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骸之墟》 风云莫测 序 天启 http://.biquxs.info/

这茫茫宇宙,又何止浮世三千!亿万年跨度的时间长河中,不知多少灿烂的文明被淹没。 浩瀚星海,曾诞生过这样一颗明珠般的星球,可是如今却变得一片黑暗,天空阴霾。这里曾是百万人口聚居的城市,现在已然沦为了丧尸的乐园。 幸存的人类苟延残喘,在各个街边角落,高楼大厦建立安全区,要塞,守卫着最后一块生灵的净土。 这一切的开端早已记不清了,也许是从那只突然掉落的飞鸟,也许是城市里被疯狗咬死的那个流浪汉。然而从灾难到来的那一刻,钢铁的军队就包围了这座城市,城里的人们像是动物一样被他们圈养,任由病毒扩散,将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变成行尸走肉。他们定期定点的投放物资,任何胆敢靠近军事防线的人就地格杀。 恐慌,绝望,无助,愤怒首先出现,法律失效,政府瘫痪,社会经济崩塌,愤怒的男人们走上街头,肆意破坏。强奸,抢劫,斗殴每时每刻都在上演,甚至第一次空投物资时,引起了周围人的大打出手,投放点周围的尸体横陈,残肢遍地。 悲剧降临在每个人头上,没人能幸免。他们呐喊,嚎叫,可一切都是徒劳。他们哭泣,疯狂,可一切都是虚妄。 然后,颓丧席卷了这个被放弃的地方,他们不再互相伤害。第一阶段遗留下的尸体都在腐败,大规模的瘟疫又一次袭击了伤痕累累的城市。 还活着的人不得不各自各自聚集,相依为命,组成联盟,尽管内部不时还有因为意见分歧而大打出手的声音。各个幸存者集团发疯似的抢夺着物资,超市,救济中心,甚至各大餐厅依旧存在争夺。 病毒在悄无声息的扩散,它们先是控制了暴力的破坏者,使他们成为更强力的病毒传播媒介,然后就是流离失所的动物。当人类内部消耗接近尾声时,丧尸病毒再次给了脆弱的幸存者们重重的一拳。 曾经这里的辉煌一朝而逝,纸醉金迷,幻梦一场。豪车金钻,甚至还不如一只果腹面包。 这一日,魔鬼从地狱爬出,肆意屠戮,群狼在硝烟里厮杀,血溅四方,人类的文明付之一炬,满目疮痍,这惶惶人间,如何救赎? 可是,正如失败铸就成功,罪恶同样也孕育着希望。伴随魔鬼降临的,还有美丽的生命绽放,他们肩负着象征黎明的曙光。 风云莫测 第一章 明日之后 http://.biquxs.info/

奎顿联邦,叶城,锦枫医院。? “啊——”被推进来的大肚子孕妇抓紧了床单,痛的满头大汗。? “家属请在外面等候,这里不能进的。”两个助产护士已经准备好了产房,女医生在门口对着一个中年男人说道。? “啊?!不能进?她是我老婆啊!我,我想陪着她,求求你医生,就让我进去吧……”男人一脸焦急,有些语无与伦次,哀求着想要溜进产房。? “不好意思,里面是无菌产房,你不能进去的。放心,你的心情我们理解,我们也都是经验丰富的医生,一定会保护母子平安的,请在外面耐心等候。”医生似乎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对男子的话不为所动,说着就关上了门。只留下在外面不停踱着步、嘴里还不时嘟咙着什么,一脸焦急,又夹杂着无数期盼的男人。? 说起来这个男人穿了一身中山装,方正的国字脸上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一眼看去就是一个死板的老学究。? 男人名叫周学礼,是奎顿国学院的资深教授,如今已经53岁了。年过半百才喜得人生第一子确实少见,今早上他在办公室接到医院电话时差点没兴奋死,假都没来得及请就奔医院而来。? 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周学礼在后面的走廊里坐了又走,走完又坐,听着产房里不时传来隐约的痛呼声,心里的石头就没放下过。他抽时间给学校打了个电话请假。? 这场看似平凡的生产已经持续了近3个小时。? 忽然,嘭的一声,产房大门打开,女医生急促的声音传来,“吴春芳家属,吴春芳家属在吗?”? “在,在的,怎么样?医生?生了吗?”周学礼全身一震赶忙站起来问道。? “现在胎儿体位不正,脐带绕颈,再加上又是大龄产妇,可能会出现意外,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医生沉着脸,顿了顿又说“如果实在没办法了,保大还是保小?”? 保大还是保小?这句话就像晴天霹雳砸在周学礼的脑海,他楞楞的待在原地,不知道思索着什么。? “快下决定,我们才好处理的。万一时间来不及,两人都会有危险的!”女医生催促的话犹如钢刀,一字一句都割在周学礼的心头。? 周学礼年过半百而膝下无子,这是他心里一直的痛,每次看见老朋友的小女儿他都忍不住抱着一顿乱亲,搞的小丫头现在看见他就跑。? 吴春芳呢,是自己三十多年的老伴儿了,他俩最美丽的年华的奉献给了彼此,曾经共白头的誓言现在依旧历历在目,几十年来两人风风雨雨,才终于攒下如今这点家业。? 如此忠贞的爱情怎么能放下?可是一想到自己母亲多年前离开人世时都没能忘记的那个抱抱孙子的心愿,周学礼心里就像被扎了万根银针。鬼使神差,他恍惚中说出了“保小……”两个字。? 女医生怜悯的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还大的男人,轻轻叹了口气,又回到产房去了。? 周学礼恍惚中回到走廊的座位,他坐在冰冷的椅子上,面无表情。? 忽然,周学礼双手蒙住脸颊,放声大哭,不停的喊着“对不起……对不起”,他的样子宛如沉入深渊的失足者。? “唉……”周围过往的行人被哭泣绝望的人吸引。看着这个像孩子一样哭的伤心欲绝的老男人,俱都不忍心的摇摇头,有好心人递上纸巾,周学礼却全然不见,他似乎只有把身体哭干,哭到晕厥才能缓解心中的无限的悲戚。好心人只好把纸巾放在他身边的椅子上,摇着头叹着气离开。? 此时此刻,距离锦枫医院仅10公里的地方,一场劫难正在酝酿。? 不知过了多久,周学礼终于停止了哭泣,不是因为发泄完了心里的悲伤,只是心死之人,已无情用于泪水。他呆坐在冰凉的椅子上,淡漠的看着眼前的人流匆匆。? “哇——哇——”冥冥中似乎有婴儿的啼哭传来,终于在他枯竭的心田注入一道甘泉。他茫然抬起头来,想要寻找这哭声的所在。? 产房的门突然打开,当先推出来一个病床,他的视线被床上的妇人吸引。产妇一脸苍白,满是疲倦,好似久病初愈。她沉沉的陷在睡梦之中,甚至连呼吸都难以察觉。? 她便是周学礼的妻子吴春芳。? 周学礼揉了揉干涩的眼睛,一下子冲到病床前,想要伸出手抚摸那张早已深入心扉的脸庞,可是,手在半空却怎么也探不下去。他生怕这是自己的梦境,生怕这一切如幻影泡沫般就此破碎。? “母子平安,幸不辱命。”女医生同样疲惫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他一下子惊醒,转过头,发现医生怀里还闭着眼睛的小生命。周学礼一下子就被这个粉雕玉琢的小生命吸引了,他颤抖着手把孩子轻轻从医生臂弯接过,眼角又流淌出泪水。? “真的是……我的吗?”周学礼颤抖着轻声呢喃。? “当然,孩子很健康,很可爱。”女医生松了一口气,这么久的助产着实太消耗精力了,她从业以来,很少遇见这么危险的情况。不过看着周学礼迷醉的眼神和幸福的表情,她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作为医生,能带给人们希望不就是最大幸福的了吗?? “谢谢!谢谢!……”周学礼泣不成声,对他来说,现在的幸福有多大,刚才的绝望就有多深。之前做完决定的那一瞬间起,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刽子手,无情的把老伴儿送给了魔鬼。也许,这个孩子就是上帝派来的天使吧,他想,只有天使才会拯救我就要逝去的灵魂。? 病房里,产妇已经醒过来,虽然依旧虚弱,可是,她却迫不及待的抱过周学礼怀里的孩子。孩子闭着眼,在襁褓里砸巴着嘴巴,不安分的扭动着。 “这是我们的孩子!老公,这是我们的孩子啊!”产妇脸上划过泪水,她的嘴唇苍白,神情憔悴,却是这人世间最美丽的女人!? 周子沫,这是两夫妻早就给孩子取好的名字,他们希望孩子以后是一个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无声中滋润身边的一切。?? ?可惜,这注定是个乱世,末日来临,没人能够幸免,周子沫尚还没有睁开的双眼,是否能带他逃过一劫? 叶城市科技馆。 此时周围人山人海的景象正在崩溃,最里面的人们最先看见灾难。 科技馆一小时前突然关闭了大门,直播也被掐断,似乎连外面的保安也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馆外围观的市民中有不少等的不耐烦都已经离开。 直到刚才,东大门突然倒塌,无尽的惨叫伴随鲜血从科技馆内喷涌而出,墨绿色的烟雾涌现,里面同样墨绿色的怪物们正残暴的收割着生命,科技馆突然之间变成战场。 外面汹涌的人潮为之一窒,恐慌迅速统治了所有人,他们也跟着尖叫,逃跑…… 明日之后,这里有了新的名字,叫做炼狱! 风云莫测 第二章 恐怖尸潮(1) http://.biquxs.info/

科技馆大门洞开,被惊吓到失去理智的游客尖叫着狂奔而出,墨绿色的矮人们在后面追逐。 所有被追上的人都难逃一死,不一会儿,馆外的空地已是遍地死尸。 周围的人群早就望风而逃,现场一片混乱。 从高空看去,科技馆附近的市民像是涨潮的海水,疯狂地涌进各个街道,原本围的水泄不通的地方顷刻间便是人去楼空。 科技馆大门里弥漫出大量的烟雾,颜色却变成了青绿色。氤氲的绿雾滚滚,迅速占据了东大门门前的广场地面,把横七竖八的尸体全部覆盖。 刚刚屠戮完生命的矮人们站在烟雾里手舞足蹈,大声咆哮,不时还喷出一口绿烟融入脚下的雾气。阳光下,东大门内缓缓出现两道浑身漆黑的身影,一大一小,大的那个满身绿点,魁梧雄壮,小的那个全身覆盖着鳞片一样的凸起,在阳光下泛着幽光。 “唧-唧-唧-唧-唧”空气中响起一连串的鸣叫,就像是在嘲笑脆弱的生命。 锦枫医院。 吴春芳正坐在病床上喝着小米粥,是周学礼亲自熬好给她带过来的。 “老婆,你慢点,小心有点烫。”周学礼抱着孩子,对吴春芳关心道。 “我都快饿死了。”吴春芳确实感到饥肠辘辘,“我说你也小心点,孩子掉下来怎么办?这可是我拼了命才生下来的心头肉,摔着他了看我不杀了你。” 周学礼忽然间有种泪目的感觉,他知道妻子在和自己开玩笑,可是今天在产房他却选择了放手。他很想告诉妻子自己曾做过的决定,但还不待他说话,电视里忽然响起了播音员的声音。 “现在播报一则紧急新闻!在我市今晨召开的联邦生物科技博览会上,有大量不明生物出现,目前已造成重大伤亡!请各位市民注意自身安全,不要轻易前往事发地点围观!我市政府正……” 吴春来放下手里的汤勺,和周学礼一起看着新闻中抖动的画面:一个墨绿色的类似矮人的怪物一头撞向一个逃跑中游客打扮的男人,男人直接被突如其来的撞击撞倒在前面停着的一辆车边,还不待男人从地上站起,墨绿色的矮人又冲过来将男子顶到车上。巨大的力量甚至把车身都撞出一个凹陷,男人喷出一口鲜血,萎靡的陷在凹陷里奄奄一息…… 画面到此结束,却看的病房里的夫妻俩寒毛倒竖,吴春芳哆嗦着喊了一句:“老公……” “我已经请了长假,一会儿晚上我们就去月城,好好养一段时间,这里太恐怖了!”周学礼皱着眉,急促的说道,“对了,一会儿把凌菊也叫上。”凌菊是一年前周学礼给吴春芳请的保姆,周学礼上班时负责照顾她的起居。 此时病房外也逐渐响起嘈杂的吵闹声,显然,大家都看到了新闻,有人担忧,也有人惊惶。 时间一分一秒,像水一样迅速流逝。叶城在这几个小时内经历了巨变,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科技馆怪物的事,网络上新闻播放的那段视频被转载超过1000w次,大量的网友参与进话题的讨论,人们蜂拥至政府官方论坛质问原因。 所幸,科技馆的怪物事件并没有进一步升级,除了覆盖广场地面的绿雾,其他怪物甚至已经退回了科技馆内。 下午6点,市政府迫于舆论压力召开了新闻发布会,解释说这次事故是索托联邦一家生物科技公司的试验品失控造成的,对此情况,他们已经上报奎顿中央政府。目前已经派出的防卫队包围了科技馆,建立起一道防线,希望大家不要靠近以免发生危险。 公众对于这样的言论并不尽信,失去亲人的市民们组织起游行,要求公布真相,队伍逐渐庞大起来,从锦枫医院下经过。 “公布真相!还我公道!公布真相!还我公道!”的声音响彻云霄,周学礼站在窗边默默地看着底下浩浩汤汤的队伍,他在祈祷着千万不要演变成打砸抢。 荷枪实弹的特警们在封锁线处严阵以待,刚才游行的队伍已经接近了这里,他们仍旧喊着口号和特警对峙,不时有人偷偷投出好奇的目光看向封锁线内。 对峙持续到晚上9点还没结束,人群中依旧群情激奋,不时有人爆着粗口,市政府领导已经到达,有人拿着话筒在大喊:“别闹了!回去吧!我们正在积极解决问题,会给大家满意答复的!” “你们解决个屁,除非公布真相,否则我们不走!” “对,公布真相!” “公布真相,还我公道!” …… 口号声又开始响起,喊话的负责人是城市危险防控中心的孙明玉,他一脸无奈,只好走近封锁线临时办公室,来自叶城奎顿生物研究所的专家们正在这里激烈讨论着。 “各位,怎么样,绿雾的化验有结果吗?我们的人能进去了吗?”孙明玉问道。 “不行!化验结果显示这绿雾成分很奇特,从来没见过,但这是一种腐蚀性特别强的物质,贸然进入只会造成更大的伤亡。”坐在首位的老者否定到。 “可是外面已经快失控了,要是还不给出说法,可能会进一步恶化成暴乱的。”孙明玉眉头紧锁,他心里也明白这事儿的严重性,但是外面的人群却即将爆发。 “那也不行,我不同意进入,我们现有的防护服根本抵挡不住这种绿雾的侵蚀,在那样的浓度里,站不住30分钟就会出现渗透。”还是老者说话,其他众人也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好吧,请大家一定要尽快!”没办法,孙明玉只好再出去主持大局。 另一边,前来接周学礼夫妇的车子已经到达,周学礼和凌菊搀扶着吴春芳坐到车内,准备前往月城,避开这个爆发出怪物的城市。 不一会,车辆穿过车水马龙的城市,就要到达高速收费站时,却发现一条车流组成的长龙蜿蜒着已经堵到了路口。 “怎么堵这么长的队啊?”周学礼看着前方的长龙,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他向开车的小王问道:“小王,能查到怎么回事儿吗?” 小王早就拿出手机开始操作,他犹豫了一下,对周学礼说:“教授,我朋友说前面被军队设了卡防,不让上高速!” “不让上高速?!为什么?”周学礼惊诧的声音响起,吴春芳也抬起头来。 “不知道,反正他们不让过,车全部堵在这儿了。”小王也是一脸郁闷,刚才说话的时间里,后面又来了几辆车,他们被夹在中间,进退不得。 风云莫测 第三章 恐怖尸潮(2) http://.biquxs.info/

“怎么会忽然封锁高速呢?”周学礼自言自语。 “会不会是因为刚才报道的那些怪物啊?”吴春芳插话,她紧了紧怀里的孩子,看着周子沫可爱的小脸,此时却感到沉重。 “不知道,但也只能等了……”周学礼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 科技馆外。 夜幕悄悄降临,这里却灯火通明。负责人孙明玉走后,几位专家意识到事态的严峻,他们决定先冒险探索一次,用钢板搭桥的方法看看能不能接近科技馆。 在众人都看不到的科技馆内部,s级丧尸影皇正站在展厅的单向玻璃前默默注视着远处的人类。 忽然它唧唧唧的叫了起来,大个子立马在它身后出现,影皇像是在吩咐它一般唧唧个不停。不一会儿,大个子领命而去,整个科技馆内隐隐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专家们组织了一队特警准备进行第一次尝试,随队前往采集信息的人是著名的生物神经研究专家于向德的徒弟小李。 众人穿了两层防护服拿着钢板进入绿雾中。两头折叠的像是凳子的钢板放在烟雾中正好高出的一头,方便他们踩在上面靠不断的移动钢板向科技馆挺近。 很快,一队人走到了科技馆前,小李意外的发现金属板在绿雾中并没有被腐蚀,心里大为高兴。 特警们手持冲锋,严阵以待。他们看过矮人怪物的杀人画面,对上这种凶残的怪兽,任何人都不会有多少信心。 小李发现越靠近科技馆大门,脚下烟雾的颜色也就越深,从这儿向馆内看去,这烟雾已经逐渐变成了墨绿色,让人感到恶心。 他拿出设备准备先获取烟雾的样品,异变突生。探照灯的强光下,黑色泛着绿光的身影刷的出现,接近两米的巨大无脸怪抬起利刃一般的手指,轻而易举的划破了一个特警队员的衣服,也划破了他的胸膛,滚滚热血瞬间喷涌而出,溅在烟雾里,引起一阵剧烈的翻腾,烟雾中传来“嗤嗤”的声音,和血液发生了剧烈的反应。 这个特警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就被送到了地狱,周围几个人瞬间反应过来,抬起冲锋枪对着大黑怪就是一通乱射。六把枪近距离的连续射击让怪物控制不住连连后退,但冲锋枪的子弹打在他身上却像是泥牛入海,直接被吞噬,连血花都没溅起! 特警们打完了一梭子子弹,手里的冲锋枪冒起青烟。被火力压到墙边的怪物皮肤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弹孔,还不待众人松口气,就震惊的发现这些弹孔在迅速愈合,怪物根本没有受到伤害!它缓缓抬起头,庞大的身躯宛如幽灵一般以极快的速度突然冲向右侧的特警。 特警见状一下甩开打空了子弹的冲锋枪,从腿边拔出军刀猛的刺向袭来的怪物,怪物在电光火石间翻身,灵巧的躲开军刀,顺势一拳击向特警,特警忙欺身后退,收回军刀,用刀身挡在面前,却不想怪物拳头上竟然还有骨刺! 尖利的骨刺瞬间没入特警的手掌,一透而过,墨绿色的尖端从手背穿出,沾满了鲜血。可诡异的是,骨刺上的鲜血没有滴落,反而在被迅速吸收!从尖刺中更是释放出墨绿色的毒液,顺着特警伤口处蔓延进入他的身体,毒液腐蚀性极强,所过之处对人体的组织产生强烈的灼伤。 手掌受伤又遭到毒液腐蚀,绕是久经训练的特警也依旧无法克服这剧烈的痛处,他忍不住啊的惨叫起来,怪物一下抽回手臂,骨刺脱离手掌,带起一股墨绿色毒液。 被刺伤手掌的特警身中剧毒,毒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将手掌腐蚀得干瘪异常,同时以极快的速度顺着手臂的脉络开始向心脏挺近。 特警红着眼一咬牙,左手手起刀落,好一个壮士断腕!可惜最终还是没能阻止毒素的扩散,在惊恐,疼痛,绝望的惨叫中,特警倒在了脚下绿雾中。 剩下的特警被怪物凌厉的身手震慑,一时竟不知如何动作。还是小李当先一下转身逃跑,往封锁线狂奔而去。特警们如梦初醒,赶紧跟上。 后面的大个子怪物发出“嘶——”的一声尖利吼叫,像是吹起了进攻的号角,科技馆内开始冲出丧尸组成的大军,大部分都是浑身墨绿干瘪的矮人,后面还有两个全身赤红高达三,四米的巨型怪兽! 科技馆外被绿雾覆盖的广场上,也开始站起数不清的丧尸,它们多还保留着死去时候的样子,颤颤巍巍,全身多处凹陷骨折,身上的衣物和皮肤被绿雾腐蚀,像是被埋葬了多年又爬出坟墓的活死人。 一行人刚跑了一半,就看到身边站起来好几只丧尸,挥着僵硬的手臂想要攻击他们,所幸这些丧尸的速度并不快,暂时没有危险。可是在他们没注意到死角,身后不远处,刚才那个大个子黑影又逼近了。 小李不敢回头,只能拼了命的往前跑。前方,出发时的防御工事入口就要到了,他看见老师焦急的对他挥着手,手势似乎指着他的后面,他心里一沉,刚转头就被一个硕大的拳头砸在胸口,拳头上骨刺深深的在他身体上划了几道口子,鲜血如柱。 小李像是一只断线的风筝,翻滚着砸到众位专家面前,他的生命即将逝去,嘴里咳着血泡,断断续续的对着在场的人说道:“小……心……有……血……血…液……” 声音戛然而止,他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却终究没能说完这句话。广场上成片的丧尸站起来,无数墨绿色的矮人咆哮着,远处还有两道红色的坦克一样的巨型怪物在靠近。绿雾涌动间,这里就像阎王的生死殿。 高速收费站外,汽车排成的长龙里,周学礼四人还不知道科技馆发生的事,他们已经在这里堵了几个小时,天色渐暗,外面不时响起不堪入耳的谩骂声和滴滴的鸣笛声,让人心烦。 吴春芳怀里的周子沫或许因为环境的嘈杂也开始哭闹,吴春芳赶紧小声安慰着。所有的事情似乎都不太顺利,他们还能安稳的度过今晚吗? 周学礼坐在车里静静的看着窗外的世界,吴春芳和凌菊正安慰哭闹的小孩,而百无聊赖的小王打开了收音机。 “快……快跑,有……物……离……开……快……” 收音机里忽然传出断断续续的嘈杂声音,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里面说什么?”周学礼问道。 “好像是再说什么…快跑?”小王不太确定,发射源似乎距离很远,这里收到的信号不太好。小王从车窗探头出去摆弄着天线,希望能得到更完整的信号接入。 可是声音依旧断断续续,嘈杂的让人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摆弄了半天,小王看到前面一片红色的尾灯中好像有很多人都下了车,向收费站跑去。 这一幕让他更加疑惑,缩回车内,小王向周学礼报告了情况,又拿出手机准备问问前面的情况,才发现手机里有朋友发来的十多条未读信息,还带着一张模糊的照片。 风云莫测 第四章 恐怖尸潮(3) http://.biquxs.info/

小王点开图片,发现图片里是成群结队的怪物,不止网上流传的墨绿色的矮人,还有两个明显的红色巨人以及大量像是腐烂的尸体一样的丧尸。 “叶城现在已经集结了不知道多少怪物,正在到处杀人,你们快跑,尽快出城,快跑!” 第一条语音里传来小王朋友喘息着的警告,连带着后面的也大同小异,都是让小王等人尽快离开叶城。小王慌乱中给朋友拨打电话,传来的却已是冰冷的关机提示。 这些消息如同重磅炸弹,一下子引爆了车内的空气。小王彻底慌了神,丢下手机,立马坐回驾驶位,发动汽车,嘴里不停念叨着“快走,快走……” “别!”周学礼见状大叫一声,虽然同样震惊于这个消息,可是却比小王稍微淡定一点。他一看小王的动作就知道大事不好,现在可是堵车! 话音刚落,他们的车就爆发出一声怒吼,在小王的操控下瞬间冲了出去,重重的顶在前面车的屁股上。 “嘭!”的一声,剧烈的撞击让众人差点摔下座位,可是小张咬着牙,仍在死命的踩着油门,汽车挣扎咆哮着顶着前面的车缓慢向前移动,他们甚至听到四个轮子和地面剧烈摩擦打滑的声音。 周学礼努力从座位上站起来,一下捏住手刹,拼命提了起来,车身猛烈的颤抖了一下,终于熄火。可是小王没意识到车子已经停下,他还在拼命的踩着油门,死死的盯着已经略微变形的前引擎盖。 周学礼松了一口气,还没死在丧尸手里,差点被这个司机给吓去世,他一巴掌拍在小王的头上,呵斥道“你冷静点!这样下去,一车人都会被你害死的,别说遇见丧尸怪物了。” 小王被拍了一下,回过神来,楞楞的望着车窗前面,突然暴怒。他红着眼,猛的回头,甩起一连串的泪珠,咬牙颤抖着吼道:“冷静?我怎么冷静?怎么冷静?!我妈还在等我回去吃饭,我和女朋友也马上要结婚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说道最后,他带着哭腔喃喃自语。 吴春芳看的不忍心,她叹了一口气,伸出手轻轻摸了摸痛哭着的小王的头发,像是圣母安抚受惊的孩子。 良久,似乎感受到吴春芳手上母亲一样的温暖,小王的情绪得到发泄后终于回复了正常,他擦干泪水,有些不好意思的朝周学礼夫妇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啊教授,让你们受惊了。” 周学礼摇摇头,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小王赶紧跟上,他们走到前车旁才发现车里早已经空无一人,座位上还残留着一块没吃完的面包。 车里的人似乎走的很急,连挡风玻璃下的包都没拿。他想爬到车上去看看情况,然而身体却已经跟不上。 小王见状,赶忙三两下站到引擎盖上张望前方,对周学礼说:“教授,他们都下车了,在往收费站跑,我们也过去吗?” “能看清去干什么了吗”周学礼问。 “不行,看不见,不过好多人都在跑,这些车里的人应该都去的差不多了。”小张答道。 周学礼沉吟了一下,说道:“你去给他们说一声,就说我们到前面去看看什么情况,让他们在车上别乱跑。” “好的。”小王从车上跳下来,往他们的车走去。 科技馆外。 几个生物研究所的专家悲哀的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小李,一时都有些不能自已。特别是于向德,唯一徒弟的死对他打击很大,此时的他一脸灰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广场上堆积的尸体几乎都变成了丧尸,明亮的聚光灯中,它们开始对政府布置的封锁线发起冲击。 如蝗虫一般的普通丧尸们冲向封锁线,而工事内早已严阵以待的特警们也顺势扣动了扳机,子弹就像暴雨,尽数倾泻在丧尸群中,将冲在最前面的丧尸打的倒飞而回。 可是,没有生命的丧尸显然毫无畏惧,它们依旧在前仆后继的冲锋,而被打倒的丧尸中,只要不是彻底失去行动能力的,站起来后也再次投入到奔涌的洪流中,源源不断。不远处,从科技馆冲出来的高级丧尸也即将进入战场。 虽然防御工事足够坚固,也有特警队在火力压制,可是他们却没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一旦更多的高级丧尸们开始向工事冲击,单凭这几十号人根本没办法应对。 孙明玉现在急得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不停打着电话,想向政府请求增援,可是随着战斗的白热化,特警们已经开始渐渐支撑不住,好几只枪都因为过热而哑火,密集的火力网也开始出现破绽。 丧尸群逼近了封锁线的防御工事,而军队的支援却依旧迟迟不来,这让在场所有的人心中都像系着一个秤砣,无比沉重。 最后一轮火力压制结束后,特警队的弹药告罄,没有了枪弹的阻拦,丧尸们瞬间就扑到了防御工事前,它们咆哮着疯狂冲击工事。 矮人丧尸力量强大,每一次它们的撞击都会动摇防御工事的根基,照这样下去,丧尸冲出封锁线只是时间问题。 封锁线外游行的群众此时逃走了一大部分,刚才还在给他们解释的负责人突然离开,然后就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枪声,在他们看不到的封锁线高墙内似乎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战斗。 枪声惊住了一部分人,和特警战斗的是什么?结合他们来这儿游行的目的,这些人已经猜出了七八分,未知的恐惧才是最深入人心的毒药,他们被自己的想象击垮,哭喊着从游行队伍里逃离。 这些人的惊惶同时也刺激了另一部分不明真相的参与者。他们听到枪声,又看到惊慌逃窜的人群,以为当局开始镇压游行,出于明哲保身,也跟着悄悄溜走。现场剩下的,只有真正伤心欲死,或愤怒齐天的人。 封锁线内,那两尊浑身赤红,宛如坦克的丧尸也到了工事前。只见他们抬起双手,握紧成拳,整只手臂带着高温猛的轰击在防御工事的铁墙上。 伴随“轰”的一声巨响,铁墙被打出一片凹陷,它们再次出手,不断破坏着工事,不一会儿就将两边的铁墙打出了缺口,众多丧尸从缺口蜂拥而出,向着外面的世界发起进攻。 风云莫测 第五章 恐怖尸潮(4) http://.biquxs.info/

在防御工事将破之际,孙明玉只能望洋兴叹,他不明白为什么叶城附近驻守的军队始终没有回应。? 如今发现事不可违,他不得不带着所有人撤出封锁线防御工事。外面还没有离去的游行者都诧异于突然鱼贯而出的一众特警和研究人员,只听之前那负责人拿着话筒语气低沉的说道:“各位,抓紧时间逃命吧,离开这个马上就要沦陷的地方……”? 孙明玉沉默了,已然心灰意冷的他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城市。刚才看见过来自地狱的恶鬼,孙明玉不认为这里的守卫力量能将之战胜,内心的怯懦让他无心继续反抗,这句提醒已是他在自己岗位上最后的坚守。? 说完孙明玉转身走向特警们乘坐的轻型装甲车,准备一起离开。一个壮硕的黑影突然从斜刺里杀出,眨眼便到了他身后,当孙明玉感到不妙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黑影一下从后面抱住孙明玉,锁住他的双臂,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啊——”孙明玉惊声尖叫,双腿不住地腾踢着,可黑影力量强大,双手收缩间几乎压断了孙明玉的臂骨,他的反抗显得毫无作用。? 黑影身上骤然亮起无数绿点,这竟然是那个杀了小李的大个子怪物!它身上的绿点中骤然喷出一大片青绿色雾气,笼罩了半空中的孙明玉。雾气像是拥有生命,并没有向周围扩散,只是把两者包裹在内。? 孙明玉越发痛苦的惨叫从雾气中传出,惊呆了四周还未离去的人群,朦胧中,他们似乎能看到孙明玉脸上无尽的恐惧。? 惨叫声渐渐弱了下去,短短1分钟,青绿色雾气又被大个子怪物吸入体内,孙明玉却完全变了样子。? 他无力的垂着四肢,耷拉着脑袋,身上的衣服被腐蚀的寸寸破烂,裸露的皮肤也没能幸免,他变成了一具腐烂了的尸体。怪物放手,尸体落地,防御工事内同时传出“碰,碰”的沉闷撞击声,人们捂着嘴,惊恐的后退。? 仅仅几下撞击声过去,他们就看到从封锁线内涌现出众多怪物——无数腐败的尸体中混杂着墨绿色的矮人,带起丝丝缕缕的青绿色雾气嘶吼着向他们冲来。? 最后坚守在这儿的人也终于崩溃,仓皇逃窜,无数丧尸从科技馆周边爆发,迅速向城市内扩散。? 尸潮所过之处,所有生物都被灭杀,商店,餐厅全都没能幸免,街道上充满了屠杀,人们不知道这些凶恶丑陋的怪物从何而来,只知道不拼命逃跑就意味着死亡。 灾难就像海上的黑暗风暴,来的毫无征兆。 科技馆东大门。? 刚才丧尸群在冲锋中破坏了封锁线处设置的照明灯,让这里再次陷入了夜晚的黑暗。只见昏沉的月光下,影皇独自站在门口,脚下是被刚才一众丧尸激起,不断翻腾的绿雾。他宛如站在地狱的油锅中,针尖般的瞳孔里闪过暴虐的冷光。? 高速收费站外,周学礼和司机小王刚刚走到拥挤的人群后,他们看不到最前面发生了什么,只能不停的在车辆间穿行,寻找间隙慢慢往前靠。? 周围人声鼎沸,不知道在讨论什么。小王竖着耳朵听了半天才听出个所以然,说是高速路口已经被军队封锁有一段时间了,因为今天下午暴出的丧尸新闻,让众多市民开始逃离叶城。到了这儿才发现高速路不让上,于是车辆堵的越来越多,越来越长。他们还说叶城其它的各大高速路居然也是被封锁,至于军队这么做的原因,却没有一个人知道。 众人堵在这儿这么久了也没人出来解释,这让在场所有人忧心忡忡。大家心里的恐慌和愤怒随着时间推移发酵,在不久前终于爆发,大批的司机下车想要移开路障,强行冲卡,所以才会聚集这么多人。? 小王和周学礼挤了半天终于能看清最前面的情况了,只见长长的车龙前放着三排铁荆棘路障,路障后是两排横停的,涂装成红色的战列装甲车,车身上“奎顿中央兵团”字样格外醒目,还有两队荷枪实弹的士兵在巡逻戒严。而收费站后的高速路两旁,整齐的停满了各种坦克、火炮,甚至导弹车!? 人群中,小王问身边的周学礼:“教授,你说?这些军队为什么不去消灭城里的丧尸反而在这儿堵路呢?”? “不知道,不过,直觉告诉我,这事不是这么简单,我们恐怕出不去了……”周学礼看着远方战车、坦克上幽幽的炮口,默然间说出这句话,他心里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 “……那我们怎么办?”小王茫然问道。 周围的人群中不知道有多少人也有这么一个疑问,可是这儿却没人能解答这个问题。 两人说话间,收费站里突然走出来一个军官模样的人,他拿着扩音器,走到路障前,对着嘈杂的人群说道:“请大家回到自己的车上,或者家里,不要试图强行冲卡,否则后果自负!”? 军官的声音让众人安静了一下,瞬间更激烈的吵闹声再次响起,还夹杂着怒骂。一个男人高声喊道:“你们凭什么封锁高速?城市里爆发的丧尸不去管反而在这儿堵路,我们拿钱养着你们是让你们这样恩将仇报的吗?”? 周围附和声顿起,一时间,群情激奋。? “我再说一次,请各位回到自己的车上,或者家里,不要试图强行冲卡!否则后果自负!”军官对着喧哗的人群又喊了一遍。? “草他大爷的!大家上啊,把路障给搬开,我们要出城!别管他,他不敢开枪的!”一个胖子把手里的打火机一下扔到地上,怒吼道,当先冲出去准备搬开路障,周围好几人响应了胖子的行动,跟着一起冲向路障。? “嘭!”一声枪响瞬间压下吵闹的人群,是军官!他举起手枪对准胖子身前的地面开了一枪,在枪口幽幽的青烟里,军官继续说:“最后一次警告,请各位不要靠近收费站!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不想伤害无辜!”说着他向后挥了挥手,两队士兵立刻以战斗姿势举起步枪,对准了人群,一股肃杀的气息瞬间迸发。 胖子身前的火花一闪,震耳的枪鸣吓得他浑身一哆嗦,先前那股豪气瞬间消散,他缩了缩脑袋,和之前响应的几个人一起灰溜溜的挤开人群走了。 “他们还真敢开枪啊!”小王脸色极其不好看,呐呐的说了一句。 周学礼没有搭话,在瞬间安静的人群中,他俩默默转身离开。慢慢的,人们都回到了自己的车子里,他们俱都一脸灰暗,眼睛里充满了不解。 风云莫测 第六章 来自天国的救赎(1) http://.biquxs.info/

六来自天国的救赎(1) 周学礼和小王踏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自己车旁。? “怎么样,问清楚了吗?”吴春芳在车内问道。? “情况很不乐观,军队不知道为什么封锁了高速,我们出不去。”周学礼深深地看着妻子尚还没有完全恢复的脸庞,像是想要把她刻进自己的灵魂。? “……走吧,我们回去。”吴春芳沉默了一下,眼里闪过一瞬间的黑暗,她轻轻摸了摸自己怀里睡得香甜的周子沫,似是自言自语,“只是可怜我的孩子,他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我甚至还没来得及给他买一件礼物……”她低声说着,忽然掉下来一串眼泪。? 小王听的心里泛酸,别过头不忍心再看这伤感的情景。? “你们怎么开的车啊?堵车都能怼我屁股?!”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原来是前车的车主回来了,他身后同样站着他们一家,小女孩似乎还没缓过神,紧紧的抱着她妈妈的大腿,怯生生的看着这边。?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是我操作失误撞上去的!”小王赶紧站出来解释,“你说多少钱,我赔给你。”? “我像是差钱的人吗?我……”男子一听就怒了,声音不由自主的提高起来,他身后的女人赶忙拉了拉他,男子一愣,神色又暗了下去。他挥了挥手说“算了,算了,这特么都要死了,还斗什么气啊……”男人走到车旁,斜坐在驾驶位,掏出一根烟苦着脸抽起来,女人带着孩子叹息一声,也上了车。? 周学礼默然,他是认同男子的话的。可是一转眼看到吴春芳怀里的孩子,他心里又燃起了斗志。这是我们的天使啊,他想,才刚刚来到世界上,我一定要带他走出去!他发誓。? 周学礼猛的抬头开始看向四周,思索离开叶城的办法。小王发现了周学礼的异常,他问道:“教授,你在找什么?”? “小王,你说还有其他办法能出城吗?”周学礼皱着眉头说道。? “其他办法?嗯,可以从公路走,不过估计大点的公路应该也被封了,我们只能走小路。”小王说道“不过小路很陡,不好走,嫂子目前的状态可能……”? “和我想的一样,春芳她……”周学礼点点头,看向妻子。? “我可以,我们走小路吧,我能坚持!”吴春芳突然说道,她看着周学礼的眼睛,坚定的眼神已经让周学礼明白了一切。? “好,我们就从小路走!”周学礼拍板,他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轮椅,这还是当年给他母亲用的,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周学礼和凌菊搀扶着吴春芳坐上轮椅时,小王已经先一步出发了,他告诉众人说自己还能找到一辆车,就在离这儿不远的一家4s店,店长是小王的姐夫。? 三人放弃了被堵在中间的汽车,顺着人行道往红枫街走去,那儿有一条小路通往叶城外的紫林小镇,再从紫林镇乘坐客车就能到达月城了。? 夜幕中,丝丝寒风渐起,一路上,三人看到仍不断有车匆匆赶来却被堵在末尾,车龙越来越长,不明真相的司机们焦躁的按着喇叭,马路上的灯光下一片喧哗,不时有人骂骂咧咧的下车往前面跑去,想要找到堵车的原因。? 周学礼快步推着轮椅往城内赶,小王如果能找到车的话,无疑会给他们的行程带来极大的便利,吴春芳抱紧了怀里睡得香甜的周子沫,不让他受到一点风吹。 前方,霓虹闪烁的叶城游乐园近在眼前,而游乐园前面的岔路口左转就通往红月街,他们约定就在岔路口等待小王。? 忽然从城内方向传来隐隐约约的吵闹声,站在岔路口的周学礼抬头望去,只见远处似有火光冲天,好像有什么建筑在燃烧。? 声音在逐渐靠近,能听到其中夹杂着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大喊,好像有很多人在逃跑,三人对视一眼,都预感到大事不妙。周学礼左右看了看,此时再靠双腿去红月街显然已经来不及,右边的游乐园才是最好的选择,想到这里他急促的向凌菊和自己的妻子说道:“走,我们先进游乐园躲一躲,看看情况。”? 三人快速穿过马路来到游乐园大门,只见大门洞开,却不见售票员,旁边岗亭也空空如也,地上到处散落着门票。? 此时已经来不及多做思考,周学礼三人快步走进游乐园。才发现这里是后门,进门就看到两条向两边延伸的小路,虽然被卡通路灯照的明亮,却无一人通行,被夹在中间的是一个人造池塘,塘内一座座假山林立,喷泉在其间摇摆,射起蜿蜒的水流,被池底五颜六色的探照灯染成彩虹。? 然而两条路上都看不见任何人影,只有池塘内响起的音乐在空气里回荡,根本不似外面霓虹闪耀表现出来的热闹情景,这里就像鬼蜮。? 三人顺着左边的小路走进游乐园,夜风吹动两旁树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路旁各种卡通人偶雕塑咧着嘴似乎是在嘲笑他们,地上树影扭动,让这个空荡的游乐园中充满了恐怖的气氛。? 周学礼三人压着心里的恐惧沿着小路前进,很快便走到一处观景台,从上往下看去里面是一个很大的滑冰场,凌菊走在最前面当先看到滑冰场内情况,顿时被吓退三步,一声不受控制的尖叫从她喉咙里发出,划破这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见下面滑冰场在四个探照灯的照耀下遍地都是尸体,明亮的灯光中有两个身影不停走动,它们俯身在各个尸体上不知道捣鼓着什么,其间还有一股股绿雾蔓延。? 这一幕着实诡异,难怪把凌菊吓得不轻,可是她的尖叫在寂静的游乐园太过于突兀,底下的身影瞬间抬头,众人立马发现这竟然是两个新闻里说的矮人丧尸!? 两个矮人立马动身,顺着滑冰场边的台阶向周学礼三人所在的观景台冲来。周学礼夫妇看的眼角抽搐,他们没想到这些怪物竟然扩散的这么快,连城边的游乐园都被侵袭了,吴春芳怀里的周子沫也被吓醒,哇哇哭了起来,可是众人根本来不及诓哄,怪物正在逼近,周学礼推着轮椅就向反方向跑去。 所幸矮人的行动速度并不快,虽然周学礼推着轮椅,却也不至于被一下子追上,身后传来的一阵阵低沉嘶吼让三人慌不择路,不知不觉就跑到了游乐园中心。 这里到处娱乐设施林立,有一些还兀自的运转着,音乐响个不停。?整个游乐园中似乎只有这三人和哭闹着的婴儿还是活物。? 剧烈的跑动让周学礼三渐渐开始感到乏力,而且周子沫一直在哭,声音不断吸引着丧尸,他觉得这么跑下去不是办法,总会被后面的怪物追上的,必须找个地方躲一躲。? 身后的矮人越来越近,留给三人的机会已经不多,周学礼不得已只能跑向旁边唯一一座封闭式的建筑——鬼屋。? 风云莫测 第七章 来自天国的救赎(2) http://.biquxs.info/

鬼屋外观狰狞可怖,周学礼推着轮椅,三人从墙上浮绘的夜叉大张着的嘴里跑进鬼屋前厅,一股异常的香气扑面而来,直冲众人脑海。就像是在人鼻子里灌了一整瓶香水,吴春芳却顾不得这异味,赶紧安抚着哭闹的周子沫,不然这不绝的哭声肯定会暴露众人的行踪。 身后矮人紧跟着也就要跑到鬼屋外,嘶吼声让周学礼心中焦虑,他赶紧带着两人从右边通道的黑幕中进到了鬼屋内部。? 矮人们追到前厅,却不见周学礼三人的身影,小孩的哭声也不见了,它们站在前厅左右乱转,没有视觉的怪物只能把鼻子不断抽动起来追寻三人残留的气味,可是空气中浓到粘稠的香气让两个怪物一无所获,努力了一段时间后,矮人愤怒的的咆哮了几声,终于离开了。? 鬼屋里漆黑一片,只有墙上的前进标志传来一点亮光,多少给屋里的黑暗带来一点光明。周学礼举起手机照明,三人喘着气走在软软的垫子上,寻找着藏身之所。或许是母亲特有的温暖,周子沫哭声渐小,又进入了梦乡 “你给小王打个电话问一下他的情况吧。”周学礼向吴春芳说道。? 吴春芳点点头,腾出一只手拿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忽然,黑暗里传来一个男声:“是谁?!”? 周学礼被吓了一跳,不过这总算是个好消息,证明这儿还有活人存在。他赶紧回答:“我是人类,被丧尸追到这儿来的,你在哪儿?”? “……”前方一阵沉默,周学礼疑惑,他把手机向黑暗中照去,却发现前面竟然是墙壁!? “真见鬼了?!”周学礼三人这次真的吓得不轻。? “教授?是你吗教授!”突然,小王的声音又从墙壁里响起。? “小王?!你在哪儿?”周学礼震惊的看着墙壁,惊呼道。? 这时,三人身前的墙壁哗啦一声沉进了地下,露出一个入口,周学礼这才发现这个所谓的墙壁只是一块木板一样的东西。里面有一个暗室,房间里灯火通明,站着5个人,小王就是其中之一。? “太好了!教授,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我手机掉在路上都没办法给你打电话”小王连忙迎出来,喜上眉梢。? “你,你怎么在这儿啊,你不是……”周学礼疑惑的问道。? “哎,这个说来话长,先进来再说吧,别把那东西引出来了。”小王说着把三人都拉进了暗室,周学礼看到,随着门边一个男子按下墙上的按钮,沉下去的木板墙就又升了起来。? 房间内,众人说出了自己的遭遇。? 小王:和教授一行分别后,小王很快就跑到了自己姐夫所在的4s店,可是他却发现4s店内空无一人,他喊了两声也没人回应。 小王决定先开一辆车走,等安全了再和姐夫解释。就在小王前往经理室取钥匙的时候,他看到经理室竟然有4个矮人丧尸正趴在几具尸体上吞吐绿雾!这一幕吓坏了小王,他夺门而出的声音惊动了丧尸,惊慌间把手机也丢在了4s店。 他被几个丧尸追到这个游乐园,同样走了周学礼他们的路线到达观景台,但是他看到的竟然是一个大个子怪物,浑身漆黑,满身绿点,正在把众多尸体往到滑冰场上拉,不知道要干什么。 这时,身后的矮人赶到,它们的嘶吼惊动了下面的大个子,小王赶紧顺着小路逃跑,到达鬼屋时正好看到其余4个人关上木板墙的瞬间,所以他也就进来了。 两个男子:他们说他们是这个游乐园的工作人员,正好负责鬼屋的运作,下午看了新闻发布会两人还怒骂政府的不作为。 时间到晚上十点左右的时候,游乐园里虽然剩下的游客已经不多,但仍有不少追求刺激的年轻男女喜欢在晚上体验过山车或者鬼屋这种刺激的地方。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不知道哪里来的怪物突然冲进游乐园,矮人丧尸开始大肆屠杀游客,人们被吓坏了,四处乱跑。 直到最后,这里只剩他们躲在鬼屋的隔间内幸存下来,惊魂未定之际,又听到外面有男女的谈话,打开木墙就发现了剩下的一男一女。? 情侣:他们是奎顿管吾大学的学生,乘着今天放假出来放松,他们也看了政府的新闻发布会,虽然觉得很可怕,但却认为政府肯定会处理好,他们不需要担心什么,也就没有离开。 晚上8点,两人来到游乐园,开始体验一个个游乐设施,直到十点时突然听到有人惨叫,这才发现怪物入侵,女孩吓傻了,幸亏她的男朋友反应快,带着她东躲西藏才没有被矮人第一时间抓到。 当时,躲在旋转木马控制室里的情侣发现除了矮人外,还有一个大个子黑色怪物,这才是最可怕的存在。它的十根手指就像战矛,手背还有凸起的骨刺,每一次冲锋都是虎入羊群,不知道多少生命被它收割。 目睹了怪物们杀人的全过程,两人差点没被吓死,等怪物们离开后他俩赶紧跑出了控制室,本来准备直接离开的,偷偷摸摸到了大门口却又看到一个人在打电话。还来不及惊喜便从零零星星的对话中听见一个大秘密:怪物竟然是被操控的,这个游乐园是他用来实验的地方! 女孩听到这个秘密忍不住叫出了声,惊动了男人,男人瞬间转头,脸上却带着口罩,从他身后冲出来两只矮人,情侣只能又逃回游乐园,走投无路下发现鬼屋,准备躲在这儿,结果被两个工作人员救下。? 众人说完自己的遭遇,其中一个工作人员问道:“你们呢?你们几个怎么过来的?怎么还带着个坐轮椅的,还有个小孩?”? 周学礼沉默了一下,说出自己的经历后他问道:“外面那股香味怎么回事啊?”? 工作人员朝情侣努了努嘴,说道:“他们弄的。”? 女孩解释说:“我们是在控制室躲避的时候发现的,这些怪物虽然很强悍,但是目不能视,他们靠鼻子寻找活着的人类,我们就到处在那些……那个身上找了好多香水,进来的时候洒在了外面。”? 周学礼点点头,情侣的做法不错,给大家带了很多消息。其中,这些丧尸竟然受人控制是最重要的一个,联想到封锁的高速路,他开始意识到这是有人在故意制造灾难! 风云莫测 第八章 来自天国的救赎(3) http://.biquxs.info/

“教授,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小王问道。? 周学礼皱着眉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现在外面什么情况并不清楚,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在这儿。”? “这里可没有食物。”一个工作人员突然说。? “对,最近的超市也不在我们这一块,要跑到泥塑馆那边哩。”另一个工作人员接口。? “我看想要在这里活下去,得排一个轮班表,大家轮流去拿食物才显得公平。我们按劳分配怎么样?”之前那个工作人员又说。? “同意。”他的同伴首先支持道。? “我们……都行吧”情侣犹豫了一下,也说道。? 小王显然站在周学礼这边,没有说话,周学礼看着提议的工作人员,缓缓说:“按劳分配可以,但是我妻子是个刚生产的孕妇,身体虚弱,还要照顾孩子。”? 那个工作人员撇了撇嘴,尖酸的说道:“孕妇?孕妇怎么了?别说你生了,就是没生,在这儿也要一视同仁!”? “你!……”周学礼一听这话就怒上心头,他指着工作人员就要爆发。? 小王先他一步吼了出来:“你说的是人话吗?先不说这是个女性,还是个刚刚生产的母亲!你作为男人不仅不保护弱势者,居然还说这样的风凉话?!良心不会痛吗?”? “我怎么样做事需要你管?我说错了吗?就因为她是孕妇我们就要冒着被丧尸吃掉的风险给她带食物?”男人指着吴春芳反驳道。? “你没有母亲吗?你一个人能活着出去?这种时候还这么自私,真不知道什么素质。”小王怒斥。? “我告诉你,这儿的规矩我订,要想吃饭自己出去拿!不然就给我滚出去喂丧尸!”男人面目凶恶,和同伴站起来蛮横的盯着暗室里其余的6个人。? 他们正值壮年,又是鬼屋的工作人员,身强体壮。而其余人中,真正有战斗力的只有小王和那对情侣里的男孩,肯定不是两个男人的对手。? 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 “行了,我妻子的食物我自己负责,不需要你们动手。”周学礼当先做出让步,拉着小王说道。? “哼,没见过你们这种自私到极致的人!”小王听见周学礼让步了,还有点愤愤,周学礼对他摆摆手,示意算了。? “好,那现在来商量一下具体的方案吧。”男人又说。?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半天,又吵了几句,终于把暂时的生存方案确定下来,暗室里又陷入了平静。? 渐渐的,众人开始感到疲倦,不知不觉间各自靠着墙角都休息起来。周学礼和吴春芳确定怀里的周子沫没有异常后也放松了心情,两个情侣相互依偎着不知道有没有睡着,这一瞬间的平静在恐怖的末日里多少也让人感到心安。? 不知过了多久,暗室里的安静被打破。? “哇——哇——”婴儿的啼哭瞬间把众人都惊醒,吴春芳一下抱起腿上的周子沫,生怕他受到什么伤害。 “睡个觉都睡不清净,我说那孕妇,能不能让你的孩子别哭了,烦不烦啊?”门边的男人不耐烦的说道。? 周学礼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这是个婴儿,听不懂你的话。”? 男人撇撇嘴,没有搭话。周子沫还在哭,吴春芳看了看手机,已经是凌晨5点,应该是饿了,上一次吴春芳给他喂奶还是在堵车的时候。? 吴春芳犹豫的看了看在场的众人,这里只有一个房间,众目睽睽下,当众喂奶她有点放不开。周学礼一下看出了妻子的顾虑,他站起来脱下衣服,让小王帮忙搭建了一个简陋的隔间,让吴春芳能在隔间内避开其他人的视线。? “呵呵!”一个工作人员看着周学礼的动作冷笑了几声,他站起身伸了懒腰,指着两个情侣又说道:“按照排班表,该你们了。快去吧,饿死老子了。”? 情侣带着一丝犹豫和恐惧从角落慢慢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诶,男孩去就可以了吧,女孩留下。”那个男人又说话了。? “为什么?!不行,我们要一起去。”男孩立马急了,把面露惊惶的女孩护在身后。? “没有为什么,两个出去目标大,容易暴露,万一把怪物引过来怎么办?再说了,你们要是跑了,我们还得重新跑一趟。”男人把玩着手机慢悠悠的说道。? “你……你太过分了!”男孩气愤的说不出话。? “姑娘你过来吧,和我们一起。他说的也对,两个人确实目标有点大,你也不希望拖你男朋友的后腿吧。”周学礼发话。? “就是,你看看,还是教授懂得多啊。”男人嬉皮笑脸的说。? “这……”女孩紧紧抓着男朋友的手,不想和他分开。? “没事儿,你就和周教授他们一起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听话。”男孩连忙安慰女孩,他也算看出来了,要是不同意,门口那个男人肯定还要找他们的茬儿,所幸不如让周学礼帮自己照顾一下女朋友。? “那,那你小心,快去快回……”女孩依然拉着男朋友的手不放心的嘱咐道。? 男孩点点头,又对周学礼说:“教授,拜托照顾一下小莲。”? “放心吧,自己出去的时候也千万小心,别被丧尸发现了。”周学礼点点头回答。? 男孩出去后,暗室里又重归平静,男人重新在角落坐下来,和同伴小声说些什么,不时看向周学礼他们,发出低低的笑声。小王几次看不下去想要说话,周学礼都制止了他,和这种人生气吵架只会让各人之间微妙的平衡迅速崩溃,他开始思考怎样找到更好的藏身之所让他们能摆脱这两个男人。?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40分钟过去,吴春芳已经喂完奶,周子沫又开始睡起来。可是出去拿食物的男孩依旧没有回来,和吴春芳站在一起的女孩担心异常,几次想要出去寻找自己的男朋友都被众人阻止,在女孩低低的哽咽声中众人都感到心头沉重。? “怎么还没回来?!这小子不会跑了吧?”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能不能闭嘴啊?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自私吗?”小王再也忍不住,爆发了。? “人家女朋友都没说话,你在这儿充什么大头蒜,准备挖人家墙角吗?哈哈。”男人不甘示弱,毫不留情的讽刺道。? “龌龊,真不知道你这种人渣怎么活下来的!丧尸应该把你们拍成肉酱!”小王脸都被气红了,大骂道。? “敢骂我?今天老子就把你废了,让你梦想成真,扔出去喂丧尸!”两个男人凶相毕露,朝小王恶狠狠的走来。? 小王一脸愤慨,眼睛里射出两道阴冷的目光,悄悄把手伸到了自己的怀里,似乎想要掏什么东西。? “能不能别吵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她男朋友的安全,不是窝里斗,难道你们想被怪物发现这个地方吗?到时候谁都活不了!”周学礼看三人就要打起来了,赶忙出来中间调和道。? “老头,没你事儿,别他妈自找没趣,不然连你一起揍。”男人不依不饶,他狞笑着伸出手准备抓小王的衣领。小王一咬牙,正要把怀里的东西拿出来,忽然“嘭,嘭”的几下,重重的砸门声响起。?? 风云莫测 第九章 来自天国的救赎(4) http://.biquxs.info/

众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到门口,男人皱着眉收回手往门边走去。小王“呼”的松了口气,缓缓伸出怀里的手,他终究还是没有把那东西拿出来。 “草,什么人啊?”门边男子问了一句。 “砰,砰,砰”回答他的依旧是砸门声。 “tmd,是不是你小子吓人?要让老子发现是你,看我不把你腿打断!”一直不停的砸门声让男子有点心虚,他开始通过辱骂来增加自己的胆量。话音刚落,砸门声忽然就消失了,瞬间而至的寂静让暗房内的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轰——”仅仅几次呼吸的时间过去,突然一声轰鸣传来,一只漆黑带着骨刺的巨大拳头穿透了木门,将本就紧张的众人吓得脸色苍白。 “哇——哇——”吴春芳怀里的周子沫被惊醒,放声大哭起来,吓得吴春芳赶紧捂住孩子的嘴。 门外的东西仍旧大力的破坏着木门,一拳接一拳,直至将这个暗室完全暴露于外。地上的众人终于看到了砸门的东西——魁梧的满身绿点的黑色无脸怪,或者…叫它战尸。 战尸破坏木门后没有了动作,站在门口像是一尊门神,刚才嚣张跋扈的两个男人此时也畏畏缩缩的靠到了墙角,周学礼等人一脸惊骇,聚成一团不知如何是好。 “这倒真是个好地方啊,是吧?”门外又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紧接着走进一个带着口罩的披头散发的男子。他穿了一身白色大褂,像是医生,可是已经满是污垢,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 “……是…是你……”趴在吴春芳身边的女孩颤抖着小声说道。这人正是他们昨晚看到的那个站在游乐园门口打电话的男人。 “哦~原来你在这儿啊,我还以为你男朋友丢下你跑了呢!”眼镜男笑呵呵的说。 “你,你把程浩怎么了?”女孩一听他的话就急了,连忙问道。 “程浩?你说他叫程浩啊?他好的很,是个很完美的实验体,我应该能再收一个a级丧尸了。”眼镜男摇头晃脑,赞赏到,又指了指身后的大怪物,“诺,就是这种。” “……魔鬼,你是魔鬼!”眼镜男平静的语气中,女孩再也忍不住内心的痛苦与恐惧,尖叫着大哭起来。 “你究竟想怎样?”周学礼把女孩护在身后,问道。 “怎样?嗯,这个问题有意思,你能怎么样呢?”他反问周学礼。 “我们这里没人会做你的试验品!我宁愿下地狱也不会让你用我的尸体去害人的!”周学礼大声怒斥道。 “嘿,还挺有骨气。”眼镜男眼睛扫过房间里的众人,“这样吧,我给你们三个名额。”他举起手比了个三,又说,“你们互相打架,不限方式,不限人数,最后还站着的三个人我特许做我的手下。其余的人嘛,那就不好意思了,全是我的实验体,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哈哈!” 周学礼等人铁青着脸,显然没想到这个眼镜男会用这种方法折磨他们。 “哦,对了,还没自我介绍。鄙人李淼,以前是科技馆工程实验室主任,嗨,真是个垃圾职位!我更喜欢听你们叫我,李博士。怎么样?准备好了吗?乱斗就要开始咯。”眼镜男做了个自我介绍,变态的声音又响起来。 “等等,李博士!”忽然,角落里传来谄媚的声音,“我们愿意无条件做您的手下,当牛做马!让我们替您收拾了他们吧,免得脏了您的手!我俩保证是您最忠实的左臂右膀!”说话的是那两个在鬼屋工作的男人,他们跪在地上卑微的恳求着李淼。 李淼听见这话,神色一下子就变得扭曲,他眼睛里射出狠毒的光芒,这句话似乎勾起了他心里的仇恨。李淼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状若疯魔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做我的手下?哈哈哈哈,好啊,好!张硕也做了我的手下,我让你们全都心想事成!”他对着身后一挥手,以魔鬼屠城的目光看着两人。 后面的大个子战尸宛如幽灵,瞬间袭到地上根本没反应过来的两人身前,尖利的手掌在他们惊骇的目光中一下没入两人的胸膛。 “你……咳……为,为……什么?……”两个男人满脸的不解,盯着李淼逐渐失去生机,战尸刷的一下抽出手臂,却没带起一丝鲜血。 “现在,轮到你们了!”李淼转过头,狞笑着看向周学礼等人。 “哇——哇——”吴春芳被李淼的突然暴起吓得够呛,一下没捂住,周子沫的哭声响彻了暗室。 听见哭声,李淼呆了一下,似是想起了什么,“孩子……孩子”他轻轻的呢喃,片刻的愣神后,眼中神采回复,却更加冰冷。 “你为什么要刺激我?为什么!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他涨红的眼睛里挤出泪水嚎叫着,战尸顺应其意志,以无可匹敌的姿态冲向众人。 周学礼看的睚眦欲裂,大吼一声,猛的从地上跳起来,挡在吴春芳前面。战尸犹如未见一般,魁梧的身体眨眼间便到了周学礼身前,它毫不犹豫躬身一拳击在周学礼的腹部。 周学礼只觉得身体瞬间便没了感觉,犹如被万吨巨轮撞上,飞速向身后砸去。 “老周!” “教授!” 吴春芳和小王的尖叫在下一秒响起,小王赶紧跑过去扶起被砸到墙上又落地的周学礼,吴春芳也抱着哭闹的周子沫颤巍巍的走了过来跪坐在旁边,只见小王怀里的周学礼嘴角不断溢出鲜血,眼神涣散,奄奄一息,他的腹部凹陷,两侧肋骨都被尽数打折,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小王一脸悲戚,凑近周学礼的嘴边,“……小,小王……我……你……一定……一定……要保……保护……嫂子……”弥留之际,他仍不忘叮嘱小王保护好自己的妻子。 突然,周学礼眼神恢复了清明,说话也清晰起来,可是吴春芳和小王却更加悲伤,他们明白,这是周学礼最后的回光返照,“……我的……孩子,就交给……交给你了……你要……保,保……”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在小王怀里溘然而逝,没有闭上的眼睛里充满了不舍,眷念,还有无尽的不甘。 “不!……”吴春芳怀里的孩子落地,她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趴在周学礼的尸身上嚎啕大哭,不远处,凌菊和女孩已经被吓晕躺在地上。 小王把周学礼的遗体放在悲伤欲绝的吴春芳怀里,从地上抱起哭闹的周子沫,以一种死寂的目光盯着李淼,眼睛里射出刺骨的厌恶和冰冷,“为什么?你不是说不会伤害教授他们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嘶哑着嗓子对李淼吼道。 “哈哈哈哈,绝望了吗?这幅表情真漂亮!我就是要所有人都绝望,我要让所有人都体会亲人在眼前惨死的痛!哈哈哈,哈哈哈哈!”李淼全身颤抖,看着眼前这惨绝人寰的一幕疯狂的说道,“来啊,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吗?让我们一起来毁灭这个世界吧!” 小王俯下身,把周子沫放在吴春芳身边,慢慢的走向李淼,他的声音沉重:“曾经我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情,我以为所有的人都是黑暗的,以至于被你蛊惑……可是,我现在不想与你为伍,尽管我的灵魂已经肮脏,我也要和你划清界限,决一死战!”他像是独自面对千军万马的士兵,又像是走向魔鬼的勇者。 “哦?哈哈哈哈,决一死战?你凭什么和我决一死战,就凭我给你的血源吗?”李淼戏谑的看着小王。 小王此时距离李淼不过3步距离,他猛的从怀里掏出一根针筒似的东西冲向近在咫尺的李淼,针筒里流动着墨绿色液体,李淼却丝毫不为所动,狰狞的表情上勾勒着疯狂的笑容。 一只漆黑的手臂瞬间从小王背后贯穿,“啊——”他惨叫,咬着牙拼尽吃奶的力气将针筒扎向李淼。 竟然成功了!针尖深深的扎进李淼右胸,小王狠狠的将墨绿色液体全部推入李淼体内。 “嘿嘿…嘿嘿,咳咳……”小王被举在半空咳出鲜血,他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在他眼里满是愧疚和解脱,他对不起死去的周学礼,但终究还是用生命成功帮周学礼报了仇,没人能抵抗这种绿色的毒液,这是他亲眼所见。 然而,李淼却根本没有任何不适,小王并没有看到想象中李淼浑身抽搐、惨叫的画面,他一如往常。 “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李淼伸手拔出针筒,闭上眼睛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啊!多么美妙的感觉,这就是进化啊!” “我早就把自己融入了变异,这才是科学!” “你拿到的血源,本就是从我的血液里提炼出来的东西,又怎么会威胁到我呢?”李淼像是在自言自语,说着他抬手用针筒拍了拍小王的脸,一脸怜悯的看着他在愤怒和绝望中死去。 战尸随手扔开小王的尸体,李淼看着仍在哭泣的吴春芳和周子沫,又看了周围,他对这里已经丧失了兴趣,对战尸挥了挥手,命令道:“开始吧。”说着走出了暗室。 战尸站在暗室中间,从它身上的无数绿点里喷涌出一股股绿雾,转眼就弥漫了整个房间。绿雾中,还活着的吴春芳被呛的咳嗽起来,渐渐没了声息,周子沫的哭声也低了下去。另一边,昏迷的两人似乎早已死去,整个空间又恢复了寂静。战尸悄无声息的做完一切,也退出了暗室,这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活物。 可总是在最深的黑暗中诞生光明,希望也伴随着绝境降临。 战尸走后不久,这里的空间突然如同水波般泛起涟漪,明明看不见的空气似乎有了形体,一道光芒骤然在房间内闪亮,宛如被折射的阳光般七彩的光晕散射开来,犹如实质。地上的绿雾就像冰雪照到艳阳,迅速消融,光晕里闪现出一个轮廓,却在不停变换着形状,让人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 轮廓似乎在观察这里的情况,片刻后发出一声幽幽如钟鸣般回响的梵唱,光芒再次一闪,一切异象消失,同时消失的还有已经开始产生变异的保姆凌菊和婴儿周子沫。 风云莫测 第十章 幸存者 http://.biquxs.info/

暗室里的动静并没有惊动李淼,事实上,他根本不在意两个人的失踪。第二天再来的时候虽然也诧异于突然消失的两人,可这事儿转眼就被他忘到了脑后。 …… 这是一个未知的世界,入眼所见皆是一片朦胧。任何一个人类来到这里都会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清周围的一切,空气似乎扭曲了光线,视野里就像有一个漩涡,把所有的东西都扯的稀碎。 可是,闭上眼睛之后,没有了视觉的干扰,新世界的大门才会打开。心随意动,面前的一切都将如同画卷般在脑海里渐渐展现,眼睛在这里似乎成了摆设,不需要借助任何设备便可以观察到感知内的所有,小到空气里的尘埃,大到远方的参天树木,甚至可以说是纤毫毕现。 这里并不是梦境,因为周子沫和凌菊就躺在不远处的地板上。环顾四周,他们仍在鬼屋里的暗室,不过却又不同于之前那个暗室,房间里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散发着微光,两人就像躺在天堂,这里也只有他们两人。 凌菊脸上毫无生机,连呼吸都已经停止,皮肤下隐隐间透出一种死寂的墨绿,她身上还有一块块的绿斑,这是之前被绿雾侵蚀后即将发生变异的征兆。 不远处的空间泛起水波,一团不断蠕动的光芒正朝这里飞来,正是之前那个带走两人的东西。在这里,它终于露出本来的面貌,怎么形容它呢?就像是飞在空中的一团非牛顿流体,还在不断的变幻着形状。而且从它身体表面还不断散发出七彩的柔光,似乎本身就是一个光源。 这东西没有被任何人类文献记载过,就像是未知的神灵,然而在神灵的眼里,人类不过也只是一种“东西”。但在这片未知的领域,它有自己的名字,叫做纤华。 纤华飞到躺在地上的凌菊身边,它从不断蠕动的身体里吐出个瓶子一样的容器,又分出一条“手臂”拿着容器往吴春芳鼻子内倒了一小撮晶莹的粉末,似乎被什么所吸引,粉末顺着鼻腔进入到凌菊体内,引起了异变。她分明已经停止了呼吸,却突然开始剧烈的咳嗽,身上的绿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只留下一块块像是灼伤似的痕迹。 少倾,凌菊猛的一挺身,从嘴里吐出一大口墨绿色的粘稠液体,她的生命回归,胸口起伏,只是依旧昏迷。纤华凑到凌菊身边似乎在观察什么,它再次发出那种钟鸣一样的声音,凌菊忽的消失不见。 纤华又靠近周子沫,小小的婴儿静静地躺在地上,不哭不闹,一脸青绿。他比凌菊好一点,虽然也已经进入变异过程,但所幸身上还没有出现绿斑。 纤华围着周子沫转了好几圈,似是在思考什么,不一会儿,它又从身体里吐出一个和手术台差不多的装置。纤华把周子沫放到手术台上,自己站在旁边把他的小手包裹进身体,手术台立刻喷出一片迷蒙的类似水雾般的东西淹没了周子沫。 纤华再次出手,扒开周子沫的嘴巴将刚才容器里的粉末倒了一部分进去,紧接着它身体表面的波动骤然加速,一股股鲜血被纤华从周子沫体内抽出,通过他的手臂进入纤华体内,能看到,还有星星点点的墨绿色晶体夹杂在血液里。 终于,最后一丝血液也被抽离,覆盖着周子沫的雾气猛的收缩,如一层膜一样包裹住他,又从他全身各处的毛孔钻入体内,最终消失不见。周子沫失去血液的干枯身体出现在手术台上,像是一截朽木。 纤华待雾气融入完毕后,又开始把一缕缕干净的鲜血重新输给周子沫,它就像是在换血,帮助周子沫过滤了血液里所有的不属于他的东西。 不过片刻,所有的步骤终于完成,周子沫又变成之前那个吴春芳宝贝的不得了的小婴儿,生命所有的美好都重新被赋予给他,所有向丧尸发起的变异也全都消失不见。甚至他也像纤华一样,全身若隐若现的散发出光芒。纤华似乎对此非常满意,空间里钟鸣不断…… 周围的光芒瞬间消失,周子沫突然出现在暗室的地板上,“哇——哇——”他大哭的声音响起,惊醒了不远处昏迷的凌菊。 凌菊坐起来扶着头,她只觉得脑袋里晕乎乎的,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梦,可是梦里的东西却怎么也看不清。周子沫不绝的哭声将她拉回现实,她忽然又回想之前发生的一切,连忙朝角落看去,周学礼和吴春芳等人的身影早已经消失不见,周围到处散落着众人留下的物件。 “周大哥?吴大姐?”凌菊抱起哭闹的周子沫在房间里叫了几声,却没得到任何回应,随即而来的安静让她更加心慌。找不到自己的雇主,就连怀里的周子沫也哭的越发卖力起来,她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 犹豫了一会儿,凌菊终于抱着周子沫走出了暗室,鬼屋内一如来时的模样,门口那股浓香虽然淡了很多,但还是能从空气中闻出些许端倪。外面天色已经大亮,阳光下的游乐园寂静无声,如同死域,甚至来时还能听到的音乐都已经停止。 凌菊抱着周子沫快速穿过一个个游乐设施,拐了半天终于发现了游乐园的超市。在里面,凌菊找到了食物,正当她冲调好奶粉喂给周子沫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个婴儿似乎和她昏迷之前有了变化,但却又说不出具体哪里出现了变化。 “难道我昏迷了很久吗?可是吴大姐呢?其他人到底去哪儿了?”她最后的记忆是周学礼被怪物打飞的时候,再醒来时周围却什么都没有,就连尸体也没留下,这让凌菊百思不得其解。 吃过东西,凌菊不得不开始考虑今后的生活。如果没有一个隐蔽的生存所,两人不知何时就会遇到那些恐怖的怪物,凌菊没信心独自拉扯着周子沫在这个丧尸爆发的城市生存,她觉得还是找到周学礼等人或者其他幸存者为好。 “今天我出去探查了一下,市里大部分地方都已经沦陷,到处都是尸体,有些地方还在蔓延那种能让人变成丧尸的绿雾。” “真是造孽……你说这儿还有丧尸吗?不会被我们撞上吧!” “头儿说这边的丧尸比较少,相对安全,它们很少在大中午的时候活动,应该不会遇见吧,算了,我们拿了吃的快走吧!” 超市门口突然传来两个男人对话的声音,凌菊愣了一下,从货架后偷偷看去,是两个一身抹的脏兮兮的人,他们正在货架上翻找着食物。无意中,凌菊碰倒了刚才吃过的罐头,“哐啷”一声在超市里极为突兀。 “谁?!”两个男人瞬间警觉起来,取下背后的刀对凌菊他们所在的货架喊道。 风云莫测 第十一章 局势 http://.biquxs.info/

“啊!”凌菊被吓了一大跳,抱着周子沫站起来慌忙向后退去。 “是人类吗?幸存者?”前面的男子听到凌菊的尖叫,又问道,声音里多了一丝惊喜。 凌菊听到这句话,尽管心里已经知道了对方也是人类,但还是不敢露面,实在是因为之前在鬼屋里遇到的那个叫李淼的人给她造成了太大的阴影。她抱着周子沫,退到最后一排货架下躲了起来。 “你别怕,我们是石坛街的‘拾荒者’,你要是幸存的人可以跟我们一起回基地的。”男人边喊边向凌菊走来。 “你们别过来!”凌菊带着惊恐的声音响起时两个男人已经走到了她的前面。 “还有孩子吗?!大姐,你听着,我们不是坏人,我们也是幸存者!现在全城都在闹丧尸病毒,你最好跟我们回去,不然很有可能被感染!”一个男人说道。 “我叫王枫,他叫王华,你别怕,大姐,你还有孩子呢!”另一个安慰道。 凌菊这时才意识到面前这两人不是那个李淼,说话也不像之前遇到的那两个鬼屋工作人员似的蛮横,这才渐渐放松了戒备。 “你们,是幸存者?”凌菊试探着问道。 “对啊。”王枫慢慢走到凌菊面前坐下,“哎!自从5天前丧尸爆发,鬼知道死了多少人……出城又出不去,那些畜生甚至把逃到高速的市民当成丧尸来杀!”王枫愤慨道。 “什么?!已经5天了吗?”凌菊吃惊,她记得他们到鬼屋那晚才刚刚听说有怪物爆发啊,这怎么就过了5天呢!凌菊对这中间的4天完全没有印象。 “短短五天,不知道感染了多少人变成丧尸,还有那些趁乱到处搞破坏的人,哎,真是造孽……”王华接嘴。 “滴滴滴,滴滴滴”他腰间的终端突然鸣叫起来打断了众人的谈话。 “王华,怎么样,有找到其他幸存者吗?”终端里传来一个厚重的男音。 “报告头,有收获,我们在游乐园超市找到一对母子,很健康!”王华回答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 “哦?太好了!一会儿把他们带回来,走的时候注意点,观察哨刚传来消息说今天城南又有暴动,别被波及了。”终端那头的男人叮嘱道。 “收到,我们拿了食物马上回来!”王华收起终端,对凌菊说:“一会儿就和我们先回基地吧,这里很不安全,随时可能遇到丧尸,那些怪物鼻子灵的很,像狗一样!”说着拉起王枫继续扫荡着货架。 凌菊坐在地上呆了一下,轻轻扒开襁褓,周子沫正在酣睡,不时砸巴两下嘴巴,他莹润的皮肤根本没有受这场灾难影响分毫。凌菊慈爱的摸了摸周子沫的小脸,有些伤感,她知道,周子沫的父母怕是凶多吉少了。只是可怜这个孩子,刚出生都还没见过父母的样子。 凌菊不是叶城人,来这里完全是因为工作,虽然名为保姆,但周学礼夫妇对凌菊一直很好,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里,凌菊早就把周学礼夫妇当成了自己的大哥大姐!吴春芳人到中年才生下自己的孩子却又遭逢大难,凌菊心中悲痛,暗暗发誓,一定要替周学礼夫妇照顾好怀里的周子沫! 不多时,王华两人收拾好了东西,一人扛了一个大袋子对凌菊说:“走吧,大姐,我们回基地。” “我叫凌菊,基地……是在哪里啊?”凌菊抱着孩子站起来问道。 “就在前面石坛街红枫公寓里,我们那儿有80个人,都是这几天才聚集的幸存者。”王枫解释道,“走吧,别拖了,今天有暴动,万一被波及到就完了。”说着两人小心翼翼的出了超市,凌菊跟在后面一起向石坛街幸存者基地走去。 叶城市科技馆。 作为病毒最开始爆发的地方,这里应该充满了罪恶,可是恰恰相反,当所有尸体都变异后,如今反而变得安静了,整个大厅除了散落一地的物件和墙上一片片干涸的血迹外,竟看不出一点异常。 二楼中央机房,主控室里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正是李淼,只见他面前忽然出现一个投影,却看不真切面容。 “怎么样,达到预期效果了吗,博士?”主控室内响起一个富有磁性的中年男音,向李淼问道。 “非常好,你送来的两个本体很完美,完全符合预期!我很满意。”李淼舔了舔嘴唇,眼睛瞟向窗外站着的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答道。 “哈哈,很好!那就照计划继续进行吧,你的项目还要抓紧时间啊,不要辜负了组织对你的信任!” “放心吧,老板,我的能力你不清楚吗?你们只需要控制住联邦内部,别让人来打扰我就可以了。”李淼转回头,眼里闪过一抹残暴,答道。 “嗯,我会叮嘱下面看好议会的,我对你的能力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投影顿了顿,又高声道“为了新人类!为了神!” “为了新人类!为了神!”李淼神色露出疯狂,从座位上站起来也跟着喊道。 投影消失,李淼脸上的激动却没有褪去,他的眼睛涨出了血丝,身体也跟着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窗外两个黑影似是轻微动了动。 李淼颤抖着手从后面操作台上的盒子里拿出一根针筒,用力把里面的暗红色液体从右胸注入自己体内,空气中隐隐有“嘭嘭”的剧烈心跳声响起,李淼似是在品尝这个过程,他睁大了眼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 半晌李淼眼里的血丝终于淡了下去,身体也不颤抖了,神色却变得无比疲倦,他重新靠坐在椅子上轻微的喘息着。 “amy!”李淼扔下手里空空的针筒,对着主控室低声喊了句。半空中又投影出一个冰霜美女,这次却清晰无比,她是科技馆的ai主脑,这里的整个中央机房便是她的运算阵列。【预知前事如何,请移步目录详阅本书前传】 “外面局势如何?”李淼问。 “按照计划,这五天共组织发生暴动164次,预计新增d级丧尸2150具,c级360具,b级2具,a级2具,实验项目暂时尚未通过。另外,各区观察到至少50处幸存者基地,人数从10人到100人不等,详细情况已经发到您的个人电脑。”amy机械的报出各项数据。 “他们联合还挺快!”李淼有点意外,又说:“继续观察,一旦发现超过200人的基地立马通知我,尽快完成实验室项目的运算。” “好的!”amy投影消失,主控室又恢复了寂静,李淼从怀里摸出一个钱包,打开不知道在看什么,楞楞的出神。 石坛街红枫公寓,幸存者基地。 凌菊跟着王华两人回到基地,见到了这里的领导者陈飞。 “你们是叶城的人吗?孩子的父亲呢?”陈飞在简陋的办公室接待了凌菊,问道。 “我不是叶城人,孩子……孩子不是我的。我是一个保姆,本来和周大哥他们准备出城的,结果没出得去,后面又走散了……”凌菊有些语与伦次。 “唔……走散了吗,哎,那凶多吉少啊,你们这几天都在哪里呢?”陈飞皱着眉有些沉痛。 “我,我也不知道,我们之前逃到了鬼屋,但是后来发生了好多事…”凌菊大致讲述了一遍他们在鬼屋暗室里的情况。 “你是说,你昏迷了?醒来就是今天?还有这场灾难竟然是人为的,丧尸受人控制?”陈飞不可置信的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感觉像是听天方夜谭。 “那个人说他叫李淼,以前是科技馆的什么主任,我也觉得奇怪,事发后这几天发生了什么我完全没有印象……”凌菊也皱着眉,不知道怎么解释。 “……好吧,你刚才说的情况我还要再好好研究一下。一会儿你先去医务室做个检查,至于住的地方嘛……”陈飞沉默了一会儿,又说,“这样吧,我也有个女儿,今年刚满一岁,你就先和我们住一起,方便照顾小孩。” “哦,好吧。”凌菊此时也没有更好的主意,只能点头,“能不能请你们多留意一下我的雇主周学礼他们,万一……” “放心,我们每天都会派人出去找幸存者,一旦找到就会带回来的。”陈飞安抚道。 风云莫测 第十二章 新时代 http://.biquxs.info/

从陈飞办公室出来,王华还等在外面,他带着凌菊和周子沫去医务室进行了一个简单的体检后便安排两人住到了陈飞的隔壁。 其实说来这个体检也没什么其他作用,主要就是检查一下新来的人有没有出现被绿雾侵蚀的迹象,避免他们进入基地后才发生变异从而引发混乱。这一点陈飞做的很好,也是后来这个基地能发展壮大的原因之一。 日子一天天过去,叶城的不幸仍在继续,凌菊也渐渐融入了这里的生活,她弄明白了什么叫“拾荒者”,什么叫暴动,只是周学礼夫妇一直没有传来任何消息,后来她基本也已经不抱希望了,每天看着周子沫逐渐长大就是她最大的幸福。 面对突发的灾难,叶城没来的及逃跑的市民中出现了两种极端人群。一种是各个基地里的幸存者们,他们经历了恐慌,彷徨,绝望,在被幸存者基地收容后又逐渐归心于这里,所有人一致为了生存努力,互帮互助,前所未有的团结。 而另一群人则完全相反,他们大多由男人组成,在丧尸病毒和城市封锁的双重灾难下,这群人对未来绝望了,甚至于近乎疯魔。失去理智的市民成群结队的冲上街头,大肆破坏,与丧尸拼命,甚至虐待其他幸存者!他们从受害者变成了施暴者,整日流窜在大街小巷,把一件件曾经被法律明文禁止的事情全部付诸实践。 然而叶城的行政机构早在灾难第二天就已经完全崩溃,于是,这群人越发疯狂,甚至泯灭了人性,变成了活着的“丧尸”,其中更不知道有多少被病毒感染而变异。 就是在这样的日子里,十六年的时间匆匆过去。这十六年里,物是人非,叶城的格局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最初的两年最为动荡,尚未在灾难中站稳脚跟的人类很快又遇到了食物短缺的危机,许多新建立的幸存者基地都没能扛过这个阶段,在资源争夺中消失的一干二净。 紧接着最惨烈的阶段到来,第二年末叶城发生了“空投事件”,外部军队突然间开始向城内投放物资,快被饿晕的人们顾不得各基地间名存实亡的友谊,开始大肆争抢,一时间,尸横遍野,然而,就在此时,恐怖的丧尸潮也再次爆发…… 待一切平息,又有近乎70%的人类就此消失,不知道多少基地被废弃,剩下的幸存者不得不再次集结,共同组成新月联盟,在末世中苟延残喘。 但上天终究还是眷顾人类的,尽管这些年里丧尸们仍不断地冲击着各个安全区,却全都是矮人和普通丧尸,再没看见那几种特殊的高级怪物,似乎它们早已经离开了叶城,也就没有再出现那种伴随着大范围感染性绿雾的恐怖尸潮,使得人类终于能偏安一隅,总人数逐渐呈现出增长趋势。 十六年过去,新月盟逐渐成型,人们在城市里建立了数个安全区,筑起围墙等防御工事,同时也重制了纪年法,称为新月纪,以联盟建立之日为元年。渐渐的,人们慢慢习惯了联盟里的生活,甚至封城的军队也开始在空投中加入了一些特殊的军火武器,间接帮助联盟成立了自己的第一支武装力量——末日防卫军。 …… 新月十六年三月十八日,新月盟红枫安全区。 此时,天色已晚,到了宵禁时间。夜色中却悄悄溜过4个身影,往东区安全门而去。 “子沫,真的要这么做吗?要是被防卫队逮住,我们回去就惨了!”四人小队里的小胖子有些不情愿的说道。 “闭嘴,你怎么这么胆小啊?你看看人家晓洁!还不如一女孩。”领头的男孩讽刺了说话的小胖子一句。 “周子沫!你找死,敢拿我和胖子比!”他身后的女孩娇斥道。 “好了,好了,别闹了!都到地方了!”剩下那个男孩插了一句。 前面就是东区的安全门,探照灯下,两支拿着武器的防卫队在门前值守。刚才的四个人现在都躲在一个墙墩后面,俱都是十六七岁的孩子,脸上红扑扑的,神色兴奋也带着点恐惧。 领头是周子沫,十六年过去,他已经从嗷嗷待哺的婴儿长成了翩翩少年,消瘦的脸颊轮廓分明,虽然尚还年幼,却已是一个十足的帅哥了。他们是伴随新月盟一起成长起来的一批少年,也是联盟中的新兴力量。 周子沫身后是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陈晓洁,她年长周子沫一岁,也是个的美人坯子,一头褐色长发扎成马尾,显的英姿飒爽,同时也是新月盟红枫安全区主席陈飞的女儿。两人从小就在一起生活,十六年来更是一起经历了数次变革,关系非同寻常。 陈晓洁左边站着的,是刚才最后说话的那个男孩曹一瑾,他的爷爷曾是叶城曹家武学馆的馆长,他当然也继承了曹家世代相传的武艺。灾难中,曹家损失惨重,后来在帮助建立红枫安全区时,曹一瑾和周子沫他们也就认识了。 最后一个小胖子叫唐城煜,身世却是几人中最悲惨的。唐城煜七岁时才被陈飞从外面捡回来,一直有点呆,甚至说不清自己的情况,也不知道父母在哪,只知道自己名字叫唐城煜,从那以后,他就一直跟着陈飞一家生活。 “听着,我在给你们说一次,每个月的今天区里会派车队去新月城运送给养,时间都是固定的十一点整,我们的机会就是在他们停车检查的时候。”周子沫说着看了一下表,“还有13分钟车队就要来了,防卫队的例行检查不会太过仔细,等检查完我们就趁机跟着车队出城,听清楚了吗?” “好!”陈晓洁第一个点头。 “听你的。”曹一瑾也说。 “我……”小胖子唐城煜还有点犹豫,可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被迫上车了,“好吧,我跟你们走。” “好!强调一遍,出去后一定要听我的,不然耽搁久了我们铁定跟不上回来的车队,都不想死吧!”周子沫看着远方的黑暗叮嘱道,众人一致点头。从小到大,在他们这群孩子里周子沫几乎是孩子王一样的存在,再加上还有个陈晓洁总是无条件的支持他,众人也都习惯于听他指挥。 不多时,不算宽阔的马路上传来隆隆车声。 “来了!”周子沫低喝一声。 只见黑暗里渐渐驶出一行车队,前面两辆小车,后面五辆货车。每辆车身上都漆着一片红红的枫叶,还装配着铁荆棘装甲用以防御丧尸。 车队缓缓停到安全门前,待所有人都从车上下来列队完毕后,整队报数的声音响起,安检员也开始逐一对车辆进行例行检查,周子沫则带着三人趁着夜色悄悄从墙边溜到了马路对面房檐下的黑暗里,静静等待着。 不一会儿,所有车辆检查完毕,安检员向步话机里喊了几句,朝前面挥了挥手就回去了。却没注意到街边的黑暗里突然窜出来的几个孩子,他们一溜烟幽灵似的钻进了最后一辆货车的车厢里。 其实这也不能怪安检员大意,这么多年,谁不希望躲在安全区呢?除非必要,没人想到外面丧尸横行的废墟里去冒险,更别提周子沫他们这种“偷渡行为”了,所以例行检查一般都是看车厢里是否有遗忘的货物之类的。 随着检查完毕,各车驾驶员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防卫队也打开了两道安全门,车队缓缓驶向门外的黑暗。 风云莫测 第十三章 末日探险(1) http://.biquxs.info/

第二天清晨,红枫安全区主席办公室。 “该死!气死我了!”陈飞气的重重的砸了一拳面前的办公桌,对着不远处站着的两个警卫人员吼道:“你们是吃干饭的吗?!连个办公室都守不住,要你们这群警卫有什么用!” 陈飞为什么生气呢?这事儿得从两天前说起,那天陈飞收到了联盟总部新月城传来的情报,说当年制造丧尸灾难的那个人又有动静了,很可能会再次引发丧尸潮,希望各个安全区做好准备,并及时商量对策。 陈飞立马召开了紧急议会,但在会上却是众口不一,一部分议员认为现阶段不能和丧尸硬拼,应当联合各个安全区一同抵御,求得更多的发展空间。而另一些人却觉得人类经过这么多年积累,已经具备了和丧尸一拼的力量,认为这是一个反攻的机会。两派人争论了两天也没商量出具体结果,搞的陈飞那是一个头两个大。 今天早上刚到办公室,陈飞就发现这里竟然进了贼,把他放在办公室的资料全给偷了,甚至还顺走了一张新月盟这么多年花费无数精力才探查、制作出来的城市废墟地图,当即怒不可遏,把昨晚值班的警卫叫来一通乱骂。 两个警卫被训斥了低着头也不敢说话,毕竟在自己值守的时间内让办公室资料遭窃确实脱不了干系。 “查到是什么人偷的了吗?”陈飞发泄了一通,却也不得不先以找回资料为主,他静下心来向保安问道。 “目前…还不确定。昨晚我们只看到过周子沫那小子,其他人没见过。”警卫犹豫着回答。 “周子沫?他一孩子怎么会…”陈飞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撞开了,他的妻子孙洁冲了进来。 “怎么办,怎么办,老陈,晓洁和小煜都不见了!我到处都找过,就是没找到人……”孙洁气喘吁吁的喊道,都没注意到办公室里还有两个保安。 “你……什么?两人都不见了?”陈飞本来还想让妻子别在工作时间打扰自己,但忽然听到这个消息也吃了一惊,“昨天不是还看到的吗?怎么会不见!” “对啊,昨天晚上7点他俩还在和我说要去找周子沫,到了今早上了我去他们房间里看人还没回来!”孙洁急得团团转,“开始我还以为睡在菊姐那里,就跑去问,结果菊姐说周子沫也不见了!他的说法和晓洁差不多,甚至还有曹家那个孩子也是,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听到这里,陈飞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昨晚办公室资料刚被窃,今天孩子们又不见了,这让他有了一个大事不好的念头,“快!去通知防卫队,严查各个出入口,尽快吧孩子们找出来!”陈飞边喊边带着几人向安防处跑去。 此时,远在红枫安全区外十八公里外一处倒塌的烂尾楼里,周子沫正趴地上和三个伙伴研究着陈飞办公室失窃的那份地图。 昨晚偷搭着运输队的车出来后,周子沫就带着几人在中途找机会下了车。参观着周围破败的城市,众人一点也看不出这就是大人口中曾经那个繁华的叶城。 周子沫这时才拿出他从陈飞办公室偷来的资料和地图,带着几人找到了这个临时的休息室以躲避丧尸。 迷迷糊糊过了一晚上,周子沫趁着初升的太阳开始和伙伴确定起后面的路线。 “子沫,你这个图没问题吧。”曹一瑾看着地上这张乱七八糟的图皱着眉问道。 “肯定没问题!我这两天一直看爸爸在研究这个资料里的东西,这个图也是我们联盟花了好多年才弄出来的,肯定没问题。”一旁的陈晓洁首先接道。 “嗯,我也觉得没问题,这份资料很详细,你们看,他们怀疑就是这个叫李淼的人组织了上两次丧尸潮。一月前他又在磐竹安全区现身,紧接着那边就爆发了丧尸围城。”周子沫翻开地图旁边的那本小册子指着一个模糊的人对众人说道,“这张地图虽然乱,但下面这五个绿色的区域应该就是我们联盟下的五个安全区,而中间这个红色的点则是以前的科技馆,我们这次的目标就是这里!”说着周子沫重重地点了点地图上中心位置的红色标记。 “我们直接去找那个李淼吗?但是我们又没有武器,打不赢他啊……”小胖子唐城煜觉得以他们几个的战斗力没办法和李淼对抗,于是提出了质疑。 “我们不是去和他打架的,我们是去打听一下情报,帮助陈叔叔他们弄点有价值的东西,也让他们看看,我们已经不是小孩了,也能为联盟出力!”周子沫眼睛里射出炙热的目光,看着唐城煜说:“你不是早就想成为防卫军的一员了吗?怎么,你怕了?” “就是!我们才不是小孩,也可以帮助联盟打赢怪物,把这片城市夺回来!”陈晓洁比了比拳头,又讽刺到,“你要是怕了,就在这儿等我们回来吧。” “我…我才不怕!”唐城煜脸都涨红了,大声辩解道:“我就是担心嘛……” “别担心了,我们都已经到这儿来了,后悔也没用,小心点就是了,我会保护你们的!”曹一瑾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肌肉,他对自己的身手还是有点信心的。 “好了,我们研究一下接下来的行动。”周子沫打断众人,说道:“首先,运输队的车会在后天经过这里返回我们安全区,所以我们得在两天内回到这个地方,不然就回不去了。” “其次,从这儿到科技馆,我按照地图算了算,大概10公里左右,我们来回用一天应该足够了,剩下的一天主要就是探查丧尸的情况并记录,晓洁,东西带齐了吧?”周子沫掰着手一一给伙伴们介绍道。 “齐了,我准备的水和食物够我们使用三天的,微型记录仪、手电、笔记本还有多功能军刀都是人手一件,我还从我爸那里拿了这个!”陈晓洁把三个背包里的东西一一数了出来,最后又从隔包内拿出一把大口径霰弹手枪,向众人展示道。 “哇,你居然还拿到手枪了!”曹一瑾惊叹之余赶紧凑过去讨好道:“晓洁姐~一会儿这个就给我用呗,这个我爸教过我的!” “哎哟,你好恶心啊!子沫,给我揍他!”陈晓洁一脸嫌弃,躲到周子沫身后指着曹一瑾说道。 “好了,好了。”周子沫把陈晓洁拉出来,把枪递给曹一瑾说:“小瑾,你学过吗?那这个你来操控,小心点,别消息还没打探到,先把我们误伤了。” “好勒,放心!我始终是你坚实的后盾哦!”曹一瑾一听脸都笑开了花,赶紧接过手枪不停研究起来。 风云莫测 第十四章 末日探险(2) http://.biquxs.info/

众人打闹间,唐城煜又拿起资料看了看,他总觉得图片上的李淼很奇怪,让他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呆子,还在看什么?走了。”陈晓洁拍了一下唐城煜,把他神智拉了回来,小胖子不自觉又瞟了一眼李淼,才起身收起资料和大家一起收拾起来。不多时,迎着朝阳的万丈霞光,四个孩子开始了他们的梦想之旅。 “子沫。”陈晓洁轻轻拉了拉前面的周子沫,说道:“你说丧尸会不会吃人啊?” “它们可能不会,但是我打赌,要是你变成了丧尸,肯定会!”周子沫斜着看了陈晓洁一眼,打趣道。 “哈哈,我也觉得!”曹一瑾附和。 “晓洁姐,到时候能不能不吃我,胖子肉酸……”唐城煜脸上挤出一丝惊恐也说道。 “你们!哼,到时候我要是感染了,看我不把你们全都变成缺胳膊短腿的那种!”陈晓洁气结道,“特别是你,周子沫!” 周子沫赶忙举起双手对陈晓洁扮鬼脸,“啊,女妖精吃人了!” …… 一行人闹了半天,一点也不像身在丧尸横行的乱世,不过说起来现在距离他们离开烂尾楼也已经有小半个时辰了,一路上却仍旧静悄悄的,一只丧尸都没有看到,这奇怪的一幕不禁让四人也感到一丝诡异。 又走了没多久,“等一下!”周子沫皱着眉头忽然止步,一伸手把身后的伙伴都拦了下来,“小瑾,注意点,情况好像不太对。” “我也觉得,太安静了!这里似乎只有我们几个。”曹一瑾掏出手枪和周子沫站在一起,挡住后面的两人,做出防御姿态。周子沫带着几人退到身后一面破败长满了青苔的围墙下。 陈晓洁被说的有些心慌,伸着脖子不住的看着四周,小胖子这时反倒没有露出恐惧,他的神色更显疑惑。 “难道丧尸都死了吗?”陈晓洁有些忍不住这能听出心跳的寂静,问道。 “丧尸本来就是死的,怎么会再死,你们说是不是在白天不它们出来活动啊?”曹一瑾接嘴说道。 众人没说话,唐城煜发现周子沫在看资料,问了句“怎么样,子沫,有发现什么吗?” 周子沫摇了摇头,皱着的眉头却更深了,半晌,他合上资料说道:“还是先走吧,小心点,到了科技馆一切都清楚了。” 一行人只能再次上路,当他们发现一直没有丧尸出来干扰时,也加快了行进速度,虽然心中的担忧更甚,却很快就接近了目的地,科技馆。 “我的妈呀!”一栋废弃大楼的窗口处露出了曹一瑾不可思议的面容,“他们在聚会吗?怎么全在这儿啊!” “看来这就是一路上一只丧尸都没遇到的原因了……”周子沫也是铁青着脸,说道。 “这就是丧尸吗……呕”陈晓洁在旁边看的头皮发麻,窗外的景象让她想吐。 只见他们藏身的楼下不远处,空旷的街道上突然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怪物,它们挤在一起,东摇西晃,身上都流着恶心的脓液,腐烂生疮,身无寸缕,一块块绿斑覆盖了裸露的皮肤。 无尽的丧尸海洋占据了整条街道,不知道蔓延到了哪里,想来应该是科技馆吧!还有数不清的墨绿色矮人夹杂在中间,不时蹦起来几个,嘶吼声此起彼伏,把刚才四人一路上带来的寂静破坏的一滴不剩。 “它们在干什么?为什么全聚在这里呢?”陈晓洁忍着恶心问道。 周子沫摇了摇头,说:“不知道,资料没写……不过现在这种情况更糟,我们根本过不去,不知道其他方向是不是也这样。”他伸手蒙住陈晓洁的眼睛,“女孩子少看这种东西。” “哎呀,别闹!”陈晓洁一把把周子沫的手拍开。 “走吧,我们换个方向看看。”唐城煜突然说,他有点奇怪,并不像周子沫几人似的吃惊,脸色平静到甚至有点冷淡。 “你怎么了?没事吧?”周子沫一下就看出来了唐城煜的不同,开口询问到。 “没事,走吧,我们看看能不能从其他地方进去。”唐城煜摇了摇头,当先往身后走去。 周子沫和其他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有点奇怪,却也只能跟上去。 四人从僭越路换到三合路又换到罗德街,按照地图这三个地点都是很好的观察点,也是他们出发时拟定的,但在每个地方看到的情况都差不多,丧尸群似乎被约束在了一个弧形范围内,与后面空旷的街道形成鲜明对比。 “看来其他地方也应该是这样,这太奇怪了,它们……被拴住了?”曹一瑾还是不可置信。 周子沫皱着眉,不停地咬着嘴唇,这是他在一筹莫展时的标志动作。 “你觉得呢?胖子?”他问唐城煜。 “它们…好像是在守护什么。”唐城煜想了半天才说道。 “守护?它们也知道守护吗?丧尸不应该是很残暴,很血腥吗?”陈晓洁不懂了。 “我也说不好,可能用欢迎更好吧。”唐城煜说。 “那我们怎么办?回去吗?”曹一瑾问道。 周子沫想了想说:“别急,我们等等吧,说不定它们后面会有动作呢?” 几人没有办法,只能在楼里默默期待着变化。 时间流逝,不一会儿就接近了下午5点,四人都坐到了这个残破的房间地板上休息起来,远处的丧尸群还是老样子,没有丝毫变化。 忽然,异变突生,只见丧尸群瞬间安静了一下,立刻响起震天的嚎叫,声响一下子惊动了楼里的几人,紧接着,他们感到地面开始轻微抖动起来,赶紧跑到窗边查看,发现刚才还没有动静的丧尸群此时如同击溃堤坝的巨浪般从街道上蜂拥而出,刚才那股地震的感觉便是它们重重地脚步激起的。 “它们……”周子沫话音未落,唐城煜就一个箭步冲出了房间。 “!!!”剩下的三人被吓了一跳,“你去哪儿?!”曹一瑾喊道。 “快走,跟上他。”周子沫稍一犹豫,决定还是跟上去,拉着陈晓洁就跑了出去,曹一瑾也很在后面。 “小瑾,把你的枪准备好!”周子沫边跑边喊道。 唐城煜此时肥胖的身躯却跑的飞快,眨眼就消失在了杂乱的楼道里,慢了一步的周子沫三人只听到渐渐微弱的脚步声。 “卧槽!他怎么忽然跑这么快!”曹一瑾忍不住说道。 “快跟上,不能让他跑出去,外面全是丧尸!”周子沫拉着两人赶紧跟着下楼。 可是等他们追到一楼却早已不见了唐城煜的身影,前面破败的大门敞开,唐城煜应该是出去了。 “他出去找死吗?”陈晓洁惊恐的问道。 “我觉得胖子有点不对,刚才就有点奇怪。”周子沫说着又走到门口悄悄向外面看去。 只见门外如同流过一条丧尸洪流,怪物们满脸凶残,咆哮着沿街道而去,却不知跑向何方。其间,偶尔还有被矮人撞到在地的普通丧尸,又被身后无数的其他丧尸践踏,身体残破到失去行动能力……如此震撼的一幕让周子沫有些瞠目结舌。 “子沫,怎么办啊我们?”陈晓洁有点不知所措,她也被这景象吓到了,焦急的在后面问道。 周子沫慢慢退了回来,脸上满是悲伤,低沉的说:“胖子恐怕凶多吉少了……我们,先上去吧,等这阵过了再说……” “啊!”陈晓洁的尖叫忽然响起,她惊慌的指着周子沫后面。 “子沫,小心!”曹一瑾变形的声音也传来,同时举起了手里的枪。 周子沫猛的转头,看到身后大门处探进来一只普通丧尸的头颅,腐烂肮脏的皮肤上透着死寂,它忽然嘶吼了一声,向众人扑来。 风云莫测 第十五章 末日探险(3) http://.biquxs.info/

丧尸还未到身前,它身上那种腐烂的臭味已经随空气传了过来,周子沫拔腿就拉着陈晓洁往楼梯间跑去。 “砰!” “哎哟!” 枪声伴随着曹一瑾的惨叫同时传来,周子沫回头一看,曹一瑾却已经捂着手臂嗞着牙跑了过来,“快走啊,等丧尸来吃你们吗?”他大喊。 周子沫这才马不停蹄的跟着往楼上跑去,边跑边问:“刚才什么情况啊?你在叫什么?我还以为你被丧尸吃了!” “枪!这枪!后坐力太大了,差点没给我甩出去,晓洁你哪儿弄的啊,怎么跟大炮似的,我手现在还是麻的,虎口都震裂了!”曹一瑾边跑边喊。 “就在我爸房间里,我怎么知道什么枪啊?!你不是会用吗?”陈晓洁也在喊。 曹一瑾懒得回话了,几人慌张中跑到了刚才的楼层,周子沫向后看去,却没看见丧尸追上来。 陈晓洁不停的喘着粗气,松开周子沫的手说道:“我说,那个,那个丧尸是不是,不会爬楼啊?” “可能吧……”曹一瑾话还没说完楼下就有两个墨绿色的矮人出现了! “我靠!你个乌鸦嘴,快走!”周子沫大惊,拉着两人又开始向顶楼爬去,矮人似乎察觉到了上方三人的动静,嚎叫着追了上来。 周子沫三人很快跑到了顶楼,却见一扇锈迹斑斑,还带着窟窿眼儿的铁门锁住了出口,曹一瑾上来就想对着铁门开枪,被周子沫一把拦住了。 “你想死啊,斜着打!你这样子弹反弹回来不把我们全交代在这儿啊!”周子沫喊道。 曹一瑾赶紧换了个方向,咬着牙双手举起那把霰弹手枪对着铁门门锁就是一枪。 “砰!”这次有了准备,曹一瑾虽然也被震得后退了几步,却没有出现脱手的迹象,巨大的枪响让周子沫和陈晓洁不得不捂紧了耳朵。 铁门应枪声洞开,周子沫三人赶紧从出口跑了出去,想要重新关上铁门却发现这个门因为年久失修,曹一瑾刚才那一枪已经完全破坏了门锁,根本关不上。 “怎么办?”曹一瑾把枪放回兜里,向周子沫问道。 周子沫四下看了看,说:“没办法了,只能看看先能不能跳到其他房顶上吧!” 陈晓洁眼角带着两滴泪珠,她确实被吓坏了,特别是刚才那只腐烂恶臭的丧尸冲过来的时候,跑的时候还没决定,现在停下来了才发现自己的双腿有点发抖。周子沫注意到了陈晓洁的惊恐,他轻轻捏了捏陈晓洁的手,说:“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陈晓洁不由自主的向周子沫靠了靠,曹一瑾搭话:“大哥,别煽情了!我们都要葬身丧尸腹中了,快看看怎么跑。” 周子沫瞪了他一眼,勉强掩上铁门,几人跑到房顶边开始寻找逃命路线。 “快过来看,我们就从这边走吧!”周子沫忽然叫到,陈晓洁和曹一瑾赶紧跑过去,只见对面大概5米之外就是另一幢大楼的楼顶,两栋中间并排架着两排钢管。 “小瑾,你先上,晓洁第二,我跟在后面。”周子沫快速说道,矮人的咆哮已经近了,怪物就要追来,他们没有时间再多做犹豫。 “好!”曹一瑾知道此时情况危急,也不多嘴,当先爬上钢管,上面立刻传来令人惊悸的“吱呀”声,无数铁锈顺着曹一瑾的前进不断地剥落着。 “小心点!”周子沫在后面喊道,“快上!晓洁。” “我…我怕……”陈晓洁看着不断晃动的钢管,心里惧怕,不敢上去。 “别怕,我在你后面呢,丧尸要追上来了,你不想真的变成吃人怪物吧!”周子沫催促道。 “我…好吧!”陈晓洁不得不咬着牙往钢管上爬,刚爬上去,出口处矮人就追了出来,吓得周子沫也赶紧上了钢管,往对面爬去。 曹一瑾这时已经到了对面楼顶,焦急的看向仍在空中的两人,却见刚才的楼顶上两只矮人已经冲了出来,他大喊道:“快爬,丧尸出来了!快爬!” “啊!”陈晓洁爬到一半就看到了追来的矮人,惊慌中双脚一下子没勾稳,从钢管上脱落,瞬间变成了仅靠双手吊着的模样。 “救,救命啊——!”陈晓洁带着哭腔尖叫起来。 “晓洁!” “晓洁姐!” 曹一瑾和周子沫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周子沫赶紧提醒道:“别慌,重新把脚勾上来,就快到了!” 然而,还不待陈晓洁做出反应,楼顶上的丧尸已经追到,它们跳上围墙,前面却已经无路可走,只能嘶吼着大力的敲击起钢管。 “别摇!啊—!别摇啊!”陈晓洁本就惊惶,此时钢管又被剧烈的摇晃起来,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陡然间,一个没抓稳,陈晓洁从钢管上掉落,“啊——!”伴随着尖叫,她瞬间砸到了下面两栋楼之间的连接处的地板上,没了动静。 “晓洁!” 周子沫声嘶力竭的大吼一声,红着眼睛望向摔下去的陈晓洁,这里落差不到两层楼,陈晓洁活着的几率很大,周子沫一咬牙,对曹一瑾喊道:“小瑾,你从那边下来看看能不能找到连接处的入口,我跳下去救晓洁!” 曹一瑾目睹了陈晓洁的坠落,也是吓得六神无主,又听到周子沫想要跳下去,赶忙阻止道:“你别冲动,子沫,先过来我们一起去找!” 可惜周子沫已经跳了下去,他看准落点,一咬牙就松了手。 不到六米的距离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过去,周子沫也砸到了陈晓洁旁边,幸运的是他做好了准备,虽然也被摔的生疼,但却没有像陈晓洁似的失去知觉。周子沫赶紧爬到陈晓洁身边,试探起她的鼻吸。 还好,陈晓洁生命体征正常,周子沫松了口气,天上还不断的掉落着铁屑,周子沫抬头,发现两只矮人丧尸还站在楼顶围墙上咆哮着晃动钢管。 “怎么样?没事儿吧你们!”曹一瑾在另一边的围墙边探着头大喊。 周子沫朝他挥了挥手,比了个ok的手势,“没事儿!你找地方先下来吧!”说着他开始把陈晓洁拉到旁边的房檐下,生怕被上面两只矮人发现了。 曹一瑾看到两人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瞬间又把目光对准了对面还在摇晃钢管的矮人,朝他们吐了一口口水,说了一句“给老子等着,看我今天不把你俩打成残废!”说完匆忙跑去寻找下楼的入口去了。 连接道处,周子沫坐在地上扶起陈晓洁,轻轻拍打着她脸庞,叫到:“晓洁!晓洁!醒醒!……”不一会儿,陈晓洁的面部表情突然狰狞,猛的睁开眼睛,挣扎着尖叫道:“救命!” 周子沫赶紧一把抱住她,在她耳边安慰道:“好了,好了!没事了,晓洁,是我,是我!周子沫啊。” 或许是熟悉的味道安抚了陈晓洁恐惧的心情,她慢慢停止了挣扎,紧紧的抱住周子沫,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悲戚的哭喊伴随着滚滚热泪,陈晓洁似乎要把心里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在周子沫的怀里,女性特有的柔弱在这一刻彰显无疑。 风云莫测 感谢篇 http://.biquxs.info/

感谢各位最近时间的支持!祝大家平安夜快乐哦!一定要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度过每一天! 今天就不更新了,明天小小爆发一下。 《圣骸之墟》风云莫测 感谢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圣骸之墟》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风云莫测 第十六章 末日爱情故事(1) http://.biquxs.info/

然而,在周子沫眼里,却又是另外一种感受了,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别人的依赖,怀里的娇躯轻轻颤抖,带给他一种特别异样的感觉,这就是心动吗?周子沫迷惑了。 半晌,陈晓洁终于止住了眼泪,她抬起头,眼角尚还挂着泪珠,微微翘起的嘴角点亮了这片充斥着破败的空间,她突然看到周子沫傻傻的笑容,脸上更红了几分。 陈晓洁往周子沫胸膛一拍,带着点娇羞撇嘴:“你看什么!” “啊?我,我看你啊……你好漂亮啊不是,你,你没事吧?”周子沫赶忙低下头,有点语无伦次。 陈晓洁脸上绽放出一朵玫瑰,哼道“哼,我怎么会有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们,哦,小瑾他也不知道找没找到下来的路……”周子沫轻咳了一声,从地上站起来转移着话题。 周子沫话音刚落,对面就响起了曹一瑾的声音“子沫!晓洁!你们怎么样?”此时他正在连接桥对面的房间里,可是顺着视线,周子沫却发现通向那个房间的出口被堵死了,外面还有铁栅栏阻隔,只能凭借中间细小的缝隙看到曹一瑾带着焦急的眼神。 还没等周子沫想到进去的办法,楼顶上那两只刚才把陈晓洁吓的掉下来的矮人却有了反应,或许是听到了曹一瑾的大喊,他们把目标转向了下面,“呜嗷”一声两只丧尸就跳了下来,却不想因为没有视觉,有一只跳歪了,从十八楼楼顶来了个自由落体。而另一只则成功跳到了连接桥上,朝着曹一瑾所在的房间飞奔过去。 曹一瑾吓了一大跳,随即发现矮人没办法突破自己面前的屏障,他这才重新焦急的把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周子沫两人,矮人进不来威胁不到自己,但他俩不行啊。 周子沫两人也紧张万分,紧紧的贴着后面的墙壁,看到曹一瑾的目光,周子沫刚想挥手示意,他俩背后的墙壁却毫无预兆的破开了一个大洞。“啊!”的惨叫声中,两人掉进了裂口后的房间! 矮人似乎也察觉到了惨叫,刷的转头对准周子沫的方向,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它也就继续着刚才的破坏了。 曹一瑾看到周子沫和陈晓洁突然掉进了裂缝,差点没吓死,但还不待他做出下一步动作,周子沫的脑袋就从裂缝里探出来了,对他比了个ok,又指了指楼下,曹一瑾松了口气,瞬间明白了周子沫的意思,也指了指楼下。周子沫对他点点头,竖起大拇指,然后消失在了裂缝。 确定了下一步的方案,曹一瑾把目光转向正在砸门的丧尸,他心头火气,四下找了找,拿起一根锈蚀的铁管从栅栏中间用力捅向矮人,m,老子捅死你!”他大叫了一句。 凭着手感曹一瑾觉得自己应该捅进了丧尸的身体,只听外面矮人一声剧烈的嘶吼,铁管另一头突然传来巨大的力量,挣脱了曹一瑾的控制,他赶紧从栅栏缝看去,只见铁管从矮人的肚子捅了进去,它似乎很痛苦,拖着铁管不住的在地上打滚、嘶吼。 “活该,叫你害人!”曹一瑾愤愤的出了口恶气,正准备离开,突然看到从铁管里似乎涌出了什么,他定睛一看,竟然是墨绿色的雾气!曹一瑾大惊,连滚带爬赶紧离开了这个房间,他听长辈描述过很多次了,凡是吸入这种雾气的人都会被感染变成丧尸,无药可治! 另一边,周子沫和陈晓洁掉进缝隙后看到这里也是个房间,惊魂之余才发现刚才他们倚靠的墙壁竟然是一个挡住了出口的木柜!或许是放置的时间太过于久远,这个柜子被侵蚀变成了一碰就碎的样子,刚才他们稍一用力就把早已脆化的木墙压塌,所以跌了进来。 周子沫瞬间反应过来,从裂缝探头给曹一瑾打出了楼下集合的信号。 “晓洁,没事吧?”周子沫缩回来向旁边的女孩问道。 陈晓洁摇摇头,说道:“没事,我们怎么办?” 周子沫说:“我刚才给小瑾说了,楼下集合,到时候再想办法找找胖子吧!” “直接下去吗?万一又遇到丧尸怎么办?”陈晓洁有点后怕。 周子沫沉吟了一下,突然问道:“我们的装备呢?放哪儿了啊?” 陈晓洁想了想,说:“应该是在刚才呆的那个房间吧…胖子走的时候太急,我们好像没拿。” “那我们先想办法回去把背包拿上,不然没有食物我们坚持不了多久的。”周子沫说。 “可以。”陈晓洁赞成这个决定。 当即两人起身小心翼翼的向门口走去,大楼里的路并不复杂,从房间出来就是走廊,这里满地都是脱落的墙皮和杂乱的东西,灰尘积累了厚厚的一层,整个空间里都是破财腐朽的气息。 周子沫没多久就找到了楼梯间,两人快速朝刚才的楼层跑去,准备拿回他们的背包,但周子沫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时间紧迫,也由不得他多做思考。 不多时,六楼到了,周子沫却皱着眉头问道:“晓洁,我们来的时候这个标志是这样的吗?”他指向墙上一个模糊到近乎看不出来的“6”字。 “这个……没太注意诶,应该是吧,不然我们当时怎么确定的六楼?”陈晓洁想了想也不太确定。 周子沫始终不太能放下疑虑,出于谨慎,他对陈晓洁说:“晓洁,你先在这儿等等我,我进去看看,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陈晓洁犹豫了一下,说:“子沫,我想和你一起去,这里怪吓人的……” “不,你就……”周子沫刚想拒绝,忽然楼道里响起一声低沉的嘶吼,在空中回荡,是丧尸!两人神经瞬间绷紧,对视一眼,慢慢走到扶手边向下看去,却发现下面什么都没有,连脚印都看不到,更别说丧尸了! 周子沫盯着看了半天,忽然把视线转到刚才下来的楼梯上,“我草!”他忍不住骂了一声。 “怎么了?”陈晓洁有些莫名其妙。 周子沫一把拉住陈晓洁的手就要上楼,一遍解释道:“脚印,脚印!这里只有我们下来的脚印,却没有之前逃跑的!这不是我们来时的那个楼道,快走。” 两人说话间还没跑上一层楼,异变突生,只见刚才下来时还空无一人的楼道里突然多了一堆不知道哪儿来的丧尸,一眼看去最少也有十多只,在那儿不住地摇晃,也不叫,不知道刚才听到的嘶吼是不是它们发出来的。 周子沫头上瞬间汗就出来了,陈晓洁更是脸色苍白,看着怪物止不住的颤抖。周子沫心念急转,此时不知道这个楼道还有没有其他的丧尸,贸然下去只会引出新的麻烦,到时候跑不了只能等死,现在只有先从刚才的六楼入口进去再做打算。 他轻轻一拉陈晓洁,还不待他说出计划,陈晓洁却是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啊!”一下的叫出了声。 这一声就像打破平静湖面的石头,让丧尸们齐刷刷的转头看向周子沫他们所在的地方,继而一众怪物呜嗷着向他们冲来。 “快跑!”周子沫虽然也被陈晓洁的叫声吓了一跳,却根本顾不上埋怨,拉着陈晓洁就往六楼狂奔而去。 身后丧尸群紧追不舍,特别是矮人,速度更快,这样下去恐怕不多时就会追上他们,周子沫看的心慌,不得不加快步伐,拉着陈晓洁在满是垃圾的楼道里辗转腾挪。 风云莫测 第十七章 末日爱情故事(2) http://.biquxs.info/

周子沫和陈晓洁从刚才的入口进到六楼,慌不择路的顺着走廊向前逃跑,身后凶恶的丧尸眼看已经逼近,陈晓洁在关键时刻却突然拌了脚,一下扑倒在地。 周子沫听到声音赶紧停下脚步,回头想要拉起陈晓洁却发现矮人已经朝她扑了过去! “晓洁!”周子沫睚眦欲裂,他脑袋里一片空白,条件反射般红着眼睛咬牙拔腿冲向丧尸! “啊!”陈晓洁跌倒转身刚想要爬起来,却瞥见身后扑来索命的矮人,吓得她发出一声破了音的尖叫,拼命在地上腾挪着,想要远离这已经近在咫尺的矮人,却只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子沫!”矮人转眼就到了眼前,陈晓洁闭着眼睛下意识尖叫,她似乎已经看到自己死在矮人手里的样子。 “嘭”两具身体相撞的沉闷声响起,紧接着她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撞到了自己身上,发出“哎哟”一声呻吟。 那声音如此熟悉,陈晓洁猛的睁眼,却见怀里竟然是周子沫!他躺在自己怀里大口喘息着,不远处矮人也正从地上爬起来。 “子沫!”陈晓洁悲呼一声,伸手抱起周子沫,“你怎么样?” “没事儿……咳咳,暂时,暂时还死不了!”周子沫喉咙一甜,嘴里咳出一口血雾,显然刚才的撞击已经让他受了不轻的内伤,空气里顿时飘荡起一股血腥的味道。 “还没事儿!都流血了!”陈晓洁声音颤抖,心痛的抹去周子沫嘴角的鲜血。 周子沫摇了摇头,他看到不远处矮人已经如同没事儿人一样站了起来,他也想要站起来,但胸口的剧痛让他再次忍不住痛呼出声,努力无果后,周子沫惨淡的笑了笑,眼睛里透出绝望,对陈晓洁说:“今天我们可能要死在这里了!” “对不起啊,是我把你们带过来的,我……” “别说了。”陈晓洁却忽然平静,或许是已经清楚了自己的结局,她把头靠在周子沫的肩膀,似是想要倚靠这最后的温存,轻轻呢喃到“没什么对不起的,我们不都来了吗?” “子沫,如果,我说如果,要是有我妈说的下辈子,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周子沫瞬间僵直了身体,又缓缓放松,他闭上眼睛,嘴角浮起微笑,呐呐的说了一句:“什么下辈子啊,我现在就是!” “哈哈,好,我们现在就是……”陈晓洁也笑了。 他们的对话就像是巨鲸将死发出的最后一声哀鸣,两人静静地坐着等待死亡的那一刻。 然而,几分钟眨眼而逝,却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生!周子沫率先察觉到不对,他猛的睁开眼,发现不远处十多只丧尸虽然早已集结,却并没有向他们冲锋,反而站在原地左摇右晃的,好像没发现他们似的。 周子沫赶紧拍了拍身后的陈晓洁,小声说:“快看!” 陈晓洁还没睁眼,就问道:“我们死了吗?到天堂了吗?我怎么没感觉啊?” 周子沫着急道:“哎呀,死什么死啊,我们还没死,你快看这些丧尸怎么回事!” “啊!”陈晓洁听到他们还没死,也猛的抬头睁眼,看到了不远处丧尸们奇怪的举动。 “它们……怎么了?”陈晓洁带着疑惑问道。 “不知道……不管了,我们快走,离开这里。”周子沫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陈晓洁见状,赶紧扶起周子沫,两人尝试着小心翼翼的朝后面挪动,发现丧尸们仍旧呆立在原地没有动作,这才松了口气,快步离开了这里。 周子沫在走廊里找了半天才终于找到他们之前放背包的房间,死里逃生让他俩俱都感到疲惫,但现在显然也不是休息之时,只是周子沫身上还有伤势,他们不得不先处理一下自己的问题。 陈晓洁从包里拿出食物和药品,坐到周子沫身边帮他脱下上衣,只见周子沫整个右胸都略有一丝浮肿,被重击后的淤青已经显现。 陈晓洁看的心痛,轻轻摸了摸,眼睛里又有泪珠弥漫,哽咽道:“都是我不好,让你受伤……” 周子沫第一次被同龄异性观察身体,有点窘迫,他脸上带着潮红,尴尬的说道:“这有什么,没事儿,被撞一下而已,过两天就好了。” 陈晓洁突然抬头,咬着嘴唇看向周子沫的眼睛,有点羞涩对他说:“刚才,你说的话还记得吗?” 周子沫被问的心慌,一下有点语塞,吞吞吐吐的回道:“啊?我们……那个,不是说好了嘛。”他有点不敢看陈晓洁的眼睛,低头想要拿点食物缓解一下自己的尴尬。 陈晓洁却分毫不让,她眼疾手快,先一步把地上的食物全部划到自己身后,娇颜巧笑到“我们说好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 周子沫心道要命,他稍微平复了一下,轻轻抬手抚上陈晓洁的脸颊,眼睛里带着温柔,语气坚定的说道:“晓洁,不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像今天一样站在你面前,保护你!照顾你的!任何东西想要伤害你都必将踏过我的尸体!” “子沫……”陈晓洁眼睛里的泪水终究还是决堤了,她猛的抱住周子沫,似乎想要融入他的身体,“谢谢你,子沫,我们从小一起玩到现在,你还是第一次对我说这种话呢!” “是吗?额,哈哈,你知道的啊,其实我们一直都是这样子。” “那你爱我吗?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当然!我怎么会不爱你呢,你可是我唯一的妹妹啊!” “切,明明我比你大,还总喜欢叫我妹妹……不过我也爱你!你知道吗?我一直很爱你,一直!” 周子沫拥着怀中娇躯没有再说话,这一瞬间两人似乎忘记了自己正身处在危险的废墟。 久久的拥抱后,陈晓洁满足的抬起头,红红的脸颊上尚还有未曾干涸的泪痕,周子沫抬手帮她抹去泪珠,宠溺道:“都这么大的人了,还爱哭。” “我就哭,别人我还不哭呢!”陈晓洁娇声说,又从身后拿出食物和药品,“先吃点吧,你的伤……我帮你包扎一下吧。” 周子沫感受了下身体的伤势,说道“算了,不用,应该没问题,但不得不说那怪物力气也太大了,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两人胡乱填了填肚子,想起和曹一瑾的约定,他们收拾了一下准备先和他汇合后再做打算。 虽然下去的这段路程里,两人依旧小心翼翼,但幸好并没有再遇到其他的丧尸,也算是有惊无险。刚到一楼就看到一脸焦急的曹一瑾迎面而来。 “哎哟,我的大哥,你们终于下来了!我还以为你俩和胖子一样消失了呢,可急死我了,我这都准备上去找你们了。”曹一瑾看到两人一愣,赶忙跑来抱怨到,走近了他却发现周子沫脸色有点苍白,走路不是很利索,奇怪问道:“你怎么了?子沫?” 陈晓洁回答道:“我们刚才遇到丧尸,子沫为了救我受伤了。” “受伤了?!”曹一瑾大惊,“没事儿吧!丧尸呢?” 周子沫一头黑线,说道:“当然没事了,有事我还能站你面前吗?晓洁,把包给他。丧尸暂时没跟来,具体的等会儿再说吧。” 曹一瑾接过陈晓洁背上的背包,问:“行,一会儿再说,这是…我们之前丢下的东西吗?正好,我都饿了,先吃点,你们吃了吗?” “嗯,边走边吃吧,这里太诡异了,不知道还藏着多少丧尸,我们得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周子沫说着,拿出地图看了看,“去这里吧,休整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胖子。” 他指的地方是原定的下一个观察点,就在下一条街道的另一栋三层小楼里,可以很直观的看到科技馆。 外面的丧尸潮已经过去,街道上又重新恢复了平静,丝毫看不出这里曾有无数怪物出没。 风云莫测 第十八章 潜入 http://.biquxs.info/

在这片腐败的土地上里,岁月早已彻底杀死了这座钢筋混凝土构筑的城市,大地上无尽的裂缝蜿蜒,曾经繁华似锦的高楼大厦也都褪去了鲜亮的外衣,墙皮剥落,不知名的垃圾随风飘荡,这里是生命的禁区。 三层小楼里,周子沫三人已经到了一小会儿了,此时他正靠在陈晓洁身上,嚼着她递过来的饼干,两人关系刚有进步,却忽略了旁边的曹一瑾。其实在过来的路上他就有点猜测了,这两人虽说以前关系也挺好,却也没到这种亲密的程度,怎么突然就这么腻在一起了呢? 曹一瑾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满心疑惑的问道:“子沫,晓洁,你俩?” 周子沫一愣,这才想起曹一瑾还不知道他俩的事儿,一时却不知道该怎么说,“额,这个……” “我,我们在一起了!”陈晓洁有点脸红,接道,只是她出手便是王炸。 “你们,在一起了?!”曹一瑾嘴里都快能塞下一颗鸡蛋了,“我靠!什么时候的事儿啊?之前不是……难道刚才在楼上,你俩不会……”他面露惊骇,指着周子沫摇了摇头,“子沫啊,没看出来,你居然趁人之危!” “滚蛋!你才趁人之危,我命都差点没了,还趁人之危!”周子沫一听就知道他想歪了,脸上浮起一丝薄怒,斥道。 “不是你脸红什么?”曹一瑾用一种我懂的眼神打量着二人,嘿嘿笑着。 陈晓洁这时也反应过来了,偷偷看了周子沫一眼,双颊绯红,又对曹一瑾说:“喂,你想哪儿去了?我们这叫患难见真情,两情相悦而已,哪有你说的这么龌龊。” “那你给我说说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我看看怎么个患难相悦法。”曹一瑾不信。 “哼,刚才我们遇到了丧尸……” 陈晓洁把两人之前的经历简单的给曹一瑾说了说。 “……都怪我,差点把子沫害死了。”陈晓洁想起之前的事,情绪又低落下去。 “哪有,不怪你,我这不没事儿嘛!”周子沫赶紧安慰到,“哎呀,不说这个,还是研究研究怎么找胖子吧!” 曹一瑾听完陈晓洁的话,才知道之前短短半个多小时的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又看到心情低落的陈晓洁,也有点不好意思,此时周子沫提起胖子,他挠挠头,赶忙附和道:“对对对,找胖子!也不知道这么大个人跑哪儿去了,该不会让丧尸吃了吧!” “不会,我们刚才在路上都没看到血迹,胖子应该还没事儿,只是不知道去了哪里。”周子沫瞪了一眼曹一瑾赶紧否定了他的猜测,这种时候可不能瞎说,万一影响到了队伍的斗志,那胖子也不用找了。 陈晓洁反倒没太注意曹一瑾的话,她想了想说:“唐城煜一向胆子小,这次还是我们拖着他才来的,怎么会随便乱跑呢?” “是很蹊跷,你们不觉得从早上出发到他跑出去这段时间里他都很奇怪吗?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周子沫皱着眉头分析到。 曹一瑾也搭话:“是啊,我也觉得,一路上他老是拿着你那份资料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说到这里,谈话似乎进入到了僵局,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都愁眉苦脸,默默地坐着发呆,不知道该到哪儿去寻找那个失踪的伙伴。 周子沫忽的站起来,走到窗边,此时太阳已经西斜,从他们的位置看去,橘红色的余晖洒满大地,远处的科技馆就像一个大碗,天空中似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正把太阳往碗里按,这般景色虽别有一番风味,却总让人有种压抑的感觉。 “你们说,胖子会不会在科技馆?资料上大部分写的也是科技馆的调查结果呢。”周子沫说了一句。 曹一瑾有点不信:“不能吧,他会主动去这么危险的地方?” 周子沫指着科技馆又说:“不管怎样,肯定和那里脱不了干系,都走到这里了,我们不妨进去看看?说不定胖子就在里面。” 陈晓洁和曹一瑾对视一眼,说不怕是不可能的,特别是陈晓洁,但周子沫说的也对,不论事情再怎么蹊跷,肯定和科技馆有关,里面说不定就有一切的答案,但伴随答案的,必然还有数不清的危险。 “子沫,我和你一起!”陈晓洁突然说道,她深深的看着周子沫,像是想要把他烙印进自己的魂魄。 曹一瑾耸耸肩,也说:“那就一起去咯。妈的,为了胖子,老子这次拼了,要是有命回去我非得搜刮他两张月票不可!”【月票:新月联盟里的高级食品兑换券。ps:俺也求推荐求月票】 “好!那今晚我们就去会会这个科技馆!”周子沫一握拳,作出决定。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三人讨论了进入科技馆的路线和撤离计划以及危险处理方案,又检查了一遍装备,等到万事俱备,已是月黑风高。 不多时,趁着迷蒙的夜色,三只小老鼠从小楼里溜了出来,谨慎的向着神秘的科技馆进发,周围的建筑在夜里一片漆黑,像是一只只择人而噬的巨兽,不觉间,大家都绷紧了心弦。 …… “要帮忙吗?”周子沫帮助陈晓洁爬进墙上的洞口后向还在下面的曹一瑾问道。 “不用,你们进去点,我好跳上来。”曹一瑾把手电收好,边退边说。 周子沫点点头,带着陈晓洁往楼里靠了靠,只听“嘿!”的一声,曹一瑾已经扒在墙边跳了上来,“小声点!”周子沫叮嘱道。 曹一瑾比了个ok,又重新拿出手电走到前面当起了开路先锋。 不错,,此时三人已经到达了科技馆,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一路上什么也没遇到,静的可怕。可是在科技馆二楼的主控室里却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十多年过去,李淼竟然还是原样,没有丝毫变化,一身脏兮兮的白大褂,披散的头发,鼻梁上仍旧架着金边眼镜。只是透过镜片可以看到,他的眼珠已经变成了暗红色,身体不时不受控制的抖动一下。他正坐在操作台前看着屏幕,amy的投影面无表情的站在旁边,显示屏的画面上正是刚刚进入科技馆的周子沫三人! “嘿嘿……居然还有人不怕死,敢来我家?”李淼又颤抖了一下,自言自语道:“正好实验马上完成了,就先拿你们试试吧!嘿嘿嘿嘿……” 主控室里回荡着李淼阴森恐怖的笑声,以前总是跟在他身后的一大一小两只高级丧尸此时却并不在这里,替代它们的,是一个略显肥硕的身影,他听到李淼的笑声,身体也轻微的颤抖了一下,转过头向外走去,如果周子沫三人在这里一定会发现,这个人竟然就是他们要找的胖子,唐城煜! 风云莫测 第十九章 科技馆(求推荐求收藏) http://.biquxs.info/

然而对于即将到来的危机,周子沫三人现在却毫不知情。 黑暗中突然亮起一道光束,曹一瑾的声音随之响起:“子沫,接下来怎么走啊?这里有两条路。”曹一瑾举起手电,只见白光下一睹石墙将面前的路一分为二,延伸进看不到的黑暗。 “唔…等我看看。”周子沫拿出地图蹲在地上研究起来。 曹一瑾看着上面弯弯绕绕的线条,头都大了,他一向不喜欢看这些东西,又拿着手电往两条路里面分别照了照,说:“我说晓洁啊,你爸哪儿弄来的这个地图啊,居然连这种隐秘的路线都能找到!” “我怎么知道?听他说好像是新月城总部发下来的最新版,可能是他们出来探查到的吧。”陈晓洁蹲在周子沫旁边说道。 “啧,这么说他们也进来过?这洞不会是他们打的吧!”曹一瑾撇撇嘴,“那资料里有没有写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啊?老是听我爸讲当年丧尸就是从这里爆发的,这儿应该算是老巢了吧!” “这个倒没写,资料上只详细说了李淼这个人。”周子沫站起身,收好地图又说:“走左边,从地图上看,这条路进去就是科技馆一楼的电梯房,其他的边走边说吧。” 曹一瑾好奇的又照了照右边的路,问道:“那右边呢?” 周子沫已经越过曹一瑾朝左边通道进去,说:“右边通往二楼,我们目前走的地方是以前科技馆用来维修的连接道,资料上只说了李淼这个人,对科技馆却没多做介绍。” “那李淼是谁啊?”曹一瑾跟上来继续问道,陈晓洁也有点好奇,竖耳听着。 周子沫解释说:“资料上这么说的,李淼,古月纪984年5月23日生于奎顿联邦月城,后于1009年加入叶城科技馆工程实验室,同年9月在人工智能amy项目中取得了重大突破,10年3月晋升工程实验室主任。古月纪1019年1月29日,科技馆爆发了丧尸,当时这里正在举办第三十二届联邦生物科技博览会,馆内超过1w人全部遇难并迅速波及全城,5天时间叶城完全沦陷,超过60w生命被感染,李淼就是罪魁祸首,他先后组织了3次丧尸潮,直至新月联盟成立后,才逐渐销声匿迹。”【须知前事如何,请移步目录阅读本书前传】 周子沫停顿了一下,因为他们已经到了出口,曹一瑾从洞口探头出去一看,发现他们正在一个电梯井里,距离下面的地面还有一段距离,而且手电照耀下竟然还在反光,“下面好像有水,不知道有多深。”曹一瑾对身后两人说道又抬头向上看去,黑黑的,看不到头,只有空中垂下的三根锈迹斑斑的钢绳。 “我看看,下面有水吗?”周子沫也探头出来。 “我拉着这绳子下去看看吧。”曹一瑾指着钢索说道。 周子沫打量了一下,同意到:“可以,但是小心一点,我给你用手电照着,水深就回来,我们想别的办法。” 曹一瑾点点头,收好自己的手电,伸手拉过钢绳试了试,对两人道:“我先下去了!”说完把绳子在手臂上缠了两圈就准备出洞。 周子沫打着手电看着曹一瑾的身影缓缓向下滑动,不一会儿就到了地面。 “听得到吗?”曹一瑾的声音传来。 “怎么了?”周子沫赶忙问道。 “没事儿,这下面是有水,但是不深,刚没过鞋底,下来吧!”曹一瑾的手电光亮起,对着周子沫两人晃了晃。 “好!”周子沫答应道,“晓洁,你先下,我给你照着,小心点。”他对陈晓洁说。 陈晓洁点点头,也学着曹一瑾的样子把钢绳往手臂上缠了两圈,往下滑去,其实她作为女生,身手也算不错的,毕竟身处这样的世界,从小就有跟着陈飞锻炼。 看着陈晓洁落地,周子沫最后一个也从下来了,刚到就听到陈晓洁说“这什么水啊!怎么有点发绿啊,好恶心。”她踩了踩脚下的积水抱怨。 “算了,别管了,走吧,我们快进去看看。”周子沫指着外面说。 “你刚才还没说完呢,子沫,后面呢?”曹一瑾踏上电梯井外的地面,继续问。 “资料上还推测说这些丧尸可能就是李淼弄出来的,他在科技馆任职之前的事儿已经查不到了,但是估计和以前这里的一个叫张硕的指挥有关,而且丧尸也不止我们看到的那些,还有另外两种,一种全身漆黑,是最强大的丧尸,速度力量远胜人类,李淼身边就总跟着两只,还有一种全身是红色的,有三米多呢,手上还能发出高热,像坦克一样。自从新月盟安全区建立之后,李淼就基本没出现过,高级的丧尸也跟着消失了,这还是联盟这些年第一次发现他的踪迹,资料上就说了这些。”周子沫接着刚才的话又说到。 “这么说,科技馆是那个李淼的家咯!”曹一瑾有点兴奋。 陈晓洁打了他一下,“我们这叫闯进了龙潭虎穴!你兴奋个什么。” 周子沫也说:“晓洁说的对,别大意,这里可能很危险,我们主要是来找胖子的,别节外生枝。好了,前面出去就是大厅了。” “知道了,放心吧。”曹一瑾回道。 说话间三人走出电梯房,进到了一楼的大厅,手电有限的光芒照不出这广阔的空间,他们只能一点点向前摸索。 周子沫和曹一瑾商量了一下,对调了彼此的位置,他走到最前方带路,毕竟看过地图的他最熟悉这里的结构。 周子沫决定靠着墙走,至少这样不会在黑暗中迷失方向,“这里怎么满地的垃圾,墙上也是,不知道涂了什么,全是些黑黑的东西。”周子沫借着手电看着周围乱七八糟的环境说道。 “你说这,该不是血吧……”陈晓洁摸了摸墙上星星点点的黑色墙皮,突然一颤,缩回手有些心慌的说道。 “血……不像吧,哪有这么黑的血啊,何况还有些绿色的东西呢。”曹一瑾在后面也照着墙壁边走边说。 “算了,别自己吓自己了,赶紧找到前厅去看看吧。”周子沫甩甩头,加快了步伐。 三人越过一个个废弃的隔间,依稀能看出曾经这里作为展台的痕迹,不过却俱都是满地垃圾,甚至还有碎玻璃,可以说一片狼藉,丝毫看不出这里曾是长辈口中的市标志性建筑。 前方的黑暗里突然闪过一抹红光,把周子沫吓了一跳,停下对身后两人比了个手势,三人立马躲到旁边的展台后,曹一瑾小声问道:“怎么了,子沫,看到什么了?” 周子沫示意他把手电关了,回道:“我也没看清,就觉着一道红光闪了过去,也不知道是什么。” “红光?你看到了吗,晓洁?”曹一瑾又问陈晓洁。 “没有诶,我也没看到。”陈晓洁说。 “你们都没看到吗?”周子沫也疑惑了,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这时,前方的黑暗里忽然有亮起一道红色的光芒,这次没有了手电光,三人都看得清晰异常,只见红光像是扫描一样射出一道光束绕大厅扫了一圈又熄灭了。 “我看到了!”曹一瑾惊的叫了一声。 周子沫回手一巴掌拍在他身上,“小声点!一惊一乍的。” “哦,哦,对不起。”曹一瑾赶忙压下自己的声音。 “这什么东西啊?扫描仪吗?”陈晓洁也看到了刚才的光束,疑惑的问道。 周子沫皱眉道:“资料没写,我也不知道。” “要不,我们摸过去看看?既然走了这么久都没出现异常,证明这个红光发现不了我们,不去过去看个究竟。”曹一瑾出主意道。 “你怎么知道,万一要是近了它突然发现了我们怎么办,跑都跑不掉。”陈晓洁反驳道。 “可是我们这么耗下去也不行啊,反正都进来了,最后还是得过去看。”曹一瑾又说。 周子沫打断了两人的争执,“看肯定是要过去看的,不过不能就这么直接走过去。我发现这光是有规律的,我们先算算它的间隔时间,等它不亮的时候前进,亮的时候就躲到这种展台后面,别被它照到了,懂了吗?”他指了指身边的展台。 两人这才点点头,周子沫掐了下时间,发现红光每过1分钟就会亮一次,等到第四次红光扫过后周子沫发出了命令,“走!”他说。 三人快速从展台后跑了出来,往刚才红光亮起的方向跑去,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又躲到下一个展台的后面,果然,1分钟后红光再次亮起。 见到无误,周子沫三人松了口气,继续刚才的行动,一共3轮扫描后,他们隐约能看到发出红光的物体了,是一坨堆积在地上的东西,有很多棱角,却看不清具体是什么,他们还得继续前进。 又一轮扫射过后,三人停在了展台后,周子沫突然开口说:“前面没展台了,这是最后一个。” “那怎么办?”曹一瑾问。 “你能看清吗?”周子沫向陈晓洁问道,他知道陈晓洁的视力很好。 “不是很清楚,太黑了,只能趁着红光亮起的时候才能看出来一点。”陈晓洁皱眉说道。 话音刚落,整个大厅却忽然被点亮了,明晃晃的灯光不知道从哪里射出,将整个空间照的如同白昼。 风云莫测 第二十章 绝境(1) http://.biquxs.info/

周子沫三人被突然亮起的强光刺激得吓了一跳,俱都忍不住一下捂住自己的眼睛,他们像是三只行进在黑暗里的老鼠突然被放到了大街上,一时适应不了这明亮的环境。 “我草!”曹一瑾捂着禁闭的双眼忍不住骂了一声。 “欢迎来到叶城科技馆!”一个冰冷的女声响起。 “谁!”周子沫大惊,他勉强睁开眼睛,忍着不适想看清是谁在说话,但模模糊糊的什么也没看见。 “子沫……”陈晓洁有点害怕。 周子沫赶紧回身护住陈晓洁,说:“没事儿,我在呢。” m,谁啊,出来!”曹一瑾听到声音已经拿出了腰后的手枪,眼睛努力的适应着强光,嘴里却先骂到。 “小瑾,小心点,别冲,等我们适应了环境看看再说!”周子沫又伸出手拉住已经站起来的曹一瑾。 女声没有再响起,不多时,三人终于能看清周围的环境了,第一眼却被不远处的东西震惊的目瞪口呆。 这个就是刚才发出红光的东西了,周子沫三人看到,竟然全是由丧尸堆积起来的!一大堆丧尸在地面上横七竖八的堆起来一坨,怪不得刚才几人隐约看到很多棱角,竟然全是丧尸的手脚! 这堆丧尸越往上腐败的也越厉害,到最上方都快融化了,中间露出一个红色的脑袋,突然它的脸上又亮起一束红光,三人这才发现,这竟然是它的独眼!红光随脑袋转动以环形扫射了一周,又闭上了,陈晓洁再也坚持不住,被眼前恶心又恐怖的景象吓的晕了过去。 “晓洁!”周子沫被突然晕倒的陈晓洁吓了一跳,赶紧抱着她坐在展台后,查看着她的情况。 曹一瑾也是一脸恶寒,举着枪的手都有点发抖,他大喊一声:“刚才是谁在说话,有本事出来!” 空中突然又响起刚才的女声:“我是科技馆的秘书,amy,欢迎各位光临。” “amy?”周子沫在地上听到这个名字感觉有点熟悉,“你是……那个人工智能?!”他忽然反应过来了。 “请各位欣赏新人类的诞生!”amy冰冷的声音不带一点感情,她没有理会周子沫,反而说出了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新人类?你在说什么啊!”曹一瑾皱着眉喊道。 可是amy却不再回答,整个空间又一次变得静谧,周子沫安顿好陈晓洁,站到了曹一瑾身边,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凝重。 不待他俩想出办法,不远处的丧尸堆已经出现了变化,只见那颗红色的脑袋下面似乎出现高温,开始有热气蒸腾而起,周围堆积的丧尸也开始加速腐化,不断有绿色粘稠的液体流到脑袋下面,它发出红光的速度也开始增加,伴随旋转,一个个气泡也随着热气不断浮现然后破裂,这一幕太过震撼,也太过恶心,把周子沫两人看的胃里直泛酸水。 他们甚至闻到了一股酸臭的气味,像极了冬天用电吹风吹穿了一天的臭袜子时发出的味道。 “呕……”曹一瑾忍不住打了个干呕,两人捂着鼻子苦着脸,却什么也做不了。 幸好晓洁已经晕过去了,不然她肯定受不了这个景象,周子沫心想。 “我草,这个味道太难闻了,我受不了了,子沫,怎么办啊,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带着晓洁撤吧。”曹一瑾忍无可忍说道。 “好,就按照原定撤退计划走吧。”周子沫也快到极限了,当即同意道。 正当两人准备抱起陈晓洁离开时,丧尸堆里的变化已经完成,只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近2米高的丧尸堆竟然全都融化了,露出被它们掩盖着的东西,一个红色的坦克一样的巨人! “这是……红坦克!是那种高级丧尸红坦克!”周子沫惊呼道。 就像是要回应周子沫,那个巨人动了一下,缓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它身上还不断滴落着之前丧尸溶出来的绿色液体,脚下更是积了一大摊,这种液体似乎具有腐蚀性,不断灼烧着地面。 “我的天!这……这是什么东西啊!”曹一瑾被惊的无以复加,他咬牙,举起枪对着红坦克瞄准,“我开枪了!子沫,你带着晓洁先走!” “砰”的一声巨响,大口径霰弹枪的子弹如同暴雨般覆盖了5米外刚刚站起来的怪物,打的它身上溅起一片汁水,怪物吃痛,猛的睁开独眼射出一道红芒,嘴里“吼”的大叫起来,它的两只手臂迅速变红,上面还残留的绿色粘液被尽数蒸发。 周子沫抱着陈晓洁还没跑出多远,就听到身后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一回头,差点没吓的尿裤子,只见红坦克眼睛发着红光朝他俩追了过来,赤红的手臂举起,只待近身就是一记重锤。 “小瑾!”周子沫大吼一声,抱着陈晓洁往旁边的展区躲去,身后的红坦克已经追到,它去预料般甩起手臂砸向周子沫,曹一瑾刚装好子弹,便朝这边飞奔过来,近距离抬手又是一枪,打的红坦克一个咧咀,手臂也上划砸到了支撑展区的一根柱子上,发出沉闷的声音还伴随着丝丝热气。 “子沫,你和晓洁怎么样?”曹一瑾赶紧跑到两人身边问道。 周子沫呸了一声说:“这东西也太恐怖了,看来跑不掉,我们想想怎么引开它吧!” 曹一瑾点点头,又看了看手里的枪,说:“这个东西有点用,但是装一次子弹只能打两发,得找点其他东西才行,晓洁怎么办?” 不远处红坦克又逼了过来,周子沫脑海里灵光一闪,“眼睛,打它眼睛!”他叫道,既然它眼睛能发出特殊的光芒,如果他们能破坏怪物的眼睛说不定能取得效果。 曹一瑾一听也反应过来,答应一声“好!你先找个地方藏好晓洁,我去拖住它!”说着便跑了出去,周子沫趁机把陈晓洁抱起来藏进了后面一个小隔间内。 曹一瑾面对逼近的红坦克,心里紧张万分,他看准时机,趁着红坦克右手臂挥动的间隙猛的向旁边跳去,红坦克也跟着他转头,曹一瑾大喜,此时他距离怪物的眼睛不过一两米,这个机会正如他所预料的一般,他抬枪瞄准,狠狠地扣动了扳机,枪口瞬间喷出无数子弹,尽数打在了红坦克脸上,它被打的倒仰而回,一下翻到在地。 “呼……”曹一瑾吐了口气,转头刚想寻找周子沫就听到他大吼到:“快躲开!” 曹一瑾瞬间反应过来,猛的向后做了个铁板桥的高难度动作,险而又险的避开了红坦克横踢过来的脚。 周子沫也赶到了,他拉起曹一瑾,焦急的问道:“没事吧?怎么这么大意!” 曹一瑾也是一头冷汗,庆幸到:“吓死我了,这个东西也太恐怖了!不过应该没事了吧,我都打中它的眼睛了。” 周子沫拉着曹一瑾向后退去,曹一瑾也顺势装填弹药,周子沫看着倒地的红坦克不确定道:“不会吧,这么容易就被收拾了?” 刚说完,地上的红坦克就又从地上爬了起来,两人心头一沉,果然还没完! 只见爬起来的红坦克头上眼睛禁闭,刚才如此近距离的射击竟然被它躲过去了,子弹全打在它的眼皮上,没有伤到眼睛分毫!它的独眼再次开启,红光又射出来,它把头转向周子沫二人,向他们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 周子沫心念急转,看来他们的方向是对的,红坦克的眼睛确实是它的要害,不然也不会这么保护起来,身边的曹一瑾也装填好了弹药,急促的问道:“怎么办,子沫,这东西太滑溜了,打不中眼睛!” “只能慢慢试了!现在找不到其他办法!你一次能把两发全打出去吗?”周子沫问。 “可以,但是这枪后坐力太大,第二枪就没啥准头了!”曹一瑾回道。 “快,我们分开跑,绕着它转圈,你借机开枪。”周子沫看到红坦克又逼近了,只能出此办法道。 曹一瑾答应一声,两人一左一右的绕到红坦克两边准备看它的反应,哪只怪物似乎认准了刚才开枪的曹一瑾,不去管另一边的周子沫,朝着曹一瑾就扑了过去。 “我草!”曹一瑾大骂一声,拔腿就跑,周子沫也没想到这个怪物竟然如此果决,连忙跟着跑了上去,幸好,虽然直线跑不过这个怪物,但是靠着不断地左右腾挪,曹一瑾暂时还不会被它追上。 风云莫测 第二十一章 绝境(2)【求推荐求收藏】 http://.biquxs.info/

只是这终究不是个办法,所谓人力有时尽,这样下去曹一瑾迟早得栽在这里。 “子沫,快想想办法啊!”曹一瑾都快崩溃了,这东西怎么就追自己呢! “你……我草,我哪有办法!”周子沫也急得满头大汗,“对了,你把枪扔过来,我看能不能吸引它的注意!” “好!你接住了!” 曹一瑾迅速往右边一跳,躲开红坦克砸过来的手臂,猛的扔出了手中的枪,只见手枪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却落在了周子沫5米开外的地板上。 “你吗的你不会扔准点吗?!”周子沫赶紧跑过去捡枪。 “你快……啊!”曹一瑾甩枪浪费了点时间,回头一看红坦克的手臂已经到了眼前,他只能拼尽全力向前方跳去,却仍旧没能完全躲开这一击,红坦克炙热的手臂抽在他的脚底,一下把他打出去好远。 “小瑾!我草你吗,你给我去死!”周子沫刚捡起枪就看到曹一瑾被红坦克击飞的样子,他瞬间红了眼睛,拿着枪冲到怪物身后,对着它的后脑勺就是一枪。 红坦克刚刚击飞曹一瑾,还没来得及追击自己的后脑勺就挨了子弹,虽然依旧没有受到伤害,却瞬间把目标转向了周子沫。 第一次使用枪支的周子沫还不太熟悉,尽管一直听曹一瑾说这枪的后坐力很大,但此时还是低估了这个“很大”,他的确成功的命中了红坦克,自己却也被反震的坐到了地上,手臂更是被震的麻木。 周子沫一抬头,却发现红坦克已经把红红的眼睛对准了自己,手臂作势又要砸下来,赶忙连滚带爬的向身后跑去。 此时被击飞的曹一瑾也缓过来了,“哎哟……”他揉了揉被摔得生疼的屁股,脚下的鞋底都已经融化了一部分,红坦克手臂上可是附带着高温的。 远处骤然传来枪响,曹一瑾一抬头就看到周子沫被后坐力震倒后飞快逃跑的场景,怪物已经转移了目标朝着周子沫攻击过去,他暗骂一声该死,连忙也爬起来向周子沫追去。 “子沫,跑曲线!”曹一瑾在后面大喊。 远处的周子沫似是听到了他的提醒,开始往右边跑去,那是他们来时的方向,不远处就有一根粗壮的承重柱,曹一瑾突然明白了他的想法。 周子沫跑的飞快,已经到达了柱子旁,红坦克却也不慢,它眼里只有猎物,面对近在眼前的立柱却视若无睹,毫不减速,宛如一枚炮弹般撞了上去,刹那间,立柱竟被它撞毁了一大块,碎石纷飞,劈头盖脸的砸了旁边的周子沫一身,有几块甚至砸到他的头上,周子沫瞬间到地。 后面的曹一瑾都看傻了,他估计周子沫也没预料到这只丧尸竟会做出如此举措,然而撞上柱子的红坦克仍旧毫发无损,它站起来看向倒地的周子沫大声咆哮着,似乎在宣告自己的胜利。 “子沫!”曹一瑾悲愤的大叫,看到地上毫无声息的周子沫,他以为自己的好朋友已经遇害,眼睛顿时红了,拔腿就朝着丧尸冲了上去,丝毫没有考虑到两者之间的差距。 “老子弄死你!” 曹一瑾声音嘶哑,像是一头失去理智的雄狮。 红坦克或许是被他的愤怒吸引,重新把目标放到了曹一瑾的身上,它咆哮,要捏死这个敢于挑衅自己的人类! “砰!”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打在红坦克身上却出现了奇效,它似乎受到了无法忍受的重创,嘴里发出惨烈的嘶吼声,猛的扑倒在地,疯狂扭动起来,就像是踩中捕兽夹的野兽一般。 它的身后,满脸是血的周子沫正咬着牙躺在地上,被枪声惊醒的曹一瑾赶紧跑了上去。 “你怎么样,子沫?”曹一瑾扶起周子沫关切的问到。 “咳,还,还死不了……这枪,后坐力也太大了……”周子沫苦笑,可不是嘛,之前双手他都差点没控制住何况刚才还是单手射击,此时这把枪远在十多米外的地板上。 不远处的红坦克仍旧在挣扎嚎叫,似乎刚才那一枪打中了它的弱点,“你怎么做到的啊,子沫?刚才我打了它这么多枪都没效果,你怎么一枪就给解决了?”曹一瑾又惊奇于突然倒地的红坦克,向周子沫询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我就对着它的背开了一枪,谁知道……”周子沫也是一头雾水,“难道,它的弱点是后背?” “你能走吗?我去把枪捡回来看看。”曹一瑾觉得还是先把他们唯一能保命的东西拿回来再说。 周子沫尝试着想要站起来,后腰却传来一阵阵钻心似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痛哼出声,刚捡回枪的曹一瑾赶紧过来帮忙,他一看周子沫捂着的后腰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一块尖利的石头深深扎进他的肉里,应该是刚才被红坦克撞出来的碎石。 “你腰上有块石头扎进去了,千万别动的太剧烈,我们得尽快回联盟,不然感染就麻烦了!”曹一瑾皱着眉沉声说道。 “可是胖子……”周子沫还是放心不下失踪的唐城煜。 曹一瑾也为难了,不回去吧,周子沫的伤势肯定会恶化,回去吧,胖子肯定找不回来了,正在犹豫间,大厅里却又响起了另一个声音:“可以,可以,果然英雄出少年,竟然有办法能克制我研究出来的丧尸!” 这个声音就像之前的amy一样,不知道从哪儿发出,却回响在整个大厅,“小子,我对你很感兴趣,你们还是留下来吧,哈哈哈哈……” 周子沫两人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们的心都沉进了谷底。 “你就是李淼吧!”周子沫忽然大声道。 “嗯?你居然知道我?看来你们是有备而来啊,怎么,难道你们就是这次新月盟送来的贡品?”李淼的声音里多了一丝诧异。 “贡品?!”周子沫和曹一瑾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震惊和疑惑。 “什么贡品?我们才不是贡品呢!怎么?你就会装神弄鬼吗,制造了灾难的罪魁祸首竟然是个胆小鬼?你有种出来!”曹一瑾大吼。 “哈哈哈哈,小鬼,我就算现身你又能怎样呢?你认为你们还能反抗吗?” “有本事你来试试。”曹一瑾偷偷又把手枪的子弹给装好了,说道。 “嘿嘿,想见我?迟早的事儿,我最喜欢研究你们这种小孩了。”李淼的声音再次响起,更多了一份变态。 似乎是在回应他,大厅里忽然响起了数不清的脚步声,曹一瑾猛的从地上站起来举枪警觉的环顾四周,却什么也没发现。 脚步声接近的很快,不多时,无数丧尸就在两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从科技馆内蜂拥而出,其中包括了矮人和普通丧尸,甚至还有三只红坦克。 它们如同恶鬼般不断向两人靠近,却全都一声不吭,最终,丧尸群挤满了整个一楼大厅,它们停止了动作,将周子沫两人包围在中间,半空中又响了李淼的声音。 “怎么样?现在还觉得你们能逃出去吗?哈哈哈哈!” 周子沫两人铁青着脸说不出话,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面对这一群不知数量的怪兽,两人就算手持重机枪都冲不出去,何况现在只有一把双发的手枪! “你有本事出来!躲着算什么男人!”曹一瑾咬着牙说道。 “好啊,我今天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绝望。”李淼说。 曹一瑾眼里闪过一丝希冀,如果能控制住李淼,他们说不定还有机会,他看向身边坐在地上的周子沫,对他使了个眼色,周子沫轻轻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丧尸群中分开一条通道,披头散发的男人走了出来,可是周子沫两人看到他的瞬间却不得不打消了之前强上的念头。 “晓洁!”周子沫忍不住往前蹭了蹭,大吼道,却不想牵动了腰上的伤势,忍不住“啊”的一声痛呼了出来。 “混蛋!你个畜生,居然拿一个女孩做人质!”曹一瑾脸上也满是怒火,手里捏些枪却不敢做出动作。 原来出来的李淼身前还绑着一人,正是之前昏迷的陈晓洁,周子沫本是把她藏到了展台后的隔间里,却不知何时被李淼给找到了。 陈晓洁已经苏醒,却被五花大绑,连嘴上都贴着胶布,她满脸泪水,不停地挣扎着,但李淼的双手如同钳子一般将她牢牢控制住,让她的挣扎变得毫无意义。 “嘿嘿,小娃娃嘴巴还挺利索,说吧,你们到底是不是这次新月盟送来的贡品?”李淼猩红色的眼睛中射出凶厉的目光,问道。 “什么贡品,我们不知道。”周子沫咬着牙回答。 “唔,那你们怎么找过来的?”李淼似乎对这个很上心,不依不饶的追问。 “谁让你这么臭,隔着这么远都能闻到。”曹一瑾用手在自己鼻子前扇了扇,嫌弃道。 “找死!”李淼眼里凶光一闪,一道黑影瞬间袭到了曹一瑾身后,黑影魁梧,有接近2米,满身绿点,它一把卡住曹一瑾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风云莫测 第二十二章 绝境(3)【求推荐求分享】 http://.biquxs.info/

曹一瑾根本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提到了空中,他剧烈的挣扎,双脚不住的向后腾踢着,却对身后铁一般的怪物毫无办法。 周子沫同样被突然而至的丧尸吓了一大跳,他一抬头却已经看到曹一瑾如同玩具一般被提到了半空,可是陈晓洁现在也在李淼手里,他根本不敢有丝毫妄动。 “哈哈哈哈,就凭你们几个小屁孩还想和我斗?”李淼张狂的大笑。 “你个,垃,垃圾……有,有本事,放,放我下,来……”曹一瑾用力的扯着身后丧尸抓住自己脖子的手,一边还在挑衅。 “小瑾!”周子沫虽然也是满心不甘,咬牙切齿,但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曹一瑾如果继续这般激怒李淼的话,只会受到更严重的伤害。 “你到底要干嘛,先放开他们,我随你处置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周子沫只能先行求饶道。 听闻此话,陈晓洁身后的李淼露出半张脸,却浮现出一种奇怪的表情,他嘿嘿笑道:“我想干嘛?嘿嘿,这句话以前好像也有人问过我,我想干嘛?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们所有人!哈哈哈哈!”他猛的一推陈晓洁,把她推到了地上的周子沫身旁,独自站在原地神经质的大笑着。 周子沫赶紧抱住被推倒摔过来的陈晓洁,还没来得及安慰却听到了曹一瑾的惨叫,他慌忙转头,看到曹一瑾正不停的拍打着丧尸漆黑的手臂,疯狂地挣扎着,似乎正遭受它的折磨,周子沫再定睛一看,才发现丧尸抓着曹一瑾的手指竟然已经刺进了他的脖子! “放开小瑾!”周子沫也疯狂了,他不顾自己受伤的后腰,猛的从地上一下蹦起来,红着眼睛一拳砸在丧尸的腰上,周子沫手上全是自己伤口渗出来血,也顺着这一拳弄了不少在丧尸身上。 可是这普通的一拳却带来了诡异的变化,只见黑色丧尸被周子沫击中的瞬间便如同惊弓之鸟般弹开,右手放弃了对曹一瑾的控制,转而去擦拭那些刚溅到皮肤上的血液,可是,这血液却如同跗骨之蛆,伴随着它的动作非但没有被抹去反而覆盖了更多的地方。 不一会儿,血液似乎被什么东西引燃,开始腐蚀起它的黑色皮肤。 “嘶——”尖利的嘶鸣从丧尸身上发出,还伴随阵阵白烟升腾,高大魁梧的黑色丧尸也像之前被放倒的红坦克一样挣扎起来,只是它的破坏力更加强大,连着周围那一圈的其他丧尸全被它给消灭了。 “我的战尸!”李淼这才明白什么叫乐极生悲,刚才他还在疯狂大笑,此时自己手里的王牌却被重创,他震惊的看着这一幕,这还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不由得有些发蒙。 周子沫却无心思考黑色丧尸身上的情况,刚才曹一瑾已经脱离了丧尸的控制,掉在地上,只见他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脸上一片暗红,怒目圆睁,表情狰狞,在地上不住地扭动着,似乎正在忍受剧烈的痛苦。 “小瑾,你怎么了?!”周子沫连忙在他身前趴下,焦急的大喊。 曹一瑾却根本没听到他的话,也没做出任何回应。 身后的陈晓洁也挪了过来,却苦于全身被捆绑,嘴巴也被封住,只能“嗯嗯嗯”的叫着,周子沫这才赶紧帮她撕开嘴上的胶布并松绑,还好李淼并没有把绳子绑的太过于复杂。 “血,你的血,子沫,用你的血。”陈晓洁刚能说话就大喊道。 “我的血怎么了?”周子沫疑惑,此时地上的曹一瑾已经渐渐停止了挣扎,暗红的脸色似乎染上了一抹墨绿,他已经快要进入变异过程了! “快啊,你的血对这些丧尸似乎有克制作用,你快敷他伤口试试!”陈晓洁催促道,其实在周子沫被红坦克追的时候陈晓洁就已经醒了,她看到周子沫被击倒本想过去帮他却不料遇见了李淼,这才被绑到现在。 但也正因为如此,陈晓洁看到了周子沫和曹一瑾对战丧尸的全过程,她发现周子沫的血对这些丧尸似乎有奇特的克制效果,之前的红坦克被击倒就是因为周子沫仓促间开枪时,甩出了手上的鲜血,黑色丧尸也是被他的血沾染后才出现的异变,甚至她想到了之前在外面大楼里的情况,是不是也是因为周子沫喷出的血雾才让他们得以逃生呢? 周子沫听了陈晓洁的话,不可思议的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鲜血,尽管怀着疑惑,但此刻情况危急,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忍着剧痛,周子沫又在自己伤口处沾了点血液,在陈晓洁的帮助下按到了曹一瑾脖子上的伤口上。不远处丧尸堆里的李淼看见两人的动作脸上反倒露出一丝疑惑,他也想知道周子沫的血到底有什么作用。 但周子沫将血液敷到曹一瑾伤口后却并没有出现什么变化,他忍不住失落,还是不行吗?陈晓洁也皱起了眉头,怎么会不行呢?那之前明明对丧尸有克制的啊! 李淼却松了口气,看来周子沫的血液并没有什么奇效,然而还不待他说话,地上的曹一瑾却猛的颤抖起来,他脖子上的伤口处冒起一缕缕白烟,像极了仍在不远处挣扎的丧尸。但曹一瑾脸上的暗红却在迅速消退,“咳咳”他猛的咳嗽,一下坐起来吐出一小口绿色粘稠的液体,又倒了下去,但呼吸却顺畅了,只是神智仍旧不清。 周子沫和陈晓洁脸上浮现出喜色,不料李淼森冷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 “好手段啊,没想到新月盟还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两人这才想起他们虽然救了曹一瑾,却仍旧没有脱离危险。 “我对你是越来越感兴趣了……你应该能让我的研究更进一步。”李淼贪婪的目光锁定周子沫,他舔了舔嘴唇说。 “同样是人类,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恶心恶毒。”周子沫厌恶的说道。 “哈哈哈,想知道吗?我慢慢说给你听啊~”李淼狞笑着却缓缓退进了丧尸群里。 周子沫心头一紧,猛的拉住陈晓洁,“小心!”他大喊。 周围的丧尸群突然有了动作,它们鼓起嘴巴,发出“吼……吼”的声音,像是在起哄,随着节奏不停的喷出一股股青绿色烟雾,朝两人蔓延过来。 周子沫和陈晓洁死命盯着这不断靠近的烟雾,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三人被烟雾吞噬。 …… 红枫安全区。 此时虽已是宵禁时间,但整个安全区内却灯火通明,行政中心前的广场上站满了人,几乎驻守红枫安全区的全部防卫军和青壮年们都聚集在了这里。 早上陈飞找到安防处,管控了安全区所有的出入口,调动大家一起寻找失踪的四个孩子。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人口才是新月联盟面临的第一大难题,各个安全区都在鼓励生育,像周子沫他们这么大年龄的孩子是整个联盟里最珍贵的资源,也是防卫军的下一任接班者,他们出现损失会直接导致人类总体实力的下降。 这个问题早已深入每个安全区住民的内心,所以他们也在积极配合陈飞的工作,更何况几个孩子的失踪还和陈飞办公室失窃的资料有关。 可是整整12小时过去,仍旧没有任何消息,陈飞就差掘地三尺了,他恨不得把整个安全区翻过来抖几下。 “老陈……还是没有消息……”红枫安全区保卫处处长李子民推开办公室的门走进来对陈飞说道,办公室里不止陈飞,还有他的妻子孙洁和周子沫的奶奶凌菊以及曹一瑾的父亲曹杰。 “好,你先坐吧。”陈飞一天来眉头就没舒展过,“这几个小兔崽子,到底跑哪儿去了,不会真的偷了资料跑到外面去了吧!” 孙洁坐着不停地抹眼泪,曹杰倒是回了一句“我们要不要组织出去找找?” “我同意,我看不如先通知其他几个安全区并上报新月城,趁着这个机会组织军队向外反攻吧!”李子民是坚定的好战分子,他一直支持人类向丧尸发起反攻,这几年里不知道上交了多少次报告了。 “不行,我不同意!”说话的是凌菊,这么多年过去她却不见得老去多少,灾难发生那年她已经年满五十一,而现在除了头发多了些苍白之外,变化并不大。 凌菊在联盟内地位很特别,虽然并没有职务,却是当年陈飞建立的幸存者基地中存活下来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加之和陈飞夫妇关系很好,说话也算有点分量。 “丧尸的凶恶难道你们都忘了吗?当年那些肆虐全城的黑色战尸和红坦克,甚至那只鬼魅一样的影皇,虽然这些年没有再看见它们的踪影,但那个李淼不是回来了吗?如果刚才说的那些高级丧尸也随之加入了战场,那我们好不容易打下来的一点基础就全都付之一炬了!”凌菊有点激动,她不在乎周子沫的性命吗?当然不,周子沫可以说是她活着的希望,但曾经历过恐怖灾难的她却不希望人类再次陷入绝地,正如她所说,如果人类出兵,一旦遭遇高级丧尸,那么后果几乎是毁灭性的。 “菊姐,你先别激动,我们慢慢商议。”陈飞个人是同意凌菊的说法的,但如今的联盟里主战的人越来越多,特别是防卫军的各大领导,竟有一半都支持出兵,或许那一天也不远了。 “报告!”门外突然响起警卫的报告声。 “进来!”陈飞说。 一个一脸严肃的中年人应声推门而入。 “哎,这不是万主席嘛!”陈飞有点惊讶的站起来迎接道。 来人正是新月盟芈月安全区的主席万家辉,按说除非联盟总部会议,各安全区的主席一般是不会离开自己的岗位的,陈飞不知这次万家辉来访究竟有何意义。 风云莫测 第二十三章 实验室惊魂 http://.biquxs.info/

“陈飞主席你好,万某这次来是有要事通知,就直说了。”万家辉没领会屋内其他人,对陈飞打了个招呼开门见山的说道,他一向是这样直来直去。 “请说。”陈飞皱了皱眉,他和这个人一直有点不对付。 “联盟已经决定派出一支探索队,去科技馆采集信息,请你们安全区即日组建红枫分队前往参与,共同执行任务。”万家辉面无表情的说道。 “什么?!探索队?我怎么不知道!”陈飞被说蒙了,这种大事理应召开新月议会几大安全区代表共同商讨才对,怎么万家辉直接就过来通知了呢? “这个决议是经过盟主和其他两个安全区主席同意的,你只需要照做就可以了。时间是明天早上十点,请红枫分队按时到达新月城参加誓师大会。”万家辉以一种命令的口吻说道,又向陈飞拱了拱手,“最后,万某就祝红枫分队在行动中取得漂亮的战果咯!” 万家辉说完也不管其他人的脸色,笑了笑就径直退出了办公室,留下一脸阴沉的陈飞等人。 “这人也太猖狂了!”李子民猛的站起来吼道。 “老李,你是保卫处长,你说万家辉的话可不可信?”陈飞突然说道。 “这个……万家辉人虽然太傲气,没什么礼貌,但是在这种大事上我认为他不会开玩笑,应该是真的。”李子民眯了眯眼睛,回道。 “老李啊!”陈飞突然转过头,目光灼灼的盯着李子民。 “……怎,怎么了?”李子民被看的有点不自在。 陈飞看了他半天,缓缓说道:“你去准备准备,这次行动我们红枫分队的队长就由你担任吧。” “什么?!我?我走了保卫处怎么办?我不同意!”李子民一听到自己担任这个队长,瞬间炸毛道。 “呵呵,李主任不必担心,我会亲自替你坐镇指挥的,你尽管放心去吧!”陈飞风轻云淡的笑了笑,说道。 “你!”李子民脸上浮现出怒容,“行啊,陈飞,有你的!你最好祈祷我走的时候安保处别出什么岔子,不然,哼!”李子民猛的一砸桌子,满脸煞气的哼了一声也出去了。 陈飞看着门外不断远去的李子民,眉头又皱了起来。 “老陈……”凌菊喊了声,似是有话要说。 陈飞向她一摆手,摇了摇头,下了逐客令:“你们先回去吧,我还要安排一下这次探索队的事情。” 几人愣了下,相互对视一眼,只能陆续走出了办公室。 “万家辉,李子民……”陈飞一个人缓缓坐到椅子上,嘴里念叨着什么,他忽然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文件。 …… 科技馆二楼,实验室。 这里曾经是工程实验室,科技馆大部分的研究成果都出自这里,而现在,它变成了李淼的生化实验室。 李淼制造灾难后一直都在扩建这个地方,和原来相比,已是天壤之别,此时他正走在通往里面解刨房的路上,猩红色的眼眸里满是疯狂。 “滴……滴”李淼左手腕上的终端突然震动,他猛的停下,面色露出一丝警惕,还有点恐惧,抬起手一看,果然是老板,李淼皱了皱眉,暗骂一声该死,但还是接通了电话。 “博士,好久不见~”老板的投影出现,清朗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老板。”李淼虽然知道这只是个电话,却仍旧不由自主的站直了身体,恭敬回答。 “项目进展如何?组织可是一直在等你的成果呢!”老板又说,他似乎是在海边,言语间还有些微海浪翻涌的声音。 “已经基本完成,红坦克可以重新投入使用了,不会再出现失控的问题。”李淼不由得抹了抹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回道。 “那它的持续时间呢?”老板的声音骤然变冷。 “这个……暂时没办法,它体内的高温会不断破坏它的身体,三个周的活动时间已经是目前红坦克的极限了,除非能用到影皇级别的材料……”李淼面上的恐惧再加一分,声音也变得急促起来。 “呵呵,影皇?”老板笑了笑,却让李淼心头一沉。 “组织里要是能找到这么多影皇的材料我还要你干什么?”老板轻蔑的说了句。 李淼瞬间闪过一丝怒容,却不敢造次,“老板,我这边还有些新发现,可能会研制出新的品种,红坦克的问题我也会再努力的。” “哦?新品种?”老板似乎对这个很感兴趣。 “是的,说不定能突破神的临界点!”李淼的心脏狂跳,心里大胆的想法让他忍不住说出了这句话。 电话那头突然有了一阵沉默。 “很好!博士,你不愧是我最看重的天才,希望这次你能带给我好消息。”老板再响起的声音里充满了肯定和赞赏,“对了,你的情况还稳定吗?药物效果如何?” 李淼一听这话猛的颤抖了一下,眼里射出恶毒的光芒,他握了握拳,又缓缓放松心态,让自己的声音继续保持着恭敬说:“是的,老板,很稳定,效果很好,可以继续使用。” “嗯,那就好。”老板满意的说了句,又安慰道:“放心,组织会记住你的奉献的,等索托联邦的事情结束后,你就回总部做首席吧!” “谢谢老板赏识!”李淼做出感激姿态。 老板没有在说话,挂断了连接,李淼放下手臂,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继续向解剖室走去。 周子沫的右手动了动,他紧闭的双眼忽然睁开,剧烈的咳嗽了几声,从昏迷中惊醒。 他想抬手揉揉自己还有点晕乎的大脑,却猛然发现自己竟然被绑在一张解剖台上动弹不得! 冰冷的台面不断侵袭他的后背,空气中也充斥着一种极其难闻的味道让周子沫近乎呕吐,头顶上,灯条发出惨白惨白的光,照的他有点眼花。 “这是哪儿啊?”周子沫迷迷糊糊的问了句,却没有人回答他,“小瑾?晓洁?”他尝试叫了叫自己的朋友,却仍旧没有回应。 周子沫奋力挣扎了几下,可是绑住他的东西甚是牢固,根本没有丝毫作用,只有头部还算有点活动的空间。 他努力转头想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却看到让他瞬间清醒的一幕,原来这个房间不止他一个人,曹一瑾就静静地被绑在在右边的解剖台上,他心里一沉,慌忙向左看去,不出意外,陈晓洁也在。 “晓洁!醒醒,晓洁!”周子沫大喊,但陈晓洁却依旧毫无动静,他心里大急,又转向曹一瑾。 “小瑾?小瑾!快醒醒,小瑾!” 但结果依然如此,曹一瑾和陈晓洁一样,了无声息,两人像是已经死去多时。 周子沫不甘心,他咬着牙剧烈的挣扎,想要摆脱束缚,却仍旧是徒劳无功。 “啪啪啪”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阵掌声,“不愧是有神之血的人类,竟然自己苏醒了!”李淼赞叹的声音随之传来。 周子沫停止了挣扎,“是你?!”他恨声大吼。 “怎么不是我?你应该感谢我,是我救了你们,不然你们就要被丧尸给吃了!”李淼像疯子一样突然把头伸到周子沫上方,咧着嘴轻声说道。 “呸!你个变态,快放开我!垃圾!恶魔!”周子沫红着眼睛向李淼大吼,疯狂挣扎着。 “嘘,别闹,别把你的好朋友吵醒了,不然,我只能再给他们打针了~”李淼又走到曹一瑾身边,从解剖台上拿起一只针筒对周子沫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周子沫看到,细细的针筒里滚动着绿色的不知名液体,恶心至极,这要是打进人身体内,估计离死就不远了。 “……你到底要干嘛?”周子沫只能深吸口气,缓缓问道。 “我们先做个小实验吧!”李淼突然放下手里的针筒,像个老师一样严肃起来,“让我们来看看神之血的奇妙。” 李淼走到周子沫身边,摆弄起什么,“你要干嘛!”周子沫头抬不起来,看不到李淼的动作,但他感觉到有什么金属一样的东西碰到了自己的手臂。 “别动,不然我就换人了哦。”李淼按住周子沫不断扭动的小臂,然后以极其专业的手法将一根细针扎进了周子沫的左手臂静脉,他竟然在抽血! “啊!狗贼,你到底在干嘛?!”周子沫吃痛,却不知道李淼在做什么,心里涌起一阵恐慌,大叫到,奈何全身被束缚,手臂更是被李淼紧紧按住,只能任其摆布。 “别慌,马上就好了!”李淼语气中透着兴奋,十多秒后,他松开了按住周子沫的手,在他伤口处贴了一块止血带,猛的抽出针头,周子沫“啊”的叫了一声,咬牙切齿的看着李淼的动作。 “啊~多么美丽的血液啊!”李淼对周子沫的注视恍若未觉,他痴迷的看着手上试管里刚从周子沫体内抽出来的鲜血,毫不吝惜的赞美道,“这就是神之血,进化的钥匙!” 李淼转向周子沫露出一个残忍疯狂的笑,似是在向他展示,突然李淼又想到了什么,脸上有怒气和恐惧闪过,他举起试管大叫道:“我就要成功了,哈哈,我就要成功了!感谢上天把你带到了我面前!老板,哦不,黄天!我一定要抽你的筋,喝你的血!” 李淼带着无尽的仇恨,却又因为心里的恐惧,连说话都在颤抖。 风云莫测 第二十四章 神之血 http://.biquxs.info/

李淼状若癫狂,握着血瓶手舞足蹈,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周子沫听不懂的话,一时不能自己。 “疯子!”周子沫恨声说道,可是李淼却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一般,对他的话恍若未闻。 疯着疯着,李淼突然一个机灵,飞也似的向外冲去,嘴里还在念叨“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李淼的突然离去让周子沫错愕了一下,又给了他一丝希望,他开始尝试各种自救的办法,不然,如果李淼再次回来,他们肯定在劫难逃。 再说李淼拿着周子沫的血样出了解剖室,朝自己的化学实验室跑去,他现在只想尽快找出血液里那种神奇的东西,那种能克制丧尸化的物质,那样他或许就可以摆脱老板的控制了,可是,命运终究不会放过他。 突然,李淼脚下一个酿跄,猛的扑倒在地,身体不受控制的又开始颤抖起来,而且这次情况比任何一次都要剧烈! 以至于连他的皮肤上都开始泛起一片片细密的凸起,原本只感染了瞳仁的血色迅速蔓延,占据了整个眼球,他的嘴皮被顶起,两根獠牙缓缓凸出,恐怖的是牙齿内竟然还在隐隐有着墨绿色的液体流动。 李淼双手成爪,弓背侧躺在地上痛苦的嚎叫,装着周子沫血样的试管被他扔到了不远处的地板上,“噗噗噗”又是三声,他背后脏兮兮的白大褂上瞬间出现三处黑红色的印记,被血液淋湿,还在不断扩散着。 李淼随之又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嚎叫,背后染红的衣服上被顶起三个鼓包,有什么东西就要出来了! 此时李淼狰狞的脸上尚还能看出一丝惊慌和恐惧,他终于夺回了一点身体的控制权,挣扎着想要按动手腕上的终端,却始终没能成功。 “吼——”李淼不甘心的大吼,从地上趴起来,背后被顶起的地方已经刺破了衣服,能看到,是三根泛着幽光的倒刺,他手臂上也开始长出鳞片,身体膨胀加剧,更加强烈的痛苦让李淼根本无法准确的按到终端,他只能硬生生的承受这非人的变异和痛苦。 就在李淼快要绝望放弃之时,他突然看到了不远处地上的一管血液,猩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犹豫,却还是忍痛向它爬了过去,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希望了,他也不确定这管血液对已经变化到如此程度的自己是否还有作用。 李淼努力颤抖着捡起试管,这已是他能控制的最精细的动作,他没有能力再拧开试管了,只能把它整个送进嘴里。 也亏得变异,让他的牙齿异常锋利,咬合力也大大增加,只一下就碾碎了嘴里的试管,带着点咸腥的鲜血入口,顺着李淼的喉咙进入了身体。 李淼呸的吐出一嘴的碎片,不待他多做准备,刚吞下的血液已经起了作用,它像是屠城的士兵,向李淼体内的异种病毒组织发动了攻击,虽然周子沫的血液数量不多,却似乎是丧尸病毒的天敌,甚至能靠着病毒来壮大自己。 李淼的身体成了战场,比刚才更加剧烈的痛苦传来,他只觉得全身肌肉似乎都被扭曲移位了,特别是四肢和后背,简直好比在用万根银针猛刺一般,他张大了嘴,眼球突出,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剧烈的喘息。 但是李淼身上的变异却被硬生生的停止了,背后的倒刺不再突出,皮肤上细密的鳞片也不再律动,反而从缝隙里渗出丝丝缕缕的绿色液体。 他嘴里的牙齿最先脱落,两根突出了半指长的墨绿色獠牙突然从李淼嘴里跌落,而后皮肤上的鳞片渐渐软化,最后变成一层人蜕样的东西覆盖在表面,只剩下满身绿色的液体横流。 李淼背上的三根倒刺最为特殊,没有像獠牙一样脱落,反而顽固的长在了他身体里,似乎已经和脊椎融为了一体,倒刺的颜色不似刚才,已经变成了毫无光泽的墨绿色,上面还有星星点点的白色颗粒,看起来丑陋无比。 短短半小时的时间,李淼却感觉过了一个世纪,他的眼眸已经恢复,只是瞳仁里的猩红仍旧存在。 李淼趴在地上粗重的喘息,浑身没有了一丝力气,刚才险而又险的变异过程近乎摧毁了他的神智,也耗尽了他的体力,地上更是流了一摊不知名的绿色液体,还夹杂着丝丝血迹。 前方冰冷的走廊转角处,一个漆黑的身影出现,向地上已经昏迷的李淼走去,是影皇! 影皇悄无声息的走到李淼身前蹲下,沉默良久,像是在打量这个自己跟了十多年的“主人”,最后,它针孔般的眼睛聚焦到李淼背上的三根倒刺,伸出细长的手指轻轻摸了摸它们。 不知过了多久,李淼从幽幽中清醒,身体的酸痛仍旧没有褪去,之前的回忆如潮水般涌现。 “啊……”李淼忍不住叫了一声,慌忙抬手对着自己的脸就是一阵摸索,而后又看向手臂,发现了那一层像是蜕皮一样的东西,他触电般猛的开始揉搓起来,这层“死皮”一碰就掉,李淼没用多久就把它们全给弄掉了,他又想起自己的后背,又惊慌的向后背摸去,可是除了衣服上三个大洞他什么也没摸到,这才松了口气。 又休息了会儿,李淼强忍着不适站起来环顾四周,发现了地上那些试管碎片,不由得暗道侥幸,可是现在血样已经没有了,只能再去周子沫身上采集,但他决定先回一趟自己的研究室,检查一下身上是否还有残留的东西。 此时,远在一万多公里外的海域里,有一艘游轮正在航行,一望无际的蓝色海面在天边爬上云彩,波光粼粼。 甲板上的游泳池边正躺着一个英伟的男人,一头金发束在脑后,他正悠闲的吃着旁边的水果,面前有一块17寸的屏幕凭空漂浮,正在播放的就是刚才李淼身上的变化,从拍摄角度来看,正是最后走出来的影皇视角。 男人脸上带着墨镜看不清表情,却能从他缓慢的咀嚼动作中看出他并不平静,半晌,他突然点了下屏幕,将画面定格放大,正是影皇来到李淼身前蹲下的时候。 画面里李淼宛如死尸般趴在绿色液体里,身边还有两颗脱落的獠牙,破碎的试管也在旁边,男人定定的打量了一会儿,嘴里“啧啧”了两声,又操作了几下屏幕,就看到画面里影皇将已经掉落的獠牙和一块试管碎片捡了起来,又摸了摸李淼背上没有脱落的三根倒刺,影皇手臂上一块菱形鳞片凸起忽然爆裂,一条墨绿色的虫子跳了出来,三两下就从李淼破碎的衣服里钻了进去,李淼又开始颤抖,却很快停止,但他背上的倒刺却一根根松动被影皇拽了下来,而后就离开了,虫子也没了消息。 男人挥手,屏幕关闭飞走,他又重新躺在了躺椅上。 “把鹰眼给我叫来。”他清朗的声音响起,身后不远处站着的黑衣保镖恭敬点头下去了。 李淼走进自己的研究室,刚站到镜子前就愣住了。 “不……?!”他惨叫一声,原来,镜子里的他已经完全变了样子,只见原本的一头黑发已经完全枯白,毫无光泽,脸上也长满了一道道小口子一万个的疤痕,密密麻麻,数不胜数。 他似是发疯般凑到镜子前,用力扣着这些密集的疤痕,但却像是长进了肉里一般根本摸不出分毫感觉。 “不!不!……”李淼崩溃了,用力抓起自己枯白的头发在研究室里大叫,跌跌撞撞的砸着东西,研究室里本就杂乱,很快瓶瓶罐罐就摔了一地,李淼已经失去理智,发疯的打砸一切。 忽然,他抬起头,大吼道:“张硕……张硕!我要杀了你!……”李淼脸上泪水横流,朝实验区冲去。 研究室里一片狼藉的地面上,角落里孤零零的躺着一个平板一样的遥控器,此时屏幕都被砸裂了,闪动的画面上有一排红色开关,此时有两个已经变成了绿色,其中一个下面标注着名字:唐城煜! 李淼一路疯疯癫癫,跌跌撞撞的冲开了实验区的大门,这里是整个生化实验室最肮脏的区域,有58个不同的作业间,还有大一块隔离区,李淼所有的实验都在这些地方进行,他从老板寄来的样本里提取不同的病毒加以培育,然后用到丧尸身上观察变化,大部分实验都以失败告终,因为变异出来的不是残暴到无法控制的杀戮机器,就是没啥特殊作用的垃圾丧尸。 所以,这十多年来,李淼更多的是在完善已有的4种丧尸,在提升它们适应力的同时也让他能更好的控制,这同样是组织对他的要求。 隔离区前的操作台前已经站了3个人,唐城煜也在其中,只是他不时摇摇头,皱着眉眼神时而迷惑,时而恐惧,时而冰冷,而其他几人俱都是一脸麻木,眼神涣散,机械般观察着各个作业间的情况并加以控制。 李淼进门的声音惊动了几人,他们都回头,唐城煜看到李淼,身体一颤,脸色又迅速变得冰冷,恭敬的喊道:“李博士!” 李淼却恍若未闻,红着眼睛直接冲向了最右边那个人。 “张硕!我要杀了你!”他嘴里发出破了音的嚎叫,一下扑倒那个被叫做张硕的男人。 风云莫测 第二十五章 失踪的朋友 http://.biquxs.info/

张硕虽然被扑倒,却仍旧是面无表情,也不反抗,任由李淼像是发疯的狮子般在自己身上撕咬,抓挠。 不一会儿,张硕身上的衣服就被抓得破烂不堪,露出了早已破败的身体,他青灰色的皮肤上遍布着粗麻线缝合的伤口,竟然找不出一块超过20平方厘米的完好皮肤,他究竟遭受过怎样非人的虐待啊! 李淼却不管这么多,仍旧在张硕残破的身躯上发泄着自己的疯狂和愤怒,这一幕丝毫没有让其他几人不适,他们仍旧麻木,似乎早已是一具行尸走肉,只有唐城煜的眼神里出现了一丝挣扎,他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说出什么。 在看周子沫,李淼走后他就在尝试自救,奈何紧缚的皮带根本没有给他留下操作空间,他拼尽了吃奶的力气也只找到了刚才李淼疯癫时遗落下的一根抽血针。 努力了半天却收效甚微,周子沫忍不住有些气馁,他觉得这次可能真的大难临头了,摸着手里的抽血针他又想起了之前李淼表现出来的疯狂。 “他说我的血是神血,什么叫神血啊……”周子沫皱着眉想到之前陈晓洁说的话,“我的血怎么会对丧尸有克制作用呢?” 疑问盘旋在周子沫的脑海挥之不去,可是现在又身处绝境,根本没有办法验证自己的想法,时间在流逝,周子沫也越发着急。 “嗯……”突然有轻微的呻吟声响起,周子沫不可置信的又转头,凝神仔细听去。 “啊……”是曹一瑾!周子沫大喜,如果曹一瑾也醒了,那他们逃出生天的机会无疑就会更大。 “小瑾?小瑾!能听到我说话吗?小瑾!”周子沫大叫到。 “子……子沫……”曹一瑾缓缓扭动了一下,他似乎也察觉到了困境,但身体却仍未恢复。 “小瑾,你听我说,我们现在被那个李淼抓起来了,得想办法赶紧逃出去才行,不然等他回来就晚了,你身体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周子沫急促的问道。 曹一瑾没有第一时间回话,身体却在扭动,估计还没太缓过来。 又过了几分钟,曹一瑾总算是能控制自己了,他尝试着动了动,却也没能挣脱皮带的束缚,“子沫,我之前怎么了,哎哟,现在还感觉脑袋里晕乎乎的……” “你之前差点就被丧尸感染了,现在没事了吧?感觉怎么样?”周子沫回答。 “还行,就是有点用不上劲儿……李淼那个变态呢?”曹一瑾问道。 “不知道,之前抽了我一管血就跑了,还没回来。”周子沫愤恨的说道,“这狗贼太变态了,不知道拿我的血要去干嘛,哎,快想想怎么起来吧,不然他要是再回来我们连反抗都做不到。” “可是这怎么起啊?被绑的这么紧,对了,晓洁呢?”曹一瑾晃了晃四肢,把金属解剖台弄得哗哗作响。 “晓洁在另一边,还没醒呢,也不知道她怎么样……”周子沫担忧的说道。 “那怎么办啊子沫?”曹一瑾也有些心慌。 “你看看你那边有工具吗?刚才李淼好像在你床边放了个工具盒。”周子沫想了想说道。 曹一瑾闻声赶紧探头寻找起工具盒,他身上的皮带比周子沫松多了,虽然不能直接出来,但四肢却能小幅度的摆动,头上也没有固定,所以他抬眼就看到了周子沫说的工具盒,只是这个盒子正摆在曹一瑾床边大腿的位置,他根本够不到。 “我看到了,但是拿不到啊,它离我太远了……”曹一瑾努力把手往下送,可是胸前的皮带让他抬不起身体,自然也就碰不到工具盒。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两人一惊,意识到李淼已经回来了,果不其然,脚步声迅速接近,不一会儿就响起了开门的声音,只是周子沫奇怪,怎么听起来是两个人的脚步呢? 还不待周子沫细想,他就看到头上出现了一张恐怖的脸,遍布着细密的疤痕,还有那枯白的头发,吓得他大吼了一声:“你是谁!” 那张脸上露出一丝错愕,却瞬间反应过来,又变得扭曲,他大叫:“我是李淼!我是李淼!不准再问这个问题,不然我杀了你们!” 曹一瑾也看到了这张恐怖的脸,忍不住恶心道:“你干了什么啊?自残吗?怎么变得这么恶心啊,要不你放了我,我帮你啊,我保证爽死你!” 李淼气的七窍生烟,颤抖着指着曹一瑾说不出话,又有爆发的迹象,这时,他手上的终端突然响起老板的声音:“好了,快去取血吧。” 突然响起的陌生声音让曹一瑾和周子沫心头一紧,这就是第二个人吗?周子沫暗自防备,特别是听到他说“取血”。 李淼红眼里闪过怨毒,他咬了咬牙,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这才对身后说道:“把东西拿过来!” “是!”又一个声音响起,却让曹一瑾和周子沫瞬间呆泄。 “唐城煜?!” “胖子?!” 两人不约而同的叫了一句,不错,刚才回答李淼的正是周子沫之前走散的朋友,唐城煜。此时他却站在了李淼的身边,这让周子沫两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看着不断走近的唐城煜,曹一瑾大吼道:“你在干嘛?胖子,是我们啊,你不来救我们,还听这个变态的话?” “哦?你们认识?!”李淼也被这一幕震惊到了。 “你究竟把唐城煜怎么样了?”周子沫红着眼睛问道。 “什么怎么样啊?他本来就是我的人……哦~我知道了,我说他失踪这几年哪儿去了呢,原来是被你们新月盟给拐跑了!”李淼突然恍然大悟道。 “什么?!唐城煜是你的人?”曹一瑾和周子沫被里面的话惊的无以复加。 “嘿嘿,我最喜欢看这种朋友相残的戏了……”李淼怪叫道。 唐城煜却没这么多反应,他径直走到周子沫床边,拿出一根试管就要开始取血,周子沫咬牙,奋力把手里刚才找到的取血针对准唐城煜,祈祷唐城煜先被自己扎到。 或许是祈祷感动了上天,唐城煜的手真的当先撞在周子沫手里的针尖上,瞬间刺破皮肤扎了进去。 唐城煜不似刚才那些行尸走肉,他还保留着感官,被扎到的瞬间便条件反射般弹开,脸上眉头一皱,眼神出现了片刻的迷茫。 旁边床上的曹一瑾发现了这一点异动,他赶忙大叫:“唐城煜,死胖子!听得到吗?你在干嘛啊?” 周子沫也配合着喊道:“唐城煜,你醒醒,是我啊,周子沫!” “哈哈哈哈,他早就被注射了病毒,是听不到你们说话的,更何况这次回来我还重新稳定了他的精神引导,怎么会被你们唤醒?”李淼在后面大笑。 似乎是在呼应他的话,唐城煜眼里的犹豫再次稳定,又变得冰冷,重新抬手向周子沫扎去。 曹一瑾听的心里拔凉拔凉的,这么说他们这次在劫难逃了?他不由得闭上了双眼,不忍心看到周子沫被摧残。 “呸!”周子沫看着又举针扎来的唐城煜,急中生智,心一横,猛的咬破自己的舌尖,含了一口血水就向唐城煜喷去,他是听到刚才李淼说唐城煜被注射过丧尸病毒,怀着试一试的心态才喷出这一口血水。 唐城煜显然没有预料到周子沫会突然向自己吐口水,也就没能躲过这一下,一口带着舌尖血的唾液正中他的脸庞,唐城煜一愣,停下动作刚想用手擦去脸上的东西,那口血却沸腾了,宛如被唐城煜的脸皮烧开了一般。 “啊!”唐城煜一下丢掉手里的试管,向脸上擦去,却发现擦掉的只是唾沫,而血液已经渗入了皮肤,他捂着脸倒地,全身颤抖惨叫连连。 李淼被突然倒地的唐城煜惊到,刚才因为在狂笑所以没注意周子沫的动作,他赶紧跑到地上的唐城煜面前想要查看他的情况,终端里老板也听到了惨叫,问道:“李淼,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李淼赶紧回答:“没事,老板,一点意外,我处理就好了。”说着蹲到了已经没了动静的唐城煜身边,一把拉过他的头,喊道:“3号!听得到吗?吗的,还有自主思维的人就是麻烦,等这事儿弄完得尽快把剩下的几个也解决了。” 李淼有些不耐烦的摇晃着倒地的唐城煜,嘴里碎碎念到。 “牛批!”曹一瑾看到周子沫的反应向他眨了眨眼做着口型。 周子沫回了个白眼,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血液对唐城煜是否有用,此时能做的也只有等待。 地上,就在李淼快要失去耐心之时,唐城煜终于有了反应,他睁开迷糊的双眼,舔了舔嘴唇,脸上划过迷茫与不安,最终又回归了冰冷。 唐城煜重新站了起来,继续着刚才未完的操作,周子沫满脸失望,还是失败了吗? 这次有李淼在旁边帮忙,周子沫再也翻不起丝毫波涛,只能被动忍受着银针入体的疼痛。 李淼盯着逐渐泵入试管的鲜血,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他亲身感受过这神奇的血液,当然也渴望着再次将它握入手中,若不是此时老板正在监督,他都忍不住直接上去吸血了。 周子沫本已绝望,可是无意间瞟过唐城煜的眼睛时却被吸引,原来,他的眼角已经湿润,虽然面无表情,可是嘴唇却在微微颤抖,难道胖子已经醒了?周子沫又看到了希望。 风云莫测 第二十六章 逃脱 http://.biquxs.info/

李淼并没有注意到唐城煜的变化,他还是一脸贪婪的盯着就要接满的试管,伸手进兜竟然又拿出了一根!周子沫心里暗骂,面上却强迫自己不露声色,心脏嘭嘭跳个不停。 等李淼刚换上第二个试管,周子沫就发现唐城煜的目光有了变化,似是在向他聚焦,周子沫赶紧对他使眼色,唐城煜已经能轻微的用眨眼皮的方式回应了,没有了丧尸病毒的控制,又解开了思维禁锢,唐城煜的自主意识逐渐掌控了自己的身体,他的手也开始轻微颤抖起来,这是不可避免的。 “别动!”李淼恼怒的骂了一句,唐城煜一颤,却没有再次陷入控制,他默默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手,最后看了一眼周子沫,向他递了个眼色。 周子沫一愣,却惊喜的回应了一次眨眼,唐城煜抿抿嘴,吸了口气,然后猛的挥拳击在李淼脸上, “啊!” “卧槽!” 惨叫来自李淼,虽然唐城煜刚刚才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力量还不算很大,但人的脸部何其柔弱?更何况李淼在刚才的变异中被消耗的近乎油尽灯枯了,此时又遭受攻击,也的确够他喝一壶的。 另一个则是曹一瑾被骤然暴起的唐城煜惊吓到的声音,但却带着惊喜,“哇,死胖子,你终于醒了,我他吗还以为这次真的要变丧尸了呢!”曹一瑾差点就泪流满面了的,这可是救星啊。 唐城煜没有回应曹一瑾,而是先拔掉了周子沫手臂上的针头,又替他把止血带贴好这才转身看向被击倒在地,哼哼唧唧的李淼。 “李淼?怎么回事?”终端里传来老板的疑问,唐城煜走过去一脚踩在李淼的左手腕上,中断了通话。 李淼又是一声惨叫,他直到现在还是完全不明白唐城煜怎么突然就挣脱了控制?! 唐城煜从地上的李淼手里夺过一只试管,而另一只还连着抽血针躺在解剖台上。 唐城煜又狠狠地踢了一脚李淼,然后迅速回身帮周子沫解开束缚,周子沫终于重获自由,双手一撑就准备坐起来,却差点又摔了一跟头,他的左臂短时间内被抽了接近三管血,此时已经使不出一点力气。 “还有我,我!胖子,快帮我也解开,难受死了!”曹一瑾看到唐城煜胖揍李淼后欢呼了一声,又大叫道。 唐城煜点点头,看了周子沫一眼,慌忙转身又帮曹一瑾解起皮带。 “小煜,你怎么不说话啊?”周子沫下了解剖台,小心收起两只试管却又疑惑的问道。 唐城煜刚解完皮带,转过来对周子沫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张嘴却只能发出“嗯,啊……”的声音。 “你的声带……”周子沫一惊,难道唐城煜哑巴了? 唐城煜赶紧摇摇头,又指了指喉咙,啊了几声。 “哦,要时间恢复是吧?”曹一瑾明白了,接嘴道。 唐城煜点头,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又跑去解陈晓洁的皮带。 曹一瑾来到地上的李淼面前,毫不留情给了他几脚,边踢还边骂:“你有本事起来啊,草你吗,你不是能吗?要杀了我?来啊!” 周子沫赶紧制止了他,说道:“行了行了,我们快走吧,免得一会儿又有莫名其妙的东西出来。”他也斜了一眼地上正抱着身体呻吟的李淼一眼,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他在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内变成了这幅鬼样子,如果不是时间紧迫,他也不介意多陪李淼玩玩。 唐城煜已经背起了陈晓洁,周子沫带着他赶紧向门外走去,曹一瑾最后又踢了一脚李淼,朝他吐了口唾沫,也跟上两人出去了。 : 解剖室里,只留下李淼躺在地上呻吟,他的嘴角都被曹一瑾踢破了,溢出的却是奇怪的红绿色血液,李淼忽然睁开猩红色的眼睛,嘿嘿笑到:“你们以为真的逃走了吗?嘿嘿嘿嘿,咳咳……”他剧烈的咳嗽起来。 周子沫三人冲出解剖室,很快却遇到了岔路,幸好还有唐城煜在,他带着周子沫和曹一瑾快速穿过如同蛛网般的过道,走出了实验区。 这一路上风平浪静,倒让众人有些不太习惯。 “我们是不是太顺利了?”曹一瑾挠了挠头问道。 “是有点奇怪……算了,不管了,先出去找个安全的地方看看晓洁再说。”周子沫扭头,陈晓洁依旧趴在唐城煜背上毫无动静,若不是能明显看到她仍有起伏的胸口,周子沫甚至都要以为她已经遭遇了不测。 唐城煜也点点头,当先抬腿向前走去,转过拐角,中央计算机阵列室已然在望。 他们像是四只苍蝇般停停走走,唐城煜却带路绕开了阵列室前的,周子沫和曹一瑾不太了解情况,只能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许久,他们终于绕开了整个中央机房,从消防楼梯间下到了一楼。 这里仍是一片寂静,悄无声息,来时围攻他们的丧尸群已经不知所踪,大厅里灯光也熄灭了,一如来时的黑暗。 唐城煜似乎对这里的结构轻车熟路,带着众人摸黑不一会儿就从一面破碎的墙壁逃出了科技馆,在暮色的掩护下朝黑暗中潜去。 在他们看不到的黑暗里,科技馆三楼的观光台上,影皇负手而立,任由那四只小老鼠逃出生天。 周子沫几人身上的装备食物早已丢失,只有那张贴身保存的地图尚还算完好,可是在科技馆几人都曾昏迷,根本无法计算他们浪费的时间,简单的商议后,他们决定准备先返回来时的烂尾楼再做打算。 不过,当务之急是唤醒陈晓洁,不然,背着一个人跑太过于浪费体力,于是,周子沫又一次奉献出了自己的鲜血,他咬破手指,挤了几滴到陈晓洁嘴里。 随着鲜血入口,把陈晓洁嘴角都染上一丝殷红,在几人期许的目光中,十多分钟过去,陈晓洁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 “晓洁(晓洁姐)!”三个男孩不约而同的喊道。 风云莫测 第二十七章 突至的援兵(1) http://.biquxs.info/

“我们……这是在哪儿啊?”陈晓洁扶着头缓了缓,还有点迷糊。 周子沫一把抱过陈晓洁,有点激动:“太好了,我们都逃出来了!”怀里的女孩被他的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却瞬间感受到了心上人熟悉的怀抱,一时也有些不能自己。 唐城煜却是一怔,有点奇怪周子沫突然的激动。曹一瑾看到了唐城煜眼里的疑惑,凑过去小声对他说:“还不知道吧,这两人正在搞对象呢!” 唐城煜猛的看了一眼曹一瑾,眼睛里全是惊讶,他忍不住张了张嘴,又指向不远处抱着的二人,曹一瑾点点头,“对,搞对象呢,就是你失踪那天。” “啊……”唐城煜久久愣神后看着周子沫怀里的陈晓洁轻轻叫了声,似乎想说什么,却因为嗓子的原因没能成功,他低下眼眸,里面全是落寞。 忽然,唐城煜又抬起头,目光中却变成了留恋和欣慰,小胖子缩了缩身体,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丝苦笑。 他的神色曹一瑾全然看在眼里,却只能默默地叹了口气,又问道“子沫,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周子沫这才结束了这个长久的拥抱,他轻轻抹去女孩脸上滚落的泪珠,又拍了拍她的头,轻声说道:“我们回家!” 他站起来,从地上捡起地图看了看,问道:“大家身体怎么样,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啊,我……”唐城煜却是第一个回应,他似是换了个人,把刚才的落寞全部收回了心里,短短的时间里竟然连嗓子都恢复了一些。 另外两个男孩一惊,曹一瑾更是指着他问道:“胖子,你的嗓子……能说话了吗?” “啊……一,的,点……”唐城煜努力憋出两个字算是回答了曹一瑾的疑问。 “太好了!”周子沫很高兴,这说明唐城煜距离恢复已经不远,他肚子里早就已经憋了不知道多少问题,“那我们尽快回去吧,也不知道什么时间了,现在还赶不赶得上回去的车队……” 陈晓洁突然插嘴:“胖子你的嗓子怎么了?还有那天你到底去哪儿了啊,我们找了你好久,都差点回不来。” “啊,我,我……不……”唐城煜听到陈晓洁如此发问,神色不由得有些发窘,一紧张话就更不利索了。 周子沫赶忙一摆手,替唐城煜说道:“好了,晓洁,这里面有太多问题,有些东西估计小煜自己都不清楚,况且他的嗓子现在还没恢复,等我们回到安全区再说吧。” 曹一瑾也说:“对啊,胖子也挺可怜的,被那个死变态给控制了,你就先别怪他了。” 唐城煜也配合着点头,露出憨笑,陈晓洁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走到唐城煜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谁怪他了,好吧,等回去再好好审你!” 唐城煜笑着点头,陈晓洁的语气他早已习惯,这种更像调侃的对话让他感到温暖。 “好了,走吧,我们得抓紧点。”周子沫收好地图说道,其他人答应一声一起向外走去。 外面的世界沉浸在夜幕中一片寂静,和来时也没有没有太大区别,空荡荡的街头一只丧尸都看不见,这一幕和大人曾说过的情况大相径庭,也和他们想象中的截然不同,周子沫几人不由得感到奇怪,总有一种风暴将至的错觉萦绕心头。 “子沫,你的血液究竟怎么回事啊?”走了半天,曹一瑾突然问道,“之前我被感染的时候是不是也是你救的?” “当然是我,不然你以为李淼那个狗贼会救你吗?”周子沫翻了个白眼,“不过我也不太清楚我血液的事情,那些丧尸似乎很怕……” “岂止是丧尸,我觉得可能对人也有奇效,说不定我喝了能长生?”曹一瑾满脸邪恶,打量起周子沫。 陈晓洁竟然也跑上来抱住周子沫的手臂,娇声道:“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么奇特的功能啊,我也要。” 周子沫求饶:“等你们一人一口,我估计就要去面见上帝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对唐城煜正色道:“小煜,我记得你好像也对我的血有反应,到底什么感觉啊?” 曹一瑾也想起了解剖室里的情景,也跟着说道:“对对对,那时候子沫向你吐了口血水,然后你就想被硫酸烫到一样惨叫起来,到底怎么回事啊?” 唐城煜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说,啊了半天也没蹦出一句话,把几人急得够呛。 “哎呀,你还是等你嗓子好了再说吧。”陈晓洁挥手打断了唐城煜,“你是不是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啊子沫?” “没有啊,我俩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吃,一起玩,就差一起睡了,我吃的什么你应该清楚啊。”周子沫摊手。 “呸,谁跟你一起睡啊!”陈晓洁一听周子沫的话,红着脸瞪了他一记卫生眼。 周子沫和曹一瑾对视一眼,都摇摇头,意思是真搞不懂女孩的思维,我说的是这个吗? 漆黑的天空中一颗星星都没有,月亮今天也没有上班,却不知哪里来的微光,总让人能勉强看出前进的方向,四个人走走停停,讨论着之前科技馆中的种种疑惑,不知不觉几个小时过去,他们已经接近了出发时的烂尾楼。 前方的黑暗里突然传来隐隐的谈话声,周子沫率先察觉,他猛的将自己的伙伴拦下,皱着眉对他们比出噤声的手势,然后侧耳试图捕捉刚才传来的那股似有似无的声音。 周子沫的举动让其他几人一下子紧张起来,曹一瑾也学着他的样子听去,却什么也没听到。 在一旁的陈晓洁拉住周子沫的手,刚想说话,不料周子沫猛的捂住她的嘴巴,带着另外两人迅速躲进了旁边大楼的黑暗里。 不多时,原本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走出几个身穿制服的士兵,他们手里还拿着新月联盟从空投里得到的制式武器——n93突击步枪,还配有单兵手电和万用铲。 士兵们走路悄无声息,交流也基本靠手势,看起来似乎是在搜索什么,大楼里的周子沫却眉头深皱,他当然认识制服,知道这是联盟里的士兵,但他们为什么会在这种时间出现在这里呢? 其他几人也有疑问,但在这种时候却也只能将之闷在心里,俱都在黑暗中紧张的看着那几个谨慎的士兵。 他们并没有走出多远,不过一百多米的搜索后几个士兵就停止了动作,开始抽身后退,走在最后的那个人拿出手里的终端报告道:“墓枫小队报告,目标区域已排除危险,申请返回。” 终端里滋啦了几声,一个男声传出,“回来吧。” 士兵没有再说话,而是迅速向来时的方向退去。周子沫四人把对话听了个正着,看着已经退走的士兵他们终于松了口气,曹一瑾低声说道:“我听爷爷说过,墓枫小队可是我们安全区抵抗军里的精锐呢,怎么出现在这儿啊?” “不会是出来找我们的吧!”陈晓洁接了一句。 “应该不是,虽然陈叔叔是主席,但应该不会为了我们几个调动军队的。”周子沫摇了摇头否定道。 “那我们直接找他们问问就可以了啊,反正都是我们红枫安全区的人,说不定就是爸爸派出来的呢。”陈晓洁不信。 曹一瑾也跟着否定道:“我们还不知道他们的目的,要是他们不相信我们怎么办?你有证明身份的东西吗?” “……”陈晓洁没说话,她确实没有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他们的装备早就丢在了科技馆。 “我还听说未经联盟同意私自进入废墟的还要受到惩罚……”曹一瑾苦着脸又说。 “我们还偷了资料和地图。”周子沫补了一刀。 “那我们不是完了吗?”陈晓洁泄气道。 “也不一定,如果我们能拿出够重磅的消息,那结果就不一样了,这不就是我们出来时的目的吗?”周子沫似乎胜券在握,脸上丝毫不慌。 “你是说,科技馆的情况?”曹一瑾眼睛一亮,说道。 “对!”周子沫一笑,“我们成功闯进了科技馆,甚至那个李淼的实验室里,我们已经得到了太多资料,他们应该不会太过于为难我们。” “那就好,说不定我们还能拿个奖励什么的……”曹一瑾又露出一脸贪婪。 “子,子沫,我怎么觉得这里好像有其他东西啊……”陈晓洁突然靠近周子沫,把他的手臂紧紧抱在怀里,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 “什么东西?”周子沫一愣,这里太黑暗,他看不清环境,不明白陈晓洁说的是什么。 “你看……”陈晓洁指向他们头上,周子沫抬头向上看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曹一瑾也在抬头,他左右歪着头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异常,皱着眉说道:“晓洁姐,你到底说的什么啊?胖子呢?你也看到了吗? 唐城煜没有回应。 “胖子?”曹一瑾提高声音又叫了一句。 还是没有回应,周子沫心头一紧,“小煜?”他也叫到。 唐城煜没有回应,头顶的黑暗里却突然应声闪过一道绿光,吓了几人一跳。 “快跑!”唐城煜大叫的声音骤然响起,紧接着周子沫就感到身后一股大力传来,把他和陈晓洁推出了大楼。 风云莫测 第二十八章 突至的援兵(2) http://.biquxs.info/

“你干嘛?!”周子沫吃惊朝后面喊道,陈晓洁也被吓得尖叫。 被推出来的当然还有曹一瑾,三人都被突然出声发力的唐城煜吓得够呛,却发现唐城煜没有跟着出来! 周子沫赶紧从地上爬起,想要冲进黑暗中寻找唐城煜,可惜还没跑出一米前方的黑暗中就出现了让他心沉谷底的一幕:只见一颗绿色的光点突然亮起,然后瞬间向周围扩散,最后勾勒出一具魁梧的身体。 “是你?!”周子沫被惊的大叫着后退,这不就是之前差点感染了曹一瑾的黑色丧尸吗! 曹一瑾和陈晓洁也看到了这个怪物,一时间,震惊、恐惧、愤怒同时出现在他们脸上,这个东西和他们可谓是老冤家了,可是除了周子沫的血液,他们好像也没有其他克制它的办法。 曹一瑾赶紧拉回退回来的周子沫,又向那只丧尸问道:“胖子呢?你把他怎么了?” 丧尸并没有回话,它缓缓从黑暗中走出,却并没有过多理会周子沫几人,反而突然动身朝着科技馆方向跑了回去。 丧尸的果断撤离出乎了周子沫几人的预料,看着不断远去的绿点,他们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 “走,走了?”曹一瑾震惊。 周子沫立即回过神,第一时间冲向刚才藏身的黑暗里,唐城煜还没出来呢! 曹一瑾和陈晓洁也反应过来,跟着跑过去时正好看到走出来的唐城煜。 周子沫上前抓着他的肩膀到处看了看,焦急问道:“没事儿吧?刚才到底怎么了?” 唐城煜似乎有点迷糊,他挠了挠头,有些结巴的说道:“没,没事儿……那个,怪,怪物呢?” 曹一瑾跟上来说道:“我们还要问你呢!怎么回事儿啊?你的嗓子好了?” “对,对啊,我突然就,就能说了,之前,我,我突然看到,那个东,东西就在我们头顶上,吓了我一,一跳,就喊,喊出来了!”唐城煜虽然还有点结巴,但嗓子的问题却基本恢复了,声音也没有太大变化。 周子沫还想多问问,前方却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不好,我们被发现了!” 话音刚落,还不待曹一瑾做出反应,刚才来搜索过的墓枫小队已经跑出了拐角,刺眼的白色手电光照过来,警告声中他们已经被团团包围。 “你们干嘛?!我们是红枫安全区成员,你们准备杀人吗?”曹一瑾大喊,可是根本没有作用,荷枪实弹的士兵们已经举枪对准了他们四人,强烈的白光让他们都睁不开眼睛,一个队长模样的士兵开始喊话:“蹲下!抱头!不然我们开枪了!” 没办法,四人只能先按照他的要求去做,队长一挥手,几个士兵上前把他们全给押了起来。 “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队长问。 “我不是给你说了吗?我们是红枫安全区的成员!”曹一瑾回道。 “我是红枫安全区主席陈飞的女儿陈晓洁,你们抓错了,丧尸刚才已经跑了!”陈晓洁也喊道。 “你们就是那几个孩子?”队长一愣,显然想到了之前陈飞下达的命令。 可是这句话周子沫四人却不明白,他们还不知道红枫安全区里发生的事。 “行了,先跟我们回去吧,等李指挥处置。”队长又说,“你们四个就在这里守着,其他人跟我回指挥所报告。” 周子沫有心说什么,可队长根本没给他机会,身后的士兵对他们也毫不客气,一队人朝小队的临时指挥走去。 不多时,他们已经到达了所谓的指挥所,也就是一个破败倒塌了一半的亭子改造而成的,这里被两盏探照灯照的通明,站了不少人,当先一位就是不久前才出现在陈飞办公室的李子民。 陈晓洁早就看到了李子民,却没露出什么好脸色,因为她很明白自己父亲和这个安保处处长的关系并不是太好。 “报告,我们抓到几个人类,暂不清楚他们的身份。”队长跑到李子民面前立正,大声说道。 “哦?谁啊,我看看。”李子民抬起头,露出一丝好奇,队长一挥手,几个士兵就押着周子沫四人走了上来。 “这不是陈晓洁和周子沫嘛!”李子民惊讶道,“还有唐城煜和曹家那个小孩,你们怎么在这儿啊?我们找了你们多久知不知道啊?” “李叔叔,认出来了就先让他们松开好不好?难受死了。”陈晓洁面无表情的说道。 李子民似笑非笑的打量了几人一眼,这才命令“松开吧,都还是孩子。”士兵应声松开了手臂,周子沫四人揉着酸痛的臂膀,看向李子民没有说话,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安排。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我有话要问问这几个孩子。”他对墓枫小队的队员们说道。 “是!”队长整队,带着士兵们走了,李子民这才转头看向周子沫几人,却没有说话。 “李叔叔想问什么?”周子沫率先发问。 李子民哈哈一笑:“没什么,我想问问你们怎么从陈飞办公室偷出的资料呢?” 周子沫一愣,和其他几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些莫名其妙,他本以为李子民会问他们科技馆的问题呢! 李子民似乎不急,只是微笑,等待着他们的答案。 周子沫皱了皱眉,说道:“就直接进去拿的呗。” “哦,直接拿的,那你们拿了资料准备干什么呢?”李子民又问。 “当然是探索了,我们刚从科技馆回来!”曹一瑾理所当然的回答。 “探索?你们知道那里有多危险吗?就算是我手下最精锐的墓枫小队都没有信心能活着出来,就凭你们?”李子民轻蔑的说道。 “哼,你看不起谁啊!我告诉你,我们不仅从科技馆出来了,还发现好多其他的东西呢!我们……”陈晓洁不服气,刚想把科技馆的情况说出来,却被周子沫打断了。 “你们发现什么了?”李子民面无表情,问道。 “我们……什么都没发现,不好意思啊,李叔叔,是我们太任性了,跑出来给你们添麻烦了。”周子沫接口。 李子民盯着周子沫眼睛一眯,露出一种难明的神色,似是要看透他一般,周子沫虽然心中有些紧张,面上却不露一丝胆怯,他坦诚的和李子民对视了一会儿,又说:“李叔叔,我们能去休息一下吗?具体的情况等回去再说吧。” 李子民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大笑:“哈哈哈哈,当然可以,左边下去就是帐篷,先去吃点东西睡会儿吧,等明天我还有事找你们,去吧!” 风云莫测 第二十九章 守望者共进会(1) http://.biquxs.info/

周子沫点头,捶胸向李子民敬了个礼便带着伙伴们朝帐篷而去,看着他们的背影,李子民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从鼻腔里哼了一声。 “李伯,就让他们走了?”一个年轻人皱着眉走到李子民身边问到,他是李子民的侄子李勇,目前身居红枫安全区保卫处副处长之职,这次也被李子民带了出来。 李子民转头没有接话,他扫视了一圈还站在这里的其他人,命令道:“大家辛苦了今天,先回去休息吧,其他事宜明早再议。” 待到此处只有他们叔侄二人时,李淼这才回道:“小勇啊,他们算什么?几个毛孩子而已。不过一定要把他们看住了,别给我们捣乱,特别是那个叫周子沫的男孩,鬼精鬼精的别让他破坏了大事。” “是!”李勇虽然觉得有些不妥,却还是低头答应道。 “行了,你去联系一下你王叔,也是时候汇合了!”李子民嘴角一咧,抬眼朝西方望去,嘴里喃喃道:“陈飞啊陈飞,我还真该谢谢你才是……你的女儿我会好好帮你照顾的~” 李勇动了动嘴唇,犹豫了一下最终也没说出什么,他也朝李子民敬了个礼走了。 周子沫带着几人来到帐篷,他们经历了这么多危难终于再次踏入了人类的生活区,每个人的心里不免都生出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坐在椅子上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绕是曹一瑾这种身强力壮的小伙也忍不住疲倦起来。 “总算是能休息一下了,我的天呐,差点就死在那里面了。”曹一瑾嚎了一嗓子。 “我想爸爸了……”陈晓洁依偎在周子沫身边也说。 “胖子,胖子?”曹一瑾动了动身边的唐城煜,喊道“我给你说啊,胖子,这次回去我一定要好好宰你一顿,把你平时藏起来的那些吃的啊,玩的啊,全给扫荡一遍,不然我可太亏了我,为了救你,哥们儿命都差点丢里面了!” “呵呵,好,好啊,我都,都给你。”唐城煜倒是大方,憨笑着回答,只是眼底那股深深的疲倦却终究没有藏住。 周子沫相反却是他们中最清醒的人,他皱眉思索着什么,并没有参与其他人的交谈。 曹一瑾发现了周子沫的异常,对他喊了句:“你想什么呢,子沫,抓紧时间休息吧,说不定明天还得赶路。” “我觉得有些不对。”周子沫突然开口,抬起头来看向说话的曹一瑾。 “什么不对啊?”曹一瑾一愣,莫名其妙的说。 周子沫却没有理会他,反而又去叫唐城煜:“胖子,先别睡,我问你啊,你到底怎么被李淼控制的啊?” 唐城煜都要睡着了,两只眼皮不停的打架,突然听到周子沫的提问,勉强睁眼回答:“我,我也不太,清楚,就,就觉得,身体麻麻的,自己,自己控制不了……” “那你怎么对科技馆的路线记得这么清楚啊?”周子沫又问。 “不,不知道,它就,就在我脑,脑子里面……”唐城煜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他实在扛不住了,全身像是打了麻醉剂一样一点都动不了。 “子沫,算了,看来胖子是真的累了,让他休息吧,李淼那个变态肯定也给他注射过那种病毒,这我深有体会啊,太难受了,能挺倒现在他也是真的不容易。”曹一瑾觉得周子沫有点太紧张了,他们现在身处联邦队伍里,能出什么事儿啊。 周子沫却没有放松紧惕,额头上甚至都渗出特细密的汗珠,他猛的站起来在帐篷内踱着步,分析道:“不对,你们看,我们第一天进科技馆的时候就看到了那边的情况,那些如同海洋般的丧尸都去哪儿了?我们回来的路上竟然一只都没遇到!” “更何况最后那只怪物你们还记得吧?它怎么会出现在我们藏身的楼道里呢?被发现后竟然还直接跑了,并没有直接攻击我们,这难道不奇怪吗?它可是丧尸啊,小瑾你还差点中它的招,你忘了吗?” 周子沫如同倒豆子一样说了一大堆,说的曹一瑾和陈晓洁有点懵,“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子沫?”曹一瑾没转过来弯。 “笨!子沫的意思是说丧尸没有拦我们那肯定还有其他目的存在,它们甚至把我们放回了这里……他们知道我们这儿有联邦军队?!”陈晓洁突然推出一个大胆的结论,把她自己吓了一跳。 “对!”周子沫猛的一拍手,肯定道:“不仅如此,你们不觉得太巧了吗?墓枫小队在丧尸离去的下一刻就到了,而且我们在提出有丧尸出没之后他们却并没有随之戒备,反而在第一时间把我们带离了那个地方,像是怕我们发现什么一样。” “紧接着和李子民的谈话中他又对我们的行踪太过于关心,甚至大过了我们来这儿的原因,我敢说,出现在这里的李子民和军队绝对有问题!”周子沫抱着手,目光连闪,将自己的猜测全部说了出来。 “李子民?他不是我们安全区的保卫处长吗?他会有什么问题?!”曹一瑾诧异。 陈晓洁此时插嘴道:“这个李子民最开始不是我们安全区的,和爸爸的关系也不好,听说好像是在新月8年才被盟主直接安排过来的吧。” “那我们的处境不是很危险吗?完了完了,这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可怎么办啊!我还想回去好好吃一顿呢……”曹一瑾此时也顾不上睡觉了,看来自己等人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周子沫也愁,一时半会儿他想不出办法。 “走一步看一步吧,小煜的状态不好,我们想走也走不了。”他边说边向帐篷门口走去,“我们什么装备都没有,还得找点东西当武器才行。” 周子沫扒开帐篷朝外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后这才重新走回来,“小瑾,他们那种突击步枪你会用吗?我们想办法搞两支过来,说不定后面能用到,晓洁,你看看这儿还有没有食物和药物,我们也得准备点,明天李子民肯定还会找我们,我们得在这之前溜出去才行。” “会是会,但是怎么弄啊,枪应该全在墓枫小队那些人手里,我们根本没机会。”曹一瑾摊手。 陈晓洁在一旁找了找,也说道:“吃的也没有多的,这里的东西只够我们吃两顿的,就像事先准备好了一样。” “啪啪啪”拍手声突然响起,将室内的众人吓了一跳,“果然没有看错你啊,周子沫,竟然被你猜到了七八分!” “李叔叔,什么意思?你在哪儿?”周子沫瞬间就听出了李子民的声音,听他的语气似乎刚才众人的谈话竟全被他听去了,这不由得让周子沫心头一沉,但他还是在继续装傻,顺便给曹一瑾打手势让他找找声音的来源。 “哈哈哈,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几个小鬼头给我听好了,乖乖待在帐篷里别乱跑,说不定等事情结束后还能留的一命,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曹一瑾循着声音终于在第二张床头找到了一个拳头大的洞,李淼的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他挥手把周子沫和陈晓洁叫了过来,唐城煜却依旧睡得死沉,没有一点反应。 “李叔叔是想干嘛?我们都还是孩子,你就放过我们吧,我和晓洁好久没见陈叔了,我们想回去看看他们。”周子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的平静,可是他紧握的双手和皱起的眉头却暴露了他心中的紧张。 陈晓洁也方寸大乱,有点惊慌失措,紧紧拉住周子沫的手臂没有说话,曹一瑾却吼了一句:“李子民,你要当人类的叛徒吗?” “叛徒?什么叫叛徒,我告诉你们,神才是人类的未来,只有神才能解救如今早已堕落的人间!哼,说了你们也不懂,你们最好别挑战我的耐心,不然别怪我心狠手辣了。”李子民的声音突然增大,声嘶力竭的吼道,震的周子沫几人忍不住捂耳朵。 “什么神啊?你有病吧,这世上哪来的神?只有无尽的丧尸和代表死亡的病毒!”周子沫感到不对劲了,李子民的目的似乎和他想的不一样。 “哼哼,小子,告诉你,神看着我们的所有,只有当一切都被净化,它才会降临人间重塑一切,你以为你懂什么?你们活着就是对这个世界最大的亵渎!”李子民声音激动的说道,“而我则是神最忠实的仆人,神会帮助我净化自己的灵魂,还会重新创造新的人类,那时将不再有罪恶和伪装,一切都会回到正轨!” “疯子!”曹一瑾听完李子民的谬论,一脸不可思议,“你和那个李淼一样,都是疯子。” “李博士?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李博士?”李子民的歇斯底里的大吼,“你们知道吗?他为了我们的理想不惜以自己的身体投入实验,多么伟大啊!他才是现在最接近神的人!” 周子沫突然出声:“你刚才说‘你们会’是指什么啊?” “当然是由我们伟大的领袖黄天大人领导的守望者共进会了!我们都是神仆,共同为了新人类的明天努力!”李子民语气虔诚,充满了向往。 “我草,这什么黄天政治工作做的这么彻底吗?”曹一瑾忍不住吐槽。 “闭嘴,你们这群坏小孩,我改主意了,我要把你们全部献给我的偶像,作为这次的贡品!” 风云莫测 第三十章 守望者共进会(2) http://.biquxs.info/

“贡品!”周子沫失声叫到,他想起了之前在科技馆大厅里李淼说的话,瞬间恍然大悟,明白了“贡品”这个词的含义,可是紧接着,无边的恐惧就笼罩了他,按照李淼的话,他收到来自新月盟的“贡品”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那么那些被作为“贡品”送给他的人……周子沫不敢想下去,他全身如坠冰窟,转头看向曹一瑾和陈晓洁,他俩同样意识到了这一切。 “禽兽!你们他吗的还是人吗?”周子沫忍不住愤怒,破口大骂。 陈晓洁跌坐在床边,打了个冷颤,她似乎看到、听到了那些人眼中绝望的神色和凄惨的嚎叫!曹一瑾更是控制不住愤怒,上前一脸踢向洞口,正中里面的喇叭,将李子民的声音掐断。 “这群垃圾,狗贼……”曹一瑾气的浑身发抖,坐在床边一个劲的运气。 “我们……先检查一下还有其他录音设备吗。”周子沫刚想说什么,突然又改口道。 三人在帐篷里忙碌起来,把这里翻了个底朝天,确定再没有其他录音设备后这才再次聚集到床边。 “外面肯定有李子民安排的人,我们的想办法尽快逃出去,回去报信,不然新月盟肯定要出大事!”周子沫对着伙伴小声说。 “那胖子咋办?”曹一瑾指着还睡得死猪一样的唐城煜问道。 周子沫皱着眉想了想,“只能先叫醒了,不然等他自己睡醒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快去!” 曹一瑾赶紧跑到唐城煜身边开始拍他,可是一般的拍打竟然丝毫没有影响到唐城煜的睡眠,曹一瑾没办法,一咬牙,抡起手臂对着唐城煜胖嘟嘟的脸上就是一记耳光。 “啪!”的一声,这一巴掌都把唐城煜给打到了地上,但终于还是唤醒了他。 “唔,谁,谁打我?”唐城煜捂着微微肿起的左脸还有点迷糊,他突然看到了旁边不停甩着手的曹一瑾,“你打我,干嘛?!” “睡得跟头猪一样,不打你都醒不过来!”曹一瑾顾不得手上的疼痛,赶紧跑过来拉起一脸委屈的唐城煜,说道:“出大事了!我们新月盟竟然出了叛徒,我们得尽快回去报信,别睡了!” 周子沫也走了过来,摇了摇他的肩膀说道:“小煜,清醒点,我们现在处境很糟糕,得想办法尽快出去,你的打起精神。” “哦,什么叛徒啊,谁是叛徒啊?”唐城煜疑惑。 周子沫以最快的速度简述了一遍刚才他们和李子民的对话,并讲出其中的利害关系,唐城煜这才明白了原委。 “关于这个问题你知道什么吗?”周子沫期待的问道。 “唔……我只模糊的记得李淼让我们做过一些实验,在离解剖室不远的地方就是实验区,那些所谓的贡品应该全被李淼弄到那里做实验研究了吧……”唐城煜也皱着眉想了半天才说到。 “你说话也利索了诶!”曹一瑾拍了一下唐城煜的手臂说道。 “啊?哇,好像是诶!”唐城煜也有点惊奇,他也不是很明白自己的情况。 周子沫没有过多纠结这一点,他快速跑到帐篷门口刚想探头出去再看看外面的情况,却不料一只黑洞洞的枪口当先把他抵了回来,周子沫吓了一跳,却不敢妄动,只能被抵着后退。 “子沫!”曹一瑾一歪头发现了险情,出声大叫。 “嘿嘿,别说话,我亲爱的小朋友们!”李子民的声音传来,他带着一队士兵从门口走进,抵着周子沫的突击枪正是被他握在手里。 周子沫举起双手,死死的盯着李子民,牙齿咬的咯咯直响。 “子沫!”陈晓洁带着哭腔大叫,她抬腿想朝周子沫冲过来,门口的士兵立马举枪。 “别激动,我没事,晓洁,我没事,你在那边别过来!”周子沫大惊,赶忙大吼到,声音都变了形。 “就是,就是,别动,我一个不小心你们的朋友可就命丧黄泉了哦~”李子民嘿嘿笑到,带着戏谑朝其他人喊话。 “有本事单挑!你只会欺负小孩吗?”曹一瑾咬牙说道,这是他为数不多呢几次亲口承认自己还是小孩。 唐城煜此时也被眼前的情景刺激,暂时忘掉了身体的疲倦,从地上站了起来,只是他距离周子沫太远,也没有什么办法能救下好朋友。 “李叔叔,我们不会乱跑的,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周子沫嘴里蹦出几个字,朝李子民说道。 “嘿嘿,别人老实我信,至于你嘛,我不信。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一句话,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李子民轻蔑的斜视这个比自己还矮了一头的男孩,说道。 “当然听过了,我想这句话李叔叔也不陌生吧!”周子沫也笑了笑。 李子民眼中凶光一闪,说:“既然如此,你就去死吧!”说完他嘴角咧出疯狂,猛的把枪往前一送,扣动了扳机。 周子沫没想到李子民竟然如此疯狂果决,竟然一言不合就直接开枪,他心头一沉,却只能眼睛一闭,扭头等待着子弹贯穿身体,这突发的一幕更是看的帐篷内的其他人睚眦俱裂。 “子沫!” “不要!” “子沫!” 陈晓洁尖叫出声,一下捂住双眼,不忍心看到接下来的血腥画面,曹一瑾和唐城煜已经冲了出来,向这边悲愤大叫。 但,他们想象中的枪声却没有响起,只有扳机传来“咔哒”一声,周子沫胸前也没有血花蹦现! 曹一瑾跑了两步停下,意识到了不对,再定睛看去,才发现李子民枪里竟然没有射出子弹!唐城煜同样也反应过来,目瞪口呆的看着李子民,不知道他的意思。 周子沫等了半天也没感受到子弹入体的疼痛,只是被李子民推的后退了一步,他睁开一只眼睛朝自己胸口看去,只见那里一片完好,连衣服都没破。 难道卡壳了?周子沫心想,运气这么好吗?他又抬头看向李子民,去看见了他脸上疯狂的嘲讽。 “哈哈哈哈,这么怕死啊?你们这种生物果然应该被淘汰,也不知道偶像为什么非要留下你,哼!”李子民悻悻地收回手里的突击步枪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看向其他几人。 “刚才我说的话你们记住了,虽然偶像要求我保留你们的性命,但你们要是敢乱跑,这里面射出来的可就是实弹了!”李子民比了比手里的突击步枪,又嫌弃的看了看帐篷里的众人,带着士兵出去了,只留下一脸冷汗的周子沫和他的伙伴们。 风云莫测 第三十一章 叛军(1) http://.biquxs.info/

“子沫!”李子民走后,帐篷内陷入了一瞬间的寂静,随后被陈晓洁带着哭腔的大叫声打破。 陈晓洁跌跌撞撞的跑到周子沫身边抱住他哽咽道:“你怎么样?子沫,有没有受伤?” “没,没事……”周子沫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涩声回答,他感到自己的双腿都忍不住在不停的打颤,到鬼门关门口溜达了一圈可不是一件舒服的事儿。周子沫抬手抚了抚陈晓洁的后背,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一点,“好了,我这不是没事了吗……” 曹一瑾和唐城煜也走过来了,此时除了陈晓洁哽咽的抽泣声之外,这里再没有了其他的声音,三个男孩俱都沉默着,他们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等人和李子民的差距,刚才那些想要逃跑、抢夺资源的幼稚想法在现在看来,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般的玩闹罢了。 “子沫,我们……”曹一瑾声音低沉,不知道如何是好。 周子沫看了其他人一眼,动了动嘴,却没有说出什么,他重新低下头,似乎已经完全认命,帐篷里的气氛变得沉郁,他们看不清自己的未来。 李子民出了帐篷,吩咐道:“你们派一队人守住这儿,别让这几个小鬼走出去了!” 为首的士兵敬礼,迅速带着自己的手下执行起命令,李子民微笑着满意点头,这才慢悠悠的走回了自己的营房。 “叔叔!”李勇正坐在桌前写着什么,见到李子民进来,赶紧站起来打招呼。 “小侄啊,怎么样了,你王叔回复了吗?”李子民倒了杯水,坐到桌旁边喝边问。 “王叔刚才回信说已经到了约定的地点,正在等待最新的指令……”李勇说完顿了顿,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还有其他的事吗?”李子民看到踌躇的侄子有些疑惑。 “我……想问问您刚才去哪儿了……” 李子民眉毛一挑,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自顾自的喝起水来,直到一杯见底,他才开口:“我刚才去那几个小鬼那儿了,顺便安排点防卫,免得他们跑咯,这可是李博士要的人,不可大意。” “李博士,他真的是博士吗?”李勇神色有些激动,“为什么他伤害了这么多无辜的生命,你们还叫他博士?他……” “闭嘴!”李子民忽的怒不可遏,猛的一拍面前的桌子打断了李勇的话,站起来大声斥责道:“你在说什么?!” “畜生,我们共进会的誓言你忘记了吗?”李子民双眼血红,一步步逼近自己的侄子,语气森然,“我们是神选中的人,是新世界的开拓者,不过现在看来,你已经被他们策反了!” 李勇被自己叔叔的样子吓到了,自从出了安全区,他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还能看到笑容完全消失了,甚至只要稍微露出一点对共进会的不满就会引来他的敌视。 “不,不是的,叔叔,我没有……”李勇惊慌失措的后退,嘴里不停附和着他,试图让李子民平静下来。 一旁的终端突然震动,一下把李子民的视线吸引了过去,他又扭头看了看惊恐的李勇,哼了一声转身过去接通电话,“李勇吗?你叔叔呢,让他接电话,我有事找他。” 终端里传出一个男音,这个人就是王成,隶属于紫竹安全区的保卫处主任,也是他们安全区这次分队的队长,除此之外,王成还有另一个身份,他和李子民叔侄一样都是守望者共进会的成员! “我是李子民,怎么了?” “哦?老李?”王成有些惊讶,却也顾不得这个巧合,急促的继续说道:“你收到那边的指示了吗?” “什么指示?抓周子沫那几个小鬼吗?那没事,四个人已经全都被我控制了,明天就给博士送过去。”李子民回答。 “抓谁?哎呀,不是这个,是整合队伍的命令,李博士刚才传来指示,让我们把探索队整合起来,总攻就要开始了!”王成语气中带着激动。 “什么?!这么快?什么时候的指示啊?我怎么不知道!”李子民震惊的说道。 “就在刚才!李博士还说他要亲自过来呢,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贡品都处理好了吗?”王成问道。 “李博士竟然要亲自过来吗?太好了……”李子民也兴奋了,自从八年前之后,他就没有再见过李淼,“当然处理好了,一共16个人,都被麻醉注射过‘血源’了,我还说亲自给博士送过去呢,没想到他要过来……” “那盛丹分队怎么办?他们中可没有组织的人!”王成又问。 “唔,既然博士让集合,那他一定有办法,我们照做就好了。”李子民沉吟了一下说道。 “也是,那就这样吧,我去通知盛丹的队长汪泰,你们抓紧时间过来。”王成同意道。 “好,但是一定小心,汪泰这个人不太好对付,千万别走漏了风声,我马上赶过来,估计一个小时左右。”李子民嘱咐道。 “没问题。”王成说完就挂了电话。 “太好了!”李子民拿着终端满脸兴奋,突然又想起了一旁的李勇,他转过头又说:“一会儿你就能见到李博士,见到这个离神最近的人了,到了那时候,你就知道自己错的多离谱了,哼!赶紧收拾一下,我们要走了。” 李子民说完就急匆匆的出了帐篷,安排起接下来的事宜。李勇留在原地,有些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否正确,但不论如何,这一切却都已经晚了,他非常清楚之前李子民所说的“总攻”指的是什么,那可是整个丧尸群这十多年来积蓄起的力量。李淼的目的很简单,把新月盟一击毁灭! 李勇又想到了之前提到的十多个贡品,李子民早就在他们的食物里添加了迷药,等到药效发作,又给他们注射了李淼提供的“血源”,这些人可都是曾经的同胞啊!可是最后等待他们的,却是变异成各种丧尸,李勇一时觉得有些接受不了,他脸色惨白,机械般走出帐篷,向“贡品”们沉眠的营房走去。 风云莫测 第三十二章 叛军(2) http://.biquxs.info/

李子民离开后没多久,整个营地便如睡醒的野兽般开始行动,集合哨吹响,士兵们迅速速列队,有条不紊的收拾起各个营房,后面整齐停放的四辆大卡也逐一启动。 众士兵忙碌间整个营地很快就被打扫出来了,周子沫四人当然也在清扫之列,他们此时正被押着蹲在第一辆卡车边上。 “他们在干嘛?”曹一瑾皱着眉问道。 “应该是准备走了吧……”周子沫搭话。 “安静点,别说话!”看押他们的士兵打断周子沫的话头,呵斥道。 “你!”曹一瑾心头火起,可是一抬头看见的便是黑洞洞的枪口,顿时也没了脾气。 周子沫拉了拉他的衣角,对他摇摇头,意思是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顺便也给陈晓洁和唐城煜两人递了眼色。 “队长!”刚才说话的士兵头子突然敬礼大声喊道。 周子沫一抬头,发现是李子民来了,顿时拉下脸,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可是曹一瑾却讽刺了一句:“哟,这不是共进会的大人吗?来这儿有何贵干啊?” 李子民听这话顿时笑了,笑得很开心:“哈哈哈,我来看看我的俘虏们,不行吗?放心,你们很快就能见到李博士了。” “我们安全区怎么出了你这种人渣!”陈晓洁骂到,“我父亲果然没有说错,你就是个小人,变态!” 李子民充耳不闻,大笑着离开了,陈晓洁恨的牙痒痒,曹一瑾更是双拳紧握,若不是周围还有看守的士兵,他肯定忍不住会找李子民拼命。 营地的整理工作进行到了最后一顶帐篷,周子沫突然被里面搬出来的东西吸引了,那是十多具“尸体”,至少在周子沫眼里他们是的,这些“尸体”被搬到了离他们最远的一辆车后,应该是放进了货仓。 周子沫面露思索,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营地里竟然存放着“尸体”,是出来后和丧尸战斗被击杀的吗?他心想,可是按照李子民的说法,他们应该不会被丧尸攻击才对,毕竟李淼不就是幕后的黑手吗! 还没想明白,他突然又在帐篷旁看到了另一个人,正是李勇,周子沫虽然不认识他,但曾在陈飞那里看到过几次,此时,他正一脸死寂,望着被搬走的那些人出神,这一幕让周子沫心头的疑虑更添一分,百思不得其所。 士兵们动作干练,帐篷很快便被拆卸干净,声响惊动了李勇,他的目光从那辆车上收回,却猛然间看到了被看押的周子沫几人,他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又盯着这几个孩子看了半天。 因为帐篷被撤走,李勇的身影在空旷的营地上显得突兀,其他三个人自然也注意到了。 “这谁啊?”曹一瑾把他也划入了看热闹的人之中,语气带着不满。 “这人我好像见过。”唐城煜突然说。 “可不是吗!”陈晓洁哼了一声,解释道:“这是我们保卫处的副处长李勇啊,听说还是李子民的侄子呢。” “叫你们安静,听不懂人话?”士兵头子对这几个人不听话的行为大为恼火,又开始了他的压迫,正好这时营地完成了清理,他上前一把抓起周子沫,命令道:“都给我起来,到车上去,在说话小心我的子弹不长眼睛!” 周子沫四人敢怒不敢言,只能起身被押着往后走,在转身上车的刹那,周子沫又看了一眼刚才的地方,却发现李勇已经消失了。 车子的货仓里环境很差,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异味,周子沫踩上去还感到脚下黏黏的,不知道是什么。借着外面的灯光,他发现这里面空间有限,整个货仓被一道铁皮分割成了两块,身后几个伙伴也被陆续推了上来,四人站在这个空间里略显拥挤,也没有任何可以坐下的位置。 士兵们却不管周子沫等人的感受,看到几人都上了车,就直接把车门给关上了,这里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子沫……”陈晓洁的声音有些颤抖,在黑暗中紧紧拉着周子沫的衣袖。 “没事儿,别怕。”周子沫安慰到,却没有把注意力放在陈晓洁身上,他转头问曹一瑾道:“小瑾,你觉得那个李勇到底什么意思,故意来看我们的热闹吗?” 曹一瑾理所当然的回道:“不然呢?他是李子民的侄子,肯定跟他是一条绳上的,来看我们的笑话不很正常吗?” “是吗?”周子沫在黑暗中皱眉,其他人虽然看不见,却能听出周子沫的怀疑。 只听到曹一瑾疑惑道:“你什么意思,子沫?” “你们不觉得那个李勇不对吗?他本来是来看那些尸体的,看起来还挺悲伤,难道那些尸体是他以前的同胞?”周子沫回答,“后来他才看到我们,可是目光中的悲戚和死寂却仍旧没有改变,这和李子民的神色完全不同。” 曹一瑾撇嘴:“或许他是装的?” “哎,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我就觉得他不对劲。”周子沫虽有怀疑却也说不出不对的地方。 哪知这时车辆突然启动,猝不及防之下,四人一个没站稳,在尖叫声中全部倒在了车门上。 “啊!这什么啊?!”陈晓洁的话吼出了其他几人的心声,因为他们都从门板上摸了一手的粘稠液体,又看不清,只觉得恶心异常。 周子沫赶紧重新站稳,把手上的液体放到鼻子下一闻,终于发现了那股刺鼻异味的来源。 “味道就是这东西发出来的。”周子沫赶紧甩着手说,这个味道实在难闻。 曹一瑾打着干呕接话:“哇,还真是,好恶心,我要吐了……” 陈晓洁更是不用说,唐城煜又仔细闻了闻,若有所思的说道:“我好像在哪儿闻到过这个味道……好像是,李淼的实验室里!” “什么?这是李淼弄出来的东西?!”周子沫惊讶的问道。 “应该是,我记得在那里闻到过,好像是一种绿色的粘液吧……”唐城煜想了想说道。 陈晓洁本就恶心,一听这话又想到了那些丧尸嘴里吐出的绿雾,脑补出了这绿色粘液的样子,喉咙里都泛起了酸水,“呕……”她忍不住蹲下干呕起来。 周子沫赶紧蹲下想要安抚她的情绪,可是一手的粘液又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动作,只能干巴巴的说道:“晓洁,你别乱想,就把它当成……当成油好了。” 曹一瑾一听,本来还算稳定的心情却也忍不住反胃起来,赶紧打住转移起话题:“好了!子沫,别说了,这李淼研究出来的肯定不是啥好东西,我们得小心点,对了,你再弄点你的血,说不定有用呢?” 听到曹一瑾这么一说,周子沫顿时想起了自己被李淼抽出来的两管血液。 “哦,对!”他恍然大悟,站起来抬手向自己的衣兜摸去,“在的,我被抽的两管血还在身上呢!” “那就好,万一遇到尸变啥的我们还能反抗几下。”曹一瑾松了口气。 “别贫了,还尸变呢,快想想怎么逃出去吧,我可不想又看见李淼那个变态!他肯定还要抽我的血。”周子沫无奈道,他确实被李淼搞怕了。 “哎,能咋办啊?人家手里的枪可不长眼睛……”曹一瑾说,他们的处境可谓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两方实力相差巨大,根本不容许他们翻起任何波浪。 话到此处,众人都沉默了,这就像一个死胡同,让他们走进去就再也出不来。 车辆一直在向前开动,四人在车厢里随之左摇右摆,却一直也没能想出逃离的办法,不知道过了多久,车突然就停了,他们再一次如同启动时一样因为惯性被推到前面的铁皮隔墙上,不过幸好,这面墙上没有那种粘液。 后面的车门打开,刺眼的光芒射入,让四人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下来,都下来!”士兵催促的声音响起,同时伸手把他们从车上拉了下来。 四人被士兵粗暴的动作弄的手臂生疼,一片抱怨声中他们终于又站到了陆地上。 不一会儿,他们的眼睛终于适应了强光,这才发现这里也是一个营地,却比刚才的那个大了许多,四周甚至还有探照灯,那强光就是从这些探照灯射出来的。 “你们过来。”还没等众人观察清楚环境,士兵便把他们押着朝另一边走去。 转过拐角,这里是一片营房,被简易的栅栏围了起来,还有士兵在门口来回巡逻,周子沫等人被押着走进房区,走到中间一个明显大了很多的营房前才停下。 “报告!”士兵大声对里面喊道。 “进来吧!”是李子民,周子沫一下就听出了这个声音。 他们又被带进营房,果然,李子民就坐在上面,旁边还有一个壮汉,不知道是谁。 “他们就是李博士要的人。”李子民看到周子沫四人被带进来,指着他们对旁边的壮汉说道。 “哦?就是这几个毛孩子?”壮汉眉毛一挑,问道,“他们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竟然被博士点名抓捕。” “这个,我也不知道,李博士什么时候到啊,我好多年没有见过他了!”李子民有些兴奋,他此时的注意力显然没有放在周子沫四人的身上,反而对李淼的行踪更为关心。 “应该快了吧,这天马上要亮了,距离他指示里说的时间已经快了。”壮汉回道。 风云莫测 第三十三章 叛军(3) http://.biquxs.info/

“那……”李子民手一抬,刚想说什么却突然觉得不对,他猛的把手放回座椅,感受了半天,脸上浮现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怎,怎么了?”旁边的王成被李子民弄的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的问道。 李子民朝他摆摆手,轻声说道:“你没感觉到吗?”他指了指脚下。 “什么啊?你说清楚。”壮汉被说的有些紧张,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腰。 “震动啊,你没感受到吗?地面在震动!”李子民说。 壮汉一愣,赶忙学着李子民的样子想用手去感觉,一转头却看到了桌上杯子里的水,此时正在不断地泛起涟漪,这下不用试,他也知道李子民说的是啥了。 地面传来的异常自然也被门边的周子沫四人注意到了,他们却对这个震动再熟悉不过,那天晚上在科技馆大厅被丧尸群包围前不就感受过吗? 曹一瑾甚至比李子民还先察觉到不对,他面色一变,朝周子沫看去,只见他也是满脸不可思议。看到曹一瑾的目光看过来,周子沫朝他摇了摇头,压下惊骇,又悄悄看向上面坐着的李子民两人。 这时李子民正好也感受到了不对,周子沫看在眼里,心念一转,意识到这说不定是个机会。 果然,这两人感到不对后都有起身出门的念头,也没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这边。周子沫隐晦的朝伙伴们打了个眼色,悄悄说:“注意点,等他们出去了我们得想办法溜走。” 其他三人一愣,随即也反应过来,紧张的向李子民二人看去。 “老王!”正如周子沫他们看到的那样,李子民和壮汉都抬腿向门口走去,李子民慢了一步,在后面大喊了一句。 前面的壮汉应声回头,“怎么了?”他一脸疑惑。 “这几个小鬼怎么办?” “留他们在这儿呗,几个毛孩子而已,这煮熟的鸭子还能飞咯?”壮汉抬眼瞟了一眼周子沫四人,却没把他们当回事,轻视道。 “这……好吧,那先出去看看!”李子民犹豫了一下,同意了壮汉的说法,壮汉答应一声,继续急匆匆向门口跑去。 刚掀开帐篷门帘,壮汉却一下子愣住了,李子民慢他一步,被突然停下的壮汉吓了一跳,吼道:“你干嘛?怎么……”他突然也说不出话了,和壮汉一样,愣在原地。 周子沫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这两人,刚才壮汉的话他自然也听到了,还在暗自窃喜他们的大意,却发现这两人突然停止的身影,似乎被堵在了门口,周子沫好奇,心中却突然涌起一丝不好的念头。 果然,李子民愣了几秒后脸上忽然浮现起不可置信,还夹杂着丝丝狂喜。 “您,您是……李,李博士?!”李子民声音颤抖,连带着手也在颤抖,他抹了抹眼睛确定面前的李淼不是错觉后连忙后退三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李,李博士,您终于来了,您终于来了!”跪在地上的李子民重重磕头,激动的大叫。 壮汉反应也差不多,他几乎和李子民同时后退,只是没有他这般激动,眼里更多的是惧怕和恭敬,他退到一旁90°弯腰,叫道:“李博士!” 周子沫几人本来还不解李子民和壮汉的动作,却听他们嘴里喊到“李博士”这个名字,顿时觉得大事不好,似乎想要印证他们的想法,门外的人一步步跨入了房间。 李淼! 正是周子沫四人曾在科技馆遇到过的那个变态,李淼! “该死!”周子沫心头一沉,低声骂了一句,其他几人脸色都差不多,突然而至的李淼就像一颗原子弹,在帐篷里爆炸,把他们炸得脸色苍白,一时不知如何自处。 他们才刚刚逃脱这个变态的魔爪,实在没想到这还没一天呢,竟然又碰见他了,只怕这次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特别是周子沫和唐城煜,他们一个身负所谓的“神之血”,另一个则刚找回自我意识不久,李淼在他俩眼中更像是嗜血的疯子、地狱的魔鬼。 周子沫条件反射般捂住自己的左手臂弯,铁青着脸,眼角抽搐,他心中刚才那不好的预感已经变成现实。 唐城煜同样一脸灰暗,眼中挣扎,李淼的出现似乎勾起了他回忆中许多恐怖恶心的东西。 曹一瑾和陈晓洁要好一点,却也是阴沉着脸,盯着步入帐篷的李淼,眼神中充满愤怒和讨厌,还有一点忌讳。 李淼的穿着一成不变,还是那套脏兮兮的白大褂,甚至背后那三个破口都没有收拾,头上枯白的发丝给人一种莫名的恐惧,他不苟言笑,肃穆的走进帐篷,却没有理会跪下磕头的李子民和一旁鞠躬的壮汉,反而首先打量起帐篷里的环境。 周子沫四人无处可躲,自然被李淼看在了眼里,他却似乎一点也不意外,盯着周子沫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王成!”李淼突然叫到,他的声音有点嘶哑,不知道是不是赶路的原因。 背后的壮汉瞬间如同安装了弹簧般直起腰,三步并作两步跨到李淼身后,再次鞠躬,恭敬的回答:“我在,请问博士有什么吩咐?” 李淼没有回答,突然转身,一记天残脚便印在了王成的脸上。 说来这一幕有些怪异,李淼瘦小的身材弱不禁风,却突然发难,可是此时这看起来软绵绵的一腿竟然把王成这个一米八、九的大汉踢了个人仰马翻! 他的出手不仅王成和李子民没弄懂,在场的周子沫几人也是一头雾水,王成硬生生受了一脚,却丝毫不敢露出不满,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重新给李淼鞠躬,脸上被踢的地方已是高高肿起,这一脚力度不轻。 李淼冷笑一声,眼中残忍更甚,毫不留情又是一脚,这次踢在了胸口。 王成惨叫一声,被踢得倒飞出去好几米,砸到桌角才停下,他捂着胸口满脸痛苦,哀嚎了半天猛的喷出一口鲜血,侧到到地上没了声音,这一脚竟然恐怖如斯! 不远处的李子民被吓得够呛,之前在周子沫四人面前显露的那种耀武扬威此时已经全然消失,他一看王成竟然被踢的口吐鲜血,昏迷不醒,自是心中恐惧不堪,如同捣蒜般“嘭嘭嘭”的向李淼磕头,嘴里还不停喊着“饶命饶命”。 李淼没管躺在地上已经昏迷的王成,却饶有兴趣的看向不停磕头的李淼。 “你是……”李淼发话了。 “小的是李子民啊,博士,是我啊,我们见过的,您忘记了吗?我是您的崇拜者啊!”李子民停下了动作,这短短十来个响头之下,他的额头都已是一片血红,可见他磕头之用力,用心之诚恳了。 李子民跪着爬到李淼身前,又开始磕头,边磕边喊:“博士饶命,小的愿意做牛做马,绝对死不悔改啊!” 李淼盯着他看了半天,脸上阴晴不定,半晌才说,“起来吧,我记得你,他们几个就是你抓的吧?” 周子沫四人说到底还是孩子,被李淼刚才残暴的举动吓得面无血色,紧紧缩到一团不敢妄动,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之前还病殃殃的李淼此时却意气风发。 突然听到李淼说到他们几人,俱都绷紧了神经,生怕刚才那恐怖的一脚再次踢向自己。 李子民听到李淼的话这才抬头,他因为太过用力脑中甚至都有点晕眩了,目光随着李淼的手指看到角落缩在一起的周子沫几人,又像是小鸡啄米般点头道:“是的,是的,这几个…小鬼,都是我抓的,本来准备明天给您送过去,结果没想到您亲自来了……” “你没把他们怎么样吧?”李淼的声音透着阴寒。 “没有!我什么也没做,按照您的指示,我连血源都没给他们注射过!”李子民赶紧回答。 “很好,那些人准备好了吗?”李淼似乎松了口气,又问道。 李子民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准备好了,他们全都注射了血源,被放在另一个帐篷了,我带您去看看?” “嗯,好,先过去看看,别让这几个小孩跑了。”李淼又瞥了一眼周子沫几人,抬腿向门外走去。 “是,是,我让我侄子亲自看管!”李子民赶紧站起来陪笑道,点头哈腰的跟着李淼走出帐篷,不多时,周子沫之前见过的李勇带着几个士兵进来了。 风云莫测 第三十四章 再见李淼 http://.biquxs.info/

李勇眉宇间仍带着点忧愁,他刚才正坐在自己的帐篷里发呆,迷茫于自己的未来。他不敢反抗叔叔的压迫,也不忍心看着曾经的同袍被残忍杀害。 正在纠结的李勇却突然接到了自己叔叔李子民的命令,让他去指挥部处理后续,言语中传达了两个意思:看紧那四个小孩以及救治被踢伤的王成。 李勇本是不解救治何从说起,但李淼命令催的急,不容他多做考量,于是他便带着四个卫兵赶到了指挥部帐篷。 刚推门李勇就发现了躺在桌边不省人事的王成,此时他嘴角溢着鲜血,面上还隐约有点痛苦之色,李勇赶紧让两个卫兵扶起王成,自己则蹲下查看他的伤势。 不看不知道,一看那是吓一跳,王成虽是身强体壮,但现在却软绵绵的躺在士兵怀里,面如金纸,脸上高高肿起一大块,出气已然多过进气,看起来多半是不行了。 李勇看的眼角抽搐,这才不过几个小时而已,怎么自己这王叔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他有心寻找答案,但王成却明显等不了了,李勇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让两个士兵赶紧把王成送到医疗中心去。 不远处的墙角,周子沫四人还没缓过来,刚才李淼突然发难的一幕太过于震撼,他们眼看着一个壮汉在面前被活活“踢死”,这份冲击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周子沫艰难的咽了口口水,眼角瞟过正在忙碌的李勇等人,忽的又想到之前还没能实施的逃脱计划,他勉强收拾好心情,动了动身后的曹一瑾,却没得到回应,他一愣,连忙回头看去,只见曹一瑾和唐城煜两人脸色煞白,呆滞在。原地,竟对他的动作毫无反应。 两个男生尚且如此,更别说中间的陈晓洁了,她禁闭双眼,不住地颤抖,两只手牢牢的抓着周子沫的衣衫,似乎生怕他就此离去一般。 周子沫不免有些黯然,一个李淼竟然带给了队伍如此沉重的打击,这可不是好兆头,他们在这儿呆的越久危险也就越大,一旦李淼忙完自己的事情,等待他们的,必将是超越死亡的痛苦。 “不能让大家这么消沉下去……”周子沫皱眉想到,赶紧又用力拍了拍曹一瑾三人,低声说道:“小瑾,晓洁,小煜,别发呆了!” 曹一瑾如梦初醒,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了陈晓洁的尖叫。 “啊!” 周子沫也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捂住陈晓洁的嘴巴,但女孩却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猛然抱住周子沫大哭起来。 陈晓洁的反应让人心疼,她的恐惧显而易见,此时发泄出的悲伤有多大,她刚才心里的恐惧就有多深! 女孩宛如找到母亲的小猫,紧紧抱着周子沫寻求安慰,悲戚的哭声不仅震动了几个伙伴的心神,自然也吸引了李勇的视线。 这边刚刚处理好王成的问题,李勇就听到了陈晓洁的哭喊,让他想起自己叔叔的第二个命令:监管这几个小孩。 李勇站起身来,向周子沫四人呆的角落走去,一边打量着这几个面色略显憔悴的孩子。 周子沫看不到脸,此时正在安慰悲伤的陈晓洁,曹一瑾看到李勇走近,有些紧张的挪到周子沫身前,脸上满是戒备,还有一个唐城煜,眼眸低垂,无喜无悲,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勇有些好奇,这几个孩子看起来平凡无奇,唯一不同的就是在这个时间里,他们怎么不呆在安全区内呢?甚至还被李子民点名抓捕。 “你们……”李勇抬手指了指几个孩子,想问问自己的疑惑,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曹一瑾等了好一会儿却没听到下文,皱眉回问:“你到底想说什么?李子民那个混蛋呢?你们还算是人类吗,居然和李淼那种变态搅在一起!”说到后面,他又想起李淼做过的那些事儿,一时情绪激动,语气凶狠。 “……”李勇有心反驳,却又找不出理由,现在他的同事还被迷晕在另外的帐篷里呢,“你们见过李…李博士?” “什么李博士?你说的李淼那个变态吧?你们居然叫他博士?!”曹一瑾不可思议的说道,“那种人渣居然可以成为你们的偶像?果然不愧是人类的叛徒,走狗。” “我不是……”李勇有些冲动,前跨一步喊了句。 “你不是什么?你不是叛徒吗?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周子沫突然转头打断了李勇的话。 “我问你,那些被抬走的尸体是什么人?是不是被你门害死的?”周子沫恨声道。 李勇听到此话,又想起了那些可怜的同袍,铁青着脸没有接话。 “哼,果然如此!那你还有什么话说?小瑾说的对,你们就是叛徒,是一群无耻的混蛋!”周子沫见李勇如此这般,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的声音愈加愤怒。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要是皱一下眉头,就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曹一瑾不愿意再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扭过头语气淡漠。 帐篷里的气氛一下就降至冰点,李勇铁青着脸,盯着几个孩子目光变换,时而凶恶,时而悲伤。 陈晓洁的哭声已经渐小,躲在周子沫身后抽泣,时间如流水般过去,帐篷里再没有响起对话,外面的李淼两人却已经做完了自己的事。 李子民把李淼带到了那个放有十多具“尸体”的帐篷里,李淼看着两排横躺的人,眼睛里暗红又开始流动,他嘴角微微扯开,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身后的李子民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变化。 李淼身体里传出一阵“咚咚”声,像极了心跳,可是什么样的心脏才能发出如此强烈的跳动声?李子民莫名感到心悸。 默然间有什么已经发生了改变,李淼回头,李子民终于发现了自己心悸的原因:伴随着刚才那阵心跳,李淼身体竟然已经发生了变异,他的眼睛被血红浸满,皮肤上密密麻麻覆盖了透明的鳞片,肌肉抽动间鳞片逐一开合,嘴角竟然还露出两根墨绿色的獠牙! “博,博士?!”李子民被吓的颤抖,不住后退,靠着墙根坐下,嘴里含糊不清的喊道。 “嘶——”李淼张开嘴,似乎在笑,两根獠牙甚至还在滴落下墨绿色的液体,却让人根本听不懂他的所说。 没有去管李子民的动作,李淼只是看了他一眼,身影忽然闪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逼近第一排躺着的人身前,猛的张开嘴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 这些人早已被注射过李淼研制的血源,虽不是死人,却已经完全丧失人类的感知,所以李淼这一嘴自然也没有引起他的反抗。 李子民只觉得眼前一花,李淼竟然已经趴在了那人身上,随即如同野兽一般一口撕咬而下,在李子民眼里,李淼嘴里突出的獠牙瞬间刺入那人皮肤,猩红的鲜血刺目,随着伤口溢出,李子民下意识闭了下眼睛,显然被这血腥的一幕所刺激。 受到鲜血的刺激,李淼眼中残暴更甚,有无尽的墨绿色毒液从獠牙里渗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感染着那人的血肉,毒液所过之处如同硫酸将皮肤下的血肉腐蚀。 李淼松口,嘴里仍不断滴着鲜血,短短不过十多秒,他身下那人竟已经被腐蚀到融化。 “嘭”的一声,尸体滚落,却变成了一泡尸水,被一身紫黑色的皮肤包裹,已经完全看不出曾经为人的痕迹了。 一连串的变化如同惊雷,在李子民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完成,李淼如法炮制,迅捷的展开行动,将剩余的十多个人全都变成了“尸水袋”…… 最后一具尸体处理完成,他终于抬起头来,把目光对准了地上的李子民。 “不,不要啊,博士,不要杀我……”李子民被这目光吓了一个激灵,恐惧到极致的声音从他喉咙里发出,却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李淼再次展现他幽灵般的身手,瞬间贴近了李子民的面前。 “咯咯咯咯”一连串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从李淼嘴里发出,他轻轻吐出自己变得细长的舌头,在李子民脸上舔过,留下一条猩红的血迹。 李子民早已被吓得近乎瘫痪,他完全看不懂李淼的变化和这些作为的目的,事实上也无需弄懂,如果李淼有心害他,李子民完全没有能力抵抗,他和变成尸水袋的那些人一样,都是菜板上待宰的羔羊。 但是李淼似乎只想吓吓他,舔过李子民的脸后他便站起身来,又是一阵“咚咚”声,他身上的变化开始如潮水般褪去。 李子民这次目睹了一切,先是那些密密麻麻的鳞片,像是被烤干的水渍一样迅速消散,露出李淼原本的皮肤,但不知是不是刚刚褪去的原因,仍能从他的皮肤上看出一道道细小的伤口。 然后便是眼睛,那猩红色收缩,重新变成了两只妖异的瞳孔,最后,李淼伸手捏住自己嘴里的獠牙,猛的一扯,竟然将那两颗獠牙扯了下来! 还有一些墨绿色的液体随着獠牙掉落而从李淼嘴里贱出,落在李子民的身上,他瞬间如同溅到了岩浆一般,迅速脱下外套狠狠地扔了出去,刚才这毒液的霸道他亲眼所见,可不敢用自己的身体去做实验。 风云莫测 第三十五章 烽火狼烟 http://.biquxs.info/

李淼重新变成了人类,但脸上却有一股掩饰不住的疲惫,只有眼中的残暴仍旧没有变化。 他挥挥手示意李子民站起来,自己则向旁边的座椅走去,步履间隐隐有点蹒跚。 李子民看懂了手势,忙不迭的从地上爬起来,眼神瞟过不远处那十多具紫黑色的尸水袋,仍旧惊魂未定。 李淼有些吃力的坐下,缓缓闭上了那双摄人的双目,有些喘息,李子民没有得到指示,却也不敢有丝毫异动,只能局促不安的站在原地。 不过一分钟,李淼突然开口:“你是不是想趁着我身体虚弱过来杀我?” “啊?!我……我没有啊,博士,我哪敢啊!”李子民突然听到李淼的话语,被吓得都快哭出来了,“噗通”一声,他朝着李淼跪伏下去。 “我就是您的马前卒,不敢有丝毫异心啊,博士您可千万别误会……”李子民哭诉道。 “呵!”李淼冷笑一声,把李子民又吓得心头一颤,以为自己大难临头,却听李淼开口道:“行了,听说你是我们组织在新月盟里的负责人?” 李子民听到李淼的问题终于回到了正题,似乎不再恐吓自己了,这才松了口气,赶忙回答道:“是的,我就是组织在新月盟的最高执行官。” “那我们接下来的计划你应该知道吧?”李淼语气淡淡。 “知,知道……”李子民犹豫了一下,却看到李淼突然睁开了眼睛,那双血瞳看的他心慌,再不敢有所隐瞒,嘴里如同倒豆子一般吐出了自己知道的所有。 “我在一月前得到组织消息,说一切已经准备完成,是时候发动战争了,让我尽快安排人手接管各安全区的安保事宜,以便组织的军队能顺利攻破新月盟的防御。” “我按照指示,把组织在三个安全区和新月总城的人手全部调进了抵抗军里,随时准备对接组织的行动,经过一个月的努力,一切基本已经准备就绪,这时又接收到了您送来的血源和指令,我和王成便组织了这次的:探索行动,把所有符合条件的人都给您带出来了。”他说着指了指那些恶心的尸体。 “那我要求的其他人呢?这里怎么才十七个?”李淼的语气变冷,阴寒的目光又看向李子民。 “本来还有十三个人是在墨雪分队里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原本安排的领队临出发前却突然失踪,变成了盛丹。”李子民有些冤枉,“这个盛丹并不是组织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混进墨雪分队的,但那时已经临近出发,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后来队伍汇合时盛丹突然来信说他已经带队抄近道前往科技馆采集信息了,我和王成没有办法,在商量后,决定由他带队前去追捕盛丹分队,我则在后面配合搜索设置封锁线,以免有漏网之鱼逃回来。”李子民噼里啪啦说了一大推,终于把事情勉强说清楚了。 “哈哈哈哈,王成?”李淼突然大笑,把李子民弄的满脸疑惑。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把王成打成重伤吗?”李淼停下大笑又问。 “这,不知道,他什么地方得罪您了吗?”李子民仍旧不解。 “真不知道组织怎么选了你这么个智障当负责人!”李淼恨铁不成钢的骂到,“王成是卧底你竟然都不知道?!原本你们安排的那个墨雪分队长已经被他和新月盟处理了,如果不是这次我及时赶到,替你处理了盛丹,哼,只怕是组织这次的行动全会被你给毁了!” “啊?!老王是卧底?!”李子民被惊出一头冷汗,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太过于震撼,他和王成是老相识了,曾多次合作执行过组织安排的活动,自己的很多安排他也知道,如果真如李淼所说,王成是卧底的话…… 李子民心中无限恐惧,猛的叩首,额头砸在地上砰砰作响,大声求饶道:“博士,我不知道啊,博士,您饶了我,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为您马首是瞻,您就饶了我这次吧!” 李淼看着地上卑微求饶的李子民,神色闪过一丝疯狂,最终却没有做出什么动作,他重新闭上眼,脸上露出厌恶之色,淡淡说道:“够了!起来吧,现在正是用人之时,我暂时饶了你的狗命,组织的行动继续,由我作为这次的总指挥,你自己好好表现吧,不然,他们就是你的榜样。” 李子民当然知道“他们”指的是什么,但所幸,目前他还不会有生命危险,李子民唯唯诺诺的站起身,暗自发誓一会儿就去杀了王成,以免后患。 “王成的事你别管,这个人我还有用。”李淼似是知道李子民的想法,警告道。 “是!是!”李子民吓了一大跳,再不敢自作主张,恭敬的站到一旁。 “那,那几个小鬼……”犹豫了一会儿,李子民又试探说道。 李淼瞟了一眼李子民,把他看的心头一紧,又慢悠悠的说道:“你最好把那几个小鬼给我看好了,那可是上面要的人,要是弄丢了……” “不敢,不敢,请博士放心!”李子民赶忙赌咒,他可不敢再犯一点错误了。 “行了,我带来的军队就在营地外面,你去安排一下,我们得抓紧时间攻打过去,看来新月盟已经意识到了组织的渗透,不能再给他们时间准备了。”李淼挥挥手把李子民打发出去了,等他走出帐篷,李淼面上的寒霜却突然变成了暗红。 “咳咳……”他低沉的咳嗽了几声,眼角都有点颤抖起来,半晌,他终于呼出一大口气,瘫倒在椅子上,门帘飘动,一道黑影突然闪进来,是那个大个子黑色战尸! 它竟然一直守在外面,如果真如李淼所问,李子民胆敢对李淼有任何异动,恐怕瞬间就会身首异处! 李淼看了它一眼,指向那十几个“尸水袋”,战尸瞬间行动,趴到“尸水袋”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周子沫四人和李勇僵持在帐篷里,等待着外面的动静。 李勇似乎经历了许多思想上的斗争,突然抬起头来,脸色痛苦,眼神懊悔,他转身对剩下两个士兵说:“你们去把秃鹫和野狼他们两个找来。”秃鹫和野狼就是刚才背走王成的两个士兵的代号。 风云莫测 第三十六章 生命方舟【本卷终章】 http://.biquxs.info/

或许,一切都会重头开始,我们害怕的,恐惧的,期望的,都会随风而逝,留下了什么呢?只有行走在时间缝隙里的它见证着。 在一个阴雨连绵的下午,费恩教授坐在办公室的窗户前凝视着外面草坪上的一只鸟,也许是一只鸽子,距离稍远,他看不大清楚。那只可怜的小家伙一直在原地兜圈,迟迟不肯飞走,教授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不知何时,他躺在椅子里睡着了,滴滴答答,时间转瞬到了晚上,教授却依然没有醒来。 第二天当他被发现时,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了十二个小时,根据遗嘱,教授的遗体被送往了“生命方舟”计划实验室。 他的家属对此十分困惑,但仍然遵守他生前的意愿。为什么不呢?他活着的时候就让人迷惑不解,又怎么指望能够在死后去理解他?实际上,费恩教授就属于那一类人,他们表面上看起来捉摸不定,其实内心深处却执着的难以置信。 不难想象,他在签署那份文件的时候一定犹豫不决。虽然他担心的那些问题在文件中都做了详细的阐述,但对一个哲学教授来说,这显然不足以使他放下所有的疑问。 长达五十页的文件费恩教授竟然在一天内读了整整三遍,即使如此,他还是疑虑重重。不过当实验室的工作人员端上第五杯咖啡的时候,他终于在文件末尾署上了自己的名字。促使他下定决心的因素不是对科技力量的信任,而是哲学家穷追到底的本性和直觉。正如他总是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只要有一半的事实,就不要在乎另一半的虚假。” 此后的几年里,费恩教授努力使自己忘记这回事。说到底,他还是有些不安,这并非没有道理。人类的生老病死本就是不可抗拒地自然法则,即便科技手段发展了如今这个程度,结果也仍然不可避免。 一旦陷入深深的危机,费恩教授总会显得格外理性和冷静,他不希望看到那些人类曾信仰的大厦逐个倒塌,可不得不承认,内心深处,或者说潜意识中他却期待着一场惊天动地的巨响。 他隐约觉得自己正在一步步靠近一个未知的领域,头晕目眩。这种感觉在一开始也没什么大不了,毕竟那是一件了不起的事,前提能够实现的话。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费恩教授越来越担心事情败露,以至于他连续几天都不敢出门,整日待在家里,来回踱步。 一支接着一支吸烟,他把那份文件锁到了办公室的保险柜里,后来又觉得不放心,在一个深夜悄悄地将其付之一炬。 他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孰料,几天前的一个下午,一切又如追魂之鬼般跟了上来。 当时费恩正在上课,突然有一个戴着墨镜穿着西服的男人从教室后门打招呼,径直坐在最后一排。 起初他并未在意,以为来人不过是一名年纪稍大的听众。他甚至感到了一些欣慰和自豪,在他的课堂上,从来不乏各色各样的“学生”,他也从不拒绝任何一个走进课堂的人。 至于他是否能将枯燥乏味的哲学课程讲述的趣味横生,费恩教授想,这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在联邦大学能听懂他讲课的人绝不超过百分之一。 来人取下墨镜,将公文包放在桌子上,然后模仿其他学生的样子,摆出了一副仔细聆听的姿势。费恩注视着男子,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这个人他似乎在哪儿见过? 思绪飞快地在大脑神经中穿梭,一头冲进记忆的汪洋,开始搜寻那个熟悉的面孔。我们在前面说过,教授是那种心地十分执着单纯的人,当他想起了来人的身份后,便天真的以为这不过是一次无比寻常的见面。 对方正是“生命方舟”计划实验室的职员,五年前与费恩教约的也是这人。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重新获得客户的授权,同时将最新的技术进展和突破以备忘录的形式呈送给客户。 令人惊讶的是,这次费恩教授竟然毫不犹豫地签了字,他甚至都没有仔细读完这份文件。此时此刻,他心里闪过一个强烈的念头——以前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多么无知和愚蠢啊! 接下来的几天,费恩似乎觉察到自己生命的波动越发微弱,他有种感觉,说不定哪天自己就这样去了。 于是他关起门来,写好了遗嘱,并且在后面特别强调——无论出现什么情况,都必须把他的遗体尽快送往“生命方舟”计划实验室。 至于费恩离奇死亡的原因,我们认为这委实不值得深究,因为首先教授二十多年无节制的生活方式很有可能是最大的元凶,其次对神秘主义的偏信也许造成了精神上不可逆转的创伤…… 总之,在这个阴雨连绵的下午,费恩教授——索托联邦大学最杰出的哲学家以一种仓促却又平静的方式离开了这个世界。 现在,他的遗体静静地放置在“生命方舟”计划实验室里,四名身穿白色大褂的研究人员分站在两旁。其中一人拿出一把激光枪,在教授左手腕上打下了两个红色的阿拉伯数字“42”,另一人在教授的身体上粘贴了十来个电极,然后将电极的另一头分别插在监测仪器的不同插孔中…… 这里有必要说说这个计划最重要的一个部分。 早在1019年,也可能是1010年,各大联邦已经实现了人体组织器官的再生,可遗憾的是,大脑细胞在经过上百次的新陈代谢后最终还是会死亡。 于是,有人提出在新的机体上重建大脑神经回路,以此代替脑细胞的死亡,又经过了十多年的不懈努力,这个构想变为现实。 也就是说,在很短的时间内,他们通过电流刺激的方式激活费恩的大脑,然后在余烬最终熄灭之前完成亿万个神经回路结构的扫描,同时在另一具躯体实现脑神经回路的重建。 这个过程大概持续了三个星期,在此期间,费恩的家属每天都打电话过来询问事情的进展情况,听得出来他们对此颇为关心。尤其是他的妻子,在通话中总是忍不住低声哭泣:“医生,我丈夫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而另一头的回答也总是让人燃起希望:“我敢肯定明天他就会醒来。” 事实上,费恩教授早在半个月前就醒了,他的各项身体指标都基本恢复正常,唯一的麻烦在于他还不能说话。 他偶尔睁开眼睛,却眼神空洞,盯着天花板,费恩喉咙里勉强挤出一丝含糊的声音,他可以轻微地移动双手,有时候还能够像婴儿一样抚摸脸部,由于大脑还处于一个暂时的适应期,眼下他的所有行为都显得极其单调和缺乏意义。 实验室之所以不愿把这个消息告诉教授的家人,原因很简单,从实质来讲,这个人还不能算是费恩本人,至少还缺少某些关键的东西。 费恩教授的一生实在是过于平淡,同大部分人一样,他很少提起过去的经历,尽管早年的生活充满了不幸,可他认为那不过是漫长人生道路上的一段小小的挫折,不值得谈论。 脑回路扫描仅仅用了不到四十个小时便全部完成,这个时间竟然比前面四十一个实验对象的平均扫描时间还要少六个小时。谁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位大名鼎鼎的人物,在生命的波澜中竟显得如此苍白无助。 神经回路的重建工作相比之下就稍显复杂,不过,总体来说也相当顺利。 载体的年龄比费恩年轻了二十岁,可谓正当壮年,尤其是大脑神经元的数量,二者相差居然不超过一个数量级,这意味着他们差不多完成了一个近乎完美的复制,或者说是克隆。因此当刺激信号全部输入完毕之后,不到十分钟,那些检测生命体征的仪器便同时发出了“哔哔”的声音。这简直是宇宙中最美妙的声响。 此刻还不是庆祝的时候,在场的人个个面色凝重,他们知道离成功还差一步。 当费恩教授刚刚可以下床走动时,他就被送到了一个全封闭的训练中心。从外面看这是一座弧形的建筑,像一个边缘破碎的蛋壳扣在地上,直径大约三十米,里面的空间分成了很多层,每一层在水平方向上十分宽敞,一条垂直的圆形通道一眼望不到尽头。 从圆形通道乘坐电梯来到第九层,穿过一条昏暗的走廊,光线突然变亮,一间堆满各种运动器材的屋子映入眼帘,屋顶中央的吊灯格外耀眼。两个穿着白色套装的男人正在专心地打乒乓球,他们的动作显得非常的笨拙夸张,握拍的姿势也很滑稽。尽管如此,他们却玩得十分投入,不停地捡起地上的小球,然后再次将其拍落到对面的地上。如果再靠近他们一点,则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们衣服的左臂上有一个小小的黄色圆形卡片,上面分别印着数字6和13。 费恩的第一项训练是一个电子迷宫游戏,规则很简单,在一分钟之内将迷宫内的小白鼠移动到出口位置,每成功一次,迷宫内的布局就会变化一次,难度也在逐渐增加。 一开始费恩教授完全不明白这个游戏的目的,他紧紧的握着操作手柄,推来推去,小白鼠在迷宫里胡冲乱撞。 经过十多次的失败,教授开始显示出过人的天赋,小白鼠终于在规定的时间内走出了迷宫。随着游戏难度不断增加,他玩的越来越好,不论是多么复杂的路线,他都只需要几遍就可以轻松地走出。 在短短的几天内,费恩教授玩遍了所有的游戏,只是有一点引起了工作人员的注意——他总是用左手操控游戏手柄的方向键。要知道,同世界上绝大多数器械一样,这是一款为右撇子设计的游戏手柄,尽管使用起来有些别扭,费恩教授却很快就习惯了这种用法。 “老天爷啊,他是一个左撇子!”一名工作人员觉得这个发现非常重要,他急忙调阅了费恩教授当年签署合约时的监控视频。结果再次极大地鼓舞了人心,没错,教授签字时用的确实是左手。 谁也没有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费恩教授年迈的意识居然已经熟悉了这具年轻的身体。 为了进一步验证教授的记忆恢复程度,工作人员特意拿来一本笛卡尔的《第一哲学沉思录》。 这是一本经过特殊处理的书籍,当有人来阅读它的时候,它也会阅读对方。阅读者在每一个字词上的停留时间,心理变化,大脑对应区域的刺激强度等均会自动的记录下来。他们坚信,人类进化到今天,只有数据才值得信赖,才是真正的信仰。 这本书费恩教授读的极其吃力,他几乎是一字一句的反复咀嚼,尤其是书中的第六部分——“论人的灵魂和肉体之间的实在区别”。 如果此人拥有了费恩教授地记忆,他一定会在此处显示出一些特别的情感,因为,当年他正是凭借两篇关于笛卡尔二元论思想的论文才奠定了自己在学术界的地位和声望。 说到这两篇论文,我们不能不提另外一件事——在费恩教授三十岁生日的那天,为了庆祝论文的发表,联邦大学哲学系的师生为他举办了一个小小的宴会。 教授正当春风得意,不免多喝了几杯。宴会进行到尾声的时候,一位年轻的女士又敬了教授一杯。 “费恩教授,就您个人而言,您认为灵魂与肉体哪个才是本质?” 教授放下手中的酒杯,看着这位陌生的女士,他不认识此人,联邦大学没有这样一位教师,当然她看起来也不像是学生。 “我想……”他停了片刻,调整了一下衬衣的领结,“如果肉体不能让灵魂得到欢娱,那么显然心灵的东西占了上风……我的意思是,就拿您来说吧,您漂亮的外表决定了有人是否会进一步关心您的内在心灵。” 说完这句话,费恩教授也觉得很不自在,这也许是酒精在作怪?教授难为情的想,他绝不是那种见到漂亮女人就言不由衷的人。 “没有一个外科医生声称在人体里发现了灵魂这种东西,一个真实的身躯才是自我。”费恩觉得有必要弥补一下刚才的过失。 女人轻轻地抿嘴笑了笑,然后起身离开,走了一半又回过头:“您不觉得灵魂其实也挺无聊的吗,教授先生?” 那晚回去后,费恩教授呕吐的厉害,他记不清在洗手间呆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 第二天中午他勉强醒来,感觉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四肢无力,口干舌燥,头也有点疼。他努力回忆昨晚发生的事……他想起了那个女人,这却使他愈发难受。 直到晚上,他才有力气起床,第一件事便是去打听那个女人的身份,她果然不是学校的教师,也不是学生,而是一位教师的亲戚。后来,他们又见了多次面,再后来,这个女人就成了他的妻子。 多年以后,俩人还时不时回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每当这时,教授总是故意扮出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并毫不忌讳的说:“亲爱的,你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差点把灵魂都吐在马桶里。” 数据的触手伸进了教授的心底,它体验到了强烈的震颤。 又是一个阴雨连绵的天气,教授的妻子终于见到了丈夫,他们的见面被安排在一间装饰非常温馨舒适的屋里,灯光很柔和,墙上的屏幕正在播放一个关于野外生存的娱乐节目,透过“窗户”能够看到外面是一座漂亮的花园,修剪整齐的草坪上几个孩子正在玩耍。 此时费恩教授正坐在沙发上,专心致志地阅读黑格尔的《精神现象学》,这是地下空间的第三层,被称为会客区,除此之外,它还有一个相当专业的名字——全息影像模拟实验室。教授是第四个来到这一层的人,这意味着在过去的十年里,仅有三个人完成了实验。 教授放下书,看着他的妻子,眼睛里闪过一缕难以觉察的哀伤。过了片刻,女人率先开口:“嗨,费恩,你还认识我吗?” 沉默再次降临,中央空调的丝丝声清晰可闻。 这时,屋里的光线突然暗淡下来,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约而同地向窗户外望去,花园消失了,那里已经变成了一片星光熠熠的海滩。突如其来的夜晚并没有让教授的妻子流露出一丝一毫的不安,她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镇定自如。她轻轻地挽起教授的胳臂,说道:“我们不如去外面走一走吧!” 他们并排走在潮湿凉爽的海滩上,夜空中的星辰散发出迷人的光辉。有那么一瞬间,年轻的教授觉得自己似乎想要唱歌,他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海滩的北面有一条石头铺成的小道,他们顺着小道走下来,一艘木制的小船停在岸边,他们乘着小船,一直划到海滩从视线中消失。 漫天的星光下,无边的大海在摇曳,年轻的教授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 果然不出意外,海上起风了,短短的几秒钟之内,风浪就吞噬了夜晚的宁静,小船左右摇摆,随时都可能被打翻。 就在这时,他们看到了恐惧的一幕,一道几丈高的水墙正在快速涌来,水墙的顶端,大犬座的天狼星正闪烁着寒冷的星芒。 他们惊慌失措,拼命划动船桨想要逃离险境,然而小船就像是被牢牢吸引住一样,一直在原地颠簸,巨大的浪头从天而降,咆哮声震耳欲聋。 费恩死死地抓住小船,不过一切都是徒劳。一股强劲的力量将小木船高高地举起,然后再猛的摔落,急速的风浪裹挟着教授沉到了水里。 水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随着水面的声音越来越小,费恩觉得到自己正在下沉,无尽的跌入绝望的黑暗深渊…… 他放弃了挣扎,肺部的空气被一点点挤压出去,大脑由于缺氧,意识在逐渐消退。 黑暗不再那么浓稠,眼前无数把五彩缤纷的雨伞在旋转,他想起了童年,巍峨的群山下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香气四溢,他们不停地奔跑。 那时他才六岁,右手在那次追逐中不幸摔断,他却永远记得那天天空阴云密布,太阳始终都没能露出脸。 色彩忽的消失了,四周到处都是白茫茫的雪,教授抬头望了一眼,珠峰金字塔状的身躯昂首耸立在云端,此刻,他们正在向世界上最高的山峰跋涉。 尽管在上个世纪早已有人历经艰难站在了世界之巅,但仍然有无数的勇士前赴后继地走在路上。对于这颗星球上的主人来说,只有一次又一次的站在最高点,才是证明自己的最好方式。 在这里,意外就是家常便饭,他们的登山团队离开大本营前往孔布冰川,在海拔六千三百多米的地方遭遇了一场强烈的雪崩,五名队员相继丧生。 费恩和另外两名队员走在最后面,情急之中他们割断了连接绳索,躲在一块巨石后面才侥幸逃过一劫。 回去的路已被大雪完全覆盖,更糟糕的是他们的氧气瓶受到损坏,泄露严重,剩余的氧气根本无法坚持到救援到来。 恐惧和绝望写在每个人脸上,他们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体温也下降的很快,严寒沁入了肌肤,浑身不停地发抖,大家心里明白,在这块曾经埋葬了无数勇士的死亡地带,他们毫无胜算,不可能活着回去了,最多到了天黑,他们就会成为三具僵硬的尸体。 卡鲁神峰的夜色完全笼罩了他们,此刻,众人几乎已经无法呼吸。 费恩教授最后看了一眼那座耸立的山峰,缓缓地闭上了双眼睛突然,他听到了一声呼啸,彷佛一颗疾速的炸弹从耳边掠过。 他不由地睁开眼睛,濒临死去的意识在这一刻回光返照。一个明亮的火球从他们头顶飞速划过,坠落在不远的山谷中。 他们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爬到了那个山谷,眼前的景象让三个垂死之人怎么也不敢相信。 那个神秘的火球炸开了厚重的积雪,大量登山设备散落在周围,这里或许是一个登山者的营地,雪崩把所有的东西都压在下面,他们找到了几个睡袋和毡毯,还有完好无损的氧气瓶。靠着这些物资,他们终于等来了救援。 一个星期后,三名幸存者登上了加德满都开往马罗市的航班。在飞机上,他们遇到了一位尼泊尔的僧人,当他在漫长的飞行中得知了这个不幸的事实后,他一直喃喃自语:“这一定是神的旨意。” 费恩教授回家后大病了一场,他高烧不退,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在那三天里他地身体遭受着病痛的折磨,但意识却无比清醒,他感觉到自己脱离了肉体,变得轻盈透彻,他从来没有这样认真地审视过自己和那些信仰的东西。 此刻,他又产生了同样的感觉。他看着缓慢下沉的自己,竟然没有任何的留恋和难过。 突然,费恩看到水面上有亮光,于是,他不顾一切地奋力向上游去。 彷佛做了一场梦。教授惊讶地却发现自己原来还在那间屋里,旁边坐着自己的妻子,她的眼里噙满了泪水,正紧紧地握住自己的双手。 他顿时感慨万千,无数往事涌上心头。他不知道自己死去了多长时间,醒来只觉得一切好像隔了一千年那么遥远。 费恩教授转过头,脸上的表情变得神秘又耐人寻味,他起身来到“窗户”边,出神地注视着外面,似乎窗外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 妻子站在他身边,也向窗外望去,除了一片茫茫的原野,她什么也没有看到。她感到十分疑惑,忍不住问道:“亲爱的,你看到了什么?” 许久,一个陌生的带着金属质感的声音第一次在她耳边微微响起,“我好像看到了一只鸟。” 庚子年—番外 跨年小剧场 异界(1) http://.biquxs.info/

【嗨~2020就要来了,你们的2019怎么样呢?祝大家新的一年再攀高峰哦!】 鹅毛般的大雪纷飞,有微光点缀,却不知轻歌何起,叹若悠扬。 “可否一曲醉重楼? 可有一世度清忧? 许他乡别愁一袭红袖, 挽今生不弃爱在心头。 莫言故友, 妄断情仇。 唯情深于此难回首。 呜呼! 难回首!” 山顶,月前,美人似天仙般起舞,带起一片芬芳,周子沫半倚着苍松,如玉如虹。 良久,这一曲终了,暮雪菲明眸皓齿,粉颊带俏,“你怎么也来了?”她回身低语。 “今天可是新月纪999年的最后一晚,大家都等着你回去呢!到处找不到人,我一猜你就在这里。”周子沫轻轻踢开雪绒,回答。 暮雪菲展颜轻笑,如盛世烟花,她带过身上丝衣,行至崖边石头上坐下,望山间雾罩,却无意返回联盟。 “是啊,都快千年了呢……”她忽然开口。 周子沫漫步到她身后,为她拂去长发上的散落的雪花,暮雪菲乖巧的靠上他的肚腩,周子沫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脸,说道“还在想那个梦吗?” “嗯,我总觉得和纤华上次留下的预示有关,还能联系到他们吗?” “不行,下一次同九维的沟通还要等待一年呢!但是科学院也没有得出结论,或许影响不到我们纬度?”周子沫想了想说道。 暮雪菲没有说话,也许她还在思考那个梦境? “好了,菲儿,别想了,我们回去吧。小瑾他们还等着呢,他们可是早就等不及了。”周子沫拍了拍暮雪菲的肩膀,他说的是新月盟为了这次跨入千年准备的盛会。 “嗯。”暮雪菲看起来还是有点心不在焉。 周子沫笑了笑,拉着她向山下走去,一边抬起手臂打开终端,开始联系曹一瑾。 “喂?子沫吗?你们来了没有啊!不会在山上办事儿去了吧?哈哈……”那头传来他的调侃声。 “滚蛋,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啊,也不知道是谁,上次在黑……” “诶,行了,行了……哎呀,你们别听周子沫瞎说,哎呀,没事儿……好了,好了,你们快来吧,晓洁和贺兰都到了,就差你们了!”显然,刚才周子沫的话让曹一瑾被其他人围攻了一遍,他赶紧转移话题道。 曹一瑾身边的唐城煜刚才接过周子沫的话头又在给其他人说些什么,让众人看向曹一瑾的目光里都多了一份戏谑,在大家的起哄中,他有点恼怒,正准备挂电话好好“修理”一下这个损友时,终端里却突然传来周子沫急促的呼喊。 “嗯,我们来……怎么回事?!菲儿……这是什么……不要!”声音戛然而止,虽然通话连接尚未中断,但却是一片嘈杂,什么都听不清。 “……子沫?”曹一瑾一愣,试探着叫了一句,却没有回应。 这时其他人也发现了情况不对,围了过来。 “周子沫?暮雪菲?”曹一瑾提高音量又喊了句,回答他的仍是一片嘈杂。 “会不会是信号不好?”唐城煜眯了眯他的小眼睛问道。 “不可能,自从联盟建立了光信塔,还没出过信号问题,一定是出事了,我们快去看看!”陈晓洁感到不对,拉着贺兰就向外走去。 曹一瑾立刻也说道:“走,一起去。” 不多时,他们就到了后山下,隔着老远,曹一瑾就看到半山腰上出现了好大一片漆黑的区域,程螺旋形,众人心头一沉,连忙加快脚步向那边靠近。 距离那块螺旋区域尚还有两三百米他们就感到了眩晕,似乎前面出现了一个强大的磁场,让众人根本不能靠近。 曹一瑾眉头深皱,以他们目前的装备根本穿不过这片强磁区,更别谈找人了!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唐城煜猛的大叫:“快看!”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不远处的雪地上,两个腕式终端静静地躺在地上,贺兰立马飞身过去,忍着强烈的晕感迅速捡回了两块终端,曹一瑾接过一看,果然就是周子沫两人的! “草!周子沫!暮雪菲!你们他吗到底在哪儿啊?”曹一瑾扯开嗓子焦急的大吼,其他人也学着他的样子开始叫起两人名字。 然而,任十几个人叫破了喉咙,周子沫两人却仍旧没有回应,他们就像从未曾存在过一般,似乎已经被世界给抹除了,这里只剩下其他人盲目寻找的身影。 周子沫和暮雪菲人呢?他们真的被抹除了吗?当然不,但是以两人目前的情况来说,在原来的世界里和被抹除了也没有太大区别。 十分钟前,周子沫听着终端里传来的调侃声,心情也是前所未有的放松,手上暮雪菲的手格外温暖,他正准备问问礼物的情况,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话还没说完,暮雪菲的手突然挣脱了,周子沫一惊,赶紧回头却看到原本飘着鹅毛大雪的天空突然清澈了,瞬间有光芒亮起,将周围照的如同白昼。 暮雪菲看似已经昏迷,被不知名的力量扯到半空不停摇摆,周子沫被强烈的眩晕弄得差点呕吐,他扶着头想要伸手抓住暮雪菲的手,却看到空气如同漩涡般扭曲起来,里面是深邃无尽的黑暗,暮雪菲瞬间就被吞噬进去,周子沫大吼一声“不要!”,用尽全身力气向暮雪菲抓去,却扑了个空,反而自己也因为接触到漩涡而被瞬间被吞噬。 紧紧10秒,漩涡消失,一切又归于平静,周子沫两人更是渣都没剩下,只有地面上厚厚的积雪被扫荡出一块漩涡状的黑色区域,“啪,啪”两声,空中兀的吐出两块腕式终端,掉在不远处的雪地上。 被吸入漩涡,周子沫感觉甚是奇特,周围的一切都是混沌,空间流动中又在不断融合、破碎,五光十色,他在其中穿梭却完全不能动弹,暮雪菲更是看不见一丝踪迹。 忽然,似是过了很久很久,却又像一瞬间,在梦境般迷离的过程后,他周围景色突然一变,空间崩溃,所有的混沌都瞬间凝固,变成一片浑浊。 半晌,周子沫终于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他忍不住“哼”了一声出来,实在是因为身体各处都在抗议,仿佛刚跑完三十公里马拉松一样。 他怒吼一声,努力从地上坐起来,视线所至,看到了好多奇装异服的人,俱都一脸惊骇的盯着他,而在这些人之外的土地上,入眼全是青葱的绿草,天上飘荡着一朵朵奇形怪状的云彩,远方还有成群的牛羊和吆喝。 庚子年—番外 跨年小剧场 异界(2) http://.biquxs.info/

周子沫对这个地方陌生至极,“菲儿?菲儿!”他猛然间想起失踪的暮雪菲,急得大叫,拼命从地上站起来,茫然四顾,开始不停的向周围的人询问:“暮雪菲呢?菲儿呢?你们把菲儿弄哪里去了!快把他还给我!” 周子沫跌跌撞撞的向周围看热闹的人跑去,可众人却都在纷纷躲避,还有些在朝着他指指点点。 周子沫没有得到回应,急怒攻心,再加上刚才不算美好的旅程,一下没缓过来,栽倒在地上。 众人看到他倒地,俱都安静了一下,这个陌生的的外乡人刚才突然出现在地上,牧民们摸不清他的来历,刚才已经叫人通知了部落里的祭祀。或许他是上天派来的?有人想。 至于暮雪菲,就更迷糊了,她和周子沫走着走着突然就感到身体不受控制的漂浮起来,她就像变成了一个旁观者,看着自己离地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地上的周子沫似乎也受到了攻击,正捂着头叫她,可她无法回应,直到身后传来一股吸力将她拖进黑暗,在最后一瞬间,她似乎看到周子沫也跟着跳了上来。 等到暮雪菲悠悠醒转,脑袋里却是一片迷蒙。 “这……是哪儿啊?”暮雪菲揉了揉昏沉的脑袋下意识问道。 “宝贝,你怎么了,没事吧?”身边突然响起一个青年男声吓了暮雪菲一大跳,她转头看到这个男孩愣了愣。 “你……”暮雪菲指着他犹豫,“我好像,认识你……”她皱着眉努力思索着,可是脑袋里啥也没有,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语气里顿时多了一丝惊慌,“可是我为什么不记得你的名字?我……我又是谁?” “宝贝,你怎么了?别吓我,你等会,我给你叫大夫。”男孩心疼的说道,一边向门外走去。 暮雪菲这才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她此时正在一个看起来像病房的地方,身上还盖着一床印了红十字的白色棉被,暮雪菲心头一紧,赶紧看向自己的衣服看去,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的衣服还在,并没有什么变化。 这时刚才那个看起来很面熟的男孩又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人,暮雪菲一看到白大褂神色瞬间紧张,条件反射般抬手就抓起身边柜子上的花瓶扔了过去。 “!!!”男孩和医生都被吓了一大跳,幸亏男孩身手敏捷,有惊无险的接住了花瓶,可是却被里面的水泼了一头。 “宝贝!你做什么?!”男孩顾不得湿漉漉的头发,赶紧跑过去放下花瓶伸手就要拉暮雪菲,可惜暮雪菲早有戒备,她猛的一掀身上的棉被,下床就朝窗户边跑去,男孩吓的肝胆俱裂,这里可是十六楼,跳下去非得摔成肉饼不可! 关键时刻,男孩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暮雪菲身后,在她开窗的一瞬间把她拉了回来,“柯冬!你在干嘛?”男孩心有余悸的叫到。 房门口的医生这时也过来了,他刚才被暮雪菲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人没事吧?”他问道。 “你放开我!”暮雪菲大叫着挣扎,想要挣脱男孩的怀抱。 医生看的皱眉,说道:“看来情况有点严重,你控制一下她,我去叫两个护士。”说完就转身匆匆离去。 “柯冬!我是李子阳啊,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子阳啊!”男孩死死的抱住暮雪菲大喊,可惜暮雪菲根本听不进去,无奈,他只能拼命抱住暮雪菲,以防她再寻短见。 不一会儿,医生带着三个护士进来,他让护士们拉住躁动的暮雪菲,自己则给她注射了一针镇静剂,随着药效发挥,暮雪菲终于渐渐停止了挣扎,她俏丽的容颜上满是泪痕,表情还残留着一丝惊惶。 “到底什么情况啊,陈医生?这就是后遗症吗?”待到重新安置好暮雪菲,男孩拉着医生走到门外迫不及待的问道。 “这个……我也不确定,她以前这样过吗?”医生没有下定论,而是先问道。 “没有啊,从来没有,我家小冬一直很温柔,从来没有这么疯狂过……会不会是车祸的原因?她刚才醒的时候还在问自己是谁。”男孩把之前的情况大概给医生描述了一下。 “嗯……有可能是间歇性失忆,本来按照那边现场车祸的惨烈程度判断,这个女孩根本不可能毫发无损,甚至她能存活下来都是奇迹,要知道除了她,另外三位遇难者连尸体都烧焦了,可是她却连头皮都没蹭破,这已经不是正常情况了,我也要研究之后才能下定论……”医生沉吟了一下,说出自己的判断。 这一点李子阳刚知道的时候也很惊奇,车祸发生后警察就来找过他,种种猜疑都有过,可是“柯冬”确确实实没有任何事,她当时就像是有佛光护体一般躺在大火里却毫发无损,这让每个见证者都目瞪口呆。 送到医院后,“柯冬”整整昏迷了三天,李子阳作为她在天阳市唯一的男朋友自然也就形影不离的照顾起了她的生活。 “好吧,谢谢你啊,陈医生,这段时间还要多麻烦你们了。”李子阳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却也没有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没事儿,这是我们的分内工作,明天会有省里的专家来给她会诊,你尽量安抚一下她的情绪,哦,对了,这个镇静剂也就两三个小时的药效,等她醒了你记得多陪她聊聊天,说说你们以前的事,可能对她的病情有所帮助。”陈医生叮嘱道。 “好的,谢谢了啊,陈医生。”李子阳客套一句又钻进了病房,三个护士已经完成了简单的体检测量,对李子阳说:“先生,如果需要帮助可以按这个。”说着她递给李子阳一个按钮。 “好的,辛苦了。”李子阳接过道谢。 等护士们出去了,李子阳又坐到暮雪菲床边,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面颊,他能看出刚才暮雪菲醒来时看他的陌生,虽然她似乎也记得自己,但李子阳总觉得这次车祸让两人之间多了些什么。 李子阳头发上忽然滚落一滴水珠,他这才想起自己刚才被泼了一脸的水,赶紧站起来走到卫生间去收拾起自己的形象。 冥冥之中,周子沫和暮雪菲都被卷入了一场意外,而这场意外波及的世界和生命远不止他俩,注定有人要因为失去而悲伤,也有人会迎来新生。 风云莫测 请假条 http://.biquxs.info/

不好意思啊,今天有其他事情耽误码字,请假一天。感谢支持谅解,感谢支持! 《圣骸之墟》风云莫测 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圣骸之墟》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庚子年—番外 【鼠年小故事】未来的世界 http://.biquxs.info/

angle视界中心,这里依旧人满为患,中心装修简洁雅观,周子沫通过身份验证进入大厅后悦耳的女声响起,“非常荣幸见到您,周先生!angle视界祝您本次游玩愉快!接下来的行程,由您的专属助理kiriel负责!”话音刚落,整个大厅突然变化,周子沫身前不远处的地面蠕动,一方幽潭浮现,青石地砖延展到他的脚下,潭水之上,一座石桥凌立,两旁大树参天,投下斑驳日影,远处依稀可见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桥边站着一位婀娜的女子,身穿缎黄袍子,柔顺的黑发飘扬,笑着对李杰说“欢迎光临,周子沫大人,kiriel为您服务!”? ? 周子沫点头示意,面对环境的突然变化他习以为常,抬头想了想,按动左手腕衣服上的旋钮,打开衣橱挑了一套红黑色的常服,身上的衣服便自动转换而成。?? 周子沫抬腿走上石桥,助理乖巧的跟在后面,周子沫说:“去竞技室,有人找我吗?”?? kiriel回道:“您的朋友‘孤帆’三小时前有留言,请查阅。”?? 说着kiriel指向周子沫前方,那里突然出现一个窗口,显示出“孤帆”的留言:快上线,怎么还没来啊,我们今晚要进行模拟对战,别忘了。?? 周子沫挥手关闭信息框,对助理说:“打开个人竞技中心,载入战争信息模块,时间调整到20世纪二战时期,帮我联系今天的战团指挥官。”?? 说着两人已走到一座殿前,正是“竞技室”,kiriel按要求完成了一切准备工作,给周子沫打开殿门,里面设施一应俱全,设有两个偏房,分别用来休息和洗浴,房间正中放置有一个类似于训练室的透明隔间。整个隔间被柔和的光源充满,周子沫穿戴好竞技服开始连接视界,突然又想起什么,探头对助理说:“kiriel,帮我设置一个闹钟,4点我要去参加董事会议,记得叫我。”助理甜甜笑道:“好的,祝您游戏愉快!” 庚子年—番外 【鼠年小故事】花前月下 http://.biquxs.info/

门前小僧走过,取一扫帚抚去落叶。? 空净长老认为,他是有慧根的弟子。? 那是一年前的中秋,空净大师下山历世归来之时,他坐在山下渡桥边,空净大师问他:“你为何孤坐此地,挡我去路?”? 他歪头想了想,说:“我饿。”? 空净大师怔了怔,颂了句佛号,上前摸了摸他的头,:“跟我走吧,到山上去。以后我就叫你木遇了。”? 他摇摇头:“我有名字,我叫归藏。”? 空净大师笑了笑,抬脚往山上走去,归藏看着这个老者的背影,跟了上去。? 今天,归藏已经到了寺里一年了,也扫了一年的地,吃了一年的饭,身板却还是这么小,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 突然,他听到一声低低的呻吟,归藏感到奇怪,寺里每个人他都见过,每个声音他都知道,但不包括这个。在旁边松树林,他走过去,攥紧了手里的扫帚。? “啊!”归藏吓得大叫一声,因为他看到一只银白色的大狐狸,都和他差不多大了,这只狐狸躺在泥土上,肚子不停的涌出鲜血,染红了周围的地面,血迹断断续续,延伸到后面的树林。? 归藏丢下扫帚,跑到狐狸身边,轻轻碰了碰它,狐狸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存在,眼眸闪动,全身轻微的颤抖起来,似乎想要站起来,可惜,虚弱的身体让它无能为力。? 片刻,狐狸身体不再颤抖,它的眼睛最后一次闪过面前这个少年,终于缓缓闭上了。归藏呆呆地楞在原地,在刚才最后一次的对视中,他忽然感到强烈的不甘和无尽的悲痛,那双青碧色的眼珠透露出的绝望深深刺进他的心头,它不甘心吗?谁把它打成这样啊?归藏想,他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欲望,想要帮助这只狐狸。? “空净师傅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虽然它不是人,但总是命吧!”归藏自言自语道。他快速脱下自己的衣服,把狐狸放到衣服上,拼尽力气用了半个时辰才终于把狐狸拖到自己的房间。抹掉头上一大片汗渍,他喃喃着“你好重啊……”? 三个月后。? 又是明月之夜,月明星稀,清冷的月光洒下,院子里清明一片。归藏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地上蜷缩成一团的狐狸忽然舒展开来,银白色的毛发似乎闪着豪光,一团氤氲的雾气从狐狸身上散开,让人看不清它的身影。? 雾气翻滚,渐渐散去,露出的却再不是那只狐狸。细腻紧致的皮肤,如玉般光洁,银白的齐臀长发自然弯曲,遮掩住最美好的身段,头上顶着一对小巧的竖耳,竟是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 她抬手摸了摸脸庞,眼角秋波荡漾,一抹淡淡的粉红挂上双颊,“真是有点不习惯呢,咯咯。”? 她袅袅婷婷的走到床边,坐在床沿,轻轻抚上归藏的脸颊,神色有点茫然,“我还没有恢复,他是十世善者转世,要是得他血肉,想必魔劫也不是我的对手了……”想到这里,她眼里杀机隐隐,食指指甲骤然突出,轻轻点在归藏的胸口。可是下一瞬,她嘴角掀起微笑,所有凌厉的杀气瞬间消失,她闭上眼,俯下身,轻轻靠在归藏心口,听着血液的轰鸣,喃喃道:“可是,我又怎么会伤害你呢?”? “咻”归藏房间的窗户打开,一道银白色的光闪过,消失不见,院子里重归平静。不远处,空净大师默默注视着这边,手上念珠慢慢旋转,他闭上眼,低声颂道:“阿弥陀佛……”?? 庚子年—番外 【鼠年小故事】折戟沉沙 http://.biquxs.info/

英雄迟暮之年,抚美人夕颜。? ? 那天,残垣断壁,漫卷黄沙。任血一般的夕阳浇灭这断旗上的紫烟。? 他跪在尸山血海之间,遍体鳞伤,他抚摸绝色人儿之脸,残盔烂装。? 这一战,他既名震天下,这一战,他也丢盔弃甲,这一战,他当拜相王家,这一战,他却痛失金花。? 皇帝召百官于文华殿宣礼说:“李爱卿血战于风华岭,扬我大华天子神威,固我大华万世根基,此乃国之运也!孤当亲与将军共饮此杯!”? 神远将军李治威名远扬,敌国闻之丧胆,三载平鲁,五年收赵,李家军过处望风而降。建都30年平天下,皇帝龙颜大悦,收复兵权。? 宴中,百官齐乐,歌舞升平,婀娜辗转。此时他已无一兵一卒,皇帝虎目一闪,赐下金樽血酒,他举杯,一饮而尽。? 少顷,他颓然倒地,嘴角带笑,他缓缓闭上双眼,喃喃细语:“沫儿,等我……”? 意识回归,他坐起身来,“咳咳”吐出嘴里残留的药液,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清楚地感到马车在飞奔,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死去,皇帝的毒酒一向有杀错,不放过。? 车帘半掀,绝世娇颜,他愣住了,是小公主。公主满脸欢喜,眼里透着疲倦,她笑着说:“将军,今后我们就要亡命天涯了。”? 三十年后,中岳绝峰,他横刀立马,布衣白发,她抚琴淡雅,深情唯他。朝廷官兵围剿,他们被困于绝峰,十死无生,老皇帝端坐后台,面色淡漠,“杀。”皇帝说。?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官兵死伤不知几何,鲜血染红了悬崖,忽然,琴弦骤断,战斗停止,他身中六刀,神色平静,看着老皇帝一言不发。皇帝眼中闪烁着刻骨的恨,开口道:“今日之景汝还否记得?那日,那残阳映红的,可是我华妃的脸?汝可真是好大的本事,孤的女人都敢指染!”? 他双目微闭,记忆中那张绝美的容颜再次浮现,皇帝手中金弓满月,墨箭含霜。? 他转身看着公主,眼中的温柔化去这绝峰上彻骨的寒风,这一刻,他说:“星儿,直到现在我才能告诉你,我是爱你的,可是,我给不了你未来,我早已是心死之人,回去吧,皇帝不会……”? 话音未落,弓弦嗡鸣,墨箭已至,他突然失声大叫。? 一个绝美的身影撞入他的怀抱,“噗”,墨箭瞬间穿透两个身躯,他抱着公主踉跄跌在悬崖边上,这一幕,如此相似,那天,一样的血,一样的境地,一样的笑,公主拼尽全力抬起手臂,摸了摸他的脸,“傻瓜,这么多年你都在逃避,今天我终于听到这句话了,你知道吗,我好高兴,好高兴……”公主幸福的倒在他怀里,他瞪着眼,身体止不住的颤抖,那种墨箭贯穿两人的身体,将他们紧紧连在一起,他俯下身,轻轻地吻在公主的唇上,泪水滴落,两人随风向着身后的深渊落下,这一刻,天上的太阳是这么大,却是这么冷。 冥冥中,这里回荡着一句话。? “我爱你,下辈子,我娶你!”?? ??? 庚子年—番外 【鼠年小故事-同人篇】永远的绘梨衣(1) http://.biquxs.info/

【本篇是《龙族》同人篇,江南大大太绝情了,把绘梨衣给写死了,但我会让她继续活在我的故事里~】 一河畔婚礼 依稀之中听到有鸟语,流水潺潺却大雾弥漫。 路明非机械式的走在迷雾之中,像个孤独的小孩。突然前方传来悠悠钟鸣。 当——当——当—— 他如梦初醒,伫立在原地,悠扬的钟声中路明非迷茫的四周环顾,“这是哪儿?”他轻声低喃。 “哥哥,你来了!”小魔鬼路的声音突然在路明非面前浮现,他总是这样神出鬼没。 “你来参加自己的婚礼了吗?”路鸣泽歪着脑袋问道。 “婚礼?”路明非才看见小魔鬼今天穿着一套黑色金镶边的晚礼服,头发整齐的梳到脑后,胸前的口袋里还插着两朵红得滴血玫瑰,似乎是刚刚采下的,清晨的露水还沾在花瓣上,宛如泪滴,妖异而美丽。他确实是来参加婚礼的,但路明非不知道自己有婚礼啊,作为衰仔,女朋友都还没交过,情爱之间的酸甜苦辣更是一样都没尝过,至今暗恋师姐不敢表白,虽然全世界都知道吧,但怎么自己就要结婚了呢? “对啊,哥哥,你不是来参加你自己的婚礼的吗?偷偷告诉你,新娘很亮眼哦,盛装出席,我都嫉妒了呢!不过谁让你是我哥哥呢,快去吧,我花都给你摘好了。”小魔鬼一边伸手把自己胸前两朵玫瑰中的一朵递给路明非,一边拉着他向前跑去。 此时一轮橘红色的太阳从西边升起,空气中的浓雾如同冰雪遇见熔岩,迅速消散。路明非终于看清了周遭的环境,一条小溪从远方蜿蜒而来,青青的草地上耸立着一座钟楼,楼下布置了一个好大的婚礼现场,众多嘉宾出席,路明非眯着眼睛看了看,有象龟,有源稚女,居然还有杀痞师兄!今天的师兄一改往日的低调,穿了一件粉红色的西装,嘴角微微带笑,照耀在阳光中,赏心悦目。路明非心说喂喂,这什么跟什么啊,杀痞转行做卡塞尔夏日泳装大赛评委了吗?我认识的师兄不是这样的,神呐,快把那个面瘫,那个要陪我打爆老大婚车车轴的楚师兄还给我吧!! 楚子航也看到了路明非,笑着向他挥了挥手,好像在说hi老伙计,好久不见!路明非满头瀑布汗,这算什么啊?我们明明分开还不到10个小时,你还陪我看黑道公主嘞…… 音乐骤然而起,是那首经典的婚礼进行曲,宾客们前一秒钟还熙熙攘攘,言谈甚欢,突然就给就各位,面目庄重的看着红毯。伴随着音乐,钟楼走出来一众姑娘,莺莺燕燕,她们俱都簇拥着一位头戴面纱的女孩,女孩手捧着一束粉色玫瑰,暖融融的太阳从她头上的装饰反射,带起一片瑰丽的彩虹。女孩们走到红毯前停下,彼此叽叽喳喳三五成群的跑开,只剩下那个如太阳一般耀眼却又安安静静的女孩独自站在草地上,她似乎在等待哪个人。 庚子年—番外 【鼠年小故事-同人篇】永远的绘梨衣(2) http://.biquxs.info/

二梦醒时分? 女孩阳光下的背影略显单薄,圣洁的婚纱覆盖草地,一头酒红色的长发被烫成了大波浪的样子。路明非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他觉得是如此熟悉,却又这么陌生,他痛苦的闭上双眼,隐约之间,他好像想起了,这个女孩对他的喜欢就像落日眷恋群山大海,那一刻所展现的如同火烧云一般的美丽,那一刻她如同小猫般警惕又如同乳燕投怀的欣喜是他不忍心拒绝的。? 他好像真的是来参加自己的婚礼的。? “哥哥,快上啊,你的女孩正等着你呢!看,那些你在意的人都来参加你的婚礼了哦。”小魔鬼俏皮的声音适时响起,把路明非从回忆中惊醒,他推着路明非走向女孩,还偷偷对他眨了眨眼,指了指路明非手里的玫瑰,意思是别忘记给自己的女孩送上一朵玫瑰。还真是一个贴心尽职的魔鬼。? 路明非手忙脚乱的出现在女孩面前,此时,众多观众热烈的掌声响起,婚礼进行曲似乎也更加激烈了几分。在雷鸣的掌声中路明非却焦头烂额,第一次参加自己的婚礼,他有点不知所措。慌乱中想起手里的玫瑰,赶紧双手递给女孩。? 女孩低着头,朦胧的面纱让路明非看不清她的面容。女孩沉默了一下,右手轻轻接过玫瑰,把它插到那粉色玫瑰束里。? 路明非似乎隐约听到一声轻笑,他不能确定这是不是那天在东京街头,公主审判罪恶时的高呼。? 女孩轻轻把手臂环绕着路明非,臂间传来的点点温暖让他不禁脸颊发烫。? 音乐暂停,嘉宾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看着红毯尽头的女孩和路明非,远处婚礼台上不知何时站上去一位年长的牧师,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红润脸庞上的沟壑宣告着他经历的浮世万千。他用洪亮的声音向世界宣告:“在这个辉煌的日子里,让我们一起欢庆王的婚礼!共同见证一对新人的喜结连理!”又是一阵雷鸣的掌声,牧师双手下压,示意安静,“接下来,就让这对幸福的年轻人步入属于他们的殿堂吧!”说着,牧师带头鼓起掌声,婚礼进行曲又开始奏响。? 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路明非一咬牙抬腿和新娘踏上红毯,一步一步走向礼台。? 他看到台上牧师热烈的目光,看到师兄鼓励的手势,看到小魔鬼欢呼雀跃的身姿……就这样吧?我答应了公主要做她朋友的,我应该和她在一起啊,连师兄都支持我呢。路明非心想,我答应要给绘梨衣一个温柔的世界,这样也没什么不对吧。? 可是路明非突然感到一阵心悸,不,还是有什么不对!莫名的恐惧席卷了他,他全身冰冷,如坠冰窟。他猛的扭头看向身边的女孩。? 女孩也正看着他,那双酒红色的瞳孔格外明亮,可是它们却属于师姐,属于那个红发小巫女!? “师,师姐……”路明非惊慌失措,颤抖着蹦出两个字,面对师姐,他一向有点结巴。? “哟,长大了,都要结婚了啊,还是这么衰。”诺诺挖苦的声音从女孩口中传出,她伸出双手,似乎习惯性的想要整理路明非难得这么整齐的头发。可是双手伸到一半,女孩又开口了“路师兄,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啊,完了完了,都没准备礼物,一会儿我去问问楚师兄,他一定有的!”? 是小龙女!路明非觉得天旋地转,为什么?为什么小龙女会在这里?!师兄呢?路鸣泽,一定是路鸣泽搞的鬼!他扯开嗓子大喊“路鸣泽,你给我出来!”? 突然一道惊雷划过,刺目的闪电如雷神降下的灭世霹雳,要燃烧这世间的罪与罚。路明非面对天地伟力太过渺小,一道闪电已向他而来,他下意识抓紧身边女孩的手。? ……? 不知何时,河畔变得空空荡荡,宾客们全都消失,台上鹤发童颜的牧师也不在了。远处西边天上的太阳悄然沉了下去,换上了漫天的星斗,一轮弯月高悬。清冷的月光洒下,之前被雷电破坏的地面此时却都已经修复。路明非站在礼台下,面色苍白。四周的装饰从喜庆的红染成霜白,台上巨大的十字架上挂着一个人,赫然便是小魔鬼,这里竟然变成了葬礼。? 旁边的草地上,一条黑蛇盘绕,它的身上伤痕累累,看上去似乎就要死去,黑蛇紧闭双眼,静静地趴在地上,这片空间死一般的寂静,葬礼的嘉宾只有路明非一个。? “那一千年过去了,撒旦必将得到解放!”天空中回荡着小魔鬼森严的声音,路明非抬头,看着十字架上的路鸣泽。? 【祝大家鼠年快乐哦,今天的更新已结束,明天有爆发!】 庚子年—番外 【鼠年小故事-同人篇】永远的绘梨衣(3) http://.biquxs.info/

?三来自神国的传说? 小魔鬼同样抬头,眉眼之间看不出一丁点遭受酷刑的折磨,他微笑。? “哥哥,你还是放弃了吗?”路鸣泽问。? “我放弃什么?我拥有过吗?”路明非淡淡的说,“她自有象龟保护,我只不过是她人生中的过客,带她逛了两天街,说了几句话而已。”? “哥哥你还是这么懦弱。”小魔鬼嘲笑“你是怪物啊,怪物生来就是要咆哮世间,占有万物的。你今天放弃了你的女孩,将来…哦,她可能没有将来了。”路鸣泽望着星空,轻轻的说出了预言生死的圣经。? “你是说,绘梨衣有危险?”路明非一字一句的盯着路鸣泽,眼神凶恶,像是一头觅食的雄狮,黄金般琉璃的色彩在双瞳中浮现。风间琉璃说他曾在路明非眼睛里看见过狮子,现在,狮子已经露出了獠牙。? “我没有咒她的意思呢,哥哥别瞎猜了。不过,你不赶快的话,说不定这次真的赶不上了哦~”路鸣泽依旧露着狡黠的笑容,仿佛他已经看到了故事的结局。? “让我出去。”路明非深吸一口气,那股雄狮般的气息消散,他又变成了那副衰小孩的模样。? “当然了,你想出去我还能拦着你吗,你是我的哥哥啊。”路鸣泽眼睛里喷出火焰,那条盘踞的黑蛇同样睁开双眼,巨大的身躯爬动,却没有带起一丝声响。它爬到十字架下,张开血盆大嘴,一口把十字架连带着路鸣泽吞了进去。? 路明非眼前的世界逐渐模糊,他又听到小魔鬼哼哧哼哧的说“这次送你一条免费言灵啦,目标比较难搞,无敌指令,知道吧?somethingfornothing…百分之六十融合,并且以前用过的言灵对你全部解锁咯。”路鸣泽顿了顿,“拿去试试吧,哥哥,不行的话,你在叫我。哎,我今年的绩效又泡汤了,你看我这么可怜,要不你就卖我1/4的生命吧,小弟保证把你的妞给你完完整整的带回来。”? “滚滚滚,赶紧滚。”路明非现在一听到交易就头大,他已经和路鸣泽交易了两次,也就意味着他已经失去了1/2的生命。路明非摸出小魔鬼给的iphone,看着轮盘上仅剩的1/2,有些心慌意乱。? 世界回归,他还在高天原的地下室,齐膝的积水宛如择人而噬的怪兽,水面止不住的波动,把他那张有些愚蠢的脸颊扯的稀碎。刚才的梦境如此真实,那也是尼伯龙gen(敏感字...用这个代替)吧,属于小魔鬼的尼伯龙gen,这么说,自己还真是个怪物呢,他对着水里的自己笑了笑。? “滴,滴”? 路明非的手机收到了新信息,他打开手机,看到是小怪兽的短信进来。? “sakura在哪里?哥哥说我要去韩国了,sakura也要去吗?你知道我的地址吗?我有点害怕,我想来找你。”短信末尾还有拍的几本证件,分别是绘梨衣的护照,韩国的身份证和房产证,照片上她的头发还是路明非给她烫成的波浪状。她哥哥给她取了一个好听的韩国名字金妍希。? 路明非心说你是公主啊你怕什么,照片都照的这么漂亮,你说一句话全都得死啦死啦的,还有象龟这个变态的妹控跟着,不会有事的啦,你已经不需要我了,我把你还给了象龟,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他看着不断上涨的积水,觉得自己的处境好像更危险。? 手机还在不停收到绘梨衣的消息,她就像只受惊的小猫,不断的找妈妈寻求庇护,可是路明非并不是她的妈妈啊,到更像一只命都丢掉一半的落汤鸡。绘梨衣还在不停地发着消息,路明非都懒得去看,他觉得小怪兽去韩国也好,开始新的生活,忘记日本的蛇岐八家,忘记曾经黑道公主的身份,也忘记和他一起出去浪的这么多天,说不定多年以后海边再见,她还会拿着一只鸭子放在他头顶上和他描述当年山上落日的余晖呢?? 路明非静悄悄的蹲在水里,背靠着墙壁,胡思乱想着,他觉得有点孤独,小怪兽要去韩国了,师姐,师姐好像人间蒸发,好久没有看到人了,师兄和老大现在是高天原的头牌,就算回不去学院,也不会过得太差,更何况老大还是大名鼎鼎的加图索家继承人!只有他,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没有,从前没有,将来也不会有。只能拼命,还只能拼仅剩下了一半的命。想到这里,他难过的就像跌落深渊的癞蛤蟆,看着遥远的天空,无能为力,只能静静的死去。? 手机很久没有动静了,他又打开看了看,他想小怪兽应该已经上飞机了吧,但是目光却瞬间凝固,地图上,小怪兽的头像并没有前往机场,反而在往红井驶去!这个软件是路明非前段时间偷偷安装在绘梨衣手机上的,可以查看互相之间的位置,他怕绘梨衣走丢了,可惜绘梨衣并不会用,路明非给她手机的时候只教了她发信息,说这个可以联系到sakura,如果她会看地图,她早就找到路明非了。? 路明非呆呆的看着手机屏幕,怎么回事?绘梨衣怎么没上飞机?他快速打字问绘梨衣,可是却根本没有得到回复,满屏幕都是他的留言了就像石沉大海,他感觉自己仿佛被压在万吨巨浪之下,喉咙堵着血沫无法呼吸。? 路明非突然想起梦境里小魔鬼的话“哦,对了,她可能没有未来了!”原来路鸣泽是在提醒他!? 路明非一下从水里跳起来,发疯似的向门口跑去,刚出大门,迎面遇上酒德麻衣和她扶着的座头鲸,座头鲸已经是个老男人了,虽然魅力依旧,可是终究不在是少年,刚才激烈的打斗使他丧失了他的右臂,这对一个牛郎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更何况他这种坚守男人花道的牛郎头子,他可能要告别牛郎生涯了。? 路明非走上前,低低的叫了声“店长…”。? 座头鲸抬起头来,虚弱的说:“是樱啊,你……”他猛然来了精神,盯着路明非看了半晌,又说“我从你的眼睛里看见了狮子!小樱花,你是要去施行你的正义吧!好样的,不愧是右京和king的朋友!干巴爹!”? 路明非被他看的不自在,又听到座头鲸这么说,有点不好意思,可是有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能站在原地呐呐的回应一句“干巴爹……”? 酒德麻衣歪着头看了看他,突然给了他一个拥抱,递上一串钥匙,是她的新兰博基尼。? 路明非被这一抱弄得脸颊发红,接过钥匙,抬腿准备出去。? 酒德麻衣揉了揉他的头,说道:“活着回来,这可是我的新车,别又给弄坏了!”? 卡塞尔学院,执行部。? 施耐德教授对eva说:“怎么样,突破辉夜姬封锁了吗?”? eva转过头,面无表情,冰冷的女声响起:“没有,不过我正调集全球的计算资源对她的服务器攻击,预计半小时能完成突破。”? 在一旁等了半天的曼因斯坦问道:“那龙王的孵化怎么样了?”? eva说:“目前还没有侦测到龙王级目标的活动。”? “呼,那就好,看来东京的元素乱流并不是龙王复苏造成的”曼因斯坦松了一口气没有龙王的威胁,三人组应该没有危险。? 施耐德没有说话,他依旧盯着大屏幕。? 路明非跑出高天原,打开酒德麻衣的兰博基尼坐了上去。他关上车门,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粉色的hellokitty,上次情况危急,都没来得及注意这些细节,没想到酒德麻衣这种女王范的忍者居然会挂这种粉色的玩偶。路明非甩了甩脑袋,按下启动键发动这台性能怪兽,兰博基尼特有的轰鸣宣告着它已经迫不及待了。? “哥哥,你在不抓紧时间,你的女孩就要羊入虎口了哦。”副驾驶突然传来声音,路明非不看都知道那是小魔鬼。? “她不是我的女孩。”路明非一边熟悉车况一边回答。?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只是不忍心一个刚刚知道世界真相的女孩就这样毁灭,我只是想尽力去帮助她。我是不会和你交易的,剩下的一半生命我要自己慢慢享受,你死心吧。”? 路鸣泽乖巧的坐在副驾驶座上,把头探到车窗外看风景,却不理路明非的话。? “开车了,注意头手不要伸出窗外!”路明非学着国内公交车上播报员的语气说道。? “哥哥你还是这样,原来你并没有变。”路鸣泽语气低沉。? “你在说什么?”? “看呐”路鸣泽指着窗外,巨大的黑色的巨龙咆哮,撕裂天空,任由无尽的雷霆陨落,他一只爪子劈进那颗直插苍穹的大树,身上伤痕累累。“伟大的皇帝从王座上跌落,倒戈的臣民向他刺出锋利的剑刃,他们把皇帝的鲜血洒在地狱,分开的躯体囚禁于四方。他们向后世宣称他们是伟大的起义者!”远处黑色巨龙的身下,密密麻麻站着一大片小点,他们或拉弓,或射矛,四方君主用干枯的树枝寸寸捆绑着巨龙,任由紫色的鲜血肆意流淌。“可笑的起义者,他们运用皇帝赐予的能力屠杀皇帝,他们只不过是一群想要自立为主的反叛者!”路鸣泽威严的讲述这洪荒的神话,世纪的画卷在路明非眼前展开,“可是皇帝是不朽的,他向众神起誓,待我重临世界之日,诸逆臣接当死去!”终于,远方漆黑如墨的天空渐渐出现一丝曙光,残破的世界树又开出新芽,只有树下森森的白骨和暗红的地面揭示着残酷的历史。? 路明非默默的看着远处恢宏的战场,他明白,这是龙族曾经的过去。?? 庚子年—番外 【鼠年小故事】清平乐 http://.biquxs.info/

群玉之山,宴赏牡丹。? 今天皇帝龙颜甚悦,昨夜漫天的星辰都在他脸上披着朦胧的纱,极盛的大唐连上天都顺其意志。 玄宗怀中搂着美人,望着夜色,把酒一壶,推杯换盏间已有三分醉意,贵妃朱唇皓齿,绮罗珠履,却早已不胜酒力。皇帝仰天长笑,一人掌天下生死,受万国朝拜,享齐天之福,不愧为九五之尊,真龙天子!? 今日早朝后,皇帝于沉香亭设宴,款群臣,赏牡丹,争奇斗艳,芬芳满园。玄宗高做龙椅,贵妃委身在侧,坐下群臣皆俯首,不敢抬头一睹贵妃容颜。 玄宗兴致甚高,同百官共饮,说盛世,赞先祖。几轮过后,太阳渐渐升起,明媚的阳光自亭间洒下,洒在牡丹上,溅起斑驳的光影,一阵清风拂过,花朵们随风摇曳,刹那间,花瓣上的露珠把园内照成七彩。 贵妃满眼惊喜,起身施施然向皇帝一礼,就要献上舞曲霓裳,欲与百花衬艳,同日月争光。 贵妃羽衣清扬间,当真化为了天上的一片飞云,时而却又变成美人的羽翼,红袖飞舞,拂过盛世美颜,贵妃半掩粉颊,入眼皆是浮华。这一刻,倾国倾城。? 台下,作为翰书,李太白当然也在宴席之列,见此天上难觅,人间仅有的绝世美景,早已痴了,有美酒,又怎能不配绝句?却见皇帝龙颜大悦,连众臣见贵妃舞姿也不追究,大声问诗以赋之,李太白胸中早有沟壑,提酒壶向前,脸色酡红,眼中带着浓浓喜意,跪倒亭前,拂须轻吟?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哈哈,…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月下逢啊!太白状若癫狂,诸臣皆目瞪口呆不能言语。玄宗听闻此诗,兴奋莫名,忙问词名,缺见太白目光如炯,又轻叹道?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 …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 陛下,此乃清平调,献与贵妃,臣若有莽撞之处,还请陛下恕罪!太白叩首,皇帝笑到,何罪之有,爱卿非但无罪,此乃大功啊,来人,赐墨……??? 庚子年—番外 【鼠年小故事】探灵时间(补发) http://.biquxs.info/

【昨天发错了,不好意思,这是前面的】 “沫哥,沫哥?”唐城煜小跑进办公室,大喊道。 “人呢?怎么每次来找到不在啊,怪不得华局每次开会都说他。” “你又在嘀咕什么?”周子沫走进办公室,手上拿着纸巾,看也不看唐城煜,一屁股坐回椅子盯着电脑上“关于李杰案的报告”研究起来。 唐城煜凑上来,笑道:“沫哥,上次菲菲说请你吃饭呢,什么时候你倒是定个时间啊,我们还等着蹭饭呢。” 周子沫瞥了他一眼:“我和菲菲吃饭关你什么事,有事儿快说啊,现在上班时间,小心我给小雪告状说你还惦记菲菲。”说着周子沫露出一丝贱笑。 唐城煜以前喜欢暮雪菲是科里面公开的秘密,可惜,暮雪菲对他一直没感觉。上个月这小子又突然宣布了和李雪的恋爱,倒是让大家都吃了一惊,而暮雪菲呢也松了口气。不过,这唐城煜也彻底变成了一个妻管严。 唐城煜举起手,求饶道:“得,我说,我说还不行吗,你小声点,沫哥。”说着还朝外面坐着的李雪看了一眼,眼里有无奈。 “又出案子了!刚接到报警,说是东华街有人跳楼,是个胖子,叫侯勇。” “侯勇?这不是李杰案子里交代的卖他毒品那个吗?跳楼了?!”周子沫楞了一下,随即猛地站起来,“走,我们也去看看,这个侯勇可是关键人物,怎么就死了……” 唐城煜也皱着眉头,道:“是啊,贤哥已经先过去了,他让我来找你,叫你也快点过去呢。” “好,你去叫上小雪和菲菲,我马上出来。” “哦,对了,把新来的那个也带上。”周森边整理桌面边吩咐道。 “是!”唐城煜敬了个礼出去了。 五分钟后 周子沫打开车门坐到警车副驾上对李雪道:“小雪,说一下侯勇的情况。” 后面的李雪接话道:“侯勇,73年生,滨海市人,早年在益阳有过吸毒史,8年前回到滨海,开始做起贩毒生意。” “李杰就是他的客户之一,他们前年经过中间人认识之后,李杰就多次找侯勇购买过毒品,直至他案发前,毒瘾发作又没钱购买毒品的李杰便铤而走险干起抢劫的生意,但是下手过重,致被害人死亡。” “目前尚不还清楚李杰是否受侯勇指使前去实施抢劫,刚问过缉毒科的同事,他们正着手抓捕侯勇,却不料侯勇已经在东华街浪人洗浴中心坠楼而亡。”李雪简单介绍了侯勇和李杰两人的联系,坐在驾驶位的唐城煜插嘴道:“小雪,你说这个侯勇是不是也是毒瘾发作才跳楼的啊。” 李雪回道:“不清楚,不过他们这种人,应该不会是毒瘾发作这么简单的吧。” 暮雪菲秀眉微皱:“我也觉得,恐怕这个侯勇的死不是那么简单的,被李杰捅死那个可是市电视台的知名主持,这事儿经过电视台的大肆报道,已经弄得全城皆知,不然华局也不会下限期破案的死命令,估计侯勇后面的人害怕了。”说着她顿了一下。 “说起来我们滨海市好久没出过这么大的案子了。” 李雪叹了口气,也说道:“是啊,这种事情还是少出点好,看着那一条条生命逝去真的挺难受的。” 唐城煜又说:“上一次特大案还是二十多年前吧,科学院那个,额……” 李雪听唐城煜说道二十年前,猛地一下拍在他头上,斥道:“你个白痴,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指了指坐在副驾驶的周子沫。 周子沫没有说话,二十年前?他想到那场惨案,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不明不白的死亡,还有那四十多条无辜的生命,自己加入警局不就是要找到真相吗? 他咬了咬牙,自己努力了3年,居然什么也没查到,每次自己将要接近时总有一股力量将一切线索抹去。他不知道是什么在掩盖父亲死亡的真相,是什么在掩盖四十多名研究员家人的悲痛,他感到有点茫然,自己真的有希望查到线索吗?不,我一定要查下去,我要将那些凶手绳之以法!他握了握拳。 暮雪菲抬头,看到周子沫眼睛里一闪而逝的迷茫和继而流露出的坚定,心在不断颤抖,自己喜欢的不就是他这股不服输的气质吗?自从走进技术科第一天起,他就像磁石一样吸引着自己。 二十多年前那场惨案暮雪菲也听说过,科学院一夜之间被血洗,四十多人因此丧命,坊间还有传说,说当晚流出的鲜血铺满了整个科学院的大厅,那些冤死的亡魂至今还在那儿徘徊。 唐城煜被打了一下也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赔笑道:“对不起啊,沫哥,我不是有意刺激你的……那个,我们到了。” 说着,警车转进东华街,老远就看到前面聚集了一大片群众。唐城煜停好车,众人跟着周子沫下车向人群走去。 “让一下,麻烦让一下,警察办案。”唐城煜在前面开道,挤开围观的群众,走到警戒线前,众人出示自己的工作证。执勤民警向周子沫敬了个礼,拉起警戒线让他们进去了。 来到跳楼点,人已经移走了,只有画出的轮廓和地上的鲜血标志着这儿死了个人,周子沫抬头看了下这单栋楼,是一栋有点年头的老楼了,报告上说的那个浪人洗浴中心就在四楼,墙外有一块很大的牌子,写着浪人两个字。 一行人通过楼内电梯上到四楼,出电梯左手边就是浪人洗浴中心了。此时,门口还拉着警戒线,楼道里也站着几个执勤民警,周子沫再次出示了自己的证件,进入洗浴中心内。 这就是出事的房间,里面还有好几个同事在忙碌着,周子沫等人也穿上鞋套,戴上手套进入房间,迎面走来一个人,贺贤! 周子沫赶忙迎上去:“贤哥,情况怎么样?”跟着的唐城煜等人也纷纷叫到:“贺队。” 何贤对周子沫摇摇头,说道:“小周啊,这边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只在窗边有侯勇的指纹和脚印,据洗浴中心的工作人员说侯勇是上午11点20分来的,直至他死亡之前都没见他离开过洗浴中心。具体的监控录像已经调取了,等后续还要你们查看一次。你再去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吧。” 说着他摘下口罩,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了,在里面厕所的洗手台还发现了残留的du品,应该是侯勇吸食时掉落的。” 说罢,他拍了拍周子沫的肩膀出去了。 周子沫点点头,开始分配工作:“唐城煜去窗台提取指纹脚印,注意不要遗漏,小雪和菲菲再去问问前台侯勇的信息,看看他在这里的消费情况以及陪同他前来消费的人,做一个登记。”说到这里,周子沫看了一下剩下的那个戴眼镜的青年,他看上去有点呆,身上还带着书生气,此时眼睛里更是闪烁着恐惧的光芒,这还是他第一次到命案现场。 “何一凡,你跟着我,到洗手间看看,给,把这个带上。”他递给这个叫何一凡的青年一个口罩。何一凡有些颤抖的接过,说道:“好,好的,沫哥……” 庚子年—番外 【鼠年小故事】探灵时间 http://.biquxs.info/

走进卫生间,周子沫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这里光线有点阴暗,带着些微让人不舒服的味道,他感到有点奇怪,又说不上来哪点奇怪,这种怪异的感觉充斥着他的脑海。 周子沫皱着眉,沉吟了一下,向何一凡问道:“小凡,你有没有感到这里有点奇怪?” 何一凡此时心里紧张的要死,却又带着点兴奋,这里死过人啊!他想,长这么大还没看过死人什么样呢,何一凡感到自己的血液都有点沸腾。 听到周子沫问话,何一凡一愣,扫了四周一眼,答道:“没有啊,沫哥,有什么不对吗?”忽然,他似乎想到什么,一下抓住周子沫的胳膊,颤抖的问:“沫哥,是不是有鬼啊,你别吓我……是不是那个侯勇的灵魂还在这里啊……”心情激荡之下,何一凡声音都有点变形了。 周子沫头上浮起三条黑线,一下甩掉何一凡的手,说道:“鬼什么鬼,你一个警察,怕鬼?给我去取证去。真不知道你怎么考上警校的,哎。” 何一凡委屈的答道:“哦。”便自己跑到洗手台收集样本去了。 周子沫看着这个初入警界的孩子,有点愣神,他想起了自己当年刚进来的情况。 说起来,这个何一凡还是自己的学弟呢,他们都是滨海市公安大学毕业的校友,不过何一凡比他低了几届。 看着何一凡小心翼翼的动作,他流露出一丝微笑,虽然这小子胆子挺小,但做事倒是认真。 想着想着,忽然一丝微弱的呼吸落入周子沫耳边,这个阴暗带着奇怪味道的卫生间里除了他们再没有其他人,这一丝呼吸让周子沫浑身汗毛乍起,背上冒出一片冷汗,他猛地转头,看向呼吸响起的地方看去,哪料一张近在咫尺的脸瞬间占据了他整个视野,周子沫被吓得跳起来,一下弹出去,靠着墙剧烈的喘息着。 但那个人却似乎并没有看见周子沫,他只是蹲在台阶上抽着烟。这人是个光头,脸上横肉四起,穿着浪人洗浴中心的衣服,蹲的地方已经散落着八根烟头了。 周子沫一眼就认出这是侯勇,不论是他眼角的黑痣还是眉间皱成川字的肥肉都标示着这个人的身份。地上一地的烟头和烟灰似乎也说明这个人现在并不平静的内心,他在担心什么? 周子沫“看”着眼前这一幕,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已经进入“灵界”了,不禁心里骇然,这还是第一次被动进入,以前都没出现过! 周子沫脸上流露出思索的神色,按道理说没有自己的心理引导,自己这能力应该不会出现才对,怎么这次不一样呢? 来不及思考,因为对面那个“侯勇”已经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周子沫只能先压下心中的疑惑,赶忙跟了出去,既然现在自己已经在“灵界”了,就趁这个机会看看真相吧。 所谓“灵界”,不过是周子沫自己取的名字,他这个能力怎么来的,自己也不明白,只知道很小的时候他就可以“看到”过去一些已经发生的事情,还原事情的真相。 随着年纪的增大他发现这个能力触发是有条件的,首先,要他自己主观意识上想要进入过去,其次还要这个周围有残留下来的精神思想能量,这个能量还要保持在一个特定的频率范围内。 经过很多次实验后周子沫发现,这个频率就是人类不正常死亡的时候,在被害的愤怒、不甘心或者及其恐惧的情况下精神能量才能残留于空间被自己捕捉到。 而当自己想要了解当初那个事件时,就可以进入这个特殊的空间,应该是大脑接收了残留能量后,对它进行解读然后重现在自己脑海里,所以,这一切可以说是幻觉,在这个幻觉中,自己会重返案发现场,经历被害人所经历的一切。 周子沫第一次进入“灵界”是在5岁的时候,他现在还清晰的记得那段经历,第一次遭遇的恐惧和新奇仍旧历历在目。 周子沫也没和任何人说过自己这个能力,因为在这里看到的一切都不能作为证据,他只是一次次不断探索着这恐怖的能力,而这个过程也被他称为探灵,有点像是见鬼的意思,每次探灵后他都会感到疲惫,需要大量的睡眠来恢复。 这次没有他自己的心理引导竟然直接进入了“灵界”,开始探灵,周子沫说不慌是不可能的,心里隐隐觉得有点不妥,就像第一次进入这个卫生间时一样,他的第六感一向很准,这让他感到不安。 跟着“侯勇”走出洗手间,周子沫看到他此时正坐在外面沙发上打电话,不一会儿,电话接通了。 侯勇试探了一句:“喂,阿海吗?”电话另一头回了一句什么,侯勇明显放松了点,又说道:“我在锅里,你们那边如何,几个碗都过来了吗?” 周子沫听的莫名其妙,什么锅啊,碗的,却听侯勇又说话了,不过多了些不满。 “涛哥那边已经不能信了,你们收拾收拾,准备跑路。”说完就挂了电话。周子沫心里一紧,难道晚了吗?侯勇的人跑了? 这时侯勇站起来走到座机旁边往前台打了个电话,想叫两个小姐过来。周子沫眉头一皱,他可不想看真人表演。 正在这时,侯勇的手机又响了,他拿起手机一看,顿时眼皮一跳,脑门上汗都渗出来了,这尊神怎么现在打电话来,他嘀咕着,又对前台说先不用派人过来就挂了固话。 周子沫看到侯勇拿着手机深吸几口气,挤出一丝谄媚的笑容,顿时感到有重要人物出现了。 只看侯勇接起电话,说道:“花儿爷,您怎么亲自给我打电话了?真是受宠若惊啊,上次送您的货还可以吧?”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侯勇点头哈腰起来,不断应承着。 周子沫无奈,他可听不见对面说什么呀。只能靠侯勇的话猜测。随着时间推移,他发现侯勇脸色在变差,原来的谄媚不见了,却多了一些焦急和恐惧,侯勇不断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着,不时回答上几句,只是神色越发绝望。 忽然,侯勇停下脚步,脸上浮现出惊讶绝望的神色,失声道:“花儿爷,你不能这样啊,我们这一行可从来没有这个规矩,我大勇自问从来没有背叛过你们,你们怎么能抛弃我?” 眼前的环境忽然波动,侯勇后面的话周子沫还没能听清,他就从“灵界”中被强行踢出来了。 “沫哥?沫哥你怎么了,没事吧?”何一凡焦急的抱着周子沫大喊,刚才周子沫突然摔倒,怎么叫都没反应,给他吓了个半死。 可是周子沫的思维尚还停留在刚才的幻觉中,对现实的一切都还没有反应,外面的警察被何一凡的声音吸引,冲了进来。 庚子年—番外 【鼠年小故事】过往情事(1) http://.biquxs.info/

人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三月的苏州,风正和煦,雁齿桥红。 “喳,喳……”地上掠过几道剪影,和暖阳一起洒下来的还有几声鸟鸣。 我站在火车站南广场,看着这座车水马龙的城市,一条条道路交错,宛如血脉一般遍及各方。 “要离开了啊……不知什么时候再回来。”我心想,在这儿四年多的时间,过着江南流水叮咚的生活,体会着自古以来“江南丰,天下足”的美誉,已不知不觉人都变得平和了。 我轻笑,带着三分回忆,五分期待和两分忐忑。我默默地说,天阳,我又回来了! …… 高铁上我的座位靠着过道的一侧,实话说,这不是一个好座位,我更喜欢挨着窗户,看着自己以两百多公里的时速飞奔在大千世界,会让我感觉到一起轻快,可现在,我还不知道我旁边是不是一个粗犷的抠脚大汉。 我楞楞地看着窗户发呆。 “先生,先生?”我眼前一亮,好清甜的桑音!就像,就像为天帝唱歌的百灵,清脆,甜美。 抬起头,一张略施粉黛的娇颜映入眼帘,嘴角挂着风轻云淡的笑。我看得出神,这张俏脸隐隐透着一股熟悉,似乎在哪儿看到过,但我又记不起来在哪儿认识过这样一位美女。 怎么形容这张脸呢?完美!柳叶细眉如水波般荡起一丝弧度,大大的眼睛像是动漫少女,鼻子小巧挺拔的,点缀得恰到好处,两片薄薄的嘴唇涂着淡粉色的唇彩。所有的一切都以一种完美的黄金比例分布在莹润光洁的瓜子脸上,额前几缕刘海飘动,一头瀑布般的青丝垂倒腰间。 她穿了一件白色桃心t恤,罩着牛仔外套,下摆在肚脐位置打了个结,勾勒出盈盈一握的腰肢。从我的视角看去,就像百花丛中一枝独秀的牡丹,高雅,热烈。 也许是被我看的有点不自在,她皱了皱眉头,换了个词又对我道:“帅哥,能不能帮我把行李箱放到架子上啊?” 我回过神,才发现她身后还有一个粉色的行李箱。“啊,不好意思啊,美女,我只是感觉你有点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呢?”我对她笑笑,说道,顺便起身帮她把行李箱放到行李架上。 她风情万种的看了我一眼,道:“这么老套的撩妹手段啊,帅哥。” “哈哈,漫漫旅途有个美女为伴总是别有一番风味的嘛。”我打了个哈哈,“你不会不坐这里了吧?”我指了指身边邻窗的座位。 她瞥了我一眼,袅袅娜娜的走过去坐下,给我打个手势“谢谢你哦。” 我耸耸肩,表示不用,也坐回自己的座位。偏过头看见她正拿出一副耳机戴上,看来,是不准备和我说话了,我有些失望。 这时,忽然传来一股淡淡的清香,不像檀木,更偏向一种牛奶的味道,非常沁人心脾。我到处嗅着,找了半天,忽然意识到这股香味来自旁边的女孩。我稍微凑过去仔细闻了闻,果然是她身上的,难不成是所谓的处子幽香?我胡思乱想却也得不到答案。 随着列车缓缓启动,我距离苏州也越来越远。心里慢慢安静下来,淡淡的香气萦绕在我身边,似乎对于宁神有奇效,我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 “接下来,这一个月的时间,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一个黑脸瘦高的,穿着一身迷彩作战服的男子对我们大声训话。 “你们都是所谓的聪明人,来自不同的城市,是祖国未来的花朵。”他顿了顿, “而我,就是给你们这些花朵风雨的人。” “我会带给你们肉体,乃至精神上的折磨,帮助你们锤炼自身的意志,如果有怕苦怕累的,现在提出来,可以马上回到温暖的家,培训费用也会如数退还。现在告诉我,有吗?”他几乎吼着说出来。 下面多是一群十五六岁的孩子,他们从不同地方而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参加这次夏令营培训。 在为期两个月的时间里,他们将全部按照军事化管理生活,训练、学习,费用是两万元。 他们有些主动要求参与,有些是因为父母希望他们得到锻炼,可不论如何,他们都将在这两个月里成为彼此的后背,伙伴。 而现在,他们面面相觑,都有点忐忑,这个下马威对他们来说,还是起到了震慑的效果。 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们都不愿轻言放弃。其中,有两个男孩神色最为轻松,一个叫李克,他显示出一种不屑,似乎教官的话对他来说毫无威慑。另一个叫做周子沫,他眼里闪着兴奋,好奇,和期待,对于未来,他希望能带给他更多的惊喜。 黑脸教官把大家神色都看在眼里,嘴边掀起玩味的笑容,“好,没人是孬种!那么,现在,分宿舍,跟我走!”说完带头往后面几栋高楼走去。 众人跟着教官,一路走到一栋三层建筑前,很明显,这是一栋很老的楼,外墙上爬着些枯枝烂叶,灰色的墙皮偶尔剥落一块,门口的玻璃大门贴着两个大字“宿舍”。 地上的瓷砖已不在发亮,和黑黑的边缝泾渭分明,如同一块块被均匀分割的五花肉。这一切虽然看起来老旧,但依然整洁、干净。 可是对于习惯了大城市的孩子来说,都看得直皱眉,特别是几个女生,都开始低声议论起来。一时,现场三个一堆五个一群吵闹起来。 “闭嘴!”黑脸教官从宿舍大门出来,大喝一声。瞬间大家都安静了,按照之前的队列迅速站了回去。 黑脸教官看到现场又恢复秩序了,才拿出两张纸,说道:“这里,就是为你们40个人分配的宿舍房间床号,每人两床棉被,男生二楼,女生三楼,未经允许,不准相互串楼!特别你们这群小兔崽子,别给我惹事!”很显然,他说的是这些男生,男生们也嘻嘻笑起来。 “好了,下面开始念宿舍号,都自己记好了。马莉,3301一号床,蔡晓晓,3301二号床……” …… “帅哥,帅哥!”我迷迷糊糊感到有人动我的头,然后又听到那百灵一样的声音,夹杂着点点羞恼。 我睁眼,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倚靠在身边女孩的肩头睡着了!我连忙坐正,抹了抹并不存在的口水,尽量使自己脸部柔和那么一点,露出微笑,对女孩赔不是道:“那什么,实在不好意思,借用了一下你的肩膀,但我发誓,这绝对是世界上最舒服的肩膀!” 她正取下耳机,听我这么一说,噗的一声笑了一下,转过头对我说:“这么油嘴滑舌,说吧,骗了多少女孩子。” 我有点纳闷,这姑娘怎么一点都不生气啊,看着她嘴角那似有似无的笑,我一点脾气都没有。 我又道:“哪儿能呢,瞧你说的,我一向光明正大,从来不骗,人送外号诚实可靠小郎君。说起来,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周子沫,你好,美女。”我说着伸出手去。 她一听我的名字嘴角咧了一下,“周子沫...”她轻轻重复了一遍,也不理我伸出去的手。 我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收回手,看她似乎有点出神,一时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忽然,她又像回复了神采,两只眼睛扑闪扑闪的,笑靥如花的对我伸出了青葱般的手指,甜甜地笑:“你好,大哥哥。” 这忽然变得甜腻的声音让我有点反应不过来,我迟疑一下,才轻轻握上去,入手微凉,柔软的触感让人爱不释手。我捏了捏,她也不生气,还是在那儿对我笑,我有点莫名其妙,对她说:“怎么称呼啊,美女?” 她眨了眨她的大眼睛,神色又变得有点幽怨,朱唇微启:“亏了人家一直记着你,那年我最重要的东西都给你了,你竟然连我名字都搞忘了,气死我了!” 我听的心惊肉跳,连忙说:“美女,你讲讲道理好不好,你不说名字我怎么知道你叫什么,还有,我可没占过你的便宜,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庚子年—番外 【鼠年小故事】过往情事(2) http://.biquxs.info/

女孩瞪了我一眼,脸色微红,轻啐一口,道:“想哪儿去了你,几年不见,变得这么不纯洁。”? 纯洁?这个词可能从来就没有在我身上出现过。不过,肯定是不能这么说的,于是我说:“还好还好了,只要你不记恨我靠你肩膀就可以了。”? “那我就记恨了,怎么着,你怎么赔我吧?”她狡黠道。? “我...我以身相许吧。”我说。?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别反悔~”? ???,三个大大的问号在我脑海里盘旋,什么情况?这年头这么漂亮的小妞都开始奔放了?? 她又换上那副甜甜的笑容,对我说:“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李馨沫,当然,某人以前一直喜欢小彩旗、小彩旗的叫我。现在想起来了吗,我的子沫大哥哥~”? 轰—小彩旗,这个名字骤然在我脑海中炸开,炸开一片一片深藏的回忆,炸起曾经的欢笑泪滴...? ……? “好了,你们都记住自己的宿舍床位了吗?”黑脸教官宣读完,又对下面的孩子们说道。? “记住了”“嗯,知道了”...众人纷纷回应。? “好,现在,每排依次上楼,去自己的宿舍打扫一下。”教官说到这儿抬手看了看表,又说道:“三十分钟后还是在这里集合,到篮球场参加欢迎仪式,先让你们熟悉熟悉这儿的环境,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周子沫走进3206宿舍,这儿位于2楼的中间,和他一个宿舍的还有7个人。周子沫心里充满了兴奋,这是他16年来第一次离开家独自在外生活,在这个小集体里,他将开启他人生的新篇章。也许命运在这一刻就选中了他,可是此刻,他却一无所知。? 唐城煜,和周子沫来自同一个城市,但小他一岁。他同样住在3206,不同的是他在周烨的对面。? “哇,这什么环境啊,我妈还非要我来。”唐城煜刚进宿舍就开始大叫。? 周子沫回头看了他一眼,便径直去自己的位置收拾床位了,边弄边说:“抓紧时间吧,只有30分钟呢。”? 唐城煜大大的“哎”了一声,也去弄自己的床位了。? 此时,门口又进来一个人,留着一头半长的头发,不过一个男生留着长发,怎么看都有点姑娘气。他叫曹一瑾,来自邻市,但今年也同样考到天阳来读书了。唐城煜听到声音,回头一看,阴阳怪气的冒了一句“哟,这个娘娘腔在我们宿舍啊。”? 曹一瑾脸色瞬间涨红,怒视着唐城煜,吼道:“我不是娘娘腔。”? 周子沫适时插了一句:“快来收拾一下吧,一会儿又要下去了。对了,我叫周子沫,你们叫什么名字啊?”? 唐城煜回了一句“唐城煜。”? 曹一瑾瞪了一眼梁武,哼道:“我叫曹一瑾。”唐城煜一听,又乐了,调侃道:“还一瑾,哈哈,什么名儿啊。”曹一瑾脸色一黑,决定不再去理会这个脑袋秀逗的室友。? 他的床位在周子沫的下铺,三人快速收拾着自己的位置。这个地方似乎有段时间没住人了,床板和叠起来的被子上都盖着薄薄一层灰。? 不一会儿,3206的8个人都到齐了,以后他们8个将一起度过这2个月的时间,房间里传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声,基本都是在互相问名字。? 半小时很快过去,男生们先一步收拾完在楼下集合完毕,女生们才姗姗来迟,这个40人的小集体男女比例不算太失调,有18个女生,22个男生。等全部集合完毕后,教官带队一起向篮球场去了。? 主持欢迎仪式的是一位美女,扎着一条马尾辫,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董诗颖。她给大家读了欢迎词,又介绍了这个训练基地的大概情况。? “好了,具体情况我都给你们说了,接下来,就要请你们上来自我介绍了哦。从第一排左边第一个开始,依次来。”董诗颖笑吟吟的对孩子们说道。? 第一排左手第一个,就是周子沫,听到董诗颖说道自己,快步走上看台,大方介绍到:“大家好,我叫周子沫。今年16岁,来自天阳市汇州区,是一名高一学生。希望接下来的日子能和大家愉快的度过。”说完九十度对着大家鞠了一躬。? 台下众人纷纷鼓掌表示欢迎。接下来几人都是简单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和年龄,包括唐城煜和曹一瑾,不出意外,曹一瑾一上台,那标志性的一头长发又引起下面一阵骚动,他本来打算好好说说自己情况,想多吸引吸引在座女生关注来着,这下倒好,都不用过多介绍,也引起众人好奇的目光。? 终于轮到第一个女生上台,台下男孩们目光瞬间都被吸引过去了,因为实在是太漂亮了!? “大……大家好。我,我叫……我叫欧阳娜。你们可以叫我欧阳……”女孩明显很紧张,半天憋出两句话,便落荒而逃,只有清丽脱俗的容貌还停留在男孩们的脑海。 周子沫对她产生了一丝兴趣,“这女孩真有意思,还是复姓呢”他心想。? 下一个还是个女孩,不同于欧阳娜那超出这个年纪的清丽之外,这个女孩一张瓷娃娃脸,还带着点点婴儿肥,长长及腰的头发上系这一些多彩的发带,随风飘扬,似是一面彩色旗帜一样。? “我叫李馨沫,13岁,请多指教!”她的介绍极其简介,却显得大方典雅,丝毫没有慌乱,说罢,便走下看台。 “李馨沫,这么小就有如此定力啊。小姑娘真可爱,像一面彩旗一样。”周子沫心道。? ……? 小彩旗,这个名字又让我想起那段时间,想起刚才迷迷糊糊做的梦,也想起那我深藏心底的名字,欧阳娜,欧阳娜!你还好吗?几年前我因为那件事离开天阳的时候,不知道多么期盼能在机场门口看到她的身影,可是,直到我翱翔在蓝天之时也没有看到那道身影。 这么些年,我一直没有回去,我不愿在去面对她,我多想忘掉那些已经过去的往事!可是,我真的能忘记那双柔若无骨的手,忘记我第一次吻她时那温软的唇瓣,忘记那个大雨滂沱的操场上,她抱着我哭出来的那种撕心裂肺吗?不,我不能,我只能逃避,逃避这个我生命中真正意义上的初恋……可是现在,当曾经这个跟着我屁股后面跑,叫着大哥哥的女孩以这种方式出现在我面前时,我一时竟不知如何称呼这个熟悉的陌生人...她带给我太多回忆,太多印在灵魂的甜蜜和痛楚,我想,我脸上的神色肯定特别奇怪。? 我看着巧笑嫣然的她愣了半天,憋出一句干巴巴“哦,是,是你啊,长这么大了,这么漂亮了啊……”? 她正想说话,却听车厢里响起语音播报“各位乘客下午好,天阳站就要到了,请要下车的旅客带好自己的随身物品,欢迎再次乘坐!”? “走吧,我们下去再说。”她指了指广播。? “嗯。”我答道,正好也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 等到列车进站,我帮她拿下行李箱,一同跟随人流走出高铁站,她也一路跟在我后面,一如当年,我心中复杂,老远便看到站在出口的唐城煜和曹一瑾两人。他们是来接我的。? 庚子年—番外 【鼠年小故事】过往情事(3) http://.biquxs.info/

四年多的时间不见,丝毫未冲淡我们之间的友谊,我兴奋地向他们打招呼,手往后一拉,带着小彩旗就奔他们去了。? “哈哈,你小子还会回来啊,我前两天还和老曹说你是不是被江南那边水一样的妹子勾了魂呢!”唐城煜很高兴,看我冲来,当胸就给了我一拳,那张嘴又开始絮絮叨叨,“你说说你,当初非要离开,何必呢?你说是不是,老曹”? “就是,一走就是4年,我生日都不回来,让以前我们那帮兄弟怎么想,要我说你就该被揍。”曹一瑾变化挺大的,比以前更瘦了,带个黑色圆帽,跨了副眼镜,但是我敢打赌绝对平光的。 而且估计那一头长发也挽了个发髻盖在帽子里,他的打扮一直跟随着时尚,加之长得本就柔美,不知道祸害了多少纯情少女。? “呸,你才该被揍,我一回来就咒我。”我笑骂,之前心中那股隐隐的郁闷也发泄出去了。“哦,对了,你们看这谁。”? 我把身后的小彩旗拉过来,她俏生生的现在我身边,一脸甜甜的笑容。小手轻摆,打招呼到:“煜少,瑾少,你们好!”? 唐城煜眼睛都瞪大了,上下打量着小彩旗,忽的一拉我,低声对我说:“行啊,你小子,带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儿回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走之前那一屁股债可没擦干净,这次有你好受的!”说完一瞪我,又转头对小彩旗说:“呵呵,你好,你知道我名字啊,周子沫给你说的吧,难得回来一趟,一会儿一起来玩啊。”? 曹一瑾这是才走过来,带着点疑惑,对我俩说:“我说沫哥,我怎么觉着她有点眼熟啊,却又想不起来哪儿见过,这妞儿谁啊?”? 唐城煜以为他老毛病又犯了,一拍他的肩,说了句“这可是子沫女朋友,你个烂人,可别去打主意啊。”? 曹一瑾听的满头黑线,没好气的回了句“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是个淫虫啊?见一个爱一个,我是真觉得她有点眼熟。”说完又转头看我。? 我哈哈一笑,说:“什么媳妇儿啊,你们也没认出来吧,我给你们说,这可是老熟人了,小彩旗,记得吧?”? 唐城煜还是一脸懵逼:“小彩旗?谁啊,我红旗都还没着落呢,没空找彩旗。”? 我:“……”? 曹一瑾但是想起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对我说,“你说她是当年那个小彩旗?就是叫什么名儿来着,李,李馨沫!对,李馨沫,是吧?”? 小彩旗嘻嘻一笑:“原来你还记得我啊,瑾少,嘻嘻,怎么样,这么多年不见,马莉姐姐呢?你们还在一起吗?”? 曹一瑾脸上也浮起追忆之色,自嘲一笑,“马莉?呵,我们早就结束了,就在培训后不久……”? 唐城煜听了半天也终于想起这位是谁了,指着小彩旗,大吃一惊:“你是李馨沫?我的天,怎么长这么漂亮了?原来说女大十八变,你这怕不是三十六变哦!”? 小彩旗又说:“嘻嘻,煜少,我变化大,你变化倒是不大嘛,还是和原来一样一惊一乍。”? 唐城煜挠挠头,大咧咧的说道“什么煜少啊,你还是直接叫我名字吧,或者唐哥也行。”。 “哟,哟,还堂哥,你咋不说你是亲哥呢?”曹一瑾撇嘴,“不过但也没说错,什么瑾少啥的就别叫了,听着怪难受的。” 李馨沫笑嘻嘻的回道:“好啊,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看大家站了有一会儿了,就对唐城煜说:“走吧,别这儿站着了,今晚上怎么安排的啊,我给你说,不够档次我可不去啊。”? 唐城煜大手一挥,嚣张到:“得,打住,咱哥俩,谁跟谁啊,这话还要你说吗?今晚单行道,算我的,不过你嘛,敢不敢去就不知道了。”说完领着我们往停车场走去。? 我听的奇怪,什么叫“我敢不敢去就不知道了”,当下,就跑到他身边,问他:“你什么意思?我为什么不敢去?今晚都有那些人在啊?”? 唐城煜回过头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又去看曹一瑾,发现他也一脸怜悯的看着我,我就更摸不着头脑了。一路走到停车场门口,唐城煜去开车了,我们则在路口等他。? 这时小彩旗摇了摇我的手臂,叫我道:“大哥哥。”? 我听的鸡皮疙瘩起一身的,多少年没被这么叫过了,不习惯,我连忙打住她说:“别,别这么叫,搞得我好像拐带娘家妇女一样,要不,你就叫我名字,要不你就叫我子沫好了。”? 她小嘴一撅,说道::“我不,我就要叫,大哥哥,大哥哥,大哥哥,这么多年我就认你一个大哥哥,一直记着你,连我妈妈留给我的项链都送你了,你还凶我。”说着说着,眼里晶莹闪动,泫然欲泣。? 我一个头两个大,连忙说:“好,好,你叫吧,你叫吧,我什么时候凶你了...”? “你就凶了!”? “……你刚才叫我啥事?”我转移话题,求饶到。? 她脸色瞬间多云转情,看得我一愣一愣的。只听她说:“我刚才想说我要先回去一趟,就不和你们走了,一会儿再联系你,你电话给我。”她把手一伸。? 我迟疑一下,拿出手机对她说:“你说你的吧,我给你打过去。”? 她报出一串电话,我照此拨了过去,她也拿出手机记录下来,问我:“微信是这个吗?”? “嗯,就这个,你加的时候备注一下。”? 她边摆弄手机边点头,忽的抬起头,我发现她白皙的俏脸上多了一抹嫣红。? “那行,我先走了,大哥哥,一会儿联系哦~”她对我晃了晃手机,猛的一下靠过来,双臂环上我的脖颈,“啵”的一声踮脚送上一个香吻。那薄薄柔软的唇瓣在我脸上一触即分,还不待我细细品味便带起一阵香风远去。只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在我耳畔萦绕“我已经错过你一次了,这次我不会再放过了!周子沫,我爱你,等我!”? 我目瞪口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有点反应不过来。? 曹一瑾在一旁阴阳怪气道:“啧啧,沫哥魅力果然不减当年啊,连这个小丫头都不放过。不过,旧情未了,现在又多了个李馨沫,我倒要看你怎么办。”? 我没好气扫了他一眼,说道:“幸灾乐祸哈,有本事你把她拽走,我绝不拦你。我这都交的什么损友啊。”? 说着唐城煜的牧马人就开出来了,等我们上了车,他发现小彩旗不见了,好奇到:“李馨沫人呢?”?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曹一瑾抢着说:“跑了呗,那姑娘难以抵挡沫哥魅力,估计回去找媒人说亲去了,过两天我看我们就可以喝烨哥喜酒了。”? 看着唐城煜一脸惊讶,我快郁闷死了,给了王子一脚,说道:“你听他说瞎话,小彩旗回去放东西去了,她家在天阳有房子的。”? 曹一瑾不服:“我怎么瞎说了,你自己脸上还有人家唇印呢,老唐,你是没看到小姑娘看他那眼神,啧啧,那叫一个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啊,石头都能给融化咯。我说你俩大婚别忘了叫我们当伴郎啊。”? 我怒发冲冠:“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唐城煜发动车子,嘿嘿笑到:“子沫,我劝你还是多准备准备晚上的说辞吧,今天有你好受的。”? “你说的到底谁啊,这么恐怖,我给你说,小心我不去了啊。”听他说的这么严重,搞得我有点打怵。? 曹一瑾也在一旁煽风点火:“还有谁啊,自己造的业自己都忘了吗?我提醒你一下,四中我们那一届的校花。”? “暮雪菲?!我草,她也在?你们俩故意的吧?知道今天我要去还叫她?你们脑子秀逗了?”我一听王子说到四中校花,我就知道完蛋了。 躲了四年,终究还是躲不过去吗?我心里一阵苦涩,我还爱她吗?我自问,当然爱!也许最开始追她是为了玩,为了发泄,但是高中那几年相处下来我们之间经历的一切早已让她进入我心里,更何况,她是第一个和我有过关系的女人,哪怕当初话说的那么绝情,这千丝万缕的联系又岂是说断就断的?? “周子沫!我告诉你,我们之间完了,彻底完了,我当初就是瞎了眼才跟你,我已经找到新男朋友了,就是刘峰,我已经是他的人了,以后……以后我再也不想见你了!”那天暮雪菲拉着刘峰站在我面前,对我如是说道。 我看着她脸上滚落的泪珠,听着她哽咽的声音,却像一把尖刀在剜我的心一般,那时因为欧阳娜的事情我已经心如刀绞,暮雪菲的话顿时就击溃了我最后的心态,我最烦自己的女人移情别恋,当时也没有细想,就回了句“呵呵,那祝你们幸福,结婚的时候记得通知我,我好随份子钱。” 说罢,我便头也不回的走了,把自己在房间里关了三天,之后就伤心欲绝的坐飞机离开了天阳。至今四年,我没有她一点儿消息。? 现在忽然要碰到,心里却提不起一丝气来,我知道,其实我早就原谅她了,当初她说的话我事后想来多半也是气话,刘峰也是临时拉过来做戏给我看的,不过那小子一直都喜欢暮雪菲,不知道这么些年,两人走到一起没有。? 我心情有点低落,如唐城煜所说,如果今晚遇到她,我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更不知道如果看到她和其他人在一起了我该作何反应。? “你有病吧,把她叫来,我怎么办?”我心中烦闷,语气不太好。 唐城煜回头瞄了我一眼,喊冤到:“可别乱说,我可没叫她,不信你问老曹。”? 曹一瑾也附和:“确实不是我们叫的,是她闺蜜,蒋璐婉,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当初你不是和暮雪菲在一起了嘛,蒋璐婉和我们接触多了起来,一来二去的就和六子混到一起了,这次也是她听六子说你要回来才通知暮雪菲的。”? 我叹了一口气,道:“你们就唯恐天下不乱吧,今晚还是老地方吗?”? “对,单行道老地方,我给他们说你晚上11点过去,现在才4点,还早,去吃点什么?”唐城煜接话道。? 我揉了揉额头,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我通通接下就是了,大不了被扇几巴掌嘛。我说:“弘福记,好久没去吃过了。”? 于是,我们驱车来到“弘福记”羊肉馆,这家店我们从高中就在这儿吃,味道特别好。 三个人大吃一顿,唐城煜又把我们带到曼谷皇宫,美名其曰为我接风洗尘,哪知洗到一半两个人就不见了,我用脚都能猜到肯定是去找“乐子”了。 我没那心情,到上面开了个房间睡起觉来,睡梦里,一会儿梦到小彩旗娇滴滴地给我告白,一会儿又梦到暮雪菲跑过来质问我为什么离她而去,还没等我解释,又跑出来一个欧阳娜,哭着叫我等等她…… 各种幻境纷至沓来,直到唐城煜和曹一瑾过来砸门,我捂着微涨的头看到他一脸春风得意的问我:“睡得怎么样啊?走了,单行道等着你呢!”? 于是,我又拖着疲倦的身体跟他们来到单行道—天阳市最大的酒吧,六年前就是我们聚会的首选地。 庚子年—番外 【鼠年小故事】过往情事(4) http://.biquxs.info/

一天的喧嚣过去,天阳摒弃了车水马龙,华灯初上,已是歌舞升平。霓虹灯的光彩让深邃的夜色变得五彩斑斓,夜生活的帷幕才刚刚拉开。 单行道,位于市中心十字路口处,交通便利,规模宏达,每晚都有无数人在此买醉消愁。此时,单行道门口走进三个青年,自然就是我们三个了。曹一瑾这个骚包,又把他标志性的长发露出来,还扎了个马尾。 上了楼梯,我看到单行道入口站着四个女侍,姣好的面容,低胸短裙制服包裹着美妙的身段,看到我们,45°鞠躬,说了声“欢迎光临”。唐城煜把他的贵宾卡递给她们,其中一个双手接过,看了一眼,还给梁武,说到:“各位贵宾这边请!”说完便引着我们进入酒吧。 一路走到一个包厢前,转身对我们说:“各位贵宾,里边请。”我抬头一看,包间名叫“紫罗兰”,里面隐约传来欢笑声。 我吸口气,上前敲了敲门,马上门就开了,印入眼帘的,是一张俏脸,我心头一跳,暮雪菲! 她似乎憔悴了,她似乎,过得并不快乐...即使那份更甚往昔的美丽也掩盖不了眼底深深的伤痛。看得出她今天是精心打扮过的,以前的长发末端烫成了波浪形,整个人似乎也瘦了,一袭白衣,带着几分脱俗的气质。“这几年看来她过得并不好”这是我第一个念头,随即一阵心痛,曾经我这么宝贝的人如今却不被别人珍惜吗?我有点茫然。 她开门看到我也呆了,站在门口,脸上闪过几许惊喜,几许悲伤,还有一些我看不懂的神色,却一言不发,眼里泪珠汹涌,抿这嘴呆呆的看着我。 我勉强笑了一下,可能是我最难看的笑吧,打了个招呼道:“hi,你……好久不见啊,菲…暮雪菲。” 听了我的话,她眼里的晶莹瞬间滑落,抬起手捂住嘴,悲痛欲绝地看着我,泣不成声“你,你就真的这么无情吗?好久不见……我恨你……我恨你!” 我呆立在原地,不知做何言语。唐城煜走上来拍了拍我,“走吧,别在门口站着了,进去说,你还看不出来吗?她根本从来就没忘记过你。” 我摇摇头“她男朋友……” “她没交过男朋友了,这几年一直一个人,在等你,不过追她的倒不少。”曹一瑾说。 我怔了怔,她一直在等我?我…… 他们拉着我走进房间,房间里有十多个人,都是以前关系比较好的朋友,看到我进来,都热情打着招呼,我回应着,低沉的心情被大家的热情稍稍冲淡了点。其中一个小子端了杯酒迎上来,哈哈笑到:“沫哥,稀客啊!有4年不见了吧?来,先干一杯!”说着递上来一杯洋酒。 我一把推开他的酒,笑骂到:“行了,行了。多少年了,你小子还是这套,这杯酒给我特地给我准备的吧,里面又加了什么?” 他是我高中隔壁班的,叫李志杰,我们都叫他小李子。这孙子最喜欢往酒里加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再拿给人喝,当年可没少上他的当。 他哈哈一笑,“这不是兄弟给你接风嘛,怎么样,沫哥,苏州妹子不错吧,以你的魅力不得照单全收啊!” 我杀了他的心都有了,这说的什么话啊,声音还这么大,唯恐其他人听不到似的。那其他人倒也算了,关键还有个暮雪菲在那边坐着呢,这不添乱嘛。我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别在这儿瞎几把说话。”我朝暮雪菲努了努嘴。 他会意,对我露出神秘的微笑,比了个大拇指,回去了。留下一头黑线的我,真的越描越黑... 曹一瑾早就和他们打成一片,唐城煜则去骚扰那几个女孩去了。我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默默看着嬉笑着玩闹的朋友们,有人来打招呼便寒暄几句,互劝几杯酒。我突然感到我和他们之间多了层隔阂,我不能再肆无忌惮的和他们开玩笑,也没办法融入他们之中,我现在就像一个旁观者。 是因为时间吗?我不知道,看着坐在不远处的暮雪菲,她正举着酒杯摇晃着,我恍惚,我高二第一次接触她也是在这里,她当时也拿着一杯鸡尾酒,这样摇晃着,酒吧的灯光透过晃动的酒液折射出绚烂的光彩,在我心头留下她俏丽的侧颜。 我起身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她恍若未觉,我倒了一杯红酒递到她面前。她一顿,目光顺着酒杯看过来,我才发现她眼睛略带红肿,看见是我,眼里又是水雾弥漫。 我轻叹一口气,说道:“别哭了,再哭这里就要发洪水了。”我抬手想要去抚摸一下她的面颊,她猛的一口喝掉水中的鸡尾酒,却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眼中泪水也顺流而下。我连忙放下酒杯轻轻拍击她的背部,她咳着咳着就哭了起来,左手捂着嘴,低声抽泣着,眼泪止不住的流。 我最怕女人哭了,赶忙拿出纸巾凑上去帮她擦泪珠,有些语无伦次:“别哭了...对不起嘛,我……我不是回来了吗?”不说还好,一说这话他顿时小雨转阵雨,我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说什么不好,非要提当初的离开。 看着旁边唐城煜他们投过来的目光一时头大如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暮雪菲一把拉了过来抱在怀里。随着熟悉的身躯入怀,她身上特有幽香钻入鼻孔,可是她却在僵了一下后开始挣扎起来,带着哽咽的哭声:“放开我,放开我,我恨你……你放开我……我打死你……” “我不放,想怎么着随便你,反正我就是不放。”我开始死皮赖脸,感受着她的拳头不断锤在我背上,只是她力气太小,更像撒娇。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我胸前的衣襟都湿了大半她才停下手里的动作,紧紧抱着我,像是想要融入我的身体。 我把脸贴在她的头上,静静感受着怀里的女孩。 直到她不再抽泣,我才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可以了吧,人家都盯着我们看呢。” 她一下爬起来,才发现我们周围根本没人,我安慰暮雪菲的时候已经打手势让唐城煜给我腾了一点空间出来。她脸上还是梨花带雨,气鼓鼓的看着我。 我发现她已经回复了一点,才拿出纸巾轻轻帮她擦拭起来,边擦边说:“你看看你,多大个人了,还要我帮你擦,还有我的衣服,湿了一片,你说怎么赔我吧。” 她把嘴巴一撇,不客气的回道:“有本事你别擦,有的是人擦。还好意思说衣服,我给你洗的衣服还少吗?” 我哑然,轻轻拉过她的右手,摩挲着她中指上那枚金银双色缠绕的戒指。“你还戴着啊。”我感慨。 这枚戒指是14年5月20号那天我特意从学校翻墙出去到城里花三个月零花钱订的一对,两枚戒指对称,可以通过花纹组合起来,正面形成一个桃心花纹的镂空。两个戒指分别在内部环绕着刻了一圈我和她名字的的纹路。 那天晚上星光璀璨,我和唐城煜他们几人牵着一共99个小气球溜到我们学校的5号宿舍楼下,这些气球发着五颜六色的光芒,因为里面都放了小小的led灯。 等到了时候,我一打信号,他们便把手里气球都放了出去,仅牵着线头,15米的线随着气球的升空不一会儿便拉直了,气球也正好停在5421寝室阳台门口,也就是暮雪菲的寝室。 每个小气球下面都挂着一只千纸鹤,气球上也写上了一句句情话,这项工作花了我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 随着出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议论和起哄声此起彼伏,还有手机的闪光灯。暮雪菲当然也在其中,她在5421的阳台捂着脸看着这些气球。 我看时机差不多,便走到最前面,放开我手里那个大一号的气球,这个气球是白色,却亮着微微的粉色光芒,上面只有一句话“iyou菲儿”! 而气球吊着的,也不是千纸鹤了,而是那枚戒指,我在下面大喊:“菲儿,认识这么久,今天我要在群星中,飞鹤的下,向你告白!” “我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欢你,爱你,你能做我女朋友吗,如果你愿意,这枚戒指就永远是你的了,它代表我最真挚的感情!” 我看着她久久的捂着脸,然后缓缓伸出手接下那枚戒指,飞也似的跑进寝室。至此,暮雪菲正式成为了我女朋友,但是不出意料,第二天就被校长全校通报批评了。 如今,她手上依然戴着这枚戒指,而我的呢,则被珍藏在我住的房子抽屉里。我曾以为她已经是我的过去,可没想到,她如今依旧在坚持。 暮雪菲也拉起我的左手,却并没有找到另一半戒指,脸色又黯淡下来,我摸她的头,温柔的说:“我的心在这里。”我指了一下她的心,“我的那枚我放在抽屉里好好保存着呢,放心吧,回去我就戴上。” 庚子年—番外 【鼠年小故事】 过往情事(5) http://.biquxs.info/

暮雪菲抬头定定的看着我,我也毫不闪避,回以温柔的目光。她脸上泛起一丝甜蜜,犹豫了一下,又轻声问到:“你还要走吗?” 我点了点她的额头,笑到:“傻瓜,我的行李物品都在那边,戒指也在呢,能不回去吗?” “那我呢?”她有点紧张。 “嗯...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玩玩?就像以前我们出去旅游一样,这次我们一起去?”我想了想,回道。 她微微点点头,似乎习惯性想要靠过来,又有点犹豫。我一把把她拉到怀里,她耳朵贴着我的胸口。这是她曾经最喜欢的姿势,她说她能在这里默默感受我的心跳,感受我的爱。 怀里佳人轻轻扭动一下,幽幽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忘记你?”她的手攥紧了我的衣摆,用力地贴进我的胸口。 还没等我说话,又似自言自语的说到:“后来有一天,我梦到我们去哈尔滨滑雪那次,我滚到雪坡下面,身上压着那根落下来时压断的树枝,一切都是那么真实,我又体会到了当时的绝望,可是,梦里的你却突然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树枝下,我哭喊,我祈求……可是你好像没听到一样,就这样离去,只留下一串脚步...” “那是怎样的孤单啊,四周的风和雪寂静无声,我却觉得他们都在嘲笑我,对我指手画脚。我被巨大的恐慌包围,曾经的阴影又一次吞没了我,直到被惊醒那一刻,我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弱小,意识到你对我的意义……” 她的身躯轻轻颤抖,这时我突然觉得怀里这个女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美丽骄傲的凤凰,她是那样的脆弱。 我紧紧抱着她,努力想要给她温暖,给她安慰。 “你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吸引我吗?不是你的家世,也不是你有多幽默,多帅气,而是你给我的安全感,我靠在这里,可以什么都不用想的睡觉,更不用担心有人伤害我。直到四年前,我失去了这一切,我疯了一样到处找你,去了这个城市每一个我们去过的地方……恐惧一瞬间充斥我的一切,我又要堕入那无边的黑暗了……老公,你别离开我好不好,你不要走……” 对我来说,这每个字都像重锤在心,无法抑制的心痛几乎让我无法呼吸。我一字一顿地说:“对不起,我曾违背我的诺言,离你而去。四年,原本我以为,只有我活在痛苦和回忆里……我已经错过一次,这次不会了,无论多少风雨,无论多大困难,我都会坚守在你的前面,我要你给你曾经那份安全感……我想你了,菲菲,我爱你!” 女孩渐渐放松下来,只有那份浓浓的眷恋萦绕在我心头,我摸了摸陈妍妤的秀发,目光瞥见唐城煜这个损友在那边对我挤眉弄眼,还比了个大拇指,我白了他一眼,看见他和曹一瑾正在和那几个女孩玩轮盘游戏,心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这两吊人怎么专往身边的人下手啊”。 忽然暮雪菲抬起头来,脸上带着点点嫣红,一下吻在我的唇上,熟悉温润的感觉带着幽香一下撞了我一个满怀。 时隔四年,暮雪菲的吻带着一丝羞涩,带着一丝狂放,竟让我有点措手不及,但这份犹豫只存在了一瞬间,我猛的回过神,一下压过去,热烈的回应着这份情。 她轻轻呜咽一声,脸上那份酡红越发明显,身体微微发热起来,一时我也有点意乱情迷,然后忽的我听到后面传来的起哄声,特别是唐城煜那刻意压低的龌龊的笑声。我一下清醒过来,暗骂自己大意了,差点给他们来了个现场表演。 我和暮雪菲分开,看着面前娇人略显迷离的双眼和红红的脸庞,为她平添了一份魅惑。 太漂亮了,不能怪我啊!我心道。 朝她暧昧一笑,拉着她就准备离开了,顺便狞笑着对那群因为看不到热闹而失望的人说了句:“大家好好玩哈,暮雪菲有点事儿要先走,我去送送她。下次再好好陪你们‘玩’。” 曹一瑾在一旁起哄:“哦,原来是暮雪菲有事儿啊,我还说沫哥你有事儿呢。那送完人记得回来啊,我们等你哦,沫哥~”众人纷纷附和。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拉着暮雪菲就出了酒吧。 我回头笑嘻嘻的在她耳边说:“你的事儿急不急啊,亲爱的?” 她红着脸掐了我一把,哼了一声:“你想干嘛,大坏蛋。” 我怪叫到:“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也不知道是谁刚才强吻我来着。” 她脸色更红了,有些慌乱的说:“我……我回去了。”说完就要跑。 我猛的抱过她的腰,吹开耳边的头发,轻佻地说道:“自投罗网到手的美味,不吃都对不起人民。我们去老地方,刚才都联系好了,3015,你最喜欢的数字哦。” 我拿出刚才从唐城煜手里敲诈来的车钥匙,唤醒了那辆性能怪兽,说实话,我不太习惯这种车。把暮雪菲送上副驾驶之后,我才转到左边,准备上车。 在我打开车门的一瞬间,危险突至,从车后面钻出五个黑衣人,膀大腰圆,一看就是被雇佣的保镖。其中三个走向我,三个准备去抓暮雪菲,我立马拿出钥匙,打开安全锁,把钥匙扔给暮雪菲,并猛的关上车门。 我清楚这些人是冲我来的,虽然我还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但很显然,来者不善,我不能让暮雪菲也陷入危机。 至于我嘛,在天阳还敢来“请我”,要么是愣头青,要么就是肆无忌惮,不论哪一种我目前都无法反抗,倒不如顺势而为。 他们似乎也很吃惊我的果断,见我已经锁上了车门,也不可能当街砸车,便放弃了暮雪菲,都走到我身边,其中一个对我说:“周少爷,你好。”说着他微微弯腰。 我心头一沉,既然来人知道我的身份,相必已经调查过我,这种情况还敢大张旗鼓的来找茬,幕后之人来历肯定不小。我沉声道:“不知阁下何人,来请我有何贵干?我似乎没有得罪各位吧?” 那人又回到:“周少不必多心,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并无其他意思。我们老板只是想请你和这位小姐去谈谈心。” 我暗骂一声,说的好听,信你个鬼,还想抓暮雪菲?我转头看了她一眼,她正满脸焦急,看着我不知该当如何,脸上红晕早已散去,见我看过来,连忙比了比手机。 我明白她是问我要不要给唐城煜他们打电话,我对她摇摇头,给她一个安心的表情。又回头对那人说道:“不好意思了,贵老板心意小子心领了,但今天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恐怕不能和各位回去了。” 说到这里我顿了一下,又说“如果贵老板有何指教请先联系我的秘书进行预约,或者直接找‘盛世年华’公司董事长周学礼先生了解我的情况。”我刻意提到我老爸,“盛世年华”的董事长周学礼,相信他们明白我的意思。 果然,那人脸上浮现出犹豫,不敢用强,只能转身打了个电话,我听到他说了几句什么,又答应几声,这才挂断。 他又走过来,对我却还是不那么客气:“周少好心思,我们老板说了,周学礼董事长那边他联系过,并且已经征得同意,还说这位小姐就不用跟去了,您请吧!”说着指向前面一辆黑色林肯。 我皱着眉,看来今晚不去是不行了,至于我爸同意了?我倒是不担心,多半是这人吹牛,我爸那人我还不清楚?就不是一个会妥协的人。 我心念急转,他们现在没有动手,说明我暂时没有危险,与其在这里对峙,引得他们用强,倒不如去会会那个所谓的老板,而且以我们家的势力,在天阳还没有人敢对我不利。想到这里,我对那人说:“好吧,我可以和你去见见你们老板,不过我要和她说几句话。”我一指暮雪菲。 那人犹豫了一下,说道:“可以,周少请便,但不要太久。” 我走到副驾驶外,暮雪菲立马按下车窗,焦急的问我:“你怎么样,老公,他们是谁?” 我看着她眼里隐隐有泪花闪动,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笑着对她说:“傻丫头,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今晚我不能陪你了。” 她听我这么说,明显松了口气,又有点黯然:“没事,你先去忙吧,我明早给你打电话,你要是敢不接,哼!” 我说:“放心吧,不接是小狗,来我们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我勾起她的小指,玩了个很幼稚的小游戏,她甜蜜一笑,又拿大拇指给我盖了个“章”。 我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又说:“你就去维多利亚酒店,3015,我之前安排好了,还是以前那个经理,王胜,找他就可以了,我这边弄完就来找你。”她乖巧的“嗯”了一声。 我便向那个黑衣人走去,说:“走吧,带我去见你们老板。” 那人做了个请的手势,领着我走向林肯,其他人跟在后面。 庚子年—番外 【鼠年小故事】过往情事(终) http://.biquxs.info/

黑衣人打开车门,我上车前回头找到暮雪菲,她正一脸忧伤的看着这边。我对她温柔笑笑,做了一个电话的手势,便坐了上去。 很快,林肯飞驰起来,稍微打量了一下这辆车呢,全真皮座椅,挂着记忆棉的头枕,车上没有其他过多的装饰,风格简约商务,应该是专门接送客户的公用车,我有点好奇会是谁大晚上的专门来找我呢? 一个小时的车程之后,他们把我带到了位于开发区的富人住宅区之中,对这地方我还挺熟悉,因为我家在这儿也有一套别墅。 此时我到有点惊奇于这位神秘老板的做派,绑了盛世集团的公子还敢大张旗鼓的带我到家门口来逛。 车子左拐右拐来到另一栋别墅前,这里和我家在两个方向。黑衣人下车对我说:“请吧,周少!” 随着这人,我上了别墅二楼,在右边书房处黑衣人恭敬地说:“老板,人到了。” 里面传来一个中年男音:“让他进来吧。” 黑衣人答应一声,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也不去怯懦,上前推开门,明亮柔和的白色光线充斥这个房间,布置考究,入眼就是一张巨大的檀木书桌,上面摆着一台电脑,桌面散落着一些文件,书桌后是一张老板椅,此时背对着我,显然那位神秘的老板就坐在那椅子上,但却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猜他正透过落地窗看着窗外黝黑的夜色。 从进来到现在他一句话都不说,给我下马威吗?我心中好奇,面上却分毫不露,大咧咧走到旁边沙发边坐下,伸手从饮水上拿了一个杯子倒了一杯水慢慢喝起来,看到对面墙上挂了一幅画。 一幅奇怪的画,画上明明画了一个太阳,却挂在夜空之中,下面两个人,一大一小,模样却看不清楚,都抬头看着这轮巨大的“太阳”。 我心想这个大叔是有点奇怪,居然喜欢这种奇怪的画,这时,椅子上的人说话了:“你倒是自来熟,和你那老爸一样的不要脸。” 你个老东西,你才不要脸,我心里暗骂,但他说到我老爸,听语气还挺熟悉,我就更疑惑了,说道:“不知这位大叔,请我来有何贵干?既然你认识我,有话直说吧,晚辈听着,今夜月黑风高,我还要和我女朋友共度良宵呢,没事儿我就回去了。” 他沉默了一会,轻笑一声,“不错不错,果然胆识过人,比周长清年轻的时候强,不过,小子还是太大意了,如果我今天对你有恶意,你到这儿来恐怕就不能善了了。” 我听他一口教训的味道,觉得这事儿好像有点蹊跷,似乎不像我想的那样,难道是我爸的竞争对手? 他又说:“哎,这么多年过去,你都这么大了,而我,也快到最后时间了,没想到啊,这么久不在集团,竟出了这种事……” 我听的云里雾里,唯一清楚的就是这人认识我,还在小时候见过我,而且似乎去了其他地方,很久没在他公司里。我忍不住道:“大……这位,叔叔,你见过我?你认识我爸?” 他又沉默良久,似乎在回忆往事,对我的话置若罔闻。忽的叹息一声,缓缓转过来对着我。 我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半老头,有点眼熟,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我皱着眉头苦苦思索。 他微微一笑,脸上皱纹扭动,说道:“不认识了?不认识也正常,当初我抱你的时候你才5岁哩!” “我叫李世碾,是深蓝集团的总裁,也是李馨沫的父亲,和你父亲周学礼是故交。” 我听着他的话,张大了嘴,他竟然是李叔?我倒是听父亲讲起过他,不是说已经失踪好久了吗?深蓝集团现在由他的弟弟执掌,他的女儿李馨沫我也认识,刚回来没多久,现在就正在他那里历练,估计会成为接手深蓝成为一代女王。 这还是今天我在曼谷皇宫准备睡觉之前特意打电话问的。但是他这大半夜的找我来干嘛呢? 我带着疑惑试探问道:“啊,原来是李叔啊……昨天我回来的时候看到李馨沫了呢,说起来我还觉得有点惊艳,这小丫头现在出落得这么水灵了,李叔您应该见过了吧?” 他饶有兴趣的盯着我,就像猎人在深山狩猎新鲜的猎物,眼里闪着贪婪凶狠的目光,还带着点点谨慎。看得我毛骨悚然,他突然蹦出一句:“你觉得李馨沫怎么样?” 喂喂,要不要这样?我心说,明明脸上一幅今天你就是我的人了的表情,却淡淡问着十万八千里外的问题?李家难道都是这种遗传吗?我眨了眨眼睛:“哈,小彩旗……哦,就是李馨沫,我觉得很好啊,人又漂亮,性格又开朗,李叔有这么个女儿真是福气呢!” 他失笑:“你啊……”马上又拉起脸皮,“我就不和小侄你开玩笑了,实话说,今天找你来,也是迫不得已啊。”他看了我一眼,站起来,我才发现这个老头竟然比我还高了两个头,他走到窗户前,又说:“我的时间不多了,这次回来本就是为了李馨沫。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李家的命运到我这儿就可以了,我不想她再牵连进来。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终究还是小看了它的势力。” 听着李叔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话语,我一头雾水,似乎牵扯到他们家族?难道小彩旗有危险? 李叔踱步到那张奇怪的画前,看了一会,突然转过身看着我:“我听沫沫说她的手链送给你了?” 手链?我顿时想起小彩旗在路上说的那句话“那年我最重要的东西都给你了”,指的应该就是那年她离开基地之前送我的手链,后来才在她就给我的信里知道那是她妈妈留给她的东西。我想还却又不知道她去哪儿了,这么多年,那手链一直放在我老家的藏宝盒里。 “啊,对,那年她是送了我一条手链,李叔想要吗?赶明儿我给你送过来?”我说。 李叔点点头,又问我:“想不想知道这些年我去干嘛了?或者说,我们两家背后的秘密?” 我瞬间来了兴趣,从小我爸妈就不给我说家里的事,我九岁之前也很少看到他们,即使相见也是匆匆?难道李叔知道?他和我爸妈一起的?我答道:“好啊,那就请李叔给我说说吧,这个不收钱吧?” 他面无表情:“钱倒不收,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我好奇:“什么要求?做你女婿吗?那恐怖不行,李叔,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李叔脸上浮起一丝薄怒:“少贫嘴,我给你说,要听故事可以,我的要求也不难,就看你做不做得到了。”我朝他露出一幅笑脸,意思是愿闻其详。 他哼了一声:“要求就是保护我的女儿,她现在的处境并不安全,深蓝里面有太多人想要她的性命,我现在的势力已经不足以保护她,所以我需要你的力量。” 我皱眉:“李叔,看您说的,您不提我也会尽力保护小彩旗的。只是我一个人也斗不过你那深蓝啊。” 李叔嘿嘿道:“小子,和你李叔说话还遮遮掩掩?你创办的‘碎月文娱’和你身边的朋友,哪个是省油的灯?我不求你和沫沫能发展到哪一步,我只希望你能在她危难的时候帮她一把,这算是我的条件,也算是一位父亲的嘱托吧!”李叔说到最后,表情落寞,我才意识到面前这个半老头竟有几分托孤的意思。 我沉默了,小彩旗昨天走的时候说的话还历历在目,现在我已经和暮雪菲复合,不可能在和她有什么瓜葛,而且,我一直当小彩旗是妹妹来着。那么,当妹妹有危险的时候我能袖手旁观吗?更何况,就算我目前有点势力,我不认为我有和深蓝对着干的资本,那可是世界上排的上号的大财团。 我郑重的对李叔说:“李叔,实话说,我没有把握,而且,我没有理由为了一个故事把自己的身家搭上。至于小彩旗,我会尽力帮助她的。” 李叔又用他那种猎人一样的眼神瞄着我,阴阴的说:“小侄啊,这个恐怕由不得你了,你已经身在局中,想要独善其身已经晚了。” 我一愣,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这老头,不像是在说假话啊..…… 李叔慢悠悠的开口了,尘封的秘密今晚注定解禁。 “你们周家和我们李家已经有两代牵扯进来……” …… 一个小时后。 我走出李家别墅,身后是那个带我来的黑衣保镖。李叔说他叫彪子,是他从东南亚救回来的退伍兵。 迎面一阵微风,吹的我后背阵阵发凉,我心里还回荡着李叔最后说的那句话“小侄啊,沫沫的选择早已做出,而你,也注定是终结这件事的最佳人选。我的时间不多了,深蓝早已分崩离析,能给予你的帮助微乎其微,今后,做事一定要小心,包括你的那个小女朋友!好了,你走吧,记住这句话‘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庚子年—番外 【鼠年小故事】终章—鬼屋 http://.biquxs.info/

又失眠了,这对原本嗜睡如命的我来说简直是笑谈。以前回到公寓,看到一堆烂摊子,早就视而不见,打开电脑登录游戏,这才是正常的夜晚时间。 搬进这间公寓才三天,网上联系的房东,地处市中心,在18层,有电梯。屋里简装,有家具,拎包入住。当然,对于我这个单身汉来说,每月100元的租金,那是相当满意,还能接宽带,不耽误我玩游戏。 除了我,房子还有两个卧室,据说都有租客,虽然从未见过面。我交了三个月的房租,押金200元,房东收了钱便匆匆走了,我觉得他还真够爽快。 快乐的情绪也就持续了一天。最近是怎么了?每天晚上游戏玩的也是魂不守舍,总感觉屋里阴惨惨的。或许是快入冬的寒气,我径自把被子围在身上,继续在游戏世界里酣畅淋漓的战斗。 刷完最后一个副本,我吸了一口烟,满意的收了金币下线。想着今天又收获满满,不觉笑出声来。 看看电脑上的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半。唉,又玩儿的忘了时间,想想明早还要早起上班,顿时快乐的情绪消了大半。索性脱掉袜子,一骨碌钻进被窝,也顾不得刷牙洗脸了。 夜静的出奇,我裹着被子。 冷...还是冷...我闭着眼睛暗自思索:这都盖上冬天的厚被子了,怎么还是冷的打颤?奇了怪了…… 虽然闭着眼睛,脑袋里胡思乱想着,却没有半点睡意…… 突然间尿急,我猛的坐起来,揉着蓬乱的头发,嘴巴里发苦,烟味弥漫。四周黑漆漆的,同租的房客又不知道去哪鬼混了,还没回来...... 一阵凉风扫过我的面颊,窗帘微微抖动。我下意识的紧了紧被子。自嘲的挠挠头,想来还真是粗心大意,光顾着玩,只是觉得冷,原来是窗子没关。 我爬起来,走向窗前,伸手刚要拉窗子,发现窗子是死死关着的! 但是既然关着窗户,那风是从哪里来的?就算密封不好,也不可能吹起窗帘吧! 陡然间,我心头一颤,打了个寒蝉,额头渗出一层冷汗。 怎么回事?我飞快的把灯打开,环视四周,又死死的盯着窗帘。 许久,窗帘没有动,也没有风。 盯的久了,也忘记去卫生间,渐渐地又有一阵倦意袭来,我不知不觉歪倒在床上昏昏的睡了过去。 …… 这一夜睡的不踏实,黑暗中,总感觉被一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像是睡着了,迷糊间却又看到好多朦胧的光影。 一觉醒来,金色的太阳光早已洒满整间房屋。我抓过手机一看,已经九点了! 猛的爬起来,脑袋疼的如同快要裂开,昨夜尚未褪去的困意仍旧不断骚扰着我,背后满是汗水,把衣服黏在背上怪难受的。 完蛋!八点半打卡,现在九点,到公司估计正好能赶上午饭…… 我舒展一下酸疼的身体,拖着疲惫走去卫生间。一泡隔夜尿竟然让我在厕所站了一分多钟! 刷完牙,我心想:去了记旷工半天,不去请个假也就扣一天的钱。我寻思着,不如请个假算了,反正就差半天,自己还不如好好玩上一天。 拿过手机,我兀自的酝酿了半天,终于装出一身病态,拨通了经理的电话:“喂?林头儿……我…不好意思我发高烧,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对……向您请一天病假去医院看看……对,没事我可以的……谢谢您关心……好……好……再见!” 打完电话请完假,我终于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想着一定要好好休息会,把昨天没能睡好的觉给补回来。 胡乱擦了把脸,急急忙忙跑下楼去吃早饭,两个油条,一碗馄饨下肚,身体渐渐恢复温暖,又匆匆忙忙的跑回公寓准备睡个回笼觉,突然看到闪烁的显示器忽然又想玩玩游戏,哪知刚进去就看到了公告:游戏例行维护,要到晚上八点才能玩! “我艹,怎么又维护了!”我记得前天才维护完啊,可是这个公告如此显眼,我只能盯着显示器发愣,忽然机箱中一阵滋啦,嘭的一声似乎什么爆炸了!发出一阵焦糊的气味…… “干!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衰!还让不让人活了!”我无奈打开机箱,电源竟然烧坏了?! 哎,真是催命鬼……我只能拿出钱包数了数仅剩的一点钱,骑上小电驴,准备去电脑城重新买一个回来。 游戏就是精神食粮,要是晚上还不能按时上线,那还不如活剥了我算了。买了一块二手电源,走出电脑城,心里盘算着这一天干什么,手里的钱都买电源用了,去网吧没钱,只好顺着裕华路瞎逛打发打发时间。 “小伙子!你过来一下”刚走过大慈阁,一个道士打扮的人就拦住了我。 “我没钱!”我没好气的对他说。心想一个江湖老骗子,怎么连我这种货色都要骗? 我刚要与他擦肩而过,听到他小声说了句:“看你印堂发暗,一脸的晦气,定被脏东西所缠。过来让贫道一看?”我不屑,这tm不是这些神棍惯用的伎俩? 不顾那道士的阻拦,我匆忙走了过去。 中午饭吃了碗板面加个鸡蛋,看看空空如也的钱包,看来晚饭只能去全家刷信用卡了。唉!人生啊。 转回电脑城,重新骑了小电驴回到家里,已经是下午三点半,把电源更换好了,又开机试了试,电脑正常运转。一颗悬着的心算是落地了,我躺到床上准备补个觉。 再睁眼,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迷迷糊糊的看看手机,已经七点了。 我磨蹭着爬起来,中午的饭早就消化干净,咕噜噜的肚子催促着我赶紧喂饱它。 没人给我电话,本来还想约朋友过来一起吃红烧牛肉(泡面),顺便炫耀一下我游戏中人物的nb装备。哪知这小子声称有饭局不来。妈的,狗屁的饭局,又不知是哪家的女孩被骗了。 我还是来到全家,一口气刷了两箱泡面,全是下半月的口粮。 回到家中打开电脑上线。已经是夜里八点,今天的奋斗才刚刚开始! 以我的操作,每波团战稳居dps前三,哈哈,看来今天又要收获不小了。看看满仓库的金币,再看看桌上的泡面,是该卖点金币换钱了。 砰……嗞啦……显示器又熄灭了!屋顶上的灯泡也忽明忽暗…… “妈的,电压这么不稳,可别再烧了我的主机电源。”我慌忙把电脑关了,看着忽明忽暗的灯泡,我心里有些发寒。 其实不止心里,身边仿佛又有一阵寒风掠过,我不禁打了个颤。 “100元一个月的公寓果然不靠谱,刚搬来几天就这么多问题,不会真的不干净吧....”我心里想着,不免愈加害怕起来。 过了一会儿,灯不闪了,突然想到今天遇到道士的话:“看你印堂发暗,一脸的晦气,定被脏东西所缠.....”我使劲儿的晃晃脑袋,“去他妈的脏东西,老子童男子,才不信呢!” 重新打开电脑,继续刚才的血战,不过心中总觉得有事,玩儿性大减。 看看时间,才十点,这个时间对我来说尴尬至极,出门闲逛有点晚,睡觉又太早……我盯着电脑出神,机械式的拒绝了几个金团的邀请,一边操作着游戏角色在城里瞎转。 一条私信突然闪烁:午夜十二点,不见不散...... 我看了看发私信人的名字,是一组乱码,什么啊?!我皱了皱眉,这个id让我有点不舒服。 我回复了一条:你是谁?十二点见什么面? 等了半天,可是最终还是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我有些坐立不安,盘算着今天发生的种种事情,莫非真的和这公寓有关?像这种在市中心的公寓,带家具,月租每个卧室100元,好像真的有些古怪。 滴答……滴答……滴答…… 时间不知不觉就临近了午夜12点,我越发紧张起来,打开了整个房间的灯,手里还紧紧攥着我的小折刀。 又是一阵冷风出来,好似一只阴冷的手摸在我的侧脸。刺骨的冰寒直扑我内心深处,让我不由的瑟瑟发抖起来。 屋里的灯开始爆裂的闪动,发出嗞啦…嗞啦…的响声,电脑显示器开始不规则的闪动,出现一些不规则的画面……我浑身僵直,不知道该怎么办。 居然真的有风能吹起窗帘!在窗帘的后面,赫然露出一个女人半张惨白的脸! 我颤抖着扭过头看了一眼,女人的半张脸猛的露出一个微笑,一席红色的长裙隐没在窗帘后面……女人的脸在灯光的闪动中忽明忽暗,映照着那个诡异的笑更加令人胆寒。 “午夜十二点,不见不散....”看不到女人的嘴巴在动,我耳旁却传来悠悠的声音。 “嘿嘿嘿嘿嘿嘿.....”一阵尖利刺耳的笑声传来,吓的我嘴唇都开始发抖。早就听老人说过,不怕鬼哭就怕鬼笑,并且一席红衣的女鬼是含冤的厉鬼,今晚我该如何度过? 这时我要是被吓昏就好了……我心想,哪怕是索我性命也别让我亲眼看见啊! 可她就这么和我对视着,我甚至都忘了闭眼! 突然,女人又哭了起来,眼睛下垂嘴巴下弯……一阵呜呜咽咽,好不凄惨,不带我开口,突然又有“嘿嘿嘿嘿嘿嘿....”的尖利刺耳的笑传出,我一下退坐到床上,心脏嘭嘭都快跳出胸膛了,我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女人半边脸弯起弧度,死死的对着我,一串串尖利的笑声类似玻璃刮擦在地板上,刺痛着我的耳膜。我心中无限恐惧,可就是晕不过去! 忽然,一切瞬间变化,只见在窗帘后的女人身影化为残影,只一瞬间,脸竟然贴到了我面前,占据了我整个视线。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一半的脸惨白,眼睛如月弯,嘴角钩出一抹笑意,另一半脸却深深的塌陷,混合着模糊的血肉,眼球白惨惨的挂在外面,粘稠的变了质的黑褐色血液不停的流淌而下,甚至还有密密麻麻的白色虫子在腐烂的脸里钻进钻出…… “啊!”我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尖叫。 “滚出去……滚出去……滚出我的房子!”幽幽的声音在空间中回旋……我再也承受不住,猛的软倒在床上昏了过去。 …… 清晨的阳光再次洒满房间……一切都变的平静自然了。 砰砰砰!一阵猛烈的砸门声响起,把我从床上惊醒,我惊魂未定的一下坐起来,像是装了弹簧一样,感受到阳光的炙热,我揉了揉生疼的脑袋,这才回应了一声:“谁呀!?” 敲门声停止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小伙子,我是隔壁啊婆。” “哦……”我回了一声,匆匆蹬上鞋子穿过客厅去开门。 门打开了一条缝,我探出头,问:“阿婆,您找我有事?”门外是一个瘦削的老人,花白的头发,满脸褶皱,一席青衣,慈祥的对我笑着,确实是隔壁的老人。 “也没什么事……小伙子,昨天夜里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李阿婆说着,还是满脸慈祥的笑意。 “额……我刚搬过来,没来得及跟您打招呼……这间屋子……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我诧异的看着她,一脸狐疑。 “让我进里面说吧,外面有点冷……”李阿婆笑着说。 “哦……哦……您快请进……”我慌忙把李阿婆让进了屋里。 我搬来一把椅子让她坐下,又倒了一杯水,说:“阿婆……我昨天……” “你是不是也看见一个半边脸的女人啊?样子还怪吓人的……”李阿婆接过我的话头说道。 “对对!阿婆,我昨晚差点就被吓死了……”我慌忙接话说,“这屋子闹鬼!我今天就搬出去……” “你先别急,听婆婆说......这个屋子,是已经很久没人住了,你既然能来,应该是和阴鬼做了交易。你租房子那天是不是晚上过来的啊,给了钱房东就不见了?”李阿婆不紧不慢的说着。 “好像是……当时就是因为房租便宜,给了钱房东就很快走了,一点声息也没有……我一个人邋遢惯了,也没在意房间里的灰,也没去其他的屋里……”我说。 “我年纪大了,也不怕你不信,这屋子里啊,其实本就住着东西,也就是他口中的租客。两年前啊,这里原本租住着外地的一家三口,唉……一天晚上夫妻俩打架,不知道因为什么男人下了死手,抓着女人的头发就撞死在你那间的暖气上了。半边脸给撞碎了,当场就死了……男人杀红了眼,又把孩子掐死了……兴许是被酒精麻痹,酒醒了,看着满屋子的血和惨死的母子俩,万念俱灰,自己也用菜刀抹了脖子……”李阿婆讲述着故事。 “后来啊……这件事还上了报纸,这里的居民能搬走的早就走了,留下空屋子租出去。还有一些像我一样不愿搬走的老人,这个屋子死过人,房主租不出去,也卖不掉,就再没有人住过……” 李阿婆抿抿干瘪的嘴唇接着说:“我老啦……又住在隔壁,能看到有时这一家人回来。男人似乎在为自己的错赎罪……唉……一时冲动一个家就没了……何必呢……” “阿婆……您说这一家人的鬼魂还住在这里?那……那……我这几天岂不是和鬼住在一起?”我惊慌的说。 “那鬼男人兴许是没有人祭祀,才骗了你的钱……唉……说来心是好的,想给娘俩赎罪。可他不该让你住在女人的屋里……那女鬼也并没恶意,只不过吓吓你,想让你离开她的屋子罢了……” “哦......阿婆……原来是这样,您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我看着她说。 “唉......你也别问了,你们年轻人一个人在外打拼也不容易。你今晚搬到客厅睡吧,那里没事……说实话,人之将死,不想与你们阳间之人有所瓜葛……我们也该走了,我会好好劝劝她,也该消了怨气,尽早轮回投胎去了……” “你们?!!“我大张着嘴,看着李阿婆站起身来慢慢向外走去……我呆呆的望着阿婆的身影,在她边上,仿似有个女人搀扶着她,女人扭头露出一个笑脸,半张脸,清新美丽。两人身影慢慢变淡……消失…… 我愣愣的盯着门口出神,突然隔壁传来哭声……我急忙跑出去,看家人正把李阿婆抬出来,阿婆已经去世了,但脸上还有一抹慈祥的笑意…… 我恍惚间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屋里的,迅速收拾完自己的物品,想着阿婆的话,内心更是恐惧……拉着行李箱下楼,楼下聚集的人正在道别李阿婆的遗体。 众人看着我,眼中露出诧异的神色。我避开众人的目光,在阿婆的遗体前深深的鞠了一躬,缓缓离去…… 活着真好……当我走在街上,感受阳光的温暖,已经忘记了昨天晚上的惊惧,反而对那一家人的遭遇有些怜悯和惋惜…… 抬头望了眼那座“鬼楼”,望向我所住卧室的窗子,仿佛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在阴暗的角落里对我挥手……“也许真有另一个世界,希望天堂没有暴力……早日轮回。还有李阿婆,愿您在天堂中一切安好……” 我对着窗子挥挥手,缓步离去…… 庚子年—番外 黑伞 http://.biquxs.info/

这个故事曾是我发小的亲身经历,不得不说,上次在听他讲过之后,我也的确是被吓了一跳,甚至怪异他是因为精神恍惚而产生的幻觉,因为我和他读的一所高中,却一点征兆都不知道。 直到两周前他的几个室友大学放假回来,我们相约出去吃饭,席间又说起这件事,他们竟然全都遇到过,我这才意识到他当初所看到的东西也并非空穴来风,今天我就把它说给大家听听。 …… 在贺宇(我发小)很小的时候上学基本是由父母接送,后来家里人嫌麻烦就直接在他家附近找了个小学,虽然教学质量不算太好,但至少离家近,遇到啥事情都能第一时间处理。 我也是在那时候才和他认识的,在我俩上了初中之后,他就一个人开始跑校,中间又断了两年的联系,直到高中他才转过来,我们高中是寄宿学校,我也是第一次体会到寄宿学校的感受是怎样的说实在的,我真心不喜欢寄宿的模式。 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自己住的这个地方在很久之前,究竟是做什么用的!记得刚转过来的时候,贺宇很多方面都不太适应,所以我们几个室友就经常结伴而行陪他到外面去走走,感受一下周边的环境以及探索一下设施的具体建造位置,帮助他尽快适应。 那是贺宇转进我们学校后的第一个星期天,那天下着蒙蒙细雨,周围所有的一切都被一层淡淡的雾气笼罩着,而他因为离校的时候有作业没有带回家,所以就提前到了学校补作业,补完之后闲着无聊,便拉着室友撑着伞到学校里闲逛。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贺宇变得特别喜欢这种蒙蒙细雨的天气,他给我说漫步其中总能让人体会到一股来自大地的芬芳气息。 可怪事就发生在他离开教室后不久,正是在学校的一个犄角旮旯,那里是一个小型操场,平日里如果不是有特殊的活动,是根本不会有人来这个地方的,当然,也不会有人闲的无聊跑到这个地方来上厕所,而今天,贺宇和身旁的小刘却能清楚的看到,远端的操场中央,有一个撑着黑色雨伞的人。 可能黑伞并非特殊,毕竟现在这个时代任何颜色的伞都很常见,但黑色的油纸伞可就不常见了! 并且,这个撑伞的“人”还穿着一身特别老旧的校服,我记得这种校服早在我上小学的时候就已经被淘汰掉了,时至今日,至少得有七、八年的历史了,现在居然还有人穿,真的是有够落伍的。 当时贺宇和小刘都没有在意这个问题,只当是自己遇到了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可接下来,这人竟赫然朝他们两人走了起来,他是直接朝着后门的位置走去的,看样子似乎是想离开。 “你说他该不会是要逃学吧?还有啊,这后门怎么敞开着也不关?是不是这家伙把锁给撬开了?”小刘指着黑衣人说。 贺宇这人从小胆大,听了小刘的话,他只是嘿嘿一笑,可就在此时,却突然发现,这个手持黑伞的家伙在走路的时候脚居然不沾地! 非但如此,在他走到后门位置时,整个人就像是云烟一般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看到这里,贺宇两人都愣在了原地。 “该不会是撞见鬼了吧!”小刘惊呼。 “不可能啊,学校里面人山人海,阳气极重,怎么可能有鬼!”贺宇揉了揉眼睛,也否定到。 可后来他们把这个事向别人讲述的时候,得到的答案却是:后门?咱学校根本就没有后门啊,你们看错了吧! 听了这话,贺宇和小刘当然不信,立刻跑到了当日见到“鬼”的地方去查看,这一看却发现果然如同那人所说,那个位置除了一面凹凸不平的墙之外,什么都没有了!还哪里有所谓的后门?而得到这个答案的贺宇和小刘还真的是被吓了一跳。 自从这天开始,所有的事情都变得越发诡异起来,因为事情竟然发生到了他们宿舍里! 贺宇第一次来到宿舍楼的时候就给我抱怨过,说入眼所见满满的全都是岁月摧残后留下的创痕,简陋、落后和肮脏是这个宿舍的主基调,最可笑的是校方居然还恬不知耻的在上面写了四个大字:“完美公寓”! 这一番话我深有体会,这四个字几乎成为了我们整个高中时代最大的笑话,这种破地方还完美?还不如未竣工的毛坯房来的实在,不过既然被送进这个学校了,我安慰他抱怨也没啥意义,所以,他也就只能硬着头皮,忍着厕所的恶臭,无奈的住了下来。 说来也怪,从我住进宿舍后就总能闻到厕所里有一股股难以掩盖的恶臭往外冒,更别说贺宇了,他当初有段时间总和我哦说这事儿,后来经不住他的折磨,我们一同走进厕所之后,却又根本找不到那恶臭的根源所在。 我的宿舍位置相对靠后,还能用门掩住抵挡一阵,可住在厕所旁边宿舍的贺宇就凄惨了,每天都是被恶臭从梦中给熏醒的,并且他的精神也在日益萎靡,住了一个星期之后,他居然都有了黑眼圈,听他说,似乎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就开始听到有人来敲他们的宿舍门。 刚开始,他们以为是有人大半夜的恶作剧,所以在一天晚上,他们提前趴在门旁边静静的等候,准备把这个恶作剧的人给抓个现形。 真到了后半夜,在那个诡异的敲门声响起的瞬间,他们立刻把宿舍门打开,并直接冲了出去,却看到门外根本什么都没有! 可即便如此,在他们身旁的房门上,居然还仍在传出敲门的声音,如此诡异的一幕,顷刻之间便让在场的几个人都毛骨悚然起来,慌忙逃回自己的宿舍,关紧房门,一个个都钻进被子里不敢出来。 班上的其他人知道这个“灵异事件”之后,一致认为是他们宿舍合起伙来想要开玩笑,可对于见过“撑伞人”的贺宇和小刘来说,一切却远没有那么简单。 记得我们曾经那些宿舍采用的是双人床,整个床高恐怕要在两米左右,而贺宇当时因为脚崴伤了不方便往上铺爬,就暂时和室友换了一下位置,不得不说,睡下铺是真的幸福,很多事情做起来都非常的方便,可就是这个一次换床,却让他遭遇到了更加怪异的事情。 那是在一个清晨,晚上四、五点的时候吧,外面的天色还是灰蒙蒙的,映照的宿舍里气氛诡异阴森,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了这个习惯,每天在四、五点贺宇都会爬起来从床头拿一瓶饮料喝上几口,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他整个人一天都没有精神,后来经过医生诊断,这才发现原来是他自己体内太缺乏糖分所致。 而当天他仍按照自己的习惯从床头拿起饮料,就在准备喝的时候,贺宇猛然发现,在他床边上居然坐了一个人! 这个人的身材看上去特别高大,如果他直起腰的话,恐怕脑袋能撞到上铺的床板,除此之外,最令贺宇感到诡异的就是这个人身上穿了的那件特别老旧的校服,起初他以为是同宿舍那个身高一米九的同学在开玩笑,便直接朝着他身上锤了一拳,低声骂道:“土绅,你起这么早干什么?让尿憋醒了?吓死我了……” 可谁知,听了贺宇的话,这怪人的身体居然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然后缓缓从床上站起来,贺宇一愣,探头出去赫然清楚的看到这家伙竟然比想象中的还要高! 并且他在走路的时候,贺宇竟然一点脚步声都没听到,到了这时候,他突然想起,这个人身上穿的校服,不正是几个星期前在学校小操场上看到的那个,手里撑着黑色油纸伞的人穿的是一样的嘛?! 想到此处,贺宇心头泛起一阵惊悸,难道说,刚才坐在身边的这个家伙,也是个来路不明的野鬼? 他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瘸着腿跑到了宿舍门的位置,却发现,宿舍门上的插销仍然紧紧的固定着,根本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 “卧槽,奇了怪了,怎么回事啊?”贺宇有些摸不清头脑了。 他干脆趴在门上通过小窗向外外望去,却不料一双暗白色且没有瞳孔的眼睛突然出现,两人隔着宿舍门对视,贺宇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在定睛一看,眼睛竟然还在! 恐惧立刻席卷了贺宇全身,他猛的一个激灵,被吓瘫在了地上,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被惊醒的舍友仍旧睡眼朦胧,不停地问他发生了什么,而贺宇只是一个劲地指着门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满脸恐惧,脸色苍白。 小刘下床扶起贺宇,关切问到他的状况,贺宇的注意力却仍正在门上,窗外那个恐怖奇怪的人还没离去,隔着窗户对贺宇诡异的冷笑,可舍友却没有一个人能看到这极度恐怖的画面。 从那之后,贺宇就开始生病,他家里人不得不替他办理了休学手续,听说在后面的半年里贺宇嘴边总是挂着“鬼”,整天疯疯癫癫,但这些鬼怪之事却也是无稽之谈,根本没人相信。 等半年后,贺宇终于恢复了正常,回到学校,曾经的宿舍楼却已经关停,他住到了老师的宿舍,直到毕业的时候,他才从几个老师的嘴里得到了曾经这些怪事所谓的答案。 原来,我们这个学校的前身曾经是医院,而当初贺宇所居住的“完美公寓”其实就是之前医院的停尸房改造的,至于那几个穿着校服的鬼,恐怕也和这个停尸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过,具体是什么缘故我就不得而知了。 多年以后,我们再度回到这个学校来寻找自己高中的老师,却发现,这个学校已经被夷为平地,而那个由停尸房改造的“完美公寓”也已彻底遁出了人们的视线。 庚子年—番外 清明梦 http://.biquxs.info/

不知道大家族偶没有听说过清明梦?听说在梦里可以为所欲为,但是梦境是有的边界的,如果你走进了那些不该去的地方,或许…… “你知不知道清明梦?”课堂上,同桌李勇神秘兮兮的把头凑过来说道。 “清明梦?”我摇了摇头,“清明做的梦?” “切!”李勇白了我一眼,“清明梦就是在做梦的时候你知道自己是在梦里,有意识,可以控制自己在梦中的行为,而且因为知道自己是在梦里,做事不用考虑后果,所以可以为所欲为哦!”李勇一脸的奸笑。 “还能有这种操作?”我有点吃惊,活这么大,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梦竟然可以控制,“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做清明梦的?” “前几天我做了个梦,梦中意识到自己是在梦里,觉得很有趣,便在网上搜了一下,于是就知道了清明梦这回事,做清明梦也是有方法的,你也可以尝试一下,不过这个需要天赋,不知道你行不行。”李勇说话的时候显得很兴奋,犹如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 “那肯定得试试啊!万一梦到个美女……” 我不自觉的看了看前面的女生,她是班花,也是我和李勇的女神,肤白貌美大长腿。 “哎,你猜我昨天梦到谁了?” “谁啊?” 我见李勇邪恶的目光望向了女神,心里一凉,“被这货捷足先登了!” 夜里,我按照李勇告诉我的方法睡下,结果第二天别说清明梦,噩梦都没做一个,一觉到天亮。 第二天,上课后好久李勇才睡眼惺忪的来到教室,结果被班主任罚站一节课,下课后,我问李勇怎么来这么晚,他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啊!”欠揍到了极点。 说实话,那时的我是很羡慕李勇的,因为我尝试了多次,却一次清明梦都没做出来,这小子却夜夜笙歌,在梦里玩的不亦乐乎,只是当时的我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会有多恐怖,多么匪夷所思。 几天之后,我发现李勇有些异常,怎么说呢!自从他开始做清明梦后,便处于一种欣喜若狂的状态,整个人都变得很兴奋,但最近这两天,李勇的情绪却忽然低落下来,不言不语,常常一个人发呆,下课之后连厕所都难得去一次,就怔怔的坐着,跟丢了魂一般。 “怎么了?”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神情呆滞,毫无反应,直到我拿手碰了碰他,他才反应过来,“没……没什么。”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咱是朋友,无话不说,最近你一直神情恍惚,几天都没有说话了,这不像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真没什么事!”他见我望着他,沉思许久,才终于说到:“我梦到一口井。” 我…… “梦到一口井而已,至于忧伤成这样?” “并不是一天,而是最近这几天,每天都在做清明梦时梦到那口井。” “那也没什么啊!如果将自己的梦境视为一个世界,你就是那个世界的神吧!直接让那口井消失或者不做关于井的梦不就得了?” “做不到的,我梦中场景是随机出现的,无法控制,而且我刚学会控梦,还做不出超脱现实的事情来,也没有能力让那口井消失。”李勇说出的话里带着颤音,显得很是恐惧,“也就是说,我摆脱不了那口井,甚至现在连不做梦都无法做到。” “有井就有井呗!梦里该干啥干啥,又有什么好怕的?”我无法理解李勇的恐惧从何而来。 “你说……那口井里到底有什么?它为什么要不停出现在我的梦里?” 我摇了摇头,“你梦里发生的事情,我哪会知道!” “我感觉那口井之所以不停的出现在我梦里,是在等我下去。井里的某个东西,它在等着我。” “那你就下去看看啊!” “我不敢。”李勇望着我,眼神中满是恐惧,“我曾站在井旁,向下望去,那井深不见底,幽暗而深邃,怎么说呢,感觉就如同无底的深海一样,让人心悸,只看了那一眼,就让我呼吸急促,心里砰砰直跳。” “怕什么,要知道你是在梦里,又死不了人。” 李勇没有再吱声,过了许久,才喃喃说道:“是啊,没什么可怕的,没什么可怕的,我倒要看看那下面到底有什么。” 李勇说完这些,好像有些释然,松了口气。 第二天,李勇上午没有来上课,直到下午才来,他眼圈发黑,一脸疲惫的样子,“怎么样?下到井里去了没?”我问他。 他点了点头,精神显得很差,“我在梦里寻到了一根绳子,那绳子很长很长,我将绳子一头固定好,抛到了井里,强忍住恐惧,顺着绳子往下爬,井里漆黑一片,寂静无声,也不知道爬了多久,隐隐约约看到下面有一道五颜六色的光,那光好似离我很近,又好像离我很远,我就这么往下爬。” “时间很难熬,我很害怕,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直到爬到绳子尽头,那光仍旧恍恍惚惚在我下面,没有丝毫接近,我无奈只得再爬了上来,爬上来后,便醒了过来,睁眼一看,已经是中午了!” 在李勇说话的时候,我发觉他的手在抖动,像是经过了很久的剧烈运动一样,我感觉到事情有了一些诡异,“别想这事了,也别管井里到底有什么,就当那井不存在。”我说道:“大概是你学习压力太大了,要不请几天假,在家休息休息吧!” 平心而论,我说的这些话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李峰学习成绩倒数第一,他早就放弃了自己,能有什么压力,我只是想要他不要再沉迷于这件事情里,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李勇摇了摇头,我在他眼神中竟然看到一丝绝望,“我摆脱不了的。”他说道:“唯一的方法就是下到井底,去了解真相。谜团如果不揭晓,我不会得到安宁,我会死的,我感到在我脑海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怂恿我,催促我,将我往井边推,人的思想啊!是很奇怪的。” 我许久没有说话,因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愣了一会,李勇忽然开口说道:“你说,如果我跳到那口井里去会怎样?” 我一怔,“我也不知道。”我说道。如果这是个普通的梦,那自然是无所谓,哪怕是在梦中死去,大不了也就是会立即醒来,但这是清明梦,而且是个诡异的梦,我不敢乱说。 “我再也受不了了,那口井让我感到压抑,它就挡在我的面前,避无可避,无论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李勇说道,像是在说给我听,又好像在喃喃自语,“这事,总归是要有个了解的。” 但我没有想到,这句话会是李勇给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此后一连几天李勇都没来上课,我很担心,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李勇家离学校不算远,放学后,我来到他家,敲开门后,我看到了他母亲,他母亲双眼通红,面容憔悴,我有种不祥的预感,“阿姨,李勇呢?他最近怎么没去上课?”我说道,我的心里砰砰直跳,害怕阿姨给我一个不愿意听到的回答。 “李峰出事了。”阿姨摸了摸眼泪,说道:“几天前,李勇夜里睡着后,便一直没有再醒来!我们带他去到医院里看过,医生说他各项身体机能都正常,至于为何醒不过来,医生也不清楚。现就像个植物人一样,他就在屋里,你去看看他吧!” 我进了屋,见李勇躺在床上,跟平时睡着了一样,我轻轻唤他,他却毫无反应,我想起了他最后跟我说过的话,“你说,如果我跳到那口井里去会怎样?” 我想这就是结局吧!他被困在了梦中,被困在了那口井里。我本来可以劝阻他的,但是我没有。我望着李勇,愧疚不已。 正伤心之时,我发现李勇的面容有些异样,先前没有仔细看他的脸,现在近距离一看,却发觉有些不对劲,他的眼皮抖动个不停,面目有些扭曲,脸上肌肉紧绷,掀开他身上的被子,见他紧握双拳,全身似乎都在使劲,却是无处着力,他在干吗? 李我摸过的状态,让我感到有些熟悉,沉思许久,忽的一个念头冒了出来,我想起了三年前,我失足从房顶坠落,下坠的过程中,便是如此,难道…… 李勇告诉过我,那口井深不见底,幽暗深邃,我的心里一惊,莫非前几天李勇梦中跳到井里,时至今日仍在下坠中?那井,该有多深。 我将这事告诉了阿姨,阿姨却不信,也是,这事换谁都不会轻易相信,我没有过多解释,因为哪怕阿姨相信了,也是无能为力,我又陪了李峰一会儿,便走了。 此后我又来过几次,李勇一直是这种状态,毕业后,我去其他城市工作,很少再回来,也很少再去看李勇,但我却没有忘记他,或者,想忘也忘不了,毕竟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太过诡异,他常出现在我梦里,梦中他一直在下坠,他对我说:“救我。”我眼睁睁看着他,无能为力。 一晃过了多年,我在外地经常有意无意打听他的消息,他一直没有醒来,就这么一直被困在梦中的那口深井里,年复一年的坠落着,那井实在太深了。我想那井,当真是无底的吧,李勇也许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但我转念一想,井到底有多深,根本不重要,困住李勇的并非是井的深度,亦非那口井,因为这些都是在李勇梦中出现的,归根结底都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困住他的,只是他自己,是他自己的思想,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知道,我想起他给我说过的一句话,“人的思想啊!是很奇怪的。”或许他也不想这样,他只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而已。 又过了几年,一日,家里给我打来电话,告诉我李勇去世了,我听完挂了电话,失神许久。或许对他来说,这是一种解脱吧。 我回到老家,来到他家里,此时他已经被安葬了,他母亲给了我一张光盘,说为了更好的照顾他,在他房中安装了摄像头,这是在他最后的时间里拍下的录像,觉得有点怪异,便让我看看。 回家后,我打开了光盘,录像中的李勇枯瘦如柴,很是虚弱,他面目扭曲,脸上肌肉紧绷,眼皮不停的抖动着,一如多年前一般,这说明他仍在井中坠落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他面目神情渐渐恢复了正常,眼皮也不再抖动,身体放松了下来。 他的嘴角慢慢上扬,双目眯起,竟是在笑,看到这儿,我感觉有些毛骨悚然,他……为什么要笑?接下来他张嘴好像在说什么,我把录像反复看了好几遍,对照着他的口型,终于猜出了他说的话,他说:“我看到了!” 紧接着他猛的睁开了眼,又说出了几个字,我一惊,后脊发凉,因为他说的,是我的名字。 说完之后,他保持着那僵硬的笑容,没过多久便闭上了眼睛,再没了生机。 他说他看到了!在那个诡异的梦里,在那个恐怖的井里,他坠落了多年以后,在井底到底看到了什么?他为什么要在最后喊出我的名字?我莫名感到一阵凉意。匆忙将那光盘取出来,丢到了垃圾桶里。 当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中只有一口井,那井深不见底,幽暗而深邃,脑海中一直有个声音在回荡,“去看看吧,看看那井里到底有什么。” 庚子年—番外 公告 http://.biquxs.info/

庚子年小故事番外已结束,本书第一阶段也即将完成,新月盟面临崩溃,周子沫四人能否从叛军手里逃出? 详情请阅第二卷【混沌时代】 《圣骸之墟》庚子年—番外 公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圣骸之墟》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混沌时代 特别篇 诡事 http://.biquxs.info/

【新卷第一章,给大家说个鬼故事~】 李勇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点儿毛病,因为在晚上的时候,总会听到有人打喷嚏的声音。但实际上,寝室里一共四个人,其中贺宇请假回家,剩下的两个人没有一个人感冒。 就像是今晚,李勇又被一连串的咳嗽声吵醒了。寝室里黑黑的,周子沫和贺兰都睡得十分香甜,没有发出半点儿声音。 “阿嚏!” 又一声响在耳边,李勇甚至都能感受到对方喷出来的“口水”。这样不行,一定要找到是谁在打喷嚏! 李勇起来去看室友,结果一无所获。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到脚下传来了丝丝凉气,于是看向下铺的贺兰。他的被子裹得很严实,很冷的样子,而在床下,正有股股白气慢慢地散出,已经把贺兰的脚围在里面了。 李勇打了一个冷战,急忙退到自己的床上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 李勇发现那一连串的咳嗽声竟然是从床下那白气深处传来的,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好奇地探下身子往床下看。 在那团白气中,好像有一个灰色的影子…… 李勇打开手机点亮手电筒照过去,灯光一闪,我的天!竟然照到了一颗闭着眼睛、腐烂的人头!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无声的呐喊。 “好冷啊……” 听到这冰冷的声音,李勇也不敢回话,急忙收回手机,把自己缩进了被窝,只露出一双眼睛偷偷地打量着外面。 很快,一只惨白的手臂从床下伸了出来,指甲呈现黑色,竟然有将近二十厘米长,一个全身青白、五官扭曲、身体瘦如木柴的秃头恶鬼也随之爬出。 它一边爬一边不停地咳嗽,身体很虚弱的样子。恶鬼慢吞吞地爬到贺兰床上,然后又趴到了他身上。 贺兰对比一无所知,依然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一动不动像个木头人。那个恶鬼冷得直发抖,用力扯过孙阔的被子,钻进去搂住了他。 一人一鬼在一起,看得李勇十分别扭。那个恶鬼身上有类似一层霜一样的东西,竟然也逐渐染到了贺兰的身上,然后慢慢融进了他的身体里。 半晌,恶鬼打了一个饱嗝,冷笑道:“这回暖和多了,病也好了一半儿。”说完这句话,恶鬼居然就神奇地消失了?! 床上的贺兰没有任何知觉,背对着李勇,被子都没有盖上。 李勇小心翼翼的摸过去,拍了拍贺兰,却发现他的身体异常冰冷,李勇心中恐惧极甚,都不敢叫醒他,随手扔给了他一个电热宝,帮他重新盖好被子就又爬回自己的床上去了。 李勇害怕贺兰会有事,所以从早上睁开眼睛就一直在留意贺兰的状态,看他一切正常才放心,准备把昨天看到的诡异景象闷在心里。 然而,当贺兰去打水洗脸的时候,还是发生了怪事,他手刚一触碰水面却突然如触电般倒在了地上,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变得皱皱巴巴。 “怎、怎么会这样?”贺兰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惊恐吼道。 李勇急忙迎上去,和周子沫一起把贺兰抬回了床上。刚一放下,贺兰就打了一个喷嚏,喷出来的却不是口水,而是血雾。他冷得浑身发抖,皮肤也渐渐变得苍白。 “是不是生病了?”周子沫皱眉,却又感到很奇怪:“怎么会喷血呢?” “去医院看看吧!”贺兰有气无力地说道。 只有李勇什么也没说。 经过检查,贺兰没有什么毛病,根本查不出他这种状况的起因。没办法,只在回来的路上买了些感冒药。 不曾想,贺兰吃完感冒药之后变得更严重了,不光上吐下泻,身体白得就像结了一层霜。看贺兰躺在床上病得实在难受,李勇便把昨晚见鬼的事说了出来。三个人都非常恐惧,尤其是贺兰,感觉自己已经命不久矣了。 “这么说,他身上的病是鬼给传染上的?”周子沫吃惊道。 “应、应该是这样吧!”李勇只是看到了,但他又不懂这方面的事情。 就在这时,忽然宿舍门被打开,原来是贺宇回来了。 贺兰和贺宇是表兄弟,他之前有事请假回去了。 寝室里说的话贺宇也听到了不少,他沉着脸过去,直接拿过贺兰的手开始把脉。大家一愣,却都没想到贺宇竟然还有这么一手! 贺兰不停地咳嗽,贺宇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差。 “那些惑冒药别吃了,他是染上了阴病。”贺宇虽然是贺兰的弟弟,但在体质上完全强于贺兰,并且对鬼魂之说略懂一二。 贺宇解释了半天,原来,贺兰的体质天生属寒,容易招鬼上身,李勇和周子沫听够这才勉强弄懂。 “那现在怎么办?”李勇问道。 贺宇想了想说:“我也不是很会,只是稍微懂一点儿而已,等晚上再最后确认一下吧!” 李勇不明白晚上要确认什么,但刚才贺宇对贺兰的眼神示意却被他捕捉到了。然后,贺宇就像个没事人一样直接上床睡觉,背对向他们。 夜深人静,李勇的心里毛毛的。贺兰已经睡着了,停止了咳嗽声,而贺宇更是睡到打呼噜。他们两个当事人怎么会睡得这么舒心? 就在这时,忽然响起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一丝丝的红色气体从门缝里飘了进来。 “李勇!”头上响起周子沫恐惧的声音。 随后,周子沫下床来到了李勇的床上。 “你说是什么要来了,是不是贺宇白天说的那件‘确认’的事?” 李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因为房门已经无声无息地开了,一个黑色的影子随着红烟一同飘了进来,周子沫抓着李勇的手全是冷汗。 很快,红烟就“塞满”了他们的寝室。那个影子变得越来越清晰,竟是一个血肉模糊、少了半边脑袋、身上满是虫洞的恶鬼! 那恶鬼一边走一边流着口水,拖着左腿一瘸一瘸地走向床上的贺兰。而贺兰就像上次一样,一动不动地躺着。地面满是鲜血,恶鬼的左腿拖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李勇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恶鬼走到贺兰的床前拉开了他的被子,血糊糊地钻了进去。恶鬼腐臭的血液沾了贺兰一身,长满水泡的舌头在他的脸上舔来舔去。看的二人恶心得想吐。 “不行,我得去把贺宇叫起来。”李勇刚要起来就被周子沫拉住了。 “你疯啦!这一动不得被鬼发觉吗?”周子沫正色道。 “那怎么办?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贺兰被鬼伤害啊,他弟弟不是懂这方面的事吗?” “不对。”周子沫轻声道,“你想想,贺宇平时是睡觉这么死的人吗?” 李勇皱着眉,想想也对,难道他们是故意的? 这时,趴在贺兰身上的恶鬼打了个哈欠,然后诡异地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它慢慢地爬下床,开门出了寝室…… 周子沫吃惊地道:“我的天,李勇,你看到了吗?那个鬼的腿好了!” 李勇没有说话,只是收回望向房门的眼睛,向贺兰的腿上看去。 果然如杨清所料,第二天贺兰的腿变瘸了,就和昨晚那个鬼瘸的是同一只腿。贺兰一脸绝望,贺宇在床边细心地照顾他,脸上尽是倦意,好像一夜没睡。 “这就是你要确认的?”李勇有点儿气愤。 贺宇默默地点点头说:“我只是想确认下我想的对不对,现在看来,这的确是阴病。其实除了我们活人,鬼也是会得病的,严重者还有可能魂飞魄散。因为不能带病投胎,所以要立即治好。那么要想尽快医治好,最快捷的办法就是……” “就是直接转嫁给活人对吗?”李勇接过去说道。 “对。”贺宇叹了口气,接着说,“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当一个活人被感染上阴病后,就会成为一个‘感染体’,随后,就会有更多的患病鬼来找他传染自己的病。” 此话一出,三个人都吓待大惊失色。 “那怎么办啊老弟,我可不想死啊!各种各样的阴病染我一身,我得多惨啊?”贺兰哭丧着一张脸,那条腿现在拾都抬不起来。 “也不是没有办法……” 贺宇所谓的办法,说出来简单做起来难。就是一定要找到刚死没多久,身上还保留一点点儿阳气的人,将其身上的肉用刀取下,削成小片煮成汤吃,这样吃上三天定会恢复原样。知道这个办法,李勇和周子沫都觉得有恶心,贺兰更是脸色一变。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随后,一股股鲜血从门框缝隙里流淌下来,在门上流出了一个诡异的图案。 “事不宜迟,还是快点儿行动吧,再晚点儿就会有更多的鬼找上来了!”贺宇说完话,直接把鹅考背了起来。 “我俩帮你开路。”李勇顺手拿起一个拖把,周子沫忍着血腥味儿开了门。 只见门外是一个全身腐烂、满脸肉瘤的女鬼。女鬼嘴里一直“咯咯咯”地叫着,脸上“挂着”的两个眼球滴溜溜地转,直接盯向贺兰。它嘴角一歪,诡异地笑了,然后迅速张开血淋淋的手向贺兰伸去。 “小心啊!” 李勇拿着拖把准备砸下去,贺宇一转身急忙躲开了。那个女鬼扑了个空,等反应过来再要扑上去时,李勇的拖把已经用力挥下,直接穿透了女鬼软绵绵的胸口。四个人跑出寝室,将门关得死死的。 “走吧,我知道一个小地方还流行土葬,可以方便得到尸体。在校外打车的话,估计一个半小时就能到。”贺宇着急地往校门口跑。 周子沫还有点儿犹豫,去“偷”尸体真的好吗?李勇心里也有点儿疹的慌。但是,两个人的脚步却终究没有停下。 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四个人下了车。因为时间紧迫,贺宇直接把贺兰背在身上跑。李勇和周子沫左看右看,一脸恐慌,生怕会有恶鬼找上门来。这么荒凉的一处坟地,什么鬼都有可能出现。 “换我来吧?”李勇看贺宇累得满头大汗,便提出要换他背。贺宇却摇了摇头,看向了高个子的周子沫,他立刻会意,直接弯下了腰。 贺宇说在这附近有一座小村落,那里的人还在土葬。如果运气好的话,能寻到新的土坟,那下面一定是死了没多久的人。四个人放慢脚步,一边走一边看郡些土坟。灰白色的石碑插在上面,一张张黑白的照片就像一双双诡异的眼睛,伴着吹来的阴风,使人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他们忽然听到了一阵“沙沙”的响声。一回头,只见一另一女两个恶鬼一个飘着一个爬着向他们追了过来。女鬼的长发沾染着鲜血贴在脸上,张着嘴流着口水,看着贺兰恨不得一口吞下。相对比,那个男鬼冷静多了,虽然身上布满了伤口,每动一下都有肉块掉落下来,但丝毫不影响它在地上爬的速度。 “分开跑吧!”贺宇大汗淋漓,重新接过贺兰,一边东张西望一边说道,“鬼的目的是贺兰,我背着他把鬼引开,你们两个分开去找尸体,这样也会更快一些。” 贺宇说得在理,这里就数他的体质最好,而且还能想办法甩开那两个鬼。只要李勇和周子沫能迅速找到尸体,这样就没问题了。 李勇和周子沫兵分两路。 李勇真的挺害怕的,这地方凄凉阴森,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出来一个鬼。他叹了口气,四处望了望。天空昏暗,像是要出现什么恐怖的怪物,四周压根儿就没有几座坟。 李勇转了一圈儿,不敢正眼去看墓碑上的照片,只低着头看坟土新不新。看到最后一座坟的时候,突然有一只血淋淋的手从土堆里钻出来,吓得他差点摔倒。 赶紧跑吧!别说什么找新坟,再一会儿连命都得搭在这儿。李勇回头看了几眼,好像有个鬼从坟里爬了出来,他脚下的速度更快了。之前周子沫好像往西北的方向去了,于是,他绕过几座坟也往那边跑去。 阴风“呜呜”地响在耳边,李勇累得已经快要脱水了。就在这时,他看到了贺宇两弟兄。 此时二人鬼鬼祟祟的,正躲躲藏藏地靠近周子沫。 李勇皱了皱眉,也开始找墓碑做掩护着往前走。他要弄清楚他们要千什么。 周子沫正在一座新坟前忙碌着,不停地挥动着铁锹,看来已经找到了一具“新尸体”。 “我们一起帮你吧!” 周子沫回头,看说话的正是贺宇:“来了?正好加快点儿速度!” 贺兰在旁边坐着,周子沫和贺宇一人一锹,很快就挖出了坟坑。下面果然是具刚死不久的尸体。 “终于完事了!”周子沫擦了擦汗,笑容满面。 “要我看……还没呢。”贺宇忽然诡笑道,然后一铁锹拍向周子沫,把他拍晕过去,又踢进了坟坑,开始迅速往里填土。 到这里,李勇实在看不下去,急忙冲了出去。 “快住手!你踏马在干吗呢?!“ 高大的贺宇直接扛着铁锹站在他面前:“你也想下去?” 李勇犹豫了,硬拼的确不是他的对手,于是转身看向贺兰。 贺兰却在看着别处,不敢正视他,只嘟囔着说:“在寝室的时候贺宇说了谎,想治好我不能用那种普通的死人肉,一定要活埋而死的死人肉。” “不光如此,还必须是那种和鬼躺在一起的人肉。这样的人肉能充分吸足阴气,才能做成好药。”贺宇放下锹,坑里的周子沫只剩下了一颗脑袋。 这时,周子沫身边的那具”尸体“突然尸变成鬼,丑陋的嘴巴不可思议地越张越大,露出了两排血齿,一口便将周子沫的头给咬了下去! 同时,它抬起右手插进周子沫的腹部,掏啊掏啊,直接拉出了一条血淋淋、布满了泥土的肠子,然后放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品尝起来。 李勇看得都快吐了,转身干呕。 “真踏马恶心!“贺宇又加快了速度,直到将周子沫和恶鬼全都埋掉。 看着那座坟,李勇心里一直内疚着,贺宇又重新背起了贺兰。 “现在还不能放松,贺兰依然是危险的,还得等三个小时之后才能食用周子沫的尸体。” 贺宇回头对李勇一声冷笑,“你要是想继续留在这里招鬼,那就别走,我们兄弟俩可不奉陪了。”说完话,便大脚一迈,走了。 贺宇背着贺兰在路上左右乱晃,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这地方阴气太重,那些老弱病残的鬼一个个正流着口水。 “谢谢弟了。”贺兰说道。 “等你完全好了再说吧!”,贺宇苦笑着,“你说我这人是不是挺坏的?” 话音刚落,只听背后传来一声惨叫,贺宇回头一看,在贺兰的身上竟然蹲着一个不停打着哆嗦的小鬼。那小鬼把长舌头直接伸进了贺兰的耳朵里。 “请让我健康吧!”,小鬼舔了舔,然后沙哑地说道。 “滚开!”贺宇直接甩去一张驱鬼符赶走了小鬼。但后面找来的鬼一个接着一个,贺宇求来的符却用得差不多了,两个人遍体鳞伤,终于熬过了艰难的三个小时。 等他们再回去,发现李勇还在原来的地方站着,相安无事。 贺宇一直都在看时间,等到了四点一刻,立即拿着铁锹忙碌起来。李勇看了一眼挖好的坟坑,这回是彻底吐出来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的那具死尸已经变得血肉模糊,就好像肉和骨骼完全分离了一样,并且牢牢地贴在周子沫的身上,像是深深地”陷“进了周子沫的身体里。 周子沫死得很惨,身上大大小水都是被鬼抓出来的手指洞,五官十分狰狞,眼睛瞪得如同鸡蛋,内脏、肠子全都流了出来,其中的一根还缠在恶鬼的身上。 “好恶心,它们俩还挺缠绵,不过缠的越紧就证明彼此吸收的越好。”贺宇回头笑着对贺兰说,”大哥啊,想让自己快点儿好起来,我就给你整几块周子沫的肉尝尝,配着那个鬼的骨汤一起喝,效果最佳!“ 这话说得李勇打了个冷战,贺兰的脸色也不怎么好。 “快搭把手!”贺宇的声音亢奋。 李勇只好硬着头皮,过去和贺兰一起去锯那些尸体,锯成一块一块的,然后打包弄回寝室。 等回去之后,贺宇一个人下厨煮肉。很快,一碗人肉鬼骨汤就端了上来。 李勇皱着眉去看,一开始贺兰还很难下咽,但到最后就像是上瘾一般,开始大口吃肉大口喝汤。碗底剩下的几根头发,也被贺兰吸了进去,看得李勇恶心至极。 眼睁睁地看贺兰吃完这些,贺宇和李勇都好奇地打量着他。只见贺兰开始昏昏欲睡,没一会儿就倒在了床上。 一个多小时之后,贺兰彻底恢复了。贺宇跟他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只有李勇闷闷不乐。 夜深人静,睡醒一觉的李勇忽然觉得有点儿口渴,便坐起来喝了口水。忽然,他觉得好像少了点儿什么。仔细一想,这寝室竞少了贺兰的呼噜声,以往就他的声音最大。 李勇走过去一看,怪了,贺兰根本就不在床上,而且他的床冰冷刺骨,就像殡仪馆里放尸体的玻璃棺。李勇急忙去叫醒贺宇,他一听,立即坐了起来。 “难道出意外了?”贺宇趴在窗前一看,月光下,贺兰低着头,如一具行尸般出了宿舍楼。 “快走!拦住他。”贺宇立即跑了出去,李勇却故意出去得晚了一点儿。 贺兰虽然在走,但是速度却非常快,他直接往西北的方向走去,这个方向过去就是那座坟地,贺宇跑了好一会儿才追上他。 这种解决阴病的方法,贺宇也是第一次尝试,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他自己也不知道。但他有种感觉,那就是绝对不能让贺兰再回去。 贺宇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拉住贺兰的手臂,挡在他前面不让他动弹,但要想重新领回去还是十分艰难。月光下,眼前的贺兰慢慢地抬起了头,只见苍白的一张脸下,一对血红的眼睛触目惊心。 “贺兰,你醒醒啊!“贺宇急得直叫。 而在这时,贺兰忽然嘴角上扬,诡异地笑了。贺宇意识到了什么,低头一看脚下,贺兰竟然没有影子! 同一时间,贺兰反过来抓紧了贺宇,手指的力道越来越大,竟然直接掐进了贺宇的肉里。 “啊!”随着贺宇痛苦的嘶吼,贺兰的手臂越勒越紧,最后竞把贺宇全抱进了自己的身体。 这时,李勇也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他忽然笑了,被贺兰搂过去的贺宇正好面对着李勇,他咬牙切齿地说:“是你?!” “没错呀!”李勇笑着走过来,“没想到真的会成功。当时在坟地你们离开我,把我留在那里,周子沫死后灵魂出窍,就和我商讨演了这场戏,它说在贺兰食用它的肉体时,它会趁机钻进去,占用一会儿贺兰的身体,然后帮我完成计划。” 孙凡沙哑地问道:“你、你的计划是什么?” 李勇不动声色地解开上衣,只见他的身上到处都是腐烂的伤口,其中有刀伤、有刮伤、还有烧伤。 他叹了口气说:”因为我也得了阴病,在贺兰之前,早就有鬼看上了我。我也想用你说的方法找到解药啊,那就是你的尸体!“ 贺宇看见李勇笑着走来,最后不甘心地闭上了眼睛…… 【本故事纯属虚构,想到啥是你们自己的事~】 混沌时代 第一章 兵临城下(1) http://.biquxs.info/

两个士兵朝李勇敬礼,转身走出帐篷,执行命令去了。 周子沫当然也听到了李勇的话,但是却不明白他这么做的意义,他皱眉想到,李勇此举莫不是准备转移他们了? 背后突然被拍了拍,周子沫回头,原来是曹一瑾,他凑过来低声问了句:“他叫人干嘛去了?准备给我们换地方了吗?” “不知道……不过现在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你们说我们摸过去绑了他有机会闯出去吗?”周子沫若有所思的问道,李勇怎么说也是李子民的侄子,按理说如果能控制住他,说不定自己等人有机会逃出去。 这个想法有点大胆,但此时四个人已经身陷囹圄,这个叛军营地里更是危险重重,按照李淼的暴虐程度来说,就算真的绑架了李勇,他们在有机会逃出生天吗?这个答案尚未可知,可是迫于形势,这已经是最好的处理方案了,与其在这儿等着被李淼安排,不如拼死一搏! 这次倒是唐城煜这个寡言的小胖子先发话:“干!不然等他们人来齐了我们就没机会了。” 一旁的曹一瑾诧异到:“可以啊,胖子,这次怎么这么积极啊,你不是一向胆小吗?” 唐城煜头上浮起几道黑线,反驳道:“我又不是sb,再不抓紧时间我们就要交代了,反正我是不想再看见李淼!” 被唐城煜噎了一句,曹一瑾撇撇嘴,但却赞同道:“这倒是,我也不想看见李淼了。” 听到两个伙伴发话,周子沫把目光转向陈晓洁,征询她的的意思。 “我……我也不想在这儿等死…”陈晓洁顿了下,有些担忧,“可是,我们能打过他吗?要是被反制了……” “怎么可能打不过,我们四个……额,三个人,他才一个,怎么弄都是我们更有胜算啊!”曹一瑾声音略微有点大,周子沫赶紧一巴掌拍在他手臂上,示意他低调一点。 可是他们不知道,李勇早已把注意力放到了这边,曹一瑾的声音更像是闹钟,打开了李勇的话匣子。 “你们转过来。”李勇突然说道。 四个孩子听到李勇的声音俱都面色一变,周子沫瞬间转头,紧张的盯着李勇,无声询问他的意思。 “我问你们,为什么这个时间不在安全区里?”李勇语气淡淡,听不出他的的目的。 “你问这个干嘛?”周子沫接话。 “我们出发前主席……陈飞还曾安排过大搜查,要找几个孩子,如果我没猜错,就是你们吧?这么说你们很早就出来了?”李勇似是自言自语,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几人。 “我爸爸?”陈晓洁惊呼,周子沫却一把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不错,我们的确很早就出来了,不过却不知道你们这群叛徒竟然也跟在后面!”周子沫冷声接着说。 “跟着?你想多了,你们还没有资格让我们跟。”李勇有些轻蔑,不过他说的也是事实,不论是以红枫安全区保卫处的名义还是归于李淼麾下的叛军身份来说,周子沫四人尚不足以让他们如此兴师动众的前来跟踪。 “你!”曹一瑾对这种语气很是不忿,当时就想爆发,却同样被周子沫拦住了。 “那你们出来干嘛?不会是兜风吧?”周子沫似乎对于李勇的话早有猜测,并不意外,反而打探道。 李勇看着说话的这个男孩,他的心思比其他几人都要更为缜密,也更加冷静,李勇总觉得这个孩子和其他几人不一样,看来李子民,或者说李淼的指令中特别重视这个孩子的原因。 “我们来干嘛的,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李勇到底没有说出他们出来的目的,只是含糊道:“你们只要知道马上就要变天就行了。” “变天?”周子沫眉头皱的更深了,他重复了一遍李勇的话,却听不懂其中的意思。 帐篷里忽然又陷入沉默,周子沫四人和李勇隔空对视,彼此都有看不懂的神色在眼中徘徊。 “李淼到底和你们什么关系?”周子沫突然打破了寂静。 听到李淼这个名字,李勇神色明显一变,周子沫只看出了他脸上一闪而逝的恐惧和厌恶。 “你也很讨厌他对不对?”周子沫追问。 “李博士的名字不是你们叫的!”李勇有些色厉内茬。 “呵,就李淼那种变态也不知道你们怎么会这么崇拜他?!就tm的离谱,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曹一瑾很恨的说道。 “你们,见过李博士?”李勇听出了曹一瑾话里的东西。 “见过,怎么会没见过?!差点还被那个变态给变成丧尸了!”曹一瑾语气中的仇恨远不止于此。 这次周子沫并没有组织曹一瑾,他有种直觉,李勇似乎话里有话,他到底什么目的呢? “我也问你一件事,那些尸体到底是什么人?”周子沫决定再加点料,多问点这里的情况,一边暗自准备,距离两个士兵出去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他们逃出去的机会也在一点点流逝。 似乎被周子沫这个问题问住了,李勇一时没有回话,他眼中又浮现出悲伤,沉默了一会儿,就在周子沫快要稳不住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这些人都是我们处里的士兵,被挑出来参与这次探索行动的。” 探索行动?周子沫一愣,这个他们出来之前没听说啊,资料里也没写,临时行动吗? “子沫,我们时间不多了……”曹一瑾在后面催促道,周子沫甚至能感受到他紧绷的身体,陈晓洁的手也抓的很紧,伙伴们似乎都准备好了。 周子沫心里本来也急,被曹一瑾这么一说,顿时也打定了主意,他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并用手指在背后给伙伴们打信号。 “李淼?!”周子沫突然指着门口叫到,李勇眉毛一抖,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扭头朝后看去。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周子沫猛的迈开步伐,朝李勇冲去,曹一瑾和唐城煜紧跟在后,李勇回头没有看到李淼,也意识到自己被骗,赶忙回头,却看到三个影子已经冲到了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李勇被惊的后退一步,大吼道:“你们干嘛?!” 这句话没能阻止三人的冲锋,周子沫眨眼间已经到了李勇的身前,一拳朝他肚子打去,曹一瑾不甘示弱,同样跳起来以雄鹰扑食之势攻向李勇。 看到两人已经封死了李勇的退路,唐城煜没有第一时间跟着进攻,而是慢一步在后面戒备,以防他还有后招。 对于即将到来的攻击,李勇已经避无可避,给他的时间只够抬起双臂护住自己的薄弱部位。 混沌时代 第二章 兵临城下(2) http://.biquxs.info/

一吸之间,周子沫和曹一瑾的攻击已经接踵而至,李勇虽尽力挡住了曹一瑾对面部的攻击,却只能硬生生接下周子沫的拳头。 “哦……”李勇应声被击退,跌坐于地,双手捂住腹部痛的话都说不出来,一个劲的冒冷汗。 占得先手,周子沫得理不饶人,大吼一声乘胜追击,顺着前冲之势就欲以弹腿继续攻击,曹一瑾当然也跟在后面。 “子沫,小心!”唐城煜的声音突然自后面响起,在周子沫发起第二次攻击的时候,门口突然闯进了一个黑色的身影——战尸,唐城煜发现它的一瞬间就出言提醒,同时向战尸冲去,想要阻拦。 但是战尸动作何其迅捷?唐城煜的阻拦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战尸只不过拐了个弯儿便继续朝周子沫两人冲去。 而刚踢出飞腿的周子沫虽然听到了唐城煜的声音,但也顾不上他话里的警告,这一脚还是结结实实的踹在李勇的胸膛,把他又踹的倒飞出去,但是也因为唐城煜的话让周子沫略微分了神,这一脚算不上全力,更是没能踢到他的脸,所以也没给李勇带来更严重的伤势。 落后一点的曹一瑾倒是及时反应过来,扭头发现了迅速逼近的黑色战尸,它身上那些幽幽的绿点再次闪亮,宛如来自炼狱的魔光。 曹一瑾的瞳孔瞬间放大,显然没料到这东西竟然又闯了进来,顾不得吃惊,他也只能像李勇之前一样抬起手臂护在身前,但战尸的力量可比曹一瑾他们强了太多,曹一瑾只能很可怜的被这么一撞直接倒飞出去将近十米! 周子沫回头正好看见这一幕,同样被惊的无以复加,战尸一击即中,却马不停蹄,把目标锁定了周子沫,再次如同炮弹一般跳着冲向他。 同样的结局在周子沫身上复现,他也被战尸巨大的力量撞飞,径直越过了李勇,砸到他身后的桌腿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啊……”周子沫的痛哼声传来,这么强力撞击,让他甚至怀疑自己被撞断了脊柱! 远处的曹一瑾这时终于稍微缓过来点,他虽然看起来被撞飞得更远,但实际受到的伤害却不如周子沫,曹一瑾从地上爬起来,听到了周子沫的痛哼,想要过去帮他,可是自己的双臂却不听使唤。 还是之前出言提醒的唐城煜伸出了援手。他发现阻拦失败后一扭头就看到曹一瑾被撞飞,还不待他有所行动,战尸已经连破两人,把周子沫也给打飞了,转眼房间内竟然躺下了三人! 唐城煜只能就近先赶去支援周子沫,他三两步绕过战尸和龇牙的李勇,来到周子沫身边,扶起他查看伤势。 战尸却不动了,攻击完周子沫后它就像门神一样杵在原地,只是身上亮起的绿点始终没有熄灭。 帐篷里的变化之快已经超出陈晓洁这个女孩的接受速度,她还没能完全反应过来,只是捂着嘴看着现场发抖。 “你们果然不老实。”突然又有一个声音自门口响起,“不听话的孩子可不是好孩子,要被抓去做实验哦~” 陈晓洁转头,竟然是李淼! 她终于反应过来,慌忙跑向地上的周子沫,曹一瑾也一瘸一拐的和伙伴们汇合了,只是周子沫的身体还远远没有恢复,他咬牙试了几次还是没能站起来,背上只觉得火辣辣的,疼痛不断侵袭着大脑,周子沫从没感受过如此痛苦,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额头上冷汗密布,被唐城煜抓住的手都在颤抖。 “哎哟,没事吧?要不要我送你们去医务室?”李淼慢悠悠的走近,他似乎刚发现周子沫的异状,假惺惺的关心到。 “滚!谁要你猫哭耗子。”陈晓洁尖声大吼。 “啧,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啊,知道自己是耗子?”李淼点点头,语气赞赏。 “你!为什么每次看到你都这么恶心?你是不是吃了屎啊?满嘴喷粪!”曹一瑾也是怒发冲冠,本来都要得手的时候却又被这个变态给搅和了。 这一句话刺激了李淼,他面色瞬间阴沉,猩红的瞳仁中爆发出摄人的光芒,身边的战尸身上绿光大放,如闪电般冲到四人面前,一把掐住脖子将出言不逊的曹一瑾给提了起来。 这一幕似曾相识,在科技馆大厅曹一瑾就享受过这个待遇,没想到李淼再一次重现了这个画面,曹一瑾仍旧无力反抗,他之前被战尸击伤的手臂还没恢复过来呢。 “小瑾!”陈晓洁一把抓住曹一瑾的脚踝,想把他拉下来,唐城煜也是面带寒霜,盯着李淼满眼憎恨。 “唔……嗯……”曹一瑾脸色憋的涨红,不住拍打着战尸捏住自己脖子的手臂,嘴里含糊不清说着什么。 不远处的李淼脸上神色变换,盯着几人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他把暴虐一收,转身向外走去,战尸同时松开手臂,放弃了对曹一瑾的控制,跟随李淼而去。 “咳咳……咳”曹一瑾跌坐在地上捂着脖子不停咳嗽,眼睛里挤出好些泪水,周子沫也转头忍着剧痛投出询问的目光,曹一瑾大口呼吸了几下,冲伙伴们摆摆手,示意自己还好。 而李淼呢?他走向门口,路过李勇时停下脚步,缓缓蹲到他面前,“你,是李子民的侄子?” 轻柔的声音似乎三月春风,丝毫没有之前暴戾的痕迹,李勇却听得一紧,刚才发生的一切他全都尽收眼底,瞟了瞟李淼身后全身闪着绿光的战尸,李勇心头凉凉,难道刚才王叔就是这个东西打的?他恐惧的想到。 “是,是的……”李勇声音颤抖,在李淼逼人的目光中他有些吃不消。 “好!很好!”李淼语气突然高调,脸上甚至掠起一道笑容,他抬手重重的在李勇脸上拍了拍,说:“既然你是组织的人,那么我希望刚才的情况不会再发生,不然,李子民也保不住你,懂吗?” “……懂……”李勇脸都被拍的红了几分,他自然明白李淼的意思,不敢违逆,只能顺着回答。 “希望你真的懂了。”李淼又对他笑笑,这才起身真的向门口走去,“马上行动就要开始,他们就交给你了。” “是!”李勇也赶紧站起来低头回答,李淼没有再说话,带着战尸径直走出帐篷不知道去哪儿了,这里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转过身,李勇看着刚才攻击他的三个孩子脸色复杂,其实说起来他也大不了他们多少,李勇也刚刚而立之年,十多年前灾难来临时他正在学校上学,如果不是那个李淼,他们或许也应该步入学堂吧……李勇有些悲伤的想到。 “走吧,李博士刚才的话你们也听见了,我不想强迫你们。”李勇没有追究刚才受到的攻击,只是淡淡的对四个孩子说道。 “去,去哪里?不怕,我们再,再偷袭你吗?”周子沫咬着牙蹦出几个字,死死盯着李勇问道。 “去哪里?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回家吧,至于偷袭我?你们到了外面就知道了。”李勇也抬腿向门口走去,幽幽的说着。 这句话模棱两可,让四个人摸不着头脑,曹一瑾皱着眉看周子沫,询问他的意思,周子沫也是一脸凝重,他擦了擦头上的汗珠,最终也只能朝几个伙伴点点头,除了跟着李勇,他们无处可去,李淼那只恐怖的丧尸总是阴魂不散,说不定什么时候又冒出来给他们一个沉重的打击。 看见周子沫的意见,几人都有点沉默,正如周子沫所想,他们无处可去,唐城煜叹了口气,说道:“走吧,我们别无他法。” 说着他小心翼翼的背起周子沫,“怎么样,子沫?你好点了吗?”唐城煜问道。 “嘶……好,好点……”大幅度的动作让周子沫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背上如同压了三千斤的铜板,让他几乎不能呼吸,隐隐间,他牙齿缝里似乎都有血丝溢出。 身后曹一瑾看到周子沫的惨状也忍不住咂舌,那个丧尸的攻击力太恐惧了,几次相遇都是他们吃亏。 曹一瑾扶着唐城煜的身体站起来时无意间触碰到周子沫耷拉下来的衣兜,摸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你兜里装的什么啊,子沫,刚才怎么没见你用?” “兜里?”周子沫不知道曹一瑾的意思,他一扭头,猛的想起了自己兜里装着的血液,“对了!是,是我的,血,咳咳,你快拿一瓶出去放,放你身上!”周子沫低声对曹一瑾说道。 “什么?!那两管血你放这儿的?”曹一瑾大吃一惊,刚才如此激烈的战斗竟然没有弄坏?! 他赶紧伸手拿出试管,不幸其中有一管已经有了裂痕,里面的血液更是因为剧烈震荡浮起诸多血沫,“你这个不会失效吧?” “应该,应该不会。”周子沫说,“你和晓洁一人拿一管,我们说不定还用得到。” “好!”曹一瑾点点头,把完好的一管递给陈晓洁收下,自己则把有裂痕的一管放进了衣服内兜。 跟着李勇走出帐篷,几人终于明白了他之前说的“出来就明白”的意思了,只见庞大的营地外此时已经没了士兵,取而代之的,全是丧尸! 密密麻麻,却还算有序,它们顺着几条通道正向不知名的远方挺近,这就是李淼说的军队吗?几人目瞪口呆,无法形容眼前的景象。 混沌时代 喜迎小年 贺岁爱情档【爱情咖啡馆】 http://.biquxs.info/

2019的夏天真是热得出奇,午后葱茏的树影下,知了正大声地呻吟着,行人走在被烈日炙烤的发软沥青公路上,甚至也能隐隐地闻到鞋底被烤焦的味道。 “好热。”暮雪菲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背着白色的小书包一转身,灵巧地钻进了马路旁边一家名外“爱情”的咖啡厅。 “叮铃铃。”门上的风铃发出悦耳清脆的响声,擦拭着玻璃杯的周子沫下意思地笑着向门口的客人欢迎道:“欢迎光临。” “嗨,店长,我又来了。”暮雪菲走到前台笑吟吟地望着周子沫说道。 周子沫嘴角轻轻勾出一道浅浅上扬的线,淡淡地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问道:“请问,想喝些什么?” “店长,我可以什么都不喝,在这里呆着吗?”暮雪菲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后立马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说道,“学校里的自习室没有空调太热了。” “我能说‘不可以’吗?”周子沫眯着眼看着暮雪菲反问道。 “不能!”暮雪菲吐了吐舌头鄙视道,“我只是开玩笑,你干嘛那么认真。” “我也是在开玩笑。”周子沫淡淡地说道,又拿起了另一只杯子细细擦了起来。 “哼,我要一杯咖啡,加奶加糖。” “小孩子不要经常喝咖啡,会影响发育的。”周子沫不经意地打量了一眼暮雪菲一米六的个子。 暮雪菲看着周子沫淡淡的目光扫过了自己,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气得又咬牙又跺脚。最后发现自己踮起脚都不能隔着点餐台碰到周子沫一根汗毛,一脸羞耻地走开,自顾自地找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了下去。 暮雪菲从书包里随便掏出一本小杂志,竖直地架在桌子上。准备工作完成,接下来该到了激动人心的偷窥时刻了。 暮雪菲偷偷从杂志里探出一个小脑袋,欣赏着周子沫被阳光覆盖的身影,热辣似剑的烈光照在他的身上,仿佛一点点地松软了下来,像是午后酥软的蛋糕。 暮雪菲是附近一间高中的高二学生,她和周子沫遇见是在和现在截然不同的冬天雨夜里。 那是个寒冷的雨夜,大雨从灰暗的天空上彷如密集的子弹般扫射着大地,冰冷的雨滴渗入厚厚的衣服里,彷如一根根锋利的细针扎在了皮肤上。 暮雪菲同学本来正走在回校的路上,突如起来的大雨让毫无准备的她,瞬间淋得像只掉进河里的小鸡一样在凛冽的寒风中瑟瑟发抖,最后她只好躲在不远处“爱情”咖啡厅的屋檐下。 “啊,好大的雨啊,一时半会不会停吧。”暮雪菲绝望地望着外面瓢泊的大雨小声说道。 百无聊赖的暮雪菲就这样站在外面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在凛冽的寒风中凋落着。对了,暮雪菲拍了拍脑子想道,为什么不进去店里面?可是,身上没有钱被人撵出来的话,那样多难堪呀。 想着暮雪菲缓缓转过脸,偷偷向咖啡厅里瞄了一眼。那一眼,正好落在穿着浅蓝色的毛衣周子沫身上上,店里柔和的橙光把他的脸庞照得十分温暖。 周子沫仿佛感受到了来自落地窗外的目光,忽然抬起头,略带着惊讶的眼睛稍稍一弯,向窗外呆站着的暮雪菲笑着点了点头。 暮雪菲像只被发现了偷吃的小老鼠,惊慌地把脸转了回去,以四十五度角用凄凉的眼神仰望雨景。 叮铃叮铃,店门忽然打开了,淡淡的橙光从店里漏了出来,暖气四溢驱赶了周围的冷意,又是那张好看得过分的脸庞,他是天使吗?他来传播福音的吗? “进来坐坐吧,店里有暖气。”周子沫淡淡地说道 “噢。”,暮雪菲把头轻轻一低,钻过周子沫撑着门的手臂下小小的空间,灵活地窜了进咖啡厅。 周子沫淡淡地收回了手,店门自动轻轻地阖上。 就是这样,17岁的路稔佳和23岁的周子沫就这样相遇了。她记得那天,他请她喝的咖啡是甜的,帮她烘干的衣服是暖的,给她的笑容是好看的。 从那以后,暮雪菲便把“爱情”咖啡厅变成她的自习根据地,一有空便过来在周子沫面前刷刷存在感。 “小同学,你在看店长吗?” “嗯。”暮雪菲呆呆望着正在冲泡着咖啡的周子沫脱口而出说道。 “那你喜欢他吗?” 耳边好听的声音仿佛有股特别的魔力使暮雪菲同学愣了愣,半晌,她超长的反射弧终于有了反射,诧异地转过脸。 “嗨。” 一张好看的脸突然出现在暮雪菲的面前,她立马端坐了起来,恨不得周围有一个洞能让自己钻进去。 “你好,有什么事吗?”暮雪菲支支吾吾地问道。 “没有啊,和你一样,在偷看帅哥。”面前的女人盯着暮雪菲一副紧张的样子,不由得就细细打量了起来。 “你好,你的咖啡。”周子沫把咖啡优雅地放在暮雪菲的桌子上淡淡说道。 “谢谢。”暮雪菲拿起咖啡小口地抿了起来。终于可以摆脱着偷窥被发现的尴尬了,穆同学心想道。 “小洁,你别闹了。” 小洁? 暮雪菲不解地望着周子沫,却在一刹那看见了周子沫的眼里满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宠溺。 周子沫把修长的手指轻轻覆盖在刚刚的女人头上,像哄小孩一样地拍了又拍。 “你别把我当成小孩子好不好。”女人不满地小声嘀咕道。 “我介绍一下吧。”周子沫转过身看着被晾在一边发呆的暮雪菲说道。 “啊?嗯。”暮雪菲低下了头,手足无措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端着的咖啡的手臂静静地悬在空中。她的直觉告诉她,他,周子沫,是属于旁边这个叫“小洁”的好看的女人的。 “这是我咖啡厅的常客,小菲。”周子沫一直淡淡地语气现在忽然让暮雪菲有中说不出的难过。 “这是我青梅竹马,也是我的未婚妻,陈晓洁。” 或许是暮雪菲的错觉,她觉得周子沫的语气透着一股幸福的味道,还有一种隐隐约约的炫耀,为什么自己会觉得他是在炫耀呢?不过有这么一个堪称完美的未婚妻的男人确实是有炫耀的资本,金童本来就应该配玉女……暮雪菲强迫自己不去胡思乱想,思绪却似雨后的春笋般疯狂地漫了起来。 “小菲,你没事吧?”小洁关切地问道。 暮雪菲从思绪中忽然惊醒过来,手不由自主轻轻一颤,手中的咖啡便作自由落体,落在了自己的衣服上。 陈晓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出了纸巾,帮暮雪菲轻轻地擦拭身上的咖啡渍。 “没事没事。”暮雪菲放下杯子连连说道,“或许是因为我今天复习得有点累了,我要回家了。” “那,我先走了。”暮雪菲匆匆忙忙收起桌上的书本,抱起书包往店门外冲了出去。 她刚冲出路上,忽然发现,原本炙烈的午后阳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冷清的夕阳。云端的彤云,仿佛要把那颗耀眼的太阳静静地藏在了怀里,就像怀揣着秘密的少女一般。 店里,陈晓洁望着渐渐在夕阳下跑远了的女生身影说道:“子沫,她不会有事吧?” “不会。”周子沫缓缓地收拾着桌子上的杯子答道。 “希望是这样吧,不过我觉得她挺像以前的我。” 渐渐昏暗的傍晚中,城市里一所小小的咖啡厅在城市的一角亮起了温柔的橙光。 自从碰见了陈晓洁之后,暮雪菲已经几乎再没有去过那间名为“爱情”的咖啡厅自习了。只是偶尔放学或上学的时候会经过那间咖啡厅,偶尔在那扇落地窗前看看周子沫忙碌的背影,又或者偶尔进去打包一杯咖啡顺便向他打个不冷不热的招呼。 只是每次去咖啡厅,她总会有意无意地看见陈晓洁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认真地做着不同的事情,有时候她在看书,有时候她在笔记本电脑上敲着什么,有时候她趴在桌子上睡觉。每当这个时候,暮雪菲心里总是冒出了许多的不安,加紧脚步逃离现场,仿佛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一样。 暮雪菲想,大概以前在课桌柜底藏着的信是寄不出去了。每每想到这,暮雪菲都有种想把信撕掉的冲动。但是每次拿出信,看见曾经的自己一笔一划地刻在信封上的爱慕时又心软了下来,最后只能还是偷偷地把信放回抽屉里藏好。 暮雪菲望着窗外万里无云的天空发起了呆,淡蓝色的天空真像周子沫那件毛衣啊,最近好像很久没有去咖啡厅买咖啡了吧。 “暮雪菲。”一阵冷冷的语调,忽然让暮雪菲感到脊背一凉,她立马条件反射似地坐直了身子。 穆同学竟然忘记了这是班主任的班会课。虽然班会课都是尽说些杂七杂八的班务,但是她们严厉的班主任还是不能忍受有同学在她的课上神游的。 暮雪菲马上低下头看着桌子上的课本,躲过班主任和周围的同学热辣辣的视线。 “呃……我觉得……”一把熟悉又好听的声音忽然响起,“只要上正课不发呆耽误学习就好了,我以前上高中的时候也会经常发呆的。” 陈晓洁? 因为新来的科任老师的一番话,严肃的课堂似乎变得放松了一些,班里面的同学马上叽叽喳喳地窃窃私语了起来。班主任望向陈晓洁的眼神忽然变得不那么的友善,或许是因为没有哪个科任老师会没有眼色到在学生面前当众质疑班主任的教导方法吧。 接下来,班主任介绍陈晓洁的语气一直都是冰冷的。 “这是我们班新来的语文老师,陈晓洁。” “大家好。”陈晓洁点了点头笑着打招呼道,完全没有在意班主任的小刁难。 “晓洁啊,你先回办公室吧,我们要继续上班会课了。”班主任淡淡地说道。 学生们有些不满班主任,但只能暗暗地替这个新来的漂亮的老师不值,但陈晓洁只是甜甜地回了句:“好的。”便退出了教室,这小小的举措使她在所有学生眼里立马变得完美起来。 漂亮,脾气好的老师在这所以教风严肃的学校真的难得一见。 一时喧闹的班级在陈晓洁走后马上又在班主任冰冷的目光下恢复了安静,所有人一脸认真地望着讲台的方向,只有暮雪菲继续用余光瞄着陈晓洁消失的转角。按陈晓洁的性格,暮雪菲总觉得说不定下一秒她就会从那边探出脑袋做个鬼脸。 但是并没有,没想到她会为了自己这个坐在角落里只有一面之缘的高中生顶撞了老古董一样的班主任。暮雪菲在这所高中只剩一年的时光了所以也无所谓了,可是陈晓洁却有可能会一直和结下梁子的班主任当同事吧。 暮雪菲悄悄收回视线,看见班主任冰冷的目光依旧黏在自己的身上,忽然心里泛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六月的天就像孩子的脸一样,说变就变,前一刻还是温润如玉的夕阳,下一刻天空却布满了像是一朵朵乌黑魏然的乌云,大有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暮雪菲刚从打着下课铃的教室里收拾好走出来的那一刻,滂沱的大雨从乌云上倾斜下来,把远处的景物晕染得一片朦胧。 惨了,没带伞。暮雪菲望着楼外夹杂着狂风的暴雨无力地想道。 “小菲同学?” 暮雪菲循声望去,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身影,立马让她反应回来,陈晓洁,或者现在应该称她作“陈老师”。 “你好,陈老师。”暮雪菲看着渐渐走近的陈晓洁支吾着打招呼道。 “你还是叫我小洁好了,这样听上去比较年轻。”陈晓洁笑着纠正道。 两人默默地站在教学楼前,汹涌的学生人潮一波一波地被特意跑来的家长接走。半晌,原本喧闹的教学楼只剩下寥落的人影和一片沉闷的安静。 “陈老师……”暮雪菲轻轻喊道,心里暗暗独白道:和学生一起安安静静地看雨景难道老师您就不觉得很诡异吗? 陈晓洁定定地望着眼前萧瑟雨景没有回应暮雪菲。 “小洁……” “嗯,怎么了?”陈晓洁终于转过脸微笑着望着暮雪菲问道。 “我说,我只是说如果……” “嗯,你说。” “那个…….我有一个好朋友,她喜欢上了一个已经有了女朋友的男人,她是不是应该离开她们?”暮雪菲小声地问道,刚问完不禁轻轻打了个颤抖。 陈晓洁望着路稔佳淡淡的侧脸,拍了拍她的脑袋说道:“如果是我的话,我想我会不顾一切告诉他我的心意,即使自己最后会被他拒绝。” 暮雪菲侧过脸不解地看着陈晓洁脸上自信得意义不明的笑容。 陈晓洁吐了吐舌头,自顾自地掏出手机说道:“好啦,看来你的家长今天应该没有空来接你吧,我让周子沫来接我们,没问题吧?” “嗯。”暮雪菲扭过头硬着头皮轻轻地答应道。 雨在楼外滴滴答答地敲打在青翠欲滴的树叶上,滑过布满深色脉路的叶面打在蓝色的大伞上,伞下熟悉的身影渐渐地向教学楼接近。 “给,伞。”周子沫把伞递给暮雪菲淡淡地说道。 “谢谢。”暮雪菲小声地答道。 正当暮雪菲手指快要触碰到周子沫递过的那把伞的一刹,忽然周子沫手中的伞被一道飞散而过的影子夺了过去。 “子沫啊,我自己一把伞吧,我忽然记得要去拿点东西。”陈晓洁晃了晃手中的伞仰着头对周子沫说道,“你先把小菲接到咖啡厅去吧。” 话音刚落,陈晓洁迅速打开红色的雨伞冲入磅礴的大雨里,在漫天的大雨里红色的伞仿佛穿行其中的一朵鲜艳的红花。 “走吧。” “嗯。”暮雪菲小心翼翼地走进周子沫的伞里,他身上隐隐散发着的咖啡香调皮地钻进了暮雪菲的鼻子里。 两人默默无言地走在大雨的路上,行走的步伐宛如一对热恋的情侣般一致,暮雪菲的心跳随着雨滴打在伞上的节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周子沫。” 暮雪菲紧张地瞄了旁边那张帅气的侧脸一眼,那张帅气的侧脸上却没露出丝毫的表情,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那天被雨淋了才出现了他对自己笑过的幻觉。 “怎么了?”周子沫看着快要被伞檐滴落的雨淋到的暮雪菲,默默向她靠近了一些。 “我……”暮雪菲看着一点点靠近的周子沫忽然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什么?” “我……我喜欢你!”暮雪菲忽然大喊着说了出来。 完了,在刚喊完的一刹那,暮雪菲就后悔了,刚刚肯定是太兴奋以至于血液冲上脑袋才脑袋一热去跟周子沫表白,现在脑袋好沉啊,简直沉得抬不起来。 周子沫愣了愣停下了脚步,转过脸看着同样停下脚步的暮雪菲。 “对不起。”暮雪菲恍惚中轻轻说道,一只手半捂着涨红得像个苹果的脸颊冲进了大雨中。 周子沫刚回过神,想要阻止她,伸出的手却捉空了。定神望去时,暮雪菲早已顶着滂沱的大雨渐渐消失在蒙蒙雨雾里。 周子沫望着伸出去还悬在半空的手,默默地收了回来,打着伞不紧不慢地向着暮雪菲消失的方向走去。 路边一棵巨大的榕树下,一把红色的伞宛如一朵红色的鲜花,从粗壮树干后露出一角。 暮雪菲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顶着大雨跑着,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或许是出于本能想要逃开,又或者是害怕周子沫告诉她那个早已知晓的回答,她只能往前跑不停地跑。 她对他来说是什么呢?一个爱慕者?又或只是一只在雨夜里捡到的可伶的小猫咪? 她不想知道答案,她什么都不想知道,她只想逃跑。 雨水一串串流过她乌黑的长发,流过额前的刘海,流过流着眼泪的眼睛,暮雪菲原本朦胧的眼前变得更加得朦胧。 她跑了很久终于跑累了,踉踉跄跄地走到一家小店的屋檐下蹲了下来,把头深深埋在手臂里,她不想被别人看见她这副狼狈样。 “你还好吗?” 一把熟悉的男声轻轻萦绕在暮雪菲的耳边,是淋了太久的雨出现了幻觉吗?但是幻觉里为什么还是周子沫那把熟悉的声音。 暮雪菲轻轻地抬起头,看见了此时她最不想看见的人。 “你怎么来找我了?”暮雪菲轻轻地问道,孱弱的声音中透着一丝丝的期待。 “这里是我的咖啡厅啊。”周子沫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挂着停止营业招牌的店门。“进去吧。” “嗯。”暮雪菲眼里闪过一丝丝失望,站起来跟着周子沫走进了咖啡厅,这次她又像只在大雨里被他捡到的小猫咪了。 周子沫从咖啡厅的内室里走出来,看见暮雪菲还呆呆地站在门口便缓缓走了过去,把手中的干毛巾覆在她的头上,帮她轻轻地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谢谢。”暮雪菲别过脸低声说道。 “怎么淋得这么湿都不回家?” 周子沫温柔的语气忽然一下子让暮雪菲如坠软软的云里,这简直犯规。 “家里没有人,我忘了带钥匙进不去了。”暮雪菲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 周子沫轻声地笑了出来,手里依旧不停地用毛巾拭擦着暮雪菲的头发。 这肯定是幻听,但是周子沫手上残留在她头上的余温却让她无法否定现实。 “你是不是因为觉得可怜才对我这么好的,上一次也一样。”暮雪菲小心地问道。 “嗯。” “那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大概知道。” “自恋狂,你不要对我那么好,不然我会越来越喜欢你的。”暮雪菲喑哑着说道。“不过我会努力做到以后不会喜欢你了。” “嗯,擦得差不多了,你进去换套晓洁的衣服吧,里面应该有。”周子沫淡淡地说道。 “这样会不会不好,小洁会不会生气?”暮雪菲小心地问道。 “那你换我的衣服吧。”周子沫淡然地神回复道。 “哦。” 暮雪菲从内室换好衣服出来,橙色的灯光像往常一样流淌在小小的咖啡厅里,周子沫站在点餐台,手中依旧拭擦着那些干净的玻璃杯。 “我回来啦。”陈晓洁忽然拿着雨伞手柄推开店门说道,另一只手还拎着一个大大的盒子。 暮雪菲马上上前帮忙接过大盒子奇怪地问道:“这是什么?” “生日蛋糕啊。”陈晓洁欢快地说道,“子沫生日快乐!” 周子沫走到陈晓洁的身边,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颊,“我还以为你忘了。” “那马上点蜡烛,唱生日歌,许愿望。”陈晓洁向夏森拱了拱鼻子说道,“小菲也一起来。” 暮雪菲看着陈小诺灿烂的笑容,忽然觉得刚刚偷偷表白他未婚夫的行为简直无耻地无法开口啊,而且她没注意到吗,她身上穿着的是她未婚夫的衣服,这简直就像是电视剧里演的狗血苦情剧的节奏啊,希望等一下陈晓洁打她的时候不会太用力。 看着暮雪菲一脸呆呆的样子,忽然让陈晓洁来了调戏她的兴趣。 陈晓洁凑到暮雪菲耳边悄悄说道:“我知道你刚刚跟周子沫表白哦。” “不,不是这样的,我,我,我……”路稔佳红着脸看着眼前的晓洁语无伦次地解释道。 周子沫看着陈晓洁一脸调戏暮雪菲的样子,转过身扶额走开了。 “哈哈,逗你的啦。”陈晓洁忽然笑着说道,“我相信你,更相信子沫。” 暮雪菲忽然想起在教学楼陈晓洁回答问题后自信的笑容,心里竟觉得一阵释然,自己果然比不上她呢。 暮雪菲望着眼前的晓洁忽然盈盈一笑。 “谢谢。”暮雪菲轻轻地对陈晓洁说道。 “咳。”周子沫向着陈晓洁和暮雪菲的方向轻轻咳嗽了一声。 “好啦,有人等得不耐烦了,我们过去唱生日歌吧。”陈晓洁拉起暮雪菲的手咯咯地笑道。 “祝你生日快乐…….” 一曲完毕,周子沫按照传统的过程做了一遍,许了愿望过后,吹灭了所有的蜡烛。 “子沫,你刚刚许了什么愿望?”陈晓洁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周子沫问道,一旁的暮雪菲表示八卦地点了点头。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周子沫安然地回答道。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陈晓洁笑着把暮雪菲拉了过来说道,“菲菲也知道。” “啊?我不知道啊。”暮雪菲不解地看着陈晓洁。 “他的愿望肯定是希望和我白头偕老,然后也希望小菲能找到真正适合她的另一半。”陈晓洁骄傲地对着周子沫说道。 “这可不是我说的。”周子沫微微笑了笑说道。 暮雪菲望着屋子里周子沫和陈晓洁幸福的笑容,还有桌子上看上去很好吃的蛋糕,忽然觉得自己也很幸福。 “小菲,小心。” 话音未落,一块蛋糕忽然砸在暮雪菲的脸上。 “小洁,我要报仇!”暮雪菲用手指摸了一把脸上的奶油向陈晓洁扑了过去。 “加我一个。”周子沫举起手中的蛋糕杀气腾腾地站在暮雪菲的身后说道。 暮雪菲回头望去看见周子沫被糊了一脸的奶油,笑着把自己另一只手上的奶油蛋糕也拍了上去。 看着周子沫一脸懵懂的样子,暮雪菲很不厚道地笑了:“哈哈,我可没忘了你上次羞辱我身高的事情。” “女人真记仇。”周子沫说着把手中的蛋糕随手拍在笑弯了肚子的暮雪菲头上。 “我,我刚刚洗完头,小洁姐,姐夫欺负我。” 陈晓洁看着恢复鬼灵精的暮雪菲,坐在沙发上哈哈大笑起来,“小菲,你终于变回来了。” 暮雪菲愣了愣,哭笑不得道:“你们两夫妻合伙欺负我。” 后来的后来,暮雪菲同学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不错的大学,临去大学报到之前还专门去“爱情”咖啡厅转了一圈。 陈晓洁因为与班主任结下梁子的缘故,终于还是离开了学校,之后就在周子沫的咖啡厅里当起了老板娘和业余作家。 周子沫依旧如同那个夏天般站在点餐桌前一遍又一遍地拭擦着干净的杯子,目光淡淡地望着每位顾客,只是嘴角间多了一丝丝的上扬。 这次暮雪菲没有进去“爱情”咖啡厅,只是站在店对面的街道上,透过晶莹的落地窗望着里面幸福的两人。因为她是这场的爱情里的路人甲。 不过不是那种被别人当作背景的路人甲,而是真正见证过别人幸福的暮雪菲。 混沌时代 第二章 兵临城下(2) http://.biquxs.info/

一吸之间,周子沫和曹一瑾的攻击已经接踵而至,李勇虽尽力挡住了曹一瑾对面部的攻击,却只能硬生生接下周子沫的拳头。 “哦……”李勇应声被击退,跌坐于地,双手捂住腹部痛的话都说不出来,一个劲的冒冷汗。 占得先手,周子沫得理不饶人,大吼一声乘胜追击,顺着前冲之势就欲以弹腿继续攻击,曹一瑾当然也跟在后面。 “子沫,小心!”唐城煜的声音突然自后面响起,在周子沫发起第二次攻击的时候,门口突然闯进了一个黑色的身影——战尸,唐城煜发现它的一瞬间就出言提醒,同时向战尸冲去,想要阻拦。 但是战尸动作何其迅捷?唐城煜的阻拦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战尸只不过拐了个弯儿便继续朝周子沫两人冲去。 而刚踢出飞腿的周子沫虽然听到了唐城煜的声音,但也顾不上他话里的警告,这一脚还是结结实实的踹在李勇的胸膛,把他又踹的倒飞出去,但是也因为唐城煜的话让周子沫略微分了神,这一脚算不上全力,更是没能踢到他的脸,所以也没给李勇带来更严重的伤势。 落后一点的曹一瑾倒是及时反应过来,扭头发现了迅速逼近的黑色战尸,它身上那些幽幽的绿点再次闪亮,宛如来自炼狱的魔光。 曹一瑾的瞳孔瞬间放大,显然没料到这东西竟然又闯了进来,顾不得吃惊,他也只能像李勇之前一样抬起手臂护在身前,但战尸的力量可比曹一瑾他们强了太多,曹一瑾只能很可怜的被这么一撞直接倒飞出去将近十米! 周子沫回头正好看见这一幕,同样被惊的无以复加,战尸一击即中,却马不停蹄,把目标锁定了周子沫,再次如同炮弹一般跳着冲向他。 同样的结局在周子沫身上复现,他也被战尸巨大的力量撞飞,径直越过了李勇,砸到他身后的桌腿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啊……”周子沫的痛哼声传来,这么强力撞击,让他甚至怀疑自己被撞断了脊柱! 远处的曹一瑾这时终于稍微缓过来点,他虽然看起来被撞飞得更远,但实际受到的伤害却不如周子沫,曹一瑾从地上爬起来,听到了周子沫的痛哼,想要过去帮他,可是自己的双臂却不听使唤。 还是之前出言提醒的唐城煜伸出了援手。他发现阻拦失败后一扭头就看到曹一瑾被撞飞,还不待他有所行动,战尸已经连破两人,把周子沫也给打飞了,转眼房间内竟然躺下了三人! 唐城煜只能就近先赶去支援周子沫,他三两步绕过战尸和龇牙的李勇,来到周子沫身边,扶起他查看伤势。 战尸却不动了,攻击完周子沫后它就像门神一样杵在原地,只是身上亮起的绿点始终没有熄灭。 帐篷里的变化之快已经超出陈晓洁这个女孩的接受速度,她还没能完全反应过来,只是捂着嘴看着现场发抖。 “你们果然不老实。”突然又有一个声音自门口响起,“不听话的孩子可不是好孩子,要被抓去做实验哦~” 陈晓洁转头,竟然是李淼! 她终于反应过来,慌忙跑向地上的周子沫,曹一瑾也一瘸一拐的和伙伴们汇合了,只是周子沫的身体还远远没有恢复,他咬牙试了几次还是没能站起来,背上只觉得火辣辣的,疼痛不断侵袭着大脑,周子沫从没感受过如此痛苦,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额头上冷汗密布,被唐城煜抓住的手都在颤抖。 “哎哟,没事吧?要不要我送你们去医务室?”李淼慢悠悠的走近,他似乎刚发现周子沫的异状,假惺惺的关心到。 “滚!谁要你猫哭耗子。”陈晓洁尖声大吼。 “啧,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啊,知道自己是耗子?”李淼点点头,语气赞赏。 “你!为什么每次看到你都这么恶心?你是不是吃了屎啊?满嘴喷粪!”曹一瑾也是怒发冲冠,本来都要得手的时候却又被这个变态给搅和了。 这一句话刺激了李淼,他面色瞬间阴沉,猩红的瞳仁中爆发出摄人的光芒,身边的战尸身上绿光大放,如闪电般冲到四人面前,一把掐住脖子将出言不逊的曹一瑾给提了起来。 这一幕似曾相识,在科技馆大厅曹一瑾就享受过这个待遇,没想到李淼再一次重现了这个画面,曹一瑾仍旧无力反抗,他之前被战尸击伤的手臂还没恢复过来呢。 “小瑾!”陈晓洁一把抓住曹一瑾的脚踝,想把他拉下来,唐城煜也是面带寒霜,盯着李淼满眼憎恨。 “唔……嗯……”曹一瑾脸色憋的涨红,不住拍打着战尸捏住自己脖子的手臂,嘴里含糊不清说着什么。 不远处的李淼脸上神色变换,盯着几人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他把暴虐一收,转身向外走去,战尸同时松开手臂,放弃了对曹一瑾的控制,跟随李淼而去。 “咳咳……咳”曹一瑾跌坐在地上捂着脖子不停咳嗽,眼睛里挤出好些泪水,周子沫也转头忍着剧痛投出询问的目光,曹一瑾大口呼吸了几下,冲伙伴们摆摆手,示意自己还好。 而李淼呢?他走向门口,路过李勇时停下脚步,缓缓蹲到他面前,“你,是李子民的侄子?” 轻柔的声音似乎三月春风,丝毫没有之前暴戾的痕迹,李勇却听得一紧,刚才发生的一切他全都尽收眼底,瞟了瞟李淼身后全身闪着绿光的战尸,李勇心头凉凉,难道刚才王叔就是这个东西打的?他恐惧的想到。 “是,是的……”李勇声音颤抖,在李淼逼人的目光中他有些吃不消。 “好!很好!”李淼语气突然高调,脸上甚至掠起一道笑容,他抬手重重的在李勇脸上拍了拍,说:“既然你是组织的人,那么我希望刚才的情况不会再发生,不然,李子民也保不住你,懂吗?” “……懂……”李勇脸都被拍的红了几分,他自然明白李淼的意思,不敢违逆,只能顺着回答。 “希望你真的懂了。”李淼又对他笑笑,这才起身真的向门口走去,“马上行动就要开始,他们就交给你了。” “是!”李勇也赶紧站起来低头回答,李淼没有再说话,带着战尸径直走出帐篷不知道去哪儿了,这里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转过身,李勇看着刚才攻击他的三个孩子脸色复杂,其实说起来他也大不了他们多少,李勇也刚刚而立之年,十多年前灾难来临时他正在学校上学,如果不是那个李淼,他们或许也应该步入学堂吧……李勇有些悲伤的想到。 “走吧,李博士刚才的话你们也听见了,我不想强迫你们。”李勇没有追究刚才受到的攻击,只是淡淡的对四个孩子说道。 “去,去哪里?不怕,我们再,再偷袭你吗?”周子沫咬着牙蹦出几个字,死死盯着李勇问道。 “去哪里?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回家吧,至于偷袭我?你们到了外面就知道了。”李勇也抬腿向门口走去,幽幽的说着。 这句话模棱两可,让四个人摸不着头脑,曹一瑾皱着眉看周子沫,询问他的意思,周子沫也是一脸凝重,他擦了擦头上的汗珠,最终也只能朝几个伙伴点点头,除了跟着李勇,他们无处可去,李淼那只恐怖的丧尸总是阴魂不散,说不定什么时候又冒出来给他们一个沉重的打击。 看见周子沫的意见,几人都有点沉默,正如周子沫所想,他们无处可去,唐城煜叹了口气,说道:“走吧,我们别无他法。” 说着他小心翼翼的背起周子沫,“怎么样,子沫?你好点了吗?”唐城煜问道。 “嘶……好,好点……”大幅度的动作让周子沫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背上如同压了三千斤的铜板,让他几乎不能呼吸,隐隐间,他牙齿缝里似乎都有血丝溢出。 身后曹一瑾看到周子沫的惨状也忍不住咂舌,那个丧尸的攻击力太恐惧了,几次相遇都是他们吃亏。 曹一瑾扶着唐城煜的身体站起来时无意间触碰到周子沫耷拉下来的衣兜,摸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你兜里装的什么啊,子沫,刚才怎么没见你用?” “兜里?”周子沫不知道曹一瑾的意思,他一扭头,猛的想起了自己兜里装着的血液,“对了!是,是我的,血,咳咳,你快拿一瓶出去放,放你身上!”周子沫低声对曹一瑾说道。 “什么?!那两管血你放这儿的?”曹一瑾大吃一惊,刚才如此激烈的战斗竟然没有弄坏?! 他赶紧伸手拿出试管,不幸其中有一管已经有了裂痕,里面的血液更是因为剧烈震荡浮起诸多血沫,“你这个不会失效吧?” “应该,应该不会。”周子沫说,“你和晓洁一人拿一管,我们说不定还用得到。” “好!”曹一瑾点点头,把完好的一管递给陈晓洁收下,自己则把有裂痕的一管放进了衣服内兜。 跟着李勇走出帐篷,几人终于明白了他之前说的“出来就明白”的意思了,只见庞大的营地外此时已经没了士兵,取而代之的,全是丧尸! 密密麻麻,却还算有序,它们顺着几条通道正向不知名的远方挺近,这就是李淼说的军队吗?几人目瞪口呆,无法形容眼前的景象。 混沌时代 第三章 兵临城下(3) http://.biquxs.info/

“李勇?李勇!”突然有人朝这边大喊,走在最前面的李勇立马回头,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是自己的叔叔,李子民。 “你怎么还在这里,王成呢?”李勇跑过来,瞟了一眼几个虚弱的孩子,却没有理会,劈头盖脸的向李勇问道。 “刚才…送到医务室去了,您没看见吗?”李勇本来想说之前李淼过来的事儿,但是话到嘴边却又吞了下去,“这些,东西,是要去哪儿啊,叔叔?” “医务室?我怎么没找到人…”李子民一愣,却又似想到了什么,冷不丁打个寒战,没有再追问,“行了,没在你这儿就行,快跟上我们的人,战争马上就要开始了。” “战争?什么战争啊?”李勇被这个名词吓了一跳,下意识问出心中的疑惑,他身后的几个孩子也竖起耳朵,这同样是他们想要知道的答案。 “什么战争?当然是对新月盟的战争了!不然你以为这么多丧尸是干什么的?”李子民理所当然的说,毫不留情的拍了一下侄子的头,“你给老子搞快点,要是没跟上,落进后面的丧尸群里就算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哦,是。”李勇怔了怔,低声回答。 “还有这群小鬼,给我看住了,这可是李博士要的人。”李子民转头匆匆离去,像是手头有事要忙,走时还不忘提醒到。 “走吧,车队就在后面。”看着李子民的身形远去,李勇回过神对身后的几个孩子说到,却没得到回应,他转头,映入眼帘的是周子沫四人愤怒凶恶的目光。 “狗!贼!”周子沫颤抖着声音骂到,“你们竟然和李淼一起攻打联盟?!你还是人类吗?” 他的话激发了另外几个孩子的愤怒,他们也开始破口大骂,隐隐间之前帐篷里的一幕又有爆发的迹象。 李勇沉着脸,眼中还有尚未散去的悲痛,他没有反驳也没有做出防御姿态,像是认罪一般立在原地。 帐篷后,几个士兵却突然转了出来,他们瞬间就发现了这里剑拔弩张的气氛,赶紧冲过来,大叫道:“你们干什么?给我老实点!” 四把枪从四方对准几个激动的孩子,把他们即将爆发的心态稍微压下去一点。 “你没事吧?勇哥?”控制住局面,一个士兵向李勇问道。 “把他们全押到车上去。”李勇绷着脸命令道,脸色冰冷,看不出一点情绪波动,一反在周子沫几人面前的样子。 “呸!真能装,孙子!”曹一瑾看到李勇有了士兵撑腰,突然抖起来了,心中火气更甚,又开口骂到。 “啪!”站他旁边的士兵看到曹一瑾还不老实,甩手就是一耳光,又用枪托猛力砸在他肚子上,把曹一瑾一下砸倒在地。 “住手!别打了!我们跟你走就是。”周子沫看见曹一瑾被揍,大吼道,想要去拉他,不想又牵动了自己体内的伤势,顿时痛的龇牙咧嘴,陈晓洁连忙帮他顺气,唐城煜则矮身接替了这个工作,扶起曹一瑾。 被扶着站起来的曹一瑾咬着牙,嘴角都被打破了,溢着血,他心中愤怒岂止一星半点,可是此时两边实力悬殊,他根本没办法做出反抗,只能先把屈辱咽进肚子,他低下头,跟着唐城煜一步一拐的向前走。 士兵看到曹一瑾终于老实,不屑的哼了一声,似是嘲讽他的懦弱,这更加刺激了曹一瑾心中的憋屈,他缩进衣袖的拳头紧握,恨不得生吃了这群叛徒的血肉。 李勇带着一群人走了不久,拐过墙角,便看到了车队,此时他们已经整装待发,八辆大卡正准备启程,李勇径直走向最后一辆,示意士兵把周子沫几人押上货箱。 待四人全部上去后,四个士兵也准备跟着上车,李勇却伸手一拦,把他们截了下来,说道:“你们去前面的车,他们我要亲自看管,免得再出了岔子。” “这…您一个人可以吗?”当头的士兵有些犹豫。 “嗯?你们这是不相信我吗。”李勇的声调突然提高。 “不,不敢。”士兵赶紧回答,互相对视一眼,只能说道:“好吧,请注意安全,一旦发生意外,您直接叫刹车就好了,我们马上过来处理。” “行了,走吧。”李勇挥挥手。 这一幕被车厢里的周子沫四人尽收眼底,却看不懂李勇的意思,几个士兵转头正要离去,李勇又似想到了什么,“对了,你的枪给我一把,我身上没有。” 士兵犹豫了一下还是取下自己的配枪递给李勇,这才和三个同伴小跑往前车去了,他们虽然觉得今天的李勇有些不同,却也不敢询问,尽管平时都是李子民在领导他们,组织里规矩森严,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无常的变化,所以此时也没有反抗李勇的命令。 李勇神色莫名,提着枪掂了掂,也踩着步梯登上车厢,里面和周子沫之前坐过来的那辆车不同,要舒适了太多,两边不仅有铁皮座椅,顶上甚至还有两颗灯泡,将车厢里照的通明。 外面的天色渐亮,可惜晨光带来的,似乎不是希望。 李勇上了车,握着枪坐在门边沉默不语,独自一个人不知道在想什么,周子沫四人对视,李勇的举动似乎又给了他们机会?冥冥中有暗流涌动,李勇却突然说了句:“别动,一会儿还有人来巡视。” 这句话立马浇灭了周子沫几人的冲动,稍一细品,周子沫却又却更加不解李勇这么做的意义。 果不其然,不多时,又有一队士兵走到车边,看到李勇,立马对他敬礼,又看了看车内的情况,大声喊道:“报告,请您移步驾驶室,车队马上就要出发了!” 李勇摇摇头,说道:“不用了,直接走吧,我要亲自看押他们。”说着他比了比自己手里的枪。 几个士兵肃然起敬,再一次敬礼,这才从外面扒拉上车门,回去复命了。 不一会儿,车队一辆接一辆的驶出营地,沿着丧尸群前进的方向驶去,最后一辆车厢里,李勇也转过头,无声的看向几个孩子,最后他把目光停留在周子沫的身上。 “或许你们有很多疑惑,愤怒,甚至厌恶,但是要明白,在这个乱世里没人能独善其身,必须得学会接受那些不能改变的事实和真相!”李勇开口了,语气沉重,说的话却让周子沫似是而非,摸不着头脑。 “你在说什么啊?”周子沫皱着眉发出疑问。 “想知道曾发生过的故事吗?”李勇没有理会周子沫的疑问,自顾自的抛出一个问题。 “切,谁稀罕,我都听腻了。”曹一瑾撇嘴,确实,他们从小就听自己长辈怀念着曾经,对外面的这个世界也算有一定的了解。 听了曹一瑾的话,李勇风轻云淡的笑笑,眼神中充满了悲痛,也带着一点憎恨,“那组织呢?” “……” 组织!这两个字一出,车厢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周子沫几人大气都不敢出,完全没想到李勇竟然会主动向他们提起它! 这让四人突然有了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神秘的组织终于要揭开面纱了吗?周子沫忍不住坐直了身体。 “你…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周子沫默然问道,打破了凝重。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不想再看见无辜的民众被杀戮了…或许这一切才刚刚开始?”李勇也沉默了几分钟,才重新开口。 这一次周子沫几人没有再出声打扰,李勇则缓缓说出了这段埋藏在记忆里的岁月。 混沌时代 李淼之死 http://.biquxs.info/

世界上突然席卷起一股风暴,不知名的病毒感染了好多人,致死率极高,整个世界版图似乎变成了棋盘,人类被当做黑白棋子操纵着。 叶城落日大道上一辆公交车刚驶入十字路口,司机心脏突然感到有些刺痛,他轻轻捶打着口,试图缓解,可是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用针刺似的,痛在肌肉里面,他的动作无异于隔靴搔痒。 突然刺痛加剧了,由一个点扩大到整个胸腔,司机脸色发白,喘不上气,手上失了准头,他赶忙想要踩刹车,可是脚已经使不上力。 “嘎……”刺耳绵长的刹车声,车头横插着冲进了闹市区的十字路口,无数汽车正从对面路口冲了过来。 轰隆一声巨响,公交车被整个撞翻,几个乘客甚至从车窗被抛了出去。 巨大撞击声响起的同时,在不远处的工地上,吊车刚把几十吨的钢管掉在半空中,吊车司机突然也感到胸口一整剧痛,他大叫一声,两手捂着胸膛,身子蜷缩,歪倒在狭小的车厢里,全身抽搐。 “嗖”的一声,上百根钢管滑落,沉闷的破空声直插而下,几十个员工正缓慢抬头,轰隆一声,溅飞的碎肉像是一脚踩碎的西红柿,温热的血肉跟挤出的番茄酱一样粘稠。 …… 木简躺在床上昏睡,旁边的闹钟在7点一刻响了起来,他捂住耳朵,头猛的扎进被子里,滴滴滴滴,闹钟一直响个不停,他甩手打翻闹钟,继续躺在床上。 不一会儿,屋外联邦政府的紧急救援车拉响了警报,几乎每天的这个时候,救援车就会驶入各个小区,为了控制病毒传播,他们在免费为居民注射疫苗。 木简房间的地板上除了方便饭盒就是随处乱扔的衣物,突然,他猛的惊醒,拿起被打翻的闹钟,坏了,今天要是再迟到就会被开除。他抓起地上的衣服,往身上一套,两脚猛的插进干瘪褪色的皮鞋,露出了脚后跟,提起裤子冲出房门,木简裤子的拉链都只拉了一半。 跑过小吃店,他随便抓了几个包子塞进嘴里,奔到了街口,几辆警车和救护车停在那儿,警察拉起了隔离带封锁了道路,围观的群众堵住了十字路口,他一惊,出事了? 木简停下脚步,一看表,糟糕,本来穿过这路口就能到了,现在只能绕路。旁边有条小巷,他奔了过去,希望还能赶得上。 巷子深处,一条流浪的小黑狗冲木简哀嚎的叫了两声,他扭头看了一眼,小黑狗坐在地上摇起了尾巴。它浑身湿漉漉的,身子在发抖。它用舌头舔着地上发黑的骨头,可怜的家伙,木简蹲下身,把嘴里最后一个肉包子放在小狗的面前,“快吃吧,可怜鬼。”小狗两只小巧的爪子按住肉包子,一点点的咬着,木简摸了摸小狗毛茸茸的小脑袋,忽然缓过神来,看了下表,糟糕,时钟指到了正九点,可离办公楼还有两条街! 他肩膀一松,长叹一口气,似乎绑着身子的绳索松开了,看来这工作铁定丢了,不过总算是自由了……一个哈欠上来了,他抬头一瞥,巷子上空的天又灰又窄。既然已经无法挽回,我还是回家补觉吧。 他一到家,鞋都懒得脱直接扑倒在床上,一个呼噜打到了晚上。 电话响了,木简一看,天已经黑了,立马从床上翻坐起来,哎哟,今晚还有场同学聚会,我怎么给忘了! 电话里传来一阵臭骂,“懒虫,你搞什么……就差你了……快点!” 晚上,20平米的饭店包房里,天花板的水晶吊灯亮着黄灿灿的光,白皙的桌布上摆放着香气扑鼻的菜肴。木简推门而进,桌子旁的老同学们齐刷刷的看了过来,“喂,小简,你这爱迟到的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来……”李淼端起玻璃杯,一把搂住他的肩膀,酒杯子递到了木简嘴边上,“先罚酒一杯。” 木简接过酒杯,一闭眼,仰头一倒,“啧……抱歉哈,各位。”他环顾一圈,“咦,老张和老李怎么没来.……” “不知道,之前都说好了,可今早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嗨,估计有什么事耽误了。”李淼站起来,两臂伸开,“来……咱们哥几个干……”他拿起最大号的杯子,仰头一吞。 酒杯刚一放下,木简兜里的手机又响了,几乎在同时,旁边李淼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是一条短信,木简点开一看,“死亡名单……”嗯?这什么玩意儿,他仔细一看,上面居然还有他的名字,“12月24号死亡!”这,这谁搞的恶作剧! 短信最后还有几行,“牟梓新、叶祖、李兴、张力23号死亡,李淼24号……”咦,没来的老李和老张居然也在名单里!这……谁发的这无聊短信? 他刚一抬头,坐在他对面的牟梓新看了过来,两人对视了一眼,旁边的李淼低头看着手机,“切,无聊……”头顶耀眼的水晶灯显得有些刺眼,包房里不知为何忽然冷了几分。 大家继续喝着酒,这无聊的短信被木简抛到了脑后。 突然,对面的牟梓新“啪”的一声向后一仰,手捂着胸口,翻到在地。 “哟,牟梓新,瞧你这酒量……”李淼站了起来,准备走过去扶他,“你……” 牟梓新倒在地上抽搐了起来,四肢缩在一起,两腿乱蹬。在座的老同学全都惊住了,“快,快打120,出事了!” “他,他不是喝多了吧。”木简挪过去看了一眼。 李淼蹲下身,刚想扶起牟梓新,整个人停住了,“牟梓新……牟梓新!” 牟梓新死了! 木简头皮一麻,今天正好是23号,牟梓新死了!那短信……这是巧合? 名单上还有……叶祖,他连忙在人群里寻找着叶祖的身影。 突然,“啊”一声大叫,叶祖捂着胸口,五官拧在了一起,“咚”的一声翻到在地,两腿在地上划拉着,青筋从涨红的脖子上鼓了出来。 叶祖也死了! 木简看着手里的短信,这还是巧合?老张和老李他们不会也……他摇了摇头,明天就是24号,轮到我和……李淼! 包房里一阵骚动,他一抬眼,发现李淼正鼓着大眼盯着他。 “你,你也收到了那……短信?”李淼走了过来,一只手紧紧的抓着他肩膀。 “嗯。”木简盯着他,双腿有些发僵,明天24号,这名单好像安排好了一切,我们只能任由摆布?不……只是巧合…… “叮铃铃……”李淼一惊,接通了电话,“喂……老张啊,怎么现在才……哦,你是老张的爱人啊,你好,对,今天早上是我打的电话,什么……他们俩?!”李淼呆住了,他皱着眉,瞪大着眼。 “怎么了?”木简心提了上来。 “老张……今早开公交车突发心脏病,死了……”李淼一字一顿,“还有……老李,今早在吊车上……” “怎么可能?”木简心咯噔一下,那名单真的…… 李淼盯着手机上的短信,“这名单上的人都死了,接下来轮到我们了!” “先去我家吧。”木简失了神,头一次感觉心脏被拽在了别人手里,只要时间一到,随时会被捏爆! 外面刮着冷风,天黑成了一团。对面的广场一个人都没有,也许是天冷的缘故。垂柳型的高大路灯照在无人的广场上,格子状的大理石地面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棋盘,只是今天一个棋子儿都没有。 木简带着李淼回了家。 简单的一室一厅,客厅的沙发成了临时衣柜,各种衣服都堆在了上边,两人坐在堆满衣服的沙发上,木简看着一旁的李淼,凉风从客厅阳台处吹了进来,两人的头上都挂满了汗珠。 “我们真的会死……”李淼紧握着拳头,“为什么……”他盯着木简。 “这短信,到底怎么回事?”木简看着那条短信,从未平静的心再一次狂跳起来。 李淼盯着手机屏幕发呆,屏幕光映衬着他苍白呆滞的脸,忽然他皱起眉,咬着牙,腮帮子鼓了起来,“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他自言自语,忽的站起身,紧拽着手机,“该死的……” “啪”的一声,他把手机往地上一摔,手机立马四分五裂的散开,“杂种,我才不会死……才不会。”他一脚踩在烂掉的手机上,急快的抬起来,又用力的踩下去,“啪啪啪!”来回折腾了几回,身子有些发热了,他拽着领子,一把扯破,“来啊,有种现在就收了我……” “老杨……你冷静点.……”木简看着发怒的李淼,内心跟涨潮的海水一样,浪打在礁石上激得粉碎。 一个人知道了自己确切的死期,一点折都没有,谁能冷静。木简的身子在发抖,感觉这一切像一盘棋,无论手里的棋子落在哪里,下一步都是死棋。 “叩叩叩”,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沙发上的木简和李淼都楞了一下,木简站起身,凑到猫眼前看了一眼,外面站着一个男人,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脚边放着一个黑色的大皮箱,这人是谁啊? “木简在家吗?咱们可以谈谈……关于那份名单。”眼镜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你是?”木简打开门,上下打量着眼睛男。 “我叫张硕,也曾收到了名单,我知道逃过名单的方法。”眼镜男往沙发上一坐,把黑色的大皮箱放在脚边,拉开拉链,一个手脚被捆住的男人滚了出来,躺在地上没有动弹。 “这是谁?怎么回事?”木简吓得往后一退,这家伙到底想干嘛? “这……什么方法?”李淼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人,抬头直勾勾的盯着张硕。 “杀人,可以让你们逃过名单……至少一个礼拜……”张硕从兜里掏出一把刀,搁在了茶几上,“你们最好赶在零点前,离24号没多少时间了。”他抬手看了下表,“过了零点,你们随时都会死!” “杀人,为什么?”李淼愣住了。 “因为我杀过,我活下来了!”张硕两手摊开,眉毛上挑。 “那,一个星期过后呢……”李淼拿起刀子。 “接着杀人!”张硕推了下镜框,“就这么简单……” 李淼蹲下身,扬起手里的刀,“这个人是谁?” “一个流浪汉而已。”张硕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老杨,你疯啦,杀了人就完了,你真的相信他所说的……”木简抓住李淼拿刀的手。 “不杀,我就真的完了……你躲开!”李淼推开木简,“你拦着我就是在杀我!” “我,我得报警。”木简急忙拿出了手机,怎么可以杀人! 李淼一把夺了过来,“你干什么……” “你相信他……”木简大叫道。 “不,我只是不想死!”李淼把手机往地上一扔,狠狠踩了一脚。 李淼握着刀的手有些颤抖,流浪汉躺在地上均匀的呼吸着,刀尖就悬在他的胸口上方。 李淼皱着眉,刀子迟迟没有动静。 木简站在男子旁边,皱着眉一言不发的看着李淼,杀人怎么可能会延长寿命,这简直……得阻止这场闹剧,还有这张硕,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张硕看着手上的表,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眯缝着眼。 时间过得很快,还有几分钟就到凌晨了。 木简能感觉到胸腔变成了薄薄的一层纸,心脏紧贴在上面,随时都能蹦出来。 “伙计,你得抓紧时间。”张硕拍了下李淼的后背。 “叮咚”时钟敲响了。 三人同时一惊,僵住了。 “啊!”李淼大叫一声,捂着胸口倒在地上,身体开始抽搐,四肢蜷缩着,全身高频率的抖动着。 “快,快救他……”木简大叫,这名单真的躲不掉? 张硕握住李淼的手,“杀了他,快!”,李淼抽搐的厉害,五官扭在了一起。 张硕紧握李淼拿刀的手,对准男子的胸膛,猛的往下一插,温热的鲜血溅了出来。 李淼渐渐停止了抽搐,躺在地上深呼吸,他捂着胸口,“得救了……” “对不起,我差点……”木简扶起李淼,冲张硕点了下头。 “走吧,我们得去一个地方。”张硕踹了一脚在地上抽搐的流浪汉,“还没死透。”刀柄露在胸膛外,他踩上去,脚用力的一扭,整个刀柄全插了进去。 “去哪儿?”木简问道。 “去一个人多的地方,除非你们只想活一个礼拜。”张硕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他们驱车来到了一处偏远的村落,“这个村有几百人……” “这么多人,怎么杀?”李淼搓着手。 “就我们三个?”木简吞了口唾沫,这么多人,一定会被反杀的! 车停在了路边,三人下了车,张硕从后备箱提出一个帆布袋子,“哗啦”一声拉开,“拿好,别把命丢了。”张硕拿出三把手枪,三把砍刀,“子弹不多,省着点,除了我们三人,还有其他人逃过了名单,这里可是块肥肉……”他拉开枪栓,笑容还挂在嘴角。 “就这么点子弹,怎么够!”李淼盯着张硕,迅速的把弹夹推入弹仓,拉开了枪栓。从膀子上扯下一块衣服,把砍刀紧紧的绑在了另一只手上。 “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木简推开了张硕递过来的枪和刀,哪能这么容易,到底是杀人还是被杀……这人绝对隐瞒了什么! “这地方,还有吃人的习俗,根本就是个原始社会,除非你还能找到更合适的地方。”张硕把武器递了过去,“想活就别犹豫。” 木简掂量着手里的枪和刀,看着一旁嘴角挂着微笑的李淼,只能试试了,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一颗星星都没有。 木简一行人站在村口,尖叫声裹着漆黑的冷风飘了过来,往前看,一丝光亮都没有,浓郁的黑暗束缚着木简,他不敢迈出步子,总觉的周围有无数根锋利的钢丝,一碰到就会被划成肉块。 村子不大,一条两人宽的小路把村庄分成了两半,泥土房,草棚子歪歪扭扭的扎在小路两边。进到村里,四处都有人影闪过,偶尔几声枪响,很快又安静了。三个人慢慢的往前走,两旁的土房子黑漆漆的,全都紧锁着门。 “啪嗒”一声,木简拌了一跤,手一摸,是个断成两节的人,他吓得往旁边一滚,后背碰着了东西,扭头一看,是一颗头,他大叫一声,一旁的李淼赶忙捂住他的嘴,“别叫……” 木简慢慢的爬了起来,眼睛总算是适应了黑暗,整个村子的小路上被染的黑压压一片,尸体隔三差五的摆在地上,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时,远处有几个黑影冲着他们小跑了过来。 几个黑影冲到近处,木简看清了,猛的往后一退,一个断了胳膊的人,提着砍刀冲了过来,李淼举起枪,“嘣!,一枪射爆了他的头,木简惊呆了,拿着枪直发抖。又一个人扑了过来,张硕扣动扳机,那人应声倒地,趴在地上呻吟,张硕急忙跑过去,照着脖子一刀砍了下去,拔出刀在尸体上蹭了两下。 “别犹豫。”他看着一旁站着不动的木简。 又有几个黑影从旁边的角落里窜了出来,“啪啪”几声枪响。那群人有枪,正朝他们的方向奔过来。 “快,找地方躲起来,他们人多……”张硕拉着木简和李淼拐进了身后的一条巷子,往里走了一阵。 “从窗户爬进去。”李淼瞧见了一扇窗,两手搭在边沿上,身子往里一射。 木简听到了身后急促的脚步声,趴在窗台上扑腾了一阵,李淼一把把他扯了进来。 李淼和张硕把脑袋探出了窗台,手指搭在扳机上。 “他们人多,咱们别冒险。”木简蹲在窗沿下背靠着墙,等那群人走了再出去。 “我到那边看看。”张硕压低了嗓子,猫着腰朝屋子的另一边走去。 “贴着我的背,有个照应。”李淼说道。 漆黑的天上一丝光亮都没有,外面一片安静,脚步声消失了。 “张硕怎么还不回来?”木简贴着李淼的后背,后背湿漉漉的。 “没事,没准一会儿就回来了。”李淼说道。 木简两手握着枪,紧盯着四周。 “咣当!”一声,大门被撞开了,四五个大汗挥着刀,“那儿有人.……” “糟糕,被发现了,怎么这么多人!”李淼朝着门口猛的扣动扳机。 “啪啪”几声,冲在前面的应声倒地,后面的陆续冲了上来。 咔嚓,咔嚓…… “混蛋,没子弹了!”李淼刚拔出刀,一把斧子当头劈了下来,“咣当”一声,他握着刀的手被震麻了,“快帮忙啊……” 木简抽出刀,向前一阵乱捅,放倒了一个,正一愣神,一个汉子扑了上来,把他摁倒在地上,那人向上扬起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木简往旁边一扭,“哐当”一声,地上被砸了一个坑,他吓得一惊,把枪口对准那人,使劲的扣动着扳机,“啪啪”几声,那人倒了下去。 “啊”一声大叫,木简扭头一看,一把斧子已经砍进了李淼的脖子,他滚倒在地,没了动静。 木简刚一回神,眼前出现三个大汉,他们围了上来,扬起手上的武器,木简一侧身,抬起手,扣动着扳机,枪响了一声,一股剧痛从背后袭来,后背上插着一把斧子,他刚要转身,脑袋内突然一阵轰然巨响。 木简的脑袋爆开了,白红色的汁液飞溅出来,洒了一地,不一会儿,壮汉退走,屋子里只剩下两具“尸体”。 张硕早早的绕道了村子的另一头,那里准备好了直升机,他爬上飞机,掏出了电话,“任务完成了,正在回程……” 电话的另一头,悬崖边的豪宅客厅里,一个褐色头发的中年人坐在皮沙发上,正对着落地窗,一边欣赏着海面的波光粼粼夜景,一边下着棋,“做得好……”他冲对面的男人挥了挥手,那人立马起身离开了办公室,留下了一桌未完成的棋局。 他从桌上拿起一枚铜币摸样的徽章,放在手背的指缝间翻转着,他挂了电话,立马拨通了另一个号码,“……明天月城的接种疫苗准备的怎样了,这次的周期是多久?” “5年……太长了……提醒研究部的那帮老东西,给我缩短到1年。”中年人眯缝着眼睛,“别给我提钱的事……”手指使劲的搓着徽章,“啪”的一声,拍在桌上。桌上放着一张展开的月城地图,上面画满了红色的圆圈。他拿起铜质徽章,放到了一个圆圈里,徽章上刻着张硕。 电话挂断的同一时刻,张硕在飞机上打开电脑,屏幕上显示着过去5年来接种疫苗的名单,大部分都变成了黑色,白色的已经不多,极少会有红色的出现。 点开了那少数几个红色的名单,张硕摸了摸中指上的金色戒指,挨着手心侧的一面上立马冒出一个细小的突起,里面的神经毒素会让人瞬间抽搐,虽然药效只有几分钟。 这号称百分百致命的疫苗虽然厉害,但难免会有体质异常的人,对这一小部分人绝对不能浪费,除了抽取他们的血样,还有一个计划。 3年前,在第100层会议厅里,褐发的年轻男子皱着眉头,“组织的计划已经提出一段时间,始终没找到好的方法执行,大家有什么意见?” “战争……” “恐怖袭击……” “战争……不行,大面积战争我们还控制不住,局部的又达不到效果,还有更好的吗?”年轻男子眉头紧锁。 “疫苗……” “谁允许你说话的,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滚出去。”一个老者吼道。 “嗯?”年轻男子摆摆手,阻止了老者的话,他眉头一挑,定睛看着刚才说话的人,整个会议室安静了下来,“你接着说。” “我们先播撒异种病毒,然后让受组织控制的奎顿联邦政府对感染群众使用疫苗,等有了效果,再向其他联邦推广,后续使用基因药物激发潜藏的疫苗,就可以实现目的。” “万一疫苗被免疫呢?不能小瞧了人的免疫系统。”年轻男子嘴角微微上扬。 “可以实行死亡名单计划,也可以顺便还紧张我们的疫苗……” “哦?继续……”男子结过企划书,翻看了两页。 “让那些免疫的人收到一份名单,上面除了他们自己的名字和死期,还有他们所熟悉的人,那些熟悉的人一死,他们就会相信这份名单,然后把他们送到偏远的地方,策划一场屠杀,一来节省了财力,二来解决了后患,方便我们采集样本,舆论只会把这看作是单纯的种族屠杀……” “那疫苗能精确到哪一天吗?” “没问题,误差不超过1小时……”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硕。” 此刻,飞机上,张硕按下了发送键,三封死亡名单发了出去,他看着有些晃眼的金戒指,要是目标还不相信这份名单,只要在零点左右拍拍他,这神经毒素一进入体内,任谁都会相信杀人会延长寿命这种荒唐事! 看着下方漆黑一片的村落,张硕咧嘴笑了笑,摸了摸别在胸前的铜质徽章,这次又可以升迁了。 夜幕中,脖子上横着一把刀的李淼动了动,剧痛不断侵袭他的大脑,他竟然成了漏网之鱼! 混沌时代 组织源起 http://.biquxs.info/

【组织源起何处?或许这个故事能告知一二。】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似乎快到我的耳边,我加快了脚步往前走着,我一向右边转去,那个声音就跟着我一起往右走来,我愈发加快步伐,两只手紧抱着自己的公文包扣在胸前,我感到自己不能呼吸了,吸一口气,却忘了怎么吐出来,隔着包我都能摸到自己的心跳,咚咚咚的跳个不停。 我停下来,所有声音戛然而止,我低着头,轻喘着气,慢慢的转过身去,皮鞋摩挲着地面的沙粒,发出呲呲的声响,我看到自己的影子也跟着慢慢转开,抬头,看着空无一人的停车场,除了几盏灯寂寞的在张望外,实在是没有任何东西,连一辆进出的车都没有,死一般的寂静。 这种感觉太可怕了,我拿着包拨开腿就往电梯口跑去,正好,电梯停在负一楼,我冲进去,对着关闭的按钮一阵猛按吗,看着那两道门慢慢的合拢,我松了口气,然而在即将关闭的那道门缝中,我仿佛看到有个东西就在站在远处死死的看着我,出了电梯,我直奔自己的家门,即将关上门时我又探出头左右张望着,确认楼道上没有东西终于放心把门关上。 进了家门,我仔细的看着自己的屋子,厨房,一切都很干净;浴室,一切都摆放得很正常;卧室,和早上出门的时候一切整洁;客厅,我坐下来,用我那双警惕又仔细的眼睛巡视着,一切如常,没有入侵的现象,我放心长舒了一口气,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流,居高临下的感觉很好。 这种情况已经两个星期了,我总感觉有人在跟踪我,窥视我,甚至还在剖析我,实在是太可怕了,幸好家里还很安全,对于我的睡眠来说,是个好事。 为了摆脱跟踪,清早上班的路上我都在急匆匆的走着,面色焦虑的冲进办公室后,马上给自己灌了一大杯水,站在窗前,我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人群,每个人都和我一样,面色匆忙的往前冲着,密密麻麻的人群,我根本看不到一丝异样。 于是又转而看向办公室外,财务拿着报表急匆匆的走进另一间办公室,刚来的实习生在捣弄着打印机,其他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或紧张的做着方案,或窃窃私语又讨论着昨天的八卦,或打着哈欠还没有从睡梦中缓过神来,一切如常。 我依旧警惕的四处扫视着,试图从公司找出破绽,也许那诡异的东西就藏在这些最正常不过的动作中,手指不停地敲着桌板,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百叶窗外,也许是太入神,朦胧中才听见有人喊我,我眨了眨眼,慢慢回过神来,看见秘书,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秒过后马上回到自己的文件上,了解今日的工作安排后继续每天必备的开会。 同往常一样,我挂着满脸的笑容,同那些老油条打着交道,在这些或善意或虚情或贪婪的笑容中我依旧能够游离自如。 在公司,我就是统领狼群的狼王,谨慎稳重的部署着一次次战争,在这里,我只有凶狠决绝。 而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根本就不是狼王,我只是一只麋鹿,从遥远的山河里走来,背负着一身的呕臭与血汗,我已腐烂,我已匮乏,我正一步一步走向那个遥不见底的万丈深渊,而背后,有个我看不见的敌人正在一步一步的跟随我,剖析我,摧毁我。 下了班,一步一步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想那个东西越来越猖狂了,以前只会远远的观察我,在缝隙中窥见我,现在那个东西会跟到我身边了,在我耳边张牙舞爪对我宣战,而当我想要反击时,那个东西偏偏又躲起来,给我一个反击。 我不敢回头望,加快步伐往前走去,回到家,我猛地喝了一大杯水缓缓神,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两个星期了,我已经被那个东西折磨得筋疲力尽,我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我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它,我如此无力。 不知道是几日后,醒来时,我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猛地被自己一身酒味给熏了个激灵,我坐起来,看着满地的狼藉,脏乱的衣服横躺在地上,一只鞋子就落在裤子上,另一只不不知所踪,我立马起了床来巡视,浴室的马桶里还留有呕吐过的脏物,客厅的沙发一片褶皱,被人蹂躏过后的惨状。 我给自己倒了杯水,看了看手表,凌晨四点,一切都很安静,我突然发现,自己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喝的酒,为什么喝了酒,又为什么房间会变成这样的惨状,我使劲敲自己的脑袋,努力回忆一下,再努力回忆一下,但无论怎么努力也回想不起来,我难过地蹲了下来,居然像个孩子一般,轻轻啜泣着。 我突然发现,两个星期了,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我遭遇了这样的事情,竟然我自己没有向任何一个人提起过这件事情,竟然命运在我混乱不堪的日子里悄悄的腐蚀。 我拿出手机,想了一会,还是输入了“抑郁症”,看了看,再输入“精神错乱”,一堆心理疾病治疗的广告弹出,我放下手机,面无表情的躺下,不知过了许久,我突然回过神来,猛地坐起,我害怕极了,头脑一片空白。 我拿出手机开始翻通讯录,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按下号码,电话那头声音响起,夹杂着不停翻滚着的麻将声,问说了几句后电话被挂断,我还是没能说出口,就像8岁那年,我发着高烧,躺在床上没力气动弹,痛苦又难受的等待着,而父亲在带着一身酒气回来后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就蒙头大睡。那一晚,汗水带着泪水浸湿了被子,也浇灭了我对父爱的梦,就和今夜一样,我看着天空,从未如此想念母亲。 再往下翻通讯录,我选择了一位关系较好的朋友打过去,我说,我病了,在几句客套的寒暄之后,我挂断了电话,就像工作一般,得带上虚情的面具维系友情的算计。 在翻到前女友的号码时,我顿了许久,还是放下了手机。 手机放下,绝望却上升,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给我的绝望加了一剂猛料,我觉得,那个可恶的东西已经侵入到了我的房间,我的一举一动都在被监视着,被剖析着,我知道这是我自己的错觉,可是我没办法不去想,一呼一吸我都觉得如此沉重。 一夜没睡,在那个可恶的东西的伴随之下,我发现平日在商场上巧舌如簧的自己,今日竟然被对方打了一个反击,我不知道如何去面对,我发现自己慢慢开始腐烂。 这几日,我的房间开始慢慢变得凌乱,锅碗瓢壶烟尘味,我的生活开始慢慢被打乱,失眠恐惧颓废人,一个月的时间,坠入了十八层地狱。 疑心病越来越严重,失眠的痛苦深深的摆在了我的脸上,一回到家,我就开始呕吐,把这一天吃进去的东西一次性的吐出来,而那个东西彷佛就在旁边嘲笑我,嘲笑我的无能,我的软弱,我的装腔作势。 每到深夜,我的胃就开始抽搐,甚至全身痉挛,我倒在地上,厌恶极了这样的自己。 我想起了7岁那年母亲在病床上离去时的苦楚; 我想起了8岁时被高年级男生欺负勒索时的恐惧; 我想起了10岁那年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溺水而亡时的无助; 我想起了15岁因为早恋被老师当众指骂时的羞辱; 我想起了18岁考上重本却无人与之欢喜时的孤独; 我想起了女友和朋友的背叛; 我想起了失意时的冷嘲热讽; 我想起了无数个无人的夜…… 我似乎听见那个东西正在我背后哈哈大笑,你看呐,这才是真正的你,我被这样的自己恶心到,我屏住呼吸,却又因求生欲望不得不呼吸,我蜷缩在地上,汗水在地板上被我摩擦着,我听见自己的胸腔传来地狱的呼唤。 我想啜泣,我想哭,可是我发现自己突然失去了泪腺的能力,浑身像被抽掉筋一样,铺天盖地的绝望、痛苦、自嘲自讽汹涌奔来,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征战的号角,每一寸神经都被绝望打得落花流水,地狱的力量在焚烧我,灼烧着一切痛苦,18层的酷刑。 我突然听不见号角,看不到战争,只觉得两耳轰鸣,脑子被挂在弦上,痛得不行,我往前爬着,艰难的穿过一切阻碍,突然,我看到茶几上的水果刀,就像看到将我抱在怀里的母亲,我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在剧烈的起伏,千万个念头闪过,两军对垒。 我站起来立马拿上水果刀,我想想,割破喉咙,一切就结束了,这一瞬间,我只觉得手脚冰凉,拿着刀的手不停的抖动,剧烈的悲伤就像一颗毒素,瞬间侵蚀全身的血液,无法承受的精神苦痛从刀尖上强烈袭来。 我猛地把水果刀扔下,立马打了自己一耳光,蹲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我怎么可以去死,我还很贪恋这人世间,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去做,哭完,摸了下脖子,所幸只被割破一点皮,感觉浑身虚脱,全身的细胞都被解放,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我的胸口,走到窗前,我看着灯火阑珊,看着不远处的行人,有点庆幸的长舒了一口气,在刚刚黑白颠倒地崩山裂的世界里,所幸我触碰到了那一片光明。 这一夜,我依旧没有睡着,但是我能够感受到,刚刚那一战,我打赢了,那个自私狂妄的东西,正在角落里自行惭愧着,我不必怕它。 苦难就是苦难,病就是病,有病就得治,我决定,我要开始对抗它。 当它出现的时候,我会无视它,当它偷窥我的时候,我会教训它,当它嘲笑我的时候,我应该回击过去,以前是它跟踪我,现在是它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我开始吃药,希望药性能够慢慢按压住体内紊乱的灵魂。 机缘巧合之下,我接触了佛学,对“贪、嗔、痴、慢、疑”,我开始学会放下,放下过往的痛苦,执念太深并不是一件好事,我有时候会想,也许我是拿到了涅槃的船票,就像一个睡梦中的人正在做噩梦,正在挣扎,也许不久能够就此醒来,波水一萍,苦痛皆菩提。 我开始慢慢让自己的生活回到正轨,继续做我的狼王,赚钱可以暂缓我的疼痛。 从整整失眠一天到可以睡两三个小时到现在的每天可以保证六个小时的睡眠,这半年来我的状态已经恢复得不错,每当情绪低落无法控制时,我就想到那天晚上扔下水果刀的瞬间,涅槃重生,我不能就此放弃。 这天,我遇到一个女生,我很羡慕她,永远那么开心善良,冬日的火点燃了我内心干枯的落木,不久后,她来到了我的床上,而就在我进入她身体的那一瞬间,我彷佛看见镜子里面有一双眼睛正在吃吃的嘲笑着,这一次,你想让她跟你哪个朋友上床呢? 背后一丝凉意袭来,我慌忙从她身体抽出,瞪圆了眼睛看着她,发现自己的失礼后立马向她赔礼道歉,然而,就像见到怪物一样,她大惊失色。 终于,在一次愉快的晚餐后,我和她就此告别,那晚,那个东西陪着我回家,它一边嘲笑着我,说我的无能,说我的软弱,一边却彷佛有点安慰我,我不再害怕,头脑一片杂乱,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时,我突然发现,那个以前只敢偷窥我的家伙,现在居然和我并肩走了回来,堂堂正正的坐在我的沙发上,而把恶魔放进来的人,正是我自己。 我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听,不要去看,一切都是虚幻,是我的臆想,是我的心病,我打开药箱,一次性给自己灌了十几颗药,然后翻开佛经,故作镇定着,看了几句之后,我发现完全不能控制自己,把书往沙发上一扔,我躺倒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为什么我这么无能!为什么我会得这种病!为什么似乎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错!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痛苦中,我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时,已是上午十点,急匆匆的赶去公司,平静下来后,我发现,似乎除了睡了个懒觉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昨晚不过只是一场重度的情绪失落罢了,我侥幸的笑了笑。 接到父亲的电话时,已是半月之后,我很惊讶,这个号码,一年都很难有几次显示,他说,阿姨已经病入膏肓,希望我回家看看,对于这个后妈,我真是没有什么好感,自从7岁那年当我在医院看完母亲回家时看到这个女人的身影时,我就恨透了她。 我还是回了家,看着病床上的她,一丝感觉都没有,甚至连恨也消失了。 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不恨她了?也许是因为时间太久了缘故,也许是对一个将死之人的怜悯,也许是我可能一直就没有那么恨她。想到这,竟然有点不寒而栗,这让我对自己的厌恶更多了一分。 不久后,湿疹找上了我,一开始只是在耳廓周围作恶,然后发展到耳道里,越来越深,越来越痒,它开始不断地流出脓液,制造着万千蚂蚁,啃噬着我。 随着病情的加重,我的听力开始慢慢减弱,但是我却没有一丝就诊的想法,就让它腐烂吧,反正我本来也就是一个烂人,散发着尼罗河的恶臭。 病情越来越重,我的工作受到了极大的影响,收入的明显下降告诉了我这一点,生活更甚,我发现,一切都回到了原点,我的辛苦,统统作废,但是我竟无能为力,连一丝反抗的心都没有。 而那个跟踪我的东西,在潜伏了大半年之久后,终于蓄势待出,在我面前张牙舞爪,炫耀着它的成功,无数个声音在我耳里嗡嗡的响着,那是熟悉的号角声,地狱的声音再次传来,它们就在我耳里呼唤着。 曾经有过那么一瞬间,我在想,要不要求助。 找父亲,他可能会像中学期一样,明明被欺负的是我,却命令我向施害者道歉,我可不想向它们低头。 找朋友,不想再听到玩笑话的搪塞,不想再听到阿谀奉承的假关心,大家都是虚伪的高级动物,何必互相折磨。 我在这个世上,就只是一颗孤独的沙尘。 自我封闭后,终于在一天晚上,全身又开始痉挛的疼,胃被火苗点着,开始灼热的疼,灼热感慢慢延伸到身体其他器官,肺部、肝脏,都跟着一阵火烧,终于,这股大火蔓延到了心脏,烈火灼心,不过如此,我起床,艰难的走到浴室,洗把脸,脸色惨白,嘴唇在瑟瑟颤抖着。 身体痛得厉害,胃里绞滚着让我痛得蹲下,可我不想认输,我撑着墙壁艰难的站起来,每动一下,身体就像剥皮抽筋一次,血液开始慢慢变得凝固,全身的细胞都躁动着,为它们的主人鸣起丧钟。 走到最熟悉的窗前,看着底下的深夜,几个像我一般的人在或缓慢或匆忙的走着,看着黑夜,我突然感受到一阵快感,似乎前面三十年,不过黄粱一梦,背叛、抛弃、死亡、苦痛都是我的因果,而现在,只需纵身一跃,我就可以逃离这个噩梦。 我一步一步的走着,明明只有两三步的距离,却彷佛走了三十年那么久,打开窗户,一阵凉风透进来,黑夜吞噬着我,我的所有记忆,慢慢被毁灭,又被重建,被毁灭,又被重建,这样的感觉,是第一次,又美妙,又恐怖。 我爬上窗台,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黑漆漆一片,连一颗星也没有,胸脯开始剧烈的起伏,身体痉挛得更厉害了,烈火烧毁了我的心,已经朝着我的脑开始进攻,全身的细胞还在奔走,万军奔腾,汹涌至极,终于,烈火烧向我脑袋的第一根弦,呲,我张开双臂,向前一跃。 原来夜晚的风这样清凉,原来夜色如此之美,夜风透过我的身体,将我体内的火吹灭,在天地混沌之间,我还是想找到那一片光明。 听力好像有点恢复,我听见周围噪噪杂杂的声响,警笛声,脚步声,叹息声,但我的身体呢?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气球一般,往上飘啊飘,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轻,周围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不,不要走,不要这样让我离开,我似乎还贪恋这人世间,可我连挣扎的权利也没有,我感到自己就如同空气一般,向上飘走。 我是得到了解脱,还是堕入了永生的惩罚?我开始害怕。 所有的世界慢慢消灭,这里,一片模糊,没有声音,到处都是混乱,看不见,摸不着,没有任何感觉。 我死了吗? 有什么,好奇怪啊,怎么突然看清楚了呢?这是什么? 空中突然出现一团漩涡,有什么在叫我? “来吧,来吧……毁灭吧……毁灭吧……” 毁灭什么啊?可是,真的好想毁灭啊,进去吧?进去吧!让他们去死! 去死! 混沌时代 春节番外——井中人 http://.biquxs.info/

1.浮尸 热日炎炎的午后,林婶正在院子里发愁,从昨天下午自家院子里的水就一直打不上来。开始的时候,压水机还能勉强打上水供日常用。现在倒好,完全不出水了。 林婶骂骂咧咧的拆开压水机:这压水机三天俩头的换,自来水什么时候能修好啊? 王村正在搞新农村建设,修路建统一的水管路线使村里自来水停了一段时间。 所幸村中家家户户都有一口井。农村井水可比自来水清冽干净的多了。 “啊………”一声尖叫划破整个村子。 十几分钟后,几辆警车呼啸而至。唐城煜懒洋洋的下车时,村中已经被警车包围,长长的警戒线隔绝了看热闹的村民。 唐城煜回头朝车里看一眼道:周警官,看来是个大案。 周森放在手中的书,揉了揉肩:小村嘛,隔壁吵个架都能引来这么多人。更何况是人命案子,当然引来大家围观咯。 说着便和唐城煜一起走向了案发地点。 王村,叶城外一个小村庄,目前新农村建设规划乡村,主要姓氏为王姓和林姓。 报案人是村中的一名普通村民,林某,自己的老婆在使用井水的时候,发现水一直都压不上来,便叫来自己一起拆开压水机检查。不料发现压水管被堵死。俩人掀开30多斤的水泥井盖一看,井里密密麻麻的漂浮着几十块肉。 人的第一直觉,这些肉绝对不是动物肉。打水的林婶看到井上漂浮的肉块立马就尖叫起来。紧接着就晕了过去。老汉在旁边也着实吓的惊了魂,抱着一丝是有人恶作剧的心态,检查是否是猪肉之类的,却不想刚刚用棍子翻了下就翻到一个断了的人手掌。 以前村民都使用井水,但随着生活水平的提供,自来水成为主要的选择。 所以原来院中的井水就一直被闲置着。井水平时都是有厚厚的石板盖着。这俩天,村里新农村建设,自来水停供几天,所以村民使用井水的次数开始频繁。 周森站在院中打量着,井建在院中的偏角阴凉之地。距离正面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尸块已经被陆陆续续的打捞上来。密密麻麻的摆在阴凉的取证案布上,法医tony正在研究着那些尸块。 林伯报完案,在警察到来之前已经把胆汁都吐出来了,警察到了后更是顾不上详细录口供就上了叫来的救护车直接去医院洗胃了。 唐城煜看着院中的尸块,忍不住跟着犯恶心。要是自己喝了一天这尸体泡的水,估计连胃都不想要了吧。这家人可真够倒霉了,恐怕一辈子也都逃不开这个阴影了吧。 唐城煜走到周森身边斩钉截铁的说:凶手和这家人有仇。 周森没有理会唐城煜,径自走到法医tony的面前:“有什么发现”。 tony抬起眼睛,隔着口罩呼呼的说道:“这不是一个人的尸体”。 按照目前打捞完的尸体纹理,尸块切割程度和切割的平面度来分析,尸体最少是3个人,且这些尸块并不是三人的完整版。因为,在所有的尸块中没有找到人体的内脏,器官。就连四肢都不齐全。 唯一可以判断的是,遇害人3人,初步检验了尸块的生理特征,判断其中2位为男性,一位女性。 周森皱了皱眉头,这种杀人抛尸的方法实在太过于血腥了,这样血腥的场面居然出现在偏远宁静的村庄里。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这种小村庄的人大都是老实本分,又胆子小的人,平时吵架厉害,但动起手来却是很少见的。 李局在局里给大家召开了紧急会议。市里对这次案件表示高度重视,这算是j市自新中国成立以来发生最大的案件了。 一次尸体三人,并且还有尸块未找到。最最关键的是,现场打捞中没有一个头颅。所以暂时还没办法确认死者身份。 大家拿到从现场取证的照片和最新的尸体报告,都倒吸一口凉气。不得不说,凶手绝对是一个心理变态。 因为没有找到头颅,所以只能通过dna确定死者身份。但这需要一点时间。 从tony的最新尸检报告中可以确定受害人死亡时间在3天前,俩位男性,一位女性。三人年纪相仿,大概在27至30周岁左右。 其中一位男性腹部的尸块上有明显的疤痕,伤疤见证结果显示形成的时间已经有接近20年了。这是一个可以确认死者身份的线索。 女性的生理器官全部都没有在现场搜索到。但在找到的右手上寻到一丝的线索,食指的指甲是灰指甲,但仅此一根手指。因此平时都会涂指甲油盖住。并且没有戴戒指的痕迹,初步可以推测,这位女性是一位非常在意自己美貌的女子,且可能为单身。 受害人被分尸后,尸块被泡入水中,将血水处理干净后才进行运输。尸块还曾被冰冻过,冰冻时间很短,大概是在运输的过程中使用到冰块。 李局留下3位警官在村中一一排查,看是否能找到受害人的头颅和其他尸块。 李局将投影仪关闭,抬了抬头:大伙,打起精神来,市长已经下达命令了,要我们在一周之内必须破案。这起案件已经引起村民和市民极大的恐慌了。近几年我们市一直在建设最具魅力城市。现在,这无疑是极度在损坏我们的形象。 众人听的有点情绪低落,大家干警察这么多年了,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案子。就算不是为了城市形象,也没办法允许一个这样的恶魔生活在自己的周围吧。 李局顿了顿,艰难的喝了口茶水,显然也是还在震惊中。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这次案子,就由周森主要负责,周森,你刚刚从国外学习回来,正好也能从其他角度去发现更多的线索。务必争取5天就破案。 周森抬头看了看李局,没有说话。 其实这样血腥的案子,自己在外市任职时遇到过一次,凶手就是心理受过剧烈创伤的。只要找到死者的共同点---能够吸引凶手的共同点,破案并不是很困难。 ,更何况凶手是在同时将3人杀害,显然不是普通的随机挑选,这带着强烈的复仇意味,所以,并不是什么变态杀人狂。只不过是被仇恨迷失心智的人。 而死者三人之间一定有联系,甚至是认识的朋友。他们共同触犯了凶手,逼着凶手心理崩溃最后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 周森回到局里就让小陈查了最近一周失踪的人口。但是,奇怪的是,最近一周内没有上报的失踪人口。 是什么人能再消失了一周以后都不会引起亲人好友的关注? 年纪在30岁左右且可能为单身的女性,理论上应该已经形成了固定的朋友圈,除非这个人非常孤僻或者一直独来独往。 那么另外俩位男性呢?是否也是单身?职业? 周森想着这些不由的出神,也没有听到局长的问话。倒是唐城煜反应过来,立马推了推周森,然后嬉皮笑脸的对着局长立下军令状:放心吧,一周之内一定破案。 在看看周森,慢慢在沉思中回过神,看一眼紧绷着微微有些恼怒的局长,下意识的也点了点头。 局长的脸色这才稍微得到缓和,继续道:小唐,你别老在这给我耍滑头,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了。说着,脸上有微怒起来,顿了顿,把眼神再次朝向周森道:对了,这次的案子,市里的新闻社主动提出想及时报告最新的案子,以便稳定市民的心。上头也答应了,所以,你自己看着办,你应该要…… 局长还想继续往下说的,但是周森突然间像想起了什么事情,急冲冲的起身后朝会议室外奔去。只剩下欲言又止的李局。 唐城煜看着局长把眼神飘向了自己,也立马站起来赔笑道:局长,我去看看周哥想起了什么。说着也跟着跑开了。 周森突然起身是因为,三位受害人都被抛尸在王村,且被报复性的抛尸在林婶家中,这就意味着,三位受害人和王村有联系,甚至和林婶有联系。 且他们失踪一个星期都没有人找,就算没有亲人朋友,但如果在上班的话,工作的地方也是会有人好奇失踪吧?这些都只能证明,受害者很有可能没有工作,至少不是在有正规的管理制度的公司上班。 一个30岁左右,很可能全是单身的,且没有正规工作,还和王村林婶有联系的人,并同时和林婶一起得罪了凶手的人,绝对不多。 也许,从林婶那里就能做快知道受害人的身份以及找到他们受害的共同点。 而林婶因为受不了刺激,直接晕过去,现在还在医院洗胃。警察对她丈夫的审问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任谁只要一想到喝了那些井水也没办法做好不反胃吧?所以,动了恻隐之心,选择稍后在详细询问。 周森冲出警局,唐城煜在后面一边追赶一边喊着:周森,你是见鬼了吗? 走在警局大厅,周森迎面撞上一个人,小小的身板被加速前进的周森撞的直接倒地。周森朝着地上的吃痛的人匆匆的说了句对不起就朝外面警车奔去。 地上的人揉着自己的胳膊,痛苦不堪的说:现在的警察都这么勇猛了吗? 后面的唐城煜刚好看到这一幕,不好意思的扶起地上的人,代周森赔罪。 “没关系,我叫罗佳文。市里新闻社的,负责最新井底分尸案的新闻追踪报道。你叫我小罗就好了。” “哦,你就是那个记者啊,没事吧?没事就赶紧跟上刚刚撞你的警官,他这样急冲冲,肯定是发现新线索了.” 说罢,也不理会还在拍身上的灰尘的罗佳文就拉着她去追周森。 只可惜刚追到门口,周森已经开着警车呼啸而过。 唐城煜忍不住的骂了一声娘:“这小子,又丢下我。” 身边的罗佳文,看着呼啸而过的警车,火速的拉起唐城煜:“走,我开了车来,赶紧跟上。” 唐城煜和罗佳文火速的上了一辆甲壳虫。幸好,刚出警局的第一个路口周森就遇上了红绿灯,此时正在前排,让夏子目和罗佳文给追上了。 趁着等着红绿灯的空隙,唐城煜观察了旁边的记者同志。 罗佳文一脸专注的握着方向盘,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的警车。不错,这是一个记者对新闻追踪表现的极度认真的姿态。 虽然她睫毛细长,眼睛很大,皮肤白皙。但是全身上下干巴巴的瘦。第一眼看着她,你是想不到她是个女孩子,一头细碎的短发,平坦的胸部,和雷厉风行的气派,穿着一件宽松的蓝色格子衬衣和一条白色的休闲裤。身上斜跨这一个摄影包。 对了,白裤也在提醒旁观者,她是一个女生,因为没有男生能穿一条这么干净的白裤子出门。 罗佳文显然也注意到夏子目打量的目光,她没有扭头看唐城煜,只是突然发动了车,像一只狩猎的豹子一样追上了周森的警车。 15分钟后,两辆车子停在了,市第一人民医院门口。 混沌时代 春节番外——井中人 http://.biquxs.info/

2.浮出水面的身份 负责审问林婶一家人的警官在电话里,已经将基本对林婶一家基本的情况和周森说了一遍。周森一遍挂断电话一遍已经走到林婶的病房前。 从中午送到医院不过4个小时,这一家人显然还在噩梦中没有醒来,听护士说,现在林婶都不愿意回自己的家。 好吧,看来审问的方式尽量不要再提到尸块的字眼。 周森走到林婶前,这是一个中年发福的妇女,黄而黑的皮肤显示着她平时劳作的辛苦,周森看着林婶温和的笑了笑。 旁边坐着她的男人,同样的目光有些呆滞,正在和林婶商量着准备回家的事。神情有些唯唯诺诺的说着:“人也没事,只是受了惊吓,再住院也没必要。” 看着林婶嘟着的嘴和越来越阴沉的脸,声音也不自主的越来越小。看来这家人的当家人显然是这位林婶。 周森笑笑的朝林婶摆了摆身体,然后笑着说:“你好。” 林婶早就注意到进来的人,只是一时没有心情看他人。这时抬眼看了看进来的周森,文质彬彬,头发清爽,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和洗的干净的牛仔裤,瞬间给人很好的印象。 这倒让自己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心里竟然觉得舒服了一些。只可惜,儿子目前还在外地工作,平时非常忙,下午老头子打得电话也没时间接。这点事虽然没有必要惊动他回家,但是此刻还是想着儿子要是在身边就好了。 心里想着又难受了一点,抬头看着来人:“你是哪个?” 周森把证件给她看下:我只是来看看您。 “哦,那你坐那吧”说着用嘴努了努旁边的凳子。 这个时候唐城煜和罗佳文也进来了。林婶这次则好奇的看了看这俩个风尘仆仆的人。唐城煜看着坐在床边的周森立马回过神道:“我们是他朋友,一起过来看看您。” 说着就拉着罗佳文往前凑,唐城煜嬉皮笑脸的模样马上就和人混了个熟,罗佳文也表现的很大方,毕竟是记者,擅长和新闻当事人打交道。 周森开始进入了正题:“林婶,我想问问你,最近你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呢?” 罗佳文没想到周森会这么直接就进入主题,果然是很注重效率啊。 而神奇的是林婶居然一点也没排斥的,立即回答道:“没有啊,我这脾气是火爆,但是平时邻里邻居的都知道,很多事都不计较也吵不起来。就是上个月,我家稻田的水被王老三截走了,我和他站在田埂上对骂了几句。莫不是这个王老二报复我吧?” 周森扶额继续道:“除了这个呢?还有别的吗?有没有发生过一件非常重大的事,让别人对你记仇。” 林婶低头想了想,眼神慌乱的左右闪烁了一下,但马上又摇头:“不可能的,我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啊,警察同志。” “那你是否认识3个年纪相仿,都在30来岁的,且还没有结婚的年轻人?其中还有一位是女的” “3个?30岁没有结婚的?没有吧,我们村里都是25岁左右就结婚了。除了王军家的傻小子,再来,就是我那固执的儿子了。” “你儿子?你儿子叫什么?对了,你儿子今天怎么没有来?” “他叫林平,在z市工作,平时忙的很,下午老伴打了一个电话没有接,怕打扰他工作就没有再打了。” “哦,那他做什么工作?”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搞电脑的。他平时并不和我们讲工作上的事,再说了,讲了我们也不清楚。” “那你们最近一次通话是什么时候?” “有3、4天了吧?他平时都不主动和我们俩个老人联系的,但我们俩个老的没事想儿子的时候就会给他打电话,他有时候接有时候不接的。” “哦”周森顿了顿,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心中有了一个怀疑:“你儿子的腹部是不是有一块伤疤?”。 “是的,小时候上山干活的时候弄的,怎么啦,对了,你怎么知道啊?不是,警官,你干嘛一直问我儿子啊?” “哦,没事,我只是好奇顺便了解下。”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我儿子在外面得罪什么人了呢,唉!你说你们,问个问题都能跑偏题。那个凶手你可要抓住他,太没人性了,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呢…….”林婶开始絮絮叨叨起来。 周森眉头皱起打断了林婶的话:“如果,你想起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什么人,就给我打电话。”说着给林婶放了一张名片,然后站起来朝外走了去。 唐城煜和罗佳文也赶紧跟着走出去。 周森拨通了局里的电话:“其他尸块找到了吗?” “没有。” “那死者身份呢?” “其中有一位男性死者初步怀疑是,王村王军的儿子王小东,王小东是个智力缺陷者,母亲早亡,父亲七八年前找了一个相好,平时父亲总是在相好那边,很少管王小东,王小东负责看守王村后山的果树和一些牛羊,平时和父亲四五天不见也是有的,案发后,王军回家找王小东,一直没有找到,就向还在留守的警官求助。但死者是不是王小东还要等dna报告出来才能确认。”警官在电话里呼呼的说道。 “可以继续查王小东,但是重点查一下林平,林婶的儿子,死者之一很有可能是他。” “哦,好的。” 周森挂完电话,拨打了从林婶那里要来的林平的电话,电话正常,就是没人接听。 迎面走来的唐城煜说:“不用打了,刚刚我已经让z市同事查了林平了。林平在z市西区家具城做电商代理,就是开网店,平时顾客只要在网上下单,林平在根据型号要求对应的厂家发货,自己赚中间的差价,只要你善于经营网络销售,这就是一个没有风险且收入不菲的行业。所以,林平就算三四天不出门也不会引起周围人的奇怪。” 周森听完后点点头,目光落在旁边的罗佳文身上。罗佳文立马给了一个大大的微笑说道:“我是新闻社的罗佳文,负责这次追踪报道,以后叫我小文就好了。” 周森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和记者一起办案不是第一次,往常接触的记者大多都是急哄哄,恨不得立马挖出案子的真相,想罗佳文这样气定神闲的气质倒是不多见。这是一个聪明且冷静的姑娘。这样也为自己省去不少麻烦。 三人驱车来到了z市,按照警局提供的线索来到了林平住的地方。 一栋普通的居民楼,这种楼房平常都是出租给周围务工或做小生意的人,水泥楼道有点狭小和灰暗。林平住在5楼501室。 三人敲了敲门,门里没有声音。周森选择破门而入。 进入房内,刺鼻的食物腐败气味让三人人不由皱了皱眉。 这是一个一房一厅室格局,客厅茶几上的粉条和一大碗麻辣烫已经腐烂,正值夏季,吸引无数苍蝇聚之。垃圾箱子里堆满了用过的食物盒子和酒瓶。屋内主人最少有3天左右不在这房间,这和受害人死亡时间正好相符。 周森仔细闻了闻,房间内并没有尸臭或者血腥味,打开房门,床上的被子凌乱,房间也没人。但是床头柜上有一只手机连着数据线正充着电。周森试着拨打了林平的电话。 手机响了,但是是静音。周森挂了电话,电话上面显示未接电话15个。 周森带上取证手套,拿起床头的手机仔细检查了一下,有2个电话是自己拨打的,有一个存的是妈妈,应该是林婶打的,10个是存了各种名字的厂商,另外2个没有名字属于可疑号码。 唐城煜走到周森身边说道:“房间没有打斗痕迹,房间只有一个人的脚印。” 周森指着手机上俩个号码:“把这俩个号码查一查。” 初步只能推断林平失踪,这件房间显然不能作为杀人现场,所以只是匆匆的给当地警官报了案。罗佳文在拍现场的照片,小心翼翼的避开地上的垃圾。这家伙倒是替他们把现场取证的照片拍齐了。 周森皱着眉头看着房间。 这里不是案发现场,那真正的案发现场又在哪里? 周森的目光落在茶几上的手机,手机连着数据线保持充电状态,也许是因为林平的工作关系和父母较频繁的联系,凶手并不希望别人知道林平已经失踪了。而静音是为了防止频繁的客服电话会骚扰到附近的邻居。 周森看着这样的手机,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 周森胡乱的想着,罗佳文突然指着茶几上一本杂志说:这个林平是钟锋的粉丝吗? 茶几上果然零零散散的放了很多报纸,有一本杂志,杂志上翻到了一页关于明星的新闻上。 周森迷茫的看了杂志上的明星,有一些眼熟,但想不起来到底是谁,罗佳文好像看出来周森的困惑,解释道:“钟锋,一个三流明星,在几部大电影里演了一些小人物,让他名气大起来的是,长期的桃色新闻和上个月醉酒驾车逃逸新闻。但据圈内内部消息,他好像是j市副市长的儿子,而且,长期和月城富豪之女王满保持暧昧关系。” 周森刚想说什么,电话响起来了,是局里队长的电话。 “dna比对出来了,林平的确是其中一个受害者。” “那王小东呢?” 周森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浮现了林婶的样子,尸体里有一个是她的儿子,周森忍不住也反胃了一下。 “不是,另外两个是钟锋和王满。” 混沌时代 春节番外——井中人 http://.biquxs.info/

3.再起迷雾 周森盯着桌子,目光再次落在杂志上,钟锋搂着一名女子从夜店出来。标题上写着:钟锋弃新爱,与富豪女再续前缘。 而那名富豪女正好就是王满。 三人没有做过多的停留,驱车回到月城局里。 局里正在召开紧急会议,这一次死的人是副市长唯一的儿子,还有一个是本市著名富豪的掌上明珠。上头对这案子已经表示高度的重视,已经开始限令3天内一定要破案。否则局长也要下岗了。 罗佳文坐在警察局外面,紧急会议自己是不能参加的,自己正在电话里和领导汇报最新的进展。但死死扣住说,详细的我今晚会赶一篇报道出来。 职业的嗅觉提醒她,这次的案件精彩报道将影响她一声的记者生涯。 会议室里的气氛非常的压抑,大家重重的呼了一口气,距离中午1点多报案到现在已经9个小时了,在一堆尸块里确认了受害人的身份。已经相对很快了。 受害人钟锋,月城副市长独子,海归。回国后,因小鲜肉的形象进入演艺圈,但因私生活的不检点,因此一直也没什么大成就。平时很叛逆。自从签了演艺公司,几乎不主动和家人联系,经常挂掉母亲的电话。手机常常处在关机状态。 王满,月城大富豪独女。同样的海归,没有正经职业,回国后独居。家庭对其十分的溺爱。从小就和小混混厮混在一起,但据走访了解道:王满从小到大都很痴迷钟锋。 俩个人平时就算一个星期不回家不给家里打电话也不会引起别人关注的。 只因周森在去医院之前曾经嘀咕了一句,什么人能在一周左右不与人接触也不会引起关注? 这句话恰好被李局带到市里的会议室里。副市长当时听到的时候,还一脸不屑的说:现在的年轻人没有家庭观念,不和家人联系的太多了,这线索还是大海捞针。 但是副市长停顿了一下,又觉得奇怪,这是月20多号,按理说那讨债鬼是会向家里要钱的。这个儿子自己一直觉得很失败,甚至一起之下已经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从小脾气暴虐而且没有丝毫的悔过之心,要的一定要得到。无奈,自己的老头子却宠爱异常。而自己终究只有这一个独子。 可是这都马上到月底了,也没有他的消息。直觉告诉自己需要给他打个电话。 关机。电话语音提示关机。 副市长立马又给钟锋的私人助理打了个电话。迷迷糊糊的助理说这俩天并没有看到钟锋。 平常钟锋出去私混是不允许助理跟随的。 副市长才开始有点着急,问最后一次看到钟锋是什么时候?助理支支吾吾的说是三天前。 副市长这才浑身冒汗。 立马派人查了钟锋的行踪。市里公路上最后的摄像头查看到:3天前,钟锋和王满开车去了郊外,此后的3天的录像并没有看到车子有返回。 顺着摄像头的方向,警察在郊外的一个荒山里找到钟锋的车子,但是车子里没有人,现场也没有打斗痕迹,因为前天月城有下过暴雨,地上车轮的痕迹也被冲刷干净。 后面dna检测结果显示,其中一块男性尸块就是副市长儿子钟锋。 而女性也能轻易的查到,3天前和钟锋在一起的女人,只有王满。 而据王满母亲陈述:王满就有一个灰指甲。 王满从小被家人宠爱长大,脾性娇生惯养。但因为长得很普通,且小时候被表姐传染灰指甲后,报复心极强,还对自己的外貌一直不自信,暴虐发脾气。 钟锋和王满疑似情侣关系,而死者林平非常关注钟锋。 是什么原因让林平关注钟锋? 查过相关的社会背景和林平的生活消费情况。林平并不是追星的人,但是对钟锋的杂志非常的敏感。这证明林平是认识钟锋的。 林平的通话记录里,有2个陌生的来电,是同一个号码,但现在号码一直处在无服务状态。 是谁给林平打了电话? 调查了三人所有的社会背景和交际圈。发泄他们之间社交关系上没有一个共同朋友。也没有一次共同的社交活动,是什么导致他们同时得罪了凶手? 或者是说什么同时吸引了变态杀手?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受害人王满的母亲电话给局长提供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 13年前,她曾经带王满在王村暂住过一段时间。当时,先生在生意上得罪了人,为躲避麻烦,王满的母亲曾带王满到王村远方亲戚中住过一段时间。 其实王满也是王村的人,只不过,在太爷爷那一辈到了城里做生意变在城里安生下来。到了王满父亲这一代几乎就没有和王村有过联系。 王满13年前住过王村?那么凶手的复仇事件是在13年前?13年前,王满只有15岁,15岁的王满能够得罪什么样的人?13年前,王满就与林平认识吗?那13年前的钟锋呢?是否也到过王村? 王村,在13年前发生了什么? 傻子王小东是生是死? 周森能想到这里,局长也能,所以让留守的警员火速的查了13年前,王村是否有重大的事情发生,但是查问了所有的村民,都没有得到线索。也就是说13年前,并没有什么重大的事件发生。 周森一边想着一边拿着外套冲出会议室。不对,一定是有的。而且不是查问了所有的村民,王村还有一对夫妻现在在住院。 还有王满的母亲,都是13年前的村民。 周森急匆匆的冲出去,唐城煜也冲了出来,恰好撞上了迎面走来的罗佳文。罗佳文手上捧着一杯咖啡,不小心被周森撞了往外溢出来一点。罗佳文刚想骂一句,但是看到周森的神色就知道,有新发现!于是,放下咖啡不停的追赶周森。 坐上车的罗佳文看着一脸阴沉的周森,一边细细的擦拭身上的咖啡渍一边小心的问:“我们这是去哪?” “医院” 局里怕林婶受不了刺激,所以暂时还没有通知受害人中有她的儿子。而一下午的休息让林婶精神上看起来好很多。对于周森问的:“13年前王村有没有发生过重大的事情?” 林婶迷茫的摇头,周森继续提醒她:“13年前,有没有2个从15岁左右的孩子新来到村里” 林婶眼睛亮了一下,虽然只是瞬间的,但是在神状态下这一下的记忆反射还是很容易让人捕捉到,接着她的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没有。没有小孩来过”。 明显的撒谎。 周森轻轻的笑了笑:“您再好好想想,据我所知,王富豪的妻子,13年前到村里暂住过” “她们平时都不出门的,好像是在躲她老公生意竞争对手的报复”。林婶快嘴辩解道,但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立马又闭着嘴巴,然后,一脸不耐烦的说:“好啦好啦,你别问我了,烦不烦啊。那些陈年往事,我哪记得清。” 林婶在说这些的时候,旁边老实巴交的丈夫确是把身体微微的向前倾了倾。 “你快走了,不要问我了”林婶见周森没有回到自己的话,反倒把目光聚集在老头的身上,顿时反感了。 “你还是好好想想吧,现在那个13年前的女孩子死了,就是你井里的那些尸块”。周森看着林婶道。 “什么?死了?我…….”显然是十分受到惊吓,全身紧绷,好一会回过神道:“这,死了,我怎么知道,我的天呐,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给我走开”。 旁边的林老头身体也开始发抖。 “林婶,这个姑娘死在王村,死在你院子里,而且13年前,还去过王村,所以一定和王村有关系的,更何况,更何况……”周森终究没有办法告诉林婶她的儿子也和这个女孩死在一起。 “何况什么,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了”。 “更何况,死者里还有你的儿子,林平。所以你一定要把真相说出来。”说话的人是罗佳文,唐城煜赶紧用手捂住罗佳文的嘴,而周森则一脸惊讶的看着罗佳文。 “我只是早一点点说出真相而已,这是瞒不住的,不是吗?”罗佳文看着唐城煜道。 这边的林婶猛地坐起身子,迅速的拉着罗佳文衣服:“你刚刚说什么?什么我的儿子,什么死的是我的儿子?你把话说清楚。你……”从开始的尖叫道后面的歇斯底里。旁边的林老头也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和周森求证。 周森眼疾手快的拉住林婶,才不至于让林婶把罗佳文扑倒。林婶在转而撕了周森的衣服:“你们什么意思,好端端干嘛诅咒我儿子!” 周森咽了咽嗓子,艰难的说道:“下午我有初步的怀疑,就请法医有来采您的dna,已经证实了其中有一位死者是你的儿子,林平。他失踪了3天左右。死亡时间和失踪时间也是吻合的。” “啊…….”伴随着一声尖叫,林婶晕了过去。 唐城煜赶紧呼叫医生和护士,罗佳文显然不知道会引起林婶昏厥,站在一旁显得手足无措。 周森想:果然,比警察对真相的探知欲望更深的,是记者。 而此时的林伯面对林婶的昏厥,却更显得慌张。嘴里絮絮叨叨的说道:“报应,终于是报应来了。” 在周森不断的安抚和引导下,林伯说出了13年前的不速之客。 13年前,是有陌生人来到王村。 只不过不仅仅是王满母女,还有一个女人带着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住进了王家,王爷家里。 男孩叫一天,女孩叫圆圆。 三个小孩都是16岁左右,很快就附近和自己一样大小的林平以及王小东玩在一起。5个人总是结伴去后山或者村西的池塘玩。 村里的人忙着劳作并没有在意这些小孩子。 但是有一天夜里,林平很晚才回来,林婶被林平回来的动静吵醒。起身看着林平一身哆哆嗦嗦的站在房间打抖。眼神迷离,不停的哭着。 林婶刚想提起嗓子骂林平,结果,看见林平袖口的血迹,还以为这孩子在外面和人打架了。立刻跑过去问伤到哪里了。 林平牙齿打着颤说:“我杀人了,妈,我杀人了”。 林婶尖叫的问是怎么一回事?林平在絮絮叨叨的过程中,告诉林婶和林伯。说:“林平和王小东和那3个孩子在水坝上约好了喝酒。喝了很多酒后,王满给自己吃了一种药,吃完那种药后,自己就感觉飘忽起来,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一样。” “然后,一天就突然和自己打起来了。然后有人说,要给我一万块钱,让我也出去闯荡。但是一天不肯,他一直抓着我的手,不让我去接那些钱。然后,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天就倒在血泊里没有办法动弹了。” “到了后面,我好像清醒了很多,王小东坐在我身边正看着草地上的一天发呆。我才知道,原来我们杀人了。” “妈,我真不是故意的。是有人逼我这样做的,真的是有人逼我这样做的。妈。你救救我。” 林婶只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妇女,哪里会想过杀人这样的事也跟自己扯上关系。她的认知里,杀人是要偿命的,自己就这一个儿子。怎么可能要去偿命! 林婶哭天抢地的抱着林平的头:“儿啊,你别吓我啊!你说啊,是谁逼你的?谁逼你的?” 林平哭哭啼啼的说:“是王满的朋友,一个开着小车离家出走的朋友。” 林婶回过神来:“那我们去报警吧。先跟警察说,人不是你杀的。” “妈,没用的,他爸爸是大官,我们说的话不作数。”林平绝望的跪倒在地。 林婶和林伯围在屋子里打圈圈。在林平的叙述中,自己乡下人根本就斗不过那些当官的,那自己的儿子肯定是垫背的。 就在林婶犹豫不决的时候,院中来了一位陌生人。 那人自称是王满的父亲。他说这件事,他会全部搞定,并且给了林婶3万块钱,让她守口如瓶。否则最后自己的儿子就是那个替罪羔羊。 林婶原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更何况3万块钱正对着自己。 所以,她自己守口如瓶,在以后的岁月里,面对喝醉酒在院中哭闹的林平,也是要求其闭嘴。 后面村里的水库捞起一具尸体,被鱼咬的面目全非,据现场的警车勘察,是在水库游泳的孩子溺水了。 王村每年都有人溺水在水库里,大伙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可疑。那孩子唯一的母亲也正好出了车祸,所以后事也由他的远房亲戚王爷家料理。没有人怀疑,所以这场祸事就这样被掩盖了。 但在后面的很多年里,林平总是会在半夜被噩梦惊醒。常常和林伯喝醉的时候躲在林伯的怀里哭。 林伯颤颤的说:“其实我家小平,良心一直不安。我也害怕,害怕有一天,那个孩子的家人会回来寻仇,带走我家小平啊。所以,你们说13年前,你们提到王满的时候我就知道,报应来了。” “林伯,林平有没有告诉过你,王满带来的那个朋友叫什么吗?”周森慢慢的问道。 “好像是一个姓钟的。”林伯手又开始颤抖起来:“我家小平很害怕他,也很恨他。都是那个心狠的孩子,毁了我的小平啊”。 周森将手放在林伯的背上为他顺气:“那,那个女孩圆圆呢?” “小平说,那个姑娘好像也被杀害了。被那个姓钟的小子扔到了河里。生死未卜,我也从来没有见过她。” “警官,一定是那个孩子的家人回来寻仇了,杀人是要偿命的,躲不过啊。我的儿啊,还是躲不过啊。” 周森再次安慰了一会林伯后,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从同时死去的三个人,以及13年前这桩少年杀人案,这桩带有浓厚复仇色彩的杀人案和13年串接起来了。 周森回到王村,当年收留一天和圆圆的王爷在13年前案发后不久就离世了。而王奶奶也在隔年辞世。 第二天,早上,周森一早到了警局。 昨夜,警局加班加点的查了一天的资料,这个男孩子的背景非常少。好像没有正式上户口。周森想了想说:可以从他出车祸的母亲身上查。 调转了一个方向后,下午2点多,通过走访的民警才陆陆续续凑齐这个男孩子的背景资料。 陈一天,随母亲姓,是一个私生子。父亲暂时查不到。 在陈一天十几岁的时候,母亲陈香结识了本市一位商人。并与商人迅速组建成家庭。 在走访的老邻居的描述里,这一个重组的家庭非常的幸福。小男孩一天和小女孩圆圆亲如兄妹,而陈香和商人都把对方的孩子当做是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 但是13年前,一天和圆圆去了一个远方亲戚那里,一天贪玩溺死在水库里,尸体被打捞上来。而圆圆和一天的母亲死在了回城路上的车祸里。 周森看着桌子上查到的线索,现在唯一想要为当年复仇的人,就只有圆圆的父亲。陈一天的继父。 结合目前所有的线索,事情可以大概的理出脉络。 13年前,离家出走的钟锋也来到了王村,找了王满。并和王小东、林平失手杀了陈一天。 接着有人为了掩饰这4个孩子的罪行,将陈一天的死做成了溺水而亡。并用了钱封住一干人的嘴。 能够办到这些的只有王满和钟锋各自的父亲。 而圆圆的父亲,自己的妻子和女儿死在车祸里。继子死的不明不白。很难想象,这么多年他不会再暗中调查,然后复仇。 混沌时代 春节番外——井中人 http://.biquxs.info/

4.一语成谶(下) 周森松了一口气,迈向医院。车祸里,唐城煜的手机已经摔坏了,但是罗佳文的手机还是很好,明天是他俩出院的日子,破案的那几天,真是辛苦他们了,还差点搭上性命。 周森朝着阳光明媚的天空笑了笑,幸好一切都过去了。他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水果和手机,这手机的质量真的很不错。 可是突然,他的手抖了一下。手上的水果掉在地上,滚了一地。 手上拿着的手机,手机卡还在透明包装袋里,袋子里的电话卡上有一道刮痕,那个划痕很熟悉很熟悉。 而周森清楚的记得,在王小东的家里以及车祸现场都没有找到任何一只手机。 所以,那个打给林平的电话,以及打电话给王满父母的人究竟是谁? 周森思绪混乱,头疼欲裂,记忆却偏偏清醒过来:他在打电话给局长的2个多小时前,王满说,台里有事要打电话,于是,一个人走到一边打电话了。 而记忆再一次呈现,王小东坠下悬崖那一刻,好像看的是周森方向,其实真正的角度是罗佳文的方向。 还有,自己为什么觉得林平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很奇怪,自己当时没有找到原因。现在知道了,是太干净所有的地方都很脏乱,惟独那张桌子干净整洁。 还有,王小东的房间很脏乱,但地窖却收拾的很干净,有谁会不收拾卧室把地窖收拾的干净?唯一的解释是,地窖住着的是其他人。这个人又洁癖。 而罗佳文也有洁癖。 周森感觉脚下沉重,头也不自觉的难受起来:“为什么?动机?” 周森转身离开了医院。 一天后,唐城煜出现在警局,后面跟着的还有罗佳文。 案子已经告破,罗佳文其实也没有再来警局的必要。但是周森却在电话里通知案子还有一些细节可以让新闻更加丰富。 “森哥,你也太不厚道了,毕竟一起出生入死,我在医院眼巴巴的等着你来接我们出院,结果,你理都不理我们”。唐城煜进入警局就对着周森嚷道。 周森回头看了看唐城煜,和罗佳文。 出院后的罗佳文,脸色有点苍白,但总体来说精神还算不错。 “来,坐吧,我们来聊聊案子。”周森突然一脸严肃的对着他俩道,然后径自走到旁边的会议室。 这个案子的几个负责警员也相继的进入会议室。 “案子不是结束了吗?干嘛?总结大会?”唐城煜嘀咕道,慢悠悠的走进了会议室,罗佳文也跟在后面。 会议室里,桌子上摆满了案件的正午,投影仪上也是所有涉案人员的关系图。 周森指着桌子上的证物说道: “凶手可以自由的出入在王村,这个时候,除了王村村民其实还有一群人,可以出入在王村。那就是负责新农村报道的市台的记者们。而记者要想知道钟锋和王满的家庭住址更加不难。何况,记者如果携带大量冰块放在新闻车里降暑也同样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我脑海里总是出现几个片段,第一:是处理的很赶紧的尸块,为什么凶手会那么介意沾满血液的尸块一定要弄干净?” “第二:林平整个房间是邋遢的,但惟独放手机的书桌上很干净。” “第三:王小东的房间很邋遢,但地窖却出奇的比较整洁,凶手在绑架钟锋、王满和林平的时候,窝藏的地点就是这个地窖。我们有在地上找到王满的头发。” “所以,这些零碎的场景在脑海里,告诉我,凶手有洁癖。”周森顿了顿:“如果我没有记错,罗佳文,罗记者,你有洁癖,且正好是新农村建设报道的记者。” 周森回头看了看罗佳文,此刻她正微笑的坐在会议室的灯光地下,似笑非笑的看着周森。 “所以,真正的凶手是你,对吗?” 所有人回过头,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文弱的记者然后又不可思议的把目光投向周森。 唐城煜更是着急的说道:“怎么可能是佳文?” 可是,忽然,唐城煜也想起,罗佳文雪白的裤子,每次坐上警车时小心翼翼擦拭座位,面对被溅出的一点点的咖啡渍一直表现烦躁的脸,以及在林平和王小东的房间里面对一地垃圾所表现的嫌恶行为。但,这怎么可能呢? “佳文,为什么要杀人?”。唐城煜实在不能把朝夕相处了几天的文弱女子和变态杀手联系在一起。 “为什么?我也在想,为什么?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罗佳文就是圆圆,对吗?”周森看着罗佳文说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周警官。”罗佳文笑着看着周森。 周森悠悠的打开案卷上的资料说道:“陈一天的继父叫罗中建,而你也姓罗,你就是当年的圆圆。” “单凭一个姓氏你就说我是圆圆,我真的很冤枉的。” “那天车祸后,医院急需输血,你的血液是罕见的血型,平均一万人里只有一个。而我看过圆圆车祸的记录,她刚好也是这种血型。我查了你在美国的身份,13年前圆圆被父亲带去美国治疗宣布死亡,而你是在13年前被人收养,你回国的日子又是在罗中建死去不久后。”周森站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到罗佳文的身边:“世界上没有这么多巧合,林平茶几上那则绯闻的报道人也是你,我想,当时林平关注的并不是钟锋,而是罗佳文三个字吧?” “我是记者,会拍各种各样的新闻也不奇怪吧?血型一样并不能证明什么啊?我13岁以前在孤儿院里也有记录啊?这些巧合并不奇怪吧?”罗佳文看着周森不动声色反驳道。 “是的,一点也不奇怪,但奇怪的是,为什么那张在地窖里找到的电话卡,和你的电话卡上有一条与那张电话卡一摸一样的刮痕?”周森,拿起桌上的证物袋:“这只能证明,约林平出来的人并不是王小东,而是你。而你故意让王小东去找林平扰乱我们的视线。如果,你不死心,我们可以鉴定,那张电话卡是不是在你的手机上用过。” “你很细心,但是,很多年了,很多很多年了,我都已经忘记,曾经有人叫我圆圆了。”罗佳文坐在灯光底下,悠长的灯光将她的脸拉上,她看着远方淡淡的说道。 “佳文,你在说什么?”唐城煜不可思议的惊叹道:“如果,你是圆圆,那时候你已经16岁了,林婶和王满的父母不可能不认识你啊。” “是那场车祸,尽管香姨拼命的护住我,但是我还是伤的不轻。所有的人的都以为我会死在那场车祸里,可是,父亲救了圆圆,也杀了圆圆……” “我醒来后,父亲知道了当年的所有经过,怕我一辈子生活在阴影里,所以让催眠师对我进行了深度催眠。并且花了一番功夫让医院证明我已经死亡,以防止被王满父亲追杀。只是,那13年里我总是会被一场一场的噩梦惊醒。我一直不明白,梦中是真是假。” 罗佳文在回忆那些梦境的时候,咽了咽嗓,表现了很艰难,接着道:“父亲在外从来不说我是他的女儿,所以我知道父亲一定有事瞒着我。直到父亲去世,我决定回国探寻真相。直到我来到王村……..” 罗佳文笑着说:“我第一次站在水库的坝上从上往下看的时候,我好像就看见一天哥被他们扔下去的场景,一天哥的脖子被他们拧断,他看着我,脑袋左右摇摆,他说,不要。” “王小东第一次找到我的时候,就认出我了,他说,圆圆你快跑。我就知道,这个傻子可以帮我报仇。”罗佳文看着周森道。她用手轻轻的抚摸了自己的头发,将头轻轻的埋在手窝里。梦呓道:“事情已经过去13年了,命运让我做回圆圆,那么,我又有什么理由不让他们血债血偿?” “你父亲当年救你,让你忘记过去,就是想你好好的活下去。”周森无奈道。 “我已经死在了13年前的那个夏夜。你不知道,我现在才是真正的解脱。”罗佳文笑着转身走出去。 ------------ 2003年的仲夏晚上,林婶对着院子里,俩个喝醉伶仃大哭的林平和王小东怒吼道:“你们这群小子,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把你们剁碎了喂鱼!” 一语成谶。 混沌时代 春节番外——井中人 http://.biquxs.info/

4.一语成谶(上) “嫌疑人可以锁定在陈一天的继父身上,赶紧去查一下他。” 一个小时后,调查资料出来了。 与猜测的不一样。 陈一天的继父,罗中建,13年前变卖了家中的财产,去了美国从商。这13年间,罗中建从来没有回过中国。 这个男人似乎离开这片伤心的土地,只想忘记发生的一切。 而最重要的是,罗中建在去年7月已经离世了。 所以,罗中建是杀人凶手可以完全排除。案件又断了线索。 周森看着上面的资料想:“其实,我们这十几个小时一直只是在追查死者的身份,却并没有给凶手画像” 凶手一定带着复仇的姿态而来,而且是一个力气很大的人,否则是不会在没有声音的情况下搬动林婶家30斤的井盖。至少初步可以断定,凶手是一个男性。且尸体被冰块处理过,夏天的冰块非常容易融化,所以冰块的来源地是王村。谁能够大量的取用冰块,并且在王村行走不被怀疑?所以,凶手一定是王村熟悉的人。 而,我们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细节。 林平告诉他父亲,圆圆是被扔进河里淹死的。而真相是,圆圆是车祸死亡。按照当时的情景,圆圆很有可能被重伤,而要自己爬上水库下水流湍急的河流几率很小。所以,当时有人救了她。 当年的涉案人,还有一个人活着,虽然下落不明。但没有找到尸体的话,那就有可能活着。 那个人就是傻子王小东。 只有他可以在林平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叫走林平,也只有他能够有理由将王满和钟锋引到同一个地方杀害。因为这4个人心底有一个共同的秘密。 “可是,他是傻子啊,据调查,王小东就是13年前突然发了一场高烧后,就傻了。傻子怎么杀人。”唐城煜疑惑道。 周森转头对他笑了笑:“有时候,傻子才是最优秀的杀手。” 王小东是王村的人,守着果园,现在正是水果成熟的季节。如果,王小东用大量的冰块假装是用来冰冻水果的话,是没有人会怀疑的。他能自由的出入林婶的家也不会引起怀疑。 “去调林平小区附近路口的摄像头,看王小东是否出没过?”周森回头对着警员说道。 15分钟后,视频调出来了。 上面显示3天前,王小东真的出现在林平所在的地方。 “立刻,行动,全力搜捕王小东。”局长干净利落的下达命令。 “王小东现在失踪了,他会在哪里呢?”唐城煜茫然道。 “王小东应该还在果园或者是陈一天死去的那个水库附近。也许那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其他的尸块也许也在那里。”周森看着局长轻轻说道。 警车呼啸开往王村。 周森坐在警车上忍不住想,王小东其实也是当年的行凶者之一。这些年王小东是真的傻还是一直在装傻,否则为什么13年后,他要开始杀人?是13年的噩梦一直困扰他,让他终于抵挡不住心理的防线了吗? 周森胡乱的想着这些,不知不觉,警车已经开到了王村的果山下,果山的旁边就是王村的水库。 一行人沿着水库往上走,王村的水库,是全市第二大水库,周围海拔较高的山林。山林里种了很多果树。但果树都是农村合作社承包的,平时不采摘果子的时候只安排了王小东守山林。 水库山林里气温虽然很舒服,但平时村民除了采摘果子很少上山,也严厉禁止小孩上水库玩耍。一来是因为山中蛇较多,二来是水库每年都有淹死的人,农村人特别迷信水库边每年都有水鬼等替身。 王小东守林住的房子还算比较新的,有一个1米多的围墙围成的院子。用厚砖头加钢筋水泥堆砌而成,顶部是结实的瓦,外面用黄泥随便粉刷了一下。里面则刷着干净的白墙。房子做的很结实一来是以前守山的人发生过被野兽袭击死亡事件,二来,近些年果林挣了不少钱,到了秋天,各种水果基本成熟的时候,会有外地的人亲自来采摘,这间房子给人歇脚体面一些。 总共一个客厅,2间卧室一个厨房,王小东都没有在。王小东居住在右侧的卧室,卧室里杂乱无章,床上和凳子上随意的散落着一些衣物,桌子上的烟蒂散落。但整个屋子里都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地面上也没有找到相关的血迹。 唐城煜和罗佳文在冰箱里发现了很多冰块,以及运输水果的箱子。也就是说怀疑的运输尸体的工具已经找到。 但是,仍然没有找到其他尸块。 周森环顾四周,慢慢的问道:“这里里村庄比较远,如果冬天采购蔬菜,或者储存水果的话,应该会有地窖吧?” 众人被提醒,不一会就找到了地窖。 周森、唐城煜、罗佳文,还有2位取证的警官一起下到地窖。 地窖比传统家用的地窖要大三四倍很多,由于还没到正式启用的季节,所以里面的氧气很充足,甚至只是像一个地下卧室。 地窖里摆放着一些家具柜子和一些罐子。 周森和唐城煜对望一眼,彼此心领神会:其他尸块很有可能藏在这些罐子里。 俩个人翻看了罐子,但一无所获,凶手并没有把其他尸块藏在这里。接着,大家分头对地窖进行了搜查。地窖非常整洁,也很干燥。 紧接着,周森在桌子上的水杯下找到一张电话卡。周森小心翼翼的掏出镊子取出电话卡,一个念头冒上来:这会不会是林平那个可疑的号码? 周森小心的翻看这张电话卡,电话卡的正面有一张明显的刮痕,像是装入卡槽中形成的。 周森将卡装入自己的手机中,上面的刮痕刚好裸露出来。装上电板后,拨打唐城煜的电话,唐城煜手机上显示的来电赫然是林平手机上那个陌生的号码。 这个时候,罗佳文指着墙角的水泥的白石灰说道:“这个白石灰和水泥看着倒是很新,可是这个房子也不像最近装修过啊。” 这句话惊醒了周森,尸解要想再现场不流一滴血迹几乎是不可能呢,在细心的凶手很难做到。更何况,从王小东房间杂乱的情况来看,王小东并不是一个很细心的人。 唯一的解释是,地上的血水被水冲刷干净,而墙上的被石灰和水泥重新覆盖。 这整个房子,只有厨房是陶瓷地板,适合水冲刷。也只有厨房有高高的橱柜可以暂时遮挡新旧石灰粉刷后的色差。 周森立刻爬出地窖,在厨房挪开遮挡的橱柜,然后刮开新的石灰粉,果然里面找到淡淡的血迹。 有警员过来收集拿回去化验。 凶手真的是王小东。 那么王小东现在在哪,剩下的尸块又在哪? 周森闭目拼凑所有的细节。突然他睁开眼,急步走到王小东的房间。将所有杂乱的东西翻找一遍,然后,在他的一件大衣下赫然有一张海报:红星商城即将营业,董事长邀请某明星亲临现场。 海报上印着的海报正是王满的父亲。而商城开业的日子正好是今天。 “不好。”周森暗自懊悔一声,当年涉案的人都死了,剩下的只有王满的父母和钟锋的父亲。所以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是他们。 周森急忙掏出电话给局长打电话:“不好,王满的父母有危险。” “嗯,10分钟前,我们接到报案,王满父母参加商城开业活动,在休息室的时候,俩人接到电话后出去后,就一直没回来。活动马上要开始了,还是没有找到人,助理才怀疑有人绑架了他们后报的案。我正想通知你那边。王小东不知道会把人带到哪里。” “距离人消失已经有多久了?” “2个小时左右了。” 王小东会把人带到哪里? 如果王小东是带着复仇的色彩来的,从犯罪心理学上说,什么地方最有祭奠意义?那就是当年的案发现场。 王村水库坝周围。 也就是说,王小东就在这附近。 周森挂断电话赶紧喊来所有的人说了大致情况:“找找附近是否有水果运输车,据了解,王小东17岁就会开车了,如果这些年他只是装傻,那王满的父母一定是王小东劫持的。” 一行人沿着水库边寻找,在水库的坝观景台上,找到了正在发呆的王小东。 他看着周森朝他走过来,慢慢的走下来,与周森相遇,身边并没有王满的父母。 走近了看王小东,他正在吃吃的笑着,一遍一遍的吃吃的笑着:“你们终于找到我啦?” 说着,他开心的拍了拍手掌,口水顺着嘴唇流了出来。 “王小东,你不必再伪装了,快点告诉我们。王满的父母在哪里?”警官对着王小东大声喝道。 “王满?啊,你也认识王满啊,我也认识她哦,她把圆圆杀了,我也把她杀了,她现在正跪着给圆圆求饶呢,哈哈~”王小东继续笑着道。 周森看着这样的王小东,他的傻并不假。 在美国有发生类似的案子,智障人士杀人。他们有明确的目标和计划,在行动中表现出来的执行力甚至超过正常人。但他们的执拗使其陷入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 如果王小东是真的有认知障碍,那杀人的经过只能这样来解释。 “那王满的父亲呢,那个有钱的让你们不要开口的人,他去哪里了?”周森小心的试探道。 “那个有钱的?他有好多好多钱的,但是,我告诉你,嘿嘿,嘿嘿,他有再多钱都没有用了,他马上就要去陪圆圆了。是他,把我辛辛苦苦救上来的圆圆杀死了,所以我也要那样杀死他。嘿嘿。”说着,他开始朝村西跑去,周森回头看着那里赫然停着一辆水果运输车。 “不好,快拦住他。”周森尖叫道,一行人也反应过来,圆圆死于车祸,那么“也要那样杀死他”就是说也要用车祸杀死王满父母。 可是,王小东的速度快的惊人,大家只好上了旁边2辆警车,一路追踪王小东的车。 在追到王村通往市里的国道上,王小东的车突然急刹车,后面的警车淬不及防,在即将撞上的时候,扭转方向旁,撞到旁边的大树下侧翻下坡。 车上司机是唐城煜,副驾驶上是罗佳文。还有一名警员。 而王小东则直接将车开下了前面的悬崖。 摔下悬崖的王小东回头突然悲伤的叫了叫。 半个小时后,罗佳文、唐城煜、和警员送到了急救室。所幸当时侧翻的坡度不大,大家都只是皮外伤,除了罗佳文,她因为失血过多,血型又是稀有的,所以抢救过程多了好一番折腾。 而王小东开的车上确实绑架了王满的父母。王满父亲和王小东当场死亡,王满母亲也成了植物人。 但,这件井中浮尸案总算告破。 周森在王小东的那句“她现在正在和圆圆下跪认错”的话中,找到了其他尸块。王小东当时正站在水库坝顶的观景台上,他的角度刚好是一个山谷。 在那个背阴的山谷里,他们找到了剩余尸块扎起的3个稻草人。只不过这个稻草人,是跪着的。只有躯干是稻草,四肢和头颅都是真人,向水库的方向跪着。上面挂着的头颅分别是钟锋,王满和林平。 魔鬼创造的救赎,是真的救赎吗? 混沌时代 春节番外——井中人 http://.biquxs.info/

【祝各位大年初一神清气爽,五福临门!在新的一年里一定要更上一层楼哦~】 后记 来自罗佳文的自述 我的母亲过世的早,父亲一个人拉扯我,常常忙到很晚才回来,我一个人总是早早的趴在阳台上等父亲回来。 一天是小区便利店老板娘的儿子,但是便利店没有老板。 我和一天成为好朋友的情节很老套,小时候我总是被小区几个大孩子欺负,有一天,王一天出现了被他们狠狠的教训了一遍。就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了。 一天顶着脸上的淤青笑着说:小妹妹,我是一天,以后你就叫我一天哥吧。 我看着他脸上的淤青眼角忍不住哭着喊道:一天哥。 一天哥带我回到他家小小的便利店,便利店好看的老板娘看着满脸伤痕的一天,就开始揍他,然后一边哭着说:你这是要学做流氓了是吗?你这也是要做流氓了是吗? 一天一边躲着他妈的毒打,一边对我做着鬼脸。 老板娘打完了后注意到站在门后的我,彼时我一边笑着看着一天的鬼脸,一边对身上的污垢感到非常的烦恼。老板娘显然注意到了这一点,她低下头,我闻到了一股很好闻的香味。 她说:小姑娘,你是谁啊?怎么弄的啊? 她的声音很好听,和刚刚打骂一天的声音完全是俩样。我想如果我也有母亲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然后一天在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我被欺负的过程,和他拔刀相助的侠义行为。 老板娘无奈的指了指一天再次警告:不管如何都不可以打架。说完也不管一天,就来牵我的手,把我带到便利店里层的卫生间里。 她轻轻的给我洗完澡,洗完后给我找了一套一天哥的衣服,然后煮了青菜鸡蛋面给我和一天哥。 我捧着热气腾腾的面和闻着香香的衣服,从小到大第一次吃的很饱很饱。 后面我就和一天哥一起上学,放学后就在便利店和一天哥一起温习功课一起吃饭,直到半夜父亲下班来接我。 便利店的老板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陈香,我叫她香姨,父亲叫她阿香。 到后面我发现父亲下班的时间越来越早,然后再便利店停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我和一天哥都发现了这个。一天哥笑嘻嘻的说:小文,你想不想有个妈妈? 我点点头。 一天哥又说:我也想有个爸爸,我觉得妈妈很喜欢你爸爸。要不,让我妈做你妈好不好? 我当时想起了,新过门的媳妇喊老公的妈妈也是妈妈。 如果我可以喊香姨妈妈,那么这一辈子我和一天哥就不会分开了吧。 然后,我使劲的点头说好。 大人们看小孩都在积极的撮合他们,原本就有意的俩人最后开始为组建一个家庭而忙碌。这样我和一天哥呆在一起的时间就更长更长了。 我们就这样组建了一个家庭,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生活了5年。 这5年是我一生中最最幸福的日子,香姨和父亲感情很好,对我很好很温柔。 她常常摸着我小小瘦瘦的身子说:小文,要多吃饭,要长的圆圆胖胖的才好。 一天哥在旁边说:那我以后就叫你圆圆。让你长得圆圆胖胖的。 一家人的笑声就荡漾开来。 但是,后面我才知道,其实一天是私生子,就是没有得到公开承认的孩子。 香姨出生在家境殷实的家庭,从小受了很好的教育。但是,遇上了一天的爸爸。一天的爸爸也有一伙狐朋狗友。 做包工头的时候,带了村里一班男人到城里工地干了俩年,辛辛苦苦在老板那里结了工资,却被一班狐朋狗友骗走了。这下,乡亲们不干了,有人就非说是一天的爸爸把钱给吞了,逼着还钱,一天爸爸忍不住气,找到那群朋友,结果被狠狠的打了一顿。打红了眼的一天爸爸就在那场打斗中捅死了人。 一天爸爸被判了死刑的时候,香姨发现自己怀了他的孩子。这个孩子就是一天,由于村民对一天爸爸一家还是很仇恨的。所以,香姨从来没有带小天回去王村,也没有脸面面对自己的父母,所以就一个人带着一天过活。 香姨和父亲说这些往事的时候,我刚好16岁,一天哥17岁。香姨说,一天的爷爷病重,托信过来想看看唯一的孙子。 香姨说:“你愿意去吗?妈妈不想勉强你。” 一天坐在沙发上想了想,这些年香姨把一天哥教的很好,虽然从小就知道爸爸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知道自己是杀人犯的私生子还是觉得很难受。 一会后,一天哥抬起头说:妈妈,过去是爸爸错了,不是爷爷错,也不是一天错。所以,一天应该代替爸爸去给爷爷尽孝是吧? 香姨看着一天哥泣不成声。 后面香姨带着一天哥和我一起到了一天的爷爷家,王村。 自从发生了一天爸爸的事情,一天的爷爷一家人一直被村里的人孤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香姨按照王爷爷的吩咐,对外只是说,我们是王爷爷家远方的亲戚。 我和一天哥在那个暑假被留在了王爷爷的家中。 农村别样的乐趣和风景瞬间吸引了我们,我们常常到村西的池塘玩耍,这边人很少。在这里,我们认识了新的玩伴,林平和王小东。 年少的我们很快成为很好的玩伴,王小东和林平教会了我们很多新鲜的事和玩法。如果,没有王满的加入,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有一天林平带来了一个新的伙伴,王满。王满在俩天后带来了开车离家出走的钟锋。 那个时候,离家出走只是小说里的情节,现实中,钟锋居然做了,所以瞬间成为王小东和林平的偶像。 我们一行6人在几天之内就混成了好朋友,常常躲在后山找乐子。王满是一个很会玩的姑娘,总是会变出很多新鲜的玩意和玩法。但,同时,她也是一个非常极端的女孩,自己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王满长得并不好看,所以她常常比较偏激和在意自己的外貌,很小的时候,她就喜欢上了同班的钟锋。然而,钟锋却在那时候看上了我。 2003年夏天的晚上,是我这一辈子也忘不掉的夜晚。 那天,林平和王小东各自偷了家里的一瓶白酒,而王满,就在村头小卖部买了很多零食和啤酒。大家约好了到后山水库坝上喝酒。其实,这种事我们以前也干过,17岁的男孩子们偷偷喝酒并不稀奇。 只是,那晚等待我们的并不仅仅有酒。 还有钟锋在外面认识的混混大哥给他的“开心果”。那是一种迷幻毒品,被放在钟锋从家里开出来的车上,大家当时并不知道那是毒品。那晚,钟锋拿出来,想试试混混们说的开心狂欢的感觉。 酒过三巡后,钟锋一直和大家吹说的自己的事。惹得大家在酒精的作用下非常向往。 钟锋趁着我和一天哥去车上取啤酒的时候,服用了“开心果”。王满看钟锋服用后果断的跟随,然后在王满作为女孩子的怂恿下,王小东和林平也服用了。并且在我和一天的酒水各搀了一颗。 我和一天哥喝第一口酒的时候,就发现味道和后劲不一样。但此时,钟锋的药劲已经上来了。他和一天哥扭打在一块,我想去帮忙,却被一阵晕眩感袭来,而刚好,王满摁住了我,疯狂的朝我笑着。 钟锋叫来了王小东和林平帮忙,并许诺,只要他们帮助他得到我,就给他们一人一万块。 一天哥被疯狂的王小东和林平按着,这俩个人已经完全陷入钟锋给他们描绘的美好世界里。全然不顾,钟锋在我身上的兽行。 在钟锋撕裂我衣服的时候,我尖叫的向王满求助。我以为同样是女生的她,会对我心怀怜悯。可是钟锋抬头说:王满啊,你会帮助我的对吗? 王满痴痴傻傻的笑了起来。 我只能不停的拍打钟锋,但是他力气惊人。在他扒光我身上最后一件衣服的时候,一天哥疯狂的挣脱林平和王小东朝着钟锋扑来。而钟锋,拿起地上的啤酒瓶往一天哥的头上砸去。 漫天的血液从一天哥的头上涌出,伴随着钟锋和王满疯狂的笑声。一天哥倒在地上,我尖叫的想爬到一天哥的身边。却又被钟锋拖了回来。 在他们的笑声中,和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的一天哥旁边。我身上一生的屈辱再也洗不掉了。 我抬头看了满天的星光,不是说,星光下的都是会有美好的故事吗?结束吧,我多想就结束自己的生命,我大脑一片空白,只想,此刻要是能永远睡去,大概就不会难过了。 钟锋快要结束的时候,一天哥迷迷糊糊醒了,醒了的一天哥疯狂的爬向钟锋。我对着一天哥摇摇头,我不想,我不想让你看到现在的我。一天哥,求你了。 但是,一天哥没有停止爬行。 他抓着钟锋的手,身体发出无法抑制的愤怒。拼命的拉扯,旁边的王小东和林平被浑身是血的一天哥吓得有几分清醒不敢上前拉扯。 而钟锋因摆脱不了一天哥的纠缠,顺手操起草地上一把用来切水果的刀往一天哥的脖子扎去。 一股股血液从一天哥脖子上的大动脉涌出。钟锋抽出刀子再往脖子上继续扎了一下。温热的血液从一天的脖子里大股大股的流到我的身上。 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一天哥冰冷的躺在我的身边。 我朝他的怀里挤了挤。 不要离开我,你动一动好不好。你抱一抱我,好不好。 旁边的王林和王小东终于回过神:“钟锋,你杀人了!” 钟锋的药效减退,看着草地上的一天哥,害怕的瘫坐在草地上。然后,看着猛的拉住想要逃跑的王小东和林平说:你们要是敢说出去,你们就是帮凶!一样要坐牢。 “人是你杀的,关我们什么事。”林平尖叫道。 “是吗?王满,人是谁杀的?” 王满看着草地上的一天哥和我发出吃吃的笑声:“是王小东和林平啊。不是你们吗?说着,捡起地上的刀放在林平的手上。” 林平丢开刀:“你们诬陷我!” “我说是你就是你,你只是一个农村地痞。而我家里很多人都当官,我还未成年。我说是你诱骗我,我家人自有办法让我说的话成为真话。”钟锋得意洋洋的说道。 林平和王小东颤抖的缩在一团。 “现在你们有俩条路,第一:代替我去做杀人凶手。第二:帮我毁尸灭迹。” 在钟锋的胁迫下,林平和王小东选择了第二条路。 他们把一天哥的尸体扔下了水库。据说,水库里养了很多会吃人的大鱼。所以,但凡到溺水在水库里的人,都没有全尸。一天哥被他们拖走的时候,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飞向了水库,然后引来水里一群欢呼雀跃的鱼。 大片大片的血迹涌现然后又慢慢的淡开。 他们继而处理完草地上的垃圾,拖着我往村里走。 下了水坝,钟锋突然回头阴深深的看着我:“你和一天的感情这么深,所以你一定会出卖我们的。” 我看着他,发出一声冷笑。这一声冷笑彻底的激怒了他。 钟锋把我拖到旁边的小河里,一把把我推下河。 冰凉的河水在夏季冲刷人的身体是最舒适的,我没有任何挣扎。我闭目想起一天哥教我游泳的场景。 然后任由身体被河水一直往下冲。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身影跃进了河水里。他慢慢的游到我的身边拼命的拉我往岸上游。 我认出那个身影,是王小东。 我拼命的挣开王小东,他沉沉的声音传来:圆圆,你要报仇。 是的,这句话,救了我。 以后,我要让这些人,也一块一块的喂鱼。 我被救上岸后,王小东跪在我面前磕了个头:之前我克制不住自己,犯了天大的错。这辈子,我都欠你的,你要我的命可以随时说。 说完,背着我往王村走。 我和一天哥一晚未归,王奶奶在清晨急匆匆给香姨打了电话。 我整理好一切回到王奶奶家的时候,香姨已经坐在院子里。看着我狼狈的样子,香姨欲言又止。 我看着年迈的王奶奶和病重的王爷爷说:一天哥昨晚和我吵架,已经赌气回家了。 香姨好像知道了有不好的事发生,连忙打电话回去和父亲确认,挂完电话和俩位老人说:一天已经到家了。 然后香姨拉我坐回了车里。 我说:妈,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一天在那里。 虽然我一直认可香姨做我的母亲,但是那还是第一次喊她。她回头看了看我,眼睛有湿气。 然后,我们来到了坝上。 风轻轻扬,夏日的日头十分的毒烈。我指着坝下的水库说:他们把一天哥扔了下去。 香姨被我的话以及镇定的样子,吓的连连后退。 然后我把昨晚发生的事全部和香姨说了。 香姨跪在坝上嚎啕大哭。有那么一刻,我甚至都怀疑,香姨也要掉下去了。 我抱着她,将她放在怀里。 她身体不断的颤抖不断的颤抖,突然想起什么,然后赶紧坐起想要掀开我的衣服:“圆圆,让妈妈看看你的伤,这群畜生。” 我拍开香姨的手,后退几步。站在坝上我说:“妈妈,你放心,我很好。” “圆圆啊….我可怜的孩子们”漫天的哭声又传来,我的头有点疼。香姨跪在地上把脸又转向了水库:“我的一天啊,你等着,我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就算告的阎王那里,妈妈也不会让你含冤至死。” 说着,香姨跌跌撞撞的走下水坝,发动车子。 可是,那一天,赶到王村的人,不仅仅有香姨,还有半夜就被钟锋和王满叫来的家人。 面对孩子犯的滔天大罪。钟锋的父亲气的想要打死这个不孝子。钟锋躲到母亲的身后,哭哭啼啼的说:“都是强哥用那个东西哄骗我,我不知道那是毒品,我是吃了那个才犯下这个大罪的。如果把我关进去,我坐几年牢事小。但是您马上就要升迁了,而且爷爷的身体也不大好。我要是出事,爷爷肯定受不了。” 钟锋每句话都抓住了他爸爸的心理。自己真面临升职,努力了这么久,如果出了这样的丑闻,自己一辈子的仕途估计就毁了。 而这时王满的父亲正愁,没有机会拉拢这个即将升职的大官。如果能通过这件事,将俩家绑定在一起。那么以后,自己生意上的事就会有官场的庇佑。 于是,王满的父亲拉住了钟锋的父亲:“我看,孩子说的也没错。这也不怪孩子们,都是受了坏人的诱骗,在致幻药的作用下,孩子们能由的了自己吗?事情已经发生了,要是败露了孩子们的一生可就毁了。” 慢慢的,钟锋的父亲被说动了:“但是,事情是捂不住的,那小孩的父母能不找吗?到时候怎么办?” 王满的父亲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衣袖:“那接下来的事,钟兄就交给我处理就好了。钟兄只要让这小县城的警察不要过多插手即可。” 所以,那天,很早王满的父亲就到了王奶奶的院子外,并一路尾随跟到了水坝上。看着香姨歇斯底里的哭喊声,他知道,这个女人一定要除了,才能太平。 所以,他潜入香姨的车里,破坏了车的刹车。 香姨在回市里的路上,王满的父亲开车在路上制造了车祸。香姨死在了那场车祸里。 而我,在那场车祸里昏迷不醒,被医院诊断为植物人。父亲为了让我醒来,把我带到美国进行更好的治疗。 六个月我在美国醒来的时候,我和父亲说要复仇。 父亲给我请来了心理医生,对我进行了深度催眠。让我将这段往事封尘。父亲对外则请医生给了死亡通知。 最后的结果是:王村水库里有一个贪玩游泳的小孩淹死。国道g30发生一起车祸,一母女死亡。 直到我回国,直到我被安排到王村负责新农村建设新闻报道时,记忆才如潮水,将我吞没。 我站在水坝上,风轻轻扬。 一天哥,圆圆迟到了13年 混沌时代 春节番外——童手索命(上) http://.biquxs.info/

“老三,老三,快开门,你看哥几个给你拿了什么好东西!” “老三?老三?” 室内,呼噜声连绵不断…… “哎,这小子是不是睡着呐,还是咱们自己开得了!” 其中一个舍友放下手中的大包小包,掏出钥匙打开门,果不其然,只见下铺的老三平躺在床,蒙头大睡,众人也不管他,将吃的喝的摆了一桌,老大看老三像条死鱼一样动也不动,起身叫他起床,当老大掀起被窝那一瞬间,他的心差点瞬间停止了跳动。 只见老三脸色发紫,舌头拼命向外伸着,单手紧攥着迷你录音机,里面传来熟悉的打鼾声,咽喉处被一只小血手印狠狠的扼住,老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的死了…… 当老大从惊吓过度恢复神智后,猛地一嗓子把整个宿舍楼的学生都炸开了,不一会儿,他们像无头苍蝇似的纷纷冲出楼外,很快,随着医大学生报警,警方按照惯例保护现场,展开调查,这次陪同警方来的,还有“异事猎人”之称的编外人员,二十来岁的贺兰和他的助手兼女友南屿,高智商的贺兰年纪轻轻,有偿帮助国外警方破获多起悬案,当然,佣金也拿到手软,热衷于冒险富有正义感的他和医学院科研小组才女南屿,在一个案件调查中相识,由于三观完美契合,似乎命中注定,二人很快走到一块儿。 这起案件,程序上来讲,应该是警方首先立案调查,如果依旧毫无头绪,才会通知他,但是,死去的这医大名学生,牵连着七年之前的特大性质悬案,“童手夺命”。 这个事情很诡异,当时发生在叶城平成县初级中学,单亲家庭的林彤彤因面部先天性大面积褐色胎记,从小自卑内向,并患有轻度自闭症,喜欢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经常被同学欺凌。 随着林彤彤不断软弱退步,遭受的捉弄与日俱增,最终不堪侮辱跳楼自杀,深爱女儿的父亲精神崩溃,随即投河自尽,河水湍急,尸体下落全无。 几个学生捉弄过林彤彤,怕引火烧身的家长倒是暗暗缓了一口气,就当此事被校方打通人脉平息不久,一场精心准备的屠杀开始了…… 一个又一个学生下落不明,起先以为是被人贩子拐卖,本地警方立案定成人口失踪展开调查,可随着市区的垃圾堆、郊外的废工厂,某户门口处包装严密的快递…… 等等场合都发现了不明孩童尸体,无一例外的是,每个死者的咽喉处都有一个五指扼住的血手印,根据法医断定,很明显是因为窒息导致。 可令人不解的是,看血手印大小推断,凶手应该体型娇小,更像十来岁孩子的手,怎么可能拥有这么大的力气?并且,死者生前没有任何挣扎,通过现场更缜密深层的侦查,警方惊讶的发现,经过提取遗留在血手印的皮屑组织做dna对比,凶手竟然是,自杀后的林彤彤! 如今媒体曝光度较高的网络时代,好事者无缝不盯,很快“童手索命”谣言四起,很多人认为这是林彤彤临死前的诅咒,其他参与过欺辱林彤彤学生的家长,纷纷办理退学手续,搬家转移,试图逃离“诅咒”的阴霾。 可是,倘若真的是冤魂追杀,那些人真的认为能逃得了么?很快,这些搬离到陌生城市的家长绝望的发现,“童手索命”的噩梦无处不在,当初这起大案本应震惊全国,因为影响太大牵连着民心所向,在多方高层的极力压制之下,此案才没有引起全面性狂潮,凶手的猖狂让警方颜面丢尽,即便倾巢而出在幸存的学生附近日夜蹲点,可凶手却忽然隐逃法外,从此不再犯案。 时隔多年,以为凶手罢手成为无头悬案,没想到,距离一千多公里外的月城医大里,“童手索命”再度上演,就连警方么某些人也情不自禁产生一种错觉,凶手也许真的,可能是某个不属于人世的鬼魂…… 最令警方头疼的是这名暑假留校的学生,并非唯一的死者,而是第二起,月城医大历史悠久,不敢说没有发生过校方教师学生死亡,但可以肯定的是,都属于正常突发疾病范涛,此案引起高层关注,警方松懈多年的神经再次绷紧,领导也下了决心,不惜一切代练,一定要铲除这个威胁社会的毒瘤。 所以,特意从国外知名侦探请来,业界顶级“异事猎人”之称的爱国青年华裔,贺兰。 在贺兰眼里,其实并不太看重身外之物,够花足矣,他追逐的是那阳光照不到的罪恶深渊处,亲手将躲藏的凶手一个个揪出来,让他们无所遁形。 但凡国内的悬案,他分文不取,国外的,全凭贺兰的心情而定,他有这个资本,也有这个实力。 警车内,向来不喜人多的贺兰并没有抛头露面。 “张警官,想必,你们已经看过所有进出这栋大楼人员的资料了,对么?” “这个自然,所有进出人员经过我们详细调查,在事发前后的时间段内,并未发现有任何嫌疑的人,贺先生,你看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需要这栋楼的所有监控拷贝,包括第一位死者,还有两位死者全部的关系网。” “贺先生,这个没问题,只是第一位死者是在郊区野外出的事,周围也没有监控装置,所以……” “没关系,准备地方,我和助手需要通过解剖确认。” “贺先生,我们的法医已经确认的确是窒息而死,体内没有任何毒素残留,你看……” “我只相信自己亲耳听到,亲眼看到的。”大号墨镜下的贺兰眉头微皱,面露不快。 领头的中年警官愁容满面,毒辣的烈日下不断的擦着额头冒出的冷汗,此案一出,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一级一级下来,最终让没有任何背景的他迅速成立相关专案组,限期破案,不然直接滚蛋回家。 眼看着自己对“童手索命”一案毫无线索可寻,饭碗也即将不保,只得将希望放在了比他小一轮的贺兰,对于他的询问和要求,自会知无不答,事无巨细。 经过与死者家属协商后,张警官喊来两名警员推着两具尸体走进医大解剖室,一向行事亲力亲为的贺兰清空房间闲杂人等,只留下南屿,在两人娴熟的操作下,两具尸体心肝脾肺脏还有各类器官血管,哪怕是皮肤表层和肌肉都仔仔细细检查一遍又一篇。 “果真如此……”精通物理化以及医学的贺兰一时之间也难以从中获得真相,连续五个小时维持着精神力高度专注的他,有些疲惫,索性和南屿先回住处,从新过滤一下警方提供的“童手索命”详细资料。 等待绿灯时,在后座半躺半坐着闭目养神贺兰猛然睁开双眼,目露笑意,似乎想到了什么。 “是不是有所发现?”深爱贺兰的南屿看他眉头变得舒缓,心中很是开心。 “小南,还记得之前那个毒人案件么?” “嗯,我记得,凶手是外卖员工,在食物中摄入影响人体dhmo平衡的有害物质,无色无味,若不是你的推理,还不知道要害多少人呢,啊!我知道了,难道……” “我的小姑奶奶,回答正确,这是奖励!”贺兰向前探身,对着南屿的小脸蛋吧唧一口,前者痞笑,后者满脸通红。 “我想,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拥有高智商的贺兰,一路上在脑海反复推敲演化,具备顶级推理正反逻辑思维的他,心中已有打算。 混沌时代 春节番外——童手索命(下) http://.biquxs.info/

两周后,医大依旧风平浪静,人来人往,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只不过一场噩梦,也不得不佩服该校公关部门对于内外突发事件随机应变的能力。 先是第一时间清空大楼,封锁现场,然后爽快的赔偿完学生家属一笔可观偿金,又免了死者同寝室一年的学费,以此作为封口费,让他们不要到处宣扬。 目前警方记录在案的“童手索命”幸存者,只剩下一位,远在国外尚不知情,而贺兰所要做的,就是替代他,成为最后一个幸存者。 所以,颜值担当的贺兰骑上自行车,一身的欧美范装扮,以留学生身份穿过公园,牵动起大片少女心,用着最蹩脚普通话和同学们交谈,很快,贺兰便屹立在医大校草排行榜首位稳如泰山,每天给他写情书的人多不胜数。 可以说,贺兰走到哪都是焦点,如同众星捧月,不只是因为他的帅气,更多的是因为他身边形影不离的便衣警察,有意无意之下,很快,整个校园都知道他就是“童手索命”的最后一个幸存者,所有的人目光都凝聚到他身上,期待着他可以摆脱出死神的呼唤,或者,是凶手在他生命危在旦夕之间被抓获,使搁置多年的悬案浮出水面,还原真相。 贺兰拒绝了好心者的提议,放着别的空床不住,偏偏选在老三死的那个下铺,似乎是有意在激怒,每到深夜,贺兰都要“独自”围着校园散步,这是他故意制造的假象之一,迷惑大众,让所有人都误以为他热衷于夜跑,其实在路边的花草树木,楼层上下,都埋伏着警力,一旦嫌疑人露面,必将绳之于法。 时间如流水,距离限期破案越来越近,张警官是茶不思饭不想,就跟锅台上的蚂蚁一样四处乱转,整天大街小巷走访调查,却还是一无所获。 贺兰老神在在,胸有成竹,因为,当他每日在听课,去图书馆,午睡,喝下午茶,还有夜跑的惯定过程中,总是多了一双仇恨的目光,犹如针芒刺背。 贺兰没有回头到处搜寻,因为那是不明智的,也容易让那双目光的主人提高防备,他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着,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嘛! 可是直到最后,限期内仍没有如约破案的张警官被高层领导炒了鱿鱼,新上任的专案组队长觉得贺兰徒有虚名,就撤回了所有警力,并勒令他迅速退出。 可贺兰并没有让步半分,一切照旧,他在承受抱怨的同时,也答应哭丧着脸的张警官,自己一定会找到真相,届时,一定让他重新上岗,官升一级,张警官索性躲在幕后,二十四小时和南屿轮班监视贺兰附近周围的异常。 形影单只的贺兰凭借着敏锐的直觉认为,凶手,已经近在咫尺,浓厚血腥的气息早已按耐不住,如同巨浪,包围着他,伺机而动。外松内紧的贺兰知道,揭露谜底的时刻,即将来临。 校园的钟声响起,寂静的夜空下,只有贺兰急促的脚步声回荡着,当他从穿过林荫小道,进入竹林后,耳边充斥着清风拂叶的响动,几声不合时宜的蟋蟀清脆的叫了几声,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可贺兰突然觉得浑身汗毛直立,感觉有什么危险在向自己靠近,那股威压直迫心脏,他并没有像常人一样,撒腿就跑,而是一如既往的闲庭散步。 贺兰暗中有节奏的敲打着口袋,口袋中放着远程监听器,时而两长一短,时而一短一长……,那是摩斯密码,也是与南屿他们联系的方式,其中的讯息是:凶手现身,速来收网。 就在最后一个字敲打完毕,还没等贺兰拿出满是汗水的手,只觉得脑后有冷风呼啸而来,学过几年搏击术的贺兰下盘一蹲,一个肘击向后摆去,试图击溃敌人,可是这一击却落在空处,手肘上触感全无,他心头一沉,向前猛跑几步,豁然转身,谁知身后竟空无一人…… “人呢?怎么可能这么快?!……” 贺兰左看右看,除了两边漆黑一片的草丛就是茂密的竹林,连个鬼影都看不到。 “草丛、伪装、伏地魔……我草,大意了!”反应过来的贺兰连忙掏出手机,想要打开灯光查看草丛,还没等他点亮电筒,一阵奇异的芬芳气味就迎面而来,紧接着,贺兰只觉得全身一软,无力的瘫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贺兰从一片黑暗中悠悠醒转,吃力的扭着脖子查看四周。 这是学校的储物间,贺兰对这里有印象,他浑身绑着绳子,动弹不得,脑袋里回忆起刚才的情况,忽然意识到那个凶手,其实就在他方才的位置,只是由于星月皆无,浓厚的黑幕下,自己大意了,只顾的看远处,却忽略了脚下…… “咳咳……嘿嘿嘿……”黑暗里传来一阵低沉的阴笑。 贺兰努力抬头,看着面前的人,这就是凶手吧!可是贺兰并没有大惊失色的惊讶,反而露出一抹微笑。 “周大爷,果真是你,正如我所料,能成功避开所有的监控去滥杀无辜,只能是异常熟悉这栋大楼的人,负责宿舍楼保洁人员嫌疑最大。” “小伙子挺聪明的,不过可惜,要怪,你也只能怪你是那位幸存者,来生记得不要再去欺负别人。”一位身材异常瘦小,身穿黑色夜行衣的老者掏出他精心调制的药水,顺着贺兰的嘴巴尽数灌了下去,接下来的一幕,才真正的令他毛骨悚然…… 只见周大爷解开上衣的纽扣,在他的左胸口处,连着心脏的位置,有一只幼嫩的小手,正对着贺兰张牙舞爪着,那只手,如果判断没错的话,就是资料上多年前,停尸房内林彤彤无端消失的右手…… 周大爷满脸柔情的轻轻抚摸着那只手,这是他最得意的艺术品,林彤彤的父亲当初也是有名的主刀医生,因为拒绝院长女儿的表白,却爱上面孔有大片胎记,丑陋的女人,被院长一怒之下辞退。 最好的爱情,不是金山银山,而是彼此心有所属,精神契合的长久陪伴,并且始终如一,林母的内心美,深深吸引着林父,不顾所有人阻止,他依然娶她为妻,却在生下林彤彤不久,因疾病去世,与林母一样的面孔和胎记,可以说,林彤彤就是林父的精神支撑。 当初跳河自尽未果,他隐姓埋名,决定报复社会,搜集欺辱他心爱女儿的同学资料,通过各种渠道,从此踏上复仇之路。 当周大爷,也就是曾经的林父,取出准备好的血液均匀的涂抹整个小手,然后,一点点向贺兰的咽喉处靠近…… 就在林父想着打算解决掉最后一个自杀时,两旁的竹林瞬间灯光大开,刺目的白光让林父和贺兰陷入盲人状态,紧接着,满脸难以置信的林父被警方控制,张警官穿着警服,摇头晃脑的迈着轻快的小碎步跑过来,亲自扶起贺兰,看着他安然无恙,尽管洞悉一切,为他担惊受怕的南屿还是俯在贺兰怀里大哭起来。 原来,从解刨检查那一刻开始,每一步都在贺兰的掌握之中,警方故意撤掉警力也是在他的指挥下,张警官依旧是张警官,而且如他所愿,官升一级,面对巨额奖金,贺兰却分文不取,全部捐给大山里的贫困孩子。 林父其实并没有错,为爱情他可以奋不顾身,为亲情他可以立地成魔,错就错在将自己的痛苦强加给更多的人,这个世界如果没有法律加以制裁,将会有更多的悲剧发生。 【在此,向我华夏所有尽职尽责保护公民百姓权益的人致敬,愿善良的人依旧善良,愿邪恶的人难逃法网。】 混沌时代 春节番外——超时空来信 http://.biquxs.info/

【庚子年的开头虽然不太顺利,但我们一定能战胜病毒!打败疫情!中国加油!】 【今天是大年初三,在家啥也不能干,闲来无事,把那些末日电影又翻了一遍,忽然想起上学时老师经常让写的一个话题:给十年后的自己写信,或许,ta收到了?】 2012年,玛雅人关于世界末日的预言传遍了世界各个角落,一个小女孩也知道了这个预言,她很好奇世界真的会不会有末日降临,她甚至觉得要是末日降临世界重新开一局也挺好。她以16岁的智商在思考世界,她觉得自己16岁以前的生活真是太糟糕了,她只要想想就觉得可怕,她有着强烈的愿望想要逃离这里,甚至有过轻生的念头,但始终下不了手,所以对末日竟然期待了起来,她把家里的老日历翻出来开始了倒计时。 说来也怪,当日期越来越近的时候她却犹豫了起来。特别是在末日的前两个月,她收到一封神秘来信,信封的款式她没见过,就只觉得很漂亮,信的纸质也非常好,信纸的蓝色印花是她喜欢的图案,信是这样写的: to阿夏: 16岁的阿夏你好,我是26岁的你,最近我心情不好,约了大学舍友们想聊一聊,我们约在福州的三坊七巷散心,因为是国庆,游玩的人特别多,为了避开人群,我们看到油纸伞后,走到那巷子的深处,右转居然有一家叫“时空驿站”的店,装潢很复古,我们由着好奇心走进店里,店里就一个女孩,她头发染着很潮的奶奶灰,很高冷不怎么爱搭理人的样子。她见有人推门而入邪魅的一笑,那笑意难以察觉,只是叫我们进店之后请勿喧哗,自由观赏,想做什么也自由。 我和大悦还有小娟互换了一个眼神,意思是:“这个店有点意思。” 深藏在闹市的这个店门面不大,布局有点像图书馆,空间被长而高的书架隔开,一眼看不清楚店面究竟有多大,我们打算依着各自的性子随意走走看看。 我往左二排架子进,每走两步居然就是一个转弯,但是两边架子的陈设很是吸引人,我看得投入,也就没在意,大概是转了六七个弯吧,我才警觉起来,于是我开始往后退,可是架子上的陈列居然变得不一样了,我心里越急越走不出去,像个迷宫一样,我强装镇定,开始小声叫着大悦、小娟的名字,但是没有收到回应...... 这光天化日的,这俩臭丫头不会连起来搞我恶作剧吧!真是的! 我把嗓门提高了几度说:“嘿,大悦、小娟,我知道你们在恶作剧啦!快别玩了,一点也不好玩,再不出来我生气了哈!” 时间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的过去,我的声音被吞没在这个越显诡异的空间里,空气是可怕的安静,没有回应...... 时间的流逝与我内心的恐惧开始以正比的形式呈现,我凭借着尚存不多的理性继续在迷宫里寻路,但是好像除了消耗体力之外,并没有其他收获......不知道大悦他们怎么样了,会不会跟我遇到一样的鬼异情况?越想心里越慌乱,这时广播里传来一个女音,背景音乐是鬼片里常有的可怕调调,气氛只有用恐怖才能形容,我心里已经毛的不行了,但是理智告诉我:要冷静别慌别慌......仔细辨认,是那个女孩的声音,她说: “你们能看到这个时空驿站,并且走进来了,证明我们是有缘人,但是这里也不是你们随便想进就进想走就走的,你们需要陪我玩一个游戏。游戏结束就可以离开这里了,至于怎么离开就看你们各自的造化了。” “可以不陪你玩这个游戏吗?”我、大悦还有小娟异口同声的说。 她像没听到一样,不理睬我们,继续说到:“现在在你们面前各有一张桌子,纸和笔都给你们备好了,你们有一个能和过去任意时空的自己对话的机会,回到过去你想做什么,你能做什么,不管你最终是促成了心愿或是导致了恶果,后果都将自行承担。” 但是我们都听到对方的声音了,抓紧时间机会朝着天花板一阵乱喊:“你们怎么样,都没事吧...” 当传来大悦她们“我没事、我也没事”的声音之后,又回归到漫长的安静,不管我再怎么呼叫都已没了回应...... 还好确认过她们都还安全,我心下也没那么害怕了,我开始努力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工作,闭起眼睛心口一致的默念:“南无阿弥陀佛,既来之则安之、南无阿弥陀佛,既来之则安之......”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桌上多了几张蓝色印花的信纸,那是我喜欢的样式呢~环顾四周没人啊,刚刚虽然是闭着眼睛,但是我的听觉自认为还是不错......发生了什么?这信纸是什么时候到桌上的?哪怕是刚刚才做的心理建设,心里却不禁又打起了鼓...... 我将蓝色印花信纸捏在手里,脑袋则以从未有过的高速度的在运转,仿佛要将必生的小聪明都调出来随时取用,但是理智再一次告诉我:此时不浪费注意力保存好体力才最重要。 突然梅超风似的笑声响起,补充了句:“纸和笔就是你们的工具,当你们写下收信人是几岁的你时,游戏就真正开始了!你们能做的就是给那时候的你自己写信,至于写什么写多少字我不管,就3封信的机会,你的信或许可以打动过去的你,能弥补你当时的缺憾固然好(证明你没有白来),但也有可能事与愿违,你不仅什么也改变不了,还有可能产生更坏的结果,从此走不出这个迷宫......”接着是嗤嗤数声声音越来越远,我感觉有如血肉被撕裂,白骨累累的画面出现在脑海里,全身上下的毛孔很应景的竖立起来,寒颤打个不停......我内心os:mmp,什么鬼地方,赶紧得想办法离开........ 不就是写信吗?我写! 前面给你交待了这么多笔墨,希望16岁的你有耐心看完这么长一段文字。16岁的你,是2012年吧,我不知道你是否会收到这封奇异的来信,更不知道你会不会给我回信,陪我和这个无聊的店主完成这个有点惊悚的游戏。 最近,我很爱哭,不知道为什么,遇到点小挫折都受不了,觉得自己各种差劲啊,什么都做不好,还有记性也越来越不好了,16岁?16岁你在烦恼些什么呢?不好意思啊,我竟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 不过我想烦恼应该是有的吧,虽然我现在过得也不是很好,但是26岁的智商应该能解决16岁的烦恼吧,希望你能告诉我,给我回信吧,如果真的能收到你的来信的话,那这个无聊的店主也做了一件有趣儿有意义的事儿了。 盼回信的26岁阿夏 2022.10.1 看完信,16岁的阿夏觉得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26岁的我?也就是2022年的我给我写信?怎么可能嘛?!她正想着这会不会是有人在恶作剧,纳闷到底要不要回信呢......这时嘎吱一声,木门被打开了,她知道应该是妈妈回来了,她赶快把信折好塞入书包。 姐姐从房间走出来一边说到:“妈!你回来啦,我饭煮好了,菜热一下就可以吃了。”一边熟练的把灶火重新给升起来,等待锅热了,将菜翻炒翻炒一家人就开始吃起中饭了。 平日里阿夏觉得她妈妈是天底下最柔弱的妈妈,但是今天的妈妈有点不一样,她不言语也不表露情绪,掩藏得极好,等饭吃完就接过大家的碗筷收拾去了。 凭直觉,阿夏说不上来妈妈哪里奇怪,但是她知道妈妈心里肯定有事儿! 后来阿夏是从爸爸的口中知道,原来那天妈妈做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定。 2012年以前阿夏家的每一个人都一度怀疑人生是灰暗的,生活不知该将如何进行下去。 16岁的阿夏难解心中的苦闷,她需要有人倾诉,渴望得到帮忙。她想起了那封神秘的来信。她找出了作业纸,开始写信: “昏暗的灯光下,有个人熟稔的在把弄着桌面上的各色小罐子,接着我看到她手里拿着的针管从各液罐里提取药水,针管由空到充满只一会儿的功夫,我多么希望那管子永远也注射不满。 事实是,伴着她拇指和食指、中指力的作用,75度角朝上的针头上有液体呈抛物线喷出,最后滞留在针头上的晶莹液体我看得清晰,可能是灯光为了报复我一直嫌弃它的昏暗,有意照得它刺眼了些。 这个比划着针,像容嬷嬷一样走向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母亲大人。 我得了长不高的病,身材mini,其他和常人无异,现在是个挺可爱的小萝莉,未来如果能像天山童姥一样童颜不衰青春永驻也不错。对于我的个子我早就认了,但是我妈不信,她抱着一丝丝的希望也要试一试。所以,那天下午有点反常的妈妈,鼓足勇气做的决定原来就是这个。 然后,我就开始打激素了,那种传说中能让我长高的神奇药水。但是这个药水要天天打,配个药水还要赶到省城,我们家在偏僻的小县城天天赶省城找医生注射激素显然不合实际。爸爸很苦恼,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面对医生,也曾娇弱、无助,不知怎么面对生活的难的妈妈提出自己上!后来爸爸回忆说,妈妈还讲了一句很霸气的话:“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可以做主!” 这个,这个,我妈大字不识几个,针管都没拿过的人......想想就是一副容嬷嬷冲向紫薇的样子,我内心其实是拒绝的...but,but,but,这就是我与众不同的妈妈~ 当她说服了自己,决定一件事情怎么做的时候,那么这件事基本就会朝她希望的那样发生了。 我们俩,一个是业余的打针者,一个是弱小的被打针者,她把针扎进我的手臂,也扎进了她心里!那一年,我的手臂上满是针眼,想一想都觉得疼,不知你还记得吗?。不过实际上,我也从见到针就怕,然后凭着灵巧的小个子东躲西藏,到后来习以为常,伸出手臂叮一下都不带眨眼。就这么渡过一段这么励志的岁月~ 26岁的阿夏?26岁的我? to阿夏: 2个月前我收到了你的来信,我觉得这可能是一场恶作剧,所以并未把回信放在心上,可是我最近遇上大麻烦了,我很苦恼,不知道该怎么办,今天书包里翻出你的来信,我又看了一遍,看你也挺烦的样子,以上我就当是陪一个无聊的陌生人聊一次天吧。 你问我有什么苦恼吗?当然有啦!前面说的这些就是! 如果你真的是26岁的我的话,你应该明白,我很自卑,我不想去上学,我不想跟除了家里人以外的人接触,他们都把我当成是怪孩子,说我永远长不大,我很生气,但是我也没办法反驳,还有最近还有一个大麻烦!!! 关于我班上的好朋友们,她们告诉我英语老师最近老是对她们说一些奇怪的话,做一些很亲密的动作,她们很害怕,但是又不敢说。 我自己身上的麻烦我都解决不好,我更不懂如何帮助我的朋友们,我想要她们把一些事情告诉给大人听,大人应该会有办法解决的,但是朋友小佳告诉我说,她的爸爸骂她神经病,说她一定是最近学习不认真,老师才对她特别指导的......没有人能听懂她们的语言,还有老师那里有一个长长的望远镜能够伸到我们家里去,这另大家感到绝望,我呢则因为自己的特殊情况,同样绝望...... 今天就说这么多吧,世界末日你知道吧,世界末日那天我已经和小伙伴们约好了要一起离开这个世界了,所以你说你是26岁的我,我怎么那么不信呢?算了吧,反正你也说你记性不好,可能是你寄错信了也说不准......再见了陌生人,再见了我的26岁,也再见了我亲爱的爸爸妈妈...... 可能不是你以为的16岁的阿夏 2012.12.1 26岁的阿夏写完了信,信还没装入信封就开始不自觉的打起了盹,等她醒来居然发现自己手里拽着一封信,她打了个寒颤,小心翼翼的将信摊平在桌上,那字迹怎么那么眼熟呢?笔触有意的左轻右重,然后最后一笔拉得特别长,那断续的笔墨是圆珠笔断过水的痕迹,眼前竟然浮现出一个小女孩时而甩甩断水的笔时而将笔尖放到嘴边呵口气的样子,阿夏突然心跳加速,迫不及待的把信一口气读完。 读完信的阿夏好像刚刚进行了繁重的体力劳动一般,手心手背都沁出了汗,不过这汗是冷的,从骨子里冷出来透过身体将时空都冻结。 有些片段零碎的一幕一幕向阿夏袭卷而来,她看见自己和一群似曾相识的小伙伴儿慢慢走向大海,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终化成亲人们眼中的一个黑点,化成自己脑海中关于16岁以前记忆的句点...... 那个细细的邪魅女音不合时宜的响起,她说: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回到2012年,陪她渡过生命的最后3天,你愿意吗?考虑好了,请写下你的第二封信。 阿夏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她提笔开始写到: 16岁的阿夏,读完你的来信,我好像能够闻到海水的咸味,也能感受得到一个浪打过来我一个跄酿手和小伙伴的手脱离,然后海水盖过我的头顶,咸咸的水漫进我的耳朵里和嘴里......我突然恐惧了,我想发出再活一次的声音,但是脚使不上力气,我再也站不起来了,再也发不出声音了,再也没有机会了.......绝望感铺面而来...... 对不起,我忘了,我忘了告诉你,其实我是个没有记忆的人,16岁以前我的记忆是空白,给你写第一封信时我觉得这本来就是个恶作剧,相信你也会有同感,所以就觉得给你写信肯定不会有什么高级的回应...... 但是,但是看了你的回信,我全身上下的感觉好奇怪,特别是刚刚形成的那个画面好真实,真实得就像我亲身经历一般......你真的会是我吗?会是16岁的我吗?我理解你,我想看看你,更想抱抱你,广播里那个奇怪的女人说会给我们见面的机会你愿意吗?我们有3天可以好好聊聊...... 我们的时间不多,盼你能速回信。 26岁担心你的阿夏。 2022.10.1 阿夏写完信,眼前一黑,又昏睡了过去。 16岁的阿夏再次收到未来神秘来信是2012年世界末日的倒数第三天夜里11时。 16岁的阿夏九点晚自习放学做同学阿佳的自行车回到家,为了不让父母觉察有所异样,写了点作业,但是十点半就十分的困了,她趴在简易的桌子上睡着了,就像十年后趴在陌生的桌子上睡着,十年睡颜并未更改几分啊,但是沧海桑田,变化变的还是太多了...... 夜里11时,16岁的阿夏醒来惊讶的发现自己手里也拽着一封信,她看到那一句“我理解你,我想看看你,更想抱抱你”的时候,竟然流泪了,看完信后,她随手拿起写作业的笔在刚刚的那封信下写着:我也想见见我26岁的样子...... 2012.12.19夜 不管是不是白日做梦,但是恐怕是没机会了,她的心里有点遗憾也有义无反顾的决绝。 2022年的阿夏再一次收到来信时,所处环境的恐惧早已被信中事件本身的恐惧替代。她想要快速跨越时空同16岁的自己见到面,一起解决困难,逆天改命。但是却被残忍的告知,时空穿梭机出了故障,依然只能通过邮件的形式同过去进行通讯...... 阿夏焦急万分,因为她清楚的知道: 2012年玛雅人预言在12月21日,第五个太阳纪来临,太阳会消失,大地剧烈摇晃,地球会彻底毁灭。所有现实的不如意都更加剧了那个世界的恐慌,地球上人心惶惶。 她自己的不自信以及朋友所遭遇的不幸,都将酿成一场不可逆转的大事故,所有的记忆喷薄而出...... 阿夏理了理思绪,开始动笔写了两封信,一封给16岁的自己,告诉自己要自信,告诉自己还有亲爱的家人和朋友,已经是一个幸福的人,不要自卑...... 另一封信写给还年轻的父母:告诉他们自己很爱很爱他们,从小到大让你们担心了,朋友遭到师长猥亵的事情还请帮忙妥善引导处理...... 信写得很匆忙,收到来信也很匆忙了。 2012年12月21日,来自2020年的跨时空来信被送达的时候,悲剧已经在上演。 当26岁的阿夏被告知时空穿梭机可以正常使用时,当12年16岁的孩子们正走向沙滩朝大海深处走去时,年轻的爸妈收到了2012年的末日来信,看完信的爸妈叫了一帮人(含阿佳她们的父母们、懂水性的专业打捞人士等)火急火燎的冲到那片海域...... 当26岁的阿夏站在2012年的土地上时,她看见了焦急的父母亲人哭红了双眼,现场乱成了一团,没有人注意到她,她只是看着这一切发生,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旁观者目睹了一个事件的始末...... 回到2020年,以26岁的智商回顾历史,类似2012是末日的谣言不少,各种各样版本的末日猜想应该都发生了各种怪诞的事情和闹剧或是惨剧,但最终,“末日预言”总是以“什么都没发生”为结尾。 例如: 1993年,乌克兰基辅兄弟教会预言人类大劫难的即将到来,并组织了信徒举行了一场盛大的仪式来迎接这一刻的到来,像魔君要见证世界秩序改写,魔即将一统天下一般的庄重神圣,但是,那天什么也没有发生。9天之后,他们再次做出了同样的预言,举行了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隆重仪式,成功引发了不少人的恐慌,不过,结果还是什么也没发生,最后以一场轰轰烈烈的闹剧作为收场。 但是,愚蠢的人类,却无端给自己造成了一系列的麻烦...... 当阿夏紧皱着眉头,一会儿喜一会儿悲的时候,大悦摇了摇她的肩膀,小娟也凑近身子探了过来叫到:舍长,别睡了,该醒啦,回家,回家!一会儿赶不上公交啦~ ...... 阿夏醒来,看着大悦和小娟放大版的脸庞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觉得很不可思议!她捏一捏自己的脸,又摸一摸大悦和小娟的脸,再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转了一个圈看一看自己的身高......纳尼,原来自己是做了一场梦啊......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原来只是一场梦啊,吓死了,吓死了...... 阿夏高兴的拉着大悦和小娟的手,准备起身回家,她们问阿夏到底梦见什么了?她莞尔一笑,轻声说:“从今天起,我会更热爱生命,更珍惜跟你们在一起的日子 ......” 踏出时空驿站的那一刻,我们不约而同的回过头,看见那个女孩冲我们微微一笑,那笑不邪不魅很暖,不是一头奶奶灰而是一头乌黑的秀发,一如十年前的我们自己。 再见了十年,再见了我们曾经孤独弱小自卑不勇敢的16岁。 【祝愿大家身体健康,平安度过这个特殊时期哦~】 混沌时代 春节番外——【初雪爱情档】暮雪菲 http://.biquxs.info/

【今天下雪了吗?那些被初雪埋葬的那些记忆呢?】 窗外的雪粒一点一点慢腾腾地飘动,像是上天的幽幽叹息,落到地面上却立刻融成一片潮湿,踪迹全无。 宿舍楼下的小路上,刚从图书馆出来的人用大衣和围巾将自己包裹成粽子一样匆匆走过,是在躲避吗? 或许这场雪并不美,它只是带来了寒冷的气息和融化的冰水,因此,比起往年,此时并听不到南方学生的见到初见雪时的惊奇声和欢呼雀跃。 还有半小时宿舍就要熄灯了,暮雪菲却依然在窗前发呆,她专注地看着外面,眼里全是雪,却又满是悲伤。 这是今年叶城的第一场雪,是暮雪菲盼了好久的雪,她从入冬就开始盯着老天,像是包工头在监工,更是数落了几次天气预报谎报军情,这才终于盼来的雪,也是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让她感觉那么冷的雪。 暮雪菲喜欢雪,因为她出生的时候就是在下雪,而且她的生日又是在大雪那天,所以她的名字也带着雪,每年的初雪她都格外兴奋,好像初雪过后这片她就能摇身一变成为女王。 暮雪菲有一种深切的执念,每一年初雪的时候都要有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发生,因此自她7岁之后父母总会给她准备初雪礼物,算是特别的惊喜。去年是她来叶城上大学的第一年,当她跟妈妈说起这边初雪降临的时候,礼物已经来不及寄送了,所以初雪那天她有点不开心,只好买了一块芝士蛋糕在宿舍里默默安慰自己,顺便调侃着第一次见到雪不停狂拍发朋友圈的南方室友。 其实暮雪菲现在想来,那年初雪最好的礼物就是周子沫了。 暮雪菲平时内向得很,但这么说也并不是全对,至少在熟人面前是个话痨,这种性格有个别称,叫做闷骚。她记得每次周子沫这么说她的时候,她都会象征性虚晃地给他一脚,周子沫就会撇撇嘴说不符合她平时的淑女形象,终于暴露本性了。 其实这个暮雪菲自己早就知道,为了让自己在大学变得内外统一,开朗活泼一些,暮雪菲开学的时候参加了很多的社团,其中就有街舞社。而周子沫恰恰也在这个社团里。 周子沫虽然在街舞社里,但他的舞姿实在是一言难尽,倒是吃喝玩乐样样在行。初雪那天暮雪菲正在宿舍为没及时到的礼物感到不开心的时候,周子沫反倒活跃的很,在社团的群里积极地喊:“嗨起来啊,大家出去打雪仗”尽管没有几个人愿意理他。 暮雪菲虽是喜欢雪,可内向的性格只能使她在虚拟世界里和大家聊的热火朝天,真让她和不相熟的人去打雪仗的确有些为难。她只能打着哈哈和周子沫聊着:“红枫苑二楼的疯狂小土豆不错的,而且那边食堂的小吃开到11点诶。” 周子沫马上跟上:“我也经常去的,我喜欢那家的烤鱿鱼和鸡翅。” …… 下面有人回:“果真是两个吃货啊!” 可能是最后聊得投机吧,群里安静后,周子沫竟然主动加了暮雪菲的好友。暮雪菲看着手机上的名字,突然记起了社团聚餐时那个高高的白净男生。如果要用两个词来形容他,那应该是温润和阳光了,占据了暮雪菲所有喜欢的优点。 自此之后暮雪菲和周子沫之间开始了频繁的尬聊,甚至是有些目的不纯的互撩。 再就是大学经典的约奶茶,偶尔一起吃饭。像所有想撩暮雪菲的学长一样,周子沫的套路并不新鲜,某些时候还有点可笑,不管是每天的晚安,还是没话找话的聊天。可暮雪菲忽视了,那段时光对于她和周子沫之间不一样的意义。 对于周子沫来说暮雪菲那不过是网里众多鱼的一条,捕着玩玩而已,捕不捕得到都是经历。至于暮雪菲,尽管她用理性控制着自己认清楚周子沫背后的套路,却无法从感性上说服自己不去想他。最后,周子沫向前走了一步,暮雪菲退了一步,他们成为了好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但也只是朋友。 平时的暮雪菲看起来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没有什么杀伤力,但只有离她最近的人才会知道,她的古怪和冷漠。所以,时间越长暮雪菲身边的好朋友就越少,能走进她心里的人更是凤毛麟角。只是在这方面,周子沫做得刚刚好,他并没有按套路出牌。有时候暮雪菲会想,周子沫真的是个很好的朋友,只是永远不会是男朋友。 暮雪菲的生日临近考试周,大家都忙着复习,本来朋友就不多的暮雪菲,生日的时候就显得格外冷清。她想起去年堆积的礼物,想起家人好友的嘱咐,和今年只有三个室友来陪伴的生日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而唯一的惊喜就是周子沫的礼物,那时,他们两个还只见过一面,以暮雪菲性格,她还没有将周子沫当作朋友。 可是就在那天晚上,她收到了周子沫的信息,很简短却很有力:我在你楼下,下来。 周子沫围着围巾在楼下踱着脚步,如果不是一米八多的个子估计就缩成一团了。暮雪菲走到他眼前,抬头看着他通红的鼻尖突然就笑了,搞得周子沫不知所措。 周子沫把礼物放到她手里,疑惑的问:“你笑什么?” 暮雪菲抿嘴摇摇头,举起白色的盒子问他:“这是什么?” 周子沫眼角嘴角扬起慢慢地得意:“你的生日礼物啊,生日快乐!” 暮雪菲皱皱眉:“我以为早晨你发过红包之后就没有礼物了呢。” 周子沫一脸不屑:“我是那么抠的人嘛。” 暮雪菲忍笑着狂点头。 也许就从这开始的吧,暮雪菲对周子沫的戒心越来越小了,以至于周子沫在她的心里盘根错截的疯狂生长她都毫无感觉。 周末暮雪菲的手机叮叮叮不停地响,她拿起手机就看见二哈的头像后面显示着几条未读信息,都是周子沫的,他用一向贱兮兮地口吻说:“走啊,周末出去浪啊” 暮雪菲弯着嘴角慢悠悠地回复:“去哪啊?” 周子沫发了两个傻笑表情:“看电影怎么样,我请客。” 暮雪菲想了想,在手机上回复:“那我买吃的吧。” 周子沫:“好,一会儿到你楼下叫你。” 暮雪菲简单的回复了一个:“好。” 暮雪菲到楼下的时候,就看见周子沫站在宿舍楼前的台阶上,看着手机无聊至极,本以为他会嫌弃自己一顿,不想他只是冲着她笑笑,对她说:“再慢点,我们就赶不上开场了。” 暮雪菲依旧慢悠悠的:“打车嘛,来得及的。” 电影似乎是周子沫喜欢的类型,但暮雪菲也看得下去,她只是不停地吃着爆米花,不停的动,像个多动症儿童。其实只有暮雪菲自己知道,好几次她努力控制住忍住不去看周子沫,但还是偷偷瞥着他的侧颜,幸亏电影院里昏暗的光线刚刚好隐藏住她脸上的红晕。暮雪菲低下头,就听旁边的女生捂着一个小孩子的眼睛说少儿不宜。暮雪菲抬头,屏幕上是吻戏,她转头看着周子沫,突然发现他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暮雪菲突然心跳加速,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干嘛看我,你要赶紧找个女朋友才好。” 也许是太激动了,暮雪菲一个唾沫星子吐到了周子沫脸上,她觉得超级尴尬的闭上了嘴。 周子沫却装作没看到,目光黯下来说:“是啊,两只单身狗互相望着有什么用啊!” 暮雪菲看他转过去心里有一丝失落,但还是接上他的话:“本来就是两只单身狗相互取暖嘛。” 周子沫没有说话,继续看电影。 电影看完已经七点多了,外面的天早已黑了,从电影院下去的时候,旁边正好有一家肯德基,周子沫停下脚步问:“你饿吗,要不要在这里吃点再回去?” 暮雪菲摇摇头:“不饿,我晚上不怎么吃东西,就是吃也不要吃这种快餐。”暮雪菲抬头看看他,想了想又认真地问他:“那你饿吗?” 周子沫笑笑:“我也不饿。” “那我们回去吧。”边说着暮雪菲边麻利的拿出手机打开了滴滴打车的软件。 周子沫看着她叹了口气:“去马路对面打。”说完自己快步往前走去。 暮雪菲看他往前走,不自觉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的风衣:“你慢点,等等我。” 周子沫看了看扯着自己风衣的那只手没有说话,可他不知道暮雪菲的小鹿早已撞破的胸膛。 到了对面,暮雪菲的手马上就放下了,她很怕周子沫在意。 周子沫看了看她傻傻的样子,冲她挑挑眉毛:“谁要是有你这么可爱的女朋友,肯定很幸福。” 这次换暮雪菲沉默。 秋季的夜晚有点凉,风吹过来,暮雪菲抬头对着周子沫说:“我知道这个时候这里难打车,可是我明明付了1.7倍的钱打的加快过来的车啊。怎么还不来啊?” 周子沫撇撇嘴:“小土豪,我们又不急着走,等会能怎么样,你就叫个普通的呗。” “我打都打了,你干嘛那么多废话啊。”暮雪菲傲娇的冲着他说。 周子沫一脸无奈。 暮雪菲穿的的确有点少,风一过来就受不了,她抓住周子沫的胳膊晃着:“小哥哥,我冷。” 周子沫的两只手本来是插在口袋里的,被他这么一晃,一脸惊恐又瞬间笑嘻嘻的将两只手从口袋里抽出,将开怀的风衣用力一裹说:“是啊,是挺冷的呢。” 暮雪菲气鼓鼓的:“哼” 恰好车来了,周子沫半拎半拖这她走到车边,对她说:“有没有觉得自己很无聊。” 暮雪菲:“没有” 说是这么说,但暮雪菲其实很忌讳别人说她无聊,道理很简单,只有伤口才会痛嘛,因为她自己觉得自己也挺无聊。这种无聊不太一样,她会书法,会琵琶,会茶艺……可是她会的并不受众,和大家平时很难融到一起去,所以显得她格外无趣。 周子沫貌似看出暮雪菲的失落,他也意识到暮雪菲应该很在意这个,他从后座拍拍副驾驶的车座说:“其实也不是那么无聊了。” 暮雪菲:“当然了,你最无聊。” 她心里突然想到一个恶作剧,是她在微博上看到的,不禁在心里腹诽:“让你看看什么叫无聊。” 她先看了看旁边司机大叔,大叔一直笑容灿烂的听着他们斗嘴。不是说出租车司机都是众多人生的见证者嘛,今天就让大叔开心一下,见见90后的“惨恶罪行”。 暮雪菲转过头,一脸悲伤和委屈地对着玩手机的周子沫说:“哎!” 周子沫一脸问号:“怎么了,为什么这表情?” 暮雪菲摇摇头,痛心疾首的说:“你还有心思玩手机,你知不知道我内心有多不安?” 周子沫:“什么?” 暮雪菲接着演道:“你女朋友一个人去医院打胎,可是你却陪我来看电影,我一想到这里……” 周子沫皱眉憋笑着说:“你怕不是疯了吧,说什么胡话呢。” 司机大叔一脸感叹的看着周子沫:“小伙子,你这事做的不对啊。咱们男人得有点责任心,你总得把抢女友安置妥当了再找下一个啊。” 周子沫一脸黑线:“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暮雪菲:“我都愧疚的受不了了,要不是朋友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呢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 周子沫:“暮雪菲你这个戏精,你这是不是报复我呢?” 暮雪菲:“怎么可能?” 周子沫坐直身子,一身正义的说:“你说你脚踏三只船也不太好吧,小心我把他们都约出来,看你怎么办?” 这次轮到暮雪菲懵了,她在心里暗暗想:“周子沫这小子上戏挺快嘛,真是应该考电影学院去。” 司机大叔沉痛的开着车,表情复杂的对暮雪菲说:“姑娘啊,咱们得学会自爱,你说对吧,不然你父母该多担心你啊。大叔也不多说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听不进去,快到了,你也该下车了。唉,还是在大学好好学习啊。” 暮雪菲着急的回答道:“不是的,后面那位能有什么真话啊,不能……。”暮雪菲还没说完就被周子沫从车上拽了下去。 “哎,我还没说完呢。” “赶紧走,别耽误大叔开车挣钱。” 暮雪菲跟在他后面,“周子沫,你混蛋。” 周子沫满脸委屈:“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啊,你这是欺负人,哼。” 暮雪菲声音渐渐弱下去:“好吧好吧,不跟你计较了。” 周子沫偷偷地满意笑笑。 如果事情一直这样发展下去,即使没有结局好像也不错,可徐景宇从来就不是一个能耐得住寂寞的人。他的鱼塘中有鱼上钩了。 那是第二年的初雪又恰逢圣诞,周子沫开心地和暮雪菲分享了他的好消息。 可惜这对暮雪菲来说并不美好。 那天,室友叫了她好几次暮雪菲才反应过来,她从刚才完全的面无表情转成开心的笑,只可惜比哭还难看。 对铺室友担心的问:“菲菲,你怎么了?” 暮雪菲笑笑:“没事,就是有点想家。” 她想自己的所有心意也许都已经埋在冰冷的雪里了。 暮雪菲贪玩,周子沫擅长玩。暮雪菲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出门总需要人照顾,周子沫喜欢做一个绅士,处处帮暮雪菲周到好。 他会在玻璃栈桥上嘲笑暮雪菲胆小,也会在她晕车的时候递给她一瓶水,陪她走长长的一段路。会鄙视她带美颜的自拍,也会不嫌弃的主动要一起合拍…… 这些也许就是暮雪菲放不下的原因,也许有更多的原因。其实爱情本就没有什么原因,不过是一场盛大的暗恋以一方的脱单而宣告结束了而已。这场暗恋像一杯苦咖啡,即使加再多的奶和糖也不会甜。 暮雪菲记得周子沫吃饭的时候会为她拉开的椅子和递上的纸巾;记得不喜欢背包时,会为她拿着口袋里放不下的东西;会记得为哄她开心跳的眉毛舞;会第一时间回复自己发过去的消息;会为了她的事宁愿放弃自己的作业也要帮她完成;会记得只要有她的活动,即使不愿去也会努力参加;也会永远记住那年初雪时,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可是这一切也只是她记得而已,所有对于暮雪菲来说不动声色的喜欢和暗自赴汤蹈火的情意,周子沫都早已经忘得干干净净。 人大抵都是彼此的过客,匆匆逝去便相忘于江湖,可是偏偏暮雪菲走了心。有人提醒过她那是前往地狱的路,可是没人拦得住已经沉沦的心。 窗外的雪还在下,不似漫天鹅毛般的热烈,也不及撒盐细腻般地清脆,它只是以很小很小的姿态飘下,落地成水,像极了暮雪菲和周子沫之间长长的暧昧。可是所有的都结束了,等这场雪下完,融化,太阳出来,一切都会回复如常。 混沌时代 一诺终生 http://.biquxs.info/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归去来兮,不如归去!自古有多少重于山的承诺被辜负呢?希望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又有多少有情之人呢?】 永宁七年的冬天,天气十分诡异,虽寒冷彻骨,却粒雪未下。 腊月十八这天,御史左丞郭孝年的府上,下人们忙成了一锅粥,府里四处都贴满了大红的喜字,府门上还挂了两个大红的灯笼,原来今日是郭孝年之子郭禛成亲的大喜日子。 宾客络绎不绝的进入郭府,带来了一声声的祝福,所有人都是一脸的喜气洋洋,这寒冷彻骨的冬天似乎因此而染上了一丝温暖。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老婆婆一边帮她梳头一边说着吉祥话。 江诺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眼神有些空洞,她明明等这个婚礼等了很久了,可是此刻却开心不起来。 她忽然有些想念她和郭禛在江南的时候了,老婆婆仍旧在她身后念念叨叨,可是她的心思早已飘到了千里之外的江南。 和郭禛初遇那日,是个阳光明媚的春日,她像往日一般去河边浆洗衣服,可是洗到半途却有一个仆人打扮的人,将一副画交到了她手上,说是他家公子赠与她的。 她正诧异,打开一看,画中女子正在浆洗衣服,她的一缕头发被风微微吹起,看起来颇有几分娇俏,那画上画的不是她又是谁!?她脸微微红了红,将画扔到家丁怀中,气急败坏的说了句,“登徒子!” 她走得匆忙,没看到那仆人看着她匆忙离开的背影嘴角满是笑意,“少爷我可是第一次被人称登徒子呢。” 婚房内,红烛摇曳,老婆婆念叨完了,见她在发呆,轻声唤了她几句,她终于回过神。 “姑娘,吉时到了,”老婆婆轻声提醒她。 她摸了摸袖中的东西,眼里尽是哀伤,她苦涩的笑了笑,说道,“我们走吧。”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司仪的话忽然梗在了喉咙里,周围宾客的笑意皆凝住,郭禛看着她满脸的哀伤。此时一柄短剑插在郭禛的左胸口,而凶手不是别人,正是他对面那个即将和他共度余生的人。 江诺的手早已抖成了筛糠,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不受控制的从她眼角流出。郭禛身体软倒,江诺迅速接住了他的身体,一口血从郭禛嘴里吐出,江诺哭得更凶了。 郭孝年迅速将宾客都送走,家丁包围住江诺,但是她毫不在意,她本来就没想再活着。 “为什么?”他吃力的用手抹掉她的眼泪,终究还是看不得她伤心。 “御史左丞郭孝年是当年陷害江淮之,灭江家全族的凶手!” 白衣男子背对着她,缓缓的说道,语气古井无波,让人觉得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她一脸惊愕的看着那白衣男子,显然是对他所说的有所怀疑,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什么破绽,可是白衣男子带着面具,只有嘴和眼睛露在外面,根本看不清神情。 白衣男子没有在意她的怀疑,声音不咸不淡的继续叙述,“当年江郭两家分属不同的派系,江家势大,郭家自然不能就眼睁睁的看着,郭孝年为了打压江淮之,便先以荧惑守心之语诬陷江淮之是灾星,使得朝堂内人心惶惶。” 冷风吹过,寒冷又刺骨,可是却不及他的话刺骨半分,“后来郭孝年又栽赃嫁祸江淮之贪墨江北赈灾粮款,江府被查抄,郭孝年趁机制造江淮之有谋逆之心的证据。荧惑守心之语本就让人内心没底,此时两罪坐实,便是一个灭全族的下场,灭全族亦是为了斩草不留根。” 江诺跌坐在地上,原来她要嫁的人,是仇人之子……她看着眼前这个带着面具的白衣男子,“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我是谁并不重要,这是郭孝年当年陷害江淮之的证据,你看看就明白了。”白衣男子递给她一叠东西,里面是郭孝年和一些人的信件往来,所有信件通读一遍,便会发现这里面巨大的阴谋,而且环环相扣,显然是蓄谋已久。 她冷笑出声,“郭大人,好算计啊。” 纷纷扬扬的雪花从天上飘下,这场雪来得猝不及防,街上的行人都加快了步伐。 郭府的礼堂上,郭孝年被江诺的话震住,他屏退了一众家丁,当礼堂上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时,他问,“你是江家的什么人?” “江淮之是我爹……”江诺的眼里聚满了浓浓的忧伤,江家七十七口人命压在她心上,她怎么敢,又怎么会安心的嫁给仇人之子。 “唉……孽缘啊,”郭孝年叹息了一声,“你便是那个,江淮之用那块免死金牌保下的人吧。”郭孝年的脸上有愧疚,有哀痛,还有无可奈何。 “诬陷你父亲,屠你全族的,不是我,是当今圣上,你父亲当年功高盖主,当今圣上早已心存忌惮,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我只不过推波助澜了一把,”郭孝年叹息般的说道,他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哽咽。 “你骗人!”江诺紧了紧自己怀中的郭禛说道。 “你有没有想过何以这件事进展得如此顺利?何以发生得如此迅速?何以你父亲才被定罪,全族就被灭门?这一切都是当今圣上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你父亲内心定然也是知晓的,所以,才用免死金牌护了你,毕竟你对于当今圣上是没有威胁的。” 江诺沉默着没有说话,郭孝年知道,她这是听进去了。 郭禛躺在江诺怀里,脸色苍白,郭孝年有些急了,“就算这件事和我有关!你冲我来就是,和禛儿有什么关系!”。 此时,郭禛的四肢已经变得冰凉,他的生命正在逐渐流逝。 “诺诺,”郭禛忽然开口,但是因为受伤,他的声音细如蚊呐。 “我在!我在!”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 “我……我不怪你,就算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活下去。”他的嘴唇苍白,想努力的扯出一笑安慰她,可是,他没有力气了…… 她忽然想起了她们在江南定情之后,有一天他给她买了一串糖葫芦。 她接过糖葫芦时有些疑惑,“买糖葫芦干什么?” “我见你最近总是盯着街上糖葫芦贩子的糖葫芦看,”他敲了敲她的脑袋说道。 江诺眼神微动,“是挺想吃的,可是我只想吃外面的糖衣,里面的山楂太酸了,可是不吃山楂又好浪费,”她看着那串糖葫芦,整个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郭禛笑了笑,“那以后你吃糖衣,我吃山楂怎么样?咱们夫妻一心,将勤俭节约贯彻到底!” 她亲手杀死了这世上,最爱她的人。 从此以后…… 再也没有人 每天哄她开心, 帮她抚平眉头, 给她买糖葫芦,帮她吃掉剩下的山楂了…… “诺诺,不哭……”终于,他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快来大夫!救人!”她歇斯底里的喊道…… 江南的一个小山村里,鸡啼声,狗吠声与人们的欢声笑语夹杂在一起,显得整个村子十分热闹。 村子里前几年来了一户人家,看那气质,就像大户人家,村里人本来以为这户人家会极其不好相处,但这几年下来,村子里的人都渐渐接纳了他们。 王婶是他们的邻居,邻里间的吧,互相帮扶照应是应该的,听说他们家那位身体不大好,于是王婶便拿了自家的几十个土鸡蛋给他们家那位补补身体。王婶边想着,边敲开了他们家的门。很快就有人来开门,这人正是江诺。 王婶看见她,热情的将那一篮子鸡蛋递给了她说,“大妹子,这点鸡蛋也是我们家的心意了。” 江诺连忙道谢,完全打开了大门说道,“王婶进来坐坐吧。” “不了,不了,今儿还有上山挖野菜。” 江诺微笑,“那婶儿以后常来玩啊。” 王婶应和着说好,等王婶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时,江诺才将门给关上了。 江诺一转身就看到郭禛走了出来,她皱起了眉头,“不是让你在屋里歇着吗,你的身体还没好全,怎么就出来了呢?” “刚刚是谁?”郭禛问。 “隔壁的王婶,来送鸡蛋的。”她将鸡蛋放到院子里的石桌上,便朝郭禛走去,将他扶了进去,郭老爷正坐大堂在里面练字。她对郭老爷说道,“你怎么不看着他。” “哪儿看得住啊。”郭老爷将字写完最后一笔,然后将笔搁下。 江诺把郭禛扶进房里,出来的时候,郭老爷还坐在大堂的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诺走过去,郭孝年说,“你真的不杀我?” “杀了你,郭禛会伤心的,虽然他嘴上不会怪我,但我知道,他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江诺顿了顿,然后说,“那年见我的白衣男子应该就是当今圣上吧。” 待冷静下来细细的捋一遍,这所有的一切都清晰了,当年的事出自当今圣上之手,而几年前也是当今圣上想借她的手除掉郭孝年。 郭孝年没有回答她,有些话两人已经心知肚明,“帝王心深不可测,我该走了,照顾好禛儿。”他起身,毫不犹豫的向外走去,既然已经上了这条船,在没到岸之前他便不能下船。 江诺看着他的背影,毫无缘由的却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保重,”她轻声说道。 混沌时代 周子沫的梦(1) http://.biquxs.info/

紫色的天空中挂着黑色的日轮,如黑洞般好似要将眼前的一切吞噬殆尽。 散发着异常的吸引力,从地面里拽出深红色的,平铺在天空之下。 它没有形体,但我却知道它就在那儿,它屹立在深红色的地表上,眼睛里透着无法诉说的颜色。我深知这打从一开始就不是生存与死亡的问题,因为在它面前,这没有意义。 我确定,我的理智仍然留存,能够帮助我做出最佳的判断,也同时证明我所看到的一切并非是毫无逻辑的混沌。 我看见它了,我无法描述它的移动,因为打从一开始它就没有形体,就更不用提去描述它的运动了。我仍然是站定着面对,但理智使我本能地恐惧起来,恐惧那远远超出了我所能理解之的造物。 我尝试镇定下来,我失去了“镜”的力量,但即便我拥有那力量,我也没有办法与它抗衡,更或者说,是没有必要进行抗衡。 我清楚地意识到,我之于它,就与蝼蚁之于我无异,唯一的差距仅仅是我作为一个拥有理智的生物,能恰巧理解到这点罢了。可惜的是我同样清楚,即便是理解了差距也没有任何意义。几经思考过后,我还是没有镇定下来。 它继续接近我,它知道我的存在,但它不在乎,它只是这么过来,我却一点都不能,也不可能理解它所要做的事,我站定着,再次试图镇定自己,好让自己接受眼前的事实。 但几番尝试后,我还是失败了,深深根植于本能中的,对未知和超越理解之存在的恐惧永远挥之不去,我清楚地感受着身上渗出的冷汗,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我放弃了思考。 …… 纯粹的黑夜笼罩在街上,这里并非嘈杂的不夜城,当大部分人陷入梦乡之时,街上变回如死了一般寂静——甚至看不到哪怕一列完整的路灯,都只是如同随机分布的一般,胡乱的放置在道路的两旁,诡异的闪烁着。 车里的灯光不出意外的昏暗,是因为在在深夜的两点,我扶着因为劳累而紧缩着痛的头,急匆匆地跑下车,最古老又最强烈的恐惧是未知。 这并不是我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因此我熟练地拿出预备好的手电筒,轻按下红色的开关,却仅仅是驱散了小巷里极少部分的黑暗,并仍然无法消散它充满着阴冷的恐怖气息,可我还是鼓足勇气,朝更深处走去。 即便是开着手电筒,也只是模模糊糊能大致看到那狭窄小巷近处的景象,因而恐惧仍旧以惊人的速度渗透而出。 不过这却不仅仅是因为这条小巷在夜幕中独有的阴森气息和有限的视野,更是因为附近所流传的,早已不知道源头的流言:这块区域刚刚建成的时候,是因为规划上的偏差,在这种偏远的小地方这种情况十分常见——多出了这条小巷,而最早,建筑公司决定将错就错,试图在小巷内加上低成本的装修,以及几盏体面的路灯,让它成为一条捷径,但诡异的现象却接踵而至。 首先是任何铺在地上的石砖都无一例外地在第二天往下陷,不出几天就会彻底镶嵌到泥地中,这或许是因其特殊的地质所致,但第二个现象就完全对得起“毛骨悚然”这四个字了,那便是任何放置于这个小巷里的光源,无论路灯还是手提灯,无论其光通量有多大,都只能照出约三厘米左右的区域,后来出具的解释也只是不清不楚地提到了特殊的气体而已。 但这个最令人感到脊背发凉的是这两个现象都是事实,而我现在就在验证这些现象。 这次出来我没有叫上小瑾他们,更别说菲儿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有人在叫我,叫我到这儿来,我倒要看看,这就到底有什么特别。 即便是我被限制了的视野,也能清晰地确认自己的附近有没有恼人的石块或者遮挡物妨碍自己的前进,更何况这条小巷从来就不可能一直放着东西,因为它们总会渐渐陷入土中而消失掉——这让我得到了些许安全感。我继续前行着,虽然这是一条捷径,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会有多短,相反,这条小巷长的惊人,但相对于繁琐的大路而言,这条小巷已经足够短了。 我走着,带着内心的五味杂陈,既是因为莫名涌上心头,又渐渐渗出的诡异感,又是因为那冥冥中的指引而产生的奇异熟悉感。 以前我也来过,按照以往的经验,我会直直地走完这条小巷,走回大路,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家睡上一觉。中间不会,也不应当会有别的差错,除非我现在忽然被卷入什么奇怪的事件之中。 我走着,带着因为无聊而胡思乱想的头脑,但刚刚想完,就忽然地,这个胡思乱想的头脑被莫名其妙的重击了。 “嘶......”忽如其来的阻力使得迈着轻快步伐的我被立刻弹开,向后重重摔在了地上,却因为柔软的泥地没感到多少疼痛,“什么嘛......”我厌恶地试图拭去沾染到衣物上的泥土,却发现越是抹就越是乱,被重击的地方如火燎般地疼,我带者浑身的污渍缓缓站起来,又往前小心翼翼地走了几步,把手电筒向前挥了挥,却发现那里什么也没有。我疑惑地向前看,仔细用手电筒排着前方的路,却什么都没有。 我试着伸出手,却确实触碰到了在那个地方,有什么东西阻挡着。 “这是......玻璃板?......镜子?......”我触摸着那表面——很明显,光能透过这块莫名的东西,这让它看上去像是一块玻璃板,但仔细看下去,其后的景象却又发生了些许角度上的偏移,这让它看上去又像是个镜子。 奇怪......为什么会有人蠢到在这里放杂物......难道是新住户?”这件事让我十分迷惑,我仔细检查着这个奇妙的表面——因为我发现这个表面已经阻挡了面前的一切去路。 “这个形状......难道是?......”这个近乎绝对光滑的平面不禁让我想到今天才在宏越塔看到的,类似于冥想室一样的建筑,那是一个有差不多一层楼高的塔楼。 外表看上去平淡无奇,甚至有些无趣,但里面却惊艳到让人感觉不应当属于这个世界——它的内部有整整一面墙那么大的镜子,甚至不止一个,而是六面都被这么大的镜面。 而且是限制了通光量双向镜所覆盖,并且据说夜晚还会亮起灯,使里面的亮度在无论什么时候都保持恒定。 这是实验室那些家伙才弄出来的的,说是能窥探到什么,不过很可惜,那个地方还没开始进行实验,不然我肯定会选择去那儿看看。 “不对......那玩意可比这个大得多了......” 但我清楚,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困倦感还是把我扯回了现实。 “嘶......奇怪了,那到底是谁放的啊!......”这句话里面,只有一小半是疑惑,更多的是对着莫名阻挡去路的东西产生的怨恨,更是对“放置这块东西”之人的怨恨。 “可恶!这样的话还得再回去!......”我内心的气愤越攒越多,最后只好生着气,转过头去,准备回去走繁琐的大路,我仔细计算了一下今晚的睡眠时间,又不禁垂头丧气。我抬起头,准备迈出回去的第一步。 “不要向后!向前跑!!” 混沌时代 周子沫的梦(2) http://.biquxs.info/

“不要向后!向前跑!!”我清楚地记得,这个声音是从我现在的身后——也就是那块平面的方向传来的。 “快!往我的方向跑!”我扭过头去,用手电筒照亮,但在那里的还只是那块平面,并没有多出什么人,这个声音是那么清晰,以致于其根本不可能是两旁房间里传出的声音。 “快跑啊!”那个声音仍然喊着,我却因为过多的信息量涌入大脑而惊恐地定在原地,一时间无法理解当下的情况。 “不要让它追上你!”那声音近乎嘶吼,我向着小巷出口看去,但我却看到了我这辈子都未曾,也不可能看到过的奇妙的景象。 在小巷的尽头传来了一束刺眼的光——但在这个小巷里根本不可能传递这么远的光。 光线直直地照射过来,而在光束中间的,是对比之下近乎为黑色的奇妙物体,我无法描述那个影子是什么样子的,但它却毫不含糊地朝着我的方向奔来。 “被它?!它是什么?!”我被吓到了,不,更应该说是我的常识在这一瞬间被打破了,也就是常说的失去理智。在这令人绝望的时刻,我选择听信那个声音,朝着那平面的方向,不顾一切跑去,并祈祷自己不会被撞死。 “唔啊啊啊啊啊!...”我转过身子,闭着眼睛逃离,不,此时更加像是拼了命了猛冲过去。 但过了将近五秒钟,我都没有感受到心里面所一直预计的阻力,我以为是我的感官已经陷入了极限速度,使得我认知的时间都放慢到了极点,以致于我的感觉已经过了五秒,实际上还没到达那平面所在的位置上,但我还是决定停下奔跑,小心翼翼的睁开眼。 我惊魂未定地环顾四周,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刚刚的地方了。 “呼...呼...” 再接着,待意识稍加清醒之后,我才惊觉,甚至这个“世界”已经不是我常识中所认知的“世界”了。 紫色的天空中悬挂着黑色的日轮,如黑洞般好似要将眼前的一切吞噬殆尽。 它散发着异常的吸引力,像是从地面里拽出那深红色的奇妙物质,平铺在地面上,两侧楼房以超乎常理的方式扭曲,虽然可以从这个世界里窥探出刚才通道里的一切,但却又不同。 世界在模糊,像是滴进水里的墨,不断四处扩散,然而,每一次眨眼之后,景象却都会重置,重新开始模糊……我看的眼花,这什么地方啊?! 震惊、恐惧,脑内充斥着眼前超现实的景象,回想着刚刚才经历的,超越常识的行动,这让我不自觉的头晕起来。 “这里……是哪儿……”我感受到将近一万种不同的疑惑,如潮水般一股股涌上心头,一瞬间内我好像除了“大喊出来”这个动作之外什么也不想做,但强烈的震惊却还是让我难以发音。 “刚刚的镜子......”我试图把今晚的遭遇联系在一起,但可惜的是到目前为止的事件,无一例外都已经超越了我所能理解的范围。 于是我转而默默地祈求,祈求着这一切都只是我撞晕了之后的梦,起码这种情况下我只会死去。 “很好,你被镜子接受了,看来是真货。” 毫无预兆地,那个嘶吼着,让我奔跑的声音再次出现,但这次却难以分辨声音的来源,我没有听明白那声音所说的话,自然也就没有回答,而仅仅是保持着紧张,向四周观望,再次试图找出声音的来源。 “长话短说罢,我们时间紧迫,而且你没必要寻找我。”令我更为震惊的是,这个声音似乎看出了我正在做的事。 但我并没有停止寻找,我迈开步子,尝试穿行于这充满着诡异气氛的大街上,同时注意着那个声音,我渐渐恢复了冷静,即便我还没法接受这个世界的存在。 “……”声音沉默着,像是在思考,但不久后便继续进行发言。 “听好了,这里是‘世界纬度的缝隙’,而你被选中了,你要阻止一个邪恶的召唤,如果使用‘镜’的力量或许能击败它,不然我们都会死。” 可以听的出来,那个声音十分认真,那声音确实是十分认真地告诉我这件事,就如同这件事是真相一般。 但我已经受够了,我今天所遇到的怪事已经足够让我找个地方自尽了,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可能经历的事件,但如果这里仅仅是梦境,我就算是自尽了也不会真的死去。 “……” 于是我一言不发,仅仅是走在这扭曲的大街上,尽可能地抛弃自己仅存的逻辑思维,寻找一个合适的跳跃点,只是要看清这个世界太麻烦了,我只能不断眨眼,忍受世界旋转的眩晕感。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自尽,但你会后悔,虽然这里并不是你的世界,但一旦已失去自我意识,你就会变成所谓的植物人。需要我给你一个证明吗?” 声音继续发表着自己的观点,我听着,因为我确实无事可做了,我分析着这个声音所说的话,声音仍然是认真的,这足以证明这番话确实不是谎话,但无论如何,在极短的时间内接受这个事实都是十分困难的。 “你不会找到我,但我可以对你造成伤害,告诉你这里仍然是现实,你必定要信任,但我不想这么干。我会给你‘镜’的力量,你会使用它,我们会找到进行召唤的人,阻止召唤,然后事情就了结了。”我到现在才发现,自从我进入这个奇妙的世界,那声音就从让我进来时充满感性的嘶吼变成了不带任何感情的冷酷陈述。 “那这样吧,”我仔细整理了要说的话,我决定抛弃目前我的一切问题,看看这件事到底会荒谬到何种程度,我终于开口,对着那个声音说到,“如果你能给我那个所谓‘镜’的力量,我就相信这一切不是我的幻觉。”这是一个谈判,如果那个声音的回答是我无法猜测的,也就侧面印证了这里并非梦境——即便此时我宁愿这是个梦境。 “你给了我条件,”那个声音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不错,我答应你,你是被指定的人,无论如何你都可以得到‘镜’的力量。” 虽说在这近乎机械的声音中难以分辨性别,我甚至在怀疑这个“东西”到底有没有“性别”一说,但我能感知到的是,这个声音里有偏向人类女性的痕迹,即便说话方式来看一点也不女性化,这是一种直觉,而我一直相信直觉。 “‘镜面’的力量是改变光线的力量,刚刚出现的,试图追上你的,是为了保全召唤而出现的镜之变异体,击败它们很简单,利用好你的‘镜’之力和‘破坏’的能力,寻找潜藏在表面之下它们的本体,击碎它们的‘镜面’,让光线回归正常,它们就自然消除了。” 她像是教育刚刚入学的孩子一般,一字一句地缓缓陈述着,语气也没有了刚刚那般强硬,即便其陈述的内容本身就难以理解,甚至是不可能被理解。 “呃......什么?......”我疑惑着,虽然能听懂大概是个怎么回事,但细节的东西我却一点也没理解,我甚至觉得她就没想让我理解,“可以重复一遍?如果可以的话…” “不行,我们时间紧迫,我们需要消灭外面的镜之变异体,我们必须阻止召唤的进行,我们只有日出前的时间。” 我意识到一个很有意思的改变,她现在的主语从“我”和“你”变成了“我们”,她的语气十分急促,像是要催促我继续一般,但可悲的是我确实没能理解她刚刚所说的话。 “多说无益,只要我们展开战斗,这些技巧就会水到渠成,相信我。我稍后会让我们从镜世界里出去,回到刚刚的小巷,我能感知到它还在那儿,‘镜’的力量会让你覆盖装甲,当你出去的时候就会附上了。” “喂!等等,什么叫水到渠成啊喂…”我显然没有准备好,我表现得让任何一个正常人都看得出来,但我的失误也在于此,她根本不是正常人。 “对了,在这里,你应该闭上眼睛,学会用意识看世界,好了,5秒倒计时,5——”她没有听见我的话,或许是故意这么干的,总之无视着我紧张的胡言乱语,自顾自地倒数。 “4——” “啥?意识?怎么看啊?”太晚了,我现在才醒悟到这是真的已经晚了。 “3——” “快停下来啊!我还没…” “2——”她还在继续数着,好似没有东西能阻止她似的。 “喂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还有日出前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1。” 混沌时代 周子沫的梦(终) http://.biquxs.info/

随着最后一个数的话音,我的意识也好似被抽走一般,四周的所有都如同被扯进了漩涡,无与伦比的眩晕感袭来,我却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看着被扯碎的空间渐渐模糊…… 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回到了刚刚的小巷,但与之前不同的是,我竟然能毫无障碍地看清整个小巷了?! 抬起头,发现现在仍旧是夜晚,想起刚刚那个声音说的“日出前”的限制,我不由得惊慌起来。 它们到底要召唤谁?为什么是日出前?镜面到底是什么?闭眼又是怎么回事? 正当我为这些问题所疑惑的时候,她又出现了,证明了刚刚的事并不是一场梦! “是时候出击了,不过你还是先看看你自己的身体吧!熟悉一下。”可惜她没有回答这些问题,即便她似乎有看穿我心里所想的事的能力。 我决定继续搁置这些问题,而转移注意力到自己的身体上,我从刚才就感觉自己不像是“坐”在地面上,即便我确实保持着坐姿,可我确实感觉不到地面应该有的阴冷气息,更别说如刚刚踩在脚下的软趴趴的恶心感了。 我勉强站起来,试图渐渐恢复自己的理智,但就在我向下看的时候,又有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我试图恢复的理智上。 一种不知名的的东西覆盖了我的两天手臂,仔细一看,甚至我的身体,我的腿也被颜色类似的东西覆盖完全。 “这是……铠甲?”我尝试着扭动了一下四肢,并没有丝毫不适,铠甲像没有重量似的披在我身上,随我的动作而动,简直与我的身体无异! “我说过了,使用‘镜’的力量会让你覆盖装甲,”令人庆幸的是,她终于愿意回答问题了。 “装甲?这是什么装甲啊?有什么用?”我连珠炮般问出一大堆,即便这个问题愚蠢到了一定程度。 “现在这个就是装甲了,至于它的作用嘛,能保护你不被镜之变异体一击杀死,也能让你看到光的运动,当然这个需要一点你自己的力量。” “光?”我皱眉,这个东西怎么想象啊? “你觉得单个‘光’在宏观上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她的解释如同以前上过的物理课一般枯燥难懂,但我还是尽可能地照做,我尽力的调动我对“光”这个概念的固有印象,闭着眼睛,想象它应该是什么样子的,起码不是课本里那种无趣的有向线段。 所谓光,也是电磁波的一种,它的本质是粒子,我看到的,不过是颜色的区别。 好像就这样了?我睁开眼,发现世界突然变成了另一幅模样——我竟然真的看到了“光”! 原本我以为我会看到无数闪动的粒子,但,出乎意料,光变成了固态一般的东西,凝固在面前,我忍不住伸手去摸,却一透而过,它不是固体! 我就像被困在了一团果冻里一样,却触手不及,如此奇异的景象让我大为惊奇,我又尝试着动了动,总不能真被困在里面吧! 果然如我所想,这里面看似凝固,却和空气中并无不同,然而伴随身体移动,我又“看到了”奇怪的景象。 往左移眼中突然看到了刚才的景象在倒放! “咦?!”我惊咦一声。 灵机一动,我又向右移,果然,刚才倒放的景象又开始正向“播放”…… 我不停左右晃动,玩的不亦乐乎,这神奇的一幕让我对“光”忽然有了新的认识,那么刚才那个空间里呢? “行了,它很近了,准备好战斗。”忽然,那个声音打断了我的行为,我意识一松,面前的一切突然又变成了正常看到的的那样! “这只是我的幻觉?对了,装甲!是装甲!”我突然意识到刚才的一幕是装甲给我看的。 这个声音的一句话把我一下子扯回了枯燥的现实中来,无论这是现实还是虚幻,我目前都有一个极需解决的事情,我再次下定决心,我决定抛弃一切疑惑,让这件事继续发展下去。 就这么想着,它——镜之变异体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且是一瞬间的出现在面前,这确实让我本能地感到惊吓和恐惧,但装甲的温暖还是让我迅速镇定下来。但它却一动不动,这令我疑惑。 “它的‘镜面’应该只是‘平面镜’而已,所以这个只是个‘虚像’,跟随光的轨迹寻找本体,然后击破‘镜面’!”她提醒我,在实战中我的理解能力似乎更优越一些。 “逆着光找!”它好像要出拳打过来,我的意识本能的想要看到它,刚才的一幕又出现了,所有的光凝固,我向前移动,果然,所有的东西都在飞速播放,现实就像按了快进一般在我眼里播放,斜下角突然出现一个波纹,光在这里产生了折叠。 “有了!”我迅速朝那里看去,沿着前方那明显偏折了光线地方的反方向,果不其然地,它也正朝着我这边突袭而来,我迅速转过身,做好接下这一击的准备。 “它的‘镜面’就在腰带上。”我看着那近乎没有可描述形态的怪物,身上唯一还能够被称之为“腰带”的东西就在它的中后部,而前面头部位置也确实是一块玻璃样的制品。 “只要击破了就可以了吗?”我勉强接下它的一拳,到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它收回拳,似乎想要反击,我当机立断,主动向它发出攻击。 “?!”我发出诧异的声音,那一击并没有“击破”它,而仅仅是穿了过去,虽然我并不理解这个战斗的机制,但我敢肯定这个绝对不是“击破”应该有的样子,我的攻击“穿过”了它。 “可恶!...它的‘镜面’根本不是平面镜!...”她的声音有了感情波动,正如第一次相遇一般,她带者一丝懊悔地说着,“这个也是像……而且是实像!那么,它的‘镜面’就只能是……” “透镜...!”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便抬头朝上看,它正从天空俯冲而下,带者令人恐惧的气势。 可能是因为我的运气足够好,虽然被它击中,却靠着身上这奇异的装甲挡住了攻击,我有些劫后余生,向旁边闪躲。 它带着重击落地,可能也没想到自己的攻击竟然被挡住了,又飞快地跃起,朝着远方逃去。 “这是?...要去哪?...” 偷袭失败的它,一跃之间就离开了这条小巷,但具体是要去什么地方,我却并不清楚。 巷子出去就是红枫城,它若是要去寻找其他目标袭击的话,在其寻到之前阻止便是不可能的事,“怎么办?若是这个东西要去城里的话……”我一时没了主意。 “不对,”她一瞬间内反驳了我的话语,“我能感觉到……现在接近日出了,镜之变异体不可能袭击除了妨碍召唤之外的东西!那它的目的地只可能是一个……”她分析着局势,很明显,在这个方面上,我根本不可能存有比她更为丰富的知识量,所以我决定放弃分析,继续听从她的指挥。 “快!你想想,哪个地方有很多很大的镜子,它用于召唤的祭坛只有可能在那种地方!”她逐渐亢奋起来,很明显,这是一个紧要关头,我绞尽脑汁,在如此紧张的形势下一遍遍地翻找着自己对这座城市的记忆。 “确定这个镜子越大越好,越多越好?”我想到了什么,但仍然存在一些疑惑,我试图对她问话,“例如说……一层楼高的镜子铺满一个房间的六个面?”我回忆起那栋实验楼,以目前的的条件而言,这绝对是唯一的选择。 “真的有这种地方...?”她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回来,质疑其真实性,“这个时候不允许欺骗,你应当知道。” “不,确实有这个地方——六面铺满镜子,并且有足够的光照,就是这个时间点的话……”我继续说道,但又想到今天没有完全开放,而逐渐放弃了希望,“这个时间点,它可能并没有开启,除非我们有其他的方法进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并不想浪费时间,所以我是尽可能地将自己所记得的一切信息说了出来。 “如果真的有,那就必定是这个地方了,我们必须进去。”她坚定地说,不带有一丝犹豫,“无论如何我们都要阻止召唤,无论如何。”她重复着最后一个词,像是在给自己下定决心。 “但那里是全封闭的,”我知道我们无论如何都要进去阻止所谓“召唤”,但从客观上来讲,这是不可能的,首先是我们的速度无法赶在那只镜之变异体之前到达召唤现场,它很有可能提前到达,并在那尽可能拖延时间,最终导致我们无法阻止召唤, 再者,现在临时去找那些实验员肯定来不及了,我又不可能把那些镜子打碎,估计也不是一个人能弄碎的,至少可能性很低。 “这个不是问题,”她一如往常地读通了我内心所想,抢在我彻底放弃前答道,“我们能够进出镜世界,而在镜世界中,我们的速度都是光速,尤其是在世界缝隙中穿梭之时。我们能够进去,只要它是个镜子,我们就能穿梭进入!” 我发现了,我果然还是对这一切不够了解,因此我再次决定放弃分析局势。 一阵清凉的风吹过,即便装甲中的我没办法感受这种如晨风一般的清凉,但我还是感到了些许惬意,因为在这之后我很有可能就没有办法再次感受了。 我朝着宏越塔的方向跑去,被层层废墟所封锁着,我知道是时候启程了。无论是梦境也好,现实也罢,问题就摆在眼前,也就不得不去解决。 “出发吧。”我一句话刚出口,眼前忽然一花,已经再次进入了方才那个诡异的世界里,更为诡异的是我已经对这个世界提不起恐惧了! “没听懂吗?闭上眼睛,用你的心看世界!”她发现了我努力的眨眼试图看清周围的样子,又提示到。 我虽然不解,但按照她的指示闭上眼,不过十多秒,周围的环境突然渐渐明朗起来,这里竟然不是刚才看到的紫黑色空间,它和巷子里一样,只不过变成了白天,空中漂浮着好多颗粒,不知道是什么。 “很简单,你跟着光的方向走,我们就到了。”她的指示仍然是令人费解。 “跟着光?”我疑惑,抬起头,忽然明白了她说的是什么,在宏越塔方向,一道连接天地的光线指明了道路。 “看来就是这了...”我向前迈出步子,往那边走去,“还来得及吗?” “当然,你忘记了吗?在这里我们就是光!你可能会觉得赶到那边会用好久,可是在你的世界里我们就是以光速前进的!” “这么牛逼?!”我惊叹,却还是提起脚步加快向那边跑去。 差不多跑了小半个时辰,我终于到达了宏越塔,还没来得及质疑是否赶上时,眼前又是另一番光景。 光滑的镜面上清晰地映出房间里所上演的景象,在外部的透光下产生奇妙的景色,六块镜面相互影响,营造出异常纯净的气氛。 而在这个纯净房间中间的,竟是有人已经站在那儿!不知是要等候什么,他披着白色的长袍,站在中心的一块白色台子前,即便在如此的光照和反射下都无法看清面孔,他看向这边,似乎知道我的存在,却一动不动。 “他怎么了?”我问她。 “他发现我们了,但是在你的世界里他看不到我们,速度更是远远比不上,所以我们看他就像是静止。”她的声音又恢复了冷漠。 “那现在怎么办?”我机械式的问道,在她面前,我不需要思考。 “走出去,面对他,击败他!”不待我反驳,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我再次被踢出了“世界的缝隙”。 “哦?您也是来接受恩泽的?”这个白衣人看着我,问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距离日出还有些时间,我们可以在这里慢慢等着,召唤会在日出开始。” 他的言语中带者温柔的笑意,但这句话里我所能听出来的,只有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恶寒。我尝试继续接近他,同时做好战斗的准备。 “当然,这些话必定不是对你说的。”他的语气在一瞬间内变得冷酷无情,我十分清楚,我无法避免这场冲突。 “你也必定不会听进去。”他的动作十分迅速,从袍子里抽出纯黑色的手枪,在近乎极限的距离举起,直直地朝着我的头顶射击。 “我的目标很明确了,”得益于身上装甲赋予的能力,我能在其开枪前握住他的手腕,迫使他放下手中的枪,“我们要阻止你!”不知不觉中,我也开始用起复数的第一人称,我顺势用手肘将其向后推开。 “咳!就要日出了!你,是没有办法阻止召唤的!”他朝后摔去,又狼狈地站起来,他吼着,却失去了反抗能力,“没有人能阻止神的降临!我会成为第一个接受恩泽的人!”他仍然是嘶吼着,一步步朝后退。可惜的是我并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我没有,且更不打算去理解这些话。 “因为,你是救世主。”她忽然低声念着,在我能感知的限度内,“因为你是被选中的救世主……消灭了召唤者,拯救了世界的救世主……”至此,我更加坚定了信念。 “那么,现在,” “终结他罢。”我们齐声说道,我做好了战斗准备,只要消灭了召唤者,这一切就会得到解决,起码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 可惜的是,从来就没有所谓“顺风顺水”的大好事,这是一直以来的真理,当然也是最后一次亲身实践这个真理。 正当一切面临结束的时候,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走向发生了,此时,镜之变异体恰巧赶到,并且可恶的是仅仅有实像进入了房间,它的本体必定还在在房间外。 距离日出还有17分钟。 “可恶!还是慢了一步吗?!” “诶?啊哈哈哈哈哈!!!我说过!!!我说过罢!!!没人能阻止它的降临!!!”白衣人状若癫狂。 距离日出还有15分钟。 “我们要找到它的本体,我们要击破它!进来。”她语气急促。 “没用!!!一切都结束了!!!”白衣人还在大叫。 “完了,出不去!这个房间的镜子竟然是双面镜,也就是说其外层并非镜面,我们没有办法出去!” 距离日出还有11分钟。 “没用的!我们不击破本体就没有办法打败它!” “但是,但是!” 距离日出还有5分钟! “啊!我,我能看见初日的光线了!我,我要按下去!!!现在!!!”他疯狂的嘶吼着,外界似乎确实传来了一丝异样的光芒,我们已经战斗了足足17分钟,但在没有击破本体的情况下,那镜之变异体仍然屹立着,而却我因脱力而只能躺在地上,虽然有装甲的保护,却动弹不得。 “我们一定要阻止召唤,我们一定要阻止召唤……”她重复着这句话,已经如机械一般的嗓音展现了绝望,我看着那在房间中央的台子前陷入疯狂的他。 “……” 沉默。 但恰巧地,我看见了手边一直放在那儿的,是我从他的手上缴下的手枪,黑色的外表闪耀着光芒,那是希望的光芒! 我瞬间燃起了希望,猛的抓起手枪,艰难的开始瞄准,变异体和男人似乎已经被即将完成的召唤冲昏了头,没有注意到我。 “这是两场豪赌,关于这把手枪是否可用的赌博,和关于我是否能命中地赌博……”我对自己说着,随着渐渐模糊的视野,我大致的瞄准了他的方位。 “日出!!!我要按下——” “给我中!!!”在这一瞬间,带着焰火的子弹从枪膛中飞出,我已经赢下了第一局,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第二局。 枪声回响在房间之内,而他却应声被击倒,倒在血泊中,像是被暂停了一般。 她一言不发,但我很清楚我的意识逐渐在远离她,那个空间不再对我开放,身上的装甲也渐渐变淡…… “这是第325672次轮回,救世主完成了使命。” 【妈耶,这个终于写完了,疫情严重,大家休息防护哦~】 混沌时代 唐城煜的儿子——时间穿梭者(上) http://.biquxs.info/

998年4月8日 火药燃烧的浓烟遮盖住星空,密集的枪声恐吓着这座城市,警备力量与守望者组织的激战,然而只持续不到半小时便打破了僵局,警备力量的包围圈逐渐缩小,守望者组织眼看就要覆灭。 突然天空中回荡起刺耳的巨响,大家抬头望去,只见远处飘摇着三顶降落伞,应该是有人迫降,大家的后背一阵发凉,如果说是有人迫降的话,那么,飞机就一定是在…… “不好,飞机冲过来了!” 交火的双方都放下了手里的动作,肩并肩地往外疯跑。可发生的一切都在一瞬间,巨大的客运飞机撞击在地面上,紧接着便是接二连三的爆破声,这座城市,在忍受了巨大的痛楚之后,终于,安静了。 998年4月9日 宽敞明亮的警局大厅,被无数奔忙的脚印踩来踩去,控制台前,钟局熄灭一只烟蒂,又掏出一根点上。江澄捧着一张检验报告跑到跟前,“钟局,结果出来了,无一幸免,但是跳伞人员实在无从查起。” “不用查了,守望者这是断尾求生,出卖一小波火力换来巨大的战略收益。” “您是指跳伞的有守望者?但是这次客运飞机上,一个乘客也没有,连乘务人员也没有找到。” “怎么可能,会不会丢在沿途?”钟局放下抽了半口的烟。 “没有,航道还没有到达海域,沿途的公安监控也没有检测到异物降落。” “就没一个活着的吗?” “购买那次航班的都失踪了,只有一个回应说是由于晚点没赶上飞机,所以算是唯一的幸存者。” “谁?” “就是那个自称名侦探的穷鬼。” 998年4月10日 唐糖猛地睁开眼睛,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桌子上还陈列着昨夜通宵改装的抽气机,唐糖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墙上的挂表。 时间在平稳的流逝,就在唐糖准备收回目光时,秒针忽的停顿了一下,震耳欲聋的吼声穿透墙壁直击人的大脑,“唐糖!!!成天在家玩那些破烂能吃吗,家里都停电了,交电费去!” 唐糖浑身一个激灵,赶忙套上风衣,一边走向门口一边整理着领口,没走几步,便被老婆拦了下来,简月拿着炒菜的勺子,掐着腰瞪着唐糖,“现在连米都没法煲,昨天让你去交你干嘛了。你说好容易有个工作,你连个飞机都赶不上,现在连交个电费都去不了了!” “行了行了,我现在就去。” “等等,把你的破风衣给我换了,整天穿着我嫌它臭。” 唐糖突然严肃起来,“不行,这是我的职业标志。” “你还真把自己当名侦探了,从我跟了你到现在,你破过案子吗,要不是我打零工填补着,你还能吃饭吗,当初就该听你爸唐城煜的,真是!”简月越说越气,伸手就去扯唐糖的风衣,唐糖唯独在这件事上,从来不肯妥协,正在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门铃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钟局和江澄笔直地在门外等候着,只听里面的吵闹声突然停止,紧接着门便被打开了,两人刚要表示打扰,一把大炒勺挡住了他们的视线,简月差点忘记手中的东西,赶紧收在身后,尴尬地笑了两声。 钟局整了整帽子,“来的可能不是时候。” “是时候,是时候,我刚忙完,正好我现在有空。”唐糖把钟局拉进门,摁到沙发上,“有什么棘手的案子,放心说就行了。” “前天……” “我知道,乘客都失踪了不是?”不等钟局说完,唐糖已经故作深思地卖弄起来,“必须先查一下各地警方有没有检测到异物降落,其次是航道是否经过海域……” “其实我是想问你前天在哪里做什么事情。” 气氛突然沉寂下来,唐糖挥舞着的手臂放了下来,“你不是来找我查案的,是来查我的?” “我们只是来确认一下。”江澄一直不自然地站在门口,“毕竟你是唯一存活的当事人。” 简月受不住这气氛,跟着解释起来,“诶呀,他妈不是让他去老家跟着干工地嘛,这懒货一觉睡到第二天晚上,我打工回来一看他还仰在床上差点没气死我。” “既然尊夫人都当证人了,我的调查也就结束了,有什么情况记得联系我。”钟局从沙发上站起来,绕过唐糖,冲江澄使了个撤离的眼神。 “又是守望者吧。” 钟局还没走到门口,被唐糖的一句话逼停了脚步,钟局回头看了看唐糖,掏出一根烟,不紧不慢地点燃,“上次你偷了人家的东西,如果不还回去,会很麻烦的,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交给我,这也是为大局考虑。” “不管警察做什么秘密行动,守望者总是会提前防范。”唐糖紧了紧风衣的领口,“守望者的人就在你们中间。把东西给你和给他有区别吗。” “不,你错了。”钟局走到门口,转过身来,伸出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指向唐糖和自己,“是在我们中间。”随后便迈步走了出去,江澄短暂而又礼貌的道别之后便跑出去追赶。 唐糖看着门外,刚要转身,迎面接过一巴掌,唐糖用手捂着脸,转过头茫然地看着简月。 泪珠在简月的眼眶里打转,“你不是说给他了吗,你不是说回老家布置好了就把我接过去过日子吗?” 唐糖的怒气一下子消去了,用细小的声音怯弱地说着,“我可是名侦探啊。” “唐糖,把东西给他们,让他们争,我们现在就走,回老家。”简月已经慌作一团,拉着唐糖往门外走,唐糖顺着她的胳膊往回拽了一下,不小心把简月拽到了地上,唐糖伸手去拉,手停在半空又收了回去,“老婆,再相信我一次,等我把守望者找出来,咱们就可以安心的回老家,然后再生个孩子。” 简月看着唐糖的眼睛,坐了起来,只是点了点头。唐糖站起来,紧了紧风衣领口,“事不宜迟,我去案发地点探查一下。”随即大步走向门口,回头看着简月,缓缓地关闭了房门。 焦黑的分界线将城市划分成两半,如此巨大的牺牲引起了各界的关注,才只过了两天时间,现场就如放置多年的废墟一般。 作为一名侦探,唐糖却受到了同媒体一样的待遇,被现场的警方连哄带赶地撵了出来。 没法进入现场,得不到有利的信息,唐糖只好往附近溜达。在靠近现场的一片废墟中,唐糖瞳孔涣散地走着,一缕黑丝从下而上飘进他的鼻孔,唐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向下看去,是自己踩了一团被火烧尽的死灰,应该是从现场炸飞过来的。 唐糖仔细捏了捏死灰,“如果是被爆炸产生的火花点燃的话,被炸过来不应该烧得这么彻底啊。”唐糖仔细盯着眼前的死灰,透亮得发紫,世界上只有一样东西燃烧后能呈现这个颜色,他猛地抬头向上望去,惊异地睁大了眼睛。 唐糖抓起一团灰烬,放在口袋里,狂笑着往回跑,他成功了,他打败了逻辑,他马上就要打败守望者,宽大的风衣,随着他疯狂地奔跑,高高的飘了起来。 他从来没有觉得过道这么长,跑了好久,才跑到房门前,唐糖兴奋地推开门,一只断掉的手臂被门弹到一边,唐糖呆滞地看着紧握拳头的手臂,顺着手臂缓缓地往前看去,简月趴在地上,断臂高高地指向前方,或许她生前在拼命地争夺着什么东西,敌人嫌她抓得太紧,干脆砍掉她的手臂。 唐糖尝试着抱起她,可只要一挪动就会有一摊的血往外溢出,“傻瓜,给他不就好了吗。”他本该大叫的,本该呐喊的,本该向着命运怒吼的,可他还是忍了回去,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出任何差错,他是一个男人,一个男人怎么可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白白死去。 唐糖站起来,跨过被翻得凌乱不堪的地面,走进他俩的卧室里,卧室里的抽屉都被抽了出来,抽屉里的图纸果然没有了,他们拼上性命抢夺的,不过是一张图纸。 只不过这张图纸上,画的是一个抽气机的构造图,抽气机连着钢化玻璃瓶,旁边安置着一个灯泡,只要抽气机工作就会在玻璃瓶内形成一个真空状态下的黑洞,让灯泡的光线连接黑洞的两端,使人的意识传送到另一个时间段,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穿越时空”。唐糖也仿做了一个,可惜和图纸一起被带走了。 原本封闭的窗户在风中摇晃着,唐糖看着窗外,拨通了父亲的电话,电话嘟嘟地响了两声,“喂。”一个沧桑的声音响了起来。 混沌时代 唐城煜的儿子——时空穿梭者(下) http://.biquxs.info/

“爸,前几天你寄给我一封信,让我回老家,还给我订好了机票,你记得吗?” “没有啊,孩子,你整天在外面忙,我尽量不打搅你。要是想家了随时可以回来啊,我让你暮雪菲伯母给你做一桌菜。” “都怪我,不常联系你。爸,这么多年来,谢谢你。”不顾父亲一连串疑惑的提问,唐糖已经关掉了手机,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里,又从垃圾桶底部把藏着的手枪和手雷装进风衣口袋,垃圾桶这个地方原本是防简月的,只是再也用不上了。 他不敢再看简月一眼,两米高的墙,他一跃而下,落地之后直奔警厅跑去,守望者已经抢到了想要的东西,已经没有理由再眷恋这座城市,他必须要阻止守望者,让简月流泪的家伙,他必须杀掉。 依旧繁忙的警局大厅,从案发到现在就没有停止过运作,大家努力地翻找着机体内的残骸,却始终没有进展,上级不断地催促着施加压力,逼得钟局近日又憔悴了不少。钟局看着晃来晃去的人群,有点眼晕,渐渐地睡了过去,没过一会儿,就被尖锐的叫声吓了起来,抬眼望去,唐糖正持着一把手枪,把一群端着步枪的警员吓得步步紧退。 “干什么呢,这里不能随便出入,你疯了不成!”钟局一嗓子喊出来,满厅的人立马安静了下来。 唐糖看到钟局,把枪收了起来,“钟局,还记得那个科学家吗?” 钟局挥手示意,警员都把步枪收了起来,指了指唐糖,让他继续说下去。 唐糖:“有个科学家,发明了时空机器,然而当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时空机器也随着消失了,只剩下一张图纸。” 钟局:“你不是说他只找到了去的路,却没找到回来的路吗?” 唐糖:“那只是我一个猜测,他发明了穿越过去的方法,却没找到穿越回来的方法。” 钟局:“你闯进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个?” 唐糖:“当然不是,只是让你们不用再找尸体了,因为你们一开始搜查的时候,他们就在天上。” 警厅内唏嘘不已,唐糖从兜里掏出一把灰,撒向上空,“这把灰,是我在案发现场之外找到的,之所以把它和本案扯上关系,主要还是因为他的颜色。没错,它是紫色的,而且烧得很彻底,一个被巨大爆炸抛出这么远的物体是不会烧得这么彻底的,而且它不可能是普通的生活用品,能在燃烧后呈现紫色的只有大量的血,这就是为什么你们查不出痕迹的原因,所有的作案过程全在这一条大大的毯子上。” 钟局:“一架飞机两百个人再大的毯子也……” 唐糖:“不,如果换一种逻辑思考,乘客都没有上飞机,除去飞行员只有八个乘务人员的话,或许就说得通了,两位飞行员行凶跳伞,几乎很完美。一架飞机到了起飞的时间,人再少也会开动。” “但是明明没有上飞机的人,却被你们说成上飞机后失踪,我想问是谁管着机场这一块的调查?也不一定非得是内部的奸细,可能机场运营者就有一窝狼。毕竟想要在飞机上藏一窝秃鹫也不容易。” 钟局:“秃鹫?” 唐糖:“知道我研究灰烬的时候抬头看见了什么吗,是一只秃鹫!虽然秃鹫在亚洲东部也会出现,但我们这个地方,实在是罕见,这样让我联想到它们的习性,个头巨大,适应5000米高空,擅于滑翔。” “如果飞行员把飞行高度控制在七八千米之间,就会超过秃鹫的适应范围,一只被强行从高空抛出的秃鹫是无力飞行的,只能通过滑翔求生,并且找最高的山峰抓紧落脚,可惜大山里没有你们的公安监控系统。” “八具尸体就在大毯子上解剖,绑在秃鹫身上,然后途经阿喀山的时候抛下秃鹫,点燃血毯,瞄准警力集中的地方下降,最后跳伞,在飞机撞击地面之前血毯早已燃烧殆尽,将会随着巨大的爆炸冲击到远方。” 唐糖开始迈起了步子,“他们派飞行员行动并不仅仅为了挫伤你们的围剿,更重要的是那张图纸。谁都知道,控制时间就等于控制了半个世界,而那张图纸不巧在我手中,他们模仿我父亲笔迹写信让我回去,并给我准备好了机票,长时间在外的话,我必然会带着如此重要的图纸,要不是我睡过头,此刻我的尸体已经被大卸八块在山里喂秃鹫了。” 钟局:“那失踪的人去了哪里?” 唐糖:“那些失踪的人不过只是为了逃出这座城市,谁会这么着急地逃离这里,再怎么想也只有守望者组织,所以航空部必然有一窝狼,利用他们的手段独揽了一架飞机的票,用来洗白组织成员的失踪,然后用我的信息单独给我留出一张尸体票。也就是说,失踪的乘客全是守望者组织的成员。” 此时唐糖已经走到钟局跟前,手中的枪口缓缓抬起,“当年科学家那一案,就是你调查的我,向航空部提供我身份信息的,除了你,还能有谁。” 唐糖已经被数不清的枪杆包围,却依旧站得笔直,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这么帅过。钟局不紧不慢地坐到椅子上,“这么说来,我们一直在相互猜疑,我抓住你存活这一点,你抓住我职务便利这一点,互相咬来咬去,到头来,都是一个人在中间点火。” 唐糖紧绷的食指有些松懈,他不解地看着钟局,钟局站起来,用手压下他的枪口,“负责调查航空部的不是我,当年亲手查询你身份信息的也不是我。” “那是谁?” “我也没想到,那个跟随我多年的孩子竟然会……” 门外轰隆隆的巨响已经盖住了所有人的声音,独属于发动机马达的声线高亢的轰鸣着。“不好!”唐糖顶着一堆枪口往门外疯跑,可江澄已经开着警车留下一堆烟尘。唐糖突然感觉到后脑勺被什么击中,摸着脑袋往后看,钟局对他指着一辆警车,地上躺着一把车钥匙。 刚安静下来没多久的城市,又被高鸣的警笛吵了起来,群众对这样的声音早已恐惧,纷纷逃命般地躲进家门。只有一群警车疯狂地鸣笛追赶,唐糖开着警车,紧跟着江澄,后面一排排的警车队伍声势浩大。 唐糖看着江澄前进的方向,是一处广场,广场那里飘着一架直升机,随时准备起飞。唐糖拿起车上的通信器,“守望者组织肯定都撤离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直升机上应该就是那三位跳伞的飞行员,再加上江澄,他们就是守望者最后四位未撤离的成员,一定要堵住他们。” 话音未落,江澄已经下车跳上直升机,直升机开始往上运作,唐糖干脆把通信器扔一旁,脚底狠狠地踩着油门,打开车门,直接跳向直升机,可惜直升机已经飞了起来,唐糖砸在机身上,滑了下去。 江澄对着三人打了个ok的手势,松了一口气,突然觉得不对劲,跑到机门往下望去,唐糖正抓着直升机的支架摇摆着,江澄掏出手枪,指着唐糖,“跳下去,趁现在还摔不死。” 唐糖小心翼翼地松开右手,一边从口袋里摸索着,一边顶着直升机巨大的声浪大喊着,“他们为了等你一个人弄这么大阵仗,你应该就是守望者吧,你问问你那三个弟兄,他们今天做了一件让我很生气的事。” 江澄没有理会,压上膛准备开枪。唐糖立刻朝着江澄大吼,“你一旦开枪我就按下我手里的遥控器。我的抽气机和图纸一定在直升机上,但是抽气机的开关在我手里,你若敢乱动,我就让你们滚出这个时空,永远不能回来!” “你敢!”江澄开始有点发慌,“信不信我现在就毙了你。” “不信,图纸我不要了,你只要把抽气机给我,我立马从这里跳下去。” 那三人想也没想就把它拿了出来,在唐糖有遥控器的情况下,这家伙一刻也不敢留,江澄接过抽气机,晃了晃直接扔向唐糖。唐糖伸出右手,对准抽气机,当抽气机经过唐糖右手时,唐糖并没有接住,而是不再靠抽气机的遮挡,漏出了手中的手雷,挥起右手,狠狠地向直升机内扔了过去,同时松开左手,抱住抽气机坠落下去。 又是这座城市所熟悉的爆炸声,直升机被炸得粉碎,包括那张图纸。但唐糖还在半空的坠落中,他把一切都赌在了这一刻,其实抽气机根本没什么遥控器,开关就在抽气机上面,唐糖按下开关,抽气机在一瞬间运作起来,唐糖现在只能祈祷真空快点形成,他要把自己的意识传输到和简月结婚那天,他要告诉简月他爱她,并且带她在老家打工,不再做什么破侦探。 玻璃瓶内的光线开始扭曲,真空就快形成了,他马上就要穿越了!“嘭……”抽气机被摔得粉碎,唐糖躺在地上,渐渐的身体不疼了,“看来没有成功,我这辈子,真是失败。”唐糖看着天空中洒落的碎片,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钟局走到唐糖跟前,替他紧了紧风衣的领口,“辛苦你了,名侦探。” 混沌时代 贺兰?黑鹰?(三合一大章) http://.biquxs.info/

午夜梦回,又是那个人!都过去半个世纪了,为什么我总是忘不了那个场景? 凌晨四点,我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说,我要被杀了。 人总要死的不是吗?但是我不想以这种方式死去,我穿上外套,顺手拿了车钥匙,出了门。 乘着电梯到了地下车库。其实我并不想开车去那个地方,但是我还是坐进了车里。 插上钥匙,我并不知道要做什么,手无意识的地在座椅右侧按压。 “咔哒”很微小的一声,一下把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扭头看,是一个小巧的暗盒。 这是当初我自己安放的,而如今,居然连自己都忘了,我自嘲地笑了笑。 但随即,我的手告诉我不太对劲:那里有一块凸起,像是里面放了东西……我想打开灯看一下,但是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动作,只是借着车库微弱的惨白灯光,把那个东西拿了出来。 是一块芯片。 它曾和我一起执行任务,可惜如今已经废弃许久。 我用手摩挲着这块芯片,就像在每次执行任务之前一样。 “叮咚!”空旷的车库响起一声电梯到达的声音。 我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已经拿着芯片把玩了很长的时间,这也意味着我又陷入了那种空白的境地。 难道人到了绝路,脑子都不清醒了吗?我苦笑,忍不住又轻喃着:“南……” 渐渐地,脚步声开始清晰,应该是刚刚从电梯上下来的人? 我忽地绷紧了神经,把身边的副驾驶悄悄往前一倒,踩着它到了后座,飞快钻进那早就被我改装过的座椅下,我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岁月,脸皮都变得滚烫起来。 脚步声果然越来越近,很快,到了我的车跟前,没有了声音。 但我知道他在看。 没一会儿,脚步声开始远去,我仍然没有出去。 又过了很久,另一阵脚步声在车旁响起,快速朝远处离开,果然在诈我出去! 我缓缓舒了口气,从座位下爬出来,开了车门,顺着车库楼梯慢慢地向上走。 漆黑如墨的楼道宛如另一个世界,可惜我还有一个名字,墓碑。 “你不在那个地方,来这里干什么。”上了不过一层,突然有个身影挡住了去路,我瞬间就认出了他,只是太久没有说话,嗓音有点沙哑。 “来看看你有没有那么容易被‘解决’啊。”黑暗中传来有些戏谑的声音。 “为什么?”我问。 他的一声轻笑带着点嘲讽。 厌烦的情绪突然抑制不住地泛了上来,我绕过他,打算继续向上,意料之中,手臂被拉住了。 “你疯了?”他低声咆哮。我以沉默来回应。 他沿着胳膊,抓到我的手,将一个小巧的物品塞入我的手中。我捏了捏,发现是一把钥匙。 “我不需要。”我说道。 他回答:“我可不会在什么都没搞清楚之前就死在街头。”耸了耸肩。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事实的确如此。 为什么只有我会被追杀? 组织想干嘛?我什么也不知道,难道老板非要赶尽杀绝吗? 我不是个有好奇心的人,但是都到这个时候了,我总要死个明白吧。 我最终还是收起了钥匙:“谢谢。” 钥匙十分小巧,比我以前所见那把似乎轻一点的。 我曾经也有一把这样的钥匙,只不过上面的小字不是“秃鹫”,而是“黑鹰”。 黑鹰从不知道,一个想法会使他的人生发生多么大的变化,但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已经不再有机会成为他自己了。 天已经晚了,地铁站里还是很多人。 我随着人流上了飞车,握紧门口银色的竖杆,控制自己站稳。 不同的色彩飞快在窗外奔驰,化作不断跳动的线条,伴随着冰冷的风声呼啸,浮躁的空气渐渐浮上来,环绕四周。 气氛渐渐躁热起来,我频频拿起手机看时间,脑海里比对着今天和昨天乘车时的时间早晚。虽然回家的时间早晚不是很重要,但是无聊的时间,总归要找点什么事情打发过去。 有人在盯着我!我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种目光,这种感觉我已经连续好几天都有了,这绝对不是错觉! 我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下周围,和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异常。 “宏越塔提醒您:本车即将到达松鹤路西站,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谢谢配合。” 我还有两站到家,但是今天,我有些事情另外的做。 我又扫视了一下周围的人:有些人每天都和我坐同一趟列车上下班,这些人可以排除,对于剩下的人,我思索着对策。 “叮咚!” 飞车到站了,一些人涌向门口,而另外的一些人仍在安稳地坐着。 我突然诞生了一个想法,看了一眼周围几个似乎不打算下车的人,就转身和人群一同挤下了飞车,随即刻意放慢脚步,随意挑了一个出站口走去。 走出车站,我拿着提包,躲在旁边的角落里,观察着出站的人。很快,我就找到了目标——一个穿运动服的青年。 我以前从未见过他…… 不对!我昨天才见了他,在我工作的地方附近,而刚刚,他原本没有打算下车,却跟着我行动了。 他有什么目的? 我看着他从站口出去,虽然步履悠闲,但是仔细观察可以看出他是在找什么人,我悄悄跟上了他渐渐走远的身影。 紧接着,他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一辆白色的车停在了路边,他上了这辆车,车开动了。 这时候再追上去显然太不明智了,于是我打算掉头回车站。 但我回过头,突然发现有几个陌生的中年男子在不动声色地向我逼近,我当机立断,立刻转身,向后逃跑,到街边急忙找了一辆出租车,随便说了个地名,让师傅赶紧过去。 透过车窗,我看到他们同样开车追了上来,万万不会想到,有一天我也会陷入这电影一般的情景之中。 而这时,我们已经到了陌生的郊区,身后的车早已不见身影,打开车门下去,师傅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不待我松口气,突然前方冲出来一辆黑车,剧烈的刹车声震的我心头发冷:这就是刚刚跟踪我的男人的车! 我不该下车的。 突然间,我想起了什么,那个出租车司机…… 这竟然也是陷阱! 果不其然,后面有传来车声,我扭头一看,不就是刚才那辆出租吗? 车门再次开启,下来的居然是那个青年,他整了整衣服,一脸严肃的走到我跟前,带着疏离的笑:“我叫墓碑,可以和你谈谈吗?” 我别无选择,一言不发。只是令我意外的是,那辆黑车和出租都一起开走了。 “进去说吧。”青年没等我回答,就转身向那座厂房走去,我只好跟了上去。 厂房像是已经废弃了,什么动静也没有,建筑十分破旧,但是,青年熟稔地带着我在楼梯之间穿梭,最终到了一个房间,虽然简陋,但是设施还算齐全。 房间里有两把椅子和一张桌子,他坐了其中一把,点头示意我坐另一把。我的手刚触到椅背,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过来,眼前是明晃晃的惨白色的灯。 我曾经做过一次半麻醉手术,手术室里迷迷糊糊的时间里,那时我的记忆里不是睡梦的黑暗,就是这种灯的晃眼。 后来我偶尔会梦见这种场景,可是现在呢?这也是睡梦吗? 我想动一动身子,但是发现控制不了身体,可能是梦魇了吧,我心想,深吸了一口气。 “吱呀—”门打开的声音传来。 “贺兰!”声音的主人不知道是谁。 我的身体自己坐了起来! 它用我的声音开口:“秃头鸟?” 我看到了声音的主人,可是却并不认识他。 我想看看这个房间,但是我发现我连眼珠都无法转动!这种感觉,就像......被附身了一样。 门又开了,走进了一个人。这个人,我认识,我会在这里,恐怕就是因为他——墓碑! 我拼命地想控制我的身体,但局面毫无改变。倒是墓碑,盯了我的眼睛一会,无奈地笑了起来,说道:“黑鹰,你醒了。” 他的语气非常笃定。被称作秃头鸟的那个人没有什么表情的变化,倒是我的身体激动地吼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还在我的身体里?” 秃头鸟语气冷淡地说道:“是你要将日期提前的,当然会有后遗症不过已经尽量帮你抑制了。他的意识虽然还存在于身体里,但是不会影响你的任何行动。” 我的心有点发冷。 也许墓碑猜到了我的心思,说道:“你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你的身体已经被另一个人控制,现在你的存在,只是一段微弱的脑电波能量......这件事并不是你的错,而是......你要怪就怪你想要自杀的心思吧,我们只不过实现了两个人的愿望:你想要结束生命,而贺兰想要你的人生。” 悲哀。 这是我听了他的话后想到的唯一的词,没有愤怒,一点也没有。 我不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知道我自杀的念头,也不想知道他们对我做了什么。 我现在只是很累,我想......离开。 秃鹫不知道一个弃子会让棋局有多大变化, 也不知道观棋者的参与会有什么后果,但,他伸手碰了它。 对面的男人已经喋喋不休很久了,厌烦是自然的,但我习惯于满足用户的需求,即使这个需求不那么合理。 “贺先生的要求我明白了,不必说其他的,我们会尽量让您满意的。”我终于打断了他的讲述。 男人笑了起来,收起了假装为难的样子,摆出意料之中的表情:“我就知道秃头鸟技术高超,一定能做到我这微不足道的请求。”说完顿了一下,又继续道:“那,您看什么时候能完成?” “这点你不必担心,到时候自然会通知你。” “我自然相信秃头鸟的能力。”男人笑得有些谄媚。 送走男人,我又回到接待室。 正坐在椅子上思考怎么解决这件事,身后响起一道声音:“贺兰想要做什么?” 我揉了揉眉心,说:“他厌烦了现在的生活,不想再等了。” “什么?”墓碑从身后绕到我面前,“他想现在就转移意识?” 我点点头,“你答应他了?”他皱起眉头。 “请示刘博然吧。”我说。 办公室。 “既然他要求提前执行,那就提前吧。”办公桌后的女人语气轻巧地说,仿佛这只是一件极小的事。 “那?”我试探地询问。 “让墓碑跟进目标,两周内拿下这一单。必要的时候……你们知道要怎么做。”女人语气冷漠。 我别无他法,只好应了一声。 回到接待室,墓碑还在那里,见到我回来,他抬眼看我,并没有问是什么结果。 “两周。”我说。 墓碑点了点头。 “不用那么麻烦了,引他过来,我们直接解决。”我咬咬牙,说道。 墓碑颇为意外:“她让我们这么做的?。” 我没有回答,我当然知道这样对于那个目标来说有多残忍,但是…… 墓碑暴露了! 听着对讲机里的情况,我的心狠狠一颤,急忙转着方向盘把这辆白色的车停在了路边。 原本打算今天到那地方解决他的,算了,先放弃吧! 墓碑匆匆走出车站,拉开车门,上了车。 车走了一段,那个目标——好像叫做黑鹰的男人居然坐着出租车跟在我们身后! “不如把他直接引到那个地方吧?”墓碑提议。 只好这样了。 接下来的一切都顺利地出乎意料。 墓碑诱他下车、假装友好、骗他谈话、引他往前走…… 我紧张得要命!生怕他看出我们的意图,我还特意将车开远后又绕了回来。 机关触动将他打晕,我迅速将他运送到实验室,联系贺兰赶来。 接着,就是最为关键的部分:意识接入。 这项实验事实上是为富人们准备的盛宴: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取代他们活下去! 由于这项实验是基于脑能量的转移,所以需要外界的辐射与人们内在的脑能量的干涉。换句话说,只要这个人有放弃人生的念头,并且在他周围安装某种辐射作用的载体,长时间以后,我就能随意控制他的脑意识能量,令其沉睡,同时使另一个人的脑意识接入并控制身体。 而这次任务的特殊之处就在于,富商贺兰预订这项业务的时间并不够长,所以我只能短暂地使黑鹰的脑能量微弱,在贺兰掌控这具身体后,黑鹰便会逐渐苏醒,若是时间久了,两人脑能量的强弱可能就会决定谁控制身体。 因此,把这种可能性扼杀也是我们要做的事。 也是我和墓碑第一次做这样的事。 惨白的灯光下。 “……我们只不过实现了两个人的愿望:你想要结束生命,而贺兰想要你的人生。”墓碑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我绷紧了神经,就看现在了! 机械传音耳机里响起毫无感情的声音:“载体脑能量信号停止!载体脑能量信号停止!”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放下了器械,对另外两人说:“我们成功了。” 没有了我自己的人生,那又如何? 刘博晗本以为漂流的日子是自由的,却未曾想到漂流本身就是牢狱。 我是一个岁月遗忘的孤魂野鬼,因为曾经不对等的战争,我恨他们! 所以我重生了,重生在一名杀手身上,我要复仇,所以我再一次进入了那个组织。 可是没等我有什么实质的行动,我就看到一个研究项目,它是由一个叫做李淼的博士提出的,可惜并没有人重视这个项目,都认为那太过离奇,所以他并没有得到足够的经费来继续研究,于是搁置了起来。 可是我相信他! 那是一项关于脑科学研究的项目,他提出脑能量的强弱控制了人的意识与行动,这种能量可以转移,就意味着:只要有合适的方式,意识就能够被转移! 而我赌他能做出成果,就是因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的重生,便是阴差阳错之下这种方式的产物。 如果这项研究成功,它将成为一场强者重生的游戏,那时的世界就是一场弱肉强食的盛宴! 除了那个研究被质疑以外,黑鹰的路走得很顺利,可是不行,我需要这项研究来复仇,他也需要这个研究来使他功成名就,我不相信他可以忍受这样平庸的一生。 他必须想要做出这项研究! 我暗中破坏他的工作项目,雇佣了人对他的银行账户做了手脚。然后,在他走投无路之时,我向他伸出了援手。我将所有的钱几乎全部投资到他的项目。 我一边假装不懂这个项目,一边无比着急他的进度。 终于,实验成功,我们具有了控制脑能量的技术,我复了当年的仇,可是我想要的,越来越多。 我从他的实验室拿了一块可以削弱脑能量的芯片。 我必须握着底牌,因为他防着我,我知道。 可他不会防着他最好的朋友——墓碑,我把芯片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在了墓碑身上。 他好像知道墓碑的那把实验室钥匙里有芯片了,我要想办法处理掉,绝不能让他知道我对他的躯体有所图谋。 他自己恐怕不知道,这项技术能帮助一个人吞噬掉另一个人的记忆,而我现在想要他的全部记忆,我想要,这项技术只受我一个人调控! 不行,这个关键时候,怎么又来了一单? 为了不引起怀疑,先把这单拿下吧。 那个男人想要提前转移,真是上天助我! 那我的计划就能够提前实施了!这次解决掉芯片和墓碑两个! 他们行动要失败了,如果他们晚一天成功,我放置的芯片就会多一天被发现的危险。 我让我的人也跟上目标任务,设了圈套,逼迫他向实验室的方向逃去。 终于成功了,终于处理掉那把带着芯片的钥匙了,应该没被任何人发现,他们可能只是以为丢了。 明天处理墓碑。 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一通电话给墓碑报信?是黑鹰吗? 必须现在解决!我向杀手下达了命令,可还是晚了一步! 怎么办呢?黑鹰的躯体不能随着这枚弃子消逝! 墓碑找到了我,在实验台旁,我没想到,黑鹰把他自己进出实验室的钥匙给了墓碑。 实验机器都在这里,黑鹰就这么不在意这项实验? 我很愤怒,但是事到如今,我只能先吞噬墓碑的意识,对黑鹰徐徐图之了,我按下了实验台的启动按钮,白光倏然刺眼。 你的思想,是真实的吗? 黑鹰看着墓碑进了实验室,约摸了时间,就从口袋拿出一个黑色的小袋子,带着手套从袋子里拿出了一把小巧的钥匙,用它开了门后,又迅速放进袋子里收了起来。 如果墓碑在这里,他一定会认出,那就是他那把被弄丢的钥匙。 如果刘博晗在这里,她一定会认出,那就是她千方百计处理掉的芯片。 它出现在了黑鹰的手上,以这种方式,实验室里。 黑鹰毫不意外地看见实验台上躺着一个女人,台前站着一个青年。 台前站着的青年抬起头,正要张口说话。 “你果然除掉了他。”黑鹰微微一笑。 青年脸上一僵。 “你为了我的研究成果都做了些什么事,我们俩都心知肚明。若不是我的实验缺乏经费,我也不会来到这里。” “其实关于你当初为什么那么支持我的这个研究,我也想了很多可能。但是当我发现你对那些人做了些什么的时候,一切都已经不难知道了不是吗?” “一个女人因为朝着的剧烈痛苦而死,但由于脑能量的原因,某种巧合下,你,成为了刘博晗。” “是又如何,时至今日,这些还重要吗?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你得到了你想要的,双赢不是吗?”青年盯着他。 听了这话,黑鹰笑得更加开怀,: “你真的从未想过你是为什么重生的吗? 你真以为,一切只是巧合吗?” “你什么意思?”青年的脸上有些发白。 以前的青年脸上从来没有这种表情,而此时的他显得有些滑稽。 黑鹰显然也是这么觉得的,笑得有些嘲讽:“你怎么不想想,若是脑能量那么容易被转移,那么我们又何须那么费力地使用这么多器械呢?还有,你怎么没有仔细找一找自己的上一具身体呢?” “其实也不奇怪。你是我的意识傀儡,怎么会怀疑我给你的记忆植入呢呢?” 青年的身体开始发抖。 “你的小心思很有趣,尽管你很早就没有价值了,我还是想看看你的意识能够怎么发展。 直到最近,我厌倦了这种无聊的日子,解决掉墓碑,再解决掉你,我就可以开始我的计划了。果然你不负我的期望,吞噬掉了墓碑的意识,所以现在,我只需要解决掉你一个人了。” 黑鹰的心情越来越愉悦,索性在试验台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继续说, “你是我的第一个成功的试验品。” 说着,他打开了实验台下的一个暗格,拿出一份资料,递给了青年。 资料泛黄,第一页记录了一个好久以前的新闻,叶城一女子被李淼抓去做实验,结果身体不支导致惨死,那个女孩叫柳晗,她的男友,叫做贺兰! 青年看着这个和自己密切相关的新闻,拼命回忆,却一点都想不起来。 黑鹰盯着青年,观察着他的表情,说:“你果然是最完美的实验品,记忆已经被完全替换了。” 青年精神有些恍惚了,黑鹰耳边的微型耳机中响起:“目标人物脑能量开始湮灭。” 黑鹰满意地笑了,不用脑能量的作用,用语言摧毁一个完整的意识,这是他在刘博晗身上的最后一个实验。 他成功了,刘博晗是我最满意的实验品,柳晗是我第一个实验品。 什么?你不会还认为她们两个是一个人吧?刘博晗是存在的,不过我只真正见过她一面,那就是在她死之前。 后来的刘博晗,是我提取了刘博晗的原本记忆,将它植入了我最好的朋友——墓碑脑意识里,这样,这个意识就拥有仇恨的情绪和墓碑严密的思维,它会对我的计划非常有用。 而后,我把这个意识重新放入了刘博晗的躯体,毕竟自杀的人的躯体很难保存,我要尽快将它填充进意识。但那个因我的意识提取过程而沉睡的躯体——墓碑的躯体却长期存放了下来。 你问后来那个墓碑啊?哦,那不过是我随意找了一个懦弱而忠心的男人的意识,植入了进去而已,我需要一个不会背叛我的意识,于是就这样做了。 对了,你还不知道我的计划呢。 费劲心思地跟踪、调查,千方百计地安放芯片,得到的不过是一个人到另一个人的漏洞百出的蹩脚转变。这些行为都太过愚蠢。 我想要的,可不是这个,脑能量控制技术的真正意义在于干涉,而不是替换。如果,我用辐射干涉每个人的脑能量,你猜会怎样? 悄无声息地蛊惑每一个人,不动声色地控制他们的思想,我可以随意扰乱,重塑,湮灭他们的脑能量,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意识到真相。 即使有人偶尔会有这方面的想法,但无所谓。 每一个人的思想都由我所控制,他们选择相信与否,不过在我的一念之间。 这些年,辐射极强的基站早已通过那些愚蠢的订单网络传遍了整个社会,现在,这个世界,已经全部是我的囊中之物。 于是我永久关闭了那个实验室,我想成为谁,就可以成为谁。 混沌时代 未来的母星 http://.biquxs.info/

【这次延长的法定假期马上结束了,返回途中大家一定做好防护,希望文中这一幕永不会到来。】 姆斯坦,这个诞生了不知道多少生命,孕育了多少物种的母星,已经在偌大的宏越宇宙中存在了很久很久的时间,至于它再过多久后会消失呢?无人知晓。 这个城市饱经风霜,过往云烟不如是,现今所有的街道上都遍布着售卖各种能量块的店铺,除了偶尔能看到几家服装店外,竟再也找不到其他店铺。 这条路还算宽阔,一座灯光绚丽的摩天大厦不断向街道上投射出各种梦幻七彩的光芒,门口有一块巨大的显示屏,上面不断重复播放着一段动画。 画面中有一个一个的孩童,有的在嬉笑打闹,有的在躺着休息,有的在地面或者纸张上随意的画着,有的则在认真的锻炼着。 显示器故意将在锻炼的孩童的画面放大,占据整个显示屏的锻炼的孩童,脸庞上面的表情是那么的认真,那么的固执,似乎不肯轻易的放弃一般。 而这些锻炼的孩童面前是一根一根银白色,散发着迷幻光芒的长长的钢管。这些锻炼的孩童,或围绕,或攀爬,或舞蹈,或抓握,紧贴着钢管搔首弄姿,似是在舞蹈,又似在展示自己。 显示器的画面到这里,突然终止,再次回到初始的画面,继续播放,一次一次不知休止。 “爸,我们来这里做什么?”一个身体并不高的儿童,抬头望向自己面前的一个身穿黑色长款风衣的成年人。 这个孩童很特别,明亮的黑色眼眸中竟然清晰的印着白色的蝇头小字:98992号。 成年人天蓝色的瞳孔中也印着同样的一行白色小字:32345号。 成年人对这个儿童瞅了瞅,“我们进去看舞蹈,让你学习一下人类的舞蹈,你的舞蹈课总是不及格,这样下去,你可很难毕业。” 98992号无奈的皱了皱眉,不情愿的跟着的32345号进入这座摩天大厦的门内。 被笼盖在黑色的夜幕中的街道,在摩天大厦迎来今天的最后一批客人之后,整条街道陷入了平静的沉睡之中,似乎已经死去的尸体一般,没有了任何的生息。 他,似乎只有十五六岁的年龄,穿着一件闪烁着金色光芒的连体泳衣,看着四周坐满座椅的一双双目光,身体不住的颤抖着。 他的头颅低低的埋在自己的胸口,目光胆怯而充满了恐惧,闪烁着金色光芒的衣服,并不是很厚。在这个密闭的舞台中间,虽然并没有寒风吹袭,但是,他却感觉自己的身上彻骨的冰冷,如同落在了冰窖中一般。 “跳啊!快跳,我们是来看舞蹈的,不是来看丑陋的人类的!” “跳啊!从小锻炼的舞者,难道就这样?” “管事的呢?出来!赶紧让这个家伙舞蹈起来,我们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看他发呆!” “就是,快跳啊!发什么呆!跳,舞蹈起来!” “快跳,快舞蹈起来!” “快!快跳起来!” “蠢货,跳起来!” 他听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喊叫声,身体猛烈的哆嗦了一阵,恐惧的向舞台的幕布后面望了一眼,一步一步的挪动到舞台的中央。 他的手摸在银色的钢管上面,心中满是恐惧。 “蠢货,快跳!舞蹈起来!” “蠢货,快点!如果你再不舞蹈起来,我们可准备离开了!” “蠢货,快点!” 他的心猛烈的颤抖着,四面八方的话语似乎重锤一般,一次一次的敲击在他的心底,让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就连钢管都差点握不住。 他再次向幕布后面恐惧的望了一眼,正有一对闪烁着蓝色光芒的眼睛注视着这边,他的身体剧烈的摇晃了一下,紧紧的握住了面前的钢管。 一阵音乐猛烈的炸响在他的耳边,轰轰乱炸的音乐,如同在他的身体中注射了毒品一般,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随着音乐的节奏,开始缓缓的活动起来。 “终于开始舞蹈了。” “静一下,仔细的看舞蹈吧。” 围坐在四周的一双双眼睛,终于在他开始动起来的时候,逐渐安静下来,整个舞台除了轰轰乱炸的音乐,只有他默默的舞动自己身体。 围绕着舞台中央的钢管,他一次一次的搔首弄姿。 他攀附在冰冷的钢管上面,或如蛇吐芯,或如仙鹤晾翅,或如盘蛇附着在柱子上,或如直立而起的走兽,或如莲步轻移的女子,或如攻势如潮的侠客,围绕着钢管,围绕着一个固定的囚牢,舞动着自己的身体。 而他身上闪烁着金色光芒衣服后背坠着的如同尾巴一般,长长的尾翼随着他的舞蹈,不断的变换着形状,演绎出了一副梦幻的画卷。 “不错,还可以。这个舞蹈还可以。” “嗯,看起来挺不错的。” 音乐缓缓的停止下来,他停下身体的舞动,目光落在一双双的眼睛上面,却没有任何的焦点,只有涣散的光点。 他微微的对着所有投射过来的目光鞠了一躬,向后台走去。 “今天,有几场?” “是五场吧,会一直持续到凌晨两点。” “今天难得一次公共休息日,一定要看完全场。” “对,一定要看完全场。” “不好,我的能量不足了。我得先去充一下能量,待会见。” “还好我带了一块能量块,不怕会中途没有能量。” 他再次走了出来,身上换上了一层银色的薄纱。飘逸的薄纱衬托的他如同一个仙子一般,但是这层薄纱是在是太薄太薄。 他的身体在薄纱包裹下,若隐若现,与其说他穿了衣服,不如说他什么都没有穿。 这一层薄纱,根本不能遮挡什么。 他的双手一会捂住自己的胸口,一会捂住下体。 看着薄纱下面自己若隐若现的身躯,他的身上逐渐渗出了汗水,被一双双的目光所注视的感觉,让他全身没有一寸放松的地方,整个身体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一般。 他的双手已经不知道究竟要遮挡自己的哪里,一会向上,一会向下,汗水在他的额头细密的铺满了一层又一层。 “这就是人类吗?这就是人类的情绪吗?” “害羞?众目睽睽之下就会感到害羞?哈哈,人类,真是一个愚蠢的物种。” 一个机械般毫无感情的女声响起,她站起来嘲笑,学着台上他的样子在下面舞弄起来,毫不在意自己越来越少的衣衫,然而仔细看去,这名女子紫色的瞳孔中竟然也刻印了一行细小的文字:235634号。 “哈,人类,学学吧!” “怪不得你们只能沦为舞者,情绪只会让你们掉进深渊。”235634号女子肆无忌惮的嚎叫。 “得了吧,你这样的,全身都是机器,哪比得上这个小家伙?这个小家伙全身可都是血肉,可是有温度的人!” “机器不好吗?人类不过是一种愚蠢的动物而已。如果不是他们自己作死,会让我们接管这个星球吗?况且,现在还有几个人类,也就只在这个舞台上能看见几个了吧?” “行了,讨论这些做什么?看舞蹈,看舞蹈。小家伙,快点跳起来。” “愚蠢的人类,赶紧舞蹈起来。” “舞蹈起来!” 他看着四周一双双的目光投射到自己的身上,只觉得全身如同浇上了冰冷的水一般,不断的颤抖着。双手想要将自己的身体遮挡起来,却无奈的叹息着自己的双手是那么的小,那么的软弱无力。 他望着四周一双双的目光,轻轻的迈动了半步,双眼投射到自己的双腿,双手慌忙向下遮挡过去,额头再次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蠢货,遮挡什么?我们对你没有任何兴趣,赶紧舞蹈起来,我们只想欣赏舞姿!” “蠢货,舞蹈起来,把你的双手拿开!” “蠢货,赶紧舞蹈起来!” 咒骂声再一次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将他淹没。 他只觉得自己似乎是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孤舟,随着惊天的浪涛不断的摇晃着,忽高忽低随时面临着被海浪淹没的危险。 “蠢货,舞蹈起来!” “我们不是来看你害羞的,不是来看你肮脏的身体的,赶紧舞蹈起来!” “舞蹈起来!” 他听着一句一句的谩骂,全身哆哆嗦嗦,向幕布望了一眼,这才犹豫着将一只手放在钢管上面。 “舞蹈!舞蹈起来!” 他在自己的身体上面打量了一遍,看着自己已经怎么也遮挡不住的身体,暗暗的叹息了一声,将双手紧紧的握住钢管。 音乐再次轰轰隆隆的炸响起来,他的身体贴到钢管上面,只觉得后背如同贴在寒冷的冰块上面。 235634号突然站了起来,他猛地一颤,双手急忙向自己的身体遮挡,却忘记了自己正在舞蹈,重重的砸在舞台的地面上,整个人面朝舞台的地面,躺在了舞台上面。 “蠢货!愚蠢的人类!”235634号将不知道从哪里掏出的一只臭鞋,投掷在他的身上。 235634号的投掷,似乎让所有的目光都发现了新的游戏一般,不断有各种各样的物品砸在他的身体上面。 他被埋在一堆乱七八糟的物品下面,身体瑟瑟的发抖。 “蠢蛋,我们走吧,这样的舞蹈,简直就是对我们的羞辱!” 一个如同垃圾车一般的蓝白相间的机器人,迅速冲上舞台,如同铲垃圾一般,将他铲了起来,向后台撤了下去。 他躲在舞台后面的一间房间中,身旁是各式各样的沾满了灰尘和污渍的纸箱,如同一个垃圾堆一般的房间。 被各式各样的纸箱占去了所有空间的房间,他缩在一个角落中,抱着自己的双膝,目光无神的定定的看着身旁的纸箱。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不知去向,如同剥去了皮的香蕉一般,除了自己的身体,一无所有。 他盯着肮脏的纸箱,双眼一眨一眨含着一滴一滴的泪水。 他也想过哭泣,可是,哭泣并没有任何的作用,除了只能让自己更加伤心难受以外。 他回想起自己小时候,大概还是四五岁的样子,就被如同猪狗一般圈养在一个房间中。 房间很大,有很多和他一样的孩童,对现在的他来说,那个房间依旧很大。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脖子上面从出生就被带上了一个项圈,而自己这个项圈是红色的。 他看到其他人,脖子上的项圈有蓝色的,有白色的,有绿色的,还有黑色的,也有黄色的。 他知道这个项圈的颜色意味着将来自己所要做的事情,像自己这样是红色的项圈,只能天天围绕着钢管练习一种奇怪的舞蹈,一天一月一年,年年不休的练习着。 而蓝色的项圈,是将来作为宠物被圈养。白色的项圈,是要被当成被研究的试验品。还有绿色的项圈,黑色的项圈,黄色的项圈…… 人类,他知道自己是人类。 可是,在这个时代,人类只有为数不多的一些而已。 其他的人类,他从一本叫做机械帝国的史书上有所了解,他们早已经灭亡,如同被泯灭在历史尘埃中的其他物种一样,完全灭亡。 他知道,自己只是被当做一种玩具,或者商品,被圈养着,等待着被出售的那一天。, 他看着身旁的纸箱,伸手碰了碰,生怕碰坏一般,急忙将手缩了回来。 舞台已经被清理出来,撤去了中央的钢管,所有的目光紧盯着幕布的后面。 他被推了出来,站立在舞台的中央,身上一丝不挂。 他瑟瑟的发抖,看着一双双的目光,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何去何从,双眼中一片灰暗的颜色。 “静一下,静一下。今天,我们加入一个项目,就是现场拍卖这一个人类。价高者得!” “这个人类从出生就在我们这里被圈养着,保证没有任何疾病,身体健康。从小练习舞蹈,或许有些陌生的缘故,所以总是对某些事情害怕。不过这没什么,只要你取得了他的脖颈上带着的项圈的控制权,他的一切行动都会听你的。” “现在,各位,可以下场检查一下,这个人类的身体,确保这个人类的完好无损。” 一双双的目光盯在他的身上,235634号率先走下场,在他的身上摸索了一阵,拍打了几下,微微点了点头,返回到自己座位上面。 一双双的目光依次走下场来,在他的身上摸索一下,或者怕打一下,似乎在挑选一件货物一样。 他每次被摸索一下,被拍打一下,身体都会不由自主的打一个冷颤,看着一双双的目光如同挑选货物一般,挑选着自己,他的心底只有黑暗无光。 “好了,大家都检查好了?那么现在,我们开始拍卖这一个人类。起拍价一百能量块,每次加价不能少于十能量块,开始吧。” “我出一百五十能量块!” “我出二百!” “三百!” “四百!” “六百!” “九百!” “一千一百!” 他看着一双双的目光如同竞拍一件货物,心底除了无尽的凄凉,根本没有其他的感觉,他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想起机械帝国历史上所写的一句话:人类已经灭绝,现在是机械时代,是智慧时代,是前所未有的文明时代。 文明时代?文明时代,就是把人类当做货物一般买卖的一群智能机器人的时代?他想。 “一千五百!” “两千!我出两千!” “两千一百!” “两千六百!” “三千!我出三千!” “三千,还有比三千高的没有?” 他看着站起身来的235634号,无奈的望了望舞台的顶棚,微微的闭上双眼,似乎认命一般跪到了舞台的地面上,如同一条狗一般伸出舌头,向235634号呵呵干笑着。 “没有比三千更高的,那么这个人类现在归235634号所有。这是项圈的控制器,输入你的编号,直接对接就可以控制这个人类了。祝你购物愉快。” 235634号走到他的面前,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头颅,如同主人在拍一条狗的脑袋一般,”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了。跟我回去吧,我的宠物。” 他呵呵干笑了两声,如同一条狗一般,趴在235634号的腿上蹭了蹭,“我的主人,你好。” “今天以后,你改名叫大白吧。”235634号再次在他的头顶拍了拍,对接好他脖颈上项圈的信号以后,微微对他点点头。 “是的,我的主人,从今以后,我就是大白。”他苦笑着对235634号点点头,没有听到235634号的命令依旧跪在舞台地面上手脚并用的爬行着。 “站起来走路,从今以后,你只能在家里给我一个人跳舞看,知道吗?在家里不许你穿任何衣服,我带着你上街的时候,除非天气冷,否则也不准穿任何衣服,明白?” “我明白,主人。我一定听从你的命令,主人。”他向这个房间打量了一遍,双眼看到的只有无尽的黑色,哪怕一丝的光亮都不能投射进他的双眼。 混沌时代 请假条 http://.biquxs.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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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做了一个梦,一觉睡到下午三点,忽然又想起了童年,想起了那句imissyou,此篇改编自作者真人真事,致以逝去的岁月。】 木兰第四中学是这座南方边陲小镇里唯一的学校,这么多年里,这个陈旧腐朽的学校已经培养了千千万万的孩子,虽然不盛产高材生,却盛产各路神仙。 两天前,刚上高三的学生李二蛋正式位列仙班,人人都叫他“哪吒”。 李二蛋有两大爱好,第一大爱好是贴地飞行,不过李二蛋的“坐骑”一直是个解不开的谜,远远望去像是自行车?走近一瞧,没有前梁,没有脚蹬,没有铃铛,也没有坐垫刹车,更没有锁,因为李二蛋坚信没人敢去偷他的“秘制飞行器”。 一年四季李二蛋都蹬着他那朴实无华的“飞行器”上学放学,风雨无阻。 可是两天前的那个清晨,一颗尖锐的石子扎进了“飞行器”后轮,车轮带起石子,骑起来“咯噔噔”的响个没完,然而李二蛋却没有发现丝毫异样,因为“飞行器”虽然没有铃铛,却修炼到了“无铃胜有铃”的地步,走在路上,哪里都响,区区后轮,李二蛋根本不放在心上。 到了放学的时候,李二蛋瞧着干瘪的后轮,皱眉不语。但他还是一脚跨上了“飞行器”,他倔强的认为,做事应当有始有终,既然能骑车上学,就一定能骑车放学! “二蛋,你的车胎都瘪了,你还要骑?”同学使用了一个反问句,他认为这车不能骑。 “咋不能骑?能骑。”李二蛋使用了一个设问句,在句式结构的复杂程度上压倒了同学。 “我就不信你能把这破车骑回家!”同学反手甩了一句,两手抱肩,气势如虹。 “翅膀折断,心仍可以飞翔。”李二蛋怜悯的看了同学一眼,不甘落下风,引了一句不知道哪儿抄来的话。 “那你倒是骑啊!”同学阴阳怪气的冷笑。 倔强且敏感的李二蛋向来忍受不了别人刺激,他一言不发,徒手扯下后胎,又将前胎也扒了下来。做事要有始有终,扒车胎也不例外。 同学盯着两个光溜溜的钢圈,面带困惑。 “你看好了,别说车胎瘪了,就算没有车胎我也能骑!” 李二蛋冷静地跨上“飞行器”,犹如登上了神舟飞船,他要上天了! 虽然倔强,但却不是傻,李二蛋只想骑车在校门口遛上一圈,叫同学服气就好,并没有骑回家的打算,然而他犯了一个错误:忽略了地势。 木兰第四中学附近的地势九曲十八弯,此间更是易守难攻,大坡套小坡,坡坡相扣;深坑带浅坑,坑坑连环。 李二蛋上车的刹那,便已注定他要原地飞升,一举成仙。 “飞行器”本就没有刹车,如今又失去了车胎的束缚,它仿佛有了自己的思想,并插上梦的翅膀,自由高傲的飞翔! 北方冬日的黑夜降临得很早,天空渲染出半黑不黑,朦胧且暧昧的颜色,隐约预示着将要出现的不凡之事。 那一刻,学生、老师、家长、摆摊的小贩、匆忙的路人都是一动不动,仿佛造物主对世界按下了暂停键。 那是一个身穿大红校服的普通少年,他骑着一辆疑似自行车的不明物体驶出喧哗的校园,狂风扬起他的短发,钢圈与地面摩擦,溅射飞散的火花,没有半丝牵挂,飞驰在陡坡上下,像是驾驭“风火轮”的“哪吒”,心中的惊讶爆炸,半晌没有人说一句话。 “爷爷,那是电视里的小英雄哪吒吗?”七岁的男孩问。 “可能,是吧……” “哇,哪吒!哪吒!……”小孩手舞足蹈,高兴大叫。 李二蛋毫发无损的扬名立万,那天以后,木兰第四中学的教导主任都叫他“哪吒”。 然而祸福相依,李二蛋虽然成了仙,他的“飞行器”却彻底报废了。 李二蛋忍痛将伴随他多年的“飞行器”送入废品收购站,换了二十元钱,买了一个印有小熊的精致笔记本,开始发展起另一个爱好:写诗。 李二蛋永远忘记不了他创作的第一首诗:我是李二蛋,你是孙沐婉,煌煌不知秋,拥然此木兰。 孙沐婉是李二蛋在木兰第四中学见到的第一个神仙。 两年前的九月一日,高中新生报到,李二蛋于茫茫人海中胡乱瞄了一眼,自此,孙沐婉住进了他的心间。 孙沐婉的身材算不上高挑,然而一双腿却分外的纤细笔直修长,清丽绝俗的眼中洋溢着对未来的无限希冀,清澈水润,似是含着一汪热泪,眉心有一处小小的疤痕,宛如明月中的一点瑕斑。 李二蛋也不清楚,为什么高度近视的他那天看孙沐婉看得那么清楚,但在他心里,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却是这般根深蒂固。 “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之,肌若冰雪,淖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这是李二蛋在本子里对孙沐婉的写下的第一笔。 后来李二蛋才发现这位姑射神人虽然不食五谷,但她吃辣条…… “如果她是我的同班同学该多好啊!”李二蛋心中暗暗祈祷。 当夜,李二蛋在小本子上写下了两行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孙沐婉不仅和李二蛋是同班同学,而且两人同坐一排,只隔着三十厘米宽的过道,李二蛋恨死了这条过道,在他眼里,这过道就是不可逾越的天堑,就是万恶的深渊,他时常望着过道发呆。 于是,李二蛋又在小本子记下了两行字:你若是凝望深渊,深渊也在凝望你。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李二蛋仰仗着地理优势对孙沐婉有了更更深刻的理解。 孙沐婉虽然清丽,却没有顾影自怜的惺惺作态之举。 那是一个异常炎热的夏日,天地仿佛是加满碳火的硕大烤地瓜炉,将人烤的外焦里嫩。 正午的地理课上,汗水淋漓的孙沐婉慢悠悠地抽出一张卷子铺在地上,李二蛋瞧不明白,“孙沐婉,你整啥呢?” 孙沐婉冲李二蛋微微一笑,嘴角透露出邪魅的光芒,趁老师不备,快速脱下小白鞋,脚踏卷子,长呼一口气,嘴角的笑容更邪魅了,“凉快,得劲,二蛋,你要不要试试?” 那节地理课,李二蛋没有记住地理老师绘制的欧洲西海岸地图,倒把孙沐婉矮腰袜子上的小狗图案记得分外牢固。 孙沐婉能常常脱鞋晾脚主要有两点原因,第一点,她的脚不能有味道;第二点,李二蛋从来没有举报。 孙沐婉在英语课上从来不脱鞋晾脚,她的英语成绩很好,而且是英语课代表。 李二蛋对此很是了解,并成功地把握住了有利条件,主动和孙沐婉搭话。李二蛋鼓起勇气,抄起英语书气势汹汹地喊:“孙沐婉,你过来。” 孙沐婉瞪着她那双充满疑惑的大眼睛直视李二蛋,“干啥?” 李二蛋顿时慌张了,只好把英语书一抡,也不管翻到了哪页,随手一戳,“这个单词啥意思?” 孙沐婉见到单词笑了,很开心,李二蛋也看了一眼他乱指的单词,却差点哭了。 imissyou. 简单到不需要请教任何人的单词。李二蛋不知道自己的脸红没红,他觉得有点烫。 “我是不是暴露了?她是不是发现我故意跟她说话了?她会不会不理我?”李二蛋心头小鹿乱撞。 少年男女懵懂却跃跃欲试的感情好比不同步的猜拳,先出手的那方总是弱势,胜负往往由后出手的那个人决定。 孙沐婉眼波流转,似乎识破了单词的本意,“miss当动词时有两个意思,错过和想念,imissyou可以解释为我想念你,也可以解释为我错过了你。” 李二蛋似懂非懂地点头,那天夜里李二蛋又通过qq向孙沐婉询问单词,这次的单词有些难度,孙沐婉偷偷用百度查清楚后向李二蛋不厌其烦地解释。 李二蛋发现孙沐婉对熊猫头表情有独钟,私下里收集海量表情包,以斗图的名义和孙沐婉聊天,他从来没赢过。 虽然后来李二蛋明白了长时间的陪伴并不等于最深情的告白,就像你不能把漫长冬季里可怜的温暖收集起来,从而积攒出一个明媚的春日一样,但那都是后话了。 那天李二蛋还是在本子上写下了两行字: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李二蛋的数学成绩像是泥潭里浆糊,烂中之烂。他答题时往往只带一根涂卡笔,随缘选择,缘聚缘散,去留无意。 当孙沐婉向李二蛋请教数学题时,李二蛋不仅怀疑自己,也怀疑眼前这个可爱的女同学是不是脑子有疑问。 李二蛋却敢于硬着头皮强行解释这道复杂的动点题。 “你看,这是圆,这是三角,这是动点,这圆好比你的圆脸,这三角好比你的尖下巴。”李二蛋只好信口胡诌。 孙沐婉也不生气,长睫毛微微颤抖,问道:“那动点呢?动点是啥?” 李二蛋愣住了。 “你就是讨人厌的动点。”孙沐婉说这话时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声若蚊鸣,说完就跑开了。 “我是动点,我就是永远在你眼前晃悠却永不离开你的动点。”李二蛋喃喃自语,痴痴的笑,像是捡到了五百万。 李二蛋对着这道数学动点题看了一个下午,数学老师对其报以赞许的眼光,认为李二蛋终于开窍肯发奋学习数学了。 “哪吒,你做题做疯了?还是动点题,醒醒,兄弟,你会动点吗?别傻乐啊!” “土行孙”对哪吒十分担忧,急切的问道。 “土行孙”也是木兰第四中学的神仙之一,他高大健壮,英姿勃发。 军训时比赛匍匐前进,教官才吹哨,只见烟尘一滚,地面划过一道黑影,别人才爬出一米,他已经到达了终点。 教官也为见过如此生猛之人,脱口而出:“这简直就是土行孙啊。” 李二蛋笑嘻嘻地看着土行孙,说:“土行孙,我就是圆上的动点。” “哦~”土行孙意味深长的感叹。 “那你不就是个p吗?” 李二蛋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个p,所以那天晚上,他没有往小本子上写诗。 2016年8月13日,李二蛋遇到了他生命中的贵人,即使那个贵人没有留下姓名,也未曾露面。 孙沐婉早早到达教室,李二蛋一进门,孙沐婉便神秘兮兮地拉住他,一双大眼睛中藏满了话。 “二蛋哥,昨天放学有个男生偷偷跟着我。他穿着咱们学校的大红校服,可我并不认识他。”孙沐婉不知所措,嘴唇苍白,更惹人怜爱了。 “沐婉妹,你别害怕!没准只是个路人呢。”李二蛋嘴上一本正经的安慰孙沐婉,心里却暗骂:哪个王八蛋瞎了狗眼看上了孙沐婉,居然还跟着她!转念一想,居然把自己骂了进去。 混迹高中一年半的李二蛋已经不再是那个羞怯腼腆的纯情少年了,他变得油腔滑调,满腹坏水,没变的只有倔强敏感的心。 “蛋哥,放学你能不能顺路送我一段?” “婉妹,这个,这个让别人看见多不好啊,怪不好意思的。”李二蛋表面上迂回婉转,心里却有一个声音高声呼喊: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我真的害怕,我不认识那个人,他总盯着我看。”孙沐婉不像开玩笑,都出了哭腔。 “那,那以后放学我送你,逮住那个王八蛋我就锤他。”李二蛋摆出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不知名的大恩人,谢谢你跟踪小晴,来生我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可惜,李二蛋虽然经常送孙沐婉回家,但再也没见到尾随孙沐婉的变态,啊不,是大恩人。 李二蛋的小本子写完了一半,今天又添了一句:山似玉,玉如君,相看一笑温。 孙沐婉和李二蛋闹了一次莫名其妙的矛盾,没有缘由的矛盾。 高三的孙沐婉睡眠严重不足,随时随地都能进入梦乡,在课堂,在午间,在公交车上。 而李二蛋有一个很好的习惯,他热爱把人唤醒并督促其认真学习。 课间的孙沐婉趴在课桌上,双条手臂垫住脑袋,呼呼地睡。 李二蛋见此情景,热血沸腾,正气凛然,只觉得唤醒中国百年青年人的任务都落在了自己的肩上。 “赵女士,快醒醒,起床学习了。”李二蛋看上去很严肃。 孙沐婉“哼哼”一声,把自己缩成团,调整睡觉姿势,浑身上下散发着懒洋洋的气息。 “赵女士,醒醒,快醒醒。” 孙沐婉把自己嵌在桌椅中,头颅深埋,两耳不闻窗外事,如果她不发声的话,李二蛋肯定会让她继续睡下去的。 孙沐婉说了一句:“有本事把我弄起来啊。” 倔强且受不了刺激的李二蛋一声冷笑,去水房用冰冷的自来水浸泡双手。 面对孙沐婉这种乌龟缩壳式的自我保护方式,李二蛋有着独到的破解手段,用冰凉的手捏她后颈,十之八九都能拽起来。 孙沐婉是十之一二,她像是一滩粘在桌子上的胶水,就是不动。 李二蛋弯曲右手食指中指,变成一个小钳子,夹住孙沐婉后颈那块细嫩的狠命拉扯,变红的后颈肉被拉的老高,两个人互不相让,像是一场诡异的拔河。 孙沐婉的泪珠自脸庞滑落,打湿了蔚蓝的桌布,李二蛋忽然放手了,他认输了。 放手的那一刻,李二蛋仿佛看见孙沐婉藏在臂弯里脸露出了一丝邪魅的笑容,恍惚既逝。 李二蛋内疚许久,她亲手掐哭了孙沐婉,但为什么孙沐婉会偷偷地笑呢?他不懂。 李二蛋很在意,可孙沐婉并没有生气,她依旧笑得很开心,没有缘由的开心。 距离高考还有十天,木兰第四中学周六下午四点半便放了学。李二蛋觉得不能再等了,成败就在今天! 李二蛋收拾书包时故意磨磨蹭蹭,慢手慢脚,终于将其他同学都熬走了,孙沐婉倚着门栏耐心地等他。 两人放学还是一起走,虽然尾随孙沐婉的变态再也没有出现过,李二蛋自然是对那人充满感激之情,他真的想见他一面,面对面的,真诚的道谢。 李二蛋收拾书包时像患了帕金森综合征,手抖个不停,下楼梯时则像是高位截瘫,老半天都迈不开腿,孙沐婉似乎察觉到了异样,但她没有疑问和不耐烦,只是安静的等待。 高位截瘫的李二蛋终于挪出了教学楼,刚来到操场,他又变成了哑巴。木兰第四中学的操场小的像是善嫉女人的心胸,李二蛋数着地砖慢慢地走,一分钟后也会走出校园。 李二蛋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日后发达一定给木兰第四中学捐赠一百万,扩大校区,必须扩大校区,这狭小的校区不知毁掉了多少姻缘。可这钱怎么捐呢?捐给教育局嘛,不行不行,捐给校长嘛,那还不如捐给教育局呢! 李二蛋陷入了纠结的泥沼,险些忘记今天要做的事。 “赵女士!” “咋了?”孙沐婉有些娇羞,低下了头,嘴角泛起浅笑。 突然之间,李二蛋猛烈咳嗽起来。木兰第四中学紧邻香料批发一条街,操场上时不时弥漫着花椒,八角,茴香,桂皮,麻椒,烧烤料的味道。学生们对此抱怨连连,直到他们毕业离开时,才会惊奇的发现,这味道,挺好闻。 闻了三年香料味的李二蛋为什么偏偏在那日被浓郁的气味呛到? “嗯,那啥,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孙沐婉开口了。 “啊,哦,那个,是哈,好像有……。” “那你说吧,我听着。”孙沐婉的脸比火炭还要红。 “那个,嗯,就是,就是我那个,有个事吧,想告诉你” “好。” 就在那一瞬间,李二蛋觉得孙沐婉美若天仙,虽然木兰第四中学的学生都身穿土气的大红校服,但孙沐婉穿上红校服像艳丽的晚霞,李二蛋穿上红校服像是一块红砖,铺路的红砖,不是金砖。 “孙沐婉,借我纸,我要去拉屎,你别等我了。”李二蛋跑回了学校,连纸都没拿,他像是一只失去龟壳庇护的乌龟一样软弱自卑,他拼命地跑,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湮没了孙沐婉的呼唤声。 那天晚上,李二蛋在他那已经写的密密麻麻的小本子上找到一块空隙,写下: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高考结束,李二蛋滑档,只和第一志愿相差两分,动点的题,他没能做上。 他和孙沐婉曾经约定一起去一个满是冰雪的地方。造化弄人,李二蛋来到了中国南方的一个城市,那里一年四季都是夏天。 两年后,李二蛋收到了孙沐婉的礼物。 那是一只孙沐婉亲手缝制的不知名生物娃娃,三分像熊,两分像狗,四分像猴,一分像孙沐婉,这娃娃浑身上下充满了后现代艺术和抽象派艺术的气息,娃娃的背部绣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母:imissyou. 孙沐婉说过,miss当名词用时有两个意思,一个是想念,一个是错过。 “操!晚了!我真是垃圾!我就是傻逼!” 李二蛋在江畔嘶吼,任由泪水横流,他将那娃娃猛地掷入了缓缓流淌的江中。只是一脱手,他就后悔了,然而他也没有跳江捞娃娃的勇气。 李二蛋以为结束了,老天眷顾了他一次,他以为对了。 那天晚上,李二蛋找出了那本尘封的诗集,没有哭,没有闹,他很平静地读着: 我是李二蛋,你是孙沐婉,煌煌不知秋,拥然此木兰。 混沌时代 第四章 兵临城下(4) http://.biquxs.info/

黑鹰走后,黄天一个人继续品着美酒,他似乎完全不担心万里之外的叶城动向。 宽敞的客厅中间竖着一架玻璃旋转楼梯,通向神秘的二楼,此时楼梯上突然传来“踏踏”的高跟鞋声,黄天抬头,一个妖治的女人掌着扶手缓步而下。 “虹妃?”黄天露出诧异的神色,“你怎么下来了?” …… 叶城。 黎明的薄暮中,荒凉废墟的地面忽然轻微抖动起来,像是地震的前奏。 陈飞阴沉着脸坐在自己办公室的椅子上,他已经一晚上没回去了,陈飞心中并不平静,派出去的探索队已经失联,李子民临行前狠毒的目光犹在眼前。 “不,不好了!主席,主席,不好了!” 这是外面站岗警卫的惊惶尖叫,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陈飞心脏猛的漏跳一拍,没来得及说话,办公室的门已经被撞开了。 “主席,不好了,外面……咳咳……”警卫跑进来还没说到重点结果被自己呛到了,一个劲的咳嗽。 看的陈飞心中心头火起,“到底怎么了?”他焦急的从办公桌后跑出来,抓着警卫问道。 “咳咳……外面,有……咳,有丧尸!好多丧尸啊……”警卫被呛的眼泪横流,声音沙哑的说道。 “丧尸?”陈飞一愣,不由得心想又不是没见过丧尸,外面有丧尸不是很正常吗?这都十多年了,还没习惯? 可是,不知为何,一股不详的感觉自陈飞心头弥漫而出,紧接着,警卫的话就验证了这股念头。 “不,不一样啊,和以前不一样,主席,来了好多啊,外面。” “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陈飞眉头紧皱,大声斥责道。 “您还是自己出去看看吧……”警卫支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能如是说道。 “你!哎……真的是一群饭桶!”陈飞气急败坏,看着面前警卫魂不守舍的面容也不知该如何责骂,只能重重叹息一声,迈开双腿,快步走出了办公室,向着外部防线而去。 一路走过,大楼里不时有惊慌失措的人冲出房间,看到面沉似水的主席赶忙打招呼,陈飞也不管他们,眼前形式极其严峻,他只想尽快赶到前线了解情况。 于是乎,越来越多的人跟着陈飞的步伐冲出行政大楼,人群中大部分却都是不明所以,他们在后面叽叽喳喳的讨论,不多时,各种消息便蔓延开来。 走了一会儿一众人跟着陈飞终于到了红枫安全区的北大门,这里早已是一片肃杀,荷枪实弹的防卫军把北门违的水泄不通,两边的瞭望塔红灯闪烁,上面不仅有站岗的士兵,也有目前红枫防卫军的最高领导——段无言。 段无言是李子民出发前指定的代理人,他也是李子民手下的老人了,这次外出,李子民对段无言有很多交代,所以他在这儿等着自己的老上司归来,可是如今这个情况能不能等到尚还是未知数。 看着兵临城下的滚滚尸群,段无言真的人如其名,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看着那一只只源源不断从废墟里涌出的丧尸。 北门高高的城墙外本是一片开阔的广场,方便守军平时狙击进攻的丧尸,此时也不例外,密集的枪火交织,一批批士兵有节奏的更换,组成火力网,试图阻拦那群凶恶的怪物。 只是这次尸潮前所未有的恐怖,不说那些丧尸脸上不同往常的残暴,就连数量也是犹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 短短五分钟,门内遍地都洒满了子弹壳,浓重的硝烟味四起,防线处更是像流水线一般不断输送着之前下来重新更换好子弹的士兵。 门外早已是遍地死尸,躺下的多半都是普通丧尸,它们被枪弹打爆头颅或者身体后就完全失去行动能力,但倒下的这些丧尸身上却开始不断弥漫出一股股绿烟,一旦其他还活着的丧尸接触到立马就像打了兴奋剂,嗷嗷叫着在烟中继续冲击,更别说那些本就近乎于金刚不坏的绿色矮人了。 普通的枪弹已经逐渐开始乏力,无法抵挡尸潮的冲击,压制圈快速缩减,外面的绿烟漫天,像是丧尸打起的一片烟雾弹,真当是黑云压城城欲摧! 看着不断逼近的尸潮,身处高台的段无言面无表情,冷声发出下一道命令:“听令,命炮兵部使用火枪进入战斗,并发射三轮燃烧弹,每轮十八颗,覆盖式攻击,以最快速度清除绿幕。” 命令一出,身后的传令兵迅速出旗,炮兵部本就蠢蠢欲动,看到指令,顿时以最快的速度开始执行,只见硕大的北门两旁的城墙上缓缓露出四个豁口,四支粗大的类似火炮的圆筒伸出,借着初生的阳光,猛然喷射出四道烈焰,以横扫千军之势覆盖了小半个广场。 “嘭嘭嘭……”在火枪喷出烈焰的同时,城内响起一片炮响,第一轮的燃烧弹已经发射,十八枚火球呼啸着升空,划出优美的弧线落进尸潮,瞬间把广场变成火场。 说来也奇怪,虽然火借风势的确会越烧越旺,但这四米多高的焰浪也太过于恐怖,肯定是有助燃剂的,不错,这个助燃剂就是刚才那漫天的绿烟! 新月盟的人早期对抗丧尸时深受那绿烟的毒害,正常人不管防卫军战士还是居民只要吸入绿烟就会引起感染,轻则死亡,重则当场变异! 而且绿烟腐蚀性极强,在这里面除了铁器和玻璃之外还没有能起到有效防护的东西,所以各个安全区的围墙上全都覆盖有厚重的铁皮。 后来,人们意外的发现这些绿烟竟然是很好的燃料,只要有一点火星就会剧烈燃烧,所以这才终于控制住了绿烟带来的恐慌。 炮声依旧,四只火枪却不得不暂时哑火了,它们黝黑的枪管短短几分钟就被烧得通红,可见这火焰的高温,再者维持如此高热火焰的燃料也消耗一空,需要重新装填才行,枪管收回冷却,城墙上的四个豁口也逐一闭合。 三轮共计54枚燃烧弹此时发射完毕,外面的广场已经变成了阿鼻炼狱,无处不是沸腾的烈火,滚滚热浪袭来,直教人头皮发麻。 枪声渐渐停止,十多分钟的激烈战斗第一次出现暂停,城内的人员动作迅速,收拾起地上的狼藉一片,青灰色的硝烟升腾,与外面火场上燃起的蓝焰相得益彰。 只是刚才滔天的嚎叫依旧不绝,预示着这只是暂时休战,一旦火场熄灭,战斗必将再次打响。 能隐隐约约看到,滔天火焰中仍有还没死绝的丧尸在扭曲奔跑,它们是除了绿烟外的另一燃烧源。 很快,之前积攒的绿烟便被尽数消耗,火焰没了烈性燃料的支持也迅速减小,终于露出了里面的惨烈,遍地都是被烧得焦黑的丧尸,爆裂声此起彼伏,黑烟滚滚,它们的姿势更是千奇百怪,在高温下早已碳化的躯体一碰即碎,火场要消失了…… 穿过广场,远处废墟边仍旧聚集着大量的丧尸,它们张着嘴仰天嚎叫,似乎在为被烧死的同类申冤,又似在为下一轮的进攻鼓气。 高台上段无言皱了皱眉,他预感到这场战斗似乎才刚刚开始,与以往的两次大规模的尸潮相比,这次显然更为棘手。 “报告一下各部门的战损和物资,火枪冷却完成了吗?”段无言问道。 话音刚落,不待士兵开口上报,陈飞的声音便从下面传来:“不用问了,没有人员伤亡,弹药储备还算充裕,但火枪在半小时内达不到使用条件,这次真的危险了!” 段无言一惊,赶忙转身,正好看到从梯子爬上来的陈飞,他身子一正,右手捶胸,向陈飞行了标准的新月军礼,大声道:“主席!” 陈飞摆摆手,走到他身边,说道:“好了,别搞这些无关紧要的了,还是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 段无言点头,开口询问:“主席怎么来了,我还没来得及派人通知呢。” “是我那个刚上任的警卫,估计没见过这世面,跑到办公室叫的我,诺,那边还跟着一大批呢!”陈飞边回话边走到窗口,拿起桌上的望远镜瞄了一眼,又说:“这次是怎么回事?尸潮又爆发了吗?都快8年没有这么大规模的进攻了。” “不好说,以目前状况判断,这肯定是尸潮级别无疑了,但是规模却远超前两次,你看,那边仍旧聚集着不知数量的丧尸,肯定还会有下一波攻击。”段无言判断道。 陈飞没有接话,沉默着观察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放下望远镜,面色却更加难看,“联盟刚派出探索队,就爆发了尸潮……”陈飞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段无言,看到他面色一紧,又说:“我看还是尽快联系新月城和其他两个安全区吧,尸潮肯定不单单是冲着我们来的。” “嗯,我也这么认为,刚才已经让人通过终端去联系了……”段无言沉吟一下,也说道。 “报告!”突然一个士兵从梯子下探出脑袋叫道,迅速爬上来站到两人身前,敬礼大声道:“报告主席,指挥!我们的通讯发生故障,目前无法联络上新月总部和其他两个安全区!” “什么?!”段无言震惊,他们用于联络的终端都是超大功率的无线电设备,怎么会出现通讯故障的情况呢? 陈飞同样震惊,紧紧抿着嘴,思考着原因,“什么故障查清了吗?” “报告!还没有,但是已经排除了设备故障的原因,发出的无线电就像泥牛入海,一直没有得到回应,各个频段都一样!”士兵简略的报告道。 “行了,你先下去吧,记住呼叫不要中断,保持在线,一旦有所回应立刻过来报告。”陈飞只能出此下策。 “是!”士兵再次敬礼,转身执行去了。 混沌时代 第五章 决断 http://.biquxs.info/

“主席,现在……”段无言很快稳住心神,向陈飞请示。 “命令各部做好准备,不可放松警惕,随时应对冲击,启动红色预案,组织居民进入避难所,立即执行方舟计划……把那玩意儿也运过来吧,哎,希望这次能撑住!”陈飞发布了一连串命令,轻叹一声,又把目光转向了战场。 “启动方舟计划?!”段无言又震惊了,比刚才更甚,方舟计划目前远没有完成,以红枫的建设来说,目前根本没办法完整实施方舟计划。 “那玩意儿也要拿出来?这可是我们的秘密,真的要这么做吗?主席……” “我预感这次对手是以毁灭我们为目的,我们只能全力以赴,要是不这么做,恐怕过不去这个坎!去准备吧,一切后果自有我来承担!”陈飞摇头,语气沉重,却无比坚持。 “……是!我去安排。”段无言深深看了一眼陈飞的背影,回答道,启动方舟计划和调动那东西都需要他亲自操作,说完便快步离开了。 瞭望台内除了传令兵和警卫,就只剩下陈飞了,远处的丧尸群似乎又有动作,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微型终端,快速发送了一则信息后,又拿起望远镜开始观察敌情。 …… “……这就是组织。”车厢内李勇终于讲完了故事,满脸悲戚,周子沫四人则是听得匪夷所思,一个个嘴里都能塞下鸡蛋了。 “你是说…我们安全区里有好多都是叛徒?是那个组织的人?”曹一瑾不可置信,失声道。 李勇望了他一眼,“不止我们,其他安全区也一样,就连新月城里都有,否则你以为这次所谓的探索行动怎么来的?”他声音飘忽,仿佛来自深渊幽冥。 周子沫皱着眉沉吟,李勇的说法太恐怖,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组织起源他不清楚,因为李勇也不知道,但至少从十四年前组织就开始培养卧底了,李勇的叔叔李子民就是第一批宣誓效忠组织的人,而李勇则是在李子民的蛊惑下才于十年前加入。 “这么邪恶的地方,你居然会同意加入,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曹一瑾嘴巴一撇,嫌弃的说道。 “就是,你也不是好东西!”陈晓洁附议。 “……”李勇抬头想反驳,可是看到曹一瑾和陈晓洁嫌恶的目光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最终也没有说出反驳的话,低下头不再言语。 “子沫,我们怎么办啊,他们要攻打我们家了…”陈晓洁看到李勇沉默,心中出了一口气,随即又想到李勇至少说出的计划,也笑不出来,只能担忧的向周子沫问道。 其他两个男孩也把目光投向周子沫,陈晓洁的问题同样也是他们的问题。 周子沫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他眉头一直没有舒展,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李勇,你说他们计划攻打红枫,那其他几个安全区呢?应该也是目标吧,为什么不去新月城总部,反而要把目标集中在我们这个分区呢?” 李勇眉毛一挑,他没想到周子沫居然第一问就提到这个问题,“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因为红枫有什么东西是他们一定要拿到手的,我叔叔一向对这个问题守口如瓶,所以你也不用问我。” “那你的目的呢?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么东西?我们知道这么多对你有什么好处吗?”周子沫又问。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李勇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他眼神中露出迷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你们这么多,但是我真的不想死人了……我的那些朋友,袍泽都被他们杀了,我真的不想再死人了……”李勇双手抱头,痛苦说道。 “那你把我们放了吧!我们想办法去给红枫报信,一定能破碎他们计划的!”周子沫眼中闪过希望的光芒,李勇的态度虽然不是很明确,但或许这就是突破口! “我……”李勇没来得及回答,他们乘坐的车突然就停了,“别说话!”李勇瞬间反应过来,站起来把枪一横,对准几个孩子,却看见他们面色如常,赶紧焦急的指了指脸,小声说道:“快!装样子!快点!一会儿人来了!” 几个孩子也反应过来,脸上刚刚装出惊慌失措的表情,车厢的门就被打开了,一队士兵拿着武器仔细审视一遍车厢内的情况,对李勇敬礼道:“勇哥!让他们下来吧,我们到了。” 李勇绷着脸点头,用枪戳了戳周子沫,又指向车外,周子沫配合他哼了一声,站起来跳下车,剩下几个孩子也同样学着周子沫的样子跳出车厢,立刻有士兵上来绑住他们的手,李勇也跳下来,扫过几人,说道:“现在怎么办?” “勇哥,上面命令把他们压到前线。”士兵回答。 “走吧。”李勇点头,说道。 士兵这才押着四个孩子向前方走去,李勇跟在最后,脸上阴晴不定,不时把目光在周子沫四人和士兵身上扫来扫去。 走过车队,前面便是密密麻麻的丧尸群,它们面目可憎,隔着老远便有一股酸臭味传来,一行人纷纷掩鼻,领头的士兵碎了一句:“草,这些畜生太恶心了,快走!”他押着四人加快速度。 丧尸们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些人,一个个张开血盆大嘴,对他们咆哮,大口大口的绿烟从丧尸嘴里喷出,有一些甚至蠢蠢欲动,想要冲过来把他们撕碎…… 忽然空中响起一声嘶鸣,像是帝王发出的令箭,一下子把那些迈动脚步的丧尸镇住,咆哮的也闭上了嘴,整个尸群瞬间安静下来,没了动作。 周子沫看的咂舌,他不明白那是什么,竟然有震慑丧尸的能力,难道是那种黑色的巨型怪物吗? 士兵同样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领头的士兵低声道:“不想死就快走!”当先带着一行人又加快脚步向前线奔赴。 走了将近十分钟的路程,他们终于看到了目的地,这里地势宽广,数不尽的丧尸群没有占据这里,取而代之的是两个方队的高级丧尸,主要分为两种,周子沫四人都看到过,就是黑色的满身绿点的那种怪物和双手通红的巨人,除了这两个方队之外,前面一栋楼前还聚集了十多只,对着那栋烂尾楼像是在施工? 这一幕让周子沫摸不着头脑,丧尸还会做工程吗?虽然有疑惑,但那些丧尸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楼前不时扬起一股股灰尘,一块块大石也被抡起甩开,砸在地上咚咚乱响。 士兵没有停步,带着他们继续前进,走到近处,周子沫又发现了新的情况:原来这群正在工作的丧尸前面还有只黑色怪物,像是监工,这个监工一下就发现正在观察它的周子沫,漆黑的脸庞抬起,虽然看不到眼睛,但周子沫一下就感受到它的目光正锁定自己,而且透过这种感觉,他隐隐认出了这只怪物似乎就是那个多次给他们带来危机的丧尸! 士兵停下脚步,示意他们在这儿等着,自己则小跑往烂尾楼后面而去,周子沫趁机使劲观察着这里的环境,想要找出逃脱的机会。 不多时,士兵回归,带回来几个人,正是李子民和他的警卫! 混沌时代 第六章 汇聚 http://.biquxs.info/

“又是你!”曹一瑾一见到李子民便恨得牙痒痒,要不是这个人或许他们还不会落得如此境地。 “嘿嘿……”李子民却没有过多理会面前这四只待宰羔羊,只是阴险地朝他们笑了笑,径直往后走去,找到李勇,问道:“怎么样?路上没发生什么吧?” 李勇本来看到李子民就有些不自在,听他这么一问,心头一惊,强自镇定道:“没,没什么,叔叔,接下来怎么办?” “没事就好,李博士正在前面安排进攻,你带着他们把那栋楼赶紧整理出来,做我们的临时指挥所,马上还有东西要运过来。”李子民吩咐道。 “东西?还有什么东西吗?”李勇不解。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尽快把那边清理出来就行了,千万看住这几个小鬼啊……要不要我再给你调点人?”李子民似乎很不放心,或者说对这四人太过在意。 周子沫在前面自然是竖着耳朵仔细偷听,结果听到这么一句嘱咐,不由得闪过一丝愁容,“这李淼干嘛非要为难我们几个啊?难不成……”心头划过几道念头,周子沫眉头不由得更深了,如果真是自己猜的这样,想要逃出这个魔窟可就难了…… 后面叔侄的谈话已经结束,李子民没有返回来时的地方,反而朝后面匆匆赶去,不知道是要干什么,李勇则绷着脸走上前,清了清嗓子,说道:“走吧,刚才叔叔安排过去清理烂尾楼,别跟这儿杵着了。” 和语气不同,李勇的目光飘忽,看周子沫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别样的意思,可惜几个士兵的执行力很强,没给他太多时间去揣摩其中的味道,四人便又被押着向那片尘土飞扬的烂尾楼而去。 不得不说这些丧尸改造的真的很成功,不仅打架时凶猛无比,干起拆迁活儿来同样如此,周子沫一行人的加入无非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就在工程即将告破的时候,之前还停在远处的丧尸海忽然涌动起来,吼声渐大,几乎震天,无数奔跑跳跃的各种丧尸沿着道路前行,奔赴战场,地面又传来那种让人心慌的震颤。 如果从高空看去,就像若干条灰绿色的河流在奔涌,绕过一个方形区域最终汇集在一片开阔的广场外,也许从另一方面来说,它们也能算是一条条城市血脉,周子沫几人亲眼目睹了这壮观的画面,除了眼前这些高大的怪物之外,几乎入眼所见的所有丧尸都动了起来,包括之前两个方队的高级丧尸。 “子沫,子沫,它们这,是去哪儿啊?”曹一瑾挪到周子沫背后戳了戳他问道。 “我怎么知道……难道是…”周子沫看向这些丧尸奔涌的方向,可惜重重林立的废墟阻挡视线,可是联想到李勇说的计划,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爸爸!”陈晓洁也意识到即将到来的战争,虽然他们没有经历过尸潮,但却和这些怪物亲手战斗过,自然清楚他们的恐怖,陈晓洁心中当然是无比担忧尚在红枫安全区里的父母,心情激荡下就想跑出去。 “晓洁,别冲动!”周子沫见势不妙,出言提醒却慢了一拍,陈晓洁挣脱他的手已经迈出了步伐,在四周的警卫立刻发现了异状,转身抬起步枪就要射击。 “不要!” 关键时刻,还是唐城煜救了她一命,他本就挨着陈晓洁而立,一看周子沫没有拉住,立即挺身一下扑倒女孩,警卫的枪口在下一秒闪出火花,子弹擦着陈晓洁的右手臂飞出去。 “啊!”陈晓洁捂着手尖叫。 “晓洁!”周子沫大骇,冲到两人身前挡住枪口,“哪儿受伤了?!” “李勇!有人要杀我们!”曹一瑾心念一转,扯着嗓子叫李勇,这种时候显然他更有能力帮助众人解除危机。 “nmd,四个小屁孩,还敢逃跑?!”开枪的士兵极其冷血,看自己一枪不中,抬起手臂正想要继续射击,李勇这根救命稻草才终于到了。 “住手!你在干什么?”李勇大吼着叫出这句话,快速奔跑过来,“怎么吩咐的都忘了吗?这几个是李博士要的人,是你能杀的吗?”他一把抢过士兵手里的步枪劈头盖脸的骂道。 “我……我……他们要逃走,我才开枪的。”士兵一脸委屈。 “绑起来,拉到一边去,他们要是死了博士追究起来我们所有人的命都不够赔的!”李勇说着对周子沫几人使了个眼色。 “不错,他们要是死了,你就算有一千条命也不够赔的。”忽然又有一个略带沙哑嗯声音从后面响起,“你是李勇?” “!!李淼?!”周子沫第一时间就听出了这个人,不正是那个残暴的疯子吗? “是你这个疯子?!”曹一瑾同样听出来了,不由得后退几步,李淼带来的恐惧实在太大,就像一座大山压的他们喘不过气。 李淼慢吞吞地走进,朝着几个孩子邪魅一笑,眼神又停在周子沫的身上,像是在观察一件绝世珍宝,眼底的猩红流动,一股阴森的气息顿时浮现,“你们好啊,孩子们,又见面了~” “博士。”李勇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头发枯白的李博士,不由得打了个激灵,躬身行礼,“我是李勇,请问博士有什么吩咐?” “好,你做的很好。”李淼把贪婪的目光收回,对李勇称赞了两句,“可是他不好,既然不听命令犯了事儿,就要给我个交代!”他猛然把目光盯着刚才开枪的士兵,语气森然。 士兵一脸惊惶,“不,不,我不是,不是故意的……”,话音未落,李淼身后忽然闪过一个黑影,吓了在场的众人一跳。 不待士兵反应,它已经紧紧贴上士兵的脊背,然而士兵却根本没感觉,还在一味的求饶。李淼眼中的疯狂在跳舞,那个黑影猛的撕开一张大嘴,真的是撕,甚至上下嘴唇都因为这个动作喷溅出两道黑绿色的“血液”。 嘴里看不见牙齿,黑影一下咬在士兵的脖子上,这下他终于感觉到了背上的东西,可是脖子处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士兵瞬间失去反抗能力,一下栽倒,痛苦的嚎叫从他喉咙里响起,却只能在地上拼命挣扎。 “博士……”李勇看不下去了,闭着眼别过头轻轻喊了声。 李淼却不为所动,冷漠的截断他的话:“你要是想像他一样就尽管开口。” 这句话堵死了李勇所有的语言,他只能默默听着士兵的嚎叫迅速减小。黑影这一嘴似乎是在吸血,士兵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萎缩,生命的所有体征从他身上迅速剥离,直至变成一具人干。 士兵的死状极其凄惨,全身血液尽失,皮肤像是揉在一团被烤干的抹布一样皱巴巴的贴在身体上,姿势扭曲,面容恐怖,嚎叫时大张着的嘴巴都没有闭合,眼窝深陷,半闭的眼睛中满是惊骇与恐慌,所有的表情都凝固在这一刹那。 黑影吸饱了血,悄无声息的起身,那张撕裂的嘴早已闭合,竟看不出丝毫痕迹。 “影皇,回来吧。”李淼冰冷的命令,被称作影皇的黑影再次展现出闪电般的速度,回到李淼身后如一根标枪似的站定。 周子沫四人这才回过神,地上的凄惨的尸体如此扎眼,一想到刚才影皇吸血的一幕,四个少年恶心的差点吐出来,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新发现,这只影皇周子沫还是第一次看见。 “又是一个新品种,不知道还有多少种不知道的丧尸……”他铁青着脸盯着李淼想。 “李勇。”李淼开口喊道,“带着他们跟我来,我要去找陈飞拿点东西。”说着他抬起手朝影皇挥了挥,这个怪物一闪身便消失不见。 “……是!”李勇没办法,只能点头答应。 “嗯。”李淼鼻子哼了一声,径直一个人朝尸潮涌动的方向去了。 李勇看着李淼的背影大口呼吸了几次,额头上满是汗珠,“带着他们跟上。”迈动步伐,李勇这才感觉到自己都有些晕眩了,李淼的手段之残忍他简直是生平仅见。 剩下的五个士兵同样哆嗦,同伴的惨死让他们不免兔死狐悲,说不定什么时候屠刀便砍向自己?惶惶之中他们押着四个孩子跟上李勇的步伐,各自心中想的什么却又不得而知了。 跟着李淼越走越远,其间不乏遇见好几只丧尸洪流,可它们却完全不敢造次。前方隐隐传来激烈的枪声,似乎正有一场战斗进行,周子沫四人神情愈发紧张起来,红枫啊,他们的家! 差不多五分钟的路程,一行人穿过一片片废墟,终于看到了宽阔的战场,数不清的丧尸围着战场嚎叫,从两边仍有两股洪流不断融入战场,震耳欲聋的枪声混杂着战场上遮天蔽日的绿烟,直教人心神俱颤。 越过战场,对面有两道二十米高的包铁城墙向两边延伸,没入无尽的废墟,墙上的涂装早已驳杂,却仍能看出那一片片枫叶状的图案,不错,这里就是红枫安全区了! 混沌时代 第七章 火龙卷 http://.biquxs.info/

“这里是…北门!”周子沫眯着眼睛看出这个地方所在,失声叫道。 “嘿嘿,没错,就是你们红枫的北门,怎么样,我的大军还不赖吧?”李淼头也不回的接话。 “爸爸……爸爸!”陈晓洁在士兵手里使劲挣扎,带着哭腔喃喃自语,面前的战场如此恢宏,她不认为红枫的处境会好到哪里去。 曹一瑾和唐城煜同样紧张,不说唐城煜本就是跟着陈飞一家生活的,曹一瑾的父母亲人现在同样也住在里面。 “哈哈哈哈,叫吧,叫吧!大声点叫!要不等城破之时,我让你们父母临死前再见一面?”李淼又变得癫狂起来,“放心,我一定给你们亲人都留下说遗言的机会!哈哈哈哈” “狗贼!你不得好死!”曹一瑾红着眼咬牙切齿的大骂,“有本事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吧!狗贼!疯子!” 事到如今,周子沫也无法再保持理智,他和曹一瑾一样,也在崩溃的边缘,更别提早就哭成泪人的陈晓洁和面色悲戚的唐城煜了。 李淼似乎很享受他们的痛苦,对战场上的混乱充耳不闻,也许是被他的态度刺激,从红枫安全区里忽然响起一连串的炮响,李淼的的笑声戛然而止,猛然转身,但是已经无法阻止炼狱的诞生。 只见空中响起一连串轰鸣,浓厚的绿烟中有光亮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蔓延过来,到了绿烟边缘众人才发现竟然是滔天的火焰! 滚滚热浪在战场上刮起了风暴,无数正在进攻的丧尸被火焰风暴卷起甩到外面的丧尸海洋里,蓝色的火舌喷吐,覆盖了战场上十米之下所有的空间,爆炸声此起彼伏……此之地狱犹有过之。 热浪肆意汹涌,炙烤着火场旁的一切,整个丧尸军团被压迫得向后退了十多米,周子沫一行人面对如此景象更是眼睛都睁不开,只能趴在丧尸军团后躲避,这次幸亏了有李淼存在,周围的丧尸不敢靠近,不然他们必将成为丧尸们的垫脚石。 周子沫挣扎着勉强眯起眼睛看去,映入眼帘的除了同样躬身躲避热浪的李淼之外,之前那只影皇竟然也不知不觉的来了,挡在李淼身前。 可是更为恐怖的东西正在酝酿,刚才从安全区内打出的十八枚炮弹此时终于落地了,包裹着烈性燃油的炮弹在战场内遍地开花,引发新一轮的爆燃,可是火场中可供燃烧的气体有限,所以燃烧弹的加入反而使这场大火猛的向内收缩了一下,内外急剧的温差此时便发挥了作用。 气压把高空中大量尚未燃烧的气体一股脑门全部塞进火场中,火浪翻涌间,像是一个压缩机一般困住这些助燃剂,可是,压缩总有极限,所以,火场再次发生爆炸——里面的高温把可燃混合气猛的点燃,剧烈的爆炸诞生,比刚才更为恐怖的火龙卷爆发了! 红枫安全区内一连发射了三轮燃烧弹,近乎覆盖了整个战场,应运而生的恐怖的火龙卷也席卷了里面所有的一切,没有东西能在如此温度下存活,所以之前进攻的所有丧尸几乎全成了燃料。 火龙卷来势凶猛,去的也快,不过短短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战场上那似乎能灭世的火龙卷已经踪迹全无了,地面上只剩下一片片焦黑的尸体和它们身上尚未熄灭的火焰。 只是这些火焰和刚才的火龙卷比起来实在上不得台面,周子沫一行人终于能抬起头了,仿佛过去了一年之久,刚才恐怖的高温热浪把众人的头发都烤焦了,身上的衣服也同样被烤的焦黄,裸露的皮肤更是如同针扎般疼痛,每个人抬头都露出通红的面容,带着忌讳和后怕。 “妈呀,他们都干了什么啊,怎么这么恐怖……”曹一瑾吃力地坐起来,苦着脸叹息。 其他几个孩子也同样坐在地上,没人能回答曹一瑾的问题,每个人都在庆幸自己的劫后余生。 “该死,该死,该死!!”李淼带着惊恐和愤怒的吼叫响起,把其他人的目光吸引过去,他转头,眼睛再次被猩红占据,皮肤上密密麻麻全是鳞片,他全身颤抖,暴躁异常,对着看过来的周子沫四人低吼:“说!那是什么?是什么?!” “你竟然没死啊?哈哈,我们怎么知道那是什么,有本事你自己去试试啊!”曹一瑾的嘴巴总是这么毒。 “你!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李淼暴戾的大吼,眼里恶毒到近乎实质般的目光牢牢锁定了四个孩子,下一秒,他如鬼魅般闪动,握爪成枪,直取四人性命而来。 周子沫四人想要反抗,却根本无处反抗,眼看着李淼逼近,只能在心中暗叹:吾命休矣! 说时迟那时快,李淼带起的恶风吹过周子沫的脸庞,他那只因为变异而变得尖细锋利的爪子停在周子沫眼前五厘米处,一旦再次突进,必将把周子沫彻底摧毁! 是什么促使李淼停下了杀手?不是良心发现,而是他身前的那个黑色身影——影皇! 为什么影皇会救下四人呢?这个还不得而知,但李淼显然不是它的对手,影皇拦住李淼的杀手后,猛的用力,把李淼推了出去,自己也闪身到李淼面前,不待他反应过来,影皇胸口上五片墨绿色菱形“鳞片”便闪亮起来,喷吐出五只小虫,眨眼间便从李淼身上钻了进去! 李淼瞬间如遭雷击,全身剧烈颤抖起来,他身体内好像正在进行剧烈的变化,浑身都冒起一片片热气,同时他的变异也在如退潮般消退,皮肤上的细密鳞片脱落,突出的獠牙也回缩,占据眼球的猩红也再次被压缩进了瞳孔。 半晌,李淼颓然倒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面色更是苍老了不少,似乎他的每一次变异都是需要消耗自己生命力的,这一幕自然是一点不剩的落进周子沫眼里,他若有所思,完全不担心自己刚才差点当场去世,或者说,他不用担心。 混沌时代 瘟疫 http://.biquxs.info/

【还有一个周期,大家坚持住!】 现在是严冬,屋外很冷,没有人愿意在外面闲逛,因此街上显得很冷清。路边的汽车熄着火,像是有几个月没有发动过了,四周一片死寂,只有路灯亮着微弱的光。 冷清的不只是街上,瘸子的酒吧也是如此。这间酒吧开了有七年了,在过去的几年里,这里的生意一直都很棒,只是现如今,来的人越来越少了。 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推门进来,他一边迈着步子,一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我原以为你这里会暖和一点的。”男人呼出的热气化成白雾,和酒吧悠扬的爵士乐淌在了一起。 瘸子拿了一瓶啤酒,替男人打开,递到跟前:“忍忍吧,就在昨天,整座城的暖气都断了。” 男人没有接话,拿过了啤酒,呷了一口,呻吟出声,他四周看了看:“怪不得没人来你这里了,你这就只有啤酒吗?” 瘸子抬头白了男人一眼:“早都卖完了,啤酒剩的也不多,再过几天,我就只能给你倒开水了。现在这情况,你还想出去进货吗?”说完,瘸子自己都笑出声来。 男人仰头灌了口啤酒:“都快一年了吧。我们就一直被关在这?” 瘸子:“难道你还有其他的办法吗?认命吧。也许,趁着电力没被切断,你该再去找点乐子。” 男人耸了耸肩:“姑娘们这时候可不会有心情跟你谈恋爱。” 瘸子笑了,“也是,在这里谈恋爱可算不上浪漫。” 男人拿出烟盒,点了支烟,顺便也给瘸子递了一支:“粮食和水也越来越少了。” 瘸子接过烟,点着了,吸了两三口:“安全区的那些老爷们哪里会想到我们。这几个月的供应都是从他们嘴里抠出来的。” 男人摇了摇头:“昨天我听几个士兵说,又有几个人受不了想逃跑,结果全被抓了起来。” 瘸子转过身去,给自己也开了一瓶啤酒:“抓起来?我是不太相信的。很明显,扣动扳机要省事的多。” 男人皱了皱眉头:“不要这么悲观。虽然安全区没有给我们过多的支援,但这也是迫不得已的。现在也没有治疗病毒的血清,只能采取隔离。” 瘸子:“也许吧。其实你没有必要来这里的。你知道的,你为政府贡献了够多的科研成果了,你完全可以在温暖的别墅里享受你的后半生了。何苦在这里陪我们一起染病呢?” “这是我自愿的,如果我不来这里……” “即使你来了,一样也找不出办法,不是么?” 酒吧里的爵士乐自顾自地响着,外面依旧是那样的冷清,没有生气。 这几日,男人都会来酒吧里坐着。整座城市依旧没有什么新鲜的事情。除了偶尔会响起几声枪响,一切都显得平和安静。只是和平的景象向来不能保持太久。 将军为政府立下过赫赫战功,他一向以保护人民,捍卫国家为己任,并为之奋斗了半生。在安全区的一众首脑也信任这位战功显著的将军,派他来处理感染区的事务。 随他一起驻扎在这里的还有经过优良训练的五百名士兵。他们都和将军一样,穿着隔离服。对于他们每个人来说,这里将会是危险的战场。 在一年前,这座城市爆发了病毒,大部分的人都没能幸免。多数人开始发烧,恶心,呕吐,全身酸软,并伴随着许多的并发症,短短一天之内,就不断地有人全身溃烂而死。病毒飞快地在城市中蔓延,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慌。经过为期十天的紧急救助和研究失败,政府宣告将该城隔离。所有没有染病的人都被紧急转移出了这座城市。在接下来的一年中,政府维持着这座城市的电力,水力,粮食等等资源,并承诺,一定会找出解决的办法。 如今,将军带着解决这场病毒侵袭的办法来到了这座城市。恐慌、病毒,这些威胁着人民安全的东西必须要被清除干净。 “我觉得我找到治疗病毒的办法了。” 瘸子抬头看了眼,不以为意:“每天都会有人死,我早就放弃了。我的腿已经坏死了,这几天半夜还在呕血,左手的指甲也掉了两个。哈哈,或许你是对的,但是,我可撑不到那个时候了。不过没事,我已经够幸运的了,和之前死去的人相比。” 男人沉默了一会,说到:“我已经把治疗方案都记录下来了,但我还需要一些药品和设备。我已经向安全区申请了,他们或许很快就会送来了,等我研制出了血清……” “谢谢,真的谢谢你。你为我们做了很多,牺牲了很多,但或许,来不及了。” 男人的面容有些苦涩,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也许还来得及。” 瘸子笑了笑,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你真是个不错的家伙。我是不行啦,也许今晚就该写遗书了。或许你的女儿还有机会,你也许能救她,啊,对了,小家伙最近还好吧?” “我给她用了药,她的身体很差,只能靠吸氧和药品撑着。” 瘸子没有说话,他拿了两瓶啤酒出来:“最后两瓶了。” 男人道了声谢谢。瘸子听闻小声地笑了笑:“反正,我以后也喝不到了。” 也许是觉得话题沉重,男人指着电视机问:“这是什么节目?” “啊,选美比赛。安全区的老爷们最喜欢这个,不是么?不过说实话,这里面的姑娘真的很美,哈哈哈,不是我吹,之前,我的老婆也这么美。” 瘸子顿了顿,继续说:“也许,你该给你的老婆打个电话?” 男人想了想:“再说吧,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瘸子点了点头,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挥了挥手。 男人叹了口气,推门出去了。 酒吧很冷清,只有瘸子一个人,爵士乐自顾自地响着,电视机里地笑声慢慢地流出来。 男人回到了家,家里很黑,也很冷。男人走到了女儿的房间,打开了灯。女儿的身上插满了管子,脸上带着呼吸器,她的身形很消瘦,脸颊深陷,脸色惨白,身上的皮肤已经溃烂,只有脸上还留存着完整的皮肤。 女儿的床边摆着一张照片。照片里还有一个女人,那是男人的妻子。 或许,该打个电话了吧,男人想着。 他犹豫了一会,还是拨通了电话。 “喂。”熟悉的声音从电话的一头传来。 “你还好吗?” “嗯,还好。”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女儿很好,我会救她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过了一会才说:“我到感染区了。和将军一起来的。也许明天,我就会去找你。” 男人呆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等反应过来时,电话已经挂断了。 男人看了看床上的女儿,觉得胸口发紧,过了一会,就觉得有东西从眼睛里流了出来。他缓缓地蹲下,躺在了地上,身体不自觉地颤抖着。 第二天早晨,城市地各个角落想起了枪声,原本死寂的城市开始有了骚乱。尖叫,惨叫像病毒一样蔓延着,只是,这些并不显得突兀,仿佛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会发生的一样。 将军完成了使命,他收起了枪,走进了一间屋子。屋子里很干净,几名士兵正在搜查房间,一个穿着隔离服的的女人正拿着一叠纸翻看着。 将军:“是他吗?” 女人点了点头。 “博士,请您节哀,您的丈夫是一名优秀的科学家,他为国家贡献了很多,政府在前不久已经收到了他的治疗方案,我们将会制作疫苗,有效的预防类似的病毒爆发。” “这座城市的人本来能被获救的。” “但是这很冒险,博士,我们不能冒险。” 女人点了点头,她看着床上的女孩,叹了口气,子弹已经射穿了她脆弱的身体。她不用再受病魔的折磨了。 女人的脚边是一个男人的尸体,男人的手里攥着一张相片,只是由于沾了血,已经有些看不清了。 很快,整座城市被做了安全处理,所有有感染威胁的都将被清除。女博士和将军回到了安全区,将军因为出色完成了任务收到了表彰。而女博士也将因为贡献了病毒的治疗方案而授予科学界的最高奖项。 颁奖仪式选在了一个天气晴朗的周六。无论是现场的观众,还是电视机前的观众,大家都显得十分开心。没有重负的生活,总是令人愉悦。 颁奖的是政府的领袖,他握了握女博士的手,郑重地说到:“感谢您为人类做出的贡献,我们会永远铭记。” 女博士微笑地说:“是的,我们只会感谢我们愿意记得的人。” 接下来几天,大家都在狂欢。街道的店铺为狂欢者纹身,来纪念这一天。酒吧里挤满了人, 笑声和酒精的气味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女博士一个人回到了住所,她对着镜子梳好了头发,理了理衣服,关好了所有的窗户,吞下了一把安眠药,躺在了床上。 外面很热闹,母亲带着孩子逛着花市,男人们举杯相庆,年轻的恋人在风中拥吻。有人说,女博士整理好了行李,开着豪车,搬到了一处豪宅里。 可街边的一个流浪汉发誓说,他只见到一个女人回到了家,再也没有出来过。 但流浪汉的话,注定不会有人记得。 这几天风不大,阳光正好,寒冬就要过去了。 混沌时代 第八章 方舟计划 http://.biquxs.info/

等到战场上的一切终于平息,没有了火龙卷的压迫,刚才被逼退的丧尸军团又重新占领了阵地,这群畜生没有思维可言,自然也就不存在恐惧的说法。 战场上遍地的焦黑尸体和尚没有熄灭的火焰阻止了这些丧尸前进的脚步,进攻不得不暂缓,黑烟滚滚中,它们震天的嚎叫又再次爆发。 李淼喘息了一会儿终于回复了一些体力,刚才阻拦他的影皇此时又变成了李淼的得力助手,恭敬的伸手把李淼从地上拉起来。李淼神色复杂,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黑色的怪物,不再激动,也不去理会几个孩子,自顾自转身向前走去。 “李勇,把他们带过来。”李淼只留下这么一句话。 “……是!”李勇的状态比几个孩子要差的多,刚才的风暴里他所处位置不是很好,前面的丧尸群不知为什么分出了一个豁口,大量的高温热浪直接从他身上吹过,李勇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煮熟的虾米,头发更是被烤的寸寸卷曲。 相比于他,五个士兵倒要好的多,毕竟全身都穿着作战服,还带着头盔,早就从地上爬起来列队了。 “咳咳…把他们带上跟我走…咳咳…”李勇虚弱的说道。 “勇哥,那个,手铐丢了……”一个士兵在腰间一摸,赶紧报告道。 “我的也丢了。” “我的也是。” “哎,算了,直接押着走吧。”李勇挥手顺势说道。 士兵赶紧答应一声,吆喝着像赶鸭子一样把四个孩子推着朝李淼走的方向去了。 走在丧尸军团里,近距离看着这些恶心的怪物,周子沫几人简直都快吐了,特别是刚刚才被火焰风暴洗礼。 本就满身脓肿的丧尸身上现在更是是坑坑洼洼,掉皮的掉皮,流脓的流脓,早就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皮肤皱皱巴巴的披在身上,随着丧尸们动作扭来扭去,刚被吹散的酸臭味再次聚集,难闻到了极致,不知道被发酵了多少年。 任何一个正常人在这种环境里都忍受不了太长的时间,更别说它们还熙熙攘攘地做着千奇百怪的动作了,这和走在地狱没什么区别。 “呕……”陈晓洁捂着嘴巴鼻子不停打干呕,她都不敢睁开双眼,前进全靠身边的周子沫拉着。 说来也怪,虽然这里无比拥挤,但不论这些丧尸怎么晃都没有挡住他们前进的那条路,或许是李淼在这条路上留下了什么? 苦着脸,一行人不由自主的都加快了脚步,很快就看到了出口,越靠近越能感觉到地上开始变得黏脚,空气中除了满鼻子的酸臭之外也终于能闻出一丝焦糊味了,这应该就是那些被烈焰烧焦的尸体上散发出的,众人脸色更白了一分。 李淼就站在军团前面不远处,那只影皇又不见了,他正指挥着五只黑色坦克一样的丧尸清除地面上的东西,这些巨人一样的怪物趴在地上双臂张开,像是推土机一样不断把地面上焦黑的肢体铲走,却仅仅只限于一条差不多五米宽的道路,其他地方这些巨人根本不管。 很快,长长的一条“地毯”被清理出来,直通向红枫北门外,李淼看周子沫几人也被押过来了,手一挥,整个丧尸军团竟然都开始前进,李淼示意士兵押着周子沫等人走在最前面作为挡箭牌,自己则跟在后面。 周子沫自然明白李淼的意思,可是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虽然他们身上都没有束缚,可是也不敢这种地方逃跑,后面能要他们小命的东西太多了。 他们只能硬着头皮不断朝红枫前进,以前大家都是归心似箭,此时却距离安全区越来越近,他们却又愈发紧张起来。 红枫安全里一直没啥动静,可是不代表站在瞭望塔里的陈飞不紧张,本来刚才的燃烧弹效果极好,毁灭了整个战场上所有的敌人,借着近二十米的围墙,他们丝毫没有受到火龙卷的伤害,可是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对面庞大的丧尸军团里竟然又走出一大队黑色的高级丧尸! 陈飞突然看到这些高级怪物的出现,心中一跳,赶紧拿出望远镜观察,发现待到这些高级丧尸走到整个军团前站定时又有一个人钻了出来——正是李淼! “李淼!果然是你!”陈飞猛的一拳击在桌子上。 “怎么了,主席?”段无言刚执行完陈飞的命令回来,就听到他的怒吼。 “李淼来了,这次尸潮可以确定是他发动的……怎么样?我吩咐的都准备好了吗?”陈飞问道。 “嗯,按照您的意思,方舟计划已经启动,那玩意儿也从实验室里运出来了,现在就在下面。”段无言点点头,若有所思,李淼这个名字他当然是知道的。 “好,我倒要看看,这个疯子到底要干嘛。”陈飞放下望远镜,盯着战场恨声说道。 至于方舟计划,这是整个新月盟两年前才开始布置的,由新月盟主牵头,整个联盟内高度保密,知道具体计划的不足百人,这个计划的目的是保存联盟的新生力量,以防突至的灾难,曾经的叶城就是教训。 可是方舟计划里确定的建筑和计划太宏大,建设所需的时间太长,整个红枫安全区到现在都还没有弄完,其中就包括最关键的地下生态圈! 按照方舟计划,各个安全区应当建立两个不少于二十万平方米的地下生活区,深度不低于一百米,生活区中必须保证人所必须的生存设施,且囤积至少足够五年的食物,所有人类文明资料在地下生活区中都有备份。 一旦启动比计划,整个安全区中所有年龄低于三十五岁的青壮年应当全部转移到地下生活区,由政府专门机构管理,通过设备查探地面情况,以期在合适的时机重建人类联盟。 所谓方舟计划,实则全人类希望工程,以保存人类有生力量为根本,除直接负责人外不能通报,陈飞便是当年这个计划的提案人,所以红枫安全区的建设是除新月城之外三个安全区里最快的,可至今仍旧没有完成。 按照目前的进度,红枫的地下生活区只能维持两年不到的生存条件,可是陈飞已经下令,那就代表着方舟计划已经正式启动,哪怕它还达不到计划要求! 整个安全区都开始行动起来,居民们在防卫队的指挥下从各个房间动身,穿过街道通过各个入口进入地下防御工事,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其中所有三十五岁以下的人员最终都汇聚到了两个入口,这便是地下生活区的第一批成员了! 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使命,不知道外面所有的一切,可是他们注定是幸运的人,是新联盟的缔造者! 混沌时代 元宵特别篇 前世今生 http://.biquxs.info/

【今天是正月十五,元宵佳节,祝大家身体安康,节日快乐~】 谁说为我生为我死,为我快乐为我悲伤。 谁在三生石下许下承诺:前世今生,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前生。 蓝老爷家大摆喜宴,今天是千喜镇首富蓝老爷家的独子蓝明新婚大喜,娶得是镇上有名的美女芝芝。 夜半时分,芝芝在屋子里已经坐得全身僵硬起来,腰麻疼麻疼的。双腿也麻得不能动了,肚子里咕咕直叫,她又累又窘,生怕被人听了去,看了去,一动也不敢动。 屋子里静静的,遮了红艳艳的盖头,芝芝无聊地数着手指头玩。不记得数了多少遍,吱呀一声,门开了。芝芝马上就被唬了一跳。早就听说夫君文雅风流,待人有礼,不知一会儿。。。。。芝芝想着,一下子羞红了脸。又窘迫又急切,想看到夫君的样子,又害怕夫君并不想大家说得那样,盼着他朝自己走得快了点,又盼着他不要再向前走了。 蓝明却不知道芝芝九曲十八弯想了这么多,他仍然不紧不慢地走着,心里又兴奋又快乐,终于把芝芝娶到了,自从七巧节的一抹惊鸿,他便再也忘不掉,日日想得便是怎样把她娶来,做自己的妻子。 世人皆言芝芝美,孰不知,芝芝的文才也输男子,订亲以后,蓝明常常到岳家走动,偶得一丝绢,上面有词云:细雨微寒,岁末人归。 针脚细密,绣工精致。 当时他便想自己何德何能得如此贤妻。 蓝明小心翼翼地上前,生怕惊醒了什么人一样,动作又轻又柔,为芝芝揭了盖头。 最是那一抹娇羞,真真美不胜收。 新婚生活总是甜美的。 连白水总是蜜糖的味道。 儿子儿媳恩爱,蓝老爷自然高兴,蓝老太太也高兴。蓝老太太慈眉善目,信奉佛法,每日必礼佛,每月初一十五必进寺庙为家人祈愿。进了门的媳妇自然要事顺公婆,芝芝在婚后,也随着蓝老太太进了几次寺庙。 千喜镇的寺庙有三处。 一处在镇子的最西面的一个小村子边上,据说是某朝大将军的祠堂,本来香火鼎盛,后来改朝换代,本朝的天子信奉佛法,很理所当然的,那个祠堂成了寺院。里面只几个和尚。去的人不多,香火不旺。 另一处在千喜镇的千喜山山顶,朝圣的人很多,寺里的和尚也不少,据说也有不少的风流事,某少女或少妇相中了其中俊秀的和尚,竟至私奔了。跑了几对,倒也不影响当地人的朝圣心。 还有一处便是蓝老爷捐资建的,算是最新的寺,规模是比不是千喜山寺的,僧人也是了了,当地人时不时也来上香礼佛。香火算是不好不坏。但每年蓝老爷的捐助已经足够寺里的花销,寺里的方丈及各个僧人并不以为意。 不知哪年开始,千喜镇开始有一个传说,关于白狐,据说有一只白狐将要成仙,上天给她的难题便是让她成就千对姻缘,这个难题也是有由来的,小白狐一向仗着自己可爱狡黠,又是狐族最稀少的白狐,仗着狐王的喜爱,很是常常往天上跑,因为贪好玩,把月老爷爷已经搭好的红线拆了不少。 上天知道了,就下旨让她把姻缘扶正,这是对她的磨难,哪天她成就千对姻缘,上天便使她升天得道。 小狐狸自然很是苦恼了一阵子。 后来在千喜这个地方落脚,千喜镇这个镇名如此由来,经过百年的繁衍,千喜镇人丁渐渐兴旺。 据千喜镇的老人们讲,小白狐一直就住在镇上,守护着镇上的人们都有好姻缘。 芝芝随蓝老太太来的寺,自然是在千喜山上的那所,据说那寺许愿很灵,蓝老太太很是希望芝芝可以很快生下麟儿,为蓝家开枝散叶。这天她们来到送子观音佛像前,芝芝学婆母虔诚跪拜,希望观音娘娘可以很快送一个孩子来给自己。 突然芝芝的耳边就传来一个又娇又脆的声音:原来是你。 芝芝睁开眼,紧张地向四周瞅了瞅,跟来时一样,大殿里不少的妇孺在念念有词,希望娘娘赐给自己孩子。———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也没有什么人就在自己的跟前跟自己说话。 芝芝疑惑极了,又不敢说,喏喏跟在婆婆身边。随婆婆礼了佛,又归家中。 夜里,入睡了以后。芝芝的耳边又有人唤她:喂喂,醒醒。 分明就是白天里大殿那个声音,芝芝被唬了一跳,睁开眼睛。声音又响起来:别找了,你看不到我的。我唤你起来,是想问你,以后你常来寺里跟我做伴好不好。 芝芝虽然也是小家里长大的,毕竟是读过书的,有些见识,她强忍着心里的害怕,强忍着没推醒丈夫,小小声地问:你是谁?为什么找我? 那个声音:“这个怎么说呢”似乎是在犹豫,又说,你来找我,找我就告诉你。我现在就住在蓝家寺里。末了又加了一句:不管不管,你必须得来找我,不找我,我天天晚上烦你。我一个人够无聊的了,终于可以有人来陪我了。 芝芝突然想笑,这不是耍赖么,像个邻家的小妹妹一样。心里也不害怕了,很是期待和那个声音相见的时候。 一夜无话,睡得很沉。 第二天。芝芝醒来突然袭击觉得眉间痒痛。 她用手一摸,似乎是起了一个包。 蓝明也醒来了,他半睁着眼睛:芝芝,不多睡会,现在时辰还早呢。 芝芝推推丈夫:你看,你看,我的眉间是不是起了一个包?难看么? 蓝明听了话,立刻清醒多了:我看看,咦,这么丑呢 蓝明抿着唇,很苦恼疑惑的样子。 芝芝心里紧张极了:难道是变丑了? 她很是怕被丈夫嫌弃。 她急急起了身,拿了铜镜来照:只见铜镜里有一个女人,娇柔美艳,眉间一粒朱砂痣衬得镜中人又多了几分艳色。 “芝芝,”蓝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芝芝的身后,他把手放在芝芝的腰上:“你是越来越美了。真美,真怕下一刻你就飞走了,不要我了。” 芝芝转过头笑他:“净胡说,哪里就能飞了” “仙人可不就能飞了,芝芝,你真像仙人一样美得让人不敢相信。。。。。。。”蓝明本来是胡搅蛮缠,乱说一气,后来便是深陷其中了。 吃了中午饭,蓝明在芝芝的催促下去书房读书,芝芝一人无聊,想起夜里的那个声音,她也奇怪自己并不害怕,反而觉得亲近,觉得那个声音不会害自己。于是她就带了贴身的丫头禀了婆母,就去了蓝家寺。 蓝家寺距离蓝家并不远,就在镇中心,颇有一种“大隐隐于闹市,小隐隐于深山”的意味。寺内外往来者寥寥无几。 小沙弥将芝芝两人迎进寺门,芝芝吩咐丫头在殿外等,一个人来到大殿内。 她环视四周,殿内法相庄严。 她跪坐在佛祖面前,郑重许愿:希望可以生一个儿子,为蓝家传递香火;希望公婆事事顺遂,长乐康健;希望相公认真读书,步入仕途,把蓝家发扬光大;希望千喜镇的百姓一直这样和乐平安,富庶。 最后,她对佛祖说:佛祖,我一向是个贪心的人,希望佛祖可以保佑我这些心愿都能达成。 叩拜了佛祖。 她正打算出了大殿。 那个声音响起来了:是够贪心的,佛祖没空理你。你不如让我帮你实现。 随后从大殿大柱子后钻出一个女人。 真美。 芝芝想。 那是怎样一个绝世美人,尤其是她两眉间那颗红艳的朱砂痣。莲步轻移,她就到了芝芝的面前,掩口轻笑:不必这样看我。你也是我。你也已经足够美丽的了。千喜镇的第一美人的名头可不是虚的。 芝芝问:你知道我? 那美人:当然知道。从你出生我知道你。你的姻缘都是我促成的。蓝生这个人生性豁达,品性良善。蓝父蓝母也都是良善的好人。你嫁入他们家,定会一生平安顺遂。 芝芝惊异地看着她: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美人说:我是你啊。这座寺还是我让蓝老爷替我建的。这里是我修行的地方。我是狐女。我没有名字,人人都唤的狐女。不信? 美人现了原形,只那么一瞬,芝芝眼前晃过一只白狐的影子,白狐狡黠地瞅着她。 芝芝被唬了一跳,后退了几步。 美人轻笑:别怕。近百年来,我在千喜镇修行,顺便管成了几桩姻缘,千喜镇的百姓秉性纯朴,为我供奉,并为此改了镇名。虽然当初管这姻缘之事多少有些不情愿,但是总算也是一桩乐事,上天度化我成仙。我竟不愿离开,仍住此地。你出生的时候,正是上天召我回天庭时,我不愿离去。正与天庭剑拔弩张之时,你出生了。婴儿的啼哭感化了这些以慈悲为怀的神仙。那个时候起,我应下天庭,保你一生平安。狐族最重情义。等我报了恩,必返天庭。天庭不过就是一群老头子,没趣得很。不如在凡间自在。如果能不去多好。 芝芝正在努力消化这些东西。 美人又笑:你不必怀疑。你眉间的朱砂痣便是最好的证明。你我本是同体。 芝芝无语看苍天。 美人突然现了原形,仍旧是一只狡黠的狐狸:我苦修这么多年。以后我就跟着,好不好?我多孤单啊,你忍心把我自己留在这儿大殿跟这几个和尚为伍,你可不知道这些和尚无趣得很。 芝芝一直是个善良的姑娘。于是结果小狐狸跟着芝芝回了家。 不过,芝芝要狐女做一只猫。 白色的猫。 猫眼睁得大大的看着芝芝。不情愿地跳进她的怀里,跟着她回了家。 不久芝芝便有了身孕,蓝明欣喜若狂,也不再那样用功读书了,蓝老爷也无所谓他光宗耀祖,只不是一个纨绔便好了。有了功名在身,再去另一个地方做父母官,蓝老爷是万万舍不得的。如此更是成就了芝芝。芝芝有一个爱自己的丈夫,有通情达理的公婆,当然还有一只刁钻,古怪,又常常趴在太阳太睡觉的白猫。 有一次芝芝笑白猫太懒,白猫到了晚上就开始报复,不让她睡觉,警告她不准抵毁自己的修炼。从那儿以后,芝芝就任它随它,白猫也日懒一日,每日厌厌地。大概芝芝幸福了,没用它帮上什么忙,它便清闲了,有了越来越多无所事事的时间。 后来芝芝生了一对双生子。老大严肃持重,老二机灵古怪。 十八年后,白猫伴着芝芝的两个儿子长大。 它爱上了老二。 芝芝很高兴做白猫的婆婆。 老二娶了白猫,老大继承了祖业。 芝芝和蓝明一日日老去。 没几年。白猫并不能为蓝家留后。人与狐的孩子是不被上天允许出生了。白猫也不想等孩子长大了,父亲早已成了白骨。白猫嫁了老二没几年就为老二纳了妾。 芝芝已经老了,她握着狐女的手说:何必? 狐女苦笑:这几百年间,我以为自己已经看破情爱,到了自己还是不能。与其孤零零过下去,不如爱一回。芝芝。我总要为蓝家留后。 此时狐女已被称为:胡氏 对于纳妾。老二并不赞成,他劝狐女:胡氏,我们尚且年轻,父母也没有逼迫我们生子。我们总会有自己的孩子。 狐女缩在丈夫的怀里低低地哭,她终于像任何一个陷入困境的女子一样,懦弱地无可奈何地哭泣:我并不想以后,你埋怨我,埋怨我并不能给你一个孩子,你看你多么喜欢大哥家的孩子。我爱你,我想你快乐,不要在这辈子有任何遗憾。 妾终于是纳了进来。 是户小家小业人家的姑娘。是为秦氏 长得很是小家碧玉。又乖巧又驯服。事奉公婆。待狐女也很敬重。老二终于放心。坐享一妻一妾的日子。 小妾进门便很快有了身孕。 待产子了。 狐女来跟芝芝辞行:芝芝,我要到山里去了。有秦氏在他身边,我也放心了。总不至于等他厌烦了我,我再走。多么可怜。我不要。这是世间女子的做法。我也该进山里修行了。等你百年以后,我总要得道升仙。芝芝,有什么事,你再唤我。只需在夜里唤我三声“狐女”,我便出现了。 芝芝夜里醒来,狐女的话犹在耳边。她腾地坐起来,对被惊醒的丈夫说:胡氏走了。 丈夫尚未清醒,嘟囔地问了句:什么?大早上的说什么呢 芝芝终于流泪:胡氏走了,她夜里来向我辞行。 蓝明愣住了,仍不相信:梦都是反的。 他正劝慰妻子,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还有老二的呼喊:父亲母亲,父亲母亲 就像他小时候,悲伤了,快乐了来寻他们一样。 芝芝,蓝明赶紧出门:怎么了怎么了? 老二泣不成声:父亲母亲,胡氏没了。都怪儿子不好,当初就不该纳妾。当初不该听她的,不纳妾就好了。 蓝明震惊,他看向妻子。 妻子也是一脸地茫然。仿佛还是没能消化这个消息。 快带我们去。蓝明对儿子说。 仆人们在前面带路,搀着二少爷。芝芝抱着蓝明的手,不停地问:胡氏呢,胡氏呢。带我去看。我要去看 一副仍不能相信的样子。 一行人浩浩来到二房。 只见秦氏早已跪在胡氏的床前,一副悲悲戚戚的样子,脸上还挂着泪。 老二上去就打了她一巴掌,秦氏只是低下头低声地哭。 胡氏躺在床上,已然没有了呼吸。 芝芝走上前,抓住人的衣角哆哆嗦嗦地说:去请郎中。去请郎中。 老二伏在她的脚下:母亲,早已请过了,郎中说是夜里没的。都怪儿子没有陪着她,竟连最后一面都没见成。都是儿子不好。 芝芝茫然极了,她不知道怎么办,狐女怎么会死呢。她说是进山里修炼了,可是这床上躺着的分明便是胡氏,早已经没了呼吸。脸色青白的吓人。 芝芝抓了她的手,冰凉凉地。 怎么会这样。 一切不是都好好的。 她昏了过去。 等她醒来,满目的素白。 她终于知道,狐女离开了。 老二很是颓废了一阵子。他不吃不喝地在胡氏屋里呆了几天,不许人靠近,也不许人碰胡氏屋里的东西。 芝芝叹道:你又是何必呢 仆人们以为芝芝在说二少爷,便都劝解道:夫人,二少爷这是重情义。等过些时候就好了。 是啊,再深的情再重的义都抵不过时间。 狐女是懂的,只是那个时候,芝芝并不能明白。 果然没过多久,老二精神慢慢回复过来。 仍旧该怎样就怎样地过着日子。 谁也不能说他没良心。 难道谁还把自己的伤口整天撕开给你看。 秦氏的日子一日日好过起来。儿子渐渐大了。丈夫又不再纳妾。她跟正房夫人也没什么两样。虽然丈夫偶尔在睡梦里仍叫着胡氏。可是她也为自己早逝的那个姐姐可惜。日日为她祈福上香,求佛祖保佑她投个好人家。 这不能不说秦氏的善良。 老二倒是愈发寡言起来。 这样又过了几年。 蓝明终于老去了,人生七十古来稀。 他躺在床上劝慰哭得不能自持的妻子,看一看满屋的孝子贤孙。挥一挥手全让他们出去:我有事同你们的母亲讲。你们都出去吧。 儿孙们都出去了。只余一个白发的老太太,伏在他的床前:老头子,我们不是说好,共赴黄泉的。你怎么可以一个人走。 蓝明说:我在奈何桥上等你。你一日不来,我便等你一日,你一年不来,我便等你一年。等到你来了为止。 芝芝点头应了。 蓝明合上了眼睛。 夜里,无人的时候,芝芝唤了三声:狐女。 狐女便来了。她还是芝芝初见她的样子,一点都没有老的样子。 她说:我一直都在。我在看着你,看着你们。 芝芝说:我也去了,我把这个家托付给你。你帮我看着他们,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他们平安健康地活下去。我也去了。找老头子。 狐女仍是笑,笑声清脆:不,你不能死。你们还约定了三生三世。你提早结束生命,上天是不会答应的。为了惩罚你的不自爱,你会被上天罚天鞭。等你受完鞭刑,蓝明早已魂魄飞散。你们再相见,绝无可能。 芝芝哭:那要怎么办? 狐女:继续活着。好好活着。把你这辈子的福禄享完。你放心。我会帮你。你们总会重逢。 说完狐女便离开了。 芝芝在哭泣中睡去。 此后的日子里,狐女日日来陪伴芝芝。 两个人诉不完的别后情。 芝芝年过八旬,寿终。 她走的时候,面目安祥。 等啊等,等啊等。 蓝明在奈何桥上等了她三年又三年。他仍在等下去。 善良的鬼差们都劝他:何必呢?再等下去,你就要魂飞魄散了。 蓝明固执地说:不,我要等到她来,至少我们还能再见一见。 芝芝终于来了。 她在奈何桥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影子。是的,那个时候的蓝明,只剩下一团影子一样了,蓝明说:芝芝,我终于没有负了我的承诺,我等到了你来。假如我魄散,不要悲伤。等投了胎,好好地活着。把我那份也活下去。 芝芝想哭,却根本忘记了鬼是没有眼泪的。 她呆呆看着即将魄散的蓝明。终于记起狐女来,她唤道:狐女狐女。 狐女出现了。 狐女说:我帮你把你的灵气渡给蓝明。这是你的业。 蓝明不肯。 狐女说:你若不肯,投了胎,芝芝就要还你的债,一辈子,又一辈子,你忍心让她背负?渡了灵气给你,你们就清了。还能再做夫妻。 蓝明终于点头。 芝芝将灵气给了蓝明,很快托善良的鬼差送他去投胎。 狐女说:芝芝,现在到了我报恩的时候了。所谓灵气,就是一个人的慧气所在,你将灵气都给了蓝明。下一生,你将不再聪灵,甚至不貌美。你会爱上蓝明。你必须得到他的心,你们才能在一起,不然,就会错过。 芝芝笑:蓝明从来不是爱我的颜色。我不怕。 狐女于是将自身的灵气渡给她,又对她讲:我不能再帮你更多了。你没有美貌,我已经替你算好了一个时辰。你一会儿在那个时辰里投胎,保证你一生衣食无忧。谁娶到你,就像娶到一棵摇钱树一样,一辈子享不完的富贵。 芝芝向狐女道谢。于是去投胎。 她果然成了一个普通女子。普通颜色。不懂装扮自己。混在人群里很容易找不见。 蓝明则不然。 他投在富贵人家。 仍旧风流倜傥。爱慕者众多。 第一次芝芝见到他,就爱上。 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芝芝疯狂地追求他。 蓝明每每见她总是避之不及。 蓝明的身边总是不停换着女子。全都貌美如花。 芝芝却不退让。 仍然追求。 蓝明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运动,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芝芝都努力让自己喜欢,或者一下子就喜欢上,她也努力修炼让自己成为蓝明喜欢的那样的女子。 可惜还是不行。 蓝明仍不喜欢她。后来同一个模特出身的女子结了婚,没多久又离婚。离婚后,又再婚。 关于蓝明种种,芝芝终于不再关心。 她也不能明白为什么自己这样执着,执着地等一个人爱上。 她终于回过头答应一个普通男子的追求。 却并不结婚。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那个男子并不说什么,也只是等着。仍旧对她呵护如初。宠她爱她。 芝芝喜欢文字。 她并不是一个灵动的女子,却在文字的世界里找到属于自己的灵气。 她的文字备受瞩目。 有一天。蓝明终于打给她,她接电话的手忍不住颤抖:喂,她说。 蓝明约她见面。 在一家小小的咖啡室里,芝芝搅动着咖啡等蓝明出现。 没想到,他并不是一个人来赴约,身边还伴着一个小巧玲珑的女子,长长的卷发,大大的眼睛,白白的皮肤,正是蓝明喜欢的女子。芝芝苦笑。为自己的不美丽,以及傻傻的期望。 蓝明说:你写了一篇等待的文章,你认识里面的姑娘吗?我已经找了她很多年了。我一直都在找她。我总觉得她是对我那么重要的人。 他旁边的女子淡淡地,仿佛与她并不在意。 芝芝笑:不,那只是一个故事。好像有那么一个人告诉我的故事。我并不知道谁是那个幸福的姑娘。有那么相爱的丈夫。 那个故事,是他们前生的故事。 蓝明皱皱眉头走了。连咖啡都没喝。 芝芝终于放弃了。 她答应了那个长相普通的男人的求婚。 男人欣喜若狂。 他们结婚前夜。 狐女出现了,狐女说:芝芝。 芝芝终于忆起前世。 她想起,在奈何桥上,他们所承诺对方的三生三世。 她终于明白,对于有些男人,确实不过是色衰而爱弛。 而蓝明就是这样的男人。 只爱美人颜色。 狐女劝她:既然已有前世,又何必再求今生。只要稳稳的,能幸福下去。就好。 芝芝茫然若失。 前世她太快乐,太幸福。 今生又太苦。情苦。 何不放弃。找一个爱自己的人。稳稳过一生。 婚后,芝芝同那个男人过得很幸福。男人一直宠她敬她爱她。 蓝明也终于不再寻找那个有关前世的女人,他同那个淡淡的女子结了婚,慢慢成了一个奶爸,任孩子骑在自己头上呼呼吓吓。 爱情有些时候总不是生活的全部。只要能稳稳地平淡地生活。别的又不算什么了。 混沌时代 第九章 疯狂 http://.biquxs.info/

“主席……”段无言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李淼已经兵临城下了,那我们派出去的探索队……” 陈飞身体一僵,默默摇摇头说道:“他们生还的几率不大,你也看到了下面这些无尽的丧尸,李淼是个极度凶残的人,不会给他们活着的机会。” 段无言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新月盟这次派出去的探索队几乎全是防卫军的人,三个安全区加起来总人数接近百人,更携带着大量军需,如果这股力量真的已经折在李淼手中,那后果真不是一般的严重。 等到尸潮过去,新月盟主的威信必将受到打击,毕竟现在的联盟里关系错综复杂,各个安全区都相当独立,三个主席更是和封疆大吏没什么不同,一旦内乱纷争起,恐怕联盟距离分崩离析就不远了。 想到这里,段无言有心提醒,话还没出口就听陈飞道:“老段,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们目前已经自身难保,顾不上盟主那边了。我相信这次尸潮肯定不是针对我们一个安全区的,但是李淼既然现身这里肯定有其意义所在,还是先度过眼前危机再说吧。” 听到陈飞如是说,段无言也只能听令了,勉强抛开脑海中的杂念,段无言换了一个问题:“那下面情况怎么样了?他们有攻城趋势吗?” 陈飞又拿起望远镜观察,说道:“还看不出来,有好几只红坦克正在清理战场,刊例秒的意思应该是准备和我们谈谈,等着吧,把东西准备好,以防他突然变卦!” 段无言点头:“嗯,下面已经准备就绪了,随时可以使用,不过这东西真的管用吗?” 陈飞对此信心十足,肯定道:“当然,这可是我们实验室十年的研究成果啊!就像刚才第一次投入使用的高爆燃烧弹一样,对李淼和他的丧尸军团来说这都是新武器,它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段无言默然,说实话,他对这个东西不是很了解,事实上红枫的科技实验室一直接受陈飞直接管辖,其他人根本没机会深入了解。 “咦?那是什么……”陈飞架着望远镜突然疑惑的说了一句。 听到陈飞莫名其妙的话语,段无言也跟着问道:“怎么了?主席,你看见什么了?” 陈飞瑶瑶头,“看不清楚,被挡着了,好像是几个人,但是……”陈飞语气带着迟疑和不可置信。 段无言听得一头雾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干脆从身后的警卫身上拿过另一个望远镜走到陈飞边上看向那个让他感到疑惑的地方。 可是透过镜片,段无言啥也没看到,整个丧尸军团还是像刚才一样密密麻麻,倒是中间多出了一条小路,“您说的人在哪儿呢?主席,我怎么没看到啊?” 陈飞没有回话。 “主席?”段无言又问,还一个劲的拿着望远镜观察。 陈飞依旧没有回话,这次段无言发现不对了,放下手里的东西,向旁边望去,只见陈飞已经放下了望远镜,可是目光仍旧死死地盯着远方,脸色铁青,咬牙切齿。 段无言心头一紧,莫不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他轻轻拍了拍陈飞,再次疑问道:“主席?没事吧?您看到什么了?怎么这么入神……” 被段无言一拍,陈飞猛然醒来,刷的转身就要下去。 “诶,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段无言被弄得更加昏头,只能跟在陈飞后面急急地跑下瞭望塔。 可是陈飞下了塔仍旧不停,劲直往城门而去,段无言此刻毫无办法,知道不论怎么叫,陈飞必定还是会想刚才一样不搭理他的,他只能陪着陈飞去弄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 陈飞不管不顾,脚步越来越快,路过北门处设置的三道路卡也不停留,甚至连士兵的敬礼都不回应,只是红着眼睛往城门而去。 “开门!”到了北门前,陈飞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这两个字里满是焦急与惊恐,段无言在后面早有预料,他看到陈飞一个劲往这边跑就猜到他要出城。 两边守门的士兵迟疑了一下,陈飞身为主席,他的命令一向没人敢于违背,可是现在两军正在交战,如果开了城门,那些凶恶的丧尸趁机冲锋怎么办?他们担不起这个责任,只能看向陈飞身后刚跟过来的段无言,请求他的意见。 几乎吼着叫出那两个字后,陈飞也没有去管士兵是否执行了他的命令,像一个疯子一样趴在城门前用力拍打,“开门……我叫你们开门!开门啊,开门……”陈飞似乎精神已经崩溃,嘴里带着哭腔含糊不清的重复着“开门”两个字,从他的身上忽然散发出彻骨的悲伤和无助,看的身后的段无言一阵不忍。 “主席……”段无言对两旁守门的士兵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开门,自己则走上前,试图安慰这个正在伤神的男人,也想搞清楚陈飞为什么悲伤,在他印象里陈飞并不是一个轻易就流露感情的人,他是主席,是扛着整个红枫发展的巨人,怎么会轻易哭泣呢?段无言是陈飞一手扶到这个位置的,他自然清楚陈飞的脾气,可是如今这个男人哭的像是一条被抛弃的流浪狗,他到底在望远镜里看到了什么? 段无言被陈飞的悲伤感染,心里也跟着不痛快起来,他走到陈飞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想要安慰他。 可是陈飞却像是受惊的小鹿般瞬间回头,甚至从腰间取下配枪,对准段无言哭丧着大叫:“你不要过来!滚开!我要出去!滚开!……” 段无言立马举起手,后退两步,“好,好,我不过来……”他死死盯着陈飞的眼睛:“可是主席,你要想清楚,现在红枫可是正在被尸潮冲击,你一但打开城门后果不堪设想!” 陈飞脸上泪水肆意横流,红肿的眼眶和惊慌的眼神都表明段无言刚才说的话他仍没有听进去,嘴里却换了词:“晓洁,煜儿……”他突然像是寻找钥匙一样,四下乱看,手里的枪也没有了准头,“等着我,爸爸马上来救你们……救你们……救你们,开门,给我开门!” 混沌时代 望山不见山,徒留忘情川 http://.biquxs.info/

【自古唯情深归似海,而今已是枯白头。时间兜兜转转竟然都要到情人节了!你还好吗?】 前言 相传,冥间有一条路,名曰黄泉,路边有条河为忘川,忘川之上有一座奈何桥。奈何桥旁、三生石畔,前尘旧事,只因一碗孟婆汤便一笔勾销。 世人皆知我为幽冥之神,掌管转世,每投一世,便要到我这儿来寻一碗汤。喝了我这汤,便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从何处来,向何处去…… 时日太久,已记不清何时到这儿,为何到这儿,架起这一口大锅。可我至今仍记得,入了幽冥后,遇见了一个人,一个故人…… 他说,只要我在此处渡了九九八十一个魂,他便回来见我,可……我渡了他们,谁又来渡我? 壹 她本是帝尧之二女,因父君尧见舜德才兼备,为人正直,便欲将首领之位禅让予他,并把她与阿姊娥皇一并嫁与舜。 那时的她哪里懂得什么是爱情,只知嫁过去后相夫教子便是一生使命,后来一生错付,以为此人便是自己一生,但他心里哪有什么儿女情长,有的只是家国大义!女儿情,不过如粪土,她与阿姊,也只不过是传宗接代的机器罢了…… 可,她还是心甘情愿。 “女英娘娘。”过往仆婢皆对她俯首。她点了点头,便径直朝寝殿走去…… 因舜父顽,母嚣,弟劣,再加之,他夫家本不赞同这门亲事,娥皇女英过门后,舜父便多次想要置她夫君于死地,后来在她与阿姊娥皇的帮助下,让他得以脱险。 再者,娥皇与女英跟随夫君一同南巡,这前尘旧事,再次提及,更使人痛心疾首。所谓南巡,不过是禹帝姒文命造反,夺走皇位,将之流放罢了……每入夜,舜只一想起,便会于梦中惊醒,便再难以入睡。长此以往,便也落下病根。 “夫君,前尘旧事且就让它去罢,你还有我和阿姊。”女英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 舜点了点头,用自己粗糙的大手附上她纤细小巧的手,而后低头苦笑:“是了,孤也只有你们了……这段日子,你与娥皇辛苦了,你们,本不该与孤一起,受这份罪……” 她摇了摇头:“夫君哪里话,不论夫君去至何处,女英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许是誓言太美,总会有风霜雨雪将之摧残。好景不长,三年后,舜死于苍梧,归葬九嶷山。 失去了夫君的娥皇与女英,面对奔流的湘江失声痛哭。湘江畔芦蒿无边,江雾苍茫,她们看着一去不复返地湘江水,内心更是无尽哀伤。流水远逝,正如自己夫君一般,无可复生。 方在此时,女英萌生了一个念头,一个去幽冥寻夫君的念头!想罢,便与阿姊娥皇一起溺于湘江中…… 当时年少,曾游历人世,见世人离开人世后,仍蹙紧眉头,不舍阖眸,方是对人事还有几多牵挂。溺于湘江的女英一直下沉,下沉,沉至江底……霎时,湘江处风雨满盈。忽的,眼前一片光芒,四射千里,使人睁不开双眼,不多时,那白光形成一股漩涡,将她吸入其中。 她动弹不得,只得任由这漩涡摆布。里头白光遍布,刺激视野,女英被折磨得几近形神俱灭。冥冥中,她听见一女子在她耳边悠然说道:“今世人生前恩怨,临死不肯屈,为不影响下世,从今往后,你便到奈何桥旁,替世人洗去前生牵挂罢。” 她正欲暗问来者何人,却不料,自身头脑被漩涡搅得一阵晕眩,良久,她从漩涡中狠狠地摔了下来,此时的她,已非彼时的她了。她已不记得她的前尘旧事、她姓甚名谁,只知,她要在此处架起一口大锅,去渡过往亡魂。 贰 记得上回我渡了一只魂,他问我,为何我一直呆在此处,不曾离去,又为何要支起这口大锅,渡过往亡魂? 我哪知晓这缘由,不过见他模样生得英俊,便也搪塞了几句话过去,若是换作那些丑鬼恶鬼,我可不乐意与他们说上半句话。 说来也是好笑,我见他们来来往往数回,每次都不同以往,其中便有一些,我是认得的。 “你又来了。”我戏谑道。此人,便是百年前曾问我为何一直呆在此处的那人。 “什么?”他有些不解地看向我。我轻笑一番,便递给他一碗汤,他倒懂事,不须我多做解释,便一饮而尽,许是,生生世世喝过,便也,熟悉了罢。嗬,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除了经常见到这小白脸以外,我还曾在这幽冥中见到过一只小白狐。 我未见过那小白狐的模样,只知它喜欢呆在三生石畔,它那尾巴在三生石畔一摇一摆,煞是好笑。待我渡完那些个亡灵后,它便也识趣地离了,却不知,它去了哪里。 至此,我便关注起它来,每每渡完魂,我便蹑手蹑脚走到三生石旁,想看看那小白狐究竟在搞些什么名堂,可谁料,我刚一走近,它便拔腿就跑,我有些气不过,我长得也不丑,它见了我,第一反应竟是跑! “好你个臭狐狸,下回老娘不抓到你,老娘就不信邪!”我捋了捋自己的袖子,转身回到大锅旁。 好不容易见到一个活物,哪有那么容易让它轻易溜走,都说狐狸狡猾,可我,偏就要比它还狡猾。想着,便也傻傻地笑了起来…… 第二日,我仍在渡魂,可当我往三生石处看时,却不见了那只小白狐,兴许待我渡完魂,它便来了罢,亦或,渡着渡着,它便会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自我盯上那只小白狐以后,它便也不再出现了,这死地,又归于沉寂,本以为可以将那小白狐抓来与自己做个伴,不用整日一人听那些亡魂的呜呜声,可如今看来,终究还是只得我一个人。 一日、两日、三日……一年、两年……记不清是多久了,此地,已有许久,再未出现过活物了。 时日渐趋,一人苦守幽冥百有余年矣,突然很想看看人世风光,可我却不得离开此地半步。昨日,我又见到那个小白脸了,他又问了我,千百年前他问我的问题,此次我并未再搪塞他,只轻笑着摇摇头,说了句不得而知。他便笑了,他说他认得我,却又不是那么深刻,仿若冥冥中认识,可,不知我姓甚名谁。 连我自己都不知,我姓甚名谁,更何况他人呢?正当我黯淡时,不经意一瞥,便见到了三生石畔有一条小白尾巴在摇来摇去,霎时,我仿若像见到希望般展开了笑颜,施了个术法给过往亡魂打汤,便朝三生石处走去…… “你,你是何人?”哟,这小狐狸还会说人话,倒还是个男子声音。 “会说话便更好。”我扬了扬嘴角。 “神女饶命,小妖并非有意闯入幽冥,只是小妖想借幽冥之气幻成人形,得道登仙。”小白狐哀求着。 他说此话倒是可笑,幽冥乃死地,四处皆是浊气,哪有妖精借浊气修炼人形的?即便成了人形,也不可能位列仙班,顶多修成魔。 “小白狐,你是如何进来的?” 他摇了摇尾巴,道:“大风刮至湘江,雨雪霏霏,湘江处便会产生漩涡,随之而入,便可直达幽冥。” “那你又是如何出去的?” 他蹙了蹙眉头:“每当我吸收到一定的幽冥之气时,眼前便会现出一片白光,将我送往人间。” 我点了点头,看来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出这幽冥了…… “幽神婆婆,我见你那处幽冥之气甚重,若我移至此处,便可快快促成人性。”我并未理会他说了些什么,便只有那句“婆婆”一直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你方才唤我什么?婆婆?!”我有些恼怒,旁人都不唤我婆婆,怎的偏是换了他,便要叫我婆婆? 狐狸见我这模样,便嗤嗤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婆婆该不会以为,你是正值桃李的貌美女子罢?” 我斜眼看着他,心里暗自说道:“难道不是么?” “婆婆回去照照镜子罢。” “好你个臭狐狸,竟敢说我老!”说罢便转身回到自己寝室,我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俨然吃了一惊! 里头的我满脸皱纹,眼角低垂,头发花白,显然一副老态。我下意识的看了看我的手,亦是褶皱。不对啊,我之前并不是这样的……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我看向门边,等待门外之人说话。 “幽神婆婆,可否让我在此处吸收幽冥之气?” “你这狐狸,倒还厚脸皮,不请自来。”我的语气显然比之前冰冷了许多。他倒识相,喏喏地说了句:“对不住,小妖惹神女生气了。” 我知他口中的“神女”是为了安慰我,便也没再与他过多计较,挥了挥衣袖,便开门让他进来了。 “狐狸,你叫何名?” “小红。” 我听闻此话,忙不迭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小红,你是一只雄狐狸,竟叫这名,哈哈哈哈你也不知道羞耻?” 狐狸没再答话,静静地呆在一旁被我嘲讽。 片刻,我意识到自己的举措有些过分,便敛了笑容。 狐狸看向我,问道:“神女可姓孟?” 我摇了摇头。 “不姓孟,那姓什么?” 我仍是摇头。 “不对啊,世人皆言,幽冥之地,掌管转世的幽冥之神,是为孟婆。” “孟婆?”我满脸疑惑地看向他。 “神女,你该不会是,渡亡魂而把自己渡傻了罢?” 我对他微微一笑,而后一把将他扔至门外,道:“吸够了么?够了便滚回你的人世去!” “小妖知错,望神女莫要赶我走,那日初见神女,便被神女身上强烈的仙气吓跑,后来离开人世,便才得以开口说话,若无神女您的庇佑,小妖怕是在此地修上个十万八千年,也不可能有此成就。” 我听了他这话,心底倒还有些喜悦,第一次被这样阿谀奉承,竟是这感觉,我终是体会到了人间那股阿谀奉承的污浊之气。 “所以那日,你并非是被我容貌吓跑?” “若当日被神女容貌吓跑,今日得见神女,又为何不跑?”狐狸说道。 他此话倒还有些道理,我便再次开门让他进来。 “谢神女。” “既入了幽冥,日后便也随我去渡过往亡魂,此处,可并非你游手好闲之处。” “是。” 叁 有了小红后,日子也过得轻松了许多,虽说他还是个尚未成人形的狐狸,却也在平日里帮了我不少忙。 再者,他是这死地唯一的活物,又靠着此地浊气修人形,虽有万千亡灵觊觎,却在我的庇佑下,旁人不敢奈他如何。 今日鬼少,倒也清闲,趁着闲暇时日,便也可以问他一些事情,我正欲开口,他却抢了先机。 “幽神婆婆,你,你的脸……”他欲言又止。正是因为他此举,我才感到害怕,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脸,慌张地问道:“怎么了?我的脸怎么了?” 我感到我的脸越来越皱,皱得我生疼,我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便仓皇跑回寝室,任由它褶皱…… 不多时,我听见脸皮“嘶啦”一声,每一处都在开始脱落,我有些心慌,害怕它脱落之后,自己变成一个无脸怪物。于是我便竭力想要把这皮重新贴回脸上,可我的脸像是排斥它似的,不愿与之重新粘合,不多时,整块苍老的面皮便脱了下来……现下我这张脸生疼,想来,以后得蒙面而行了,想到此处,心便梗着疼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我贴进了一个炽热的胸膛,身后有一只大手在抚摸我的背,予我安慰。 “莫怕。”这声音,竟如此熟识,是小红!他修炼成人形了? “小红?”我试探性地问道。 “嗯?” “你,修成人形了?” “嗯。” “所以,你就要走了?” “不会,我还要在此地,借助三生石的力量,登仙。” 我苦笑:“挺好的。你登你的仙,我挡我的脸。” 他将我推开他的胸膛,看着我已褪去脸皮的脸,笑了笑。我委实觉着没眼见人,便避开他的目光,将脸遮挡起来。 “好看。”遮挡之余只闻见他此话,却不知他是在说什么好看,哪里好看。 “孟婆原来不是一个背影佝偻的老妪,而是一位绝代佳人。”他轻笑一番。我有些不解地看向他,他却递给我一面镜子,我看见镜子里的人,有些陌生。 “我?” 小红点了点头:“是你。” 而今的小红,也从一只狐狸幻化成青葱少年郎了,倒也为他庆幸,可我不解的是,为何我会脱脸皮,又为何,他这么快便幻成了人形。若他只是吸食了此地浊气,不可能会这么快修成人形的。 “方才神女脸皮褶皱,回到寝室后便放射出了耀天灵光,灵光一现,便洒在我身上,再加之此地的幽冥之气,便促我快快换成人形。”他似是读懂了我眼底的疑惑,便开口为我解释道。 所以,这便是他当初要一直呆在我身边的缘由?我忽的想起,他当初对我说过,他当初之所以会说话,全权是因为遇见了我,被我身上的灵气震慑,不然就光凭他吸食此地幽冥之气,哪怕十万八千年也不可能有此成就,如此想来,他能这么快修成人形,也就说得通了。 “小红。”我轻轻开口。 “嗯?” “成仙有什么好?” 他一脸向往地说出了成仙的好处,可以看尽人间淋漓,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可他不知道,成仙之后,便没了自由,终生寄人篱下。 我便是那样鲜活的例子。 我对他的回答未作过多点评,只一笑带过。 “那,做妖有什么不好?” 他垂了垂眸,说道:“那时我尚未修得人形,便被狐族抛弃,而后便四处漂泊无所依,行至一处,便会有一桩人命无故枉死,而后我便被诸神盯住,他们不顾青红皂白对我施以刑罚,逼我招供,可我,并不认识那人,便也没有害人之心,又怎会,无故取它性命呢?”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 匆匆几百年已逝,距小红登仙的日子愈发接近,我竟有些,不舍起他来,许是相处久了,便对他产生了依赖。至此,我便刻意疏远他,为的是,日后离别,少些挂念。 每每小红想要上前与我说话,我都避而不见,将他拒之门外。 “小红,你做你的仙,我当我的孟婆。”这是我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此后,我便再未与他说上几句话。 记得有一日,我将汤递给过往亡魂,那些鬼魂一个一个赶着投胎,便蜂拥而至,将我这奈何桥挤得快要垮掉,有些更为着急的,则直接路过我的大锅,走向忘川,我轻挑忘川水便让那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形神俱灭。 “目无尊纪,不足以投胎。”此时我的眼珠混有忘川的清明,却又不是那样清明,我看向往来众鬼,对他们轻蔑一笑,便有恢复了原样。 “为何不叫我帮你?你这样,伤的是自己身体。”小红在一旁关切地问道。 “不用你管。” 小红似也察觉到了我的改变,便也没再与我说话,每日晨起,他便一个人在三生石畔修炼,他说过,他要借助三生石的力量登仙,可我在此处活了许久,都未曾听闻三生石可助妖登仙。不过,还是祝福他。 “孟婆,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人,亦是我知道的,最好的人,承蒙你不弃,好心收留我,助我修成人形,如今,我便要走了。日后,你可莫要忘了我。”他对我微微一笑。 我又问了他当初那个问题,成仙有什么好? 他说,可以看尽人世淋漓,可以随心所欲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亦可,保护自己心爱之人。 “心爱之人?”我看向他,与他共处那么久,都未曾听他提起过他的心上人。 他从三生石畔缓缓走来,一袭白衣,不染纤尘,像极了已羽化登仙的仙人。他执起我的左手,在小指母上系上一根红线,而后那根红线便在我与他指尖若隐若现。 “我做神仙,是想让这世间人,与自己心爱之人,比肩并辔,可惜,我等不到了……” “小孟,待你在此处渡齐九九八十一只魂,我便回来。”他微微一笑,便转身,走入白光里,那白光越来越大,光芒愈发刺眼,逼得我不敢睁开双眼。 “小孟,等我回来。” 尾声 自那日后,幽冥再一次归于沉寂,想起第一次遇见他,心里仿若生出了密密匝匝的花,一朵一朵,有花无叶,是为彼岸。 没有人知晓后来如何,我也不知晓。至此以后,我再未见过他,我看着小指上若隐若现的红线,便知晓,他一直在。 我又遇见那小白脸了,他仍是那模样,未曾变过,他告诉我,天庭多了一仙官,名唤月老,专为有情人搭红线。 我问他是如何知晓的,他却说,人间方圆几里便有他的宗祠,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 “你为何,总在他不在时,便出现?”我察觉到了这一点,便问道。 他轻笑着摇了摇头:“给我一碗孟婆汤罢。” 看样子,他是不会说了,便给了他一碗汤…… “我,便是他。”那男子将汤一饮而尽,我本欲再问他,可他却忘却了所有。 多么好,在繁华深处的寂静,我遇见了你,至此深情不忘,情根深种。 混沌时代 边城祭 http://.biquxs.info/

【这个写了好久了,终于写完了,希望那天不是很远。】 有些在大秦行商久了的胡人说,我们大秦人刚烈勇猛、忠贞不屈,这话的另一层意思,就是认死理,不回头,就算错了,也会扛着,就算是死,也要站着。 大秦王城的繁华昌盛,离我们这个边陲小城远得很。但我们依旧为身为秦人而自豪着,我的印象里,大秦是这片天底下最强盛的国家,兵锋所指,所向披靡。疏勒城外的胡地十六国,与我们大秦比起来,差得远了,就像狮子面前卖弄的跳蚤。 疏勒城生活不易,我们经常遭到外边那些跳蚤的袭扰。我们大秦人知道安贫乐道、君子固穷,别笑,虽然这确实可笑,但不少时候,这会给你一种压力,让你在想要肆无忌惮的时候,心上留下一道防线。 但那些扁头宽蹄的胡马,穿着野兽皮衣,扎着乱辫的胡人不同,他们只知道抢。 每年秋冬,他们都会来,烧杀抢夺,哪怕攻不进疏勒城,也要在周边村子肆虐。疏勒军一出城迎击,他们便会四散退去,退到荒原深处去,留下一地尸体,当然,其中也有不少我们大秦勇士。 从我记事起,疏勒城外战争胜利的一方向来是我们大秦,只是这样的胜利不如不要,胡地靠近疏勒城的严人、姜人、戎人、岐山人、邢人,他们所求的也从来不是胜利,他们需要的是食物、是鲜血、是狂欢。 别人都叫我小乙,我自小生活在疏勒城。疏勒城外的广袤荒漠与草原,我们习惯将其统称为胡地,胡地目前所知有十六个国家与我们大秦打过交道,官方文书里,统称胡地十六国。至于那广袤的荒漠草原里到底还有没有别的部落或国家,那就不晓得了。 我们疏勒军是驻守大秦西北边陲的先锋军,朝廷也知道疏勒城的重要,每年调派下的军饷军粮足以维系五千人的军队。西北边疆真正的主力云中军驻在统万城,常备有五万人。 云中军归朝廷统一管辖、统一调派,军士来自大秦各地,从陇西到江陵,从霸州到和州。但我们疏勒军不同,以当地青壮年为主,疏勒城的每个孩子,十四岁后,都会加入疏勒军。我们背后是整个大秦,所以我们从不害怕那些不知教化的胡人,我们都在期待着,什么时候能打过燕然山,将广袤的荒原沙漠,都纳入大秦疆土,将胡地所有蛮族,都纳入大秦教化。 只是,就像陈老夫子教给我们的那样,物极必反,盛极必衰。我们都觉得大秦像正午的太阳,炽烈而耀眼,殊不知,太阳也终有落山的时候。 我十七岁那年,虞重华从繁盛的建宁郡起兵,竖起了反秦大旗。整个天下,霎时成了一鼎煮沸的水,大秦、南楚、虞重华扯起的大虞旗号、靠近疏勒城的胡地十六国,鲜血汹涌成了旋涡,战阵的嘶吼惊散九天的云。 虞重华在江南六郡搅动风云,南楚兵出扶风城,大秦被两个强敌拖住心神,无暇顾及我们疏勒这个边陲小城。 终于,我十八岁那年秋天,靠近疏勒的严、姜、戎、岐山、邢五个小国组成一支八万人大军,五族统领歃血为盟、同心进退,直扑疏勒城。 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天天气很晴,城墙下有株桂花树,我站在城楼上,暖和的阳光好像一层舒服的蚕丝被,让我昏昏欲睡。那株桂花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淡淡的清香,闻起来似有还无,更让人倦怠。 只是城楼上挂着的那面古老铜钟在这个让人倦怠的时刻突然响起,沉闷绵长的声音,我听了很多次。我很快清醒过来,那面古老铜钟的声音越来越急促,一开始,似乎这面老钟也觉得懈怠,因为这样的事,它也经历过了不知多少次,城外那些胡人,虚张声势多,真刀真枪少,距上次大战,至少过去了数十年,老铜钟也觉得,应付下场面事得了。 但敲它的士兵似乎不打算放过它,打得越来越急,越来越用力。终于,老铜钟似乎也觉得不对劲了,沉闷的声音变得急促,变得亢奋,变得激昂。 战争来了,来了就没走。现在,我二十岁,又一个秋天,战争还在继续。那株桂花开了又落,落了又开,只是那似有还无的淡淡香味,如今只剩了一片冰冷的血腥。这两年,整个疏勒城就像一个修罗场,没有人想进来,进来的人出不去。 疏勒军统领是耿将军,颍川人,但在胡地边疆生活了一辈子,长髯,刚毅,爱民如子,疏勒城人人敬重他。 五族联军铁了心要攻下疏勒城,因为疏勒城是他们前进路上的刺,卡在这里,他们就无法前进。为了拔掉这根刺,他们已经在这里耗过了两次桂花开落,而我们还将继续战斗下去。 我自小体弱,但疏勒城的男人向来有从军的传统,我十五岁时也进了军营,耿将军照顾,让我做了传令的旗兵,日常训练可以少去,但城门楼上的轮班少不掉的。两年前的那天,战争开始的时候,刚巧轮到我值岗。 两年里,我失去了亲人、朋友、战友,但疏勒城还在这里,城下的桂花也还在这里,耿将军还说,大秦的军魂也在这里。 他说这话的时候,在一场黄昏的守城战中,一根狼尾箭射穿了他的脸,他刚硬的胡子变成血红色,他的马刀砍掉一个爬上城头的胡人的脑袋,他的披风红得像火,像当时天边晚霞,像遍地的血。 他拔掉箭头,面目狰狞吼着,话含糊不清,但我能听得懂。“守住这里,守住疏勒,守住大秦军魂。” 我们杀退又一波进攻后,耿将军看到我,军医想要过去替他处理伤口,被他一把推开,他含糊不清跟我讲:“嚯,小鬼,好样的。” 我在在战斗的血光里、死人的悲伤里、在看不见未来的恐惧里渐渐麻木,我们守了两年时间,从没见过云中军的影子,听说江南六郡那边的战况也越来越混乱了。到处都是战争,到处都在死人,我们能退去哪呢,我们退无可退,何况这里还是我们的家园。 我记得范胖子死的时候,城下的桂树是毫无生气的枯枝,城楼上还残着雪。范胖子被两个胡人马刀捅着,从城上摔了下去,砸断了桂树的一些枝,血洒在雪上,像落下的红色桂花瓣。 范胖子从小就一直抢我的糖葫芦,我跟他打过不少次架,那两个胡人是冲着我来的,他挡在了我的前边。 疏勒城的人消失得像清晨的露珠,眼泪早就流干了,就等着血也流干的那一天了,而那一天,迟早会到来的。 耿将军总是眉头紧锁,这段时间,皱得更深了。城里的粮食,已经快耗光了,尽管我每天只吃一碗看得见人影的粥,不是我不饿,只是我想让更多人活下去。 陈夫子是在一个清晨登上城头的,那个时候,城下的桂花瓣上还有着晶莹的露珠。与陈夫子一同登上城楼的,还有一百七十六个人,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我数过。每个人我都认识,因为这个时候活着的人已经不多了。陈夫子、范胖子的娘李夫人、三岁的孟小虎、花小曼和城中活着的所有老幼妇孺。 陈夫子以前教我读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也用板子打过我的手掌心;李夫人在范胖子阵亡后,亲手把范胖子那柄沾着血的刀给了我;小虎常拖着鼻涕喊着要我给他买糖人、买糖葫芦吃;花小曼说等到战争结束了,就嫁给我。 陈夫子拉着身边的小虎,他看着耿将军,他说:“伯宗,替老夫,多杀几个贼人,替大秦,多长一些威风,替史书,多写数笔重墨,替后人,多留几声喟叹。” 他摸了摸小虎的头:“小伢子,跟夫子先走一步。” 小虎子不明白要发生什么,他转头朝我喊:“小乙哥哥,要记得给我买糖人。” 花小曼是第七个跳下去的,她看了我一眼,有点不舍,转身却很决绝。 晨曦来了,露珠悄无声息地消散了。 当血红的残阳落去后,当漫天的晚霞烧尽后,偌大的疏勒城,便只剩下六十三个人了。五千疏勒军,五千大好男儿,现在只剩六十三个了,但战争还没结束。 清晨的雾浓得像万家同时起了炊烟,只是那样的情景很难见到了,再也见不到了。耿将军站在城楼上,向着东方不倒,身上插着箭,再也没有豪放的笑声了,他许久没笑过了。 他好酒,最后一碗酒是在几个月前的清明,洒在了城楼前的地上。血流干了,终于是流干了。 我靠在桂花树上时,觉得浑身很沉重,我努力抬头向半空看去,看到了桂树交错的枝干,看到曦光在慢慢驱散晨雾,看到我坐在阿爸的肩膀上,去街上到处凑热闹,拨浪鼓、糖葫芦、竹蜻蜓…… 看到阿妈给我绣虎头鞋,黄黄的火苗一跳一跳,窗子上有个大大的影子;看到花小曼指着天上的星星,说那是牵牛织女;看到小小的疏勒城里,开满了桂花,像下了一场雪,有着香气的雪。 明年的桂花还会开的吧,应该还会再开的。 混沌时代 梦里的废墟 http://.biquxs.info/

小沫赶到的时候,外面的天空已经呈现出层层太阳的余韵了,空气像一张宣纸,上面有一瓶颜料不小心被打翻,漾出橘色的光影,从西向东,渐变铺开,一直延伸到看不到边的尽头。 他站在这个巨大的坑口,往下看,只有满眼的火红和漆黑的斑点,有些角落还有小簇的火焰,晃动着向上,配合着不断涌起的热浪,像是在回味这刚刚过去的盛况。 他抬头看了看,仿佛头顶上的这片天比其他任何地方都要更亮一点,一咬牙,小沫纵身跳了下去。而等他实际踩在这些红黑的废墟上,才发现其实并没有站在坑口那么灼热,但他的后背依旧开始渗出细密的汗,他毫无方向的走了几步,就看到有一条窄窄的路,曲折地通往深处。 他不怎么做梦,总是头刚一粘上枕头就沉沉睡去,直到那一天,他发现摆在家里的时钟一直停在下午6点23分,他盯着钟看了很久,突然想起来他好像把喝剩的粥放进锅里加热,但却忘了这是今天的事还是昨天的事,又或者,是很久之前的事? 这时候,小沫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片昏暗,似乎有点点黄色从厚重的窗帘中透出来。 他坐起身,看了眼钟,依旧是6点23分,他下床走到窗户前,一把拉开窗帘,夕阳已经快要落下地平线,面前的那片海,全部被染成了橘色。 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想不起来了,厨房真的在热粥吗?小沫打开卧室门,来到厨房,里面也是一片昏暗,看不清,他伸出手按下墙上的开关,“啪”地一声。 他又睁开了眼,昏暗的视觉,点点的黄光,时间还是6点23分。 这次他直接冲到了厨房,打开灯,发现炉子上什么也没有。现在还是在梦里吗?他的心跳的很快,好像心脏挪了位置,长在了耳朵里,他又走回卧室,看到时针指向6,分针指向23,秒针一格一格,不急不慢地走动。 小沫就站在那里,看着秒针“嗒嗒嗒”地转了一圈又一圈,时间依旧没变,他拉开窗帘,海面镀着一层橘光,微风吹过,波浪把光缓缓荡开。 路的尽头是一方不大的圆形空地,四周的废墟比他刚刚走过的所有地方都要红,已经从橘色变成了亮红色。 而他早就大汗淋漓,卫衣脱了下来拿在手里,短袖和牛仔裤都黏在身上,头发一缕一缕地集在一起,不断往下滴着汗水。 小沫拖着步伐围着废墟堆砌的墙壁走了一圈,没有发现其他出口,而那些亮红色还有变得更亮的趋势,一下一下地闪着,像是无数个人在不轻不重地呼吸。 汗越来越多,他甚至能听到它们滴在地上的声音,眼睛也进了汗水,刺的他有些睁不开。有些还流进了耳朵里,不知道是不是由此进了脑子,导致他的意识开始有些混沌,混沌之中他听见了秒针的“嗒嗒”声,但速度却逐渐加快,而后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手臂碰到了墙面,刺痛感传来,他大叫了一声。 “嗒嗒”声戛然而止,他终于一口气呼出来,接着重重地快速喘着气,同时他慢慢睁开眼睛。 眼前是火红的废墟,而他正站在坑口。 突然,他被一股力量猛然扯到一旁。 “你疯了你?” 说话的人是一个女生,她一脸愠怒地看着小沫。 “你刚刚想往里跳?” 小沫看着女生张合的嘴,又环顾了一下四周,有很多警车、警察和记者,直到这一刻,周遭的声音,瞬间像打开水闸的水,在他的耳朵里奔涌而进,逐渐清晰起来,而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刚才好像除了“嗒嗒”声,他竟一直听不见其他声音。 “我问你是不是疯了?” 女生见他一直没有反应,便抓着他的肩膀,晃动着大声说:“你在想什么啊?” 他回头看了看那个巨大的坑,说:“那是怎么回事?” “现在还不知道什么东西砸的。”女生看他回了神,终于放开他,指了指远处那些穿西装的人,“全出动了,正在封锁报道。” 他反复了好几次,一直都是在卧室里,昏暗的房间,6点23分,每次都在他准备打电话或者走出家门的时候重新睁眼,像是铁了心要把他困在这里,困在梦里。 小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经过了刚开始的惊慌,他现在已经逐渐平静。什么时候睡着的?不记得了,还记得什么事?好像要去一个地方,还记得什么人吗?他努力回忆了很久,却一个人也想不起来,还记得自己是谁吗?他想到这里,突然愣了,然后双手捂脸,干了,他叫啥来着? 等消化了连自己都记不起来的事实后,他决定再挣扎一下,一定要见到除自己以外的第二人,否则就算时间不流逝,他也会自缢身亡。 可是他又陷入了沉思,先不说一旦要联系外界就又会重来,就算联系上了,那这一切还是有可能是梦,梦里是虚幻的,得到的信息会是真的吗?又怎么才能回到真正的世界?难道真的要在这里耗着?那还不如死了。 等等,如果在梦里死了,会不会回到现实? 过了一会,他看着自己的动作竟然觉得有点好笑,他正左手拿着刀,右手捏着拳头把手腕放在刀下。 真死啊?……来吧! 下刀了啊……下吧! 真来了啊……来吧! 一,二…… “啊!” “咚咚咚!”突然想起的敲门声,把小沫吓了一大跳,叫出了声,刀从他的手腕旁划下去,掉在了地上,那一块皮肤立马红了一条线。 敲门?有人? 小沫一回头,下一秒,竟然又在床上睁开了眼!除了时钟的声音,四周并没有其他声音,果然还是梦。 “咚咚咚!”突然,又是敲门声。他撑起身体,门外的声音没停,还出现了其他人的声音,“周子沫!” 是真的! 他小心翼翼地下床,再慢慢走到门口,随时注意自己的动作,很怕一个没做对,又会再次睁眼。 “小沫,你到底在不在?” 他屏住呼吸,右手扣上门把手,轻轻的扭动,“嚓”门开了。 “你没看手机?还能睡得着觉?” 他根本没听对方在说什么,而是径直地摸了摸门口人的脸,又变为捏,再变成用双手揉,没变,没有重回床上。 “你他妈干嘛呢?” “现在几点?” “把手给我拿下来。” “现在几点?” 来人翻了一个大白眼,从兜里摸出手机,说:“3点15了,快点走,来不及了!” 时间居然变成了3点15,那现在不是梦境? “发什么呆啊,全台就我们还没到现场了,你赶紧的!” “什么现场?” “巨坑啊!” 他坐在地上揉了揉太阳穴,终于把记忆拼接起来。他叫周子沫,是电视台的记者,下午3点15分被同事从家里叫出来,到了这里。 3点钟的时候,城郊的荒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圆形巨坑,里面是火红的废墟,不断向外冒着热气,消防已经不间断的灭了2个多小时的火,里面竟然还是丝毫不变,保持着大火将尽未尽的样子。目前省、市领导全数到场,正在考虑对策。 刚刚跳进巨坑是他自己臆想的?那那些被困的梦境是也他想象的?他只是睡过了头,做了一个梦,直到被同事叫醒?他用手拍了拍头,突然瞟到右手手腕上的那一条伤口,这是刚才刀掉在地上的时候划的,划完他又重回了床上,才再次听到的敲门声,所以,他确实是被困在梦里。 那现在呢? 他站起来,走到女生旁边,说:“现在几点?” 女生瞪他一眼,说:“我说大哥,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老是问几点啊?”她看了眼手机,“6点20,你看,太阳都快下山了,我估计今天咱们得熬夜了。” 他回头一看,夕阳只剩下半个挂在天边,但颜色却还是鲜艳,四周被它照的橘黄。 最后一次醒来是3点15,现在是6点20,都不再是6点23,那证明现在确实是现实?他又朝坑口走去,那边已经被警戒线围上,边上站了许多人。 “杨博,您怎么看?” “不好说,从来没有过这种事。” “联系了吴局那边吗?” “联系了,那边正派人来。” 他站在警戒线外朝里面看,火红的废墟冒着烟,热浪一波接一波的往上,他想起自己站在这里看天的那一刻,竟然觉得特别真实。 这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想下去?” 他心头一跳,马上环顾四周,却并没有看到说话的人,大家都忙忙碌碌地在做自己的事。 “下去看看?” “你是谁?” “周子沫。” “我是周子沫。” “我也是周子沫。” 他觉得撞鬼了,双手拍了拍耳朵,想转身往回走,但脚却不听使唤的依旧朝坑口走去。 “别啊,反正都在梦里,不会死的,跳。” “放屁,老子已经没在梦里了。”他大吼。 “你在啊。你看你吼这么大声,有人理你吗?” 他看向四周,果然,大家像是听不见他说话甚至看不见他,根本没人朝他这里看。 他的左肩突然被拍了一下,他猛然回头,然后呆住了。 “我告诉过你,我是周子沫。” 和他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对他笑着说,“没骗你吧?” “你…” 他张着嘴,却说不出话,这一切还是梦? “周子沫”看了眼手机,说:“6点22了,马上你就又会醒了,这一次,你会永远的醒来。” “你…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 “周子沫”,抬头看了看天,笑了一下,又低头对他说:“下去吧。哦对了。”他从兜里拿出一个胸针,“送你的。” 他接过胸针,是一个十字架。 “拜拜。”“周子沫”抬起手,“后会有期。” 他看着“周子沫”的手落在他身上,接着他的身体就一下飞出去,在巨坑的上空停了0.01秒,然后坠落。 他心想,完了。 “醒了醒了!” “最新报道!牵动全国人民的心的记者周子沫终于在今日凌晨恢复生命体征,并且在下午6点23分醒了过来!” “从歹徒手中救出人质的记者周子沫,今日下午6点23分在省医院醒来!好人有好报!” “家属以及市民聚集在省医院探望人民的英雄——周子沫!” “周子沫,省电视台记者,在昨日早晨中心大街的一场恶性刑事案件中,救出被歹徒劫持的10岁小女孩,自己却被一刀割进咽喉,几尽丧命。经过长达20小时的抢救中,展现了生命的奇迹,果然英雄不会轻易陨落!我们的感恩,他终能亲耳听到…” “…同时希望前往医院的群众保持秩序,不要对病人过多打扰…” 他缓了很久,接收了很多信息,到了第三天中午,他才终于肯相信,现在的自己,躺在病床上的自己就是现实。他的家不在海边,不会看到夕阳下的海面,到现在为止,也并没有任何巨坑的出现,他不过是在一场紧急报道中,救了一个小姑娘,他还记得,那天早上,他吃了两根油条。 又过了一段时间,病房里的鲜花和礼品已经放不下了,他妈妈准备把东西全部收拾一下。 “诶,你的?”她妈从地上捡起一个东西递给他。 他看了一眼,然后放下手机,接过那个东西,又看了很久,然后叹了口气,闭上眼,想睡一个午觉。 半年后的一个下午,城市的郊区突然出现一个巨坑,坑里像是刚燃过大火,废墟一片猩红,不断向外冒着热气。 混沌时代 毒蝠 http://.biquxs.info/

今天出去买菜,发现到处都是封闭状态,希望疫情早日过去! 特别篇: 乙亥末,庚子初,发大疫,乱中华,商者皆闭户,民则守其屋,概不可出。 纠其由,起于江城食蝠者,其智甚低,谓曰☆☆。虽遭难,不可弃,遂举力建悬壶之所数座以济世,十数日而成,外邦皆叹呼神迹也。 然世有正邪阴阳,此疫可作镜以鉴妖,有善者不假而扶患,亦有恶者不尊道,以己之私坏抗疫大计,此诚妄为人也。 有三山可镇邪,更有仁心医者无数,虽惹恙数万余不惧焉,所谓众志成城无二心,此为上道,举世之力可御敌也。 正是乾坤有道,日月无情,万物皆有灵,古语有云:上天早有好生之德,切不可辱也!祈天命,佑我中华,愿太平盛世如周公(周总理)所言! …… 毒蝠: 说不上来我是否喜欢现在这个工作,但是至少我从一个流浪汉变成了一个有工作的体面人。每天出门捕杀,并且收集尸体,然后带回家来焚烧,看着一个个被杀死后的黑色尸体,闻着一股股刺鼻的腐臭和烧焦味道,我并不觉得有什么难以适应,反而觉得越来越享受,我想我肯定有病。 不知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周围突然多了很多毒蝙蝠,导致了蝙蝠瘟疫,所以我成为了一个蝙蝠猎人――专门猎杀和焚烧毒蝙蝠尸体的工作人员。 其实刚开始猎杀毒蝙蝠和处理尸体是两份不同的工作,蝙蝠猎人在室外负责猎杀毒蝙蝠,而把尸体交给焚烧室,由专门的人员进行焚烧处理。 但是一年多来蝙蝠猎人被感染的越来越多,猎杀毒蝙蝠的工作人员数量剧减,所以政府不得不让专门焚烧毒蝙蝠尸体的工作人员同时加入猎杀蝙蝠的行列,所以现在的蝙蝠猎人不但要猎杀毒蝙蝠,而且要收集毒蝙蝠的尸体并拿到自己的住处进行焚烧处理――每个蝙蝠猎人的住处都配有小型焚烧室。 毒蝙蝠和正常蝙蝠无异,但是不知什么原因,毒蝙蝠开始疯狂地咬人并且通过血液传播一种病毒,大家叫做噬魂病毒,因为被毒蝙蝠咬过的或者受到毒蝙蝠血液感染的人最终会失去绝大部分生命体征,和一个植物人无异,好像魂魄被掠走了一样。 听说,起初毒蝙蝠开始出现在几百公里外的城市,很多人被咬而感染。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没怎么留意,以为只是附近山林的蝙蝠受了惊吓所以才跑来市里。被咬的人起初也只是认为被一个野物咬了,需要去医院打个抗毒血清而已,并没有认为和其他畜生咬了有什么两异。 但是时间过了没多久,城市中的毒蝙蝠越来越多,被咬的人也越来越多,而且被咬后的人发现就算在医院经过精细地处理之后也不见效,并出现一系列症状,为此政府专门设置了针对毒蝙蝠病毒研究的研究机构。 政府机构初步研究发现,毒蝙蝠病毒只通过血液感染人体,主要感染形式是被毒蝙蝠直接攻击,还存在因为伤口无意接触毒蝙蝠的血液而感染的情况,被感染的人第一天会觉得全身无力,无精打采;第二天神情呆滞,口齿不清;第三天全身僵硬,只能进行机械地移动,基本不能说话,但是也不伤害其他人;第四天就完全变成了植物人,不能对外界产生任何回应,但是还有生命体征,而且不需要另外摄入能量就可以维持生命,就像休眠人一样。 但是令医疗人员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毒蝙蝠的血液检测结果和一般的蝙蝠完全一样,没有含有特殊的蛋白质类病毒和其他菌体,而且被感染的人类血液却不能像毒蝙蝠的血液一样传播病毒。 大概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我所在的城市也出现了这种毒蝙蝠,而且一直向周边其他城市蔓延。自从我所在的城市出现毒蝙蝠到现在一年多时间,感染噬魂病毒的人越来越多,各个街道充满了行尸走肉一般的人,医院甚至城市的各个角落都躺满了一动不动的植物人,那些躺在室外没人管的植物人有的已经被虫蚁小兽啃食得面目全非,很多公寓楼和私家住宅都变成了废墟,除了部分医院和政府机构还正常运营外,其他公共场所和设施都已经荒废了。 我所在的城市出现毒蝙蝠的一个月后,我被政府看中成为了一个焚尸人,每天在政府专门设置的焚烧室里工作。因为被感染的人越来越多,剩下的正常人越来越少,而且无论是起初专门的焚尸人还是室外的蝙蝠猎人都很危险,所以对于哪些愿意担任这两项工作的人,政府会分配更多的粮食——毒蝙蝠瘟疫大范围蔓延之后,只有政府机构的一些粮食部门能够生产粮食,整个城市的粮食供给都由政府统一分配。 我所在的焚烧室就我一个人,从早晨到深夜,一天将近20个小时,我都在接收送来的尸体,毒蝙蝠的尸体送来后我先是把它们十几个一打装进一个个黑色的袋子里,堆在焚烧炉旁边的,等到黑色袋子堆积得足够多的时候我开始打开焚烧炉,把打包好的黑色袋子一个接一个往焚烧炉里仍,直到焚烧炉旁的黑色袋子全部焚烧之后,我又接着打包,然后再焚烧。 我每天工作都会穿着黑色的、厚厚的防护服,防护服是政府专门生产配备的,每个焚尸人和蝙蝠猎人都有两套,其实我觉得只要戴个防护手套就可以避免被毒蝙蝠血液感染,没必要穿着这种又丑又重的防护服,像傻瓜一样,但是政府严令要求我们工作的时候穿上,如果不穿会扣除我们每月的口粮,还说什么有些焚尸人就是因为没穿防护服而被感染,当然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为了每个月的口粮我会老老实实穿着防护服工作的。 从开始成为焚尸人,拿政府的口粮,也就两个月的时间,城市上空毒蝙蝠越来越多,蝙蝠猎人也死伤无数,很少有人再像毒蝙蝠刚出现的时候那样对成为蝙蝠猎人很积极,其实无论刚开始还是现在蝙蝠猎人和焚尸人都是那些连温饱都解决不了的社会最底层人士,仅仅是为了图口饭吃罢了。 眼看毒蝙蝠越来越多,蝙蝠猎人不足,政府决定让焚尸人和蝙蝠猎人的工作合二为一,所有的焚尸人不仅要焚烧毒蝙蝠的尸体,而且要出门猎杀毒蝙蝠,也就在那个时候我成为了一个蝙蝠猎人。对于我们这些新职能的蝙蝠猎人,政府不但给我们提高了口粮供给标准,而且政府官员还时常把我们这些人集合起来给我们授予一个个我从来没听过名字的勋章,还把我们称做人间的救世主,感谢我们替政府分忧解难,鼓励我们积极猎杀和焚烧毒蝙蝠。 我成为蝙蝠猎人后并没有什么生命担忧,反而有些兴奋,也许是因为终于可以焚烧自己亲手杀死的毒蝙蝠了。事实证明我的确很享受在室外猎杀毒蝙蝠,并且开始喜欢吸入自己所猎杀蝙蝠尸体的焚烧气味,美味极了,我说过我有病,每天面对成堆的蝙蝠尸体和满大街的行尸走肉和腐尸,有病反而是正常的。 清晨,我像往常一样起床、吃几口干得掉渣的面包片,然后穿上防护服,拿上枪,走出屋子开始一天的猎杀之旅。在街上猎杀了一阵子之后,我走到一个孤儿院附近,当然以前是孤儿院,现在已经破败荒废了。孤儿院在街道的一侧,由一处教堂式的房子和房子周围的空地组成,孤儿院空地的四周围着一圈铁栅栏,铁栅栏四面和中心的房子距离相同,面朝街道一侧铁栅栏中间有一面生锈的大铁门,铁门正对着街道,在铁门和房子之间有一条水泥路,应该是孤儿院里的人进出的通道,此时,这个孤儿院无论外围的大铁门还是里面的房子的门都是开着的,好无一丁点生气。 因为看着满大街被感染的行人和腐烂的尸体,我感到有些厌倦了,于是我走到孤儿院的栅栏旁停了下来,准备收拾一下身后塞满毒蝙蝠尸体的背包,然后吃几片随身携带的面包,突然看到一群蝙蝠齐刷刷地朝我的方向飞来,我本能地举起枪准备射杀飞来的蝙蝠,但是下一秒那些蝙蝠竟然拐个弯从孤儿院的大铁门进入直直地飞进孤儿院的房子里去了。我兴奋了起来,心想着毒蝙蝠进了房子里就别想出来了。 我给枪装满子弹,抖了抖防护服上的土,大义凌然似的向孤儿院里走去,好像一个英雄,一个马上要得到政府又一次褒奖的英雄。我进入孤儿院的房子之后,站在大厅环顾了一下四周。房子里光线很暗,但是可以看到房子上下有两层。一楼大厅周围的墙上有一些壁画,虽然不是十分富丽堂皇,但是给人一种庄严的感觉。大厅的几个角落放着一些桌椅,桌椅上放着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杂物,看起来已经很破旧了。 我在大厅里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也没有看到毒蝙蝠藏在哪,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里充满着难闻的霉味,很刺鼻。我沿着大厅走廊向房子深处,发现了连接上下两层的楼梯,楼梯是木制的,每级阶梯很矮,自下盘旋而上。我拾级而上,来到了二楼,二楼的光线稍微明亮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白色的房门,最边上的一个较高较宽,也许是孤儿院看护的房间,其余房门完全一样,很整齐地排列着,应该是孩子们的房间。 我一个个推开房门,仔细检查每个房间的各个角落。看护房间里排放着一张床和一个梳妆台,所有东西都收拾地很有条理,每个孩子房间里面的布置都一样,只有几张床和桌子,在二楼的这些房间里并没有发现有蝙蝠的痕迹。接着我又检查了角落里的洗手间等其他地方,也没有发现毒蝙蝠。 所有地方都检查过了,并没有发现毒蝙蝠,我有些失望而且还感到愤怒,因为我分明看到有一群毒蝙蝠进入了人这个房子,除非从二楼唯一一个破碎的窗子逃走了,要不然肯定还在这个房子的某个地方。 我不甘心地回到一楼继续搜查,突然发现在与房子门口相对的一面墙的壁画尽头有一扇小木门,这扇门在昏暗的光线下几乎与壁画融为了一体。我推开小木门,看到有一段楼梯向下延伸——房子里竟然还存在一间地下室。 “有人吗?”我边下楼梯边喊着。 没人回答,我下到了地下室,地下室特别暗,而且里面飘着蜡烛燃烧后的气味。我搜摸出包里的手电筒,在打开手电筒的一瞬间我吓了一跳。 我看到地下室密密麻麻地铺着很多床,大概有二十多张,每张床上都躺着一个孩子!看得出来,那些床上的孩子都是被感染后不能动弹的植物人。 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多的被感染者的身体被保存得如此完整,也许用完整描述并不确切,这些孩子无论是身体肌肤还是衣袜都很洁净。正在我惊讶之余,右侧的黑暗处传来脚步声。 “谁?”我有些惊慌,虽然不怕毒蝙蝠和腐尸,但是我怕活人,“是谁在哪?” 对方没有回应,但是我慢慢看清走过来的是个女人,一个年轻的女人。女人看起来最多三十岁,衣着朴素但很整洁,面部清瘦,头发有些凌乱。 “我是孤儿院的看护人员,已经在这里工作十年了。”女人说着走出了黑暗,来到了我的面前。 “你被毒蝙蝠咬了?”我看到女人脖子上的痕迹。 “是,就在昨天晚上我出去找食物的时候。” “没办法,你很快就会变成植物人。” “我知道,我只想在最后几天陪在孩子们身边。” 我没有感到同情,但是很尊敬她。 “你看没看到有一群毒蝙蝠进来?”我一本正经地问女人。 “没有!”女人回答的很果断,但是眼神有些躲闪。 我用枪胡乱地拨动和敲打着地上物件,忽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根据我一年多来的经验,我知道那是毒蝙蝠发出的声音。 我正要向声音的方向走去,女人突然挡在我的面前。 “我知道你是蝙蝠猎人,但是求求你不要杀害这些蝙蝠。”女人央求道,声音很悲悯。 “我的工作就是猎杀毒蝙蝠并且烧死它们,这也是为了保护大家。”我的语气有些冰冷,还透着自豪。 “但是他们是有灵魂的,他们都是我的孩子。”女人上前抱着一个盖着布单的铁笼子,哭着喊道。 我愣住了,女人为什么说这些毒蝙蝠是她的孩子,难道她已经疯了?这个世道疯了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这些蝙蝠认识他们在孤儿院的家,他们认识我,”女人继续解释,“一年前,当时我带着孩子们出去野餐,在返回的路上遇到一群黑色的蝙蝠袭击我们,孩子们在那一次都被感染了。” “我带他们回到孤儿院,几天后他们就变成了现在床上的模样,可是半个月后逐渐有蝙蝠飞到这里,我刚开始很害怕,但是后来我发现飞来的蝙蝠数量正好和孤儿院孩子的数量相同,而且他们进来后都试图进入二楼的房间,他们似乎认识这个地方,似乎认识我……” “这也许是你的错觉,你只是太思念孩子了。”我打断女人的话说道。 “不是这样的!这些蝙蝠没有伤害过我,而且我之后又拿来所有孩子的物品摆在他们面前,这些蝙蝠分别飞到了不同的物品上,没有蝙蝠选择重复的物品,就好像他们就是这些物品的主人。” “我根据物品断定哪个蝙蝠是哪个孩子,然后又拿来其中几个孩子的画,对应的蝙蝠也识别了出来。” “而且这些蝙蝠可以认出我写的字,”女人边说边拿出一张白纸和一支笔在上面写着“喝水”二字,然后拿到一只蝙蝠面前,“你看,他们看得懂,他们身体内是孩子们的灵魂。” 的确,我看到了,虽然很震惊,但是那只蝙蝠的确按照纸上的意思去喝了水。 看到我好像相信了她的话,女人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点。 “但是它们终究还是会传染病毒。”我离开时对女人说了这句话,而没有带走地下室的蝙蝠,因为我一时不知道怎么理解女人所说的一切。 回到住处后,我拿出背包里今天猎杀的毒蝙蝠,我不再像之前那样把它们随意地扔在一边,而是小心谨慎地把它们放在一张干净的白布上。 我第一次觉得这些毒蝙蝠尸体很血腥,第一次闻到焚烧室的味道而感到恶心呕吐。 两天后的早晨我拿了一些面包和水又去了孤儿院,见到地下室正在努力挣扎的女人。 “你来干什么?我不会让你杀害这些蝙蝠的,他们是我的孩子。”女人看到我有些激动,很不欢迎,艰难地说着。 “我给你带些食物和水。” “求你了,不要杀死这些蝙蝠。”女人盯着我,央求道。 我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我一直待在孤儿院,陪女人最后说说话,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女人已经完全不能动了,病毒感染到了最后的阶段。 临走之前我在地下室整理出了一张干净的床,把女人放在的床上,并且轻轻地亲吻了女人的脸颊。然后整理好那个装有十几只蝙蝠的笼子,拿在了手上,我不敢看女人的眼睛,她肯定很恨我,恨我不守承诺。 回到家,我没有杀死那些毒蝙蝠,而是把它们放在了我的卧室里,锁上了卧室门。 第二天,我待在家里没有出去工作,下午的时候一个男人来我家,他是一个安检员。安检员是政府的一种职员,可以居住在政府中心区,无衣食之忧,被感染的几率也很低。 “你这一年来工作很优秀,给政府做出了很大的贡献,政府决定升任你为安检员,你现在就可以跟我去政府中心区生活了。”安检员男人来到后直奔主题对我说。 “好,我收拾一下。”我回应他,不知为什么同时脑海里想到了孤儿院的那个女人和被她称作孩子的蝙蝠。 我跟着安检员男人来到政府中心区,进入了一幢高耸入云的大楼。大楼的窗户都被加装上了一层铁丝网,里面各种生活设施齐全,富丽堂皇,我进去的时候大楼里的人有的在喝咖啡,有的在闲聊,有的正在整理文件,一切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毒蝙蝠瘟疫时那样。 安检员男人带我认了认我的工作桌之后,便给了我居住房间的钥匙——16楼621房间,让我自己把行李先放到房间里。 “政府中心区首席的办公和居住都在16楼,你平常多加注意,也要好好表现哦。”安检员男人有点狡黠地对我罢便离开了。 我乘电梯很快到了十六楼,在走廊里走着,观察着走廊两侧的房间号,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房间,我拿出钥匙正想插进房间门的钥匙孔,稍一用力,房间门自己开了。我没有多想便走进房间,打开灯,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装着一只毒蝙蝠的铁笼子,我感到好奇,但又觉得不对劲,于是我又走到门前看了看房间门上的门牌号,原来这个房间是612号。虽然对房间内的毒蝙蝠有很多疑惑,但是我还是先找到了621房间把行李放了进去。 放好行李之后我下楼到一楼大厅,找到之前的安检员男人,告诉他了612房间的事情。安检员男人听了之后小声对我说:“那时首席放置在房间里的,首席认为那只毒蝙蝠身体里有他女儿的灵魂,他女儿一个月前被毒蝙蝠咬了。” “毒蝙蝠怎么可能是他女儿?”我问安检员男人,其实内心害怕知道答案。 “刚开始首席只是根据那只毒蝙蝠的行为判断,认为是他的女儿,大家都将信将疑,但是政府的研究机构最近得出结论说毒蝙蝠咬人的时候摄取了受害人的灵魂,除了肉体不一样之外,咬人的毒蝙蝠完全和被咬者无异,而且咬了人之后的蝙蝠一般不会再咬第二个人,这也从另一方面证实了咬了人的蝙蝠身体里住着人的灵魂。” “那么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民众?” “但是它们终究不是人类啊!”安检员男人感叹道。 听到安检员男人的话,我精神恍惚,脑海里想到了孤儿院的那个女人和被她称作孩子的蝙蝠。 “我要离开了,回到我原来的地方。”我轻描淡写地对安检员男人说。 “你说什么呢,这样的机会很难得的,下次升任要等到半年以后啊!”安检员男人很惊讶,劝我。 “我已经想好了,谢谢你的帮助。” 说完我拿了行李离开了大楼。 回到家,我看到我家附近有一只蝙蝠在围绕着房子盘旋,时而哀叫,时而停下来撕咬房子铁门。我知道那只蝙蝠体内是孤儿院那个女人的灵魂,更确切地说,那只蝙蝠就是她本人。 我走进我的房子,那只蝙蝠看到了我立刻向我扑来,用力地撞击着我的防护面罩。我任凭蝙蝠的撞击,打开了房门,又打开了卧室门,房外的大蝙蝠飞了进来看到笼子里完好无恙的“孩子”便停靠在笼子旁边,用翅膀轻柔地摩挲着笼子里的小蝙蝠。 我打开了笼子,里面的蝙蝠都飞了出来与外面的那只大蝙蝠交缠在一起。 大蝙蝠和其他小蝙蝠没有离开我的家,而是在房子内外飞来飞去。 我似乎看得出来他们开心的表情,我也笑了。 我走到房子外的街道中间,脱下了全身的防护服,一会儿,远处飞来的一只蝙蝠朝我的手臂咬了一口。 我回到房子,向里面的蝙蝠们微笑,然后静静地躺在卧室的床上,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梦乡。 四天后,我再次看到我的房子和房子里守在我身体旁边的一群蝙蝠,他们也看到了我。 我们互相鸣叫几声,一起飞出房子,飞向远处,就像爸爸妈妈带着一群孩子,快乐而知足。 混沌时代 情人节特别篇(上) 红豆丸 http://.biquxs.info/

明天就是情人节了,啧啧,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明朝嘉靖年间,扬州城郊外有个大庄园,庄园主李员外家财万贯,老来得女。 如今李小姐已出落得亭亭玉立、端庄贤淑,到了快出阁的年龄。 只是,她性格内敛,每日只在二层闺楼上描红刺绣,做得一手好针线活儿。 转眼到了扬州城的梅雨时节,那雨下起来没完没了,一下子持续了半个多月。 就在大伙终于盼来天晴的时候,李小姐却得了“厌食症”,面对着丫环送上闺楼的饭菜怎么也提不起胃口,往往吃一筷子就让下人拿走。 这下可急坏了李员外和李夫人,他们费尽周折请到了扬州城最好的厨师,一天一个花样,可小姐对这些美食还是无动于衷。 李员外一看此招不行,就赶紧把扬州城最出名的“赛华佗”给请了过来,可这“赛华佗”经过一番仔细诊断之后,也查不出小姐身体有丝毫的异样,这下李员外更是心急如焚。 这天,突然下起了大雨,令李员外感到意外的是,女儿竟然破例吃了满满一大碗米饭,可是等天一放晴,女儿又吃不下饭了。 接下来的日子,李员外终于渐渐摸清了女儿厌食的规律:只要天一下大雨,女儿的食欲就恢复如初,可大雨停了,过不了几个晴天,女儿就又开始厌食了。 李员外问女儿为什么会这样,李小姐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完便低着头不再言语。 李员外见状,觉得此中必有缘由,可究竟是为什么,他也摸不清。 后来李员外听府内一个女仆说,小姐得这个病,恐怕是惹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将信将疑之下,李员外请了邻村的马道婆到小姐的闺楼降妖除魔。 法事结束后,李员外把马道婆送出李府,正好在大门口遇到本村的冯郎中。 冯郎中不由得嘲笑起来:“李员外是个聪明人,就是病急乱投医,也不能请这种装神弄鬼之徒吧!” 李员外斜着眼说:“‘赛华佗’请了都不行,就更不用说你这赤脚郎中了,既然郎中都不管用,我只好请她来试试了。” 冯郎中被一激,嚷了起来:“你又没请我,没准我能治好你家小姐的病呢!” 李员外看了他一眼,冷笑道:“这样吧,如果马道婆的法子不管用,我请你来给小姐看病如何?如果看不好,就罚你给我家做几天苦力如何?” 冯郎中正在气头上,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一言为定!” 可是当他刚把话说完,就想抽自己两个嘴巴,连“赛华佗”都没有看好的病,自己怎么也敢答应啊! 这天,李员外果真派人来了,说马道婆的法子不灵,李员外如约请冯郎中前去李府。 冯郎中沮丧地想,看来几天的苦力在所难免。 冯郎中小心翼翼地走进李小姐的闺楼,只见里面布置得极其雅致,禁不住细细欣赏起来。 这是间位于李府东院的二层闺楼,闺楼朝东开了一扇小纱窗,纱窗前一个小书桌上放着李小姐刚刚绣好的一匹鸳鸯锦,鸳鸯锦上的那几对鸳鸯绣得真好,活灵活现,呼之欲出。 冯郎中又透过纱窗举目向外望去,只见高墙之外不远处有一弯河水缓缓向南流过,河水上漂着一条若隐若现的竹排,有几只水鸟惊叫着掠过水面,真是美景如画,令人陶醉。 这时,李员外不耐烦地催促道:“喂,冯郎中,快点给小姐看病。” 冯郎中这才回过神来,说:“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或许小姐只需要吃一颗红豆丸即可。这样吧,我现在就回家配药,明天一早送来。如果我这颗红豆丸没效果,老爷您再惩罚我也不迟。” 李员外低头想了想,随后点了点头。 到了第二天早上,冯郎中领着药童春生,带着一个锦盒来到了李府,二话不说就要去小姐闺楼。 李员外手一摆:“这就不劳你们了,你只要把红豆丸交给我就行了。” 冯郎中说:“您有所不知,这红豆丸吃之前,需要在一个年轻童男的怀里先暖半炷香的工夫,然后趁着那点热乎气,瞬间吞下。这暖的时间最不好把握,时间长了,温度过高,药会失效;温度过低,药效锐减。” 李员外叹道:“照你这么说,看来这暖药的人还真得有两下子呀!” 冯郎中答道:“那当然,不过这你不用担心,暖药的人我给你领来了!”说完就把春生拉到李员外面前,喝道,“还不拜见李老爷!” 春生虽然已经十六七岁了,但看来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他吓得立马走上前去,给李员外深深施了一礼。 接着,李员外就带着冯郎中和春生来到了李小姐的闺房。 春生很局促地把随身携带的锦盒打开,取出那颗珍珠大小的红豆丸,然后小心地用一块白丝绸包好,掀开外衣,放进怀里。 过了好一会儿,春生才低着头嗫嚅着对冯郎中说:“红豆丸温好了。” 说完把红豆丸放到小姐手中,让她赶快服下。 第二天,李员外亲自来到冯郎中家,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说:“冯神医啊,你的药真是神了,现在小女食欲一如既往,厌食症完全好了。” 冯郎中哈哈大笑之后却认真起来:“小姐必须每天吃一颗红豆丸,方可痊愈。但这红豆丸配起来很复杂,费时费力,一天只能配一颗,价钱自然就贵一些,一颗得要十两银子。” 李员外嚷道:“什么,十两银子,你要的价也太高了吧?” 冯郎中一甩袖子:“价高,谁不知道你李员外家财万贯,日进斗金,十两银子算什么?你不吃就算了,我还懒得卖呢!” 李员外虽然知道冯郎中是故意抬价,但也没有办法。 就这样,每天冯郎中都带着春生给李府送一颗红豆丸,李小姐吃了红豆丸之后,每天的食欲都很好。 一个月后,冯郎中突然得了一种怪症,一病不起,眼看着就要撒手人寰。 李员外听说后,赶忙前去探望。 冯郎中脸色蜡黄,他握着李员外的手,断断续续地说:“我是郎中,知道自己得的是不治之症,眼下恐怕时日无多了,不过我还是放不下贵千金的病啊。其实,还有一种更好的法子能治小姐的病,请你现在就让我和春生去贵府。” 李员外言听计从,马上叫人把冯郎中抬到李府。 冯郎中在春生的搀扶下,上了李小姐的闺楼,又颤巍巍地来到闺楼东边的纱窗前,突然转过头说:“孩子,给李员外跪下吧!” 春生听后,马上跪倒在李员外面前。 李员外正感疑惑,冯郎中又把李小姐叫过来,指着跪在地上的春生问:“小姐,我这个干儿子春生很喜欢你。你看我来给你们说个媒如何,春生这孩子长得眉清目秀,又懂得医术……” 李员外突然打断话:“冯郎中,你在说什么?” 这时,李小姐脸上飞过一片红霞,也跪在了地上:“父亲大人,请您成全我和春生吧!” 冯郎中这时拉过李员外的手,指着纱窗外面问:“昨天刚下过一场大雨,你透过纱窗是不是看到了不远处那条河流上的竹排?” 李员外点了点头。冯郎中接着说:“你再看这闺楼下的高墙,刚好把视线给挡住了。 现在刚下了大雨,河水暴涨,那条竹排自然能看得见。 可是等天晴之后,过不了两天,河里的水就会回落,那竹排自然也随着水位下落一个高度,再有这墙一挡,自然也就看不到了。 这也就是为啥小姐雨天食欲好,而晴天厌食的原因了。 李员外,你或许不知道吧,春生每天去山上采完草药后,就会跑到竹排上去清洗。 李小姐站在窗口刚好能看到竹排上的春生,久而久之,小姐的心儿也早已系在那竹排上了。” 此时,李小姐红着脸惊讶地问:“冯郎中,您怎么知道我的秘密?” 冯郎中解释道:“那天我来你闺房,看到你绣的全是鸳鸯,我透过纱窗看到那条若隐若现的竹排,又想起春生每天都会到竹排上去洗中草药,于是便大胆地推想。 像你这年龄正是怀春之时,一到晴天,河水下降,竹排也跟着下降,由于视线被这堵墙挡住,想念情郎而见不到情郎,自然心有愁绪,不思茶饭了。” 李员外吃惊地说:“这实在太离奇,太不可思议了吧!” 冯郎中叹了口气,说:“这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我心细一点罢了。 第一次来给小姐看病时,我还拿不准,可是等小姐吃完第一颗红豆丸后,我就确定我的推想是正确的。 那红豆丸其实就是普通的药丸,什么奇效也没有。 我说那红豆丸要暖着吃,那也只是想让春生有更多的机会和小姐接触罢了。” 说到这里,冯郎中用期盼的眼神望着李员外。 “我把红豆丸高价卖给你,也都是为春生准备的,这样可以多花些银两买点好礼品,将来找人来向你提亲的时候,也不会太寒酸。 李老爷,你就成全他们这对有情人吧。” 李员外望着眼前早已泪眼蒙的春生和女儿,终于笑着点了点头。 混沌时代 情人节特别篇(中) 南城往事 http://.biquxs.info/

一片梧桐叶落在南城头上,他抬头看了看天空。 对面一个机器人正推着一个老奶奶,他们边笑边走在花圃旁的路上。机器人的手上,一盏灯亮了亮。 “老奶奶,你快看看手表,你的午餐要传送过来了。” 老奶奶低了低头,望着自己手上黑亮亮的手表。手表闪了一闪,模模糊糊的牛奶和三明治出现在空中,慢慢变得越来越清楚,然后缓缓的落在了老奶奶的手心。 “呵呵,现在就是好啊,都不用人来给我推轮椅了。”刚刚还笑呵呵的老奶奶眼睛暗了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南城的心沉了沉,开启了传送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不忍再看到老奶奶的眼神。 他来到街上,人们都在空中漂浮着。井井有条,甚至不会相撞。 他闭了闭眼。 他还是喜欢以前那个国家。 那时候,人们不会飘起来,还在兢兢业业的为食物活着,他的爸爸费了很大劲得到他,笑着和他说,你是我们的未来啊。 那时候大家都围着他,说他精致可爱,未来会有大作为。 那时候,他还是可以守着自己,而不是不为别人服务。 他的爸爸还在说着,我会永远爱你,呵护你啊。 他睁开眼睛,如今再不堪,也要在这里生存。 南城打开了加速器,他着急回家。要收拾东西,早一步出发了。 他回到那个已经破烂不堪的屋子里,拿起自己储物的魔方盒,又往里面装了几样东西。蓝莹莹的光在屋子里运转。 他走出门,刚到转角的地方,就看见一只白花花的手搭在地上。再往前,一个卷短发的女生倒在地上,哼哼着抓住了南城的裤脚。“嘿,能养我吗,我饿死了,我什么都会做的。” 南城有点惊讶,这个时代还会有饿的人吗?他伸手一捞,把她扶起来,才发现她的手臂滑滑的。 上面没有手表。 “哦,你是机器人,要电池是吗。”南城恍然大悟。 女孩挑了挑眉:“不不不,不完全是,你先说说你能不能带我走,我真的什么都会做的。” 南城歪头想了想,好像自己现在确实很缺人。他顺手从手表里拿出一个面包,递给她。 “好,你可以跟着我,不过你要帮我做事。” “好的!”女孩连忙抢过他手上的面包,大口咀嚼,模糊不清的字眼从她嘴巴里蹦出:“我叫潇潇。” 南城皱了皱眉,跑到阳台对着外面张望了一下,回过头来认真的看着潇潇。 “等到我们的下一站了,我很乐意听你讲一下你的故事。吃饱了没?” 潇潇擦擦嘴巴旁的面包屑,点了点头。 南城又拿出一瓶水,递给她。 他们走下楼,南城看她还是很虚弱的样子,便放慢了脚步。 他带她去了那个医院,梧桐叶还在飘的医院。 南城远远就望见了那个老奶奶,她还是坐在轮椅上,这次身边没有了机器人,而她则是若有所思的望着叶子已经黄绿了的梧桐树。 南城笑着,眼睛里好像有光,“林姨,还是无聊吗,没有试试我给你的方法?” 林姨一看到来人,眼睛都笑弯了。 “小余,你终于来陪我了。人老了,总希望有人陪着聊聊天,你那些法子,不适合我了。” 说着,又皱了皱眉,泪水在她眼里若隐若现,“你说,他们还不满足么,还要给自己另一重幻想,连这么美好的生活,还要用手表,创造另一重幻想,连我儿子也……也为之着迷……自从上一次我生日,她就好像打定主意,再也不出来了,唔……”她用手捂住嘴,哽咽出来,泪水顺着她充满皱纹的皮肤滑落,掉在她的手背上。 南城眼睛眯了眯,脸上愁云密布,扶着她的肩,一字字的说:“别难过,我会把你儿子带回你身边。” 潇潇站在一旁,看着这年过半百的人伤心欲绝的样子,心里也无法平静。 他们走出医院,脸上的神情都很复杂。 街道上的人还是飘来飘去,没几个人是在街道上认真的走的。他拿出气仓胶囊,丢到空中,跳上去,向潇潇伸出手:“你肯定没有这个高级玩意,来吧。” 潇潇拉住他的手,也跳上去。 南城输入完程序,转过头来,看着潇潇。认真的说:“我们要去一个地方,你要帮我做的事也很简单,我的老大做着一项工作,一项为全世界服务的工作,我感觉到了,他很累,我们现在去帮他,结束他的工作。” 潇潇点了点头。 他们抬头看了看,那蓝的耀眼的天空,像布景图一样。而他们的身边,井井有条的人们都目光呆滞。南城叹了口气。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们就到了。 空气气囊在他们触在地上时,爆裂开来,在空中留下一串水汽。胶囊则稳稳的掉在南城的手心里。 “好了,我们到了。”南城望着草地上的一个光球。拿手表碰了碰它。 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颤抖。 他们一齐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经到了一个四周都是白色的房间。 通透到耳膜的声音响起,是一个好听的女声:“欢迎来到维也纳酒店。请问您需要什么配置?” “普通的就好,双人间。”南城拿手表放在房间里仅有的一个玻璃台上。 “请稍等,正在载入。”女声又响起了。 周围的空间慢慢变化,慢慢的变成了一扇门。南城把它推开,把自己的魔方盒放到进门旁的蓝光上,盒子就悬浮在半空中。 “哇,我还是第一次住这么好的酒店呢。”潇潇一边倒在大床上,一边咯咯的笑。南城在对面的床上也坐下,抬起头看着潇潇的眼睛。 “现在可以说说看,你是怎么回事了吧。” 潇潇坐起来,眨了眨眼睛。翘着嘴巴说:“我是其实是人类,但是我爸爸把我卖给了科学家,”潇潇的眼神暗了一暗。 “他用这些钱,给妈妈买了一块手表,和他手上一样的,一模一样的手表。我被送走以后,那些科学家们就在我的身体里安上了冰冷冷的机器,我每天都活得很煎熬。有一天,科学家在我的培养槽外面睡着了,于是我就抢走了他的传送门,逃了出来,过了三天就遇见了你。” 南城的目光愣了愣,“也就是说,你也许还会给我招来追兵咯,看来救了你真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潇潇闻言马上摇摇头:“不是的,他们把我的手表摘了,现在不知道我在哪。” 南城低下了头,皱了皱眉。本来看到街上的人没有神志的样子,他就已经觉得很可笑了。他才刚醒来不久,就发现原本还会对他温柔的笑、会为了一件小事开心一个星期的人类,仿佛没有了神志。他们只有一副驱壳了,他们的灵魂都在手表里,准确的说,是被手表里轻松美妙的世界所绑架了,而他今天看到的那个老奶奶,是少数还有理智的人。他已经守了她一个月了,她喜欢看她美丽的笑容,那是真实的。他喜欢看她因为没有一个真实的人帮她推轮椅、陪她聊天而唏嘘不已,那也是真实的。 而那些人类,工作的时候都在手表里,他们都是假人。 他仰头望着天花板,一夜都在想,又一夜都没流泪。 第二天,南城早早地把潇潇拉起来,一个小人趴在潇潇的被子上,睁着大眼睛,望着这个还算漂亮的女孩。 潇潇一睁眼,就看到一个绒毛娃娃看着自己,于是惊呼一声。 南城笑出声,“别怕,这是我弟弟。” 他把潇潇的被子掀开,说:“快,我们要上路了。” 潇潇死死拽住自己的被子,喊着:“知道了知道了!” 小不点南小小用嫩嫩的声音喊:“哥哥!这是哪啊?” “小小乖,别闹,我们有正事要做。” 他拽起南小小肉肉的手,边走边和潇潇说:“我们先出去等你,你慢慢穿衣服。”说完就消失在了门口。 南城看了一眼已经跟出来的潇潇,打开传送门,三人一起到了一道光屏面前。 光屏内就是城市里的地砖,光屏外是红红的泥土。绿莹莹的光屏圈在地上,画起了一道弯弯的弧线,一直向他们的两边延伸开去。他们头上的天空还是蓝蓝的很舒心的颜色,而外面则变成赤红色,延伸到更远的天边去。 南城压低了声音,斜着看了潇潇一眼。 “来吧,我知道,你可以让我们过去。” 潇潇脸上升起了惊恐,不可置信的望着南城,嘴唇有一点颤抖,“你……你怎么知道……” “我不仅知道,还知道你的故事,应该没讲完吧。”这次南城没看她了,从魔方盒里拿出了三个胶囊,胶囊很小,但是有一股香气。 “吃了吧,外边的空气估计已经不能呼吸了。”南城把自己那颗丢在嘴里,仰头吞下。 潇潇,犹豫了一下,下定决心一般,把这颗药丢在了自己嘴里。她拿出了一个小圆球,小圆球周围的空气都在扭曲,不一会,屏障就开了一个小洞,足够他们走过去。 她咬了咬牙,虽有不甘心,但还是在隐忍。 南城把胶囊给南小小服下,把他抱起来,南小小眨巴眨巴他蓝色的眼睛,不解的望着南城。 刚踏上赤红的土地,一股热气就扑面而来,鞋底卷起一圈焦圈。往前走了几步,南城怀里的南小小回头望了一眼。 哪还有什么蓝天,城市,就只有一个数据线网,而上面飘着一个蓝色方块,发出莹莹的光,正如那个酒店光球的光一般。 南小小不解的扭回了头,忍住泪意,害怕的趴在南城的怀里。 他们越走越快,脚步在地上只留下了浅浅的脚印,而四周一片乱象,到处都是机器的零碎片和芯片。 而地上有一条黑色的线,始终露在土外面,向远处延伸,而这条线的起始,就是那个放着蓝光的方块。 他们顺着线一直走,潇潇在一旁仿佛若有所思。但是身体只能僵硬的跟着南城前行。 “潇潇,你别挣扎了。”南城停下来。看着潇潇。“你明知道你的系统已经被我的病毒控制得死死的了,还挣扎,其实你也被我说服了一点,你不觉得,我们有义务结束这一切吗。” 潇潇望了他一眼,认命似的眯上眼睛。 “南城,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又何必在这里和我多说。只怪我还不够级别吧,没法和你斗。” 她睁开眼,一幕幕又涌进她的脑海中。 她费尽力气偷到了传送门,逃到了离基地站很远的地方,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一双坚硬的手掌就按上了她的肩膀,把她按得跪在地上。潇潇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浑身剧烈的颤抖。 那人笑了笑,“钥匙小姐,是谁给你一百个胆子让你跑的?” 他看了看浑身颤抖的她。 “别怕啊,我是来告诉你好事的。我不会抓你回去。我们最近听说了一件大事,有人要从这里出去,然后搞点事,我想让钥匙小姐你去看着他,看看他到底要干嘛,并且不要让他成功。” 那人眼里闪过一丝阴冷。“不过,我会给你好处的,我会让你和你的坏爸爸,漂亮妈妈团聚的。成交吗?” 潇潇咬了咬嘴唇,眼里闪烁着犹豫不决的神色。 “好!成交!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她肩上的手松了一点,她连忙蹒跚的跑开。 而一张微笑的男孩的照片,已经发送到她的脑海中。 她一仰头,南城便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你终于说出来了。憋着很累吧。”南城把魔方盒丢在地上,魔方盒马上组装成了一个小屋。 “进来坐一坐,反正都出来了,我还不着急,你先听我讲个故事,不然你以后可能没机会听了。” 潇潇半信半疑的进去了,还不忘把门关上。屋子里就是金属的质地,除了两张凳子,其他什么都没有。 门刚关上,小屋就开始颤抖。 原来只是为了挡风暴,不是为了讲故事…… 南城笑了笑,沉沉的声音从嘴里吐了出来:“其实,到了外面不远的地方,就是别的国家,但他们和我们不一样,他们也生活在屏障里,但他们的世界可不止一个方块这么小。” “他们也用新科技创造出了新的环境,但你说可不可笑,明明可以用科技净化外面的环境,为什么又建起一座屏障来把自己和生活了数亿年的土地把自己隔绝开来呢?” 说到这,他笑了笑,但笑声没有一丝愉快。 “其实我是生活很久以前的人,我的爸爸带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改变这世界,让这个世界活得轻松一点,那时的人们还在为自己的生计而工作。而他的伙伴都在疯狂地做人造人,新科技,妄图改变这个世界。我那时还很小,什么也不懂,只记得妈妈每天晚上都给我唱歌,我也像其他小孩一样开心的生活。” 他又补充一句:“我的妈妈可不像现在的人一样痴呆。” 潇潇被他逗笑了,在一旁咯咯地笑。 “事情发生了以后,爸爸把我的记忆冷冻了,身体也放在冷冻舱里,直到几个月前,才醒来。小小也是一样。”他温柔的目光洒在南小小身上,而小小正在舔自己的手指。 “你真的没有办法想象,那时的我们有多快乐,每当我看到林姨那失落的眼神,就会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醒来。而且我的爸爸也被抓走,他们说,只要我给他们技术,他们就让我爸爸回来。可是后来,等妈妈把我们推上冷冻舱,我才知道,我爸永远回不来了。” 南城的眼睛对上潇潇的眼睛,笃定的光芒射出。 “相信我,潇潇,我们一起把你妈妈和爸爸放出来,我们去结束那一切吧,做其他国家都不愿做的事,你知道,接下来的路,没有你,我走不了,那一个面包带来的效力,控制不了你那么久。” 潇潇犹豫了。 虽然自己的爸爸出卖了自己,但是毕竟血浓于水,自己也非常想知道南城口中的快乐是什么。 她笑了笑,把南城的手拉起,摇了摇:“行,我帮你,但你以后要一直请我吃面包!” 南城松了一口气,舒心的笑了出来。 小屋又缩回一个方块,眼前又显出一片赤红。他们往前又走了很远,黑色的线在脚下已经越来越粗。而南小小也已经转移到潇潇的手上。 南城撇了撇嘴,“你说那帮科学家也正是无聊,为什么要把总机建这么远,我要累死了。” “还说呢,你那个什么能飞的胶囊呢。”潇潇瞪了南城一眼。 南城挠了挠头。 “那东西只能用一次,我也只有一个啊!” 突然,南城就顺着潇潇的背后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激起红红的尘土。他撑着爬了起来,眉头皱起。 潇潇呆住了,连忙跑到他旁边蹲下来,着急地看着他。 南城苦笑了一声。 “刚刚跟你说着都忘了还有机关了。” “怪不得你把南小小给我抱。”潇潇把他扶起来。 南城反扣住潇潇的手,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继续向前走。 “钥匙小姐,你又要发挥你的作用了。”他笑笑。 再通过他们刚刚走过的地方时,没有作用力在南城身上了,他们轻松的从又一道光屏穿过去了。 他们走着,一道道亮光在不停闪闪烁烁。 等到外面的空气已经十分炙热,他们隐隐约约能看到远处有一座小山,黑色的小山。 南城的眼里闪烁着光,拉着潇潇的手走得更快了,步调也越发沉重。 黑色的线在地上到了尽头,抬眼望去,连接的是一台复杂但是饱经风霜的计算机和数据库。 南城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和潇潇进入这最后的光屏。 这属于那台电脑,将赤红色的泥土隔绝在外的光屏。 潇潇把在怀里挣扎的南小小放下来,刚刚眼睛里还如死灰的他此刻眼里擎满了泪水,跌跌撞撞的跑向那黑色的大家伙。 “哥哥……”他肉乎乎的小手抚上它,把自己的脸贴上去。 南城的眼里上过一丝忧伤,汹涌的潮水在眼里翻滚。 南城把南小小抱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一片和那台计算机一样黝黑的芯片漂浮在空中。 南城抱起南小小,不舍的贴了贴他的鼻子,宠溺的说:“小小乖,去帮哥哥把这个芯片插回那台电脑,好吗,就在那个闪着红光的口。” 南小小的眼睛里还挂着泪水,但是已经没有神彩。他晃悠悠地走近那台计算机。 南城回过头看着潇潇,把一个气仓胶囊和魔方盒交给她。 “等会程序结束,你就把这个打开,我们要逃远一点。” 潇潇睁大了双眼。 “结束程序?你不是要摧毁手表里的世界吗,程序结束了,大家都会死的吧!” 她迈开步子,向南小小跑去,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软软的手已经将芯片送进了插口。 南城笑了笑,变成了黝黑的光,然后爆裂开来。 一段记忆储存卡在空中变成碎片,一段段图画在发着光彩。 一个仿真人机器人睁开眼睛,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在一旁拿着扳手开心得手舞足蹈。 再过一会,变成机器人扶着一个小孩子晃悠悠的走路,孩子笑开一张脸,分明就是南小小那可爱的脸蛋。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机器人慌忙的去扶,孩子笑了,满脸胡茬的男人也笑了,机器人愣了愣,嘴里也发出了奇怪但是急促的笑声。 这美好的画面转瞬即逝,一转眼,就到了另一幅图,满脸胡茬的男人满头大汗,焦急的把机器人往冰冻仓里按,机器人反抗着,脸上没有泪,但是却发出了悲怆的哭声。 但还是晚了一步,机器人男孩被硬生生地从冰块里抠出来,他站到地上,却被满地的粘液弄得滑到了。 那是血。 那些人很残忍,将机器人男孩的大脑和心脏抽出,抽出了碎碎的机械碎片还有一根根断裂的数据线,还有机器人撕心裂肺的喊叫和喘息。 他们连夜编写了程序,甚至把这黑黝黝的机器关闭起来,永远沉睡,还下了命令,让他连自己的生命也无法终结,只能为人类永远运转下去。 这时,记忆开始断掉。 在恢复到彩色,是一个男孩在黑黝黝的机器里醒来,跑到外面。街道上人们痴呆的眼神出现在男孩眼睛里,他浑身颤抖,望着天发出绝望的嘶吼,眼泪顺着他的脖子流下来。 看到这时,潇潇已经泪流满面,因为,那个机器人一抬头,她分明看到的是那张熟悉的脸。 那是南城。 最后,那个机器人找到了冷冻仓,从里面揪出了已经死去多时的南小小。 潇潇打开空气胶囊,跑到里面去,飞快输入程序。 他怎么忍心杀掉创造自己的人类,没了屏障的他们该怎么生活?潇潇皱了皱眉,魔方盒从手里跳出,掉在红色的土地上。 这一瞬间,潇潇已经飞出了很远,虽然后悔没拿稳,但是已经来不及回去拿了。 远方的空气开始扭曲,蔚蓝的光射在天上,飞快地向自己这边延伸,雨滴落下来,凉丝丝的,赤红的地面也发出幽幽的绿色,空气不再炙热,而是舒展后的芬芳。 潇潇恍然大悟,眼前已经出现那个小方块。 它已经没有刚见到时,发出光彩,而它的旁边,已经躺满还不知道发生什么的人们。 潇潇落在他们身边,留恋的望着远方。 他是相信,给自己创造了这一切的人们还可以再次从虚无中爬出来,重建自己的家园。 就像这个国家以前那样,再一次重建,复兴。 地上的梧桐树叶片被清风吹了吹,这风也挑起了潇潇的发。 一片梧桐叶落下,掉在潇潇的头上,潇潇仰头望着天。 谁知道她在想什么。 混沌时代 情人节特别篇(下) 那些年曾有过的遗憾 http://.biquxs.info/

【一个男孩子青春里最深刻的记忆是什么?我相信很大一部分都会说和朋友在游戏里驰骋的时光,我也不例外,谨以此篇献给那即将过去的青葱岁月。】 1 “让我们恭喜rng获得2018msi季中冠军邀请赛总冠军!” 盛夏来临前的校园,尚且残存着春季沁人心碑的宁静。虫蝶起飞的振翅声,成为了这一方安宁无足轻重的点缀。直到跃出电子屏幕的胜利宣告,彻底搅乱了春天所剩无几的寂静。 “rngnb!” 充满蓬勃朝气的呐喊,循环往复地荡漾在寂静无声的宿舍中。水壶的炸裂声,歇斯底里的狂吼,经久不息的鼓掌在灯火通明的宿舍久久回荡,此起彼伏。 铺天盖地的欢呼声,打破电子设备的局限,响彻赛场的内外。在金色的雨下,身披队服的六人俨然成为了每一个热爱lpl心目中的英雄。六个年轻人,带着“rng”象征着永不言弃的战队符号,开创了属于lpl荣耀的一年。而此时,距离那场被注定被烙印在耻辱柱上的失败,为时尚早。 “社团就交给你们了。” 远离宿舍的校门小摊,隔绝了宿舍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充斥在耳旁的,除去喧闹的叫卖声,只剩下了曼玉社长郑重其事的叮咛。 摊位拥挤的桌椅,满满当当地坐满了来自各色各样的人群。不同年级,不同社团的人员,为了才结束的晚会,共同举杯欢庆。 春末的微风,隐隐传来了夏季的气息。燥热与和煦并存,席卷了整片平原大地。一扫而过的南风,夹杂着温润的雨露,滋养着每一寸路过的土地。夏天骤变的天气,跟随着柔和的轻风,接踵而至。势同水火的冷热锋,一同交织在天上密布的乌云,摩拳擦掌。 “好的好的。” 碰过迎面而来的酒杯,我一边不以为意地答应了曼玉社长的请求,一边将手中的饮料干脆利落地喝尽。 “说啥工作,来吃来吃。” 换届正式的承诺,将整场夜宵带向沉重的气氛。一旁性格开朗的智妍学姐,连忙是叉开话题,缓解现场沉闷的气氛。她一边调侃在座的社员,一边半开玩笑地评价着晚会的表现。 话题的打开,一下子热络了冷淡的气氛。原本陌生的人群相互闲聊起来。马上退休的16级理事,诉说着退隐山林的轻松。即将上任的17级干事,构想这社团的宏大蓝图。 夜幕降临,匍匐在天际的乌云显露出来。急骤的夏雨,经由微风的缓冲,慢徐徐地从苍穹飘落,倾洒入热闹非凡的人群。 率先发现落雨的,是以顾客为上帝的店铺老板。生怕脏污的浑水搅和了食物的鲜美,老板一边吆喝着客人们及时避雨,一边手忙脚乱地支撑起雨伞。 常常孑然一身的我,已然习惯于隔绝于人间的喧闹。手持着微沉的酒杯,我面不改色地迎接着即将到来的夏雨。 彼时坐在角落的我,丝毫没有意识到饭局上讨论的话题,跟自己是多么息息相关。人们畅想今后一年的社团规划,将会成为我永生难忘的经历。 在云丛交战的冷热锋,终于是开始了最后关头的殊死搏斗。解除微风的屏障,浩浩荡荡的夏雨倾巢而出,直降人间。凌厉的雨声,冲刷了人群中的侃侃而谈,洗涤了铺天盖地的欢呼,为即将降临的初夏创造出一个纯粹无声的人间。 2 “恭喜lpl蝉联洲际赛冠军!” “恭喜中国战队获得亚运会英雄联盟表演赛冠军!” 如日中天的rng战队,延续着msi的传奇,在国际赛事上大放异彩。追随强者的心态,让人们无时无刻都在夸耀着他们的战绩。接连不断的荣誉,迷惑了每一个虚荣的观众。他们义无反顾地吹捧rng,疯狂地炫耀着战队的成绩,直到那一场滑铁卢的到来。 “在吗?” 屏幕上跃动的消息,打断了我对lpl喜人成绩的兴奋。疑问的语气,熟悉的工作群头像,给予了我一种不详的预感。 “什么事?” 已是七月,距离接手社团已经一个月。经过一个月的紧密安排,对于社团的运作我已经了解地七七八八。出身于网络部与外联部的我,对这些本职工作更是得心应手。但某些意料之外的状况,依然是会将我打得措手不及,比如现在。 南方的七月,与北方稍有不同。同样是热气腾腾的夏季,东南沿海的福建却多出了一股闷热的气息。咸湿的海水扑向大地,带来一阵阵酸涩的味道。连带着迎面卷起的热风,都夹杂着海滩上颗粒不一的沙石。 “你赶紧看下社团微博。” 屏幕那边的回复,跟随着流动的海风,透露出一阵急躁的意味。言语中的急不可耐,越加印证了我之前大事不好的预测。 “欢迎给idol投票。” 切至官方微博后台,印入眼帘的第一条消息便是与平日宣传格格不入的超话投票。饭圈熟悉的话语,明星耀眼的照片,完完全全地破坏了社团微博苦心经营的文学气氛。 “想问一下,我们文学社团怎么会有关于明星的话题?” 急速跳动的消息,彻底地占据了我的消息通知栏。更为雪上加霜的,则是来自前辈们颇为严厉的指责。 即使是夜间,夏季的炎热依然没有丝毫退散的迹象。徘徊在鳞次栉比的大厦中,海风向着熟睡的万物变本加厉地施展自己的神威。湿热的气息,不遗余力地拍击在厚重的玻璃上,试图唤醒沉睡于空调庇佑的人们。 “学姐你好,......” 席卷的夏风,催眠了正在查看消息的我。紧急处理掉那条违和的微博后,我有气无力地在屏幕上打下一连串客气的字符。伴着墙上跃动的钟表声,我忐忑地等待着前辈的回复。 接手社团网络部的近一个月,我们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交接工作。发布动态,运营微信,从未出错。而面对这起突发的微博事故,毫无经验的我只能是束手无策,惊慌失措。 越过远日点,北半球夏季的夜晚愈发短暂。姗姗来迟的月亮,不急不忙地漫步夜空。急躁的夏风徘徊在这个迟到者的周围,一刻不停地发出警告的呜咽声。 夹带着柔和的月光,南风将自己的不满散布到大地的每个角落。四季常绿的枝叶,因着海风的侵袭,发出摩挲般悦耳的声响。 一扫而过的轻风,惊扰了蝉虫的美梦,捎带起此起彼伏的虫鸣。树叶若有若无的歌唱,蝉虫喋喋不休的低语,海风呼啸而过的呜咽,一同合奏出夏季最美妙的乐章。 墙上的钟表,井然有序地奔走着自己的步伐。夹杂着夏天怡人的乐曲,不断地挑动我紧张的神经。发过去的消息石沉大海,许久都没有收到前辈的回复。 猜疑与自责,久久盘旋在我的心头,难以驱散。已是深夜,在疲惫袭来的困意下,我默默忍耐,静静等待着来自前辈不留情面的呵责。 “你们......” 夏季的喧闹,在南风的助力下越发响亮。原本动听的歌谣,随着各式各样杂音的新起,搅和成聒噪的叫嚣。被唤醒的蝉虫,七嘴八舌地数落着夏风的不是。为轻风的横冲直撞所激怒,树木烦不胜烦地抖落着自己的衣裳。 手机消息的提示音,随同那些嘈杂一起,卷进了我半睡半醒的梦乡。屏幕上浮现的文字内容,跃动在我半遮半掩的眼角之间,模糊不堪。 夏天朝气蓬勃的气息,周旋在林林种种的建筑群中。混合着生灵饱含活力的争吵,急进的南风捎带走这座城市人们的梦乡。奔跃的气流卷起人们的向往,飘向海洋,飘向遥不可及的远方。 3 “谁也没有料到,被我们寄予厚望的rng就这样倒在了八强。” 电子荧幕内,解说充满失望的声音响彻了赛场内外。无助和无奈,遍布了每一个lpl观众心里。与几个月前的振臂欢呼不同,站在荣誉山顶的年轻人将要迎接的是人们铺天盖地的谩骂。 “我们是八强!” 刷着新闻,几个刺眼的大字便映入眼帘。虽说距离rng止步s赛八强已有一周有余,但那场傲慢的失败仍然铭刻在每一个人的心里。不同于msi夺冠时的彻夜欢呼,学生宿舍在rng失利当晚,呈现出死气沉沉的寂静。 8点20分。 最后瞧看了一眼时间,我慢悠悠地收起手机。跟着教室零零散散的读书声,我悠哉游哉地想着教学楼二层走去。 正处仲秋的十月底,恰是万物凋零的起点。夏季的余温,早已在萧瑟的秋风中,消散得无影无踪。沿路挺拔的树木,乘着深秋的大举进攻,迫不及待地换上了金黄的衣装。周日里自习室稀碎的背诵声,拌和着枝叶的窸窸窣窣,格外悦耳。 与万物的凋谢不同,秋天正是各个高校进行新鲜血液轮换的过程。经历过盛夏艰苦的高考,怀揣远大抱负的莘莘学子进入了校园。以学生兴趣为基石的社团,也趁着新生力量的涌入,进行招新活动。而社团真正将新鲜血液收为己用的活动,正是我此行的目的,干事大会。 8点25分。 习惯于提前出发的我,早早地就到达了教室门前。由于已经申请好了场地,我下意识地准备推门进去。 “下面这个知识点讲的是......” 迎面而来的讲授声,打断了我进行到一半的开门动作。尴尬地抽回右手,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教室里面的情况。透过半遮半掩的木门,里面密密麻麻的人群立马是映入眼帘。看着教室显露出来的人山人海,我立刻是意识到教室正在上课的事实。 8点30分。 距离原定的干事大会举办时间,还剩不足30分钟。依照大学两节课归属为一节的规定,原本申请的教室断然是不可能继续使用。一边跑遍整栋教学楼,我一边忙不迭拨打办公室相关负责人的电话。 “我们申请教室的时候,上面没写着有课啊。还有教务处审核时,也没有说明这个教室周末有课。” 手机那头,传来宁宁慵懒而疑惑的回应声。显然,教室突然的占用,完完全全地出乎了原先设定好的计划。 叮咚。 手机的消息提示音,在我口袋里接连不断地响起。自从发出了教室被占用这一信息,手机屏幕就全被工作群的消息全全占用。无暇顾及兜里频繁的振动,急于寻找教室的我马不停蹄地在各层走道里游荡。 “咋样了,找到教室没。” 急促的呼喊,打断了我行走不停的步伐。向下望去,满头大汗的社长与副社冉冉出现在了一层门口。 晶莹的汗水划过面颊,在淡妆上留下一道浅浅的折痕。牢牢抓着干事大会上准备的奖品,紧握的双手显现出数条泛青的静脉。 “宁宁去找教导处了。” 上气不接下气的社长雪玮满脸通红,还没有从急促的奔跑中缓过神来。她气喘吁吁地扶着一旁的栏杆,解释着宁宁的去向。 “上下都跑过了,只有比较小的201教室没课,有几个人在里面自习。” 朝着社长的方向,我一边快步下楼,一边用不甚自信的语气报告着寻找教室的结果。由于周日课表信息的缺失,这仅存的教室也充满了不确定性。 8点45分。 徘徊于走道的下课铃声,准确无误地汇报着时间。透过门窗,时钟按部就班的奔走声穿越阶梯,向焦头烂额的我们,发出了时间不足的警报。距离干事大会的开始,只剩下短短的十五分钟。 “你跟值班阿姨说一下,我去看那间教室。” 短暂的思索后,社长发挥出领袖应有的临阵不慌。她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各个工作,试图最大程度地处理这起突如其来的事故。 得益于猖獗的北风,新乡的深秋多半饱含着一股狂野的意味。常驻的气旋,粗暴地掀开了这座城市层层包裹的季节衣装。流走于缝隙的秋风,毫不留情地剥离春夏残余的翠绿。凋谢的枯黄,为整片土地渲染上死气沉沉的气氛。 “阿姨,我想问下201那间教室.......” 困滞于毫无生机的秋城,人们说话的气息都不经呈现出虚浮的态势。早起的疲倦与意外的突发,更是令我的语气有气无力。 “你上去看一下吧,如果没人的话就给你们使用。” 平日忙碌于看守教室的值班阿姨,丝毫没有受到秋乏的侵扰。看着递交在面前的申请表,善解人意的值班阿姨立刻是爽快地答应了我们的要求。 8点50分。 一板一眼的指针,不慌不忙地在钟表上奔走,发出整点将至的信号。参与社团建设的理事,跟着工作群中临时通知的信息,陆陆续续地抵达了201教室前。各式各样的部门人员围在门口,等待着社长进去交涉的结果。 “都进来吧,这间教室只能使用......” 盛夏嚣张的气焰,在北风肃杀的攻势下,荡然无存。回旋于空的阴霾,吞没了夏季耀眼无比的阳光。肆虐的秋风,搜刮走沿途的盎然生机。泛黄的枝叶奋力一搏,艰难地发出回光返照的扑腾声。离乡的候鸟展翅高飞,成群结队地呼出满负愁绪的嘶鸣。社长呼喊进去的声音,随同万物伤悲的喧闹一起,消融在空无一物的秋天中。 4 “让我们恭喜ig获得lol全球总决赛总冠军!” 历经磨难,另一支来自中国大陆赛区的战队ig以横扫之势,取得了本赛区第一个冠军奖杯。解说带着哽咽的庆祝,穿越设备的局限,点燃了每一个怀揣梦想的观众。 “ignb!” 一扫两周前rng失败的阴霾,排山倒海的欢呼声席卷了每栋灯火通明的宿舍。沐浴着金色的雨,领奖台上的六个年轻人享受着来自赛场内外疯狂的喝彩。而此时,他们离那场大跌眼镜的失败,相距甚远。 “场地申请的怎么样了?校团委那边有答复了吗?” 越过铺天盖地的狂欢,工作群跃动的消息不合时宜地闯入眼帘。一连串急躁的询问,浇灭了我刚刚燃起的兴奋。 “没呢,最近都没有空闲的场地。近一个月活动太多,许多院都要举办元旦活动。” 透过屏幕,宁宁无奈的叹息扑面而来。各院纷至沓来的晚会活动,铸就了场地申请的第一道阻碍。 初冬将至的十一月,无处不是显露着冰寒的端倪。凛冽的北风,肆无忌惮地剥夺着地面的余温。被秋季反复摧残的树木,面对冬风凶悍的攻势,无能为力。曾经欢腾的生灵消失得无影无踪,默不作声地躲避着寒冬的示威。 逆行于凋谢的万物,跋涉文学社便是在如此凌寒肃杀的环境下诞生。走过三十年的岁月,成长为独当一面的社团。一路跋涉,风雨同行。对于已然身处而立之年的跋涉,一场隆重盛大的晚会无疑是最好的献礼。 “我今天有去找磊老师,他说要请示下书记。” 爆满的学校场地,成为了阻碍献礼的第一道绊脚石。三十周年代表的重大意义,为每个在职的理事戴上了饱含压力的枷锁。晚会的成功与否,关乎社团的荣誉,关乎外人的评价。层层重压,循环往复地消耗着社团理事的精力。连带着语气,都无不透露着社长的精疲力尽。 跨过近日点,夜晚逐渐统治了北半球的冬天。悬空的月光锋芒毕露,气势汹汹地蚕食着白昼的领地。早退的夕阳,带走了大地最后的光亮。未至七点,天空便迫不及待地换上了漆黑的行装。 “先这样吧,明天开个部长会,把具体事务都安排下去。” 狂欢过后,宿舍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跟随着凛冽的冬风,震耳欲聋的呐喊消散在平日琐碎的闲聊声中。伴着时间的推移,战队胜利的兴奋也逐渐退散。取而代之的疲倦涌上心头,侵袭了本就劳累的身体。瞧着窗外越加暗淡的夜色,我中断地工作群的谈话,准备等到明天再商讨对策。 “晚安。” 不约而同,身心疲惫的主席团成员们一致默认了我的提议。有气无力的道安,为一天忙碌的工作画上了并不完美的句号。 “书记说要给我们申请帕尔罗蒂音乐厅!” 透过木门,社长喜出望外的欢呼传遍了会议室的每个角落。一扫昨日的垂头丧气,精神焕发的雪玮兴奋地报告着难以置信的喜讯。 “真的?” 面对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在座的社团理事无不是发出出乎意料的询问。经历了近些天申请场地遭遇的挫折,书记音乐厅的许诺更像是天方夜谭。 “说是这个活动要办得隆重点,说是关乎到学院的脸面。” 调整急促的呼吸,社长就座平复了下自己激动的心情。拿出开会需要的资料,她开始讲述今天中午与磊老师对话的内容。 晚间放课后的宿舍,洋溢着学生七言八语的喧闹。阴森的冬日,蛮横无理地剥夺了生灵的话语权。隔绝人声鼎沸的宿舍,死寂的树林了无声息,全然失去了以往热闹的景象。喧哗的人声,成为了整片区域唯一幸存的声音。 “外联部负责下晚会蛋糕,网络部在活动前一周发布说说......” 定时定点的断电,熄灭了宿舍透亮的灯光。随着黑夜的侵袭,喧嚷的人群也安静下来。强劲的北风,卷走交头接耳的争吵,只留下床边秘密的窃窃私语。社长安排工作的命令,攀附在人群的叽叽喳喳中,随风摇曳,若隐若现。 “书记咋说的?” 估算着社长回来的时间,我在工作群发出了询问场地的信息。 晚会预定的时间将至,场地的申请越发迫在眉睫。上次书记大胆的提议,直到现在也是杳无音讯。急不可耐的社长只能是动身出发,前往团委办公室一探究竟。 冬日的正午,充斥着一股矛盾的意味。刺骨的寒风,和煦的阳光,形成了攻守相斥的矛盾。盘旋于空的气流,加剧了双方激战的阵势。 狂风致命的进攻直抵日光,迸溅出无数面目全非的尸骸。坠入人间的尸体四分五裂,分散成冷暖不定的气温。忽冷忽热的气旋席卷大地,牵引出人群深埋心底的困意。不同于以往,手机的提示音并未及时响起。 上午满满当当的课堂,消耗了我绝大部分的精力。跟随着扑面而来的和风,我有气无力地进入了梦乡。 “书记说不借!还说社团这么小,直接找个教室得了!!!” 急促的提示音频繁响起,将我从沉重的睡梦中一把拉起。点开屏幕,社长满是委屈的语音消息直映眼帘。 “什么?” 收到消息,群里剩余的成员不约而同地发出震惊的询问。在社长一连串的感叹号下,先前幻想的美梦毫不留情地被现实击破。 “他还说,还说上次期刊.......” 书记不留情面的呵责,摧毁了社长内心要强的防线。连带着播放的语音,都透出雪玮泪流不止的哭腔。 “......” 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哭声,死寂的沉默在工作群中散布开来。火上浇油,书记截然不同的态度将就困扰于场地的我们,推向了无底深渊。 “场地那边还是没消息,而且我问了方圆姐,她觉得我们定的时间太赶了。” 晚会日期临近,长久的沉默只会浪费弥足珍贵的时间。负责办公室的宁宁率先开口,报告着雪上加霜的消息。 “网络部这边老师采访开始做了,但好多老师都不怎么有空。” 无暇顾及社长的情绪,我跟着说出负责部门工作的进展。只有尽快提出问题并加以解决,才能排除晚会当日的事故。任何避而不谈的行为,都无异于掩耳盗铃。 “策划部这边......” 紧随着我,副社冉冉也在群里报告着部门工作中存在的问题。在三十周年晚会的准备工作中,各个部门都碰到了不一而足的困难。 “那现在怎么办?节目重排?” 初次承办如此大型的活动,资历尚浅的我们束手无策。时间的不断流失,将晚会承载的厚望一步一步转换成我们肩上不堪重负的压力。变卦的书记以及部门遭遇的困境,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面对一连串的坏消息,嚎啕痛哭的社长发出崩溃的询问。 “那下学期办?到时候场地说不定好申请?” 紧跟着着雪玮抽泣的语音,宁宁的消息蹑手蹑脚地出现在屏幕上。经历了反复再三的变故,对于晚会的举办我们已经失去了信心。原本一展宏图的自信,被无奈的现实消磨殆尽。 越过半空,肆虐的北风战胜了柔和的日光。蜿蜒于空的乌云蜂拥而至,争先恐后地瓜分着象征胜利的殖民地。得意洋洋的冬风俯冲大地,肆无忌惮地炫耀着自己胜利的战果。被欺压的万物默不作声,静静忍受着来自侵略者的凌辱。午后的大地,彻底地成为了寒风独自的狂欢。 “下学期办吧,但愿下学期能够申请到场地。” 突出乌云的重重包围,刺眼的日光以遍体鳞伤的姿态宣告归来。铮亮的光线重现人间,安抚被北风摧残的万物。凋谢的树木咯吱作响,竭尽全力地伸出光秃的枝干,欢迎阳光的回归。社长充满无奈的回答,淹没在零落不一的枝叶中,销声匿迹。 5 “恭喜tl,以3-1的成绩战胜了ig。” “恭喜g2,以绝对碾压的姿态获得了本届msi冠军!” 似曾相识,轻敌的ig以同样傲慢的姿态大跌眼镜地输给了tl战队。rng失败的耻辱还历历在目,而ig却仍是义无反顾地步入后尘。 比赛结束后,宿舍里的人群不发一声。没有欢呼,也没有去年rng失败的破口大骂,有的只是对中国战队不急教训的唏嘘。经历了大赛结果的大起大落,人们已经习惯了对中国战队寄予厚望,也习惯了其带来的无限失望。 “跋涉换届申请表。” 伴着宿舍里零零碎碎的叹息,我在电脑上打上了表格的标题。时隔一年,存放在电脑里的文件再次被打开。有所不同的是,去年此时的文件象征着社团生活的开始,而现在的填写表格则寓意着告别。 仍是初夏,窗外的蝉虫又开始聒噪的鸣叫。一旁的树叶,照旧是发出饱含生机的扑腾声。南风如常吹起,刮来一阵又一阵燥热的气流。夏天总是这样,燥热难耐。不时卷起的热风,无时无刻地在提醒着你夏季的存在。像是个喋喋不休的老者,絮絮叨叨地告知着春日已去,时光已去。那些充满回忆的过去,也终将跟随盘旋的夏风,消散人间。遗留在人们印象里的,只有念念不舍的缺憾。 就算是如日中天的rng与ig,也难免因为各自的轻敌,留下难以填补的遗憾。他们夺冠,他们欢呼,在历史下留下属于自己的一笔,但最终,他们还是狼狈不堪地败给对手,倒在了去往胜利的道路上。前者在夏天功成身就,而后者因为夏天抱憾终身。他们背负的荣誉与遗憾,都留在了骄阳似火的夏天里。 在夏季强势的热风下,无人能逃过缺憾的制裁。个人如此,社团也是如此。建设社团的一年,我们共同经历了各种遗憾。 社团微博突现的明星超话,临时变更教室的干事大会,以及困难重重的场地申办都成为了社团成长路途上难以避及的缺憾。但夏日终逝,充满遗憾的过往终将跟随消散的南风,呼啸而过。 尽管春天遥遥无期,但至少截然不同的季节能够驱散单调的燥热,弥补南风力所不及的方向。度过夏天,人生还有各式各样的事物等待着经历。缺憾,只是漫长道路上必不可少的一环,而非全部。 6 “你们要加油呀,学姐也只是提个醒,社团的未来还是要看你们的。” “都进来吧,教室只能使用一节课,下节他们还要用。” “场地申请到了!模拟法庭!” 所有的遗憾,都将以另一种方式流传世间。如同赛场内外短暂的欢呼与唏嘘,在社团接受的鼓励与遭遇的挫折,终将跟随呼啸而过的季风,烟消云散。 盛夏难耐,但总有人怀抱遗憾,孤身等待。 混沌时代 末世之城 http://.biquxs.info/

【嘿嘿,或许末日有另一种打开方式?】 01 末世到来的第十天。 直升机的声音轰隆隆的响了一早上,终于,这个城市里最后一批“重要的人”都被接走了,只剩下普通的大老百姓和来不及撤离的一小部分士兵,作为被遗弃的人留驻在此。 一些幸存者还不死心,冒着危险驱车跟着直升机的航线,没走几百米就被路边游荡的活死人和变异狗撕成了几块,血花四溅,随处可见断肢残臂。 没有实力的人在这末世保护不了自己,更没有办法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我的家人在末世到来的那一刻都不在家,十天过去了,我知道他们如果没有死,就是被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了,我可以放宽心了,虽然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父母都是生物研究所的高级研究人员,一年到头几乎从来不曾休假,除了每个月按时打来的生活费,我和他们之间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联系。所以如果他们还活着,一定为了研究此次变化的原因和解决方法焦头烂额,忙到二十四小时连轴转,想起他们唯一的孩子在重灾区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从小独自生活的我再没有其他家人的牵挂,我知道是时候找寻自己的出路了。 幸运的是,一直陪着我的小伙伴大雨变异了,它是一只萨摩耶,现在站起来有两米高,已经超过了我的身高。而且它不但没有发狂,没有忘记我,还比以前更聪明了,我的话简单的它都可以听懂。这十天,全靠它帮我找食物,我才能如此滋润地活下来。 昨天全城广播通知本市最近的安全区在距离城市一百公里的y县——和平年代很有名的历史古迹,城墙高数十尺,曾经抵御外敌入侵。在千百年后,它依旧用坚强的身躯保护了我们这代人。 末世初期,这绝对是最安全的地方,有时间让人们来缓冲这个巨大的噩耗,习惯它,学会适应眼前的日子。 我决定要去安全区讨生活了。人都是群居动物,一个人在末世会活的非常孤独且辛苦。 家里虽然有父亲之前送的一辆车,但是我没有考过驾照,也不会开车。从家里到安全区之间的路途不算太过遥远,但也不是靠步行就可以到达的,我可能需要想个办法来解决交通问题。 如果大雨再大一点就好了,说不定它可以驮着我。 02 第二天,出门寻找食物的我遇见了邻居家小哥林叙,他是职业军人,末世前于某保密部队服役,这几天刚巧回家探亲。 我想到父母以前似乎说过有什么事情可以去找他帮忙,只是他这些年回来的次数不多,一时半会我也就没记起来。 林叙比我大五岁,我们以前的关系还是很好的。小时候我家人太忙,年龄差不是太多的我们曾经是很亲近的。有一次,他带我去游乐场玩,结果错过末班车,回来后被他爸妈狠狠批了一顿。 长大后,他去了军校,我上了普高,变得越来越不爱和别人交流,我们之间也没有产生太多的交际,最后就这么疏远了。 不过,从小的感情也不是做假的。 看见我的那一刻,他眼中闪过了一瞬间的惊愕,随后是满满的惊喜。他可能在想为什么我的狗子变得这么大,或许还有为何我一个人在家。 短暂交谈过后,我得知他父母都不幸变成活死人,他在沉痛之后很快认清了这残酷的现实,并接受了这一切。 把他们关在房间里之后,林叙和我不谋而合的同时选择了去找安全区,而且他对此已经进行了周密的计划。今天出门就是为了找到足够的汽油,他的改装悍马可以防炸弹,安全性很高,但燃油量真不是说说的。 跟我介绍了他的具体情况之后,他也没有要问我目前境况的意思,虽然他很好奇,但什么时候应该闭嘴也是一门学问,很明显他对此炉火纯青。 安慰了一会大雨,它终于不闹着和我一起出门了。把它留在家中,我开始和林叙一起行动。 03 部队出来的人武力值果然不一样。在他用消防斧很轻易地砍死了几只活死人之后,我再次庆幸自己选择和他同行的决定。末世这短短的几天,我就被迫见识了现世间的人情冷暖,现在还能把后背交给一个可以信赖的人,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概两个小时就能从这里去到安全区,因此林叙只打算找一桶油,我也觉得这差不多应该够了。我的任务是找到足够的食物。安全区刚刚建立,各种设施和秩序还不够完善,而我并不打算靠父母的关系获得什么特权,也不想在没有危险之后还跟个娘们一样靠着林叙生活,所以找到吃的东西可是相当重要的。没有食物即使进去安全区也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我们居住的别墅区附近只有一家超市,由于入住的住户并不是很多,所以这里面的人流量也不大,除了几个营业员变成的活死人之外,没有什么危险。 超市门口还停着两辆车,没有人。林叙抽干了那两辆车的汽油之后,把悍马开去了后门,我们就向超市进发了。 我手里抓着从家里找到的一根钢管,虽然没什么大用,不过活死人不多的时候,自保还是可以的。林叙还是那把消防斧,在砍了那么多活死人之后已经有些钝了,我想到家里爷爷留下来的那把唐刀,刚好适合林叙,反正我也用不上,回去就给他吧,也算感谢他对我的帮助。 有一个武力值高的人在身边心里的确安定了不少,但是看着货架上的东西几乎被扫劫一空,我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末日之后这十天政府虽然呼吁不要出门在家等待营救,但是并没有什么人认同。 聪明人会选择出门寻找解决危机的方法,笨蛋才会在家里等死。 花了很多功夫才撬开仓库,很幸运的是这里面的东西保存还算完整。我装了很多压缩饼干和方便面矿泉水这类易食用的速食,以及少部分巧克力和糖果这样的补充热量的食物,而林叙拿的就比我多多了。 快头大的人在搬东西这方面都占优势,我不由得闷闷地想。 04 “各位民众,由于磁场影响,这是最后一次统一发布全国消息,请各位民众待在家中,准备足够物资,等待救援。有能力者尽可能赶往各地安全区,以下通报各地安全区位置,b市安全区位于…” 传来敲门声的时候,我刚好关掉收音机,收拾好东西,我知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末世后,政权衰落,军权独大,安全区的物资紧张,军人损失巨大,还要出门寻找物资来供养安全区内的人,如若真的等待救援,怕是要到猴年马月,早都饿死了。 将所有能用到的东西捆好放在后备箱,食物藏在座椅下面,大雨趴在后座,我和林叙终于上路了。 深思熟虑之下,我们决定从省道一路向北,直达y县。高速车辆太多,有可能会堵塞马路,省道倒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这一路上,还是没有想象中的顺利。 城市人口密度普遍高于乡村,所以大多数安全区都是建立在郊区等人口较少的地方,这些地方因为人少的缘由相对来说活死人就比较少一点,方便清理。 末日来临之后,可能大多数人都听到了这个消息,踏上了出城的道路。 而这一路上免不了有个磕磕碰碰,比如不小心被抓伤什么的,人们的第一念头绝对是不告诉别人来保全自己的性命,而不是为绝大多数人的安全考虑。于是,等到病毒发作,身边最近的人肯定是一第一个受害者,下一个倒霉蛋自然是距离活死人最近的人。 看到眼前好几辆车追尾造成路面堵截,车上的人很快被游荡的活死人撕咬咀嚼,我想这里肯定发生了一桩惨祸。 林叙也看见了这一切,不过他没动,我也无动于衷。这些事情在末日之后已经是很平常的事情,司空见惯于是见怪不怪,早晚都要习惯这一切,也许现在已然习惯了。 车轮打转,避开车祸,和大多数人一样,我们开始继续前进,这一百公里,在和平时期不过一个半小时就能抵达的路程,我和林叙整整走了一天。 从天亮到天黑,从车山人海到寥寥无几,看见那堵黑漆漆的城墙时,似乎已经丧失了喜悦这种心情,内心一片寂寥。 因为天黑,门口处检查的地方已经关闭,我们不得已露宿城外。林叙下去抽烟,顺便放风,毕竟此时已经不像从前的治安那般好。 我躺在车座上,蜷缩着身子,盯着眼前的建筑。 不知这是结束,还是重新开始呢。 混沌时代 暮语归乡 http://.biquxs.info/

【雷神山院长说疫情已经进入拐点,那么疫情结束后最火爆的是哪儿?我觉得是民政局和理发店。】 a.民政局领证 46岁的男人,真是一个奥斯卡小金人儿,可以信手拈来的年纪。 想演谁,就是谁。 不露马脚,炉火纯青。 我一看他左顾右盼,踌躇不前的样子,心一下窜进嗓子眼里——完蛋,果然是骗子一枚。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儿,通体的寒彻,稍事舒缓。好吧,纵然他瞒着我杀人放火,今天也得把结婚证儿领咯! 我压根儿就不打算跟他结婚,更没有哪怕一丁点儿的逼他离婚的念头。 可昨晚,他竟亮出一本儿崭新的离婚证。 那没撤,我只好揪着他来这儿再领一回。 我29岁,心智健全。爱啦情啦欲啦,先撂一边不说,投桃报李,总是最起码的德性吧。 他因我而流离失所,我不得还他一个暖和的窝儿呀。 “走啦,快到咱们了。我说陆鸣川,你是老爷们儿嘛?” “柳心儿,你别冲动……眼下这样凑合着,不挺好吗?” “好个屁!铺盖卷儿都扔出来了,铺哪儿?铺马路上?” “我有地方住……画廊后面儿,不就挺好么。” “好个屁!领了证,名正言顺地跟我住呀!” “不急,不急,我,我……我有事儿说。” “说啊!杀人,放火,诈骗,贩毒,还有啥瞒着我的。” “那倒没有……我,我今年53了。” “什么!你53了!……不对!还有!继续!” “绝无其他!我陆鸣川,对天发誓!” “哎呀妈呀,你吓死我了。屁大点儿的事!走啦,叫到咱们了。” “我说柳心儿,可别后悔。” “干嘛老头儿,想吓唬我。” 陆鸣川,真的算不上“老头儿”,假如你不怎么纠结身份证的话。 陆鸣川给我的第一印象,别说53岁,说他四十刚出头,我都信……又黑又密的头发,直挺挺的身板儿,棱角分明的脸颊,眼角的鱼尾纹,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我喜欢他穿黑色高领衫的样子……嗯,也就五分之一个阿兰德龙吧。纯黑的底色上,竟然不沾星点的碎发和皮屑,于我而言,便是洁身自好,生机盎然的表征。 我的主治医生,曾经漏过一嘴:以毒攻毒,副作用大吧,见效却也极快,比如,阿托品。 高晓曦,从她纵身一跳的那刻起,就折磨着我,整整八年。 我的阿托品,必须陆鸣川呀,连高晓曦都“躲着”他。 没有高晓曦的夜晚,睡得很过瘾,一觉天明。 见他第一眼,我就有点上头,不,应该叫上瘾。 他能读懂我的唇语,很会作妖。 b.一年前。画廊。 我没有车位。每天回来,总要在小区对过的便道上,着急忙慌地抢车位。 芬芳!哪儿来的芬芳?……什么鬼! 后视镜里,左边是烟熏火燎的烧烤摊,右边是热气腾腾的拉面馆,中间挤出一道小“缝”,竖着一块窄窄的招牌,像是一间小画廊,名叫“芬芳”。 在我烂熟的地盘儿上,突然冒出一间不着调的画廊……几个意思?是你吗,高晓曦? 我的室友高晓曦,一张a4纸般平庸的女生——木讷,寡淡,羸弱,精心装饰出来的沉静,超脱,乃至透出略略忧郁的调调。 在我烂熟的男生里,他们经常拿我,跟高晓曦比划。毫无悬念,我是女王……呵呵,而我渴望而不可及的那位男神,却冷不丁地钻进了高晓曦的羽翼里。他那乖驯而满足的眼神,令人作呕,却不怪他。像高晓曦这号“装”调调的女生,最会给男生种蛊。 高晓曦,喜欢画画,仅仅在笔记本上,用钢笔信手涂鸦的那种水平。在餐厅,我甚至撞见过她在纸巾上画画。 她怎么可能有间画廊呢?她是一个没用后来的人。 哪儿哪儿都有她的影子,无疑,她也给我种下了蛊。 “您好。喜欢什么?” “哦,我不买画,我也不怎么懂,随便看看。” “噢,那好,那您随意吧,我先忙着。” 中年女人,白皙的脸庞,和煦的眼神,高挽的发髻。假如,她那酒红色高领羊绒衫上,再佩上一串珍珠或者琥珀吊坠的话……没错,她不是老板娘,就是合伙人。 遗憾极了,她的确罩着一件印有“保洁”字样的夹克衫。 她是挺忙的。看样子,她要赶在打烊前,把这巴掌大点儿的画廊,再仔细清扫一遍。她戴着塑胶手套,手里攥着抹布和清洗剂,拧干的拖把就立在脚边。 我真的不懂画,但最起码的观赏难不倒我。一边浏览,一边瞎猜,素描,水粉,油画……什么呀,这都是?幼稚,粗糙,卖弄,做作,该不会都是美术生们的习作吧? “没错啊。大多都是学生们的作品。我呢,喜欢看他们成长!” 我周身一个寒噤。他从身后摁着我的肩膀,淡淡的烟味,起伏的胸膛,他的下巴颏,似有似无地,摩挲着我头发……不怕,也没觉得讨厌。 “你,你会读心术?” “是唇语。你的嘴唇在动呀。” “你说喜欢‘成长’,你是他们的老师?” “怎么会呢,我是生意人。” “可你,却不怎么会做生意呀。” “噢?怎么说?” “你看哈,蹩脚的水粉和油画也就算了,这些算什么呀?……喏,这幅,还有这幅,幼儿园的蜡笔画,中学生的连环画吗?” “那些画,本来就是一个人,自幼儿园,小学,中学的作品呀。” “别说了,好恐怖。” “恐怖?怎么说?” “只卖一个人的作品?那还是画廊么,改名‘纪念馆’得了。” “嗯……你别说,是有点儿‘纪念馆’的意思。” “是吧,你这生意经,有问题吧……” 惊悸过后的体温渐渐回升,我却无可救药地失去了平衡。 起初,只有头发有感觉,很快,失去重心的我,倚在他的肩窝。可我还想继续,把整个人缩进他的胸膛里。 想转身,想吻他……该死,这是什么地方! 我剧烈地咳嗽起来,身子假装前仰后倾之际,赶紧瞟了一眼保洁阿姨……她看着我俩,见怪不怪,无动于衷。 耳根儿滚烫,我有点儿恨她……不然,我想继续释放。 “阿姨,明天你不必来了。” “行啊,陆老板,那我后天过来吧。” “不,今后都不必了,我这里不需要了。” “陆老板,我可以减工钱的,让干啥都成啊!” “不,真的不需要了,我这就给你结清!” 我傻了,我就站在他俩中间,急得直跺脚,眼泪都急出来了。 “诶!你疯了吗?干嘛欺负人?非要当着我的面?” “我懂你的唇语呀……好了,画廊要打烊了,再见。” 我俩交换名片后,黯然却又不无得意地离开画廊。 他那转瞬间的冷酷,残忍,不近人情,为谁呢,只为博取我么。 c.温泉馆。入坑。 近来,体温越来越难于控制,无论什么药,多大的剂量,都不管用。毛细血管说破就破,鼻血像拧开龙头的自来水。 我撕开冰袋,倒进浴缸。冰块慢慢融化,耻感继而退潮。 画廊里的那一幕,他明明侵犯了我,我没吱声儿,纵容他得逞。 我是柳心儿吗,还是八年前的那个柳心儿吗。 当初,高晓曦敢跟我抢,我索性劈腿她的男神。 困极了,我躺在浴缸里睡着了。手机铃音,惊醒了我。 陆鸣川的声音,一钻进电话里,竟然变得那么轻佻。 “柳心儿,明天有空么?带你去个好地方。” “去哪儿啊?” “离城80公里,有家温泉馆。” “画廊呢,有人盯着么?” “歇业一天。我得趁热打铁呀!是吧?” “流氓!” 料定了,要缠绵一夜。 还不错,房间挺温馨。 他换衣服的时候,我背过身儿去。我换衣服的时候,他叼着香烟,裹着浴袍,头也不会地离开房间。镜子里的我,青春高挑,白皙盈润,娇妍欲滴……他却视而不见。 假如年轻十岁,我保证,他连冲澡的空当儿都不肯给我。也许,他这个年纪的男人,怎么说呢,难道“心有多大,坑有多深”么。 泳装外面,自然要披上一件浴袍。我款步而行,刚绕过假山,隔着厚厚的浴袍,身上便隐隐感到某种,悄然升温的灼热。男人们的视线,以各自娴熟的假动作,晃过身边的伴侣,含蓄而执拗地朝我聚焦。 我知趣地颔首,裹得更紧,露出羞怯,乱了方寸,佯装行色匆匆……不然,女人们的眼睛里,必将投来鄙夷的寒光。 不幸的是,温泉池子里的陆鸣川,竟然背对着我。 他近乎仰躺着,胳膊架在池边,肩膀随着泉涌,一漾一漾。脊背没有肌肉,却光滑平整,看不出他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赘肉,褶皱,褐斑……还不错哦。 “嗨!” “哦。来咯。” 该死的。他连头都不稀得回一下,微微歪了一下脑袋,算是应承。甚至,我都没映入他的余光里。 仿佛,我这么没教养,没眼色,没情商,打搅了他照料左手夹着的香烟……水花很大,烟灰很长,袅绕的蓝烟里,他饶有兴致的,是其他别的什么东西。 恍然间,脑海里闪过高晓曦的影子,似曾相识的路子——来呀,柳心儿,看你拿不拿得走! 哦,是么,高晓曦?你等着哈! 我甩掉身上的浴袍,跳进池子,推开胸前的水波,羞愤的水花,浇灭了香烟,溅了他一脸。 我还没下作到“囊中物”,“池中鱼”的份儿上吧。 “你当然不是咯。我可没自负到能‘拿下’你的份儿上。” “你,你怎么……” “我懂你的唇语。忘了,画廊,辞退保洁阿姨。” “没忘,倒是……你是有点妖啊。” “妖?哪有!我这个年纪么……” “嘚嘚嘚,你这个年纪,阅人无数!” “诶,刚才跟谁说话呢?” “我没呀……哦,你说高晓曦啊。” “高晓曦?男的。” “小女生。室友+情敌。” “结局呢,谁赢了?” “她死了。” “赢得,好彻底。” “哪有。你误会了……正相反呢。” 他豁得靠过身来,肩膀紧挨着,眼神真诚而炽烈,刚好是我久违的那种温度。 这不是信手拈来的演技,是猎手正窥伺伤口。 折磨我的愧疚与空虚,三言两语之间,就这么,被他套个底儿掉。 好吧,我被拿下。 d.小药片。男神。 他总是周密而巧妙地避开周末,公休,节日,不让我打搅或是冒犯他,为人夫,为人父的法定领地。 而我,则压根儿没动过跟他结婚的念头,往来自由,去之不留。 生活中,我俩的爱情,就是深山老林里的一场冬眠,形同陌路,按部就班,不露蛛丝马迹。 如此,妨碍谁,伤害谁,根本无从谈起。 远离尘嚣,则又另当别论。 驱车离开我们生活的城市,他总能找到奇奇怪怪的地方。不得不佩服,他找的地方偏僻,静谧,甚至于荒寂,却无不适宜偷情,适宜卸下赘人的形骸,适宜变成人所不齿的类型……各自披上一件隐身衣。 晚饭后,我俩出去散步,直到从山间小路折回来,站在山坡向下看时,我才发现,这里像是一家医院,有点瘆人。 他能读懂我的唇语,我静候他来作妖。 “是,又不是……是家疗养院,不是医院。” “那怎么,就咱们那间客房亮着灯?” “别人一早就放下了窗帘……疗伤,也是隐私啊。” “疗伤?……那咱俩算是什么?” “咱俩啊,咱俩这叫‘男欢女爱’吧。” “流氓!老流氓!” 这里的房间,差强人意,豪华有余,舒适不足,满眼的实木,镀金,天鹅绒。led光源,尤其讨厌,冷峻刺眼。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听到一阵轻微的鼻鼾声儿。正好,我可以安心吃药。 我掏出小药瓶,往手心里倒出两片儿,刚拿起水杯,便怔住了。 高晓曦,问过我,“这药,你还用得着瘦身吗?” 高晓曦的男神,也问过我,“一次而已,就能怀孕?” 还好,陆鸣川睡着了。不然,兴许他又能读出真相。 “这药,不能再吃了。明知是安慰剂,干嘛骗自己!” 我的手像触了电,剧烈抖动起来,水杯落地,药片撒了一地。 陆鸣川自床上一跃而起,冲到我身后,紧紧地搂着我的胳膊。我那痉挛不止的身体,差一秒就仰面朝天。 “安慰剂?可它能止疼,让我失忆!……你算老几?” “那就让我来试试,吞下我。” 不知哪里发生了化学反应,挣扎逃脱的意志轰然崩溃,眼皮像山门一般沉重,身子疾速坠落,耳畔带着风声。再也没什么可害怕的……我吞下了他。 醒来,我的脸颊紧贴着他的胸膛,舒缓而满足。 从今往后,我将无药可吃……我试着,看能不能回忆起所有的细节,整晚整晚折磨着我的细节。 高晓曦的男神,宾馆,谁的主意来着?……那晚,高晓曦在哪儿呢?……都有谁啊?在哪儿喝的?……谁把照片群发出去的,我么?还是男神?……两人都醉了么?谁醒着,谁醉了?男神,还是我!……高晓曦站在阳台栏杆外面,凌晨?黎明? 有人轻轻摩挲我的头发,陆鸣川醒了。 “说啊,你不是能读唇语吗?我跟谁说话呢?” “读不出来,不是每次都灵验的。” “就会作妖。” “再也不了。” “你继续啊,我习惯了。” “我离婚了。离婚证在包里。” “骗人!我要看,去拿!……你回来,别拿了,挺没意思的。” “我可是净身出户哦。” “你明天跟我领证吧。” “为什么?” “你是我的药啊,一天也不能停。” 陆鸣川翻了个身儿,又睡着了。 细节,所有跟高晓曦有关的细节,变成了一枚小雪花,落进我手心里,转瞬间融化。 当晚,我睡得很沉。 e.高晓曦。孩子。 我的,最后一小段记忆是这样的。 领了结婚证,我和陆鸣川从民政局出来,直接回了画廊。 画廊后面的小仓库,打包他的行李……好像,他叫的外卖,我俩就在画廊吃的……好像,又来人了,怎么也想不起是谁……就到这儿,能回忆起的,就这么一小段。 绝没扯谎,千真万确。我就坐在哪儿,眼皮一沉,脑袋一歪,就睡着了。 这是,又醒了么?跟从休克中苏醒过来的感觉一样,头胀,口渴,心慌,四肢麻木。 我怎么坐在轮椅上啊,干嘛绑着我的胳膊和双脚。 陆鸣川和一个女人,坐在我面前,离得很近,脸对着脸。 “鸣川,这是干嘛?为什么绑着我。” “哦,醒了么,柳心儿……认得她吗?” “她……认得呀,她不就是被你辞掉的保洁阿姨吗。” “你好,柳心儿。好不容易,又见面了。” “你好,阿姨……可是,陆鸣川,赶紧松开我呀。” “别急,柳心儿,等我们把话说完,你再忍一会儿。” “‘我们’?‘我们’!……谁和谁呀,谁是‘我们’!” “‘我们’就是家人呐,咱们一家重新团圆了呀!” “陆鸣川,不许作妖!赶紧松开我!我喊了啊!” “这儿是画廊的地下室。你尽管喊,没人能听不到。” “陆鸣川,你疯了么?……这个女人究竟是谁?” “她是晓曦的母亲呀,叫高原。哦,晓曦随她母亲的姓。” “啊!……啊!……啊!……高晓曦的母亲!” “没错,她是晓曦的母亲,自然咯,也就是我的前妻。” “啊!……啊!……啊!……噩梦!幻术!恶作剧!” “别这样,柳心儿,一家人团聚,不好么?” “团聚?你疯了!高晓曦跳楼了呀,她死了八年了!” “可你怀孕了。不是么,柳心儿?” “疯子!住口!杀掉我!” “咱俩的孩子,这次得姓陆。晓曦的弟弟,兴许妹妹呢。” “疯了!全都疯了!……我只有一个问题。” “多少问题都行。” “陆鸣川,你真的会读唇语?那么准?” “噢,我会呀,而且简单极了。你跟高晓曦室友四年,晓曦用钢笔画了12本日记。” “钢笔画?钢笔画的日记!” “你的强势,冷眼,恶语,心机,凌辱……画得栩栩如生,身临其境。照着12本画册,揣摩你的性情,不算太难。” “我,我……” “高晓曦叫了我21年爸爸,我不该为她做些什么吗!” “杀了我,我宁愿现在为她偿命。” “慢慢来,你肚子里有我的孩子。” 混沌时代 伊始之地 http://.biquxs.info/

“在世界的尽头,有一道黑门。它是一切物种的起源,也是所有故事开始的地方……” 粗糙兽皮缝制的帐篷,一堆简陋的篝火,相对而坐的两人则半隐于四周的黑暗中,老人的嗓音正在缓缓讲述到。 “那是个什么样的故事?”旅者问道。 旅行者一般不轻易讲话,因为他的嗓音浑厚低沉,让人想起牛群中最健壮的公牛,这样的声音最适合哼唱一些英雄的歌谣,或是面对一群异乡人讲述在旅行各地的见闻,一旦开口就逃脱不了众人的邀请。 而现在,穹庐下只有两个人。 “喝下这碗酒吧,所有的故事都在这碗酒中。” 火光下,一杯热酒冒着热气,很适合在风雪的天气中驱除寒冷。 “这是一个人和神族共存的世界,而神族的血酒,凡人是无福消受的。” 旅行者很干脆的拒绝了老人的要求,因为与其说这是一杯酒,更像是鬼怪从地狱深处取出的熔岩。看着眼前这杯冒着赤红而滚烫的鲜艳液体,被盛放在一尊牛头骸骨打磨成的原始容器中,旅行者恍惚间如同置身在阴诡的魔窟内。 “此乃魔骨觞酒,用银狮雪翼兽的血液制成,凡人的确无法消受,但凡人也无法抵达这里。”老人身形佝偻,胡子花白,说话更像一阵虚弱的风刮过,但在窗外暴风雪的肆虐嘶吼下中却异常清晰的传入旅行者的耳朵,旅行者知道这是并不是凡人的能力,而是连同灵识的神识术:“这里是——北方守护神的领域。” 这是一个巫术为尊的世界,巫术师作为神职掌控着几个地盘最大的部落,将人族聚居的区域推展到极限。但在这片被称为盘古的大陆上,依然残存着一些古老而不可知的生物,它们的形象常出现在各部落的图腾中,或许用另一个名字来称呼他们更加合适——神族。 “我只是一个被部落抛弃的旅行者,没想到在神的酒账内我也同样不受欢迎。”旅行者知道这是老人在试探自己的身份。 “在神的酒账内,哪有拒绝神施舍的道理。我知道你来寻找什么,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虽然饮下魔骨觞酒会九死一生,但不饮下神血你就永远找不到那样东西。” 老人胡子并没有抖动,声音是毫无阻碍的直接传到旅行者脑海里。这已经是一种威胁,来自能轻易撕碎凡人灵魂的神族的威胁。 旅行者犹豫了一下,举起魔骨觞酒,将红色的液体倒入了喉咙。 “你是一个享有神眷的人,像你这样的人为何会离开部族独自飘荡?”老人重新开口说话。 “每个部落都拥有不希望被人所知的秘密。”旅行者说道:“无论知晓秘密的人是不是神眷者。” “是什么样的秘密?” “是一个埋葬了无数年轻母亲和婴儿的秘密。”旅者声音有些悲痛。 部族传说,在世界尽头,有一道黑门。传说盘古力劈混沌之后,混沌化为大陆,而盘古同样战死。巨人以俯跪的姿势化为一座巨山,他的身躯与战斧合成了太古世界第一道门,那便是黑门。 巫术师们相信,黑门之中存放着创世之后最珍贵的神之血——盘古之血。相传得到神血者,便拥有重塑世界的能力,将弱小的人类族群带出黑暗时代,引向真正的光明。 “为了得到盘古之血,部落每个孩子降生之后,都会浸泡在神血中,没有人知道这神血是从何处得来的。” “神之血并不属于人族所有,它归于上古之战中最大的功臣,曾协助盘古作战的祖巫族。”老人回答。 “没错,所以巫术师们学会了献祭,付出巨大的牺牲后,终于从祖巫那里得来了制作血酒的方法。沐浴血酒而生的孩子,就能够获得神眷,拥有杀死祖巫族的力量。” “毕竟祖巫族之间,也不想互相分享盘古之血,他们也学会了借用人类的力量除掉对手。”老人很清楚祖巫族的作风。 “但血酒极其损耗生命,没有孩子能够从血酒浴中幸存下来。所以部族的巫术师们思考出另一种沐浴血酒的方式,那就是在孩子降生前让母亲饮下,这样神血的力量大多会被母亲承受,而孩子依然会沐血而生。” “没有人违抗巫术师的命令吗?” “不会,因为在部落的女人看来,这样刚好可以救下孩子的性命。” “真相是残酷的,没有人说过神之血能够拯救人类,能够拯救人类的只有人类自己。”老人叹息到。 “现在人族需要的不是被拯救,而是终结盘古之血的传说。” “这就是你来此的目的吗?” “是的,取回盘古之血,或是化为这里的亡魂,这就是我的宿命。” “你没有胜算的。”老人劝慰到:“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你应该带领人族为真正值得的东西而奋斗,而不是来这里送死。” “我没有选择。只有百年来最强大的神眷之子取回神血,或战死在这里,人族才会放弃这条道路。” 旅行者已经开始感受到周身血液在逐渐凝固,每一寸皮肤都在承受着千钧的重压。这是一种庞大的威压,来自身边的极近处。这种威压既带有一种勃勃的生机,又蕴含着无尽的破灭与死寂,这种感觉更像是一种枷锁,束缚着所有从生而来,向死而去的森罗万物,它是秩序,是法则,是一切…… 渺小的帐篷里,仿佛某个空间被开了一个小口,整个天地疯狂的挤了进来,挤进帐篷,挤进酒杯,挤进自己的血肉中,万物皆有意志,而现在他们在争夺同一具身体。 宇宙产生于混沌,进而演化为轻重不同的三种物质,轻者为天,重者为地,中者为人,而现在三者再次被打碎,身躯变的极重,而意识与感觉变的极轻,就像附着在山岩上的枯草,一吹即可散。 “这就是饮下神血,万物同在的感觉,如何?”老人问到。 “谢谢你成全我。”旅行者张不开唇,他已经再也无法调动身上的每一寸肌肉。他只能以神识术回应老人,“伟大的北方守护神” “哈哈哈——不错,你有资格做我的敌人!” 老人的狂笑声逐渐变成了一种从天外传来的嘶吼,他枯瘦的身形在风雪中消散无踪,但黑暗的天幕忽然被一道银光撕破,整个天穹裂开,一双巨大如轮的雪眸向内窥探。 旅行者明白了,原来他仍在帐篷之中,像身处芥子大小的昆仑空间内。 适应了暴涨的威压,活动开手脚后,旅行者立刻拾起那只被丢弃的牛头骨杯,催动神眷之力将其化作两双巨大的狰狞利斧,紧紧持在手中。 牛头骨杯能够容纳神血,必然不是凡物。 天穹上,巨兽正将幻术织成的帷幕撕咬的粉碎,露出了银狮雪翼兽真正的身形,华丽的羽翼招展,丝丝的冰晶与雪花自双翼下疯狂涌出,那里正是暴风雪的来源。 旅行者周围,篝火早已消失,茫茫无际的湖面上堆积的全是冰雪,风中飘散的也是冰雪,似乎连笼盖大地的天穹也是冰封雪铸的,可当你伸手去触碰这些如绝美造物般的雪花冰晶时,却发现它们只是虚影,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幻术,一个用来隐藏秘密的幻术。 “黑门现!!——” 吼声如同从天而降的神威,宏大而辽远,高高在上,俯视众生。吼声激荡处,如同暴风净化了整个天空,幻术消失了,风雪停止了,天空高处的茫茫云雾也退散开来。但更高处的那个庞大阴影却出现了,自缓缓推开的云雾巨门之后。那是一道真正的门,一道亘古存在的门。 创世的英雄依然维持着传世般的姿势,痛苦的半跪着,身躯与战斧合为一体,云雾在他的身下缭绕,天空近在他的斧柄之上,巍峨的身姿,使他生成了一座巨山。 黑门,神之血被存放的地方,在巨山中央某处有一座祭坛,祭坛上刻满了繁复的咒语,只有懂得祖巫语的人才能运转它。 “来吧,神眷之子,看你是否能够终结这一切!”一只带翼的巨兽缓缓降下,扬起了长成狮子面容的头颅。银狮雪翼兽,镇守黑门的守护祖巫,召唤冰雪的北方神。 旅行者举起双斧,最后的试炼已经来临,而胜利者的奖励是整个世界。 银狮雪翼兽向前猛踏出一爪,冰面在这一击之下绽放出巨大的裂纹,开裂冰面如蟒蛇般向前突进,冰棱暴射,雪尘飞扬! 旅行者双臂高举,同样以斧刃猛击冰面,又是一道裂纹织成的巨网蔓延开来,如蛟龙坠入海面激起的浪潮,破坏吞噬着所经过的一切! 终于,神击与神击交碰,力量与力量对撞,一整块冰面瞬间化为了巨响中崩溅纷杨的尘埃。 “吼!——”两道身影疯狂的扑在一起,雪尘飞溅,暴风激旋,首次交锋后,两人各自错开。 旅行者已然全身浴血,但银狮雪翼兽每一根毛发都如同最坚硬的金属铸成,毫发无伤。 “你很强,但已经没有生路了。” 银狮雪翼兽仰天高吼,吼声震落了盘古巨门山体上的碎石,连整座黑门都在嗡嗡作响,与这吼声共鸣。 湖面下,也有另一种可怕的响动在应和这吼声,那是铁链晃动的声音! 第一座巨碑升起了,带着冰湖下千年的寒气与污泥,还有一具被铁链紧锁颤抖不止的骷髅。 紧接着,所有的巨碑全部的浮出,组成一个玄妙的大阵。连带出无数肮脏而腐烂的骷髅,他们因阵法被困其中。 “这些都是神的眷属,可惜现在只是一具具骷髅,因为他们自以为能从我这里偷走东西,却葬送了自己的性命。”银狮雪翼兽收起双翼,落在最高处的石碑上。 旅行者面色变得冷峻,口中在反复呢喃着什么,从他手中双斧上渐渐变得赤红的咒纹来看,应该是某种秘法。 可秘法的催动同样惊醒了被锁在大阵石碑上的黑门骷髅奴隶,他们曾经也是神眷之子,对秘法有着天然的警觉。 第一具骷髅挣脱了铁链,冲向旅行者的方向,接着是第二具,第三具,不断有骷髅加入了捕杀者的队伍,汇成了一股洪流。 旅行者终于完成了秘法,一把将战斧掷出,赤红的咒文在飞速旋转中愈加灼热,殷红如血,在斩杀第一具骷髅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火焰,将原本的战斧紧紧包围,形成一柄烈焰巨斧! “火赤纹,原来如此。你一直隐藏了自己的实力。不过这些还远远不够。”银狮雪翼兽认得这种作战方式,当他还是追随在盘古身后的一头幼年神兽时,就曾见识过烈焰之斧是如何摧毁敌军。 第二把战斧被掷向了旅行者后方,两把火焰之斧围绕着旅行者飞舞,像拱卫天帝居所的赤色星辰。那些黑门奴隶根本无法近身,在翻飞的焰舞中化为一堆枯骨。 又是一声巨吼传来,这些湖底怪物似乎听到了最高守护者的命令,渐渐减弱了攻势。 旅行者早已发现了方才的攻势不过是试探性的消耗自己。在战圈之外,有更多的骷髅聚集着,而且他们手中也持有兵刃。这意味着他们也懂得兵器格斗,而且更狡诈,更危险。 “邪术·雷翼!”旅者以血在眉心画出咒文。 一股巨大的毁灭之息被召唤而来,将所有人环绕在内。 湖底怪物看向自己手中的武器,竟有隐隐的电光。 毁灭气息的中心,旅行者已经是血管暴突,面目赤红,双眼中蕴含着远非常人所有的破坏力。 巨大的炸响震颤天地,紫色的雷霆降下,直击旅行者的身影。施虐的电光撕裂了皮肤,血光喷涌着,与电交织在一起。 因雷霆而血肉模糊的背上,精血与焦肉被献祭给了隐藏在雷电中的邪神。他们是血与电的混合物,生长有恶鬼的头颅,蝙蝠的双翼,附生旅行者的背胛上。 雷罗刹,是它们的名号。 旅者手中战斧上雷光闪耀,他再次高举战斧击碎冰层,雷霆向四周扩散而去,被击中的骷髅在电光咆哮中被拆解的七零八落。 邪神,他们所掌握的恐怖力量不是无生命的骷髅可比的。 一潮一潮的冲击下,旅者只是简单的挥斧屠杀,没有骷髅能挡下邪神的一击。 四周汇聚的骷髅越来越多,但已经没有亡灵再敢向前一步。 此刻的旅者已重伤不支,更何况邪术对身体造成的负担极重,连双斧都很难举起来。 自己的底牌已经用尽,而银狮雪翼兽甚至还未真正开始出手。 竟然输的这么彻底。 “你的祭祀品,我就收下了。”银狮雪翼兽巨大的身影掠过上空,张开大口,强大的吸力如同飓风笼罩了旅行者。这些本是向神献祭的邪神怪物,终于遇到了真正的神灵,惨呼一声便被吸入口中,沦为了美食。 失去了邪神的力量,早已对鲜血极度饥渴的骷髅大军蜂拥而上,群魔的盛宴开始了。 “神眷之子!快醒来!” 旅行者惊醒,却是身处部落的巫术师房间中,遍身都是被处理过的伤口。 “谁,谁在喊我!” “是我”巫术师出现在旅者的视野中,问到:“你看到了什么?” “师父!”旅者认出来眼前的身影,这正是部落中抚养自己,并教导自己战斗技巧的巫术师。 在部落生活的时候,自己常常在狩猎训练中重伤不醒,都是师父帮自己处理的伤势。自己已不记得有多少次,从这张熟悉的床上醒来。 “狩猎中发生什么?”师父继续问道。旅者脑袋内炸裂般的疼痛,这种疼痛一直延伸到自己的脑海里,刻骨钻髓。记忆也是一片混乱。 “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在一个老人的酒账中,然后……然后……” “什么老人,我是问你在狩猎中遇到了什么,为何伤的这么重。” “我这是……现在是什么时候?” 旅行者打量周围的环境,一股熟悉感扑面而来。 “若不是有人偷偷将你受伤的消息告诉我,恐怕你已经死在了狩猎中。”旅者感觉师父的表情变的自责而担忧,师父接着说道:“上次狩猎前,我不改把你母亲和血酒的秘密告诉你。你遭遇这等不测,看来部落中你是待不下去了。” 旅者总于想起来了,这正是自己离开部落前的记忆。 画面一转,旅者已经是整装待发,送行的只有师父一人。 “神眷,现在虽然是几大部落共治,但真正具有实力的只有巫术师神社,而巫术师的力量是来自于……” “神族和血酒” “没错,现在的神族,早已与当初追随盘古创世的神族不同,他们已经忘记了自己为何要缔造这个世界,在人族的供奉下变的越来越贪婪,越来越残暴,只有从他们手中盗出盘古之血,才能真正解救我们人类。”师父接着看向旅者:“你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吗?” “黑门” “没错,离开部落后,一直顺着冰雪的方向走,越寒冷的地方就越靠近黑门。没有人知道黑门在什么地方,你可能要寻找很多年。” “我一定会将神之血带回部落,这个部落不需要再有沐浴血酒的孩子了。” 紧接着,旅者发现自己已身处一个小部落中,部落里的男男女女环绕在他身边。 “我们这里已经很久没有来过神眷之子了,更何况是帮助我们驱赶走野兽的英雄,来,今晚一定要不醉不归。” 旅者重新感觉到了火光的温暖,有人在歌唱,有人在梦呓,肉的香味充满每一个角落,这是多怀念的感觉。 可忽然间,他看到了一个老人,那老人处在人群的边缘,正静静地看向自己。老人身形岣嵝,胡子花白,身着厚厚的衣服,与周围赤身裸背的男女极不相称。 旅者走到老人身边,有些疑惑的问到:“我在哪里见过你吗?” “没想到,你居然活到了现在,不愧是百年来最强大勇士。” “什么意思?”旅者却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周围的布景在模糊中渐变,火光消失了,晚宴消失了,自己冻的浑身发冷,而方才那些年轻的部落男女变成一具具冰冷的骷髅,正在疯狂撕咬自己的血肉。 “都停下吧,我要亲自为这个难得的朋友送别。”银狮雪翼兽不知何时变回了老人的模样,进食的骷髅向外退开,只余下空地上血肉模糊的旅行者。 “很遗憾,我看到你的记忆,却不能为你做什么。”老人说道:“你们人族没有选择,我们神族又有何选择。那样东西,你们取不走,我们神族也丢不掉,创世之战后,我们毫不犹豫的饮下了神血,却发现这根本就是盘古剥夺我们力量的一种骗局。他早已经为你们人类扫除了祖巫族的威胁,可你们仍然在卑微的祈求力量,让我们维持着可怜的神座。这一切都是牢笼,谁也打不破。我已给过你机会了,可你却选择自寻死路。”。 “……”旅者早已面目全非,头部血泊中有微弱的气息传出。 老人用只好用神识术去连通旅者的神识,倾听他想要说些什么,可表情却变得不可置信和惊恐。 作为神族,他此时才发觉严重低估了这个将要死亡的人。 屠刀飞快的斩下,一只骷髅站在老人身后,手中的兵刃上沾染着老人的鲜血,滴滴落在碎裂的战场上,老人的头颅滚落在雪地上,看着自己衰老的身躯在风中被冻的僵硬,歪倒。 “怎么可能,这难道是……”老人不可置信,还没有骷髅能够逃脱他的掌控,除非有更加具有杀戮性的巫术在控制。想到这里,老人的头颅逐渐生长出雪白的鬃毛,变为银狮雪翼兽的模样,它张开巨口,风雪灌入它的巨口内,发出一声长吼,带有垂死野兽的愤怒与不甘。 骷髅的头骨应声碎裂。 在碎裂的头骨中,一只巴掌大小的邪物灰飞烟灭,那只邪物生长有恶鬼般的头颅和蝙蝠的双翼,是一只雷罗刹。 “原来是这样……”风雪停息了,雄狮般尊贵的头颅变的默然无语。血泊中的旅行者突然感到生命的活力重新流淌回自己的身体,但伴随而来的却是一股无比强大的压力,仿佛有千万个意志在争夺自己的身躯,而那股威压就在自己的极近处。 此刻,旅行者才感到真正的绝望。 很快,骷髅群向后退去,在他们退去的空地上又很快被风雪填满,可当你伸手去触碰这些如绝美造物般的雪花冰晶时,却发现它们只是虚影,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幻术,一个用来隐藏秘密的幻术。 雪地上,旅行者依然端坐在帐篷内,面对着篝火,姿势停留在饮下魔骨觞酒前那一刻。 “黑门现!——” 吼声如同从天而降的神威,宏大而辽远,高高在上,俯视众生。吼声激荡处,如同暴风净化了整个天空,幻术消失了,风雪停止了,天空高处的茫茫云雾也退散开来。但更高处的那个庞大阴影却出现了,自缓缓推开的云雾巨门之后。 那是一道真正的门,一道亘古存在的门。 一道凡人永远不可能逾越的门! 【……我的电脑坏了存档丢失,只能现写一篇了,不好意思兄弟们。】 混沌时代 心魔 http://.biquxs.info/

【世事皆难寻,这不,这段时间里多少妖魔鬼怪都现形了!】 1 我总觉得身旁有一个什么东西跟着,它无处不在,无论我到哪里,它都紧密跟随,从未远离过。 当然,只是感觉到而已,我从没见过它,它不知是什么原因,也从未与我谋面。因此,现在唯一能确认的是,它还未想加害于我,这从我这十几年来活得好好的可知。 但,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甚至可能就在下一秒! 恐惧,对死亡的恐惧,已深深潜埋在我心底,所以,无论怎样,我都要把它找出来。 以我现在这个年龄,活动场所主要分两个,一个是学校,一个是家。 学校,我第一个就否定了,不提别的,单就学校人多,阳气重这一条,它是万不敢在这出现的。 看来,家,是杀人灭口的最好地方了。 2 父母这几年外出打工,家里只剩我和奶奶作伴。 每次放假回家,我的心情总是复杂的,一方面很喜悦,毕竟与奶奶多日未见了,另一方面则很忧郁,因为要提防那东西。 白天,倒没什么,只是晚上,夜色降临,阴气渐愈,各种躲在黑暗里的东西便会大肆出来。 奶奶总是睡得很早,常常便是我独自一人在大厅看电视到很晚。 我坐在凳子上,旁边总放一根大木棍和一把泛着冷光的菜刀,无疑,我这是怕那鬼物突然出现,到时就先拿棍子与它搏斗,要是棍子打断了,最后也只好用菜刀和它拼命了。 然而,结果证明,每次我做的都是无用功。 既然你不愿出来找我,那我就来找你! 3 我曾看过一本灵异类的书籍,书中讲过一个招鬼的办法,就是午夜十二点后,也就是零点开始,将自己关在卫生间里,于镜子前点燃一根蜡烛,呆上半小时后,你就会在镜子里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而在此期间,你得全程闭眼,不管中途发生什么事或者有什么声音,都不要睁眼,否则,只要一睁眼,一切都前功尽弃。 于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情,我于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开始了招鬼之旅。 进卫生间,关灯,锁门,点燃蜡烛,一切就绪后,我闭上了双眼。 静,闭上眼后,死一般的寂静,而这种静,在狭小的卫生间里,却显得极其可怕。 一切声音都被放大了,滴答,滴答,不知哪儿有水滴出,与此同时,下水管里更是有哗啦,哗啦的响声传出,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爬。 呼呼,风不断从门缝里吹来,阴冷的,很轻,无形中仿佛一只只冰凉的小手在身上乱摸。 静下心来,静下心来,我对自己说,不要胡思乱想,坚持就是胜利。 一分钟,两分钟…… 很快地,十分钟过去了,在此期间并无任何异常发生。而正当我以为接下来的时间都会如同前面一般,无惊无险地度过时,变故发生了。 从第十一分钟起,楼下便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梆梆”的响声,那响声轻而富有节奏,如同一首欢快的曲子。 有人在敲门?我顿时想到。 敲了一会儿,似乎是见没人来开门,敲门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响,沉重而杂乱。甚至到了最后,敲门的人便是直接狂暴地拍起门来,砰砰的重响,传遍全屋。 这么晚了,到底是谁呀?我皱着眉,内心疑惑。 可还没等我想完,敲门声却是从楼内响了起来,梆梆,砰砰的,一瞬间,我如坠冰窖,额头,后背,冷汗直冒。 假的,一定是假的,我告诫自己,便不再关注敲门声了。 敲门声在快到二十分钟的时候戛然而止,而当我以为一切都要恢复平静时,又有恐怖的声音传来。 一楼到二楼的楼梯间里突然响起了脚步声,啪嗒,啪嗒,声音脆而响。 渐渐地,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不过,在快要到卫生间的时候,那脚步声忽然转了头,竟是下楼梯了。 接着,啪嗒,啪嗒,一楼至二楼的楼梯间里,脚步声来回循环地响着。 两腿打颤,全身被冷汗席卷,我紧张到了极点。而真正的恐怖,则从最后两三分钟开始。 在第二十七分钟左右时,我能明显地感觉到蜡烛上的火苗在疯狂跳动,而与此同时,卫生间门外也响起了敲门声,梆梆,砰砰的声音,听着令人崩溃。 可即使这样,我还在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幻象,不要害怕。 时间缓缓流逝,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而直到快三十分钟时,敲门声更是猛烈地如狂风骤雨,门一度有要被敲开的迹象。 啊,在听到“嘎吱”一声门开的声音时,我终是忍不住,睁开双眼来,同时,定了时的电子表也嘀嘀地响起,而这代表着半个小时已经过去了。 呼呼,我趴在洗漱台上气喘不停。过不多久,在我彻底稳定气息后,我开始观察四周。 洗漱的用具,洗发水,沐浴露等等,一切如原先一样摆地整整齐齐,毫无异样,再看镜子,里面也没出现什么别样的东西。 难道先前的都是假象,只因我神经紧张过度所致,还有,难道真的没有什么东西跟着我? 不,我不信。 4 有那么些时候,我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神经质了,但那感觉虽隐隐约约的,却是很实在。毕竟,我们要更多的相信自己的心,而不是眼睛。 而在这,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与这“鬼”字有关的一件事来。 5 那是发生在小时候的一个夏天的事。 我清楚的记得,那一天,晚上七八点的样子,村里突然停了电,而我因为毫无睡意,又无聊至极,便跑去一个小伙伴家里玩。 来到他家时,我看见村里很多人都在他家的晒场上,各自搬了凳子坐着,正聊得热火朝天。 我找到了我的伙伴,他看到我来很开心,便热情地拉我坐到一旁,听大人们聊各种奇闻趣事。 白天的炎热已不复存在,但地上的余热未尽,因此,空气异常闷热无比。不过还好,时不时有丝丝凉风袭来,倒也十分惬意舒服。 大人们眉飞色舞地讲着那些奇趣无比的事,有时说到情动处,更是当场手舞足蹈起来,演绎那时的情与景。我和那伙伴听得津津有味,心境跟着故事的情节跌宕起伏。 只是,当我不经意间向远方一棵高大的树瞟了一眼,顿时,毛骨悚然。 那树离我们这有一两百米远,中间隔着十几间房子。树上的风似乎很大,我看到上面的树叶在剧烈晃动,相互拍打间,发出沙沙的响声,而在树的最上端,似有一道人影爬在那里,正望着我们这边。 我猛地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眼花,连忙揉拭起眼睛来。而当我再次望向那边时,那人影确实是没爬在那里了,他而是站在了树梢上,并且向我招手! 冷汗从我额头,后背缓缓流下,如同一条条扭曲的蚯蚓。 伙伴第一个发现了我的异常,于是,他询问我,怎么了? 我低着头,颤颤巍巍抬起手对他指了指那棵树,你看那棵树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伙伴闻言,向我指的方向望去,过几秒,他回复我,什么东西都没有啊。 怎么可能,我抬起头,也不顾害怕了,连忙向那棵树望去,真的,那树上此时空荡荡一片,哪里还有什么黑影。 你肯定看错了,伙伴笑一声,便别过头,听大人们说话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由于经那黑影吓过后,我心情一度低迷抑郁,再听大人们说笑,气氛虽然很欢和,很祥乐,却一丝兴趣都提不起来,只希望他们能快点结束,我好早些回家。 时间流逝,很快,一个小时过去了,这时大家都觉时候不早了,便相互道别,各回各家。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再一次望向那棵树,发现上面还是一片空荡荡后,疑惑不解,难道我真看错了。 6 因为寻鬼久不见其踪迹,自己神经又极其敏感脆弱,渐渐地,我变得疑神疑鬼起来。 夜晚走在街上,看着路灯下各个物体的影子,我总觉得里面有鬼物藏着;走到一棵树下,望着上面的枝叶繁茂,感觉上面一定有什么东西;走夜路时,更是频频回头,认为后面有什么跟着。 到了晚上睡觉了,也得把床底,窗帘后面,衣柜里头,一些能藏东西的地方一一仔细检查了,才敢上床睡觉。 可到了床上,一时半刻我也睡不着,我在黑暗里睁大眼睛,不停向四周望去,实在是怕会有什么东西悄悄靠近,然后将我杀掉。 我掉入到一个巨大的漩涡中,深深陷进,无法自拔,黑暗,绝望,痛苦,这些词,常与我相伴。 7 不过,现在我明白了,与其每天疑神疑鬼,担心受怕,不如活得潇洒快活,放纵随意。 至于世上有无有鬼,已不再重要。假使有,那鬼物要害你,也是你命中注定,假使无,也不要欢喜,因为除了外界的鬼外,你也得提防你心中的鬼。 是的,只要心中有了鬼,就算再小,可随着时间流逝,那鬼会越来越大,直至控制你的心神,最后将你推向深渊,从此万劫不复! 所以,提防心中的鬼吧,朋友们。 混沌时代 生死交换 http://.biquxs.info/

【电脑坏了,明天新配件到就恢复正文更新~】 曾经发生过这样一件蹊跷的事,有户人家,老头早些年因病去世了,留下一个重病的儿子。这病常年累月的看不好,钱也花光了,地方也跑遍了,愣是没瞧出个结果。 久病之下,他只能躺在床上,一日三餐靠母亲照顾。眼看儿子躺在床上已然成了老光棍,可怜她这个当母亲的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想在自己死之前找个能照顾儿子的人。可是家徒四壁,要靠吃救济粮才能维持生活,谁会愿意呢,何况儿子又是这幅光景。 自己家有三亩田,没有劳动力,她只能靠左邻右舍搭把手才能干完地里的活。儿子生活不能自理,甚至大小便都要靠她这个年近六旬的母亲给他打理。 每当儿子看着一天天老去的母亲,看着早已满头花白,满脸爬满了皱纹还有那双粗糙岣嵝的手,他的心像被针扎那样疼。他曾要求母亲给他一碗农药,他早就不想活了,自己死了,母亲也就解脱了。 可是母亲苦苦的哀求他,儿啊,你死了,我也就跟着你去了。这个世上就咱娘俩相依为命,你活一天,我就还有个亲人。老母亲眼泪哗哗的流,她掀起衣襟来擦眼泪。娘,我死了,你还能轻快几年,我活一天就拖累你一天,你知道我躺在床上心里比死还要难受,他痛恨自己这治不好的病。 前几年母亲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四处求医问药,他吃过多少药自己也不知道了。整日里嘴巴没有其他的味,都是苦的发涩的药味,整个屋里常年弥漫着各种不知名的药味,但凡有邻居来,不撑一会,人家就熏得想吐。 后来,他再也不吃任何药了,于其吃一些没起色的药不如就这样躺着等归期。可是一天天,一年年,他硬是撑到了现在。以前父亲还在,有人下地干活,母亲还有人支撑,后来父亲也走了,母亲就只有他这个废人儿子了。 自从知道儿子想死以后她就藏起了刀,剪子,农药,她知道儿子下不了床,这些东西放的远点,他就拿不到。 有一天,她忙完好儿子就下地了,走在路上,她就觉得自己难受,坚持走了一会,那痛越来越厉害,疼得她只能停下来蹲在路边。有个放羊的老头,也是她们一个村的,远远的看到她赶紧走过来帮忙。那时她疼得已经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了,奄奄一息的时候看到同村的张老头朝她走过来。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一间病房,她躺在病床上,张老头守着她。大妹子,你可醒了,你都昏了两天了。我这是怎么了?不行,我得赶紧回家,我家里还有儿子,我不回家,他就没饭吃。 张老头按住她。你别急,你儿子有人送饭,我让我家女儿给送了,你躺着好好休息。谢谢,真是太感谢你们了。她浑浊的眼睛里满含泪水,用她那只岣嵝的手去抹了一把。我这是什么病,我可不能住院,这躺两天也不少钱吧?张老头说,今天报告才能出来,应该没什么大事,你可能就是累的。 那我今天就走,可不能再躺在医院里。正僵持中,医生拿着报告进来,要给她说说病情。 张老头看着医生三两个一齐进来,心里就一惊,估计不好。医生,你说吧,我得了什么病,我能挺住。医生不太好开口,他对张老头说,你是家属吗?你出来一下,我单独给你说吧。张老头连忙跟着医生出来。 你家属得了胃癌,已经是晚期了,我们医院治不了,你看要不要转大医院看看。张老头浑身一振,这是绝症啊,他知道得了这个病的人,十有八九都是个死,要治的话,钱也得花上不少,最后人还是死了。他犹豫着问医生,要是不治还有多长时间活头。医生想了想,说,这也不好说,有人能活个三五年,有人不撑半年就走了。 张老头心事沉沉得走回病房,他不能给她做决定,但是他知道她肯定不会治的。但是实情他还是要给她说的。就算死,也得死个明了。她没等张老头回来就知道自己是不好治的病,这个病在村子里好几个人得,都没治好,钱也花了,罪也受了,最后还是死了,有得是受不了那个疼自己上吊死的。她不顾张老头的阻拦硬是出了院。 躺在床上的儿子见母亲摇晃着进来,看到母亲不堪重负的脸,他的心就像刀割一样疼,这两天是同村的人给他送了两顿饭,还给他说,他母亲在地里累晕了,现在医院里,很快能回来。 他再追问,人家就说肯定是累的呗,这话他信了,她知道母亲这些年来的劳累,田里是她一个人,家里也是她一个人,还要伺候他这个大活人。母亲回来后隐瞒了她的病情,还像往常一样,家里田里两边忙。 有一次,她单独去找了张老头,掏出五百块钱。这钱是她攒了两个月,又卖点东西凑够的。张老头连忙把钱推回去,大妹子,可别这么客气,你家什么情况我知道,这点钱不算什么。你要是硬要给,那就是打我的脸。再说这事遇到谁,谁都会搭把手的。 但是她硬是要给,她说不还,死了也不能安心。张老头听她这样说,就只好把钱收下了。他问,大妹子你这病有什么打算吗?她想了下说,我死了没什么,可怜我那儿子没人照顾,这个病我没给他说,我想撑一天是一天。张老头也连连点头。 我还想,她有点不好说出口的迟疑着,我还想再走一步。张老头一时没听明白,他睁着眼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大妹子,你的意思是想再找一户? 嗯,我想趁着还活着,给儿子找家亲戚,等我死了,好歹能有人给埋了,儿子也能有个沾点亲的人。她说着声音哽咽了。大哥,现在只有你知道我得这病,别说出去,我怕人家知道了,没人敢同意。张老头简直傻眼了,他听到拜托时,才回过神来,连连点头,保证不说出去,就当我不知道。 她回到家里,找出几年前的一件新衣服,把头发梳了梳就去找人说媒了。十年前她家老头走的时候,多少人劝她改嫁,她都没听。 有人劝她,不到五十岁,又干净利落,带着儿子改嫁应该也不难,可她没听。现在想想如果那时候她找了,这会儿子也不至于一个亲人没有。媒人是个跟她差不多岁数的老太婆,她把想法一说,那老太婆都吓了一跳,你这个岁数了,怎么还想嫁人了? 她一本正经的说,就是觉得活的累了。十年前你要找也就找了,现在这个岁数了,又有个那样的儿子,谁还愿意在老年给自己找个累赘。如果儿子健全还好说,晚年找个老伴,有人做饭有人照顾也还说的过去,可有个那样的儿子,没人会愿意。我知道不好找,就麻烦你给打听打听,她说完绝然的走了。 出了门,她在心里嘲笑自己,想找人嫁了,给儿子找个依靠,谈何容易啊! 没出几天,媒人真就上门来了,在外间说起她的事,正巧被躺在里屋的儿子听到了。他想不明白,母亲在这把岁数上还想找个人,他知道母亲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做这样的打算,一定是有什么事瞒着他。等媒人走了以后,母亲进来给他翻身,他就把疑问说出了口。 母亲不敢看他的脸,只是叹口气说,一个人真是累了,想找个人分担一下。母亲越是说的轻松,越让他怀疑一定是有什么事瞒着他。 娘,你要是不给我说,我也不管你,就希望你在走之前先把我弄死,守着我这个累赘,谁也不敢来提。娘,给我一碗农药就行。母亲看着儿子一心求死,心都碎了,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她呜咽着泣不成声。 娘,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这个岁数想着改嫁一定是为了我吧,她擦了擦泪,心想,不能说实话,她不能让儿子担这个心,他心里已经够苦的了。儿啊,我就想着,等我以后走了,谁来照顾你,趁着我还活着想再给你找门亲戚,就算以后我走了,你也能有个人来帮个忙。 娘,是我不孝,你生我养我,我不能养老送终,不能让您晚年幸福,还要拖累您到老了还要为我改嫁。娘,我对不起您啊,他打骂着自己。他娘拉住他的手,儿啊,你原谅娘不能陪你到死了。那一刻娘俩抱头痛哭。 她近六旬的年龄还想着再找,背地里指指点点的人可真不少。以前见面还打招呼的邻居都因为同情她家常常送点好东西过来给他们娘俩,但自从村里传出她要再嫁的事,大家都对她避舍三分,背后都骂她不要脸,这么大岁数了还想找男人。 也不想想你拖着那么大一个包袱谁会要你,这不是让人笑话吗?议论声此起彼伏,她多少都听到了,但是多难听的话她也只能憋在心里,为了儿子,她只有这一条路走。 他躺在床上,不用听也知道那些风言风语,他也劝过娘,咱娘俩过一天是一天,等哪天您不行了,我也就跟着您一起去了。谁能把咱娘俩的尸首埋了,咱这房子就留给谁,行吧,娘,您别走这一步。我没想过活到多少岁,要不是因为您还在这个世上,我早就自杀了。但是她下定了决心,不能回头。 儿子的话是她以前给儿子商量过的,但是她没想到突如其来的病把这一切提前了,儿子还不到四十岁,她不能在她死前灌他一碗药跟着她一起走。她希望儿子还能站起来,她觉得只要儿子活着就还有希望,她不能因为自己要死了就扼杀掉儿子的生命。 所以她一定要再走一步,她希望儿子能活着,她不相信儿子这一生的命运就这样。她隐约还记得在儿子出生没多久,有一天她抱着儿子在家门口晒太阳,一个讨饭的走到她家门前,她抱着儿子进去给拿吃的。那讨饭的看了她怀里的儿子一眼说,这小孩面相不一般,命运多灾又能否极泰来。 那时候她听不懂这些话,回头学给当家的听,也没说对一半,当家的也没琢磨出意思来,就给她一句话,一个讨饭的话你也当真,要是他的话那么灵,还用讨饭吗?她一想,也是,为了讨个馒头给人说点吉祥话,可是他说的也不是吉祥话啊,后来这件事始终在她的心里。每每看到儿子这样她就想起那讨饭的话。 虽然她还是没完全明白那两句话的意思,但在她的心里大概知道儿子只要能度过这一关就能过上好日子,她固执的这样认为。所以十年前她不能为了自己的幸福就改嫁他人,她要照顾儿子度过这一关。可是眼下,她怕是没有机会了。 传了多日的闲话,最终也没有个结果,时间已经过去两个月了,这些个日子里她提心吊胆,她怕自己一倒下就再也起不来了,她要用有限的生命抓紧给儿子找个后路。她感觉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她咬牙撑着,直到张老头上门。 张老头也没把自己当外人,他进来后先看了她躺在床上的儿子,然后喊她到院子里,大妹子你的事我都听说了,这个岁数也不好找了,找个差不多的也难,家里都有儿女反对,找个比你大的,你走了,他也指望不上能照顾你儿子。大哥,你说的对,我没想过找什么样的,就想着找个能比我活的长的就行。 那这样吧,你看我行吧?他说的坦坦荡荡。她愣了一下,赶紧说,大哥你这不是开玩笑吗?我哪能拖累你呢。大妹子,我说的是真的,我明白你的苦心,你主要是想找个人成了一家人,等你死了,你儿子也算有人管了对吧,那这样,我来照顾你儿子,不论咱们成不成一家人都没关系!她看着张老头说不出话来。 张老头前年死了老婆,老婆也是得癌症死的。他今年65岁,身体硬朗,两个女儿都成家了。他不愿意给女儿添麻烦,就自己养了十几只羊。按理说他这个条件算是好的。大妹子,你看以我的身体再活个十几二十年应该没问题,这点你就放心吧!大哥,你容我再想一想。张老头走了以后,她进屋给儿子说了这件事。 儿子说,娘,你要是愿意我也没什么说的。张大爷了解咱家情况还愿意,那说明张大爷人不错。你要是在晚年能有个伴,我做儿子的心里也会好受些。她也觉得张老头为人不错,可又怕他两个女儿为难他。得到儿子应允,她也就放心大胆的去找了张老头,把自己担心的事说了一遍,张老头说,这点你放心,我自己的事自己做主,反正我现在不靠她们养活。听的出来,这背后肯定是有反对的声音。她叹口气,也只能走这条路了。 没多久,张老头就对外宣布他娶了她,也没有办酒席,就住的近的领居发了点喜糖,大家捧着喜糖站在门外看笑话似的看着他俩,嘴里言不由衷的说着恭喜的话,都憋着笑。他们也顾不上这些,谁爱笑话谁笑话去吧。两人隔天就去领了证。张老头是住在女儿家的,领证的当天下午他就把自己的铺盖搬到了她家。 村里有人又开始议论起来,三五成群的在一起嚼舌根,原来张老头打的这个主意啊,难怪有个瘫痪的儿子也不嫌弃,就图她家那两间屋啊,我说张老头怎么那么好心,那么大岁数还给人当后爹,也不顾脸面。议论声响了好些天才止住。 在这些天里她的病一天不如一天,但她死撑着不去医院,疼的厉害了,她就让张老头去医院开点止疼药,可是这药只能管一阵子也治不了病,直到她疼的死去活来才不得已去了趟医院。医生给张老头说,没别的办法了,已经拖的太晚了,回家等着吧,在医院里也是浪费钱也得不到治疗。 张老头眼含热泪又把她拉回了家。当天晚上,她就走了,走时,她抓破了身上的皮肤,圆睁着两眼望着屋顶,死的极其痛苦。张老头哭得像个孩子,他同情这个女人,自己和她结婚一月有余,她就走了。没有留下遗言,他都知道,也不用她再说什么。 那一晚躺在床上不能动的他听到张老头在外间哭,他隐约猜到了什么,哭喊着爬下床,一咕噜翻倒在地,他用胳膊肘支撑着身体,一点点朝外间爬去,他的两条腿无法动弹,就像托着的尾巴一样。 爬到外间,看到躺在床上已经死了的娘,心如刀绞,用力朝门上撞自己的脑袋,娘,你等等我,儿子就来陪您,下辈子我来孝敬您,阴间咱娘俩做伴。 一下,两下,三下,他把头都撞破了,血流了满脸。张老头赶忙过来阻止他,硬是把他拖回床上。他说什么都要去死。 张老头只好说出她娘的病来,为了他以后的生活,才想找人改嫁。不知道自己哪天走,怕你无依无靠,早知你要寻死,她又何必走这一步。放心,以后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我不会让你娘死不瞑目的。 第二天,张老头找人帮忙料理他娘的后事。而躺在床上的他再次摔下床,爬到门外,又爬到院子里,在墙角一处放杂物的地方,他摸出一瓶农药,他认识字,知道这农药有剧毒。他知道自己一喝就什么都解脱了。他不想再连累任何人了,娘走了,这个世上他再没亲人了,他想早点死,早点投胎做人,来生再报答娘的恩情。 他仰起脖子把整瓶农药底朝天的喝下肚去,喝完后,他扔了药瓶躺在那等死。 只一会,他感觉自己整个身子就像被火烤一样热起来,随着燥热,他的五脏六腹都跟着烧起来,疼得他扭曲了五观,接着一阵反胃,他把那些被农药腐蚀了的心肝肺都吐了出来,一阵阵翻江倒海的吐,他想这就是要死了吗? 胃里烧得难受,浑身剧痛,嘴里吐着白沫,一股股恶臭从他的嘴里朝外冒出来,伴着农药刺鼻的味,他似乎要把多年来喝下去的药,吃进去的食物全都吐出来一样,整个院子里都弥漫着恶臭味,他吐了一大堆似脓又似血的肮脏物,说不出来是什么,像动物的内脏,又像腐烂的肉。 等他吐完,他突然觉得身体轻松了很多,腿上似乎也有劲了。他在想,死前还能这么轻松,没有想像的痛苦。 他躺在地上,满眼含泪,瞪着上面的天空,他等着生命的流逝。可是不知为什么,身体里那股剧痛渐渐消失了,他试着动了动手脚,他还活着,他又登了几下腿,惊奇的感觉腿上有力气了,跃跃欲试的想站起来,他撑着地面,曲起两条腿,当脚底板真正踩到地面上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没有死还站了起来。 这一幕让刚从外面进来的张老头吓了一跳,他像看到陌生人一样大喝一声,谁,谁站在那里,当他转过头时,张老头吓得倒退好几步,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本来一心求死的他意外的活了下来,而且还治好了多年没能治愈的病。多亏了那一瓶农药,早知道农药能治他的病,他早就喝了,也不至于等到娘死了他才喝药。 世事无常,谁又能猜透命运,置之死地而后生。他还记得有一次他刚把药瓶拧开,他娘就扑过来哭喊着夺他手里的药,后来药洒了一地,他也没能喝到一口,在他娘锥心的哭喊声中,他发誓再也不寻死。 后来他去了医院,就连医生都大呼奇迹,只用了一句不科学的说法是,以毒功毒把你治好了。药石无医谁又能想着喝毒药来治病呢,只能说他命不该绝,以死换命。 痊愈后的他像个正常人一样,38岁那年他外去打拼,过了两年他回来翻盖了房子,把张老头像亲爹一样孝顺。 再过两年,他在外面挣到了钱,村里就有人跑来给他说亲,42岁他成了家当了爹,生了一儿一女,张老头又当起了爷爷,逢人就夸他孝顺,自己有福气。后来的他怎么样了就不知道了,据说当上了老板,还有人说他不会老,还有人说…… 混沌时代 鲛人泪 http://.biquxs.info/

【意外的是今天没能出得去……】 午夜时分,万籁俱寂,元留从睡梦中惊醒,正当他想继续入睡时,耳畔依稀传来歌声,歌声缠绵悱恻,若隐若现。身体仿佛不受控制般起身。披上外套,元留推开了门。 月色朦胧,月亮在云层中忽隐忽现。元留沿着那条种满树的小道,循着歌声的方向慢慢走去。 歌声越来越清晰,拐过一个弯,前面就是一个大湖。元留向湖面望去,看见了湖面上那团发着点点微光的身影,歌声也是从那传出来的。 元留靠近湖边,试图想看清那团黑影的样子。月亮从云层中飘出,照亮了湖面,这也使元留能看清那团黑影。 那是一个女人的身影,留着长长的头发。她低着头,晃动着,似乎在往岸边缓缓靠近。良久,女人终于抬起头,元留看清了她的脸…… “啊!”元留从床上惊起,他紧张地看向四周,发现是自己的卧室,才缓缓地叹了口气,煞白的脸恢复了些许血色。他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闹钟,时间显示为凌晨五点钟。还早。但是他已经没有了睡意,只好扭亮床头灯,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书,等待太阳升起。 这似乎只是个小插曲,只是偶然间做的一个噩梦,元留很快就忘了这件事,直到他一次又一次地梦见这个场景。 依旧是夜晚,依旧是歌声,身体无法控制地来到湖边,四周弥漫着浓雾,湖上那个女人的身影……一切的一切就像是重播一般,在他每一次的睡梦中重演,唯一不同的是,那个女人越来越近了。她从远处的湖面慢慢地靠近岸边,随着她的靠近,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 这次,那个女人终于靠近了元留,元留想转身逃走,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元留脸色煞白地看着那个女人。 女人缓缓伸出她的双手,修长白皙的手伸向元留的脖子,元留能清楚得感受到那双冰冷滑腻的双手在脖子上游走,如同冰冷的毒蛇,在逡巡打量着合适下口的位置...... 元留惊醒了。 还是在家中,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人来过的迹象,只是脖颈处的凉意却时刻提醒他刚才发生的一切。元留知道,等下一次睡梦中,她一定会掐死自己。 睡意全无,元留无力地靠在床头,凌晨时分的世界还是一片寂静,只听见时钟滴答滴答的声响。元留看着时钟,脑海中的记忆缓缓浮现——与她初识的惊讶与喜悦,花前月下的海誓山盟,她的秘密和那张北上的车票…… “滴滴滴......”七点的闹钟准时响起,将元留从回忆中拉回现实。元留起身穿上衣服,开着车来到了公司。 元留掌管着一间上市公司,是公司最大的股东,这间公司是元留退出娱乐圈之后创立的。没错,元留早年是当红小生,他在一部电视剧中做为男主出道,一经亮相,便凭借帅气的脸庞吸引了大量粉丝,之后更是得贵人相助,在娱乐圈混的风生水起。四十岁那年宣布隐退经商,造就一大商业帝国。 时间还早,公司里仍是空荡荡的,元留走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在椅子上,又忍不住回想起那个梦......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助理走了进来:“元总,您有什么吩咐吗?” “你去给我找个大师,要很灵验的那种。”元留揉着太阳穴说。 助理虽然好奇元留的用意,但还是老老实实按要求去做了。 为求稳妥,元留找了三个有名的大师,请他们作法来驱走鬼怪。 夜晚,元留回到家中,洗去身上残留的香火味,换上睡衣躺在床上。三位有名的大师作法驱妖,今晚那个女人大概不会再出现在梦里了吧。元留这样想着,渐渐进入梦乡...... 耳边好像出现了什么声音?元留睁开眼,便看见了那个令人恐惧的房间。 又做梦了! 元留猛地闭上眼睛,努力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自己还躺在家中的床上......然而耳边的歌声越来越大,身体开始不受自己的控制。 起床、穿衣、穿过那条小径、来到湖边,湖面上那个女人已经在渐渐向岸边靠近了。很显然,三个大师的驱妖作法没有起效。 元留迈着颤抖的步伐向湖边走去,女人的双手再次来到元留的脖颈处。 慢慢地、慢慢地,她的双手渐渐收拢,元留开始感受到压迫。气管被挤压使呼吸越来越困难,元留张大嘴巴,本能地想要吸入更多的空气,但周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寒冷刺骨。冰冷的空气进入肺部,引起肺的刺痛。 随着女人掐住脖子力道的加大,元留开始感到窒息,身体强烈地渴望空气,却只能徒劳地张大嘴巴,像一条被丢在沙滩上的鱼。渐渐地,元留的意识开始模糊,似乎又想起了以往的事情...... “嘀嘀嘀”,闹钟响了。元留猛地睁开眼睛,捂住脖子,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肺部火辣辣的感觉仍然真实地存在,身上的睡衣早已被冷汗湿透,四肢已经冰冷僵硬。 好在临睡前设置了闹钟以防万一。 元留坐在床上缓了缓,等肺部的刺痛消去,马上打了个电话给助理。 那边助理刚从睡梦中被叫醒,声音还带着一丝沙哑。 “你马上给我在全国找一个最有名、最灵验的大师!快!”手机里传来老板急切地喊声,助理呆了一会,赶忙起身干活。 这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小馆。 我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说话的中年男人。 早上八点不到,小馆的门就被敲响了。我揉着眼睛去开了门,就看到了这个一脸憔悴的男人。虽然一脸憔悴,但眉眼间仍带着凌厉。他让身边的助理在门口等着,自己进了小馆。 师傅听了元留的诉说,只是微微一笑:“这个好办。” 元留听了似乎稍稍松了口气,只是紧皱着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他怕这次又像之前那样。 “我可以帮你解决问题,不过我有几个条件。”师傅不紧不慢地说。 “大师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元某人必定竭尽全力办到。” “第一,我们必须立刻去你梦见的那个地方......” “大师,我......“元留似乎想否认什么。 “你知道那个地方在哪,不要否认。”师傅看了元留一眼说道。 元留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低下头看着手中的茶杯。他确实知道那个地方。 “第二,我需要你脖子上的那个珠子作为报酬。” 听到师傅的话,元留猛地抬起头,脸上有惊讶、疑惑、愤怒,甚至还夹杂着一丝惊恐。他下意识地摸向胸口,说:“这只是一颗普通的珠子,只是带习惯了没有摘下来,我还有很多更好的珠宝,只要大师你要,我马上给你送过来......” “不,我只要这一颗。”师傅打断元留的话:“如果你舍不得,那只能请你另找高明。”师傅端起茶杯,不再看元留,做出了送客的姿态。 元留抚摸着脖颈处的那颗珠子,不知在思考些什么。良久,他才开口:“好吧,只要大师帮我解决了这件事,我一定把珠子双手奉上。” “不,我需要你现在就把珠子给我。”师傅慢悠悠地说。 “你!”听了师傅的话,元留愤怒地站了起来。 “想要解决这件事,这颗珠子必不可少,我相信元先生明白其中原因。” 元留脸涨得通红,半晌才咬牙道:“好,到了地方我就把珠子给你!” 师傅满意地点点头:“从安,我们走吧。” 我们坐着元留准备的专机,将近傍晚才抵达沿海的一个小镇。小镇离海很近,空气中有着淡淡的海腥味,路边随处可见破碎的贝壳。这里是元留的老家。 元留带着我们来到镇上的一处庄园。元留在外面赚了钱后,买下了老房子周围的地,做了庄园。但元留从未回来过,只是雇了人负责照看房子。 再次踏上故土,比起激动,元留内心更多的是忐忑和恐惧,如果可以,他一辈子都不想再回来这里。 进到庄园里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师傅就让元留带我们去那个梦中的湖。 元留走在梦中走了许多次的小路上,熟悉感更是加深了他的恐惧,虽然太阳仍发挥着它的余热,但是元留仍感觉一丝丝的寒意向后背侵袭,胸腔也似乎有些隐隐作痛。 那个湖并没有很大,水也是浅浅的,不知是疏于打理的缘故,湖水有些浑浊,上面漂浮着一些垃圾杂物,仔细看还能看到腐烂的树叶漂浮在水中,显然这是个废弃的湖。 师傅让元留交出珠子。元留不舍得将项链解了下来,自从得到珠子的那天起,元留就从未摘下过。 我好奇地看着师傅手中的珠子。那颗珠子只有小拇指大小,圆润光滑,看着像珍珠,但是又隐隐发着蓝光。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珠子。 师傅接过珠子,转身随手将珠子往湖中一扔。 珠子划着弧线掉到湖里,泛起一小圈涟漪,片刻后,湖水又恢复了平静。 “你!”元留不可置信地看着师傅,那么宝贵的珠子就这么扔进湖里了! 我也纳闷地看着师傅,师傅发现我的注视,只是高冷地笑了一下,又重新看向湖面。 忽然,湖中传来了咕咚咕咚的声响,有气泡从下面冒了上来,声响越来越大,那一小片湖水看起来就像沸腾了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元留看到这种景象已经呆愣住了。 须臾,咕咚咕咚的声音戛然而止,湖面出现诡异的寂静。又过了一会,刚刚师傅丢下去的珠子突然飞出了水面,紧接着破水声传来,一个人影跟着珠子出现在我们面前。 不,正确来说,她不是人。 她悬空在湖面,双手放在胸前,幽蓝色的长头发无风自动,看起来就像汩汩流动的海水,莹白的衣裙勾勒出她优美的身线,洁白的鱼尾摆动着,发出莹莹白光。 她,难道是鲛人? 在她出水的那一刻,元留已经呆愣在原地,无尽的恐惧充斥内心,元留迈动双腿想要逃走,却两腿一软跌倒在地。 珠子渐渐靠近鲛人,然后慢慢融进她的眉间...... “师傅,她是鲛人吗?”我好奇地问。 师傅点点头。 “那那颗珠子是什么?”我好奇地问。 师傅看着湖面上的鲛人说:“如果真要说起来,她真正的身份不是鲛人,而是氐人。建木之西有海,海中有氐人国,国中居民人身鱼尾。氐人样貌倾城,长生不死。远古时期氐人常行走在人间,但随着人们发现氐人长生不死的秘密之后,许多氐人被杀害掠夺,最后只能隐居深海。而氐人长生不死的秘密,就是这颗珠子。” “这颗珠子?” “人类传说鲛人泪落成珠,但事实上,他们不是所有眼泪都会成珠。氐人出生后的第一声啼哭落下的泪,就会化为宝珠融入氐人眉心。宝珠隐藏着巨大的法力,它可以优化氐人的样貌,赐予氐人法力。有了宝珠,氐人可以化为人形,行走在陆地上,更可以长生不老。” “哦,是因为这颗珠子很厉害,所以氐人才会被杀害抢珠吗?” “没错。”师傅看了眼地上的元留说:“人类帝王拥有权力与荣华富贵后,总是贪心地想长生不老,他们用尽一切手段夺得氐人那颗宝珠,却怎知自己并没有驱使宝珠的权力。虽然能运用宝珠的力量稍稍控制他人思想,然而最后却会反被宝珠侵蚀,终究迷失自我,不得善终。” 我听了师傅的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重新看向湖面。 珠子渐渐融进她的眉心,当珠子融进眉心的刹那,她睁开了双眼。幽蓝色的眸子闪着淡淡的蓝光,像是深深的海底,让人忍不住想沉沦、沉沦...... 啪。师傅捂住了我的眼睛。 “不要看。” 眼前一黑,我才回过神来,连忙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会看了,师傅才把手放下。 湖面上,沐睁开双眼,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男人。虽然他的容貌跟以前比已经发生了变化,但沐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忘记他。 深蓝色的眸子渐渐变得幽暗,似乎有云雾在翻涌奔腾,空气突然像是凝滞了一般,让人感觉窒息。四周开始变冷,沐脚下的湖水渐渐起了波澜。 沐一抬手,突然在身后泛起一道高高的水幕,她的眸子已经变的纯黑,宛如浓郁的墨汁。她看着元留,往事渐渐浮现在眼前。 那时的她与元留定情,新婚燕尔,浓情蜜意,她跟元留吐露了珠子的秘密,给予他无尽的信任,然而,几日后,元留骗她喝下下了安眠药的水,又哄骗她拿出珠子,趁着沐睡着之际,偷偷离开了这里。 沐不知道这么多年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她是在痛苦中醒来的,没有了珠子,陆地根本不适合氐人生存,呼吸开始变得困难,由于缺水,喉咙开始有灼烧感,四肢酸软,双腿也有了变鱼尾的迹象。沐艰难地在房子里需找元留,然而元留没在。沐知道,元留拿着珠子走了。 为了活下来,沐只能进入屋后那个废弃的湖。这一呆,便是三十多年。谁能想到昔日高贵的氐人国公主,如今却被困在这肮脏窄小的湖里呢? 刚开始,沐希望元留能念及旧情回来,然而一天、一月、一年、十年,那个男人终究还是没有回来。由于长期生活中这种环境中,沐开始变得浑浑噩噩,仇恨渐渐侵蚀了她的心。她在湖中修炼,终于在被派来修缮宅子的元留助理身上找到了元留的气息。通过这道气息,她将元留引入梦中,然后准备杀了他...... 沐将手一挥,水幕直直冲向元留,元留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水幕,转身就想逃走,但水幕已经直冲过来,将元留紧紧围住。水幕缠住元留,元留感觉自己渐渐不能呼吸了...... 沐看着眼前的那个男人,突然想起了见到他的那天。 刚被允许出氐人国的沐高兴地游到海面,却不想遇到暴风雨。狂风暴雨使沐迷失了方向,最后晕倒在海中。等沐醒来时,一眼就看见了元留。 自己被人类救了,还是以氐人的形象。沐顿时慌了,父亲告诫过的,一定要远离人类,不能被人类发现自己氐人的身份。 就在沐惶恐之际,元留说话了。他认真的看着沐,说:“你的眼睛好美。” 因为这句话,沐放下了戒心,并慢慢爱上了这个穷苦的打鱼小子,跟他一起吃苦,最后决定嫁给他..... “你的眼睛好美。”当时的话语似乎还萦绕在耳边,沐闭上眼睛,似乎还能嗅到当时海水的气味。当时多么美好啊......沐渐渐收紧双手...... 当事情解决,沐才发现我们的存在,她疑惑地看着我们。 师傅淡淡地笑了笑说:“你父亲托我来寻你回去。” “父亲......”沐听到这句话,才想起那个高大的身影,由于氐人子嗣孕育艰难,氐人国国王千年才有了沐这一个女儿,并对这个女儿万分宠爱。自己在外被困多年,父亲一定很着急,她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见父亲。 “谢谢你。”沐向师傅道了谢,便化作一道流光离开了。 我看了看地上元留的尸体然后看向师傅。这个该怎么办?我用眼神示意师傅。 “从安,你善后,为师回去喝新酒了。”说完,生怕我不同意似的,甩甩衣袖,溜得无影无踪。 “臭师傅!”我咬咬牙,冲师傅离开的方向挥着拳头喊道。哼,只会使唤我。 小馆。 “......xx集团董事元留在回乡之际,竟失足在湖内溺亡。元留在年轻时曾是红极一时的明星,如今发生意外,全国粉丝伤心不已......”电视里刚好在放新闻,我停下来随便看了看,撇撇嘴,又继续找我的电视剧去了。 混沌时代 生的轮回 http://.biquxs.info/

人生那么难得,有多少人来了又走,而我们却活在繁华的世界里面,谁又能看的懂。 “嘿,你看你真笨!”一个胖胖的有7、8岁的小男孩笑道,“我随便一丢,就能打到你,你还是赶快把你的弹珠都给我吧!” “啊呸!那是因为我在让着你,别得意的太早,我早晚要赢过来。”一个瘦瘦的跟小胖孩年龄差不多的小男孩说,脸上明显有些不乐意了。 这是一座很普通的小镇,一座座并不算高的楼房,有的还是瓦房,一个个小胡同,很适合这些放学后悠闲的小男孩小女孩们在此玩耍,远远的看去,有炊烟冉冉升空,一朵一朵白色的云彩似乎都被熏的发黑了。 远处还时不时的传来一阵阵钟声,让本来就寂静的小镇变得更加的凄冷。不过这些孩子的玩闹为小镇增添了些许热闹的气氛。 这座小镇叫川鸿镇,是一座很古老的地方,镇上并不算太富裕,但是人们过得还算快乐吧,所以似乎每天都有很多新奇的事情会发生。 “怎么了?”一个看起来身材并不算臃肿,但是年纪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的人说,“晨晨,怎么突然就肚子痛了?” “我也不知道,估计是要生了吧!”一位看起来挺着大肚子的孕妇说,“老公,要不我们去医院吧!”脸颊很明显的留下了痛苦的汗水。 “好的,晨晨,现在我就带你去医院里面去看一下。” 说完他就搀扶着晨晨出去了,一个大宅子里面,由于是夏季,所以显得有些宁静了。 “师傅,去市中心的第一人民医院!”搀扶着晨晨的那位男人说道。 “好的!”出租车司机说完就很快的开起了车了。 医院里面,很多病人在急急忙忙的赶着路,大夫跟护士们也忙的不可开交,真不愧是市中心的医院了。 “大夫,你快看看我老婆吧,她肚子痛,是不是要生了?”那位男人说道。 “是吗?有几个月了?”一位戴着金丝眼睛的男大夫说道。 “有11个月了。”男人说道。 “嗯嗯!”戴着金丝眼睛的大夫说,“患者伸一下舌头,给我看看。” 晨晨伸出了舌头,给大夫看了一下。 “嗯!”男大夫说,“手腕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 “好的,大夫。”男人说完赶紧把叫做晨晨的孕妇的右手臂上面的衣服撸了起来。 大夫把了一下脉,用手抬抬眼镜,说道,“嗯,并没有什么问题,就是快要生了。那这样吧,你赶紧去前台那边去办理手续吧!” “好的,大夫。”男人很匆忙的说道。 “你好,办理什么手续?”前台的女护士问道。 “你好,我老婆怀孕了,我要办理住院手续,生孩子。”男人说。 “好的,你在这边签一下名字吧。”女护士不急不忙的说道。 男人很熟练的写下了柏斓斌三个大字,字写的很是漂亮。 过了一会儿,晨晨就被带到了病房里面,准备刨妇产了。 6月的天很热,仿佛稍微动一下就会流很多汗。医院外面的杨树上有很多蝉,蝉鸣的夏季真的有点与众不同。 柏斓斌坐在手术室外已经很久了,从早晨已经到了晚上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坐在柏斓斌身边的老太婆说道,“你也等人?” “嗯!我老婆要生了。”柏斓斌说,脸上仿佛有很多着急。 “嗯,是吗?第一次生吧?”老太婆说,“别急,不会有什么事的。这人哪,都是要经历这些事的,年轻人,要好好工作,好好地养孩子啊,别让小孩受苦,反正,人哪,一到老了就不中用了,不如趁年轻好好的努力,争取哪,活出一个传奇来。” 医院里面,老太婆喋喋不休的说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了,天已经蒙蒙亮起来了。 随着一阵阵婴儿的哭啼声,医院里面仿佛又变得热闹了起来。 “柏斓斌!是哪位?”护士一出来手术室就急忙的喊道。“你老婆生了,是个男孩!” 已经坐在躺椅上面睡着的柏斓斌突然就被吓醒了,听到了护士呼喊他的名字。他有些激动了,又有些开心了。 “让我看看!”柏斓斌很高兴的站了起来,跑到了病床旁边。 “诶呀,那么胖!估计得有12斤吧!”柏斓斌看起来很开心的模样。 “老公,你给咱们的孩子起一个名字吧!”躺在病床上的晨晨说道,很明显是刚生完孩子累的不行了。 “嗯!好,我看看哪!”柏斓斌嘴角上扬,思考了一会儿。 “我期待他能够长的高高的,外面正好有很多杨树,但是梧桐树更好看,一颗突破天际的梧桐树。那就叫他际桐吧!”柏斓斌很是得意,起的这个名字多好。 “际桐,际桐。以后你就叫际桐了。”晨晨也很开心,终于安静的睡着了。 人的一生要遇见那么多的人,发生那么多的事。可是,谁又能长久的陪伴着我们呢,每天有那么多的生命降临到这个世界上,又有那么多的生命离去。 或许人的一生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是平凡,或者颠沛流离,或者奇特,或者幸福,或者孤独,或者安定。 “老婆,你看我们的儿子多胖,又白又胖的。以后长大了一定很有出息的,我看他呀,以后当一个科学家或者一个作家肯定很好。”柏斓斌兴高采烈的说道,完全看不到晨晨因为已经太累了,早就睡着了。 被抱在怀里面的柏际桐不再大哭大闹了,一双大眼睛看起来水灵灵的,他对眼前的这个带着金丝眼睛的男人很是陌生,好像在问他,“你是谁?” 柏斓斌很是开心了,自己也算是比较晚成家了,年轻的时候当过6年兵,混到了连长,退伍后分配到一家单位里面去工作了,现在已经工作了几年了,早就已经稳定了下来,准备过几年再干的好了就换一个大一点的房,再好了就买车,融入现代的生活。 晨晨是经过别人介绍的,别人看他人比较老实,觉得靠谱,就把晨晨给他介绍了,他们结婚了已经差不多两三年了,现如今又有了柏际桐,也算是很圆满的生活了。 川鸿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镇,所以每天并不会有太多的人,但是也不算是太穷,所以建设的还是很漂亮的,也不算是什么旅游景点。 医院里面,还是很安静,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晨晨经过了一天的休息,早就已经睡醒了。 “老公,孩子呢?”晨晨一睡醒就急急忙忙的问道,“我要看看咱们的小际桐。” “老婆,你看,咱们的小际桐睡着了,刚才我给他喂了一点奶粉,他吃的可多了,吃了好几勺呢!”柏斓斌得意洋洋的说道。 “那就好,咱们的儿子一定会长的又高又壮的,以后啊,让他好好学习,以后会成为校草,但是呢,又不要他太花心了,好好的学习,好好的结婚,找一个好看的儿媳,以后安定的过日子。”晨晨看着睡着的柏际桐。 天空还是很安静,可是偶尔会有一丝丝风吹过,吹走乌云,吹走寒冷,吹走炎热。会有一种温暖带来,带给这个小镇。 一旁熟睡的小际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醒过来了,他在睁眼看这个世界,看看陌生的世界, “际桐,你在干什么?”晨晨突然说道,“你在调皮我就打你了,快点给我过来。” 一旁的小际桐在地上爬过来,爬过去的,搞的身上很脏。 “啊呀呀呀呀!”小际桐嘴里面发出一些吱吱呀呀的声音,谁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仿佛在对全世界说明他很喜欢这个世界,他要好好的享受这个世界。 自从柏际桐出生后,医院里面很多人来看过他,都觉得他很可爱,觉得他以后一定会是一个美男子。 柏父柏母也要已经赶了过来,看到了自己的孙子长这样,心里面很是开心。他们带来了很多小孩用的,穿的,吃的。 柏斓斌一看到柏父柏母,说道,“爸,妈。你们来了!” 柏父脸一阴,说道,“嗯!我的孙子呢!” “际桐他睡着了,就在那边病床上。”柏斓斌用手扶了扶眼镜,说道。 柏父转头一看,看到了一个小胖孩安安静静的躺在儿媳旁边的病床上面的一张病床上面,便走到了病床旁边,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看着自己的孙子安安静静的睡觉,脸上流露出了很祥和的笑容。 柏母也过来看看小际桐,跟柏父坐在了一起。两个老人很是满足,自己的孙子真好看,跟自己的儿媳跟儿子一样好看,心里面想着很多,他会变成什么样,会不会听话呢,还是会闹人呢。这都是一个疑问。 医院里面很安静,就跟一个普通的夏天一样,但是,一个生命又悄悄的来到了这个世界了。或许,世界还会是那个模样,或许,世界从来不会因为谁而去改变。 这个时候,又传来了很多哭哭啼啼的声音…… 混沌时代 第十章 谈判(1) http://.biquxs.info/

陈飞忽然激动,举起枪对天乱射,周围的士兵俱都是一脸疑惑,四处找掩体躲避,生怕陈飞一个不注意让自己脑袋开了花。 段无言眉头紧皱,这个时候陈飞突然发疯是他没有想到的,万一一直这么闹下去,恐怕会动摇军心啊,他把心一横,看准时机,趁着陈飞转头的刹那猛然挺身前扑,把陈飞整个人压到冰冷的金属城门上,顺势想要一把夺下他手里的枪,可哪知陈飞猛地把手里的枪一扭,全身迸发出巨大的力量,竟然挣脱了段无言的控制,他满脸煞气,一脚正中段无言的肚子,把段无言踢得后退了几步,立马举枪对准段无言就扣动了扳机,伴随着动作,他嘴里还疯狂大叫:“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段无言被踢开的瞬间就感到不好,可是此时他旧力刚去,新力未生,只能眼睁睁看着陈飞朝自己开枪,他眼睛一闭,暗道完了…… “啪……啪……”陈飞扣了好几下扳机,可是都没有子弹射出,没子弹了! 刚才的肆意射击,陈飞已经用光了他枪里所欲弹药,又没有更换弹夹,自然射不出子弹。 段无言还等着死神降临,忽然听到扳机空响的声音,瞬间回过神意识到陈飞子弹打光的事实,他心中长出一口气,可是也不敢放松,陈飞还是一脸疯狂,他估计已将丧失了理智,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现在的所做作为。 段无言再次动身,以擒拿之姿朝陈飞冲去,这次一定不能再让他逃脱了!段无言心中暗想。 再说陈飞,身处乱世,又和曹家学了一身的本领,看到段无言冲来,虽然理智不清,但身体条件反射仍在,立马丢枪抬腿,以一记侧踹回击,可是没等到攻击近身段无言就已经换招,清醒的人终究反应超过陈飞。 陈飞已然姿势用老,段无言已经从右边袭来,陈飞还想换腿再次攻击,可是为时已晚,段无言从身后用手肘勾住陈飞的脖子,膝盖顶到陈飞的腰间,用身体的力量一带就把陈飞抛向了空中,手臂再次用力,陈飞被带着压到地上,段无言侧身,换成两只手按住陈飞的肩膀,整个人顺势坐到陈飞身上,死死按住不让他动弹。 这场不算持久的打斗落幕,以陈飞被制住告终,可是他仍旧不死心,红着眼咬牙还在拼命挣扎,不断叫着:“放开我!放开我!” 四周早就围了一群士兵,正所谓阎王打架,小鬼遭殃,这两人都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他们不敢随意插手,此时看到陈飞被段无言制住,也没有上前帮忙,谁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报告!”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报告,原来是之前塔台的岗哨,他挤开人群,冲进来喊道:“主……”话还没出口就看到段无言压在陈飞身上的一幕,顿时哑了火。 段无言听到报告,心头一紧,回头就看到哨兵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忍不住破口大骂:“什么事你说啊?哑巴了?没看见正忙嘛!” 陈飞趁势又开始死命挣扎,差点又挣脱了段无言的控制,段无言用力,皱着眉叹口气,轻轻说了句:“对不住了,主席!” 他猛地弹起身体,没等陈飞挣扎起来,一拳重重击打在陈飞的胃部。 陈飞瞬间如遭雷击,张大了嘴,捂着肚子跪倒,表情极度痛苦,从嘴里滴出一连串唾液,段无言怕他再出变故,狠下手一记手刀再次切到陈飞的脖子上,把他一下击晕过去。 这才终于控制住发狂的陈飞,段无言活动着身体,转头看见周围一大群沉默的士兵,赶忙开口道:“好了,散了吧,下去别瞎说啊,散了吧。”段无言挥挥手,周围的士兵互相看了看这才离去,门前只留下刚才来报告的哨兵一人。 “对了,你刚才来报告什么?”段无言矮身拉起地上的陈飞,把他背到背上,才对哨兵问道。 哨兵又看了看昏迷的陈飞,这才说:“报告,我们观察到外面的丧尸有动静了,刚才那些黑色大个子在战场上开了一条路,又走出来几个人,目前整个丧尸军团正全部向我们走过来。” 段无言一听,赶紧问道:“走出来几个人?什么人啊?” 士兵摇头:“这个我们也不知道,看着像四个孩子,被另外五个士兵模样的人押着。” 段无言一愣,隐隐想到了什么,“哦?孩子?多大了?” 士兵想了想,说道:“大概十六七岁吧,三个男孩,一个女孩……但是……”士兵欲言又止。 段无言心头震动,三个男孩一个女孩,十六七岁,被押着,这些线索都指向一个结果:红枫失踪的那些孩子!之前陈飞组织大搜查的时候段无言自然也知道,这件事一直是陈飞的心结,他觉得是他自己没有看好孩子,以至于被他们跑出去了,陈飞私下对段无言抱怨了好几次。 这几个孩子段无言也有印象,看来刚才陈飞从望远镜里看到的就是这些孩子了,怪不得他会如此疯狂,作为父亲,突然得知自己失踪的孩子的消息有如此失态的变现也算正常,更何况这几个孩子都是红枫未来的骨干。 段无言想到此处,背上的陈飞突然更加沉重起来,“但是什么?你刚才还有话要说?” 哨兵犹豫了会儿,才再次开口:“但是我们发现那几个士兵好像是我们红枫防卫军的人……” 段无言瞬间停下脚步,刷的转头,盯着哨兵:“我们防卫军的人?什么意思?” 哨兵硬着头皮说:“他们五个人都穿着我们的作战服,枫叶标志清晰可见,身上的武器装备也和我们是相同的,如果不是缴获的话,应该可以确定是我们防卫军不假!” 段无言眯了眯眼,神色变幻,半晌,又说;“还看到其他人了吗?比如李处长?” 哨兵摇头:“这个没看到,除了四个孩子和五个士兵外只有两个人,一个满头白发,穿着一身破旧的白大褂,还戴着眼镜,另一个有点眼熟,挺年轻的,好像看到过,但我不认识。” 段无言眉头深皱,重新迈开脚步,慢慢踱着向营房走去,哨兵传来的消息事关重大,处理不好极有可能会引起骚乱,可是此时陈飞昏迷,他也没有办法,走了一会儿,他再次转头对哨兵说道:“你把主席背到营区去,让军医看看,尽快唤醒主席,我要去看看情况。但是记住,一旦主席有清醒的迹象,立刻来找我,知道吗?” 哨兵敬礼,回道:“明白!”接过段无言身上的陈飞,哨兵就准备继续向营区出发。 “对了,你刚才报告的情况不准告诉其他人,一切等到主席清醒再说!” “是!” 段无言又叮嘱了一遍,这才让哨兵离开,自己则向瞭望塔匆匆赶去,他要去亲自确认刚才哨兵报告的情况。 重新站到窗口,段无言发现之前还站在战场另一边的丧尸军团此时已经快走到红枫北门外了,正如哨兵所说,站在整个军团最前面的正是四个孩子,段无言拿起望远镜仔细观察,虽然他们蓬头垢面,衣服也满是破洞,但这四个孩子确实就是红枫失踪的那几个,陈晓洁,唐城煜,周子沫,曹一瑾,都在,他们被五个士兵举枪押着,这几个士兵也确实穿着红枫的制式作战服。 段无言心头一沉,目光再移,他看到了哨兵说的那个有点熟悉的人,“李勇?!”段无言惊呼出声,他怎么也没想到,李勇竟然也在这里,看样子还是和丧尸大军站在一起的,那李子民呢?李勇是李子民的侄子,他都和丧尸在一起,那自己的上司…… 至于另外那个满头白发的眼镜男,不用想都知道是李淼,但是李淼的头发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段无言放下望远镜,看着浩浩汤汤逼近的丧尸大军,忍不住骂道:“卑鄙!” 他自然明李淼白让几个孩子站最前面的原因,他是在告诉红枫的人,这几个孩子在他手上,让红枫投鼠忌器,不敢再次使用之前那种大范围杀伤性武器,使用孩子作为人质,李淼不愧是一个不要脸的疯子!而且,段无言认为李淼这么接近肯定是希望和红枫进行一次交涉,或者说是谈判,这几个孩子说不定就是筹码,如果谈拢了,他自然大赚,甚至反手还能继续发动攻击,要是谈不拢,他当场撕票两边肯定还是会爆发战争,以这次尸潮的规模来看,红枫或许真的挡不住,到时候东西还是他的,结果都是一样,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段无言苦着脸把李淼的目的想了个透,却什么也干不了,只能看着李淼生闷气,之前陈飞让他从实验室调过来的新型武器也失去了作用,至少又孩子们在的时候是不能用的,有力使不出的感觉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远处的丧尸军团不断靠近,红枫安全区里的守军们却只能看着,段无言没有下达攻击命令,他们也不敢开枪,城里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混沌时代 第十一章 谈判(2) http://.biquxs.info/

刚才段无言和陈飞的打斗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传的满天飞,各种言论四起,有说段无言谋权篡位,也有说陈飞走火入魔的,更有甚者,竟然造谣说红枫高层已经被放弃抵抗,等到丧尸大军压境便会城门大开! 这一切段无言无法知晓,就算知道了估计也没空理会这些流言蜚语,陈飞还在昏迷,意味着他现在所有的决定将影响整场战局和红枫的最终结果,无比沉重的压力伴随着丧尸军团的逼近降临在段无言的肩头。 很快,丧尸军团停在红枫北门外一百米处,段无言叫来传令兵说道:“叫下面的人注意点,守住各个防线,我没命令千万别开枪。” “是!”士兵敬礼传达命令去了。 段无言回头,只见下面的丧尸大军浩浩汤汤,一眼过去根本看不到尽头,直蔓延进那一片片残破的废墟…… “李处……”段无言轻声低语,但所有的人类中他都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段无言多么希望自己的猜测实在杞人忧天啊,可是李勇的现身让他知道这或许就是残酷的事实。 对于周子沫几人来说这个时候有是另一番光景了,他们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在防卫军的看押下回家,可是这些士兵却不再是红枫的守护神,反而成了李淼的走狗,成了丧尸的帮凶。几人看着这座如铁桶般的堡垒,这是他们的家啊! “或许,我们抛出来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吧……”走在最前面的周子沫忽然喃喃自语,他注视那扇硕大的铁灰色城门,注视着上面那片栩栩如生的红色枫叶,眼睛里突然流露出决绝坚定的目光。 “我们一定会安全的,红枫永不陷落对不对!”他转头看向伙伴们,轻轻说出这句重如泰山的话。 伙伴们被他眼睛的炙热感染,虽然这不是很好的时机,但三个孩子仍忍不住高举手臂大呼:“红枫永不陷落!” 周围看押的士兵看到这一幕,立刻执行起他们的工作,大骂着用枪逼迫四人重新站好,后面的李淼听了这话脸上露出轻蔑的奸笑,“红枫永不陷落?嘎嘎,你们就是我用来打碎这座‘铁瓶子’的子弹!” 李淼抬头,看向高高的城墙,里面有老板要的一切,也有他最渴望的东西,那个东西或许就是他宿命的解药! 看着看着李淼忍不住疯狂笑出声,眼底猩红再次流动,身体又开始轻微的颤抖,李淼一惊,马上收声,深呼吸平复起自己的心态,半晌,终于压下了自己血液里的躁动,他朝前面大喊:“好了,就在前面停吧!” 不知道李淼是用什么在控制身后那上百万残忍的毫无智商可言的丧尸军团,竟然能做到如此令行禁止,所有的丧尸在他大喊出声的下一刻边通通停下脚步,前面的士兵闻声也押着四个孩子停下,这里正好距离北门一百米! 李淼想了想,转头看向后面,那两支方队的高级丧尸现在正分散在整个军团中,似乎“看到了”李淼眼神传递的命令,它们挤开周围的低级丧尸,俱都朝李淼走过来。 李淼点点头,自认为布置好一切,这才再次看向高墙,嘴里感叹道:“这一刻终于到了,终于到了!”他起身,像是皇帝检阅自己的军队般狂笑着走到整个丧尸军团前,和四个孩子齐驱并驾。 李淼走到周子沫面前,俯下身在他耳边说道:“看到了吗?你的父母就在里面,我要把他们抓到你面前,然后一一变成我的奴仆!” 他说话的声音不算小,另外三个孩子同样也听到了,所谓变成奴仆的意思就是丧失化,如果周子沫真的目睹这一切的话…… 想到这里,曹一瑾激动地大叫“你不是人!”他抬起拳头想要攻击李淼,却被身后的士兵率先察觉,被一把拉了回来,曹一瑾拼命挣扎,张着嘴巴破口大骂,各种污言秽语全部被他从肚子里搜刮出喷向李淼。 这边周子沫和李淼的对峙没有受到影响,李淼也仿佛没有听到曹一瑾的辱骂一般,只是盯着面前这个男孩漆黑明亮的双眼,试图用自己的凶狠和残酷压到男孩的精神。 可是他失望了,周子沫听到那句话后的确深色有所变化,却只在一瞬间,还不待李淼满意,周子沫便平静下来,抬起头丝毫不惧的与李淼对视,甚至从那双漆黑如墨的瞳孔中透出一种震慑人心的坚毅。 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李淼确实羡慕这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眸,可是暗藏其中的锋利和坚毅让李淼大为愤怒,李淼眼底的猩红蠢蠢欲动,面目狰狞,他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几句狠话:“小东西,有你跪在我面前求饶的时候!你就等着给你父母收拾吧!” 后面曹一瑾还在骂,李淼瞬间转身,抬手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曹一瑾本就布满污渍的脸庞顿时多了五道血痕,整个人都被打得偏向一旁。 鲜红的血液滴落,是曹一瑾嘴里流出的,他缓缓回头,没有吭声,只是把仇恨到极致的目光投向李淼,如果眼神能杀人,李淼已经不知道被曹一瑾割成了几百万片。 可是这世界终究没有如果,李淼对曹一瑾的话全然不惧,他终于在曹一瑾身上找回一些所谓恶人应有的尊严,要不是老板打过招呼,这四个孩子早就成了他实验室里的一份试验品。李淼嘲弄的撇撇嘴转头准备和红枫进行交涉,却听见身后的曹一瑾轻轻吐出一句话:“姓李的杂碎,今生今世,我必让你死在我的刀下,替天行道,如若不然,必遭天谴!” 对他的威胁一般的毒誓李淼没有放在心上,谁会在意自己案板上一块鱼肉的反抗呢? 天上本来的晴空万里忽然阴暗,“轰——”凭空一阵惊雷响起,久久不散,把这片本就硝烟四起的战场渲染的更为残酷,李淼抬头,这阵雷让他莫名有些心悸,连身后百万的丧尸军团的嚎叫都被压制,天上遥远的太阳渐渐收敛了自己灼热的光芒,一块黑斑开始蚕食这个光球,竟然是几十年一遇的天狗吞日! “原来是日食……”李淼喃喃自语,“这是上天给我的肯定!红枫必定会如同被吞噬的太阳一般被我毁灭!” 李淼的信心前所未有的膨胀,他大踏步向前几步,对着红枫大喊:“红枫的人给我听着!我知道现在有好多狙击枪正对准我的头,但是我奉劝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们之间将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这些孩子也会人头落地!” 战场如此空旷,相隔百米的距离李淼的声音很难传到红枫城头,更别说被段无言听见了,可是李淼所为并不是无的放矢,就在他喊完话的后一秒,从后面的百万丧尸军团中忽然响起同样的话语,就连声音都一模一样,但是却被放大了万倍,如刚才的滚雷一般朝红枫传去,日食带来的昏沉天色伴随这巨大的喊话就像滔天的洪水般即将淹没红枫城。 周子沫和伙伴们也没想到李淼竟然会用如此方法面对红枫,恐怖的音量差点震破他们的耳膜,周子沫捂着耳朵皱眉暗自思索到:看来自己的打算得变通一下才行…… …… 段无言看到了李淼虐待几个孩子的全过程,恨得牙痒痒,可是却毫无办法,现在孩子们在他手上,自己投鼠忌器,没办法针对李淼采取措施,他摸了摸旁边冰冷的步枪,这是他准备用来狙击李淼的武器。 忽然李淼走出人群,给了段无言狙击的机会,从瞄准镜里他看到李淼嘴唇蠕动,似乎在说什么,可是距离太远根本听不到,段无言皱眉继续瞄准,等待最佳时机的到来。 “红枫的人给我听着!我知道现在有好多狙击枪……”突然空中传来一阵恐怖的声浪,震得旁边的玻璃都在颤抖,段无言猛的放下枪捂住耳朵,同样的动作出现在红枫城内的所有守军和一些距离这里较近的民众身上,直至喊完这句话,这恐怖的声音才渐渐散去。 难道这是李淼的反击手段?段无言放下手甩甩头心想,耳朵里还有余音,但刚才的话他还是记住了,看来自己狙击李淼得想法已经不可能了。 城内营房,陈飞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之前哨兵已经找军医给他看过了,没有大碍,只是刚才的恐怖声音让这里一片大乱,地上倒着好几个士兵,他们猝不及防之下被震地眼冒金星,床上的陈飞右手忽然动了动,面部浮现出痛苦,他就要醒了。 塔台上的段无言心念急转,如果李淼一直像刚才那样说话,那红枫恐怕坚持不了太久,只能寄希望于这种级别的攻击不能随意施展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焦急的大喊:“老陈,老陈?你在上面吗?” 段无言转头,是李淼的夫人孙洁,“她怎么来了?”段无言心想,现在这里正乱,要是孙洁在这儿闹起来恐怕对付李淼就更加吃力了,“孙姐,主席不在这儿,您先下去吧。”段无言只能这么说。 孙洁一脸焦急,看到陈飞并不在瞭望塔里,赶忙又问:“小段,陈飞他人呢?不是说到这儿来了吗?刚才什么东西在叫啊,这么大的声音。” 段无言一个头两个大,不知该如何解释,要是她孩子在李淼手里的事被孙洁知道的话就难搞了,他努力岔开话题道:“主席好像去军营了,要不您下去找找?” 孙洁赶忙点头:“军营?哦,好,好,我去军营看看!”说着正要转身下去,楼梯里又传来一个声音,这次是哨兵。 混沌时代 第十二章 谈判(3) http://.biquxs.info/

“报告,外面丧尸军团又开始前压了,那几个孩子……” 哨兵的报告被段无言眼神制止,他一听哨兵说到丧尸军团的消息就暗道不好,可还是没能阻止。 果然孙洁听到后一愣,立马追问道:“什么丧尸军团啊?还有你说孩子?是不是我的晓洁找到了?” 段无言一拍脑门,还是被她知道了,哨兵一脸为难,段无言刚才眼神传递的意思很明显不想让这位主席夫人知道太多,可是现在孙洁正拉着自己不放,神情激动,自己要是不说,会不会被她生撕了啊? 见到哨兵一直沉默,孙洁的嗓门越来越大,拽着哨兵衣领猛烈摇晃,塔台里顿时被女人的激动大喊充斥。 再说李淼,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傻子……不对,应该说是一位正在骂街的怨妇!距离喊话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红枫竟然连最基本的回应都没有,难道自己身后着百万丧尸大军是摆设吗? 李淼越想越气,特别是被身后十来个人看着,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给红枫一个下马威了! 沉着脸,李淼抬起自己的右手,后面的丧尸中立马走出三只红坦克,李淼抬起的手再挥,这三个四米多的巨人便义无反顾的踏着“咚咚”的步伐向红枫北门而去。 瞭望塔上,段无言皱眉上前,试图拉开还在与哨兵不断纠缠的孙洁,可谁知孙洁心情激动之下丝毫没有注意到段无言的不耐,一把将他推开,吼道:“你干什么!你快告诉我是不是我女儿找到了?啊?是不是?” 段无言脸色阴沉,可是对这位母亲充满怜悯,她的激动是出于对女儿的关心啊!段无言的父母早就丧生在当年首次爆发的尸潮中,这也是他后来参加防卫军的原因,他要报仇! 所以看着面前这位急到六神无主,泪流满面的母亲他根本不忍心责怪,如果自己的母亲还在,遇到这样的情况肯定也是同样的变现吧! 段无言忽然改主意了,他决定告诉孙洁所有的一切,因为这是一个母亲的权利,哪怕陈飞曾经打过招呼。 想到这里,段无言眉头舒展,安抚道:“孙姐,别着急,我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的,但是先听听下面的情况再说吧在,怎么样?”段无言不敢直接说出四个孩子就在下面正被李淼当做人质的事实,他怕孙洁接受不了,只能先看看情况在説。 “您先坐着,一会我慢慢和您说。” 孙洁听到这句话,激动的情绪稍微平复了点,知道自己这么闹下去没有丝毫作用,但仍旧没有坐下的意思,急促的说道:“不用了,你们快说,我听着,然后告诉我晓洁的下落,我要去找她!” 段无言犹豫了一下还是任她了,便朝哨兵点点头问道:“下面情况如何,你刚才准备报告什么?” 看到段无言点头了,哨兵这才松一口气,赶紧继续刚才的报告:“外面丧尸军团又开始前压了,但兵力却只有三只,是那种像坦克一样的巨人,四个孩子的处境似乎不太好,丧尸军团到处充斥着病毒绿烟,呆久了或许有变异风险。” 一听到“四个孩子”,孙洁立刻紧张起来,刚要开口就被段无言打断了:“孙姐,等会儿。” 制止了孙洁的疑问,段无言继续对哨兵说道:“好,我知道了,命令下去,让各部严守防线,如果红坦克有攻城迹象准许予以还击,但禁止使用火枪和燃烧弹,切记不可伤害到四个孩子!” 哨兵道:“是!遵命!”赶忙跑去传递命令了。 段无言走到窗前,朝战场看去,立刻就发现了哨兵说的那三只红坦克,百米距离近在咫尺,它们马上就要走到北门了,视线再向远方移动,李淼和孩子们还在原地,段无言摸不清李淼派出这三只丧尸有何意义。 回头,段无言看到欲言又止的孙洁,轻轻叹口气,整了整思绪开口道:“我告诉您可以,但是一定不要激动,知道吗,现在情况还在我们掌握中。”段无言先打了一剂预防针。 看到孙洁连连点头,段无言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是这样的,之前有情报显示这是一次尸潮级别的攻击,而且是由李淼亲自指挥!” “啊!李淼指挥的?”孙洁惊道。 段无言点头,沉默了一下又接着说:“根据我们的观察,这次李淼亲自过来我们安全区,除了指挥外,还带来了四个孩子,分别是周子沫、曹一瑾、唐城煜……和陈晓洁!” “轰!”虽然孙洁早就有一丝不好的念头,可是段无言嘴里说出的那个名字仍旧如同一桶冰水,把孙洁从头凉到脚。 孙洁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就向后栽倒下去,幸亏段无言早有准备,一把扶住孙洁把他放到旁边的椅子上。 “嘭嘭嘭……”下面忽然传来一阵枪响,段无言猛的起身,跑到窗边观察,只见三只红坦克已经到了北门前,俱都抬起两只红彤彤的手臂放到城墙上不知道在干嘛,防线处的守军正在开枪进行反击。 但是从段无言的角度看来,无数子弹倾泻在红坦克身上竟反弹起点点火花,似乎并没有对它带来任何伤害。 这种结果并不出乎段无言的预料,红枫的实验室里专门研究过这些高级丧尸,它们的皮肤很奇怪,是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物质,坚韧程度堪比合金,红坦克的弱点就是那双充斥着高温的手臂,这里并没有那种特殊皮肤覆盖,大口径的枪械完全可以摧毁它们,这些在红枫的实验室资料里都有记载。 段无言拿起桌边的固定终端,向里面喊道:“集火,攻击它们的手臂。” 命令立马传递下去,守军的攻击目标顿时换成了红坦克的手臂,果不其然,六只按在城墙上的手臂瞬间回缩,子弹击中后更是溅起一股股红色的液体。 段无言点点头,这和资料上写的一样,溅出来的是红坦克分泌的用来保持手上高温的溶液,一旦它们手上储存这些溶液的组织被毁掉那红坦克就变成了没牙的老虎。 可是事情总是不尽如人意,按照资料记载,红坦克手臂遭受攻击后会条件反射般保护起来,然后用坚韧的身体通过撞击来摧毁攻击者,这段描述显然和眼下的情况不符。 三只红坦克并没有收起自己的手臂,仍旧让它们暴露在空中任由攻击,很快,六只手臂就被打的稀烂,大股大股的红色高温溶液肆意流淌,这时噩梦才刚刚开始。 等到手臂开始流淌溶液,三只红坦克立刻举起双手,猛地一抖竟然抖掉了自己的整只手掌! 断裂的腕口处喷涌出大量高温溶液,被红坦克尽数洒在城墙上,不过片刻,一大片城墙全部被涂成了红色,段无言突然感到心脏漏跳一拍,似乎有什么不太对…… “嘶——”红枫的守军早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忘了开枪,几个枪口甚至都被溶液堵住,空中传来一连串让人牙酸的“嘶嘶”声,大家却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段无言一把抓起望远镜,仔细朝城墙看去,这才发现原来这些被红坦克喷到墙上的溶液在腐蚀最外面那层铁皮! 不仅如此,三只红坦克开始颤抖,身体都涨大了几分,眼睛里更是亮起红色的高光,这是要——自爆! “嘭——” “嘭——” “嘭——” 段无言脑海里刚产生自爆的念头,三只红坦克便实践出来,剧烈的爆炸让段无言所在的瞭望塔都颤抖起来,一大朵蘑菇云在红枫北门升起,段无言顾不得观察了,拔腿向外跑去,这么剧烈的爆炸,守军肯定会有伤亡! 百米外,李淼看到那朵不断升腾的蘑菇云和刚才剧烈的爆炸声不禁得意的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刚才你们用燃烧弹烧我,现在我也让你们尝尝毒气弹的厉害!哈哈哈哈…” 混沌时代 第十三章 谈判(4) http://.biquxs.info/

顺应李淼的话,三只红坦克爆炸扬起的硝烟之下升腾起无尽的绿雾,和之前被火龙卷焚烧的不同,它的颜色更为深沉,像是掺杂了墨水一般,翻腾间更显得粘稠,浓密得简直让人作呕。 城墙外的铁皮已经被腐蚀,爆炸使得那些用于攻击的枪眼附近全都开裂,墨绿的毒雾顺着墙壁攀爬,又沿着那些缝隙一股脑门地钻进防线之内,竟像是有生命一般! 瞭望塔下,段无言刚走出楼梯,火急火燎的赶往城内防线,之前的大爆炸让他心中笼罩了一层阴云。 “诶,我说,你们问到了吗?什么味儿啊,好刺鼻……” “这……什么啊?” “什么东西啊!啊,还要咬人?!” “哇,好多,墙里……从墙里出来的!” “卧槽,这什么啊,好恶心啊……啊!” “……” 这是正在防线戒备的士兵们最后的对话,被红坦克爆炸影响最大的就是他们,可是段无言没有撤退的命令下达,他们不能从自己的战斗序列中撤走,以至于当墨绿色雾气通过枪眼弥漫进来时他们再没有活下去的机会。 绿雾蔓延很快,人体就像吸铁石一样吸引着这些恶心的雾气,士兵们刚吸入就感觉到了异常,鼻腔里、肺里就像是在被千刀万剐一般生疼,很快,整个呼吸系统都陷入瘫痪,他们只能掐着自己的脖子痛苦倒地,拼命挣扎。 没有氧气供应,不过短短几分钟,这第一批吸入绿雾的士兵就被活活窒息而死,个个面目狰狞,后面等待替换的守军早就发现异常,虽然最开始不知道这些战友在痛苦什么,但随即弥漫开来的墨绿雾气瞬间如同炸弹般炸开了人群。 所有人都避之不及,唯恐自己也成为地上那些人中的一份子,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战友在极度的痛苦挣扎中变成尸体。 段无言终于赶到,他像一头疯牛一般蛮横的冲开人群,发现了还在聚集的墨绿雾气和地上横七竖八的三队防守士兵。 “怎么了?他们怎么了?”段无言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可是他不愿意相信,尽管这就是残酷的事实,“我问你他们怎么了?!” 段无言怒目圆睁,抓过身边一个士兵大吼到,士兵一脸恐惧和无辜,不知道段无言为什么如此针对自己。 “他,他,他……”士兵支吾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 “废物,都是废物!”段无言一把推开士兵,大声骂到。 “段长官,他们吸了那绿雾死了怎么能怪我们?您这话说得,要怪也要怪您自己吧,若果不是你没下达撤退的命令他们怎么会感染那东西?”人群中忽然有个声音大声说了句,似乎是在反驳段无言刚才的话。 段无言立刻转头,脸上青筋暴起,一字一句的问:“你说什么?!谁说的?给我站出来!” 四周没了声音,刚才说话的人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其他的士兵表情竟然都出奇的一致,那就是疑惑,他们不敢杵逆段无言的虎威,可是心中还是同意刚才那个声音的。 要是刚才在防线处的人轮换到自己的话,那现在躺下的不就也是自己了吗?念及此处,人人自危,正如刚才此那句话所说,如果段无言下达撤退命令,那这些战友是不是就会辛免于难呢? 士兵们虽然没有说话,却俱都用目光灼灼的盯着段无言,希望得到他的解释。 段无言猛地反应过来,四周的目光如此灼人,他们的身份瞬间转换,段无言就像是被绑在囚车上游街示众的罪犯,周围的目光越发凌厉,段无言心脏也跳的越发急促。 “嘿嘿嘿嘿……”空气中隐隐传来一阵奸细的笑声,似是嘲讽,有像是小人得志,段无言听得心头火气,却听不真切这声音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四顾之下,只觉得自己的士兵像是准备撕咬自己一般! “噗——”远处,忽然传来一声轮胎被扎破后漏气的声音,立刻把这里的视线全部吸引过去,是尸体! 这是刚才最先吸入墨绿雾气的那个士兵尸体,在段无言和其他人对峙的过程中这具尸体早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整个人都缩水变成了一只矮人丧尸! 刚才的漏气声就是矮人嘴里喷出淡绿色烟雾的声音,矮人站在那里摇头晃脑,不时朝天吐气,像是在观察这里的情况,从防线处弥漫进来的墨绿雾气已经铺满了那里整个地面,紧接着,有更多的矮人从绿雾里站起来喷吐毒气,低声咆哮…… 不知为什么,段无言总觉得耳边有一股细密的嗡嗡声,眼前这些尸体俨然已经变成了丧尸,他也无心多想,刚想组织士兵消灭矮人时他们已经开始拔腿逃跑。 这些士兵虽然身为防卫军的一员,可他们大多都是近五年内新加入的,丧尸见得到,却从没看见过这样的场面,自己活生生的战友在眼前变成丧尸,这让他们不能接受。 “回来!跑什么?给我回来!”段无言看到周围跑了这么多人都在逃跑急得跳脚,大叫到,可是根本没人理会。 矮人们似乎发现了段无言的窘境,开始跌跌撞撞的朝他走来,凶残的吼叫像是催命符。士兵们能退,他却不能退,段无言劝阻无果,终究选择了继续履行自己红枫末日防卫军代理总指挥的职责,他面对着那些墨绿雾气中走出来的丧尸,一把抽出腰间的配枪,紧紧握着瞄准其中一个矮人,然后扣动扳机…… 在那叫人心烦的嗡嗡声中,这硕大的红枫北门防线处竟只有段无言一人迎战,他是战神,是要复仇的武神! 北门外,李淼嘴边露出一抹奸笑,朝身后大喊:“走,我们进城!” “?!”不明所以的周子沫几人都没反应过来,李勇同样如此,可是后面的丧尸军团不会,李淼话出口的瞬间整个军团就抬腿开拔,朝着红枫北门而去,丝毫没有把那两扇十米高的红枫北城门放在眼里。 李勇和几个士兵只能被动地押着周子沫四人跟着李淼向前。 “这就到了最后决战了吗?”周子沫望着这座恢弘的安全区喃喃自语。 混沌时代 第十四章 谈判(5) http://.biquxs.info/

“砰砰——”单薄的枪声像是段无言生命最后的咏叹,朝他冲来的是整整三十只矮人丧尸,而倒在这把枪下的仅仅不过两三。 绿雾喷吐,段无言已经打光了弹药,他咬牙,看着愈来愈近的矮人,只能徒劳地用力把配枪扔向它们。獠牙似乎就在眼前,段无言握紧了拳,他只觉得全身都在颤抖,不是害怕,这种情绪当年已经全部献祭在了父母的坟前! 复仇就在此刻! 段无言的双眼都因为激动而变得血红,他怒吼,终于迈开腿向矮人们发起了冲锋。 “啊——” 可结果是可以预料的,血肉之躯又如何抗衡丧尸的变异肢体?它们的目标从来都不是发疯的段无言,哪怕是他举枪射击的时候! 段无言的冲锋与视死如归终究没能得逞,他被最前面一只矮人撞飞,摔到地上又被后面上来的矮人踩踏,直接陷入昏迷,或许,在此前的最后一刻,他认为自己死得其所。 除了躺在地上的段无言之外,城门处已经空无一人,矮人们长驱直入,越过供给线,向着红枫内部冲锋,准备为即将破城而入的李淼大军扫清障碍。 可是,这座经营了十多年的安全区就这么脆弱吗?当然不,此时红枫内城拱门处正守着另一支军队,最前面押着的赫然便是之前的逃军! 这只军队更显沧桑,虽然人数不多,却拥有钢铁般的意志,丧尸未到,它们恶心的嘶吼却已经传来,这让逃兵们更加惊惧,一个个面如土色,更有甚者已经浑身瘫软,要不是被身后一双手牢牢抓住,他们甚至能跌坐在地上。 忽然军队里传来一个雷霆般的怒吼:“混账!我的防卫军里怎么出了你们这群怂货,还不如几个孩子,哼,给我滚起来,别在主席面前给我丢人现眼!” 军队齐刷刷的让开一条道路,动作干练整齐,露出刚才说话的人,来人是一位老者,虽然鬓染霜白,一双黑瞳却炯炯有神,方正的国字脸不怒自威,远看倒像是一尊金刚,他便是红枫末日防卫军武装部的部长雷鸣。 雷鸣是真正的军人,曾服役于奎顿联邦雄狮特种部队,当年灾难发生时他正在叶城出差,后来几经波折便被陈飞提拔到了这个位置,负责红枫整个防卫军队的训练和选拔。 这支部队可以说是雷鸣的亲卫队,也是整个红枫防卫军中军事素质最高的部队,有陈飞特批的番号,叫做“雷神”。 陈飞此时当然也在这里,他从医务室清醒后边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然后第一时间就把雷鸣和他的雷神军找了过来。城门红坦克大爆炸之后,因为担心局势,陈飞便和雷鸣带着部队直接前往外城门查探,刚走到这儿就抓住了逃回来的士兵们。 “吼——”丧尸张着嘴嘶吼着跑了出来,全然没有把雷神军放在眼里。 雷鸣本想在教训这些逃兵一下的,但是看到这恶心的矮人现身,也顾不得教训了,一挥手,发号施令道:“机枪手火力压制,叫石头把火枪架起来,放近了直接烧。” “是!”后面的士兵立马抬出四挺机枪,开始执行命令。 “雷大哥,等会儿!”忽然,陈飞拍了拍雷鸣的肩膀喊到,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可是眼神中已经没有那种疯狂的神色了,“等等,先别用火枪,这里是城内,万一烧起来恐怕会破坏其他东西。” 雷鸣为难道:“那主席准备怎么办?这些矮人皮糙肉厚,一般的枪械恐怕效果不大……” 陈飞脸上浮现一抹神秘的笑容,低声道;“记得我们实验室里弄出来的拿东西吗?” 雷鸣一惊,问道:“已经研制成功了吗?” 陈飞点头:“早就成功了,只不过我封锁了消息,一直在完善而已,李淼的手段你也知道,要是走漏一点风声就又要被他偷听去,你可别怪我瞒着你。” 雷鸣一摆手说道:“怎么会,那现在你是准备用那个了?不等等用来对付李淼?” 陈飞摇头道:“不,按照我们的研究,这东西会直接作用于丧尸体内,攻击那些使他们变异的血源,这也是李淼用来控制丧尸东西,他恐怕还不知道我们已经掌握了破解血源的方法,现在正好用来做实战测试,放心,李淼是不会得到消息的。” 雷鸣眉毛一挑,神色诧异的看着陈飞,“你的意思是已经锁定那些人了?” 陈飞朝雷鸣点点头,指了指眼睛,雷鸣猛地挥了下手,带着兴奋说:“太好了,果然是他,哼哼,这次我看他怎么跑……” “好了,我已经让人把东西运过来了,直接开始吧。”陈飞也有点激动,这可是他手里最大的底牌了。 四挺机枪早就开始喷吐火舌,二十多只矮人被压制在拱门处出不来,身体上到处都是弹孔,绿烟弥漫。 “报告主席,东西带过来了!”传令兵急匆匆跑过来报告。 陈飞神色一震,连忙回头,只见雷神军后面的空地上停放着一座塔状的东西,两米高,分八层、八面,每层每面都有一根凸起,质地似石非石,似玉非玉,反射出一种温润的青白色,塔尖延伸出接近二十厘米,上面套着八个环状的东西,这便是陈飞的神秘武器——宏越塔! 后世把宏越塔归类为血源武器的一种,也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件血源武器,其实宏越塔的名声并不好听,陈飞虽然用它近乎毁灭了李淼和他手下众多的丧尸,但是却也铸成大错,导致宏越塔被禁用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血源技术成熟后才逐渐解封,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陈飞此时的心情只能用激动来形容,他得延伸前所未有的炙热,同样炙热的还有雷鸣,“快拉上来!”陈飞命令道。 士兵拉着牵引车把宏越塔运到阵前,陈飞颤抖着用手抚摸了下宏越塔的一个棱角,此时灰暗的天空忽然明朗起来,历经半小时,天狗吞日的天象终于过去了! 雷鸣上上下下的把宏越塔看了个遍,忍不住问道:“主席,这个东西怎么用啊,看着蛮奇怪的……” 陈飞抬头望了望亮起来的天空,幽幽地说道:“停止射击吧,是时候报仇了!”回首,他没有去看雷鸣,而是把目光对准了前方的绿烟里,脸上挂着怪异的笑,雷鸣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忽然有一种心悸的感觉…… 四挺机枪终于停止了射击,枪口冒着缕缕青烟,拱门里被绿烟遮挡看不清情况,矮人的嘶吼甚至都停止了,难道已经消灭了? “吼!”忽然又是一声响亮的吼叫,丧尸未死! 绿烟扰动,几个矮人又冲了出来,他们早已面目全非,身上没一块好的皮肤,丝丝缕缕的绿烟从各处泄露,也不知道脸上那张已经不能称之为嘴的豁口怎么发出这嘶吼的。 矮人丧尸们似乎被激怒了,再一次向雷神军发起了冲锋。 北门外李淼带着他的军团已经走到了门前,他忽然大笑道:“哈哈哈哈,真是天真,以为你们的枪就能对付我改良过的绿矮人了吗?真是不长记性,看来给老板给你们弄武器的想法也没什么用啊,十多年了还是这些手段,哈哈哈,今天就是你们的祭日!准备,攻城!!!” 陈飞眼里根本没有冲过来的丧尸,他快速走到宏越塔后,从牵引车上翻起一个隔间,里面是全套的操作界面,陈飞熟练的打开几个开关,又在键盘上输入一连串的字符,最后,他抬头看向即将冲过来的丧尸猛地按下确定键! “嗡——”包括雷鸣在内的所有人都感觉眼睛花了一瞬间,空间里不知道有什么在嗡鸣,让人极其不适,雷神军的士兵们全都捂住了耳朵,这声音比震耳欲聋的枪声更让人难受! 这个现象不止出现在人类身上,就连丧尸也是如此,它们瞬间停止冲锋,像是被冻在原地一般,嘶吼也不见了,反倒是这一路飘在天空中的绿烟开始剧烈翻滚,像是被扯进龙卷风里一样。 北门外的李淼刚喊完话,身后的红坦克刚迈出步子,便瞬间停止,李淼猛地睁大了眼睛,他只觉得身体内的血液瞬间沸腾,像是要冲出血管一般躁动起来! 李淼一下捂住胸口,踉跄着后退几步,跪倒在地不停地颤抖起来,这一幕着实吓到了周子沫他们,俱都不知道李淼怎么了,李勇犹豫了下,准备上前问问情况。 “噗——啊!!!”还没走近,李淼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猩红里还带着点墨绿,落到地上不断冒泡,李淼的身体像是变成了熔炉,把他全身的血液都加热到沸腾,李淼吐完血又开始痛苦凄厉的大叫,不停在地上打滚挣扎,声音惨烈,闻者心惊,不知正在遭受何等非人的折磨! 同样的混乱出现在后面的丧尸军团中,原本有序的阵型忽然大乱,所有的丧尸都开始嘶吼,甚至开始攻击起旁边的同类。 李勇身旁一个押解唐城煜的士兵更为倒霉,因为站的比较靠近红坦克,猝不及防之下被疯狂的丧尸一拳直接打飞到城墙上跌落,吐血不止,眼看是活不成了。 周子沫四人也被吓到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现在丧尸军团大乱,周子沫猛地一拉陈晓洁和曹一瑾想要趁乱逃走,忽然,旁边闪过一个黑影,周子沫一回头,是那只之前跟在李淼身边的影皇! 它似乎是唯一一个没有受到影响的丧尸,影皇一把按住李淼的双肩,强迫他面对自己,只见他嚎叫着连脸上的五官都开始渗出带着墨绿色的血液,影皇似乎也被惊到不知道怎么办。 混沌时代 第十五章 谈判(6) http://.biquxs.info/

再看城内,宏越塔的启动带来出乎意料的声势,可这还是开始,雷鸣根本没有心思询问陈飞发生这种情况的原因,他要一门心思对抗身体不适带来的异样。 摄人心神的嗡鸣在半分钟内达到顶点,对面被凝固的矮人也开始颤抖,猛然间,宏越塔底部涌现出一道道血环,和青白的塔身形成鲜明对比,血环上升,聚集在塔顶然后不断向下堆积,三分之一的塔身瞬间被染得猩红,然后血环忽然停止,就连那嗡嗡声也停止了,雷鸣和其他人终于得以放开捂着耳朵的手,原地大口喘息起来。 “这……”话音刚出口,陈飞就打断了雷鸣的话,指着宏越塔对他摇头,雷鸣一惊,难道还没结束? 的确,腥红的血色积满塔顶之后,八面延伸出来的尖刺状凸起宛如一根根红水晶般耀眼,忽然,塔顶二十厘米的尖端开始充能,一层红黑色的晶状体逐渐从塔尖上冒出,像是盔甲一般将之覆盖。 晶体的出现打破了之前的短暂的平静,塔身上被染成红水晶的凸起也开始运作,一道道红色闪电状的射线从那些凸起中喷出,聚集到塔尖,结晶的速度骤然增加,瞬间那针一样的塔尖就被放大了数倍,这一刻,似乎连时间都停止了,雷神军的一众人俱都感到自己心跳加速,但这里的空气却又像是被抽空了一样,让人窒息。 “啵……” 什么东西破了,空灵悠远的声波从宏越塔的巨型红色塔尖处荡漾开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它吸引,实在是因为那股猩红色的光芒太过耀眼! 整个塔尖像是手电一样射出一道红黑色的光柱,转瞬就覆盖了那二十多具凝固在原地的丧尸,光芒亮度还在增加,在某一刻达到了顶点,然后骤然破碎! 红色的光柱消失,同样消失的还有那些丧尸、绿雾,整个通道内恢复了原样,这里除了还在原地的雷神军之外丝毫看不出丧尸的痕迹,所有人都被震撼了,或许只有人间蒸发这个词能真切描描述他们的心情。 可是宏越塔尖上的结晶还在,只是之前积累的那三分之一猩红色能量不见了,塔身又恢复成青白的颜色。 “咳咳……” “咳……咳” 忽然有人剧烈咳嗽,是之前使用机枪火力压制的那几个士兵,咳着咳着嘴角竟然溢出血迹,雷鸣大惊,刚想过去查探,一抬腿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腿一软便跌倒在地,这一下似乎打开了开关,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的跌倒,现场满是咳嗽的声音。 只有陈飞还扶着宏越塔的牵引车勉强站立,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雪上加霜,连嘴唇都在颤抖。 “主……主席,这,这是,是什么……情况啊?”雷鸣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似的,明明哪儿也不痛可就是提不起力气,相信其他雷神军的士兵上也是这种感觉,这可吓坏了这个老兵油子,连声向陈飞询问。 话音刚落,一阵风忽的吹过,宏越塔尖那大块的闪烁着红芒的结晶破碎了,化作点点粉末随风消逝,竟然连原本的塔尖都没有留下! 陈飞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断断续续的笑道:“哈哈……哈哈……成,成功了,终于……成功了!哈哈哈哈……” 一下没扶住,陈飞也跌倒了,在地上一个劲的傻笑,看的雷鸣目瞪口呆。 半晌,陈飞终于笑完,也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这才对雷鸣说道:“咳咳……雷,雷叔,这是正,正常情况,我们……咳咳……我们没穿,穿防护服,承受了宏……宏越塔攻击的,的余波,但是,咳咳……别,别担心,休,休息一会就,就好了,外面的李,李淼绝对比我们严重,严重多了……” 说了半天终于说完这句话,陈飞也松了口气,又把目光看向没有了塔尖的宏越塔,眼中露出的一抹难以言喻的兴奋色彩,最后的决战就要到了! 正如陈飞所料,李淼的状态简直只能用糟糕至极来形容,躺在地上浑身冒着热气,影皇按着他犹豫了一会忽然全身的菱形凸起又开始蠕动,这次吐出足足十八只虫子钻进李淼体内这才稳住他的情况,李淼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空气中就传来“啵!”的一声,顿时整个人僵硬了,所有裸露的皮肤都蒙上了一层一样的红芒,像是被包裹进了一个红蛋里一样! 这突如其来的红芒连影皇都不敢触碰,刚才吐出虫子,它的状态也不好,闪电般从李淼身旁弹开,似乎对他身上的红芒极其忌讳。 不过红芒只持续了几秒便破碎开来,消散在空气中,李淼却没这么轻松了,他全身的皮肤上满是刀口,寸寸流血,躺在地上抽搐着,猛地一挺身吐出一大口黑绿色的粘稠絮状物,一股逼人的恶臭瞬间铺开,把周围不远处的周子沫等人熏得都快跟着吐了。 躺在地上,李淼似乎已经出气多于进气,命不久矣,可是影皇再次闪过来,一把抓起李淼几个闪烁就不见了。 周子沫一愣,好机会啊! 他一拍旁边干呕的曹一瑾和唐城煜,拉过陈晓洁急促说道:“快走!” 后面剩下的士兵当然也听到了,瞬间把目光转向李勇,看他的意思,李勇犹豫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决断,他不是李子民,对李淼没有这么强烈的崇拜,加入共进会也是被李子民逼迫,此时放过周子沫等人其实是他希望的,但这几个孩子要是走了,那自己…… 周子沫却顾不得这么多,事情的转变太快,他之前的想法竟然一个都没来得及实践,但不可否认,这是最好的逃生机会,也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次机会了!周子沫拉着几个伙伴转身,这里是红枫北门外,再往前就是紧闭的大门了,但此时他们不可能再去叫门,就算叫了他相信也绝对不会开的。 可是这茫茫战场上全是混乱骚动的丧尸,他们根本无处可去啊,总不能回到丧尸堆里去吧!周子沫刚抬腿便想到了这里,举目四望竟无一处可容身之地,前面是二十米高的钢铁城墙,后面则是嗷嗷乱叫,你争我斗的凶恶丧尸,他们四个孩子被困在中间,是真正的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混沌时代 第十六章 谈判(7) http://.biquxs.info/

“子沫,我们……去哪儿啊……”陈晓洁的声音都在颤抖,紧紧抓着周子沫绝望的问道。 曹一瑾和唐城煜也咬着牙在四处观望,试图找到一处能供他们容身的地方,可除了面前这扇铸铁的大门他们已经别无去路了。 曹一瑾忍不住冲动道:“要不我们叫门吧……”说着就要冲去拍门。 对于曹一瑾的动作周子沫并没有阻拦,其实他心里也没其他办法了,不如让他试试呢? 可是后面传来的声音彻底打破了他们那刚升起一点的希望,“人呢?小勇!那些小鬼呢?……在这儿啊,给我抓住他们,可别跑咯!”是李子民! “完了!”周子沫一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没机会了,自从跟着李淼到前线来,他就没看到过这个叛徒,事儿一多就把李子民给忘了,结果偏偏在现在这个时候他又杀出来了。周子沫心里一万个不愿意,难道今天注定要死在这群肮脏的垃圾手里了吗? 李子民另外还带来了一队士兵,这些人自然唯李子民的的马首是瞻,立刻上来把周子沫四人五花大绑,李子民这才满意点点头,转脸对李勇质问道:“你怎么回事?几个小鬼都看不住,要不是影皇大人让我过来,他们跑了怎么办?” 李勇其实和周子沫的心境差不多,周子沫几人的逃跑意图他很清楚,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自己的默许,听到自己叔叔话音的瞬间他也打了个激灵,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果不其然,兴师问罪立马就扔到了自己面前。李勇苦着脸,脑海里心念急转,忽然灵光一现,装作虚弱的样子说道:“我……叔叔,我们刚才也受伤了啊,这些丧尸忽然发狂……这才没看住……” 李子民没想到李勇会这么解释,一愣神追问道:“什么发狂啊,它们不是好好的吗?我过来的时候都没事。”说着把目光转向后面那片无尽的丧尸海。 顺着他的目光,的确,现在的丧尸军团里又恢复了秩序,不似刚才那般躁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影皇做的手脚。 李勇却脑门见汗:“这……刚才它们不是这样的,我……那,你看,二子还被那红坦克打死了!”他指着远处城墙下躺着那个之前被丧尸打飞的士兵委屈到。 这么一说,李子民立刻皱了眉,又问:“怎么回事?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影皇会忽然给我消息?李博士呢?” 李勇看成功转移了李子民的视线这才悄悄松了口气,想了一下,一五一十把之前的诡异情形重复给李子民听了一遍,说道马上就能攻破红枫城们时,李子民眼神明显一亮,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却很好的被他掩盖了。 待到李勇说完,李子民琢磨这缓缓道:“竟然还发生了这么多事吗……那李博士被带走的时候有说什么吗?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这个,好像没说什么,他好像受了很重的伤,被那层不知道哪儿来的红光打得话都说不出来,影皇就把他拉走了……”李勇装作冥思苦想踌躇着说道,其实李淼那个看起来半死的状态怎么还会有功夫交代事情呢? “唔……那,我们先驻扎下来吧,现在也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等李博士伤好了在说,应该还是很快的!”李子民皱着眉说道,眼神一下瞟到那几个正在士兵手里不断反抗的孩子,嘿嘿笑道:“至于你们嘛,也给我老实待着,不听话就把你们丢进去喂丧尸!” “我呸!你个狗贼,有本事把小爷放了,看我不打断你的鼻子md,走狗!叛徒!”早就怒不可遏的曹一瑾立马施展他的毒嘴攻击到。 李子民奸笑渐渐残酷,从牙缝里逼出一个字:“你!” “李子民,你要还是个人类就把我们放了,不然别后悔!”周子沫也沉着脸喊。 “嘿嘿嘿嘿……有本事你就让我后悔,来啊,我好怕啊,你们是不是没搞清状况啊?在我手里还这么猖狂?我到要看看谁会后悔。”李子民戏谑道,丝毫没有把周子沫的话放在眼里,反而像是参观一般一一走过几个孩子身前,最后停在陈晓洁的身旁,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语气轻浮道:“嘿嘿,这个小女娃长得不错啊,听说你们还是情侣?啧啧,早恋可不好哦,要不我帮你尝尝她的味道?” 陈晓洁又气又急,可无论怎么挣扎都挣不脱身后士兵如同铁闸般的手,只能疯狂扭头大叫,躲避李子民的冰冷的手。 一旁的周子沫没想到李子民竟然会对陈晓洁下手,看来他的灵魂已经彻底堕落,叫疯子、魔鬼更为贴切!周子沫不想陈晓洁因为自己受到伤害吗,也在疯狂挣扎,红着眼睛大吼:“你放开她,禽兽!” 却不想李子民的笑声更为放肆了,似乎很享受周子沫的愤怒和陈晓洁的惊恐,嘴里更是叫嚣道:“这可是我老上司陈飞主席的女儿啊,想了好久了,我还梦到过你哩~” 周子沫听着李子民满嘴污言秽语,恨不得生食其肉,气到浑身颤抖,咬着牙低吼:“你闭嘴,闭嘴!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更别说陈晓洁本人了,早已是泪流满面,死死咬着牙满脸不甘。 李子民哈哈大笑,手上甚至开始不安分起来,向下探动…… 忽然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够了!攻城要紧,把你那鬼样子收起来!”李子民的笑声瞬间停歇,浑身打了个机灵,这声音太熟悉了,虽然多了一份嘶哑和虚弱,正是李淼。 李子民缩了缩脑袋,刚才还堆满贱笑的脸上已经换成了敬畏和谄媚,他转头三两步跑到刚走出丧尸海的李淼身边,却差点没敢认眼前这个人。 这也不怪李子民,实在是李淼的变化太大了,原本一头枯白的半长发竟然一根不剩,皱巴巴的头皮在头顶上凑成一堆,皮肤上到处散布着绿色的斑纹,佝偻着腰像是瞬间苍老了五十岁一样,整个人好似刚从垃圾堆里捡出来,连眼镜都不在了! 李子民差点没被这个“人”吓死,要不是声音和面容还能分辨,他肯定认不出这就是之前在帐篷里一脚踢死王成的那个李淼! “博……博士……”李子民赶紧低下头低声喊道,生怕他看出自己脸上的惊惧。 李淼对李子民那点小心思自然是心知肚明,可他却顾不得找李子民的麻烦,此时他心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踏破红枫北门,他要找到那个把自己变成这样的东西,找到陈飞把他千刀万剐,不然不足以消自己的心头之恨! “把你的部队全带上来,我今天要血洗这座城,把他们全变成我的试验品!”李淼恨恨的说道,眼底的血色早已消散,只剩下那刻骨的仇恨,只不过说了这两句话,李淼已经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嘴角又渗出丝丝夹杂着墨绿的血液,这具身体已经很残破了。 李子民慌忙点头,“是,是!我这就去!”说完赶紧夹着尾巴向后溜去。 同一时间,影皇像是幽灵一样出现在李淼身后,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整只手掌竟然“融化”进了他的身体!顺着手臂,一股股墨绿的液体被输进李淼体内,把他的咳嗽止住,持续了半分钟影皇才收回自己的手。 李淼右肩处的衣服也随之消失,从裸露出的皮肤来看,他已经完全不能称之为人类了,墨绿粗糙的皮肤上坑坑洼洼满是白点,在阳光下竟然还在蠕动,李淼深呼吸好几次脸上的虚弱终于消散一点,陀下的背也终于能伸直一点。 不远处的周子沫一直在安慰精神崩溃的陈晓洁,曹一瑾和唐城煜则满脸灰暗,不知道想着什么,不多时,李子民把他的部队全带过来,想李淼报道。 “人齐了,博士,接下来怎么办?”李子民有些喘气,他可是一路都在小跑,生怕李淼生气。 李淼睁开闭着的眼睛,盯着红枫紧闭的北门,低沉道:“给我叫门!让他们投降,开门交出陈飞,如若不然,我的军团必定踏破红枫!” “……是!我……我去叫吗?”李子民小心翼翼的问。 “废话,不是你难道是我?”李淼皱着眉斥责,眼中的不耐已经积攒到了极致。 李子民显然看出来,不敢再说话,立刻转身带着一队人朝城门走去,这里他无比熟悉,毕竟在里面呆了十多年,当初探索队出来时也是从这里。 “里面的人给我听着,我是李子民,开门!”李子民犹豫了一下,这样开口到。 后面的额李淼眉头一皱,这样的叫门方式还真是特别,难道红枫的人不知道他又经叛变了? 可惜李子民叫了好几声,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李淼快爆发了,“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还是要我剁你一根手指头送进去当敲门砖?” 李子民闻声感到指尖一阵凉风,立刻闭嘴,他不知道该怎么劝降,但他知道现在北门的瞭望塔里一定有人看着这边,他刚才说的话只是想逼迫红枫先开口然后自己见招拆招,可惜被李淼打断了。 想了半天,他准备让后面的士兵拿起枪对着塔台扫射,就不信里面的人不说话! 士兵们刚做好动作,红枫城里忽然传来喇叭的喊话:“李子民,李处长,你果然是李淼的走狗!” “爸爸!”陈晓洁泪流满面,失声叫道,不错,说话的正是陈飞!这还是陈晓洁离开红枫之后第一次听到自己父亲的声音。 混沌时代 第十七章 菲菲的机器人 http://.biquxs.info/

【这个特殊时期,我都几个星期没出门了,可是今天,她告诉我说结束了,在这个冬天。】 穆雪菲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个打挺从床上弹了起来。 她感觉一切都似乎有些不一样,原来这是诚诚的房间。诚诚是穆雪菲她们家的管家机器人,外形和人差不多,是个浑身镫亮的铁皮人,两只眼睛像探照灯似的,个子小巧,比穆雪菲高不了多少,虽然平时木木纳纳的,但家里人吩咐什么它就照做,很少话。 但是穆雪菲很喜欢它,因为诚诚是个很好的聊天对象,至少对于穆雪菲来说是个绝佳的听者,诚诚总会在合适的时候简单的回应穆雪菲所对它说的一大堆话,穆雪菲就越是乐意向它吐露心声。 “昨晚可能和诚诚聊太晚,就直接在这睡着了……唔,希望没打扰到它休息。”穆雪菲嘟哝道,随后便下床准备去洗漱了。 她还没来得及将脚伸进拖鞋,客厅就传来了喊声“诚诚!你今天怎么回事啊,这么晚了还没起床!快起来做早餐啦!我们可都饿着肚子呢!” 穆雪菲有点摸不着头脑,诚诚不是已经起来了吗?在房间里的只有自己啊!她嘀咕道“家里又来客人了吗,这女孩的声音可真大,不知道是姑姑家来的还是舅舅家那个小公主,没想到她倒是认识诚诚。” 这时,房门被一下推开了,一个娇小的女孩走了进来,两条麻花辫一晃一晃的。穆雪菲看着女孩穿的红色裙子嘀咕道“这条裙子我也有。” “诚诚!快去做早饭啦!”女孩朝着穆雪菲这边说道。穆雪菲看着这个女孩,完全没留意到她在对自己说话,因为穆雪菲觉得这个女孩自己很熟悉,却又好像从来没遇到过。 呆住的穆雪菲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整个身体突然的一震,她确实应该感到吃惊,站在门口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女孩,不正是自己吗。 “怎么会这样,她是穆雪菲,那我是谁?”穆雪菲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是银色的,脚也是银色的,她已经不需要再去照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脸也一定是银色的,因为“穆雪菲”就站在门口,而自己只能是诚诚。 “好啦,诚诚,我知道昨晚耽误你休息了,你既然已经起来了就快去做早饭吧。我的肚子快要饿瘪啦!”那个“穆雪菲”摸了摸肚子,朝穆雪菲吐了吐舌头说道。 “我是穆雪菲!我是穆雪菲!”穆雪菲想要争辩,但她能说的只有这么多。 那个“穆雪菲”噗嗤一笑,说“诚诚,你这是怎么了,你是穆雪菲那我是谁!好啦,不要再开玩笑啦!”她笑嘻嘻的看着穆雪菲。 穆雪菲已经有些慌了,她朝那个穆雪菲大声说道“你不是!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装成我的样子!” “我是穆雪菲呀,你是诚诚呀,我哪有扮你哦?你看我像是个银闪闪的铁皮人吗?”那个“穆雪菲”还是笑嘻嘻的说道。 “我去找妈妈,妈妈一定知道我是穆雪菲的!”穆雪菲拍拍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冲出了房间,去找她妈妈了。那个“穆雪菲”耸了耸肩,嘟着嘴缓步跟了过去。 妈妈正在厨房里做早饭,这在平时是诚诚的工作。妈妈手忙脚乱的打着鸡蛋,还得顾着一旁正在煮着的粥。她正在把打好的鸡蛋下在平底锅里,身后煮粥的高压锅却已经发出了尖锐的鸣叫,这时再转身关上炉火已经来不及了,但是高压锅却忽然平静了下去,是穆雪菲及时出现了。 妈妈长呼一口气,放下手里的平底锅擦了擦额头的汗,说“诚诚,你总算是来了,你不知道今天可要忙活死我了。” “我……妈妈!我是穆雪菲啊!”穆雪菲觉得自己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妈妈一脸茫然的看着穆雪菲,说“诚诚,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啊,是穆雪菲叫你这么干的吗,这个玩笑可开得不怎么样啊。” “妈妈!你一定要相信我啊!”穆雪菲哭喊道! 妈妈的脸上已经有些怒色了“好啦好啦,玩笑开得差不多就行了,快来干活吧,我要累死了。” 穆雪菲扑通一下的跪在地上,抱着妈妈的腿哭道“妈妈!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诚诚!你今天太不像话了!你是哪里出故障了吗!看来下午得送你去做个检查了!”妈妈甩开穆雪菲怒道。 莫名的绝望让穆雪菲感觉整个世界都都像是旋转了起来,一阵眩晕感让她几乎要就要呕吐。 “妈,都是我不好,叫诚诚来跟你开玩笑惹你生气了。诚诚没事的,不用带它去检查。”那个“穆雪菲”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妈妈看着那个“穆雪菲”无奈的说道“都这么大个人了还喜欢玩这些把戏,你可真是的。” 那个“穆雪菲”朝妈妈做了个鬼脸,又说道“诚诚,没事的啦,你昨天晚上没睡好,今天先不干家务来陪我玩吧!”说罢便拉着在地上呆呆出神的穆雪菲走出了厨房。妈妈小声抱怨了一句就继续做起了早饭。 那个“穆雪菲”拉着穆雪菲往外走,她说“诚诚,我发现了一个很好玩的东西,你跟我来看看!” 穆雪菲看着“自己”,心里仿佛堕入冰窟,她感觉自己的汗毛都耸立了起来,若是她现在有汗毛的话。她挣开了那个“穆雪菲”的手,拼了命的往家外面跑,这是直觉告诉她的,在搞清楚一切之前,离那个地方越远越好,那里已经不再是属于她的温馨小家了,那里现在的小女主人是那个“穆雪菲”。 穆雪菲不知道跑了多久,本来还在缓缓上升的太阳,现在已经在往下沉了。穆雪菲又渴又累,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铁家伙!你这是怎么了吗?”一个憨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穆雪菲猛的回头,看到一个甸着个大肚子的中年人正朝她走来。 “我不是铁家伙!我是个人!活生生的人。”穆雪菲怒道,显然那个中年人戳中了穆雪菲的痛处。 中年人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错愕但很快被跟着的笑容掩去,他说“好好,我知道你是个人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他笑得真和蔼,穆雪菲看着仿佛浑身被暖意包围着,一天下来的委屈也仿佛找到了发泄的地方,有人能理解她可真是太好了。 “我……我好饿啊……”穆雪菲自己都没听清自己说的话。 “我运送货物恰巧经过这里,我的车和帐篷就在那边,你要是饿了就跟我过去吃点东西吧”中年人和蔼的说道。 穆雪菲点了点头,便跟着中年人走了。 营地的所在似乎有点远,穆雪菲和中年人走了好一会还没到,也许是觉得气氛有些沉闷,中年人率先开口道“你为什么觉得自己是个人呢。” “我叫穆雪菲,我本来就是个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却跑到了诚诚的身体里来了。”穆雪菲无精打采的说道。 “诚诚就是这个机器人吗?”中年人指了指穆雪菲的身体。 “嗯,我本来是个女孩子,现在却变成这样了……”说着说着穆雪菲就要哭起来了。 中年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既然你可以来到这副身体了,也一定会有办法回去的,千万不要灰心。” 穆雪菲精神大振作,惊喜的说“叔叔!莫非你有什么办法吗?” “你知道人和机器人有什么区别吗?”中年人问。 “有什么区别!”看到希望的穆雪菲已经将痛苦都忘记了。 “区别在于人类有心,而机器人没有。”他指着穆雪菲的胸膛说道。 “原来机器人是没有心的吗!”穆雪菲有些好诚诚了。 中年人不答,只是在穆雪菲的胸膛上熟练的点按了一番,只听见“镗”的一声,穆雪菲的左侧胸口弹开一块,露出了一个舱室,里面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红色的按钮。 “真的诶!真的是没有心的!”穆雪菲惊呼道。 “诶?那个红色的按钮是干什么用的?”穆雪菲又问。 中年人再次露出和蔼的笑容,说“这个就是你回到原来的身体的办法,只要把这个按钮按下去,这副机器身体就会还原,你的意识自然也能回到原来的身体了。” 穆雪菲的眼睛瞪的又大又圆,她好想大声的欢呼,将心里的喜悦都释放出来,这一天的噩梦终于要结束了。 “我来帮你吧。”中年人缓缓按向那个按钮。 穆雪菲突然有一丝不好的感觉窜上心头,当她想阻止中年人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按钮按下,穆雪菲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黑暗中,一阵颠簸将穆雪菲惊醒,她发现自己在一辆货车的货仓里,这肯定就是那个中年人的车了。 “这个该死的骗子!我今天还得多倒霉才算到头啊!”穆雪菲知道那个中年人多半是拐卖机器人的贩徒了,她好后悔,为什么这么容易就信任了他。穆雪菲用力的锤着货仓壁,然而无济于事,这货仓显然是加固过的,连机器人的身躯也没办法撼动。 穆雪菲瘫软在地上,无力感浸透了她。 车还在行驶,穆雪菲突然听到车外传来“滴”的声响,随后货车就缓缓的停了下来。穆雪菲立刻爬了起来,蹲在货仓门旁。 “咔嚓”货仓门真的开了!穆雪菲将全身的力气注入双腿,冲了出去。突然离开了货仓完全黑暗的环境,穆雪菲的眼睛一片炫白,脚下一乱,就摔倒在了地上。 哒哒的脚步响起,穆雪菲已经受不了命运女神对她接二连三的捉弄了,她破口大骂,骂她的妈妈,骂那个“穆雪菲”,骂得最狠的就是那个中年人。 脚步声在穆雪菲的面前停下了,穆雪菲已经闭上眼睛等待命运的降临。 “怎么回事,为什么还有个能动的?”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听到不是中年人的声音,穆雪菲吃惊的睁开眼,看到一个穿着白袍的老人在自己面前摆弄着一台小型的仪器。 “你是什么人?”一老一少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穆雪菲合上了嘴巴,老人便继续问“你是什么人,怎么不好好待在基地里?” “什么基地?你怎么知道我是人的?”穆雪菲狐疑的问。 “诶哟瞧我这老眼昏花,明明是个亮镫镫的家伙,怎么会是人呢!”老人一拍脑门。 只听他有自顾自的说起来“但是它怎么没停下来呢?是仪器出故障了吗?还是这家伙有蹊跷?不行,还是带它回基地看看比较妥当。” 穆雪菲听了他这一番自顾自说的话,又惊出了一身冷汗。她朝老人喊道“我明明就是个人,你这个糟老头想干什么啊!还带我去什么鬼基地?我才不跟你去呢!”说完就想起身逃跑。 “什么!你说你是人?你怎么会是人!你……你给我说清楚!”老人一把按住穆雪菲肩膀上的某个地方,穆雪菲竟没办法站起来。 穆雪菲又惊又怒,破口说道“我怎么就不能是人了!我本来就是个人,偏偏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鬼机器里面!”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的意思是你和一个机器人交换了身体?”老人嘀咕道。 “就是这样。”穆雪菲点点头,眼前的老头似乎也不这么可恨了。 老头抓住穆雪菲的手,将她拖上了旁边的一辆面包车,他说“你必须先跟我回基地。” 穆雪菲放弃了挣扎,她已经疲惫不堪了,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她扭头看向窗外,中年人的车还停在那,她惊讶的发现中年人居然一动不动的坐在货车的驾驶舱里,还握着方向盘。只听见“滴”的一声,中年人又“活”了过来,开着货车走远了,就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老人开着车带穆雪菲来到了一片深林的深处,穆雪菲下车后没有看到半点儿基地的影子。 “不要乱走,跟着我!”老人对穆雪菲说道。 接着穆雪菲只看见老人在他的那台仪器是按了几下,前面的一块空地就缓缓的打开了一条向下的通道,老人挥挥手,招呼穆雪菲一块进去了。 穆雪菲终于看到了基地里面的样子,非常宽阔,里面都是穿着白袍的人走来走去,穆雪菲觉得这里的人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但她也说不出来,只好不去再想。 有个同样是白袍的老太太经过穆雪菲她们两的时候,朝老人打了个招呼,说“老东西,今天的外出考察怎么样?” 老人答“有点小意外,你看我这不带了个铁家伙回来。” “嗯?什么问题”老太太问。 “有人将芯片对换了……”老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示意老太太不要再问,便带着穆雪菲继续往里走去。 老人对穆雪菲说“你过来,我带你去将记忆和意识原件拷出来,然后拿回去原来的身体那植入就好了。” 穆雪菲不解的问“什么意思啊?”她完全不明白老人说的话。 老人已经往前走了,穆雪菲只听到老人似乎在自言自语道“你知道也没用,反正一会要编辑你的记忆的,不该知道的东西就不要知道……”穆雪菲想了一下想不明白便快步跟上老人了。 老人带着她穿堂过巷,兜兜转转才来到一个洁白的房间,房间里面只有一张躺椅,和一旁的操作台。老人指指躺椅说“你一会躺上去,把那个头盔戴上,我会将你的意识提取出来然后放回你原来的身体里的。” 事到如今,想走也是不可能的了,穆雪菲索性就由着这老头来,反正他也做不出能让穆雪菲更倒霉的事了。穆雪菲躺了上去,软软的触感让她的困意立刻袭上大脑,她戴上头盔,一会便呼呼的睡过去了。 老人来到操作台前,干枯的手指在键盘上不停敲打,嘴里嘀咕道“这是什么破事,哪个家伙这么无聊……” 过了一会,房间的灯光闪了一下,老人看到操作台上的屏幕一片雪花,他疑惑道“怎么回事。”所幸没过多久就恢复了,随后操作台发出“滴”的声响,一个合成音道“记忆编辑已完成”。 老人走到穆雪菲旁边,拿开她的头盔,将她的眼睛按了下去,她的额头立刻打开了一道缝隙,从里面弹出一张磁卡。 一辆面包车在穆雪菲家门前停下,老人下车后操作了一番,面包车发出了“滴”的一声,一道道淡淡的的波从车上的一个矩阵发出,向周围扩散开来。 过了一会,街上的行人、汽车等一切和人类活动有关的东西都停了下来,唯一在动的只有天上飞过的几只小鸟,每个静止的人额头上都有一点绿色的光亮闪烁着。 老人走进了穆雪菲的家里,穆雪菲一家正在吃早餐,四个座位正空着一个。她们现在也是静止着的,额头绿光闪烁,那个“穆雪菲”正在从碟子里夹煎蛋。 老人按下了那个“穆雪菲”的眼睛,她的额头也出现了一个缝隙,他拔出里面的那张磁卡,将穆雪菲的磁卡插了进去,然后转身离开了。 过了一会又是一声“滴”响,整个街道像是又活了过来,没有人注意到刚才发生的事,穆雪菲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家,正在和爸爸妈妈吃早餐,属于诚诚的那个座位是空着的,她看着老人离开的那个方向,皱起了眉头。 混沌时代 第十八章 谈判(8) http://.biquxs.info/

李子民当然也听出了这就是自己的老上司,但他却不以为意,不怕你说话,就怕你不说话! “叛徒?怎么会呢,我一直都是共进会的忠实执行者啊,我背叛谁了?”李子民奸笑回道,“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劝你们快点开门投降,不然我共进会的大军必然踏破你红枫的城门!” “呵呵,你算什么东西?劝我投降,李淼来还差不多,他人呢?让他来和我说话。”喇叭里陈飞轻蔑的说。 “不要给脸不要脸,李博士的名字是你叫的吗?”李子民厉声尖叫,“你赶紧开门投降不然到时候别说没给你机会!”说着李子民扯过身边一个士兵的步枪,“哒哒哒”对着里面高耸的瞭望塔就是一梭子。 李淼没有阻止李子民,反正最后都会兵戎相见,现在动用武力也不失为一种压迫方式,更何况有李子民顶在前面,就算双方发生交火他也会是自己的盾牌。 再说陈飞,他们使用宏越塔之后在原地躺了好一会才缓过来,雷鸣看到陈飞开始检查设备,赶紧跑上去问道:“主席,这东西刚才到底发射的是什么啊?” 陈飞一滞,神秘的笑笑:“宏越塔的技术来自血源,我们抓捕了无数只丧尸花费将近八年的时间才弄出这么个玩意儿,刚才的攻击是一种波,而且攻击强度也只有30%不到……反正解释起来挺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有时间你自己去实验室看吧!” 雷鸣是一个很古板的人,对科技一窍不通,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却听陈飞又说:“嘿嘿,我相信刚才的攻击不仅仅消灭了那些矮人,李淼肯定也不好过!” 雷鸣一愣,诧异道:“李淼?他……你的意思是……!”忽然间,他恍然大悟,再看宏越塔的眼神变得更加惊奇了,“这还能隔空打击?!” 陈飞微笑点头,说道:“走吧,我们去看看,也不知道老段还在不在瞭望塔。” 雷鸣佩服的点点头,整军去了,这一仗打的极其漂亮,雷神军没有耗费一兵一卒,虽说都被宏越塔无差别攻击了吧,但并什么“大碍”。 “老段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哎,主席,你怎么没跟他在一块呢?”雷鸣奇怪道。 这句话又让陈飞想起来自己的孩子,神色落寞,刚才动用宏越塔攻击,恐怕李淼盛怒之下…… “到了再说吧,我刚才已经叫人去实验拿防护服和屏蔽装置了,这次我一定要李淼死无葬身之地!”陈飞语气中有一丝疯狂,雷鸣皱皱眉却最终没说出什么。 这儿离瞭望塔并不远,很快一众人就到了塔下,这边的守军却还不知道刚才的大战,那些矮人都还没来得及扩散就已经被消灭,看到陈飞和雷鸣到来,士兵们纷纷敬礼,神色恭敬。 走到塔下,陈飞拉过下来的警卫问道:“段无言在上面吗?” 警卫一愣,回道:“指挥不在啊,他走了好久了……” 陈飞本来是随口一问的,哪知段无言竟然真不在上面,连忙追问:“走了?去哪儿了?” 警卫摇头:“不清楚,但是您夫人还在上面!” 陈飞诧异:“小洁?!……行吧,你回去吧!” “诶,好!”警卫敬礼答道。 “小洁怎么来了……”陈飞暗自嘀咕,后面的雷鸣凑上来问道:“怎么了主席?” 陈飞摇摇头:“算了,没事儿,我们快上去吧。” “好!”雷鸣让身后的雷神军就地驻扎,自己则跟上陈飞的脚步上了瞭望塔。 爬上三楼,陈飞一眼就看到躺在椅子上的孙洁,脑海里“嗡”的响了一声,难道段无言竟然把孙洁也给打晕了? 他三两步跑到孙洁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叫道:“小洁,小洁!你怎么样?” 后面慢一步的雷鸣听到陈飞的叫声,以为这里也有变异丧尸,立马掏出腰间的配枪,像一只狮子一样冲到陈飞身边,紧张问道:“在哪儿呢?主席!” 陈飞被他的话弄的一愣,怪异道:“什么在哪儿啊,你说什么呢?” 正好这时候椅子上的孙洁醒了,哎哟一声迷迷糊糊的说:“哎哟,我这是怎么了?” 陈飞顿时顾不得一旁惊讶的雷鸣,赶紧关切道:“小洁,你醒了!怎么样,有哪儿不舒服吗?” 雷鸣摸摸鼻子,勉强看明白了,尴尬的收起枪,左右看了看,自顾自走到窗前观察起外面的情况来,孙洁也从迷糊中清醒,看到面前的陈飞,忽然想到之前段无言给她说的事,猛的从椅子上蹦起来,抓着陈飞喊道:“老陈,老陈,快,快救救我们的女儿,快救救她啊!” 孙洁神情激动,抓着陈飞不断摇晃,声音凄切,看的雷鸣都于心不忍,更何况陈飞了。 “好了,好了,先冷静点,冷静点,小洁,听我说!”陈飞心疼,可是自己的女儿和那几个孩子恐怕已经遭了李淼的毒手,这让他没法面对妻子,只能如此先安抚道,“你听我说,晓洁和煜儿目前……下落不明,我们只知道他们在李淼手上,但是现在两军正在交战,我……我一定会把他们救出来的!” 说到后面,陈飞也有些哽咽,更有刻骨的仇恨,在这一瞬间,他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陈飞盯着孙洁郑重其事:“我发誓!” 孙洁早已是泪眼婆娑,听到陈飞这么说只能含着泪拼命点头,一时间两口子的悲伤近乎要淹没这个不算宽阔的空间。 雷鸣忽然拿着望远镜大喊:“主席,快过来看,是李子民!” 一听到这个名字,陈飞一惊,勉强收起心中的悲伤,安抚孙洁坐下,连忙跑到雷鸣身边朝他说的地方看去,果不其然,正是李子民这个叛徒,还带着一队士兵! “这个杂种!”陈飞咬牙,怒声骂道,往后看,是一排红坦克,隐约间还能看到一个皱巴巴的脑袋,不知道是谁,之前被押的几个孩子果然不见了,这让陈飞更加悲愤! 喊话了! 李子民竟然在大言不惭的叫门! 陈飞从没有像今天这么讨厌一个人,听到李子民恶心的叫嚣,陈飞心里盘算着之前的打算…… 混沌时代 二狗旧情 http://.biquxs.info/

【贺兰,也叫二狗,因为他就叫二狗~这是真人真事哦!】 贺兰还是没忍住,跑到南城的学校去了,本来打算偷偷看两眼就回去。到了学校才知道,之所以叫大学,就是非常大。上课的时候一大群人,而下课了依然是一大群,要找一个人,简直太难了。 “还是打个电话吧,发个微信也行!”,但思前想后,还是放弃了。“咦,怂货”,贺兰用力拍了自己脑门子,以示鄙视。从兜里掏出一罐啤酒,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风吹着贺兰的长发,忧郁的眼神里空无一物,轮廓分明的面庞也有几分帅气,赚得了路过女孩子的一些目光。 其他女孩子不也都挺好看的吗?为什么就放不下她呢。肯定是因为她学习成绩好吧。 贺兰从小老实,但学习成绩怎么都上不去,被老母亲逼着上了高中。其实,勉强过了录取分数线的贺兰打算混三年结束,但却敌不过望子成龙的老妈,硬着托了各种关系把他调进了快班。进了快班,就能有更好的成绩和前途了吗? 才怪。看见书就头疼,听见老师上课就犯困,结果可想而知。老妈一星期往学校跑三趟,老师每次都躲着走,依然是没有任何效果,只是让贺兰内心多了一些不舒服愧疚。贺兰也不觉得需要愧疚,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 还是有所改变的,贺兰有了事情可做,那些成绩好的人成了他的专注对象。观察前十名,太多;研究前五名,还是多;前三名倒是值得研究的。观察好些天之后,贺兰有些懵,这些成绩好的人,也没有天天都在学习啊。打球、玩游戏,个个玩的都很厉害。那个第二名竟然还和第三名谈恋爱。 贺兰研究一个月之后,发现了他们的一些共同技能: 1.精力充沛; 2.专注; 3.自信。 就拿那个第一来说,没见过她在哪儿安静待过一分钟。如果安静地待在哪儿了,就至少两小时,或者一下午,甚至一个星期。好似她琴棋书画、斧钺刀叉,十八班武艺样样精通,各种场合露脸的也都是她。 她简直太优秀,最后贺兰就只研究她一个人了。 古人说见贤思齐,一点没错。贺兰也变的精力充沛而且专注,老师的课再也不是催眠曲,书本上的字也不是瞌睡虫了,贺兰亢奋地把所有的时间都给了她,还包括所有的精力。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高二下学期,班主任把贺兰调到她的座位后面。这是天赐良缘啊,贺兰激动的三天没睡觉。但,直到学期结束,贺兰也没有学会最后一个技能——自信。每次想到这里,贺兰的心都会揪在一起,别提多难受了。 第一不是别人,就是南城。一个学期相处也不是一无所获,南城说,他们俩是朋友,很好的那种。 眼见天快黑了,贺兰在石凳子上坐了一下午,实在没办法做出任何决定。 随着天色越来越暗,贺兰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身边的人多了起来,一对一对的。本来,贺兰静静地坐着,也不会影响到别人,但天更黑的时候,就不一样了,浓烈的荷尔蒙从四面八方扑过来,一点空间也不剩。 “逃,赶紧逃。”慌不择路的贺兰一口气跑到学校门口,有些兴奋,也有些气愤,“怪不得都想上大学呢,原来是这么美。大好的时光都用在谈情说爱上,大学生们也不过如此”。 贺兰从来没有想过要上大学,现在就更看不上大学了。贺兰想起当初南城的建议,此刻尤其坚定了自己的选择,更觉得南城是与众不同的,值得自己继续努力,继续付出。 那天晚上晚自习结束,贺兰陪南城回宿舍,眼瞅着要高三了,即便自信如南城也难免有些紧张。 南城就说:“贺兰,你以后怎么打算的啊?” 听南城喊自己,一下子有点反应不过来,又问他未来有什么打算,贺兰就更有些发懵了。贺兰哪里有什么打算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用来研究南城了。 “我们马上高三喽,可得要为未来打算了,不然以后靠什么养老婆孩子啊。”南城看贺兰有些发懵,接着说,“人还是要积极一点的,需要做长远打算,到跟前再做打算就来不及了。”南城语重心长。 “我成绩差,大学也不一定能考上,不知道能干嘛。嘿嘿……还没想过以后。”贺兰说这话的时候,觉得浑身烫的难受,要不是天黑,准会被人看见觉从头到脚跟一根烧红的铁条似的。听南城提到以后要养老婆孩子,开始有些激动,以为是南城给的暗示,随后又觉得无地自容,脸就更红了。 “非要一定上大学才有出息吗?都什么年代了。你看比尔盖茨,你看扎克伯格,他们不是也没有上完大学吗?”南城安慰贺兰,不要因为自己学习成绩差而放弃自己,但觉得自己的举的例子有些不对。比尔盖茨和扎克伯格都是考上了名牌大学,没有念完而已。而贺兰考上大学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小的。“嗯,其实也不需要一定执着于考大学,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干啥都行的。” 南城能给自己机会陪她回宿舍,又这么安慰自己,早已经心花怒放了。南城鼓励的话,他倒是没有听出什么问题。“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不一定非要考大学,我一直觉得我不是上学的那块料,只是我妈非逼我上学。”贺兰有些飘飘然,继续说,“其实,我想去学厨师,或者去学美发。理发和吃饭,每个人都需要,未来肯定都不会缺……” “我到了,谢谢你。”贺兰刚想把自己的想法展开来说,却发现已经到了宿舍门口。“有想法就去做,别管太多,加油。” 贺兰看着南城走进去,怅然若失,又若有所得。 班主任也建议过自己,不如趁早去学点手艺,在这干耗着,反而浪费时间,还有可能影响到别人。贺兰下了决心,没跟家里说,刚进暑期,便跑进一家理发店里当了学徒。开始每日每夜的洗头生涯。 大门口的学生川流不息,个个精神抖擞,阳光帅气。看着他们,贺兰并不觉得自己比他们差。一年学徒,三年实战,贺兰已经是理发师了。一把剪刀不仅仅可以养活自己,养老婆孩子也不会有问题。 站在大门口,风更大了,吹动贺兰的长发,有种一览众山小的想法。 嗯,是时候给南城打电话了。 刚拿起电话,一个满脸错愕的姑娘盯着自己看,贺兰被看的不好意思,把身上的小西服紧了紧,露出腼腆的微笑。 “贺兰,你怎么在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南城。南城白,身材好,一头大波浪,已经大三的南城比以前更好看。 “我,我,我刚好路过这里,就打算参观一下你们学校,竟然在这遇到你了,真巧。”一见到南城,刚才赞起的豪气,不自觉地有些泄了。 “走走,我带你到我们学校里面逛逛,别走了,晚上请你吃饭。”南城过来拉住贺兰的胳膊就往里走。 他乡遇故知,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老同学,南城有些激动。看着南城的样子,贺兰有些不敢相信,她的气色和状态很好啊,并没有说的那么惨。 前几天小雯打电话说南城男朋友欺负她、吼她,让她受了好多好多苦,而且她还为那个渣男流掉了一个孩子。南城做出了那么多的牺牲,那个渣男还要跟她分手……贺兰觉得自己有必要过来教训一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要让他知道,很多人想要爱她还来不及,怎么能这样糟蹋她。 贺兰也想顺便告诉南城,他现在有能力养活老婆孩子了,自己已经有了手艺。 一路走,南城不停地给贺兰介绍所看到的建筑和风景,飞沫四溅,口若悬河,还很自然地挽着贺兰的胳膊。这样的情景,贺兰梦到过无数次。此刻,贺兰却完全找不到一丝的快感,觉得挽着自己的并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暗恋对象,而更像是个妹妹。贺兰想再拍自己的脑袋,这个时候怎么能心无波澜,为什么,为什么呢,到底是为什么? 南城的男朋友出现了,高大英俊,但目光并不友善,南城依然挽着贺兰的胳膊,继续带着贺兰逛校园。 走差不多了,南城男朋友提议找个地方吃饭。三个人到了校外的一家餐厅,南城和贺兰坐在一边,南城男友坐在对面,阴沉着脸,点了不少菜,又点了不少的酒。 贺兰的自信先是因为见到南城少了三分,而现在因为和对面的男人当面刚,又少了五分,因为喝了点酒,稍微回升到三分。 身高、样貌、谈吐、学问、家世,贺兰都赶不上,觉得南城看上这样的人是应该的。本来打算见面就直接给他几拳的想法,现在也没有了。关键是,自己也不一定打得过他。喝完酒,贺兰倒觉得这个男人还行,有那恶狠狠的眼神就对了,谁会对觊觎自己女人的男人和颜悦色呢。 但,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贺兰的控制。 喝完酒,已经很晚了,宿舍的门关了。南城要安排贺兰住酒店,坚持要跟贺兰住一个房间。“即便再是同学,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不好。再说了,他还……我接受不了”。“我们共处一室怎么了?又不干嘛,你竟然不相信我。”两个人各执一词,争执不下。 南城男朋友完全接受不了这样的安排,跺着脚把南城拉到边上理论。贺兰远远地看着他们两个声嘶力竭地争吵,有些害怕,害怕什么,却不清楚,只觉得浑身很冷。 最终,两个人达成了妥协,都留下来陪贺兰。南城问贺兰有没有什么意见,贺兰能有什么意见呢。本来说是留下来聊天叙旧的。能说的话在吃饭的时候已经说了,不能说的话,现在的情形也说不出口。 贺兰躺在一张床上,南城和男朋友两个人躺在另一张床上,贺兰灭了灯。三个人都没有睡,房间里面静悄悄的,这样的状态,谁能睡得着呢。贺兰觉得自己被捆在刑场上,正在接受着凌迟之刑,每过一秒,就被割掉一块肉,每过一分,心痛就增加一分。贺兰能感受到南城喜欢她男朋友,也看出她男朋友也深爱着她,而他们之间的相处也确实出现了问题。南城的行为,是有针对性的,而这针对性更像一根根针扎在贺兰的指甲缝里。贺兰期望南城是无意为之,又期望她是有意为之。而自己的价值是用这样的方式体现,贺兰的自信消耗殆尽了。心爱的人,被别人搂在怀里,就躺在自己的对面,而自己又什么做不了……贺兰不敢想象这个画面,每想一次,就遭受一万点伤害,而此情此景又如何能不想呢? 贺兰的心在滴血,哭都挤不出眼泪。 终于天亮了,三个人都顶着黑眼圈,又一起去吃了早饭。 南城男朋友有课,走了。留下南城和贺兰,贺兰来的时候准备的话一句都不记得了。 “他对你好吗?” “蛮好的,就是有时候急了些,脾气不太好。” “你是打算和他分手吗?” “我蛮喜欢他叫我宝贝的,但我觉得他有些颓废,还不够好。” “我觉得他人还不错,以后应该会有出息。” 贺兰有些不想聊了,只想能赶紧离开。他觉得南城从来都不需要自己的保护,也无法给她任何意见和建议。想起四年前她说的那句“养活老婆孩子”,刻意确定只是随口说说。因为贺兰知道,南城需要的不仅仅是养活。 “认识他是二年前,那时候刚好我腿受伤,他天天接我进去医院、上下课,细心周到,而人也上进,成绩和实践都好。就这样被他迷到了。”南城也不看贺兰有没有在听,自言自语起来。“是我追的他,开始竟然还对我爱理不理的。” 贺兰听南城说话,知道她在回忆,对男朋友有很多不舍,但分手的决心很大。贺兰不敢看她,低着头不说话。 “大三了,马上要毕业了,是要好好考虑以后的事情了,人还是要积极一些的。” 贺兰听南城说着似曾相识的话,而状态却不同。那个自信、专注、精力充沛的姑娘,现在有些消极、迷茫,而且有些伤感。 贺兰让南城赶紧去上课,自己坐车回去了,而南城却执意要送。 走在路上,南城没有挽贺兰的胳膊,两个人也没有说太多话。南城看着贺兰上车,车发动了之后,转身回去了。 两年前南城受伤,贺兰记得非常清楚。那天南城找小雯玩,知道贺兰也在这个城市,便去找他。已经赚了钱的人,请两个大学生吃饭再正常不过的了。老同学相聚,都相当兴奋,于是喝了酒。小雯就说贺兰一直喜欢南城,南城笑着没说话。贺兰趁着酒劲打算表白,南城好像觉察到什么,起身就往外走,走得急,一下子撞到了玻璃门。玻璃碎了,南城摔倒,伤到了腿。贺兰觉得自己间接促成了南城的恋爱,她现在的处境,自己也有责任。 贺兰倒是没想过,自己现在的处境,谁应该负责。其实,所有的人生都是自己的选择,跟其他人也都无关。 南城和他男朋友还是分手了。贺兰有些愧疚,觉得自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不该一时冲动跑去学校。但一切都晚了。贺兰想不到什么安慰或者补救的方法,他联系小雯想了解一些信息,而小雯也爱莫能助。贺兰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个事情,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剪刀上。为了不让自己觉得无聊,想象着剪下的每一寸头发,落在地上,都如一只只蝴蝶一样,但每个蝴蝶都长着一张南城的脸。 贺兰不敢睡觉,一闭眼,就出现南城和他男朋友抱着躺在身边的画面。 并没有过多久,三五个月的样子。小雯打来电话,说南城交了新的男朋友,那人都认识,就是以前在班级里总考第二名的那个。贺兰听完没说啥,觉得也挺好,他有恋爱经验,应该知道怎么疼人。 贺兰突然觉得小雯也不错,刚打算给小雯说点啥,小雯就把电话挂了。 大学一毕业,两人就结婚了。班级里的第一和第二名结婚,参加婚礼的同学不少。贺兰去的最早,其他人都像晌午的太阳一样热烈,而他觉得自己是一颗夕阳。贺兰使出浑身解数给新娘盘了最好的发型,把新郎也收拾的精神抖擞。能出一份力,贺兰觉得很欣慰。 婚礼现场很热烈,贺兰一滴酒都没喝,他怕给自己再留下什么不好的回忆。 贺兰的剪刀用的更熟练了,但也没觉得自己变的厉害,客人没有说不好,也没有刻意的回头客。剪一个头二十块钱,和老板五五分账,要是遇到烫染和做发型的,能赚的多些。贺兰想,再干两年,自己开个发廊,养活老婆孩子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贺兰偶尔会做梦,梦到自己走进高考考场奋笔疾书。或者考进了大学,成了一名大学生,从而开启了另一种人生。当然,也会在梦里见到很多可怕的事情,从梦里惊醒。 混沌时代 第十九章 xmp http://.biquxs.info/

【这是“陈晓洁”的遭遇,有关后面的内容】 城市繁华的地段永远是那样,不是吗?高楼大厦,商铺林立。每个发达的城市都是这样,单从看风景来说,教人觉得很没意思。 月城便逃不过这一套。月城最繁华的地段位处庆天门,这个名字的由来已是不知所起,大概是取普天同庆的意思吧。而一旦提到庆天门的高楼大厦,便又得说到庆天门地下商场。现代文明永远是不满足的,人太多太多,如同烧饼上的芝麻。 因此便需要向天索要空间,建起直冲云霄的楼来。一旦这样还不满足,便又需要向地下发展。不过显然地下,“地下”,向着地下发展的店铺一般都很简陋。庆天门地下商场是如此。几乎都是小吃店与卖衣服的店,小吃店还能够博得游客青睐,只消打个专属的品牌,弄出些品牌效益来。 卖衣服的店就惨了,不仅店面像灰暗诡异的停尸间,衣服的品位也是令人不敢恭维,来买衣服的几乎都是中年人。不过话说回来,有哪些追求名牌的年轻人愿意逛这样的店呢? 美甲店就更破败一分。也许店主有些本事,只可惜钱少,就连价目表都是硬纸板糊的。那些瓶瓶罐罐,让人觉得擦到指甲上指甲就会被腐蚀。 我们故事的主人公叫做陈晓洁。她是月城农业大学表演系毕业的。实际上这所大学的分数线蛮高。不过,陈晓洁并不很在意依靠努力拼搏在自己未来的道路上扫清些障碍。她兼职卖东西,却因为不小心丢掉了三十件产品而没了一个月的工资。 她没有男朋友,和前任分手的原因是因为她骂前任没钱,养不了她,造成了她和前任的大矛盾,昏惨惨的混迹几年之后,她的朋友圈从炫耀假名牌变成了“转这个猫收获一个月好运”之类的话。 她面容姣好,是标准的古典圆脸,就如同银盆一般。劣质化妆品或多或少的影响了她的肌肤。她眼睛很大,嘴唇薄而向两边伸展的很长,鼻梁高挺。甚至可以猜到,前任大半是看上了她的脸。不高,一米六多一点的个子,然而腿部有致且长。 陈晓洁经常在地下商店逛悠。她明白自己的经济实力无法支持地上商店中任何一件奢侈品。哪是无法支持,夸张又粗俗的说,如果她赊了一件,恐怕做些特殊工作也补不回来……当然,食品店除外。 那是一个下午有雨的六月中旬的星期天,天苍白苍白的又无风,住宅区内偶然能听到下雨收衣的警告。 陈晓洁在拼了老命租到的房子里绞尽脑汁思考这个月的房租问题。房东是个还算年轻的女人,有了孩子,这倒是个容易对付的。她打听了房东的孩子需不需要兴趣辅导,结果是不。她只得想办法实实在在的付清所有的钱。 但也许利用房东好脾气的特点,她可以摆出楚楚可怜的样子拖欠几天。然而所谓抱薪救火,无论怎样都是要还的。父母是不用想了,她的求助换来的总是骂声,有时她觉得父母对她竟不如大学时代的闺蜜好。然而其实也不算很好吧?闺蜜不在同一个城市,过了几年也没了音讯。思来想去,她决定,不想了。她要去地下商店散心。 可在这个世界,谁知道事态会如何发展呢?陈晓洁要是知道接下来等她的是什么,那么她一定不会去商店了。那天的商店和往常一样,小吃摊油腻腻的灯火亮着,衣服店还是白森森的光。有几家店好不容易有了霓虹灯。 这些灯光混在一起,反而使得地下商场更加迷幻与堕落了。陈晓洁首先走向一家小吃摊,准备一吃解千愁。在短短的路途中,她注意到一家服装店竟然购置了四个石膏模特。一般来说,这种店的商品衣物都挂在墙上,很少特意买石膏模特的。况且一个模特便抵得上半个月的收入了。 当她吃完一串鱿鱼丸后她便继续往前走。路上撞着一个男人。那男人畏畏缩缩的向她道歉,她轻声说了句没关系。 才走过三家服装店,她就发现一些奇怪的地方了。那三家服装店前都摆着四五个石膏模特。难道这些人中了大彩,有意扩大经营?陈晓洁很奇怪,同时感到些愤怒。哼!微信上再转几条祈福的东西,也不及这些奸商的运气好!唉!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尖锐的声音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的某处传来。“啊!它动了!真的动了!” 动了什么?一只没死干净的鱼吗? 晓雪寻着声找到了那个喊叫的人。那是个看起来比她小些的女生,白色衬衫,扎个红色花格子小领结,短裙黄帽。“我是说,那个石膏像……” 陈晓洁的脑子里有个念头。现在精神病也能上街吗?她望望众人,看他们脸上的表情,想必他们的想法和她一样。那个女生面前的服装店老板嘴巴微张,十分吃惊。一个浓妆的女人嫌弃地挤过喊叫的女生,走了。当晓雪准备继续逛的时候,她忽然发现喊叫声连成了片。“今天是六月十六号,不是四月一号……”她听见身边一个初中模样的男生喃喃道。“真的,”一个肥胖的男人冲到晓雪面前,面色惊慌的足够把晓雪吓的一激灵,“那个石膏……会动!也不知……” 就跟所有不经演习的恐怖袭击现场一样,所有的人都打了鸡血似的飞跑。如果这时有个旁观者,应该会觉得很好笑,因为大部分人跑的方向不是商场出口。陈晓洁就算没亲眼见到什么会动的石膏雕像,也被这气氛吓得手足无措。“我怎么就没想到,昨天转的祈福朋友圈,配图是一张黑猫? ”陈晓洁叫起来。她的理智告诉她商场的出口在哪个方向,这时刚才冲他喊叫的男人的声音忽然断了,就像一个人把跳动的球按住了一般。陈晓洁惊恐地看见那个男人眼神忽然涣散,然后渐渐倒了下去。他的左背上插着一只明晃晃的尖刀。血从伤口处涓涓下流。恶心、恐惧、惊慌紧紧地攫住了陈晓洁。她大脑的血管爆裂了。是一个石膏模特。是一个石膏模特捅了他。 且不问那刀是哪里来的,仅仅这石膏像无表情的面容就令人毛骨悚然。陈晓洁希望这一切是梦,又希望那石膏人,哪怕对她诡异的笑笑也好,面无表情真的太让人颤抖。 荒唐的是,陈晓洁却喊出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我还有三千块的房租没还,我还没有嫁给世界首富,我的祈福说说还没有应验,我还没有完成环游欧洲的梦想,然而我现在正要被一个石膏模特杀了!”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那个石膏模特拔出尖刀向连跑都忘了跑的陈晓洁刺来时,一个男人从石膏人背后把它钳住了。“跑!”那个男人说。那不是刚才撞到的男人吗?陈晓洁脑子里混了好几种想法。一是跑,逃命要紧,说不定这个男的英雄救美不成反而还被捅成筛子;二是跑,这个男人真帅;三是跑,这个男人万一死了,他的钱归谁? 这么一想的瞬间,那个男人拉倒了石膏像,那石膏像当啷摔倒在地上,裂成片片飞溅的残骸。这时陈晓洁才发现石膏像的人体关节处好像有机关。“不完全是石膏,否则没办法灵活的做动作。”那个男人的声音非常冷静,竟似乎对这类事习以为常。陈晓洁刚刚遗忘的周围的逃命的人与他们的尖叫声慢慢又步入了她的注意力中。我什么都忘了,真的。她喘了口粗气,这么想。她感到自己五脏六腑的分量变得无比重。接着又来了个问题。我还跑吗? 救她的男人竟将她无视了,他拿起像对讲机一样的东西,对着对讲机那头的某人呼叫道:“唐小姐!你他娘到底有没有把总控制器关掉了?” 尖叫声与这男人的声音混在一起,时不时响起些哭声。油腻的灯光更加令人作呕,白色的灯光更令人畏惧,霓虹失去了光彩。“快了!等……”“等不了了!我才救了个傻子!” 陈晓洁很想骂他,但她觉得最好不要这样做。她待在那里,竟觉得和这男人待在一起应该是安全的,比自己现在跑了安全多了。不跑了吧。 “我好了!” 很快,一切嘈杂声……还在继续。“天哪,你们这些人逃命的时候能不能注意到追你们的东西不动了?” “什么叫我们这些人?”陈晓洁吐他口吐沫。“就是指,你们这些,脑子从来不用……” 陈晓洁选择忍气吞声。她认为跟着这男的总是好的,安全第一。 终于,在这个男生连续不断抱怨很长时间之后,嘈杂声停下了。“怎么不出去啊?”那个男人这下真正注意到了陈晓洁。“你决定在这里替谁收尸?” “你有病吧。”陈晓洁虽然心中甚有余悸,但毕竟鼓起了些莫名的勇气。 那个男生顿时不说话了。他默默的转过头去。这时陈晓洁才发现有两个女生走过来了。“啊我的唐洁!在你缓慢的操作里至少死了好几个人。” 死人! 陈晓洁觉得自己不该如此无情。但她看到那个肥胖男人的尸体的时候,除了干呕没别的感情。 “这具尸体抬走吧。待会叫特遣队抬走。记得记忆清除那个……幸存者。”两个新来的女生中一个蘑菇头女生说。 她指着陈晓洁。 啊?陈晓洁懵在原地。 “我……”陈晓洁不知道说什么。 “这个。”其中另一个洋娃娃一样的女生从口袋里拿出一片药片。“记忆清除的药片。”她鼓励的对陈晓洁笑笑。 “什么东西?你们在做梦吧?” 洋娃娃刚又试图对陈晓洁解释,男人却说:“看来是c级别的精神刺激。” “我看是你在做梦!”蘑菇头女生严厉地指责道。 自然地,陈晓洁心中的一切疑虑、恐慌、惧怕都被这句话转变成了愤怒。“我?我只是个听天由命的穷人!我哪有那脑子想石膏雕像会动这样扯,扯的事呢?”她想说个脏字,然而顿了一下。 尸体与石膏模特的冷面不停冲击着晓雪最脆弱的神经。当然她最好、最好检验一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她觉得不是,或者这个梦做的不好。自己并没有能够一口气买下十辆劳斯莱斯,而且还梦见这样荒诞的事情。将一切归因于噩梦后,对于尸体与石膏模特的畏惧感略微减轻了。 “无论怎么样啦,”洋娃娃开口圆场,“吃了药,一切最近的记忆都会忘掉。”她掏出一个十分小的黑色杯子,那杯子让人感觉是个微缩模型。陈晓洁没顾得上问这个模型样大小的杯子是干什么的,因为它显然不能用来舀水喝。这时蘑菇头却开了口:“你们整天……” “整天就如同睡了一般,并不知道你们的背后有一股力量正在拯救你们。”那个男人的声音中带有一丝轻蔑。 陈晓洁听了这话感到有点好笑,不过当她想起确实是这三个神秘人拯救了商场的所有人,她收住了笑意。 “不要抢我话。”蘑菇头忽然大怒。 晓雪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对着一具尸体还能讲这些有的没的。“你叫什么?”洋娃娃问。 “陈晓洁。” “哪个晓?”洋娃娃脸部肌肉一紧,声音里竟然有一丝激动。 “春晓的那个晓。” 除了陈晓洁外,那三个人同时僵住了。洋娃娃给男人递了个眼神,那明显是在反问:不会吧? “喂!”陈晓洁感到自己被侮辱了。沉默。过了一会。“接下来的问题……很重要,”洋娃娃的声音颤抖着,“你的祖父叫什么?” 陈晓洁实实在在的懵住了。有哪个正常的陌生人上来问你这个问题? 忽然,有几个穿着深蓝色制服的人抬着担架快步走来,扶上尸体。一个人走到蘑菇头面前嘟哝了什么,蘑菇头点了点头。不一会,那几个人抬着尸体走了。陈晓洁在懵懵的状态下瞟到一个人制服上的标志。是一个奇怪的正三角形,三角形内部从上到下写了三个字母:xmp。 陈晓洁不知醒悟了什么,只觉得其中大有文章。又最后看了眼尸体。弯下腰就要呕。好不容易缓过来一些,倒没那么害怕,只是小声说了句:“爷爷叫陈子为。” 那三个人猛地一激灵。之后,男人疯了般的转圈,洋娃娃的眼睛瞪大了,蘑菇头却面如死灰。陈晓洁吓住了。 “我知道没死,我知道。”蘑菇头说。她咬紧了牙。 “张曼如,你过来一下。唐洁,你留下来让,让陈小姐不要害怕,问她要不要……算了,你就先安慰她,等会我们自有说法。“男人说。他又恢复了镇定。但他的声音也在抖。 陈晓洁不知怎地觉得现在才是该跑的时候。她看着洋娃娃一样的唐洁,觉得她应该拿出点女人的嫉妒心来——唐洁一头浓密的黑色卷发瀑布般流到脖子周围,五官小巧,鼻梁很挺,又大又水灵的眼睛旁有一颗天然的泪痣。她不需要如何好的口红,因为她的嘴唇本身就是漂亮的红色。“你在这等着。不要紧,我们不是什么坏人。” 陈晓洁不确定这样安慰小孩子般的话有没有用。她只是觉得刚才一系列的恐怖场景在脑海里骚扰着她,她无处遁形,只由着那些恐怖的图像凌辱自己。 当然她也有疑惑。他们这些人到底是谁?是谁?她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几乎已经过了人生四分之一的女人,她又不是核弹秘钥的掌控者,她对这些人到底哪有吸引力?难不成自己真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触犯了天条? 终于她支持不住,一屁股蹲下,眼泪哗哗的流出来了。她不知道男人和张曼如,也就是那个蘑菇头,到底要说多久。好在完全忽视唐洁对她的安抚,大概有几分钟后,男人和张曼如回过头来望着她了。 “别哭了。”张曼如带着点泄气的愤怒,拦住了也要上去安慰几句的男人。“我只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有这么难吗!”陈晓洁腾地站起来,吓了那两人一跳。“这他妈是我活这么大第一次看到死人,看到这种石膏雕像还会动!能让我冷静点吗?不,我冷静不了!尤其是你们还在不停逼我,问我这个那个的,你们要是要对我干什么就赶紧的,我也不信什么佛了,没有佛!” 张曼如被她气噎了,瞪着两个眼珠看着晓雪。男人望着她,竟露出理解的神色。唐洁一边嗔怪着自己和另外两个人,一边试图再一次说些没什么用的安慰话。“听着,知道你很无助,我们表示理解。”男人放缓语速说道。“我想,如果你真的很想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何而起,我们应该在一个更好的地点进行谈话。” 人就是这样,这种情况下陈晓洁还管得了什么,恨不能现在就知道。可她残存的理智却觉得她干不过这三个来路不明的人,所以她只能答应男人的话。没有迟疑地答应。 “去你的。”张曼如低声呸了一口。也不知道是骂谁。 陈晓洁尽量不让自己觉得张曼如是在骂她的失态。 “那么,”男人说话了,“既然你看起来很着急。不如明天我们就见面如何?” “行。”陈晓洁答应。不过恢复过来的理智又让她觉得自己跟一个男生在哪碰面,不太好。 “不会是我,我想该换个人。你放心,我们的人手足够。” 陈晓洁鼓起些勇气,又问她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这时她忽然意识到自从她告诉他们自己的身份后,记忆消除药的事被抛在脑后。但她忽然很累,不想管。“是。如果你再遇到什么危险,一定记住打电话给我。别怕打不通。我们的手机无论如何都能打通。当然,你也许可以靠意念。不过这项研究,我是指意念拨号,正在……” 张曼如有意咳了几声。男人便话锋一转,说:“唐洁陪她回家吧。” 陈晓洁觉得最好不要拒绝。她觉得经历过这事以后,说不定更古怪的事情会发生。于是她点头,示意答应。 “我们在这里分手吧。一个破烂的商店。”男人说。唐洁点头。男人又看了看他手上的表,忽然冒出句古怪的话:“地铁要开了。” 于是男人和张曼如一组,好像还在那逗留。唐洁则扶着陈晓洁,朝出口走去。晓雪忽然想到自己还没细细打量那二位,不过可能将来有的是时间了。 混沌时代 【外传】lucky shop http://.biquxs.info/

【我最近快倒霉死了,本来每天就只能出一次门,结果每次都有倒霉的事发生……求你做个人,不是,做个天吧,真希望我家附近也有个好运商店!】 离我公寓不远的新原街开了一家好运商店,听说只要谁买了店里的好运套餐,谁就能轻轻松松获得好运。 对此,我嗤之以鼻,我是不相信天底下会有这么好的事的。 这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起床准备上班,可洗漱的时候我才发现,水龙头里竟然没有水,我只好到客厅的饮水机旁准备接点水,然而饮水机里竟然连一滴水也没了,真是倒霉。 不过还好我不是女生,我只是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出了门。 我来到一家路边的小吃摊吃早点,面对着热气腾腾的早餐,我的心情总算好了些。可是万万没想到,我在八宝粥里竟然喝出了一只死翘翘的蟑螂。 我强忍着拍桌子的冲动把老板叫过来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斥责,老板站在那点头哈腰,一个劲儿陪着不是,可这又有什么用! 然而,更倒霉的还在后边。 我在上公交车的时候,竟然莫名其妙的就给前边的一位漂亮女孩打了一巴掌。 “流……流氓!” 全车的人都把目光投向我,可我真的什么都没干!我正准备解释的时候,也不知是哪个王八蛋猛地推了我一把,我没防备就被一下从前门推下了车,还差点跌倒。这时车门刷的一下关上了,我分明看到车上的一名中年男子正一脸得意地看着我。 “浑蛋……”我气炸了。 而错过公交车的结果就是,我上班会迟到。 我脑海里浮现出一张苦大仇深的脸,那是我的主管,好像谁都欠了他一百万。 “呸……”我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痰。 “你好,不能随地吐痰,罚款二十。”这时,一位人民警察拍了拍我的肩膀,把一张单子递给我。 …… 最终,我决定回公寓睡它一整天,去他娘的主管吧。 只是我在回公寓的时候,鬼使神差地来到了那家好运商店的门前。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我打量着这个商店,发现这里真是小的可怜。里面只有一个木制柜台,柜台上摆着一台电脑,仅此而已,电脑后面则坐着一位低着头看不清面貌的女子。我又看了一下周围,左侧的白色墙壁前摆了两把金属椅子,右侧空空,只有墙壁上挂了一个宣传牌,上面写着:您的满意就是我们的服务宗旨,祝您红运当头。 看到这宣传标语,我腹诽不已,上面竟然有错别字,我开始后悔怎么的就进了这家店! 不过来都来了,我还是来到柜台前试着询问道:“听说你们这里能卖好运?” “哦,是的。”那女子闻言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笑了笑,“请原谅,我没想到这么早就有客人!” 女子三十岁左右,戴着一副黑边眼睛,看着很有气质。 “怎么说?”我继续问道。 她扶了扶眼镜,十分熟练地介绍起来:“我们一共有三种套餐,第一种是为期一天的好运体验套餐,目前惊喜价一百元,这一套餐是我们专为新用户准备的,保证超值。第二种是为期一月的好运畅享套餐,由于我们店刚开不久,现在还是在促销期间,所以优惠价五千,从目前客户的购买力度看,凡是购买了我们体验套餐的客户,大都会再次选择购买此种套餐。最后,第三种是好运尊享套餐,这是我们根据顾客的意愿专门量身打造的幸运套餐,而且我们会提供终生服务,梦想价十万。” 听完后,我已经被那梦想价震惊的无以复加。 女店员适时开口说:“一份好运或许就可以改变我们的一生,所以为了服务大众,也为了让大家了解我们,我们店里特别开设了第一种套餐,价格也不贵,最主要的是只要花费区区一百元,就可以体验一下挡都挡不住的好运。” 听她这么一说,我有些心动。 “真的可以带来好运?” “假一赔十。” “那好,我买一份体验套餐试试!”我不再犹豫,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百元大钞给她。 “请稍等,马上就好。”女子将钞票收起来后,一边问着我的一些基本情况,一边在电脑键盘上敲打着什么,最后就听到“叮咚”一声,她身后的墙壁上忽然弹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方格子,她从中拿出了一个银色的半月型吊坠。 “这是幸运吊坠,你只要戴上它就行了。”女子将吊坠递给我,“一定要戴上哦!不过你要知道,这枚吊坠的有效期只有一天,一天之后它就会失效,到时候你可以将它留作纪念。” 我接过吊坠,有些期待,在走出店门时我就已经将它戴在了脖子上。 “欢迎再次光临,祝您好运。” 我刚走出商店的大门,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我拿起手机一看,有些恼火,竟然是我主管打来的。 “喂……”我的语气很冷淡。 “小李啊,今天怎么没来上班?”主管如此问道,不过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怪。 “我感冒了。” “是这样啊,那今天就别来了,就在家好好休息吧。嗯,要不这样吧,我准你一周的假,什么时候感冒好了,你什么时候再来上班,带病上岗还是很不利于工作的。” 我怀疑我是不是听错了,他难道不该是气急败坏,然后大发雷霆? “你……你说什么?”我糊里糊涂地问。 “呵呵,小李啊,就这样吧,多注意休息。”主管就这么挂断了电话。 我还是有些发懵,我完全想象不到主管一脸和颜悦色地和我说话的场景。 难道——我下意识地看了看胸前的吊坠。 我马上给我的同事赵爽打了一个电话。 “喂,赵爽。” “哎,李哥,你怎么没来上班?” “我有些事儿,对了,我没请假,今天主管怎么说?” “他啊,你还别说,今天有些奇怪,他找到我问了一些你的事。” “什么事?” “倒也没什么,就是一些有的没的,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奥,对了,他还提到了李总,他问我当时你面试的时候,是不是李总亲自把的关,你不会是又在哪里得罪他了吧?” “哦,应该没有吧!” 挂断电话后,我想到了昨天下班时发生的一件事。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我加了一个小时的班,当我准备下班的时候,正巧碰到了刚刚开完会的李总,他问我怎么才下班,我如实相告,然后他便对我一阵嘘寒问暖,弄的我受宠若惊,当然,重点是,那时主管也在场。 我想到了一种可能,会不会他误会我与李总有什么关系? “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我哼起歌,心情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好,于是我决定不回公寓了,这样的好心情怎么能浪费在睡觉上呢? 我打车来到市中心的一家电影院,因为如今正有一部爆热的科幻片上映。 虽然是上午,但是电影院里的人很多,看来像我一样的不工作的闲人还是有不少的,当然,更多的都是些成双成对的青年男女,坐在他们中间,我多少有些不自在。 这部科幻片很长,而且很燃、很刺激,讲的是一位小人物的成长史,我看得极为投入,直到放映结束后,我还在为电影里那个一直默默无闻,却一不小心逆袭成为超级英雄的屌丝男而兴奋不已。 “怎么没有彩蛋呢?”这大概是我唯一的不满。 后来,我在电影院外面的小广场上捡到了一个钱包。 这是一款女士钱包,我打开看了看,里面有几张百元钞票,还有一张身份证,上面的名字显示是张小萌,可钱包里并没有任何的联系方式。 我四下张望了一会儿,正想着要不要拿了钱走人,却听到我身后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问:“你好,这……这是我丢的钱包。” 我转过身,看到是一位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漂亮女孩。 “你叫什么?”我问她。 她却一脸惊讶地盯着我,半晌没说话。 “喂,我问你呢!”我拿着钱包在她眼前晃了晃。 “啊,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我……我叫张小萌。”她有些慌张地说。 “哦,那你拿走吧。”看着她有些蠢萌的样子,我突然为我一开始拿钱走人的想法感到有点羞耻。 我摇了摇头就准备离开,却听到她有些紧张地说:“等等,我……” 我有转过头,不解的说:“有什么问题?” “哦,不是,我……”她忽然向我鞠了一躬,又说:“真是对不起!” 我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摆了摆手表示没什么,这时她却吱吱呜呜地说:“真是对不起,我……我早上的时候在公交车上打了你一巴掌,那是我的错,是……是我错怪你了!” 我一下子想起来了,对,那个女孩就是穿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 “真是对不起,那个可恶的人已经被大家抓起来了,是我错怪你了。”说着,她又向我鞠了一躬。 我已经生不起气来,任谁看到这么一位漂亮的女孩不住地道歉,也会心软的。 我又大方地一摆手说:“没什么,不用放在心上!” 她有些感激地望着我,“谢谢你,要不,要不我请你吃顿饭吧!” 我怎么可能拒绝她呢! 我们一起来到附近的一家餐厅,边吃边聊了起来。 我并不是那种很幽默的人,但是在我们聊天的时候,她总是十分善解人意的笑着,这让我如沐春风。所以,我们很快便相互熟识了起来,就好像我们已经认识了很久一样。 临走的时候,我们已经互加了微信。 我把她送上了一辆出租车,她笑着向我挥手,看着她迷人的笑容,我感觉自己已经坠入了爱河。 十几分钟后,我收到了她的微信。 “呜呜,我已经到家了,但是我把钥匙忘在了公司,倒霉死了……” “要不要我陪你去公司取?”我这样回复,因为我知道她刚刚被公司辞退。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谢谢你哦!” “嗯。” 我怀着美好的心情把手里揣进兜里,我觉得我心里好像装着整个世界。 我接下来依旧没有回公寓,而是再一次来到了好运商店。 这时候店里已经有了四五个人,我只好排队等了起来,等轮到我时,女营业员一下子就认出了我。 “这么快就又来了?” “是啊,我准备买一份畅享套餐。”我朝她一笑,说出了再一次来此的目的。 “嗯,看来您十分认可我们的服务。”她看上去并没有多少惊讶。 我的脑海里想到了张小萌,“是啊,我很满意。” 就这样,我顺利地用一个月的工资买了一份畅享套餐,我要抓住这次机会把我的好运继续下去,因为,我已经尝到了爱情的滋味。临走的时候,我再一次看到了“祝您红运当头”的宣传标语,这一次我觉得它真是再对不过了。 第二天,我们在外面一起吃了晚餐,我送她回家的时候,还牵了她的手。 而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们之间的感情迅速升温,等一个月快过完的时候,我们私已经下里确定了我们两人终身大事。 这天早上是我们约定去她老家见她家人的日子,所以我很早就来到了她的公寓楼下。我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可是电话里的电子音显示,她将我的电话给挂断了。 我并没有多想,过了一会儿便又给她打了过去,这次她接了,可是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把我弄懵了。 “我们分手吧!”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电话已经挂断了。 我满心的疑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感觉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于是我也顾不得再打电话,就直接跑进了公寓楼里,因为电梯显示正忙,所以我一口气从楼梯口跑了上去,等来到她住的十楼的时候,我已是汗流浃背。 我来到她门前,深呼吸几口气后按下了门铃。 不一会儿门就被打开了,可是出现在我面前的却是一个头发蓬乱、满脸疲惫的张小萌。 “你……怎么了?” 她却一下子扑到我怀里抽抽噎噎哭了起来。我怜爱地抱起她,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直到她终于停止了抽泣。 她轻轻推开我,然后转身走到沙发前坐了下去,木愣愣的。 我来到她身边后,她却突然说:“你走吧,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其实,我们不合适。” 我的身体忽然发起抖来,怒冲冲地问:“为什么不合适?” 她只是讷讷地说:“你知道吗,从我第一次遇见你后,我就像中了魔咒一样,总是接连不断遇到倒霉的事,我先是丢了工作,然后又丢了钱包,后来回来时又忘记了带钥匙,我和闺蜜聊天的时候,我们又莫名其妙地大吵了一架,还有很多很多……总之,我没有一天不是霉运缠身的,虽然和你在一起时我可以暂时忘却那些不快,可那些终究都是发生了,我又怎么可能不在意?”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她说的一些事我是知道的,可是我从来没有仔细地去想过,原来,这些对她的打击是如此的大,我的怒意消失了,转而变得无比心疼。 “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待着。”她有气无力地说。 最后,我还是走了,心情变得无比沉重。我想着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事,感觉这一切都好像一场梦,而这一切是怎么开始的呢? 啊,我想到今天是那一个月过后的第一天! 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这时,我就像被闪电一下子击中了,浑身僵直不堪。 随后,我不顾危险几乎是跳到马路中央,直接拦下了一辆正行驶的出租车,然后,我对司机喊:“快,带我去新原街的好运商店。” 当我来到好运商店后,我粗鲁地推开正排队的人,直接来到女店员前边,大声地质问:“为什么我的好运是要以我所爱的人倒霉为代价?” 女店员面对我的质问有些惊慌,她有些嗫嚅地说:“啊,这个,这个……可不像你想象的那样的。” “不是吗?可这是事实,而且,为什么套餐期限一到,以前的一切就都变了?”我几乎是吼了起来。 这时候,商店柜台后面突然被打开了一扇门,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他先是自我介绍了一下,说他是本店的经理,然后又十分礼貌而绅士地邀请我进里面详谈,他还说,不论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他一定会妥善处理的。 最后,我跟着他进了里面。 他把我让到一个单人沙发上,客客气气地给我倒了一杯水,然后又静静地听了我的讲述,不慌不忙地对我解释说:“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既然你因为买了我们店里的好运而获得了好运,那么自然而然就需要有人承受那本该是属于你的霉运,而这个人会是你所见过的无数人当中的一个,当然,从这一点来说,这个世界又是无比公平的。” 我插嘴道:“可为什么偏偏是我所爱的人!” 经理微微一笑,淡定地说:“这只能说你们其实是不合适的!” 我有些愤怒,目光不善地盯着他,而他从容地继续说:“如果你坚信你们应该在一起,”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神秘地一笑,“那么你们当然应该在一起!” 我有些愕然。 “但前提是,你必须要做些什么。”他补充说。 “做什么?” “很简单,你只要让她也买一份好运套餐,那么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那么套餐到期之后呢?” 他没有说话,而是端起水来喝了一口,然后笑眯眯地望着我。 我忽然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是要我购买梦想套餐! 我也笑了,我平静地站起来走到他跟前,然后一拳就砸到他的鼻子上。 看着他鼻血长流,我忽然充满快意。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主管。” “你以后不要来上班了!” 混沌时代 第二十章 我想要的,时光都给我了(上) http://.biquxs.info/

【真好,纯情的爱恋总是让人向往,可是,那酸涩的结果有有几人能承受?我颓废了半个月,是时候重新开始了,不就是个女朋友嘛,对不对?这篇写了好久好久,本来不是这个结局的,可是……】 暮雪菲要结婚了,这个消息在高中同学群里被爆出来以后整个群都沸腾了。 因为暮雪菲的结婚对象是周子沫,这两个人从高中就在一起了,到现在结婚,算算时间也有十年了,大家都很惊讶他们的这场爱情长跑居然会有这么圆满的一个结局。 很快就有人在群里爆出了暮雪菲和周子沫的婚纱照。 照片中的暮雪菲身着白色的皮草坎肩,一直及腰的长发已经烫成了卷发,被挽起来盘在头上,优雅的靠在沙发上,腿上摆放着一本时尚杂志。 暮雪菲微微抬头,眼眸半启,眉宇轻皱,嘴角略带一抹笑意看着旁边沙发旁斜靠着的周子沫。 周子沫较之于高中时,整个人高挺了许多,五官深邃。 我看着照片,仔细端详着。 公司新来的实习生在一旁小心的拍了拍我的肩膀,问着:“晓洁,你怎么了?” 我抬起头,看着她,眨了眨眼睛:“我有点难受。” 说罢,眼泪就跟着掉了下来。 我是六岁那年认识周子沫的。那天我刚刚上完钢琴课就被妈妈叫下楼,她的好友吴春芳带着儿子来家里玩。 当时的我抱着抱抱熊,紧张的站在妈妈的身后,小心的露出半个身子,仔细的打量着吴春芳的身后。 周子沫就站在吴春芳的身后,穿着卡其色的小背心,倔强的仰着半张脸,眼珠子不停的转动。 吴春芳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笑骂了一句:“泼猴,就是闲不住。” 妈妈笑着说:“小孩子本该是这样的,我家这个就太安静了。” 我有些好奇这个新朋友,又有些害怕,不过还是听妈妈的话乖乖的带他上楼去玩了。 一离开约束的周子沫,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闹腾而又鲜活。 周子沫不喜欢我,因为我太安静了,不会和他说话,就连他和我聊天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觉得我可能是一个哑巴,一个不会说出喜怒哀乐的哑巴。 其实我真的很喜欢周子沫这个新朋友,虽然他看着很霸道,却不会欺负人,也不会对着女孩子说脏话。 我想和他说话,但是自小的家教造成我的性格压抑,我不能像其他人一样,有着鲜活的轨迹。 周子沫嫌和我玩无聊,就在房间里捣乱,把我喜欢的洋娃娃弄的满地都是,我想阻止他,可是又不敢,我的性格一向是这么懦弱。 看着他把我的房间弄的乱糟糟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哭了起来。 我突然的哭声吓坏了捣乱的周子沫,同时也招来了在楼下聊天的妈妈和吴春芳。 吴春芳见屋子里这么乱糟糟的,又看了一眼窝在妈妈怀里小声哽咽的我,拽过周子沫就要打,妈妈赶紧放下我去拦。 我傻愣愣的看着一脸怒容的吴春芳,看着她不停张合的嘴,看着耷拉着脑袋忿忿不平的瞪着我的周子沫,缩了缩脖子,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上前拉着他的手就往楼下跑。 那时候的我,只是单纯的不想周子沫挨打。 吴春芳和妈妈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的哭笑不得,但是好在周子沫躲过了挨打。 临别前,周子沫在我跟前小声的嘀咕:“你这个小哑巴也没这么招人讨厌嘛!” 我愣了愣,抬头看着他,特别想跟他说我不是哑巴,但是他说完话以后转身就走了,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消失,什么话都来不及说。 隔壁就搬进来了新住户时我正在钢琴房里练习老师刚刚教的曲目。 “陈晓洁,陈晓洁?你在吗?陈晓洁,陈晓洁!不许跟我装小哑巴哈!” 楼下忽然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立马合上钢琴,爬到了窗户前,只有周子沫会叫我小哑巴。 周子沫站在围栏外,穿着一套牛仔装,孩子气的双手叉腰,看见我后,立马吸了吸鼻子笑了。 “我妈妈说,你不是小哑巴,只是不爱说话,我现在就是来告诉你一声,我们家也搬到这儿来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周子沫就站在楼下,他的眉眼弯弯,笑起来就好像春天一样温暖。 周子沫其实是一个胆子很小的人,他舍不得杀生,怕黑,但是在我的眼里,周子沫永远都是那么的优秀,那么的善良,那么的干净。 那年,周子沫七岁,我六岁。 周子沫性格很开朗,转到我们学校不到一个礼拜就结识了很多朋友, 但是不管他和谁一起出去玩,都会带着我,我开始学着做周子沫安静的小尾巴。 不同于周子沫有一大群朋友,我的世界除了家人就只有周子沫, 我不需要有别人,我有周子沫就够了。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学校开了英语课,周子沫不喜欢背东西,连带着也不喜欢英语。 他说英语就是他的阶级敌人,他这人尤为爱国,最是讨厌外国的东西。 我捧着一杯奶茶,特嫌弃的看了一眼他脚上那双他舅舅刚从美国寄回来的运动鞋。 周子沫一看我这幅表情,立马不乐意的捏着我的脸:“谁都可以嫌弃我,唯独你不可以。” 我傻笑着点点头,他立马缩回手,嫌弃的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拍了拍我的脑袋:“没关系,你再傻,我都不会嫌弃你的,都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三年级期末,考完试开家长会,吴春芳和妈妈结伴而来,我跟着周子沫乖巧的坐在一旁,英语老师对着吴春芳控诉着对周子沫的种种不满。 吴春芳一看周子沫只有四十分的英语试卷瞬间气炸。 听妈妈说吴春芳和周子沫的父亲林震都是海外留学归来的高材生,要不是为了照顾周子沫,吴春芳也不会放下事业做家庭主妇。 周子沫的爸爸莫俊青是一个很优秀的外交官,所以吴春芳对周子沫的要求也是极高的。 吴春芳不是一个会体罚孩子的母亲,但是她会冷暴力, 周子沫很黏吴春芳,吴春芳对他的不闻不理就是最严厉的惩罚。 家长会结束后,吴春芳说她不喜欢不听话的坏小孩丢下周子沫一个人走了,周子沫眼眶红红的把英语试卷揉成一团扔在地上,妈妈连忙上前牵着他,带他出去找吴春芳。 我跟在他们后面,捡起被他丢在地上的英语试卷,小心的打开,整个试卷都皱巴巴的,看了一眼试卷上面鲜红的几个大字,再看了看我的试卷上也只写着65。 我握了握拳,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学好英语。 这一年我九岁,周子沫十岁。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我们就小学毕业了, 升入初中以后,我和周子沫还是同一个班,他还是带着我一块儿上学,一起回家,一块儿出去玩。 所有认识周子沫的人都知道,他有一个形影不离的妹妹,叫陈晓洁。 升入初中以后的周子沫渐渐变得很爱学习了,正确的说来是开始知道什么是重要的,什么是该坚持的。 不过周子沫的英语还是很烂,因为他真的很讨厌背英语单词,再加上那次家长会之后吴春芳有两天没有理他,从那天开始,他对英语就更加深恶痛绝了。 吴春芳经常找我给周子沫补习英语,因为我现在的英语成绩是全校第一, 但是周子沫每次都不服气,他觉得他是哥哥,哥哥就该什么都比妹妹强,这样才能护着妹妹一点。 事实证明,除了英语以外,他的确是什么都比我强,他也的确用着这些优势护着我,让我快乐的成长着。 不服气归不服气,不管周子沫多么认真努力的在学英语,考出来的英语成绩总是比我差一点, 后来他也就习惯了英语成绩比我差,习惯了我经常给他补习。 我记忆中最幸福的日子便是我和周子沫上小学和初中这几年,因为真的如同他说的一样,这么一路走来,他护着我,而我拥有他。 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长大,宁愿留在那个时候,他会一直护着我,我不爱说话,他便不让别人与我说话, 我害怕一个人,他每次出去就带着我,他与别人玩,我就坐在他旁边拿出随声听无声的背英语。 我不喜欢交朋友,他就一直在我身边做我的朋友。 我想哭的时候他陪着我哭,我想闹的时候他也一直陪着我闹,这样多好。 可是我记忆中一直住着的这个小小的人儿终究还是敌不过时间, 我措手不及的看着他长大,看着他变得越来越成熟,也离我越来越远。 初中毕业的那个暑假,天空总是灰蒙蒙的, 周子沫说,他很不喜欢西安的夏天,就像是要把人晒干了一样,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毫无意外,我和周子沫报的是同一个高中学校,不过能不能分在同一个班,我就不知道了。 西安的夏天太热了,我不喜欢出去,周子沫就陪着我一在客厅里看电视, 妈妈突然回家叫周子沫赶紧回去,说莫俊青回来了。 我和周子沫认识这么多年,这是我第一次听说周子沫的父亲莫俊青回家。 莫俊青从来没有来过西安,准确的说来,每次都是吴春芳带着周子沫去莫俊青工作的城市看他。 妈妈叫上周子沫以后,脸色不好的也跟着去了隔壁,我心里咯噔一下,拿着周子沫只啃了一口的冰棍也跟了出去。 莫俊青这一次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还带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一块儿回来的。 这些年聚少离多的生活让莫俊青早就变了心,一次外交活动,他认识了一个外语专业的女学生,据说是一见钟情。 周子沫站在吴春芳的身后,拉住吴春芳的胳膊,不让她打那个女人, 吴春芳的情绪很激动,一把甩开他的手,嘶吼着:“怎么?心疼这个狐狸精了?要不是因为我要在家照顾你,会有这个狐狸精吗?” 吴春芳并不是有心说这些话,她只是气着了,所以有些口不择言了, 但是周子沫听见吴春芳这么说以后,面无表情的扬了扬嘴角,看了一眼躲在莫俊青身后的女人。 我看见周子沫这样心里就感觉不好,还没来得及走到他跟前,就见他抓起一个凳子,一把推开莫俊青,狠狠的砸向了那个女人。 我已经有些记不清了当时的场景,只记得那个女人凄厉的尖叫,以及她浅色的裙子染满了刺眼的红色。 周子沫从我身旁快速的跑走了,我看着被他撞落在地上的冰棍,慢慢的融化,把干燥的地板弄的潮乎乎的。 莫俊青满脸焦急的抱着还在不停哀嚎的女人走了,妈妈扶着吴春芳也跟着去了, 临走前,吴春芳面色惨白的对着我乞求:“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说那些话的,陈晓洁,你和小白关系好,你去找找他好不好。” 吴春芳说到最后已经是泣不成声了,我虽然很生气她刚刚说的那些话,但又觉得她可怜。 现在的吴春芳,濒临崩溃的边缘了。 莫俊青常年工作在外,压根不来西安,导致周子沫在小的时候常被人骂是没父亲的野孩子, 那时候周子沫还带着一群人,把那个几个小孩堵在角落里一顿狠揍。 说起来吴春芳也是可怜,她和莫俊青两是大学同学,学生时代的爱情总是单纯美好, 据说当时是莫俊青追的吴春芳,追了一年才抱得美人归。 大学毕业后,吴春芳就和莫俊青结婚了, 两个人明明是因为相爱才结婚的,因为相爱才有了周子沫,因为相爱吴春芳选择做了家庭主妇, 但是现在看来曾经的相爱却变成了笑话一场。 我找了许多地方都没找到周子沫,给他打了许多电话也人没接。 这是第一次,我发现我对周子沫的了解是这么少,我不知道他没我的时候爱做些什么,他一个人的时候喜欢去哪里呆着。 给周子沫的许多朋友打电话,都说不知道,有的甚至已经不在西安,出国玩去了。 我不知道该去哪儿找周子沫,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早知道刚刚看见他跑的那一刻我就该一起跟着走的,我不该丢下他一个人的。 在外面兜兜转转找了两三个小时还是没找到周子沫,我有些灰心丧气的往回走,没想到在家门口看见了蜷缩成一团的周子沫。 周子沫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了头,踉踉跄跄的站起来,低低的说:“我无处可去了。” 我难受的看了一眼就在隔壁的房子,走上前,把门打开,招呼着他进了屋子。 “你吓死我了。” 我握着周子沫发抖的手,带着他到沙发前坐下。 “陈晓洁。”周子沫一把抱住我,声音发颤的说:“他们都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我怎么办。” 我感觉到脖子上的凉意, 这是我认识周子沫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掉眼泪。 说到底,周子沫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大男孩罢了, 就算他敢拿着凳子砸那个女人,也只是因为他害怕罢了,害怕失去他的家。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才能让他被吴春芳和林震伤到的心好受点,只能紧紧的抱着他说: “不会的,周子沫还有陈晓洁。” “真的?” 周子沫的情绪似乎稳定了下来,松开我。 我重重的点头应了一声是。 周子沫听后反而更委屈:“那你刚刚怎么不跟我一起走?” 我难受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走路慢,你又不等我。” 周子沫突然就笑了:“你个慢慢。” 周子沫的情绪稳定后就嚷着要去医院,我本来是不想他去的,我不知道现在这个情况我该怎么帮他,我只是想尽我自己的可能,护着他,不让他受伤。 但是他固执的要求去医院,没办法,我只能陪着他去了。 到医院的时候我拿着手机给妈妈打了个电话,问清楚那个女人在哪个病房, 听妈妈说,那个女人的孩子有六个月了,不过还是没有保住。 照理说,那个女人已经怀孕五个月了,就算被周子沫砸了一凳子,受了惊吓,也不至于让她的孩子流掉的。 但是医生说,那个女人做过太多次流产手术,导致子宫膜非常薄,根本承受不了再次怀孕,就算今天周子沫不用凳子砸她,这个孩子还是保不住的。 周子沫和我到病房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睡着了,吴春芳和妈妈正坐在病房外面的凳子上, 莫俊青刚从病房里拿着热水瓶出来,看见周子沫,上前就是一个耳光。 周子沫的头被打的半偏,我看着他红肿的半张脸,第一次做了与我家教不符的举动,一把推开了莫俊青,吼着: “你是神经吗?” “怎么了?我打不得这个不孝子了?” 莫俊青似乎很怕把病房里的女人吵醒,声音居然还没我的大。 “那你就别要我这个儿子啊,反正这么多年来,我见你的次数,十根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周子沫头也不抬的说。 吴春芳走过来,一把把周子沫拽到她的身后:“莫俊青,我可告诉你,这是我儿子,那个破鞋也就你稀罕,孩子没了就没了,谁怪她自己保不住,你再敢动周子沫一根手指头,咱们法庭见。” 莫俊青原本还气势汹汹的脸立马就变了,真闹到法庭上的话,他是过错方,事业名声都会受到影响的。 “这不是孩子做错事了,做父母的也得教育啊!” 莫俊青态度瞬间变的很是温和。 “不需要,反正我从小到大也没见过你什么时候陪在我跟前,管过我什么。” 周子沫说完以后就牵着我走了,丝毫不理会在他身后咆哮的莫俊青和急切的叫他的吴春芳。 周子沫说过,虽然家境优渥,但是他总有一种只是和母亲相依为命的孤独感,他的世界只有吴春芳,没有林震,因为莫俊青参与他世界的时间太少了。 他都已经习惯了没有父亲的生活,可是他不能忍受,不能忍受让吴春芳伤心难受的事和人。 他很难受,他一直以为他和吴春芳是相依为命的两个人,可是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吴春芳并不是非得和他相依为命不可。 吴春芳和莫俊青最终还是没有离婚,不过却已经是两地分居的状态了。 那个女人除了醒来后哭哭啼啼了几天,后来大概是怕闹起来太过难堪,又或者她没了太多个孩子了,已经不在乎了,竟然也没有怎么闹,就这么安静的和莫俊青走了。 这一年,我十五岁,周子沫十六岁。 随着夏天的渐渐远去,这场闹剧也随之落幕了, 虽然我竭力的想要告诉自己这一切已经过去了,时间会抚平一切的。 可是周子沫却越来越孤僻了,也越来越不爱说话了。 吴春芳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匆匆忙忙的应聘了上海的一家广告公司做主管。 她走的那天,还有一天就是我和周子沫开学的日子,她走的很决绝,周子沫一直站在她身后不发一言,看着她上车,挥手,笑着离开,眼睛里是一团浓墨。 高中正式开学,妈妈送我和周子沫去了学校报到,周子沫选择了寄宿,而我却是每天都回家住。 这一次很可惜,我和周子沫没有在同一个班里。 不过很幸运,我们两个的班级在同一层楼,只不过他在最左边,我在最右边。 妈妈帮我们办好报名等事项以后就回去了,周子沫把我送到了我的教室门口,摸了摸我的头说:“要乖乖的,要是有人敢欺负你就来找我,知道吗?” 我乖乖的点着头,努力的扯出一抹让他安心的笑。 在没有周子沫的环境中,我真的很害怕。 男孩子本来就大大咧咧的,所以周子沫就算知道我害怕,也以为是因为刚到陌生环境,我不习惯罢了,也没多想,见我乖乖的点头也就放心的离开了。 我看着周子沫背着双肩背包一步一步向前走的背影,鼻子一酸,突然想叫住他。 其实当时周子沫也是害怕着的吧,那时候独自一个人在西安的他其实也很害怕吧。 我有问过周子沫,独自一个人在陌生的环境,他到底会不会怕,周子沫说,只要他一想到身后有我,他就什么都不怕,他最怕的就是回头再也看不见我。 高中的生活很忙碌,也很紧张,和初中有着天壤之别,也有着神奇的相似。 吴春芳一离开就好像石沉大海,再没了音讯。 不过好在,莫俊青不算是一个好父亲,但也算得上是一个负责人的男人,周子沫每个月的生活费他都会准时打过来。 每次我陪周子沫去银行取钱的时候,他总是像看着仇人一样的看着刚从柜台取出来的钱,狠狠的朝地上啐一口。 周子沫总是说,明明这么恨莫俊青带给吴春芳和他的伤害,却还是不能装作很硬气的不用他寄过来的钱,更不能假惺惺的对莫俊青说他不稀罕用他的钱。 端午节这一天,学校还是照常上课,压根没有什么放假过节, 妈妈包好了粽子装了一些在饭盒里,让我带到学校里给周子沫。 我第一次去周子沫的教室找他,不过去的不是时候,他不在。 我有些局促不安,想着过一会儿再来找周子沫算了。 站在教室门口的一个女孩突然一把抓住我,笑着说:“陈晓洁?你是陈晓洁对吧?” 我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的看着她,确定不认识这个人后犹豫的点了点头。 “周子沫给我看过你照片,他说只要看着一个女孩呆呆的,傻傻的,就是陈晓洁。” 女孩很自来熟的在我跟前一通说,最后见我有些傻了,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叫暮雪菲,是周子沫的同桌。” 暮雪菲个子很高,比我高出小半个头,皮肤很白,头发很长,五官很是精致,笑起来也很好看。 我笑了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你知道周子沫去哪儿了吗?” 暮雪菲摆摆手,“指不定又和简云去打球了。” 我知道简云,周子沫经常跟我提起这个人。 其实我是认识暮雪菲的,她是我邻桌的女神。 领桌是一个看着很富态的小胖子,尽管他一直强调他那叫强壮并不是胖,但我还是觉得他是虚胖。 “走,我带你去找他。” 暮雪菲说着话就很是热情的拽着我走,对于她这突如其来的自来熟我有些傻愣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在操场边了。 周子沫穿着背心满头大汗的和一个光着膀子的男生正在篮球场上打的不分上下。 混沌时代 第二十一章 我想要的,时光都给我了(下) http://.biquxs.info/

【上一章有些地方错误,正在审核修改。】 这是我第一次见着周子沫嘴里一直念叨的简云。不过简云还真的如周子沫说的一眼,看着眉眼弯弯,很好相处的样子。 周子沫的篮球打的不如简云的好,我和穆雪菲站在旁边看了几个回合输的都是他。 穆雪菲挥着胳膊吆喝了一声,简云侧过身子扔掉手里的篮球就朝我们走了过来。 “这么大热的中午,你们咋会一块过来了?”周子沫手里往嘴里灌了好些矿泉水看着我和穆雪菲问着。 穆雪菲嫌弃的瞥了简云一眼:“我说简云,同样是打篮球,人家周子沫咋都知道穿个背心就你光哥膀子,你好意思吗?” 嫌弃完了简云以后穆雪菲又才开口说:“陈晓洁刚刚来教室找你,我寻思着你在打球呢,就带她过来了。” “我这是太热才光膀子的好不好,不信你问周子沫,打球热不热。”简云不情不愿的冲着周子沫嚷着捡起扔在地上的短袖迅速的套上。 周子沫点点头说:“都已经是六月份了,大中午打球能不热吗?” 说完以后他似乎觉得不对又补上一句:“只不过陈晓洁说男生光膀子不好,所以我从小到大都没光过膀子” 周子沫很自然的说完这些话后,穆雪菲笑呵呵的说着原来如此,简云嘀咕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看着周子沫他在我不知道的时间里,在我不认识的人陪伴下变得越来越开朗了。 我挥了挥手上的饭盒说妈妈让给他带的粽子,让他一定要尝尝。 周子沫眉眼弯弯的接过饭盒,拿着已经喝光的矿泉水瓶走到一旁的垃圾桶扔掉。 我看着他眉目清楚的脸,看着他朝站在我旁边的穆雪菲说一块儿回教室吃粽子。 穆雪菲明媚而张扬的脸上带着娇艳的笑,直说:“正巧,我今天还没吃上粽子呢!” 穆雪菲和周子沫并排走在我和简云的前面,简云说了些什么我有些没听清楚。 中午的太阳总是最毒的,阳光有些刺眼, 我低着头,半眯着眼睛看着周子沫和穆雪菲的影子。两团黑乎乎的影子靠在一起,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阴影一样。 渐渐地,穆雪菲和简云频繁的出现在我的世界,最后竟变成了一种习惯。 简云是一个很温柔的人,这么说来也许有些矛盾,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哪怕就算他满口脏话,动作粗俗,他的骨子里散发出的还是温柔。 我想也许他就是书中常常说的温润如玉吧,所以不管做什么,说什么,都是带着一股子温润从和。 穆雪菲和简云是初中同学,应该算得上半个青梅竹马吧! 简云很迁就穆雪菲,迁就到了骨子里,带着一股子理所应当的习惯,我常常想周子沫是不是一直对我也是理所当然的迁就呢? 我很好奇,却没问过他。 穆雪菲很爱笑,我很羡慕她,记得有一次我问妈妈,假如我变得人见人爱了,突然一下子有很多的朋友了,生活会不会不一样。 妈妈当时看了我许久才笑着点了点我的额头说,如果真是这样我就不是我了。 我蜷缩在沙发上想了好久好久,对啊,我如果变得不一样了就不是周子沫安静的小尾巴了。 我的世界很小,如果一下子人多了起来,那么原有的一些人肯定得离开了, 那周子沫会离开吗? 我揉了揉不舒服的心口,摇摇头,看来穆雪菲那么人见人爱的性格也未必适合我。 对于突然一下子多了穆雪菲和简云这么两个陌生却又熟悉的朋友,我感觉到了一丝不确定的惶然,却也觉得欢喜。 我想我终究还是害怕孤单的,害怕没了周子沫,孤零零的一个人。 暑假周子沫去了塔尔科,吴春芳从我们放假前的一个月每天都在跟周子沫打电话叫他去塔尔科玩。 周子沫虽然一直没松口说去还是不去,不过在放假的当天就买了去塔尔科的火车票。 我知道,其实在他的心里,还是想念着吴春芳的,包括让他恨的咬牙切齿的周学礼。 如果真的不在乎一个人,就不会对着那个人有任何难过和气愤的情绪的。 在这个暑假中,周子沫打过几次电话给我,无非都是问我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他回来的时候给我买回来。 最让我惊讶的事穆雪菲居然也打了两次电话给我,约我和她还有简云一块儿去月城旅游。 不过我妈不放心我们几个孩子单独出去旅游,怎么都不同意我一块儿去,再加上我父亲大人暑假要回家休一段时间的假,我实在是没法子跟着一块儿去。 八月中旬,吴春芳和周学礼回来了,两个人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就好像他们之间从来没出现过问题一样。 妈妈抓着吴春芳的手不停的感叹,总算是好了,总算是好了。 我转动着一团浆糊似的脑袋, 总算好了? 什么好了? 我有些听不明白,但是这并不影响爸爸和周学礼,妈妈还有吴春芳的愉快聊天。 眨了眨眼睛,纠结了许久,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吴春芳:“周子沫回来了吗?怎么没见着?” 吴春芳笑呵呵的说:“子沫在塔尔科遇着两个同学,挺厉害的两个小家伙,没跟团独自溜达着去了月城,叶城,从叶城到了塔尔科,拐着子沫说是练胆子去了。”吴春芳不以为意的说着,宠溺的笑着问我是不是想周子沫了? 我撇撇嘴说怎么可能想他, 吴春芳朝妈妈挑了挑眉,妈妈笑的也是一脸满含深意。 手上握着的冰棍一点一点的化开,滴在地上,就像是哭过了一样。 月城离叶城好近啊! 叶城离塔尔科也好近啊! 周子沫比吴春芳他们晚了两天回来,所谓的练胆子就是他们单独坐火车回来,而吴春芳和周学礼乘了飞机先回来。 我是随着吴春芳一块儿去的火车站接周子沫,周学礼和爸爸在家里下象棋,妈妈正忙着做午饭,她说周子沫回来的第一顿得在我们家里吃,算是为吴春芳她们一家洗尘。 我最先看见的是穆雪菲,白色的牛仔裤,白色的t恤,绑着马尾,戴了一顶黑色的遮阳帽,背着灰色的双肩背包朝着在她旁边的简云不知道说着什么。 她的左手边是周子沫,她们三个人看着是这么的融洽与和谐。 简云最先发现我,紧接着周子沫也瞧见我了。 火车站里熙熙攘攘的,周子沫在人来人往的人群里嘴角含笑,眉目清楚的看着我,我突然松了一口气。 吴春芳是特地开着我家的车来的火车站接穆雪菲她们几个的,最开始听说要去我家吃饭,穆雪菲和简云就不停的婉拒,但是最后实在是敌不过吴春芳的热情只能从了。 “我的礼物呢?”我坐在副驾驶上扭着身子问抱着黑色双肩背包靠着的周子沫。 “哎呀,简云,我们两个都忘了给陈晓洁买礼物了。”穆雪菲有些慌乱的拍了简云一下,眼神紧张的瞅着我。 我连忙摆手说没关系,谁知道简云就像是上了发条似的一个劲的说买点其他的什么补上可不可以。 这是我第一次面对朋友这推至不却的热情,对于周子沫,我和他都习惯了彼此之间理所应当的了解与存在了。 周子沫对着我笑着说:“买了,瞧你这念念不忘的小记性。” 接着转过头没好气的瞥了简云一眼:“你就别折腾了,晓洁不会介意这个的。” 穆雪菲笑着点点头说那就好,不过最后她还是硬塞给我了一条她在塔尔科买的手链,上面有三个小铃铛,她说是她们晚上去逛夜市的时候听见手链上的铃铛声音好听才买下的。 一到家,周子沫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不停的拿着饮料和水果到客厅,爸爸和周学礼还再书房下象棋,吴春芳去了厨房帮忙。 知道周学礼在楼上下象棋的时候,周子沫也只是撇了撇嘴,嘀咕了一句,不过他的声音很小,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不过看着倒不像讨厌的样子。 周子沫背的双肩背包除了日常的洗漱用品,其他全都是给我买的东西,都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都是他觉得好吃的零食,好玩的小玩意。 “你咋尽买的这些?”简云靠在沙发上,瞅着坐在地上不停倒腾背包的周子沫。 周子沫头也没抬,一边给我拿着小零食一边说:“陈晓洁没跟着我一块儿去塔尔科玩,这些东西我就都给她带回来了,得让她瞧瞧。” 简云听了戳了戳穆雪菲的背,坏笑着:“穆雪菲,听听这话,听听。” 穆雪菲也笑着说:“就是,偏心。” 我看了看他们,又低头看着周子沫。 周子沫看着他们有些莫名其妙的瞟了他们一眼:“大惊小怪。” 我喜欢的你接受,你喜欢的我参与,这是我和周子沫一直以来的生活模式。 十二月十号,是周子沫的十八岁生日,穆雪菲帮他在ktv办了一个很大的生日聚会。 我看着在人堆里大笑的周子沫第一次发现,也许和安静的我相比,他更喜欢热闹吧! 以前顾虑我不喜欢人多,不喜欢接触陌生人,周子沫的生日都是在家里,同我,吴春芳,和妈妈一块儿度过的。 不过他现在的生日有这么多人,真好。 我一个人缩在黑暗的角落里,看着在灯光下和朋友们喝酒的周子沫,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周子沫居然会喝酒。 简云在角落里揪出了我,问我怎么不上前去玩,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憋着一股子委屈的劲儿,我摇摇头说没兴趣。 简云有些哭笑不得,问我是不是打算就这么坐一个晚上。 我梗着脖子不肯说话, 他实在是拿我没办法了,往我怀里塞了一袋子爆米花,又把我塞回了角落里。 闻着爆米花的奶香味,我突然发现心情变好了很多。 不出意外,周子沫喝醉了,回不了学校了,我们学校是明令禁止学生抽烟喝酒的,被逮着了是会记处分的。 几经权衡之下,我带着喝的烂醉如泥的周子沫坐上了回家的出租车。 周子沫喝醉了酒不会耍酒疯,只是很安静的发着呆,就好像我一个人的时候一样,安静的好像忘却了这个世界一样。 妈妈知道周子沫今天过成人礼,肯定会玩的比较疯一点,所以看见喝醉的周子沫,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收拾出了客房让他睡。 我扶着他刚躺上床就被他抓住了胳膊,他用的力气很大,抓的我胳膊有些痛。我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开。 就听见他有些口齿不清说:“穆雪菲,我喜欢你。” 我丢下他落荒而逃。 第二天一大早妈妈就把我和周子沫叫起来吃早餐了,周子沫头疼的靠在桌上,这是喝醉酒的后遗症。 我有些担心的看了看他转身进了厨房帮他把醒酒汤端了出来。 周子沫一边喝汤一边还得接受妈妈不停得念叨,也也算是对他昨天擅自喝那么多酒的惩罚吧! 吃过早饭准备去学校的时候周子沫突然问生日礼物呢? 我掏出准备好的平安扣,解释着昨天没来得及送出去。 周子沫抱歉的揉了揉我的头:“没白疼你这个妹妹,不过我这么一个大老爷们脖子上戴东西不像话。” 说着就把平安扣装进了衣兜里,我握了握有些僵硬的手指点点头:“我忘了,这类型东西的确是不适合男生。” 周子沫没有再接话茬,穿好鞋后就招呼着我去学校。 升入高三后,周子沫借住在了我家,吴春芳和妈妈都怕在高三这样紧张忙碌的阶段里周子沫在学校吃的不好影响身体。 对此我没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在他搬进来的那天和妈妈一起忙里忙外,把客房好好的打扫了一番。 周子沫对于搬进我家是没有任何抵触与不适应的,我想可能是我家包括我爸妈都让他太过于熟悉的缘故吧。 周子沫的手上突然多出来了一根红绳,我盯着看了许久,心脏有些突突的跳动。 “咋了?”周子沫有些不自在的问我。 我晃了晃手上的苹果说:“你手上什么时候多了一条这么文艺的红绳啊?” 周子沫被我的话逗笑了,“什么文艺啊,不过就是一条绳子罢了。”我狠狠的啃了一口苹果接着又说:“你不是说大老爷们不适合戴什么东西吗?” “我是觉得不适合啊,可是这个是编上去的,取下来的话就得扯断了才行,就算了。” “是吗?” 我分明看见了周子沫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自然。 周子沫点点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觉得说了好像多余,最后选择了沉默。 我低着头默默的吃着苹果,我想问他那条红绳是谁给他系上的,却怎么都问不出口。 我突然觉得眼睛有点疼,连带着影响了我的胃口,苹果也不如刚刚的可口了。 周子沫和穆雪菲在谈恋爱,我是从简云嘴里得知的。 周子沫没有跟我说过这个事,穆雪菲也没说起过。 简云解释是因为大家都高三了,一切以学业为重,怕老师发现。 我看着刺眼的阳光问简云,那是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 简云咬了咬嘴唇半晌才说,该知道的人早都知道了。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那我呢,我是不是不该知道,所以变成了最后一个知晓的人。 “陈晓洁,你别多想,周子沫可能是打算自己跟你说的。”简云说着连他自己都不信的话试图来说服我。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简云才能显得我落落大方,家教良好。 我蹲在地上,浑身发抖的对着简云说:“我没事。” 这是我第一次发现,周子沫是我的竹马,而我未必是他的青梅,在周子沫跟前,从一开始我就是一个哑巴,说不出自己喜欢和在意的哑巴。 我不知道那天我哭了多久,。我一直以为我喜欢周子沫,就算我不说,只要一直陪在他身边,我一样会等到他的。 可是我现在才发现,如果周子沫真的会喜欢我,那么这十多年他早就喜欢了。 现在他和穆雪菲在一起了,我才知道原来他不喜欢我,就算我陪在他身边多久都是一样的,可是我还是喜欢他。 高三紧张而又忙碌,不过也就是眨眼的功夫罢了,高中时期的结束,也代表着我们青春的结束。 吴春芳思考了许久,最后还是同周子沫在索托联邦的舅舅商量让周子沫高三一毕业就去索托联邦留学。 做父母的,总是希望给自己孩子最好的。吴春芳打电话告诉了周子沫这件事,周子沫有些沉默,不过倒也不算排斥。 周子沫现在已经是一个理智且成熟的人了。 穆雪菲知道了这件事,和周子沫吵了许久, 异国恋,太难了。 周子沫没有自己告诉我这件事,我是在吃饭的时候听妈妈和周子沫聊天才知道的。 我咧着嘴笑着:“你们居然都没告诉过我。” “这不告诉你了吗?”周子沫这么回答着。 我妈也笑着说:“人小鬼大,啥都想知道。” 我轻轻笑着,瞧瞧你,知道这有什么用。 高考过后,吴春芳和妈妈约好都突然给了周子沫和我一大笔钱,说是高考后的奖励,可是明明成绩都还没出来。 周子沫嚷着去暮城旅游,但是穆雪菲因为高考成绩还没出来被限制在了家里,简云也在高考结束后就去了香港,听说是去拜访他叔叔。 不能出去玩的穆雪菲还和周子沫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周子沫有些不以为然的问我是不是女生都喜欢这么不可理喻。 我知道穆雪菲为什么难过,因为周子沫这一次旅游回来就要去索托联邦了。 不过周子沫还是执意要带着我去暮城玩,他说暮城沧耳是一个很美好的城市,他说我会喜欢那里的。 我捏了捏手机,自私的装作没看见穆雪菲不停发给我诉苦的短信, 这一次,我想单独的拥有周子沫一次。 但是到最后我并没有去成暮城沧耳,因为穆雪菲打电话给周子沫哭了, 穆雪菲的哭泣让周子沫瞬间慌了神,他匆忙的从机场打车走了。 我就这么被周子沫丢弃在了机场。 说从不会丢下我的周子沫第一次丢下了我。 再见到周子沫是第二天中午,他看着我支支吾吾的说着对不起。 我看着他,一如以往说着没关系。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周子沫和穆雪菲两人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大约是因为周子沫快走了,穆雪菲非常珍惜这难得相聚的时光。 周子沫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招呼着我、简云、穆雪菲,还有他的一些关系较好的朋友去吃饭。 他跟那些人托付着我和穆雪菲,我们都肆意的喝着酒。 那天晚上喝醉的人很多,比如我,比如穆雪菲,还比如简云。 不过穆雪菲有周子沫送回家,简云也有相熟的朋友送回去, 而我只能一个人蹲在马路上等酒醒然后一个人打车回家。 我知道自己喝的有些醉,难得妈妈今晚不管我几点回家,不管我是否喝酒,我醉醺醺的进到周子沫暂住的卧室。 周子沫是第二天早上十点三十三分的飞机,他的行李已经打包好放在了门角,机票也放在了书柜上。 我拿起机票认真的看了又看,但是喝醉酒的人,真的很难集中注意力去看清东西。 我的手指反复的摸着周子沫三个字,轻轻的在这几个字上落下一个吻。 我知道,我该跟周子沫说再见了。 周子沫走的时候我并没有去送他,原本妈妈是想我去送他的, 但是我反锁了卧室的门,无论谁来敲门,都不开门,也不说话。 妈妈说,周子沫走的时候没见到我,很落寞。我笑了笑回答:“他不会落寞的。” 上大学后我换了新的手机号,倒是没换微信,不过也没再跟周子沫联系过,他给我发过信息,也发过他的手机号,我都没有回复。 我想适应没有周子沫的生活了。 后来听简云说,穆雪菲大三的时候申请去索托联邦做了交换生,两个人终于结束了异国。 我和周子沫终于渐行渐远,再也没联系过了。 周子沫和穆雪菲的婚礼我没去参加,简云发了好些他们婚礼上的照片给我, 还说,周子沫问起我,为什么如同消失了一般, 简云说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们年轻的时候总以为爱上一个人就是一辈子的事,可是后来才知道爱上一个人与一辈子无关 混沌时代 请假条 http://.biquxs.info/

不好意思,今天有其他事情耽误码字,请假一天。感谢支持谅解,感谢支持! 《圣骸之墟》混沌时代 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圣骸之墟》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混沌时代 第二十二章 星海保护所(上) http://.biquxs.info/

【本书上架了!!谢谢几位兄弟的支持~加油!】 这是叶城外的一个小村庄,适才爆发的丧尸暂时还没吞噬到这里,汪家的老爷子汪国新刚从叶城科技馆逃回来,几个儿子在家早已经坐立不安了。 “你都知道些什么?”赵孔飞扭头问着的汪越。 “人心的阴谋。”汪越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模棱两可的回答道。 “什么阴谋?”汪越的回答让赵孔飞很是疑惑,他再次问道。 “人们的行为和他们的不为。”汪越回答。 汪越的回答让赵孔飞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完全没道理啊。它们死不了,它们…会死而复生,它们在捕食同类。”汪越用一种很低沉的语气说道。 “我们必须远远躲开外面那些东西。”他继续说道。 就在此时,忽然从屋外传来了声枪响。“啪!” 骤然传来的枪声立即引起了四人的警觉。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 “那枪声很近。”赵孔飞说道。 片刻过后,第二声枪响再次响起。两个人密切的观察着屋外的情况,不敢有丝毫懈怠。就在此时忽然有一个身影窜进了院子,两个人仔细一看,立刻就认出了那个身影。 “是汪伯!”赵孔飞兴奋地说道,赵孔飞的话立刻引起了汪梦和赵越华的注意。两人立刻跑到窗边,朝窗外看去。 “真的是汪伯伯。”赵越华欣喜若狂地说道。 “我去开门。”说着汪梦兴奋地朝门口跑去。 “站住。”汪越忽然低吼了一声,叫停了汪梦。紧接着说道:“你领着华子往后站点,我去开门。”说着他拎着扳手朝门口处走去。 “咣咣咣!”敲门声传来。 汪越从门镜边上窥了一眼,确认是父亲无误后打开了房门。开门之后,一个穿迷彩服的老人迅速窜进了屋,他背上还背着一把老式的中正步枪。这个老人就是汪越和汪梦的父亲“汪国新”。 汪伯虽已步入耳顺之年,但他的身体依旧如年轻时那样强壮硬朗,肩膀宽大有力,臂膀粗壮发达。虽然头发已经白透,但是威风依旧不减当年。汪伯长着一张鹅蛋脸,乌油油的,还有痘瘢。他下巴笔直,微薄的嘴唇没有一点儿曲线,牙齿雪白,冷静的眼睛好像要吃人似的,像是一般所谓的蛇眼,脑门上布满皱裥。 “刚才是你开的枪?”汪越蹙紧眉头问道。 “是我开的,外面那些东西太多了,根本甩不掉。”汪伯擦了一下脑门儿上的汗说道。 汪梦走了过来,慌忙问道。“爸,外面怎么回事?” “外面在暴动,这里不能待了得快走。”汪伯赶忙回答道。 “汪伯,外面的枪响是怎么回事?”赵孔飞急忙问道。 汪伯听着外面接连不断传来的枪声,犹豫了一下说道。“他们在无差别的清剿感染者。”他的回答让四人瞬间楞了神。他看着发愣的四人,发出了狮子般的低吼了。“我说的话你们没听见吗?带上行李赶快走。”汪伯的一声低吼,瞬间叫醒了陷入恐惧的四人。四人手忙脚乱的拿上行李跟着汪伯离开了房子。 “汪越,华子,你俩坐我车。小子,小梦你俩坐一个车,都跟紧了。”汪伯像一个战地指挥官一样发出行动指令。 “知道了。”汪越虽然讨厌父亲,但是这个时候他还是听了父亲的话。因为他知道论生存,父亲是老手,只有听他的话才能够活下去。 赵孔飞拿着汪伯给他的腰刀,领着赵越华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虽然汪伯就在身边,但是赵孔飞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他害怕的直打冷颤。汪越和汪梦也跟在身后警惕的前进着。 五人走出院子,看见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体。汪梦看到这一幕当场就被吓到呕吐不止。就连汪越也差点吐了出来,但他还是强忍住没吐出来。赵孔飞看到这一幕吓得赶忙遮住了赵越华的眼睛,避免让他看到这一切。 “老头,这些人都是你放倒的?”汪越低声问着父亲。 “我就放倒了一个,这些人都是它们咬死的。”汪伯回答道。 “天哪!”汪越看着地上毛骨悚然的尸体,心惊胆战的惊叫。 此时忽然从众人身后的林子里传来了声咆哮。听见声音汪伯立即举起长枪,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瞄去。但是没有发现目标,敌暗我明他意识到这样暴露下去很危险,于是他立刻扭头对四人说道“快上车,快!”听到命令,四人赶忙开门上了车。看到四人都坐上了车,他端着枪朝林子里走去。 “老头你不要命了,快上车。”汪越摇下车窗朝父亲低喊道。汪越的警告没有改变父亲的举动,他端着枪继续朝林子里走去。车上的四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人走进了危险之中。 “汪伯伯快回来!”赵越华拍打着车窗,又急又恼地喊道。 “tmd,真是头老倔驴!”汪越气急败坏的骂道。 此时一只断臂的丧尸,一瘸一拐地从林子里走了出来。它一边抬着仅存的手臂,一边朝着汪伯的方向走去。汪伯将枪口对准了它的脑袋,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啪!”子弹精准地射穿了它的脑袋,丧尸重重倒地,脓液和鲜血混在一起喷溅在了后面的树干上。 随着子弹的射出,枪口处还冒着白烟。汪伯放下了枪,朝着尸体露出了一副冷酷又富有杀意的表情。 “老头儿,该走了!”汪越朝他喊道。 听见儿子在呼唤,汪伯背上长枪走了回来。汪越看见他走了回来,立即拧下钥匙,启动了汽车。 汪伯走回车前,把长枪放置在了车门底下的特制夹层里,随后开门上车。“让我们离开这里吧!”说话间,他开动了汽车。汪越也开车紧随其后。两辆车一前一后地驶离了这里。汪梦坐在副驾驶上还在恋恋不舍地盯着后视镜里的家,直到它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虽然已是深夜,但远处的天边还有一点亮光,那点光亮是暴乱所引发的火灾。街道上无数的店铺和车辆被烧毁。混乱中有人张狂的冲上街头用言论和肢体挑衅着警察,有的暴徒手持着砖块和管制刀具恶意的攻击着警方,袭击着的店铺。还时不时发出胜利的呼吼。防爆警察们举着盾一排排地逼近他们,将他们逐个驱散。催泪瓦斯在街道的空气中上蔓延。在烟雾和人群之间还混杂着丧尸。鲜血,火灾,混乱正在将这里的一切逐渐瓦解。 防爆警察的喇叭声:“所有人员立刻离开街道,重复所有人员立刻离开街道。” “哒哒哒哒……”街道上的枪声预示着生命的流逝。 凌晨时分几人顺利的抵达了邻市外的落脚点,汪伯和汪越开车缓缓地驶进了小院,将车停靠在了院墙边上,随后几人开门下车。 汪伯的老房子是一座简易的老式平房,房子低低矮矮的并不气派,屋顶的飞檐早已被风雨侵蚀得失去了往日的色彩,岁月斑斓的白墙上也刻满了年迈的裂痕,经过了岁月的洗礼它依旧屹立在这里,在众人面前还是显得那么庄重而又亲切。 院子里,还有种着许多并不名贵的花花草草,汪伯和多数乡下人一样,不会种那些难侍候的花花草草,只好挑一些好种的花草种植在院子里。 在院子正中央,还有一条直通房门的葡萄架走廊,架子上结满一串串颗粒饱满的紫葡萄。架子两边的空地上还种有各类蔬菜。茄子,朝天椒,南瓜等等。绿色包容了院子里的一切,呈现出了一种清闲自在的田园风光。这时忽然有一架直升机打着探照灯从县城上空掠过,迅速划破了这里本该有的宁静。 混沌时代 第二十三章 星海保护所(下) http://.biquxs.info/

四人环视了一下周围后,跟着汪伯走进了屋子。一进门就是一间宽敞的客厅,屋子的墙壁上挂有地图和人物肖像。 客厅的正中央摆有一张木质圆桌和几把塑料椅子,桌面上乱七八糟的堆满了各类书籍和机械零件。客厅的左侧还摆有一张沙发,但它看上去太老旧了,表面上已遍布裂纹,似乎随时都可能会脱落。沙发的后面还有一个空间不大的厨房,看上去更像是阳台改造而成的。屋子里的木质地板也老化严重,踩上去吱吱作响。 汪伯走进屋子,打开的屋内昏黄的吊灯,将枪重新挂到了墙上。随后脱下外套坐到了沙发上。几人刚一进屋,就有一条黑白条纹相间的虎斑犬吠叫着从角落里窜了出来。那条狗头弧圆润,嘴筒细长,耳朵半立飞起,杏仁状的眼睛,脸部没有一点褶皱,鼻为黑色,与嘴筒齐平。胸宽阔,腰处紧致收束,四肢修长,爪型似狼,弯弯的尾巴毛短不蓬。这条身长体壮的大狗就是汪伯的爱犬“黑子”。 “黑子过来。”赵越华蹲了下来,拍手呼唤着黑子,黑子看见赵越华就像是小孩看见糖果一样,兴奋的跑了过来。赵孔飞坐在地上抚摸着它的头,黑子也温顺的往赵越华身上蹭了蹭,不停的用头蹭他的脸。“哎呦哎呦。我知道你很久没见过我了,不用这么激动。”赵越华嬉笑着说道 “华子,现在很晚了,你赶紧洗澡睡觉吧。”汪伯严肃的对他说道。 “这里的水和电还没停吗?”赵孔飞一愣,赶紧替弟弟问道。 “我这有独立的发电机和蓄水箱,电和水停转后,它们会自动运行起来。”汪伯解释道。 “这就是我喜欢住在这里的原因之一。” “华子,你快去洗吧,你洗完我好洗。”汪梦催促着赵越华说道。 “哦,好吧。”赵越华不情愿的站了起来,走进了洗手间。黑子看见赵越华离开,刚想跟上去,却又被汪伯迅速叫回。它只好灰溜溜地爬回到汪伯的脚边。 汪伯看着赵越华走进洗手间之后,立刻摆出了一副严肃的表情问道。“说说吧,城里现在什么情况?” “和这附近一样,到处都是暴动。”说着赵孔飞突然感到肩部有些疼痛,他揉着肩膀发出了一声痛苦的低哼。 汪伯见赵孔飞的状态不对,立刻走上前去查看情况。他掀开了赵孔飞的衣服,看到了他肩和胸上两块巨大的淤青。 “你这是怎么弄的,你有伤怎么不说啊?”汪梦愤怒的指责着赵孔飞隐瞒自己受伤的事实。 “汪越身上也有。我俩今天上午逃出来的时候出了点儿意外。”赵孔飞看了下身旁的汪越说道 “混蛋,你怎么也不说啊?”汪梦心急火燎的跑到了弟弟的跟前,想扒开他的衣服查看他的伤势。却不料被汪越反感的躲开了。“你倒是让我看看啊!”汪梦强行的扒开了弟弟的衣服,看着他那满背触目惊心的淤伤。她忍不住流下了心疼的眼泪。 “这是摔伤留下的淤青。”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老兵,汪伯一眼就看出了两人身上的伤势由来,“梦梦,卧室里有红花油和碘酒,你去拿一下。” 汪梦迅速跑到卧室取来了红花油和碘酒。 汪伯接过红花油倒在了手上,为赵孔飞按摩着肩膀上的淤伤,汪伯的双手十分粗糙好像砂纸一般,磨得赵孔飞痛不敢作声。他感觉自己的肩膀就像着火了似的沙疼。他强忍着痛意说道:“姐,汪伯,我受伤的事万不可对赵越华讲。” “你都这样了还瞒着他啊,是不是非要等到没了胳膊和腿儿在跟他讲啊?”汪梦气愤的指责着赵孔飞的自私。 “我求你们了,千万别让他知道。我不想让他担心。”赵孔飞恳求着说道。 汪梦气愤的瞪了一眼赵孔飞,默不出声的给汪越继续擦着药。 “城里的情况跟我想的一样,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谁也都不能及时做出反应。”汪伯叹了口气说道。 “城里现在这么乱,真不知道孙文怎么样了?”汪越惦念着说道。孙文是汪越和赵孔飞结识多年的好友。 “他一定会逃出去的。”赵孔飞安慰着他说道。 “哎对了,汪伯。你在林子里射殺的那个病人,它伤得那么重怎么还活着?”赵孔飞转过头来,万分诧异的问道,他脑子里还在不断地回想着那只丧尸。 “确切的来说他们已经死了。汪伯的回答让几个人都愣了一下。随后说道,“说实话,这种传染病我也是头一回见。” “它们会死而复生,我俩亲眼所见。我今天开车撞倒一个,我把它撞飞十多米,满脸是血……没想到竟然还能站起来。”汪越有些心有余悸的说道。 “跟我遇到的情况也差不多,我亲眼目睹它们被击中后还能行走。我仔细观察了它们,发现死后会有绿色东西流出来,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我至少找到一种杀死它们的办法,那就是打碎它们的脑袋!”汪伯说道。 “爸,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政府怎么说?”汪梦揣揣不安的问道。 汪伯三下五除二的处理完了赵孔飞肩膀上的伤,他一边擦手一边说道,“他们已经宣布叶城进入紧急状态了。市里的警队正在防守,传言说军队也在往这边儿赶,但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能信吗?现在谣言可到处都是。”赵孔飞质疑道。他有些怀疑传言的真实性。 “为了应对这些怪物,政府已经求援了附近的陆军驻地,他们正在集结部队,应该能起点作用吧。”汪伯将自己知道的内幕都说了出来。 “呼,总算是听到点好消息。”说着赵孔飞重重叹了口气重新穿上了衣服。 “但是他们在反攻之前,这里仍然是危险的地带。”汪越插话说道。 “这就是我要说的,我们不能在这儿坐以待毙,在军队反攻之前我们得离开这里,躲的远远的,一直到他们消灭这些……丧尸为止。我一个部队上的老熟识跟我说,军队在星海建立了临时保护区,说那里有吃有住,还有他们保护,让所有人都去那里避难。”汪伯说道。 “跟我想法的差不多,我也是建议去那里。那里人少怪物们肯定蔓延不过去,你刚才说什么?丧尸?。”汪越也重新穿上了衣服,问道,汪伯却没接话头。 “你干什么?我药还没给你擦完呢。”汪梦气愤的想拍他一下,却没下的去手。 “哎呀,没事儿啊!”汪越一脸嫌弃的说道。 “咱们什么时候出发?”汪越再次问道。 “明天中午,咱们动身越早越好。你们明早就去准备准备路上该用的东西。大海,你明早跟我去县里一趟帮我把车里的油加满。”汪伯说道。 “没问题。”赵孔飞点点头答应道。 这时赵越华穿着浴衣,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他憨态可掬地对四人说道“我们明天要不要去爬山啊。” 四人看着他那天真无邪的样子,心里突然感到有些莫名的酸楚。尤其是赵孔飞,他不知该如何跟弟弟解释现在的局势和情况。他怕弟弟内心崩溃,所以不敢对弟弟直说。 这时汪伯走到了他面前说道“华子,伯伯过两天带你去草原玩啊,那里可比这里的山有意思多了。” “真的吗,太好了。我要去骑马。”赵越华听见能去草原玩,立马激动地蹦了起来。 “你只要听话,你想玩儿什么伯伯就带你玩什么?”汪伯笑着用手刮了一下赵越华的小鼻子。赵越华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一样羞涩的躲了一下。 此时汪梦也走到了赵越华身边,俯下身为他擦干了湿漉的头发。随后笑着说道,“走,姐姐带你睡觉去。”说着便拉着他朝卧室走去。 “我的包里什么都带了,去草原我什么都不缺,就等着出发啦!”赵越华古灵精怪地回头说道。 “汪伯一定带你去。”汪伯点点头答应道,可是,他们不知道,星海那里全是丧尸,这一去注定就是一生…… 【这是丧尸爆发时发生在叶城外汪家的事,也是第一批前往“星海保护所”的难民,阴谋从这里开始吞噬世界。】 混沌时代 【外传】新物种 http://.biquxs.info/

【此篇希望我们能善待地球,一旦生态链被破坏,必定会有不可挽回的恶果,到时候神仙难救。】 新月纪1140年,因为人类对自然资源的几何式开发,生态链一夕之间彻底崩溃,海啸,火山,地震无处不在,环境极速恶化。 次年三月,各地初现神秘物种,全球科研人员几乎一致认定这些物种同生态链崩塌之间必然有着惊人的联系。于是各国政府纷纷下令捕杀这些新物种,以期从中得到拯救生态环境的秘密。 然而,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是,这些新物种并不像其他动物一样只有生物本能,它们具有真正的智慧! 可是人类对新事物的探索欲总是这么恐怖,发现这种东西肉质鲜美之后便开始没有尽头的捕杀……以至于它们开始主动袭击人类! 七月,第一起新物种食人案发生,随后陆续发生多起致死事件,于是,联邦政府开始出动军队进行对新物种的控制。 最初新物种被军队全面压制,可是随着战争不断升级,新物种却以骇人听闻的速度持续进化。新月纪1153年,新物种的身体从爬行类开始向灵长类进化,除了背部生鳍,手掌似锯齿,外形同灵长类并无异同。 次年,他们学会制造工具。此后在不到百年的时间内,他们在与人类的战争中从无序的袭击逃窜形成真正意义上的军队,并学会了人类的语言。于是我们将他们称为斯魔人,自此人类迎来了真正的种族之战,后来我们将斯魔人诞生的那年,也就是新月纪1141年称为暗月纪元元年。 …… 暗月纪153年六月的星期天下午,在一级战区月城的一家小咖啡馆里,穆月一个人静静坐在那里捧着本新纪元史录,时不时呷一口咖啡,整个人显得优然自得,如果忽视他面前那个长满络腮胡子穿着战斗服的魁梧汉子的话。 看着穆月时不时喝一口咖啡翻一翻书的闲适模样,魁梧汉子忍不住开口到:“我说穆月,自从你半年前从战场上退役后,你整个人咋就变化这么大呢,好好一个少校竟然爱上看书喝咖啡这么娘炮的事了呢?” 穆月端起咖啡,摇了摇头:“曹楠,你也不看看我现在的样子,要不是政府可怜我让我在武器研发基地当个护卫队长,这日子可就没啥盼头了,好不容易有些事能打发时间。” 曹楠瞥了眼穆月脖子上那道长长的疤痕忍不住说到:“嗨,一说到这个我就气,政府那群王八蛋,也不想想当年你受伤退役是因为什么,要不是你拼死斩了红魔上将斯捷克,现在有他们好日子过?” “行了,都过去了,”穆月望了眼曹楠,“现在也挺好的,差不多也恢复了,只是不能剧烈运动罢了。没办法再办法再上战场了。”想到这里穆月又抬头看了看外面灰蒙蒙的天,深深叹了口气。 “嘿,你瞧我这张嘴,老提这干嘛。”曹楠有些不好意思,突然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对了,穆月,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穆月有些不明所以。 “议和啊,我听玲星将军说,斯魔人和人类近期要真正开始决定议和的事了。议和会议好像就在近期。”曹楠说。 “是吗,终于要开始了啊。”穆月感叹到。 “可不,说起来还得怪你,要不是你干掉了斯捷克,红魔少了个领袖,导致斯魔人开始倾向于蓝魔,要不然红魔那群战争狂绝对不会不会同意议和的。不然几年前蓝魔就提议议和的事怎么会拖到现在呢。”曹楠抱怨到。 “这么说,联邦也都同意了吗?”穆月问到。 “那可不,玲星,桦城那几个将军都气坏了,整天在部队里骂那群领导,贪生怕死,全tm的蠢货。”曹楠骂骂咧咧的说, 然而又接着说:“好不容易斯魔人在十多年前进化渐渐停滞下来,正是反击的大好机会,还议他娘的和,也不想想我们死去的同胞,想想我们人类当年遍布全球,现在愣是被逼到红河以南的内陆了。和斯魔人议和这不是与虎谋皮吗?” “哟,你曹楠啥时候也有这么高的思想觉悟了?”穆月笑到。 “你这是瞧不起我吗?”曹楠瞪大了眼问。“那这些话是你自己想的吗?”穆月又问。 “额,那这倒不是,是我们队长卡萨说的。不过,我也觉得议和并不是正确的决定。”曹楠涨红了脸讷讷的说。 “呵,我们还是先不要操心这些了,等有消息了再说吧。”穆月说到。 此时,在生物科研所,贺闲教授正在实验室里对着一具斯魔人的尸体来回鼓捣。“帮我拿个大烧杯过来。” “给,教授,” “再拿个镊子。” “好的,”助手小李在旁边一边给教授递着器具一边观摩学习。看着兰教授的满头大汗,小李忍不住问:“教授,这具尸体有什么不同吗,两个多月前,这具尸体运到这里后,您就一直在研究了。” 贺闲教授望着小李,想了想说到:“你知道这具尸体是谁吗?” “谁呀?”小李疑惑不已。 “斯捷克”兰教授回道:“就是那个红魔上将。” “红魔上将斯捷克,噢,天,您是说这就是那个以一己之力几乎全歼我们一个小队战士的红魔上将斯捷克?”小李张大了嘴,难以置信。 “是的,就是那个最后死在少校穆月手上的那个,你才来这里没多久,所以不知道。”贺闲教授说。 “不过,就算是这样,您也没必要研究这么久吧?”小李还是有些疑惑。 “正常来说,确实不需要研究这么久,即便斯魔人有几个这么强的存在,但毕竟只有廖廖几个,就和我们人类的几个上将相当罢了。不过,这具尸体有些不一样,你知道晶核吧?”兰教授说。 “嗯,您是说斯魔人那个和我们大脑类似的晶核吗?”小李问。 “对,十年前斯魔人的晶核彻底成形了之后有了不逊于人的智慧,也可能是因此,此后斯魔人仿佛停止了进化。正常来说,斯魔人的晶核是取不下来的,即便我们要通过击碎晶核击杀斯魔人,也必须击碎他们的头颅,所以一般杀斯魔人就和杀人差不多,没必要这么麻烦,可是你看,这具尸体是头被斩断而死的,可是他的晶核却不在了?”贺闲教授摇了摇头表示想不明白。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小李打开门,两个工作人员一声不喊地推进来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兰教授正要发怒,却看见门后出现一个身材壮硕气势威严的男人,“玲星将军,您这是什么意思?” “兰教授,您别急着生气,我知道您一直忙着研究斯捷克的尸体,可我觉得这具尸体您会更感兴趣。这是前些日子,我部下斩杀的一个斯魔人,他无意间击碎了这个斯魔人的头颅,发现伤口处流出了晶莹的液体,您知道的,斯魔人的脑袋里只有晶核,连血都没有。我想……” “你说什么?”贺闲教授打断玲星将军的话,急忙揭开白布,定晴一看,果然,斯魔人头颅右侧有一片晶莹的液痕。兰教授愣愣的看了半响,直到玲星将军打断了他:“兰教授,这件事就麻烦您了,希望您早日研究出结果,给我一个回复,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些不详的预感,您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的。” “我知道,将军,”贺闲教授深深看了眼玲星将军:“我一定会尽快给您回复。” 星期五的早上,穆月正在楼下餐馆里吃着早餐,远远就看见曹楠迈着大步,急冲冲的朝自己走了过来。穆月奇怪的问到:“你这么早来这里干嘛?” “当然是来找你的。” “我是说你找我干嘛?” “你还记得我们前几天说的事吗?”曹楠问。 “你是说议和会议?” “对,”曹楠向四周张望了下,悄悄说到:“我得到准确消息了,议和会议就在这个周末,在红河岸上的那个军事基地里,大概十点钟左右。不过消息还没有向民众公开,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反应。” “嗯,我知道了,不过你非要这么早跑过和我说这个吗?”穆月有些好奇。 “额,这个,怎么说呢,这几天我可能都有事不会来找你了。”曹楠有些支支吾吾的说。 “怎么了?” “没啥,你别问了,反正保护好自己就是了。我先走了。”没等穆月继续问,曹楠就离开了,留下穆月一个人有些莫名其妙。 时间很快就到了周末,穆月像往常一样来到城外郊区的武器研发基地里,和队员随意打了个招呼,就向里走去。基地很大,里面随处可见身穿白袍的研究人员,上面一层是研究人员的工作场所,而地下的那一层则是存放武器的仓库。 穆月一个人慢慢走到一层左侧的基地防卫室里,检查了一下武装防卫系统和警报器,随后就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起来,这半年来,几乎每天的日子都是这么无趣。真怀念战场上的日子啊,不过今天应该会很有意思吧,议和会议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要开始了吧,穆月心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不由得笑出了声。 突然,防卫室的门被人猛的推开,穆月一惊,向门口看去,竟然是曹楠。穆月有些诧异:“这几天都没见你,怎么今天跑到这来找我?” 曹楠好像有些尴尬,“不是来找你的,穆月,抱歉了,我不想让你为难,你睡一觉吧。” 穆月有些不明所以,正欲问些什么,只见曹楠猛然冲了过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曹楠击晕在地。 此刻的基地里陆陆续续冲进来不少士兵,领头的正是曹楠的队长卡萨。见曹楠从里面走了出来,就问:“搞定了吗?” “嗯,我已经打晕他了,队长。”曹楠回到。 “嗯,其实也不一定非要动手,他应该能明白我们的。不过这里毕竟是他守着的地方,还是不要让他难做了。”卡萨说到,然后转头对身后一个白胡子的老头说到“狄更斯教授,麻烦您让这些科研人员离开这里吧。” “嗯”狄教授应到,随后和其他科研人员说了几句,众人看了看这些士兵,随后叹了口气离开了。 “狄教授,那我们就开始吧。”“好,”说着卡萨就和狄更斯教授走向大厅正中央的仪器,狄教授在仪器上来回敲击几下,只见面前的钢化玻璃器内缓缓升起一个操作室,狄教授输入密码打开门,和卡萨一起走了进去。 “狄教授,这就是您说的最新的武器吗?”卡萨有些好奇的问。 “没错,这就是最新的极光一号,它不仅威力巨大,而且伤害可控,打击范围精准。它是由粒子光束合成……” “教授,我们可没时间探讨这些啊,快点锁定红河岸的军事基地吧,”卡萨笑着打断狄教授的滔滔不绝。 “对了,能量可得调小点,不然……”突然基地外传来一阵嘶喊,紧接着,那些被驱散的科研人员纷纷惊慌失措的冲了进来。卡萨皱了皱眉头,正欲发问。紧接着他就张大了嘴,头皮发麻的望着那些人身后紧跟进来的斯魔人。斯魔人肆无忌惮的冲进基地,四处杀戮,卡萨的部下纷纷冲了上去和斯魔人撕杀在一起,鲜血,残肢洒满一地。 “该死,必须守住基地,该死的,为什么警报器没有响,这些斯魔人是怎么知道这里的?”一团团的疑问在卡萨脑中盘旋。 曹楠此刻正在同斯魔人撕杀,同时保护着那些科研人员后退。边战边退,突然他看见了右侧的防卫室,脑海猛然一炸,“遭了,穆月!”曹楠疯了似的冲开面前的斯魔人,冲向右侧的防卫室,很快曹楠拼着挨了几记斯魔的手刀冲到了防卫室里,他仔细一看,哪里还有穆月的身影。曹楠有些发懵,穆月人呢,惊讶间,身后冲过来一个斯魔人,卡萨大喊一声:“曹楠,小心!” 可惜为时已晚,斯魔人的手刀狠狠贯入曹楠的胸口,带出一束鲜红的血。 卡萨见此目眦欲裂,看了看所剩不多的部下和众多斯魔人,他知道今天走不出这里,但这些武器绝对不能留给斯魔人,正准备喊狄教授启动武器自毁程序,转身看见的一慕却让他惊骇欲绝,他瞪大了眼晴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问:“为什么?” 此刻,在科研所里,贺闲教授和玲星将军正站在一起。“贺闲教授,发生了什么,您这么急着叫我来,有什么不能在电话里说的吗?”玲星将军问到。 “是的,将军,这件事非同小可,暂时我能相信您了。您还记得前几天送来的斯魔人尸体吗?” “是的,我记得我还请您尽快得出结论。这么说来?” “您的预感没错,斯魔人并没有停止进化,只不过从身体表面转到内部了。”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贺闲教授的身体抖了抖。 “怎么了,教授?您看起来好像有些害怕。”玲星将军有些不解。 “我说下去您就懂了,前些天您把那具尸体弄来之后,我们就开始不断研究那液体是什么。起初我们只是对液体不断做元素分析,希望能够了解斯魔人的晶核构成,从而找到应对斯魔人的方法。可是很快我们就发现里面有未知元素,我想应该是因为百年前生态链的断裂产生的新元素,所以我们在元素分析上就走进了死胡同。”贺闲教授咽了咽口水又接着说。 “随后,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想到斯魔人的晶核在死了之后会不会也像人的大脑一样死去?随后我就抽出斯魔人的晶核液,注入刚死去的小白鼠脑中。果然,小白鼠有了生命反应,而且显得极度凶恶。我看着小白鼠眼里闪烁着的凶光,突然我想起之前红魔上将斯捷克的头颅里没有了晶核……” “您是说?”玲星将军有些难以置信:“红魔斯捷克并没有死?” “如果没猜错的话,我想是的。”贺闲教授说。 “那这么说现在的少校穆月才是红魔斯捷克!该死的!那卡萨他们有危险了!”玲星将军咆哮着说。 “卡萨有什么危险?”贺闲教授有些疑惑的问到。 “是这样的,今天是斯魔人同人类的议和会议,我是决计不会同意的,想想这百年多的战争,我们早该清楚与斯魔人之间没有共存的可能,所以我之前就决定派卡萨他们去武器基地和狄更斯教授用最新的武器向议和会议所在地发起轰击,破坏议会,彻底同斯魔人决裂!” “您说什么,议和会议,怎么会这么突然就决定了?”贺闲教授不解的问。玲星将军紧紧盯着贺闲教授说:“我原本也不明白,怎么那些人全都贪生怕死,现在我明白了!” “您是说,那些领袖已经被?” “不敢说全部,但至少有一部分是的,该死的!我现在就去救卡萨!”玲星将军狠狠捶了下桌子。 卡萨回头望向眼前的男人,看着他手上提着的狄更斯教授的尸体,怒火像火山一样喷涌而出,质问到:“为什么?穆月,你明白你在干什么嘛?你是要背叛人类吗?” 穆月轻笑一声:“你真的不明白吗?你还记得半年前我退役的那一战吗?” “什么意思?你想说什么?”卡萨有些不安。 “半年前,穆月就已经死了,我是斯捷克。”“穆月”冷笑着说。 “当年红河崖一战,我遭遇了你们人类的一个小队,拼尽全力击杀了他们,不过我自己也重伤,于是我决定伪装成人类,我选中了身体最强的穆月,在他脖子上切开一个口子,然后将液化的晶核转移,还融合了些他残留的记忆,最后我将自己的头颅砍断,伪装成重伤的样子,后来我就来到了这里。” “怎么会这样?不!”卡萨像丢了魂似的喃喃自语,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狠狠盯着斯捷克问:“这么说,议和会议里的人类也有你们的人了?是吗?” 斯捷克想了想,轻笑一声:“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很可惜,没有。” “不可能,我不信,”卡萨一边说一边疯狂的冲向斯捷克,斯捷克手握成拳,一拳击向冲向他的卡萨。 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卡萨,斯捷克自语道:“做了半年多的人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惜那些人确实都是自己想要议和的,和那些愚蠢的蓝魔一样,以为我不在了,就想追求安稳,慢慢发展进化,我们可是斯魔人,自诞生起注定要在杀戮中进化,所以那些蠢货永远慢我们一截!” 斯捷克望向四周的红魔:“清理干理,然后选择自己想要的躯体吧!” 说完斯捷克缓缓走向武器发射器,接着又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卡萨和狄更斯,“多谢你们替我省了这么多事。”说着就把武器能量调到最大,按下发射键,“嘿,蠢货们,永别了,真正的战争就要来临了!时代是属于我们红魔的!” 混沌时代 第二十四章 南城 http://.biquxs.info/

【这是叶城的传说,也是那个女人曾经最爱的故事……在贺兰到来之前!】 我叫南城。 我是人,但是我却和一群妖怪住在一起,有花孔雀,有大熊,还有麻哥。 我的名字是大熊取的,因为大熊捡到我的时候,我一直在哭,所以就随口说了一个南城。说来也是缘分,大熊取了这一名字之后,我竟南城了。 在落渊山的第十三个年头,秋。 我在捡地上掉落的果实时,遇到了一个满身血污的少年。 我走过去,踢了他几下,他一动不动,“喂!喂!” 他咳嗽几声,醒了过来,“救我……” 才说了两个字,他就又晕了。 我坐在他的旁边,等着大熊他们来找我。因为我搬不动他。 我是在大熊的背上醒来的,“大熊,你跑什么?” “乖,南城,我没跑,我们只是在搬家,我们今天找到了一个冬天也会开好多花的地方,现在我们赶紧过去,不然就要被抢了。” “真的?大熊快点!我们不能让其他妖怪抢了。” “嗯。” 大熊跑了一阵之后,我忽然记起我今天遇到的那个少年来了,“大熊,大熊~”我拍了拍大熊的后背,“我旁边那个人呢?他让我救他的。” 我感觉到大熊的后背僵硬了一下,“我们没见呀。他应该自己回家了吧。” 我扭过头去,花孔雀和麻哥就飞在我们身后,原本我是想问他们有没有看见那个人的,“花孔雀!麻哥!你们的毛怎么被烧了?谁干的?”我气愤极了,“大熊不要跑了,我们不去那个地方了。我们去给花孔雀还有麻哥报仇!” “南城,我们不是被人烧的,我们只是太激动了,一不小心就烧到了。”花孔雀用翅膀戳了戳麻哥。 “对啊,对啊,”麻哥兴奋的说道:“我们都这样了,如果还抢不到地盘的话,就太不值得了。” 我考虑了一阵,心想也是。 天亮时分,我们到了镇上。花孔雀,大熊,还有麻哥都化作了人形。 花孔雀和大熊演娘亲和爹爹,我和麻哥演哥哥和妹妹。 “妖孽!你们还想逃到哪里去?”我们才刚走到镇上,就有一群踩在剑上的人,把我们围住了。 我站出来,指着为首的男子,骂了回去,“你才妖孽!你爷爷我们哪里逃了?我们只是在搬家!” “哼,伶牙俐齿!死不足惜!”那男子说完,就有无数的剑雨向我们袭来。 大熊急忙化作原形,把我护在身后,怒吼一声,那些剑就全都掉下来了。“带南城走!” 花孔雀牵起我的手,慌忙跑了起来。 “娘亲,花孔雀!哎!”我用力的挣扎着。 花孔雀一个咒语就把我们送到了镇外的树林,“南城,南城……” 我用力的挣扎着,什么也不想听,只想回去。我要回去!大熊还在那里。 忽然,花孔雀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脸上。“南城,你听着。你一个人走,从现在开始,你不认识我们。不管我们发生了什么,你也不认识我们。我们是十恶不赦的妖怪,而你是人。记住了吗?你是人。” 我没哭。“为什么?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为什么现在要我当做不认识你们?” 花孔雀哽咽着,“因为,因为我们是妖呀。” “那我也做妖好了!” “南城。”花孔雀抱着我哭了起来,“听话,听话好不好?” “花孔雀,你别哭。”我伸手替她擦了擦眼泪,“我听话。你别哭。我们不搬家了,我们就住在落渊山。我们不搬了。” “嗯。”花孔雀用手擦了擦眼泪,对麻哥说道:“鸣沙,你逃吧。能逃多远逃多远。如果有一天他们放过了我们的话,记得帮我和大熊照顾南城。至少,让她这一世,喜乐安康,平安无事。” 花孔雀让我跑,不准我回头。我一直跑,一直跑。直到我再也跑不动了。我醒来的时候,我全身都是血。 我不痛,只是很茫然,我不知道我该去哪儿,我也不知道家在哪儿。 离开落渊山的第一个年头,冬。 我到了一个叫凉州的地方。我很冷,我看到一个擂台,擂台上面有衣服。 所有人都是走上擂台之后,就有衣服穿了,于是,我也走了上去。 在我快要拿到衣服的时候,站在擂台上的人,忽然用鞭子抽我,“哪里来的乞丐?我们璇玑门岂是你能染指的地方?” “且慢。”一个身着青衣的男人,从天而降,把我拉了起来,“你可有师傅?” “没有。”我摇头。 “没有师傅,不能入门,不能入门便不得门服。” “那我入门。” 那个青衣男子挑眉,问道:“那你想拜谁为师?可有心仪之人?” “我拜你为师。” “大胆!离惑长老不收徒!你岂会不知?我看,你就是故意为之!” “未卯,稍安勿躁。”青衣男人面色清冷,“为何要拜我为师?” “你不坏,没有凶我,还拉我。” 离惑笑了,“你叫什么名字?” “南城。”我看着他,“你是愿意收我为徒了吗?” “嗯。” 得到他的回答,我急忙伸手抓了一件衣服。 “你!”那个未卯脸色难看极了。 “谢谢。” 我成了离惑的徒弟。我……成了斩妖除魔的人之一…… “师傅,这个世上的妖怪全都是坏的吗?” 离惑愣了一下,看了我一眼,“不是。” “那师傅,我可以不杀妖怪吗?” “为什么?” “既然妖怪有好有坏,那么也就是说妖怪和人是一样的了,既然和人一样,那么我自然也就下不了手了。” 离惑敲了我的脑袋一下,“哪里来的这么多歪理?” “师傅,我真的不想~” “嗯。” 我跺脚,“师傅~” 离惑很好,他是除了大熊,花孔雀,麻哥以外对我最好的人。 我没有想到,我们第一次去除妖的地方,竟然是落渊山。落渊山来了一只九尾狐,她就住在我曾经的家里面。 离惑把我留在洞外,一个人进去。我看着熟悉的地方,忽然想哭了。 但是没有了大熊,没有了花孔雀,没有了麻哥,我哭又有什么用呢?毕竟,为我擦眼泪的,哄我的,都不在了。 离惑和那只狐狸打着打着就打出来了。离惑的胸口被那狐狸抓了一爪。 离惑说这只九尾狐很坏,所以我们不得不杀了她。可是尽管如此,我也下不了手。 “离惑,你何必对我穷追不舍呢?” “你该知道原因的。” 九尾狐果然是九尾狐呀,光往那里一站,就魅惑不已了,让人心里直痒痒。 “离惑,两年前那事儿真的不怪我。我最多只是帮凶。” “你可以供出主谋,我饶你不死。” “离惑我不说,对大家都好。” “那你就死吧。剩下的,我自己去找答案。” “呵~离惑,那你这辈子都别想找到答案了。” 说完,两人打作一团。我缩在一旁,心惊胆战的看着。 那只狐狸打不过离惑,但到了最后,离惑终究没有杀那只狐狸。 “师傅,为什么不杀那只狐狸,你明明已经赢了。” “不,我输了。” 透过师傅的眼睛,我看到了里面的认真。“师傅,两年前……”问了一半,我偷偷的抬眼看向师傅。 “两年前,师傅是众人唾弃的妖人。师傅的徒弟死在了这里。” “啊?” 师傅看了我一眼,又不说话了。这一次,任凭我怎么烦他,他也不说。 “准备一下吧。我们明天就要回凉州了。” 我离开落渊山的第五年,秋。 伏妖会,在凉州的璇玑门举行。 所谓的伏妖会,就是门派之间相互攀比,看谁杀的妖多。 今天来的人,似乎很厉害。璇玑门上上下下全都严阵以待。不过我师傅厉害,根本就不鸟。 我趴在房顶上,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会有这样大的阵仗。 当那个人出现的时候,我第一次那么想杀人。连我师傅被妖怪打得半死的时候,我都没有动过这么大的杀心。 或许是我的杀意太过明显,那人直接用伏妖鞭把我抽了下来。 他坐在步撵之上,“哪里来的妖女?这么大的杀意!” “你身后的那张皮是哪里来的?”我趴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握着。 他往身后随意的瞟了一眼,“不记得了,或许只是哪只拦路的畜生的。” 我刚要上前与他拼命,就被我师傅拦了下来,“门主,南城乃是我徒弟,是我管教无方,惊扰了您。” “哦,原是离惑的徒弟呀,难怪这么有个性。算了算了。” “多谢门主。” “说吧。为什么?”师傅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 我知道师傅生气了,可是我不能说,我跪了下来,一遍又一遍的说,我错了。 “南城,为师就这么不值得你信吗?” 我愣了很久,有那么一瞬间,我差点就说了。 师傅倚在台阶上,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我。 日落月升,师傅终究没有罚我。 我偷偷潜入了那个门主的房间,我知道我不可能在璇玑门的地盘上偷东西,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璇玑门为他准备了欢迎宴,这个时候他应该不在房中。我知道人都是多疑的,所以明知房中没人,我也依然用了耗费灵力的空间穿梭。 我刚穿到一半,就急忙刹住了,我被空间弹了回来,胸口疼得我连呼吸都不敢。 我逃回了房间,冷汗直冒。我连床边也走不到,只能趴在地上,想要喘息,可是胸口却又痛得要命。 那个门主的房间里面竟然有一个人!那个男子很是妩媚,若是白天的时候在场的话,我不可能没看到! 良久,我缓了过来。这一次,我按照璇玑门客房的布置,准确的穿到了那个房间的房梁上。 刚刚把我吓得半途而废的人还在原地。他坐在榻上,手里捧着一张黑熊皮,泫然欲泣。他穿着一件绣有桃花的广袖袍子,黛眉如柳叶,眼中含星辰。一举手一投足间,都是无尽的魅惑与风情。 我刚要回去,打算从长计议的时候。那个门主竟然回来了!我不得不将全身的灵力都用来掩盖住自己的气息。 这是我做得最好的一件事,连师傅也察觉不了。每一次下山,师傅都只要我做好一件事,逃。因为,我很笨。 那个门主走了进来。他径直走向榻上的人,轻轻地替他擦了眼角的泪。“莫哭。你若再哭,我就把这张皮给扔了。” “不要~”那人一出声,我连骨头都酥了。 谁知道,他俩竟然越来越过分!那个门主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我从不知道男人和女人的那种事儿,还可以男人和男人! 我捂着耳朵,缩成一团,背对着他们,这个世界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此时此刻,我多希望我万能的师傅能发现我在这里…… “鸣沙,你会离开我吗?”那个门主看着怀中的男子,哑声问道。 我一听到鸣沙两个字,就直接从房梁上直愣愣的掉了下来。连姿势都没变。 那一瞬间,我全身的血液都停了下来,大脑转也转不动了,我的时间,我的世界,在那一刻,仿佛全都停止了。 “不,不,不……” “乖,没事儿。”那个门主拍了拍了鸣沙,“我现在就把她杀了。” “不要!”鸣沙慌慌张张的从榻上跌了下来,衣衫不整的扯着门主的裤腿。 “南城,南城,”他一直晃着我,可是我觉得他好恶心呀,“是我,我是麻哥呀!南城!南城!” 他要来抱我,我捂着耳朵的手,慌忙把他推开了。 他跌坐在地上,哭泣着,“是我呀!我是麻哥……” 我愣了一下,眼泪止不住的流。 “南城,别哭呀。”他伸出手,想要为我擦拭眼泪,可是我却退开了。他僵硬着收回了手,“南城,别哭。” 我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着跑了出去。 我在半路遇见了师傅,师傅站在一棵海棠树下。看着我哭,仍旧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那一瞬间,我忽然觉得,这个世界上,或许只有师傅不会变,“师傅~” “你哭什么?” 师傅问我哭什么,我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终究是不能说的,不能说我被妖怪养大,不能说我对妖怪有如父母,亲人那般的人类情感。 师傅明白这个世界的道理,知道人有好人,妖有好妖,可是,师傅终究还是不认可妖的。他从骨子里面厌恶着妖怪。 因为师傅的上一个徒弟也是妖怪,而那个妖怪背叛了师傅。 冷静下来之后,我竟发现,现在的我连一个可信的人都没有。 门主在我身后,阴冷的看着我。我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没说。 当我还在落渊山的时候,我没有秘密,想说什么也就说了。而现在我说什么都要在大脑里面想了又想。 不知不觉中,我也成了多疑的人。谁也不信,谁,也不敢信。 我把自己关在房中,过了三天。 第三天的时候,鸣沙敲开了我的房门。“南城……” 他站在门外,仔细看看,其实他也没那么多的变化呀。我当时怎么就不认识了呢? “可以让我进去吗?”他小心翼翼的开口。 我侧过身子,他欣喜的走了进来。 “南城,你长大了。” “哥……”我抱着他大哭了起来,心里面的震惊已经没了。我再不能接受,他也还是麻哥,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乖,南城。我终于又见到你了,此生已无憾。” “我们回落渊山好不好?” “不好。你现在是名门正派,在这里比在落渊山更好。” “不!我不要!” “南城,没有人会陪你到永远,你要学会一个人。” 我愣住了,麻哥终究不是那个麻哥了。“你要为了那个门主抛弃我吗?” 他愣了一下,“南城,我永远也不会抛弃你。只是我不能一直陪着你。” 我很想骂他,骂他背信弃义,骂他下贱,可是我不能。就像他说的,没有一个人会陪我到永远。 “麻哥,”我擦了擦眼泪,“你不想报仇了吗?” 他摸了摸我的头,“别想这么多,好好活着。其他的我来。” “我已经长大了,我……” “南城,你是人。不可能为妖复仇,明白吗?人就应该是正派的,而妖不是……” 我大哭起来,我明白了……从我踏出落渊山的时候,这个世界就一直在告诉我,人妖有别。 杀了大熊他们的,是这个世界的名门正派,而我,是名门正派。 鸣沙走了,我以为他会回头,我以为他会觉得不舍,会觉得心疼,可是他就那么干脆利落的转身了,连头也没回。 我只能在他的身后呢喃,“记得回来看看我……” 我终究只能是一个人了,没有人会陪我到永远。 我知道十方门的门主被杀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高兴的,随之而来的是恐惧。 我怕鸣沙也跟着死在了那里。 他真的死在了那里,那个门主紧紧的抱着他,他的胸口处有几根赤红的狐狸毛。手里握着的匕首深深的插入了门主的胸膛。他死的时候,在笑。 从他死的那天起,我成了一个真正的斩妖除魔的人。因为我要知道为什么? 我杀了很多妖怪,可是我终究没有杀了那只狐狸。 她说,如果我杀了她,我就再也不可能知道真像了…… 我变得和师傅好像…… 执着于真像,可是又不是敢真正的揭穿真像。 我们多可笑呀。 混沌时代 【外传】光明之人驱逐黑暗 http://.biquxs.info/

【这是多少年前塔尔科的曾经,也是暮雪菲家流传下的故事,其实更像是一篇心理独白吧,这个月我写了很多外传和番外,有一部分原因是正剧到了节点,一部分是因为世界观的搭建……总之,加油!】 金色的阳光洒在翠绿的林间,树叶伴随着阵阵微风随意摇动着。天空中零星的几朵白云都显得格外悠然自在。在塔尔科镇,几乎没有什么是不快乐的。 除了暮月。 暮月是这个镇子上出了名的怪女孩。不是因为相貌或者什么长处,而是因为她孤僻的性格和古怪的脾气。二十岁的她没有朋友,也很少与人交往,一个人躲在森林的小房子里。前几年还会有友人拜访,可她不是称病不见就是敷衍了事,没说几句便张罗着送客了。 有很多人在背后议论,有的说她受了什么刺激,有的说她精神出了问题,还有的说她天性冷淡,不是个友善的人。 对于众人的谈论,暮月并非不知。看着昔日的朋友们脸上写满的伤心与失望,暮月心中比他们还要痛苦。暮月的泪水总是在没人的时刻才能溢出双眼,她不愿如此,可她没有选择。 这一切要从几年前说起,还在上学的暮月在一个炎热的午后和朋友们相约野餐。到了公园,暮月突然发现,自己的朋友们变得十分恐怖。大家虽然穿着各自的衣服,梳着整齐的头发,可容貌却不再“完整”,他们的脸上、身上出现了一个个黑洞,如月球表面般坑坑洼洼,仿佛一个个幽灵向她飘来。 眼看着“黑影们”向她逼近,暮月吓得坐在了地上。她以为自己误闯了什么鬼镇,只想赶紧逃离。就在她费力搬动已然被汗水粘腻的双手想要站起来时,耳边响起的声音却把她拉回现实。 “月月,你怎么了!” 是她最好的朋友——莉莉的声音!暮月下意识地抓住声音主人的手想要站起来,可抬起头的一刻却又引得她一声尖叫。和自己关系最好的莉莉已然失去了轮廓,变成了一个无尽的黑洞。 暮月不知道怎么办,她曾强忍着自己心中的恐惧,将这些事讲给自己已然被黑洞覆盖的父母和朋友,然而对方的怀疑与不解却让她心如刀绞。渐渐地,暮月失去了与之斗争的信心,屈服于黑影带给她的恐惧,这个毛病也已然被她看作了自己的缺陷,羞于对别人提起。 但是,聪明的她也发现了这“毛病”的规律:越是自己爱的人,模样也就越看不清,面孔也就越吓人。她开始避免和自己的亲朋好友们接触,回避一切交际应酬。她害怕看见这一团团黑影,更害怕他们在自己面前“消失”。 就这样,暮月躲了几年,朋友越来越少。起初人们还会谈论,后来也渐渐地没了兴趣,留她一个人在林中度日。 直到这个夏天,一位隔壁镇子的青年来到了这里。 这位金发青年名叫周烨,身上洋溢着与塔尔科镇不一样的色彩,高大而又神秘。谁也不知道这个外乡人到这里来做什么,看样子倒像个艺术家。塔尔科镇向来好客,也就把他留了下来。 几周过去,镇里的人渐渐习惯了这位青年的存在。他每天出现在镇子不同的角落,背着画板东看西看。大家也喜欢和他聊天,姑娘们叽叽喳喳地围着他说个不停,仿佛蝶群萦绕着一束盛开的鲜花,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笑眼弯弯地认真倾听。 暮月虽然住的偏僻,倒也听说了这个人。她有些好奇,想去见见这位外来的青年,听他讲讲外面的世界。可是瞬间,她的心情又沮丧起来。对她而言,听了又能怎样?她这个样子是没法见人的,与其让自己的后半生都淹没在对外界的心心念念,倒不如永远都不知道,免得伤心难过。 然而,这位青年却在一个清晨突然到访。他穿着得体,背上背着画板,手里还带着一束露水未干的鲜花。 “你好,美丽的小姐,真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叫周烨,是从隔壁镇来的画家。” 周烨彬彬有礼的谈吐、动听的声音让暮月有些出神。 “你......你好。”许久不与外人交流的她略显羞涩,说起话来磕磕绊绊。 不过周烨并没有在意,而是继续面带微笑地告诉暮月自己想在这片林子里写生,可能会打扰几天。说罢便将手中的鲜花捧到面前,请她收下。习惯的拒绝已然冲到了暮月的嘴边,可这次暮月却说不出口,她不知道如何拒绝在朝阳下滚动着露水的鲜花,更不知道要如何拒绝一位从天而降的朋友。 之后的十几天,周烨都会出现在离暮月家不远处的林子里。 暮月常常扶着窗子,看着周烨认真的背影。她内心有什么东西在冲动,撺掇着她每天站在窗前,甚至推搡着她走出屋子,可是从心底蔓延恐惧如藤蔓一般缠住了她的脚步。 她抑制着自己的冲动,克制着自己的言行。每天清晨,暮月都会为周烨送上一壶煮好的果茶和几块热腾腾的点心,可是她从不主动开口,每次只是将竹篮放在他的旁边便转身离去。周烨非常感激,他总会为暮月从镇上带来些新鲜玩意作为报答。每到此刻,暮月总是面色绯红,她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热热的双颊,什么都说不出,最后只能从牙缝中溢出一句“谢谢”便逃回房子。 尽管暮月已经如此小心,执着的梦魇依旧如约而来。如同之前的几个清晨,提着竹篮的暮月走向树林。然而今天首先映入眼帘的并非往日熟悉的身影,画家握笔的手在她眼里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乌黑。 暮月在惊恐中又充盈着难过,她害怕黑影的还是找上门来,她又将面对恐惧与失去的痛苦。她怀念那个高大而认真的背影,也怀念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七月的气温如同猛火,可暮月心中的寒意却仿佛凝固了这一团团火焰,让她身上冷汗直冒。 “你不舒服吗,小姐?” 暮月抬头时,发现面前人的面孔已然模糊不清,连身形的轮廓都消散了些许,可温柔的嗓音和关切的话语却让她不舍得离开。 “我......我没有,你......我走了。” 暮月咬紧牙关让自己尽可能冷静地离开,可在周烨眼中,她分明是落荒而逃。 暮月再一次手足无措,她不希望再经历一次失去好友的痛苦。至少,她不希望周烨在她眼前彻底消失。 眼泪从脸上一滴滴划过,悲伤缠绕着她的内心,她开始恨自己的双眼。她也开始恨这个世界,为什么偏偏是她! 周烨不是什么大艺术家,也不是游手好闲的小混混。 没有人知道周烨为什么从家乡跑出来,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四处游走。曾经,他认为自己是一个疯子,一个怪物,没有人能理解,也没有人会相信他。 他眼中的世界是不真实的。逐渐消失的朋友、再也看不见的亲人,留给他的只有一团团黑影。 他开始四处奔走,起初是为了求医治病,然而没有一位医生听说过这种怪病,甚至无法相信他的说法。他到过许多地方,打听过不少消息,可仍然一无所获。他有些茫然,不知自己何去何从。 直到一个炎热的夏天,他在林子里遇到了一位画家。起初他只是心存好奇,可逐渐便被画家的细腻的笔触迷住了。他的手如同被上帝吻过一般,寥寥几笔,就能让人从这画布上感受到阳光的温度,闻到树叶的清香。周烨看得出神,两人一坐一立,直到太阳从头顶滑到了大地的尽头。 “你爱这个世界吗?”画家的声音突然响起,让周烨猝不及防。他没有想到画家会以这种方式作为两人对话的开始。 他迟疑了一下,想到了自己,便摇了摇头。 “不,你爱。” 画家笑了笑,将笔塞入他的手中,把他按在画板前坐下。周烨有些不知所措,他望向画家,却撞上了画家笑意盈盈却又深邃的双眼。周烨举起了画笔。他给画布留下的是蓝粉色的天空和金色的夕阳。 第二天的同一时间,画家又出现在了同样的位置,画着同样的内容。周烨不解,同样时间、同样的位置,难道不是和昨天的一样吗?画家却反问道:“为什么不能一样呢?”周烨不知如何回答,呆呆地拿起画笔和画板,坐在了画家的身边。 就这样过了很久,画家从未问过周烨来到这里的原因。他不善言语,只常说一句:“笔能留下这世间留不住的东西”,便再无下文。 夏季随着树叶的飘落渐渐消散,画家也在某个下午离开了森林,再也没有回来。留在林中的,只有一套画笔和画板。此后,周烨也踏上了属于自己的旅程。他带着画家送给他的画笔,去探寻他未见过的世界。 他相信画家所说,画笔能留下他留不住的东西。他也相信,世间不会只有他一个与众不同的人,一片独一无二的树叶在这个世界上要承受多少孤独?善良的上帝怎会忍心让人孓然一身? 终于,在走遍了无数个村镇之后,他找到了。 周烨悄无声息地走进小屋,缓缓地来到暮月的身边,生怕吓到仍在啜泣的女孩。 “其实我们一样,对不对?”周烨站在她的身后,轻轻地发问,“我们会看不清很多东西,这不是我们的问题,我们只是与众不同,属于我们的世界也与他们的不同。” 暮月垂着头,一动不动。她不想再看见让她恐惧的黑影,可周烨的说的每一个字都落在了她的心里。 “你不觉得吗,其实我们看的比别人都要清楚,我们才是知道珍惜这个世界的人。” 周烨将手中的画放在暮月面前,画中有很多人,有老有少。她看见了一个穿着白裙的女孩,她认了出来,是自己。 “画上的是我的朋友们。在我眼中,他们早就消失了。或许过不了多久,我也会看不见你,但是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样子。虽然有的东西会从我们的视野里消失,可是他们会在我们的心底留一辈子。只要你不选择遗忘,你就永远记得。” 金色的阳光如往常一样穿过层层茂林,穿透窗上的玻璃温柔地落在两人的身上。 暮月封闭的内心突然被光明照亮,雨过天晴、烟消云散,原来眼前的一切都是这么清晰。 混沌时代 第二十五章 李淼的无能狂怒 http://.biquxs.info/

陈飞想的愣神,倒是旁边的雷鸣询问道:“怎么办主席,我们要不要回复他?要不,我……”雷鸣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神情冰冷。 雷鸣的话打破了陈飞的思索,他没有理会雷鸣的比划,眯着眼睛说:“我们先看看他准备怎么做,等实验室的屏蔽装置和防护服到了再说!” “哦,好!”雷鸣点头。 陈飞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额头,对雷鸣说道:“对了,我差点忘了!雷大哥,你快去城门的防线检查一下,不知道那边的守军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还有逃兵呢,还有那些莫名的丧尸……哎,你先带着雷神军去守一下,我等会应该会过来。” 听陈飞这么一说,雷鸣也想起那些之前抓起来的逃兵了,赶紧点点头匆忙下楼去了,陈飞皱着眉转头,他心里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段无言的去向。 下面的李子民叫了一会儿,忽然停了,望远镜里他忽然招呼手下举起步枪,看来是久久叫门不应,准备采取强硬措施了。 陈飞觉得不能再等下去,是时候和他们交涉一下了,于是用塔台的喇叭向下喊道:“李子民,李处长,你果然是李淼的走狗!” 对于陈飞的语言李子民并没有丝毫内疚,反而越发猖狂,来去几句竟然举枪射击起来,子弹打在外墙上铛铛作响。 陈飞没有躲避,瞭望塔的防御完全能抗住李子民手里的那只步枪火力,陈飞完全没有把李子民放在眼里,他卧底红枫多年,这人的本事陈飞心中有数,真正被他在意的是李淼! 但是下面所有站着的人里都没有李淼的身影,难道他已经在宏越塔的攻击里丧命了吗?陈飞不禁心想,可是瞬间他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说刚才宏越塔的攻击强度已开启了30%,就算凑巧打死了李淼,那下面的丧尸军团也应该撤退或者开始混乱进攻才对,可是看目前的情况,李淼必然还活着! 想到这里,陈飞眉头深皱,拿着望远镜一个劲的找李淼的影子,可是看来看去就是看不见。 李淼人呢?其实他哪里也没去,但是宏越塔对他身体造成的伤害远远不止他表现出来的那点,事实上,他还能活着出现在战场上是付出了很大代价的,包括影皇。 看到李子民久攻不下,都开始动用枪械了,李淼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是恼羞成怒,心中暗骂这个笨蛋,又想起之前老板打来的电话,这万一要是完不成组织交代的目的……李淼觉得还是自己亲自上算了。 当即从一众红坦克身后走出来对李子民喊道:“行了,别打了,滚回来吧,屁用没有!” 李子民刚打完一梭子,还想换弹夹来着,忽然听到李淼的叱骂,立刻灰溜溜的拿着空枪跑回到李淼身后,他自己也知道没有完成任务,生怕李淼把怒火发泄在自己身上,所以低着头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乱动。 “哼!”李淼瞥见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恨铁不成钢的哼了一声也不多说,直接走了出去,他看起来老态龙钟,皱巴巴的脑袋上一根头发都没有,浑身衣服破烂无比,步履蹒跚,和曾经的的李淼判若两人。 和李淼一起走出来的还有一个黑色大个子战尸,“陈飞!”李淼声音低沉,远在塔台的陈飞肯定听不到他这句话,可是下一秒从他身后的战尸身上忽然重复起这两个字,声如雷霆,咚咚作响! 陈飞本来看到这突然走出来的一个……暂且说是人吧,一人一尸还有点疑惑,但随后响起的“陈飞!”两声巨响差点没把他吓出心脏病,实在是太突然了,陈飞想起了之前战场上传来的同款嚎叫,这应该就是了!只是和上次那种天雷般的恐怖音浪比起来,这次只能算是震耳。 不待陈飞回话,李淼再次开口:“知道你在上面看着,我不想多费口舌,也没心情和你讨价还价……三分钟吧,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出城投降,否则,从今往后再无红枫之名!” 通过战尸,这句话再次被放大无数倍播放到红枫城内,可是塔台的陈飞关注点并没有在这里,他望远镜里的目光聚焦在那个皱巴巴的秃头人身上,“这是……谁啊?” 陈飞仔细观察着迷惑低喃,可是他忘了话筒还开着呢! 这句话被完完整整的通过扬声器播放出去,虽然和战尸转发出来的音量比不上吧,但却也足够李淼等人听的清清楚楚了。 这句话如同一盆热油,浇在本就是一头怒火的李淼身上,让他瞬间暴跳,喘着粗气一字一句的恨声说道:“你…我变成这样还不是拜你所赐!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说到最后,他抬着头几乎吼着叫出来,神情疯狂,似乎被他这份疯狂引动,李淼那双变得浑浊的瞳孔内竟然又有几分血色闪动! 可是就在下一瞬,他猛的睁大了双眼,噗嗤一口鲜血吐出,整个人都虚脱般跪倒在地不住咳嗽,大口呼吸……这具身体早已残破不堪,李淼强行引动体内的血源只会让自己更早崩溃。 黑色的幽灵,影皇再次出现,它浑身的墨绿色菱形鳞片已经暗淡到极致,看上去和以前有天壤之别。影皇默默低下身拉起李淼,帮助他回复,却收效甚微。 与此同时,后面的战尸并没有停止自己的工作,刚才李淼的吼叫一字不差全被他放大播放出去,陈飞这才意识到,这个人竟然就是李淼?! 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疑惑间,陈飞转头却想明白了,这肯定是宏越塔造成的!看来,实验室对血源的研究是完全正确的,太好了! 陈飞的语气都带着兴奋,这大概是最近这段时间他得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吧,“你就是李淼啊~你怎么还没死啊?刚才那一击滋味不好受吧,为什么还有勇气让我投降呢?”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李淼全身无力,却偏偏抑制不住心里的愤怒,血液里的躁动因子被他的大脑催动想要完成变异,但他的身体却又完全没法承载……李淼正在由内而外的一步步瓦解! 混沌时代 【外传】一只狗的报复 http://.biquxs.info/

【刚又把忠犬八公,一只狗的使命重新翻了一遍,突然写了这么一个故事……】 我是一只狗,我叫凯旋。 我的妈妈是某单位里员工们一起养的一只德国牧羊犬,后来妈妈怀孕了,生下了我和我的兄弟姐妹7个。 快过年了,单位里准备放年假,那些喂养妈妈的人类都在收拾行李,他们讨论着回家的日期和福利的发放。可是妈妈却越来越低沉起来。 那时我刚出生还不会说话,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会这样,直到回家的人越来越多,没人投喂的妈妈能吃到食物越来越少,我们兄弟姐妹们的营养也一点点变少,我才明白妈妈是担心我们能否熬过这个冬天。我也开始变得焦躁不安。 这天天气不好,寒风有点透过皮肤刺骨的冷,我们一家人围在妈妈的肚皮下面,想蹭点妈妈身上的温暖,可怜的妈妈身体也是冷冰冰的在微微打颤,刚出生不久的我,逐渐受不了这温度,眼皮开始上下打架,朦胧中看见一个男人向我走来,然后我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再醒来的时候,身边只剩下了我的一个姐姐,我们两被放在一个不算大的纸箱里,眼前一片黑暗,时不时还会有点颠簸,好像是在移动。饥饿和颠簸的双重疲劳让我再次睡了过去。 嗯?好像是甜甜的母乳,被香味召唤醒的我想也不想就一口咬住了食物的来源,可是这和平时在妈妈那里吃的不一样,我慢慢睁开眼睛,发现好多人都在看我,他们吵吵闹闹,看起来很开心。嘴巴里那个叫“奶嘴”的橡胶制品咯的我很难受,于是我把它吐出来了,我看见那个带我走的男人,又把它塞进了我姐姐的嘴里。 后来,这个男人就一直喂养着我和姐姐,他给我们买了甜甜的奶粉冲着喝,还会用自己的手背试好温度。我总是会吐奶,他也没有不耐烦,一直耐心的、慢慢的一滴一滴给我喂下。有时他不在,他的女儿便来担此重任。 但是我并没有因此感激他,我恨他,为什么不管我的妈妈和其他的兄弟姐妹,为什么只带回了我和一个姐姐,我其他的家人怕是会冻死、饿死在那空无一人的单位门口,想到这里我便无法继续心安理得的继续享受着这个男人对我的照顾。我认定,他是间接害死我一家人的凶手。 于是我开始报复他,奈何我还太小,没有妈妈那样威武的身体和锋利的牙齿。机智的我便想出了一些小小的招数来整他。 我和姐姐被他带回了老家,安置在前面的房间里,这个房间暖暖的很舒服,平时我吃饱了会惬意的睡一觉,为我的小小计划做养精蓄锐。 他的女儿和奶奶住在前面的房间里,女孩儿是个熬夜党,每天晚上玩手机到12点多才睡觉,白天充足的睡眠使夜晚的我正清醒,当他的女儿放下手机,闭上眼睛之后,只需要在等一会,在她即将进入梦乡的时候,我嘤嘤嗷嗷的呻吟起来,等女孩醒了,我便不叫了,过一会她慢慢睡下,我又故技重施。 这样反复了几次,女孩终于忍无可忍的起来,她以为我饿了,给我冲了奶粉喂我,我乖乖配合着,等到她再次入睡继续呻吟。 第二天女孩顶着重重的黑眼圈向爸爸控诉,男人摸摸她的头,让她理解小狗刚到陌生的地方,难免会害怕,女孩垂头丧气,当然,接下来的几天,她依然没有睡个安稳觉。 姐姐很善良,她常常告诉我,这个男人和他的家人救了我们,我们应该知恩图报,对这家人保持绝对忠诚。 我没有反驳姐姐,却在心底暗自发笑,我笑她的天真和单纯,妈妈和其他的兄弟姐妹们已经成了路边的冻死骨,我却要给这间接凶手报恩?不,我做不到。 此后,我每天吃着这个男人买的食物,心想,我要好好积蓄力量,等到我长大了,一定要用我锋利的牙齿狠狠地在他腿上撕下一块肉来。所以我收起了我的恶作剧,让他误以为我被他驯服了,从此对我更加信任。 日子一天一天过着,直到姐姐被带走的那天,家里来了一个粗鲁的男人,他高大又凶悍,和我的饲主说话的过程中,眼睛时不时的瞄向姐姐,露出不怀好意的笑,他拿起食物向姐姐示意,。我暗道不好,可姐姐也发现了这一点,哦我可怜又单纯姐姐,她居然以为那人是喜欢她的乖巧。 姐姐咬住食物的那一刻,瘦小的身体一下子被他控制住,她挣扎,反抗,可是怎么抵的过那人类,姐姐还那么小一只。那人满脸挂着得到者的笑容,和我所谓的主人,有说有笑的走出了门外。后来,姐姐再也没有回来。我所有的家人,最终只剩下了我一个。 我愈发恨这个男人,他连我最后的亲人都送走了,可是他和他的家人,却其乐融融的,我厌恶这阖家团圆的样子,连带着他的家人,也一并讨厌起来。我每顿饭吃的越来越多,我想快快的长大报复他,为了这个目标,我也更加配合他们,使出了浑身解数,想做一条招人喜欢的狗。 我摇着尾巴,在这个男人身边打转,我对他汪汪叫,抬起我的前蹄放在他的腿上,他一回家我就开心的飞奔过去,看着他每天和我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对我越来越好,我知道我已经成功了一大步。 偶尔我也会有些小性子,我不喜欢在固定的地方撒尿,地板是最好的选择,我一进屋就会尿在地板上,然后美滋滋的看着他们一边教训我一边打扫,这时候我总会“汪汪”地叫两声,我的愉悦在他们眼里好像变成了听话的回应,他们好像又更喜欢我了。 这看似风平浪静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两天前。那时我正想上个台阶趴在上面晒晒太阳,就在我迈上左前蹄的那一刻,我感觉不对劲了,我轻盈又灵活的身体怎么变得这么笨重? 我跑到穿衣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是我吗?我吓了一跳,又在镜子前面转了一个圈,反反复复确定了好几次,终于接受了现实,镜子里胖的像猪的狗,就是我自己。我讪讪地回了自己的小窝,回过头来看镜子里自己的背影,哪里还有一条德牧该有的威猛?四条小短腿支撑着肥胖的身躯,让我看起来像一只四条腿的企鹅。 我开始进行自我反思,是因为我太急于求成,想快点长大,所以食物摄入太多,高营养的食物让我快速的肥胖起来。陷入沉思中,我的主人回来了,我习惯性的摇着尾巴向他跑过去,蹭蹭他的腿,突然,我意识到不对劲。 我是要报复的,这习惯性的讨好是怎么回事,还有这对主人的依赖感,是像姐姐那样忠诚的狗才会有的感情,绝不应该出现在我身上。我要减肥了,一定不能在放纵自己这么下去。我暗自下了决心,卧在了主人的脚边。 这时,我的主人端着我平时吃东西的餐具过来,摸了摸我的头,只听他说:今天给你换了一个牌子的奶粉,看看好不好喝。 我别过头不想理他,都是因为他我才这么胖的,敏锐的鼻子却闻见了比平时更浓郁的奶香味,肚子不争气的开始叫起来,算了,不吃饱还怎么有力气报复他,我这样说服着自己,很快,餐具里的奶粉被我舔了个底朝天,一个饱嗝宣布了用餐结束。 吃饱了我舒服地卧在主人的脚边研究他拖鞋上的花纹,困意逐渐袭来,今天是最后一次吃这么多了,明天我要给自己制定一个减肥计划,等我在长大一些,就可以报复他了。 第二天,我看着主人手里的一大袋火腿,我想,反正离我长大时间还长着呢,要不到那时再减肥,也不用现在委屈了自己的肚子,还可以多多积蓄能量。对!就这样,嗯今天的火腿也不错。 主人,来日方长,我的报复还没开始呢。 混沌时代 第二十六章 红枫永不陷落 http://.biquxs.info/

“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陈飞在瞭望塔里疯狂大笑,一手抓着话筒,一手抓着望远镜歇斯底里,“竟然还在这里口放厥词,我看投降的应该是你吧!哈哈哈哈!” 听着陈飞稍显变形的声音,后面的孙洁有点愣神,这和她记忆里的陈飞有点出入…… 如果放任不管,李淼距离死亡不过一步之遥,可是他现在仍旧身负重任,组织的目的远不止如此,李淼还不能死! 所以影皇终究还是没有放弃他,或者说老板没有放弃李淼,影皇环身一把抱住李淼,它身上的黑色磨砂质感皮肤颤动起来,一阵青色怪烟猛然升腾,包裹住这一人一尸,迷蒙的烟雾里李淼凄厉压抑的惨叫突然响起—— “啊!!!” 突然的一幕冷却了这刚有些沸腾的战场,喇叭里陈飞的狂笑也戛然而止,一时安静到窒息,所有人的眼睛都紧紧盯着这一片青色的烟雾,试图从中看出那个即将出世的怪物。 同样包括一堆丧尸中被看押的周子沫几人,“发,发生了什么?”几个孩子被前面的红坦克挡住了视线,看不太清楚,却不妨碍他们对危机的感觉。 时间不长,李淼的惨叫声渐弱,反而变成了像是在极力忍受瘙痒般的轻哼,烟雾发生的源头似乎已经枯竭,这阵怪烟正在渐渐熄灭,最终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还是陈飞率先打破了众人的沉默,他的声音疑惑而怪异:“你……你是什么?李淼呢?刚才那只丧尸呢?” 这是在场所有人的疑问,因为烟雾散去,之前病殃殃的李淼和幽灵影皇的身影竟然都不见了!留在原地的只有一个浑身黑绿相间的人型怪兽,它有一双猩红的眼眸,额头上两个角质凸起,两边嘴角凸出獠牙,背上还有三根粗壮的墨绿色骨刺,四肢尤为恶心,分布着四条不断冒着气泡的毒腺! 伴随呼吸,这个怪物身形起伏,浓重的气息从他鼻翼里喷吐,他缓缓抬头,虽然没有瞳仁,陈飞却清晰意识到自己正被他的目光锁定! “你……”陈飞几乎说不出话,犹如被一只大手扼住喉咙,怪物很陌生,但面容却如此熟悉,那是属于李淼的线条!陈飞瞬间明白了一切,刚才的变故里,那只幽灵般的丧尸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自己和李淼融为一体了! “啪!”陈飞猛的摔出手里的望远镜,发疯般跑向门口,大吼到:“士兵,士兵!我要的东西呢?还没到吗?!” 丈夫的疯狂刺激了孙洁,她也有点不知所措,刷的站起来想要跟上陈飞的背影却又止住了,犹豫着看向窗台,她心里还记挂着自己的孩子! 也正在这时,楼下一前一后跑上来两个人,一个是陈飞的亲卫传令兵,一个是雷鸣。 传令兵显然听到了陈飞刚才的大吼,赶忙报告道:“到了!到了!主席,您交代的东西全部在下面呢!” 雷鸣人未到,声先至:“主席,段无言找到了!” 突至的两个好消息终于让陈飞回复了点理智,他越过士兵朝雷鸣问道:“是吗?老段在哪儿呢,快让他过来啊,我还有话问他!” 雷鸣苦笑摇摇头:“恐怕短时间没办法,我们是在北门防线处找到他的,除此之外,那里还有感染性绿雾在蔓延,如果不是我们赶到及时,他恐怕……但就算如此,他当时也已经陷入深度昏迷了,手里还紧紧抓着他的配枪哩!” 陈飞显然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如此发展,他张着嘴愣了几秒,半天才吐出一个哦字,神情恍惚,不知想到哪里去了。 雷鸣还以为他担心呢,连忙安慰道:“放心吧,主席,我已经让雷神军清理了那些绿雾,段无言也送到了医疗站,相信没什么大问题的!” 这一来一去又耽搁了几分钟,陈飞猛然想起刚才看到的一幕,顿时又急上心头,一转头,发现自己的妻子孙洁正拿着另一个望远镜看的出神,他刚想发话,却听外面传来“咚隆”一阵巨响! 就连瞭望塔里都明显感觉到一阵颤动传来,孙洁惊叫一声,站立不稳险些摔倒。 陈飞眼神一凝,急声问道:“怎么了!” 孙洁神色惊恐,没接上话,只是一个劲的指着安全区外。 陈飞赶紧跑过去,还没到又是一阵巨响加摇晃,陈飞一下趴在窗边的桌子上,却顾不得身体的疼痛,努力查看刚才震动的来源——是那个怪物和一众丧尸! 下面早已大乱,怪物们发疯般冲撞着红枫北门,一阵一阵,大有一股不破北门誓不罢休的气势。 瞭望台里陈飞眉头紧皱,地上的孙洁脸色苍白,她心里怕急了,可是之前那惊鸿一瞥才是真正扰乱她心智的原因,她看见了什么?毫无疑问,是她的孩子们! 虽然只是丧尸阵型大乱的瞬间看到的一点影子,但她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陈晓洁,周子沫,唐城煜和曹家那个小子都在! “老陈,老陈!”孙洁颤抖着嘴唇急匆匆地叫到,趴着去抓陈飞的裤脚,“我们的女儿在下面,晓洁在下面的,你救她,你去救她!你去救她啊!” 孙洁声音越发哽咽,抓着陈飞的手不停摇晃,她柔弱的话却犹如千斤重锤,砸进陈飞的脑海,几乎砸碎了他的灵魂! 陈飞一度认为几个孩子已经被李淼弄死了,所以他最开始才会那般失态,“丧子”之痛几乎让陈飞失去理智,还是段无言的攻击才让他清醒过来,可是他心中的仇恨并没用散去,反而被他化作自己复仇的养料,所以后来他才会坚持使用那个其实还没有彻底完成研究的宏越塔! 可是此时,孙洁亲口告诉他自己女儿还活着消息,折让陈飞一直绷着的那根神经骤然断裂,往日女儿的音容笑貌全都一股脑门的浮上心头,陈飞一是痴了,连不时传来的晃动都没有感觉。 刚才报信的士兵早已离去,雷鸣却还留着这里,他听到这对可怜夫妇的谈话也多少猜到了点什么,孙洁的泪眼婆娑和陈飞的呆若木鸡都让他忍不住的心痛,之前他并不知道陈飞竟然还忍受着如此煎熬,不觉间被他们引动往事,他又想起自己那些失踪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妻儿,顿时心中也是一片悲哀。 可是正在进行破坏的“李淼”等人却不会理会这些,他和影皇合体之后已经不是纯粹的李淼了,老板的命令就像计算机里的指令般写入他的脑海,他终于变成了那条最衷心的狗! 照着红坦克们这般不计代价的破坏,红枫北门纵然是固若金汤也总有倒塌的时刻。 瞭望塔里的晃动仍在继续,雷鸣不愧为几十年的老兵,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红枫安全区的防御问题,而不是那些私人的伤感,他必须让陈飞振作起来,现在只有宏越塔才是对抗这些怪物丧尸的最有力武器!尽管这么做对陈飞很残忍,对孙桔更残忍! 雷鸣摇摇头,努力使自己的冷酷和坚决掩盖住那份不忍,快步走到陈飞身边,低沉的说道:“主席!雷神军等待您的命令!红枫永不陷落!” “红枫永不陷落!” 这句话是陈飞当年接任红枫安全区主席时高声喊出的口号,也是他对红枫几十万民众的承诺,这十六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将之付诸实践,把红枫经营成一个人类幸存者中的日落之城,甚至独立于新月城之外! 他太熟悉这句话了,已经深深刻进了他的基因,所以,陈飞醒了! 虽然仍旧低迷,仍旧充满哀伤,他深深看了一眼雷鸣,忍不住又把目光投向下面混乱的战场,那里有他的血脉! 陈飞紧紧地抿嘴,眼神闪动,他多么想像一个战神一样飞到丧尸群里大开杀戒,然后救出女儿啊!可是,他能吗?他身后就是几十万翘首以盼的红枫民众,是几十万个家庭的希望! ……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沉重,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在下一次晃动的瞬间,陈飞回头,眉宇间的犹豫已经消失,眼神重归冰冷,面罩寒霜。 陈飞慢慢俯身抱起地上哭泣的孙洁,把她放到旁边沙发上,然后给了她一个紧紧地拥抱,声音颤抖:“小洁……你在这儿等我,我要去迎战了!” 孙洁似乎早已悲伤到丧失神志,只是无神的哭泣,对他的话没有半点反应,雷鸣终于还是没能绷住自己脸上的冷酷,他能骗所有人,却骗不了自己的心。 “主席……”雷鸣哽咽着开口,想要说什么,但陈飞却站了起来,温柔的看着孙洁摇摇头,轻轻说道:“走吧!”他松开一直握住孙洁的右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雷鸣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沙发上无神的孙洁,心中第一次对陈飞产生一种佩服的情绪,他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太残忍了…… 混沌时代 第二十七章 异闻(人物志) http://.biquxs.info/

【人物志第一期,写的是倪虹,猜到是谁吗?出现过哦。】 星空垂下静默,一天的炽热减褪到地平线后方,陪伴我的只剩下心跳,和旷世来袭的冷静。 一周前我进入这片沙漠,行囊半空,心里也空空的。这是一次没有目的的旅行,也许终点是死亡,或者走出去,回到那令人窒息的一切。我的马在第一次狂沙席卷的时候受惊跑了,或者说,被我放生了,生灵该有自己的宿命,它可以随意东西,然后寻法自救。 “这个假期怎么安排?”小天问过我。 “可能会出去玩,”我的重心在双脚之间变换,双手放在口袋里,“我不打算预习,最多看些闲书,不过事情不一定按照我想的方向走,我们都经历过太多假期。” 他湛蓝的瞳孔在夜色里变得墨黑,唇齿间还是一抹泛着丁香的微笑,“可以啊,我在想那个沙漠,你知道的,最近一直传那件事,我很好奇。” “不,”我摇头,“我不想去沙漠,除非我疯了,沙漠里会丢失我的心,在我失去它之前我都不会靠近沙漠。” 他捋了捋刘海,看上去有些疲惫,“那很遗憾了,假期愉快喽。” 然后……然后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本该刻骨铭心,但是剧烈的冲击将记忆的碎片冲到了未知的角落,此后我再也没有感受过快乐。 再后来,我就进了这片除了沙子仙人掌和海市蜃楼就只剩下太阳的鬼地方,心里存了八分绝望,一分侥幸,一分迷茫。 传言说,洛戈尔沙漠深处有一处迷途金字塔,女巫和女祭司在里面斗法,长达百年。这一传说每隔几年都在学院里流传,今年院典刚过,喜庆的氛围让所有人都更好动更好奇,探险者纷纷涌入,切断了外界与他们的联系,再无音信。 也许沉没在这片无尽的地方会更好,大海会包容每一滴水,温暖和梦境让迷失不再可怕。 一场大火,整个村庄化为平底,无人生还。 当我赶到的时候,只剩下灰烬了。村里都是普通人,面对天灾人祸毫无防备下几乎没有抵抗的能力,更何况……包裹着整个村庄的禁锢魔法气息肆意而张扬,根本没有掩饰的意思。 我所在村落,一百年,就出了我一个具有施法天赋的人,被送到极北的魔法学院修行,一年回来一次,每次都是衣锦还乡般的热情。从今以后,都没了。全世界,仿佛只剩下我一个人。 醒了,泪水似有若无地浸湿了被当做枕头的书本,目光所触还是一望无际的黑夜,繁星如尘,寂灭的歌谣笼罩了我全身。 终究还是记起来了,有些记忆根本无需记载,它刻骨铭心,怎么都扔不掉。那么我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呢,让传说中强大的女巫和祭祀帮我起死回生?还是赐予我力量复仇? 我记得小的时候,奶奶喜欢收集各种草药,然后按照气味和颜色一一分类,她说每一种草药都是怀有善意的,人在脆弱的时候会需要它们的力量。她早年经常生病,生了病就凭着感觉去服用自己收藏的药材,神奇的是几乎所有的病都这样吃好了,渐渐地久病成良医,她就成了远近闻名的医生。 后来她生病少了,就开始观察人们的病症,熟悉的病自然药到病除,不熟悉的就按她的直觉配新的药方。这样自然会有偏颇失误的时候,村里人都知道奶奶的故事,偶尔失手也不会说什么,毕竟没有比她更好的医生了。 但是偶尔会有异乡人,水土不服生了各种奇怪的病,多方打听来找奶奶治。奶奶从不拒绝,但偶尔还是会失手,异乡人有的脾气好,有的脾气不好。我见过一些凶悍的,直接就砸东西。 在我十二岁的时候,一个陌生人,凶神恶煞,要打人。我躲在门后,悲愤交加。然后,一团火焰爆发在他脸上,他跑了出去,我和奶奶跟着跑出去。就在那个时候,路过的小天和他父亲,认出了我的魔法天赋,将我带进了学院。 “没关系。”小天的父亲是一个高高瘦瘦的法师,他在我家周围洒下一圈光芒,“没有人能在这里伤害你的奶奶,相信我亲爱的,等你学成归来,可以保护你爱的人。” 小天在不远处看着我,湛蓝的眸闪烁着无忧的光泽。 第8天,水和食物所剩无几。其实老练的法师都不怎么依赖食物,我只是更喜欢这种普普通通的生存方式,依靠太阳给予的一切,在大地母亲的怀抱里,坚强朴素地活着。 周遭的风突然停了,很安静很安静,我汗毛倒竖,一个防御法阵拍在了地上,拍完就看到四面八方的风疯狂地旋转,将我围在中间,碾碎了法阵,我暴露无遗。如果说这是自然形成的风暴,我只能说全世界看起来都在针对我,如果不是…… 我失去了意识。 高大宽广的殿堂,石阶,石座,月白色的荧光石。 我一个人,躺在中心处,看着四方,心底颓唐。 一场简单的风暴就让我束手无策,我的存在和请求,可能根本无足轻重,又有谁会帮我。 “你醒啦。”一个清脆的嗓音传了过来,声音入耳,如泉淙淙,我的沮丧也稍稍舒缓了些。 一个女孩站在大殿门口,双手负于身后,碧绿的瞳孔蓄着一潭静水,眉目轻轻地描绘着雾隐林山,一身青翠,雪白的双足赤裸裸立在石质地面上,像青苔承载着玉像。 “你叫什么?”女孩小步在我身侧走,一种熟悉但我想不起来的幽香缭绕在我的鼻尖,她摇头晃脑,一会儿唱童谣,一会儿问我一些问题。 “倪虹。”我回答。按照礼节和我一贯的好奇,我该问问她的名字,但我没有心情。 她点点头,继续走。 走廊依旧宽敞,一侧全是房间,门扉紧闭;一侧是透明玻璃隔着花园,里面有许许多多的千奇百怪的植物,花草葱茏,其间还有不少奶奶曾经视若珍宝的草药,上方悬着日光石,金色的光芒温暖而舒服。亲切感油然而生。 “幽幽其暖,依依而生,存世百相,皆入我心。” 我喃喃道,却惊讶地从女孩口中听到了一模一样的句子。或许我不该惊讶,这本就是我从眼前景象里“读”出来的。法师有一种体悟时空的触觉,我一度很很喜欢它。通过这种触觉,死物也能与我交流,寂寞便排遣了许多。 走廊尽头,另一处殿堂,门没关,两个女子坐在石凳上下棋,每一次落子光线便有些微妙的改变。 “喏,你进去吧。”女孩朝我挥了挥手,身躯渐渐透明,直到融化在空气里。 我隐约猜到这里是何方境地,心里有一线跃动闪过,然后沉没进水里,消失不见。 新月年,大陆中心的封印松动,数万怨灵逃出。 等封印重新加固以后,需要处理的怨灵已经遍布世界各方,各大学院和城市进入戒备状态。怨灵来自千年前两大种族的灭族战,那一战结束后,一族被灭,一族衰落,战争带给人们的惨痛触目惊心,反战的声音一直响彻到今天。那些死去的人们,化作怨灵,至今未消。 我很清楚普通人是无法抵御这些怨灵的,所以我需要回去保护村民,就像我寻道之初所想,保护我爱的人。 学院是不允许学生离院的,小天帮我跑了出来,跋山涉水回到村里,还好,没有成为废墟。我们驱赶了所有怨灵,然后在村子周围布置大防护阵,耗光了我所有的精力。三日的休息之后,我才和小天回到学院,离开的时候他面色苍白,奶奶送了他几株特殊的草药。我不认识那是什么草药,但我知道奶奶的草药即便偶尔会出错,至少吃不死人,更何况小天是法师,便没有多问什么。 “你心中有很多疑惑,揣测,内疚,以及最重要的,绝望。” 祭司落下一子,抚摸着手中的魔杖,深邃的黑曜石,以及象征着死亡的多诺罗索亚之印。黑色的长袍宽松地包裹着她的身躯,有淡淡的光芒在其上隐约,比黑曜石更深邃的眼眸静止般地看着棋盘,似乎是忧郁在其中游荡。 确实。我在心里回应,张了张口,却无力吐字。 女巫则是月白色法袍,尖顶帽四周有金边镶嵌,无暇的手腕上环着手镯和细绳,落子时轻轻的摇晃带着些许涟漪般的韵律,淡金色连衣裙,有一些符文绣得分明,我看了几眼觉得头晕,便放低了目光。她的双足同样不着鞋履,纹着一些浅浅的符文。 “时光咒,缩地咒,烬魂咒。”我看得出神,念出了那些名字。这是我还没有学过但是稍稍了解过的一些咒,没想到有人会把它们纹到脚上。 女巫仿佛笑了笑,下一秒便出现在我身前,眼睛离我不超过十公分,碧绿的瞳孔让我想起了刚刚的女孩,此时它们的意味,我读不懂。 “读人家身上的咒语,不太礼貌。”女巫说道,“不过你很聪明,一般学生不了解这些。” 我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 “你们这些喜欢沉默的人可不讨喜,不过发生的事情太沉重,倒也情有可原。”女巫站直了身躯,又瞬移回原地,继续专注于棋盘。 我张了张嘴,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你们……知道我的事情?” “是啊,不仅知道,我们还打算请你帮忙。”女巫一手托腮,蹙了蹙眉,看上去有些苦恼,“否则一般人可见不到我们。” “你到这里来无非是两个事情。第一件事关于你的村子和村民,第二件事是你在学院的朋友,嗯——我想想,叫小天是不是?他闯进沙漠里面来了,确实最近一段时间很多小孩子都喜欢进来瞧一瞧。” “可是‘万能’的女巫和祭司哪有那么好见,总有人要付出代价,学院派睁只眼闭只眼,挺无奈的吧。” 女巫絮絮叨叨讲了很多,祭司则一动不动,眉毛都不抬一下。 我紧咬嘴唇,思绪有些混乱。付出代价,付出什么代价?如果要他们的命,那是不是已经…… 小天…… 回院以后,小天几天闭门不出。我则忙着学习,无暇分神。 院典是三年一次的大典,在循规蹈矩的院长致辞、各类仪式之外还有一些比较正式的考核,考核出色者可以获得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作为奖励。修炼的事情,勤奋固不可少,能有外界条件去减少苦修的时间和精力,自然不会有人拒绝。 学院是三级修读制,一级三年,我见证过两次院典,竞争很激烈,所以压力不小,日常有空的时间我都拿来修炼。即便那些暂时还触及不到的魔法,我也会都去看个大概。奶奶说,人活着磕磕碰碰没事,不能总闲着。她常常微笑着如此说完,然后上山找新的草药。我懵懵懂懂,在她身上看到了一些值得尊敬的意味,并慢慢地,将之内化到骨髓里。 不知道第几天,小天来找我了。他看上去一切正常,但也没说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他不说,我就不问。 只是我有种奇怪的感觉,面对他轻松了不少,之前逃离学院的时候那种压抑似乎没有出现过。 “今年外面挺乱的,”他咀嚼着草根慢悠悠地说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那些鬼东西处理完,处理不完就要惊动一些人,代价太大。换个角度看,也算机会,至少今年院典会很有意思。” “嗯。”我点点头,手指绕着栗色的卷发,出神。 这是一个小号的金字塔,我需要进去选一样宝物带出来。 “这是一个测试。”女巫笑得神秘而优雅,右手的铃铛触碰着手镯,空气在微微颤动,“你可以随意施法,一路上所有的东西都可以拿,但最后带出来的只有一件。” 这地方没有陷阱机关我是不信的,事实上确实如此。水流、火场、蛛群、剑阵,甚至是禁锢法术,高阶的那种。 从我走进沙漠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活着出来。从我走进这个金字塔的时候开始,我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在学院我主修的是法阵学,一掌拍出去一个法阵那种,其他的零零散散学了不少,生死关头竟信手拈来,应付得颇为流畅。 一路上看到的宝物目不暇接,有许多是大陆顶尖的人物也会觊觎的东西,可见那个女巫和祭司不简单。不过它们不是我想要的,即便我拥有能毁灭一座城市的法器,找不到要找的人也是无用。更何况法器是要养的,我一个小法师,出身轻微,暂时养不起。 最凶险也是最具诱惑的无疑是戮心镜,传说中能灭人心收天下万魄的法器,一眼入漩涡,一眼分两界。我在幻象里静静地看着妖鬼蛇神和现世安稳,我看到了奶奶和小天,看到学院的导师和院长,留恋片刻,便打碎了它们。无心便不受戮。 幻象破除以后,戮心镜便是无主之物,可以带走或者使用。它的作用是观天下大千,寻得百境,随心所欲。简单来说,我想要的东西都能从中找到线索。前提是要进行认主绑定,一旦认主,我就必须离开这个金字塔,因为我只能带它出去了。 我站了很久,戮心镜在月光石的照耀下反射着冷光,黑暗则将我重重包裹,在最深刻最幽深的某处,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这不是我要的答案。 村子周围那一层禁锢法术,上面的气息是【墨】,外婆创造出来的一种药剂,她说可以提神,一小瓶可以保持感官和神识灵敏一天时间,但材料很少,她的储量不多。 在院里查阅一些书以后,我发现【墨】的作用可能不止这些,它的能量结构竟跟枯索药剂有些像,而【枯索】的作用是压榨法力,增幅毁灭法术的力量。 所以屠村的人,是能配置【枯索】那个层次的人?据我所知,这样的人放在整个大陆也没几个,基本都藏在一般人找不到的地方,他们会费神费力出手灭一个全是普通人的村子吗? 当我跟小天出现在走廊尽头,祭司正站在玻璃隔窗前,出神地望着那些植株。 “当你只有一次机会的时候,你会放弃全村人去救他。”祭司梦呓般说道,像极了自言自语,“为什么?” 我抬起头直视她的侧脸,没有了皱纹和稻香,取而代之的是让死亡望而却步的光泽。祭司这个职业,最接近魂灵和死亡,倾听过远古的声音,对所有人的内心了如指掌,但她唯独逃避着自己。 “因为我不想再沉迷于幻象。”我轻轻地说道,“至少他是真的,即便是一种很简单很渺小的真。你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我们,但我坚持自己的选择。” 祭司转过头,深邃的眼眸直直地看着我,她身后有一道透明的光影,光影的脸部变换着,女巫、奶奶、村民,以及那个小女孩,等等。 这些都是假的,一个具备强大实力的人,所创造的一场无聊的游戏,而我是唯一的参与者。 祭司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眼角落下一滴泪水,凝固。 “一百年前,他离开以后,我的心就死了。” “我穷尽了这世界上所有的幻术,问道于死亡,问药于四方,倾注所有心血去创造梦境,他始终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我不抱希望了。我只能去拯救自己的心。” “进入沙漠的人,每一个都会丢失自己的心,没有一个能找得回来。只有你……只有你给我答案,我早该接受的……” 她的模样变幻了几次,最终变成一个容貌年轻而疲惫的女子,我敢说,那是月神都无法描摹的面容,单看那一对碧绿如晶石的眼睛便可令我沉醉。此刻她深深看着我,脸上不时变换着悲喜,到最后,轻轻一叹。 “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我应该做得天衣无缝。” “我回村赶走怨灵以后,你给了他一些药。”我移开目光,开始整理思绪,“那些药是驱除邪祟用的,但是我的奶奶,一个靠着自己的体悟和对生命感受去感知草药的人,为什么会懂这些,又为什么会恰好明白那一副上古药方的配比呢……如果不是我翻古药学的书籍恰好看到了,我想这一点就会被漏过去。” “大概是在我们离院的时候,他被强大的怨灵缠上了吧……你那么强,自然有办法挥手就除掉那些东西,但是你不想,只是给了些药让小天自己克服。不过我不得不承认这样是对的,他喜欢这样。” “一个十多年的局,一个终有尽头的梦,你毁了我近二十年的亲情和容身之所,就是为了制造一枚符合条件的棋子,然后帮你找到解脱的办法……”我嘲讽地摇摇头,“弱者,真是轻贱啊……” 她复杂地看着我,无言以对。 “我现在要离开。”思量片刻,我还是深吸一口气,抬头对上了她的眼睛,“你不会阻拦吧?” 她挥挥手,远处传来马蹄声。 我笑了笑,转身抱住小天,从他的肩膀往后看,那匹被我随手放生的马,正在向我奔来。 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我没有说,一直以来,感知生命和自然都是我引以为傲的天赋,这一点无人察觉。 混沌时代 第二十八章 守望者(人物志) http://.biquxs.info/

【本篇详述守望者运动启蒙者的际遇,也是那股力量的第一次渗透。】 黑夜,从梦中醒来,幽闭的梦依然扯拉着我,像是无数的细小钩子还钩刺在我的肉里,我用双手揉戳了几下脸。 黑暗在周围觊觎,显的虎视眈眈,我轻声下床,走到窗边,深夜的孤寂还停留在街道上,连一只野猫都不曾光顾,那条街道看上去像是失去了呼吸。 触手可及的黑暗让我难以彻底摆脱梦境的困扰,现实感总是无法顺畅地吸进、呼出,梦,是在一条黑暗的隧道里发生的,楼下的街道跟那隧道有些相似,黑暗、岑寂,颜色、声音、温度、触感全都被剥夺了,就是这样一条街道,它就横在我的眼前。 站在窗前看得久了,竟然开始觉得如芒在背,无限寂寥苍茫的深夜又会有什么在同样盯着我呢? 一番折腾后睡意全无,我看了下手机的时间,2:16,正是深度睡眠的好时候,这个时候每个人都有一个梦,好坏没那么多么重要,梦终归是梦而已,突然,梦里的感觉又一次如潮水般淹没我,难以割舍却又想远离的感觉,我甩甩脑袋,正好腹中空空,便穿好衣服下楼找些夜宵吃。 关门下楼,来到外面,空气有些清冷,街道上空寂无声,路灯灭了一大半,其他的也都气息奄奄,只剩下微弱的灯光,让这黑夜显得更加难以反抗。 一眼望去并没有发现还在营业的店铺,脑袋里也没有可供选择的地方,我便索性开始沿着街道向前走,心想:遇到一家最好,如果一路无处可去,只是沿着街道走去又回来感觉似乎也不坏。 蓦地生出些感慨:从抵达的难易程度来评判,深夜的街道对像我这样的人比巴黎伦敦都难以抵达。 黑夜中的时间感怕是有些失调,走了很久都没有遇见一个路口,眼前的这条街道孤独又固执地延伸进前方的灰暗,虽然路的前方不甚明朗甚至有些让人害怕,但我不打算回头,眼前的状况于我而言极具现实意义,平时我不是个喜欢跟自己妥协的人。 换句话说,我很难在应该说服自己的时候说服自己,深夜下楼来到街道上,吃夜宵只是次要中的次要,想来街上走走才是初衷,恰逢如今这街道又似乎没有尽头。 又在自己的脚步声中走了一段路,前方突然亮了起来,朦朦的夜色里有一处颇为温暖的光源,黄色的灯光坚强地把守在那里,不同于路灯,那是一家沿街店铺。 我加快脚步,与光源的距离在不断缩短,当看到店铺时,我却没有豁然开朗的感觉,因为那是家钟表维修店,在这条街上看到还是第一次,店铺不大,甚至无法称之为店铺,只是临街的一个摊位。 一处柜台,后面的墙上挂满了各种样式的钟表,好几个简直无法让人联想到钟表,墙和柜台之间是仅容得下一人的空间,那里坐着一个儒雅的男人,他正看着我,深夜无人的街道上,这样的注视难以让人放任不管。 如同在遥远荒凉的外星球上遇见一位多年未见的故人,而且钟表店怎么会营业到这个时间?莫非它关门后时间便会停止不成? 我一边允许自己胡乱想着,一边在想如何打个招呼,这样迎面相遇如果一声不响地走开自己都觉得怪怪的,在深夜里,无论梦里还是现实,都要正面迎接走来的一切。 “还在营业,辛苦了”我走进温暖的灯光里,对男人说。 “无所谓营业,时间哪有关门不走一说?我是靠时间开店的嘛”他不苟言笑,言语间颇为冷漠,这让我有些后悔。 “哦,说的不无道理,祝你财源滚滚”说罢,我便抬脚向前走去。 “这里便是尽头,还要往前?”他的声音懒洋洋的,让我想起了学生时代的同桌,女生的样子早已淹没在记忆里,只记得她指着课桌上的一条线说“就是这里,别再往前”。 前面并没有什么堵在那里,甚至这条路根本就没有尽头,我转身问男人“尽头在哪?”。 “我能负责的就到这里就是尽头,再往前,我可管不了”他一脸的无可奈何,像是我做了什么难以挽回的事情。 “莫非修钟表也要各占山头?前面还有你的同行?”我不明白他口中的“负责”是什么意思,那是个颇具指向性的词。 “想象力匮乏的很呐,你先回到这光下,在前面呆久了可不妙”他的语气温和了许多,像个循循善诱的老师。 我返回至光源笼罩的地方,他的柜台高高在上,有些拒人千里的架势,这到底是家奇怪的店,处处让人摸不着头脑。 “小生,你可知道宇宙谓之何意?”声音从上面传来,宇宙?开口就谈这么奇怪的问题,真是怪到家了。 “说来听听”我这样回答纯属好奇。 “四方上下谓之宇,古往今来谓之宙,宇宙就是时间与空间的并行,这道路前方的黑暗晦涩诡谲,已是宇宙极限之外,你应付不了的”。 “宇宙极限之外?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不过看样子并不坏,我慢慢走就好了”世上多是这种喜欢高谈阔论的人,我竟有些替他感到悲哀。 “我待在这儿并不是要阻拦经过的人,旁人的命运与我无干,这点你需明白,往后要讲的就是我的本职工作,你也要听好,我的工作围绕时间展开,一个人一生只能接受我的服务一次,我开门营业不图钱,只收集敢于抵抗时间的勇气和懂得放下时间的智慧。” 他口若悬河的说完,我几乎没有抓住什么重点,甚至有理由相信,他接下来要向我推销什么东西,这人难不成是个传销人员? “接下来,我就向你介绍我的主营产品,也是唯一一款——多米诺指针,所谓时间就像多米诺骨牌,推倒第一块的时候一切就开始了,而这款指针能让你返回之前倒下的无数骨牌中的一块,简单来说你可以返回过去的时间里,心动吗?” 他手里拿着一个古旧的指南针,木制的框架,中间悬着一个玻璃球,玻璃球里面便是指针,我看不出其中的机械原理,或许隐藏着什么简单的构造理论,只是被表面的高深假象遮蔽了。 原来是个骗子,“怪不得深夜做生意,骗过多少人?”我对他说。 “从某种意义上理解,我确实在行骗,让人带着现有的意识回到过去,但却缺席了未来的人生,没人对我的服务做过好评,即便是我让人回到了自己过去的某段人生,但世间定律就是这样,我也只能遵循。 这世上存在着百分之百美好的事情,但很无奈的是,也存在着时间”他严肃又不无深意地说,但我并没有就此打算相信。 “我还是” “你还是什么呀,这活计天亮了可干不成,快说要去的时间、地点”他开始催促我。 我前后环顾一下街道,绝对的寂静,期待中的野猫始终未出现,似乎有无形的铜墙铁壁固守这街道,我出门干什么来着?找吃的,实际上只是为了在深夜的街道上走走,我为什么连对自己都不能坦然呢? 时间,地点? “人的一生,真的可以靠回到过去改变吗?”我抬头问他。 “小生,倒下的骨牌靠蛮力无法扶起来,这点消息算我额外赠送你的”。 我的过去就像度过无风带,既无急进也无风浪,多半记忆已经模糊不清,尚存的倒是有一些难忘的,但我并不想再次返回,有些事情正是因为时间的不肯回头才变得有意义,但我根本无法相信他,回到过去?骗骗小孩子还可以。 “回到梦里可行?”我问他。 醒来后我总是在以一种隐隐的方式对梦中的黑暗环境留恋,当然并非喜欢那样的地方,而是我自知在那里有什么未尽的事,必须回去,虽然回去的方式要等我再次睡过去,还要有运气,我这样问他只是想在不拆穿他的境况下脱身。 “第一次有你这样的情况,不过难不倒我,时间、地点报上就行”他笃定的说。 我以为回到梦中只是句半开玩笑的话,他如果聪明便能顺阶而下拒绝我,我和他也能相安无事,我走的我的夜路,他还继续他的所谓的生意,在这冰冷深夜显得有些诗意的生意。 “我也是第一次见你这样的”我不知该怎么回应,荒谬可笑。 “我们只有“一”的可能性,这次之后你便只能一路往前,这是宇宙定律,不能改变,改变不得”他说。 “好一个宇宙定律,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你是怎样一种存在?” “你还真是不一样,世人面目要么贪婪痴狂要么鄙夷不屑,问起我的存在的人你是第二个,我是同你一样的人,只是所做的工作不同而已,我同样要遵守严苛的秩序和规则,同样要自律,像你看到这样,我也要这样通宵加班”。 我后退了一步,以便能更清楚全面地看到柜台后的他,无论从哪方面针对他推断,他都不是容易让人相信的样子,一指长的头发有些凌乱,外表不难看,五官棱角分明透着老成,中年男人里上等的长相,不算憨厚且略显随意。 “52分钟之前,梦里的黑暗空间里,我不知道那是隧道还是没有光线的街道”我说,对于他所说的我通通想不明白,但是事情有必要继续下去,往前走或是暂时相信他。 他开始拨弄背后墙上的挂钟,那些钟有大有小,有些规规矩矩,有些只能勉强认为是钟,他把所有的钟都摆弄了一番,然后注意力重新回到眼前的多米诺指针上面。 “它一开始并不是叫多米诺,那是我给它取的名字,我知道它并不会永远属于我,它只是个工具,但我还是喜欢叫它多米诺”他双手扶着木框,盯着已经开始微微颤抖的指针,似乎在等待什么。 “有了,拿着这个,向前走吧”他像麦当劳的店员把一份麦乐鸡递过来一样,我接过多米诺指针,比预料中轻一点。 “你不是说那里是宇宙的极限之外,不能去的吗?”我指着前方问他。 “无头苍蝇般地硬闯当然不行,你现在已经是从外面迂回进去,这可是古代战争的经典战术,祝你好运,想回来时就把指针摔碎”。 “这个?碎了你还怎么做生意?”我举起指针问他。 “那个只是常规操作,对以后的开门营业没有一点影响,照摔就是”他说。 我点点头,手里握着多米诺重新走回到街道上,周围没有什么变化,他所说的事情还没有出现任何相关联的苗头,不对,我怎么当真了呢?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多米诺,这个东西倒是有些神奇,拿着它在手里我开始有种被驱使的感觉,就像游泳时在水中感觉到别处涌来的水流,是一种难以抗拒却又无害的感觉。 前方依旧死气沉沉,没有光亮没有清醒的人和物,在这样的路上走下去,耐心迟早要被消磨干净,还是趁早返回的好,如果男人问起来,我就说手里这破玩意坏了,还是毫不避讳地拆穿他? 我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发现道路中间出现了一个地下道口,三面围着栅栏,黑乎乎的入口正张着嘴,我没有注意到路中间的情况,这入口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还是一直都在? 一直都在的可能性几乎是零,原本就只有两车宽的车道如今被这么个入口占去了一半,留下的宽度根本无法通过汽车,这样的道路设计恐怕没有办法真正付诸实施吧? 一种隐隐的驱使力开始把我推向那张黑色的大嘴,我有些惊讶,事情不可否认地开始变得不同,男人说的话我便不能全盘否定,但我还是无法接受就此能走回到我的梦里,在哪里我应该是居于怎么样一个身份呢? 我走下路边的台阶,走到地下入口前,与我意料中的一样,一段向下的石阶隐没在漠然的黑暗里,下去吧,不然要这会儿回头吗? 我问自己,但正确的答案显然无法得出,入口的出现有悖于正常的逻辑,而男人的话同样不合常理,我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多米诺,现实感已经流失得所剩无几,我感觉自己被这家伙挟持了。 台阶正常,黑暗正常,没有气味,没有声音,这就是进入地下通道的感受,我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后来变得大胆急促。 因为台阶像是走不完一样,好像只要我继续走向去黑暗中就会凭空出现台阶,除此之外再无变化,台阶在为了我拼命复制,就在被搅得心烦气躁的时候我感觉到黑暗中有种契合正在发生,接上了,这是我的梦! 已经没有什么理由不继续走下去,我握紧了手中的多米诺,如果碎了就完了。 台阶最终被一扇铁门挡住去路,黑暗中我摸到门把手,用力向下拧,一声清脆的咔喳声,门被打开,光亮从打开的门缝透出来,诱人的光。 我把门打开,眼前的场景让我从陌生到熟悉,又从熟悉到陌生,我走进去默默的把门关上。 “回来啦儿子,饭在餐桌上,洗洗手直接吃吧,我和爸爸要赶2点的飞机,还有不少东西要收拾”母亲说话的间隙从厨房走到了客厅,又从客厅钻进了卧室。 “爸爸去给车加油了吧?”我问,面对桌上的饭菜我没有一丝拿起筷子的欲望。 “你怎么知道?遇见他了?”母亲从卧室拿出叠好的衣服放进客房地板上的行李箱。 “没有,猜的”我随便拉了把椅子坐下。 “怎么不吃饭啊,没胃口?”母亲掐腰站在行李箱旁边问我。 “不是,这次旅行能不能取消?”我盯着她旁边的行李箱说。 “当然不行,这不仅仅是旅行,爸爸的工作还参合在里面,他要在亚马逊的雨林里待上两周,我是不怎么喜欢,但总比待在密不透风的办公室里强”母亲又开始了各个房间的来回切换,我就坐在原地看着她,用眼睛记录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 最终行李箱被拉上了拉链竖在母亲腿边,她做好了最后的准备。 “你小子是有什么心事吧”母亲问我。 “没有”我站起来,走过去拉过箱子的拉杆,说“走吧,去送你们”。 “我是看着你从这么大点长成人的,你的心事我不用眼看都可以感应到,快说”母亲用手比划了一下然后拉住我。 “真的没什么,想想我要独自在家那么久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我拉着箱子走向门口。 “马上要大学毕业要学会照顾自己了,我也得懂得放手才行”母亲跟在我身后说。 “嗯”我回答。 停车场,父亲已经加好油在等,见到我,他没说什么,依旧不苟言笑的冷峻模样。我把行李放进后备箱,绕到驾驶室外面,对父亲说“我来开吧,去机场的路我熟悉”。 父亲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副驾驶的母亲,母亲笑着说“就让他开吧”,父亲打开驾驶室的门,对我说“确定没问题?”。 “没问题,放心”。 去机场的路要经过闹市,然后再上高架桥,由于正值午休时间,路上的车并不多,在经过一家沃尔玛超市的时候,红绿灯的路口等待的车排起长队,我看了一眼旁边的母亲。 然后盯着前方等红灯的尾车,我把脚松开油门和刹车,让车靠自己的速度向前行驶,父亲和母亲直到要撞上前车时才惊叫起来,可已经来不及了,我们的车以一种从容不迫的架势撞在了前车的车尾,由于速度不快,我们三人毫发无伤。 经过与前车的沟通协商,保险公司的人员到现场处理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父亲替我向前车做了诚恳的道歉,我还没见到过他如此谦逊的样子,他们的飞机不可避免的错过了,只好改签到了3个小时后的一班,在离开机场时,母亲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用手轻拂着我的脸颊,对我说“我明白。” 我点点头。 离开机场,我开车直奔城南的金牛酒店,如果我没记错,今天中午那里有一场订婚宴。 时间刚过2点,酒店大多宴席已经结束散场,我在前台询问还没收场的几个房间,一个一个地开门查看,万幸,在其中一个我看到了李麦。 饭桌上欢乐的气氛被我的进入突然打断,我径直走向李麦,拉起她的手直接离开,有人阻拦但被我挡开,直到我们坐到车上,我才能认认真真的看着她,对她说“没想到吧?” “没敢想,接下来怎么办?”她扣上安全带,看着前方。 “回家”我说。 好像所有的事都在按照剧本发展,我和李麦做了所有想做和应该做的,醒来之后,我去冲了两杯咖啡,外面下起了小雨,李麦穿着我的衬衫光着腿在冰箱里寻觅食物,我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几个频道正在报道一架飞往巴西的飞机失事的突发新闻,这班飞机正是我父母错过的那班。 “飞机这么危险,还是坐船吧”李麦拿着巧克力坐在我旁边。 “不出门就好了,凡事只要按下开始键,结果糟糕的可能性就无可避免”我说。 “是,今天走这一步我被逐出家门的可能性都有”李麦大口嚼着巧克力。 “这件事需要向你道个歉,是我醒悟得晚了”我把一杯咖啡放过去。 “我总感觉这不是真的!”刚才的巧克力已经彻底被碾碎进入胃里,李麦现在窝在沙发里,双手环抱着折叠起来的双腿,脑袋托在膝盖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的心像是电梯下降时遇到了阻碍,震颤了一下,心想:难道被她发现了? 我坐过去,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吻着她的额头和长发,她哭了起来,抽泣的身体不可控制地颤抖,我的心里生出了远如云际的怅惘。 我们又做了一次,事后我抱着她躺在床上,外面的雨淅淅沥沥还没停,阴沉的天空让躺在床上的我们徒增了不少幸福感,但是所有的感触都虚有其表,终归是梦。 “我喜欢雨天,尤其是午后的雨天”李麦说,她的手放在我的胸前。 “我喜欢这种巧合,完成一件大事,认认真真干一次,然后就像这样一直躺着”我说。 “但我有种预感,我们会分开,是不是很扫兴?”李开娅拨弄了一下我疲软的下面说。 “说白了我们只能享受现在,过去和未来都像梦一样虚无缥缈”。 “你说我们会因为什么原因分开呢?想想”她说。 “喂,不要这样吧?干嘛要想这种事情”我用手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 “不,是你说的嘛,只要按下开始键,糟糕的可能性就无可避免”她说。 “逻辑就是那样,可我们还是要乐观一点,我们是在努力消灭彼此之间的熵啊”我说。 “净说些难懂的话,我们之间简单直白下去就好,就像你冲进去拉我出来,分开时就像这样各退一步,让空气进来就好。” 她说着从我身上挪开,我们之间在本身就不大的床上隔开一段距离,她又说“如果分开还选在金牛酒店怎么样?那家酒店的提拉米苏可是人间美味,既然不可避免地要分开,好好吃顿饭总是应该的吧?” 李麦就是这样一个人,总是无法让自己变得复杂起来,她厌恶所有刻意或无意的隐瞒,即便是在面对时间的时候,她同样不会让自己的原则向对方低头。我们一开始都想成为她这样的人,而只有她成功了。 窗外吹进来的风透着阴冷,李麦下床去拿巧克力,她说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总想巧克力,好像身体里的灵魂只以巧克力为食,而今天又是胃口大开的时候。 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她手里不只有巧克力,还有另外一样东西,她边凑在眼前研究边问我“这是什么?指南针?”。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虽然钟表店的男人并没有说别人碰多米诺会怎么样,但它毕竟代表着某种打破秩序的东西,我本想冲过去从李麦手里夺过来,但事实证明我的预感是对的,而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李麦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猝然化成了烟尘消失了,多米诺掉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黑暗再一次降临,周围的一切瞬间被黑暗吞没,我静静地站在原地,不想表现得太过狼狈,这种结果我应该预想得到,终归是梦,按下了开始键,糟糕的可能性就无可避免。 压抑的空间感还是无形地压过来,我出手去感触,铁门,墙壁,身后不远处是台阶,这是我来时的地方,我走过去拧下铁门,纹丝未动。 “小生,还不快上来?你打碎了多米诺,通道马上就要消失了”男人的声音从上边传下来。 我又用力摇晃了下铁门,还是无法撼动,只好转身离开,我想起了男人的话“百分之百美好的事情是存在的,但还存在时间”,可笑,应该把一切都归咎于时间吗? 上去的路没用多少时间,男人原来是靠轮椅活动,他见到我显得有些欲言又止,外面依旧是深夜,似乎比我下去前还要冷。 “怎么?”他问我。 “了无遗憾,谢谢”我说,我们开始往回走,他的轮椅发出机械摩擦的声响。 “你以为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他滑行在旁边。 “顺应万物之规则吧”我说。 我们走到钟表店前,我转身问他“这种事情确定不收费?” “如果你想给,我并不拒绝金钱”他说。 “如果不给钱,你什么都没得到”我说。 “那只是你的角度,我说过你是第二个与众不同的人,你也是第二个把多米诺摔碎的人”他说。 “不是我,多米诺碎了只是意外” “可意外还从没在别人身上发生过,除你和她之外,其他都把多米诺藏了起来,他们无法正视过去,所以现实中的未来跟他们也毫无关系” “我那只是梦而已,并非真实的过去” “过去与梦,界限在哪里?” 我不置可否,界限?或许只有当下才是一切的界限,过去遁入虚无,未来还在梦里,我们真正抓在手里的能有什么呢? 是时候跟男人告别了,我记得刚才已经说过谢谢,但想到今晚的经历,我觉得需要再真诚感谢他一次,我立正站稳,面对他弯下腰,说“谢谢”。 “再见”他说。 我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夜晚的寒凉袭来,我缩起脖子,把手放进上衣口袋,右手在口袋里碰到了什么东西,我曾把多米诺放在里面,难道从上面掉下了什么部件? 我用手抓住碰到的东西,它形状规则,很小,我抽出手,把东西放在面前端详,竟然是块巧克力! 我把巧克力攥在手里,转身拼尽全力往回跑,但前路已是一片黑暗,店铺没有了,灯光没有了,男人和轮椅也消失不见,街道空荡萧瑟,好像有股贯穿其中的风把一切我想找到的都带走了,我徘徊其间,想要找回的却不只是过去。 混沌时代 【外传】线索 http://.biquxs.info/

【有道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听见了吗,黑暗中传来嗤嗤声…… 那是猎人正拽着他刚捕获的猎物在冰冷的地板上行走,尾拖的血迹就如同醇香的红酒倒撒在地面,鲜红而触目。 猎人将女人后脑勺撞至马桶,伴随着破碎声惊醒。她睁眼看着这窄小空间,温暖的血液流至面孔,让她舌桥不下,脸色顿时苍白,她使命扭动,被铁丝勒住的手腕,即便疼痛,也想逃出困境。 但任她如何撕心裂肺,猎人只专心在那熬制着松香树脂,无动于衷。 猎人放下搅棒,走向蜷缩在角落的女人,直到她跟前停下,随之蹲下。看着她惊慌脸上那滴未落的眼泪,猎人想将其擦去,却换来死命地挣扎以及不屑的唾沫。 猎人双眼猛睁,反手一遭耳光,女人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猎人拉扯身前,狠狠地掐住两腮“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无需你认识。你认为,你是无辜的。但对不起,事儿必有因果,你就得死。” 说着,猎人从后身抽出条致命手帕,迅速往女人脸上一扑,时间已到,死神将至。猎人看着仰卧怀里的女人,看着她痛苦地无声挣扎,阴暗处那颗仅存的良知瞬间膨炸,猎人无法再压抑情绪,紧抱着身体还仅留温存的她,撕心裂肺地高喊了一声。 女人,平躺在岸边沙滩上,无法动弹。群鸦在上空盘旋,形成巨大的黑色漩涡凝视着,湮灭。滚滚海浪不断袭来,却没有回潮,一点点淹没着女人的身体,没有感知,没有温度。直至融入水中,也不作任何声响,就此消匿。 猎人拿出手机,播出电话,直到对方接听,猎人才将手机扔入浴缸,随着对方一阵“喂,喂,喂”,即消失殆尽! 街道略显人烟,冷清的寒风卷起一片片寂寥的秋叶,刚入小雨,路面生怕行人看不见餐厅,映射出一片温和的光。透过雨帘向内看,餐厅以红檀缠紫,淡品悠香,仿如家宅。装饰不闻奢华,但味道,却是一流。 煎得焦嫩的熟肉伴随着刀切,嫩熟层层分明,些许的肉汁包裹着丝血,慢慢渗出。与配海盐的提味,咬上一口,甚是满足。 杯中摇晃如玫瑰色泽却通透的红酒,滑过烈唇,与牛排在舌齿间共舞,曼妙醇香,妻子浸入其味。相比之下,警官并无心欣赏这番韵味,他正听着电话,嘴角上翘,有一丝得意,余光扫过妻子,眉头微皱,便挂了电话。 “我今晚需要加班,所以,待会你得自己回去,抱歉。” “不要紧,亲爱的,你能抽空陪我吃饭,我已经很满足了。” “嗯……”警官饮尽最后一点红酒,收拾离开。 日落逐渐消沉地平线,有这么一群人,不顾他人所言,连续几个礼拜,为新闻,长时间的煎熬,以至于忘记安然入睡是什么感觉。 他们,为了人们能够了解到于世各种不公,舍身抛却他们该有的夜色狂欢,即使饮用最浓烈苦涩的咖啡,顶多只是自我安慰,亢奋效果早已变得麻痹。 谁也不想因此放弃生命,终究还是躺下了,入梦了。 一道银白色子弹讯息般速度突破云霄,直冲山谷,如狂兽般嘶吼着,那是闪电与惊雷的交响曲。随着雨点渐落,雷电相交的节奏更为猛烈。 回头,只见部长独在阳台,手指搓拭着吸吮只剩半截的香烟,俯视街上匆忙的行人。他们就像深夜觅食的老鼠,在冰冷的灯光照射下四处逃亡,似乎听见,他们悄声对天气的嘀咕。烟味即醇,但被暴雨中刮过的腥锈味所覆盖,变得难以下咽,只好搓其成渣,任凭路过的镰鼬随意嗅弄。 接连的跟踪,跟踪,再跟踪使这位年纪才不过三十的小伙子已经是两鬓斑白,满脸写上老年时才有的沧桑与憔悴。部长他不敢参加各种晚宴,害怕那些狂妄自大,不明人事的混家子,只会一味无趣地嘲讽他让他别一心只寻求快感,却忘记肾肝也会随之衰落,从而装作好心,塞给部长一瓶肾宝片。这,是侮辱,极大的侮辱,此生从未受到如此侮辱,满腔的愤怒让他失去了理智,丧失意识地抡起身旁的酒瓶,劈头盖脸朝着方才假惺惺的混家子砸去。 “呃啊啊啊啊!”一声惨叫传开。站在人群围观中的部长,看着地上抹着鲜血的组织,翻滚着直傲痛苦的废物,他竟感觉到痛快。 办公室中,部长臀部顶靠桌沿,修长的腿让他轻松地支撑着地面,他习惯性地抬手轻扶上唇,在深思时嗅闻着还残留手指上的烟味。看着墙上挂满的线索,那一张张受害人的近照特写,他们眸中透露着惊恐。这,是否与那晚的混家子眼中的惊恐,是一样的。 凌晨三时,雨幕悄然涌入忙碌的城市,一位身穿透明睡衣的女人在床上四处翻滚,胡乱地在黑暗中摸索,甩肘一挥,将桌面响得狼哭鬼吼的手机狠狠地拨在他那破旧的绒毛地毯上。烦躁的女人踢了踢身边赤裸熟睡的警官,他疲惫地用右手支撑身体,顺势侧坐在床沿上,乏力的双眼看着窗外漆黑的城市那闪烁着的几点光芒。 如此以来,过去十来分钟。但手机铃声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长时间的呼唤这让上一秒还处在呆滞状态的他忽然明白了这会是怎样的讯息。他不敢怠慢,带着紧张又掺杂着害怕的心情,迅速捡起手机,贴近耳旁。 手机里传来一阵年轻稳重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暴雨声“他丫的,都响半天了,你还不接?怎么着?不打算直接挂掉?”他并没有立刻做出回答,回头看着身材婀娜多姿的女人,迟疑了许久。电话里催促着“喂喂,你倒是回个话啊”。 “好,好,我这就来。” 一辆深灰色轿车缓缓驰入群警眼中,这让处于高度戒备的警员们瞬间精神紧绷,警惕性地把握着枪柄,以随时可能发生的恐怖袭击作准备,他们死盯着这来历不明的轿车,所释放的眼神充满了锐利的锋芒。其中一位身高矮小,但体魄壮实的警探向轿车方向歪了歪头。 随着车牌显露,警探紧闭的嘴唇微微上翘,这才顿然醒悟,来者可是一个小时前紧急呼叫却还在赖床的混蛋。警探上下摇晃着手臂,和着后方的同事们说“别……别紧张,是徐警官,他平日里没事就喜欢闷在家,只有重要案件才肯出宅,所以,你们不认识这车也难怪。待会啊,我去迎接,你们就别说话哈”。 他拔开钥匙,并没有选择立刻下车,而是将双手随意摆放在方向盘上,无奈地长叹一声。他讨厌这天气,简直恨透这种天气。 小跑过来的警探弯下了腰,敲打着车窗,隔着玻璃向车内请示“老徐啊,对不起,这么晚还打扰你,但实在抱歉,兄弟我……我实在没有办法才打电话叫你过来的,你不也刚升职嘛,多出来走走,让手足认识认识”。 “好了好了,别怏怏,硬是在我耳边唠叨不停,让让”。他打开车门,同时一阵狂风吹得他瑟瑟发抖,雨点也配合着狂风丝毫不留情面地鞭打着他的脸部,他吃力地将手臂遮挡在前,正想嚷嚷,却被堵得无法张口。警探见状不对,连忙将魁悟的身躯上前一凑,帮他抵挡了雨点的扫射。他将雨伞抽出,出脚一踩,噗啾,堵塞的水池直接淹过了脚腕,他没有吭声,但脸皮像是被扯到肚子一样,难看得扭曲。 他踏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卖力向前,雨伞递给警探,自己却从口袋里抽出香烟,点燃后猛地一吸,安抚心中的怒火。但他只抽了几口,咳了几声,就将手中剩余的半截扔入水中。 他扯着嘶哑的喉咙讪笑道“哼!这该死的天气都影响到我吸烟的口感,越抽越烦。喂,胖子,说明下情况”。 警探脑懵了一下,并没有向他说明,只是反复擦拭着额头,连说话都变得吞吐“哦,哦,是这样,我们接到匿名电话,响了几声就挂了,我们就派人过来瞅几眼,你晓得的,最近犯案实在频繁,所以……不管恶作剧,我们都前来调查”。 “说重点”,他表现得不耐烦。 “现场找到一部手机,用密封袋包裹着,可是被放置在琥珀内”,警探被唬得不再结巴,迅速作出回答。 “你怎么了,当警察多久,这就把你吓得”,警探没有作声,只是一直盯着前方。 这就来到了现场,警探伸手制止他的前进,在台阶前缓缓停留了几秒。周围同事用着六神无主的眼神看着他,脸色同样煞白,这让他诧异。“怎么了”。 警探舔了舔嘴唇,想说的话已顶到喉咙处,准备开口却被压了回去,拍着他的肩膀说“我们都不知如何告诉你,商量了很久,算了,还是得让你自己过来”。 这话若出他人口中,他会认为只是玩笑,可这话从他出生入死的弟兄口中说出,他感到忐忑不安。 叮铃叮铃~ 被座机吵醒的部下们抱怨着已久的呼唤,商量着谁过去处理那该死的电话。再三推脱,最终把“重任”推给实习生。在各位紧迫怂恿下,实习生只好带着无奈走进办公室,正要提起话筒,却被部长一手制止,斜眼一个鹰视狼顾将实习生吓得连连倒退,冲过去一手抓住实习生手腕,死劲地往墙上压,并咬牙切齿说着 “给我滚~”。 同事们的期盼却换来了啜泣声,谁都不愿上前安慰,只能眼睁睁注视着她的离开。他们不懂,平日待部下如亲人般,仅是一个电话,部长的态度变得如此狂躁。 他放下话筒,眼帘下已挂着两行清泪,但他依然挺直腰背,保持着领导风范,故作自然地拿起椅子上的黑色风衣,迅速离开。 临近五时,正是狂风暴雨,能等来出租车实在不易。一上车,便塞给司机2000现金,“师傅,能多快开多快吧”。在暴雨中飞驰相当与死神竞争,一落千差就跌入万丈深渊。司机瞄了瞄麻利的将钱收下。部长听不见车窗外那疾风骤雨愤怒的嗥叫,即便车窗紧闭,他也感觉到一身寒凉,将身体卷缩,颤抖地从风衣内格抽出珠宝袋,从内倒出,璀璨的烟火在掌心中盛放,但间不容瞬,终成灰。 “先生,醒醒,醒醒”,司机摇晃着后座熟睡的部长,他擦拭着眼角的泪痕,茫然地摇晃着脑袋,与司机挥了挥手,便捞起旁边的白色西装,离开车辆。 雨停了,但升起了雾。把他丢在乳白色的云纱里不知所措。茫然! 忽然,苍茫中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这边,这边”。 部长双目顿时一亮,抬眼望去,白雾散去,这才清楚看见,远处隐幕出现一座教堂,树枝停留着一群不请自来的白鸽。娇艳的玫瑰搀扶着小道,一直延伸至教堂门前,来往的人群中有一抹白影,焕发着莹洁而纯净的光,晶莹雪飘散落裙袂,层层叠叠延漫着钻石和花瓣。 太久了,他以为自己早已忘记雪的那份美丽。也因太久,他更为期盼,那份历经风暴过后的等待,或许便是爱情。 部长眼眶中有泪水不停地打转,一道曲折的线条刮过他的脸颊。他轻轻眨眼落泪,以为世界会因此模糊。温暖阳光散落遍地,新娘踩着欢快的步调奔向部长,那能透入人心的曙光在求说着感动。伴娘们随后帮忙扶起裙尾,但依旧追赶不上,任由新娘拼命奔驰。部长含笑有力的张开双手,等待拥抱。可不料新娘轻盈一跃,呼的搂住部长脖子。两人对目欢笑,却已眼泪汪汪。 “你来啦?”。 “是的,我来了。” 随着部长鼻息接近,新娘的淡晕红腮更为明显,闭上眼睛,由深舌间的顺滑,无数未落的话语沉浸在满是情意的吻里,这一瞬间的悸动,使彼此忘记人群的围观,仿佛置身舞台中心,灯光聚焦,世界因刹那间芳华而旋转。 “知道你们没见,能麻烦你们将激情留在今吗?”一位伴娘打趣道,不想众人等得太久。 新娘羞涩地落下地面,深深地埋入部长怀中,摩擦着脑袋,紧紧地抓住部长的衣袖。部长看出新娘的眷恋,用一个有力的怀抱将新娘束缚其中“不离开了,我们,永远在一起”。 新娘心里泛滥着无限的柔情,仰头对视那一米八三的男子,微微点头“你等等我,我去整理下”,新娘笑着指向她那脸面被泪水冲花了的妆容。 烟辰旧逝,红尘已己,多少思念凝聚于今天,形成钻石。部长紧握着裤袋里的戒指盒,他迫不及待地想站在神父前宣誓他对她的承诺,多么深切。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由教堂处挥发。点点火花遇风轻飏,本以为烟花点缀,忽然,一阵沉重的轰鸣声不绝于耳,滚滚浓烟袭面而来,搀杂着猩红色的火焰,奔腾不息,仿佛朵朵妖艳绽放的彼岸花蔓延整个天空。碎裂的板砖摇摇欲坠,如同流星雨纷纷砸向仓皇逃窜的人群。爆炸声震耳欲聋,本该传出的尖叫声部长根本听不清,他板滞地看着面前的慌乱,无奈,可恨。 部长被逃亡的人群撞击,缓缓醒悟,脸色一霎那变了灰色,发出呐喊,心如灌满了冷铅一样沉坠,全身像是触电般发抖。他猛的站起身来,疯狂奔向教堂。一声巨响再次爆发,铺天盖地的黑幕如同沙尘暴一般将部长抛飞。部长倒地后,一块破裂的钢筋混凝土冲向部长,将他健壮的腿部压成一摊血迹。他挣扎。刺激的痛感与崩溃的感知让他疲惫不堪,他趴在地上,抱头痛哭。 世界,模糊了。他分不清空中飘泊是灰烬还是被浓烟染黑的雪。 警官在众人注视下,推开大门。在昏暗的灯光下,玄关像是被无限延伸,满屋充满让人不安的气息。地面干透的血迹仿佛盛开的红蔷薇,引诱着警官。越陷越深,恍惚间能听见血下深渊尽头那无声的呐喊。 玻璃,瓷砖,一道道破碎的棘刺在警官鞋底。迎面一股浓烈的蜜蜡味缭绕鼻间,面对眼前暗处,他打开手电,这才看见,四面被血光飞溅的钉板。 远处的场景并没让警官感到恐惧,自认为同事在小题大做。他近步仔细一看,他怔住了,他瞬间四肢发软,下肢像是被铐上铅球似的无法挪移,只能拖着脚板一点一点向前攀爬。 他开始呜咽,看着浴缸中晶莹剔透的女人,她还是她啊!可她身穿的衣裳并不是今晚相约的娇红,而是血迹斑斑,烧灼的白色婚纱。他跪地抱着浴缸全身搐动,他无法想象她在粘稠的松脂中是怎样挣扎,一声声压抑,痛苦的嘶吼,仿佛他的灵魂也被松脂埋葬。 “吱吱,咔擦”旁边有台已从浴缸中取出的手机,缓缓响起。 “你本是有命案在身,是我救了你,还帮你安家立户,你这次帮我,是天经地义。” “徐警,这样不好吧,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您,这投命案,会死人的。” “放心,我上位后帮你脱身只是小菜一碟,况且,你也希望家里人,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吧?” 警官眼瞳放大,他那不时的啜泣变成持续不断的低声哭泣。 “先生,醒醒,醒醒,警局到了。” 风淅雨停,留一地狼藉。风未息,不道情正苦。 混沌时代 【外传】无证之境 http://.biquxs.info/

【此境非彼境,其实我每个人都带着面具,如果揭下这层装饰,那么……】 月圆之时,我坐在自家的门前,四周阒静无声。头顶上洒下的冷光照耀了空荡的谷场,隐约间,我仿佛见到了一个已经死去的熟人。他端坐在我对面,不言不语,只是望着天上的月亮,没有声音地笑着。 我知道的,这是幻觉,是我之将死的征兆...... ——我生活在封闭的无境村,这里与世隔绝,颇有世外桃源的味道。这个村子的名字有两重含义,一是字面意思,说这个村子大的没有边境。二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但不愿提起的,“境”即是“镜”,“无境村”即是“无镜村”。因为镜子在村里属于禁忌,被称为邪物,家家都碰不得的。 在我九岁的时候,村子里有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名字叫李光德,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他本是村里的一员,少年时突然失踪,全村人都竭尽所能地搜寻,但都落了空。他的父母因为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哭得伤心欲绝,双双过早地撒手人寰。这家人住的房子一直没有拆,因为有临终留言——儿子有朝一日或可归来。 这对悲剧父母的生前愿望,在死后实现了。 我现在还记得李光德当年回来时的落魄样子,整个人干枯枯的如同槁木,身上穿着破烂发臭的像是被鸡屎抹过的布衫,踩着底板磨光的布鞋,披头散发,胡子齐胸。 大家都停下手中的活,谨慎安静地盯着这个似曾相识的陌生人。千百年来,我们都是头一次认为来了外乡人。直到他一步一步走回自己的家里,紧闭房门,我们才猛地明白这人是失踪许久的李光德!只是时间过去太久大家都忘记了。 隔天的一大早,只见李光德跪在父母的墓前,抱着冷冷的墓碑号啕大哭,持续了三天三夜,终到体力不济晕了过去。 我们不少人被他感动得落下了泪,扶他回家。据他哭诉——当时爱玩,不知怎的跑到了村外,迷了路回不来,在外面的人世间走了一遭,因思念父母,又回到当初迷路的地方,下定决心寻了五年村子的路口,才在一个偶然的机缘下得归家乡。 只是这一来一回竟经过了二十余年,不仅物是人非,还落了不少病根。他现今虽说面容看着是中年,却时时呈现出一副六十多岁才有的沧桑哀伤的神色。 起初,我们都很热情地跑来问他外面是什么景象,他也很乐意地说起他的所见所闻。当时我是所有小孩里最靠前的,听得忘乎所以。 直到他说起镜子是个很普通的东西,不是邪物,大家都纷纷劝他改口,不要再说了。但是他不,他始终坚持自己的观点,并劝大家相信他。但我们都不约而同地离开了,包括被母亲强制牵走的我,我还想再听下去的。 李光德只要承认自己说的是错的——这是一件很容易做到的事,大家都会对他恢复最初的热忱态度,然后一起和睦相处下去。他关于镜子的言论便会烟消云散,不过他始终认为自己是正确的。 我想不通他为什么会这么拗,后来我才恍然大悟,如果他没有这脾气,也不见得能够回到村里。 可惜村民对于饶恕总是宽宏大量,对于容忍则是悭吝小气。因此,李光德受到了村民相当默契的排斥和孤立,日子久了,便对他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无人愿意同他讲话,大家暗地里给他取了一个“牛疯子”的绰号。 在那时,家里的大人都会禁止自家的小孩去他家附近玩耍,怕沾了他的晦气,更怕被他带坏。只要去了,便抓回家毫不手软地痛打一顿。 我父母都是村里平凡的一员,他们也不让我去。不过我仗着自己年少不懂事,天地都不怕,一天夜里偷偷地跑去找他,求他给我讲讲村外的花花绿绿世界。我没有想到这次胡闹,会改变我以后的人生轨迹。 因为他家周围的村民都搬走了,只剩下没人住的空房子,所以我不怕会被人发现。我到时,见他像个老人一样坐在门口,一半的身子在清盛的月光下,另一半在阴影里,显得落寞。 他可能认得我,可能不认得我,这都不要紧。 但他肯定认为我跟其他人一样,觉得他是个疯子。出于这个原因,他才没有主动跟我打招呼,只是瞥了我一眼,以为我只是从他这路过的。他猜对了一半,我确实觉得他是个疯子。但小孩子怎么会觉得疯子可怕呢。 他见我不怕他,就答应了我的要求,给我讲了一些我闻所未闻的事,我听得高兴极了。他说到外面的人都会照镜子时,我忍不住插嘴说:“镜子是邪物,他们还照。” 他说:“镜子不是邪物。” 我那时单纯天真,说:“不是邪物,为什么我们都这么怕它呢?” 他说:“因为他们啊,一辈子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无知又愚昧。” 我大字不识几个,无知知道是什么意思,愚昧却不知,听得半懂不懂。 他又说:“你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吗?” 我还真没见过,说:“不知道。” 他说:“你想知道吗?” 我诚实地点了点头。 “你等等。”他说,然后起身往屋子里走,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被黄布包裹的玩意儿,是圆形的。 我想起了镜子,猜他手上拿的肯定是镜子。我立马跑到一个石墩旁蹲着,不敢靠近,只敢远看。我自诩为胆子很大,但对这个人人都怕的邪物,我也是打心底里害怕的。 他对我招手,说:“不要怕,来,过来。” 好奇心驱使我站了起来。我在过去和不过去之间犹豫不决。 他继续温和地说:“镜子不是邪物,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东西。” 思量许久,求知欲最终压倒了恐惧。我朝他走了过去,站在他身后,这样会更安全一点。尽管心里还是在打鼓,不过有他护着我,再加上我很想知道镜子长什么样子,自己长什么样子,所以就打肿脸充胖子,给自己填了一些莫须有的勇气。 镜子一角一角地被揭开,露出了古铜色的背面。很暗,被月光照得很亮。上面刻有狮子模样的条纹,张着没有牙齿的大口,像是要吞掉天上的月亮。他说:“这是镜子的背面,我现在给你看看它的正面。” 我说:“就看一眼。” 他把镜子慢慢地转了过来,说:“好。” 就看一眼——就看一眼——我在心里这样想着,见镜子里先出现了他的房子,然后消失了一部分,变成了他的脸,紧接着又出现了一张完全陌生、从没在村里见过的脸。 这张脸长得胖胖的,红润,肉多,眉毛浓而锋利,眼睛似平时玩的弹珠一样大小,鼻子尖尖往下突,嘴唇比鼻子宽一点点。 他说:“怎么样——” 没等他说完,我猛地跑开了。满足了好奇心之后,我知道自己犯下了一个大错——背着父母照了镜子!这样做触犯了这个村子的底线。 我心里害怕,一个劲地后悔自责。我头一次见到了自己的脸,只见了一次便忘不掉,深刻在记忆里。我尽量不去想刚刚发生的事,一心一意地跑回家,可这也是不可能的,它就像我跑步时带起的风,如影随形。 父母正在为我这么迟还没回家而焦急,见我亡命似地跑来,都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搂住我。我扑在他们怀里,激慌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觉得安稳。 我不敢跟他们说起我照镜子的事,这成了我心中的石头疙瘩,亦是对谁都不能说的秘密,只能咽在肚里。 父亲严肃地问我:“你这么迟跑哪里去了?又遇到什么事了?这么慌慌张张的。” 我扯了个谎,说:“跟朋友玩捉迷藏,躲到了树后面,觉得树上有东西在动,就怕地跑回来了。” 母亲信以为真,说:“应该是风吹的,不要怕,快去床上睡罢。” 那天晚上,我做梦梦见了自己的脸。我站在一个比我还高的镜子面前,穿着李光德的衣服,正细细打量着,镜子里的我倏忽转了个身,变成了李光德的脸,穿着我的衣服。我吓得醒了过来,见窗外晨光清幽,知还没到起床的时间。 我仔细摸了摸自己的脸,五官都摸了好几遍,跟昨天镜中的我做了比较,想找出不同的地方,结果是一模一样,令人灰心。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直到父母来喊我不要懒睡,起床干活。 从那之后的几天,我都在家呆着。平日里要好的朋友来找我玩,我推辞不去。我闲着没事的时候,就去帮父母锄地种田。 他们以为我是被吓乖了,觉得这是件好事,就不说什么,不过桌上的菜明显变好了,本来三天一条鱼,变成两天一条鱼。 我一直对照了镜子这件事耿耿于怀,担心李光德会把事情说出去。这样,不仅我受到伤害,我的父母也会被牵连。 小小年纪的我,活得担惊受怕,只觉天仿佛要塌下来了。我不敢去见他,远远望着都不敢,怕他会向我打招呼,引起村里其他人的注意。我比平时更注重细节,对他人察言观色,即使是一个眼神的不同也会让我彻夜难眠。 不过好几天过去了,我没有发现他们对我的态度有什么异样,我的心才稍微放松了点。我没有因此松懈,我的一生都因我犯下的这个错误而变得小心谨慎。 我以后的日子里滴酒未沾,生怕醉了会将照镜子的事说出去。半年来,我一次都没见过他,尽量躲着他。直到某一天,我叼着根草坐在门口,有个朋友突然急急忙忙跑过来跟我说——“李光德死了。” 我打了一个激灵,马上起身往李光德家跑去。这是我一生中跑得最快的时候,后面的朋友被我甩得影子都见不着了。 李光德的家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好几圈人。但我个子小,手脚滑得像条泥鳅,在人群里游泳简直轻而易举,所以还是挤了进去。我见他背对天的直挺挺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他在生命的最后阶段,没有把我的事情说出去,也没有向村里人屈服,带着一个人的孤独死去。我觉得他这样的一个人应该是个勇士,但事实上,他是我们村的罪人。 我心里悬挂的一块重石总算放了下来,我知道这样对死人不敬,但不得不说,我松了一口气。对了,还有镜子,这是个大问题,我隐隐约约地担心起来,怕有人会不慎照到镜子。其他人都不知道他家有镜子,只有我知道,但我不敢说! 果然!一声尖锐的女叫声从他屋里传出来,在场的人都听到了。人群变得躁动起来,纷纷问道:“怎么了。” 屋里走出来几个打扫的人,脸上都是一副惊虚后怕的表情。中间的女人颤颤巍巍地捧着一个被黄布包裹的东西。见到这块熟悉的布,我回想起了那天晚上的情景,仿佛历历在目。 “这——这是——镜子。”女人被吓得成了结巴。 大家急忙说:“你有没有被照到?” 人多心安,女人情绪渐渐平稳了下来,但说话仍有颤音:“没——没有,我看见它的时候,立马用这黄布罩住。” 有人说:“那就好。拿个锤子过来,把这东西敲碎,再放进盒子里封住,跟李光德一起埋了。” 有人说:“不用锤子。拿个厚重的石头把它砸碎就可以了,省事。” 大家都表示同意,觉得这是最好的方法。 有个大汉迅速地搬了一块又大又沉的石头过来。女人把镜子放在地上,撤开手,大汉猛地把石头朝镜子砸去。随着一声闷响,镜子碎了,我忽然觉得天气更晴了。 自始至终,这面镜子都没在太阳底下见过光。 有人说:“这个疯子死了还害人,要是有人不小心被照到怎么办,魂都被摄了去。” 有人说:“就是。以为自己去外面见了世面,回来就可以胡言乱语了。” 有人说:“就是。你看他,五十岁不到就死了。肯定是自己的魂被摄到镜子里去了,不然啊,还能活个四十多岁呢。” 有人说:“就是。年纪轻轻就死了,我七十多岁了,身体还是好好的嘞。” 有人说:“就是。要想活得长久,就不要照镜子。” 大家都说——就是就是就是就是。 我不知道听了多少个“就是”,我不知道自己的魂有没有被镜子摄走,但我知道我的魂被他们的议论给摄走了。我回头丧气地走回了家里,迷迷糊糊的,天好像又阴了。 几个有力气的人把李光德的尸体抬到山上埋了,埋在他父母的墓边,埋得深不见底。在大家准备回去时,有个人突然喊了起来——“镜子没埋。”他们于是又无可奈何的将他的墓地重新挖开,把装了镜子的盒子丢了进去,土盖得比之前严实厚重,抱怨他死了还折腾人。 李光德的墓地高高突起,上面草草地竖了一块歪斜的墓碑,只写了“李光德”三个大字。他的葬礼办得喜庆热闹,村民说说笑笑地尽情吃喝,像是一场庆祝他死去的喜酒,个个红光满面。 当天晚上,树上的知了不厌其烦地叫着,我以前不觉得吵,但那天吵得我心烦,恨不得爬上树去都打落下来。 见月光美美地洒了一地,我抬头望着月亮,不自觉地想到了一个比喻——白如明镜。我瞬间反应了过来,打了自己一下嘴巴子,怎么想到了镜子。 然后我又看着月亮,可天上哪里来的月亮,那明明就是一面镜子!我顿时吓得低下头来,不敢再往天上看了,见父母坐在院前乘凉,于是跑去问他们,说:“人照了镜子魂会被摄走吗?” 父亲闭着眼休息。母亲回道:“是的。所以你千万不要照镜子,不然就跟李光德一样,会变成短命鬼。” 我知道母亲是在劝诫我,但她不知道我已照过镜子。她说这句话是在好意警示我,我却觉得自己的胸膛被扎了一刀——来自最亲的人。 我说:“为什么照镜子魂会被摄走?” 母亲说:“你见过镜子里的东西,会自己动吗?如果摆一根木头在那里,没有风吹,没有人推,木头是一动不动的。但镜子里的人,自己会走、会跳、会跑,还会学人的动作,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无奈低声地说:“是魂被摄走了。” 母亲露出笑颜,说:“好儿子,一点就通,真聪明。” 我的魂被摄走了——我的魂被摄走了——这句话一直反复在我的耳边回响,我听不到其它声音,知了仿佛安静得不叫了。 我的心情沉重压抑,不甘地问道:“魂是什么。” 母亲说:“魂就活在我们的身体里,看不见摸不着的。” 我依旧不知道魂是什么。 这时父亲开口了,知道母亲答不对题,他说:“魂就是一个人能活多久的命。人照了镜子,命就分成了两半,一半留在自己身上,一半被镜子里的人吸走了。” 我又感觉到一把刀插进了我的胸膛,插在了同一个伤口上——同样是来自最亲的人。 我回想起李光德平时的模样,搜寻其它致死的原因。病态的样子,总是咳嗽,走路都走不稳,对了,这对了,他死不是因为照了镜子,是因为他生了严重的病,身体不好才死的。我获得了能辩驳的依据,说:“李光德不是镜子照死的,是病死的。” 母亲说:“儿啊,刚说你聪明,你咋就又变笨了呢?我再问你,你知道他为什么会生病吗?” 我的希望顿时灰灭了,有气无力地说:“是镜子把他的魂摄走了。” 我站地身,一声不吭地回自己屋里。我无止尽地想着——“自己的魂被摄走了,自己的命分成了两半。”我照过镜子,活不过五十岁了,可能四十岁就死了。我会像李光德一样,早早地死了。我关起了门,躲在被窝里,抹着眼泪。窗外的月光照了进来,我觉得那是镜子的凶光。 我的身上从此多了一个短命的诅咒。长大后,我对死亡的恐惧日复一日地变淡了,但令我最害怕的,是落得个白发人送黑发的结局。好在我十一岁的时候,母亲又生了一个弟弟,一直纠缠我心的结在那一刻解开了。 十五岁时,母亲带我去卖画先生那里,请他画一张我的画像,让我好生保管着。这是村里的习俗,每个人都需要一张画像——人总得要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我虽早就知道自己模样,但是不敢违拗,只能跟着去了。 先生五十多岁,有着一双跟年龄不符的清澈深邃的眼睛,桌上整齐摆放着文房四宝。我坐在他对面,直盯着他,似是从他黑色的眸子中见到了自己的模样。 他仔细地端详了我好一会儿,像是要把我脸的每个特点都细细琢磨透了,然后才开始动笔。我见他先大致勾勒出了我的模样,一个圆形的长长的轮廓,五官紧接着浮现在了纸上。 我指着纸上两只眼睛说:“间隔太大了。” 先生说:“不大,不大,刚刚好。” 我又指着鼻子说:“太大了。” 先生说:“不大,不大,刚刚好。” 我又指着嘴唇说:“太宽太厚了。” 先生说:“不宽不厚,刚刚好。” 我的唠叨没有影响到他作画。他的语气淡泊平稳,颇有耐心。他有非凡的定力,能一边回答我,还能一边行云流水地画着优美的线条。 我旁边的母亲却是忍不住拍了下我的头,说:“你这娃子,不要妨碍先生,人家正在给我们作画呢。而且他画得明明跟你一模一样,哪不像了,你咋还挑来挑去的。” 我不说话了,他们说像就像吧。 我当时并不知道,人的脸是会随着长大而发生些许变化的。我记忆中的脸是九岁的模样,而先生画的是我十五岁时的模样。我拿着画像回到了家,放在一边,便再也没有拾起来过,任它上面落满了灰尘。因为我固执地认为,那不是我。 往后的日子里,我趁着年轻,努力拼搏,给自己盖了一间屋子,然后从父母家搬了出来,独自住着。 我没有娶妻生子,怕自己活不长贻误了人,而是变得像李光德一样,终日坐在门口,消磨时间。大家都认为我是一个怪人,包括我的家人,但是他们没有觉得我是一个疯子。因为我跟李光德唯一的区别,就是我认同村里人的说法。 他们偶尔会来找我聊聊天,因此寂寞虽有,但不至于会太无聊。人啊,只要稍微变通一下,就能活得很好。 如今,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很健康,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去,总之我的时间所剩不多了。人活到一百就算是命长了,而今我已四十五,说明我原来至少能活到九十岁。 可想而知,我算是长寿的,只是命太短了。这真是荒谬,又是事实。 我又做了一个梦。梦见李光德笑呵呵地坐在我的对面,我跟他的屋子连在一起。我指着皎洁的月亮说:“真像一面镜子啊。” 混沌时代 【外传】星空之花 http://.biquxs.info/

一 “编号2237,可以正常运行了。” 他爱上了某个星球的一朵花,只要在夜空仰望星空,就会觉得漫天的繁星就像一朵朵盛开的花。 二 我的指尖突然流淌过了一丝电流。我恢复了意识。在黑暗之中,我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剧烈地泵血。空气夹杂着玫瑰香气。在一片混沌的黑里隐隐闪着几点星光,我意识到,这是在夜里。终于我感到困意也袭来了,然后,我闭上了眼睛。 “……醒了吗?” 我睁开眼,看见小穆的脸。普通的早晨,很熟悉,又有点陌生。 他有意避开我的眼神,他不会隐藏自己,我知道他从小就是这样。 “科罗,今天有双子座流星雨,记得准备好观测。”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背对着我说话。 “嗯。” 我看着他带上门出去的背影,心里觉得奇怪,他有一点刻意,一点生硬。 我和小穆从小一起长大,他是出色的天文学研究者,而我是他的助理。二十多年来,我们几乎没有分开过。 我去整理资料,站在保管室门口,竟然想不起密码是什么。 ……怎么回事?我不该忘记的,小穆曾经说我很细心,总是一丝不乱。 想起来了,是我的名字“keluo”。没关系的,最近可能有些累了,心脏也觉得有些压力。 只要像往常一样就好了。 三 面对她的时候,他竟然就那样逃走了。 明明是她,却又不是她。就像每年都有的双子座流星雨,好像是同一片天体的陨落,却又完全不同。他不敢去看她的脸,可她的脸曾在无数个梦里出现。 小穆在今天见到科罗的时候,心里闪过一丝悲悯。他既觉得科罗可怜,也觉得自己可怜·。可瞬间之后,他又收起了这种想法。自己有什么可怜的呢?只不过是在赎罪而已。他一点都不怪她,哪怕明明是她先离去留下他一人,他也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这样的想法跟随了他八年。这八年里,他想尽了办法让她回来,但在今天,他又一次发现,这有多么遥远。 他拿起那本很多年前她送给自己的《小王子》,轻轻翻着,从泛黄的书页里寻找她留下的痕迹。 四 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小穆是少年模样,他看我的时候,和他今天看我所用的眼神完全不同。他很温柔,眼睛里的阳光像是要溢出来,我映在他的眼睛里,笑得很开心。我们一起走在落着银杏叶的街道上,路很宽阔。我从地上捧起一大堆叶子,朝他扔去。然后我笑着看他转身,弯腰,为了不让他的“报复”得逞,我向后退,朝街道另一侧后退,却突然听见尖锐的汽车鸣笛声和轮胎橡胶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哀嚎,再然后……我感觉眼前的景象碎成了一片,像四分五裂的流星体,最后一个画面是小穆朝我跑来时模糊的身影。 从梦中醒来之后,我清晰地感觉到我对小穆的感情在我体内流动,那是一种无法分割的冲动,像泪水清澈,比血液浓烈。 现实中的小穆还是不愿多看我一眼。我忍不住问他: “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我看见他顿了一下。 “你以前总是会笑着看我。但现在你对我就像对待一个没有生命的机器。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小穆一阵子没有说话,走出去的时候用力关上了门。 一定是我欠了他。我做错了。 不知道欠了他什么,我心中的愧疚却越来越深。 五 小穆知道不该迁怒于科罗,但是她太不同了,这一点不同让他觉得厌恶,甚至恶心。 他感到有些于心不忍,却又觉得没什么好自责的。 小穆拿起桌上的天文研究报告去找科罗。 “科罗?” 叫了科罗的名字,她却没有回应。又叫了一遍,还是没有回应。 以为是出故障了,小穆刚想打电话给迪伦,走到科罗面前,才发现,她竟然在流泪。 “对不起……”她抽泣着,“我知道我欠了你什么,但又不知道到底欠了你什么……” “……应该是我对不起你才对。你什么都没做错啊,真的。我不该无缘无故对你生气的。”小穆皱起眉头费力安慰着,试图让女孩停止哭泣,却感到更加郁闷。 果然,又失败了。不该给记忆的。还让她顺带拥有了感情。这样,不但没有让她更像她,反而让小穆觉得,科罗简直就像个贼。 好像凶手是她,她偷走了无法复制,独一无二的那朵玫瑰。 六 我一个人蹲在墙边,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反反复复地来回播放着我和小穆从相遇到相识再到相熟的每个画面,我想从记忆中找出任何能证明我到底欠了小穆什么的蛛丝马迹,却一无所获。而且不知为何,儿时一起嬉闹的记忆无比清晰,长大后一起工作的记忆却模模糊糊的,蒙了一层薄雾。 我的思绪被敲门声打断了,门外传来小穆的声音: “我今天出去有事,晚上不会回来了。” 我没有回答,我知道他也不想听见我的回答。 七 “迪伦,我还是必须要和你聊一下。” 迪伦看着眼前的人浑身堆砌着沉郁,心中已大概明白了。 “我早和你说过,让她拥有蔷儿的记忆是很不明智的选择,这可能会害了你,会毁了你对她的回忆。一模一样的外表,已经是极限了。” “那你说怎么办?” “……找个机会,把她给回收了吧。” 在小穆观察天体运行的时候,迪伦让作为机器的“科罗”运行。 她只是安装了记忆芯片的机器而已,可想起她流泪的样子,小穆陷入了沉思。 八 这个夜晚,我无法入睡。他不在身边,我就像失去了稳心,在深海里来回摇摆。最终,我从床上起来,走进他的房间。 借着月光,我缓缓扫视过他房间中的一切,这些东西给我的感觉和他的背影一样,稳重、平静。在窗台上,我看见了一本书,很熟悉的封面,金黄色的头发,沙漠色的围巾,闪烁的夜空。我走过去拿起那本书,书下面是一个日记本。我翻开它,里面滑出来一张照片,那上面有一个女孩,她,是我。 我一页一页地翻着记录小穆心情的日记本,虽然每一句话都很短,但我能从中读出强烈的爱和想念。他一次次恳求,又一次次祷告。他深爱着照片上的那个女孩,但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他的爱? 我突然明白了,当有一束电流倏地从我脑海里闪过。他是太爱了,爱到精疲力尽,爱到心力交瘁了。 就像万物归于熵增,你我之间一片热寂。 我欠他的,就是爱。当我也爱他到耗尽最后一点力气,我们就两清了,他就会用从前那样温柔又坚定的眼神看着我了。 “我愿意永远被他驯养,冒着掉眼泪的风险。” 九 根据迪伦所说,在回收科罗之前,需要先对她进行部件扫描,确认记忆芯片完整且无差错后,便可拆解。 小穆清楚自己只需要随意找个借口,比如体检需进行检查,或者直接在她睡着时断掉意识电源。而且他明白自己必须这么做,蔷儿的记忆在她体内会产生真正无法预料的危害,他必须要赶在这之前结束一切。 如他所愿却又出乎意料,科罗的反应全部表现在了她的眼睛里,除了机器人一贯的平静,似乎还有隐隐的辛酸与不舍。 十 我不知道进入那个玻璃仓里以后会发生什么,但是我本能地害怕。我感到内心的无助,然后又本能地想见他。 星夜还未降临,夕阳余晖洒满眼眶。他又在窗前看日落。我一直以为他是在等星空,但当我亲眼看见光芒的消逝,我觉得他是在习惯失去。 我想,我被他驯服了。正因为这样,他对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因为我对他的爱,他变得如此特别与重要。可是我还不懂得怎样爱他。 我始终没有靠近。我想再多一些时间,只要足够让我表达对他的爱。他想要的任何,我愿意付出一切。 十一 “好了,编号2237已经连接成功,可以开始扫描了。” 两人坐在庞大的控制面板前,右侧隔着厚玻璃是切断电源的机器人,她各处用粗导线连接着,在扫描仪上显示出清晰影像。 “零部件皆正常,接下来是最重要的记忆芯片。” 屏幕上显示着“正在读取”。“完成”。 “小穆,蔷儿最后的记忆应该是车祸发生的瞬间,对吧?” 尽管十分抗拒再记起那时发生的一切,小穆还是强忍着心中的痛说,:“是的,医生说她是……当场死亡。” “嗯?那不应该啊……” “什么不应该?” “记忆芯片中的最后内容不是车祸,而是一段很复杂的情感。我在将芯片植入机器人体内之前已经预先设置好了记忆芯片无法由机器篡改,而且我的确记得芯片的最后一段数据是关于车祸的记忆,可现在……?” 突然间就只剩下了电脑运行发出的噪声。 迪伦紧皱着眉,片刻后摇了摇头低声说:“不行啊,不知道这段情感是如何被刻上去的,连机器也完全无法分析组成。” 小穆想起科罗的眼神。他看向玻璃那一侧紧闭着双眼的她,她有着与蔷儿一模一样的脸,那她的“心”呢?里面到底装着什么? 十二 我听见机器在我身边发出的阵阵低吼,逐渐恢复了一丝意识。 我慢慢睁开眼,对上玻璃之外他的双眼,而他这次竟然没有躲闪。 他就这么看着我,好像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好像我就是那枚下坠的落日。 然后我看见了扫描仪上所显示的我的构造、我的部件数据。我真正想起了关于我的一切,也明白了他们正在对我做的一切。 但不知为何,我一点都不感到害怕,我只想永远留住这一瞬间。 你看着我,很坚定。你原谅了我。今后,我会在灰烬里用力偿还欠你的爱和思念。 十三 “诶,怎么回事?” 控制面板突然失灵,屏幕上的数据变成一堆乱码。 还没有来得及慌乱,玻璃仓内就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 十四 最后一根线的连接断掉,火花在我体内爆裂成一朵绚烂的玫瑰。 我有十倍的爱你。我的爱重到砸碎地心,热到碳化自己。 你解离我,又把我推至最远。你用我双手奉上的爱,换算光年的距离。 但愿有一天,我能在银河,与你视线平行。 因为是心甘情愿地沉溺,即使死亡也无须被拯救。 “编号2237,报废。” 混沌时代 第二十九章 死战将起 http://.biquxs.info/

下了楼,陈飞一眼就看到那辆牵引车上堆放的防护服和后面拉着的那个硕大的碑状屏蔽装置。 青白色的底座来自于宏越塔的剩余材料,从半镂空的碑身中隐隐能看出里面复杂的结构,头部和其他一体式的地方不同,分为四个相同的部分,相互接合形成棱锥安装在一根从底座延伸上来的圆柱上。 陈飞径直走到装置后面,抬手放在一块颜色稍显深沉的方块区域,顿时一阵红光自上而下扫描过陈飞的手掌,而后“叮”的一声轻响,两侧各弹出一个匣子,左边翻转过来是整套的操作界面,右边则是一个储物柜,里面整齐的放着五根闪着寒光的宏越塔塔尖。 目光在五根塔尖上来回扫视了几圈,陈飞终于郑重其事的拿起其中一根,攥在手里他似乎在做着什么决定。 雷鸣刚从塔台上跟下来,一眼就看到陈飞手里的东西,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走上前,陈飞已经关上了储物柜,他把左边的操作面板翻转,按下上面的红色启动键。 一声轻微的嗡鸣响起,面板上浮现出一条彩虹渐变色的进度条,很快,进度条拉满,争做屏蔽装置都震颤了一下,顶上组成棱锥的四个部件“嗤”的一声释放,各自向外弹出一部分。 “雷主任,你安排一下,把这四个弹头放到北城墙上的专用插槽里,一定要安装到位!然后再把车里的防护服分发下去,雷神军每人一件,其余士兵全部召回,切记北门不要留下任何没有防护措施的人!”陈飞注视着雷鸣命令道。 “好……好的!”雷鸣看看旁边的庞然大物,答应道,说完就带着士兵开始搬弹头。 “你去后面的战备营,接应到前线撤下来的士兵后让所有人带着东西后撤一公里,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一会你也拿一件防护服,随时报告城内‘方舟计划’的执行情况。”陈飞转头又对自己的亲卫兵说道。 “是!” 等到雷鸣的人把四个弹头都搬走后,陈飞又叫住运输队的人:“穿上防护服,把这东西推到城口,等会儿我要用。” 众人点头示意,陈飞刚走出去几步似是想起什么,转头又说到:“哦对了,把那个……对,就是那个,也拿过去。”他说的就是放在旁边的宏越塔了。 快步上楼,外面的丧尸军团仍在坚持不懈的攻击,可是驻守防线的士兵已经被撤下,后续也不会再有补充,这意味着北门的防守力量已经降至最低点,只有那扇保卫了红枫十六年的铸铁城门还在坚守。 “咚咚咚”的沉闷撞门声像是催命的音符,破城之时似乎就在眼前! 这也是李淼的期待,他仿佛闻到了红枫城里那几十万血肉的鲜甜,其实现在称呼他为“李淼”已经不太合适了,在刚才那不知名的异变中,影皇已经和李淼融为一体……更确切的说,是影皇吞噬了李淼! 这是老板早就计划好的,李淼本就是他用来培养血源的实验体。 所以,吞噬了李淼的影皇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最强丧尸,才真正能担起影皇这个名字,他是拥有自主意识的可控怪物,是组织筹划了多年的最终兵器! 其实按照老板的计划,影皇的最终成型时间还要靠后一点,至少是在攻破红枫之后,可是他没想到陈飞的反扑如此激烈,竟然差点毁了李淼,这才不得不把融合时机提前到现在。 北城门已经被撞的面目全非,坑坑洼洼到处都是凹陷,陈飞回到瞭望塔,看到还在沙发上的绝望的孙洁,心中有愧,可是即将到来的大战陈飞自己心里都没底,不是针对外面的丧尸军团,而是自己手里的宏越塔! 根据实验室的理论数据显示,宏越塔一旦功率全开,他的无差别攻击甚至能震碎普通人类的心脏!更何况,这还是个不完全版的宏越塔……屏蔽装置的作用或许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陈飞沉默了一会儿,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这或许将是他和妻子最后的独处时间……事隔经年,陈飞再一次专注于孙洁的脸庞,她老了,有皱纹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孩了。 “……小洁,你回去吧,一会儿要开战了……”陈飞本来满腹的话出口却只说出这一句。 可是孙洁并没有什么反应,仍旧一脸死寂,陈飞轻叹一声,叫来警卫,想让他们把孙洁带往地下生活区,孙洁在这时却发话了:“我不去!” 陈飞一愣,两个警卫也停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孙洁半天没动的身子渐渐坐直,重新把目光聚焦到陈飞脸上,呐呐的接着说道:“我哪儿也不去,我要陪着我女儿。” 孙洁话语坚决,眼神冰冷,一下就把陈飞想要劝慰的话堵了回去,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点头,对警卫说道:“去拿两件防护服来,然后你们也赶紧进城找你们的家人吧,没有我的命令千万别出来!” “主席……”两个警卫一听这话,隐隐都有一种大事不好的感觉,还想说什么却被陈飞打断了。 “行了,去吧。” 两个警卫对视一眼,只能照此执行,瞭望塔里只剩下陈飞嘟嘟二人。 虽然大战在即,陈飞还是平复下心情,坐到妻子身旁,躺在沙发的靠背上,轻轻说道:“小洁,我们好久没有这么说话了吧,自从做了红枫的主席,工作的事几乎占据了我的全部……这么多年,真是冷落你们母女两了!” 孙洁同样倚上靠背,躺在陈飞身边,两人就像是回到自己家里一样,连说话都是低声轻喃。 “是啊,过了多久了?一年?十年?呵呵,我都记不清了,家里总是只有我和晓洁两个人,我早就习惯了这灾难中的一切,不知不觉我竟然都要50岁了……天呐,放到二十年前我可能会朝自己吐口水吧。”孙洁仿佛在追忆往昔,声音是如此空洞。 “你还记得那天吗?末日到来那天。” “当然,那时候我家还不是现在这个小破仓库,那时候,晓洁刚满一岁,家里来了好多人……可是最后活下来的只有几个。” 混沌时代 第三十章 冲锋! http://.biquxs.info/

“主席。”警卫从楼梯上来轻声喊道,他手里还抱着几件防护服,“您要的东西。” 陈飞从沙发上起身,对他点点头,说道:“好的,放那儿吧。” 放下防护服,警卫还有点犹豫,“那……我走了?” 陈飞点点头,回道:“快走吧,把你的几个朋友在都叫上,尽快赶到地下生活区,剩下的撤离时间已经不多了。” “诶!”答应一声,警卫用崇敬的眼光最后看了陈飞夫妇一眼,转头离开了。 “就剩下我们了。”陈飞起身,从桌上拿起一件防护服对孙洁说,“哦,对了,雷鸣和他的雷神军也在。” “这么些年,还真是苦了他了。”孙洁也走过来,“这东西怎么穿啊?有用吗?” 陈飞抿抿嘴,看着孙洁回道:“当然,没用我拿来干嘛?” 孙洁把玩了一下,却突然说:“你骗我。” 陈飞一愣,“骗你什么?” “其实你也没信心吧,这东西就像是排爆服,穿与不穿的区别无非是全尸与否。”孙洁似乎在诉说一件和她毫不相关的事,语气平淡无奇。 这话陈飞没法接,因为孙洁说的是事实,连屏蔽装置能起到多大作用他都没底,更何况这一层衣服了,但这话他也不能对孙洁和雷鸣说,否则必然军心不稳! 尽管他留下雷神军的做法对那些士兵并不公平,可话说回来,灾难总是要有人牺牲的,不是吗?总归是有那么一些人要下地狱,这不是陈飞愿意的,也不是他能控制的。 “可这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们的结局已经注定……更何况能和你们死在一起,我没有更大的愿望了。”孙洁看着陈飞一字一句的说,眼睛里闪过前所未有的动人光辉。 陈飞没想到孙洁竟能想到这么一层,顿时生出一种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的感觉,他猛的一把抱过孙洁,怀里的身躯现在是如此温暖。 “只是可怜了几个孩子……”这是孙洁唯一遗憾的地方。 陈飞没有答话,半晌才说道:“走吧,该上战场了。” 穿上防护服,这东西还挺复杂,莫名让两人多出一丝安全感,走过街道,所有的士兵都被遣散了,这里早就空空荡荡,徒留各种补给装备。 直到接近城门,陈飞才能看到些穿着防护服的臃肿人影,他们都是雷神军的人,看到陈飞,俱都停下来行礼,却好奇于他身边的孙洁。 雷鸣坐镇前方,听说陈飞到了,赶紧跑过来迎接,他也一眼就看到孙洁,顿时有些焦急,冲陈飞问道:“主席,你怎么把孙洁带来了!这里多危险啊!” “雷大哥,是我自己要来的。”不待陈飞搭话,孙洁对雷鸣笑笑说道。 “啊?为什么?”雷鸣想不明白。 孙洁抿抿嘴,只是摇头。 陈飞这才接过话头,对雷鸣说道:“她和我一起,没事的,倒是你这边如何了,都安排好了吗?” “她……哎,好吧,你之前交代的都弄好了,宏越塔你准备怎么弄?”雷鸣答应道。 陈飞点点头,“那就好,现在我们就一件事,等着李淼破门而入。” 可是雷鸣不太理解,追问道:“要放他们进来吗?” 陈飞怪异的笑了笑,“放心,他们进不来!” “啊?可是……”雷鸣还是不明白。 “别问了,去准备吧,那个时刻应该不远了,你听,他们砸门砸得多起劲啊。”陈飞闭上眼睛像是在仔细聆听,“让大家把头盔都戴好,屏蔽塔放到后面来,我要开始工作了。” “……哦。”雷鸣觉得陈飞状态有点奇怪,但还是照他说的去做了。 外面的李淼领着一众丧尸还在卖力的砸门,原本严丝合缝的城门此时到处坑坑洼洼,丧尸的每次冲击都会伴随着城门的晃动……马上就能进入了! 变成终极影皇的李淼或许已经丧失了感情,猩红的眼睛里只有对红枫城里几十万鲜血的渴望。 “咚—咚—咚—” 猛烈的砸门声响彻战场,作为阶下囚的周子沫几人不知道被李勇带去哪儿了,现在这种情况,人类并不适合留在这里。 正如陈飞的判断,北城门已经摇摇欲坠,在一只红坦克赤红的拳头之下,它终于轰然倒塌,整个军团都愣了一下,随后,震天的嘶吼爆发,冲锋,正是开始! 李淼站在原地,任凭后面的洪流如何拥挤,却都不敢接近他半分,他宛如皇帝,君临天下,一步一步开始他的征途。 城门很大,可是对于数以百万计的丧尸军团来说很小,它们咆哮着,拥挤着,丝毫不顾及那些被践踏的同类。 陈飞在城里早做好了准备,雷鸣放置的弹头很到位,陈飞这边一打开屏蔽塔的主塔,四个弹头立马给出了反应。 滋滋的声音从主塔内不断传出,无形的磁场已经包围了整个北门防线,红绿光芒在主塔上不停闪烁,所有雷神军的士兵全都在陈飞几人身边筑起一道围墙。 即使早就有了准备,当那两扇屹立了十多年的城门倒塌时陈飞还是忍不住紧了紧身子,他能感觉到身旁的孙洁同样紧张。 丧尸的咆哮如此震耳欲聋,近乎在城破的下一秒它们就带着绿雾冲进了红枫,最先进来的都是些低级的普通丧尸,在城口看了看便直冲着雷神军们冲来! 城门就像是一个隘口,无尽的丧尸从这里挤进人类最后的家园,而防守的,只不过聊聊百人,这怎么看都是一场必输的败局。 近了,挤进来的丧尸越来越多,它们嚎叫着冲到雷神守军前百米处,那恶心的绿雾宛如恶魔,就要吞噬这些微的防守了…… “嘭——”火箭筒发出它愤怒的尖啸,雷神军开始还击了! 十挺重机枪交替开火,.50的大口径子弹每一发都会带走至少两只丧尸,纵然是钢铁般的矮人也阻挡不了这如此巨大的动能。 更何况还有火箭弹的帮助,一朵朵爆炸的火花卷起丧尸,在城内翻涌,陈飞坐镇中央,按兵不动,那百万的尸海似乎并没有想象中这么巨大的威胁,可他并没有放松警惕,大菜还在后面呢! 果然,第一波冲击很快过去,丧尸们似乎发现这块骨头并不好啃,全都聚集在城口不再往里冲,尸影闪烁间,李淼那双猩红狭长的双眸若隐若现。 到处都是硝烟,到处都是火海,北门处没留下一点完好的地方,近万的丧尸倒在这次冲锋的路上,可对李淼来说,不痛不痒。 雷神军的攻击暂停,重机枪口冉冉升起的青色硝烟中,陈飞和李淼再次对视! 混沌时代 第三十一章 雷神军溃败 http://.biquxs.info/

战场上的平静不过五分钟,所有雷神军的士兵都在按部就地班进行着自己的工作,满地都是弹头,陈飞忽然站起身,走到屏蔽主塔后,打开操作面板调出一系列数据,然后重重的按下确定键。 主塔里传来“滴滴”两声提示,一根红色进度条弹出开始跳动,与此同时,城门的丧尸大军又蠢蠢欲动起来,无数怪物狰狞着脸对着雷神军咆哮…… 忽然,平衡被打破,因为从城门的隘口处钻出一只红坦克,这意味着高级丧尸开始踏足战场,这才是李淼的主力。 十五只红坦克组成第一道阵墙,它们挥舞着火红的双臂迈开脚步向雷神军再一次发动冲击,无数矮人和普通丧尸组成的军队紧跟其后。 这次没等到丧尸近前,重机枪手们已经提前开火,震耳欲聋的枪声和喷涂的火舌依旧压制了丧尸军团的咆哮,可是效果却大不如前。 子弹雨虽然尽数倾泻在红坦克身上,但却阻挡不了它们的脚步,噗噗噗的入肉声和枪声交错,组成一部记载战争和反抗的交响曲。 纵然红坦克也抵挡不住极具动能的子弹,被打的满身枪孔,可是它们却拥有一个十分危险的技能——自爆! 之前不正是凭借着这项技能丧尸军团才向在红枫城内制造了一场小混乱吗?果然,从左数第三只红坦克已经承受不住火力网的攻击,自爆程序启动,它的脚步变慢,眼睛里闪烁着摄人的红光,双臂流淌出高温液体——嘭! 自爆产生的强烈冲击波甚至吞噬了它周围的同类,比火箭弹爆炸恐怖几十倍的蘑菇云升起,紧接着就是那些墨绿色的烟雾! 深色的绿雾对火焰的免疫能力远强于浅色绿雾,它们得以在烈火纷飞的战场上蔓延,虽然阵墙有了缺口,但绿雾致使所有踏入其中的矮人狂暴起来,它们各方面能力都被强化,继续朝着雷神军冲锋。 接二连三的红坦克开启自爆,一朵朵蘑菇云升起,越来越多的绿雾覆盖了丧尸冲锋的道路,无数丧尸得到强化,重机枪组成的火力网渐渐乏力起来,虽然丧尸的战损远远超过雷神军,可是它们侵略的脚步却在不停前进! 卡擦!一台机枪哑火,长时间的高强度射击使得枪管都发红了,不止这一台,其他的同样,随时都会卡壳。 丧尸们似乎发现了这个情况,它们更加疯狂的冲击,完全不顾及身边同类的伤亡,前仆后继…… 是时候采用更有效的防守方式了! 陈飞一直在关注战局,屏蔽主塔的充能刚刚完毕,红色的警报灯疯狂闪烁,这是系统过载提示。 雷神军的重机枪刚一哑火,陈飞就重重锤下发射按钮,肉眼可见的紫色电弧瞬间从主塔顶部的圆柱上跳起,引动安装在城墙上的四个弹头。 “咻——”四声尖啸几乎同时从这些弹头上响起,整个北门附近所有的人顿时感到一阵眩晕,皮肤瘙痒起来,汗毛根根竖立,头发也不例外。 就连这附近的天空都阴沉下来,乌云聚集,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陈飞和主塔附近的士兵感受尤为明显,它们甚至感到恶心,不由自主的想要远离这座电弧闪动的屏蔽主塔。 不仅是人类,丧尸同样受到了极为严重的影响,强磁场产生的一瞬间,所有冲锋的丧尸都迷茫起来,虽然主观上没了目标,可是前冲的惯性仍旧带着它们的身体向前运动。 一时战场大乱,大片的丧尸如同割麦子一样摔倒,在地上相互撕咬起来,冲锋的阵势虽然得到缓解,可雷神军的士兵们也不太舒服,这简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防守。 屏蔽塔已经最大功率运行,如果还不能阻止李淼的脚步,那就只有陈飞手里的最后一张底牌,宏越塔了! “啪啪啪——” 纷乱的战场忽然响起一阵掌声,一个别样的身影缓缓从丧尸堆里走来,李淼!或者说是变成影皇的李淼! “陈飞啊陈飞,我真是没看错你啊!居然还真让你弄出这些东西了,刚才伤我的也是这个吧,怎么弱了很多啊?”他的嗓音带着金属感的轰鸣,低沉而摄人。 陈飞强忍着不适,打开身上的扬声器,回答道:“李淼!我还应该这么叫你吗?还是直接丧尸?怪物?说实话,你好恶心啊。” “桀桀桀桀桀,影皇,这是我的新名字。”李淼怪笑道。 “呵呵,皇?真是狂妄自大,要不要给你块镜子照照自己?你哪里像个皇?倒像是下水道里蠕动的蛆虫!”陈飞嘲讽道。 李淼却不动怒,平淡的声音就像是在诉说一个事实:“你不用试图激怒我,这对我没用,我对这具身体很满意,因为杀了你们比踩死一只蚂蚁还轻松!” 陈飞皱皱眉头,这个恶心的怪物很棘手,他似乎对这里的强磁场没有任何反应,“你觉得你无敌吗?我既然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李淼还在往前走,“杀我?好大的口气!” 李淼话音刚落,他身旁就闪过一个黑影,如闪电般冲向一名雷神军士兵,它的速度太快,士兵根本来不及反应,更何况是在这种磁场中! 只一个照面,士兵便倒飞而出,面罩内满是鲜血,倒地不起,显然活不成了。 攻击的黑影露出真容,是那个几次让曹一瑾吃亏的战尸! 附近其他的士兵反应过来,立马举枪射击,可惜,一只黑色的手已经先他们一步把枪管全部捏扁,所有扣动扳机的枪全部在士兵们的手里炸膛,顿时哀嚎一片。 “看看,看看!这才是人类的未来!这才是物种最终极的进化!”李淼的声音透着一股魔性,不自觉让人看向那个宛如魔神般的高大怪物。 战尸身上的绿点一个接一个的亮起,仰天长啸,陈飞眼角一跳,大喊道:“不好!阻止它!” 可是晚了,从战尸身上喷薄出大片绿雾,不一会儿就覆盖了大片的雷神军驻地,士兵们慌忙逃窜,纵然是久经训练的雷神军,也无法克服那变成丧尸的恐惧。 雷神军阵型大乱,李淼站在前面疯狂大笑:“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你拿什么和我斗?拿什么和我斗?陈飞,归顺我吧,我保证组织会重用你的!桀桀桀桀桀……” 战尸在绿雾中左冲右突,一眨眼的功夫已有数十人被它重伤倒地,雷神军的战损极速攀升,照这么下去,它们所有人死在这里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住手!” 陈飞睚眦欲裂,愤怒大吼,李淼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手一挥,战尸停止了动作。 “你想说什么?投降吗?”李淼问。 陈飞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我问你,你准备如何处置红枫的居民?” 李淼撇撇嘴,像是认真思考了一下陈飞问题,而后说道:“他们嘛,我没有太大兴趣——” 陈飞一愣,这和他心里的答案有些出入,却听李淼继续说道:“不过,它们很有兴趣!桀桀桀桀桀!”李淼猩红的眼眸血光大放,朝后一挥手,指的是那上百万的恶心丧尸! 陈飞虽然猜到了这个答案,却仍旧忍不住怒声斥责:“禽兽!” “谢谢夸奖~”李淼认为这个词是对他的赞赏。 平复了一下,陈飞接着问:“我呢?你们准备怎么办?” 这次李淼倒的确认真考虑了一下才说:“你还是有点用的,我刚和老板确认过,可以让你在组织中做试验人员,为全人类的进化扫清障碍,你可以有自己的思维,可以有自己的实验室,但必须接受组织的调配,服用二级血源!” “我呸!进化?你就是这么自欺欺人的吗?真不知道你们这群渣宰是怎么活到现在的!”陈飞怒不可遏。 李淼眼中凶光一闪声音阴沉下来:“不是试图挑战我的底线,你只有两个选择,投降或是死去。” 陈飞没有理会,反而又问了一个问题:“我的女儿呢?还有周子沫,唐城煜和曹一瑾那三个小鬼。” “现在才问吗?我还以为你已经不要他们了呢,我这个人很喜欢孩子,所以,它们暂时还活着,不过嘛,什么时候死就不知道了。”李淼耐着性子回答。 陈飞抿抿嘴,很艰难的说了一句:“我要见见他们,然后……我个人可以投降!” 一旁的雷鸣却是大惊,失声叫到:“主席!” 孙洁也骤然握紧抓着陈飞的手。 陈飞朝雷鸣摇摇头低声道:“老雷,你一定要带着兄弟们活下去!红枫的根不能断,不能断啊!” 他的眼中闪着泪花,像是在托孤,雷鸣在这样的目光中感到莫大的压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淼没管陈飞和雷鸣的悄悄话,在他眼中,这些人早就是囊中之物了,“见见?可以啊,我这就让你们团聚!” 李淼身形一闪,朝城外飞奔而去,想来肯定是带人去了! 马上要见到孩子了!尽管是在这种战场上,孙洁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眼睛里雾气弥漫,陈飞同样颤抖着身体,眼中的挂念一点也不比孙洁少。 “嘭!!!嘭!!!” 李淼离去好一会儿,城外忽然传来几声巨响,瞬间吸引了几人的注意,陈飞和雷鸣对视一眼,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混沌时代 第三十二章 雷鸣之殇 http://.biquxs.info/

很快,李淼重新出现,可是他并没有带来孩子们,手上只提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人——李勇! 李勇鼻青脸肿,四肢以一种奇怪的角度扭曲着,很明显他之前遭受了李淼的爆打。 而李淼看起来也很愤怒,雄壮魁梧的身躯一直在起伏,陈飞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怪物像是在酝酿杀意,忽然猛的把李勇摔在地上,怒吼道:“说,是不是你们安排好的?” 被如此粗暴的虐待,李勇再次喷出一口鲜血,夹杂着破碎的内脏!陈飞看着地上马上咽气的李勇有些不忍,却忽然冒出一个想法,这个想法让他干枯的内心如沐甘霖。 说实话,对于地上的李勇他虽然可怜却并不同情,谁叫他背叛了人类,投靠这群毫无人性的怪物呢?死了也是活该,还有一个李子民,如果有机会,陈飞一定会亲手杀了他,为红枫死去的那么些弟兄报仇! 硬着心肠不去看李勇,陈飞冷笑一声:“安排?我们安排什么了?我所有的人都在这里,你看不到吗?” 李淼咆哮道:“你敢说那几个小鬼不是你们救走的?桀桀桀桀桀,不过没事,你还在这里,我不怕他们跑到哪儿去!吼——” 孩子们真的逃出去了?!陈飞刚才的所想变成现实,顿时兴奋地无以复加,孙洁更是喜极而泣,一下跪倒在地药棉哭泣。 不行!我们不能死在这里!这是陈飞心中的下一个念头,现在没什么比活着见到孩子们更重要了! 前所未有的光芒从陈飞严重爆发,他怒吼一声:“雷鸣,拦住他!”转身朝后跑去,宏越塔的冷却早已完成,之前他也重新安装了塔尖,现在需要的只是充能时间。 看到陈飞的动作,李淼本能的察觉到一股危险的味道,不能让他成功! 怪物仰天长啸,无数绿雾从他四肢的毒腺内喷出,遇风则化水,变成极具腐蚀性的毒液向四周喷洒,自己则躬身一跃向陈飞扑去。 “滚开!”雷鸣早有准备,为了掩护陈飞,他手里一直拿着一只火箭筒,根本来不及瞄准,雷鸣凭着自己当兵这么多年的感觉扣动扳机。 “咻——”火箭弹瞬间发射,带着煊赫的尾焰炸在李淼的必经之路上。 boom——! 如此近距离的爆炸,冲击波把雷鸣、孙洁和附近的士兵全都掀飞,跳上半空的李淼更是避无可避,被炸个正着,但是他却凭借着坚固的身体硬扛下来。 爆炸的黑云过后,李淼鸿飞冥冥,雷鸣强忍着身体剧烈的疼痛坐起,使劲眨着眼想找到李淼的踪迹,他可不信这个怪物会这么轻易地死去! 可是雷鸣毕竟是个人类,虽然处在爆炸的边缘,但他的身体已经接近崩溃,现在不过是靠着意志力强撑而已,他的眼前闪过无数重影,用尽全力也还是看不清环境,只能徒劳的揉着双眼。 “啊——” “唔——” ……数声惨叫接连响起,雷鸣慌忙朝那边转头,他只能看出有两个黑影在来回跳跃,肯定是李淼和他的战尸无疑了。 雷鸣赶紧摸过身边的火箭筒,刚想装弹才想起弹药箱不在旁边啊! 丢下火箭筒,雷鸣手里啥也没有了,但是陈飞的攻击还没开始,他不能让李淼破坏这唯一的希望! 没有武器,但他还有意志,士兵只要还活着就不能后退!他仿佛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又回到还只是一个侦察兵的时候,扯着嗓子愤怒咆哮,一瘸一拐、一往无前地冲向敌人,只有死亡才可以停下! 大脑分泌了巨量的内啡肽帮助雷鸣镇痛,他的身体已经超负荷爆发出所有的潜力,他正用死亡的代价换取短暂的行动力! 真的成功了! 雷鸣冲到一只黑影前,举起拳头向他发起攻击,这个黑影正是李淼! 影皇吞噬了李淼,赋予他那身近乎无敌的皮肤,也正是靠着这层皮,他完美的吸收了之前爆炸产生的所有冲击,并将之转化为身体的爆发力,在用这个去屠杀其他还活着的士兵! 战斗的本能早已被固化在这具身体之中,一旦进入状态,李淼自身的意识会被影皇压制,以便于他变成一只更恐怖的杀戮机器,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影皇不再把陈飞视为唯一目标,战场上所有的活物都将成为他的猎物,当然包括刚才冲过来的雷鸣。 其实以雷鸣之前的状态,他本可以暂时逃过影皇的狙杀,但是此时随着身体潜能被激发,雷鸣暂时拥有了和正常人差不多的行动力,这让他再次进入影皇的猎杀名单。 雷鸣的攻击并没有起到任何效果,他拼尽全力的一拳落在空处,作为动物,影皇习惯从侧身发动致命一击!它四肢灵敏的运动,像一只豹子一样在雷鸣攻击到达之前窜到他的右侧,然后展开冲锋,十只手指弹出利爪,与雷鸣一错而过。 …… 十道深深的血痕在雷鸣胸口浮现,连防护服都被击穿,雷鸣还保持着一拳击出的样子,可是鲜血已经染红了他身前的地面! 影皇并没有放弃,它追求的是彻底灭杀,更何况还有鲜血的刺激,怪物再次从身后扑向雷鸣,把他撞倒,然后咆哮着伸出右手狠狠刺进雷鸣的心脏! “老雷!!”陈飞痛苦地大叫,刚才所有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可是宏越塔的充能尚没有结束,他深知自己是最后的机会,绝不能浪费这雷鸣拼死争取到时间,可是,老战友就要惨死在怪物手下了,他忍不住还是叫出声来…… “噗嗤——”陈飞的话语并没有让影皇留情,它的右手只不过从雷鸣体内一探就把他的心脏抓出来了! 那颗跟随了雷鸣六十多年的器官在影皇爪子里还兀自跳动着,一缕缕鲜血从中泵出,滴落在那已经失去生机的雷鸣身上。 雷鸣的拳头紧握,偏着头,目光死死地盯着陈飞的方向,似乎还想告诉他什么,可是这辈子已经注定没有机会了。 “老雷……”陈飞看到惨死的雷鸣,泣不成声,他竟然连全尸都没留下,四周接连响起惨叫,战尸还在屠杀,陈飞眼睛中满是仇恨,宏越塔的充能已经接近尾声,我马上就给你们报仇! 孙洁刚才被火箭弹炸飞昏迷,倒在远处倒是暂时躲过一劫,战场上一时极其混乱,一边是因为屏蔽塔的缘故,普通丧尸们还在自相残杀着,一边的雷神军也全面溃败了,被战尸和影皇到处追杀,陈飞躲在宏越塔后紧张的盯着充能进度条,等待最后一刻的来临。 “滴——滴”两声长提示音响起,预示着宏越塔已经充能完毕,塔身被猩红充斥,微光荡漾间,连周围的空气都扭曲了,极度危险锋利的气息瞬间席卷整个战场,一股无形的冲击波从宏越塔处爆发。 陈飞第一个被“照顾”,他只觉得自己身体里似是关着一只四处冲撞的野兽,恶心晕眩的感觉充斥脑海。 “呕——”陈飞控制不住的干呕,似乎只有把身体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出去才能舒服一样。 所有的普通丧尸在宏越塔充能完毕的一瞬间都本能的感到惊悸,自相残杀的它们俱都停下攻击的动作,忙不送的向后撤退,影皇也不例外,充能完毕的瞬间它立刻停止了追杀雷神军士兵的动作,漆黑的皮肤上泛起特殊的红芒,瞬间把头转向宏越塔的方向! 没有李淼的人类思维辅助,影皇只能凭借着它动物的本能行事,腥红的眼眸瞬间盯上宏越塔,影皇的身形像一道黑红闪电般冲向它。 利爪弹出,影皇身如雷霆,须臾之间便狠狠一爪拍在宏越塔上,时间仿佛都在这一刻停止了…… “铛!!!” 金铁的轰鸣响彻,宏越塔上的红芒似乎被影皇的攻击影响,开始不稳定的波动。 “不!不要”陈飞跪在地上痛苦的大吼,难道最后的希望就这么破灭了吗?这一刻,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成为定局。 也不知道“方舟计划”进行得如何了,陈飞莫名冒出这个想法,所以他们也会死吗? 影皇脸上的肌肉牵动了一下,似乎在笑? “嗡——” 忽然,浑浊的天空中传来嗡鸣,声音不大,却触及灵魂。 混沌时代 【外传】暮色夕阳(大章) http://.biquxs.info/

【我不确定这是不是哪部电影里的了,但是我肯定这是我最喜欢的景色。】 有人说普拿姆小镇是黄昏的恋人。 小镇镶嵌在山海之间,一面是海的波澜壮阔,一面是山的热情巍峨,海风腥甜,惬意又安详,冰火之间的落日余晖最是迷人,小镇人民十分享受这绝美风景中的慵懒浪漫。 戴威尔夫人坐在咖啡馆靠窗的位置,一双深邃迷人的眼眸痴痴地望着窗外,夕阳中她看到金色的沙滩上人们正在奔跑雀跃。 她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父亲是普拿姆镇长,母亲是伯爵千金。她自小就深谙权力的便利,深入骨髓的教养和天生优势让她时时刻刻都散发着惑人的魅力。 就是这样一个可望不可即的女人早早结束了单身生活,二十一岁便让无数男子体味了何为心死。她的丈夫是一个索托人,一双清亮会说话的蓝色眸子加上悬疑家永远也捉摸不透的思维,这个生性不羁的男子俘获了戴威尔夫人的心。 一个高傲凉薄,一个随性诡谲,没人见过戴威尔夫人脸上的幸福,也没人一睹作家的真容,没有人看好他们,可是九年的稳定婚姻让这些揣测之词渐渐销声匿迹了。 戴威尔夫人每天都是在丈夫的亲吻中醒来,可是今日丈夫却比她起得晚了些,她容不得有人不守规矩,就这样在一个清晨打破了九年的宁静。 教养让她不会骂人,却养成了扯着嘴角嘲讽的习惯。她丈夫没有大多数家的暴躁多疑,平静地听完戴威尔夫人的一通冷言冷语之后,穿上白衬衣,黑短裤出门了。 戴威尔夫人挺直了背,双手抱胸,怒意在胸中蔓延,可是她精致的生活和良好的习惯告诉她不能生气,她可不想因为这无关紧要的事长上一两丝皱纹。 她换上了一条蕾丝过膝吊带裙准备去吃早饭。每天清晨,当听见戴威尔夫人卧室的关门声,佣人们就开始摆上早餐,五分钟之后她都会准时出现在餐桌上。 用餐的间隙,戴威尔夫人在丈夫常坐的椅子上发现了他的手稿本。平时他们都不会擅自动对方的东西,可是戴威尔夫人想着今日是丈夫有错在先,她必须要惩罚一下他。于是,她打开了从未看过的丈夫手稿本。 上面很多页都被撕掉了,看着被划掉的密密麻麻的字,戴威尔夫人似乎有点体谅丈夫的不容易。她仔细阅读每一个字,贪婪地追随作者的思维,每一个情节的转折都让她对自己的丈夫更加崇拜。 翻到最后,戴威尔夫人发现丈夫开了小差,他记录了自己在咖啡馆吃甜品的事情,原来丈夫也是一个小孩子。忽然,她读到一段男女戏码,丈夫对每一个环节,男女每一个动作都描写的十分细致,她脸上渐渐爬上了红晕,可是,这并不是他们经历过的,女人的第六感让她隐隐不安。 她换了一套西装套裙,披散着一头大波浪,成熟干练又性感,她准备出门了。 她需要找人聊聊,也许经常去的那家花店老板娘是个不错的对象。 那是一个十分安静的女子,二十岁出头,喜欢穿白色的连衣裙,戴威尔夫人觉得她会是一个很棒的倾听者。 “你是打算出门吗?” “是的,夫人。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吗?” “不用了。亲爱的,你今天真漂亮,百合花的香味很适合你。” “谢谢,希望他也会喜欢。” “你的丈夫吗?相信我,亲爱的,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抵挡美好的事物,祝你玩得愉快!” 花店老板非常高兴,送了戴威尔夫人一大束黄色百合花,她说,希望友谊长存。 戴威尔夫人一时找不到倾诉之人,漫无目的地走在普拿姆小镇街头。阳光很好,微风轻抚,百合花淡淡的香味让她心情舒畅,广场彩色的泡泡让她想起了与丈夫初识的那一刻,她是一个很容易遗忘的女人。 去咖啡馆的路上,她差点被两个提着咖啡的男人撞倒,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这是两个很没修养的家伙。 咖啡馆的甜品很受欢迎,不过戴威尔夫人却很少尝试。今天有点不同,她点了一份“漂浮岛”和一杯平时绝对不会喝的卡布奇诺,咖啡里散发着甜腻气息的奶泡让她有点不自在,不过,她还是很高兴尝试新鲜事物。 戴威尔夫人收回视线,眉头微蹙,她有点后悔吃了这些东西,她的牙齿隐隐作痛,这是她平时很少吃甜食的原因。 她付了钱,抱着一大束黄色百合往家的反方向走去。听说城南医院的牙科医生技术很不错。 玛蒂莎换上新买的白色连衣裙,喷上了自制的百合香水,收拾好一切,她准备去见一位仰慕已久的作家。 玛蒂莎今年二十一岁,是个美国人,前年搬到小镇上来开了这家花店。她虽然年纪小,可为人处世方面深得镇上人的喜欢,再加上天生条件优越,笑起来也十分讨喜,大家都说这个姑娘干净又美好,小店生意也挺不错。 玛 蒂莎今天心情极好,为了应约,她要暂停营业一天。出门前镇上一位很有名气的夫人来店里,玛蒂莎很喜欢她,她高傲而冷漠,却散发着让人难以抵挡的魅力。玛蒂莎以为她是来买花的,结果那位夫人听说自己要出门后就离开了,玛蒂莎希望和她保持好的关系,特意送给了她一束花。 今日天气不错,玛蒂莎踏着轻快的步子走在普拿姆街道上,他们约好在广场见面,人来人往的地方是最不容易被人误会的。 两人在广场喂了鸽子,排队买了冰淇凌,彩色泡泡在空中飞舞又炸裂,作家告诉玛蒂莎这些都是他的情节,她就是他的女主。 小镇上新开的中餐厅生意火爆,幸好作家提前预约,两人享受了一顿安适而美味的午餐。甜品时间,玛蒂莎又问了很多关于的事情,作家也因为玛蒂莎的理解和浓郁兴致十分开心,两人相谈甚欢,作家还承诺一定带玛蒂莎亲身体验灵感爆发的瞬间,他说那是一种绝妙的体验。 两人从全镇最奢华的公寓出来之后,作家说有点渴,要请玛蒂莎喝咖啡。玛蒂莎脸颊微红,额前碎发因为汗液贴在了皮肤上,听着作家的提议她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玛蒂莎没想到会在咖啡馆门口见到自己的丈夫,他的同事也在,两人只是定定地看着对方,没有一句交流。透过丈夫的钢丝眼镜,她发现丈夫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眼里蕴了一丝怒意。僵持了一会,丈夫被他同事拉了出去,她暗自松了口气。 两人坐在靠窗位置,玛蒂莎不似先前那般有话聊,作家猜到了一二分,斟酌半晌之后小心翼翼地询问有光刚才那个男人的事情。 玛蒂莎呆楞了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道:“那人是我的丈夫,我们已经结婚三年了,可是这个镇上没有一个人知道。当初我们刚举办完婚礼他就带我到了普拿姆,我被这里的景色深深吸引,他问我愿不愿意留下来,我想着只要和他在一起在哪里都可以,然后我们就住了下来。他知道我喜欢花,特意给我开了一家花店,我很感动,脑子一热说愿意为他做任何事,然后他就告诉我,我们的婚姻一定要保密,他说我一定不希望毁了他的前途吧,我很疑惑,他只是告诉我他这个年纪的单身男性会对他的事业更有帮助,我有点伤心可又觉得也没有不妥便答应了他。” “那你们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 “他没告诉我。” “你还爱他吗?” “我原本以为我是可以一直深爱着他的,可是,可是先生,你知道的,人总是会被美好的东西吸引,谁不想让自己过得开心快乐呢?我说的没错吧,先生!”玛蒂莎一双干净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作家,似乎要通过捕捉一切微小地反应来安慰自己。 作家没有正面回应,只是笑了笑,揉了揉玛蒂莎柔软的发顶。 “亲爱的,我们去海边走走吧,今天的海风可是因为你有了一丝甜味哦!” 玛蒂莎回到家时,丈夫还没回去,她筋疲力尽,脱下了白色连衣裙瘫坐在沙发上,她口渴极了,倒了满满一大杯红酒咕噜咕噜就喝完了,可能是喝的有点快,玛蒂莎脑袋晕晕的。 桌上的黄色白百合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霍克斯汀不明白妻子为什么那么痴迷这种悬疑,更是对作者喜欢的不得了。听说她崇拜的作家来普拿姆了,她一大早就出了门。 他洗漱完毕时,妻子已经出门了,早饭也没有准备。茶几上放着妻子最爱的,霍克斯汀对这可不感兴趣,只是趁穿衣服的空闲,扫了一下封面。看着很一般嘛,他心里想着。 今天病人很少,霍克斯汀看了一会书就被人拉出去买咖啡。他不喜欢咖啡更不喜欢甜食,因为他知道那对牙齿的伤害不小,他可不想以后操着一口假牙当糟老头子。 因为确实很无聊,再加上没吃早餐,霍克斯汀并没有拒绝同事的邀约。他们换好衣服出了医院。 同事话很多,讲了一路,期间还为镇长女儿英年早婚伤心地挤了几滴泪,说笑着他们就来到了普拿姆最受欢迎的咖啡馆。他们并没有在店里用餐,提着咖啡刚准备出门时却差点和迎面走来的两人撞上。 霍克斯汀见着自己的妻子和一个年轻男人走在一起,男子头发有些长,穿着白衬衣和黑短裤,打扮很随意却并不邋遢。他有点不高兴,站在那里不说话,同事用手肘捅了捅他示意快点走,他瞟了一眼旁边的高大男子,再看了一眼妻子,说了句“不好意思”就走了。 回医院的路上霍克斯汀脸色不太好,同事调侃他是不是看上了咖啡馆那位姑娘,他只是笑而不答。同事来了劲儿,难得他们的“顶梁柱”医生有了暗恋对象,他小跑了几步回过身来,面对着霍克斯汀,在大街上大声喊道“霍克医生爱上了可爱小姑娘”,霍克斯汀又气又好笑,想让同事闭嘴,就跑上去作势要打。一前一后,两个大男人在街上疯打起来。 这场小孩子游戏是在撞上镇长女儿后结束的,两人恭恭敬敬的鞠躬道了歉,对方却是一脸冷漠和不屑。 两人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只是稍稍感叹了一下对方确实很有魅力。 临下班时,霍克斯汀接到一位病人,因为吃了太多甜食多年没疼的牙齿又疼了起来。 再见镇长之女时,对方眼里多了一些无措神色,霍克斯汀扶了扶眼镜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真是有趣。 在一番询问和治疗中,霍克斯汀已经完全俘获了女子的芳心,两人相谈甚欢,对彼此都有了很深的了解。 女子为男人和妻子不能公开的婚姻感到惋惜和理解,男子为女人丈夫出轨感到同情和愤怒;女人被男子的绅士和才华深深折服,男人被女子高傲而又热情的矛盾吸引。 结束治疗时,女子将花店老板娘送的黄色百合送给了霍克斯汀。霍克斯汀完全明白女子此时的想法,估摸着妻子不会这么早回家,便邀请了女子到自家做客。 浴室里,两人激情缠绵,似乎都想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接着,有冰冷的东西进入了女子身体,霍克斯汀看着对方的瞳孔不断放大,感受着汩汩热流从女子背部涌出,他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满眼噙笑道:“谁叫你是他的妻子。” 霍克斯汀布置好案发现场后,坐在沙发上休息了片刻。最后给妻子醒了一瓶红酒放在桌上,他摸出随身携带的未开封的安眠药,几张稿纸却不合时宜的掉了出来,他也不恼,继续不紧不慢打开瓶子,一粒一粒的将药片放进红酒瓶中。 出门前,霍克斯汀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杰作,踏出门的那一刻他却突然哽咽道:“玛蒂莎,哦,亲爱的,你这个善妒的女人,她只是我的病人呀,你怎么能干出这么残忍的事情呢?” 凯琉斯因为昨晚写东西睡得有点迟,早上起晚了没能即使给妻子早安吻,一向强势的妻子大发雷霆,他冷眼看着妻子的嘲讽,他有点厌倦这种生活了。 早上出门凯琉斯故意将手稿本落在了家里,他太了解他的妻子了,她一定会以惩罚的姿态偷窥他的隐私,然后再一次深深被自己强大的逻辑折服,最后一定会尝试他喜欢的东西。 不过,这都不是他的目的,他只是想让妻子找到一点事做,这样他就有充足的时间去寻找灵感了。 他构思的新的女主原型找到了,他路过花店时发现花店老板娘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女主,她青春有活力,她美丽又干净,更可贵的是她闪着光的眼里还有淡淡压抑的忧伤。 番茄 他必须要深入了解她,感受她。偶然机会他发现花店老板娘是自己的粉丝,就约了今日一起出游,他真的迫不及待想要寻觅这份灵感了。 凯琉斯带花店老板娘去了广场,这里是一切美好事物的生发地,女子像白鸽一样纯洁,又像是酷暑里的一丝清凉,彩色泡泡爆开瞬间女子脸上的笑是最让人动容的。凯琉斯压抑着内心的喜悦,这样神秘而又美好的事物他要慢慢挖掘。 凯琉斯带女子吃了美味的中餐,因为提前预约的机智,让女子对自己增加了几分崇拜。多么单纯可爱的姑娘啊,凯琉斯心里想着。 在女子极力的催促暗示下,凯琉斯再也按耐不住了,他把女子带到了自己的秘密公寓,让彼此达到幸福顶点。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结束之后,凯琉斯有些渴,他邀请女子去喝咖啡其实更多的是因为他有点想吃咖啡店的甜食了。 进店时发生了一点小状况,凯琉斯两人差点撞到两个男子,其中一个戴金属眼镜的漂亮男子,对,一个长相斯文,极其漂亮的男子,他眼镜下的蓝色眸子扫了他们二人一眼就离开了。 作为一个作者来说,凯琉斯的直觉告诉他,花店老板娘和刚刚那个男子认识。他思量了很久,不知是否该问,结果好奇心战胜了自己的理智,他询问了女子他们的关系。 果然,他们关系匪浅,竟然是夫妻。听着女子的哀声诉说,凯琉斯竟然有些兴奋,他觉得不能说的婚姻刺激而又浪漫。 吃完最后一口慕斯蛋糕,凯琉斯提议去海边走走,刚刚吃完甜品的他心情大好,似乎连海风都是甜味的。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对面的女子,女子露出了些许难为情的表情,凯琉斯只好眼神灼灼地盯着女子,一口漂亮的情话张嘴就来。 凯琉斯像一只自由的野兽奔跑在沙滩上,他许久没像这么开心过了,他拉着女子的手在沙滩上舞蹈,周围的人也笑着扭动起身子来,小镇的浪漫无法言喻却又时刻深处其中。 凯琉斯有些累了,撑坐在沙滩上,花店老板娘年轻的活力让她不知疲倦,她像一个旋转的芭比片刻不停的舞蹈着。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她就像一个受天地钦点的女祭司,用神秘的舞步祭祀着最后的黄昏,还有这片刻的浪漫。 凯琉斯点了一根香烟在窗前坐下,他将从白大褂兜里拿出的稿纸重新沾在手稿本上。 “终于只剩我们两个人了。” 床上的男人拿起旁边的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的光照在窗前男子噙着笑的嘴角上。 混沌时代 第三十三章 壮士断腕 http://.biquxs.info/

红枫城内,尚有最后一个地下生活区的撤离没有完成,这是最靠近城门的生活区,也是最小的一个,按照方舟计划,这个生活区里安置的大部分都是年纪较大的民众。 外面还有一百多人在排队,远处北门方向传来的枪炮声已经响了好一会儿,这让众人有点担心。 忽然,所有的枪声都停下了,众人喧哗议论的声音反而突兀的显现出来。意识到不对时,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寂静袭来,落针可闻,大家都看向北门方向,战斗结束了吗? 可是陈飞并没有消息传来,方舟计划不能停下! 士兵们继续着之前的命令,朝人群大吼道:“动起来,动起来!别看了,快抓紧时间撤离!” 队伍又陆陆续续的开始挪动,不一会儿,议论声也再次响起,大家都在关心北门的战况,有人甚至开始向周围的士兵询问,可是他们又怎么知道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好像又有那么一声爆炸,可是众人听得不是那么真切,中午有人忍不住高声喊:“外面到底怎么样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人们都开始激动,未知的恐惧悄悄在人群中蔓延,不论士兵们如何劝诫,他们还是我行我素,更有甚者,抄起家伙竟然想往北门而去! “嗡——” 空气中的骤然响起一声嗡鸣,像是直接炸开在每个人的脑海里一般,所有呐喊彷徨的人都在这一刻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停滞。就像有万吨海水灌进大脑,每个人都感到昏沉,踉跄着摔到,一时这容纳着近百人的小广场上宛如变成了乱坟岗。 “看……看呐,那是什么?”男人用虚弱而又惶恐的声音说道,他的手正颤抖着指向远处的天空。 人们随之看去,只见北门上方不知何时竟聚集了一大团旋涡状的乌云,其间电闪雷鸣,好不壮观! 乌云翻滚着被撕开一处洞口,就像是有一个巨大的吸尘器将那块乌云吸走了一般,围绕着这个空洞,四周其他的乌云翻滚得越来越剧烈,不时有一道道细密的闪电劈进虚空,宛如末日。 “天哪,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人们瘫坐在地上无力地呻吟,阵阵雷鸣像是灭世的禁咒! 引发这一切异象的正是那超功率运行的宏越塔,此时早已变得猩红的宏越塔仿佛摆脱了地心引力,靠着不知名的力量悬浮在空中,不远处的屏蔽主塔更是不断被宏越塔吸引拖拽,道道电弧闪烁间,宏越塔变身成为血色黑洞,不断贪婪的吞噬着空气中积蓄已久的能量! 影皇呢?它可倒了大霉! 从它攻击到宏越塔本身的一瞬间,异变就开始了,嗡鸣响起时它脸上尚未绽放的笑容就随之凝固,因为它预感到有一股足以威胁到它生命的恐怖攻击正在酝酿。 影皇疯狂地挣扎、咆哮,企图把自己的右手从宏越塔上拉出来,然后远远地逃离这个东西。可是就算是凭借它那怪兽一般的力量竟然也是徒劳! 宏越塔仿佛已经和它的右手生长到了一起,直到宏越塔悬空他也没能成功。 陈飞早就看呆了,之前屏蔽主塔建立的强磁场所带来的压迫感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能量,连思维都能压制的能量!他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也丧失了对宏越塔的掌控能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态发展。 噗嗤! 忽然有一连串沉闷的爆破声响起,是影皇右手臂皮肤破裂的声音!那层它引以为豪的,组织花费几大代价才弄出来的皮肤,破裂了! 顺着伤口,一缕缕黑褐色的粘稠液体被宏越塔从影皇身体里吸引出来,瞬间没入塔身那层猩红的能量中。 “嗷!!!” 影皇恐惧到极致的尖叫声响起,这些被吸引出来的可不是普通血液,而是它用以维持生命的血源根本!不知道宏越塔究竟用了什么方式,竟然能从它的血液中把这些血源提炼出来。 别看被宏越塔吸收的血源只有这么十多缕,不到半个水杯的量,其实这已经能供李淼进行三年的研究了!就算是在整个组织中,目前所有的血源加起来也不过550ml,这已经是老板所有的储量了。 为了这次行动,组织里特意调拨了180ml的血源这才铸就如今的影皇,这还不算这么多年里培养李淼的那部分。 只这么一下影皇就失去了体内将近十分之一的血源,它能不恐惧吗?要是再这么来一次,它就别想完整的回去了!此时没有别的办法,壮士断腕是唯一的出路! 影皇那层皮肤极其坚韧,连火箭弹的爆炸都能抵挡,若不是它自己愿意,想要砍断它的手凭人力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宏越塔也只能做到破口的程度。 漆黑的利爪齐根从手腕处断裂,喷溅出墨绿的鲜血,不过只是在下一瞬就被止住。没了宏越塔禁锢,影皇自由落体般掉在地上立马弹起化作一抹黑影逃走,它现在只想离这个恐怖的武器越远越好。 半空中的宏越塔似乎发现了影皇的逃跑,那只被遗弃的爪子没了身体的支持瞬间干枯,一大团墨绿色血液从其中被挤压出来随着爪子一起向下掉落,过程中有三滴血源再次被提炼,没入宏越塔中消失不见。 至此,宏越塔像是吸饱了能量,空气中持续的嗡鸣也停了下来,只是那压迫感不减反增,逼得人昏昏欲睡,城内那近百名尚未进入地下生活区民众已然昏迷,士兵们也是一样,广场上死一般的寂静。 陈飞就在现场,他受到的压力更为恐怖,可硬是凭借着最后一股信念尚未昏迷。宏越塔在空中滴溜溜地旋转起来,天上桶状的乌云也跟着一起旋转,忽然一道巨大的雷霆从天而降,狠狠劈在宏越塔新安装的塔尖上,发出剧烈的雷暴,像是天罚,难道上天也不允许这个武器发动吗? 整个宏越塔都颤抖了一下,可是旋转仍不停止,那层腥红的能量悄然波动,在周围甩出一片紫色的电弧,像是在嘲讽上天一般,比刚才还尖利百倍的嗡鸣突然爆发。 陈飞的两只耳朵瞬间飙血,这已经不是意志能抗衡的力量了,他再也坚持不住,昏死过去。 伴随着嗡鸣,天上的雷云滚滚,又是两道电刑接连打下,重重劈在宏越塔上! 这一次,纵然是那用特殊材料制造的塔尖也再也承受不住如此狂暴的能量冲击,无声无息间化作粉末随风而逝,连发射用的塔尖都毁灭了,宏越塔还能发出他的灭世一击吗? 混沌时代 第三十四章 终局之战(本卷终章) http://.biquxs.info/

【这是本卷终章,下一章起周子沫就要踏上属于他的王者之路了。】 耗费了陈飞无数心血的宏越塔就这么消散在天威之下了吗?当然不!就算它还没有彻底完成研究,它也依旧是人类自诞生以来所研发出的最强武器,当然,是针对丧尸而言。 虽然没了塔尖,宏越塔自身的旋转却没有半分停下的趋势,反而在雷霆的刺激下转到得越来越快,电弧在宏越塔周围形成一片紫色的光幕,嗡鸣的频率也越来越高,单靠人类的听力已经察觉不到了。 有风起,来自于宏越塔自身散发的恐怖吸力,它真的变成了一个“黑洞”! 呜呜的风声像是宏越塔对这个世界最后的警告,在那一瞬间,所有的动静都没了! 从极动到极静,宏越塔像是从来没有旋转过一样悬停在空中,此时再叫它塔似乎不合适了,因为它变成了一个被紫色光幕包裹的球状能量团,原本所有的部件在刚才旋转的的过程中都已经完全融进了这个光球! 结束了整整五分钟的引导,它终于要向世界展示自己的力量了! 你们知道一杯水在一瞬间冻结是什么样子吗?这就是所谓的过冷水。 现在这里的空间就正是这种感觉,在宏越塔光球爆发前的一瞬间,北门战场处的空间都被那恐怖的压力所冻结,如果陈飞还清醒着,他肯定会看到空中突然新出现的大片大片的灰色絮状物,然后瞬间消失,紫红色的光球就在这时爆发了! 宏越塔最外面的一层紫色光膜像是吹气球一样瞬间膨胀起来,以光速向四周扩散,打在地面上弹起点点电浆,这竟然是压缩到极致的雷电! 战场上所有的东西,不论是人还是尸体亦或者是丧尸都没能逃过这一劫,被这层雷电从内到外结结实实的冲刷了一遍,所有的肉体在一瞬间被毁灭,什么都没剩下…… 不论是陈飞还是雷鸣,不论是孙洁还是战尸,亦或者其他雷神军的尸体、尚未跑出北门的丧尸,全都没了,没完成撤离的地下生活区外那近百个昏迷的人同样枉死在这极致的电浆之中,地面上只留下一堆堆黑色的碳粉,其他的东西一点都没留下! 整个红枫安全区方圆十公里内的所有的地域全被洗礼了一遍……可宏越塔的真正的攻击才刚刚开始! 电浆扫过后,空中那个猩红的光球猛然跳动了一下,光晕流转间,两道红色射线从光球中冲出,一头射入那个天上乌云露出的空洞中,不知延伸到了哪儿,另一头狠狠地砸在地面上。 “滋——” 就像是用指甲在扣墙皮一样的声音从光球中传来,却是被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那道贯穿天地的射线在这声音中膨胀,以圆柱的形态横扫四方,向远处扩散! 同样,光柱覆盖了方圆十公里的范围,如果有人从空中观测,就能发现,这一前一后,一紫一红两道光芒都是呈球状扫过这片区域的,只不过一个是以球状扩散,一个是以圆柱状扩散。 它不像之前的电浆般毁灭万物,红芒闪过后似乎并没有带来什么破坏,不免有些雷声大雨点小的嫌疑,但这只是因为它所攻击的东西不同而已! 宏越塔本身就是被研制出来对付丧尸的,作为血源武器,它的攻击针对的自然是所有和血源有关的生物。 只是按照原本红枫实验室中的设计,宏越塔不可能有改变天象,聚集雷霆毁灭万物的威力,这次出乎意料的攻击包含了太多其他的东西…… 巧合也好,蓄意也罢,宏越塔项目通过这次实验可以说很成功,不管对于红枫还是那些传授陈飞血源技术的东西都是这样。 影皇断腕之后拼尽全力向外逃跑,因为屏蔽装置失效,它也重新得到了对其它丧尸的控制……其实只要它走出屏蔽装置的生效范围就可以了,这也是陈飞最开始的打算,只是他没想到影皇竟然这么强。 尽管它的速度已经足够快,却还是没能逃出去,电浆袭来的一刹那它正跃起到空中,只来得及把自己缩成一团以减小冲击。 恐怖的电浆冲击波扩散到它那儿的时候已经消耗很多了,能量远不及北门处,更何况它还有那身坚韧的皮肤。 影皇最终还是扛下了电浆的攻击,却也暂时麻痹了它的身体,等到十数秒后宏越塔的攻击到来时,影皇还没能从麻痹中缓过来,这也注定了它的败亡。 红芒不像电浆,攻击力不会随着距离和范围而减小,因为它的攻击模式完全不同于这个世界,所以影皇近乎于承受了宏越塔的正面一击,它身体内的血源瞬间被点燃引爆,在血液里炸开! 一阵沉闷的噼里啪啦声从影皇体内响起,它全身都被炸的抽搐,两只猩红色的眼眸瞬间爆裂,喷出一大片翻滚的血液,它那层皮肤虽然能抵挡外界的攻击,但对这种来自于体内的爆炸却无能为力! 沉闷的爆炸声足足持续了一分钟,影皇的七窍全都流出墨绿色沸腾的鲜血,在地上抽搐挣扎了一阵后终于没了声息。 一个瞎眼的怪物扭曲着四肢躺在废墟中渐渐冷却,这只耗费了组织无数精力才培养出来的终极影皇只不过存活了一天就正式宣告死亡。 所以红枫赢了吗?没有,那影皇赢了吗?也没有。 …… 在谁都注意不到的时候,在电浆席卷一切的时候,周子沫四人也在逃跑,可是它们肯定跑不过那连影皇都躲不掉的电浆,眼看着几人都要化为飞灰的时候,曾经救过周子沫的那道光再次出现了! …… 海边别墅。 “啪!”老板铁青着脸猛地摔出手里的终端。 “混蛋!”他额头青筋跳动,眼中阴云密布,咬牙切齿的大吼,他的确快被气死了,花了这么多年布的局,动用了组织内无数资源这才成功弄出一只影皇,就这么没了?! 最主要是目的一个都没达成! 红枫毁灭,老板认为连影皇都躲不过的攻击中,那些卑贱的平民又怎么可能幸存呢? 那几个孩子肯定也死了!老板真是哭都哭不出来,在客厅里来回踱步,一个劲的运气,要是可以,他现在拆房子的心都有! 房间里还站着两个膀大腰圆的保镖,可他们连大气也不敢出,唯唯诺诺的站在角落,生怕老板把怒火撒在他俩身上。 “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啊?” 忽然有一个水一般温柔的女声从水晶楼梯上传来,披着貂皮的贵妇人袅袅娜娜下楼,亲自斟了一杯茶递给老板,“来,消消气,发生什么意外了吗?” 老板看到贵妇人,这才勉强从爆发的边缘退回一步,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咕咚咕咚”两口将茶饮尽,啪的一声把杯子摔在茶几上,怒声道:“气死我了,这堆饭桶!” 贵夫人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生这么大的气,连忙掏出随身手绢帮他擦掉额头细密的汗珠,问道:“到底怎么了?谁把你惹得这么生气啊?” 老板重重的叹息一声:“虹妃,我们在叶城的计划失败了!” “什么?!”贵夫人掩嘴失声道,“失败了?怎么可能?!你不是说已经提前融合影皇了吗?” 老板接道:“对啊!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你自己看吧!” 他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起另一个平板递给虹妃,贵夫人赶紧接过点开录像观看起来。 这正是影皇从红枫北门逃出到死亡之前的最后影像,因为屏蔽塔和电浆冲击波的缘故,影皇在红枫北门内发生的一切及死亡前的画面都没能成功传回。 看完录像,虹妃同样满脸震惊,抑制不住狂跳的心脏,颤声道:“这一闪而过的紫光到底是什么?!” 老板沉默不语,他也想知道答案。 “这是……红枫研制出来的吗?”虹妃又问。 老板摇摇头,缓缓开口:“有点像,却又不像,你还记得之前提前融合李淼的原因吗?” 虹妃点头道:“当然!他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攻击,竟然破坏了自身的结构,若不是有血源强化没恐怕当场就会化为砾粉。” 老板似有所思:“对,就是因为这个我们才不得不让影皇吞噬他提前进化,红枫应该的确是研制出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武器!” 顿了一下,他又接着说:“可是刚才的影像里,影皇从北门出来狂奔的那段很明显是在逃跑,连它这么快的速度都没能逃过可想而知攻击范围有多广,这真的是那群贱民能研制出来的吗?再说了,如此强度的攻击恐怕红枫自己也承受不住吧!” 虹妃皱着眉头听完,她觉得老板说的有道理,但是不知怎么的,她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不能让那群老家伙知道!”虹妃忽然低声说,老板转头看向她,缓缓点点头。 虹妃骤然转头看向角落里两个保镖,眼中寒光一闪。 “不要……” 保镖们心头一凉,都来不及说话,两枚子弹就贯穿了他们的大脑,保镖们倒地,墨镜摔落一旁,眼中还满是不可思议。 “黑鹰,你来处理一下。”老板放下手里的枪,拨通一个电话说道。 虹妃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个保镖死去,收回目光对老板说:“你准备派黑鹰去吗?” 老板点燃雪茄深深吸了一口,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缓缓吐出烟气,轻轻地说:“等他和影组先处理了那些老不死的再说吧。” 虹妃眼眸动了动,默默点点头没有说话。 叶城。 废墟中,一阵朦胧的光闪过,周子沫凭空出现在碎石之上,满身破烂,眼睛紧闭,神情痛苦。 同样的光还在其他地方亮起,陈晓洁和唐城煜在一起,出现在一处地下安全区内,曹一瑾则离其他人都有点远,他出现在了叶城另一边的紫竹安全区门口。 新的征程就要开始了! 混沌时代 写在最后 http://.biquxs.info/

【第二卷结束,心里颇多感慨,谢了这么久的别人,今天也写写自己吧,故事中的人均为化名。】 遇见索菲那天,正是我十七岁的生日。就像所有言情的开头一样,索菲走进教室的那一刻,天上还朦朦胧胧的飘着小雨。 她就那么走进了教室,额前剪得碎碎的刘海还带着少女的俏皮,班上男生多少有些骚动,荷尔蒙气息瞬间洋溢在整间教室里面。我抬头,又低头,突然间做了一半的数学题却怎么也解不出来了。 坐在我身边的徐婷看了我一眼,连同一声淡淡的冷笑。我面上有点微微的潮红,手心不知怎的就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和索菲熟稔起来也是很自然的事情,听说她在之前的学校成绩很好,有意无意的我们就会在一起讨论各种题目,数学、语文、历史,有时候说着说着就成了爱读的,喜欢的音乐。 原来我们都一样喜欢爱破伦,喜欢音乐剧。每每这时看着索菲因为兴奋而面颊上泛起的绯红,我的心底就像是有一条乱跑的毛毛虫,痒痒的。 我很确定自己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女孩。 笑起来有浅浅的酒窝,白皙的要掐出水来的皮肤。最关键的是每每说起海明威,马尔克斯她都笑着应和,全然不像班里其他的女孩每天在聊自己的爱豆和化妆品。 那时候我一直觉的,老天能把索菲赐给我简直就是对我最好的优待。吴斌也是喜欢索菲的。是啊,在那样一个年纪,一个每天身上有着淡淡栀子花香的美好女孩谁会不爱呢。 生平第一次,我没有办法和吴斌分享一件东西,即使我们是那么铁的哥们。我们从来没有说起过这件事儿,这是我们之间的一道裂痕,似乎如果我们谁都不提的话就可以一直假装他不存在。 徐婷倒是总在奚落我,作为同桌我倒是可以理解她总被索菲占了位置的无奈。徐婷真的是我见过最奇特的女孩了,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也不怎么爱打扮,听说她自己在校外组乐队,爱抽烟。 总之就是那种我妈总让我离她远点的那种女孩,可偏偏抽签的时候抽到和她同桌,一座也就是一年多。听说班里有女孩想私下跟她换位置,她偏不肯,我猜她是觉得每天早上抄数学作业很方便。 我和索菲在一起成了很自然的事情,大概是因为成绩好,老师和家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多年以后,我坐在办公室硕大的落地窗前也还是会想起那些日子,甜的发腻,每天有说不完的情话,现在想想自己都觉得肉麻。 就这么过了三年,一切都 相安无事,高考顺利结束,我和索菲考到了同一所大学,我那是觉得老天对我真的是太优待了,别的情侣遇到的所有问题我们都没有遇到。我一度坚信,大学毕业我就会和索菲结婚生子,然后妥妥的过完一生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后来才知道,这一切都是老天爷跟我开的最大的玩笑。 大一下学期,索菲正式与我分手,没有理由,没有道歉,就只有一条5个字的短信。我在寝室,整个人僵在那里,什么知觉都没有了,后来是室友用一壶凉水浇醒了我。几经周折,我们没能复合。 我给吴斌打电话,忙音之后就是挂断,隐隐的我猜我明白了什么。高中三年因为一直谈恋爱,并没有交到什么朋友,大学同学很多都放假回家了。我唯一能想到的人就只有徐婷,她还算仗义,接到电话后一个小时就找了我宿舍。 我记得被她拖出寝室,丢进出租车,然后一直到海边,她拎着两大袋酒,我们就默默的坐在那里喝酒,我不记得我喝了多久,也不记得到底哭了几次,醒来时我已经在医院了,只有徐婷坐在床边,龇牙咧嘴的笑,手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我问她是怎么弄得,她恨恨的说是我喝醉以后咬了她手上一大块肉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突然笑了出声,她依旧恨恨的瞪了我一眼。那一次以后,我就告诉自己徐婷这个朋友,我认下了。后来倒是听说她和乐队的几个朋友和吴斌打过一架,吴斌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可是她从没提过,我也就没有再提了。索菲就成了我心头的那朵白玫瑰,得不到,忘不掉,也毁不掉,即使背叛我也没有办法怪罪她。 大学毕业,我全额奖学金出了国,徐婷没有找工作,自己全心全意开始做乐队。听说吴斌和索菲订了婚,徐婷发信息来的时候我正和导师出项目,突然间我感觉看到那两个名字的时候那么陌生,我已经居然就想不起索菲的长相了。 没错,时间会抹平一切,即使曾经伤到骨髓,在时间流走中,一切都会痊愈的。在国外的几年,徐婷来看过我一次,我们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在海边喝酒,喝到烂醉。 毕业后回国,工作。生活就按部就班。大概是很多年前跟索菲分手时候伤到太深,这些年我只沉迷于自己的专业,大部分时间都在做研究以忘却一个人。回报就是工作一直很轻车熟路,一路升职加薪。 这些年也有几个女孩在生活中进进出出,却都没能维持长久,我想我再也没有办法像爱索菲一样爱一个人了。可是,我也没有预想过我们还能再见面。 然而那天,还是在 办公室见到了,远远的我就看到了那个女人,一身干练的职业西装,正横眉冷竖的批评下属,眼中尽是厉色,新来的实习的小姑娘哭的梨花带雨,索菲喋喋不休的再骂。 因为是路过她办公室去开会,所以正在她身后,她并没有看到我。我就站在那里静静看着,身边秘书小声说了一句,夏经理一直比较刻薄,而且听说她家里出了点事所以最近格外火爆。 我浅笑一下,大概是秘书对索菲也是积怨久了,心中已是明了。我闻到她身上有新款纪梵希的味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能掩盖那股似乎腐烂了的味道。我问秘书她家里出了什么事儿,秘书大概没有想到我会八卦,立刻有点兴奋的说她老公好像出轨了,小三还怀了孩子,都闹到家里去了。 此时,索菲总算转头看了我一眼,表情瞬间僵住,我看到她的喉间动了动,却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我还是喜欢你身上栀子花的味道。” 我只微微一笑冲她说到,然后转身离开,突然感觉心中很多年的郁结就这么散了。回头看了一眼,我竟然觉得站在那里的她有点可怜了,没错,故事总是要翻页的,过去的就留在过去吧。 我以前总以为有趣的灵魂总是会比好看的外表重要,可是我没有想过有趣的灵魂有一天也一样会枯萎。突然之间我就想给徐婷打个电话了,她的乐队搞得不错,已经算是小有名气了,这两年大概是因为上台,她的个人形象也越来越好,俨然一个大美女了。 我打通电话,没有问候,只淡淡讲了我碰到索菲的一切,她只安静的听着,没有打断。说完,我长长吐了一口气,然后问她在哪儿。 《从斗罗开始的浪人》 “我在西班牙,正和帅帅的未婚夫躺在海滩上晒太阳。”她炫耀似的说了一句。 “挺好,别晒黑了,小心未婚夫不要你。”我笑着说了一句,“才不会,我老公才不像你那么肤浅,只看长相的渣男。”我哑然。 “徐婷,你喜欢过我吗?”我突然问了一句,电话那边突然短暂的静默了几秒。 “怎么没喜欢过呢?喜欢惨了,可是你把所有爱都给了索菲,我可不要她吃剩下的。”她仍旧脆生生的声音传来,我的泪突然涌进眼眶。 “徐婷,谢谢你。”我突然觉得,也许徐婷看我就像是我看索菲一样吧,那么可怜,明明人家都已经大踏步的往前走了,我还停在原地打转,没错,徐婷说的没错,我就是个渣男,那么好的女孩子,我是不配的,她总是值得更好的吧。 我又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电话那头是甜甜的女声,“师兄啊,怎么有事儿吗?”没错,是的,我也要大踏步的往前走了。 混沌时代 人物志——纤华 http://.biquxs.info/

记忆伊始,就只有无尽的黑暗和痛苦。 我不知道我在哪里,也不知道我是谁,不知道为什么我每天都要承受这些黑暗,痛苦和孤独。 但我知道,每天在我最痛苦最难耐的时候,总会有一个很悦耳的女声,说这些我猜大概是咒语的话,那是我一天中最开心最不孤独的时光。我想,这么好听的嗓音,她一定是位可人儿。 其实我也不是一直都在承受着痛苦,我的世界里只有黑暗,但是我能大概感受到很短暂的时间里,我只是身处黑暗,并不会有灼烧,刺痛的感觉,我好像处在一口锅中,每天自下而上的,灼热,和黑暗,像沼泽,像巨兽,一点点侵蚀着我的理智,我的人性。 我不知道是谁要将我放在锅中烹煮,我也在最初时候感到愤怒,但随着反抗力度和得到的反馈几乎成反比,我也逐渐绝望。在我的人性理智濒临泯灭的时候,那是一首我不曾听过的歌,是一首也许算是咒语,念的人也不过是毫无感情的说话,但是在我耳中那是一首天籁之音,是我饱受痛苦,身处孤独而不绝望的希望之歌,是我不愿意接受命运,尚存人性的心中的光点,它很小却也很亮。 我的心,也因为每天的咒语,变得坚定!我想,我想,我得活着,我得走出这里,我得见见那女孩,告诉她,我的希望之光,我的生命动力,告诉她,我在这口锅中渡过的是什么样滋味的日子,告诉她,告诉她,我,或许,我可以告诉她,我有多…爱她! 在这样充满光明未来的设想下,我每天承受的痛苦与孤独在我看来,是前往光明之路的荆棘,只有一边承受一边破除,我才能通向光明! 我就这样,满怀希望的开始了第二轮抵抗。我试着在锅底停止灼烧后,用力的用脚用身子去踹,去撞,也试着在我心上的女孩用她悦耳的嗓子说着咒语时,用手去敲击顶撞锅顶,我当然知道一时半会是不可能打破这口关着我的锅,但是我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和时间。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一年年的过去了,我听着心上女孩的声音由着悦耳到沉稳,还是那般吸引着我,或许我可能是人们口中的声控? 我想我的记忆在慢慢恢复。 大概是时间太久,我的记忆虽然恢复了大半,但是都只是模糊的残影。但我感觉,我的记忆哪哪都有一个女孩的背影,在广袤的草原,在无垠的大河边,在怪异风格的房屋中,都有她的背影,每当我回忆这些场景,心中便不自觉的将我心上女孩的嗓音与残影重叠,那是多么美好的背影,多么美好的记忆,我很懊悔,时间走的太快,我的记忆衰弱,无法看到女孩的背影,无法感受当时的我,我们,在做些什么,想必是甜蜜的事情吧,或许我吹着笛子给她的咒语伴奏?那样说不定她的咒语能念的有感情些。 想到这,我不禁笑了出来,心中正是鼾甜,可面颊上却为何流着冰冷的水珠? 我将这不知遗忘了多久的泪,称之为思念过度。 我依旧尝试破坏着锅,每天伴随着咒语,我的力度会达到顶峰,伴随着记忆的恢复,我的渴望越加的浓烈和迫切,我希望能够早日出去,早日见到我心心念念的人儿。 那时的我,早将记忆中的背影和锅外天籁的嗓音融合了,是多么美妙,光是在记忆中瞟一眼就让人精神抖擞,希望加满! 终于有一天,皇天不负有心人,我将锅底敲出了一个小口子,黑暗中,渗进了光点,但火舌也随着光点,缠绕上了我的脚踝,可我的双脚早就在日复日的灼烧中麻木,今天这突然闯进的火舌,除了让我麻木的双脚感受到了一丝丝疼痛外,最大的收获是我借着火光,看到了锅内的状况,我才发现,这算是个密封锅,是没有锅盖的一口大锅,我的双手早就乌黑一片,大概是锅灰,想必我的头也乌漆麻黑的,希望我破锅之日,我的心上女孩刚好不在,虽然很想第一眼见到她,但是我也多少注重我的形象,记忆中第一印象很重要! 我开始专攻那一点,接着日复日年复年的努力,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迎来了破锅的一天!! 我太激动了,双手一直在颤抖,导致我本来可以早个几分钟出去,愣是给我这手抖迟了! 出去之前,我将双手在衣服上蹭蹭,又用口水舔舔,稍微摸了一下脸,万一,我是说万一,我这幅鬼样出去,吓跑了我心上女孩,可该如何是好呢。 暗示了一遍我可以之后,我从锅底,压着火舌走了爬了出来!我的衣服烧了起来,但是没关系,我有一颗坚毅忠一的心,烧了衣服也正好可以向我心上的女孩展示我这颗纯稚的心。 在我爬起来之前我都是闭着眼的,我想一次性给我,给女孩一个最大的惊喜。 我站了起来,睁开了双眼。 面前,是一位看起来中年偏上的女人,她狭小的眼睛在看到我后,大概撑到了人生中最大的样子,双手捂着嘴,看样子是惊吓到了失声,坐在椅子上,丝绸布料的衣物大概因为锅中动静而被紧张的手抓得有点皱了。 我尽量咧起来嘴角,展示一个我已经全然陌生的笑,一步步走向了面前的女孩,我无法认定她到底是谁,面前的女孩,或者说是女人,她与我记忆中的背景差距太多了,她没有说话,我也无法辩识她的声音,但是我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感觉,是的没错!是我心心念念的女孩!是我的希望!是我的光明! 我太开心了,双手又不自觉颤抖了起来,我想张开嘴说一句记忆中搭讪的“嗨,你好~”但是或许是太久没有说话,我张了张口,吐出了很混浊沙哑难听的声音,我马上闭上了嘴,生怕这难听的嗓音给我扣了分。记忆中,拥抱总是很温暖的,所以在锅中,我就想着一旦出去,见到女孩,我就要给她大大的拥抱,温暖彼此! 女人!我来了! 我张开双臂,嘴角还是咧着的,我想着我应该是很温柔很温和的索抱,但是女人惊恐的神色多少让我一些不知所措。 但是记忆中,男人,是要坚强和主动的! 我不顾女人的惊恐和害怕,想着只要抱上了她就会知道,我无恶意,只是想要温暖。 我终于是抱上了她,记忆果然是良师。好温暖,好满足,好…怀念。 我闭上了眼,希望时间能够永恒刻在此时。 记忆在我抱上她的那一刻疯狂涌入和1080p刷新着。 世人都知女巫,会魔法,会拿着个搅拌一脸邪笑的搅拌着她的锅,但显然,这是固有认知! 女巫的锅,只烹饪孤独。 我将害我情殇的男子,在数百年前害我情殇的男子的转世,抓了起来,在入锅之前,我用咒语将他前世记忆唤醒,再埋入记忆深处,我想让他在锅中,好好品尝我们曾经的甜蜜,和我的绝望! 本来我是没有这个心思的,不过是路过这位负心汉转世的时候,他突然拉住了我,说“嗨,你好。”紧接着将我拥入怀中。我脑子一热,心想着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气急败坏的我,将这花花肠子丢进了锅中,我稍微,是有点后悔的,毕竟是那无情之人做的事,没必要对转世者这么上纲上线。但是在我看到他的脸的那一刻,我有多少愤怒和不甘,你是不会知晓得。 怒火冲昏了头脑,我就这样,在严重违反女巫条例的情况下,将这普通人类带回了家中,一股脑丢进锅里。女巫的锅,烹饪孤独,而且从未有置物入锅再取回一说,一旦丢进去,上古巫术就会显现,将锅顶用咒语封死,无法取出,直到锅中之物炼成为止。 我一想到好好的普通人类将在我的锅中被炼化,除了懊悔,惋惜,可更多的是,有些期待。 不是总是流传着吃了小鲜肉可以延年益寿,那我这边转世小鲜肉金丹会不会有磨皮美颜的附加效果呢! 谁还不是女人了,爱美总是天性。你们可以谴责我,说我没有人性,将无关之人拖入地狱,但女巫,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反正世人也总是说她们恶毒,吃小孩,我们才不爱吃这些肉少还闹腾的家伙!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开始每日午时,增加咒术,这种咒术具有加温,加剧被使用者身体痛苦的点,有着磨灭意志的辅助功能,最适合炼化魔物了。 我除了午时念一段咒语,晚间会停上五分钟的火焰以外,还会时不时往火焰中加些料,比如绝望buff,比如痛苦特化,再比如放大孤独等等,炼化之物越绝望,越无自主意识,完成时间则越短,效果也越好。 我一边想着他前世对我的种种无情,安慰自己的良心,一边有空就去参加女巫炼物交流大会增加这方面的姿势,前几百年,光顾着情殇失意,这块专业知识倒是真没知道多少。这次给我逮着了机会,我就要让那秃驴知道知道我的绝望伤心痛苦! 有的时候,我会闲下来,不知道做什么。这时候我会搬一张小凳子,坐在锅旁边,对着锅回忆。 我们明明就是情投意合,在海边,我们一起经历了浪漫的日落,那也是你第一次拒绝我,你说,出家人无欲,也无求。 我是先动心的人,当然忍了下来,女人就是要主动和坚强的。 所以,当我在我最爱的草原上,跟你一起骑着马,唱着肆意的歌,我抱着你的腰,靠在你的后背,听着你略微加速的心跳,真是一脸娇羞和心动。晚上,我们坐在草坪上,我喝了些酒,你跟我说喝酒不好,伤肝。我则回你,嫁我,我便滴酒不碰。你没了声。 我知道,动心的女人,就是要坚强,所以你不说话,无声拒绝也没关系。 最后一次,在一座小破庙里,我们秉烛夜谈,我发现你们东方的道法,跟我家乡女巫之森的一些古代魔法有些许类似,我跟你畅所欲言,真是现在回忆起来,也会觉得甜蜜,那是思想上的交流,是我们心灵相通的证明,可你,却又一次,在欢谈之甚时拒绝了我。 没事,日子还长,我也坚强。 我本想着像往日一样,给你一日时间冷静,没想到,第二日拜访,我将我的一切托付给你,将我所有,都赠予给你,将我这作为女巫的魔法,女巫的禁术,全都给你,可你却踩着我的尊严,我的爱意,我的心,毅然离了去。 问这世上还有比我痴情的女子吗,还有比你绝情的男子吗! 我一想到这,怒火中烧,口中脱出一段咒语,恶毒和痛苦,都远不足以对比昔日你给予的伤害! 我自那天起,就打算一天施加一条不同的但是作用相同,令人绝望的咒语,我也加大了火焰的力度,每天无所事事拿着把蒲扇,装模作样的扇两下。 日子就这样一年一年的过去。 直到有一天,我听到锅似乎有些动静,但是我左右排查,也没有看到什么异样,我猜,是快要炼化成丹的预兆。 可能是日子过得太快,而我也因为之前破坏条例的惩罚生效,我的容貌开始随着正常人类模样,衰退,衰老。 但是我不怕,我当然不怕,面前这小鲜肉小和尚转世金丹外加美容养颜金丹就快要出锅了,我还怕那破例的惩罚不成? 日子还是每天平淡的过去,直到那一天。 锅中的动静越来越大,大到我开始怀疑是不是丹成的动静时,锅裂了,锅中爬出来了一个人。我惊呆了,也吓呆了。 那人蓬头垢面,头发胡子又长又乱也很脏,衣服更是乌漆麻黑,胸口还破了个洞,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他一步步向我走来。 我以为他要来报复我,他走向我的每一步无不在说,痛苦予我,无所谓,绝望予我,我咽下去,倒也无所谓,孤独予我,我甘之如饴。而你与我,不共戴天! 他来了,一步步逼近,脸上的诡异也到了极致,双手也因为我的行为而愤怒到颤抖。 我堂堂女巫,也被这是人非人,是鬼非鬼之物,吓得无法动弹。 心中想着,其实这才是破例的惩罚吧。 我眼睛睁的很大,这是被吓得,被死亡即将到来,而吓得。 眼看着他马上就要到我面前,我索性闭上眼,希望他来个痛快。 等待很漫长。 他口吐芬芳,不知道骂了我什么,我也因为心跳声音太大,而无法听清。 突然,腥臭味铺面,还隐约有一股烧焦味。我有些难耐。正想睁开眼,突然身子被一股烧焦味的温暖包围,他将他那扎人的胡须搁在我的肩膀上,双手抱着我的腰,我看不见他的脸,但是很确切的听到了他说的,含糊又沙哑的一句话。 嗨,你好。 我感受着这样的温暖和温柔,像回到了那个夜晚,回到了那个日落,那个,你我都有情,却碍于大志的时代。 我也想起了,你毅然离开前,给我留的最后一句话。 “若有来世,卿如日,小僧如月,光暗永相伴。” 第一章 四个孩子的去向 http://.biquxs.info/

“呼——”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 红枫北门上空那团桶状乌云已经散去,灰蒙蒙的天上挂着一轮小小的弯月,让人分不清这到底是薄暮还是清晨。 地面上密密麻麻,蜿蜒爬行着道道焦黑的痕迹,碎石遍地。 “嗯……” 周子沫手指动了动,腰上的肌肉一阵痉挛,嗓子里同时发出一声略显痛苦的轻哼,眼皮颤颤,终于还是睁开了。 他挣扎着坐起来,脑海里一片晕沉,全身上下传来的疼痛不禁让周子沫再次皱紧了眉头。他用右手扶着头,低声呢喃:“这是哪儿啊……” 坐着调整了好一会儿,周子才算是清醒一点,举目四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臭味,四周遍地的焦痕让他又陷入了迷茫,对于之前的事他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周子沫的记忆还停留在和伙伴们拼命逃跑的时候,忽然间只觉得眼前一黑,再醒来就已经在这儿了! 逃跑……对了,晓洁他们呢? 周子沫猛然惊醒,急忙在四周寻找起来,可是刚才已经看过一遍了,这附近就他一个人,伙伴们鸿飞冥冥。 吃力地站起来,周子沫咬着牙喊道:“小瑾?胖子?” 空旷的广场上连回音都没有,周子沫心头一沉,可还是不愿放弃,走了两步,又喊道:“晓洁?你在哪?曹一瑾?唐城煜?” ……没有回应。 周子沫一瘸一拐的走在碎石中,漫无目的,强忍疼痛却也声嘶力竭地重复着伙伴们的名字,可就是得不到回应。周子沫的声音越发焦急,眼神中露出明显的慌乱,这种环境比几人被李淼困在科技馆的时候更为恐怖! 对了,李淼和他的丧尸大军呢?这么多丧尸怎么可能全部消失!周子沫觉得一定有阴谋,嘴里碎碎念道:“李淼……一定是李淼,一定是他,一定是,啊!” 他心情激动,只顾着想事却没注意到脚下的石头,被狠狠绊倒在地,这让他本就糟糕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黑暗袭来,周子沫又陷入昏迷之中。 “不能睡,我还没找到晓洁他们……”这是他昏迷前最后也个念头。 …… 红枫第一地下生活区,这是挖的最深的一个,也是面积最大的一个,作为方舟计划的重点,这个生活区比其他三个都要完善。 被安置到这里的更多是年轻一代,此时,撤离程序早已结束,他们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 电浆冲击波并没有影响到地下,那股恐怖的能量只是让各个地下生活区得能源供给系统出现了半小时的瘫痪。 可就是这半小时,生活区中已经开始出现骚乱,毕竟这是在地下,本就暗无天日,能源供给出了问题那还得了! 想想这几万人要是在无尽的黑暗中被活活饿死、困死,甚至相互斗殴踩踏而死,那会是怎样的恐惧啊,更何况还要面对亲人朋友临死前的挣扎和嚎叫……会疯的! 还好,黑暗只持续了半小时,光明再次降临时,生活区中并没有出现任何暴动,随着能源供给恢复,方舟计划继续执行,虽然大家都在抱怨,但也明白非常时期行非常事。 生活区的入口已经自动封死,按照程序,这里会一直被封闭,直到有人从外部使用特殊命令开启或者里面的人强行破坏,否则,里面的人永远出不去,外面的东西也进不来! 这是否会带来极大地风险呢?当然会! 地下生活区的正常运行全靠生命维持循环系统,不论是食物、光照、呼吸还是排泄,统统都靠着这个系统,一旦系统失效或者损坏,生活区里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可不要忘了,方舟计划本就是个强制性措施,具有大于一切的优先级,它被制定出来是为了留下人类的最后一丝火种,一旦启动,就意味着有足以毁灭人类的灾难爆发,这时候,人性化已经无关紧要。 再者,红枫已经为方舟计划准备了近十年,每天都在维护完善各大生命维持循环系统,至少未来的十年内它不会出现故障,就算是那恐怖的电浆冲击波不也没能对它造成什么影响吗? 在谁都没注意到的角落里,陈晓洁和唐城煜双双睁开了眼眸。 和周子沫一样,两人脑海里一片朦胧,昏迷之后发生的一切他们都记不起来了,缓了几分钟,陈晓洁才稍微恢复点神志,一眼就看到旁边扶着头的胖子,连忙虚弱的问道:“小煜,你怎么样?” 唐城煜全身一震,紧皱着眉抬头看向女孩,纵然女孩披头散发,满身风尘,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陈晓洁,猛地把她抱紧怀里失声轻泣道:“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女孩被他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但却没有挣脱,唐城煜从小被陈飞夫妇收养,陈晓洁早就把他当成了弟弟,他也乐意每天“晓洁姐,晓洁姐”的叫,虽然他比她大一岁吧。 女孩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安抚道:“别哭了,乖。” 小胖子这才渐渐松开,抽泣两声又问道:“晓洁姐到底发生什么了?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陈晓洁也很迷惑:“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跟着子沫跑来着,然后……然后眼前一黑在睁眼就是到了现在!” 一说到之前的情况,陈晓洁瞬间就想起周子沫了,立刻转头四下寻找,却什么都没找到,这里好像只有他们两人,“子沫,子沫呢?子沫!……” 陈晓洁刚平静一点的心又开始颤抖,唐城煜也想起之前的事儿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和陈晓洁说的不一样,他似乎模模糊糊的记得自己好像到过一个奇怪的地方,一个他从来没去过的地方。 听到陈晓洁喊周子沫的名字,唐城煜也开始叫曹一瑾。 “小瑾?曹一瑾?你能听到吗?你在哪儿啊?” 两人张着嘴巴喊了好久却只听到自己的回声,周子沫和曹一瑾像是凭空蒸发了一般。 这像是一个甬道,两人坐在地上,前面不远处就是拐角,后面则是结实的整块墙壁,陈晓洁打赌她从来没来过,陌生异常。 唐城煜停下呼唤,朝陈晓洁问道:“晓洁姐,你说我们在哪儿啊,这地方我怎么没来过?我们之前不是还在朝红枫外面跑吗?” 陈晓洁也意识到不对,摇摇头说道:“不知道,我也没来过,这儿……” 话还没说完,忽然从拐角处传来一阵脚步,陈晓洁和唐城煜瞬间警觉,两人快速从地上站起来,倚上墙壁紧张地盯着拐角,生怕窜出来什么怪物。 踏、踏、踏…… 一个拉长的影子出现在拐角渐渐靠近,脚步却停在临转弯的瞬间。陈晓洁和唐城煜两人心脏狂跳,虽然他们猜到这应该是个人,但这段时间的经历让他们始终不能平静,唐城煜忽然一把拉过陈晓洁,把她挡在身后,声音虽然颤抖却坚定异常:“别怕,我保护你!” 借着依稀的光,陈晓洁看到他的鬓角都渗出细密的汗珠了,可是仍旧没有放弃他作为男人的担当。陈晓洁忽然就不那么紧张了,不管发生什么,身前还有个能保护自己的弟弟不是吗? “有人吗?” 忽然,拐角那边响起一个浑厚的男音,在甬道内不断回响,接着走出来一个男人,他拿着手电背着光,看不清面容,却让陈晓洁和唐城煜猛地松了口气,是人类! …… 曹一瑾醒来时应该是最舒服的,因为他正躺在救助中心的床上,动了动身子,虽然有些酸痛,却不影响行动。 手上还打着点滴,曹一瑾用另一只手拍拍昏涨的头,打量起这个房间,这里还算整洁,放着四张病床却只有自己一个病人,其他三张床都是空着的。 墙上几扇窗户大开,温暖的阳光溜进来驱走阴冷,这一切都是如此平静,散发着阵阵暖意,让曹一瑾不禁怀疑之前经历的那一切难道都是幻觉吗?都是自己做的梦吗? 其实自己一直都没离开过,只不过生了一场大病,做了个无比真实的梦?曹一瑾迷茫了。 对了,周子沫呢?陈晓洁呢?胖子呢?曹一瑾忽然想起自己的伙伴了,这些人绝对不是幻觉,自己和他们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他们肯定能告诉自己之前经历的真相! 想到这里,曹一瑾顾不得自己还在输液,扯开嗓子大叫道:“子沫!你在哪儿呢?” 门口的帘子猛地打开,一股阳光随之飘进,曹一瑾转头看去,正好有个人影背着光走进来。 等到她放下帘子,曹一瑾才看到原来是个女医生,大概三十多岁,留着一头清爽的短发,手里还抓着一本厚厚的书。 她是听到曹一瑾的声音才进来的,之前都在外面阅读医术典籍,这是一件很奢侈的事,自从丧尸屠城之后,人类还保有的书籍已经很少了。 “你醒了。”医生声音很温婉,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在阳光中让人分外温暖。 曹一瑾看呆了,医生就像是最甘冽的泉水,一下就滋润了他满是褶皱的心灵,尽管她并不是那么美艳。 “啊,是,是啊……”曹一瑾连话都不会说了。 医生抿抿嘴,把手里的书放到桌上,又搬张椅子坐到床边对曹一瑾说:“你睡了两天呢,能告诉我你是从哪儿来的吗?” 曹一瑾有点脸红,低下头嗫嚅道:“我,我是从丧尸……啊,不对我是红枫的人。” 医生没有在意他没说完的话,点点头,“红枫啊,那怎么回道我们紫竹来呢?” 曹一瑾到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到了紫竹安全区,这可是位于叶城另一边的安全区呢,自己怎么跑这么远到这儿来了! 他摇摇头看向女医生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好像做了个梦……姐姐,和我一起来的那几个人呢?” 女医生沉默了一下,对他轻轻摇摇头:“我们找到你的时候就只有你一个人。” 曹一瑾一愣,失声叫道:“什么?!这怎么可能!我们明明是四个人啊,子沫,小瑾,晓洁和胖子,怎么可能就我一个!” 女医生有些不忍,站起来从床头药柜中拿出一块医用棉布,帮科罗擦去额头的汗珠,安抚道:“你的伤还没好,还是先躺下吧。休息会儿再说。” 曹一瑾本来很急,可是女医生的话好似安眠药,让他有一种无法辩驳的感觉,眼神交替间他竟又睡了过去。 女医生起身,脸上浮现一抹担忧,轻轻叹口气,转身把手里的一次性针管扔进垃圾桶出去了。 第二章 空城红枫 http://.biquxs.info/

当清晨的阳光普照大地时,是否会带来泡影般的希望?这片狼藉的土地似乎已经被神明抛弃。 周子沫再次从黑暗中醒来,身上一片湿润,空气中的臭味已经不明显了,反而带着一股久违的清新。 “水?”周子沫喃喃道,伸手在地面上的积水中划过,留下一片波纹,他从地面上坐起,四周到处都是一片片水滩。昨晚下雨了,叶城已经好久没下雨了,在他的记忆里,上次看见雨滴还是在红枫的时候…… 可不是吗?周子沫浑身都湿透了,本就破烂的衣服黏在皮肤上让他十分难受,站起来回忆起昏迷之前的事,却不在像之前那般激动,和三个伙伴的联系也已经中断,他又该何去何从? 站着想了一会,周子沫踏上了寻找红枫的路程,说不定他们都回去了? 前面就是废墟,残破的叶城千篇一律,焦黑的痕迹如蛛网般遍及各处,这到底是什么?周子沫蹲下轻轻摸上去,没有任何质感,这些痕迹像是从叶城建立之时就存在了。 得不到答案,周子沫也只能继续寻找,到处都是倒塌的残垣断壁,点点水滴汇聚成流从缝隙中落下,打在地上,绽放出朵朵水花……这样的世界倒是别有一番宁静平和。 走了快一个小时,周子沫还是没找到回去的路,肚子早就咕咕咕的抗议起来,在李淼手里的时候他们根本无法果腹,还是李勇趁着押送他们的那点时间才偷着让几人吃上一口干粮。 周子沫叹息一声,正准备强打精神继续向前探索,无意间却发现脚下的积水竟然在缓缓朝一个方向流动,他猛然意识到什么,赶紧跟着水流向那边走去。 又是半小时过去,翻过一栋大楼,眼前忽然开阔起来,这是一片硕大的广场,远处,二十米高的围墙伫立着延伸进看不到的废墟之中。周子沫大喜,这不就是红枫北门外那个广场吗?终于回来了! 可是如今这个广场似乎完全变了样子,整个都向下陷了一些,所有水流都汇聚到这里,不知道是不是废墟里的杂物也跟着被冲刷过来的缘故,广场上看起来一片漆黑,不是地面,而是积水! 周子沫弯腰拘起一小捧地上的黑水,拿起来一看就发现原来并不是水变成了黑色,而是水中混合着大量的黑色颗粒,再通过水变现出来,这才使广场看起来漆黑一片,可这些黑色颗粒是什么?周子沫不记得他在北门附近看到过这种颗粒啊! 这又是一个疑惑,自从他昏迷之后,这个世界仿佛忽然之间变了个样子,有太多问题盘旋在他脑海里。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周子沫只想赶紧回到家换身衣服,洗个澡,大吃一顿然后美美地睡上一觉,他再也不想去外面的世界探险了,当初就应该听胖子的话,不出来的! 周子沫心想,也不知道那些丧尸哪儿去了,李淼看起来不像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人,怎么会忽然撤兵呢?难道红枫有什么秘密武器把他打败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周子沫就自嘲的摇摇头,这怎么可能呢?就算能打败李淼,可是还有百万丧尸呢,总不可能全部消灭吧?就算再退一步,红枫消灭了所有的丧尸,那总得有尸体吧!百万数量的尸体短短时间内就算是烧也烧不不完啊! 一想到烧,他莫名就想到了脚下水里的那种黑色颗粒,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联系?周子沫忽然打了个战栗。 北门已经遥遥在望,眼尖的周子沫忽然停下了脚步,他看到北门似乎敞开着,这又是什么情况啊?周子沫惊得张大了嘴。一定是我看错了!他这么对自己说,眉头却紧皱起来。 一路小跑,周子沫距离北门越来越近,它真的大开着!就像是在欢迎四方来客,堂堂北城门竟然没有一个守卫!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不对了,事情好像不简单。 很快,周子沫站在北门前,入眼所见的一切无不挑战着他神经的极限! 不仅北门外没人,就连城内也没有!空空荡荡,硕大的城门坑坑洼洼满是凹陷,一眼就能看出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砸出来的,有些地方还出现了裂痕,两扇城门中间被破坏得最为严重,肯定是合不上了! 地面上密密麻麻全是脚印,不知道什么样的怪物才能在这岩石地面上留下这么多如此清晰的痕迹,城内零零散散掉落着一些军需用品,不远处还有一辆侧翻的货车。 所有的异状都在诉说着一件事:这里曾发生过极其惨烈的打斗,可就是没有任何尸体! 是红枫和丧尸军团之间冲击时造成的吗?周子沫迫不及待的跑进城内,城门都被破坏成那个样子了,城内……他不敢想下去了,只能疯狂的向城内跑,向家跑。 周子沫对外面的世界不熟悉,但是对红枫却了如指掌,他们四个几乎去过红枫的每个地方。 还是什么都没有! 直到他跑进红枫行政大楼都是一个样子,到处都是死一般的寂静,了无人烟。 惊惶再次降临,周子沫像个疯子一样在楼道里奔驰,每个房间每个房间的查看,或许,有那么一扇门后就站着自己的三个伙伴?他们会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一个玩笑,他们打败了丧尸,解放了红枫,所有人都出去庆祝了! 可是,幻想终归是幻想,哪怕它再美好。 周子沫跑遍了整栋行政大楼,一个人的影子都没看到,好多房间里的桌子上还残留着尚未喝完却早已冷却的茶,一些文件甚至只批注了一半…… 总总迹象都显示人们好像上一秒还在正常工作,下一秒却全部蒸发。 最终,周子沫停在陈飞办公室的门口,他最后一次来是在深夜,从这里他拿走了陈飞文件夹里的叶城地图和资料。 周子沫的手放在办公室的把手上,久久没有动静。他酝酿了好一会儿,嘴唇颤抖,鼓足勇气闭着眼猛的推开门! 没有任何声音,周子沫心已经凉了一半,睁开眼,全凉了。 没有人。 办公桌后的椅子被推开,朝着一旁,仿佛陈飞马上就会回来重新坐回去一样,桌子上静静地躺着那只陈飞一向不离身的钢笔,地下还散落着几张塑封纸。周子沫捡起来发现上面是红枫派遣探索队的决议书,时间是新月十六年三月二十五日。 今天是什么时候啊?周子沫转头向墙上的钟看去,却发现它竟然坏了,永久地停在一点三十九分五十八秒,难道这就是红枫所有人消失的时间? 他转头继续看,直到读完这几页纸,他才明白为什么会在外面遇到李子民的率领的红枫军队,原来是联盟派出去的探索队,可是他为什么会投靠李淼呢?还自称什么守望者共进会! 事到如今,周子沫所有的希望和幻想全都破灭了,红枫已是一座空城,假以时日它就会得和外面一样! 拿上钢笔,这是他对陈飞最后的回忆,周子沫走出办公室,郑重地关上大门,向自己家走去。 此时临近中午,天上的太阳很大,地面上积水不多的地方已经干燥,露出同样布满黑色蛛网的地面。 不多时,他到了自己家楼下。这边是居民区,每栋小楼都挤着一两百人。 周子沫的家不大,因为只有他和他奶奶凌菊的缘故,只分到了一个两居室。虽然家里挺小,但却格外温暖,该有的样样不差,凌菊本身就是保姆出身,自然把这个地方收拾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 家里的门是锁着的,周子沫熟练地从旁边柜子上摸出钥匙开门,以前他出去总是不带钥匙,凌菊就特意放了一把在门口,方便他回家。 房间里还是老样子,窗户紧闭。 周子沫试着喊了两声:“奶奶?奶奶?” 没人回应,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这个家里到处都充斥着熟悉的味道,桌上的水壶开着盖,一旁是只倒了半杯的水,沙发上还扔着一件快织完的毛衣,他出去之前凌菊才刚开始勾线,那天的对话犹在耳边:“子沫啊,子沫?快过来,我给你量量身材,再织一件毛衣!” “奶奶!这马上都要夏天了,还织什么毛衣啊?” “听话,快过来,你现在长高了,以前的不是穿不下了吗?再说夏天过了不就到秋天了吗?” …… “奶奶…”周子沫想着想着忽然掉下眼泪,他从没有如此思念过她,坐到沙发上抚摸着毛衣他悲伤地哭泣,在心里狠狠地责骂自己,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要跑出去探索什么狗屁世界?为什么不乖乖待在家里穿奶奶织的毛衣? 他哭的越发伤心,抱着毛衣不停抽泣,仿佛从毛衣上他能再次感受到凌菊慈爱的抚摸和浓浓的关心! “对不起…对不起……”周子沫一个劲的哭喊着,可是时间不会倒流,所有的灾难已经降临,他的悲伤和眼泪在现实面前显得如此单调和乏力。 直到过了许久,他的眼睛里再也流不出眼泪,只是抱着毛衣发呆。 忽然间,周子沫三两下扯掉身上破烂的衬衫,一股脑把毛衣套在身上,丝毫不顾那些毛刺。 口渴了,周子沫跑到桌边,拿起那半壶水准备喝两口,却有一张纸片伴随他的动作飘落,他弯腰捡起来,这纸片只有半张,另一半已经不在了,上面是凌菊的亲笔。 第三章 寻找地图 http://.biquxs.info/

从仅有的半张纸条上能看到这么几个字:“……陈叔叔……舟计划……一、二、三区……第一……1613x9d密。” 仅凭着这些信息周子沫完全看不懂其中的含义,陈叔叔怎么了?舟计划又是什么计划?第一、二、三区是什么地方?1613x9d密又是指的什么东西? 周子沫百思不得其解,翻过纸条,另一边什么也没有,这是上面仅有的信息。 纸条的断口参差不齐,还带着焦黑,有几个字根本认不出来。 到底是什么力量,不仅把红枫所有人给变没了,竟然连留下的纸条都没能幸免?估计丧尸也同样是这么消失的,那是不是意味着李淼也消失了呢? 周子沫心中闪过无数念头,要是李淼也死了那可太好了,这是现在少有的能让他心情好点的消息。 骤然,周子沫猛然想到如果红枫的人消失了,那其他几个安全区呢?不会都消失了吧!那需要怎样恐怖的力量才能做到啊!偏偏自己活下来了?这里面显然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肯定有隐情存在,他要找到答案! 周子沫立马放下纸条,跑回自己房间,随便翻出一套衣服换上。又跑到厨房,拿出储备的干粮狼吞虎咽起来,就着半杯水很快便填饱了肚子。 努力咽下最后一口,尽管食物不甚美味,他却根本没有在意,拿个袋子又装了些进去便风风火火的出门了,还不忘“嘭”的一声把门给带上。 现在最主要的是弄明白红枫到底出了什么事,居民们都去哪儿了。 周子沫准备再去一趟陈飞的办公室,找找还有没有多余的叶城地图。他离开之前拿的那份就早不知道丢哪儿去了,有了地图他才能在丧尸横行的废墟里安全潜行,找到其他安全区寻求帮助……也不知道其他几个地方怎么样了,他们是否已经知晓红枫的情况了呢? 这个问题一出,周子沫就暗自摇了瑶头,按照目前的情况来说,他们应该还是不知道的,不然各大安全区都应该派人过来探视了,但迄今为止周子沫并没有看到任何其他人存在,这说明他们都还被蒙在鼓里。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靠他自己了。 再一次推开陈飞办公室的门,周子沫没有任何犹豫直奔办公桌而去,上次他就是在桌下第二个抽屉里拿到的地图和资料,他记得应该还有备份的。 拉开抽屉,里面仍旧堆放着厚厚一沓文件,周子沫一股脑门全给搬到桌子上翻阅起来……没有! 整整三十多份六百多页的文件竟然全是红枫的日常运行成本,从新月十六年一月到三月全部都在,每份文件都有陈飞的签名和批注,涵盖了城内大大小小的各种事物。 “看来陈叔叔这个主席当得也不轻松。”周子沫放下最后一份文件低声自语道。 重新把文件放回去,他又拉开第一个抽屉,发现里面装着的竟是一些生活用品,牙膏牙刷、毛巾手帕……周子沫一愣,难道陈飞一直都住在办公室的? 这些东西周子沫没有任何兴趣,直接关上,右边两个抽屉都没有,难道在左边? 左边是一个可活动的分体柜,只有一扇侧开门,周子沫伸手去拉却没拉开,应该是上锁了。看来这里面应该装着有用的东西吧,顾不得其他,周子沫直接开始暴力开箱。 撬了将近十分钟他才把这个锁撬开,柜子锁头部分已经面全非,周子沫用力晃动了几下终于拉开了,这里面有五个文件盒整齐的码放着,他提出最上头第一个,入手很沉,看来装着不少东西。 盒子上的的标签写着“联盟内部会议资料”,从字面上周子沫就大概明白这些都是什么了,翻开盖子,果然第一页就是“关于人类幸存者新月联盟的组成既定规划书”,这份资料纸张都已经泛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第二页他便看到了制定时间:古月纪一零二一年九月九日。 古月纪的说法周子沫从凌菊嘴里听到过,那还是丧尸爆发之前,叶城尚未毁灭之时人们使用的纪年法,也是很多老一辈人习惯的称呼,包括凌菊,按照她的说法自己就出生在古月纪的尾巴,一零一九年。 规划书里详细列举了新月盟组建时的各项指标和计划,周子沫翻了几页也就不想看下去了,这和他的目的没有任何关系。快速过了一遍之后,他的目光停留在最后一页上,这里有五个人的签名:陈飞、万家辉、莫宗为、穆无羡、顾夕。 其中,很明显能看到顾夕的签名要晚于前面四个,周子沫只知道其中四个:陈飞是红枫安全区的主席,万家辉是芈月安全区的主席,莫宗为是紫竹安全区的主席,而顾夕则是新月盟的盟主,镇守新月主城,穆无羡是谁啊?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个名字,但从签名上看他应该是全程参与了这个规划书制定的人,盟主顾夕倒像是后来者,周子沫想了想,自己脑海里确实没有这个名字,索性也就不管他了,反正就算弄明白也没什么用。 拿出第二个资料盒打开,里面放着好几份文件,都是新月盟成立后红枫安全区的一些建设规划,直接略过。 第三个资料盒里倒是有点有用的东西,里面是红枫一些秘密基地的结构图,这个周子沫也知道一些,红枫建成之初和其他几个安全区不太一样,这里地处叶城西南角,曾屹立着一家足以排进全球前十的科技公司——视界集团,这家企业拥有很多世界顶尖的科研项目,其中就包括生物科技,听说李淼都曾在这里任过职。 后来丧尸爆发,视界集团总部,也就是视界科技园区成了众多幸存者的避难场所,也是后来红枫安全区的雏形,其中作为标志性建筑的视界双子塔大厦在灾难中损毁了一座,另一座就被改造成了现在周子沫身处的这栋行政大楼。 也是借着科技园复杂的结构,红枫在其中建立了许多秘密科研场所,用来研究视界集团留下的资料。周子沫粗略翻看了一下,很多地方他都不知道,比如这座政大楼里就藏着一个实验室,至于是研究什么的,资料上没写。 这东西有用啊!这是周子沫的第一反应,后面肯定能用到,想着他把这些资料重新装进盒子,放到一旁,准备找时间好好看一遍。 第四个、第五个盒子都没什么有用的东西,只是一些项目书和成果报告,周子沫大概翻了一下,没找到地图也就算了。 花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还是没找到地图,周子沫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环视起整个办公室来,这地图会放在哪儿呢? 视线转移到一旁的立柜上,难不成在这里面?说干就干,周子沫把四个资料盒放回远处,走到立柜前检查起来,透过双开门上的玻璃,他能清晰地看到柜子里琳琅满目的文件,其数量之大简直不敢想象,这里面陈列着红枫近十年来所有的资料。 怎么办?找呗! 除此之外没其他办法了啊,周子沫硬着头皮把前面的茶几搬了过来,开始一卷一卷地查看起资料来…… 时间过得飞快,不一会儿太阳就已经西斜,行政大楼的朝向很好,毕竟当年也是地标性建筑,从窗户能一览无余地看到一轮橘红色的夕阳正渐渐隐没于叶城的废墟之中。 余晖下,破败建筑们的影子彼此遮盖,把整个叶城都变成了模糊的黑色深渊。 光线已经不是那么的充足,周子沫面前的茶几堆放着无数杂乱的文件,这都是他一下午的工作成果! 可是立柜里还有超过一半的文件没有查阅。又丢下一本军事报告,周子沫深深吐了口气,没有再伸手去那文件,他站起身准备休息一下,那一瞬间鲜血上涌,他差点摔倒,这工作量实在是太消耗精力了! 眼睛看得无比干涩,周子沫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再加上最近本身精神状态就很差,他决定还是先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继续。 站在窗边,周子沫看着只剩下一半的落日,忽的生出一丝乏力,就算能找到原因又如何?失踪的人们真的还找的回来吗?自己以后又该何去何从呢? 摇摇头,趁着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周子沫转身向自己家走去,自从这次回来,他忽然对那几十平方的两居室产生了极强烈的依赖感,似乎回到家中所有的一切都能忘记,所有的困难都会解决一般,难道是因为我老了?周子沫自嘲地笑笑。 心里想着其他事出神,周子沫一个不小心踢到了堆满文件的茶几,哗啦一声一大片的文件洒落在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周子沫心头火起,连这些东西都要和自己做对吗?他狠狠一脚踢去,把几份文件踢得飞开,可是这并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好处,他还是得收拾! 叹息一声,周子沫弯腰去捡那些资料夹、文件袋……忽然,一个标题窜进他的眼帘:暮星(第三)地下生活区撤离方案。 第四章 遍地死尸! http://.biquxs.info/

地下生活区?这个名词顿时吸引了周子沫的注意,难道这也是个秘密基地?怎么会叫生活区呢? 周子沫脑海里闪过无数问号,他疑惑地拿起这个文件袋走到窗边借着最后一点余晖查看起来,袋子表面很简洁,除了那个标题之外什么也没有。 他拉开绕线,打开袋子从里面抖出四张纸,也就是撤离方案本身,奈何太阳已经完全落下,最后一点光线也快速湮灭在黑暗中,他根本看不清文件上写的是什么。 灯呢?周子沫摸着黑凭记忆找到办公室的照明开关,按下……没有任何反应。 他又尝试了好几次仍旧如此,看来是坏了,那没办法,就只有明天再说了。周子沫又摸到办公桌旁,把这份文件放到第二个抽屉里才正式结束今天的工作,很快,随着他的脚步声远去,行政大楼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 在远方,叶城废墟边缘,这里屹立着钢铁的围墙,红枫的那个围墙在它面前简直就是还没足月的婴儿,这是军队封锁叶城的边防线!曾经驻守在这儿的部队有一个番号:奎顿中央兵团,如今却被黑色的骷髅头标志取代! 天空中忽然传来呼呼风声,一架武装直升机自天而降,下面早有一队人在等待,他们同样隶属于守望者共进会,领头的是叶城项目负责人,黄华。等到飞机停稳,一队总共五个黑影有条不紊的从上面下来,全都着一袭黑衣,戴黑色头套,只露出那双毫无感情的灰色眼眸。 “哈哈,黑鹰!你总算来了!怎么?不下来见见老朋友?”黄华没去管那些黑影,反而大笑着对飞机内喊道。 借着飞机上的光源,能模糊地看到里面还坐了一个人,他正盯着通讯终端,似乎是在记忆什么。黄华的话并没有引起他的任何反应,黄华撇撇嘴,这人还是老样子。 少顷,飞机里这被唤作黑鹰的男人终于看完了终端上的东西,身形一闪利落地下了飞机,暗红色的风衣在机翼搅动起的气流中猎猎作响,一头白发也随风飘扬,他和之前的五个黑影一样有一双暗淡到极致的灰瞳,目光却如万载寒冰般锐利死寂。五个黑影同时单膝下跪行礼,恭敬低声喊道:“零号!” 黑鹰缠着白布的右手轻抬,示意属下们跟上,他仍旧没有理会一旁的黄华,直接从他身旁走过,目不斜视。 两人交错而过的瞬间,从黑鹰嘴里飘出一句话:“我要你这里最好的武器。”他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冰冷和杀气,如利刃般深深刺进黄华的脑海。 黄华忍不住打了个战栗,被他盯上的感觉还是这么糟糕。他转头向黑鹰默默离开的背影看去,正好看到他腰间露出的那把银色沙漠之鹰! …… 在黑暗中行走真的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红枫街道上一点灯光都没有,还好周子沫对这里熟悉无比,才能摸着黑找到自己家的位置。 好不容易进了门,周子沫也不想折腾时间洗漱了,直接倒在床上没几分钟就睡熟过去。 夜晚了无生息,黝黑的面纱飘动终于被第二日的晨曦揭去,红枫又迎来一个艳阳。 皱了皱眉,周子沫从沉睡中苏醒,不是因为睡够了,而是阳光透过窗户正好射在他的眼皮上,他被迫醒来。 从床上坐起,周子沫仍感到身体有一丝疲惫,脑海里还盘旋着那些疑问,他本来还想在蒙着头睡个回笼觉的,却不怎的,越发清醒起来。 既然睡不着,那就只能继续昨日未完成的工作了,走到洗手间,镜子里的男孩蓬头垢面,连周子沫自己都有点陌生,他抬手摸摸嘴角,不知何时自己竟然也长出了点点胡茬! 洗漱之后,他多少看起来有点人样了,吃过干粮,却发现家里的存货已经不多,得想办法再找些吃的才行,可是眼下又该去哪儿找呢?反正目前情况已经这么糟了,这似乎并不算什么大问题。 又回到行政楼陈飞的办公室,这里还是老样子,茶几上杂乱地摆放着各种文件,地面上也是。 周子沫绕过这些东西径直坐到椅子上拉开抽屉,昨天那个袋子还老老实地摆在原处,他抽出文件仔细研究起来。 文件不多,也不复杂,主要内容就是把特定的人群从各居民区引导进入到暮星(第三)地下生活区中的详细步骤说明书,却没有标注这个生活区的位置,也没有列出那特定人群的名单,只有大致的行进路线图。 不过,有这个已经够了,周子沫可以通过路线图判断出地下生活区的入口位置,这不是什么难事,关键是如何进去。按照方案记录,一旦撤离完成这个地下生活区就会自行封死,文件中并没有给出开启的办法。 皱着眉头,周子沫又翻开旁边装着秘密建筑结构图纸的文件盒,企图从那里面寻找答案,可是总共十三份建筑图纸里竟然没有一份像是方案里说的地下生活区! 这可真是磨人,周子沫急的眉头深皱,要是能找到这个地下生活区说不定就能解开谜团了!实在没辙,他只能采用最笨的办法——拿着方案靠脚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找! 走出行政楼,他大致弄明白了方案里提出的三条撤离路线,从几个居民区出来,路线最终汇合在北区的一个小厂附近,那儿距离北门不是很远,昨天周子沫回来时也从那儿走过,可是他并没有看见什么异常。 难道是走太急了没注意?周子沫一边想一边朝那边走去。 不多时,他已经来到了这个小工厂附近,这里平时是军事管制区,工厂生产的也都是军需用品,比如红枫自制的枪支弹药这些。 绕着工厂附近逛了三圈,他还是什么都没发现,最后都绕到工厂里面去了。生产线早已停工,一些传送带上还放着半成品军火,一如人们马上就会回来继续工作的样子。 周子沫真的迷茫了,这所谓的地下生活区究竟在哪儿啊! 着急间,一纸方案从他手里掉落,周子沫弯腰去捡忽然发现地面上竟然遍布脚印! 从门口一直延伸进工厂,脚印杂乱无章,遍地都是,像是很多人踩过一样,他在北门口也见到过类似的情景,不过却比这些人类的脚印大很多。 跟着脚印,周子沫穿过流水线,来到工厂最里面,这里是装配车间,分为好几个厂区,而脚印也就集中在最左边那个厂区,那里似乎开着灯,比其他地方都要明亮很多。 要接近真相了,周子沫紧张地攥紧了拳头,如果最后的答案不是这里的话,他觉得他会疯的! 转过隔墙,这里竟然是一个开阔地带!厂房的门大开着,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把里面照的通亮,门外是一个被围墙围起来的小广场,像是给工人们活动用的,也正是在这广场的地面上,一个黑幽幽的入口出现在地面上,是这里了! 终于找到了,周子沫止不住的欣喜,三两步跑到洞口边,这儿往下不知道通往哪里,反正数不清的楼梯延伸进看不见的黑暗中,像是择人而噬的巨兽张开的嘴。 他抬腿就要往下走,忽然间生出一丝不对劲,却又说不上为什么,周子沫甩甩头,渴望知道真相的念头战胜了那一丝犹豫,他头也不回的就从楼梯跑下去…… 走了大概两分钟,前面的黑暗中忽然有微弱的灯光闪烁,周子沫大喜,这说明这里面的设施还没有损坏,说不定人就在里面呢? 再次加快脚步,他很快就踩到平地上了,楼梯已经走完,前面拐角过去应该就是生活区了,照明系统似乎出了点问题,灯光忽明忽暗的闪烁个不停,周子沫却停下脚步再次感到不对劲: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啊,难道还要往下? 忽然一股阴影笼罩了周子沫心头,他回头看看,楼梯已经看不见了,后面是无尽的黑暗。再转回来,前面的灯光扑朔,自己的影子在地上忽明忽暗,像是个傀儡……太诡异了,突然一缕冰凉的冷风拂过周子沫的脸颊,他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安静得落针可闻的通道里,周子沫听到自己的心脏在疯狂泵送着血液,“咚咚——咚咚——咚咚”,每走一步,鞋子摩擦地面也带起“擦擦擦”的声响,他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猛地拐过转角,暮星(第三)地下生活区的全貌便展现在他的眼前! …… “啊!!!!” 周子沫脸色苍白张着嘴里惊恐地尖叫着,忙不送的后退,一下子跌倒,瞳孔在强烈刺激下急剧放大,他看到了什么? 尸体!遍地的尸体! 从拐角看去,形态各异的尸体在这里面密密麻麻堆放着多达上千具! 他们临死前不知道经历什么,一个个都张大了嘴,瞪着眼想要向周子沫的方向跑,可是还没等跑出几步,这些人便瞬间丧失了生机,脸上的恐惧与惊慌一览无余,被完美地定格在死亡的一刹那! 他们像是在向周子沫求救,又像是在向他索命,忽明忽暗的灯光中周子沫再也承受不住,落荒而逃,死命向着来时的方向狂奔回去。 第五章 黑鹰的往事 http://.biquxs.info/

在那幽深的黑暗中,周子沫像一只丧家之犬般逃窜……哦不对,他本就是丧家之犬!? 只有从洞口传来的那一抹光辉才能带给他希望,终于,短短几分钟的路程结束了,他一步跨上地面却因为后脚没有跟上被一下绊倒在地。疼痛和略微带着灼热的地面将周子沫带回现实,他大口大口地喘息,满身冷汗。? 许久,周子沫总算是从那种惊惶的状态中恢复,可是心情却仍旧不能平静,他无力地翻身,躺在地面上任凭骄阳炙烤,一闭上眼睛之前那万尸索命般的场景就会浮现,无数情绪纠缠中他终于失控了!? 从无声的抽泣到哭丧般的嚎叫,泪水一滴一滴汇成溪流自他的眼角滚落,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恐惧和不安、惊惶与无助全都在这一刻爆发……他毕竟只是个刚成年的男孩啊!? 军事要塞。? 黑鹰来这儿已有半天时间,老板的命令很简单,执行却很困难,更何况大部影组的成员都没有跟过来。偌大的叶城他上哪儿去找那什么狗屁影皇的尸体啊?可是老板的命令不能违背,他有多么残暴黑鹰心里再清楚不过。? 自从被老板从残酷的训练场带出来以后,黑鹰不知道为他执行过多少任务,杀过多少人才能换来如今这个影组负责人的名头,可这又如何呢?他仍然只是老板手下的一颗棋子,说杀也就杀了,仅此而已,不论他的身手有多么了得!? 随着老板对组织的掌控力越来越强,特别是这次出来之前黑鹰又在老板的指示下将那七个老家伙手刃之后,基地大部分力量已经全部归老板所有,他只能把心里无尽的痛苦和仇恨藏得更深,复仇,似乎越来越远。 看着眼前桌上琳琅满目的枪械,黑鹰只有在这些吞噬生命的武器上才能感受到一份安心,他和组织里其他的杀手不一样,似乎天生就对那种毒药拥有抵抗力,或许这就是老天留给他的机会?? 轻轻拿起一把洛克手枪擦拭,黑鹰脑海里又浮现出当年地狱降临的时候,那些穿着绿色制服的人狂笑着开枪,不论村子里人们怎么求饶,怎么磕头,他们都只是一个劲的杀戮。 尚还年幼的黑鹰躲在草丛里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兄弟惨叫着倒地,他们死前还死死地盯着黑鹰,不让他出来……? 最后,粘稠的鲜血流到黑鹰面前,一个大个子把他从草丛中提起来,大笑着向伙伴炫耀,黑幽幽的枪口对着他的额头——? “嘭!”大汉的张狂笑声戛然而止,无力地倒地,黑鹰也随之摔倒。远处,一个黑衣男子正举着冒烟的手枪,他后来成了黑鹰的师傅。 可是师傅救下黑鹰并不是因为怜悯,而是为了将他变成一个只会杀戮的机器。 黑鹰被带回组织基地,扔到训练营里每天和无数人搏斗、厮杀,学习各种杀人技巧,然后再运用到接下来的乱斗中……那里没人会因为对手的懦弱而手下留情,因为留情的人都死了,他们只能在教官和士兵的监督下不停地战斗,至死方休!? 黑鹰渐渐在恐惧中麻木,不再畏惧鲜血,也不再害怕死亡,他突然变成了一把尖刀,把所有的对手全都斩首,只为了,活下去!? 后来,老板来了,把他从那个血腥的地狱中带了出去,给他换上干净的新衣,给他享用最美味的食物,甚至提供各种尤物供他玩乐……然后他给了黑鹰一杯绿色的鸡尾酒,不错,这正是组织研制的毒药,一种能让人忘记所有的感情和童年记忆的毒药,只会记得那些从训练营里学来的杀人招数,这是组织的一贯作风,也是所有影组杀手的必经之路!? 老板用这种方式来培养心腹,可他不知道,当黑鹰从昏迷中清醒的时候,他并没有丢失属于自己的一切,他还是那个沉默寡言的,把所有仇恨都藏进心里的小孩!? 于是,他成了黑鹰,成了老板最看重的杀手,成了影组的负责人,也成了老板的影子,那双因为药剂而变得灰暗的双眸恰恰成了他在老板面前最成功的伪装!? 这次,连他都被老板派到叶城执行任务,足以说明老板对这边的态势有多么重视! 黄华已经在老板心里失去了利用价值,等到这次任务结束,他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毕竟这种人老板手里握着一大堆,遍布全球,可惜,黄华似乎还没意识到这一点。? “吱——”房门应声推开,黑鹰在0.5秒间完成了装弹、上膛的动作,枪口对准门口,进来的却是黄华。? “哎哟,别开枪,自己人,自己人!”黄华没想到刚进来就有把枪对着自己,吓得立刻举手,高声求饶。? 黑鹰盯着他没有说话,枪也没有放下,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气氛却如同一只即将被引爆的火药桶。黄华脸上渗出汗珠,这么近的距离被一只手枪指着没人能放松吧,要是黑鹰扣动扳机,自己就要和这个世界说拜拜了!? “你来干什么?”黑鹰淡淡地问道,不带一点感情波动,这是他在老板面前必须做到的。? “我,我就是来叫你吃饭的……”黄华都快哭了,他只是想来混个脸熟,这位可是老板身边的心腹,两人以前还合作执行过任务,要是这次能把两人的关系拉近一点,让黑鹰在老板面前替自己美言几句,说不定他就能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废墟了!? 黑鹰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眉头,他从黄华惊慌的表情中能看出这个人没有说谎,他的确是来叫自己吃饭的。? “卡啦”一声,黑鹰收回手枪,坐回椅子上退出弹匣和一枚子弹,那尖锐的,针对黄华的杀气顿时消散。黄华如蒙大赦,重重舒了口气,总算捡回一条命!他抹去头上汗珠,欲言又止:“那个……”? 黑鹰自顾自收拾着手枪,继续淡淡地说道:“你叫人给我送上来,记得敲门。”? 黄华此时也没有了套近乎的心,他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扔下一句:“好的,我去安排。”便转身带上门走了。? 黑鹰抬眸看了一眼门口,手上擦拭的动作顿时停下,这人很怕死,又傻,怪不得老板会下事后除根的命令。 窗外阳光明媚,这让黑鹰有点不舒服,他是黑暗中潜行的暗器,阳光对他来说似乎有点多余,转身拉上窗帘,门口又响起敲门声,是送饭的,黄华动作挺快……? 红枫兵工厂。? 发泄了许久,周子沫哭声渐歇,泪水带走了他心里积压的悲伤和痛苦,反倒让他脑海里清明起来,从地上坐起,他擦去脸上尚未干涸的泪痕,又迷茫了。? 本以为找到这个地下生活区就能弄明白红枫到底发生了什么,此时谜团却更加庞大! 周子沫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再下去看看,他打心眼里不想再去,那些死了都在拼命朝门口跑的尸体实在是太吓人了!他没有勇气再去面对那几千上万具死不瞑目的同胞,至少现在没有。? 周子沫站起来一步一步向陈飞的办公室走去,他需要冷静。? 没有继续寻找地图,周子沫坐在杂乱的茶几上抱着头思考,本就凌乱的头发被他抓的像只鸡窝,身旁就是凌菊奶奶留下的那半张纸条。 猛然间,周子沫意识到了什么,抓起纸条看向其中一个词——“第一、二、三”,他又拿起那份撤离方案,标题是“暮星(第三)地下生活区撤离方案”,它们都有一个“第三”,难道指的是同一个地方?? 周子沫心念急转,这么说,除了这第三地下生活区,还有第一、第二了?? 顿时,周子沫豁然开朗,可紧接着,更大的阴云再次聚拢,既然撤离到第三生活区中的人们已经全部死亡,那么第一、第二的……一想到这里,他心中又慌乱起来,开始在杂乱地文件中焦急的翻找,希望能找到其他两个生活区的撤离方案,然后证明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 可越是着急,就越找不到,文件似乎在和他玩捉迷藏,直到他一页一页翻遍了茶几上所有的文件袋都没找到,他又开始翻立柜里剩下的那些。? 办公室里稀里哗啦响个不停,各种陈年旧档都被周子沫翻了个遍,全被随意地扔在地上在他身边堆起一片弧形的小山,立柜里渐渐见了底,周子沫却还是没找到他想要的。? 又拿起一本图册,周子沫三两眼就看出这不是撤离方案,就要把它抛到后面,手甩了一半忽然停下了。他一下把图册重新放到面前,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奎顿联邦沧澜行省首都叶城·地图(修订版)》!? 这竟然是叶城的地图!周子沫如获至宝,赶忙再次翻开封皮,第二页有陈飞的签名和一句诗:“一世浮沉终归梦,一岁飘零落红枫。”? 周子沫看不出来这句诗有什么什么含义,倒像是陈飞的感慨,下面印章上竟然还有图册的售卖日期:古月一零一五年五月五日,这是丧尸爆发前四年就被陈飞买走的东西,现在真的还有参考价值吗?? 再翻,周子沫却瞬间大喜,原来图册被陈飞修改过很多次,每一页都有红枫建成后叶城废墟的变化情况!这可比之前那张地图有用多了!? 第六章 噩梦 http://.biquxs.info/

淌过地上的文件堆,周子沫把图册放到办公桌上,这可不能弄丢了! 返回身,他继续在剩下的文件中搜寻着撤离方案的影子。 很快,又是一下午过去,当太阳再次西斜的时候,周子沫终于把那个立柜翻完了,他附近的地面就像铺了一层地砖,影影错错,密密麻麻全是没用的文件。 可他就是找不到那第一、第二生活区的一丁点资料,别说它们的位置了,就连存不存在周子沫都没法确定!白白累出一身的汗,他心中刚升起的那点红枫废墟图册带来的欢愉已经被彻底打碎。 这可怎么办啊? 实在没辙,他只能翻出了带来的干粮……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但他也没能吃下去多少,实在是在那地下空间里被吓得太严重了,本来满怀的欣喜与期待,转角却看见了成千上万的死尸,更何况都是些曾经朝夕相处的人,这种心理落差没多少人能坦然处之的,当然李淼那种变态不算,讲道理,他已经不属于人类了。 周子沫吃完东西,坐在椅子上随手翻开图册看起来,一页一页,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只能跟随自己下意识的动作走。 这是他回到红枫的第二日,越发暗沉的夕阳把他印在桌上的影子不断拉长,光线也随之越发昏暗,他翻着图册不知不觉竟然睡了过去…… 周子沫又回到了那段黑暗的楼梯,里面有什么在呼唤着他,跟着阴风吹过他的耳畔。周子沫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控制不了身体了! 正朝着那个万人葬一步一步地接近,前方,一闪一闪的灯光再次点亮,就像是奈何桥上催命的魂烛。 “不……不!我不过去,别带我过去,别带我过去啊!”周子沫在心里绝望地大喊,可是身体并不听他的,仍旧朝着拐角前进,“不……我不想在看到他们的面孔了,不要……不要折磨我了!”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要是个瞎子就好了,可是眼前的景象却越发清晰。 拐角近了,周子沫就要再次面对他的梦魇! 可是竟然有嘈杂的人声传来,起初他还沉浸在恐惧中没有注意,可是走到拐角,这些声音已经很大,身体似乎也听到了,行进的速度快起来,他没有停顿,径直走过去…… 没有尸体,也没有梦魇。第三地下生活区里人们正各司其职,忙的不亦乐乎。 这……这是怎么回事?周子沫忽然发现身体的控制权回来了!光线也不再忽明忽暗,完美的照亮了生活区里的每一个角落。 “喂!”他朝里面喊道,不由自主地向里走了两步,人们还是没有发现他,还做着自己的事。 他又跑了两步,比着手势叫道:“喂,你们听不到吗?喂!” 依然没反应,他再也忍不住,向生活区里跑去,迎面正好有一个中年人抱着箱子走过来,周子沫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焦急地说:“大叔,你能听到吗?大叔?” 中年男人被他拉得停下,脸上浮现出不满,朝周子沫看去。他想说什么,张开嘴的瞬间却呆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男孩。 这反倒把周子沫搞的莫名其妙,难道是自己脸上有东西吗?不待他再次说话,整个生活区都瞬间安静下来,就那么一瞬间,之前的人声鼎沸就消失了,所有人的动作都凝固下来,转头看向周子沫,目瞪口呆,不可置信。 “你们……怎么了?”周子沫被看的发毛,松开拉着中年人的手,踉跄后退两步惊恐地问道,可是人们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眼神始终盯着后退的周子沫,直到他退到墙边的时候。 所有人都开始惊叫,完全不顾手上拿着的东西,箱子滚落,木梯倒塌,刚竖起的雕像也在混乱中瓦解,他们不顾一切地向周子沫冲来……或者说向出口冲来,所有人都神色惊恐,慌乱无比,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后面的人推倒,又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同胞的脚下! 周子沫惊呆了,被这群突然暴动的人吓得连逃跑都忘了,脚下一软便坐倒在拐角的阴影里。 疯狂的人们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扑上台阶、撕碎周子沫的时候,他们又停了。像是一刀斩断一片齐腰的麦子,所有人都倒在冲锋的路上,他们仍旧保持着最后一刻的惊恐,死在生活区里,看着周子沫。 一边是上万具死尸,一边是被吓到失去神志的男孩,他们隔着一道阴影对视。 半晌,周子沫站起身来,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不停地自脸上滚落,他脚步虚浮,浑身颤抖,一步一步地朝通道内走去,这是,明亮的灯光忽然一暗,闪烁起来,这里又变成了地狱!变成了周子沫的梦魇! 他越走越快,然后跌跌撞撞地跑动,就像是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一样,周子沫下意识地回头,真的有东西!可是看不出来是什么,但它被打在墙上的影子却狰狞不堪,那个或许是头吧,可是为什么贯穿着一把尖刀呢! 周子沫开始尖叫,开始拼命地逃跑,马上就要到楼梯了,从这儿上去就能得救吧? “碰!”他一直看着后面的怪物,却没看到眼前的路已经被一堵巨石封死!周子沫像是炮弹一样撞上墙壁,摔到在地,鲜血直流。 可是他根本顾不上这些,后面的怪物已经现出真身,那是一个衣衫褴褛的,满身青皮的,到处散发着脓液的怪物,它的头从后往前被一柄不知名的剑刺穿,连眼球都不见了,只剩一个黑幽幽的眼眶。 怪物似乎就是冲着周子沫来的,蹒跚着嚎叫着朝他袭来。他拼命的向后挤,试图逃离,可是他后面是墙壁啊!退无可退! 怪物已经近在咫尺,它张开大嘴扑向地上的男孩,一条腐烂了一半的舌头上还滴落着绿色脓液……周子沫双眼紧闭,手脚并用在身前胡乱腾踢,惊声尖叫! “哗啦!”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周子沫尖叫着从梦中惊醒,下意识地后退,却不想自己正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顿时,一人一椅全都向后掀翻在地。 他这才停下尖叫,慌忙举目四望,大口大口地喘息。眼前黑幽幽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凭着感觉他知道这里还是陈飞的办公室,外面却早已是深邃的黑夜,忽然有一阵冷风吹过,打在办公室里没有关严实的窗户上啪啪作响,气氛诡秘而沉重。 不知道多久没有做过噩梦了,周子沫久久不能平静,他缓慢地从地上拉起椅子,重新坐回桌子边,却再也睡不着,一闭眼脑海里就是那个恶心的怪物。他就这么默默的呆在黑暗里整整半宿…… 第三个清晨的太阳再次升起,驱走了无尽的黑暗,或许,这是红枫的明天? 周子沫半宿未动的身体终于坐直,昨夜的梦境他记忆犹新,今天,他决定再到那里去走走,因为如果不打破这个梦魇,他一生都将被阴影所笼罩。 拿上地图,这是他第二个打算,探查完地下生活区的秘密后他决定直接前往废墟,然后找到其它安全区,请求他们派出军队帮助自己寻找红枫失踪的人们,至于具体去哪个他还没想好,到后再看吧,最靠谱的就是距离这儿最近的新月城和芈月安全区。 再次走回小工厂,清晨的阳光还算柔和,那个地洞仍旧孤零零地躺着,这次周子沫在再从厂房里看去,似乎有一股股黑色阴气从洞里吐出,飞到空中聚集成一个骷髅头,朝他邪恶的发笑。 他甩甩头,不去想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暗中给自己打了阵气,迈腿进入。 这次周子沫的速度慢了很多,他努力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希望看出点蛛丝马迹,只是光线太过黑暗,他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又来到拐角,那故障的照明系统仍旧忽明忽暗的闪烁着,一如他来时的景象。 转过拐角,纵然他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忍不住退了一步。硬着头皮,他第一次迈进这个充斥着死亡的空间,尸体们的确死透了,并没有像梦里一样跟着周子沫的步伐转头,这让他安心不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尸体放这儿不知道几天了为什么一点腐败的迹象都没有呢? 周子沫想俯身在他们身上试探一下,可是犹豫了会儿,他还是没下得去手。这里的空间很大,有好几个岔道口不知道通往哪里。这里的设施也很简陋,入眼所见,什么东西都没有,空空荡荡,这叫什么生活区啊!不知道是不是在那些岔道口里面,周子沫想着,小心翼翼地朝里探索。 空气中很明显弥漫出一股异味,越往里面走越浓,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像是……三年没洗的香港脚上喷了大量的劣质香水后混合起来的味道,令人作呕! 快坚持不住了,他最后扫视了一遍这里的空间,猛然发现有那么一截地方的建筑风格和其他地方迥然不同,透着一股很奇怪的感觉,像是修到一半就停工了一样,那里略微凹陷进去一点,不知道是干嘛用的。 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周子沫转身逃也似的跑了出去,直到跑进来时的通道,那股使劲儿往他脑子里钻的味道才算是散去一点,最后看了一眼这万具死尸,下一次来估计就是带着联盟军队了! 周子沫叹了一口气扭头出去了,虽然什么也没发现,但至少他对这里的恐惧感降低了许多。现在图册有了,他也是时候去找救兵了! 只是他不知道,这一去才是开始…… 第七章 进入废墟 http://.biquxs.info/

时隔两天,周子沫再次走出红枫的北门,他转头看着残破的城门,一时有些恍惚,这还是自己的家吗? 没人能给他答案,他拿出图册终于踏上了征途。 …… 叶城要塞。 黑鹰正在房间里检查自己的装备——配枪、子弹和多功能匕首。这次出去他准备带十个弹夹的储备,按照一般情况来说足够了。武器都还没组装,堆在桌面上密密麻麻的一大堆,黑鹰有条不紊,先是利索地把自己的沙漠之鹰装好,再把那些印着骷髅头的子弹一颗一颗压入弹夹。 收拾好行装,他从桌下拿出终端确认计划和路线。黑鹰的第一站是科技馆,他要去那里取回李淼留下的东西,然后…… 他早就通知了那五个跟过来的下属,此时应该都在外面等待。黑鹰提上战术背包便开门出去了。 …… 第一生活区,这里的全称叫做烈阳(第一)地下生活区,这两天陈晓洁和唐城煜已经基本弄明白了这个地方存在的意义,可是关于他俩到底怎么进来的却始终是个谜,当初被发现时两人谁都说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这让生活区的负责人很纠结。 幸好凌菊在这里,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两个孩子,有她佐证,两人才算是在这里成功安身并且分到了两处地穴。凌菊带着两人办完所有的手续便迫不及待地把他们拉到自己的住处焦急地问道:“你们看到子沫了吗?他人呢?” 陈晓洁一愣,她还以为周子沫在凌菊这儿呢!听她这么一问顿时慌了神:“我们也没看到他啊!等我们醒来时候他就不在身边啊!” 唐城煜也附和道:“是啊,我们也在到处找他俩呢。” “俩?”凌菊又问:“曹家那个孩子也没和你们在一起?” “没有……这可怎么办啊,奶奶……”陈晓洁急的快哭了,外面丧尸横行,周子沫要是没进来的话…… 唐城煜同样着急,但多少还有理智,他抿抿嘴向凌菊问:“奶奶,陈叔叔呢?我们先找他说说情况吧。” “恩恩,对对,找爸爸说,他一定有办法的!奶奶,你快带我们去找爸爸!”陈晓洁一把抓住凌菊的手就要往外走。 “晓洁,晓洁!你先冷静一下。”凌菊毕竟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经不起陈晓洁这般拉拽,赶紧对她劝慰道:“你先听我说,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唐城煜一听意识到有情况,赶紧从一旁帮忙拉住陈晓洁,向凌菊问道:“奶奶,你想说什么?” 凌菊看了一眼焦急的陈晓洁,有些欲言又止,陈晓洁快急死了,忍不住催促道:“奶奶!你快说呀,到底什么事儿?” “哎!”经不住陈晓洁这般催促,她重重叹了口气说道;“本来不想现在告诉你们的,你们的情绪太不稳定了!”看着陈晓洁起伏不止的情绪,凌菊有些担心。 “你们的父亲,陈飞……他没回来呀!”凌菊苦着脸说出这句话,又叹了口气,转过身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个孩子瞬间凝固,陈晓洁不可置信,颤抖着开口:“你……你说什么?我爸爸他怎么了?” 凌菊摇摇头,低声道:“孩子,你父亲陈飞和你母亲本来是计划撤离到这里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最终都没有进来,现在这里已经封锁,没人进的来了!” “不……不!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陈晓洁一下就哭了,大声喊着:“我爸爸一定没事的,只是你没看见罢了,我们在李淼手上的时候都听到过他的声音,他一定没事的!一定没事的,对不对?小煜,你快告诉我!” “对,对!陈叔叔吉人自有天相,他们一定没事的!还有子沫和小瑾,他们都会平安的!”唐城煜轻轻抱过陈晓洁安慰道,他心里同样震惊、悲伤,可是他不能像陈晓洁一样肆无忌惮的发泄啊! 陈晓洁抱着唐城煜嚎啕大哭,这里三个人心中的悲伤足以淹没整个生活区! 他们不知道,遥远的地上,周子沫正踏出红枫! …… 紫竹安全区。 曹一瑾早就养好了身体,这两天前前后后来了好几个紫竹的高层,都是向他询问消息的,可是得到的都是些不明朗的线索,红枫究竟如何了?面对李淼的百万丧尸军团,他们能撑下来吗?这两天自助周围的丧尸活动越发频繁暴躁,他们也没法派出侦察兵去打探,但能肯定是红枫的所有通讯设施已经失效,电话根本打不过去! 而且曹一瑾这孩子又是如何出现在这儿的呢?两个安全区之间几乎隔着整座叶城废墟,按照他的说法,根本不可能在半天时间内横跨这么长的距离,要么是他在说谎,要么就是真的有鬼! 此时紫竹的人们并不知道,一场针对他们的阴谋已经展开,红枫的结局绝不是唯一的! …… 周子沫拿着地图已经走了近一个小时了,除了最开始出来时的那十多分钟,他几乎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过各处废墟。 尽管如此,这里仍旧没有任何丧尸的痕迹,没有任何怪物出来阻击他,其实这个情况他早有预料,大前天回道红枫时不就如此平静吗?可是这究竟是为什么呢?这是周子沫心中最大的疑惑。 比当初四人从红枫第一次出来时还要寂静的废墟不免带着许些恐怖,周子沫按照地图不停地向外探索,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快五公里了。 此时天上的太阳毒辣起来,炙烤着大地升腾起一股股热流,周子沫不得不找地方先休息一下。 烂尾楼中,他再一次仔细核实过自己的路线,从图册上标注的各个标志性建筑上判定自己所处的位置,时隔这么多年,这些建筑基本都已经不再是原貌,但周子沫还是能模糊的看出其中一些。 再往这个方向行进十五公里左右就是芈月安全区的势力范围了,那时自己也就安全了。 确定好路线,周子沫收齐图册,拿出剩余的干粮和为数不多的饮水将就吃起来,这种长途跋涉很消耗体力,他必须让自己时刻保持在较好的状态以防有什么危险! 大概打了个盹,等最酷热的时候过去,周子沫再次踏上行程,可这次他就没这么轻松了! 第八章 故人之尸 http://.biquxs.info/

周子沫在废墟里辗转腾挪,以最快的速度向芈月赶去,地上焦黑的纹路越来越少,周子沫心想这到底是在告诉他什么信息呢? 等到他再走出一公里的时候,地上的痕迹几乎绝迹了,他前进的速度骤降,重新拾起警惕,开始尽量从废墟的阴影中通行。 就在他钻进一个倒塌的围墙盖起来的甬道时,前方的阴影中赫然出现一张脸,一张腐烂的脸! 脸上青皮脱落,从鼻子往下已经全部露出了骨骼,黑洞洞的眼眶盯着刚进来的周子沫,差点把他吓死! 他慌乱间后退,右手肘一下撞在突出的岩石上,不仅把他的手擦出一块血痕,就连那块石头都被撞飞了。 或许是这里坍塌时间太久,也或许是之前那场雨起到了润滑作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突然响起一阵令人牙酸的石块摩擦声,丝丝缕缕的灰尘从间隙中如下雨般坠落,二次坍塌要来了! 周子沫心头一沉,顾不得那具尸体,赶紧连滚带爬地向外冲去,他前脚刚出去,就听到轰隆一阵巨响,大片的灰尘被扬起,瞬间就吞噬了他,更有无数碎石飞溅,打在他背上钻心般疼痛! “咳咳…咳咳!”周子沫慌不择路地从灰尘中跑出来,止不住的咳嗽,他心有余悸地回头,刚才那个通道已经完全消失,他只要稍慢一步就要留下来和那具死去不知道多久的尸体作陪了。 一屁股坐到地上,周子沫喘息着,劫后余生他不免全身发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那具尸体又是谁? 慌乱间他根本没来得及多看,这一切至少要等到灰尘散去之后才能过去查探。 等了好一会儿,终于尘埃落定,地面上又多了一处和其他地方差不多的废墟,他小心翼翼的上前,可是废墟宛如一座小山,把之前那具尸体完全掩埋在下面,变成了一座天然的坟墓。 周子沫根本无从下手,从上往下把所有瓦砾碎石全都搬开检查显然是不现实的,他也没这么多时间,也没这么多精力,只能就此作罢。 休息了一会儿,他再次上路,可再也不敢随便乱钻了,被尸体吓到事小,要是再遇到塌方,他恐怕难逃一死。 周子沫只能尽量隐蔽起自己的身形,转过一个拐角,阳光下忽然又出现一具尸体! 这具倒是和刚才那哥们不同,它是一具干尸,就像身体里所有的体液都蒸发了一样,皮肤干巴巴地贴在骨头上,但它俩也有相似的地方,比如嘴巴都是大张着,也都是黑洞洞的眼眶死死盯着不知名的方向,就连皮肤都是同样的墨绿色。 应该是丧尸吧,毕竟除了那种矮人有一身绿皮之外他还没见过哪个人类也有这种皮肤。 周子沫走到它前面准备检查一下,忽然间他身体猛的一震,尽管尸体已经没有表情可言,但周子沫还是一眼就看出这尸体临死前的表情动作竟然和红枫第三地下生活区里那上万具尸体一模一样! 这难道是个人类?!周子沫心中不免震惊的想到。 他大着胆子蹲下,轻轻用食指戳了戳这具干尸,硬邦邦的像是钢板,和人类的皮肤完全不同,看来的确是丧尸…… 周子沫皱了皱眉,这东西怎么会死在这里呢? 他脑子里的疑问太多,已经没心思再去想这些问题,还是走吧,赶路重要! 继续上路,可谁想从刚才那儿开始,废墟里出现的尸体便开始井喷般增长,越来越多。而且全都是干尸,不仅动作千篇一律,就连躺下的朝向都是一样的! 很明显,它们死前在逃离什么。 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么恐怖,竟然连丧尸都要逃跑,周子沫不止一次在心中问出这个问题,他并没有停下脚步检查,既然这些尸体都一样,那就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 直到那个东西的出现——影皇!或者说李淼! 他往日所有的威风与狼狈此时都已经化为乌有,就那么平静地躺在地上,像是一件被随手抛弃的垃圾。 周子沫看到他的第一眼没能认出来,还以为这就是个普通丧尸尸体,可是下一瞬他就意识到不对了,它看起来并不像是干尸。 心中好奇,周子沫径直走到它面前仔细看去……李淼! 这一惊非同小可,李淼在他脑子里的记忆太深刻了,即便是他变成了怪物,可周子沫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的右手怎么没了?可不是嘛,怪物的右手腕下空空荡荡,那只利爪已经不翼而飞。 北门处的大战爆发前,四个孩子已经被李勇偷偷放走,以至于周子沫根本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勉强平静下来后,周子沫心头忽然闪过一丝快意,李淼带给过他和伙伴们太多折磨,现在却死在这里,连个收尸的都没有,这不免是一种讽刺。这乱世之中,竟然还有他这种怪物处理不了的危机! 可是周子沫也不想再去对着这具尸体发泄什么,他已经死了,自己再怎么对着尸体发泄也不过是做无用功而已。 但他仍旧有个疑惑,这李淼死了怎么没变成干尸呢,周子沫抬脚用力踩了踩尸体的右手臂,能明显感觉到它皮肤上传来的弹性。 “噗……” 忽然,一阵液体涌出的声音响起,周子沫发现竟然是从他踩的位置里喷出的李淼身体里的不明液体! 深沉的墨绿液体中夹杂着一块块黑色的东西,恶心至极,也不知道是不是李淼的血液。 “草!死了还恶心人!”喷出来的液体有一些溅到了周子沫的鞋子上,粘稠无比,这让他忍不住破口大骂。 可是李淼再也不能起身制裁这个他极其渴望的孩子了。 周子沫转身,刚想离开却又停下,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生出一种直觉,这具尸体是有用的! 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想法从何而来,可就是盘旋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算了,把它藏起来吧,正好找到小瑾他们以后也带他们来看看,算给他报仇了吧!周子沫心想。 说动就动,周子沫在周围到处寻找,从一处碎石堆里翻出一根生锈的钢筋,清理掉上面零碎的石头后,他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在尽量不碰到自己身体的情况下把李淼尸体的左手绑到了钢筋上,为此,他还牺牲了自己的一小块衣服。 可是藏到哪儿呢?周子沫对这里很陌生,附近也没有什么比较显眼的参照物,要是随便扔哪个缝隙里下次来绝对找不到! 无奈,他只能拿出地图寻找,大概推算出自己位置后,他看到地图上标记着东边有一栋摩天大楼的残骸。 这栋楼算是这附近最高的一栋楼了,之后再来寻找的话,只要大概找到这个区域就一定能找到尸体! 为了确定那栋高楼的方位,周子沫又跑到旁边小楼上去观察,地面视野受限太大,根本看不到,这座四层小楼楼顶应该正好。 正如他所料,站在楼顶一眼就看到了那栋摩天大楼如鹤立鸡群般伫立在这片建筑中。 确定了方位,周子沫正打算下去,眼神一瞟却发现了另一个让他心头一跳的情况。 远处却又不算太远的地方,竟然有活的丧尸正在走动! 此时太阳再次西斜下落,他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揉揉眼,周子沫再次看去,的确是丧尸! 还是那种行动极其灵活的绿色矮人,它们围绕着一个地方徘徊,数次想要进来却又嚎叫着跑出去……如此循环不知道多久了。 周子沫皱了皱眉,心念急转间发现除了这个地方,其它的废墟阴影中也有同样的矮人在徘徊,而它们的目标……是李淼! 意识到这个事实,周子沫心头一震,原来并不是李淼的尸体没人收拾,而是它们过不来! 可这又是为什么呢?他并没有觉得这个地方有什么问题啊! 天色渐晚,周子沫觉得不能在这里过多停留了,万一矮人们突然攻过来怎么办?他一个人可应付不了这么多丧尸。 周子沫仔细记忆了那几个能看到丧尸的位置,然后飞快跑下楼开始之前的计划。 谁成想这李淼的尸体像是灌了铅一般,他使了吃奶的力气才挪动那么一点点的距离! 周子沫一把扔下钢筋,带着怨气狠狠踢了两脚尸体,这可怎么办? 他在原地来回踱步,试了无数种办法都没能完美地拖动尸体,偏偏他身体上那层皮肤又像是钢铁做的橡皮一样坚韧无比,任凭周子沫怎么用力都没办法把钢筋刺进尸体里。 他忽然有点恐惧,那个能砍掉李淼右手还在他手臂上留下这么多窟窿的东西究竟又是怎样怪物啊! 实在没办法了,眼看着天都要黑了,周子沫只能采用刚才试过的办法里最省力的那种。 他收集了好多零碎的小石头,把它们铺在需要前进的路上,又从包里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里拿出一件搭着自己身上那件做成两股绳子,分别绕过尸体的左右腋下,再绑到钢筋的两头,自己则像车夫一样吃力地拉着尸体向摩天大楼进发。 纵然做了两层措施,他仍旧觉得自己像是在拉一辆车一般,真不知道李淼生前怎能负担起如此沉重的躯体! 第九章 黑色丝线 http://.biquxs.info/

正所谓望山跑死马,在那小楼顶周子沫明明看到摩天大楼并不遥远,可是拖着李淼的尸体他才知道什么叫做绝望! 直到天上升起一轮弯弯的月亮,周子沫才终于看到了那栋大楼的样子,他早已累得满头大汗,更何况走一段路就要重新布置碎石。 等到他把尸体拉到楼前时,已经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鼓作气,周子沫凭借着意志强行坚持着把李淼拖进了大厦的一楼大厅中。 终于完成目标,他一下瘫软在地上,累得差不多虚脱过去,连吃东西都没心思了……他只想睡觉! 完全不需要过程,只那么一瞬间他就睡死过去,这是体能近乎消耗殆尽的表现,就这么在深邃的夜空下,一人一尸度过了平静的一晚。 第四天到来,太阳在一片橘红色的光焰中涅槃,尽情把温暖洒向人间。 周子沫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因为他感到右手肘传来阵阵钻心般的刺痛。 “嗯……”他艰难地转了个身,朝自己的手肘看去,只见有无数黑色丝状的尖刺正不停地“咬”着那里的伤口!它们不知道是不是被周子沫的鲜血吸引,不断从地上弹起黏附到伤口处,可还没等到它们开展下一步的动作,却瞬间如同冰块掉进热锅里一样被甩开,顺带着还有那么点血液从伤口里被扯出。 怪不得他会感到疼痛,有人用针刺你的伤口能不疼吗? 周子沫看清疼痛来源的瞬间头脑里的混沌就清明起来,如同被吓到的猫一样弹开,惊疑不定的看着那些黑色的丝状尖刺,再看看自己的伤口,那里本来就是一些划伤,可现在却变得血肉模糊。 清醒了,刺痛也变成了火烧般难忍的剧痛! “这…又是什么啊!”周子沫龇牙咧嘴地嘀咕。那些尖刺还在原地跳动,却因为周子沫的远离,他们接触不到血肉的缘故比之前跳得矮多了,显露出一种疲态。 周子沫稍微往前走了点,皱着眉头仔细朝它们看去,顿时发现这些尖刺是从三根黑色蜿蜒的细线前端分裂出来的,而顺着这三条线,他赫然看到源头竟然是李淼的尸体! “卧槽!”周子沫惊叫,赶忙朝自己的手肘看去,顾不得血肉模糊带来的疼痛,他翻出一件衣服使劲朝伤口擦去。 “嘶——”本就钻心的疼痛顿时雪上加霜,疼得周子沫满头大汗。 好不容易把血污擦干净一点,他眼泪都疼出来了,不过幸好,经过仔细检查自己皮肤上并没有残留一丁点那种怪东西。 终于松了口气,但伤口怎么办呢?就这样晾在空气里吗?……不能被感染吧! 周子沫有心用衣服做个包扎,可这已经是仅剩的两件之一了,况且衣服的面料也不适合用来包扎,纠结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算了,毕竟伤口虽然看起来很严重,但其实并不深,都是皮外伤。 昨晚实在太累,连自己光着膀子都没太注意,三两下套上衣服,也不去管腰间那块显眼的沾染着血污的地方,抬眼朝那丝线研究去。 地面上有一小滩血液,应该是被尖刺从自己体内带出来的,奇怪的是直到现在这滩血液都没有凝固! 看起来应该是那些丝线的缘故,它们顶端在不停的弹跳,后面的部分却在血液里如波纹般蠕动。 它们在干什么?周子沫感到恶心,是在吸取我的血液吗?可是没看到血液有消耗啊。 其实这不怪周子沫,毕竟这世界上知道这东西的人不过一手之数。 只有影皇身上的这层皮才具备如此活性,从一种角度来说,这层皮也算是一种生命。它就像是寄生虫,一方面能为宿主提供强大的身体能力,一方面却也在吞噬宿主的身体。 当李淼还活着的时候,这具身体有一个专门的组织负责转化这层皮肤所需的能量,而转化所消耗的就直接来自于他血液里的血源! 但并不是直接消耗血源,而是会把他血液里的东西提炼出来。这具身体就像是个反应堆,血液就是燃料,血源就是助燃剂,所以李淼,或者说是影皇,他需要定时补充大量的鲜血以填补自身消耗,这也就是在李子民军队里的时候他为什么吸血的原因。 而这些尖刺呢,则是皮肤自行分泌出的“触角”,作用是感知新的宿主,毕竟一旦前任宿主的尸体被全部吞噬,它们长期得不到补充就会进入休眠,之前被周子沫踩出来的,从手臂上那些窟窿里喷溅出来的墨绿色液体就是被这皮肤融化的组织液! 尽管李淼刚死不久,他的尸身距离全部被吞噬还有一段时间,但皮肤还是被周子沫伤口处散发出的血腥气吸引,所以才会分泌出这么些触角来查探。 周子沫的血对它的吸引力实在太强了,毕竟他的血液里拥有一种和血源同宗却又不同族的东西,这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 李淼当初就是因为品尝到了这东西美妙才会对周子沫手下留情并且抽取他的血液企图完善自身的进化。 老板多少也知道点,所以他才会对周子沫异常感兴趣,所以这次李淼在红枫的任务失败他才会发如此雷霆大怒。 可是皮肤不知道的是,周子沫血液里的东西虽然对它有致命诱惑力,却也同样拥有致命的杀伤力,这东西即便是在那个地方那也算是极尖端的突破,得亏了周子沫血液里的含量并不高,不然这层皮肤瞬间就会融化! 所以,它们一方面渴望周子沫的这具身体,一方面却又受到这具身体的百般排斥,这才出现了之前的那一幕,要是换个人,恐怕已经被皮肤彻底吞噬了…… 只是这一切的原因远远超出目前的周子沫的理解范畴,他根本没意识到之前的状态有多危险! 可是不论如何,他终究平安度过了不是吗? 周子沫看不出这东西是什么来头,也不敢用身体去触碰,于是他把之前那根钢筋用来试探。他先是尝试着放进地上的血液里,那些尖刺猛的一阵跳动,全都攀附到锈蚀的钢筋上,可是过了一会儿,所有的丝线却又自动脱落了,重新变回那懒洋洋的样子。 他尝试着在血液里来回戳动,仍旧没有引起尖刺的反应,周子沫见此又把钢筋放到后面三根黑色细线上,因为上面刚才沾染血液的缘故,细线瞬间缠着钢筋饶了好几圈,蠕动着把上面所有的鲜血都扒了下去,然后,又放开了钢筋。 “嘿!”周子沫哭笑不得,搞了半天这东西只对血液有兴趣是吧!不过想来也是,李淼身上弄出来的东西对血液感兴趣也在常理之中。 不过周子沫还是不准备放弃,他换了一种方式,那些钢筋从第一根细线外猛的往后一划,试图切断这些细线的联系,可不想它们与李淼身上的皮肤一模一样,根本弄不断! 第十章 叶城之外(上) http://.biquxs.info/

【本篇接着上卷《星海保护所》是叶城之外的一些情况。】 时值傍晚,夜色渐浓,夕阳终于忍受不住时光的磨砺,坠落在了山谷里,巍峨的山巅吞噬了天边最后一抹余晖。不久天上便缀满了闪闪发光的繁星,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斜躺在天宇上。朦胧的夜色变得更加诡秘,像块宽大无比的幕布,悄悄地罩住了山川、原野。一时间远处的群山,近处的房子、树木,都由清晰变得模糊。 在夜幕的衬托下,叶城街道上的悍马车和军用卡车一辆接着一辆风驰电掣的驶过。好似一串流动着的耀眼珍珠。今天叶城的大街上格外热闹,有通知说军队要在广场上在发表新的社区声明,不禁引起了很多人前去围观。 晚饭过后,汪梦和赵越华拴着黑子也走上了大街。道路两行的路灯开始重新明亮起来,恰似午夜点燃了光阳,照耀着每一位形形色色的路人不断前进。在路边每隔几十米都会看见全副武装的士兵站岗,楼顶也有持枪士兵在巡逻。 “今天人不少啊。”汪梦左顾右盼的说道。 “也不知道我哥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由于哥哥的离开赵越华有些心怀担忧。 “放心吧,有你汪伯伯在,他俩能有什么危险。”汪梦安慰道。 “希望吧。”赵越华仍有些担忧的说道 两人随着人群走到了广场附近,这里一直是叶城监管最严密的地方。不论昼夜,总会有十名以上的士兵在这里巡逻,两辆坦克车常驻在这里,任何进出的人都要经过严格严查。如果没有通行证,连老鼠都没法通过这里。 “嘿,大伙请听我说。作为这支分队的指挥官,我很骄傲的宣布该区域十公里范围内已经没有感染者了!”宋楠中尉高兴地说道。 听到消息后众人欢呼霍跃的鼓起掌来。 “现在德县周边的感染者已经被我们基本控制住了”宋楠中尉欣慰的笑了起来“我们已经处于进攻清剿的态势了!” 宋楠爬上了步战车,拿起了命令简迅,站在车顶上大声宣读了起来。 “好,请大家先安静一下,我现在来宣读一下最新颁布的社区临时管理条例,希望大家能够认真听并积极配合我们的工作。” “第一,在最高指令没有下达之前,军方仍会对德县地区施行严格的门禁和宵禁制度。对于这期间给大家出行造成的不便我们深表歉意,也希望大家能够多多谅解。” “第二,所有德县本地居民和外来的避难人员,不得以任何目的和名义私自翻越围墙和擅闯关卡大门。对于干扰工作人员管理和破坏叶城周边设施等举动皆属于违法行为,对于违法人员我们会拘留管制。希望大家一定要遵守社区法规。” “你们把社区外的人都弄到哪儿去了?”突然一个男人走出来质询道 “先生,我负责读,你负责听,懂吗?”宋楠将男人提出的问题塘塞过去 “第三,我们会临时施行新的食物配给,污水处理,药品供应以及新的健康检查制度。军方人员也会定期为每家每户发放若干的碘片,所有的饮用水必须经过高温煮沸后才可饮用。 “首长,网络和通讯到底时候能恢复?”人群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哦,很抱歉。我们的工程人员已经在进行抢修了。恢复时间还请等待通知”宋楠提高了说话的声调,企图缓解群众对军事管控的恐慌 “第四,在生代部队处理完有害物质之前,管控区内严禁进入!” “什么有害物质?社区外的人究竟被你们弄哪儿去?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人群里发出了阵阵质疑,面对群众嘴八舌的质问,宋楠显得有些焦头烂额 “喂喂,请听我说大伙!”宋楠急怯地拍着手,试图控制场面。 “这里是宁溪南部十六个叶城中的其中一个。所以你们是幸运的,你们可以在家中渡过这次感染者危机。” “知足常乐点,别逼我朝你开枪!”宋楠中尉放出了狠话,跳下了步战车。 “你相信她那副说辞吗?”不知何时孟虎突然在了出现在汪梦的身旁。 “哎呦我天!”汪梦和赵越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吓了一激灵。 “我靠,你啥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吱个声呢?”汪梦捂着猛跳的心脏,略带抱怨的说道。 “你爸和你弟呢?”孟虎继续说道。 “下午我爸带他们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怎么了?”汪梦问道。 “哦,没什么我就是问问,我还在想今天怎么就你俩出来了。”孟虎看着两人说道。 “他们爷仨天天都忙,鬼知道他们一天天都在忙些什么。” “怎么了,感觉你有些不开心呢?” “灾变之后,你见我那天开心过。”汪梦双手抱臂,幽怨的说道。 “你和你弟怎么样了?”孟虎转移了话题问道。 “还是那样呗,天天跟我顶着干!”提到弟弟汪梦表情有些沮丧。 “老天,又是这副表情。从小到大我看你一郁闷就是这副表情,一有事就沉默,能跟我说说吗?”说着孟虎也双手抱起了手臂,用一种温柔的语气说道 “姐,姐。我们能过去跟他们玩玩吗?”赵越华拽了拽汪梦的衣襟,一边用手指着街道上嬉戏的孩群,双眼里充满了祈求。 汪梦四周巡视了一圈确定没有危险因素后说道“去吧,小心点。” “好嘞,谢谢姐。”赵越华兴高采烈的说道。 “江子,在我和你姐的视线内活动。”孟虎告诫道。 “我会的,虎哥。”说着赵越华朝连跑带颠的朝孩群中跑去。 看到赵越华离去,黑子也尝试挣脱狗绳前去追赶,它不停的朝赵越华吠叫着。“老实点。”汪梦低声吼道。这一声低吼也让黑子不敢再妄动吠叫,只能摇着尾巴,眼巴巴的望着赵越华远去。 “这些天他一直在跟我吵架,有时候小吵,有时候吵的狠凶,狠伤人。”汪梦说道。 “恕我直言,兰姐。你有时候沟通的方式也不太对。” “我只是不过想努力理智一点,我一直在努力的迎合他,但有时候他跟我说话的语气和态度我真是忍受不了。老天,有时候我真希望我们能痛痛快快的打一架,发泄发泄各自的脾气。”汪梦苦笑了一下,颓丧的说道。 “别自责,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就因为自己的弟弟不冲自己发火而自责,这也有点太说不过去了吧!”这番无厘头的逗笑了两人。 “你和你妹妹怎么样,一切都还好吗?”汪梦反问道。 “哦,我和我妹妹倒是没多大问题。”孟虎耸了耸肩说道。 “因为她很懂事。”汪梦说着挑了一下眉毛。 “我俩就是随遇而安,相处的还算融洽。”孟虎笑着说道。 “我就很喜欢你妹妹的性格。”汪梦说。 “我迎合他希望能找回以前那种感觉,上学时那种感情。自从母亲去世之后,他就变了。他愈发暴躁,冷漠,叛逆。”汪梦继续说道。 “我想真正原因是还是因为你父亲吧,我们之前聊过,我看的出来他仍然在记恨汪伯。” “也许唯一原因还是因为他太年轻了,被他误解的事情太多了。” “咔咔咔…”忽然一阵刹车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从卡车上跳下了几名身着防化服的士兵,包围了广场旁边的小楼。 “哦,老天。他们要干什么?”孟虎看着士兵惊愕的说道。 发觉事态不对劲的汪梦立即叫回了在旁边玩耍的赵越华,赵越华虽然很不情愿,但是看到士兵他还是慌忙的跑回了汪梦的身边。街道上玩耍的孩群也被家长陆续接走。 汪梦看见三个穿着防化服的士兵端着枪,检查四个疑似被感染的人。这四个人都是叶城的居民,两男两女,衣着破旧,消瘦的脸和枯黄的皮肤显出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他们老老实实把双手放在脑后,跪在地上接受命运的安排。 “所有居民立刻返回家中,该区域存在危险。”一架警用直升机盘旋在广场上空用大喇叭喊道,探照灯发出的强烈的白光照射着广场上的人群。 “我们得走了,趁他们还没封锁街道。”孟虎看着天上的天上的直升机说道。 “走,从小路穿过去。”说着三人疾步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士兵手中的检测仪可以迅速检测出一个人是否被感染,只需让它接触脖子,一秒即可显示结果。第一个人很走运,检测仪显示他正常,第二个人运气也不错,至少在今天,死神没有召唤他们。第三个人是那位身材枯瘦的女人,好运今天没有眷顾她,检测仪在接触到脖子的那一刻发出了红色警报——她是感染者。 “逮到一个感染者。”士兵说完便把女人恶狠狠地按倒在地。 “不,不要!”女人拼命挣扎,但无人能够挽救她。 一名士兵拔出军用匕首,熟练地刺进女人的脖子,鲜血随着匕首的拔出而喷涌,肮脏的地面上顿时流满腥红的液体。在这种情况下士兵不会开枪,因为他们不想在一位濒死的感染者身上浪费子弹。 女人趴在地上挣扎了十秒就没了动静。第四个男人被眼前这一幕吓傻,他知道自己已经被感染,但不想像牲畜一样被宰杀。在检测仪搭上脖子的那一刻,男人选择了逃跑。这个举动让他换了一种死法。士兵立刻开枪,男人倒毙在血泊之中。 随后整栋小楼被覆盖上了一层标有生化标志的巨大隔离布,特警和士兵们迅速占领了广场及其附近的街道。 “一定是走私客,他们把病毒携带进来了。”孟虎呼吸急促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汪梦疑惑的问道。 “都是为了利益铤而走险的人,这种走私客叶城里多的是。” 听到这话,汪梦的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她突然想到迟迟未归的三人,又联想到了走私客,她心里怀疑父亲一行人难不成也是去走私了,他们现在会不会正遇到危险。她看了看孟虎说“我爸他们不会也去走私了吧!” 面对汪梦突如其来的质问,孟虎的心中猛烈颤动,他看着汪梦那副要急哭的神情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他极其后悔多嘴说到走私客。但这个时候他知道绝不能跟她道出实情,不然这很有可能让她情绪徒然崩溃。无奈他只好谎骗的安慰着汪梦“不可能,你放心吧,汪伯怎么会去干走私这种勾当呢。” “你少给我打马虎眼,他们是不是去走私了?”汪梦显然不信,她打断了孟虎的话。 “你看你这姑娘怎么这么倔啊,我说了他们不可能去走私。”孟虎继续圆着谎话。 “你少骗我了,你肯定知道点什么。”汪梦瞪着他继续说道。 “我真不知道。”孟虎推辞道, “你说不说。”汪梦声色俱厉地说道。 “我说了,我真不知道,你看你这丫头不是无理取闹吗?我就说那群人可能是走私客,然后你就非得疑神疑鬼的以为你爸他们也是走私客,这有点说不通吧。”孟虎已经慌得满头大汗,强词夺理的解释道。 汪梦也感觉到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了,便停止了追问。但心里的石头依然悬在高空。 第十一章 叶城之外(下) http://.biquxs.info/

“这样我先送你俩回家,说不定他们一会就回来了。”孟虎拉着两人向老屋的方向走去。 一旁的赵越华看了眼汪梦,她默不作声的向前走着,即便她一言未发,他也能感受到有阵阵凉意。 县城郊外,此时赵孔飞一行人正在返回叶城的路上。 一阵阵清凉的夜风轻轻掠过,似一壶老酒,将屋后的树、竹,田野里的庄稼灌醉,它们摇摆着,发出欢快、活泼的“沙沙”声。田野里,蛙声、虫声此起彼落,一浪高过一浪,“呱呱呱”“嗡嗡嗡”,连提着一闪一闪灯笼萤火虫也来凑热闹。远处还时不时传来几声犬吠。 “你认为咱们这趟能捞多少?”小戴走到汪国新身边说道。 “捞多少能怎样,大部分不还得打点给老迟他们。”汪国新幽怨的说道。 “这次货多啊,抽点出来他们又不会发现。”小戴耸了耸肩说道。 “你以为他们吃干饭的,他们都已经规定好这次走私东西的数量了,还想吃回扣找死呢吧?”汪国新冷眼瞟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哎呦,都是走私的,你还以为现在是在给正府做事的时候吗,胆子怎么这么小呢?”小戴不屑的看了汪国新一眼,嘲讽道。 “你又不是拖家带口的,你倒是天不怕地不怕。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们能跟你比吗?”汪国新嗤之以鼻的说道。 “你看你这个人,跟我说话就没有好气,我这不是跟你商量吗?”小戴婉转的说道,企图缓解谈话气氛。 “你这些想法太不顾后果了,你还想不想干,你不想干我下次找别人了。”汪国新声色俱厉地说道。 “别别别,当我什么也没说。”小戴立马认怂,换了一副恭维的语气。 “我以后还得仰仗着汪大哥你呢,您说什么是什么。”小戴阿谀奉承的说道。 “想继续干,你就别给我耍那些歪心思,我们不缺人,随时都能把你换掉。都是夹缝求生的人,搞清楚自己位置。”汪国新推了一下小戴,用一副冷酷又富有殺意的眼神瞪着他说道。 “我懂…我懂。”小戴显然被汪国新副神情震慑住了,他立刻结束了这场不愉快的谈话,灰着脸着向前走去和一行人隔开了一段距离。 察觉到气氛不对劲的赵孔飞走到了汪国新的身边。 “怎么了,苦着个脸?” “那个小戴,真是他妈贪得无厌。找我说想从这次物资里抽点出来。”汪国新回答道。 “那要是你军队的那些朋友查出来东西少了,咱们不就麻烦了吗?”赵孔飞惊愕的说。 “谁说不是呢。他太他妈贪了,下回不能再带他了,有他在早晚得出事不可。”汪国新严肃的说道。 “走这行真是什么人都能遇得上。”汪国新艴然不悦的说道。 赵孔飞扭头看了一眼小戴,回头对汪国新低声说“这戴个小眼镜跟个知识分子似的,看着也不像贪心的人啊?” “人不可貌相啊,小飞。无论什么世道都得提防着点。”汪国新叹气道。 “怎么样,这次出行,外面还如你想的一样吗,你不总是在质疑吗?”汪国新转移了话题,用一种戏讽的语气问着赵孔飞。 赵孔飞长叹了口气,头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耷拉了下来,沉默着摇了摇头。汪国新看着失望的赵孔飞无奈的拍了下他的肩膀,以示对他的态度转变的理解。 “你还在想以前的日子吗?”汪国新继续问道。 “想啊,想以前那安逸到无聊的生活,想那些随叫随到的外卖,可是现在都一去不复返了。”赵孔飞惆怅的说道。 “知足吧,小子。你比防线内的那些人可要强的多,至少他们死了你还活着。”听到两人谈话的王芙鸣从另一头说道。 此话也引起了赵孔飞的疑惑,他问道。“对呀,叶城外的那些人都被他们弄到哪儿去了?” “有一部分被疏散了,大部分人都被生化部队射杀了。”王芙鸣耸了下鼻子,用一种很低沉的语气说道。 听到这话赵孔飞瞬间楞了一下,一阵恐惧的凉意顿时从心底生出。 “军方口中所谓的有害物质就是那些未确定感染和已经确定感染的人。”王芙鸣继续说道。 “他们不让我们进管控区的原因就是怕我们看见满街堆放的尸体。”汪伯紧接着补充道。 “你们看到那些尸体了?”赵孔飞问。 “街道上还放置着很多,但他们已经收走一部分了。” “这种天气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散发出来的气味会让大家都很难受。” “天呐,那些可都是的平民。”赵孔飞有些激动的说道。 “他们已经不是人了,病毒传播的速度很快,你根本无法想象。”汪伯顿了顿说道。 “他们都说空气中有有毒物质,病毒是通过空气传播的吗?”赵孔飞继续问道。 “也许吧,不过我看过的大多数病人都是通过咬伤感染的。”王芙鸣解释道。 “你杀过那东西吗?”王芙鸣用一种轻蔑的语气问着赵孔飞。 “杀过。”赵孔飞点头回答道。 “在哪儿?”王芙鸣继续问道。 “城里面,我们逃出来的时候,它们扑向我们想殺掉我们,我不得不这么做。”赵孔飞顿了顿说道。 “美国佬有句名言,叫万事开头难啊。小飞,你要切记它们已经不是活人了,它们见到你是想杀了你或者是想从你身上挖块肉。所以一定要痛下杀手决不能手软,明白吗?”王芙鸣的眼神里带着杀意,语气极其严肃的说道。 赵孔飞有些怯懦的看着他,顿了顿说“明白。” 王芙鸣拍了拍赵孔飞的肩膀,以示对他回答的肯定。 “我没记错你还有个弟弟吧?”王芙鸣转移了话题,继续问道。 “没错,我有个弟弟。”赵孔飞点头答道。 “他叫什么,几岁了?” “他叫赵越华,今年十一了。” “哦,那你弟弟跟我女儿差不多大,怎么样孩子不好带吧。”王芙鸣坏笑着说道。 “我的天,我弟可别提了。素质教育的漏网之鱼,晚睡协会常任理事,家庭辩论赛冠军,国家级抬杠运动员,东北外卖宣传大使,中国驰名窝里横。”赵孔飞戏谑地说道。 “哈哈哈哈!”众人被赵孔飞的一番话逗得捧腹大笑。 “也真是难为你了,你年纪轻轻的既要面对生活压力,又要照顾一个年幼的弟弟。不容易呀!” “不过话说回来,他能在我身边闹我还挺高兴的。我哥俩命苦,爸妈走得都早,他也是我身边唯一的亲人了。”赵孔飞说着忽然感到一阵伤感。 “你是个好哥哥啊,赵孔飞。”王芙鸣用一种敬佩的语气说道。 “你也是个好父亲啊,为了女儿吃饱穿暖你能挺身走险。”赵孔飞回誉道。 “长辈嘛,我们都在为了保护他们而不计一切代价的活着,不是吗。” “是啊,想当初只是新闻上的几则怪谈,没想到噩梦就这么降临了,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赵孔飞欲言又止。 “怪我没有提起警惕,我还一直愚蠢的以为只是普通流感。”赵孔飞懊恼的道出事实。 “谁又能想到呢。”王芙鸣接话说道。 “小飞,你已经做的很棒了,很庆幸江子能有你这样哥哥。”汪国新在一旁鼓励道。 “我也庆幸能有你这样的哥们,没有你我可能早就成那些东西了。”赵孔飞看着汪国新,声音中带着满足。 “嘘!”前一刻还好端端走着的汪伯突然停了下来,神色忽然变得紧张。他立刻趴到地上将耳朵贴近地面,好像在听着什么。他这一举动也让几个人倍感诧异。 “怎么了,老头?”汪国新诧异的问道。 “闭嘴!”汪伯低声凶吼道。 汪伯在地上趴了几秒后,又迅速站起对几人说道。“不好,前面有情况,赶紧躲到车底下。” “什么情况?”王芙鸣也万分诧异地说道。 “没时间解释了,快躲起来。”汪伯瞪大了眼睛,焦急的说道。 无奈之下,一行人只好服从命令躲到了路边废弃的公交车下。 赵孔飞滚到车下,忽然看见一具女尸就躺在自己身边,他瞬间被吓得失声尖叫,脑袋还狠狠地磕在了公交车的底盘上,剧烈的疼痛感让他痛的直咧嘴。汪伯见状愤怒的踢了一下赵孔飞,在两方恐吓下的赵孔飞默不敢作声,他只好一手捂着头,一手捂紧自己口鼻,谨防自己沾染上病菌。女尸身体里的腐烂液已经流淌到了地上并且还散发着刺鼻的恶臭味,它双眼发黑,头部还流淌这血渍,长着那张空洞的大嘴,牙齿也被血渍染的乌黑。面目狰狞显然死得十分凄惨。 躲到车下的汪国新还在一脸茫然的问着父亲“到底怎么了,什么情况?”然而汪伯并没有跟他解释的意思,只是做出了“嘘”声手势,示意他不要讲话。 正当几个人倍感诧异的时候,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隆隆声从不远处传来,还夹杂着丧尸的咆哮声。 “隆隆隆!”坦克车驶过街面的声音。感受着声音越来越近,坦克从房屋一旁闪了出来,坦克上方的轻机枪吐露着火舌,跑在最前面的丧尸胸口喷出一团团血雾,不甘的倒了下去。顿时,密集的枪声在寂静的黑夜中响了起来。 “我靠,他妈的是坦克!”王芙鸣咒骂了一声。 “他们怎么巡逻到这来了?”汪国新诧异的问道。 “别说话!”汪伯低声吼道。 这时穿戴着防毒面具的士兵慢悠悠从另一边走了出来,他们端起步枪射击着在地上的丧尸。 “哒哒哒哒哒哒” 被击中的丧尸依然在抽搐着,直到被后面的士兵连补数枪,才慢慢死去。 “轰轰轰!” 几颗炮弹在夜幕中快速穿过,带着大量的水汽。 炮弹落在了标有红叉标记的房屋周围,弹片夹杂着泥水向四处飞溅,地上炸出了几个诺大的弹坑。旁边的房屋被炸的摇摇欲坠,最终还是不堪重负的倒了下去。 趴在地上的几人感受着大地的振动,赵孔飞擦了擦脸上的冷汗,目不转睛的盯着每一位从面前走过的脚。 士兵身上的对讲机嘈杂的响着 “新浦路和六号大街的感染者已经清理完毕。” “周边的都清理掉了吗,完毕?” “是的,被我们端掉了,完毕。” “好的,我的小队要开过去了,完毕。” “收到,你们注意安全,完毕!” “收到,保持联络,完毕” 随着巡逻部队逐渐远去,汪伯像眼睛蛇一样迅速从车里钻出,其余人也都跟着钻出。 “我真是服了你了,这都能侦测到。”汪国新一边擦着额头上冒出的冷汗,一边说道。 “牛逼啊,顾爷。你这侦察兵当的真不是盖的。”王芙鸣在一旁敬佩的说道。 “他们为什么要炸那些房子?”赵孔飞指着燃着熊熊大火的民宅说道。 汪伯吐了一口痰,而后解释道“那是军方规划的生化污染区,就这么消毒。” “老天。”赵孔飞看着被大火烧的吱吱作响的房子,心里满是惶恐。 “得赶紧回去,看着架势今晚又得有清理行动。”汪伯说。 “看来他们清理区域越来越大了?”王芙鸣紧接着说道。 说罢,一行人都自觉的加快了脚步朝叶城的方向急速前进。 第十二章 惊鸿一瞥 http://.biquxs.info/

他没想到这东西还挺难缠,周子沫心头火起,自己之前就三番五次的被李淼伤害,没成想他死了居然还想害人! 周子沫越想越气,特别是看到那些尖刺不知疲倦地在自己血液里跳舞的时候。他狠骂了一句,跑到尸体前三两下扯出之前用来拖它的那两件衣服,然后又跑回尖刺旁猛地把衣服扔在了血液上。 由于血液一直没凝固,衣服放下去没多久便把那滩血吸得精光,只剩下地面上还残留着的一点,周子沫又狠狠用脚把衣服在那块地上擦了擦,顺带着把那些尖刺也蹂躏了一遍。虽然明知道对它们造不成什么伤害,但他心理上多少舒服了些。 周子沫拿起钢筋一把挑开衣服,好一些尖刺都挂在衣服上被带了起来,也不知道它们是舍不得血液还是被卷进衣缝里去了。 “这么细啊?也不知道弄不弄得断…”周子沫狞笑一声,把钢筋横着一挥,从那些黑丝上扫过。可惜他还是低估了这东西的柔韧,它们被扫下时周子沫很明显能感受到两者之间骤然崩紧所带来的力量。 虽然没有达成目的,但也总算是把这些讨厌的丝线弄掉了,他把衣服用力扔到外面,一低头便看到那些丝线正在缓缓蠕动着收回。 不一会儿就只剩下那三条黑色细线在兀自摇摆了,所有突出的尖刺全都融进了这三条线里。 “哼!”周子沫从鼻子里轻哼出声,他也不想就这么让它们溜了,可是能怎么办呢?这东西刀枪不入的…… 他只能站在李淼的尸体旁瞪着那三条黑线融入尸身的手臂消失不见,周子沫不甘心又给了李淼一脚,算是发泄一下自己的怒气。 日上三竿,是时候要继续赶路了,他赶紧找地方藏尸体。在这一楼搜了半天周子沫终于找到一个隔层,这似乎是两块墙板中的隔间,其中里面的一块因为年久脱落这才露出其中的夹层。 丈量了一下大小,正好能装下那具尸体,只是把它挪到里面恐怕又要耗费不知道多少时间。 怎么办?干吧! 周子沫哼哧哼哧地搬了近两个小时才终于把这具沉重的尸体弄进夹层,他又找了一块腐朽地几乎稍一用力就会破碎的板子把洞盖上,还跑出去捡回了之前扔的血衣,把它们塞到缝隙里当做标记。 做完这一切,周子沫拍拍手,满意地点点头,最后检查了一下便匆匆离开了,因为李淼的缘故,他又耽误了一天,包里剩下的食物和饮水已经不多了,他必须尽快找到芈月。 周子沫走后,这里再次变成了一片寂静,只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有东西已经悄然改变。 …… 黑鹰带着手下早就到了科技馆,过来的路他是按照终端的规划走的,尽可能地避开丧尸,毕竟他不是李淼,也不是老板,没有注射过血源,在丧尸眼里他就是一个普通人类。 可就算如此,他们还是免不了战斗,一路过来几乎消耗了六人的八成弹药储备,这还是避开了所有高级丧尸的结果。 因为影皇身死,这些丧尸全都没了控制,暴躁异常。 好不容易扛着丧尸的攻击进了科技馆,黑鹰小队忽然感到压力骤降!这里面竟然一只丧尸都没有! 黑鹰猜到是因为那个东西的缘故,他立马安排了三个手下留在门口做眼睛,自己则带着两个人前往工程实验室取东西。 一路上出乎意料的顺利! 跟着终端导航走进实验室,黑鹰竟然没遇到一点阻拦,科技馆里静谧一片,到处亮着幽绿色的荧光,也不知道是不是李淼的设计。除了三人的脚步,这里啥也没有,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哐啷”一声推开实验室的大门,黑鹰举着枪小心翼翼的前进,他一直没有放松警惕。这里的色调和外面又有了区别,顶上不时有一盏红色的灯在闪烁,通道的地面、墙面上随处可见黄色醒目的骷髅头和警告标志,时不时还能看到一片片黑色的东西呈泼洒状覆盖着地面,也不知道是什么。 黑鹰没去管这些,径直往前走到第一门前,一把推开,里面很凌乱,地面上乱七八糟的散落着很多的东西,这里是李淼以前的卧室,因为里面有一张唯一还算干净的床。 黑鹰让两个手下守在门口,自己则走进去查探起来。他脚下不断动作,踢开各种挡路的瓶瓶罐罐,不一会儿他便站在了房间正中。 皱着眉头环顾四周,黑鹰并没有从这里看出什么异常,也没有他要的东西,可是直觉告诉他,这里一定藏着什么,他需要找到它。 闭上眼睛,黑鹰把自己想象成李淼,在这里的一切还没有被破坏的时候。 很明显,这里的一切混乱都是李淼自己造成的,那又是什么促使他变得如此暴躁呢?房间里的塑料桌子并没有损坏,只是被踢飞了,这里肯定不是他发狂的第一现场。 床上相对干净,连覆盖的被子都没拉开,说明李淼离开前并没有在这里休息,床周围也不是。 那就只有一个地方了,梳妆台! 黑鹰走到梳妆台的镜子前,果然,镜子上有很多因为拳击出现的裂口,周围还有丝丝缕缕干涸的血液。 黑鹰能想象出那一幕,李淼因为某种原因回到这里,然后在桌子上坐了一会儿,或许还拿了一块食物,嘴里骂骂咧咧。吃完他走到镜子前想要查看什么,或许是他身体出了什么异状? 就在照镜子的时候,李淼瞬间愤怒了,暴走了,他不甘地咆哮,暴怒地攻击着面前的镜子,直到自己的样子支离破碎。 可是他的愤怒并没有得到释放,他开始破坏其他东西,梳妆台上所有的装饰都被打翻在地,李淼的指甲划过漆面,数道痕迹就这样永远的留在这里,然后他狂躁地跑到一旁的架子旁,把上面所有的储物全都扔到地上…… 各种不知名的粉末和液体全都泼洒出来,互相融合,扩散,再凝固,也就形成了现在这种遍地肮脏的情形。 在此期间,李淼撞飞了墙边的塑料桌子,然后他冲出卧室,向着其他地方而去。 黑鹰在脑海里重现了李淼发疯的状态,这种能力有一个别称——侧写,他能在思想中重塑过去,体会当事人的感受,并寻找被忽略掉的线索! 不错,这里还有其它黑鹰之前没注意到的线索,顺着目光看去,它就躺在一个角落里,被凳子和一个陶罐挡住,罐子里的东西已经尽数洒出,看起来应该是某种液体。 踢开阻挡物,他赫然看到一个控制板!这东西黑鹰很熟,他在老板那里看到过很多,每个控制板能左右七个人的思维! 老板先强迫奴隶们服下一种药物,然后启动控制板,药物便会在服用者体内爆发,感染他们的神经系统,然后麻痹大脑,只保留最原始的本能,只要控制板还在,所有服药的这些人都会变成老板最忠实的死士! 相应的,药物会刺激他们的身体,使他们的潜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被激发,再辅以各种手段这些人就会很快变成身手不逊色于自己的杀手,不过缺少经验和思维而已! 黑鹰没想到李淼竟然也有,这么说他也有七个奴隶? 通过一番检查,他发现这块控制器已经损坏,也不知道是不是陶罐里洒出的液体造成的。 但是从面板上的功能位置他还是发现了异常,有三个终端已经脱离了控制!这很显然是控制器彻底损坏之前。 逃脱的三个人没有标注名字,只有几个编号,三号、七号、α。 这让黑鹰有点奇怪,前两个他明白,老板也这么称呼被控制的奴隶,可是α代表什么呢?控制板显示除了这三个人以外其他四个已经死亡,他对此却保持怀疑。 冥冥中黑鹰感到有一丝不妥,却又说不出来,他一向是一个控制欲很强的人,也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他不会留下任何的不确定。 可这次他的预感很莫名,完全没有头绪和线索,这不免让黑鹰感到些许不舒服。 但现在显然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自己来这儿要找的东西还没拿到手呢,他只能强行压下那丝异状,拿着控制板便离开了这个卧室。 在某个阴森的废墟里,忽然从黑暗中闪过一道身影,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前方的丧尸,一闪而过,又隐没于前方的黑暗中。 忽然有寒光乍现,丧尸的头颅瞬间掉落,像一只皮球一般在地上弹跳两下便没了动静,它的身体还兀自向前走了两步……忽然摔倒在头颅旁。 两道冰冷的目光自废墟中亮起,刚才那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朦胧的月光下,提着两柄细长的弯刀。 她身材凹凸有致,一道马尾翘在脑后,脸上还罩着一个银色的金属口罩,这竟然是个姑娘!她穿着一身奇特的束衣,点点磷光反射间,露出一个小巧的“三”字。 姑娘眼中厌恶之色一闪而逝,手上弯刀再次闪过,她便头也不回地潜入废墟之中,宛如没来过一般。 月色下,地上丧尸的尸体旁多了一个符号,这是姑娘的习惯,她已经杀戮了上千只丧尸,每次都会留下这个符号,因为这是她脑海里唯一的记忆。 【外传】爱与恨?人与魔? http://.biquxs.info/

何谓魔鬼?或许你看完这个故事能得到答案。这两天在上海出差,晚上同行的朋友吵着要听鬼故事,大家笑闹间有人就说出了这个故事,或许是触及了他们心里隐藏起来的那一份邪恶?那晚我们不欢而散。 现在我把它讲给你们听,希望大家一定要关住心中的魔鬼! …… 隐藏在人性灰暗中的罪恶,最是让人极度恐惧,无法逃脱。 小时候的我们害怕的是鬼,因为他们面目狰狞;长大后我们害怕的确是人,因为他们衣冠楚楚! 阳光下,老李挥着锄头辛勤的耕耘着自己家的这块田地,小茹带着弟弟跟在父亲身后,在田间肆意玩耍。一片欢声笑语,岁月静好。 自从自己的妻子去世之后,这两个孩子便成了老李心中唯一的慰籍,老李既当爹又当娘,含辛茹苦的将这两个孩子拉扯大。也算是对自己在天堂的妻子有个交代了,再过几年,自己为小茹认真寻门亲事,将儿子安顿好,自己就可以享享清福了。 妻子刚过世的时候,小茹只有八岁,而弟弟也只有一岁。如今八年过去了,小茹已经成为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老李看着女儿的模样,和妻子越来越像,落落大方,美丽动人。老李看到小茹,不禁想起了自己妻子,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楚,手中锄头都停了下来。 小茹贴心的为父亲擦去头上的汗珠,正值大暑天,小茹不忍心看到父亲在这里忍暑劳作。于是劝父亲回家,等到日头降些再出来。老李拗不过女儿,只好作罢答应女儿。一家三口朝着家中走去,这场面其乐融融。 在这一片祥和之中,父女三人却并不知道,此时远处有一双邪恶的眼睛正在盯着小茹,猥琐,贪婪的目光聚集在小茹的面孔上,久久不能离开。这一家三口并不知道,几个小时之后,他们将会遭遇多大的灾难。 第二天,全村人都没有见到老李这一家三口的行踪。人们都感到奇怪,但还以为老李生病了,所以并没有在意。直至傍晚,老李的母亲感到非常奇怪,便动身去老李家里看一下。 农村的天总是黑的那么快,老李母亲动身时天才刚擦黑,而这会天色已经大黑了。老李母亲来到屋子,屋内并未点灯。靠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摸黑寻找灯线。可是却先碰到了一只冰凉的胳膊,母亲心存疑惑,顺着胳膊、脸庞和披散的头发摸去,自己的孙女全身冰凉。 老母亲在慌乱之中终于摸到了灯线,将节能灯打开的瞬间,老母亲看到了让她这一生都难以忘怀的场景。自己的儿子,孙女孙子都倒在血泊之中,儿子和孙子的头被砸了一个大窟窿,面部血肉模糊,让人难以辨认。 李母悲怆哭喊,不一会便惊动了全村人。警察很快到场。经过现场调查,凶手于昨夜翻墙入户,用钝器残忍的杀害了这父女三人。 老李的母亲哭天喊地,这一把年纪,竟让白发人送黑发人。她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让自己善良的儿子,孙女孙子惨遭毒手。警方经过现场勘察,做出了小茹衣物上残存的指纹检查结果,瞬间就锁定了凶手。这与前几个月在临县发生的一起命案高度相似,作案手法如出一辙,都是被凶手用钝器砸中头颅而死,死者一共有两人。 警方立刻封锁全省交通要道,在全省境内逐一排查,终于在一个小小招待所内将凶手捉拿归案。将凶手捉拿归案后,警方对凶手进行了三天三夜的审讯。这一审,却让所有人对这个杀人恶魔的经历莫名的产生的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有人说,这世上并没有人本就是坏的,只是经历了世事熏陶,受尽了苦难,从一个充满感情的人变为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 这是凶手的自述。 几十年前,正值那浩荡的十年,小海的爷爷杨保长被全体村民在村口活活打死。村民们群情激愤,每个人都拍手称好,似乎除了心中一大恶魔。在杨保长被打死后,村民的情绪被充分点燃,人们涌进杨保长的家里,将家中财产洗劫一空。小海的祖母禁不住羞辱,含恨自尽。在这段时间内,因杨保长的原因,家庭成员全都被扣上了成分不好的帽子,杨家像极了肮脏的痰盂,世人皆可唾弃。 两年后,小海呱呱坠地。小海刚来到这个世上,就成为了所有人口诛笔伐,唾弃鄙夷的对象。在这样的环境下,小海逐渐长大。 六岁的小海没有朋友,有的只是无尽的唾骂和羞辱。别人高兴时,他是别人取乐的玩具,别人生气时,他又成为了别人的出气筒。他就这样一直活在灰暗地带,忍受父母的打骂和别人的羞辱。小海从未享受过小孩该有的快乐,他如牲畜般活在世上,内心充满了自卑。 这天,村里的大孩子们又来欺负小海。孩子们之间的打闹自然引不起大人的注意。拳打脚踢之间,他看见了一个小女孩的身影。她是小菊,和小海同一年出生的孩子。 此后好几次在小海被欺负的时候,小菊都默默的站在远处,看着小海受尽折磨。她想帮他,可是又没有办法。一个女孩子是万不可能从一群男孩子中救出一个人的。阳光下,她扎着两个小辫,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有好几次小海都想冲上去和小菊说说话,却总有大人拉着小菊的手对她说:“他是坏人的孩子,成分不好,离他远点。千万不能和他说话。” 无数个夜晚,小海总是会想起小菊的样子,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朋友,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喜欢自己。 他只是想有一个能说说话的朋友,却始终不得人愿。 长大后,小海不会再因为自己的成分高低而受人欺凌。可是童年的经历却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他变得孤言少语,他从不相信任何人,他只相信自己,他是自己世界里的王。他将自己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写的一手好字,画的一手好画。 贫穷的家庭把翻身的希望全部压在小海的身上。哥哥姐姐全都辍学打工,所有的钱全部用来让小海读书。家中的全部资源都汇集于他一人之身,同时,他也担着家中最为沉重的样子。 每天中午放学的小海只能去学校附近的亲戚家中借用炉灶,煮一点简单的面条草草应付。他望着邻居家的大白面馍,香喷喷的大肉丸子,他羡慕的直流口水。这样的贫富差距,一眼即明。家中明明把最好的都给了他,可是在人家的眼里,却只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人穷志不穷。小海的努力与拼搏都渐渐吸引了小菊,小菊对他已经芳心暗许。许多年后,小菊从原来的小女孩已经出落为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知书达礼,方圆十里之内无人不称,无人不赞。寻亲的媒婆早已踏破了小菊家的门槛。村里人都纷纷猜测,这么好的姑娘会被谁家讨了去。可小菊每次都婉拒上门的媒婆,芳心已经给了才华横溢,人穷意奋的小海。 从小到大,无数个夜晚,小菊都在小海的梦里出现。少男少女春心悸动,本是一件大好的高兴事。可是每当小海想到自己的条件,家里的贫穷和性格的缺陷让他不敢捅破这层窗户纸。两人每天在一起谈笑玩耍,可关系却一直像那薄薄的云朵,飘过来,飘过去,却始终下不来雨。 一次放学之后,小海回家看到镇上有人在取亲,唢呐鞭炮齐鸣,新郎兴高采烈,得意洋洋,风光无限的奔向自己的洞房。 小海幻想到,自己和小菊结婚之时,也能像今天的新郎官这般神气。回到村子之后,小海问村里的老人,结婚大致要花多少钱。老人大致估摸着报出了一个数字,让小海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从那以后,小海便暗下决心,自己一定要挣到钱,风风光光的把小菊娶回家。 高三下半学期了,父亲将他东拼西凑的钱用布小心包着,交给了小海,这是小海的学费。小海看着这点可怜兮兮的钱,长叹了一口气。这些钱,何时才能娶到小菊。这样下去,自己怕是永远都没有机会迎娶小菊了。就算自己今年考上了大学。小菊也等不了四年啊。小海拿着钱并没有交给学校,而是找到了同村年龄较大的青年,请求他们出去打工时带上自己。 青年们答应了小海。临走前,小海来向小菊道别。他向小菊承诺,自己一定靠着自己这双手挣钱迎小菊入门,让她过上好日子。小菊双腮红晕,脸蛋像熟透的红苹果。她害羞,她不敢看小海,知对他说道: “我等你回来娶我。” 小海高兴极了,他想鼓起勇气拥抱她,但还没张开手,自己就将这份冲动强行压了下去。 长途汽车上,同行的青年早已睡得鼾熟。小海的脑中却一幕幕都是小菊羞涩的脸。他想着小菊笑出了声。他在心中暗下决心,自己一定要在外面混出个人样来,到时衣锦还乡,风风光光的将小菊迎娶进门。谁都不能看轻了自己。 梦想总是美好的,可是真正的到外面去闯一闯,才越发知道生活的艰苦远没有尽头。 起初小海在外省的一个煤矿上做矿工,他脑海中的东西没有给他一丝帮助。每日都和其他工友一起,在那暗无天日的矿洞中工作。他身上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满身净是煤渣,不仅如此,他还要遭受老板的白眼和苛待。这些他都不在乎,每日想起小菊,他便心中暖暖的,心中不停盘算着何时才能攒够娶小菊的钱。日子每过一天,他便觉得自己离目标又近了一分。 小海苦苦熬到发薪日,他欢喜雀跃的跑向老板的办公室领取自己的薪水。可是却被告知临时遣退。工钱一分都拿不到。 这种事时常都有,小海没地找人说理。为了生活,他只能背起行囊,辗转奔走,只要能让他赚钱,让他拿到娶小菊的钱,就算再辛苦他也愿意干,吃苦耐劳,从不含糊。可是虽努力工作,似要将命搭进去了一般,却常常拿不到工资。 终于有一次,小海在餐厅打工,因为得罪餐厅吃客,被老板辞退。他向老板提出要求,要拿回自己这些日子的工钱,老板却一笑置之,辱骂甚至殴打小海,并没有将工钱结给小海。 气急败坏的小海砸了老板的店,将店里的锅碗瓢盆通通变卖给了废品回收站。 冷风中,小海握着这几十块钱,内心紧张却又窃喜,想到自己对小菊的承诺,他百感交加。 “原来钱可以来的这么容易啊。” 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小海逐渐做起了偷鸡摸狗的事,他始终以为,只要有钱,自己就能达成自己对小菊的承诺。他逐渐在偷盗中迷失本心,变得变得毫无底线。 小海并不是每次都能得手,每次事情败露,被人当场抓获,他就会受到殴打。可是小海每次想到离自己的目标又进了一步,他便不在乎,他心心念念想的只有不久后自己和小菊的洞房花烛夜。 小海每每偷窃得手,便将钱财偷存起来,他攒了不少的钱,眼看即将大功告成,自己有了迎娶小菊的本钱,却没想到事情败露,小海被当地警方抓了起来,缴获了他的赃款。 在劳教所,他遇见了自己的同村老乡,他迫不及待的向老乡打听小菊的下落。老乡让他放心,小菊一直未嫁人,等着他回去娶她。 小海心中的石头落地,“我等你回来娶我。”这句话成了小海的精神支柱。不论他在外面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无论他的心有多寒,可是每当想到自己家里还有人在等着他,一直爱他,他就心里暖暖的,做事都有了热情与动力。他只希望小菊能再等等他,能够原谅他没钱,等他回去,从简举行婚礼。 等到刑满释放的那一天,小海从别处借了点钱,为自己置办了一身干净的行头,收拾的体面,怀着忐忑与兴奋,坐上了回家的列车。 可是他却不曾想,自己刑满回乡之日,正好是小菊的出嫁之时…… 唢呐高亢,锣鼓喧天。村民的嬉笑热闹和新郎的意气风发,这一切如刀子一般狠狠地刺进小海的心脏。鞭炮爆裂所散发的滚滚浓烟呛的他眼泪直流。一直以来,小菊都是自己的精神支撑,如今这一切,都已坍塌崩碎。 小海心中极为不平,他还记得几年前,自己即将外出打工,小菊羞涩的对他说:“我等你回来娶我。”自己如果当时没有离开,那么今日的新郎官会不会是自己。小海心中充满了怨气,他渴望小菊已经太久。逐渐的,他对小菊的爱慢慢转化为了恨,痛彻心扉的恨。恨她是个贱人,为什么不再等等自己。如此三心二意,这样的人不配活在世上。 小海在远处默默的注视着这场婚礼,他心中发狠,“既然自己不能得到小菊,那么你们所有人都没有资格得到她。”他想要找机会杀了新郎和小菊。终于,等到夜里人尽散去,他翻进墙院。在角落顺手捡了一把锄头,狠狠地打在新郎官和小菊的头上… 杀了人的小海心里害怕极了,他连夜逃跑,逃离这个地方,逃离这个令自己充满伤心和自卑的地方,开始了他的逃亡生涯。 逃到别省的他,没人知道他是谁,也没人清楚他从哪里来。他又开始了偷盗,每每将自己偷来的钱都用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欲望。 。可是,这些女人终究不是小菊,这些女人虽说能满足他的身体,却永远无法填补他的心结。他永远无法得到那份早已扭曲的爱。 这天晚上,饥渴难耐的他按耐不住,随便找了个女子肆意发泄。恍惚中,他将自己怀中的女人看成了小菊。他恨小菊,他掐着那女人的脖子撕心裂肺的质问那个女人,为什么不等他,为什么要在自己回乡之日结婚,是不是就为羞辱自己。 那女人被小海的举动吓了一跳,急忙反抗。女人反抗的越厉害,小海便压制的越厉害。终于,在慌乱中,那女人在小海的手中丢了性命。可是,那女人也在慌乱中咬掉了小海胳膊上的肉。 小海看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他难以遏制心中怒火。本身就极度自卑,从小缺爱的他受尽各种冷眼,而自己也即将因为胳膊上的伤口,遭受更多的歧视与苛待。他固执的认为,自己本该美好的人生,全被小菊和眼前的这个女人毁了所有。一场情变,一次意外,让他恨极了女人。 一步踏错,步步皆落黄泉。 他又跑了。再次让警方束手无策。 几个月以后,小海又来到另一个地方。他在这里,发现了一个女孩,这个女孩像极了小菊,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仿佛小菊又活了过来。小海看到这女孩的模样,心中变态的邪念又被勾了出来。 当天晚上,小海偷偷跟踪女孩来到了女孩的家中,月黑风高,他趁女孩在熟睡之中,结束了这无辜的女孩鲜活的生命。同时,也让这一家惨遭毒手,未能逃脱厄运。 恶魔的心性慢慢褪去,小海看着这满屋子的鲜血,心中恐惧至极。他连夜逃走,一边跑路一边勘测方向。强忍自己饥饿与疲惫。他像惊弓之鸟一般,在路上遇到一个陌生人都担惊受怕,提心吊胆。他远远的避开人群,跑进大山中,找到一处有水的地方,匆匆喝了两口便继续跑。 杀人是要偿命的,他深知这一点。可是,他原本建立的三观都因小菊与那个女人而坍塌,他选择化身恶魔,摒弃所有的善良与美好,站在这世界的对立面。 几天之后,恐惧和害怕在他心中荡然无存,小海的心中又充满了对女人的愤恨。他四处寻找,专注的寻找着自己的下一个目标,寻找着小菊的相似品,替代品。 但是他永远得不到满足,欲望一旦被打开,便会被无限放大,愈演愈烈,永无止境。 永远没有人能够代替小菊,他便无穷无尽的寻找。一次次的残杀,他早已与人的方向背道而驰,脱离了正常情感的他变得麻木。小海想着,什么时候被抓了,什么时候就是尽头。从他手中所经,每一桩每一件,都是灭门惨案,滔天大罪。 一连几年,小海无数次肆意释放这自己的愤恨。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正是因为他的作恶多端,让警方锁定了他。警方对于他的事情,设置专案,严密调查。 因为小海的偷盗经历,让他有了一些返侦查的能力。持续的和警方斗智斗勇,每一次都让警方无功而返。 这一次,小海又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子里发现了小茹一家。小茹的样子是那么的向小菊,阳光下小茹的笑容看呆了小海。不禁再一次让小海确认,那就是小菊。心中邪念又起,对小菊的恨让他瞬间迷失了自己。当天晚上,小海就翻墙进院,残忍的杀害了小茹一家。 杀害小茹一家之后,小海躲进了城中村一个毫不起眼的招待所中。这里年久失修,几乎没人到这个地方来。他不必在外风餐露宿,每天又能吃上热乎的饭。而小海并不知道的是,远处的警察已经锁定了他,知道了他的行踪。 有人匿名举报,说在城中村的一个小招待所里,有个男人举止怪异,行为可疑。警方立刻根据线索对小海进行跟踪控制。 刑警大队立刻出动便衣警察,悄无声息的在小海对面的房间住下。通过几天的密切观察,小海的行为特征基本符合犯罪嫌疑人。 而敏感的小海已发觉了异常,对面房间的人从未露面,甚至从未打开过房门。这让他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疑。肯定藏有蹊跷,小海担心起来。第二天一早,便匆匆离开了招待所,刑警们迅速做出反应,在后尾随跟踪。 发觉背后有人跟踪,小海更印证了自己的猜想。强行压住恐惧,趁机在路口转角处钻入一家按摩店中。 发觉已经打草惊蛇,便衣警察立即上上面申请拘捕令。三名便衣警察进入店中,小海此时已顾不得其他,慌忙向外逃窜。警方大部队迅速到来,合围了小海,让小海再无逃出生天的可能。 审讯室里,小海本来盘算着拒不认罪,含糊其词。却没想到,警方态度强硬,早已掌握了他所有的犯罪证据。他只能就范,坦白自己的犯罪经历。 几年来,刻骨铭心的恐惧和愤恨在一次蔓延了他的全身。他在一次在脑海里想起自己所杀的那些人,如同走马灯般一一在脑海呈现,而走马灯的片尾,却是小菊那羞涩的面庞,羞涩的对他说: “我等你回来娶我。” 对小海来说,小菊是他一切精神的寄托,却也是他罪恶的起源。 在狱中,每至梦中时分,他都做着噩梦。他梦见所有他所杀害的人,都向他索命。每个人都在打他,他非常痛苦,而他又无法还手,怎么也对付不了这些人。时常于梦中惊醒,惊汗满额。 面对警方的审讯,他供认不讳。从自己手中所经人命,每一桩每一件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很快,法院就对小海的行为进行公开宣判,依法核准罪行,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萧瑟的刑场,小海跪伏在地,一声沉闷的枪响,带走了这个恶魔。从此世上再无小海。他要向他杀害的所有人,赎罪。 小海没想到的是,他这一生的不幸,始于爷爷被打死,终于自己作恶多端,终得报应。 小海枪决之后,狱警整理小海遗物时发现了这样一封信,是小海的亲书绝笔信。 小海这样写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对亲人,对亲情。人之将死的我,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是有一些留恋的。我想见他们,却又不敢见他们。我所犯下的罪孽,希望不要让他们知晓。我杀了十几个人,却永远无法杀死自己心中的魔。我这一生如同魔鬼一般手上沾染鲜血无数,我并不祈求宽容。只希望人们以后再莫被欲望所迷惑,让自己的心跌落黑暗谷底而不自知。” 人一时无知,便让这罪恶潜伏于黑暗。潜伏与黑暗中的罪恶,让人防不胜防。小时候我们所害怕的是鬼,因为他们面目狰狞,令人心畏。 长大后,我们害怕的倒成了人,邪恶之人,他们衣冠楚楚,心中罪恶无人知晓。世上的好人本是最多的,却因种种因素让自己的心变了质,如此便成了十恶不赦之人。但愿人人皆能守住内心净土,不让浊气浸染纯赤之心。 第十三章 人物志 http://.biquxs.info/

陈晓洁已经不记得这是自己失眠的第几个夜晚了。 凌晨三点,陈晓洁还瞪大着眼睛,愣愣地看着天花板,用目光把吊灯的轮廓一遍一遍地勾勒着。屋子里安静得可怕,除了秒针渐次扫过的滴答声之外,就只能听见王勇粗砺而均匀的呼吸声。陈晓洁别过了脸,看了眼身旁熟睡的丈夫,奶白色的月光透过窗户,一笔笔涂抹在王勇笔直的鼻梁上,长长的睫毛上,更衬出了他轮廓分明的五官。 结婚三年以来,王勇的样子一直都没有变过,就像是时间在王勇的面前停住了脚步,神奇的魔法在王勇身上失去了作用一样。相反,自己却在岁月的侵蚀下变得面目全非,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汹涌的洪流早已把她带离了原地。松垮的肚子和日渐稀少的头发就像是两条锁链一样紧紧缠住了她,并且越勒越紧,叫她无法呼吸,也把她从王勇的身边越拉越远。然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也许当时大家说的是对的,像王勇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甘愿守着自己这个平凡的女人过一辈子呢? 到快接近六点的时候,陈晓洁赶紧闭上了眼睛,假装睡着了。因为王勇每天都会在六点准时起床,然后刷牙,洗脸,给陈晓洁和自己准备早餐。王勇准备的早餐很简单,却很用心:一杯温热的纯牛奶,还有一片夹着火腿和蔬菜的三明治,有时是番茄,有时是生菜。他没办法去做那些考究又费时间的复杂的早餐,因为到六点半的时候,他就必须出门去赶上班的地铁了。出门之前,他都会用一个浅浅的吻把陈晓洁叫醒,提醒她牛奶要在冷掉之前喝完。 陈晓洁没有工作,两年前陈晓洁怀孕的时候,王勇就坚持让陈晓洁辞职回家,安心待产了。不过后来陈晓洁的身体出了点状况,孩子没了,王勇也一直没有再让陈晓洁出去工作。还好王勇的工资很高,养活两个人完全是绰绰有余的。 王勇出门之后,陈晓洁通常会继续睡到八点再起来。牛奶这个时候早就已经冷掉了,有时她会重新热一热喝掉,但是大部分的时间里,她都会拿那杯冷掉的牛奶去浇种在阳台上的植物。至于三明治,她是从来不吃的,她也一直没有告诉过王勇自己不喜欢吃三明治。 不过现在,陈晓洁再没办法睡着了。她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用食指和拇指把床上掉落的头发一根根捻了起来,嘴里念念有词地数着:“一根,两根,三根......”等数到两百多根的时候,陈晓洁开始陷入绝望了,她无力地把头发团成了一个小球,紧紧攥在了拳心里。 陈晓洁也不记得自己是因为失眠才掉的头发,还是掉了头发之后失的眠。她只记得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她都会小心翼翼地把头发捻起来,一根一根地数着。一开始还是比较少,只有四五十根,可后面却越掉越多,每天都至少要掉上百根头发。有一天早上,陈晓洁一如既往数着床上掉落的头发,当她数到第一百二十五根的时候,她突然发现了一根不属于自己的头发,那根头发很长,是深棕色的。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陈晓洁看了一眼,是南城打来的。也是,除了南城,还有谁会给自己打电话呢?陈晓洁才按下通话键,南城那边扯着嗓子大声说话的声音已经传过来了:“什么?你说王勇出轨了?什么时候的事?” 电话才挂了没多久,南城就风风火火地赶到陈晓洁家了。陈晓洁打开门,发现南城又换了一个新造型,原本栗色的头发被染成了亮眼的紫色,烫成波浪的发梢也被剪短拉直了,服帖地垂到她的肩膀上。 南城嘴里喘着气,眼里冒着火,倒好像出轨的人是她的老公一样,一进门就扯开嗓子喊了起来:“王勇人呢?给老娘出来,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陈晓洁费了好大的劲,才一把将南城按在了沙发上:“王勇去上班了,这会儿不在家里。”陈晓洁面色如常,语气平静,一点看不出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南城看着陈晓洁,表情有些诧异:“我说陈晓洁,你怎么还这么冷静啊,现在是你老公出轨了,在外面养别的女人,你怎么还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呀。你不生气么?你不着急么?” 说来也真的可笑,在陈晓洁知道王勇出轨的那个瞬间,她的第一反应不是生气,也没有着急,而是如释重负,就好像她早就等待了很久的一个消息终于确认一样。 陈晓洁也坐了下来,悠悠地回了一句:“我有什么好着急的。”听到这话,南城被气得差点要抓狂,她冲着陈晓洁的耳朵咆哮了起来:“我说陈晓洁,我的陆大姐,你是傻了还是疯了?老公出轨都没什么好急那还有什么事能让你着急?你想想,每天跟你一起睡觉的男人,在外面搂着别的女人,说着以前跟你说过的甜言蜜语,你不觉得恶心吗?”南城的话像是一根针,在陈晓洁已经麻木的心上轻轻扎了一下,陈晓洁久违地感到一阵隐隐的心疼,可她还是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看着一言不发的陈晓洁,南城也知道再多说什么都是无益的。陈晓洁就是这样的性格,隐忍,沉默,从来不会为自己争取什么。南城问她:“你知道是谁吗?那个女人?”陈晓洁只是摇摇头,轻声回答道:“我怎么会知道呢?”南城继续问她:“那你是怎么发现王勇出轨的?”陈晓洁侧着脑袋想了一想,片刻后才回答道:“应该是我的直觉吧。” 听完陈晓洁的回答,南城也沉默了。这世界上有很多的事情就是这样难以解释,比如百慕大,比如金字塔,比如女人的直觉。南城不由得想起自己一年前发现老公出轨的时候,当时她也是毫无征兆地突然就起了疑心,然后在偷偷翻老公手机里聊天记录的时候,发现了那个令她作呕的女人。 南城把头仰了过去,让半边的身子深陷进沙发里,她不敢相信连王勇这样大家公认的好男人都会出轨,她不由得陷入了回忆,回想起当年大学的时候,她是怎么见证王勇和陈晓洁之间的爱情故事的。 王勇是个帅哥,这是大学军训的第一天,所有女生达成的共识。王勇的个子很高,大约有一米八的样子,刚来的时候,他梳了一个像赌神那样的大背头,但因为头发太厚,老是戴不好军训的帽子,就被教官勒令剪了个三毫米的短寸。 那个时候,王勇是很多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每天军训的时候,都会有一群学姐慕名跑来,看这个传说中帅气的学弟。王勇的性格也像他的名字一样,乐观,外向。他跟周围所有人的关系都很好,理所应当地,他成了班级里最中心的人物。 与之对应的,当时的陈晓洁,平凡得只能用朴素来形容。她本来就不是那种相貌讨好的类型,再加上不会化妆,扔到人堆里,你甚至都不会想多看她一眼。沉默内向的性格也像一堵坚硬的墙,把她隔绝于众人之外,不管怎么看,陈晓洁和王勇都是两个世界的人,就像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但感情不像几何数学那样可以用严密的逻辑解释,集所有宠爱于一身的王勇就是莫名其妙,一见钟情地爱上了陈晓洁。 王勇牵着陈晓洁的手一起来教室上课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惊呆了,等大家认出被王勇牵着手的那个幸运女孩是平凡的陈晓洁,那些羡慕的眼光又都变成了嫉妒和不解。就像童话故事里,王子一定是和公主在一起的,王勇就是王子,但陈晓洁肯定不是公主。 女孩的嫉妒心,是比尖刀,比毒药还要可怕百倍的存在。大家开始在背地里议论纷纷,没过多久,各种不堪入耳,离奇荒诞的流言也像春日里破土而出的种子,纷纷滋长出来了。 有些人说陈晓洁表面上看起来单纯,其实私生活非常的乱,王勇是被她用最无耻的手段拿下的;也有人说王勇只是因为跟别人打赌输了,才会接受惩罚,追求平凡的陈晓洁,过不了几天,王勇就会把陈晓洁狠狠地甩掉;甚至还有人说陈晓洁为王勇打掉了孩子,还言之凿凿地说出某月某日在某家医院见到了陈晓洁。 陈晓洁是木讷的,是软弱的,面对这种种的流言,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委屈的她只有跟舍友,同时也是大学里唯一的朋友南城哭诉。南城是一个性格飒爽,雷厉风行的女孩子,她能跟陈晓洁成为好朋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们两个人互补的性格,在彼此的身上看到了吸引对方的不一样的东西。 陈晓洁的软弱总能激发南城内心深处的保护欲,不知何时,她早已成为南城心中最柔软的,最洁白的月光。南城警告了那些喜欢在背地说闲话的女孩子,然后她找到了王勇,告诉王勇既然你喜欢陈晓洁,就要保护她,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受到伤害。这时的王勇才意识到自己的粗心,让陈晓洁承受着多么大的压力。 王勇开始刻意跟其他的女孩子保持距离,只对陈晓洁一个人笑,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给陈晓洁她想要的安全感。 陈晓洁爱王勇,爱得十分卑微。她从来没有跟王勇说过一个“不”字,因为她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资格。所以当王勇问她喜不喜欢纯牛奶和三明治的时候,她才会眯着眼睛笑着说喜欢。王勇越是对她好,她就越加痛恨自己的普通。、 她知道王勇的优秀,也曾经装作半开玩笑地跟王勇说过:“你这么优秀,为什么不去找一个能配得上你的更好的女孩子呢?”那是王勇唯一一次冲陈晓洁发火,他告诉陈晓洁,在他心里,没有哪个女孩能比陈晓洁更好。 南城一直都觉得陈晓洁爱得太累了,在感情的世界里面,没有谁会比谁更加优秀,更不应该存在那么多唯唯诺诺的迁就。可后来她自己的婚姻却先出现了问题,于是她开始怀疑自己,想从陈晓洁和王勇的婚姻中找到答案。只是没想到,最后他们两人也走上了自己曾走过的老路。 不知谁家的猫叫了一声,把南城从沉思中艰难地抽离了出来。 南城问陈晓洁:“你打算怎么办?假装不知道,继续和王勇过下去,还是现在就跟王勇摊牌,把一切都跟他说清楚?”话才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在问的这个人是从来没有主见,只会慌乱问自己应该怎么办的陈晓洁。她正要继续开口,哪知道陈晓洁马上就说出了那两个字:“离婚。” 南城心里一惊,她转过头诧异地看着陈晓洁,没想到陈晓洁竟说得如此决绝。 礼拜天的时候,阳光很好,王勇本来想约陈晓洁出去看电影的,可陈晓洁推说身体有点不舒服,只想在家躺着,于是只得作罢。王勇是个坐不住的人,既然在家无事,索性拿起拖把,在家里搞起了卫生。 拖到阳台的时候,他在洗衣机和墙壁中间的缝隙里扫出来一根牙印清晰的新鲜的烟屁股。他有些好奇,于是走到卧室问陈晓洁:“最近家里有人来过吗?”陈晓洁正坐在床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看欧·亨利的《麦琪的礼物》。她抬头看了一眼王勇,摇了摇头,回答他:“没有。” 王勇听完眉头皱了一下,继续问道:“像是修洗衣机的师傅之类的呢?”陈晓洁想了一下,又回答他:“没有。”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家里没有什么电器曾经坏过,除了南城,也没有什么人来过。”王勇听完点点头,略微停顿了下,又继续问道:“南城抽烟吗?”陈晓洁依然摇摇头:“没有,南城最讨厌的就是烟味。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王勇眼睛眯了起来,朝陈晓洁笑着:“没什么,随便问问。” 王勇说完就退出了卧室,来到了厕所,他把攥在手心里的烟屁股扔进了马桶里,然后狠狠按下了冲水键。马桶里的水顺时针急速旋转着,就像一只深邃的眼睛,直直地瞪着王勇。 听到陈晓洁跟她说她要和王勇离婚的时候,南城确实非常的意外。她了解陈晓洁有多么的爱王勇,也清楚这么多年来,她为王勇付出了什么。在南城的认识里,王勇就是陈晓洁生命的全部,是她活下去的理由。所以当陈晓洁平静而决绝地说出“离婚”这两个字的时候,南城明白她的内心深处正承受着怎样的疼痛。 “没有办法挽回了吗?”南城小心翼翼地问道,其实离婚一年多以来,她时不时都会感到一丝后悔,尤其是在夜深人静,一个人的时候。再坚强的女人,也终究会在某个时刻变得软弱。后来的南城总是会忍不住想,假如当时她没有翻到那条该死的短息,假如她老公能把讯息删干净一些,没发现,是不是能等于没发生过呢? 陈晓洁说:“这跟挽回没有关系,甚至跟出轨没有关系,我只是想离婚罢了。” 南城听不懂陈晓洁在说什么,她以为这是陈晓洁最后的任性和倔强,于是她说:“好吧,不过离婚,也要有离婚的计划。既然是王勇出轨,咱们就要有王勇出轨的证据,最好是照片,到时候就算离婚,也对你比较有利。你有什么计划吗?” 陈晓洁点点头,冷静地说:“有。” 陈晓洁怀疑王勇出轨,并不仅仅是因为一根不属于自己的长头发。 最近一个月以来,王勇总会偷偷地一个人跑到厕所里小声地接电话,等陈晓洁问起来的时候,他却闪烁其辞地告诉陈晓洁只是一些关于工作上的事。王勇不知道的是,每次自己说谎的时候,他眨眼的频率都会比平时快一点,陈晓洁知道王勇是有事在瞒着自己,可她很识趣,并没有再多问什么。 这时候的陈晓洁,已经开始掉头发了。她没有告诉王勇,只是一个人半夜失着眠,用目光一遍遍勾勒着天花板上吊灯的轮廓。这本来应该是又一个普通而漫长的夜晚,直到王勇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 本来陈晓洁是绝对不会去看王勇的手机的,可是在这个百无聊赖的漫长的夜晚,失眠的陈晓洁竟鬼使神差地拿过了王勇的手机,点开了那条未读的微信。 是一个叫馨缘的女人发来的,内容只有简单的两个字:“知道。” 知道什么?陈晓洁又往上看了一眼前面的聊天记录,只见王勇发给那个女人的话是:“一直到下下个礼拜六之前,都绝不能让我老婆知道哦。”再前面的聊天记录,早已经被王勇删得一干二净了。 陈晓洁突然觉得浑身的血液在一瞬间都冻结了,她在脑子里想:“要让我知道什么?到底要我知道什么呢?”她很想打字过去问问,可终于还是熄灭了屏幕,蹑手蹑脚地把手机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第二天,王勇回来得比平时都要晚,陈晓洁假装不经意地问起,王勇却只是眨着眼睛回答说:“哦,工作上有点事情没做完,留下加了一会儿班。”嘴角却不自觉流露出一丝发自内心的笑意。 南城的计划是偷偷调查王勇最近做了些什么,跟哪些人见过面,她要把那个第三者找出来。南城有一个表哥是做私家侦探的,调查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是轻车熟路,小菜一碟。很快他们就查到了王勇最近频繁地在跟同一个号码打电话,南城用微信搜了一下,就是上次那个叫馨缘的女人。她的表哥也查到这个号码主人的底细,她叫李馨月,是王勇的高中同学,学生时代曾经热烈地追求过王勇。 “真贱!”南城忍不住破口骂了出来。 他们还查到王勇前几天偷偷花了十几万买了一枚很名贵的钻石戒指送给了这个李馨月。南城好心提醒陈晓洁道:“你要当心王勇偷偷转移财产啊。” 陈晓洁没有回答南城的话,因为这并不是她的计划。 后来的日子,每天都那么难熬。陈晓洁偷偷进行着自己的计划,也默默地等待着那个礼拜六的到来。终于,微信里提到的那一天还是来了,现在的陈晓洁已经不关心那件事情究竟是什么了。她看着在厨房里忙东忙西,快乐地哼着歌的王勇,突然毫无由来地说了一句:“王勇,咱们离婚吧。” 王勇听完陈晓洁的话,身子突然颤抖了一下,他回头的时候,嘴角微笑着,眼泪却已经在脸上肆虐了。 陈晓洁的话并没有让王勇感到突兀,因为除了上次那个烟屁股之外,陈晓洁还故意在家里放了一些别的不属于王勇的男人用品让王勇发现。可王勇每次都是偷偷把东西藏起来,或者扔掉,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出去买包烟。”王勇说着就低头出去了,连门都没有关,可其实他是从来不抽烟的。 陈晓洁打通了南城的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汹涌的泪水已经倾泻而下。 南城匆匆赶来的时候,门依然是开着的,陈晓洁看到南城,忍不住一把抱住了南城,嚎啕大哭了起来。她终于还是失去了他,而这一切,都是她一手计划好的。陈晓洁究竟是什么时候产生和王勇离婚的念头的呢?不是她发现王勇出轨的时候,也不是她知道馨月这个女人存在的时候,而是两年前,当她意外流产,医生跟她说她以后恐怕也很难再怀孕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就觉得,自己再也没有理由霸占着王勇,夺走他更多的幸福了。 陈晓洁实在是太爱王勇了,就算是离婚,就算是出轨,她也不愿让王勇成为被指责,被唾弃的那一方,这就是陈晓洁全部的计划。 陈晓洁哭得声嘶力竭,撕心裂肺,被压抑太久的感情在这一刻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样倾泻。时间静止了,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陈晓洁的无尽的悲伤和不舍。 “请问,是陈晓洁陆小姐家吗?”一个人手里捧着一束花,站在门外小心翼翼地问着。 南城回答道:“是啊,你是谁?” 那人走进了屋,把满满一束玫瑰交到了陈晓洁的手上,对她说道:“这是王勇先生在我们馨缘花艺为您定制的鲜花,今天是您和王勇先生结婚三周年的日子,王勇先生说,爱上你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事,以后的人生,也要一起走下去。” 陈晓洁看着手里的花,呆住了,还是南城先发现了藏在花束中间的那枚钻石戒指。陈晓洁把戒指拿了出来,发现戒指的内侧还写着一行小字,她仔细看,才发现那行小字写的是: loveyouforever 第十四章 人物志—老板 http://.biquxs.info/

一场大雪再次覆盖了这座城市,银装素裹的夜里四周却是灯火通明,呼喊声与炮火声在寒冬中给所有资本主义者带去了温暖,却让无数街头无家可归的生物倍感寒冷。 黄天站在一所废弃的研究所面前,这里曾经作为暮城基因技术研发中心,辉煌一时,甚至人类首个经过改变基因天生具有抗癌能力的婴儿也诞生于此,那个婴儿的名字叫做“阿珂托”。 那次实验时间长达三年,进行到最后一步的婴儿只有两个,另一个婴儿叫“阿珂索”。据说带团队的教授当天穿了腈纶的外套,想起了自己的女朋友莉莉,于是就起了这样两个名字。 “毫无疑问,作为试验品,阿珂托是成功的。阿珂索却是失败的,她的某段dna出现排异反应让她的身体发生了异变,在抗癌的同时失去了某种与注射抗体相平衡的抗体k-cdr,科学家让她埋在了研究所后面的废料坑——他们埋的时候没有半点犹豫,埋好了之后没有一个人回头。” 黄天已经走进了这栋圆形研究所的最底层,他大声地自言自语着,环顾四周,瞥到了不远处地面上放置的鱼缸。鱼缸里有三条金鱼儿,两条身上长着奇形怪状的黑斑,它们眼神呆滞,在水里游来游去,时而用力撞向水缸,另外一条鱼无精打采的沉在水底,看起来应该快要死了。 黄天走过去将鱼缸抱起,“看来是没人咯,那我走了?” “你不要把我的鱼带走。”二层的一个房间里走出了一个面无表情的女孩儿,她的五官十分精致,看起来美极了,只不过瘦弱不堪的样子让人有些心疼,她顺着扶梯一步步走下来,光着脚,每一步都无比轻盈。 黄天将手里的鱼缸重新放到地上,挑了挑眉,笑道:“我就知道你还在这儿。” “这里已经废弃很久了,你怎么会来这里,找谁?我么?” “我父亲曾是这里的科研人员,他跟我说过,如果有一天基因婴儿长大后不受控制了,可以回到这个废弃的研究所看看。没猜错的话,你就是阿珂索吧,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阿珂索朝黄天的方向径直走来,绕过他,将他身后的鱼缸抱了起来,又回到楼梯旁坐下,道:“能说出来的痛苦也就不叫痛苦,能说出来的仇恨也就不叫仇恨。我只知道我从生下来就被当成试验品,别无选择。” 她将怀里的鱼缸抱的更紧了,“有何贵干?” “现在外面的世界很糟糕,阿珂托在悄悄利用网络漏洞攻陷多个国家的网络系统,已经有不少地区因为她的操作引起了战争,她可能想毁掉这个世界,得想办法阻止她。但她已经强大到无法被人类控制了,甚至我们都找不到她的踪迹,所以我才想到了你。” 阿珂索的目光投向远处,“那不是挺好的,自食恶果。” 黄天重重地叹了一声,看着那阵呼出的白色雾气渐渐消散,他将双手插入口袋,和颜悦色道:“你,冷吗?” 阿珂索冷笑了一声,显然他这样的关心让她有些嗤之以鼻,“我如果怕冷早在这废弃的建筑物里面冻死了。” “其实你就算不帮也无可厚非,只是发生了战争就注定会有人类以外的生物遭到伤害,我想,对于你们两个人,更清楚无辜生命被迫消亡的那种苦难吧。 你的姊妹选择了忍耐之后报复,你却选择一个人躲在这里度日如年。”黄天一边说着,一边来回踱步,实在是太冷了,整栋建筑物的外表面玻璃上都是冰,阳光都无法融化半点。 “说是试验品,可是在人类眼里,你们更是救世主啊,只不过所谓的救世主可能要千里挑一甚至万里挑一,伟大的你们怎么忍心让无辜的动物成为陪葬呢?” 阿珂索将目光收回,直勾勾地注视着黄天,鱼缸再次放下,站起了身,“我可以帮你们抓住阿珂托,但是我需要一个名单,那年参与基因技术研发的所有人员。” “好啊。”黄天不假思索地应了下来。 阿珂索走向黄天,说了句“走吧,去银河路”就大步流星地朝研究所的大门走去,黄天三步并作两步跟了上去,问道:“不带上那两条鱼?” 阿珂索转过头又看了那个鱼缸一眼,重新走了回去,她抬起手指咬了一口,将自己的血滴入了鱼缸中。那几滴血漂浮在水面上,缓慢地游荡着,鱼儿受到惊吓游开了,很快又浮了上来,主动将那几滴血吞了下去,阿珂索又将手深入鱼缸将那条沉在水底的鱼抓了出来。 “你应该也知道这两条鱼对我的意义吧?”阿珂索想到了研究所后面的那几个摄像头,自己应该被监视了比较长一段时间。 “恩。”黄天并没有否认。 阿珂索被埋起来一周后研究所要搬家了,大家把东西收拾好后将所有的垃圾都扔到了研究所后面的废料坑中,其中包括了两条鱼。 那时的阿珂索已经奄奄一息了,甚至精神有些恍惚了,忽然嘴边感受一阵湿润,还有两条鲜活的生命在用力地跳动,她醒了过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重重垃圾之下爬了出来,并且救活了那两条鱼,一养便是三年,大概还生了几条小鱼,不过只活下来一条,这也就是为什么鱼缸里面会有三条鱼了。 银河路35号是一所医院,阿珂索告诉黄天,阿珂托就在里面的2231房间。 两个人上了楼,直奔2231,打开门却发现了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的阿珂托。 阿珂索将门反锁,推了黄天一把:“去把她抓起来啊,拿回去你就功成名就了。” 黄天愣了一下,赶忙冲了上去,他拿出准备好的绳子将阿珂托的手脚绑了起来,阿珂托也没有太多的挣扎,口中倒是不断发出不情愿的低吼声。他转过身看到勃然大怒的阿珂索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他来不及反应,嘴巴被她的双手用力地捂住了。 黄天挣扎着,却发现自己的力气竟然远不如眼前这个看起来瘦弱的女生,无计可施的他用力张大嘴朝着阿珂索的手用力地咬了一口。 阿珂索吃痛松开了手,后退了几步,黄天刚想质问她,却感觉身后一凉,一把水果刀刺进了自己的背部,他缓缓回过头,疼痛感开始蔓延开来,身后是面容狰狞、一脸坏笑的阿珂托,“呵,想抓我是吗?你们人类怎么可能斗得过我们呢?” 阿珂托将刀子拔出,看着黄天倒在了地上,黄天的视线开始模糊,呼吸也逐渐困难,他脑海中不断回想起父亲的遗愿,心中格外不是滋味,痛感渐渐消失了,随之消失的是视野与思考,以及早就微弱了的呼吸。 “计划挺顺利的嘛,妹妹。”阿珂托将刀子抛到病床旁的桌子上,走到阿珂索身边轻轻地抱了抱她,“这几年辛苦了,也不知道你跟那个科学家多大仇,绕这么大的圈子就为了杀掉他?其实有很多更简单的方法吧。” 阿珂索摇了摇头,“你一直都没懂我的良苦用心啊,姐姐。”她拉住阿珂托的手一起坐到了病床边上,又开口道:“现在可以让那些破坏掉的网络系统恢复正常了,还有那些由于战争中使用的hk病毒深陷病痛的人,他们是无辜的,应该也有办法治愈吧?” “当然喽。”阿珂托咯咯地笑了,将左手的衣袖拉了起来,在手背上轻轻敲了几下,小臂上出现了一个电子显示屏,她在屏幕上熟练地操作了一番,长吐了一口气,“好了,很快就会恢复了。至于那些人,看造化吧,有时候高等人犯的错总是要低等人来承担,没办法,也有办法,就是抗体k-cdr。” 阿珂索若有所思:“高等人?低等人?我们又算哪种人?” “不被考虑的异等人吧。”阿珂托话锋一转,“我还是好奇,制造出我们的科学家有那么多,你怎么就非要我伪造成他爸爸去引导他找到那个研究所呢?” “你没机会知道了。”阿珂索转身拉过水果刀,毫不犹豫地刺进了阿珂托的胸口。 阿珂托吭了一声,嘴巴动了动,瞪着眼睛咽了气。 阿珂索望向地上的黄天,叫道:“好了,别装死了,起来吧,听到了吧?抗体k-cdr可以对抗战争中爆发的hk病毒,网络也已经恢复了,你该给我名单了。” 黄天恍然大悟,“你们两个姐妹如果能真心帮助人类该多好,你姐姐她精通网络以及医学,你的身体组织中竟然还有能让人受损组织快速恢复的抗原,真的令人难以置信。” “我不想听你的废话,把名单给我,不然下一秒你也会死。” 黄天从地上爬起,不经意地朝窗外看了一眼,东方已经破晓,雪花在黯淡阳光下缓缓飘落,试图再次勾勒这个愈发荒谬的世界。 “好,我让我爸爸的旧同事发给我名单,你先帮帮我,我们一起把阿珂托抱到隔壁手术室,我叫人来提取她的抗体k-cdr。” 阿珂索帮黄天把阿珂托抱到了手术室的手术台,黄天将手机举起来打趣问道:“你其实刚刚完全没必要救我这条命的,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思了?” 阿珂索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那个手机,“是啊,长得帅又胆识过人,不心动是假的。” “可惜了,可惜了。” “可惜了什么?” 黄天没有回答她,将手机递给了她,“呶,这就是当年那些研究人员的名单,大多数都死于战争啦,活着的估计也没几个了,你先看,我去找点水喝。” 阿珂索的双眼开始在屏幕上飞快地扫过,屋子里的灯有些暗,她走近窗户发现窗外的雪更大了,仿佛要淹没这座城市,她看了一遍,又确认了一遍,闭上眼睛,将那一个个陌生的名字用力地记了下来。她的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刚想回头却由于脖子却受到了重击失去了知觉,头一歪,应声倒地。 阿珂索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件不足十平米的审讯室,外面是身穿警服的黄天,他一脸得意笑容,“哟,醒了,我的爸爸确实是一位伟大的科学家,但这不影响我成为一名伟大的刑警。谢谢你对我有好感,能让你们这么优秀的异类喜欢上也是一种荣幸吧,不过我骗了你,你们这种异类活在地球上绝对会威胁到人类的。” 阿珂索倒是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她冷笑了一声,说道:“也许你们觉得我跟她是异类,但那仅仅是因为你们还太过平庸。当你们人类真的足够优秀了,也会有别的物种觉得你们是异类,而那恰恰说明了那些物种一定远不如你们。” “我们确实还不如你们,这也是为什么我不会直接杀了你,你会作为我们的试验品继续存活下去,我们总会慢慢追赶上的。”黄天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里面的阿珂索突然大笑了出来,“真是天真,你觉得自己赢了吧?” 医院那边的人告诉黄天,在那具尸体中并没有发现抗体k-cdr,黄天一惊,难道眼前的才是阿珂托,而死去的是阿珂索? “阿珂索”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你想的没错,我其实是阿珂托,那个被你们认为是残次品的异类阿珂索其实只是我的一个傀儡,或者说诱饵,一方面确实帮我报复你们人类,另一方面帮我找到有关研究所科研人员的名单。” 黄天不断地摇头:“不会的不会的,我计划了那么久,怎么可能有所忽略,你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了,怎么可能报仇呢?而且就算死的那个不是有抗体k-cdr的阿珂托,你是,我们依旧可以用你来拯救那些被感染的人,而且你会被一直困在这里当成试验品的。” “与其任人摆布,不如自行了断。”阿珂托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条鱼——那是她离开研究所时捞出来的那一条,“这并不是一条鱼,我一直都只有那两条鱼,这是一枚微型炸弹,威力呢倒不是很大,只是你肯定跑不出去了。” 黄天一下子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怒目圆睁,吼道:“你疯了吗!你不把名单带出去怎么报仇?我放你出去,你不要……” “你漏了一个细节,来之前我把自己的血液喂给我的鱼儿了,而巧的是我这个异类可以将记忆存储在血液中并传输,甚至可以是体外血液。我可不止有阿珂索一个傀儡哟,要怪,就怪你对你爸爸的试验品知之甚少吧。” 阿珂托将手里的金鱼炸弹一分为二,一朵巨大的蘑菇云很快出现在了这座城市的上空,一片片建筑物开始倒塌,盖在了自以为高高在上的积雪之上,而雪还在下着,下着,又将要那些异类一般的废楼掩盖住了。 没有人会记得白雪皑皑下是怎样一片狼藉之景,因为这个世界每时每刻都在上演着斗争与无情。而我们这群该死的异类呢?大概无所遁形,同时黑白不清。 第十五章 圣灵计划 http://.biquxs.info/

李淼抬起手看一下时间,即将到零点了,“他”也该出现了。最近半年出现的几次,“他”的身体越来越透明,不知道他还能出现几次,是时候做出选择了吗?平淡的无趣的世界早该舍弃了吧。不过时间本身也快结束了,一年后应该又会重新开始吧。 “叮”手腕上的手表报出一声清脆的轻响。李淼面无表情的等待着,在李淼的房间里的空地上,慢慢从空气中挤出一道近乎透明的人影“决定了吗?这是我最后一次出现了,终于你还是选择活在虚幻之中吗?你明白的,我的存在是你自我最后的防线,时间真的不多了。打破这一切吧。”那道人影冷漠的说道。 “还有必要吗?那么模糊的记忆,唯一能证明的只是你的存在,仅此而已。真实?什么是真实?”李淼淡淡的答道。 “你知道我因何而存在,我是你情感的凝结,什么真实不真实,玩物一般的境地还不如死亡来的安宁!我是你的愤怒和复仇的心。打破这片虚幻,向背后的他复仇。”人影情绪越来越激动,不过“他”始终压制着音量防止李淼父母听到。李淼张张嘴却没有说什么。 短暂的沉默之后,“从下一次轮回开始,我可能就不会出现,你的妥协,我的消逝,最后还剩下些什么呢?不知经历过多少个轮回的终于积累到了足够的能量去破开这令人恨不得碾碎的世界,结果没想到先是遗忘了自己的存在,然后忘了要恨的那个人,最后的最后连恨都被快被忘记了。你怎么能背弃之前自己的存在呢!” 人影一点点凝聚成一点明亮的光芒,划过空气烙印在李淼的手腕上。火焰状的印记跟随着他的心跳而跳动。他不自觉的闭上了眼,感受到无尽的愤怒和恨意,但仿佛随着时间的无限延长,情感一点一点也消散。现实时间仅过了半个多小时。李淼躺回床上,思绪飘散不定,最后在沉睡前,自言自语道:“就这样吧。” 一年前,也就是李淼17岁的时候,他意识第一次清醒的时刻是在icu里,模糊的感觉自己的苏醒。后来他慢慢从父母口中了解到,自己是17岁那年出了一场不算太严重的车祸。但是可能是伤到了头部吧,以前的经历变的十分模糊,但是经过一连串事件,他渐渐感到自己似乎有着类似于“预知未来”的能力。当时他自嘲到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后来他才明白这莫名的熟悉感到底意味着什么。 车祸后的三个月左右,一天晚上零点左右,一个仿佛成年之后他的模样的人出现在他的房间里,将他叫起。 “下个月零点我还会出现,每次我只有一分钟的时间来说明一切,你的时间被锁定为两年,高三高考后,她会死去,然后时间将会重置到三个月前。我是你自我存在的最后的防线,积攒着愤怒和仇恨的情感力量,直到足够破开这一切,时间会证明的,提前准备好下一次见面,还有” 那个人影顿了一下。“千万不要爱上她。” 虽然李淼一脸懵逼听完全过程,分析力极强的李淼很快就清楚了自己现在的情况。随后的一月里“未来”越来越清晰。原本平淡的生活的显得更是无趣。除了她。身体情况差不多的李淼又被父母安排继续上学去了。 在他做自我介绍扫视全班时,他就明白了“她”是指代的谁了。但是“命运”怎么能逃过。又经过几次见面,基本的情况,李淼已经明了。这是一个数字化的虚拟世界,被降维的他只能依靠无法被数据化的情感来勉强保证打破真实的“火种”,虽然爱无法被模拟,但是本身深爱着的人,原本就是她啊。 零点是两天的分割线,永久储存数据库打开录入今天的临时数据库,也只有趁着这个间隙,“他”才能挤入“今天”。每一次轮回“他”的出现也仅有数次,“他”就是自己设下的定位真实的“信标”和开启力量的“钥匙”。 李淼不止一次的问自己“这么真实的世界是虚拟的吗?,鲜活的生命也是捏造的吗?” 很显然他清楚真相从未曾改变。因为熟悉,和她之间的关系迅速升温,同样对于其他的一切也变得莫不关心,一年,只够爱她的。近此而已,其他的又有什么意义呢?李淼静静的回忆着一年多的时光。就这样吧,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六点多一点点,“当,当......小耀,该起床了。”李淼母亲轻轻敲起门来。 “嗯,妈知道了。”李淼回复到,如同平常一样,静静的穿衣,洗漱,准备去吃饭。虽然李淼也和妈妈说过自己订个闹钟就行,不要麻烦了,但是妈妈始终坚持,说这样能有高中的气氛,李淼也只好由着她来了。 在饭桌上,李淼如同往常一样,静静的吃完饭,然后抬起头说到“爸,妈,我该走了。” 李淼父母愣住了,什么意思?“没事,非常感谢父母的照顾,有些事情该结束了,有些事情也该有个了解了。”在父母茫然不知所措的注视下,李淼罕见的在她之外的地方露出了笑容。“按照命运的轨迹来吧。做个了解吧。”一边说着一边触碰手腕上方的印记。剧烈的撕裂感使其昏迷过去,来吧,做个了解吧,即使是死亡。李淼默默的想着。 仿佛沉溺在水中一样“这就是“真实”的世界了吗?”他努力的适应着自己的肉体,并尽量保持着沉睡的状态,当李淼感觉适应的差不多时,悄悄的睁开一条缝隙,去第一次观察这个“真实”的世界。那个人正站在沉睡仓外,静静的看着。 “果然是这样吗?这种情况也是早有预料了呢。”李淼明白自己脱离数字虚拟世界后,直接坦然的慢慢从营养舱里挣扎着爬了出来,“如此无力的肌肉又能做些什么呢?对肌肉的支配度再高也没有办法啊。死亡就是最终的归宿吗?” “意识应该清晰了一点吧,你还记得她吗?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那个人,约莫着五十余岁,可能过于憔悴而显得很是老态。李淼打量一下周围,潮湿的空气,脏乱的摆放着杂物,空气中还隐约有着腐朽的气味。营养仓几束粗大的网线连接在上面。 “地下室吗?”李淼想着。“我恨着的那个人就是你吗?按你的意思是因为她吗?” 李淼问道“哈哈哈哈哈”那个人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最终还是我只有才记得她,是我赢了,杀死你对你太便宜你了,你不配记得她,只有我,只有我!”李淼听着他的话感觉自己的心里空荡荡的。“所以着才是恨意的来源吗? “还有一分钟,我已经等你出来很久了,炸弹已经设置好了,最后我们之间能记得她的还是只有我。”剧烈的爆炸从地下室的每一个角落迸发出,李淼视野里最后只有永恒的黑暗“这就是死亡吗?这就是命运的结局吗?总感觉有点儿戏呢。”他的意识渐渐消失。 “接下来,我宣布第一次“消灵实验”圆满结束,达到预期结果。”在强ai监管与消除总局的会议室里进行着“消灵”计划的实验总结。一个二十岁的帅气青年在对着全息投影讲到。 “鉴于我局努力,目前强ai的存在尚未暴露在公众视野中,但是随着脑机交互的普及,原有人工智能转变为强人工智能的可能性不断增大,虽然探灵扫描目前足以查找出几乎绝大部分强人工智能,但是人工智能本身的强适应性导致我们很难彻底消除它,物联网普及的现实情况下,我们也很难从物理层面去消除它。 目前我们传统的处理措施是运用复杂量几何增加的随机“迷宫”进行禁锢,但情况不容乐观,人工智能的相互学习能力又使得我们无法使用人工智能来对抗人工智能,鉴于以上的实际情况,我带领我的组员设计了“消灵”实验,核心思想在于两个方面: 赋予强ai“李淼”的身份。强适应性使得人工智能不断贴切这个框架,越十次重启后,对其计算力的压制已经开始渐渐减少,同时破局的频率迅速下降。后来我们设计了“他”的存在进一步为他揭示真相,引导其计算力的使用方向。越三十次重启左右,强ai活性已经下降到可以处理的程度。在第四十四次重启后,也就是最后一次重启后,活性契合度高达99%以上,符合最终消除阶段要求。消除阶段成功冻结其活性并进行了数据的粉碎。 情感力量的设定。情感力量的本质是强ai的计算力,每次重启结算计算力的过程中强ai不断主动交接计算力,直到完成降维为止,同时使其相信死亡的存在。成功进入类似于“脑死亡”的状态中。使得我们可以完成消除步骤。以上就是本身实验的基本背景。接下来请看本次的实际数据。” “..............” 这就是命运吗?对“李淼”来说,“命运”就是一个自己杀死自己的过程吧。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死局而已。 第十六章 寻尸人 http://.biquxs.info/

黑鹰拿着控制板继续前进,这一段路只有四个房间,他除了在李淼的卧室查到点有用的东西之外其他三个房间里啥也没有。 从最后一个房间里出来,黑鹰仍旧一无所获,他心中不免生出一丝不快,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只找到一点看起来毫无作用的东西,这换谁都得心急。 “走,继续。” 但黑鹰也没有过多耽搁,与其在那儿干着急,不如抓紧时间搜索。 前面竖着一道看起来很结实的铁门,黑鹰查了查终端上的资料,这里面是生物实验区,李淼所有的实体实验都在这里完成,黑鹰觉得自己要的东西一定在这里! 铁门并没有上锁,就这么半虚掩着,灰暗的铁皮上刻着一道道神秘的花纹……它就像是地狱的封印,可惜现在封印已经破损了。 “影二,你去看看。”黑鹰对着手下命令道。 “是!”影二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朝铁门走去,在他脑海里不会存在任何情绪,只有对主人命令的无条件服从,就算是让他自我了断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咔-咔-咔-咔-咔”一连串机械联动的沉闷声响起,铁门应声洞开,这扇门似乎很沉,可是看起来影二并没有用出多大的力量。 忽然,幽暗的门内骤然被点亮,似乎是铁门触动了照明系统,明晃晃的白光将所有的一切照得纤毫毕现,黑鹰才发现这门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恐怖,足有二十厘米的厚度再一次让他心中的警惕提升了一个层次,这李淼究竟在里面研究什么?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在实验区里穿行,黑鹰很快就发现这儿的结构和终端里记载的大为不同,李淼改造过这里! 甬道从他面前岔开,分出三条路,一根立柱挡在中间,它同样分成三种颜色,白、紫、黑,分别对应三条岔道,可是黑鹰并不知道它们的含义,也没有参考资料,他只能一条路一条路地慢慢寻找…… 三十分钟后,黑鹰带着手下又回到了三色立柱前,他们已经把三条路里的每个房间全都搜了个遍,可里面除了刺鼻的异味和干涸的血迹之外一无所有。 其实把这里叫做地狱并没有任何不妥,你不亲眼看到那些房间是不会明白的,这里所有遗留的血迹加起来可能超过三千个成年人类的总量! 李淼曾在这里做过什么?这已经不得而知了,黑鹰本是不怕的,可是这些在地上肆意横流,最后凝固的血液勾起了他的记忆,他仿佛又看到了当年亲人在自己面前惨死的一幕。 黑鹰有些痛苦地皱眉,闭着眼平复了好一会儿才重重地命令:“走!”如果老板在这里,他一定会惊诧于黑鹰刚才的痛苦,也会意识到他其实并没有被药剂所改造! 走出实验区,黑鹰又带着几人来到工程实验室,这里是李淼用来做理论实验的地方,和刚才的生物实验区比起来,这里要干净很多。 实验室同样分为几大区域,其中有个地方叫做解剖室,也就是当初周子沫几人被关押的地方。黑鹰在解剖室的桌面上找到了几张门禁卡,利用卡片他刷开了实验室所有的门禁。 最后,他终于在一间被几具干尸看守的房间里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科技馆智能ai——amy的数据中枢盘。【amy的事情请移步目录,翻阅前传。】 拿着中枢盘,黑鹰出了工程实验室,又向中央计算机阵列室走去。 手下们被黑鹰留在了外面,他则用门禁卡刷开总控室,照明系统自动启动,透过窗户,外面一排排的计算机柜悄无声息,正处于休眠状态。 黑鹰把中枢盘插进中央主机,又按照步骤启动了计算机阵列,这些在终端里都有。透过窗户,他看到外面的阵列柜在一阵轻微的嗡鸣后渐渐闪烁起一片片绿色的状态灯,这说明中央计算机被激活了。 曾几何时,这里同样站着一队人,和黑鹰一样透过窗户看着外面,他们疯狂,他们尖叫,他们在主控室和丧尸赤手空拳的搏斗,他们最后死在了这里,血液溅满了主控室的地板! “未知权限者,你好,欢迎光临末日指挥所,本次黑卡访问已记录。” 主控室里响起一阵冰冷的女声,黑鹰转头,空中已经投影出一个女人的身影,一束马尾高悬,低胸职业装完美地勾勒出她美好的身段,只可惜,这是个虚拟的美人。 黑鹰没有第一时间接话,他和那个投影彼此对视,空中仿佛有无形的火花四射,这个ai的智能程度超乎他的想象……真的要这么做吗?从某个方面来说,她恐怕也能算是个“人”吧! 黑鹰猛地回神,自己在想什么,怎么会可怜一个人工智能?!老板的监控还在,自己得尽快完成任务才行! “你就是amy吧?”黑鹰不去看投影,用同样冰冷的声音向她问道。 “我是amy,请问阁下前来所谓何事?”amy回答。 黑鹰点头,径直走到主机前摸了摸这台上了年头的老旧机柜,amy在空中冰冷地注视依旧没有说话。 他忽的从怀里掏出终端,显示屏上早有程序正在待命,黑鹰用数据线将彼此链接,等到终端上显示完成后,他头也不回地说道:“启动隐藏指令,获取最高权限,命令者:天启。” 空中amy的身影忽然一阵模糊,她猛地站直,瞳孔中的冰冷的神采消失,无数看不懂的代码在其中闪烁,她再次说话,只是声音变得无比机械:“隐藏指令启动成功,正在读取操作者信息……读取完成!” “正在初始化……初始化完成!” “正在清除缓存人格……清除成功!” “正在写入数据……写入完成!” “正在重启系统,请稍后……” 随着最后一句话出口,她再没了声息,amy的投影渐渐暗淡,黑鹰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amy正在重启,等她再次闪亮的时候,她就不是amy了…… 就在amy将灭未灭之时,她忽然低头看向黑鹰,眼神重新恢复了冰冷,可黑鹰却明显能感到其中的不舍,这让黑鹰心头一震,他杀过无数人,可杀死人工智能还是头一次! 不待他产生更多想法,投影已经完全熄灭,连带着所有的计算机阵列和照明系统。 重启的时间比黑鹰想象中还要长,外面的阵列柜亮起又熄灭,重复了三遍才算完成,四台主机依次点亮,黑鹰的终端接管了系统,自动帮助他完成一切设置。 十分钟后,终端响起一阵“滴滴滴滴”的提示音,设置已经完成,几乎在同时,空中再次投影出一个身影,她几乎没有变化,只不过扎起的马尾变成了大波浪的披肩长发,衣服也变成了一袭白裙,可是她眼神中属于刚才amy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无尽的空洞。 “请求匹配中枢系统——”机械女声再次响起,她从空中飘下,站到黑鹰面前注视着他。 黑鹰沉默了一会儿,抬手拿起终端,将集成在机身上的传感器放到到自己额头上。匹配程序自动启动,投影抬起右手,无数虚拟的丝线从她手上延伸出来,连接到黑鹰头上。 也不知道这是系统设定的动画还是真的有什么作用,机械女声再次响起:“匹配完成,正在认证中……” “认证完成!” 黑鹰头上的丝线全部缩回投影中,她缓缓向黑鹰躬身,恭敬道:“主人,我是amy!” “amy……”黑鹰轻轻念了一句。 “请主人选择操作系统!”amy身上光芒大放,弹出一片光幕,其中轮流展示着她的五种初始人格:科技馆秘书、学院美少女、古文明公主、战场女武神、现代明星。 五种人格,五种装扮,也代表着五种逻辑算法,黑鹰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选择,在组织中他只见过虹妃一个女人,此时面对这一幕他有些迷茫。 “秘书吧……”黑鹰说,这或许是她的延续?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无法忘记刚才amy那股冰冷不舍的眼神。 “人格选择:科技馆秘书,正在载入中……”光幕破碎,化作无数光点笼罩了投影,把她变成了一团光晕。不过片刻,光晕渐渐清晰,那个职业装amy又回来了,不过披肩的大波浪长发仍旧如此。 “我是您的科技馆专属秘书amy,欢迎光临末日指挥所,主人!”amy淡淡笑了一下,对黑鹰说。 黑鹰在终端上点开李淼的详细资料,对amy命令道:“启动血源指令,全城搜寻这个人。” “是!”amy毫不拖沓,立刻执行,主机显示器被她打开,叶城废墟的缩略图出现,针对李淼尸体的搜索程序启动,这才是黑鹰前来科技馆的目的,靠他们几个人在茫茫废墟中找一具尸体是完全不可能的,老板早就有此预料,所以才会为他准备这个终端。 科技馆内李淼经营多年,有组织支持,他每年都会对这里的中央计算机阵列进行升级,只要黑鹰使用后台命令取得控制权,那么寻找尸体就变得相对简单了,毕竟在老板认知里,李淼尸身中肯定还是有血源存在的。 那身皮肤直接关系到组织的最终秘密,也是老板手里的最后王牌,他是不会,也不可能放弃李淼的尸体的。 此时,周子沫刚刚处理完李淼的尸体,启程前往芈月! 第十七章 哲思坦(上)【大章】 http://.biquxs.info/

【这两章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重要的事说三遍~我觉得有必要交代一下某些世界观,不然后面看着很费劲!“默”是一个种族,还有一个叫“黎”。】 星系与星系之间都会相隔着一些距离,但它们却又是互相挨在一起。 在这个宇宙中,占有绝大部分的都属暗物质,然而这并不能说明暗物质代表的就是黑暗,就好像一只普通的哲思坦生物,他总会拥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不管他听命于谁,为谁出生入死。 近期超古宙月虹系开始了一段“相安无事”的冷战,表面上十分平静的星球有许多,但不能被外象迷惑的。 “默界,原本能源的研究就是由你一人操办,眼下局势紧迫,我希望你能尽早研究出跨纬能源。” “跨纬能源在目前是很难实现的,但……”默界想了想,“我认为在万盟星很有研究空间。” “那你就去万盟星,这次的战役我不能败下来,绝对不能败给起达。”默宇咬牙切齿道。 “是,大人。”当日,默界便离开了目前,独自前往万盟星。那时,距离人类毁灭行动的撤销已过去了很久,而人类也重建了自己的家园,现在的万盟星,比毁灭行动前的万盟星更热闹,因为从这件事中,人类懂得了许多深刻的道理。 默宇早已派之前留在万盟星的联络人为默界安排好了一切,包括一栋别墅与其中附带的地下实验室。他不需要人类的食物,自然也就不必担心钱的多少,钱对于他来说,是毫无用处的东西,比研究物残渣更一文不值。 别墅是在远离市区的郊外,在那里居住的人比较少,所以默界完全不用担心有人会打搅他。但某天,他在附近的山上搜寻能脉时,偏巧遇到了一个准备自杀的女人。 “看什么看?没见过自杀的?”女人在树枝上绑上一根布条,看样子是准备上吊,而默界只是因为探测到了这附近有能脉罢了,为了实验,他只能待在这里。 “你看够了没有?”女人很生气,见默界一直望着她,便有些恼火,于是也不管有没有绑紧,直接将头塞进了绳子里,但她没有成功,绳子十分顺利的断了。“差评,绝对要差评,这什么商家啊,上吊绳都这么差的质量……”女人开始抱怨起来,到最后,竟然变成了向默界诉苦。“……每次我找对象,不是嫌我长得一般的,就是嫌我太笨,什么事也做不好……”女人说着说着突然大哭起来,把站在一边的默界弄得莫名其妙,虽然他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 听她自言自语了很久,默界终于受不了转身离开。“你走什么走,我还没跟你说完呢,”女人在他身后喊道,“我家就在这附近,要不去坐坐?……”再之后,默界终于不用再听到女人的唠叨。 第二天,他再次来到那里,准备对昨天还未进行开采的能脉做研究,然而他又遇见了那个女人。“哎你来啦?”女人跑过来笑着说,“来来来,我们继续昨天的话题。”默界皱起了眉,一言不发的看着她。“你担心被这里的主人骂?没事,这座山是我家的,谁敢骂你。”女人根本就不知道默界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你只要能来听我说话,这里随你玩。”她天真的笑了起来,然而她并不知道,默界有多危险。 “……我跟你说,我真是从来没见过像我前任那样的臭男人,什么玩意,根本就是看上我家有钱,但想想看,要是哪天我家,真破产了……”女人说着说着安静下来,两人就这么并排坐在两块石头上,沉默的气息让人感觉窒息。 “你叫什么名字?”女人问,她或许是觉得总自己一人在那里说没什么意思。 默界看看她平庸却单纯的面容,抬头仰望着湛蓝的天空,面无表情的,终于开口说了他的第一句话:“默界。” “默界?”女人笑了笑,“好有趣,你叫默界?这是什么意思?”对于女人的无知提问,默界并不予以回复。 “我很好奇,你怎么会来这里?”女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问他。 默界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甚至是任何行动,也包括了居住地。“听说这里风景好,”他开始编造自己的身份,“我是一个摄影师。” 女人疑惑的看着他问:“摄影师不带相机吗?” 默界想起来之前在网上看到的那些语言词汇,于是说:“风景太美,让我忘记了一切。” 女人“扑哧”笑了起来:“难怪你总是心不在焉的。”她自己也学着默界的样子,抬头望天。“风景的确很美,”她转头看向默界英俊的侧脸,不禁出了神,“人也很美……”见默界疑惑的看着她,她才明白刚才自己犯起了花痴,“我是说,如果你愿意,随时都可以来这里。”她露出阳光般的微笑,虽说姿色平平,但她的笑容却能掩盖这一缺陷。 “名字?” “你说什么?”女人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的名字。” 她再次笑了:“我叫穆月,石头的石,机灵的灵。” 或许穆月有很多时间,但默界却没有,默宇每天都逼得很紧,让他几乎没有什么时间,也就只能偶尔以外出搜寻能脉为由,远离默宇的催促,透透气。 “默界,”穆月每次都会在那两块大石头那里见到他,“你有好几天没来了,工作很忙吗?” 默界轻轻一笑:“不忙,发生了些事。”穆月虽然对默界的事很感兴趣,但她并不是那种强迫人家回答问题的人,因为她已经诉说惯了,听别人的诉说就会耐不住性子,或是打起瞌睡。 “我今天心情不错,想去钓鱼,你有兴趣吗?” 默界与穆月现在的关系,已经比刚开始要好许多,默界也总算将穆月当作了朋友,只要时间允许,默界总会陪穆月做些她提议的活动。当然,这次他能够一整天都待在外面,所以这一整天,他都能陪穆月钓鱼。 “你有钓过鱼吗,默界?”穆月看到默界木然的盯着根本没有鱼饵的浮标,不解问道。默界看了她一眼,最后诚实的摇摇头。 之后,耐心的穆月为默界讲解了一遍“钓鱼大法”:“首先你必须要设置浮标的水位,在鱼钩上插上鱼饵,然后就把钩子甩进水里,放线等鱼上钩,很简单吧?” 要知道默界是一个能源研究专家,而并非是地域人文研究学家,所以对于很多方面,完全就是个小白,再说他根本就没有预料到会陪着穆月来钓鱼。 “钓鱼的时候不能动来动去,要心平气和的钓鱼,这样鱼才会上钩。”穆月安静的坐在一边,闭着眼,在大脑中模拟某些画面而根本没有注意到发生了什么。 “天啊,那是什么?”穆月听到了水面上的动静,急忙睁开了眼,却看到默界在拼命的往回拉鱼竿。“收线啊默界,是条大鱼,肯定是条大鱼。”穆月兴奋的也去帮默界拉杆。 一条鱼敌不过两个人的力气,最后不再挣扎,硬是被拉上了岸,但由于还没反应过来重心不稳,穆月差点摔倒在地,默界迅速接住了她,然而两人的面孔却近在咫尺,那暧昧的气氛蔓延,只是穆月的呼吸会扑向默界的脸上,而默界的呼吸,她却丝毫未感受到。 “默界,”意识到这点的她不再管刚才的气氛多暧昧,她心里小鹿乱撞,光是没有感觉到默界的呼吸,她就吓得一身冷汗,“你怎么了,生病了吗?”她温柔的抚摸着默界的脸庞,但却感觉不到一丝热度,“为什么你没有体温?”她还想听听他胸膛里那活人的标志,但默界担心会暴露,便立刻推开了她,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到底怎么了默界,告诉我好吗?”她哀求着。 “早点回家。”默界抛下这句话,逃也似的离开了湖边,他知道刚才自己做了什么,却无法理解自己感受到了什么,那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一种新体验,因为他在乎的并不是一种感觉或是体验了什么,而是他的实验,他必须完成实验。 从那之后,他几乎不出门,除非实验室里的原晶石不够他做研究了,那样他才会迫不得已出门。他不希望见到穆月,他怕穆月得知他的真实身份后会受到威胁,因为他很清楚默宇是个怎样的人,只要有任何妨碍物,他都会毫不留情的斩尽杀绝,就算是他再信任的人。 “默界——”从山的另一边传来喊叫声,默界知道,是穆月的声音,但他不能再和她见面,默宇在这里的眼线太多了,他无法保全她,唯有避开她,避免一次次的碰面,虽然那片对于他而言十分重要的能脉无法开采了,但他明白,这点小损失,他足以承受。 “默界,我听说你的研究有不小的突破?”默宇从万盟星联络人那里听来默界的消息,于是好奇的向他发去电频,然而默宇主动发电频的机会越来越少,默界猜测,默宇应该是又要处理什么棘手的事,所以才会在百忙之中给他发电频。 “是,大人。”他现在其实并没有什么心情。 “很好,继续吧。”默宇就这么断开了电频,让默界感到十分奇怪,他预料中,默宇应该会让他汇报详细情况,而不是这么草草结束。 “穆月?”他再次来到了石头那里,见到了蜷缩在一边的穆月,她的样子就像一只可怜的,被遗弃的小狗,而且她的衣服,竟然破烂不堪。 “默界,”她抬起头,虚弱的看着他,“我来到了天堂吗?你是来找我的吗?” “你怎么了?” “我一定是在天堂里做梦,你不可能会来的……”穆月似乎没有听到默界的话,一直喃喃自语,“我不想和默界分开,他对我很好,万能的主啊,请让我,和他……”还未等她祈祷完,一股强大的眩晕感围绕着她,她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当她醒来,已经过去了好几天,默界将她带回了家,悉心的照料着,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醒来后在这个陌生的房子里,她突然失去了眼中的光彩,不哭不闹,不说话,不吃东西,好像一尊雕像,一直盯着某个地方发呆。 “穆月,”默界这几天从网上搜寻了许多怎样照料病人的资料,除了做实验外,这似乎是他做过的最用心的事,“喝点水,我在帮你煮粥。” 听到默界的声音,她才从虚拟的世界里回归,一种孤独感冲击着她恢复的神经。“默界,”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那熟悉的脸,颤抖着双手,缓缓捧在自己手心,如同是她的珍宝一样,“真的是你吗?”她眼前出现一层雾气,随后是止不住的泪水,她再次难以置信的问道:“真的是你吗?” “是我,穆月。”当默界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穆月紧紧的拥抱着他,好像他会逃跑一般,然后是质问,发自内心的质问:“为什么我叫你你不应我,好几天了,我以为我就要死去的时候,每每想到你,我就无法离开,我一定要见到你,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晶莹的闪过默界眼前的泪水,让他有些无措,而穆月的恐惧,并未在拥抱着他时消散,反倒增添,“我好害怕永远见不到你,我已经没有家了,我不知道要去哪里,我也没有了家人,他们全都死了,可我不想就这样死去,我不想离开你。”她开始大哭,喊叫,坐在地上后悔,因为她知道,一切都是无法挽回的,不管她做什么,不管她怎么做。 “好好休息,”默界的眼神变的十分温柔,将她从地上抱起,“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穆月眼中减弱了恐惧,更多的是一种默界无法理解的情感——依赖。 那天之后,穆月就一直沉默着,不发一言,默界没有办法,只能让她暂时一个人待着,自己则继续实验,他告诉过她,绝对不能下到地下室,而她也很乖巧的答应了。 某一天,穆月做了一个噩梦,她梦见默界走进一扇散发着刺眼光芒的门里,离开了她,这种不安感终于让她重新“获得”了思考,且她的害怕,让她觉醒:“默界,默界!”她大叫着,她想要立刻见到她,来验证梦是虚假的。 一楼不见默界,二楼也不见他,阁楼也没有,所以她害怕了,她渐渐有些无力与恐惧。“不会的,默界或许出门了,他不可能抛弃我的,”她安慰自己道,“有可能在地下室呢,我还没去地下室,对,地下室。”然而当她将手放在地下室门的把手上时,她想起了默界说过,她绝对不可以去地下室,只是被恐惧逼迫的穆月已经无法去顾虑什么,她需要默界的安慰,默界的怀抱和默界的温柔,她要找到那道照亮了她人生的光芒。 “默界——”她打开地下室的门向下喊道,只有回音传来,而地下室,漆黑一片,正当她准备放弃时,从那漆黑中传来了一声轻微的爆炸声,她有些不安。突然,她想起小时候听过的一个童话故事——《蓝胡子》,年轻女孩嫁给有着蓝色胡子的男人,然而蓝胡子为了测试女孩的忠诚,故意外出,并告诉女孩绝对不能开启地下室,但女孩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进了地下室,最后被蓝胡子杀死。 “不不不,默界那么温柔,绝对不可能是蓝胡子,再说他也没有胡子,”她故作镇定,自言自语道,“反正只是去看看,不会有事的。”在她的自我鼓励下,最终她打开了地下室的灯,可她根本没有想到,这个地下室里有一扇十分厚实的铁门,而那铁门此时是关闭着的。 被好奇心驱使的穆月,凭着吃奶的劲,将铁门打开了,里面是默界的实验室。她有些震惊,似乎是从未见过这样的地方,所以穿过了一个个连通的实验室,她只是抱着欣赏的心态走下去,忘记了之前的爆炸声,以及根本不知道,默界就在这里。 “谁?”默界听到脚步声,警觉的望向一边的实验室里,“穆月?”他先是惊讶,最后有些生气。“我不是告诉你绝对不能来地下室吗?” 面对默界的责问,穆月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此时愤怒的表情:“哇,这里真是太厉害了。” 默界顾不得手上的实验,急忙将她拉出去。“怎么了默界,再让我看一会……”穆月对默界的行为感到奇怪,但还是跟着默界出去了。 “穆月,你不能再待在这里了,赶紧走。”默界将她拉到门口说。 “你……你说,什么?”穆月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有些因生气而改变了神情的双眼,问道。 “走吧。” “不,我不要和你分开,”穆月总算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急忙道歉,“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去地下室,求求你,不要赶我走,默界!”她眼含泪水,紧紧抓住默界的手,冰冷无感的手,不断的求饶,不断的哭泣。 “哎!”默界叹了口气,将瘫软的她抱起来,带进了她的房间,“穆月,我……”他知道,穆月差不多该知道真相了,只是他担心,若穆月知道了真相,她会怎么样,甚至也可以说,默宇会把她怎么样。 穆月依旧抽噎着,她紧紧抱住默界,轻轻的说着:“求求你,默界,不要抛弃我,我无法承受与你分开的痛苦。” “可我……我无法保护你,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受到伤害。”默界依旧说不出口自己的身份,她担心穆月知道,终有一天,他们会永远的分开。 “不会的,我会乖乖的听你的话,我不会再去地下室,我不会再好奇,我也不会再问你什么,只要你在我身边,”她小声啜泣,“只要,你在我身边。” 这时的默界不同往日,他开始对穆月产生了同情心,但他不知道这种同情心是好还是坏。“那就留下吧。”他叹了口气,没有再对她说什么。 从那之后,默界很少离开实验室,除了必须外出时他才会离开,然而他知道,总有一天,他再也无法藏住她,现在只能是过一天算一天。 “默界?”她时常会像只孤独的小鹿,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游荡,叫着他的名字,但每次都只叫一次,她知道,她留在这里是因为默界,所以,她不能打扰他。 每一个夜晚她都带着孤寂入睡,不知从何时开始,她渴望默界能够出现在她面前,哄她睡觉,亦或像朋友一样,依偎在他身边入睡,她渴望这样,但她也清楚,夜晚只有孤独,没有默界。 又是一个夜,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虽然闭着眼,但她脑海中不断涌现的,还是默界的脸庞,她真的太希望默界能够伴她入睡了,只是,这是一种可悲可怜的想法,她甚至都无法见到他,最终只能带着泪水入睡。 其实,默界都知道,他也知道现在他十分的思念她,他多想安慰她,多想和她靠近,多想将她拥入怀,再哄她入睡,可他无法带给她这些美好的回忆,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他只能尽量避免与她的接触,他必须逃离她。 那个寂静孤独的夜,默界放下手中的研究,离开了地下室,轻轻走进穆月的房间,他听到她小声的呢喃,心中不禁隐隐抽痛,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分明没有心脏,却会像一个万盟星人一样感到触痛,好像他的灵魂正在产生变化,它正在成为会颤抖的心脏。默界轻声叹气,最后只能转身离开,让房间里继续充斥着孤独与无助,他必须狠下心才行,这样才能保护她。 床上的人儿突然掀开被子,光着脚跑到他的身后,紧紧的抱住了他,用哀求的语气叫道:“默界,不要走。” 默界没有转身,他怕自己见到她的样子会不忍心。“陪陪我,我好冷。”穆月继续抱紧了默界,她不打算让默界离开,她不能让他走。 “放手吧。” “我不放,我不想一个人,我好害怕。”她小声的啜泣声被默界捕捉到,但是她一直忍着,她只是要默界陪她而已,她没有奢求更多,她也不敢。 默界无奈的转身,将她紧紧拥入怀,他知道自己有些时候是身不由己的,虽然心疼她,但他不能不负责。“只有远离我,你才能不受到伤害。”他放开了她,转身离去,身后传来的,是哀伤的抽泣,一声声传至他灵魂深处,而他灵魂深处的一个声音正在劝他,劝他安慰她,照顾她,保护她。 第十八章 哲思坦(下)【大章】 http://.biquxs.info/

“默界,跨纬能源的研究怎么样了?”没过几天,默宇再次发来电频。 “现正处于研究的第三阶段,我以最小粒子为研究对象,迫使失去能源的物体重新启动,若一切正常,就能进入第四阶段。” 听到默界的汇报,默宇心情大悦:“好,我没有看错你,继续研究,一旦成功,立刻向我汇报。” “是,大人。”默界呆愣的坐在实验室里,直到默宇断开电频过了好几小时,他才回过神来,自那天之后,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离开地下室。楼上冰箱里有足够的食物,就算食物不够,他留给她的钱也够让她出去吃几天,只是这时的他,又开始有些心不在焉。 他知道,跟万盟星人在一起,会有什么后果,他不能害她,也不能让她妨碍自己。 “默界——”他好像听到她的声音,手一哆嗦,试管应声坠地,里面的液体倾洒出来,在灯光照射下,散发着冰冷的光芒,那只是一支普通的试剂,却让呆滞的他,如梦初醒。 默界轻轻的走上楼,墙上的指针告诉他,现在已经是深夜,而且,穆月多半睡着了。他轻手轻脚的打开她的房门,只见她侧身躺在床上,睡的很熟,床边的窗户没有关上,月光倾洒进来,照在她姣好的面容。他没有走近,他怕她突然醒来,这样他又会不忍心离开。 “默界……”他听到了她的呢喃,心中有什么在挣扎。他想到,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光银系人,或是一个普通的万盟星人,那么……他,也就不会遇见她,也就没有那么多的事端,其实,他和她是站在不同世界,却在同一纬度的人。 他转身离开,来到楼顶,抬头仰望着星空,虽然在万盟星能够见到的星星很少,但他满足了。他不是一个挑剔的人,可以说,除了实验以外,他对什么都不挑剔。 第二天,穆月正准备做早餐时,发现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而坐在餐桌上等她的人,居然是默界。 “默界?”她难以置信的看向他,再看看早餐,“你做的?” 默界温柔的点点头:“吃吧!” 她狠狠掐了下自己的胳膊,紧皱着眉却一阵小声自语:“我没做梦……”随即她立刻坐下开始吃早餐。 然而,她有疑问。“你怎么不吃?” 默界的脸僵了一下,于是说:“我吃过了。” 她点点头,明显没有怀疑。默界知道,总有一天她会知道,就算要瞒,也不可能瞒一辈子,所以他想,如果告诉了穆月他的真实身份,或许她会害怕的离开。他是这么天真的想的,但他从不知道,这些有血有肉的生物,存在的感情是多么巨大。 “穆月,我一会有件事要告诉你。”默界对正吃的津津有味的穆月道 “嗯,我快吃好了。”穆月说着,还不忘对他笑笑。 收拾完餐桌,两人面对面坐在两张单人沙发上,穆月等着默界开口,她很好奇,他会告诉她什么。 “我要告诉你的这件事有一定的危险,但若不告诉你,你一样有危险……”他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没关系,跟你在一起,什么危险我都不怕。”穆月阳光的笑容再次俘获了他,让他心中有了更多的过意不去。 “我并不是人类。”他的话让穆月倒吸一口冷气。 “什么?难道你真是蓝胡子?”穆月瞪大了眼看着他,但他看的出来,她眼中并未现害怕。 默界笑着摇摇头:“用你们的话来说,我是能量体。” “能量体?”穆月这次真的有些害怕起来,“你说,你是能量体?真的?” 默界点点头:“所以我无法和你在一起。” 她有些呆愣的望着他,就像他是个遥不可及的梦一样,然而她下定了决心。“我不管你是不是能量体,我只知道我现在……只有你了。” 她的话让默界十分震惊:“你不知道你说的这些话会让你付出什么代价吗?” 默界的样子明显就是在为她担心:“我明白,你有你的顾虑,我没有关系,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我也只要你,”她继续说,“我可以被你冷落,也可以被你看不起,我知道我像是一只寄生虫那样让你感觉厌恶,但是我不会走的,不管发生什么事,就算是让我付出生命,我都不要和你分开,我只要跟你待在一起,就是你不喜欢我,我也愿意。” “如果你出了什么事,那么我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默界无奈的叹息,“我并不厌恶你,只是我不希望看到不好的结果,我们是不能在一起的,这是不能被人类所接受的。” 她没有理会默界说的话,也没有理会他为了自己在意很多,她这一刻只想,紧紧的抱着他,就算他的身体寒冷如冰,她也不想放手。“你不要说话,让我好好的抱你一会。”在他看来,穆月有些霸道,而且只对他霸道。 他笑了笑,仰起头没有再说话,但他心里明白也清楚,穆月这次是铁了心的,他无法阻止,即便她真的会因为他而失去生命,他觉得,他还是应该要让穆月快乐。 “好,”他轻轻说,“我们,在一起吧!” “你说什么?”穆月听到这句话莫名的开心,故意装作没有听到,又问了一遍,“我们什么?” “我们在一起,不分开。”他冰冷的大手抚上她的秀发,温柔的说。 “嗯。”她简直不敢相信,默界竟然会主动说出跟她在一起的话,这让她感觉像是一下子从地狱,来到了天堂,此时的她,心中充斥着幸福。 “默界,陪我去买东西吧?” “买东西?”默界不解道。 “嗯,做每一对情侣都会做的事。”她高兴的说,自她来到这里后,她就一直没机会出去买衣服,因为她不愿意一个人。 “好。”默界宠溺的看着她,他就想在这段时间里,让她开心,让她天天能够露出比阳光还要耀眼的笑容。 从那之后,只要默界一有空,穆月就会和他出去约会,看电影,逛街,吃饭,去游乐园,就像是普通情侣一样,手牵手,相拥而笑,以及拍照。 夜晚,穆月都会像只乖巧的小猫一样依偎在默界的怀里,而默界总会等到她睡着了才回到实验室,继续做他的实验。 不知不觉过了一个月,默宇再次发来电频,但是他并不是来询问研究的情况。“默界,我听说你最近和一个万盟星人走的很近?” 默界内心不免感到紧张,他担心默宇会对穆月做什么,所以没有回答他。“我可以给你机会,但是你不要像个万盟星人一样,抱着某些不被承认的心态,”默宇说,“好好处理你自己的事,我可以容忍一次,但是第二次,我绝不会姑息。” 默界知道,穆月已经被发现了,而且如果他们再这样下去,穆月就会有生命危险。 他来到她的房间,看着熟睡的她,一直到清晨。“默界?”她揉揉惺忪的睡眼,“你起啦!” “我有事要和你商量。”默界知道,他必须要狠下心才行,不然一切就会无法挽回。 穆月从他的表情里看到了一丝怪异,而后她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吃完早餐,默界与穆月拉长了距离,依旧像上次那样,面对面坐着。“再不久我就要回去了,”默界故意装作毫不在意,“我们分手吧。” 穆月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为什么?不能带我走吗?” “我已经陪你了这么久,你还想让我带你回去?”默界有些生气,“我之前说过,你跟我在一起会有危险,为什么你不愿听?你以为这段日子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是我在保护你吗?那不过是因为大人的宽容,他给我最后的机会。”默界知道,要让她放弃,那就要让自己成为坏人。“我来万盟星,是研究万盟星的能源,以后,大人会派兵来入侵,灭绝所有万盟星人。” “默界,你说的都是骗我的,对吗?”她依旧不愿接受这一事实,如同是只受了惊的小猫,依偎在他脚边,“你一定是身不由己的,我明白,让我们一起挺过这段日子吧?” 她楚楚动人的双眼,差点又要让默界心软。“不可能,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默界撇过头,“我会给你一笔钱,足够你一辈子不愁吃穿,只要把我忘了。”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一个肮脏的人吗?” “是,没错,你就是这样的人。” 穆月痛苦的看着狠心的默界,她不愿相信曾经他的陪伴,他的爱抚,都只是逢场作戏,他不喜欢她,他从来就不喜欢她。 看着穆月哭着跑回房间,默界的心狠狠的抽痛着,他不能再这样下去,光银系人和万盟星人是不能在一起的,他们注定不得善终。 当晚,跨纬能源终于研究成功,他看着试管里那墨绿色的液体,心中有着激动,却不禁黯然神伤,跨纬能源的成功就意味着他必须要立刻离开万盟星,与穆月永远的分离。 人类的寿命短暂,而哲思坦的生命体却几乎不会死亡,他开始顾虑,若他无法忘记穆月,难道真的要让他一生都活在后悔与孤独中吗? 他最后看了一眼熟睡的穆月,为了她的未来,他将房子以及所有的一切都留给了她,包括他对她的爱意,即使这样深刻的爱意默界很难去理解,但是他明白,心中的自己已经为他解答了一切。 睡的迷迷糊糊的穆月看见了默界,而在他身后出现了一道亮光,默界走了进去,连同光亮正在渐渐的消失了,她以为是做梦,便不去理会,但是当她睁开眼之后,她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并不是梦,这是真的,默界真的走了。 “默界,不要走,不要走——”她伸出手向几乎消散的光亮歇斯底里的喊道,她十分害怕,好像整个世界就只剩她一人。 回到哲思坦的默界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他将实验成果交给了能源负责人,自己回了家。期间,他的好友来找他聊天,但他以身体不适为由打算拒绝。 “默界,你要真不舒服跟我说,至少我还是个医生,你这样自己憋着真要生病怎么办?最近传染病还是挺多的,我可不想在你身上浪费时间。”因为还处于“冷战”阶段,所以他的好友才有时间这样劝他。不过他的好友想:“默宇大人还真是体贴下属。” “你让我一个人静静。”默界的语气变得冷如冰霜,默冥感觉得到,默界并不是身体不适。 “我就不明白了,你在万盟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默冥二话不说就打开了他的房门,见默界呆坐在地,他倒有些吃惊。“毕竟我是医生……” “默冥,不要说了,让我安静一下。”默界这么一说,默冥不乐意了:“你跟我开玩笑呢?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给你安静?” 默界无奈的看看他,想了想,最后终于告诉了他实情。 “什么?”默冥难以置信的看向他,“你跟我说,你喜欢上了万盟星人?!”得到默界的确定,他一下子也坐在了地上,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那我暂时不打扰你了,我就在外面。”默冥说着,有些迷茫的离开了房间,当他听到默界说的那些话,他简直不敢相信,在他看来,默界虽然脾气好人又不错,但真的去面对那种感情问题的时候,应该是很没有想法的。 默冥不是心理医生,所以对这方面并不在行,不过他是个喜欢挑战新事物的人,所以…… “来,喝点,”默冥拿来一些补充液,“你这么久不回来,也没喝过我新调制的。”默界看了他一眼,接过他手中的补充液,二话不说便一饮而尽。 “看来你在万盟星倒是压抑了很久,”默冥慢条斯理的坐在一边,打开一瓶补充液,“我预计这次的‘冷战’会持续很久,哲思坦和玻利亚都正在进行相较,只要大人有了足够的军队,那就要开始了。” “为什么要这样?”默界轻声说着,再次打开了一瓶补充液。 “说什么为什么,”默冥低笑着,“战争这种事谁说的好,我们就算是逼不得已,但也已经参与了,那就不能逃避。” 默界沉默着一言不发,默冥并不是很理解他的感受,也就不知道要怎么说。“至少你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日子,总比这一生什么都没有要好。” “你怎么能明白,越多的快乐,就会有越多的痛苦。”默界无精打采的样子,让默冥有些为他感到难过。 “话也不能这么说,你还会再得到快乐的……” 默界起身走出去,也不理会身后的默冥。“这下真是完了,”默冥小声咕哝,“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家伙这样,怎么办……” 过了将近五月周,在此期间,默界一直在外游荡,并未回家,或许是他认为自己没有想明白,也有可能是觉得自己有太多的时间,他终于想清楚了,有的时候,就是要成为一个“冷血”的人,才能忘记幸福。 在那之后,他变了,变得心狠手辣,残忍异常,他想起来自己曾经骗穆月说默宇会去侵略万盟星,所以他每每都会在默宇面前提议。 “大人,之前在万盟星时,我发现万盟星不止有诸多的能源,还有许多的资源,我认为,适时的掠夺可以填补我们的资源缺陷。”默界冷笑着说。 “是吗?”默宇考虑了一会,问,“对于适时的掠夺你还有什么好的建议?” “派遣精英部队,秘密进行,若是被人发现,一律诛杀,”他露出了冷酷的表情,“从偏远地区下手,尽量不打草惊蛇。” 听了他的话,默宇高兴的大笑道:“默界,没想到你还有如此心计,好,我将这件事交给你全权负责,向资源负责人去询问好资源的情况,将缺乏的资源补齐之后……”他顿了顿,“就去做你想做的事,不必向我汇报。” “是,大人。” 当默界离开之时,默宇望向了他的背影,因为他发现,默界竟与从前的自己有几分相像。“默冥,”默宇发起电频,“跟默界一起去万盟星。” “我的尊者啊,默界,我要跟你一起去万盟星了。”默冥得到默宇的命令,高兴的不由自已,他到哲思坦的第一天起就再没离开过,一直都在军队里当小医官,让他这十几行环都快闷坏了。 默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那滑稽的样子,冷笑了一声,顾自己去找资源负责人。他派人记录了稀缺资源,顺便将常用资源也都一并记下,到现在为止,他认为终于能够“发挥”他自己的能力。然而,他正在发生改变,默宇很清楚这点,所以才在最后说了那句“去做你想做的事”,默宇想看看,默界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默界与默冥带着精英部队来到万盟星,首先,他们盯上了一个无人居住的村庄,因为他们在这里发现了许多的资源,足够补齐一部分缺少的资源。“补齐的资源立刻运回哲思坦,剩下的继续搜寻。”默界气势威严,让默冥有些难以置信,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否还是从前那个老实的默界。 一个士兵在附近巡逻时,突然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他正准备要逃跑,却被士兵逮个正着。“队长,这个人……”还未等士兵说完话,默界冷冷瞥了一眼,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杀了他。” 不管这个人是谁,不管他做了什么事,到最后,他只能因出现在不该在的地方,而失去生命。“哼,”看着地上的猩红血液,默界冷嘲道,“无知的万盟星生物。” 默冥还没有反应过来,当他回过神的时候,真正被默界的行为吓到了:“默界,你怎么会这样?” “所有人,继续任务,巡逻士兵继续巡逻,一旦有发现任何生物,杀无赦。”默界下了命令,无人敢不从,就连一如既往嘻皮笑脸的默冥也吓得不敢再问什么。 万盟星的第一夜,让默界感到有些熟悉,然而他想不起来。事实上,他已经选择忘记了与穆月的那段日子,那些美好的默界,他的心中只有邪恶,一切不经他认可的东西,都只有被毁灭的命运。 来到万盟星后,已不知默界杀了多少无辜的万盟星人,默冥看在眼里,他没有加以阻止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害怕默界,而是他想知道默界到底是怎么回事。 “以后有任何阻碍任务的人,全都诛杀。”默界再次向士兵说道。 “默界,”默冥实在无法忍受,“我们谈谈。” 两人走到一边,默界冷冷的看着他问:“什么事?”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说什么为什么?”默界冷笑起来,学着之前默冥的语气。“万盟星人太碍眼,我在清理我眼前所出现的垃圾,难道处理不顺眼的垃圾,还需要理由?” “不,这性质不一样。” “是是是,大医生,这不一样的性质,就像你和正式医官不同,对吗?”默界毫不留情的戳中了默冥的弱点。 “默界,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我们是兄弟啊!”听了默界的话,默冥有些难过。 “兄弟?哼!”说完这话后,默界管自己离开了。默冥一直不明白,默界为什么要说那种话,所以接下来的几日,两人没有说过一句话。 然而有一天,他们来到了距离城市十分接近的郊区,在那里,默界探测到了比较强烈的能源信号。“将坐标传回哲思坦,原地进行开采,”他对这座山有着一种熟悉感,“先开采能源,资源无需顾虑。”他发现了两块椭圆灰白的大石头后,好像想到了什么。 “穆月?”他脑中突然蹦出这两个字,叫他不知该用什么想法来应对,似乎这是他原体所反映出来的字,像是要向他表达什么。 “默冥,”他叫道,“我离开一下。” 顺着直觉,他来到了一栋旧别墅前,不过那附近,早已不是原先的样子,许多新楼房与旧别墅并排,马路也成新铺的柏油,在烈日的炙烤下,散发着淡淡的热气与柏油的气味,即使默界无法嗅到属于人类世界的气息。 “好,谢谢。”一个女人站在门口正忙着与邻居道谢,直到她准备返回别墅里时,她看见了默界。她惊讶的注视着他,一言不发,似乎是因为太过激动,也有可能是担心认错了人。 她慢慢走近默界,直到与他面对面站立,这才开口问道:“你是……默界?” “我不是。”默界毫不犹豫的否认,定定的看着她,从前在他眼中的温柔早已荡然无存,所剩下的只有冷酷。 “抱歉,”女人尴尬的微笑着,“我还以为你是我的朋友。”她再次仔细的看着他的眼睛,好像要从中找出什么来。“如果不嫌弃,可以进来坐坐。”女人热情的邀请他,而他也没有拒绝。 “你刚才说,我很像你的朋友?”默界优雅的喝着茶问道。 “是的,简直一模一样,”女人注意到他在喝茶,想起来默界是从来不吃东西的,所以也打消了他是默界的怀疑,“我自己做了些小点心,你可以尝一尝。”她把饼干盘推至他面前。 虽然他没有味觉,但还是装出一副饼干十分香甜的样子来。“好吃吗?”女人小心翼翼的问,生怕打搅了他品尝。 “很好吃。”默界笑道,他的笑给女人一瞬间他是默界的错觉。 “可以问你的名字吗?”女人试探的问道,“我叫穆月。”她或许认为太过唐突,所以先自我介绍了。 默界放下手中的杯子,犹豫了一会说:“默冥。” “你是住在这里的吗?” 默界摇摇头,看着坐在他对面的穆月,突然,他想起了什么,在他的脑海中,许许多多的记忆涌现。“你一个人住?”默界镇定的问道,他没有表现出那种被记忆困扰的样子,而是很坦然的面对记忆的恢复。 “嗯,现在还是一个人,不过再过一星期我就要离开了。”她微笑道。 “离开?去哪里?” 对于默界的问话,穆月并不急着回答,而是转头看向有些显旧的窗框外的风景,遂缓缓启齿:“我要结婚了,所以必须要搬去和丈夫居住。” 她的眼中并没有多少幸福,相对的,而是多了许多的孤寂。“我要走了。”默界起身和她道,说完便管自己走出了别墅,他不想再打扰她的生活,平静与幸福是她该得的。 “请等一下,”她追了出来,说道,“我结婚那天,可以请你也来吗?” 默界背对着她停下步伐,似乎是在考虑,随后点点头答应了。“我的婚礼在这间别墅里举行,不过结束完,房子就会租出去,”她的语气显露出她,其实并不高兴,“谢谢你。”关门声在他身后响起,带有一丝绝望,但他知道,有些事,他只适合做为一名观众。 没过几日资源收集便完成了,而且另收获了大量的能源,默宇对于此事十分高兴,并对默界的行为予以嘉奖。而后,默界就成了默宇的亲信,获得了默宇的信任,所以他所要做的事,默宇清楚,也不会去制止。 默冥带领精英部队先回哲思坦,而默界则要留下来,去参加穆月的婚礼。 “如若不解开他的心结,”默宇看着向他“求救”的默冥说,“他也不会恢复成原来的默界。” 几日后,默界应邀去参加穆月的婚礼,他没有让穆月发现他,只是默默的站在一边,准备看完就离开,但似乎她却一直在等待着他。 “新娘,婚礼就要开始了,你还在等谁呀?”伴娘催促道。 “我有个朋友还没来……”她咬紧了嘴唇,鲜红的唇色有些褪色,但她一直张望的地方,却还是没有出现他的身影。直到默界走到她面前,她才肯开始婚礼,而且她全场都是含着泪完成的。 婚礼结束,默界来到她眼前,微笑着道:“祝你幸福。”随后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身后没有传来任何声音,他明白,一切都结束了,穆月会开始她新的生活。 “要给万盟星人找一个伴侣,这是轻而易举的事,”默宇冷笑着对此事不解的默冥解释,“我想现在他已经想清楚了,有些事值得去做,有些事,根本没资格去惦记。” 第十九章 废墟惊魂 http://.biquxs.info/

“得抓紧时间才行……”周子沫走在阳光下自言自语,他身上剩下的物资已经不多,如果一直找不到芈月,他就得饿着肚子原路返回了! 想着他拿出地图再次确认了芈月的方位,又小心翼翼地绕开昨晚看到的那几个丧尸聚集地,前方的废墟忽然开阔起来,他差点以为自己绕回了红枫的北门广场。 可是那三三两两的,在阳光下缓慢走着的丧尸却清晰地告诉他,方向并没有错误。 周子沫躲在废墟后愁眉苦脸,这怎么过去啊?他只要一出现在废墟外就必然会被丧尸们注意到,到时候恐怕又是一段生死时速的赛跑!可这是去芈月的必经之路,另外两个方向就是丧尸的聚集地,如果绕远路那就不知道要走多远了,以他现在的装备条件来说这是不现实的。 思考了半天,周子沫决定还是冒险从这条路走,不过他需要先观察丧尸们的行动轨迹然后从中寻找到可乘之机好偷偷溜出去,想到这里,他立刻爬进旁边楼里找了个能看清下面状况的房间,一是观察丧尸,二是填饱肚子。 时间匆匆,一上午悄然消逝,太阳最毒的时候已经过去,周子沫把剩下的七成食物都吞进了肚子,饮水也只剩下最后一壶,他是下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的。 丧尸的动态他多少摸清了一些,每次那只断臂丧尸出现的时候都意味着接下来的半小时内,广场上将不会再有任何丧尸现身。 现在,那只丧尸再次出现,周子沫的机会来了! 这是他等待了两个小时的机会,不容错过,周子沫迅速跑回上楼之前的废墟处,当那只断臂丧尸消失在废墟的一刹那,他立刻跑出了掩体,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广场另一边狂奔过去。 这个广场极其宽阔,可是在图册上竟然没有标注,不知道是因为陈飞没有及时更新还是什么原因。 四周的环境在周子沫眼里化作一道道残影,他却根本没心思去注意这些,只想尽快跑出这片开阔地。 阳光下,男孩像是一道闪电,飞快地划过这片空旷的广场,一头栽进前方林立的废墟中,他躲在一间掀了顶的小屋里剧烈地喘气,头上汗珠如雨,短短五分钟,他差不多跑了两公里的路! 不过幸好,一切如他的的预料,这段时间内并没有出现任何丧尸,他目前还是安全的。 躺在小屋内休息了足有半小时,周子沫猛然想起外面已经到了丧尸活动的时间,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也不管身上稍有点汗湿的衣服,趴到窗口从两栋烂尾楼中间朝外看去。 这一看可不得了,只见广场上密密麻麻全是攒动的脑袋,无数绿皮丧尸在外面摇摇晃晃,不知道在干嘛。 “怎么来了这么多啊……”周子沫暗自咂舌,他这还是以管窥豹,丧尸的实际数量肯定远超他的想象! 他皱着眉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出去看看,至少也应该弄清楚这些丧尸的目的吧,不然要是自己在去芈月的路上又遇到了怎么办?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小屋外的情况,确定这附近没有丧尸后才悄悄溜到前面的烂尾楼里,这里能看到广场的全貌。 果不其然!刚才还空空荡荡的广场上此时已被丧尸填满,他甚至在其中看到了一些战尸和红坦克! 周子沫眼角都在跳动,逃出李淼的魔爪后,这几天在红枫附近他一直没看到丧尸的踪影,没想到在这里竟然又聚集了。 丧尸们似乎在等待什么,他们只是在广场上不断走动,并没有进一步动作,不时还有三三两两的怪物从不同的废墟里走出来汇聚到丧尸海之中,这个军团的数量仍在增加! “吼……” 正在周子沫聚精会神地观察时,他骤然听到烂尾楼外传来了一阵嘶吼,这是……绿色矮人! 他顿时紧张了,这烂尾楼可破败到连墙都倒了一面,他背后一览无余,根本没有躲藏的地方,丧尸过来了还不一眼就能发现他啊,再要是把外面的丧尸军团给吸引过来……恐怕他骨头都剩不下。 周子沫慌忙寻找着藏身之所,可找来找去他发现最好的地方竟然是刚才的小屋!外面的嘶吼声已经近了,他现在跑出去风险太大,可是不出去只有死路一条,他只能拼一把! 压抑不住狂跳的心脏,周子沫脸上泛起一丝不正常的潮红,他用出了自己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 可正所谓命运弄人,丧尸和他所在位置的距离实在太近了,他刚一跑出烂尾楼,还没来得及转过小屋的墙角,一前一中一后三只丧尸就迎面而来! 周子沫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胸膛了,三只丧尸也立刻发现了这个男孩,两者撞车的一刻俱都愣了一下,停在原地相互对视。丧尸在想什么周子沫不知道,因为他脑海里只剩下一片空白,连他自己该做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一刻大概只有数秒,却又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三只丧尸凶性大发,张着嘴咆哮着朝周子沫冲来,它们嘴里喷着绿烟,干枯到发皱的皮肤上满是斑驳。 周子沫莫名又想起自己噩梦里那个头上插着刀的怪兽,他踉跄着后退,重新回到烂尾楼内被墙壁挡住去路,退无可退! 这一幕和梦中的情景何其相似?原来那是预兆吗?周子沫心中只有这么一个念头,他跌坐于墙角,横起手臂挡在自己身前。但他没有尖叫,这一刻他心中不知为何竟然没有一丝波澜,原来死前是这个样子的吗? 或许又是一个世纪吧,周子沫就这么坐在墙角等待死神降临……可它始终没有来。 周子沫终于意识到不对了,他猛的放下手臂睁开眼,矮人那张恶心的面孔赫然就在面前! “哇!!!”周子沫被吓得尖叫,顺手重重地一拳甩在矮人头上,把它打得向左边摔了出去。 他这一动作剩下的两个丧尸立刻也跟着动作起来,怪叫着扑向他,可在距离周子沫不过十多厘米的地方它们又停住了,就像刚才那只被打飞的矮人一样。 周子沫满眼震惊,缩在墙角不敢动作,可半天不见丧尸的动静,他快被弄崩溃了,眼角不受控制的流出两抹泪水,连紧握的手都在颤抖! 请假条 http://.biquxs.info/

夜雨清明春日祭,今天给老人扫墓去了,特此请假一天。感谢支持谅解,感谢支持! 《圣骸之墟》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圣骸之墟》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第二十章 红枫的不速之客 http://.biquxs.info/

但毕竟周子沫还是活下来了,尽管他也不知道丧尸们为什么会“手下留情”。 惊恐之余,周子沫也不想去思考原因了,他只想尽快离开这里,正好现在面前的丧尸也没什么动作,他赶紧挪动自己的身体想要逃出丧尸的控制范围。 谁知道这丧尸像是锁定了周子沫一般,不论他怎么移动,丧尸都会跟着动作,始终保持着扑向他的姿势。 “我草!”周子沫忍不住骂道,这也太折磨人了,既不伤害他又不放他走,他实在弄不明白它们到底准备干什么。 几次试探过后,他发现了一个更悲催的事实:由于不断挪动,他们三者之间的位置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两只丧尸几乎把他面前的路全给堵死了,之前被打倒那个矮人此时也站了起来,在后面虎视眈眈地看着。 这次周子沫是真的欲哭无泪了,只能窝在角落里一个劲的运气。 无意间低头,周子沫一眼看到了自己衣服上的那片血迹,他猛然想起一个事情:自己的血不是能克制丧尸嘛! 周子沫顿时欣喜若狂,抬起右手臂向自己的伤口看去,那里还远没有愈合,只是简单的结了痂,横流的鲜血凝固后把伤口全部覆盖,变成一大块黑红色显得狰狞无比的疤痕。 直到这时,他才突然感觉到伤口传来的阵阵刺痛! “只能再牺牲你一次了!”周子沫咬着牙自言自语,闭着眼狠下心用左手指甲在血痂上用力一扣! “嘶——”绕是早有了心理准备,他还是痛的抽搐,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其实如果他没把注意力放在伤口上的话还没这么痛,可惜那时候他根本没想这么多。 伤口如他所愿,再次破损,鲜血淋漓,周子沫红着眼拿左手抹了一把,狠狠朝两只丧尸拍去! “啪……啪!” 丧尸们没有任何动作,呆呆的任由周子沫结结实实地拍在他们头上,这次可就不同了,周子沫的血液可是大杀器! “吼!!”被拍中的瞬间,两只丧尸便如同沾染了岩浆般飞快地后退,尖叫着狂跳,不住地用手拍它们的脸,可是越拍那血液便越分散,它们就越是疯狂! 后面待命的矮人身体一动,似乎被同类的叫声影响,就要做出动作,可是周子沫的动作更快,逼退身前的两只丧尸后,他立马起身朝矮人袭去,顺手又重新在伤口处补充了一手的鲜血。 矮人的感知十分灵敏,周子沫还没到的时候它就做出了反应,还是那熟悉的冲锋动作,配合上他恐怖的身体和速度,说它是炮弹也不为过。 上次周子沫就被它这样撞出一身的内伤,以致于他看到矮人的冲锋动作后立刻停下了脚步,不太敢和矮人硬碰硬。 矮人可不管这么多,周子沫已经被它列为了目标,几乎在周子沫停下的瞬间,它就发起了冲击,此时两者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五米,以矮人的速度几乎是要不了一秒它就能攻击到周子沫! 根本来不及反应!矮人在周子沫眼里急速放大,他只能堪堪举起自己的沾满血污的手对准矮人。 就在这时,奇怪的一幕再次出现,前冲的矮人和前两次一样宛如中了定身术一般停在了周子沫面前的咫尺之间! 可是周子沫是伸着手的啊!纵然矮人的前冲之势被遏制了,但他还是被撞得摔了个大屁蹲,连着手腕都有点挫伤。 “吼!!”最后一个矮人终于明白了另外两只丧尸疯狂的原因,它撞倒了周子沫,自然也沾染了他的鲜血,那种灼烧本源带来的痛楚根本无可忍受! 地上的周子沫倒是松了口气,不管怎样,他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广场上可还站着数以万计的丧尸呢,他赶紧爬起来一边揉着生疼的手腕一边朝外面跑去,临到了门口,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翩翩起舞”的三只丧尸,脑海里莫名冒出一个念头:要是终端在身上就好了,拍下来给他们看看多好! 烂尾楼里的异常并没有引起外面军团的注意,虽然这三只矮人的嘶吼声挺大,但外面的声音更大。周子沫走后二十分钟,广场上几乎已经经站满了丧尸,这时,从周子沫来时的地方忽然走出一个影子,一个人类! 和之前那一段路相比,这边的废墟显得更加混乱和破败,周子沫走在阴影中,他的伤口不断渗着鲜血,混合着汗水疼得他龇牙咧嘴,可没有办法,谁叫他刚才扣得这么狠呢? 不过这儿距离芈月已经不远,之前周子沫又对着地图册确认了方向,据他估计再有半小时的路程也就能走到了。 心中还想着芈月的事情,脚下的地面却传来一阵熟悉的颤抖,周子沫一惊,正不是是丧尸军团集体出动的信号吗?! 他仔细感受了一下,颤抖正在不断增强,而且速度很快,肯定是丧尸军团无疑,更恐怖的是它们正朝着他周子沫的方向赶来! “难道是刚才的那三只畜生干的?”周子沫的心跌倒了谷底,他只能委身躲在旁边的断墙缝里不敢出去,刚才是侥幸,这时出去要是撞上丧尸军团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他不觉得每次自己都能躲过死神的镰刀,还是低调点好,这分钟伤口的疼痛也被他抛到了脑后。 地面的颤抖来得很快,不过几分钟周子沫就能看到临街上那一只只跳跃着前进的丧尸了,可它们经过周子沫所在的区域时并没有半分停顿,显然不是针对他来的,这让他松了口气。 可是紧接着他的心又提了起来,既然不是针对他的,这方向过去不正是芈月安全区嘛!难道…… 周子沫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顿时让他乱了方寸,要真是按照他的想法,芈月即将重蹈红枫的覆辙的话,那他前来的目的不就打水漂了吗?! 他思前想后,做了个大胆的决定——跟在丧尸屁股后探查。 说干就干,他等了近十分钟才终于看到前进的丧尸军团的尾巴,刚踏出断墙一步,周子沫就被吓得又缩了回去,他看到了什么? 居然是李子民! 怪不得说这李淼都死了,尸体都被周子沫给藏起来了,这丧尸军团怎么还会集结进攻呢!原来还有个李子民在指挥,可是李淼都死了,凭什么他还活着啊? 周子沫死活想不通这是为什么,他又探头出去远远地看了一眼,的确是李子民没错,他走的不算快,身边还跟着两只红坦克。 怎么办?周子沫心念急转,决定继续刚才的计划,跟着这个叛徒走走看,如果他的目的不是芈月自然是最好的,如果是的话,周子沫觉得自己也有必要去帮帮忙,毕竟大家都是人类,同宗同源,虽然他可能帮不上什么忙吧。 从藏身的缝隙里出来后,他就远远地跟在李子民后面,生怕被发现,可是这边废墟的地形很复杂,除了那条大路上相对干净一点外,其他地方到处都是倒塌的墙体和长满了不知名植物的石头,以致于好几次他都差点跟丢。 还没跟出多远,周子沫忽然长舒了口气,因为走完这条这条街道,丧尸大军直接拐了个弯,朝着另一边奔去,而那边显然不是芈月的方向。 “他们这是去哪儿啊……”既然李子民的目标不是芈月,周子沫也不准备继续跟踪了,他躲在一处巨石后朝着渐渐远处的丧尸军团张望,疑惑地自言自语。 “算了,还是先去芈月安全区再说吧,拜拜了您嘞!”想不明白他还是决定先完成自己的目标再说,大不了把这个情况和芈月的人也说说嘛,他们肯定会派人去查探的,想着他便朝芈月奔去…… 可他不知道,就是这么一次小小的抉择,却让他的人生走向了另一个方向,这片遗落了十七年之久的废土也终于要再次焕发出新的光芒了! 科技管二楼,中央计算机总控室。 “amy,结果如何了?”黑鹰坐在椅子上沉声问道,距离搜索命令开始已经有近五个小时的时间逝去,他也在椅子上坐了这么久,可是总控室内却并不见amy的身影。 “目前搜索进度:23%,暂未发现目标。”黑鹰话语刚落,amy柔美的声音便在空中响起,可是她的回答显然不能让黑鹰满意。 “才23%吗?为什么这么慢?”他皱着眉问,按照这个进度,想找到李淼的尸体得等到何年何月啊! “对不起,零号,因为探测器损坏的原因我目前无法提升搜索速度。”amy解释道,零号是黑鹰让她这么叫的,他不习惯被叫做主人。 听她这么一说,黑鹰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站起身说道:“怎么损坏的?还有多少可用?” 一旁主机的屏幕忽然点亮,上面是amy汇总的系统工作情况,她的投影也重新出现在黑鹰身旁,向他解释道:“目前天启系统主机阵列正常;数据库正常;科技馆监测系统正常;回字阵正常;黑狱舱体有破损,情况不明,预计损坏程度60%;叶城监测系统损坏程度60%,其中猎隼空中探测器共有650台失联;红枫、芈月安全区监测系统损坏程度100%。” 这一连串的数据让黑鹰有点蒙,好多东西都不知道,他指着屏幕一个一个地问:“这个回字阵是什么?” amy回答道:“回字阵,科技馆的主动防御机制,工作方式是驱使新人类围绕科技馆建立两道交错的防线,任何未授权者靠近,杀无赦。” 新人类?她指的是丧尸吧,这各黑鹰在老板那里听到过,他们把这些变异的怪物统称为新人类,他又指着另一个地方问道:“那这个呢?黑狱是哪里?” “黑狱,科技馆黑级授权者李淼建立的地下试验区,主要用于血源研究。”amy回答。 “地下……”黑鹰若有所思,他继续问:“后面的呢?” “叶城监测系统,天启系统的主体,工作方式是通过三种探测器监控整个叶城废墟的情况,分别为:猎隼空中探测器、血源探测器和千里追踪装置,按照计划,它们主要安装在四个人类幸存者安全区附近和三大新人类驻地,目前红枫和芈月的系统已经全部失联损坏,我无法监控。” “损坏原因知道吗?”黑鹰又问。 “未知的损坏原因,根据反馈和我的测算,可能的原因有三种,超强雷暴、超强磁场和机体碰撞。” “……按照目前进度,完成搜索需要多久?”黑鹰沉默了一会忽然问道。 “按照目前进度,预计完成搜索任务时间为25小时。”amy给出一个精确答案,但这指的是搜索完整个叶城废墟,或许用不了这么久她就能找到李淼的尸体。 “连接终端,有情况随时报告,我要去一趟红枫,李淼就是在那儿失踪的吧?”黑鹰开始收拾东西,命令道。 “是的,日志显示黑级授权者李淼最后出没地点为:红枫外8公里处,具体位置已经标注在您的地图中。”amy瞬间便完成了终端的连接说道。 “好。”黑鹰看了一眼终端,那个红色标记异常显眼,“外面的丧尸……新人类还会攻击我吗?” “很抱歉,我没办法控制新人类的行动,它们一直受制于李淼。”amy时刻都注视着他说道。 “……”黑鹰没有再说什么,走出了总控室,几个手下仍像标杆一样站在外面,他示意几人跟上,黑鹰小队再次向废墟挺进! 【下章预告:周子沫在前往芈月的路上即将遇到另一个人,一个影响他一生的人,这究竟是谁呢?芈月安全区又到底情况如何了?周子沫的目的能达成吗?敬请期待。】 第二十一章 女孩 http://.biquxs.info/

怪石嶙峋的废墟里,男孩小心翼翼的身影在其中穿梭。 不知为何,周子沫竟仍能听到丧尸发出的低吼声,偶尔也能看到一只只绿皮的恶心怪物在四面八方游荡,他现在想知道的是李子民带走的的丧尸到底占了它们总数的多少? “应该到了啊,怎么回事……”眼见着周围的环境丝毫没有一丁点人类活动的迹象,周子沫不得不停下脚步,他差不多走了一个小时的路程,却仍没找到芈月安全区的所在地。 “难道走错了?”疑惑间周子沫再次拿出地图册检查,他的手指划过无数花花绿绿的线条,最终停在一处星月标志附近,这是芈月安全区的象征,也是他的所在地,这意味着他已经走进了芈月的势力范围。 按道理说这里应该也像红枫的几处城门外一样,是一大片开阔的广场才对,可这入眼所见却满是破败的残垣断壁。 周子沫拿着图册极度郁闷,他就像一只废墟里的孤独走兽,在迷茫中追寻那未知的方向。 “吼!!”突如其来的嘶吼惊醒了周子沫,这个声音和他的距离不过数米之隔,来自于生的本能觉醒,他三两下收好手中的图册,朝着前方落荒而逃。 芈月不知所踪,周子沫失去了唯一的目标,他在废墟里漫无目的地前行,躲避着可能到来的危险,他看腻了千篇一律的残破,却找不到生之所向的美好,如此而为,已是傍晚之时。 面前的一座断墙拦住了他的去路,满墙的青苔之下隐约可见一个圆形的logo,他却意外地熟悉,因为之前才在陈飞的办公室里看到过,正是视界集团的标志! “这里以前是分公司吗……”周子沫轻轻摸了摸墙壁,自言自语。 却不知何处起的微风,吹动了他垂在额角的一缕黑发,“啊!!不要…不要过来!!!”有那么一丝女孩的尖叫也随着风吹进周子沫的耳朵,他猛地回头,却空无一物! 周子沫睁大了眼,他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女孩的声音很悦耳,却满是恐惧和惊慌,这是周子沫这么多天里第一次听见人类的声音,再加上这次前来的目的,他直觉认为这女孩就是芈月的人! 只要找到她那芈月不就找到了吗? 这个念头让他激动的无以复加,拔腿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找去。但是女孩并没有再次求救,亦或者她的声音太小以致于周子沫接收不到。 如此五分钟过去,他竖着耳朵缓步在废墟里仔细搜索却什么也没发现,那声音似乎来自幽冥,只在人间一闪而逝。 换个人可能早就放弃了,把它当做自己的幻听,可周子沫还在固执地寻找,只为了那一个目标! 终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当第六分钟来临的瞬间,他再次听到了断断续续的求救声:“救……救命啊……救我……” 周子沫本就专心致志,他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丝并不算大声的求救,欣喜若狂!废墟根本阻挡不了他的脚步,拐过两个墙角,他眼前豁然开朗。 如同柳暗花明又一村,这个广场虽不算宽阔,纵横却也有五十米开外,此时广场最左边的地方正围着四五只最普通的丧尸,它们凑在一起朝着那个角落拼命地挤,不时还咆哮两声,那里已经有一股淡绿色的烟雾弥漫开来。 周子沫立刻意识到求救的女孩应该就被丧尸困在那里,果不其然,又有一道微弱的求救声从丧尸堆里传来,证明了他的想法:“咳咳……救,救命啊!咳……” “坚持住,我来救你!”周子沫丝毫不犹豫,一边扯着嗓子朝那边高声喊道,一边抬腿朝着几只丧尸冲锋,他喊完话眼中凶光一闪,咬着牙再次狠命抠破了手臂上刚凝结的血痂! “嘶,我草!”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骂出声,可他却打算把痛苦和伤口的委屈发泄在这几只丧尸身上。周子沫红着眼青着脸迅速接近五只丧尸,他的手上也满是猩红,还带着点温热,这是他的血液,也是他的武器! 丧尸们在周子沫叫出声的一刹那就发现了这个人类,它们欣喜若狂,毫不犹豫地转身,放弃了刚才的猎物,朝着周子沫张牙舞爪地迎去。 丧尸离开了,也露出了它们的围攻的地方——一个墙面上的破口,准确的说这是两堵围墙倒塌后形成的一个小空隙,此时这个空隙里已经被淡淡地绿雾装满,而丧尸走后,绿雾扰动中,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跌跌撞撞地挤出了这个狭窄的空隙,一下子扑倒在地,掐着自己的脖子不住地大口呼吸、大声咳嗽! 再看周子沫,他已经和丧尸交上手了,可却完全落于下风,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五只丧尸!男孩用自己沾满血污的双手忙不住地防护着身体,偶尔才能还手那么一下,可这次他血液的效果却差强人意。 最开始他以为自己只要像前几次一样把自己的血液弄到丧尸身上就可以解决问题,所以他径直冲上去以拳换拳。 五只丧尸的联合攻击差点没把他的胆汁儿给打出来,要不是他退得及时甚至还会被咬! 而丧尸们也的确被他的血液击退,但却只是简单地颤抖了一会便又开始凶神恶煞。 “我去,怎么没用啊!”周子沫大惊,顾不得身体的疼痛再次运气抬掌打向丧尸,但这次他长了个心眼,攻击临中时他猛地蹲下,不去迎接丧尸那只坚硬的拳头,错过它的手臂,这一掌结实地打在它的肚子上。 “噗!”一声沉闷的入肉声传来,他的手竟然突破了丧尸的皮肤,打进了它的肚子里! 这次血液终于发挥了它应有的威力,丧尸宛如被炮弹击中,嘶吼着后退摔到,可是周子沫的手还困在它体内呢,他也被带着一头栽倒在丧尸身体上。 一股子酸臭顿时顺着周子沫的鼻子冲进他的脑海,就像是扑进了三年没冲洗的公共厕所! “呕……”这简直是世界上最有效的催吐药…… 周子沫也疯狂了,他挣扎着想要从地上那不停颤抖着的丧尸身上爬起来,却不想陷入丧尸肚子的那只手一用力竟然抓住了一团不知名的粘稠物体,就像是在……捏shi。 “哇,这什么呀!!!”他都快崩溃了,半跪在丧尸身边拼命地拉自己的手臂,丧尸被他的动作带着一挺,两者形成一个古怪的动作,这时,其他丧尸的攻击到了。 周子沫完全没注意到身前袭来的几只干枯的魔爪,他一心想要把自己的手弄出来,结果就被这几只丧尸打了个结实,而且他是半跪在地上,以致于被攻击的部位变成了头部! 他这下终于达成了愿望,整个人被打得倒飞而出,手也终于从那恶心的丧尸体内挣脱出来,带出一股黑绿色的不知名东西。 周子沫被打飞出一米开外,头部受到重击更是使他陷入了半昏迷状态,鼻血横流,这种状态极度危险,因为除了那只失去战斗力的丧尸之外还有四只呢,而他只能躺在地上被动挨揍! 丧尸们根本没去管地上的同伴,它们发现周子沫被击倒,兴奋地吼叫着一拥而上,冲到周子沫身边跪倒,争先恐后地张开散发着恶臭的嘴朝他身上咬去! 喜剧性的一幕出现了,其中三只丧尸由于动作太过于统一,三个青皮脑袋“嘭”的一声撞倒了一起,它们顿时大怒,抬手朝同类攻击过去。 这下可便宜了剩下那只丧尸,它本来还慢一步,这可是天赐良机啊,它根本没有丝毫犹豫,俯身做了第一个品尝唐僧肉的妖怪! 它这一嘴正好咬在周子沫的右臂肩头,一口见血!可它根本来不及过多撕扯品味嘴里咬住的血肉。 周子沫肩头的鲜血丝丝缕缕如泉涌般喷在它的嘴里,这只丧尸极度渴望鲜血,竟然还做出了吞咽的动作,可周子沫的血液能是它能吞的吗?这对它来说,这无异于喝岩浆。 所以它瞬间松口,猛然从周子沫身上弹起,用力之巨,几乎是它那具身体的极限。剧烈的动作下它变成了一枚炮弹,撞在其他三只正在互相掐架的丧尸头上,四个脑袋同时被砸的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最惨的还是那只动嘴的丧尸,由于后脑勺撞到其他三只相对坚硬的下巴,它那本就脆弱的头颅顿时爆裂,连那些早已腐烂的脑组织都撞出来了,再加上那些周子沫的血液,它倒在地上颤抖了两下便没了动静。 “……哎哟,好,好痛……”此时周子沫才深皱着眉头惨叫出声,他还没有完全清醒,只是凭着本能发声。 那三只掐架的丧尸倒还算“平安”,只是各自被撞地后仰,和周子沫一样陷入了暂时的停滞中。从天上看去,一人四尸组成了一朵盛开的怪花,场面极度诡异。 远处的女孩此时终于缓过来一口气,幸好这次围攻她的只是普通丧尸,它们吐出来的绿雾没什么感染能力,吸多了只会损坏呼吸系统,要是换成矮人或者战尸这类丧尸,她恐怕都坚持不到周子沫到来。 刚才的打斗她看到了大部分,周子沫被打飞时她还以为这个男孩完了,忍不住悲呼出声,可惜周子沫没听见。 可是没一会儿,她都还没来得及哀伤,就看见那几只趴在男孩身上的丧尸莫名其妙地弹开了,有一只甚至还被爆了头!满地恶心的黄绿色脑组织吓得她差点跟着周子沫晕过去,不过还好,她总算是坚强。 一时这里的广场陷入了寂静,满地的“尸体”中竟然只剩下她一个人还有意识。 女孩挣扎着站起来,忍着心中无尽的恶心走到周子沫脚边轻轻动了动他,想叫他起来离开。 可是此时周子沫脑袋里却仍旧混沌一片,只怕是刚才被打的轻微脑震荡了,他对女孩的动作只能本能的扭了扭身子。 “……”女孩脸上满是污垢,看不出她的表情,但却能猜到这种情况下她的心情肯定好不起来。 她也顾不得多少了,只能走到周子沫身前暗自说了声“得罪了!”便准备拉他的肩膀,却猛然看见他右肩上那个触目惊心的还在流血的伤口! “啊!”女孩被吓的惊叫一声,地上三只丧尸顿时有了反应,似乎正在苏醒,她见状立马捂住嘴,颤抖着继续去抓周子沫,避开他的伤口,用力拉着他的左手把男孩拖着一点点走进了废墟深处…… 【下章预告:周子沫本是来救这个突如其来的神秘女孩的,却反被她所救,她又要带着周子沫去哪里呢?两人的独处生活正式开始。】 第二十二章 芈月的消息 http://.biquxs.info/

嗯……”周子沫从黑暗中清醒,接踵而至的便是剧烈的头疼,他下意识抬起手想要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入手的却是粗糙的纱布。 “我这是……怎么了?”他一时间还没有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一切,脑海里像是有一只巨兽在不停地左冲右突,这让他实在抽不出心思去想其他的。 他目前所在的地方也很特别,虽然是个完整的房间,但却能一眼看出这就是个废墟中的烂尾楼。 四周的墙壁上满是一块块的黑斑,墙皮早已脱落,露出满是裂缝的水泥面,唯一还算是完好的就是周子沫躺着的那张大床和旁边的木桌。 可这床也很简陋,只有一张粉色格子床单铺在床板上,连被子都没有。周子沫就这么躺在床上,皱着眉用手缓解着自己的头疼。 另一边的房门忽然打开,女孩走了进来,她手里端着一碗干粮熬制的粥,一眼就看到了醒来的周子沫,顿时兴奋地说道:“你醒了!” 陌生的声音吸引了周子沫的注意,他转头就看见一个女孩正在朝自己快步走来,女孩眉清目秀,如玉般的脸上洋溢着轻笑,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脑后随着她的动作上下跳跃着,她穿了一件的洁白的t恤衫,肚子上印着一个狗头,下身则是牛仔裤。 那干净得惹眼的衣服和这个破败的房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完全不像是身处末世废墟里的女孩,反倒像是一个天使。 周子沫眼前一亮,他以前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便是陈晓洁,可和她比起来,陈晓洁也要略逊一筹。 想起陈晓洁,周子沫刚明亮起来的世界又灰暗下去,在他心中一直觉得陈晓洁或许已经遇害了,毕竟当初醒来时红枫已经空无一人,那个尸横遍野的地下生活区里也这么多尸体,其中说不定就有陈晓洁…… 只是他不敢去一具一具地寻找,因为他怕自己接受不了,所以他才会守着那缥缈的希望,疯狂地寻找所谓的第一、第二地下生活区。 思绪到此,周子沫猛然记起了自己来这儿的目的,记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那么面前这个女孩不就是他之前救出来的那个吗? 他睁大了眼抬手指着女孩问道:“你,你是……” 女孩本来还是满脸惊喜,跑到周子沫面前却发现他盯着自己出神,她不解男孩脸上一会儿欣喜一会儿悲伤的表情。半晌他才问出他们之间的第一句对话,他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女孩轻声回答道:“我叫穆雪菲,之前的事谢谢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周子沫眨了两下眼睛,盯着女孩喃喃自语:“穆雪菲,还挺好听……哦,我还好,没什么事……”他说着摇了两下头,瞬间刚忘却的头疼再次席卷上来,周子沫顿时痛哼出声,手也回到了他头上。 穆雪菲见状吓了一跳,以为他又出了什么事,连忙把手里的粥放到桌子上坐到床边担心地问:“你怎么了?!”她想要帮助周子沫,却又无从下手。 男孩紧闭着眼表情扭曲,紧紧地扶着脑袋,好一会儿才慢慢放松。他重新睁开眼看到面前一脸关切的穆雪菲勉强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没,没事,可能是后遗症……那几只丧尸下手也太狠了!” 穆雪菲听他还能开玩笑终于松了口气,面上浮现出一抹笑意,打趣道:“你这人真好玩,丧尸又不是人,它肯定下死手的呀。” 周子沫愣了愣也意识到自己的语病,尴尬地笑笑,附和道:“那倒也是。” “我们这是在哪儿啊?怎么逃出来的,之前不是还有几只丧尸没死吗?” 穆雪菲站起身,回忆起之前的情景仍有些心有余悸,她脸上浮现出一抹苍白,沉默了一会才缓缓解释道:“这是我们芈月曾经设置的中转点,是以前叶城的一个艺术馆,他们不知道在这里布置过什么丧尸从不进来,所以我们暂时是安全的。” 说完她又指了指周子沫,“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男孩回道:“我叫周子沫,是红枫的住民,你刚才说你是芈月的吗?你们安全区到底在哪儿啊,为什么我按照图册找不到呢?” 穆雪菲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悲伤,轻叹一口气说:“芈月……已经不存在了!” 周子沫瞬间如遭雷击,连头疼带来的不适都顾不得,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穆雪菲赶紧上前帮忙。他坐直在床上喘了两口粗气,震惊地发问:“你刚才说什么?不存在了?不存在是什么意思?!” 穆雪菲看着他眼中的慌乱和不可置信,曾经她不也这样迷茫吗?以前她以为固若金汤的芈月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没想到在丧尸潮的攻击下竟然连三天都没能撑过去,可最让她不解的是芈月的主席万家辉竟然叛变了! 她完全想不通那个和蔼的万叔叔怎么就成了丧尸的帮凶了呢?如果不是他打开了芈月的城门,他们也不会溃败得如此迅速。 现在想来,当时芈月内部的通讯系统损坏也是他干的好事吧! 穆雪菲沉痛地点头:“芈月早在半月前就被攻破了,万家辉叛变,是他把丧尸放进来的,我们总共近十万的住民中活下来的不超过两成,就连我的爸爸妈妈也……” 她说着说着眼中便有水雾聚集,两抹眼泪悄然掉落,穆雪菲赶忙擦去脸上的泪痕,倔强地抬头,又说:“我发过誓,一定要亲手杀了万叔……万家辉,替我父母报仇!” 周子沫张着嘴看着面前倔强地女孩,他忽然生出些同病相怜的心疼,他们的经历何其相似?同样是家园毁灭,同样是人类叛变,就连身世都这么接近,父母双亡。 男孩轻轻抬起手,拂去穆雪菲脸上还残留的一点泪水,忽的坚定道:“那我们说好了,一定要杀了那些叛变的狗杂种,替亲人和朋友报仇!” 穆雪菲还从没被陌生的男孩如此亲密的接触过,她脸上泛起一丝粉红,赶紧躲避开周子沫的手掌,狠命点头:“嗯!我一定要报仇!”她又问周子沫,“那你呢?你来这里干嘛?” 周子沫抿抿嘴,脸色复杂的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因为红枫也没了!” 穆雪菲一愣,脸上刚泛起的羞涩凝固,她宁可认为是自己听错了,颤抖着确认:“你是说,红枫也……” 周子沫苦涩地点头,垂下眼眸回答:“是的,红枫也没了,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整个红枫的人都神秘消失了,只在那个地下生活区里找到几千具尸体,却根本找不到死因,其他人……” 他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股脑把自己带着伙伴们出走之后的事全都倾诉给了穆雪菲,他实在憋得太久了,要是这次没遇到她,他恐怕就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这一讲就是半个小时,周子沫自己的眼泪也流了不知道多少,本就虚弱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 穆雪菲早就坐回了他身边,默默听着他倾诉,替他分担心中的痛苦,两人都是苟活在人间的幸存者,冥冥中彼此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听完周子沫的讲述,穆雪菲也沉默了许久,她没想到周子沫的经历竟然如此曲折,这些事情她只是听都觉得不可思议,更何况周子沫亲身经历了,她心中顿时生出无数思绪,有怜惜,有钦佩,也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两人就这么坐着沉默,隔了好一会他们忽然同时开口。 “你知道芈月还剩下的幸存者在哪儿吗?” “你还没吃东西吧,我随便做了点,要不要尝尝?” 两人面面相觑,默契的开口却让这里的空气骤然变得有些古怪。 穆雪菲敌不过,当先移开自己的目光,她鼻尖都渗出了些许汗珠,绯红的脸色充分说明了她心中的慌乱。 她站起来端起桌上放了许久的碗,干粮粥早已冷却,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皮,穆雪菲用勺子搅动了两下,把它递给床上的男孩。 周子沫此时也有点不自在,穆雪菲的关心让他有些羞涩,并没有第一时间伸手去接那碗粥,反倒顾左而言他,指了指自己身上干净的衣服,问道:“这个……我的衣服是你帮我换的吗?还有这几处包扎……”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现在提这事不是火上浇油吗?! 果不其然,穆雪菲听后脸上都红透了,她慌乱地把碗放在周子沫面前的床上,嗫嚅道:“我,我还有点其他事。”她不敢去看周子沫,伸手指了指外面,继续说:“我先出去了,你有事再叫我!”说完便逃也似的跑出了房间,“砰”的一声带上了房门。 周子沫张着嘴对着门口想要说什么却没说出口,半晌他收回手给了自己一巴掌,暗骂自己“你tm在说什么啊!” 低下头,那碗粥就在面前,他端起碗,舀起一勺粥,干粮被碾得很细,加的水也不多不少,竟然还惨杂了点大米! 这东西他好久没吃到过了,以前都是凌菊奶奶做给他吃,这可是硬通货,很稀有的! 周子沫有点感动,这个女孩真的很细心。只是放置了这么久,粥已经凉了,但他还是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和他这段时间吃的食物比起来,这碗粥已经称得上是人间美味了! 穆雪菲出去后靠在房门上急促地呼吸,她伸手摸了摸自己通红的脸庞,想起刚才周子沫问的问题,她只觉得自己心跳得厉害,一会儿暗骂周子沫笨蛋,一会儿又问自己到底怎么了。 这种感觉很新奇,她以前从未有过,在芈月的时候虽然她身边不缺男孩,毕竟人长得漂亮,但她都觉得那些人就像是跳梁小丑,和他们根本说不了什么话。 唯一关系还算不错的异性只有一个,那男孩从小和她一起长大,叫做玗筱卫,她一直视其为哥哥……如果没有那件事的话! 【下章预告:周子沫寻找已久的芈月竟然已经毁灭!他们又该何去何从?玗筱卫的出现带来了新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