《伏魔日志》 第1章 穷途末路 “四十年后,这苍生,终究还是······要面临一场灭世灾难。”神女一身紫纱,眼中满是悲痛。 云光中,天帝一身金袍,抬手摸摸胡须,一脸平静道: “怎么,你用神力算到,魔临会在四十年后,再次冲破封印,毁灭苍生?” “嗯,这次封印魔临,人、龙、灵三族最强者死死伤伤,到那时,你我神力衰竭,又有谁能阻止魔临?”神女眉目低垂。 天帝略一沉思,突然,脸上现出希望。 他信步向一片天火中走去,向身后的神女朗声道: “四十年后,或许有一个人,可以拯救这个世间。” “谁?”神女一下被惊醒似的抬起头,看向天帝。 天帝回过身,看向神女,像是看她最后一眼,微笑道:“他叫——白子豪。” 说罢,天帝浑身金光闪耀,向天火中一跃而下。 ······ ······ 四十年后。 大湖国德高元年,落银城的白府被一层厚重的哀愁所笼罩。夜风似乎感染了这份悲伤,在灵堂间悲鸣着穿梭,将白色的窗帘吹得猎猎作响,发出“呼呼”的哀鸣,如同为逝者哭泣。 白子豪身着孝服,单薄的身影在灵堂中显得格外孤独。他双膝跪在化金桶前,一张张纸钱从他颤抖的手中滑落,坠入火中,化作灰烬。每一张纸钱的消逝,都似乎带走了他心中的一丝温暖,让他的心沉入无尽的黑暗。 两日前,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不仅将白家的布庄吞噬殆尽,更无情地夺走了他父母的生命。 布庄内所有的货物,连同家族的希望和未来,都在那场灾难中化为乌有,留下的只有一片焦土和深深的哀伤。 长工们在这场灾难中死伤惨重,他们的家属昨日纷纷涌来,要求白家给予赔偿。那一张张悲戚的脸庞,每一道绝望的目光,都如同利刃般刺痛着白子豪的心。 他深知,父亲生前为人善良、有担当,若父亲尚在,定会毫不犹豫地承担起这一切。 然而,如今父母双亡,他身为白家仅剩的顶梁柱,不得不强忍悲痛,设法收拾这残局,尽力安抚每一位长工及其家属。 但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在大火之前,白父曾接下一笔大买卖,本欲借此机会让家业更上一层楼,却未曾料到,一场火灾,竟让人财两空,所有的希望都化为了泡影。 “爹……我该如何是好?”白子豪凝视着眼前的两副棺材,心中痛苦万分,仿佛被千斤重石压着,喘不过气来。 夜深人静,他辗转反侧,思绪万千。他思索着是否应该卖掉白府,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赔偿长工和家属。然而,这个决定对他来说,无疑是痛苦而艰难的。 就在这时,院子的大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猛烈的敲门声,震得大铁门嗡嗡作响,仿佛要被撼动一般。 紧接着,一道粗犷的男声如雷鸣般吼道:“给我开门!快开门!” 丫鬟从屋内匆匆跑出,一见到那震动的大门,便知又是来逼债的人。她慌忙奔向大厅,却不料一头撞上了白子豪。 “啊!”丫鬟惊呼一声,稳住身形后颤抖着说道,“少爷,外面又来了一群人,这可怎么办啊?” 白子豪面色苍白,目光紧紧盯着院门,双手紧握成拳,沉声道:“我出去看看。” “少爷,不能出去啊!”丫鬟急忙拉住白子豪的胳膊,她深知外面那些人的凶悍,担心白子豪的安危。 然而,白子豪心意已决,看向丫鬟,一字一句地说道: “事情已经这样了,我躲不了的。我爹娘的尸体还在里面,不能让他们在这里闹一晚上,这是我身为白家子孙的责任。” 说完,他轻轻拨开丫鬟的手,快步向大门走去。 丫鬟望着白子豪的背影,心中一紧,涌上一股莫名的勇气,追上去喊道:“少爷,我跟你一起去——” “你快回去!”白子豪转身制止了她,“你去照顾老太太。”说完,毅然决然地转身往前走,那背影显得坚定而孤独。 敲门声和叫喊声如雷鸣般震耳欲聋,白子豪深吸一口气,仿佛在汲取最后一丝勇气。 他的手指触摸到那冷冰冰的门栓,金属的寒意透过指尖,直透心底。他闭上眼睛,用力一拉,“哐啷”一声,大门顿时敞开,如同打开了命运的另一端。 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白子豪睁开眼睛,只见火把熊熊燃烧,火光刺眼夺目,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扭曲着映在地面上。院子里挤满了人,火光团团围绕,气氛紧张而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领头的络腮胡大汉一脸凶相毕露,身后几个男人高举着火把,火焰呼呼作响,影子在每个人脸上跳跃闪烁,将一张张脸庞映照得狰狞可怖。 白子豪一眼便认出了那络腮胡大汉是王师傅的弟弟,心中不禁一沉。他知道,这场风波难以避免,但他必须勇敢地面对。 “白少爷,”络腮胡大汉走到白子豪面前,声音虽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逼迫,“我哥还有其他人都在你们布庄里被烧死了,你说,今天晚上你得给大伙个交代吧?” 举着火把的方脸男人冲了上来,他的表姨妈也在这场火灾中丧生。他一脸愤怒地瞪着白子豪大吼道:“对!人已经死了,可我们还要活!你今晚一定要给我们赔偿!” “赔偿我们!赔偿我们!”火光下,一张张脸庞大声呼喊着,声音震耳欲聋。一百多人齐声呐喊,气势汹汹地逼着白家赔偿。 白子豪紧握双拳,心中既悲凉又坚定。他明白,大家都是这场灾难的受害者,他必须尽力安顿好这些死者的家属。他挺直了腰板,目光坚定地看向众人,准备迎接这场艰难的挑战。 待人声略微沉寂之后,白子豪稳稳站定,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你们的心情,我感同身受。因此——” “感同身受?个屁!”方脸男人粗鲁地截断了白子豪的话语,火把直指白子豪,尖声吼道,“少废话!就一句话,该不该赔?!” 白子豪微微一怔,对方脸男人的无礼感到愤慨。然而,他更明白,此刻的自己必须保持冷静与克制,唯有妥善解决赔偿之事,这场风波才能真正平息。 他深吸一口气,字字铿锵地道:“诸位请放心,白家定会承担赔偿的责任。请告知我,这场火灾究竟造成了多少伤亡,每位逝者又需赔偿多少银两?” 方脸男人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窃喜,随即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退到络腮胡大汉身旁。 人群也渐渐安静下来,一双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络腮胡大汉,等候他的回应。 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在此刻显得尤为刺耳。 络腮胡大汉激动得浑身颤抖,他与那死去的哥哥并非血亲,关系一直不和。此次火灾的赔偿,正是他怂恿众人定了高价,只要拿到这笔赔偿,他便能一辈子衣食无忧。 他转身向身后一个年轻的瘦长子使了个眼色,示意其上前。 火光映照下,年轻瘦长子的脸庞涨得通红,从腰间的黑布包中掏出契书,匆匆跑上前来,递给了络腮胡大汉。 络腮胡大汉接过契书,眯着眼,面无表情地喊道:“这次火灾,共夺去了五十三条性命!一条人命,需赔偿一千两银子!哼!签字吧!” 第2章 常安 “什么?!”白子豪猛地一惊,瞳孔骤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难以置信。 一条人命,竟要一千两银子,这简直是天价,足以让一个普通家庭锦衣玉食,享尽荣华富贵。更何况,这还不是一个人的价格,而是五十三条生命的沉重代价。 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苦涩。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火灾中,布庄里的几十万匹布已化为灰烬,白家早已是风雨飘摇,岌岌可危。 他原本还打算卖掉白府,用这笔钱来赔偿这些死者的家属,但现在看来,即便是倾家荡产,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绝望如同潮水般涌来,他感到胸口被一块巨石压住,几乎喘不过气来。怒意在他的心中翻腾,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发泄的时候,只有冷静地解决问题,才能让一切回归正轨。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情绪,向络腮胡大汉道: “我一定会尽力负责到底,但现在的状况,实在拿不出这么多了。不过,一人三百两银子,我一定会尽力补偿给大家。” “呸!”方脸男人一听,顿时脸色大变,唾沫星子从嘴里飞溅而出,几乎要溅到白子豪的脸上。 他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扑向白子豪怒吼着: “白家家大业大,有什么赔偿是拿不出的?你不过是想留着家产,自己过逍遥快活日子去!我告诉你,一个子儿都不能少,你拿得出也得拿,拿不出也得拿!” 说罢,他阴冷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转身朝人群大喊:“所有人,都跟我进去,把他爹娘的尸体扔河里去,看他还拿不拿!” 人群中的人们自知理亏,也觉得自己做得太过分,但死的是自己的亲人,悲痛欲绝之下,他们开始被愤怒和贪婪所驱使。 人死不能复生,但银子却能让活着的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于是,他们一个个狠下心来,开始向白子豪逼近。 白子豪不敢相信,他们竟然连父母的尸体都不放过,大惊失色怒吼道:“你们敢!”双手拦住众人,目光如炬,看向络腮胡大汉,想要和他商量。 然而,话还没出口,络腮胡大汉就眉毛一皱,现出了怒意,把手往前一挥,向众人道:“都跟我进去!抬尸体!” 白子豪一愣,他的本意只是公平地赔偿每个人,却没料到局势会如此急转直下。 回过神来,他急忙插身拦住众人,声嘶力竭地喊道: “你们别过来!你们想干什么?我在尽我所能赔偿大家!如果你们继续胡作非为,我不会给你们任何东西!” 话音未落,方脸男人猛地一挥手臂,手中的火把如同燃烧的彗星般向白子豪飞来。 火把带着炽热的风声呼啸而过,白子豪险些被烫到,他凭借本能侧身躲开,同时回头一瞥,只见人群像潮水一般向灵堂涌去。 “父母的遗体绝不能被亵渎。”他心中呐喊着,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试图阻止他们。 络腮胡大汉见白子豪仍要阻拦,脸上的愤怒如同火山爆发,一拳猛击向白子豪的腹部。 白子豪见状,意识到必须保护父母的遗体,已无暇顾及其他,一个灵活的闪身,躲过了大汉的攻击,同时迅速抓住对方的手腕,声音冰冷如霜:“我警告你,别逼我动手。” 但络腮胡大汉毫不理会,挣脱白子豪的控制,再次挥拳猛击。 白子豪的怒火被彻底点燃,不再忍让,侧身躲过拳头,同时用力推开络腮胡大汉。他的声音如同雷鸣般在夜空中回荡:“我再说一次,别逼我!” 然而,人群已经失去了理智,他们像一群疯狂的野兽般扑了上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起。白子豪身后,一支细箭如同闪电般飞击而出,刺进最前一个男人的大腿里。 那男人一脸痛苦,仰头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登时坐倒在地,抱着大腿痛不欲生。裤管瞬间被鲜血染红,如同一朵妖艳的罂粟在夜色中绽放。 这一箭,狠狠地震慑了众人。人群中尖叫声四起,刚刚还愤怒的面孔上,此刻都写满了惊恐。他们四散奔逃,仿佛遇到了什么恐怖的恶魔。 白子豪也是一愣,震惊地回过头去,却看到常安徐徐走来。 这常安是刚进白府没几天的家丁,长得有点异域血统,高大而黝黑。白子豪这次从学堂回来,才第一次见到他。 前日,白子豪在学堂里接到家中噩耗,赶回家中,把府里的佣人都遣散了,只留了一个丫鬟帮忙料理杂事。但这常安却不肯走,说:“有口吃的就行。” 此刻,白子豪的目光移动到常安的袖子上,只见那里藏着一个长筒,下半截握在手里,像是一种袖箭类的暗器。 他脑袋突然混乱了,不明白常安怎么会有这东西,惊疑地看向常安,却发现常安仿佛无视他的存在,正眼也不看他一眼。 络腮胡大汉惊得眼睛发红,他今晚是势在必得的,却没料到会出意外,于是抬手向常安指去,扯嗓大吼道: “你是什么人?竟敢暗器伤人!我这里带了这么多人,还怕你不成!” 白子豪心中一颤,他深知“寡不敌众”的道理,形势对他极为不利。 他的目光转向常安,只见常安的身体微微颤抖,握住袖箭的指关节因用力过猛而泛白。显然,常安也在害怕。 络腮胡大汉的目光如鹰隼般紧盯着常安,似乎捕捉到了常安眼中的一丝慌乱。他猛地一咬牙,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怒吼“呀——”,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扑向常安。 常安的双眼瞬间瞪得滚圆,脸上写满了惊恐,但很快回过神来,抬手对准络腮胡大汉,毫不犹豫地按下了袖箭的开关。 咻!细箭再次划破夜里的空气,伴随着一道鲜血的飞溅,络腮胡大汉惨叫一声,眼睛惊恐地瞪大,捂住受伤的大腿,跌跌撞撞地后退。 鲜血如泉水般涌出,迅速染红了他的裤管,也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啊——”人群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尖叫声、哭喊声、怒骂声交织在一起,仿佛要将夜空撕裂。几个男人愤怒地将火把举起,狠狠地向常安砸去。 常安慌忙躲避,却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他爬起来间,只觉手中一空,袖箭竟被人趁机抢走。 他吓得大叫一声,翻身欲夺回袖箭,然而手臂却被白子豪紧紧抓住。 白子豪不想常安因此受到牵连,大喊一声:“你别出来!”用力将常安推进大厅内,自己则站在门外,砰地一声将大门重重关上。 几个男人见状,举着火把趁势扑了上来,意图将白子豪制服。 白子豪翻过身来,独自挡在门外,决心要护住灵堂内爹娘的尸体,阻止这些人进入灵堂。他瞪着对面的人群,喘着粗气,手中紧握着袖箭,向前指去。 他的声音如雷鸣般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谁敢上来?!” 第3章 契书,我来签! “——啊!”人群的惊呼声在夜风中戛然而止,他们不由自主地后退,眼眸中流露出惊恐与不安的交织。 火光在夜色中摇曳生姿,映照出络腮胡大汉因愤怒和痛苦而扭曲的面容,他半身倚靠着他人,浑身颤抖不已。 方脸男子强作镇定,脸上的青筋暴突,如藤蔓缠绕,他手指颤抖地指向白子豪,声音中透露出难以抑制的愤怒与绝望: “姓白的,你害得我家破人亡,竟还敢伤人——哼,我们都不怕死,这么多人,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白子豪的手微微颤抖,紧握那支袖箭,仿佛那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支柱。 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心跳如鼓点般密集而有力。他深知,尽管众人暂未轻举妄动,但仅凭一支袖箭,自己无法长久支撑。 他无奈地将袖箭对准方脸男子,试图寻找一丝突破口: “我真的没有那么多银子,你们为何……连我爹娘的遗体都不肯放过!”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悲愤,仿佛要撕裂这沉重的夜空。 方脸男子挥舞着手臂,指天怒骂,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颤抖不已: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的家人死伤惨重,若不让你赔偿,让我们怎么生活?难道要我们都去死吗?!” 白子豪被这番话震得心神俱裂,凝视着方脸男子那充满恨意的双眼,手中的袖箭微微颤抖。 他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无解的困境,周围那一张张悲愤又绝望的脸庞让他无所适从。 无助的感觉如潮水般涌来,将他紧紧包围。他眼中闪烁着泪光,内心充满了绝望与疲惫,望着那黑压压的人群堵住了院门,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的绝路。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巨响,厅门被猛然推开。常安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 “契书,我来签!” 白子豪猛然回头,只觉手中的袖箭被一股力量夺走。他惊愕地看到常安抢回了袖箭,惊呼道:“你要干什么!” 常安焦急地大喝一声:“契书,我签!”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为白子豪注入了一股无形的力量。 白子豪被这句话怔得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而方脸男子也是一愣,用惊疑的目光打量着常安:“你究竟是白家的什么人!”声音中充满了不信任和戒备。 常安目光一凝,转向方脸男子,语气淡漠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你不是要银子吗?一人一千两,明日下午给你们。” “——不是!”白子豪晃过神来,急忙上前吼道,“他不是白家人,他做不了主——” 然而常安却猛地瞪向白子豪,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但我有银子!” 白子豪再次一惊,瞪大眼睛看着常安,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你……你哪来的银子?你在发什么疯!” 常安没有正面回答白子豪的问题,而是转向方脸男子,伸出手来:“把契书给我。” 白子豪看着常安呆住了,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问清楚,却一时语塞。而常安则神情严肃地站在那里,仿佛真的能够解决这一切问题。 然而,一个区区的家丁,又能有何作为呢?白子豪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仿佛一团迷雾笼罩,让他看不清前方的路。 方脸男子愣住了,目光在常安那粗布蓝衣和坚定的脸庞上徘徊,半晌才回过神来。他鼻中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不屑地嘲讽道: “你签?呵呵,你一个下人,能耍出什么花样来?要签,就让白少爷来签!你签,算什么东西!” 然而,常安的声音却更加坚定有力,仿佛能穿透人心:“别废话!签了字,明日下午银子就到你们手上!你个大老爷们,连这点魄力都没有吗!你个娘炮!” “——你!”方脸男子气得瞪眼,脸色涨得通红,然而,却无法反驳常安的话,因为在这个紧要关头,他们确实急需银子来解决问题。 于是,方脸男子将目光转向了白府深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他身后的众人也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有人小声嘀咕道: “这白少爷真是可恶至极!白家里肯定还藏着不少银子!” 方脸男子脸上的肌肉抽搐着,凑到络腮胡大汉耳边嘀咕了几句。 络腮胡大汉虽然受了伤,面色苍白,但也听得津津有味,眼睛一转一转地频频点头。 经过一番商议后,络腮胡大汉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方脸男子也重重点了点头,然后转向常安高声说道:“那就给你签!” 说完,他对身旁的瘦长子使了个眼色:“把契书给这人。” 瘦长子闻言,连忙将契书递给常安,又赶紧低头从黑布挎包里掏出纸板和笔墨,蘸好了墨递上前去。 常安并未立即接过纸板和毛笔,而是低着头仔细检查契书上的每一个字。 瘦长子只好举着纸板和笔墨在一旁等待。 白子豪站在一旁,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疑虑。火把的油烟呛得他喉咙发痒,他想走近一些看看契书,却见常安拿着契书向瘦长子挥了挥手。 瘦长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急忙将笔递给常安,又举着纸板垫在契书下。 火光映照下,常安握着毛笔在契书上流畅地签字。那落笔的声音虽轻,却听得白子豪心里惶惶不安,仿佛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他凑近一看,心头顿时一凛——常安的字迹笔力遒劲,气势磅礴,绝非一个普通家丁所能书写! 一股不安涌上心头,白子豪整个人怔怔地看着常安,仿佛被什么神秘力量定住了一般。 新来的家丁、袖箭、还债、字迹……这些事情串联在一起,显得如此不合常理,让人不禁心生疑虑! 这个常安,为何会来到白家当家丁?又为何恰恰在他到来之后,白家便遭遇了这场飞来横祸?白子豪心中暗自思量,这其中必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绝不可能是巧合! 恍惚间,人群已退出院子,守在院外。院子里一下子变得昏暗、空旷,前后的转变让人有种虚幻不真实的感觉。 常安似乎松了口气,整个人显得疲惫不堪,转身便往院子里走去。 白子豪回过神来,连忙锁上了院门,追上常安,决心要把事情问个明白。然而,他刚要伸手抓住常安的肩膀,常安却猛地翻过身来,将袖箭对准了他! “别动。”常安的声音低沉而凶狠,将袖箭的尖端紧紧抵在白子豪的脖子上。 那冰冷的触感让白子豪的心猛地一紧,他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常安,声音颤抖地问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 第4章 不祥征兆 “站住,别动!你要是敢走一步,我就立刻杀了你。”常安将袖箭的尖端对准白子豪,脚步缓缓后退,每一步都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白子豪的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膛,紧张得几乎窒息。 常安一路退至大厅门口,转身便迅速消失在门内。 白子豪不禁暗暗松了口气,但心中仍充满疑惑,常安究竟是什么人?他转念一想,觉得事情并不简单,连忙向大厅奔去。 大厅内昏暗一片,常安正对着一个人影低声交谈: “……想办法让他离开,绝不能让我爹知道他还活着。无论如何,他毕竟是——” 说到这里,常安忽然瞥见冲进来的白子豪,急忙话锋一转,对人影说道:“想办法弄到银子。”随后一挥手,仿佛抹去水渍一般,那人影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子豪虽然没有听到完整的对话,但只言片语中已足够让他震惊,上前一步质问常安: “你刚才在和谁说话?到底在说什么?” 常安并未回应,而是目不斜视地转身欲向外走去,仿佛白子豪的存在对他而言只是空气。 白子豪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怒与疑惑,一把抓住常安的肩膀,声音颤抖地问道: “你是什么人?布庄的火,是不是跟你有关?” 常安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愕,仿佛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到了一般,猛地转过身来。 他将袖箭的尖端紧紧抵在白子豪的脖子上,眼睛瞪得滚圆,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啊——”白子豪感到脖子一阵剧痛,袖箭的尖端圆而细,正狠狠地戳进他的肉里,带来一阵刺骨的寒冷。 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络腮胡大汉中箭后血淋淋的画面,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恐惧与绝望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窒息。 门外,丫鬟突然闯了进来,她起初并未看清厅内发生的事,待走近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惊恐地喊道: “啊!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 “——去打盆水来,给他洗个脸。”常安转过头,冷冷地看向丫鬟,声音不带一丝温度,说罢,转身向门外走去,留下一脸愕然的白子豪和惊恐的丫鬟。 白子豪目送常安跨出厅门,背影右转消失在视线中,心中的大石才骤然落下。他喘出一口气,恐惧和疑惑却还在心头交织,让他难以平复。 丫鬟满脸苍白,转头向门外望了一眼,眼中满是极度惊恐的神色,然后勉强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地凑近白子豪,压低嗓子问道: “少爷……怎……怎么回事?那常安,怎么有杀人的东西?” 白子豪看着空荡荡的厅门,脸上仍带着怔怔的神色,却突然看向丫鬟,仿佛想起了什么,急忙问道: “常安是怎么来这里的?” 丫鬟呆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她厚厚的嘴唇动了动,才回答道: “是前几天招来的。之前扫地的突然不做了,就招了他来顶替。” “突然来的?”白子豪心里咯噔一下,追问道,“他来了以后,布庄就发生火灾了吗?” “他……”丫鬟突然一想,脸上的表情变得惊恐起来,声音颤抖地说道: “这人一来,第三天布庄就失火了。然后老爷和夫人就……少爷……你说会不会……” 白子豪一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他明白丫鬟想要说什么,事情突然变得可怕起来。 他意识到,这一切或许都不是一场意外。如果一切都如他所猜测,又或者另有隐情,他一定要把这一切都弄清楚,绝不能让爹娘被人白白害死。 可是,他现在又该怎么办呢?如何才能查明这一切的真相? 他心中涌起一阵旋涡般的混乱,深感这一切远非表面那么简单,于是吩咐丫鬟先去照顾奶奶,自己则留在灵堂里,试图理清这纷繁复杂的思绪。 然而,他越想,却越是感到头绪全无。难道,常安真的是仇家寻上门来?可是,他为何从未听闻过这样的仇怨? 所有的猜测都在他的头脑中断了线,纵横交错,乱成一团,让他无从下手。 灵堂内,夜风呼啸,一排排白蜡烛上的烛光在风中摇曳生姿,仿佛也在诉说着这无尽的哀愁。 白子豪感到头痛欲裂,双眼布满了血丝,透露出内心的疲惫与无助,他低下头,用手紧紧压住太阳穴,试图缓解这难以忍受的痛苦。 可痛苦丝毫没有减缓,他望着两副棺材里的尸体,声音低沉而颤抖地说道:“爹,娘,我要怎么办?我该如何才能为你们讨回公道?” …… …… 白子豪在灵堂前守了一夜,不停地烧着纸钱。 那些纸钱需要一张一张地烧,一张燃着后,另一张便紧跟其后,借着火势燃烧。如此往复,中间不慎断了几次火源,他又划燃一根火柴,将另一张纸钱重新点燃。 天亮时分,化金桶里已经堆积了半桶的灰烬。他盖上盖子,眼睛紧闭了一下,一夜未眠加上烟熏,让他的眼睛疼痛难忍。 一闭上眼,他就感到眼眶里仿佛有两条蚯蚓在钻洞一般,让他坐立难安,于是,起身走到了洗浴房。 铜镜里,他的模样狼狈不堪,一头一身满是纸灰。眼眶红得像抹了胭脂,眼皮低垂着,肿得几乎变成了单眼皮。 原本他的眼睛是介于单眼皮与双眼皮之间,平日里双眼皮浅浅的,若隐若现,此刻却被肿得完全隐去了。 他的头上也蒙了一层灰,仿佛一夜之间沧桑了许多年。他凝望了一会儿自己的模样,低头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纸灰,纸灰从头发上“扑扑”地飘落。 昨晚的事情一直让他郁结于心,锁在心里如同百爪挠心一般难受。他舀了一瓢水,洗了把脸,试图缓解疲惫,但心中的疲惫却仍旧难以消散。 “——少爷,不好了!老太太叫不醒了!”突然,丫鬟的声音焦急地响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白子豪猛地清醒过来,连脸上的水渍都来不及擦拭,便夺门而出,急声吩咐道:“快叫赵大夫来!” “可是——”丫鬟有些犹豫,生怕此时出不去,但看到白子豪焦急的神色,还是调头向外跑去。 白子豪匆匆赶到床前,对着奶奶连声呼唤,但祖母却双眼紧闭,没有给他任何回应。看着祖母散乱的白发,白子豪不禁想起父母惨死的情景,心里一阵发痛。 他轻轻地伸手替祖母整理乱发,白纱帐中,一只花脚蚊子静静地趴着,如同螳螂般大小。 他不想让奶奶被蚊子叮咬,于是“啪”地一声拍死了蚊子,指腹上沾满了蚊子的血肉,一片黑红。 房里的床头旁,立着一个精致的木制盆架,架上一个银质的脸盆端端正正地放着。 白子豪转身去洗手,手刚触到水面,突然,“吱!!!”房里响起一声尖锐刺耳的怪叫,吓得他猛地一跳:“啊!” 脸盆里的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晃了出来,溅了一地。 白子豪猛地扭过头,只见一只蝙蝠展开宽大的翅膀,在天花板上狂飞乱叫,仿佛失去了控制一般,撞得天花板“咚咚”作响,震得人心神不宁。 他喉头一阵翻腾,几欲作呕,连忙转头去寻找东西来驱赶这不速之客。 然而,蝙蝠却突然发出一声“吱吱”的尖叫,盘旋而下,直冲向白老太太的所在。 “奶奶!”白子豪惊呼一声,心中惊恐万分,连找东西的时间都来不及了。 他猛地扑向蚊帐,手掌不经意间打到了蝙蝠的黑毛,触感冰冷而恶心。 紧接着,一阵刺骨的寒意从手掌传来,像是跌进了冰窖一般,痛得他忍不住呼出声来:“啊——” 蝙蝠尖叫一声,仿佛被什么力量驱使,从窗户猛地飞出。 “吱吱!”蝙蝠的叫声划破天际,翅膀如同黑布一般,在白日的天空下划出一道灰烬般的轨迹,一片墨色随之飘落。 而那只蝙蝠,竟仿佛带着某种诡异的力量,直冲向灵堂之中。蝙蝠的眼珠里闪出一道绿光,阴森森的…… 白子豪看着蝙蝠的背影消失在天空中,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和不安。 第5章 死人的呼吸 白子豪赶紧将手掌沉入温热的水中,试图驱散那触碰蝙蝠而残留的刺骨寒意,但那寒意仍在他指尖游走,久久不散。 忽然间,门外响起细碎的脚步声,打破了周遭的静谧。白子豪心中已有了预感,匆匆用布巾拭去手上的水珠,转身以待。 门扉轻启,赵大夫那略显佝偻的身躯步入屋内,随之,他把小藤箱沉稳地放在桌上,他的背影宛如一座驼峰,汗水浸透的衣衫紧贴着脊背,勾勒出一幅奇异的轮廓,在这沉闷的秋日里平添了几分神秘与诡异。 “吱——”一声尖锐的嘶鸣划破夜空,蝙蝠的哀嚎如同夜的使者,预示着不祥之兆。 白子豪的心弦猛然绷紧,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灵堂的方向,那里安息着他挚爱的父母,如今却似乎被某种不可名状的阴影所笼罩。 他沉声吩咐丫鬟,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却也难以掩饰内心的慌乱:“你快去灵堂看看,要是有蝙蝠,就用棍子之类的东西赶走,不能用手直接接触。” 丫鬟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中满是恐惧,但还是颤抖着抓起一只扫把,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向灵堂走去。 此时,赵大夫缓缓转过身来,目光穿透窗棂,投向那遥远而朦胧的夜空。他的眼眸中竟闪过一抹诡异的绿光,如同幽冥之火,在这昏暗的屋内悄然闪烁,令人不寒而栗。 白子豪见状,心中不禁一凛,随即迎上前去,关切地问道:“赵大夫,我奶奶的情况如何了?” 赵大夫的眼神迅速恢复了常态,他走到白老太太床边,手指轻轻搭在她的脉搏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随后,赵大夫取出一根细针,手法娴熟地扎入白老太太的右太阳穴,动作缓慢而有力,每一次深入都似乎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韵律。 白老太太的双眼猛然睁开,瞪视着赵大夫,脸上满是惊恐与痛苦。她张大了嘴,却只能发出无声的喘息,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 赵大夫的笑容开始微微颤抖,他手指轻轻一压,细针便完全插入了白老太太的太阳穴内。 白老太太的双眼瞪得滚圆,眼白外凸,整张脸都在颤抖,仿佛即将承受不住这股力量的冲击而破裂。 赵大夫的笑容中夹杂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兴奋,将右手掌轻轻覆盖在白老太太的眼睛上,瞬间,白老太太的颤动停止了。 当赵大夫移开手时,白老太太的眼睛已经重新闭上,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睡。 白子豪站在赵大夫身后,心中充满了不安与期待,等待着赵大夫的回答。 然而,赵大夫只是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直起身来,长叹了一口气:“唉——” 白子豪的心仿佛被什么重物击中,沉甸甸地坠落下去。他急忙抓住赵大夫的衣袖,恳求道:“赵大夫,求求你救救她,你再想想办法!” 赵大夫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神色显得有些激动。他看着白子豪,一只手轻轻搭在白子豪的肩上,低声道:“办法倒是有,城南的无心堂里,有一位秘术师能救你奶奶,他叫姚永坚。” “姚永坚?”白子豪急切地追问。 赵大夫的眼里涌动着幽暗的光芒,直勾勾地盯着白子豪:“不能再拖延了,就算是死人,他也能给你救活了。快去吧,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白子豪闻言,急忙随着赵大夫出门。一开院子的大门,外面已经围满了人群。几百个人,一张张嘴都在咀嚼着包子馒头,仿佛一群饥饿的野兽。 方脸男子闻声转过脸来,见是白子豪开门,便“呸”地吐出嘴里的包子,拦住他问道:“去哪?” “我奶奶病得很重,我要找人救命。”白子豪焦急地大吼。 方脸男子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赵大夫,然后把手里咬了半口的包子一砸:“还找什么人,赵大夫不在这吗?你还找个屁人!” 赵大夫看向方脸男子,一脸平静地说:“我救不了老太太,快让他去吧。” “不行!”方脸男子瞪眼道,“你这分明是帮他逃跑,商量好的没准。” 白子豪大怒,冲上前破口大骂:“我奶奶还病重,我怎么可能跑走?你们现在口口声声要银子赔命,难道你们家人的命是命,我奶奶的命就不是命吗?” 方脸男子正欲分辩,却忽然停住了,盯着赵大夫一动不动,眼里一片空洞。 赵大夫的瞳孔里涌动着幽暗的光芒,映出方脸的倒影,冷冷道:“你要让他去。” “是······”方脸男子看着赵大夫的眼睛,神色变得仿佛呆滞一般,呆呆地一字一字道,“我,要让他去。” 说罢,他又转身对身后的瘦长子道:“你,去过无心堂,你,带他去。” “叔你······”瘦长子一愣,有些惊住了,但随即点头愣愣地道:“哦······” 周围的人一片愕然,面面相觑,却欲言又止。 赵大夫微微一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白子豪领着瘦长子,穿过人群,迅速上马。 赵大夫在人群中静静地站立,目光凝视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吱吱!”白府内,蝙蝠的叫声再次响起,阴森恐怖的氛围弥漫开来。 赵大夫缓缓回过头,望向那座白家的府邸,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微笑,眼角的皱纹如沟壑般深刻,一道道裂开。 ······ ······ 转眼间,他们已抵达南门。瘦长子引领着白子豪,骑马来到一个狭窄的巷口前,伸手指向前方:“前面就是无心堂了。” 白子豪迫不及待地下马,一路飞奔而去。巷子细长而幽深,一侧是白墙高耸,另一侧则是黑岩石砌成的围墙,显得神秘莫测。 沿着围墙走了几步,一扇大门赫然出现在眼前,门敞开着,上面挂着一块黑色牌匾,金色大字“无心堂”笔力遒劲,气势磅礴。 瘦长子指着大门内的院子,低声道:“姚永坚就在里面。” 白子豪冲进院子,只见几棵深绿色的松树挺拔而立,一座红砖房坐落其中,两层楼高,一楼大厅的朱漆木门敞开着,仿佛在迎接他的到来。 然而,他刚冲进大厅,却突然眼前一黑,一股油烟味扑鼻而来:“啊!”一阵剧痛袭来,让他忍不住痛呼出声。 原来,刚刚无心堂内迎面跑出一个穿着黑长衫的男子,一身油渍,不知在和谁嬉笑着,两人就这样撞在了一起。 此刻,黑长衫男子手中的瓶子“啪嚓”一声摔落在地,炸开一片水滩,碎片混着水花四溅,湿漉漉的一片。积水中,一株细小的黑植物狼狈不堪地躺着。 白子豪跌倒在地板上,手下一片冰凉的水渍,裤子背后也湿透了。他连忙睁开眼,道歉道:“对不起——”心中却焦急地想着如何找到姚永坚。 “你没长眼睛啊!”对面,黑长衫男子一双小眼睛目露凶光,尖尖的鹰钩鼻如同咄咄逼人的喙。他右手上戴着一只雪白色的纱制手套,与身上的黑衣形成鲜明对比,显得格外醒目。 “快!”厅内,突然有一道焦急的男声响起,叫道,“还不快把草收好!” 黑长衫男子听见那男声的吩咐,赶紧一骨碌爬起身,捡起黑植物,转身向二楼奔去。 木板的楼梯被震得“咚咚”作响,一阵灰尘扑扑落下,呛得大厅下的人一阵咳嗽。 白子豪的目光急切地掠过客厅,最终定格在方桌后那位男子身上。 那男子鼻梁挺拔如峰,灰白的发丝间透露出岁月的痕迹,双眼皮下藏着一双锐利的眼睛,此刻正紧锁眉头,审视着白子豪。 白子豪看那男子的右手稳稳地握着一支毛笔,笔尖轻触纸面,好像刚刚准备写什么。 而方桌旁,眯眯眼的老叟静静地坐着,仿佛一尊历经沧桑的雕像。那个大圆眼的小男孩,虽然身体略显病态,但眼神中却闪烁着好奇与顽皮。 小男孩指着白子豪,咯咯的笑声清脆悦耳,一脸天真地说着:“奶奶你看,他屁屁湿掉了,像不像个小孩子尿裤子?哈哈,好羞羞哦!” “——哎呀!”老太太被小男孩的话惊得猛地一颤,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惊愕,迅速捂住小男孩的嘴,语气中带着几分严厉:“崽儿,别胡说八道!” 白子豪感到屁股上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脸上却如同火烧一般灼热,尴尬地站在原地,双手无处安放。 “姚师傅。”瘦长子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尴尬,恭敬地朝那位男子喊道。 白子豪一听,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希望。他猛地扑上前去,双手紧紧地扶住桌子,仿佛要借此稳住自己颤抖的身体。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焦急与恳求:“姚师傅,我奶奶病重,求您救救她,求您了!” “你——”姚永坚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寒气从白子豪身上扑来,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同时抓紧了手中的毛笔。 椅子在他的动作下发出“咯吱”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姚永坚定睛一看,只见白子豪的右手上,一条绿色的细线如同毒蛇般若隐若现,寒气缭绕而上,令人心悸。他的毛笔不禁微微一颤,仿佛也被这股寒气所侵扰。 “你等等,”姚永坚迅速转过身,动作敏捷地从墙上取下一把火红的匕首,熟练地将匕首塞进衣袖里,然后抬头朝楼上大喊道:“药放好了就赶紧下来抓!” 楼上传来男子干脆利落的回应声:“——好!” 姚永坚拿起药方,递给桌前的老叟,动作迅速而准确,仿佛每一刻都容不得耽搁。 他吩咐道:“三天后带小孩子过来复诊。”说完,大步流星地走向白子豪,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快带路,我们走!” …… …… 白老太太的房门前,丫鬟静静地站立,目光不时地向外张望。 空中,一团黑烟悄然从窗口溜进屋内,瞬间化形为一只蝙蝠,其眼中闪烁着血红而幽暗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栗。 白老太太原本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嘴巴也猛地张大。那只蝙蝠“扑扑”地扇动着翅膀,径直朝白老太太的口中飞去。 丫鬟突然感到后背一阵莫名的寒意,她以为是窗户漏风,便忍不住搓了搓手臂,试图驱散这股寒气。 她嘴里发出“啾啾啾”的低吟,转身查看,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跌坐在地上,失声惊呼:“啊!” 只见白老太太坐在床沿上,双眼泛着诡异的红光。一团黑乎乎、血淋淋的东西从她口中流出,顺着下巴缓缓滑落,那竟是一层蝙蝠的皮毛。 丫鬟感到喉头一阵恶心,连连后退,心中暗自嘀咕:老太太莫非变成了鬼?她的牙齿开始打颤,声音颤抖地问道:“老太太······您······您醒了吗?” 蝙蝠皮毛“吧嗒”一声落在地上,白老太太的眼中,两道鲜血流淌而下。她死死地盯着丫鬟,缓缓抬起手,在嘴角边轻轻擦拭,随后对丫鬟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丫鬟被这突如其来的微笑吓得呼吸暂停,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抬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瞪大眼睛,嘴巴大张,全身血管凸显,仿佛要挣破皮肤一般。 “姚师傅,在前面。”白子豪的声音适时从屋外传来,打破了屋内的诡异氛围。 白老太太猛地转头,一撮白发遮住了半边脸,眼中的红光逐渐退去,随后眼睛闭上,身体轻轻躺下,重新回到了床上。 丫鬟全身的血管也瞬间恢复了正常,扭曲的皮肤变得平整,如梦初醒般抬起头,神色恢复了正常。 她摸了摸头,微微皱眉,“嘶”了一声,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她起身走到门口,一眼便看见了白子豪,急忙冲上前去:“少爷你回来了。” 白子豪嗯了一声,连忙领着姚永坚进屋。 姚永坚踏入门槛的那一刻,不禁愣住了——他感受到了一种阴沉而邪恶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是一支带着黑色污血的弓箭,将一片洁白射穿。 他眯起眼睛,屏息凝神,目光远远地聚焦在床榻上。 那里躺着一个老人,正是白老太太。 白子豪心急如焚,拉着姚永坚叫道:“姚师傅,快救救我奶奶啊。” 姚永坚走到床前,仔细检视着白老太太的脸。 白老太太满头白发,皱纹遍布,脸颊皮包骨头,干瘦如鼠,但脸色却异常鲜艳,身上穿着一件海水蓝的长裳,活像一具被颜料染过的干尸。 姚永坚伸手欲把脉,手刚触到白老太太的脉搏,便感到一阵寒冷冻结而来。 他浑身一颤,人后退了一步,手上的皮肤开始泛白,有一层白雾环绕。 他脸上的神色瞬间凝固,手上开始发出“嗤嗤”的声响,虚无的白烟若有若无地冒着。 他心中疑惑丛生,伸出两根手指,往白烟处一指。 随即,一团火焰从指尖跳跃而起,“噼噼啪啪”地燃烧起来。 白烟瞬间退去,姚永坚的手掌逐渐恢复了血色。他凝神望了一眼白老太太,发现白老太太的脸上分明有一道黑影在皮肉下缓缓游动。 他竖起右手食指,指尖亮起了一颗火光,迅速倾身往前,将火光点在了白老太太的额前。“嗤嗤”几声后,火光迅速干涸并消失于皮肤之间。 白老太太皮下的黑影“吱”的一声滑动着,瞬时消失不见了。 姚永坚脸上一片凝重,猛地收回手去。 白子豪站在姚永坚身后,并未看清这一幕,见姚永坚的一系列举动感到格外怪异,连忙问道:“怎么样了,姚师傅?” “老太太······已经死了一个时辰了。”姚永坚皱着眉头,略一踌躇后说道。 白子豪闻言一怔,扑到床前伸手探到他祖母的鼻孔前去。 姚永坚见状,眉头皱得更紧了。 白子豪颤抖着手,轻轻探向祖母的鼻孔前,意外地感受到了阵阵微弱的呼吸。 他的表情瞬间舒展,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猛地转过头,一把抓住姚永坚的衣袖,激动地说道:“还活着,还有气,姚师傅你快看啊!” 姚永坚却拉住白子豪,摇了摇头,目光紧紧盯着白老太太,语气冰冷地说道:“呵,死人,怎么可能还有呼吸呢?” 说罢,姚永坚举起那把火红的匕首,匕首瞬间“呼呼”地燃起了一团熊熊火焰。 他挥动着手中的火焰匕首,直逼白老太太的额头。 白子豪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大喊一声“不要!”一头撞开姚永坚。 两人扭身摔倒在门外,场面顿时变得混乱不堪。 丫鬟站在一旁,一脸茫然,手足无措地喊道:“少······少爷······” 白子豪死死地压住姚永坚,怒目圆睁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姚永坚余光瞥向白老太太,迅速定了定神。他提起膝盖,朝白子豪的小腹猛击而去。 白子豪痛呼一声,撞到了桌角,捂着肚子痛苦地哀嚎着。 桌上的核桃盘被打翻,核桃咕噜噜地滚了一地。 就在这时,常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紧接着是“咻”的一声响,一支飞箭破空而来。 姚永坚大吃一惊,翻身躲过。只见一个高瘦的男子手持袖箭,冷冷地指向他。 白子豪一只手紧紧抓住椅子腿,扶着椅子勉强站起身来。 然而,常安却突然惶恐地大叫起来——他手中的袖箭在转眼间烧成了一团火焰,急忙疯狂地甩掉袖箭。 另一边,姚永坚挥手一掷,匕首带着火焰向白老太太的头颅飞去。 空气中瞬间变得炙热无比,白子豪瞪大了眼睛,疾驰扑向那飞驰而来的匕首,大喊道:“不要,奶奶!” “危险!”姚永坚脸上闪过一丝焦急,赶紧右臂一伸,火焰匕首立刻倒退回去。 然而,他似乎遭到了力量的反噬,一口鲜血“噗”地喷了出来。 白子豪被余力震得向后飞去,整个人滚到了床沿边,“啊”的一声惨叫后跌落在地上。 姚永坚按住胸口,脸色煞白如纸,另一只手掌紧贴地面,极力撑住自己的身体。 此时,白老太太的眼睛缓缓睁开,目光中带着一种从容而诡异的神采,微微笑着看向姚永坚······ 第6章 老太太与妖 “哼。”姚永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轻轻拭去嘴角残留的血迹。随即,他的掌心仿佛被无形的火焰点燃,一朵炽热的火苗跃然而出,映照着他冷峻苍老的面容。 他猛地一掌击向地板,空气中顿时“刺刺”作响,如同千万条细密的火丝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火网,瞬间将白老太太整个人笼罩其中。 火丝在短暂的闪耀后,又悄然隐没于无形,只留下一股焦灼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姚永坚抬眼,目光如炬,直视着白老太太,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你逃不掉的,晚上再来收拾你。”声音冷冽而坚定。 白老太太的脸上瞬间布满了惊恐,身体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随后,她紧闭了双眼,仿佛是在逃避这无法抗拒的命运,又仿佛是在积蓄力量,等待反击的时刻。 姚永坚转过身,身形如同鬼魅,斜刺里一跃而出,轻松翻墙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他的离去,仿佛带走了所有的喧嚣和纷扰,只留下一片死寂。 然而,就在下一刻,白老太太的眼皮却微微颤动,她斜睨了白子豪一眼,嘴角悄然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那笑容中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和深意,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少爷,你没事吧?”丫鬟连忙跑上前来,焦急地扶起白子豪,关切地问道。她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寂静,带来了一丝温暖和关怀。 白子豪摇了摇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常安,只见常安愣愣地站在那里,目光落在自己微微发烫的手掌上,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深奥的问题。他的神情凝重而复杂,让人难以捉摸。 半晌,常安终于回过神来,转身拿起桌上的茶壶,将冰冷的茶水毫不犹豫地浇向那仍在燃烧的袖箭。 房间里顿时响起“嗤嗤”的声音,一股混合着水汽和焦烟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让人不禁皱起了眉头。 然而,常安却仿佛毫不在意,他的目光坚定而决绝,似乎已经做出了某个重要的决定。 他转过身,看向白子豪沉声道:“你跟我去侧厅,有人愿意出六万两银子,买下白家的宅子和布庄。” 白子豪闻言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愣愣地看着常安,有些反应不过来。 然而,常安却仿佛不愿多言,他移开视线,声音冷漠而坚定:“人都来了,别让他等太久。”说完,便自顾自地向前走去,仿佛料定了白子豪一定会来。 白子豪见状,连忙跟了上去,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他不知道这场交易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和阴谋,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到了侧厅,只见厅内站着两个男人,正低声交谈着。他们的神情各异,但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突然,背对门外的一位男子转过身来,白子豪不由得一呆,脚步也随之顿住——那人竟是顾老爷! 顾老爷朝白子豪淡淡一笑,那双小眼睛瞬间眯成了两条细缝,鼻子也被捏得紧紧的,仿佛一只被人捏住后脑勺的老鼠。他的笑容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嘲讽和轻蔑,让白子豪感到一阵羞辱和愤怒。 白子豪的脸上顿时火辣辣地烧了起来,绯红一片。他没想到,之前和白家甚是不和的顾老爷,如今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是以这样的姿态。他感到一阵屈辱和无奈,仿佛自己已经被逼到了绝境。 站在顾老爷对面的男子是一个黑皮肤、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一脸默然,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不感兴趣。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白子豪身上时,却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一丝厌恶的神情。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冷漠和疏离,让白子豪感到一阵不舒服。 顾老爷打量着白子豪,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白少爷,白家的事,我都听说了。正好,我想把你家的布庄和宅院买了。呐——” 说着,顾老爷拿起一份还带着墨香的契书,在白子豪面前抖了抖:“只要你签了这份契书,我就把银子给你。布庄我先收走,烧坏的地方,我会找人修缮。至于这个宅子嘛,就等你埋了父母再搬走。你觉得怎么样啊?” 白子豪一愣,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他看了一眼常安,又扫了一眼契书,心中充满了顾忌和疑惑。他不敢相信顾老爷会出这么多银子,买下这个已经破败不堪的白家。 然而,眼下的情况却让他没有拒绝的资格。如果拒绝了这场交易,他绝对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解决眼前的困境。 一种又希望又警惕的不安感顿时席卷心头,白子豪感到心里像被一条巨蟒重压似的,喘不上气来。 他低下头,只见地板上有一只苍黄的蜗牛正一点一点地挪动着。这熟悉的场景让他不由自主地飘回了过去,想起小时候经常蹲在这里看蜗牛和蚂蚁的情景。 那时的他是多么无忧无虑啊!然而如今却已物是人非,一切都已不再是原来的模样。 突然,眼前的地面上一只黑鞋轰然踏过。随着黑鞋的抬脚离开,那刚刚还在爬行的蜗牛早已被碾成了碎片。 这残酷的现实让白子豪的心里猛地一颤,他抬起头来,只见视线里那八字胡男人背对着他,正朝厅门外走去。 他重新低下头,再看向地面那蜗牛的碎片,蜗牛的残骸静静地躺在那里,死一般的寂静。 他深吸一口气,眼眶便一阵潮湿。两道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下来。他知道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那个充满欢声笑语的白府了。 如今的白家已经支离破碎,而他也将面临未知的命运。这场交易或许是他唯一的出路,但他却感到无比的沉重和无奈。 ······ 白子豪将赔偿的银子一一分发完毕,手中紧握着收回的契书,心情沉重地踏回了白府的大门。每一步都似乎承载着无尽的痛苦,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当他回到房间时,却惊讶地发现常安已无踪影,只留下一身粗布蓝衫,孤零零地躺在床上,宛如蜥蜴蜕皮后遗留下的空壳。 白子豪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失落与空虚,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 他强忍着内心的悲痛,缓缓走到祖母的房里。只见圆桌上静静地躺着一个浅黄色的信封,上面赫然写着“白子豪(收)”几个大字。 他一愣,连忙拆开信封,抽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纸。展开纸面,几行遒劲有力的字迹映入眼帘: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吾愿尔乐,后会无期。——常安” 白子豪呆呆地凝视着信纸上的字句,心中仿佛被一块无形的巨石压住,沉重得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爹娘的死因尚未查明,常安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吾愿尔乐”的祝愿与“后会无期”的决绝,如同两把利剑,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然而,心中的疑惑却如野草般疯长。难道赔偿的事就这样轻而易举地结束了吗?常安让他卖掉宅子和布庄,背后是否还隐藏着不可告人的阴谋? 他越想越乱,烦躁不安地瞥了一眼桌上的绿豆糕。那淡绿色的脆皮糕点中,有一块缺了一口,是奶奶还清醒时吃剩的。如今,奶奶却仍然昏迷不醒,静静地躺在床上,仿佛被岁月遗忘了一般。 白子豪站起身,决心再去找其他大夫来救治奶奶。然而,心中的疑惑与不安却如同一团迷雾,紧紧笼罩着他,让他无法释怀,也无法看清前方的道路。他只能默默地祈祷,希望这一切都能有一个圆满的解答。 …… …… 一棵枯树孤零零地耸立,赵大夫凝神静立,目光如炬,坚定地眺望前方。 不远处,一位老妇缓缓步入视线,她身穿一件深邃如墨的衣袍,脚踏一双虽显旧却干净整洁的红色绣花鞋,步履间透露出岁月的痕迹。 寒风轻拂,树枝摇曳,一片枯叶随风悄然飘落,平添了几分秋日的寂寥。 老妇双手紧抱胸前,似乎难以抵挡这刺骨的寒意。她低着头,步履蹒跚,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 此时,几只乌鸦在枯枝上“呀呀”啼叫,更添了几分凄凉。 当老妇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一双黑鞋上时,她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难以置信。 “盼盼。”赵大夫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感。 老妇闻言,身形一震,苍老的脸庞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她颤声喊道:“爹……”那声音中充满了惊愕。 赵大夫目光炯炯,严肃地问道:“你,想再见魔临一面吗?” 老妇一听,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激动地冲上前,紧紧扯住赵大夫的手臂,喊道:“相公他还活着?” 赵大夫点点头,语气坚定:“只要你肯付出代价,就能和他重聚。” “重聚?”老妇泪眼婆娑,激动得几乎要哭出声来,“只要能再见相公一面,不管是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出。” 赵大夫露出欣慰的笑容,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白瓷瓶,轻轻递到老妇面前:“只要喝下这瓶尸毒,你今晚就能替我去办一件事。” 老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颤抖着看向那个白瓶,声音微弱地问道:“是……什么事?”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与疑惑。 “帮我把两个人引到壁山,一个叫白子豪,一个叫姚永坚。”赵大夫紧紧握住老妇的手,将白瓶塞入她手中。 老妇愣住了,手指微微颤抖,抬头看向赵大夫,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只要把他们引到壁山,我就可以见到相公了?” 然而,赵大夫却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这只是救出临儿的第一步。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四十年了。只要让事情顺利发生,我们的魔临就可以像预言中一样,重回人间!” “重回人间?”老妇瞪大了眼睛,紧紧握住手中的白瓶,脸上浮现出期待与憧憬,仿佛又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与相公相依相伴的情景。 她低下头,颤抖着打开白瓶上的塞子。一阵绿色的气体从瓶口冒出,发出“嗤嗤”的声响。她看着瓶口,两行眼泪默默滑落,然后抬头看向赵大夫,坚定地说道:“好。” 说罢,她仰头将白瓶中的尸毒水一饮而尽。 枯树下,顿时响起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一大群乌鸦惊恐地飞起,却在半空中化为灰烬,只留下一片片残骸跌落而下。 这一刻,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只留下那无尽的悲凉与决绝在空气中回荡。 …… …… 白子豪四处奔波,竭尽全力寻访名医,却一次次遭遇无情的“节哀”,那话语如同寒冰,一点点侵蚀着他的心。 他早已被打击得体无完肤,心如死灰,仿佛所有的希望都在这一刻破灭。 当最后一个大夫也摇头离开时,他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双手无力地垂下,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他环顾四周,目光所及之处,是曾经幸福如今却空荡荡、冷清清的白府。一股身世之感油然而生,让他不禁悲从中来。 他的眼眶发热,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 那一句句“节哀”如同锋利的刀剑,一次次刺入他的心脏,将他彻底击垮。 他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黑暗的沼泽中,越陷越深,周围的寒冷逐渐侵蚀着他的身体,直至心底。 他无力地蹲下身去,双手抵着地面,身体颤抖不已。白家大院如今只剩下白布帐幔、烛台灵柩和冰冷刺骨的空气,这一切都在无声地诉说着白家的衰败。 仅仅两天时间,原本幸福美满的一家四口,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地面对这残酷的现实,承受着无尽的痛苦和折磨。 这时,丫鬟悄悄走过来,立在一旁。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只是露出异常怜悯的神色,默默地看着白子豪的背影。 她抬起一只手,想搭在白子豪肩上给予他一些安慰,却又犹豫着收了回来,仿佛害怕打扰到他的悲伤。 她七岁就被卖到白府做丫鬟,如今白家没落,她的未来也随着白家的消亡而变得渺茫。 她感到一种深深的迷茫和无助,这种感觉早就该来了,却一直拖到这一刻,才真正涌上心头,让她无法呼吸。 她悲凉地望了一眼白子豪,然后抬头看着窗外的夜色,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困惑和迷茫。明天,或是未来的路,在哪里?她不知道,也不敢去想,仿佛前方是一片无尽的黑暗和未知。 …… 乌云蔽月,黑夜悄然降临。白子豪走进白老太太的房间,点燃了一支洁白的蜡烛,插在烛台里。 屋子里昏昏暗暗的,长长的影子倒映在地上,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愁。 他守在白老太太的身旁,时不时地伸手到她的鼻孔前试探她的气息。 每感受到一次祖母的呼吸,他就暂且放下心来,仿佛那是他在这黑暗世界中唯一的依靠。 然而,不知不觉间,白蜡烛上已结出了一朵大灯花。 火焰一扭一动,烧得滋滋作响,白子豪正欲拿剪刀去剪,却突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 那香气仿佛有魔力一般,让他浑身一颤。 一阵乏力头昏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倒在了地上。 而就在这时,“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第7章 颜婆不为人知的往事 门外,两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身姿矫健,宛如夜色中的幽灵,“嗖嗖”两声轻响,便已闪至白老太太的榻前。 烛光摇曳,映出了姚永坚与其徒阿新的面容。在这忽明忽暗的光影中,姚永坚的鼻梁显得格外高挺,鼻尖泛着油光,他随手一抹,油腻之感稍减,随即对阿新吩咐道:“阿新,动作快些,将这尸妖带走。” 阿新瞥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白子豪,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似乎对之前与白子豪的意外冲撞仍耿耿于怀。 他低下头,从裤袋中掏出一个黑色布袋,抖开袋口,正欲将白老太太套入其中,却不料扑了个空,牙齿不慎磕在了床沿上,发出“哎哟”一声痛呼。 “师傅……那尸妖不见了!”阿新瞪大眼睛,一脸惊愕,连忙转身向姚永坚报告。 姚永坚眉头紧锁,忽感背后一阵寒意袭来,迅速将目光投向门外,厉声喝道:“何人在此!” 话音未落,门扉“吱呀”一声轻轻开启。 一阵阴冷的风悄然吹入,带着丝丝凉意,然而门外却空无一人。 阿新疑惑地望向门外,满脸惊疑不定。 姚永坚背负双手,喉咙里轻轻发出一声“嗯咳”,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未知的到来。 就在这时,门外悄然露出一双红色的绣花鞋。那鞋子崭新如初,却是四十年前的古老款式,红得如血一般鲜艳,轻轻踏在地上,竟未发出丝毫声响,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神秘莫测。 “喝——”阿新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眼神中满是惊骇。 进门的,是一位面容凌厉的老妇,看似六七十岁的模样,然而那双眼睛却并未随岁月老去,犹如鹰隼般锐利,锋芒毕露。 老妇的额头上,缠绕着一条黑色的抹额,上面绣着五彩斑斓的百花图案,为她平添了几分神秘。 她身着墨色长袍,胸前挂着一大串鲜丽通透的绿珍珠,宛如深宅老院中,一个冤魂不散的老太太。 阿新不知为何,觉得这老妇的长相极为骇人,仿佛带着一股怨恨之气,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你……是……”姚永坚仔细打量着老妇的脸庞,脸上的平静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惊诧,“你……是颜姑娘?” 老妇瞥了一眼姚永坚,突然发出“呵嗤”一声冷笑,那声音阴森森的,让人毛骨悚然。 她的眼角斜斜地瞥向一旁,冷声道:“姚弟弟,四十年了,没想到,我们还会再见面吧?”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姚永坚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老妇棱角分明的嘴唇勾起一抹苦笑,透出一股无尽的悲凉:“这个样子?呵呵呵。” 她抬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仰头感慨道:“居然都四十年了,我就这样孤零零地,变成了一个老太婆,我的命真是苦啊。” “颜姑娘,魔临他不值得你这样,你为什么要自暴自弃?!”姚永坚对老妇大声喝道,试图唤醒她的理智。 “——别说了!”老妇像被什么尖锐之物刺到一般,猛然瞪眼看向姚永坚,浑身颤抖起来。 她的整张脸变得狰狞可怖,怒吼道:“值不值得,为什么要你们这些人来评判?什么苍生,什么道义,全都是狗屁!我恨死了以前那个颜盼盼,我恨死了!从前那个颜盼盼,已经死了,现在活下来的,是颜婆!” “颜婆……”姚永坚闻言,神色凝重地愣住了。 颜婆沉默片刻,忽地转头看向地上的白子豪,尖尖的手指轻轻一弹。 “吱吱!”伴随着一阵尖锐的叫声,一只蝙蝠猛然飞出,直扑白子豪的脖颈,狠狠咬了一口。 “啊!”白子豪从梦中惊醒,剧痛让他猛地跳了起来,一手死死抓住脖子上的蝙蝠。 蝙蝠“吱吱”地挣扎着,嘴里流出一滩鲜血,黑红交织,触目惊心。 姚永坚大惊失色,瞪大眼睛看向颜婆,惊呼道:“颜姑娘,你——” 就在这时,白老太太竟然凭空出现,就站在颜婆的身旁。 “奶奶!”白子豪甩手将蝙蝠甩开,捂着脖子大喊道。 颜婆看向白子豪,眼神凌厉如刀,冷声道:“想要救你奶奶,就到壁山来找她。” 说罢,她身形一闪,带着白老太太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窗户被风吹得“嘎嘎”作响,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快追——”姚永坚大喝一声,与阿新一同猛追出去。 “奶奶!”白子豪大喊着,也赶忙追了出去。然而,刚跑到门口,却见一把大刀迎面劈来,寒光闪闪,令人心惊胆战。 他吓得大叫一声,连忙退回了房间,只见眼前站着一个陌生中年男人,个子高大,头发灰白,五官深邃,似乎有些异国血统。 中年男人手里握着一把大刀,锋利明亮,透出一股不容小觑的杀气。 白子豪脸色煞白,颤声道:“你是什么人?” 这时,常安也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爹,你干嘛!”常安大吼着,试图拦住那个男人,整个人挡在男人的面前。 白子豪听到常安叫那人爹,不由一愣,惊愕地看向那个男人:“什么?” “让开!”男人脸上的皮肉颤动着,眼周的皱纹深刻,目光中杀意涌动,仿佛一头即将爆发的猛兽。 常安瞪着自己的父亲,声音颤抖着哀求道:“爹,你放过他吧,够了,不要再杀人了。” 白子豪听得心头一颤,直直地望向那个男人,只见男人的双眼满是血丝,眼珠凸了出来,咆哮道:“够了?什么叫够了?你忘了,我们这几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吗?他要死,他必须死!” “爹,你要是杀了他,她会恨你一辈子的!”常安尖叫着,身体肉眼可见地抖动着,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白子豪僵立在常安身后,整个人如遭雷击。 虽然事情突如其来,但他却听得一清二楚。他瞪大眼睛,怒吼着冲向那个男人:“我们白家和你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我爹娘是不是你烧死的?啊?!” “是!”男人听到白子豪的质问,突然笑了,笑得狰狞而疯狂。 他的眉毛炸开,仿佛完全失去了理智,大吼大叫道:“你爹那个狗杂种,我杀他一千次、一万次,他都该死!你这狗杂种,也早就该死!” “爹,你别说了!”常安嘶吼着,拼命拦住男人,将刀锋紧紧贴在自己的胸膛上。 常安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你放过他吧,放过他吧!白子豪,你快走啊,走啊!” 然而,白子豪心中的恨意早已冲破了恐惧,他环顾四周,一眼看到了刚刚用来剪蜡烛的剪刀,猛地冲过去,抓起剪刀,朝男人刺去:“呀!” 男人眼疾手快,一把推开常安,一刀向白子豪劈去,刀光如电,凌厉至极。 “不要啊!”常安跌倒在地上,惊恐地大叫起来。 就在这时,一大群蝙蝠突然飞了进来,围住了男人的大刀。蝙蝠的嘶叫声“吱吱”一片,响彻整个房间。 男人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蝙蝠,顿时惊慌失措,急忙挥刀大杀:“走开!走开!” “哗哗”声中,蝙蝠一只只跌落,但更多的蝙蝠却如潮水般涌来。 另一边,更大的一群蝙蝠“吱吱”嘶叫着,仿佛一阵黑风般将白子豪团团围住。呼噜噜声中,蝙蝠群竟然将白子豪抬了起来,然后像滚滚乌云一般飞出窗外。 “白子豪!”常安眼见蝙蝠群掳走了白子豪,又望了一眼父亲,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悲愤,咬紧牙关,一个箭步追出门去。 蝙蝠群朝着壁山的方向飞去,常安脸上一阵颤动,连忙飞奔到院子里,院子里有两匹马,他毫不犹豫地登上一匹,急如星火地向壁山奔去。 常安骑马一路飞奔,终于到了壁山脚下。只见山上一阵火光冒出,半空中的蝙蝠仿佛融化了一般,瞬间烟消云散。而白子豪也随之一声惊呼,从半空中掉了下去:“啊!” 常安心头一惊,急忙快马加鞭,紧随其后。 “啊——”白子豪原以为会重重摔在地上,却不料一屁股坐到了马背上,惊险万分。 常安焦急地询问:“没事吧?”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切。 一阵风吹过,带来了阵阵烧焦的气味,让人心头一紧。 白子豪惊恐未定,看着常安,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坚定地说:“我要上山。” ...... 山路上,荒草长得比人还高,密密麻麻,仿佛一片绿色的海洋。 马儿在荒草丛中艰难地穿梭,割得皮肤上留下一道道小伤痕,混合着草木间虫咬的奇痒,让白子豪浑身难受,仿佛置身于一片无尽的折磨之中。 山里头阴森森的一片,月光下,树林子郁郁葱葱,仿佛被一汪汪冷冷的白雾笼罩着,透出一股诡异的氛围。 苍白的月光如同照鬼的法宝,每照到一处,都映照出夜里荒山的奇异古怪,让人心惊胆战。 簌簌簌!一阵急促的拨草声响起,马儿突然“噔”地一震,仿佛踩到了什么陷阱一般。 两人一马瞬间失去了平衡,“哗啦”一声掉了下去,伴随着白子豪和常安的惊叫声响起,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啊!” 第8章 危在旦夕 在急促的呼喊声中,白子豪猛然反应过来,借着下坠之势,灵巧地一脚踏上马背,双手则紧紧抓住了洞边嶙峋的岩石。 马匹轰然坠入陷阱,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和一声凄厉的“呜”鸣,痛苦地挣扎着。 常安也未能幸免,重重地摔在了马背上,惊呼出声:“啊!” 马在陷阱深处发出阵阵哀嚎,令人心悸。 白子豪双手紧握岩石,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艰难地爬了上去。他急忙转身,对着陷阱深处焦急地喊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快拉我上去!”常安挣扎着爬起来,急切地喊道。 白子豪心中焦急万分,奶奶还在等着他去救,但转念一想,常安也曾救过他,而且长时间困在夜晚的陷阱里同样危险。 于是,他迅速在四周搜寻,找到了几根坚韧的藤蔓,灵巧地编织成一条绳索,然后将绳头用力扔进陷阱里,费力地将常安拉了上来。 常安一脱离陷阱,白子豪便迫不及待地转身,头也不回地向山上奔去。 山间道路陡峭,月光稀薄,山路在夜色中若隐若现。白子豪一路狂奔,却不小心脚下一滑,险些滚下山崖,幸好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山地凸出的石头,稳住了身形。 常安连忙上前搀扶起白子豪,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白子豪摇了摇头,却感到手掌传来一阵剧痛,湿漉漉的,应该是破皮流血了。 常安见状,捡起一根粗壮的树干递给他:“拿着,这样更好走。”然后扶着白子豪,两人一起继续向山上走去。 当他们走到一个大岩石旁时,突然看到一个长条状的物体火光闪烁,将对面的山地照得通亮。 地面上,一阵阵白烟袅袅升起,在光亮中盘旋缭绕,仿佛是刚刚燃烧过的痕迹。那烟雾中,还夹杂着一股怪异的味道,让人窒息。 白子豪和常安连忙捂住嘴,却还是被烟呛得咳嗽连连。就在这时,他们惊恐地发现,那片发热的灰烬上,竟然躺着一只被火烧成炭黑色的手臂,火光在其上密密麻麻地跳跃着。 白子豪心中一惊,蹲下身去仔细查看,瞬间呆住了。那个烧焦的手指部位,竟然夹着一个凤凰金戒指——那是他祖母手上一直戴着的! “奶奶……”白子豪心中一阵剧痛,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 常安也愣住了,站在一旁心绪难平。 四周沉寂无声,唯有一丝微风拂过,荒草丛中,隐约传来阵阵低吟。 常安心头一紧,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那摇曳的草丛,只见其中似有异物蠕动。 他连忙俯身,拾起一块石头以防不测,心中暗自戒备,生怕遭遇野兽袭击。 突然间,草丛中爆发出一声哀鸣:“呜!”紧接着,一阵火光冲天而起,仿佛火山爆发般照亮了四周,空气中弥漫起一股灼热的气息。 紧接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兽吼响彻云霄,一股冷风猛然扑面而来。 常安慌忙抬手护住面庞,再定睛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嘶吼着大喊:“白子豪,快跑啊!” 白子豪闻声猛然抬头,只见火光映照下,荒草丛被一分为二,一个白发妇人的头颅悬空飞来,径直朝他们冲来。 那头颅白发飘飘,血盆大口中,两颗獠牙如剃刀般锋利,令人不寒而栗。 “奶奶?”白子豪初时一惊,但随即被无尽的恐惧所吞噬。 他倒吸一口冷气,瞪大眼睛,大步后退,却不料脖子被飞来的白发猛然缠住:“啊——” 那白发如蟒蛇般冰冷,紧紧勒住了白子豪的脖子。 “簌”的一声,白发又分出一条,迅速缠住常安,将他高高吊起。 “啊!”常安痛苦地嘶嚎着。 白老太太的断头悬于空中,眼中的血光一闪,调转过头,直勾勾地望向前方。 此时,姚永坚和阿新一身黑衣,迎面赶来。 姚永坚瞥了一眼白子豪,眉心微蹙,手中的火焰也略微平静了些许。他目光凝重地望向白老太太的断头。 “奶奶······”白子豪嘶哑地喊道,额前的青筋暴起,显得异常痛苦。 “师傅——”阿新在姚永坚身后急切地喊道,“别管那两个人了,今晚若不除这血妖,必将害死更多人。” “不······救······救命······”白子豪意识到处境危急,心惊胆战,艰难地发出求救声。 姚永坚眉头紧锁,陷入一阵僵持。 黑夜中,白发红光一闪,紧缩如蛇绞猎物般凶猛。 “啊——”白子豪感到窒息,头顶上湿漉漉的,一片粘稠。他被绞得抬起头来,双眼瞪得滚圆。 他惊骇地看到祖母的断头下,竟有一只血淋淋的蝙蝠,团团塞在脑窟窿里,一晃一晃地动着,那景象令人毛骨悚然。 白子豪心中一震,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却又不得不接受这残酷的现实。 姚永坚脸上的神色紧绷到了极点,眼中闪过一丝迟疑。 一阵夜风吹来,冷飕飕的,吹得他脖子上的毛孔都竖了起来。他手中的火焰也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几乎要熄灭。 “师傅,我们快动手吧。”阿新在一旁焦急地催促道。 “咯啦!”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响打破了夜的寂静。 紧接着,姚永坚的身后传来一阵猛烈的袭击声,伴随着他痛苦的哀嚎:“啊!” 阿新大惊失色,猛地转头看向姚永坚。只见一只烧焦的断手不知何时从他们身后袭来,竟穿透了姚永坚的胸膛,鲜血汩汩而出。 “师傅!”阿新瞪大眼睛,惊呼出声,心中充满了惊恐与无助。 白老太太的头颅依然飞悬在半空,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她眼中的红光一闪,脑后的长发瞬间分出两束,如同灵蛇般“簌”的一声向姚永坚和阿新俯冲而去。 “妖孽,我跟你拼了!”阿新惊恐大叫,手忙脚乱地燃起掌心的火焰,试图抵挡那来袭的长发。 然而,白老太太的长发却冷森森地穿过了火焰,仿佛丝毫不受影响。 “簌簌”两声,霜般的白气冒起,阿新掌心的火焰瞬间被熄灭。紧接着,白发顺势将阿新的脖子勒住,飞腾着将他向上吊了起来。 阿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惊恐地瞪大眼睛,挣扎着想要摆脱这恐怖的束缚。然而,白发却像活了一样,“簌簌”滚动着向两边的密林飞去,最终横扎到树干上。 阿新吊在半空中,双手被白发反捆住,只剩下两只脚在空中扑腾腾地踢着,发出绝望的呼喊:“啊······啊······” 姚永坚也同样被白发吊起,他满面发紫,喉咙里发出“咯咯咯”的挣扎声,眼球猛地凸起,显然已经陷入了极度的痛苦之中。不久,他昏了过去,垂着头,胸口前的衣服被鲜血染红,手心的火焰早已熄灭。 白老太太眼里的红光逐渐扩散,树根一样的细丝在眼眶四周爬满,红得越发腐烂,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邪恶气息。 “呵呵呵——”她发出阴森森的笑声,在夜晚的山林中尤为刺耳,让人不寒而栗。 白子豪此时已经快被勒断气了,他奋力挣扎着,用指甲抓着脖子上的白发,试图找到一线生机。然而,他的视线却越来越模糊,蒙上了一层冰冷刺骨的血雾。 在影影绰绰中,他隐约能看见上方的蝙蝠,那只恶心的生物正在用奶奶的身体作为掩护,企图杀死他。 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和不甘,就算是死,也不能让那只蝙蝠得逞! 于是,他艰难地移动视线,发现那根树干还插在山地里,直挺挺的,就在自己的右手边。他拼尽全力抓起树干,一下拔了起来,然后拼尽最后一口气将树干朝上刺去。 “吱吱!”头颅里传来一声尖锐的尖叫,紧接着一大摊黑红色的血水泼了下来。 哗啦啦——血水打到白子豪的脸上,从他的脸上流下来,流进了衣服里。那血水湿漉漉、黏糊糊的,透进白子豪的皮肤里,逐渐隐去······ 第9章 血月之夜 勒紧的白发如同断弦般骤然松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瞬间蔓延开来,那气味如同阴沟里死老鼠的恶臭,令人作呕。 “呕!”白子豪感到一阵强烈的反胃,肚子里仿佛有股恶臭直涌而上,忍不住一口酸水猛地吐了出来。 那酸水呈灰褐色,溅到山地上,竟发出“嗤嗤”的声响,仿佛一滩铁水在熔化着泥土,场面令人触目惊心。 白发无力地垂落在地,失去了先前的生命力,软塌塌地一动不动。 姚永坚和阿新也随之跌落下来,他们的身体在草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 姚永坚的胳膊肘撞到了地面,痛得双眼睁开,一眼便望见了悬在半空中的头颅。他连忙挣扎着冲去,举起手中的树干,向头颅中狠狠地扎了进去。 呼啦一声,树干瞬间被烧成了一根火柱,火焰迅速蔓延上整个断头,在夜空中发出耀眼的光芒,仿佛要将这黑暗的夜晚照亮。 “吱吱!!!”头颅发出一声长嚎,那声音撕心裂肺,令人毛骨悚然。 紧接着,一颗火球在夜空中乱飞乱叫,跌跌撞撞地四处冲撞,蝙蝠的嘶嚎声在整个山林中回荡,久久不息。 一团黑烟从头颅中飞窜而出,直坠而下,最终隐没在暗夜的山林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头颅则被烧成了灰烬,随风散去,只留下一片空荡荡的夜空,和白老太太那孤零零的半截身子躺在山地上。 不一会儿,白老太太的半截身子也缓缓地烟消云散,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常安费力地扯开绕住脖子的白发,把手抵到喉结处,一阵难受让他忍不住跪在地上咳嗽起来,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看起来狼狈不堪。 待身体稍微缓和了一些后,他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白子豪,只见白子豪的脸上斑斑驳驳的一片,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常安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跑上去喊道:“白子豪,你怎么样啊?”声音中充满了焦急和担心。 此时,姚永坚的胸膛上留下了一个窟窿,里面没有心脏,只有一片空洞。 那个窟窿的边缘开始向中心蔓延,逐渐变成了一个血淋淋的胸膛,连皮肤都没长好,看起来异常恐怖。 常安扑到白子豪身旁,见白子豪脸上异状更加严重,连忙抬头向姚永坚求救道:“姚师傅,你快看他怎么了!” 姚永坚缓缓地闭上眼,一阵虚弱涌上心头,但随即又缓缓地睁开,挪动着步伐,缓缓地走了过来。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间,一朵火焰跃然于指尖,周围的景物瞬间被照亮。 山地、树木、野草,在这暗夜的火光中微微颤动着,仿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光明所惊醒。 火光之下,白子豪的脸庞逐渐清晰起来。 然而,当姚永坚和常安看清他的面容时,都不禁大吃一惊。 白子豪的脸,已经烂成了泥浆一般,那恐怖的景象随着脖颈一路蔓延,稀稀拉拉的,仿佛有生命一般在蠕动。 “噗通、噗通”,一个个水泡冒起,一起一落,让人心惊胆战。 “怎么会这样?”常安慌神地叫道,双手紧紧地抓住姚永坚的衣袖,“快救他啊!” 阿新甩开脖子上的几缕白发,冷冷地说道:“他已经没救了。吸了太多血妖的毒血,必死无疑。” 常安一下怔住,脸上的表情僵硬了,随即他扑了上来,一把抓住姚永坚的肩膀,疯狂地摇晃着:“姚师傅,你一定有办法救他,是不是?求求你,救救他!” “我跟你说已经没救了!”阿新气急败坏地跳上来,猛地推开常安。 “阿新!”姚永坚怒目制止了他,然后转向常安,顿了一顿,沉声道,“他吸收了太多尸毒,毒素已经蔓延全身,直达心脏。现在,真的没得救了。” 常安顿时凝住,抓住姚永坚的手也不动了,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小兄弟,”姚永坚轻轻地拍了拍常安的肩膀,“把他埋了吧,这是我们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说罢,他暗自叹了口气,转身想要离开。然而,他的脚步却一顿,因为有一只手紧紧地攥住了他的脚踝。 “救我······我不想死······”白子豪的声音气若游丝,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呼唤。 姚永坚一惊,侧身向下看去。只见白子豪的眼中闪烁着求生的光芒,那是一只手在死死地抓着他不放。 “他还活着,求你快救他!”常安大喊道,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祈求。 “生死有命,放手吧。”姚永坚摇头道,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哀伤。然而,就在这时,山林中的空气骤然变冷起来。 不知从哪个方向,“咕咕”的鸟叫声响起,打破了这死寂的夜晚。树木“哗哗”晃动,荒山间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吹得树木的枝叶“簌簌”作响。 天空中,月亮被乌云笼罩,风渐渐微弱。一眨眼间,月亮竟是血一般红了。那红得令人生畏,仿佛是黑夜中的一颗血珠,阴森森的气息瞬时洒满世间。 阿新抬头一望,脸上现出惊恐的神色,伸手向夜空指道:“师父,你看月亮······怎么变成红色了?” “什么?”姚永坚抬头望去,脸上一惊,眼角的皱纹一条条深刻起来,仿佛也在震惊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他整个人凝注了,心中暗自思量:“血月······魔临当年······被封印时说的预言,难道······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就在这时,常安一阵狂吼打断了他的思绪:“你快帮我看看他,他还活着!” 常安扯住姚永坚的衣袖,将他从巨大的震惊中晃醒。 姚永坚被摇得伤口一阵发痛,紧皱了下眉头,抬手捂住胸口。 阿新怒极,一把推开常安咆哮道:“都跟你说了,他没救了!” 然而,姚永坚却抬手制止了阿新:“等等——” 他望了一眼白子豪,随即从怀中抽出一个紫色的小药包,小心翼翼地燃着了它。他蹲下身来,将那灰烬轻轻地铺洒在白子豪的身上,仿佛是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白少爷,能听到我说话吗?”姚永坚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试图穿透白子豪那混沌的意识。 白子豪一动不动,仿佛已经陷入了死亡的深渊,但随即,他微弱地“嗯”了一声,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回应。 姚永坚一脸正色,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和坚定,说道:“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我用曼陀罗花粉麻痹你,让你在没有痛苦中安然离去。” “我选第二条。”白子豪虽然虚弱,但他的回答却异常坚定,就像这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执念。 “第二个……”姚永坚盯着白子豪,眉头紧皱,仿佛在权衡着什么。他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道,“说是生路,其实,无非是一条——更痛苦的死路。我师父当年,也没有挺过这一关。” 白子豪的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命运,但并没有退缩。 姚永坚将身体往下俯,提高了声音,每一个字都清晰而有力: “要清除尸毒,你就必须吞下净元丹,把你体内的尸毒净化。但这样的话,以你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了这种痛苦。” “什么……”白子豪心中一颤,仿佛看到了自己即将面临的炼狱。 “净化的过程,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姚永坚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无奈和哀伤,“如果尸毒净化后,你还能残留一口气,我就用忘川草,愈合你所有的损伤。” “——不行师傅!”阿新一脸惊恐地窜上前来,猛地拦住姚永坚。他害怕的事情终究还是要发生了,大吼道,“忘川草可是我们的宝贝,是修炼高阶秘术的必需品,怎么能给不相干的人?” 姚永坚皱了皱眉,却并不理会阿新的阻挠。他拉开阿新,看着白子豪,语气加重了几分:“但只怕,尸毒还没净化干净,你就已经承受不住了。” 白子豪不由浑身一颤,喉头一阵勒紧。但如果还有机会活下去,那无论承受什么痛苦,都值得。他看向姚永坚,努力发出声来:“……第二条,我要活。” 姚永坚一愣,心中砰砰作响。他瞪着白子豪,几乎是吼了出来: “但是,这其中的过程痛苦万分!更可怕的是,一旦失败,你的记忆会被提取,随净元丹一起封印到地狱焚烧!你将永远承受这种痛苦!我师父当年……也终究熬不过……所以,你真的……要选第二条吗?” 第10章 超出承受极限 常安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话语仿佛被寒冰封冻在喉咙深处,再也无法吐露出半个救人的字眼。 白子豪听得字字入耳,姚永坚的话清晰如针,刺得他身心俱僵。 他躺在那片落叶纷飞的山地上,后背紧贴着冰凉的土地,一股寒气直透心底。 曼陀罗花粉的魔力逐渐消散,随之而来的是肉体上的阵阵剧痛,仿佛有千百把利刃在剜割他的皮肉,生不如死。 按姚永坚的话理解,吞服净元丹的痛苦,与现在尸毒侵蚀的腐烂之痛相比,简直是更甚百倍、千倍的煎熬。 而此时此刻,他只需向姚永坚恳求,再给他几包曼陀罗花粉,便能沉入永恒的宁静之中,远离这无尽的折磨。 然而,巨大的恐惧如寒冰般紧紧包裹着他的心,他双手紧握成拳,枯叶在指间碎裂,全身因恐惧而颤抖不已。 极度的痛苦与不安让他几乎想要放弃,选择那安详的死亡作为解脱。 但那句“覆水难收”的话语,却让他无法开口说出。 他仰望着天空,那血红的孤月如同悬挂在心头的利刃,往事却因临死前的留恋而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爹娘的慈爱面容、奶奶的慈祥笑容、朋友们的欢声笑语……还有自己不同年岁里的种种表情:欢笑、哭泣、愤怒、喜乐……春节时红色的倒福字、学堂里鲜黄色的墙壁、门前威武的石狮子……街上人山人海的热闹景象、一串串夹着白芝麻的冰糖葫芦…… 这些画面如同幻影般重叠交织,化作一汪汪五彩斑斓的倒影。它们美丽、鲜活、清新,如同阳光照耀下的池塘,让他深刻感受到活着的美好。 白子豪的眼眶滚烫,脑袋剧烈地收缩着。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最终化作一道波光盈盈的泪痕,悄然滑落在脸颊上。 他紧咬着牙关,闭上眼,又猛地睁开,声音颤抖而坚定地说道:“我选第二条路。” …… …… 姚永坚伸出手掌,火焰“呼呼”在掌心中腾跃,瞬间将荒山四周映照得如同白昼,光芒四射。 “哧溜”一声轻响,几个泥洞之中,几条小花蛇惊慌失措地逃窜而出,宛如一道道迅疾的影子。 树林间,鸟群“哗啦”一声集体飞起,翅膀拍打的声音此起彼伏,惊慌失措地扑腾腾飞离这片不安之地。 姚永坚的目光在净元丹与白子豪之间来回游走,脸色沉郁如夜:“你考虑清楚了,一旦做出选择,便再无回头之路。” 白子豪只觉全身一寒,仿佛置身于极寒之地,那空旷的寒风直透骨髓,让他冷得几乎无法呼吸。 “且慢!”常安身形一闪,拦住了姚永坚,双眼瞪得滚圆,质问道,“你到底有几成把握?” 姚永坚心中一紧,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目光也随之移开,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底气不足:“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连我师傅都未能挺过这一关。” “没把握?那你就要害他吗!”常安一愣之下,整张脸都变得扭曲起来,嘶声大骂道。 姚永坚一时语塞,他心中确实藏着私心,不由得长叹一声: “我坦白告诉你,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达到我的目的,否则,我绝不会选择这种方法。现在没时间了,你们快做决定吧。” 白子豪的声音微弱地响起,仿佛随时都会断绝:“这是我的命运,由我自己来决定······” “你疯了吗?永生承受这种痛苦,还不如一死了之!”常安翻身大吼,声音中充满了悲痛与愤怒。 白子豪的眼皮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半张半闭之间,他看见了常安那悲痛欲绝的神色。 他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融化,皮肉之间传来一阵又一阵难以忍受的痛苦。他气若游丝地说道:“我没时间了······我不会死······我还要······替爹娘讨回公道······” 常安一愣之下,身体开始剧烈颤抖起来。突然之间,他右手一挥,一把匕首猛然向白子豪刺去:“那还不如把你杀了!” “不!”姚永坚猛然一颤,眼疾手快地将常安拽了过来,语气中充满了惊恐与焦急。 常安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疯狂地撕扯起来:“放手!放手啊!你快放手!” 白子豪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心中如同翻江倒海,波澜壮阔。他用尽全身力气,虚弱地开口: “你凭什么管我……这是我的人生,我不要……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我要活下去,我……不想死。” 常安被姚永坚紧紧摁住,听到白子豪这番发自肺腑的话语,终于停下了疯狂的挣扎。他喘着粗气,脑海中不断回荡着白子豪那求生欲望强烈的言辞。 “凭什么?”常安心中暗自思量,“我有什么资格,去决定他的生死?他不想死,他想活下去……” 然而,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常安却感到浑身一阵寒意袭来。一想到可能失败的结局,他就不敢再回头去看白子豪一眼。 姚永坚也喘着粗气,他本就伤口未愈,被常安这么一闹,胸腔的伤口更是剧痛难忍。 他极力吸了口气,满面汗水淋漓:“小兄弟,既然这是他的选择,你就尊重他的决定吧。” 常安无言以对,眼中却闪烁着微弱的莹莹光亮。他狠狠咽下一口唾沫,喉结上下翻动,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开,失魂落魄地离去。 姚永坚将手中的火光悬于半空,照亮了白子豪的脸庞——他的皮肤如同泥水一般,脓疱起起伏伏,令人触目惊心。 白子豪斜斜地看着那火焰,不知为何,生离死别的气息仿佛一下子尘埃落定,像空气一样弥漫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姚永坚蹲下身来,将净元丹递到白子豪嘴边,声音几乎带着凄凉: “吞下去,记忆就会被提取并净化。如果你能活着挺过来,我就能救你。” 白子豪看了眼那白雾般的净元丹,张开嘴——他的嘴已经溃烂得不成样子。净元丹从嘴里滑落,一种异物感卡在喉管里,冰冰凉凉的。 白子豪难受得紧闭双眼,使劲将净元丹吞了下去。异物感顺着肚子滑下,仿佛一条线似的磕磕碰碰,最终落到了某个位置。 “铮”地一下,净元丹停顿了下来,在白子豪的肚子里像石块一般坚硬。 “净、透、亮、白,终极净化!”姚永坚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瞪大眼睛向白子豪大喝道。 轰隆! 透明的白色光芒瞬间在白子豪周身绽放,将他整个人紧紧包裹起来,他感到剧痛难忍,仿佛有无数把刀在身体里乱窜着。 “——啊!啊——” 惨叫声在山间回荡不绝。他的身体仿佛遭到了消逝般的毁灭,痛苦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到最后,他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存在感,只剩下无尽的痛苦与煎熬。 白子豪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那是一种将人推向深渊,让人渴望自我毁灭的痛苦。 每一分、每一秒,痛苦如影随形,让他几乎无法承受,只想让一切都化为虚无,只想让这无尽的折磨立刻停止。 “啊!啊——”他痛苦地嘶吼着,感觉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只剩下这无尽的痛苦在撕扯着他的灵魂。 痛苦如同潮水般涌来,席卷了他的全身,让他的意志开始模糊,开始分裂。他仿佛被推向了一个无尽的黑暗深渊,无法自拔。 常安背对着白子豪,不敢去看白子豪一眼。 常安的脸扭曲着,强忍着满眼的泪水,全身发抖,几乎无法站立,只能撑住身旁的白杨树,手指深深地扎进了坚硬的树皮中。 姚永坚紧握双拳,眉头紧锁,仿佛也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净元丹的光芒向四周散射,照亮了这片山林。 “嘎吱——吱——”山林里,树叶纷纷落下,只留下一棵棵光秃秃的树干,仿佛在诉说着这场净化的残酷。 阿新的眼里闪过一丝亮光,嘴角的笑意扬起,他伸手指向白子豪:“师傅你看,他不行了。” 然而,姚永坚却猛然将阿新的手打下,他望向净元丹的光芒,脸色煞白。他深知这场净化的危险,也深知白子豪此刻所承受的痛苦。 “不要干扰他!”姚永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心中充满了绝望,因为他知道,净化到这种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白子豪的承受极限。 第11章 同母异父的亲兄弟 “你快住手啊!”常安猛然转身,意识到情况不妙,一把扯住姚永坚的衣襟,咆哮道。 姚永坚被常安扯得身形一晃,脸上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对常安喊道:“我说过……一旦开始,就不能后悔,这就是必须付出的代价……” 嗤嗤! 就在这时,净元丹的光芒突然翻腾起来,白色的气体溜溜转动,如同脱缰的野马,向天空呼呼飞去。 常安抬头望去,只见那一团白烟吹到半空,瞬间无影无踪,仿佛是一种消逝的预兆。他心里不由咯噔一声,嘶叫道:“白子豪!” 声音在山林间回荡,却无人回应。白烟无情地消逝在天际,荡荡山林间,顿时陷入了一片虚静。 白子豪的身体一动不动,死寂一般,只留下满脸凝固的狰狞表情。这突如其来的安静,彻彻底底,像是戏院散场后的落寞与荒凉。 涣散、毁灭、无声、无生……一切仿佛都失去了意义。 “白子豪……”常安心里重重一落,身体一阵颤抖。他瞪大眼睛,向前走去,仿佛要确认什么。 姚永坚的眉毛低垂着,叹息声在耳边回荡:“果然还是……早知是这个结果……就……唉!” 说罢,他闭眼摇头,懊恼不已地捂住额头,大叫了一声,仿佛要将心中的郁闷都发泄出来。 常安看向白子豪,目光在白子豪毫无生气的脸上凝视着,声音颤抖着说道:“蠢货……你就是个蠢货……你本来就不该来这个世上,你就是个孽种……孽种!” 说着,常安的眼里,两道泪水无声地滑落。 “咳咳——”突然,白子豪的身体动了一下,发出微弱的咳嗽声。 常安一愣,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他的脸上瞬间充满了惊喜,急忙扑上前去大叫:“白子豪!”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姚永坚看到白子豪还活着,脸上写满了震惊。他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随即,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猛地转头看向阿新,大叫道:“快——带白子豪回无心堂!” 阿新也是一脸震惊,但听到姚永坚的呼喊后,他浑身一颤。他整个人愣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表情凝固住了,像一张泥制的面具。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发出“咯咯”的响声,仿佛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而感到震惊和不安。 …… …… 无心堂,大厅之内,肃穆而神秘。 地板上,繁星点点的阵法图熠熠生辉,白子豪静静地躺在其中,仿佛沉睡于古老的咒语之中。 姚永坚一边操控着火焰,细心地补全着阵法图的每一个细节,一边转头向阿新吩咐道:“去把忘川草拿来。” “——不行,师傅!忘川草是师祖留下的宝贵遗物,怎能轻易给不相干的人?”阿新的手紧握成拳,瞪着姚永坚,大声抗议道。 姚永坚大汗淋漓,全身湿透,仿佛刚从水中捞出。他受伤后施法,体力已有些不支,没好气地瞪向阿新,吼了一句:“快去拿!” 阿新一愣,全身颤抖了一下,咬紧牙关,转身匆匆上楼。不一会儿,两行泪水无声地滑落他的脸颊。 当他再次下楼时,手中多了一瓶黑色的植物。那植物毛茸茸的,被插在细长的玻璃瓶里,瓶子中装满了红水,泛着幽幽的微光。 姚永坚回过头,看向阿新,吩咐道:“把忘川草放到他心口。” 阿新看着姚永坚,犹豫地向前迈了一步。但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地板上发出“嗤啦”的刺耳摩擦声。 姚永坚瞪眼,疑惑地看向阿新:“你干什么?” “不!”阿新瞪眼,眼中满是愤怒,声音发抖,“师傅,你是不是想让白子豪学习焚天秘术?” 姚永坚愣了一下,随即脸色一沉,厉声道:“忘川草是修炼的必需品,他自然要学习秘术,承担起重责。” 阿新怔了一下,迅速将忘川草藏到了身后。他眼中泛着泪花,疯狂地大吼道:“不!我才是你唯一的徒弟,这棵忘川草,从一开始就是我的,也只有我,才能学习焚天秘术。” “你怎么……可以抱有这种想法?难道,你不知道,普通人的身体是无法承受住天火的吗?”姚永坚呆住,向阿新怒吼道。 阿新脸上一阵抽动,脚步往后退着,眼中泪花闪烁,声音嘶哑地喊道: “连他这种公子哥都行,凭什么我不行?如果受一点点苦,就能学到焚天秘术,那我也可以啊!你现在,就让我吞净元丹啊,啊?!” “你说的是什么话?你真以为,这是件很容易的事吗?”姚永坚满脸震怒,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地看向阿新。 阿新眼睛红了一圈,嘶吼道:“我没说很容易!我从没觉得什么事是容易的。这么多年来,我有一年、有一天、有一刻是容易过的吗?” 说着,他伸出戴着白纱套的一只手,哽咽道:“我这手,每天都要腐烂,这种痛,师傅你体会过吗?每到蛇毒发作的时候,那种烂到不想活下去的滋味,师傅你体会过吗?!” 姚永坚一愣,仿佛被什么刺痛了一下,脸上的皮肉牵扯着,太阳穴处的青筋暴出。他看向阿新,语气减弱了些: “阿新,师傅知道,你想快点铲除蛇姬,解除诅咒。但有些事需要时间。以后,白子豪是你师弟,他会帮你消灭蛇姬。” “我不信!没人会把我的命当回事,就算是你,也不会真正在乎我!”阿新咬牙切齿,朝姚永坚大吼道。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忘川草,眼泪再次掉下来,身体向后退去,坚决地说道:“这棵忘川草,是我唯一的希望,我绝不会让别人抢走。” 姚永坚一急:“阿新你!师傅答应过你,会帮你解除诅咒,你怎么还说出这种话?” “你根本就看不见我的痛苦,我恨你!”阿新声嘶力竭地喊道,转身往外冲去。 姚永坚一惊,顾不上继续布阵了,连忙追了上去:“阿新!” “别跑!”常安也紧随其后,追了上去。 院子外,阿新开门便冲,如逃命一般。 姚永坚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抓住阿新的肩膀,厉声道:“站住!”随即将他硬生生地拖了回来。 “啊!”阿新一惊,扭身挣扎,奋力将姚永坚的手翻开,同时退开步子,与姚永坚拉开了距离。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无路可逃,便向姚永坚瞪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悲凉的笑意,发出凄厉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猛地抽出忘川草,将瓶子向姚永坚砸去,同时抬头,一口吞下忘川草。 “阿新!”姚永坚心中一颤,整个人扑过去,大喝道,“焚天秘术第三式,烽火神掌!” 轰隆! 一掌火焰呼啸而出,阿新的手中瞬间被火焰包裹,烫得他松手尖叫,忘川草也瞬间被点燃。 “啊!”他一声惨叫,握着烧伤的手腕,脸扭曲得不成样子,惊恐地瞪向姚永坚。 姚永坚忙将忘川草抓住,用另一只手迅速将火焰熄灭。然而,忘川草外层毛茸茸的黑毛早已被烧化,露出透明的内芯,飘飘荡荡,如同海草一般轻柔,又如灵魂一般虚无缥缈。 “你想吞忘川草暴毙吗?!”姚永坚脸上煞白,瞪着阿新大骂道。 阿新悲凉一笑,一滴眼泪悄然落下,眼里充满了绝望。他恶狠狠地瞪向姚永坚,一抹脸上的泪水,箭步踏上围墙,一只手勉强翻了出去。 姚永坚移步欲追,却又停下了脚步。他气得脸涨得通红,满面暴筋,鼻孔一翻一翻地喘着粗气。他看向已成透明色的忘川草,心中绝望到几近昏厥。 常安赶忙追问道:“忘川草没事吧?” 姚永坚浑身颤抖,声音低沉地说道:“完了……” “什么完了?”常安脸色一下变得苍白。 “忘川草……已经不能用了。” “什么……”常安身体颤抖起来,“难道……就没其他办法了吗?” 姚永坚深吸一口气,心痛地说道: “除非,要有至亲的心头血,代替忘川草的外皮。可白子豪的父母死了,又没兄弟姐妹,完了,一切都完了。” 常安怔住了,眼里的光芒明明灭灭。突然,他望向姚永坚,说了一句:“兄弟……同母异父的兄弟……也,可以吗?” “当然可以。”姚永坚垂头丧气地说道,突然一惊,瞪眼道,“难道你是——” “——我是他的哥哥,同母异父。”常安面无表情,眼神像结了霜。 他拉开衣服,声音有些颤抖:“要怎么做,你开始吧。但是请你……不要把我的身世告诉他。” “为什么?”姚永坚疑惑地问道。 \"一言难尽,\" 常安低沉地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却又带着决绝的坚定,\"快救人吧。\" 他的声音虽轻,却字字有力,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心底深处挤压出来的,承载着无尽的沉重与坚韧。 姚永坚心里一震,不知怎么的,感觉心被狠狠撞了一下,无法平静。他想到白子豪有救了,心里着实喜悦起来,放轻松了许多许多,不由得一时本性流露,忍不住猎奇心问道: “那个……你们家好复杂啊……好乱……你娘……可真会玩……你觉得会不会……你还有个……同母异父的姐姐,嗯?” “你有病没病?”常安冷着脸,眼里写满了绝望,瞪向姚永坚,“快救他!” 第12章 姚永坚啊,你好猥琐 无心堂内,姚永坚轻挠臀侧,不经意间,目光掠过了那轻垂的门帘。 在那绣有杜鹃红的门帘之后,是沉睡中的常安,静谧而安详,仿佛世间纷扰皆与他无关。 不久之后,随着曼陀罗花粉的麻醉效果逐渐消散,常安将从这沉睡中痛楚地醒来。 姚永坚的心情复杂难言,宛如千丝万缕交织在一起,难以理清。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视线再次落在了白子豪的身上。 一想到即将收这个年轻人为徒,他的心中便涌起一股莫名的喜悦,仿佛两人之间存在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缘分。 他不由自主地低声自语:“这小子,究竟是更像他娘还是他爹呢?若是像他娘,那她定是个绝色佳人,身材想必也是极好的……哎呀,姚永坚啊,你怎地如此轻薄,怎可随意遐想他人娘亲?冷静些,要像在外人面前那般成熟稳重,不可为女子所动哦……” 他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拿起手中的瓶子,轻轻一挥,忘川草的内芯便如丝如缕,轻盈地飞腾而起,随后又哗啦啦地坠落,与瓶中的心头血融为一体。 两种色彩的水花在瓶中翻卷、冲撞,最终冲破瓶口,合二为一,化作一条双色的飞龙,在空中缠卷奔跃,气势磅礴。 “忘川灵草,生生不息;息黥补劓,游子归来!”姚永坚低吟咒语,力量在指尖凝聚,他轻轻一推,那条飞龙便呼啸着向白子豪飞去,“去!” 咕噜噜!飞龙在空中交错奔腾,仿佛旋涡一般,将白子豪的身体紧紧缠绕,穿透,最终汇入他的体内。 飞龙化作千万颗透红的血粒子,在他体内挤压、冲击、飞溅,所过之处,生机盎然,仿佛枯木逢春,万物复苏。 “不愧是忘川草,如此重伤,竟也能恢复如初。”姚永坚望着白子豪,只见他的脸色渐渐恢复了血色,眼皮也微微颤动,似乎即将醒来。 白子豪感到一阵刺眼的光芒照来,虽然眼睛紧闭,但眼前却仿佛有一片火红的圆圈在飘动。 突然,他脑中一热,一股强大的力量冲击而来,将他的意识撞得四分五裂。 “啊!”他大吼一声,双眼猛然睁开,眼珠里映出晶亮的火光,如同两座燃烧的火山,遥远而清晰。 姚永坚背负着双手,语调温和:“——你终于醒来了。”火光映照之下,他的面容显得格外温宁。 白子豪的双眼猛地睁开,目光直指姚永坚,那一刻,沉睡的记忆如潮水般冲破初醒的朦胧。 他想起了父母的惨死,想起了常安,心中焦急万分,急忙环顾四周,试图寻找常安的身影。 然而,常安此刻已无踪影,白子豪心中一紧,劈头盖脸地向姚永坚问道:“常安呢?” 姚永坚对于白家火灾的事情并不知情,他以为这两个少年之间关系亲密。 面对即将收为徒弟的白子豪,他已经将其视为自家人,因此卸下了对外的成熟稳重,友好地指了指门帘:“常安在里面休息,你不要吵哦,乖——” 话音未落,屋子里突然传来常安痛苦的哀嚎声,凄厉不已。 白子豪闻声转头,身形一闪,越过门槛,直冲向屋里。 姚永坚见白子豪如此急切,慌忙追了进去,喊道:“诶,你慢点慢点,你刚恢复元气,小心别又伤了身体,会漏气哦。” 房间里,常安全身颤抖,脸色惨白如纸,他背对着白子豪,一只手紧紧扶住床旁。 他感到身后的帘子被掀开,转过头来,看见白子豪已经醒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虚弱地说道:“你醒了。” “——是你爹杀了我爹娘!你爹在哪?”白子豪怒吼着质问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悲痛。 姚永坚一愣,心中暗道:“他们不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吗?”又疑惑地看向常安,不解地问道:“他的娘不是——” “——姚师傅!”常安一听姚永坚要说漏嘴,顿时脸色大变,打断了姚永坚的话,他撑着墙壁,艰难地站立着,“你说够了没有?!” 姚永坚一时语塞,内心感到无比凌乱。他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复杂,心中暗自嘀咕:“他爹杀了他爹娘?这是情杀?因爱生恨?真是好混乱啊,戏本里都不敢这样编啊。” “你爹在哪里?快说!”白子豪身形一震,直冲向常安而去。 姚永坚瞬间反应过来,知道白子豪情绪不稳定,待会儿肯定要动粗,连忙伸手抓住了白子豪:“喂,你要干嘛?有话好好说啊,乖。” “他爹杀了我爹娘,你说我要干什么!”白子豪疯狂大吼。 常安的脸色苍白如纸,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直勾勾地看着白子豪,声音悲凉地问道:“所以,你要替他们报仇,杀了我吗?” “你以为我不敢吗?!”白子豪身形一震,怒吼着向常安扑去。 “白子豪!”姚永坚紧紧抱住白子豪,试图阻止他。 白子豪见姚永坚阻拦,如同猛兽发狂般挣扎大叫道:“放开我!放开我!” 姚永坚的伤势还未完全恢复,被白子豪一拳击中心口,“哎呦”一声向后退了好几步,一手捂住胸口,痛得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白子豪趁势上前,对准常安,迎面就是一拳:“你爹到底在哪里!” “噗——”常安中拳,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眼睛瞪得滚圆,身体向后一倒,重重撞在墙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地上,几朵血星溅起,染红了一大片,如同绽放的彼岸花,触目惊心。 一旁,姚永坚见状,赶紧忍着痛咬牙扑来,一拳挥向白子豪的肚子:“白子豪,你住手啊!” “啊!”白子豪感到腹部剧痛,身体一个趔趄,猛摔到了门帘下,肚子里一阵剧烈的痉挛。 他挣扎着坐起身,挂着的门帘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斜倚在他的头顶上,遮住了他的半边脸。 常安背靠着墙,艰难地站起来,没扣紧的衣服敞开了,胸膛上的“十”字刀痕赫然露出,缝着黑线,血淋淋的,触目惊心。 白子豪看到常安胸膛的伤口,心里一颤,那股失控的气焰不知怎么顿时灭去了大半。他只是扯住门帘,止步不前,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怎么样?心,痛不痛啊?”姚永坚扶住常安,连忙查看常安的伤口,又转头怒瞪白子豪大喊:“他现在伤得很重,你难道真要他的命吗?” “他是他爹的帮凶,他一来,我爹娘就死了,他们父子杀人偿命,杀人偿命!”白子豪咬紧牙关,发狠地大叫道。 常安本还低垂着头,虚弱不堪,一听这话,猛地抬起了头来。他的嘴唇发白,悲凉地笑了一下,瞪向白子豪,眼中泪光闪烁,悲愤地说道: “狗屁!好个杀人偿命,如果杀人就该偿命,那你爹,你奶奶,全都死有余辜,他们都该死,该死!” “你闭嘴!”白子豪听到这话,气得浑身颤抖,大叫道,“你再敢说一句!” “呵呵呵,”常安又是笑了,一脸鄙夷地盯着白子豪,“我爹说得没错,白家的人,全都是禽兽不如!” 说罢,他眼睛瞪大,突然一口血喷出:“噗——”直瞪瞪地望着前方,倒下了。 “常安!”姚永坚急忙奔去扶住常安,气急败坏地向白子豪怒目而视,大吼道,“是他用心头血救你啊,你不能恩将仇报啊!”说罢,一把将常安扶回床上,眼中满是焦急与无奈。 白子豪闻言,顿时愣在原地,眼中满是疑惑:“什么心头血?” 姚永坚转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你给我听清楚了,忘川草被阿新毁了,要修复只能用心头血。他为了救你,甘愿在胸膛开刀,取血救你。” 白子豪浑身一震,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姚永坚,又迅速瞥了一眼常安,脸上满是惊诧与不解:“他······为什么要救我?” “你问我,我问谁啊?搞笑!”姚永坚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索性用怼人的方式掩饰自己的尴尬,心想妈的怎么会有这么混乱的家庭关系…… 白子豪再次将目光投向常安,只见常安的脸庞苍白虚弱,嘴角还残留着血迹。他的愤怒一旦消散,脑海中便一片空白,双脚仿佛被粘住了一般,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他开始细细品味常安之前的话,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难道当年,爹娘真的对常安一家,做过不可饶恕的事情吗?” “——快把手给我啦!”突然,姚永坚转过身,向白子豪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白子豪猛地回过神来,不知道姚永坚要做什么,脸上满是惊疑与不安,警惕问道:“你想干什么?” 第13章 槐树下有个人 姚永坚缓缓伸出大拇指,锋利的指甲在白子豪的手腕上轻轻一划,瞬间,一条细长的血痕便浮现在眼前。 “你干嘛?”白子豪惊骇地瞪大了眼睛,手腕上,几滴鲜红的血液迅速滑落,滴落在常安的伤口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姚永坚的面容依旧平静如水,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副胜券在握的语气道:“见证奇迹的时刻,即将到来。” 白子豪满心疑惑,眉头紧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液“滴滴答答”地落在常安的伤口上。 那伤口仿佛被激活了一般,“嗤嗤”作响,鲜血迅速渗透进去。不一会儿,常安胸膛上的刀口竟然神奇地隐去了,连疤痕都没有留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白子豪惊讶得合不拢嘴,“我的血······怎么能够愈合伤口?” 姚永坚并未回答,而是狠狠地捏了一下白子豪的伤口。 “啊!”白子豪痛得大叫一声,条件反射般地缩回了手,瞪着姚永坚叫道,“你干什么?” 姚永坚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他低下头,开始解开衣服的扣子。 白子豪一愣,一时没明白姚永坚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你······你想要干嘛?” “疗伤而已,难不成,还以为我要勾引你?年轻人,大叔我虽然很有魅力,但我奉劝你,不要对大叔抱有太多的幻想。”姚永坚抬起头,瞪了白子豪一眼,脸上露出一抹坏笑。 白子豪一阵恶寒,心中暗自嘀咕:“这姚永坚,是有病吗······” 姚永坚将手掌微微向内弯曲,以便接住白子豪滴落的血液。然后,他将血液敷在自己的胸口伤口上,手掌与伤口接触的那一刻,“嗤嗤”的声响再次响起。 紧接着,姚永坚的五官仿佛被扭曲了一般,他痛苦地大叫起来:“哎哟哟哟——”那模样看起来十分猥琐。 待他拿开手时,原本还鲜血淋漓的伤口,此刻已经完全隐去了。只留下一块崭新的皮肤,比周围的皮肤更加白皙、透亮,就像一块水嫩的豆腐。 白子豪愣住了,他低下头去看自己的手腕,刚刚被姚永坚划开的伤口,此刻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片血红的痕迹,血液已经干涸,像红纸水一样染红了皮肤。 他抬头看向姚永坚,眼中满是疑惑与不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姚永坚一边扣着衣服的扣子,一边盯着白子豪,脸上颇为开心地说道: “回答问题可是要收银子的,不过这次就免费告诉你吧。这是忘川草的修复之力,等你把忘川草吸收干净,就不会再有这种能力了。” 白子豪心中一沉,觉得有些可惜,又被姚永坚看得有些发毛,索性将目光投向了常安。 常安的眼皮微微一动,缓缓睁开了眼睛,一眼便看见了白子豪,不禁有些惊讶。 “你已经没事了。”姚永坚转过头,对常安说了一句,语气中带着几分轻松。 常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那十字形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疼痛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瞪大了眼睛,一下子起身,向姚永坚道谢:“谢谢姚师傅。” “不用谢我,你应该谢白子豪,是他用自己的血救了你。”姚永坚故意提高了嗓门,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明明就在眼前,却要用这种高度的嗓门说话,明显是有意为之。 常安一愣,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他握紧了拳头,没有转过脸来,仿佛在躲避着白子豪的目光。 此刻,白子豪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冲动。但他的脑袋里,却充斥着深深的疑惑和不解。 他一步向前,盯着常安,冷冷地质问道:“白家和你爹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你爹为什么要烧死我爹娘?” 常安一愣,手握得更紧了,脸上露出慌张的神色。他看着地板,深吸了一口气,仿佛鼓足了勇气一般,抬头说道:“我不知道,别问我。” “什么叫你不知道?”白子豪一愣,心中的怒气瞬间爆发,一把抓住常安大吼道。 “诶诶,不要冲动。”姚永坚见状,连忙上前拦住白子豪,生怕他们再次打起来。 常安趁势猛地向门外冲去,想要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氛围。 白子豪大惊失色,拔腿便追了出去:“别跑!” “喂!”姚永坚也追了上去,一把拉住白子豪,“你冷静点啊!” “让开!”白子豪怒火中烧,额头猛地向姚永坚的大鼻子撞去。 姚永坚的鼻子本来就大,格外容易瞄准。他一下猝不及防,被打得跌倒在地上,痛苦地捂住鼻子:“哇——” 白子豪则一股劲地飞速奔跑着,想要抓住常安把事情问清楚。耳边的风呼呼作响,仿佛也在为他加油鼓劲。 “白子豪,白子豪!”姚永坚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子,一路紧追不舍,鼻血滴滴答答地洒落在地上。 天色已微微发亮,白子豪加快了脚步,风呼呼地灌进喉咙,带来一阵阵涩痛。他远远地看见了常安的背影,一咬牙,拼尽全力冲上前去,就在追到一棵槐树下时,他猛地一把扯住了常安:“你给我说清楚!” 可话音刚落,他却突然看到一张苍白的脸。那张脸悬在巨大的槐树之下,绿得诡异的树叶映衬得它更加阴森。那张脸微微一笑,逐渐清晰起来,五官凌厉,让白子豪不禁一愣,觉得似曾相识。 紧接着,那张脸的主人现身了,她伸手欲抓常安的肩膀,五指锋利如刀,显然不是正常人的手。 白子豪一惊,连忙将常安向后拖去,对着那人大喊:“你到底是什么人?” “有人?”常安也翻身一看,只见巨大的槐树下站着一个黑衣老妇。老妇的笑容诡异莫测,她收回了那只手,转而扯向胸前一串碧绿的串珠,将其拉得紧绷绷的,在胸前形成了一个尖锐的形状。 白子豪猛然想起,这个老妇正是掳走他奶奶的人。他浑身一寒,拉着常安连连退后,瞪大眼睛怒视着老妇:“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老妇微笑着缓缓走来,脚下竟没有半点声息。突然,她发出一声尖叫,腾地一下展开了背后漆黑的大翅膀,嘴巴也凸起变成了蝙蝠样的细长嘴。 白子豪被这一幕吓得愣住了,惊恐地望着眼前的变化。 “还不快跑!”常安大叫一声,白子豪这才反应过来,和常安一起掉头就跑。 “吱!”蝙蝠妇人一身黑袍,硕大的黑翅膀扑腾着,呼啸着追了上来。一阵狂风乱卷,将周围的一切都刮得东倒西歪。 蝙蝠妇人伸出尖锐的爪子向白子豪击去:“你跑不掉的!” 白子豪感到一股巨力逼近,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啊!救命啊!”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不知从哪飞出,带着火红的光芒和一股炽热的热量。火红的光芒向蝙蝠妇人击去,瞬间化成一片熊熊大火。 “啊!”蝙蝠妇人被火焰拦截,飞腾起身,快速向后退去。她长长的黑袍一掀,一团黑蝙蝠就向火焰冲去。 “吱吱!!!”一大团蝙蝠嘶叫着化成了一堆血水,将火焰熄灭。烧焦的血味充斥着四周,带来一阵令人作呕的感觉。 白子豪回身一看,是姚永坚赶来了。“姚师傅!”他一边叫道一边拉过常安躲到了姚永坚身后。 蝙蝠妇人甩开长长的黑袍,尖长的食指向姚永坚指去,挑眉怒道:“姚永坚,不要坏我好事!” 姚永坚望着蝙蝠妇人,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他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问道:“颜婆你到底想干什么?” 颜婆闻言,微微一怔,神色间闪过一丝落寞。这次,她听姚永坚唤她颜婆,而不是以往的颜姑娘,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凄凉。 然而,她迅速接受了这一现实,猛地一扯胸前挂着的墨绿串珠,将其拉得紧绷绷的。 “谁若敢妨碍我的大事,我必让他命丧黄泉。”她冷冷地说道,随即,串珠“嘣”的一声断裂开来。 哗啦啦!一颗颗圆润的珠子掉落在地,砰砰弹起,转瞬间,它们竟奇异地膨胀变大,化作了一个个绿色的人体。 这些“人”通体翠绿,宛如用某种绿油油的膏体捏成,没有五官和细节,只是最基础的模型。它们发出“呜!呜!”的嘶嚎声,绿色的爪子张开,纷纷跳跃而起,直扑白子豪而来。 白子豪大惊失色,连忙向后退去,常安也惊恐万分地紧随其后。 面对这一大群人形绿怪的逼近,姚永坚右手猛然前伸,大喝一声:“焚天秘术第四式,邪火护身罩!” 火焰瞬间膨胀开来,形成一个火焰护罩,将他们牢牢罩住。同时,也将那些人形绿怪震飞出去,发出“滋滋”的烧灼声。 绿怪们惨烈嘶叫,一个个在火焰中歪曲熔化,最终扑通通地塌陷下去,化成一滩滩的绿液,绿色的泡泡起起落落,砰砰破裂,场面触目惊心。 颜婆见状,硕大的黑翅猛然展开,翅膀用力一扇,整个人便飞腾而起。她怒目圆睁,狠狠地瞪向姚永坚,猛地向火焰护罩击去。 然而,在触碰到的那一刻,她却被强大的火焰力量弹飞出去,发出一声惨叫:“啊!” 一阵黑烟“咕噜噜”地滚到远处,颜婆黑色的抹额掉落,长发披散开来,嘴角挂着一滩鲜血。她艰难地起身,嘴里的血止不住地流下,散落的长发也粘满了血迹。 她抬起一只被烫伤的手,抹了抹嘴边的血迹,自言自语道:“相公,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说罢,她昂首挺胸,嘴巴张得大大的,一颗黑色的烟雾“啾”的一声射向天空,砰!瞬间炸开,震耳欲聋。 天空中,一片浓烟弥漫开来,仿佛墨汁被打翻了一般。 颜婆的面容苍白如纸,但在那死寂般的脸色上,竟勾勒出一抹令人心悸的诡异微笑,宛如地狱之花,在绝望中绽放,她带着兴奋的声音道: “父亲一定会救你出来的,相公。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哈哈哈,哈哈哈!” 第14章 被封印的灭世魔临 天空中,浓烟如墨,肆意翻涌,仿佛将整个夜空都染上了深沉的墨色。 颜婆的脸色惨白如纸,但在这死寂般的面容上,竟诡异地勾起了一抹令人心悸的微笑,宛如地狱中绽放的彼岸花,带着无尽的寒意。 她狠狠地瞪了姚永坚一眼,猛地转身,翅膀扑腾而起,瞬间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姚永坚定了定神,一伸手,缩握成拳,将邪火护身罩缓缓收起。 四周的空气仿佛瞬间流通了起来,白子豪大汗淋漓,摸了摸额头,转头看向常安。 常安浑身湿透,头发紧贴在额头上,嘴唇干裂,仿佛随时都会晕倒。 白子豪冷冷地问道:“你没事吧?” 常安微微闭了闭眼,又勉强睁开,昏昏沉沉地回答道:“我想吐……”话音未落,他的身体一晃,便倒了下去。 “诶——”白子豪一惊,连忙扶住常安,感到常安的身体隔着衣服都烧得滚烫,他焦急地看向姚永坚,问道:“他怎么了?” 姚永坚背着手,自顾走去,嘴角扬起一抹俏皮的笑:“活不久了。” 白子豪扶住常安,追上姚永坚,急切地问道:“什么活不久,他到底怎么了?” “水……水……太干了……我要水……”常安在昏迷中低语着。 白子豪听见常安的低语,向姚永坚大喊:“水,他说要喝水。” 姚永坚停下脚步,脸上憋着笑,背对着白子豪道:“喝水?去我那挺近啊,往前走,直达叔叔家。” 说罢,他转过身,憋着笑继续走去。 白子豪一脸懵地扶着常安,追上姚永坚:“你刚才不是说他活不久吗?” 姚永坚嘴角微微一紧,沉默不语。 “姚师傅,”白子豪扶着常安,气喘吁吁地喊道,“你说话啊!” 姚永坚无奈地闭上眼,一抹额头道:“你要是再折磨他,他肯定就活不久了。” “我哪有折磨他?”白子豪心里一紧。 姚永坚回过头,眼神锐利:“你敢说,你没给他——比如,心灵上的折磨?” “心灵?”白子豪一愣,听出姚永坚在故意开玩笑,不由心生怒气,大吼道,“是他爹杀了我爹娘!” 姚永坚听出白子豪的怒意,却知他还是担心常安,于是呵呵长叹一声,背对着他道: “那不正好,你就不要给他水喝嘛,渴死他,让他爹也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你也算报仇了,完美。” “你……什么跟什么啊!”白子豪一呆,他没想到姚永坚会说出这样的话,简直无语了。 姚永坚停下了脚步,低头笑了笑,然后转过身向白子豪咧嘴一笑: “你还是关心他的嘛,不想让他死的话,就走快点,他可不比你,你有忘川草护身,天选之子啊。” 白子豪感觉被什么刺了一下,姚永坚的话又提醒了他——常安割心头血的事。他心里沉重起来,刚刚还有些活跃的气氛像夕阳一样寸寸退去。 姚永坚察觉到白子豪的情绪变化,也有些同情。他只是希望这俩兄弟能够和好如初。 “是父爱泛滥了吗?是男人的天性吗?”他自问自答着,突然想起了阿新,心里不由感到一阵痛苦,“不知道……阿新现在怎么样。” 这时,身边有人气喘吁吁地穿过,是白子豪扶着常安朝无心堂的方向跑去。跑得急了,白子豪被石头绊了一跤,但又迅速爬起继续赶路。 姚永坚看着这一幕,觉得有点好笑,嘀咕道: “哥哥救弟弟,弟弟又救哥哥,还怪感人的。他们家太复杂了,乱得跟戏一样。唉,也不知道他们娘到底长什么样——哎呀,姚永坚你……好猥琐啊,还是唱戏吧。” 姚永坚暗骂自己一句,一边走着一边摇头晃脑地低唱着戏曲的调子。 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好久没唱过戏了,不由一愣,满心感慨。过去在戏班时的往事渐渐在脑海里浮现出来。 一阵夜风吹来,带着几分凉意和几片金黄的枯叶飘飘落落、打着旋儿。姚永坚说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不过今年的树叶格外黄哦,好黄好黄。” 说着他接住了一片落叶凝视着它,然后摇着身子走去了…… …… …… 常安的确是严重缺水,在喝了一碗水清醒过来之后,便抱着一桶水一头扎了进去。 “咕咕——咕咕咕——”待喝足之后,他抬起头湿漉漉地长吸了口气,又打了个饱嗝,肚子撑得圆滚滚地坐在地板上,继续打嗝,“嗝!嗝!嗝!” 白子豪站在一旁,背靠着墙壁看了一眼常安,觉得常安一时半会儿打嗝停不下来,便坐下来看向姚永坚问道:“姚师傅今天那个女妖是什么人?她为什么要掳走我奶奶?”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姚永坚侧身躺在地上,一只手托着右脸眼神迷离地说道,“她以前是个很好、很美的女人,前凸后翘,纯欲系的。” 白子豪差点被最后一句噎住:“呃……那这么说她以前不是妖怪?” “但是她爱上了一个妖怪,”姚永坚继续说道,“她以前的名字叫颜盼盼,是北域富商人家的独生女,才貌双全,多少世家公子争相拜访,只想见她一面。”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姚永坚的眼里放着光,还伸手挖了挖鼻屎,露出享受的表情。 这让白子豪觉得有些不雅,但还是为这些话惊讶,问道: “啊?那……那个颜婆,她来攻击我干什么?” 姚永坚沉凝了一会儿,把头转向白子豪,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我不知道,但既然你遇到了,有些话,我就不得不对你说了。” 白子豪一愣,心中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姚永坚突然如此严肃,究竟要和自己说什么呢?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救你吗?”姚永坚侧躺的姿势很婀娜,盯着白子豪问道。 白子豪一愣,问:“难道……不是好心吗?” “笑话!我这人,命中缺金,穷,更没有一颗金子般的心。”姚永坚情绪激动地一下坐起身来,“我救你,是因为那晚的血月。” “血月?”白子豪皱眉表示不解。 姚永坚点点头,手上却没闲着,手指仿佛在进行一场微型的雕塑艺术,他熟练地从鼻孔边缘轻轻一抠,挖出一小块湿漉漉的鼻屎,随后他像是对待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用两指将其搓圆,动作中带着几分不羁与随意。 这团小小的、略显不雅的产物,在他的指尖跳跃,仿佛被赋予了某种奇异的生命力。 他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将这团鼻屎缓缓凑近白子豪,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幽幽道: “当初,人族中有一位用毒高手,名叫魔临。他不知从何处获得了一种神秘力量,竟变成了不老不死的怪物,拥有了邪恶而强大的力量。 四十年前,人间曾掀起一场惊天大战。人族、龙族、灵族,三族中法力最高强的存在,联手协作,只为击败那个魔头。” “难道,那个魔头就是颜婆的相公……”白子豪的话语戛然而止,屁股不自觉地向后挪了挪,显然对姚永坚手中的鼻屎有所忌惮。 姚永坚将鼻屎撮得更加圆润,眼神玩味地看向白子豪: “你错了,不是相公。他们尚未成亲,只是有了夫妻之实。总而言之,一个字——乱!” 白子豪的眉头紧皱,神情中透露出一丝惊慌,主要是对姚永坚的搓鼻屎行为看不下去了。 姚永坚似乎并未察觉到白子豪的不适,又或者他正是享受于此种微妙的反应。 他继续他的“创作”,另一只手又探入另一侧鼻孔,一番探寻后,挖出了另一小块鼻屎。 这次,他没有单独处理,而是直接将这新挖出的与先前的那团合并,两团鼻屎在他的指尖融合,形成了一个更大、更不规则的团块,其中还夹杂着一根倔强的鼻毛,显得格外醒目。 常安在一旁目睹这一切,眉头轻轻蹙起,眼神中既有好奇也有不解,仿佛在看一场难以理解的行为艺术。 白子豪终于忍不住,尴尬地开口:“姚师傅,你这样……鼻孔,真的会变大的……” “闭嘴!”姚永坚一拍大腿,眼睛瞪得像铜铃,伸着脖子对白子豪大喊道,“男人就该鼻孔大,越大越好,你就是嫉妒我。” 白子豪顿时哑口无言,心中暗自嘀咕: “这真的是有病,还病得不轻。刚接触的时候,还觉得你挺正常的,真是人不可貌相。” 姚永坚继续说道,眼神迷离,手中的鼻屎飞快地搓动着: “话说回来,那魔临的野心日益膨胀,竟妄想创造出一个血魔的世界,让所有人都变成怪物,对他俯首称臣。” 白子豪的好奇心被勾起,追问道: “那当时,各族的最强者是如何打败魔临的?” 常安也尽力忍住打嗝的冲动,聚精会神地看着姚永坚。 “那个时候,灵族最先遭到了攻击。后来,人族、龙族和灵族联合起来,试图击败魔临。可惜啊……” “可惜什么?”白子豪的心中一紧,连忙问道。 “即便三族的最强者联手,也无法将魔临彻底消灭。到最后,灵王牺牲了灵族所有人,才与我师傅火灵子、东海龙王一起将魔临封印。” 白子豪瞪大了眼睛,惊叹道: “三族的最强者联手都打不过一个魔临……那魔临到底有多么可怕……那现在,魔临被封印在哪里了?” 第15章 一墙壁风干的寂寞 姚永坚轻轻抬起食指,指尖上竟奇迹般地栖息着一颗圆润如珠的鼻屎,他神色凝重地开口: “魔临,此刻正被深锁于灵族之内,囚禁于灵塔之巅,由灵族那群绝色佳人严密看守。” 白子豪闻言,眉头微蹙,腰身不自觉地挺直,眼中闪烁着疑惑:“你之前不是说,灵族全员皆已牺牲?那何来美女之说?” 姚永坚嘴角微扬,轻巧地将鼻屎弹落,解释道:“失言了,失言了。嘿嘿,牺牲的,仅是灵族的英勇男儿,而那些佳人,却得以幸存……” 白子豪一时语塞,但心中的好奇却如野草般疯长。这些前所未有的奇闻,远比学堂里的枯燥书籍吸引人,让他欲罢不能。 常安也全神贯注地倾听着,甚至连打嗝都悄然停歇,目光紧紧锁定在姚永坚身上。 可姚永坚瞪着白子豪,话锋一转,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说道:“我所说的一切,并非仅为了给你们讲故事。” 白子豪一愣,感觉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先前的沉浸感瞬间消散。他微微弯腰,咽了咽口水,心中涌起一丝不安:“那……究竟是为了什么?” “魔临被封印之时曾预言,血月之日,便是他重返人间的时刻。这将是一场浩劫,你明白吗?”姚永坚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 他有意让白子豪学习焚天秘术,以备不时之需,应对魔临可能冲破封印的危机。但他并未直接言明,因为他担心白子豪无法承受这份重任。于是,他决定循序渐进,先让白子豪逐渐适应这个想法。 白子豪眉头紧锁,感到一阵头皮发麻:“我不明白……魔临为什么会重返人间?是因为封印不够坚固吗?” 他已经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心中不禁咯噔一下,满脸警惕。但他并不想直接问出口,以免打草惊蛇,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姚永坚摇了摇头,眉心紧蹙,深吸了一口气: “我也不清楚。当年,灵王与我师父英勇牺牲,只剩下龙王苟延残喘,无人能知晓魔临将如何归来。但这个预言,曾被知书使者证实过。如今血月已现,我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 常安的手不由自主地紧握成拳,脸色苍白如纸,他瞪大眼睛看向姚永坚:“知书?她是谁?” “她也是一位绝色佳人,而且性格高冷。她拥有预见未来的能力。但那场大战之后,她便不知所踪了。”姚永坚脸上露出一丝惋惜之情,右手食指不自觉地伸出,轻轻刮了刮眼角的眼屎。 常安的身躯微微颤抖,眼帘低垂,心中默默念叨:“知书姑姑……”随后,一片沉寂笼罩了四周。 “那么,再谈谈那忘川草吧,”姚永坚继续说道,“它是灵族的圣草,仅存两株。灵界崩塌后,灵族长老将其中的一株赠予我师父以救命,但遗憾的是,师父重伤之下未能幸免,而现在,这株草被你所用了。” 说着,姚永坚又不自觉地挖起了鼻孔,似乎对里面是否还有“存货”抱有一丝希望。他挖得龇牙咧嘴,眼神迷离,仿佛即将陷入昏厥,可嘴里却继续说道: “另一株,则给了龙族,用在了他们刚出生就险些夭折的三公主身上。” “这不可能!”白子豪一脸震惊,难以置信地说道,“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怎么可能承受得住那种程度的痛苦?” 姚永坚讲了这么久,显然有些口渴,他伸手拿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吧唧着嘴说道:“那还用说吗?人家是龙族,体质怎么能跟你比?” 白子豪鼓了鼓嘴,微微点头,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心中暗自嘀咕:“还是龙族好啊,哪像自己,当初可是经历了那么大的痛苦。那种经历,直到现在回想起来,还让我浑身一阵痉挛。” 就在这时,姚永坚突然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你今后有什么打算?”然而,他的目光并未看向白子豪,而是低下头,把手伸进了水杯里。 他将指尖蘸湿后,继续挖着鼻屎,有了水的润滑,挖鼻屎的动作都变得顺畅了许多,他心里也跟着舒坦了不少。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打破了原本的安静氛围,白子豪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他明白,姚永坚这看似随意的询问,其实是有意转换话题。于是,他回答道:“我只想帮我爹娘报仇。” 常安听到这句话,肩膀微微一抖。 姚永坚的眉头皱了起来,似乎对白子豪的回答并不满意。他把手指从鼻孔里掏出来,上面夹着几根鼻毛。他盯着白子豪,微笑着说道:“你还是拜我为师,跟我一起学本领吧。” “我不想!”白子豪脱口而出,浑身一震。他觉得姚永坚的举止实在有些猥琐,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反感。 姚永坚冷冷地“哼”了一声,随后将手指移至唇边,“呼”地一吹,鼻毛随风飘散。他提高了音量,说道: “由不得你拒绝。如今,你身怀忘川草,能够抵御烈火的烧灼。你是唯一有潜力将焚天秘术练到最高层的人。若魔临冲破封印,除了你,还有谁能担当起对抗魔临的重任?” 白子豪闻言,再也无法坐定,他猛地站起身,瞪大眼睛质问道:“你们三族最强者联手都不能战胜他,我怎么可能打得过?” 姚永坚一边继续搓着鼻屎,一边感到说服人实在是件头痛的事情。他也随之站起,向前迈了一步,紧紧盯着白子豪说道:“但既然忘川草救了你一命,你就背负起了这份责任。” 白子豪一时语塞,心也随之变得沉重。他知道,一个烫手的山芋已经摆在了他的面前,逼迫他不得不伸手接过。然而,他内心深处只想藏起双手,远离这一切。 所有的这些认知,都在这两天的时间里,如同潮水般涌来,迅速构筑起一个新的世界。他不想踏入姚永坚所描述的那个恐怖、危险的世界——那里只有杀戮、战斗、弱肉强食、受伤和死亡。 在一阵麻木中,他感到有人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他眨了眨眼睛,视线随之转去。 “所以,少年,即使你感到无力承担,你也是唯一的人选。”姚永坚将一只手搭在白子豪的肩膀上,严肃地盯着他,脸上写满了任重而道远的表情。 白子豪试图躲避姚永坚的目光,视线向下一瞥,却惊恐地发现他的肩膀上竟然粘着一颗圆润的鼻屎。 “哇!”他吓得五官扭曲,整个人猛地跳了起来,对着姚永坚大吼道,“你很不讲卫生啊!” 他感到恶心欲吐,急忙将肩膀往墙壁上蹭,试图将鼻屎蹭掉。然而,这一蹭却让他更加惊恐地发现,整面墙壁上竟然布满了一大片风干的鼻屎,它们排列得整整齐齐,密密麻麻,圆圆黑黑地铺展开去。 “哇!”白子豪一脸绝望地大叫着,声音都嘶哑了,他现在真是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了,指着姚永坚语速飞快道,“姚师傅!你真的是有病啊!没病你不会这样啊!你自己看看,这一墙壁风干的鼻屎啊,你这是有多寂寞才会做这种事啊……你这爱好,看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跟你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你放过我吧!” 姚永坚也提高了嗓音,一脸辩解地说道: “我叫你跟我学本领,又不是叫你跟我学挖鼻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特小癖好,不是吗?” 白子豪紧绷着脸,后退了几步,朝着姚永坚吼道: “但我不想过这种生活!你选人都不挑一下吗?我连个锄头都没拿过,你看我像是会打打杀杀的人吗?” “像!你今天要杀常安,把我打得一路鼻血的时候,我就发现,你绝对是吃这碗饭的料,有天赋,是个好苗子。”姚永坚一脸肯定,又向前迈了一步。 “不是——这也能算啊?”白子豪又后退了一步,心惊胆战地说道。 “少年,我就是看你骨骼清奇,英姿不凡,父母双亡,无牵无挂。虽然本叔不才,但也算是风流倜傥,文武双全——” “——姚师傅!”常安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语截断了姚永坚的话。 他走上前来,一脸认真地说道: “你刚才说,龙族三公主也有忘川草,那说明她也适合学焚天秘术,你对女性这么好色……呃,热情,一定很想收个女徒弟吧?” “你几个意思啊?谁对女性热情过头了!我这么正人君子。”姚永坚眼睛瞪得圆圆的,冲到常安面前反驳道。 他指着常安的脑袋,一脸严肃地说道: “我是把你们当自己人,才跟你们有这种男人间的谈话。对外,我可是为人正派、成熟稳重的大叔形象!” 说完,他又转头瞪着白子豪,带着点长者的威严说道: “再说了,龙族是至寒化身,本就与烈火相克。焚天秘术跟他们八字不合,学了也是得不偿失,偷鸡不成蚀把米。” “但魔临也未必就需要焚天秘术来压制。白子豪根本没有一点修炼基础,何必白白去送死?”常安也不甘示弱地反驳姚永坚。 姚永坚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厉声说道: “简直是幼稚!难道你还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吗?” “难道你就只有这个办法吗?”常安提高了音量,一副马上要吵起来的架势。 姚永坚摇了摇头:“根本就没有其他办法。” “那如果知书使者说有呢?”常安冷不丁地插了一句,挡在了姚永坚前面。 姚永坚一愣:“高冷姐?” “错,她一点也不高冷。”常安双拳紧握说道。 他一脸肯定地说道: “白子豪绝不是最好的选择。只是你不知道其他选择,才把他赶鸭子上架罢了。我绝不会让你把他当成牺牲品去送死。” “常安你……”白子豪呆住了,不明白常安为什么这么帮自己。 姚永坚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听出了常安话里的意思。他一把抓住常安的双臂,摇晃着常安激动地说道: “你知道那个知书在哪?” 第16章 脚步声在灵堂里 “所以,你别再打白子豪的主意!”常安拿开了姚永坚的手,拉上白子豪道,“我们走。” 姚永坚一急,拦住常安,瞪大眼道:“你真能找到知书?” “不能。”常安一下反应过来,心想不能轻易把姑姑暴露,否则,姑姑就没有安全可言了。 姚永坚一愣,觉得不对劲,打量着常安,怀疑地道: “那你还搞得知道的样子?” 白子豪也向常安看去,等待着他的回答。 “这不重要。”常安冷冷答道,一把拉住白子豪向外走,并不想再回答姚永坚的问题。 姚永坚猜到常安的心思,又见白子豪这么抗拒,那他就不能“霸王硬上弓”了,得要来个“欲擒故纵”,于是大喊: “等等!我给你们个好东西,等等啊,马上。” 常安停下脚步,却并不回头。 白子豪回过头,向姚永坚看去,好奇姚永坚要给他们什么。 姚永坚背对着他们,打开一个枣红色的大木箱,里面满满的一箱东西。 他弯下腰,探头进去,把东西一件件的往外扔。 一件件东西“簌簌”向后飞去,白子豪和常安大惊失色。 飞出来的东西,都是一些变态男会有的东西。 比如什么黑丝绸袜、小桃红肚兜、花布鞋、银闪闪的头饰、桃粉色的戏服、折扇、靴子、红蜡烛、小皮鞭······ “找到了。”姚永坚惊喜大喊,把头探下去,屁股撅得老高。 他终于拿出一个金色的铜镜,比茶盘还要大,用一条红绳悬挂着,镜面一亮一亮。 他翻过身,拉开铜镜的红绳,往白子豪脖子上一套,吁了口气,道: “你把这戴上,要是遇到危险,我就会马上知道。” “可······这样挂着好土啊,跟狗一样。”白子豪一呆,一脸嫌弃,低头看去,铜镜却隐去了,踪影全无。 他惊得张大嘴,瞪向姚永坚问:“到哪去了?” “你管它哪去了,颜婆一定还会来找你,你就等着吧。”姚永坚擦了擦额头的汗。 刚才找东西弯了好久腰,可把他给累坏了,男人老了,腰多少有点不行。 白子豪一听说颜婆还会来找他,心里咯噔一下,赶紧道: “那要是有危险,我大喊一声,你一定要来啊。” “哼,保护得了一时,保护不了一世,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回去自己想想吧,快走吧。”姚永坚一脸嫌弃。 他说完,自顾去收拾他一地的“藏品”,忍不住发出一阵感慨: “唉——都是青春的记忆啊,年轻,真好。” ······ ······ 白子豪和常安离开了。 无心堂内,一间昏暗的屋子里,姚永坚伸出右手食指,指甲缝隙里,残留着鼻屎。 他用指尖画了个圆圈,顿时,昏暗的房间里,一个火焰形成的圆环出现,飞悬在半空中。 圆环发出“呼呼”的燃烧声,显得昏暗的屋更安静了。 火焰圆环内,一片景色出现,绿色的树叶下,白子豪的身影走过。 白子豪的身体四周,隐隐约约,一层薄雾围绕着,与后面的常安一对比,显得模糊许多。 “果然猜得没错,忘川草没完全融合前,会有气息残留。” 姚永坚盯着画面,左手抠着右手的食指缝,将残留的鼻屎搓成小团,自言自语道。 他知道,忘川草是灵族的圣草,有着无与伦比的修复力。 而这忘川草遗留的气息,在近期不会消散,无疑会引来大批妖邪。 “每日都要担心有妖怪,这种危机感,总会逼你学本领自卫的,今晚这场好戏一出,我让你啊,吓得尿一路,连夜求着我,教你焚天秘术,等着吧,呵呵。” 姚永坚想着,嘴角一抹笑容扬起,随即,右手小指抬起,往右鼻孔一插······ ······ ······ 白府的院子外,两个白灯笼摇摇晃晃,上面黑色的“奠”字触目惊心。 常安不由停住了,脸色一白。 “你爹杀我们一家,为什么?”白子豪冷冷一句,怒瞪着常安。 常安脸上一颤,咬紧了牙,一种煎熬的感觉,传遍全身。 “为什么不回答?”白子豪向常安紧盯,步步紧逼。 常安拳头紧握,指骨关节的皮肤泛白了。 “为什么又要救我?”白子豪带着怒意,咬牙切齿,不依不饶。 常安还是闭口不言,看都不看他一眼,却心乱如麻。 “你跟我回来,是担心你爹还在白府,怕我杀了他?” “不,他已经走了。”常安终于说话,抬头看白子豪。 白子豪一愣,道:“你怎么知道?” 常安又不说话了。 白子豪想起,常安之前,能和一个黑影说话,然后,八字胡男人就出现,带着顾老爷买宅子了。 “小豪。”常安突然一句,眼神突然变得哀伤。 白子豪一颤,不由全身抖了一下,常安的这句“小豪”,实在显得过于亲昵,也太过突然。 常安看向白子豪,嘴巴动了动,仿佛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把话说出口: “你特别······恨我吧?” 白子豪感觉心被什么撞了一下,看着常安悲哀的脸,不知为什么,觉得那双眼睛有些眼熟,似曾相识的感觉。 一阵夜风“呼呼”吹来,大门下,两颗白灯笼“吱呀呀”在头顶上摇晃,像是一种叫嚣。 白子豪又想起父母的惨死,全身猛烈颤抖着,愤恨在心头充斥。 可脑子里,另一个声音又提醒着,常安救过他很多回,杀人的是常安他爹,常安是无辜的。 两种声音,在白子豪的脑子里争论不休,让他的神经要爆裂。 他觉得快要奔溃了,忍不住一把扯住常安逼问:“你爹在哪?” “你杀不了他的。”常安一脸心痛地看着白子豪,好像就在告诉他一个事实。 白子豪涌起一阵激怒,抓住常安往白府里拖,声音颤抖道: “那你爹一定会回来找你,你别想跑。” 待俩人走进白府后,外面的夜风更大了。 白府大门上,两个白灯笼晃得“嘎吱嘎吱”,响个不停。 “喵呜——” 这时,一只黑猫走过,干瘦如柴,眯着眼睛,向两个白灯笼望去。 突然,它的双眼睁大了,一边是蓝色,一边是绿色。 黑猫张大嘴,牙齿露出,锋利如刀,向白府里走去。 ······ ······ 白子豪揪着常安,快到大厅时,天空暗了下来,马上要下雨的感觉。 远远的,大厅的灵堂里,火光仍然亮着,却突然熄灭了。 灵堂一片昏暗。 常安一愣,猛地脚步停住,脖子上,一根青筋动了一下。 白子豪见灵堂的烛火熄灭,又瞥到常安的反应,指着昏暗的灵堂,有些哽咽道: “我爹娘的尸体就在里面,你敢当着他们的面,把整件事告诉我吗!” 常安看着黑洞洞的灵堂,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了,脚下感觉到一阵冰凉。 他咽了一口气,喉结翻上翻下的,不想再和白子豪纠缠下去,拉开白子豪的手:“你放手。” “你跟我进去。”白子豪抓住常安,灵堂里,却突然传出了一阵脚步声,节奏怪异。 ——扑咚!扑咚!扑咚! 常安一惊,猛地停下挣扎,心脏剧烈跳动,他一脸紧张,向灵堂的大门瞪去。 白子豪也停住拉扯,屏息凝神,等待着脚步声的主人出现······ 第17章 大厅,今夜尸变 在漆黑的夜幕下,一个摇曳的身影悄然浮现,其轮廓依稀透露出女性的柔美,然而面容却隐匿于深邃的暗影之中,无从辨识。 白子豪的心脏猛地一紧,一股莫名的寒意自脊背升起,那身影的诡谲令他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这寂静的院落中,除了丫鬟三喜,再无其他女性。 “三喜?是你吗?”他鼓起勇气,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试图穿透黑暗探寻答案。 刹那间,天际炸响一声惊雷,电光如剑,瞬间照亮了四周。就在这刺目的光芒中,一个全身焦黑、长发及地的女子缓缓走出昏暗的灵堂,她的身躯仿佛被烈焰摧残,唯独那头长发奇迹般地完好无损。她的怀中紧紧抱着一个布满霉斑的大木盆,显得格外突兀。 “啊——”白子豪惊呼出声,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与身旁的常安一同连连后退。 那女子的面容更是触目惊心,脸庞的大半已被某种生物啃噬,眼窝之下,一个深邃的伤口裸露着森森白骨。 “你……”白子豪瞪大了眼睛,凭借着残存的衣物认出了这是她母亲的丧服。 女子直直地盯着他,目光空洞而深邃,一步步缓缓逼近,每一步都伴随着地面奇异的“嗤嗤”声,仿佛她脚下的土地都在她的脚下融化,留下一个个深深的足迹。 “你到底是谁?”白子豪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试图再次看清那女子的面容,但她却再次融入了黑暗之中。 又是一声轰隆雷鸣,电光闪烁之间,女子原先站立的地方已空无一物,只有那木盆“哐当”一声重重落地。 紧接着,五彩斑斓的死鱼从木盆中倾泻而出,它们的鳞片在夜色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如同散落一地的鲜艳毒药,鱼腥味与腐肉味交织在一起,令人窒息。 木盆在地上诡异地旋转了几圈后,突然加速向白子豪滚来。 “什么?”白子豪心头一凛,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连忙后退以躲避那疾驰而来的木盆,却不料后背撞上了某个冰冷的物体。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了一道刺耳如刀的嘶嚎声:“哇!” “啊——”白子豪惊骇之下猛地转身,只见那个全身焦黑的女子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他身后,手中握着一把剪刀,直刺而来。 他惊骇之余,胃部紧缩,慌忙之中一把抓住了剪刀,拼尽全力向前推去。 那女子的头部摇摇晃晃,凹陷的双眼猛地一瞪,再次发出“哇”的一声大叫,猛地将剪刀抽了回去。 “啊!”白子豪只觉手掌一阵剧痛,尖叫之余,鲜血已顺着伤口汩汩流出,滴滴答答地落在地面上。 他忍痛捂住双手,试图止住血流,同时双脚不停地后退,脑海中飞速搜寻着周围的石块、木棍等任何可以作为武器的物品。 常安双目圆睁,急切地在四周搜寻着可用的武器,然而环顾四周,却一无所获。情急之下,他只能抓起被丢弃在地上的木盆,奋力朝那烧焦的女人掷去,大喝一声:“滚开!” “哇!”女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猛地一挥手臂,将木盆甩得远远的,随即紧握剪刀,直逼常安而来。 常安惊慌失措,连连后退,却不慎脚下一滑,跌倒在地。 那女人的剪刀眼看就要刺入他的小腹,千钧一发之际——咔!一个木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来,不偏不倚地挡在了常安的小腹与剪刀之间,剪刀深深插入了木盆之中,带起一片霉菌纷飞。 原来是白子豪眼疾手快,扑倒在地,一把抓起木盆,用它来抵挡了女人的致命一击。 “啊!啊——”女人发出痛苦的嘶叫声,双手紧紧握着剪刀,仿佛那剪刀是插在她自己身上一般,她与剪刀一同被卡在了木盆上。 她疯狂地摇晃着头颅,尖叫连连,终于一只手猛地抽出,夺过木盆,将插在上面的剪刀拔了出来。木盆“咔”的一声响,裂开了一道缝隙。 咔!女人的腰部突然发出一声脆响,上半身与下半身竟诡异地折断了开来。 白子豪面色如土,连忙后退,心中惊骇万分,暗自思量: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木盆与这个女人,竟然是一体的吗?” 女人浑身颤抖不止,喘着粗气,弯着腰,双腿摇摇晃晃地支撑着身体,紧紧抱住那发霉的木盆。她的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嘴巴一张一合,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向白子豪扑来: “快……把忘川草……给我!” “什么?”白子豪闻言全身一紧,惊诧于她如何知晓忘川草的存在,连忙向右一侧身,躲开了女人的扑击。 女人的黑发如同活物一般疯狂扭动,越来越多,一路蔓延而来,瞬间将白子豪紧紧缠绕住:“抓到你了,我要吃了你,哈哈哈。” “啊——”白子豪心中一惊,眼见女人再次扑来,脑海中闪过了木盆与女人的关联。于是,他一咬牙,奋力扑上前去,紧紧抓住她的木盆,狠狠地将那裂缝掰开。 啪! 木盆的裂缝被白子豪一掰即开,顿时四分五裂,一块块木板纷纷掉落在地。 “啊——”女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面容扭曲狰狞,眼球暴凸,腰部伴随着“咔”的一声脆响,彻底断裂,身体竟诡异地分成了两半,滚落在地。 紧接着,那两截身体开始“嗤嗤”作响,化作一缕缕黑烟腾空而起。 白子豪目睹这一幕,惊骇得魂飞魄散。他低头细看女人的衣物,更加确信这确实是母亲的衣服。 “娘!”他难以置信地大喊一声,猛地冲进灵堂,想要亲眼确认母亲的尸体是否还在。 常安刚才险些丧命,深知此地凶险异常,急忙拉住白子豪:“快跟我走,回姚师傅那里去!” 白子豪心系母亲,一把甩开常安:“放手!我要进去看看!” “快走啊!”常安惊恐万状,一心想要带白子豪离开这个鬼地方,两人因此拉扯起来。 就在这时,灵堂内一具烧焦的男尸突然睁开了眼睛。焦黑的脸上,绿色的眼珠幽幽闪烁,尸体张开嘴,露出獠牙,呵出一口白气。 窗外,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尸体斜斜地望向门外,抬起一只腐烂的手,指甲如爪子般锋利。 …… 就在这时,灵堂外的地面上传来“嗤嗤嗤”的声响,女人的躯体竟然开始融化,变成一滩污水,泡泡不断冒出,散发出一阵阵令人作呕的鱼腥臭气。 白子豪心头一紧,全身毛孔悚然竖立,停止了与常安的拉扯。 “娘……”他瞪着地上的污水,看着尸体融化消失,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是好。 常安一把拉住白子豪,警惕地环顾四周的黑暗,焦急地说道:“她不是你娘,赶快跟我走!” 突然,黑暗中传来一道女声:“少爷,你回来了吗?” 有人提着油灯走来,光亮随着脚步移动,步伐异常轻盈,仿佛踩在棉花上一般。 “什么人?”常安一脸警惕,全身僵硬,拉着白子豪连连后退。 昏暗中,一个丫鬟提着油灯缓缓走来,脸上被光照得斑驳陆离,嘴角挂着一抹笑意,娇声道:“是我啊,少爷。” 白子豪定睛一看,果然是丫鬟三喜,连忙甩开常安的手,上前问道:“三喜,我娘的尸体呢?还在里面吗?” “不在里面,还能——在哪里呢?嘻嘻嘻。”三喜抿嘴轻笑,眼睛眯成一条线,宛如月牙一般。 白子豪闻言,莫名地感到一股寒意直窜脊背。 他察觉到三喜与往日大相径庭,语气中透着诡异,笑容里藏着莫测,那面容,竟隐约透出某种动物的轮廓。 话音未落,灵堂内突响“吱吱吱”之声,一股压抑至极的气息汹涌而至,密如织网,仿佛无数蝙蝠在暗夜中嘶鸣。 白子豪与常安同时一惊,猛地转身望向灵堂大门,只见内里黑影攒动,似有无数生灵在蠢蠢欲动。 三喜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双眼瞬间变幻,一蓝一绿,异彩纷呈。 她身形未动,脚下却如旋风般疾驰,眨眼间便移至白子豪背后,一只形状怪异的猫爪悄然伸出,锋利无比。 刹那间,灵堂内蝙蝠成群,振翅高飞,黑云压顶,于昏暗之中扑面而来,气势惊人。 常安早已惊恐万分,一闻异响,更是吓得紧紧抓住白子豪,嘶喊道:“快跑!” “喵呜——”三喜正欲向白子豪的身后下手,猫爪一挥,却落了空。 她身形敏捷,迅速稳住,一转身,只见白子豪与常安已夺门而出。 蝙蝠群转而向她袭来,她面色一凛,果断将手中油灯掷向蝠群,随即拔腿便追,直奔白子豪而去。 三人奔至大门前,却见大门之上,蝙蝠层层叠叠,黑压压一片,密不透风,成群结队,气势汹汹。 “这……!”白子豪一见蝙蝠,心中便涌起不祥之兆,近日来,每逢蝙蝠现身,必有诡异之事紧随其后。 他面色惊恐,额头青筋暴起,急忙欲退。 常安亦是面色惨白,转身回望,只见蝙蝠群“吱吱”怪叫,紧追不舍。 一旁,三喜见他们无处可逃,脸上现出兴奋的神情,抬手尖叫道:“哇唔,走不了!” 第18章 逼入死亡尽头 白子豪喘息着,声音沙哑而急促:“去厨房,厨房有路!”他的话音未落,人已跃上花圃,脚步在石板上急促地敲击,直奔厨房而去。 常安紧随其后,两人的脚步声在夜空中回响,如同鼓点般紧张。 突然,一群蝙蝠如同乌云般席卷而来,三喜的耳朵微微一动,紧接着“喵呜!”一声尖叫,她敏捷地跳上树枝,轻盈地躲过了蝙蝠的袭击。 白子豪和常安一前一后,他们的喘息声与身后越来越近的“吱吱”声交织在一起,那声音如同死神的呼唤,让他们的心都要跳得炸裂。 白子豪感到后背被一股冰冷的恐惧笼罩,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黑暗力量,仿佛随时会将他们吞噬。 他的额头上,汗珠如雨般滑落,他不顾一切地向前奔跑。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后方猛扑而来。 “小心!”常安的喊声撕裂了夜空,他用力将白子豪推开,自己却被那力量刺穿。 “啊!”常安的痛嚎声在夜空中回荡,他的肚子上出现了一个血淋淋的窟窿,血液汩汩地涌出,染红了地面。 “吱吱!”蝙蝠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它们如同一道道黑影,将四周包围得水泄不通。 常安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他艰难地抬起头,视线模糊中,一个绿眼的怪物正向他逼近。 白子豪冲向常安,一把扶起他,声音中带着颤抖:“你怎么了?” “快,逃!”常安的声音微弱,脸上写满了痛苦。 白子豪一怔,他侧过头去,却感到一股寒意从头顶直贯脚底。 他的头颅被一只无形的铁爪抓住,被强行掰起,眼睛直直地望向上方。 轰隆!天空中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眼前的那张脸。 “你······”白子豪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那张熟悉的轮廓在电光中若隐若现。 “爹?”白子豪的声音颤抖着,他认出了那是他的父亲白德升,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说的震惊。 一旁,常安的眼睛也瞪得大大的,他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白德升的脸上烧焦的痕迹清晰可见,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他伸手朝白子豪的胸口插去,却只听“铮”的一声,他的手被一道金光反弹开来,整个身体被撞飞出去。 “什么东西?”白子豪感到胸口一阵发热,他的衣服里闪烁着金光。 他惊讶地拉开衣领,发现那面消失的大铜镜竟然出现了,挂在他的脖子上,像一块护身符,发出耀眼的光芒,但镜子中间已经裂开了一道缝隙。 “喵?”三喜在屋顶上,四肢紧贴着瓦片,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惊恐。 白德升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吼声。 他身上烧焦的皮肉“啪嗒”一声掉落,他迈开步子,继续向白子豪逼近。 “你别过来!”白子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慌,试图将铜镜挡在他们面前。 但当他的手指刚触碰到铜镜,铜镜的光芒瞬间暗淡了下去。 “怎么会这样?!”白子豪的心中充满了绝望,他看着白德升的尸体一步步逼近,忙扶起常安,向厨房逃去。 “啊——”常安的痛苦呻吟声在厨房的走廊里回荡,他的脸因痛苦而扭曲,全身颤抖着,衣袖已被血浸透。 白子豪一边喊着“坚持一下”,一边吃力地扶着常安,向厨房深处跑去。 三喜在屋顶上,见白子豪要跑,急忙跳下,像一道黑影紧随其后。 白子豪一路冲进厨房,他记得那里有扇窗户,窗户下的水沟直通白府的后门。 厨房的大门敞开着,他扶着常安冲了进去。 三喜见状,从屋顶猛地跳下,紧随其后,一下溜了进去。 厨房里一片漆黑,没有灯光,窗外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闷雷声,白子豪摸索着,想把门给锁上。 三喜站在他身后,昏暗中,她的眼睛闪烁着幽幽的光芒,一只蓝色,一只绿色。 她猩红色的舌头伸出,“簌”的一声,舔了一下黑色的爪子,脸上露出了猎杀的兴奋。 白子豪锁好门,转过身,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得猛然一惊:“啊!” “喵唔!”三喜的脸变成了一张黑猫的脸,锋利的爪子向白子豪的胸膛刺去。 就在那一刹那,白子豪的胸膛像是被点燃的太阳,爆发出耀眼的金光。黑猫的爪子还未触及,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飞,它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从三喜的身体里弹出,直直撞向墙壁,然后重重地摔落到铁锅中。 白子豪吓得几乎站立不稳,常安在他的搀扶下,差点跌倒。 他怕猫妖醒来,赶紧扑过去,一把将锅盖盖上,然后蹲下生火,将锅盖压住。 而他的胸膛上,铜镜金光闪闪,却又“吧啦”一响,裂开了一道新的缝隙,像是命运的裂缝在不断扩大。 “怎么会这样?”白子豪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锅里的黑猫没有动静,估计是死了。 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三喜,嘴角带着血迹,脸色苍白,生死未卜。 “姚师傅,你快来救我们!”白子豪的声音低沉而急切,他呼唤着,希望有人能听见他的求救。他转向三喜,轻声呼唤:“三喜。”但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他不敢触碰那面铜镜,害怕那最后的庇护也会消失。他扶着常安,小心翼翼地登上灶台,打算带着常安从窗户跳下。 他把头探出,往窗户下一看,却顿时愣住。 窗户离下面的水沟至少有五六米高,地面上布满了歪斜的石头和杂乱的野草。 他一个人跳下去或许还能勉强应付,但常安受了重伤,如何跳下这么高的地方? 除非他放下常安,独自逃走。 他的心砰砰作响,这个厨房,根本就不是久留之地,父亲变异的尸体,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铜镜已裂成这样,随时都可能碎掉,要是错过了逃生时机,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看了一眼常安。 此时,常安开始浑身寒颤,失血过多让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靠在白子豪肩上的脑袋,无力地垂下,像枯萎的空心菜,软绵绵的。 “放下他吗?”白子豪想着,不禁浑身颤抖起来。 他想起常安舍命救他的情景,手握成了拳头,却感到掌心一片粘稠和温热。 是血。白子豪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到处都沾满了血液。 是常安的血。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血,可迅速愈合伤口。 他忙把手掌往窗边一划,嘶的一声皱紧了眉头痛叫:“哇!” 掌心上,一道深深的伤口裂开,血立刻涌了出来,一滴一滴地往下流。 他把手掌往常安的肚子上放,那个血淋淋的伤口,触目惊心。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咚咚”的脚步声,如同死神的战鼓,越来越近。 白子豪知道,那是他父亲尸体的脚步声,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慌,他将手掌紧紧地压在常安的伤口上。 “啊——”常安在昏迷中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白子豪惊恐万分,他忙用手捂住常安的嘴,声音中带着绝望:“别出声!” 第19章 今夜逃出生天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门外的撞击如同战鼓轰鸣。 白子豪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震,他抬头望去,只见门板上突然凸现出十根手指的形状,木板被生生撕裂,碎片飞溅。 他惊慌失措,急忙查看常安的伤口,希望看到愈合的迹象。 但那伤口依旧狰狞,没有半点好转。 白子豪心急如焚,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忘川草的力量已经耗尽,不再有愈合的功效了吗?\" 噼啪! 又一声巨响,门板在白德升的冲击下,像纸片一样四分五裂。白德升的身影冲破了大门,如同地狱的恶鬼降临人间。 \"完了!\" 白子豪感到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腔,他本能地抓起一旁的锅盖,用尽全力向白德升砸去。 白德升的双眼如同铜铃一般凸起,他随手一挥,锅盖像被狂风卷起的落叶,哐的一声,撞击到一旁的菜架上。 菜架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轰然倒塌,锅盖恰好砸到三喜的脸上。 \"啊!谁啊?不长眼是不!\" 三喜痛呼一声,她掀开脸上的锅盖,正对上白德升那烧焦的尸体,她的尖叫声划破夜空:\"鬼啊!\" 白子豪见三喜还活着,急忙叫道:\"快过来!\" 三喜闻声,跌跌撞撞地爬上灶台,她的眼中充满了恐惧。 白子豪与白德升的目光相对,心中一沉,对三喜喊道:\"快跳下去,帮我接住常安。\" 他用铜镜的光芒试图阻挡白德升,但当他的目光瞥向铜镜时,却发现铜镜上的裂痕已经遍布整个镜面,仿佛随时都会碎裂。 白德升似乎对铜镜的光芒有所忌惮,没有立刻发起进攻。 白子豪感到自己的心跳已经到了嗓子眼,他看到三喜犹豫不决,气急败坏地吼道:\"还不快跳!\" \"太……太高了,跳不下去啊……跳下去,腿会断掉啊……\" 三喜望着窗户下,声音颤抖,几乎要哭出来。 窗户下的水沟狭窄而肮脏,滑溜溜的,这种高度,即使是男子跳下,如果落地姿势不对,也可能受到重伤。 白德升开始挪动脚步,慢慢逼近。 白子豪见白德升逼近,惊恐地大喊:\"姚师傅,姚师傅你在哪啊?\" 他的声音在厨房里回荡,却得不到姚永坚的任何回应。 就在这时,常安的伤口奇迹般地开始愈合,他的眼睛缓缓睁开,可嘴唇依旧苍白如纸,目光虚弱地落在铜镜上,那铜镜如今已是裂痕斑斑,仿佛随时都会崩解。 他紧咬着牙关,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在白子豪还未反应过来的瞬间,他猛地一扯白子豪脖子上的红绳,将铜镜迅速挂到了自己的身上。 “常安你——”白子豪惊呼,声音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 “呀!”常安发出一声嘶吼,如同猛兽出击,他冲了出去,一把抱住白德升,用尽全身力气死死不放。 铜镜在常安的怀中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白德升痛苦不堪,发出凄厉的嘶吼:“啊!啊——” “快——走啊!”常安挣扎着大喊,他的声音在厨房内回荡,充满了绝望和坚定。 白子豪一愣,心中仿佛被炽热的铁水浇铸,他猛地奔上前去:“常安!” 他顺势抓起一把火钳,用尽全力往白德升的脑袋敲去。 砰! 火钳与白德升的脑袋碰撞,却出人意料地反弹出去,飞撞到一旁的墙壁上。 “什么······”白子豪感到手中一阵剧痛,他的目光四处搜寻,渴望找到新的武器。 铜镜的光芒中,白德升痛苦地仰头长啸。他的身体疯狂地扭动,一阵绿色的烟雾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弥漫了整个厨房。 突然,他向前一撞,带着常安,一起从窗户冲了出去。 “妈啊!”窗户旁的三喜尖叫,也被这股力量一起撞了下去。 轰隆一声巨响,窗外晃的一亮,一道光柱向天空直射,金光闪闪,如同神迹。 噼噼啪啪的响声中,白子豪连忙跑到窗前,他的眼睛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 那道金色光柱下,白德升躺在地上,血盆大口张开,发出嗷嗷的惨叫。而他的胸膛上,融出了一个大洞,镶着那枚破碎的大铜镜,金光四射,仿佛在吞噬他的生命。 一旁,常安摔在水沟下,湿漉漉的身体沾满了肮脏,他痛得一阵痉挛,鲜血从嘴角溢出。 三喜挣扎着从泥泞中爬起,她的尖叫声划破了夜空的宁静,充满了无尽的恐慌。她的身影在水沟边摇摇晃晃,像是被恐惧驱使的木偶,一瘸一拐地向那片芭蕉树林冲去。 芭蕉树顶上,巨大的叶片在夜风中“簌簌”作响,仿佛在为她的逃亡伴奏。树下,她的脚步声“啪啪啪啪”地回荡着,她不顾一切地冲出了一条生路。 三喜的身影终于钻出了芭蕉林,爬上了岸边,消失在昏暗的夜色中。 常安的眼睛微微睁开,视线模糊中,他看到了白子豪,嘴里勉强挤出了一句:“快走……” “我……”白子豪听到这话,心里一阵绞痛,如同被利刃撕裂。 他的目光落在光柱下的白德升身上,牙齿不由自主地“咯咯”打抖。他一咬牙,纵身跳了下去。 “啊!”他一脚踩进水沟里,脚踝处传来一阵剧烈的扭痛。 脚下“踏”的一声,水花溅起,冰冷而带着恶臭的水珠打在他的脸上,让他几乎窒息。 他顾不得恶心,慌忙扶起常安,让常安一只手臂挎住自己,几乎是拖着常安向前跑。 “噗——噗——”常安每动一下,嘴里就呕出一堆堆东西,带着一阵阵血腥味。 他的声音微弱如游丝:“别管我……我活不了了……别都死了……你快走,走……” “坚持住,坚持住,我马上找姚师傅救你。”白子豪的声音像是在骂人,却又充满了焦急。 他此刻,心痛不已,开始紧张常安的生死。他万万没想到,常安竟会为了救他豁出命,这让他心里一片潮湿。 他扶着常安,一起往茂密的芭蕉林里钻去。 芭蕉林密密麻麻,如同一片绿色的树海,夜色中显得格外幽深。 他疯狂地掀掉一片片芭蕉叶,像是在与时间赛跑,席子似的芭蕉叶,一片片打到他的脸上,带来一阵阵刺痛。 钻出了芭蕉林,爬上岸,两个人浑身痒起来,细细密密的,有小虫在脖子和脸上咬着,但这与他们刚刚经历的恐怖相比,显得微不足道。 白子豪的喘息声在夜空中回荡,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呐喊。他扶着常安,跌跌撞撞地向白府的后门奔去。 马匹就在门外不安地踱步,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常安托上马背,自己也跟着翻身上马。但就在这时,头顶上传来一声刺耳的“吱”声,一只人头大小的蝙蝠倒挂着出现,它的叫声在夜空中回荡。 蝙蝠的双眼如同绿色的鬼火,在黑暗中闪烁着邪恶的光芒,尖利的牙齿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骇人。 “啊!”白子豪的尖叫声划破了夜空,他本能地夹紧马腹,狂奔起来,“驾!驾!” 但身后,却有一个庞然大物紧追不舍,它的嘶嚎声如同死神的呼唤,压迫感如同实质一般,呼啸着向他们逼近。 巨大的惊恐如同潮水般席卷心头,白子豪瞪大了眼睛,尖叫着,拼命地驱使马匹逃命:“救命,救命,救命啊!” “吱!”身后,那个半人半蝙蝠的怪物展开了巨大的黑色翅膀,张开血盆大口,向他们急速扑来。 近在咫尺,无处可逃的绝望中,白子豪浑身颤抖,脑子一片空白,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逃了…… ——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火红的光亮如同闪电般划破夜空,准确无误地击中了那只蝙蝠。 “吱吱!”巨大的人形蝙蝠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猛地被撞击出去,哗的一声,跌到路面上,滑行了老远,最终撞到了一棵梧桐树上。 轰! 一声巨响,那棵梧桐树在撞击下轰然倒塌,树上的叶子“呼啦啦”地震响,如同雨点般洒落在地面上,颤抖着。 白子豪被吓得几乎窒息,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整张脸都凝固了。 他听到那阵摔撞声,知道自己好像脱险了。而眼前的视线里,只见街道的昏暗中,有一个人影缓缓走出,步伐矫健而坚定。 第20章 赵大夫的真面目 在昏暗的夜色中,一个人影缓缓走近,他的脸笼罩在阴影之下,神秘莫测。但肩上那把长剑却火光闪烁,剑柄上两条红色的丝带在夜风中“簌簌”飞扬,如同火焰的舌头,昭示着这位江湖剑客的神秘与帅气。 随着那身影逐渐靠近,他的五官在微弱的光线下变得清晰起来。 白子豪的心猛地一跳,眼中涌出泪水:“姚师傅——” 他扶着常安跳下马,脚步踉跄地奔向姚永坚,一把抓住姚永坚的袖子,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姚师傅······你终于来了,你终于来了······”白子豪喘着粗气,声音中带着哭腔,他躲到了姚永坚的身后,寻求庇护。 “吱吱!”不远处,蝙蝠的怒吼声再次响起。 白子豪的心又是一紧,他的脸上还残留着惊恐,急忙看去,哑着声音叫道:“它还没死啊,姚师傅!” 在梧桐树的残骸中,巨大的人形蝙蝠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它抬起头,长嘴尖耳,眼中闪烁着绿色的幽光,在昏暗中显得格外骇人。它展开巨大的翅膀,像两张大伞,细骨交织,坚固而有力。 “吱!!!”人形蝙蝠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声音尖锐而持续,它展开翅膀,朝姚永坚直冲过来。 姚永坚冷静地对白子豪大喝:“快退后。” 白子豪扶住常安,蹒跚着向后退去。 姚永坚侧脸向后一瞥,确认白子豪扶着常安已经退到了安全距离。 “很好,完美。”他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迅速伸手,将长剑一拔,长剑在火光中闪耀,剑锋上,一阵火焰燃起,如同地狱的火焰。 他把长剑向前一挥,剑上的火焰,形成了一个尖锐的星形,燃烧着,向人形蝙蝠飞速攻去:“尝尝我自创的新招数,还没想好名字呢。” “吱!”人形的蝙蝠向后一退,巨大的翅膀猛地一扇,一阵黑风呼啸刮来,与火焰星形相撞,引发了一场光与暗的激烈对决。 黑风如同猛兽般呼啸而来,白子豪只感到风沙如刀割般刺进眼睛:“哇——”他本能地撇过头,紧闭双眼,以手遮面,躲避这突如其来的风暴。 在这股狂风之中,那巨大的五角星形火焰不仅没有退缩,反而像是被赋予了生命,随着风势的加强,火焰愈发旺盛,如同不灭的精灵。 姚永坚双手交叉,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我自创的招数不赖嘛,威力都快赶上焚天秘术了。” 半空中,人形蝙蝠张开长嘴,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随即吐出一卷卷绿色的光圈。 光圈如同鬼魅般击中五角星,使其瞬间变形,但紧接着,五角星的火焰“呼啦”一声烧得更旺,向人形蝙蝠扑去。 “吱吱!”人形蝙蝠拼命扑腾着翅膀,试图飞向高空,但五角星的尖角如同利刃般刺穿了人形蝙蝠的躯体,伴随着一声轰隆巨响,人形蝙蝠重重地跌到地上。 惨叫声在夜空中回荡,地面上,烟雾剧烈翻滚,人形蝙蝠的身体被火焰吞噬,发出嗞嗞喳喳的声音,最终化成一滩血水,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白子豪看得目瞪口呆,直到危险解除,他才松了一口气。但随即,他感到一阵无力,双腿像是失去了支撑,变得软弱无力,仿佛踩在棉花上,几乎无法站稳。 惊恐过后的得救,更是让人浑身无力 他转头看向常安,急忙上前:“姚师傅,快救救常安——” “——小心!”姚永坚大喝一声,挥剑朝白子豪刺来。 白子豪一惊:“啊!” 乒!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白子豪感到一股寒意从背后升起。 他转过身,颤抖着向后看去,只见地上落着三根长针,绿光闪烁,转瞬间化作烟雾,消散在空气中。 “这······”他浑身一悚,扶着常安,跑到姚永坚身后。 姚永坚眉心紧锁,目光锐利地向长针射出的方向望去。 黑暗中,大雾弥漫,一个佝偻的身影从中缓缓走出。 白子豪一愣,觉得那佝偻的身影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砰!突然,那身影发出一声巨响,两只蝙蝠翅膀张开,黝黑而巨大。 白子豪感到太阳穴一阵紧绷,一股无形的压迫感逼来,他扶着常安,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又是一个巨大的人形蝙蝠,但与之前不同的是,白子豪本能地感觉到,这次的对手更加危险。 大雾弥漫中,人形蝙蝠缓缓逼近,双眼中紫光闪烁,完全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白子豪的心脏猛地一跳,他的眼睛瞪得滚圆,充满了不敢置信:“赵······赵大夫?” 赵大夫眼中的紫光像潮水般退去,露出了正常的眼珠,他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姚永坚和白子豪。 “赵大夫······原来你是妖怪!”白子豪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震惊和恐惧。 “妖怪?”赵大夫的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在思考这个称呼,然后他突然“呵”的一声笑了,那笑声中带着自嘲。 他斜眼看了看自己那对蝙蝠翅膀,然后目光转向白子豪,声音嘶哑而诡异:“这么多年来,我都习惯了这些恶心的东西。” 他的笑容越发诡异,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恶意:“四十年了,整整四十年了,我恶心了四十年,终于等到今天了。” 四十年?终于等到今天?白子豪听得一头雾水。 “四十年?”姚永坚听到这个数字,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死死地盯着赵大夫,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你是什么人!” 赵大夫嘴角一斜,眼里闪过一丝阴冷: “什么人?呵呵,你那道貌岸然的师傅,把我儿子封印了,还想靠忘川草活下去,活该困在地狱承受烈火焚身的痛苦,活该!活该啊,哈哈哈。” 赵大夫大笑着,眼角的皮肤上突然爬满了紫色的血丝,如同纤细的树根在皮肤下蔓延。 姚永坚愣住了。 四十年了。四十年前,他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徒弟,那场人魔大战,惨绝人寰,至今仍然历历在目。 鲜血、死亡、尸体、惊雷、灵光、火焰、噩梦、魔爪、封印······ 一切的一切,那些黑色的回忆,如同污浊的潮水,在他的脑海里汹涌澎湃。 姚永坚浑身颤抖起来,他听见自己的牙齿在嘴里“咯咯”作响,他的手握成了拳头。 他眼里的血丝暴起,咬牙切齿,抬起手,向前指去:“你是······你是赵无宁!” “哈哈哈,”赵大夫的笑声中带着一丝疯狂,“看来,你很怀念以前的日子啊,忘不了啊?哈哈哈——” “你放屁!”姚永坚的眉心紧锁,四十年前所有的恐惧、痛苦和恨意,如同潮水般涌来,在他的身体里重新流淌。 他指剑向前,剑身燃起滔天的大火,如同愤怒的巨龙,向赵无宁击去:“你就跟着你儿子,一起下地狱吧!” 赵无宁的眼中紫光一闪,他的脸开始变化,骨骼扭曲,肌肉蠕动,最终变成了一张蝙蝠的嘴脸,狰狞而恐怖。 \"口气不小,那就让我看看,这些年,你到底长进了多少。\" 赵无宁的声音变得尖锐刺耳,像是金属摩擦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轰轰轰! 随着他的咆哮,一圈圈光波从他的身体中喷射而出,如同实质的波浪,带着不可阻挡的力量。 这些光波在空中迅速扩散,将姚永坚的淬火长剑套住,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紧紧束缚。 圈圈光波中,火焰和长剑被挤压扭曲,像是遇到了无法抵抗的力量,开始退潮般倒流回去。 姚永坚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什么?!\" 他惊呼出声,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他的剑法,他的火焰,他的力量,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微不足道。 赵无宁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他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来吧,让我看看你的极限。\" 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如同死神的召唤。 姚永坚紧握长剑,他的手臂开始颤抖,但他的眼神却变得坚定。 他知道,这是一场生死之战,他不能退缩,不能失败。 他深吸一口气,将内力注入长剑,剑身上的火焰再次燃烧起来,更加炽热,更加猛烈。 他准备发起反击,剑尖指向赵无宁,声音低沉而有力喝道:\"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第21章 火龙漫天 “姚师傅,你要是打赢了,我就跟你学本领。”白子豪害怕姚永坚落败,便急忙大吼,他的声音在紧张的气氛中显得格外突兀。 姚永坚身形一展,如同猛禽扑击,右手火焰猛地燃起,向淬火长剑击去:“焚天秘术第六式,火舞飞剑!” 轰!火焰如同狂怒的风暴呼啸而上,将淬火长剑包围,剑身在火焰的洗礼下变得更加灿烈夺目。 他操控着火焰,将长剑旋涡式激转,火圈串串,如同一条条火龙,向紫色光波击去:“呀!” 砰! 两股力量碰撞,一阵剧烈的火光炸起,如同烟花绽放,绚烂而致命。 “啊——”烟雾弥散,赵无宁恢复成人脸,一只手挡在嘴角上,指节弯曲,向姚永坚看去。 他的指腹挪动着,向嘴角外缓缓一擦,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声音沙哑道: “四十年了,你的确是长进了不少——不过可惜啊,跟你那个蠢货师傅比,你还是差远了。” 说罢,他紫眼怒瞪,恢复了蝙蝠的嘴脸,巨翅“轰”的展开,一串剧烈的光波吐出,如同绞杀的利刃飞击:“去死吧!” “焚天秘术第七式,火蛇弥天!”姚永坚顿惊,一掌向前击去。 一道火光呼啸而出,向铮铮发响的光波击去,“嚎!” 砰! 两股巨大的力量对峙相撞,产生强烈刺眼的光亮,如同烈日当空,让人无法直视。 火光“嗤嗤”作响,随即,化为一条浑身赤色的巨蛇,鳞片带火,腾腾燃起。 “嚎!”火蛇嘶吼着进攻,姚永坚双掌火焰向前击去,助力火蛇,人与蛇,眼珠里都映出一团火光。 赵无宁光波击出,随即,魔爪展开,猛地向前击去,对战着冲来的火焰。 两股力量张力十足,却是在随后见了分晓。 赵无宁冷冷一笑,向姚永坚露出鄙夷的目光:“果然是火灵子最差的徒弟,烂泥扶不上墙。” 他双眼一瞪,强大的光波愈来愈逼向前,魔爪将火蛇擒住了,黑烟滚滚而来。 “什么?”姚永坚顿感力不从心,操控的火蛇仰头长啸,瞬间,火焰解体,四散崩裂。 姚永坚被击飞出去,一下跌到地面,捂住胸口,一滩鲜血吐出:“噗——” “姚师傅!”白子豪的惊呼划破了紧张的夜空,他连忙扶起受伤的常安,跌跌撞撞地向姚永坚跑去,眼中满是惊恐地瞪向赵无宁。 赵无宁硕大的翅膀缓缓扇动,每一次扑动都带起一阵阴风,他的眼神阴沉而锐利,仿佛能穿透人心。他盯着倒地的姚永坚,声音中带着一丝残忍的得意: “我等了四十年,终于等到忘川草的有缘人了,说来,这一切还有你的功劳。” “你这话······什么意思?”姚永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狰狞,他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白子豪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今晚,赵无宁的目标是他。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问:“你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赵无宁直勾勾地看向白子豪,脸上的颜色忽紫忽白,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疯狂。 他狂笑着,手臂突然变长,如同一条毒蛇般“簌”的一下,掐住了白子豪的脖子,将白子豪拖到面前道:“为了让我儿魔临,重见天日!” “啊——”常安一下被摔到了地上,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姚永坚艰难地叫道:“行川!” “啊······啊······”白子豪痛苦地瞪大眼,脖子被勒紧了,无法喘一口气,整个人都快向赵无宁的脸贴去。 那古怪的嘴脸,细长骷髅一样的身躯,还有身后巨大的翅膀,看得他一阵恶心,又心惊肉跳。 一股死老鼠的气息,浓重地呛入鼻腔里,他无法呼吸,却又被这种腐烂的气味包裹着,神经已崩溃到了极点。 赵无宁看向白子豪,眼里现出激动的神色: “有了你,我的临儿,就不用再受烈火焚身之苦,我们父子,终于能够团圆了,哈哈哈!” 说着,他的掌心上,凝结出一根细细的长针,血光泛起。 “啊······啊······”白子豪感到要窒息,看着那根长针,惊恐地挣扎着,却丝毫无法挣脱。 常安躺在地上,气若游丝:“白子豪······” “赵无宁,你想干什么!”姚永坚嘶吼道,他的眼中充满了愤怒与无力。 赵无宁脸上颤抖着,忍不住笑起来,细针簌的一声,向白子豪的胸膛击去: “临儿,为父——终于要把你救出来了!” “焚天秘术第八式,火龙漫天!”姚永坚的声音突然响起,他挣扎着从地面爬起,全身颤抖着,一掌猛地击在白子豪的后背。 “嗷!” 一声震天的龙吟声在夜空中回荡,白子豪感到一股炽热的力量在他体内爆发,如同火山喷发,无法遏制。 “啊!”他仰天长啸,痛苦和力量的交织让他全身颤抖,火光从他的每一个毛孔中迸射而出,照亮了整个夜空。 一条巨大的火龙从他的身体里沸腾而出,龙身晶莹剔透,火红色的鳞片在火光中闪耀,宛如穿上了坚不可摧的铠甲。 赵无宁的长针一碰到火龙,就像是雪遇到了阳光,瞬间融化消解:“什么!” 火龙的目光锁定赵无宁,眼中闪烁着不可侵犯的威严。它一声怒吼,龙须震天,火焰如同波浪般席卷向赵无宁,将他团团围住。 一时间,火光冲天,映红了整个夜空。 “啊!”赵无宁惊喝一声,猛地将白子豪甩开,踉跄后退,他低头看着自己正在熔化的身体,眼中满是惊恐。 火龙继续向赵无宁发起攻击,火焰如同狂风暴雨般激荡,空气在高温下变得炽热不堪,周围的一切都在火焰的炙烤下扭曲变形。 龙爪破空而出,一爪将赵无宁擒住,烈焰如同洪水般向他倾泻而下:“嗷!” “啊——”赵无宁瞬间被烈火吞噬,他痛苦地嚎叫,拼命挣扎,但火龙的力量将他紧紧裹挟在半空,他的翅膀在高温下开始融化。 他仰天长啸,露出锋利的獠牙,眼中的紫光渐渐散去,整个身体在烈焰中被烧得一干二净,最终化成一股黑烟,向四面八方飞散。 黑烟在夜空中一路奔涌,传出了痛苦又愤怒的声音: “姚永坚,你果然跟你师傅一样蠢,明明是血肉之躯,却强行使用焚天秘术第八式,损毁了元神,我看你还能活多久,结局终究是一样,哈哈哈——” 黑烟渐渐远去,笑声也随之消失在夜空中,四周一下寂静下来,如同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姚永坚的脸色极度痛苦,嘴巴张大,眼睛凸暴。砰的一声,他整个手臂,连着心脏的位置,都一片破碎,火光四溢,整个人向后倒去。 咚! 地面上响起了重重的跌撞声。 白子豪身上的火光渐渐退去,眼前的火龙瞬间消失。 “姚······姚师傅······”他喘过一口气,转过身,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姚永坚已倒在地上,右手臂连着心脏的位置,一片破碎,火光灼灼,像一根烧焦的木炭,带着星星火点。 白子豪看着姚永坚,不由浑身一颤,那个赵无宁,一定不会放过自己,若姚永坚死了,他该怎么办······ 他一下惊恐不已,猛地扑向姚永坚: “姚师傅,我要怎么救你?” 第22章 无法找到的火穴 姚永坚费力地撑开眼皮,脸色苍白如纸,他的手臂,如同被火焰舔舐过的焦炭,布满了密集的火光,仿佛一触即溃。 他的面容因剧痛而扭曲,紧咬着牙,转头望向白子豪,声音带着一丝急切的颤抖:“快……你的血!” “可是——”白子豪一愣,心中涌起一丝犹豫。他回想起自己的血滴在常安伤口上,却没有任何效果的情景。 但此刻,已无暇顾及其他,哪怕是最后一线希望,也必须尝试。他咬紧牙关,将伤口重新划开,一阵剧烈的痛楚瞬间蔓延至全身。 “啊!”他忍不住叫出声来,血液从伤口涌出,滴答作响,落在姚永坚的手臂上。 嗞——嗞—— 血液与焦黑的手臂接触,发出了声响,如同雨水滴落在炙热的岩石上。姚永坚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紧咬牙关,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但姚永坚的手臂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白子豪感到自己的体力在迅速流失,血液不断流出,他的头开始眩晕,呼吸变得急促。 “为什么一点用也没有?”他焦急地看着自己的血滴滴答答地落下,向姚永坚问道。 姚永坚凝视着自己的手臂,嘴唇已经失去了血色:“不好,忘川草……已经被你融合得差不多了,你的血……失去了愈合之力。” “那该怎么办?”白子豪的心沉了下去,焦急地问道。 姚永坚闭上了眼睛,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一言不发。 白子豪惊恐万分,不知所措。 然而,就在这时,姚永坚的手臂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阴影在手臂上晃动。 白子豪惊呼起来:“——好像有点变了!” 姚永坚睁开了眼睛,他的手臂,从刚才的炭黑带火,逐渐变回了肉色。 “看来,愈合之力还没有完全消失,只是……力量弱了许多。”姚永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庆幸。 白子豪的脸上闪过一丝欣喜,他咬紧牙关,不顾手掌上传来的剧痛,使劲挤压伤口,将更多的血液挤出。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愈合力消失之前,尽可能多地挤出一些血。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常安,只见他满脸痛苦,肚子上的伤口深可见骨,令人触目惊心。 姚永坚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他从自己的伤势中暂时抽离,急忙对白子豪说: “别再滴了,我这伤不是普通的伤口,就算你把血流干了,我也不可能立刻恢复。你快去救常安吧。” 他差点就说出了“救你哥”,但话到嘴边,他突然意识到这话可能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于是赶紧改口。 白子豪立即转向常安,看了一眼自己血肉模糊的手掌,伤口横跨整个手掌,痛得他几乎无法思考。 他抬起手掌,紧紧贴在常安肚子的窟窿上,用力挤压,让血液流出。 “啊!”常安痛苦地叫了起来。 温热的血液从白子豪的伤口流出,滴在常安的伤口上。 白子豪感到自己的体力在迅速流逝,一阵眩晕感袭来,他的头越来越重,脚步变得虚浮,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变得朦朦胧胧。 姚永坚见状,急忙上前扶住白子豪,大声喊道:“把手拿起来。” 白子豪失血过多,已经极其虚弱,他隐约听到了姚永坚的喊声,但那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模糊不清,就像一个人潜在水底,听着岸上的人说话。 ······ ······ 无心堂内,昏暗的大厅被一圈红蜡烛的微弱光芒所点亮,烛火不安地跳动着,将四周的影子拉得扭曲而诡异。 白子豪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他的意识逐渐从黑暗中浮出,模糊的视线里,蜡烛的光晕似乎在欢迎他回到现实。 常安已经恢复了意识,躺在不远处,眼神焦急地盯着白子豪。 姚永坚瘫倒在一旁,闭着眼睛,发出沉重的呼噜声,似乎在这场危机中找到了片刻的安宁。 白子豪的眼睛微微动了动,终于醒来,一睁眼就看到了常安在看着自己。 “他醒了!”常安的叫喊划破了宁静,他急忙爬起身,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喜。 姚永坚猛地惊醒,一脸疲惫,手忙脚乱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试图抹去睡意。 白子豪初醒,眼神中带着一丝茫然,但很快聚焦在他们身上,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急切:“姚师傅,你们的伤怎么样了?” “没好,但已经好多了。”姚永坚的声音带着一丝粗犷,他不自在地挖了挖鼻子,似乎在掩饰自己的不安。 白子豪见他们没事,稍微松了口气,但随即又问道:“姚师傅,今天那些——” “——废话少说了,事已至此,你必须要学焚天秘术,才能保护好自己,赵无宁不会放过你的,今天,一定会派其他妖怪来抓你。”姚永坚一语截断白子豪的话,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白子豪心里一颤,脸上露出惊惧之色:“可他说什么救魔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我现在知道,颜婆是故意把我们引到壁山,目的,就是让你和忘川草融合。”姚永坚的话让白子豪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突然,姚永坚的手臂皮肤裂开,火光从裂口中射出,他捂住伤口,脸上露出了难以忍受的痛苦。 “——啊!”他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 白子豪大惊失色,急忙上前:“姚师傅你怎么了?” “他伤还没好,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跑吧。”常安的声音颤抖着,手指不由自主地抖动。 姚永坚摇了摇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赵无宁的妖怪马上就来,我这再怎么说也有结界,你想跑到哪去?” 白子豪一愣,心里一阵冰凉,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无路可逃。 “你根本没的选,在这个结界被攻破前,你必须学会控火术保护自己。”姚永坚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白子豪,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 白子豪觉得这一切不可理喻,他大喊道:“可这么短时间,我能学会什么?就算学了,我怎么打败那妖怪?” “别再跟我争辩,已经没办法了,我们只能赌一把······”姚永坚闭上眼,强忍着痛苦,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白子豪一愣,他知道事到如今,已无路可走,时间紧迫,他必须做出选择:“姚师傅,你教我控火术吧。” ······ ······ 在无心堂的幽暗大厅中,烛光随着微风轻轻摇曳,投下忽明忽暗的影子。 白子豪的视线在这些闪烁的烛光间游移,最终停留在姚永坚的脸上。那张脸在烛光的映照下,苍白而透明,透露出他难以掩饰的虚弱。 “控火术是焚天秘术的基石,”姚永坚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中回荡,低沉而颤抖,“第一步,就是找到火焰中的火穴。火穴,就是控制火焰的一个支点。” 他一边讲解,一边伸出指尖,以一种几乎不可能的精准,插入了一朵烛火的中心。轻轻一挑,那火焰似乎被赋予了生命,随着“哗”的一声,猛地膨胀,变得旺盛。 白子豪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后退了一步,他的心跳加速,差点被那突然增大的火焰吞噬:“这怎么可能做到?简直就像变魔术一样……” “你真不是个好学生!”姚永坚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严厉,他的眼神锐利如刀,“师傅示范了,做徒弟的,就要马上去实践。你在后退什么?上去找火穴!” 白子豪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慢慢上前。 他的目光在一朵朵烛火间逡巡,寻找着那神秘的火穴。他一咬牙,鼓起勇气,将指尖插进烛火里。 一阵烧烫感传来,他本能地抽回手指,却什么也没有捕捉到。 他的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焦虑地向姚永坚看去:“我没找到火穴,火穴和火焰,到底有什么不同?” 姚永坚心里一沉,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急躁,他向外看了一眼,似乎在担心赵无宁派来的妖怪随时会闯入,这让他的声音更加气急败坏: “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一种感觉,你必须用心才能找到,用心点!” 白子豪心烦意乱,死亡的恐惧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姚永坚的训斥更是让他感到窒息。他也转头向外望去,心里急得生出不满,脑袋更是混乱不堪。 姚永坚见白子豪走神,气急败坏,食指指着白子豪大吼道:“我叫你找火穴,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眼睛看哪里?” 第23章 妖邪,来了! “我——”白子豪的声音颤抖着,他几乎要崩溃了。姚永坚的教学方式让他感到困惑,越听越迷茫,仿佛深陷迷雾之中。 常安同样焦急万分,他弯着腰,眼睛瞪得大大的,模仿着姚永坚的动作,将指尖小心翼翼地探入烛火之中,然后又迅速收回,但同样一无所获。 他本就心中不安,现在更是焦躁不已,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你这说了等于没说,你们秘术师,都这样学东西吗?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你到底会不会教东西啊?” “你不要吵!”姚永坚面色惨白,却气得声音如同雷霆,他感到压力巨大,他并非故意为难白子豪,但学习秘术,本就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现在,白子豪被他们的争吵声干扰,心中更是乱成一团,再次尝试,依旧以失败告终,他毫无头绪,急切地说道:“不行,根本就学不会,这秘术都是些什么鬼——” “——那你想死在这吗?”姚永坚的声音如同利剑,划破了白子豪的抱怨,“听清楚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玄理是循规蹈矩就能发现的,如果一眼就能看透,那所有长眼睛的人,都能摆脱平常了。” 白子豪争辩道:“可时间也太短——” “——可是!”姚永坚双眼怒瞪,他的声音如同战鼓,震撼人心,“你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今天我们的命运,都掌握在你手里。” “我······”白子豪心中焦急,本想气急反驳,但却忍住了。他明白,姚永坚已保护不了他,等赵无宁派的妖怪一到,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憋住了气,调整身姿,继续观察。眼前,一支支蜡烛摆成一片,如同夜空中的满天繁星,火焰扭动着,在昏暗的大厅里,形成类似绯云的景象,仿佛天宫着了火。 他和姚永坚、常安站成一个三角形,这种稳定的结构关系,让他暗示着自己平静下来:“仔细观察,一定可以的······” 烛光在无心堂的大厅里摇曳,每一朵火焰都像是飞蛾的翅膀,在暗夜中舞动,红得令人心悸,看得人眼花缭乱。 白子豪的眼睛在烛光中搜索,他感到眼睛像是被针刺般疼痛,终于忍不住闭上了双眼。 “还是不行!”他的声音中带着绝望,盯着那一大片烛光,感到眼睛疼痛难忍,他闭上了眼睛,但眼前依旧是一片火红,仿佛是一张火红的幕布,预示着戏院的故事即将落幕。 他感到一阵焦急,捂住眼睛,歇斯底里地喊道:“不行······我找不到,到底要怎么办?”他的眼睛疼痛不已,即使闭上了,也依旧感到酸痛。 “那你就只有死路一条!如果现在放弃,不如在壁山时就死了。你一定要静下心来,很多事情,只有静下心来,才能找到出路。”姚永坚的声音如同警钟,敲击着白子豪的心。 白子豪的身体一凛,他在心里暗骂自己的懦弱,他经历了那么多苦难,好不容易得来的生命,怎能就这样轻易放弃? 他不想死,他把手摊开,闭着眼睛,决定换一种方式去感受火穴。他的心渐渐平静下来,烛光像一团火焰,将他包围。 在这温暖的感受之中,他渐渐感到,好像有一丝丝——不一样的地方? “有风?是风吗?像是风,旋涡一样温暖,向一个中心里回缩。”他心中一震,脑袋微微动了一下,眉心紧蹙。 他摸索着,手指向一朵火焰插去,低声自语:“热风的感觉,风的中心,也许就是火穴。” 他感到,有一股热量在指尖凝聚,急忙睁开了双眼。 一朵小小的火焰,在他的指尖上跳跃着,“哗”的一声,变成一朵大火焰。 “我找到了!”白子豪喜形于色,激动得涨红了脸。 姚永坚的眉心舒展了一些,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宽慰,但很快又恢复了严肃的神情: “别高兴得太早,这只是一个火穴。你必须熟能生巧,找到所有火穴,率领它们,成为你的千军万马,发挥出巨大的力量。” “什么?还有!”白子豪的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 姚永坚沉重地点了点头:“只凭一朵火穴,根本不足以对付——” ——叮! 突然,屋外传来一声撞击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猛烈地冲击着结界。 姚永坚的脸色一变,他的目光锐利如刀,向门背瞪去:“来了!” 白子豪和常安浑身一颤,他们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紧张地向门背望去。 “结界要碎了,白子豪,你要万分小心。”姚永坚的脸色变得苍白,他的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 白子豪感到全身的骨髓都寒了,从头到脚,一片冰凉。他如临大敌,瞪向门背,生怕那扇门转眼炸裂。 叮!叮!叮! 外面,继续响起穿刺声,密集又尖锐,在那冲击力下,结界就像鸡蛋壳般脆弱。 白子豪看不到外面,只能听到声音,他的脑袋里就能想象——蛋壳被击裂的样子,那声音如同死神的敲门声,一声比一声急促,一声比一声接近。 他的心跳加速,呼吸变得急促,他知道,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姚永坚的脸色苍白如纸,他的心跳如鼓,紧张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迅速折过身,从墙角的暗处抽出一块白色的轻纱。 “先盖上这个,”姚永坚的声音急促,他将轻纱递给白子豪,“这是隐身纱,能让你在半个时辰内,变成透明状态。” 白子豪的目光落在那块白色轻纱上,心中一紧,半个时辰的时间并不长,但这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他迅速将自己盖住,感到一阵刺骨的冰凉,轻纱轻柔地覆盖在他的身上,却并没有阻挡他的视线。 常安看着白子豪的身影突然消失,不禁一愣,他的眼睛在空气中左右搜寻,试图找到白子豪的踪迹。 姚永坚的声音严肃而急切:“听清楚了,这隐身纱是一次性的,有时间限制,半个时辰后就会失效。我身受重伤,没法帮你,你一个人对付妖怪,一定要小心,知道了吗?” “可是······那妖怪强不强?”白子豪的心脏砰砰乱跳,他知道大难临头,自己却力量微弱,心中没底,不由感到头皮发麻。 常安也紧张不已,他把手中的匕首握得更紧了。 “你只会是他的累赘,跟我进去。”姚永坚看出常安想留在大厅帮忙,赶紧拉住常安,语气坚定地劝阻。 常安的额头皱紧了:“可是他——” “——你快进去吧,你受伤行动不便,等等我要是还要顾及你,情况会更危险。”白子豪急道。 常安咬了咬牙,一股倔强的气扬上心头,他看了眼白子豪的方向,不放心地说:“你要小心。”便转身进屋。 白子豪见他们已进屋,他深吸了一口气,回过身,看向门背。他聚精会神,盯紧了这最后一道防线。 叮!叮!叮! 外面的穿刺声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尖锐,结界在冲击下发出了呻吟,仿佛随时都会破碎。 白子豪的心跳随着每一次撞击声而加速,他知道,结界能保护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一场生死大战近在咫尺。 屋外,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传来,像是瓦片在雨点般的撞击下掉落,预示着结界即将破碎。 白子豪的心中充满了未知的恐惧,他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妖怪,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外面的声响如同一股恐怖的力量,冲击着整个屋子,仿佛要将屋子的四壁撕裂,连空气都被压迫得几乎要胀裂开来。 哐啷! 一声巨响,整个大厅震颤,地面仿佛都在晃动。一大片蜡烛应声倒下,火光熄灭,蜡液四溅,原本整齐的布阵,此刻变得一片狼藉。 白子豪的拳头握得更紧了,他的食指尖伸出,试图在这混乱中继续感受火穴的存在。 突然,门外传来“哐啷”一声巨响,紧闭的大门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轰然掀开,门板破碎,木屑四溅,仿佛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撕裂······ 第24章 彩线飞针之绣花男 门板在剧烈的撞击下“呼呼”飞旋起来,猛地撞向两边的墙壁,然后轰然砸落地面。 轰! 巨响震耳欲聋,白子豪的耳朵被震得发聋,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腔。 他慌忙向入口看去,只见烟尘弥漫中,一双光脚缓缓踏了进来,趾甲艳红得令人心惊。 白子豪一愣,视线沿着那双脚往上一扫,是个长发及腰的女子,周身被烟尘笼罩。 女子身着桃粉色长裙,个子极高,几乎要顶到天花板,骨架壮硕如同男子。 但那张脸绝色美艳,金色的波浪大卷发垂至腰间,杏眼妩媚,楼兰小鼻挺翘,火辣红唇,散发着十足的异域风情。 女子对着屋子疑惑地张望了一番,见四下无人,开口道:“萨瓦迪卡。” “什么卡?”白子豪心中一呆,躲在隐身纱里,不敢出声。 女子皱了皱眉,把目光转向大厅中央,地上一片蜡烛狼藉。她抬手搓了搓太阳穴,朝蜡烛笑了笑,然后从衣袖里掏出一双绣花鞋,缓缓穿上。 那双绣花鞋,红色的鞋面上绣着一朵墨绿的牡丹花,大朵大朵的,艳俗又诡异,如同荒郊野岭的坟墓里长出的绿色青苔。 白子豪看到那鞋,心里咯噔了一下,这绿色牡丹的绣花鞋,一下让女子多了几分恐怖气息,让人不禁想起棺材里的女尸。 女子嘴角斜起,一脸诡异,红唇阴森森的,挑起两根手指,粗壮又白皙,红艳艳的指甲又尖又长,夹起一根细如发丝的长针。 白子豪心里一紧,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见,那根细针的针孔后,串着五颜六色的线,长长的,绕着女子的手臂,线头似乎消失在虚空之中。 女子的媚眼一笑,眼尾的红胭脂飞挑如丝,她美妙一舞,挥针一射,针线就向门帘飞去。 “啊!”门帘的屋里,姚永坚的惨叫响起,划破了屋内的寂静。 女子掩面笑起来,眼睛眯眯的:“呵呵呵——” “什么?”白子豪一震,接起蜡烛上的火穴,一把拉住了女子的彩线。 呼的一声,被抓住的彩线烧起来,瞬时烧断,烧焦的线头瘫到地板上,迅速烧化。 “什么人!”女子大喝一声,向白子豪的方位瞪去,甩开彩线,脚尖一踮,向后飞跳。 裙摆飘扬,如一朵桃花绽放,她看到凭空出现的火焰,急一挥手,数十根细针向前飞射,五彩的细线,一同向白子豪击去。 白子豪见细针逼来,连忙侧身躲开,身子刚落到地板,几根针尖钉到墙壁上,“咚咚”一片作响。 女子听到白子豪的脚步声,循声瞪眼看去,脸上微微一笑:“原来你在这。” 她右手一甩,墙上的细针顿时拔出,一片银光闪闪,向白子豪“咻咻”击去。 “糟了!”白子豪跌坐到地,这么短时间,他无法躲开,情急之下,一掌向前,“呼嗤”一声,一片火焰喷涌出去。 呼呼—— 火焰不停从他掌心喷出,白子豪一愣,心道:“火焰挡住攻击了吗?结束了?” 他不由松了口气,歪头从侧边探了探,想看看火里的情况。 砰! 可就在这时,火焰里,突然一声巨响,炸开了。 火花四射,密密麻麻的针线飞出,向白子豪击去。 “啊!”白子豪躲闪不及,感到全身刺痛。 白子豪的脸上、胸膛、手肘、膝盖,小腿,到处都被针线扎到,整个人跌下地去。 空气中瞬间弥漫着血腥的气味,一丝丝鲜血布满了四周,隐身纱上也染上了血迹。 白子豪心口一紧:“完了!暴露了。” 他的身体动弹不得,手臂却不由自主抬高,将隐身纱一把甩开。哗的一声,他的身影在大厅中一览无余。 女子盯着白子豪,兴奋一笑,冷艳的红唇勾起细细的弧度,声音激动道:“好俊的小伙啊,让我绣男杀你,真不忍心下手啊,算你倒霉吧,年纪轻轻就要死了。” 她说着,将彩线一操控,向厨房里一拉,一把菜刀“呼呼”飞旋而出,刀柄就握到了白子豪手中。 白子豪的手被彩线控制,身不由己,惊恐地瞪着菜刀,大叫道:“你要干嘛?” “安息吧!”绣男媚眼一瞪,上翘的睫毛像一片羽毛,她“吱啦”一声,拉起了手里的彩线。 白子豪猛被拖扯起来,感到身体里好多根线在运作,撕扯着皮肉,蛰蛰作痛:“啊!” 他完全不能自控,手臂抬起了,举着菜刀,向自己的胸膛砍去:“不要啊!” 千钧一发间,他的手臂却突然停住了,手中的刀柄,也被一下抽走。 “你才安息吧!”常安窜出,手握菜刀,哗的向绣男挥去。 却是“哐啷”一声。 一大团彩色物体闪过,菜刀击到上面,重重砸落。 常安浑身剧痛,整个人摔下:“啊——” 前面,是一个巨大的彩线团,杂糅成鸟窝状,五颜六色的,线团上,挂着无数根细针,摇摇晃晃,一闪一闪。 “呵呵呵。”笑声中,线团两半分开,绣男在中间出现。 常安紧咬着牙关,他的脸上写满了坚毅,猛地一回身,他的手指紧紧抓住控制白子豪的线,挥起手中的匕首就割:“呀!” 绣男嘴角一扬,她的手臂优雅地向后一挥,哗的一声,白子豪整个人被拉起,像一个被线牵引的木偶,不受控制地一脚向常安踹去。 常安本就受伤,被白子豪这么一踢,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跌出去,倒在地上,发出一阵痛嚎,手中的匕首也应声而落。 “常安!”白子豪大叫,他的心里像着了一团火,但他的身体却仿佛不再属于自己,机械地挪步动了起来。 他向前走去,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匕首,他使劲想丢掉,可身体却像在梦魇中一般,如何都不能支配。 手臂抬起,匕首的刀尖就在眼前,他吓得胸膛一阵“咚咚”打鼓,眼睛瞪大,以为绣男要让他自残,惊叫:“你要干嘛!” 可是,他的身体一转,脚下大步迈开,向常安走去。 常安躺在地上,肚子上的伤口,有脓液流出,他艰难地抬起头,已无力起身。 白子豪已逼近常安,不由浑身一震,不知那个女人要干什么? 他全身的意识都向后退,极力想让自己停下,可身体却依旧踏步向前。 他的身体不听使唤,在常安身旁蹲下来,把匕首举起了。 “不,住手!住手!”白子豪疯狂大叫,青筋暴露,他瞪向常安大吼:“你快跑啊!” 常安趴在地上,身体颤颤巍巍挪动着,努力想调头爬走,可身体却一点力量聚不起,像装在袜子里的碎石头。 绣男的笑容在昏暗的大厅中显得格外诡异,她缓缓走上前来,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彩的戏剧。 她的左手轻抚着下巴,鲜红色的指甲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另一只手则玩转着彩线,那些线在她指尖轻轻缠绕,仿佛拥有生命一般。 她的目光锁定在常安的眼睛上,那双眼睛即使在痛苦中也透露出不屈的光芒。 “这双眼睛,倒是生得好看,”绣男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残忍的兴奋,“正好,留着当标本,呵呵。”话音未落,她手中的彩线轻轻一拉。 白子豪感到自己的手臂突然一动,匕首不由自主地移到了常安的眼眶前,他的心猛地一紧,对绣男大喊:“你有病吗?不要啊,住手,住手!” 他的叫声在大厅中回荡,充满了绝望和恐惧。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高举着匕首,刀尖在常安的眼球前晃动,只差分毫就会刺入。 常安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很快被坚定所取代。他紧咬着牙关,尽管身体无法动弹。 绣男的嘴角上扬,她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仿佛在享受这种掌控他人命运的快感。她的手指轻轻一动,彩线再次收紧。 “不!”白子豪的叫声撕心裂肺,他的全身都在颤抖,冷汗从他的额头上滴落······ 第25章 脱险后的陌生之境 “白子豪······对不起······让你这么痛苦······你原来平静的生活,都被我们打乱了吧······”常安的脸上肌肉抽搐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勉强挤出这句话。 白子豪怔住了,心里像被重锤击中。在这种生死关头,常安竟然还在道歉,而这声“对不起”,却让他的心如刀绞般疼痛。 他的内心涌起一股暖流,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流过脸颊,流到嘴边,带着苦涩和咸味。 绣男瞄准了位置,手中的彩线猛地一扯,操控着白子豪的手臂劈下:“有什么话,下地狱再说吧。” 常安闭上了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 “不要!”白子豪的大喊声撕心裂肺,他的身体内,一股反抗的力量在涌动。 他的意志,他全身的骨骼和肌肉,都在与绣男的操控做斗争。 砰!一声巨响,他感到身体内仿佛有一股爆炸性的力量在膨胀,像是火球爆炸,四散奔去。 火热的力量在他的脉络中传输,融化了筋脉中的禁锢,他的身体变得火热滚烫。 他嘶叫着翻过身,手中的匕首向绣男的右眼插去。 绣男猝不及防,整个人都愣住了,她的微笑在脸上凝固,但瞬间,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啊!”她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一路向后退去,跌跌撞撞,眼眶里,鲜血喷涌而出,流满了她的脸、她的身体、和她脚下的地板。 白子豪喘着粗气,浑身大汗,他盯着绣男的惨状,心中既有恐惧也有解脱。 插在绣男眼眶里的匕首——整个匕首都是通红的,像是在火中淬炼过,闪烁着火光,烧得匕首热红。 “啊——啊——”绣男止不住地惨叫,一只手护住右眼,痛苦得仿佛声音都变了形。 她用左眼瞪着白子豪,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咬紧了牙关,血淋淋的手一抬,将匕首握紧,烧红的匕首发出刺耳的烧灼声。 绣男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她猛地拔出匕首,动作干脆而残忍,顿时鲜血四溅:“啊——” 白子豪本能地后退,但已经太晚,血液“哗”的一声,溅到了他的鞋面。 他感到一阵心惊肉跳,眼前的这个女子,瞬间变得比刚才更加恐怖——像个浴血的怪物。 那张脸满是血污,右眼的位置,留着一个黑洞洞的窟窿,触目惊心。 此刻的绣男,早已不复之前的美貌,而是一副恶鬼的惨象,透着死亡的怨气。 “我要把你,碎尸万段!”绣男把匕首哐当一扔,她的声音从喉咙发出,尖利刺耳,如同来自地狱的诅咒。 白子豪的心一下缩紧,背脊阵阵发凉,将火焰挡在前面,惊恐地后退。 他的目光一瞥,常安就躺在一旁,心道:“不能在这,会危及到常安的。” 绣男步步逼近,她那糜烂的脸上,泛着杀人的冷光,十个指尖,牵拉起无数条彩线,带着根根细针,水蛇般冲击而来,一大片细细密密。 “糟了!”白子豪无处遁逃,煞白着脸,只得发动火穴,火焰向前喷射,眼前“哗”的一片火海。 他的额头上,豆大般的汗珠冒起,警觉着掌心的异动,突然,掌心一阵刺痛传来了。 所有细针,合成了一支长箭,向他的掌心刺去,掌心的火焰“呼呼”破开,像花瓣四面纷飞。 绣男怒瞪向前:“去死吧!” “你不讲道理,是你先要杀我的。”白子豪用尽全力,诺大的火焰,向前呼啸涌去,似乎缓冲了长箭的速度。 可长箭仍旧向前进击,将火焰“呼呼”震荡开。 白子豪的掌心血肉模糊,一阵钻心的痛。 他快撑不住了,猛然意识到,硬拼只有死路一条。 可如果找机会跑走,没准还有一线生机,连常安和姚师傅都安全了。 他加大力气,火焰急速咆哮,同时,猛将身体向右翻过,从对抗中脱身。 ——啾! 进击的长箭失去了阻力,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入墙壁,墙壁在剧烈的冲击下啪啪碎裂,轰隆一声坍塌,尘土飞扬。 白子豪三步并作两步奔上楼去,楼梯在他的蹬踏下发出蹬蹬的急促声响。他一边逃跑,一边担心常安的安危,急忙向绣男大喊挑衅:“快来追我啊,丑八怪,死八婆。” “你找死!”绣男的怒吼声如同雷霆,一掌向楼梯打去,咻咻咻!一根根飞针如同雨点般击射出去。 白子豪一路狂奔,距离二楼只有几个台阶,飞针“当当”钉到木楼梯上,楼梯“咔擦”一声断裂。 “啊!”他大惊失色,急忙抓住楼梯扶手,一使力气翻上去。 好险! 绣男紧随其后,她的追击如同死神的镰刀:“别想跑!” 白子豪满身大汗,逃上二楼,想从窗户跳下去,楼上的走廊里,全是木质地板,踩在脚下“咯吱”作响。 一沉一弹,昏昏暗暗。 突然,地板“哗啦”一声,木板崩裂,细针从下面飞刺上来。 白子豪大惊,顿时无处可逃:“什么?” “啊!” 一根根细针,从他脚底刺进肉里,五颜六色的细线布满二楼。 木质的楼梯下,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咚咚,咚咚。 一步,两步,三步,步步紧逼。 “完了······”白子豪被针扎在地板上,浑身的五彩丝线,惊恐向前瞪去。 楼梯上,绣男狰狞的脸出现,血淋淋的手里,握着一把菜刀,一眼向白子豪望去。 白子豪心口剧烈一跳,挣扎着,想要挣脱,可一动,身体就一阵牵痛,他忍不住痛苦大叫。 “你去死吧!”绣男举起菜刀,向白子豪劈下。 白子豪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吓得紧紧闭上眼,等待死亡的到来。 “啊!”突然,绣男的惨叫声却响起了。 她脸色巨变,抬手捂住脖子,剧烈抽搐起来,手上的刀“哐当”一声掉落地面。 白子豪一惊,睁开眼,惊魂未定,一口气喘不上了,向抽搐的绣男看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啊!啊——”绣男的身体剧烈扭曲,她痛苦地挣扎着,脚步跌跌撞撞,一头长发中,褐色的脓液“嗤嗤”地流淌而出。 “赵无宁你······你骗我!我要变成真正的女人啊!真正的女人啊——啊······啊!”绣男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绝望。 绣男发出一声长长的、凄厉的尖啸,她的身体开始融化,一身桃粉色的衣裙滑落到地上。 突然,从那衣裙之中,一根骨白色的细针,“嗖”的一声,如闪电般向白子豪急速射来。 “啊!”白子豪猝不及防,骨针一下刺进了他的胸膛。 他感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猛地炸开,随即失去了知觉。 无心堂二楼,被一阵神秘的白雾笼罩,白子豪的身体在这迷梦般的雾气中飘起。 “呵呵呵,”空荡荡的房间里,赵无宁的声音回响着,“临儿,为父终于要迎回你,哈哈哈,哈哈哈!” ······ ······ 白子豪的眼皮微微颤动,眼睛缓缓睁开了,眼前是一片深邃的黑暗。 他吓得坐起身,四周空旷无边,一阵刺骨的冷风吹来。 他摸了摸双臂以抵御冷风,疑惑地向四面看去:“这是什么地方?难道,我已经死了吗?” 四周是一片无尽的黑暗,没有一丝声响。 他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试图在黑暗中摸索出一些线索。 突然,“哐当”一声,脚下不知碰到了什么东西,他吓得一退: “什么?!” 第26章 池中的美少女 呼—— 一抹微弱的光线划破了黑暗,一朵火焰在寂静中跳跃,将周围的黑暗照亮。但无论光线如何挣扎,它的边缘,仍旧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黑暗。 白子豪的目光被这突如其来的光亮吸引,他发现地板上躺着一盏煤油灯,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疑惑,俯身想要捡起,但煤油灯却像有生命一般骨碌碌地滚开了。 “呃?”白子豪一惊,感觉到身后的黑暗如同活物一般扑来——随着煤油灯的离去,黑暗重新蔓延,贪婪地吞噬着每一丝光亮。 他急忙追着煤油灯而去,不敢往回看。黑暗一路扩张,像潮水般淹没了没有光亮的地方。 煤油灯一路滚去,它的光亮照出了一条蜿蜒的走道,一直通向前方,看不见尽头。 白子豪追着那唯一的光源而上,两边是铜黄的墙壁,上面画着各种牛鬼蛇神,五颜六色的,让人眼花缭乱。 他看得毛骨悚然:“这是什么鬼地方?阴曹地府吗?” 壁画里,有的是牛头,眼大如铜铃,穿着黑色盔甲,有的是马面,头上缠着红色抹额,一身红袍飞扬。还有的是三眼怪,晶蓝色的皮肤,一身淡黄长袍,头脑是两座小山,嘴里两条獠牙露出······ 每个图案都是不一样的形象,但无一例外,都是凶神恶煞,活生生地向你瞪着,像封印在壁画里的妖魔。 白子豪一路追着煤油灯,经过几个转折,来到了一片河岸边。嘎啦一声,煤油灯突然不见了。 他的脚步止住,一脸惊诧: “这又是什么地方?和刚才的······不是一个地方吗?” 前方,白雾如同幽灵般飘荡,带着点点晶光,仿佛无数萤火虫在夜空中飞舞。 河面上,一座洁白的石桥横贯两岸,桥的扶栏扭曲着,刻着蛟龙类的神兽,它们的鳞片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 桥的入口处,立着一座古老的牌坊,上面挂着两盏宫灯,透出诡异的红光,为这阴森的场景增添了一抹不祥的色彩。 白子豪的心悬在嗓子眼,他猛地转身,却发现身后的入口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崖壁。 “怎么会这样?”他惊慌地抬手捶向崖壁,手上传来一阵生疼,那冷冰冰的触感让他的心更加沉重。 “没法返回了吗?”他心中一凛,转身向前方看去,意识到自己似乎只剩下一条路——继续前进。 他踏步向前,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环顾四周,只见到处都是昏昏沉沉的,仿佛这是一个没有生命的世界。 突然,身后“呼”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飞快地掠过。 “呃!”白子豪感到后背一凉,急忙转身,但视线所及之处空无一人。 是幻觉吗?他心中充满了疑惑:“可是,我明明就听到,有东西从身后飞过去了。” 他感到一阵诡异的寒意,心脏噗噗直跳,一动不动地站着,警觉地观察着四周,生怕有什么东西会再次突袭。 呼——又有东西飞过去了。 “谁!”白子豪大喝一声,身体猛地一翻,但依旧没看到任何人影。 “唔——唔——唔——”一阵鬼哭狼嚎般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他感到身后又有东西飞过。 “什么人?!”他心口一跳,猛地回身,生怕有鬼魅出现。这一转,却见一个白衣黑发的人倒立而下,几乎与他的眼球贴在了一起。 “哇!”白子豪吓得大喊一声,急步后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那白衣女子的身体在半空中倒挂着,黑发如瀑布般垂下,却丝毫不带美感,只剩下恐怖。 她的双眼中没有眼珠,只有空洞的黑暗。那张嘴,被粗黑的线紧紧缝住,但此刻,那线突然“嘣”的一声断裂,她的嘴张开了,露出血淋淋的牙齿,笑容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 “啊——”女子的尖叫声划破了寂静,她的嘴张开,黑线断裂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召唤,两只苍白的手伸向白子豪,仿佛要抓住他的喉咙。 白子豪吓得面无血色,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惊恐地大叫:“鬼啊!”他双腿不听使唤地奔跑起来,一阵尿意被恐惧憋住,翻身就跑。 他冲上石桥,每一步都稳稳当当,但跑起来却发出砰砰的回响,仿佛有人在用锤子敲打墙壁。 风从耳旁“呼呼”刮过,他的耳垂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冷到耳根里。 快到河中央的位置,桥身开始有些上坡,烟雾缭绕,寒气逼人。 白子豪一路狂奔,冻得咯咯发抖,一回头,白衣女人如同幽灵般飞扑而来。 “啊!”他大叫一声,心脏紧缩,胃里像有一块石头一样沉重。 他加速跑去,快到桥尽头,就越感觉寒气逼人,冻得发麻。 不知跑了多久,四周一片迷雾笼罩,白腾腾的,看不清方向。 四周冷飕飕的,这时回头,那白衣女人已不见了,四面除了雾,什么也没有。 他心中极度恐惧:“那个女人是鬼么?怎么不见了?”四周白雾茫茫,危机四伏,他要赶紧离开,直向前冲去。 跑了好长一段路,不远处,水流声传来,哗哗作响。 “有水?”白子豪跑了这么久,又渴又累,急忙加快脚步,向前奔去,却一个踉跄,一阵热气扑来,扑通一声,往下掉去:“——啊!” 他一下坠入大池中,池水温热,茉莉花香在潮湿的空气中弥漫。 “啊!”池水中,一道少女的尖叫声响起,划破了宁静。 “——噗!”白子豪一下浮起来,眼睛湿漉漉地睁不开,满面的水珠让他连忙抬手去擦。 他的眼睛睁开,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眼前,影影绰绰一个人影,一袭长发在水面上漂浮,接着,一件白衣翻起。 少女声喝道:“什么人?” 白子豪的视线逐渐清晰,不由一愣——对面,是个清丽少女,乌黑的长发贴在脸颊,一身白衣紧贴着身躯,鹅蛋脸上,水珠挂着,湿漉漉的,显得格外诱人。 “你——”白子豪一愣,警惕地想着这是不是白衣女鬼的变身。 白衣少女盯着白子豪,她的目光在他的喉结、胸膛、胡茬上游走:“你······不是女人!” “你······到底是人是鬼?”白子豪浑身颤抖,向后退去。他现在,对一切白衣服的东西,都有一种巨大的恐惧感。 白衣少女一脸神色惊恐:“——你是男人!” “——你是女鬼吗?”白子豪继续后退,手臂摆动着,感到池水的一阵阻力,池水中,一圈圈波澜泛起。 白衣少女踏步向前,厉声道:“你是怎么到这来的?还有谁跟你一起来?” “你要干嘛?你别过来,我会叫的啊。”白子豪见少女来势汹汹,慌忙向池岸边游。 水的波痕在白子豪的扑腾中向前散去,他感到脚踝似乎被水草紧紧缠住,身体重心一失,猛地向后倒去。 他一下呛水,赶紧扑腾起来,一时间没法睁眼,只觉得脖子被人紧紧掐住,他挣扎着喊道:“啊!你干嘛?救命啊!” 白衣少女的身影在水中震颤,池水因两人的挣扎而热气腾腾,她的目光落在白子豪嘴角的胡茬上,心中莫名一动,心跳得厉害,脸上感到火辣辣的。 “——唔!”突然,池水里,一道阴森的女声如同从地狱中传来,另一个白衣女子从水中腾起,披头散发,嘴裂开了,血淋淋的,布满了黑线。 裂嘴女子的枯爪张开,向白子豪猛地抓去:“忘川草是我的,跑不掉了!” “忘川草?”白衣少女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忙将白子豪往水下摁去,另一只手向前伸去,一条白绫如闪电般飞射而出,咻的一声响。 白绫在水面上飞舞,如同皎洁的白月光,将裂嘴女子的枯爪紧紧绕住,然后向池岸两边射去,将她在原地固定。 “啊!我的嘴,我的美貌!我才是全天下,最美丽动人的女子!”裂嘴女子发狂嘶吼,满嘴黑牙在水下若隐若现。 白衣少女皱眉,一条白绫如利剑般向裂嘴女子击去:“闭嘴!” 白子豪趁机浮起,心中只有逃命的念头,连忙翻身向池岸游去。 白衣少女意识到白子豪要逃,猛一转头,急忙白绫飞甩,向他击射而出,大叫道:“别跑!” 第27章 合作!一场大战 “哇!”裂嘴女子趁白衣少女分心,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身体猛地腾起,肌肉紧绷,青筋暴起,生生将束缚她的白绫挣破。随着哧啦一声巨响,白绫像是脆弱的蛛网般四分五裂。 白子豪感到了身后的动荡,他的身体在水中加速游动,一手拼命向岸边抓去。他终于爬上了岸,大口大口地吐出呛进的池水:“呕——呕——” 池水中,裂嘴女子的血盆大口张开,黑色的牙齿上,黑油油的汁液缓缓流下,在温热的池水中迅速蔓延,像是墨汁在水中化开。 黑油油的汁液游动着,像有生命的触手,一下将白衣少女包围。嗞啦一声,汁液扭曲变形,变成一片黑线,飞腾起来。 白衣少女的脸色一变,感到了黑线的缠绕。黑线翻滚着,像蛇一样将她的手缠绕,紧接着,黑线越来越多,丝丝线线,咻咻嘶叫着,将她团团围住。 她一脸惊恐,拼命地扯掉身上的黑线,但越是挣扎,黑线就缠绕得越紧,她的身体很快就被黑线裹得严严实实。她伸出手,发出了求救的呼喊: “救命啊!男人——救我!啊——” 白子豪正欲逃离,但听到少女的呼救,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回过身去。 少女被黑线缠绕,她那秀丽无双的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手臂在空中乱舞,但黑线却源源不断,疯狂生长,像有生命的触手一样紧紧包裹着她。 她身后,一袭长发垂落,与黑线交织在一起,已分不清哪个是头发,哪个是黑线。 “啊,美人都得死,死光了,我就是最美的了,哈哈哈。”裂嘴女子眯眼大笑,笑声尖锐刺耳,弯弯的眼眶里没有眼珠子,全是眼白,显得格外恐怖。 她转向白子豪,嘴里的黑牙上,一条条汁液涌出,黏糊糊的,散发着一股恶臭。 突然,池水咆哮,翻滚起来,池中的水像是被注入了生命,变成了一池的黑线,向白子豪扑去。 “啊!”白子豪猝不及防,一大片黑线涌来,铺天盖地将他淹没。 黑线“呲呲”地往他身上缠绕,将他紧紧勒住,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和痛苦。 他痛得大叫:“哇!”在绝望中,他凝聚了手心的热量,呼啦一声,火焰燃起,黑线顿时烧化,化为灰烬。 “没用的,没用的,美人要死,忘川草也是我的,我就是全天下——最美丽的女人,美丽动人!”裂嘴女子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声音尖锐而疯狂。 她的双手挥舞着,指挥着一大片黑线。黑线被火焰“嗤嗤”烧化,但似乎有生命一般,又马上长出,越长越多,整个水池都在咆哮,仿佛在响应她的疯狂。 白衣少女大叫:“快,把我身上的黑线烧掉,快啊!”声音中透露出绝望和急切。 “不行······啊······啊······”白子豪脖子被黑线勒住,想移动向前,却根本无法动弹,脸色也因缺氧而涨得通红。 白衣少女一脸惨白,脖子以下都被黑线紧紧勒住,她焦急不安,见白子豪被困,一咬牙,浑身白光泛起,猛地向他冲去,大叫道:“快烧,快!” 嗤—— 白光像风一样,将白衣少女向前送,黑线也牵拉成一团,向前移动,仿佛是被她的勇气所牵引。 “呀!”白子豪掌心火焰燃起,猛地向前击去。他的手臂在黑线的缠绕中挣扎,但火焰的力量不容小觑。 呼! 水池中,一大片火焰燃起,白衣少女周身的黑线烧化,但立刻有更庞大的黑线向她涌来,像海浪一般试图将她吞没。 砰! 炸裂声响起,黑压压一片中,一道白色的炫光,呼啸着飞旋而起。白衣少女的身影在黑线的包围中若隐若现,她的白光与黑线的黑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黑线团团中,白衣少女已踪影不见。她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片混乱的水池和惊魂未定的白子豪。 白子豪感到浑身无力,手中的火焰渐渐熄灭,他的心中充满了惊惧:“她逃走了吗?” 黑线肆意翻滚着,如同无数条毒蛇将他包围,他瘫软在黑线中,感到一阵绝望无助。 “忘川草,你是我的,我的!哈哈哈。”裂嘴女子的嘴巴张得更大,黑油油的液体从她的嘴角流下,一接触到水就化作更多的黑线。 黑线铺天盖地,奔涌而来,黑水打到白子豪的脸上,腥臭难闻。他无力逃脱,双眼无力地闭上,等待着被黑暗吞噬。 噔! 突然,远处传来一道琴音,锐利得像一把飞刀。 噔! 又是一声,琴音在空气中回荡。 噔! 再一声,琴音愈发急促。 噔噔噔! 一声声琴音,形成一道道月牙般的白光,从远处飞旋而来,划破黑暗,向裂嘴女子击去。 “啊!不要缝,不要缝,我的美貌,美貌啊!”裂嘴女子惨叫着,一步步向后跌去,她的脸上满是惊恐。 噔!!! 最后一道月牙白光飞击而至,裂嘴女子的脸上,一阵白光闪烁。 她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呜咽,白光消失后,她的嘴巴紧闭了——被缝成一个微笑状,像小丑一样滑稽。 只是,缝合嘴唇的,不是原来的黑线,而是一丝丝琴弦,散发着淡淡的白光。 裂嘴女子拼命地摇头,她的双手绝望地抓着自己的嘴巴,试图将嘴张开,但无论如何努力,那被琴弦缝合的嘴唇也无法再张开。 她的眉心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和不甘,在一阵激烈的挣扎后,猛地翻身一跃,像一只受伤的动物,扎进了池水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水波在她的消失后渐渐平静下来,仿佛刚才的疯狂和混乱从未发生过。 白子豪怔怔地站在原地,一时间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他以为自己即将被黑线吞噬,却没想到,这突如其来的琴弦之声会是他的救赎。 巨大的恐惧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身体和精神上的极度虚弱。他的双腿几乎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而肚子里,那阵饥饿的长鸣声咕咕作响,仿佛在提醒他已经多久没有进食。 “——喂,男人,”岸上,少女的声音响起,打破了他的沉思,“还不快上来,你肚子饿了吗?” 第28章 梦忘 白子豪一愣,转过头去,只见岸边几条小鱼在金色的阳光下扑腾着,闪烁着金灿灿的光芒。 还有,刚才那个白衣少女。她正抱着一把棕色古琴,清丽的脸庞显得格外纯净,宛如从天而降的仙女。微风吹起她的秀发,如丝般飞扬,她的眼中闪烁着一种温柔而坚定的光芒。 白子豪站在池水中,凝视着岸边的白衣少女,心跳加速,脸颊泛起红晕。时间仿佛凝固了,这幅宁静而美丽的画面,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中。 他想象着,即使岁月流逝,自己老去,坐在摇椅上回忆往昔时,这一幕仍会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激起心中的涟漪。 “你是傻子吗?再不上来,我就走了。”白衣少女的声音打破了宁静,她转身,抱着古琴,似乎准备离去。 白子豪这才从恍惚中惊醒:“你别走,等等我。”他连忙在水中迈步,急切地向岸边走去。 当他从池水中出来时,衣服上集聚的水珠“哗啦”一声,如同小瀑布般倾泻而下,溅湿了地面。 他全身湿透,衣服紧贴在身上,黏糊而冰冷,带来一阵阵的不适。 白衣少女听到声响,虽然没有回头,但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白子豪望着少女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他踌躇了一下,然后加快脚步,跟了上去,保持着一段礼貌的距离。 灰石板铺就的小路上,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石板一块紧挨着一块,缝隙中,细小的酸酸草顽强地生长,一片又一片。 前方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树木高大而茂盛,绿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形成一片绿油油的海洋。树上挂满了圆果子,红艳艳的,宛如一个个小灯笼,为这片绿色增添了一抹亮色。 白衣少女突然停下脚步,将古琴斜靠在一棵树下。白子豪也随之停下,他的衣服不知何时已经干透了,让他感到有些惊讶。 “这些是相思果,酸酸甜甜的,尝尝?”白衣少女抬头,看了一眼那些诱人的果实。 白子豪从未听说过相思果,抬起头,只见树木又高又直,甚至比白杨树还要高大,不由一愣:“呃······” “看得到,吃不到吗?”白衣少女笑了笑,抬手将散发刮到耳后,伸出手来:“把手给我。” 白子豪一愣,脸上泛起红晕:“干嘛?” 少女的纤纤玉手没有等待回答,便主动抓住了白子豪的手。 白子豪心里一动,感觉像被电流穿过,一阵麻麻酥酥的感觉传遍全身。 紧接着,他感到脚下一空,整个人就和少女一起飞了起来。 “哇!”他毫无准备,吓得大叫一声,心脏仿佛跳到了嗓子眼。 白衣少女以一个清逸而优雅的转身,带着白子豪轻轻落在粗壮的树枝上。树枝虽然承受了两人的重量,却只是轻轻颤动,显示出其坚韧的生命力。 周围的叶子格外茂盛,绿油油的一片,如同翡翠般镶嵌在枝头。微风吹过,树叶轻轻摩擦,发出哗哗的声音,为这片宁静的森林增添了一丝生动。 突然,大树猛烈地颤动了一下,震得一片片绿叶如雨般飘落。白子豪感到浑身发麻,他紧张地向白衣少女打量,心中涌现出无数的疑问。 “你会飞——你是神仙?狐妖?还是······鬼?”白子豪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混合着好奇和恐惧的光芒。 白衣少女静静地看着他,她的眼神深邃而神秘,仿佛能洞察他的灵魂。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轻轻地拂去落在白子豪肩头的一片落叶,动作温柔而缓慢。 “你猜呢?”她的声音轻如微风,带着一丝戏谑。 白子豪的心跳加速,他感到自己仿佛被卷入了一个未知的世界,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他不知道眼前的少女究竟是什么,但她的能力无疑超出了常人的理解范畴。 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少女身上,试图从她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中寻找线索。但少女的脸上只有淡淡的微笑,似乎对他的紧张和好奇毫不在意。 “——我是鬼。”突然,白衣少女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地说道。 白子豪的心猛地一跳,眼睛瞪得滚圆,惊恐地大叫:“鬼?!”他的声音在树林中回荡,恐惧让他失去了平衡,身体猛地向后倒去:“哇啊!” “你胆子好小啊,”白衣少女急忙伸手,一把将他扶住,语气中带着一丝调皮和戏谑,“我不是鬼。” 白子豪感到手臂像是被电流击中,心跳加速,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心中的恐惧并未完全消散。 几个果实从树上掉下,咕噜噜地滚落到地面,声音在安静的林间显得格外清晰。 白子豪瞪大眼睛,他的好奇心压过了刚才的恐惧:“那你是什么?” “你话好多。”白衣少女轻声抱怨,抓起一个红艳艳的果实,轻轻地向他的嘴边送去。 “嗯——”白子豪本能地一口咬住果实,酸酸甜甜的汁液瞬间充斥了口腔,唇齿间,香气缠绕,令人回味无穷。他一吞,喉结随之翻上翻下,品味着这意外的美味。 白衣少女的嘴角泛起一丝会心的微笑,她的声音柔和而悦耳:“我叫梦忘,你叫什么?” 她的话语似乎带着一种魔力,让人感到宁静。说着,她歪了下头,灵动的双眼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右手食指不由自主地伸向白子豪的喉结,轻轻地触摸:“你这里,好奇怪耶。” “你!”白子豪感到一阵颤栗,白衣少女的指尖仿佛带着电流,让他的喉结处感到一阵痒痒,这种感觉瞬间传遍全身,让他感到一阵酥麻。 红果子被他紧紧地握在手里,果汁顺着他的手臂缓缓流淌,悄无声息地流进了他的衣袖里,带来一丝凉意。 他咽了口口水,喉结不由自主地翻上翻下,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我叫白子豪,这是什么地方?” “哦对了!你到底是怎么进灵界的?”白衣少女一听,顿时也想起来,她的眼中闪烁着惊讶和好奇。 白子豪大惊,手中的果子握得更紧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不敢置信:“灵界?!” 他的震惊似乎传给了树枝,树枝随着他的震惊而一颤,晃晃作响,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回应他的惊讶。 “——妈呀!” 一声尖锐的惊叫划破了宁静。 第29章 危机!前奏曲! 白子豪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激灵,连忙低头看去。 只见,树下,一个圆滚滚的女孩正仰头望着他们,她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嘴巴张得老大,仿佛能塞进一个拳头。 胖女孩的脸颊肥嘟嘟的,像个熟透的冬瓜,平刘海整齐地覆盖在她的额头上,像锅盖一样,扎着两条粗大的麻花辫,脸蛋红扑扑的,像是刻意画上去的腮红,活脱脱一个喜庆的童女形象。 “雄性动物,还是个男人!”胖女孩的口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她兴奋地大吼一声,声音大得足以让整个树林都听见。她的声音在林间回荡,吓得身后树林里的鸟雀“喳喳”乱飞,一片混乱。 白子豪一脸惊诧,目光在胖女孩和梦忘之间来回移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梦忘对着胖女孩轻声叫道:“壮壮,你嗓门别那么大,小鸟都被你吵醒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但更多的是宠溺。 “姐姐,男人,是男人耶,你们两个······躲在树上偷偷摸摸的,在做什么?”壮壮瞪大了眼睛,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话语中充满了好奇和一丝调皮。 梦忘的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像是被夕阳染上了颜色:“你不要乱讲话!我们哪里偷偷摸摸了?我们明明光明正大——” “——哦哟姐姐,这种事,就该偷偷摸摸的啊,光明正大的做就······太开放了!”壮壮突然大叫一声。 白子豪听到这番话,心中一惊,手上的相思果一滑,他本能地伸手去抓,却只抓了个空。果子“簌”的一声掉下去,在地上滚了几圈,最后停在了壮壮的脚边。 壮壮一惊,脸上露出一阵兴奋的神色,她迅速俯身把相思果捡起,瞪大了眼睛,仔细观察着。 她盯着被咬过的相思果,凑近嗅了嗅,突然大叫道:“哎呦妈呀!男人咬过的果子,连牙齿的形状,都跟女人不一样,闻起来,还有一股——洋葱的味道!” 白子豪胸口一震,心中暗自思忖:“难道是我口臭吗?我还和梦忘······说了这么多话······” “姐姐!”壮壮瞪大眼睛,激动地叫起来,“原来,男人是洋葱的味道!” 白子豪差点从树上掉下来,他感到自己的脸颊开始发热,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尴尬。 梦忘愣了一下,脸颊泛起一丝红晕,随即随手扯下一个相思果,带着白子豪纵身一跃,两人轻盈地落在了地面。 “喝——”壮壮向后深吸一口气,她的表情惊诧而夸张。 她一抹鼻涕,弄得满手都是,瞪着白子豪,向他嘴角的胡茬指去:“姐姐你看,他嘴巴上,长了好多麻子。” 白子豪一呆,连忙一摸胡茬,原来嘴角上,果真胡茬一片,他感到一丝尴尬。 梦忘一拉壮壮:“壮壮,你怎么来相思林了?” “我怎么不能来?”壮壮一听,仿佛是惊到了,“我们不是经常来吗?姐姐,你今天不对劲,有问题,有很大的问题。” 梦忘一窘,脸红到了耳根,看了白子豪一眼:“不好意思啊,我妹妹口无遮拦,童言无忌,你不要——” “——谁童言无忌,人家长大了好不好!”壮壮瞪眼,浑身崎岖一扭,向白子豪妩媚瞟去,“人家也是有魅、力!” 白子豪突然想吐,慌忙转过脸去,只觉得这壮壮一来,把这的空气都变了,气氛变得既尴尬又好笑。 梦忘见壮壮兴奋得几乎无法自控,连忙伸手扯住她:“别扭了,姥姥呢?”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试图将话题引开。 “她老人家,在沐浴呢。”壮壮应声答道,咧嘴一笑,露出了憨态可掬的笑容。 梦忘一呆,顿时脑袋一片空白,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又说不上来。 白子豪也是一言不发,他的眼神有些恍惚:“这壮壮,为什么答什么话,都能如此出人意料······” 壮壮转过头,目光落在白子豪身上:“公子,敢问公子,贵姓啊?”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好奇和兴奋。 “免贵,姓白。”白子豪晃过神来,尴尬地回答。 壮壮眼里放光,脸蛋红扑扑的,她奔上前,肥肥的手臂伸出:“公子,你姓白啊,你好白哦,皮肤真的好白、好白哦,看看我们两个,谁更白。” “行了别闹了,我们快带行川去见姥姥。”梦忘赶紧拦住她,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白子豪一惊:“见姥姥?可是······”他心中一紧,又想起魔临封印在此,自己又莫名闯入,一定有什么问题,便点点头。 一路上,壮壮载歌载舞,她拉着大红裙子,左一扭,右一扭,像在跳着一支欢快的乡村舞蹈。 白子豪跟着梦忘,一路忐忐忑忑,他的心中充满了不确定。魔临就封印在这,之前遥不可及的事,现在突然近在眼前。 他心里一紧:“魔临冲破封印的预言,会成真吗?”不由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 “吱吱吱!!!”突然,天空中一大群蝙蝠飞过,黑压压一片,如同一片乌云笼罩着天空。 “好大一片乌云啊,要下雷阵雨了耶,我衣服还没收呢。”壮壮瞪眼大叫,带着一丝无忧无虑的天真。 白子豪一惊,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是蝙蝠!灵界怎么会有这么多蝙蝠,难道,赵无宁也来灵界了?” 梦忘皱眉望去,意识到不对,惊恐大叫:“快去找姥姥!”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白子豪一路狂奔,山顶上,一座高大的宫殿映入眼帘,屋顶中央,铸着一个战神雕塑,手举斧头,骑马奔驰,是灵王当年的英姿。 壮壮一抹额前的汗,平底锅刘海乱了,气喘吁吁:“啊,啊,累死······宝宝了,等等······我要吃——八十个、韭菜、包子,补补身子,我都——憔悴了!”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夸张的幽默,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 白子豪和梦忘向宫殿冲去,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道中回响,急促而响亮。 “诶诶,你们等等我,欺负人家腿短啊。”壮壮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她赶紧追上去,气喘吁吁。 宫殿的走道阴森如同山洞,冷风从深处呼呼吹来,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他们一路往里奔去,却发现走道上满是血迹,触目惊心。一个个白衣女子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第30章 杀戮 白子豪的心口一紧,瞳孔因恐惧而放大:“怎么会这样?”他的心中充满了震惊和恐慌。 “姥姥,姥姥!”梦忘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她不顾一切地直冲进去,脸色苍白如纸。 壮壮的脸色变得像土一样灰暗,她的眼泪夺眶而出,一边哭着一边追进去:“不好,是凶兆,凶兆哇!”这会儿,她终于意识到不对,心中带着一种深深的恐惧和不安······ 白子豪一路狂奔,他的心跳如鼓,脚步在褐色雕花木门前戛然而止。 门上,鲜血泼洒,形成一幅骇人的图案,他心中一震:“怎么会这样?” 屋内,一阵厮杀声传出,如同战场的号角,催促他冲进去。天花板上,满是一簇簇桃花,绯红的花瓣在混乱中纷纷落下,如同下了一场血雨。 一个白袍老妇手持长剑,正与两个人激烈对战。她的身影在花雨中穿梭,剑光闪烁,与周围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 白袍老妇浑身是血,银白发髻上,插着两根鹿角,在战斗中显得格外诡异。 “姥姥!”梦忘扑上前去,相助白袍老妇,一条白绫射出,如灵蛇般将一个浑身烧焦的人捆住。 白子豪顿时心惊,他的声音在震惊中颤抖:“爹!你怎么会到这,难道被赵无宁操控了?” 白德升一声咆哮,震得屋内的空气都为之一颤。砰!身上的白绫在他强大的力量下瞬间碎裂,化为碎片。 “强壮圈圈波!”壮壮大叫一声,身体飞速旋转起来,如同一个陀螺,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向白德升撞去。 白德升的眼睛暴起,血丝遍布,他的手臂猛地一挥舞,一股巨力从他的身体迸发,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撕裂。他大叫道:“嗷!”声音在屋内回荡,如同野兽的咆哮。 “啊!”壮壮被这股巨力震飞,身体狠狠地撞上了雕花木门。哗啦一声,木门在她的冲撞下四分五裂,壮壮跌到地上,一口鲜血从她口中吐出,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梦忘大叫:“壮壮!”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担忧和急切,连忙抽出古琴,急速拨动琴弦,一道道月牙白光伴随着“噔噔”的琴声向白德升进攻,将他的肚子割出一道道伤口。 “啊——”白德升张大嘴,一声嚎叫,向后踉跄几步退去,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但双眼中的血丝却更加密集。 他抱住一根柱子,咔哒一声,用尽全力将其打断,然后向梦忘挥去。柱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 梦忘猝不及防,慌忙向后退去,但柱子的速度太快,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啊!”古琴被柱子狠狠地打掉,飞出去撞在墙上,琴声戛然而止。 “梦忘。”白子豪急扑上前,他的动作充满了紧迫感,一把抱住了柱子,试图阻止柱子对梦忘的攻击。 但白德升的力量太过强大,柱子顶到白子豪的腹部,一阵剧烈的撞击下,白子豪腹部一阵钻痛,仿佛内脏都要被撕裂。 他咬牙抱紧柱子,手中大火“呼啦”燃起,迅速将柱子燃着了。火焰沿着柱子蔓延,如同一条火蛇,向白德升那一头扑去。 柱子的火烧到白德升,他大叫一声,慌忙松开手,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白子豪抬起火柱子,朝白德升猛击去,逼得白德升节节败退。火焰在白德升身上留下了焦黑的痕迹,让他的动作变得迟缓。 白袍老妇长剑急挥,和另一个红衣少年斗着,却有些体力不支,处于下风。她的剑法虽然凌厉,但每一次挥剑都显得越来越吃力。 梦忘将古琴一弹,噔!一道月牙白光呼啸而出,向红衣少年飞速扫去。她的琴音如同战场上的号角,充满了力量和决绝。 “呵呵,雕虫小技。”红衣少年咧嘴一笑,露出满嘴烂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轻蔑。他手持两把长刀,向月牙白光挥去,砰!两股力量炸起,地板也一阵碎裂,哗哗啦啦,一片狼藉。 红衣少年如猎鹰般飞跳而上,长刀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寒光,直指梦忘:“臭女人,把你劈成两半。” “啊——”梦忘一惊,她感到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就如同狂风中的弱草,猛向后退去。 “忘儿!”白袍老妇大喝一声,声音中充满了焦急和关切,连忙伸手抚到琴弦,和梦忘俩人一齐抚动,琴弦在她们的指尖下震颤。 噔!!!一声尖锐的琴音响彻屋内,一道巨大的月牙白光向前击去,如寒刀般锋利,“嗤啦”一声削断长刀,向红衣少年进攻。 红衣少年一瞪眼,挥动另一把长刀,迎面砍去,却被巨大的月牙白光震退。他的腹部被割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啊——你妹!” 他意识到形势不妙,痛苦地捂住腹部,翻身一跃,像一只受伤的野兽,逃走了。 梦忘转向白德升,她的手指在古琴上一阵拨动,噔噔噔!!!三道月牙白光“刷刷”向白德升击去,每一道光芒都充满了力量和决绝。 白德升刚刚的伤口再受重创,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雷电击中,顿时捂着肚子,向后跌跌撞撞地倒去,最终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痛苦地呻吟。 白子豪的心口一跳,他的心里一阵嘶叫:“爹······对不起······” “壮壮。”梦忘奔到门后,扶起受伤的壮壮。 壮壮的脸皱成一团,泪水和汗水混在一起,她哭诉道:“姐姐,我好痛,痛痛!” “壮壮不怕,姐姐马上就帮你疗伤。”梦忘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帮壮壮擦去血迹,但血迹却染红了她洁白的衣袖,如同雪地上的梅花。 吱吱!!!门外一片蝙蝠声响,乌压压的蝙蝠,铺天盖地向里冲来,它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绿光,如同一群寻找猎物的恶鬼。 白袍老妇的眉心紧锁,脸上露出了决断的神色,拉住梦忘和壮壮:“快走。” “姥姥等等,还有个人。”梦忘大叫,一把将白子豪拉上。 白袍老妇一见白子豪,顿时一惊,但时间紧迫,她没有时间多想,拉上他们仨人,向墙上的一幅山水画里跳。 他们飞进画里不见,从一个白光圈中跳出,跳到了一条小船上。 第31章 可怕的预言成真 小船在河水上晃晃一震,一片片水花溅起,河面上,一道道波纹荡漾,仿佛在诉说着他们刚刚经历的惊心动魄。 “姥姥你没事吧?”梦忘一脸紧张,她的手紧紧抓住白袍老妇的手,两人的身上都沾满了鲜血,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白袍老妇的眉心紧皱,她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沙哑而坚定:“我没事。”她的目光锐利如刀,看向白子豪:“你到底是什么人,身体里,怎么会有忘川草?” “在下白子豪,忘川草是我师傅为了救我,融入我体内的。”白子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他感到事情可能比他想象的更为复杂。 白袍老妇一惊,眼睛瞪得大大的:“你师傅是火灵子?” “不是,我师傅叫姚永坚,是火灵子的徒弟。”白子豪感到事情不妙,他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糟了,”白袍老妇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恐,“你是怎么到灵界的?” 白子豪心里咯噔一声,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在人界碰到一个妖怪,她不知怎么化成了一根针,刺进我的胸口,我醒来后,跟着一盏煤油灯,就到这了。” “什么?”白袍老妇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的右手捂住伤口,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灭顶之灾啊,四十年了,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梦忘的神色紧张而急切,她将白袍老妇扶住,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姥姥,到底怎么回事?” “姥姥我胆小,你别吓我啊。”壮壮也向前凑近,她那圆滚滚的大眼睛里,满是惊疑和不安。 白袍老妇转向梦忘,正色而严肃地道:“忘儿,灵族今日,恐怕保不住了,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告诉你了。” 梦忘一愣,她洁白的衣裳上沾染了鲜血,显得她的肩膀更加柔弱无骨,仿佛一触即碎。 “魔临,马上就要冲破封印了。”白袍老妇一脸悲壮,她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沉重。 梦忘一惊,她的脸色一片苍白,声音中充满了不敢置信:“什么?” “哇!怎么可能?他不是被封印了吗,怎么会冲破封印?”壮壮大惊,她的声音尖锐而恐慌,扯着嗓子大叫。 白袍老妇闭上眼,一手捂住了胸口,她浑身颤抖着,伤势显然不轻:“啊······” “姥姥你别说话了,你浑身都是血,你伤得好重。”梦忘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下来,她扶住白袍老妇,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白袍老妇缓缓睁开眼睛,她的手从宽袖中探出,取出两个精致的锦囊。在微弱的光线下,锦囊的布料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她的目光坚定而沉重,看向梦忘道: “忘儿,你是灵族的圣女,如今,灵族即将覆灭,你要代替全族,承担起封印魔临的重责。” “姥姥你乱说什么,你不会有事的——”梦忘的声音颤抖着,她的话中带着一丝绝望和不舍。 “——忘儿!”白袍老妇一脸痛心,她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将两个锦囊塞入梦忘手中。她的手在颤抖,但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瞪大了眼睛,语气中充满了急切:“这两个锦囊,你务必收好!” “姥姥······”梦忘感到一阵震动,目光落在白袍老妇身上,眼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 白袍老妇深吸了一口气,她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有力: “听清楚了,红色的,等你到人界时打开。黄色的,不到万不得已,你千万不能打开,不要给任何人看,知道了吗?!”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种神秘和紧迫感,仿佛这两个锦囊中隐藏着改变命运的秘密······ “不,姥姥,您这样说……您究竟想干什么?”梦忘目睹姥姥前所未有的模样,惊恐地摇头。 白袍老妇的双眸中,泪光闪烁,她颤抖的手轻轻抚过梦忘的脸颊,声音细若游丝: “孩子,姥姥早有预感,这一天终将来临,只是那预言模糊不清,让我心存侥幸,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言及此处,白袍老妇两行清泪悄然滑落,说道: “正因如此,我始终对你隐瞒这件事,不想让你的生活被阴霾笼罩。可是,时至今日,那守护时空的‘时间之光’已破碎,一切挽回都已无力。” “怎么会这样?时间之光,那可是上古遗留下的坚固结界,什么东西能将它摧毁?”梦忘的脸上挂满了晶莹的泪珠,她摇头,眼神中满是不解与绝望。 白袍老妇的目光缓缓转向一旁的白子豪,那眼神中既有责备,又藏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正是这位白公子,无意间触碰了禁忌,让时间之光破碎。” “什么?!”梦忘猛地转头,死死地盯着白子豪,那份震惊与难以置信,仿佛要将空间撕裂。 白子豪闻言,身躯猛地一颤,仿佛被雷击中,他瞪大了眼睛,声音颤抖:“是……是我?” 白袍老妇沉重地点了点头: “一切的祸端,皆因你而起。血月当空之时,忘川草一旦依附人身,便打开了通往灵界的门户。那骨针穿透了你,也穿透了忘川草,如同一把钥匙,解锁了时间之光的枷锁,让忘川草带着你,一同跌入了灵界的深渊。” 梦忘闻言,整个人如同被冰封,眼神空洞,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滞。 白袍老妇的手指颤抖着指向白子豪,那手臂的颤动,如同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她声音颤抖着说道: “白公子,时间之光一旦破碎,那些光点便如同散落的星辰,遗落人间各处,而人间的污浊之气,也将趁机涌入灵界,侵蚀那座守护宝塔的封印。你有责任去弥补这个错误。我要你,与梦忘并肩作战,共同收集那些遗落的时间之光,你可愿意承担这份重任?” “可是,魔临即将冲破封印,我们哪里还有多余的时间?”白子豪的眉头紧锁。 白袍老妇的脸色瞬间变得严厉: “你错了!一旦魔临冲破封印,这世间,的确再无人能将其再次封印。但,如果我们能在此刻,利用剩余的力量,再次将魔临封印,而你们,再将破碎的时间之光重新聚合,那么,即便魔临日后冲破封印,他也将永远被困于灵界,无法踏出半步。” “可是,我们该如何才能继续困住魔临?”白子豪急切地问道,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室内回荡。 白袍老妇的脸庞微微抽搐:“我将与灵族众人,以我们的元神为祭,加固那摇摇欲坠的封印,誓要让魔临无法轻易挣脱其束缚。” “不!”梦忘的眼中满是惊恐,她紧紧握住白袍老妇的手,“不可以,姥姥,你不能这样做,我不能没有你。” 白袍老妇强忍着悲痛转过头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再度望向梦忘时,眼中满是慈爱与不舍: “忘儿,世间万物皆有定数,魔临若脱困,必将带来无尽的灾难。封印他,是我作为灵族一员的责任。姥姥不能永远陪在你身边,你要学会坚强,好好照顾自己。” 言罢,她颤抖着手,从左侧的发髻中拔下一根闪烁着微光的鹿角,轻轻放在梦忘手中:“拿着这支灵鹿角,它会如同姥姥的化身,陪伴在你左右,指引你们逃离这危机四伏的灵界。” “我不走!”梦忘跪倒在地,紧紧抓着白袍老妇的手,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姥姥,我不能抛下你独自离去,不可以,我真的不要!” “忘儿!”白袍老妇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厉色,却掩不住其中的虚弱,随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咳咳咳!咳咳咳!” “姥姥,别这样,我求你了······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一定有······”梦忘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握住白袍老妇的手,泪水如泉涌,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哀求与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白袍老妇的目光如炬,紧紧锁定在梦忘身上,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魔临一旦挣脱那枷锁,这片天地将无人生还。趁着我这残躯尚存一丝温热,我必须争分夺秒。我要……汇聚灵族所有女子的灵魂之力,铸就更为坚固的封印,而未来的重担,则需你们来肩负。” 言罢,她缓缓转身,目光温柔而坚定地落在白子豪身上:“白公子,梦忘与壮壮,就拜托你护佑了。请务必,倾尽全力照顾好她们。” “姥姥!”壮壮的哭喊如同撕裂云霄的悲鸣,泪水如泉涌,膝盖一软,重重跪倒在地,双手紧紧抱住白袍老妇。 梦忘挣扎着爬起,不顾一切地扑向白袍老妇,双手紧紧环抱着她,声音颤抖,满是哀求:“姥姥,我不要你离开,我不要……” “——时间紧迫,你们必须尽快集齐时间之光,快走!”白袍老妇衣袖一挥,化作一道耀眼白光,瞬间从画中秘境穿梭而出。 梦忘的双手骤然落空,一声凄厉的“啊”划破空气,她无力地跪倒在地,仿佛整个世界都随之崩塌。 白子豪的眼眶湿润了,望着白袍老妇消失的方向,拳头紧握,声音哽咽:“长老……” 片刻的沉默后,他猛地转身,扶起梦忘:“我们得赶紧离开,不能让长老的牺牲付诸东流。” “……姥姥……姥姥……”梦忘的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洒落,双手紧握的两个锦囊,仿佛成了她此刻唯一的依靠与寄托。 ······ ······ 山坡上,血红如焰的星星花如同被天火点燃,疯狂蔓延,直至山脚下,一片赤红,如同末日之景,令人心悸。 灵族的宫殿之上,一阵古老而神秘的吟诵声骤然响起,回荡在空旷的天地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与力量。 轰然一声巨响,宫殿的屋顶之上,那座威严的战神雕塑仿佛被唤醒,一道璀璨的透明巨光猛然迸发,如同井喷之泉,直冲云霄,向远处的一座宝塔疾驰而去。 白子豪与梦忘等人惊愕回头,只见那道光芒瞬间将整个宝塔笼罩,如同白昼之光,照亮了整片天地。 宝塔四周,一道道透明的光芒穿梭其间,如同水中游鱼般灵动,咻咻咻咻,绕着宝塔飞速旋转,形成一道道绚丽的光环,将整个宝塔包裹得严严实实。 壮壮泪眼婆娑,跪倒在地,嘶吼着:“姥姥!二表姨!三舅母!大姨妈!容嬷嬷!桂嬷嬷!” “快走。”白子豪连忙扶起壮壮。 梦忘掌中的灵鹿角白光熠熠,剧烈地震颤着,好似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正强行牵引着他们,向山下的深渊疾驰而去。 光芒闪烁间,他们穿梭于茂密的森林之中,最终抵达了一座古朴的石桥与巍峨的牌坊之前。 白子豪心中一凛,这里竟是他初入灵界的起点,只是,记忆中的峭壁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漫天飞舞的黑色蝙蝠。 它们一片片、一团团、一群群,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将整个空间笼罩在一片黑暗与恐惧之中。 梦忘紧握灵鹿角,眉宇间拧成一团:“我们必须冲出去!” “但你们,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一道苍老而冷冽的女声在他们身后骤然响起。 白子豪、梦忘、壮壮三人震惊地回过头,异口同声地惊呼:“啊?!” 只见一群巨型蝙蝠已经将他们团团包围,黑压压的一片,遮天蔽日。 蝙蝠的翅膀拍打着空气,发出阵阵令人心悸的呼啸声,整个空间都充满了压抑与绝望的气息。 “是你!”白子豪一眼认出了颜婆,怒斥道,“你也是人类,你们放出魔临,难道不明白,他是毁灭一切的祸根吗?” 颜婆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那笑容中充满了扭曲的执着与疯狂: “只要能救出我的相公,就算杀光这世上的所有人,又如何?” “你!”白子豪的手紧握成拳,愤怒在他的胸膛里熊熊燃烧,几乎要冲破胸膛。 颜婆轻蔑地一瞥,随即向身后的蝙蝠群低声下令:“杀了他们。” “吱!”一声尖锐的嘶鸣划破夜空,一只只巨型蝙蝠张开锋利的爪子,猛地向白子豪和梦忘扑去。 梦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急忙操控着手中的灵鹿角,光芒一闪,带着白子豪和壮壮冲向高空,试图逃离这恐怖的追击。“子豪、壮壮,抓紧了!” 巨型蝙蝠紧随其后,它们的翅膀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黑色的轨迹,发出“吱吱”的怪叫声,仿佛要将猎物彻底吞噬。 “啊?要追上来了!”大风呼啸,吹得白子豪的衣袂猎猎作响,他紧紧抓住灵鹿角,一只手艰难地伸出,向后方发出了熊熊火焰。火焰在狂风中迅速蔓延,如同一道愤怒的火龙,呼啸着冲向蝙蝠群。 巨型蝙蝠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它们四处逃散,企图避开这致命的火焰。然而,颜婆却并未因此罢休,她双眼怒瞪,一拉脖子上的串珠,猛地甩了出去。 “嗤嗤!”串珠在空中呼啸而过,穿透了火焰的屏障,如同离弦之箭,直向白子豪三人击去。那串珠上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某种可怕的力量。 白子豪心中猛然一紧,失声惊呼:“不好!” 第32章 被困千年的火焰松鼠 “壮壮,快,控制好灵鹿角!”梦忘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手指迅速在古琴上拨动,噔噔噔!一连串清脆的琴音响起,紧接着,一道道月牙形的白光如同流星般疾射而出。 啪啪!这些月牙白光在空中精准地击中了那串飞速而来的串珠,顿时将其击得粉碎。 然而,令人惊愕的是,那些碎块并未坠落,反而在半空中迅速重组,仿佛拥有生命般腾起。 那些碎块竟开始生长、变形,最终化作一只巨大的绿蜈蚣。 这绿蜈蚣凶神恶煞,体型庞大得惊人,无数条细长的腿在空中晃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白子豪和梦忘浑身一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什么?!” 绿蜈蚣的身躯宛如一条蜿蜒的翠绿长龙,每一节都包裹着绿壳盔甲,暗绿色的毒液如同暗流涌动,闪烁着不祥的光芒。 壮壮的脸色瞬间褪去了所有血色:“妈呀!这是什么庞然大物,救命啊!” 天际两侧,黑影如乌云压境,一只只体型庞大的巨型蝙蝠振翅而至,伴随着尖锐的“吱吱”声。 “啊?”白子豪的心脏猛地一紧,毫不犹豫地催动体内的火焰之力,试图抵御这不速之客。 巨型蝙蝠们黑翼一拍,卷起阵阵黑风,遮天蔽日地向白子豪三人席卷而来,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梦忘的手指在琴弦上跳跃,一道道月牙形的白光飞速而出,然而,那些光芒在接触到黑风的瞬间便纷纷消散。 绿蜈蚣的双眼突然亮起绿光,紧接着,如同离弦之箭向他们扑来,长长的身躯在空中划出一道恐怖的弧线,伴随着一声低沉的“唔”! 白子豪情急之下,一掌凝聚火焰,奋力向前推出,却没料到蜈蚣的力量如此惊人,两者相撞之下,他身体失去平衡,灵鹿角随之翻转,三人如同断线的风筝向下坠落。 “啊——”白子豪的尖叫声中充满了恐惧,他不会飞,整个人从天空坠落,着实可怕。 梦忘眼疾手快,一把揽住白子豪的腰,与壮壮一同紧紧握住那闪烁着微光的灵鹿角。 壮壮的恐惧如同潮水般涌出,声音颤抖着:“我们……我们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这下出不去了,我……我还不想年纪轻轻就这么死了,啊啊啊!” “别胡说,我们绝不能放弃!”白子豪一掌拍出,炽热的火焰如同狂龙般向蜈蚣扑去,伴随着一声呼啸:“呼!” 蜈蚣发出凄厉的嘶嚎,仿佛感受到了火焰的威胁,它猛地一扭身躯,尾部的毒腺瞬间喷射出一股绿油油的毒液,如同箭矢般直射向火焰。 “嗤嗤!”火焰与毒液相遇,瞬间发出刺耳的声响,白子豪的火焰在毒液的侵蚀下迅速溃散,而那股绿色的毒液呼啸着向三人袭来。 梦忘见状大惊失色,毫不犹豫地伸手抓住白子豪的衣领,身形一闪,带着他急速向下飞退:“啊!” 壮壮也反应过来,紧跟其后,一边向下急坠一边惊呼:“哇!” “吱吱!”四周,巨大的蝙蝠翅膀如同乌云压顶,掀起一阵阵猛烈的黑风,呼啸着向三人袭来。 三个人在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下显得措手不及,他们手忙脚乱地试图抵挡,却仍然无法抵挡那如潮水般的黑风。 “啊——”伴随着一声惊恐的尖叫,三人一同跌落而下,最终重重地砸在一棵粗壮的大松树上。 那棵松树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剧烈摇晃。 巨大蜈蚣如同绿色闪电,从天际猛扑而下,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唔”!绿油油的毒液如同喷泉般喷薄而出,直指白子豪、梦忘和壮壮三人。 “完了!”白子豪的瞳孔瞬间放大,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用自己的身体将梦忘和壮壮紧紧护住。 “子豪,不要啊!”梦忘的尖叫声在空气中回荡。 然而,那原本应该无情吞噬一切的毒液,在接触到松树密集的松针时,竟然发出了“嗤嗤嗤”的声响,随后化作一阵阵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怎么回事?”白子豪愣住了,他瞪大眼睛看着四周飘散的青烟,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就在这时,那只巨大如蟒的蜈蚣再次迎面扑来,身躯在空中扭曲翻滚。 “吱吱!”与此同时,天空中传来一片密集的吱吱声,一群巨型蝙蝠如同乌云般遮天蔽日地冲来。 白子豪的心口剧烈跳动着,抬手试图射出火焰来抵御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但经过连番的战斗,他的火穴只勉强射出几点微弱的火苗。 他吓得脸色铁青,声音颤抖着:“什么?这……这该怎么办······” 嗤!绿毒液和黑风如同死神的镰刀,步步紧逼,将三人逼入了绝境。 梦忘、壮壮和白子豪三人绝望地大叫起来:“啊!” 轰—— 突然,他们身后的松树剧烈摇晃,松针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撼动,纷纷颤抖。就在这时,一个形似松鼠的火焰在松针间跃动,双眼如同燃烧的火球。 白子豪突然感到身后传来一股难以言喻的炎热,紧接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他体内喷涌而出。 “怎么回事?”他惊呼出声,只见手中的火焰瞬间腾起,熊熊烈焰向蜈蚣和巨型蝙蝠席卷而去。一时间,眼前火光冲天,火海肆虐。 “唔!!!”蜈蚣在烈火中痛苦地嘶吼,身躯在火焰的炙烤下迅速萎缩,化为灰烬。 “吱吱!!!”巨型蝙蝠同样在火焰的洗礼下发出绝望的尖叫,翅膀被火焰吞噬,很快便失去了声音,消失在火海之中。 白子豪惊愕地转过身,胡乱地拨开那些茂密的松针,试图寻找这突如其来的力量源头。在一片翠绿的松针中,一只小松鼠的头探了出来,拥有着火红色的毛发。 更令人惊讶的是,这只小松鼠的脖子上,还拴着一条满是铁锈的铁链。 白子豪猛地一愣,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刚刚难道是它?” 突然间,松树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撼动,剧烈地颤抖起来,紧接着,它轰然倒下,如同山崩地裂般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轰隆! “啊!”白子豪被猛地甩出,重重地跌落在松针堆上,梦忘和壮壮也相继跌落在不远处。 这时,那只小松鼠翘着尾巴,在松针间剧烈地跳跃着,“咕咕”的叫声不绝于耳,然而,它的脖子被铁链紧紧拴住,无论它如何努力,都无法跳出这个束缚它的圈子。 就在这时,颜婆怒气冲冲地追了下来,她的双眼瞪得滚圆,仿佛要喷出火来,气急败坏地大骂着:“都是饭桶,饭桶!” 说着,她猛地吸了一口气,整张脸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尖嘴张大,一片黑乎乎的毒液箭般向白子豪飞射而去。 “啊!小心!”梦忘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地举起灵鹿角,去抵挡那致命的毒液。 灵鹿角突然爆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瞬间将黑色的毒液消解得无影无踪。 梦忘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灵鹿角的光芒中,一个人形逐渐化出,是白袍老妇。 她兴奋地大喊着:“姥姥!” “姥姥!”壮壮也杀猪般地大叫起来。 白子豪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喃喃自语道:“长老······” 白袍老妇缓缓转身,脸色苍白如纸,身上笼罩着一层迷蒙的白雾。 颜婆领着一群狰狞的人形蝙蝠,她的声音冰冷而决绝:“你们跑不了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你们快走,别管我。”白袍老妇转身迎战。 她迅速拔下银发上另一支灵鹿角,身形如同离弦之箭般飞射而出,手中的灵鹿角如同锋利的剑刃,瞬间穿透了人形蝙蝠的头部,鲜血四溅。 颜婆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区区一口气,也想跟我斗?简直是找死!”她挥动手中的绿色串珠,带着呼啸的风声猛向白袍老妇抽去。 白袍老妇却不躲不闪,将手中的灵鹿角高高抛起,瞬间化作一阵璀璨的白光旋涡。 那旋涡如同龙卷风般席卷而来,颜婆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震得向后倒退数步,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白袍老妇趁机转向梦忘,声音中带着一丝温柔与不舍:“趁现在快走,不要回头,一定要活下去。” “姥姥!”梦忘大喊一声。 白袍老妇的身影愈发模糊,仿佛被风一吹就会消散,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喝道:“快走啊!不要再犹豫了!”目光又转向白子豪,眼中满是恳求:“白公子,带她们离开。” “那你自己怎么办?”白子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忍。 白袍老妇焦急万分,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你们现在所见的,只是我残存的一缕意志。我的真身,早已与灵族的女子一同镇压在灵峰宝塔之下。这份意志支撑不了多久了,你们必须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想走?没那么容易!”颜婆怒喝一声,咬牙切齿地张开双手,手掌中升起一阵黑烟,迅速幻化成两团带刺的黑球,向白子豪等人滚滚袭来。 白袍老妇见状,顾不得再多说,她翻身而上,手中的灵鹿角飞速旋转,瞬间形成一张白色的结界,将黑球牢牢抵挡在外。 “妖孽,我跟你们拼了!”白袍老妇悲壮大喊。 “姥姥!”梦忘和壮壮见到姥姥再次陷入危险之中,心如刀割,哭着向前奔去,想要协助姥姥对抗敌人。 白子豪见状,急忙想要将她们拖走,但就在这时,脚下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呼救声。 “救救我啊,救救我啊!”那是一个儿童的声音。 白子豪心中一震,他环顾四周,却并未发现声音的来源,可脚步突然一顿,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拽住,他惊恐地低头查看。 在那倒下的松树旁,一只松鼠正抬头仰望着他。 “我啊,就是我!你终于来了!”松鼠挥舞着小爪子,紧紧抓住了白子豪的裤脚。 白子豪心头一震,难以置信地低呼:“什么······果然是你!” “哎呀,没时间跟你啰嗦了,我在这鬼地方被困了三千年,快帮我的铁链扯断,我能救你们出去。”松鼠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与恳求。 白子豪心中又惊又恐,但此刻形势危急,容不得他多想。他伸手触摸那条锈迹斑斑的铁链,刚一触碰,铁链竟突然火光闪耀。 “啊!好烫!”白子豪痛呼一声,迅速缩回了手。 就在这时,松鼠被火焰包围,它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我终于自由了!三千年的囚禁,终于结束了!” 然而,当白子豪再次看向松鼠时,它和那团火焰竟然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心中惊骇万分,压低声音质问着空荡荡的四周:“怎么回事?你到底去哪了?” “呀!”另一边,伴随着一声响彻云霄的呼喊,白袍老妇的力量虽逐渐势微,却仍咬紧牙关,拼尽全力施展法术。 她手中的灵鹿角,宛如流星雨般密集的白光骤然爆发,与颜婆释放出的黑球猛烈相撞,黑球在刺目的光芒中逐渐消融,化作虚无。 紧接着,白袍老妇迅速收回灵鹿角,与梦忘手中紧握的那一支轻轻触碰,瞬间,两只灵鹿角蜕变为一头威严凛凛的金色麋鹿,高昂着头颅,发出一声悠长而震撼的鸣叫:“呦呦——” 白袍老妇瞪向梦忘:“麋鹿会帮你们冲出去的,快走!”话音未落,她身形一闪,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颜婆,与颜婆展开了搏斗。 一时间,白光与绿烟交织缠绕,如同两股狂风暴雨,在乌泱泱的灵界里激烈碰撞,撕裂着每一寸空气。 “姥姥!”梦忘的呼喊声在混乱中显得格外凄厉,泪水夺眶而出,她强忍着心中的剧痛,跨上了金色麋鹿的背脊。 壮壮紧随其后,也一跃而上,坐在了麋鹿的背上。 “记住我说的话!快走,呀——”白袍老妇的嘶吼声在风中回荡。 “姥姥,姥姥!”梦忘的心如刀绞,悲痛欲绝之下,眼神一狠,一把拉起身旁的白子豪,她驾驭着金色麋鹿,在纷飞的光影中疾驰而出。 身后,一群巨型蝙蝠翅膀拍打的“吱吱”声如同地狱之门开启的预兆,让白子豪与梦忘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梦忘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她用尽全身力气催促着金色麋鹿,企图在这片死寂中寻得一线生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股突如其来的火焰腾空而起,如同愤怒的火龙,将那些巨型蝙蝠一一吞噬,火光四溅,噼啪作响。 一团形如鼠类的火焰,犹如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蹿向白子豪。 白子豪猝不及防,只觉眼前一阵刺痛,本能地抬手捂住了眼睛,发出惊恐的呼喊:“啊!” 梦忘的心猛地一沉,听到白子豪的痛苦呻吟,以为他受了重伤,忙伸手扶住他:“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白子豪强忍着眼中的剧痛,缓缓移开手掌,脸色苍白如纸,却仍咬紧牙关,说:“没事……快走!” 金色麋鹿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急切,仰头长啸一声:“呦呦——”踏着璀璨夺目的金色光芒,以最快的速度向远方冲刺。 白子豪艰难地坐在麋鹿的背上,强忍着双眼的不适,勉强回头望去,企图从眯缝的眼缝中捕捉蝙蝠的踪迹。 然而,他的视线模糊一片,只能依稀看见灵界被熊熊火焰吞噬的景象。 此刻,白袍老妇的意志分身,像风中残烛,四分五裂,白发在烈焰中狂舞。 “长老……对不起……对不起……”白子豪的声音哽咽,他努力想要睁大眼睛,却只感到一股热辣辣的疼痛在眼眶中蔓延,仿佛有火在燃烧。 而他浑然不知,此刻,在他左眼那略显肿胀的瞳孔深处,正潜藏着一团微小的鼠形火焰,它静静地燃烧着,闪烁着诡异而又神秘的光芒…… 第33章 红色锦囊的秘密和诡异的野猪! 麋鹿冲出了包围圈,风如同锋利的刀刃,在白子豪的耳边呼啸而过,发出“簌簌”的声响。 白子豪的视线开始恢复,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他们终于来到了人间。 眼前,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山林,鸟语花香,生机勃勃,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虚幻而恐怖的噩梦。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给这片土地带来了无尽的温暖与希望。 “姥姥!”梦忘从梦魇中猛然惊醒,双眼圆睁,汗水浸湿了身上的白衣,紧贴肌肤,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意。她猛地坐起身,呼吸急促,仿佛刚从深渊的边缘被拉回。 壮壮闻声扑来,小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担忧,她颤抖着声音喊道:“姐姐,你终于醒了!你昏睡了好久,我好害怕你会一直这样睡下去。” 梦忘环顾四周,只见一片荒凉的山地,杂草丛生,枯枝败叶散落一地,与她记忆中的景象大相径庭。她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我……难道是在做梦?” 然而,壮壮接下来的话,如同晴天霹雳:“姐姐,灵界……已经不在了。” “什么?”梦忘的表情瞬间凝固,她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整个人如同被定格了一般。 白子豪在一旁,满脸愧疚,他低垂着头,声音低沉而颤抖:“是我……是我害了灵族……” 壮壮的情绪瞬间崩溃,泪水与鼻涕交织在一起,她嘶吼着:“你这个害人精!都是你!全都是因为你!” 白子豪紧咬着牙关,身体因内疚与自责而颤抖不已,一遍遍重复着:“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壮壮听到那句“对不起”,仿佛被点燃的引线,她像一头失控的小兽,猛地扑向白子豪,拳头如雨点般落下,嘶吼: “都怪你!该死的是你!我们在灵界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为什么你一来,就什么都没了?为什么要让灵族为你陪葬?啊啊啊啊啊——” 梦忘的头如同被千斤重锤敲击,但在这剧痛中,她猛然间清醒了过来,一把拽住壮壮,声音中带着痛苦: “壮壮,别闹了!别再闹了!子豪他也是受害者,我们怎么能把责任都推到他身上?你这样责怪他,能改变什么?” 壮壮被梦忘的吼声震醒,她神经在这一刻彻底崩溃,身体无力地滑落在地,放声大哭: “我们已经没有家了,我们还能去哪里?去哪里啊?魔临很快就会出来,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办啊啊啊啊啊——” 梦忘呆立片刻,随后,缓缓伸出双臂,将壮壮紧紧拥入怀中。 她的手指轻轻滑过壮壮凌乱的发丝: “壮壮,别怕,姐姐……姐姐还在这里。姥姥不是说过吗?只要我们能够收集到时间之光,就能将魔临永远困在灵界。我们还有很多重要的使命要去完成,对不对?” 壮壮将头深深地埋在梦忘的胸前,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打湿了梦忘的衣襟: “时间之光……我们连它在哪里都不知道,更不知道有多少,我们怎么可能找得到?找不到啊……呜呜呜……” 梦忘的眼眶也湿润了,她的声音变得异常虚弱,却仍然努力保持着坚强: “姥姥不是给了我们两个锦囊吗?我们要相信姥姥的智慧,我们不能辜负她的期望。壮壮,我们不能让姥姥失望,你说是不是?” 壮壮的身体在梦忘的怀抱中微微颤抖,她哽咽着,声音断断续续:“可是……可是……我们真的能行吗?” 梦忘温柔地抚摸着壮壮的背脊: “子豪也向姥姥许下了承诺,他会照顾好我们。壮壮,你也要相信子豪,他一直在努力,对不对?” “我不相信他……”壮壮的情绪剧烈地起伏着,她摇头晃脑,眼中满是愤怒与绝望,“他是坏人,是害人精……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我再也不会相信男人了……就算让我出家为尼,我也绝不会让男人靠近我一步,啊啊啊啊啊——” 白子豪站在一旁,内心的愧疚如潮水般汹涌。 不一会儿,壮壮终于哭累了,像一个筋疲力尽的孩子,蜷缩在梦忘的大腿上。 梦忘坐在荒凉的山地上,脸色苍白如纸,她的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壮壮的头发。 她已经伤心得无法言喻,疲惫得几乎要崩溃。然而,在这绝望的深渊中,她不得不一夜之间被迫长大,变成一个沉默而坚韧的大人。 梦忘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白子豪:“子豪,我有些渴了,也饿了。能不能麻烦你,为我们找些吃的和喝的?” “只是这荒山野岭,想要找到食物和水源,恐怕并不容易……”白子豪闻听梦忘之言,立刻站起身来,打算找找有没有村落可以找到人家,讨点吃的。 梦忘望着白子豪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缓缓从怀中取出姥姥交给她的两个锦囊,略一犹豫,终是打开了那个红色的锦囊。 字条被缓缓抽出,梦忘的目光落在上面,瞬间凝固。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双眼瞪大,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猛地抬头,望向白子豪离去的方向,手中的字条被紧紧攥住,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 …… 另一边,白子豪在山林间穿梭,终于从一位农家老伯那讨来了三个馒头和一罐蜂蜜水。他满心欢喜,生怕梦忘和壮壮等得太久,连忙转身疾奔而回。 当白子豪带着食物和水出现在梦忘和壮壮面前时,她们早已饿得饥肠辘辘。三人迅速分食了馒头,用蜂蜜水滋润了干涸的喉咙。 “子豪,”梦忘将手中的蜂蜜水递给白子豪,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还剩了一些,你也喝吧。” 白子豪微微一怔,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谎称道:“我已经在老伯家里喝得饱饱的了,你们吃吧。” 梦忘闻言,轻轻皱起眉头:“可你看,你的嘴唇都快干裂成沙漠了,还是喝点蜂蜜水润润吧。”说着,她将手中的罐子轻轻向前递了递。 白子豪接过罐子,轻声说道:“谢谢。”随后,他仰头喝了起来。 就在这时,梦忘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沉重:“我……我把姥姥给我的红色锦囊打开了。” 白子豪的动作猛然一顿,蜂蜜水在喉管中滞留,喉结缓缓滑动,他抬头看向梦忘,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紧张。 梦忘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紧紧锁住白子豪:“你想知道那红色锦囊里,究竟写了些什么吗?” 白子豪的心猛地一紧,他看向梦忘,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记得长老的交代,这个锦囊是梦忘的私密之物,不可轻易示人。 “呃······不想,长老交代过你,不能给别人看。”白子豪道。 梦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缓缓说道:“子豪,我想告诉你。” 壮壮瞪大了眼睛,紧紧拉着梦忘的手臂,眼中满是焦急与担忧,她似乎想要制止梦忘,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白子豪感受到了空气中的紧张与不安,他紧盯着梦忘,小心翼翼地问道:“是……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吗?” 梦忘的声音颤抖而坚定,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无法逃避的宿命:“姥姥的锦囊里说,忘川草和时间之光,是一道相互依存的诅咒。”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仿佛每个字都承载着沉重的命运。 白子豪愣住了,他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安:“诅咒……是跟我有关系吗?” 梦忘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悲伤的笑容,她轻轻点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忘川草射穿了时间之光,现在反过来,时间之光也会对忘川草反噬诅咒。等到时间之光收集完整的那一刻,会将忘川草吞噬,才能让自身破镜重圆。” “什么……”白子豪感到一阵眩晕,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不敢置信。 梦忘紧紧盯着白子豪,她的声音哽咽:“子豪,你是个好人,我不想……让你悲惨死去,你走吧。” “不行!”白子豪急切地叫起来,可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他想到了刚才喝下的蜂蜜水,心中一沉,身体一软,昏厥了过去。 梦忘看着倒在地上的白子豪,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她轻轻地撕下自己的一截白绫,小心翼翼地将白子豪手臂上的伤口包扎好,她的目光温柔而悲伤:“子豪,你在这睡一会儿,我走了,谢谢你照顾我们,再见了。” 她的眼泪悄然落下,滴在了白子豪的脸上,仿佛是最后的告别。 “姐姐,你别犯傻啊,没有忘川草,我们要怎么才能复原时间之光?牺牲他,我们才能封印魔临啊。”壮壮皱眉叫道。 梦忘的目光望向东方,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仿佛在下定一个重大的决心,说道:“我不要子豪死……东海龙王的女儿,也有忘川草,我先杀了她,取走忘川草。” “姐姐,那不是很危险?”壮壮一脸惊恐,紧紧抓住梦忘的手臂,试图阻止她的冲动。 梦忘的手握得更紧了,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决绝:“比这更危险的事,以后会数不胜数,壮壮,我们快走吧。” …… ……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白子豪从昏睡中醒来,发现天色已昏暗,荒山里一片凄冷,四周空无一人。他猛地一惊,起身大叫道:“梦忘,壮壮!” 没有人回应,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啸。 他借着月光,看到自己手臂上的白绫,认出那是梦忘的,急忙在附近寻找了几圈,却没发现她们的踪迹。灌木丛里动了动,一大片野鸡“咕咕咕”的叫声传出,让他的心情更加沉重。 白子豪想起梦忘对他说的话,叹了口气,抬起头,看着林子里冷冷清清的月亮,心里一股悲凉升起。风吹得他毛孔发悚,走一步,踩到脚下的枯枝,枯枝清脆的折断声就响起,不由让人有些落寞。 “先去老伯那借宿一晚,天亮了,再去找她们吧。”他心想,于是加快了脚步。 而此时,他身后的灌木丛中,有两只眼睛绿光闪烁,长长的獠牙伸出,发出奇怪的声音:“哼哼——哼哼——” …… …… 夜幕降临,天空中的星星开始闪烁,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挣扎着显露出来。 山里的空气清新而冷冽,白子豪走在通往老伯家的路上,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他的身体在寒风中不由自主地颤抖,一个响亮的喷嚏打破了夜的寂静。 他终于走到了老伯家的门前,门紧闭着,窗户里一片漆黑。藤蔓缠绕在门板上,破旧的灯笼在风中摇曳,投射出斑驳的阴影。 白子豪抬手,用指关节在门上轻轻敲了敲。吱呀一声,门竟然虚掩着,轻轻一碰就缓缓打开了,发出尖利刺耳的声音。他心中一紧,暗想:“怎么门也没关?” 屋内一片漆黑,只有门上的破灯笼发出微弱的光,让他勉强辨认出屋内的轮廓。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声:“老伯?”回答他的只有头顶上破灯笼在夜风中的吱呀声。 白子豪犹豫了一下,还是踏进了屋内。屋内比外面暖和,空气中弥漫着稻谷的香气。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猪叫,他迅速转身,却只见一片漆黑。 一阵风吹来,带着猪圈的气味。白子豪抱住自己,搓了搓手臂,试图获取一些温暖。他上前想把门关上,呼的一声,门上的灯笼突然熄灭了。 “哇!”白子豪吓了一跳,他的心跳加速,急忙点燃了火焰,屋子里顿时明亮起来。他检查了一下门外,只见灯笼在风中摇摆,并无异常。他松了口气,自嘲道:“真是自己吓自己。” 关上门,他转过身来,看到墙壁旁的床铺,犹豫了一下,收起火焰,躺上去,盖上了被子。 被子散发着发霉的味道,让他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狼狈。他心中涌起一股酸楚:“以前的日子过得太好了,可现在,我不得不去习惯这种生活。” 疲惫最终征服了他,他的眼皮渐渐沉重,不知不觉间,他打起了呼噜。 …… …… “喂!” “快醒醒!” “醒醒啊喂!” 白子豪的意识在迷迷糊糊中被一阵急促的童声打断,声音中带着一种顽皮的紧迫感。 “再不醒,你初吻都要被野猪夺走啦!” 白子豪勉强集中意识,他的声音沙哑而迷茫:“谁啊?” 他脑海中闪过一丝熟悉感,但无法辨认这声音的主人。 “喂,小白,快起来!起来了啦!别睡啦!” “啥,小白?为什么不是大白?”白子豪心中嘀咕,对于半夜被吵醒的不悦油然而生。他听说半夜被惊醒会导致失眠、脱发、甚至抑郁,心中暗骂叫他的人神经有毛病。 他一边想着,一边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前,一阵热气扑面而来。 “哇!”白子豪被热得一下撇过头去,用手把眼睛挡住。 而那道童声,却开始连唱带跳起来:“对面的小白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 “——你谁啊!”白子豪被吵得有些恼了,翻手开骂,话刚出口,却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对面是一团鼠形的火焰,眼睛妖冶,咧着尖长的嘴,对他微笑着,露出两个大门牙。 他吓得一下跳起:“啊!”脖子一扭,好痛!一下从睡梦中彻底清醒过来,却见一个物体映入他的眼帘。 那个物体上面,有两个鼻孔,湿漉漉的,噗噗吐气,传来一股——几百年没刷牙的口臭。 “哇啊!”白子豪的尖叫声划破了夜的寂静,他猛地从床上跳起,心脏狂跳不已。慌乱中,他迅速点燃了手中的火焰。 火光映照下,他惊恐地看到床上站着一只毛发浓密的黑毛野猪,野猪的眼睛在火光中闪烁着,对着白子豪发出响亮的哼叫声:“哼哼!哼哼!” “啊你不要过来啊!”白子豪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将手中的火焰疯狂挥舞,试图驱赶野猪。同时,他抓起床上的被子、枕头,向野猪胡乱砸去,希望能够将其赶走。 野猪被砸得向后退了几步,但它并没有逃离,而是站在原地,目光紧紧地锁定白子豪,眼中流露出一种焦急的神情。 随即,野猪开始剧烈地扭动着身体,用尽全力将头向门外指去,似乎在试图传达某种信息:“哼哼!哼哼!哼哼!” “什么意思?这野猪想干什么?”白子豪的心跳得更加剧烈,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惊恐。 野猪似乎变得更加焦急,它再次向白子豪大声嚎叫,身体扭动得更加剧烈,似乎在催促着什么:“哼哼!哼哼!哼哼!” 白子豪又惊又疑,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大门,心中涌现出一个荒谬的想法:“它不会……是叫我滚出去吧?” 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这里是它的窝?高老庄?!” 他心中一紧:“可这,不是老伯的家吗?难道,这野猪,是帮老伯看家的?看门猪?!” 第34章 野猪妖与亡命之徒 白子豪缓缓转向门外,目光又落在那头蓄势待发的野猪身上,仿佛从它那粗鲁的姿态中解读出了一个清晰的信号——“滚”。 这一联想,让野猪先前的举动瞬间变得直白无遗,每一个动作都指向了同一个命令。 白子豪心中虽万分渴望逃离,可又怕被野猪攻击,他不敢轻举妄动。 他举起手中的火焰,小心翼翼地迈出一条腿,试探着向床下挪动,同时口中忐忑地安抚着:“冷静点啊……我这就走,别生气,千万别冲动,我马上离开……” “哼哼!哼哼!哼哼!”野猪见他有所动作,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但那双充满焦虑的眼睛依旧紧盯着门外,摆动的身形如同急促的鼓点,每一个“哼哼”都催促着白子豪快点消失。 白子豪侧着身体,以一种近乎于螃蟹行走的姿态缓缓向外挪动,眼睛一刻不离那头危险的野猪。 当他终于接近门槛,猛一把拉开木门,“哗”的一声,伴随着冷风骤起,他冲了出去,脚下的步伐快得如同离弦之箭。 “啊,啊……”他竭尽全力奔跑,耳边风声呼啸,风直往他喉咙里钻,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意。 他害怕野猪追出来,以前听爹说过,野猪拱人,会把人活活拱死,他绝不能死在野猪的攻击下。 不知奔跑了多久,直到双腿如同灌铅,他才踉跄着冲上了一个碎石遍布的斜坡。 脚下的碎石透过鞋底,如同万千针刺,每一步都扎得他生疼。终于,他再也无力前行,双腿一软,弯下腰,双手沉重地搭在大腿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刚刚吸入太多冷风,胃有些痛。 他闭了下眼,把手在肚子上捂住,缓缓地搓揉着。 此刻,他身处碎石坡之巅,俯瞰之下,一条河流蜿蜒流淌,河岸之上,芦苇丛生,连绵不绝,宛如一片银色的海洋,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冷冷清辉。夜风拂过,芦苇随风摇曳,一片片向着同一个方向倾斜。 稍作喘息,白子豪缓缓直起身子,长时间的奔跑让他的喉咙干涸如裂,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企图缓解那份干涩,但口水还未完全滑入喉咙,一阵突如其来的、凄厉的猪叫声划破了夜的寂静。 “——哼!!!” 只见芦苇丛中跃出一头白毛野猪,轰隆隆地向白子豪碾压而来。 “啊!”白子豪心脏猛地一缩,本能地趴倒在地,那“飞天野猪”几乎贴着他的头皮呼啸掠过。 轰!野猪重重摔落在碎石地上,滑行出数十米远,一路上惨烈尖叫,那凄厉之声在碎石坡上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哼——哼——哼——”野猪的喘息声夹杂着痛苦与愤怒,白子豪脸色煞白,回头望去,只见碎石地上,一道长长的血痕触目惊心,而那白毛野猪正无助地躺在远处。 白子豪惊魂未定,身后的芦苇丛中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破空声,紧接着,一把闪着寒光的铁器如同幽灵般飞旋而出,“呲啦啦”地将芦苇顶部齐根割断,直指白子豪而来。 白子豪转过身,却来不及躲避,急忙整个人倒下去:“哇!” ——哗哗哗!!! 铁器的刀锋在毫厘之间掠过他的鼻尖,带起一丝温热的血珠,擦破的皮肤瞬间传来“嘶”的一声剧痛。 好险!白子豪的心脏几乎跳出胸膛,鼻尖上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死亡的气息如此逼近,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与紧张。 他整个人重重地跌落在碎石地上,一阵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他挣扎着,双手撑地,艰难地从碎石堆中爬起,目光所及之处,一把杀猪刀静静地插在碎石之中,黑光闪烁,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寒意,隐隐有冷气缭绕其上。 他猛地转过身,心脏猛地一紧,芦苇丛中,一个巨大的身影缓缓走出,月光下,那身影散发着一种原始的、野蛮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那是一只猪头人身的怪物,健壮得如同山岳,正瞪着一双充血的眼睛,一步步向他逼近。 白子豪的心跳如鼓点般剧烈,艰难地吐出一句话:“这……是野猪妖吗?” 那怪物身披粗糙厚实的皮甲,宛如牛皮般坚韧,手腕和腰间更是套着铁质的盔甲,盔甲上镶嵌着一粒粒尖锐的钢刺,闪烁着寒光,仿佛随时准备将敌人撕裂。 它的头上长着一丛白色的绒毛,硕大的鼻子不断蠕动,鼻孔中喷出阵阵白烟,如同地狱的使者,带着无尽的死亡气息。 白子豪不由自主地后退,全身的细胞都紧绷到了极致,仿佛随时都会爆裂开来。 他慌忙爬起身,想要逃离这个恐怖的怪物。然而,身后却传来一阵巨大的震动声,如同山崩地裂,那怪物毫不留情地冲击而来,每一步都踏得沙石四溅,仿佛要将大地撕裂。它张开巨口,獠牙毕露,直接向白子豪猛扑而来。 “啊!”白子豪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他猛地向右一侧身,惊险地躲过了野猪妖的致命一击。 然而,飞弹的碎石如同锋利的刀片,狠狠地击中了他的腹部,一阵剧痛传来,他强忍疼痛,挣扎着爬起身,继续向前狂奔。 野猪妖的速度没有丝毫减缓,反而更加迅猛,一个急转弯,紧追不舍。 白子豪的双腿如同风中的残叶,尽管拼尽全力,却仍无法摆脱这恐怖的追猎者。 “啊!啊!救命啊!”白子豪的呼喊在夜空中回荡,惊恐与绝望交织在他的脸上,如同一张白纸般惨白。 “——哼!”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哀嚎。 白子豪感到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挡在了他的身后,紧接着,一个身影被猛撞开,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 嚓—— 那个身影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重重地摔在地上,掀起一片烟尘。白子豪无暇顾及,只能继续向前奔跑,心中充满了疑惑与震惊。 当他终于有机会回头一瞥时,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躺在地上的身影——那正是刚刚在农舍里被他驱赶的野猪! “怎么会是它?为什么要替我挡这一击?”白子豪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与愧疚。然而,他来不及多想,因为身后,野猪妖已经拔起了那把巨大的杀猪刀,刀身在月光下闪烁着乌黑色的光芒,仿佛要吞噬一切。 一股浓烈的杀气扑面而来,白子豪知道,真正的生死较量才刚刚开始。 “喝!”野猪妖怒喝一声,高举杀猪刀,猛然向白子豪的后背劈去。 白子豪心中涌起一股决绝:“拼了!否则今日就是我的忌日啊!” 他猛地翻身,手中的火焰如同愤怒的火龙,骤然燃起,他俯身一扑,越过野猪妖那闪着寒光的刀刃,一把紧紧握住了刀柄。 “——哼!”野猪妖的脸上皮肉扭曲,头上的白毛根根竖起,如同被狂风席卷,四散飞舞。它感受到了刀柄上传来的滚烫热量,褐色的眼眸死死盯着白子豪,仿佛要将他吞噬。 随着野猪妖的眼神愈发凶狠,它手中的力量也愈发强大,它张开巨口,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喝!”脚下猛地发力,如同山洪暴发,向白子豪猛推而去。 “啊——”白子豪在这股巨大的力量下步步后退,身体剧烈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崩溃。他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清脆的童声:“小白!” “什么声音?”白子豪心中一惊,这声音他心中回荡,格外清晰。然而,此刻的他已无暇多想,因为他的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随时都可能被野猪妖那锋利无比的刀刃劈成两半。 可那道童声再次响起:“屏息凝神,感受你心中的怒火,将它集中起来!” 白子豪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已无暇多想,只能紧紧抓住这根突如其来的救命稻草。他迅速在内心深处定位,那股被死亡阴影压制的恐惧,此刻竟奇迹般地转化为熊熊燃烧的怒火。 他感受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热浪正在胸膛中翻涌,咬紧牙关,眉心紧锁,整个人仿佛被一层淡淡的光芒所笼罩,一股不可言喻的力量正在他体内觉醒。 “呀!”他怒吼一声,那声音仿佛从肺腑深处冲出,他感到全身被一股炽热的能量所充斥,每一个细胞都在燃烧,仿佛有千万条赤色火焰在他体内流淌,汇聚成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 在他的手心之下,那股炎热如同沸腾的岩浆,翻滚着、咆哮着,“咕噜咕噜”地从他的脉搏中喷涌而出,沿着野猪妖的杀猪刀蔓延,将整把刀染成了赤红之色,犹如地狱之火,熊熊燃烧。 “——哼!”野猪妖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妙,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嚎,眼中绿光闪烁,浑身被一层黑烟所环绕。 紧接着,黑烟瞬间将它异化,肌肉膨胀,力量倍增,宛如一头从地狱归来的巨兽,猛地向白子豪冲击而来。 白子豪感受到对方那股巨力袭来,火焰在他周身纷飞,他被迫不断向后退去,每一步都踏在生死的边缘:“啊——” 第35章 火焰,斩杀! “快!想象你手中的火是烈焰飞刃,你已经能用人族术法了,跟我读,‘焚天秘术第一式,烈焰飞刃!’”那道童声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穿透空气。 白子豪心神剧震:“什么?!”容不得半点迟疑,他迅速凝聚心神,将全部意念倾注于那虚幻的火舌之中,仿佛能触摸到其锋利的边缘。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焚天秘术,初式启,烈焰飞刃,斩!” 霎时间,火焰仿佛被赋予了生命,扭曲、凝聚,最终化作一抹耀眼的火红飞刃,划破空气,带着炽热与毁灭的气息,嗖嗖嗖!直击那凶猛扑来的野猪妖。 “嚎!”野猪妖庞大的身躯被烈焰飞刃击中,瞬间,一道道焦黑的伤痕如烙印般浮现,火光在其体表跳跃,如同地狱之火,吞噬着一切。 痛苦让它面目全非,狰狞的五官扭曲成一幅恐怖的画卷,黑亮的鬃毛在火焰的舔舐下迅速化为灰烬,飘散在空中,伴随着嗤嗤作响的蒸汽,空气中弥漫起一股焦臭。 野猪妖发出绝望的嚎叫,双手因承受不住高温而扭曲变形,杀猪刀无力地掉落,它踉跄后退,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 白子豪胸膛剧烈起伏,喘息中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撼,他死死盯着那步步败退的野猪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回响:“终结它!” 他深知,此刻的自己已无力再施展第二次如此强大的攻击,稍有松懈,便是万劫不复。因此,他必须把握住这唯一的机会,不让这野兽有任何喘息反扑的可能。 紧张与决绝交织,空气中仿佛凝固,“呀——!”他歇斯底里地咆哮,声带仿佛在这一刻撕裂,双眼中的火焰在漆黑如墨的夜空中熊熊燃烧,如同两颗愤怒的星辰。 他一把抓起那把被夜色染得冰冷的杀猪刀,刀身犹自散发着余温,他猛地冲向野猪妖。 野猪妖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双手疯狂地在胸口捶打,鼻孔中喷出两道黑烟,它双眼圆睁,向白子豪猛扑而来,带着一股不可阻挡的狂风:“——哼!” 吭哧! 白子豪手中的杀猪刀如同闪电般劈向野猪妖的额头,然而,野猪妖的额头却坚硬如铁,仿佛是一块无坚不摧的磐石,将刀锋狠狠地弹开。 白子豪心中一惊。 “哼!嘿嘿嘿。”野猪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轻易地握住了杀猪刀的刀锋。 白子豪的心口猛地一紧,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他深吸一口气,将全身的力气汇聚于掌心,一股狂暴的火焰如同怒涛般汹涌而出:“呀——!” 刷刷刷刷刷! 一道烈焰飞刃如同流星划过夜空,带着毁灭的气息,“簌簌”作响,向野猪妖飞去。 “呃——!!!”烈焰飞刃瞬间击中野猪妖的皮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裂开,火焰如同愤怒的火龙般从伤痕中喷涌而出,将野猪妖瞬间吞噬成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球。它在碎石坡上翻滚着,发出凄厉的哀嚎:“呃!呃!呃!!!” 火球一路翻滚,最终跌入了碎石坡下的芦苇丛中。芦苇被火焰迅速点燃,发出“嗤嗤”的声响,在夜空中映照出一片火红的光芒。 嗤嗤!芦苇丛旁的河水中,火焰被迅速扑灭,但烟尘依旧纷飞,空气中弥漫着焦糊与血腥的气息。 “它……死了吗?”白子豪勉强松了一口气,但神经依旧紧绷,他小心翼翼地走近坡边向下扫视,然而,一只漆黑的爪子猛然从阴影中伸出。 “啊——!”白子豪惊恐地大喊,身体本能地向后跃去,几乎失去了平衡。 野猪妖竟挣扎着爬上了坡顶,它的身体被火焰烧焦,湿漉漉地滴着水珠,发出“哼——哼——”的低吟。 它还活着!这个认知让白子豪的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迅速捡起地上的杀猪刀,深吸一口气,积聚全身的力量,大喊一声:“呀——!” 哐当! 杀猪刀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地劈向了野猪妖的脑袋。然而,刀刃在接触到野猪妖头部的瞬间,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却未能留下任何伤痕。 “什么……这怎么可能……”白子豪愣住了,眼中满是惊恐与不解。他连连后退,仿佛遇到了不可战胜的恶魔。 但就在这时,野猪妖的喉咙里发出了断断续续、痛苦至极的呻吟:“额……额……额……”声音如同被撕裂的布片。 野猪妖的头顶突然闪烁起了一道火光,如同尘埃般轻轻腾起。 紧接着,野猪妖的脑袋上布满了细密的火焰,它们如同树根般蔓延开来,将它的整个头部都包裹其中。 野猪妖的双眼瞪得滚圆,仿佛看到了最恐怖的画面。然后,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剧烈地抽搐着,眼睛在火焰的灼烧下逐渐变成了空洞。 白子豪站在坡边,瞠目结舌,心中震撼难平:“怎……怎么会这样?” 紧接着,火焰如同被无形的细网牵引,迅速蔓延至野猪妖的全身,将其紧紧包裹。 野猪妖庞大的身躯迅速萎缩,化为一滩焦黑的烂泥,伴随着“嗤嗤嗤嗤”的声响,黑烟滚滚而起。 在这片浓厚的黑烟之中,一个珍珠般耀眼的白光若隐若现,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白子豪呆立当场,目光紧锁于那白光闪烁之物,满心疑惑:“那……究竟是何物?” 他眉头紧蹙,却突然间感到呼吸困难,力量仿佛被抽空,双手无力地垂下:“啊——啊——”杀猪刀在他手中变得沉重无比,如同千斤巨石,再也无法握紧。 “吭——”随着一声巨响,杀猪刀猛地插入坚硬的土地,伴随着巨大的冲击力,白子豪的大腿也承受不住,膝盖一曲,跪倒在地。 “啊——!”他痛苦地呻吟着,黑暗如同潮水般涌来,吞噬着他的视线。就在这时,一抹鼠形的火焰在他的视线边缘浮现,燃烧得旺盛而炽烈,脸上挂着一丝不悦: “你这身体也太不争气了,才爆发了几下就垮了,要是跟了我,以后的日子可怎么混啊?” 白子豪勉强挤出几个字:“你……究竟是……何方神圣?”话音未落,他的眼前一黑,彻底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意识也开始模糊。 鼠形火焰先是一愣,脸上写满了困惑,随即脸色一沉,破口大骂: “我靠!你这身体也太弱不禁风了吧,刚想跟你正式打个招呼,你就直接昏菜了。看来,我得动动脑筋,找个法子,非得跟你见上一面不可,你这名副其实的‘空虚公子’!” 说着,它的小爪子轻轻一弹:“走你!” “啊!”白子豪猛然惊醒,睁开眼时,一轮皓月当空,高悬天际,那轮明月圆润如盘,白得耀眼,竟像极了一个巨大的屁股。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心中疑惑丛生:“刚才那一切,难道只是梦?” 夜风轻拂,带着几分凉意,远处的碎石坡下,芦苇丛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影影绰绰,宛如幽灵般在夜色中徘徊。 “呃……呃……”就在这时,碎石坡上传来一阵微弱而断续的喘息声,那声音细若游丝,却在这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刺耳。 白子豪的脸色瞬间凝固,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难道,在这刚刚经历生死搏斗的战场上,新的危机又要开始了? 他慌忙转身,警惕地环顾四周,生怕有任何危险悄然而至,让自己措手不及。 然而,当他目光扫过砂石地时,却惊讶地发现,那里竟然躺着两个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白子豪呆立当场,心中惊骇万分:“这……这是怎么回事?刚才那里,明明是野猪被甩落的地方啊!野猪呢?怎么突然变成了两个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的心跳加速,在这寂静而又神秘的夜晚,一切似乎都充满了未知与危险。 他眉头紧锁,手中火焰腾跃,心跳如鼓,一步步向那躺在碎石地上的两人靠近。 地面上,一滩滩粘稠的血迹诉说着方才的惨烈,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每一步,鞋底都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抬起时带出丝丝缕缕的血丝,如同走在一片被诅咒的土地上。 白子豪的心情愈发沉重,他走到其中一人身旁,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伸手将他翻过身来。 火光映照在老人的脸上,那一刻,白子豪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惊呼:“啊?!” 这竟是那位曾给予他馒头和蜂蜜水的慈祥老伯! “老伯,你怎么会在这里?”白子豪蹲下身,语气中满是焦急与关切。 老伯艰难地睁开眼睛,嘴角勉强挤出一丝抽搐:“你……打死……它了?” “猪妖已经死了,可老伯你……”白子豪的目光落在老伯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上。 老伯突然一口鲜血涌出,气息微弱地说:“我……被猪妖……变成了野猪……只想……赶紧叫你……逃……” 白子豪的心猛地一颤,终于明白过来,难怪在农舍时,野猪那般急切地驱赶他。原来,这一切都是老伯为了救他。 他猛地回头,只见身后的砂石地上,一条血路蜿蜒,触目惊心。他的心再次被揪紧,急忙转身,手中的火焰更加炽烈,将老伯全身照亮······ 第36章 再现!火松鼠 在那片崎岖不平的砂石地上,老伯的身躯仿佛被狂风肆虐过的老树,遍体鳞伤,血肉与衣衫混杂,触目惊心。 白子豪的心猛地一揪,膝盖不由自主地弯下,跪在老伯身旁,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哽咽: “老伯对不起,都是为了救我,你才伤这么重。” 老伯的嘴角勉强勾起一抹微笑: “还好······你杀了······妖怪······求你······帮我······和我老婆子······埋在······一起······谢谢······了······” 话落,老伯的眼帘缓缓合上。夜风带着刺骨的寒意,轻轻拂过老伯斑白的发梢,几缕银丝随风摇曳,缓缓垂落。 “老伯……”白子豪呼唤着,声音在风中颤抖,老伯的身体静止不动,唯有额前的发丝,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白子豪的心沉到了谷底,他颤抖着手,缓缓探向老伯的鼻尖,那里,已没有了丝毫生命的气息。 “老伯!”他狠狠地抹去脸上的泪水,站起身,望向身后那片诡异的光芒。 那光芒,正悬浮在野猪妖化为灰烬的地方,散发着不祥而又诱人的光辉。 “那……究竟是什么?”白子豪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与紧张,他一步步向前,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未知的深渊边缘。 此刻,夜风更加猛烈,砂石地上扬起一阵阵尘土,白子豪的心跳加速,想道:“这是……野猪妖的元神?”他眉头紧锁,好奇心驱使着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向那悬浮的光团探去。 噔! 瞬间,光团仿佛被触碰的湖面,涟漪般向外扩散,白光四溢,璀璨夺目。 “啊!”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猛然袭来,白子豪只觉一股电流贯穿全身,令他不由自主地发出惊呼。他的脸庞凝固,宛如被冬日寒冰封印,动弹不得。 紧接着,一种奇妙的感受涌上心头,仿佛他的身体被卷入了一条无尽的时空隧道,四周景象飞速变幻,每一幕都清晰如昨,却又遥不可及。 煤油灯。 裂嘴女。 池塘。 梦忘。 相思果。 壮壮。 长老。 灵鹿角。 巨型蝙蝠。 绿蜈蚣 颜婆。 麋鹿 …… 一幕幕灵界的记忆,如同散落人间的珍珠,此刻在他眼前串成了一条璀璨的项链。 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猛地拉回现实,那些画面如同被风卷走的尘埃,瞬间消散无踪。 “啊……啊……”白子豪大口喘息,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如同刚从一场漫长而恐怖的梦境中惊醒。他的手指依旧停留在那抹光芒之上,仿佛还能感受到那股震撼。 黑夜中,那光芒发出细微的声响,如同牙齿间不经意的摩擦,丝丝入扣,却让人心生寒意,忍不住想要捂住耳朵。 白子豪怒目圆睁,心中疑惑丛生:“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让他看见灵界的画面?难道,这就是时间之光吗?” 他缓缓弯曲手掌,将光芒包裹其中,一股寒气顺着指尖蔓延至全身。随着他的动作,光芒逐渐黯淡,最终归于平静。 他将光芒小心翼翼地放入口袋,转身,步伐沉重地走向老伯那静静躺着的身躯。 他蹲伏在冰冷的尸体旁,目光又转向不远处,那里躺着一位农妇,同样满身是血,毫无生气。 白子豪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地背起老伯与农妇的尸体,腰身弯曲成一道坚韧的弧线,一步步坚定地迈向农舍的方向。 ······ ······ 在农舍旁,一棵小松树静静地守护着这片土地。白子豪在这里,为老伯和农妇挖出了两个安息之所。没有墓碑,他只能找来一块简陋的木板,没有笔墨,他就用尖锐的石块,在这块木板上艰难地刻画着。 他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只能满怀敬意地在木板上刻下“好心老伯夫妇之墓”。随后,他恭敬地在墓前磕了三个头。 他从破败的农舍中找来了黄纸,点燃在墓前,火光摇曳,仿佛是这寂静夜晚中唯一的温暖。 然而,这火势却突然猛烈起来,火焰腾空而起,如同一条狂舞的火龙,瞬间照亮了整个院子。 白子豪被这突如其来的火焰吓得连连后退,脸上写满了惊恐:“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的功力又增强了?天呐!” 就在火焰肆虐之际,一个巨大的松鼠形状在火光中若隐若现,浑身包裹着熊熊燃烧的火焰。 “你……是你!你究竟是什么东西?”白子豪初时的惊喜瞬间被惊恐所取代,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火松鼠。 火松鼠在火焰中露出两颗洁白的大门牙,那软糯的童音在夜空中回荡: “既然你如此诚心诚意地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我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败、马见马断腿的鼠界第一美公鼠——火、松、鼠!” “不要脸!你到底想干什么?”白子豪瞪眼道。 “不知好歹!我救过你好多次,居然还敢这样对我,灵界蜈蚣那次,还有今晚野猪妖,要不是有我在,你——哼,早就翘辫子了喂。”火松鼠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与不屑。 白子豪伸出手指,指向火松鼠:“你……你就是那棵松树上被拴着的……那只小松鼠?” “怎么,现在终于想起来了?你这没良心的家伙,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火松鼠得意地笑了笑,随后竟抬手抠了抠鼻屎,轻轻一弹,那动作显得既随意又粗鲁。 白子豪吓得连连后退,惊叫道:“哇!你怎么也有这种癖好!还有,你……为什么不变回原来的模样?” “变?变什么变!提这个干嘛,揭人伤疤啊!你这嘴皮子怎么就不积点德呢?”火松鼠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白子豪也是心生不悦,反驳道:“你怎么这么多脏话啊,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就算是只松鼠,也得有点修养吧?” “修养?去你的修养!我现在连身体都没了,就剩个元神在这陪你瞎扯,还管什么修养不修养的!”火松鼠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条紫色的手帕,粗鲁地擦拭着脸。 白子豪眉头紧锁,追问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火松鼠紧握那条紫手帕,伴随着一声“呼”的响动,它用力擤了一把鼻涕,随后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眼中流露出一抹忧郁: “在灵界,我被封印了足足三千多年。要想重获自由,唯一的办法就是解开那道铁链,而这代价,是我的肉身化为灰烬。” “什么?!”白子豪闻言大惊,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你和魔临都被封印在灵界,你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火松鼠连忙用紫手帕捂住鼻子,一脸慌张地摆动着双手: “你可别乱说啊!我可是只善良的小松鼠,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你可别把我和那个魔临相提并论,玷污了我的清白。” “那你为什么会被封印三千年?你究竟是什么怪物?莫非是魔临的宠物?”白子豪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质问。 火松鼠一愣,眼睛瞪得滚圆,手中的紫手帕瞬间被揉成一团,猛地朝白子豪砸去,尖叫道: “呸!我这般清纯可爱,你居然敢说我是那个妖艳贱货的宠物?你这是在侮辱我!” 白子豪甩开那团黏糊糊的紫手帕,抓起一旁的锄头,目光凌厉:“别跟我装疯卖傻,快说,你究竟有什么企图?!” 火松鼠见状,突然变得忸怩起来,两只小爪子不停地搓着,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嘿嘿,其实嘛,就是我的身体没了,想在你那忘川草里找个寄居之所。” “忘川草?!”白子豪闻言,眼睛猛地瞪大,心中惊骇不已。 他心中暗想:“这忘川草是我的命脉,更与时间之光的破镜重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火松鼠行踪诡异,若是在忘川草上动手脚,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他连忙将手中的火焰护在胸前,语气坚决:“不行!”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与紧张。 “不行?你还挺有胆量的嘛!”火松鼠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身上的火焰“呼呼”作响,仿佛随时都会爆发,“你知道吗,我能帮助你轻松收集时间之光,更能让你的修炼速度突飞猛进,你究竟有什么底气、什么资格拒绝我的恩赐?” 白子豪紧皱眉头,满脸警惕,他能感受到一股炽热的热浪扑面而来,仿佛要将他吞噬。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对着火松鼠大声喝道: “哼!你身份不明,行为古怪,谁知道你心里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更何况,你还有那挖鼻屎的恶心癖好!万一哪天,你心血来潮,也学着某人,把鼻屎风干成一墙壁的‘艺术品’,那我岂不是要天天生活在恶心里?这个拒绝的理由,你满意吗?!” 第37章 火松鼠的秘密 “啊呸!你简直,就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我阴谋谁,也不阴谋你啊!”火松鼠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它气急败坏地跳着脚,对着白子豪竖起了中指,脸上满是鄙夷与不屑: “就凭你这蜗牛般的修炼速度,还想封印魔临?简直是痴人说梦!我看啊,魔临还没现身,你恐怕就已经死半路上了。” 白子豪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被一只松鼠骂得如此体无完肤,他气得脸色铁青,怒吼道:“就算死在半路上,也轮不到你来操心!我吃你家一粒米了吗?少来打我的主意!” “哟呵?你这小子脾气还挺大!”火松鼠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让我住是吧?我偏偏就要住下,你还能管得了我?”说罢,它身形一闪,如同离弦之箭般向白子豪冲去。 白子豪心头一惊,大喊一声:“哇!”紧接着,他慌忙挥动手中的锄头,试图阻挡火松鼠的攻势。 只见火松鼠嘴巴一张,一条炽热的火舌头瞬间喷射而出,啾啾作响地缠住了锄头。火松鼠轻轻一甩,锄头竟在瞬间断成了两截,碎片四溅。 “什么?!”白子豪大惊失色,他慌忙将手中的半截木棒向火松鼠掷去。 然而,火松鼠却毫不躲闪,任由木棒狠狠地砸在自己的身上。瞬间,火焰熊熊燃起,木棒接触到火松鼠的瞬间,便被点燃。 白子豪眼疾手快,连忙挥舞起手中的半截木棒,奋力扑打着肆虐的火苗,然而,火势之猛,超乎他的想象,木棒与火焰的交锋中,火星四溅。 就在这时,火松鼠却突然插腰而立,仰头大笑起来,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与得意:“哈哈哈,小白,你这实力,简直可以称为‘小白菜’了!” 白子豪咬牙切齿地瞪着火松鼠,他无意间从下往上望去,只见火松鼠的腋下似乎隐藏着一块与周身火焰截然不同的异物。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难道,那里就是它的弱点?” 他心中一横,猛地发力,将手中的木棒高高举起,向着那疑似弱点的位置狠狠插去。 “咔嚓!”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响起,紧接着,几个棕色的物体从火松鼠的腋下掉落,散落一地。 火松鼠瞬间惊恐万状,它发出一声尖叫:“啊!”随后,它飞身扑向地面,紧紧抱住那一堆棕色的碎片,眼中满是绝望与哀伤:“爹、娘、哥哥!” 白子豪听得一头雾水,手中的木棒不由自主地停在了半空。他疑惑地看着火松鼠,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啊啊啊啊啊——”火松鼠的哭声如同撕裂的夜空,它紧紧抱着那些碎物,嚎啕大哭,泪水与火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令人心酸的画面。 白子豪见状,有些手足无措,他尴尬地开口问道:“你······哭什么啊?” 然而,火松鼠却猛然抬头,向白子豪投去一道凶狠的目光,它浑身的火焰更加猛烈地翻滚起来,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你把我唯一的念想给毁了,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你······这变脸的速度,简直比翻书还快!”白子豪心中警铃大作,意识到情况不妙,立刻转身,如同离弦之箭般狂奔而去。 火松鼠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紧接着,一条条巨大的火绳如同怒涛般汹涌而出,气势汹汹地向白子豪追去:“你今天别想跑!” “啊!”白子豪只觉眼前一花,便被无数条火绳紧紧围住。这些火绳如同蟒蛇般缠绕在他的身上,越勒越紧,白子豪只感到一股股炽热的热量侵蚀着他的肌肤。 “放开,快放开我!”他嘶吼着,“你把话说清楚,为什么要突然对我下手?” 火松鼠振翅飞到白子豪的面前,它的双眼空洞而深邃,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寒意与狠厉: “我本来想和你携手拯救这个世界,一起打开时间之盒,穿越回三千年前,阻止那场灾难。可你非但不同意,还要打碎我唯一的念想。” 说着,它的爪子突然变得锋利如刀:“既然如此,那我就杀了你,和魔临一起,毁灭这个世界,然后再穿越回去,重新书写历史!” “等等,等等!”白子豪大吼着,“你把话说清楚,只有把一切都说明白了,我才能相信你。什么穿越回三千年前,什么拯救世界,为什么又要毁灭世界,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去死吧!”火松鼠一声怒喝,锋利的爪子带着熊熊火焰,向白子豪击去。 白子豪紧闭双眼,大声喊道:“——我能修好那些泥巴!” “你说什么?”火松鼠的利爪在空中一顿,火焰的咆哮声也随之减弱。 白子豪急忙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求生的光芒:“我说,我能帮你——修好那些泥巴。” “如果修不好呢?”火松鼠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与愤怒,向白子豪怒瞪。 白子豪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恐惧:“修不好,你再杀我也不迟啊。” “要是修不好,我就把你五马分尸,大卸八块,剁成肉泥!”火松鼠大叫,“还有,就算修好了,我也要住进你的忘川草里!” 白子豪咬紧牙关,说道:“但我有个条件,你先告诉我,你说的什么拯救世界、毁灭世界,否则万一被你利用,我宁愿现在就死!” 火松鼠冷哼一声:“我就是利用你,又怎样?我需要你的忘川草,你也需要我的指导,咱俩现在,是一条船上的土拨鼠。” “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吧,没文化真可怕啊你······”白子豪无奈地皱了皱眉。 “意思都一样啦!别他妈那么讲究。”火松鼠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不过,我说了以后,你要替我保守秘密,否则,我弄死你!” 说着,火松鼠瞪大眼睛,小爪子轻轻一弹,白子豪身上的火绳便如同被无形之力抽走一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子豪感到身上紧绷的束缚瞬间消失,整个人轻松了许多,但皮肤上仍残留着火焰灼烧后的微微发烫感。他长长地舒了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火松鼠:“你快说。” 火松鼠落到地面,指着那些破碎的泥巴松鼠,抬头向白子豪瞪去:“先把这些修好!” 白子豪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捡起那些泥巴碎片。指腹触碰到碎片的瞬间,传来沙沙的触感,他一边仔细拼凑着,一边询问道:“你爹娘和哥哥,为什么变成泥巴了?” 火松鼠怒气冲冲地纠正道:“你才变成泥巴!它们早死了,这些泥巴松鼠,是我们当年一起做的,它们是我的回忆!” 白子豪听着火松鼠的话,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他抬头看向火松鼠,眼中闪烁着理解的光芒:“所以,你想回到三千年前,去见它们?” “修你的泥巴,不要走神!”火松鼠突然大喝一声,打断了白子豪的思绪,“修不好,我弄死你!” 白子豪被火松鼠的喝声吓了一跳,但随即又回过神来。他望着火松鼠那坚定的眼神,心中暗自感叹:这火松鼠虽然疯疯癫癫,但为了家人,竟然愿意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还算不太坏。 他把碎块小心翼翼地捧到手心,站起身来,向屋内走去:“你跟我来吧。” ······ 经过白子豪一番巧手操作,三只泥巴松鼠几乎恢复了原貌。 “哇!”火松鼠兴奋地大叫一声,从空中飞落而下,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它眯着眼睛,轻轻地把脸颊贴在泥巴松鼠的脸上,温柔地抚摸着,发出阵阵感动的怪叫:“嗯,嗯嗯嗯……” 白子豪看着火松鼠这副模样,忍不住搓了搓手上的泥巴,打趣道:“别恶心了,我浑身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然而,火松鼠却仿佛没有听到白子豪的话,它紧紧抱住三只泥巴松鼠,埋头在其中,声音哽咽:“爹,娘,哥哥,我好想你们,我一定会穿越回去,找你们的……” 白子豪看着火松鼠这副深情的模样,心中也不禁有些触动。他深吸一口气,问道:“你刚才说,要回到三千年前,但为什么,既要拯救世界,又要毁灭世界?” 火松鼠抬起头,鼻孔外露,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高冷: “还好你修好了,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嗯,那个,要开启一次时间之盒,就必须要完成一个极端的任务,要么是拯救一次世界,要么是毁灭一次世界。” 白子豪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还有这么神奇的盒子?所以,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和我一起去拯救世界,要么和魔临一起去毁灭世界?” “哼,别摆出一副自以为是的聪明样,我告诉你,选择权在我手里,不在你。你得求着我,让我跟你合作才对。”火松鼠把手背到身后,鼻孔朝天,一副高傲至极的模样。 白子豪斜睨着火松鼠,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可是,你也被封印到了灵界,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火松鼠冷哼一声,脸上满是不屑: “愚蠢至极,连这点推理能力都没有!还不是因为那该死的时间之盒,它给我带来了杀身之祸。为了保命,我才不得不把自己封印在灵界,让那些想找我麻烦的家伙无处可寻。” 白子豪看着火松鼠那高傲的模样,心中却有些动摇,开始考虑是否要与它合作。但一想到梦忘给他的锦囊,他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就算是这样,可一旦时间之光收集齐全,就必须牺牲忘川草才能完成最终的聚合,我……还是只有死路一条。” “放屁!”火松鼠瞪大了眼睛,夸张地叫了起来,中指(哦不,是中爪)竖得老高,仿佛要戳破天花板,“谁说的?我要狠狠地鄙视他!” 白子豪被火松鼠的反应吓了一跳,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迫不及待地追问道:“难道你有其他办法?” 第38章 那一股异常浓稠的血腥味 白子豪闻言,一脸难以置信地望向火松鼠: “你说,三个时间之光,就能加深一道封印之力?不是重塑时间之光吗······难道你的方法,和长老的不一样?” 火松鼠不屑地撇嘴,头颅骄傲地扬起,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哼,那个老古董的方法,简直是贻笑大方。要照她那样做,等你集齐所有时间之光,恐怕魔临早都挣脱封印,为祸四方。因此,唯有、仅有、必用我的秘法,每三个时间之光,就能即时加固封印,让那魔临永陷深渊,再无翻身之日。” 白子豪闻言,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喜悦,急切追问:“那具体要怎么施行?” 火松鼠的脸色却瞬间垮了下来,它尴尬地挠了挠头:“呃……这个嘛,我还真不知道。” 白子豪的心情瞬间从云端跌落谷底,仿佛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惊愕又愤怒:“那你这不是空谈一场,故意逗我玩呢?” “但有一个人,她知道答案。”火松鼠突然跃至白子豪面前。 白子豪目光紧锁,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谁?” “封月,封印之妖。”火松鼠吐出这个名字。 “那封月在哪里?快带我去找她!”白子豪急切地催促。 火松鼠斜睨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别急啊,你现在已有一个时间之光了,再找两个,带着这份光芒,再去找封月也不迟啊。” 突然间,白子豪的口袋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触动,一道耀眼的白光破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璀璨的轨迹。 “这是……我焚烧野猪妖后,那堆灰烬中遗留之物?”白子豪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 火松鼠伸出小爪子轻轻托起那道白光,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真是无知如小白菜啊,这就是你梦寐以求的时间之光。” 白子豪的心猛地一紧:“那我现在,该去哪里找第二个时间之光呢?” 火松鼠撇了撇嘴:“瞧你这副急不可耐的模样,可别到时候吓得尿了裤子。我嗅到了,前方村落里啊,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定有大事发生。说不定,那里就有你寻找的下一个时间之光。” “血腥味……难道有妖怪?”白子豪的胃不禁一阵紧缩,恐惧与不安在心中蔓延。 火松鼠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胸前的火光在夜色中忽明忽暗,发出“嘀嘟嘀嘟”的微弱声响,仿佛随时可能熄灭。 “不行了,我真的太累了,需要睡个美容觉来恢复精力。等我睡醒了,再找你细说啦。”说完,它身形一晃,化作一团炽热的火焰,毫不犹豫地钻进了白子豪的身体里。 白子豪顿时急得跳了起来,大声呼喊:“诶!诶!你怎么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呢?做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呢?你快给我出来啊!喂!喂!”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寂静。火松鼠仿佛彻底消失了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经过一夜的休憩,白子豪告别了农舍,踏上了前往陌生城郊。当夕阳的余晖洒满大地,他终于抵达了这个边缘之地。 此刻,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感席卷而来,双腿如同灌铅般沉重,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从农舍带来的馒头早已消耗殆尽,而那些冷硬的食物似乎还在他的胃里翻腾,带来一阵阵不适。 路上,他急切地寻找着可以解急的纸张,却一无所获。最终,只能无奈地用粗糙的树叶应急,那摩擦的感觉让他刻骨铭心,此生难忘。他一脸苦笑,心中暗自感叹,活了这么大岁数,还从未经历过如此荒唐的事情。 “唉——”他长叹一声,找了个墙角颓然坐下。 城郊的景象与他想象中的大相径庭。四周是一片枯黄的草丛,稀疏地分布着几户人家,但大门却紧紧关闭,仿佛里面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心中暗自嘀咕:“大白天的关门,这村子果然有问题。难怪火松鼠说这里弥漫着血腥味,看来真的不简单。” 正当他目光扫过不远处的枯草丛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口渴感让他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他闭上眼睛,打算稍作休息。 就在这时,枯草丛中突然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动静。一个脸色惨白的老妇缓缓探出头来,她的双眼紧紧盯着白子豪,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突然,她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露出了一排血淋淋的牙齿,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恐怖。 老妇如同幽灵般从枯草丛中缓缓爬出,她那伸长的双手,指尖尖锐如针,悄无声息地向着毫无防备的白子豪一步步逼近。白子豪依旧闭着眼睛,疲惫地靠在墙壁上,仿佛陷入了沉睡之中。 然而,就在这时,他眉心微微一皱,一股突如其来的冲动让他意识到后庭的不适,肚子里的翻腾让他心中暗叫:“不好,又来了!” 他本想再次前往草丛解决,猛然间睁开了眼睛,却惊恐地发现眼前多了一个身影。一个身着深蓝衣裤的老妇,白发整齐地梳向脑后,露出光秃秃的额头,一张血盆大口正迅速朝他张开。 “哇!”白子豪只觉后脊一凉,整个人向右猛躲,口袋里的某物随之震动,让他大腿一阵发痒。他跌滚在地,手忙脚乱地爬起身来,拔腿就跑,惊恐地大喊:“啊——” 由于肚子太饿,加上突如其来的恐惧,白子豪早已六神无主,竟忘记了自己还掌握着控火的技能。而口袋里,那不断震动的东西更是让他心乱如麻。 “嗷!嗷!嗷!”老妇紧追不舍,她的骨头里发出“咔咔”的声响,双手如同枯爪般伸长,显得异常恐怖。 白子豪被吓得魂飞魄散,这老妇一路张牙舞爪,动作敏捷,完全没有半点衰老的迟钝,显然已非人类所能及了。 老妇如同猛兽般猛扑而上,尖锐的指甲几乎要触碰到白子豪的衣角,发出“嗷!嗷——”的嘶吼声。 “啊!救命啊!”白子豪胸口一阵窒息般的紧缩,他对这片地势完全不熟,只能盲目地奔跑,穿过一片梧桐林,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间房屋,大门竟然敞开着。 他心中涌起一丝希望:“有救了!”于是,他加快脚步,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那扇敞开的大门,口中大喊:“呀!” 砰! 他整个人飞窜进屋,猛地翻身将门关上。说时迟那时快,老妇的一只枯爪也紧随其后,从门缝中伸了进来。 “哇!”白子豪惊恐万分,用尽全力将门压住,瞪大眼睛盯着那只恐怖的枯爪大叫。 老妇在门的另一边发出凄厉的嘶叫声:“开门!开门!啊——”那只手在门缝中拼命乱舞,仿佛要挣脱束缚。 白子豪心跳如鼓,好几次都险些被那锋利的指甲划伤。他一边小心翼翼地压着门板,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砰!砰! 老妇推门的力量异常凶猛,门板在巨大的压力下跳动不已,仿佛随时都会碎裂开来。 啪!啪! 果然,门板上裂开了一条缝隙,透出一丝不祥的光芒。 “什么!”白子豪吓得脸色惨白,他慌忙向身后看去,想要寻找逃生的出路。然而,当他转过头时,只见一把锋利的锄头迎面击来,带着呼啸的风声。 “啊!”白子豪惊险地矮身躲开,锄头“吭”的一声重重砸在门板上,激起一阵尘土和木屑。 他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只见一位粉衣少女站在他面前。她单眼皮,小鼻子,头上扎着一块略显褪色的蓝色头布,眼神中透露出紧张与不安。 此时,门板在外力的猛烈推进下发出巨大的声响,白子豪拼尽全力抵挡住门板,向粉衣少女急切地解释道: “你别怕,我真的不是坏人。我只是在这里暂时躲避一下,外面有个老太太,太可怕了。我看到这里门没关,所以就进来了。” 粉衣少女闻言,紧张地瞥了一眼夹在门缝中的那只枯槁的手,脸色更加苍白。 白子豪以为她被吓坏了,连忙安慰道: “你不用害怕,等她走了,我马上就离开,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 然而,粉衣少女却突然举起手中的锄头,声音中带着颤抖,向白子豪劈去: “你让开!” “啊!”白子豪惊险地躲过这一击,锄头在他身旁呼啸而过。 就在这时,门“哐啷”一声被猛地撞开,老妇如同狂暴的野兽般扑了过来,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你还想往哪跑!” “小心啊!”白子豪见状,连忙将粉衣少女拉到身后,一同向后退去。 然而,粉衣少女却猛地挣脱了他的手,勇敢地挡在老妇面前,大声喊道: “娘!你又犯病了,你不是答应我,不再乱跑的吗?” “什么······娘?!”白子豪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 粉衣少女紧紧抱住老妇,背对着白子豪,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与无奈: “你······不用害怕,这是我娘,她只是······有些失心疯。她不会伤害你的,真的。” 白子豪愣住了,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老妇身上。她剧烈地喘息着,瞪大眼睛恶狠狠地盯着白子豪,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这······到底是失心疯,还是狂犬病啊······”白子豪心中暗自嘀咕。 粉衣少女则向老妇严厉地喝道:“娘,你难道又想去······你不是答应我了吗?!” 第39章 古怪的老太太 “哼!”老妇猛地一把推开身旁粉衣少女的搀扶,嘴唇哆嗦着,朝门外踉跄而去。 粉衣少女身形微微一晃,随即转身,目光中带着几分歉意与戒备,望向站在原地的白子豪:“真是抱歉,是我娘亲惊扰了公子。公子应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吧?” “这里……最近有不寻常之事发生吗?”白子豪急切地追问,随即点了点头,确认道,“不错,我是外地人。” 粉衣少女闻言,眼神闪烁,犹豫片刻后轻轻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没,没什么……怪事……” 白子豪眉头紧锁,目光扫过空旷的村落,疑惑道:“可我在这村里,都没见过一个人,实在诡异。” 粉衣少女脸色一僵,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我和我娘,难道还不算人吗?” 白子豪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摆手澄清:“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这村里似乎只有你和你娘?我看那些房屋,并不像没有人住,但为什么大门紧闭,敲门也没人应答?” 少女的脸色缓和了些许,但眼中仍藏着慌乱,她欲言又止,最终只挤出几个字:“村里……还有其他人,只是……” 话至此,她突然噎住。 “只是什么?”白子豪心中一紧,追问道,语气中充满了迫切与不安,整个房间似乎都随着这一问而凝固,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 粉衣少女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她低下头,双手紧握成拳,声音细若蚊蚋:“真的……没什么……” “咯咯咯——”就在这时,一阵凄厉的鸡鸣声突兀地划破了屋外的宁静。 粉衣少女猛地抬头,眼眸中瞬间被惊恐填满,身体微微颤抖。 白子豪心中一凛,那分明是村里常见的宰杀家禽之声,为什么会让她如此惊慌失措?他满心疑惑,却只能试探性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粉衣少女迅速收回视线,看向白子豪,“公子,趁着天色还早,你还是快些离开吧!” 这突如其来的驱赶让白子豪心中更加疑云密布,他不禁暗自揣测:“难道,那老妇真的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就在这时,火松鼠的声音在他心中响起,带着一丝急切:“小白,你绝不能走!那个老妇身上,有时间之光的痕迹。刚才她靠近你时,你口袋里的另一块时间碎片开始剧烈反应,时间之光之间,在特定条件下会有相互感应。” “什么?!”白子豪心中一震,一股寒意顺着脊椎蔓延至全身。 逃跑的本能在他心中蠢蠢欲动,但一想到肩上的重任——魔临的威胁,他强行压下恐惧,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转而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道:“姑娘,能不能给我一些干粮?我这肚子,饿得咕咕叫了。” 饥饿感如同潮水般袭来,让他不得不将注意力暂时从眼前的谜团中抽离。 “都火烧眉毛了,你怎么还惦记着吃!我这儿哪有干粮,你赶紧走,快走!”粉衣少女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上前一步,伸手就去拽白子豪,想把他直接推出门外。 白子豪可不想就这么被赶走,他灵活地往后一闪,嬉皮笑脸地说:“姑娘,男女有别,你这样拉拉扯扯的,多不合适啊。要不,你给个馒头也行,让我垫个肚子。” “——公子这是急着要走吗?”话音未落,门口传来了老妇那略带几分诡异的声音。 白子豪心头一紧,不由自主地朝门外望去。只见老妇脸色异常红润,手里提着一只已经没了生气的鸡,正一步步朝他走来,脸上挂着微笑。 那只鸡的脖子被老妇紧紧攥在手里,整个身子悬在半空,鸡头低垂,双眼紧闭,显得格外僵硬。白子豪看得心里直发毛,他偷偷瞄了眼粉衣少女,厚着脸皮说:“今晚有鸡吃,不错啊。” “娘!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干嘛留人家过夜?”粉衣少女急得直跳脚,一脸紧张地看向老妇。 老妇轻轻一笑,腾出一只手来,温柔地摸了摸女儿的头,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乖女儿,你看这天都黑了,你现在让人家走,不是让他去走夜路吗?这山里晚上可不安全,豺狼虎豹的,万一他碰上了,咱们不就成了罪人了?” “可是娘——”粉衣少女焦急地喊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哭腔。 老妇毫不留情地打断了粉衣少女的话,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你怕啥?急吼吼地赶人家走,你这是害羞啥呢?哎,这么俊的公子哥儿,你这傻丫头,就不想多瞅两眼?放心吧!”说着,她笑眯眯地看向白子豪,“公子,今晚咱们吃鸡,你就留下来吧?” 白子豪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连忙移开视线,低头一看,地板上那把铁锄头孤零零地躺着,显得格外突兀。 他心里七上八下的,嘴上却支支吾吾地应承下来:“那……就麻烦你们了。”这是他头一回这么厚脸皮。 粉衣少女急得直跺脚,一把拽住老妇的胳膊:“娘,你!” 老妇瞪了她一眼,不满地扯了扯她的手:“我都说了,你放一百个心!” 粉衣少女眼眶都红了:“娘,你又想干什么啊——” 老妇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我又不会把他生吞活剥了,你怕啥?让他留下来,吃顿家常便饭嘛。我闺女长得这么水灵,说不定他也想多看你两眼呢。” 粉衣少女羞得满脸通红:“娘,你……你又乱说什么呢!” 话音刚落,她的脸色却猛地一白——她清清楚楚地看见,老妇的牙缝里夹着一根鸡毛。 老妇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抬手一抹,把那根鸡毛拔了出来,眯着眼睛笑道:“我去杀鸡,给这位公子好好补补身子。娘没坏心眼儿,娘就是觉得这位公子一表人才,越看越喜欢。娘老了,就盼着有个好男人能来照顾你呢。” 说完,老妇拉着粉衣少女的手就往厨房走,边走边笑道:“娟子,跟娘去做饭,娘有悄悄话跟你说。” 粉衣少女一脸愕然,被老妇半拖半拽地带了出去,却忍不住频频回头,目光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对白子豪说。 老妇见状,不屑地哼了一声:“别看了,姑娘家家的,要矜持点。听娘的,肯定没错,走啦!” 白子豪被这番突如其来的“玩笑”弄得有些尴尬,待老妇和娟子都离开后,他才感觉屋里的空气稍微轻松了些。 “这个地方确实透着古怪,不过娟子姑娘看起来并不像坏人。”白子豪在心里暗自琢磨。 饥饿让他觉得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不知过了多久,一股浓郁的鸡汤香气从屋外飘了进来。 老妇端着一只大碗,笑眯眯地走了进来,碗里盛着金黄色的鸡汤,上面还漂着几粒鲜红的枸杞。鸡头光秃秃的,紧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碗沿上。 娟子紧随其后,手里捧着两盘小菜,脸上写满了担忧。一盘是绿油油的野菜,看起来脆嫩可口;另一盘是放了辣椒的笋干,色泽诱人,仿佛能闻到那股香辣的味道。 老妇笑着看向白子豪,然后转身去外面拿碗盛饭。不一会儿,她端来了三碗热腾腾的米饭,放在了桌上。 老妇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米饭,稳稳地放在了白子豪的面前,脸上堆满了笑容:“咱们乡下地方,没啥好吃的招待你,特意为你杀了一只鸡呢,公子可别嫌弃啊。” “哪里哪里,不嫌弃不嫌弃。”白子豪连忙摆手。 老妇缓缓坐下,斜睨了白子豪一眼,随即夹起一个鸡腿,放到了他的碗里:“来,吃个鸡腿,补补身子。” “谢……谢谢。”白子豪的目光从鸡腿上收回,开始大口扒饭,夹起菜就往嘴里塞。 老妇一边看着白子豪狼吞虎咽,一边把手里的筷子缓缓伸进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拔了出来。她的双手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着,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 饭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老妇起身收拾碗筷,去厨房洗碗,留下娟子和白子豪在屋里小坐。 娟子见老妇出去了,猛地转过头来,一双眼睛瞪得滚圆,脸上满是惊恐之色:“你……你吃饱了吗?”她的声音颤抖着,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 第40章 老太太:死于昨日 “啊?”白子豪被娟子的话猛然惊醒。 娟子一把拉住他的衣袖,焦急万分:“你吃饱了,就赶紧走吧!我是为了你好!”说着,她猛地推开窗子,指着外面,“我娘在洗碗,你从这儿出去,快!” 白子豪虽然心里一万个想走,但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娟子姑娘,我能不能……在这过夜?” 娟子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一把抓起地上的锄头,声音颤抖却坚定:“走不走?不走我就……我就锄了你!走啊,再晚就来不及了!” 白子豪心中一凛,感觉到事情远比他想象的复杂。他索性问了出来:“为什么?你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娟子的脸色更加难看,她气急败坏地挥起锄头,却又在半空中停下,声音带着哭音:“没有!你快走吧,别问了,别问了!”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了老妇的声音,阴沉沉的,如同鬼魅:“鸡都吃了,你还想让他——去哪啊?” 娟子的锄头猛地停在半空,眼睛瞪得滚圆,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白子豪一个翻身坐起,朝窗外看去。只见老妇正站在窗外,一脸阴沉,眼神中透露出不祥的光芒。 娟子大惊失色,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她拉着白子豪向后退去,声音中带着哭腔:“娘……你想干什么?” 老妇冷哼一声,满脸鄙夷地把手搭在窗户上,一只脚轻松地跨了进来,整个人灵活地跳了进来。她的动作敏捷得惊人,丝毫不像一个年迈的老人。 娟子双手伸长,挡在白子豪身前,声音中带着绝望:“娘,你让他走吧!我不喜欢他……你也不要再……不要再那样了……” 房间内,蜡烛摇曳,火光映照下,老妇的眼周黑得吓人,仿佛被夜色吞噬了一般。她的脸上、脖颈、手上,布满了紫红色的斑点,宛如尸斑,令人毛骨悚然。 白子豪瞪大了眼睛,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惊恐地喊道:“这是尸斑!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老妇缓缓抬起手,皮肤紧贴着关节,显得异常突兀,仿佛每一根骨头都清晰可见。 娟子惊恐万分地冲上前去,紧紧抱住她母亲,哀嚎着:“娘,不要,不要啊娘!”随后,她又转身对着白子豪喊道:“公子,你快跑啊!”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子豪大声质问,心脏“砰砰”直跳,几乎要跳出胸膛。 “你快走——啊!”娟子的话音未落,整个人就被老妇一把推开,手中的锄头“哐啷”一声掉落在地。 白子豪吓得连连后退,几乎要撞到墙上。 老妇瞪大了凹陷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容:“公子,你想去哪啊?这里可是你的‘家’啊。” “你是什么人?你到底想干什么?”白子豪一边质问,一边继续向后退,背已经贴上了冰冷的墙壁。 老妇冷哼一声,缓缓向白子豪逼近:“我只是个老太婆,一个不中用的人,还能干什么?不过,公子你这么俊俏,留下来陪陪我这老太婆,如何?” 白子豪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他喊道:“你不是人!你是鬼!是怪物!” 老妇步步紧逼,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我就问你一句,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家娟子?” 白子豪心中一惊,反问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老妇嘿嘿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如果你喜欢她,就留下来,一辈子照顾她。我这个做娘的,也会高高兴兴地成全你们。” 白子豪紧紧盯着老妇,问道:“那我要是——不喜欢呢?” “不喜欢?”老妇抬手,缓缓整理着凌乱的头发,眼神中透出一股寒意,“不喜欢的话,那我今晚,可就不能留你过夜了。” 白子豪心中一凛,迅速将手藏到身后,手指间火光乍现:“那我就不过夜了。” “这可是你选的!”老妇脸色骤变,十指张开,如同鬼魅般向白子豪扑来。 白子豪毫不犹豫地将手一挥,火焰“呼呼”作响,向老妇猛烈扫射而去。 “啊!”老妇惨叫一声,深蓝色的衣服瞬间被点燃,她慌忙扑倒在地,满地打滚试图扑灭火焰。 娟子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她看向白子豪,一脸不可置信:“你……是妖怪?” 白子豪没有理会娟子的惊讶,他加大火力,火焰瞬间熊熊燃烧起来,将整个房间照得通明,巨大的火舌在墙壁上投下恐怖的影子。 “哇!”老妇身上的火焰终于被扑灭,她猛地从地上弹起,抄起地板上的锄头,带着一股凶猛的气势朝白子豪劈来。 白子豪心中暗叫不好,连忙矮身躲避:“啊——” 锄头“啪啷”一声巨响,狠狠地劈在了饭桌上,将桌子劈成了两半,碎片四溅。 白子豪急忙抓起旁边的椅子,用椅子的叉口瞄准了老妇的锄头,狠狠砸去:“呀!” 椅子的叉口正好套住了锄头,白子豪咬紧牙关,手中一扭,试图甩开老妇的锄头。 然而,刚一用力,却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对面传来,仿佛有一座山压在他的手上。 “呀!呀呀呀!”老妇在椅子对面嘶吼着,不断加力。 白子豪脚下一阵踉跄,被这股巨大的力量逼得连连后退:“啊——” 老妇的力量如同洪水猛兽,一下子将白子豪撞到了墙上。 “啊!”白子豪发出一声痛嚎,墙壁的坚硬如同锋利的刀刃,撞得他后背火辣辣地疼。 椅子在火焰的舔舐下开始燃烧,白子豪心中一惊,连忙将藏在手心的火穴熄灭。 老妇死死地扭着锄头,仿佛要将椅子生生扭裂。 “咔嚓”一声,椅子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裂痕迅速蔓延。 白子豪心中一紧:“撑不了多久了,必须想办法脱身!” 老妇握着锄头,顶住椅子,嘴角勾起一抹狠毒的笑容,眼中闪烁着迫不及待的光芒。 白子豪感到手臂开始颤抖,力量正在一点点流失。 他紧握椅子,心中焦急万分:“如果再不想办法,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他深吸一口气,心中有了决断:“老太太力大无穷,硬碰硬是行不通的。唯一的优势,就是我能操控火焰。” 他感受着体内的火力涌动,狠劲一起,火焰“呼”地一下烧旺,如同狂舞的火龙。 “呀!”老妇差点被火焰烧到,吓得慌忙后退,锄头的压制也随之松懈。 白子豪趁机猛施力,将浑身的力量凝聚到掌心,火焰整团跳跃起来,呼呼咆哮。 老妇大惊失色:“啊!”她握着锄头木柄向后退去,但仍旧死不放手,紧紧地抓着木柄的根部,试图按住白子豪手中的椅子。 白子豪感到一股巨大的重力压下,眉心紧皱,痛苦地嘶吼:“啊——” 啪! 椅子终于承受不住,裂成了碎片。 “不好!”白子豪大惊失色,情急之下,他鼓起腮帮,一口气向火焰吹去。 噗! 火焰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生命,猛地绽放开来,一下溅到老妇身上。 “啊!”老妇发出凄厉的嘶叫,松开了手,捂着眼睛跌跌撞撞地向后退去。 她手中的锄头也“哐啷”一声掉落在地。 白子豪见时机已到,毫不犹豫地抬起碎开的椅子残骸,朝老妇狠狠砸去:“呀——” “不要!”娟子突然尖叫一声,猛地扑到老妇身前,仿佛要用自己的身体为老妇挡住即将到来的灾难。 白子豪一惊,手中的动作硬生生地停住,惯性之下,手臂发出“咯噔”一声脆响,一股剧痛袭来。 “啊!不要杀她,不要杀她!我求求你了,公子!”娟子的脸色苍白如纸,声音已经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白子豪的心猛地一紧,看向娟子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老妇紧闭着双眼,眼眶四周留下了烧伤的痕迹,她猛地扑倒在娟子前面,对着白子豪大吼道:“你干什么?要杀就杀我!是我想害你,娟子可一直想救你啊!” 白子豪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椅子放到了地面上。 他紧紧地盯着娟子,眼神中充满了质疑和严厉:“娟子姑娘,我看得出来你不想害我,但你和你娘,到底是什么怪物?” “怪物?”娟子一听这话,整个人愣住了,她一把抱住她母亲,大哭起来,声音抽抽噎噎的,“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我娘……在昨天,就已经……死了……” “昨天就已经死了?!”白子豪闻言大惊失色。 他瞪大眼睛看着娟子,质问道:“你说什么?既然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还活生生地站在这里?” 娟子哭得更加厉害了,她摇着头,满脸泪花:“我不知道,我……我不知道啊……求求你,放了我们吧……” 白子豪的目光在老妇和娟子之间来回游移。老妇尸斑遍布,却能说会走,力大无穷;而娟子则清楚地知道她母亲已经死了。这一切都让白子豪感到困惑和不安。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加大了手中的火焰,大喝道:“你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41章 自私可是又伟大的母爱 屋内,烛火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娟子紧紧抱着老妇,火光映照下,她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 老妇的双眼紧闭,眼周一片焦黑,身体在微微颤抖。 娟子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哀伤:“我娘本来已经死了,可是那天,就在这个房间里,一道白光,从窗户猛地射了进来,我娘就······突然睁开了眼睛······” “白光?什么样的白光?”白子豪心中一动,急切地问道。 娟子瞪大了眼睛,双手比划着:“就是一道刺眼的白光,像流星一样飞进来,然后钻进我娘身体里就不见了。” “不见了?”白子豪追问道。 “对,不见了!”娟子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惧,“我以为那是流星,是老天爷看我可怜,所以让我娘复活了······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白子豪催促道。 娟子咽了口唾沫,声音颤抖着:“可是我发现······她把村里的几个邻居······都咬死了。我看见她······满嘴······都是血。” 白子豪心中一震,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老妇,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他回想起那天老妇疯狂地追逐自己的情景,心中一阵后怕:“原来,那天她一直追着我,就是想吸我的血。还好没得逞,否则就完了。” 老妇听到娟子的话,脸上露出一丝鄙夷的神色,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她靠在娟子的肩膀上,紧紧地握住娟子的手。 白子豪看向娟子,语气中带着一丝质疑:“村子里的人都躲着不敢出门,你娘没人血吸了,你就不怕,她哪天把你给咬死了?” “你放屁!”老妇突然怒喝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坚定,“我就算死,也不会吸我女儿的血!” 娟子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她辩解道:“我娘真的不是坏人,她是为了我才坚持活下去。她怕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所以才去吸人血,想多陪我一天。” 白子豪紧盯着娟子,问道:“如果没有人血吸,她会怎么样?” 娟子沉默了,低着头,不敢与白子豪对视。 这时,老妇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如果不吸人血,我就会感到全身无力,越来越想沉睡过去。我怕我这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白子豪从怀中掏出时间之光,在老妇和娟子面前晃了晃:“你刚刚说的白光,是不是这样的?” 娟子猛地抬头,瞪大了眼睛:“好,好像是······你怎么也有这个?难道你也是······” 白子豪皱了皱眉,心中暗自思量如何处置老妇。他解释道:“我不是。这个光芒,是我从一个妖怪身上取出来的。” 老妇一听这话,手指突然握紧了。 娟子惊恐地看着白子豪:“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要干什么?” 白子豪看着老妇,语气坚定:“那你准备怎么办?一直吸人血,继续害人吗?” 老妇冷笑一声,脸上满是鄙夷:“如果能一直陪着娟子,无论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都在乎。人血一点都不好喝,一股腥味,恶心得很!” 白子豪质问道:“那你想过没有,其他人失去亲人,难道就不痛苦吗?” 老妇闭着眼睛,脸上却浮现出一种奇异的表情——仿佛觉得白子豪说的话非常可笑。 她冷笑连连:“你以为,你这样就是正义吗?我这样就是邪恶吗?我告诉你,如果你是我,有个女儿孤苦无依,你也会像我一样不择手段的。” 白子豪一时语塞,他深知这份母爱的深沉,却也无法接受其带来的无尽伤害。他沉声道: “你要陪女儿,却要让其他人去送死。你多陪娟子一天,就多有一个人失去生命。难道,别人就没有家人吗?你希望娟子也过上这种不人不鬼的生活吗?” 娟子的头低得更深了,仿佛要把自己埋进地里。 “哼,我没那么高尚。既然老天给了我这个机会,就说明他默许了我的做法。就算吸光全天下人的血,我也在所不惜。”老妇的话语中充满了决绝,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 白子豪感到一阵寒意,这老妇的可怕之处不仅仅在于她的力量,更在于她那自私到骨子里的爱。这样的爱,虽然伟大,却也让人不寒而栗。 他心中暗自思量:“如果再让她活下去,一定会有更多人受害。今晚,如果不是我有控火术,恐怕已经命丧她手了。而且,时间之光我也必须拿到。” 想到这里,他缓缓举起手中的火焰,准备做出最后的决断。 娟子见状,脸上瞬间浮现出惊恐之色,她猛地跪倒在地,双手紧紧抱住白子豪的腿,声音颤抖着哀求道:“公子,我求求你,不要杀我娘,求求你,求求你……” 白子豪看着娟子那因恐惧而发紫的脸庞,以及剧烈颤抖的身体,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放与不放,都让他难以抉择。 就在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屋内的沉寂。白子豪猛地看向门后,娟子和老妇也齐刷刷地转过头去。 “娟子,是我,邱河。我来了,你洗干净了吗?嘿嘿嘿……”门外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语气中充满了迫不及待和猥琐。 娟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惊恐万状地瞪大了眼睛。 “什么人?”老妇闭着眼睛,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向娟子问道。 娟子脸色惨白,朝门外大声喊道:“快走!不然我娘会打死你的!” 老妇察觉到不对,猛地转头看向白子豪,急切地说道:“公子,麻烦你帮我开一下门。” “不要开!”娟子尖叫着,双手紧紧抱住白子豪的大腿,声音中带着绝望。 门外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沙沙”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老妇一脸怒气,整个人猛地向前扑去,翻身打开大门,双腿一蹬,跳了出去,怒吼道:“兔崽子,别跑!” “啊,娘!”娟子尖叫着,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外。 白子豪也赶紧追了上去。 门外昏暗一片,老妇已经抓住了一个男人,揪住他的衣领,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娟子疯狂地扑了上去,拉扯着、推搡着、求饶着:“娘,不要这样!我求求你,放了邱河吧!” “先把手放开,有话好好说,先放手!”白子豪也赶紧劝道,试图平息这场混乱。 老妇愤怒地转向白子豪,气得浑身颤抖:“公子,这是我家的丑事,你不要多管闲事!”说罢,她拖着那个男人就往屋里拽。 那个叫邱河的男人高高瘦瘦,像只无助的小狗一样,被老妇一路拖行,哭喊着:“娟子,救我!救我啊——” “娘,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娟子满眼是泪,跪在地上爬起来继续追去。 三个人进屋后,“砰”的一声巨响,大门紧紧关上,整个房子都仿佛颤抖了一下。 这突如其来的狗血剧情让白子豪一时没晃过神来,他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时,火松鼠的声音突然响起:“小白,晚上好啊。” 白子豪心中一喜,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你来得正好!你看到刚才的事了吗?时间之光出现了,我要怎么做?” 火松鼠的小爪子紧紧握拳: “白子豪,你听好了,时间之光就在那个老太婆身上,所以她的时间才会倒流了一天。如果她想让时间继续停留,就必须不断吸取活人的鲜血来维持。所以,你今晚一定要想办法取走那个时间之光。” 白子豪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他紧皱眉头,心中充满了犹豫与不忍: “但是……我真的觉得娟子很可怜。火松鼠,你不是很厉害吗?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娟子的娘即使没有时间之光,也能继续陪着她?” 第42章 方法之解铃还须系铃人 “你还在幻想什么?给我清醒过来!”火松鼠的骂声如同当头棒喝,瞬间将白子豪从迷茫中拉了回来。 “时间是不会停止流逝的,她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剥夺别人的时间。这种自私的行为,会害死多少无辜的人,你明白吗?”火松鼠的话语充满了严厉与警告。 白子豪猛地一怔,目光再次聚焦在那间紧闭的屋门上。屋内,娟子的哭喊声撕心裂肺:“啊!邱河,邱河!” 白子豪心急如焚,猛地冲上前去,用力拍打着屋门:“开门!快开门!”然而,屋内却没有任何回应。 他猛然想起窗户,立刻绕道转去,一跨脚便爬进了屋里。眼前的景象让他心惊胆战:娟子紧紧抱着已经失去生命体征的邱河,嚎啕大哭。老妇的嘴角挂着一片鲜血,她睁开眼睛,目光冷冽如冰。 “你干什么!”白子豪怒喝一声,手中的火焰瞬间燃起,照亮了昏暗的屋内。 老妇面无表情地看向白子豪,幽幽地说道:“死得好,这种男人,死了倒是干净。” 白子豪欲言又止,他深知此刻的局势已经失控。 娟子突然嘶声大吼起来,瞪向老妇,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你凭什么杀我的邱河?你凭什么?他是真心爱我的!” 老妇满眼鄙夷地看着娟子,语气冰冷:“可笑,他要是真心爱你,就会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把你娶回家,而不是和你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你真是太不知羞耻了。” 娟子瞪大了眼睛,浑身颤抖着反驳:“男欢女爱就是恬不知耻吗?那我呢?我就是你的耻辱吗?” 老妇心痛地看着娟子,声音颤抖:“我是这个意思吗?你还没嫁人,就干出这种事。我让他娶你,可你看看他说了什么?他还算个男人吗?” “那又怎样?有男人爱我,总比孤零零一个人强!你为什么要杀了他?我现在什么都没了!”娟子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绝望。 老妇的眼中也闪烁着泪光,她大吼道:“谁说你什么都没了?娘可以一直陪着你!” 娟子哭喊着反驳:“他能给我的,你能给吗?况且,你已经死了!只有邱河,他愿意陪在我身边。我爱他,我爱他啊!啊啊啊——” 老妇冷笑一声:“可他不爱你啊!如果他爱你,会不娶你吗?你真是可怜!” “你才可怜!”娟子愤怒地瞪向老妇,“你可以不要丈夫,但你凭什么杀了他?又凭什么让我做个没爹的孩子?我没你那么贪心,我只要他对我好,让我快乐就行!” 老妇被气得浑身发抖,一巴掌狠狠地抡了过去。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娟子“啊”的一声摔到地上,头上的蓝布也被打落。她怔怔地扶住脸,向老妇瞪去,眼中充满了怨恨:“我恨你!我恨你!你为什么要活过来?你为什么要活过来!” 老妇浑身一震,呆住了,她看着娟子,一动不动。 娟子继续瞪着老妇,声音中带着无尽的绝望与愤怒:“你活过来,全村人都把我们当妖怪!现在,连邱河也被你杀了!那你干脆连我也一起杀了吧!为什么不把我也杀了!” 老妇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娟子:“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疯了吗……” 娟子哭叫着,涕泗横流:“我叫你死!你早点去死!我也不想活了!”她的声音在屋内回荡。 娟子爬到邱河的尸体旁,紧紧抱住他,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泪水如泉水般涌出:“邱河,你走了,我也不想活了。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跟着你,陪着你,爱着你……” 老妇瞪大了眼睛,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整个人跌坐到地上,泪水无声地滑落,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痛苦。 白子豪心中一紧,他没想到娟子会如此决绝地表达爱意。然而,当他看到老妇那佝偻的背影,一颤一颤地哭泣时,心中也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疼。 火松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还不快去拿时间之光!” 白子豪紧握手拳,眼神中充满了犹豫与不忍:“火松鼠,你怎么看?” 火松鼠白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急切:“看个屁!取走老太婆的时间之光,那些被她害死的人都能重新活过来!” “怎么可能?”白子豪一愣,惊讶地喊道。 火松鼠叫道:“怎么不可能?解铃还须系铃人!况且老太婆早该死了,时间之光留在她身上只会造成更多罪孽!你还不快动手!” 白子豪的脑袋一片混乱,手掌停在大腿处,僵硬得无法动弹。他疑惑地看着火松鼠:“你没有骗我吧?” 火松鼠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焦急地喊道:“这个时间之光你必须拿到!难道你想让魔临冲破封印吗?” 白子豪心中一震,他深知,老妇牺牲他人生命来留住不属于她的时间,已是伤天害理。他明白自己为民除害是正确的选择,但为何做起来却如此残忍?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老妇,眼神中充满了坚定:“我有办法救邱河,还能救回你杀的所有人。” 老妇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疑惑:“你说什么?” 娟子突然停止了抽泣,猛地扑到白子豪面前,双眼紧盯着他,充满了迫切与哀求:“真的吗?你能救他?我求求你,快救他!” 白子豪的目光在老妇与娟子之间徘徊,最终缓缓开口:“只是,如果这样做,你就会永远醒不过来,重新变回一具尸体。” 老妇的脸上瞬间僵住,随即,她向娟子投去一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哼,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娟子瞪大了眼睛,猛烈地摇着头:“不!不能这样!娘,你不能这样做!” 老妇从娟子身后缓缓站起,目光如冰,冷冷地注视着她:“你不是一直叫我快去死吗?我现在,就满足你的愿望。” “我没有!”娟子尖叫起来,全身剧烈颤抖,目光直愣愣地瞪着老妇。 老妇看着娟子,突然露出一抹悲哀的笑容:“我这样,是陪不了你多久的。会害得你……永远过不上正常人的生活。” 娟子惊恐地摇着头,却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邱河的尸体,眼中充满了绝望与挣扎。 老妇仰头长叹,眼中突然泪花闪烁:“只是,邱河真不是个好男人。娘真的……不希望你重蹈娘的覆辙。娘死了以后,你就离开这里吧,去城里投靠你舅舅,听到了没有?” 说完,她转向白子豪,语气坚定:“公子,我们开始吧。” “小白,用掌心的吸力,把时间之光吸出来。”火松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白子豪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娟子更是浑身一颤,猛地伸出双手拦住他:“不要!不要这样做!” 老妇紧紧抱住娟子,泪水无声地滑落:“记得……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找个好人家……嫁了……” 话音未落,她猛地一推,将娟子推出了门外。 “啊!”娟子惊呼一声,踉跄着后退几步。 砰!门锁上了。老妇靠在门上,双手捂着脸,泪水如泉涌般涌出,她哭喊着:“啊啊啊……啊啊啊……”那哭声在屋内回荡,充满了绝望与不舍。 “娘!你开开门啊!不要啊!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开门啊!啊啊啊——”门外,娟子的哭喊声撕心裂肺,伴随着急促而绝望的捶门声。 老妇望向白子豪,眼中满是决绝:“公子,我们开始吧。等我死后,请公子……帮我和邱河,埋在娟子父亲的坟旁。” 白子豪心头一颤,艰难地点了点头,狠下心来,将掌心对准老妇的额头,一股强大的吸力骤然发出。 呼呼呼——老妇的皮肉仿佛被无形之力牵引,起伏不定。紧接着,她的皮肤迅速枯萎,尸斑如潮水般涌现,迅速遍布全身。一道耀眼的白光从她体内猛地冲出! 咻! 白子豪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那道白光,一股刺骨的冰凉瞬间传遍全身。 老妇的身体瞬间瘫软,无力地跌落在地,灰白的头发披散开来,重新变回了那具冰冷的尸体。 “对不起……”白子豪望着老妇的尸体,心中沉重如铅,浑身仿佛被冰霜覆盖。 门外,娟子的哭喊声愈发震耳欲聋。 白子豪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波澜,转过身,缓缓打开了门。 娟子猛地冲了进来,跪倒在地,紧紧抱住老妇的尸体,哀嚎声震天动地:“娘!你不要离开我啊!我刚才说的都是气话!是我害了你啊!是我害了你啊……” 白子豪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愧疚,他看了一眼娟子那颤抖的背影,又转头望向邱河。 邱河依旧脸色惨白,没有一丝复活的迹象。 白子豪蹲下身,颤抖着手放到邱河的鼻孔前,却感受不到一丝气息。 他猛地一惊,心中惊骇万分,连忙向火松鼠询问:“喂!你不是说邱河和其他人会复活吗?怎么现在他一点呼吸都没有?” 第43章 前方,有很大的妖气! 在心灵的镜像中,火松鼠咧嘴一笑,两颗大门牙闪着光,透着一股子狡黠。 “人死如灯灭,就算有时间之光,也没法让人真正活过来。邱河没呼吸,这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它说道。 “你竟敢骗我!”白子豪咬牙切齿。 火松鼠晃了晃脑袋:“这可不是骗,是善意的谎言。” “骗就是骗,什么善意的谎言!”白子豪怒吼。 火松鼠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我要是不这么说,你取时间之光的时候还能这么轻松?” “那你也不能骗我!你让我怎么跟娟子解释?”白子豪瞪着火松鼠,眼中满是愤怒。 火松鼠高昂着头,仿佛在质问:“解释什么?如实告诉她就是啊!我就问你,要是你知道邱河复活不了,难道你还不取时间之光了?” 白子豪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火松鼠紧盯着白子豪:“你也别自责了,我告诉你件事。老太婆早就知道邱河活不过来。” “什么?那她为什么还……”白子豪大惊失色。 火松鼠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你没发现吗?老太婆刚才对你说,让她和邱河的尸体都埋在娟子父亲的墓旁。这说明,她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她明知道会这样,为什么还要这么做?”白子豪满心疑惑。 火松鼠故作深沉地摇了摇头: “你啊,还是太年轻了。老太婆这么做,是想让她女儿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你想啊,如果她一直留在人世,就得不断吸食人血。可这样一来,她们母女俩就永远会被人当成妖怪。 万一哪天她被道行高深的人收了,那她女儿可就真没法活了。 她这么做,是想用自己的死,给女儿留下巨大的愧疚,时时刻刻提醒她远离邱河这样的男人。 然后,让她重新找个地方,开始普通人的生活。这老太婆,也是用心良苦啊。” 白子豪听后,心中涌起一丝酸楚,他叹了口气,目光复杂地望向火松鼠:“你这小松鼠,居然如此通透人心啊。” 火松鼠得意地眯起眼睛,露出两颗大门牙,调侃道:“哼,你小子,得多跟我这种老江湖学学。我吃过的松果,比你见过的世面还多呢。” 白子豪苦笑不已,随即把视线转向娟子。此时的娟子,仍旧紧紧抱着老妇的尸体,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 白子豪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声音低沉而愧疚地说:“娟子姑娘,对不起……你娘和邱河,都已经不在了。” “什么?!”娟子猛地抬起头,双眼圆睁,如同遭受了晴天霹雳。她难以置信地瞪着白子豪。 接着,她放下老妇的尸体,踉跄着爬到邱河身边,颤抖着双手拍打着他的脸颊:“邱河,邱河,你醒醒啊!” 然而,无论她如何呼唤,邱河都毫无反应。 娟子的眼泪如决堤般涌出,她紧紧抱住邱河,声嘶力竭地大喊:“你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们!你为什么要害死我娘,害死邱河?!你这个恶毒的人!” 白子豪心头一震,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他明白,在娟子的眼中,自己此刻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可是,他无能为力,这个残酷的现实,是他们都必须接受的。他强忍着内心的痛苦,声音颤抖地说:“娟子姑娘,你娘在临死前告诉我,她的死,无法换回邱河的命。” “不可能!你撒谎!你一定是在骗我娘!”娟子歇斯底里地喊道,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白子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坚定: “你娘让我把她和邱河的尸体,埋在你父亲的坟墓附近。她希望你能重新开始生活,不要再被人当成妖怪。她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好人家,过上幸福的生活。如果她的死能让你明白她的苦心,那么她就能安息了。” 娟子闻言,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一般,瘫坐在地上。她瞪大了眼睛,脸色煞白如纸,泪水依旧不停地滑落,但她的声音已经变得微弱而颤抖:“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她缓缓转过头,目光再次落在老妇那已无生气的面容上,脑海中回荡起母亲临终前的每一句话,那一刻,她恍然大悟,母亲在说那些话时,心中已抱定了必死的决心。 “娘!”娟子撕心裂肺地哭喊出来,悲痛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猛地扑向老妇,双手紧紧抓着母亲冰冷的手,指尖因过度的悲伤而不停地颤抖。 她紧紧抱住老妇的尸体,下巴搁在母亲的肩头,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娘,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能抛下我一个人,你让我以后怎么活啊?啊啊啊······” ······ 月光如水,洒落在静谧的树林中,一束火光在树影间摇曳,照亮了树林的一角。那里,一座坟墓静静地伫立着,旁边紫色的小花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褪色的墓碑上,鲜红的字迹格外醒目:“负心人王大华之墓”。而在不远处,老妇的坟墓静静地陪伴着它,邱河也被安葬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娟子跪在老妇的墓前,双手轻轻抚摸着墓碑上“慈母李晶妹之墓”的字样,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小白,拿到时间之光后,我们得赶紧赶路。前面有个集镇,妖气很重,时间之光很可能就在那里。”火松鼠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白子豪走到娟子身后,轻声说道:“我送你回去吧。” “滚!”娟子没有回头,只是狠狠地瞪了一眼墓碑,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 白子豪心头一紧,默默地低下了头:“那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保重。” 他转身欲走,却又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他觉得,自己还有话没有说完。 “娟子姑娘,就算你娘已经不在了,但她对你的爱永远不会消失。我也曾失去过父母,但我相信,即使我们阴阳相隔,那份亲情和思念仍然会将我们紧紧相连。只要我们还记得他们,他们就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白子豪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真挚的情感。 娟子依旧凝视着墓碑,对白子豪的话置若罔闻,但她的脸颊在抽搐,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白子豪再次轻声说了句“保重”,随后缓缓迈开脚步,踏入了夜色笼罩的山路。 山中阴冷,山路蜿蜒曲折,下方是一条宽阔的长河,河水在黑暗中流淌,发出低沉的潺潺声,如同无数脚步在夜色中回响,带着一丝失落与寂寥。 “火松鼠。”白子豪在心中默念道。 火松鼠似乎正在打盹,被这一声呼唤惊醒,有些不悦地嘟囔:“大半夜的,你吼什么吼,找抽呢?” “你说前面镇子有妖怪,那妖怪到底厉不厉害?”白子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 “不清楚,但那股妖气,可不简单。”火松鼠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 白子豪的心猛地一紧,瞪大了眼睛,惊呼道:“那你还让我去?我要是被那妖怪干掉了怎么办?我可是肩负着全村的希望啊!” “瞧你这出息,还没打就怂了?时间不等人啊,小伙子!想要快速成长,就得不断历练自己,温室里的花朵永远也经不起风吹雨打!”火松鼠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嘲讽。 白子豪急得直跳脚:“别给我灌这些毒鸡汤了,你不是见多识广吗,焚天秘术的修炼方法你肯定知道,赶紧教我几招,提高我的实力啊!” “放屁!咱俩现在可是绑在同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火松鼠一只眼睁大,另一只眼则眯成了一条缝,显得既生气又无奈。 白子豪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那你还等什么,现在就教我啊!” “现在不行。”火松鼠斩钉截铁地拒绝道。 “为什么?”白子豪追问不休,脸上写满了迫切。 火松鼠露出一脸贱兮兮的笑容,两颗大门牙在夜色中闪着光:“有两个,致命的原因。” “什么?”白子豪急切地问道。 “第一,我累了。”火松鼠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滚!”白子豪气得差点跳起来,一脸的不满与无奈。 火松鼠的目光狡黠地向下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最重要的,是第二个条件——欲练此功,必先······” “必先什么?你可别告诉我要自宫啊!”白子豪吓得脸色一白,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要害。 火松鼠扑哧一笑,眨了眨眼:“必先······找到一个灶台!” 白子豪这才松了口气,没好气地骂道:“你个神经病,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找灶台干嘛?” “把柴火塞进去烧,再把手伸进去烤烤。”火松鼠的鼻子微微抽动,喉咙里发出享受的咕噜声,“嗯——那滋味,想想就流口水。” “你有病啊!”白子豪急得直跳脚。 火松鼠却嬉皮笑脸地说:“我是有病,没了身体后,精力总是不够用。你找到灶台,我再教你练功,我现在得睡觉觉了,明天可是一场硬仗。我得养精蓄锐,万一你被妖怪打得半死,我还能救你一命呢。” “你个乌鸦嘴,就不能说点好听的?”白子豪翻了个白眼。 “乱说,人家可是烈焰大红唇。”火松鼠得意地甩了甩大尾巴,“哗”地一下,身影在白子豪的视线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子豪抿了抿嘴,双臂交叉搓了搓,继续向前走去。夜色中,他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单和落寞。 他心中涌起一阵焦虑,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明天到了那个集镇,不知道又会遇到什么妖魔鬼怪,又会有什么危险在等着我呢······” 第44章 我好贱啊 在凉亭小憩之后,白子豪悠悠转醒,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四周的景致在晨光中渐渐清晰。一夜的跋涉后,他估摸着离目的地已不远。 他找了一条清澈的小河,捧起水花洗了把脸,顿感神清气爽,随即继续踏上旅程。不久,一座繁华的市集映入眼帘,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市集上,各式各样的摊位错落有致,五彩斑斓的蔬果堆成小山,散发着诱人的清香。海鲜摊前,一只只木盆里装满了活蹦乱跳的海鲜:洁白的海螺、灰黑的大虾、慢悠悠爬行的螃蟹,还有那探头探脑、仿佛窥视着世界的花蛤。 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首市井生活的交响乐。红男绿女穿梭其间,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白子豪置身于这股汹涌的人潮中,感受着这份难得的烟火气息。这段时间以来,他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伤痛、荒诞、危险、死亡……如同梦魇般缠绕着他,不堪回首。然而,眼前的这份热闹与喧嚣,却如温暖的阳光,穿透了他心中的阴霾,给予他生的希望与力量。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了一阵对话,吸引了白子豪的注意。 一个胖女人,提着满满当当的菜篮,满脸得意地对身旁的瘦女人说道:“嘎子妹,你听说了吗?田老爷家最近可不太平,闹起了鼠怪,那动静可大了,我家那口子在衙门里,都传得沸沸扬扬的了。” 白子豪心中猛地一紧,耳朵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转身紧紧跟上这两个女人的步伐。 瘦女人闻言,不屑地瞟了胖女人一眼,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英子妹啊,你这消息可就不灵通了。我家那位早就跟我说了,那鼠怪啊,大半夜地就溜出来,把田老爷一家子都给绑到院子里去了。嘿,你说这鼠怪还成精了,会说人话呢!当场就杀了个家丁,警告他们每晚都得准备十只卤猪供奉它,不然可没好果子吃。” “切,你那是道听途说吧。”胖女人不甘示弱地反驳道,“我家那口子说,那鼠怪可不是什么善茬,它好色得很,把田小姐给掳到洞里去了,不给卤猪就要吃人呢!” 瘦女人眉头紧锁,不满地哼了一声,音量提高了几分,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你才乱说呢!我说你的消息落后,你还不服气。我怎么听说,田小姐是被那鼠怪抓去做媳妇了。啧啧,被妖怪抓去做媳妇,这得多惨啊,做女人做成这样,还不如死了呢!” 说着,瘦女人在一个海鲜摊前停下了脚步,随手抓起木盆里的一只螃蟹,左瞧瞧右看看,嘴里还不忘跟老板讨价还价:“哎哟我说老板,你这螃蟹啊,都快不行了吧,都不动弹了,便宜点卖给我吧?” 话音刚落,那只看似奄奄一息的螃蟹突然动了,大钳子猛地夹住了瘦女人的手指。 “哎哟!”瘦女人疼得跳了起来,尖叫声划破了市集的喧嚣,她拼命甩着手臂,双腿也不由自主地乱蹬。 胖女人被这一幕吓得连连后退,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则捂住了嘴,偷笑起来:“嘿嘿,叫你跟我斗,你老公算哪根葱啊?跟我比,哼,你还嫩了点儿!” “啊!啊——痛——痛死了——妈呀!”瘦女人疼得大叫,疯狂地跳着,而那只螃蟹却像是跟她较上了劲,死活不松开钳子。 这一闹剧立刻吸引了市集上众人的目光,男女老少纷纷围了过来。有的人露出微笑,幸灾乐祸地看着热闹;有的人则带着担忧和同情;还有的人一脸惊恐,仿佛自己也感同身受;更有的人则是一副痛苦的表情,仿佛能体会到瘦女人的疼痛。 然而,白子豪却没有心情去关注这些。他必须尽快找到田府,了解那鼠怪的真相。 不远处,一家早餐店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里面坐着几个食客,正适合打听消息。 白子豪走进早餐店,口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包子、馒头的香气直冲他的鼻尖,让他的胃开始咕咕作响。他强忍住偷包子的冲动,咽了咽口水,心里暗自盘算:“只要找到田府,再亮出我收妖的身份,肯定能混口饭吃。” 想到这里,他走向一个中年男子,礼貌地问道:“大哥,请问田府怎么走啊?” 中年男子正埋头享用着他的早餐,一口豆浆,一口油条,吃得满嘴留香,吧唧声不绝于耳。当白子豪问及田府时,他猛地一怔,嘴里的豆浆差点没喷出来,赶紧“噗”的一声吐回了碗里。 他瞪大了那双小眼睛,满脸狐疑地看着白子豪:“田府?那个被鼠怪搅得鸡犬不宁的田府?你去那儿干啥?你是田府的什么人?” 白子豪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说道:“我是秘术师,专门捉妖的。” 中年男子一听,差点没笑岔气,整个身子往后一仰,嘴巴缩成了个“o”型,古怪地打量着白子豪,随后爆发出一阵大笑:“你?就你?还捉妖?” 白子豪咽了咽口水,故作镇定地夸大其词:“人不可貌相,我捉妖都有十八年的老手艺了,一捉一个准。” 中年男子笑得前仰后合,拍打着大腿,像拨浪鼓一样摇晃着:“哈哈哈——你不是哪家的少爷吧?细皮嫩肉的,我看你去抓药还差不多。” 白子豪心里直打鼓,表面却强装镇定:“大哥,你得相信我啊,我真的是专业的。”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抓起桌上的碗,咕嘟咕嘟地喝起了剩下的豆浆,喉结上下翻动着,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 白子豪听着这声音,肚子里的馋虫更是被勾得直痒痒,突然,“咕——”的一声长鸣,从他的肚子里传了出来,声音之大,仿佛来自一个无底深渊,连风都吹不到底。 中年男子看向白子豪,嘿嘿一笑,指着他的肚子调侃道:“原来,你是肚子饿了。没事,我请你吃早餐,吃完了就赶快回家去吧!” 说着,他抓起两个馒头,犹豫了一下,似乎觉得不够诚意,又把馒头换成了热气腾腾的肉包,转身递给了白子豪:“趁热吃吧,两个包子我还是请得起的。快回去吧,可别为了一口吃的,把命给搭上了,不值得!” 白子豪的手心被热腾腾的包子烫得微微发红,包子的油香瞬间勾起了他的馋虫,口水不由自主地顺着嘴角滑落。两个包子,他几乎是在眨眼间就狼吞虎咽地吞进了肚子里。 “嗯,真香!”他感受着包子带来的温暖和满足感,饿的时候,即便是最普通的食物也显得异常美味。 吃下包子后,白子豪仿佛一下子充满了力量,这股力量又迅速转化为了勇气。他看向中年男子,坚定地说道:“大哥,谢谢你。你能告诉我田府怎么走吗?” 中年男子一愣,小眼睛猛地一瞪,骂道:“你有病吧?我都这样劝你了,你还要去送死?” 白子豪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我必须得去。” “为什么?难道钱比命还重要?”中年男子不解地看着白子豪,满脸疑惑。 白子豪沉默片刻,心中暗自叹息。如果不是因为那神秘的时间之光,他绝不会轻易涉足这危险之地。然而,他不能透露这个秘密,只能含糊其辞地说:“我命贱,不怕死。” 中年男子闻言,后退一步,打了个嗝,伸出食指指着白子豪,哭笑不得地说:“你好贱啊。” 白子豪尴尬地笑了笑,目光紧紧盯着中年男子,等待他的回答。 中年男子撇了撇嘴,无奈地指了指前方的一条长街:“直走,路边最豪华的那家就是田府了。” 白子豪转过身,望向那条长长的街道。街道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位,商贩们热情地吆喝着,售卖着扇子、粗布、玉佩、灯笼、扫把、丝绸袜、小皮鞭等各色生活用品。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他向中年男子道谢后,转身踏上了前往田府的路。中年男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满脸惋惜:“唉,又是一个送死的。包子白请了,早知道刚才就请馒头了。唉,我贱,我好贱啊!” 第45章 恐怖的田府 白子豪在路上行走,心中不断回响着中年男子的警告。他暗自思量:“今晚,如果真的和鼠怪交手,我会是怎样的下场呢?”想到这里,他不禁紧锁眉头,步伐也变得沉重起来。 走了一段路后,一座宏伟的院落赫然映入眼帘。灰瓦白墙,院落呈正方形,显得庄重而大气。红漆大门紧闭,门上的牌匾雕刻着两个大字——“田府”。门旁,两只石狮子威严地屹立着,眼神中透露出不可侵犯的霸气。 白子豪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踏上台阶,来到大门前。他伸手抓住门环,用力地拍了拍门板,“咚咚”的声音在空旷的院落中回荡。然而,过了许久,却没有人来开门。 他心中疑惑:“难道里面已经空无一人?大家都逃走了?”他弯下腰,用手撑在门上,眯着眼睛试图从门缝里窥视里面的情况。 就在这时,大门突然打开,白子豪措手不及,整个人猛地摔了进去。“啊!”他惊恐地大叫一声,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脚,高高地晃动着。 他吓得慌忙后退,却不小心绊到了身后的门槛,整个人差点摔倒。“哇——”他发出一声惊呼,抬头向上看去。只见屋檐下挂着一个死人,披头散发,低垂着头,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是伤。血和灰衣混杂在一起,显得异常肮脏。一条铁链紧紧拴在尸体的脖子上,将他直直地吊在屋檐上。 白子豪一阵恶心,尽管没有闻到尸臭,但浑身上下都感到毛骨悚然。这时,一个丫鬟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她身穿枫叶红衣裤,脸色惊恐地喊道:“什么人?” 丫鬟走了几步,抬头看了看屋檐下的尸体,突然停下了脚步。她的脸上一阵抽搐,似乎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 白子豪见状,主动向前走了几步,仔细打量起这个丫鬟来。她眉清目秀,但脸色却异常苍白。眼角处有一颗泪痣,为她增添了几分奇异的气息。 “姑娘,请问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白子豪颤抖着手,指向那具悬挂的尸体,试图询问情况。 泪痣丫鬟浑身颤抖,仿佛被恐惧钉在了原地,她连看都不敢看那尸体一眼,只是大喊:“别问我,我不知道!”随后,她转身逃进了大厅,身影瞬间消失在门后。 “诶——”白子豪抬手想叫住她,却只捕捉到了一缕残影。 突然,一个暴躁的男声打破了沉寂:“喂!你是什么人?” 白子豪闻声望去,只见一个矮个子男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他肥头大耳,两只眼睛距离很近,活像一对斗鸡眼。头戴棕色圆帽,身穿一套棕色衣裳,一副家丁的打扮。 看着斗鸡眼男子怒气冲冲的样子,白子豪心想:“如果我说是来捉妖的,估计会像刚才那样,被人当成笑话。” 于是,他灵机一动,改口道:“我是来招工的,这里还招人吗?” “没有!就你这细皮嫩肉的……”斗鸡眼男子刚开口,话锋却突然一转,“呃,有招人!” 他猛地扑上来,“晃啷”一声把门关上,转过身来,脸上堆满了笑容。那笑容挤在一起,看起来就像一只变形的老鼠,让人心里直发毛。 白子豪突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挂在屋檐下的那具尸体在半空中微微晃动,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斗鸡眼男子笑着,露出发黑蛀掉的牙齿,说道:“当然有招工啦,嘿嘿嘿。事情不多,只要在厨房里看着卤猪,晚上把卤猪送到院子里就行了。” 白子豪心里盘算着:“既然要卤猪,厨房里肯定有灶台。我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让火松鼠教我大招。” 想到这里,他看向斗鸡眼男子:“那我什么时候能开始干活?” “这哪能叫干活呀,半做半玩的,非常轻松我跟你说。只要去厨房卤猪就行,灶里没火就添添火,锅里没水就加加水,别让卤猪烧干了就好。”斗鸡眼男子眼里放光,一下子勾住了白子豪的肩膀,迫不及待地带着他向厨房走去。 不远处,大厅的柱子下,泪痣丫鬟脸色惨白如纸,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她的嘴角微微抖动,目光紧紧锁定在白子豪逐渐远去的背影上,低声自语道: “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别怪我……别怪我!” …… 白子豪随着斗鸡眼男子的脚步,来到了大院的一个偏僻角落——厨房。这里,天花板上悬挂着一个个铁钩,每个钩子上都挂着半条猪,鲜血还在不断地滴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方形木桌上,摆放着一个厚厚的树桩,一把锋利的砍骨刀斜插其中,显得格外醒目。 斗鸡眼男子指着那些猪肉说道:“这里有十只猪,已经被分成了二十半。半只猪卤半个时辰,你轮流用这三个锅煮。料都已经配好了,放在罐子里。等卤猪做好了,你就搬到院子里去。” 白子豪应了一声“哦”,目光向前望去。灰蒙蒙的灶台上,安着三个油腻腻的大铁锅。锅盖上沾满了油污,小飞虫一片片地粘在油污上,显得异常恶心。 灶台前,一张红色的灶神图格外显眼,灶君老爷一脸慈祥,图上写着“灶君神位”四个大字,仿佛在默默守护着这片小小的天地。 斗鸡眼男子像做贼一样,匆匆离去。厨房里顿时只剩下白子豪一人。他赶紧在心中呼唤:“火松鼠,快教我大招啊!”然而,火松鼠却没有任何回应。 白子豪心急如焚,这火松鼠到底跑哪去了?关键时刻竟然不见踪影!他正欲深吸一口气,再次向心中呼唤,突然,一道关门声响起。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找工?简直是找死啊!”一道女声在耳边响起,脚步声越来越近。 白子豪抬起头,只见泪痣丫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厨房门口。他装作一无所知地问道:“什……什么意思?”语气中带着一丝惊恐与不安。 “你来这里找活干,也不先打听打听,这田府啊,可是闹人命的,有妖怪出没!”泪痣丫鬟一脸紧张,不时地向后张望,又转过头来,压低声音对白子豪说道。 白子豪故作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妖怪?难道说,院子里挂着的那具尸体,就是妖怪杀的?” “没错,那人就是被鼠怪挖心而死,挂在院子里的。你既然已经来了,那就别想轻易离开。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今晚你去送卤猪的时候,可得千万小心啊。”泪痣丫鬟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白子豪一脸困惑地问道:“可是,既然这里闹鼠怪,我们为什么不逃走,还要留在这里呢?” “逃?呵——”泪痣丫鬟凄凉地笑了笑,眼神中满是无奈,“我也想逃啊,可逃出去就是死啊。之前就有人想逃走,结果又被抓了回来。晚上送卤猪的时候,被鼠怪活活挖掉了心。” “什么……”白子豪心里猛地一紧,连忙追问,“那妖怪很大吗?” 泪痣丫鬟回想起那恐怖的场景,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像熊一样大,太可怕了!它的爪子就像镰刀一样锋利,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害怕,怕极了……”说着,她的眼眶一阵发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白子豪看着泪痣丫鬟,心中涌起一股同情:“好,我会小心的,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他觉得,这个丫鬟虽然身处险境,但心肠却很好。 泪痣丫鬟看着白子豪,似乎有话想说却又犹豫不决:“还有……” “还有什么?”白子豪关切地问道。 泪痣丫鬟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身体也剧烈地颤抖着,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哀求和期待:“还有……我……有件事想求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我?” 第46章 坏心思的泪痣女子 “是什么事,你说吧。”白子豪满脸疑惑地问道。 泪痣丫鬟的脸色瞬间紧绷,手迅速伸入衣袋中,掏出一个精致的荷包。 白子豪定睛一看,那荷包是藕粉色的,上面绣着一朵盛开的荷花,花瓣间还有一只紫蝴蝶,仿佛随时都会振翅而飞,栩栩如生。 泪痣丫鬟的眼眶盈满了泪水,声音哽咽道:“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个荷包……塞进院子……那个人的胸膛里?” “你是说,院子里那个尸体?”白子豪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泪痣丫鬟的声音更低沉了,哀求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是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白子豪完全无法理解。 泪痣丫鬟沉默了一会儿,悲伤从她的眼中溢出:“我和阿贵约好了……我们要一辈子都在一起。” 白子豪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不禁问道:“但是,你自己为什么不放?而且,为什么要放在他身上?” “我……我害怕……害怕阿贵的心被鼠怪挖走了。”泪痣丫鬟的声音颤抖着,眼神望向地板,“我听过一个传说,如果一个人被挖心而死,那他下辈子就无法再做人。” 突然,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看向白子豪:“但是,把心上人的头发放进荷包里,这个荷包就会代替他的心,让我们下辈子还能相遇。” 白子豪看着泪痣丫鬟那张认真的脸,那双充满希望的眼睛在眼角的泪痣旁显得格外悲怆。他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触动,这种力量推动着他去完成这个看似荒诞却充满深情的请求。 “那我现在就去。”白子豪说着,就要往院子里走。 “不行!你要等晚上去。”泪痣丫鬟焦急地拉住白子豪的衣袖。 白子豪皱起眉头:“晚上?为什么?”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和紧张。 “阿贵是在月亮升起之时,被那鼠怪挖心致死的。所以,要想把荷包放进他的胸膛,也必须等到月亮再次升起之时。”泪痣丫鬟的脸色显得有些尴尬,眼中的乞求之色却愈发浓烈。 白子豪略作思索,觉得自己反正要等那鼠怪出现,何不顺手帮她这个忙。于是,他伸出手来:“给我吧,我帮你放。” “谢……谢谢……”泪痣丫鬟的身体微微一颤,泪水再次滑落,将荷包颤抖着递给了白子豪。 白子豪接过荷包,只觉这荷包质地柔软,宛如丝绸,却又带着些许沉甸甸的感觉。他心中不禁起疑:“只是放些头发的话,怎么会这么重?难道还放了其他什么东西吗?” 泪痣丫鬟感激地出了门,在转身关门之际,还对白子豪报以一抹微笑。 “哼,真是最毒妇人心!”火松鼠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冷意。 白子豪心中一惊,连忙问道:“你说什么?说谁?” “就那个小丫鬟,她可是个毒妇啊。”火松鼠一脸鄙夷地看着门外,仿佛已经看穿了泪痣丫鬟的伪装。 白子豪满心困惑:“什么意思啊?” “你还年轻,不懂人心险恶。”火松鼠叹了口气,目光转向白子豪手中的荷包,“你知道这荷包里面都放了些什么吗?” 白子豪心头一紧,有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他看向火松鼠:“放了……什么?” 簌!一股火焰从火松鼠口中喷出,将荷包悬空托起。火光映照之下,荷包内部的景象一览无余。 “什么?!”白子豪吓得脸色煞白,心惊肉跳。 只见荷包里,除了头发之外,还蜷缩着一只小黑蛇、一只白蝎子以及一只色彩斑斓的花蜘蛛。 白子豪颤声问道:“为什么……还会放这些东西?” “因为她对你说的话,半真半假,暗藏玄机。”火松鼠冷冷地说道,随即“簌”地一声飞到了荷包旁,目光如炬地盯着那些毒物,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他的双眸犹如炽热的火焰,将荷包内的毒物照得纤毫毕现,连蛇皮上细腻的鳞片、蜘蛛腿上几乎看不见的细毛,都被清晰地映照出来,令人毛骨悚然。 “这……这也太恶心了吧!她到底安的什么心?”白子豪看得头皮发麻,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火松鼠一脸凝重,缓缓开口:“确实有这么一个诅咒,说是一个人如果被挖心而死,只要在他的胸膛里放上一个荷包,就能代替那颗失去的心。而如果荷包里还包裹着某人的头发,那么头发的主人和被挖心的人,下辈子就会结为夫妻。” “真有这种事?”白子豪好奇地问道,眼神中满是惊讶。 火松鼠撇了撇嘴,不屑一顾:“哼,你们人类啊,总是把这辈子无法实现的事情寄托在下辈子,可哪有什么下辈子呢?都是虚妄罢了。” “你一个活了千年的老妖怪,哪里懂得生命的可贵?我们人类的生命如此短暂,很多事情都只能留下遗憾。哪像你,拔根腿毛都能拔上五百年,简直跟玩儿似的。”白子豪反驳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 “滚一边儿去!”火松鼠一脸不悦,瞪了白子豪一眼,随后飞身而下,悬停在他的眼前。 它紧盯着白子豪,一字一顿地说道:“但是,这个诅咒还有下半部分。如果荷包里除了头发,还放进了蛇、蝎、蜘蛛这些毒物,那么放荷包的人,就会被蛇毒死,被蝎蛰死,或者被蛛丝换走心脏,最终落得个以命换命的下场。” 白子豪的心脏猛地一沉,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不……不会吧?这也太邪门了吧?” “白小哥,你想好了,要换吗?”火松鼠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小爪子向两边一摊,仿佛在等待白子豪的答复。 “你这不是废话嘛!我现在——”白子豪刚要说出口的话,被火松鼠硬生生地打断了。 “——可是全村的希望啊!”火松鼠阴阳怪气地模仿着白子豪的口吻,将他的话截了回去。 白子豪气得差点吐血:“喂!你能不能不要抢我台词啊?” “哼,随便你,爱换就换,反正有忘川草护体,时间之光的诅咒都拿你没办法,那些小蛇蝎蜘蛛的诅咒,更是小菜一碟。”火松鼠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为什么这么说?”白子豪好奇地问道。 火松鼠嘴角一歪,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你身上有忘川草,那可是能对抗时间之光的神物,那些蛇蝎蜘蛛的诅咒,跟它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既然如此,那我还是帮她把这个荷包放了吧。”白子豪瞥了眼手中的荷包,喃喃自语道。 火松鼠一听,差点从半空中掉下来,瞪大眼睛看着白子豪,头上的毛发都竖了起来:“你脑子是不是被门挤了,还是被驴踢傻了?” 白子豪愣了一下,居然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 “什么?!”火松鼠差点晕厥过去,直接从半空中摔了下来,然后又迅速飞了起来,飞到了更高的位置,指着白子豪骂道:“我看你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她都这样害你了,你还帮她?要换我,早就拿起小皮鞭,把她抽得哇哇叫了。” “其实她也挺可怜的,而且诅咒对我也没用,正好让我练练胆。一想到要对付鼠怪,我心里还挺紧张的。”白子豪解释道。 火松鼠一听,也紧张了起来,目光转向灶台,催促道:“快去,把灶里的火加大,我开始教你大招。” “火松鼠,我太爱你了!”白子豪激动地扑了上去。 火松鼠吓得五官都扭曲了,连忙往后退开:“喂,别趁机占我便宜,快去准备!” ……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白子豪浑身上下沾满了黑灰。 经过一下午的练习,他最后用自己的火焰,将一条条生猪肉烤得金黄酥脆,香气四溢,酱料也均匀地涂抹在上面。 他望向窗外,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悬在天空,散发着清冷的光芒。 他凝视着自己手中跳跃的火焰,心中暗自思量: “外面的气温,估摸着已经降到了冰点以下,但时候不早了,得出去了。就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对付那只狡猾的鼠怪……”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中不禁闪过一丝紧张与不安。火焰映照在他的脸上,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勇气都吸入胸膛,要准备一下出去了······ 第47章 鼠怪的恐怖攻击 白子豪端着一盆盆卤猪,沉甸甸地搬到院子里。院子里,一张木桌已经由那位斗鸡眼男子摆好,静候着夜晚的来临。夜风拂过,卤猪的香气在院子里弥漫开来,油腻而又诱人。 然而,在这诱人的香气中,却夹杂着一丝不祥的气息。屋檐下,阿贵的尸体随风摇曳,影子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扭曲的黑影。 白子豪的手掌轻轻抬起,一团火焰随之燃起。他小心翼翼地走到阿贵的尸体前,火光映照出阿贵那张死白如纸的脸。 “啧啧……”白子豪不禁打了个寒颤,目光缓缓下移。阿贵的胸膛上,一个血淋淋的窟窿赫然在目,衣服被撕扯得破烂不堪,露出里面已经发黑腐烂的烂肉。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扑鼻而来,让白子豪忍不住想要呕吐。 “这……这要怎么把荷包塞进去啊?”白子豪心中一阵纠结,另一只手紧紧地抓着荷包,却迟迟不敢下手。 他满脸为难地看着阿贵那惨不忍睹的尸体,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抵触感。然而,除了用手,他似乎也别无他法。 白子豪深吸一口气,狠狠地咽下一口唾沫,然后转身拖来一把长椅。他踏上木椅,脚下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这椅子随时都会崩塌。 椅子窄窄长长,站在上面极不稳当,夜风一吹更是摇摇欲坠。白子豪尽量不去看阿贵的脸,因为那死人的面容实在太过骇人。 然而,就在他低头准备将荷包塞进阿贵胸膛的那一刻,他还是忍不住瞥了一眼。火光下,阿贵的眼圈发黑,脸色死白如霜,嘴角已经裂开,仿佛在诉说着他临死前的痛苦与挣扎。 尽管阿贵已经闭上了眼睛,没有表情,但白子豪却总觉得他的脸上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不甘。挖心而死,那该是多么残忍而痛苦的一种死法啊! 白子豪低语了一句:“打扰了。”随后,他鼓起勇气,拿起荷包,一点点地向前探去,试图将它塞进阿贵胸膛上的那个骇人窟窿。窟窿周边的皮肉已经变得坚硬如石,荷包虽小,却在这硬肉的阻碍下几次三番未能成功。终于,在几番努力后,荷包勉强被塞了进去。 完成这一举动后,白子豪一想到自己的手曾与尸体接触,就不禁一阵恶心。他急忙跳下椅子,想要逃向厨房去洗手。 就在这时,四周突然刮起一阵阴风,伴随着“呼呼”的声响,一股黑烟如潮水般涌来。 “来了?”白子豪心中一惊,胸口仿佛被巨石压住,呼吸都变得困难。他连忙拖过长椅,将其摆放在一旁,自己则退到桌子后面,与卤猪保持着三步的距离。 他蹲在桌下,透过缝隙偷偷向前方窥视。黑烟如巨龙般翻滚而来,风呼啸着吹过,阿贵的尸体在风中摇晃,锁链发出“咯咯”的声响,如同半夜里未关好的窗户被风吹得乱叫。地板上的黑影也随之摇曳,白子豪的心跳得几乎要蹦出胸膛。 黑烟中,几双闪着黄光的小眼睛露了出来,像是老鼠的眼睛,狡黠而冷酷。 白子豪感到喉咙一阵紧缩,他紧紧地抓住了桌子腿。 紧接着,四只如同壮汉般大小的老鼠抬着一个黑轿子缓缓停下。轿底是鲜艳的红色,帘布则是诡异的绿色,上面布满了金色的纹理,既像是细小的符文,又像是杂乱无章的笔画,令人心生寒意。 就在这时,绿色的帘布被掀开,一只粗壮如岩石的脚踏了出来。那显然不是人的脚,而是毛茸茸的,指甲尖锐如锥形。随着整张帘子的掀开,一个人形鼠头的怪物走了出来。 它的嘴和耳朵尖长,身形硕大无比,通体覆盖着灰蓝色的细毛。三条粗绳斜捆在肩上,手中的利爪如同镰刀般锋利,闪烁着寒光。 白子豪恐惧如潮水般涌来,心中暗自嘀咕: “这家伙太可怕了……万一打起来,我那些火焰能顶用吗?万一打不过,我可就完蛋了!” 就在这时,鼠怪张开它那尖利的嘴巴,一口白烟“呼呼”地喷出,弥漫在空气中。身后的四只老鼠抬着轿子,转身离去,随着黑烟逐渐消散,它们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院子里,只剩下白子豪和鼠怪相对而立。鼠怪大步走上前,伸出锋利的爪子,轻松地插起半只卤猪,放到嘴里咬了一口,发出“唧唧”的咀嚼声。 “呸!这么难吃,咸得要命!”鼠怪一脸愤怒,将一大口肉吐了出来。 白子豪见状,如同面临大敌,火焰瞬间燃起。同时,他一把抓起桌上的一只卤猪,猛地向前砸去:“呀!” “嗯?”鼠怪被这一突如其来的攻击吓了一跳,它看向飞来的卤猪,利爪一挥,只听“刺啦”一声,卤猪在半空中被撕得四分五裂。 紧接着,一只爪子如同镰刀般凌厉,冲破空气,直逼白子豪而来。 白子豪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正在逼近,慌忙向后退去:“啊?” 他决定先试探一下鼠怪的实力,双掌向前击出: “焚天秘术第一式,烈焰飞刃!” 瞬间,一道烈焰飞刃“簌簌”地飞射而出,与鼠怪击来的力量相撞,顿时烟尘四起。 白子豪被烟尘呛得连连咳嗽,连忙后退。就在这时,他瞥见泪痣丫鬟正躲在柱子后面,一脸惊恐地看着他,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白子豪无暇顾及她,迅速燃起火焰,四处搜寻鼠怪的踪迹。 一道黑影在烟尘中“簌簌”移动,四处乱窜,随后又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什么?”白子豪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他瞪大眼睛,四处张望,但依旧没有找到鼠怪的身影。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回荡。 白子豪环顾四周,眼神中满是警惕与焦虑:“它去哪儿了?难道逃走了?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消失了吧?那么大个身子,怎么说没就没了?” 他心中疑云密布,仿佛四周都隐藏着未知的危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搜寻着鼠怪的踪迹,却始终一无所获。 “难道……这鼠怪是被我的气势给……吓跑了?”白子豪心中暗自窃喜,但这份轻松很快就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 刷!一道黑烟突然从土地中窜出,如同闪电般掠过白子豪的小腿,“呲”的一声,鲜血瞬间喷溅而出。 “啊!”白子豪痛得青筋暴起,心脏猛地一缩,整个人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在地上。他双手紧紧捂住受伤的小腿,鲜血顺着指缝流淌,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柱子后,泪痣丫鬟惊恐地尖叫一声,双手捂嘴,瞪大了眼睛,脸色惨白如纸。 鼠怪的声音阴阳怪气地响起:“呵呵呵,这田府,不仅不讲信用,还如此愚蠢,居然找了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对付我。看来,我今晚又能大饱口福了,一颗人心正等着我呢!” 话音未落,一团黑烟翻滚着向白子豪扑来,带着阵阵阴冷的气息。 “啊——”白子豪惊呼一声,强忍着腿上的剧痛,迅速亮出新招,握拳向前击去,“焚天秘术第二式,火焰流星拳!” 砰砰砰!无数个火焰拳头如同流星般呼啸而出,带着炽热的气息向黑烟扑去。然而,黑烟却仿佛有生命般瞬间消散,避开了火焰拳头的攻击。 “怎么回事?”白子豪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就在这时,一个阴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把火焰,往哪儿打呢?哈哈哈。” 话音未落,一道利刃从黑暗中削出,白子豪另一只腿顿时传来剧痛,他双腿一软,双膝跪地:“啊!” 第48章 阿贵,你到底死了没有? 一道鲜血飞溅,洒到院子的野草上。 白子豪剧痛中,惊得将火焰向四周一划。 呼!火焰在他四面飞转,却没烧到任何东西。 那团黑烟又消失不见了,火光照得院子里顿时一亮,却没照到鼠怪的踪迹。 “怎么会这样?”白子豪挣扎起身,腿上的伤口中,一阵阵剧痛传来,让他一下没法站稳。 伤口裂开的地方,像铁钻“嗞嗞”撬动着神经,血流满了裤子,把裤子浸得鲜红。 他的大腿抖动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流下来。 火松鼠惊恐大叫:“小白,你怎么样啊?” “火焰······根本就攻击不到鼠怪,它好像会瞬间移动,速度太快了。” 白子豪艰难转动着,警惕万分,搜寻着四面的异动,怕鼠怪不知又从哪窜出,再给他一刀。 远处,泪痣丫鬟也极度紧张起来,目光搜寻着鼠怪的藏身。 院子的一些角落,还是昏暗暗的,只有火焰照到的地方,才能看清事物。 一张张木桌上,卤猪像被烤熟的怪物,半边猪脸灰褐色的,在火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远处的花圃里,一个个矮矮的人形石像,好似小鬼窥视一切。 白子豪警惕地望着,突然,呼呼!黑烟又从地下冒出。 “呀!”白子豪一惊,右手一甩,火焰向黑烟扫去,可一晃眼,那道黑烟又不见了。 白子豪头皮发紧:“哪去了?” 他左右搜寻,左耳“哐啷”一声响动,他惊得一转头,一道刺痛顿时袭来。 “啊!”他一声惨叫,一个尖利的物体,将他的腹部刺穿了。 剧烈的痛苦,从肚子朝头皮直顶,他全身都像炸开了。 一只小老鼠“唧”的一声,趴到了一个石头上,浑身带血。 鲜血粘着它的皮毛,一撮撮,向后竖起。 黑夜里,它的眼睛黄光闪烁,直瞪瞪向白子豪瞪,一边把舌头伸出,在细小的嘴唇边,迅速绕了一圈。 “嗯,血还真香,青草的味道,太美味了。” 鼠怪的声音,从小老鼠的身体发出。 小老鼠斜着嘴角,看向白子豪,眼里,透出一种贪婪的渴望。 “是你!啊——”白子豪一下没法站稳,左手按住地面,好支撑住,他艰难抬起右手,将火焰燃起,好抵挡鼠怪再次袭击。 可身体,却和意志力剧烈对抗着。 大脑发出了指令,他浑身一阵颤抖,鲜血从伤口“噗噗”往外流,流了一地。 鼠怪对准白子豪,预备着即将的发射。 白子豪的脑袋发紧,太阳穴上,猛烈地钻痛起来。 他胸口颤抖着,一阵呼吸不过来,视线也一片模糊。 “不行了······受这么重的伤,是快死了吗?怎么办,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就会死在这里!” 大腿和肚子上的伤口,绞袭着他的神经,大脑已支撑到极限了,他随时都会倒下去。 他把火焰挡在面前,脑袋里的想法,像鬼魂一样,飞速窜来窜去。 “怎么办,怎么办?” 鼠怪将一只利爪伸出,在火光下,微微发着冷光。 “这一次,我就能瞄准你心脏了,血的味道这么好,心也一定很好吃吧? 鼠怪又伸出了舌头,舔了一下嘴角,话落,它一双黄眼瞪向白子豪,身体化作一阵黑烟,冲了上去。 白子豪猛的一惊:“要把它打中,这是最后一搏了。” 他艰难退步,一只手向前发射火焰,同时,另一只手向地面击去。 眼前的黑烟不见,想必又窜到土里去了。 “只能赌一回了!” 白子豪聚集身体中的火热,一阵滚烫的力量,从身体里向掌心流窜,砰的一声,打向冷冰冰的地面。 顿时,土地膨胀起来,像胀热的馒头,起起伏伏,白子豪隔着鞋底,都能感到地面的滚烫。 “唧唧!” 地下,一阵老鼠的惨叫声传来。 “真在土里!” 白子豪咬着牙,加大了掌心的火力。 手掌的热量,飞速向地下传递,一阵热烈的涌动,咆哮着。 扑! 黑烟翻滚着,从地下破土而出,向天际冲去。 白子豪抬头,黑烟飞窜,速度和刚才相比,显然变慢了。 “看来鼠怪受了重伤,绝不能让它反击!” 白子豪浑身一阵火热,心中一念,掌心中,一股热量蠢蠢欲动。 他咬紧牙,双拳紧握,向前击去:“焚天秘术第二式,火焰流星拳!” 砰砰! 无数个火焰拳头咆哮而出,向天空冲击。 啾!啾! 一个个火焰拳头急速追上,击到那团黑烟,砰的一声,在夜空中,炸出火红的丝线,像一朵奇异的烟花。 烟花照亮了白子豪的脸,照亮了木桌上的卤猪,照亮了阿贵的尸体,照亮了柱子后的泪痣丫鬟。 泪痣丫鬟泪流满面,看着空中的一片绚烂,目光一转,向阿贵苍白的脸望去。 她的嘴猛烈抖动着,泪目道:“阿贵,你的仇终于报了,终于报了······” 黑烟“砰砰”,在天空中炸裂着,最后消失不见。 院子里,剧烈的声响结束后,一片安静,是比安静——更安静的安静。 白子豪看着周围的一切,浑身颤动缓慢下来,可心脏,还是“扑通扑通”乱跳。 他一下跌坐到地,浑身疲软,看着眼前的院子,后怕到呆滞。 火焰还在他手中燃烧,在黑夜里,像一朵奇异的花,妖冶地盛开着。 泪痣丫鬟擦擦眼泪,微微一笑,向白子豪踏步走来。 白子豪听到身后响动,猛的一惊,吓得翻身,要把火焰发射。 “啊!”泪痣丫鬟瞪大眼,跌坐到地。 白子豪连忙收手,一把握住了手中的火焰:“是你······” 泪痣丫鬟点点头,猛烈喘着粗气。 “嘶——”白子豪眉头紧皱,肚子的伤口一阵作痛,他赶紧把伤口按住。 泪痣丫鬟站起身,一脸担忧道:“你没事吧?” 白子豪挣扎着,摇了摇头。 这时,挂在屋檐下的阿贵,却抬起了头来。 黑夜里,阿贵的眼睛睁开,空洞的眼睛,黄光泛起,嘴角微微一笑。 泪痣丫鬟向前走着,正好瞥见这一幕,她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前进的脚步停下了,跌跌撞撞向后退去:“ 阿贵,你到底死了没有······” “什么?!”白子豪浑身一僵,翻过身去······ 第49章 妖族禁术 屋檐下,阿贵高高吊着,黄光的瞳孔里,印出白子豪的身影。 “啊——”他血盆大口张开,露出一排尖尖的牙齿。 嘴唇周边,一道道血丝散开,细细密密,往整张脸上蔓延。 “阿、阿贵,阿贵······”泪痣丫鬟一脸惊恐,瞪着阿贵,眼里满是泪水,身体却不由颤抖着。 火松鼠的声音响起:“小白,你愣着干什么啊,还不快跑!” “怎么回事?这······”白子豪急问道。 火松鼠大叫:“这是妖族禁术,妖吃人心,现在,人与妖的身心结合,妖力大增,你打不过他的,快跑啊。” “啊!”阿贵仰头嘶吼,额头上,一根鼠尾缠绕而上,将他手腕上的铁链割断。 “砰”的一声,铁链断裂,阿贵从屋檐上跳下。 白子豪来不及再问, 赶紧翻身,拉过泪痣丫鬟:“快跑啊!” 泪痣丫鬟看着阿贵,惊恐又呆滞,被白子豪拖着乱跑,半路才反应过来,抓着白子豪道:“跟我来。” 白子豪跟着泪痣丫鬟,跑进了一个黑屋里,屋门“砰”的一关,里面便没了声响。 黑暗里,充斥着一股酒味,浓烈刺鼻,封闭的空间里,空气不流通,看来是藏酒的地方。 外面,一阵尖利的惨叫声响起,伴着门窗破裂的巨响,哐哐砰砰。 紧接着,传来一阵男女老少的奔跑声、尖叫声、嘶吼声和哭泣声。 一个个呼天喊地,哀嚎一片。 白子豪心里一紧,手也握紧了。 “那只鼠怪,在外面杀人吗?如果没我这么一搅和,或许他们不会死,至少不会这么快死。” 白子豪不由颤抖起来,呼吸也跟着急促。 他想冲出去,可是,黑暗里,巨大的恐惧支配着他,将他死死蹲在这,不敢踏出一步。 屋子里,酒味越来越烈,呛得他无法呼吸,一吸,喉咙里就猛一刺,传到肚子里去。 他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像被炼钢水腐蚀。 贪生怕死。 他突然想到这个词。 当死亡真的来临时,偷生,也变成了一种本能。 白子豪牙齿狠狠咬着,却咬不合,牙齿在嘴里“咯咯咯”地颤抖着。 “难道,真要躲在这里,当缩头乌龟吗?田府就这么大,就算我躲在这,也不能逃过一劫,等外面的人被杀光了,鼠怪迟早也会发现我。” 他拳头握紧了。 “要是,这时候出去放手一搏,或许那些人,还有一线生机。他们都是无辜的人,也有自己的家人” 白子豪一想到父母,那家破人亡的悲景,震得他一下跳起来。 “你在这,不要出去!”他对泪痣丫鬟喊了一句。 院子里,几具尸体横七竖八躺着,死状可怖。 白子豪心中一凛,火焰在手掌中流转,呼呼燃烧着。 阿贵的一只手,将斗鸡眼男子掐住,回身,见白子豪冲来,猛将斗鸡眼男子一甩,向白子豪砸去。 “啊?”白子豪翻身躲开,汗水从额头流下,流到了脖子和胸膛里。 斗鸡眼男子摔到假山上,轰的一声撞响。 白子豪紧盯鼠怪,心中一念,鼓足了劲,加大掌心的火焰。 火焰燃烧得更旺盛,巨大的火焰翻滚,像两轮飞转的火轮,在黑夜中,发出刺眼的光芒。 砰!砰! 他挥手向前打去,两轮巨大的火轮,带着烈烈的呼啸,化为无数个火焰拳头,向阿贵击去。 阿贵眼中黄光一闪,眼角的颜色,变得像墨汁一般,两只手掌的指甲,顿时变成了利爪。 利爪里,两股巨大的黑烟翻动着,嗤嗤嘶叫,像要把人吸进去。 黑烟向火焰拳头“哧啦”击去,剧烈膨胀起来,一并把火焰吸了进去,连灰烬都没剩下,一干二净。 白子豪不禁脸色煞白,后退一步,手指一片僵硬:“什······什么······” 阿贵的两只利爪抬起,嘴角一丝弧度扬起,脸上阴森森道: “就这点本事吗?你的血,实在是太美味了,让我浑身都充满力量,看来,我今晚必须要把你吃了。” 说着,他额头上的鼠尾变长了,像是锁链滑动的声音,一路往下缠绕,卷住了两边的利爪。 “不好,是索命爪!”火松鼠的声音吼道,“跑不掉了,白子豪,你现在认真听我说。” 震惊中,白子豪的神经一下惊醒:“你说!” “没法逃了,以你现在的实力,根本是死路一条,我现在,把你的元神抽出一半,你快到阿贵的心里去,把鼠怪和阿贵的心分离。” 火松鼠的语速快到没有停顿: “我留在外面一半的元神里,护住你的肉身,记住要快,我保护不了你多久。” “但是······好!”白子豪犹豫着,只能这样道。 心的境像里,只见火松鼠的眼珠,一片熊熊烈火燃起。 烈焰形成结界,薄膜一样,印在白子豪的身上。 白子豪的身体里,有一丝青色的光芒抽出,箭一般,向阿贵的胸膛飞去。 阿贵的利爪飞刃而来,刷刷十道,镰刀般锋利。 同时,一条巨大的鼠尾,像藤蔓一样拔地而起,轰隆声中,困住了白子豪。 叮! 刀刃碰到火焰结界,顿时停住,像凝固了一样。 一团巨大的鼠形火焰出现,红色的细毛如海草一般,将十道飞刃缠住了。 刺眼的红色光芒,在黑夜中闪耀。 巨大的热量,在黑夜中飘散。 火松鼠的面容狰狞,脸上的火焰扭曲到变形,仿佛随时都要崩裂。 火松鼠咬紧了牙,眼里透出难以忍受的痛苦: “小白,你要用最快的速度,分离掉他们的心脏,我······撑不了多久了······” ······ ······ 一片血红中。 到处都是血,还有鲜红色的肉。 白子豪跌入一个红色地带。 他的鼻腔被血腥味充斥着,连眼睛都感受到了刺激,难受不堪。 他艰难地半睁着眼,前方有一个路口。 只有一个路口! 白子豪急忙奔上前去,刚踏到路门,脚下却被什么猛一拉,一团肉蠕蠕的东西“哧啦”一甩,把他整个人缠住了。 “啊!” 肉蠕蠕的东西绞动着,淹没了白子豪的脖子。 白子豪一下无法呼吸,五官扭曲大叫:“啊——” 第50章 腐烂 巨大的肉条里,白子豪嘶嚎挣扎着,肚子里的内脏,都快被勒出来了。 他丝毫无法呼吸,脸都胀了起来,没有一点血色,与痛苦抗衡。 “啊——”他剧痛难忍,一声大喊,声音像快断裂的带子,有一股热力爆发。 突然,他浑身热腾起来,嗤的一声,火焰从里到外翻涌着。 肉条呼呼燃烧,一团团缠绕着,像烧萎的草绳一样,扭曲变小,最后缩成一点点灰烬,飘落到地。 白子豪一下感到,鼻腔和肺部里,空气瞬间饱满起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恢复了血色。 时间紧迫,他忍住难受,抬起头,箭步冲进路口。 里面的空间,一片红亮亮的,壁面上,布满红色的软珠子,红色苔藓般蔓延开,一粒一粒的,像是鱼卵,晶莹剔透。 “好恶心。”白子豪第一反应想吐。 空气里,一股血腥味弥漫着。 白子豪赶紧寻找,目光向四面望去,那片红色软珠子中,有两个心脏,已粘合到了一起。 一个鲜红的,表面血管隐隐约约,密密麻麻蔓延着。 一个黑灰的,表面粗糙不堪,覆盖着砂粒状东西,疙疙瘩瘩的。 两颗心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快要合二为一了,形成一半红、一半黑的不规则肉团,“扑通、扑通”跳动着。 “这就是······鼠怪和阿贵的心脏?” 白子豪看得发毛,赶紧手中火焰燃起。 火焰“嗤啦”一声闪耀,在他手中跳跃升腾。 他握掌为拳,向黑灰心脏击去:“焚天秘术第二式,火焰流星拳!” 火焰顿时离手,砰砰!无数个火焰拳头咆哮而出。 突然,黑灰色的心脏上,一只大眼睛睁开,眼珠鲜红,眼白中,带着密密麻麻的血丝。 轰!红眼珠内,猛地光芒一闪。 空间里,开始剧烈抖动起来,无数道肉条“唧唧”嘶嚎,铺天盖地,向白子豪击来。 砰砰砰!半空中,火焰拳头被肉条撞灭,硕大的肉条飞甩而下,顺势裹住了白子豪,蟒蛇般将他绞了起来,抬到半空中。 “啊——”白子豪拼命挣扎着,这次的肉条更加强大,紧紧勒住他,要把他撕裂。 他痛苦到要昏厥,试图再次发起火焰,可巨大肉条勒得太紧,他无法找到爆发点。 火焰刚要燃起,却堵到一个出口,无法涌出。 白子豪恐慌起来:“怎么办?” “小白······我快要······魂飞魄散了······你快点啊!”外面,火松鼠的哀嚎声传来。 白子豪听得大惊,心道:“我不能就死在这,不行!就算是撕,也要把肉条撕开。” 他一咬牙,手指把肉条抓住,肉条上,不知分泌着什么粘液,滑滑腻腻,根本无法抓住。 指腹上,只是往下滑,像抓一条巨大泥鳅。 一股血腥味充斥而来,白子豪感到喉咙难受,他心急如焚,猛地撑住肉条,想从束缚里挣脱。 可是,身体下的大肉条,却紧紧包裹住他,即便肉条滑溜溜的,但任他如何使劲,也无法逃脱。 像被什么东西咬住了。 “小白······好了没有······啊!”外面,火松鼠的声音开始颤抖,极其惨烈。 白子豪一急,又被勒着,脑中一阵缺氧:“火松鼠,你要挺住啊!怎么办,怎么办?” 他强行集中精神,想着要如何逃脱。 肉条已到他脖子上了,他用指甲猛划肉条,火焰在肉条上,留下一道道伤痕,黑礁如炭。 勉强挡住肉条逼近,他想把身体挤上去些,余光中,却瞥见一片小小的紫色,在那颗红色心脏的中央。 “紫色?那个是······” 白子豪脑袋一震:“难道是紫蝴蝶?就是他放到阿贵胸膛里,那个荷包上的紫蝴蝶!” 他心里一颤。 此时,他已被肉条勒得毫无余力了,再想靠蛮力去拼,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可是,如果阿贵的心还在这,如果,他真能感受到——泪痣丫鬟对他的真心,那? 白子豪尽力撑起自己,像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抵制着逼上来的肉条。 他把脖子伸长,向那颗红色的心脏大喊:“阿贵!” 红色的心脏,没任何反应。 反倒是肉条“唧唧”嘶嚎,蠢蠢欲动,猛扑上来。 白子豪心里一紧,喉咙有些发哑,他急忙再喊:“那个荷包,是一个姑娘,托我放到你胸口里的!” 红色的心脏“咕”地一颤,四面顿时嗡嗡一震。 白子豪来不及惊诧,赶紧加大了火力,向肉条烧去,为自己争取时间。 火焰的烧灼下,肉条嗤嗤叫着。 “那个姑娘说,她很爱你,她有话要和你说,阿贵,你快出来!”白子豪大喊。 红色的心脏又一颤,上面,一只眼睛微微开启,是一条小缝。 白子豪惊呆了,原来,红色的心脏上,也有一只眼睛。 与此同时,黑色心脏上,那只眼睛睁大了,向红色心脏上的眼睛瞥去,现出惊恐的神色。 转而,黑色心脏上的眼睛一转,向白子豪瞪着,整个眼球凸了出来。 突然,眼球“噗”的一声飞出,带着一条细长的鼠尾,与黑色心脏上的眼睛相连。 半途中,眼球变成一只老鼠,血淋淋的,像剥掉了皮毛,只剩下血肉。 老鼠“唧”的一声尖叫,张开血盆大口,向白子豪扑去。 白子豪大惊:“啊!”赶紧抽出一只手,将火焰拳头向老鼠击去。 “唧!”老鼠嘴里,一口黑烟喷射,嗤嗤绞杀着,将火焰拳头击溃。 而另一边,少了一只手的抵挡,肉条顿时攻了上来,轰!卷住了白子豪的喉咙。 “啊,啊······”白子豪被勒得透不过气,喉头像碎裂一般,只剩下破碎的嘶叫声。 外面,火松鼠已支撑不住,传来一阵碎裂的声音。 啪!啪!啪! 一片一片跌落。 白子豪一抖:“是······火松鼠碎裂的声音吗?” 他脑袋一震,眼中泪水蒙住了。 “不要,火松鼠······不要!” 血淋淋的老鼠露出微笑,大嘴张开,向白子豪扑来。 白子豪痛苦挣扎着,热泪滑落脸颊,肚子里,一股热量涌上来。 “啊——”他眼里一阵火光,嘴里,一江炎热就冲破了禁锢,奔涌而出,滚烫烫的。 血淋淋的老鼠瞪大眼:“唧!”当面就冲上那滚烫的火浆,在半空中,发出“嗤嗤”的融化声。 咻!老鼠在火浆中融化,只剩下一条尾巴,嗖的一声缩回。 黑色心脏上,眼睛瞪大了,被震得一阵抽搐起来,鼠尾残断的截面,在眼白的中央,剧烈扭动着。 白子豪喘着粗气,整个人都翻动着——身下的肉条,发狂地乱舞起来了。 整个空间都翻滚摇晃。 地震一样,壁面上,那一片片、一颗颗的红色珠子“砰砰”爆破,巨响声中,一片片焦红色的汁液溢出,铺天盖地流下。 汁液滑过的地方,“嗤嗤”腐烂着,向白子豪逼来。 第51章 少女,抽搐般的微笑 “这是什么?”白子豪来不及细想,揪住攻击他的肉条,手中火焰翻滚。 肉条咬住他,死死不放,丝毫没放开他。 焦红的汁液“嗤嗤”向他袭来,所过之处,一片腐烂的残面呈现。 白子豪心惊肉跳:“不!”他不想也被腐蚀,疯狂释放火焰,烧灼咬住他的大肉条。 腐烂的面积越来越大,焦红的汁液就在他眼前······ 白子豪心中一颤:“逃······不掉了吗?” 焦红的汁液逼近,腐烂淹没空间,再不解脱束缚,就真要死在这了。 “不,不,一定要想办法!” 可是,他根本就没多余的手,去对付腐烂的汁液。 放开手去抵挡汁液,咬住他的肉条,就会趁机将他吞没。 继续制衡肉条,即将袭来的汁液,就会把他腐蚀。 “再这样下去,只会等死,只能孤注一掷了!” 白子豪把心一横,紧盯住焦红的汁液,只剩下半指的距离,汁液就要流向他了。 他现在,只能先抵抗肉条,等汁液近在咫尺,再做攻击。 他放声大喊: “阿贵,那个姑娘把头发放到荷包里,下辈子,你们就还能相遇。 但如果,你的心和鼠怪合到一起,你们就没这个机会了!” 焦红汁液咄咄逼进,“嗤嗤”发出死亡的声响,肉条瞬间腐烂开去。 “不好”!白子豪急忙放弃抵抗肉条,将火焰拳头向汁液击去。 汁液和火拳冲突着,撞出了阵阵黑烟,嗤嗤的嘶叫声,在四周响彻。 白子豪感到,对面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向他迎面扑来。 汁液红得越发诡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着火焰,将火焰步步逼退。 白子豪现在,是顾得了前,就顾不了后了。 肉条失去了火焰的制衡,顿时飞卷而上,“哗哗”几个扭转,死死缠绕住了白子豪。 白子豪的脸被勒住了,呜咽声艰难发出:“啊······” 滑溜溜的肉条,“唧”的一声绞住他的脖子,他浑身一紧,喉管里,一阵要断裂的痛苦传来。 “啊——”他的嘴巴张大,肉条包裹着他,他整个人无法呼吸。 他把手使劲往外伸,手腕筋骨暴露,不住颤抖着,手掌中,火焰迸发。 他必须奋力抵挡住汁液,才能暂时保住自己。 可现在的他,维持不了多久了。 他已力不从心,手掌上的火焰“嗤嗤”扭动着,一副随时会熄灭的样子。 “难道,今晚就是······我的末日了?” 白子豪被勒出眼泪,他心里乞求着,乞求着阿贵的心,会感受到那荷包的心意。 此时,在他的身后,红色心脏上的眼睛一转,低低朝下了,呆呆的,向藕粉色荷包凝望着。 那只眼睛动了动,一张一张,带着一条条粘液,淡红色的。 瞳孔里,印出了一只紫蝴蝶,在粘液后,犹如困在蛛网上的俘虏。 可绣在荷包上的紫蝴蝶,却像一张脸,在笑。 那张笑脸,曾出现在粉红的野花丛中。 那个天气晴朗的午后,阳光明媚。 山野的花香中,一个少年和一个姑娘在奔跑。 姑娘提着一个竹篮,蹦蹦跳跳。 欢笑声中,一只小小的紫蝴蝶飞来,围绕着姑娘飞舞。 姑娘开心极了,眼睛笑得弯弯,眼角的泪痣有些妩媚。 少年站在姑娘对面,吹着山野的微风,闻着野花香,看着姑娘开心的样子,不禁温柔地笑。 可是,突然间,瞳孔的视线飞快退去,越来越远。 “怎么回事?那个山野,再也回不去了吗······”少年惊诧。 一晃眼,山野变成了巨大的老鼠。 老鼠的小眼睛,在黑夜里黄光泛起,锋利的爪子,向一个胸膛插进,掏出了一颗心,血淋淋的。 姑娘站着,美丽天真的笑容不见了,她惊恐捂住嘴,嘶吼声发出:“阿贵!” 少年轰隆一声倒下。 姑娘的眼泪掉下来。 蝴蝶飞走了。 飘啊飘,绕啊绕,不见了。 不见了,哪里都找不到了。 飞啊飞。 找啊找。 找不到了。 伤心了。 红色心脏上的眼睛,噙满了泪,可是,却顿时睁大了,瞪着那只紫蝴蝶。 一阵黑烟袭来,滚滚翻腾,一团一团,要将紫蝴蝶淹没。 红色心脏上,眼睛继续睁大,几近爆裂。 “阿紫!”少年的声音,从红色的心脏里喊出,在这个空间里,震耳欲聋。 一片回荡着。 黑色心脏上,眼睛瑟瑟发抖,眼皮翻上翻下,像两块吹翻的破布。 突然,红色心脏上,一阵长长的劈裂声响起,像一把斧头,劈开了山峰,响彻云霄。 两颗跳动的心分离,中间撕出一条条血肉。 到处都是风,呼呼带着血腥,四周的肉条颤抖着,乱舞着,像失去了控制。 风吹得白子豪阵阵发寒,寒到了骨子里,他一回神,目光一狠,瞪向黑色心脏。 他燃起手中火焰,瞬间,瞳孔里,透出了灼灼红色,熊熊燃烧,手中握起拳头,一拳向黑色的心脏击去:“呀!” 砰! 黑色心脏上,眼睛睁大了,没有瞳孔的眼眶里,透出了碎裂的痕迹,一道一道。 “——唧!”鼠怪一声嘶吼,一道光芒向四面射去。 白子豪感到光芒射进眼睛,不由闭起眼。 光芒带着一股剧烈的力量,将他整个人推开。 “啊——”白子豪向后跌去。 一番撞击,他的下巴磕到地板,传来一阵痛苦,身体摔到地面,震痛遍布全身。 他努力睁开眼,却感到,眼里有异物,连忙去搓眼睛,却感到胸口一紧,一阵痛苦传来:“啊!” 一个肉条扭动着,穿过白子豪的胸膛。 “杀了他,你的阿贵,就能活过来,快帮我,杀了他!”肉条上,一只眼睛对泪痣丫鬟大喊。 泪痣丫鬟脸上一抽,瞪大了眼,摇着头,向后退去:“不······不······” 白子豪一惊,想要将肉条抽出。 肉条却紧紧一咬,勒住了他的双臂。 “啊!”白子豪浑身抽搐起来。 他的手指不停抽搐着,扭曲着,变形着,没任何力气反抗。 “杀了他,否则,我让你生生世世,都见不到阿贵!”肉条上的眼睛瞪大了,凶神恶煞。 “不,我求你不要!”泪痣丫鬟哭着上前,双手用力挥摆着。 说罢,她一转头,视线落到一个石块上,握起了石块,走到白子豪身旁。 她泪流满面,抽搐般的微笑扬起,尖利的石块举起了:“对不起,对不起了!” 第52章 都是些老男人的破事 “呀!”泪痣丫鬟的嘶吼声响起。 白子豪胸膛上,传来一阵剧痛,有什么东西被抽出,忍不住大喊:“啊!” “死,去死,去死!”泪痣丫鬟的声音响起,地上,滑溜溜的肉条“唧唧”扭动。 白子豪挣扎着,眼睛艰难睁开,泪痣丫鬟举着石块,往肉条上刺,一阵疯狂。 地面上,肉条跳动不停,鲜血飞溅。 “哈哈哈,哈哈哈,阿贵,我替你报仇,替你报仇了······”泪痣丫鬟大笑着,鲜血溅满了脸,一滴一滴流下,落到衣服上。 ······ ······ 床靠着窗户,温热热的,阳光洒在白子豪的面庞。 白子豪眼睛渐渐睁开了,白色的蚊帐映入眼帘。 “是躺在床上吗?”他一下反应过来,支着胳膊坐起身,胸膛却传来一阵疼痛:“啊——” 一道女声传来:“呀,你醒了?” 白子豪闻声看去,是个身着枫叶红衣裤的丫鬟,三角眼,大鼻子,手上端着个大木盆。 “我······怎么在这里?”白子豪不知发生了什么。 三角眼丫鬟低着头,把木盆放到圆桌上,拧了一把湿毛巾,道: “快躺下吧,你受了很重的伤,老爷说,要留你在府里好好休养,还要好好感谢你呢。” “受伤?嗯对了,之前那个女孩呢?就是,眼角长个泪痣的。”白子豪顿时想起来。 三角眼丫鬟到白子豪面前,用毛巾在他脸上擦着:“你是说阿紫?阿紫······她死了。” “死了?”白子豪一惊,感到毛巾一片热热的,在脸上擦着。 三角眼丫鬟收回毛巾:“我们回来的时候,她满脸都是血,躺在一块烂肉旁,没有呼吸了。” 白子豪心里一空,原来,那个叫阿紫的丫鬟,为了杀死鼠怪,却让她自己丧了命。 三角眼丫鬟带上木盆和毛巾,转身出去了。 白子豪突然想起火松鼠。 “火松鼠。”他向心里喊了一声,却觉得口袋在动,他把手伸进裤口袋,却掏出三个时间之光。 他一愣: “第三个时间之光,是什么时候进了我口袋,怎么完全没印象?难道是消灭鼠怪后,火松鼠取到的吗?” 他又向心里叫道:“火松鼠,这时间之光,是你放我口袋的吗?” 没有任何回应。 “怎么回事?”白子豪担心起来,“难道······火松鼠已经魂飞魄散了?” 他不敢相信这结果,拼命往心里叫道:“火松鼠,你快出来啊,快出来啊!” 可心里,却再没火松鼠的声音了。 白子豪一阵泪目,把时间之光握紧了。 “火松鼠是为了保护我才······它那么想回到过去,和它家人重聚,可是,却死在了梦想的路上······” 他手掌握紧,站起了身。 如今,火松鼠不在了,他自己一个人,无法找到封月。 现在,他要赶回无心堂,也许,师傅会知道。 ······ ······ 白子豪一路骑马,到了无心堂院前。 大厅的门开着,里面没有声响。 他在马头上摸了摸,心道:“不知道,姚师傅和常安怎样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转向大厅走去。 大厅里,一个背影,穿着灰色的衣服,在扫地,动作小心翼翼,很虚弱的样子。 白子豪脚步停下,正好挡到大门前。 大厅里的光线一下暗了些,身影顿时停住了,转过身来。 姚永坚脸上一呆,随即欣喜大叫:“小豪!” “师傅。”白子豪奔上前去。 俩人一番询问后,白子豪把所有事告诉了姚永坚,除了火松鼠。 “现在时间之光碎了,只要三个时间之光,再找到封月,就可以在原本的封印上,再加持一道力量。” 姚永坚震惊:“封月?你怎么会知道她,谁跟你说的?” “是灵界长老告诉我的。”白子豪扯了个谎。 姚永坚眉头紧皱:“但是,封月早已失踪多年,没人知道她的踪迹。” “可是,常安不是去找知书使者了吗,知书使者,也许能找到封月。”白子豪道。 说罢,他拿出时间之光:“这是三个时间之光,其他的,我们也要尽快收集到。” 姚永坚一呆,看向自己的手臂。 白子豪也随之看去,却是一惊。 姚永坚的手臂,满是一片烂肉,丝毫没有恢复。 “师傅你的手······”白子豪一颤道。 姚永坚叹了口气: “我本以为,从你那召唤出火龙,会减少对我的损害,可没想到,我越级召唤出火龙,虽不魂飞魄散,但终究逃脱不了被反噬。” 说着,他看向白子豪,道: “小豪,我可能没多少时间了,你自己一个人,要学会坚强。常安也快回来了,如果知书使者能救我,我就能和你,一起收集时间之光。” “怎么会这样······”白子豪心中重重一沉。 ······ ······ 常安见到白子豪,整个人呆住了,之后,整个人扑了上来,毫不犹豫,一把抱住白子豪:“你还活着!” 白子豪始料未及,整个人僵住了,双手凝固在两边。 “我还以为你死了,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和······”常安看向白子豪说着,说到一半,话突然停住了。 白子豪觉得常安热情过头,有些尴尬:“说来话长,你见到知书使者了吗,师傅的手,要怎么恢复?” “我······”常安一愣,看向姚永坚,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 姚永坚抖了一下,中年人的生活经验,让他嗅到了不祥的气息,他心里一落,又狠了狠心道: “你说吧,无论是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 “你先出去一下吧,我有些话,对姚师傅说。”常安对白子豪道。 白子豪一愣,坚定道:“什么话?我也要听。” 常安不语,僵持。 姚永坚握紧了手,嘴角硬生生扬起,换了副神色道: “小豪啊,你先出去一下吧,其实,除了手臂的问题,我还让常安,帮我问了下男女的问题,都是些老男人的破事,你年纪还小,别污了耳朵。” 常安脸上一呆。 “什么······男女方面的······问题?”白子豪结巴道,半信半疑。 姚永坚把手抵到额头,做出一副头痛的样子: “我······受伤以后······那个不太行······我还没讨老婆呢,年轻人,给我留点面子,成不?” 第53章 美人图里的知书 白子豪打量姚永坚: “你······没骗我?其实,就算是那方面的难题,我也是可以听的,涨涨知识,未雨绸缪,有备无患。” “你别瞎掺和,我不要面子啊?你就给我留点面子吧,少年,啊?”姚永坚把额头靠到手上,心灰意冷,撇撇手,“快出去。” 白子豪僵持,不肯挪步。 “出去。”常安粗声,加持一句。 白子豪仍旧不动。 姚永坚向白子豪瞪,提高了音量:“出、去。” 白子豪心里不爽:“大家都是男人,为什么我不能听?”负气转身。 “等等。”姚永坚道。 白子豪心里一喜,回过身去:“我能留——” “——把门带上。”姚永坚冷冷一句。 白子豪脸上一呆,看了一眼门把手,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厚脸皮把自己也关在屋里。 姚永坚脸黑,望着白子豪,满脸无语:“我叫你出去,然后把门关上。” 白子豪气得说不出话来,猛一转身,嘴巴嘟起,故意模拟放屁的声音,嘴巴放气:“卟——”跨出门去,把门狠狠关上。 墙面微微晃动,嗡嗡嗡。 常安一脸难过,看向姚永坚:“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不然呢,我可以哭吗?”姚永坚苦笑。 说着,他看向常安,深吸了一口气:“你说吧,带来了什么坏消息?” 常安内心沉重,看着姚永坚,缓缓道: “知书说,你越级召唤出火龙,强行逆天,必遭反噬,她也没办法救你。” 姚永坚早已做了最坏打算,可听到常安的话,脸上还是僵住了。 “这是知书给的,叫生死黑白丹,黑白两丹,你只能服下一颗。”常安掏出一个青花瓷小瓶。 姚永坚的脸一动,目光下移,落到了青花瓷小瓶上。 常安道: “黑丹能让你恢复力量,但你的身体,会随着时间越来越衰弱,直到衰竭而亡。 而白丹能让你保命,但从此以后,你就会变成一个废人,瘦骨如柴,连桶水都无法提起。” 姚永坚一听,心里死灰燃起,他接过青花瓷小瓶,打开瓶塞,将黑白两丹倒入掌心,呆呆地望着。 常安站在姚永坚面前,紧眉头皱,心中一片为难。 他明白姚永坚的心情,无论是选择黑丹还是白丹,都没一个完美的结果。 突然,姚永坚的嘴角一扬,眼中带着悲壮,右手拿起了白丹,凝凝地望着。 常安心里一落,在他心里,他希望姚永坚选择黑丹,去帮助白子豪,可是,他不能这么自私。 姚永坚看着白丹,很好笑似的笑了一下,眼睛浑浊,眼角的皱纹一条一条,刻着岁月的过往。 他指尖一施力,将白丹捏碎了,白丹瞬间化为粉末,飘洒到空气中,消失不见。 常安一呆,整个人震惊:“姚师傅你······” 姚永坚张开嘴,将黑丹送入。 瞬间,他手臂一阵黑光闪耀,腐肉消失,皮肉如新生般恢复,整个人也容光焕发。 “姚师傅,”常安心里一痛,悲哀道,“吃下黑丹,你就······” 姚永坚闭上眼,一副很痛苦的样子,他苦笑了一下,睁开眼,抬起手臂,看了一眼:“很好,黑丹,很好。” 崭新的皮肤上,完好无损,里里外外,没有任何疼痛,好像创伤从未有过。 他看向常安,有些强忍住哽咽,眼睛红了:“不要告诉子豪,他已经够辛苦了,我必须帮他。” “我······”常安的心,像被什么重重一撞,他大受震撼,满脸愧疚地点点头,转身向门外看去。 ······ ······ “子豪你看,我这手臂恢复得怎么样?又白又嫩,又嫩又白。”姚永坚“哐啷”一声打开门,一脸愉悦,中气十足。 白子豪回过头,见姚永坚精神抖擞,脸色也好了很多,连忙查看他的手臂。 姚永坚的手臂已完全恢复了,水嫩嫩的。 “真的好了,知书使者,真的是奇啊!”白子豪瞪大眼,一脸惊喜,抬起姚永坚的手臂,看来看去。 姚永坚一把抽回:“行了别再看了,不要偷看我腋毛。” “谁偷看你腋毛啊,师傅你好猥琐啊。”白子豪无语道。 姚永坚笑: “我把封月的事告诉常安了,他答应帮我们问一下,也许能找到封月。” “那太好了,什么时候问?”白子豪看向常安。 常安有些紧蹙:“等等······就问,你放心吧。” “那麻烦你了。”白子豪点点头,觉得常安有点不对劲。 他想不透,但肚子饿了,急忙看向姚永坚道:“师傅,有吃的吗,我饿了。” “没,一粒米都没了,最近没什么收入,穷,很穷,穷到变形。”姚永坚咽了口口水,一脸丧气。 常安脱口道:“我有银子,我带你们去下馆子吧,吃什么都行。” 饭馆定在一家百年老店,一桌子的美味佳肴。 松鼠桂鱼、响油鳝糊、阳澄湖大闸蟹、碧螺、叫花子鸡、佛跳墙、打卤面、油炸臭干子、玲珑鱼脆羹、凤尾酥,再配上几盘当季蔬菜,荤素齐全,白子豪好久没吃这么丰盛了。 “啊好吃,好吃啊,咯——”姚永坚满嘴油腻,把盘子清空,结结实实打了个饱嗝。 常安一脸客气道:“姚师傅,你吃够了吗,不够再点?” “不够啊,再给我来一桌。”姚永坚一脸渴望。 白子豪一呆,拉拉姚永坚手臂:“师傅,你都打嗝了,还吃?” “能吃是福!额那个,能不能,叫他们先来一大盆山楂汤,越浓越好,酸不溜秋那种,我肚子消化一下,还能再吃一桌。”姚永坚看向常安。 常安也呆住,愣愣地点点头: “姚,姚师傅,你要是喜欢吃的话,我可以······每天都带你来这,你不用把自己撑坏的······” “嗝——真的啊?”姚永坚看向常安。 常安踌躇了一下,点头:“你吃不腻就好,我有银子。” “有银子?你养我啊?”姚永坚一脸羞涩,笑了笑。 常安愣了一下:“我······” “呵呵呵,小二,来两壶好酒,三斤油炸花生米,打包好啊。”姚永坚捂着脸笑起来,向外叫道。 “好咧!”外面传来回应。 白子豪看着姚永坚,心里刷新了认识,原来,姚永坚这么老不正经。 他想着,不由觉得好笑,这个年纪的老男人,还能有这种性情,真是可爱多娇。 常安神色不定,站了起来:“那我再点几盘菜,你们坐这等会儿,吃山楂汤消化消化,我去去就来。” “去吧去吧,多点些好吃的啊。”姚永坚说着,笑嘻嘻低下头,眼里却一滴泪流下,赶紧抬手抹去了。 ······ ······ 另一个包厢里,常安手掌伸出,一副古朴的美人图飞出。 图上,女子一袭乌黑长发,鹅蛋脸,朱唇,一身灰色的轻纱长裙,犹如道姑,却又不似道姑,半在红尘半空门。 画里的人活了,从画卷里飘出,立在常安面前。 “姑姑。”常安向灰裙女子叫道。 知书面容冷冷,毫无血色,厉声道: “我答应给你生死黑白丹,可你却背着你父亲,将我偷出来,你不怕,他带着石影找来,把白子豪杀了吗?” 第54章 梦境,火松鼠的求救 “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魔临快要冲破封印,我不帮白子豪,就没人帮他了,姑姑,我们需要你。”常安语气焦急。 知书叹了口气: “你还是对亲情充满了渴望,可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不能好好对待你母亲呢?” “不要跟我提她!”常安负气,撇过脸去。 知书一愣,看着常安,渐渐缓和下来,露出母爱的柔和,摸摸他的头:“那就不提。” “姑姑,你知道封印之妖,封月的踪迹吗?”常安回过头道。 知书道:“在虚无空间,可是,知道又能如何呢?” “为什么?”常安感到不妙。 知书道:“因为,虚无空间,在一个不存在的空间,现实中的人,难以进入。” “那,有什么办法?”常安眉头一紧。 知书道:“白子豪的忘川草元神,可以进入虚无空间,但如此一来,进入虚无空间的那个人,就将面临两个风险。” 常安脸上一白,手指不禁发抖:“什么风险?” ······ ······ 门开了,常安一脸失魂落魄,自顾走进原本的包间。 仨人坐定,菜还没上,山楂浓汤却一大盆,红稠稠的,酸溜溜的气味充斥。 “我刚刚问知书使者了。”常安看了眼白子豪。 白子豪坐直身子:“她怎么说?” “她说,封月在虚无空间,想要找到她,就只能启动‘活死人封印’,让你进入虚无空间,再说服封月,离开那里。” “活死人封印?”姚永坚一惊。 常安点头:“但启动‘活死人封印’,就会面临两个风险。” “什么风险?”白子豪一颤。 常安看向白子豪: “第一,封印后进入必经的通道,你可能就会死在那,更别谈说服封月了。” 白子豪心里一紧。 “第二种,即便你顺利穿过通道,也难以说服封月。那个封月,她是自愿困在那,如果她不出来,你就只能和她一起,永远困在虚无空间里。” “什么······”白子豪眉头紧锁。 突如其来的绝望,让他全身无力,他不由瞟了一眼胸膛,心道: “要是火松鼠还活着,那就好了,也许,它会有什么好办法。” 他一下感到神经疲惫,站起身:“你们先吃,我想回无心堂休息。”说罢,转身离开。 姚永坚喝着山楂浓汤,常安一阵沉默,俩人望着空空的座位,愣愣发神。 无心堂。 床榻上,被子堆得一团乱,姚永坚的睡衣像糟菜,白里带黄,皱巴巴的,一翻,就一股酸味散出。 白子豪将被子摊好,脱了鞋,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屋子里,一片平静,突然,景象变得扭曲模糊,像梦境一样。 “小白······”火松鼠的声音,气若游丝。 白子豪顿时一惊,睁开眼,置身于一片火焰中,到处找寻:“火松鼠,是你吗?” “只有你······才能救我。”火松鼠道。 白子豪连忙问:“你在哪?我要怎么救你?” “我无法现身了······鼠怪把我元神重伤,我只剩两天时间了······除非,两天内找到炎泉,让我在泉中修复······否则,过了这两天,我就会······灰飞烟灭。” “炎泉——是什么地方?”白子豪问。 火松鼠道: “在荆棘森林中······那个森林,极其危险······你必须想办法,在两天内赶到荆棘森林······找到炎泉。” “那我现在就去,我一定会救你的!”白子豪要动身。 火松鼠道:“等等······我要教你······一个法术,名曰火鞭,是个实用······又强大的法术,能助你······一臂之力。” 话落,两条火鞭缠绕而下,在白子豪周身环绕。 “火松鼠!”白子豪眼睛睁开,猛坐起身,被子丢到地板,眼前是天花板,上面的蜘蛛网中,夹着几只小黑虫。 是姚永坚的房间。 白子豪脑袋一片混乱,伸手到地板,抓起皱巴巴的被子,一阵沉凝: “是做梦吗?如果不是梦,那火松鼠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他想起火鞭,急忙下床,将手中火焰燃起,试图生成火鞭。 呼啦! 火焰飞射而出,生成了一条鞭子,像哪吒的混天绫一般。 “是火鞭!”白子豪瞪大眼,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火松鼠真的没死。 他激动不已,夺门而出,只剩两天时间了。 他现在,要赶紧去找常安,请知书使者帮忙,尽快到达荆棘森,林找到炎泉。 他一路狂奔,冲到饭馆包厢,一把扑向常安,气喘吁吁道:“帮我,帮我······” “你怎么了?”常安一脸惊诧,一下站起身,身后的椅子“咵”的一阵摩擦。 姚永坚张着嘴,筷子夹着油炸小黄鱼,停住了,瞪向白子豪。 “帮我······再问下知书使者,我要去荆棘森林,找到炎泉,现在就去,帮我,拜托了!”白子豪向常安急道。 常安不解:“什么荆棘森林,你去那做什么?” “我······我受伤了,必须要去那里疗伤,两天,两天之内,必须到达。”白子豪不能暴露火松鼠,只能说自己。 常安紧张问道:“你受伤了,伤哪了?”说着要检查。 “元神······元神受伤了。”白子豪一把抓住常安,阻止他检查。 常安一愣,瞪大了眼:“元神······怎么伤的?” “你元神受伤了,你怎么知道?”姚永坚扔下油炸小黄鱼,脸色疑虑,上前问道。 白子豪心急如焚,急中生智道: “我······为了收集时间之光,元神被鼠怪吸走,好不容易死里逃生。 有个方丈说,我的元神受损,必须到荆棘森林,找到炎泉疗伤,否则,三天内就灰飞烟灭,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 “你傻啊?这么大事,怎么现在才说?还在这吃饭吃半天!”常安大怒,转身出去,“我现在就去问。” 白子豪看常安去问了,不禁舒口气,心中一阵后怕。 这么一惊一乍的言说,连自己听着都觉得蹩脚,没想到常安信了,还好还好。 “白子豪!”姚永坚叫了一声。 白子豪一惊,以为姚永坚发现了疑点,缓缓看向姚永坚:“师······师傅。” “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早说?你早说啊!你为什么不早说?早说啊!“姚永坚眉心紧皱。 白子豪差点吓死,心道:“还好不是发现疑点。”于是道:“我······太关心时间之光了,把这事就忘了。” “嗝——”姚永坚打了个嗝,皱紧眉,好像把胃酸呕了上来。 他左手在胸前抚了抚,右手食指伸进鼻孔,挖出了一团鼻屎,熟能生巧,反复搓揉着,道: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方面,有什么不适吗?比如,恶心、反胃方面,嗯?” 第55章 野火烧不尽:食人花丛 “我······”白子豪觉得,他现在最大的不适,就是看到姚永坚搓鼻屎,又心道,“妈呀,元神受伤,会有什么表现啊?” 可转念一想,估计姚永坚也不懂,要装就装到底,演戏也要演全真,他努力想着症状,说: “这几天,我总是头晕,目眩,胸闷,呕吐,噩梦,盗汗,大小便失禁,精神衰弱,手指颤抖······” 姚永坚越听,脸色越是沉重,眉头紧皱,着急道: “其他倒还好,只是,此去路途遥远,大小便失禁就有点麻烦,你要多带些纸。 对了,回去多备些布料,裤子里,要时刻塞些尿布,以防屎尿外漏,知道吗?” “知······知道了·····”白子豪一脸呆住,无限悔恨,说什么不好,说什么大小便失禁啊。 这时,常安向白子豪奔来,大喊道:“我知道荆棘森林怎么走,快出发!” ······ 蓝天白云中,雪白的飞毯上,白子豪和常安、姚永坚坐一块。 白子豪手搭着下巴,欣赏着山川江河,在高空俯瞰人间美景,他今天还是第一次。 “孤村落日残霞,轻烟老树寒鸦,一点飞鸿影下。青山绿水,白草红叶黄花。” 他心里嘀咕着,又想到魔临。如果魔临冲破封印,那这个世间,会变成什么样?血流成河,尸横遍地吧? 白子豪不敢想象,不由双手握紧了。 “你还好吧?”常安看白子豪神情沉重,以为他身体不舒服。 白子豪愣了一下:“没······” “不会漏了吧?”姚永坚好奇探过头,左手端着一盘花生米,嘴里嚼着,右手一张草纸递出。 白子豪差点跌下去,脸色尴尬,摆手道:“没,没有啊······” “漏了不要逞强啊,家里老人得了痴呆症,也会这样的,我又不是没见过,你不好意思换尿布,我和常安就先转过去,不会偷看的。”姚永坚把草纸挥了挥。 白子豪无语,刚想反驳,又觉得不能露馅了,连忙道:“只出来一点点······包得住。” “包不住要说哦,不要不好意思。”姚永坚语气温柔,咕咚一声,吞下花生米碎,喉咙上下一动,便转过头去喝酒。 白子豪舒了口气,也撇过头去,掩饰尴尬,看着远处一片夕阳。 夕阳好美,像喝醉人的脸庞。 风呼呼吹着,吹进衣服里,哪里都有,把衣服撑得鼓鼓的,好轻盈,像要飞起来。 白子豪感觉,像在灵界时,梦忘牵起他的手,飞上枝头的时刻。 “梦忘现在,身处何地呢?她还好吗?” 白子豪想着,不禁低下头,真的有好多事要完成。 救火松鼠,找到封月,收集时间之光,这里的每一件,都不轻松。 周围的一切都变了,就像这个飞毯,把环境变成了天空,以前从不可能的天空。 哗! 突然,一道巨大的物体甩过,打破了白子豪的思绪。 “啊!”飞毯歪歪斜斜,险些将人甩落,白子豪抓紧了毯子:“怎么了?” 他向下一看,地面上,一片肉色的大花,漫山遍野,像一个个巨大的肉体,一棵一棵,比白杨树还要高大。 巨大的肉色花瓣中间,白色的花芯密密麻麻,像野兽的利齿。 “那是什么?”姚永坚也向下看去,小盘子里摇摇晃晃,油炸花生米掉了下去,瞬间被花丛中的利齿吞没。 常安一脸惊恐: “是食人花,已经到荆棘森林入口了,知书说,我们只要闯进去,过了这片食人花丛,就可以避免和它们纠缠。” “它们在那么下面,那刚才谁撞我们?”白子豪觉得不对,伸头向四周看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条花藤当面挥了过来,粗壮如蟒蛇。 飞毯顿时被打成一团,三个人跟着飞毯“簌簌”掉下:“啊——” “起!”常安操控飞毯,一声大叫。 飞毯“呼”地一声张开,重新铺张,载着三人飞起。 大花藤追来,紧跟飞毯身后。 花丛中的食人花,似乎受到了什么感应,呼呼扭动,将各自的大花藤伸上天,胡乱挥舞,犹如地狱中魔爪伸出。 簌!千百条大花藤向天空冲去,直击飞毯。 姚永坚眉心一皱:“不好!”手中大火燃起,一片火焰倾泄而下。 呼呼呼—— 大花藤被火烧灼着,跌落下去,顷刻间,花丛中一片火海。 “快走。”姚永坚提醒常安。 常安一拉飞毯,飞毯乘风冲刺,向森林里飞去。 轰! 突然,一声巨响,火海中,一朵食人花拔地而起,身形巨大无比,紫色的花芯,红色的花瓣,犹如一座大山,挡在他们面前。 白子豪瞪大眼:“这是什么······” 劈! 火海中,一片根藤隆起,一条条硕大的根藤扭动,将大火“嗤嗤”扑灭,紧抓地面,如一片大网,纵横交错。 “嗷!”巨大的食人花一声大吼,尖锐的花芯里,一大片紫色的蜜蜂飞出,铺天盖地,向他们三人冲来。 姚永坚双掌向前击去:“焚天秘术第五式,火焰滔天!” 轰!一大片火焰海啸一般,将所有扑来的蜜蜂一下击飞,一大片蜜蜂的尸体掉到地上“滋滋”灼烧着。 顿时,烟尘滚滚,遮盖了视线。 常安见状,操控飞毯,趁机向森林冲去。 砰!砰!砰! 一条条硕大的花藤飞击而上,将飞毯穿破。 “什么?!”常安大惊,想抓住飞毯,却被巨大的花藤拦截。 “啊!”三人失去飞毯,顿时坠落而下,花丛里,食人花纷纷大嘴张开,牙齿白而锋利。 白子豪心道:“这时要是扑火而下,烧着了食人花丛,常安落入火海中,会被烧死的。” 他一把抓住常安,向姚永坚大喊:“师傅,抓住常安。” 姚永坚一听,连忙翻身腾起,把常安的手抓住。 白子豪见时机已到,右手的火焰一凝,一条火鞭生长而出,螺旋式向花丛甩去。 轰隆隆! 火鞭在花丛中形成一个旋涡,将他们三人撑了起来。 姚永坚看到火状长鞭,满脸惊讶,瞪大了眼。 花丛被火鞭搅得一片狼藉,火鞭蛮横狂暴,将食人花连根卷起,一棵棵摔到四周,横七竖八地乱躺。 “嗷!”蜜蜂烧焦的黑烟中,巨大食人花的吼声响起,紧密的绞腾声扑面而来。 一条条花藤冲过黑烟,蟒蛇一般,将白子豪三人裹住了。 “啊!”白子豪浑身绞痛,“怎么办啊?” 第56章 食人花王的恐怖吞噬 姚永坚啐了口骂:“真是阴魂不散!” 他右掌伸出,向巨大的食人花大喝:“焚天秘术第六式,火舞飞剑!” 火焰纷飞中,一把淬火长剑生出,“簌”的一声,长剑冲向巨大的食人花,火焰四溢。 “嗷——”黑烟后,巨大食人花一声长啸,大花藤力量骤减,瞬间松开了他们。 “啊——”三人纷纷掉落,好在白子豪的火鞭得力,已将花丛搅得翻天覆地,此刻的花丛,干净得光秃秃,像个和尚的脑勺。 白子豪一施力,将火鞭向一株食人花飞去,另一只手抓住了常安,常安抓着姚永坚,三人稳稳落地。 姚永坚看向白子豪,打量着他:“你刚用的是什么招?谁教你的?” “我自创的······”白子豪小心脏“砰砰”跳,扯谎道。 姚永坚眉心舒张,一脸兴奋,右手往白子豪肩膀一拍: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果然像我——爱自创! 没想到,我真收了个天才徒弟,火穴找得快不说,现在,都能自创了!” “不,不,不是天才啊······我也是被逼无奈,当时差点被妖怪杀死,情急之下就会了,呵呵呵。”白子豪心里一虚,摆手尴尬道。 姚永坚眼一瞪,往白子豪肩膀上重重一拍,喝道:“你是!你就是!天才!修炼的奇才啊!” 他的表情甚是得意,鼻孔扬起了,手中的火焰燃起,看向食人花丛道:“徒儿,我们冲进去。” 三人正欲摧毁剩下的食人花,杀出一条路去,却闻到一股浓郁的尸臭。 “好臭啊。”常安捂住鼻子,眉头紧皱。 姚永坚的火焰熄灭了,他大惊:“我······怎么······好像······动不了了······” “怎么回事?”白子豪向姚永坚看,姚永坚面色苍白,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倒下了。 “师傅!”白子豪将姚永坚扶住。 “——啊······”伴随着一道虚弱的声,常安也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倒下了。 白子豪惊得回头:“常安!” “到底怎么回事?”白子豪顿时不知所措。 咚!咚! 对面,巨大的食人花尸臭熏天,挪动着蟒蛇般的根茎,向白子豪逼近。 “什么······”白子豪循声看去,浓烟中,一个巨大的食人花,近在眼前。 血红色的花瓣,层层叠叠。浓紫色的花芯,尖锐如针,姚永坚的火舞飞剑插在其中。 白子豪心道:“这个巨大的怪物,难道是食人花王?” “嗷!”食人花王一声大吼,紫色的花芯张开了,露出里面的粘液,一丝一丝,牵扯着口腔,冒着一股腐烂的气味。 突然,簌!食人花王口中,一条长舌急速飞出,向白子豪射来。 白子豪一惊,连忙挥动火鞭,“哗哗”卷向长舌。 火鞭和长舌缠绕到了一起,卷成一团麻花状。 食人花王一声长啸,抽回长舌,白子豪惊叫一声,整个人随长舌一起回抽,向食人花王口中跌去。 “糟了!”白子豪猛收起火鞭,另一只手燃起一条火鞭,向身后一棵大树上飞射,用力一拉,将身体朝后退去。 轰!大树顿时被火鞭拉扯断,轰然倒地,在地面烧成一团大火。 这时,地面突然隆起,一条条巨大的根茎破土而出,蟒蛇般张牙舞爪,向白子豪扑来。 白子豪大惊失色:“哇——”忙将火鞭打向巨大根茎。 根茎燃着了,却烧成火鞭一样的条状,疯狂飞腾着,和火鞭对抗。 根茎烧着后,不一会儿就被火鞭打散,但这些根茎另辟蹊径,从土壤中源源不断窜出,烧也烧不完。 庞大的根茎,像是千军万马,灰黑色一片甩动,向四面扑来,白子豪单枪匹马,一下措手不及。 轰隆!粗壮的根茎胡乱生长,将昏在一旁的姚永坚、常安吞没了。 “啊,不要!”白子豪惊恐大叫,火鞭向根茎飞射击去,却感到脚下一阵绞痛。 根茎趁机长到了他脚下,将他的腿紧紧裹挟住了。 白子豪握住庞大的根茎,将根茎烧成一团,上身却被一大团根茎裹住:“啊!” 他的手被根茎反绑到身后,整个人被大一团根茎顶到半空,和食人花王的花头对视。 食人花王大嘴张开,鲜红的长舌“簌”的一声飞出,一把勒住白子豪的脖子,将他拖向口中去。 “啊不要!”白子豪拼命挣扎,还是被拖进去,目光瞥见插在花芯上的长剑,猛地拖住长剑,却连人带剑跌进花王嘴里。 白子豪一阵滚落,身体穿过一道窄窄的通道,通道里,浸润着粘腻腻的液体,一股尸臭味充斥着他的鼻腔,呛得他无法呼吸。 他一路下滑,扑通一声,掉进一个血红色的空间里,摔得又痛又咳嗽:“啊!呃咳!呃咳!咳咳咳!” 地面上,到处都是鸟兽的尸体,腐败不堪,白子豪感到一阵气息扑来,黏糊糊,臭熏熏,让人忍不住想吐。 “这里,是食人花王的肚子吗?”白子豪心里一惊。 哗—— 突然,四面,一大片黄色的浓汁流下。 黄色的浓汁蔓延到鸟兽的尸体上,顿时“嗤嗤”作响,一股股白烟冒起。 白子豪心里咯噔一声,鸟兽的尸体迅速融化,最后变成了一滩脓水。 “什么?是胃酸吗······好恶心!” 白子豪心惊肉跳,眉头紧皱,他来不及多想,连忙爬起身,将火鞭向四周挥动,打着圆圈。 火鞭飞旋着,碰到了浓汁,却被“嗤嗤”融化,火焰破散。 白子豪手脚一颤:“怎么会这样?” 他抬头向上一看,上方是一个深长的通道,黄色的浓汁四面流淌,可中间却什么也没有。 “看来,如果不想被浓汁腐蚀,就只能往通道中间出去了。” 他计划着,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长剑,又看了眼通道,把火鞭在剑柄上扎紧了。 他猛一挥火鞭,将长剑向上射去。 咔!长剑向深处飞去,突然停住了,似乎插进了什么地方。 “嗷!”一阵嘶吼声响起,四周猛地颤动起来,摇晃不停。 白子豪也一阵摇晃起来,他使劲拉住火鞭,好让自己站稳,又一扯火鞭,试试长剑是否固定,以防万一掉进浓汁中,必死无疑。 长剑固定得还算牢固,白子豪连忙收缩火鞭,人就随火鞭的收缩,一路向上升去。 四面的浓汁“哗哗”流下,他缩着身子,谨防身体碰到浓汁,没一会儿,人就升到了顶。 头顶一片光亮,他抬头一看,食人花王的嘴大张,火舞飞剑就插到牙缝里。 食人花王猛烈晃动,估计是牙齿缝中剑,不舒服到坐立不安。 白子豪拉着火鞭,火鞭系着火舞飞剑,他还是一阵站不稳,心道:“跳出去吗?” 轰! “嗷——”食人花王大叫一声,嘴巴一下闭合,视线黑暗起来。 白子豪一惊:“完了!” 第57章 知书使者的临时预言 差一步就出去了,白子豪心急如焚,一把抓住火舞飞剑,拼命往花王的牙缝里钻。 食人花王剧痛嘶嚎,血盆大口再次张开,剧烈晃动起来:“嗷!” 白子豪喜不自胜,也不管跳出去的风险了,握紧火鞭,连忙飞跳出去。 “嗷!”食人花王疯狂大叫,无数条粗壮的根茎窜起,向白子豪击来。 白子豪一下遭袭,惊恐大叫:“哇!”急忙左手一条火鞭射出,向食人花王头顶射去。 粗壮的根茎追击而上,将白子豪的双脚绕住了。 “啊!走开!”白子豪吓得浑身一颤,右手火鞭横甩而下,轰隆一声,将一大团根茎削断。 残断的根茎烧着了,纷纷向下跌去。 他拉住火鞭,向上飞去,朝食人花王顺势环绕,将火鞭一圈圈飞旋,扎住了食人花王的头。 顿时,食人花王的花头火焰纷飞,花瓣碎裂:“嗷——”惨烈的吼叫声响彻山林。 轰隆!巨大的花王重重倒下,震得地面一片泥土飞溅。 “喝——喝——”白子豪跌坐到地,粗气直喘,他将火鞭一收,火舞飞剑就握到了手中。 他平定了一下,把剑插进地里,支撑着自己站起身,走到根茎覆盖的地方,挥剑一砍,根茎碎裂,姚永坚和常安露出。 白子豪摇晃着姚永坚:“师傅,师傅!” 姚永坚的嘴唇黑紫,闭着眼,没任何反应。 “常安,常安,醒醒啊!”白子豪又是摇晃常安。 常安也是嘴唇黑紫,闭着眼,没任何反应。 白子豪心里一慌:“难道中毒了吗?可为什么我没事,也没昏过去呢?要怎样才能救他们?” 他毫无这方面的学问,不由心急如焚:“怎么办?怎么办啊?” “快,把食人花蜜给他们服下,就能救他们。”突然,不知从何处,一道女声响起。 白子豪一惊,火鞭燃起:“什么人?”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用食人花蜜,才能救他们。”女子的声音平静。 白子豪试图找到声源,向四面看去:“食人花蜜,难道就没毒吗,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凭什么相信你?” “那你就不信吧,但我是知书使者。”女子的声音冷漠。 白子豪大惊,想起常安:你是知书使者?那······花蜜,我要怎么拿?” “杀花取蜜,你用瓶子装花蜜,记住,只能用剑,不能用火,否则,会将花蜜烧焦。” 一个透明的大瓶子飞出,瓶口如碗大。 白子豪拿起瓶子,正欲取蜜。 “等等!”知书的声音又响起。 白子豪回头:“怎么了?” “我看见一个画面。”知书使者的声音道。 白子豪一愣:“什么画面?” “我看见,你在取花蜜后,一只手臂被腐蚀溃烂,你会失去一只手臂。”知书使者的语气,带着警告。 白子豪浑身一颤:“那我小心一点。” “我看到的画面,一定会发生。”知书使者自信笃定。 白子豪心口一颤,感到手臂痉挛,瞪大眼:“什么······” “但是,如果你不取蜜,这件事,就可以避免,你可以选择不去。”知书使者,仿佛在冷笑。 白子豪浑身一抖,脱口而出:“不行!” “呵呵,有何不可?” 白子豪想,相比姚永坚和常安的付出,他用一只手臂回报,又有什么不可。 “我······不能看着他们死!” 他突然觉得,这个知书使者很讨厌,他一手抓瓶,一手握剑,跑向食人花丛,削下一朵食人花,一股尸臭扑面而来。 食人花突然张大嘴,鲜红的舌头伸出,向白子豪扑去:“嗷!” “啊!”白子豪大惊,赶忙挥剑砍去。 嗤—— 浓黄的花蜜飞溅。 白子豪急忙瓶子伸出,接住花蜜,心惊肉跳,向后飞退,手臂却完好无损。 他有些惊诧:“手臂······没烂?” “因为,刚刚我骗你。” 白子豪瞪大了眼,觉得不可理喻:“你骗我?为什么?很好玩吗?” “因为,我想看一看,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白子豪心里一顿,听出知书的敌意,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也许,你会慢慢知道的。记住,永远不要伤害常安,永远。” 知书使者声音不再,像消逝了一般。 森林里,风声呼呼,远处的食人花丛里,一股腐烂味飘来。 “咳咳!”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 白子豪回过头去,姚永坚捂着胸口,一阵咳嗽。 “师傅你醒了!”白子豪蹲下身。 “呕!”姚永坚皱着脸,鼻子捂住,“子豪,你······是不是漏了?这味道,哇······绝了!” 白子豪差点心梗,脸上两道黑杠,这姚永坚,食人花忘得一干二净,他大小便失禁的事,却记得一清二楚。 他脸一黑,撇过头,不高兴道:“没漏,是食人花的臭味。” “食人花?!”姚永坚整个人跳起来,抓起火舞飞剑,向远处的食人花丛放火。 白子豪深感无语,拍拍常安的脸:“常安,醒了没有,起床了。” “咳咳咳!”常安一阵咳嗽,坐起身来。 他睁开眼,一把抓住白子豪:“你没事吧?” “没。”白子豪心里一沉,打量着常安,为知书的话疑惑不解。 常安对自己,真的是——出乎意料的关心。 为什么,他会如此关心自己呢? 白子豪觉得,自己看不透常安,常安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常安看白子豪一脸凝重,用鼻子嗅了嗅,皱脸捂住鼻子,往白子豪身后指了指:“子豪你······漏了?” “什么?”白子豪一呆——常安对他投来一脸同情。 突然,他心中,有个叫“自尊”的东西,碎了一地,拼都拼不起来。 他怒火中烧,一下跳起身来,右脚猛跺,大叫:“没有!没有!!没有!!!” 说罢,猛一转身,向荆棘森林走去。 “现在的孩子,自尊心······也忒强了吧,是病,得治啊······”姚永坚一脸懵住,挖了团鼻屎,反复搓揉。 说罢,他东张西望道: “常安,飞毯上的包袱掉哪了,里面有好多尿布和纸呢。子豪的情况,恐怕不太乐观,我估摸着,他一定很难受。 湿漉漉、臭烘烘的,怎么会好受呢,脾气暴躁,也是可以理解的······” “在这。”常安指着不远处,飞毯破烂不堪,像一地白羽鸡毛。 姚永坚抓起包袱,看着破碎的酒瓶,还有几粒花生米,摸一摸,湿漉漉的,不禁啧啧道: “可惜了,都是好货啊,唉······” 说罢,他掂了掂飞毯,飞毯被酒泡湿了,他不由皱眉道: “跟尿布一样,子豪现在的状况,恐怕比这还糟糕吧,毕竟屎尿······” “姚师傅,你别说了,我们快走吧,子豪都走远了。”常安追上前去。 姚永坚也急追上去,严肃道: “等我啊,越往森林里,就越危险,白子豪、常安,小心啊! 幸好我神功盖世、英勇无双、东方不败,西方——嗯,你们要跟紧我啊。” 远处,森林阴沉沉的,一条泥土地里,湿漉漉的,千万把钳子伸出,莹紫色的,锋利作响: 咔!咔!!咔!!! ······ 第58章 紫色,蝎子林! 荆棘森林里,一片原始森林模样。 树木高耸入云,绿藤缠绕而上,树顶弥漫着浓雾,阳光在白雾中照射,一片晶莹。 地面上,紫蝎子破土而出,一只一只,爬上大树,在树皮上,弯弯绕绕,一圈一圈爬动。 它们成群结队,渐入树顶,一双双眼睛紫光闪闪,盯着远处三道身影。 “现在要怎么走?”白子豪回过头问,前面是三岔路口。 常安看着骆驼黄的地图,不由眉心一皱。 红色的标记,确定了他此刻的地点,但红线指示的路,有两条。 他抬起头,望向前方,一条是灌木丛,一条是泥路,于是道:“路况真差······走泥路吧。” 泥路上,许多硕大的树根横着长,青苔遍布,一片潮湿阴冷的感觉。 他们走了一会儿,一路上,都是苍天大树,以及硕大的树根。 白子豪看了眼前方,深吸了口气,向前走去,森林里,空气痒痒的,带着茂盛的草木味。 渐渐的,浓雾散去,露出湛蓝的天空,朵朵白云飘浮。 “等等!”常安叫道,语气十分惊喜。 白子豪回过头,以为常安发现宝藏,心里一跳,道:“怎么了?” “你快过来,这居然有大毛草。”常安脚步都带着欢快,奔到一片草丛旁。 白子豪一下没了兴趣。 常安蹲下身,满脸兴奋: “这草吃了能止泻,我小时候吃坏肚子,经常用这个,特别管用,白子豪,你快过来,来啊。” “呃······啥?”白子豪一听“止泻”两个字,不由脑袋一紧。 常安折下一株大毛草,在鼻子前嗅了嗅,语气肯定道:“是这个味没错,太久没闻到这个味了,好怀念。” “怀念什么······怀念止泻的日子吗······”白子豪感到无语死了,走上前,心不甘情不愿的,一大片青色的的草,长到他膝盖那么高。 样子有点像葱,顶上结着颗绿球,毛茸茸的,奇奇怪怪。 “你试试啊,生嚼着吃下去,就不会那么难受了。”常安把大毛草递去。 白子豪一下感到鼻孔发痒,毛毛的,他捂住鼻子,打了个喷嚏,抗拒道:“不要,我不是吃坏肚子。” “我跟你说很有用,不会骗你,你收好!要实在难受,就试下。”常安有些生气,把大毛草塞给他。 白子豪感到手掌凉凉的,露珠粘在他手上,湿漉漉的,他咽了口口水,有些无奈:“唉——” 他不想拿着一株草走路,好麻烦,可看着常安那眼神——三分期盼,三分生气,最后四分是怀念——他简直,不知该怎么拒绝。 姚永坚闲着无聊,又开始挖鼻屎了,集合成一团,反复搓揉,眼神迷离,发出颤抖的声音:“哦哟,哦哟,哦哟——” “整天屎屎尿尿的······”白子豪嘀咕一句,勉强收下大毛草,握到了手中。 他随意甩了甩,大毛草就随着动了动,顶端的绿毛球也一颤一颤。 有种蹦恰恰的感觉。 越往山林里走,阳光就越稀薄。 四周阴暗一片,脚踩到泥路上,一下就陷下去一点。 鞋底吸到泥土里,黏腻腻的,抬脚都费劲。 白子豪回头看去,身后一个个脚印,深深的踏了一片,向后延伸出去。 他不禁皱眉,有些担心起来,道:“怎么越往里走,就越潮湿啊,不知道会不会有沼泽,要小心啊。” “沼泽就算了,这荆棘森林里啊,有很多毒物,我们要小心点。”常安踏着步子,脚下踩着泥巴,“吧唧”发响。 白子豪看了眼树皮,道:“别碰到什么超大蜘蛛,腿上毛一堆,好恶心。” “我倒希望来的是蜘蛛,一把火烧了蛛网,省事,为师刚修炼时啊,经常烤蜘蛛,烧起来,刺刺扎扎的响,还挺香哦。”姚永坚欢喜道。 白子豪喉头一呕,不想接他的话。 常安也听了想吐,一言不发,继续向前走去。 白子豪走着,脚下踏进一个水坑,哗啦一声,淹到了小腿处,脚里一片泥水,湿漉漉的,还有沙子的磨砂感。 “哇草,要不要这么狗屎运。”他低头看去,把一只脚踏上坑边,另外一只脚刚想抬起,却脚下狠狠一痛,好像被什么扎了。 他一下叫起来:“啊!”抱脚跳起来。 “怎么了?”常安惊问。 姚永坚瞪着大树,惊恐叫道:“这么多蝎子?” 白子豪忍痛看去,一棵棵树干上,突然间紫蝎子围绕,成群结队,小小的,尖尖的蝎尾挥动。 “那刚才咬你的——”常安向水坑看去,一只只紫蝎子“噗噗”浮起,像趵突泉一样跳出,马上就堆满了水坑,爬上来,将他们包围。 姚永坚急忙大喝:“焚天秘术第四式,邪火护身罩!” 顿时,一个火红的护罩绽放开,将一只只蝎子“嗤嗤”烤焦。 “走!”姚永坚操控护身罩,带队急速奔逃,向森林后方退去。 等到达安全地带,他双手收起护身罩。 此时,白子豪感到脚肿了一团,连忙脱了鞋,皮肤已成了暗紫色,里面包裹着紫色的脓液。 常安嘴唇一片干裂,喉咙像着火一样,口渴不已。 “这个护身罩,正常只能保护秘术师自己,”姚永坚递出一颗丹丸,“吃了这个,会好一点。” 常安赶紧吞下丹丸,身体的干涸得到缓解,他咽了下口水,润润嗓道:“这蝎子有毒,白子豪的脚怎么办?” “我用火炎针,把毒液逼出来,放心,独门微创,专治五毒,不会有什么大碍。”姚永坚说罢,抽出三根细针,扎入白子豪脚底,毫不商量。 白子豪小孩般大叫:“痛啊!” 刺—— 脓液从他脚底喷出。 “忍一下。”姚永坚手心大火燃起,用嘴对着大火”呸”了一声,大火向白子豪的脚扑去。 白子豪仰天大叫:“哇!” “快好了,”姚永坚眉心一皱,火焰收起,嘴巴张大,向白子豪的脚吹去,“凉不凉?” “凉。” “爽吗?” “爽。” “你脚很臭耶。”姚永坚停下吹风,一脸得意加嫌弃。 白子豪皱了皱眉,向自己的脚看去,这脚甚是白嫩,骨骼分明,已没了刚才的脓肿,他惊得抬起头:“师傅,你还有这技能?斜杠中老年啊。” “唉,什么斜杠不斜杠的,太穷了,所以经常替人看看病,解解毒什么的,赚点买酒的银子。”姚永坚道。 白子豪好奇,忍不住问:“师傅,你这么厉害,怎么还这么穷?” “你······”姚永坚有点尴尬,自己说自己还没什么,被人这么一说,突然有点难过。 常安感觉气氛有点搞笑,也忍不住想要逗逗姚永坚,可想想觉得不太好,便忍住了。 白子豪自从离开学堂,就觉得自己有点不务正业,怕会像姚永坚一样,穷得叮当响,问道: “是不是,小时候不好好念书,学秘术去了?” “不是······是谈恋爱去了,我年轻时是唱小生的,俊俏得不得了,号称‘把妹达人’,最高记录,同时谈八个,时间还安排得妥妥当当,你师傅,拥有很多女孩子的青春。” 姚永坚双手在胸前交叉,骄傲仰头,鼻子特大。 白子豪一呆,脸上两条黑杠,真是问了也白问。 常安尬笑,觉得好假,终于忍不住要调侃了,他把手拍到姚永坚肩上,道: “姚师傅,拥有那么多女孩子的青春,也没见哪个肯给你生娃,我看,你年轻时的丰功伟绩,可信度不高啊。” “你这嘴······吃过屎的吧,哼,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叫‘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妻妾成群’,都是贫穷惹的祸,唉——”姚永坚咬牙切齿,手握紧了。 “别啊,贫穷感觉很冤啊,你接受现实好不好,就是魅力不足,”常安难得开玩笑,又很快恢复了正题,“不过现在,我们该怎么进去?要换另一条路吗?” 第59章 危难!钢铁蝎王 “不行,荆棘森林,危险无处不在,换条路,无非是换一种危险,从老路杀进去,至少有经验。”姚永坚虽被常安开了玩笑,但一回到正事上,就马上严肃起来。 刚刚轻松的气氛,一下变得沉重。 白子豪望向远处的蝎子林,低头沉凝了一会儿,道: “师傅,要不,你用邪火护身罩,带我们闯进去?” “这办法不可行,护身罩有时间限制,要是半路失效,还不知道会陷入什么险境。”姚永坚缓缓摇头。 “而且,”他看了眼常安道,“我们俩还好,常安在护身里面,可支撑不了多久。” 白子豪眉心紧皱:“那要怎么进去?已经没多少时间了,不会就被堵死了吧······” 常安担心白子豪,一脸焦急道: “姚师傅,你多给我几粒药丸,我们先进去,遇到不能对付的情况,再发动护身罩。 能前进多远,就前进多远,闯也要闯进去,万一成功到了呢,不试一下,怎么知道?” 姚永坚再想了想,也没更好的办法,叹了口气,看向远处的蝎子林,吐了口口水,喉结翻上翻下。 他们小心翼翼前行,白子豪将火鞭收拢到掌心,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警惕着前方一切动静。 姚永坚手握火舞飞剑,目光仔细,扫视着两边的情况,谨防突然来袭的危险。 常安举着袖箭,帮衬着他们两个,做他们的后盾。 三个人互相搭配,做好随时作战的准备,迎接危险逼近。 很快,紫蝎子出现了。 紫蝎子成群结队,蚁群一般,在湿泥路上,向他们奔来。 一棵一棵树上,紫蝎子爬行着,密密麻麻,像缠绕大树游动的藤蔓,扑扑往下跳。 姚永坚掌心发力,一团团火焰发出,烧得蝎子跌跌撞撞,黑烟直冒。 白子豪猛将火鞭飞旋,在头顶上挥舞,使长鞭形成伞状火焰,将树上跳下的蝎子,一只只击飞。 “就这样保持住!”姚永坚奋力挥剑,击飞扑来的蝎群。 他大叫:“常安盯好脚下,别让蝎子钻了空。” “知道!”常安发动袖箭,对地面的蝎子“咻咻”发射。 他手法极准,一箭,就将一排蝎子射穿——漏网之鱼,杀个片甲不留。 姚永坚继续鼓励,为三个人加油打气:“快了,再坚持一下,配合好!” 杀出了一条路,前面是一片湖,这源源不断的蝎子,就是从湖水冒出来。 “师傅,你看那个湖。”白子豪叫道,他想把蝎子的源头毁了。 姚永坚皱眉道:“不要多生事端,继续这样,我们加快脚步,应该就快出去了。” 话刚一落,突然,湖水里“砰”的一声巨响,水花四溅。 无数只紫蝎子,随着水花四散飞起,一片密集。 白子豪大惊,突然袭来的大片蝎子,让他们无处可逃:“师傅,怎么办?” “焚天秘术第四式,邪火护身罩!”姚永坚一声喝道,火焰护罩一下现出,呼呼烧腾,将扑来的蝎子“啪啪”挡到罩外。 知书的声音突然响起,细微如蚊:“常安,快走,新飞毯做好了。” 常安一喜,伸出食指和中指,嘴里默默念咒,一条飞毯铺成而出,将他们托起来,向前冲去。 “哇,飞毯有存货啊?我们赶紧走!”姚永坚惊讶叫道。 哗—— 突然,一条巨大的紫色物体出现,当头劈下。 咔! 一道刺裂声响起,护身罩顿时裂成两半,随后化成火焰,迅速熄灭。 姚永坚脸色骤然一变:“什么?” 白子豪、常安也吓得面无人色。 眼前,一只巨型的紫蝎子,又大又长,身上的壳像盔甲一样,却毛茸茸的,隐隐约约。 蝎尾高高举起,一节一节,像九节钢鞭,尾部毒针尖利锋芒,“簌”的一声,向白子豪他们刺去。 “快躲开!”姚永坚大喊一声,举起火舞飞剑,向蝎尾的毒针挡去。 毒针击到长剑上,传来“叮”的一声响。 长剑一阵剧烈颤抖,震得姚永坚手臂酸麻,几近握不住剑柄,他猛地向后退,差点跌下飞毯:“哇——” “师傅!”白子豪扶住姚永坚,趁势挥动火鞭,向巨型紫蝎子甩去。 火鞭泛起一阵烧热,旋转着,将巨型紫蝎的尾巴团团绕住。 白子豪猛一拉火鞭,却意识到,不能将毒蝎拉向他们,急忙侧身施力,却被毒蝎一扯,脚步移动,从飞毯跌下:“啊——” “小心!抓紧了。”常安反应迅速,抓住白子豪的手臂。 蝎子飞冲而来,触肢却向常安劈去。 姚永坚大惊:“小心啊!”火舞飞剑急挥,向蝎子的触肢劈去。 咔的一声,剪刀似的触肢,反倒把火舞飞剑夹住了,猛一扭,力大无比,将姚永坚整个人甩翻。 “啊——”姚永坚跌下飞毯,在半空中胡乱大叫。 常安大叫:“白子豪松开,我们下去。” 白子豪忙松开火鞭。 常安疾驰飞毯,向下冲去,窜到姚永坚身下,将他接住,飞毯顿时剧烈一晃。 “快走!”姚永坚惊得满头大汗,喘气叫道。 他扶着飞毯站起身,双掌向巨型紫蝎击去:“焚天秘术第五式,火焰滔天!” 即刻,庞大的火焰扑面而去,汹涌奔腾。 火焰打到巨型紫蝎身上,“当当”作响,却丝毫不起作用,打中即熄灭。 “这蝎壳太硬了。”白子豪叫道。 姚永坚聚气凝神:“你妹的——焚天秘术第六式,火舞飞剑!” 长剑燃起了大火,火水中淬过一般,“嗤嗤”作响,“簌”的一声,向巨型紫蝎飞去。 巨型紫蝎瞪向长剑,身后的蝎尾向前一弯,长长的一节一节,向姚永坚的长剑飞速击出。 毒针和剑尖恰好撞上,“砰”的一阵炸裂。 蝎尾一下调转方向,螺旋式卷上长剑,激力一甩,将长剑“呼呼”甩飞老远。 “回来!”姚永坚眉心一皱,右手极力控制长剑,长剑飞旋回来,旋风一般,向巨型紫蝎劈下。 吭! 吭!吭! 长剑击到蝎硬壳上,丝毫没造成实质伤害,无论剑击还是烧灼,都对它束手无策。 白子豪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双手火鞭一甩,向巨型紫蝎击去:“呀——” 火鞭反复绕圈,最后收缩一紧,将巨型紫蝎缠住,捆成一团。 巨型紫蝎被火鞭紧勒,触肢和蝎尾受束,一下无法挣脱。 “好个以柔克钢。”姚永坚松了口气,打了个响指,道,“硬碰硬,有时候反倒不好,呵呵。” 嘣! 嘣! 火鞭捆成的束缚,突然反复膨胀起来,巨型紫蝎奋力挣扎。 姚永坚吓了一跳,叫道:“别让它挣脱!” 白子豪力量一聚,新的火鞭燃起,向巨型紫蝎“刷刷”缠绕,将它五花大绑。 火鞭不断增加,束缚层层叠叠,厚到了岩石那般时,巨型紫蝎终于无法挣扎,不动了。 “这下跑不掉了。”白子豪舒了口气,气喘吁吁。 突然,小蝎子漫山遍野爬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厚厚的火鞭束缚涌去。 啪! 一声巨响,火鞭的束缚——纷纷断开了。 “什么?”白子豪心口一跳,赶忙生出两条火鞭,再次向巨型紫蝎绕去,却感到一阵巨力拖动。 “啊——”他也被动向前。 巨型紫蝎扑通下湖,将白子豪也拖下,无数小蝎子紧随而下,密密麻麻,如紫水流动。 姚永坚和常安惊吼:“子豪!” 第60章 蛇蝎恶战 水中一阵晃荡,白子豪“扑扑”挣扎着,一片冰凉的水花四溅。 突然,一条蝎尾飞绕而来,缠住他的腰间,冷冰冰的,把他往湖底拖去。 “噗啊——噗啊——啊——”白子豪惊恐万状,嘴张大,一口气上不来,一吸,鼻孔和嘴里就吸进水,水一溜窜进鼻孔里,好刺!刺劲儿往额间和头顶窜,酸胀痛苦,“啊!” 湖水“咕咚咕咚”一口一口往肚子里吞,完全来不及反应,白子豪手足无措。 一阵冷光闪过,白子豪睁开眼,一根毒针向他额间刺来。 “什么?”他一惊,脸上一片冰凉,慌忙抓住毒针尾部。 毒针逼近他额头,近在咫尺。 他的心要蹦出胸腔了,死命把毒针推开,万不可让毒针刺进额头。 湖岸上,姚永坚和常安被小蝎子包围,常安紧盯湖水,惊恐大道:“快救白子豪啊,快救他!” 姚永坚火舞飞剑猛挥,烧退蝎群,他必须背水一战了,大喝:“焚天秘术第七式,火蛇弥天!” 话语一落,他掌心中,一道火光飞射而出,向四面一绕,刷!火光震荡,将成群小蝎子震飞。 “嗷!”火蛇从火光中成形,一条赤色的巨蛇飞腾而起,全身的鳞片淬火闪耀,眼中火焰灼灼。 巨蛇一声嘶吼,血盆大口张开,向湖水冲进,湖水“砰”的一阵炸开,嗤嗤作响。 白子豪快撑不住了,呼吸不过来,手中几近无力。 突然,一张血盆大口咬住了蝎尾,猛向后拖拽。 白子豪一惊,模糊的视线里,毒针倒退了一些。 他身旁,游着一条巨大火蛇,将蝎尾死死咬住,蝎壳上,紫色融出水去。 吭! 毒蝎开始反击,触肢向火蛇击去,湖水中,火苗般的鳞片溅起。 火蛇一声怒嚎,猛咬住蝎壳,向上一掀,“哧啦”一声,蝎尾上,一片铠甲被撕开,污血从伤口中涌出,溶进水里。 毒蝎惨叫一声,松开白子豪,挥动两只触肢,和火蛇搏斗起来。 白子豪一下松懈开,整个人浮了上去。 “噗!”他上半身从水面窜出,一口水喷出,猛烈呼吸起来,肚子里咕咕乱响,都是水,冰冰凉凉,难受至极。 常安惊喜大喊:“子豪。” 白子豪一阵咳嗽起来,浑身湿漉漉,头发往下滴水。 “拉住我,快上来。”常安一抛飞毯翻上去,手向白子豪伸来。 白子豪伸手向上,抓住了常安的手。 常安一咬牙,用力向后拉,将白子豪拖上飞毯。 哗啦—— 一阵水瓢泼一般,从白子豪的衣服里落下,飞毯上一片湿漉漉。 砰! 吭! 呾! 深水下,一阵击撞声传出。 湖底,毒蝎和火蛇大战。 毒蝎格外灵活,水增强了它的速度和力量,尖利的触肢猛一挥,把火蛇钳住了。 火蛇毫不示弱,长尾猛甩,向毒蝎抽去,水中,两只庞然大物扭抱,一阵翻滚。 毒蝎的触肢钳住火蛇,死死抗敌,毫不松懈,身后的蝎尾一抬,飞快击下,毒针扎进火蛇的背脊。 “嚎!”火蛇一声痛吼,湖水中一片巨响,火苗和鳞片涌起,一片片火红,在水面上漂浮着。 白子豪伸长脖子,看着渐渐染红的水,心急如焚。 火蛇真正的威力在于烈火,而非蛮力,它此刻在水中,却无法施展强大的力量,被毒蝎占了上风。 再这样拖下去,火蛇也支撑不了多久。 白子豪抬起双手,火鞭“哧啦”燃起,他试着将两条火鞭一扭。 火鞭像理解他的意图,相互缠绕起来,合成一条更粗壮的火鞭。 他感到,二合一的火鞭力量激增,猛地一挥。 啪!火鞭抽到湖面上,顿时“嗤嗤”作响,虽然有些熄灭,但力道十足,一大片水花溅起。 他看着湖面,一咬牙,挥动手臂,将火鞭向水下旋转起来。 呼呼!随着火鞭旋转,湖中,形成了一道漩涡,水向外扩张。 白子豪见此法有成效,更是来了希望,心中起劲,又凝聚出新的火鞭,强大旧的火鞭。 湖中漩涡不断扩大,溅起一大片湖水,岸边一阵湿漉漉,无数只小蝎子摔跌,横七竖八,半死不活。 水中,旋转出了干涸的空间,火蛇和毒蝎暴露其中,相互撕咬着。 火蛇四周,一下没了水的压制,身上的大火瞬间燃起。 呼!火焰灼灼,毒蝎的触肢一下“哧啦”作响。 蝎尾被掀掉的地方,更是骤然融化,突然“咔哒”一断,毒针和蝎尾分了家。 “嗷!”毒蝎一声痛嚎,全身剧烈抖动。 插在火蛇背脊的毒针“嗤嗤”融化,火蛇趁势而攻,整个身体飞动,将毒蝎缠绕住,团团包围,连着它的触肢也扎紧,不给一点余地逃脱。 毒蝎在火蛇的缠绕下,挣扎不已,将火蛇的包裹一凸一凹,想震碎火蛇,却很快失去了力气。 紫色的硬壳在烈火下“嗤嗤”冒烟,最终融化,变为一滩紫水,随后被烧干。 “哇······”白子豪见毒蝎已死,赶紧停下手来,他整条手臂酸痛不堪,扭到了极限。 水流回湖中,火蛇化作一道红光,消失不见了。 湖水重新满了,一大群小蝎子纷纷逃离,群龙无首,大难临头各自逃。 白子豪揉着手臂,突然眉头一皱,捂着肚子蹲下:“哇嚓——” “怎么,受伤了?”常安一惊,连忙蹲下,紧张问。 白子豪感到肚子“咕咕”作响,有一股冲动,翻江倒海,兴许刚刚吞下太多湖水,闹肚子了:“嘶——,肚子好痛。” “毒针······扎到肚子了?”常安关心则乱,以为白子豪中蝎毒了。 白子豪皱脸大叫:“我憋不住了,要一泻千里了,飞地上去啊!” “什么?”常安一惊,连忙操动飞毯,冲向地面。 白子豪猛步跨下,跌跌撞撞,扭着双腿,奔进草丛一蹲。 啪!一声巨响,放鞭炮般,一堆漆黑、浓稠的物体——倾泻而出,飞流直下三千尺。 “啊——”白子豪身心放松,让冲动放肆。 姚永坚一手捂住嘴,胸口呕了一下,皱紧眉,一脸嫌弃道:“这味道,绝了······” 说罢,他看向常安:“安啊,送纸的伟大任务,就交给你了。”翻身就跑。 常安捏着鼻子,脸色一阵难看,他呕了一下,挪着脚步过去:“子豪,纸。” “唔——”白子豪一声长吁,瞟了眼递到眼前的纸,伸手接过,“谢······谢。” 常安拔腿就跑。 白子豪将纸伸到后面,从后往前擦,顿时,传来一阵酸爽,火辣辣的。 “公子,我看到了。”突然,草丛里,一道娇媚的女声响起。 白子豪惊得提起裤子:“谁!?” 第61章 珍女马丽苏 这时,那娇媚女声没了。 姚永坚和常安听见大喊,急忙跑过来,拨开草丛,向白子豪惊道:“怎么了?” “啊,出来!出来!”白子豪瞪大眼,检视着草丛四面,又挥手打草,草“簌簌”压下,可没看到女子的身影。 他心中疑惑:“怎么回事,难道是幻觉吗?” “怎么了子豪?有什么东西吗?”姚永坚又问。 白子豪眉心一皱:“你们刚才,有没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你刚刚,叫得很大声啊。”常安说道,一副认真的样子。 白子豪差点想打人:“不是,不是我,是——”刚想说出口,就止住了。 不止住才怪,难道要他说——如厕的时候,出现幻觉,听见女子喊他“公子”? 这话要说出来,不让人笑掉牙齿,也会被人当妄想症色魔。 他一下不说话了,摇摇头: “没没没,没什么,天快黑了,我们快出发吧,明天是最后一天了,我们一定要找到炎泉。” “想想我就气,你真该早点说,早说就早来,明天是最后一天了,再不找到炎泉,你就······”常安心中一颤,握紧了手道。 白子豪也心急,突然眉头紧锁,“啊”的一声,捂住了肚子。 肚子一阵难受,又想拉了······ 刚刚大毛草派不上用场,现在真的需要了,却又不知掉哪去了。 真是不用的时候,到处都是;一用的时候,到处都找不到······ “你赶紧把这吃下。”常安的手从口袋伸出,掏出一捆绿草,长长的草叶被折成了三段,尾部横扎着,捆成一团。 白子豪一看,才发现是大毛草,他有些惊讶,道:“你······怎么会有?” “看你一脸无所谓,我干脆自己藏点,以防万一,反正多备点总没错,就揣兜里了。”常安说着,把大毛草塞进白子豪手里。 他一脸欣慰道: “快吃吧,干嚼着,吞下去就行,味道有点不好,待会儿漱个口,就不要喝水了,拉肚子别喝太多水,否则拉死你。” “就不能说点好的嘛······谢,谢谢啊······”白子豪握紧大毛草,声音小得像蚊子一样,心中却一阵暖意。 他知道,常安是特意为他保存的,便解开大毛草,草叶一下就散开了,上面还留着折叠的痕迹。 他一边走上去,跟在姚永坚和常安身后,一边抽出一根大毛草,塞进嘴里,嚼了嚼。 味道怪怪的,有些苦,又有些臭,像苦菜,但能接受,便继续吃下第二根,第三根,渐渐的,全部吃完。 “嗷呜——”突然,森林中,一只白虎不知从哪窜出,黑纹蓝眼,张牙舞爪。 姚永坚一惊,连忙挥剑要刺,白虎一声大喝,利爪挥出,将姚永坚的长剑打飞。 长剑呼呼飞转,插到远处的一棵树上,震得树叶纷纷摇落。 姚永坚骂自己一声:“你妹,吃了那丹,力量越来越退步了。” “嗷呜!”白虎又是大嚎,虎爪向他们挥击。 姚永坚一惊,急忙抓住白子豪和常安,猛地退身躲开。 突然,轰的一声,草丛里,一个巨大的河蚌飞旋而来。 河蚌大壳张开,壳的正中,一个妙龄少女亮相,衣裳乳白,飘飘浪浪,蝴蝶一般,向白虎扑去。 “嗷——”白虎也向河蚌扑去,少女微微一笑,面若桃花,两片巨大蚌壳一关,砰!合上了。 河蚌静立不动,在地面陷下一个深痕。 姚永坚护着白子豪和常安,皱眉看着当前景象,疑惑不已,道: “这两妖相残,也不知谁会取胜,最好两败俱伤,最后渔翁得利。” “渔翁,我们快走吧。”白子豪叫道。 姚永坚一下反应过来:“对,快走——啧不对,你才是渔翁,你全家都是渔翁。”说罢,正欲转身。 说时迟那时快,砰!静默的河蚌开了,一阵白烟冒出,四面一下看不清了。 烟雾缭绕。 “不好!”姚永坚一惊,急忙挥剑起舞,刮起一阵大火,“呼呼”作响。 白子豪也火鞭燃起,正待挥动:“常安你躲后面。” “公子。”突然,身后一个女声响起。 白子豪心口一跳,以为常安被擒,慌忙转身挥鞭劈去,却眼前一黑:“啊!” 砰! 巨大的蚌壳迎面扑来,在他周围合上了,将他也吞入其中,“哐哐”飞旋而去。 “啊——”白子豪在蚌壳里上下翻滚,四面碰撞,一阵柔软,黏黏腻腻。 巨大的蚌壳外,姚永坚和常安追击大喊:“子豪。” 常安抽出飞毯,带姚永坚跳上,操控飞毯急速追去。 蚌壳飞快,冲进森林,几个转弯,不一会儿,飞得不见了踪影。 姚永坚和常安见蚌壳不见,急得到处乱找,可依旧没蚌壳的影子。 “姚师傅,现在怎么办,子豪被抓走了!”常安急得浑身颤抖。 姚永坚也直抓头皮:“这蚌精估计看上子豪了,快问问知书,有没有办法找到。” ······ ······ 蚌壳“呼呼”翻进一个深谷,扑通一声,砸到谷下的河水中,一片水花溅起。 蚌壳里,白子豪感到停止了翻动,一下的平静,他开始剧烈头晕恶心。 咔—— 蚌壳开了,仍旧黑暗。 “公子。”女声响起。 白子豪火鞭燃起,照亮了四周,大喝道:“什么人?” 黑暗中,一个少女走出了,一身浮浮白衣,她看着白子豪,微笑道: “小女子马丽苏,花名‘玛丽莲·梦苏’与公子有缘相见,甚是欢喜。” “我一点也不高兴啊!”白子豪把火鞭挡到前面,“你是蚌精?” 马丽苏摇摇头:“我是孕育珍珠的——珍女。” “不好好孕育珍珠,你抓我来这干嘛?”白子豪喝道。 “公子莫要生气,且听我慢慢道来。话说,白虎快要取走你们性命,幸亏我惊鸿一瞥,挺身而出,救了你们,公子说,你应该,怎么报答我?” 白子豪皱眉:“怎么报答?” “以身相许。”马丽苏一脸得意。 白子豪一呆:“那你······光抓我一个干嘛?” “你好看。” 白子豪道:“另外一个小哥,不是也好看?” “公子你······”马丽苏抬手,捂住胸口,杏眼瞪圆,“难道,公子希望我······一女侍二夫?” “什么逻辑?”白子豪再呆:“你快放我出去,不然,我不客气了!” 马丽苏一呆,随后,微微一笑:“公子,你想不想,看我扭屁股?” “什么?”白子豪瞪大了眼睛,怀疑不是自己耳朵有问题,就是这个马丽苏脑子有问题。 马丽苏脸红,羞涩道: “看了以后,你就不想走了。我看话本里说,白蛇青蛇初到人间,化作人形,手持团扇,婀娜多姿,一青一白,在西湖边扭屁股,迷倒了一群男人。” 说罢,她轻快拿起一把团扇,瞟了白子豪一眼,口中叫道: “扭啊扭,扭啊扭啊扭,扭啊扭,扭啊扭啊扭······” 她一边叫着,一边把屁股左摇右晃,扭得艳俗,扭得绝伦。 摇曳生姿! 白子豪一呆,感到不妙,鼻子里,有东西流出,他抬手一抹:“血!” 他瞪大了眼,用手抹去鼻血,脸都花了,转过身去,浑身颤抖。 “公子。”马丽苏碎步上前,从后面扑上,将白子豪环抱。 她一边扭,一边娇声道:“奴家扭得好看吗?” 第62章 醉生梦死温柔乡 “呵!”白子豪浑身一颤,心跳到了嗓子眼,一把将马丽苏挣脱开,翻过身来。 “公子——”马丽苏双臂张开,还要再抱。 白子豪伸手抵挡,大叫:“马姑娘,请自重!” “马姑娘?你不能再叫我马姑娘,这称呼好难听哦,好像我长了张马脸似的。”马丽苏顿时停住,瞪大了眼。 白子豪后退道:“那你也别过来!” “过来还是要过来的,不过,你还是叫我苏苏吧,或者丽苏,要不然,叫小苏苏也可以啊。”马丽苏笑笑,眼睛往上抬了抬,一副思考的样子,自言自语。 说着,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向白子豪惊喜道:“相公,你可以叫我娘子啊,许仙就这么叫白素贞的。” 说罢欢快上前:“相公,相公喂——” “啊!你不要过来啊。”白子豪弯身急跑,绕着桌子跑跑抓。 马丽苏脸上写满不解,一边追道:“你跑什么啊,是我刚才扭得不好看吗?” “好看,但你能不能放我出去啊,我有急事要办。”白子豪大叫。 马丽苏羞涩,两个食指尖点了点,嘟嘴道:“要紧的事,不是洞房花烛夜吗?” “洞你个头,你再不放我出去,我真的就要死了!”白子豪一口老血快喷出。 马丽苏一愣:为什么?难道,相公你有病?” “有!要是明天,我不能泡到炎泉,我就会魂飞魄散。”白子豪一脸严肃。 马丽苏神色惊恐:“炎泉?” “怎么,你知道炎泉?”白子豪见马丽苏好像知道什么,连忙道。 马丽苏一脸失落: “那炎泉,是荆棘森林的心脏,有炎神把守,绝不可能让人接近。” “炎神?”白子豪一吓。 马丽苏点点头:“只是,相公你得了什么病,要炎泉来救命?” “我······”白子豪想了想,道,“我元神受了重伤。” 马丽苏脸色一白,扶着椅子坐下了:“如若这样,那炎泉,还真是疗伤的好地方。”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打败炎神?”白子豪上前。 马丽苏摇摇头: “没办法,炎神乃炎泉的守护神,即便是千年水妖,也被炎神烧得一干二净,我们这些小妖,怎能与他抗衡······” 白子豪一愣,那这样,火松鼠不是死定了? 他一下腿下无力,也坐了下来。 “相公,趁你还没死,我们快圆房吧。”马丽苏双手伸出。 白子豪惊得一下站起,椅子拖得咯一响:“哇不行!” “不行?有何不行?不行在哪里?”马丽苏也站起身。 “因为······”白子豪绞尽脑汁,道,“我不能让你,年纪轻轻就当寡妇啊······” 马丽苏一呆,随即,脸上一颤,要哭的样子:“相公!”说着朝白子豪奔来。 白子豪吓得绕桌子就跑:“哇好好说话,别这样!” 桌子另一边,马丽苏看着白子豪,含情脉脉,声带颤抖: “相公,你真好,为我考虑这么多,可是,爱情不能这么算的。 爱就要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天,只有一刻,我们都要勇敢地爱下去,又岂能,让命运的残忍,阻止我们真心相爱?” “不不不,现实中的爱情,不是这样的,马丽苏你话本看多了,要多看现实题材啊!”白子豪绝望大叫。 马丽苏绕过桌子,继续追逐:“相公,我越来越爱你了,我爱你,我爱你,死了都要爱。” “你不要过来啊!”白子豪再绕桌子。 马丽苏越跑越欢快:“相公你跑什么,你喜欢玩睡前游戏吗?” “不喜欢啊,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白子豪双手往桌子一拍,大叫道。 马丽苏一呆,神色哀伤,把手捂住胸口: “是哪个······雌性动物?飞禽还是走兽,海鲜还是昆虫?” “不是,是我有喜欢的人了。” “那是肉食性动物、植食性动物、腐食性动物、还是杂食性动物?我可以为你,改变生活习惯。”马丽苏眼泪掉下来。 “不是啊······跟什么动物没关系。” “那是脊椎动物,还是无脊椎动物?说,到底是十二生肖里的哪一个?”马丽苏一拳头往桌子捶下,砰! 白子豪见说不清楚,干脆道:“我不喜欢你,我要出去。” “你不喜欢我?是我刚才,屁股扭得不好看?”马丽苏不敢相信。 “扭得好看也不喜欢你,我有喜欢的人了,你听得懂人话吗?”白子豪生气了。 马丽苏满面哀愁,她一手向白子豪指去,质问: “许仙都可以喜欢白素贞,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你们不都是男人?是许仙的问题,还是你的问题?” “我不是许仙,你也不是白素贞,根本就不能强行带入。” “那话本上都是这样写的,难道还有假?”马丽苏浑身颤抖。 白子豪惊呼: “难不成还真的?你不能照话本的情节来啊,爱情,要真正地去体会,不是一场模仿!” “我就要!我渴望那样的爱情,谁会捡陈世美那剧本来?”马丽苏瞪眼叫道。 白子豪也叫道:“那你现在就放我出去,你去找个你喜欢的人,然后他也喜欢你,就可以得到想要的爱情了。” “我不能放你走,”马丽苏泪奔,“爱情不是你想要······想要就能要······我爱你爱得这么意外,你却狠心把我来伤害。”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喜欢你,哪来的爱情,你快放我出去,否则,我不客气了!”白子豪火鞭燃起。 马丽苏一愣,看着白子豪手中的火鞭,把手一挥,火鞭一下就消失了。 白子豪一惊:“怎么会这样?”欲再燃起火鞭,却没任何反应。 “你别白费功夫了,你在我的蚌壳里,就是醉生梦死的温柔乡,一切都是梦境,你是无法抗拒我的。”马丽苏走向白子豪,声音里带着凉薄。 白子豪身体一僵,动不了了:“你想干什么?” “我要跟你成亲。”马丽苏慢慢逼近,深吸一口气。 白子豪大叫:“走开,走开,救命啊!” “呵呵,没人救得了你,你就从了我吧。”马丽苏微笑,却突然脸色一变,捂着肚子退后,跌跌撞撞。 她浑身剧烈颤抖,在地上打滚:“啊,啊!” “你······怎么了?”白子豪不明就里,惊问。 马丽苏蜷缩着身体,流出一团团珍珠质,她痛苦地笑道: “除了爱情,我也有一颗事业心,我在孕育一颗······最美的珍珠。 我一定会······实现这个任务的,你就在这里陪着我,陪着我。” “啊,啊······”她一阵颤抖,豆大的汗珠流出,两只手死死抓住地面,挣扎不已。 白子豪想趁机逃走,一咬牙,努力迸发出力量,试图燃起火焰,可依旧没能成功:“可恶······” “不用试了,没用的,只要你还在醉生梦死中,就永远,都无法逃脱我的掌控。”马丽苏趴在地上,看着白子豪。 白子豪皱眉,转头向后看去,远处一片黑暗,像是无尽的黑夜,无边无际。 他陷入了绝望,心里恐惧道: “怎么办?要是继续被关着,火松鼠是等不到明天的。怎么办?怎么办?!” 第63章 放弃年糕的傻瓜 “姑姑。”常安心焦不已,默念一声,想释放画卷,可又看了眼姚永坚,一阵踌躇。 知书曾对他说过,万不可让外人知她踪迹。 “可是,姚师傅······应该不是坏人啊······”常安心道。 突然,他右手一颤,掌心中,仿佛有人在写字,现出:谷底水潭。 文字下,三颗避水珠排列着,淡蓝色的。 “谷底?”常安心里一跳,知道是姑姑给的信息,忙道:“姚师傅,谷底水潭,我们去找谷底水潭。” 说罢,他吞下一颗避水珠,递给姚永坚一颗道:“吞下这个,等等在水下,我们就能呼吸。” “哎哟,好q弹,不错哦。”姚永坚接过,捏了捏,用手指反复搓揉,才肯吞下。 俩人乘着飞毯,向远处的山谷飞去。 ······ ······ 河蚌壳内,一片雪白。 马丽苏躺在地上,痛得打滚,渐渐精疲力尽,停止了滚动,趴在地上。 “今天的痛苦······终于结束了,呵——呵——”马丽苏艰难喘气,满头大汗,露出虚弱的笑容。 白子豪知道,此时的自己,无法靠战斗取胜,只能另寻办法,试图说服马丽苏,放他走。 他盯着马丽苏,问:“你每天,都要这么痛苦吗?” “相公,你······关心我么?”马丽苏听见询问,有些意外,她乌发湿漉漉,粘在脸颊两旁,有一种病态美。 白子豪道:“我有点好奇,也有点关心。” “呵呵,身为一只河蚌,终其一生,都要为孕育出······一颗最美丽的珍珠,痛苦等着······珍珠完成的那一天。” 马丽苏猜出白子豪心思,不由冷笑。 白子豪不解:“为什么?” “不为什么,从古至今,河蚌都要孕育珍珠,这是老祖宗传下的规矩。”马丽苏擦擦汗。 “你每天······这么痛苦,竟只为了一个传统?”白子豪很吃惊。 马丽苏看向白子豪,反问:“你觉得有错吗?你们人类,不也遵循老祖宗的规矩,过春节,过中秋,办喜事,办丧事吗?” 白子豪摇头: “但是性质不一样,我们过春节、中秋,是为了一家团圆,是为了开心幸福。 办喜事,是为了纪念爱情,办丧事,是为了纪念亲情,我们做这些,都是为了感情,并非刻意遵守一种传统。” “哼,如此说来,你们人间,竟是如此多情。”马丽苏语气带着戏谑,把额上的汗抹去。 白子豪道:“那你们呢,终其一生,只是为了遵守一种传统?” 马丽苏不语,继续抹汗,却被问得一阵烦躁。 “难道,你从来就没想过,要如何过自己的一生?”白子豪反复道。 马丽苏有些生气,瞪眼道:“你说完没有?” 白子豪听出,马丽苏在回避这个问题,又质问道: “那万你一临死前,发现自己的一生虚度了,又该怎么办?会什么感觉?” “不要跟我谈论生命,我的命长着呢,再说了,什么样的一生,才叫值得的?”马丽苏嘴硬,但还是发问。 白子豪发自内心,试图感动马丽苏,道: “如果我这一生,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我喜欢她,她也刚好喜欢我,那这样,我就每天都很开心,很幸福,很值得。” 他把声音压低,显得格外深沉: “即便有一天,我死了,我也可以不后悔。 因为回想过去,我珍惜了每一天,体验过了幸福。 人固有一死,但必须——死而无憾!” “人固有一死,但必须,死而无憾?”马丽苏浑身一颤,怔怔地重复这句话。 “丽苏姑娘,如果,你明天就要死了,此时此刻,会后悔没把一生——过得丰盛吗?!”白子豪趁势大喊,洗脑这个软体动物。 马丽苏手里一紧,有些卸下防备:“我······” “可是,苍天有眼,现在,有个机会,让你临死前回到过去,重新活过一遍,你会选择什么样的生活?” “我会······我······”马丽苏欲言又止,心口发跳。 白子豪大喊道,带着迷惑性: “你会离开这个森林,不再承受这育珠之苦,去人间游山玩水,去市井,去田园,去体验人世间的真情。 你会像白蛇和青蛇一样,游戏人间,做一个真正的女人。” 马丽苏眼里充满期待,似乎看见了描绘的画面。 白子豪更加卖力大喊,真情流露: “你会去西湖,去断桥上看风景,看人潮。 你会遇见很多人,但一定,有个翩翩美少年,冥冥之中,与你相遇。 只因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就没能忘掉你容颜。 他喜欢上了你,你也刚好喜欢上了他。” “我······真的吗?”马丽苏双手握紧了,不能自控,面色潮红。 白子豪看着马丽苏的眼睛,声情并茂道: “你们,会展开一段爱情故事,被后世赞颂,写成话本《珍女传》。 而不会像现在,逼一个不喜欢你的人,去和你相爱,同床异梦,貌合神离,强扭的瓜不甜啊,你说,对不对?” 马丽苏愣住,却浑身疲软,缓缓摇头,一脸哀伤: “但是,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又能怎么样? 我为了孕育珍珠,已付出多年的代价。 现在叫我放弃,怎么可能?这就是我的命!” “你是不是想说,如果再早几年,你一定会放弃现在,勇敢去过另一种生活?”白子豪仿佛心灵导师。 马丽苏激动又认同道: “难道不是吗?我为了一个目标,付出了太多。 可如今叫我放弃,那之前所受的苦和罪,不都白受了吗?我不甘心!” “不!我不这么想。”白子豪摇头,正色道。 马丽苏反应过来,冷笑:“你只是想让我放你走,当然会这样讲了,口是心非。” “你太贬低我的真心了,不过,能先回答我的问题吗?”白子豪一脸真诚。 马丽苏看向白子豪:“什么问题?” “如果,你只能吃五口食物,已经吃完三口馒头了,但后来,出现了更美味的年糕,你会怎么做?”白子豪认真道。 马丽苏笑道:“废话,当然是扔了馒头,吃年糕啊。” “可是,你都已经吃三口馒头了,为何不把馒头吃完,反而去吃最后两口年糕?应该放弃年糕,坚持把馒头吃完啊!” 马丽苏冷笑:“有这么傻的人吗?” “有,就是你。”白子豪瞪着马丽苏。 “我怎么傻?” “你还没发现吗,在这个例子中,其实,馒头就是孕育珍珠,年糕就是游戏人间,你不就是那个——为了坚持吃完馒头,而放弃年糕的傻瓜吗?” 马丽苏一愣,怔住了:“我······” 轰! 这时,蚌壳外,突然一声巨响,蚌壳里,剧烈地摇动起来。 “什么?”白子豪摇晃惊道。 马丽苏脸色一变,手中白光闪耀,变出一把珍珠长剑,向外望去:“怎么回事?” 第64章 马丽苏的绝望杀戮 蚌壳“吭吭”作响,里面的桌椅陈设,一阵移动摇晃,床榻上,乳白色的枕头、被子掉下地去。 马丽苏翻身,珍珠长剑一挥,紧闭的蚌壳“哐啷”一声打开了,她持剑飞击出去。 白子豪大叫:“喂,你别走,我还动不了啊!” 马丽苏头也不回,蚌壳又“哐啷”一声合上,壳内一片宁静。 蚌壳不再震动了,外面,一阵刀剑相交的声响,又夹杂着几句人声。 白子豪耳朵竖起,聚精会神想听清,却怎么也听不清。 “难道,师傅和常安来了吗?”白子豪想着,使劲挣脱醉生梦死,可如何使劲也没用。 身体无动于衷,仿佛不是自己的,不能依靠意志操控。 白子豪心急如焚。 蚌壳外,水潭中。 马丽苏一脸震怒,珍珠长剑挡到火舞飞剑上,吭的一声,她被一股力量震退。 水中,形成一道长长的轨迹,随即,一波波的水恢复原状。 马丽苏向姚永坚瞪去,叫道:“我刚刚救了你,你居然要毁我蚌壳,你这个老男人,居心何在?” “你快把白子豪交出来,否则,我这个老男人,宝刀不老,打烂你的破壳。”姚永坚手持火舞飞剑,指向马丽苏喝道。 马丽苏“哼”了一声,啐道: “一把年纪,口气倒不小,看你一副肾虚的样子,还宝刀不老,你个老丝瓜,你叫我交人我就交人,你以为你是许仙啊?看招!” 说罢,她将珍珠长剑一捏,顿时,长剑变成了一粒粒白珍珠,于水中散浮,铮铮发亮。 “去!”马丽苏挥手一喝,无数颗珍珠“簌簌”向姚永坚冲去。 姚永坚连忙挥剑砍去,剑尖一碰到白珍珠,珍珠周围,一个蚌壳现出,长剑击到蚌壳上,“吭”的一响,震得水中乱成一片。 其他珍珠,变成一只只蚌肉,白闪闪的,一团团吸住了姚永坚,将他紧紧附住。 “啊!你这什么妖法?”姚永坚大叫着,想燃起大火,可被大片蚌肉吸附住,火焰被封,身体长满一片片白朵儿,像一桩老树,白木耳盛开。 马丽苏两手插腰,看着眼前的景象,得意笑道: “哈哈哈,在深潭里敢跟我斗,我让你变成标本,挂在水潭口上,当老门童。” 此时此刻,常安游到了蚌壳口前,拿着知书给的薄片,将蚌壳撬开一条缝,将一条红绳掏出,让红绳游了进去。 红绳犹如水中细蛇,波浪般游行,从蚌壳外通向白子豪,一下将他缠绕住了。 “啊?”白子豪一惊,低头看身上的红绳,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红绳一拉,陀螺般转了出去。 卡! 薄片倏然变厚,成了个长方体,顶起了蚌壳。 白子豪被红线一拽,就从蚌壳翻滚而出,跌到水中去,一阵呛水:“哇——” 常安赶紧扶住白子豪,将一颗避水珠塞他嘴里:“你没事吧?” 白子豪头昏脑涨,只觉一颗东西滑落进肚,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好几个常安在他眼前晃。 他摇摇头:“你们······来了······” 马丽苏听见身后异动,翻身看去,白子豪已逃出了蚌壳,而她的蚌壳,正被一个异物顶着,被迫张着壳嘴。 “找死!”马丽苏气得浑身颤动,飞冲过去,手中断然变出一把长剑,向常安劈去。 白子豪见长剑劈来,连忙回神:“小心。”手中火鞭燃起,向长剑挥去。 呼! 火鞭韧性十足,将长剑绕成一团,另一条火鞭紧随其后,将马丽苏绕住。 “快去救师傅。”白子豪对常安大喊。 常安向姚永坚游去。 马丽苏大叫:“休想走!”单手吸过远处的几个小蚌壳。 小蚌壳“咔哒”张开,一条条白色的蚌肉飞出,向常安扑去。 “啊!”常安赶紧游动。 白子豪一慌,趁马丽苏对付常安,猛将她的长剑一抽,连鞭带剑,一起夺了过来,劈向追常安的蚌肉。 “刷刷”几声,蚌肉被劈成了两半,飘飘落落,沉到了水底。 常安见障碍已除,加足劲,继续游去,掌心中,一瓶墨汁现出,他知道,这是姑姑给他的回应。 姚永坚像老树开花,一身白木耳似的蚌肉,飘飘荡荡,脑袋旁还两大朵,花仙子男扮女装,格外猥琐。 常安打开墨汁瓶,向一团团蚌肉洒去。 蚌肉接触到墨汁,“唧唧”惨叫起来,一朵朵抽搐,从姚永坚身上掉落,死了一般,向水底沉去。 马丽苏见状大怒,向白子豪瞪去: “你!我真心爱你,你却如此对付我,还说什么——要我追寻自己的生活,简直就屁话,你就是个陈世美,可恶!” 说罢,她仰天大叫,双手张开,身上的浪浪白裙,变成了一条条巨大的蚌肉,将白子豪团团裹住。 “什么?”白子豪被蚌肉狠狠吸附,脖子快压迫断气,手中的火鞭也消失了。 咻!突然,一把火舞飞剑刺来,大火燃烧,烧灼着蚌肉“嗤嗤”融化。 “啊!”马丽苏惊恐嘶吼,翻身飞转起来,“呼呼”去灭火焰。 白子豪急忙挣脱开,向后游去。 火焰灭去,马丽苏一脸痛恨,向姚永坚瞪,猛一挥手,将一股水向他推去:“敢伤我,我要你付出代价!” “敢让我当女装大佬,我也要你付出代价!”姚永坚操控火舞飞剑,将剑迅速收回,横挡而去。 顿时“吭”一声震响,水花四溅。 马丽苏趁机飞逃,游向自己的大蚌壳,进壳翻身,一掌击向卡在壳口的正方体,正方体脱口而出,向姚永坚飞击。 姚永坚手握长剑,将剑向前一推,剑身飞速向正方体击去,砰!一声炸裂响起,碎片与水花四溅。 马丽苏回到蚌壳,双臂一挥,两边的硬壳张开了,她雪白的衣裳飘飘荡荡,在水中,像一只硕大的蝴蝶。 “你们这群人,让我看到了人间险恶,陈世美,你还跟我谈什么人间美好,真心?呸!都是假的,骗子,骗子,去死吧!” 说罢,她挥动硕大的蚌壳,在水中扑腾狂卷起来。 深潭中,蚌壳引起巨大卷动,水流一片大乱,像一阵龙卷风刮起,一道道漩涡将他们包围。 “小心!啊——”姚永坚重心不稳,一把拉住白子豪和常安。 他们三个人飞转碰撞,感到一阵巨大的撕裂,无数道水旋涡将他们席卷,向四面疯扯。 痛苦的惨叫声,在乱水中传出,一切,即将命丧潭中。 “啊——”白子豪挣扎着,痛到四分五裂。 他快握不住姚永坚的手,要跌卷进漩涡的绞杀中:“怎能么?我要怎么办?” 第65章 马丽苏最后的觉悟 姚永坚全身颤动着,想再次发出火蛇弥天。 可是,接连的战斗,他的力量已消耗太多,身体过劳,一施力,就感到心脏“砰砰”直跳,马上就要停止。 他有种强烈的预感,如果再次将火蛇召唤,他的身体就会瓦解崩裂。 他已是强弩之末,早已力不从心了。 漩涡犹如洪水猛兽,马上就要将三人撕裂,姚永坚胸口一紧,哑声道: “子豪,我从你身体里发出火蛇,你用火鞭护住火蛇,我们躲进火蛇嘴里,冲出去。” “好!”白子豪皱着脸,艰难道。 可他又一愣,心想: “为什么······连火蛇都要靠他发出?难道,师傅的身体又······” 还没待他想完,姚永坚就猛地翻身,到他身后,一掌向他后背击去:“焚天秘术第七式,火蛇弥天!” “啊!”白子豪感到身体一撞,一阵烧灼的痛苦,从他心口崩裂出去。 他的身体里,一道道火光射出,眼睛里,也燃烧着两团火焰。 瞬时,一道火光飞射而出。 姚永坚大喊:“快出火鞭。” 白子豪忍着痛苦,凝聚手中力量,两条火鞭旋转飞出。 火光中,一条火蛇摆动着硕大的身躯,长长蠕动着。 随之,火鞭缠绕到火蛇周身。 姚永坚呼哨一声,火蛇翻转过头,血盆大口张开,一口将三人吞入。 火蛇嘴合上,翻头一扭,向身后的漩涡冲去。 马丽苏见他们要逃走,大喝道:“想跑,我不会给你们机会的,呀!” 她面目狰狞,双臂挥动,以排山倒海之势,将蚌壳扇动而起。 一团飓风,在水中转动飞旋,呼啸着向火蛇冲去,将火蛇拉进了漩涡中。 “嚎——”火蛇随漩涡飞旋,咕噜扭转起来,白子豪他们在蛇口中,也是翻天倒地。 姚永坚死死抓住蛇牙:“不好,我们被卷进漩涡里了。” “现在怎么办?我们在水下,根本不是马丽苏对手,必须想办法,逃出水潭才是。” 白子豪也抓着蛇牙,努力稳住自己,却跟着火蛇一阵翻动。 姚永坚乱颤,艰难道: “可是,现在有什么办法,才能让她停下漩涡呢?哪怕只停一会儿,也能为火蛇争取时间。” “停下?师傅,你的剑呢?”白子豪突然想到什么,向姚永坚看去。 姚永坚回道:“掉潭底了。” “你能操控那把剑吗?”白子豪急问。 姚永坚站不稳,东摇西晃道:“可以啊,我重新变出来都行,你想干什么?” “能不能射中马丽苏?我用火鞭护住剑,稳定住方向。” 姚永坚皱眉: “晃得太厉害了,太高难度了······我试试······” 说罢,他稳固住了自己,掌心中,火舞飞剑生出。 常安帮忙,一手稳住白子豪,白子豪两掌生出一对火鞭,缠绕住长剑周身,火焰滔天。 “师傅,你瞄准了。”白子豪喝道。 姚永坚算好时间,双眼一亮,让蛇口张开,长剑瞄准了漩涡,飞射出去。 “簌”的一声,火光一溅,只听“吭”一声巨响,随着一道女声惨叫,漩涡立刻减缓了。 火蛇摆脱漩涡牵制,猛向潭面冲去:“嚎!” 喷! 火蛇冲出深潭,飞上半空,大口张开,将姚永坚三人送下地面,随即,火光散去,火蛇消失。 “快走。”姚永坚捂着胸口,一脸苍白,扶住白子豪。 喷! 突然,身后的水潭一阵爆炸,水花四溅,击到了他们后背上,顿时一阵冰凉。 白子豪一惊:“什么?” 三个人回过头,马丽苏飞冲而上,蚌壳扑打着,向他们冲来,蚌壳的一边,一道裂开了。 “毁我蚌壳,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马丽苏脱开蚌壳,将蚌壳飞旋,向他们呼啸击来。 白子豪火鞭向蚌壳击去,蚌壳却“哧啦”一甩,锋利异常,将火鞭削断,急速击来。 “小心!”姚永坚挥剑砍去,吭的一声,将蚌壳击飞,自己却被震得一路后退,一口鲜血吐出,衣服、地上都是。 白子豪大叫:“师傅!” 呼呼—— 蚌壳像回旋镖一样,在半空中绕了个弯,向他们身后劈来,正中常安的脖颈。 “啊不要!”白子豪大惊,抓起姚永坚的长剑,向击来的蚌壳劈去。 蚌壳力量巨大,火舞飞剑击到蚌壳上,白子豪整个人都被震飞,向后跌去:“啊——” 他连忙把剑插进地里,以固住自己,蚌壳却迅速飞割而来,他一下躲闪不及:“啊!” 咻!突然,一支袖箭射来,将蚌壳打个翻转,碎片纷飞。 这猛烈的一击,足足替白子豪争取到了时间,他发起全身力量,拔起长剑,猛向蚌壳的裂痕劈去。 砰! 咔,咔! 蚌壳被一剑砍下,壳面的裂缝,顷刻蔓延开去。 随后,啪啷一声,蚌壳四分五裂,碎片散落到地面,一翘一翘的,像瓷碗一地摔碎。 马丽苏大叫一声,脸色凝住了,抱住脸:“啊!”整个人迅速老化。 她脸上的皮肤干涸,皱纹遍布,一条一条,犹如沟壑,乌黑的长发,也瞬间变成白发。 她浑身跌落到地,拖着老去的身体,爬向蚌壳的碎片,两只手疯狂地抓着,颤抖不已。 “啊······啊······”马丽苏老泪纵横,狠狠抓着蚌壳碎片,手上鲜血直流。 白子豪心里一紧,看向马丽苏:“你······怎么了?” “她的蚌壳已毁,肉身居无定所了。”姚永坚捂着胸口,走过来。 马丽苏回过身,恶狠狠瞪着白子豪,声音沙哑道: “你毁了我护身蚌壳,又何必假惺惺的,杀了我吧。” “我无意伤你,是你要将我们赶尽杀绝。”白子豪一阵颤抖,他没想要杀马丽苏。 “你这个陈世美,好一个无意伤我,我真心爱你,你却想要我死,果真是被你说中了,原来,今天,真是我最后一天。” 马丽苏一脸鄙夷,白发遮住了半边脸。 白子豪手里一紧,他心有愧疚,可事情既已发生,他再解释,也没用。 马丽苏冷冷道:“还不动手?与其让其他人杀了我,我宁愿死在你手里。” “你走吧。”白子豪退后,盯着马丽苏。 马丽苏闭上眼: “我刚才要杀了你们,你现在,又何必放我走,这样一来,刚才那一战,又有什么意义? 可笑,真是可笑啊,哈哈哈,哈哈哈。” “你刚才,要是放我走,就不会变成这样,你可以去人间,像白蛇一样,体验爱恨情仇。”白子豪道。 马丽苏一怔,睁开眼,呆呆的,看着自己苍老的手,泪光闪闪: “去人间吗······呵呵,可惜,一切都晚了······生命最后一刻,不留太多遗憾,才有意义。 我现在······才体会到······我现在,无比的遗憾。” 说着,她眼泪落下来,“吧嗒吧嗒”滴落到蚌壳碎片上,碎片下,一阵白光闪现,格外耀眼。 白子豪一愣,向蚌壳碎片看去: “下面是······什么东西?” 第66章 渡壳于君 马丽苏拨开碎片堆,捡起了一颗大珍珠,白光闪耀。 白子豪眼睛瞪大了,这颗珍珠,犹如鸡蛋般大,他还是第一次见。 马丽苏望着珍珠,悲凉地笑道: “我孕育出的珍珠,还是这么小,也不够美丽,可就是这颗珍珠,让我一生,过得如此痛苦,没有意义。” 说罢,她眉心一皱,手上一紧,将珍珠捏得粉碎,一堆粉末从她指缝漏出,随风飘散,落到她脸上,头上,身上。 “你干什么?”白子豪惊诧不已,感到心痛。 这颗珍珠,毕竟是马丽苏多年心血,代表着她的过往,可这些过往,就在瞬间毁于一旦,不复存在。 马丽苏眯着眼,一脸绝望道: “反正,我已命不久矣,就让我彻底后悔吧,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牢牢记住,不要困住自己,要勇敢追求理想中的生活。” 话刚落,珍珠粉末“嗤嗤”反应起来,融进马丽苏的皮肉里,现出光芒,一闪一闪亮晶晶。 “啊!”马丽苏心口一跳,痛叫一声,眼睛瞪大了,浑身剧烈抽搐。 白子豪惊道:“你怎么了?” 马丽苏满地痛滚,蜷缩着,皮肤“呼嗤嗤”退去,白发也一把把脱落。 老皮退去,皮肤焕然一新。 白发掉光,黑发重新生长。 她变回了年轻的模样。 “你······”白子豪震惊。 姚永坚和常安也瞪大眼。 马丽苏感到身体变化,吃惊地望着双手,不敢置信:“怎么回事······” 她捂住心口,感受着心脏跳动,不再虚弱,不再濒临死亡。 “丽苏姑娘······你······变回去了······”白子豪惊喜道。 马丽苏抚摸着黑发,又用双手捂住脸颊,皮肤柔白细嫩。 她激动地浑身颤抖,眼泪扑簌簌流下: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我过去的生命,并非都是白费。” “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子豪不解。 马丽苏抬起头,看向白子豪: “珍珠本是我流出的东西,同时,也是硬质的宝石,现在,它重新回到我的身体里,弥补了我失去的蚌壳,我又可以活下去了。” 她眼里满是渴望:“你可愿意,放我走?” “我没想过要杀你。”白子豪的愧疚终于得解。 姚永坚一剑指向马丽苏: “不行!你身为蚌精,到了人间,只会像刚才那样,随意残害他人性命。” “不会的,我只想好好体验人间,去做我没做过的事。”马丽苏连连后退,一脸哀求。 白子豪拦住姚永坚: “别,师傅,我相信她,她会珍惜这次机会的,不会胡乱害人。” 马丽苏赶紧道: “就算想害人,也没能力了呀,我蚌壳损毁,已失去百年道行,起不了什么风浪的,大师,你就放了我吧。” “大师?哼!你刚刚,不是叫我老丝瓜吗?”姚永坚耿耿于怀。 马丽苏一呆: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刚刚,就刚刚啊!在水潭里说的。你是蚌,不是鱼,记忆也只有三秒吗?装什么清纯?”姚永坚挥着长剑,像教鞭挥舞。 马丽苏一脸无辜,委屈道: “没说过,就是没说过嘛,你个老丝瓜,诬陷别人!” “还讲没说过?这句话,就在骂我老丝瓜!” “什······什么时候啊······大师,你诬陷我啊······诬陷啊······”马丽苏一脸回忆不起来。 姚永坚大怒: “你还狡辩,在场的都听到了吧?她是不是骂我老丝瓜?倒数第二句!” “别吵了!”白子豪看不下去了。 他对马丽苏道: “丽苏姑娘,你之前的苦没白受,旧壳打破,新壳代表新生的开始,来之不易的生活,你一定要珍惜好——还不快走!” “走什么走,她骂我老丝瓜啊,还把我打得一地血!”姚永坚意难平,挥剑要报仇。 白子豪拦住姚永坚: “师傅,我们快去找炎泉吧,别浪费时间了,放了马丽苏吧。” 马丽苏一愣,看向白子豪的后背,不禁眼里泪花闪动。 她为白子豪的话感动,也为即将的新生活激动,道: “公子,你真是个好人,可如果,你必须去炎泉,恐怕,你们不是炎神的对手,他不像我这么好对付。”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姚永坚一听,不由收起剑,瞪向马丽苏道。 马丽苏没想到,姚永坚的态度转变,顿了一下,摇头道:“没办法。” “就知道你没办法,有办法你也记不住,多吃点猪脑补补吧,哼!”姚永坚嫌弃道。 白子豪一落,心中踌躇: “刚才,他们三个人联手,才勉强打败马丽苏,若他们硬闯炎泉,救不了火松鼠不说,连他们的性命,都要搭进去。” 白子豪想就此回去,可又浑身颤抖。 “火松鼠为了救我才受重伤,我现在,又怎么能放弃火松鼠?但是,就算是我欠火松鼠的,可师傅和常安呢,他们是无辜的。为什么,要让他们把命也搭上?” 白子豪想着,手不由握紧了。 马丽苏见白子豪发颤,又看了眼蚌壳碎片,蹲下身,捡起道: “公子,这是我的百年蚌壳,虽然碎了,但是给你,也许······会有些帮助。” “给我?有什么用呢?”白子豪不解,望着一堆碎片。 马丽苏指指白子豪的手,道: “你的火鞭子,韧性不错,但锋利度却不佳,如加入我的蚌壳,你的火焰,会带上蚌壳的锋利,这样,攻击性会更强。” “这样可行吗?”白子豪心里一亮,道。 “可以,只是,你需要承受一些痛苦。” 姚永坚皱眉,火舞飞剑又举起,向马丽苏指去,喝道: “妖孽,你有那么好心?万一你心存恶念,要报复我们, 将蚌壳融进他体内,斩断其筋脉,子豪不就废了!” 白子豪心中一颤。 “老丝瓜——呃,大师,你怎么······总把人想那么坏呢,我马丽苏,向来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况且,公子要去找炎神,百分百是活不了,要杀他,还需要我动手吗?我吃那么饱?”马丽苏心直口快。 白子豪脑袋一胀。 姚永坚气不过:“你!我说一句,你说一坨——” “——公子,你说,我讲话在不在理,你怕我会害你吗?”马丽苏无视姚永坚,直接问白子豪。 白子豪一呆,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心道: “马丽苏知道的信息,是他已命不久矣,必须要到炎泉,去修复元神。如马丽苏真要杀他,不用冒险动这个手。” 可是,他现在担心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去找炎神,是一条死路,他不能辜负火松鼠,但他不能让师傅和常安去。 白子豪的手垂着,握紧了,看向马丽苏道: “我相信你,请丽苏姑娘,将蚌壳融给我,有一分胜算都好。” “但即便融入我的蚌壳,你也没任何胜算。”马丽苏忧愁道。 她说着,两个指尖又互相点点,一脸羞涩道: “还不如,趁你没死透,跟我圆房,我给你生个娃,都说,娃是父母生命的延续······成嘛?” 第67章 逼近炎泉的资格 “呃······”白子豪、姚永坚、常安瞬间石化。 白子豪风中凌乱,道: “丽苏姑娘,别开玩笑了,我只能背水一战了,你把碎片给我吧。” “唉,长这么好看,不生娃,可惜了。娃啊,不是娘不让你出世,娘也尽力了,是你爹他不要你啊,别怕,你爹也快下去陪你了,要不,你和他聊聊?” 马丽苏叹了口气,将蚌壳碎片抓起,塞入白子豪手中。 白子豪快听吐血了,人生中第一次这么无语,却感到手掌割痛:“啊!” 他整个人颤悚起来,血一滴滴流下,染红了衣袖。 “以我之名,渡壳于君,往后余生,伴君左右!”马丽苏口中念道,浑身白衣飘荡。 顿时,白子豪和马丽苏被白光笼罩,双双旋转起来,蚌壳碎片化作道道白光,穿梭于白子豪的左右,缠绕着,冲撞着。 白子豪感到一股力量膨胀,在手臂里跳动着,像要把他胀裂:“啊——” 随后,白光一一融进他身体,渐而消失淡去。 白子豪浑身顿住,平静了下来,痛苦消失了,感到一股力量。 马丽苏松开白子豪双手,看着他道: “公子,我已将蚌壳渡给你了,算是感谢你的不杀之恩,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你就要死了,连孩子也不留给我一个,但我会记你一辈子的。” “呃······希望我死不了,谢谢你,你快去人间找男人吧。”白子豪一阵感激,又很无语,头绪十分复杂,看向马丽苏道。 马丽苏看着白子豪,望眼欲穿,拿出一条白手帕拭泪: “公子,我要走了,去人间,像白蛇一样,找到属于自己的许仙。 今后,你就是我的初恋,是我得不到的男人,白月光。咱们,下辈子有缘再见吧。” 说完,她又向姚永坚挥挥手帕: “再见,老丝瓜,我也会在午夜梦回时,偶尔想起你的音容笑貌的。” “不要见,不要想,永别!你个鱼,赶快到人间,多买点猪脑补补吧,批发来当饭吃!”姚永坚气得大跳,他真是受够了“老丝瓜”的称呼。 马丽苏望了白子豪一眼,伤感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去了,自顾摇头,念念叨叨: “都快死了,也不播种留念一下,农民都比你勤快,唉,唉,唉——”丽影渐渐消失。 “子豪,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我们要马上赶到炎泉。”常安把手搭到白子豪肩上。 白子豪肩膀一颤,缓缓转头,向常安和姚永坚看去,冷冷道:“我一个人去,你们回去吧。” “什么?你在乱说什么!”常安一愣,随即大吼道。 姚永坚推了白子豪一下,一脸责备:“你乱说什么?” “我不能,让你们跟我一起送死。”白子豪的手握紧了。 常安冲到白子豪跟前,怒道:“难道,我们就能看你去送死吗?” “现在不是说感性话的时候,刚刚马丽苏也说了,我们——没有任何胜算。”白子豪一字一句道。 常安全身颤抖,右臂一甩,喝道: “她说没就没吗?她叫你去吃屎,你就去吃屎吗!她叫你播种,你不也没播?” “不是······其实,马丽苏对我说过,就连千年水妖,都被炎神焚灭了,我们刚才,连马丽苏都打不过,现在虽然赢了,但也十足侥幸,你觉得面对炎神,我们还有这么幸运的机会吗?”白子豪道。 常安一顿,像被什么刺到了,只是握紧了手,狠狠抑制住颤抖,牙齿咯咯作响。 “子豪,我知道,你为我们着想,但是你想,如果刚才,只有你一个人对付马丽苏,你能赢吗?”姚永坚插入谈话,严肃道。 白子豪一呆,只能摇头。 姚永坚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 “如果,没有我和常安的协助,哪里来的这个侥幸? 三个人,总比一个人胜算大,虽然你说刚才是侥幸。 可是这个侥幸,是我们三个共同创造的,缺一不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侥幸。” 白子豪知道这道理,但情况不一样,他越听越急:“可是——” “——没有可是!”姚永坚一语打断。 他正色道: “就像你说的,现在不是说感性话的时候,魔临就要冲破封印,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封月。 而只有你,才能进入虚无空间,如果你死了,你觉得,这个世间,有谁可以独善其身?” 白子豪说不出话来。 姚永坚拳头握紧,道: “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如果魔临冲破封印,你觉得,谁可以安然无恙?” 白子豪哑口无言,低下了头,胸腔里一阵颤动。 他很害怕,虽然他知道,姚永坚说得没错,但是,炎神的力量,不是他们三个能应对的。 这时,常安的声音响起: “白子豪,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不想让我们去送死。 可横竖都是死,为什么不选择搏一搏,没准能成功呢? 你就这样,不是救我们,而是害我们,你是要等你死后,让魔临冲破封印,来灭我们吗?” 白子豪忍住眼泪,猛地摇头。 “那我们就一起去!”常安的声音格外坚定,抬起手,搭到白子豪肩上。 “对,一起去,要死一起死,师傅这条老命,不值几个银子,反正,这辈子混成这样,我也没脸见狗了。”姚永坚一脸悲壮。 白子豪艰难道:“好······老丝瓜。” “老你个头丝瓜!臭小子。”姚永坚一只手甩过去,却嘿嘿笑笑。 常安也笑笑。 白子豪也笑笑。 三个人相视一笑,心中却格外沉重,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 ······ 常安操控着飞毯,飞过峡谷、高山、森林,向一片火红的天空飞去。 越飞越热,像是夏季的正午,地面都快融化冒烟,火烤着四面的山谷,整个空间,没有一丝风,像蒸炉一样。 常安汗流浃背,嘴唇起皮,头昏脑涨,眼睛耷拉着,精神不振。 姚永坚受伤后,也没好多少,尿都蒸发到一滴不剩了。 飞毯干巴巴的,像晒酥的布料,突然“咔嘣”一声脆响,碎了一块,跌落下去。 “啊!”常安差点跌下山去,吓得大叫。 白子豪一把抓住常安,将他拖上来,道: “这飞毯,好像坚持不了多久了,我们快下去。” 常安打起精神,一阵要呕吐的样子,强行操控飞毯落地。 飞毯着地,地上一阵烧热,脚踩着飞毯,却像踩到火上,三人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站都不安稳。 “好渴······”常安狠狠咽了下口水,可是却没任何唾液,喉咙干得难受,像刀割。 姚永坚止不住颤抖,不断地换着脚,地上太烫了,他哑着嗓子道: “太热了,看来······快到炎泉了,连我······都快支撑不住了。” “呕——”常安吐了,一滩酸水,满地飞溅,却“嗤嗤”几声,迅速干涸了。 白子豪扶住常安,皱眉道:“看来是中暑了。” 他看向姚永坚,改变了注意,道: “师傅,再往里走,你们只会更难受,这种身体状态,怎么能和炎神作战?恐怕还没到炎泉,你们就倒下了。” “可是······”姚永坚面露难色,头痛欲裂。 “你们往回走吧,快出去,看来,炎泉只有我一个人能去。”白子豪义无反顾。 姚永坚感到身体虚弱,捂住胸口,道: “你有忘川草在身,抗火能力,已超出了普通人,可是,你一个人,要怎么办?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没有办法,也只能这样,”白子豪把委屈强忍着,“很多事情,不都是这样吗,师傅?” 第68章 你救了我,我却救不了你 姚永坚一愣,竟无言以对。 “你快带常安出去,再拖下去,你们就要在这热死了。”白子豪催促。 常安擦着嘴角,皱眉摇头:“子豪······” “快走吧!”白子豪喝道,翻转过身,向更红的一片深处跑去了,头也不回。 “子豪······”常安声音沙哑,对白子豪的背影大喊,“我们等你回来!” 姚永坚扶住常安,一脸虚弱道: “快走吧,我们现在······只能选择相信他了,我的身体······也快支撑不住了,屁股好痛,痔疮······又犯了。” “但是······痔疮膏,我好像没带。”常安口干舌燥,狠狠咽了口口水。 “那痔疮贴呢?” “好像也没有······” “那你带什么了?” “牙膏。” “是薄荷味的话,应该也能凑合。” “不是薄荷味······是······朝天椒味的······” “你······” — 越往里走,就越纯粹的一片火红。 没有山谷,没有草地,没有树木,更没有蓝天白云。 一切都是火的世界,连空气都是火的颜色,火的味道,火的烧热。 除了火和白子豪,这个世界,就没有其他生命。 炎热的风烈烈吹来,白子豪眉头紧皱,艰难前行。 远处,一个平地的中央,有一个圆形的水潭现出,岩浆般的火水沸腾着,烟雾咕咕冒起,向天空冲去。 “难道是炎泉?”白子豪心中一喜,加快脚步向前奔去。 眼见马上就接近了,突然,一排火焰的栅栏“轰隆”一声拔地而起。 白子豪一惊,差点被栅栏刺穿脖子:“啊!” 他退到了一米开外,火栅栏有白杨树那么高,仍感到烧热扑面而来。 随后,一阵声音传来,不怒自威:“什么人,擅闯炎泉圣地,不想被烧成灰烬,就速速离去。” “前辈是炎神?”白子豪震惊,急忙道,“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我只是,想借炎泉一用。” “只有死人,才能享用到炎泉。”那道声音,开始有了杀意,过渡流畅,对来者毫不意外,习以为常。 刷刷刷!火栅栏里,一片火焰飞箭射出,犹如雨丝密密麻麻,向白子豪击去。 白子豪第一次见如此阵势,大惊:“什么?”眼里满是射向他的箭雨,他火鞭燃起,飞速旋转起来。 火鞭在他四周挥舞,阻挡飞箭的袭击,吭吭吭吭!一支支飞箭被火鞭打断,四散摔落。 火鞭融入了百年蚌壳,果然在原先的柔韧上,增加了锋利度,挥动起来凛凛作响。 白子豪打落所有飞箭,气喘吁吁,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喉咙里一阵干涸,多呼吸一口,都感到喉咙要裂开。 “我没恶意,前辈——”他哑声大叫,还没来得及说完,栅栏里,一阵飞箭又齐齐发射,带着猛烈的大火。 白子豪只感觉,一阵爆发的岩浆向自己扑来。 他无处可躲,火鞭挥动,这回,却抵挡不住强大的力量,全身上下,都被飞箭射穿,大火烧化了衣服和皮肉,露出斑斑白骨。 “啊——”他整张脸都拧成一团,痛苦大吼,在地上挣扎着。 炎神的声音传出:“刚才不走,呵呵,现在,你没机会走了。” “不走,死也······不走,我就······死在这了。”白子豪剧烈颤抖,艰难抬起头,天边的太阳几近落山,一天就要结束了。 他心中一凛,没想到这一刻来得这么快,太阳的光线渐渐退去,他伸手大叫:“不,不要!” 他转向栅栏,手中的力气握紧了,火鞭一挥,缠住了栅栏,狠狠施力,一蹬腿,借着火鞭的弹力,将自己向天空甩去,向前一拉,向栅栏里冲去。 一个翻身,他的伤口更是一缩,体力不支,跌下地去。 “啊——”他摔到地去,下巴磕到地面,嘴里一阵鲜血咳出:“噗——” 一口鲜血吐出来,在地面马上化成白烟,无影无踪。 一阵烧热扑面而来,白子豪难受至极,眼及地面,一道火焰现出,倒像是一个人的脚趾。 他慌忙抬起头,一个火焰人在他眼前,从低往高看,那火焰人,格外高大。 炎神的声音响起,有些玩味: “来送死的人不少,但几千年了,除了千年水妖,还没人能进了我的栅栏,你,是侥幸。” “前辈,可以把炎泉借给我吗?”白子豪喉咙嘶哑,见炎神没有动手,赶紧问道。 炎神将衣袖一甩,火焰纷飞:“要借,就是死!” 话落,一把屠刀从他手中生出,屠刀上,一片火红,刻着朵朵云状雕花。 屠刀呼啸劈来。 一阵热源炸起,连空气都烧到变形。 “啊!”白子豪火鞭击出,向屠刀打去,两股力量撞到一起,“吭”的一声巨响。 火鞭被屠刀生生砍断,他被屠刀的热击到,胸中震痛,一口鲜血喷射:“噗!”在地上几轮翻滚,鲜血洒了一地。 “啊,啊······”白子豪痛得打滚,天空暗了下来。 炎神手臂一伸,屠刀向白子豪劈下:“你,就和黑夜一起,成为灰烬吧!” “呀——”白子豪惊恐万状,感到热力劈下,急忙火鞭扭结,在面前横档。 吭! 屠刀剧烈一击,两条粗大的火鞭“嘣嘣”裂开。 白子豪又将新的火鞭生出,向屠刀飞绕而上,紧紧扎住:“啊——” “小白······快逃······”这时,火松鼠的声音传来,虚弱得像这天光,几近消逝。 白子豪心中狂叫:“火松鼠,你救了我,我却救不了你······” 新的火鞭源源不断,像蛇一样飞绕而上,将炎神的屠刀缠住。 白子豪满嘴是血,血腥味滑落进肚子里,却溅得满脑血的腥咸。 “火松鼠······炎泉就在前面,我困住炎神,你快去。”他的视线里,炎神“嘿嘿”笑着,露出杀生的兴奋,火焰“嘣嘣”断裂。 话落,他咬紧牙,一骨碌起身扑上,双臂将炎神环抱,浑身滚烫:“啊!” “找死。”炎神鄙夷带笑,双眼火焰燃起。 白子豪只感到身体剧痛,这种痛,丝毫不亚于净元丹,痛到神志不清,心里向火松鼠叫道:“快去,快去啊!” “呀——”炎神一声大叫,双臂向外一挥,浑身火焰爆裂,砰!将白子豪震飞。 白子豪飞跌到地:“啊!”下巴上的血迹烧干,脑海的视线里,望着火松鼠的身影熄灭。 天色暗了下来,四面都是火光。 “火松鼠,对不起······”白子豪在地上,像一个死尸,浑身伤口。 炎神的走上前来,脚趾上,火焰烧腾起来,像十个蜡烛火光。 他将屠刀举起,向白子豪嘴角逼近,声音兴奋到颤抖: “不用害怕,对你这种擅闯者,我反而——是个有礼貌的主人,宝贝儿,来吧!哈哈哈······” 第69章 心中的净土 “啊!”白子豪惊恐大叫,屠刀横到了他嘴上——变成了一支烟。 炎神望向白子豪,露出姨母笑: “你的拥抱,很温暖,千百年来,你还是第一个——拥抱我的人。” “什······什么?”白子豪恐惧更甚,伤口剧痛中,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此刻的炎神,诡异到怪异,像个变态杀人狂。 火松鼠死了,接下来,就轮到他了,他一把抓起口中的烟,大火燃起,向炎神砸去:“滚!” 炎神一把接住烟,吧嗒抽一口,俯下身,向白子豪吐了口烟:“那只松鼠的元神,已经复原了。” “你······说什么?”白子豪浑身一颤,混乱不堪,剪不断理还乱。 炎神直起身,抽着烟,脸上烟雾缭绕,转头,向身后吐了口烟:“呼——” 一只火焰松鼠,被烟呛得咳嗽,小爪子扇着:“咳咳咳——咳咳咳——” “火松鼠!”白子豪惊呼,又看向炎神,不明就里。 炎神捋了下红头发,把烟卡在右耳后,向白子豪伸手: “炎泉就是我,我就是炎泉,我身后的那片红泉,不过是我心中的净土,至今无人踏足,你要不要,进去小坐一下?” “为······为什么?”白子豪一愣,觉得这炎神阴晴不定,神经有病。 “因为,我是寂寞的。” 白子豪又怕,又不解,屁股向后挪了挪:“什么······寂寞的?” “来寻炎泉的人,无非是另有所图,我心中的净土,是不能被这样的人污染,毕竟,我是一个——纯情的老男孩。” “既然你寂寞,那你刚才······为什么要拦我?”白子豪要问清楚。 炎神露出南街口——卖豆腐大妈的职业微笑: “我虽寂寞,但又有谁,喜欢寂寞呢,不过是害怕,将情谊错付罢了。” “那你······要我去你······净土里做什么?”白子豪心里一凛,怕炎神把他活埋了。 炎神取下右耳后的烟,吸了一口,向白子豪吐一口白烟: “我要你,带走里面的泥土,让泥土代替我,走出这片弹丸之地,谁让我生生世世,都无法离开这里,只能‘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呢。” “白子豪!我已经得救了,你也别矜持了,快进去,炎神的净土,不但能帮你疗伤,还能壮大你的火焰,快去啊,顺溜地滚进去啊。” 火松鼠活蹦乱跳,两只小爪子挥舞。 白子豪一听,心道:“这么好,不去白不去。”赶紧爬起身,向净土走去。 “等等,站住!”炎神猛地回身,向白子豪瞪去。 白子豪心里一紧,转过身,不敢动了,警惕道:“怎······怎么了?” “记得脱鞋。”炎神露齿微笑,牙齿闪了一下。 白子豪松了口气,浑身疲软。 他脱下鞋,赤脚走到净土里去。 火红色的细沙,热烘烘的,踩在脚下,凹陷下去,一阵热烫把脚包裹,直到脚踝。 热气腾腾,白子豪站在上面,像一个肉包子,摆在竹蒸笼上。 但是,热气很温暖,像一双轻柔的手,按摩着全身筋骨。 白子豪感到十分舒适,不由得抬头,闭上了眼睛:“啊——” “深吸一口气。”炎神欣慰叫道。 “再放一个屁。”火松鼠接道。 炎神惊怒大叫:“——敢放半个屁,我就杀了你!” “我出来了。”白子豪吓得眼睛睁开。 他把脚从沙滩里拔出,向外走去,热气在浑身按摩,确实让人很想放屁。 管天管地,管不着拉屎放屁,万一一个没忍住,他就作死了,却瞥见自己的伤口,已全然不见了。 炎神深吸一口烟,吐出一口烟,喷到白子豪脸上,道: “净土已融入你的脚底,以后,你走遍万水千山,它都会随你一起。” 白子豪听了,忍不住抬起脚,却未见脚底沾上半点沙土。 “你们走吧,我也乏了。”炎神吐出一大口烟,人却消失不见。 白子豪一呆,觉得这炎神好随便:“诶——” “小白!”火松鼠跳过来,一把抱住白子豪。 “喔咳咳咳——”白子豪喉咙一紧,尖叫道,“你勒死我了。” 火松鼠的脸毛茸茸的,往白子豪脸上一蹭一蹭: “我现在,要郑重告知你,我,鼠界第一美公鼠——火松鼠,认定你这个好朋友了。” “谋杀啊,勒死了,勒死了。”白子豪满脸堆笑,心中却一阵暖意。 星空下,森林里,影影绰绰。 白子豪燃着火焰往回走,远远的,便看见了姚永坚和常安。 常安先看见白子豪,顿时一惊,却觉得双腿发软,跑上前去:“找到炎泉了,恢复了没有,还是······” 姚永坚也上前,心里咚咚作响,叫道:“子豪······” 他们实在不敢相信——眼前的景况,虽然,俩人在这提心吊胆,又是祈祷,可心里终究空落落的。 仿佛,已做了等不到白子豪的准备,却又强制地告诉自己:“白子豪会回来的。” 这下,真见着了白子豪,他们又手足无措了。 白子豪心情特别好,笑道:“我找到炎泉了,而且——”他说着,手掌火焰加大,呼啦! “哇!”姚永坚和常安吓得后退。 姚永坚才盯紧去看,瞪大了眼打量,惊道: “这火焰,精纯鲜艳,实属烈火中的极品,威力无穷啊!到底怎么回事?” 常安也望向白子豪,心有余悸,想听他把疑惑解答。 白子豪把话说得半真半假,主要是为了——不暴露火松鼠。 常安听罢,才全身心放松下来,却顿时觉得神经疲惫,眼皮都开始颤抖。 他刚才,一直处于极度紧张状态,现在白子豪安全了,他没了担忧,身体倒开始自顾起来。 白子豪有了炎神的净土,便向姚永坚要来“焚天秘术”全八式的修炼方法,以随时修炼,又看了看四周,道: “我们快离开这吧,荆棘森林危险太多,免得又遇到什么妖怪。” 说罢,三人相视点头,循着火光,向森林外走去。 — 灵界的废墟中,夜风凛凛,一片烟尘吹起,雾茫茫。 整个灵界,像在幻象中,飘渺得如一场梦。 一棵相思果树下,颜婆坐靠着,两腿弯曲,下巴在膝盖上抵着。 她向灵峰宝塔望去,脸上印得一片火红。 宝塔上,泛着红光,在这苍茫的废墟中,像个被遗弃的炼丹炉,只管“嗤嗤渣渣”地燃烧着。 “相公,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颜婆看着宝塔,自顾一句,神色哀伤。 时间之光破碎后,她本以为能见到魔临,可未曾想,灵族女子集体牺牲,用献祭的方式,重新加固了封印。 时间之光虽已破,人间的污浊会腐蚀掉封印,可这个过程,仍需要时间。 她就像个新娘,等待丈夫把红盖头掀开,明明听着脚步声近了,心跳到了极点,却又听见脚步声出去了。 而想见一个人的时候,人是望眼欲穿、心浮气躁。 “相公是不是瘦了,他在里面这么多年,有想念过我吗?会不会,想起我做的桃花糕?” 颜婆想着,眼前一片湿润,她吸了吸鼻子,抬手抹了下眼泪,却瞥见自己的手臂,皱纹和紫斑遍布。 她吓了一跳,整个人晃了一下,把手腕伸前,眼睛瞪大:“怎么回事?” 第70章 一颗棋子 颜婆恐惧至极,她发现,自己浑身都是紫斑,满是皱纹,猜出是喝下尸毒水的副作用,不由心生绝望: “我已经老了,如今这副丑样子,相公再见到我,会不会觉得恶心?” 她想到此处,眼前突然一个黑影出现,一惊,整个人腾起来,抓起胸前的绿串珠:“什么人?” 面前,是一个妖媚的女子,身材婀娜,乌发红衣,雪白的肌肤,像月光一样,带着清冷的绝美。 颜婆看得心生嫉妒,下意识的,将绿串珠飞击过去:“我毁了你!” 红衣女子斜嘴一笑,手中细针一挑,“簌簌”飞去,一根细针,带起五颜六色的彩线,飞窜进绿珠里,将一串绿珠四散挑破。 腾腾腾—— 一颗颗绿珠掉到地面,弹了又弹,一跳一跳,滚了几滚,停住了。 颜婆惊恐后退:“你到底什么人?” “我是绣男啊,婆婆,你不认得我了?”女子的声音轻柔,嘴角微微一笑。 颜婆一愣,一脸惊诧道:“绣男?你的身材和容貌?不对,你······你不是死了么?” “谁死了,呵呵呵,怎么样,我美吗?哦——赵无宁,他让我叫你回去。”绣男妩媚发笑,眼睛眯眯的,像狐狸,抬起修长的玉手,红袖子宽大,遮住了嘴。 颜婆想起身上的紫斑,脑海里的画面,尽是赵无宁让她下喝尸毒水。 她盯着绣男的美貌,越看越气,越看越卑,负气道: “你回去告诉他,我只想在这陪相公。” “哦?可是他说,他已找到办法,能让魔临冲破封印,早日出来。难道,你不想吗?”绣男一瞟颜婆道。 颜婆瞪大眼,一把抓住绣男:“什么?爹有办法——让相公出来?” “哎哟!”绣男一皱眉,猛地推开颜婆的手,揉着肩膀道:“痛死老娘了,人家可是很娇嫩,很娇嫩的。” 说话间,她瞟着颜婆,觉得颜婆可笑之极,心道: “都说色衰爱弛,爱弛情绝,从古至今,男人皆此。这老女人,浅浅的道理都不懂,还傻乎乎的,在这当望夫石,魔临出来了,看到你都会吐。” 颜婆从绣男眼里看出鄙夷,又看着她洁白无暇的脸,再想到自己年老色衰,不由心里一阵难受。 她不想再多看绣男一眼,只管穿过,向赵无宁的藏身处奔去。 赵无宁藏于一个偏僻小屋,这本是间废弃的屠宰房,从前杀猪用的。 几年前,这里闹了场瘟疫,死了大半村子的人,其余人也逃光了,现在这里杂草丛生,荒无人烟。 颜婆奔到房子前,房子外,黑色的雾气缭绕,一股酸臭的腐烂气息,随着黑烟驱散不开。 她皱了皱眉,向屋里望了一眼,踏步进去。 赵无宁背对着她,泡在大缸里,灰白的头发后,黏糊糊一片。 屋顶上,一只大蜘蛛牵着丝线,一坠一坠地往下吊。 “你来了?”赵无宁有些虚弱,声音沙哑,在空旷的黑屋子里,却像一阵阴风吹来。 颜婆站在门口,挡住了一些光线,屋子里更暗了,她有点不敢进去:“父亲。” 她刚说完话,只觉得一股腐烂充斥鼻腔,死老鼠的味道,在肚子里翻江倒海。 “进来吧。”赵无宁抬起两只手,把手臂搭到大缸边缘,大缸外,一道道乌黑的浓汁流下。 颜婆挪步上前:“爹······你有什么办法······救出相公?” 说话间,天花板上,大蜘蛛掉了下来,跌进大缸里,“嗤嗤”融化。 颜婆心里咯噔一声。 赵无宁转过头,看了一眼走近的颜婆,五官虽有过去的影子,却已衰老不堪,像一件随时可丢弃的旧衣服。 “临儿继续封印下去,我怕他就算出来了,身体也会大不如前。所以,我要你去虚无空间,带出封月,逼她说出——破解封印的方法。” 颜婆一听,心生着急,忙问:“虚无空间是什么地方?” “是一个虚幻的世界。” “那我该怎么做?” 赵无宁看向颜婆,扶在大缸边的手指,不由颤了颤: “你是人妖结合的体质,我先将你封印到虚无空间,然后由你说服封月,走出虚无空间,能做到吗?” “说服?可是,那个封月不肯出来,我要怎么办?”颜婆当初,与封月有一面之缘,对于要说服封月,她没把握。 赵无宁心口一跳,可脸上仍旧平静: “那你就再回来——不过,你一定要带出封月,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颜婆一愣,脸上火辣辣的,是啊,她怎么可以失败呢? 为了相公,她只许成功,泪目道:“爹说的没错,我一定要救出相公,不能再让他受苦了。” 赵无宁心里一松,身体向后靠去,大缸里,腐肉粘汁一下浮起,满是泡泡,生生灭灭。 他阴阴一笑,盯着颜婆,心道:“如果你带不出封月,就永远——留在虚无空间里吧。”嘴上却道:“今晚子时,我们就开始。” 颜婆浑身一热,一种喜悦兜上心头,脸上的开心毫不掩饰,用力点点头: “谢谢爹,我一定会带出封月,早日救出相公,让我们一家团圆!” ······ ······ 无心堂,顶楼房间里,常安锁了门,摊开画卷。 古朴的美人图再现,画中,女子粉面朱唇,飘然移出。 “姑姑,白子豪要进虚无空间了,这不是送死吗。”常安快要哭了,眉头紧锁。 知书心疼地看着常安,道:“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了,白子豪这么做,是对的。” “怎么个对法,简直是胡来!”常安大声吼起来。 知书叹了口气道:“你们收集时间之光的速度再快,也赶不过封印被腐蚀的速度快。” “可是······”常安欲言又止。 知书脸上的神情严肃起来: “如果,无法让封月传授方法,你们现在,就算收集再多时间之光,也是白费力气。” “可是你也说了,进入虚无空间,风险极大,要是他进去后,没法再出来,不也是完蛋?”常安急忙道。 知书厉声:“但至少,还存有一丝希望啊!” “那姑姑,如果让你进入虚无空间,你又有多少把握,能够顺利通过,然后再说服封月呢?”常安质问。 知书被这么一问,哑口无言,脑袋一紧,再也说不下去。 ······ ······ “以夜之名,以月为祭,通及虚无,虽死犹生!” 赵无宁抬手大喝,月光飞射,照到了颜婆身上。 颜婆周身月光围绕,风呼呼吹刮着,吹起她的黑袍,“扑扑”作响。 月光形成一个通道,飘满了咒文,纷纷跳跃着。 颜婆被飓风向下拉扯,头上的抹额掉落,白发飞扬:“啊!” “盼盼,切记,一切都以救出魔临为信念,如果你无法说服封月,就永远都别想回来了。”赵无宁声音沙哑道。 颜婆一惊,瞪眼大叫:“爹,你这话什么意思?” “如果封月不出来,你也别想出来了,进去吧!”赵无宁大喝一声,施力压制颜婆,却一下愣住,只见月光流转,咒文异样。 他不由一愣,望向天空的圆月,心惊肉跳:“怎么回事?此时此刻,难道还有一个人,在进入虚无空间?” 无心堂一楼房间。 “啊······啊!”黄色的光道中,白子豪整个人沦陷。 光道里的咒文突然异样,一片纷飞晃荡。 飓风呼呼,他的头发飞扬,清瘦的脸颊扭皱起来,浑身一片麻木,被大地吞没。 “怎么回事?”姚永坚感到不对劲,他抬头望月,不由一惊,“难道,还有另一个人,也在进入虚无空间?” 屋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逼近,震得木质走廊“咚咚”作响。 砰!房门推开,常安气喘吁吁:“子豪——” “啊!”黄色光道中,咒文飞速旋转,“呼呼”形成一股飓风,陀螺之势,向里收缩,最终隐没了。 刚才的一切,转瞬间消失,月光撒到地上,清清冷冷,一片宁静。 常安奔进房内,到白子豪消失之处慌慌一站,转回身道:“姚师傅,子豪他······” “他已进虚无空间了,只是,竟然还有一个人,在同一时间也进入了······”姚永坚神色紧张。 常安心中一凛,觉得危险,道:“到底会是谁?是敌是友?” 第71章 吞人的大口 “啊!”白子豪身体翻转,恍然间,闯进了一个通道里,混乱不堪。 通道的四面,花花搭搭的咒文流转着,飞速来回,让人看得眩晕。 “啊!”突然,一道女声响起,一个身影也闪了进来,白发纷飞。 白子豪一惊,慌忙转身,颜婆披头散发,悬在通道中,一脸惊恐。 他不敢置信,急忙火鞭燃起:“你怎么也进来了?” 颜婆闻声看去,不由睁大眼,一扯胸前的绿串珠:“你来这里干什么?” 这一问,让白子豪打了个激灵,心道: “颜婆来虚无空间,非奸即盗,难道她有什么阴谋?” 他想着,手中的火鞭握紧,准备应战,却感到身边一阵飓风袭来,一张大口黑压压的,嘶嚎着扑面而来。 “呀——”白子豪吃了一惊,一个翻身,躲过了大口的袭击。 脚底才落到安全之地,一张大口又突然张开,“吭”的一声咬下。 白子豪猝不及防,一阵滚落,才狼狈躲过大口:“哇!” “怎么回事?”他心惊肉跳,刚刚差点就被吞噬了。 一旁的颜婆,同样遭受此难,四处的大口,如百花盛开,她艰难地翻转跌撞,躲避大口的袭击。 火松鼠的声音响起:“小心啊,虚无通道的入口,全是吃人的嘴,千万别被吞下去了。” “到处都是,我要怎么躲,要怎么离开这里?”白子豪惊恐万分,一刻也不想在这待。 火松鼠喊道:“我也不知道,你先试试,把那个女妖打进大口里,趁大口吞下她的时间,我们能不能从裂缝冲出。” “好。”白子豪警惕四面,火鞭甩起,向颜婆挥去。 颜婆刚刚躲过大口,一转过头,一片炙热扑面而来,两条火鞭直向她击,她惊得把串珠甩向火鞭:“呀!” 呼——嗤! 火鞭缠绕住串珠,熊熊烈火烧起,串珠一颗颗被火鞭割断,在通道里一弹一跳。 “什么?”颜婆没想到,才几日没见,白子豪已如此厉害。 白子豪趁势挥动火鞭,试图缠住颜婆的腰。 颜婆却是一翻,跳到了更远处。 白子豪一心想捉住颜婆,全然忽视了的大口,飞追而上时,只感到脚下被一吸:“啊——” 他被大口吸了一半进去。 颜婆见白子豪被吞下大半,惊喜同时,不禁为自己的处境担忧,身后的大口,同时朝她扑来。 “呀!”她吓得连忙翻身再跳,手忙脚乱,被逼得向白子豪这飞跳。 白子豪不断被吞没,见颜婆跳近了他,急忙火鞭挥出,刷刷刷!一把将颜婆缠绕住了。 颜婆顿惊:“啊你?”低头一看,被白子豪拉扯向下来,慌忙向后飞退。 白子豪几乎被吞进大口了,手臂以上的部分,却因火鞭牵拉颜婆,才不至于被完全拖下。 颜婆拼命向后拖扯,却被火鞭烧割,忍不住扯住火鞭,黑烟环绕,痛苦大叫: “啊——啊——你个混蛋,放开我!” 突然,颜婆身后,一张大口咆哮而来,向她扑去。 “啊!”颜婆猝不及防,被大口吞没,惊恐发出尖叫。 火鞭随颜婆被拖进大口,白子豪却被正向一拖,整个人被拖了出来。 火松鼠大声提醒:“小心再被吞了,注意四面的缝隙,我们冲进虚无空间!” 白子豪重新回到通道上,时刻警惕着,搜寻着,吞入颜婆的大口,猛烈摇晃着,一动一动。 轰隆!轰隆!这时,身后一阵巨响。 “啊?”白子豪惊地回身,原先的通道壁面上,一痕痕缝隙现出,纵横交错,像一张渔网。 火松鼠大喊:“拉开一个缝隙,另一边,就是虚无空间了。” 白子豪打量着细网,将火鞭挥将出去,手臂一提,把缝隙提高一些。 可这点空隙,根本无法让他钻入。 “快,缝隙马上要消失了。”火松鼠再叫,急得爪子乱挥。 白子豪眉心一皱,继续生出新的火鞭,一条一条飞射出去,咻咻咻!分别扯住缝隙各个方位,将它拉大了,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开口。 他看准中心的位置,冲刺上去,整个人飞跃进去。 他滚进开口另一边,几次翻滚,艰难爬起来。 四面,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白子豪心中一惊:“这就是虚无空间?封月呢?” “火松鼠,我现在该怎么做?”他向心里问。 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他又叫了一声:“火松鼠,你说话啊。” 可还是没得到回应。 “怎么回事?”白子豪一颤,却眉心一皱,接着眼睛翻白,整个人便倒下。 大口中。 颜婆浑身颤抖,在大口中挤压碰撞,她惊恐不已,咬着指甲,牙齿“咯咯”作响。 “我不能死在这,相公还在等我。”她眼珠慌乱一转,闭眼念咒。 大口外,掉落的绿珠子光芒闪烁,一颗颗浮起了,化成一个个绿人,向大口扑去:“嗷呜!嗷呜!嗷呜!” 大口顿时张开,将绿人吞噬,却人满为患。 颜婆见大口宽松了,飞扑出去,顺势将绿人串到一起,重新变成一条串珠。 大口闭合,死死咬住串珠,颜婆拉住串珠,像扯着一条肠子,从大口中拖出。 拉扯中,身后一声“轰隆”巨响。 颜婆回过身,眼前,一痕痕缝隙现出,她不由一愣。 四周,大口又开始袭击,颜婆一慌,将串珠猛地拉出。 “嚎!”大口像中箭一般,一声巨吼,对面的缝隙一张,变成巨大的洞口。 “这是什么······”颜婆吓得不禁后退,身后的大口却吞噬而来,她进退维谷,一皱眉,向洞口飞冲进去。 ······ ······ 白子豪眼睛睁开,阳光照在他脸上。 绿瓦红砖,垂柳依依,鸟声叽叽。 “好熟悉,这里是······”白子豪一惊,“这里是白府!” 在他身后,圆桌旁,坐着一个黄衣女子,冷冷笑着。 “子豪。”突然,身后一道声音响起。 白子豪愣住,瞪大眼,转过身去,眼睛潮湿了:“爹!” 白德升微微一笑,一撩水蓝的袍子坐下,在圆桌上剥核桃: “快过来,一起剥核桃,你娘又唠唠叨叨,说要吃核桃糕了,今天我们爷俩,亲手做给她吃吧,哈哈哈。” 白子豪惊喜跑上去:“好。” “白子豪!”突然,一道声音又从身后响起,凶狠沙哑。 白子豪一凛,回过身去:“常安?” 常安一身孝服,抬起手,袖箭对着他。 “你······”白子豪惊恐后退。 咻! 袖箭从白子豪身侧穿过,飞射而去。 “啊!”身后惨叫响起。 白子豪转身,白德升双眼瞪大,胸口一片鲜血,从椅子上倒下,核桃撒了一地,咕噜噜滚得老远。 白子豪猛扑下去:“爹!” “快跑,跑啊······”白德升一推白子豪,挣扎着,把手挥去,“跑,跑······” “还想跑!”一把长刀削过。 白子豪左脸一痛,一道血流下。 他惊恐看去,常安的父亲手持大刀,再向他额头劈来。 “啊!”又是惨叫声,一道身影挡过,白德升出现在刀口下,顷刻间,血流成河。 白子豪嘶嚎大喊:“爹!”抱住白德升,满手、满身都是血,黏稠稠,血腥腥,到处都是血的气息。 “白家父子,”常安的父亲瞪大眼,挥刀砍下,“去死吧!” 第72章 幻象:自尽 一双手握住了刀锋,鲜血直流下来。 滴答!血滴到白子豪脸上。 白子豪一凛,是常安握住了刀锋。 常安跪地,把他父亲的手臂抓住,哀嚎道:“爹,你放了他吧,我求你了。” 白子豪瞥见常安的袖箭,猛夺过来,朝常安的父亲拨动开关。 咻! “不要!”一个身影扑过——常安挡住了袖箭,鲜血四射。 常安的父亲手中长刀“哐啷”一声掉下:“儿子!”他抱住常安,惊恐尖叫着。 他向白子豪瞪去,咆哮:“是你杀了常安,是你杀了他!” “我杀了常安?”白子豪眼里充满惊恐,手里的袖箭一下抖落。 他不敢置信地后退,感到后背一寒,仿佛要掉下去:“啊——” 他猛回过身,后面是万丈悬崖,几个石子掉落,是深不见底。 前方,常安的父亲抱着常安,痛哭不已: “儿子,我是爹啊,你醒醒,啊啊啊······” “爹?”白子豪转向白德升,白德升倒在血泊中,他心中一痛,恨意翻涌,捡起地上的长刀,向常安的父亲劈去。 常安的父亲停住哭号,抬起头来,微笑道:“子豪。” “爹?!”白子豪一惊,刀柄在手中猛一颤,停住了。 常安的父亲——变成了白德升。 白德升抱着满身鲜血的常安。 白子豪惊恐后退:“你······到底是常安的爹,还是我爹?” “子豪,快啊,杀了常安,杀了他,给他最后致命一击。”白德升脸上,满是笑容,激动不已,皮肉颤动着。 白子豪向常安看去,常安已睁开眼,他不敢置信,慌乱后退,一下反应不过来。 他转向原来白德升倒下的地方,一片血泊里,常安的父亲躺在其中,他心口一跳:“怎么会这样?” “子豪,快用那把刀,杀了他,杀了他!” 峡谷里,白德升的声音一串串循环,回声荡漾。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 白子豪的手颤抖着,刀锋抖动,他看向常安,常安满身是血,满眼是泪。 白德升压低声喊道: “快动手啊,动手啊,动手啊,动手啊!他和他爹杀了我,杀了你娘,杀了你奶奶,你在犹豫什么?快帮我们报仇啊!” “对啊,他和他爹,都是凶手,我要报仇,我要报仇。”白子豪在白德升的催促下,刀柄握得更紧了,口中喃喃念叨。 白德升点头,把手扶住刀锋,将刀锋抵到常安脖子上,看着白子豪,咯咯笑道: “对,你要报仇,你要为死去的亲人报仇,杀了他!” 白子豪看着常安,心里一惊,长刀抖了一下,常安脖子上,立刻一道伤痕刮出,鲜血从伤痕冒出,刷的流下。 这时,半空中,一道黑色的身影跌入,白发散乱,狼狈不堪。 “啊——”颜婆跌落到地,挣扎着抬起头,却一眼看见白子豪。 她一惊,眼睛瞪大了,白子豪正拿着一把长刀,在他自己的脖子上抵着,脖子鲜血直流,染红了淡灰衣裳。 “他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杀自己,疯了么?”颜婆想着,不由拿起绿串珠,打算击杀白子豪,余光一瞥,却是一惊——血泊中,好像有个熟悉的面孔。 她猛一转头,朝那人看去,黑色的皮肤,高挺的鼻子,一身黑衣。 颜婆泪水掉落,大叫起来:“相公!”绿串珠收起,急扑上去,扶起血泊中的魔临。 “相公,相公你醒醒啊,我是盼盼啊,我是你娘子颜盼盼啊,你醒来看看我,看看我啊。”颜婆将魔临紧紧抱住,哭喊不停。 魔临的眼睛睁开,一脸迷茫:“大娘,请问你是?” “我······相公,我是盼盼啊,我是你娘子,啊啊啊······”颜婆泪奔,心痛到了极点。 魔临冷冷一笑,眼中尽是鄙夷:“不可能,我娘子,可是个难得的美人,怎么可能,像你这样丑陋。” 颜婆脸上一颤,却仍旧看着魔临,眼里尽是柔情,捋了捋魔临的发丝,轻声道: “四十年了,我已经老了,可是相公你,还是这般年轻英俊,我真的再见到你了。我曾经,幻想过无数次见你的场景,只要一面,只要再见你一面,叫我死都愿意。” 她说着,眼泪掉下来,也不用手擦去,任泪水肆意流下。 “哦?原来,我的盼盼,你竟是如此痴情,为了再见我一面,连性命都不要?”魔临斜嘴一笑。 颜婆的嘴抖动着,哭道: “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你离开我以后,我才发现,我真的好爱你,我真的爱你啊,比爱我的生命,更加爱你。” 魔临听了,右手伸出,在颜婆的脸上抚摸着,手法十足轻柔。 颜婆顺应着,眼睛闭起,像一只被抚摸的小动物,很舒适的样子。 魔临看着颜婆,眼里却是嫌恶的神情,他向她的耳朵凑近了,冷冷道:“你,真是好恶心啊。” 颜婆享受的神情,顿时凝固了,满是皱纹的眼睛睁开。 “这副丑陋的老皮,真是恶心到我了,既然,你说你这么爱我,那你就应该,为我的幸福考虑啊,不如,你去死吧,我再娶个年轻貌美的娘子,可好啊?” “相公······”颜婆盯着魔临,怔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魔临吻了一下颜婆,轻轻道: “为了我的幸福,你什么都愿意做,这才是真爱,懂吗?” 说着,他变出一条白绫,绕到了颜婆脖子上,轻柔道: “美丽的花儿,就让它,在最美的岁月里凋谢吧,娘子,你说,是不是?” “我······等了你这么多年,没想到,竟然等到了······一个笑话,我的真心······终究是错付了。”颜婆低头看着白绫,眼泪落到白绫上。 魔临脸上,兴奋地颤动着,仿佛等到了这一刻,在颜婆耳边道: “那你岂不是,非常恨我,对不对?那你,就杀了我吧,让我们做个了结。” “你以为,我不敢吗?”颜婆咬牙切齿,将白绫取下,绕到了魔临的脖子上,却实为——将白绫绕到自己的脖子上。 一旁的圆桌旁,坐着一个黄裙少女,扎着两个螺形的发髻,杏眼盈盈,表情冰冷。 她的一只芊芊玉手中,正将两个核桃把玩着,也等待着——眼前两个人自尽······ 第73章 幻象的碎裂 白德升的眼里,现出迫不及待:“快啊,动手啊,杀了他!” 白子豪狠劲落下,常安的脖子上,鲜血流下。 他感到,胸膛一股热流窜过,血腥味在鼻腔充斥。 他浑然不知,自己的脖子上,已鲜血流满。 白子豪看着常安的脸,心里一痛,手又止住了。 “杀了他啊!”白德升瞪眼大喊。 白子豪怔住了,一阵颤抖,把手缩了回去。 白德升的脸皱起:“你干什么,你不想报仇了吗,要放弃仇恨了吗?” “不······常安没害我,我不能杀他。”白子豪不忍心,猛烈摇头。 白德升大叫:“他是你仇人的儿子,你没理由不杀他!” “不!他是他,他爹是他爹,要报仇,我也要找他爹,而不是找他。”白子豪大喊,他不想杀常安。 “就算他没害过你,但他是你仇人的儿子,你看着我的眼睛,你敢说,你对他没有一点恨吗?” 白德升老泪纵横,右手抬起,颤抖着,向白子豪指去: “我和你娘,死得好惨呐,快帮我们报仇,让我们在九泉下安息,快杀了他啊!” “我······”白子豪又举起刀,把刀抵到常安的脖子上,用力刺下去,鲜血汩汩冒出。 看到血,白子豪突然一颤,想起在白府时,常安救他的画面。 常安之前的种种声音,不断在他脑海响起: “我不想杀他。” “白子豪你快走啊,走啊!” “爹,你放了他吧,我求你了。” “别管我······我活不了了······别都死了······你快走,走······” 白子豪的手不由颤抖,摇头道: “不,我不能杀他,我不能杀他,他是好人,他是好人!” 说着,手中的长刀“哐啷”一声跌落。 白德升一愣,疯了一般,仰头大笑: “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哈哈哈,哈哈哈——” 另一边,颜婆手拉着白绫,可不知怎么,手却停下了。 她看着魔临的脸,心里不由一动,他还是那么年轻,英俊潇洒。 她看得凝注了,往事一桩桩一件件,像风一样,从脑海里灌进。 那年夏天,绿树成荫,好像所有的青春,都发生在夏天。 她才十七岁,穿着桑子红的衣裳,在绿树下乘凉,为了一个西瓜,和他吵起来。 蝉鸣声声,“知了——知了——”,把午后的昏昏沉沉,拖得格外的长。 好像,永远也不会结束。 她和丫鬟走散了,而她自小在家待习惯了,极少出门,自是不熟悉路的。 她一路慌慌张张,乱走一通,竟不知怎么,走到了一片荒郊。 骄阳似火,她又渴又累,看到一棵大树,不由吐了口气,皱眉走到大树下,顿时凉爽多了。 她擦了擦汗,正想坐下,却一屁股——坐到一个冰凉的物体上。 “啊!”她惊得跳起来,回头一看,地上,一个大西瓜微微摇晃。 她看着西瓜波浪的绿纹,想到里面粉红的果肉,咬一口,一定甜凉的汁液溢满。 她口水在嘴中不停流转,偷偷向四面望望,没人。 “好渴啊。”她伸手往西瓜上敲了敲,“叩叩”,响声清脆,听得心里一片欢喜,捡起一块石头,就把西瓜划开。 哗—— 西瓜刨开,露出红粉粉的果肉,和星星零零的黑瓜子。 突然,一阵男人的笑声响起:“哈哈哈,原来,远近闻名的大家闺秀,竟是个偷瓜婆。” “什么人?”她闻声望去。 那人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皮肤黝黑,持着一把白折扇,“哗啦”一声收起折扇,道:“在下,白马王子。” “可是你好黑,跟卤鸭脖一样。”她不解。 黑皮男子道:“你不也是大家闺秀吗,可如今看来,举止不也这般粗俗?” “哼,大家闺秀,都是给别人看的,现在这又没人,我还不能放松一下,做人,要学会张弛有度,否则,就会像弓箭一样,老绷着,早晚得断。” 黑皮男子笑笑:“没想到,盼盼姑娘是如此想的,赵某,可是第一次听闻。” “你话怎么那么多,是不是口渴,哝,另一半瓜给你。”她看向黑皮男子。 黑皮男子笑,折扇一合:“哈哈哈,还是盼盼姑娘知我心意,知道我爱吃瓜。” “多嘴,我跟你说,吃瓜呢,就是要把头塞进去,咵咵咵,这才叫爽快,你试试。”她把一半瓜递去。 黑皮男子故作吃惊状,把手臂向后一伸,将折扇插进领子里,抱起另一半瓜,也学她的样子,把整个头塞进瓜里。 她笑笑,眼睛弯弯,带着青春最美好的样子,问:“好吃吧,呵呵呵。” “嗯——果然好吃!”黑皮男子抬起头,满脸粉红的瓜肉,嘴里嚼着,像只快乐的猫咪。 两个人,一人抱着一半西瓜,吃得满脸花猫,毫无风雅可言,却说说笑笑。 蝉鸣伴奏,绿叶微风,大树上,一片树叶随风飘去,大树下的风景,就变得好远了,像远去的岁月。 颜婆的思绪,随着树叶飘远,那段岁月,也在脑海里逐渐远去,直到不见。 她的视线回到现实,望着眼前的魔临,他一如当初的美好模样,可如今的自己,却已不是浪漫少女。 “原来,每个人······都有那样美好的样子,只是,青春太好,以至于,我都快忘记了。” 颜婆心中凄美想着,看着眼前的魔临,那副保存完好的容颜,像是青春的标本。 她的手停住,自己的眼泪,却止不住掉下。 “为什么不动手,舍不得吗?”魔临的声音低沉响起。 颜婆看着魔临,泪目道: “你不爱我了,我不怪你,是我······已经不是当年的自己了。我仍旧爱你,相公。” 颜婆笑了一下,松开了白绫。 一旁的圆桌旁,黄裙女子把玩的两个核桃,“嘣嘣”爆裂。 “——啊!” “——啊!” 白子豪和颜婆猛地一抽。 周围的的景物和人,逐渐消失了,常安、白德升、魔临、白府、悬崖、圆桌,一切的一切,都一片片退去,变为虚无。 “怎么回事?”白子豪胸口晃荡,脑袋一片空白。 他转过头,颜婆白发纷乱,跌坐在地。 白子豪一惊:“她怎么也在这,不是被大口吞没了吗?”视线一瞥,一旁,竟有个黄裙少女:“她是封月?” “哈哈哈。”少女捂住了嘴,笑得身体崎岖扭动。 她双手将面颊捂住,又是大笑: “哈哈哈,既然,你们两个都不想死,那就和我一起煎熬,谁也别想离开这,直到老死吧!” 第74章 死亡不是最可怕的 白子豪看着黄裙女子,提高了声音:“你是封月?” “哼,你们两个进来,就是来找我的吧。”封月眼里,尽是无所畏惧,瞪向白子豪。 她一脸鄙夷,转瞪向颜婆,咬牙切齿: “别以为,在幻梦中醒来,就可以杀我了,我告诉你们,你们杀不了我的,哈哈哈,哈哈哈。” “你这个疯女人!”颜婆为刚才的幻境怨恨,向绿串珠抓去,想将封月缠住,却抓了个空。 她的手穿过了胸膛,根本触碰不到自己,大惊失色:“怎么回事?” 白子豪见状,也是一惊,忙将手向胸膛伸,同样扑了个空,触摸不到自己,像拂到了一层烟雾。 “怎么回事?”他抬头向封月大叫。 颜婆也瞪向封月:“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哼,既然,你们不想在幻梦中死去,那就要承受,虚无空间带来的无尽折磨。” 封月一边说着,一边从颜婆的身体穿过,自顾走去。 颜婆心中一凉:“什么······” “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虚无不实,包括你们自己,你们会在这,忍受无穷无尽的寂寞,最后像我一样疯狂,疯狂!哈哈哈,哈哈哈。” 封月转过身,笑容扭曲。 白子豪听得一颤,又想到此来的目的,连忙道: “封月姑娘,你一定想离开这,对不对?” “离开?哼,想离开的话,我就不会进来了,我一辈子,也不会离开这,哈哈哈,哈哈哈。” 封月疯了一样,双手抬起,整个人转圈起来。 颜婆一想到无法出去,就感到无望,想到要把封月带出,解封相公的封印,大喊道: “这什么都没有,你待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如死了,快跟我出去!” “你们想让我出去,就做梦吧,我死也不会出去,哈哈哈,哈哈哈。”封月捂住嘴,大笑起来。 白子豪不能在这困一辈子,急道:“为什么?难道,你在这不痛苦吗?” “我不会出去的,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封月抬起下巴颌,瞟着白子豪和颜婆,脸上的神情格外复杂。 她一根食指抬起,在面前摆了摆:“如果想出去,我就不会进来了,你们说是不是,啊?哈哈哈,哈哈哈。” 白子豪心里一跳,这封月,简直是疯了,他不能困在这,封月一定知道出去的方法,他必须要说服封月。 他有话要说,却看了眼颜婆,心有芥蒂,但无论如何,这些话都是要说,他大胆道: “魔临要冲破封印了,请你告诉我,怎么用时间之光,来封印魔临。” “魔临他被封印了?”封月笑声停住,向白子豪瞪去。 颜婆心中一跳,瞪向白子豪怒道:“你说什么?你还想封印相公?你怎么会这么可恶!” “放屁!不要脸的女人,魔临那个恶鬼,就算死一万次,我都嫌少。”封月突然大吼。 “你——”颜婆刚想骂人,却是一愣,心道要是惹怒了封月,真出去教白子豪封印之法,岂不危险? 可她又一想,如果不能出去,难道,要在这困到死吗? 她脑袋一片混乱,一会儿想阻止,一会儿想劝出,左右摇摆,内心崩溃。 白子豪见封月不知情,赶紧道:“月姑娘,魔临当年,被三族最强者封印,现如今,时间之光碎了,封印也受损。” 封月脸上一紧,显然,对这个话题格外关注。 白子豪瞟向颜婆,还是有些顾忌,但终究,要把话说明白,道: “灵族的女子将封印修复了,可还是撑不了多久,所以我们现在,要想办法将魔临扼杀在摇篮里。 我听说,只要用三个时间之光,就能将封印加深一道力量,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封月脸上一震。 “你敢教他,我就杀了你。”颜婆终于忍不住,冲到封月面前,抬手打她,却是扑空,“啊——” “月姑娘,这件事,不止关乎你我,更关系到整个世间,求你教我。”白子豪站到封月面前。 封月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脚步猛地后退,向白子豪大叫道:“你闭嘴!” 白子豪心里咯噔一下,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问道: “魔临就要冲破封印,难道,你一点都不在乎吗?” “你闭嘴!闭嘴!”封月瞪向白子豪,捂住脑袋,声音都沙哑了,眼睛通红,泪水不由流下。 白子豪一呆,质问道:“你哭什么?” “哈哈,他爹就是为了救她,才被我相公杀死的,她要是敢出去,我爹也会杀了她。”颜婆冷笑道。 其实,这会儿,颜婆自己也不知道,她这么说,到底会使封月留下还是出去,反正此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留下还是出去。 白子豪大吃一惊,向封月瞪去,满是不解: “既然这样,你还任凭魔临冲破封印,即便你能封印他,也无动于衷,你对得起你爹吗?” “你懂什么?!如果,你爹为了救你而死,你怎么可以出去,让这条命,再受到危险?”封月气得下巴乱颤,嘴巴一阵颤。 “你······”白子豪一愣,“你不出去,就是因为怕死?” 封月瞪大了眼,抬手,一下一下捶到胸口:“不!我根本就不怕死,可我要死了,那我爹,岂不白死了?” 她语气里带着悲壮:“我爹临死前,让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你说,我怎么可以——让他白白牺牲?我不会出去的!” 白子豪听封月说完,顿觉荒唐。 原来,封月让她自己困在这,就是为了保全性命,来证明——她父亲牺牲的意义。 “你怎么会这么想?”白子豪可以理解,却不能认同,打量她道。 封月第一次被人这么质问,但其实,这个问题,她也总问自己,不由泪目: “呵呵,我怎么会这么想?我能怎么想?我不会出去的,我不会让我爹白死的,你们休想让我出去,休想让我出去,哈哈哈,哈哈哈。” 白子豪心急如焚,觉得封月想错了,大吼道:“才不是,你根本,就不懂你爹。” “你懂?可笑。”封月停住笑容,冷冷道。 白子豪骂道:“如果,你要在这,孤独终老一辈子,那你爹,就真死得不值。” “为什么?”封月怒吼,浑身颤抖,不知为什么感到害怕。 白子豪问:“你觉得,死亡是最可怕的吗?” “难道不是吗?” 白子豪道:“死亡是可怕的,但不是最可怕的。” “那你说,什么才是最可怕的?”封月恶狠狠道。 白子豪盯着封月:“其实你知道。” “我不知道。” “你爹,为什么要牺牲自己,让你活下来?”白子豪质问。 封月的声音悲哀起来:“因为,我爹最爱的就是我,她不想我死,就是因为他知道,死亡是最可怕的,不想让我承受。” “既然,死亡是最可怕的,那他为什么,还是选择了死亡?” “我都说了,他是为了——”封月说着,却一下愣住,像被什么震到。 白子豪见时机来了,替封月说出口: “他是为了让你活下去,才自己选择了死亡,说明,比起死亡,他更怕,让你承受痛苦。” 封月的身体微微一颤,不再僵硬了,有些蜷缩起来,好像周围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极其陌生,让她恐惧。 白子豪瞪着封月,厉声道:“你看着我的眼睛!你知道,你爹最想要的,是什么吗?” 第75章 击杀颜婆 封月一颤,向白子豪的眼睛看去。 白子豪看着封月,不知为什么,就在这一刻,他突然很想自己的爹娘,理解了天下父母心,道: “你爹拼命保住你,是为了让你幸福地活,不是让你把自己困这,痛苦挣扎。 如果,你爹知道你痛苦到发疯,那他牺牲自己的生命,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让你痛苦吗?” 封月脸上凝注,嘴巴有些微动,似乎想要反驳。 白子豪不能给她机会,紧而道: “你知道吗,比起死亡,他更怕让你承受痛苦。所以,他才不惜用自己的死,去换你的幸福。 可是你看看,你现在做的是什么,难道,你爹的命,就这么不值得吗,以至于,让你这样浪费吗?” “你······真的觉得,出去······才是对得起我爹吗?”封月脸上一阵惨白,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白子豪,声音沙哑。 白子豪看出,封月是想出去的,可父亲的死,成了她心中的阻碍,她认为,只有让生命百分百安全,才对得起父亲的牺牲。 白子豪知道,想要让封月出去,就必须打败她的心魔,厉声道: “不信你问问自己,你爹真的希望,你在这痛苦一辈子吗?这就是他想看到的吗?” 封月凝神,痛苦地垂下眼,又猛抬眼道: “可是,如果出去,魔临、赵无宁就会杀了我,这个结果,肯定也不是我爹想看到的。” “你凭什么觉得,你出去,只有被杀的份?你出去,是要把将魔临封印的,只有这样,你才能替你父亲,也替你自己,幸福、快乐地活下去!”白子豪一脸不服。 颜婆听着,手指紧握,硬是忍着,不发出一点声响。 她咬住牙,狠狠地告诫自己: “颜盼盼,你绝不能,在这关键点出差错。我一定要出去,以父亲的心计,他一定会安插人手在出口,到时候再抓了封月,相公就可以出来了。” 封月听了白子豪的话,心跳到了极点,她不由颤动起来,心脏猛烈跳动着。 她好久,没感受到这样的跳动了,这种活生生的,久违的气息。 她蠢蠢欲动,看向白子豪,道: “如果你想封印魔临,就必须以自己为咒源,但这样做的话,在时间之光没集齐前,只要杀了你,封印就会随之解除。 你知道吗,如此一来,你就会面临多大的危险?这种死亡的局面,你敢面对吗?” “我敢!我敢进来,也敢面对你说的危险,那你敢不敢出去,和我一起封印魔临?”白子豪听出,封月的态度有了转变。 封月脸上,不禁颤抖起来,可还是不放心,她压制住激动,继续问道: “那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躲过赵无宁的追杀?” 说着,她翻过身,把手指向颜婆: “这个尸妖,还有其他妖魔鬼怪,那些——想让魔临重现世间的人,都会来杀你,你怎么敢保证,自己不被杀死,让我功亏一篑。我凭什么相信你?” 白子豪顺势向颜婆看。 颜婆心里跳了一下,也是毫不示弱,向白子豪瞪去。 白子豪听出,封月已极度想出去了,她这么问,无非想要一个承诺,于是道: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但既然,我敢到虚无空间,就是抱着封印魔临的决心。 赵无宁被我师傅打成了重伤,短时间内掀不起什么风浪,封月姑娘,为了大家的幸福和自由,为了你爹的期望,我们,必须要付出最大的努力。” 封月听着,脸上剧烈颤动,像受到了极大鼓舞。 白子豪趁热打铁: “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伤害。我也相信,你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不会辜负你爹。 而且,我们有很多同伴,我们一起努力,把魔临封印了,你敢不敢,想不想?” 封月听得一下热血沸腾,困了四十年的奔溃感,一下得到宣泄,她忍不住笑起来,恶狠狠瞪向颜婆,又对白子豪道: “这个女妖,我们一出去,你就必须杀了她,绝不能,让她把破解的方法,告诉赵无宁那个老鬼。” 颜婆心里一颤,眼瞪大,手不由握紧了,心里估算着: “白子豪在通道中的攻击,着实厉害,再加上封月,我不是他们的对手,万一父亲没有安插人手,我不是死定了······” 白子豪向颜婆看去,对封月道: “这个女尸妖,和赵无宁到处作恶,死有余辜,活着都浪费空气,浪费粮食,浪费布料,早就该死了。” “你!”颜婆顿时恐惧到了极点,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面对如此局面。 她把手举到绿串珠前,准备随时发动攻击,以争取机会逃跑。 封月的心跳到极点,脸上兴奋得要崩裂,她生不如死了四十年,终于,即将重见天日了。 她双眼闭上,把手在胸前合并,嘴里念念有词。 轰隆隆!虚无空间里,“哐哐”摇动起来,白子豪一下站不稳,东倒西歪,惊恐向四面看去。 颜婆也和他一样,身体到处摇晃:“啊——” 封月则悬在半空中,全身金光,光芒耀眼,照得人睁不开眼。 啪!啪! 光芒照射到虚无空间,空间像墙壁崩裂一样,一片片塌下。 “啊——”白子豪只感到,一道刺眼的光芒射来,他一下闭上了眼。 轰隆! 只听得一声震响,四面倒塌声传来,白子豪赶紧睁开眼,已是青天白日,四周的一切,都是人间的模样。 封月的声音高高响起:“快,杀了这个女尸妖!” 白子豪去寻颜婆,一条巨大的绿串珠“哧啦”向他甩来。 绿串珠一颗颗分开,变成一个个绿人,跳跃扑来。 颜婆“呼”地生出蝙蝠翅膀,翻身向外飞去。 “别想跑!”白子豪眉心一皱,火鞭燃起,向一个个绿人击去。 封月也两条黄布射出,向前击去。 火鞭“刷刷”削断人形,和黄布一起,绕住展翅高飞的颜婆。 颜婆向后一看,却一下被拽了下来,跌落到地:“啊——你们两个!” “快杀了她,她逃了,我们就麻烦了。”封月瞪眼大吼。 白子豪心中一狠,右手火鞭挥起,向颜婆劈去:“呀!” 第76章 被俘虏的封月 吭! 呼啸中,一把长刀飞来,与火鞭击撞,震得一片火花四射。 “啊!”白子豪感到手中一麻,酸麻传递到手臂上去。 他大吃一惊,向长刀飞来处瞪去,前方一片绿树丛中,一个红衣少年飞腾而起,手握长刀。 红衣少年长刀向前劈来,露出一嘴烂牙:“等好久了,爷爷送你们下地狱吧!” 封月刚出虚无空间,人还有些不适应,突然见敌人杀出,一下手足无措。 白子豪暗喝一声不好,觉得那人好像在哪见过,急忙火鞭向前击去。 吭!长刀砍到火鞭上,一声震响。 白子豪感到巨力击来,急忙扭转火鞭,将长刀缠绕,那红衣少年红发红眉,与他近在眼前,他一下回忆起来: “这不就是当时在灵界,打伤过灵族长老的妖怪吗?难道,他们一直就埋伏在此?” 红衣少年一脸不屑,他是刀刃变成的妖怪,名曰刀刃童子,对白子豪裂嘴一笑,烂牙散发出恶臭,像从没刷过牙一样: “还有两下子啊,不过,还是一样要死,哈哈哈。” 说罢,他眼中一道冷光闪过,另一把长刀挥出,向白子豪小腹刺去。 “小心!”封月大喊,一条黄布飞卷而来,“簌簌”扎住了那把长刀。 白子豪一惊,松开火鞭向后退去,同时,另一条火鞭朝刀刃童子横扫。 刀刃童子轻喝一声,长刀不要了,半空中身体一翻,整个人就向上抛去,往后退下,落地站稳。 他瞪向封月骂道:“头上长俩粪团的臭丫头,敢坏我好事!” “哼,牙还没长齐,就来这里凑热闹,当我吃素的?找死!”封月一听这人骂这么难听,一下气从中来,手中黄布一拉,操控长刀,朝刀刃童子刺去。 刀刃童子左手一抬,用另一把刀来迎战,吭吭几响,他一个矮身,窜到黄布之下,朝黄布上急削去,黄布“咵跨”碎裂,一片片碎布爆裂纷飞。 “啊——”封月大惊,赶紧向后退去,没想到对手如此厉害。 刀刃童子夺回黄布上的长刀,紧握手中,看向封月,露出挑衅的微笑: “一把年纪了,真是只长年龄,不长本事,哈哈哈。” “可恶。”封月脸上一气,两个食指抬起,点向太阳穴两旁,口中念念有词。 顿时,四块巨大的黄布从天而降,形成一个发光的长方体,罩住了刀刃童子。 白子豪见状,心道:“我要赶紧解决了颜婆,若她把听到的话告诉赵无宁,就麻烦了。”趁势袭击颜婆。 颜婆见火鞭袭来,瞪大了眼,抓起绿串珠,握紧了,形成一颗巨大的圆珠,绿烟“噗噗”冒着,猛向白子豪的火鞭击去:“呀!” 白子豪飞甩火鞭,螺旋式围绕绿珠,“嗤嗤”烧了起来。 他急生出另一条火鞭,击向颜婆脖颈,眼见颜婆已无处可逃,却突然,一道黑影闪过,挡到了她面前,一把握住了火鞭。 白子豪顿时一惊,看着那个黑影,不禁瞪大了眼:“爹······” 白德升的尸体,又变成了赵无宁的傀儡,面无表情,用手臂卷住火鞭,也不管火鞭在他身上燃烧,只是一个劲儿地卷起火鞭,将白子豪拖拽过去。 另一边,刀刃童子双刀挥舞,将封月的“黄布阵”削个粉碎,两把长刀急速劈来 “啊——”封月一惊,知道自己不是他对手,慌张向后退去,无计可施。 白子豪大感不妙,要赶去救封月,将白德升拽的火鞭松开,向后扑去,新的火鞭击向刀刃童子:“呀——” “你的对手,现在是我!”突然,一阵女声响起,随之,咻咻咻!一大片细针飞射而出,带着五颜六色的彩线,向白子豪击来。 “啊!”白子豪猝不及防,忙火鞭循环飞转,吭吭打飞细针。 树丛间,绣男飞腾而起,一脸媚笑,双手飞甩,将一条条彩线飞针操控。 飞针源源不断,白子豪眼花缭乱,火鞭急急旋转,以抵挡飞针射击。 吭吭!吭吭吭!在火鞭的旋转下,一根根细针纷纷打落。 白德升野兽般叫吼起来,又向白子豪身后扑来。 白子豪前后受击,心急如焚,想到炎神的净土,自己现在,应该勉强能使出第三式了,尝试双掌朝两边击去: “焚天秘术第三式,烽火神掌!” 瞬时,巨大的手掌,如岩浆组成一般,向两旁飞击出去。 “啊!” “哇,什么鬼,要毁容啊!” 白德升、绣男只感到炽热扑面而来,被震得向后飞去。 可一旁,封月却被两把长刀劈下,削掉了两个螺形发髻,头发垂落而下,断发乱飞,头上的残发狼狈不堪,长长短短,一片凌乱。 “封月!”白子豪大喊,要奔去解救封月,可此刻,封月的脖子上,已横了一把冷冷长刀,刀刃童子就在她身后,朝白子豪微微一笑。 封月意识到脖子上的长刀,瞪大了眼,脸上的筋肉颤动。 刀刃童子盯着白子豪,不紧不慢道:“别动,再动,我就抹了她。” 白子豪心口一跳:“可恶!”无奈停下,手中的火鞭握紧了。 “快杀了他!”颜婆在不远处大喊。 白德升像得到了命令,朝白子豪“轰轰”奔来。 白子豪心跳不止,他知道,自己若被捕了,就真的完了,不得不自保,一条火鞭缠绕住白德升,将他团团困住。 封月眉头发紧,斜了一眼脖子上的长刀,又看向白子豪,突然,她口中默默念咒,食指尖上,生出一道亮光,星点闪烁。 她口一闭,指尖一弹,那亮光,飞进白子豪的胸膛。 “什么东西?”白子豪感到身体一热,低头看去,胸膛里,一阵光芒泛起,他不禁看向封月。 封月瞪向白子豪: “快走!我已将你的身体——设定为封印之源了,只要把时间之光放你身上,就能自动形成封印之力,你要保护好自己,一定要封印魔临。” “什么?臭女人,竟敢在小爷眼皮子底下搞动作,找死啊!”刀刃童子大惊,长刀割进封月的脖子里,鲜血汩汩直流。 封月痛苦大叫:“啊——”又艰难对白子豪道:“快走,保住命,才能来救我。” “快杀了他,别让他跑了,杀了他,就可以救相公了。”颜婆嘶声大喊。 封月焦急大喊:“走!”声音嘶哑,一条黄布,从她衣袖飞出,铺入白子豪脚下,簌的一声,将他载着飞去了。 “不要,封月!”白子豪被黄布带着,看着封月被捕,离他越来越远。 颜婆抓起绿串珠,惊恐大叫:“追——不能让他跑了,快追!” 第77章 赵无宁的打赌 “别追了。”绣男婀娜走出,彩线飞出,将封月缠绕,对颜婆道,“赵无宁要见封月,至于那个人,早晚会抓住的,他能跑哪去?” 刀刃童子看着封月,哼了一声,收起长刀,长刀上鲜血淋漓,他伸出舌头,舔了一口,道:“走吧。” 封月被刀刃童子推着向前走,想到要见赵无宁,她脸上一阵颤抖,怔怔望着前方,牙齿狠狠咬住。 一间乌黑的大房子前,房子四周,一片杂草丛生。 一棵高高的树下,暗灰色的树干上,长满了紫红色的蘑菇,白色的斑点,像一双双白眼睛,虎视眈眈。 刀刃童子一行人带着封月,出现在杂草丛旁。 封月心跳到了极点,黑屋子里影影绰绰的,有一个身影。 四周散发着一股尸臭。 她的脑海里,回想着赵无宁的样子,那张脸,和魔临有几分相似,那张脸,让她一想起来,就觉得喉头勒紧。 颜婆急急忙忙冲了进去,双膝跪下,趴到地上,一副顺从的样子:“爹,我把封月带回来了。” 赵无宁侧着脸,阴影里,黑墨墨的。 他正过脸来,向颜婆看去,嘴角微微一扬:“问到解除封印的方法了吗?” “没······没有,她死都不肯说,还······”颜婆脸上一颤,声音有些结巴。 赵无宁的声音,像要跳到她面前:“还什么?” “还······还教会了白子豪······用时间之光······封印相公的方法。”颜婆忐忑,手在心口握紧了。 赵无宁脸色一变,一只手打到大缸边缘上:“什么?” 砰! “但是,”颜婆微微把身体向前了,瞪大眼道,“我发现了破解的方法,只要杀了白子豪,封印,就会自动解除,爹,我们一定要杀了白子豪。” 赵无宁看向屋外,像要笑起来,声音响起:“让她进来。” 屋外,封月听到,顿时一颤。 “进去吧。”绣男瞟了一眼封月,示意刀刃童子。 刀刃童子微微一笑,一脚踹向封月。 “啊!”封月一个踉跄跌进黑屋内,当头就要撞上一个大缸,一只粗壮的大爪,狠狠将她脖子掐住了。 封月“啊”了一声,倒吸一口冷气,眼睛瞪大了,眼前,赵无宁浸泡在大缸中,脸格外丑陋,一条条皱纹遍布,像深深的沟壑。 赵无宁看着封月,笑容绽放:“好久不见,我们又见面了。”说着,他眼角的皱纹,一片片紫色的脉络泛出。 封月整张脸都凝住了,嘴巴打抖,两个字从嘴里艰难吐出:“老贼!” “我不是老贼,你知道,我是什么吗?我很快,就会让你知道的。” 赵无宁眯着眼,掐住封月脖子的利爪捏紧了,将她的脸拖到了自己面前。 封月一下凑近了赵无宁,脖子的皮肉,被腐肉汁染黑了,她心跳到了嗓子眼,牙齿咯咯作响:“你······想干什么?” 赵无宁盯着封月,摸了摸她的一头乱发,头发被削断,长长短短的。 “呵。”赵无宁笑了一声,抬起手,将封月散在脸上的头发捋起,向耳后撇去。 封月苍白的脸露出,惊恐地瞪着赵无宁。 赵无宁有恃无恐,手指伸出,指尖在封月的脸颊上轻轻滑过,乌黑的腐肉汁,在她脸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他声音沙哑:“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副少女模样,真是我见犹怜啊。” “你······到底想干什么?”封月的嘴不由颤抖,话说得跌跌撞撞。 赵无宁嘴角一笑:“告诉我,杀了白子豪后,要怎么,才能快速解除灵族封印?” “我不会告诉你的,”封印咬牙切齿,“我······死也不会告诉你!” “哦,不不,我怎么会让你死呢?我不会——轻易让你死的。”赵无宁温柔地摇摇头,食指也随之摇摆。 他笑着,把手伸进大缸里,抓起一只蝙蝠尸体,尸体泡得腐烂不堪,如烂泥一般。 他盯着封月,用更温柔的声音道:“但是,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好不好?” 封月的脸僵住了,把嘴闭得紧紧的,眼泪忍不住流下来。 “不过,如果你愿意告诉我——嗯,快速解除封印的方法,我保证,不会伤你一根毫毛。”赵无宁声音轻柔,像安抚迷路的孩童。 封月喉咙里,发出抗拒的声音:“恶——恶——”满眼泪水,狠劲地摇头。 “不答应?”赵无宁露出吃惊的眼神,长叹了一口气,做出一副心痛的样子,语气可惜道,“这么美的女娃娃,毁了脸,可就不好看了。” 说着,他将蝙蝠的尸体伸前,凑近封月: “记住,海叔叔是个好人,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不说?” “恶——恶——”封月倔强地摇头,瞪着赵无宁,眼泪流到了嘴角。 一旁的颜婆,听得浑身僵住,她偷偷看向赵无宁,瞟到他手中的蝙蝠尸体,不由脸上一颤,胃里一阵作呕,赶紧把眼睛移开。 赵无宁瞪起眼,眼角的紫色细纹碎裂,像干裂的土地,声音颤抖道:“那就,休怪我了。” 他笑容扬起,拿着蝙蝠的尸体,往封月的脸上涂抹着,发出“呵呵”的笑声。 封月紧闭着嘴,痛苦地摆动着头:“嗯——嗯——嗯——” “好好洗洗脸,四十年都没洗过了吧,洗洗,洗洗,洗洗更健康,是你自找的,自找的啊!” 赵无宁眼珠凸起,瞪得格外大,他的眼白,血丝布满,像快要滴出血来。 “啊,啊,啊!”封月的脸上,剧烈地烧灼着,原本鲜嫩的皮肤,瞬间腐烂,她蜷缩在地,痛苦地哀嚎。 颜婆的嘴角一阵抽动,她感到胸中作呕,有股东西要从肚子里吐出,她连忙半弯着起身,打算退出去。 赵无宁脸上颤动,一狠劲,让封月吞下蝙蝠尸体,一巴掌扇到她腐烂的脸上,将她甩下地去。 封月的后脊撞到地上,痛苦地张着嘴嚎叫:“啊!啊——” “啊!”颜婆吓得惊叫起来,封月砸到了她的脚下,她惊弓之鸟一样飞逃出去。 “啊,啊,啊!”封月痛得在地上打滚,两只手悬在面前,却是不敢触碰。 她的脸全部腐烂,流出黑色汁液,泊泊作响。 “好不好玩,幸不幸福,啊?哈哈哈。”赵无宁瞪着封月,把手放进大缸里搅了搅。 他又抓起一只蝙蝠尸体,温和道:“说不说,不说,海叔叔就每天喂你吃一只,好不好?” “啊,啊,啊······”封月躺在地上,已没力气再打滚了,只是一颤一颤,像只被乱棍打半死的狗。 赵无宁盯着封月,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一笑,将手里的蝙蝠尸体伸前:“你说,白子豪会来救你吧?要不我跟你,打个赌?” 第78章 古墓派第一大弟子 大黄布上,白子豪浑身一颤,感到有异动,他拿出时间之光,三个时间之光,已成了一个更大的光芒。 他心中一惊:“难道,三个时间之光,已经形成一道封印之力了? 黄布落到一个陌生村落,停下了,白子豪握着黄布,心里愧疚到了极点。 “封月现在到底怎么样了?那些人会不会为难她?”他惶惶不安,想着必须要救出封月,封月为了封印魔临才出来,他不能害了她。 于是,他向心里叫道:“火松鼠!” 自从进入虚无空间后,火松鼠就一直没反应,现在,他已从虚无空间出来,应该可以联系到了吧。 可是,白子豪叫了半天,就是没得到火松鼠的回应。 ”怎么回事,这种情况,火松鼠不会故意不理我,难道,火松鼠还在虚无空间里,没出来吗?” 白子豪想着一惊,又想:“不可能啊,虚无空间已经碎裂了,火松鼠没理由不出来啊。” 他面色凝重地思索着,突然,路边一个挑柴老汉弯着腰,“嘿吼嘿吼”地从他身边经过。 白子豪看到柴,一下想起,火松鼠说过,它没了身体,很虚弱,但很多次,它都是在火焰中出现,也许有了火焰,就能召唤出它。 他左右一望,附近有一条河,河畔上,一片芦苇丛随微风飘飘摇摇。 他连忙奔下岸去,扭了一大片芦苇到河边,燃起手中的火焰。 呼! 大火一下将芦苇烧着了,白子豪看着火焰,等待着火松鼠出现。 呼呼—— 火焰扭动着,芦苇烧得快,眼看着就要烧没了,可火松鼠仍旧没出现。 “搞什么······”白子豪急得要再去扭芦苇,却听到一个虚弱的童音叫道:“快去找知书,她也许能找到封月。” “什么?”白子豪一下转过身:“火松鼠,你怎么了?” 芦苇被烧光了,变成了一堆堆灰烬,随风飘散,吹到一旁的河面上,灰烬飘浮。 白子豪一下紧张起来: “火松鼠到底怎么了,听声音,好像格外虚弱。难道,是进入虚无空间后,元神就受到了伤害吗?” 他还想去扭些芦苇来,问清楚火松鼠的伤情,可是又一想,火松鼠没多说要救它的话,也许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他若强行再唤它出来,只会影响了它的恢复,便连忙辨别方向,向人群多的地方奔去,找到人问路,赶快回到无心堂才是。 天空中。 姚永坚和常安乘着飞毯,向下四处张望。 姚永坚有些惴惴不安道:“常安,子豪真把封月带出来了?” 常安一脸焦急,一边向四处看,一边不耐烦道: “你别再问了姚师傅,都问二十遍了,知书姑姑说了,她听到虚无空间的碎裂声,一定是里面的人出来了。” “可这附近,就是虚无空间的出口,没看到子豪啊。”姚永坚焦急道,有种不祥的预感。 常安一下反应过来: “不对——他会不会,回去找我们了?糟了,我们只急着要找他,却忘了,他也急着要找我们。” “可是,我怎么总有种不好的感觉,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啊,那······我们快回去看——” 姚永坚话还没说完,天空中,却一道蓝光闪过,冲撞而来,将他们的飞毯重重击下。 “啊!”姚永坚和常安随着那道蓝光,一起砸下地面,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洞口,洞口里,一阵沙尘震荡,烟雾环绕。 地面下,深深的洞口中,一阵龙吟响彻云霄:“嗷——” ······ ······ 白子豪走到一条长街上,现在正值午后,天空阴沉沉的,空气里一阵潮湿,爱下雨的感觉。 风吹着一家饭馆外的门帘,呼呼作响,大红色的门帘上,“陈记”两个黑色大字,被吹得一扭一扭,像在招呼着路人进来坐坐,喝杯小酒,暖暖身子。 白子豪四下一望,没看见附近有人可问路,饭馆里,却一阵划拳声传来,是几个男人扯嗓叫道: “哥俩好,三星照, 三喜财,五魁首, 六六顺,七个巧, 八仙寿,九连环, 全来到!” 接着,便是一阵哈哈大笑。 白子豪心道:“饭馆里,兴许有去落银城的人,若是侥幸能搭个顺风车,那是再好不过了。” 如此一想,他把饭馆的门帘一掀,向饭馆里走进。 饭馆里的面积并不大,几张桌子短距离地隔开了,只有一桌人在吃饭,饭菜倒没几样,一桌子几乎都摆满了酒。 吃饭的几个彪形大汉,就是刚才的划拳之人,一个个露出大胳膊,胳膊上一律有黑色的猛虎纹身。 白子豪一进来,几个人毫不看他一眼,其中一个抓起一壶酒,举头大喝起来,头发黑得发亮。 在他一旁的那个笑道:“大哥你慢点喝,喝醉了,待会儿,可办不了事啊,哈哈哈。” “呸!”喝酒的那个抬手一擦嘴,骂骂咧咧道,“醉你个妹,那么绝色的女人,办不了还得了,哈哈哈。” 又一个道:“啧啧啧,真是人间绝色啊,一身白衣,真是让人浮想联翩,浮想联翩啊,哈哈哈。” 全桌上都笑起来,同款猥琐。 白子豪心里咯噔一声:“一身白衣?难道是梦忘?” 他一下仔细起来,往楼上看了看,楼上的一间间房门紧闭,有一个老太婆下了楼,手上摇着团扇。 老太婆脸上,粉刮下来,起码有一斤了,涂得像墙壁一样,嘴巴画成夸张的樱桃小嘴。 一身粉色纱裙,两边的手臂上,一条大蓝色的长纱挎着,垂到身后,一股浓浓的苏式名妓风,配上一张老脸,不伦不类。 白子豪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服老”的老太婆,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这把年纪穿成这样,实在是雷人,他已经被雷得外焦里嫩了。 “各位大爷。”老太婆扭着下楼,把奶白色团扇挡住了嘴,露出妖媚的神情道,“一切,都已准备妥当了。” 刚刚喝酒的那个大汉眼睛一亮,瞟了眼老太婆,阴阳怪调道: “哦?还是陈妈妈手脚快啊,你要是再年轻个几岁啊,我们就在一起了,哈哈哈。” “呸!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还说什么,哦——心心念念了半辈子的姑娘,今天终于要去迎接了,哼,现在呢,却还在这泡美人,你当是单身的最后一夜啊。” 老太婆把扇子移开,叹了口气,轻轻朝大汉扭捏地一晃:“快上去吧,且行且珍惜。” “陈妈妈,你不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我的女神,我这辈子都得不到,难不成,我还单身到死?”大汉把酒壶“咚”的一声放到桌上,搓着手,一副猴急,蹬蹬上楼去。 白子豪一见不好,不知道上面是不是梦忘,心急也要追上楼。 那老太婆一见有生人,还直冲上楼,飞速把手一伸,团扇拦住白子豪,语速快得像训练有素,尖声道: “什么人,敢乱闯我‘陈记顶层豪华包间’? 老娘行走江湖八十余年,乃古墓派第一大弟子,练得玉女神功——飞毛腿,叱咤江湖,人称‘飞毛仙子’,踹死你不偿命! 谅你个毛头小子,胆大包天,可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敢在我这撒野?!” 第79章 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 “哪有?我是顾客!”白子豪第一次见年纪这么大的“二百五”,一手甩开老太婆的团扇,要冲上去。 老太婆细眼一瞪:“嗨呀?看脚!”猛一抬腿,粉色纱裙一掀,一条黑毛大腿,如黑熊般踹出。 “啊!”白子豪心口中“蹄”,悔恨没把老太婆当危险人物,只道她脑子和这一身打扮一样有病,这下却是猝不及防,只感到对方腿功不俗,一脚被她踹了下去,屁股撞到墙角下,快要两半裂掉。 老太婆一脸得意,喜上眉梢,把团扇柄往发鬓里一插,像观音菩萨头上放光。 她拍了拍裙子,下巴扬起道: “年纪轻轻的,这么不懂规矩,非逼着老娘施展童子功,用飞毛腿教训你,这下知道我‘飞毛仙子’的厉害了吧。” 砰! 一旁,酒桌上震得一响,几个大汉拍桌纷纷站起,其中一个指着白子豪叫道:“好大的胆子,毛头小娃,想干什么?” “对,想干什么?从实招来,否则,皮鞭伺候!”另一个抓着鸡腿,咬了一口,嘴巴油腻腻叫道。 白子豪抬头,上楼的那个大汉已进房了,他心里急疯了,没时间再和他们啰嗦了,右手火鞭生出,一下跳起身来,向老太婆脚下的楼梯挥去:“走开!” 老太婆没反应过来,尖叫起来:“妈呀!”脚下的楼梯“哐哐”碎裂,她一下站不稳,顺着楼梯,“哎哟哟”惨叫,咕噜噜滚下去了。 “哇!有妖怪啊,啊!”酒桌的大汉纷纷惊叫,抓起酒壶,向白子豪砸去。 白子豪猛瞪向他们,火鞭飞甩,将整张桌子都掀翻,哐啷!酒菜洒了一地,一片狼藉,大汉们尖叫着,连滚带爬,逃命去了。 老太婆——飞毛仙子跌到地上,她看到这一幕,倒吸一口冷气,瞪大眼,抓起一块楼梯板,把自己的脸盖住了,一动不动,又忙将粉裙向下一拉,遮掩腿毛,继续装死。 白子豪飞奔上楼,一脚把房门踹开。 床前,一个男人光着膀子,后背刻着“美少男”三个黑字,他翻过身来,瞪向白子豪,一脸怒道:“什么人?” 白子豪一望,床上,一个女子昏迷,脸色苍白,正是梦忘。 他心中一颤,瞪向大汉:“你大爷!”右臂一挥,将火鞭向大汉甩去。 大汉的胸膛被抽了一鞭,“啪”的一声,顿时脸色剧变:“哎哟!” 他捶胸顿足,尖叫着跳起来,一翻身,钻进床底下去。 白子豪心道这大汉也是胆小之辈,冲上前去,扶起梦忘,将她背下床。 “梦忘,梦忘。”白子豪侧着脸,向后背上的梦忘叫道。 梦忘仍旧昏迷,没有清醒,脸色一片苍白,长发垂了几丝,拂到白子豪脸上。 白子豪心想先离开这再说,轻声道:“我们走。” “将我打伤,抢我女人,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休走!”突然,床底下,一道男声响起,刚刚那个大汉钻了出来。 白子豪回过头去,怒喝道:“干什么?” “哼!”大汉向白子豪瞪去,怒火中烧,他右手伸起,五根手指上,缠绕着一条铁链,铁链上,串着一弯弯黄色的小月亮。 他粗声大喊道:“铁链小月月,请赐予我力量吧,bilingbiling闪闪发光,变身!” 铁链上,一弯弯黄色的小月亮飞动,金光四射,光芒尽绽放。 “哇擦!”白子豪抬手挡在眼前,再艰难地向前看去,大汉已变成了一个钢铁人,有鼻子有眼,钢丝长发披肩。 他浑身一颤,惊异地看向眼前的钢铁人:“你是什么妖怪?” 钢铁人一撩长发,食指伸出,向白子豪指去: “好你个妖怪,还贼喊抓贼了,哼,我就是刚柔并济的美少男战士,铁月牙!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 “神经病!”白子豪火鞭燃起,既然,眼前的人是个妖怪,那他就不能手下留情了,猛地一鞭甩出,向美少男战士铁月牙击去。 火鞭像一条巨龙,呼啸着飞去。 铁月牙铜墙铁壁,面不改色,眼睛一亮,手中两条铁链“簌簌”生出,飞速向白子豪攻去。 嗤! 火鞭和铁链相交到一起,顿时,摩擦出一阵火花,“咔咔”作响。 白子豪见火鞭被绕,急忙生起新的火鞭,再次向铁月牙击去:“妖怪看招!” 地板下,却一阵炸裂窜起,十余条铁链冲击上来。 “啊——”白子豪猝不及防,和梦忘两个,被铁链死死缠绕,绑到一起,铁链紧绞着,狠狠向皮肉里勒进去。 铁月牙双眼再亮,地下冲出的铁链越来越多,将他们缠绕成球。 白子豪拼命挣扎:“啊——”却是越来越痛,脸都扭曲了,铁链也越来越紧,勒得他无法呼吸。 “哈哈哈,小白脸,老子不发威,你当我是孙子啊,哈哈哈哈。”铁月牙双手插腰,仰头大笑。 白子豪艰难回过头,身后的梦忘嘴唇发紫,虽闭着眼,却露出痛苦的神情。 “梦忘······再坚持一下。”他低低说着,转而向铁月牙瞪去,手中一团火焰燃起,对准了铁月牙的肚脐——下方——正中央。 呼! 火焰呼啸,向前击去,正中铁月牙的肚脐——下方——正中央。 呾! 火焰打到铁片上,三角形铁皮一声震响。 “呕——”铁月牙双眼瞪大,嘴巴撮成了“o”型,露出一嘴铁齿铜牙。 他往下一看,白烟冒起,伸手拍了拍冒烟的地方,龇牙道:“妈的,还好我有护蛋器,不然,就被你给废了。” 白子豪一震:“什么?护蛋器!计划失败了?”紧急中,一只手又火焰燃起。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下轮到你了!嘿嘿嘿。”铁月牙抬起头,嘴角贼笑,手中一条铁链窜出,对准了白子豪的肚脐——下方——正中央。 白子豪全身汗毛都竖起了:“完——完了!”用另一只手生出火鞭,向铁链旋转击去。 呼呼呼!火鞭裹夹着铁链,两股力量扭卷到一起,“噶噶”作响,像一团双色麻花,火烤着铁链,一股焦味散发。 “哎哦,还有两下子的嘛。”铁月牙一声惊叹,阴阳怪气。 说罢,他手指“咯”一弹:“哼,我看你——还有没有力气再发火焰!” 随即,白子豪身上,铁链“唧唧”骤然收紧。 “啊!”他感到五脏六腑都要被挤出了,忍不住痛苦长啸。 铁月牙嘿嘿笑着,手里的铁链卷成一团,绞得“噶噶”作响,铁链聚合成一个铁球,不断变大: “嘿嘿嘿,看现在,还有谁救得了你。” “啊······啊······”白子豪心惊肉跳,却无法挣脱,剧痛之下,几近昏厥。 铁月牙满脸嘲笑,手中,大铁球发射在即,要把白子豪一击即中,鸡飞蛋打,他数着数道:“三、二、一,发射!” 第80章 世世代代保护封家小姐 “——哦!!!”突然,铁月牙一声惨叫,嘴巴大张,两眼暴凸,泪花纷飞。 噗隆! 他身后,被一道巨大的火焰击射,火山爆发。 他屁股撅起,两腿离地,手中的铁链球也随之失衡,一下飞落,咕噜噜滚到老远。 他面朝地板,春暖花开,整个身体下趴,屁股上,射出一条火柱,直冲天花板,“当当”作响。 白子豪身上,紧锁的铁链一下松懈,“哐”的一声从身体掉落,落了一圈黑漆漆的铁链,围在身边。 梦忘虚弱不堪,从他身后跌落。 “梦忘!”白子豪急忙翻身,将梦忘扶住。 梦忘就柔柔弱弱,倒在他的肩头。 铁月牙颤颤巍巍,转过头,凝望着他身后——熊熊燃烧的火柱,泪花纷飞。 不知谁应景,拉起了苍凉的二胡。 铁月牙一脸悲痛,声音悲凉: “菊花残,满地伤,花落人断肠,我的秘密小花园啊,早知道,就该备一副护菊器的······” “嘶——”白子豪这时感到胸口作痛,一手捂住了。 估计是刚才铁链勒太紧了,这下又突然松开,身体一下不适应。 铁月牙转过头,哀怨道:“你,是什么时候,把火烧到我身后的?” 白子豪抬起头: “就在你说有护蛋器时,我就先烧出一团大火,准备攻击你了,你没发现,我刚才只用了一条火鞭吗?” “你这个心机男!他——”铁月牙怒目,刚想骂娘,却脸上猛地松懈——他一动气,火柱就越烧越旺,疯狂搅动着。 铁月牙哀嚎大喊道: “痛痛痛痛痛!大,大哥,我认输了,求你放过我吧,再烧下去,我就废了······” “你这色胚,强抢民女,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废了正好,全天下妇女儿童,都要放鞭炮庆祝。”白子豪将脚边的一条铁链踢开,冷冷道。 铁月牙泪如泉涌,双拳紧抱: “不!我不能死啊,我还有心愿未了呢,我铁月牙发过誓,世世代代,要保护封家小姐的。 她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了,我要继续保护她呀,我真的错了。 你放过我吧,我一定改,有错就改,还是好同志,我认你做大哥,啥都听你的!” “封家小姐?如今好不容易出来?”白子豪皱眉,想到封月。 铁月牙大汗淋漓:“是,是封印家族的封月小姐。” “你保护她做什么?”白子豪心里一急,问话之间,就收起火柱,火柱倏然消失,铁月牙屁股上,一阵白烟冒起。 “啊——”铁月牙一下阵痛,瞪眼仰头,转而长吁一口气,下巴一磕,砸到地板上,像一条死鱼翻白眼。 白子豪赶紧上前,猛拍铁月牙的脸:“喂,喂,醒醒!” “嗯,嗯······”铁月牙脸蛋猛烈一颤,睁开了眼,哑声道:“大哥喂!” “封月被妖怪抓走了,你有办法找到她吗?”白子豪看到希望,焦急询问。 铁月牙一拍地板大叫:“什么?!” 白子豪便把事情告诉铁月牙。 铁月牙的拳头握得一阵颤抖: “这个赵无宁,害得封老爷丧命,现在又抓走封小姐,简直是可恶至极!” 他说着,看向白子豪: “可是,我没办法找到封小姐啊,再拖下去,封小姐肯定会有危险的。” 白子豪沉凝,又想到梦忘还在昏迷中,担心不已,瞪向铁月牙:“梦忘怎么了,你到底,对她做什么了?” “我没有啊,我什么也没做啊。我刚想去找封小姐,她就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一直是昏迷的,我还以为,是老天给我送老婆呢,这不刚想做什么,就被大哥你阻止了。” 铁月牙急忙摆起手来,一脸诚恳,童叟无欺。 白子豪不信,皱眉:“从天上掉下来?好端端的,怎么会从天上掉下来?你当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啊?” “可不是嘛大哥,”铁月牙忙不迭叫起来,“真的就是这样滴,就是这样滴。” 白子豪无语,又看向梦忘,却见她眼皮微动。 他凑近叫唤:“梦忘,梦忘。” 梦忘缓缓睁开眼,眼神迷离,呆呆望着白子豪:“子豪······” “哇——”铁月牙一脸花痴,两只手翘在脸颊两旁,做开花状。 白子豪问:“梦忘,你怎么样?” “龙族公主呢?”梦忘却左右一望,猛地看向白子豪。 白子豪听得不明就里:“什么龙族公主?” “我要取走她的忘川草,便和她打起来了,我还记得······我打伤她了。”梦忘捂着胸口,眉头紧蹙,站起身。 白子豪一下顿住,他知道,以之前的方法来说,如果要时间之光聚合,就会对忘川草形成反噬。 所以,梦忘受伤,就是为了要保住他的忘川草。 “梦忘,不用找龙族公主了,现在有新的方法,不会再反噬忘川草了,以后你有什么事,不要一个去做,太危险了,我可以陪你。”白子豪道。 梦忘哪里会信,没有理会白子豪,转身向门外跑去,踩得地板“咚咚”作响,她语气焦急: “龙族公主肯定就在附近,她现在还在受伤,我一定要趁这次机会,取走她的忘川草。” “梦忘!”白子豪一急,连忙要追上去。 “大哥呀!”铁月牙一把抱住白子豪的大腿,瞪大眼,“你要去哪,封月小姐还没找到呢,你不能丢下她不管。” 门外响起梦忘下楼梯的声响。 白子豪急得一团乱,忙道: “铁月牙,我和梦忘去附近办急事,马上就回来。你去找几匹马,再打听好去落银城的路,我在落银城的朋友,也许知道怎么找封月。” “可是——”铁月牙扯住白子豪不放,生怕他不回来。 但一看白子豪的认真样,意识到这也许是唯一的办法,连忙松了手: “——大哥,那你快去快回,封月小姐的命,就靠你了!” 白子豪冲出门去,但梦忘早已不见了踪影。 远处有人叫道:“白公子!” 白子豪闻声看去,壮壮麻花辫乱飞,骑着麋鹿奔来。 “壮壮!”白子豪大喊,朝壮壮挥手。 麋鹿奔到白子豪跟前停下,白子豪话不多说,连忙跳到麋鹿背上:“快,梦忘去找龙族公主了,快找到她。” “什么?姐姐之前,都被那条恶龙打伤了,快,麋鹿快,快去找姐姐。”壮壮大叫。 麋鹿“呦——”一声长叫,向天空的更高处奔去了······ 第81章 龙族三公主 噔! 地面的一道洞口旁,梦忘古琴拂动,一道月牙白光向下击去。 “嗷!”深深的洞口下,一阵龙吟声响起,顿时,洞口“轰隆”一声震荡,一座冰山拔地而起,寒气逼人,将四周冻结。 梦忘猝不及防:“啊!”冰山不断向外扩张,直逼她脚下,她的鞋子被冻住了,瞬间传到了小腿。 她想向后飞退,却已经移不开脚,反倒跌倒,向一个凸出的冰尖上插。 “什么?”她惊恐万分,赶紧向冰尖抚动琴弦。 噔噔! 噔噔! 噔噔! 一道道月牙白光飞去,冰尖连同冰山,被震得表面开裂,碎块纷纷从山上砸下。 梦忘始料未及:“啊?”一下头脑慌乱,手也被冻得凝住,再也弹动不了琴弦,眼见冰块就要向她插去。 “姐姐!”壮壮的声音响起。 突然,一条火鞭击向冰块,拦住了冰块的坠落。 冰块被火鞭击得碎裂,梦忘感到火热扑来,脚下的冰冻解除了,她一下能动,连忙翻身,跌跌撞撞向后退去。 白子豪扶住梦忘,免得她跌倒:“你没事吧?” “不要再关心这些小事,你······”梦忘心急要杀龙族公主,却回头一看白子豪,被他手中的火鞭惊到。 壮壮赶到,扶住梦忘的手臂:“姐姐,你担心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死掉了。” “快,龙族三公主就在下面,她用了冰封之术,好拖延时间,让龙族的人来救她,你快用火,把冰山融化,要是等龙族其他人来,就麻烦了。”梦忘急道。 现在,白子豪不需牺牲忘川草,但还是要把龙族公主救出,好解释清楚,否则,龙族的人,是不会放过梦忘的,于是道: “不要伤害龙族公主,梦忘你听我说,现在真不需要忘川草了,具体我等等跟你解释,你们先退后。” 梦忘一愣,却坚信姥姥的办法是唯一,白子豪这么说,无非是想和她一起承担责任,便拉着壮壮和麋鹿后退,准备接下来的袭击。 白子豪抬起手,手中的大火燃起,接连不断,向冰山喷去。 冰山遇火,“嗤嗤”融化,冰水“哗哗”往下流,逐渐峰顶下沉,越来越低,越来越小。 渐渐,冰山融化到地平线上,只剩最后一层冰封了。 突然,“嘣啦”一声巨响,冰封瞬时炸裂,一条水蓝色巨龙飞腾而出,嘶嚎声响彻云霄。 噔! 噔! 噔! 身后,琴弦声起,几道月牙白光击去,水蓝色巨龙狂啸飞窜。 “梦忘不要啊!”白子豪没想到梦忘如此固执,又定睛一看,蓝色巨龙的大爪上,握着两个人,正是姚永坚和常安。 白子豪一惊:“他们怎么会······在龙族公主手里?”他火鞭挥起,向巨龙击去,试图将它缠住拉下。 巨龙却握住了火鞭,火鞭在龙爪中,烟消云散。 “怎么会这样?”白子豪登时一惊,但巨龙的大爪中,也一阵白烟冒起,似乎为消融火鞭,受了伤。 噔! 突然一声琴响,月牙白光飞旋而上,直击水蓝色巨龙。 巨龙刚才受伤,有些体力不支,没缓过神来,急将姚永坚一甩,向月牙白光砸去。 白子豪一慌:“不要!”挥动火鞭,向月牙白光击去。 月牙白光被火鞭裹住,最后“嘣”的一声,碎裂消散。 “你干什么?!”梦忘见白子豪瓦解她的力量,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白子豪伸手接住姚永坚,叫道:“师傅,师傅。” “师傅?”梦忘闻声瞪眼,看向昏迷的姚永坚。 姚永坚一脸苍白,头发、眉毛上都是冰霜,不知是死是活。 白子豪伸手向姚永坚鼻孔前,没感到呼吸的节奏,一片平静。 “我师父到底怎么了,你做了什么?”他吓得看向巨龙,龙爪中,还抓着常安。 巨龙发声,是个女子的嗓音:“再打下去,这两个人,就连我也没法救了。” “别打了,都是误会,你快放了常安,救救他们。”白子豪心里一跳,大声道。 巨龙将大爪一甩,常安随之跌下:“这个也还你。” “常安。”白子豪扑上前去,接住常安,把手抵到他鼻孔前,竟也一样没呼吸。 白子豪抬头,飓风呼呼,把他的头发吹乱:“为什么也没呼吸?” “他们被我冰住了命脉,如果,没有我为他们续命,他们就会永远死去。”水蓝色巨龙道。 白子豪一震:“什么?”看向常安和姚永坚,他们两个双眼紧闭,苍白的脸上结着霜花,像两个冰山上的遇难者。 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这,白子豪不用思考也知,肯定是来找他的,可不知怎会落到龙族公主手里。 白子豪心里阵痛,看向巨龙道:“你可以救他们吗?” “除非,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巨龙直勾勾盯着白子豪。 “不行,她今天必须死!”梦忘一急,错过这次机会,下次再想取忘川草,就更难了,她忙将古琴一竖,“噔噔”弹起,两道月牙白光“呼呼”击去。 轰! 巨龙的爪中,水蓝色雷电劈向月牙白光,白光被劈得烟消云散。 梦忘眉心一皱,脚尖向上一抬,将古琴踢了个翻转,指尖抚到琴弦。 只听得“噔噔”一阵,犹如狂舞乱奏,月牙白光旋风一般,向巨龙猛烈击去。 白子豪一惊:“梦忘不要啊!”挡到梦忘面前,火鞭狂卷,形成一阵旋涡。 两股力量相撞,一红一白,震得一片落花流水。 “噗——”梦忘被震得步步后退,一手捂住胸口,吐出一大口鲜血。 白子豪惊叫:“梦忘!” “姐姐!”壮壮大叫,扶住梦忘。 她瞪向白子豪尖叫: “你干什么,姐姐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你竟还打伤她,亏姐姐为你做这么多!” “梦忘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白子豪奔向前去,要看梦忘伤势。 壮壮粗胳膊一挥,猛推开白子豪:“你走开,滚!” 梦忘扶住壮壮,皱眉道:“壮壮。” 她望了眼白子豪,看着他愧疚的眼神,和一脸的不知所措,心中一阵难过。 一条白绫将梦忘环绕,飘飘飞起。 “梦忘。”白子豪连忙奔上前。 梦忘悲凉一笑,道:“好好保重。”随着身上的白绫,飞上麋鹿后背。 壮壮驾着麋鹿,载着梦忘一路飞去。 梦忘靠着壮壮的后背,远远看着白子豪,乌黑的长发和雪白的衣裳,在远去的长风里,波澜飘荡。 白子豪心里难受至极,可还有师傅、常安的命急待救回,他回过身去,对巨龙道:“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第82章 杀气!如花似玉剑法 巨龙盯着白子豪,道: “我要让你答应我,从今往后,你要保护我,不能让其他人伤害我,包括那两个三八。” “我为什么要保护你?”白子豪一呆,不知她为何会提这种条件。 巨龙质问:“怎么了,不答应?那就算了。” “别啊大姐!好。”白子豪连忙点头。 巨龙突然龙头变大,暴怒大吼:“谁是你大姐啊!” “大······妹子,美女,小仙女,我嘴笨叫错了,你快救救他们。”白子豪心急如焚。 巨龙像个傲娇小女孩,语气得意: “呆瓜,要救他们,就必须用我的龙鳞,来给他们护命,龙鳞呢,会随龙的消失而消失,一旦我死了,他们也会和我一起死。” 白子豪顿一震:“什么?” “所以,保护我,你就等于保护他们,今后,我就是你的重点保护对象。”巨龙正色道。 随即,两片龙鳞随即翻飞,晶莹剔透,像雪花一样,落到了姚永坚、常安的额头上,瞬间融进了。 他们睁开眼来。 白子豪欣喜扑上去:“师傅,常安。” “哇,刚才,天空飘来一只猪,好大一只猪······从天而降,砸下来啊,果然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飞猪啊······”姚永坚抓了抓头道。 白子豪道:“不是飞猪,是——” 这时,天空中,水蓝色巨龙光芒闪烁,缩小了,直往下坠。 白子豪一惊,一下伸手接住,手中一阵冰凉,像冬天手掌的冰块。 光芒消退,一个水蓝衣裙的少女,靠在他的臂弯中,清瘦的瓜子脸,白皙的皮肤,长长的睫毛。 “这是······龙族公主?”白子豪一愣,才觉得手中潮湿,一看,原来是血。 龙族公主的手臂上,鲜血流着,是龙鳞剥去的地方。 姚永坚一脸好奇,打量着龙族三公主,反应过来道: “哇,这是刚刚的猪妖吗?这么瘦,看来这年头,猪的伙食都不怎么好了,瘦得跟猴儿一样。” “不是猪······是龙。”白子豪道。 常安脑袋刚清醒,扑到白子豪面前:“你出来了?”又看向白子豪抱的蓝衣女子,道:“这是封月?” “不是,封月被赵无宁的人抓走了,这是龙族三公主,我们先去陈记酒楼,有个朋友在等我,我们要想办法,一起救出封月。” 身后,却两道女声响起:“三公主,我们来救你了!” 白子豪一行人慌忙回头,正对面,两个女子手持长剑,向他们怒视。 两个女子一粉一绿,扎着两条麻花辫,长得颇为清秀,像双胞胎。 “大胆!竟敢伤害三公主,还不快速速投降,把你的咸猪手放开。”粉色女子剑举耳畔。 “对!”绿衣女子也剑举耳畔,附和道。 白子豪急忙解释:“你们别误会——” “——呸!解释就是掩饰,掩饰的就是事实,事实就是罪恶的开始,现在、立刻、马上,放下三公主,然后,把手举起来投降,本姑娘方可饶你们不死。”粉衣女子喝道。 绿衣女子郑重点头:“对!” “你们冷静,先听我把话说完——”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粉衣女子捂住耳朵,瞪眼大叫,“再啰叽叭嗦的,我们就让你尝尝‘如花似玉剑法’的厉害。” 绿衣女子右脚一跺:“对!” “对你个头!你是不是词穷啊?为什么只会说‘对’啊?搞得我们很没文化耶。”粉衣女子破口大骂。 绿衣女子狠狠点头:“对!”人狠话不多。 “你猪头啊?我被你气死了。”粉衣女子气得脸黑。 她转过头,向白子豪瞪去:“三个臭男人,根本不把我的话放眼里,看剑!” “诶——”白子豪一惊,见粉衣女子持剑冲来,她的剑法飞快迅速,人和剑变成了几道虚影,晃得看不清。 他火鞭燃起,急向前绕去,“簌簌”向虚影击,却怎么也打不着。 突然,眼前一个虚影闪过,他手中一空,龙族三公主不见了。 再一看时,粉衣女子倒退,已到了绿衣女子身边。 “三公主!”绿衣女子发出夸张的惊嚎,瞪着昏迷的三公主,对粉衣女子道,“姐姐,三公主受伤了。” “一定是这仨臭男人干的,葡萄你个哈密瓜的,杀了他们。” “对!” 说罢,粉衣女子将三公主放到地上,她们姐妹俩将剑相击,合叫道: “如花似玉剑法第一式,你笑起来真好看!” 随即,粉绿二女咧嘴大笑,露出一排牙齿,白牙闪闪发亮,手中的剑也弯了,变成一个月牙形,飞刀似的,向白子豪击去。 “小心。”白子豪以保护姚永坚、常安,火鞭甩出,向前击去。 两个月牙刀飞跳而来,重复刚才的虚影步法,簌簌刮来。 姚永坚见白子豪经验不足,这二女的招数又怪异,急忙大喝:“焚天秘术第六式,火舞飞剑!” 一把火淬长剑呼啸而出,横扫千军,火焰四溅,将两把月牙刀扫飞。 “啊?”绿衣女子收回长剑,长剑被烧得弯曲,耷拉下来,像根老丝瓜。 她大吃一惊,眼睛瞪大,转头对粉衣女子道: “姐姐,那个老的,好像比小的更厉害耶。” “莫要急,莫要慌。”粉衣女子收回长剑,啐了一口,将剑尖伸出,和绿衣女子的剑尖相顶,顿时,两把剑弯曲成了一个圆圈。 二女眼神对视,点头示意,共同喊道:“如花似玉剑法第二式,法海你不懂爱!” 轰! 圆圈中,一道巨大的水钻奔涌而出,以吞天灭地之式,向白子豪三人冲去。 “不好。”白子豪感到这次力量更甚,两条火鞭猛地甩起,向巨大的水钻飞旋出去。 他将水钻外表绕了个遍,却感到手中一阵扭动,整个人都快被水钻带偏。 姚永坚赶紧前去协助,两手向水钻打去,直朝水钻中央,大声喝道:“焚天秘术第五式,火焰滔天!” 顿时,庞大的火焰呼啸,向水钻击去,和火鞭里应外合,将水钻绞了个烟消云散。 “啊?”粉衣女子双眼瞪大了,一手捂住嘴,“妹妹,看样子,我们只能使出······惨绝人寰的绝招了。” “可是,我们的第三式,还不到火候啊,咋整?”绿衣女子凑近粉衣女子,小声道。 粉衣女子瞪眼喝道:“怕什么,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快发大招。” “对!”绿衣女子咬牙道。 说罢,二女双剑相交,吭吭斗起,飞舞起来,喝道:“如花似玉剑法第三式,姐只是个传说!” 呼啦一声,两人悬空而起,在半空中飞旋起来,转成了一个人。 刚才的两个人,现在变成了一个人,但衣裙却是一半粉,一半绿,像两半不同的身体,拼合成一个人。 “合体吗?”白子豪感到恐怖袭来。 姚永坚皱眉,手中的长剑握紧了:“这是什么怪招?” 第83章 失控的水神龙 天空骤变,本来还是青天白日,这下乌云密布,天雷滚滚,轰隆轰隆!天空中,电闪雷鸣,映得合体女子的的脸一明一暗。 半空中,合体女子双掌交叉到前,双眼紧闭,朗声念道:“传说中的水之神龙啊,请赐予我——伟大的力量吧!” 轰隆!轰隆! 天空中,一个大洞现出,洞中一片深蓝色的混沌,一头巨大的水龙倾泄而下,龙爪锋利,龙须震怒,张大了口:“嗷!” 寒风凛凛。 “是水神龙!”姚永坚大惊,意识到这次,不会再像刚才那样好对付,稍有差池,他们三人就会命丧于此。 他来不及多做思考,急忙伸手,打向白子豪后背大叫:“焚天秘术第七式,火蛇弥天!” 可身体却一下震住,只感觉眼前叠影层层,他一下把力量收住了,猛抬手捂住胸口:“啊——” “师傅,你怎么了?”白子豪衣发纷飞,扶住姚永坚。 姚永坚一脸苍白,面露痛苦:“该死,我这副身体,现在没法发出火蛇。” “都怪我,我应该快点修习焚天秘术的。”白子豪心急如焚。 说罢,他看向昏迷的龙族公主:“这场大战,本是可以避免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龙族公主醒过来,解除误会。” 他看向常安道:“你联系知书,能不能把龙族公主唤醒,解除误会,我先挡住水神龙。” “好,你一定要小心。”说罢,常安弯着身子,冲向龙族公主的位置。 合体女子因自知修习不到火候,第三式非同小可,只敢小心翼翼地维持着水神龙,无暇顾及上昏迷的龙族公主。 水神龙呼啸而来,所过之处,一片冰雪无情。 白子豪瞪向眼前,对身后的姚永坚道: “师傅,你有办法把我的力量逼出吗,我有炎神的净土,不应该只是现在的程度。” “强行逼出力量,极易走火入魔,你想清楚了吗?”姚永坚虽然焦急,却也担心。 白子豪将手抵挡向前,猛一施力,巨大的火焰喷射而出:“快,来不及了。” 火焰还没触到水神龙,就被冻住了,火焰被冻在冰封里,却是格外壮观。 姚永坚也是第一次见到此景,浑身感到一阵巨冻。 他一手打向白子豪后背,力量窜向白子豪,将当中一种奇热搜寻。 “啊——”白子豪身体颤动,感到热浪炸裂,眼里烧火,巨大的火焰喷涌而出,淹没了视线。 水神龙张开大口:“嗷!”一片风雪喷涌而出,严寒极致,将巨大的火焰节节击退。 “啊······啊!”白子豪蛮力抵抗,虽感到力量已提升多倍,可面对水神龙的强势攻击,他知道,自己难以持久对抗。 他全身火热烧灼,一阵痛苦,一脸、一身汗水满湿,心中疾呼道:“常安,一定要唤醒龙族公主,要快,要快!” 常安奔到龙族公主身旁,低声向袖中叫道:“姑姑,怎么才能让她清醒?” 随即,常安手中,出现一个宝红色瓷瓶,打开瓶塞,里面装着深褐色的汁液,散发着一股鸡窝味,似乎还混合着一种猪栏味。 “这么臭?怎么用,让她喝下吗?”常安知道,知书一旦给出这种东西,就一定是要让人喝下。 知书的声音低低道: “这是臭水,前调鸡窝,中调狗窝,后调猪栏,只要人不死,都能被臭醒,你无论如何,都要让她喝下,唤醒她全身细胞。” 常安听着都觉得变态,闻着都想吐,他眉心一皱,扶起龙族公主,把她的头靠到他的大腿上,掰开她的嘴,将臭水倒入她口中。 可是,臭水却从她的嘴里溢出,流了出来。 “喝不下去吗?”常安焦急万分,来不及了,他猛一看向瓷瓶,闭起眼,就将臭水倒入自己口中。 他撅着嘴,双手按住了龙族公主的脸颊,想喂她喝下。 可这臭水奇臭无比,更可怕的,还是它前调鸡窝,中调狗窝,后调猪栏,非常上头,后劲十足,如洋葱般有层次感,富含无尽哲理。 他实在受不了了,来不及喂下,就“呕”的一口,喷出了:“噗——啊——咳咳咳!咳咳咳!” 龙族公主被喷了一脸,有些流进鼻孔里,她不由微微动了动,一副要吐的样子。 常安一惊,心道:“鼻孔和喉咙互通,有了。” 他拿起臭水,就往龙族公主鼻孔里灌。 咕咕咕!臭水涌进鼻孔,滑下喉管,接连往下,与口喝同效。 “哇!妈呀——”龙族公主眼睛睁开、瞪大,暴凸,一巴掌向常安掀过去。 啪!!! “啊!!!”常安直接飞掉。 龙族公主的左鼻孔上,插着宝红色的瓷瓶,脸快要奔溃了,尖叫着,一把拔下瓷瓶,一滩深褐色的臭水就“哗啦啦”落下。 她剧烈咳嗽,泪如洪水,酸水呕出:“咳咳咳!哇这什么东西?咳咳咳!啊好臭,好臭啊!谁把家禽带到这来了?!” “三公主,三公主!”常安捂着脸,脸都肿成南瓜了,赶紧跑来。 龙族公主望见常安,气得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你什么人?你往我鼻孔里塞什么?” “快······叫你的人停下,她们要······杀了白子豪······”常安喉头发紧,痛苦叫道。 龙族公主一惊:“什么?”忙转向前方。 半空中,一团水火交融,绚烂又毁灭。 她松开手,扯嗓大喊:“如花似玉,快住手啊,这个男人,现在是我保镖啊。” 合体女子听见声响,回头一望,却不由走神。 顷刻,水神龙不受操控,眼中的蓝色气息燃起,仰天长啸:“嗷!” “啊!”合体女子一下被龙气震飞,撞到地面,两个身体“啪啦”分开,一粉一绿,狼狈滚去。 龙族公主手足无措:“不好,水神龙失控了。” 白子豪只感到,手中的大火,被一阵巨大、不可抗拒的严寒冲灭,他的手麻木了,想走,脚下却被什么东西吸住,拔也拔不开。 “师傅快走。”白子豪自知逃不开了,忙将姚永坚推开。 “啊——”姚永坚被撞到数米之外,惊恐大喊,“子豪!” 龙族公主见事情变得不可收拾,硬着头皮飞身而上,一把抓住白子豪的手臂,试图将他拖走,却也被冻住了:“什么?” 她惊得脸色顿变。 水神龙的蓝色之力袭来,如一片巨海,白子豪想到常安和师傅的命,急忙一把抱住龙族公主,和她调换了位置,用自己的身躯,抵挡即将到来的袭击。 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能感受到身后力量的恐怖,手握紧了,骨头咯咯作响:“马上······就要死了吗?” 第84章 记住,姐的名字叫小龙女 龙族公主震惊,她和白子豪面对面,近在咫尺,被白子豪抱住的身体僵硬了,两只手呆呆地搭在他肩上。 她能感受到白子豪的呼吸,和一种——与女孩子不一样的气息,惊恐万分中,她长发纷飞,脸红心跳。 扑面而来的蓝色之力,犹如海啸,在她的余光里,映出一片无边的蓝色。 蓝色到了白子豪身后。 两个人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完了!” “嗷!”突然,一声龙吟震吼,一条金色的巨龙飞腾而起,金光四射,龙眼一亮,扑面而来的蓝色,冻住了,随后崩裂,像冰块碎片,一地散落。 水神龙随蓝色的碎裂,迅速消失不见,四面恢复了平静。 龙族公主震惊,看向眼前的金色巨龙,惊恐的脸上,松下一口气来:“父······父王······” “——不好意思。”白子豪身体能动了,抱住龙族公主变得不妥了,而且她还口臭,手臂一下放开,捂住鼻子。 龙族公主的手一颤,还保持着抬手的姿势,一下不知道要往哪放似的,连忙耷拉下了手。 她见白子豪捂鼻子,想到自己这会儿肯定很臭,尴尬至极:“呵呵呵······”局促中,手忙脚乱,抬起一只手,故作潇洒,捋了捋有些散乱的长发,好掩饰尴尬。 白子豪回过头去,眼前是个白发男子,头上戴着旒冕,垂挂的玉串白得发亮,在额头前方一晃一晃。 他一愣,还是第一次见到龙王,急忙抱拳鞠躬道:“多谢······前辈相救。” “我根本就不是救你。”龙王看着白子豪,脸色一阵难看,似有话说,却又忍住不说。 他最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白子豪要封印魔临的事,他早通过水族眼线得知。 可这条不归路,犹如赌博,十赌九输,他怕了,不愿让自己和家人冒险。 而神龟一族已答应他,只要两族联姻,神龟族这天下最强的结界,就会护卫东海一族,无惧魔临来袭。 “父王,还好你来了,不然我们就玩鸡蛋了。”龙族公主奔上前。 龙王看向她,突然眉心一皱,捂住鼻子,一甩金色长袍,抓过她的手:“你刚刚吃什么了?快跟我回去!” 龙族公主被拽得身子一斜,“诶”的一声,打开龙王的手,向白子豪跑去:“喂,白子豪吗?刚做得不错,还记得保护我。” “也没有啊,保护你,就是保护我师傅和常安,我是为了保护他们。”白子豪碍于龙王在,刻意与龙族公主保持距离。 龙族公主笑起来,又捶了捶白子豪的胸膛:“算你识相,这么乖,以后,姐罩你。” 白子豪心急救封月,不想多说了,道:“那我先走了。” “诶——”龙族公主一把拉住白子豪,“你要去哪?要不要,去东海坐坐啊?” “不了,我要去救人。”白子豪想松开她的手。 龙族公主把他拉住:“救人?那我和父王陪你去。” “三儿,快跟我走!”龙王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一把抓住女儿。 龙族公主皱眉:“不要嘛,父王,我们也跟他一起,去救人吧。” “荒唐,走!”龙王震怒,一把拉过她的手,将她猛拖去。 粉衣女子、绿衣女子也赶忙跟去。 “诶喂!”龙族公主被龙王拖得离去,向白子豪挥起手来,“记住,姐的名字叫小龙女,龙族的龙,一二三的三,很好记的。” 龙王越飞越快,厉声道:“以后,不要和这个人扯上关系。” “为什么?他挺不错的啊,我听母后说,最近出了大事,魔临好像要出来了,刚刚那个人,他好像要——” “——不要跟我提那个名字!”龙王突然翻脸。 小龙女吓住,她不理解,父亲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 明明,在她的印象里,她的父亲,就是从前那个大英雄,封印魔临的伟大事迹,至今,都是海族歌颂的传奇。 她不由回过头,向白子豪的背影看,一阵心慌意乱:“不行,他去救人,会不会有危险啊,万一死了怎么办。” 随即,她的袖口里,两只蓝色的小纸鹤飞出。 纸鹤的小翅膀“扑哧扑哧”,一路向白子豪的方向飞去······ 白子豪带着众人,前往陈记酒楼,还没完全到达,铁月牙就牵着两匹马,等在大门口,一脸焦急地张望。 他一见白子豪回来了,连忙捂着屁股,艰难迈着小碎步跑来:“大哥,你终于回来了,哎哟!我的屁股。” 又一看白子豪身后,吃惊道:“啊?这么多人。” “铁月牙,马不用了,快找一个房间给我。”白子豪道。 铁月牙瞪眼,以为白子豪要休息,气得喊起来: “找房间干什么,啥时去救封月小姐?你说话别跟放屁一样!” “你别急啊,我朋友来了,他能找到封月。”白子豪转身看向常安,向铁月牙介绍。 铁月牙一看白子豪身后,是个年轻男子,手拿一块黄色长布。 他心中咯噔一下,上前抓住黄布道:“这不是——封月小姐的吗?” “我就是要用她的东西,才能找到人。”常安刚在路上,知书给他信息,手掌中的文字指明,要用封月身上的东西,才能顺藤摸瓜找到她。 铁月牙连连点头叫道:“好好好!”顾不上屁股痛,一瘸一拐,拉着常安向店里奔,掀开门帘冲进去。 白子豪和姚永坚也跟上去。 上楼,进房,常安关上木门,屋子里,现在只有他一个人。 他从袖口中掏出画卷,古朴的美人图里,画中女子飘然移出。 知书纤纤玉指一挥,四面的墙壁,便铺上一层画纸,把房间包成了一个纸的世界。 “姑姑,给。”常安把黄布递给知书,一脸焦急。 知书眉头紧锁,看着黄布,手微微发颤,半天没有接过,她看向常安道: “常安,我看到一个未来的画面,到处都是血······好可怕。” “什么?”常安浑身一颤,知道那是预言。 知书一脸紧张:“常安,我总有一种预感,这次去寻赵无宁,凶多吉少,你们还是······不要去了。” “那······这次不去,下次去,会避免那个画面发生吗?”常安心里也是一跳,跳得停不下来。 知书不敢看常安,摇头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看到的画面,一定会发生······你们······一定要去送死吗?” 第85章 常安的谎言 “那还是不要去了!”常安眉心紧皱,看向知书。 他声音颤抖起来: “反正······白子豪已经有封印之力了,那个封月,就······就没有必要······冒这么大险去救她了······” 常安说这话时,身体也一阵颤抖,他明白这样做可耻,但为了白子豪和大家的安全,牺牲一个不认识的封月,不算什么。 知书一愣,又是点头,握住了常安的手,一字一句道: “要去的话,就是去送死。宁做太平犬,不为乱世人,孩子,真苦了你们了,生在这个时代,阻止魔临重回人间,才是最重要的事。” 常安不语,感到脖子千斤重,低着头,仍为自己的决定陷入不安。 他把黄布紧紧握着,抬起头,瞪大眼盯着知书,仿佛在征得她的同意: “姑姑,那我就告诉他们,你试了之后,也没法找到封月,好不好,好不好?” 一个人良心不安的时候,总想得到其他人的认可,好减轻一些痛苦。 “常安,你不用太过自责,记住,永远都要记住,明哲保身,保护好自己,姑姑最害怕的,就是你和你爹受到伤害。”知书抬手,抚摸着常安的头。 常安狠狠点头,却仍旧浑身颤抖,抓紧了黄布。 大厅外,一注清透的茶水,以一道顺滑的弧线,从壶嘴倒进一个茶杯里,陈妈妈手脚麻利,为姚永坚斟茶,妩媚地瞟了他一眼,又转身给白子豪倒茶。 吱呀—— 楼上的门开了。 “啊?”白子豪见常安出来,放下茶杯,冲上楼梯,楼梯一阵“噔噔”震响。 铁月牙捂着屁股,一瘸一拐也跟上去,楼梯又是一阵“噔噔”震响。 白子豪扶住常安的双臂:“怎么样了?” 常安下巴颤了一下,他咬住了牙,好让自己稳定一点。 他的心砰砰直跳,觉得自己极其丑陋,将黄布递给白子豪道:“试了······也找不到封月。” “什么······怎么会这样?”白子豪的心重重一落,看着常安。 常安把黄布塞到白子豪手里,仿佛一刻也不愿把它留在手中,他低下头: “知书也不是什么事都知道,她只能,看见一点点······零碎的未来画面。” “那她有没有看见,封月被抓到什么地方?”白子豪急忙问。 常安心里“咚”了一下,看着地板摇头道:“没有,她不是想看到什么,就能看到什么的。” “那要怎么办······”白子豪一下没了办法,凝凝地握着那块黄布。 铁月牙扑将过来,一把握住白子豪的手臂,跪下地去,看着他嚎叫: “大哥——那现在要怎么办呐?封月小姐······不能落到赵无宁手里啊,他就是个魔鬼,会折磨死她的,你想想办法,救救她啊,啊啊啊······” “我······”白子豪的心也是悲痛至极,封月是为他带出来的,却在他的眼皮子下,被赵无宁的人抓走。 常安在一边听着,心也不由猛跳了一下,他整个人都震住了,像被触电了一样,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白子豪看向哭泣的铁月牙,又看向手里的黄布,想起封月为了帮他逃走,还有他答应过她,要保护好她的话,不由心中更是愧疚阵阵。 他推开铁月牙的手道:“我去想办法。” 说罢,他下楼,向陈妈妈道:“厨房往哪走?” “饿了么?我这厨房里啊,有速食大餐的,要不要,跟我去参观一下?”陈妈妈一抬手,向屋后指去,指尖夹的绿手帕一垂。 白子豪赶紧道:“要。” 陈妈妈笑着,特意瞟了姚永坚一眼,屁股一扭一扭,从他面前走过,把绿手帕一甩,散发留兰香,向前走去,为白子豪带着路道: “跟我走吧,厨房里哦,有好多吃的呢,红烧猪蹄,宫保鸡丁,麻辣小龙虾,应有尽有,可以即食,陈记厨房,吃啥都有,你值得拥有!” 说着,她回过身,又瞟了姚永坚一眼,抬起手,将绿手帕舞起来,酥酥道: “哎呀,谁要是娶了我这种集美貌、事业、才艺、身材于一身的奇女子,真是——上辈子拯救了全天下呢,嘿嘿嘿。” “呃······”在场的每一张脸,都不知所措,风中凌乱。 白子豪随着陈妈妈走,到了厨房,厨房里,存着许多速热菜。 陈妈妈指着各方菜色,刚想开口,就被白子豪一语堵住了。 “——陈妈妈你先出去吧。”白子豪看她道。 “啊?”陈妈妈嘴巴半张,一脸没反应过来,“你······不点菜啊?” “不点,你先出去吧,外面有个叫常安的,他家银子特别多,你找他,他肯定点菜。”白子豪道。 陈妈妈没听明白,哪有人来厨房不点菜,还叫老板娘出去的道理,笑道: “哎呀,找什么常安啊,我看你家就特多银子的样儿,我跟你说,外面的铁公子,是我老客户了,你随便挑诶。 我给你打八八折哟,是八八折哦,一般人,我是不给他打八八折的哦——” “——不用打折,外面的那个常安不差银子,你快去找他,我想一个人在这慢慢挑,都算他头上。”白子豪心急了,把陈妈妈半推半送出去。 “不打折怎么行,不行的,呃——你想关起门来,一个人慢慢挑,难道,有什么小癖好?没有的话,就赶紧挑哦,不要客气哦,很优惠哟,八八折哦,是八——” ——砰! 门板一下合上。 “你!”陈妈妈差点被门拍到,热脸贴到了冷屁股,一脸不高兴。 她感到莫名其妙,怒火中烧,一甩手中的绿色手帕,压低声道: “吊什么吊,老娘愿意伺候你啊,给脸不要脸,哼!还是外面那个老的顺眼,鼻子又大,比较符合老娘的审美。” 说罢,她深吸一口气,气愤地大步跨去了。 外面的脚步声远去了,白子豪俯身到灶台下,将堆在一旁的柴火抓起,塞进灶炉里。 他手中火焰燃起,“呼”的一声,将柴点燃了。 “哗——”灶炉中,大火一下烧起。 白子豪低低道: “火松鼠,对不起,我知道你很累了,但是现在,我必须要把封月救出来,你给我一点方向,好不好?” 第86章 两难决择:封月的生死 灶里,大火燃烧了半天,火红一片,火松鼠依旧没声响。 白子豪心中一沉,浑身发麻:“难道,火松鼠还是无法现身吗?那现在该怎么办?” 突然这时,“呼”的一声,火焰烧旺了,灶炉里,火松鼠的脸出现。 “火松鼠!”白子豪惊喜叫道。 他拿出黄布,道:“封月被赵无宁的人抓走了,这是封月的东西,知书也找不到她,你有什么办法吗?” “我也没什么办法······知书都没办法,那这件事就不简单了······我······试试吧。”火松鼠犹豫了一下,很难受的样子,声音虚弱。 说着,它将一团火吹向黄布,黄布一下烧着了,变成一条火绳,气若游丝: “不对啊······我可以啊,为什么······知书不行?你把这个戴在手上·····它会带你找到封月。” “那就奇怪······你怎么了火松鼠?”白子豪看它这样虚弱,格外担心。 “这段时间,不要打扰我······我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虚无空间对我造成······伤害不小······等我身子好些了,会来找你。” 白子豪连忙道:“那你好好休养。” 火松鼠消失后,厨房里的光亮,一下小了许多,恢复了正常的火光。 白子豪将火绳握在手中,脑海里猛地一震。 “啊!”他紧闭下眼,一手按住太阳穴,脑海里,封月的脸庞闪现。 封月头发凌乱,脸上一片腐烂,黄衣带血,在阴湿的角落里蜷缩,瑟瑟发抖。 白子豪的手握得”咯咯“作响,意识到这是封月的现状:“怎么会这样······” 他一下转过身去,扒开大门,向大厅冲去。 大厅。 陈妈妈一脸受挫。 常安背对着陈妈妈,瞪向白子豪:“你怎么知道封月在哪?” 白子豪把手移到身后,想了个合理的解释道: “她为我设过时间之光的封印,我对她的去向,突然有了感应,好像她在向我求救。” “不能去!去了你们会死的。”常安心中一颤,大吼起来,顺势拦住了大门。 铁月牙奔向前,咆哮起来:“你乱讲什么,再拖下去,封月小姐就死了。” “不是······常安······你这话什么意思?”白子豪没听明白,惊得问道。 姚永坚也是一颤,盯紧了常安。 常安看向白子豪,厉声道:“知书说了,她看到未来的画面,到处都是血,是不祥的征兆,会有危险的。” “知书看到画面了?那你怎么没说?”白子豪一愣。 “我——”常安一下语塞,慌忙道,“去了凶多吉少,难道,我们要去送死吗?” 白子豪心口一震,嗡嗡作响。 他当然也怕,毕竟知书是预言使者,脱口而出:“知书还说了什么?” “还要说什么?知书不是胆小怕事之人,她说不要去,那一定是非常危险。”常安大喊。 白子豪一下说不出话来,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不能让封月再受折磨,她已伤成那样了,再拖下去,恐怕性命难保。 可是现在,他有了时间之光的封印,封印魔临的目标,已实现了第一步。 如果他死了,时间之光的封印解除,一切就完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取舍,陷入了两难中。 铁月牙看白子豪低头不语,急奔到他面前大吼: “你不想救封小姐了吗?大哥,我叫你一声大哥,是因为你打败了我,老子输得心服口服,这声大哥,我叫得心甘情愿。 可是,你别忘了,封小姐是为谁才出来的,又是为谁,才被抓走的? 她一个女子都不怕死,你一个大老爷们,却贪生怕死,连一个女人都不如——” “——你少煽风点火,滚!”常安猛地冲上,一把推开铁月牙,将他连连推倒。 铁月牙毫无防备,一下没站稳,坐到地板上去,屁股一痛:“哎哟!” “你没脑子吗?明知去了会死还要去,不是蠢是什么,拿我们这么多人的命,去换一个救不回的人,有什么意义?!”常安瞪向铁月牙嘶吼。 铁月牙被震住了,绷住脸上的颤抖,跳起来扑向常安,推他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啊?我心疼封月小姐啊,赵无宁那个老毒物,一定会用天下最毒的东西,把她往死里折磨的。” 说着,他转向白子豪,咬牙切齿道: “你们没体会过那种感觉,你们要是体会过,就会知道那种痛苦。 我当年就是体会到了,万幸被封老爷救走,才效忠于封家的。 你们知道吗,那个时候我就想,谁要是能救走我,谁就是我生生世世的恩人!” 说着,铁月牙哭了起来。 屋子里的人哑口无言,只剩下铁月牙的哭声。 白子豪听得一阵难受,连铁月牙都受不了的折磨,封月一个女孩,到底该怎么承受呢? 封月一脸腐烂的样子,又从他的脑海闪过,他浑身一紧,胸口一阵抽搐。 封月现在到底有多痛苦,到底有多绝望······白子豪一想到此,就想起吞下净元丹的那晚。 他咬住牙,手握紧了,缓缓抬起头,向铁月牙走去:“我跟你去救封月。” “白子豪你疯了吗?”常安一震,冲上前去,揪住白子豪的领口大吼。 白子豪看着常安,认真道: “我没疯,就算我不去找他,你觉得赵无宁,就会放过我吗?” 常安一愣,手中的力气不由一松,被白子豪拉下手去。 白子豪正色道: “颜婆一定会告诉赵无宁,只要杀了我,就可以解除时间之光的封印之力。 不用我去找他们,他们也会来找我,与其突然被袭击,倒不如趁这次救封月,给他们个措手不及。” “可是知书——” “——知书看到的,毕竟只是碎片化的未来,并非最终结果,就像一整段话的只言片语,不能断章取义。”白子豪一语截断常安的话。 常安顿时怔住,不知该如何反驳。 白子豪道: “未来是什么样,还要靠自己去创造。在璧山那晚,师傅不是还说,血月之日,魔临就会冲破封印吗?这个预言,不也是知书说的吗? 但实际情况却是——灵族女子又继续封印了魔临,为我们争取改变的时间。 如果有一天,知书又看到魔临冲破封印的画面,难道,我们就什么都不做,眼看着魔临出来吗?” 第87章 异变的封月 常安一下不知如何言语。 白子豪盯着常安: “我相信你们,也不会坐以待毙,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不能轻易放弃。” “不,是绝对不能放弃!就算是徒劳无功,也总比什么都不做强,只要有一丝希望,都不能放弃。”姚永坚上前,抬手拍到白子豪肩上。 说罢,他又转向常安: “子豪说的没错,就算这次我们不去,赵无宁也一定会找来,与其那样,不如主动出击。” 常安看向姚永坚,心中有些默认了,可还是被一阵犹豫缠绕。 白子豪自己先动身,看向铁月牙道:“我们走。” “好!”铁月牙猛点头。 常安一惊,连忙扑上,抓住白子豪的肩膀:“等——等等,我也去。” “你不能去。”白子豪一愣,“你去太危险了。” “我必须去,你别忘了,我在,知书才在。”常安铁了心要去。 姚永坚也道:“你们别争了,多一个人多一份胜算,还有我,我们快出发吧。” “诶,可别把我算上啊,我不想死。”陈妈妈抱着茶盘,弯着腰,畏畏缩缩上楼了。 ······ 四人乘着常安的飞毯,一齐出发。 白子豪借手中的火绳,感应着封月的位置,一路指引常安飞去。 飞毯穿过一片荒芜的村庄,村庄里的房屋破落安静,像荒废了很久的样子,茂密的野草到处长满了。 白子豪手腕一颤,手中的火绳一个劲跳动,他的感应越来越强,顺应向前看,道:“前面,还要再往前。” 常安一眼向前看去,远处,有个独立的房子,外面黑漆漆的,一片一片,好像有什么附着在上面。 阴森恐怖,像个巨大的坟墓。 他不由心跳到了嗓子眼,突然把飞毯停下,悬在了半空中。 “怎么了?”白子豪转向常安,不由一愣。 常安满头大汗,身体微微颤抖着,瞪向白子豪道: “你想清楚了,去了,就会发生那个画面,但我们现在回去,就可以避免。” “怎么可能再回去?都已经到这里了!”白子豪瞪大眼,“就算发生那个画面,也不代表结果就是那样啊。” 他说着,双手不由紧握: “我就是要看看,我是可以改变命运的,哪怕知书看到了不利的画面。 我要给自己一个机会,让大家相信,未来是可以改变的,不是仅凭几个片段,就覆水难收。” 白子豪心里当然是害怕的,但更多的还是一股气,他就是要实现这个可能,给自己一个坚持下去的勇气。 他要让自己的信念得到证实,就算未来再危险,也是能够坚持到最后。 只要没到最后一刻,一切都可以改变。 常安听着,却浑身颤抖,越接近前方,他越觉得画面真实。 他咬着牙,做不了决断。 他是多么希望,结果能像白子豪说的那样,乘风破浪,力挽狂澜。 可是,一切的一切,哪是说说那么简单? 鲜血是真实的,死亡也是真实的,没有任何豪言壮语可言。 “——啊!”突然,远处的屋子里,一道惨叫声传出。 铁月牙一惊,猛地看向那间屋子:“是封月小姐的声音!” “什么?”白子豪他们也向屋子望去。 铁月牙回头,一把抓住常安的衣领: “快飞过去,飞过去啊,你不敢救,我去救,我一个人进去,你们都跑远远的。” 常安被铁月牙抓着衣领,脸色一片苍白。 “你冷静点!听我说,不能贸然进去,赵无宁身边都是厉害角色,我们必须想好办法,再进去。”白子豪一把抓住铁月牙,制止住他。 铁月牙瞪向白子豪,哑声道:“还要想什么办法?还要想多久!” “想再久也要想!”常安忍不住喝道。 白子豪拖开铁月牙: “你听我说,我们先飞到屋顶,等弄清封月的位置后,你再用钢铁之身,冲破墙壁,救出封月。 我会紧随在你身边,替你打走阻止的人,你一定要谨记,你的目标就是救走封月。 只要救走封月,就马上逃离,常安的飞毯就在外面,随时做好接应的准备。” 说罢,他转向姚永坚: “师傅,你先在外面保护常安,不要所有人都进去,如果里面有情况,你还有机会来救我们。” “可是,等等只留你一个人,很危险啊······”姚永坚眉心紧皱。 铁月牙瞪大眼,猛点头,用催促的语气道:“大哥,我都听你的,我们快行动吧!” 常安白着脸,瞪了一眼铁月牙,露出厌恶的神色。 计划开始了。 常安操控飞毯,到了屋顶上,白子豪握着火绳,感受封月在屋中的位置。 根据火绳子的感应,和封月的惨叫声判断,她此刻,应该蜷缩在屋后的角落里。 白子豪指了指那个方向,对铁月牙道:“就在那,最里边。” 铁月牙已是钢铁形态,点点头,铁链蓄势待发,做好准备。 他深吸一口气,瞪准了角落的上方,猛地向前撞去:“呀!” 轰! 顿时,房屋一角坍塌。 大缸中,赵无宁正泡着,翻身震惊,皱纹遍布:“什么人?” 屋子里,蝙蝠“唧唧”飞起,黑压压一片。 铁月牙眼前一片黑暗,被一大群蝙蝠包围。 “死开,畜生!”他猛地挥起铁链,将蝙蝠“哐哐”击飞。 白子豪紧随其后,两条火鞭飞旋出,嗤嗤!成片蝙蝠烧成一团,在屋里四散飞落。 赵无宁脸上大喜:“是你!” 白子豪没理会赵无宁,对铁月牙大喊:“快救封月。” 铁月牙甩开身边的蝙蝠,一把扑下,抱起地上的封月。 “啊!啊——”封月被铁月牙一碰,痛苦大叫。 白子豪见状,更是飞旋起火鞭,为他们开路,大喊道:“快走!” “呵呵想走?”赵无宁从大缸中飞腾而起,大腿是一团巨大的腐肉,连接着大缸,像一只巨型的章鱼,腐肉的触角铺天盖地。 白子豪拼命劈开一群群蝙蝠,四面,却被一个巨大的暗影包围,他不由感到恐惧:“什么······” “今天,这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哈哈哈。”赵无宁阴阴发笑,眼中绿光一闪。 封月像受到指令一样,突然惨声大喊:“啊——” 她的眼睛,也像赵无宁一样发绿,在铁月牙的臂弯中,浑身颤抖:“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封小姐,你怎么了?”铁月牙见封月由痛到笑,陡然一惊。 封月疯狂大笑,身体胀开,眼珠凸暴,后背上,生出了两个巨大的蝙蝠翅膀:“吱吱!” “什么?”铁月牙一下不知所措,“封——” 吭! 异变的封月瞪向铁月牙,急速间,巨大的爪子伸出,一下刺穿了铁月牙的肩膀,粗声道:“我等你们很久了!” 第88章 一场力量悬殊的死斗 “啊——”铁月牙的肩膀上,碎铁片纷飞,整个人向后倒去。 白子豪一惊:“铁月牙!”甩开乌泱泱的蝙蝠,想接近到铁月牙。 铁月牙一脸痛苦,捂住破碎的肩膀,惊恐地瞪向封月道:“你到底······是不是封月小姐?” “你觉得不是的话,那你就杀了我啊,哈哈哈,杀了你的月姑娘啊。”封月大吼,凶神恶煞,两只硕大的蝙蝠翅膀扬起,利爪飞出,向铁月牙的胸膛击去。 呾! 铁月牙的胸膛,传来一阵巨响,被击得一路摩擦:“啊——” 他来不及再去判断了,猛地一条铁链挥出,簌簌!将封月的腰绕个遍,把她一起向后拖去。 “吱!”封月展开翅膀,尖叫一声,顺势向铁月牙扑去。 铁月牙一屁股撞到墙上,痛得浑身扭紧,他慌忙起身,铁链挥舞,和封月恶斗。 赵无宁大笑:“她中了我的毒,没有我的命令,是不会停下的。” 说话间,大缸中,巨大的腐肉团“噗噗”沸腾,将他整个人顶到天花板,砰的一声,腐肉团将屋顶掀翻,整个房子四面崩开。 白子豪向前一望,赵无宁在一大团腐肉上生长,犹如庞然大物。 腐肉团上,长出一只只粗壮的触肢,向白子豪奔涌而来。 “怎么变成这样了?”白子豪惊讶赵无宁的变化,火鞭急速甩出,向赵无宁巨大的触肢飙去。 赵无宁冷笑着,一条条腐肉联结起来,形成一股强大的闭合,砰的一声,吞没了火鞭。 簌簌—— 腐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铺天盖地涌去,一把将白子豪包围,一网打尽。 “啊!”白子豪猝不及防,还没看清腐肉从哪袭来,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裹住了。 他心里巨跳,脑海中,闪过知书说的那个画面,却狠狠告诫自己:“不,不会这样的!” 他一咬牙,使劲从手中燃起大火,火势向外扩张,裹住他的腐肉一胀,又缩紧,又一胀,又缩紧,又一胀,砰!一声炸裂。 一块块腐肉“啪啪”落下。 白子豪的身体刚恢复自由,腐肉纷落中,一只黑色巨爪逼来,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啊!”他痛苦瞪大眼,整个人被吊起来。 “子豪。”姚永坚和常安奔进来,马上施展营救。 咻!就在这时,一片彩线飞针突袭,从赵无宁身后向上飞射,五彩斑斓,半空中,针线向下一弯,“哗”地向前射去。 姚永坚一惊,保护身后的常安:“小心。”手中大火燃起,呼啸向前扑去,将一根根彩线飞针烧净。 即时,两把锋利的长刀,却从他们头顶劈下,刀光一闪。 “什么?”姚永坚猛一抬头,火舞飞剑猛一挥挡,吭!将两把长刀砍飞。 从上劈下的刀刃,自是力量加成,姚永坚自下而上去挡,受力极大,脚下不由几步后退。 说时迟那时快,一条绿串珠趁势击来。 接踵而来的攻击,姚永坚措手不及:“啊!”绿串珠冲破了他的肚子,姚永坚痛叫一声,脸色顿变。 他一剑劈断串珠,串珠“啪啪”乱跳中,身子一弯,一剑插进地里,右膝跪地,好支撑住自己。 鲜血从他深大的伤口中“噗噗”涌出,染红了一大片衣裳,地上也淌得一地都是。 “姚师傅!”常安脑海闪过血淋淋的预言,觉得此刻就是预言现场,惊恐万分,将袖箭向颜婆发射。 一个黑大的身体袭来,挡到颜婆前,吭的一声,将射出的袖箭握住了,是白德升。 常安一呆,不禁浑身一颤,瞪大眼:“是······你······” 白德升烧焦的脸上,面无表情,盯着常安,猛奔上前。 姚永坚见白德升奔来,忍着伤口剧痛,挥剑而起:“呀!”向白德升削去。 可头顶上,却是两把长刀劈下——刀刃童子一身红衣,持刀偷袭。 “啊小心!”常安大惊,急忙对准刀刃童子,将袖箭射出。 咻! 刀刃童子来不及躲避,胸口被两支袖箭刺穿:“啊——”脸上痛怒,刀柄脱手,一刀劈向常安的右手。 “啊——”常安惨叫悲号,血溅了姚永坚后背一片。 姚永坚背脊一凉,一剑刺穿白德升,借着力量一脚上蹬,将刀刃童子踹飞。 “啊——”刀刃童子在半空中飞砸而下,一地狼藉中,摩擦了好远。 白德升一手握住火舞飞剑,将长剑往自己胸膛里刺,自己却向前猛进,一拳打向姚永坚。 姚永坚被白德升突然一击,痛叫一声,整个人飞将出去,剑还留在白德升的胸膛上,摇摇晃晃着。 姚永坚跌到地上,吐得一地是血,他努力爬起身,向身边的常安看去:“长······常安······” 常安满身是血,痛苦大嚎,血泊中,一只断手。 啾啾—— 一排彩线飞针穿来,一根根,将姚永坚和常安刺穿。 “啊!”姚永坚和常安瞪大眼,随即眼睛一闭,身躯被一根根彩线挂起。 另一边,赵无宁凑近了白子豪,一爪向他脖子掐,微微一笑,眼里露出讽刺: “一堆废物,也敢跟我斗,你打算封印我儿那一刻,就注定要死了。” “啊······”白子豪被赵无宁掐得快窒息,他眼睛翻白,右手颤抖着,极力燃起一条火鞭,凭着声音感知,猛将火鞭聚力,向赵无宁的喉咙飞射。 砰! 火鞭极速,把赵无宁的脖子射穿了。 赵无宁一怔,脸上凝注了。 他的手,却没松开白子豪的脖子。 可白子豪感到,赵无宁的力气小了,视线渐渐清晰,看清了赵无宁。 赵无宁的脖子,被他的火鞭穿透了,他心里来了希望,左手的火鞭燃起,又向赵无宁的脖子射去。 砰! 两条火鞭,几乎削掉了赵无宁整个脖子,他的头颅,在脖子上摇摇欲坠。 “哈哈哈,哈哈哈。”赵无宁不为所惧,盯着白子豪,脸上抽搐,冷冷笑起来。 他瞪大眼:“呀!”猛地挥爪,向火鞭砍去。 吭! 两条火鞭骤然断裂,火花四射,白子豪被震得双手向下。 簌簌—— 赵无宁的断脖上,一团腐肉飞速穿梭过,融进脖子的伤口里,赵无宁的脖子,瞬间就恢复了。 “什么?”白子豪瞪大眼,心中咯噔一下,感到双手被包裹 ,反绑到后背,胸膛被衬得向前。 他意识到不对,想挣脱开背后的束缚,可无论如何都不如愿,身后的腐肉越来越大,死死绞住他的手腕。 这一刻,他突然觉到——完了!绝望彻底: “一切都要结束了吗?为什么?难道,命运真的无法改变吗?为什么会这样?!” 第89章 融合:冰火两重天 “现在,你可以去死了。”赵无宁绿眼一瞪,抬起另一只手,五爪尖利,向白子豪胸膛刺去。 利爪近在咫尺,却停住了。 赵无宁的手臂,忽的结出一层冰封,一阵寒气袭来,冷雾扬起。 他猛一惊:“什么人!”向四面寻去,一把冷利的冰剑,从空中劈下,斩断了赵无宁的双臂,腐肉污血四溅。 “啊——”赵无宁、白子豪同时大叫。 白子豪捂住脖子,向后倒下,剧烈的收缩,让他的脸皱紧了。 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快走。”将他整个人向上拖去。 白子豪一看,竟是小龙女。 “还想逃!”赵无宁翻转过身,四周的腐肉“簌簌”飞旋,螺旋式生长起来,如同枯井,将他们困住。 赵无宁的断手飞旋而起,五指锋利,向白子豪和小龙女刺去:“你们跑不的。” “小心!”白子豪一惊,推开小龙女,自己被断手插进胸膛。 他痛苦嘶嚎:“啊——”握住赵无宁的断手,大火涌起,断手也跟着燃着。 簌——簌—— 对面,一团腐肉掠过,赵世海断臂的截面上,新的双手长出了,比刚才的还要巨大、锋利。 小龙女扶住白子豪,一脸惊恐,向赵无宁瞪去:“你是什么怪物?” “哼,新仇旧恨一起算,你是龙王的小女儿吧,呵呵呵,龙王把另一株忘川草——用你身上了?”赵无宁向小龙女打量。 “关你屁事!”小龙女觉得面前的人面目可憎,向赵无宁一剑指去,“你到底想干什么?” 白子豪捂住伤口,血汩汩地流出,染红了衣裤,他瞪着赵无宁,对小龙女道: “千万······别被他烂肉抓到,他是魔临的爹,他就是要杀了我,好解除魔临的封印。” “什么?”小龙女一惊,转看向白子豪,来不及多想,又瞪向赵无宁,剑尖指着他,一阵警惕。 赵无宁两只手抬起,手指拂动不停,阴声道: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新仇旧恨都送上门来了,我就送你们上黄泉,好让你们两棵忘川草,路上有个伴。” 说罢,他双手交叉,四面的腐肉飞腾起来,龙蛇般“簌簌”扑射。 “哇好恶心。”小龙女看得浑身发毛,扶住白子豪,双腿腾起,向上飞去,可没料到,头顶上,突然一片腐肉扑射下来。 “啊!”小龙女、白子豪躲闪不及,一下被腐肉紧紧包围,腐肉勒得“吱吱”作响,他们两个痛苦大叫。 赵无宁成竹在胸——辛辣老姜,对付两个初出茅庐的小儿,简直是轻而易举,他一脸鄙夷,放肆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几个,都要死在这了,老的不中用,小的也可笑至极啊,哈哈哈。” 白子豪咬紧牙,一个念头咆哮着:“是我要来的,我不能让大家都死这。”猛一施力,咻的一声,将火鞭向前飞射,要将赵无宁击穿。 小龙女的冰剑也脱手而出,一剑向肉团击去:“想抓我,可没那么容易。” “就凭你们两个黄毛小儿,呵呵,垂死挣扎,受死吧!”赵无宁巨力腾起,瞪大眼,将腐肉铺天盖涌去,汹涌澎湃,势不可挡。 啾啾啾—— 腐肉如烂蛇一般,四面八方掠过,把一切瞬间淹没。 “啊!”白子豪和小龙女根本不敌,如樵夫面对山洪般渺小,被腐肉包得水泄不通,剧烈勒紧,痛苦到崩裂。 腐肉团中,小龙女挣扎道:“再这样下去,会死的。”她感到越来越虚弱,马上就要融化。 “完全······没办法挣脱······”白子豪身上,火焰明明灭灭,身体快被腐肉碾碎。 小龙女艰难道:“我有······一个办法。” “什······么?”白子豪震惊。 小龙女艰难发声:“让冰火融合,发出冰火两重天,你能行吗?” “不行······也比死这强,快!”白子豪被勒到剧烈颤抖。 小龙女脸上一阵发颤,手上的冰雪之力凝聚,向白子豪的方向击去: “你的火焰,和我的冰雪融合到一起,必须火不熄灭,冰不融化。” 两个人的力量一红一蓝,相触到一起,却“嗤嗤”作响,消失不见。 腐肉团外,赵无宁冷冷发笑: “哈哈哈,还想挣扎,就凭你们两个,也敢和我作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都给我——成为我的养料吧!” 轰!巨力涌起,一瞬间,腐肉团剧烈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旋风,卷到看不清。 “啊——”腐肉团内翻天覆地,白子豪、小龙女痛苦难忍,他们的力量和意志,消耗到了极限。 两个人痛嚎着,感到皮肤和骨头快要绞碎融化,已经崩溃到了极点。 白子豪气息渐短,脑袋一片黑暗,感受着死亡的逼近。 一片火红,像是夕阳西下。 “呵呵呵,呵呵呵。”一阵欢快的声响起,清新、贴近。 白子豪昏昏沉沉,苍白的脸上毫无生气:“什么声音?” 视线一片红色,夕阳的颜色中,一个火绒绒的尾巴一摇一摇,打扫着地面,在夕阳的光影里,耀眼悠闲。 尾巴移开,火松鼠的脸露出,微微一笑:“小白,我要回去,找我爹娘和哥哥啦,谢谢你。” “什么,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白子豪脸上愣住,仿佛刚才是一场梦。 “记住,美好的未来,是源于不要放弃,我们,要见到未来。” “不要放弃······见到未来?”白子豪昏迷着,口中喃喃自语,为火松鼠高兴。 他睁不开眼,可心里,也憧憬着自己的未来,那只手,却艰难地摸索到小龙女的手,心中火热道: “我们······不能放弃,我要实现很多事,我要封印魔临、帮火松鼠穿越时空、保护梦忘、救出封月,我不能,让我们的梦想破灭。” 他的乱发遮住了眼,将手中的大火燃起,大火烧着了小龙女的手。 小龙女昏迷中痛叫:“好烫······”冰雪之力泛起。 腐肉团中,俩人犹处梦境,天空冰火相交,天穹下,一座大山隆起,山的一半是火,一半是冰,一片奇异之景。 白子豪站在火山脚下,热风呼呼,他仰头向高高的山顶仰望。 小龙女站在冰山脚下,冰雪凛冽,她抬头望着高高的山峰。 火山上,一片岩浆冲下。 冰山上,一片寒冰砸下。 山峰之巅,一道冷笑响起,亦男亦女:“凭你们,不会死在山脚下吗?” 第90章 谁都,别想走! 白子豪、小龙女咬紧牙关,手抓到山岩上,冲击而上,每一步,都被冰与火击退,又艰难上前。 无力感铺天盖地,他们快坚持不住了,又发狠撑住。 几次三番,待双方再次伸出手时,都与对方的手握住了。 高空中,云雾间,他们两个人,在同一个山顶之下,一人占据一半,握到一起的手“轰轰”抖动,冰火砸落。 掌心的闭合里,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孕育、蓄势待发。 一道道光芒,从他们的指缝中击射出,冰冷的蓝光,耀眼的红光,向四面震荡。 砰! 光芒炸开,他们猛被炸飞:“啊——” 一个巨大的人形光芒,一半火红,一半冰蓝,双臂伸开了。 火红之手,将白子豪的手握住了,冰蓝之手,把小龙女的手握住了。 两人感到浑身充满了力量,触电一般。 光芒耀眼中,砰!腐肉团猛然炸裂。 “什么!”赵无宁也被震得倒退,腐肉纷飞中,他瞪大眼,一脸惊疑,“这是什么?” “赵无宁,受死吧。”白子豪、小龙女的声音响起。 两边,一个冰雪的手掌、一个火焰的手掌应运而生,向赵无宁击掌而来。 赵无宁一惊,感到冰与火的力量诡异合并:“怎么可能?”慌忙双手施法,庞大的腐肉,铺天盖地,向他汇聚,将他包围。 腐肉滚滚变大,犹如巨大的太阳,无数只粗壮的触角蠕动。 “冰与火之术,冰火两重天!”白子豪、小龙女一声大喝,火焰手掌、冰雪手掌“砰”的合击,将赵无宁藏身的腐肉压制。 巨大腐肉团中,赵无宁的脸皱紧了:“啊!”向两边击来的力量抗衡。 顿时,腐肉上,火红和雪蓝的流域布满,像是一个奇异的星球。 蓝色、红色的河流纵横交错,穿插流动。 颜婆大惊,见赵无宁的腐肉团要碎裂,忙夺过刀刃童子的长刀,一把横到姚永坚、常安的脖子上。 “停下!再不住手,我就杀了他们。” 火焰冰雪中,白子豪听见声音,心中一颤,不由转头,五彩的蛛网上,姚永坚和常安昏死着,脖子前,一把锋利长刀横着。 他一下走神。 腐肉团中,赵无宁狠狠一笑,双手中,一滚黑电旋起,“扎扎”作响,双手猛一放,黑电爆裂。 砰! 巨大的黑电四散绽开,空气中,一阵黑力螺旋,将白子豪、小龙女震得猛飞出去,跌地吐血。 “噗——” 两滩鲜血扑洒到地,炸开红艳的血花,妖冶鲜丽,丝漫开散。 “啊······”白子豪捂住心口,一阵痛苦。 小龙女也满面痛苦,难以支撑,责怪道:“你走什么神。” “哈哈哈哈——”赵无宁在一片黑电中大笑,他眼角腐烂,裂开的痕迹,直向鬓角里扫去。 他两爪张开,相向而对,中间,一团巨雷翻滚着,脚下的腐肉,犹如章鱼脚般,轰然震动。 他扫了一眼姚永坚、常安,向白子豪望去,声音幽幽道:“千万别动手哦,你们只要一动,他们两个,就立刻人头落地。” “可恶······”白子豪脑中一震。 赵无宁嘴角留笑,双爪一甩,砰!手中巨雷飞射出去,脚下腐肉紧随其后,将巨雷加持推送,洪水猛兽般涌去。 白子豪一惊,脑中发紧,手中火焰犹豫不决。 “——呀!”小龙女发力击去,一片烈冰咆哮。 她见白子豪无动于衷,极力抗衡,怒吼道:“你还在发什么呆啊!” “我——”白子豪火焰一抖。 “——我杀了他们!”颜婆瞪大眼,对着姚永坚、常安的脖子刀锋一抖。 白子豪火焰一缩,大叫:“不要!” “——啊!”小龙女不敌,冰雪步步倒退,一阵痛苦。 白子豪心口又是一跳,腐肉已近在咫尺。 他猛意识到,赵无宁是定要杀他,就算他举手投降,师傅和常安也照样活不了。 他理智顿袭,心中道:“我不能死,魔临绝不能冲破封印。” “呀——”他一把握住小龙女的手,瞬间,火焰飞腾咆哮起来,和烈冰飞转螺旋,火浴冰,冰浴火,沸腾而起,骑风卷雨之势。 冰火飞溅中,颜婆一颤大怒,瞪向姚永坚和常安,一刀下去,嘶吼声起:“呀!” “——不要!”白子豪猛回头去,心如刀割,泪水纷飞。 吭!!! 突然,一条铁链急速击来,将长刀“呼呼”打飞,翻飞老远。 “什么?”颜婆大惊,正回头,却肚子上被“嘣”的一击,整个人飞砸出去,“啊——” “啊?”绣男、刀刃童子没料到遭此一击,措手不及,针线、长刀纷纷抗敌。 铁链“刷刷”飞绕,却并不攻击,反将彩线蛛网上的姚永坚、常安一拉,向后拖去。 绣男见铁链后的操控者要救人,哼了一声,猛一牵拉,与铁链拔河,“哧啦”一弹,将姚永坚、常安的身体覆盖缠绕。 铁链扯到一半,就被蛛网狠狠拉住,无法拖扯。 绣男操控彩线了得,冷笑一声,一扯蛛网上的彩线团,猛地一弹,一根根针线向前发射:“再不出来,我就杀了他们。” “妖女,你铁爷来也。”铁月牙大惊,翻身上来,挡到姚永坚、常安身前。 白子豪抵挡巨力黑雷,见铁月牙欲救走姚永坚、常安,赶紧向小龙女大叫:“打开雷球,我们去救人。” “不用你说!救完人别恋战,赶快走。”小龙女大喝,她知道,就算冰火两重天,也未必是赵无宁的对手。 两人凝力猛发,砰!冰火之力一震,震耳欲聋,黑雷瓦解。 白子豪发力向前奔去,小龙女紧随,两人到敌方中,猛烈一震,冰火之力威震四方。 热与冷,红与蓝,这股力量,将颜婆、刀刃童子、白德升震得“啊啊”乱叫,向四面跌去。 刚才,绣男的彩线飞针“吭吭”打到铁月牙身上,有的一根根掉落,但接近肩膀、膝盖等脆弱处,就刺穿了。 铁月牙一下支持不住,按住肩膀,膝盖跪地,虚弱而下。 白子豪振奋,又后怕,他大叫:“铁月牙!”护到姚永坚、常安身前。 他吓到了尽头——姚永坚、常安差一点的命丧黄泉,让他心神俱衰。 “大哥,”铁月牙哑声,“封月小姐已失去神志,我把她锁起来了,我们现在快走吧。” “想走?没那么容易!”赵无宁脸上,一寸寸的皮肤裂开,两只手向身侧伸出,翅膀“砰”的一声展开。 他飞腾到大缸上,眼睛爆得凸起,手伸向大缸中一挖,大缸中,“吱!”一声震响,尖利刺耳,犹如刀尖向耳孔插进,直穿耳外。 他双手上提,抓起一只巨大的蝙蝠,湿漉漉的皮毛上,黑水落下,滴滴答答。 “我要毁灭你们,毁灭你们!临儿,临儿啊,你马上就可以出来了,为父不会让你被封印,不会,绝不会!” 赵无宁眼睛瞪大,猛地一头扑下,咬住了大蝙蝠的头,将嘴巴向前探进去,犀牛般大的蝙蝠,就吞进了他的肚中。 “他要干什么?”白子豪、小龙女和铁月牙目睹震惊,只觉恐怖。 地上,一团团腐肉“呼呼”暴起,将整个场地,都围了个水泄不通。 赵无宁抬起头,眼睛已变成了绿色,额头间,一只蝙蝠的黑印绿光闪烁,他尖嘴张开,嘴里,一条条黑色的血水流出,声音沙哑: “你们今天,谁都——别想走!” 第91章 绝望的胜利 白子豪明显感到,一阵难以言说的威慑感袭来。 赵无宁浑身上下,透着死亡的气息。 他的身体变得巨大如山,翅膀两边横起,淹没着天光,印出巨大的黑影。 小龙女脸上不禁冷汗流下,喉头一阵发紧:“他吃下去的,到底是什么······” 白子豪意识到不对,脑海里,常安说的血腥画面闪过,他浑身一颤,向身后的铁月牙道:“快带其他人走。” “可要走一起走啊。”铁月牙不愿抛下他们。 “——谁也走不了!”赵无宁声音低沉,仿佛从地狱传出。 他利爪一握,四面的腐肉“轰隆隆”铺成开来,将天空遮盖,一片黑暗。 “啊!”众人眼前一片黑暗,心惊肉跳,发出一阵尖喊。 四面伸手不见五指,只留下赵无宁的绿眼闪烁。 白子豪恐惧赵无宁黑暗中突袭,双手大火燃起,往四周撒开,一朵朵火花飞落各处,在黑暗中点亮。 “吱!”赵无宁一声嘶嚎,势必要将他们吞于黑暗,尖嘴中,一串紧缩的波光袭来,整个空气瞬间捏紧。 白子豪和小龙女抬手去挡 ,地上的火种,却被熄灭了大半,四周昏暗一片。 小龙女心里一跳,暗道一声不好,抬手凝出寒力,猛一挥手,寒冰飞散,形成片片冰块,护住残存的火焰。 赵无宁已等不及了,他要将白子豪碎尸万段,沙哑的沙哑大吼:“不会再给你们机会了!”巨大的魔爪向他们击去。 魔爪来势汹汹,白子豪、小龙女不由心口巨跳,只想赶紧联合冰火之力,慌忙双手握住,发出融合之技。 砰—— 红蓝之力螺旋而出,向魔爪呼啸击去。 魔爪黑烟滚滚,横冲直撞,面对冰火之力毫发无损,直冲白子豪和小龙女,一把将他们两个抓起。 “啊!”白子豪、小龙女惊恐大叫。 两人在巨大的魔爪中,就像玩偶小人,疯狂挣扎,痛得几近碎裂。 白子豪一瞬间闪过一个念头:“完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赵无宁会变得如此强大,他惊惧之下,一掌向魔爪击去,将火焰集中一点烧钻,想挣脱开。 赵无宁正要将他们捏碎,却感到一阵钻痛:“啊!”不由甩爪挥去。 “啊——”白子豪、小龙女两个跌撞到地。 他们摔得骨头作痛,眼见得了间隙,想对赵无宁再次一击,欲握手合力。 “休想再融合。”赵无宁瞪大眼,魔爪中,一条血鞭生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射而来,穿破了他们小腹,把他们高高卷起。 “啊!”白子豪、小龙女感到奇痛无比,一口鲜血猛吐出。 铁月牙大叫:“大哥,我来救你。”挥起铁链向血鞭甩去,“簌簌”声中,铁链将白子豪猛一拉,抽出了。 “啊,啊!”白子豪的伤口,在血鞭上摩擦而下,被铁链接送,痛得挣扎嘶嚎。 铁月牙想把他安全放置地面,前方,却一阵血水迎面击来,手中的铁链“嗤嗤”融化。 血水转瞬幻变成血鞭,射穿铁月牙的左肩,铁月牙“啊”地惨叫飞去,跌撞下地。 白子豪失去支撑,滚到了一滩血中。 “啊······啊······”他眼睑上蒙着血,血腥味熏得眼睛难以睁开。 他身上,一道道伤痕作痛,心里一阵告诫自己:“千万······别被赵无宁······再串住······”咬牙支撑住胳膊,想直起身,却摸到一只手。 “谁?”他以为是姚永坚,或是常安躺在他身边,睁开眼,临近的血水中,有一只断手。 “喝!”他惊得向后一颤,那个断手旁,还躺着个金色袖箭。 他瞪大眼,一下想到常安,转头向另一边,姚永坚、常安在他右手边不远处。 常安昏死,脚底朝向他的视线,右手腕下,赫然是个血淋淋的截面,没有手。 白子豪浑身一颤,不敢相信,他的一意孤行,竟让常安断去一只手。 他泪水涌出来,喉咙一阵刀割般撕裂,悲怆看向常安:“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他一阵恨自己,恨自己的自大,明知危险,为什么还要让大家一起送死? 咻!赵无宁的血鞭扫射而来。 砰!血鞭击溃到头,白子豪猝不及防,脑袋一震,血泪奔飞,整个人飞了出去,脑勺和后背撞到地板上。 地板上,血流绽放开来,蔓延,蔓延,他眼睛,直挺挺地向天空望,血丝布满。 “白子豪!”小龙女惊恐万分,她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不由泪奔大哭,生死之交的感情,有时候建立得如此迅速、微妙。 她抓住肚子上的血鞭,以冰雪之力削去,一下跌落,浑身是血。 “啊······啊······”她艰难爬去,将白子豪的头抱住,血水染红了她的蓝裙子,湿漉漉,粘稠一片。 白子豪的视线模糊,心生愧疚:“你······不该来的。” “啊,啊······”小龙女泪如雨下,不同意白子豪的话,一脸悲壮道,“你鸭子的,老娘是这么不讲义气吗,我不来······你早死了······难道,魔临注定······要冲破封印吗?” 她哭着,虚弱绝望。 白子豪躺在小龙女的大腿上,像被折断了脖子一样,脑袋耷拉着。 他看着常安的断手,血淋淋的,画面模糊不清,却又深刻脑海。 “常安,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我······不能倒下······不能······不能······” 他想着,心却发狠,把常安的断手握紧了,那只手冷冰冰的,没有温度,冻结了他的心。 血鞭嘶叫,呼!再次射来,直击小龙女头顶。 千钧一发,嗤!一只手抓住了血鞭,握得发紧。 呼!那只手火焰燃起,烧化着血鞭,一阵红烟冒起。 “什么?”赵无宁眉心一皱,将血鞭猛地向后扯,一扯一扯,却是扯不开,那只手的力量,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小龙女惊得望向白子豪。 白子豪的眼睛半睁半闭,抬着手,握住了血鞭,手中大火呼啸壮大,将血鞭烧化,烟消云散。 他手中顿空,爬起身,眼里,两道鲜血流下。 地面上,以白子豪为中心,一片炎热的火圈泛起,像一片平静的湖面,被一颗石子打破了,一圈圈的波澜,向外扩散。 阵阵热风呼啸,波及天空。 赵无宁被刮得寸寸后退,硕大的翅膀一阵僵持,心中一颤:“怎么回事?” 小龙女向白子豪看去,他的眼中血流不止。 “怎么会这样?白子豪你怎么了······”她大感诧异,不知为什么,反而觉得——白子豪身上,有一种恐怖感。 白子豪身上,一片炎热之力向四周蔓延,他伸手,猛握住了小龙女的手。 “啊——”小龙女痛嚎一声,感到手腕一股灼痛,连同整个身体,都一阵火热流窜。 白子豪眼里满是戾气,声音低沉:“冰火两重天,一起。” 小龙女见他突然的转变,惊叹之间,懂得了他的意思,不由迸发出冰雪之力,与火焰融合,却莫名生出一股力量。 一把长刀“嗤嗤”生出,硕大无比,一面冰雪之蓝,一面火焰之红,刀锋威武锋利,刀柄在他们手中合握。 呼呼的冰火呼啸中,长刀一股力量浮起,将他们随刀飞升而上,冰火的光芒耀眼。 两人手臂施力,将刀柄一同抬起,长刀冰火相间,向空中的赵无宁指去。 赵无宁飞在对面,惊得有些恍惚,刚才势在必得的成功,转瞬有了意外变动,他心中一颤。 他望着渺小的白子豪和小龙女,绝不能让局势发生转变,眼露凶恶: “无知小儿,也敢与魔斗,我要——杀了你们!” 他双眼绿光暴怒,双手合起,凝聚起全身力量,将血鞭隆起,幻化成了一把血红大刀。 大刀上,一片血丝翻腾,密密麻麻地晃动,血滴落而下。 “奇、奇观啊······”铁月牙一身破碎,抬头望去,心悬至喉。 刀刃童子一行人,也趴在地上,瞪大眼。 白子豪和小龙女抬起冰火之刀,一阵重量顿时压到身上,他们蹙紧了眉,极力抬起。 “如果失败了,就要一起死了。”白子豪身上血流不止,乱发纷飞,发丝沾染污血。 小龙女嘴角还留着血迹,牙齿打抖:“谁要跟你一起死,你鸭子的,老娘敢来,就不想死。” 他们聚力,抱着赴死之心,震怒挥下:“呀!” “临儿,为父,一定会救你出来。呀!”赵无宁手中血刀霹雳,血震四方,头发向后烈烈飞舞。 砰!!! 一阵炸裂,两股力量碰撞到一起,刀刀相抵间,一股奇异力量奔涌。 冰火,血色,一簇簇力量,形成一个焦点,翻滚,飞腾,撞裂,风啸呼呼。其余人纷纷被震飞。 “呀——”赵无宁的大刀劈下,排山倒海,白子豪和小龙女快要坚持不下,巨大的力量推涌着他们,把他们的冰火之刀击退。 白子豪全身发抖,他想起常安叫他“白子豪”的声音,想起姚永坚老顽童般的笑容,想起梦忘悲伤飞去的身影,还有封月腐烂的脸······ “我要······保护他们。”白子豪嘶吼,“啊!”一瞬间,手臂血脉喷张。 小龙女长发纷飞,蓝衣带血飞舞不止,冰雪四溅:“你鸭子的!” “啊!”两人猛将脚步向前逼去,视死如归。 砰!砰!!!巨力一刀砍断,赵无宁只觉一股强大力量劈来,将他压弯下去,再压垮下去。 他感到,一把冰火刀锋,劈开他的身体,从头至脚。 他眼眶爆裂,一片狰狞中,浑身爆裂:“临儿!” “爹!”颜婆双眼瞪大,趴在地上嘶吼大喊,她没想到,一切都完了。 赵无宁身体碎裂,黑烟滚滚中,一颗黑色凝丹裹烟而出,炸开了腐肉结界,“簌簌”向外飞去。 轰! 轰! 铺天盖地的腐肉,开始瓦解崩塌,巨大碎块砸落而下,地震山摇。 颜婆一惊,意识不对,将胸前绿串珠扯下,化成一只绿色巨鹰,载起刀刃童子、绣男、白德升展翅高飞,向外逃离。 “不好,这要塌了,快走啊。”铁月牙破碎中爬起,着急大喊。 白子豪一脸惨白,眼睛瞪大,顿时全身爆裂,千疮百孔,鲜血崩流不止,扑面倒下。 小龙女大惊,飞扑过去:“白子豪!你怎么了?” 第92章 孤勇,逼近奇云雪山 白子豪已昏迷不醒。 小龙女一把扶住白子豪,她自己身上,伤口还汩汩流血:“白子豪,坚持住,坚持住。” “嗷!”她化成龙形,一条蓝色巨龙一声大吼,掳起白子豪和其他人,冲过满天砸落的腐肉,飞击而出。 轰隆! 身后塌下,一声巨响,烟尘滚滚。 小龙女逃出生天,也“轰”的一声落地,蓝光闪烁中,巨龙缩成了一个少女,水蓝的衣裙,伤痕累累,倒在地上。 “老妹儿,老妹儿。”铁月牙两边肩膀碎得不成样,向小龙女大叫。 他几近昏厥,却极力撑住自己,现在所有人都昏迷了,他不能再昏过去。 可是,面对这些重伤的人,他却丝毫没法救治,甚至,连将他们移走的力气都没。 正当绝望时,“咯”的一声,常安袖中,一个画筒掉下,画卷自动“哗哗”摊开,画中一名绝色女子呈现。 女子眼睛一动,从画中直立而起,变成了活生生的人,乌黑长发,灰色的轻纱长裙。 铁月牙背对着画卷,不知从哪冒出一个人,全身警惕,惊叫:“你什么人?” 知书不答,看向常安,心痛不已,她蹲下,抚了抚常安的断臂,又看了眼他的断手,心痛不已,脸上一阵颤动。 她转向铁月牙:“我带你们回去。” “不要,你是陌生人!”铁月牙大叫拦住,手都无法抬起。 啪! 知书一巴掌掀过去。 “啊!”铁月牙当场昏厥。 一张飞毯,将他们带回了无心堂。 铁月牙两副胳膊破碎不堪,知书用九心海棠液粘合补足,他依旧还是无法活动。 封月的异变消失了,知书用药剂敷在她的烂脸上,已无法恢复,只求能为她减少些痛苦。 姚永坚和常安伤势严重,身体极度虚弱,昏迷未醒。 知书给小龙女清理了伤口,又给她服下金创丸,等了些许时间,小龙女眼睛睁开了。 “喝——”小龙女刚从昏迷中醒来,还是惊恐万状,草木皆兵,看见一个生人在她面前,猛地坐起来,把手要插向知书。 知书轻快向后一跃,喝道:“是敌是友都分不清吗?” “谁知道你是敌是友,你把善良写脸上啊!你什么人?”小龙女扑了空,向知书瞪去。 铁月牙凑上来,双臂下垂:“老妹儿,你醒了,还好你刚才救了大哥,不然,我们就完了。” 小龙女作战时,看见过铁月牙,知道他是白子豪的朋友,这下看见铁月牙,才放下心来。 “谁你老妹儿,别乱认亲戚,我才十八!白子豪呢?”她一脸不悦,正喊着,一面转头去寻,却见躺在另一边的白子豪。 她转头看向知书:“他怎么样了?” “很危险。”知书眉头紧锁,摇摇头。 小龙女心里咯噔一下,上前道:“怎么回事?” 知书的手不由握紧了,转身拿起常安的断手道:“龙姑娘,你先把常安的断手冰封住,我再和你说。” “那个叫常安的,他······”小龙女不由得一愣,却不再说下去了,忙竖起两根手指,指尖上的冰雪之力泛起,将常安血淋淋的断手冰封住。 知书将断手放进一个盒中,转身将盒子放到桌上,又转向小龙女道: “白子豪的身体里,有炎神的净土,他为了打败赵无宁,强行逼出了净土的力量。 可是,以他现在的能力,身体根本不足承受这种力量。 过剩的力量,反噬了他的身体,如果没有万年雪莲来镇压,恐怕,他撑不过明天。” “万年雪莲,哪里可以采到?”小龙女太阳穴一紧,急问。 知书道:“奇云雪山。” “那我们快去啊!”小龙女叫起来,马上要出发,“我要怎么去?” 知书心里一紧,道: “去奇云雪山,倒是不难,难就难在,要采到万年雪莲,那雪莲自千年前,就由雪女看守。 只要想要去争夺雪莲的人,都会被夺去元神,身体变成失志的躯壳,在雪山脚下守门。” “那也要去!”小龙女顾不得身体的伤,转头对铁月牙道:“你和我一起去。” “我······我可能不行啊······”铁月牙双臂不能动弹,一下呆住。 知书上前道: “他不行,他的手臂根本动不了,去了也没用。姚师傅现在也身受重伤,等于说,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有作战能力。” “那怎么办?”小龙女心里一颤,不由道,“我现在没法帮救兵啊,只要回去,就会被我父王关起来,更救不了白子豪。” 知书握紧了手,看向白子豪的脸,心里五味陈杂,心道: “虽是同母异父,但常安那么心疼这个弟弟,如果他死了,常安会怎样伤心啊。 况且,白子豪如今,身负时间之光封印之力,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死,唯独他不能死。” 知书沉凝着,抬起头道:“我陪你去。” “你也会打架?看不出来啊,这小胳膊小腿的······”小龙女眼睛瞪大,不由向知书看去。 ······ ······ 奇云雪山脚下,大雪纷飞,天地间,一片白茫茫,犹如一个雪白的世界。 小龙女抬起头,向山顶看,打算和知书一起飞上去,突然,四面一片片雪丘凸起,一个个雪人现出。 “啊,什么东西?”小龙女慌忙后退,一个个雪人越来越多,无论高矮胖瘦,皆双眼雪白,手持刀剑。 知书心里一颤,道:“是那些被雪女吸走元神的人,你伤还未好,他们人多势众,你要小心。” “这些傀儡,还难不倒我。”小龙女手中灵力凝起,一把冰剑生出,舞剑击向纷杂雪人。 雪人个个被她的冰剑打碎,虽然并不强大,可她伤口未愈,每挥一剑,伤口就拉扯得痛一下。 “啊······”她突然害怕,自己难以打败雪女。 另一边,知书的惊叫声传来:“啊!”一个雪人的长刀向她劈来,她却身不能动。 小龙女闻声转头,飞奔过去,一剑从雪人脑袋劈下,砰!将雪人劈成两半。 她抵挡在知书前面,一脸恨铁不成钢,向背后骂道: “别人都要砍你了,你怎么也不知道躲一下,你不能打就算了,还等着让人杀,让你陪我一起来有屁用,简直是累赘!” 知书脸色苍白,像冻了一层冰,她嗄声道:“怎么回事,我全身······都动不了······” “吓得呗。”小龙女最讨厌拖后腿的人,又一剑劈向逼来的雪人,接连几个霹雳,将所有雪人杀尽。 她把剑插到雪地里,伤口痛得她闭紧了眼,“呼——”她缓和了一下,回过头看向知书,却愕然一惊——知书已成了一个冰块。 “喂——你怎么了?”小龙女脑袋一紧,觉得这知书太夸张了,一掌打向冰块,要把冰封打裂。 知书嘶吼起来:“别打,别!” “别打?干嘛啊,怎么回事,你想在里面过年吗?”小龙女瞪大了眼,一脸无语。 知书浑身打抖道:“你打的,是我的身体。” 小龙女皱眉不解:“我打的是冰块,怎么可能会打你身体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知书瑟瑟发抖,退化成了一个冰封的画筒,“你快把我······收到袖子里。” “真是麻烦。”小龙女气极,连忙把画筒收起。 她飞身而上,落到雪山顶上,不远处,一朵纯白的雪莲,长在山巅之中,香气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小龙女心道:“那就是雪莲?”飞冲而上,要采雪莲。 “小心后面!”知书在袖中急道。 小龙女心里一惊,也感到杀气急烈,连忙翻转身去:“什么人?!” 第93章 雪山妖女 “呦呕——”九个红衣女妖飞跳而来,一条条大腿雪白纤长,脚尖朝小龙女踹去。 小龙女大惊,连忙飞旋而上,试图躲开。 一条条大腿却乘胜追击,直朝天上踹去。 小龙女在半空中,对她们突然的拐弯措手不及,一下无处可逃,只能双手凝起冰雪之力,挥掌击下。 “咿——呀!”九个红衣女妖发出戏腔般的唱曲,面对一片雪蓝袭击,面带妩媚,纷纷散开。 她们以雪蓝为中心,一个个像花瓣绽放开去,似是布阵,又完美躲开了小龙女的攻击。 小龙女一颤,心道: “难道,这就是知书说的雪女?可雪女不是一人吗,怎么会有九个?还是说,真正的雪女并未现身?” 她不由心生惧怕,这九个女妖都让她难以对付,那真正的雪女再要出现,她可怎么办? 思考间,她眉心一皱,一脚踏到其中一个女妖肩上,手中冰剑刺下,先就给她们来个下马威。 身后,却突然有一只手绕过,把她的脖子掐住了。 “啊!”小龙女暗叫一声不好,心跳到了嗓子眼,一看,是个红袖中伸出的一只白手。 她惊得抓住那只手,那只手却“簌”的一缩,转抱住了她的小腹。 “哈哈哈——”一阵妩媚的笑声响起,带着戏谑,九个红衣女妖柔软如蛇,雪白的胳膊和大腿勾住小龙女,将她死死缠绕。 “啊,啊——走开!”小龙女猛然爆发,化做龙身飞腾而起。 一甩,一个个红衣女妖纷纷惊叫跌落,横七竖八地趴到地面,蠕蠕挪动着。 “呦呕——呦呕——”九个红衣女妖手脚踏地,身躯扭动着,盯着飞龙,绕着飞龙走了起来,围成一个圆圈。 雪地上,一只只雪白的狐狸状烟雾冒起,白狐烟雾向飞龙“呦呕”冲去。 小龙女虽变成龙身,却只感觉一下眼花缭乱,龙身被一只只烟雾狐狸缠绕,狐狸张开嘴,一口咬住小龙女的脖颈、腹部等处。 “嗷!”小龙女剧痛难忍,在天空中抽搐飞甩,滚来撞去,搅乱云雾。 一个宝蓝色瓷瓶“呼呼”从小龙女身体飞出,瓶塞一开,“嘘”的一声,一道黄色液体泼洒而出,正是老虎尿。 九个女妖虽已成妖,但道行未精,终究躲不过狐狸的天性,一闻到天敌的尿液,个个来不及思考,早吓得屁滚尿流,“呦呕——呦呕——”抱头鼠窜逃去。 “啊——”小龙女体力不支,化作人形直摔地面,却被一卷飞毯接住了,安安稳稳落地。 小龙女捂住肩膀,向衣袖里的知书道:“是你?” “小心,她来了!”知书惊恐道。 小龙女一惊,猛抬起头,一个白色皮毛飞扑过来,如风般极速。 小龙女来不及反应,脸就被一只手摸了一下,接着,那个东西就向雪莲“簌簌”飞去。 小龙女吓了一跳,可方才脸被这么一摸,却感到全身骨头酥软,舒适受用,跟按摩一样,让人身心放松。 她向雪莲处看去,雪莲前,一个身着白毛的女子半躺着,狐媚眼,一条雪白的大腿微微翘起,玉足的趾甲涂得鲜红,千娇百媚,十足妖孽相。 小龙女瞪大了眼,欣赏着眼前的女子:“你是雪女?” 她不得不承认,即便身为女子,也忍不住感叹,世间竟有如此妖媚的女人,媚得让其他女人都自惭形秽。 “嗯哼?”女子朱唇向上一扬,玉手向脸颊外轻轻一甩,一条白色的毛条,随着手臂的甩动一甩。 女子声音酥酥道: “好鲜嫩的小龙人啊,告诉姐姐,你来这里干什么,嗯?”声音娇媚,听了让人发软。 小龙女看这雪女温柔美丽,也并没伤她的举动,不觉放松,从飞毯上站起身道:“我来采雪莲,要救我朋友。” “朋友?”雪女眉眼向上一抬,像是娇滴滴地思考问题,“嗯,是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呢?” 小龙女被雪女这么一问,心里一跳,倒不知怎么回答了,嗯嗯啊啊道:“男性朋友······” “哦?男性,朋友?哈哈哈哈——”雪女听了,像被人咯吱似的,双脚翘起,反复踢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小龙女听得不舒服,皱眉道:“你笑什么?” “哈哈哈,我在笑你啊,人家连你男朋友都不算,你竟为了他,把小命都要留这了,傻啊,傻啊,哈哈哈。”雪女一脸鄙夷,瞪向小龙女。 小龙女一听,才知这雪女不是什么好货色,手中的冰剑握紧了,抵挡在前,上前急采雪莲: “笑个屁,我是来拿雪莲的,没时间跟你瞎扯!” 雪女停下笑容,猛瞪向小龙女,眼中红光一闪,小龙女脸色一变,怔住了。 “啊,啊······”小龙女感到全身无力,扑地倒下了。 她全身麻木了一般,手中的冰剑也松开,“哐啷”丢下地去,她艰难抬起头:“你······使的什么妖法······” “哈哈哈,我刚才摸你那一下,你舒不舒服啊,啧啧啧,可惜,你不是个男的,你要是个男的,这会儿啊,早就欲火焚身而死了。””雪女又展现娇媚笑容,一甩手中的毛条道。 “你——”小龙女大惊,才知使她全身酸软无力的罪魁祸首,竟是刚才的偷袭。 她气得大骂道: “使阴招,算什么英雄好女,有本事,跟本公主大战三百个回合,看我不把你打成大花脸。” “我好怕怕哦。啧啧啧,好个无脑的小母龙,闯我雪山,连个脑子也不带,竟想偷走雪莲,简直是笑死我了。”雪女皱眉,故作害怕地往胸脯拍着。 她说完,无缝连接地哈哈大笑,却又是突然停下,抬手抚了抚自己的眼尾,娇滴滴道: “哎哟,不能笑得太开心,不然,可得长鱼尾纹了。” 小龙女听雪女骂她无脑,又见她一副矫揉造作的举止,气得肺都要炸了,骂道: “大妈,你不笑也是一脸鱼尾纹,你个老太婆,一把年纪了穿这么风骚,你这么骚,你妈知道吗?” 雪女一听有人说她老,半躺住的身体一下就直了起来,她瞪大眼睛道:“老?你觉得我老?” “那还不是!”小龙女本来觉得她很美艳,可这下真是厌恶死她,这种负面的心情,一下使她讨厌起雪女的长相。 她瞪大眼道: “见过老的,就没见过你这么老的,脸上的毛孔,大得都能插秧了,皱纹简直能夹死苍蝇,呸!恶心不拉死。” 雪女脸色一变,抬手往自己脸上一摸,随后跳起来,凑上前,“啪”地掀了小龙女一巴掌,怒道: “好毒辣的小嘴!哼,我实话告诉你吧,这雪莲,一万年才开一次花,我守护了它这么久,哪能让你抢了去?” “你个老太婆,还想要雪莲,我呸,你把雪莲插在头上,人家还以为你奔丧呢。”小龙女贵为东海公主,从小养尊处优,还从没人敢扇她巴掌,脸上火辣辣的,怒火冲天骂道。 雪女大怒,“啪”地又一巴掌扇过去,脸色发青道: “哼,好啊,你骂吧,你骂吧,我就要让你看看,我吃下雪莲后容颜焕发、青春永驻的样子,你就可怜巴巴地看着吧。” 小龙女这才知道,千年来,雪女霸占雪莲的原因,竟是为了青春永驻,她破口大骂道: “去你妹的,还吃雪莲保青春,吃你个乌鸡白凤丸吧。” “你——”雪女大怒,纤纤玉手变成一只毛茸茸的白爪,猛向小龙女脸上划去,“妈的我毁了你!” 第94章 险夺雪莲之小龙女遇险 嘘—— 突然,宝蓝色的瓷瓶飞起,一泡黄色的老虎尿向雪女泼去。 “哇——”雪女一惊,猛缩回爪,像鬼见了黑狗血似的,退避三舍:“谁?” 雪地上,小龙女吓得嘴唇发紫,刚刚差点就毁容了,她心跳到了嗓子眼,现在还是一阵后怕。 危险还没解除,她心急如焚,眼角垂着,试图感受到袖口里的知书,希望知书能救自己。 知书却没任何声响,只是一个瓷瓶飞旋在她面前,随时准备泼向雪女。 雪女见那瓷瓶悬浮着,似乎被一股力量操控,她东张西望,却没发现其他人影,气急败坏,咬牙道: “妈的,装神弄鬼!” 她咬牙切齿,手中毛条猛一甩,一片雪花飞速向瓷瓶射去,“啪”的一声,瓷瓶来不及躲避,被击碎了,炸得四分五裂。 一股酸臭味弥漫开来,雪女眉头一皱,捂住鼻子,向后退去。 酸臭味在小龙女身边围绕,小龙女感到全身火辣辣的,麻木的身体,好像恢复了些知觉。 “能动了!”她一使劲,登时跳了起来,冰剑从地上飞腾而起,她伸手一把握住冰剑,向雪女门面飞击。 雪女瞪大眼,双手向后挥舞,鲜红的脚尖点地,一溜向后退去,她行动得不徐不疾,发丝美妙地随风飘舞,红唇笑道:“呵呵,跟我斗法,你还是嫩了点。” 说罢,她眼中神色一狠,白爪由上至下一挥,五道白波向小龙女呼啸击去。 “啊?”小龙女感到巨力袭来,不容小觑,忙挥剑抵挡,左甩右挡,“吭吭吭吭”,冰剑却断成了四截,手中只剩下一个剑柄握着,手掌和手臂一阵颤抖。 她伤痛未愈,现在手中又没了武器,更是吓得六神无主,一掌劈向雪地。 雪地“砰砰”开裂,一个冰柱震飞而上,她抓起剑般大小的冰柱,勉强代替武器。 雪女看得一声冷笑:“小母龙,没了剑,用冰跟我打,你更不是我的对手,敢这么骂我,看我不撕烂你的臭嘴。”说罢张牙舞爪,猛向小龙女扑来。 小龙女心里咯噔一下,自知打不过雪女,豁出去了般,咬牙挥着手中的冰柱,冲击向前,击打抵挡。 吭!吭!啪!啪!啪! 冰柱没撑几下,便被雪女的利爪打得碎了一地,小龙女大惊,也亮出龙爪,和雪女拼命大打。 两人利爪相交,“吭吭嗤嗤”,攻守倏忽变化,速度飞快,只见一蓝一白两道白光盘旋飞舞。 突然,那白光猛地一击,蓝光“啊”的一声被打飞滚落,小龙女趴地,“噗”的一口鲜血吐出。 “哼。”雪女手臂回圈收功,正待得意,可就在这时,一簇白光从小龙女身上飞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就扑到了雪莲边上。 亮光一落,知书现身而出,一手向雪莲抓去。 雪莲金光四射。 “什么?”雪女惊得看去,她身后,有个乌发红唇的女子,已将手握住了雪莲。 雪女嘶吼大喊:“什么人?敢抢我雪莲!”猛要窜上夺莲。 小龙女咬牙跳起身,疾跃上前:“毛孔大到插秧的丑八怪、老女人,我跟你拼了。”一拳一脚和雪女对斗。 知书脸上紧皱,乌发柳眉上,都结满了冰霜,她刚从小龙女身上出来,身体瞬间失温,又开始冰化了,眨眼间,全身都结满了冰。 她一下支撑不住,像个笨重的冰雕,直挺挺倒下:“啊······怎么回事······” 雪女眼及这种情况,不禁大喜,猛瞪向小龙女,憋足了劲,呼啦一声,脸变成白狐的嘴脸。 砰!砰!砰! 雪地上,一阵炸裂,九条雪白的狐狸尾巴竖起,一条条窜向小龙女:“妈的,老娘没空跟你玩。” “啊?”小龙女眼见九条巨大的狐尾逼来,要将她团团包围,猛一掌打向雪地,整个人就窜进雪中,直朝知书那边去。 九条白狐尾扑了个空,雪女没抓到东西,直觉不对,九尾猛一张开,却瞧见雪地下,竟凿出了空洞。 砰!雪莲旁,一阵冰雪炸裂,小龙女从地下崩出,一把抓起知书手中的雪莲。 雪女闻声望去,气极败坏:“呀!”猛跳前企图夺莲。 小龙女见来势汹汹,自己伤口又阵阵作痛,抓起雪莲大吼:“再过来一步,我就把雪莲毁了。” “不要!”雪女连忙刹步,九条尾巴在身后竖起,又不乏柔韧。 她略微一顿,又冷笑道:“好啊,那你毁吧,我美容,你救人,你要是舍得毁,我自然是舍得。”说罢“呦呕”狐叫一声,奔涌上前。 小龙女大惊失色,心急如焚,斗了这么久,她早就清楚,自己根本就不是雪女的对手,要是被夺走雪莲,她和知书又被擒住,那白子豪可就死定了。 她咬紧牙,眼冒冷光,全身一阵冰雪之力翻腾,化为龙形。 “嗷!”巨龙抵挡在前,身后,无数只水蓝色的纸鹤铺成一张巨毯,将知书和雪莲一起抬了起来,稳稳飞去。 雪女一看纸鹤要带雪莲逃走,九条尾巴纷纷向纸鹤群射去:“休想逃!” “嗷!”小龙女飞卷向前,抵挡住飞射的狐尾,和狐尾绞裹在一起,用龙爪撕划。 一阵蓝色的冰封“嗤嗤”向狐尾寸寸蔓延,雪女一痛,“呦呕”大叫一声,憋足了气,手中凝起一股白毛力量,“砰”的一声向小龙女击去。 冰封被“啪啦”打碎,小龙女鲜血四溅,却挣扎着不放手,她抓着九条狐尾,卷成一团。 “你还不放手?”雪女大怒,眼见纸鹤群飞得不见了踪迹,猛将两只手重重一挥。 “砰”的一声,九条狐尾撕裂开去,甩开小龙女,一条条狐尾高高竖起,威力十足。 她瞪大眼,一条狐尾卷起地上的小龙女,将其裹得毫无还手之力,咬牙切齿道: “哼,既然你这么想救人,想毕,那个人对你来说,肯定很重要吧,他要是知道你被抓 ,肯定会回来救你,我就不信,他会不来。” “啊······啊······”小龙女在狐尾的折磨下,已变回人形,痛苦地眉心紧蹙。 雪女看着小龙女,眼露狠意,用手指摸着她的脸,虚虚实实地滑动着,嘴角上扬道: “到时候,我再喝他的血,吃它的肉,连同你这条小母龙,也一起吃了,想想,也是世间美味奇缘,哈哈哈。” ······ ······ 山脚下,一群水蓝色纸鹤飞运着知书,将她身上的冰冻解开。 “啊······”知书连忙坐起了身,捂住胸口,一只手抓起雪莲花,向雪山上望去:“小龙女······” 她咬了咬牙,将雪莲放入宽大的衣袖中,一挥手,向无心堂的方向飞去。 待到达无心堂,知书给白子豪服下万年雪莲花,白子豪的脸上,一下便有了血色,滚烫的身体,也逐渐变回常温,脉搏也渐渐平稳下来。 他沉睡了几下,眼睛随即睁开,一眼看见知书,却不认得这个人。 他惊得坐起身道:“你什么人?” “我就是知书使者,和你在荆棘森林对过话。”知书急忙道。 白子豪一惊,丝毫不知她为何突然肯现身了。 知书扯住白子豪衣袖,哑声道: “快,小龙女为了救你,去奇云雪山采万年雪莲,被雪女捉住了,我千辛万苦才逃出来,把雪莲给你服下,你快去救她。” “什么?”白子豪一慌,急声道,“快带我到奇云雪山!” 第95章 大战,九尾狐妖 奇云雪山。 远远的山顶上,小龙女的双手被一条长绳束缚着,挂在山石上,昏迷不醒。 白子豪随知书赶到,心里激荡一下,忙要上前去救。 知书在白子豪衣袖里,急声道: “千万要小心,雪女为九尾狐化身,生性奸诈狡猾,我们一路上来都如此安静,定是有诈。” 山顶下,白子豪停住脚步,心想知书说得有理,注意力都不由一阵警惕。 他尽量不靠近山石周围,手中火鞭生出,向上一击,“唰”的一声,将小龙女手中的长绳一下削断。 小龙女身体随之一动,沉沉向下坠落。 白子豪伸手去接,将小龙女抱住了放下,摇晃着臂弯里的小龙女:“小龙女,小龙女。” 知书藏在白子豪的衣袖中,闻到一股淡淡的狐狸骚味,猛地一惊,大叫道:“她不是小龙女,快放手!” 可惜已来不及了,小龙女睁开眼睛,阴阴一笑,一个锋利的白爪,向白子豪的胸膛插进了。 “啊!”白子豪心口剧痛,脸扭紧了,猛地推开小龙女,跌跌撞撞往后退去,鲜血滴到雪地上,一滴滴散开,像一朵朵红花开放。 小龙女大笑:“哈哈哈——”妖娆阴狠,面容变成了雪女。 “你······”白子豪千算万算,竟没想到,雪女会变成小龙女的样子。 他一手捂住胸上的伤口,咬紧牙,一手的火鞭向雪女击去。 雪女轻盈向后一跃,站到了高高的山顶上,风雪呼呼吹着,将她的白毛裙衫吹得飘飘飞扬。 她盯着白子豪,抬起手,把满是鲜血的爪子伸出一指,舔了一口,眼里放光,对白子豪娇笑道: “果然是血气方刚的美少年,难怪那个小母龙,对你这么费心,你的血,老娘喝定了。” 说罢,她双手挥舞起来,手臂上的毛条也随风雪舞蹈。 轰—— 四周的雪地上,一个个巨大的冰块拔地而起,向白子豪猛烈撞击。 “啊——”白子豪慌忙躲开,刚到一个新的落脚点,又有两个巨大冰块,左右夹击而来。 他一惊,没法逃脱了,登时双腿跳起,双脚分别踏到了逼近的巨冰上。 巨大冰块一下停住,不再前进,却突然“轰隆”退开了。 “什么?”白子豪一下失去支撑,不由得合腿落地。 轰—— 两个移开的巨冰又转逼回来,白子豪才一惊,自己上当了。 雪女料到,白子豪落下的间隙,难以再次从夹击中逃脱,便给了他个措手不及。 白子豪见势火鞭猛挥,轰的一声,削掉了冰块的上半截,可无奈冰块巨大,虽变成了两半,可下半截,仍旧卡住了他的身体,还不断逼进。 “啊!”他感到一阵撞痛袭来,手中火鞭向下挥去,要削掉残余的巨冰,残余的巨冰却一层层堆积,越来越大,越夹越紧。 雪女站在山顶上,看着白子豪在她的掌控中,犹如蝼蚁般无助弱小,又因从高处往低处看,越是有一番掌控者的优越感,肆无忌惮。 她抬手轻抚在嘴旁,兴奋一笑: “呵呵呵,真是可惜了这张俊俏脸蛋,唉,若不是你吃了我的雪莲,我还真想留着你,让你好好伺候我。” 说罢,她手中白光一闪,一把长刀变出,刀柄下,白色毛条随风烈烈飞扬,她长刀挥起,从山顶向白子豪扑来: “砍下你的头,吸干你的血,老娘我,就是全天下最年轻、貌美的女人了,我要实现梦想,睡遍全天下的男人,哈哈哈。” “你梦想够大的啊,真是不要脸······”白子豪听着都觉羞耻,见雪女挥刀逼近,可他剧痛中,却无法从冰块的夹击挣脱,幸好火鞭还能操控,赶紧火鞭燃起。 簌簌! 两条火鞭呼啸射出,火焰“嗤嗤”,如两条飞龙。 雪女脸面一红,只感到一阵炎热扑面而来,连忙一翻身,身体向后退去,迎着风雪一路冷笑,飞回了山顶。 她将手一挥,化开了一坨冰雪,冰雪融化,现出了昏迷的小龙女。 白子豪一惊,看见小龙女,一下又不知这是真的小龙女,还是假的小龙女。 雪女看着白子豪,脸上一阵阴笑,她抬起爪子,锋利的爪尖,在小龙女脸上抚摸着,对白子豪道: “我劝你,还是收起你的小把戏,否则,我就毁了小美人的脸,让她后半辈子,都活在痛苦里。” 白子豪心里咯噔一下,不由蹙眉,心道:“小龙女还在雪女手里,我现在该怎么办?” 正想着,雪女抓着小龙女,从山顶上一路飞跃而下,一爪向白子豪击来。 白子豪心中一阵踌躇,不知要怎么应付,一下手慢,没施出火鞭。 雪女登时大感快意,挥出数爪,刷刷刷!一道道白光划出,如镰刀一般。 “啊!”白子豪被刀刀击中,身体猛痛,伤痕累累。 “呵呵呵。”雪女冷笑,要再挥爪,突然,一道白光从白子豪袖中窜出,一把抢过了她手中的小龙女。 雪女大吃一惊:“什么?”只感觉手中一空,被突如其来的白光亮得晃眼,弄得措手不及。 她向白光飞的方向瞪去,竟是之前那个女子,女子扶着昏迷的小龙女,飞到了雪地上。 “又是你!”雪女气急败坏,两次关键时刻,都是被这个女人给搅乱,她胸中一阵气恼,恨意在心。 她怒地要扑过去,手擒住知书,将其碎尸万段,可刚要飞去,一双滚烫的手不知何时窜上,握住了她的手腕。 “啊!”雪女感到手腕被油炸一般,向前一看,白子豪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痛得暴怒,“呦呕”一声嘶吼,美人脸瞬间变成了白狐脸,身后九条巨大的尾巴爆出,嘶嘶凶猛。 一条尾巴猛抡过去,刷的一声,白子豪脸上被重重挥击,嘴里“嘭”的一下鲜血爆满,手也不由得松开了。 雪女发狠,一脚踹进白子豪小腹,借力之下,身体顺势向后退去,她瞪大眼,看着自己被烧灼的皮毛,向白子豪怒吼: “真是不要脸,第一次见面,就抓女孩子手,无耻!” 白子豪被她打得血水、口水流了一身,他啐了一大口,骂道: “你都这么卑鄙、无耻、不要脸,还想睡遍全天下男人,我哪好意思要脸啊?” “妈的!”雪女大怒,脸上的白毛炸开,“果然和那小母龙一个德行,嘴贱到顶。” 说着,她又望向自己烧灼的手腕,怒向白子豪道:“哼,喝了你的血,就一切都结束了,你们都给我去死吧!” 顿时,九条巨大的狐尾竖起,呼哧一片下飞,如巨蟒般呼啸而来。 白子豪心口一跳,感到恐怖的力量袭来,急忙火鞭向狐尾击去。 九尾的攻击,是狐妖力量之所在,猛烈无常,一挥一甩,都夹杂寒冰。 两条火鞭对战两条狐尾,兴许还绰绰有余,但一下九条狐尾,白子豪就难以应付,应接不暇。 其他狐尾趁势,窜进白子豪的伤口中,像树根深扎土地。 “啊!”白子豪感到钻心的痛,仰天长啸,脸上一下血色流失,鲜血不断从狐尾被吸出。 他整个人剧烈收缩,瞪大眼,雪女烧伤的手臂,也随之恢复,雪肌顿生。 大雪中,知书抱着小龙女,却感到自己的身体,从脚底开始,迅速向上结冰麻木。 她知道,自己又要变成冰块了,可白子豪即将被雪女吸血而死,她只能旁观,不由心急如焚: “要是能帮白子豪······挣脱束缚就好了。” 她浑身颤抖,手中摸到一个冰凉的物体,视线向下一斜,原来是常安的金色袖箭。 她握紧了袖箭,手臂却一阵凝结逼来。 “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她飞速一按开关,在手臂冻僵的最后一刻,细箭飞射而出。 咻! “啊!”雪女一声惨叫,鲜血四溅,细箭插进了她的左脸。 吭—— 知书的金色袖箭掉落,在雪地上,一声脆响。 雪白的狐尾上,溅满了血,顿时松懈,连冰块都散开。 白子豪一下缓出口气,趁势拔出胸膛的狐尾,手中火鞭燃起,飞旋甩去,从狐尾开始,缠绕住了雪女的身体。 雪女大惊:“什么?”拼命挥爪,要撕裂白子豪。 白子豪前胸一凉,猛向后退去,手中大火燃起,涌向雪女。 “啊——”雪女被火鞭缠绕,无法脱身,白毛被火焰燃着了,雪地上,滚滚黑烟直冲天空。 她狰狞嘶嚎,九条带火的狐尾绽放开来,如八爪巨怪,猛向白子豪扑去:“我跟你拼了!” 第96章 痛苦的人间 “啊?”白子豪一惊,连忙向右侧窜去,手中的火鞭拉扯,只觉一股力气将他向前拖去。 雪女烧成了一团火,痛苦不堪,哀嚎声响彻雪山,她控制不住步伐,跌跌撞撞直奔前去。 白子豪被雪女拖向前去,脚下几个颠簸飞去,一路直奔悬崖:“啊——” “呀——”雪女嘶吼着,火烧得她快要奔溃,更看不清眼前的路,突然一个下坠,踩空了,整个人就从山顶跌下悬崖。 白子豪摔得趴到地面,他瞪大了眼,眼见要同雪女直冲悬崖,凝神将手中火鞭一放,“簌簌簌”,火鞭飞速颤抖着,一路跟着雪女掉下悬崖。 “啊!啊——”雪女沙哑到碎裂的嘶吼,在悬崖下响起,接着越来越远,直到消失。 白子豪趴在雪地上,白雪冰冷,冻得伤口一阵刺痛,硬僵僵的。 他一只手压住地面,挣扎着支起身,风雪刮得他眉头皱紧,他转向知书和小龙女,却一愣,知书不见了,雪地上有个画筒,他一瘸一拐走上去:“知书前辈?” “别发呆了,把我放进你袖口里,快带我们先下山。”知书寒颤道。 白子豪连忙照做,只觉得手臂一阵冰冻,他扶起昏迷的小龙女,咬了咬牙,艰难在雪地里前行。 走了一段路程,袖口里,一捆白毯飞出,“呼”的一声,白毯张开,悬在了他脚下。 白子豪知道,这是知书的飞毯,带着小龙女踏上,飞毯“簌”的一声,直往山下飞去,在白雪皑皑中消失不见。 ······ ······ 无心堂,地面一片湿漉漉。 白子豪抹去身上的冰雪,看了一眼昏迷的小龙女,向知书道:“知书前辈,她怎么样了?” “只是昏过去了,但可怜的是常安。”知书有心责问,声音冷冷的。 白子豪听出知书的语气,心里咯噔一下,正想问常安的伤。 知书却先道:“常安的手断了,我没办法接回去。” 白子豪浑身一僵,空气一下凝结。 他心里,一片痛泛起,直渗进五脏六腑里,浑身颤抖问道:“知书前辈,你······也没办法吗?那······常安以后······” “有,但根本就没法实现。”知书盯着白子豪,脸上没有任何希望。 白子豪心里一点希望扬起,急道:“为什么?” “你以为什么事都可以弥补吗?什么事都在你的掌控中吗?很多事情,办不到就是办不到。你知道吗,要复原他的手,就必须要用壁虎精的妖丹,石影都取不到,你就更别想!”知书瞪着白子豪,刚刚还克制的冷漠,一下被怒意冲垮,情绪爆发。 “——那,要是能取到壁虎精的妖丹,就可以是呢?”白子豪保留了一点希望,迫不及待问。 知书“呵”地鄙夷笑了一下,神情悲痛道: “你太自大了,很早之前,我就想得到壁虎精的妖丹,以防不时之需,可壁虎精的逃脱之术无人能及,就连万年道行的石影都没法抓到,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捉到他?凭你的三脚猫功夫吗?” “那······总要试一下······”白子豪心里一落,还是忍不住道。 知书更觉得好笑,对白子豪更加厌恶,仰起头道:“你真是可笑至极,若能捉到,几年前石影早就捉到了,还轮得到你,常安这辈子······” 她说着,心痛到说不下去了,眉头猛颤了一下,悲痛自语:“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以后,你要他怎么面对这样的自己······” 白子豪听得一颤,他的手握紧了,突然感到害怕起来,害怕面对常安醒过来,害怕看到常安眼里的绝望。 “啊!啊——”突然,另一个房间里,惊恐的尖叫声响起。 白子豪打了个激灵:“封月······”调身冲出房间,往另一个房间去。 他奔进屋,墙角下,封月紧紧捂住脸,蜷缩颤抖着,镜子砸到了地上,一道道裂痕碎开。 知书也静悄悄走进来,站在白子豪身后,看着躲在角落里的封月。 白子豪翻转过身,忙道:“知书前辈——” “——我没办法。”知书一语截断了白子豪的话。 白子豪顿时一愣,又是被重重一击。 知书一脸冷漠,斜了封月一眼:“她这辈子,只能顶着一张毁容的脸,示人了。” “啊!”封月猛抬起头,尖叫起来。 她瞪向白子豪,眼里充满了恨意,冲上前,疯狂嘶吼,朝白子豪脸上捶打: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毁了,我毁了,都是你,为什么要让我出来,你不是说会保护我吗?我不要这样活着,我不要这样,啊!” “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对不起······”白子豪愧疚难平,也不躲避,只任凭封月捶打。 铁月牙站在一旁,他本就心痛,一听封月这么说,不由对白子豪怨恨在心,双手紧握。 知书看封月捶打着白子豪,心里却是一急,不知怎么感到心痛,她冲上前去拦住:“你别打了,他已经尽力了,你还要他怎样?” “你滚!啊滚开!啊啊啊······”封月的手被知书一把握住,不由得怔怔看向知书,只觉知书美貌,更是痛苦。 她脸上,充满沟壑的皮肉抽动着,泪水一滴滴跌落,人像是无力反驳,生不如死,跌坐下去,俯地痛哭。 空气突然一下安静,只剩下封月的哭嚎,白子豪双手握紧了,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知书心烦意乱,封月的哭声在她耳边,就像个巨大的铜锣,敲得她震耳欲聋。 她看着白子豪,冷冷道: “你知道吗,你不够强大,这是你最大的错,你做一件事的时候,必须要想清楚,你能不能保护好大家,你必须要尽快强大起来,你到底懂不懂?” 白子豪抬起头来,看着知书冷冷的眼神,忍住眼里的滚热,用力地点了下头,眼泪落下。 知书看白子豪的那一个点头,心里又是一软,觉得自己的话说得重了,所有的过错,又怎能全怪到白子豪一人身上? 白子豪看着一屋子的人,想出去透口气,对铁月牙说了句:“好好照顾封月。”便低着头出去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又深深呼出,想把所有的压力、痛苦都吐出。 他走下楼梯,楼梯“咯吱咯吱”响,他想一个人到外面走走。 小龙女从她的房间里走出,她刚才醒时,正好听到了里面的争吵。 她本想去理论一番,可又想:“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她又能理论什么呢?越帮越糟。”索性就躺在床上了。 这下,她追出来向前看去,白子豪落寞的背影走下楼梯,又走出了大厅,她心里不由一紧: “这傻小子,不会想不开吧?不会找个小树林上吊,一了百了吧?” 她一急,提着水蓝的裙角,“噔噔”跑下楼梯,悄悄跟上去······ 第97章 仙女问你们个事儿 路上,风呼呼吹着,两边的树木一摇一摇,绿海一片。 白子豪向前走着,到了一棵槐树前,绿叶簌簌,突然想起,之前他和常安在这见到颜婆,然后,姚永坚赶来救他们的情景。 好像已经过去挺久了呢,现在想起来,就像是上辈子的记忆一样。 那时的自己,手足无措,可现在的自己,却经历了这么多打打杀杀,九死一生。 人生真是荒唐,好像什么事情,都由不得自己想象。 从前想象的未来,总会在某一个瞬间被打碎,然后拼凑成一个——你从未意料到的结果。 白子豪想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中的火焰燃起,像绿树下的一朵红花。 火焰红得像血,一点也不柔和,就好像手上沾满了血腥,带着一股杀气。 可是,这种杀气,却使他不再害怕,使他不觉得自己脆弱。 他把手握紧了。 “是的,我不能再脆弱,我必须要强大起来。哪怕变得充满杀气,也不能让身边的人,再受到伤害。” 他抬起头,向槐树看了看,内心不再对那晚的记忆感到害怕了。 挪动开脚步,他继续向前走。 身后,一个水蓝色的身影鬼鬼祟祟——小龙女躲在后面,贼头贼脑地跟着白子豪,生怕他要在槐树下上吊。 她看白子豪走开了,这才松了口气,猫着步子,又继续跟上去。 跟着跟着,迎面,两个衣着华丽的猥琐男走来,一矮一胖,穿得金光闪闪。 小龙女没在意,继续盯着白子豪的背影,悄悄跟上去。 “诶——”矮个子男人看见小龙女,不由眼睛放光,脸上色眯眯的,红晕渲染开来。 胖子张开嘴,两颗龅牙噌的一亮:“花姑娘!” “嘿嘿嘿。”两个人伸手,向小龙女扑来。 小龙女一惊,吓得向后退去:“干嘛?!” 矮个子男人露出贼笑:“老子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姑娘。” “花姑娘。”龅牙的胖子色眯眯,把手指一捏一张。 小龙女看白子豪要离开她的视线,连忙一甩手骂:“滚开!” “哎哟——”矮个子男人把手一拦,“还挺辣的啊,不过,我、喜、欢!嘿嘿嘿。” “我也喜欢。”龅牙的胖子拍手叫道。 小龙女听得像喝了一壶油,怒极之下,看着他们两个一脸浪荡样,简直是越看越恶心,不由心想: “还好今天是遇到我了,要是他们遇到的是普通姑娘家,那姑娘,还不被欺负了!” 她越想越生气,忒想揍他们,不由衣袖一甩,从中生出两只蓝色的小纸鹤,小纸鹤“扑扑”扇翅,朝白子豪走的方向飞去了。 小龙女打算,先教训一下这两个臭男人再说,灵机一动,对着两个猥琐男妩媚一笑,一只手横托在下巴上,屁股摇起来,娇滴滴叫道: “两个小哥哥,我也好喜欢、好喜欢你们哦。” “啊——”两个猥琐男嬉笑着,眼里亮光四射,相视一笑,嘿嘿笑起来,“那正好,美眉,哥哥来了。”说着向小龙女扑来。 小龙女微笑着,一言不发了,两个拳头飞速击出。 “哎哟!”两声痛叫响起,两个猥琐男眼睛被拳头击中,双双飞跌到地,痛得捂住眼睛嚎叫。 小龙女捂住嘴巴,故作吃惊:“哎呀,小哥哥,快点嘛,你们怎么了?” “啊······啊······”龅牙的胖子一只眼睛瞪着小龙女,肥肥的食手向她指去,“臭、臭娘们,你敢打我!” “什么?你说,还不够爽,还要二刷?好咧!”小龙女瞪大眼,故作吃惊道。 说着,她一只拳头挥起,抡转成圈,向前击出:“千千碰碰拳,嘿!” “啊——”天空下,两颗硕大的门牙,滑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在阳光下闪闪一亮。 “啊!我的牙啊。”龅牙胖子捂着满嘴的血,嚎啕大叫。 矮个子见状,大怒站起:“我娘都不敢打我,你敢打我,爷来教训教训你!”说罢,一拳向小龙女击去。 “哼——”小龙女瞟了矮个子一眼,一手接住他的拳头,猛一扭,咔! “哇!”矮个子脸上一白,剧烈的痛苦绽开,膝盖跪下:“女侠饶命啊!” 小龙女斜视脚下两个猥琐男,冷冷道:“叫仙女。” “仙女饶命啊!”两个猥琐男扑地跪拜,“小人不知仙女······仙女武艺高强,小人,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我要你们,以后不准再欺辱良家妇女,再敢的话,你们说,要怎么办呢?”小龙女把脖子伸前,一脸严肃道。 两个猥琐男惊恐,一语一搭叫起来: “再敢······再敢就喝水被呛死。” “走路被摔死。” “洗澡被淹死。” “骑马被踹死。” “反正,干什么都会死!” “哼,”小龙女瞟了他们一眼,鞋底往他们的手指上一踩:“说话算话,如果再欺辱良家妇女,我会再来找你们。” “啊——”两个猥琐男痛叫起来,齐声求饶,“不敢,不敢,仙女饶命啊!” 小龙女挤了挤鼻子,收回脚,把鞋底在地板上蹭了蹭,一脸嫌弃:“滚!” “马上就滚!”两个猥琐男慌忙要跑。 小龙女正要去找白子豪,突然想到什么,连忙叫道:“站住!” 两个猥琐男一下怔住,嘴唇都紫了,不敢再动,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没能跑得更快,此刻的两条腿,抖得就像风雨中的小树,摇摇晃晃。 “哇!仙女饶命啊。”他们两个翻身,扑地就喊。 小龙女走上前去,打量着他们两个人,眉心皱了皱,撇撇嘴道:“我问你们个事啊。” 两个人一听,下巴抖着,抬头向小龙女看去,她一身水蓝长裙,在阳光下,真像个仙女:“仙······仙女······要问啥事······” “嗯······”小龙女抬手,将指尖摸着下巴,动了动眼睛道,“我问你们啊,如果一个男人伤心难过,信心大挫,我该用什么办法······安慰他?” 两个猥琐男一呆,没想到仙女会问这个问题,两人相视一看,一脸懵逼。 如今,龅牙胖子已被打断了两个龅牙,一嘴是血,看了一眼矮个子,下巴向前倾了倾,示意让他先说。 矮个子紧张得喉咙“咕咚”一声,一口口水使劲咽下,不敢乱答,谨慎道:“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小龙女一呆,猛吓了一跳,脑海里,她扑向白子豪,给他一个拥抱的画面浮现,她脸上一红,连忙赶苍蝇似的挥手,大骂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叫我给他投怀送抱的,搞得我很缺爱的样子,我不要面子啊?不行,换一个!” 矮个子被否决了,吓得一下脑壳发痛,耷拉下去,不敢再言,他看了一眼没龅牙的胖子,露出求救的眼神。 缺牙胖子一呆,“咕咚”一声,满嘴的血都吞进了肚子里,他被血腥味呛得一脸皱紧: “那就······给他炖一碗爱心鸡汤······暖胃又暖心。” 小龙女浑身一颤,想起去年——她给父王做爱心晚餐时,他父王吃了第一口,就喷了她一脸的情景,不禁尖叫道: “绝对不行!我那手艺,他吃完,会怀疑人生的,不行,再换,给我再换!” 两个猥琐男吓得抱到一起,颤抖道: “那······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全天下男人······都喜欢······” 小龙女眼睛一亮,欢喜凑近,大声道:“全天下男人都喜欢?有这好办法,还半天才说,快说!” 第98章 来呀,快活呀 矮子和胖子挤出笑容,比哭还难看:“那就······带他去立春院。” “立春院?”小龙女一脸好奇,洗耳恭听。 “对啊,嘿嘿,”矮子恭敬地笑笑,脸上一点迷色浮现,“去立春院喝酒玩乐,那种地方,哪个男人会不喜欢?” 小龙女心里一动,欢喜问道:“那么神奇?” 胖子见仙女即将满意,不禁笑容满面,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道: “对啊对啊,如果他不开心,去了立春院,他就会开心起来。如果他开心,去了立春院,那他就会更开心。” “没错没错,没有什么事,是去立春院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行,那就去两次。”矮子两根手指伸出,急忙附和道。 小龙女像是发现了大宝藏,原来,天底下还有这么管用的东西,也对,都说一醉解千愁。 她信心在握,大门牙咬住了下嘴唇,兴奋一拍两个猥琐男的肩膀:“这么好的地方,你们不早说!” “啊?”两个猥琐男一呆。 小龙女问清了位置,警告了两个猥琐男后,就蹦蹦跳跳,去追白子豪了。 原地,矮子和胖子并排站着,看着小龙女远去的背影,不禁一阵发愣。 一阵风吹过,带着一片落叶,绿绿的,打着旋儿。 胖子转头,对矮子说:“这么美的姑娘,脑子不大好啊。” “不是咧,她是无邪。”矮子摇摇头。 ······ 小龙女根据小蓝纸鹤的位置,追上了白子豪,欢呼着,朝他的肩膀上一拍,叫道:“嘿!” 白子豪被吓了一跳,猛转过身来,一看是小龙女,这才松了口气:“你醒了?” “对啊,”小龙女眯眼一笑,一把拽过白子豪的手,“走,姐带你去个好地方,保你快乐三天三夜。” 白子豪不明就里:“去哪啊?喂,喂!” “哎呀,你不是心情不好吗。” “到底去哪啊?”白子豪被小龙女拖得一阵乱。 小龙女抱着白子豪一定会喜欢的决心,回过头,把两只手搭在脸上,做开花状,笑眯眯道:“去立春院啊。” “什么?!”白子豪大吃一惊,像触电一样,“你带我去——那种地方干什么?” “当然是快乐啊。”小龙女得意地扭来扭去,尖尖的下巴扬起,准备接受感谢。 “你!”白子豪气得说不出话来,他一个正人君子,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寻欢作乐,这不是羞辱他的人品嘛! 他一口气上不来,憋气转头就走。 小龙女正得意着,笑容还留在脸上,见白子豪头也不回就走了,“诶”的一声追上去,扯住白子豪,一脸意外:“你干嘛走啊?去立春院跟我,快乐哦。” 白子豪没想到,小龙女竟把这种事说得如此轻松,还“快乐哦”,不禁怒道: “好歹你也是个公主,怎么这么不知廉耻!” “啥?”小龙女一呆,全然没想到,白子豪竟会说出这种话来,她帮他想办法快乐,他不感谢也就算了,还反过来骂她不知廉耻。 小龙女一气,甩手大叫:“我哪里不知廉耻了?我只是想让你快乐一点嘛!” 白子豪怔得说不出话来,这句话听得好像也没毛病,可为什么就这么······不知廉耻呢······ 白子豪顿时一阵耳鸣。 小龙女哼了一声,负气暴走,一路暗骂: “我堂堂龙族公主,都是别人捧着我的,哪有我替别人考虑的,居然还被人骂不知廉耻!哼,你白子豪才不知廉耻,你全家都不知廉耻!” 她骂着骂着,不知走到了哪里,横冲直闯的,一头碰到了两个人,小龙女一抬头,竟是刚才那两个猥琐男,嘴里吃着什么,把手塞进了衣服口袋里。 “啊——”两个猥琐男一见到小龙女,吓得张嘴就喊,又看她此刻一脸怒气的样子,更是吓得双腿发软,暗骂自己倒霉,扑地就叫:“仙女吉祥!” 小龙女正气头上,一看到两个教授她方法的猥琐男,不禁气有处撒了,揪住他俩的耳朵就拧: “你们两个是不是存心害我,说什么全天下男人都喜欢,呸!我照做了,结果,他还骂我不知廉耻。” “啊——哟哟哟!”两个猥琐男被小龙女拧得痛叫,“仙女饶命,仙女撒手啊,仙女有话好好说啊。” “哼!”小龙女两手甩开他们。 两个猥琐男屁股跌地,衣衫不整,狼狈不堪。 “仙······女,仙女,”胖子捂着通红的耳朵,叫道,“仙女冤枉啊,小人实在是没想到,仙女要安慰的人,会,会······” “会什么啊?”小龙女听他吞吞吐吐的,简直烦不甚烦。 矮子见胖子话说不清楚,赶紧插嘴道: “仙女,如果这个办法······还不能让他快乐的话,那就只有······两个原因了,真不是我们的错啊。” “两个原因?”小龙女一皱眉,“什么原因,快说!” 矮子一根食指伸出,道:“第一,如果他不喜欢去立春院,那就说明,他是个正人君子。” 小龙女一皱眉,心想:“难道,人间的正人君子,都不喝酒吗?” 接着,矮子又中指伸出,说:“第二,如果他不喜欢去立春院,那就说明,他不行。” “喝酒不行就不行呗,有什么,大不了一醉方休啊。”小龙女又是皱眉,觉得白子豪小家子气。 “不是喝酒不行。”矮子摇头,一脸严肃,那表情,仿佛是要告诉患者“你得了绝症”的郎中。 小龙女纳闷,眉心一皱,看着矮子:“那是什么不行?” 矮子望向胖子,胖子会意,把口袋里的手伸出,握着刚才啃了几口的黄瓜:“是这个······不行。” 说罢,他还把黄瓜在小龙女面前晃了晃,黄瓜青翠,“啪”的一声,就断了,骨碌碌滚到小龙女脚下,绿油油的。 小龙女先是一愣,转而恍然大悟,“啊”的大叫一声,当场送了矮子和胖子一人一拳: “你们竟然,让我带他去那种地方,你们好污啊,好污!怎么不早说,干嘛不早说啊!” 矮子和胖子捂着脸,眼睛红了一只,哭爹喊娘道:“啊啊啊······这还要说的吗,况且,你也没问呐。” “啊!你们害死我了,哇——”小龙女气到头皮发麻,又是“啊”的大叫,在原地绕着圈子踱步。 她内心一团糟乱: “完了完了,我现在在白子豪心里,就是个不知廉耻,生活不检点的女人了。怎么办,怎么办?” 她焦急地低头一看,地上落了一大片树叶,就像她碎了一地的贞操。 她越看那些落叶越激动,满天的落叶飘飘落落,一片一片又一片,密密麻麻。 她觉得自己快被淹没了,不由捂住脸,仰天长啸:“啊——” 树叶纷飞,她转过头,向那两个猥琐男子瞪去,凶神恶煞。 “啊!”两个猥琐男子一惊,吓得抱到一起,浑身颤抖,齐叫道,“仙女,不要啊!” 紧接着,小巷子里,一阵痛揍声传来,以及——两个男人凄惨的哀嚎,响彻云霄。 “啊!” “啊!!” “啊!!!” ······ 街道上,小龙女嘟着嘴,发力追上白子豪,追到一条繁华的大街,正想上去和他解释,却是一愣——白子豪跟在一个紫衣姑娘身后,鬼鬼祟祟的。 那姑娘花枝招展的,屁股摇得厉害,一看就是专业的,不疾不徐,走进了一个酒楼样的大门。 深红色的大门前,几个涂脂抹粉的女人,手捏着骚色的帕巾,一摇一摇,吆喝道:“公子,进来坐一下嘛,来呀,快活呀,嗯——” 白子豪略一踌躇,嘴唇一抿,也在那阵吆喝中,走进去了。 小龙女皱眉,抬头一望,却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的表情,像被雷劈了一样。 那大门的绿色招牌上,写着三个深红大字: 立春院 ······ 第99章 社会性死亡 立春院内。 白子豪脚步加快,紧随在那个女子身后,想找个机会,再次接近她。 刚才在街上,他和这紫衣女子面对面经过,就感受到了时间之光的悸动。 火松鼠说过,时间之光之间,在偶然性的情况下,是会有感应的。 于是,他就赶紧跟着紫衣女子,追到了这立春院里。 青楼的大厅里,到处是珍珠帘幕,天花板下,悬着一颗巨大的红灯笼,熠熠生光,似红月一般。 玫瑰红的地毯上,一群艳丽的女子能歌善舞,如蛇一般,妖娆地扭动着腰肢,薄纱衣裙五颜六色,飘来荡去。 男子一个个或胖或瘦,不是喝酒大笑,就是一副色咪咪的,动手动脚,肆无忌惮。 整个空气里,充满着香腻的脂粉味、熏人的酒味,将这里笼罩成一个——寻欢作乐的人间。 白子豪置身于这种环境里,不由有些紧张,但心里想着:“要大胆接近那个紫衣女子,不能跟丢了。” 想罢,他换了一副表情,学着其他男人的样子,一脸色态,逼近那个女子。 突然,他身上的时间之光,不停地颤动起来了。 “又出现了。”他急得稳住心口,猛瞪向紫衣女子身后。 这下,再经确认,这个女人身上,果然是有时间之光。 白子豪心道:“只是,她到底是人还是妖?这里这么多人,我不好动手,只能盯紧她,别跟丢了。”便继续跟去。 立春院外。 小龙女双手握得“咯咯”作响,她一阵怒火中烧,内心波涛汹涌: “好你个白子豪,道貌岸然,虚伪公子,口是心非,大猪蹄子,这演技,简直是人神共愤!” 她气得眼冒火星,“哗哗”冲进立春院大门,如疾风一般,把门口揽客的弄得眼睛一花。 几个女人一呆,面面相觑。 “你们刚刚,有没有看见······什么东西飞进去了?”其中,一个穿枣红衣裳的道。 另一个穿绿花纹的点点头,又摸摸自己的额头:“我可能是病了。” “哎哟,你可得保护好自己啊,别为了工作,把命给丢了!”又一个穿粉衣的,将手中的帕儿一甩,叮嘱道。 几个女人叽叽咕咕了一会儿,又挥起帕儿,露出职业的微笑,招呼起来了:“公子,进来坐一下嘛,来呀,快活呀,嗯——” 立春院内。 小龙女一脸憋紧,满满的酒味和脂粉味,呛得她连连打喷嚏。 “阿嚏!”她嘴张大,一个前俯后仰,又平定一下,捂住嘴,皱眉四望。 立春院里,人好多,男人多,女人也多,多得让人心烦。 小龙女看了半天,也没看到白子豪的身影。 她用手在鼻子前挥来挥去,打算移步再找。 突然,一只肥腻的手抓过来,小龙女一惊,以为是嫖客垂涎她的美貌,一把抓住那手,那手腕上,戴着个翡翠绿的镯子,原来,是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 “哎呀,你是新来的姑娘吧,贼水灵哦!”中年女人一脸欣喜,脸涂得像屁股一样,一甩手中的黑丝绸帕儿。 小龙女一下不知自己要怎么回答,心道:“我要说进来找人,会被赶出去吧?”踌躇间,中年女人就一把拉住她,往楼上走去。 “快去打扮打扮,你这样太素了,等等花魁斗舞大会上,你可得给妈妈争脸啊。” “斗舞?”小龙女最怕跳舞,那样磨磨蹭蹭的,还不如打两套太极拳,一下想缩回手去,转身要逃。 可妈妈又道:“到时候,你就会轰动全场,在场的所有男人看到你,都要流哈利子,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小龙女一听,不由心道:“哦吼?反正,我这下也找不到白子豪,那个大猪蹄不知跑哪去了,倒不如我装成舞娘,让他找到我。” 想罢,就任由着妈妈的拖拉,跟着她进了脂脂粉粉的房间。 白子豪一脸不良少年样,跟着紫衣女子来到了三层,远远探出头,紫衣女子打开了一扇房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紫衣女子进屋,门关上了。 白子豪躲在屋外,正踌躇着要不要闯进去,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摇摇摆摆地开门进去了。 “呃······”白子豪一下觉得不好动手,毕竟这是公共场合,他这样突然闯进闺房,实为不好。 况且,里面还进去了一个男人,要是他这下突然进去,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简直是少儿不宜,辣眼睛,会长针眼的······ 他深吸了口气,咬咬牙,打算还是先等等,时机到了再动手。 这时,突然一只手抓了过来。 “啊!”白子豪一惊,头猛地一扭,身旁,是个颇具富态的女子。 他瞪大眼,退了一步,支支吾吾道:“干嘛?” 女子捂嘴笑笑,一脸妩媚,一甩手中的帕儿,甩到白子豪脸上去:“哎哟,小公子,看你样子,好像是第一次来哦。” 白子豪一鼻子里的脂粉味,连忙捂住鼻子,后退皱眉道:“要你管?” “年纪轻轻,敢跑到这个地方,不管不行哦,姐姐我,要管教一下你哦。”女子说着,把小皮鞭从袖口挥出。 “喝?”白子豪倒吸一口冷气,见鬼似的,翻身就跑。 富态女子见状,皮鞭“啪”地往地上一抽,神经病一样,嘻嘻大笑,两只手一甩一甩,小碎步追着白子豪:“哈尼,哈尼,不要害羞了啦~” 屋外,顿时清净了下来,紫衣女子的屋内,白色的蚊帐徐徐落下。 大腹便便的男子急急的,紫衣女子微笑着,趴在男子的肩膀上,盯着他的脖子。 “嘿嘿嘿,嘿嘿嘿。”男子见快要把美人得手,肥腻地笑起来。 紫衣女子仍旧微笑着,眼中,一阵诡异,突然,她眼睛红光一亮,嘴张大了,两颗尖牙现出,朝男子咬了下去。 “啊!”鲜血“哗啦”溅到了白蚊帐上,屋里,传来一阵舒爽的男声,却慢慢气若游丝。 ······ 白子豪混在人群中,好不容易逃开富态女子的“追捕”,不由长长舒了口气。 当! 楼内,一个铜锣敲响,随之,一个大嗓门的女声,在二楼走廊上响了起来: “各位客官请注意,各位客官请注意,立春院一年一度的‘花魁斗舞选拔大赛’就要开始了。 此次大赛精彩纷呈,佳丽辈出,推陈出新,是一场美轮美奂的视觉盛宴,亮瞎你、我、他、她、它的双眼。 在这里,我要友情提示各位,此次大会全程无尿点,请大家要如厕的赶紧去如厕,以免错过精彩瞬间,赶紧赶紧,赶紧赶紧~” 全部人都抬头,看着楼上说话的女人,白子豪不禁一下迷茫:“糟了,这么多人,等等该怎么动手呢?好端端的,搞什么大赛······” 他握紧了手,想着还是先上三层去,再埋伏一下,看看那紫衣女子的情况为好。 一转身,那个紫衣女子,正从楼梯上徐徐走下。 “哇——”一个个男客们看见紫衣女子,眼睛都直了,发出赞叹。 砰! 屋顶上,一大片彩色的碎花爆开,飘飘扬扬落下,五彩缤纷,如天女散花。 紫衣女子妩媚一笑,眼神扫过一众男人,她抬起手,红嘴唇在掌心上亲了一口。 “啵~”她亲在掌心上,发出长长的亲吻声。 接着,她眉眼一瞟,移开手掌,向下一撒,将飞吻向众人播散。 “啊~”众男人倾倒,眼里放光,油光满面。 紫衣女子微笑,千娇百媚道:“各位,等下,请支持我哦,爱你们哦~” 说罢,被两个侍女扶着,扭着屁股离去了,目测专业十级。 “哇——”大厅下一阵欢呼。 白子豪皱眉一想:“那个紫衣女子,想必还会出场,那我就在这等着,以待时机。” 这时,二楼的妈妈拿起铜锣,“咚”的一声敲响了,大吼道: “现在,请第一位佳丽出场,有请——小龙女姑娘!” “龙——三?”白子豪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闻声望去。 簌—— 屋顶上,一条水蓝色的丝带垂下,一个娇媚的身影缠着丝带,长腿劈叉,飞跃而下。 白子豪瞪大了眼,眼神直接对上了小龙女的眼睛,表情像被雷劈了一样:“她······怎么会在这?!” 小龙女鄙夷的眼神,啾啾啾!快要将他射死。 “完了,刚才我还说那些话······她现在······在这里看到我,又会怎么想呢······我不想活了······”白子豪一下裂开,脸上火辣辣的,顷刻间社会性死亡。 他感到,有一种叫“贞操”东西,“啪啪”碎裂,而地板上,一片片落下的碎花,就是他一片片碎掉的贞操。 小龙女瞪着白子豪,一脸“你也有今天”的表情,她抓着丝绸,在半空中飞绕,居高临下,眼睛笑眯眯,对白子豪古怪一笑,飞行而来: “公子,好巧啊,原来,你也在这里?” 第100章 你,是我的唯一 “哇——”白子豪见小龙女扑面而来,惊得一个后退。 小龙女把腿一掀,飞跳翻身,整个人就架到了白子豪的肩膀上。 “啊!”白子豪后脊一下承重,羞怒不已,脚下几个踉跄,待站稳,叫道,“你干嘛?” 小龙女低头看着白子豪,一只手摸过他的脸,戏谑道: “小哥哥,你不是说,来我们立春院的人,都是不知廉耻的吗?你怎么来啦?难不成,世风日下,也开始不知廉耻了?” “我······”白子豪一下喉头发紧,压低声道,“你快下来,等等再跟你解释,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龙女嘟着嘴,整个人摇摇晃晃,故作娇滴滴道: “嗯~不用解释啦,解释就是掩饰,掩饰的就是事实,事实就是罪恶的开始,来就来了嘛,来者是客,龙姐姐今天,就陪你好好玩玩。” 说罢,两只手揪住白子豪的耳朵,撒娇似的叫起来: “驾!驾!白马白马快快跑,跑到天边追彩虹,驾!驾!哦吼!” 白子豪的头被压着,脖子快要断了,耳朵也被她揪得一阵作痛,火辣辣的。 他一把抓住小龙女的手:“下来!”却是抓到了屁股。 “哎呀!非礼,非礼啊,这位客官,你不是正人君子,你非礼小女子啊。”小龙女触电般大叫。 四周看热闹的男女哈哈大笑。 白子豪慌得连忙收回手,又窘又气,脸上火一样烧烫,红得像天边最“美”的云彩。 一个小鼻子的男人大笑道:“哟呵,小龙女姑娘,你这跳的,是什么舞啊?” 小龙女铁了心要捉弄白子豪,一为她之前的贞操碎裂报仇,二为教训白子豪的言行不一。 她抓紧白子豪的鼻子,使劲拉扯,转头对背后的观客笑道: “我呀,我这跳的是训谎舞,我听说啊,从前有个人,他一说,谎鼻子就会变长,哎呀你们看,他的鼻子,怎么这么长呢?” 说罢,双腿一扭,将白子豪翻了个身。 “啊哈哈哈!”众人看白子豪的鼻子被向前拉扯,鼻孔外露,活像个长鼻子猪,不由笑得前俯后仰,拍手叫好。 白子豪气极,羞愧难当,一转身,载着小龙女就往外走。 “哎哎,你们去哪快活啊,这就背走了,哈哈哈,不再给大伙儿表演表演?”众人一阵欢笑。 白子豪载着小龙女,一路跑出立春院。 小龙女趴在白子豪身后,一路“驾驾驾驾”。 白子豪皱着眉,到了大街外,怒道:“还不快下来!” “你不是喜欢去里面玩吗,怎么,这下又不玩了?去啊,去快活啊。”小龙女阴阳怪气道。 白子豪严肃起来:“你别闹了,我去里面有正事,我发现一个紫衣女人身上,有时间之光。” “吼,我信你个鬼!”小龙女食指伸出,往白子豪的额头戳,“自己精虫上脑,想醉死温柔乡,还给我胡编乱造。” 白子豪心急,怕再拖下去,那个紫衣女人就跑了,大喊道:“我说真的啊!” “啊呸!我还煮的呢。”小龙女双眼瞪大,眼妆红红,根本不信。 白子豪心急如焚,猛的一甩,想把小龙女甩下来。 可小龙女就像狗皮膏药,死死缠住他。 “小龙女别闹!”白子豪手中火焰燃起,“再闹,我就烧你屁股了。” “啊!”这招果然管用,小龙女吓得一下弹起来,慌忙跳下白子豪的脖子。 白子豪一下感到颈椎轻松多了,搓了搓后背道:“我没骗你。” 说着,他拿出时间之光道: “只要我接近那个女人,我身上的时间之光,就会颤得厉害,我真的没有骗你,骗你是猪。” “你本来就是。”小龙女头发一撩。 ······ ······ 白子豪和小龙女重回立春院。 大厅里,一个个秀色可餐的舞女扭转着腰肢,个个舞技惊人。 白子豪凑近小龙女道: “等那个紫衣女人出来后,我们一定要盯紧她,她可能还会回房间,到时候,我们再想办法进去,时间之光一定在她身上。” 小龙女听着,不住地点点头,可眼神却半信半疑,打量着白子豪,道: “你确定啊,等等可别啥也没找到,平白无故落下个‘淫贼’的名号。” 白子豪无语,有些生气地看向小龙女: “不确定我敢来吗?肯定在她身上,就是不知道,那个紫衣女人是人还是妖,如果是人的话,那就好办了,万一是什么妖魔鬼怪,我们一定要小心。” “小心个屁!该小心的是她吧,有我们这两个雌雄双煞在,还有她蹦跶的份儿?”小龙女撇撇嘴。 她看着白子豪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有九成相信他了,也有些紧张起来,可嘴上的威风,还是要的。 舞台上,一个个女子接连斗舞,争奇斗艳,报名的妈妈喊着一个个名字,什么“悦儿、诗诗、小倩、荷花、蜜蜜、小莲,诸葛刚铁、菊花······” 直到她高声喊道: “各位,最后出场的一位,是我们立春院刚出道的头牌美女,她就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紫芝姑娘!” “哦!”突然,人群中,一阵欢呼声响起,接着,又是一阵拍手声,“紫芝,紫芝,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喔!喔!” 欢呼声中,天花板上,缓缓垂下一个鲜花簇拥的秋千,秋千荡漾而来,一个女子正坐在上面,身着血红色衣裳,眉目如画,笑颜如花。 “哇!紫芝,紫芝,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哇哈呼!”人群中,喊口号的人嘶声叫唤,带动着气氛,更加热烈了。 白子豪一下紧张,转头对小龙女道:“就是她,盯紧了。” “要你多嘴啊?盯紧归盯紧,脖子以下的地方,你不能看,伤肾。”小龙女心里也是一紧,她最讨厌前凸后翘的女人,现在就更讨厌了。 他们两个人,全身的注意力都盯紧了紫芝,只见她从秋千上飞跃而下,手握着一支玫瑰花,落地而跳。 “咚,咚,咚——”一旁,一个卷发男子席地而坐,摇着满是狼图纹身的双臂,手掌替她打鼓奏乐。 紫芝赤着双脚,舞步随着卷发男子的鼓声转动,轻盈又美艳,她回过脸,将长发弄散,张开嘴,把玫瑰花枝咬住了。 玫瑰花枝带满刺,她的嘴角流了血,红艳艳的,红衣、红玫瑰,好一个绝色佳人。 在场的男男女女都看呆了,这场舞蹈,实在是惊为天人,既柔美,又血腥,刚柔并济,奇异动人。 男人们望着紫芝,眼睛直直的,女人们的眼里充满妒忌,咬牙切齿。 这场美丽盛宴,白子豪和小龙女却无暇欣赏,心中只想着,等等要怎么夺到时间之光,心神不宁。 一舞完毕,紫芝弯腰致谢,现场,一阵热烈的掌声和呼喊声爆发。 ······ 今晚的斗舞大会到了尾声,立春院的妈妈摇着扇子走来,一脸得意洋洋: “今晚的冠军,看来是毫无悬念了,我宣布,一年一度的花魁得主,就是我们的头牌——紫芝!” “哇!”人群里,一阵欢呼。 紫芝也挥舞着双手,“啵啵”地亲着自己的两只手掌,将飞吻向众人播散。 妈妈双手一抬:“那今晚,我们花魁的得主,将有机会任选在场的一位男子,与他共度一夜春宵。”说罢,看向紫芝,瞟了她一眼。 “选我,选我!”男人们纷纷叫起来。 一个大脸的男子冲出叫道: “我家中有矿,紫芝姑娘,你跟了我,我保你今后锦衣玉食,赛比神仙。” “你不行!你庸俗!”一个瘦小个子的男人冲出来。 他文绉绉道: “紫芝姑娘,我学富五车,绝非俗人,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滚滚滚!”一个身材健壮的男子大喊,一把推开瘦小的男子。 他一打自己岩石般的胸膛道: “小娘子,我身材一流,功力十足,跟了我,保你身心愉悦,心满意足,我,能满足你对所有男人的幻想!” “我!” “我!” “我!” ······ 在场的一个个男人纷纷叫卖自己,千方百计,想把自己奉献出去。 白子豪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咽了咽口水,喉咙里一上一下,他鼓足勇气,迈前了一步。 小龙女一惊,一把抓住了他:“你想干嘛?” “你不要误会,我要自我介绍,一切为了时间之光,为了我们崇高的目标。”白子豪正义凛然道。 小龙女脸上一紧,一脸诚恳:“你也上?你有个啥啊,你不行的!” “闭嘴!我有魅力。”白子豪撒开小龙女的手。 小龙女急喊:“你没有!” 可白子豪已经上去了,他解开了扣子,脱下了,把衣服挂在肩膀上,酷酷地站着。 “紫芝姑娘。”突然,一道磁性的男声响起。 众人向白子豪看去,断然惊异:“哇!” 紫芝也一脸惊奇,向白子豪看去。 白子豪一撩头发,伸手,用食指指向紫芝道:“你,是我的唯一。” 紫芝一愣,把手捂住了胸口,好似呆住了一般,随即一笑,扭着屁股向白子豪走来,牵住了他的手指,妖娆道:“你,也是我的唯一。” “哇呼!”在一阵惊呼声中,白子豪和紫芝牵手,共同走上楼去。 小龙女瞪大眼,望着他们的背影,一脸焦急,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妈的,跟姐抢男人,当姐是吃素啊?” 第101章 紫芝的庐山真面目 紫芝眼里带笑,带着白子豪来到她的闺房。 房间里清香扑鼻,雪白的蚊帐,像是刚刚水洗过似的,纤尘不染。 “公子,请稍等一下。”紫芝嫣然一笑,挪着步子,走进蚊帐里去。 蚊帐方方正正,将床笼罩成了一个隐秘的空间,紫芝望了一眼床上的那张人皮,伸手用被子盖住了。 白子豪站在蚊帐外。 “叮——叮——”这时,已是夜色阑珊,微风从窗外吹进屋里,窗户的一串风铃随风舞蹈。 这一串串的铃声,弄得白子豪心里一阵发紧,突然,一双鲜红指甲的纤纤玉手伸来,抚到了他的肩膀上。 白子豪触电了一下,不由心口一跳,是紫芝的手。 紫芝望着白子豪,眼睛迷迷的,她微微一笑,抬手刮了一下白子豪的右脸颊: “还真是个白白嫩嫩的美少年啊,公子,紫芝今晚,可就全全托付给你了。” “呃不是······我······”白子豪没经历过这场面,浑身僵硬,面色潮红,突然,他身上的时间之光,剧烈地颤动了起来。 他一惊:“喝!”连忙用手捂住心口。 可是,他却突然意识到,为什么他身上的时间之光动得厉害,可紫芝身上的却毫无动静呢,怎么会这样? 紫芝见白子豪捂着胸口,以为他心跳加速,兴奋到不行,不由咯咯娇笑道:“公子,你好可爱啊,青春年少,真是好啊。”说罢,凑近身来。 “呃等等,不急,我们玩个游戏。”白子豪一惊,连忙抓住了她的双臂。 紫芝一脸饶有兴致,却道:“游戏?不过,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有时间再玩吧。” “不行,这种时候玩游戏,才对得起春宵一刻啊,你先看我玩,很好玩的,这游戏叫小鸡啄米,叽叽叽——”白子豪故意迷之微笑。 他就两只手捏得尖尖的,往紫芝身上点来点去,却实为摸寻时间之光。 紫芝被白子豪点得花容失色,浑身乱扭,娇嗔发叫:“啊哈哈哈,哈哈哈,哎哟,痒死了,痒死了~” “痒死了就对了,好玩吧。”白子豪发力点着,却是越点越皱眉。 他一阵疑惑:“不对啊,我的时间之光,明明还在颤动,可为什么没找到紫芝身上的时间之光?”却突然,被两只手抓住了手。 他一抬头,是紫芝。 紫芝饶有意味地一笑,用指尖往白子豪的鼻头一刮,道:“公子,你玩够了,现在,可得到我了吧?” “啊不,我怕痒!”白子豪连忙退步。 紫芝扑上:“哎呀,你不是说了,怕痒才好玩嘛,都说好了要一起玩的,小女子这么怕痒都玩了,公子你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耍赖皮哦。” 说着,她眯眯一笑,“哇”的一声,双手捏紧,鸟嘴一般啄着白子豪。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白子豪被啄得浑身巨痒,难受至极。 可一想,要是趁机再找找,说不定,就会找到紫芝身上的时间之光。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白子豪五官乱飞,一边身躯扭动着疯笑,一边继续勘察寻找。 屋子里,气氛飞扬,魔性的笑声不断,欢乐非常。 房间外,小龙女把窗户戳破了个孔,屈着身,视线往里偷看,听着里面的那对男女打情骂俏,扭身狂笑,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 她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小拳头握紧了,浑身抖动。 她看着实在受不了——那画面骚得一批,简直让人不敢直视,嘴里骂骂咧咧道: “你妹的白子豪,放飞自我了哈,骚成这样,你妈知道吗?” 她越骂越越气,向屋里精力十足地监视着。 房间内,白子豪扭得像只鳗鱼,和紫芝一起,用手啄来啄去。 紫芝扭动着苗条的身躯,和白子豪面对面,渐渐靠近,把下巴靠到了他的肩膀上。 “喝!贱人,不要脸!”小龙女嫉妒心起,双拳紧握,“扎古扎古”响。 突然,紫芝的嘴张大了,两颗尖利的牙齿露出,全然一副血盆大口。 白子豪毫不知情,还在仔细地表演着,寻找着时间之光的踪迹。 “什么?是妖怪!”小龙女在屋外的小孔中,看到了一切,惊得发力向窗户撞去。 轰趴! 房间的整个内窗,都被小龙女撞倒。 小龙女身披窗户的根根断木,像一头犀牛奔跑,飞撞而来。 她手中生出一把章鱼大扇,“轰”的一声,就朝紫芝脸上抡去:“妖女,吃我一耙!” 紫芝一下反应不过来,当面就被章鱼大扇——像球一样拍了出去。 “啊!”她整个人飞撞到白纱蚊帐上,又跌落下去,重重砸到了床板上。 白子豪被这操作吓得煞白了脸,瞪向小龙女,“你干嘛?我这还在——” “——还干嘛?蠢男人,脖子都快被这妖女咬了,还在那扭来扭去的,大猪蹄子你!”小龙女扯嗓大吼道。 白子豪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抬手往脖子一摸,又向跌到床上的紫芝看去。 紫芝脸都歪了,头饰散落,披头散发,喘气爬起了身,她眼睛发红,脸上的皮肉油腻腻的,不断有油渗出来。 白子豪看得一阵恶心,原来那么美的姑娘,竟是个丑陋无比的妖怪,刚才还和她面对面扭来扭去。 “啊——”紫芝血盆大口张开,嘴里的粘液拉出一条条丝,“你们都是什么人?” 小龙女格外暴怒,心道就这货色,也敢抢她“花魁”的称号,明明今晚魅力四射的就是她。 她一施法,将手中的章鱼大扇变成一把大剪刀,“咔”地一开启道:“拔牙的!”说罢,挥起大剪刀,“咔咔”作响,向紫芝冲去。 紫芝“哼”了一声,“哇”的大叫一声,顿时炸开,一片片油腻腻的人皮,就包紧了剪刀。 小龙女的大剪刀一下被束缚,心里一跳,使劲想打开大剪刀,却怎么也打不开。 “你妹!”她气急败坏,索性将剪刀一弃,冰雪之力发起,向紫芝击去。 紫芝见状,又“哇”地大叫一声,一条一条人皮“簌簌”飞扑过去,将小龙女团团包住。 小龙女感到浑身滑腻腻的:“啊,好恶心啊。”想生出冰剑脱身,却什么法力都发不出。 “小龙女。”白子豪火鞭燃起,赶紧去救小龙女。 紫芝却拖着小龙女,一边瞪着白子豪,一边溜溜退后: “哈哈哈,原来你们不是普通人,哼,吃了这个小美人,我也不亏了。” 说罢,人皮包住了小龙女,将她整个人都吞没了。 “啊!救我啊,好油啊!”小龙女的尖吼声,从人皮包裹里发出。 紫芝微笑,一路退后。 白子豪赶忙追去,却一跑,脚底一滑,扑面跌下:“啊——” 地板上,到处都是油,油面上,五颜六色的萤光浮着,像一条延伸出去的小河。 白子豪撑手起身,小心地滑,追出门大喊:“小龙女!你在哪?” 第102章 密室遇险 大厅,男女众多,花花绿绿,全然不见紫芝的身影。 白子豪心急如焚,生怕耽误了一刻,小龙女就会有生命危险。 他急得浑身发热,一低头,脚下一滩的油。 “对,油!”白子豪一下想到,那个紫芝浑身流油,只要沿着地上的油迹追踪,就一定能找到她。 他按图索骥,追着油迹,一路向里奔去。 越往里逼近,就越是漆黑一片。 哗—— 白子豪燃起火焰照明,黑暗中,却一片巨大的人皮迎面扑来。 “哇!”他惊得火鞭飞甩,“哗”一声,人皮两半削飞。 “啊——啊——”黑暗的尽头里,紫芝蜷缩着,她刚刚吞下小龙女后,就剧痛难忍。 她没想到,小龙女竟不像那些臭男人一样,入口即化,反而一股寒冻,把她的胃都快冻裂。 她本还想躲在这里凝力消化,可没想到,白子豪竟会找到这里。 白子豪见找到紫芝,拦住出口,火鞭在手,向紫芝大喝:“快把小龙女吐出来。” “臭男人,你还真是锲而不舍啊。”紫芝自知,这种情况,是消化不了那个女人了,不由一脸咯咯狞笑,“哇”的一声,一口将小龙女吐出,皮条卷住了她,飞速向白子豪击去。 白子豪本可用火鞭攻击,可小龙女就绑在皮条中央,他一下没了主意:“什么?”只能猛地向后退去,只守不攻。 地面又是一滩油,几个闪躲间,他脚下一滑,摔了下去:“啊!” 簌!皮条趁势向白子豪击去。 白子豪大叫不好,赶紧把手扶到地面。 呼啦——火焰碰到油,顿时烧着起来。 人皮遇火,一下就烧糜了。 “好机会!”白子豪暗道,赶紧一个翻身,手中火鞭一劈,将绑住小龙女的皮条切断。 紫芝一怔,人质被夺,自己已不占优势,还是先走为妙。 白子豪赶紧把小龙女扶住,他决不能让紫芝逃了。 “哇你妈的,别想跑!”小龙女一身油腻,飞奔追去。 大厅里,紫芝胡乱飞窜。 “啊!啊!”男男女女惊叫震天,吓得到处抱头鼠窜。 紫芝飞悬在人群之上,一条条人皮飞射,揪住了临近的几十个人。 白子豪一下僵持,手中的火鞭不知该如何挥出。 他踌躇了一下,道:“你放了这些人,我们就放你走。” 紫芝的声音已变得沙哑,像个老太婆:“呵呵,那你们要有这个本事才行。” 说罢,她皮条“呼呼”舞起,将皮条下的人质操纵起来,一个个人质紧随她的操控,向白子豪飞速击去。 白子豪一惊,紫芝挟持的都是些普通人,他无法用火鞭攻击。 眼见着几十条人皮冲击而来,他抓住小龙女的手道:“快躲开,别让她再困住我们。” 小龙女却怒的甩开白子豪的手,对紫芝骂道: “妈的,我弄得一身臭烘烘,老娘才不会轻饶你。” 说罢,她十指张开,指尖瞬间生出蓝色的冰雪:“冰天雪地,冻结万物!” 呼呼—— 顷刻间,一股风雪飞扑而去,冻住了皮条和人质。 “什么?”紫芝一下牵拉不动人质,连操控的皮条被冻住,想将人质拉回,却死也拉不动。 白子豪见时机来临,火鞭挥起,向紫芝击去。 紫芝瞪大眼,慌忙断开被冻住的皮条,一溜烟飞窜而去。 “快追,别让她跑了。”小龙女大喊,气急败坏追去。 白子豪也追去,他好不容易才发现了时间之光,绝对不能就此跟丢。 他们一路追击,紫芝对立春院格外熟悉,左飞右窜,尽选了小道和梁柱多的地方逃窜。 白子豪的火鞭、小龙女的冰雪不是打到墙上,就是打到柱子上,到处“当当”作响。 弯弯绕绕半天,最后追到了一个小屋里,黑漆漆的。 “小心。”白子豪警惕心起,手中火焰生出,火焰瞬间照亮了屋子,紫芝背对着他们。 屋子四周,到处堆着男人的衣服,和一堆零乱的白骨,还有几具是完整的骨架。 白子豪第一次见到这场景,顿时心里一毛,手臂的毛孔都竖了起来。 小龙女也是心里一颤,握紧了手中的冰剑,指向紫芝:“你没处逃了!” “呵呵呵,我为什么要逃?今晚,就是你们的末日。”紫芝回过身来,脸上的浮油,在火光下显得游游荡荡,一身红衣,像个女鬼。 白子豪心里“咯噔”一下,以为紫芝要发什么大招。 小龙女也冰剑蓄势待发:“油腻腻,别以为长得丑,我就怕你!” 紫芝却双手向后,往墙壁上一摸,身体向后一靠,将墙壁移位。 轰隆—— 顿时,整面墙壁都移开了,和临边的墙壁,形成一条狭窄的入口。 “什么?”白子豪和小龙女看得一惊。 紫芝斜嘴一笑,飞速冲进入口里去。 小龙女大喊着追进去:“油腻腻,别想跑。” “小龙女小心啊。”白子豪大叫一声,也跟着追了进去。 入口再进,里面竟连通着一个更大的密室。 密室的墙上,布满着一个个小黑洞,犹如密密麻麻的蜂窝。 四个墙角上,一律插着燃烧的火把。 紫芝抬手,一按墙上的一个狮形按钮,咻咻!墙壁的小黑洞中,一根根长箭发出,万箭齐发。 白子豪大喊:“小心!”随即火鞭挥出,在周身一阵漩涡绕起,护住了自己和小龙女。 吭吭!吭吭!吭吭吭······ 一阵阵箭雨发射不停,白子豪挥舞半天,直到打落最后一支飞箭,方才停下。 他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转头问向小龙女:“没事吧?” “没你妹,她跑了!”小龙女一脸气急败坏,拔腿就追。 白子豪担心里面机关众多,还是先出去为宜,赶紧拉住小龙女:“我们快出去,别再往里走了。” “不行,继续追啊,不能让她跑了。”小龙女甩开白子豪的手,飞速追上去。 白子豪只好追上:“小龙女。” 小龙女上前了几步,却踩到地板上的一块紫色碎布,哐!轰! 四面,铁栏飞扑夹来,“吭”的一声碰撞,组合成一个正方形的铁牢,将他们两个人困到了里面。 小龙女大叫:“啊!什么鬼?”手中的冰剑挥起,向四面的铁牢削去。 铁牢却是“吭吭”几声,朵朵火花溅起,丝毫没有断裂。 白子豪心里一颤,手中的火鞭挥起,向四面一道道削去,却也是“吭吭”几声,铁牢纹丝不动。 “怎么会这样?”白子豪这时彻底害怕起来了。 他的火鞭,当初是融入了炎神的净土,以及马丽苏的百年蚌壳。 要是,连这种程度的攻击都削不断,那这个牢笼的铁质,定不是普通的钢铁。 轰隆—— 这时,密室的石门关上了,内室里,一片昏暗,空气一下沉闷了许多。 小龙女眼看着石门关闭,放声大叫:“诶,诶,别关啊!” 无济于事。 小龙女惊恐万分,抓住白子豪的手臂,使劲摇晃着:“我们出不去了,怎么办啊?!” 第103章 逃出牢笼 白子豪的手臂被晃得一阵发紧,他止住小龙女道:“别晃了,我再试一试。” 他走近跟前的一面铁栏,朝着一根铁棍,用火鞭使劲切割,红红的花火绽放。 咯——咯——咯—— 那根铁棍在火鞭的来回切割下,发出刺耳的尖响,让人牙齿难受,心脏发紧。 白子豪不停地割,他想,如果把力量都凝聚到一个点上,来回叠加,只要时间够长,就一定能切开那个部位。 待切了半晌,室内里的空气越来越少,他感到有些呼吸困难,可是,移开火鞭后,那根铁棍上,竟连一点痕迹都没。 “怎么会这样?”白子豪顿时心惊肉跳,如果这样,都没法对铁棍造成伤害,那他们能用什么办法逃出去? 小龙女也凑近了那根铁棍细看,不由害怕,瞪大了眼,举起剑道:“让我来。”用剑锋继续切割。 又是切了半晌,她大汗淋漓,退开一看,铁棍上面,仍旧一点伤痕也没。 她脸色一阵发白,声音发抖道: “怎么办,连这样都弄不出一点痕迹,我们······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了?” 白子豪被小龙女问得心里一跳,突然想起融合技,转向小龙女,兴奋叫道: “对了,我们可以用冰火两重天,一定可以——” “——用你妹啊!”小龙女一脸急躁,“冰火两重天,至少要时隔百年才能再用,你以为是拉屎啊,一天一次。” “那不是······”白子豪想说“那不是要死在这了”,又止住口。 他心里一阵害怕: “我不能就这样死在这,如果我死了,魔临的封印就会解除,到时候,梦忘,师傅,常安,封月要怎么办?天下所有无辜的人,他们要怎么办?我不能死在这!” 恐惧之下,他重新鼓气,咬牙抓起火鞭,抵着那根铁棍,继续切割。 小龙女见白子豪丝毫没放弃,也找了另一根铁棍,用冰剑猛力切割。 嘎嘎! 咯咯! 两个人的身体随着武器来回移动,切割的声音在密室里不绝于耳,他们的耳膜都不由“嗡嗡”发响。 密室里的空气,已越来越少,他们不知切割了多久,已累得浑身无力,双腿发软。 白子豪移开火鞭,手心起了一排水泡。 小龙女也移开冰剑,手中也是水泡生起。 他们一看铁棍,上面没任何切割的痕迹,完全就和刚才一样,更是心中一坠,整个人都快要昏倒下去。 “完了,这个铁牢,完全就是个天牢,插翅都难飞。”小龙女一脸绝望叫道。 白子豪心里也疲惫不堪:“难道,注定要死在这个地方了?” 他们跌坐到地,背靠着背,大汗淋漓,衣服湿透透的,浑身发酸。 空气里更让人难以呼吸了,小龙女一扔冰剑在脚旁,捂着眼睛,抽抽搭搭道: “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一定要追进来······我们就不会被困在这里了······” 白子豪捂住了额头,一脸垂头丧气。 他没想到,那么多的艰难险阻都挺过来了,今天竟会死在这么个陷阱里,死得如此不值。 小龙女见白子豪没回她话,心里又是愧疚,又是气愤,不由一阵难过,哇哇大哭起来了: “啊啊啊······我不想死在这啊······我还没嫁人······我还没生孩子呢······ 我还没当母亲,还没当妻子,还没当姥姥,还没当奶奶,还没当太奶奶,还没当太太奶奶,还没当太太太奶奶呢,啊啊啊······” 小龙女越是放声大哭,就越是呼吸不过来,身体就越是难受: “哇!啊啊啊,我不想死在这啊,我好想打开铁牢,冲出去啊,我想喝西米露啊······” 白子豪一听,却一下打了个激灵,心中道:“打开铁牢出去?”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爬起身,凑到面前的一面铁栏下。 正面的铁栏,与地面的铁栏紧紧拼合在一起,却有一条极小的缝隙。 白子豪用火鞭向那条缝隙刷过,火鞭“呲呲”穿了过去。 “难道能这样?”他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用两只手抓住两根铁棍,使劲地向外摇晃。 整个铁栏颤颤微晃起来,被他抓住的那面铁栏,更是晃动得明显些,与脚下那面铁栏之间的缝隙,有了略微的拉宽。 白子豪头也不回,兴奋叫道:“小龙女快来。” “不是那个······怎么了?”小龙女看到白子豪的一串举动,察觉到了希望,连忙凑上。 白子豪指着两面铁栏拼合的交界处,转头看了一眼小龙女: “你看,刚刚我们进来时,这个铁牢,是突然从四个方向扑来,然后,才合成一个正方形铁牢的,那就说明,它是由四个铁栏临时形成的一个正方体。” “啊?然后呢?所以呢?快说啊。”小龙女一脸看到了希望,又没发现道理的表情。 “也就是说,铁牢的每一个平面,都是坚硬无比,可是,铁栏与铁栏拼接合并的地方,却是刚刚合成,并不牢固。” 说着,他猛地一推面前的一面铁栏,铁栏下半部分和地面上的铁栏交合处,就拉开了一点细微的痕迹: “我们快把这个缝隙拉大,把牢面撞开,就可以出去了。” 小龙女听罢,脸上的神色惊喜,她已经完全明白了,一甩白子豪:“你闪开,我已经完全明白了。”浑身蓝光一闪,化为龙身,甩尾一撞。 “嗷——” 啪啷啷!轰! 铁牢顿时四份,飞撞出去。 空气一下就宽敞了太多。 四面的铁栏仍旧完好无损,可却已分开了,正方体变成了四个平面,跌落到四个方向。 白子豪大喜,自语道: “果然如此,原来,我们犯了思维的错误,以为铁牢都要割开才能逃走,没想到,还可以撞开的。” 小龙女变回人形,看向白子豪,眼里放光,她一把抱住白子豪,两只脚欢快地跳着: “得救了得救了,你好聪明啊,你真的好聪明啊,白子豪!” 白子豪被小龙女勒得差点享年十八,挣扎着拉开她道:“我们快走啊,小心这里再有其他机关。” “好咧!”小龙女崇拜地盯着白子豪,两只脚还在兴奋地跳着。 她看着白子豪在密室门前开门,不由双手握紧,微微抬头,眼里带着虔诚,轻声道: “老天,请将眼前这个聪慧的男子,赐予给我吧,信女小龙女,愿一生荤素搭配。” 轰隆!大门一声大开,白子豪手中火焰燃起,光线照进密室。 “快走。”白子豪大喊。 小龙女向前看,光芒照耀到白子豪身上,光影的交错下,简直像神一样的男子。 “哦——”她看得难以自持,把手向自己的胸前一拍,一脸花痴道,“太、帅、了!” 说罢,她双臂张开,向白子豪扑去: “子豪,别急,姐来咯!我们要不要,一起去喝杯西米露?” 第104章 猎寻皮妖 白子豪和小龙女回到无心堂,知书正坐在窗前,低着头,用椭圆的石头捶着草药。 草药放在石碗里,绿绿的,被捶得稀烂,像艾绒一样。 药泥散发出一片苦苦的气味,并不好闻。 “知书前辈。”白子豪赶紧跑上前去,鼻子不由一紧,这草药的味道,闻着都觉得苦。 知书听见白子豪在叫她,眉头一皱,不由抬起头来,表情依旧带着一份不亲热,冷冷道:“怎么了?” “哎呀这什么味道,臭死了。”小龙女赶苍蝇一样挥着手,把鼻子捏住道。 她迫不及待地抢了话: “我们刚刚,在立春院发现有个妖怪,那个妖怪身上有时间之光,还差点把我们害死。” “哼,是吗,白子豪不是很厉害吗,还有什么妖怪,能杀了他啊?”知书冷笑,刚刚她看到常安醒来奔溃,忍不住又对白子豪心生厌恶,恶语相加。 “诶你说话带刺啊?”小龙女听出知书话里的讽刺,不由大声道。 “小龙女!”白子豪止住小龙女,他知道,为了常安的事,知书一直不喜欢他。 他也为了常安的事愧疚,现在找到紫芝要紧,于是抬起袖子,袖子上一片油渍,道: “浑身都流着油,能控制人皮一样的武器。” “难道是皮妖······”知书虽嘴上刁难,却还是顺势垂下眉,不由自语判断。 白子豪上前一步道:“皮妖?” “不能完全确定,但皮妖最擅长易容和傀儡之术,她身上的时间之光多吗?”知书抬起眼睛,看向白子豪。 白子豪一愣,道:“有多少我不知道,但能肯定的是,至少有一个。” “你这不是废话吗?”知书听了更是烦躁。 白子豪有点尴尬,太急了,说话就没想那么多,说了句没用的废话,只好道: “呃······可她现在逃走了,时间之光的感应,也只有近身的距离才能感受到,你有什么办法找到她?” “没办法。不过,皮妖因为皮肉每日都会腐烂,所以,她每日都要吸干人的血后,再吞噬人皮,尤其喜欢细皮嫩肉的男人。”知书道。 小龙女急了,瞪眼道:“这细皮嫩肉的男人多着了,总不能把他们都关一个屋里,引她来吧?” “那倒是不必。”知书一脸云淡风轻。 说罢,她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红瓷小瓶: “这细皮嫩肉的男人,当属青楼里的客人最多。你们去各大青楼里,将这个瓶子打开留味。 这个香味,对其他人没有熏香效果,但如果皮妖经过,就会在她身上留下香味,到时候,这个瓷瓶就会带你们找到她。” “那你不就是有办法吗,绕了半天才说,非要绕来绕去的,就不能干脆点吗?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奇怪了,从奇云雪山回来后,就更年期了吧?”小龙女实在无语知书的说话方式,觉得作死了。 知书脸上现出不悦,却也不和小龙女吵,她自己也知道,她就是对白子豪有一股怨气,为常安而生的。 白子豪一愣,接过了红瓷小瓶,准备出发,却又想到常安,心中一阵悸动。 他踌躇了一下,抬头问道:“常安······他怎么样了?” 知书脸上没有表情,右手的小指却颤抖了一下:“能怎么样,他醒了,发现自己没了手,换做你,会怎么样?” “他······醒了?”白子豪心里一阵紧张发麻,不由得向屋外看去。 他的心情格外复杂,又想看到常安,却又害怕面对常安。 “我话说前头,他情绪很不好,才刚睡下,你现在不要进去打扰他,他不想见到你。”知书心有余悸,道。 白子豪心里一松,却又一落,有一种酸楚在心头环绕,一下不知要怎么回答,只好点点头道:“好······他的手,还是很痛吗?” “你别管了,快去找皮妖吧,我已经在制药了,给他敷上,也许会好些。”知书不耐烦了,背过身去,用石头捶着草药泥。 白子豪和小龙女去各大青楼找皮妖,每到一处青楼,就打开知书给的瓷瓶,在楼内逛一圈,没找到紫芝,又赶往下一个地点。 路上饿了,就和小龙女两个人随便点了些东西吃饱,然后继续追踪,等到达了最后一个青楼,小龙女指着门上的招牌念道:“芙蓉雅······什么的?” “芙蓉雅苑。”白子豪道。 小龙女撇撇嘴: “切,皮肉生意的还搞这么文雅,羞也不羞,都是为了迎合男人。 哼,男人就是贱,整体就想找纯欲风,矛盾体,希望女人又是高雅知性,又是妖艳贱货,怎么可能,人格分裂吗?” “话也不能这样讲,其实,男人女人都一样,复杂,不切实际,你没听过一句话吗?”白子豪转头看小龙女,为男人不平。 小龙女皱眉,觉得白子豪不怀好意,瞪他道:“什么话?” “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白子豪说完,急着向前走去。 小龙女一愣:“诶你——”追上前去。 芙蓉雅苑门前,迎宾的姑娘们,穿着芙蓉花色的衣裙,深红一片,头顶上,也斜插着一朵深红的芙蓉花。 她们不像其他青楼女子一样,用手中的帕儿在门前风骚揽客,而是在门前跳舞,舞姿轻盈卓越。 白子豪和小龙女刚到门口,小龙女就被几个姑娘一齐拦住了: “这位姑娘,我们这,可不是你随便进的地方,里面可都是高端客户。” “我······我怎么就不能进了?”小龙女之前进青楼都没被人拦住,没想到,这最后一家却被拦住了,一下让她不知该怎么作答。 白子豪想了想,反正也是最后一家了,小龙女不进去也没什么,便道:“你别进去了。” “不行!”小龙女急得瞪向白子豪,心想他万一被哪个妖艳贱货勾引去,那还得了,毕竟这里面,可都是高端玩家啊。 她心下生出一计,胸脯一挺,长长秀发一撩,甩到姑娘们脸上,微笑道:“姐妹们,我是来应聘的。” 白子豪一呆,眼见着小龙女扭着屁股,就走了进去,连忙也追进去。 大门外的那些姑娘们,一个个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姑娘,肤色极为白皙,眼角上翘,却是阴阴一笑,手中鲜艳的五指张开了,转身,向白子豪和小龙女跟随上去······ 第105章 傀儡 芙蓉雅苑内,大厅里花团锦簇,从屋顶到墙壁,都装饰着芙蓉花,一朵朵盛开着。 男男女女扭腰嬉戏,喝酒作乐,到处都充满着浓烈的酒味、香腻的脂粉味,和其他的青楼并无差别。 白子豪举目四望,扫视着一张张人脸,心里不禁一阵失落,果然是没有紫芝的身影。 他打开红瓷瓶,和小龙女绕着楼梯往上走。 走到半中间,突然,一楼大厅,一道女人的尖叫响起:“啊!妖怪杀人啦。” 紧接着,人群一阵轰乱。 白子豪和小龙女闻声,赶紧蹬蹬赶下楼,紫芝抓着一个男人,疯狂地咬住他的脖子。 “是皮妖。”白子豪火鞭燃起,直朝紫芝射去。 紫芝猛抬起头,额间皱纹顿现,身后皮条生起,一条条“呼呼”朝白子豪扑来。 火鞭“刷刷”削去,皮条纷纷破裂,一片片犹如落叶飘落。 “啊!”紫芝小腹被火鞭射穿,挣扎着抓住火鞭,却从手开始着了火,接着,整个人就点燃了,烧成了火团。 她在地上疯狂乱滚,哀嚎大叫:“啊!啊——”撞得一朵朵芙蓉掉落,烧焦,大厅中一片狼藉。 火焰将紫芝烧得逐渐变小,烧化,最后惨叫声停止,烧成了一小团漆黑的物体。 “她死了,太好了。”小龙女一拍白子豪的肩膀,向他竖起大拇指。 白子豪虽是激动,可又觉得哪里不对,心道:“真的这么容易就解决了吗?总觉得怪怪的?” 他也来不及多想了,连忙过去,用火鞭劈开那团漆黑的物体。 漆黑物体被劈成两半,变成了两个半圆体,在地面上摇晃着。 周围的人群见妖怪已除,一脸好奇,渐渐靠拢过来。 其中一个男人搂着女人,摸摸她的肩膀道: “宝贝不怕,妖怪已经死了,就算没死,小爷我也会保护你的。” “哎呀,客官,那你可得保护好小女子啊,小女子可害怕了,现在心里,还扑通扑通跳呢,不信你摸。” “哎哟,不怕不怕,小爷在呢,哦不怕不怕。”说着,两个人又抱到了一起。 白子豪没空理会那些人的一串骚话,他急于找出紫芝的时间之光。 把伸手贴近那两个漆黑的半圆体,可他身上的时间之光,却没任何动静。 “不对啊,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没有反应?”他不由心中一颤。 小龙女见他表情凝重,看了眼那两个漆黑的半圆体,问道:“怎么了?” “我的那个没反应。”白子豪小声道。 “你那个没反应······会不会已经不在她身上了?”小龙女一愣,皱了皱眉。 白子豪心里一跳,沉凝了一下,摇了摇头。 也不知是表示“不知道”,还是表示“不对”。 此刻,在不远处,一个硕大的柱子后面,一只白净的手抚到了柱子上,五指的指甲,红艳艳的。 柱子后,一个美艳的女人探出了头来,肤色极为白皙,眼角上翘,头上斜插着一朵芙蓉花,正是刚刚在门口跳舞的一个姑娘。 她阴阴一笑,转身向窗户走去,轻轻一开窗,纵身一跃,向外飞去了。 白子豪右脚抬起,“啪”地一踩,把那两个漆黑的半圆体踩个粉碎,又仔细找了个遍,仍旧没找到一个时间之光。 他心头一阵沉重: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说,时间之光不在紫芝身上吗?那又会到哪里去呢?” 好不容易找到时间之光的线索,没想到,一夜之间就不见了。 他心里实在是难受。 两个人一阵失落,走出了芙蓉雅苑,走了一段,却总闻到一阵清香。 白子豪闻到,那香味是从他的身上发出的,循着香味一找,竟拿出知书给的红瓷瓶。 “原来是这个。”小龙女凑近了道。 红瓷瓶里,一股红烟冒出了,直朝前方飘去,那道红烟却是不断,像条绳子一样,继续向前蔓延。 白子豪一愣: “这个红烟,好像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知书说过,如果皮妖身上沾上了这个香味,那这个瓷瓶,就会带我们找到她——难道说,皮妖还没死?” “怎么可能,都被你烧成那样了——呃不对,知书不是还说,皮妖最会易容和傀儡之术,刚刚那个烧死的,不会就是她的傀儡吧?”小龙女一下反应过来。 白子豪恍然大悟,说道:“对,我们快跟着红烟走。” 两个人跟着红烟飘去的方向追寻,一路跟随,却是来到了立春院前。 “怎么会是这里?”小龙女一惊。 立春院自皮妖出现后,就处于关门状态,客人不敢进去,里面的妈妈、姑娘们,自然也是不敢再待,毕竟谁都怕死。 白子豪看着大门紧闭的立春院,转头对小龙女道: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况且,这里还有她的密室,她没理由去别的地方。 她应该还不知道我们追来了,等等进去后,我们绝不能再让她进密室,否则,又要让她跑了。” “要你说,我有那么笨?我都想好了,一上去,我就冰封住那鬼地方,让她没法再去。”小龙女一脸气鼓鼓,一想到那密室,就来气。 两个人看准了一个没关好的窗户,由小龙女携着白子豪起飞,带着他一起飞进了立春院里。 立春院里空无一人,白子豪举着红瓷瓶,红瓷瓶的烟雾直往三楼飘去。 “你先去把密室封好,我去找紫芝。”白子豪商量道。 小龙女看着三楼,转头对白子豪道:“那你小心,我马上就来。” 说罢,两个人分头行动。 白子豪举着瓷瓶逼近三楼,循着红烟,来到了一个小房间外。 房间的门紧紧关着,红烟却直往门缝里飘去。 看来,紫芝就藏在里面。 逼近危险,白子豪的心不由跳到了嗓子眼,火鞭燃起,向房门直射进去。 哗啦! 房门四分五裂,房间里,紫芝正咬着一个男子的皮肉,见门突然炸裂,甩开男子的皮肉怒视门外:“什么人?” “你果然还没死。”白子豪走进屋内。 紫芝一呆,全然没想到白子豪竟会找到这:“是你!” 她满嘴是血,抬手一抹,将血抹得一痕一痕,拉得老长,直扫入下巴底去。 白子豪握着火鞭:“你还真是狡猾,竟然想用傀儡,来制造死亡的假象。” “呵呵呵,彼此彼此。”紫芝阴阴一笑,突然,她脸上憋足了气,怒瞪向白子豪。 她的脸上,一阵发紫,伸手向后,将自己的长裙一翻。 卟! 一声屁响,长裙下,一股滚滚浓烟“噗噗”窜出。 “啊好臭!”白子豪闻到扑面而来的气体,慌忙捂住口鼻,退出屋去。 紫芝放声大笑:“哈哈哈,我吃了好多地瓜,这屁,你就慢慢品吧。”说罢,冲出房门,向楼下飞去。 白子豪一惊,翻身追去:“妖怪,休想跑!” 第106章 同归于尽:爆裂的皮妖 紫芝一路向密室那间房飞去。 白子豪紧追其后:“别跑!” “哈哈哈。”紫芝眼见就要逃脱,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猛一拉门,却来回一缩,脸上的表情转瞬惊愕,“怎么会?” 一把冰剑直朝她门面击来,夹风带雪。 “啊!”紫芝惊慌不已,猛一翻身,向后翻滚而去。 白子豪追到,一挥火鞭,火鞭犹如龙蛇,又如刀剑,飞腾卷滚,“刷刷”击来。 “你们,呀!”紫芝一下被前后夹击,措手不及,她身子猛地飞转,躲开火鞭,向小龙女扑去。 小龙女没想到,紫芝会突然向她扑来,顿时一惊,挥剑击去。 吭吭!吭吭! 一阵皮条和冰刃相交的声音响起。 小龙女为紫芝转回来斗她而耿耿于怀,大骂:“你鸭子的,看我好欺负是不是。” 白子豪火鞭袭来,向紫芝劈去。 紫芝向后一感知,飞腾扑上,整个人贴到了天花板上。 “你们还真是——不让我好过了!”紫芝面容狰狞,一下变成了油腻腻的皮脸,声音也跟着变异,“既然如此,那我就跟你们同归于尽。” “想屁吃!”小龙女一听,猛将冰剑脱手,一剑向天花板上的紫芝飞击。 “哈——”紫芝也不躲避,却突然膨胀,紧而,浑身皮肉爆裂,砰! 紫芝的身体,在冰剑即将射中时,就自行爆裂,碎成一片片人皮,在半空中飞悬。 “哈哈哈,哈哈哈。”每一片人皮上,都长了一只红色的人眼,眼睛弯弯,诡异地笑起来。 呼——呼—— 人皮像蝴蝶一样,围绕住白子豪和小龙女。 白子豪火鞭挥起,人皮却敏捷地躲开,一丝一毫也不被火鞭碰到。 小龙女倒吸一口冷气,忙退步,和白子豪背靠背:“不好,她引爆了自己,真打算和我们同归于尽了。” 白子豪心中一凛,聚精凝神,紧盯着四面的人皮碎片。 突然,人皮碎片像磁铁被吸附一样,朝白子豪和小龙女集中射来。 咻咻咻! “小心!”白子豪火鞭挥舞,在周身飞旋起来。 人皮是活物,不像开弓没有回头箭,直射不回,而是见白子豪有火鞭护身,就倒退回去,突然逆转而上,从白子豪头顶上方攻击。 白子豪从没遇过这么一出,他没想到紫芝竟会如此战术,见人皮惶然退去,以为暂时逼退了人皮,却不料是上当了。 “啊——”待他发现时,早已措手不及,紫芝的人皮碎片,一下就包裹住了他的身体,将他整个人吞没。 小龙女大惊:“白子豪。”猛挥剑要砍人皮。 嘟—— 人皮一鼓,紫芝将白子豪一拖,移到了小龙女冰剑劈向的地方。 小龙女一见那人皮鼓动,知道里面是白子豪,慌忙收回剑去。 她下手不得,心中暗骂: “这皮妖,真是阴险狡诈,一面把白子豪做挡箭牌,一面要借我杀了白子豪,简直是一举两得。” “哈哈哈,你砍啊,你砍啊,怎么不砍了?哈哈哈。”紫芝仰头大笑,阴阳怪调。 小龙女气恼不已,握着剑,怒指大皮团道: “死皮妖,有本事就放了白子豪,我们两个斗一斗,看看谁法力高。” “哈哈哈,你自己没本事救他,还想用激将法,哼,简直是脑袋进水,笨如蠢猪。”皮团上,一只只眼睛笑道。 “你,敢骂我是猪!”小龙女气得大叫,持剑向另一个地方插。 紫芝却迅速扭动,将白子豪又移到小龙女攻击的地方。 小龙女又是猛缩回手,如此往复,次次败北。 白子豪被包裹在皮肉里,他想发出大火,从里面烧出去,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却无法发出一点火力。 “怎么会这样?”他向自己的手掌摸了摸,感到厚厚一片,油腻腻的。 原来,紫芝早看透了白子豪的招数,避免他在内部放火,遂将他的手掌用皮肉封住,致使他的火焰和火鞭无法发出。 白子豪一口气上不来,他被包裹在皮肉中,呼吸一阵不畅,内层的皮肉,像是肥肉一样,油脂众多,还带着一股腐臭。 他施展不出火焰,火鞭也无法生出,就想着用手指,企图将紫芝的皮肉撕破。 可不说他的手指不是爪子,根本就撕不开皮肉,更是被紫芝移来移去,无法集中撕扯。 小龙女在外面,像被耍猴一样,将冰剑一刺一收,不由气喘吁吁,浑身大汗:“你妹你妹,快把白子豪吐出来。” “哈哈哈,我看你有多少本事。”紫芝有恃无恐,站定了身,一条条人皮从身后射出,呼啸着向小龙女扑去。 小龙女挥剑抵挡:“呀!”削掉皮条,一片片人皮“啪啪”落下。 这会儿,白子豪不被移来动去了,脑袋也能更好思考了。 他被包裹在里面,虽不见外面的情况,却也能听见紫芝和小龙女的对话。 他知道,紫芝一直将自己做成挡箭牌,让小龙女攻击受阻。 他凝心一想: “我不能再困下去了,小龙女一个人在外面,不知还能抵挡多久。紫芝诡计多端,在这方面,小龙女绝不是她的对手。要再拖下去,小龙女估计也要落入陷阱。” 他绞尽脑汁,可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脱身才好。 火焰使不出,指甲也撕不开,他还有什么办法可用? 这时,紫芝将皮条合成了一件披风,“呼呼”攻击着小龙女。 小龙女凝力对抗,冰剑“吭吭”。 白子豪听见外面皮条与冰剑斗法的“吭吭”声,突然猛地一颤: “对啊,我被困在里面,无法向外攻击,可是,外面的武器却可以进来,南水北调。” 他用双掌碰了碰,感受了一下,掌心上的皮肉厚如牛皮,勉强可以握住小龙女的冰剑。 虽然不排除小龙女会刺偏,可如今,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他只能冒险一试,于是向外喊道:“小龙女,快把剑插进来。” 小龙女正奋力斗法,听见白子豪在里面说出这话,更是手忙脚乱,气得大喊:“叫你个头,想死啊,我现在没空。” “快把剑刺进来,快啊!”白子豪焦急大喊。 小龙女双腿飞跳,手中冰剑“刷刷”削开人皮,皱紧了眉,心道: “白子豪既然这样说,难道是有办法吗,可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她心里一阵犹豫:“怎么办呢,到底刺还是不刺,万一刺伤了白子豪怎么办?” 她一边想着,不禁分神,动作慢了下来,突然被人皮一掀,甩了一巴掌。 “啊!”小龙女右脸颊火辣辣的,一只白珍珠耳环都被打飞了,她瞪大眼:“你敢打我?” 小龙女气得大怒,勇气顿生,举起剑: “葡萄你个哈密瓜的,我刺了!”向紫芝插去。 “哈哈哈——”紫芝大喜,内部一动,将白子豪移向前去。 她有了白子豪做挡箭牌,向小龙女瞪大眼道: “哎哟,我好怕呀,哈哈哈,你会不会杀了我哦?” 第107章 常安的一巴掌 冰剑“嗤”地插进紫芝的皮肉里,蓝色的冰雪之力绽放。 白子豪猛握住冰剑,大喊道:“小龙女快放手!” 小龙女心口一跳,以为冰剑插到白子豪了,慌忙松开手去。 白子豪一把抓住了剑身,将剑拔了进来,转而双手握住剑柄,朝四面的皮肉大力劈去。 嗤—— 皮肉被劈开一道大大的口子。 “什么?”紫芝一惊,皮肉上所有眼睛都朝伤口里看,白子豪竟还没死,反用冰剑劈开了她的皮肉。 紫芝粗嗓大骂:“混蛋!”也没心思对付小龙女了,皮条生出,“咻咻”向白子豪击去。 “你鸭子的,冰天雪地,冻结万物!”小龙女掌心一击,风雪突袭,冻住了飞击的皮条。 白子豪趁势用剑割开手掌的人皮封印,顿时,手心有了火焰的感觉。 紫芝顿惊:“该死!”猛转起皮团,想大乱白子豪的节奏,又皮条飞射出,要再封住他的手掌。 白子豪早已将火力集中到了掌心,皮条还未触碰到掌心,就被奔涌出的火焰烧了个精光。 “你们——我跟你拼了!”紫芝自知死到临头,惊恐尖叫,所有皮条向白子豪“簌簌”飞射。 白子豪猛发出大火,从内部火烧皮妖。 紫芝的内部一下火海纷纷,她此刻已无处可逃,翻滚跌腾,无济于事:“啊——啊!救我!” 白子豪在翻滚中跌出皮团,又猛生出火鞭,将皮团层层围住,皮团在烈火的燃烧中,逐渐烧化,最终烧得干净。 灰烬里,六个白色的光芒升腾而起,白子豪和小龙女一惊,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小龙女叫道:“竟然有六个时间之光,白子豪,我们赚大了。” 白子豪奔上前,一把握住六个光芒,光芒在他手中断然凝固,变成了一个更大的光芒。 他欣喜不已,这是他收集到最多一次的时间之光,加上之前的三个,现在共有九个时间之光了。 九个时间之光,就是三道封印,在魔临原有的封印上,现在,有了三道额外的封印之力了。 他激动非常,如此一来,离完全封印魔临,又更进一步了。 只要封印了魔临,他和身边的人,就再也不会因此受伤,再也不要过这种打打杀杀的生活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一下对未来充满信心,转头对小龙女道:“我们快回去吧。” “不要,我们先去喝西米露吧,走啦走啦,姐请你。”小龙女一把抓住白子豪的手,向外奔去。 两个人离开后,地面上紫芝的灰烬,被风吹散了一些。 墙壁上,突然一只壁虎爬下,变幻成一个卷发男子,手臂上的狼图纹身栩栩如生。 男子正是之前在斗舞大会上,帮紫芝打鼓奏乐的人。 “呵呵呵。”他脸上悲凉一笑,伸出一根手指,指尖沾了一点紫芝的灰烬,放进嘴里,吸了吸。 他闭起眼,两行泪水流下了,脸上却露出享受美味的表情,身体摇摇晃晃,嘴里轻轻哼道: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 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 白子豪和小龙女喝完西米露,回到了无心堂,知书正从常安的房里出来。 知书看见白子豪,脸上一愣,紧忙把门关上了,丝毫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 白子豪看见知书,跑上前去:“知书前辈,常安醒了吗?” 他刚刚收集到六个时间之光,虽是惊险,却也不禁心情开阔。 知书犹豫了一下,这会儿,她心情已平复了些,也为刚才的言语感到后悔,这会儿,点了点头,看着白子豪道:“看你的样子,是找到皮妖了吗?” “啧啧,这下又恢复正常了,更年期,情绪不稳定啊。”小龙女阴阳怪调道,她一天和白子豪喝了两次西米露,感情又增进了,不由为白子豪抱不平。 白子豪赶紧瞪她道:“小龙女!” “哎哟干嘛!我在这,那么大声干嘛。”小龙女腮帮子鼓起,嘴也努起,一脸不服气。 白子豪转头对知书道:“六个,加上之前的三个,就是九个,现在,魔临身上,已经有三道封印之力了。” 知书淡淡扬了扬嘴角,以示知晓,又道:“他情绪很不好。” “那······我能进去······看看他吗?”白子豪心里一紧,试探性地问。 知书本想拒绝,可又忍住,她想,常安向来对白子豪好,不知白子豪进去,对他安慰一番,会不会好些。 于是,她点头道:“那你进去吧,记住,不要刺激他。” “我不会的。”白子豪小心道。 吱呀—— 房门推开了。 “出去。”常安一脸苍白,望着天花板发呆。 白子豪心里沉了一下,转身关上了门,走到常安床前,轻声叫道:“常安,是我。” 常安没有回应他,眼睛里满是泪水,在眼眶里流转。 白子豪一愣。 空气一下变得格外安静,白子豪的手轻轻握紧了。 他看了一眼床中部,常安的断臂截面上,涂着一层绿绿的药膏,正是知书之前捶烂的药泥。 他心里一跳,知道常安伤心,也多少怪他,不由得口中无言,害怕起来,怕说错话。 常安躺在床上,他其实听到白子豪叫他了,若是换做平时,他一定会回应。 可如今,他对自己断手的事痛苦欲绝,耿耿于怀,他不知道,自己该责怪白子豪,还是该责怪自己。 他心里认可,如果,这只断手能换来白子豪的性命,那他也甘愿,可人哪有这么理性? 他可以不完美地死去,但却不能接受自己不完美地活着,他的人生还很长,长到让他绝望,度日如年。 白子豪等待着安静的时间渐渐流逝,他不能再让这种气氛持续下去了,只好打破沉默。 他坐到常安床旁,轻声道:“知书前辈和我说了,你的手是有办法复原的,只要捉到——” “——你不用浪费这个时间!”常安冷冷的,突然一语截断了白子豪的话。 白子豪一下顿住,原来,常安早就知道壁虎精难以捕捉的事实,他喉头像被塞住了一样,却努力让自己发声: “我一定会帮你捉到壁虎精,你相信我!” 常安却是听得一阵难受,他清楚知道,壁虎精根本就捉不到,自己以前听知书和石影说起时,还并不在意。 可没想到,现在这件事,竟会变成自己终身的奢望。 一想到这,他就觉得人生戏谑,仿佛是十几年前,早就安排好的一场预告。 如此一想,他不由得脸上一动,眼眶里的泪水,一下就流了出来,在脸颊上滑过一道痕迹。 白子豪看常安如此气馁绝望,不觉有些莫名生气。 在他的印象里,常安绝对是个成熟机智,处处保护他的人,他没有见过常安这般脆弱不堪的模样。 他五味陈杂,忍不住一下也乱了心神,情绪上头道: “你别这样,你在我心里,是个坚强的人,连死都不怕,又怎么会被这种困难打败呢? 你一定会振作起来,否则,这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常安。” “你他妈给我闭嘴!”常安一下翻过头来,被激怒似的,“刷”的起身,一巴掌轮了过去。 啪! 一记响亮的声音下,白子豪的脸不由向左扭去,脸上的手印蔓延,绯红一片。 常安咬牙切齿,眼泪随之滚落:“我变成这样,你很开心吧?” 第108章 生命的珍贵 白子豪难以置信,转过头,嘴角被扇破了血,他睁大眼,看着常安:“我怎么会开心?我——” “——要不是你,我会过上最幸福的生活,为什么你要存在,为什么我要为了你,过上这种打打杀杀的生活!”常安满脸抖动,大吼道。 白子豪一下怔住,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心中有气,有委屈,有自责,有怨恨,有难过,五味陈杂,眼泪也不由流下来。 常安喊得歇斯底里,满面爆红,瞪着白子豪,却是脸上皮肉颤动,泪如泉涌,哭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他捂着眼,哭得像个被丢弃孩子。 白子豪这才发现,右手突然落下的残疾,对常安的打击很大。 常安所有的坚强都已用尽,终于释放出了脆弱的一面。 白子豪不敢再说话,生怕又说错一句,但他没有离开,只是静静地陪在这里。 常安不知哭了多久,声音沙哑,终于疲惫躺下休息。 白子豪小心地帮他拉了拉被子,以免着凉。 常安侧着身,感到被子的移动,睁开眼。 他沉凝了一下,突然说了声:“对不起。” 白子豪一愣,一下没反应过来,转而才想起,常安是为刚刚的一巴掌道歉。 他心里一下感到湿润,拧巴化开,轻声道:“我没怪你。” 常安的眼睛一下擎满泪,视线看着床沿的墙壁,一片模糊,他突然转过了身来,问:“你娘对你好吗?” “呃······嗯——好。”白子豪一愣,完全没料到常安会问这个,可是常安情绪低落,这会儿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便只好回答。 常安的手指抓紧了被子,又问:“那她,对你爹好吗?” 白子豪颤了一下,踌躇道: “好······我娘对我爹很好,只是,她有时会和我爹吵架,然后······一个人对着落银城的离河流泪。” 常安心里“咚”了一下,握紧被子的——仅存的一只手松开了。 他听父亲说过,离河是当年父母定情的地方,她在那里流泪,是后悔留在白府了吗? 白子豪心里觉得奇怪,忍不住要问:“你怎么······好好问我爹娘的事?” “没有,随便问问,你不想说就算了。”常安眼睛闭上,转过了头去,一下又陷入了沉默。 白子豪也不说话,不知道该干什么,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 他心情格外低落,来到封月房间,准备了很多食物给她。 常安和封月,是他这一辈子都报以愧疚的人。 封月坐在床上,背对着他,呆呆地看着墙壁。 “你一直没吃东西,这样会饿坏的。我给你带了很多好吃的糕点,你来尝尝。”白子豪把一盘盘糕点放到桌上,轻声道。 封月虽已觉得生无可恋,但毕竟肚子饿了,又在虚无空间困了四十余年,没有再尝过人间的糕点,听见糕点两字,不由得转过头来,散发在腐烂的脸上耷拉着。 一盘盘糕点五颜六色的,做成了花朵的形状,黑芝麻糕,是她之前最喜欢吃的东西,她看得一下伸出了手。 她握住芝麻糕,使劲往嘴里塞,熟悉的香味溢满口齿间,就好像一下回到了过去。 过去,父亲还在,她的脸也还青春美好,可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她吃着吃着流泪,一边若无其事地擦掉眼泪,继续吃,猛地用手抓住其他糕点,拼命往嘴里塞,吃得像猪一样:“嗯!嗯!嗯!” 白子豪见封月情绪的变动,一急,抓住她的手:“封月你别这样,慢点吃,你别这样。” “啊!”封月大吼一声,瞪向白子豪,猛地打翻了盘子和糕点。 啪啷啷! 盘子摔到地上,一块块碎裂,糕点落到地上,摔得七零八落,白白、红红、绿绿、黄黄的碎块一地都是。 封月抓起地上的糕点,一个个砸向白子豪: “那你还要我怎样,我已经变成这样了,还不能吃点好吃的吗?” “我只是,不希望你放弃自己。”白子豪不还手,垂着头道。 “哈哈哈,哈哈哈!”封月嘴里还含着糕点,仰头大笑,满嘴白白、红红、绿绿、黄黄,“放弃,放弃?一个人已经毁了,还有什么可以放弃?” 白子豪看向封月,眼神坚定道: “可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美好的东西,好吃的糕点,好看的美景,好玩的集市,好听的歌。 好多好玩有趣的事,都值得去探索,值得去追求,为什么要把这些美好,都一起毁灭呢?” 封月不语,只是狂笑着,自暴自弃,试图躲开白子豪的任何劝解。 白子豪上前,握住了封月的肩膀,却偏偏要道: “人类的生命很短暂,短短几十年,还有很多人,都活不到这几十年,小小年纪就失去了生命,所以,我们比你们更懂得生命的珍贵,一个人最怕的,就是他活的时候,没活好。” 封月听着白子豪的话,更是要奔溃,她虽有些震动,却仍旧觉得人生无望——这是事实,这是事实,是再美妙的说辞,都无法掩盖的事实。 她的头痛得快要爆裂,无法平静,捂住耳朵,不想再听,尖叫道:“啊!你滚,你滚!啊啊啊啊······”便蹲下痛哭。 铁月牙这时奔进来,拉住白子豪小声道:“你先出去,让她平静一下,出去啊。” 白子豪在这里也无能为力,他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浑身发颤。 铁月牙道:“这里我来收拾,你先出去吧,走啊!”便拉着白子豪出去。 白子豪不禁陷入了痛苦,耳边仿佛有无数的声音在喊叫。 他抱住头,跌坐下地,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也对未来产生了莫名的恐惧。 这时,一张蓝色的手帕递了过来,拍了拍白子豪的肩膀。 白子豪抬起头,看见小龙女和她的手帕,赶紧撇过头去:“我没哭。” “给你擦鼻涕的啦。”小龙女嘟着嘴,把手帕塞进他手里,坐到他身边。 她叹了口气,仰望天花板道: “其实,他们知道你很辛苦,可是,每个人都有悲伤的权利,但你要相信,他们绝不是真的要怪你的,只是一时气没处撒。这些伤害,也不是你造成的,是那些坏人造成的。 你放心,等他们伤好些了,我就想办法,让大家一起出去散散心,无论怎样,生活都要继续啊。 我听说,天女庙的天女神像很能保佑人的,我们也一起去吧,顺便请大家喝个西米露。” 白子豪听了,看向小龙女,觉得她今天格外温柔美好,不像平时那般疯癫,不由点了点头。 他们身后的墙角上,一只壁虎趴着,监视着一切,转头钻进墙缝里,离开了。 ······ 十五公里外,天女庙中,一个小圣女对一个紫衣圣姑说着什么,就弯腰退下了。 紫衣圣姑在灰色的神像前,闭眼打坐,手中捻着一串紫色的灵珠。 突然,一只壁虎在墙头出现,将一阵白光击向天女神像。 顷刻间,神像的眼睛变红了,面部扭曲起来,仿佛在狞笑。 神像前,一炷香“咻”地射向紫衣圣姑,插进了她的胸口。 “啊!”紫衣圣姑双眼瞪大了,一脸痛苦和惊愕。 她抬起颤巍巍的手,向神像指去,却整个身子倒下。 一地的紫灵珠散落,组成了一个“死”字······ 第109章 天女庙的异象 姚永坚脸色苍白,身体仍旧虚弱,他意识到,自己的日子也许不会长了,便急于训练白子豪。 白子豪有忘川草、炎神净土的根基,又经过之前大战小战的磨练,几番修炼,就练成了第四式邪火护身罩、第五式火焰滔天。 而第六式火舞飞剑居于半程,一直无法练就,越急反而越乱。 他只能安慰自己:“越往上层,就越难,急不得。” 午后,姚永坚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一片白云发呆,一颗鼻屎搓得浑圆,在指腹间粘着。 叩叩叩。 突然,门外一阵敲门声响起。 姚永坚闻声侧头:“进来。” 呀—— 门开了,一个灰色轻纱长裙的女子走进,正是知书。 知书关上门,挪步向姚永坚走去。 姚永坚看着知书,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姚师傅,你不能再过度发出功力了,否则,以你的情况,只怕连半年都熬不过。”知书的语气带着警告。 白子豪正好来看姚永坚,走到屋外,却听见这句话,一下停住了脚步,整个人凝注,耳朵竖起,紧紧听着里面的声音。 屋里,姚永坚“呵呵”了几声,忍不住咳嗽了起来,他用拳头捂住嘴巴:“咳咳咳。” “我帮你把把脉吧。”知书皱眉,拉起姚永坚的手,眼及他食指指腹上,有一团浑圆物体,好奇道,“这什么?” 姚永坚一惊,止住了咳嗽,连忙缩回手,把鼻屎团塞进被窝里,道: “哦,是······一个药丸,唉······刚才吃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粘到手上了。” “你现在这种情况,不能乱吃药丸的,快给我看看那药丸,判断你能不能吃的,否则,身体会越吃越坏的。”知书右手伸出。 姚永坚脸上一紧,嘴唇都白了,像做贼后生了一场大病: “呃······就······就是人丹,很常见的······驱风健胃,中暑用的,颜色配得不好看,还是,不要看了,呵呵呵······” 他又急着看向知书道: “配药的事,还是你厉害,要不是你之前的药,我恐怕早就死了,现在还能撑这么久,也值了。” “可你那次若服下白丹,明明可以活到正常的寿命,何苦选择吞下黑丹呢?其实,这样也帮不了他们多久。”知书的声音有些责备,把人丹那事撇开了。 姚永坚的声音一下变得沉重:“能帮一点是一点吧,否则子豪一个人,他要怎么办?” 屋里一阵沉默。 白子豪站在屋外,心里一阵颤动。 “你还不想让他知道吗?”知书的声音响起。 姚永坚脸上的神情有些回避,他撇过头去: “别让他担心了,人总是要死的,都这个时候了,封印魔临才是最要紧的。” 白子豪在屋外,心脏更是缩紧了。 姚永坚和知书的对话,他多少听明白了。 姚永坚自从上次受伤后,就一直没有恢复。 知书给了他两个选择,一个功力尽失,却可以活得长久,一个功力保留,代价却是生命遭到吞噬。 白子豪心中波澜万惊,他右手伸出,想要推开门,去质问姚永坚为什么要这样做。 门内,姚永坚的声音又响起: “反正我也服下黑丹,注定是个短命鬼了,我只想再撑住,再多帮子豪一点,请答应我,千万别告诉他,让常安也别说。” 白子豪心中一震,手停住了,像是被什么刺穿了一样,好痛。 姚永坚的话,让他听得心碎,他要紧嘴唇,无论如何都不敢再进去,疯一般地逃开了。 他跑到房间,关上门,浑身颤抖。 他的背紧紧靠着门板,眼泪扑簌簌掉下来。 姚永坚的事来得太突然,虽然他还陪在自己身边,可却已是注定要离去的人了。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都怪我!” 白子豪低落到了极点,他无力地从门背上滑落,坐到地板上,地板冷冰冰的发凉。 这个世界,让人如此失望。 白子豪捂住了脸,失声痛哭,他害怕生离死别,他厌恶厮杀。 “为什么,我要这样活着,充满仇恨,打打杀杀,你死我活······一切追求的结果,无非就是生死!” 他浑身颤抖,不敢想象明天,后天,大后天······ 每一个明天,都是这种日子。 赵无宁还没死,接下来,可以预想到,又是打打杀杀,生死存亡。 白子豪想着,用双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眶,眼前顿时一片黑暗。 黑暗,黑暗,无尽的黑暗,好安全的黑暗。 这一刻,好想永远停留在这一刻,没有明天。 — 白昼交替,无心堂院子里的大树上,麻雀早起吃虫了,而后,又归巢而眠。 一去一回,日子悠悠而过,白云飘飘。 小龙女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说服了众人,今天早上去天女庙里拜神,顺便在沿途街上看风景。 在组织玩乐上,小龙女热情非凡,她提早就雇好了马车和车夫,买了每人份的西米露、煎饼、油条、油饼、麻花当早餐。 而后,华丽的马车大得像个小房间,由四匹马拉着,载着一车人,向天女庙出发。 街市上热闹非常,在马车里,听着外面的人潮声,能感到一股平凡日子的生动。 封月坐在皮质的车椅上,她戴着帷帽,遮掩住毁容的脸,听到外面的热闹,忍不住抬起纤纤玉指,将车上的布幔掀起一些。 她的视线,透过掩面的薄绢,向马车外的集市望去,小心又期待。 到处都是人潮车马,街边小贩叫声朗朗。 卖猪肉的高声吆喝:“砍点肥猪肉去耶!” 卖牛肉的更是大声:“肥——牛肉嘞!不好吃白送呐!” 货郎挑着货担,摇鼓叫卖,“嘿得隆咚!嘿得隆咚!”贩卖着日常生活中的各种用品,针头线脑、头饰发卡、剪刀耳掏、浪莎丝袜、小皮鞭······ 封月看得面庞微颤,双眼发热。 在虚无空间里的四十余年,她的感觉被剥夺,只能终日与幻觉为伴。 她痴痴呆呆,疯疯傻傻,头脑混乱,生不如死。 如今,又见人间,她终于感到,自己像一个真正的活人了。 阳光暖暖,透过掩面的薄绢,照在她脸上,她想着过去,不由得泪流满面,手握紧了。 身后,一只手突然轻轻放到了她的肩上,封月条件反射地一动,转头,是小龙女。 小龙女笑着,轻声道:“要不要下去看看?” 封月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放下了马车布幔。 “以后还有机会的。”她两只手放到大腿上,握得紧紧的。 ······ 马车到达天女庙,众人接连走下马车。 铁月牙主动扶着封月下车:“封小姐,小心啊,别摔着。” 白子豪一下车,就感到闷热的空气扑面而来。 飞檐翘角的天女庙,外墙鲜黄,有如“金刹”一般,彰显庄严尊崇,华丽辉煌,颇为气派。 “好多人啊。”小龙女一甩黑直长,高兴叫起,“说明很灵的,所以大家才来这里。” 说着,她回身,牵住了封月的手:“你看,好多人啊。” 封月有些不好意思,小龙女的热情,让她感到温暖,可是,她们认识得又没有几天。 这种程度的亲密,让长期没有和人接触的封月,感到有些不适应。 小龙女微微一笑,摇了摇封月的手,连着她俩的手臂都一起微微晃起来,像荡秋千一样。 封月看着她们晃荡的手臂,心里的不自然,仿佛一下被晃开了,慢慢散去。 她不由对小龙女笑了笑:“嗯。” 虽然隔着帷帽的薄绢,可这份笑容,依旧通过身体和声音,传达出来了。 小龙女感受到了封月的笑容,不由得开心,她欢喜极了,就像大夫看着自己的病人好起来——那种欣慰的喜悦。 她高兴地看向常安——那是另一个病人,没有笑容的病人。 她另一只手伸出,抓起常安的左手,笑道:“常安,我们也一起走吧,你看,里面好多好多人啊。” “你······”常安的手被小龙女突然抓起,顿时心里一动,脸上发热。 一种酥麻的温暖传遍常安全身,他和封月,就这样被小龙女大笑着,一路向前拖去。 天女庙里,拜神者众多,白子豪一行人走过天女池,池里,一只只乌龟缩着头,全都堆积到了一起,一动不动。 封月看见乌龟聚群,不由刹住脚步,抬手将掩面的薄绢拉开一条缝隙,心中一震: “这是······一种强大的封印被解除的现象······难道,是什么东西出来了?” 她不得而知,只觉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 突然,“砰”的一声,天女庙的大门重重一关。 “哎哟!”刚入大门的几个人,不由吓了一跳。 一个粗布衣的男人伸手去开门,一触,一股红色的烟雾窜起,冲进了他的眼里。 他痛得嘶嚎大叫:“啊!”两只眼睛变成了红色,猛回过身,抱住身旁的一个人就咬下去。 “啊,啊!”那个人大叫起来,“救命——救!” 小龙女转头大惊,向粗布衣奔去:“喂,你怎么样咬人啊?” 一时间,红色的烟雾四处飞窜,一个个人的眼睛,都变成了红色。 “啊!”粗布衣猛抬起头。 “啊!” “啊!” ······ 一个个红眼睛的人,血盆大口猛张开,獠牙锋利,向小龙女扑去:“啊——” 第110章 黑漩涡:坠入地狱 “妖怪?”小龙女一惊,慌忙冰剑生出,蓝光绽放,正欲劈去。 封月意识到不对劲,飞奔上来,一条黄布挡住冰剑,抓住小龙女的手臂:“等等!”两人一齐飞退。 “怎么了?”小龙女瞪大眼。 封月忙道:“他们都是普通人,只不过受了操控。” “什么——谁操控的?”小龙女大惊。 “啊!” “啊!” 四周异变的红眼人,疯狂咬人。 被咬的人浑身颤抖,也变成了红眼:“啊!” 四周一片慌乱,到处是兽吼和人群的惊叫。 白子豪一行人处于乱中,连忙阻挡红眼人的袭击。 封月向天女庙望去,只觉得里面毫无神气,却有一股怨念扑面袭来。 她大吼:“操控的源头,在天女庙里。” “什么?”白子豪向天女庙的方向看去,“那我们进去。” 一众人欲冲进天女庙里去,可红眼人越来越多,向他们扑来。 白子豪想生出火鞭,可又觉不妥,只能赤手空拳抵挡,几下就力不从心。 其他人也无法下狠手,一下措手不及。 “哈!”封月一团黄布爆裂,“簌簌”将红眼人甩飞。 她大声道: “小龙女、铁月牙,你们留在这,用冰和铁链将这些人困住,其他人,跟我去天女庙。” 白子豪想到天女庙内危险重重,又想到姚永坚的伤,道:“师傅你也留在这,你知道得多,能镇住他们。” “你终于知道为师的厉害了,那好,我们等下再汇合。”姚永坚不知白子豪的心意,只道自己不用火术,也能用其他镇邪之法,连忙答应,还有点小得意。 白子豪、封月和常安三人坐上飞毯,直向天女庙内冲进。 天女庙中,一群紫衣女子背对着他们。 这些女子,是天女庙里的圣女,对着天女神像闭目打坐。 听见身后声响,为首的一名紫衣女子回过身来,是个中年圣姑,发丝微白。 “什么人,胆敢闯我天女庙堂?” 封月眉心一皱,看了眼紫衣圣姑,又看了眼天女神像,心道: “好强大的怨气,这股气息······竟是来自天女神像。” 她知道,求神拜佛者,大多是为不如意来求护佑。 渐渐的,天女庙中聚集了大量怨气,形成怨念,但都被封印到了神像中。 如今,不知谁把神像压制住的怨念放出,使怨天女控制了众人。 封月既发现了,却心头沉思,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接话道: “天女神像,本就受信者敬拜,有求者皆可来,何来的闯?” 其他圣女一下回过头来,看向他们,脸上却毫无表情,傀儡一般。 白子豪登时看出其中诡异,不由一颤:“怎么回事?” 封月看向天女神像。 神像的脸部扭曲了,眼红发亮。 “怨念充斥了神像,只能毁了天女神像了。”封月右臂一挥,一条黄布极速发出,簌! 津! 顿时,神像金光四射,一下将黄布弹回。 “啊——”封月被弹回的黄布打到,猛后退了几步。 “封月没事吧?”白子豪向后问道。 封月大叫:“快毁了神像!” 白子豪连忙施咒攻击:“焚天秘术第五式,火焰滔天!” 瞬间,庞大的火焰扑面击去,汹涌奔腾。 可神像又是金光一闪,火焰消融了。 “啊,怎么会这样?”白子豪不敢置信,“你们是什么妖怪?” 紫衣圣姑眼里一阵鄙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天女神像神光罩体,神圣不可侵犯,哪容得你们撒野。” “一群妖怪,在这装什么神圣天女。”常安袖箭掏出,飞箭“簌”地向紫衣圣姑射去。 紫衣圣姑瞪大眼,猛一挥手,“呼”的一声,飞箭改了方向,“砰”的钉进了墙壁上,箭尾“噔噔”晃响。 封月知道攻击圣姑无济于事,她也不过是天女神像操控的傀儡一个,连忙指尖相抵,翻转轮流,口中念咒道: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世间万物,无处遁形!” 她双手打开,一张黄线大网向天女神像扑去。 “啊!啊——”一群圣女被黄线大网逼退,摔到天女神像脚下。 她们和神像一起,被大网困到里面,一动,大网就发出太阳一样的光芒。 “哼,”紫衣圣姑不屑一笑,“区区封印之妖,也妄想封印住神,简直痴人说梦。” 说罢,她眼睛红光一闪,手掌相叠,转而翻上,突然,天女神像动了起来。 轰隆隆—— 神像身上的碎末掉下,尘土飞扬。 “什么?”封月大惊。 白子豪、常安也瞪大了眼。 天女神像手臂一挥,“嗤啦”一声,封月的大网顷刻碎裂。 噗—— 碎网向四面击去,把白子豪、常安、封月震得退后跌去。 “啊——”封月的帷帽一下被震得掀开,露出了毁容的烂脸,漆黑的疤痕如悬崖沟壑。 封月发现自己的帷帽不见:“啊!”一下捂住脸,尖叫起来。 她惊恐万状,帷帽就是她的遮羞布,没了它,她就感觉,自己是全天下最羞耻的人。 紫衣圣姑看着封月,眼里露出嘲笑的目光,身后的天女神像,也同步露出了一样的表情。 “哈哈哈——”紫衣圣姑和她身后的天女神像大笑,一同审视着三人,声音重叠吻合,戏谑着道: “一个毁容,一个断手,一个身负时间之光的诅咒,真是一群可怜的人,人间疾苦,人间疾苦啊,今天,本座就大发慈悲,超度你们。” 封月意识到危险,大惊,瞪大了眼,连忙抓起白子豪和常安:“不好,快走!” 却是难以逃脱。 砰!砰!砰! 庙堂里的门,一扇扇猛关上,泛起了玫瑰红的结界,结界的纹理游游荡荡。 白子豪伸手拉门,却拉不开,用火鞭破坏,也毫无办法。 常安也死命用一只手去拉。 “我们在里面拉不开门。”封月猛回过身,心想只能背水一战,却见圣姑领众圣女念起咒来。 嗡嗡声起,一串串咒文以虚幻之形,密密麻麻扑面而来。 “啊!啊——”咒文围满了白子豪、封月和常安,他们三人捂住耳朵,却是面部变形,快要拧破了。 他们头痛欲裂,痛苦地跌下了身去,“啊!啊!不要再念了,啊!啊——” 轰隆! 空间中,一个黑洞般的漩涡出现,呼呼的黑风,直向里吹。 “啊——”常安只有一只手,轻易就被吸了起来,直向黑漩涡里跌去。 白子豪一把抓住常安的手:“常安!”却因放开一边耳朵的遮挡,被震得心神剧痛:“啊!”整个人失去力量,直接被吸起来。 “白子豪!”封月猛从腰间发出一条黄布,绑住了白子豪和常安。 她死死地固定住自己,整件衣裙都变得宽松无比:“啊,啊······” 紫衣圣姑、天女神像同时笑起来,叠音重现: “哈哈哈,我要除尽你们心中的爱与善,变成充满仇恨、恐惧、迷茫的人,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说罢,她双手向上一捧,飞咒翻腾而起。 “啊——”白子豪、封月和常安三人仰天长啸。 咒文在脑海里拨乱,他们一下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大风中连根拔起。 白子豪记起父母惨死,想起赵无宁对他的诛杀。 常安想起小时候风餐露宿,父亲为了抢一个包子,而被众人殴打,被打得衣服爆裂,露出背上一大片烧伤疤痕。 封月想起父亲被魔临杀死,临死前叫她好好活下去,如今她又被赵无宁毁了容。 “啊,啊!”三人痛苦不堪,一阵连根拔起的“砰砰”声,在脑海里绝然响起。 一串串美好的回忆被消逝,把心变硬,将面目变得丑恶。 “啊——”连根拔起的小草,被大风刮上天,三人面目狰狞,向黑漩涡跌去。 紫衣圣姑阴阴一笑:“呵呵呵,光明走了,黑暗,还会远吗?哈哈哈,哈哈哈!” 第111章 沉沦:永远别想再回到人间 雨水冰凉,击打到脸颊上,点点跳动。白子豪感受着雨水的冲刷,在双眼的黑暗中,艰难地睁开了眼。 “啊······”他仰望而上,高高的天空上,黑云一片,雨水垂落而下,犹如满天飞箭,向地面射去。 雨水打到他脸上,又往下滑,冰凉刺骨,浑身湿透。 白子豪直起后背,手掌支撑到了地面,站起身来,心道:“这是什么地方?” 一望无际的平地,岩石,枯树。 他想回忆起什么,却是一阵头痛:“嘶——”一下紧闭住眼,抬手捂住了太阳穴。 急促的呼吸下,他调匀气息,好让自己平静些。 突然,记忆拼接,他想起刚才发生的事。 黑色漩涡、十八层地狱······ “喝——”他猛抬起头来,浑身被雨水浇得更觉一阵寒骨,不禁颤抖起来。 他双臂抱住自己,转过身子,向四面寻望,心中惊恐:“我要从哪里出去,常安和封月呢?” 远处,一阵厮杀声传来。 吭吭! “啊!啊!” 砰砰砰! “噗!” “啊——” 白子豪猛向声音的来处望去,大雨中,一群人手持兵器或农具,甚至是石头,互相厮杀着。 “啊,呀!”其中,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手握大刀,屠夫一般,挥刀结束了其他人。 一个个人,在他的刀下变成亡魂,雨水落到遍布的尸体上,冲刷着血水,流成河,红地妖冶。 白子豪看见血,心中猛一动,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向那个胜利者走去。 胜利者听见身后脚步声逼近,猛回过头去。 他的眼神凶利,像一只荒原的狼,一看就杀过很多人。 “你是什么人?有什么办法可以出去?”白子豪想从中得到答案。 那人不语,只将大刀向前一挥,丢出一句:“杀。” 话落刀落,向白子豪前额劈下。 吭! 白子豪两手抓住一条火鞭,直横到刀锋下,抵挡住胜利者的大刀,差点被震飞:“啊——” 胜利者眼中紫光闪烁,收刀再砍:“死!” “不好。”白子豪一惊,向后飞退,火鞭向前甩去,卷住了大刀。 雨水打到火鞭上,火焰“嗤嗤”作响,明明灭灭。 “呀!”白子豪狠劲一拉,将力量向外扯去,连带着对方的大刀,一同拔起。 火鞭却也“嘣”地断裂。 呼呼呼—— 大刀翻转,插落了地面。 胜利者嘶吼着,雨水打到他的眼睛上,眯眼,却目露杀意:“有点意思,杀,死!” 他手握匕首,浑身一股紫色的气焰燃起,向白子豪奔来。 白子豪震惊,感到一股恐怖的力量袭来,急忙后退,突然想起过往的杀戮,那些妖魔鬼怪,一刀刀,一痕痕,鲜血,尸体,腐肉,蝙蝠······ 他突然把火鞭向前一挥,向那胜利者的头颅削去,那把匕首,突然极速飞出,插中了他的胸口。 而胜利者,一只利爪把火鞭握住了,露出微笑,猛地一扯。 “啊——”白子豪整个人被拖上。 胜利者一把将白子豪的脖子掐住:“死。” “啊!”白子豪快要断气了,眼睛瞪大,浑身被紫色的气焰侵袭。 胜利者的大臂肌肉鼓鼓的,像一只壮硕的狗熊,发出冷冷的笑:“嘿嘿嘿。” 他拔出白子豪胸口上的匕首,抬起了,向白子豪的天灵盖插去:“杀!” “呀——”白子豪嘶嚎。 簌! 一条火鞭飞射而出,向胜利者的脖子削去,紧接着,一个圆形物体骨碌碌滚落,两个身体倒下。 “啊······啊······”大雨中,白子豪躺在地上,痛苦地捂住了伤口。 哗哗,哗哗—— 雨水仍旧无情,鞭打着这个空旷的世界,刚刚的厮杀声,就像是一场梦,醒来,就不复存在。 到处都躺着尸体,横七竖八,灰暗一片,白子豪一个人站在大雨中,成为新一轮的胜利者。 雨水“噼噼啪啪”落到白子豪脸上,也落到旁边的尸体上,冲刷着污血。 轰轰!轰轰—— 电闪雷鸣,风雨交加,雨下得更大了,急如军号,把空气一下缩紧,让人难以呼吸。 白子豪抬起头,像鲤鱼一样,张着嘴,吞吸着雨水。 他的脸在黑风冷雨中,在电光雷闪中,明明灭灭,又恐怖如斯。 “呵呵呵,呵呵呵。”一阵笑声传来。 白子豪转过头去,闪电与黑夜的明灭交替中,一位紫衣女子徐徐走来,面貌与天女神像一模一样。 “你是······什么人?”白子豪握起火鞭横在胸前,火鞭的力量,将打落到鞭子上的水花溅起。 “我不是人,我是神,也是你的——施予者。”紫衣女子看向白子豪,眼神戏谑。 她拿出一个馒头,扔到了地上,馒头很快就被污水染黑,像块石头。 白子豪看向那个馒头,抬起头看向紫衣女子。 紫衣女子的眼睛在大雨中浇湿,显得迷离神秘: “十八层地狱,每一天都在厮杀,每一刻,都上演着人性的丑陋与邪恶。 每个人,都为了食物争夺,如果想活下来,在这里,你就要杀尽每一天的所有人,成为胜利者。 邪恶的胜利者啊,这就是世界最初的样子,只有邪恶,才能让你活下来,你需要更多的恶,在这个只有恶的世界里沉沦吧!哈哈哈。” 说完,紫衣女子诡异一笑,在雨中转身而去,渐渐的,在迷蒙的大雨中消失。 “你别走!”白子豪大喊,想追上去,却一下双腿无力,跌到污水遍布的土地上,“啊——” 他腹中空空,被一种酸酸的感觉绞痛着,他捂住了肚子,看着眼前那个黑脏的馒头,湿漉漉,膨胀胀的。 “吼——” “吼——” 远处,又传来了厮杀声,吭吭砰砰。 白子豪闭紧了一下眼,青筋暴起,咬紧牙,害怕被杀死,赶紧伸出手,捡起了馒头。 馒头一捏,一片污水“哗哗”落下,捏扁了,就像一团污垢。 厮杀声逼近,他闭上了眼,咬下馒头,一股沙土和说不清的气味,袭进口齿。 他吞咽干净,睁开眼,一个锄头却迎面劈下,他一惊,将火鞭向前劈去。 身后却一个镰刀劈来。 “啊——”他后背伤口开裂,剧痛中,怒从中起,火鞭飞旋乱击,“啪啷”一声血溅,结束了几个袭击者。 扑面而来的一群人又来,声声喊杀,刀刀致命。 “啊——哈!”白子豪将火鞭挥转起来,一一结束了他们。 他不知自己厮杀了多久,浑身都是雨水和鲜血。 血流成河。 他看着自己身上的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却只觉得手臂很痛,袖子已裂开了口,露出里面一道深深的伤痕。 他握住了伤痕,伤痕雨水浸润在一起,一阵深痛:“啊——”他闭紧了眼。 雨水垂落,他站在大雨中,雨水不断地从下巴流出一条线。 他睁开眼,看着自己满身伤痕,以及那些要杀他的人——即便已成为尸体,都那么面目可憎。 他心中痛恨: “在这个世界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别人是这样,我也一样,像是丛林中的野兽,一切生与死,都是眨眼间的事。” 他开始发抖,一阵疲惫寒冷,他想起自己之前屠杀的妖怪,又看了眼周围的这些尸体,都是他的杰作。 “呵呵呵,呵呵呵——”他不觉得笑起来,觉得自己沾染鲜血——罪恶的人,不应该露出这种笑容吗? 他心中一阵起伏:“人性真是恶啊,为什么会有幸福那种可笑的东西?一切都是粉饰的假象!” “哈哈哈,哈哈哈。”他疯狂地笑起来,在大雨中奔跑,向前方黑暗的未知路途冲去。 原地上,紫衣女子站立着,看着白子豪奔去的身影,不禁微微一笑。 她抬起头,在大雨中抬起了双手。 轰隆隆! 惊雷怒吼,将紫衣女子的脸印得明明灭灭。 她面如雨中神像,祷告一般道: “杀吧,杀吧,变成一个罪孽深重的人,如此一来,你就永远回不到人间了,永远,永远沉沦在这痛苦的地狱中吧!这样,世间就可以毁灭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第112章 小芳:善与恶,爱与恨 白子豪奔跑在大雨里,脚下踏起一片片水花,四处飞溅。 他疯狂地笑着:“哈哈哈,哈哈哈,人性本恶,这个世界这么让人失望,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活?” “哈哈哈,哈哈哈。”他举起双手,像是投降,在大雨中迷茫。 他望着一片紧密白雨的天空,轰隆一声,惊雷劈闪,诡绿道道。 这个世界,每个人的内心,都犹如眼前的这片天空,凶险,暴戾,嘶吼,惊怒。 这就是人性的真实写照,这就是世界的本相。 突然,身后,一把锄头向他后脑勺劈下:“呀!” “喝——”白子豪后背一凉,措手不及,“完了!” 他惊险中一只手反击,握住了插来的锄头。 手掌一下开裂,鲜血顿流。 他狰狞着脸,猛翻身,火鞭和血一同飞射:“呀——” “呃!”一个麻衣女人浑身溅血,跌撞而下,痛苦挣扎。 白子豪看向自己的手,怒从中起,瞪向麻衣女人,手中火鞭挥起。 “求你不要杀我娘,求你不要杀我娘!”突然,一个圆脸的小女孩哭着,跑到麻衣女人身边,乞求着白子豪。 白子豪一下停住。 圆脸小女孩抱着母亲哭着,泪眼汪汪:“哥哥,求你不要杀了我娘,求你了!” 白子豪手中火鞭一下松懈,转身要走。 “公子,公子——”麻衣女人艰难地叫着,“留步,留——步!” 白子豪皱眉,回过头去,看向麻衣女人,不知道她还想干什么。 麻衣女人口中和下巴一片鲜血,胸口的衣服也被鲜血浸透了。 她抬起手,颤抖着: “我······想求你一件······事······能不能······帮我······照顾小芳······她一个人······在这里活······活不下来······” “娘,娘!”小芳哭着喊道。 “求求你,求······求——你——”麻衣女人极力瞪大了眼,手垂下了,闭上了眼,整个人趴到地上,一动不动了。 风呼呼吹过,吹得一旁的荒草“沙沙”晃动。 “娘,娘,你不要离开小芳啊,不要离开小芳啊,啊啊啊······娘······”小芳抱着麻衣女人的尸体,悲痛欲绝。 白子豪静静看着这一幕,看了很久,又到草丛前挖了一个坑,等小芳哭完了,冷冷说道:“把你娘埋了吧。” 小芳看了眼草丛前的坑,又看了眼麻衣女子,眼泪又闪烁:“娘······” 他们安葬好了麻衣女子,找了一个木块,用尖石子,在上面刻上了麻衣女子的名字:赵淑娟。 “走吧。”白子豪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便自顾走去。 小芳看向白子豪的背影,咬咬牙,跟了上去。 至此以后,小芳就跟在白子豪身后。 只是,她从不靠近白子豪,总是和他保持着一段距离。 十八层地狱,每天都存在着厮杀。 不是想杀,而是不得不杀,因为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你。 死亡,是这个世界的意料,活着,才是一种意外。 白子豪杀人,成为每天的胜利者,把食物分给小芳一半。 小芳每次吃馒头时,总是狼吞虎咽,生怕下一刻就没了似的,要用最快的速度,把食物吃进肚子里。 没有杀戮的时间里,是每一日难得的悠闲时光。 白子豪扯了一片树叶,用树叶吹奏。 小芳就远远地坐在大石头上,她有时会听得迷醉了,把下巴搭在两只手上,露出温柔的表情。 有一天,小芳采了野果回来,一边走,一边轻哼着歌儿: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的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 白子豪在另一边跟着她,以保护她的安全,他听着小女孩稚嫩的童音,觉得心里柔柔的,仿佛回到了过去。 那遥不可及的过去。 小芳把野果分给白子豪一半,自己就拿着一半的野果,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白子豪看着红红的小果实,用手指拿了起来:“呵呵。” 小果实像是小樱桃,红艳艳的,一定很香甜。 这个世界里,几乎没有看见果实,不知道小芳怎么会找到。 白子豪把果实放进嘴里,咬了一口,甜蜜蜜的果汁就溢满口齿,好甜。 阳光普照,白子豪闭上眼,抬起了脸,让阳光洒在脸上。 没想到,这个世界也会有阳光。 “呃!”突然,一阵麻醉,他登时睁开了眼。 “啊······”他感到全身发麻,无法动弹,直挺挺地倒下了。 小芳见白子豪倒下,却站了起来。 她一把扔掉自己的那篮果实,篮子“哐啷啷”翻滚下地,一颗颗鲜红的小果实随之掉出,撒了一地,像是满地鲜血。 小芳的眼神变得凶恶,她瞪着白子豪,向他走来。 “你······”白子豪的视线一阵模糊。 小芳掏出一把匕首,抵着白子豪的喉咙:“是你杀了我娘,我要杀了你!” “为······为什么?”白子豪艰难说出话。 也许,他是知道答案的,可他还是想问。 “因为,你杀了我最爱的人,我杀你,天经地义!”小芳把匕首刺进了些。 白子豪感到尖锐的刺痛,昏了过去。 黑暗,晨光慢慢进入,不知它何时来的。 白子豪觉得有些刺眼,缓缓睁开眼,把手挡到了眼前。 是阳光。 他适应了一会儿,把手从眼前移开。 “没有死吗?”白子豪呆呆望着蓝天白云、那轮骄阳。 他转头看去,想寻小芳的身影,却没看见。 只有那之前掉落的篮子,和一地鲜艳的小果实。 他摸了摸自己脖子,上面有一小处伤口,不深,已经结痂了。 “那小芳去哪里了?”白子豪不得而知,举目四望,再也没有看见她。 杀戮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像是串连的血珠,一粒一粒地串上一条绳线,连成一串长长的,叫日子的东西。 “哈,啊!”人群中,一阵厮杀,白子豪到达时,所剩的人已经不多了。 他冷冷看着满地的尸体,却忽然看见,一个男人长刀举起,向一张熟悉的脸劈下。 “啊——”小芳倒地,她浑身是血,躺在角落中,看着白子豪。 男人继续转头厮杀。 白子豪连忙跑到小芳面前,抱起她:“你怎么样?” 小芳笑了一下:“我要去见娘了,可死前······还能见到你······真好。” “你那天······为什么不杀我?”白子豪问。 小芳看着白子豪,仿佛怕自己随时会闭上眼睛: “今天我还是在想呢······我还经常······会遗憾······自己没有······告诉你······谢谢你······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真的······很开心······我······永远会记住那段时间的······哥哥······好好······好好活着······” 小芳看着白子豪,脸上带着笑容,闭上了眼睛。 泪水从小芳的眼角流下,滴到了白子豪的手背上。 “小芳······”白子豪抬起手,用嘴吸了一口小芳的眼泪,咸咸的。 他放下小芳的尸体,转身看向杀她的那个男人,燃起了手中的火鞭。 簌—— 火鞭向那个男人的胸膛击去。 “不要!”忽然,一个弱小的身影挡到了男人身前,是个小女孩,圆圆的脸,像小芳一样可爱。 白子豪急忙收回火鞭。 “哥哥,求求你,不要杀我爹,他都是为了我才杀人的,他好难过,好难过。”圆圆脸的小女孩泪眼蒙蒙。 “小宝过来,过来!”男人将圆圆脸的小女孩拖到身后,向白子豪跪下,“放了孩子,我愿意死,我愿意死!” 说着,他抓起长刀,往自己脖子上抹。 吭! 白子豪一甩火鞭,将长刀打落:“你们走吧。” 男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磕头:“谢谢!谢谢!”就抱起圆圆脸的小女孩,拼命奔去。 白子豪看着他们的背影,父亲抱着女儿,在阳光下奔跑,像是奔向某种希望。 他回过身,将小芳安葬了,葬在她母亲的坟旁。 赵淑娟的坟墓前,已经开满了紫色的小花,小花在微风中摇动,宁静又美好。 白子豪本来想,赵淑娟坟墓前的紫色小花,最好移到小芳坟前一些,可松土的那一刻,他又止住了。 没有必要。 因为他知道,过不了多久,小芳的坟前,也会有紫色的小花绽放,和她的母亲一样。 白子豪放眼望去,在这片草丛上,有许多坟墓。 而这些坟墓前,都开满了紫色的小花,像是一种宁静的美好,仿佛,这里什么丑恶的事都没发生,只有小花的美丽。 可是,白子豪知道,在这片墓地里,没有一个死者是完全无辜的,他们都是沾满了鲜血而死。 坟前的那些紫色小花,像是一种祭奠,像是一种怀念,仿佛在告诉这片大地,这里的每个逝者,都值得被原谅。 白子豪抚摸着小芳的墓碑,粗粝的石块,被阳光晒得一阵温暖,仿佛小芳在和他牵手。 他想起,小芳临死前说的话: “我要去见娘了,可死前······还能见到你······真好。” “今天我还是在想呢······我还经常······会遗憾······自己没有······告诉你······谢谢你······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真的······很开心······我······永远会记住那段时间的······哥哥······好好······好好活着······” 白子豪眼泪流下来,泪水滑落到嘴角,咸咸的。 他看向小芳的墓碑,想起,她最终是在原谅中死去的。 白子豪笑了笑,将眼泪擦掉了。 原来,这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完全善良,或是邪恶的。 白子豪有些明白了。 人性到底是善还是恶,已经不重要了,再善良的人,也会有邪恶的一面,再邪恶的人,也会有他要守护的人。 善与恶,爱与恨,不是单独存在的,是两者的结合,才让我们成为了一个活生生的,完整的人。 心怀恶念并不可耻,也不是罪恶,自然赋予了我们爱的同时,也赋予了我们恨的特质,这两点本质上并不矛盾。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的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 突然,熟悉的歌声不知从哪响起了。 白子豪一惊,翻转过身,却更是震惊。 紫衣女子唱着小芳的歌,微笑着,带着神圣不可侵犯的气势,向他走来······ 第113章 命运:地狱还是人间 “是你。”白子豪冷眼看向紫衣女子。 这么长时间下来,他已知晓,紫衣女子就是天女神像。 “是我,也不是我。”紫衣女子歌声停下,看着白子豪,平缓说道。 白子豪觉得她表情和之前有异,仿佛温善,皱眉道:“什么是你,又不是你?” “我是善天女。”紫衣女子淡然一笑。 白子豪一愣:“有两个天女?” “不,天女只有一个,善天女是我,恶天女也是我,从头至尾,都只有一个天女。”紫衣女子一脸和善。 白子豪心里一紧,道,“善也是你,恶也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都干——之前,我恶的一面,想将你永禁在这十八层地狱中,但现在,我善的一面,想将你解救出这十八层地狱中。”紫衣女子望向白子豪。 白子豪一震,急忙道:“那快带我走!还有常安和封月,他们被你弄哪去了?” “我没法带你出去。”紫衣女子摇头道。 白子豪听得生气,道:“什么?那你还说解救,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既已入十八层地狱,何来的重回之说?我只能将你们送回堕入之前,你要在堕入之前说服恶天女,方可阻止一切发生。” 白子豪心里一上一下,道:“那我要如何说服她?” “只有你自己知道,”紫衣女子微笑,“你明白了人性的善恶相间,我才踏着你的‘悟道’与你相见。” 白子豪心头一乱:“我······” “只是······”紫衣女子看向白子豪,似有话要说。 “只是什么?” 紫衣女子叹了口气,道: “只是,神的力量虽逐渐衰竭,但依旧是不死的神。你除了感化恶天女心中的怨恨,别无他法。 恶天女心中皆是怨恨,她信人性本恶,要说服她,实属艰难。” “那如果我说服不了她,结果会怎么样?”白子豪心中一颤,忙道。 紫衣女子神情严肃:“在这十八层地狱,永远沉沦,永世不得超生。” 说着,她抬起手,向前一挥,画面一片白茫。 “啊——”白子豪一下转到天女庙堂中,竟是他们堕入十八层地狱前的一刻。 紫衣圣姑、天女神像同时笑起来,叠音重现: “哈哈哈,我要除尽你们心中的爱与善,变成充满仇恨、恐惧、迷茫的人,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说罢,她双手向上一捧,飞咒翻腾而起。 “啊——”白子豪、常安、封月飞跌而上。 白子豪记得当时的画面,知道下一刻,他们就要被除去善念,堕入地狱,急忙高喊:“天女娘娘!你说,人性是善还是恶?” 风声呼呼中,紫衣圣姑表情一愣,天女神像的表情也一愣。 恶天女似乎想回答,她的怨恨,决定了她对这个世界充满控诉:“人性本恶,何来的善?” 白子豪听见恶天女的回答,心中不禁一顶,又是后怕,又是大喜,他必须珍惜好这次机会。 “天女娘娘,那我说一个故事,提出一个疑惑,你能告诉我答案吗?”他看向天女神像道。 紫衣圣姑、天女神像没加大黑漩涡的吸力,直瞪瞪看着白子豪。 白子豪急忙道: “从前,有这么俩邻居,善人和屠夫。屠夫和善人都要早起,一个诵经,一个杀生。 屠夫一日对善人说,你若早起,请叫醒我来杀猪。善人应允了,并和屠夫说,你若早起,请叫醒我诵经。 请您告诉我,他们死后,谁会下地狱?如果是您,让其中一个人下地狱,你会选谁?” “自然是屠夫,他杀生有罪,如何能与善人相比?”紫衣圣姑、天女神像同步发声,叠音重现。 “不!”白子豪摇头,“两人死后,善人去了地狱,屠夫上了天堂。” 紫衣圣姑、天女神像同时怒道:“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屠夫叫善人诵经,善人叫屠夫杀生,所以,善人去了地狱,屠夫上了天堂。”白子豪大声解说。 紫衣圣姑、天女神像同步愣住,随之吼道:“荒唐,如何能这样计算?” “如何不能这样计算?虽然看似荒唐,可是,请您细想一下,是否也并非不无道理?”白子豪紧而质问道。 紫衣圣姑、天女神像一下露出凝重的表情。 白子豪朗声道: “善人的确好冤,他只不过是履行一个诺言,却让自己被罚入地狱,叫人起床本是好事,只不过,对方是个屠夫罢了。 天女娘娘,故事中的善人虽善,也并无作恶之心,却在冥冥之中,造成了恶果,你说,那可怜的善人,他到底是善还是恶?” 紫衣圣姑、天女神像面容发悚,眉头紧锁,思虑不得结果,她们向白子豪瞪去: “那你说,他到底是善还是恶?” 白子豪道: “谁善谁恶,孰是孰非,谁能说清?善人一生慈悲为怀,从未起作恶之心,但依旧因一个诺言,成了恶果。 屠夫一生杀虐,从未生行善之念,却仍旧因一个诺言,造成了善果。既然如此,何不随心而求,莫要纠结!” 紫衣圣姑、天女神像顿时大怒,叠音嘶吼: 莫要纠结?莫要纠结?善就是善,恶就是恶,如此模棱两可,混沌不清,万般世界,竟能缺一个说法!那生命何意,世间何意?” 说罢,她们抬手一动,又加大了法力,将他们往十八层地狱吸进。 “啊——”白子豪、常安和封月一下痛苦难忍,无法抵挡,将入地狱。 白子豪不能再让事件重演,一声咆哮,拼尽全身力量,将火鞭飞射而出,缠绕住了桌椅,艰难吼道: “天女娘娘,现在您又提出一个新问题了,生命何意,世间何意。你能告诉我,既然,善即是恶,恶即是善,那你说,如此模棱两可,混沌不清的生命和世间,到底有何意义?” “不知道!”紫衣圣姑、天女神像怒道。 白子豪大喊: “但我知道!世界先于人类而存在,而且,会在人类死去后继续存在,那么,人类的存在,有什么意义呢?” 紫衣圣姑、天女神像望向白子豪,好像期待他的回答。 白子豪道: “也许,人类存在的意义,是给这个世界一次机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有自己的选择。 然后,他们用不同的选择,不同的追求,去探索真理,去实践意义。 为什么要纠结生命有什么意义,世间有什么意义呢?为什么要执着于一个现成的答案呢? 生命有什么意义,世间有什么意义,也许,连这个世界也不知道。 她就是因为思考了亿万年,思而不得,才要人类帮助她,去寻找答案。 所以,每个人的一生,都是给世界的一次机会,一次找到答案的机会。 所以,她允许善与恶同时存在,她就是要这样刻意为之,如此,才能成就伟业。 所以,我们要利用这次机会,去探索这个世界,去选择你自己存在的意义。 因为,这个世界是没有意义的,你的追求,才有意义!” 话落,风声呼呼,紫衣圣姑、天女神像一下怔住了,风声微止,她们喃喃念道:“这个世界是没有意义的,你的追求,才有意义?” “天女娘娘,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去等待这个答案的诞生吗?”白子豪连忙叫道。 紫衣圣姑、天女神像顿住,看向白子豪:“等待这个答案的诞生?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可以的!”白子豪点头。 风声止住了,一切风平浪静。 紫衣圣姑、天女神像沉思了一下,向白子豪看,双臂张开,将白子豪拥抱: “我愿沉睡我的怨念,重新回到从前,等待着,答案诞生的那一刻。” 白子豪点头,念起经文,超度恶天女。 嗡嗡声起,一个个怨念离开,像紫色的萤火虫远去。 圣姑和众圣女皆然恢复,一齐念经,嗡嗡声起,天女神像恢复了平静。 噶—— 天女神像中,九个白光落下,落到白子豪手中。 白子豪心惊:“竟是九个时间之光。” 紫衣圣姑举起一串紫灵珠,“咻”地向墙角一射,高声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哧啦! 一道黄光逃走,壁虎尾巴掉落,随之烟消云散。 “壁虎精吗?”白子豪一震,心中一个怀疑闪过。 这时,紫衣圣姑走上前道: “天女托我转告你,北边边境的雷鸣魔洞中,有大量的时间之光,但洞中雷妖法力高强,望你们谨慎前行,行之则谨。” 白子豪一愣,心中一激,点了点头。 他们拜谢过圣姑和众圣女,离开天女庙,打算回无心堂做些准备,就前往雷鸣魔洞。 马车“吱吱呀呀”行驶到街道,姚永坚偷偷挖了一颗鼻屎,反复搓揉着,小龙女、封月、铁月牙喝着西米露,白子豪坐在皮椅上,两条长腿懒懒伸着。 突然,马车外,一阵熟悉的歌声响起: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的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 “是小芳!”白子豪一下惊起。 他心中嗞嗞作响,翻身将车窗的布幔一掀,伸头出去。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小女孩牵着一个女子,正一蹦一跳,和马车相背而去,一路歌唱。 白子豪大喊一声:“小芳!” 小女孩一愣,回过头,脸蛋红扑扑的,手里拿着一大串糖葫芦,红油油的,她甜甜一笑。 白子豪看着小芳的笑,也是一笑,回忆“过往”,心中动容,眼泪流下来。 马车“吱吱呀呀”离去,小芳和赵淑娟的身影也随之远去,像过往的一段回忆,安静地停留在那里,却永远印在心里。 街道上,马车行驰,即将前往雷鸣魔洞,大家都不禁担忧不已,没有活跃的气氛。 唯有白子豪一脸满足,回忆过往,单曲循环地唱着: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的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 其他人一脸嫌弃,两边小指插住耳朵。 铁月牙叹了口气,哀嚎道: “天呐,大哥,你到底要唱到什么时候啊?能不能换一首《采蘑菇的小姑娘》啊?要不,《路灯下的小姑娘》也可以?” 第114章 雷鸣魔洞 嘀嗒!嘀嗒! 雷鸣魔洞的洞顶上,一根根钟乳石排列着,错落有致,水滴顺着石柱往下落,滴入一个圆形的血池中,池中满是骷髅,死白一片,泡沫漂浮着。 一个女子对镜梳头,血红色的衣裳里,露出一只苍白的手臂。 她手握着一把骷髅头梳,一下一下,将乌黑的长发梳得柔顺整齐。 “哈哈哈!”突然,洞外,两个男人的笑声传来。 红衣女子停下梳头的动作,眼睛不由向外一斜。 一道尖细的男声道:“大哥,这个时间之光,还真是好东西,我们用了它以后,简直就是天下无敌了。” “别高兴太早。”另一道浑厚的男声道,“我现在十片,你六片,小妹两片,还是不够,必须要更多的时间之光,才能变成最强者。” 尖细男声欢笑道: “大哥说的是,不过,那些龙族还真是废物,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没想到打起来,真他妈的不禁打。 就是让那个龙女跑了,否则,正好把老龙王一家三口凑个齐,我们兄弟俩才叫威名远扬。” 随即,浑厚的男声响起: “哼,主要她身上还有一个时间之光,现在,就看那个人鱼会不会去找她了。” 洞中,红衣女子手上一颤,脸上的表情凝重了。 她心有怨气似的,拿起一罐胭脂,用指腹搓了搓,抹到了嘴唇上。 嘴唇顿时鲜艳,她一脸愠怒,看着镜子,手伸出,用指腹上的胭脂,在镜面上写下两个字: 希洁。 像是一个女子的名字。 红衣女子看着这两个字,阴阴一笑,在上面画了一个大大的红叉。 — “哑——哑——”树枝上,一群乌鸦扑翅飞走,黝黑黑的,响起一片振翅声。 白子豪一行人来到北边边境,对雷鸣魔洞的具体所在,却并不知道。 路途遥远,他们乘着常安的飞毯,一路奔波,不禁有些“晕毯”。 绿绿的树荫下,众人围坐着,纷纷打开各自的包裹,准备吃粮喝水,补充能量。 小龙女带了“街边阿婆店”的招牌小鱼干,热情分给大家。 姚永坚一看有小鱼干吃,偷偷收起了手中的白馒头。 “吧唧吧唧······”小鱼干香辣、酥脆,大家一下满嘴口水,不禁点头称赞,吃得精神大振,头也不晕了。 小龙女斜了白子豪一眼,轻轻撞了他肩膀一下,多给了他一些小鱼干,一撩头发,背过身,憋着笑,小碎步跑到河边去了。 常安看到了,不禁心里一落,小鱼干塞进嘴里,都吃不出刚才的美味了。 白子豪见小龙女跑到河边,半跪着身子,照着水面,在撩头发,以为她在照水中的自己。 于是,他也不去理会了,看了眼手中多出来的小鱼干,把鱼干分给了姚永坚和常安:“师傅,常安,你们多吃点,有补。” “谢谢谢谢!”姚永坚一看又有小鱼干吃,不禁眉开眼笑,抓了一大把,“呵呵呵,呵呵呵。” 常安愣愣地看了眼小鱼干,还在为刚才的事有些低落,一点胃口都没有,道:“我饱了,谢谢。”便拿起水壶喝水。 小龙女在河边等待着,越等越烦。 她多给白子豪一些小鱼干,又跑到河边去撩头发,是有目的的。 她本想用小鱼干抓住白子豪的胃,然后再婀娜多姿一番,半跪到河边撩头发,用美色吸引他过来独处一下。 没想到,她胳膊都快撩酸了,愣是半天没等到白子豪。 她越等越烦躁,眼睛时不时偷偷斜过去,看白子豪的一举一动。 树荫下,白子豪吃完小鱼干,拍了拍手,向河边走来了。 小龙女心里“砰”地一跳,以为他要过来了,面色潮红,内心大叫道:“啊啊啊!哇哇哇!咔咔咔!” 她尽量把脸向河里的方向撇,不向白子豪看,脸上美丽的笑容绽放,时刻准备着来个“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她算好时机,一回头,想对白子豪一笑倾城,却见了个空,没看见白子豪。 只有树林下,原来那些人在吃小鱼干,一个个吃得嘴巴油腻腻的,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姚永坚还嘴角粘着鱼刺,用满手是油的手,挖了一团鼻屎,又抓起一条鱼干,笑眯眯吃起来。 “呕······”小龙女脸上一干,笑容凝固,干巴巴的,像苹果姥姥。 她差点吐出来,转过头去,左右一看,心里一缩,却见白子豪——在离她一大段距离的河边洗手。 “啊!”小龙女顿时炸毛,心里骂道:“好你个白子豪,我是有传染病吗,你离我那么远干屁?” 她内心一阵翻滚卷腾,却又努力告诉自己: “不生气,不生气,没准,他是不好意思呢,否则,怎么会故意跑那么远,呵呵,此地无银三百两,没事,我美丽,我主动!” 想罢,她笑了一下,给自己一个顽强的鼓励后,又是一条英雄好女。 她站起身,准备自己过去。 可是,还没走两步,白子豪就站起了身,甩了甩手上的水,转身走了,回到了树荫下坐着。 小龙女的内心差点崩塌,脸上一片黑色蔓延。 她停在半中间,内心被暴风雨狂击,现在,她是过去也不是,回去也不是,站在原地也不是······ 简直是错错错,一错到底! 她感到胸口一阵呼吸不过来,急捂住胸口,直愣愣,往河边再次走去,她要把头塞进河水里,清醒一下。 她来到河边,深吸了一口气,“哈呼”一声,把头扎进河水里。 “咕咕,咕咕咕——”水中,小龙女睁着眼,嘴里泡泡冒出,她的头发在水中飘飘荡荡,像海草一样美丽。 “哇——”她感到一阵舒爽,好久没在水里玩耍了,她一瞬间感到格外亲切。 却突然,水底里,好像有一团东西飘荡,五光十色的,像是鱼尾。 大条的鱼尾,好像被水底的巨石卡主了,游不出来。 小龙女好奇,不由“嘭”地一声跳入河中,河面上,顿时水花四溅,河水中,一道蓝色的弧线,向那条大鱼尾游去。 岸上,白子豪一行人惊地向河水望去,见小龙女跳下河,一下没反应过来。 白子豪站起来,可又一想,龙族戏水,不也很正常吗,于是就松了口气,停下了。 “啊——”铁月牙随之叫了起来,“大哥,龙姑娘跳河自杀了!” 白子豪横了铁月牙一眼:“人家那是——本来就在大海里生活。” 铁月牙愣了一下,“哦”了一声道:“是哇,前几天,我看见好几只鸭子,也像龙姑娘这样,嘭的一下跳水的。” 众人一阵无语。 铁月牙感受到了大家的鄙视,尴尬地挠了挠头,笑了一下。 小龙女游到河底,逼至那条大鱼尾巴旁,又看了看卡着它的巨石,用手指弹了一下鱼尾。 噔—— “啊!”大鱼尾巴尖声大叫,声音又男又女,像太监,“不要啊,雷妖大人,不要杀我哦!” 小龙女一惊,眼睛瞪大:“雷妖?” 第115章 身负血海深仇的龙族公主 轰隆! 小龙女冰剑劈下,水底巨石一裂,爆碎成片,现出一个人身鱼尾的生物。 而远处的水草后,一个橙色的脑袋露出了,黑眼睛贼溜溜的,监视着一切。 小龙女看向巨石里蹦出来的人,差点吐出来——皮肤黑黝黝的,鞋拔子脸,豆芽眼,硕大的鹰钩鼻下,一双腊肠嘴长得很欠揍。 “耶儿~”小龙女浑身一抖,伸手指道,“你是什么鬼啊?” “你超扯耶,是没见识吗,我是这的美人鱼,你是什么人?”人身鱼尾的生物哑声道。 “美人鱼?”小龙女感到反胃,一脸要吐出来的表情,“美人驴吧你!欺负我没见过美人鱼啊。” 美人鱼双手捶胸怒叫:“不许你质疑——本宫的美貌了啦!” “闭嘴!”小龙女一下意识到正事,连忙问道,“你刚才说什么雷妖,雷妖在哪?快说啊。” 美人鱼一愣,惊恐用双手捂住脸颊,尖嗓道:“你······你找他们做什么了啦?” 小龙女刚想说话,美人鱼就瞪大了眼,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美人鱼游动鱼尾扑过来:“啊,你是龙耶!你也是龙族?” “什么叫也是龙族?你别告诉我,你是条龙?”小龙女被她这么一问,惊住了。 美人鱼大哭起来:“小女(驴)子,本是这河中龙王的爱妃,封号‘咖妃’,哪曾想,昨日龙族,遭遇灭顶之灾耶。” “什么?”小龙女一听,不由震惊,“到底怎么回事?” “雷鸣魔洞中,那两头妖怪,他们杀了龙王和龙母,龙公主受伤,我掩护龙公主逃走,本以为就要命丧黄泉了啦,没想到——” 说着,她哭起来,掏出一张翠花手帕拭泪。 “没想到什么?快说啊!”小龙女急叫起来。 美人鱼泪眼抬起,道: “没想到,他们见我貌美如花,如天仙下凡,你说四不四,竟舍不得辣手摧花,故将我困在这巨石之下,啊啊啊——” 小龙女差点一口老血喷出,笃定那两个妖怪是怕杀了这美人驴,还会污了他们的刀,所以,将她困在这巨石之下。 “然后呢?”小龙女大声质问。 美人鱼一下被惊醒,翠花手帕一甩,大叫起来:“然后,你就把人家救出来了啦。” 小龙女一下头痛欲裂,跟这个美人驴沟通起来,真是会少活五百年,她怒道:“快带我去雷鸣魔洞,我来收拾他们。” “不行了啦!”美人鱼摆手大叫起来,“你打不过他们的,龙王和龙母都被他们杀死了,你一个小嫩龙,怎会是他们的对手。” 小龙女一听,才震惊起来,心道: “虽说河龙王、龙母的法力比不过父王、母后,可毕竟也是龙族。 一河龙王,绝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轻易解决掉的。那两个妖怪能杀死河龙王、龙母,绝非等闲之辈。” 小龙女一下沉凝,大感此次危机。 突然,美人鱼一把抓住小龙女的手: “龙公主希洁,现在还躲在潭底耶,她受了重伤,小美龙恩公,求你救救我们公主吧。” “你知道她在哪?”小龙女惊讶问道。 美人鱼点头:“她逃走时,我把家钥匙给她了,她肯定,逃到我家去了耶。” 小龙女听罢,将美人鱼往水上拖: “先跟我去水面,把事情经过跟我朋友说清楚,人多力量大,到时,我们一起想办法。” “啊不要啊,人家害羞了啦,可不可以补一下妆?” “不要!你画个鬼啊,都什么时候了,还补妆,再画你也画不成美女。” “你那样说,很讨厌耶,人家本来就很美,自然美。” “我去,我也是醉了,你家是不是没镜子啊······” “你再酱紫说我,我就哭给你看哦。哎呀,你游慢一点嘛,人家腿好酸哦。” “快点!” “不要酱紫嘛。” “你能不能闭嘴?” “矮油,你不要酱紫,你造吗,之前龙王,最喜欢听人家讲话话的啦,而且,我跟你讲厚,整条河,都很喜欢听我讲话话,对!就是酱子。” “啊!我要疯了,你能不能闭嘴啊?”小龙女快要晕倒。 水草后,那个贼溜溜的脑袋,也随之游出,偷偷地跟在他们后面。 ······ ······ 深潭中,水波浪动,一群五色斑斓的鱼儿,围绕成一个彩色护笼,直往潭底的方向游去。 美人鱼“咖妃”和小龙女游在彩色鱼群前,而在鱼群彩笼里,白子豪一行人正在其中。 美人鱼领着众人进入潭底,停下,娇声道:“我到、家、了。” 潭底,是一片五颜六色的水草森林,美人鱼转头,对小龙女说了一声:“骚等。” 她双手抬起,嘴里念道:“妈哩轰,妈哩轰,妈哩妈哩轰轰,芝麻开门!” 一时间,五颜六色的水草胡乱扭动起来,纠缠不清,越缠越乱了。 “哎呀!”美人鱼抬手,在嘴前一抵,“念错密码了······烦四忍了啦。” 说罢,她又抬起手,嘴里念道:“魔力魔力,变变变,借我一把系哇撒,开!” 轰—— 五颜六色的水草一条条松开了,纷纷向两旁退去。 中间,一条星光大道出现了,“簌噜噜”,道路的尽头,一条红地毯向前铺展开来,直到了他们脚下。 “哇塞,好高级啊。”铁月牙瞪大了眼,拍手起来。 美人鱼眯眼笑起来,向前摆摆手:“没有了啦,一般般啦。” “可是真的很高级啊,而且,这个红地毯安排得贼好啊,每次回家,都让人有一种星光大道的感觉,每次都能当一回明星。”铁月牙很开心,他有一个明星梦。 美人鱼大幅度摆手,脸笑得扭起来: “哎呀,不说了啦,你是要怎样?干嘛这么聪明啦,人家的小心思,都被你看粗来了啦。” “了啦。”铁月牙也学人家说话,笑眯眯的。 封月的手握紧了,很不高兴的样子。 众人跟着美人鱼走上红地毯,向里走去。 身后,跟着他们的那个脑袋出现,阴阴一笑:“我要赶紧回去,禀报大王。”说罢,转身游去。 美人鱼带领众人,到了一个宫殿前,屋顶是鲤鱼头。 宫殿的门是两片贝壳,粉灿灿的,自动打开了。 雪白色的地板上,长长的血迹,直向宫殿里通去。 “哎呀,公主!”美人鱼赶紧游动进去。 白子豪一行人也跟进去。 沿着血迹奔寻,直到一间小屋,美人鱼把鱼鳞遍布的小门推开。 屋里也是血迹一路,直延伸到床前,床上躺着一个女子,蓝白混搭的裙裳,也是血染一片。 “公主啊!”美人鱼尖叫着游上去,“公主,公主,咖妃来了。” 小龙女也上前,女子苍白的脸,五官小巧玲珑,脸上隐隐约约现出了龙鳞,看来伤得不轻。 美人鱼回过头看向小龙女:“美龙恩公,快救救我们公主吧。” 小龙女眉头一皱,望向姚永坚。 姚永坚也是一愣,无从下手。 常安走上来,将一粒枣红色的小圆丹拿出,塞进了女子口中。 是知书的药丸。 不一会儿,女子苍白的脸上,渐渐有了些血色,眼睛睁开了。 “哇唔,一粒丹丹就这么厉害,超扯的。”美人鱼的豆芽眼瞪大了。 “呃!”女子一睁开眼,看见一群陌生人,惊得龙爪向前击去,却被小龙女一手压住。 铁月牙吓得拉住封月一退:“哎哟!” 女子一颤,瞪大眼,看向小龙女道:“你是龙族?” “我是东海小龙女公主。”小龙女松开手,告知身份。 女子脸上一颤,像见到希望一样,一把抓住了小龙女的手: “三公主,我是希古河的龙族公主希洁,我的父王母后,还有大小将士们,都被两个妖怪杀死了。” 小龙女听得心中一紧,刚刚她听美人鱼说起这事,还只是听故事的感觉,直到现在见到希洁,才大有真实之感。 “公主,你伤势刚刚好,不要辣么激动耶。”美人鱼上前劝阻道。 河龙公主希洁不理她,反是看着小龙女,声泪俱下: “我们都是龙族一脉,求求你,禀报东海龙王,请他协助我,一起铲平雷鸣魔洞,为我希古河的龙族,报仇雪恨!” “哎呀公主啊,憋想报仇的事情了啦,保命要紧耶。”美人鱼皱眉上前。 铁月牙知道,他们必须要去找雷妖,且他越听美人鱼说话越觉得逗,忍不住上前道:“人家现在没空理你啊,你闭嘴!” “哎呀你很臭屁哎,还有,干嘛酱吼?你很烦内。”美人鱼一脸不悦,嘴嘟起。 小龙女听希洁说后,心中一阵气愤,龙族作为上古神族,是何等高贵。 如今,竟被两个不知名的山野妖魔给覆灭,这等奇耻大辱,简直是天龙共怒。 她的牙咬得“咯咯”作响,换作以前,她一定马上带着希洁回东海,禀告父王,发兵为希古河龙族讨回公道。 可现在,她是万万不能回去的。 父王对白子豪极度排斥,仿佛他是瘟神一般。 上次,她是担心白子豪去救人丧命,才千方百计偷跑出来,若是现在回去,是绝不可能再次轻易逃脱了。 希洁充满期盼地看着小龙女,却见她脸上一阵犹豫,顿觉不对,扑通一声跪下,抓住她的手: “小龙女公主,我求你,求你为龙族一脉的尊严考虑,为龙族洗刷这灭门雪耻!” 美人鱼一看公主还想着报仇,急得上前:“哎呀公主——” “——哎呀鱼儿,你就不要打扰她们了,我这有好多好吃的,看,这个水晶糕,你要不要吃啊。”铁月牙想着,自己这么做,又为小龙女扫平障碍,又为自个儿得一乐子,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封月站在角落里,轻纱遮脸,显得有些落寞。 美人鱼在石头下困了那么久,也饿了,一看有新奇食物,忍不住接过,吃了一口,瞪眼惊奇道: “哇哦——吃起来,真的好q弹哦!内馅你看你看好扎实,口感又好绵密,赞的嘞。” “好吃吧?”铁月牙会心一笑。 美人鱼也笑,豆芽眼更眯了: “是(si)喔,你怎么不早拿粗来,如果忘记了,我没吃到,亏很大捏。不过,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宣我吗?” “我······不不不······”铁月牙差点喷血,心道:“我喜欢月姑娘,你也就说话好玩一点。” “哼!你不宣人家,还对人家这么好,你滋不滋道,你这样,很臭屁哎,矮油,你不要酱紫,你一直看人家,人家会不好意思的啦!”美人鱼嘟着嘴。 铁月牙浑身发悚,不敢再聊下去了,否则,下半辈子都搭这了,摆手道:“我不看,不看,你慢慢吃啊,别误会了啊,我只是个好人。”转过身去。 小龙女踌躇了一会儿,她看向希洁,又看向白子豪。 她心里知道,既然他们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找到雷鸣魔洞,抢夺时间之光,那就没有回去的道理。 “对不起,我没法回去请父王,但是,我们这些人,可以帮你打败雷妖。”小龙女扶起希洁道。 希洁看向小龙女身后的几个人,脸上一颤,惊恐万状,瞪向小龙女: “绝对不行!难道你们这些人,比我父王、母后的法力还高吗?” 第116章 希洁的挟持计划 众人被问得面面相觑,有谁又敢说自己的功力非凡,比得过龙王和龙母呢? 白子豪心里一阵踌躇,可又一想,哪次战斗是没有风险的? 他想罢,上前道: “我们来这,就是为了找他们,既然他们那么强大,那我们就不能强攻,你知道他们有什么弱点吗?” 希洁看向白子豪,不由愣了一下。 她看出这几人势在必行,再加上,她自己也恨不得立刻手刃仇人,于是道: “他们雷力十足,连我们龙族都不敌,要说弱点,他们有个妹妹叫红雷,还十分疼爱这个妹妹,只要抓住她,就能扰乱他们的注意力。” 白子豪还犹豫这做法好不好,希洁就已先道: “但是,你们要答应我,千万不要伤害红雷,因为······她是我最好的姐妹,像亲姐妹一样。” 众人听了不由一惊,小龙女脱口而出:“你和仇人的妹妹,怎么会是好姐妹?” “我······”希洁愤恨,“红雷的两个哥哥心狠手辣,可她却单纯善良,我和她,很早就认识了。 “哇擦······总觉得这······有点狗血啊······还敢不敢更狗血一点······”铁月牙摇摇头。 众人一阵商讨后,决定同意希洁的做法。 希洁带着众人,来到希古河岸一处,这是她和红雷经常相聚的地方。 ”迪——迪迪迪——“ 她长螺吹响,螺音长远,像呼唤的歌声。 白子豪一行人就躲在山石之后,等待着希洁召唤来红雷,将她挟持。 雷鸣魔洞中,红雷俯在血池旁,用一只手在池中撩拨着,抓起一个骷髅头骨,略有所思地盯着。 “迪——迪迪迪——”突然,远方一阵熟悉的吹螺音传来。 “嗯?”红雷一惊,整个人跳起,猛向螺音的方向望去。 她脸上一喜,心中主意流转,翻身到血池旁,把手伸进一池血水中,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哼,”红雷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希洁呀希洁,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可别怪我——无情无义了!” 说罢,她旋身一转,变成一道红光,向外飞去了。 希古河的河岸上,希洁焦急地等待着,她的心惶惶不安。 毕竟一会儿后,她要挟持那个善解人意,总为她考虑的好姐妹。 她手中的龙鳞匕首握紧了,却忍不住地颤抖起来。 她努力平定住自己,将龙鳞匕首藏住了,可心却一跳一跳,不知自己该如何面对红雷。 咻—— 一阵红光降落,红雷出现,一身红衣。 红雷看见希洁,不禁全身血液都迅速流转起来,手中隐藏的匕首蠢蠢欲动。 她假装激动,向希洁奔去:“希洁,你怎么样了?”说着,一把抓住了希洁的手。 希洁沉默着,她心里剧烈斗争着,一种力量压制着她拿起匕首,另一种力量,却又促使着她将匕首拿起。 最终,报仇的渴望,冲破了她对自己的压制,她猛掏出匕首,横到了红雷脖子前。 “你?”红雷大惊,瞪向希洁。 她心中一横,想生出自己的血匕首,趁希洁不注意时就刺,她故意分散希洁的注意力,佯装悲痛道:“你要杀了我么?” “红雷,对不起,我必须要报仇!”希洁眼泪掉下来,浑身颤抖。 红雷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哽咽:“是······是我两个哥哥杀了伯父伯母,你才要杀我吗?” 希洁一颤,手中的匕首也一下没了力量,仿佛随时都能被打落:“对不起,我没想伤害你,我······” 红雷眼见机会来了,连忙退后,血红匕首向前射去:“呀!” “啊——”希洁瞪大了眼,血溅满了她和红雷。 她低头,看着自己胸膛的匕首,望向红雷,不敢置信:“你······” “希洁!”白子豪大惊,慌忙跑出,身后其他人也紧随奔出。 他们分别围住红雷,将她堵住去路,小龙女则扶住希洁。 小龙女惊恐万分:“希洁,你怎么样?”瞪着希洁胸膛上的红匕首,鲜血已滴满了一地。 “哼,”红雷瞟了四周一圈,鄙夷道,“竟然还有帮手,哈哈哈——” 她笑起来,瞪向希洁:“希洁,你中了我的毒血匕首,别想再活命了。” “你这个恶女人!”小龙女气得浑身发抖,指向红雷,“希洁还叫我们千万不能伤害你,说你是她的好姐妹,你怎么可以杀她?” “好姐妹?哈哈哈——”红雷纤纤玉指苍白,抚摸着胸前的一束长发,“谁跟她是好姐妹,只是她自作多情罢了。” 希洁吐着血,一愣,痛苦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你,难道你不知道吗?”红雷瞪向希洁。 她冷冷道:“是你抢走了我的启发,是你的存在,让他不爱我,是你让我没有爱情的!” “你——”希洁震惊,“你怎么会爱启发······不可能······你不是说,希望启发爱我······一生一世的吗?” 红雷突然震怒,脸上青筋暴起: “闭嘴!启发选择了你,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我还要假装我不爱他的样子,去祝福你们。我恨你,我恨不得你死,恨不得你死!” 小龙女听不下去了,她扶希洁坐下,冰剑生出,向红雷刺去:“不要脸!” “啊?”红雷一惊,手中红绸向小龙女“啾啾”击去。 红绸缠住冰剑,顿时,一阵血红色雷电传遍冰剑。 红雷阴笑:“去死吧。” “你以为,就你会使电吗?”小龙女哼道,话落,冰剑中,一阵水蓝色雷电“轰隆”劈向血红色雷电。 红雷大惊失色:“什么?”劈来的水蓝色雷电,将她的血红色雷电击退,直冲她来。 “啊——”水蓝色雷电遍布红雷身体,将她升起。 小龙女举起手来,操控水蓝色雷电:“这话是我对你说的,去死吧!” 轰隆! 天空一声巨响,一个巨大的雷电漩涡现出,黑色的雷光罩住了红雷。 “什么?”小龙女顿惊,手中的水蓝色雷电,竟不受操控了。 轰!劈—— 一道巨大的黑色雷电,从漩涡中向小龙女劈去。 白子豪一惊,连忙大喝:“焚天秘术第四式,邪火护身罩!” 一个半圆护罩呼啸而出,火光四射。 轰! 黑色雷电劈向火罩,犹如绝命刀锋,火罩一颤,火红的纹理涣散。 砰!一声巨响,火罩碎裂飞去。 “啊!啊啊——”火罩里的人,一律被雷电的冲击力震飞,摔得四散崩落。 所有人身上,都充满了黑色雷电,“嗞嗞”作响。 好在火罩挡住了大部分雷电,否则,这里的人都会重伤。 “啊······啊······”白子豪艰难爬起身,前方,黑雷乱风中,两个黑瘦的身影,在红雷两侧站立着。 “区区小卒,也敢伤我小妹,二弟,你说,该怎么做?”其中一个身影说道,声音浑厚。 另一个身影嗓音尖细,却阴冷喊道:“杀!” 第117章 被夺的时间之光 那两个黑瘦的身影,正是红雷的两个哥哥,天雷和地雷。 白子豪意识杀戮来袭,惊得凝力站起,火鞭生出,向前飞速击去。 他已见识到了雷妖兄弟的厉害,措手不及,只想使出最拿手的本领。 两道黑瘦身影闪电般袭来,两股黑色雷电扯住了火鞭,“嗞嗞”作响。 白子豪还来不及反应,就感到一股剧烈的电击传遍全身,全身骨头和皮肉都灼痛难安。 “啊!啊——”他痛到大吼,快要窒息,火鞭都松开,只好极力喊道,“焚天秘术第五式,火焰滔天!” 呼—— 庞大的火焰扑面击去,汹涌奔腾。 “找死。”雷妖兄弟十指电力奔涌,击得火焰顷刻散去,电力涌向白子豪。 白子豪被电到骨架隐现:“啊!啊——” 身上的时间之光,却意外被雷电击出。 他张开手,瞪大眼,惊惧大吼:“时间之光,时间之光!” 小龙女嘶声大喊:“白子豪!”连忙化龙飞来:“嗷——” 一条水蓝色巨龙升腾而起,龙爪张开,爪中雷电向雷妖兄弟“轰轰”劈去。 “又是一条乳臭未干的小母龙。”地雷厌恶叫道,恶狠狠向眼前巨龙瞪去,连忙收手,将手中黑色雷电击向小龙女。 “嗷!”小龙女心道救白子豪要紧,猛一闪身,转扑向白子豪,将他一把抓起。 嗞!嗞!天雷的电击发出,传到小龙女身上,将她的龙鳞片片震抖。 小龙女带着白子豪翻身奔逃,向其他人大喊:“快走!” 常安一震,扔出一个烟雾炸弹,轰! 白烟弥漫,看不清了四面。 “呃咳咳,呃咳咳,呸!”雷妖三兄妹使劲挥手,驱赶烟雾。 待烟雾散去,地雷尖嗓大骂:“妈的,一股屎味,让他们给跑了。” “哈哈哈哈。”天雷浑厚的嗓音却大笑起来,“天助我也,天助我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哈哈哈,哈哈哈。” 地雷和红雷闻声看去,他们大哥手上,正拿着十八个时间之光。 “天哪!那小子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时间之光?”地雷大叫起来,奔到他大哥面前。 天雷霸道笑起:“哈哈哈,管他哪来的,就是给我们送上门来的。” 地雷看向他大哥,不由脸上憋笑。 “嗯?”天雷看到地雷的表情,瞪向他,一拍他肩膀:“放心,大哥不会亏待你和小妹的,哈哈哈。” 地雷终于笑起:“哈哈哈。” — 枯树林中,满地的残败枯叶,像一地死去的过往。 “啊······啊······”小龙女扶着白子豪,艰难走向前,却是突然跌倒,“啊!” “小龙女,”常安急忙扑下,一把扶住小龙女,“你怎么样,没事吧?” 小龙女喘着粗气:“喝——喝——我没事,没事······”又看向白子豪。 “子豪怎么样了?”常安扶住白子豪,紧张问道。 小龙女翻了翻白子豪的眼皮:“怎么办,那两个妖怪雷力太强,不知道白子豪伤怎么样。” 常安的掌心,突然现出一个奶白色药丸,他感到异物出现,忙往掌心看,才知道是知书给的,赶紧塞入白子豪嘴里。 不一会儿,白子豪的面庞逐渐恢复血色,他微动着眼睛,醒来了。 “醒了,”小龙女和常安扑下,“子豪,子豪。” 白子豪一下坐起:“时间之光!时间之光,被他们抢走了!” “——啊!”他喊叫间,脑袋一痛,捂住了头,他的脑海里,现出了灵峰宝塔岌岌可危的画面。 “怎么了,子豪你怎么了?”常安和小龙女同时叫道。 白子豪抬起头,恐惧大吼:“我看见······魔临封印崩塌的画面,时间之光从我身上离开了,封印之力消失了,我要回去,我要抢回时间之光。”说罢就要冲去。 “别冲动,别冲动啊。”小龙女一把抱住白子豪后背,拖住他。 “啊,啊——”白子豪疯叫着,他不能让魔临出来,他不能让之前所有努力毁于一旦。 “我有时间之光······”突然,倒在地上的希洁艰难喊道。 白子豪惊得瞪向希洁。 希洁拿出身上的时间之光:“你们要找的······是不是这个?” “只有一片,还是不能形成封印之力。”白子豪绝望一落。 希洁盯着白子豪:“带我去······找启发······他······那里还有三个时间之光······够了么······” 一行人在希洁的指示下,来到一个茅草屋中,当中的主人,就是那个叫启发的。 启发在希洁的强迫下,不明就里,将三个时间之光交给了白子豪。 “到底是谁,把你伤成这样?”启发震惊,看着希洁,泪流不止。 他抱住希洁,鲜血染红了他洁白的衣裳。 希洁看着启发,冷声道:“是红雷······” “怎么可能?”启发一颤,露出不相信的眼神。 希洁不知为何,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看向启发:“红雷说······她一直······都爱着你。” 启发一愣,随即吼起来:“难道,就是因为她爱我,所以,就要杀了你吗?” “呵呵,”希洁虚弱地笑笑,“我的幸福······变成了她的不幸,没想到,三百年的姐妹之情,却敌不过······一个相识三年的男人,那我宁愿,永远都没有认识你。” 启发一怔,眼泪流下来:“希洁,你终究,是没有用全部的爱来对待我。” “爱情······永远不是一个人的全部,”希洁艰难发声,“难道,你又是用全部的爱对我吗?哈哈哈——呃!呃——” 说着,她瞪大了眼,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眼泪流了下来,闭上了眼,气绝身亡。 启发的眼泪如泉涌般流下,他看着希洁:“我追求完全的爱,可你······却从来不相信······我会用全部的爱去对待你。” 白子豪现已身负四个时间之光,又能感到一道封印之力了,他的心稍微平静了些。 他们一行人,必须要回去争夺时间之光,可这次,却不能再贸然行事了,必须想好战术才行。 一阵商讨后,他们谋划好了计划,正要出发,启发却拦住了他们。 “我也和你们一起去。”启发红着眼睛。 白子豪一愣。 启发悲痛欲绝: “希洁死了,我必须要为这件事做个了断,我要证明给她看,我对她,是用全部的爱。 既然,红雷说爱我,那一定是不肯伤我,就由我助你们一臂之力,来替你们做掩护吧。” 二十公里外,雷鸣魔洞中。 嗞!嗞!轰—— 一个个时间之光融入了天雷、地雷、红雷的身体里。 “嗯——”他们吐出一口舒爽之气,三个人的身体,都蔓延着阵阵雷纹,感到了一股力量的充盈。 天雷握紧了手,黑雷在他的拳心里崩发:“力量又提升了,我感到,浑身充满了巨大的力量!哈哈哈,哈哈哈······” 第118章 挑战:白子豪的计划 吭!吭吭吭!!! 雷鸣魔洞外,传来一阵兵刃争斗的声响。 “嗯?”天雷闻声向外一望,“外面怎么了?” 地雷皱眉:“我出去看看。” 天雷和红雷听罢,索性也一起出去。 他们到达洞口外,只见白子豪一行人,将看门的一群小妖打得七零八落,眼见就要清理干净。 突然,红雷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一震,瞪大眼:“启发······你怎么也来了?” “麻痹!”地雷怒吼一声,“你们居然还敢来,找死!” 看门的小妖已被除尽,白子豪瞪向雷妖三兄妹: “快把时间之光还给我,否则,魔临冲破封印,后果不堪设想。” “哈哈哈,”地雷随即笑起来,一手指向白子豪,“老子就是天下无敌,你惹毛老子,后果才叫不堪设想。” 红雷看向启发道: “启发你也来了,现在希洁已经死了,你可以和我在一起了。” 启发脸上一阵愤怒,手握紧了: 你杀死了我最爱的女人,杀死了我的爱,你只能是我的仇人。” “不!”红雷一愣,随即大喊道,“我能感觉到,你是喜欢我的,可你为什么选择了希洁?你为什么要疏远我,是不是她让你这样做的?” 启发脸上的皮肉震动着,他气得浑身颤抖: “是我故意疏远你的,我既然已选择了希洁,就要全心全意对她,远离其他诱惑。” 红雷一愣,身体颤了一下,却突然一笑: “你是不是怕自己会爱上我,所以才要远离我,现在你不用怕了,希洁已经死啦,你可以光明正大地爱我了。” 小龙女已听得火冒三丈了,她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再也忍不住了,大骂道: “你这个绿茶婊,表面装着人畜无害、善解人意的模样,其实,就是个心胸狭隘,心狠手辣的贱人。” 说罢,她猛生出冰剑,脱手向红雷飞射出去。 “呀——”雷妖三兄妹登时齐齐发电,轰隆!三道雷电震碎了冰剑,雷电直向白子豪一行人击来。 白子豪向封月使了个眼色,大念道:“焚天秘术第四式,邪火护身罩!” 顿时,火罩护住了里面的人。 “哼,又是同样一招,真是愚蠢。”地雷一看白子豪又发护罩,不由感到胜券在握。 砰!三道雷电击碎了邪火护身罩,却一股滚滚浓烟冒出,向雷妖三兄妹扑去。 雷妖三兄妹一惊,再发电击向浓烟,却被浓烟呛得连连咳嗽。 地雷又尖声骂道:“妈的,又是那个讨厌的屎味!” 哗啦—— 这时,天空中,一大片岩浆倾泄而下,向地面上的雷妖三兄妹扑去。 雷妖三兄妹感到头顶炎热袭来,大惊不妙。 “什么?”三人猛地抬头,慌忙齐齐抬手,将雷电凝结成一块护盾。 嗤!嗤!岩浆击到护盾上,响起一阵消融的声音,威力巨大。 原来,在半空中,是白子豪、姚永坚施出火焰滔天。 他们来到雷鸣魔洞前,就商讨好了作战计划。 先由封月对他们注入分身咒,让分身去雷鸣魔洞,与三个雷妖对峙。 然后,等雷妖发动攻击,由白子豪的分身施出邪火护身罩,抵挡攻击,为收回分身争取时间。 而每一个分身被收回的那一刻,都将事先备好的烟雾炸弹引爆,制造混乱,让雷妖分散注意力。 白子豪一行人,就躲藏在高空的飞毯上,眼见时机已到,立刻就发出火焰滔天,将岩浆击落而下,让雷妖三兄妹无处可逃。 雷妖三兄妹举起雷电护盾,极力抵挡从天而降的岩浆,浆液流到了地面上,一阵“嗤嗤”作响。 “哼!”天雷暴怒,“卑鄙小人,竟用这种雕虫小技,简直是太看不起我们了。” 话落,他看向地雷和红雷,三人相视点头,齐声大叫起来:“哈!” 呼喊声间,他们飞腾而起,顶着那面雷电护盾,直冲而上。 岩浆虽“嗤嗤”浇着雷电护盾,却只是冒烟,雷电护盾下,三兄妹丝毫不受岩浆波及。 “呀——哈!”雷电护盾直冲而上,黑红相间。 白子豪在飞毯上,只见一个护盾冲击而来,大喊,“不好,快走。” 常安连忙操纵飞毯,向前冲去。 雷妖三兄妹此刻已逼退了岩浆,飞腾到半空中。 三十六个时间之光,给他们带来的威力极其巨大,就连如此天衣无缝的强大攻击,都不能伤他们分毫。 “哈哈哈,我们就是天下无敌,谁敢挑战我们,就是死。” 天雷大吼一声,两手张开,一股黑色雷力,就在他臂弯中生起,嗞!嗞!嗞嗞嗞! 红雷大惊,一把拉住天雷的手臂:“大哥,不要,启发还在他们那。” “小妹,”天雷瞪向红雷,“那只天鹅,他刚才就想杀了你,你还心疼他?” “是啊,”地雷也气愤叫道,“都说天鹅终身维持一夫一妻,他既然选了龙公主,又怎会再选你?别做梦了。” 红雷大怒: “别说了!你们不能伤害他,我爱他,我爱他,你们谁要是敢伤害他,我就跟你们没完。” 天雷地雷一听,气得脸上黑紫,猛将红雷的手甩开:“他们都跑了,快追。”向前追去。 白子豪一行人飞到一片岩石地,四处都布满巨大的岩石,绝对是个抵挡攻击的好地方。 而身后的雷妖三兄妹就要追来,要是后方发起雷电攻击,他们处于飞毯上奔逃,根本就无法在飞毯上轻易躲避,反是更加危险。 况且,时间之光还在雷妖三兄妹身上,他们没有理由不去夺回。 白子豪一行人就此飞落而下,几个人分散开来,眼见雷妖三兄妹逼近,都不禁缩紧了心,手心一片冷汗。 “封月、铁月牙,用第二套方案。”白子豪猛转头,对封月和铁月牙喊道。 封月和铁月牙点头:“好!” 簌—— 两条黄布飞速而出,扎住了白子豪和小龙女的腰间,瞬间,黄布隐去。 簌—— 同时,两条铁链飞卷而出,绑住了姚永坚和启发的腰间,铁链也一下消失。 随即,封月、铁月牙带着常安一齐向后飞退,与他们拉长距离。 白子豪占据队列中心,他眉头发紧,知道一场生死之战即将开启,心中沉重: “接下来,我们会成功吗?” 第119章 天雷地雷之悲壮的期盼 “哈!”天雷、地雷还未落地,就发动雷力攻击。 咻——咻—— 白子豪一行人极速飞退,敏捷躲开了。 天雷和地雷皱眉:“怎么一下子,速度变这么快?” 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白子豪就一掌火焰击来了。 “啊!”雷妖三兄妹一惊,慌忙雷力击去,白子豪却飞速退后。 与此同时,封月咬牙,将扎住白子豪的黄布向后拉去。 原来,白子豪的第二套方案,就是让封月和铁月牙退居身后,用隐形的黄布和铁链,操控这场战斗。 封月的黄布操控白子豪、小龙女,铁月牙的铁链操控姚永坚、启发。 对战的手段以躲闪为主,攻击为辅,只要能够不被雷电击到,他们就有机会反击,实行接下来的作战计划。 启发一刀劈向红雷:“呀!” 红雷心中一痛,不敢用电,只是挥起红绸抵挡。 她瞪向启发:“启发,你真的要杀我吗?” “我必须要为希洁报仇,她是我一生挚爱,我要与她共度一生,可你杀了她,是你毁了我和她的一生!”启发怒目大吼。 “呀——”天雷将一股雷力向启发攻去。 启发却被铁月牙的隐形铁链一扯,飞速往后退。 天雷瞪向红雷: “小妹,别再执迷不悟了,杀了这个男人。你想要男人,什么样的没有?” “谁敢杀他!”红雷大怒,惊吼起来,猛瞪向天雷,又转瞪向地雷。 白子豪趁势逼来,火鞭击出,试图用火鞭缠住天雷、地雷,将他们的雷力束缚。 天雷和地雷反应迅速,急忙回过神,掌心雷电闪烁,猛将火鞭吸制。 嗞! 黑色雷力冲向火鞭,直朝白子豪奔去。 “啊?”白子豪一惊,他早就尝过黑雷的威力,要是再被电到,后果不堪设想。 他慌忙松开火鞭,身体一下被封月拉回,惊险躲开了黑雷的袭击。 白子豪一阵无力,以这种情形,就算他躲得开黑雷,却根本没法用火鞭缠住天雷、地雷的身体。 如此一来,这第二套方案,就变成了只守不攻的技法,仍旧不能夺回时间之光。 况且,这种打法极具风险,无法长时间作战。 若有一丝一毫的不慎,都会被对方发现背后的蹊跷,然后将他们尽数电死。 “子豪,我来帮你。”启发深知白子豪的担忧,雪白的翅膀张开,“快上来。” 白子豪明白启发的用心,忙奔上启发后背。 呼—— 启发翅膀一煽,乘风而飞,他直冲天雷和地雷,翅膀一震,一片片雪白的羽毛,向他们击射。 咻!咻!咻! 白羽毛,就是一把把锋利的武器。 天雷、地雷鄙夷一笑:“雕虫小技。”猛一发力,黑雷咆哮击去。 “不要!启发。”红雷大惊。 此时,启发轻身一翻,整个身体跃上高空,飞到一片白云上。 击来的黑雷打落了羽毛飞刀,却扑了个空,没击到任何人。 天雷、地雷的目光四处搜索:“人呢?” 簌! 两条燃烧的火鞭,迅雷般直击而下,卷缠住了天雷和地雷,大火瞬间燃烧其身。 红雷担心大叫:“大哥二哥!” “哼,”天雷鄙夷一笑,“就算这样,也没法困住我们。” “哈哈哈。”地雷也得意大笑,肆无忌惮。 他们手中黑雷随即生起,向火鞭猛劈:“呀!” “冰天雪地,冻结万物!”与此同时,小龙女的冰封咒响起。 顷刻间,一股风雪飞扑而去,冻住了天雷和地雷。 砰! 冰封爆裂,时间之光纷飞,强大的力量,一下震飞了红雷:“啊——” “啊!”天雷和地雷却瞪大眼,浑身黑雷“嗞嗞”遍布。 “噗——”他们一口鲜血喷出,直挺挺倒下。 原来,这就是白子豪“第二套方案”的最终目的。 他就是要让天雷、地雷俩兄弟——死在他们自己的力量下。 而这个目的达成的途径,就是要在冰封他们的那一刻,让他们毫无戒备地使用黑雷,然后,再通过冰雪发生导电,自作自受。 “大哥二哥!”红雷眼见两个哥哥倒下,忙要飞落,可却见他们又挣扎起身,猛发起了黑雷,向天空直击。 天雷、地雷已知启发和白子豪就在那片白云上,于是用尽力量,将黑雷直击而上,务必让他们当场毙命。 “不要——启发!”红雷大惊,眼见启发就要死,什么也顾不得了,直向前扑去,用自己的肉体抵挡黑雷。 天雷、地雷大叫:“小妹!” 同时,铁月牙却感到操控启发的铁链“嘣”的一断,整条铁链顷刻垂落。 一道白光直冲红雷,挡到了她身前,砰! “啊——”那道白光,正是启发,启发被黑雷击中,浑身剧烈一颤,遍布黑雷,瞪大了眼。 红雷一怔,才反应过来,大叫:“启——发——”猛扑去,将他一把抱住了。 两个人落下地面,启发口中泊泊吐血,流了红雷一身,却被她的一身红衣淹没。 “启发!”白子豪出现在原战场,震惊地看向启发。 原来,白子豪用火鞭困住天雷、地雷后,就和启发离开了天空的那片云。 等到天雷、地雷发射黑雷时,他们早就不在那了。 可没想到,红雷以为启发还在那片云上,竟要用自己的性命,去救启发一命。 启发见此,不知为何心中一痛,奋不顾身,斩断铁链,直冲出去。 他用自己的身体,为红雷挡住了致命一击。 小龙女、姚永坚见天雷和地雷身受重伤,连忙攻击。 白子豪见状,来不及再犹豫,也一同向天雷、地雷击去。 天雷、地雷受了重伤,雷力大减,却仍旧顽强抵抗着,极力厮杀。 另一边,红雷抱着启发,眼泪扑簌簌落下:“启发······你不爱我,为什么要为我死?” 启发面色惨白,他看着红雷,露出笑容,却虚弱无比: “我没想过,你居然······肯为我死······在我即将意识到,要失去你时······我才意识到······我也是······爱你的······” 红雷一愣,眼泪“吧嗒”一声,滴到启发脸上。 “但是······我已经选择了希洁,所以······我压制对你的感情······我要的感情,是一生只爱一个人······”启发的声音挣扎。 “不过好在,现在······我就要死了,有些话,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红雷瞪大眼,猛地摇头:“不,不,你不能死,你已经承认爱我了,你已经承认爱我了!” “红雷······”启发嘴里又一口鲜血涌出,“不要再······怨恨希洁了······如果没有我,你们······还是好姐妹······” 他快要撑不住了,极力睁着眼: “希洁临死前······说,三百年的,姐妹之情······还不如······你认识我的三年,她宁愿······从没有认识我,你不要再怪······怪她了。我······我爱——” 红雷听着,不由瞪大了眼,她耳朵竖起了,极力想听到那句“我爱你。” 可是,启发瞪大了眼,突然剧烈一震,永远闭上了双眼。 他终究没有说出那个“你”字。 “啊——”红雷大叫一声,“不!” 启发终究只说出“我爱”两个字,而不是“我爱你”三个字。 一个短短的三个字,一旦少了最后一个代词,就失去了它的意义。 “我爱”,可以是爱任何人。 可以是爱希洁,可以是爱红雷,也可以是爱笑,爱哭,爱飞蛾,爱蝴蝶,甚至可以是爱任何一个阿猫阿狗、天地万物。 即便红雷已经知道,启发说的就是“我爱你,”可他终究没有把话说完。 “不,你给我说清楚!”红雷泪流满面,她猛烈地摇晃着启发,“你这算什么意思,你临死前才肯说你爱我,这样就可以不用负责了吗?” 她涕泗横流,放声大骂: “你好狠心呐,好狠心呐,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你以为这样,就是为希洁报仇了吗,我恨你,我恨你!” 话刚一落,启发的尸体就渐渐泛白,变成光芒,碎成一片片羽毛,飞散而去。 “啊,不要,不要!”红雷空抱着启发散去前的位置,悲痛欲绝。 另一边,天雷和地雷逐渐不敌,被白子豪一行人打飞到地。 “噗——”天雷、地雷猛吐出一口鲜血,时至今日,他们已知道,自己注定的败局。 “哈哈哈,哈哈哈。”他们像意识到了什么,突然疯笑着,猛一咬牙,奔到了红雷身边。 “雷妖三兄妹,绝不能输!”天雷、地雷挖出了身体里的时间之光。 白子豪一震:“不好!”连忙火鞭射出,想要阻止。 天雷、地雷却用尽最后一口力量,将一片黑雷向白子豪击去。 “啊——”白子豪一行人慌忙后退,同时发力攻击黑雷,砰! 天雷、地雷露出胜利的笑容,挣扎着,期盼着,将各自的时间之光,打入了红雷身体中,双双倒下了。 “大哥二哥,”红雷看着两个哥哥倒下,仰天咆哮,“啊!” 天色聚变,轰隆!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完了······”白子豪一震。 他不由浑身颤悚起来: “红雷现在拥有三十六个时间之光,那她的雷力,究竟会有多可怕? 我们······到底该怎么取胜?到底还······有没有胜算?” 第120章 斩、立、决! 轰隆! 天空中,一道血红的雷电劈下,红雷长发乱飞,她的眼睛,随之红光泛起。 “是你们杀了我哥哥,”红雷咬牙切齿,“是你们害死了启发,是你们让我如此孤独,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白子豪一行人感到不妙,红雷身上散发出的杀气,非同小可,他们不由心提到了嗓子眼,纷纷布好战阵。 “呀——”红雷嘶吼着,双手抬起,两个掌心都凝起雷电,霹雳击来。 封月和铁月牙一惊,连忙操控起来,将白子豪、小龙女和姚永坚一下腾飞向上。 簌簌—— 三人悬到半空,施出各自术法,向红雷击去。 红雷极速飞退,将手向下一震。 嗞!嗞!一股强大的雷力至上而下,将白子豪、小龙女和姚永坚压制下地。 “啊!”三人只感到一阵强力将他们从半空打下,瞬间身体一阵酥麻,刺痛异常。 原来,红雷的雷力已远超之前,三十六个时间之光集合的威力,竟胜过分散时的力量。 大地上,一片飓风狂卷,血红色的雷丝飘散,“嗞嗞”作响。 雷丝落到黄布和铁链上,一路传递,后方的封月和铁月牙都受波及,被电得浑身酥软,无力操控。 “啊······啊······”白子豪、小龙女和姚永坚趴到地上,一动,身体就现出血红的雷电,疼痛不堪。 红雷看着他们,一步,一步,走了上来。 白子豪、小龙女和姚永坚见红雷就要逼近,惊得施出各自术法,向红雷击去。 红雷挥舞手中雷力,一招招,将他们的攻击甩开了。 “啊,啊······”白子豪被雷力压制着,他知道,再这样下去,所有人都必死无疑了。 他来不及犹豫,心中的定夺落下,小声念咒道:“焚天秘术第四式,邪火护身罩!” 顷刻间,一个火烧的护罩,在他们身边向外扩张,突如其来。 “呃!”红雷一下措手不及,被护身罩的外部撞到,身体一片灼烧,痛喝一声,翻转回退。 “啊——”她猛捂住受伤的手臂,脸上一阵起伏,“找死!”重新凝聚起了雷力。 白子豪、小龙女、姚永坚在邪火护身罩内,可是,他们知道,这种安全,只是短暂的。 只要红雷一招发电,这个护罩就会顷刻碎裂,若是被红雷的雷电击到,里面的人必死无疑。 “小龙女,用冰雪护住自己和师傅。”白子豪大喊。 小龙女一惊,不明就里:“你想干什么?” “没时间了,快!”白子豪大喊。 小龙女一看罩外的红雷,顿感不甚紧急,只好照做。 白子豪看向姚永坚和小龙女,突然将他们向后一推,同时,移动邪火护身罩。 “啊。”小龙女、姚永坚连同着邪火护身罩,一齐向后飞退。 白子豪整个人就暴露到了外面,他一眼就看见红雷的两团雷力。 红雷一见白子豪,瞪大眼,咆哮道:“去死吧!”将手中雷力向他“簌簌”击来。 雷力已在红雷手中凝聚了许久,剧烈而庞大,飞卷奔腾,如洪水猛兽扑去。 白子豪已无路可逃了。 他想起修炼到半程的火舞飞剑,情急之下,心生一试之念,凝聚起心中力量,大吼道:“焚天秘术第六式,火舞飞剑!” 随即,一把淬火长剑飞旋而出,火焰奔腾,呼呼烧灼,却若隐若现。 “这······”他感到,这火舞飞剑仿佛虚弱不堪,可已没时间多想,急挥长剑,横抵两个击来的巨雷。 “啊——”他感到巨力袭来,脚下不断后退,长剑上的火焰“嗤嗤”抗衡着红色巨雷。 红雷步步逼近,施加手中雷力:“去死!” 砰——砰——砰! 血红色雷力在白子豪身边,炸开一地碎石。 白子豪身体痛苦万分,他浑身是电,快要炸裂,要撑不住了,一步步后退,蜷缩,“啊,啊——” 小龙女、姚永坚飞退到封月和铁月牙处,眼见白子豪正在危难中,不由大喊:“白子豪!” 小龙女和常安大急,忙要奔前去救。 “小龙女啊!”封月一把抓住小龙女,“别去,别去,危险啊。” “啊啊啊,”小龙女急得大哭,被封月拉得瘫倒跪地,“他会死的,他会死的······” 姚永坚拖住常安,满面悲痛:“我去!” 他必须要救白子豪,就算牺牲自己,他也要救,绝不能让白子豪死了。 “焚天秘术第六式,火舞飞剑!”姚永坚口中念咒,艰难生出飞剑。 他嘶喊着,向前奔跑,一剑的大火,被雷与风刮得向后飞散,就像他必死的决心。 “啊······啊······”白子豪已被红雷压制跪地,他完全支撑不住了,下一秒,就要浑身溃败,爆裂身亡。 吭! 突然,一把淬火长剑飞射而来,击到了红雷的巨雷之上。 嗞!嗞! 姚永坚脸上扭皱着,极力操控着淬火长剑,与红雷的雷力抗衡。 “噗——噗——”他浑身颤抖,鲜血一口口涌出,流满了下巴,脖子,胸膛,衣裤,地面。 白子豪大喊,泪如泉涌:“师傅,不要啊,快走,快走!” “去死吧!”红雷大喝一声,双手向两边一顶,砰!雷力炸裂。 “噗——”姚永坚再也抵抗不住了,鲜血飞涌,瞪大了眼,整个人都向后跌去,重重摔到地上,剧烈一颤,眼睛无力地闭上了。 白子豪大喊:“师傅!” 他心中一阵悲痛,“师傅······师傅······” “啊!”他悲愤交加,早就将生死置身事外,他只要报仇,报仇,全力将长剑抵去。 红雷感到一阵压迫袭来,也极力将力量都集中于电力中:“现在,你知道失去,有多痛苦了吧,哈哈哈,你也去死吧,死吧!” “啊——”白子豪被巨大无比的雷电击溃,一点点向后逼落,他快不行了。 “白子豪,”一声久违又熟悉的童音响起,“跟我一起念。” 白子豪口吐鲜血,不由一怔:“火松鼠······” “烽火无敌。”火松鼠大喝。 白子豪咽下一口血,随道:“烽火无敌。” “正邪在念。” “正邪在念。” “斩、立、决!” “斩、立、决!” “——呀!”白子豪一声嘶吼,火舞飞剑红光一闪,他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他气涌奔腾,重复念道:“烽火无敌,正邪在念,斩——立——决!”一剑向雷力劈去。 “哈!”红雷感到剧烈的热量扑面击来,嘶吼将雷力击去。 砰! 一阵炸裂,雷和火的光影,在他们四周奔散乱飞。 红雷瞪大了眼,血从额头流下。 “啊——”她的身体一阵裂开了,一道道血红雷电,从她的裂缝里蹦出飞去。 她整张脸扭皱,狰狞大叫:“启发,你永远都无法抛弃我了,啊——”顷刻间,灰飞烟灭。 白子豪随之倒下,他睁着眼,心里道:“火松鼠,你回来了。” “乱讲,我一直没有离开,”火松鼠摸了摸白子豪的头,“好久不见。” 白子豪眼睛闭上。 “白子豪!”远处,小龙女一行人奔来。 第121章 姚永坚:被强行逆改过的生命 “白子豪,白子豪!”小龙女大哭奔来,扑到白子豪身旁。 常安也大叫起来:“子豪,子豪!” 其他人见白子豪已有人顾及,赶紧去看姚永坚:“姚师傅,姚师傅,你怎么样了?” 姚永坚紧闭着眼,浑身是血。 小龙女抱住白子豪,眼泪扑簌簌落下:“你别死,别死啊,啊啊啊······” 常安脸上一阵恐惧,他的手发着抖,掏出知书画卷,猛要打开。 而就在这时,白子豪的额头中央,突然红光一闪,他的一只眼睛就睁开了。 “啊?”小龙女大喜,帮白子豪的另一只眼睛撑开,“你没死啊!” 常安登时转头看去,手中顿停。 白子豪诈尸一样,一骨碌跳起来。 “师傅!”白子豪大喊一声,扑到姚永坚身旁,“师傅,师傅。” 他看姚永坚浑身是血,紧张看向常安,试图求助知书。 这时,画卷却自动摊开,画中的美人图呈现。 一道白光闪现,知书从画中站起,乌发及腰。 她宽大的灰色衣袖一甩,到姚永坚跟前,一手按住了他的脉搏。 知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手指抽回,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米白色的瓷瓶。 她扒开瓶塞,将瓶口对准姚永坚的左鼻孔,一抬,将什么东西倒了进去。 “师傅,师傅!”白子豪以为姚永坚就能醒了,连忙扑上呼喊。 知书看向白子豪:“别叫了,我救不了他,我只是先稳住了他的心脉。” “什么?”白子豪向知书瞪去,“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 知书皱眉,似乎沉凝,想说话,却又忍住了。 她看向白子豪:“你先把时间之光收好,我们回无心堂再想办法。” “可是——”白子豪想问“为什么这里不行”,但又一想,知书说回去,自然就有回去的道理,于是翻过身,将红雷遗留下的时间之光收好。 时间之光一触碰到他,就白光一闪,聚合成更大的光芒。 “啊——”他一下感到,某种力量生出。 四十个时间之光,十三道封印之力,在他的感应中呈现。 ······ 救姚永坚要紧,众人赶往无心堂。 无心堂,姚永坚的房内,空气一阵沉闷。 白子豪垂坐在地板上,两只手搭着膝盖,不知所措,又一颤一颤。 师傅是为了救他而重伤的,这一次是,上一次是,上上一次也是。 一切都是为了他。 白子豪不知道,他要怎么承受住——这份巨大的悲愧。 虽然他知道姚永坚已服下黑丹,无可逆转,可他还是害怕,这场注定的生离死别到来。 “白子豪。”知书转头看向他,却没有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白子豪一下明白了,他的眼泪一下涌出来。 常安看向知书哽咽道:“姑姑······” 知书又是对常安摇头,转身走进了画卷中。 “不!”白子豪一下想起火松鼠,转身奔向另一个房间。 小龙女以为白子豪要跑出去,怕他做傻事,连忙追上:“白子豪,喂——别跑。” “子豪。”常安也急忙追上去。 砰!房门重重一关,震得墙壁顿颤。 小龙女、常安见白子豪躲进房间,这才放下心来。 常安站在小龙女的背后,看着她脖子后的一颗黑痣道:“让子豪静一静吧。” “可是——唉,算了。”小龙女又觉得不放心,怕白子豪万一躲在房间,拿丝袜上吊怎么办,可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只好点点头。 白子豪躲在屋内,他忍住眼泪,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在心中大叫:“火松鼠,火松鼠!” 火松鼠软糯的童音响起: “你别急,知书知道的,我未必知道。但知书不知道的,我未必不知道。你带我去你师傅那,我进他的元神里看看。” “能行吗?你一定要救他!”白子豪又一下奔出房间,回到姚永坚房间,对里面的人道,“你们先出去一下,我······也许有办法救师傅。” “你有什么办法?”封月一愣。 “我身体里有炎神的净土,我看看,能不能感应到他。”白子豪随口扯了个谎,推着他们出去,“先出去一下,不要打扰我。” 屋子里的人,被白子豪推出门去。 封月看着紧闭的房门,露出怀疑的眼神,想留步,却还是跟其他人下楼去了。 白子豪心里道:“火松鼠,你可以出来了。” 簌!一个鼠形火焰窜出,飞进了姚永坚的身体里。 白子豪焦急等待,不一会儿,鼠形火焰窜出,回到了白子豪的体内。 “怎么样了?”白子豪急忙道。 火松鼠叹了口气,道:“你师傅,其实早就油尽灯枯了,他这条命,好像之前,就是被强行逆改过。” “我之前听过,知书给他吃过什么黑丹白丹的,救了他一命。”白子豪心里急道。 “生死黑白丹?”火松鼠一怔,随即皱眉,“办法倒是有,只是,他如今,已注定是将死之人,就算这次救了他,也只是再争取一次短暂的续命,而且,有且仅此一次。” 白子豪大喜,看到了希望:“什么办法?我今后,一定保护好师傅,不让他再受伤。” “不再让他受伤,怎么可能呢?你还是太年轻啊,这一路危机重重,想要不受伤,谈何容易?算了,想要救他,你只能去树海,捉藤草妖,春风吹又生,吊住你师傅的命。” 火松鼠的声音悠悠响起,回荡在白子豪的心房,像春天万物复苏的风,吹起了一片片鲜嫩的绿草地。 ······ 树海。 郁郁葱葱的大树“沙沙”作响。 一个白色的身影飞过,琴声阵阵,噔噔噔!向一团墨绿的藤草团击去。 “啊!”藤草团中,壮壮和一个个小姑娘掉落。 麋鹿蹦来,“呦——”接住了壮壮和几个小姑娘。 簌—— 藤草团飞速击来。 梦忘一惊,对麋鹿大喊:“快带她们走!”随即拨动琴弦,一道道月牙白光“噔噔”而出,向藤草团呼啸而去。 “呦——”麋鹿大叫一声,载着壮壮和几个小姑娘,奔逃而去。 藤草团被月牙白光割断,却突然间,四面八方,巨大的藤草团奔涌而出,犹如巨人,裹住了梦忘。 “啊!”梦忘大惊,极力翻转古琴,拨动琴弦,噔!噔!噔! 月牙白光急速飞出,向四面削去。 嗤嗤嗤—— 巨大的藤草团却越削越多,犹如深绿的海洋,将梦忘淹没。 “啊——”梦忘的一只手,被勒得发紫,从深绿、庞大的藤草团中伸出,“救命,救——” 第122章 敢死队:可怕的蚊子大军 白子豪、小龙女、封月、铁月牙四人前往树海,常安则留在无心堂,照顾姚永坚。 一行人乘着飞毯来到树海,其实就是个原始森林,植物茂盛非常,整个的绿色世界,一棵棵树格外粗壮,三五个人手牵手,才能将一棵树围住。 “树海里,树木花草成精众多,我们可要小心。”封月观察着森林四面,有些警惕。 白子豪点点头,却是道:“这么大的森林,我们要快点找到藤草妖,不然,师傅可能撑不到我们回去。” 封月听罢,也是皱眉,这藤草妖,连知书都没什么好办法能找到,他们四个人,想在这树海找到他,无边无际,谈何容易。 想毕,也只得到处钻寻,大海捞针般找藤草妖,而这势必,又会引出其他妖怪的攻击。 一思虑到这,封月就感到身心俱疲。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总是战斗,战斗,再战斗,每次都面临着死亡威胁。 有时想停下来休息一下,过一过平常人的生活,可总是又觉到一种罪恶感。 魔临冲破封印的危险一天没解除,这个世间,就一天没有百分百的安全可言。 赵无宁绝不会放弃救出魔临,且又诡计多端,谁知道,他将会想出什么可怕的计划,来置白子豪于死地。 白子豪一行人继续向前走,突然,远处的一片草丛里一阵悸动,像有什么野兽,可又像草丛自己颤动。 “会不会是藤草妖?”白子豪一惊,他听火松鼠说过,腾草妖是一团藤蔓状的妖怪,喜欢在杂草丛、树丛中捕捉猎物。 封月心中一紧,心里想:“应该是其他妖怪吧,怎么可能一来到树海,就碰见藤草妖,太凑巧了吧?” 四人警惕上前,分别生出各自的术法,准备随时攻击。 白子豪手握着两条火鞭,蓄势待发。 绿色的草丛一动,“嗡——” 一大片黑色的东西飞出,像是蚊子,身体却有蝗虫那么大。 “啊!”白子豪一行人大惊,连忙发出攻击。 “嗡!嗡!嗡——”一只只蚊子炸裂、掉落、飞散。 可随即,一大片“嗡嗡”声更是聒噪巨大了,连空气都跟着颤起来。 “啊,啊,”小龙女瞪大眼叫道,“好密密麻麻的感觉,听得浑身都痒······” 话刚一落,蚊子大军成群结队,扑面而来。 小龙女大叫:“妈呀!怎么会这么多蚊子?” 四人来不及思考,手忙脚乱发出攻击。 “嗡!!!”蚊子大军呼啸扑来。 铁月牙见来势汹汹,急忙抬手,大叫一声: “铁链小月月,请赐予我力量吧,bilingbiling闪闪发光,变身!” 铁链上,一弯弯黄色的小月亮金光四射,光芒尽绽放。 铁月牙从大汉变成了钢铁人形态,刀枪不入,怕甚蚊虫叮咬? “呀,都后退,让我来!”铁月牙急速转动铁链,形成一扇旋风。 “嗡!”一片片蚊群被旋风击弹飞去,铁月牙哈哈大笑,“哈哈哈,是时候展示真正的技术了,来吧,都过来吧,互相伤害吧,哟吼!” 铁月牙觉得自己的实力足够,能以一人之力挡蚊子大军,不由嗨起来。 他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封月,露出一副“你看我帅不帅”的表情。 封月不由撇过了头去,觉得铁月牙有点骚。 这个铁月牙,从前一直是对她恭恭敬敬的。 可自从她毁容后,就仿佛对她没了之前的尊敬,反是多了一种冲动的亲密感。 一想到这,封月就满面发热。 她不知道这样好不好,可是,她觉得铁月牙这样对自己,她却对铁月牙生出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想拥抱,想了解,想触碰,想时时刻刻在一起的感觉。 铁月牙见封月微微侧头,不为所动,刻意用欢笑吸引她道: “月姑娘,快看,我大闹蚊子大军,我说过,我会永远保护你的,我一直在做,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突然,他就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整个人抬起来了。 “啊!”铁月牙低头一看,他身下,一大群蚊子将他围绕。 白子豪和小龙女一惊:“铁月牙!” 封月急回过头来,大叫:“铁月牙!”忙要黄布发出,去将铁月牙拉下来。 可一时间,蚊群铺天盖地,黑压压一片,向他们迎面扑来,根本就难以完全击溃。 白子豪一慌,急忙大叫:“焚天秘术第四式,邪火护身罩!” 随即,一个火色护罩生出,罩住了他们四周,巨大的蚊群被击到护罩外,纷纷烧化,“嗤嗤”作响,白烟狂冒。 可就算如此,蚊群也毫不畏惧,抱着必死的决心,义无反顾撞向护罩,随后“嗤嗤”烧化。 “啊——啊——不要这么草率啊?妈呀——”天空上,铁月牙被巨大的蚊群抬走,远去了。 “嗡!嗡——”这时,蚊群似乎意识到,大军已伤亡惨重,不能再意气用事,忙及时止损,调头,向抬走铁月牙的那群蚊子军队飞去了。 封月嘶声大吼:“铁月牙!” “别急,蚊群已经飞走了,我们跟在后面。”白子豪收起邪火护身罩,乘着飞毯悄悄跟后。 他们跟着蚊群,到了一个巨大的洞口前。 一群群蚊子飞进洞里,传来一阵阵“嗡嗡”声响,密集声震耳欲聋,白子豪判断,里面就是蚊子的老窝。 封月急得握紧了手,一下想要冲进去救铁月牙。 她平时不是如此不谨慎的人,可这下见铁月牙出事,关心则乱。 “诶!”白子豪一把拉住封月,“你们进去不安全,我来。” 他生出邪火护身罩道:“你们就在外面等我,我一定把铁月牙救出来。”话落,移动护身罩,一刺溜滑进洞去了。 “你别担心,铁月牙变身后,皮可硬了,那些蚊子要是敢吸他血,肯定一个个嘴巴都歪掉、断掉、烂掉。”小龙女瞪眼安慰道。 封月点点头,还是把手握紧在心口前,等待着结果。 白子豪滑入洞中,果然,里面的蚊子多到不堪入目,一只只蚊子碰到邪火护身罩,就“嗤嗤”作响,一股肉串香味。 “还好学了焚天秘术。”白子豪舒了口气,一下有恃无恐,借着护罩的光亮,大胆寻找铁月牙起来。 他抬头一看,铁月牙在洞上挂着,大屁股朝下,满脸都是蚊子。 可是,他又看见铁月牙旁边有个人,胖乎乎的,被不知名物体倒挂在洞上,红色的裙子盖住了脸,露出紫色的长裤,一股艳俗味,审美有很大的问题。 白子豪一皱眉,觉得有些眼熟。 他思索了一下,却没回忆起来,索性退后几步,打算击出火焰,烧掉周围的蚊子,把洞上的两个人先救下再说。 他手中火焰燃起,准备击出护罩外。 “嗷!”山洞一阵颤抖,两只绿色的眼睛一亮,一只奇大无比的蚊子拔地而起。 “啊?”白子豪一惊,忙转移方向,将火焰向巨蚊王击去。 巨蚊王绿眼一瞪:“嗤!”嘴前的细针向护罩刺去——刺穿了。 “啊!”白子豪瞪大了眼,他没想到,巨蚊王的针,竟能刺穿邪火护身罩,再刺进他的胸膛。 他痛苦万分,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迅速往外输去。 邪火护身罩也随之消失。 白子豪面色白青,想生出火舞飞剑砍断细针,却感到奇痒无比,什么术法也施不出,一聚力,血管就要爆裂。 他一下陷入了绝境:“啊······啊······” 第123章 打败巨蚊王之后的洗刷刷 山洞里,一片阴森森,四面的蚊子“嗡嗡”直响。 白子豪想喊救命,喉咙却无法出声,巨蚊王的六条腿钳住了他,细针猛吸他的血,贪婪狂暴。 一切都陷入了绝望。 “白子豪!”一道水蓝的身影扑来,山洞四面的蚊群顷刻冰封,雪白一片。 吭! 一把冰剑击下,斩断巨蚊王的两条前腿。 “嗷!”巨蚊王一声惨叫,轰隆倒下。 白子豪顿时感到脖子松了口气,急剧呼喘:“啊,啊——啊——” 是小龙女和封月赶来了,她们在洞外本就焦躁不安,又听见洞里传来妖兽的嘶吼声,哪还按捺得住,咬牙就冲进了。 好在,山洞形成的一个空间,正好给冰封创造了完美条件。 小龙女的冰雪之力抡转一圈,就把密密麻麻的蚊子全冻住了。 “你没事吧?”小龙女俯身瞪眼,“白——”却一下怔住。 这会儿,白子豪已肿得不成样子了,像个打肿脸的胖子。 小龙女食指抬起,向他的脸指道:“你中毒了?” 白子豪一惊,却是感到奇痒无比,伸手去抓。 “诶别抓!”封月抓住白子豪的手,“是蚊毒,用清凉解毒的草药敷一下,毒素就会消退。” 白子豪只好忍住,道:“快救铁月牙,还有另一个人。” “好。”封月转身,双手向前伸去,黄布“刷刷”飞出,要拉下铁月牙和那个红裙紫裤的人。 突然,巨蚊王扑翅飞起:“嗷!”一支尖细长针就朝他们刺来。 “死蚊子还不死。”小龙女急忙挥剑砍去,冰剑击到细针上,却“吭”的一声,被震得向后跌下去,“啊!” 细针趁势刺向小龙女。 “妖孽!”封月喝道,一条黄布击去,细针即刻就刺穿了黄布,猛一抡,“呲呲”一声,黄布四分五裂。 “啊——”封月被震得撞到冰封的洞壁上,重重跌落,痛得一阵蜷缩,“啊······啊······” 细针调转方向,朝地上的小龙女刺去。 小龙女一惊,眼见细针击来,急得翻滚躲避:“救命,救命啊!” “小龙女······”白子豪浑身肿胀,痒热难忍,他艰难生出火鞭,“簌”地一击,绕住巨蚊王的细针,狠狠一扯。 巨蚊王顿时被控制住。 “啊,啊······”小龙女得以死里逃生,一头乱发,像个被家暴的女人,连忙爬起。 巨蚊王绿眼一瞪:“——嗷!”猛一扭头,将白子豪连鞭带人甩飞。 白子豪“啊”的一声被甩飞,整个人不受控制,撞到冰封的洞壁上,又跌下来。 “啊······啊······”他这一撞一摔,可不轻松,感到骨头都要撞碎,痛得在地上打滚。 小龙女大惊,手中忙击出冰雪之力,“呼呼”作响。 一片冰雪朝巨蚊王飞去,将它冻得一片霜白。 “嗷——”巨蚊王仰天长啸,六条腿扑腾起来,震碎表面的冰封,碎冰飞落中,细针向小龙女急刺。 小龙女的冰力根本制伏不住巨蚊王,细针直穿向小龙女面门。 封月爬起身大吼:“小龙女!” 咻!一把淬火长剑突如其来,击到了细针上,“吭”的一声,火焰激燃。 啪! 细针顿时一断,一道火花飞溅。 “嗷!”巨蚊王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跌跌撞撞后退。 断了半截的细针,一片淬火,一寸寸向它的身体逼去。 “嗤,嗤——”火焰遍布了巨蚊王全身,将它燃灭,化作一团灰烬,散去了。 白子豪一下精疲力尽,他握住火舞飞剑,半跪到地上,膝盖冷冰冰的一片。 他直喘气:“啊······啊······” “哇唔——”小龙女长吁一口气,“你鸭子的,吓死宝宝了。” 封月也吐了一口气,击出黄布,去救铁月牙和那个陌生人。 白子豪痒得要命,一边在冰地上摩擦,一边看向小龙女,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你们怎么会进来?” 小龙女瞪大眼,一脸不高兴,爬过来,狠狠一拍白子豪的肩膀:“损色儿,我不进来,你就死了。” “哦!啊——”白子豪一痛,龇牙咧嘴,“痛啊!” 他全身肿胀,被小龙女这么重力一拍,痛得大吼。 “损色儿的,我帮你。”小龙女撇撇嘴,手中生出一团雪花,在他身上搓洗,“舒服一点没有啊,啊?” 白子豪闭上了眼睛,感到清凉无比。 “啊,爽,后面,背后啊,对对对,就这个位置,好痒啊,啊对对对,不要动,就这里。” 白子豪一脸享受,指挥着小龙女。 “嗤——”小龙女一脸高兴又扭捏的样子,手劲更足了。 封月晃醒了铁月牙和另一个人。 铁月牙一见封月,大叫一声:“啊!”泪眼蒙蒙: “月姑娘,你受惊了。我一定会加强修炼,下次,一定不会在不该装逼的时候装逼了,但这次,真的只是个失误啊!” 小龙女在一旁听着,突然,戏剧般地哼了一声: “月牙呀,你真是太秀儿了,在不该装逼的时候装逼,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这次算你命大了,下次,哼!” 白子豪躺在地上,一脸享受,转头看向铁月牙,也想吐槽一句,却是一惊。 那个红裙紫裤的人,竟然是壮壮。 “壮壮!”白子豪大叫道。 小龙女被白子豪叫得吓了一跳,瞪大眼:“哦哟!你吓死个人呐。” 壮壮脑袋才刚清醒,听见有人叫她,登时睁开眼,定睛一看,吓得大跳起来:“鬼啊!” “是我,白子豪啊。”白子豪连忙大喊。 壮壮一呆,张大嘴过来,打量着眼前这个冬瓜般的物种,倒吸了一口凉气:“白公子?” 她简直不敢相信,瞪大眼,尖叫道:“白公子,你最近伙食不错啊?我都瘦了三斤半呢。” 白子豪赶紧道:“是被蚊子咬的,梦忘呢?” “姐姐!”壮壮一下清醒过来,“姐姐为了救我,还有其他几个人间小姑娘,跟一个绿油油的妖怪打起来了。” “梦忘?”小龙女越听越不对,突然,她回忆起来,这个胖女人和那个叫梦忘的,就是之前想要杀她的人。 “喂!”小龙女停下手中的洗刷刷,一推壮壮道,“肥婆!” 壮壮被她推得向后倒退了几步,一下也认出小龙女来,拔起红裙,张牙舞爪,准备攻击:“恶龙,你从哪窜出来的?” “肥婆,你跟那个恶女人好端端来杀我,我还没找你们报仇呢!”小龙女生出冰剑,要和壮壮决一死战。 白子豪一见不妙,连忙阻止她们:“别吵了,要打以后打,现在先去找梦忘。” “哦对!”壮壮一下尖叫起来,“恶龙,老娘现在没空跟你斗法,我要去找姐姐,你滚边边去。” 说罢,她拉住白子豪:“白公子,你赶紧跟我去找姐姐,那个绿油油的妖怪,到处抓女人做老婆呢。” “什么?”白子豪心里咯噔一下,抓住壮壮道,“快走,你姐姐在哪?” 他一听见梦忘要被别人抓去做老婆,登时心里惊恐万状。 壮壮拉着白子豪,麻花辫乱飞,奔出山洞。 白子豪一边跑,一边心里急道:“梦忘,等我,等我,我马上就来救你!” 第124章 引蛇出洞 白子豪和壮壮奔到斗法之地,深绿的草地上,丢着一把棕色的古琴。 壮壮捡起古琴,瞪向白子豪:“是姐姐的!” 身后,小龙女、封月、铁月牙也追来了。 白子豪四下寻望,这时早已不见梦忘的身影了,他急忙看向壮壮问:“你们怎么会来树海?” “我们也不想来啊,那个绿妖怪抓了很多小姑娘,我也被抓去了,姐姐救了我们,叫我们先走,可半路遇到好多蚊子,我让麋鹿带小姑娘们先跑,自己被蚊子抬走了。”壮壮叽里咕噜一番道。 白子豪听了,心里咯噔一下,他担心,那个妖怪会对梦忘不利。 壮壮见白子豪眉头紧锁,这下又不见梦忘身影,急得抓住白子豪的手道: “白公子,你可得救救姐姐啊,那妖怪,是抓我们去做老婆的。” “切——”小龙女本就对上次的事怀恨在心,听罢,瞟了一眼壮壮,鄙夷道,“那妖怪连你都抓,哼,他还真是不挑食啊,眼光也不是一般的好啊。” “你!”壮壮本就急,听到这句话,更是恼怒,破口大骂道,“那是,谁像你,瘦得跟母猴子一样,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 “你说谁没胸、没屁股!”小龙女怒得要打壮壮,挥起冰剑就朝她砍。 白子豪一惊,连忙拦住小龙女:“别这样小龙女,别冲动。” “你让开,让开!我要打烂这死肥婆的臭嘴,让她们莫名其妙就来杀我。”小龙女一边骂,一边向壮壮飞踢。 “哎哟!”壮壮被小龙女踹了一脚,捂着腿慌忙后退。 她见小龙女被白子豪拦着,像疯狗一样过不来,大骂道: “恶龙贱蹄子,贱蹄子踢人了,贱蹄子踢人了,快来看啊。” “你说谁贱蹄子?”小龙女疯叫,把剑指向壮壮,“有种你再说一遍,啊?啊?!” 白子豪实在是烦不胜烦,大吼道:“都别吵了!现在救人要紧啊。” “对!救人要紧,白公子,别再跟这个疯龙吧啦吧啦了,我们快去救姐姐吧。”壮壮大喊道。 小龙女瞪向白子豪:“救人?呸!把你的小情人救出来,然后让她杀我吗?” “我······”白子豪一时语塞,看着小龙女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梦忘不是故意要杀你的,她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呸!”小龙女正气头上,怒瞪向白子豪。 白子豪一时三言两语解释不清。 “好了好了,别吵了。”封月上前腰住小龙女,“小龙,就算你不想救那个叫梦忘的,你也得为姚师傅考虑吧?” 小龙女一下看向封月。 封月道:“抓走梦忘的那个绿妖怪,很可能就是藤草妖。” 白子豪和小龙女一愣。 “那个绿妖怪,是不是长得像草,又像藤蔓一样?”封月看向壮壮。 “对啊对啊,”壮壮瞪大眼,激烈比划起来,“就这么大,一大团,一会儿变成人的形状,一会儿又满山的藤蔓飞来飞去。” “什么?”白子豪一颤,心道不会这么巧吧,抓走梦忘的,就是藤草妖吗? 壮壮抓住白子豪手臂:“白公子,你可不能让姐姐做了绿帽子的老婆,姐姐喜欢的人,可是你啊。” 白子豪惊得一下瞪向壮壮。 小龙女也是浑身一紧,瞪向白子豪。 “就在最初的那次分别,姐姐就深情地——把她的初吻给了你。”壮壮圆眼瞪起。 白子豪心里一惊,整个人都颤动:“你说什么?” “对啊!”壮壮用力点头。 “啊——”小龙女大叫,食指向白子豪怒指,“白渣男,你竟然不纯洁!” 白子豪被骂得心里一动,不由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小龙女见白子豪没把她放眼里,更是气得抓狂:“啊,白渣男!” “不!”壮壮虽很喜欢叫小龙女生气,但是,她也不愿让姐姐在别人眼里显得轻浮。 于是,她实话实说道:“姐姐是吻了一下你额头。”说着,把白子豪的手拉到了额头上。 小龙女瞬间石化,却不由舒了口气,紧紧盯着白子豪的嘴唇,小声自语道:“那是我的,我的······” 白子豪这时一下激灵,想到了办法:“既然,藤草妖四处抓女孩当老婆,那我们——”他说着,看向了小龙女、封月和壮壮。 一片鸟群飞过,啪啪啪—— 小龙女、封月、壮壮站在原地,用自己来当诱饵,试图引藤草妖出来捕猎。 白子豪、铁月牙两个人,则躲在远处的山石后,等待那藤草妖出现。 绿油油的草地上,封月一身鲜黄衣裳,身姿窈窕,帷帽檐下,白色薄绢遮住了脸,更是散发着一种神秘的美感。 小龙女一身水蓝纱裙,瓜子脸,大眼睛,秀气的小鼻子,十足的第一眼美女。 壮壮如今瘦了一点,勉强可用丰满形容,她表情媚态,肥肥的手举起,另一只手拉起枣红的裙子,露出里面的紫色秋裤。 她自我沉醉地舞蹈,用女高音唱起跑调的歌:“蝴蝶 (déi)飞啊,蝴蝶 (déi)飞啊,飞啊······” 铁月牙本来看着封月,露出喜爱的表情,目光一转向壮壮,不由得“呕”了一声,抬手把嘴巴捂住:“卧槽,这也忒恶心了······” 白子豪紧盯着草地,他心里祈祷着,藤草妖一定要来,否则,梦忘和师傅就都危险了。 簌簌—— 草地上,异样顿起,一团藤草团扑来。 白子豪手中一紧,却拉着铁月牙,他们两个此刻,不能轻举妄动,必须要让藤草妖抓走三个女孩,再跟着藤草妖的行踪,找到他的老穴。 小龙女、封月、壮壮也察觉到了异动,继续装作什么也没发现。 簌—— 藤草猛地拔地而起,一个人形的草团哈哈大笑:“啊哈哈哈,又来了三个好货,加上你们三个,正好凑足一百个,完美,完美,哈哈哈。” “是他,就是他!”壮壮指着藤草妖,尖叫道,“就是他抓走了姐姐。” 藤草妖向壮壮看去,一下想起来,绿手指着壮壮:“哎哟,小胖妞儿,你又来啦?哈哈哈。”说罢,一片巨大的藤草向她们扑去。 “吼!”她们三个人将法力击去。 藤草却躲避飞快,向四处窜去,越来越多,呼啸激腾,冲向三个女孩。 小龙女、封月、壮壮一急,连忙往上飞去。 藤草直线击来,见她们改变方向,却也一个拐弯,直射上去。 壮壮体重,飞得慢,藤草一下裹住了她的双脚。 “啊!”壮壮大叫,“不是吧,还带拐弯儿的?”猛被拖下,一屁股跌进了藤草团中,“哇——” 小龙女和封月飞到半空中,用冰霜和黄布攻击,藤草却向外扩张,围成了一个紧密的牢笼。 簌! 藤草牢笼猛地缩进,将她们两个给包住了。 小龙女、封月也被藤草妖捉住了。 藤草妖大笑:“哈哈哈,大功告成,我要把一百个女孩,献给树妖王大王,大王一定会高兴的,没准,还会奖赏我······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 随即,他拖着三个藤草团,向前飞去了。 白子豪一急,也看出了藤草妖难以对付,不禁对接下来感到担忧。 他对铁月牙道:“快追!” 两个人向前追去······ 第125章 第一百个假少女 白子豪、铁月牙追到一个山洞前,洞口爬满了茂盛的藤蔓。 洞里,一阵阵女孩哭泣的声音传出。 白子豪心头一紧,想起植物最怕火,忙燃起手中火鞭,准备待会儿攻击藤草妖。 洞中,藤草妖将三个藤草团一收,小龙女、封月、壮壮就露出了头,身子却仍旧被藤草包裹着。 洞里,到处都捆绑着妙龄少女。 壮壮眼睛瞪大,开嗓大叫:“姐姐!姐姐!”四面寻望。 “啊呸!”小龙女把嘴里的藤草叶一吐,瞪向藤草妖,“绿帽儿,快放了我们,要不然,等等我让你老窝冒烟。” 藤草妖一喜:“嘿你这小妞,长得倒是漂亮,嘴怎么这么欠呢?要不是大王喜欢你这种款式的,看我不把你的嘴缝起来。” “你敢!”小龙女瞪向藤草妖,心里骂白子豪你怎么还不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条火鞭飞射进来,卷住了藤草妖。 “啊!火?”藤草妖登时一惊,全身碎裂,烧着了。 小龙女伸头大叫:“完胜!完胜!白子豪,你快帮我们解开破草,快勒死了。” 白子豪、铁月牙奔进来。 铁月牙帮封月身上的藤草削开,紧张问:“月姑娘,你怎么样了?” 白子豪蹲下解救小龙女,一边转头,四处看梦忘在哪里。 小龙女见白子豪救人都不专心,气得瞪眼:“你眼睛斜啦!我在这里,看哪去了?” 话未说完,突然,一把藤草团突然飞速旋起,勒住白子豪、铁月牙的脖子。 “啊!”白子豪、铁月牙一下被拖去,四条腿扑扑踢腾。 庞大的藤草铺天盖地袭来,将他们团团裹住。 “呀——”铁月牙嘶吼,数十条铁链从藤草团中迸发。 他想用铁链的爆发力震飞藤草团,可铁链刚刚发出,更多的藤草就迅速补上,将铁链满满缠绕。 铁链上爬满了藤草,绿油油一片,藤草错综复杂,向四面交织,形成一片蛛网状束缚,将铁链死死固定。 “发力,发力啊!”铁月牙拼命施力,想扯断藤草,可铁链却被无数条藤草控制,绷得发紧。 白子豪从手中生出大火,“呼”的一声,将藤草团烧着,两条火鞭飞甩而出,震开了烧着的藤草团。 呲!呲!呲! 一条条藤草从四处飞窜,数量却比刚才少了太多。 白子豪一下没注意,却被草叶割破了手臂:“啊!” 他才意识到,这下的藤草虽更少了,却更具攻击性。 他连忙念咒:“焚天秘术第四式,邪火护身罩!” 呼—— 火红护罩生起,护住了他和铁月牙。 噔!噔! 藤草向护罩击去,藤叶锋利,在护罩上溅起丝丝火花,却终究没能穿破护罩。 白子豪舒了口气,心道还好藤叶打破不了护罩,否则,再像巨蚊王的细针那样,能刺穿护罩,就糟了。 哗啦一声,藤草妖变成人形,在护罩外现出,他瞪着里面的白子豪、铁月牙道:“你们是什么人?私闯民宅,是想作甚?” 铁月牙见藤草妖在外面无法进攻,抬起两只手在耳朵旁,做鬼脸道:“诶,气不气,诶,就是玩儿。” 藤草妖一怒,眼睛向下一看,望到脚下土地,不由心生妙计。 “呵呵,”他阴阴一笑,看向护罩里的铁月牙道,“好啊,那我就陪你们好好玩玩。” 话罢,他猛一蹲下,绿手打向地面,砰!护罩里的土地上,一条条藤草猛地窜出,“刷刷”飞割。 “啊!”白子豪、铁月牙猝不及防,纷纷被叶片削去。 铁月牙铜墙铁壁,叶片伤他不得,可白子豪却被削得遍体鳞伤,倒下了。 铁月牙惊叫:“大哥,大哥!” 邪乎护身罩顷刻散去,巨大的藤草向他们两个涌去,束缚成团。 小龙女、封月急喊:“白子豪,铁月牙。” 壮壮杀猪般大吼:“白公子,你不能死啊,英年早逝,英年早逝啊,啊啊啊······” “哈哈哈,”藤草妖大笑道,“两个送死的瓜儿,我藤草妖‘草中王者’的称号,真当是淘宝买来的吗?” 说罢,他双手一挥,藤草射去,把白子豪、铁月牙双双吊起,团团藤草飞起,将他们捆到了洞岩上。 “白子豪,白子豪!”小龙女见白子豪闭眼不醒,头耷拉着,焦急万分。 她转向藤草妖大喊:“喂!你要是敢伤害他,我,我就咬舌自尽,让你把我冷冰冰的尸体,送给什么树妖王大王。” 藤草妖一呆,瞪眼道: “咬舌自尽死不了的,妞儿,你陈年老话本看多了吧,这么好看一女的,怎么脑袋,就没法跟时代一起进步呢?” “我——”小龙女一呆,脑袋里乱糟糟,剪不断,理还乱。 她大叫道:“我不管,我就是要咬舌,到时候我一张嘴,血淋淋的,让你那什么大王的倒胃口,上吐下泻。” “你!”藤草妖面对小龙女的无理取闹,却束手无策,怒道,“那我就晾着他俩,风干了当标本。” 小龙女一听,知道白子豪安全了,连忙乖巧起来:“哦,那好滴,绿帽子大哥,你真善解人意,爱老虎油哟。” “耶,”藤草妖双手一抱,全身的藤草都瑟瑟发抖,“浪你个荡!” 小龙女继续发骚:“人家只是谢谢你嘛······” “呸!憋在我这使美人计,告诉你,虽然我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但我爱冷淡,压根,就没这种世俗的欲望。”藤草妖义正言辞。 “好滴。”小龙女乖巧地点点头,笑眯眯。 藤草妖浑身又抖了一下,摸了摸手臂,看向封月,眉头一皱:“嗯?” 封月的帷帽檐下,白色薄绢遮住了脸,看不清她的长相。 “搞这么神秘,想毕,也是个绝色佳人啊。”藤草妖搓着手,走向封月。 封月大惊:“别过来,你要干嘛?” “别动她!你个绿帽子。”铁月牙吊在洞石上,疯狂挣扎大喊。 藤草妖毫不理会,一手掀开封月的帷帽,却是惊得大跳:“啊!鬼啊!” 封月哭起来:“呜呜呜,呜呜呜······” “耶儿!都已经这么丑了,哭起来就更丑了,好丑啊。”藤草妖浑身一抖。 铁月牙大叫:“放你个鞭炮!月姑娘是最美的,她是全天下最美最美的女人!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闭嘴!”藤草妖向铁月牙一甩,将一个藤草团击进他嘴里。 铁月牙被堵住了嘴,从喉咙里发出骂叫:“嗯嗯嗯——嗯嗯嗯——” 藤草妖又瞅了瞅封月,啧啧道:“失算啊,失算啊,身材这么好,没想到脸却其丑无比,可惜了。” 他仰头长叹:“还要去再抓一个女人,好烦恼啊!”却是一眼看见白子豪,顿时止住了。 “咦?”他打量着白子豪的脸,忽然现出高兴的神情。 他折身,翻箱倒柜,找出了一盒脂脂粉粉,还有浪莎丝袜,飞向白子豪。 小龙女尖叫:“你干嘛,你干嘛啊,你不能伤害他!” 藤草妖全不理会,开动他的改造工程。 几番涂抹后,藤草妖打量着白子豪的脸。 此刻的白子豪,红唇白脸,眉目如画,浪莎丝袜,柔顺的长发披散到胸前,十足的一个貌美女子。 小龙女、铁月牙、封月、壮壮,纷纷瞪大了眼睛。 周围,被俘虏的其他妙龄女子,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啊啊啊·······啊啊啊······” “可以,可以啊——”藤草妖为自己鼓掌,自鸣得意,摇头晃脑。 他吟唱道:“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美轮美奂,美轮美奂啊,哈哈哈,哈哈哈。” 随即,他飞退而下,猛一收藤草,将一百个藤草团纷纷聚齐。 “啊!啊!”一大片女孩的尖叫声响起。 藤草妖哈哈大笑:“刚好凑足一百个,我可以去向树妖王大王复命了,好激动,好幸福哦!哈哈哈,哈哈哈。” 说罢,他撇下铁月牙、封月两个淘汰者,拉着九十九个妙龄少女,和一个“假少女”,扬长离去,向树妖王宫进发,还发出猥琐的笑声:“咿嘿嘿嘿,咿嘿嘿嘿······” 第126章 新鲜的粑粑之调虎离山计 白子豪的额头中央,一粒火光隐隐一闪,他眼睛渐渐睁开了。 他感到自己被藤蔓束缚着,一看,自己竟全身都是深绿的藤草。 “小白,小白!”火松鼠的声音响起。 白子豪在心里道:“火松鼠。” “你要赶紧想办法脱身啊,千万不能被送到树妖王那,那只千年树妖王,不是你们能轻易对付的,再拖下去,你师傅也撑不住了。”火松鼠大喊。 白子豪一听,心里焦急,想爆出火焰,烧掉身上的藤草束缚,却无论如何都施展不出。 “怎么回事?”白子豪一惊。 火松鼠也在施力,想协助白子豪,一起烧毁藤草束缚,可终究无力。 它气急败坏道:“糟糕,你刚刚昏迷,藤草压制了你的力量,连我都被一起封住了,这可怎么办啊?” 白子豪心里一跳:“是啊,这可怎么办啊,若是没有脱身的力量,就只能被一起送到树妖王那。这样,就会面临着更危险的局面,完了,完了,到底该怎么办?” 他陷入了绝境,看着藤草妖的背影,脑袋里飞速转动着。 “不行,”白子豪心里道,“得想办法脱身才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眉头皱紧了,手指关节不由得一动一动,突然,闻到一股臭味。 “哎呀!谁放屁啊,好臭啊。”人群中,一个女孩尖叫。 登时,其他女孩也叽叽喳喳:“是啊,好臭啊,臭鸡蛋和脚气混合的味儿,谁啊,地瓜吃多了吧!” “吵什么吵!”藤草妖回过头,骂骂咧咧一句。 白子豪脑袋一震,顿时灵光一闪,脑回路发热。 “喂!”他向藤草妖大喊一声。 藤草妖瞪向“美少女”白子豪骂道:“喂你个头,干嘛?” “我大便急,好急好急啊,憋不住了!”白子豪皱眉挤脸,一副忍辱负重,快抑制不住的模样。 女群中,一阵骚动起来: “哎呀,你可别拉我身上啊!” “原来,刚才放屁的就是你啊!” “啊——爹,娘,我的命好苦啊,快救我,我死了算了,我要自行了断,带我去找你们吧······” 藤草妖一下刹住飞行的脚步,脸上顿露喜色:“你要拉屎?太好了!” 白子豪一愣,但也没多想就大喊:“我要去茅房拉屎,你快放我下去。” “不用!”藤草妖大喊,奔上前来,要扒白子豪的藤草,“你就这样拉,我接住。” 白子豪心里一跳,大叫:“什么?” 在场的每一张脸——都惊呆了,每一个毛孔都停止呼吸,每一颗汗珠都停住流动,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你不是要拉臭粑粑吗?”藤草妖脸上,现出满溢的兴奋。 白子豪有种不祥的预感,磕磕巴巴道:“是······是啊······” “新鲜的粑粑,滋阴补阳,是绝好的肥料啊,你快拉快拉,我正好吸收。”藤草妖瞪大眼惊叫,兴奋上升了八度。 在场的每一张脸,再次惊呆了,风都停了。 白子豪怕藤草妖把他在线脱裤,惊恐道:“不行······这太多······女孩了,我拉不出来,我要上茅房,我昨天吃了好多······山珍海味,我要拉屎,我要拉屎!” “他要拉屎啊,你快放他去吧!”其中,一个黑塔样的女孩尖叫道,声音震耳欲聋。 藤草妖上前,要抓开白子豪裤子上的藤草:“不行,让你跑了怎么做,你就地现拉!” 白子豪心里一急,转头示意小龙女,给她使了个眼色。 小龙女一颤,会意到了白子豪的眼色,连忙叫道: “啊!快送他去啊,我们都还未出阁呢,要是见了那不干净的东西,我们就不活了!” “对啊,见了那不干净的东西,我们就不活了!”一个花衣服的女子叫道。 “不活了,不活了,咬舌自尽算了,哎呀!”另一个粉衣的女子叫道。 “对啊,你就拖着一堆冷冰冰的尸体,去见你大王吧!”一个灰衣的胖女子喊道。 藤草妖被说得一愣一愣,左看右看,耳朵都快听出茧来了,他咆哮道:“都给我闭嘴!”又看向白子豪:“我送你下去,你快点拉。” 说罢,他揪住白子豪,一起下地去。 白子豪脱下裤子,蹲在地上,抬头望着藤草妖。 藤草妖看着白子豪,脸上露出迫不及待的表情:“拉出来了没有啊,啊?” “藤草勒得我太紧了,我大······便,都缩进去了,没了。”白子豪一脸为难道。 “缩进去了?”藤草妖大怒,“怎么就缩进去了呢,我看你根本就不急!” 白子豪急道:“我一蹲下来,藤草就勒得我更紧了,你能不能松一点啊?” “你拉个屎,怎么还这么多要求?”藤草妖一脸怒意,脸更绿了,甩手松了一些,却猛地将手向上一提。 砰! 一条条藤草围成了一个牢笼,将白子豪困到里面。 牢笼外,藤草妖双手搓着,道:“快点拉,拉完了叫我吸收。” 白子豪心喜,叫火松鼠道:“火松鼠,这下你能出来了吗?” “可以了。”火松鼠的声音响起,一团鼠形火焰窜出,吐出一团大火,烧断了白子豪身上的藤草。 藤草散去,白子豪一下站起。 他火鞭燃起,在身后的藤蔓牢笼上,划开了一个狗洞,钻了出去。 终于脱身了,白子豪心中打算,他现在要先救走其他女子,藤草妖一会儿发现人不见,就一定会折回去找他们,不怕他跑了,便向小龙女他们跑去。 藤草妖等在牢笼外,瞟了一眼牢笼,急不可耐道:“你拉好了没有啊,我饿了。” 见没人回话,他更是焦急,大吼道:“我进去了!”挥手将牢笼一开。 里面没人,地上,也没他心心念念的粑粑,而且,牢笼后面,竟还有个洞。 “啊糟了!中调虎离山计了。”藤草妖一拍脑袋,慌忙追去。 他追到原先处,女孩们都不见了,只剩下白子豪、小龙女、梦忘和壮壮。 “你他妈的,竟敢骗我!”藤草妖飞腾大骂。 白子豪道:“哼,调虎离山计,骗你读书少。” 藤草妖将一片藤草击出,犹如蛇卷龙腾。 白子豪早已生出了火舞飞剑,向藤草妖击去,一刀劈开,藤草却是源源不断,生长得比毁灭得还快。 藤草妖震怒:“我要你——付出欺骗的代价!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藤草幻成庞然大物,团团将白子豪裹住。 白子豪一惊,心道藤草妖已经疯了,他急忙挥刀劈开,却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卷来,手中的长刀一下被卷走。 “去死吧!”一簇尖利的藤草,向白子豪的胸膛疾射。 梦忘和小龙女惊叫:“白子豪!” 第127章 单身狗大作战 梦忘急忙拂动古琴,一道道月牙白光“噔噔”向那簇尖利的藤草击去,“砰”的一声,藤草炸裂。 “你鸭子的。”小龙女生出冰剑,勇猛向藤草妖砍去。 藤草妖怒焰顿起,大喝一声:“起!” 瞬时,巨大的藤草击向小龙女,一下将她打飞。 “啊——”小龙女一路飞撞,直朝壮壮跌去。 壮壮猝不及防,瞪大眼,眼睁睁看着小龙女一屁股撞到她脸上:“啊!” 两个人猛然跌倒。 “唉哟起开!起开呀你,起开!”壮壮小拳拳捶打小龙女。 梦忘再次拨动琴弦,月牙白光发出,噔!噔!噔! 藤草妖这次改变招式,瞬时,四面八方的藤草,齐齐向梦忘击射。 梦忘大惊:“啊?”急忙将古琴转动,弹得“噔噔”震响,一圈白光向四面扩散,击断了冲锋在前的藤草。 可后面的藤草,却猛如野兽,飞腾向梦忘击去。 “啊——”梦忘一下不敌,连古琴都被飞窜的藤草卷走。 藤草将她整个人吞噬,顶到了天上去。 “梦忘!”白子豪大喊,担心梦忘受伤。 小龙女一脚踹开壮壮,怒向白子豪骂道:“你鸭子的,我被打飞掉的时候,你都不叫我。喜新厌旧,地摊货,白渣男,我膈应你。” 白子豪哪有空听,火鞭生出,猛一挥,环绕住了藤草妖。 藤草妖却没把他放眼里,虽然身上的藤草一寸寸被火鞭毁坏,可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重新生长。 “可恶。”白子豪使劲挥舞火鞭,“刷刷”削掉扑来的藤草。 藤草妖野蛮生长,大笑道:“哼,我可是不死之身,你们别白费力气了。”说罢,一大片藤草扑向白子豪,将他困死。 “啊——”白子豪在一片藤草团中淹没,双手都被捆住了。 他拼命用火焰烧掉藤草,可藤草疯狂的生长速度,却让他措手不及。 小龙女向藤草妖骂道:“臭绿帽,老娘让你见识一下龙族的厉害。”水蓝的光一闪,化龙飞向藤草妖,“嗷!” 登时,水蓝色巨龙劈下两道雷电,向藤草妖击去。 嗞嗞嗞! 藤草团瞬间布满雷电。 藤草妖和白子豪一齐触电,大叫起来:“啊啊啊——” “你——电——我——干——嘛——啊!”白子豪被电得不知自己是男是女,今年几岁,姓甚名谁,大叫特叫。 小龙女鄙夷地哼了一声: “叫你眼里只梦忘那个恶女人,喜新厌旧,朝三暮四,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你个地摊货,我电的就是你。” “真是最毒妇人心,最毒妇人心呐。”藤草妖浑身冒烟,大叫起来,“还好我爱冷淡,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单身保平安,我单身,我骄傲啊!” 小龙女听罢,一想到白子豪心仪梦忘那小贱人,活生生把她晾到一旁,更是火冒三丈,大骂道: “你鸭子的,自己条件不好,找不到对象,还在这里造谣单身好,看我今天不电醒你。” 话落,她爪中雷电翻滚,“嗞嗞”作响,扑扑两下,电球向藤草团击去。 “啊!”藤草妖电得胡乱颤抖,每一片叶子都不能自控,手舞足蹈,逐渐失力,松开了白子豪。 白子豪掉落到地,身上的雷电仍“嗞嗞”作响,把他电得一抽一抽,发出颤抖的叫声:嗯——嗯——嗯——” 藤草妖被电得疯狂扭动,仰天长啸: “你个思想封建的小龙人,披着新时代女性的外衣,实际上,就是个裹脚老太太。单身只是一种选择,是一种现代人思想进步的表现,你凭什么瞧不起单身人士?啊!我生气了。” 突然,四面八方,一条条藤草飞射而出,将藤草妖身上的雷电全部吸去了。 “单身不是罪,歧视单身才是罪、不、可、赦!”藤草妖大喝一声,一条条藤草向水蓝色巨龙飞射击去。 小龙女一惊,连忙霹雷击去,轰隆隆!雷电击到藤草条上,顺着藤条向藤草妖电去。 “我不会——再被同一招打倒了。”藤草妖甩开藤条,藤条形成一个巨网,猛向水蓝色巨龙撒去。 小龙女措手不及,一下就被藤网捕到,藤条上的雷电,瞬间传遍她全身,浑身痛麻:“啊——” 藤草妖乘胜追击,将巨大藤条形成一个绿色的大脚丫,一收脚,猛向小龙女化为的巨龙踹去:“我打,阿哒!” “啊!”水蓝色巨龙被一脚踹飞,在天空中翻滚而下。 地上,白子豪终于抽完了,回过神来,大叫道:“小龙女!” “啊——”水蓝色巨龙头晕目眩,颤叫道,“死鬼,你终于肯叫我了,啊——”继续向下飞滚而去。 壮壮刚好爬起,一抬头,一个巨大的水蓝色物体飞砸而下:“啊!” 巨龙的尾巴扫到壮壮脸上,啾—— 壮壮猛被撞飞老远,“轰隆”一声掉下来,摔得眼冒金星。 她趴在乱石堆上,口吐白沫,颤抖地抬起一只手:“为什么······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啊——”手臂垂落。 白子豪站起身,身体已有些疲乏,他火鞭燃起,打算继续攻击,可却已经感到力不从心了。 “小白,”火松鼠的声音响起,“这个藤草妖最厉害的,就是生命力十分顽强,你要砍断他的根,才能打败他。” 白子豪一凝,连忙道:“好。”把目光向藤草妖脚下看。 深绿色的藤草遍布一地,想毕,根茎一定就藏在土地里。白子豪心道:“只能用火,将藤草妖的根部灼伤了。” 身随意动,他手中火焰燃起,一掌向地面打去,嗤!土地瞬间灼热。 “哇好热!”藤草妖露出惊恐的表情,猛地向后退去。 白子豪一下大喜:“你紧张什么?看来,你也并非不死之身啊。” 藤草妖的眼神一下落到脚下,随即抬起头:“哼,就算被你发现了又怎样,你也太小看我了。” 白子豪非把藤草妖的根茎灼伤不可,追上前,要再一掌向土地劈去。 呼!土地上,登时一大团藤草窜出,挡住了白子豪的手掌,将他整个手臂缠绕。 白子豪一惊:“什么?”连忙烧毁藤蔓。 但接连而来的藤蔓,却源源不断,护住了土地,阻拦白子豪的火焰。 “哈哈哈,”藤草妖大笑,“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们这些小喽喽想打败我,简直是异想天开。” 小龙女甩开壮壮,奔上前去,她已经对这藤草妖忍无可忍了:“单身狗,今天,我再让你见识一下,我龙族的厉害。” 说罢,她双手一击,咒语念道:“冰天雪地,冻结万物!”随即,大地一片冰冻。 藤草妖脸色一白,大怒:“起!”一串串藤草从地底窜起,“砰”的一声巨响,冰封震碎了,冰块四起。 藤草“簌簌”裹住小龙女,勒住她的脖子。 “啊!”小龙女痛苦大叫。 藤草妖的眼睛一绿,浑身的藤蔓都浮起,阴冷道: “本来,还想留着你们的命,送给大王取乐,没想到,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啊?我杀了你们!” 说罢,一支支藤草箭尖利无比,向小龙女射去,咻——咻——咻! 第128章 险夺藤草根茎 “小龙女!”白子豪想奔上前救小龙女,可距离却让他根本来不及。 小龙女被电得蜷缩在地,无力抵抗,恐惧万分。 小龙女闭上了眼,只待藤草利箭将她穿破:“父王,母后,啊——” ——噔!噔!噔! 突然,三道月牙白光从她面前击过,藤草利箭断然崩裂,砰!砰! 小龙女睁开眼,地面上,残落着藤草利箭,她猛意识到,自己安全了。 随后,身后被什么东西一提,整个人就向后飞退。 小龙女一惊,转头一看,竟是梦忘,那张脸,纯白又冰冷。 梦忘将白绫“刷”地一甩,小龙女就飞旋而下,一屁股坐到地上。 “哇!”小龙女痛得大叫,皱眉瞪向梦忘,“恶女人,别假惺惺的救我,我不会感谢你的。” 梦忘冷冷道:“我也没指望你谢我,小心——”一把抓起小龙女。 砰!一簇藤草窜来,炸开她们原先所处的地面,碎石乱飞。 梦忘托着小龙女,险些站不稳,一条白绫飞射而出,捆住了身后的一棵大树,才支撑住身体。 “啊······”小龙女站稳,气极骂道,“你鸭子的,绿帽子单身狗,我不会放过你的。” 藤草妖甩出藤条,向小龙女和梦忘击去:“是啊,你是做鬼也不会放过我,那我就成全你。” “我烧你根。”白子豪一急,脱口而出,两条火鞭向藤草妖脚下射去。 藤草妖一吓,惊得收回藤条,转向白子豪:“我先解决了你,再杀那两个女人。”数条锋利的藤草向白子豪飞击。 “呀!”白子豪急忙应战,这回,藤草妖已下了杀心,每一招都是痛下杀手。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无论白子豪如何攻击,藤草妖都会迅速复原,十足将人耗死。 白子豪一下就陷入了苦战,渐入下风。 刷!一簇藤草削过,将白子豪的手臂擦伤一道,他痛得满脸扭皱,又奋力抵抗。 小龙女见白子豪艰难,急忙生出冰剑,要上前相助。 “诶——”梦忘猛一把拉住小龙女。 小龙女瞪眼挣扎:“恶女人干嘛啊!他都快撑不住了。” “你听我说。”梦忘将小龙女往后拽几步。 小龙女愣住,瞪大眼,以为梦忘要跟她吵架。 梦忘凑向小龙女道:“植物的根,怕土壤里积水太多,无法呼吸,你快用水,想办法把藤草妖的根暴露出来。” “吼——”小龙女顿露激动神色,抬起食指猛戳,“哦对对对,逼他根出来,逼他根出来。”翻身施法。 “风也动,云也动,风起云涌,大雨倾盆,噼里啪啦,哗啦哗啦,呼!”小龙女双手贴合,朝天直指。 轰隆隆!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瓢泼般的大雨顷刻涂满大地,整个世界,变成水的天地。 地上的泥土纷纷流失,一道道泥巴脏水顺着低处“哗哗”流下,汇成一条条小溪,激奔而去。 “啊!涨大水了,救灾啊,救灾啊。”藤草妖浇在大雨中,一阵惊恐。 他嘶吼着,脸上、身上的藤草叶七零八落,像一只落汤鸡。 他感到,土里的根部一阵潮湿难耐,透不过气来。 他实在忍不住了 ,仰天长啸:“啊——忍不了啦,憋死我啦,我要放飞自我,放飞草根了。” 啾—— 一把又长又大的藤草根茎,从地底下飞窜出来,像一根根白花花的萝卜腿。 小龙女得意欣喜,响指“咯”地一打:“出来了,出来了,暴风雨啊,来得更猛烈些吧。” 轰隆!天空登时一道雷电闪过,轰轰—— 白子豪眼见藤草妖的根茎出来了,大喜绝好时机,大喝道:“焚天秘术第六式,火舞飞剑!” 淬火长剑遇水不灭,在雨水的浇打中,“嗤嗤”作响。 他手握长剑,嘶声大吼,向藤草妖的根茎劈去:“呀!”却被一撮藤草猛击飞。 “啊——”白子豪一屁股跌到大水的地面上。 凄风苦雨中,藤草妖伸展出无数条藤草,像一只爆炸的孔雀: “竟然把我逼到这份上,我还从没受过这种欺负,我要你们的命,要你们的命!” 话落,无数藤草“簌簌”击来。 白子豪转动长剑抵挡,火光剑影飞旋,却不由节节后退。 吭吭!吭吭吭! 梦忘、小龙女也奋力抵挡。 噔!噔!噔! 梦忘古琴翻转,一圈圈月牙白光呼啸击去。 谁也没注意,这时,趁大家都聚力抵挡,藤草妖飞奔上去,直击小龙女,要将这个祸害清除。 壮壮趴在乱石堆上,看见奔前的藤草妖,尖叫起来:“啊——他来了,他来了!” 小龙女一惊,却是猝不及防,一簇锋利的藤草向她咽喉击射。 咻! 小龙女脖子一凉。 噔! 一道月牙白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倒转向后,震碎了锋利的藤草。 随即,一条白绫飞去,扎住了藤草妖的根茎。 “找死!”藤草妖被人抓到根茎,惊恐暴怒,猛翻过身,一席藤条扫向梦忘。 梦忘措手不及,拿古琴抵挡,却被一下打飞:“啊——”一路向后翻滚。 “姐姐!”壮壮趴在乱石堆上,杀猪般嘶吼。 “梦忘!”白子豪雨中大喊一声,奔上前来,攻击藤草妖。 小龙女心里一动,奔向梦忘,扶起湿漉漉的梦忘,白衣脏了:“你没事吧?” “快,”梦忘抓住小龙女的手,将一条白绫塞进她手中,“对这条白绫用电,快。” 小龙女一看,这条长长的白绫上,正扎着藤草妖的根茎。 她一下反应过来,明白了梦忘的意图,一把握住那条白绫,使足了全身的力量:“呀——加马雷冰,福特波拉,基拉阿玛雷,巨力激光电!” 嗞——嗞——嗞—— 一阵浓蓝的雷电顺着白绫,瞬时传递到藤草妖的根茎上。 藤草妖全身导电,在浓蓝色的巨雷中,疯狂惨叫:“雅蠛蝶!” 白子豪见势,挥起火舞飞剑。 藤草妖大喊:“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四面一阵“砰砰”炸裂,一簇簇藤草,筑起一面面高墙,泥土和雨水飞溅。 白子豪满脸都是泥巴和雨水,他知道,藤草妖此刻已穷途末路,他绝不能失去这次机会。 他气沉丹田,聚力于心,大喝道:“烽火无敌,正邪在念,斩、立、决!”一剑向前劈去。 砰! 藤草爆开,一寸寸碎裂,藤草妖顿现。 “呀!”白子豪嘶吼,猛跳而起,一剑向藤草妖的根茎砍下。 “啊!”藤草妖发出尖利的嘶吼,丢下根茎,犹如蛇般,顺着地面窜逃而去,不见了。 白子豪喘着粗气,捡起地上的藤草根,冷冰冰的。 火松鼠在他心里道:“就是这个,你快回去,给你师傅吃下。” 白子豪心里一激,嗯了一声,跑向梦忘和小龙女。 小龙女抱着梦忘,雨水打到她们身上,一蓝一白,湿漉漉的模糊。 “恶女人受伤了。”小龙女抬头望向白子豪道。 白子豪蹲下身,担忧梦忘安危,抱起了她:“梦忘,坚持一下,我们回去。” 梦忘的脸苍白虚弱,雨水顺着乌发、脸颊流下,点了点头。 白子豪赶紧张开飞毯,三人欲去。 壮壮趴在乱石堆上,拼命嘶吼:“还有一个人啊,还有一个人在这里啊,谁来管管我啊!” 小龙女回过头,一脸嫌弃,真想把那肥婆一脚踹飞,却把手向上一伸,停住了大雨。 她不情愿地奔去,一把拉起壮壮,背着她,上了飞毯。 飞毯“呼呼”飞去,淡出视线,只剩下雨后的森林,湿漉漉的狼狈。 ······ 树妖王宫。 一团藤草冲进大殿,湿漉漉的,跌跌撞撞。 藤草妖狼狈跪下,哭喊起来: “大王,大王,献给你的一百个女孩没了,我的根茎也没了,我没根了,没根了,还让我以后怎么活啊,啊啊啊······请大王,为我做主啊!” 豪华的红木宝座上,千年树妖王回过头,油亮的头发上,插着一支雏菊,黄芯白瓣,他凌厉的眼睛旁,一片殷虹,腐烂一般,向外扩散······ 第129章 墨色斗篷的神秘人 树妖王暗红色的衣袖一甩,走到藤草妖身边,抚摸着他的头,冷冷道: “一百个女孩丢了,连自己的根茎,都被人砍断······” 他突然瞪大了眼:“那,你就没有任何价值了。”爪子捏紧了藤草妖的头顶,吸出一寸寸深绿色的魂灵。 “啊!啊——”藤草妖断然没想到树妖王会杀他,在自己的惨叫声中,急速枯萎,变成一堆枯叶干藤,跌落到地,像一堆干枯的垃圾。 一旁的向日葵精——呆日葵,全身都震悚起来,花盘上,葵花籽一粒粒颤抖。 啪——啪——啪—— 树妖王的宝座后,一阵拍手鼓掌声传来,拍调平平稳稳,不徐不疾。 树妖王猛一回头:“什么人?” “呵呵呵,多年未见,树妖王,你的吸魂大法,真是越发炉火纯青了。”宝座后,随声走出一个人。 那人一身墨色斗篷,面庞被宽大的帽檐遮住了,只露出一张嘴来,格外苍白。 树妖王一惊,这人到底是何时进来的,自己竟丝毫没察觉到。 他魔爪张开,两棵苍天大树变成他的手臂,向前高举:“哼,看来,还是老相识啊,你到底是什么人?” 墨色斗篷的神秘人笑而不答,右手伸出,拿出五个时间之光,一挥手,丢向树妖王:“收着。” 树妖王一只手飞速接住了,一时间,白光闪烁,他全身一片发热,觉得浑身舒适,肚子上的旧伤痕倏忽愈合。 树妖王低头一看,不由一惊,又张开手掌,那五个时间之光却已不见。 他抬头瞪向墨色斗篷的神秘人:“刚刚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感觉好多了?”墨色斗篷的神秘人露出微笑的嘴角,指了指树妖王的肚子。 树妖王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气沉丹田,手臂下收,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他更惊,望向墨色斗篷的神秘人:“我旧伤四十年了,都不能痊愈,可现在竟然好了大半,你刚给我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旧伤,是当年人魔大战时,被东海龙王的巨雷劈到的。 树妖王这些年,一直受此伤痛的折磨,虽吸魂大法日益精进,可伤口却依旧无法愈合。 墨色斗篷的神秘人转身走去: “你还想要的话,就去无心堂找白子豪吧,他就是砍断藤草妖根茎的人,也是这个时间之光的拥有者,只要杀了他,你就可以得到时间之光,旧伤痊愈,延年益寿。” “等等,你到底是什么人?”树妖王作为此地霸王,绝不能忍受,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对他发号施令,飞速追上去。 墨色斗篷的神秘人却消失了,来无影,去无踪。 树妖王一下脚步刹住,向四面扫视,才确认神秘人已离开了。 呆日葵也追上来,在树妖王背后激动道: “大王,那个人到底是人是妖,他身上的气味着实古怪啊,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树妖王沉凝,皱了皱眉,翻过身喝道:“去,找到那个无心堂,还有那个白子豪,回来向我禀报。” “是!”呆日葵遵命道。 — 白子豪把铁月牙和封月救出,一起回到了无心堂。 梦忘、壮壮清理过伤口后,也卧榻休息。 白子豪恢复男装,请知书将藤草根研磨成粉,而后泡水,用白瓷瓶装着,从姚永坚鼻孔里倒下。 众人一齐在床边,等待着姚永坚醒来,可等了半晌,却还是不醒。 白子豪一颤,伸手凑到姚永坚的鼻孔前,却吓得浑身发软。 “师傅!”他没感到姚永坚的呼吸,忙在心里大叫火松鼠。 火松鼠也一脸不知:“不会······来得太晚了吧?” 白子豪心道不会的,不会的! “师傅,师傅,”他扶起姚永坚一直摇晃,“师傅,师傅,你不能离开我啊,师傅,啊啊啊——” “——别摇了,没死,都被你给摇死了。”姚永坚突然睁开眼睛。 “啊!”白子豪一吓,惊叫道,“师傅。” “哇哟——”姚永坚皱紧眉,手撑住床板要起身。 白子豪赶紧帮忙。 姚永坚笑笑,搓了搓自己的鼻子:“活着怪好的咯,哪里舍得死。” “师傅你刚才······”白子豪想问没呼吸的事。 姚永坚笑眯眯道:“我还没娶老婆呢,怎么会死,傻小子,嘿嘿。” “那一直不娶老婆,就一直不准死,好不好?”白子豪一脸真诚,比真金还真。 姚永坚倒吸一口凉气:“你!” “反正你年纪也这么大了,又拥有很多女孩子的青春,足够了,爱情成可贵,生命价更高,所以,就孤独终老,永垂不朽吧,师傅。”白子豪正色道。 姚永坚一下脸黑,没好气道:“不要,我要爱情,死了都要爱。” “可是,你的爱情鸟已经飞走了,跟你相处这么久,也没看你有女人缘啊。”常安突然插嘴一句,一讲到姚永坚“拥有很多女孩子青春”的事,他就想到之前三人的聊天,现在想起来,真是笑死。 姚永坚石化,一脸被欺负的表情,现在的团队不比从前了——都有四个女孩了,而他作为一个男性长者,该有的尊严还是要有的,本来都想把挖鼻屎的癖好藏一藏,树立良好形象了,现在却被两个小辈开玩笑,气得快哭了: “你们——你们两个,联合起来欺负我,谁说我没有女人缘了,大叔的魅力,不是你们这种小年轻能明白的。还有,该干嘛干嘛去,都很闲是不是,去去去!我饿了,定饭去,我要吃大餐。” ······ 房间里。 纯白的蚊帐下,梦忘已经醒来,她一眼望见白蚊帐,角落里,粘着一只小小的、灰灰的蜘蛛壳,轻飘飘地摇晃着。 小龙女躲在窗户外,想进去看她,又说服不了自己进去,犹犹豫豫的,结果还是在窗户外,闷闷发呆。 吱呀—— 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又关上了。 窗外,小龙女向屋里一看,不由瞪大了眼,小声骂了句:“色胚!” 梦忘转移视线,是白子豪来了。 白子豪见梦忘躺在床上看着他,不由得有些局促:“你醒啦?” “刚刚醒,”梦忘坐起身,也有些局促,手都不知道往哪放,“那个,你坐啊。” “那个,我有事要和你说。”白子豪小心坐到她床边,咽了一口口水,觉得梦忘真的好美。 接着,他忍不住靠近了一些,把自己拥有时间之光封印之力的事,告诉了梦忘。 梦忘一惊,拿出自己身上的时间之光,一个个呈分离状,一共八个光芒:“给你。”说着,便放到白子豪手中。 时间之光闪烁着,触碰到白子豪的手掌,一下就聚合到了一起。 白子豪心里默算: “经过桑洁、启发、雷妖三兄妹那些事,共集合了四十个,现在加上梦忘给的八个,一共四十八个,形成十六道封印之力,一个时间之光也不余下。” 他有些激动,又一想到,梦忘一个弱女子,竟能收集到八个时间之光,她在这条路上,到底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险。 他看向梦忘: “梦忘,留下来吧,和我们一起收集时间之光,这样,大家的力量就会更集中,我也可以保护你。” 窗外,小龙女一愣,咬紧了嘴,两只手的手指互相捏着,死死盯着白子豪。 “——好。”梦忘踌躇了一下,终于答道。 白子豪一下笑起来:“真的啊?那······那我和师傅说一下,你和壮壮就安心住下来。”说着,便激动起身。 梦忘笑笑:“那麻烦你和你师傅了,打扰大家了。” “打扰什么?不打扰不打扰,那我先去了,你好好休息,吃饭了我叫你。”白子豪一脸写满了高兴,转身出门,像飞一样。 ······ 午饭过后,无心堂里,大家都渐渐上床午休。 一棵向日葵飘进室内。 “呆呆粉,散!”屋子里,粉尘一片。 吱呀—— 大门开了。 无心堂里,一棵向日葵走了出来,后面紧随出白子豪、小龙女、梦忘三人。 他们全都一脸呆滞,梦游般的,跟着那棵向日葵走出大门,“咻”地一道淡黄光芒飞射,向树妖王宫逼近······ 第130章 大王饶命 树海,树妖王宫。 呆日葵进入殿内,树妖王正闭着眼,支着腿靠在宝座上。 “大王!”呆日葵高声叫道,语气里充满了兴奋,“白子豪给您带到了,另外,您看,我还给您带来了什么。” 树妖王眼睛缓缓睁开,红色的眼皮,像某种鲜丽的蟾蜍皮。 他心口一跳,前方,站着两个绝色美人。 皆是肤白发乌,五官精致,却一个白衣飘飘,貌若月宫仙子,一个蓝衣巧巧,美如海中人鱼。 “喝——”他大为震惊,一下从宝座上蹦起来,眼睛都直了,直飞过去,盯着梦忘、小龙女移不开眼。 “世间,竟······竟有如此两个佳人,”树妖王瞪向呆日葵道,“你从哪找到的?” 呆日葵按捺住得意的心情,佯装谦虚道: “禀告大王,就是在无心堂里发现的,我看她们两个生得如此惊为天人,就将她们一起带来,献给大王您了。” 其实,他还在无心堂里,看到了两个丑八怪,一个胖,一个瘦。那个瘦的,脸上的轻纱一掀,哦哟那脸都毁了,差点没把他吓死。 “好,好!”树妖王听了,大为畅快,激动地拍着呆日葵的肩膀道,“不愧是本王的心腹,有赏,重重有赏——赏你粑粑三百斤!” “啊——”呆日葵脸上剧烈颤动着,扑通跪下,兴奋大叫,“谢主隆恩!谢主隆恩呐!” 树妖王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呆日葵一副发了财的感恩戴德样,激动地浑身颤抖,他还要让树妖王大王更高兴,连忙响指一打,咯! 梦忘、小龙女、白子豪的眼睛黄光一闪,又迅速灭了。 随后,他们纷纷露出了甜美的笑容,举止矫揉造作,兰花指翘起,异口同声,娇声呼喊:“树妖王大王。”小碎步奔上前。 “大王,让奴家,来好好伺候大王。”话落,梦忘在树妖王的肩膀上轻捶着,小龙女在树妖王的头皮按摩着。 白子豪站在树妖王面前,他嘴巴嘟起了,迎面亲上去:“大王,嗯——” “——啊!”树妖王开心过头,这才发现不对——白子豪的嘴凑了上来。 他吓得一脚飞踹出去:“滚!” “——啊!”白子豪被树妖王一脚踹飞,又婀娜地爬起身,一脸娇嗔,小碎步奔上来,“大王,不要嫌弃人家嘛,人家也要伺候大王嘛,嗯——” “呆日葵!”树妖王大吼一声。 呆日葵惊恐大叫:“定!” 白子豪一下定住了,呆若木鸡。 树妖王后怕地擦擦额头上的汗:“啊······啊······吓死本王了······”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呆日葵跪下大吼,“大王对不起,失误,失误啊,啊啊啊······” 树妖王被梦忘和小龙女勾起的欲望,一下就被白子豪给倒了胃口,怒向呆日葵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去,把他身上的时间之光找来。” “是,是,大王息怒,小的马上就去找出时间之光。”呆日葵战战兢兢,爬起身,在白子豪身上翻来掏去。 树妖王转头看向梦忘、小龙女。 梦忘、小龙女分别白袖、蓝袖一甩,展现出讨好的笑容,声音让人发酥:“大王——” “诶!美人乖,大王来了,哈哈哈。”树妖王哈哈大笑,拥抱奔去,嘴嘟起了,想要亲梦忘。 梦忘也嘟起了嘴,向树妖王凑去:“嗯——” 树妖王的嘴唇即将碰上,却停住,眉头紧皱。 “——哇你口臭啊!”他大吼一声,慌忙后退。 梦忘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呜······” 小龙女扭捏上前:“大王——”嘟嘴索吻。 “嘿嘿,你应该不臭吧?”树妖王一指小龙女,色眯眯地嘟嘴凑前,嘴唇即将碰上,却整张脸都石化了。 “啊!!!”他尖叫起来,见鬼似的跌滚退后,“你比她还更臭哇,一股腥味,你从来没刷过牙是不是!” 呆日葵在白子豪身上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什么时间之光,一听到树妖王的惊叫,顿时想到了什么,扑通跪下。 “啊——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失误,失误啊!”他把额头抵到地上,不敢抬头。 树妖王暴怒,瞪向呆日葵:“你又犯什么失误了?说!” “小人,小人······”呆日葵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两位美人······是小人······用呆呆粉······迷呆了······所以······嘴巴会······有一点点臭。” “是有一点点臭吗?是很臭!超级臭!超级无敌臭!臭得惨绝人寰,哀鸿遍野,毁天灭地啊!”树妖王暴怒,乱砸起东西来,一地都是“噼里啪啦”的声响。 他砸够了,一手向呆日葵指去:“孤王需要用这种方法,去赢得美人欢心吗?你在怀疑孤王的魅力吗?收走,全部收走!” “是!大王。”呆日葵大叫,连忙站起来,施法收走梦忘、小龙女所中的呆呆粉。 梦忘、小龙女浑身一抽,一下清醒过来,一眼就看见树妖王和呆日葵,吓得向后一退:“你们什么人?” 她们又意识到所处的陌生环境,再一看,白子豪站在前面,呆呆的,一副毫无意识的样子。 “白子豪!”梦忘、小龙女慌忙跑上去,一人一边,扶住白子豪的手臂。 小龙女瞪向树妖王、呆日葵道:“妖怪,我们怎么会在这?” 树妖王向小龙女瞪去,色眯眯的,伸出手,张开手掌,又握住,霸气侧漏: “美人,我是这片森林的王者,你们跟了孤王,就会幸福一辈子,快乐上青天。” “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就你那样,鬼才会看上你啊!”小龙女啐了一口骂道。 树妖王暴怒:“你竟敢说孤丑?” 呆日葵眼见自己的赏赐要黄了,而且,还要惹上大祸,连忙道: “两位王妃,小的刚刚使用呆呆粉,已经让你们爱上大王了,你们已经是大王的女人了,生米煮成熟饭,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天意不可违,夫唱妇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闭嘴!什么鸡鸭猪狗的,敢拿畜生跟我做比较。”树妖王大喝。 呆日葵吓得跪下:“啊没有没有,大王饶命啊。” “什么?”小龙女一惊,双手抱住自己。 梦忘也紧张地低头,查看自己的衣裳。 小龙女震怒,向树妖王指去: “流氓!根据第三千八百五十二条规定,使用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违背妇女意志,强行吧啦吧啦的,都该——斩、立、决!” 说罢,她猛生出冰剑,飞速击去:“去死吧!” 树妖王一愣,却是邪魅一笑:“小妮子挺辣的,跟辣条一样,不过,本王就喜欢辣的。” 话落,他大树般的手臂挥去,吭!劈!嗤嗤!!小龙女的冰剑顿碎,水蓝的光芒散去。 “啊?”小龙女一惊,还没回过神来,就被猛挥过来的大树打退,“啊——” “小龙女。”梦忘连忙一条白绫飞射出,接住了她。 小龙女看到碎了一地的冰剑,吓得瞪大眼,她的手臂,现在还是一阵酸麻。 梦忘急忙生出古琴,琴弦拨动,急速向树妖王击去,噔!噔!噔! 月牙白光击到树妖王身上,炸起一阵阵巨响,却伤不了他分毫,梦忘一下惊地向后退。 小龙女脸色难看,忙道:“快走,我们不是他对手。” “想走?”树妖王瞪眼,两只手臂窜出,长满了树枝,向她们击来。 梦忘心口一跳:“啊?”一大条白绫击出,四面环绕,死死捆住了树妖王,将他包成一个白色虫蛹般的东西。 吱唔——吱唔—— 白蛹剧烈缩弹,就要崩裂。 “快来帮我!”梦忘知道自己快支撑不住了。 小龙女念咒:“冰天雪地,冻结万物!” 簌簌—— 顷刻间,一股风雪飞扑而去,在白蛹外,一层又一层冰封。 “我们快走。”梦忘一条白绫扎住白子豪腰间,一只手牵住小龙女,三个人飞逃而去。 “大王!大王,他们逃走啦。”呆日葵尖叫。 砰! 一声炸裂,树妖王将白绫和冰封震碎,阴阴一笑: “居然是龙族,呵呵呵,你们三个,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第131章 妈呀,他不会傻了吧? 不知跑了多久,小龙女、梦忘、白子豪都累得气喘吁吁,可还是没跑出树海。 “啊,啊,快走,快走。”小龙女呼喊着,累得弯腰驼背,大汗淋漓,头发乱糟糟的,像是跑了十万八千里。 梦忘四下一望,却觉得眼前的景物似曾相识,好像看过了好几遍。 “等等!”她拉住小龙女和白子豪,惊恐地瞪着四周,“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们好像来过这个地方?” 白子豪嘿嘿傻笑,歪着头,把手伸进嘴里咬,“吧唧吧唧”响。 小龙女脸都白了,环顾一望,四面皆是茂盛的大树,深绿一片,其中一棵长得像把大伞,树干部位被虫子咬了一大口,仿佛随时都会倒下来。 “啊?”她一看这个明显的标记,登时一吓,大叫起来,“我好像······看到这棵树好几次了!” 梦忘脸色一白,被小龙女的这句话证实了迷路的事实,吓得浑身颤抖:“糟了,我们迷路了。” 小龙女也紧张地咽下一口口水,警惕地向四下张望,生怕树妖王从哪里突然出现。 白子豪呆呆傻傻,嘴嘟着,突然跺脚大喊: “嗯。宝宝饿了,要恰饭饭,宝宝累了,要哦眯眯。” 梦忘和小龙女猛一惊,瞪向白子豪。 小龙女皱眉叫道:“妈呀,他不会傻了吧?”说着,一巴掌抡了过去,啪! “哇!哇——”白子豪仰头大哭起来,“你们居然虐待宝宝。” “先出去,才是最重要的。”梦忘在一旁大叫。 “可我们······怎么才能出去嘛?”小龙女皱眉,快急死了。 “嗯——”白子豪一屁股坐了下来,“宝宝累了,宝宝好饿,要恰饭饭,你们不给宝宝饭饭恰,你们欺负宝宝。” “恰恰恰!恰你妹!”小龙女本来就急,见白子豪现在这副欠揍的样子,简直火冒三丈。 她揪住白子豪的耳朵破口大骂:“你鸭子的,没看见我们快被树妖王吃了吗!” “啊啊啊,宝宝痛痛,宝宝命苦啊。”白子豪四肢乱挥,撒泼起来。 梦忘也是急得要命,她知道,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连忙阻止小龙女道: “别闹了,我们快想办法出去吧,那树妖王起码有千年功力,我们三个不是他对手,而且白子豪还傻了,要是再被抓到,就完了。” “天呐!啊啊,玩完了,我不想当那个丑八怪的老婆啊,他基因不好啊。”小龙女哭丧着脸,抓起白子豪,“死鬼,走啦!” 白子豪嘟嘴,一甩手:“不走,宝宝不走,宝宝就不走。” “你!”小龙女抬手,要揍白子豪屁股。 梦忘一下拦住小龙女:“诶!男人屁股打不得。” 随即,她转向白子豪:“宝宝乖,姐姐带你去吃糖葫芦,好不好?” “吃糖葫芦?”白子豪抬起头,流了一地的口水,乖巧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好——” 小龙女一脸嫌弃:“吃货,一个麻袋套下去,抓起来,卖掉!” “嗯——不要拐卖宝宝,宝宝怕怕。”白子豪一下退后,双手抱住自己,很怕怕的样子。 “小龙女别闹了。”梦忘急得一瞪小龙女。 小龙女撇撇嘴:“谁闹了。” 梦忘上前,对白子豪微笑道:“龙姐姐骗你的,我们去吃糖葫芦好不哈?” “吃糖葫芦?”白子豪又睁着乖巧的眼睛,“好——那我要吃好多芝麻的那种,白芝麻、黑芝麻的都要。” “好好好,我们去买好多芝麻的糖葫芦,快走吧, 不然,糖葫芦全被其他小朋友买走了。”梦忘哄孩子般道。 “那我们快走吧。”白子豪口水流着,连滚带爬,两只手伸出,扑向梦忘,“牵小手手。” 梦忘抓住白子豪的一只手。 小龙女一瞥,也赶紧上前,一脸嫌弃,抓住白子豪的另一只手。 这回,她不敢再多生事端了,学乖道:“快走吧小祖宗,姐姐带你去买糖葫芦,带核桃的那种更好吃。” “那我们,就回树妖王大王那里去吃吧,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白子豪突然阴阴一笑。 “什么?”梦忘和小龙女登时一惊,觉得不对。 白子豪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小龙女慌忙大喊:“你什么人!”想把手抽出。 梦忘也想抽出手,可手却被白子豪死死抓住。 “啊,放开!”小龙女死活抽不出手,她的手臂上,反而被一条藤蔓缠绕住了,直逼她身体。 梦忘也是同样情况,她一下反应过来,白子豪身体里的呆呆粉未清除,还受着呆日葵的操纵,她狠下心去,一脚向白子豪踹去。 “啊——”白子豪措手不及,被梦忘狠狠一脚踹飞。 小龙女冰剑生出,一剑砍断牵扯她们的藤蔓,慌忙和梦忘向后退去。 “哈哈哈,哈哈哈。”白子豪一下跳起身,看向她们,“两位王妃,你们还是留下来,一起服侍大王吧,幸福无敌,快乐上青天。” “你!”梦忘和小龙女一下不知所措,两个人现在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 突然,“晃”的一声,两道身影从树林中翻腾而下:“哈哈哈,哈哈哈。” “啊——是那个丑八怪!”小龙女惊恐大吼。 梦忘浑身一紧,握住了小龙女的手。 树妖王一甩宽大的杜鹃红袖子,特意换了新衣,他眼皮上的红影烁烁发亮:“两位爱妃,你们想去哪啊?” “对啊,想去哪啊?”一旁的呆日葵射出一条藤蔓,将白子豪拉到树妖王身旁。 梦忘大惊:“白子豪!” 小龙女瞪向树妖王:“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树妖王柔软地摇着头,舒展着脖子,他把爪子按到白子豪头顶,眼睛的视线,却丝毫没有离开她们,说,“你是龙族?” 小龙女怒道: “哼!死妖怪,害怕了吧?我是东海龙王的女儿,识相的话,赶紧放我三个走,要不然,我父王一定会抽你的树根,拔你的树皮,把你劈得连你老娘都认不出。” “哈哈哈。”树妖王听罢,反是大笑。 他瞪向小龙女: “东海龙王的女儿?真是冤家路窄啊,啊?你父王劈了我的肚子,害得我痛苦了四十年,这口气,如今,我就发到你身上了。” 说罢,他猛一腾起,大树般的手臂向前击去。 “啊!”小龙女和梦忘一惊,连忙飞身躲避。 月牙白光、冰雪之力齐齐向树妖王手臂击去。 两股力量打到树妖王的手臂上,一阵剧烈的震响,手臂却毫发无伤,坚不可摧。 悚!悚! 树妖王的手臂直击梦忘、小龙女,树枝和树叶剐蹭到她们身上,猛一下压,巨力无比。 “啊——”小龙女、梦忘被打得重重下跌,地上,一条条粗大的树藤生出,将她们五花大绑,令她们完全无法挣脱。 树妖王阴阴一笑:“把她们两个带回去。” “是!大王。”呆日葵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向小龙女、梦忘逼近,“嘿嘿!” 第132章 两位王妃,有何吩咐? 树妖王宫内,树妖王焦急瞪向呆日葵:“居然没找到时间之光?” “大王别急,我问问他。” 话落,呆日葵的眼睛,淡黄色的光芒泛起,直勾勾瞪向白子豪:“说,你的时间之光,到哪去了?” “我,把时间之光,放在口袋,里了。”白子豪眼里,淡黄色光芒也随之泛起,呆滞回答道。 呆日葵一愣:“口袋里?不可能啊,我明明找过了,没有!” 它急忙又冲上前去,把白子豪的口袋再掏了个遍,仍旧没找到。 “真的没有啊,难道掉了吗?”呆日葵望向白子豪。 白子豪继续呆呆道:“我,把时间之光,放在口袋,里了。” “你个傻逼!”呆日葵气得跳起来,一拍白子豪脑袋,惊恐地回头看向树妖王,“大王,看来真的掉了,他中了我的呆呆粉,不会说谎的。” 树妖王一怒,瞪向绑在一棵大树前的梦忘、小龙女道:“说,他身上的时间之光,到哪去了?” 梦忘和小龙女一惊,她们互相对看,为树妖王找不到时间之光高兴。 小龙女咬一咬牙,转过头道:“不知道。” “不知道?”树妖王气得大砸东西,一阵“噼里啪啦”大响,发疯现场,“妈的,那个黑斗篷的人,竟敢骗我!” 这时,白子豪心里,火松鼠正抱着时间之光,松了口气道:“还好,机智如我,不然这么多时间之光,早就被那个向日葵抢走了。” “呀!呀!”树妖王砸够了,猛一瞪白子豪,抬起手道,“既然没有时间之光,那我就杀了你。” 梦忘和小龙女大叫:“不要!” 树妖王手掌一开,生出一阵浑浊的力量,要向白子豪击去,却突然停住,看向了自己的手掌。 “难道,他的时间之光,也被融入体内了?”树妖王一下反应过来,瞪问白子豪,“时间之光,是不是在你身体里?” 白子豪没有反应。 呆日葵赶紧上前,重复着树妖王的话问道:“快回答大王的话,时间之光,是不是在你身体里?” “我的,身体里,只有火——”白子豪呆呆的,开口说话,却突然停住。 树妖王、呆日葵的表情迅速变化,激动问道:只有火什么? 火松鼠惊恐万状,已奔到白子豪的喉咙口,拼命卡住他的喉咙,阻止他把自己暴露出来。 “小白,要是敢把我说出来,我就让你断子绝孙,永世不得超生!”火松鼠嘶吼道。 白子豪脸部剧烈狰狞起来,他抬手捂住了脖子,痛苦挣扎着:“呃!呃!呃——” 树妖王一愣:“怎么回事?快叫他说下去,说啊!” “啊?”呆日葵惊恐地瞪大眼,冲上前,仔细打量着白子豪。 突然,他发现了倪端,回头对树妖王兴奋道:“大王,好像有什么东西,把他喉咙卡住了,不让他说话。” 火松鼠藏在白子豪的喉咙口,登时一吓:“糟了!” “什么?”树妖王大为震怒,瞪向白子豪,“那就让我看看,你身体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说罢,他一只手聚齐力量,按到白子豪头顶:“吸魂大法!” “啊!啊——”白子豪整张脸都皱起来,皮肉向上提去,痛苦大吼。 火松鼠一惊,急忙回到忘川草中,死死抓住时间之光,痛苦大吼,“啊!啊——” 它惊恐不已,要是忘川草被吸走,白子豪就变成一具躯壳,那它和时间之光,也会一并被吸走,一切就都完了。 “死树妖,我灭你全家啊,啊啊啊——”火松鼠快支撑不住了,它的小爪子死死抓住忘川草,另一只手,狠狠握住时间之光。 忘川草已有些松开 ,随时都会被连根拔起。 “不行,快要被吸出去了,怎么办,白子豪,你快醒过来啊!”火松鼠无助大吼,拼命固定住自己,浑身发亮,护住忘川草和时间之光。 树妖王一下感受到——白子豪身体里,有一股力量和他抗衡着,他大为震惊道:“你身体里,果然有东西。”猛地加大了吸魂之力。 “啊——啊——”白子豪脸上一阵巨动,痛苦不已。 小龙女、梦忘看白子豪快被折磨死,心痛欲裂,大喊:“白子豪,白子豪!”却无法脱身。 小龙女拼命挣扎,瞥到远处有一桶粪便,一堆苍蝇飞在上面,“嗡嗡”叫个不停。 她一下想起来,之前,藤草妖也十分喜欢吃粑粑,那以此类推,同样是植物的呆日葵和树妖王,也一定喜欢吃粑粑了。 她心生一计,对梦忘道:“快,快帮我,把那个呆日葵一起叫过来,想办法让他去那个粪桶掏粪,我有办法对付它。” 梦忘一听,也来不及再了解具体细节了,连忙点头。 “呆日葵,呆日葵!”小龙女和梦忘大喊,“你快过来。” 呆日葵在树妖王身旁,一听小龙女和梦忘在叫他,连忙走去道:“两位王妃,有何吩咐?” “我要吃屎。”小龙女对呆日葵道。 梦忘一惊,瞪大了眼睛,看向小龙女。 呆日葵也是一呆:“什么?” “我说,我要吃屎,你快去舀一瓢,给我和梦忘吃。”小龙女笑容展现,欢快叫道。 呆日葵转头,一看不远处的粪桶,又转头看向小龙女道:“龙族······也喜欢吃屎?” “我······”小龙女胃里一阵作呕,强行微笑。 她坚强道:“毕竟以后,我们要和树妖王大王······生活在一起了,这日子总要过下去的,要入乡随俗嘛,是吧?” 说着,她一碰身旁的梦忘,示意快帮忙。 “啊,对对对,”梦忘看向呆日葵,连忙道,“我也要吃,俗话说得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呆日葵,我们要吃,你快给我们去拿屎,我······我要吃,我要吃!” “不,不行,这不合乎物种定律啊······我现在······脑袋好乱啊······事情突然变得好复杂啊······我不理解啊······”呆日葵后退,经历着一场头脑风暴。 小龙女一急,想骂人,却被梦忘一下止住了。 梦忘静下心来,柔声道: “呆日葵,我们两个初来乍到,很多事情,以后都得靠你指教呢,我们是真心想过日子的,你放心,今后我们的伙食,都少不了你的份。” 呆日葵一听,顿时心中一喜,没想到这两位王妃如此懂事,若是以后有这两位绝色王妃服侍大王,大王每天都高兴,他就每天都有吃不完的美味,保准能吃得白白胖胖。 “好好好,两位王妃,你们不要急,小的马上就去给你们拿,包你们吃个痛快,免费续杯。”说罢,向不远处的粪桶欢快奔去。 梦忘见呆日葵转身去了,急忙对小龙女道:“现在要怎么办,不会真的要吃吧?” “怎么可能?看我的。”小龙女小声道,袖口中,两只水蓝色的小纸鹤飞出。 两只小纸鹤嘴对着嘴,共同携着一颗雷电球,樱桃般大,水蓝色,向呆日葵飞去。 梦忘疑惑:“你要干什么?” “看吧,只要那个呆日葵一接近粪桶,我就让纸鹤把轰天雷丢进粪桶去,把他给炸死。”小龙女紧紧盯着呆日葵的一举一动,生怕计划发生什么差错。 呆日葵到了粪桶边,驱赶开苍蝇,深呼吸了一口:“嗯——好香啊,为了以后每天的粑粑大餐,我要精挑细选出优质的粑粑,给两位王妃尝尝鲜。” 说罢,他拿起桶中的木勺,一勺一勺挑选起来,勺勺精选。 吧嗒—— 两只纸鹤的嘴前松开,轰天雷向粪桶里掉下。 小龙女眼睛蓝光一亮,心中一紧,嘴里数道:“三、二、一,爆!炸!” 第133章 三个人的巨大危机 砰!!! 粪桶一声巨响,像宇宙大爆炸,木块和屎粪炸得到处都是,呆日葵也被炸得四分五裂,尸骨散落,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死了。 树妖王被巨响一震,惊得回头看去,他的用餐处一片狼藉,木桶碎裂,屎粪各处飞溅,还有呆日葵的尸体——炸得到处都是的花瓣和葵花籽。 “怎么回事?”树妖王大怒,脑袋蒙圈了。 呆日葵死了,白子豪一下清醒过来,见眼前有个丑陋男子,正把巨大的爪子按住他的头顶。 “小白,你终于醒了,”火松鼠惊喜大叫,“快!击他眼睛。” 白子豪一听火松鼠的声音,连忙反应过来,手中火鞭燃起,向树妖王的双眼飞射。 树妖王感到一片火热袭来,转过头,却猝不及防,急速向后退去:“啊——” 白子豪瞬时身体恢复平静,头发披散着。 “快,先救小龙女和梦忘。”火松鼠提醒道。 白子豪一惊,转头看向背后,没想到小龙女和梦忘也在这,他们三人,到底是怎么莫名其妙的,就到了这个地方? 他也来不及多想了,向后一劈,火鞭迅速劈开树藤。 “啊——”小龙女、梦忘一下无力地跌跪下地。 白子豪一把拉起她们:“没事吧?” “别问了,快走。”梦忘拉住白子豪和小龙女,拼命往外飞。 “可恶!”树妖王一甩身上树藤,“簌簌”巨响中,树藤犹如巨龙,急追出去,向前飞射,将他们团团捆住。 “啊?”白子豪一惊,大喝一声,“焚天秘术第六式,火舞飞剑!” 一把淬火长剑生出,白子豪直立起食指和中指,操控飞剑。 呼呼! 火舞飞剑向四面一抡,团团树藤“咔咔”寸断。 树妖王生出两条巨大的手臂,活生生就是两棵大树:“可恶,毁我高档补品,还杀我的心腹,今天,我就杀了你们,取走时间之光。” 白子豪刚清醒,一听树妖王说取走时间之光,不由一惊:“时间之光?”急忙双手向前,聚力凝起,用火舞飞剑攻击树妖王。 吭!砍! 火舞飞剑脱手击去,向树妖王的手臂猛烈劈下,剑锋击到铁般的树干上,一阵撞响,火花四射。 火焰“呼呼”燃烧,树妖王挥动手臂抵挡,击旋几番,手臂猛地一甩,将火舞飞剑打飞。 吭!飞剑插到一旁的碎石地上。 白子豪浑身一颤,心想这突如其来的妖怪如此强大,火舞飞剑这么容易就被打败,他们三人今天,恐怕要陷入一场恶战了。 梦忘和小龙女见状,也忙用各自法力攻击,月牙白光、冰雪之力向树妖王击去。 “又是这些雕虫小技。”树妖王露出鄙夷的笑容,将手臂向前一挥,就把她们的力量扫除干净。 三人的攻击对树妖王毫发无伤,都惊恐万分,白子豪刚想念咒,发射出火焰滔天,一股巨大的重力就自上而下劈来。 “都去死吧!”树妖王将两只手臂向上一抬,猛砸而下,要将他们当头一棒。 白子豪一吓,天灵盖是人最脆弱的致命处,他火鞭急出,“簌簌”射向砸下的两只手臂,将其缠绕住了,却被树妖王狠狠压下,震得口吐鲜血。 他感到肩膀快要碎裂,胸腔里,一股血液奔涌出来。 “白子豪!”小龙女、梦忘攻击树妖王的手臂,水蓝色和冷白色的力量,在树妖王的手臂上反弹出去,丝毫不能伤他一点皮毛。 白子豪下巴上全是血,树妖王的手臂巨力一压,将他双腿都按下地去。 “啊——”白子豪挣扎着,死死顶住肩膀上的两个压制,他浑身大火燃起,怕自己不是树妖王的对手,大叫道,“快走!你们快走啊。” “说什么傻话,要走一起走。”梦忘大喊。 小龙女臭骂:“走你妹啊!” 梦忘猛力飞弹起古琴,月牙白光一下增多,飞卷狂嚎,向树妖王的一只手臂射去。 小龙女顿时化龙:“嗷!”龙爪击出,抓住树妖王的另一只手臂,试图将其拗断。 “你们找死!”树妖王感到疼痛了,气急败坏,嚎叫起来,身体里,一股强大的力量迸发出。 白子豪感受到不对,连忙大吼:“快走啊!否则一个都走不了。” “一个都别想走,”树妖王仰天长啸,“哈——” 砰! 一声炸裂,树妖王的身体,爆发出一阵强烈的能量,力量向四面八方震去。 “啊!”白子豪、梦忘、小龙女瞬时被震飞,重重跌落到地,纷纷口吐鲜血,“噗——” 树妖王瞪大眼,如庞然大物般走来,在地面响起“咚咚”震动。 白子豪、小龙女、梦忘三人跌到地上,艰难爬起,急力后退。 “我要把你们做成肥料,滋养我的身体,来代替那些高档补品。”树妖王哈哈大笑,两只手臂伸出,突然变长,爪子向他们击来。 火松鼠在白子豪心里大喊:“快用飞剑,被他抓到,我们就完了啊。” 白子豪急忙把手一张,插到碎石上的火舞飞剑,一下就收回手中。 他把剑尖插向地面,支撑起来,双手握住了剑柄,大声喝道:“烽火无敌,正邪在念,斩、立、决!” “哗啦”一声,巨大的火焰向前飞滚,火焰中,劈开一支锋利长剑,直向树妖王的手臂劈去。 “啊!”树妖王一手握住长剑,却痛得立即松开,顿时,他的腿脚变成一棵苍天大树,将他的身体直冲向天空,居高临下。 白子豪咬紧牙关,打算将树妖王趁势击毙,他冲向前,一剑劈去,却“吭”的一声,剑锋砍到苍天大树的树干上,他被震得浑身巨痛。 “啊!”他嘶声大吼,“烽火无敌,正邪在念,斩——立——决!斩——立——决!” 顷刻间,火舞飞剑烈焰爆发,苍天大树的树皮“嗤嗤”烧化,被龙王劈过的那道伤口,一道凹痕又裂开了。 “啊——”树妖王痛得咆哮大吼,“我要让你魂飞魄散,魂飞魄散!” 他猛一吸气,将手掌向下劈去:“吸魂大法!” “啊!”白子豪、梦忘、小龙女衣发纷飞,感到身体里的一切意识与力量,都不能自控,要离开身体,向树妖王的掌心奔涌。 白子豪惊恐万分:“怎么回事?” 第134章 生死未卜 簌——簌!梦忘两条白绫飞出,将白子豪、小龙女分别扎住。 她紧握住白子豪和小龙女的手,全身白光闪耀。 梦忘生为灵族圣女,身负安抚魂灵的力量,她极力将力量输给白子豪和小龙女,按捺住他们的魂灵。 可仅凭借她一人之力,根本就无力与千年树妖王抗衡。 她死死牵住白子豪和小龙女的手,三个人在树妖王的吸魂大法下,痛苦不堪,强大的吸力,将他们三人的魂灵几近连根拔起。 “啊······啊······”火松鼠也快被吸出来了,它死死抱住忘川草和时间之光,身上的火焰混乱无序,将熄未熄。 白子豪在心里看见火松鼠,知道再这样下去,所有人都会死在吸魂大法下。 到时候,不光他们都会死,时间之光也会落入树妖王手中,魔临的封印也将随之解开。 他的脑袋一阵绽裂,迅速思虑与抉择,对火松鼠艰难道:“快······把时间之光放出一半······让树妖王吸走······我趁机攻他身后。” “这是险招,你千万要小心啊。”火松鼠听到白子豪的计划,惊得浑身一颤。 话落,它解除凝固的时间之光,放出一半数量,时间之光脱离火松鼠之手,迅速向上飞去,穿过白子豪的身体,直击树妖王掌心。 树妖王感到一股冷光袭来,一下认出那是时间之光,连忙一把握住了,顿时,一阵白光从他指缝中射出。 “哈哈哈——”他畅快地大笑一声,感受着手掌中——时间之光融进身体,随即,他肚子上的伤口,愈合了。 树妖王感到身体一阵舒爽,大笑起来:“愈合了,真的愈合了,哈哈哈,哈哈哈。” “到他身后。”白子豪压低声音,叫梦忘和小龙女。 小龙女、梦忘意识到树妖王停止了吸魂大法,又听见白子豪叫声,奔到树妖王身后。 树妖王兴奋不已,却也感受到身下动静,瞪眼一看,白子豪、小龙女、梦忘已经不见了。 “人呢?”树妖王一声大喝,向前望去。 梦忘、小龙女一起抓着白子豪,三人飞上天空,他们各自施出术法,猛向树妖王后脑勺击去。 “嗯?”树妖王感到身后有力量击来,转头一看,登时一惊:“啊!” 他飞速抬起手臂,阻挡袭来的攻击,却被击得失了重心,“轰隆”一声倒下去。 “啊——” 轰隆! 树妖王在巨声中倒下。 白子豪大喊:“好机会!”飞射出两条火鞭,将树妖王全身团团围住,控制住他。 他向梦忘和小龙女道:“快,攻他眼睛。” 梦忘和小龙女一听,月牙白光和冰剑击出。 “呀!”树妖王闭上眼,突然翻转起来,“哈——” “砰”的一声巨响,白子豪的火鞭应声炸裂。 “啊!”他们三人被猛震开去。 树妖王飞旋而上,将倒下的身体直立复起,面部狰狞喊道:“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随即,两条巨臂飞射出去。 白子豪一剑削断身上的白绫,推开梦忘和小龙女。 梦忘和小龙女被白子豪推得猛向前飞去:“啊——” 树妖王击来的手臂,向在白子豪背上猛烈一震。 白子豪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噗——”飞跌下地。 “子豪!”梦忘和小龙女回身大叫。 这时,麋鹿飞窜出来:“呦——” 它送那几个人间女孩逃走后,就和梦忘走散了,如今总算找到了梦忘,兴奋飞奔而来。 梦忘见麋鹿奔来,拉起小龙女坐上鹿背,飞奔向白子豪,要将他拉上。 树妖王阴冷一笑:“去死吧。”一掌向她们击去:“吸魂大法!” “呦!”麋鹿不知树妖王的招法,一下被吸魂大法快要吸出魂灵。 白子豪艰难从地上爬起,他极力凝起力量,将火舞飞剑飞腾起来,瞄准了树妖王,飞射出去:“呀——” 长剑带着滔天火焰,向树妖王掌心直击去。 树妖王鄙夷一笑,转换招法,一股掌力直击长剑。 吸魂大法突然转变,麋鹿精神恢复,“呦——”的一声, 惊恐逃跑。 “麋鹿,麋鹿,快救白子豪!”梦忘大喊。 白子豪身受重伤,施出火舞飞剑已是力不从心,树妖王强大的掌力直击劈来,将他的长剑一下打退,掌力直击向他。 “啊——”白子豪被巨大的力量打飞,撞到一丛草丛上,身体却直跌下去。 草丛后是万丈深渊,白子豪的身影直坠而下,不见了。 梦忘和小龙女嘶声大吼:“白子豪!” “呵呵,”树妖王阴笑,“现在,就剩下你们两个了。”两只手臂击去。 梦忘满脸泪水,心惊肉跳:“麋鹿快走。” “呦!”麋鹿大吼一声,飞奔而去。 树妖王双手飞甩,射出一片片树叶,如飞镖直击麋鹿。 麋鹿回过头,吓得瞪大了眼:“呦!” 它身后,一阵白烟猛窜出,“轰”的一声,如火箭一般,发射出去。 “这是什么怪物,跑这么快,可恶,可恶!”树妖王大怒。 随即,他抬起手,感受着身体里的变化,却顿觉不对——和他最初感受到的力量有所差距。 “不对!不止这些,”他转身看向悬崖,“那个人身上,还有很多时间之光。”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眉心沉凝,向通往悬崖的小道飞去。 麋鹿跑出了树海。 小龙女瞪向梦忘道:“梦忘,我们要回去,我们要回去救白子豪,他不会死的,他不会死的!” 梦忘眼泪流下。 白子豪现在掉落悬崖,生死未卜,他是为了救她们两个,才一个人绝望地掉落悬崖的。 她们若是这会儿贸然回去,再被树妖王给抓到了,岂不是更是害了白子豪? 梦忘咬紧牙,向小龙女道: “小龙女,我们一定要救白子豪,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回无心堂,找姚师傅和封月他们帮忙,子豪······他不会死的······我们一定要找回他。” 小龙女一听,想到知书,急忙道:“对,对,我们不能冲动,我们要赶紧回去,找知书,她一定会找到白子豪的。” 说罢,她们坐着麋鹿,朝无心堂的方向奔去······ 第135章 花倾国:神秘的白发老妇 眼前迷茫一片,光线隐隐约约进入眼帘,白子豪眼睛睁开,木色的天花板上一尘不染。 “这是什么地方?”白子豪一下清醒过来,爬起身,向四面看去,却登时感到胸口一痛,“啊!” 他捂住了胸口,紧闭住眼,稍觉疼痛缓解了,才慢慢睁开眼睛,四周都是木质的家具,一张木质圆桌,一把木质椅子,和一个木质衣橱。 “我没死吗?”白子豪下床,突然,小房间桃粉色的门帘一掀,一个白发老妇走了出来。 那老妇的白发呈波浪状,满脸皱纹,脸上有些发红,嘴唇宽大,像是妖怪。 “你醒了?”老妇走上前来。 白子豪道:“你是谁?”不由向床边的窗外瞟了一眼,外面是树林,绿海一片,不知是否还在树海。 老妇瞟了他一眼,伸手递给他一个包子,声音沙哑:“你伤得不轻,吃吧。” 白子豪看了一眼包子,抬头道:“谢谢。”伸手接过,却一下止住了。 他突然记起来,他是被树妖王打下悬崖的。 “前辈,”白子豪望向老妇,“这是什么地方?” 老妇道:“树海深渊。” “那——”白子豪一惊,心道: “这里还是树海,那眼前的这个老妇,到底是人还是妖?如果是妖怪的话,又生活在这树海,不太可能会吃包子。” 他看着包子,一下沉凝,不知该不该吃。 老妇见白子豪盯着包子一副犹豫,哼了一声,道:“怎么,害怕我在包子里下毒,害你?” 白子豪心里咯噔一下。 他问道:“老前辈,对不起,这是树妖王的领地,你是人还是妖?” “呵呵,”老妇阴阴一笑,“如果是人的话,又怎可能生活在这?这里,可是妖族地域。” 白子豪眉头一紧,看向手中的包子。 老妇大笑,极为丑陋,她背过身道: “我虽是妖怪,但从小就在人间长大,我囚禁在这里四十年了,终于又见到人族,你吃完,就快离开树海吧。 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等等若是有什么人来这里找你,我可会把你交给他。” 白子豪心口一跳,不由心道: “这个老妇到底是谁,既救了我,又说会把我交给其他人,到底是好是坏?不过······我只是一个路人,老妇能救我一命,已是不容易,若是要因我而惹上麻烦,换谁愿意?” 他想罢,咬紧了牙,打算立刻离开这里,毕竟此地不宜久留,他一定不能死在这。 他要回去,练好焚天秘术,夺回树妖王抢走的一半时间之光。 他刚想道别,外面,猛烈一阵大风刮起。 老妇一惊,转向窗外看去:“树妖王?竟是他!” 她瞪向白子豪:“他为了捉你,来到这种地方,你到底是什么人?值得他这么费心。” 白子豪知道已无处可逃了,道:“老前辈,谢谢你的包子。”便将包子放进桌上的一个瓷碗中。 “焚天秘术第六式,火舞飞剑!”他生出飞剑,看向老妇道,“我不会连累你。”便要冲出去。 “焚天秘术?”老妇一见白子豪的火舞飞剑,脸上露出震惊的神情,“你是?” 白子豪已绕过她要出去应战,手中长剑火焰纷飞。 老妇一把抓住白子豪道:“跟我来。”拉着他往衣橱前走去。 吱—— 她打开那个衣橱,推白子豪进去,“你身受重伤,绝不是他对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千万不可出来,知道吗?” 白子豪道:“可是——” “——没有可是!”老妇怒目,一语打断他的话,赶紧关上衣橱的门,走到桌子坐下,自顾拿起白子豪放回的包子,张嘴咬起来。 砰!屋子的门巨声一响,木制门栓断成两截,两扇门板重重撞到墙壁上,树妖王出现在门外。 老妇佯装吃惊,嘴里还嚼着包子,一眼望向树妖王,站起身道:“树妖王大王,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白子豪躲在前方的衣橱里,听着外面的声响,心跳到了嗓子眼,长剑紧紧握在手中。 树妖王并不看向老妇,而是先向四面环顾,随后转头看老妇,见她吃着包子,说: “花倾国长老,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还忘不了那人间的东西?” 老妇笑笑:“呵呵,都是四十年前的事了,我一个妖族罪人,被囚禁在这,孤独寂寞,还不是只能靠回忆度日,找找事情做,消磨时间。” 树妖王徐徐走进,打量着老妇道:“我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人族男子?” 白子豪猛想咳嗽,急忙在衣橱里屏住了呼吸。 “人族男子?”老妇脸上露出惊讶,“我在这囚了四十年,还从没见人族男子来过,树妖王,你怎么会到老身这来找人?” 树妖王杜鹃红衣袖一甩,哼了一声道: “他是被我从悬崖上打下来的,这个地方,别说是人,就算是妖,掉下也必死无疑。 有人掉下来了,可我又找不到他的尸体,你说,他不是被你救走了,难道,还会自己飞了不成?” 说着,他奔去另一个小房间,翻开布帘子,往里搜查。 “诶——”老妇急忙追去,紧跟怒道,“树妖王,我好歹是妖族长老,你这样擅自乱翻我住处,成何体统!” 树妖王瞪向老妇:“哦?那你紧张什么,难道,那个人就藏在你这,你做贼心虚?” 说着,他手掌扬起,靠近老妇面额:“老不死的罪人,本王现在就算是杀了你,也无人知晓。”掐住了老妇的脖子,狰狞笑起来。 “啊······啊······”老妇发出一阵痛吟,她瞪大眼,“你这样对我,对得起前妖王吗?” 树妖王一听,更是暴怒,“呀”的一声,将她甩到地上。 白子豪听到外面动静,愤怒不已,他不能让老妇为了他,被树妖王杀死,挪步要出去,跟树妖王拼了。 却突然听见老妇大喊:“你不敢杀我!树妖王,我虽是妖族罪人,但终究是妖族长老,你不但不尊敬,还不分青红皂白要杀我,你觉得妖族的先灵,今后还会再护佑你吗?” 树妖王瞪向老妇,却愣住。 老妇不卑不亢,高声道: “我再说一遍,我从未见过什么人族男子,你到我这到处乱搜,就已是不尊,你到底,想在这找到什么?” 树妖王大怒: “还在嘴硬,他要不在你这,就不会在其他地方,等我找到他,我就杀了你!” 他暴怒大吼,一眼望向眼前的那个衣橱,他搜查了这里的所有地方,除了这个衣橱。 “呵呵。”他阴阴一笑,向衣橱走去,双手伸出,道,“老太婆,你一定把他——藏到这个衣橱了吧?” 白子豪躲在衣橱里,感受到树妖王脚步的逼近,他的火舞飞剑握紧了,心脏快要跳出······ 第136章 花倾国的真实身份 “来了!”白子豪知道要暴露了,胸膛的伤口一阵作痛,火舞飞剑握紧了,下一刻就要击出。 “等等!”老妇的声音响起。 她拦到衣橱前,厉声道:“树妖王,你不能打开这个衣橱,你知道,这衣橱里放的是什么吗?” “哼,是什么?是——人族男子吧,呵呵。”树妖王斜着嘴角,享受着即将得手的乐趣。 老妇一脸正色,语气带着威严:“这是前妖王的遗物,你擅自打开,岂知是大为不敬。” “呵呵呵,”树妖王觉得可笑,故意大声起来,好让衣橱里的人也听得清清楚楚,“花长老,你藏匿人族,更是滔天大罪,我揭发你的罪行,反是敬重先王。” 说着,他上前,猛要打开橱门。 “诶——”老妇抓住树妖王,喊道,“你实在是无法无天,先王的东西,你也敢乱动?” 树妖王笑道:“我要打开的东西,你又怎能拦得住我?” “那如果,里面没有什么人族男子呢?”老妇瞪向树妖王大喊。 树妖王肯定了白子豪就在里面,花倾国这般阻拦,更是说明了里面藏人,他阴笑道: “呵呵,如果里面没有人族男子,我就速速离去,不再扰你静修,若那人族男子就在里面,你和他,一个都别想活,我要按私藏罪人的名义,杀了你。” “——好!”老妇人瞪大眼,厉声道,“一言为定。不过,树妖王,这个衣橱,我帮你打开,既让你看到里面一切,又不侵犯前妖王的先灵,如何?” 树妖王一笑,觉得甚是可笑,这老不死,还想垂死挣扎,便道:“好。” 衣橱里,白子豪心里“咯噔”一声,激荡非常,他全身发热,握紧了剑,他面前,挂着一件长袍,被剑尖碰得侧斜,他听见老妇脚步逼近,马上准备一场恶战。 老妇眉头紧锁,右手伸出,指尖触到衣橱的门板,不由一顿。 树妖王阴阴一笑,抬起了手,手中的吸魂大法已经备好。 老妇手中一动,打开了衣橱门,衣橱发出“吱呀”声响,她道:“巨榕王······倾国,打扰了。” 两扇橱门被打开,向外掀去,里面只有一件墨绿色衣袍,上面绣着一棵棵苍天榕树,有些陈旧。 除此之外,衣橱里空荡荡的。 树妖王一瞪眼,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他窜进衣橱里,撇开绿色衣袍,左查右看,又将衣袍翻开领口,查看有无藏人,又是伸手在衣橱里胡乱挥打,仍旧什么也没发现。 老妇站在他身后,一脸沉凝着。 “不可能!”树妖王翻过身,瞪向老妇,“他不可能不在你这。” 老妇瞪向树妖王:“我都说了,我这没有什么人族男子,你一定要胡作非为,侵犯了前妖王的遗物。” “你少在这给我狡辩,快说,你把他送到什么地方了?”树妖王瞪大眼,看向老妇,“他从悬崖掉下来,可却连尸体都找不到,除了你,没人会把他移走。” 老妇呵呵笑道,带着鄙夷看向树妖王:“悬崖之下方圆百里,你每一处都找过了吗?怎可一口咬定就在我这?” “废话!”树妖王大喊,“他身受重伤,又从万丈悬崖掉下来,就算发生奇迹不死,也不可能离开原地。” 老妇哼了一声道: “树妖王啊树妖王,你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费这么大力气抓他,想必他是有不同之处吧,既然如此,那人自然有脱身妙计,你不去追踪,却在我这胡搅蛮缠,浪费时间。” “不可思议之处?”树妖王大惊,想起时间之光,心道:“难道,是时间之光,让那人活下来,并在摔下后逃走了?” 他猛向窗外看去,登时一惊,顾不得再和老妇多言,甩手就冲出门,向前方飞去。 老妇走到门前,见树妖王的身影消失在屋前,转身走向小房间,一掀门帘,白子豪正站在房间里。 白子豪一脸惊异,看着自己的身体,又看向老妇。 老妇舒了口气,道:“他已经走了。” “我怎么······从衣橱里······突然就到这个房间了?”白子豪震惊不已。 老妇向白子豪走去,有些疲惫道: “我之前在人间学过戏法,后来再结合妖术,潜心研究出了这种瞬移之术。” 白子豪一惊:“瞬移之术?”他一下想,如果学会了瞬移之术,不是能为作战提供极大优势? 他见老妇救了他,感激不尽,心又想学这瞬移之术,赶紧道:“前辈,多谢您救了我。” “你师傅是谁?”老妇突然问。 白子豪一愣,没想到老妇会问这个,便道:“我师傅是姚永坚。” “什么?原来,你是永坚的徒弟。”老妇脸上颤动,看向白子豪,“你师傅他可好?” 白子豪听老妇叫师傅如此亲切,道:“我师傅还好,前辈,您认得我师傅?” 老妇沉沉道:“我是你师祖火灵子的师妹。” “什么?”白子豪大惊,觉得不可思议,道,“火灵子师祖是我师傅的师傅,那前辈,您也是晚辈的师祖,可是,您······为什么会被囚禁在这?” 老妇长叹一声,双手背到了身后,道: “我虽为花妖,但在人间时,拜火霸天为师,师傅过世后,魔临带领妖族引发大战,我作为妖族新任长老,却和巨榕王一起,联合人、龙、灵三族,一齐对抗魔临。 最后,魔临被封印,我也和前妖王一起来到这里,以罪人之身,发誓一生一世都自囚于此。” “师祖,”白子豪突然跪下,“事关紧急,那弟子,就大胆请您教我瞬移之术。” 老妇转身,不由吃惊。 白子豪说明了魔临封印之事。 老妇听罢,大为震惊,扶起白子豪:“孩子,答应我,就算今后再难,都要阻止魔临冲破封印。” 白子豪点头。 老妇教授白子豪习得瞬移之术,便催他快回无心堂。 “一定要集全时间之光,彻底封印魔临,树妖王身上的时间之光,你以后再取,你现在还不是他对手,快走,否则,树妖王再回头找你,就糟了。” 白子豪说:“您和我一起走吧,师傅再见到你,一定很开心的。” “不,”老妇摇摇头,“我已发誓,此生不会离开这里,你快走吧。” 白子豪知道老妇遵守誓言,不会和他走,只好作罢,他跪下磕头,道:“师祖您保重。” 正待要走,突然,屋外一片黑烟滚来,树妖王顿现,一眼就看见了白子豪。 “什么?”老妇心中一凛,手握紧了。 树妖王满面狰狞,两只巨大的手臂伸出:“你竟然真在这里,花倾国,你私藏人族男子,企图瞒天过海,今天,我就清理门户,了结了你们!”轰然逼来。 第137章 难道,真要死在这了吗? 老妇大惊,一把抓住白子豪:“孩子,快走!”倏然生出一掌,猛将白子豪打飞。 “啊——”白子豪被一片片桃花瓣飞送出去,四周桃粉一团。 老妇转向逼来的树妖王,双手粉荧之力向外一炸,身后,一窜窜桃花瓣飞速腾起,向树妖王击去。 “吸魂大法!”树妖王掌心一阵浑浊击向桃花,将一笼笼桃花尽数吸干。 老妇随桃花被一同吸入,全身都剧烈扭动着,痛苦嘶吼:“啊——” “不要,不要!”白子豪被一笼笼桃花裹夹着,向后退去,眼见老妇就要被树妖王吸尽,猛地手中聚力,艰难生出火焰,“焚天秘术第四式,邪火护身罩!” 顿时,身边纷乱的桃花瓣被烧灼焚灭,白子豪一下失去桃花瓣的悬力,猛地掉下。 他踏地飞奔向前,一把拉住老妇的手,将她护到罩内。 呼——呼呼—— 护罩外,强大的吸力将护罩的火焰寸寸吸去,护罩也犹如泡沫一般,遭受外力一阵扭曲。 老妇见护身罩支撑不了多久,大叫:“孩子,快走!别管我。”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白子豪狠狠道,转向树妖王的方向。 突然,邪火护身罩“砰”的一声巨响,顷刻碎裂。 “啊——”白子豪、老妇暴露到吸魂大法的巨力中,头发和衣角都被吸得向前乱飞。 白子豪“呀”的一声,将长剑插进地去,一手抓住老妇,拼命挣扎。 “焚天秘术第四式,邪火护身罩!”老妇一声大吼,一个新的邪火护身罩爆发。 老妇大喊:“孩子,快走,别做傻事,走!”一把将白子豪打出护罩。 “啊——”白子豪一下被打到护罩后。 老妇双手向两侧施法,极力将火焰输送至罩体,为白子豪争取逃走的时间:“快走!” “小白你快走啊!”火松鼠在白子豪心里大叫,“别冲动了,你不是树妖王对手的。” 白子豪看着老妇孤独的身影,站在邪火护身罩内,不由心中一痛,他全身燃起大火:“不,我不能让师祖一个人,孤零零死在这里。” 他一脚踏上邪火护身罩,火舞飞剑脱手而出,猛向树妖王额间射去。 树妖王正聚力破解老妇的邪火护身罩,感到额间一把飞剑射来,登时惊得收掌退后,两只大树手臂左右甩去,“吭”的一声打飞了长剑。 呼,呼呼呼—— 长剑翻转退后,白子豪一把接住长剑,继续急攻。 树妖王狠狠瞪向白子豪,两只手臂向前挥去:“乳臭味干的毛小子,今天,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吭!嗤嗤!嗤嗤嗤—— 火舞飞剑击到树妖王手臂,被强大的力量反击,差点从白子豪手中脱落,剑锋丝丝火花溅起,一阵炸裂。 巨大的力量又是猛一抡过,白子豪来不及重新施力,被巨力连剑带人一起震飞。 “啊——”他顺着地面一路摩擦撞后,肚子和膝盖一片片磨破。 老妇大喊:“孩子!”掌中桃花生起,一片片燃烧着,“簌”的一声,猛向树妖王击去。 “喝!”树妖王瞪大眼,聚力一掌向前击去,浑浊的掌力咆哮向前,一掌震灭了老妇的桃花火掌。 “啊——”老妇被一掌打飞,直滚到白子豪身后。 树妖王手臂直击向前,风卷尘飞,凶猛逼来。 白子豪一惊,赶紧要起身抵挡,身后,却五六道力量“砰砰”飞击出去。 树妖王被那几道力量打得后退,猛一甩手,打量着眼前现状。 “白子豪,”梦忘和小龙女的声音响起,她们一人一边扶起白子豪,急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白子豪一看,眼前出现六个熟悉的身影,惊道:“你们来了。” 铁月牙扑过来:“大哥,你没死太好了。” 树妖王见一下冒出这么多人,哼了一声:“来了一堆人送死,我今天,正好大开杀戒。” 姚永坚一眼就看见了花倾国,跑去扶起她道,“师姑!” “永坚······”老妇惊喜,随后急忙支着姚永坚起身,“快去帮忙。” 树妖王逼来,众人急忙对敌,姚永坚一阵火焰滔天击去。 树妖王猛地一掌劈灭:“废物一群。” 老妇花瓣火掌打去,抵挡住了树妖王的余力。 其余人都急忙施展各自看家本领,却都消弭于树妖王的巨大双臂中。 众人大惊。 火松鼠连忙道:“白子豪,攻他眼睛。” “明白。”白子豪火鞭燃起,“嗤嗤”缠住了树妖王手臂,借此施力,整个人飞腾向上,直接站到了树妖王手臂上,猛将长剑向树妖王眼睛刺去。 树妖王狠将手臂甩去,一股巨力震开了白子豪。 “啊——”白子豪被震得向后翻跟斗,一咬牙,长剑脱手射去,“咻”的一声,却是打歪了,长剑擦过树妖王脸颊,直射到他身后去。 梦忘、小龙女接住白子豪:“没事吧?” “没事。”白子豪急忙站稳身子。 常安瞄准了树妖王的左眼,一按开关,一支袖箭“咻”地飞射出去,让人猝不及防。 “呀——”树妖王急忙掌力一震,震歪了袖箭的发射角度,袖箭从他眼角擦过,划破了一道皮。 他震怒嘶嚎:“找死!” 小龙女大感不妙,将冰剑射去。 梦忘也弹动古琴,向树妖王的眼睛击射。 “啊——”树妖王连连措手不及,挥舞手臂抵挡攻击,嘶吼大骂,“我杀了你们!” 顿时,参天大树升起,树妖王的两条手臂轰然向下猛抡,砰!砰!砰! “啊!”地面众人皆为惶恐,树妖王手臂往下劈去,犹如开山巨棒,要是被打到,不死也要五脏俱裂。 地上的人翻滚躲避,登时,封月和梦忘连忙飞起,分别射出黄布和白绫,一番缠绕,缚住树妖王的巨臂。 白子豪眼见时机来了,火舞飞剑脱手而出,直射树妖王左眼。 “呀!”树妖王痛苦大喊,一下将手臂胡乱飞舞,梦忘和封月被一下抬起。 砰!砰!砰!黄布和白绫成片碎裂,雪花般从天空片片飞落。 “吭”的一声击震,火舞飞剑也被树妖王一臂打落。 其余人见状,奋力抵抗,铁月牙射出一条条铁链,拉住树妖王的一只手臂,猛向前跑去,企图制衡住他这只手。 梦忘、封月也艰难飞到另一方向,将树妖王的手臂向另一边拉去。 “桃花藤!”老妇双掌向地面一击,地下生出一条条桃花藤,缠绕住树妖王双臂,将他向两个方向拖去。 “啊——”树妖王仰天长啸。 白子豪急忙道:“师傅,快!” 姚永坚点头,急生出火舞飞剑。 他们两个人,长剑分别对向树妖王的眼睛,“嗤”的两声,两把长剑脱手而出,向前射去。 “想杀我,没那么容易!”树妖王瞪大眼,大吼一声,“哈——” 他脸庞顿变,成了一个绿树脑袋,身体也化作一棵苍天大树,灰褐的树皮犹如盔甲般刚硬厚重。 两把火舞飞剑击到树皮上,“砰砰”巨响间,一下就被妖力弹开了。 “啊——”白子豪一行人措手不及,也被一股巨力震飞。 白子豪“啊”的一声摔到地上,一路摩擦翻滚,他心中一阵惶恐: “这么多人合力都不是树妖王的对手,难道,真要死在这了吗?” 第138章 前妖王的衣袍 “哈——”树妖王一声大喝,一条条树藤破土而出,蟒蛇般将所有人绑住。 他一掌对向地面:“吸魂大法!” “啊!”每个人的魂灵,都不由脱离身体,向前吸出去。 梦忘大惊,脸上皱紧了,她“呀”的一声嘶吼,数条白绫飞射出。 白绫“簌簌”扎住了每个人的腰间,一道道清冷的白光,通过白绫传递到他们身上,驱散了树藤。 随即,每个人几近脱出的魂灵,又重新退回自己的身体,痛苦挣扎。 梦忘也是一脸痛苦不已,她全身颤抖,咬紧牙:“啊······啊······” “呵呵,你这灵族孤女,还妄想救所有人,我就让你——魂飞魄散!”树妖王瞪大眼,另一只手掌又是上前。 梦忘登时大痛,魂灵从身体吸附而出:“啊——” 其他人的魂灵也紧随而出。 “姐姐!”突然,壮壮的嘶吼声响起,她骑着麋鹿急速奔来,一掌按到梦忘后背,施法帮忙。 麋鹿“呦”的大叫一声,化作一支鹿角,飞向梦忘手中,白光四射。 白光像一纹纹波澜,守护在大家身边,让魂灵各自归位。 树妖王怒焰顿起:“垂死挣扎,区区两个灵族遗孤和一根鹿角,也想挡住吸魂大法,我看你们撑得了多久。”猛加大了吸力。 “啊——”白光内,梦忘和壮壮大叫,露出痛苦的神情。 麋鹿角也一会儿变成麋鹿,一会儿又变回鹿角,反复无常,来回变化。 梦忘的手握着麋鹿角,一阵颤抖。 壮壮痛得跪下了地:“姐姐······他的吸魂大法太厉害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和麋鹿角······也要撑不住了······” “坚持住,坚持住,只能······靠我们了······”梦忘艰难吼道。 她双手握住了麋鹿角,身体的白光飞速涌进麋鹿角里,又向外输出,变为一层波澜白光,稳住大家的魂灵。 可是,她全身剧烈颤抖,突然:“噗——”鲜血从口中吐出。 “梦忘!”白子豪心痛大叫,心道,“不行,只守不攻,早晚会被耗死在这。” 他要发出火舞飞剑,射击树妖王,却一动力,就感到魂灵不受控制,险些跳脱出去:“啊——” “别施法!”梦忘惊喊,“你一动力,身体就会受到波及,魂灵就难以控制。” 白子豪道:“难道,只有在这等死吗?” “孩子,”老妇艰难伸出手,抓住白子豪的手:“我们用瞬移之术,快速离开这里。” “可以吗,我试试······”白子豪点头,握紧老妇的手,聚起脚下力量,在梦忘的庇护下,“簌”的一声,如风奔离。 白子豪、老妇一下奔到树妖王身后。 “呀——”白子豪一下火鞭生出,直扎到树妖王的苍天大树上,飞爬向上。 老妇转身一望屋子,一挥手,急飞进去。 树妖王感到苍天大树上一阵踩踏,顿时大惊,猛撞过来:“呃!” “啊——”梦忘这边的人,一下感到吸力消失,所有人都疲软倒下。 树妖王意识到,白子豪踏到他身下的苍天大树上,于是猛动身体,想把白子豪甩下来。 白子豪的火鞭死死缠住苍天大树,无论树妖王如何转动,都直奔上去,逼其身后。 他将火鞭勒一甩,住树妖王的脖子:“呀!” “呃!”树妖王惊急大吼,瞪大了眼,只感到脖子被两条火焰勒住,他收起大树双臂,变回人手模样,直抓火鞭,猛一发力,撕断了。 白子豪的火鞭断开,一下失去吊点,直坠下去:“啊——” 树妖王猛转过身,手臂变回巨树,直朝白子豪击去。 白子豪在半空中,根本就无力躲避,他瞪大眼,以为自己要被击穿了。 突然,“簌”的一声,一条桃粉花藤卷绕,将他猛拖下去,直拉到了地面。 “啊?”白子豪一看,是老妇。 树妖王的手臂一下打空,猛一怒看:“老不死,我要你命!”两只手臂向前打去。 姚永坚大喊:“师姑!” 其余人也站起,发力向树妖王身后击去。 树妖王感到身后一阵力量击来,眼睛一绿,猛改变方向,双臂向后一炸。 “啊——”身后的人,被一股巨力震摔出去。 树妖王手臂迅速击向前去:“吸魂大法!” “啊!”老妇和白子豪一下被吸上去。 只是这时,老妇手里,抓着前妖王的那件衣袍,直向树妖王扑去,艰难对白子豪道:“孩子,抓住机会,刺他额间。” 白子豪一看,一眼就认出那件深绿衣袍。 两人直向树妖王掌心逼近,老妇登时手掌伸出,火焰和桃花如碎片,从她身体四散飞去。 “呀——”她突然无惧吸魂,和树妖王对战。 树妖王没想到,老妇会自散元神和他临门一斗,大吼道:“强弩之末,去死吧!”一爪插向老妇胸膛,刺穿了。 “师祖!”白子豪痛心大吼。 老妇满嘴是血,阴阴一笑:“呀——”向上一跃,将衣袍向树妖王当头盖下。 衣袍罩住树妖王脑袋,深绿光芒大闪。 “啊!”树妖王在衣袍里大叫起来。 老妇捏住衣袍口角,将树妖王的头包得紧紧,向白子豪大叫:“快!” 白子豪急急长剑挥起,一剑向树妖王额间刺去。 “呀!”树妖王大感不妙,聚齐全身力量,一掌击前,猛打老妇。 “啊——”老妇飞跌撞地,吐出一口鲜血。 树妖王手臂,同时击飞了白子豪的长剑,长剑“咻咻”飞旋,插到地面上,一阵摇晃。 树妖王气急败坏,要掀开头上的衣袍。 白子豪大惊,他绝不能让这最后的机会失去,连忙发动瞬移之术,扑向树妖王咫尺贴面,一把抓住衣袍,勒紧了。 树妖王却手臂猛起,一下将他击飞:“滚!” 簌!一团花藤接住了白子豪,桃粉如云,花团锦簇,将他急送上前。 白子豪不能让树妖王掀开衣袍,火鞭飞射而出,绕住树妖王手臂,将他手臂向背后绑紧。 “啊——”树妖王猛烈发力,马上就震碎火鞭的束缚。 机会稍纵即逝,白子豪赶紧抓紧了衣袍,咬紧牙,艰难伸出手,长剑“咻”的一声从地面飞射,一下收回到他手中。 他挥剑举起,大吼道:“烽火无敌,正邪在念,斩、立、决!”一剑插进去。 顿时,衣袍刺破,长剑直插进树妖王额间。 “啊!啊——”树妖王仰天长啸,砰砰砰!整个头颅一阵碎裂。 砰!随之,苍天大树也一块块碎裂,顷刻坍塌,乌烟滚滚。 白子豪一下失去支撑,随着树妖王的爆裂一起震跌,却朝树妖王断裂的树干尖头插去:“啊——” 第139章 黑树根引发的新目标 簌—— 一大笼花藤破土而起,将白子豪制衡固定。 白子豪被花藤悬空,转头看去。 “啊——”地面上,白发老妇双手伸着,无力地倒下。 白子豪大叫:“师祖!” “师姑!”姚永坚嘶吼,跌跌撞撞奔上前去。 其他人也跟着上去,梦忘和小龙女则跑向白子豪,帮他解开花藤的缠绕。 姚永坚抱住老妇,哭得像个孩子:“师姑,师姑,我是永坚啊,啊啊啊——” “永坚······”老妇虚弱地看向姚永坚,将手伸到他脸颊,颤抖地抚摸着。 白子豪解脱花藤的束缚,奔上前去,扑到老妇跟前跪下:“师祖,师祖。” 他看着老妇满嘴、满身的鲜血,心中愧疚不已,道:“师祖,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对不起,对不起······” “孩子······呃!”老妇一口鲜血涌出,转看白子豪,将另一只手伸向他,干枯的手掌摸着他的头,“孩子,别自责······” 她说着,痛苦地咽了口血水,哑着声: “师祖护住你······就是护住天下苍生,我······心甘情愿。 你很勇敢,你没有······让师祖失望,记住,今后的路······就算再难······再苦,也要勇敢地······走下去。” “我知道,我知道,”白子豪泪奔,点头道,“师祖,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勇敢地走下去,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老妇痛苦地闭了一下眼睛,点点头,睁开眼,看向姚永坚:“永坚——” 她拿出一支桃粉色的桃花簪,颤抖地抬起手,递给姚永坚:“帮我······交给倾城,让她······不要再错下去了。” “嗯,嗯!”姚永坚泪眼模糊,“如果见到倾城师姑,我一定替你交给她。” 老妇看着姚永坚,抬手抚摸着姚永坚的脸,虚弱地笑笑:“我的小永坚也老了······没想到······都过去······四十年了······” 姚永坚抬起手,叠住老妇的手:“师姑,师姑,我好想你们,好想你们啊,啊啊啊——” 老妇又是一口鲜血涌出,鲜血染红了下巴:“不要伤心······我终于······可以······去和巨榕王相聚了······呃——呃!”话落,气绝。 “师姑!师姑!”姚永坚痛哭起来,抱住老妇的身体,“啊啊啊——啊啊啊——” 白子豪心如刀绞:“师祖······” 一阵哭声中,老妇化作一朵朵桃花瓣,如绯红的云彩,随风而去,粉色的花瓣满天飘飞,像是宣告着一种逝去。 白子豪伸出手,桃花瓣落到他手上,一动一动,他自语道:“师祖,我一定会勇敢走下去的。” 他回过头,走向树妖王的残骸处,一把抓住了其中的时间之光,却登时一惊,他一数,除了之前被树妖王夺走的,竟还多出了五个时间之光。 “怎么会这样?”白子豪这下才仔细想起,他和梦忘、小龙女,是莫名其妙到了树妖王宫的,而且,树妖王也口口声声说,要抢走时间之光。 他不由心道:“树妖王怎么会知道,我身上有时间之光呢?难道,是赵无宁有意借刀杀人?” 思想着,他握紧了时间之光,时间之光在他手中,合为一个大光芒,他回过头去。 姚永坚擦着眼泪、鼻涕,将粉色桃花簪放入了衣袋里。 他悲伤地看向白子豪:“我们走吧。” 随即,一群人拖着受伤的身体,要走出院子。 院子里,有一棵巨大的榕树,深绿的叶子上,开满了粉色的桃花。 姚永坚回过头,看向那棵开满了粉色桃花的榕树,喃喃道:“师姑,你好好休息。”眼泪又是流下来,转头走去。 白子豪也看着那棵榕树,看着满树的桃花,心里一阵叫道:“师祖······” 突然,火松鼠的声音在心里叫起来:“小白,快,把你脚下的那个,那个那个——树根捡起来!” 白子豪往下一看,他脚下,有一段焦黑的树根,拇指般粗大。 他不明就里地捡起来,心里问道:“捡这个垃圾干嘛?” “垃你妹!快收起来,边走边说,你先跟上大家。”火松鼠激动叫道。 白子豪把树根塞进衣袋里,追上去,一边心里问:“是宝贝?” “大宝贝,天大的宝贝啊!” 白子豪疑惑,看着那个树根:“不会吧,泡水喝,还是炖鸭汤?” 在他的印象里,树根,就是拿来做中药,或炖鸡汤鸭汤的,从前白府里的老妈子,最拿手的就是老根炖鸭汤了,贼香。 “炖你个头!”火松鼠差点气死,鼻孔朝天道,“就算炖一辈子,这树根也不会炖烂。” “哦?这么说,可以炖一辈子鸡汤鸭汤,反复使用,历久弥新,越炖越香,当传家宝?”白子豪脑海里清奇。 火松鼠气得差点血溅三尺,白了一眼他: “火有木乃旺,那千年树妖王的根,就是你火焰最好的燃料。要是有千年树根做你的燃料,你的功力,就会更上一层楼,从而加快收集时间之光的速度。” “真的?”白子豪心里一跳,“那这树根,要怎样才能为我所用?” 火松鼠叫道:“当然是融入你的体内啊。” “那你,快帮树根融入我体内啊。”白子豪心里喊道。 “融你妹!”火松鼠大骂,“一个树根,我怎么融你体内啊,你以为是插鼻孔啊?” “哇你,今天吃炸药了吧,你这样大吼大叫的,我耳朵都快聋了——那这树根要怎么做?”白子豪瘪着脸,被火松鼠越说越晕。 火松鼠严肃道:“要去西南境地,找苗女用入魂虫,将树根融入你体内,如此,才能生生不息,提升你的力量。”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白子豪亟不可待了。 火松鼠小爪子握紧,道: “要尽快,树根一旦脱离了树妖王,七天内就要找到新的依附体,否则就废了,但是,西南的苗女心狠手辣,她的蛊毒,曾经威震四方,可不是个好对付的邪物。” “什么!”白子豪猛地一惊,“那我们为什么要去?”。 火松鼠小拳拳握紧,大吼道: “我告诉你,这个树根非常重要,这次树妖王的事,绝对是赵无宁的阴谋,你要是不能快速提升功力,恐怕下次,就没有另一个花倾国替你牺牲了,你明白吗?” 白子豪浑身一颤,心道: “是啊,若不是师祖牺牲了自己,这次,我们绝没可能活着离开树海。赵无宁的杀心,已经越来越迫切,接下来的日子里,等待我们的,到底会是什么样的死亡冒险?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了。” 白子豪想着,手握紧了,看着前方,知道此去必行,很快,他们就会出现在西南境地——那个,危险地带! 第140章 诡异的青苔状物体 白子豪回到无心堂后,翻来覆去,想了好多去西南境地的合理办法。 最终,他决定,把问题转给知书提出。 知书到底是天书使者,一眼就认出了树妖王的千年树根,又引出了去西南境地寻苗女,用入魂虫融树根的办法。 路途遥远,到达西南境地的苗镇时,已是午间。 一路上,白子豪都格外沉凝,七天的时间极为紧迫,要在西南境地找到苗女,并说服她帮助自己,实为任务艰巨,这个千年树根,到底能不能及时融进自己体内? 可现在的第一步,他要怎样才能找到苗女的踪迹呢?毫无头绪。 他们带好各自包袱,找了一家叫“苗姐有料”的饭馆吃饭,饭馆总共两层,桌椅有些褪色,走到一层大厅,就能看见二层的饭厅。 这时已过了饭点,二楼的饭厅上,只有两个客人相对而坐,在吃饭。 常安询问着,点了几道当地的特色小菜,一行人就上楼落座。 “啧,”小龙女伸出食指指腹,在椅子上抹了一下,指腹上就涂了一层灰,她皱皱眉,“这太脏了,怎么找了个这么差的地方。” 常安心里一紧,刚想开口说要换地方,壮壮就拉起了嗓子。 “恶龙,你就知足吧,我脚都快走秃噜皮了,好不容易才找到这家饭馆,你还嫌七嫌八的,矫情。” 小龙女怒瞪壮壮道:“我嫌了吗?我不过就说椅子脏嘛,唉,不过也还好,总比你脸干净。” “诶你!”壮壮一听小龙女怼她,要过去打小龙女。 梦忘一把抓住壮壮:“壮壮,别闹。” 壮壮嘟着大嘴,像肿了一样,铜铃大眼猛瞪小龙女:“哼!”一提红裙,露出紫色的秋裤,婀娜坐下。 “切——”小龙女一撩长发,生出冰雪之力,洒向桌子和其他椅子,顿时,桌椅上的灰尘被清洁干净。 她微笑道:“各位,桌椅我已经清理干净了——除了某个人的。嗨,大家就放心坐吧,但是,不包括某个人哦。” “你!”壮壮知道小龙女是故意气她,不由一下跳起来,龇牙咧嘴,狠狠瞪着小龙女。 这时,小二端了菜上来,牛肉酸摆在大家眼前:“各位客官,还有菜马上就来,请稍等啊。” “诶——”白子豪反应过来,一把拉住小二,“小哥,我问你件事,你知不知道苗女在哪?” 小二一听,哈哈大笑起来:“客官,看您面生,外地来的吧?” “呃······是啊。”白子豪踌躇了下,点头,还是觉得不要说谎。 小二笑道:“苗女,那就是个传说啊。” “怎么会是传说呢?”白子豪一愣。 小二点头:“对啊,怎么就不会是传说呢?” “怎么可能呢?那······传说中,苗女在什么地方呢?”白子豪失落问道。 小二尴尬笑笑:“就在本地啊。” 白子豪一脸无语,这小二有点二啊,他道:“那在本地的什么地方呢?比如哪座山?” “没有啊,”小二一脸为难,“就是本地的本地啊,也没指定地点啊······” 白子豪喉咙好干,发不出声了。 小二嘿嘿一笑,道:“那客官,其他菜也好了,还有猪肉酸、酸辣子、酸萝卜、青菜酸、豆豆酸,我都给您端上来。” 小龙女小声嘟囔了一句:“这地方,怎么都是酸的啊,搞得集体怀孕一样······” “好,去吧。”常安回了一句。 小二笑眯眯,说一声:“好嘞!”转身跑去了。 这时,火松鼠在心里道:“别相信他,根本就不是传说。” “那个小二在骗我们?”白子豪心里一惊。 火松鼠道:“也不是,只是年代久远,现在人,都把它当成传说了。” “那我们,该怎么找到苗女?”白子豪问。 火松鼠撇撇嘴:“我也不知道。” 白子豪想死的心都有。 “唉——”铁月牙这时叹了口气,“赶了这么久的路,就当是一日游了,顺便买点当地特产,回去吃吃。” 突然,邻桌一个灰衣服的男人,对另一个男人说: “你听说了吗,张老爷上山打猎,回来后就面色发黑,中毒一样,白天昏迷不醒,一到晚上就抽搐、口吐白沫。” “不是吧,你是第一天到这吗,这也好新奇?他们家族世世代代都这样,总要有人得这种病,跟打猎没啥关系,家族病。” 白子豪几人登时一惊,望向邻桌的人,不由转过头来,相视一看,决定去找张老爷府邸。 几人吃过饭,一路询问到了张老爷的府邸,说是云游四方的秘术师,来帮张老爷看病。 下人看着这么多人走进府里,不由得凑在一起:“这群人,不会是团体骗吃骗喝吧,这么多名医都看不好老爷,他们难道可以?” 几人进了大厅等待,丫鬟说,要进去禀告大夫人。 白子豪环顾大厅,大厅里,有一只鲜绿色的鹦鹉,站在铁笼子里的木棒上。 大厅四面,高大的木制柱子上,长着一片片绿色的东西,像是发霉了一样。 他转身细看,大厅里的桌椅上,都长着这些绿色异物。 其他人也发现了不对劲,姚永坚凑近白子豪道:“子豪,这府里感觉怪怪的,这四周长的东西,好像是蛊。” “蛊?”白子豪心里一惊,想到苗女,转向身后,问一个颇具姿色的丫鬟,“姑娘,我想问一下,这府里,为什么有这么多绿色的东西?” 那丫鬟叫喜梅,最近和府里最英俊的家丁分手,正愁眉苦脸着,一见白子豪长得眉清目秀,顷刻间就忘记了失恋的痛苦,觉得爱情马上又要降临。 她喜上眉梢,凑近白子豪道:“公子,我给你说,很邪门的。”说着,又警惕地查看大夫人来了没有。 见还未来,她心中狂喜,继续凑近白子豪道: “自从老爷变成那样后,这东西就长出来了,我们每天都擦掉,可没几下就长出来了,老爷房间里的绿东西,那就更严重啦。” 说着,她演示给他们看,果真如此,一擦,没过几下,绿色的青苔状物体,就重新长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白子豪故作吃惊,却暗自大喜,料想这张府和苗女定有关系。 铁月牙瞪着绿色的东西,伸手想碰。 封月急忙拉住:“别乱动啊,小心有毒!” “耶儿。”铁月牙缩回了手去,一阵后怕,拍拍胸口。 丫鬟喜梅脸色一黑,撇了撇嘴,一脸瞧不起的表情,又转过头去,想看白子豪的美色,却是一瞥,见大夫人出来了,吓得连忙退开。 “几位师傅。”一道中年女人的声音响起,很有一家主母的气势。 白子豪一行人闻声看去,内厅里,一位中年妇人走出,全身的衣服色彩斑斓,头上戴着精致的银饰。 “大夫人您好,”姚永坚上前道,“我们是云游四海的秘术师,来为张老爷看病。” 大夫人这几个月操劳下来,已对接待之事习以为常,无力再客套多说话了,第一眼只觉得眼前这个秘术师——鼻孔大得让人震撼,于是急道:“快帮我家老爷看看吧。”便领他们进屋。 姚永坚替张老爷把脉,却是皱眉,他发现,张老爷的脉象一切正常,如果不是昏迷不醒,完全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就像睡着了一样。 他转过身,对大夫人道:“大夫人,我想看看老爷晚上抽搐、口吐白沫的样子,再做判断,好吗?” 大夫人叹了口气,像是料到了他会这么说,无奈点点头。 远处,一双手伸了出来,指甲鲜红,抓到了柱子上。 铁笼子里,木棒上,鲜绿的鹦鹉登时大叫:“有妖怪,抓住她!有妖怪,抓住她!” 第141章 子时 “嗯?”众人一惊,向外看去。 白子豪火鞭生出,急忙追出门去,前方,一个人跑远了,等他再追上去,早已不见了踪影。 白子豪察觉到门边躲着个人,他一下扑上去:“谁?” “啊!公子······”一个女孩吓得瞪大了眼。 白子豪一看,原来是刚才那个颇具姿色的丫鬟——喜梅。 喜梅眼角上翘,笑盈盈道:“公子,你是来找我的吗?刚才我忘记和你说了,我年方十八,感情状态为单身,随时准备接受一段甜甜的爱——” “——这里除了你,刚才还有谁?”白子豪一语截断丫鬟喜梅的话,问她道。 丫鬟喜梅眼睛一瞪,见白子豪没理会她的告白,一阵尴尬,她四处看了看,说:“没有吧,这一直就我一个人啊。” “就你一个人?”白子豪向刚刚人影跑掉的方向看去,又转向丫鬟,“不可能啊,我明明看见有个人跑过去了呀?” 丫鬟喜梅抬起手,搔了搔下巴,露出鲜红的指甲:“我······嗯······” 说着,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我刚偷偷躲在这里看你呢,可能是哪个人暗恋我,躲在我身后,我没发现吧,毕竟,很多人都在追求我呢,我还蛮枪手的咧。” 姚永坚他们跑上来,一看是那个丫鬟,不禁有些失落。 “怎么了子豪?”姚永坚心疑那个丫鬟是苗女,问白子豪道。 白子豪摇摇头,想说刚才有个人跑走了,可一看大夫人也过来了,心想还是不要声张。 他摇了摇头,说了声:“误会了。”便和众人一起回到张老爷房里。 因为要等到晚上——张老爷发病,大家就都暂在张府里住下来。 大夫人给每个人都安排了住处,两个四人间,正好白子豪、姚永坚、常安、铁月牙住一间,梦忘、小龙女、封月、壮壮住一间。 白子豪还在惦记着刚才的事,在房间里对姚永坚道: “师傅,刚刚我追过去的时候,发现有个人跑走了,我没追上,我怀疑,苗女和张府,有极大关系。” “有个人?”姚永坚一惊,问道,“那个丫鬟是?” “不是,那个丫鬟是躲到门边的,我问过她了,她说当时在偷看我们,没注意到身后。” “偷看我们?”姚永坚心里一紧,“她有什么目的吗?” 白子豪一下不好回答了,呃了一声,道:“她说,她垂涎我们的美貌。” 铁月牙和常安顿时无语。 “是垂涎你的美貌吧······”姚永坚抹了抹额头道。 白子豪尴尬道:“找到苗女才是要紧的,千年树根,只剩下六天有效期了,我感觉,这个府里肯定有问题。” “的确是有问题,问题还不小哦,”姚永坚点点头,“就看看今晚,我们能从那个张老爷身上,得到多少信息了。” ······ 一间房内,门“吱呀”一开,一个女子矫捷地进屋,转身把门关上了。 这名女子,正是张家老爷的二姨太,她一脸担忧,向床上躺着的一个人叫道: “我的大少爷,你还有心思睡觉,大夫人又请了一堆人替老爷看病,我感觉,这次的人,和上次的屠魔大师一样,要出大事了!” 被女人称作大少爷的人从床上起了身,苍白的脸上露出一副病态,他咳嗽了一声,抬手捂住嘴,虚弱道:“怎么,难不成还有三头六臂?” “不是!”女人急得一跺脚,走上前去,“刚刚我在偷偷观察他们,居然有个人追上来,手里突然就起了火,好像会什么法术。” “法术?”大少爷瞪大眼,咳出了一口痰,弯腰往地上的痰盂里吐出一口,抬起头道,“那就像上次杀屠魔大师一样,用万年蛊毒杀了他们。” “你又想用那可怕的虫子?”二姨太登时面色一紧,把手捂住了心口,手中捏着的绿色帕儿,垂在胸前。 大少爷鄙夷看向二姨太:“哼,你以为老爷醒了,你会有好日子过吗?你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二姨太面色一白,眼睛低下,向床沿缝隙里凝凝一望。 “呵呵,”大少爷知道二姨太的视线往哪看,他掀开垫被,伸手拿出了一包——折叠成三角形的纸包,递给二姨太,“你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二姨太身体明显一颤,盯着大少爷望了一望,不说话,却缓缓伸出手,接过了那个三角形的纸包。 ······ 吱呀—— 张老爷的房门一开,二姨太走了进来,此时,只有一名小丫鬟在照看着。 小丫鬟一看是二姨太,哎呀了一声道:“二奶奶,是您啊。” “阿娟,去厨房接盆热水,我想帮老爷擦擦身。”二姨太道。 小丫鬟道:“可是——”她本想说,老爷的身子她刚刚才擦过了,但又一下止住了。 她一个丫鬟,当着姨太太的面儿说出这种话,自然是要惹人讨厌的,于是点头道:“好的,我马上就去拿。”转身走出了房间。 二姨太看人走远了,连忙回过身去,掏出藏在衣袖里的三角形纸包,打开了,露出里面深绿色的粉末。 她伸出手,将张老爷的眼皮翻开了,撮着包装纸,把粉末往张老爷的眼睛里倒。 绿色粉末触碰到眼睛,一下就活了起来,虫子一样,“唧唧”钻进去。 “呵呵。”二姨太嘴角一斜,将倒光粉末的纸张捏成一团,塞进了袖口里。 她看着张老爷的脸,阴阴说道:“你不是很想活吗?那今晚,我就让你再生龙活虎一次,甭管那些人多有能耐,都挡不住这万年蛊毒的威力。” ······ 夜,众人吃过晚饭,来到张老爷房里。 房间里,墙壁和家具上,全都是深绿色的青苔,透露着一股发霉的气息。 人多,即便打开窗户,也还是觉得难以透过气来。 姚永坚凝神看着张老爷的脸,等待着他的醒来。 大夫人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又看了眼床上的丈夫,不由得脸色发白:“怎么还没醒?” “什么?”姚永坚看向大夫人道,“他平时这个时间会醒来吗?” 大夫人点头,声音发颤:“他平时,早就醒来,然后开始抽搐了,可是今天,没有一点动静,跟上次一样······” “上次?是什么时候?”姚永坚觉得大夫人在担心什么。 大夫人浑身颤抖起来:“子时······他那天······像魔鬼一样,杀了来救治他的屠魔大师······” “屠魔大师?!”姚永坚一听,顿时一惊,他知道那屠魔大师法力高强,早年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竟然送命于此。 “各位师傅······你们还是······今晚别来了,我让人锁好房门······”大夫人惊恐道,手指颤抖。 姚永坚眉头一皱,看向白子豪:“屠魔大师法力高强,竟然也······看来此事,没那么简单。” 白子豪心里一紧,觉得异常诡异,但心系树根的时效,于是开口道:“大夫人,那我们,就等到子时!” 第142章 墨绿色的蛊虫 众人提前一个时辰,在张老爷的房间里等待。 夜已深,白子豪不由提高警惕,手中的长剑已然握着,准备随时应战。 时间越是逼近子时,大家就越是紧张起来。 小龙女在小时候,就听父王说过蛊毒的传说,她对蛊毒的恐惧程度,绝不亚于容嬷嬷扎针,于是,她草木皆兵,手中的冰雪之力业已备好,就等随时调用。 突然,她闻到一股巨臭无比的气味,登时一惊,大喊:“小心有毒!” 众人愕然,连忙捂住鼻子,往后退去,兵器都抵挡到前了。 可半晌,张老爷仍旧没有动静。 众人疑惑地将手掌移开,面面相觑:“怎么回事?” 突然,臭味又蔓延了起来。 “蛊毒来了!”小龙女大喊,众人又急忙退后,捂住了鼻子。 壮壮被铁月牙退得直贴他背后,顷刻间发现真相,肥手向铁月牙的屁股指去,大叫:“啊!是你放屁!” 话一落,众人闻声看向铁月牙,怒瞪他。 铁月牙露出尴尬的表情,见大家都瞪着他,不好意思地搔着头,笑笑: “嘿嘿嘿,不好意思,多吃地瓜,排毒养颜,嘿嘿嘿,嘿嘿嘿。” 小龙女听了大怒,跺脚叫道:“放屁给我自觉点,屁股伸到窗外放!” 话还未说完,众人又闻到一股臭味,皱眉捂住了鼻子。 “铁月牙,你又放屁!”小龙女捏住鼻子,声音古怪道。 铁月牙这三个屁,放得如此不留情面,毫无声息,见所有人都捏住鼻子,一副嫌弃的模样,他偷偷瞟了一眼封月,封月却更是撇过了脸去。 他心里一噶,为了缓解尴尬,摊开双手,自我陶醉地说道:“啊——樱花的味道!” 众人一阵无语。 虚惊一场后,继续等待。 壮壮刚才被吓得瞬间精神疲乏,坐到椅子上,手支撑着下巴,有些打盹了,头一下一下地往下垂,突然,扭到脖子了,顿时惊醒:“啊!” “啊!”众人吓了一大跳,分别瞪向床上的张老爷。 小龙女本来还在削苹果,以缓解紧张,被壮壮这么突然一叫,吓得小刀和苹果都飞了出去。 小刀直向姚永坚的裤裆插去,姚永坚吓得大叫一声:“啊!”慌忙躲开。 苹果正好砸到了壮壮脸上,直掉进她张大的嘴里。 “嗯!咕咚——”壮壮一下反应不过来,整颗苹果都咽下去,却卡到了喉咙里,摇头大叫,“嗯——嗯——” 姚永坚本就因屠魔大师的事忌惮非常,现在又被小龙女和壮壮这么一闹,神经已吓到了极点,火冒三尺,他板着脸道: “你们到底是脑子有病,还是哪里有问题啊?大惊小怪的。” 壮壮想把苹果咽下去,可却无法吞下,她瞪大眼,摇着头,麻花辫飞扬,痛苦地看着姚永坚,伸手朝自己的脖子上指:“嗯!嗯嗯嗯!” 姚永坚一副头痛的模样,把手按住眼睛,摇了摇头。 梦忘急忙上前:“张嘴,张嘴,快给我看看。” “嗯——嗯——”壮壮痛苦地张开嘴。 梦忘却望不到壮壮嘴里的苹果,急得想伸手进去掏,可又发现没那么容易,掏也不是,不掏也不是。 小龙女一脸发黑,她好不容易削好的苹果,就这样被壮壮给糟蹋了,气得差点鼻孔冒烟。 她走向壮壮后背,狠狠道:“让我帮你。”一脚往壮壮的屁股上踹。 “嗯!”壮壮只感到一股巨力顶到她,她一屁股飞跌下去,撞到地面,“呕”的一声,一整颗苹果都震吐出来。 苹果骨碌碌滚到姚永坚脚下,姚永坚才被飞刀吓得不轻,又见一滩口水的苹果滚向他,吓得直跳起来,脸色煞白。 “呃咳!呃咳——呕——”壮壮趴地,剧烈咳嗽,“呕”的一声,“哗啦”一下,把今晚吃的饭都一起吐出来了。 那些消化了一半的东西混杂到一起,什么酸菜、炒鸡蛋、麻辣小龙虾、白米饭,臭豆腐,全都稀稀拉拉的吐了一堆出来,散发着一股臭酸味。 所有人都捂住了鼻子,眉头紧锁。 多事之秋······ 呼!呼—— 一阵夜风刮来,把房间里的蜡烛吹灭了。 众人一惊,大叫起来:“来了!” 白子豪连忙火焰燃起,重新点亮蜡烛。 张老爷已经站到他们面前,墨绿色的蛊虫,从他空洞的眼里涌出来。 “小心啊!”姚永坚大喊一声,伸手护住大家急忙退后。 墨绿色的蛊虫直爬到地面,逼近他们。 “嘶嘶——”蛊虫嘶叫着,尖利刺耳。 白子豪一惊,想用火烧。 封月大叫:“别用火!有毒烟——小龙女!” 小龙女听罢,一掌向那群蛊虫击去:“冰天雪地,冻结万物!” “嘶嘶——”蛊虫被冰封住,顿时固定,不再向前。 众人不由舒了口气。 “嘶——嘶——”突然,蛊虫在冰封之下游动了起来,冲向小龙女。 小龙女猝不及防,来不及抵挡:“啊!”全身被涌上了墨绿色蛊虫,轰然倒下。 “小龙女!”白子豪大叫,想去救小龙女。 姚永坚一把拉退白子豪:“小心有毒。” 众人退到门上。 铁月牙想打开门,却一碰到门,就被一股力量震得全身剧痛:“啊——” “不用白费力气了,外面下了‘一宿咒’,不到天亮,我们是出不去的。”姚永坚大喊。 “什么······那怎么办啊?”铁月牙哭叫起来,“爷爷啊,外婆啊,三叔啊,小姨妈,大姑妈啊,小舅啊,你们快来救我啊。” 白子豪急得心里叫道:“火松鼠,我们要怎么办?” “辣椒!辣椒,用辣椒试试。”火松鼠大喊。 白子豪气极:“这时候,你叫我去哪找辣椒啊,你为什么不早说?” “嘶嘶——”张老爷瞪大了眼,墨绿色的蛊虫扭动,又从他眼里一只只涌出来,直爬到地面,逼近他们。 “啊?”白子豪心跳到了嗓子眼,管不了那么多了,大声道,“焚天秘术第四式,邪火护身罩!” 墨绿色的蛊虫一只只扭动,冲向邪火护身罩外,被烧灼成烟,一股股黑烟在护罩外到处环绕,却无法进来。 “太好了,蛊虫和毒烟都进不来。”姚永坚高兴道。 “啊······好热······”梦忘紧闭了双眼,痛苦地倒下。 除了白子豪、姚永坚和铁月牙,其他人,也都感到了一阵闷热眩晕,嘴唇干燥,几近晕厥,无力地倒下。 “不好,他们在邪火护身罩内,支撑不了多久。”白子豪一下反应过来。 他急得看向小龙女,要是小龙女没中蛊毒就好了,她能用冰雪之力护住大家,可是现在······ “子豪,”姚永坚道,“怎么办,再这样下去,他们就会被烧干的。” 白子豪心中一颤,猛瞪向前方的张老爷。 张老爷眼里,更多的蛊虫涌出了,墨绿一团,向邪火护身罩逼近。 白子豪的手握紧了,要收起护身罩的力量欲动未动,他纠结万分:“前后都是死,怎么办?怎么办?” 第143章 呕! “师傅,”白子豪已别无选择,看向姚永坚,“帮我照顾好他们,我出去。” 姚永坚大惊:“别冲动啊!” 白子豪施出瞬移之术,一下就出现到张老爷身侧,屋子里乌烟瘴气,墨绿色的蛊虫如庞大的蚁群,密密麻麻移动着。 蛊毒浓烟熏得他浑身发软,他火舞飞剑挥出,要一剑解决张老爷眼里的蛊虫,否则,他们今晚都会死在这。 “嘶嘶——”蛊虫察觉到有人出来,一下改变方向,嘶叫着,潮水般向白子豪涌来。 白子豪怕被蛊虫吞噬,忙一剑扫去。 嗤嗤!蛊虫被火焰烧化,一股浓烟奔涌出来。 “啊······”白子豪此刻,更是感到头晕目眩,身体像被抽走了力气,只怕已经中毒。 他把剑插到地板,极力支撑住自己,必须要尽快解决了蛊虫的源头,否则要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倒下。 他抬起手,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手臂,好让疼痛为自己提神,手臂上留下一个深深的齿痕,他咬紧牙关,“簌”地瞬移到张老爷面前。 他一剑向张老爷眼睛击去。 “嘶嘶!”乌泱泱一大片蛊虫,从张老爷的眼中奔涌出,淹没了白子豪和长剑。 “啊——”白子豪痛苦瞪大眼,一只只蛊虫趴到他身上,密密麻麻,融进了他的身体,他只感觉身体被千刀万剐,抽空了,整个人跌滚而下。 姚永坚在火罩内大叫:“子豪!”连忙要出来。 “大哥!”铁月牙也要紧随其后。 “别出来!”白子豪一路滚落,用尽最后一口力气喊道。 他滚过壮壮的那滩呕吐物,突然“嗤嗤”发响。 “啊······啊······”他一路滚到墙角,几近昏厥,要失去意识。 张老爷瞪大眼,“啊”的大叫,眼里一团团蛊虫涌出,嘶叫扑来。 白子豪的视线一片模糊。 嗤嗤嗤! 白子豪的身上,粘着壮壮的呕吐物,他突然感到身体火辣辣的,莫名清醒了些。 他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看着奔涌而来的蛊虫大军,顿觉不对,那群蛊虫,为什么会绕过壮壮的呕吐物? 眼见蛊虫就要扑向他,他急得用尽力气,瞬移到呕吐物边上。 那滩稀稀拉拉的呕吐物里,夹杂着红艳艳的东西,是辣椒碎末。 白子豪一下想起,他们的晚饭里,有麻辣小龙虾,每个人都吃得大为畅快。 “难道,这也可以?”他想到了什么。 “嘶嘶——”蛊虫见白子豪移动了方向,连忙调转攻击。 白子豪也顾不上恶心了,一手就抓起那滩东西,酸辣辣,粘稠稠的,在手上“嗤嗤”发响,他觉得身体舒畅多了。 “呀!”他一把将壮壮的呕吐物抓紧,向扑来的蛊虫甩去。 蛊虫碰到壮壮的呕吐物,“嗤嗤”融化,变成一堆绿油油的脓水。 白子豪一激:“辣味呕吐物,也能灭蛊!”他见呕吐物有限,一把抓住呕吐物,朝张老爷奔去。 “哈!”张老爷眼眶张大,蛊虫直向白子豪冲去。 白子豪将壮壮的呕吐物一甩,将蛊虫击灭。 “嘶嘶——”蛊虫继续奔涌而来,想要护住张老爷,耗尽白子豪的有限“法宝”。 面对突击增多的蛊虫,白子豪一下措手不及,忙去抵挡。 另一边,其他蛊虫奔到壮壮呕吐的地方,“嗤嗤”对抗着。 顷刻间,壮壮的呕吐物没了。 白子豪大感不妙:“啊?”将仅存的呕吐物抓紧,向张老爷眼睛砸去。 “嘶——”张老爷眼里,一大团蛊虫射出,呕吐物和蛊虫顿时消融。 此刻,壮壮的呕吐物已弹尽粮绝,白子豪心惊肉跳,想到自己也吃过麻辣小龙虾,把手伸进喉咙里,一个劲儿往里抠。 他感到喉头一阵作呕,酸甜苦辣催引而上:“呕!”一堆饭菜烂渣吐出。 他喉咙一阵恶心难受,可还是只能继续抠:“呕——” 呕吐物“哗啦啦”吐到地上,溅了他一鞋都是,他一把抓起呕吐物,猛向张老爷撒去。 “呃!”张老爷身体一阵“嗤嗤”作响,慌忙后退,眼里的蛊虫像受到了威胁,放出千军万马,来护住他这座城堡。 “嘶嘶!”密集的虫叫声铺天盖地,向白子豪涌来。 白子豪一蹲,将地上的呕吐物向前一扫,蛊虫“嗤嗤”融化,变成绿水。 吐了这么多,他现在已没东西可吐了,可张老爷眼里的蛊虫,却无穷无尽。 邪火护身罩里,铁月牙见白子豪快不行了,大叫:“快!大家把今晚吃的都抠出来,吐我身上,我去帮大哥。” 邪火护身罩里,大家热得本来就中暑想吐,手一伸进嘴里,就像拉稀般威力无比,一泻千里。 “呕——呕——呕——”每个人都狼狈皱脸,稀稀拉拉的饭菜纷纷吐出,那分量,要多少有多少。 铁月牙看着地上的呕吐物,闭上眼大叫:“奥利给——拼了!”一屁股坐下,在呕吐物上打滚。 他身上的铁皮,染上了大家的呕吐物,脸上也特意抹上了,酸怪的气味呛得他一阵恶心。 麻辣小龙虾的残渣,留在他脸部的铁皮上,红彤彤一片,看上去,像被人扇了大嘴巴子,好几十个那种。 他恶心得肚子里翻江倒海:“呕——”又吐了一大口出来,他如见至宝,伸手接住,接出了一座迷你“土丘”。 其他人本来热得快晕,吐得快虚了,见铁月牙在呕吐物上滚成这样,更是想吐了,一副上下浮动,要吐出来的表情。 “别浪费,都吐我身上!”铁月牙悲壮大喊。 大家急忙鼓住嘴,兜住嘴里的呕吐物,围住铁月牙,毫不犹豫,向他发射:“呕——” 啪!啪!啪! 铁月牙头上、脸上、身上,遭到了所有人的呕吐洗礼。 “哇——”铁月牙一咬牙,冲出邪火护身罩。 张老爷眼里,蛊虫喷涌而出,向白子豪击去,地上、墙上、天花板上,蛊虫也朝白子豪涌来。 “大哥,我来了!”铁月牙向白子豪奔去。 “吼!”铁月牙猛向前一跳,跃到了白子豪前面,蛊虫涌到他身上“嗤嗤”作响,呕吐物成了他的护身盔甲。 白子豪看到希望,大叫:“铁月牙,快攻击他眼睛。” “奥利给!”铁月牙飞速急前,一屁股直坐上去,把张老爷压到地下,泰山压顶。 他龇牙咧嘴挪过身,看准了张老爷的眼睛,一手直击上去,将呕吐物塞进张老爷眼里:“奥利给!” “啊!啊!啊!”张老爷仰天长啸,眼睛“嗤嗤”作响,痛苦地向后退去。 他眼里,一条蟒蛇般的巨蛊钻出,墨绿汁液向前喷射:“嘶!!!” 第144章 苗女,你给我滚出来! “啊!”铁月牙大叫,措手不及。 白子豪瞬移而上,火舞飞剑劈下:“烽火无敌,正邪在念,斩、立、决!” 墨绿色的汁液和巨大的蛊虫,瞬间在滔天的火焰中淹没,却“砰”的一声,黑烟爆破。 “啊?”白子豪大惊,连忙大叫,“焚天秘术第四式,邪火护身罩!” 嗤!嗤—— 浓烟在护罩外,发出剧烈的声响,护罩外,一层层滚烫的火浆落下。 铁月牙发现不对,叫道:“怎么回事?大哥你看。” 黑色浓烟融化着罩面,邪火护身罩就像蜕皮一样,越来越薄。 “怎么会这样?”白子豪惊恐万状。 火松鼠的声音响起:“苗女就在这府里,这是她的万年蛊虫,只能附身一日,万年蛊虫就算死,也会释放毒气,与周围的人同归于尽。” “我要怎么办?”白子豪急问。 火松鼠急得浑身颤抖,爪子在下巴抓紧:“只能想办法,逃出房间。” “可‘一宿咒’还没过,不到天亮,我们是出不去的。”白子豪一下看不到希望。 火松鼠气急败坏:“快想办法啊!吸入毒烟,就死定了。” 嗤嗤嗤—— 邪火护身罩就要融化了,白子豪双手一抵,传输火力:“呀!” 邪火护身罩燃烧起来,一层层火焰随之加厚。 “啊······”铁月牙痛苦蹲下,“大哥,这么大火力,我就算是铁皮,也受不了啊。” “坚持住啊!”白子豪焦急大吼,额头都是汗。 他手中的火焰不断向护罩传输,脑中紧张地想着办法。 “怎么办,怎么办?” 另一个邪火护身罩里,姚永坚也加大了火力,浓烈的黑烟消融着护罩,马上就要奔涌进来。 “啊——啊······”常安、梦忘、封月、壮壮纷纷痛苦挣扎,“好热,好烫,受不了了······” 姚永坚大喊:“坚持,坚持住!”可却也知道,再这样下去,她们就会被烧干而死。 他向白子豪大吼:“子豪,天亮还早,他们都撑不住了,我们的护身罩,也持续不了太久,怎么办?” 姚永坚现在已经心神崩裂,六神无主了,把白子豪当成了最后的希望。 白子豪听见姚永坚无助的求救,惊恐不已:“怎么办,怎么办,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难道,大家都要丧命于此吗?” 他大喊:“等等,等等!”心里却是毫无办法。 他焦急万分:“怎么办?怎么办······要是,能穿墙而出就好了。” “穿墙而出?”白子豪心里咯噔一跳。 他想起来,之前掉落悬崖身受重伤,为了不被树妖王发现,花倾国师祖帮他瞬间移动,也是在封闭的衣橱里,移到另一个小房间的。 “花倾国师祖,是如何做到的?”白子豪想不通。 即便是现在,他虽学了瞬移之术,可却无法直接穿过障碍物瞬移。 “可当时,我并不会瞬移啊,但竟能在师祖的施法下穿墙而过,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花妖的法术?” 花妖的法术······白子豪一下想起,花倾国师祖在临死前,给过师傅一支发簪。 他不知是否和发簪有关,向姚永坚大喊:“师傅,快把师祖的发簪给我。” “发簪?”姚永坚一愣,急忙拿出,却不知如何交给白子豪。 “啊——啊——”地上,常安、梦忘、封月、壮壮痛苦嘶嚎,邪火护身罩的热量,已让他们无法承受了,自己也到了达极点,再多一刻,就会灰飞烟灭。 姚永坚进退维谷,只能做出取舍。 “收!”姚永坚大喊一声,邪火护身罩消失,他护住发簪,直送进了白子豪的护身罩内。 毒烟弥漫,淹没了姚永坚、梦忘、小龙女等人,黑烟中,传来几人痛苦的哀嚎:“啊——” “师傅!”白子豪接住发簪,泪奔大喊。 发簪散发着一股清香,他握住发簪,泪眼迷蒙:“发簪,求你,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 “大哥,我好难受,我要融化了。”铁月牙痛苦叫道。 白子豪喊:“铁月牙,再坚持一下!” 他握住发簪,闭眼凝力,脑海中,现出了花瓣满天纷飞的景象。 “这种感觉是?”他浑身颤抖起来,身体一阵轻盈,有花藤散发的感觉。 簌!簌—— 花藤状若无物,牵扯住了其他人。 白子豪心中一定,脚下生风,发动瞬移,簌—— “啊!”白子豪只感觉空气清新凉快,他睁开眼,竟是张老爷屋外。 铁月牙大叫:“啊,啊——好,好凉快,好舒服,好爽啊!” “师傅。”白子豪看向其他人,灯火下,他们浑身布满了浓绿的蛊虫,长在筋脉里。 铁月牙扶起封月:“月姑娘,月姑娘,你怎么样,怎么样啊?” 都毫无回应。 “啊啊啊,月姑娘,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啊啊啊——”铁月牙号啕大哭。 “小白,”火松鼠在白子豪心里叫,“苗女的血就是解药,只有找到苗女,才能救他们。” 白子豪体力损耗巨大,颤抖不已,急叫:“铁月牙,快帮他们扶到大厅,快啊!”扶起了姚永坚和常安。 铁月牙一下回过神来,生出铁链,将其他人卷起拉走。 “来人,快来人啊!”白子豪冲进大厅叫道。 这时已是三更半夜,但张府里,却无人安眠。 府里的人都知道,今夜,张老爷又要成魔大开杀戒,虽知明早才有结果,却都无心安睡,聚在客厅等待。 大夫人眼见人来,大惊大喜,奔上前来,见被铁链拉住的张老爷,凄惨大叫:“老爷!老爷,你怎么样了呀?” 她泪花纷飞,又瞪向其他人,全都昏迷不醒,全身蔓延着墨绿的蛊毒。 她一脸惊恐,转向白子豪:“小师傅,这些人······他们怎么和老爷一个样?老爷被你打败了?老爷好起来了吗?” “苗女就在张府里!”白子豪眼睛瞪大,一语惊人,向府里每个人的脸上扫去。 大夫人一愣,脸色苍白,右手按住心口,道:“什么苗女?小师傅你在说什么?我问你,老爷到底怎么样了?” “小白,”火松鼠又在白子豪心里大吼,“苗女一定就是府里的人,天亮之前,一定要找到解药,否则,他们就回天乏术了。” “什么?”白子豪浑身一颤,心惊肉跳,“不,不!” 人命关天,他管不了那么多了,火鞭燃起,往大桌上一甩,“砰”一声,桌子震碎,木板乱飞。 “啊?!”众人大惊,身体都跳了一下,脸色煞白。 白子豪向四面张望,怒声嘶吼:“帮老爷下蛊的人,就在府里,苗女,你给我滚出来!” 第145章 谁是苗女 众人面面相觑,大夫人气急败坏,奔向白子豪,不敢置信道:“你说老爷,是被人下蛊了!啊?” “大夫人,下蛊的人就在张府里,请你把府里的人都叫这来,一个都不能少。”白子豪提高声音道。 大夫人脸色一白,望向一旁的管家:“还有谁没来?” 肥胖的管家向四面一望,转向大夫人道:“二夫人还没来,还有大少爷身子骨弱,府里有活动,他一般都不参加。” “去,把他们两个,都给我叫出来,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还事不关己,成何体统!”大夫人眼冒怒意。 管家“诶”了一声,叫上一个清秀的家丁,急忙走出大厅,去叫二夫人和大少爷。 “大哥,”铁月牙凑近白子豪道,“你有办法找到苗女吗?” 白子豪一愣。 火松鼠在他心里道:“你让他们吃辣椒就可以,苗女不敢吞下辣椒,要是吞下辣椒,她的肚子就会溃烂痛死,你让每个人都当面吃辣椒。” “大夫人,我还需要大量的辣椒,”白子豪说着,想起辣椒酱可能更合适,补道,“最好是辣椒酱。” “辣椒和辣椒酱?”大夫人一脸疑惑,却也看向厨房的老妈子道,“桂妈,去厨房,把辣椒有关的东西,全都拿出来。” 桂妈点头道:“好的,大夫人。”转身便去。 “咳咳咳——”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咳嗽声,脚步声缓缓慢慢的,像是什么病人进来了。 白子豪循声望去,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子走进来,那男子拳头捂着嘴巴,不停地咳嗽,头发有些凌乱,像刚起床。 “大夫人,大少爷到了。”清秀家丁道,却脸色难看,一副有话说,却又忍住的样子。 随即,门外,一阵扭扭捏捏的女声也响起:“哎呀,大晚上的,还叫别人出来,到时候我长黑眼圈了,可得怪你。” 白子豪又循声望去,一个尖脸的女人走了进来,穿着一身橘子色的睡衣,摇着一把团扇,一脸不悦,瞟了厅里的人一眼。 “大夫人,二夫人到了。”管家道。 很快,桂妈抱着一篮的辣椒、一大罐辣椒酱回来,喘着气道:“大夫人,辣椒和辣椒酱,我都给您拿来了。” “小师傅,”大夫人看向白子豪,“你要怎么做?”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要吃一口辣椒酱。”白子豪旋开辣椒酱的盖子,伸了一把勺子进去,舀了一口出来,倒进嘴里。 他唇齿间感到爆辣非常,眉头皱紧,咽了下去。 “咳咳!”喉咙一阵难受,他忍不住咳嗽起来,看向大夫人,示意她也照做。 大夫人眉心一皱,却也上前,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倒进嘴里,眉头皱紧了,转身去喝水。 接着是二夫人、三夫人、各房小姐、丫鬟、老妈子,每人都吃了一勺辣椒酱,却只是被辣得皱眉,咳嗽,没什么痛苦的反应。 “怎么会这样?”白子豪一惊,心里问道,“火松鼠,难道苗女不在她们里吗?” 火松鼠也是皱眉:“不可能啊,难不成,苗女是男的?” 白子豪瞪大眼,看向府里的几个男子。 “我是川汉子,就喜欢吃辣,我吃。”管家自觉上前,用勺子舀了一口辣椒酱,丢进嘴里去,传出“吧唧吧唧”的声音,脸不红心不跳。 大少爷看管家一脸享受的样子,汗水从额头上流下,他用发抖的声音道:“不,我不吃,吃了辣椒酱,我会死的,辣,咳咳咳。” “是啊,大少爷体弱多病,吃不得辣,”老妈子皱眉说了一句,对大少爷露出心疼的眼神。 她还怕自己没说清楚,又补充道: “大少爷有咳嗽的病,他的饭菜,从来都是清淡的,从不吃辣和煎炸的东西,有一次不小心吃了辣椒,病了一个多月呢。” 白子豪看向大少爷,确实是一脸病态,可是,师傅他们还命悬一线,由不得他顾虑太多,厉声道:“吃一口,你马上喝水,必须要吃。”说着,舀起一勺辣椒酱,要送去。 “不!我不吃,你们这群坏人,你们这些都是恶人,都欺负我,欺负我!”大少爷吼叫起来,向后退去。 突然,大夫人食指指向大少爷,叫道:“好啊,原来你就是下蛊的人,亏得老爷那么疼你!” 她吼得手指都颤抖,又转头对白子豪道: “这孽种就是个私生子,两年前,才被老爷接到张府里来,没想到,却是把祸害接回来了。小师傅,你快收拾了他,他就是个害人精啊。” “诬陷,你们诬陷我。”大少爷浑身颤抖,抬手捂住嘴巴,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咳——” 白子豪一激,燃起火鞭,逼上前道:“你吃不吃,你吃了辣椒,我们就相信你。” “啊?”大少爷浑身一抖,扶住墙壁跪下:“我······我不是苗女,我不是!我不吃辣椒酱,不吃辣椒酱,我死也不吃······” “大夫人······”这时,清秀家丁颤抖着,拿出一包东西,“这······是刚刚去叫大少爷时,在大少爷床上看到的。”说着打开,是一包墨绿色的蛊虫。 “啊!”大厅里的人,吓得叫起来。 大少爷嘶吼:“你敢乱拿我的东西!啊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你还说你不是,那你说,这是什么?”大夫人向他指去,尖叫道。 大少爷满脸苍白:“这······这······” 他瞪向二太太:“你知道我不是的,我怎么可能是,你快帮我,快说我不是啊。”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二太太一脸惊恐,瞪向大少爷。 大少爷指着二夫人,疯叫道: “你不知道?老爷的蛊,就是你亲手下的,今晚也是你下的,你说老爷不能给你快乐,你想趁早让他死了,好跟你的情郎过。” “你放屁!”二夫人吓得浑身颤抖,瞪向大夫人,“大夫人,他疯了,他有疯病,你别听他讲疯话。”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蛊是她放的!”大少爷嘶吼起来。 二夫人急得跳脚,向大少爷指去:“你!蛊虫明明是你给我的,你才是罪魁祸首。” “好啊!原来老爷,就是被你们两个联手害死的。”大夫人尖叫起来,“小师傅,把他们两个,都给我抓起来。” 白子豪心里一惊,他被这一家子搞得心烦意乱,可是,他已见过二夫人吃过辣椒酱,如果其中一个人是苗女,那就只能是大少爷了。 “啊——”大少爷尖叫着,拔腿跑去。 白子豪见大少爷要逃,一急,火鞭击去:“别想跑!” “杀人了!”大少爷惊叫起来,抓起椅子砸去,又抓起鹦鹉的笼子砸去。 啪隆!哐! 椅子和鹦鹉笼子,被火鞭击得四分五裂,大少爷向门外冲去。 鹦鹉笼子被打翻,鹦鹉“呱呱”飞出,大叫:“有妖怪,抓住她!有妖怪,抓住她!”翅膀扑腾着,落到了清秀家丁身上。 “别想跑!”铁月牙将铁链一甩,把门关上,挡住了大少爷的去路,抓起一坨辣椒酱,就往大少爷嘴里塞去。 大少爷尖叫起来,“啊!咳咳咳——咳咳咳——”跪倒地上,在地上打滚,辣得眼泪直流,“咳咳咳,啊······啊——” “真的是他!”众人尖叫起来。 “不是他!”火松鼠在白子豪心里,震惊喊道。 白子豪没听明白,问:“什么?”却一下想到,还有一个人,没吃过辣椒酱。 他一愣,视线斜到身后的清秀家丁。 那只绿色的鹦鹉,站到清秀家丁的肩上,放声大叫:“有妖怪,抓住她!有妖怪,抓住她!” 第146章 苗女现身 白子豪心口一跳,意识到不对,猛翻身,火鞭向清秀家丁劈去。 哗! 清秀家丁身上的皮肉裂开,露出全是蛊虫的填充物,墨绿一片,密密麻麻,蠕蠕动着。 众人大惊后退:“啊——” 白子豪瞪大了眼。 “阿敬,原来你是苗女!”略有姿色的丫鬟喜梅大叫,指着清秀家丁叫道。 她一脸气愤:“你······你是女人,难怪,你从来都不亲我,你居然······欺骗我感情,还好我和你分手了,我初吻什么的也都还在,万幸万幸······” 阿敬听了笑起来,却是带着一阵悲凉:“哈哈哈,哈哈哈。”他抬手脱下头上的家丁帽,一头秀发瀑布般落下,黑得发亮。 “啊?”众人发出吃惊的声音,阿敬此刻虽长发披肩,可骨相与喉结,却依旧是男子的模样。 白子豪把火舞飞剑向阿敬指去:“原来真正的苗女是你,你为什么要害张老爷?” “我为什么要害张老爷?”阿敬半边长发遮住了右脸,他看向白子豪,发出男子的嗓音,“那你又是怎么发现——我是苗女的?” 白子豪道:“大公子吃到辣椒酱,并没像蛊虫碰到辣椒那样,有剧烈反应,那这里,没有吃过辣椒酱的,就只有你了。” “即便是这样,你又怎么能确定就是我?要是苗女并没在这个大厅,你岂不是滥杀无辜?”阿敬鄙夷地看向白子豪。 白子豪逼近他道:“是你肩上的这只鹦鹉。” “哦?”阿敬大为好奇,瞟了一眼自己肩上的绿鹦鹉。 鲜绿的鹦鹉大声叫起来:“有妖怪,抓住她!有妖怪,抓住她!” 白子豪信步走向阿敬,道: “鹦鹉能够学人说话唱歌,不过,不管鹦鹉能说出多少句人话,终究只是一种模仿,并不懂语言的含义,这只鹦鹉并不是真看到了妖怪,而是有人故意训练它说这句话。” “有妖怪,抓住她!有妖怪,抓住她!”这时,鹦鹉又大声叫了起来。 白子豪继续道: “这只鹦鹉,在危急时落到你肩上,说明,它和你非常熟悉,而只有长时间教它说话的人,才能与鹦鹉产生熟悉感。所以,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就是苗女。” “哈哈哈,哈哈哈,”阿敬听了大笑,瞪着白子豪,“真是优秀啊,不过,知道了我是苗女,又如何呢,你和那些人,还是得死!” 说罢,他一条浑身带刺的绿毒鞭击来,空气里,绿烟爆发。 白子豪心口一跳,忙火鞭击出,火鞭和毒鞭卷缠,“呼呼”作响,毒鞭瞬时融化着火鞭。 嗤!嗤! 白子豪松开火鞭,火舞飞剑脱手击去,向阿敬攻去。 砰! 火舞飞剑将阿敬的身体炸裂,火花四射。 张府里的人吓得四处乱窜,躲到角落里,瑟瑟发抖:“啊······啊······” 半空中,一张人皮烧着落下。 簌—— 一团墨绿色异物飞窜过来,蜂群一样,向白子豪的脖子削过。 “啊?”白子豪心口一凛,一个瞬移躲开,惊恐看向移动的墨绿色异物。 移动的墨绿色异物在侧边停下,变成一个墨绿色的人形。 一个密密麻麻的人体看向白子豪,微笑道:“好可惜啊,差点,就可以要你的命了。” 白子豪心有余悸,幸好自己和师祖学过瞬移之术,否则,以刚才的情况,势必要一命呜呼。 他一咬牙,手中长剑飞旋起转,火焰向四面击去,长剑点中,飞速击前。 呼—— 墨绿色的人形瞬间散去,又以无数个墨绿点,急速向白子豪四面击来。 白子豪没想到苗女能有这招,脚下生风,一下瞬移出墙,翻上屋顶。 墨绿点一下恢复人形,惊异瞪向四面:“人呢?” 突然,火舞飞剑从顶上击下,轰! 砰!墨绿色的人形又瞬间散去,火舞飞剑扑了个空。 一群墨绿点急速向上冲,“砰砰”声起,天花板上一阵碎裂。 “啊!”白子豪被正中其中,重重跌下地去,全身都布满蛊虫。 蛊虫疯狂撕咬着他,将他吞噬了。 铁月牙惊叫:“大哥!”两条铁链“簌簌”向墨绿色的人形飞射,人形又顷刻间四散飞去。 “啊——啊——”白子豪在地上痛苦惨叫。 墨绿色的人形阴阴笑道:“你杀了我的万年蛊虫还不死,现在,我就要你血债血偿。” “冲啊!”突然,铁月牙抱起桌上的那罐辣椒酱,奔向白子豪,猛将辣椒酱倒下。 白子豪身上的蛊虫“嗤嗤”融化。 他将手伸进罐子里,吃进剩余的辣椒酱,一下感到舒畅许多。 “要你坏我好事,找死!”墨绿色的人形瞪大眼,一条毒鞭向铁月牙击去。 铁月牙“呀”的一声,两条铁链飞旋而去,铁链在毒鞭下“嗤嗤”作响,他骂道: “我管你是苗女还是苗男,伤害我朋友,我铁月牙,就打得你不知自己是男是女。” 绿色的人形暴怒:“我是苗女,我是女人,我是女人!”他像被刺激到了一样,疯了般,“哧啦”一声,用毒鞭融化了铁链,飞击过去,尖刺密集,爆打铁月牙。 “啊!啊——”铁月牙的铁皮“嗤嗤”作响,铁皮腐烂,被击飞出去,浑身冒烟。 白子豪愤怒不已,大喊:“铁月牙!”火舞飞剑劈向毒鞭,毒鞭寸断,飞向墨绿色的人形。 墨绿色的人形又顷刻间散去,化作无数墨绿点,向白子豪击射。 “啊——”白子豪一下躲闪不及,墨绿点射穿他的身体,浑身伤口,绿浓直流。 他虽吞下辣椒酱,但依旧感觉浑身抽动,刚刚的蛊毒,似乎不是普通的毒性。 在伤口与蛊毒的同时折磨下,他已心神大乱,无力继续硬仗下去。 他忙在心里问火松鼠:“苗女的身体一打就散落成蛊,我们根本就伤不到他,怎么办?” 可心里半天没声,随即,墨绿点又向四面八法削来。 白子豪一惊,他的身体,已禁不起再多伤口了,忙抓住铁月牙,进行瞬移,到了屋外。 铁月牙已伤痕累累,浑身发抖:“大哥,怎么办,我······快呼吸不过来了······” “你先在这歇会儿。”白子豪扶着铁月牙坐下。 白子豪也感到呼吸不畅,身上无数个伤口,痛得他站不稳,可一看外面的天色,时间不多了。 “来不及了······”他一咬牙,待要进去。 突然,火松鼠的声音响起: “我想到了,这个苗女,看样子并非妖物,反倒像是邪祟,肉身已经不存在了,由一股怨念混合着蛊虫组成,你试试,能不能把她关在邪火护身罩里。” “什么······我试试。”白子豪瞬移进去,这时,墨绿点已成形,四处找着白子豪。 白子豪瞬移,直逼墨绿色的人形,轻喝:“焚天秘术第四式,邪火护身罩!”火罩绽放。 “呃!”墨绿色的人形一惊,四散开去,却也只能在罩内了。 白子豪眼看机会来了,一施力,翻到罩外顶部,用尽全力,一掌将火焰朝罩下送:“焚天秘术第五式,火焰滔天!” 呼—— 庞大的火焰扑下击去,汹涌奔腾,瞬时,罩内大火笼罩。 墨绿色的人形无处可逃,白子豪心中大喜:“终于结束了!” “你想烧谁呢?”突然,一道声音,在他耳边阴阴响起。 白子豪一惊:“什么?”转手将火焰向侧击去,却被一条毒鞭勒住了脖子。 “啊!”他感到脖子一痛,被吊上了梁柱,瞪大眼,脸上现出极度的痛苦。 墨绿色的人形脸面狰狞,手中一根毒针生出,向白子豪胸膛飞射:“你也去死吧!” 第147章 被性别错乱一生的苗女 “啊!啊——”突然,大少爷尖叫着,不知被什么风,一股吹到了白子豪面前。 毒针在即,墨绿色的人形一惊,施手急收,“咻”的一声,毒针一下猛被回收。 “什么人?出来!”墨绿色的人形发现异样,冲四下大喊。 白子豪感到,有一捆画卷飞到了他袖中,另有一股力量,将绑住他的毒鞭“啪啦”断开,他随之落下地去,一下意识到是知书。 大少爷一起掉下,跌到地上,满天乱发,惊恐大喊:“鬼啊,鬼啊,有鬼啊!” 白子豪疑惑:“苗女,为什么不敢伤害大少爷?” 疑惑中,他感到手掌一片冰凉,低头一看,手掌现出一行字:挟持大少爷。 “什么?”白子豪虽是惊异,却也会意,看准大少爷的肩膀,一把抓住他。 “啊!你干什么?”大少爷瞪大眼,惊叫起来,“别杀我,救命啊,救命啊!” 墨绿色的人形脸露惊色,瞪向白子豪:“你想干什么?” 白子豪抓住大少爷,向墨绿色的人形奔去,展开邪火护身罩。 “呃!”墨绿色的人形顷刻散开,化为万千个墨绿点四散飞去。 白子豪拼命大喊: “焚天秘术第四式,邪火护身罩!焚天秘术第四式,邪火护身罩!焚天秘术第四式,邪火护身罩!” 一个个护身罩接连生出,耗费了他极大的能量,他手脚一阵颤抖,快要支撑不住。 嗤!一阵墨绿点呼啸着,向他和大少爷袭来。 “啊——”他和大少爷被击中,翻飞滚去。 大少爷跌到地上,浑身伤口,痛得大叫:“啊——啊——” “叫什么!我不会轻易让你死的。”墨绿色人形怒道。 “喔喔喔——”外面,传来了公鸡的啼鸣。 白子豪感到绝望压制:“不好,天要亮了。”他身上的伤口四处流脓,忍住痛苦起身。 他火舞飞剑举起,急得眼睛发热,“呀!”一剑向大少爷劈去。 “什么?”墨绿色人形一惊,飞扑奔来。 白子豪瞬移,生出邪火护身罩。 墨绿色人形大叫一声,化为墨绿点四处飞散,应接不暇的混乱中,一条毒鞭扯住大少爷的手,将他甩飞出去,躲开长剑。 “啊——”大少爷的手,被毒鞭腐蚀,痛苦大叫。 白子豪惊异不已,心道: “这苗女,终究不会为大少爷牺牲自己,看来,他对大少爷的痛苦与否,实为冷静。难道,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伙的?” “你找死!”无数个墨绿点扑来,与白子豪大斗。 白子豪体力早已不支,速度变缓,胸膛一下被毒鞭削开一道:“啊——” 他翻滚下地,血流不止。 墨绿色人形毒鞭挥起,要给他致命一击。 “啊!啊——救命,”身后的邪火护身罩内,大少爷惨然哀嚎,“啊——好烫!我要死了!” 墨绿色人形急得一下回头。 白子豪见状,趁势瞬移。 “嗯?”墨绿色人形再回头,白子豪已不见了,他赶紧化作墨绿点,飞速窜下地板。 砰! 他从地下窜到罩内,要救走大少爷,护罩内却空无一人,“什么?” 他自知上当,要从地面窜出护罩,突然,整个地板“砰”的爆破,一个新的火焰护罩现出,与头顶的护罩,结合成了一个球体。 原来,白子豪趁墨绿色人形来救人前,就先一步把大少爷救走了,等人形再到护罩内时,白子豪早已瞬移到地板下,燃起了另一个邪火护身罩。 两个半圆形的邪火护身罩,结合成一个圆形,像一个滚烫的大太阳。 墨绿色的人形惊恐万状:“糟了!”将毒鞭挥起,向四面猛抽。 “焚天秘术第五式,火焰滔天!”白子豪手掌抵到顶上,巨大的火焰向罩内喷涌。 邪火护身罩内,墨绿色人形惨叫:“啊!啊——” 红光汹涌,焚灭万物,噼噼啪啪的声音,取代了绿色人形的惨叫。 白子豪收起邪火护身罩,里面一地的灰烬。 “这些灰烬,快给他们服下。”火松鼠叫道。 白子豪蹲下身,把灰烬抓起,奔到姚永坚他们身前,将灰烬塞进他们嘴里。 “咳咳咳——咳咳咳——”姚永坚他们睁开眼,身体恢复了原样,咳嗽起来。 “哇——”姚永坚苦着脸,“子豪,你干嘛把屎塞我嘴里?呸!呸!” 小龙女也大叫起来:“白子豪你鸭子的!”要奔上前去打他。 “啊!鬼啊,别过来,别过来,鬼啊!”大少爷惊恐嘶吼。 众人一惊,向大少爷的方向看去,一个墨绿色的透明状物体,缠住了大少爷的脖子。 “啊,那是什么?”壮壮杀猪般大喊。 墨绿色的透明状物体嘶吼:“我不会放过你们,不会放过张家世世代代男子!” 白子豪来不及多想,拿着灰烬去救铁月牙,又瞬移速回。 砰! 铁月牙恢复,踹门进来,一眼就看见大少爷脖子上,那墨绿色的透明状物体,大惊失色:“啊?好大条的围巾啊,还是绿色的,好变态。” “是怨念!”火松鼠在白子豪心里道,“苗女的怨念,已和入魂虫融为一体了,要是想用的话,必须把他的怨念消散。” 白子豪心里一急,向墨绿色的透明状物体喊道:“你为什么要害张家?你有什么困难,也许我们能帮你。” “滚!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墨绿色的透明状物体嘶嚎。 突然,张府里的人软软倒下,连同大少爷,也一同昏迷。 吱呀——砰! 被铁月牙打开的大门,轰然一关。 铁月牙一下被夹到屁股,震跳起来:“啊呀——好痛!” 他双腿扭曲,转过头,边搓边道:“好痛啊,都肿了,还能不能用啊······” 一幅画卷飘出,知书从画中落下,她看向墨绿色的透明状物体。 墨绿色的透明状物体一惊:“你是?” “我是知书使者。”知书道,“我也许可以帮你。” 墨绿色的透明状物体流泪:“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兰花指翘起,一边流泪,一边诉说自己的故事: “我娘跟我说,在娘胎里时,我本来是个女婴,可我父亲为了传宗接代,就让我娘吃了换花草,把我在娘胎里变成了男婴,我无法接受自己的性别,所以,我就恨我父亲,离家出走。 我父亲的小妾生了儿子,我二弟继承了家业,我就习了蛊毒,我要报复他们,我就试着,把我的怨念附到蛊毒上,蛊毒支撑着这副躯体不老不死。 我用这副男儿身,苟且偷生了千百年,可我本是女子啊,我本可以过上正常的生活,可就是因为我的父亲,才让我这样生不如死。 我总是看着这副奇怪的身体,不知自己是男是女,痛苦无穷无尽,我发誓,我要报复张家世世代代,让张家世世代代的男子,都被我的蛊毒折磨而死。 知书使者,如今换花草已经灭绝了,你收集天下百草,求你,求你给我一棵换花草,让我变回女儿身,求你,求你!” 知书眉心凝重,她看着绿色的透明状物体:“你真的想知道真相吗?” “不······什么真相?”墨绿色的透明状物体一呆。 知书叹了口气,道:“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换花草。” “不——”墨绿色的透明状物体尖叫,“不可能!” 知书正色道: “我没有骗你,那个换花草的村子,不过是把女婴转移,放到其他村子罢了,否则,你觉得村子里的成年女性,是从哪里来的?村子又是如何繁衍下去的?” “什么······”墨绿色的透明状物体哭道,“你骗我,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只是,你为什么要骗你自己?虽然你的性别是确定的,可是,人的一生,却是由自己来定义的,你可以做你自己。”知书眼神诚恳。 墨绿色的透明状物体摇头,泪流满面:“不,我怎么能自我定义,从来没有人这样做过,我没有出路,没有啊。” 白子豪急忙说:“可是,化身蛊魂,不也从来没人做过吗,你不也成为第一人?如果当初,你把这份勇气,用在你想的事情上,又何尝不能,重新定义自己的人生?” 墨绿色的透明状物体一愣,被什么震到了似的,随即哈哈大笑,他悲怆道: “我竟然是······化身蛊魂的第一人,我真傻啊,如果,当初把这份勇气用对地方,又何尝,不能创造一种新人生?终究是我自己——不成全自己啊,可悲,可悲啊!” 话落,墨绿色的透明状物化作青烟,消逝而去,留下一个圆球,闪闪发亮,像颗绿宝石。 白子豪走上前去,蹲下身:“这是?” 第148章 白子豪:出大事了啊! 闪闪发亮的圆球,就是入魂虫。 白子豪得到入魂虫后,在火松鼠的帮助下,将树根的精元融入了体内。 一行人回到了无心堂,白子豪急于试验自己的火力,四处寻妖大战。 融入千年树根后,白子豪果然火力十足,又配合着桃花簪,穿墙遁地,瞬移加持,打败了一只虎妖,一只山猫怪,一只野鸡精,收到了六个时间之光。 加上之前的,如今一共五十九个时间之光,形成十九道封印之力,余下两个时间之光,战绩可喜。 白子豪一行人打算庆祝一下,常安发挥富有本色,请大家去落银城大酒楼胡吃海喝。 大家酒足饭饱后,又在无心堂玩“真心话大冒险”,到了半夜才上床休息。 生死冒险的紧绷感,一下得到释放,白子豪今晚格外开心,感觉又回到了从前——那种无忧无虑的少爷生活,一晚上都是梦。 好久没有做梦了,他梦见,自己收集到了很多很多时间之光,躺在时间之光的海洋里徜徉,他欣喜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喔喔喔!”传来了公鸡的啼鸣。 白子豪眼睛睁开,心道:“美好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但他不知道,此刻的他,正躺在一堆粉色的桃花瓣上,头顶上,长满了绿桃叶和粉桃花,胸膛——鼓鼓的。 他被清晨的光线照得刺眼,不由伸了个懒腰:“哇——” 他想起身,可昨晚玩得太疯了,眼睛一晕:“啊,再睡会儿。”又倒下了。 不知睡了多久,他睁开眼,感到有些尿意和便意,连忙起身,去茅房里拉屎拉尿。 茅房里安了一面大镜子,他进了茅房,刚刚关上门,却传出一阵惊恐的惨叫声:“啊!” 紧而,茅房的门一开,白子豪跌跌撞撞从里面跑出来,瞪大了眼,猛地抽打着自己的脸。 “在做梦!在做梦!啊!”他嘶喊着,又咬了自己手臂一口,“痛!” 他惊恐地低下头,掀开自己的衣服,胸膛上,活脱脱······长了两颗真实的大、桃、子。 “啊!”白子豪见鬼似的叫起来,他的脚变成了树根,一摸自己头上的桃叶和桃花,茂密非常。 他往心里大叫起来:“火松鼠!火松鼠,起床了!出大事了啊!” “哎呀,做咩呀?”火松鼠吧唧着嘴,还在做梦吃松果。 白子豪跺脚大吼:“我变成树妖王啦!” “纳尼?”火松鼠嘀咕一句,从无穷无尽的松果中惊醒过来,“你讲咩?” “你自己看!”白子豪大吼。 火松鼠一下从他身体里飞出来,不由瞪大了眼。 它指着白子豪的胸口叫道:“你咋成这样啦?” “你问我?我还问你呢!”白子豪气急败坏,“不会用了树妖王的树根,我就变成树妖了吧?” “不可能啊!要变也变不出桃子来啊,你你你······”火松鼠脑袋一片混乱,被桃子占据了,无穷无尽。 白子豪嘶吼道:“别你了!到底怎么回事?你让我这样,以后怎么见人啊?还活不活?” “你快去找知书问她,快啊,快啊!”火松鼠赶猪一样,惊叫道。 白子豪一急,捂住胸口,跑向常安的房间。 常安的房间里,知书望着白子豪,没收了他的桃花簪子,她把簪子交给常安:“等等记得还给姚师傅。” 然后,她转头看向白子豪,见他身材不可言喻,穿搭还一言难尽,顿觉不雅。 “快把衣服给我扣起来!”知书没好气地说了一声。 白子豪连忙扣上扣子:“哦!”可是,衣服鼓得涨涨的,像两个小山丘。 他一脸生无可恋,委屈地看向知书道:“前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还有救吗?” 知书摆出一脸“你没救了”的表情。 “这桃花簪子,是桃树妖一族的精华所化,你的身体融入千年树根后,有了植物的生长属性,桃花簪子这几天又为你所用,遇上你的树根,自然就开花结果了,只要从现在起远离簪子,我再给你开一副方子,你静养几日,就能恢复。” “谢谢知书前辈!谢谢知书前辈!”白子豪眼泪泊泊往下流,知书简直是对他有再造之恩啊,若是这副鬼样子消除不了,他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他吃下知书给的药丸,躲在常安房里不肯出去,他害怕碰见其他人,更怕梦忘、小龙女看见他这副样子。 简直不能接受! 常安把桃花簪子给了姚永坚后,送了早饭进来给白子豪。 白子豪没吃两口,突然门被一推,所有人都出现到门前。 他手中的筷子还夹着荷包蛋,两眼一呆,吧嗒!荷包蛋掉进了碗里。 “大哥······”铁月牙拿着条白手帕,抹着泪进来,望着白子豪,一脸心痛。 白子豪连忙想解释。 “憋说话!”铁月牙把白子豪的手握住,“常安,把事情都告诉我们了。” “喝!”白子豪倒吸一口凉气,瞪向常安。 常安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是他们一定要来找你的,怕你出什么事,我只好把事告诉他们,免得他们担心。” “大哥,”铁月牙柔情似水,拍着白子豪的手背,道,“你不用担心,只要不碰那个簪子,你很快就会恢复平胸的。” “你······可真会说话啊······”白子豪把手缩回,拳头握紧了,牙齿“咯咯”作响。 突然,他感到胸前一阵气息传来。 “啊妈!”小龙女凑上前,反复观摩着。 白子豪连忙双臂抱住自己:“你看什么看啊?看你自己的去!” “我的没你大!”小龙女瞪眼,一脸坏笑。 白子豪差点喷出来。 这时,壮壮突然野牛般奔了过来,一屁股撞开小龙女:“闪开,你个平底锅!” “哎哟!”小龙女被壮壮撞得颠了两下,怒吼道,“你干什么啊!找打啊!” “没你的事,我是来给白公子送礼物的。”壮壮理直气壮喊道。 白子豪一呆:“礼物?” “对啊,”壮壮眯眼一笑,从兜里掏出一件艳红色的大号肚兜,“白公子,这是我专门送给你的,本来,是给我自己的成年礼,现在,你比我更需要它,快试试,看看尺寸合不合适?” 白子豪瞪大了眼,一口老血从胸口涌上:“啊!你们都给我出去!” 轰隆隆,一群人都被白子豪轰了出去。 砰!房门重重一关。 门外的人,一脸面面相觑。 “你们别闹子豪了,他这样,心情也不好。”梦忘小声开口道,刚才她忍着不说话,现在忍不住说了一句。 常安也皱眉道:“是啊,你们别闹他了,让他休息一天,明天就好了。” “都散了吧!散了吧,乖。”姚永坚作为一屋之长,连忙挥挥手道。 突然,大厅的门“轰”的一响,两个门板炸飞了。 “啊!”众人一惊,向楼下的大门望去。 “什么人?”铁月牙从二楼飞跳下地,警惕地瞪向大门,一副保镖架势。 门外,一阵烟尘滚滚中,一个身影现出,肩上扛着一根大棒子,高声叫道: “谁是白子豪?给我出来,我要和他,决一死战!” 第149章 齐天大圣孙悟空二号 众人一惊:“谁啊?” “你是什么人?”铁月牙大吼,紧盯着烟尘中的身影。 身影大声道:“你为什么,不先问人家从哪里来?” “呸!你从哪里来?”铁月牙不耐烦道,心想这人有点毛病。 “哈哈哈,”身影叉腰,夸张大笑起来,“老子,从花果山来!” “花果山?”铁月牙一惊,觉得地名好熟悉。 姚永坚接道:“水帘洞?” “没错!”大笑的身影突然跳起来,挥舞起一根两米长的棒子。 “我就是如来佛祖、玉皇大帝、观音菩萨指定取西经的特派使者——花果山水帘洞,齐天大圣孙悟空——二号啊!帅的掉渣!把你个隆得动呐!” “这台词好熟悉啊,难道······是童年的回忆?”铁月牙一呆,“不过,这货是挺二的。” 众人顺着那个身影看去,一片深绿色的芭蕉叶,降落到了地面。 那是一张极大的芭蕉叶,像披风一样,刻意伸到前面,遮住了脸,那张芭蕉叶后面,发出一道声音:“为什么,还不叫我速速露脸?” “你······还不快把那芭蕉叶拿开!”铁月牙觉得这人简直了。 哗!芭蕉叶猛地一掀,一只浑身暗黄色皮毛的猴妖,身披芭蕉叶,好一个绿油油的披风,脖子上戴了一大串香蕉,头上箍了两根细长的野鸡尾羽,棕褐色的,一抖一抖的。 “为什么,还不害怕、不颤抖、不欢呼、不下跪、不向我索要签名?!”猴妖大叫道,把手中一根发亮的铁棒往地面一插,地面“轰”的震碎了一块。 姚永坚痛心疾首,哀嚎道:“哇!地板坏掉了,要赔银子的。” “银子?很好!”猴妖阴阴一笑,掰下脖子上的一根香蕉,疾速扔给姚永坚,“不用找了!” “什么?”姚永坚看着手中的一根香蕉,黄黄的,还有点黑斑,一看就不新鲜了,怒道,“你是哪个马戏团的?” “呸!废话少说,你们几个,谁是白子豪?跟我出来决一死战!”猴妖一举铁棒怒道。 铁月牙人在大厅,刚好对峙着猴妖,他心想:“大哥现在不方便出来见人,那就让我来吧。” 于是,他一拍胸脯道:“我就是白子豪,你为什么要跟我决战?” “哈哈,你就是白子豪?”猴妖一瞪铁月牙。 铁月牙自知要战斗了,连忙抬手,大叫一声: “铁链小月月,请赐予我力量吧,bilingbiling闪闪发光,变身!” 铁链上,一弯弯黄色的小月亮金光四射,光芒尽绽放。 铁月牙从大汉变成了钢铁人形态,刀枪不入,他挥舞着大铁链道: “呵呵,小猴妖,怎么样,我像不像动物园园长,怕不怕?哈哈哈。” “哼!俺是齐天大圣孙悟空,一根如意金箍棒,打得你叫爷爷,嘿!”飞速如雷,一棒挥来。 “耶呵?还有模有样的。”铁月牙早想洗清被蚊子抬走的羞辱了,这次正好给了他机会,可以大显身手。 他飞速将两条铁链射出,“簌簌”缠绕住了铁棒,扎得死死的。 他得意洋洋,鼻孔朝天:“小猴妖,在铁爷爷面前耍威风,可是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的。” “嘿嘿,你上当了。”猴妖阴阴一笑,铁棒变成了一根细针,缠绕的铁链一下松懈,重重垂落,当! 猴妖一棒挥起:“吃俺老孙一棒!” “啊?”铁月牙一下措手不及,被当头一击,猛向后滚去,“啊——” “铁月牙!”封月一惊,看得都疼,跳上二楼走廊的扶手上,双手黄光一闪,两条黄布射出,簌!簌! 黄布犹如蟒蛇般汹涌,向猴妖击去。 “嘿!”猴妖一下被黄布包围,急忙将整个身体腾跳起来,铁棒飞速旋转,形成一圈猛烈攻击,如风如影。 嗤嗤嗤! 黄布瞬间被削得四分五裂,整个大厅黄碎布飘飞。 封月吓了一跳,知道这猴妖不可小觑,可她铁了心要为铁月牙报“一棒之仇”,一咬牙,将身上所有存货都爆发出来。 “呀!”她双手黄光一闪,十余条黄布齐齐向猴妖击去,从四面八方包裹住它。 猴妖被一大团黄布包住,嘿嘿大笑起来:“你以为,这样就困得住我了吗?我可是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二号啊!” “呀!”它大吼一声,全身的毛都炸起来,金光四射。 封月眼睛瞪大了,急忙施法缩紧黄布团,镇住猴妖,却被金光巨力震飞:“啊——” 砰!黄布尽数碎裂,满天飞落,封月全身黄衣炸裂。 她惊恐大叫:“啊!”奔回房间。 小龙女见状,大骂:“你鸭子的,居然这样对待青春美少女,看我不打扁你。”冰剑射去。 “呵呵,看棒!”猴妖大喝一声,铁棒打斗。 小龙女冰剑飞快,与铁棒相交,“吭吭”作响。 铁棒表面顿时结冰,一下被冻住了。 “啊?”猴妖一喜,“原来你是龙女,哈哈,正好,孙悟空也大闹过龙宫,我二号,如今也步他后尘,我们真的很像啊,太好了!” 猴妖兴奋大叫,口中念念有词,铁棒越变越大,震碎了冻结在表面的冰封。 “哈!吃俺老孙一棒。”巨大铁棒轰然砸向二楼,砸碎了冰剑。 “啊!”所有人眼看巨大铁棒迎面击来,急忙矮下身去。 铁棒“轰隆”一声砸碎二楼走廊,挂在二楼走廊前的小鱼干,纷纷掉落。 “啊!我的装修啊,花了我很多银子的,不要在这里打啊,打坏了都是银子啊!啊啊啊——”姚永坚跪地哀嚎。 小龙女抓着栏杆大喊:“我的小鱼干啊!你鸭子的,毁我小鱼干,我跟你没完。” 她放光化龙:“嗷!”水蓝色巨龙轰然击向巨大铁棒,一爪甩击,打飞铁棒。 猴妖“呀”的大叫,一下缩小铁棒,徒手接住了。 “哈哈哈,真的是龙,真的是龙啊,我要像孙悟空一样斗龙,斗龙啊,哈哈哈。”猴妖兴奋大叫,又变大了铁棒,旋转起来。 咕咕咕! 大铁棒飞旋,变成了一个大铁钻,猛向小龙女化为的巨龙击去。 巨龙爪中迸出一阵水蓝色雷电,轰隆隆! 大铁钻遇雷却丝毫不停,仍旧向前猛钻。 “啊?”小龙女见那大铁钻如此厉害,要是被钻到了,还不得重伤,急忙冰雪之力向前击去。 猛烈的冰雪向大铁钻奔涌,淹没了它。 咕咕咕!咕咕咕! 大铁钻却冲破了冰冻,直钻出一个大窟窿来。 “啊!”巨龙吓得惊叫起来。 梦忘大喊:“小龙女快回来。”猛抽出古琴,疯狂弹奏。 噔!噔噔!噔噔噔! 一道道月牙白光飞速击去,发出激烈的碰撞声,却丝毫没把大铁钻击退。 梦忘自知不敌,手忙脚乱飞退:“啊——” “焚天秘术第四式,邪火护身罩!”姚永坚赶紧生出护罩,将大家护到里面。 大铁钻螺旋式转动,朝邪火护身罩钻去,嗤嗤!嗤嗤嗤!邪火护身罩猛烈颤动,一大片火花飞弹。 姚永坚心口一痛:“啊!”快支撑不住,邪火护身罩也快要碎了······ 第150章 要杀白子豪的理由 常安咬紧牙,想要冲出护罩去叫白子豪,因为之前怕吵,他请知书把他的房间隔音了,却没想到,如今这么误事。 他看向小龙女道:“龙姑娘,你快用冰雪护住自己冲出去,叫白子豪。” “你鸭子的白子豪,还躲在里面不不来,”小龙女不知常安房间隔音,忙生出冰雪护身,冲出护罩,“白子豪,你给我滚出来!” 白子豪锁着门,在房间里黯然神伤,吃着早餐,没滋没味。 突然,房门“砰砰”作响,他心里一阵不高兴,歪了歪嘴,大喊道:“干什么啊?吃早饭咧!” 砰砰砰!砰砰砰! 小龙女捶着门,心急如焚,见里面毫无反应,白子豪也不开门,大骂道: “白子豪,开门呐!开门开门开门呐!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房间内,白子豪只能看到门板晃动,听不到外面任何声音,心想:“讨厌,我不想见人,都不要来看我笑话,我要冬眠。” 房间外,小龙女忍无可忍,大骂道:“你鸭子的,白子豪你不开门,老娘劈门了!” “呀!”她大吼一声,冰剑挥出,把房门劈成了两半,两块门板“轰隆”一声倒下。 白子豪一吓,没想到小龙女把门都给拆了,筷子上夹着的蒸饺“吧嗒”一声掉进稀饭里。 “你仇家寻上门啦,你师傅都快死了,还在这吃什么早饭?”小龙女气急败坏冲进来。 白子豪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仇家啊?赵无宁杀来了?”一看房门外的情况,姚永坚正施出邪火护身罩,抵挡着一个呼啸的大铁钻。 他一甩筷子,急跳下去:“师傅!” “焚天秘术第六式,火舞飞剑!”他火舞飞剑生出,飞扑上前,一剑向大铁钻砍下。 火舞飞剑砍到大铁钻上,碰撞出一阵刺眼的火花,嗤嗤!嗤嗤嗤! “啊!”白子豪感到手臂一阵扭曲,长剑都要被巨大的转动带飞,他紧握住剑柄,眉心一皱,另一只手加持而握,火力大增,挥剑重劈,“呀!”。 大火缠绕住剑身,向大铁钻奔涌,将其淹没,嗤——吭!吭!吭!!! 大铁钻一下被长剑劈飞,烟尘滚滚,向对面的猴妖砸去。 “呀!呆!”猴妖一惊,口中念念有词,大铁钻变成毫毛细针,落到猴妖手上。 细针“嗤嗤”作响,猴妖感到掌心剧痛,一扔细针:“啊妈呀!烫死了!哦吼!呼呼——呼呼——”猛吹着手掌。 “师傅,你们没事吧?”白子豪奔向姚永坚他们。 姚永坚摇摇头:“没事,还好你及时赶到了。” 他忍不住扫了一眼白子豪的身材,拍拍白子豪的肩膀:“千年树根融入后,你的火力果然不同凡响,火舞飞剑都比我更厉害了。” “呆!你什么鬼?敢来坏俺老孙好事。”猴妖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只觉得他相貌着实奇怪,一头的桃叶桃花,胸脯——起码有八两,脚下还一团树根。 白子豪回头瞪向猴妖,见它一脸怒意,身披一片大芭蕉叶子,头上的野鸡尾羽像个唱戏的,他一下想不起这是谁,道:“在下白子豪,你是什么——猴?” “白子豪?”猴妖一呆,一脸算不清“一加一等于几”的表情。 它猛转头,看向跌到一堆小鱼干上的铁月牙,又瞪向白子豪:“你是白子豪,他也是白子豪,你们两个,到底谁是白子豪?” 白子豪一看铁月牙,正躺在小鱼干丛中眼冒金星,转头道:“我是白子豪,他是铁月牙,你为什么要来这捣乱?” “就是,为什么要来这捣乱?”姚永坚扯嗓大吼。 他真的生气了,伸手指道: “这里,这里,那里,到处都被你毁坏,我这里装修很贵的,都是高档货,瓷砖是马可波罗的,楼梯是金龙雅步的,连座便器都是科勒的, 五级旋风,强劲冲水,洁净更安心,美观大方,把五星级享受带回家。科勒,给你品质与洁净的双重提升——你要赔银子!赔银子!不收香蕉!”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白子豪。”猴妖完全不理会姚永坚,对着白子豪阴阴一笑。 它一掀深绿色芭蕉叶披风,猛一跺脚:“我就是如来佛祖、玉皇大帝、观音菩萨指定取西经的特派使者——花果山水帘洞,齐天大圣孙悟空——二号啊!帅的掉渣!把你个隆得动呐!” “又来了······”众人一颗大汗滴下。 白子豪一脸懵:“孙悟空——二号?那一号呢?你和孙悟空,是什么关系?” “孙悟空是俺的偶像!”猴妖一扯头上的一条野鸡尾羽,随即松手,弹得长长的尾羽猛地向上回荡,“呼呼呼呼”来回摇晃。 它将细针从地板上升起,瞬间变大了,竖起铁棒握到手中,喝道:“看你这副鬼样,原来也是一个树妖王,说,树妖王是不是你杀的?” “树妖王?”白子豪一滞,他有一段时间没记起这个妖怪了,以为猴妖是树妖王同伙,于是道,“是又怎么样,你要为他报仇吗?” “呸!他也配,俺是要杀他的,没想到,被你给抢先杀了,既然你杀了他,那我只要杀了你,就等于杀了树妖王。”猴妖一棒向白子豪指去。 白子豪一愣,没听明白:“你要杀树妖王,但是他先被我杀了,你就要杀我,你什么逻辑啊,你有病啊!” “去你妹的!你才有病,你命中注定,就要死在我手上,我本来是要杀树妖王,来证明自己的,现在,你毁了我这个机会,我杀了你,就说明,我比树妖王更强大,我才是森林之王。”猴妖飞扑疾前,一棒劈来。 白子豪感到疾风扑来,赶紧火舞飞剑击去,猴妖突然一闪,不见了。 “什么,哪去了?”白子豪向四面看去。 “哈哈,”猴妖的声音从四面传来,没有唯一的方向,“傻大个,谁要跟你拼蛮力呢。” 刚才,它吃过白子豪火舞飞剑的厉害,料定这一剑接下来,定落不着什么好处,一下使出了声东击西之招。 白子豪四处找不到猴妖,心急想要瞬移,免得呆站着,被它偷袭,脚下一施力,却无法使出瞬移之术。 他脚下的树根、身上的两个大桃子、头顶上一树的桃叶桃花,仿佛都制衡着他,让他无法瞬移。 “该死,”白子豪急得将长剑向四面挥舞,“要打出来打,躲躲藏藏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英雄好汉?哈哈,俺老孙来啦,呀!”一阵嘶吼响起。 白子豪只觉头顶一阵黑影砸下:“什么?” 他头也不抬,大喝一声:“焚天秘术第四式,邪火护身罩!” 邪火护身罩生出,四面一阵火焰燃起。 “呀!你把我也关进来啦,哈哈。”猴妖出现到白子豪面前,正中一棒劈去。 白子豪完全没发现,这猴妖到底什么时候进来的,毫无准备,手忙脚乱挥剑挡去:“呀!” 吭! 猴妖一棒重重打下,击到剑身上,把火舞飞剑震得剧烈颤动。 白子豪全身也震得剧痛酸麻,猛地向后跌去:“啊——” “再吃俺老孙一棒。”猴妖乘胜追击,又是一棒,向跌到地上的白子豪猛劈。 白子豪没想到,这猴妖的铁棒这么重,他这下,愣是无法再接住第二棒了,咬牙翻身躲去。 可是,猴妖身手神快,白子豪急转而上,却一棒被猴妖猛击到了肚子,整个人都撞到邪火护身罩上:“啊!啊······” 猴妖的速度,比白子豪这下快多了,白子豪一个翻身,猴妖早就追上了白子豪的动作。 一身的花果根茎,实在拖累,白子豪忍住剧痛爬起身,一剑向猴妖劈去,却是眼前无人。 “什么?”白子豪后背一凉,向身后劈去,却又劈了个空。 突然,他感到脖子上一阵重力压下,毛躁的触感,摩擦着他脖子两侧的皮肤,他心里一凉:“完了!” 不知什么时候,猴妖跳上了白子豪的脖子,从后面夹住他,一棍子勒住了他的脖子:“嘿嘿嘿,傻大个,你太迟钝了,跟乌龟一样。” 白子豪惊恐万分,伸手要抓住铁棒推开。 “去死吧!”猴妖恶狠狠道,铁棒上一把小刀翘起,往白子豪的脖子刺进了,嗤! 白子豪感到一阵剧痛,鲜血从脖颈飞溅:“啊!” 他瞪大眼,全身颤抖,双手抓住了铁棒,要把铁棒推开:“——呀!” 第151章 跟我一起嗨起来! 白子豪聚力甩开铁棒,猴妖被他连着铁棒甩飞。 “哈哈哈,”猴妖一个翻身落地,“要死了,要死了你。”激动等待着白子豪的倒下。 它自信,刚刚的那一刀,已刺穿了白子豪的脖颈要紧处,他必死无疑了。 白子豪捂住脖子,巨大的痛苦,让他支撑不住自己:“啊,啊······” 他不能让自己在这倒下,极力瞪大眼,翻身就往外扑去。 “啊——”他从邪火护身罩里扑出,滚到地面。 其他人赶紧跑来,围住了他,紧张道:“子豪,你怎么样?” 白子豪感到眼前一阵眩晕,几道人影围在他身边,只现出模模糊糊的样子。 “我要死了吗······”白子豪浑身剧烈抖动,只觉得脖子的伤口里一阵绞痛,有黏糊糊的东西直往外冒。 常安吓得手抖不止,拿出止血药,撒到白子豪脖子上:“子豪,子豪,你别吓我,你别吓我啊,姑姑,姑姑!快救救他。” 知书一下从画卷中飞出,一手抵住白子豪的脖子,将他伤口里冒出的汁液搓了搓,嗅了嗅,带着股清香的桃树味。 她松了口气,感叹道:“万幸!他现在的桃树状态,让伤口分泌桃胶,反而救了他一命,快把他的伤口包扎好。” 梦忘“哧啦”撕下白绫,扎住白子豪的伤口。 小龙女见白子豪受伤,还差点死了,暴怒万分,暴跳起来,向邪火护身罩里大骂:“你个疯猴子,心理变态,莫名其妙,神经有病,缺乏母爱!” 猴妖正得意着,一听小龙女骂它,仿佛被什么刺到似的,怒道:“你敢骂我心理变态?我现在可是森林之王,我要你小命。”向前要冲出护身罩。 “焚天秘术第四式,邪火护身罩!”姚永坚翻过身,又在白子豪的护身罩外叠加一层。 猴妖口中念咒,铁棒“呼呼”旋转起来,又变成一个大铁钻:“就凭你,也想困住我,做你个香蕉大梦!” 咕咕咕!大铁钻飞速向护罩击去。 姚永坚叫道:“休想出来!”又是一掌,向邪火护身罩击去,护身罩的火焰层层叠加。 白子豪不知怎么清醒了过来,脖子上的伤口也不痛了,眼睛睁开。 “子豪。”众人惊喜扶住他。 白子豪一眼看到姚永坚,只见他的邪火护身罩要被大铁钻冲破了,急忙叫道:“师傅,快把发簪给我。” 他知道,邪火护身罩的防御力,绝不是猴妖大铁钻的对手,只能让自己恢复瞬移之力,重回护罩里,打败猴妖。 “不行啊,”姚永坚快要支撑不住了,却也担心白子豪,叫道,“你现在这样能行吗,你的脖子?” 白子豪急道:“我可以——不行也得行啊,不能让它出来。” 姚永坚掏出发簪,白子豪一把抓住,瞬移进去。 吭!嗤!嗤!嗤! 火舞飞剑向大铁钻劈去,火焰迸溅,打停了飞速转动的大铁钻。 巨大的震动下,白子豪全身发颤,他一剑将铁钻抓住,向后扔去,大叫:“师傅,快毁了这根铁棒。” “你怎么还没死?怪了!”猴妖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白子豪,震惊不已,它万万没想到,白子豪还能活下来。 姚永坚一把握住铁棒,火舞飞剑要向铁棒劈去。 猴妖大叫起来:“变!” 顿时,姚永坚手中的铁棒,幻化成千百根,满屋子乱窜起来。 “什么?”姚永坚劈了个空,眼花缭乱。 猴妖摇头大笑:“哈哈哈,我看你们怎么办。” 姚永坚一下不知毁灭哪根,铁棒一根根打向护身罩,护身罩“砰”的一下碎裂。 千百根铁棒,同时向白子豪击去。 “啊?”白子豪感到身后的杀意,发动瞬移,出现到梁柱的角落里,后背却被一棒打下,“啊!” “哈哈哈,”猴妖大笑,“就算你速度再快,也躲不过——我无处不在的如意金箍棒。” 满屋子都是铁棒飞舞,梦忘、小龙女、姚永坚、铁月牙、壮壮冲上去,与无数个铁棒大斗,可铁棒太多,每个人顾得了前却顾不了后,屡次被敲到。 猴妖“哇”地大叫一声,飞跳起来,将白子豪脖子上的白绫“哧啦”撕开。 白子豪伤口一凉,痛得大叫:“啊——” 猴妖哈哈大笑:“你们不是我对手的。” “可恶。”白子豪长剑挥起,一剑劈开四处击来的铁棒。 其中一根铁棒,被白子豪劈得向猴妖“呼呼”飞去。 猴妖猛向前一跃,抓住那根铁棒,击向白子豪:“看棒!” 白子豪脚下瞬移,腹部中央,却被不知从哪窜出的铁棒击到,胃都绞痛:“啊!” “你鸭子的,这不会真的是金箍棒吧,老娘受不了了!”小龙女大喝一声,“冰天雪地,冻结万物!” 冰雪冻结,满屋乱窜的铁棒顷刻凝注。 “啊?”猴子见铁棒不动了,忙一施力,却无法震碎冰封,“呀!呀!爆破啊!” 小龙女插腰大笑道:“哈哈,原来是个冒牌货,顶多高仿,铁棒的数量一多,力量就变弱了呀,真是一物降一物啊,老娘今天开心,再送你几泡。” 说话间,她又施法,冻住了每一根铁棒,冰冻更厚一层。 “臭龙,俺杀了你。”猴妖气急败坏,双臂张开,飞跳过来。 白子豪一剑劈去:“臭猴子,没了铁棒,我看你怎么办。” “呀!”猴妖眼见火舞飞剑劈来,惊得跳后躲开。 白子豪乘胜追击,脚下瞬移,又是一剑劈去。 “啊!”猴妖手中没有武器,急忙跳上二楼,白子豪一下劈空。 猴妖把芭蕉叶披风一甩,朝一楼大厅叫道:“事到如今,我只能施展出自己的本色了。” “本色?”白子豪一惊,抬头看去,二楼上,猴妖掏出了一把琵琶,棕红色的,高贵大气又冷艳。 猴妖阴阴一笑,眼珠发红:“其实,我是一个歌手。”手指一动,有模有样,突然弹起了琵琶。 “耶儿!”小龙女捂起耳朵,“这节奏,好魔性啊。” “哼!接下来,就是我伟大的弹唱时间,受死吧,凡人。”猴妖鼻孔朝天大叫。 它紧而唱起来: “母鸡母鸡母鸡母鸡母鸡母鸡 咕咕day 小鸡小鸡小鸡小鸡小鸡小鸡 咕咕day 母鸡母鸡母鸡母鸡母鸡母鸡 咕咕day 公鸡公鸡公鸡公鸡 喔喔 喔喔喔 ······” “啊!啊——”所有人,随着音乐,腰肢扭动,旋转,跳跃,手舞足蹈。 白子豪惊恐大叫:“怎么回事,为什么身体不听使唤?” “啊!节奏好好,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忍不住跳起来?不科学啊。”小龙女大跳特跳,水蓝衣裙飞扬。 壮壮麻花辫乱飞,大喊:“前奏第一个音蹦出来,就有一种周围的人全给我闪开,老娘要变了,老娘最闪耀,谁也拦不住的感觉。” “啊!感觉脑浆都快炸出来了,头好晕啊。”铁月牙屁股摇来摇去,搔首弄姿,尖叫不停。 猴妖站在二楼,疯狂大笑: “哈哈,这是我最喜欢的歌星王蓉,最劲爆的名曲《小鸡小鸡》,又刺激又无厘头,你们就跟着我一起放肆吧,我二叔之前病倒在床上,两年都起不来了,听完这首歌后,飞檐走壁,至今下落不明。跟我一起嗨起来!和小鸡的节奏,尽情舞蹈吧,舞蹈,舞蹈吧,哈哈哈。” “怎么回事,感觉能量······一点点被吸走啊?”白子豪浑身疲软,眼睛都忍不住耷拉下来。 火松鼠在他心中大叫:“不好,魔音,魔音啊!这分明,就是要让你们枯竭而死啊,这音乐太带感了,我都停不下来了。” “那怎么办啊?”白子豪呼喊。 火松鼠在白子豪心里,也妖娆扭动着,尾巴疯狂摆动:“我哪知道怎么办啊,我都被传染了······” “······ 谁偷了我的chua米 咕咕day 咕咕咕咕day 咕咕咕咕咕咕day 咕咕咕咕day 咕咕day 咕咕咕咕day······” 猴妖唱跳着,一脸如痴如醉,把无心堂二楼当成了它的舞台。 白子豪一行人在大厅下,全都疲软倒下,在地上妖娆地摩擦着,摩擦着,蚯蚓般,随着音乐抖动。 猴妖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好久没有做回自己了,好舒服,好爽啊,都臣服在我的音乐下吧,我真是个音乐天才啊,哈哈哈,哈哈哈。” 大厅地板上,所有人都抽搐着,摩擦着,白子豪无力绝望,心急不已:“谁能让音乐停下啊?怎么办,怎么办?” 第152章 来吧,加入我们的团队 “哈哈哈,哈哈哈。”猴妖疯狂唱跳着。 白子豪一行人瘫痪在地板上,满脑子里,都是铺天盖地的小黄鸡。 封月换好衣服,全身包得紧紧的,她耳朵里塞满了棉花,阴阴地站到了猴妖身后。 猴妖跳得欢快,唱得爽快,丝毫没察觉到封月的存在。 封月为刚才的“撕衣之仇”恨得牙痒痒,帷帽檐下,白色薄绢里的脸阴阴一笑,“呀!死猴子,我让你唱!”一把抢过琵琶,猛砸下地。 猴妖手中一空,嘴巴张大,还没来得及合下,转头一瞪,身后有一个头戴帷帽的女人,在它的琵琶上猛踩。 “啊!我的音乐梦啊!”猴妖一把扑向封月,“我打爆你的狗头啊!”一掀封月的帷帽,却见到一张扭曲的烂脸,惊得大叫,“鬼啊!” 封月更是火冒三丈,眼里的怒火烧灼起来:“你给我下去吧你!”一脚把猴妖猛踹下去。 “啊!”猴妖惊叫声中,四肢乱舞,跌下大厅去。 白子豪他们,早随着音乐的停下,止住了疯狂的尬舞,他见猴妖措手不及,忙火鞭生出,将猴妖缠绕:“你跑不了。” “啊——”猴妖被火鞭缠得像个大皮球,火红一团,在地上摇晃。 小龙女啐了一口:“你个不倒翁,现在没了铁棒和琵琶,看你怎么嚣张。” “啊——”猴妖哭叫起来,“你们都是坏人,我的悟空梦和音乐梦,都被你们毁了。” “呸!你一只猴子有个屁梦想,你的梦想,就是吃香蕉,吃桃子。”小龙女说着,一把掀开白子豪的衣服。 猴妖眼睛一亮:“大桃儿!” “啊!你个流氓。”白子豪把小龙女的手“啪”地打开,一脸怨气,拉回衣服。 小龙女瞪眼:“身材那么好,亮一下,有什么害臊的?青春就是要亮出来。” 白子豪气得脑壳发痛,他忍住怒意,转向猴妖: “你为了证明自己比树妖王强,就滥杀无辜,还说我们都是坏人,你以为你是只好猴子啊。” “对!你毁坏我豪华无心堂,你不是只好猴子,你猪狗不如。”姚永坚一手戳到猴妖额头,心痛大骂。 猴妖脸上抽动,大哭大叫:“啊啊——我的命好苦啊,我好想唱《小白菜》啊,啊啊啊——” “这猴子,怪聒噪的。”姚永坚皱眉道,双手在胸前交叉。 猴妖整张脸都哭得皱起来,放声大唱: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三两岁呀,没了娘呀。亲娘呀,亲娘呀! 跟着爹爹,还好过呀;只怕爹爹,娶后娘呀。亲娘呀,亲娘呀! 娶了后娘,三年半呀;生个弟弟,比我强呀。亲娘呀,亲娘呀!” 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 “好烦啊,跟苍蝇一样!”姚永坚忍不住仰天长啸。 猴妖见他们烦不胜烦,停住歌声,大叫道:“嫌我烦,那就放了我,不然,我要在这里开演唱会。” “拖出去,乱棍打死。”小龙女全身毛孔都竖起来,尖叫道。 猴妖一听,更是疯狂唱起来: “弟弟吃面,我喝汤呀;端起碗来,泪汪汪呀。亲娘呀,亲娘呀! 亲娘想我,谁知道呀;我思亲娘,在梦中呀。亲娘呀,亲娘呀! 桃花开花,杏花落呀;想起亲娘,一阵风呀。亲娘呀,亲娘呀!” “啊!老娘受不了啦。”小龙女震怒尖叫,一眼瞥见地板上乱丢的小鱼干,奔过去,抓起一大把,纷纷塞进猴妖嘴里,露出一条条鱼尾。 猴妖愣住,瞪大眼,拼命摇头:“嗯!嗯!” “呼——总算清净了。”众人吐了口气,纷纷擦额头的汗。 猴妖一脸憋住,“咕咚”一声,一大把的小鱼干都咽了下去,唱道:“啊!小白菜啊!” “闭嘴!”白子豪大叫,“你再叫,我就把你的头,塞进茅坑里。” “小——”猴妖一听,凝住了,泪眼汪汪:“我的命,好苦啊······” “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白子豪骂道。 猴妖哭得嘴巴颤抖:“如果,你认识过去的我,那么,你就会原谅现在的我,啊啊啊——” “呸!又要讲什么身世凄惨的故事了,选秀节目这种套路,都烂大街了,老娘已经不吃你这套了。”小龙女双手插腰,猛叫道。 猴妖两滴眼泪流下来,声音颤抖:“不,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们不一样啊,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打败树妖王吗?我又为什么,要成为孙悟空二号吗?” 火松鼠在白子豪心里叫道:“小白,我给你一个紧箍咒,你想办法,说服这个猴妖戴上,它的实力可不弱,要是能加入我们,绝对是好事。” 白子豪感到手中一阵火热,低头一看,手中多了一个金黄色钢圈,心中一定。 “那你说,为什么?”他看向猴妖问道。 小龙女一拉白子豪:“你还问!”把一只小鱼干指向猴妖,对白子豪道:“它就是在套路,套路!” “闭嘴!”白子豪吼了一声,抢过小龙女手里的小鱼干,放到猴妖嘴巴前,“你有什么话,对着这些小鱼干,尽管说出来吧。” “我······”猴妖两滴眼泪再次落下来,“我从小······就没有父母——” “——你看是不是!套路啊!我用屁股想就知道,你要说自己父母双亡。”小龙女大叫道。 白子豪“啧”了一声,瞪向小龙女:“不要打断别人。”转头看向猴妖:“你继续。” 猴妖含泪点头,继续道: “我在猴子群里,从小遭到嘲笑,有一天,我听说书的,讲美猴王的故事,从那一刻起,我就认定,自己也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我要像美猴王一样,威风凛凛,受人尊敬,再也不被欺负。” “你真系好套路吖,一点创新成分都没有哦。”小龙女不耐烦,阴阳怪调道。 白子豪转头怒道:“你能闭上你的大嘴巴吗?” “不能!”小龙女翻白眼,大声唱道,“用你那火火的大嘴唇呐,让我在午夜里无尽的消魂!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 白子豪不理会小龙女,看向猴妖道:“所以,你想杀了树海中最强大的妖怪,来证明,你自己也像美猴王一样强大?” “嗯!”猴妖双目含泪,看向白子豪,“你真的好懂我哦。” “可是,你为什么要靠这个来证明自己,难道,你想一辈子都活在别人的评价里吗?”白子豪突然厉声道。 猴妖一愣,道:“可······这是我从小到大追求的目标啊,现在,目标被你给毁了,你明白这种痛苦吗?” “可你的目标,是成为像孙悟空那样的大英雄啊,孙悟空一路上降妖除魔,历经磨难,最后取得真经,哪里像你,表面上追求成为他一样的大英雄,但实际上,你就是个——活在过去阴影里的大狗熊。”白子豪怒道。 猴妖皱眉:“但也不能这样讲,我——” 白子豪一语截断它的话:“——你就算再厉害,都摆脱不了过去的阴影,永远,都活在过去那个弱小的格局里,你和你的追求,你的梦想,简直南辕北辙,越走越远。” “我——”猴妖想说话。 白子豪又是一语截断它的话,把双手握住它的肩,使劲摇晃: “——你只有自信了,战胜了过去弱小的自己,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才能成为真英雄。” “那你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猴妖瞪大眼,终于有了发言权。 白子豪看向猴妖,朗声道: “最重要的,就是做自己啊。你刚才不是说,做回自己的感觉真好吗,你为什么,要成为别人的二号,而不是真正的自己呢?” “可是,我不喜欢我自己,我不喜欢过去那样懦弱的自己啊。”猴妖大哭,大嘴抖动。 白子豪大喊,要让它振聋发聩: “那你可以从现在,就开始做自己啊,人是会成长的,没有人会一直弱小,你为什么不能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小猴子了呢?你,要有成长心态啊!” “成长心态?”猴妖一愣,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儿,大受震撼。 白子豪点头,掏出一个金黄色钢圈,摆出拥抱的姿势,对猴妖道: “孩子,来吧,加入我们的团队,你会成为——最好的自己!” 猴妖一脸算不清“一加一等于几”的表情:“加入你们的团队,成为最好的自己?那这是为什么?” 第153章 白展堂 白子豪一脸正义,一身正气,他举起手中的金黄色钢圈,道:“只要你戴上这个紧箍咒,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猴妖抬头,浑身暗黄色的皮毛更加黯淡了,它看向那个钢圈,一脸算不清“一加二等于几”的表情。 众人也看向钢圈,一脸懵逼,不知道白子豪要干什么。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们,是一个自发性的团体,正在从事一份伟大的事业,也像孙悟空那样,历经磨难,只为了同一个梦想。” “同一个梦想?”猴妖没听明白,但大受震撼。 白子豪点头:“对,同一个梦想。” 他双手向前伸展,火焰燃起,像是展望未来,眼睛眯起来,语调飘渺道: “我们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为了守护世界的和平,贯彻爱与真实,是正义和勇敢的化身,集齐了人、龙、灵、妖四族成员,年龄涵盖了老、中、青三个阶段的人才,亦或业务骨干,共同承载历史,书写古今中外,浩浩汤汤——” “——诶停停停!那······成为一家人······你就是我爹吗?”猴妖两眼放光,激动道。 白子豪始料未及,差点跌倒:“哎呀······我······我······” “——爹啊!”猴妖在火鞭里蹦跶,大叫起来,“我有爹了,我有爹了,爹,娘在哪?” 所有人一下石化。 白子豪压力山大,快要裂开了:“呃,那个······” “我娘,是哪个雌性动物啊?”猴妖兴奋不已,把目光扫向小龙女,不由眉头皱起,摇了摇头:“不行,身材跟马路一样平,还一脸克夫相。” 小龙女一下脸黑,手中的冰剑举起:“你是不是,想尝试一下,比死更难受的滋味?” “喝——”猴妖倒吸一口冷气,转向梦忘,点点头:“这个看着不错,险峰峻岭,屁股又大,好生养。” 梦忘一下脸红,低下了头。 小龙女手里的冰剑握得“咯吱咯吱”响,快要捏碎了。 猴妖又转向壮壮,浑身一颤:“耶儿。这脸,这身材,注定要孤独终老啊。” “你!”壮壮脸色大变,拳头握紧。 她鼻孔里,两股白烟冒出,像头牛,阴阴说道: “怎么了?耶什么?我的美貌,需要你来质疑?我这叫有特色,灵族特产,我告诉你,追我的人,都从铁岭排到老挝了。” “他们都瞎了吧!”猴妖尖叫道。 壮壮大怒,眼冒火星:“你找死!” “别认娘了!”白子豪大叫起来,要再这么认娘下去,他在这个无心堂里,就没有生存的余地了。 他赶紧把猴妖的嘴巴捂住,道:“我不是你爹,要不,你就像孙悟空一样,认个师傅吧。” “师傅?”猴妖的声音模模糊糊,从白子豪的手掌里传出。 白子豪移开手掌:“对啊,就认个师傅。” “好啊好啊,”猴妖眼睛发亮,欢腾起来,猴急道,“那以后,在这个团队里,你就是唐僧,我就是孙悟空。” “嗯没错!”白子豪点头,很满意,不禁舒了口气。 猴妖马上看向小龙女:“那以后,她就是你的白龙马。” “好!”白子豪开心过头,一下没刹住口,话一说完,瞬间心梗,“你别乱说话啊。” “呀!”小龙女的冰剑气得捏碎。 猴妖又转向壮壮:“那以后,她就是你的二徒弟,猪八戒。” “你是不是想死!”壮壮瞪大了眼。 “别再说啦!”白子豪赶紧扑来,再次捂住猴妖的嘴。 “啊!”小龙女和壮壮张开血盆大口,“谁是白龙马,谁是猪八戒啦?我杀了你!” 白子豪惊叫:“手下留猴啊!” “啊!”小龙女生出一个大冰锤。 壮壮抄起了散架的椅子:“一起打!” “啊!啊!”无心堂里,一阵惨叫声传来,“还没认沙僧呢,啊!!!” ······ 一场打闹过后,无心堂的人,开始修缮被毁坏的地方。 猴妖带上紧箍咒后,站在镜子前,左照又看,它伸出一条毛绒绒的细腿,摆出一个姿势,一掀身后的绿芭蕉叶披风: “哇,完美,这是一副神圣的光环,带领着我,走向取经的道路,成为万人敬仰的大英雄,欧耶。” “猴子,快点过来修理啦,这里,这里,那里,还有那里,都是被你打坏的。”姚永坚一脸怒意,剥了个香蕉吃,嘴巴一动一动。 猴妖转过身:“师祖,我现在的名字叫白展堂,请您以后,叫我的通用名,好不?” “白展堂?”姚永坚一愣,转向白子豪道,“你啥时候给它取个名儿啦?” 白子豪一脸不知情,扫着地板,屁股有点痒,抓了抓,道:“没有啊,我啥时候给它取的?” “是我刚刚想的,这个名字,是有含义的。”猴妖一脸严肃道。 白子豪道:“什么含义?” “白,是因为师傅你姓白。展,代表着我的新猴生,就此展开了。堂,代表着我的新猴生,是在这无心堂里展开的。每个字,都是极其富有意义的。” 众人一大颗汗滴下······ “对了,子豪,等你恢复了,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姚永坚看向白子豪问道。 这些天下来,已经好几天,都没收集到时间之光了,姚永坚担心自己撑不了多久,急着要多帮忙白子豪。 白子豪皱了皱眉:“这时间之光,纷落到五湖四海,我们这样四处的找,实在是麻烦。” “时间之光?”猴妖白展堂一听,兴奋叫道,“你们说的,是不是这个玩意?” 众人向白展堂看去,它拿出一个白光,展示在大家面前。 “你怎么会有这个?”白子豪急忙上前,一把接过时间之光。 白展堂撇了撇嘴,道: “这是午同镇的居民,预先支付给我的酬金,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切,毛用也没有,擦屁股都嫌太硬,害得我差点丢了小命。” “午同镇?他们怎么会有这个,为什么要把这个给你当酬金?”白子豪觉得太奇怪了,忙问。 众人也搬了椅子,围住白展堂,耳朵竖起。 白展堂挠了挠耳朵,道: “我一路打听无心堂,路过午同镇住宿,那个镇子里闹鬼,镇里的居民说,子时照镜子,会遇见鬼。镜子里面不是你,是鬼。我本来还想顺便抓个鬼,当暴发户来着,结果······” “结果怎么样了?”众人一齐竖起毛孔,瞪着白展堂问道。 白展堂剥了一根香蕉,压压惊:“结果,大半夜的······我突然就大便急了。” 众人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这因果关系,实为牵强啊。 “但是,我到了茅房,居然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白展堂一脸认真。 “什么可怕的事?”众人又被挑起了好奇心,纷纷屏住了呼吸。 白展堂咽下嘴里的香蕉:“接着,我大便就拉出来了,吧嗒一声,我低头一看,茅坑下面,居然,有一面超级大的镜子。” “喝!”众人浑身一阵发冷,虽然白展堂这因果关系还是混乱,但大家还是忍不住问道,“然后呢,看见鬼了没有?” 白展堂一下站起来:“看见了,镜子里真的没有我,是一个红衣女鬼。” “红衣女鬼?”众人一听,毛孔竖起。 白展堂也寒颤,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道:“那个女鬼飞出来了,好可怕,要不是有如意金箍棒,我早就死在粪坑里了。” “你打不过那个女鬼吗?”白子豪问,开始担心了。 白展堂抱紧了铁棒,浑身咯咯发抖:“我就像中邪了一样,身体不受控制,要不是抓住如意金箍棒,飞出了茅厕,我就翘了。” “怎么会这么邪门?”白子豪皱眉,沉思一下,抬头道,“不行,我们一定要去午同镇,拿到时间之光。” “什么?”白展堂尖叫起来,“你们还要去那鬼地方?我不要啊!” “不,一定要去。”白子豪坚定道,却感到身体一阵怪异凸起,有什么东西长出来了,奇痒难耐,他痛苦大喊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