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张之维》 第1章 重生 这一天,阳光明媚,但龙虎山却被一层阴霾笼罩着。突然间,天空电闪雷鸣,乌云密布,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一般。紧接着,一道道粗壮的闪电划破天际,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让人不禁为之颤抖。 放眼望去,整个龙虎山一片雪白,山间道路、亭台楼阁,甚至连树叶草丛都被白色的绫布所覆盖。这些白绫如同雪花般飘落,给原本庄严肃穆的龙虎山增添了几分凄凉和哀伤。 山路上,人们步履沉重,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悲痛之色。他们默默地走着,眼中满含泪水,心中充满了对逝者的思念和缅怀。有的人低声啜泣,有的人则仰头望天,试图将心中的痛苦倾诉给上天。 天师殿内,一座庄严肃穆、气势恢宏的灵堂拔地而起,矗立于大殿的正中央位置。那口精致而华贵的棺椁,则宛如沉睡中的巨兽般静静地横陈其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此时此刻,张之维正双膝跪地,默默地跪在棺椁之前。他的面庞平静如水,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超脱尘世的境界之中。 然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坐在一旁轮椅之上的田晋中却是老泪纵横,哭得像个孩子一般伤心欲绝。他颤抖着伸出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抚摸着棺椁。 而在张之维的身后,则整齐地跪着龙虎山天师府的众多三代弟子们。他们一个个神情哀伤,有的低声啜泣,有的默默流泪,有的则仰头望天,试图将眼眶中的泪水倒流回去。整个场面被一股沉重压抑的氛围所笼罩,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老天师张静清寿元已尽,仙逝于龙虎山天师府内。 张之维作为仅存的二代弟子,守在师傅的灵柩前。不同于其他弟子的悲痛,张之维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张之维回忆着师父临终前的话,张静清盘腿坐于蒲团上,用仅存的力气向张之维交代道:“之维,我知你有成仙之资,但国逢大难,天下异人不论正邪都投身战场,我龙虎山弟子也不甘落于人后。等到外寇驱除之时,我天师府弟子十之八九皆战死沙场,不负我中华儿女之气节。可怜我天师府二代弟子只剩寥寥几人,而其中能接任天师之位的,只有你与怀义。但怀义至今下落不明,晋中又成了这个样子。为师深知,这天师度只会束缚你,但为了我龙虎山千年传承不断,为师也只能自私一会了。现在我将天师度传于你,你要记住,从今以后你就是龙虎山第六十五代天师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龙虎山的弟子只有我天师府能够处置,外人是没有资格对处置我龙虎山弟子的。之维,为师最后拜托你一件事,找到怀义,将他带回龙虎山,护他周全。” 话音刚落,一道天雷落下,一代绝顶张静清,仙逝了。 张之维面露难过,跪了下来,向师父已经坐化的肉身深深地磕了三个响头,随后发力裹挟着张之维的声音,传遍了龙虎山的每一个角落:“龙虎山天师府,第六十四代天师,恩师张静清仙逝了。” 霎时间,正在忙碌的龙虎山众人纷纷停下了手里的活,面露悲伤,向着大殿方向跪了下来。静坐禅房的田晋中不由地痛哭出声,自己早想将一切告知师父,但答应了张怀义,所以师父到死都未能得知真相。 田晋中痛哭出声:“师父,弟子对不起你啊,对不起你啊。” 张之维回忆到此,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站起了身。他天生道体,心意通达,资质通天,自幼便在龙虎山求道,直至今日,未尝一败。他深知道法无为,自己如果插手异人界的争端,只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无尽的变数,故而除非师父发话,不然从不轻易出手。 但是现在,唯一能够限制他的师父也已故去,此刻,这位世间唯一的绝顶,被异人视为修行路上的终点,天通道人终于去掉了枷锁。 张之维走到田晋中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转头看向师父的灵柩,突然流下了眼泪,这也是几十年来,第一次有了人的喜怒哀乐。 他轻轻抚摸了一下田晋中的断手,看着四肢被废,修为被毁的田晋中,又想到流浪在外,不知所踪的张怀义,心中顿时生出了无边的恨意。 他恨,他恨自己当时为什么没能找到怀义,将他带回天师府,他恨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下山将所谓的三十六贼擒拿,他恨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将无根生击毙,他恨为什么在陆家大院未能将逆生真相告知左若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自认为可以渡尽天下人的无根生而起,此刻无尽的恨意已经让张之维难以平静。 田晋中看着这位平时无有喜怒的师兄,今日却满脸的愤怒,周遭的空气都被其散发的气势所凝固,担心地开口道:“之维师兄,你怎么了?师父仙逝我知你定然悲痛欲绝,但龙虎山还需你主持大局,你要节哀啊。” 张之维收敛心神,一脸悲伤的看向田晋中道:“晋中,不管是你修为被废,还是怀义被四处追杀,亦或是师父含恨而终,今日种种都是愚兄的错。今日为兄才想明白,修行一世,如果连身边人都护不了周全,那这仙,不成也罢。” 话音刚落,田晋中还想说些什么,就被一道震耳欲聋的天雷给震住了。 随后就看到之维用大法力将周身包裹,随后大片雷云汇集,一道道骇人的天雷落到了天师府,不消片刻,风云突变,一切都归于了平静。 众人纷纷望向天雷落下的地方皆是一个个硕大的深坑,接着所有人都望向屹立于天师殿中的张之维,只见其周身金光环绕周身,接着金光逐渐扩大,将整个龙虎山都包裹起来。 张之维缓缓吐出一句话,落入众人耳中,如同道音般难以理解,接着只听之维说道:“今日我张之维以此躯壳祭天,逆转天意,拨乱反正,用天威打散三魂,以地势七魄重聚,重塑本源。道解。” 话音刚落,刚刚转晴的天空,再次雷云密布,天空中隐隐约约出现一道咒文,转瞬即逝,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天上传来:“痴儿。”随后一道无边的雷霆席卷了整个龙虎山。 等张之维再次睁开眼,打量了一下四周,自己慵懒地靠着棵树,手里抓着几个榛子,前方的空地上,有两个人在比试,四周喝彩声络绎不绝,几位长者相互交头接耳点评着场上正在交手的年青人。 不一会儿,场上二人已分出了胜负,白衣少年赢得了胜利,正向场外几位长辈作揖行礼。 张之维看向这熟悉的场景,只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道:“张之维。” 张之维看了一眼黑须黑发的师父,应了一声便站起身来,向场中走去。 没错,这就是陆家大院,一切根源开始的地方。张之维轻轻一笑,既然重活一世,那就让一切从此刻开始吧。 第2章 挑战左若童 张之维来到场中,看着一脸稚嫩的陆瑾,脸上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老天师亦如记忆中一般,说出了相同的话语道:“陆公子就让蠢徒张之维陪你走两趟。对了有个事跟你说一下,他这个‘张’是冒姓。” 陆瑾看着眼前高大的身影,向老天师问出了那句熟悉的话:“天师,这位师兄真的是与我同辈吗?” 老天师回答道:“嗯,可能长你个三四岁吧。” 陆瑾望着眼前高大的张之维,没来由地心中升起一种无法匹敌的感觉。随后甩了甩头,进入逆生状态,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眼前之人,随着气息调到最佳状态,嘴里大喝一声:“张师兄,我上了。” 反观张之维,不紧不慢地撸起了袖子,看着冲过来的陆瑾,抓准时机,一把将手按在了他头上,随后轻轻一晃,潇洒转身。 陆瑾被张之维如同扇了一耳光一般,满脸震惊,之后摇晃地向前走了几步,随后一头栽在了地上。 张之维略微松了口气,心中说道:“还是那样,但这次力道还是没控制住,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都忘了陆瑾此时的修为是何种层次了。” 左若童看着被一招打散逆生的陆瑾,满眼的震惊,耳中突然听到老天师的一声怒喝:“孽畜,你这叫点到为止吗?”左若童这才回过神来。 随后一把拦住想要上前教训张之维的老天师道:“天师,令高徒已经相当手下留情了。” 陆家老爷子和众人也纷纷劝阻,其中不乏有人开着善意的玩笑。 反观场下的年轻一辈,纷纷捂嘴偷笑,之后实在憋不住了,大声地笑了出来,随后就看到陆瑾满脸是泪地向众人作了一礼,转身跑开了。 深夜,陆家大院背后的树林里,老天师张静清正在教训着张之维,随着张之维一语点破老天师的打算,老天师更是愤怒不已,扬起手就要教训这个逆徒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传来左若童的声音:“天师,还训徒呢?” 张之维看到现身的左若童,眼角闪过一抹笑意。随后就听到左若童将藏身在树后的陆瑾叫了出来。 随着陆瑾的询问,张之维也是将原委再次说了一遍,就听左若童道:“听懂了吗?你只在意这一巴掌,却不知道这一巴掌背后的门道。张嘴切磋闭嘴切磋,只在乎胜负,我是让你去打架的吗?” 听到这里张之维知道,此时就是一切改变的开始,接着说道:“左掌门,说到底,你们所谓的逆生不过是种术罢了,当然以您的性命修为所构建的逆生状态,我是万万不敢取巧的,恐怕。。。” 话没说完就听到老天师的怒喝:“张之维。” 这次张之维并未跪下认错,而是充耳不闻,目光炯炯地盯着左若童。 “哦?你都想过向我讨教了?”随后转头向老天师说道:“既然如此,天师那就让我领教一下贵徒的手段可好?” 张之维听后略微一笑,躬身一礼道:“既然左掌门肯不吝赐教,那我就领教一下大盈仙人的手段了。” 张静清刚想出言阻止,就被左若童出言打断道:“天师,我也好久没碰到这么有意思的小朋友了,倒是有些手痒。不知天师可否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贵高徒所说我派的立派之本究竟是术法还是道法?” 张静清听到这话之后,便知道自己不能够继续阻止下去了。他心中暗自思忖着,或许这也是一个观察张之维目前修为水平的好机会。于是,他微微躬下身来,向左边的那位门长行了一礼,说道:“既然这样,那就有劳左门长手下留情了。张之维啊,既然你有心向左门长请教,而左门长又愿意指点于你,那可真是难得的机缘。这些年来,为师对你在修行方面的事情确实关注不够,今天就借这个机会,好好看看你究竟成长到了什么程度。不过,你要记住,左门长乃是你的前辈,无论何时万不可失了礼数。” 张之维躬身一礼,随后周身金光大作,金光咒遍布全身,随后开始内敛。张之维虽魂归过去,但修为没有跟着回来,所以仍是此刻二十岁左右的修为。饶是如此,无敌几十年的心性却是实实在在的。 左若童随后轻轻一掌,向张之维伸了过来,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掌,落在张之维眼中却如泰山压顶一般,随后张之维一指点出,金光如臂指使般急速射向左若童的掌心。 左若童见状大吃一惊,随后变掌为拳,势头不变,向张之维打来。张之维微微一笑金光方向一变,点在了左若童的手腕之上。 气势汹汹的一招就这样被张之维轻松化解,左若童满脸震惊之色。反观张静清则是一脸愤恨地心里暗道:“这孽障,已经精进到如此地步了吗?再过几年恐怕我都不一定能压制他了。” 左若童从震惊中缓过神来,问道:“小友,你是如何看出我招式的破绽的?”左若童不知不觉的称呼都变了,不过此刻的张之维确实可以被左若童称一声道友了。 张之维深躬一礼,随后开口道:“左门长,正如我刚才所说,逆生在我看来如同金光一般,只是一种进入状态的术法罢了,只要是术,那就一定有破绽。之前就听闻左门长常年维持逆生状态,所以一开始我便开始观察了,但并未发现任何破绽。直到您一掌拍了过来,我才发现了您逆生的破绽。当然以您的性命修为,胜我不难,所以还得谢谢您手下留情了。” 左若童听了张之维的话陷入了沉思,身旁的几人也不好出言打断,就这样在陆家树林里几人沉默地站着,静静地等着左若童悟道。 好一会儿,左若童突然抬头哈哈大笑,然后向着张之维深鞠一躬道:“小友受我一拜,昨日种种我非我,今日方知我是我。今日听小友一语方才如梦初醒,几十年的蹉跎,终究是走错了路,感谢小友为我指点迷津,不至误了后来人。” 张之维也是赶忙回了一礼道:“左掌门实力通玄,人品贵重,心性更是通达,小子妄语,还望左掌门恕罪。” 随后几人道别,看着左若童带着陆瑾离开后,张静清一声怒喝:“张之维,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也就是左若童心胸大度,但是你以为天下人人都是左若童吗?你掘了一个门派的根,若非是左若童,换了旁人,定于你不死不休。平日里我不愿多说,以为你心念通透,不想你竟如此狂妄,你可知你今日所为,会给门派带来怎样的麻烦吗?你可以自保,你不怕,但你那些师兄弟呢?你想过他们没有?” 听着师父的训斥,张之维确实不敢回嘴,也不能向师父解释,只能默默忍受,陪笑认错。 张静清骂了半天,这才消了火,第二天辞别了陆家老爷子,踏上返回龙虎山的路。 走在路上,张之维突然停下脚步,感到了一瞬间不寻常的变化,愣了一会儿,他微微一笑,知道历史将在此刻发生改变,随后向师父追去。 第3章 切磋 几日后,张静清二人回到了龙虎山。 张之维虽是转生之人,年龄早已过了不惑之年,但依然是个大嘴巴,藏不住事儿。不消几日,张之维大败三一门的事龙虎山上下已然传遍了。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还多了张之维破了三一门的逆生之法。 张静清听着弟子的诉说,不由地黑了脸。随后冷哼了一声向后山走去。 一到后山,就看到正眉飞色舞地讲话张之维,让张静清诧异的是,张之维身旁竟然坐着平时与众师兄弟刻意疏远的怀义。随后悄悄地走近了一些,就听到张之维那绘声绘色地描述:“你们不知道啊,当时咱们师父其实就想让我试试三一门的根,可就是不明说。你们说这帮上了年纪的人怎么都喜欢搞这套在你头上敲三下,让你三更来房的事呢?直接明说不就好了吗。再说这三一门的逆生,说白了就是一术法。但说归说,这三一门的逆生确实是有点门道。但话又说回来了,这术就是术,说白了也就是咱修行人的工具罢了,不能只修术而不修命啊。你说是不是啊?怀义?” 说着张之维看向怀义,怀义却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师兄,我这点微末道法,哪里懂这些啊。您和我说这个我也听不懂啊。” 张之维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怀义,继续和众人道:“要说这左若童左门长还真是个人物,一句不误后来人就不愧被称为大盈仙人。用咱师父的话就是刨了人家的根,人家不和咱们不死不休才怪。但这位左门长却是不计前嫌,还向我连声道谢,你们说说,这样的人,当世能有几个?我告诉你们,以后碰到了三一的道友,可得和人家客客气气的,要是有什么麻烦,能帮就帮。听见没有?”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张静清愠怒的声音从张之维背后传来。 张之维一听,立刻施了个遁法溜了。张静清想着张之维离去的发现冷哼了一声,便转身将张怀义叫了过去。 这边,张之维并没有走多远,他站定身形后,静静地凝视着师父所在的方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思索之意。他心里很清楚,从现在起,张静清将会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单独教导怀义身上,就是为了让自己吃瘪。 然而,张之维却是知道,三年后的那场比试竟然成为了张怀义人生中的一个重要转折点。面对强大的自己,怀义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于是毅然决然地踏上了追求术法巅峰之路。 正是因为如此,张之维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让怀义认清修行的真谛。他暗自告诉自己:“绝不能让师弟再误入歧途!”带着这份坚定的信念,张之维终于缓缓收回了目光,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怀义和张静清走到一片没人的地方,怀义突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场压迫而来。 张静清淡淡一笑,轻声说道:“怀义啊,我看你气息沉稳,招式也颇具威力。让为师试吧试吧你。” 说完,张静清突然出手,掌风如雷,向怀义攻去。怀义见状,连忙施展出自己的金光,迎接张静清的攻击。 只是一瞬间怀义便被擒住了后颈,随后便准备废其修为。怀义赶忙挣脱逃跑了。 几日后,怀义再次来到张静清面前,只求留在龙虎山。张静清早早便开始关注他了,之前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对其试心罢了。 随后怀义向张静清袒露心声,原来一直隐藏实力,只是为了能赢张之维罢了。 随后张静清叹了口气,伸出三个手指道:“三年,为师单独教你三年。能不能打过之维,还得看你的悟性。” 之后怀义便跟着师父开始了为期三年的特训。 三年后,还是那个夜晚,张之维静静地在大殿打坐,突然睁开了闭着地眼,微微一笑道:“时辰差不多了,该来了。” 随后就被张静清叫了过去。来到大殿前的广场上,张之维看着站在一旁的怀义,虽然早已知道师父的目的,但还是假装不知道般开口问道:“师父,这么晚了,叫弟子前来何事?” 张静清看着吊儿郎当的张之维,皱了皱眉道:“你代师传艺辛苦了,但是你自己的修行可别落下。前几年我倒也懒得问你这方面的事,今日正好来了性质,那就让为师看看你如今到了何种地步。” 张之维故作惊讶道:“师父怎么想起这茬了,那行吧,我去叫个师兄弟过来和我演练演练。” “不用那么麻烦了,怀义不是在这儿吗。正好就你俩给为师演练一番吧。怀义,你也让你之维师兄点拨点拨你。” 怀义听到这里也是一笑,随后上前摆开架势,冲着张之维道:“师兄,请吧。” 张之维看到这里也是一笑,随后用金光在地上画了个圈道:“那既然是演练,就以此圈为界,谁先踏出这个圈就算谁输。谁输了就给对方买包好茶如何?” 说着怀义周身亮起了金光,随后就向张之维冲了过来。张之维站在那里,如同一座山岳一般岿然不动。随着怀义近身,张之维瞅准时机,一掌拍在了怀义的金光之上,随后手掌穿过了金光拍在了怀义的胸口,耀眼的金光顿时如同玻璃一般四分五裂。随后用一股绵力将怀义送了出去。 怀义一脸诧异地飞了出去,直到落到圈外这才反应了过来,张之维连金光都没开,就一掌将自己的金光打碎,在碰到自己的一瞬收了力,将自己送出了圈外,这是何等的实力才能办到。 不同于怀义的震惊,张之维一脸淡然的转头看向张静清,张静清则沉声道:“怀义,对上你之维师哥,你还想着隐藏实力?你也太看的起你了。你想藏到什么时候,你就不能学学这孽障身上那股混不吝的劲儿?给我拿出全部实力,既然练了就大大方方的让大家知道,你们哥俩今天要不分出个胜负来,谁也不准走。” 随后怀义拿起了扫帚,瞬间周身再次金光大作,扫帚上也是被金光覆盖,再次向张之维冲了过来。张之维仍然站在那里,只等怀义近身。近身的一瞬间,张之维一把握住了怀义抓着扫帚的右手,左手点在怀义的胸口,随后手势一变,点在怀义胸口的手指猛地掐住怀义的脖子将其单手拎了起来。 “还是没开金光。”怀义再次被震惊,随后被张之维单手捏着脖子提了起来。 被提在半空的怀义拼命地挣扎着,但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挣脱张之维那如同钢铁般坚硬的手掌。张之维抓着怀义的脖子,将拎在半空。 怀义气急败坏,牛脾气瞬间爆发,左手猛地一松,原本紧握的扫帚掉落在地上。紧接着,他的手掌开始闪烁起耀眼的雷光,雷声隆隆作响,仿佛整个空间都为之震动。 怀义紧咬牙关,使出全身力气,将充满雷霆的左掌高高举起。只见一道粗壮的掌心雷向张之维拍去。 掌风呼啸而过,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势,周围的空气都被电离,产生出一道道绚丽多彩的电弧。 张之维早有防备,看着逐渐接近自己的掌心雷,突然身上亮起了金光。怀义一掌拍了下去,电闪雷鸣之间,怀义的掌心雷与张之维的护体金光碰撞在了一起。怀义只觉拍在了钢板之上,即便再怎么用力也难以突破张之维的金光。 就在怀义将要力竭之时,张之维松开了掐着怀义的手。怀义一落地便剧烈地咳嗽起来,随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张之维看向张静清道:“师父,这样行了吗?” 张静清看着从始至终都未曾挪动一步的张之维,心中暗道:“这孽障,又精进了。” 随后吩咐张之维将怀义带回去休息,明天再来找自己。 张之维带着怀义回了房间,怀义一脸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问道:“师兄,你和师弟说句实话,你今天用了几层力?” 张之维笑笑,答非所问到:“怀义,你觉得你输在哪儿了?” “金光没你结实,雷法没你熟练?” 张之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我不是早就说过吗?不论金光咒还是雷法,归根接地那只是术法,术法再精妙,那也只是工具,修炼的人如果性命修为不够,那再精妙的术法也不堪一击,但如果性命修为足够,即便没有任何术法也能轻易击败对手。你懂了吗?我辈修行之人,修的是道,是德,是自身,不是术。你好好想想吧。” 随后张之维不再说话,转身睡觉去了。 怀义听完张之维的话后,愣愣地盯着屋顶,脑中回忆着张之维刚刚的话,喃喃自语道:“修道,修德,修自身?” 第4章 下山 第二天,天一亮张之维就和怀义来到张静清面前,齐齐跪了下来。 张静清看着面前跪着的二人冷哼一声:“之维,昨天这一场。。。你知道怎么回事了吗?” 张之维装作不解道:“知道了,可是师父,弟子知道您是怕我猖狂,想要敲打我一下。但您看我什么时候都是夹着尾巴做人。” 张静清道:“你还是什么都不懂,你并不是那种肆意妄为的狂,你的狂是狂到根本不在乎别人。身边的师兄弟为了对付你,下了多少私功,你一点察觉都没有。我辈修行之人,以圣的标准要求自己,这点你做的还算可以,以凡的眼光理解别人,这点你做到了吗?你觉得人人都是左若童吗?” 张之维俯身下拜道:“师父,弟子知错了。” 张静清继续道:“本来这些话想等到你吃亏后再和你说的。行!你厉害!怀义也没能收拾的了你。滚,滚下山去。” 张之维故作震惊道:“啊?师父,您不要我了?” 张静清继续道:“听我说完!一年,你下山一年褪去道装,不准使用门里的手段,干什么也好,做个商贩也好,干什么都好,只是不能仗着力气谋生,也不能接受布施,靠什么谋生自己看着办,过一年。“ 随后转头看向怀义道:”至于你,怀义,整天藏东藏西,像个阴沟里的老鼠,你说为师该怎么惩罚你呢?“ 怀义赶忙向张静清磕了个头道:“师父,弟子知错了,任凭您怎么处置 。” 张静清看了一眼怀义道:“那就赐你随我姓,从今天起,你就叫张怀义了。” 怀义听后一脸震惊,被天师赐姓,就说明自己也将成为天师的继承人,成为整个正一的领袖。 张怀义还未震惊中缓过神来,张静清便拂袖离去。 几日后,张怀义送张之维下山,看着张之维一脸轻松还略带兴奋的样子,不解道:“师兄,你高兴个什么劲儿啊?师父赐姓给我,就是将来和你征天师之位的对手啊。你为何还笑得出来?” 张之维看了看张怀义道:“怀义,我从来就没有对手。自修行以来,我便道心稳固,心念通达。至于天师之位,师父传我我自然接着,不传我,我也无所谓。还记得那晚和你说的话吗?我辈修行之人,修道,修德,修自身。其余的与我而言,不过身外之物罢了。” 张怀义刚准备张嘴,就被张之维打断了。他知道张怀义想说什么。 于是继续说道:“此番师父让我下山历练无非就是想让我见见人生百态罢了,正好我有几桩心愿未了,借此下山之际,把心愿了了。不然将来道心不稳,影响我修为精进。倒是你,师父如此大张旗鼓地赐姓与你,为了什么你心知肚明,以后好自为之吧。好了师弟,为兄走了,明年见。” 张之维说完没等张怀义再说什么,便转身离去了。但刚走几步,好像又想起来什么,又转身向张怀义跑了过来,嬉笑道:“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事儿。怀义啊,为兄知道你颇有家资,你看我这两手空空的下山,是不是表示表示啊?” 张怀义眯眼看了张之维一眼,将已经准备好的包袱给了张之维。张之维掂了掂沉甸甸的包袱,这才满意地和张怀义道了别,转身下山去了。 张之维下山之后,先是在城里逛了几天,然后才动身离开。他准备先去三一门,和左若童论道,然后再去会会前世的三十六贼。 他并未急着去寻无根生,他知道,这些所谓的三十六贼,大多都是出身名门大派,根基不错只是走错了路。在他看来,所谓的八奇技也不过是取乱之道罢了。即使自己现在就除了无根生,难保以后不会有李根生,刘根生之流。所以当务之急,是先把他们已经走歪的路正过来才是正事。 以张之维的脚力,不消几日便来到三一门山门前。 张之维其礼数之周全地向山门前的三一弟子呈上拜帖。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只听一阵沉闷的响声过后,那扇紧闭的山门缓缓打开。紧接着,一位身着白袍、气质超凡脱俗的中年人出现在眼前。正是三一门门主左若童领了一众弟子走了出来。 左若童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张之维面前,脸上洋溢着亲切的笑容。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张之维,轻声说道:“不知之维小友今日到访,若童有失远迎,还望小友莫要怪罪。且让小友在此久候多时,实在惭愧至极。” 说罢,左若童微微躬身,表示歉意。张之维见状,急忙上前一步扶住左若童,谦逊地回应道:“前辈言重了,晚辈不请自来,叨扰之处,还望前辈海涵。”两人相视一笑,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起来。 张之维态度极其恭敬。无论是此时此刻,还是前一世轮回之时,张之维对于眼前这位德高望重的大盈仙人都是发自内心地尊崇与敬仰。且先不论其超凡入圣、登峰造极的绝世修为,单单就其高尚的品德和宽广的胸襟而言,称其为当今天下第一人亦毫不夸张。 随后张之维便被左若童迎入门内。一进三一门,就看到数十名弟子纷纷位列两旁,如临大敌般看向自己。随后为首的一名老者更是冲着张之维冷哼了一声。 张之维看了一眼这名老者,还未等他向其行礼,便听到左若童略带愠怒的声音道:“似冲,贵客上门,你作为长辈,这是在做什么。难道这就是三一的待客之道吗?” 似冲刚想争辩什么,便被左若童伸手打断了,随后也不理众人,领着张之维向正殿走去。路过陆瑾身边,张之维熟络地和陆瑾打了个招呼,便跟着左若童来到了正殿。 张之维看向与自己对面而坐的左若童,眼中满是恳切之意。开口将自己被师父赶下山的前因后果向左若童一一道来。 张之维对着左若童躬身一礼道:“左门长,晚辈此次前来叨扰实在冒昧至极!斗胆恳请左门长能允许晚辈在三一门小住几日。期间若是有机会得到左门长您的指点迷津,那真可谓是晚辈三生有幸啊!还望左门长念及晚辈一片赤诚之心,能够不吝赐教,为晚辈解惑答疑。” 说完这些话后,张之维紧张地等待着左若童的回应,心中暗自祈祷希望对方能够答应自己这个请求。毕竟对于此时正处于困境中的他来说,左若童的帮助或许就是他突破瓶颈继续前进的关键所在…… 左若童闻听此言,不禁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以小友这般修为境界,若童岂敢妄自尊大,以长辈自居?正所谓‘达者为师’,依我看,称一声道友亦毫不为过啊!其实,几年来,我都苦于没有合适的时机来回报小友对我的点化恩情。如今正好顺水推舟,我三一门屋舍众多,小友尽可安心留宿于此。这样一来,我们不仅能够有更多的时间相互切磋琢磨,共同探讨修行之道,更能从彼此身上汲取所长,弥补各自的不足之处。” 张之维拜谢,随后随着三一的一位弟子来到了客房。刚把东西放下,便听到门外有人叫自己。 一出门,便看到刚刚被叫做似冲的长者,领着一众三一弟子,面色不善地站在自己房门前。张之维上前躬身一礼:“似冲前辈,晚辈龙虎山天师府张之维。” 似冲瞪了一眼张之维,也不是礼数地还了一礼,随后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陆瑾道:“张之维,你可是大名鼎鼎啊。就是不知你年纪轻轻,到底有何本事,不仅打了我三一门的脸,还想掘我三一门的根。也别说我以大欺小。澄真,你陪这位天师府天师的高徒过几招,也让我们开开眼。” 张之维知道,此次前来,自然避免不了冲突。既然要打,那便一招将其打服,不然很难让这些人信服。随后向前走了几步,施了一礼道:“澄真师兄,得罪了。” 澄真见状,也是抱拳还礼道:“我修行时间比你长了十几年,要说得罪也应该是我得罪了。也好,让我领教领教天师府的高招。“ 张之维听后不知可否地一笑,澄真见状也不再客气,瞬间进入逆生状态,向张之维冲了过来。张之维深知此人实力非凡,非是陆瑾可以比的,随后严阵以待。就在澄真近身的一瞬,张之维一个转身闪过,随后借着澄真冲过来的惯性,一手按在澄真的脑袋上,接着向下一用力,将澄真前冲的势头拦了下来,顺势将其按在了地上。 被按在地上的澄真双手用力撑地,想要起身,随后就感觉到头上传来一股难以抗衡的劲道,接着逆生被硬生生地打散了,脑袋也被深深的按进了土里。 似冲陆瑾等人,看着大师兄被张之维一招秒杀,而且张之维连金光都没有开,众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正当众人目瞪口呆之时,突然所有人的耳边响起了左若童的声音:“多谢小友手下留情。你们嫌不够丢人吗?” 第5章 论道 听到左若童的声音,场上的众人连忙跪了下来。随后便看到左若童如仙人般的身影从房顶飘然落下。 左若童扫视了一下众人,向张之维行了一礼:“蠢徒不自量力,多谢小友手下留情。” 张之维赶忙还了一礼,然而并未说话。 随后众人将已经昏迷的澄真抬了下去。院中只剩左若童与张之维站在那里,谁也不说话。左若童覆手而立,背对张之维,张之维则是双手插袖注视着左若童的背影。 半晌,左若童转身来到张之维身前,紧紧地盯着张之维,随后开口道:“小友,可否将眼睛睁开?” 张之维顿时一愣,随后无语道:“左掌门,晚辈已经睁开了。” 左若童听罢也是一愣道:“抱歉,可否请小友将眼睛睁大?” “已经最大了。” 左若童只好又向前凑了凑,接着一脸震惊,心中暗道:“如此年纪便已神莹内敛,真乃麒麟子也。” 随后开口问道:“小友真的只比我那陆瑾徒儿年长三四岁?” “嗯,差不多。” 听罢,左若童吐出一口浊气,半晌才缓缓开口道:“小友以为,我辈修行之人,修的是什么?” 张之维微微一笑,不假思索地答道:“修道修道,修的自然是道。” “那么何为道?” ”所谓“道法自然”,其中“道”为宇宙万物存在之根本,亦为其运行发展之固有法则,可视为一种前行之方向。吾辈修行者,当顺天应人、顺应自然。若执意逆行,妄图违逆天道,必遭天谴。此正如那汹涌澎湃之江河湖海,始终沿既定之河道而流,若有人企图强行改变其流向,必将引发洪水之灾。修行之道,亦复如是。“ 左若童微微摇了摇头,接着问道:“既然如此,小友可知何为全性?” 张之维笑了一下,终于问到点子上了,接着回答道:“全性保真,不以物累行,此为全性。” 左若童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全性之人可都是顺势而为,修的也是道了?何故成为天下人人喊打的臭虫了?” “杨朱所倡导的“全性”,本应是珍视生命、追求个人自由、保持本性的理念,即“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取一毫而损天下,亦不为也”。然而,时至今日,所谓的“全性”已面目全非。这些人肆意妄为,既不受世俗常规的约束,也不顾道德伦理和法律规范。他们对生命毫无敬畏之心,放纵私欲,纵情享乐。将其称为“全性”,不如谓之“任性”更为恰当。” 左若童点了点头,张之维顿了一下随后接着说道:“修行者,当以道为本,德为基,心为要。修道者,旨在明路;修德者,旨在守性;修心者,旨在超然。修行之人,既得天地之大道,便当顺天应势。然而有的修道之人,仗着其天资聪慧,好为人师,欲度他人以通天道,殊不知已与天道相背,实乃乱道之举。” 张之维说完,心中暗道:“自己如今又何尝不是呢?所谓拨乱反正,不过是逆天而行的说辞罢了。”随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左若童听到张之维话里有话,但却不知其说的是谁,故而也不再纠缠,开口道:“既如此,小友觉得我三一门如何?“ ”左掌门,恕小子妄言,三一门不论德还是心都是一等一的,但唯独道走错了。“ 左若童看了一眼张之维,语气不善道:“噢?如此说来,我三一门这么多年的传承都是错的了?” 张之维毫不退却道:“正如之前所说,修道,修的是道,自身的修为是不会被外物所累的。逆生之法固然玄奥,但究其根本却只是术,三一惟求术而不求法,法不得道,难免行差走偏。反观整个三一,除了左门长您,还有谁能走到您如今的地步?” 左若童面色缓和,叹了口气神色黯然道:“当年陆家大院一别,我便反复思考,心中其实早已有了答案。但我是求道之人,不真正走到那一步,是实在不愿相信的。” 张之维随即问道:“左掌门认为我师父修为如何?” “天师乃是正一领袖,修为自然通天。” “那与您相比又如何?” “自然是胜过我的。” “那如果与我师父交手,我师父几招能胜?” “天师虽然多年未曾出手,但想胜我也绝非易事,如果不是生死相斗,想来是很难分出胜负。” 张之维点了点头,随即再次开口问道:“那左掌门以为我如何?” 左若童上下打量了张之维一眼道:“恕我眼拙,三年未见,我已看不出小友深浅。” 张之维退后一步,随之深施一礼道:“那左掌门,就劳烦那您试试小子我的深浅如何?” 左若童先是一愣,随后笑道:“这是欺负完我弟子,又把主意打到我这当师父的头上了。也好,也让我看看,小友的修为到底到了何种程度。” 张之维随后将护体金光遍布全身,便以雷霆之势冲向左若童。左若童唰的一下消失不见,随后出现在张之维身后,一掌拍向张之维后心。张之维也不闪躲,突然周身雷霆闪动,一道道护体神雷遍布张之维周身。左若童见状也不敢硬抗,雷霆之下,万物不存,即便左若童如今已是逆生二重巅峰,四肢内脏皆可气化,但在雷霆之下也难复原。接着又一闪身,从天而降,向着张之维头顶按下一掌,张之维举起右掌,与左若童对在了一起。二人对了一掌之后,纷纷后撤。张之维撤去了护体金光。 左若童站定,看了自己手掌一眼,深深望向张之维道:“我这一掌已是用了七层功力,却还是破不了你的护体金光,恕我法力微薄,看不出你如今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张之维行了一礼道:“左掌门不必自谦。您此举并非实力不济,而是顾念我的安危,不忍伤我罢了,以您的性命修为,胜我简直是易如反掌。您这么做不过是想试试破我金光罢了。如我之前所说,不管是金光还是逆生,他们的运行原理都是一样的,如无壮汉与孩童的实力差距,是很难破开的。而我能轻易破开您门下弟子的逆生,不过是因为我的性命修为远胜他们罢了。所以,左掌门,我才会说三一的道,走偏了。” 左若童略带深意地看了一眼张之维,随后转身离开了。 张之维看着左若童略显落寞的背影,也是叹了口气,转身回了房间。 第6章 回山 张之维在三一一住就是一月有余,在这一个多月里,经常与左若童论道切磋,不知不觉间自身的修为也在飞快地增长着。 这天左若童亦如往常一般在给弟子讲经传道,这时弟子长青开口道:“师父,弟子二重已多年未曾精进,不知是何处错了,还望师父指点。” 左若童目光扫过台下,看到张之维快要睡着了,不禁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本来为师是想等到了那一步再说与你们的,但今日长青问道了,那便告诉诸位也好。” 似冲顿时满脸慌张,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刚想开口,便被左若童抬手打断,随后说道:“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活,似冲你又何需如此。” 接着左若童便不再理会似冲,他转过头去,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弟子,然后缓缓地开口说道:“各位,这么多年来,我们三一门一直以玄门自居,妄图跨过三重境界便能一步登天。然而现在看来,我们似乎走错了路。刚才长青问我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始终难以精进,其实并非因为你们的技艺不精,而是你们的性命修为还远远不足。原本待我突破三重之后,再向诸位详述其中原委。然就目前而言,恐今生都难以走到那一步了。故而,还是尽早将真相告知你们为好,莫要耽误了诸位的前程。我等所修炼逆生之法,归根结底不过是一种法术罢了。术有尽头,而大道无穷。因此,无论如何努力,这逆生之法终是无法通天。” 话音刚落,底下众弟子齐齐跪倒,失声痛哭起来,左若童四下扫了一眼继续道:“各位无需如此,逆生之法无论怎样都是独步天下的绝技,如果有人想要另寻其他通天之法,童若不会阻拦;倘若依然愿意留下来随我一同修炼的,那么童若欢迎。究竟是离开还是留下,全凭各位自行抉择。只不过从今日起,我们三一不能再以玄门自居了。” 随后也不理众人,转身离开了。 似冲突然猛地看向张之维,恶狠狠地喊道:“张之维,都是你,刨了我三一的根,绝了我三一的路。即便你是天师府的门人,今天也断不能留你了,拿命来。”说着便冲向了张之维。 张之维一睡醒就听到了左若童的话,刚想感慨:,几句几代人的过,何必左掌门一人承担时,就被似冲打断。 张之维看到冲过来的似冲,暗暗摇了摇头,他明白,这一架是在所难免的。面对和左若童、张静清同辈的似冲,张之维也不敢托大,随后施展全力迎向似冲。 似冲虽修行多年,但天资有限,再加上走错了路子,性命修为并不算高。所以这含恨一击看似刚猛,却被张之维单手接了下来。 似冲二重多年,四肢百骸早已炁化,随之穿过张之维手掌向其胸口拍去,张之维胸前瞬间亮起金光。 似冲一掌拍在金光之上,再难前进一寸。张之维随后指尖金光闪动,一条金线从其之间飞出,迅速地缠住似冲。 似冲本想凭着二重之力冲破金光,但一动之下才发现,自己竟不能穿过金光,随后又挣扎了几下,这才放弃。 张之维见似冲不再挣扎,躬身一礼道:“前辈,小子无意冒犯。只是敬重左门长人品,不忍其行岔了路,这才出言提醒,绝无对三一不敬之意。既然目的已达到,那小子便不再打扰,这就告辞。” 随后张之维不管身后似冲等人的怒骂,径直来到左若童门口,向着房门深施一礼道:“左门长,晚辈在此叨扰数日,如今也是时候离去了。临行前,有些话不吐不快:三一门历经数代传承,期间所犯过错岂能由您一人背负?更何况以左门长您的绝世天赋,未必走不出一条通天之路。今日之事确有不敬之处,但若三一弟子们无法谅解,还望转达一声,日后我必在龙虎山扫榻相迎诸位道友。言尽于此,就此别过!。” 接着便听到房中传出一道苍老的声音道:“小友慢走,恕不远送。” 出了三一的大门后,张之维毫不犹豫地踏上了前往武当和上清的旅程。这两座门派与三一门派大相径庭,但却与龙虎山天师府颇为相似。它们都拥有着深厚的历史底蕴和独特的传承体系。 抵达目的地后,张之维并未多费口舌,而是径直送上拜帖,表明来意。来了没几天,张之维便直接冲着二代弟子去了,随后便摧枯拉朽般,将其所有二代弟子揍了个遍。 并像教导张怀义一般,对郑子布与周圣进行了单独教导,直至两人心服口服为止。 两派的长辈终于看不下去了,这才将张之维赶出了山门。 随后,张之维马不停蹄地前往各个门派拜访。他首先来到了赫赫有名的天工堂,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吃了个闭门羹!紧接着,他又辗转到无漏金刚和自然门等门派,结果无一例外都遭到了拒绝。 面对这一连串的挫折,张之维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眼看着一年之期即将临近,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张之维决定不再继续四处碰壁,而是毅然踏上了回归龙虎山的路途。 一路上,张之维心事重重,脑海中不断回忆起这段时间的经历。他开始反思自己是否太过偏激,或者是自己太过着急了。但无论如何,现在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让他去尝试其他方法了。 就这样,带着满心的疑惑和不甘,张之维缓缓走向龙虎山。 几天之后,张之维终于回到了阔别一年的龙虎山。刚进山门就看到头上雷云汇聚,接着一道碗口粗的天雷落下,直劈张之维天灵盖。 张之维躲闪不及,赶忙运起雷法,掌心瞬间射出一道掌心雷,这才堪堪抵消了天雷。张之维刚松了口气,便听到一道夹杂着怒意的声音从山顶传来:“孽障,你还敢回来?” 张之维听出这是张静清的声音,赶忙跪了下来。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个健硕的身影从天而降,满脸怒意,死死盯着自己道:“孽障,你走之前我是怎么和你说的,不能使用门里的手段。可是你呢,几乎把所有门派都挑了一遍。我是让你闯山门去了吗?” 张之维知道各派一定会通知自己师父的,但这毕竟是丢脸的事儿,肯定不会说的太过详细。张之维连忙抱着张静清的大腿连连道歉,苦苦哀求,只是说自己是为了领教一下各派的高招,顺便学习一下如何以凡人的标准要求他人。 张静清骂了几个时辰后终于骂累了,也不敢再放他下山了。随后将张之维关到屋里,将其禁足起来。 第7章 国难 张之维已经被禁足了有段时间了,这天张之维正在打坐,突然睁开双眼,心道:“算算时间,应该已经开始了。”想到前世华夏大地生灵涂炭的样子,不由地叹了口气。 数日后,张静清于天师府正殿聚弟子,其目满愤慨,环扫众人后言道:“自盘古开天,三皇定国,五帝开疆,逢国之大事,男子必献祀战。纵骨为丘,血成河,亦不可辱国之土,丧国之疆!士沥胆披肝,将投身刀锋,帅槊染血袖,王刀光刃辉;吾不论老幼尊卑,先后贵贱,必同心协力,倾黄河之水,决东海之波,征胡虏之野,剿倭奴之巢,讨欺吾之贼,伐蛮夷之戮!今东瀛弹丸小国,竟敢侵我国土,辱我国威,杀我国民,其罪当诛,此乃人祸,非天灾。吾辈修道者,本不涉世事,但国遭此难,吾中华男儿,岂能闭户避祸。今放尔等下山,必尽杀贼寇,扬我国威,纵死,亦不可辱我中华儿男之名!” 众多弟子面色凝重地纷纷下跪,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愤怒。就在近日,龙虎山的弟子们奉命下山游历四方,但所到之处皆是惨不忍睹的景象——尸横遍野、十室九空。 面对如此惨状,这些年轻的弟子们心中早已燃起熊熊怒火,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许多弟子甚至无法再忍受下去,于是瞒着师门,悄悄地下山去济世杀敌。 张之维满含眷恋与不舍地深深凝视着眼前的众位师兄弟们,仿佛要将他们的面容刻进自己的灵魂深处。此刻,他正在做着最后的告别,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慨和无奈。 他深知这次灾难给整个国家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重创,各门各派的弟子们下山,济世救人,但却遭遇了惨烈的伤亡,许多门派甚至出现传承断层。而龙虎山的众多弟子此番下山,恐怕也难逃厄运,能够幸存下来的恐怕只是凤毛麟角。 然而,面对这样的局面,张之维明白此番劫难,乃是天定之数,非人力可为。 最后拜别了众师兄弟后,毅然转身下山而去了。 依靠前世的记忆,张之维径直去了比壑山忍众的藏身之地。前世多少师兄弟填了多少人命进去,才堪堪见到忍头的真面目。此番既然魂归,自然占得先机。 论暗杀之术,唐门可谓独步天下,无人能出其右,即便是他这样心高气傲之人也不禁深感自愧不如。然而若是提及杀人之道,那可就另当别论了。他张之维倒要看看,是这帮鬼子的头硬,还是他刀快。 依着记忆,张之维来到了驻地附近。四下观察了一番,发现确实守备森严,周围荷枪实弹的士兵来回巡逻,如果硬闯,定然十死无生。张之维看后便找了个隐蔽之所潜伏了下来,静待时机。 经过数日的蛰伏和观察,营地周围的局势变得愈发紧张起来。这段时间里,源源不断地有来自各个门派的弟子前来冲击敌营,他们之中既有声名显赫、代表正义一方的名门大派,又有向来被视为邪道异端的全性门人。 在这个国家面临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原本相互之间存在隔阂与矛盾的各门各派竟然罕见地团结一致,共同肩负起抵御外敌入侵的重任。然而现实却异常残酷无情,面对敌人如雨幕般密集扫射而来的子弹,即使这些武林高手们拥有通天彻地之能,最终也只能饮恨收场。 眼看着众多同道中人惨死在枪林弹雨之下,张之维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他拼尽全力,施展出浑身解数,也仅仅成功挽救回寥寥数人而已;而绝大部分胆敢闯入敌营的英勇义士,则不幸命丧黄泉。 即便如此,忍头仍未露面。直到夜里,一群黑衣人潜行到了营地附近,开始剿灭暗哨。张之维一眼便认出这些人是四家之中的吕家,带头之人便是吕家双壁之一的吕仁。 正当众人刚松一口气,以为已经成功地清除掉所有周边的暗哨时,突然间,一群身着黑色紧身衣、蒙着面的神秘身影如鬼魅般从吕家身后的阴影里涌现出来。这些人行动迅速而悄无声息,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张之维一直保持着高度警觉,他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劲。眼见这群忍者出现,他知道不能再继续隐藏了。只见天空中一声巨响,一道耀眼夺目的雷霆轰然炸裂开来! 这道雷霆犹如一条巨龙腾空而起,带着无尽的威能和震撼,瞬间照亮了整片树林。原本昏暗的环境在雷光的照耀下变得宛如白昼一般明亮。吕家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雷声所吸引,纷纷惊愕地转过头去,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身后。 当他们看清眼前的景象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原来不知何时,一群训练有素的忍者已经悄然逼近到了他们背后!这些忍者身形矫健,手持各种锋利的武器,眼神中透露出冷酷与杀意。显然,他们是来意不善的敌人。 突然间,人们的目光被一个身影吸引住了——那是一个身穿黑色酷似中山装的少年。他的面容扭曲得宛如狂魔一般,手中紧握着一把散发着诡异邪气的刀剑,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般冲向人群。 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交锋,吕氏家族中的一名成员就惨遭不幸,头颅被硬生生地砍了下来。然而这个少年并没有丝毫停顿,紧接着又朝着下一个目标猛扑过去。没过多久,已经有三四个吕氏族人命丧于他的刀下。 眼见形势不妙,吕仁当机立断,决定不再恋战,立即下达撤退命令。可是这名神秘少年却似乎不想轻易放过他们,手握利剑,速度陡然加快,径直朝众人追杀而去。 眼看着负责断后的同伴又一次被少年无情斩杀,吕仁心中悲愤交加,忍不住停下脚步,挺身上前与之展开生死搏斗,以确保其他人能够安全脱身。 双方旗鼓相当,一时间竟然拖住了此人前进的脚步,但毕竟是在对方阵地,对面人多势众,不一会儿前方突然再次响起吕家人的惨叫。 吕仁此刻心急如焚,心中慌乱不堪,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静和沉稳。而就在他分心的一刹那间,那名黑衣少年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丝破绽,并毫不犹豫地挥出一刀,直取吕仁的颈项要害之处! 刹那间,刀光闪烁,寒气逼人!这惊心动魄的一幕让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起来。 然而,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突然有一道耀眼的金色光芒疾驰而来,如同闪电一般迅速,准确无误地挡住了即将砍向吕仁脖颈的利刃! 紧接着,一声声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响彻整个树林上空。一道道粗壮的天雷犹如巨龙腾空而起,带着无尽的威势狠狠地劈向那些正在追杀吕仁的忍者们。 这一次,张之维使出了浑身解数,将自己所掌握的雷法发挥到了极致。只见无数道雷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巨大的电网,将整片树林笼罩其中。 伴随着阵阵轰鸣声,那些被天雷击中的忍者们纷纷惨叫着从树上坠落下来。他们的身体已经变得漆黑如炭,仿佛遭受了一场可怕的雷击洗礼,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黑衣少年如同癫狂一般,疯狂地大笑着,他的目光紧紧锁定着那个只用一只手就挡住了自己利刃的张之维,眼神中充满了无法抑制的兴奋之情。只见少年猛地一抖手中的长刀,锋利的刀尖瞬间改变方向,带着凌厉的气势径直朝着张之维猛劈过去。 面对如此凶猛的一击,张之维却只是面无表情地冷盯着眼前这个人。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曾经有一个被人们称为“魔人瑛太”的日本少年,而眼前之人想必就是他无疑!正是这个恶魔般的存在,手持那把诡异的魔刀,残忍地杀害了无数自己的同门。 回想起这些过往,张之维心中的怒火愈发熊熊燃烧起来。他决定不再对敌人手下留情,于是毫不畏惧地迎向劈来的刀锋,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紧接着,他迅速挥动另一只手掌,狠狠地朝着魔人拍去。 瑛太的长刀重重地砍在了张之维周身闪烁的护体金光之上,竟然发出了类似金属撞击的清脆声响。然而,还没等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大力量已经汹涌而至,直接将他击飞出去。他的身体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连续撞倒了好几棵大树后,才勉强停下来。 瑛太双手紧紧握住刀柄,使出全身力气才勉强支撑起身体,摇摇晃晃地站直了身子。他那原本因极度癫狂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此刻已恢复清明,但取而代之的却是满脸惊愕与难以置信。 要知道,即便是实力强大如忍头这样的人物,面对自己全力挥出的一刀时,也绝不敢选择直接硬抗。然而眼前这个神秘人,不仅轻轻松松就挡下了这致命一击,甚至连其身上的护体金光都未被击破! 在此之前,除了数日前那群身着白衣、满头白发且神出鬼没的家伙外,还从未有人胆敢如此直面自己的刀锋! 还没等瑛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突然间,一道耀眼夺目的天雷如同一颗坠落的流星般从天空中疾驰而下。这道雷光划破长空,带着无尽的威压和毁灭之力,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撕裂开来。 瑛太惊愕不已,他匆忙举起手中的长刀,试图抵挡住这恐怖的天劫。然而,人力终究无法与天威相抗衡,那强大的雷电力量瞬间穿透了他的防御,直接轰击在他的身上。 刹那间,瑛太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剧痛,他的身体如同被千万根钢针同时刺穿一般。曾经斩杀过无数同道的这位魔人,此刻也无法抵御住这天雷的威力。在耀眼的电光之中,他的身躯迅速变得焦黑,仿佛被烧成了灰烬。 随着一声巨响,瑛太整个人被炸飞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上。他原本威风凛凛的形象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具面目全非、惨不忍睹的尸体。他的四肢扭曲变形,皮肤烧焦,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就这样,这位不可一世的魔人在天雷的审判下灰飞烟灭,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第8章 夜袭 山下的士兵发现了此处的动静,子弹如雨点般向张之维等人射来,张之维拿起魔刀准备撤离,突然顿在当场。 只是一瞬间的停顿,张之维带着吕仁跳到了树上,仔细观察着营地里的情况。 吕仁也是认出张之维,拱手道:“多谢师兄出手相助。” 张之维轻轻地摆了摆手,目光凝视着手中那把神秘而诡异的刀:“此刀难怪被称为魔刀,里面竟封印着一个魂魄,拿起刀来便会被迷惑心智,当真是邪门歪道。” 吕仁满脸狐疑地问道:“这里竟然封印着魂魄?可是师兄你为什么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呢?” 张之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轻声说道:“不过一个邪祟罢了,难道你忘了我们龙虎山是做什么的吗?” 随后二人就听到军营里响起了警报声,随后只见大量士兵纷纷出动。就在张之维四处寻找之时,就听到身旁的吕仁惊喜道:“之维师兄,你看那里,那就是忍头。之前三一的道友闯营见到此人便找到小栈,经小栈刘掌柜确认,此人便是忍头无疑” 张之维顺着吕仁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众武士簇拥着一个个头不高,拄着个拐杖,长发须眉的老头从一间营房走了出来。 张之维眼神一凛道:“这就是忍头?” 紧接着,原本明亮如昼的夜空仿佛被一块巨大的黑布遮住一般,瞬间变得昏暗无光。眨眼之间,天空中的乌云如同千军万马般汹涌而来,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地堆积在一起。在这片漆黑的云海之中,不时有耀眼的闪电划过天际,犹如银蛇乱舞;震耳欲聋的雷声此起彼伏,仿佛是一头来自远古时代的巨兽正在云层深处咆哮怒吼。 营地里的人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他们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望向那翻滚着的雷云。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惊愕和恐惧的神色, 突然间,忍头发出一声呼喊,声音尖锐刺耳,让人毛骨悚然。众人听到这声喊叫后,如惊弓之鸟般立刻四散奔逃。然而人类的速度怎能比得上雷霆之速?只见到处都是耀眼夺目的闪电划破夜空,仿佛末日降临一般恐怖。 这些天雷如同雨点般密集地砸向那些惊慌失措的武士们,每一道都蕴含着无尽的威能和破坏力。伴随着阵阵惨嚎声响起,许多武士被直接劈成灰烬或者身受重伤倒地不起。眨眼之间,整个营地陷入一片混乱和恐慌之中。 此时此刻,营地里只剩下忍头以及他身边的两名侍从还稳稳地站立着。张之维心中暗道可惜。他深知以自己目前的修为境界来说,虽然掌握了完整的雷法,但要想在如此遥远的距离下召唤出强大的天雷,并企图用一招就将忍头置于死地,实在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不过这次行动也并非全无收获,至少通过这一击成功地消灭掉了大部分的忍众,此次伏击可以说是大获成功。这样一来也不枉费自己千里迢迢来到此地。 随后张之维再次看了眼营地之中慌乱的鬼子士兵和面露惊讶之色的忍头,将魔刀往地上一插,带着吕仁几个跳跃间,便消失不见了。 二人与吕家众人会合,随后张之维交代吕仁将情报送出去之后,便与众人道别,前往了其他战场。 唐门这边,收到一名赵姓老板的委托,前往暗杀忍众。唐妙兴拿到赵老板带来的情报不由地啧啧称赞。 唐妙兴找到唐家仁将任务告诉了他,随后又想起赵老板给的情报,不由感慨道:“这张之维还真是不一般啊,竟然单枪匹马闯了鬼子的营,甚至救下了前往闯营的吕家众人。就连忍头都差点被他劈死,还顺便解决了几十名忍众。几年前随老天师拜访唐门,虽然把我唐门弟子收拾了个遍,但也没有如此实力。这才几年就成长到了这个地步。不知是该羡慕还是嫉妒。” 随后唐妙兴召集十人,由大老爷唐家仁带队,前往暗杀忍头。 几天后,唐门众人齐聚鬼子营地。此时刚刚被张之维袭击过的营地戒备更加森严,众人观察良久迟迟找不到突破点,只好潜行下来,等到夜晚再寻机会。 夜晚,众人按照事先计划开始行动。唐家仁立于山顶俯视着整个战场,静静等候着时机出现。突然,营地之中警报响起,鬼子士兵纷纷出动。 不一会儿,四面八方传来密集的枪声,其中隐约夹杂着鬼子士兵的惨叫。 唐门一众杀手一点点从外围向内推进,尽可能地击杀着士兵,渐渐的,枪声稀疏了起来。 唐家仁目不转睛地盯着营地,仍不见忍头现身。也难怪,之前张之维的偷袭,让比壑忍损失惨重。绝大部分比壑忍高手丧命于天雷之下,目前保护忍头的侍从只剩几人,也不敢冒然行动。 鬼子士兵虽然拿着枪,但在夜色的掩护下,面对如同鬼魅般的唐门杀手,也只能如同待宰的羔羊,被一一枭首。 剩余的士兵在听到树林中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和已经消失的枪声,都纷纷退回了营地。唐门众人站在山头看着固若金汤的鬼子营一时束手无策。 “不能再拖了,不然鬼子的增援赶到,我们只有死路一条。实在不行只能硬闯了。”李鼎身着乌梢,沉声说道。 “唐同碧闻言也是皱眉道:“硬闯的话会被打成筛子的,再等等,会有办法的,让我想想。” 正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声枪响,紧接着一名鬼子士兵应声倒下。之后从四面八方传来了稀稀拉拉的枪声。 枪声虽不密集,但每一次枪响都会又一名鬼子士兵倒下,不一会儿,营地内的士兵已经死伤大半了。接着从唐门众人身后出现了两个身影,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唐门今日所作,会成为世人眼中的大英雄吧?你说我要在这里把他们脑袋摘下来然后公布天下,天下人会怎么看我?” 另一人说道:“不会怎么看,毕竟你做出这种事来,大家都不奇怪。” 唐明夷瞬间冷汗直流,自己一直在观察整个战局,这两人是怎么无声无息地靠近的? 第9章 杀人者唐门 随着二人渐渐走近,众人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长相,接着倒吸一口冷气。 高英才定睛一看,来人的面容清晰地展现在他眼前,心中不由得一震,整个人都呆住了,双眼之中闪烁着如野兽一般凶狠凌厉的光芒,那眼神就像是要把面前这个人碎尸万段、抽筋剥骨一般。此刻,他心中的恨意已经达到了巅峰,以至于喉咙被噎住似的,竟然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过了好一会儿,高英才终于回过神来,他紧紧咬着牙关,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白!鸮!梁!挺!” 这四个字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沉重,带着无尽的怨怒和仇恨。说完之后,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情绪十分激动。而站在对面的人,面对如此愤怒的高英才,却显得镇定自若,脸上甚至还露出一丝笑容。 说话间就准备动手,众人合力这才一把按住已经被仇恨冲昏头脑的高英才。 李鼎冷声道:“无根生、梁挺,你们想干什么?” 无根生淡淡一笑道:“唐门的兄弟别误会,小弟是来助你们一臂之力的。不管怎么说,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再等等,我的人马上就把这帮鬼子搞定了。” “那他呢?”唐明夷指着梁挺问道。 还未等无根生开口,梁挺径直跳下了山坡,向鬼子冲了过去,瞬间密密麻麻的枪声响起。 无根生耸了耸肩,这才开口道:“你们看到了。” 梁挺如狼如羊群一般,不一会就将剩余的鬼子士兵杀的七零八落。 唐门众人见到眼前这一幕,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跳入战场之中,与敌人展开激烈厮杀。而高英才却对周围虎视眈眈的敌人视若无睹,他的目光紧紧锁定着前方不远处的梁挺。 只见梁挺身形灵动如鬼魅一般穿梭于人群之间,墨筋柔骨更是犹如毒蛇般左右翻飞。每一次挥动都能带起一串血花和惨叫,眨眼间已有数名敌人命丧黄泉。 正当梁挺大展神威、杀得兴起之际,一股凛冽的杀意从背后袭来。他心念一动,想也不想便将墨筋柔骨向后刺出。 眼见墨筋柔骨就要击中高英才,后者竟不闪不避,径直朝着梁挺扑来。梁挺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他心念一动,那原本坚硬无比的墨筋柔骨瞬间变得柔软如丝,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顺着高英才刺来的手臂缠绕而上。 就在梁挺将高英才吊起来准备将其绞死的时候,只见两道身影如闪电般疾驰而来,只见两人手持长刀,双双朝着梁挺这边发起攻击。 两名身强体壮、气势汹汹的武士,手持寒光闪闪的长刀,如饿虎扑食一般,分别朝着梁挺和高英才猛力劈砍过去!刹那间,刀光闪烁,杀气腾腾!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梁挺背后猛地伸出一根柔骨,如同灵蛇出洞般迅速伸展,准确无误地挡住了那柄直取高英才性命的利刃!然而,就在为高英才挡下那致命一击的时候,刀光闪过,梁挺胸前被划了道血痕,虽然伤口不深,但也让高英才惊诧不已。 高英才惊愕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万万没有想到,一直以来无恶不作的梁挺,竟然会在关键时刻救了自己一命!此刻,他瞪圆了双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而此时的梁挺,似乎完全忘却了身上的伤痛,他死死地盯着愣在原地的高英才,突然发出一阵病态而疯狂的笑声:\"哈哈哈,就是这种感觉,就是这种感觉啊……\" 那笑声回荡在空气中,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仿佛在这一刻,梁挺终于找到了某种令他痴迷已久的东西。 突然再次从侧方砍来一刀,直冲梁挺脖颈而去。梁挺松开了高英才,几条柔骨与两名武士对在了一起。 高英才瞪大双眼,满脸惊愕之色,仿佛被定住般僵立当场。梁挺注意到高英才那难以置信的目光后,笑声愈发张狂起来。就在此时,一根尖锐而柔韧的鱼刺突兀地刺穿了一名武士的眼珠! 正当梁挺打算解决掉另外一名武士时,背后猛然传来高英才怒不可遏的低吼:\"梁挺!\" 这声怒吼犹如惊雷炸响,震得周围空气都微微颤动。 梁挺闻声转头,只见一道寒光闪过,一柄锋利无比的匕首直直朝他刺来!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梁挺竟然没有丝毫躲闪之意,反而眼睁睁看着匕首插入自己的眼眶之中。 刹那间,鲜血四溅,但梁挺脸上却浮现出一种诡异至极的满足笑容。他死死盯着眼前满脸惊骇的高英才,似乎对这个结果感到非常满意。紧接着,他的身体毫无征兆地向后倾倒,笔直地摔倒在地。 高英才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整个人都呆住了,他不敢相信竟然如此轻松便报了血海深仇!巨大的喜悦充斥着内心,以至于他完全忘记此时正身处在生死搏杀的战场之上。 而正当高英才陷入愣神之际,另一名幸存下来的武士却趁机对他发动了偷袭。这名狡猾的敌人深知趁敌不备、攻其不意之道,挥舞着手中锋利的武器朝高英才猛扑过来。 然而此刻的高英才早已被复仇成功带来的冲击冲昏头脑,全然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逼近。直到一股钻心刺骨的剧痛从左臂传来,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原来那名武士的利刃已经将他的左臂砍了下来,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 高英才扭头看到已经断掉的左臂,立刻闪身躲避,这才躲过砍向自己脑袋的刀。随后便从梁挺尸体上抽出匕首与其斗在一起。 随后,从一座帐篷中又钻出几人加入战局。唐家仁仍然没有动,静静地注视着战场。 突然,一根拐杖从帐篷中飞了出来,直接将人群中的李鼎击飞了出去。 李鼎吐了口血,艰难地站起了身,看了眼已经破碎的乌梢,眼中闪过一抹震惊,随后再次起身,向着刚刚从帐篷中出来的几人冲去。 紧接着,忍头带着一名妇人从帐篷中走了出来,突然看向唐家仁的方向,一柄利刃从忍头手中射出。 唐家仁闪身躲避,之后径直走向忍头。 忍头瞪大双眼,死死盯着逐渐走近的唐家仁,嘴里发出一阵低沉而又愤怒的咆哮声。他那狰狞扭曲的面容和充满杀意的眼神,仿佛要将眼前这个不速之客撕碎吞噬一般。 唐家仁静静地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聆听着忍头口中吐出的一连串叽里咕噜、难以理解的话语。这些异国语言如同天书一般,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然而,面对敌人的叫嚣与挑衅,唐家仁只是微微一笑,似乎对这一切毫不在意。 当唐家仁走到忍头跟前时,他停住脚步,挺直身躯,用坚定而沉稳的声音说道:“我听不懂你们那乱七八糟的鬼话,但有一点我却十分清楚——你们这些人杀我同胞,侵我领土!如此罪恶行径,实乃天理难容,你们这群畜生本就该死去!既然你们胆敢踏足此地,想必也已做好了去死的觉悟。那么就请你们去死吧!” 话音刚落,身旁的妇人眼神闪起了诡异的绿光,她恶狠狠地盯着唐家仁,似乎想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只见她双手成爪状,微微弯曲,身体前倾,摆出一副随时准备进攻的姿态。 然而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妇人突然像是遭受了什么巨大的痛苦似的,紧紧抓住自己的脖子,满脸狰狞地倒在地上不停翻滚着。她的喉咙里还不时传出阵阵嘶嘶声,听起来异常凄厉和恐怖。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忍头惊愕不已,他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但很快,这种恐惧就转变成了对唐家仁的愤恨与恼怒。他咬咬牙,决定亲自出手解决这个麻烦。 正当忍头准备冲向唐家仁时,同样的症状却出现在了他自己身上。他痛苦地捂住胸口,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淋漓。尽管如此,忍头依然强忍着丹噬带来的剧痛,拼尽全力向唐家仁发动了最后一击。 可惜的是,唐家仁早有防备,身形一闪便轻易躲过了忍头的攻击。看着倒在地上苦苦挣扎的忍头,唐家仁嘴角微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此时此刻,忍头的内心充满了无尽的愤怒和不甘。他死死地盯着唐家仁,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喷涌而出。但随着体力的逐渐耗尽,忍头最终还是无力支撑,笔直地瘫倒在地,再也没有了任何动静。 突然,天上亮起一道光点,这是唐门独有的传信暗号。唐家仁赶忙向场中大喊道:“鬼子的援军快到了,我们撤。” 随后扔下一张字条,带着唐门众人消失在夜色中。 字条缓缓落下,上面赫然写着五个大字“杀人者,唐门。” 第10章 惨胜 在华南地区的某个激烈战场之上,震耳欲聋的枪炮声和喊杀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撕裂开来。我方英勇无畏的战士们就像一群凶猛无比的野兽,毫不畏惧死亡地与敌人展开了殊死搏斗,他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扞卫着祖国的尊严和领土完整。 没过多久,原本绿草如茵的战场已经被鲜血染成了一片猩红,触目惊心。敌我双方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满了整个战场,有的面目全非,有的身首异处,还有的甚至被炮火炸得粉碎,惨不忍睹。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硝烟味,让人作呕。 然而,尽管形势如此严峻,但我方战士们并没有退缩半步。相反,他们更加坚定了信念,誓死也要守护好脚下这片土地。 只见战场上一道道金光来回穿梭,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突然之间,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战场之上!只见这名男子手握一柄锋利无比的长刀,刀身闪烁着寒光。他身穿一套浅色调的西装,剪裁得体,显得身姿挺拔;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更增添了几分儒雅之气。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却是他嘴角那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仿佛对眼前这场血腥厮杀毫不在意。 男子悠然自得地朝着前方漫步而行,每一步都似乎蕴含着无尽的自信与从容。他手中的长刀犹如灵蛇一般,随心所欲地舞动着。每一次挥刀,都带起一片血花飞溅;每一次收手,便有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滚落地面。整个场面异常惨烈,但男子却始终保持着那份淡然与优雅。 龙虎山的两名弟子眼见此人如此凶残狠辣,心中大惊。他们立刻舍弃了与士兵们的缠斗,转身向着持刀男子疾驰而来。两人各自施展出看家本领,试图阻止此人。 男子眼见两道人影朝自己疾驰而来,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从容不迫的微笑。他单手紧握长刀,顺势往前一挥,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刹那间,只听得“叮”的一声脆响,原本紧张激烈、焦灼不堪的战场之上顿时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金属撞击之声。然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男子手中长刀并未有丝毫停顿,紧接着迅速变招,由直劈改为横向挥舞。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身旁突然喷溅出道道猩红的血柱,如喷泉般激射而出! 正在这时,一把锋利无比的长剑如同闪电般朝着男子的咽喉要害狠狠刺来!生死攸关之际,男子反应神速,立即抽刀回防。他这一击威力惊人,劲道十足,竟然硬生生地将那柄刺向自己的长剑拦腰截断! 紧接着,男子猛地飞起一脚,正中那位龙虎山弟子的胸膛,该名弟子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尚未等他重重摔落在地,男子已然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那位弟子面前。手起刀落之间,冰冷的刀锋无情地没入了对方的胸口。 男子仿若未闻般,依然悠然自得地漫步于战场之上,手中利刃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动都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而那些残存下来的龙虎山弟子们目睹同伴瞬间惨死,无不悲愤交加,他们怒发冲冠,悍不畏死地朝着那名男子猛扑过去。 然而,面对如此众多的敌手,男子却毫无惧色。只见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穿梭于人群之中,刀光剑影交错之际,龙虎山弟子们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便已纷纷倒地毙命。眨眼之间,又有数人血溅当场。 此时,场上仅剩下最后一名龙虎山弟子。他满脸绝望与不甘,声嘶力竭地怒吼道:\"怀义!\" 这两个字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但换来的却是无情的一刀。刹那间,首级滚落,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整片土地。 从始至终,该男子都未曾变换笑容,甚至连衣服都未曾沾染血渍。 张怀义目光凝视着这里,瞬间眼眶欲裂,他亲眼目睹着倒在血泊中的师兄弟们,有些人甚至已经身首异处。此刻,他已无暇顾及那些朝自己猛扑过来的敌人,心中只有无尽的悲愤和怒火。 他全身被耀眼的雷光所笼罩,仿佛化身为一尊雷神。下一刻,他以惊人的速度完成了一次瞬移,眨眼间就来到了那名男子面前。 张怀义毫不犹豫地顺手拾起一把大刀,刀身上闪烁着璀璨的金色光芒。他使出全力,挥动大刀,如同一颗划过天际的流星般凶猛无比,一招力劈华山直取男子头顶。 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男子却并未退缩,而是单手紧握刀柄,将其横举过头顶,试图抵挡住这一击。 刹那间,只听得一阵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响起——“当!”紧接着,周围扬起漫天尘土,遮天蔽日。 等到尘埃落定,只见男子双膝跪地,半伏在地上,脸上满是惊愕之色。显然,他完全没有料到张怀义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张怀义气沉丹田,双手紧握刀柄,眼神凌厉如鹰隼一般盯着眼前的男子,他浑身散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意。突然间,他脚步猛地发力,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男子疾驰而去。 面对张怀义如此凶猛的攻势,男子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深知自己绝不能与张怀义正面交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当机立断选择向后撤退一步,试图避开张怀义这雷霆万钧的一击。 然而,张怀义似乎早有预料,就在男子侧身躲闪的瞬间,他迅速变招,原本横斩而出的长刀骤然化作一道寒光四射的利剑,直直地朝男子刺去。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男子措手不及,但他毕竟身经百战,危急关头,只见他顺势往地上一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张怀义致命的一击。 可还没等男子站稳脚跟,一道耀眼夺目的雷光便从张怀义手中激射而出,速度快如闪电,眨眼间便已抵达男子面前。此时此刻,男子避无可避,无奈之下,他唯有咬紧牙关,运足全身功力准备硬接这一招。 刹那间,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雷光狠狠地撞击在男子身上,强大的冲击力使得男子倒飞出去数十米远,重重地摔落在地上。他口吐鲜血,脸色苍白如纸,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 张怀义准备再次进攻,突然汗毛直竖,赶忙向一旁就地一滚,就听到密集的枪声响起。张怀义赶快躲到一棵树后面,子弹如雨点般向自己方向袭来,压得张怀义不敢露头。 张怀义藏身于大树之后,耳闻阵阵紧密枪声交杂着那个持刀男人张狂的大笑声传来时,心中不禁燃起熊熊怒火,当下便欲拔刀而出,将此人斩杀当场。然而,密集如雨般的子弹却如潮水般汹涌而至,硬生生把他压制得无法动弹分毫。 张怀义天生一副倔脾气,此时更是被彻底激怒,决心哪怕拼个鱼死网破也要除掉这名残害自家同门的恶徒!只见他浑身劲气激荡,将毕生修为尽数凝聚于体表的金色光芒之中。就在子弹渐渐变得稀落之际,张怀义猛然自树后闪身而出,手提长刀,如猛虎下山般朝着那男子疾驰而去! 无数颗子弹呼啸着撞击在张怀义周身的金色光罩之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尽管金光已呈现出崩裂之态,但此时怒发冲冠、丧失理智的张怀义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他的眼中唯有前方不远处的仇敌! 眼见张怀义如此悍不畏死地冲杀过来,那男子显然有些措手不及,仓促间单手挥刀试图抵挡。可惜面对张怀义饱含怒意的全力一击,他终究还是力有未逮,难以抵挡住这排山倒海般的攻势。 一刀过后,只闻“噗通”一声闷响,那男子双膝跪地,身体缓缓向前倾倒,而他的头颅也与脖颈分离开来,咕噜噜滚落在地。 张怀义立刻就地翻滚,子弹在张怀义滚过的地方留下一排弹孔。张怀义躲在山坡上,看了看被子弹打穿的伤口,又望了望焦灼的战场。随即用剩余法力护住流血的伤口,转身冲向刚刚子弹射来的方向。 。。。。 残阳如血,夜幕渐浓,这场惊心动魄、持续一整天的激战终于画上句点。最终,我们一方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但这胜利却是如此沉重,让人心痛不已。 战场上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味,鲜血染红了大地。死去的士兵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他们的脸上还保留着战斗时的坚毅和决绝。每一个伤口都是他们英勇奋战的见证,每一滴鲜血都诉说着他们的忠诚。 此番战斗,龙虎山弟子参战九人,战死八人,重伤一人。 第11章 盗运 东北地区,一片茂密的树林里,数不清的日本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在其中巡逻。他们神情紧张,手持探测仪,认真地搜索着每一寸土地。 然而,谁也没有察觉到,就在他们头顶上方的树冠之间,有一道敏捷的身影正以惊人的速度穿梭而过。这道身影宛如鬼魅一般,灵活地避开了每一根树枝和树叶,仿佛与自然融为一体。 没过多久,这个神秘的身影停在了一座山丘之上。而张之维此刻正站在山顶,居高临下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很快,他的目光被远处密林中隐藏着的一座巨大堡垒吸引住了。 张之维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他毫不犹豫地施展身法,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当他再次现身时,已经来到了那座碉堡的附近。 这这里隐藏着关东军设在大兴安岭深处的一个神秘据点。据回忆,当年日军正是在此地大肆掠夺了海量的粮食、煤炭以及珍贵的金矿等矿藏资源,更有无数的国家珍宝被他们掳走。而在战争失败之后,这些宝贵的资源和国宝都被运往了日本,导致我国文化遗产和历史文献遭受了巨大损失。因此,这一次,张之维决定携手东北马家,共同策划一场行动,旨在一举捣毁关东军的这个隐秘基地。 入夜,一声鸟叫响彻山林,马家人开始行动了。无数的动物叫声响彻山林,基地中的鬼子纷纷拿枪出去查看情况。张之维仍然潜伏在阴影处,静静地等待时机。 过了好一会儿,张之维见不再有士兵从碉堡中出来,接着一个闪身便进入了堡垒内部。 内部的结构错综复杂得令人咋舌,仿佛一座巨大而精巧的迷宫,即使张之维事先拿到过内部的构造图,也不禁在这迷宫中迷失了方向。他心中暗自叫苦不迭,随即施展出金光咒。 只见一道道璀璨夺目的金色光芒从他身上喷涌而出,宛如无数条灵动的金蛇,迅速向着四面八方蔓延开来。这些金光所到之处,一切都变得清晰可见,就连隐藏在黑暗中的细微线索也无所遁形。 然而,就在这时,两名倒霉的鬼子巡逻兵恰好闯入了张之维的视线。他们还来不及做出反应,那道凌厉无比的金光便如同一把锋利的宝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径直穿透了他们的咽喉。这两个鬼子士兵甚至连吭都没吭一声,就直直地摔倒在地,命丧黄泉。 紧接着,张之维继续操控着金光向前探索。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感到力不从心。毕竟此时的他法力有限,无法将整个堡垒完全笼罩其中。于是,在仔细搜查完第一层之后,他决定亲自深入地下一探究竟。 来到地下后,张之维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他轻车熟路地施展出之前用过的招数,小心翼翼地向前探索着。 当他快要接近一个地下堡垒时,突然间,一种强烈而危险的气息如潮水般向他涌来。张之维心头一震,毫不犹豫地就地一滚,动作敏捷如狡兔。 几乎与此同时,一柄闪烁着寒光的长刀如同鬼魅一般凭空出现,以惊人的速度狠狠斩落在张之维刚才所站的位置上!地面被硬生生劈出一道深深的裂痕,如果张之维稍有迟疑,恐怕此刻早已身首异处。 眼见一刀落空,那柄长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张之维心头一紧,知道敌人定不会善罢甘休。他迅速转身,双掌运气,朝着身后的虚空猛地拍出一掌!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空气仿佛被撕裂开来,发出一阵沉闷的轰鸣声。紧接着,一口鲜红的血液从空中喷洒而出,溅落在四周的墙壁和地面上,形成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 随着鲜血喷出,一道身影缓缓倒下,重重地摔在地上。张之维定睛一看,发现竟是一名身着华丽和服的日本女人。她的身旁还散落着一件破旧的披风,显然是她身上掉落下来的物品。 张之维眼神一冷,毫不留情地又是一掌挥出,掌力如排山倒海般汹涌而至。这一掌直接打在女人的胸口,将已经昏迷不醒的她彻底击毙。 做完这些,张之维才松了口气,上前捡起那件披风仔细端详起来。他发现这件披风上面绣满了奇异的图案和符号,看来就是这件披风才能让女人隐于虚空。 “好东西啊。”张之维发现这件披风可以将人隐藏起来,即使面对面站着,仅凭肉眼也看不到对方。之后张之维披上披风继续向里面走去。 才迈出两步,张之维就瞥见几个身穿日本武士服的忍者朝着他这边冲了过来,紧接着他一个闪身便躲到一旁。 这几个家伙跑到那具女尸跟前,嘴里叽里咕噜地念叨着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语,然后开始东张西望。就在张之维盘算着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掉他们之际,冷不丁其中一名忍者手指猛地指向他所在之处,并扯着嗓子高喊出一句他完全听不懂的怪叫! 刹那间,数枚寒光闪闪的手里剑如同流星赶月般朝张之维疾驰而至!张之维心头一紧:糟糕,还是被发现了!既然如此,他索性也不再藏头露尾,猛地一抖身上的披风,犹如盾牌一般将来袭的手里剑尽数拦下。 紧接着,他身形一晃,如同一头下山猛虎,以雷霆万钧之势径直冲向那群忍者。只见他出手如电,每一招都暗含杀机,不过片刻功夫,那几名忍者已然命丧黄泉。 地堡内的士兵听到这边的喊杀声,端着枪向这边冲了过来。当看到几名忍者倒在血泊中,只有张之维立于当场,他们毫不犹豫地拿起手中的枪支,子弹如潮水般向张之维射了过来。 只见张之维身上闪耀着耀眼的金色光芒,仿佛披上了一层坚不可摧的战甲。他猛地转身,直面那些持枪冲锋而来的敌人,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坚定和果敢。得益于马家人成功地将大部分敌军引到了外面,使得地堡内部的兵力相对薄弱。然而,这些留守的士兵们依然训练有素,火力凶猛。 面对枪林弹雨,张之维凭借着深厚的内力修为和精湛的武艺,身形灵活地穿梭于弹幕之间。他的护体金光犹如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抵挡住了无数颗呼啸而至的子弹。即使偶尔有几颗子弹侥幸穿透了金光,但也仅仅只是浅浅地嵌入他坚韧的皮肉之中,并不能对他造成致命伤害。 张之维就这样顶着如雨点般密集的攻击,一步步向前推进,捡起一柄长刀在手中不断挥舞,每一次挥刀都带起一串血花。眨眼间,又有十几名敌人倒在了他的脚下。此刻的张之维宛如战神降临世间,浑身沾满鲜血,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杀气。他踏着敌人的尸体,义无反顾地朝着地堡的深处走去。 终于来到地堡最深处,此时面前是一座巨大的铁门,张之维汇聚全身法力与手掌,猛然击出一掌,将厚重的铁门拍飞了出去,接着便是几声枪响。 张之维早有防备,铁门被拍飞的瞬间便已闪到一旁,等枪声停止,张之维立刻向里面窜了进去。 里面几名鬼子军官如同见到鬼一般,大叫着向张之维疯狂射击。张之维也不后退,顶着射向自己的子弹,一掌便拍在最前面的鬼子头上,接着如法炮制,将在场的鬼子一一击毙。 就在张之维将在场之人全部消灭以后,终于支撑不住,靠着墙缓缓地坐了下来。随后运功将伤口止了血,调整了下呼吸这才缓过劲来。 张之维起身盯着挂在墙上的舆图看了半天,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帮天杀的小鬼子,竟然妄想盗取我国的国运,斩断我国的龙脉,这是要绝地天通彻底斩断我华夏的气运啊。 “邪门歪道,竟妄图染指我华夏。”随后一把扯下舆图,转身出了地堡。 外面的战斗也步入了尾声。张之维与马家人会合后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众人,突然一道狐狸的样貌的马家人来到张之维面前,拿起舆图仔细端详半天,缓缓开口道:“这是九菊派的邪术,我家胡三太爷早早就发现他们在此地布了阵,所以当时将其关外的阵法全都破去了。但是因为胡黄不过山海关,所以这关内的阵法却是没办法,本想传信与各大道门,但正值战争爆发,随意便搁置了。” 张之维听后也不再废话,向众人施了一礼道:“众道友,此事事关重大,剩余的事情就交给各位了,我需要尽快赶回师门,向我正一和全真传信,之维这便告辞了。” 说完也不管身上的伤势,几个跳跃间便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第12章 落幕 经过数日马不停蹄、风餐露宿的艰难跋涉后,张之维终于抵达了龙虎山脚下。望着眼前熟悉而亲切的山峦,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慨和疲惫。 当他来到大殿时,正看到张静清正闭目端坐于大殿之中。张之维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殿内,双膝跪地,恭敬地说道:“师父,弟子回来了!” 张静清缓缓睁开双眼,看着张之维那略显憔悴的面容以及身上尚未完全愈合的伤痕,不禁皱起眉头。 张之维连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讲述给张静清听,张静清听完之后沉默片刻,然后长叹一声道:“唉……此事非同小可,你且先好生休养一番吧。”说罢挥挥手示意张之维退下。 张之维谢过师父后起身离去,然而刚走出几步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体摇摇欲坠。他咬紧牙关想要稳住身形却已力不从心,最终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原来这几日以来,张之维不仅要承受伤口带来的疼痛折磨还要日夜兼程地赶路返回龙虎山,期间更数次强行运功以抵御强敌追杀。如今任务完成心神松懈之下再也支持不住,体内真元早已枯竭殆尽再加上伤势恶化导致体力透支过度从而昏厥过去。 经过漫长的沉睡后,张之维终于睁开双眼,此时已经到了第三天的正午时分。他慢慢地坐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顿时感受到一股强大而澎湃的力量在体内流动。这种感觉让他感到无比舒适和畅快。 张之维站起来,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大殿。当他进入殿内时,张静清正坐在宝座上注视着他。看到张之维如此精神抖擞、活力四射,张静清不禁露出一丝惊讶之色。他暗自心想:这个孽障仅仅用了两天时间,不仅将几乎枯竭的法力完全恢复,甚至连修为也有了显着提升。 张静清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开口说道:\"你带回的消息,我已传达到各门派。武当、全真、武侯、术字门等只要是术士的全部出动了,皆已依舆图所示位置前往破阵。自此,你不得轻易离开龙虎山。此次大劫,我龙虎山损失惨重,众多弟子不幸遇难,幸存者十不存一。若你再有不测,我龙虎山千年传承,恐将断送于此。“ 张之维刚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被张静清无情打断,随后拂袖而去。 张之维叹了口气,知道师父所说确实如此,为了保证龙虎山的传承不灭,只得回房继续打坐去了。 不日,一道惊呼声将正在打坐的张之维惊醒,出门一看,便看到被担架抬回来的张怀义。 此时的张怀义已是人事不省,张静清刚忙上前探查伤势,在确保内脏并未受损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数日之后,在张之维和张静清两人轮番照料之下,张怀义终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他茫然四顾,发现自己正身处在龙虎山之中,周围熟悉的环境让他感到一丝心安。 突然间,他的目光落在了身旁一脸紧张、满含关切之情凝视着自己的张静清身上。刹那间,所有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些惨烈的战斗场景、倒在血泊中的师兄弟们……一股无法抑制的悲伤从心底涌起,他努力撑起虚弱不堪的身躯,双膝跪地,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倾泻而下,哭声回荡在整个房间里。 张静清自然明白张怀义心中所承受的痛苦,亲眼目睹众多同门师兄弟命丧黄泉,这样巨大的打击无论是对谁来说都是难以承受的,更何况是一向重情重义的张怀义呢?于是,他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张怀义,希望能帮助他缓解内心的伤痛。 待到张怀义的情绪稍稍稳定一些后,张静清缓缓开口道:\"此次国家遭逢大难,实乃命中注定。我龙虎山众弟子挺身而出,应劫而亡,此乃天意不可违啊!你只需安心调养身体,其他事情就不要再过多思虑了。\" 言罢,张静清小心翼翼地将张怀义扶起,轻轻地让他躺回床上。看着张怀义逐渐进入梦乡,张静清这才长长地叹息一声,眼神中充满了愤恨与惋惜之色,眼眶不禁微微泛红。 几个月后,张怀义伤势基本痊愈,并且根据传回的消息来看,小鬼子已经开始节节败退,不日便会被彻底消灭。但同时,一则消息也传遍了整个异人界,比壑忍要与唐门决战。 自从比壑忍忍头惨死唐门之手,比壑忍便开始疯狂的复仇,发誓定要将唐门彻底剿灭。然而,双方的行事风格如出一辙,经过数轮激烈交锋,比壑忍一方不仅未能讨得丝毫便宜,甚至连唐冢的确切方位都无从知晓。 唐门自然也不甘示弱,眼见敌人来势汹汹,立刻展开一连串凌厉反攻,双方均损失惨重。而此时,日本在太平洋战场和远东战场接连受挫,败绩频传,其在中国境内的势力范围亦不断收缩。如此形势之下,可以预见,日本人最终落败已成定局。 正因如此,比壑忍不愿再继续与唐门纠缠不休,索性提议以决斗定胜负,无论结果如何,过往仇怨就此一笔抹杀。 张之维听到这个消息后,脸上露出一丝惊愕之色。他不禁陷入沉思之中,自己之前几次伏击行动,将大部分忍众斩杀,与前世记忆中的情况相比,这一次唐门在暗杀忍头的时候竟然几乎没有任何伤亡, 更何况,那把传说中的妖刀也已经被自己亲手抹去了其中蕴含的凶魂,如今它只不过是一把锋利一点的兵器罢了。既然如此,比壑忍究竟从哪里获得了足够的力量和勇气,敢于与唐门正面交锋呢?想到这里,张之维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充满了疑惑。 竖日,张静清带着张怀义与张之维来到了唐门求见唐秒兴。与前世一样,唐妙兴拒绝了天师府想要帮忙的意愿。但不同的是,唐妙兴看向张之维竟然鞠了一躬道:“感谢小友出手为我唐门扫清不少障碍。据我所得到的情报,其中不乏一些修炼阴邪功法之辈,我唐门主暗杀,如遇上此等邪修也是颇为棘手。但天师府的雷法确是此等邪修的天克之物,小友一道天雷将此等邪修纷纷毙命,所以才能如此轻松完成任务。就连妖刀蛭丸都被小友毁去,更是让我等此次决斗少了一个大麻烦。我等虽是干的收钱杀人的勾当,但也知道受人恩情当报之。受老夫一拜。” 接着,唐妙兴起身继续说道:“各位也不必担心,此番比壑忍与我唐门下战书,无非就是眼看日本战败,军方已容不下他们,不论留在我中国还是回日本,都是死路一条。倒不如与我唐门一战,也算是个终了。不是我唐门自大,不过是为了不承各位的情罢了,毕竟我唐门是开门做生意的,望天师理解。” 张之维躬身回礼道:“不管您怎么讲,在我这里,绵山的几位唐门兄弟绝不是什么接了生意的杀手刺客。您不必如此。” 拜别唐门门长之后,张之维便与师父师弟一同离开了唐门。张之维清楚,少了妖刀和大部分忍众的比壑忍已是不足为惧,唐门毕竟几百年的传承,自是不惧。 两个月后,传来消息,唐门已全歼比壑忍,并且在东北马家的配合下,无一逃脱。同时日本不久后也宣布无条件投降。 此番持续了八年的劫难,总算落幕了。 第13章 顿悟 龙虎山巅,云雾缭绕间有一座古色古香的凉亭若隐若现。亭内石桌上摆放着一副棋盘,黑白二子交错纵横,仿佛演绎着一场惊心动魄的战局。 张之维和田晋中相对而坐,两人皆身着一袭青色长袍,衣袂飘飘,宛如仙人下凡。此时,田晋中面带微笑,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得意:“师兄,认输吧,这都一上午了,你可一把都没赢。论起修行之道,十个我也不及你分毫。但若是谈及这方寸棋盘之上的谋略,你还差些火候。” 张之维额头青筋暴起,满脸汗水涔涔而下,双眼圆睁如铜铃,紧紧盯着棋盘,右手举棋不定,两指间夹住的那枚棋子似乎有千斤之重,迟迟无法落下。许久之后,他终于长长叹息一声,像是泄气的皮球般将手中棋子轻轻一夹,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棋子竟已断成两截。随后,张之维无奈说道:“这局不作数,咱们重来!”言语之中虽有不甘,但更多的却是对胜负的执着与痴迷。 田晋中望着满地狼藉、破碎不堪的棋子,心中一阵叹息,对着坐在棋盘前一动不动的张之维说道:“师兄啊,罢手吧!这些棋子已经所剩无几啦。眼瞅着日头渐高,快要到午饭时间了,还是先去斋堂用膳吧。” 听到田晋中的话语,张之维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那满地的残兵败卒之上,满脸都是不甘和无奈之色。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仿佛全身力气都被抽干一般,艰难地站起身来,与田晋中并肩朝着斋堂走去。 一路上,田晋中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精神萎靡不振的张之维,忍不住轻笑出声:“师兄莫要灰心丧气嘛!想当年,自从你踏入修行之路开始,就鲜逢敌手,同辈分之中更是难寻对手。每次与他人过招之时,根本无需顾虑什么谋略计策,单凭自身强大实力就能横扫千军万马,可谓是一力破万法呀!然而下棋却并非如此简单哦,咱俩切磋了整整一个上午,你始终未曾用心布局谋划,一心只想着怎样一步到位、克敌制胜。嘿嘿嘿,师兄啊,下棋讲究的可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哟!” 说罢,田晋中拍了拍张之维的肩膀,两人一同加快脚步走向斋堂。 张之维垂头丧气道:“看来我还是不适合下棋啊。” “ 算起来怀义也下山时间不短了,想必也快回来了。你先别急,等他回来之后你再瞧瞧他究竟是怎么下棋的。跟他过招那可真是妙不可言啊!每一步都暗藏玄机,稍有差池就可能落入对方精心布下的陷阱;每一招都是致命杀招,让人不得不全神贯注、小心应对。一旦疏忽大意,就会满盘皆输。这种惊心动魄的对决,实在是太刺激了!只有亲身体验过,才能真正领略其中的奥妙和乐趣。 张之维嘴角微微向下撇着,似乎有些不屑地说道:“就凭他那样子,跟谁都是遮遮掩掩、藏头露尾的,咱们天师府里的师兄弟们待他可谓是一片赤诚啊,但你看看他又何曾对谁推心置腹过呢?要我说啊,这人与人之间相处,真心还是得靠真心来换取才行呐!只有以心换心,方能海纳百川啊!无论对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我们都应该用最为诚挚的态度去对待他们。像这样的人,实在是太难……” 张之维突然愣在那里,转头看向天空,心道:“是这样啊,怀义,你是遇到了吗?这种。。。” 田晋中看着站着不动的张之维,疑惑道:“师兄,你怎么了?” 张之维回过神,转头释然一笑:“没什么,突然顿悟了。”随后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 数日之后,张怀义终于回到山上。月黑风高之夜,张之维悄悄寻至张怀义住处,并将其带到后山之中。此时此刻,张之维背对张怀义而立,轻声问道:“师弟,此次下山之行是否有所收获呢?” 张怀义心中有鬼,眼神闪烁不定,但还是故作镇定地回答道:“哪有什么特别之事发生呀!只是单纯地下山云游而已。倒是途中偶遇几个全性妖人,顺便就把他们给解决掉喽。” 然而话音未落,张之维却猛地转过身来,双眼微眯成一条缝儿,直勾勾地盯着张怀义的脸庞,嘴角挂着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缓缓说道:“仅仅如此而已吗?” 面对张之维突如其来的质问和那别有深意的笑容,张怀义不禁长叹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回应道:“师兄啊,以往您向来不插手其他事务,为何今日会对我的事情这般关注呢?” 张之维表情依旧平淡如水,语气平静地说:“怀义啊,我深知你内心深处一直视我为竞争对手,渴望有朝一日能够超越我。但若修行方法不当,恐会误入歧途啊。师弟,你可要谨慎行事才好。” 张怀义满脸落寞地说道:“师兄啊,自从上次跟你比试之后,我早就已经想开了。我心里很清楚,想要超过你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每次和你交手的时候,感觉就像是在跟师傅过招一样,完全没有胜算可言,甚至会让人感到无比的绝望,连一丁点获胜的信心都提不起来。因此,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不再把超越你当作目标了,我只希望能够成为除了你之外最强的那个人就心满意足了。” 张之维紧紧地盯着他,沉默不语,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道:“这么说来,你之所以会去找无根生,就是想借助他来锻炼自己、突破自我咯?” 张怀义听了这话,顿时愣住了,脸上露出惊愕的神情,难以置信地望着张之维,结结巴巴地问道:“师……师兄,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的?” 张之维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轻声说道:“嘿嘿,我自有我的门路。” 张怀义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地望着张之维,心中暗自思忖道:“没想到啊,平日里看似对周遭事物漠不关心的大师兄,竟然对江湖之事如此了解!就连这等隐秘消息也能知晓得一清二楚……嗯,果然深藏不露啊!” 稍稍平复了一下心境后,张怀义缓缓开口说道:“没错,据我所知,那无根生乃是个天赋异禀之人。他自幼便与众不同,拥有一种特殊的术法,可以将世间各种法术尽数化解于无形之中。而且,更为难得可贵的是,他和其他全性门人不同。无根生深知自己应当去做何事,行事作风更是拿捏得当、极富分寸感。”说到这里,张怀义不禁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对无根生这样的奇人充满了敬佩之情。 未等张怀义说完,张之维便冷声道:“分寸?此人是最没分寸的。此人外表随和,言行举止看似谦虚,但骨子里的狂傲却是藏不住的。他的狂不在言,而在行,他天生异人,自视不凡,他将人分类,自诩为最上等,引领普渡迷茫者走上该走的道,门人凡有所请,他必有所应,让他教他便真的教。目空一切,指点江山,这就是你认为的分寸?” 张怀义如遭雷击般僵立原地,眼神中满是惊愕与疑惑。他呆呆地望着张之维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翻涌起无数思绪。 张之维似乎察觉到了张怀义的异样,但并未多做停留。他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张怀义,便转身迈步而去。然而,正当张之维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时,一阵轻风拂过,带来了他那低沉而又清晰的声音:“师弟,你着相了。” 这句话仿佛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了张怀义的心窝,他不禁浑身一颤。 他默默地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时间流逝。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张之维的那句话,反复咀嚼其中深意。渐渐地,张怀义的心境开始发生变化,原本的执念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终于,张怀义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第14章 冲突 似冲死了,被全性门人残忍杀害,脑袋都被砍了下来。这则消息没多久便震惊了整个异人界。 事情的起因是全性掌门带着李慕玄乔装闯三一山门,被左若童识破。随后左若童与无根生打了一场,左若童大败无根生,并突破三重。左若童念在无根生助自己踏入三重,放二人离去,还叮嘱门人不得找无根生寻仇。但是似冲气不过,认为无根生擅闯三一,并安然离去,实属看不起三一,所以瞒着左若童擅自找无根生寻仇去了。虽然无根生闭而不见,但全性其他门人可不惯着。在被全性围攻下,终是落败,不仅双眼被剜,连头也被割了下来,送回了三一。 三一众弟子见到师叔被如此残忍杀害,皆是愤怒至极。不顾左若童的警告,长青带着几名师弟纷纷下山,对全性展开疯狂的报复。 尽管三一门人各个都拥有着非凡的天赋,但当他们面对全体生性残忍、毫无顾忌的全性门人时,依然难以抵挡对方人数众多的优势。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后,三一门人最终因寡不敌众而败下阵来,只能带着满身伤痕狼狈地逃回了三一。 实际上,全性门人们多少还是有些忌惮左若童的厉害手段。如今冲已经死去,如果继续追杀三一门人并导致更多人死亡,恐怕左若童会被激怒从而展开一场大屠杀。考虑到这一点,全性门人并没有对三一门人赶尽杀绝。 左若童看着负伤的弟子,也是愤怒至极,既愤怒门人擅自行动,也愤怒全性门人杀害自己师弟。终于,这位一生克己的大盈仙人不再隐忍,向整个异人界宣告,如若全性不把杀人者交出来,那么从此三一便与全性势不两立,见一个杀一个,直到把全性杀光为止。 无根生见事态已然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不得不出面。毕竟起因是因为自己闯三一山门所引起的,那么便由他无根生结束吧。 无根生随即向天师府送上拜帖,约其在龙虎山一见,同时约了天下各大门派,也包括三一门,共同前来,就在龙虎山将事情一并解决,是杀是剐,全凭处置。 张静清看着无根生送上的拜帖也是一阵恼怒,随后叫来弟子,怒声道:“之维、怀义,随我去会会这个胆大妄为的全性掌门,我倒要看看,他无根生就凭他一条命,怎么处理三一门的事。” 张之维与张怀义道了声是后一齐出了张静清的院子,张之维对着张怀义说道:“怀义,看到了吧,他无根生一手策划三一之行,视玄门魁首如无人之地,潜藏门中,与门人同吃同住,身份暴露后拍拍屁股就像走人,胆大包天,肆无忌惮,视旁人如无物。纵容门人行凶而不管,如果不是左掌门发话要扫平全性,他无根生怎会求我天师府出面从中调解。事情已然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他现在站出来说要解决。这是他能解决的了的吗?自古杀人偿命,他却妄图凭他一人就能解决与三一的仇怨,他以为他是谁?我说他狂,那是高看他了,他就是一个搅屎棍。” 张怀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张之维道:“师兄,我晓得了。” 张之维看了一眼张怀义,也不再多说,转身离开了。 几天后,张静清带着张之维与张怀义来到龙虎山山腰处,不多时便见一道金光落下,接着便看到一个老者带着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人落在三人不远处的一处空地上。刚一落地,便看到老者吐出一口鲜血,随后和中年人说着什么。 张静清带着两人几个闪身便来到近前,开口道:“段道友,消失多年,金盾流光真让你修成了啊。放心,就冲这个我还真不舍得弄死你。” 老者顿时后背发凉,不敢停留,顶着严重透支的身体,再次化作一道金光遁走了,留下中年人一脸错愕。 张静清冷哼一声,随后冲着中年人道:“你就是无根生?” 中年人抱手作揖道:“正是晚辈。” 张静清下巴一仰,霸气道:“想见我?观里啊。” 无根生道:“我啥身份?天师府是我能去的地方吗?晚辈可不敢。” 张静清冷声道:“不敢?还有你不敢去的地方?三一门都闯得,怎么我龙虎山就不敢了?” 不等无根生说话,张之维便开口道:“师父,既然如此,咱也别让人说咱们龙虎山没人,弄死他得了。” 张静清略作沉吟道:“现在弄死他?三一门那里可不太好交代啊。毕竟都是同道,没必要把人家的恩怨接过来吧。” 张之维邪魅一笑:“没事,我动手,三一道友厚道,左门长也与我有些交情,想来不会怪我的,至于陆瑾与我倒是熟悉,但他也不敢啊。” 张静清还在思索,张之维继续道:“何况杀人偿命,您看他也没把行凶之人带来,或者说他就是行凶之人也未可知。既然他也说了要解决与三一的恩怨,而且请咱们天师府从中调节。那我动手也合情合理啊。” 张静清听后也是微微点了点头道:“言之有理。” 师徒二人的对话倒是把无根生听愣了,赶忙出言:“那个天师,话还没说明白呢,怎么一上来就要弄死我?哎呀,这天师府师徒还真是。。。呵呵” 张之维却是充耳不闻,向着无根生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撸起袖子道:“无根生准备好受死了吗?” 无根生道:“我今天来就不是动手来的,至少不是和你们动手的。” 话音刚落,接着便感到一股巨力将自己深深地按在土里。无根生用力地想要撑起自己的身体,但按在头上的手掌却是如山岳般沉重,即使双手死命地用力,却也是难以撑起身子。 就在无根生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张怀义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师兄,手下留情。” 张之维和张静清纷纷转头看向求情的张怀义,张怀义赶忙向张静清解释道:“弟子下山游历,遇到全性妖人,顺手便解决了,唯独此人,弟子不是对手,但此人却未伤弟子性命,所以还请师父师兄看在弟子的面子上饶他一次。” 张之维缓缓松开了按着无根生脑袋的手,开口道:“那我就饶你一次,但也仅此一次。” 无根生眼眶充血,口鼻之中也是鲜血直流,艰难地起身,这才开口道:“想杀就杀,想饶就饶,龙虎山还真是。。。” 话音刚落,就看到张之维转身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开口道:“你辱我师门,这是第二次了,受死吧。” 第15章 道心稳固 无根生看到张之维转身的一瞬便暗叫不好,刚忙运功抵挡,只见无根生双眼放光,显然已经运起了神明灵。 张之维见状,笑了一下,随后开口道:“早就听说全性掌门无根生先天异人,世间任何术法无物不解。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解得了我这一手。” 无根生眼中放着精光,冷声道:“那就试试。” 张之维也不废话,一条金光从指尖冒出,接着如同闪电般向着无根生冲去,就在金光快要接近无根生的瞬间,便如同破碎的泡沫一般,消失无踪。 张静清脸色不变,冷眼看着二人,张怀义则是微眯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交手的二人,想要看看师兄是如何破解无根生这招的。自己多次挑战无根生,就是为了能破去神明灵,但多次交手却也毫无头绪。 张之维见金光被破也是毫不惊讶,毕竟对方如果连金光都破不去的话,那被传的神乎其神的神明灵可就太言过其实了。 张之维随后一个瞬身向前冲去,接着伸出手来,一个巴掌向着无根生打了过来,无根生伸手格挡。就在手臂接触的一瞬间,无根生脸色大变,只感到一股千钧重力将自己打飞。接着还未落地,便被一条金光所化的金绳缠住拉了回去,接着又是一掌拍来。 无根生怔住了,倒不是因为张之维的一掌,而是缠在自己身上的金光竟然没有破去。与其说没有破,还不如说其重构的速度太快,远比神明灵解的要快。无根生正想着,头上再次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这一巴掌可谓力道十足,直接将自己的神明灵打散了。 就在张之维准备结果了无根生的时候,一道声音从天边传来:“之维小友,手下留情。” 张之维收回准备毙了无根生的手掌,看向远方,然后将无根生扔到一边,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躬身一礼,开口道:“左掌门,三一一别,别来无恙啊。” 不消片刻,左若童飞身而来,落在张之维面前,还礼道:“承蒙小友点拨之恩,若童无以为报,只是此人与我三一有血海深仇,故而出言阻拦,还望见谅。” 接着左若童转身想着张静清施以一礼:“天师,因我三一之事,叨扰天师府,实属抱歉。” 张静清开口道:“三一乃我天师府道友,何须如此见外。只是左掌门不要怪我独断,纵容劣徒擅自插手三一之事才是。” 左若童缓缓转过身来,目光落在张之维身上,突然间愣住了。他瞪大眼睛,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此刻,他竟然无法看透张之维的修为境界!要知道,以左若童的实力和眼力,一般人的修为深浅根本逃不过他的法眼。 他心中暗自惊叹不已,不禁将视线再次移到躺在地上的无根生身上。看着那毫无生气的身躯,左若童心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沉默片刻后,他终于开口说道:\"之维小友真是天赋异禀啊!短短时间内便有如此惊人的进步,恐怕现在就连老夫也未必能战胜得了你了呢!\" 还未等张之维回话,只听刚刚躺在地上的无根生咳嗽几声,随后双手撑地,缓缓起身。随后吐了口血后,开口道:“左掌门,您还真是及时啊。我今日是与三一和解的,您还未到,我却差点死在天师府手上。呵呵,您再晚点,可就见不到我了。” 左若童闻言,冷声道:“无根生,我饶你一命,你却放纵门人杀我师弟,伤我弟子,如今你要解决,便解决?你当我三一是什么?” 无根生坐在地上,缓了几口气道:“我可是全性啊,我们全性最真,从不被什么捞什子累行,即便我是掌门也指挥不动他们啊。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不是一直叫全性门人是妖人吗?妖人哪有什么人伦道德,想什么便作什么。难道三一不知道吗?既然旷雅先生敢独自一人杀上门来,就要做好被杀的准备。您说对吧,左掌门。” 话音刚落,山上传来各种谩骂的声音,无根生四下一看哈哈大笑道:“诸位终于来了,既然大家都到了,那就为我做个见证。” 话音刚落,山上各门各派传来了叫骂声:“让我们给你作见证?你算什么东西?给你们这种邪魔歪道做见证?你凭什么?昏头了吧?” 接着就听到一阵吵闹声从远处传来,不消片刻便来到近前。只见几十个有名有姓的全性妖人气喘吁吁的来到众人眼前,冲着无根生嚷嚷道:“掌门,这么热闹的事儿怎么不叫上我们,也太不够意思了吧?今天要和他们怎么斗,你一句话。” 无根生看向眼前众人,露出笑容,只是咧开的嘴角刚刚被张之维打的有些许变形,怎么看怎么怪异。随后向着众人说道:“各位,想不到为了我能星驰数百里赶到此处,我无根生承情。不过一路劳顿再和这帮人动手吃亏。这种吃亏的事儿,这帮正人君子干的出来,可咱们不干。而且各位想想,这辈子见着他们不就是干仗吗?没意思,今天咱们不和他们打,咱和他们谈。” 接着转向众人道:“各位,和三一的恩怨持续到现在变得有些复杂了,对不对?想必各位也已清楚其中的原由,我也不多说了。今天要说的是,咱们不妨简单些,我和三一的恩怨与众位无关,从今日起,三一可随意向我出手,但只有我,至于你们找不找得到我,打不打得死我那是你们的事。我全性门人不对三一出手,你三一也不能对我全性出手。左掌门,这样可好?” 未等左若童开口,只见无根生朝着身后道:“全性门人听令,三一门与我,哦对了还有李慕玄那小子,差点把他忘了,我令你们从今日开始,自我死时,如遇三一门人,绝不率先动手。” 众全性门人纷纷跪地,齐声道:“得令。” 看到这一幕,令的在场的各位门长无不变色,活这么大,第一次见到全性能如此听话。 之后,便见无根生转身看向在场的各派掌门问道:“如何?” 众人皆是默不作声,左若童叹口气,看向众人道:“各位,此事皆因我三一而起,便自我三一结束吧。” 张静清闻言开口道:“好,就听左门长的。之维,回来吧,这是三一的家事,你动手解决算怎么回事?” 张之维冷冷地看了眼无根生,转身便打算离开,只听人群中的陆瑾一声暴喝:“杀人偿命,谁杀的我似冲师叔?站出来。” 无根生笑着看向左若童道:“左掌门,咱们不是刚刚才说好的吗?怎么?三一这点信誉都没有吗?” 左若童刚想回话,便听到张之维的声音传来:“师父,咱不插手三一与无根生的事,可陆瑾和我交情颇深,他要有难,我出手也说的过去吧?” 张静清点点头道:“那是自然,朋友有难,岂有见死不救之理?之维,修行之人定要道心圆满,切记不可道心有损啊。” 第16章 阴影 张之维听到张静清的话后双手插袖,冲着陆瑾道:“老陆,你们三一和无根生的事儿,我师傅说了不插手便不插手,但你要为你师叔报仇这是你自己的事,与三一无关,你放心去,我倒要看看谁敢还手。” 所有人在听到张静清师徒的话都是一愣,这龙虎山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不管师父还是徒弟一个比一个邪性。 左若童皱了皱眉,开口道:“天师,这是不是有些不妥了,毕竟。。。。” 还没等左若童把话说完,张之维便迫不及待地打断他说道:“左门长啊,依我看,你们三一门从上到下,包括你在内,每个人都过于正直了些。说得不好听一点,那就是迂腐!我们这些修道之人,最重要的就是活得通透明白。像你们这样的做事方式,难免会影响到心境和道行,导致根基不牢,对修炼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左若童听后便不再出言阻拦,只是淡淡地看了眼张之维,便闭目养神起来。一众三一弟子见左若童不再阻拦,便纷纷准备动手。 无根生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禁觉得滑稽可笑,他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真是好笑啊!好一个所谓的名门正派,好一个自命不凡的大盈仙人,还有这名不副实的三一门!你们刚刚才答应过的事情,转过头来就能轻易反悔,难道这就是你们这些所谓正道人士的作风吗?无根生今天可算是长见识了。不过这样也好,既然你们不仁不义,那就休怪我们无情无义了!今天,我们就陪着这些三一弟子走上一遭,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大能耐!有谁还想一起的,就别再磨磨蹭蹭、说些没用的话了,赶紧动手吧!” 澄真猛地踏前一步,挺直了身躯,双眼圆睁,怒视着无根生,声色俱厉地吼道:“无根生,休要在此信口胡诌!三一是三一,我是我!你们这些全性之人暗中偷袭我师叔。技不如人,我们无话可说,但你们竟然如此残忍地对待他老人家的遗体,不仅砍去头颅,还挖掉眼睛,简直是丧心病狂、令人发指!此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今日就算我维玄子会被逐出宗门,也定要手刃仇人,为我那可怜的似冲师叔讨回公道!” 话音未落,只见他身后的一众弟子们纷纷义愤填膺,如潮水般涌向无根生。他们个个面露杀机,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恨不得将眼前这个恶贯满盈的敌人碎尸万段。一时间,喊杀声响彻云霄,整个场面变得混乱而紧张起来。 无根生果然身手不凡,面对十几个人的围攻竟然毫无惧色,游刃有余。只见他身形一闪,避开了最先冲过来的一人凌厉攻势,随后飞起一脚将其踢飞数丈开外。 其他敌人见状,纷纷施展出自己的绝技,一时间刀光剑影交错,掌风拳劲呼啸。然而无根生却如鬼魅般穿梭于众人之间,每一次出手都精准无比。 眨眼间已有数名三一弟子倒下,但剩下的弟子并没有退缩,反而愈发勇猛,他们知道今天必须要将无根生置于死地否则后患无穷。于是众人再次齐声怒吼着冲向无根生展开新一轮攻击。 全性门人见状,纷纷上前加入了战局,与三一弟子大杀在了一起。 突然间!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如疾风般从旁边冲向拥挤的人群,并径直朝着澄真猛扑过去。由于这道身影速度极快,如同闪电划过天际一般,以至于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及时察觉到它的存在。 就在这惊心动魄、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张之维不犹豫地向前射出一道金光。紧接着,他手臂一挥,将那道金光朝上猛地一抛。 刹那间,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一个头戴斗笠的神秘男子宛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狠狠地甩出数十米开外,然后重重地砸落在坚硬的地面上。直到此刻,众人才如梦初醒般注意到这个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正当那个男子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天空中突然降下一道耀眼的天雷,准确无误地劈中了他的身体。遭受如此重创,男子瞬间丧失了行动能力,无力地瘫倒在地。 “‘穿林燕子’尹乘风?”山上众人纷纷惊呼道。 “要打便打,搞偷袭算怎么回事儿?谁再搞偷袭,必杀 。”张之维冷冷道。 张之维眼神凝重地紧盯着场中的三一众人,只见他们已难以支撑。他心中暗叹一声,身形一闪如鬼魅般迅速出现在无根生身前。 然而动作并未停止,张之维速度依旧快若闪电,右手顺势一探准确无误地扼住无根生的脖颈。紧接着他手臂发力带着无根生前冲,犹如一颗炮弹狠狠地撞击在坚硬的山壁之上! 无根生吐出口血,戏谑地看着张之维道:“张之维?你就是张之维?怎么想杀了我?动手吧,我倒想看看龙虎山的弟子到底有多霸道。“ 张之维掐住无根生的手紧了紧道:”杀你?怎么可能,我师父已经答应不杀你了,我怎么敢违抗师命呢?三一的朋友要为他们师叔报仇,你插什么手。老实在这儿待着。” 无根生听到这句话后,他那原本平静如死水般的眼眸突然间爆发出炽热的光芒,仿佛要燃烧起来一般。他拼命挣扎着,试图从张之维强大的束缚中逃脱出来。 然而,张之维紧紧地掐住了无根生的脖子,手指如同铁钳一般坚硬有力。随着张之维手上力度的加大,无根生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压迫而来,令他几乎无法喘息。他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嘴唇也开始发紫,但眼神中的倔强和不屈却丝毫没有减弱。 无根生气喘吁吁地瞪着张之维,心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尽管生命正受到威胁,他依然毫不畏惧,甚至还想用言语回击对方。 面对无根生的反抗,张之维嘴角微微上扬,似乎享受着这种掌控一切的快感。在这场实力悬殊的较量中,张之维显然占据了绝对上风。 张之维笑道:“说了不杀你就绝对不杀你,但你要再乱动当心我废了你。” 无根生顿时鼓荡其全身法力,只见以无根生为中心,一道道能量涟漪向四周散去,震荡间,山上竟然落下无数碎小的石块。接着山体也随着无根生开始振动,掉落的石块越来越大,眼看即将砸中二人。这时一个宛如蛋壳一般的金光屏障笼罩二人,将砸向二人的石块挡在了外面。 张之维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好奇与猫戏老鼠般的光芒,他紧紧盯着眼前的无根生,仿佛在欣赏一场有趣的表演。心中暗自思忖道:“没错,就是这样,继续吧,无根生。你越拼命挣扎,就越能感受到深深的绝望。而我,将化作你修仙之路上永远无法摆脱的噩梦,如影随形,成为你今生今世挥之不去的阴影。” 反观三一这边,少了无根生,三一众人确实轻松不少,但奈何全性人多势众,又手段各异,一时间三一众弟子也是难以占得上风。 张之维转头看向战场,无奈地叹口气,随后大喊一声:“三一的,退后。” 众人不知张之维要干嘛,但也不敢停留,赶忙向后撤去。就在三一众人后退的同时,全性众人也察觉到了危险,赶快也向后撤退。 就在全性众人后撤的时候,一道道雷霆从天而降交织成一座雷电囚牢,将众人困在里面。随后张之维向着众人道:“三一的,死了没?” 陆瑾咬着牙恶狠狠道:“没有,张之维,你别插手,这是我们的事。” 张之维看向已经涨红了脸的无根生道:“你说说我这兄弟,怎么这么迂腐,也罢,随他去吧。” 接着撤去雷囚,冲着众人将手里的无根生甩了过去,开口道:“三一门要找的几位留下,其他人请便。诸位要是不想走,这就是对我龙虎山不敬了,这里风水不错,贫道也只能将埋于此地了。” 无根生还想说些什么,只听得张静清的声音在耳边如同惊雷般的炸起:“还不滚,真当我龙虎山脾气很好吗?” 全性众人赶忙拉着无根生离开了龙虎山。 张静清看向场内几人道:“杀人偿命,自古天经地义,三一的,利索点,时间不早了。” 。。。。 就在三一将杀人者全部诛杀以后,左若童带着众弟子离开,其他门派众人也一一拜别了张静清。 张静清回到天师府将张之维喊了过来问道:“你今日是怎么了?平日里你很少插手旁人的事,为何今日如此戏弄那无根生?这与你平日行事可是不太一样啊,你曾经见过此人?” 张之维答道:“没见过啊,只是听了此人的所作所为让我不舒服,师父,你不是常说不能让旁的坏了道心吗?我只是出口气罢了。” 张静清盯着张之维看了好一会儿后,方才略有深意地说道:“之维,你是个什么都清楚的人,旁的话为师便不再多说了,只是告诫你一句,凡事皆有天定,切不可逆天而为。” 第17章 开悟 张之维回到内院,他一边走着,一边思索着师父刚才说过的那些话。难道说师父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吗?他心里暗自思忖道。不过很快,他就释怀了。毕竟师父乃是修为通天彻地之人,能察觉到些许异样倒也不足为奇。 然而,尽管如此,张之维内心深处依旧有些许疑惑和不安。因为此次决定让魂归,本就是想要彻底了结自己心中那份执念。所谓修道者,应当顺应天命、随心而行;但如今这番举动,是否真的算是顺从本心呢? 思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张之维感到有些烦躁不堪。就在这时,他突然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他闭上双眼,盘坐在地上,开始运功调息,渐渐进入一种忘我的境界。 。。。。。 这一日,张之维心有所感,一个闪身便来到大殿之中。此刻众弟子也云集于此,张静清正在给大家上着早课。张之维躬身一拜,打断张静清道:“师父,弟子今日偶有所感,特向师父请辞,下山云游,望师父准许。” 张静清看着眼前的张之维,眯起了眼睛,开口道:“之维,你自幼心念通天,灵机一动便是察觉到了天地变换。你要下山,旁的为师倒也不担心,但你定要谨记为师的话,天意不可逆,一切顺势而为,万不可逆天而为。去吧,早去早回。” 张之维拜谢张静清,转身回了内院,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便起身下山去了。 几日后,张之维来到一处狭隘的山谷前,看到一条宛如人的脊骨一般的峡谷,张之维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越往里走,张之维心中愈发惊叹不已。这个神秘山谷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奥秘和神奇力量,让他深深感受到了紫阳真人的非凡之处。 \"此地当真是奇妙无比!\" 张之维暗自赞叹道。他发现自己每迈出一步,都好像有一股无形的气流引导着体内气息沿着特定路径流动,宛如气行于人体的二十四个穴位节点一般。而这种奇妙的体验,使得他自身的三车之力也开始自然而然地运转起来。 张之维不禁联想到天师府天师度中所记载的成仙之道,两者之间似乎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然而,一想到无根生,他的脸色就变得阴沉下来。 \"这无根生实在狂妄自大!\" 张之维咬牙道。无根生凭借其天赋异禀、天生神通,竟然对紫阳真人的传承思想不屑一顾,并纠集起那所谓的三十六贼前来此处追求所谓的术之极致。在张之维眼中,这无异于是取乱之道。 面对这样的情况,张之维深感无奈,无根生等人的做法实在是得重宝而不自知,简直是愚蠢至极。 张之维绕着这二十四节盘桓洞走了一整圈后,心中对它的神奇之处已经有了清晰的认识:“哦,原来是这样啊!这些家伙竟然去参悟那捞什子的八奇技,实在是可笑至极!” 他不禁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嘲讽之色。这二十四节盘桓洞中蕴含着无尽的奥秘和力量,如果能够善加利用,必将带来巨大的好处。然而这些人却视若无睹,只顾埋头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奇技淫巧。 张之维暗自叹息一声,觉得这些人太过愚钝。他们或许认为八奇技是修道之人追寻的尽头,但在他眼中,这不过是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罢了。 张之维继续向前走去,不一会儿,一群猴子却是围了上来,警惕地盯着张之维,将其视为了闯入者,随时准备驱赶。 “此地果然神异,竟然能让这群畜生萌生出一丝灵智,看来这一切皆是天意。既然如此,那贫道就顺应天意,帮你们一把吧。牲畜开启灵智必须经受住天雷劈开头顶灵窍,这便是所谓的天劫。只有历经天劫的洗礼,才能豁然开朗、顿悟开窍。然而,此地气场诡异至极,导致天雷无法降下。既如此,贫道便引来天雷,助尔等开启灵智。不过,能否成功渡过这天劫,就全凭你们自己的机缘和运气了。毕竟,天劫威力无穷,稍有不慎便可能灰飞烟灭。但愿你们能够扛过这一劫难,真正获得智慧,走上修行之路。” 张之维说罢,便周身法力涌荡,顿时一道宛如实质的气墙冲天而去,竟然影响了此地的气场。猴子们似乎也有所感,一个个全都宛如人类修士一般,盘腿而坐。 不一会儿,天上雷云密布,只听得咔嚓几声,一道道天雷如末世降临般落在了二十四节谷之内。 雷霆如怒龙般咆哮着,持续不断地肆虐了将近一刻钟之久,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撕裂开来一般。终于,随着最后一道耀眼闪电划过天际,雷声渐渐平息下来,天地间逐渐恢复宁静。 待到雷霆完全消散之后,张之维目光凝重地望向猴群所在之处。眼前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绝大多数的猴子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它们全身被烧成漆黑一片,毫无生气可言,显然已命丧黄泉;然而,令人惊讶的是,竟还有十几只猴子顽强地挺过了这场恐怖的天雷浩劫!这些幸存者们虽然身上同样伤痕累累、毛发焦黑,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坚毅和不屈。 就在这时,那些幸存下来的猴子们的眼睛里突然闪烁出灵动的光芒。紧接着,那只一直带领着猴群的首领猴子竟然像人类一样,用两只脚稳稳地站直了身体。它挺直了脊梁,仿佛在向张之维展示自己的敬意和臣服。然后,这只猴子毫不犹豫地朝着张之维跪了下来,并连续磕了好几个响头。 其他猴子看到这个情景,也纷纷效仿它们的首领,一个接一个地跪了下来。它们用同样虔诚的态度,对着张之维磕头,表示对他的绝对服从和敬畏之情。整个场面变得十分壮观,猴子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充满了一种神秘而庄严的氛围。 张之维看着眼前已然开了灵智的猴群,朝着自己不住地磕头,随即开口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今日贫道截取一丝天机为尔等开智已是逆天而为,我知你等虽为披毛带角之辈,但也有寻道之心,但天意不可谓。今日我在此截断天机,为你等讲道三日,三日之后我自会离去,能悟得多少,全看尔等造化了。” 群猴再次跪地叩拜,张之维则双腿盘起,稳坐在地,然后缓缓开口说道:“修行之途艰难险阻、荆棘密布,欲成大道,务必确保自身元神纯净澄明,体内阴阳相济平衡,五种元素相得益彰。心猿最难驯服,汝等身为猿猴一族,更应如此!若信马由缰,肆意放纵,不受约束,必将失守灵台方寸。故而,当驾驭心猿,以意为马,方能固守灵台……” 就这样,张之维日夜不停、毫无倦意地连续三天为猴群讲解道义,而猴群也都全神贯注、专心致志地聆听着张之维的教诲。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三天过去了,张之维突然闭口不言,站起身来,面对着猴群郑重其事地说道:“今日,我与尔等缘尽于此。尔等须知天生万物养人,是为天道慈悲。又引我前来,为尔等开灵启智,更是天道有德。你等虽为畜类,也要谨记遵循天道,切不可肆意而为。好之为之,贫道去也。” 他的声音低沉而庄重,仿佛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让猴群们不禁心生敬畏之情。说完这些话后,张之维转身离去,留下猴群在原地陷入沉思。它们似乎明白了张之维话语中的深意,眼中闪烁着若有所思的光芒。 从此以后,这群猴子开始以一种全新的方式生活。它们不再像以前那样只知道嬉戏玩耍,而是学会了思考和探索。 突然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猴群竟然整齐划一地跪伏在地!而站在最前面的那只猴子更是让人瞠目结舌,它居然在短短数日之间竟习得人言,虽然并不流畅,但这已经足以震惊世人。 张之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尖锐刺耳的叫声:\"师父!\"他惊愕地转过头去,发现声音竟然出自那只领头的猴子之口。面对这一幕,张之维不禁愣住了,心中暗自思忖:世间万物皆具灵性,自己今日所做之事究竟是正确还是错误呢? 然而,他并没有过多犹豫,很快便恢复了镇定。紧接着,他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毅然决然地走出了二十四节谷。 第18章 再见左若童 张之维一路风尘仆仆地从二十四节谷赶回来之后,并没有做过多停留,就马不停蹄地赶往了三一门所在之地。 这一次与以往不同,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先递上拜帖请求会面,而是向左若童传达信,表示想要和对方在门派之外见一面。 三一门山下的一处茶馆内,张之维正老神在在地喝着茶,不多时,便看到一身白衣的一名老者向自己走来。张之维从此人的气息上认出了此人便是左若童,但此时左若童的样貌却是让张之维吃了一惊。 张之维赶忙上前躬身道:“左掌门,约您此处见面,还望恕晚辈无礼。” 左若童摆摆手,直接坐了下来道:“无妨,你于我三一有大恩,此些小节便不必太过挂怀了。坐吧,此番唤我前来是有什么事吧?” 张之维随即坐下,为左若童斟了一杯茶,开口道:“左掌门,晚辈斗胆问一句,您这样貌是怎么了?” 左若童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这便是我的真实容貌,此前只不过是长期保持着逆生之态而已。过去由于身负旧伤,无奈之下只能借助逆生来压制,如此这般已有多年。这些年里,感觉自己就像头顶着一颗皮球似的,沉重无比。本以为只要跨越三重境界就能重新长出一个脑袋来,那样就无需再忍受这种痛苦了。然而,当真正越过三重之后,却惊觉一切并未改变,我依旧是原来的我,那颗‘球’依然稳稳地停留在原处。真是可笑啊,可笑至极!” 他的声音平静而淡漠,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般,但其中蕴含的无尽苦涩与自嘲却让人不禁为之动容。说完,左若童再次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目光投向远方,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 张之维附和道:“术法终究只是外力罢了,性命修为才是根本。左掌门,您不必妄自菲薄,当今世上单论性命修为,您绝对算的上顶尖了。假以时日未必不能走通那条道路。” 左若童摇了摇头,笑道“你不必安慰我,毕竟我也是活了一甲子的人了,好多事已经看开了。如今带着门人走向正路,不至误了后人也算了却心愿了。至于能不能寻到仙路也已然不重要了,通了最好,不通便不通吧,自有后来人。” 张之维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的老人,如今的左若童比起玄门魁首,更像一位智者在指导后辈,张之维内心对左若童的敬佩又加深了许多。 左若童目光凝视着眼前发愣的张之维,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小友,我于你身上察觉到一丝通天之径。然而,此气若隐若现,难以琢磨。想必你亦藏有不为人知之秘。无妨,人皆有隐私,我也不过问了。” 他顿了顿,接着说:“小友啊,今日你特意来到此地找我,应该不仅仅是想和我这把老骨头闲聊几句吧?如果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便是,不必拘束。”说完,左若童微笑着注视着张之维,等待着他的回答。 张之维闻言便开口道:“左掌门,您认为无根生此人如何?” 左若童抿了口茶皱眉道:“我与此人仅仅接触过一次,要说起此人来,我认为他是个极有分寸之人。闯我三一无非也是为了了却他门人的执念,此番龙虎山之行,也是为了把事态压下,不至扩大,为了保我三一的门面,与我三一弟子交手之时也不使用他那所谓神明灵的手段。此番作为与别的全性都不相同,‘保性保真’似乎还真被他做到了。” 张之维听后甚是不屑道:“无根生自谓持守清静无为之道,对待本性为“迷茫”与“混沌”的全性门人,仅作引导,于关键之处稍加推动。他视己为水,旨在渡人,亦为渡己。然而,其“舍命陪君子”之举,实与“倒反御马监”无异。以万物为刍狗,乃天道之公平,而他无根生却借此利用全性,乃至震慑正道,此乃覆舟之水。左掌门,不可仅以己之标准衡量他人,敢问世间能有几人如您这般求真之人?” 左若童听罢,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张之维便又将二十四节谷讲与左若童,左若童听罢震惊地抬起了头:“世间还有如此神妙之地?” 张之维便继续道:“整个节谷就像是一个巨大而神秘的生命体,它有着类似于人体般复杂精巧的结构和运行机制。每时每刻,节谷都在源源不断地运转着强大的炁流,这种炁流仿佛是这个“生命体”的血液,滋养着其中的一切。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在节谷中的生灵们逐渐受到炁流的影响,他们的灵魂得到了淬炼和升华,开始产生了灵智。这些生灵原本只是普通的动物或植物,但现在却拥有了思考、感知和领悟的能力,宛如脱胎换骨一般。我之所以跟左掌门讲述这些,就是希望他能够明白:寻仙问道之路有千万,但最终都会殊途同归。以左掌门高深的修为和超凡的悟性,想必一定能够洞悉其中的玄妙所在,并找到属于自己的那条通天之路。” 左若童不可置信地盯着张之维,好半天才开口道:“小友,你可是哪位仙君转世渡劫的?不然为何如此通达?听你一席话,我真是枉活一世。多谢小友点拨,若童感激不尽。” 张之维轻轻松开紧皱着的眉头,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自从他继承了天师度之后,就深知其中蕴含着无尽的天机奥秘,如果轻易泄露出去,恐怕会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所以面对左若童时,只能用如此隐晦的提醒他。 其实一开始,张之维心里还是有些担忧的。他害怕左若童会因为逆生之事陷入思维困境无法自拔,甚至走上绝路。然而现在看来,这些顾虑完全就是多余的。左若童毕竟已经修炼多年,其心境修为远非常人可比。尽管一时之间在行道上出现了偏差,但只需稍加提点,便能立刻恍然大悟、茅塞顿开!这一点着实令张之维感到欣慰无比——此次前来寻找左若童果然没有白费功夫啊! 想到这里,张之维脸上不禁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他觉得自己这次真可谓是不虚此行。 张之维随后起身行了一礼,拜别了左若童。 离开三一后,张之维算了算时日,距离所谓的三十六贼结义的时间快要到了。但此一役,想来他无根生也不会如前世一般如此妄为了。既已处处赢得先机,也不急于一时。三十六人想结义便去结义好了,只要自己在,那便乱不起来。 张之维想到这里便溜溜达达地一路向龙虎山方向行去。行至半路,三一左若童向整个异人界揭露了逆生的真相,同时宣告从此三一门不再以玄门自称的消息便不胫而走。 张之维听此消息也是一怔,想不到左若童竟如此果决,但又想到左若童的行事风格也释怀了,随即暗道:“到底是大盈仙人,我辈不及啊。” 突然张之维一愣,师父知道此事定然与自己有关,此番回到天师府定然是饶不了自己,一顿责罚自是免不了的。想到此处,张之维流下一股冷汗。无敌一世的他终于是难得的胆怯了一回。 张之维思索再三,一咬牙,转身向着相反方向跑去,心中暗道:“得出去躲一段时间,等师父气消了再回山,不然非得拔了我的皮不可。” 龙虎山天师府内,张静清此时横眉倒竖,满脸怒气,其余弟子见状都躲得远远的。张静清见无人敢靠近自己,心中的火气一时间也发不出去,随后怒声叫道:“田晋中,张怀义,给我滚进来。” 随后便见二人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颤颤巍巍地跪在张静清面前,张静清怒声道:“你俩下山,把张之维那个孽障给我带回来,他以为躲起来我的气便能消了吗?你们找到他,他要是不回来就让他永远都别回来了,从此从我龙虎山除名。还不快去。” 二人闻言,赶忙起身向外跑去。出了大殿的门,两人相视无语,纷纷叹了口气。现在师父在气头上,二人变成了众矢之的,正好借此机会,下山躲一阵,等师父气消了再说。 二人不再迟疑,纷纷收拾东西,连禀报都没禀报,逃也似地下了山,随张之维一起躲了起来,等着张静清消火去也。 第19章 疯了 无根生自从龙虎山之行后,便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不见。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有人能找到他的踪迹。 其实,无根生选择了闭关修炼。一来,是因为与张之维那一战所受的伤着实不轻。尽管张之维并没有痛下杀手,但那些看似轻微的皮外伤却需要长时间的调养才能恢复。这段时间里,无根生一直闭门不出,专心养伤,希望能够尽快复原。 二来,则是因为那场激战对他的心境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张之维那霸道无匹的行为在无根生内心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即使像无根生这样豁达洒脱之人,道心也难免有所缺失。所以,他决定利用这次闭关的机会,好好地审视自己的内心世界,努力提升自己的心境修为。 经过漫长而艰苦的闭关修炼之后,无根生终于踏出了那扇封闭已久的门扉。然而,与人们想象中的不同,他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宣告自己的出关,也没有惊动全性派的众多成员。相反,他选择了悄然离去,仿佛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已经变得陌生。 无根生身着一袭朴素的长袍,,独自踏上了前往二十四节谷的征程。他觉得那里一定有助他成道的机缘,所以一出关便再次前往二十四节谷,望图寻得成道之路。 经过数日不停歇地长途跋涉,无根生终于抵达了传说中的二十四节谷。还未走到谷口,他就察觉到周围气氛有些异样。无根生心头一紧,眉头微微皱起,却也没有过多犹豫,直接迈步走进了山谷。 刚踏入谷内,那种神秘奇异的感觉如潮水般再度涌上心头。无根生暗自松了口气,心中稍定,继续向深处前行。没走多久,前方突然出现一群猴子挡住了去路。然而,与之前遇到的那群对他十分亲昵的猴子不同,眼前这些猴子竟然像人类一样笔直地站着,它们用充满敌意和戒备的目光紧紧锁定住无根生,让他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上升起。 “猴子们,你们好。不记得我了吗?”无根生怯怯地与猴子打着招呼。 猴群依然保持着高度的警觉性,它们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不速之客,慢慢地向他靠近,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明显的压迫感,仿佛要将他驱逐出去一样。而站在最前面的那只猴子竟然口吐人言:\"离开这里!入侵者,立刻离开!\" 猴子的声音清晰可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无根生听到这句话后,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心中暗自惊呼:\"天啊!这怎么可能?猴子居然会说话?难道这个世界已经疯狂到这种地步了吗?\" 面对如此诡异的场景,无根生根本不敢有丝毫犹豫,他一步步地向后退缩,直到退出了山谷为止。原本刚刚圆满的道心,在此刻也出现了一丝裂痕,似乎随时都会崩溃。这段时间以来所发生的种种事情,让无根生不禁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且说那张之维,并未躲避,就在张怀义和田晋中下山后的短短数日之间,他们便顺利地找到了张之维。 待得三人相聚之后,张之维当即将“三一”事件的来龙去脉向两位师弟娓娓道来。经过一番商议,他们认为此刻师父必然仍在气头上,如果贸然返回龙虎山,恐怕难以避免遭受一顿严厉的责罚。既然如此,倒不如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云游天下。 毕竟如今正值天下太平之际,四处一片祥和安宁。何不好好利用这段时光,尽情游览名山大川呢?这样一来,不仅可以增进自身的心境修养,更能够亲身感受大自然的壮丽美景,真可谓是一举两得!想到此处,三人顿时一拍即合,纷纷表示赞同。 且说那张怀义当真是无愧龙虎山首富之名!这一路走来,他们三人游山玩水,尽情享受美食佳肴,真是逍遥快活至极啊! 而张之维呢,则完全没有丝毫吝啬之心,将自己这些年来未曾尝试过的美味和娱乐项目一一尝遍。他似乎要把过去错过的快乐全部弥补回来。 张怀义虽然心中颇为心疼那些花费,但面对着张之维这个无赖般的师兄,却又无可奈何。他只能暗自咬牙切齿,把苦涩吞进肚子里。 这一日,张之维带着二人来到二十四节谷。二人一进入其中便感受到气流的冲击,张之维便向二人讲解道:“人是以血肉为媒介运行自洽的气局,而此地则是以自然为媒介的气局,格局自然最大。所谓的仙人的气局,自然是脱离血肉的局限,以山川草木为媒所运行的。你们看这狭长的峡谷便是一条完整的脊梁,想走其中便能得炁,脊梁的尽头自然便是头。那盘根错节的洞穴便是大脑的沟回。” 三人继续往里走,张之维继续讲解道:“如果把山谷和山洞对应脊梁和头部的话,那么这条峡谷则是对应上丹之神,中丹之气,下丹之路。现在我们在峡谷的中央位置,你们是否感到炁正在源源不断的汇聚?此便是山川为媒,自然行炁。” 正说着,只见一群猴子如人一般向三人跑来。二人对此也是感到分外震惊,随后便听到张之维对着猴群道:“我们缘分已尽,你们速速散去吧。” 接下来更让二人震惊的事发生了,只见猴群如同朝圣般向着张之维齐齐跪拜下去。还不等二人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接下来发生的事便是让二人开始怀疑人生起来,只听着为首的一只猴子口吐人言道:“传道授业即为师,我等虽为披毛带角之类,也通晓大意。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弟子不敢忘。” 张之维听闻也是一惊,这才短短数十日未见,竟能如此流利的说出这么一大段话来。看来此地确是与紫阳真人神魂相连无疑了,这二十四节谷便是紫阳真人的仙体,他以自身为媒介做成一座道场,便是为教山谷中的猴子成人,乃至领悟天机。还真有点截教有教无类的意思了。 张之维随即叹口气道:“紫阳真人此举难免有点外泄天机之嫌,你等即得如此机缘,本就是窃取天道,再加上我为你等传道开智,已是有违人道。好了,你等速速散去,好生修行,万不可学那倒反御马监的猴子那般信马由缰。” 众猴子听闻再次俯身一拜,随即便纷纷离去。 张怀义张着大嘴,久久不能闭合,倒是田晋中率先缓过神来问道:“之维师兄,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猴子能开口,你为其传道开智?我是在做梦吗?” 张之维这才将来龙去脉讲与二人,二人听后嘴里不停说道:“疯了,一定是疯了,不是这个世界疯了就是我俩疯了。” 张之维也不多说,带着二人继续向着深处走去了。 第20章 悟道 三人一路来到谷内最深处,张之维停下脚步道:“道者,术之源;术者,道之用。修道者,自是重道,性命双修,各门各派修行法门各不相同,但都殊途同归。同为道门,一些门派讲究以自身为鼎炉,精气为药,神魂为火,使得精气凝而不散。” 未等张之维说完,张怀义开口道:“师兄,你说的不是全真的内丹修行的法门吗?和我们正一的还是不太一样吧?” 张之维答道:“我们正一道讲究内炼,静坐悟道,净意存想看似修行,实为修心。正以治邪,一以统万,何为一?一生万物,道化万千,一即为道。道不远,在身中,这句话应该熟悉吧?观心知道,知道者,不观于物,而关于心。不观正一还是全真,虽修行法门各不相同,但内在却是殊途同归的。” 二人听后若有所思起来,张之维继续道:“此地得天独厚,你二人便在此悟道几日吧,我也四处走走。” 张怀义疑惑道:“师兄,你不趁此机会在此地修炼吗?” 张之维淡淡道:“此地修行与我作用不大,你们为的是修心,而我自幼心念通达,已是道在其中。于我而言,所谓的境界并不存在,修为到了,自然便到了。” 张怀义和田晋中听着张之维的话愣愣地说不出话,二人确实理解不了张之维话里的意思,但也不好多问。问多了只会给自己平添烦恼,随后便入定修行起来。 张之维见二人金光亮起,已然入定,随后转身向山谷外走去。此行主要目的为的是让张怀义看清修行的本质,不致被无根生所蛊惑。至于无根生此人,张之维现如今也不再如魂归之前那般恨了。 此番魂归,原本一些看不清,想不透的问题也是渐渐明了了。说起无根生此人也是可悲,作为全性掌门,本应执德如镜,只照见,不干涉;修道若无,不取一毫,不拔一毛,不占因果。但自三一之行后,无根生便动了凡心,破了镜不干涉的德,也误了自己不占因果的道。误了自己的道,也破了自己的德,他便有了心魔。之后便是停不下来了,开始真心换真心,与三十六贼结义,彻底摒弃了自己的德与道,引发了更大的甲申之乱。 虽然说自己魂归现世是为了拨乱反正,但就像张静清所说的那样,天道高深莫测,难以言说,修行之人最好还是少沾染些因果报应。因此,张之维也就不再纠结杀与不杀了,而是选择用一种将影响降到最低的方式去改变未来的走向。 毕竟,在龙虎山的时候,他已经成功地给无根生心里留下了阴影;而且张怀义和左若童也在他的引导下走上了正确的道路。既然如此,那么区区一个无根生也就不足为虑了。 就这样,三人在秦岭一待便是数月之久,期间不断有猴子为其送来野果充饥。这一日,张之维若有所感前往谷内深处,只见田晋中已从入定中醒来,而张怀义却是仍在入定,显然所悟更深。 “师兄,我在此地修行数月,悟得了一些东西,但仍有些疑虑,望师兄解惑。”田晋中恭敬道。 张之维点点头,随后欣慰道:“你且说来听听。” 田晋中道:“师父常说我辈修行修的是先天一炁,而全真所修旨在凝魂聚神,炼神返虚,正如师兄所言,最终殊途同归罢了。可我此番所悟却是与三一的逆生有些相似,自身化作先天炁,此番可是错了?” 张之维闻言怔了怔,原来只觉得田晋中资质平常,却不知竟能悟得此种神通,缓了缓神道:“师父所说的修炼先天一炁旨在以先天之炁锤炼自身,提升性命修为。三一的逆生之法便是行岔了路子,没有性命修为支撑,只是一味追求将自身化作先天一炁,不过是如浮萍无根,一触即溃。说直白点,三一逆生之法不过是术罢了,没有强大的修为,再强大的术也发挥不了强大的威力。但你能在短短数月便能悟得此法,可见你悟性之高。平日里却是不觉,看来日后得对你多加上心了。” 田晋中闻言也是尴尬一笑道:“师兄,这得看和谁比了,有你和怀义金玉在前,我们这些弟子在师父眼里不就是资质平平吗?” 张之维听出田晋中话里的不甘,随即笑道:“师父教我要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以圣人标准要求自己,以凡人标准看待他人。看来他老人家确实是有些偏颇了,今日你既有所悟,那就让我试吧试吧。” 话一说完,张之维立刻摆好战斗姿势,田晋中看到后也没有丝毫犹豫,全身散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然而没过多久,这些金光却突然收敛起来,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在金光消失的一刹那,田晋中瞬间从原来的位置消失,宛如一道闪电般以惊人的速度朝着张之维猛扑过去。张之维眼见如此情形,立刻施展出护体金光。可是令人惊讶的是,当田晋中触及到这层金光时,他竟然像一团液体一样慢慢地渗进了张之维的金光之中。 张之维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诧异之感,但他迅速反应过来,加大功力让自己的金光变得更加凝练坚实。尽管如此,依然无法阻止田晋中的身体继续往里渗透。 张之维当机立断收起金光,伸手猛地抓住田晋中的胳膊。没想到,田晋中的手臂却像是化为气体一般轻易地躲开了张之维的擒拿。张之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笑,他的手并没有停下动作,而是继续朝着旁边抓去。紧接着,他看似随意地一抓,竟真的握住了是田晋中的手臂。 张之维顺势轻轻一掌拍打在田晋中的丹田部位,只见田晋中身体剧烈摇晃了几下,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张之维上前等着田晋中缓过一口气来,这才饶有兴致道:“师弟,有意思啊,你的术看起来与三一逆生之法相似无二,但却内有乾坤啊。你是以本门之法锤炼四肢百骸,金光内敛,化为先天之炁,以先天之炁游走全身,如臂指使。而三一的逆生则是以先天一炁具化四肢百骸,将自身逆炼回先天一炁的状态。顺为天理,却难逃一死,大逆不道,却有一线生机。有意思,竟能穿透我的金光,真有意思。” 田晋中缓过气来,这才沮丧地问道:“师兄,为什么你能抓住我已经炁化的手臂呢?这不应该啊,我能感觉到,你抓住我手臂的一瞬你并为破去我的术法。” 张之维笑道:“我性命修为强于你,你所谓的炁化在我眼里不过是另一种状态的金光罢了,只要性命修为强于你,便可一触即溃。” 田晋中满脸不甘,但还是无奈地点头应是,然后伸手探入身后的背包之中摸索着什么东西。少顷,只见他拿出一副棋盘摆在两人中间,并看着张之维说道:“来啊师兄,反正现在等着怀义那小子也没事干,倒不如你顺便指点一下师弟我的棋艺吧!” 听到这话,张之维却是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和不友善。然而过了好一会儿,他终究还是长叹一口气,缓缓地盘腿坐下,开始和田晋中对弈起来。 第21章 又被赶下山 张之维和田晋中这一盘棋,竟然下了整整三天!在此期间,那些猴子们也一直围绕着他们两个人仔细地观察着这场棋局。必须承认的是,和张之维那高深莫测的修行境界相比,他下棋的技艺实在是相形见绌。整整三天过去了,他居然一局都没有赢过,这让他感到非常沮丧和郁闷。 正当张之维又要输了这一局时,张怀义却突然苏醒了过来。张之维心中暗喜,趁机暗中发力,直接将整个棋盘震得粉碎。田晋中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怀义,你终于醒了,怎么样?悟得什么没有啊?”张之维装模作样地跑到张怀义身前关心道。 田晋中看看四周的猴群也是一阵无语,猴子也是像人一样捂着眼睛,摇了摇头。 张怀义却是异常兴奋道:“之维师兄,我知道了,我知道怎么破无根生的神明灵了。我终于超越他了,哈哈哈。。。” 未等张怀义得意,张之维一巴掌拍在张怀义脑袋上愤愤道:“你他妈的怎么就想着怎么超过无根生啊?他掘你家祖坟了?合着我白和你们说那么多了?罪过罪过,我一个出家人都被你气的口吐妄言了,罪过罪过,你你你你。。。。” 张之维涨红了脸,你了半天也憋不出一个字来。张怀义则是一脸无辜地捂着脑袋,看向田晋中。田晋中一脸无奈地冲着张怀义摇了摇头,随后叹口气。 张之维一脸愤恨道:“走吧走吧,师父气也消的差不多了,走走走,回山。” 二人只得跟着张之维向龙虎山走去,期间张怀义一直想找机会和张之维说一说自己所悟之法,但都被张之维无情地怼了回去。最后张之维实在不胜其烦,只得无奈地说道:“说吧说啊,别把你憋出个好歹来。” 张怀义听后一脸兴奋道:“师兄,我终于明白无根生的神明灵运行的原理了,我所悟的便是在术之尽头,炁体源流。” 张之维冷冷瞥了一眼张怀义道:“然后呢?” 张怀义愣了一下,停下脚步心道:“师兄这反应不对啊,不是应该考教一下我吗?怎么就这么个反应啊?不对不对,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田晋中拍了拍张怀义肩膀,叹口气,接着追上张之维。张怀义被田晋中的反应弄得更是一头雾水,接着追上二人继续道:“之维师兄,你看看啊,你试一试,看看我能不能打得过无根生,师兄,师兄。。。。” 张之维停下脚步,眯眼看着张怀义道:“你想试试?” 张怀义认真地点了点头。张之维正好这几天被张怀义烦的不行,借此机会出口气,随即便把包袱扔给田晋中,冷冷道:“来吧。” 张怀义也将包袱交给田晋中,摆开架势向张之维攻去。张之维想到被田晋中虐了整整三天,又被张怀义这个大耳朵烦了好几天,不由地冷了脸。看到张怀义冲了过来,大喝一声,让你俩坏我道心。“ 张怀义听闻也是一愣,自己怎么坏他道心了,但手上却是继续出招。张之维看着冲过来地张怀义,直接一掌按在张怀义头上,随后一把按在了地上。张怀义赶忙运功,一条条炁流如同灵蛇般向张之维冲了过来,接着没入张之维体内。 接着张怀义便是一惊,只觉炁流一接触张之维便如同泥牛入海一般失去感应。张怀义顿时冷汗直流,连忙运起了护体金光。但面对并不留手的张之维,金光在亮起的一瞬便被击碎,随即如图雨点般的拳头向张怀义袭来。张怀义见打也打不过,护也护不住,赶忙蜷缩成一团,连连求饶。 田晋中见状也是一惊,刚想上前阻拦,就被张之维一道金光也一起拉了过去,随后便见到张之维左一拳右一脚地单方面殴打二人。嘴里还不停的骂道:“好你个大耳朵,还有你,老田,平时看着人五人六的,尽不干人事。来啊,继续虐我啊,继续烦我啊。和你俩说了那么多,你俩全当放屁了是吧。坏我道心,继续啊,来啊。。。。” 过了好一会,张之维兴是打累了,也许是气消了。看了看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的二人,吐出口浊气,说了句“罪过罪过”之后,拿起地上的包袱径直向前走去了。 躺在地上的二人相互搀扶着起了身,互相看了眼,也拿起包袱一瘸一拐地追张之维去了。 路上二人相互小声嘀咕着,讨论着为何张之维如此暴躁,没多久便来到龙虎山脚下。 张之维也不管二人,径直向山上走去,众弟子见到张之维纷纷打着招呼,张之维则是热情地回应着众人。随后便看到鼻青脸肿的张怀义与田晋中二人一瘸一拐地也上了山,众弟子赶忙上前搀扶,关心地问道:“师兄,你们怎么了?是谁干的?是全性吗?竟将你二人打成这样。我们这就禀明师父,咱们龙虎山什么时候吃过这亏?” 二人见众人皆是义愤填膺,也不好说是张之维打的,只得不好意思地表示是二人不小心从山上摔下去的。在几人反复确认并不是全性妖人所为,这才将二人搀到天师府大殿。 张静清本来已经气消的差不多了,但一看到张之维火气腾的一下又升起来了。刚想开骂,便见到被众弟子搀扶上来的前去寻张之维的张怀义和田晋中二人,随后一震,赶忙上前关心道:“晋中,怀义,谁把你们伤成这样的?张之维,他二人奉我命下山寻你,你就看着两位师弟被人伤成这样吗。” 张之维赶忙一个猛虎伏地,向张静清讲诉了前因后果。张静清听罢,叹口气道:“我早就告诫过你,现在却把三一的根彻底刨了。也罢,好在左若童心胸宽广,念在你也干了件好事,为师便从轻处罚你了。” 说完,眼神不善地看向张怀义与田晋中二人道:“倒是你俩,平日里是怎么教你们的,不仔细钻研经文,奇技淫巧却是一点就通。当真是好啊,我龙虎山可是出了两个了不得的人物啊。你以为人人都是张之维吗?你俩给我滚下山去,三年之内不得回山,红尘历劫,如果渡不了劫就永远别给我回来。” 二人皆是连连认错,但奈何天师心意已决,二人不得不拖着一身伤再次下山历练去了。 行至山门,二人皆是苦笑,刚刚回山,屁股还没坐一下就又被赶下山了,只得对视一眼,向着前方一瘸一拐地走去了。 第22章 天劫 在张之维的干预之下,原本应该在 1944 年就结义的三十六贼,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相遇。张之维心里很清楚,仅仅依靠他的干预,并不能真正地阻止无根生的行动。但是,值得庆幸的是,张怀义、田晋中以及三一门并没有遭受灾难,这也算是一种安慰吧。至于其他的事情,也只能顺其自然了。毕竟,他已经对时间线产生了影响,如果再过度干预,恐怕会引发更多无法预料的后果。所以,张之维决定暂时放下心中的担忧和顾虑,让一切按照既定的轨迹发展下去。他相信,无论未来会发生什么,他们都会有足够的能力去应对和解决。而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默默地观察着这一切。 在张之维的眼中,世间众人所称谓的那所谓八奇技,其实也不过就是在洞悉了炁之本质以后,再依据每个人自身所修炼的不同术法,将炁的作用给发挥到极致而已。但无论如何去看待这些东西,它们终究还是属于外道,已然背离了修行的本真所在。也正因为如此,这么些年来,张之维始终都在不遗余力地向左若童以及张怀义二人指引着真正的修行之路。 异人练炁,自称修道,何为道,道世间万物的自然规律和运行法则。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便是指道创造世界的过程。求道然后得道,得道者便是完全了解世界的构造和运作,时间、空间、灵魂、肉体都没有拘束,无往不利,自然得道成仙。 破解炁的所有秘密,就能了解世界存在和运行的规律,能完美运行炁达到操纵死物、创造物质、赋予生命、读取和修改思维记忆、改变空间甚至时间的效果。 这些言论在张之维听来简直就是荒谬至极、胡言乱语。他认为所谓的修行,关键在于修身养性。天道慈悲,生万物以养人;天道至公,以万物为刍狗。炁乃万物本源,真元之气。道从虚无生一炁,又从一炁产阴阳,阴阳再合生三体,三体重生万物昌。所以说,炁是先天就存在的,只有通过不断地感悟和理解,进而修身、立命、立德,才能领悟到大道。 所谓的取乱之道简直就是南辕北辙,完全背离了事物发展的本质规律。道法自然,不以人力所累,他们竟然妄图利用先天一炁来实现自己的目的,而不是去探索和理解。在张之维看来,这些取乱之人不过是一群误入歧途的修行者罢了,因此前世他并没有过多地关注他们。然而,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正是这些走入邪道的人,给整个异人界带来了如此巨大的灾难和祸端。 就在张之维闭关沉思的时候,张静清走了过来,沉声道:“之维,为师昨夜心有所感,便起了一卦,似乎在你身上看到些不一样的东西,你可有什么想要与为师说的?” 张之维缓缓睁眼,看着眼前的张静清,叹了口气,他自知以师父的修为早晚会看出来的,所有也并未打算隐瞒,开口道:“师父,您察觉到什么了?” 张静清坐在蒲团上与张之维对立而坐道:“从你第一次下山我便有所察觉,你平日里对旁的事从不上心,但却对三一门尤其是左若童有些上心的过头了,都不惜刨根结怨,与你无为的修行准则不符。说说吧,为师也想听一听。” 张之维深吸口气道:“师父,我是从未来魂穿回来的。” 张静清似乎并不惊讶,缓缓道:“你可知此乃逆天而行,日后必有天劫落下,你可承受得起吗?” 张之维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他的声音充满了悲痛和悔恨,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哀伤与无奈。 “师父,晋中师弟修为被废,四肢尽毁,沦为废人。怀义遭天下人追杀,至死都未能与您再见一面。身为大师兄,我无法护师弟周全,此为一恨;身为弟子,我未能完成您的遗愿,此为二恨;身为龙虎山门人,我未能保住龙虎山声誉,此为三恨。弟子深知一切皆因无根生而起,悲愤之下,唯有以雷法打散三魂七魄,回到过去,只为将前世遗憾尽数弥补。即便天劫加身,也在所不惜。” 张之维的话刚刚落下,突然之间,原本明亮的天空瞬间变得昏暗无比,仿佛被一层厚厚的乌云所笼罩。紧接着,一道道耀眼的雷光在云层之中闪烁,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彻整个天地。 张静清眯起眼睛,抬头望向天空,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愤怒之色。他对着天空怒吼道:“老夫还未死呢,你们就这么急不可耐吗?难道就这般不将老夫放在眼中吗?”他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空中回荡,带着无尽的威严和气势。 随即张静清心念一动,一道金光直冲天际,将刚刚汇聚的雷云打散,天空顿时放晴。张静清冷哼一声,继续看向张之维道:“我辈修行之人,本应顺应天命,无欲无求。但你道心有损,自不利修行。之维,你天生道体,资质通天,心念通天,你做任何决定想来都是心念所动,顺应天命。既是从心而为自然便是顺天应事,我龙虎山天师守护人道,拱卫人间,自是不惧那所谓的劳什子的天劫。你安心便是,为师便护你们周全。” 张之维听闻俯身下拜,张静清的这番言语倒也符合他龙虎山的传承。 张静清看着跪在地上的张之维起身来开了,临出门轻声低喃了一句:“痴儿。” 张之维听闻却是一愣,这句痴儿似曾相识,仿佛便是魂穿之前自天上传来的那一声。想及此处,张之维哪还不明白,自己能够顺利魂穿,自是师父帮忙扛下了所有。不然,以自己当时的道行,怎么可能在天雷之下重聚三魂。 张之维凝视着渐行渐远的师父,眼眶不自觉的红了。接着抬起头有看向天空冷声道:“今世有我张之维在,我看谁敢欺我龙虎山。” 接着刚刚晴朗的天空再次乌云密布,张之维走到院中抬头望天,乌云中雷霆闪动,雷光阵阵,但就是迟迟落不下来。张之维再次出声道:“既然不敢落,还不散去,尔等难道想试试我龙虎山千年的底蕴吗?” 雷云仿佛听懂了张之维的话一般,雷光再次闪动几下后便徐徐散去。张之维看着再次放晴的天空转身回到屋内,继续打坐修炼起来。 张静清自是看到了这一幕,待到雷云散去也不禁大笑出声:“自我人皇颛顼绝地天通,天、人便各司其职。我道门守护人道多年,还未见到哪个仙人敢下界。我龙虎山、武当、上清等数代天师掌门拱卫天门,天劫还未降临,就凭尔等还妄图劈死我弟子,真是可笑,可笑。” 张静清的话音刚刚落下,天空之中忽然变得有些模糊起来,仿佛有一层薄纱笼罩其上。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层薄纱逐渐变得隐约可见,竟然形成了一座透明的门户。这座门户高达数十丈,宽约数丈,散发出一种神秘而古老的气息。 然而,就在这座门户出现的同时,它却突然开始闪动起来。起初,这种闪动还很轻微,但很快就变得越来越剧烈,整个门户都开始颤抖起来。眨眼之间,这座透明的门户便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张静清静静地看着门户出现的方位,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屑和嘲讽,似乎对这座门户的出现并不感到意外。紧接着,他转过头去,毫不犹豫地迈步离开了。 第23章 请教左若童 张怀义与田晋中被赶下山后并未分道扬镳,他们在附近的一个小镇子上找到了一处住所暂时安顿下来。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们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之中,很少有交流。 每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但他们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喜悦之情。张怀义常常默默地望着窗外,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无奈和叹息。 田晋中则时常坐在床边,静静地思考着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他知道,这次下山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时光荏苒,转眼间已过数日,二人经过静心调养后身体状况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于是收拾行装准备踏上新的征程。他们谨遵师父的教导和嘱托,红尘历劫、磨砺心境。 二人日夜兼程,不出几日便来到三一门,送上拜帖,等着左若童的传唤。不一会儿,陆瑾带着几位三一的弟子迎了出来,看到张怀义二人热情地上前行了一礼。 “二位师兄,师父正在上早课,特派我前来迎接两位,快快请进。”陆瑾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二人让进了山门。 田晋中回了一礼走在前面,随着陆瑾进了三一门。 二人刚踏入三一门,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前方的左若童,而下方则整齐地坐着一众三一门人。此刻,左若童正在向门人传道授业解惑。见到这一幕,两人下意识地想要转身回避,以免打扰到他们。然而,还没等他们有所动作,左若童已经注意到了他们,并开口说道:\"你们两位来自龙虎山,想必你们的师兄张之维与我有些渊源吧?他曾经对我有过点拨之恩呢!既然如此,你们也不必回避了。虽然我的道行尚浅,但好歹比你们多修炼了几十年。不如一起坐下听听,或许你们也能从中学到一些微薄的启示。\"说完,左若童微笑着示意他们入座。 田晋中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刚忙行了一礼,找了处空位坐了下来。 左若童见二人落座,微笑点头继续道:“刚刚讲到何为道,我辈修行所追求的不过是寻仙问道罢了,寻仙之路太过飘渺,但问道却是触手可及。花草是道,蝼蚁飞蛾是道,瘌蛤蟆也是道。道无处不在,是一切的本源,是自然,是规律,所谓道法自然便是如此。既然道法自然,修道之人自也要无为,顺应自然,不做过多干预。万事万物皆有两面性,相互独立却又相互依存,孤阳不生,孤阴不长,正是如此。阴阳平衡,自然法物,方能天人合一。” 张怀义听着连连点头,想起张之维之前教导二人的话不禁感慨张之维的道行之深。 左若童继续道:“今日有两位龙虎山的弟子在,我也不怕揭自家的短。我三一从前以玄门之首自居,现在想来却是狂妄至极了。三一原以逆生之法独步天下,但在与之维道友交流几番,原是抱有侥幸之心的。但又与全性掌门无根生交手后方才知晓,所谓逆生不过是取巧罢了。所以诸位,修行之路需稳扎实打,一步一步走过去,切不可取巧偷懒。任何术法都只是辅助的外力而已,自身的性命修为才是立足之根本啊。” 众人向左若童下拜,之后便散去各自修炼。左若童走上前看着张怀义二人,出言问道:“两位师侄,不知此番前来我三一所为何事,不必客气,直说便可。你师父师兄对我三一有大恩,只有若童能办到,一定尽力而为。” 张怀义看了眼田晋中不知道从何说起,田晋中看到张怀义看向自己也苦下脸来,随后理了理思路,将前因后果说与左若童。 左若童闻言却是一笑,说道:“不愧是天师府门风,要说起来,二位确实是入了左道,既如此便在我三一小住几日。我为两位解惑可好?” 二人闻言顿时喜笑颜开,赶忙称谢。左若童也是不急,继续道:“之维所说之地我却是未曾去过,但也能想到里面是个什么构造。对于我等,已然窥得一丝天道,去与不去也是一样。我倒是对二位所悟有点兴趣,可否展示一二?” 张怀义闻言率先站了出来,躬身行礼道:“我兄弟二人正是此意,我师兄太过逆天,我与他对战如蜉蝣撼青天,饶是术法如何神异也发挥不出来。早问无根生助得左掌门突破三重,我自从二十四谷有所悟之后也能大概想到他是如何做的。所以此番前来便是想让左掌门看看我与无根生孰强孰弱。” 左若童闻言摇了摇头道:“你作为修道之人却是如此在乎输赢得失,说句不好听的。你这样下去却是难得大道。” “我师父常说,修道之人旨在念头通达,道心稳固,但如今此事已成我心魔,还望左掌门成全。” 左若童随后笑道:“好吧,既如此,我作为长辈自当为小辈解惑,请吧。” 张怀义闻言连忙摆开架势,田晋中却是退到一旁。只见左若童伸手探来,张怀义亮起金光抵挡,只见左若童的手瞬间消失,接着便出现在金光之中,接着一掌拍在张怀义胸口。 张怀义应声倒飞出去,待到稳定身形,却见左若童早已立于身后,一脚踢来。张怀义手中雷光闪动,顿时一道雷霆射向左若童。左若童身形消散,脚上力度不停,重重地踢到张怀义的身上。张怀义再次被踢飞了出去。 还在空中的张怀义周身顿时射出道道金线向着左若童急射而去,左若童心神一动再次消失,接着便再次出现在张怀义的落脚处。然后又是一掌拍来,但这次手掌却是并未消散,纤细的手掌顿时变得枯瘦。左若童也是一愣,接着加重力道,一掌拍碎了张怀义的护体金光。 左若童站在原地不再追击,看着张怀义久久不语。张怀义赶忙站在远处向着左若童行了一礼道:“多谢左掌门手下留情。” 左若童道:“你这一手唤何名字?” 张怀义道:“术之尽头,炁体源流。” 左若童点点头道:“比之无根生那神明灵却要厉害许多。无根生要破我逆生尚且需费一番气力,而你却能瞬间破去。要不是我修为胜你良多,想来也不能轻松取胜。厉害,厉害。” 接着又看向田晋中道:“晋中师侄,不知你所悟为何?” 田晋中随即行礼,向左若童展示一番。左若童见状饶有兴致道:“有趣,有趣,你这法门看似与我三一逆生很像,可究其本质却是大相径庭。我逆生是将自身逆炼回先天一炁,而你则是将先天一炁游走全身,锤炼百骸。一顺一逆可谓相得益彰,正暗合阴阳平衡之道。前些年与天师相谈,便听闻晋中师侄稳重。现下看来确实如此,之维自不必说,怀义却是显得有些离经叛道了。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师侄可否与我三一交换,相互印证?” 田晋中闻言刚忙表示愿意,并表示:“此番前来本就唐突,况且所谓术法不过身外之物,左掌门又如此厚待,有何不可。” 就这样,二人在三一一待就是数月。 第24章 再见无根生 一晃已经在三一待了数月了,此时二人发现留在三一已再难有所精进,遂辞别了左若童下山去了。 二人一路南行,来到了江南之地。江南自古便是天下粮仓,十分富足,虽说龙虎山距离此地并不算远,但这也是二人首次来到此地,不免生出一番游玩之心。 此时的内战已是结束,人民安居,百姓乐业,甚是繁荣,二人来到扬州一处酒店。一进门便愣住了。 “大耳朵道长,好巧啊,老相识了,来喝一杯。”无根生看到张怀义二人进来,便放下手里的酒杯,热情的招呼起来。 张怀义和田晋中对视一眼,相视一笑便走了过去,毫不客气地坐下了。 张怀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笑着看向无根生道:“各位许久不见啊,贫道久不下山,全性倒是多了不少生面孔啊。看来上次龙虎山一役,让全性损兵折将不少啊。” 其余众人听闻,纷纷将手中酒杯一摔,愤怒地冲着张怀义叫骂起来,无根生立刻伸手一拦,大笑起来。 一阵大笑从无根生口中徐徐荡开,那笑声穿云裂石,风雷磅礴,撞碎了江南之地的楼台歌舞,惊破了此处安居一隅的食客百姓,只剩下一股英雄气,横亘天地间。 张怀义兀自一笑,继续与田晋中碰着酒杯。田晋中放下酒杯淡淡道:“梦里欢愉觉余悲。” 无根生闻言顿时一怔,天地之间一片岑寂,片刻后再次狂笑起来:“你们真当我不敢杀你们吗?” 张怀义淡淡道:“你是全性的头子,自然敢杀。但是,你确定杀得了我们哥俩吗?”张怀义盯着无根生笑道。 无根生眯起眼,张怀义继续道:“你是妖人头子,世人皆欲杀,独余怜其志。不然你以为你下得了龙虎山吗?” 无根生冷声道:“天下异人修行皆为长生,但无数人走到鬓发苍苍,山河老去,却仍不得道。我怜天下人,不甘青山相对望,只为渡尽天下人。到你等嘴中却成了空余悲,真真是讽刺,当真是可笑。” 无根生话音一落,瞬间气势一变,冷眼独立顾八荒。眼中不再是神莹内敛的含蓄,此刻充斥着四夷宾服的霸气,舍我其谁的英风。 张怀义看到无根生身上的气质与之前截然不同,随后继续开口嘲讽道:“看来我师兄给你带来不小的打击啊。竟让你无根生性情大变至此。” 无根生听后瞬间杀意四起,不一会儿突然笑出声来,随后从怀里拿出一把盒子炮指向张怀义道:“天师府天师历来都是冠绝天下,一个天师继承人,输给他不怨。倒是大耳朵道长你,作为继承人之一,却是差了一丝。” 张怀义闻言也是不恼,眯着眼,看向无根生道:“我师兄非是常人,不如他正常。我被师父赐姓,自是认可我的实力,不知无根生你所说的这差一丝是哪一丝?” 无根生放下手里的枪,又恢复那副混不吝的样子道:“你说呢?咱俩几番交手,你都不是个儿,你说差哪儿了?” 张怀义兀自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冲着无根生勾了勾手道:“找个宽敞地儿,咱俩再试试?” 无根生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慢慢地拿起酒杯,语气平静地道:“不试,光是听着就感觉很烦人。老子今天只是来这里喝酒放松心情的,并没有兴趣和你们打架。说起来刚才真的差一点就掉入了你们精心设计好的陷阱里呢!那个长着大耳朵的家伙啊,这么多天没见,手段倒是长进不少嘛!还有你这一位,表面看起来挺老实厚道的样子,但其实内心却满是坏心思,一开口就是想激怒我。龙虎山这个地方啊,从上到下,无论是人还是事,哪里还有半分正道门派应有的模样?” 张怀义听了这话,也不多言,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叫上田晋中一起起身,准备换个桌子继续用餐。然而,无根生却站了起来,轻轻地拍了拍自己那圆滚滚的肚子,笑着说道:“嗯,不错,吃得很饱,也喝得很足。你们两个慢慢享用吧,我就不打扰了。哦,对了,我之前邀请了一些正道的朋友在秦岭相聚,正好今天碰上你们,那就不用再给你们发请柬啦!不过呢,你们可别多想啊,这次聚会并不是以我全性掌门的身份发出的邀请,所以你们如果愿意参加,那就过来;要是不感兴趣,不来也没关系。行了,我先撤了,祝你们用餐愉快!另外,这家酒楼其实也是我们全性的产业之一,这顿饭就算是我请的吧!”说完,无根生便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酒楼。 说完,无根生带着全性几人起身离开了。 张怀义道:“师兄,咱去吗?” 田晋中沉思片刻后开口道:“去看看也好,反正师父是让咱俩到红尘历练一番,不妨前去看看,保不齐有什么好戏呢?” 张怀义点点头:“我也想看看这无根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那咱在此地游玩两天再启程,难得下山游玩,可不能浪费啊。” 张怀义说完便毫不犹豫地拿起菜单点菜了,老板看着他点菜时那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头皮一阵发麻。因为掌门之前说过这顿饭由他来请客,但这两个人却一点都不客气,把店里最贵的菜全都点了一遍! 酒足饭饱之后,他们甚至连假装一下都没有,直接一抹嘴,站起身来就准备离开。老板看到这种情况,心里暗自叫苦不迭,但又不敢上前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 几天过去了,两人已经将附近的景点都游览得差不多了。于是,他们决定继续前行,朝着秦岭的方向出发。 第25章 谷秘辛(一) 两人经过数日马不停蹄地奔波,终于再一次抵达了神秘而又危险的二十四节谷。和上次张之维亲自带路时截然不同,他们刚到达山谷入口处,就立刻感受到一股强大而又神秘的自然之炁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仿佛要将他们彻底排斥在外。 张怀义皱眉道:”师兄,你感觉到了吗?似乎谷内在排斥我们。“ 田晋中闻言也说道:“我一过来便感觉到了,上次来时并未有此感觉。奇怪,奇怪。” 二人正说着,突然一声大笑传来:“二位够早的。” 张怀义转头便看到一位身穿道服的男人向二人走来,上清郑子布。张怀义与田晋中自然认得此人,上清虽不属于正一,但同为道门,平日里也少不了有所交流,二人随即施了一礼道:“郑师兄,无根生也邀请你了?” 郑子布还礼道:“自然,师弟上次龙虎山一别,别来无恙啊?” “多谢师兄挂念,怀义一切安好。” 郑子布打量了一下张怀义,意味深长道:“现在都在传,上次龙虎山你与张之维切磋,张之维被赶下山,你却被天师赐姓,是不是真的?” 张怀义汗颜道:“确有此事,但。。。。” 张怀义话未出口就被郑子布打断道:“哈哈哈,你不知道,当年你师兄下山,来我上清把我们都揍了个遍,要不是山上长辈出面将他赶下山,我们上清的脸面可就保不住了。饶是如此,也够丢人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修炼的,不过你也够可以的,能让他吃瘪,你可得指点指点我啊。” 田晋中听着,脸色通红,想笑又不好意思。就在他憋不住的时候,张怀义叹口气道:“原来是这么传的,想来大家都被我师兄走过,听到一些风吹草动,就都往自己希望的方向想去了。郑师兄,实不相瞒,我前两天刚被我师兄按住揍了一会,不带留手的那种,我伤刚好,你自己想吧。” 郑子布诧异地说不出话,这时一道声音传来:“老郑,我早就和你说过,别想着找张之维报仇了。上次在龙虎山上还看不出来吗?” 郑子布转头,只见一个头戴斗笠的干瘦道人出现在郑子布身后,郑子布眯眼道:“周猴子,张之维上你武当没揍你是吧?” 周圣撇了撇嘴道:“揍了,我打不过,我起了一卦,我这辈子都打不过,然后呢?” 郑子布被怼的说不出话来。不一会儿陆陆续续又来了不少人,天工、无漏金刚、武侯等等,各门各派的都有。 正当众人相互打着招呼的时候,一道懒散的声音自山谷上方响起:“想不到来了这么多人,大家给我无根生面子,无根生在此谢过了。”说着便跳了下来。 “无根生,你找我们前来准备做什么?”无漏金刚窦宏率先开口道。 无根生笑道:“别急吗,我信上不是说了,请诸位来论道,既是论道便是道友了,大家相互熟悉一下。” “谁与你是道友,我等名门正派怎会与你这等妖人头头做道友?”火德宗丰平愤愤开口道。 “还记仇呢?丰兄弟,咱们可是不打不相识啊。你这样可不好。” 丰平还想开口怒骂,被郑子布拦住,随后开口道:“行了,你究竟想干嘛?直说吧。” 无根生指了一下谷内,开口道:“想知道的就随我来。”说完便不理众人,自顾自地向里面走去。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张怀义带头率先跟了进去,接着田晋中也一起。众人见状也一时间摸不着头脑,随后也跟着走了进去。 无根生看到众人跟了进来冲着身后说道:”大家可别掉队啊,如果万一有人掉队一定呆在原地。” 谷畸亭道:“这是一个气局?” 无根生回头说道:“小谷,你懂这个,讲讲,给大伙讲讲。” 谷畸亭解释道:“这个世界是由死物和活物组成的,但不管是死物还是活物没有一刻是静止的,都在变化着。不过死物只是被动的接受着造化对他的改变,活物则是可以选择,为了生存而选择变化。生物会主动变化就是因为体内有先天一炁的流转。所谓气局便是由死物固其形,生物先天一炁在其形内流转,在超越时间的角度上看,某一地在某段时间内形成的特殊格局。” 端木瑛开口问道:“超越时间?格局我倒是懂,每个人体的器官组织和气体流转就是一个完整的格局。” 谷畸亭继续道:“确实独立,但不完整。时间就是变化,说是超越时间的去看,不如说是超越了变化。就比如你细看你自己,你就是一天曲折无比的线而已,只因你活着这条线还在一点一点的延长。在这条线上,你有无数条手臂,无数个脑袋。而众生,就是无数纠缠在一起的乱麻。气局也是如此,或天然或人工,某一地某段时间内这些气流组成的线形成的特殊格局。就像我们运转体内炁的手段,气局之地也大多有着神妙特异之处。” 端木瑛转头看向周圣道:“这个好像风水啊,大猴子你也懂这个吧?” 周圣点了点头,谷畸亭继续道:“风水是基于气局的一种很小的应用。风水只能观气,无法判断气局能维持多久的效果,也没办法精确指出气局中应该遵守的行为模式。气局就是个怪物,一旦有新的气体格局从外部闯入,必然受到冲击,越精密越强大,受到的冲击越大。人,就是最精密复杂的格局之一。” 周圣道:“简单点说,假如你没有按照这里的格局胡乱闯入的话,如果这里的气局已经强大到连进入的路线都被严格规定好的话,一旦走错,过去的你就会被影响,甚至抹除。而过去是一切修行人的根基,根基被坏,命运也就残破了,那这个人也就到头了。” 众人闻言一阵冷汗直流,谷畸亭安慰道:“没事,有掌门带路,不必惊慌。” “无根生你走慢点。”端木瑛立马跟了上去,众人也纷纷追赶了上去。 第26章 谷秘辛(二) 张怀义听后与田晋中对视一眼,开口道:“谷兄弟,我听明白了,按照你的话,这里不是人工就是天然的对吧?” 谷畸亭笑道:“人工?怎么可能,要是能摆出这种格局那不成活神仙了吗?” 张怀义道:“那如果是天然的,第一个走进来的人是怎么知道走法的呢?” 谷畸亭摊了摊手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如果他能拥有超越时间的认知方式,应该能看清世上万物的全貌,自然也就能看清这里的规则了。” 张怀义喃喃道:“超越时间的认知吗?” 无根生此时自作多情道:“大耳朵,你这拐弯抹角的劲儿又上来了。想知道就问我,用不着从别人那儿套话。这里的走法不是谁告诉我的,是我自己走出来的。” 张怀义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眯着眼道:“你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谁问你了?我问你,你来此地几次了?” 无根生被怼的一愣,随后说道:“数不清了。” 张怀义面色诡异道:“你有神明灵自然不用担心这里气局的影响,那我要是告诉你我也来过你信吗?” 无根生满脸震惊,还想问什么,只见张怀义走到前面头也不回道:“无根生,跟上。” 说完便自顾自的走了。 端木瑛左右看了看,随后向张怀义喊道:“大耳朵,你等等我。” 众人一路来到谷内最深处,无根生道:”这里是我拿来放东西的地方,大家四处转转吧。大耳朵,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张怀义笑道:“自然是走进来的。” 无根生不可置信道:“不可能,没有通天手段,断然进不到这里,你不行。是张之维吧?” 张怀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后便听到有人询问无根生这里的主人到底是谁。无根生头也不回道:“直接告诉你们多没意思,你们自己四处找找。给大家个提示,和为人?诚。哦,对了,小心点这里的猴子。” 众人自是不解,但也不再多问,各自找线索去了。 无根生继续盯着张怀义,张怀义也盯着他,二人就这样诡异的对视着。 突然端木瑛的一声尖叫将众人的目光都集中过去,只见端木瑛尖叫着向众人跑来,身后跟着一群猴子。 猴群来到众人面前,目光不善地盯着众人,突然为首的一只猴子如人一般站了出来,冲着张怀义和田晋中施了一礼,口吐人言道:“师叔。” 包括无根生在内的众人皆是瞠目结舌,猴子竟能口吐人言,不仅如此,还向龙虎山二人作揖行礼,叫他们 师叔,这世界真真是疯了。 无根生率先反应过来,冲着田晋中道:“老田,你最老实,怎么回事?我上次来就感觉不对,这猴子怎么会口吐人言,还叫你们师叔?” 田晋中摊了摊手道:“我师兄张之维助其开智,为其传道,自然被他们认作师父了,他叫我们师叔有什么不对的?” 还未无根生说话,猴子便冲着无根生冷声道:“闯入者,你又想做什么?你鸠占鹊巢,占真人洞府我们不予计较,你此番带这么多人前来是想做什么?” 张怀义还了一礼道:“好了好了,我们没有恶意,你们散去吧。” 猴王听后不再多说,放下一些野果,又警告似的瞪了无根生一眼,这才散去。 无根生面色阴晴不定地看向张怀义道:“此地气局已成,畜生开智须得渡天劫,张之维是怎么为其开智的?” “我哪里知道,只知道我师兄为其引天雷,助其渡天劫,又为其讲经传道三日,其余的便不清楚了。怎么,你要不亲自去问问我师兄?” 无根生面楼惊恐,喃喃道:“张之维,张之维。” 过了好一会儿,无根生调整了一下情绪,从洞中搬出不少酒来,与众人说道:“好了,不说别的了,诸位找的怎么样?找到了吗?” “无根生你是不是骗我们?什么都没有。” “我什么时候骗过人?骗不骗的,如今太平盛世,大家能活到现在还能再次相聚便是缘分,冲着咱们就得好好喝一顿。既是为那些死去的英灵,也是为今天的胜利。我无根生敬大家一碗。”说着无根生拿起碗来,倒了满满一碗酒,一饮而尽。 众人见状也纷纷拿起酒碗喝了起来。酒过三巡,郑子布与周圣则是和田晋中吐槽着张之维那不当人的勾当,田晋中则是无奈地笑了笑。其余人则是相互聊着天,气氛异常的融洽。 张怀义看向已经喝的面红耳赤的无根生道:“无根生,你到底想要什么?想修道什么份上?” 无根生放下碗,叹口气道:“修行吗?我也就那样,随缘吧。想要什么?我也不好说,但要说现在的话,我最想要的便是兄弟。大耳朵我们做兄弟吧。”说着便一把抱住了张怀义。 接着起身扫视众人,兀自抱拳道:“诸位,今日相聚于此,我想与诸位义结金兰。做真正的兄弟姐妹,骨断筋连,视彼此为同胞为手足。” 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相互对视着,皆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众人沉默的时候,张怀义说道:“既然要结义,那就得诚,你是不是先告诉我们刚刚你说的何为人?诚又是什么啊?” 第27章 谷秘辛(三) 无根生一愣,随后答道:“何为人?这不是明摆着吗?看到刚刚那群猴子了吧,是不是觉得哪里像人了?不是因为他们能口吐人言,是因为他们是站着的,顶天立地既为人。” 众人并未说话,而是盯着无根生,听他接下来还要说什么。 “至于诚吗,还是那群猴子,刚刚对我们充满敌意,直到看到两位龙虎山的兄弟,作揖行礼,这便是诚。五体投地即为诚。” 张怀义笑着摇头道:“诚者,天之道。诚之者,人之道。诚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从容中道,圣人也。诚之者,择善而固执之者也。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无根生,你的诚是自诚还是自明呢?” 无根生道:“不离日用常行内,直到先天未化前。这等境界是我追寻的,但又有几人能到?” 张怀义说道:“哦?既然在你眼里诚有境界之分,那人也有三六九等之别了吧?” “自然,我将会人初步分为四等。第一类是乌合之众,单拎出一个来根本无足轻重。第二类有术无道,有才无德,就像三一的始作俑者李慕玄。只学技艺不学做人,只修体而不修心,心猿未俘,意马由缰,此类人最好掌控。第三类人,他们有力量,有能量,却因为各种原因走不上道,就如同现在的全性。至于第四类人,则是对自身和世界有着清晰的认识,虽然耀眼,但也凤毛麟角,就像张之维那般的人物。” 张怀义含笑道:“那你算哪类人呢?” 无根生笑道:“大家觉得呢?我自当上全性掌门,便保持贵己重生,全性保真处事原则。不以物累行,清静无为,自认浮生一看客,天地一沙鸥。既然全性门人始终上不了自己的道,那我就帮助他们上道。我自认算是第四类人。” 张怀义想到张之维的话,不由嘲讽一笑道:“看来我师兄说的没错,你确实认不清自己啊。你无根生身负神明灵,对人生、人心又感悟颇深,按理你算得第四类人。但何为无根?浮萍无根。你不知道从何来,又不知道去何处。我问你想要什么,你答想要兄弟,我问你想修道何地步,你答随缘。有术无道,引导他人近道,却走不上自己的道。你说自己既是渡人又在渡己,不就是在找自己的道吗?要我说,你只能算作第三类人。” 无根生听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思考过问题。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的心念豁达、道心坚定,但自从被张之维痛揍一顿之后,他的道心就开始有些动摇了。 如今细细想来,其实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动摇,而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道究竟在哪里,又怎么会有所谓的动摇呢?之前所谓的动摇,不过是输给张之维后的不甘心和挫败感在作祟罢了。 无根生意识到,自己以前太过自信和自负,以为凭着自己的天赋和努力就能横行天下。但实际上,他对自己的内心世界了解甚少,对于修行之路也只是一知半解。 想到这里,无根生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求知欲。他决定要好好审视自己的过去和现在,寻找属于自己的道路。他明白,只有找到真正的道,才能在修行之路上走得更远更稳。 张怀义继续道:“何为人?明礼、知羞、 能言、从善、有悔,此为人。人无礼不生,事无礼不成,国无礼不宁。着衣方能知羞,不然与禽兽何异。能言方能知理,从善方能如流。悔为人之本,知悔方能回头,才能直面内心,寻得己道。无根生,你扪心自问,你做到几分?你所说的人又有几人能被称之为人?” 无根生自是答不出。众人也是面面相觑,诚如张怀义所说,单单是人,他们又有几人能做到知悔呢? 张怀义扫视众人道:“诸位,何为道?” 周圣开口道:“道乃万物根本,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寻之不得,求之不得,我辈修行之人,终其一生不就为窥得这一丝大道吗?” 张怀义道:“道是花草,是蝼蚁飞蛾,也可以是癞蛤蟆,道无处不在。” 无根生看向张怀义,眯着眼道:“如此说来,我辈修行之人,苦修一生不过是水中捞月了?大耳朵,你是在否定各门各派几千年的传承吗?” 张怀义看了眼田晋中,田晋中接话道:“各派的传承自然不错,错的是人。不管全真、上清、武当还是我天师府,同为道门,所修法门自是不同,但归根结底都殊途同归。那我问各位,但凡是有先祖飞升记载的,有哪位仙人留下过成仙之道的?” 众人顿时哑口无言。 随后田晋中继续道:“我师兄常说道在其中,身在其外。我们所修之法皆在感悟,修为到了,境界自然也就到了。人为天地灵长,自是得天独厚。畜生修行为何先要化为人形?畜生野兽,所作所为皆是本性如此,心猿难收,意马由缰,不知礼,不懂理,故而需化为人形,观人行听人言,方才能够感悟大道。就如猴群一样,我师兄为其开智传道,他们才能知理,懂礼,才能修行悟道。诸位想想,是不是如此。” 众人听后,皆陷入沉思,张怀义见状冲着无根生说道:“无根生,你想与我等结义,就要先想清楚你是何人,所求为何。” 说完也不顾众人,叫上田晋中起身便准备走,被端木瑛叫住了:“哎哎,大耳朵,等等我,我也走,带我上龙虎山,我也想见见这个传说中的张之维。” 张怀义不置可否,田晋中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又有几人也准备跟着一起走了,但仍有不少人选择留下来。 张怀义转头冲众人道:“此地乃紫阳真人所建,诸位可以留下感悟一番,说不得有所得。我师兄就在山上,诸位想见,随时能见。我二人被师父赶下山历练,还有两年才能回山,跟着我俩也去不了龙虎山。好了,就此别过,我二人还得赶路。” 本来准备离开的几人听罢也选择留下了感悟,毕竟仙人所创之地实在难得。就连刚刚吵着离开的端木瑛也留了下来。 张怀义和田晋中见状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 无根生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嘴里喃喃道:“张之维,又是张之维,此人到底是何人?” 第28章 鱼龙会 龙虎山上,张之维自是不知山下发生的事。这日,张之维正在打坐,突然被人敲响了房门。 “师伯,之维师伯,有访客。” 张之维诧异道:“有访客便有访客吧,前殿不是有人值守吗?难不成还能是找我的不成?” 道童答道:“是啊 师伯,就是来找你的。是几个日本人,点名道姓地找你呢。师爷让我来唤你去前殿呢。快点吧,师爷他们等着呢。” “日本人?”张之维疑惑道:“他们找我干嘛?这是找场子来了。那我便不去了,你去告诉你师父,让他带人把鬼子扔下山去。你师父也是,多大点事,还至于让你师爷出面吗?去吧,对了,一定要彰显咱们大派的威严。找个高点的地方往下扔。” 小道童听着张之维的话一阵无语,虽说张之维平日里也常常为其授课,也没什么架子。但不管怎么说也是长辈啊,这么没溜的话怎么能从他嘴里说出来? “师伯,不是找场子的。他们说是特地前来感谢你的,态度别提多恭敬了。自从踏进山门,不论长幼,见谁都点头哈腰的。快走吧,师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老人家要是生气了,咱俩都得面壁去。” 张之维更疑惑了,自己做什么了,能让日本人上门感谢自己。虽然想不通,但也碍于师父的淫威,只得任由小道童拉着自己向前殿去了。 天师府会客室,张静清此刻正闭目养神,说起来他对日本人实在没什么好印象。距离日本战败才过去没几年,他们杀人放火无恶不作。龙虎山弟子纷纷下山抗日,但活着回来的十不存一。要不是新中国刚刚建立,这些人是持有合法手续,在相关人员陪同下一起前来的。按照张静清的脾气,管你是来干嘛的,只要是日本人,一道天雷劈死再说。 “师父,听说有几个鬼子来感谢我来了?我看看什么个情况。”张之维人未到,声先至,让在场的几人不由尴尬对视起来。 张之维一进门,张静清睁眼皱眉道:“之维,休得胡说,这几人是日本鱼龙会的,这几位是陪同来的外交部和宗教部门专员。说话客气点。” 张之维向专员见了一礼,随后看向鱼龙会几人道:“怎么个事儿?” 为首的一位老者站起身鞠了一躬道:“想必您就是张道长吧,我是鱼龙会会长石川,我们此次前来是特地前来感谢您的。感谢您将妖刀蛭丸中的凶魂除掉,帮助我们除了一大患。” 张之维这才想起来,感情是为了这件事儿啊。随即张之维说道:“有意思,那把刀不是你们的宝贝吗?怎么被我毁了还要感谢我?你们这帮鬼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接着便听到石川向众人讲述其妖刀的来历。曾经在日本有一位刀匠,对挥刀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了,他日复一日地锻炼着挥刀,在一日打造出一把锋利的刀后,向当时着名的剑客发起挑战,并打败了这名剑客。随后刀匠便不再满足独自挥刀练习,开始向各个道场发起挑战,但无一人能敌。之后很多道场都不再敢应战,便商量如何处理这个不世的天才,随后决定利用忍者、术士设伏,伏击刀匠。但被当时最强剑客也就是石川的祖先石川雅真得知。石川雅真对这些所谓的剑客如此下作的行为实在不齿,竟然为了名利而放弃了作为武士的尊严。尽管石川雅真拼命前往阻止,但刀匠还是被伏杀了。面对伏杀,刀匠死都不理解,他只想要一个好的对手挥刀而已,为什么会被这样杀死,随后他的灵魂便就此被吸到刀中,妖刀蛭丸就此诞生。他就像水蛭一样,会侵蚀持刀人的心智,直到被刀完全掌控。 张之维听后不耐烦地打断道:“行了行了,你们日本人自古便是知小礼而无大义,拒小节而无大德,重末节而轻廉耻,畏威而不怀德,强必盗寇,弱必卑伏。所以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石川再次鞠了一躬道:“我想道长可能是对我们鱼龙会有什么误解。我们与军方不同,从未参与过任何有损你们国家的事,也从未踏足过中国。只是此事与我石川家有关,所以不得已才前来。” 外交部的工作人员也出言证明,侵华期间,石川家族确实为我国提供过不少情报,所以才会批准他们前来的。 张之维双手插兜,眯着眼睛,语气充满不屑地说道:“我可没有说错啊!他们那些家伙连偷咱们的东西都偷得稀里糊涂、一塌糊涂。咱们的刀可是号称百兵之胆,那可是无比霸道绝伦的存在,它是专门用来开拓疆土、威震天下的兵器。而剑呢,则被誉为百兵之君,它至尊至贵,仪态万千,可以展现出四方的威仪,绝对称得上是王者之兵。再看看那个日本吧,他们使用的刀剑居然都是单侧开刃的,明明就是刀嘛,但他们却自称为剑客,还非得给自己安上一个剑道的名头,这简直就是四不像啊!” 石川赶忙解释道:“我们日本的刀和剑确实是从中国引入的,当时的环首大刀几乎主宰了日本的战场。但除了刀以外,中国的兵者不详的概念也一并传入了日本,所以刀便成了征伐杀戮的象征,而剑则成为祭祀、祈福的法器。当时的日本还未曾习得高深的道法,没有化煞之法,为了化解兵器的戾气,才将刀也一并称之为剑的。所以在日本有着杀人刀和活人剑之说。这是我们独有的文化,也请您尊重。” 张之维不屑道:“行了,我不是来听这些的。谢完了吗?空手来的?你们连点礼数都没有吗?” 石川再次鞠躬道:“还请您听我说完。我的祖先石川雅音当年捡起那把妖刀之后便被里面的凶魂侵袭,成为只知道杀戮的机器。而他的弟弟,也就是我们鱼龙会的首任会长便开始研究佛剑,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破除妖刀里的凶魂,这也是我们石川家的使命。但是说来惭愧,历经几代人却未能大成,反而损兵折将。道长您既然已经帮我们抹去凶魂,那么我们的佛剑也就无用了。今日前来便是想有个了解,不知道长可否成全?” 张之维撇嘴道:“我帮了你们,你们还要我再帮一次,我像那么乐于助人的人吗?何况你们还是空着手来的,凭什么?” 石川脸上突然露出一抹神秘而自信的笑容,他轻声说道:“如果我将日本军方撤离前在中国留下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作为一份特殊的礼物呈上,不知道这样是否能算作一种诚意呢?”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狡黠和讽刺,仿佛手中掌握着一些至关重要的秘密,这些秘密足以让对方感到震惊和震撼。 第29章 石川信 张之维闻言不禁动容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石川躬身道:“道长,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虽然我们与军方不和,但我们鱼龙会在日本也是有一定话语权的,而且我们一直试图缓和与中国的关系。还望道长成全。” 张之维看向师父和陪同的工作人员,见到其点头,这才回应道:“你先说说,我看看值不值得我出手。” “不知道长可曾听过我日本九菊一派?” 张之维突然想起在东北日本秘密基地内的舆图,接着对石川说道:“你是要说九菊布阵,妄图断我国龙脉之事吗?你不会不知道已经被破了吧?如果是这个事儿的话,那我可就送客了。” 石川道:“当然不是,我自是知道大阵被破之事。我要说的并不是此事,而是日本在战败后安插了许多九菊一派的人,乔装成中国人潜伏在各地。据我所知,军方图谋在各地悄悄布阵,妄图盗取中国国运。” 张之维闻言眉头一皱,再次看向师父,只见张静清也是皱眉沉思。张之维转头看向石川道:“行,你们想我怎么做?” 接着就见到一直坐着的一个年轻人站了起来,石川指着这个年轻人说道:“这是我的儿子石川信,也是我们石川家最强的剑客。道长既然能破去妖刀,想来与道中的凶魂较量过。所以我想让道长为我儿试刀,以了却我石川家多年来的夙愿。” 张之维无语道:“我要说那把刀里的邪祟是被我震死的,你信吗?一个邪祟而已,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吗?不过既然你提出来了,道爷我有成人之美,我龙虎山也有传承的剑道,既然想试,我便帮你一试。” 石川闻言心中一惊,虽然他在前来此地之前就已经从吕家人那里听说过张之维的本事,但此刻听到张之维亲口说出这样的话,还是让他感到难以置信。尤其是那刀中的恶灵,竟然被张之维形容成区区一个邪祟,这实在是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相比之下,石川信则完全不把张之维的话当回事儿,只觉得对方是在信口胡诌、夸大其词罢了。于是,他向前迈出一步,大声说道:“好啊!既然你这么有把握,那就麻烦道长了。请。”话音未落,石川信便抽出腰间的佩刀,转身朝着大殿之外走去。 张之维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嘀咕着,这老东西还真是啰嗦。他转身走到墙边,伸手取下了一柄锋利无比的宝剑。剑身闪烁着寒光,仿佛在诉说着它曾经的辉煌战绩。 正当张之维手持宝剑,准备迈步出门时,身后突然传来了张静清低沉的声音:“之维啊,你拿着剑干什么?难道你想去杀人不成?咱们天师府的剑可是用来斩妖除魔、维护世间正义的,可不是让你拿来对付客人的!” 张之维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张静清,嘟囔道:“不是试刀吗?还不让拿剑啊?” 张静清皱起眉头,语气严厉地说:“之维,他们远道而来,我们应该以礼相待才是。怎能用刀剑相向呢?这样岂不是有损我们天师府的威名?你还是去拿把扫帚过来吧,与人切磋之时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可伤了人家。记住,切不可因为对方来自番邦小国就心生轻视之意,明白了吗?” 张之维再次无语,这师父果然小心眼,这时候都不忘贬低一番,旋即说道:“是,师父,扫帚就算了吧,那是怀义用的,我可用不惯。”说着便只身出了门,就近折了一根树枝,随手挥舞了几下后便冲着石川信道:“来吧。” 众人见状也纷纷出了门,观看起二人的对决。 石川信看到张之维拿着一根细长弯曲的树枝,不由地怒道:“道长这是何意,是看不起我吗?” 张之维翻了个白眼道:“我要看不起你我连树枝都不拿了。快点吧,没给你们准备饭。” 石川信听到这话后,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被轻视的屈辱感。他的脸色变得阴沉至极,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他紧紧握住手中的刀,毫不犹豫地朝着张之维猛冲过去。 张之维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根本没有把石川信放在眼里。只见他轻轻挥动双手,一道耀眼的金色光芒从他身上涌现出来,迅速将周围的树枝包裹住,并挡在了自己的胸前。 刹那间,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宛如金石碰撞之声震耳欲聋。这声音回荡在空气中,让人不禁为之震撼。石川信的脸色瞬间变得惊愕不已,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全力挥出的一刀,竟然被张之维如此轻松地挡住了! 石川信心中暗惊,急忙向后退去。 接着再次向张之维猛扑而来,这次他改变了攻击方式,转劈为刺,目标直指张之维的咽喉部位。只见张之维轻描淡写地将树枝向上一挑,便轻松地化解了石川信的凌厉攻势。然而,石川信此招乃是佯攻,接着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变招猛然一变,借助被挑飞的惯性,身体倾斜着朝张之维的腰部斩去。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张之维只是微微撇嘴,手中的树枝却如闪电般迅速抽出,狠狠地抽打在石川信的后背上。就在那锋利的刀锋即将触及张之维身体的一刹那,一股巨大的力量从石川信的背后汹涌而至,如同排山倒海一般。这股巨力毫不留情地将石川信重重地拍击在地面上,令他口吐鲜血,身体也因剧痛而无法支撑。一旁的随行人员见此情形,急忙上前搀扶起受伤的石川信。 张之维将树枝一扔,头也不回地向大殿走去。一进门就冲着几人道:“师父,完事儿了。各位领导,还有什么指示吗?” 领头之人向张之维伸出大拇指,随后赞赏地点了点头。接着冲着张静清装模作样道:“天师啊,您这徒弟出手重了点吧。您看把客人都打吐血了,哎,下次可得注意啊。” 张静清也假模假样道:“孽障,我不是说了让你手下留情吗?你就是这么留情的?罚你面壁,今天的饭也别吃了。” 外交部领导也装腔作势道:“哎,天师,太重了,太重了。不至于,不至于。” 石川人老成精,怎会看不出几人的把戏,只得配合道:“诸位,此番上山本就是有求与道长的,道长为我石川家了了心愿,石川家感激不尽,怎能责罚。张道长让我见识到了中华剑术的博大精深,此等恩情石川家永世难忘。” 几人随后又客套了一会儿,张之维见状,向众人行了一礼,称自己面壁去了,随后便离开了。 石川也是个守信之人,他将潜伏者的名单交予相关人员后,便带领着其他人准备离开此地。然而,就在这时,石川信却出人意料地用日语快速地说了一番话,然后转头看向张静清以及其他几位陪同者,郑重其事地说道:“我决定留下来,留在龙虎山继续修行。” 第30章 冤大头 张静清无奈地看向陪同的领导,几人也是默契地转过头,将问题提回给张静清。 石川信见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可能是着急的缘故,一跪下便又咳了几声,还吐了两口血。缓了口气道:“天师,我知道您因为之前我国对中国所做之事介怀,但请您相信,我石川家可是从未对中国有任何的不轨之心。您让我留下做什么都行,我只想求得最高的剑术,请您成全。”说完便开始不停地磕头起来。 张静清无奈道:“我龙虎山是道门,不专修剑道。你还是另寻他门吧。”说着便让人送客。 石川信闻言赶忙道:“我研读过道家的经典,万法皆是道,剑道也是道,道重在感悟。您让我留下来,我做什么都行,扫地,做饭都可以。我只求能留在龙虎山,感悟最强的剑道,以剑证道,求您成全。”说完便继续磕起了头。 张静清闻言不由地一愣,一个外邦之人,竟能有如此感悟。随后起身说道:“想留便留下吧,与三代弟子同吃同住同干活。哦,对了,我天师府年久失修,大殿已是破败不堪,你既想留此修行,我也得看看你心有多诚不是?” 石川信闻言大喜,赶忙表示立刻安排人为天师府重修大殿,并奉上功德聊表心意。 张静清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便将几人送出山门。 刚把人送走,就立刻和身边的道童说道:“你叫你师父师伯把后山拾掇拾掇,难得有个冤大头伸过脖子来让咱们宰,千万别省,咱把后山开发一下。” 道童闻言不由地汗颜道:“师爷,这是不是有些不妥啊。咱天师府毕竟是正一魁首,这要传出去恐怕。。。。” 话音未落,张静清怒声道:“真是阴沟里蹦出个棉花团,什么时候出了你这么个大圣人了?滚,让你干嘛你就干嘛。“ 道童看到张静清盛怒,赶忙向山上跑去,生怕跑慢了被天师收拾。 张之维听闻道童的话不由地笑了起来:“呵呵,师父还真是会过日子啊,既然有人给咱送钱,咱要是不要难免辜负人家的一片赤诚啊。过了这么多年苦日子,好容易有人给咱布施,怎么着也得过几天好日子不是?行了,你别管了,告诉你师父,让他好好修炼吧,这事儿我负责。” 。。。。 几日后,石川信果然带着满满的诚意来了,张之维一扫之前的嫌弃,热情的迎了出来。 要说这石川信是真大方,诚意也足够大,比之前张静清预想的要多得多。有了钱的张之维随后便开始大兴土木,好不逍遥。 。。。。 一年多以后,整个龙虎山发生了令人瞩目的巨变。这一切都得益于石川信的慷慨资助以及张之维的严格监督。曾经贫瘠荒芜的后山如今已成为一片繁荣景象,殿宇如林耸立,鸟儿欢快歌唱,花草香气四溢。而那座原本破旧不堪的大殿此刻也焕发出崭新的光彩,仿佛重生一般。不仅如此,就连登山的步道也得到了全面翻修,让人们的攀登之路变得更加安全与舒适。 张之维看着还未完工的后山,不由地感慨道:“有钱真好。还得再忽悠忽悠石川那家伙,我还缺个清修之地。对了,旁边还有一处未开发的地方。清灵,石川信那家伙干嘛呢?” 旁边的道童闻言,不由出声道:“师伯,咱是不是太过分了?这都花多少钱了?光是修这后山的钱都够把我们县的地都买了还有富裕呢。” 张之维眯着眼看着道童道:“清灵真人,敢问您是哪蹦出来的?怎么你师父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看来我得好好调教调教你们了。你知道当年日本从我们这里搜刮走多少东西吗?我这连利息都不够,你倒是替他们省上了。我平时倒是没看出来,你哪头的?啊?清灵真人?” 道童闻言,立刻告罪:“师伯,我不是那个意思,弟子知错了。” 张之维继续道:“行了,你下山看看,现在农闲,多找几个人上山把咱们的荒地也开垦出来,别浪费了。至于工钱嘛,你直接找石川信去,就按照平时的三倍支付。能找多少找多少,毕竟这么大一块儿地,荒着可惜了。去吧。” 道童赶忙领命下山去了,心说这师爷师伯不愧是亲传,做事风格都如此相像。 。。。。 几个月后张怀义和田晋中终于结束的三年的游历回到了龙虎山。一进山门便看到焕然一新的山门和步道,不由地张大了嘴。 一路上山,看到到处都在动工,二人更是惊诧不已,互相对视一眼赶忙向大殿奔去。 拜见完张静清后,张怀义不禁问道:“师父,咱山上是怎么了,怎么一路上来,到处都在大兴土木。而且我看连山门都气派不少,您发财了?” 张静清还未说话,便听得门外张之维的声音传来:“师父,后山快完工了,您看看去,看看满意不?我看还有空地,要不咱再弄个斋堂怎么样?” 张之维说着便进了屋,随后便看到跪在地上的二人,先是一愣,接着热情道:“哎呀,二位回来了?难得难得,走走走,随我去看看,看看为兄把咱龙虎山开发的如何。” 张怀义随后又问了一遍张之维,张之维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二人听的瞠目结舌。感情还真有送上门的冤种啊。 接着四人便结伴去往后山,张怀义与田晋中越看越吃惊。这下山三年,再回来已然不认识了。 张静清看完后说道:“总觉得还缺点什么,之维,你看那里,那么大一片空地空着着实是可惜了。” 张之维点点头:“我也觉得,但是那里四周皆是山崖,独悬在此,干什么都不合适。” 张静清思索片刻后说道:“我看咱们那个演武场着实是有点小了,平日里你们的徒弟切磋还行,但你们师兄弟切磋就施展不开。我看此地正合适,何不在此再建一个更大的演武场,方便你们交流切磋,你觉得怎么样?” 张之维眼前一亮,随后二人便商量起来。 张怀义与田晋中相视一眼,皆是看到对方眼中的无奈。心中纷纷为石川信感慨起来:“还真是冤大头啊。” 第31章 证道 张之维领着张怀义两人走向前殿,只见一个身影盘坐在大殿中央,周身气息流转,此人正是石川信,他紧闭双眼,正沉浸在修炼之中。 张之维热情地唤道:“石川信,快来见过两位师兄。”声音不大,却如洪钟一般响彻整个大殿。 石川信缓缓睁开眼睛,起身走到张之维和张怀义面前,抱拳施礼道:“见过两位师兄。” 张之维哈哈一笑,拉过石川信,向张怀义介绍道:“这位便是石川信,他可是我们龙虎山的财。。。,不是,才俊。” 田晋中抹了把汗,心道:“师兄,你快把孩子忽悠瘸了。” 张之维和石川信寒暄了几句,随后便将刚才与师父商议的事情告诉了石川信。石川信听后,二话不说,当场应允下来。他的果断让张怀义不禁眼皮直跳,心中暗叹:“这石川信真是个大怨种啊。” 张之维对石川信的表现十分满意,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怀义和田晋中又随张之维回到住处,这才将下山之后发生的事向其详细地讲诉了一遍。 “对了,师兄,你就不想知道我和晋中师兄的功法是怎么创出来的吗?” 张之维瞥了张怀义一眼:“创?凭你俩也配?问出来的就问出来的,说什么创?不就是在内景中问的吗?” 张怀义尴尬地挠了挠头,田晋中问道:“师兄,你怎么知道我俩是在内景中问出来的?” 张之维听到这里不由的一阵无名火升起:“你俩没挨够揍是吧?还我怎么知道?我是让你们感悟大道去了,让你们卜卦去了吗?我怎么知道?你说我怎么知道,我是瞎了还是傻了,我看不出来吗?” 张怀义赶忙道:师兄啊,您就大人有大量,不要再生气啦!我们两个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求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呀!说实在的,那二十四节谷中的气局当真是神异,竟能与人体自身的气局相互作用后,竟然能够如此轻而易举地洞察天机,这也是我俩万万没想到的。但后来随着我俩再次进入谷内,没有了师兄你在前带路,确实是有了不一样的感悟,之前我俩确实是着相了。但是,师兄,我还有一事想问。你第一次进谷时的路线是怎么知道的?” 张之维被问的也是一愣,随后道:“什么意思?什么叫路线是怎么知道的?气局一入身便能了解他的运行规则啊,怎么,你们平日里都修的什么?这种问题也能问的出来?” 张怀义和田晋中互相对视着,他们的眼神中都流露出了极度的震惊之色。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一般,两人都被眼前所见深深地震撼到了心灵深处。 张怀义心中暗自思忖道:“师兄竟然真的做到了……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而田晋中则同样惊叹不已,他原本对师兄就有着极高的评价,但此刻所见却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在彼此的目光交汇中,他们都看到了对方内心的震撼和钦佩。 此时,张怀义和田晋中的脑海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师兄往日里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看似平凡无奇的言行举止,如今却成为了他们心中无法磨灭的印记。他们意识到,师兄平日里的低调与内敛,其实正是他实力和智慧的体现。 “师兄真乃天人也!”张怀义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充满了感慨和敬仰。田晋中也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个评价对于他们来说并非夸大其词,而是发自内心的真实感受。在这一刻,他们对师兄的敬佩之情达到了顶点。 张之维看着二人的神情似也明白了什么,继续道:“你说说你们,枉你们修行几十载,都不如那东瀛来的石川信。人家好歹道心坚定,一心只求剑道。你看看你俩,走的是什么路,求的是什么道?你俩去三一,左若童怎么说的?不是告诉你俩谷内气局与他无用吗?你俩听不懂是怎么着?非得让人家挑明了,告诉你们啊?你俩还有脸说,你真真是气煞我也。行了,滚吧,滚去面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说。” 张怀义立马表示二人已是想明白了,并把在谷内与无根生的对话复述给了张之维。张之维听后甚是满意,随即点了点头,这才饶过二人。 张之维遣散二人后,一个人溜达到龙虎山一片未开发的地方。此地鸟语花香,树木林立,四周山峰层峦叠嶂,鲜有人至。张之维立于一处山峦之上盘膝坐了下来,开始思考起来。 在自己的引导下,张怀义并未如前世一般与三十六贼结义,甚至连其他三十四人也未同无根生结义,这倒是张之维万万没有想到的。看来自己的行为还是带来了一些不可知的变化,如此下去,难免会造成不可知的影响,想必天劫也不远了。 张之维想着不由地抬头看了看天,似乎有所感应似的,那道门户又再次闪现了一下。但仅仅只有一瞬,轮廓刚刚形成,便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压制了下去。 张之维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道:“看来天上也不太平啊。”随后便静下心来闭目打坐,感悟起天地大道来,这一坐便是一个月。 这一日,张静清正在为众弟子上早课,突然似有所感,目光看向龙虎山后山方向,随后对众弟子说道:“今日便上到这里,你们今天万不可去后山,切记,去吧。”说完便起身上了正殿的屋顶,目光死死地盯着后山的方向。 众弟子不明所以,几名弟子本想询问师父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到师父面色凝重,也不敢忤逆师父的意思,只得散去。 众多弟子仰头看着站在屋顶的师父,他的身影如同那高耸入云的山峰一般,沉稳而又庄重;他的气息如同那深不可测的大海一样,深邃而又神秘;他的形象仿佛那高挂天际的烈日一般,耀眼而又炽热。在这一刻,师父就像是一座无法逾越的丰碑,让人忍不住想要顶礼膜拜。 张静清静静地站着,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他的眼神专注而深邃,似乎在沉思着什么。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逐渐西沉,天边泛起了一抹绚丽的晚霞。然而,张静清却没有丝毫移动的迹象。 当黄昏的余晖即将消逝之际,突然间,张静清轻声说道:“来了。”声音平淡如水,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却让人不禁心生敬畏。紧接着,他的身影如同幻影一般,瞬间消失在原地。 再次出现时,张静清已经置身于后山的一座山峦之上。这里山势险峻,云雾缭绕,给人一种神秘而庄严的感觉。而在不远处,一个身影正盘坐在一块巨石之上,宛如一尊雕塑。这个人正是在此地打坐了一个多月的张之维。 张之维紧闭双眼,呼吸平稳,周身散发着一股宁静的气息。他的身上穿着一袭朴素的道袍,与周围的自然景色相得益彰。尽管他一动不动,但从他那挺拔的身姿和沉稳的气势中可以感受到他强大的实力和深厚的修行功底。 张静清刚刚站定,只听得天空之中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犹如晴天霹雳一般,震耳欲聋。紧接着,一道耀眼的闪电划过天际,将整个天空撕裂开来。刹那间,乌云滚滚而来,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迅速笼罩了整个龙虎山。原本阳光明媚的天空,此刻变得阴暗无比,仿佛被一块巨大的黑布所遮盖。 张之维缓缓地睁开眼睛,望向天空中逐渐汇聚的雷云,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紧接着,他慢慢站起身来,昂首挺胸,目光如炬地紧盯着那片闪烁着雷光的天空,仿佛一座巍峨不倒的山峰。 突然间,“咔嚓”一声巨响传来,一道耀眼的雷霆如同一条银色巨龙,直直地朝着张之维的天灵盖猛击而去。然而,面对如此凶猛的雷霆攻击,张之维竟然没有丝毫闪避之意,反而做出了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举动。他张开双臂,就像是要去拥抱这道雷霆一般。 张静清目睹此景,心中一惊,额头瞬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毫不犹豫地朝着张之维疾驰而去,试图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然而,此时此刻再想出手已经太晚了,人类的速度又怎能与雷霆相提并论呢? 眼看着雷霆即将击中张之维,张静清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但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无能为力。 一刹那间,雷霆如狂风暴雨般倾泻而下,狠狠地砸在张之维的身上。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想象中的惨状并没有发生。只见张之维稳稳地站在雷霆之中,仿佛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任凭雷霆之力如何肆虐,他始终稳如泰山。 雷云显然对张之维能够安然无恙地承受住雷霆的攻击感到十分恼怒,它开始变得焦躁不安起来。紧接着,一道比之前更加强大的雷击如闪电般劈下,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势。但张之维却依旧像刚才那样,连脸色都没有丝毫变化,毫不畏惧地让这道威力惊人的雷击打在自己身上。 雷云似乎被彻底激怒了,它的光芒愈发闪耀夺目,不断闪烁着愤怒的雷光,仿佛在宣泄着心中的不满和愤恨。紧接着,连续七道更为凶猛的天雷接连不断地轰击下来,试图将张之维彻底击溃。然而,张之维就像是那历经千万年风雨侵蚀却依然屹立不倒的山峰,无论面对怎样的狂风骤雨、沧海桑田,他都坚定不移地挺立着。 终于,当最后一道雷霆落下之后,雷云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不甘心地渐渐消散开来。张之维缓缓放下手臂,睁开双眼,抬头仰望着天空,然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仿佛将所有的疲惫和压力都一并吐了出去。 他仰头看着那片辽阔的天空,眼神坚定而炽热,仿佛要将自己的决心传递到无尽的远方。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对着天空放声大喊:“今日我张之维,以无畏之心,渡九道天劫证道。自今日起我将镇守天门,任何仙人不得下界传道,坏我人道大兴之势,违者定斩不赦。”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响彻云霄,回荡在整个天地之间。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和信念,让人感受到他内心的坚毅和果敢。在这一刻,他成为了天地间的主宰,用自己的行动诠释着对正义与守护的执着追求。 他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一般,带着无尽的威严和气势,响彻整个天地之间。仿佛这一刻,时间都为之停滞了下来,所有人都被这股强大的气息所震撼。 众人的目光纷纷聚集到那个方向,只见一道神秘而古老的门户缓缓浮现出来。它散发着奇异的光芒,似乎连接着另一个世界。然而,就在这时,张之维突然出手了! 他的手掌隔空拍出,一股磅礴的力量瞬间喷涌而出。这股力量犹如汹涌澎湃的洪流,势不可挡。只听得一声巨响,\"当\"的一声震耳欲聋,整个空间都开始扭曲变形起来。 在这股强大力量的冲击下,那道神秘的门户竟然也无法抵挡。它剧烈地颤抖着,似乎想要挣扎抵抗,但最终还是无力回天。天门渐渐变得模糊不清,最后不甘地消失在虚无之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第32章 来访 张之维的动静可谓是惊天动地,不仅震动了整个龙虎山,甚至连其他门派的掌门人也都感受到了这股强大的气息波动。 这种强大的气势迅速传播开来,引起了各方势力的关注,各门派的师长也都有所感应 武当山上,武当掌门正在闭目打坐,突然若有所感,眼中射出精光,盯着龙虎山的方向喃喃道:“历代天师镇守天门,如今又有人证道,想来是那张之维。这天师府还真是让人羡慕啊。”说完便再次闭上了眼睛,继续打坐起来。 全真,山峦之中的一处洞府内,一名道人正在闭关修行,也同样被惊到。随后走出洞外,看向远方道:“竟有人先我一步证道,不知是何人?看方向应是天师府的方向,难不成如今的天师府竟然出现第二位天师了?怪哉怪哉。”说完便又回了洞中继续闭关起来。 同一时间,上清、茅山等各大门派的师长都在啧啧称奇,但大部分人都见过张之维那逆天的天赋。所以只是略微惊讶过后,便都释然了,毕竟不是谁都能同张之维比的,只能暗叹天师府福缘深厚。 三一门,左若童正与众弟子论道,突然停下,向龙虎山方向遥望一眼,随后摇头笑了笑后便继续与弟子们谈论起来。 张之维自是不知道自己证道给整个异人界带来了多大的震撼。在向天门示威之后,这才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刚刚看着云淡风轻的张之维,现在却是劳累异常。毕竟刚刚经历九道天雷洗礼,紧接着又向着天门发出全力一击。现在放松下来难免有些脱力,赶忙坐下缓了口气。 张静清突然出现在张之维身后,说道:“九道天雷,除了咱第一代天师经历过九道天雷洗礼,你还是第一个。” 张之维缓了口气,头也不回地说道:“幸不辱命,弟子扛过去了。” 张静清叹口气道:“何必这么着急?为师还活着呢,哪里用得着你们小辈如此拼命?” 张之维缓过气来,起身又恢复到那副游戏人间的神态道:“师父,你这说的哪里话?小辈有能力,怎能让长辈再抛头露面去呢?” 张静清眼神不善地瞟了一眼张之维,语气中透着威胁道:“哦?听你这意思是为师老了,打不动了?既然如此,那你张真人要不要指点老头子我几招。” 张之维闻言,毫不犹豫的一招猛虎伏地式,嬉皮笑脸道:“师父,您这说的哪里的话?徒弟我怎么能和您比?十个我捆一块儿也不是您的一合之敌啊。我只是想为您分忧而已,您看您,误会了不是?消消气。” 张静清冷哼了一声:“行了,起来吧。如今人道大昌,那些所谓的仙人又有些躁动了,是该有个人能镇住他们。不然让他们找到机会下界传道的话,难免会让好不容易建立的秩序混乱。欲壑难填,一旦让那些人下界传道,凡人的欲望就会被激发。有的求长生,有的求金银,还会有人求天下,到那时又将大乱。” 张之维站起身道:“可说呢,您看看西面那些个人,什么神权天授,什么你们都是上帝的奴仆。我呸。要我说,宗教信仰可以有,但不能超越人权,超越法度。还得是咱们道教,讲究无为,拿得起放得下,实在放不下的就直接拿下。多简单。” 张之维见张静清没说话,更加得瑟起来:“要我说啊,师父,您百年以后把天师之位传给怀义,我就学学武当祖师,下山荡魔。不高兴了还能揍天师一顿,一门双天师,您脸上也有光不是?” 张静清冷冷的瞥了张之维一眼:“你就这么不想接天师之位?就这么想让我早点殡天?滚,滚去给我监工,今天的饭别吃了。” 张之维听到张静清生气,知道自己有点得瑟过头了,赶忙一个闪身下了山。 。。。 果然不出几天,整个龙虎山都知道张之维证了道,还历了九道天雷。 这日,张之维正给一众师侄绘声绘色地讲诉自己如何神勇,当时天劫降临的时候是如何浩大,他们的师爷是如何担心自己的时候,田晋中跑了过来。 “师兄,师兄,师父找你,快别聊了。” 张之维正聊的兴起,被突然打断,面色不善道:“晋中啊,你看不到我在给晚辈们传道呢吗?怎么了,师父找我不能等我讲完道啊?” 田晋中无奈地一摊手:“山下来人了,都是来拜访你的,正在前殿等着呢。那我和师父说你正传道呢,让他老人家等会。”说完便转身走了。 张之维见状,一个闪身便跑了出去,只留下一道声音传到田晋中耳朵里“晋中,你磨蹭什么呢?别让师父久等。” 第33章 端木瑛来了 张之维一进大殿便见到一男一女正张怀义喝着茶聊着天。 女人看起来甚是活泼,就是她一直在与张怀义说笑,而男人则是有些木讷,但眼神一直盯着女人,嘴角一直挂着笑。 “师父呢?不是师父叫我吗?走了?”张之维左右看了看,并未见到张静清的身影,这才开口问道。 张怀义见张之维进来,赶忙说道:“师兄,师父说他一个老头子就不掺和年轻人的事儿了,就先回去了。我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在二十四节谷碰到的端木瑛,你叫她瑛子就行。这位是瑛子的丈夫,名医王子仲。” 张之维愣了一下,随后在脑中搜索一番之后这才想起来,这不正是前世三十六贼之一的端木瑛吗?随即便与二人打了个招呼。 王子仲优雅地伸出右手,面带微笑,眼神中透露出友善和礼貌。他轻轻握住张之维的手,微微用力,表示友好的问候。张之维也礼貌回应,两人的握手显得庄重而和谐。 然而,端木瑛的行为却截然不同。她没有像王子仲那样拘泥于礼节,而是大摇大摆地走到张之维面前,目光毫不掩饰地上下扫视着对方。她的眼神充满好奇和探究,似乎要把张之维从头到脚看个透彻。这种直白的打量让张之维感到十分不自在,他不禁有些局促不安起来。 王子仲见状赶忙拉了一下端木瑛道:“阿瑛,怎么能这么盯着道长看呢,多不礼貌啊。不好意思道长,内人就是这般脾性,您别见怪。” 张之维还未说话,只听端木瑛道:“以我和大耳朵道长的交情不用在意这些,他师兄不就是我师兄吗?你说是吧之维师兄,嘻嘻。” 张之维的脸皮微微颤抖着,面对眼前这位古灵精怪的姑娘,他感到有些无奈。毕竟,龙虎山向来都是男性居多,对于如何应对这样的女孩子,他实在是束手无策。他只能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试图化解此刻的窘境。 紧接着,张之维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张怀义,眼中充满了疑惑。张怀义见状,只是轻轻地耸了耸肩,摊开双手,表示自己也无可奈何。显然,对于这位姑娘的问题,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张之维见状只得开口道:“那个,王夫人上山找我有什么事吗?” 端木瑛笑道:“叫什么王夫人,叫我瑛子就行。也没什么事,这不是无根生那年把我们几个叫去说什么想结义,最后被大耳朵怼了一通吗?他说都是你教他的,我这不是就好奇吗。就叫上子仲一起过来看看你这个传说中的人物。好了,看完了。没事儿了。” 张之维听后一脑门子黑线,正准备开骂,就听到王子仲说话:“阿瑛,别和出家人开玩笑,这样不礼貌 。道长,实在抱歉,主要是阿瑛在谷内好像领悟到一些医道的微末术法,所以想向您请教一二的。” 张之维疑惑道:“端木家可是世家,我一个道士,纵然懂些医术,但与之相比实在是拿不出手,何必向我请教呢?” 端木瑛正色道:“说是领悟倒也不能算,是当时我们在谷内由诸葛家的小妹将我们拉入内景之中,我们各自寻到的一些本事罢了。其他的倒还好,唯独我所领悟的,有些类似造物的门道,家里长辈也不甚清楚懂修行。我也不好找外人,这不是想起大耳朵的话了吗,正好也不算外人,就找上门了。” 张之维懒散地坐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饶有兴致地看向端木瑛道:“医道也好,剑道也罢 ,说白了都是大道演化具象罢了。医道,用在正途便是治病救人,走歪了也可毒害一方。脚长在自己身上,走什么样的路是由自己决定的,走对了便是通天大道,走错了便是歪门邪道。所以这个问题你不用问别人,问自己便好。成道与否在于心。” 端木瑛听到云里雾里:“不是,道长,我是想让你看看我学到的手段,算不算造物,是不是已经算修行之人了,不是听你讲道理来的。” 张之维无奈地叹口气,合着自己刚刚是在对牛谈情啊:“行吧,你什么手段,让我看看吧。” 端木瑛双手各自放出一道红色一道蓝色的炁,随后说道:“这道红色的炁可以治疗任何伤势,甚至可以断肢再生,白骨生肉。而这道蓝色的炁则可以提取和篡改人的记忆。我将这门手段称之为双全手。之维师兄,你看如何?” 在场的众人闻言皆是一惊,他们面面相觑,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生死人、肉白骨、篡改记忆……这些词语仿佛是从神话传说中走出来的一般,令人咋舌不已。这难道不正是造物主才拥有的手段吗?然而,这样神奇的术法居然真真切切地出现在眼前,实在是罕见至极! 人们不禁陷入沉思,如果这种术法落入心术不正之人手中,后果简直不堪设想。那些心怀叵测之徒必定会对它觊觎万分,甚至可能引发一场争夺大战。到那时,拥有此术之人恐怕难以幸免,必将引来杀身之祸。 与众人的惊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张之维始终保持着镇定自若的神态。他心中暗自思忖:“吕家在前世 44 年后莫名其妙地多出了一门名叫明魂术的手段,如今看来,应该就是源自端木瑛的双全手无疑了。”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但他并未表露出来,只是静静地观察着周围人的反应。 要说起吕慈,张之维倒是觉得此人甚是不凡。上一世吕仁死后,他便不择手段的搭上唐门,为其报了仇。此人做事不问世俗,只求本心,将来定是一方枭雄。 随后对端木瑛说道:“三一的逆生也可断肢重生,全真和我正一也有针对记忆的术法,难道这些也是造物之术吗?你知道我龙虎山金光咒的开头第一句是什么吗?” 这一问把端木瑛问的懵住了,接着便听到张之维继续道:“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天地即为阴阳,何为玄宗?盖玄理虽云浩渺,莫非阴阳五行,而五行又阴阳所生,此所以为玄宗也。人之众炁莫非阴阳合散所为,是天地有万炁,炁之本根也。所以不论你那什么双全手还是无根生神明灵,又或是三一的逆生和我龙虎山的金光,说到底不过是大道的具象化罢了。所谓的造物手段,不过是一些把戏而已。” 端木瑛听的若有所思起来,张之维继续道:“你既是中医世家,修的便是医道,何为医道?医道分为两道,一为医术之道,医术之道谓之术,习得黄公术,救得世间人,此为术。二为医者之道,医者之道谓之德,大医精诚便是道。所以术的好坏不过是外力,修道者不求外力,只修自身。你可懂了?” 端木瑛歪着脑袋,看向张之维:“道长,你怎么说话和家里长辈一样,总爱拐弯抹角啊?不能说清楚点吗?我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你说说清楚点嘛。” 张之维摇了摇头,起身向外走去,边走边说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我说的是我悟的,你自己悟得的才是你自己的。慢慢想吧。怀义,晌午了,带客人到斋堂吃个便饭再走吧。” 看着张之维渐行渐远的身影,端木瑛愣了半晌,随后像是做出什么觉得似的,向王子仲说道:“我想留在龙虎山,你回去吧,我要好好想一想。” 未等王子仲说话,张怀义刚忙道:“这可使不得,龙虎山乃是清修之地,你一个女子留下来算怎么回事啊?” 王子仲也说道:“是啊,你留下来算怎么回事?这里是天师府,怎么能收留你一个女子呢?” 张之维突然折返回来,一扫刚刚的高深模样,露出一副极其热情的笑容道:“可以可以,怎么不可以,我龙虎山这么大,在山脚处修一座庐棚,你贤伉俪二人住下便好。只是需要略施一点功德便好。” 张怀义看着返回的张之维,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他暗自嘀咕道:“师兄的修行真是越来越高深莫测了,连这贪财的毛病也愈发严重了。如今竟然见人就想宰一刀,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端木瑛听到张之维的话,却是眼睛一亮,喜出望外。她完全不顾及王子仲的反应,立刻满口答应下来。王子仲眼见如此情形,心中虽然有些无奈,但也只能无可奈何地表示同意。 果然自古最赚钱的两个行业,一个劫道的,一个卖药的,十个劫道的比不上一个卖药的,一百个劫道的比不上一个制药的。 端木瑛立即大方的表示要为龙虎山捐献几座庭院。 张之维闻言笑得更加灿烂了,连忙领着二人前往内堂用斋,同时还贴心地问道二人是否能吃得惯斋饭,吃不惯的话便叫人做几道荤菜。俨然一副市井之人的面孔。 张怀义盯着三人越走越远,这才回过神来,赶忙追了上去,毕竟自己也好久没开荤了。 第34章 怎么全来了 端木瑛与王子仲决定暂时在龙虎山脚下的一座院子里定居下来。端木瑛每天都会爬上山顶去听道讲学,而王子仲则选择留在镇里开设医馆,为百姓们看病治疗。这样的生活虽然平淡无奇,但却充满了宁静和安逸。 每天清晨,端木瑛会早早地起床,简单洗漱后便踏上前往龙虎山的山路。她身着一袭素衣,步伐轻盈,宛如仙子一般。沿途的风景美不胜收,山风吹拂着她的发丝,让她感到心旷神怡。到达山顶后,她静静地坐在一旁,聆听大师们的讲道。这些智慧的言辞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进她的内心深处,启迪着她的思考。 而王子仲则在镇里的医馆中忙碌着。他医术高超,心地善良,深受当地居民的喜爱和尊敬。无论是贫富、贵贱,只要有人前来求医,他都会竭尽全力给予救治。他的仁心仁术赢得了人们的赞誉,也让他在这片土地上建立起了良好的口碑。 时光匆匆如流水,转眼间已过去数月有余。这一日清晨,太阳初升之际,山脚下亦如往常一般,热闹非凡。只见一名弟子跑上山来,向张之维禀报:“师伯,武当周圣和上清郑子布前来拜访。” 听闻此言,张之维不禁眉头一皱,心中暗自嘀咕道:“这可真是奇了怪了,怎么感觉自己像是捅了三十六贼的老窝了。这些人竟然一个接一个地找上门来。先是端木瑛,现在又是周圣和郑子布,难不成他们都商量好了不成?”想到此处,张之维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无奈与无语。 然而人已至山下,他也无法将人赶走。张之维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随即吩咐那名弟子道:“既然客人已经到了山下,那就请他们上来吧。我倒要看看,这周圣和郑子布究竟有何贵干。”说罢,他便转身回到书房,静静地等待着两位不速之客的到来。 不一会儿,一名道童便领着二人来到会客厅。张之维一见二人便不耐烦道:“你俩不是也来找我解惑的吧?要真是那我可就谢客了,你们家里的师长不能问吗?非得千里迢迢来我龙虎山扰我清修吗?” 郑子布被张之维呛地说不出话来,周圣则是道:“师兄,想必怀义与你说过我们在二十四节谷内悟得一些神通。想来比起师兄可能不算什么,但还是想向师兄讨教一二。” 张之维斜眼看了周圣一眼:“你家师长没和你们说吗?就是没说,你不是精通数术吗?没卜了一卦啊?” 周圣道:“出门之前,师父倒是说让我前来向你学习一二,其余的也没说什么。卜卦吗,我确实给自己起了一卦,大凶,属十死无生之象。但既为术士,便不能一味的趋吉避凶,人定胜天,师兄以为呢?” 张之维听后也不回答,只是看向郑子布道:“你呢?也是这么觉得?” 郑子布闻言答道:“家师倒并未说什么,只是我那兄弟陆瑾来之前劝说我三思。但是士别三日,可不能拿老眼光看人啊,师兄。” 张之维叹口气道:“行吧,你们这是觉得自己又行了,来龙虎山找场子来了。快中午了,我着急吃饭,你们一起上吧。” 周圣闻言皱眉道:“师兄未免有点看不起人了。” 张之维无语道:“那行,谁先来?” 郑子布向前一步道:“那就我先来吧,早闻之维师兄去过二十四节谷,但听怀义说你并未在那里参悟。想来便是看不上那里了,既然如此,便让师兄看看我所悟得通天箓如何。符者,天地之真信,人皆假之以朱墨纸笔。我独谓:一点灵光,通天彻地,精神所寓,何者为符?可虚空、可水火、可瓦砾、可草木、可饮食,可有可无,可通可变。谓之通天箓。” 郑子布话声方落,便双手掐诀,口念咒语,瞬息之间,几道闪烁着雷光的符咒凭空出现,并朝着张之维疾驰而来。这几道符咒正是五雷符! 张之维见此情形,并未有丝毫慌张之色,只见他身上泛起一层金色光芒,宛如一层护盾般笼罩全身。五雷符转瞬即至,伴随着阵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扬起漫天尘土。待到尘土渐渐散去,郑子布惊讶地发现,张之维竟然依旧稳稳地站立在原地,毫发无损,甚至连他的衣物上也未曾沾染半点尘埃。 郑子布眼见五雷符对张之维毫无作用,不禁眉头微皱,当下再次施展法术,凌空画出一道捆仙符,然后朝着张之维飞速射去。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道捆仙符在接近张之维的一刹那,竟是直接化为齑粉消散开来。 郑子布略一思索,决定继续尝试其他符咒。他再次悬空画符,这次画出的乃是一道五力士符和天蓬符。两道符咒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张之维呼啸而去。面对这来势汹汹的攻击,张之维只是轻轻伸出手指一点,那两道符箓便如同土鸡瓦狗般不堪一击,瞬间被击溃成无数碎片消散不见。 紧接着,张之维周身的金色光芒骤然散开,形成一个巨大的炁球。这个炁球以惊人的速度朝着郑子布飞射而去。郑子布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便被炁球牢牢包裹其中,顿时动弹不得。 张之维解决一人后,转头看向周圣道:“该你了。” 周圣已经被张之维的手段震惊了好几次,他原本觉得以他们现在的实力就算打不赢张之维,也不至于输得这么快。可谁能想到,情况还是和当年一样,他们完全不是张之维的对手。郑子布虽然输得很快,但周圣觉得自己的手段跟郑子布的通天箓不一样。相比之下,他的风后奇门更加灵活。只要敌人处于他布置的局中,他就是绝对的主宰。 随后周圣试了一礼道:“我所悟的名为风后奇门,源自伏羲,与其说悟,不如说学。毕竟我等所学,并不是凭空创造的,而是前人将术走到尽头的呈现罢了。” 周圣话音落下之后,他便用力跺了跺脚。随着这一跺脚,张之维立即察觉到了周围的变化。此时此刻,仿佛以周圣为核心,四周的环境已经与外界完全脱离,形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然而,对于掌握着高深术法的张之维来说,这样的变化对他的影响微乎其微。他只是静静地盯着周圣,想要看看他接下来究竟打算怎么做。 周圣慢慢地朝着张之维走去,途中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一块石头。然后,他轻松地松开手,令人惊讶的是,那块石头并没有像平常那样掉落到地面上,而是开始以一种极其缓慢且匀速的速度下落。紧接着,周圣开口说道:“在这个局中,我就是主宰。盘中的方位,时间,空间四盘的生克皆有我来制定,我即是方位,我即是吉凶。在这个局里,时间比外界要慢了十倍以上。因此,我现在说的话需要经过十秒钟才能传进你的耳朵里;而我打向你的拳头,在你看来,速度也会放慢十倍。换句话说,你的动作同样也会被放慢十倍。师兄,你做好准备了吗?” 张之维挑了挑眉道:“说完了吗?” 周圣闻言也是一愣:“你,你没受影响?怎么可能?门里的师长都不能轻易摆脱盘中的影响,你怎会。。。?” 不等周圣说完,张之维便开口道:“你师长是在不愿伤你的情况下试图破你阵法,我又不是你师长,咱们平辈,平辈交手,自然不用顾及那么多了。” 张之维说完便撸起袖子,周圣见状立刻施法“乱金拓”,话音落下,只见张之维的巴掌依然未曾慢下,周圣见并未镇住张之维,刚想闪身躲避,张之维的巴掌瞬间便呼在了周圣脸上,将其打出了数米之外,直接昏了过去。 张之维喊来道童将周圣抬回屋内,随后将困住郑子布的金光撤去,笑道:“你想试试吗?” 郑子布连忙摇头,张之维打趣道:“放心,我和陆瑾关系不错,你和他互称兄弟,我自然要照拂一二了。至于那猴子吗,我看着他就烦,整日神神叨叨的,扇他一顿解解气。好了,走吧吃饭去吧。” 说完便带着郑子布去了斋堂。 几个时辰后,周圣这才悠悠转醒,坐起身便看到张怀义坐在一旁喝着茶,手里捧着一本经书。 张怀义见周圣醒了,赶忙上前:“师兄,你醒了?哎,我这师兄,下手没个轻重,你感觉怎么样,还有事吗?” 周圣脸色一红道:“之维师兄已是手下留情了,可笑可笑,我原以为习得风后奇门便可找回场子。谁曾想,竟是自讨苦吃,实在活该啊。” 张怀义语气诚恳地安慰道:“好啦,周师兄,您可千万别再难过啦!要知道,您那手出神入化的术法,放眼整个异人界都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啊。即便是纵观当今天下所有的术士,哪怕把武侯派都算上,你这手段也足以独步天下了。你这次也只是碰上了我那位师兄罢了。” 正说着话,张之维带着郑子布也进来了。一进门便看到已经醒来的周圣,张之维调笑道:“呦,猴子,身体不错啊,这才多久便醒了。厉害厉害。” 周圣正欲开口说话,就被张之维打断道:“好了好了,没什么事就下山吧,要不然赶不上火车了。旁的我便不多说了,同为道门,我还是得说一句,二位,别走错了路。” 周圣与郑子布二人起身向张之维施礼道谢之后,便转身准备下山离去。张之维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终于打发走了。” 待到两人彻底消失在视野之中时,张之维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如同猛虎扑食一般,伸手牢牢抓住了张怀义的衣领子,并恶狠狠地威胁道:“大耳朵,我可告诉你,要是再有人来,你给我打发走。不然打发完他们,我就收拾你,不留手的那种。” 张之维的语气异常严厉,让张怀义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揉了揉刚刚被张之维揪得生疼的脖子,无奈地苦笑一声,暗自叹气道:“这算哪门子事啊?怎么所有麻烦都要推到我身上呢……”尽管心中有些不满,但他深知师兄的脾气,知道自己此时无法辩驳,不然倒霉的还是自己。 片刻后,张怀义整理了一下情绪,转身朝着山上走去。他一边走,一边思考着如何应对可能到来的访客。毕竟,他并不希望因为这些事情而惹怒师兄,更不想成为师兄发泄怒火的对象。然而,面对如此棘手的情况,张怀义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35章 谷毁了 果然如张之维所料,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原三十六贼陆续上山,求见张之维,但全都被张怀义拦了下来。没办法,同为天师继承人,张怀义的实力也是不能小觑的,只是因为有张之维在,这才掩住了他的光芒。 这一日,张之维正在静修,张怀义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师兄,师兄,你快出来。” 张之维闻言不悦道:“怎么了?慌慌张张的,修行之人要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心境,像你这样何时才能成道?” 张怀义喘着粗气道:“不是啊,是找你来了,你快去看看。” “不是让你拦住吗?怎么?先为兄的巴掌不够是吗?” 张怀义无奈道:“拦不住啊,这次不是人,是群猴儿,就是节谷中,会说人话的那群猴。” 张之维瞬间破功,大叫一声:“什么?猴?他们怎么来了?快带我去。”说完便起身向外冲去。 张怀义徘腹道:“刚刚还说泰山崩于面前面不改色呢。师兄啊,你就不能多装一会儿吗?”接着摇了摇头也赶忙跟了出去。 一来到山门前,只见一群猴子被众人围住,有的大胆的还伸手摸了摸。张之维遣散众人,看向猴群,只见那几只猴子如同人一般双脚站立,身上皆是用粗布碎料和树叶遮挡住身体,看到张之维后俯身下拜。 张之维好奇地打量了一下猴子,接着问道:“我不是说了吗,咱们缘分已尽,你们为何还要寻到这里?” 猴子赶忙答道:“师父,弟子此番叨扰实属无奈,节谷被毁,我等无栖身之所,只得来投奔师父。” 张之维挑了挑眉:“节谷被毁了?怎么回事?细细说来。” 原来无根生带着众人在山谷参悟后便相继离开了,无根生是最后一个醒来的。他醒来发现众人已经离开后便独自坐在那儿思考起来。思考几天后突然大笑起来,还念了句偈语“迷人口说,智者心行,迷失师渡,悟了自渡。”之后便起身离开了。但过了没几天又再次回来,此时还带了大量的炸药将山谷炸毁了。自此以后,谷内的气局便大乱,凡是进入者皆会因气局紊乱而疯癫。所以无奈,猴群只得离开栖息已久的山谷,但天下之大,大到不知该往何处。天下又如此之小,小到竟无能容纳这群猴子的地方。只得投奔龙虎山来了。 张之维闻言也是点了点头:“毁掉了也好,世人都太过功利,急于求成,留下此地难保不会被有心之人利用,毁了便毁了吧。” 随后看了一眼猴群说道:“既然一时间找不到栖身之所,那便留下吧。我龙虎山地广,你们自行找一处安静之所吧。但我要先立个规矩,不许叨扰我龙虎山弟子,不许叨扰山下居民,不许坏我龙虎山门规。你等可曾记住?” 猴子赶忙俯身再次下拜:“记住了,弟子敬遵教诲。”说完便带着猴群向后山去了。 张之维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想不到我收的第一个弟子竟然是群猴子,还真是造化弄人啊。”说完也不理周围弟子,转身便离开了。 张怀义则是对众师侄道:“那群猴子便是你们师伯的弟子,你们今后见了需行同辈之礼,该叫师兄叫师兄,该叫师弟叫师弟。远舟,你多照料一下,毕竟是你师伯的大弟子,可不能怠慢了。我看他们穿的实在破烂,你找人做几身合适的衣裳给送去,在送些吃食过去。你可记住了。” 被称为远舟的道童便是张怀义新收的徒弟,要说起来此人也是与张怀义渊源颇深。此人乃是烈士遗孤,父母皆是死在抗日战争中。父亲乃是当年龙虎山弟子下山济世时所遇的连长,对张怀义等人照顾有加,便是他将当年重伤的张怀义送回的龙虎山。但在不久后便在一次突围中牺牲。张怀义寻找多年,才在下山游历时在龙虎山附近的一户农户家里寻到只有七岁的孙远舟,这才将其带上山,收为大弟子悉心教导。 “是,师父。但是,师父,弟子有一事不明,那个,母猴该怎么区分?”方才十岁的远舟天真地看向张怀义问道。 张怀义被问的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这时清灵上前向着张怀义躬身道:“师叔,远舟还小,我陪他去吧。您放心,保证办的师伯满意。” 张怀义见清灵站了出来,这才松了口气,点了点头道:“也好,你们看着办吧。别怕花钱,你师伯最近可是发了不小的财。”说完便也转身离开了。 清灵带着远舟去完成师叔交办的任务去了。 张怀义寻到张之维,向其说了一下自己的布置,随后问道:“师兄,你说无根生毁了节谷,所图为何?” 张之维嗤笑一声:“还能为何?这便是他说的诚罢了,将节谷内的气局改变,从普通人可以蜕变为异人变为普通人甚至寻常异人入内必死之地便是他对于世俗的诚。紫阳真人设下通天谷的考验,为的是表达非至人而不传的理念,凡能进山洞者,有教无类。但世人皆贪婪,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等在洞中所悟所学,在外面都是惊世骇俗之法,肯定是瞒不住的,到头来难免升起祸端。但祸端是他引起的,他以为毁了山洞便能阻止这场祸事吗?还真是狂妄至极啊。” 张怀义点了点头道:“嗯,不说旁的,单说周圣的风后奇门,便是天下术士梦寐以求之物。现在有武当庇护,外人还不敢造次,但别人可不曾有武当的底蕴啊。端木瑛的双全手便是如此,她乃中医世家,无任何庇护手段,让人得知,必遭横祸。师兄,你同意她留下是否也是出于此点考虑的?” 张之维眉头挑了一下道:“倒也不全是,主要还是想让她给咱龙虎山布施一番。” 张怀义嘴角抖了抖:“师兄你还真是实诚啊。不过话说回来,此番不知有几人悟得术法,其中不乏散修之流,也有全性门徒。看来用不了多久,异人界又要迎来一场纷争了。” 张之维身上气势陡然一变:“乱不了的,我不久将会入世,有我在,异人界便乱不起来。几个妄图取乱的宵小能掀得起多大风浪,大不了我也学学武当的三丰真人,来一次荡魔如何?我国经受几十年风雨,现如今刚刚稳定,百姓安居,怎会让一群搅屎棍破坏这大好形势。师弟不必担心。” 张怀义看着眼前霸道绝伦的张之维,不禁张大了嘴,问道:“师兄这是怎么了?之前不是最不愿涉足他事,沾染因果吗?” 张之维笑道:“我辈有我辈的职责,如今人道大兴之时,子要有人为其开路前行。如今虽已太平,但仍是外患不绝,内忧不止,为兄舍得这一身道行又如何?不过是为后世之人做点力所能及之事罢了。比起那些为了我民族存亡而牺牲的将士,为兄所作的不过是些微末罢了。好了好了,你自好生修行便可,其余的不必操心了。” 将张怀义赶走后,张之维这才吐出口气喃喃道:“这张大耳朵,真是八百个心眼,日子久了还真瞒不住他了。” 第36章 我接了 这一日,龙虎山一位下山游历的弟子回山禀报的一件事将多日的宁静打破了。 “之维师兄,你听说了吗?术子门的谷畸亭被人伏击,差点身死。听说最后突然凭空从众人眼前消失了,既不是八门的搬运类的遁术,也不是障眼法。而且伏击者也不知道是谁,谷家人震怒。没过多久,术字门的胡图疯了。”刚刚回山的弟子正兴致勃勃向张之维说着山下发生的新奇事。 张之维皱眉,看来上一世所发生的事仍是未能避免,想来这术字门的胡图也是听说了谷畸亭在山谷内有所得之后生了歹心。只不过这一世几人虽并未与无根生结义,但这谷畸亭却是加入了全性,但碍于谷家的颜面也不好太过明显。 想到这里,张之维起身去了张静清房内:“师父,弟子准备下山了。此番无根生挑起的事端,须得有人平息,不然异人界将遭逢大祸。” 张静清闻言叹了口气:“罢了,你去吧,但你要谨记,万事不可强求。人心浮躁,尽力而为,其余的便随他去吧。” 张之维躬身一拜:“弟子谨记,师父保重,弟子去了。” 拜别了师父,张之维并未声张,简单收拾了一下后便乘着夜色下山去了。 前世,三十五人皆与全性掌门无根生结拜才被各派扫地出门,甚至清理门户的,如今却是并未结拜,所以大部分人都是有门派庇护的,就连端木瑛此刻都在龙虎山,旁人即便是再眼馋也不敢上龙虎山杀人夺宝。想到此处,张之维便动身前往寻找散人阮丰去了。 张之维倒是没费什么气力,毕竟节谷内消息已然被全天下知晓,所以作为散人的阮丰自然成了众矢之的。张之维作为正一统领天师府的大弟子,自然消息灵通,不多久便寻到了东北的一处山林之中。 张之维一进入深山,便感受到四处潜伏着各种动物,对自己虎视眈眈。张之维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顿时身上爆发出无比纯粹的气势,将四周的动物惊走。 一路向着山林深处行去,越发见不到人类活动的踪迹。张之维随后立于一处山巅之上,顿时金光蔓延,直至一处洞穴之中,张之维发现了阮丰的踪迹。 张之维收回金光,几个闪身便来到山洞口,随后便大步走了进去。刚一进山洞,一道人影便出现在其身后。张之维早有防备,只见此人伸手抓向张之维的脖颈处,却被一道金光震开。之后再次向张之维出手,被张之维一掌拍在了地上不能动弹。 “你便是阮丰?”张之维看着地上苦苦挣扎的身影开口问道。 “我都躲到这鸟不拉屎的深山老林里了,你们还能找来,我只想好好活着,为何非要逼我啊?”阮丰不甘地吼道。 “我找了你一个多月了,你倒是会躲啊。起来吧,我不是觊觎你功法才来找你的。”说完,张之维便松开了手。 “道爷,我只想安稳地过日子,你们为何要逼我至此啊?你说不是觊觎我功法,那为何还要寻我?你是何人?”阮丰警惕地看着张之维问道。 “我叫张之维,此番寻你便是想请你帮忙,快一点结束这一切。”张之维认真地说道。 阮丰听到张之维的话顿时惊得说不出话,半天后才说道:“张之维?天师府那个张之维?张怀义的师兄张之维?” 张之维点点头,阮丰顿时痛哭流涕道:“道长救命,我一个散修,无人庇护,被天下异人追杀,无奈只得逃遁此地。我只想好好活着,安稳地生活啊。” 听着阮丰地哭诉,张之维无奈道:“你先别哭了,你到底学了些什么?至于让人这么追杀吗?” 阮丰换了口气道:“我只想吃好喝好,然后多活几年,所以在内景中便学到了名为六库先贼的术法,正所谓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小贼窃珠,而诸侯窃国,圣人则是窃生机,只要人活着便可以源源不断地盗窃这天地间的生机。所谓六库便是人体六个消化器官的总称,不仅能充分分解吸收的物质,还能将养分充分吸收转化为炁。并且对应的五脏六腑、经络、皮肤和骨骼也都将蜕变。此乃练体极致,练到极致便可有形轻气轻仙人之资了。” 张之维哼了一声:“取乱之道,小道耳。你认为此法乃为圣人盗?你不想想,圣人怎会窃取生机为己所用?何为圣人,上德无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不违背自然法则,布道于天下此为圣人。而你却盗取生机为己所用,却敢以圣人自居,实属可笑。此乃饕餮之行,食生机 ,食活物,食世间一切,直至最后无物可食,只能食取自身,此为盗之终点。” 阮丰闻言如遭雷击,最后乓乓磕头道:“道长救我,道长救我。” 张之维嘴角一咧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自不会见死不救,但在此之前,你需帮我做件事,如何?” 阮丰跪地不起道:“道长单说无妨,只要我能办到,定然不会推辞。” 张之维继续道:“那好,你现在便回去,将觊觎你功法的人引出来,我想看看到底是哪门哪派敢如此行事。” 阮丰闻言身子一颤道:“道长,我回去会被人生吞活剥了的。” “放心,有我在,保你安全。怎么,你是信不过我天师府的手段,还是信不过我天师府的人品?” 阮丰听后挣扎片刻,这才缓缓点了点头,张之维随后便带着阮丰回到了关内,并让正一同门将阮丰回来的消息散了出去。 张之维将阮丰安排在了神霄的一处外院之内。 原本对阮丰觊觎的众人见阮丰突然现身有所忌惮,便悄悄地潜伏下来。在经过多日的观察后,确定没什么阴谋,这才准备趁着夜色,准备潜入,将其悄悄带走。 夜色降临,几路人马皆是悄悄潜入了阮丰所在的院内,在确定没有埋伏后,这才悄悄向屋内摸去。 就在即将摸进去的时候,几方人员却是相遇。由于都是身着夜行衣,头戴面罩,一时间竟然认不出所属势力,随后也不多言,几方势力便打作一团。 屋内的阮丰自是听到了院内的动静,但也不敢乱动,只得静静地待着。 正当屋外混战正酣之时,一道戏谑的声音打断了众人:“好热闹啊,我道是谁呢。王家、吕家、无漏金刚、天机社。好嘛,全来了。” 这时便听到其中领头一人喊道:“张之维,撤。”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说完张之维手中金光一闪,将众人捆了个结结实实,随后笑道:“回去告诉你们门长和当家的,我此番下山便是为此事而来。此间因果我接下了,如果再让我知道有何人敢再做出今日之事,必杀之。” 众人听到张之维的话皆是一惊,只因其说话时散发出的气息只有最纯粹的杀意,不含一丝其他的杂念。他们丝毫不会怀疑,只要他们再敢乱来,那么对于其宗门和家族而言,只会遭受灭顶之灾。 张之维见众人兀自沉默,随后解开了束缚,淡淡说了一句:“还不走?” 众人这才如蒙大赦,向张之维行了一礼,这才离去。 阮丰则是呆立当场,直至张之维离开才回过神来,想到刚刚张之维说话的神情,不由的一阵胆寒。 第37章 无根生有根 张之维下山的消息像一阵风一样迅速传播开来,各门各派都听闻了这位传奇人物踏入尘世的消息。那些原本对进入节谷并渴望获得其中神秘功法的人们,此刻也都悄然无声了。 作为异人世界中的一员,谁都清楚想要获取术法,必然会引起张之维的愤怒。毕竟,以张之维的实力,又有谁能够战胜他呢?既然无法击败他,那么就算得到那些术法又有何意义? 就这样,由于张之维的介入,这件事情竟然如此轻易地收场了。尽管许多人心中仍然有些不甘,但面对张之维那恐怖的实力,他们也只能无奈地选择放弃。 这个消息自然也传到了无根生的耳朵里。此时的无根生正披散着头发,静静地坐在一座山峦之巅。当他听到下属的禀报时,整个人都呆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喃喃自语道:“张之维,为什么总是张之维?他究竟想要做什么?难道他不怕被因果纠缠,导致自己的修行停滞不前吗?” 无根生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他知道张之维的实力深不可测,但他也明白,过度干预世事往往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然而,张之维的行动却让人摸不着头脑,仿佛他有着自己独特的计划和目的。 无根生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开始思考张之维的真正意图。 反观张之维,在解决完此事之后,便动身前往全性的一处据点,毕竟此事源头乃是无根生,冤有头债有主,从哪开始,便从哪结束吧。 张之维行至一处破庙,只见有十几人正在喝酒聊天,一阵阵爽朗的笑声自破庙传来。张之维径直走了过去,也不理睬众人,拿起一只碗便自顾自地倒上酒喝了起来。 一人见到张之维如此不客气,出言问道:“道爷,从哪儿来的?拿起酒就喝?也不问问主人是否同意,也太无理了吧?” 张之维再次满上一碗酒道:“全性什么时候讲起礼了?贫道渴了,喝口酒还造埋怨。你们全性当真是小气。” “既然知道我们是全性还敢坐下喝酒,倒爷是哪门哪派的?” 张之维闻言也不看他们,只是端起碗再次一饮而尽,这才抹了把嘴道:“天师府,张之维。” 众人先是一惊,接着纷纷后退,如临大敌一般盯着张之维道:“道爷,此番难道是来杀人的吗?我们这么多人,你未必杀的完吧?” 张之维笑道:“施主说的哪里话,贫道都说了,行至此地口渴,过来讨杯酒喝,怎么还扯上杀人了?难道我就如此嗜杀吗?” 众人听后这才稍稍放松下来,但仍是有所戒备道:“道爷,酒喝完了吗?喝完了便离去吧,我等只是再次聚会,并未干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酒喝完了,但贫道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几位能否帮忙?” “但说无妨,能办到的一定办,办不到的可就别怪我们兄弟了。” 张之维笑道:“你们肯定能办到,帮我通知你们掌门一声,就说龙虎山张之维约他无根生在秦岭一见。” 说完,张之维放下碗便起身离开了。看着张之维走远,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相互看了一眼,便四散离去了。 没多久,张之维约见无根生的事儿便传到无根生那里,这让无根生更加疑惑了。但作为全性掌门,对方发出邀请,不去难免落人话柄,只得动身前往。 张之维几日后便到了二十四节谷,一来到峡谷口便感觉到此地紊乱的气局,随后大步走了进去。 张之维边走边看,看到峡谷内被无根生抹去的图案和破坏的道路,不禁感慨道:“毁了也好,毁了也好。不然不知又要造成多少杀戮。” 一路走下来,张之维也感受到此地的凶险异常。他深知,如果不采取措施,恐怕还会有更多无辜之人误入此地,遭受厄运。于是,他决定彻底消除这个隐患。 只见张之维深吸一口气,调动全身真元,汇聚于掌心之中。随着他的一声低喝,一道耀眼的雷光从他掌心射出,向着四周疾驰而去。雷光所过之处,虚空都泛起涟漪,仿佛要被撕裂一般。 张之维不断催发掌心雷,一道道雷光如蛟龙出海般咆哮着冲向四面八方。片刻之后,整个山谷都被雷光笼罩,原本阴森恐怖的气息也在雷光的冲击下渐渐消散。 直到最后一丝雷光消失,张之维才停下手来。他闭上双眼,仔细感应着周围的变化。经过一番探查,他终于确定,此地的气局已经被完全摧毁,再也无法形成诡异的气场。 确认无误后,张之维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转身走出山谷,希望今后不会再有人被这里的凶险所害。 张之维来到谷口,寻了处平坦之地,便盘腿坐了下来。这一坐便是三天,直到第三天,张之维突然睁眼,盯着前方。只见一道人影出现在视野里,接着越来越近。 只见这道人影身着西服,头发梳地一丝不苟,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着尤为斯文。细细看去,俨然便是那全性掌门,无根生。 张之维起身,盯着不伦不类的无根生道:“无根生,你这是什么装扮?” 无根生笑道:“师夷长技以制夷嘛,了解一下西方的玩意,万一有什么可取之处呢?不知道长此次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张之维细细打量一番无根生后,这才缓缓开口道:“嗯,有点意思。没什么,就是你引起的麻烦被我接下了,你作为一派的掌门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无根生盯着张之维看了好一会儿这才道:“我不明白,什么叫你接下了?道长,我辈修行者,最忌讳的便是因果缠身,你不会不懂吧?如今这么大的因果被你接下,你难道就想此生止步于此吗?” 张之维笑道:“止不止步的另说,我既然接下了,便是不怕缠身。但在此之前我得先把你这个麻烦的根源先处理掉,不然指不定以后还会出什么乱子呢。” “哈哈,处理掉我?道长,莫不是当年在龙虎山上一役让你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吧?纵然我打不过你,但你要杀我却也没那么容易。” 张之维饶有兴致地看了无根生一眼:“哦?你是这么认为的啊。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不是嗜杀之人,今日不妨论道一番可好?” 无根生随即便盘腿坐下,张之维也与其相对而坐。无根生突然从嘴里传出一阵经文咒语,张之维一脸笑意地盯着无根生。 待到无根生将完整的经文念完后,却是惊讶地发现张之维仍是一脸笑意地盯着他,随即诧异道:“此乃他化自在天魔咒,此天乃天界之一,是欲界六欲天中最高的第六天,此天借他人所化之乐事成为自己之乐,故称他化自在。我从习得此经文之后便没见过有哪个人可以完整听完此经。饶是我也在迷失许久之后才从幻境中走出。你究竟是何人?竟能不受影响?难道你之前听过吗?” 张之维撇嘴道:“我一道家弟子,怎会听过佛家经文,你脑子坏掉了。我一听便觉得三尸有所暴动,便知此经能迷人心智。但我道家所修旨在静心,我道心稳固,一篇经文怎能撼动?你当真是着相了。” 无根生盯着张之维,久久无语。张之维继续道:“无根生,你所图为何?” 听到张之维的提问,无根生沉思起来,自己多年修行究竟所图为何?原是想着渡人渡己,但却被张怀义的一番言论弄得怀疑起自己来。多年来,自己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自己修行到底所图为何呢? “我也不知道,原本我是知道的,但随着越走越远,我便越发的迷茫。原本我想通过帮别人走上他们自己的道来实现我的道,但是最后发现到头来一切都是是虚妄。你问我所图的是什么?我想了很久,仍是想不通。” 张之维嗤笑一声:“看来你这名字还真没取错啊,无根生,无根而生。连根都没有的人,怎么会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呢?” 无根生愣了愣,随后开口道:“我有根,我不但有根,还有后。” 第38章 路在脚下 “我有根,我本姓冯,单名一个耀字。是被一个姓冯的老道收养,所以便跟了他的姓,我不但有根,还娶妻生子了。我妻子早亡,单留下一女。” 张之维闻言挑了下眉道:“哦?想不到你这样的人还有后。既然如此,你一直在说自己是在渡人渡己,你真的渡己了吗?” 无根生摇了摇头:“自古渡人容易渡己难,说要渡己谈何容易。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寻渡己之道,但越找越发迷茫,看不清前方的路,寻不到真正的己。所以有根也是无根罢了。” 张之维道:“你能让原本一群散沙的全性归于一统,实属不易。上一个能将全性众人归于一统的人,还得追溯到明朝的黑衣宰相姚广孝。姚广孝此人为全性那群狂人寻了一条足够吸引他们,又足够消耗他们的险路,于太平时节倾覆天下。而你却选择普世渡人,引导他们寻找属于自己的道。常言道,堵不如疏,你觉得你堵得住全性的肆虐之心吗?” “我何尝不是在为其疏导呢?不管是梁挺、吴曼还是李慕玄,我不都是在为其消除执念,梳理道心吗?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堵了?” 张之维盯着无根生道:“有些人明白自己要什么,你为其找到自己的道,便解脱了。但绝大部分人是不知道的,你为其完成一桩执念,还会有下一个,难道你就一直为其疏导吗?如此下去只会越积越多,时间一久,便会决堤。” 无根生闻言愣住了,这叫什么话,自己虽为全性掌门,但很少插手门人的事,怎么到他嘴里却成了我干预过多了?随即道:“我渡人从来都是别人来找我,和他们一同经历。但是在关键的时刻我会留给别人,自己退下。吴曼如此,梁挺如此,李慕玄亦是如此。为何到你嘴中我却成了对其强加干预者了?” “不论是吴曼还是梁挺,都知道自己要什么,无非是不知道自己要求什么。但你扪心自问,那李慕玄知道自己要什么吗?知道自己求什么吗?他如今如何了?” 张之维的话让无根生再次愣住了,随后张之维继续道:“你再想想,全性之中有几人是像梁挺吴曼之流,我像不出一手之数。又有几人是李慕玄之流,那可是多如过江之鲫。所以你再想想,这些人,你渡的完吗?或者说,对于这种人,你疏导得了吗?“ 无根生陷入沉思,张之维也不再说话,静静地等着无根生。 半晌,无根生开口道:”依你之见,我应该学那姚广孝,为其找一个宣泄地目标,将他们多余地精力发泄?” “夫弦歌鼓舞以为乐,盘旋揖让以修礼,厚葬久丧以送死,孔子之所立也,而墨子非之,兼爱尚贤,右鬼非命,墨子之所立也,而杨子非之,全性保真,不以物累形,杨子之所立也,而孟子非也,趋舍人异,各有晓心。圣人对待全性的取舍都不相同。何为全性,保存内在之道,遵从自己的心性、天性。但天性可不是随性所欲,需遵循善良质朴之本心。但你看看,现在的全性是如此吗?“ 张之维顿了顿继续道:“作为全性掌门,你又如何?全性,自纵一时,勿失当年之乐;纵心而动,不违自然所好;纵心而游,不逆万物所好,勿矜一时之毁誉,不要死后之余荣,不慕寿、不慕名、不慕位、不慕货,乃可以不畏鬼、不畏人、不畏威、不畏利。全性保真便是要保持自己纯真本心的情况下,随着天性、心性甚至自己个性而活。请问现在的全性又有几人能保持本心,随性而活呢。” 无根生陷入了深深地思考,张之维也不打扰,任其参悟。 就这样二人对坐一天,无根生突然睁眼,怔怔地盯着张之维。 张之维看着无根生说道:”真性不乱,万缘卜挂,不去不来,此乃长生不死也。此乃全真教义。我们修道修的是什么?性命修为,何为性,全性保真,不以物累形。直白点说就是贵己。你全性与全真皆是信奉全性保真,为何会走上截然相反的道路?换句话说是谁错了?再说直白点,你们其实知道是自己错了。但是错了却不认,还给自己戴上一顶高帽。这便是如今的全性。无根生,你身为全性掌门,你可曾直面过自己的内心?如果看不到自己的本性、本心,又何谈渡己?己都没有,又何谈去渡?“ 无根生听后如醍醐灌顶:“我这一生实属荒诞,妄自渡人,却连自己都看不透,说起来实属狂妄。今日与道长一番论道如醍醐灌顶,让某幡然醒悟。想来前半生都是蹉跎罢了。道长心念通天,道心稳固,真乃天人也。无愧天通道人。无根生告辞。” 说罢,无根生便起身离去了。张之维看着无根生离去的背影,说道:“脚在自己身上,路在哪里,要怎么走全凭自己。身不由心,心怎能由己?” 数日之后,一则令人震惊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异人界:无根生与张之维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比试!结果竟然是无根生惨败而归!自此以后,张之维声名鹊起,被尊称为“天通道人”。 紧接着,张之维踏上了他的云游之旅,足迹遍布华夏大地。每到一处,只要听闻有全性门人造乱,他便会毫不犹豫地出手相助。对于那些滋事捣乱的全性门人,他只是将他们捆绑起来,送交有关部门处置;而对于那些伤害无辜性命的恶徒,张之维则绝不手软,见到这些人,都是一招毙命绝不姑息。 时光荏苒,转眼间一年过去了。正当张之维继续他的云游生涯时,突然收到一个重要消息:政府经过深思熟虑,决定成立专门的部门,对异人们进行统一管理。这个决策无疑将改变整个异人世界的格局,也让张之维意识到,自己或许需要重新审视未来的路了。 第39章 左若童仙逝 这一日,阳光明媚,风和日丽,张之维正悠然自得地在山下游历着。他踏着轻快的步伐,感受着大自然的美好与宁静。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了一则令人震惊的消息:“左若童寿元将尽!”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让张之维的心情瞬间沉重起来。左若童,那可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人物。如今,得知他即将离开人世,张之维不禁感到一阵惋惜和悲痛。 他停下脚步,静静地站在那里,思绪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回想起与左若童的过往点滴,那些共同经历的风风雨雨、论道切磋的场景,仿佛还历历在目。 张之维日夜兼程向三一门飞奔而去。来到三一门,张之维见到了床榻上的左若童。此时的左若童已是形容枯槁,憔悴不堪。 张之维拉着左若童的手,不由思绪万千。按照左若童的性命修为,本不应如此年纪便早逝。只要肉身不腐,以其真元的强大,自是不会如此早的耗尽生机,只因其常年维持二重的缘故,致使左若童精神损耗过大,肉身早已枯竭,此时已是强弩之末。 左若童拉着张之维的手说道:“小友。我知你已证道。可否告知我一二?我若死后回去往处?” 张之维将众人遣散对左若童轻声说到:“左掌门,以您的性命修为自会被天门接引。但是,我需要告诉您的是。天门后并不是如同您所想的仙界。自从颛顼帝绝地天通以来,天地人三界各司其职,各行其道。但随着天界接引之人越来越多,资源已是不足。而这些被接引之人更是不甘寂寞,妄图降下神迹,下界传道来汲取信仰之力。这些所谓的仙人妄图将人当做他们的牲畜一般将其供奉,提升自我。如此这般下去,人们只会痴迷仙法,疲于劳作,不思进取,时长此以往人道必然崩坏。所以,我道门历代先祖皆是拒绝天门接引。留在人界,镇守天门,以护人道昌隆。” 左若童听后,似是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微笑道:“如此这般,我便放心了。终究还是放心不下这些弟子,能留在人间,真灵不灭,看着他们长大,也算不虚此生了。”说完后便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张之维见状俯身下拜,接着大喊三声“恭送大盈仙人殡天”。话音刚落,外面已是哭声一片。 众弟子进入屋内纷纷下跪,对着左若童的尸身跪拜起来。只见张之维起身立于左若童身旁,看了一眼左若童的尸身,冲着门外道:“左门长遗愿,死后不入天门,真灵护佑三一,我看谁敢来接。” 三一众弟子闻言,皆是不解地抬头看向张之维。陆谨啜泣声不止,随后缓了缓道:“师兄,你在和谁说话?” 张之维闻言也不做回应,只是眼神死死盯着屋外的天空。突然,虚空之中空间扭曲,凭空一道透明的门户轮廓显现出来,张之维见后冷哼一声,随即便向门外走去。 张之维来到屋外站定,抬头看着那道门户状的轮廓冷声道:“今日由我镇守三一,为左门长护道,我倒要看看哪个敢前来接引。” 张之维话音刚落,只见刚刚晴朗的天空顿时乌云盖顶,乌云中雷光闪动,雷霆阵阵。雷霆闪动间,一道道天雷在天空炸响,震得人耳膜生疼。接着只见一道道天雷如同蛟龙一般向张之维迅速袭来。三一众人见到这宛如末世一般的场景皆是惊得说不出话,呆呆的定在当场。 张之维冷眼观瞧,任由天雷落下,击打在身上。天雷接触张之维的瞬间,周身尘埃四起,声音惊天动地,接着一道又一道的天雷不断地落下。半晌过后,似乎力竭一般,天雷终于不再落下,乌云也散开了。尘埃散去,只见张之维毅然立于原地,未曾挪动半步。 张之维随机抬头望天,声音中满是不屑道:“天劫尚且不能伤我分毫,就凭你等也想伤我?你等又算什么东西。很好,今日之事,贫道记下了,他日定然杀上天门,将尔等不轨之仙屠戮殆尽。” 张之维话音未落,只见天门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冲撞天门,看来天门内的人确实被张之维激怒了。但有几十代人道门派的师长英灵的镇守,天门又怎么可能被其冲破?冲撞半天,竟也未能撼动分毫,随后只能不甘地随天门隐于虚无之中。 待到一切散去,只听得虚空中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多谢小友为我护道。” 张之维冲着虚空行了一礼:“左门长言重了,左门长人品贵重,既托付于我,我自竭尽全力。” 三一众人听到左若童的声音,纷纷跪地下拜,恸哭起来。虚空之中,再次传出左若童的声音:“诸位不必如此伤心,为师得之维小友相助,真灵不灭,自会继续守护三一。澄真,你乃新任门长,定要切记我之嘱托,不要丢了我三一门楣。好了,诸位,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大家好自修行,为师与尔等同在。” 三一众人皆是下拜,随后澄真率众人向张之维道谢。张之维向着众人回了一礼,随后便拜别了三一众人。 自从三一离开后,张之维便若有所思起来。按照天师度的记忆,如今天门中已是不堪负重,为了争夺资源,各方也是开始了争斗,其惨烈程度比之人间也不遑多让。但即便是如此惨烈的争端也未让天界有所缓解。只因资源多者想着更多的资源,资源少者则是妄图夺取资源。 “哎,人心不足,人心不足啊。看来不管是人还是仙,都不能摒弃人性。但是毕竟仙人也是人,如果丢失人性,那还算是人吗?” 张之维一路向着龙虎山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看着繁华安定的城镇,不由地心情好了许多。 张之维并不急着回山,一路上边走边看,终于在离开三一门十几天后回到龙虎山。回山的第一件事便是拜见了师父。并将这一年内发生的事如实禀报,同时也将左若童仙逝,自己为其护道之事也一并告诉了张静清。 张静清并未责备张之维,而是略带沉重地说道:“自古仙人以人为刍狗,夏商之时,更是以人为祭品。如今我人道大兴,百姓安居,这些仙人便又按捺不住了。之维,为师老了,用不了几年便也要随历代天师而去了。有你在我自是不担心,以怀义的心性统领正一也没什么问题。为师唯一担心的便是哪一天天门守不住了,那又当如何自处?” 张之维冷哼一声:“师父不必担心,弟子不才,但自认武力尚可。真有那一日,大不了重开天门。那些人高高在上太久了,是该让他们看看我等的手段了。” 张静清笑道:“真要说起来,这些仙人也是人死后真灵不灭,飞升成仙的。当年也不乏一些与天斗之人,为我人道大兴流过血,出过力。但如今却反过来想要汲取人道运势,屠魔者,终是成了魔。” 张之维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后退了下去。 刚回到自己房内,就听到一阵敲门声响起。张之维开门便看到那只猴子站在自己门口,身着道袍,手里端着一盘瓜果“师父,弟子听闻您云游归来,特地拿了些山上长的野果,您尝尝。” 张之维看着眼前的猴子,不由心中暗叹道:“有时候人真不如畜牲啊。”随后便将其让了进来。 张之维坐定,看着眼前局促的猴子道:“猴儿,你可有名字?” 猴子怯生生道:“师父未曾赐名,弟子不敢胡乱起名。” 张之维略做思索道:“既然你不远千里寻来,便说明我等缘分未尽,那自今日起,我便正式收你为徒,赐你与我同姓。” 接着眼睛转了转,继续道:“你生于秦岭,自古秦岭与淮河将我华夏分为南北,秦字太大,你担不起,便取个淮字吧。你身为猿猴,自是多变,变化者成为易。从今日起,你便叫淮易吧,张淮易,今日起你便是我张之维的大弟子了。” 猴子听后连忙拜谢张之维,随后兴奋地跑了出去,大喊道:“我有师父了,我有名字了,从今天起我叫张淮易了。” 正在讲课的张怀义闻言向门外望去,只见声音是从一只猴子嘴里传出的,随后勃然大怒道:“清灵,你去给我把那只猴子抓回来。” 众弟子其实也早就听到了,但碍于张怀义的面子这才忍住没有笑出声。此时清灵听说师叔让其去将猴子抓回来,立刻起身出去了。一出门便再也憋不住了,大声地笑了起来。边笑边向猴子喊道“淮易,张淮易,你等等,你等等。” 淮易听到清灵的喊声也停下来脚步。平日里清灵对其猴群照顾有加,也甚是熟悉。淮易冲着清灵行了一礼道:“清灵师兄,有事吗?” 清灵进前,看向淮易,再次笑地前仰后俯起来。好半天才缓过神来道:“师叔叫你,走,师兄带你过去。” 清灵将淮易带到张怀义面前,淮易下跪行礼,张怀义怒目圆睁道:“你瞎喊什么?谁给你起的名?” 淮易一脸问号,但也如实答道:“自然是师父起的。他说我生自秦岭,秦岭淮河将华夏分为南北,本想取秦字,但师父说秦字太大,所以起淮,又因猿猴多变,故而取了个易,赐姓张,叫张淮易。” 张怀义青筋暴起,缓了缓气道:“你可知我叫什么?” 淮易愣道:“弟子不知师叔名讳。” 张怀义一字一顿地怒道:“我叫张怀义。” 淮易瞬间冷汗直流,心中暗道:“师父害我。”赶忙磕头如捣蒜。 张怀义看着眼前的猴子诚惶诚恐的模样也不由心软下来:“好了,不怪你。要怪就怪你那不靠谱的师父,行了行了,你既然正式入了门,那从明日起便一同听课吧。”说完便转身出去,气冲冲地找张之维去了。 “张之维,你给我出来。你什么意思?你给我出来。” 张之维早早便躲了出去,张怀义扑了个空,只得无能狂怒。 张之维见张怀义离开这才现身,笑了一声便回了屋里。 第40章 尽头 一日清晨,张之维正与众弟子上着早课。 “淮易,刚刚诵道,大道五行,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曰道。你作何解?” 张怀义正欲回答,被张之维打断道:“我在问我徒弟,你别急,猴子说完你再说。” 张怀义闻言顿时涨红了脸,青筋暴起,沉默不语。 “回师父,大道无形行、无情、无名,却生育天地、运行日月、长养万物,故而道者不可说、不可闻、不可见,但天地生万物以养人,日月运行分黑白,道又可见、可说、可闻。所以道化万物,道无处不在。” 张之维点点头:“淮易徒儿,你虽生为猿猴,却悟性尚可。淮易,自今日起,为师便传授你等我龙虎山的手段。但你需切记,万不可仗着神通便肆意妄为,须得谨记常以圣人要求自己。淮易,你可记住了?”说完不忘瞥了一眼张怀义。 “淮易谨记师尊教诲。”淮易欣喜地说道。 张怀义此时已是三尸神暴跳,但碍于身份,只得压下怒火,恶狠狠的瞪着张之维。 张之维见状暗暗嗤笑,随后又拱火道:“淮易,修行一途甚是艰辛,既你选择此道,便要脚踏实地,静心忍性,方能天地归悉。切记,万不可急于求成,急功近利,不然走岔了路,行错了道到时追悔莫及。此话既是说与淮易,也是说与你们听的。好了,怀义,你刚刚想说什么?” 张怀义此时哪还听不出张之维话里的意思,摆明了就是在指桑骂槐,但打又打不过,说又不占理。只得咬牙切齿地回了句:“师兄的话,师弟记住了。” 张之维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身又对着淮易道:“淮易你这猢狲还不和为师走?为师可告诉你,既已入了我龙虎山的门,便要守规矩,万不可结交那些歪门邪道,更不能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边说着一边带着淮易向外走去。 张怀义满眼怒火地看着一人一猴向外走去,心中愤懑不已。见到张之维走远后这才看向盯着自己的众弟子怒声道:“看什么?还不快去修炼?你们想被只猴赶上吗?” 众人闻言也不敢触张怀义的霉头,赶快作鸟兽散。 接下来的几日,龙虎山时常便传出张之维的叫骂声:“淮易,你这猴头,为师教你的全忘了吗。。。。” “淮易,你这猢狲,平日里都学了些什么。。。。” “淮易,你这不争气的。。。。。” “淮易,你那耳朵长那么大有什么用?为师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张怀义心里很清楚,张之维这家伙分明就是故意刁难自己,但他却没有任何办法去应对这种情况,只能把一腔怒火全都撒在自己的徒弟和师侄们身上。这些可怜的人啊,无论是张怀义的亲传弟子,还是那些辈分稍低一些的师侄们,无一幸免地成为了他的出气筒。他们每天不是正在遭受张怀义的斥责,就是提心吊胆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责骂。这段时间里,每个人都过得十分痛苦,简直是度日如年。尽管大家都心知肚明其中缘由,但没人敢轻易开口,只能默默地承受这份苦楚。毕竟,这可是两位大佬之间的较量,他们这些小喽啰哪里有胆量去掺和呢?正可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 这一日,已在龙虎山修行数载的石川信突然找到正在指点淮易的张之维,一见面便迫不及待道:“道长,我悟了,我悟到剑道的尽头在哪儿了。” 张之维闻言挑了挑眉,转头问道:“哦?剑道的尽头?那你且说说。” 淮易闻言也停下动作凑了过来,只听石川信道:“我静坐山巅三日,感悟剑道。何为道?道者无情,这也是我一直以来对于剑道的理解。剑道,就像是一条孤独的路,只有那些能够舍弃情感、斩断杂念的人,才能走到尽头。剑道的修行,需要经历无数的磨难和考验,需要不断地超越自我,追求极致。剑道并非仅仅是一种技巧或者武器的运用,它更是一种心境的体现。绝情绝义,绝怜绝爱,绝亲绝友,这是不仅是剑道的要求,也是对自己内心的一种磨砺。在剑道的世界里,没有任何情感可以干扰判断和决策,只有纯粹的意志和专注。当我真正领悟到剑道的精髓时,便能使出那惊天动地的一剑。这一剑,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和威严,令得天地为之变色,鬼神为之哀嚎。” 张之维诧异地瞥了石川信一眼,本想敷衍几句。但又想到近年来石川家为龙虎山做的贡献,又忍不住提点了其几句:“我虽不懂剑道,但所有道法都是殊途同归。我且问你,既然你说剑道尽头为绝情绝义,绝怜绝爱,绝情绝友。那之后呢?道何来的尽头?有尽头的路便是死路,死路便是不通。既然不通,那又怎么能称之为道呢?” 石川信愣了愣,刚想辩解,但话到嘴边,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似乎也找不到任何站得住脚的论点。 张之维继续道:“你竟然能够自行领悟到如此境界,足以证明你拥有着非凡的慧根与悟性。有时候,一味地闭门造车并不是最佳的成长方式,只有亲身经历过世间种种,看过这广袤无垠的天地和形形色色的众生相,才能够获得更深层次的感悟与体会。若是长久地停留在原地,视野与心境都会受到局限,难以取得更大的突破。而我们龙虎山的弟子们,一旦修炼到一定阶段,都需要下山历练一番,以增广见闻、磨砺道心。既然你已在龙虎山修行多时,自然也不能够破例。今日就收拾行囊下山去吧,留在山上已经无法再给你带来更多的提升了,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你会有不一样的感悟。” 石川信顿了顿,随后向着张之维俯身一拜,便转身离开了。 淮易凑了过来问道:“师父,刚刚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张之维敲了一下猴头道:“你管好自己就行,瞎操心。看到了吧,这就是急于求成。得亏有我在,不然难保不会走入邪道。你修的怎么样了?哪儿热闹往哪儿凑,我还没问你呢,你的那些猴群呢?有几个能窥得门径了?” 淮易揉了揉脑袋,委屈地说道:“师父,我已经按你吩咐教他们了,但他们实在资质有限啊。到现在还没一个能学会吐纳呢。“ 张之维微微颔首,语气郑重地说道:“你作为他们的首领,能够带领他们不辞辛劳、跋涉千里来到此地,足见他们对你的信任之深。而今你有幸修习道法,更应时刻铭记这份信任,切勿背弃根本。”他的目光如炬,仿佛能洞悉人心,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淮易赶忙点头,随即继续修炼去了。 张之维看了一会后便转身离开,思索着朝着山下去了。 第41章 罗天大醮(一) 没过几天,一个惊人的消息就传到了山上:国家竟然专门针对异人制定出了一整套管理办法!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啊!然而,这个新政策却引起了各方势力的强烈抵触。毕竟,异人一直以来都是超脱于世俗之外的。习惯了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的日子,突然要被规范和管理,自然会让很多人感到不满和反感。 面对这样的局面,国家也陷入了两难境地。一方面,他们希望能够有效地管理异人,确保社会的稳定和安全;另一方面,又不能强行推行这套办法,以免引发更大的矛盾和冲突。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国家最终决定邀请正一统领——天师府出面协商解决此事。 作为异人界的领袖人物之一,天师府的地位举足轻重。他们不仅拥有强大的实力和威望,更有着广泛的人脉和影响力。相信只要天师府愿意出面调解,一定能够找到一个令各方都能接受的解决方案。于是乎,一场关乎异人未来命运的重要谈判即将拉开帷幕。 龙虎山大殿,张静清坐于中央,看着下方跪着的张之维和张怀义道:“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我年纪大了,舟车劳顿的还是你们来吧。你俩商量一下,谁去?” 张之维抠了抠耳朵道:“师父,这种事儿,我认为还是怀义去再合适不过了。您想想,他精的和猴儿似的,也不能让咱吃亏不是。我这人太实在,不适合做这些。再者说了,他可是下一任天师啊,可是要统领正一的。于情于理都应该让他去啊。” 张怀义眯着眼睛瞪着张之维道:“张小眼儿,你说谁像猴儿呢?我看你才像猴,你全家都像猴。哦,对了,猴子眼睛比你大。” 张之维又抠了抠鼻子,将手里抠出的污秽向张怀义弹了过去,张怀义汗毛直竖,赶忙侧身躲开。 “张小眼儿你干嘛?当着师父的面作此下作之事,成何体统?”张怀义怒声道。 “大耳朵,你这躲得这两下与我淮易徒儿确实有几分神似了,还得是你啊,不仅长得像猴儿,连神态都像。为兄佩服佩服。” 张静清看着打闹的二人,不由地生气起来,怒声道:“行了,一个一个的,都不惑之年的人了,怎么还和小孩儿似的。像什么样子?张之维,我天师府的天师之位就这么入不得你眼吗?我还没死呢,你就把下任天师人选给我定了?还有你,张怀义,为师平日里怎么和你说的。天师要有个天师的样子,张之维那混不吝我就不说了,估计这辈子就这样了。你呢?我把你当下任天师培养,你却因一点小事耿耿于怀,以后如何能够统领正一?” 张之维见师父升起,赶忙认错道:“师父,师父,您消消气,不是我看不上天师之位,实在是我不是当天师的料。您还不知道我吗?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什么时候能藏得住事儿了,您要让我当天师,那第二天全天下都得知道咱天师府的辛秘了。我也是为了咱天师府着想不是。还有你怀义,看把师父气的,你是要当天师的人,得有容人的雅量,你说你怎么能和晚辈计较呢?不就交了个淮易吗?怎么了?犯你名讳了?当师叔呢还,还不快给师父认错,看吧咱师父气的。” 张怀义听后脸色被气的通红,刚想开骂就被张静清打断道:“行了,没完了,叫你们来干嘛来了?说,谁去?” 二人见张静清生气,也不敢再放肆,随即二人相互对视起来,用眼神交换起意见来。 张之维瞪着张怀义眨了眨眼,分明是在说“别废话,让你去你就去。”张怀义挑了挑眉,似乎在说“你为什么不去?”张之维又瞪了张怀义一眼,张怀义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就在二人相互瞪来瞪去的时候,张静清不耐烦道:“你俩瞪完没有?就这么点事儿没完了?行了,怀义,你去吧,收拾收拾,准备动身。” 张怀义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被张之维那威胁的眼神瞪了回去,只得无奈表示:“遵命,师父,那我明日动身。” 张静清点了点头,随后示意二人退下。 。。。。。 几天后,张怀义开完会回山向张静清禀报:“师父,我回来了。” 张静清问道:“怎么样?一切都还顺利吧?” 张怀义道:“目前暂定由国家派出一人做代表加上龙虎山,全真,佛门,三一这些门派势力的门长组成委员会。凡遇异人界大事,皆需半数以上同意方可实施,国家派出的代表拥有一票否决权。暂时就这么商定了,虽然中间有些不和谐的声音,但都被压下去了。” 张静清挑了挑眉:“哦?这帮人是当老爷当久了,全然忘了今天的日子是怎么来的了。你说说是哪些人有意见?” “要说也不是意见,就是还想着各管各的,异人界的事儿还是异人说了算,让国家不要插手。当然,如果国家需要,他们随时听候差遣,就是平日里还是想向之前一样。有这想法的也是少数,比如唐门这些做见不得光的生意的门派,但很快就被压下去了。” 张静清冷哼一声:“哼,不理世俗,超越法度,那还要国家做什么?” 张怀义看了张静清一眼,小心地继续说道:“还有就是像吕家和东北马家,他们跳得最凶,主要还是不服,非要按照实力选拔。” 张静清嗤笑道:“实力?不说龙虎山和全真,就单单是佛门和三一的品性是他们哪个能比得上的?还实力,要说实力,他们哪个是个儿?你没教训教训这几个不知好歹的货吗?” 张怀义撇了撇嘴,心道:“师父这脾气还真是那个啊。。。。”接着继续道:“那倒不必如此,毕竟我们天师府的名声在外,而之维师兄更是举世公认的绝顶。我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在前来此处之前,家师和师兄就已经对我有所嘱托。我龙虎山完全听从国家的领导,若是还有其他人对此有异议的话,那么我的师兄将会亲自登门拜访,与他深入地探讨一番。听到这话之后,他们也就都纷纷表示赞同了。总体来说,这件事情进展得还算是比较顺利的。” 张静清瞥了张怀义一眼,不满地说道:“我让你你干什么去了?你是要继承天师之位的人,第六十五代天师就是一直拿张之维那孽障压人吗?你的威望是靠别人的吗?说出去谁能服?你还不趁此机会打服他们,打出出自己的名声?你以后如何立足?你真是气死我了。” 被张静清无故骂了一顿后,张怀义像根木头似的杵在原地,整个人都懵了。他眨巴着眼睛,脑海里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开始琢磨起张静清刚才的话。仔细想想,张静清说得也不无道理啊!自己总不能一直靠着张之维的名声过日子吧?要是每次遇到事情都把张之维搬出来当挡箭牌,那岂不成了吃软饭的?以后跟别人发生争执的时候,难道还要让人家说:“要不是看在你师兄张之维的面子上,我早就……”这也太没出息了! 想到这里,张怀义不禁感到脸上一阵发烫。 张怀义随即跪下磕头道:“师父教训的是,弟子记住了。” 张静清再次冷哼道:“好了,既然如此,那便趁着为师还活着,便为你铺铺路。你去给各派传信,七月初,我龙虎山天师府将举办罗天大醮。胜出者便是我天师府第六十五代天师继承人。你要是不能给我出头,我便打断你腿,终生不得下山。记住没有?” 张怀义听闻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身体仿佛被定住一般,一动也不动。他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嘴巴微张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就在这时,他再次听到了张静清那充满怒火的声音传来:“聋了吗?还不快去!”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在他耳边炸响,让他如梦初醒。 张怀义回过神来,心中一阵慌乱。他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脚步踉跄地向外跑去。一路上,他的心情十分沉重,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张静清的话语。 终于,他来到了外面,开始召集人手,安排他们准备罗天大醮的相关事宜去了。 第42章 罗天大醮(二) 不日,天师府举办罗天大醮的消息便不胫而走,引起整个异人界的轰动。 诚然,此次罗天大醮的胜出者的奖励甚是诱人,天师继承人,那可是能够统领整个正一,不仅如此,还有完整的五雷正法和正一符箓之法。但一想到张之维那如同压在众人身上 一座大山一般的人,便纷纷垂头丧气起来。毕竟那可是天下公认的绝顶,天通道人张之维啊?想要天师之位便需得胜过他,但既能胜过他,要这天师之位又有何用? 随后便又有消息传来:张之维不参加此次罗天大醮。众人听后皆是震惊,不知这龙虎山除了张之维还有谁能胜任天师之位。但震惊过后便是狂喜,没了张之维,那这天师之位便可以争一争了,想来还是有机会的。 六月底的龙虎山,阳光明媚,风景如画。山峦起伏,绿树成荫,山间云雾缭绕,宛如仙境一般。此时的龙虎山已经热闹非凡,来自各个门派的门长们早已纷纷抵达此地。 这些门派门长们都是异人界成名已久的人物,他们各自代表着自己的门派前来参加这次重要的活动。其中一些门派与龙虎山素有渊源,此次前来不仅是为了拜访张静清,更是希望能够借此机会加深彼此之间的联系。 然而,除了拜访之外,他们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目的——打听消息。众人都知道,这次争夺的关键在于张之维是否参与,如果他参与此次争夺,那么其他门派恐怕没人任何机会。 当得知张之维并不在此次争夺之列时,这些门派门长们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首先,上清、茅山、神霄、太一这些隶属于正一门派的代表们纷纷前来拜见张静清,他们恭敬地向张静清行礼,并送上了各自门派的贺礼,表示对他的敬意和支持。紧接着,全真、武当等全真派的门长率领着众多弟子也来到了龙虎山。这些全真派的修行者们身着道袍,神情庄重,展现出一派严谨的风范。 在接下来的数天里,其他各个门派也陆续抵达龙虎山。随着三一、火德宗、神机社、无漏金刚、武侯派和四家的人到来,龙虎山一时间好不热闹。 得亏前几年开始龙虎山便大规模地进行了开发,不然这么多的人同一时间蜂拥而至,如果换成以前的话,那肯定是容纳不下的呀!尽管已经采取了这些措施,但面对数量如此庞大的访客们,山上还是很难完全接纳下来。没有办法啊,只能把后来到达的人们安排到半山腰以及山脚下的院子里去居住了。 七月初,随着国家相关人员的到来,于龙虎山,罗天大醮正式开始。 由张静清主持,龙虎山弟子及正一各派皆身着道袍,庄重立于张静清两侧。 张静清身着天师道袍,手持天师大印,迈着四方步,走向祭坛。只见祭坛中间悬挂“祈祷天下太平,护国佑民罗天大醮”的横额,两侧有“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的楹联。四周皆以天罡北斗,星宿排列,中间立有三清四御八天神的牌位。 张静清立于中央,焚香祷告,接着朗声道:“仰披天度,缅属灾期,省已拊心,伏增忧惕。是敢按遵元格,崇启坛场,修黄箓宝斋,备罗天大醮,辙披元蕴,敷露真文。伏冀尊神,回景上元,贻休下土,旁垂祯贶,永息灾躔。赐臣封境乂安,龙神缉睦,生灵康泰,远近昭苏,疵疠无侵,干戈弭戢。唯虔修奉上,副神功不任。” 众道人纷纷敬香祷告,接着,张静清继续道:“中原多难,天步方艰,社稷缀旒,寰瀛涂炭。今国运昌隆,存亡之际,无数儿郎以凡人之躯,护我境域安寜,灾凶弭息,五兵韬戢,四气均调。今海晏河清,万象生平,然人为万物之灵,性具五常之体,父慈而教,喻岂在于斲轮?子孝而箴,仰益严于乔木。伯仲之箎埙,迭奏室家之琴瑟。允谐友,必心交,则如萧朱王贡族称。义重则若邢晋应韩。此风教之所系焉,于人伦不可斁也。至于黜陡幽明,信必赏罚,其有城隍典者。社令正神,或能使水火而弥灾,或能使雨旸而应节,或能使鸿鴈而安集,或能使龟筮而告。” 随着张静清话音落下,九道祥云,如白虹贯日,直入云霄。四周道音响起,不绝于耳。接着便是由张之维带领众弟子按照仪轨,完成整个大醮仪式。 三日后,随着大醮仪式的落幕,张静清再次登台,向众人宣布:“今我天师府召请三清至尊,十方上圣,三界官署,一切威灵,护佑我国百姓安居,国运昌隆,大醮礼成。借此机会,得天下道友见证,我龙虎山天师府将以武会友,选拔下任天师。请诸位移步演武场。” 终于,在经过三天的大醮仪式之后,众人迎来了此行的最终目的。 演武场内,首先进行的便是淘汰赛。在张之维的主持下,便按照抽签分组,将参加的众人分为了三十六组。 张之维立于场中,朗声道:“此次比武重在切磋,上天有好生之德,切勿伤人性命。第一组武当周圣对火德宗丰平,第二组散人阮丰对无漏金刚窦宏。。。。。。第三十组天师府田晋中对上清郑子布。。。。第三十三组三一门澄真对吕家吕仁,第三十四组天师府张清灵对三一门陆瑾,第三十五组武侯派田小蝶对天工堂马本在,第三十六组天师府张怀义对武当周蒙。祝各位武运昌隆。”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眼冒精光,摩拳擦掌。此次比武的皆是年轻一辈,除去张之维,众人皆是谁也不服谁,早就按捺不住了。 不一会儿,三十六组人员纷纷下场,也得亏演新武场足够大,足以容纳三十六组人员同时进行。不然单单是这三十六组分开比试,都要好几天才能比完。 张之维知道张怀义的实力,所以也没过多关注,倒是陆瑾自从上次龙虎山之后便再没见其出过手,所以也甚是好奇现在的实力。于是便转头看向了清灵那边。 虽说清灵乃是晚辈,但在三代弟子中,清灵乃是天师府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别看年纪只有二十几岁,但也早已有了不弱于大部分二代弟子的实力。不然也不会被赐姓张,同时被代张之维代师传艺。 场中清灵向着陆瑾躬身行礼,接着便亮起了护体金光向着陆瑾冲了过去。陆瑾随即逆身加身,抬手格挡。二人一时间打的有来有回 ,短时间内却也难分胜负。 张之维点点头,暗道:“看来左门长确实下了不少功夫,不然按照之前陆瑾的性命修为,很难在清灵手下维持逆生状态,此时看来,短短几年便将性命提升至如此境地,想来陆瑾也下了不小的功夫啊。” 看到这里张之维已经知晓了结果,虽说陆瑾在逆生上下了太多功夫,致使其性命修为落下不少,但毕竟要比清灵年长。日积月累也不是清灵可比,胜利也只是时间问题了。随后看向了其他场次。 此刻已是有几组分出了胜负,最让众人惊讶的是张怀义。周蒙虽说不是武当最出色的弟子,但周圣之下也难寻敌手,此时竟不是张怀义的一合之将,仅仅几个回合便败下阵来,让全真的众人也是惊奇不已。 接着便是周圣轻松胜了火德宗的丰平,那丰平却也坦荡,大方地认输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惹得其师父不住地跳脚,大骂其丢人。 田晋中这边也分出了胜负,郑子布的符箓面对田晋中却也是无可奈何,性命修为虽与之相差不远,但手段却是差了一筹,只得含恨落败。 。。。。。。 随着各组分出了胜负,陆瑾这边也胜了清灵,最后一组也完成了比试。接着稍作休息后,便开始了第二场比试。 。。。。 就这样,经过了两天的比试,最终剩下了四人进入最后的比试。分别是武当周圣,天师府张怀义,三一门澄真,武侯派田小蝶。 第43章 罗天大醮(三) 张之维看着名单,嘴角微微上扬,同时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心中暗自思忖道:“周圣对田小蝶?嗯……这可真是有点意思啊!一个身负武侯奇门和神机之术,另一个则精通风后奇门并擅长内修之道。如此一来,这场比赛必将精彩纷呈啊!奇门之间的对决,已经好些年没有见到过了呢。” 思绪至此,张之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他不动声色地将两人的名字悄悄地排到了一起。仿佛是在期待着一场即将上演的好戏,又或许是想看看这两位奇门高手究竟能擦出怎样的火花。随着他手中笔锋轻动,一份新的分组名单就此诞生。 “下面将有武当周圣对武侯田小蝶,三一澄真对天师府张怀义。胜者将于明日进行最终对决,祝各位武运昌隆。” 张之维宣读完便饶有兴致地看向周圣。 只见周圣下场便将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了过来,毕竟术士对决平日里也难得一见,更何况是那与世隔绝的武侯一派。据传闻武侯派,奇门传男,神机传女,但这田小蝶竟然神机奇门双修,更是引起了众人的好奇心。 周圣懒散的立于场中向着田小蝶行了一礼道:“小蝶啊,咱们也是老相识了,我也不愿对女人出手,不如你认输可好?” 田小蝶嘴角抖了抖道:“周道长,你就这么看不起我诸葛家吗?还没动手就让我认输?” 周圣闻言赶忙解释道:“不是那意思,只是不想动手打女人,本来我认输也行,但我有师弟嘱托,须得从张怀义身上给众位师兄师弟找找场子,见谅。” “道长,不必将我当成女子,平常对待便好,来吧让我试试你们武当的术数,看看到底孰强孰弱。” 周圣闻言只得叹了口气,随后跺地,阵法瞬间蔓延至全场。接着便见田小蝶也是跺了一脚,脚下一道阵法也顺势蔓延开来。 只听得田小蝶声音传出:“坤字,土河车。”只见大地震动,随后拔地而起,冲着周圣而去。 周圣一脸淡定从容之色,他稳稳地站立在巽位之上,毫不犹豫地运转起土河车功法。令人惊讶的是,他竟然轻而易举地抵挡住了对方的攻击。 田小蝶不禁一愣,显然没有预料到周圣能够如此轻松地应对。然而,她并没有丝毫退缩之意,立刻再次立于巽位,施展出更为强大的力量。只见她的手掌向前猛地一推,一股强大的飓风如汹涌澎湃的波涛一般,径直向着周圣席卷而来。 面对这来势汹汹的飓风,周圣依然不闪不避,稳如泰山。就在飓风即将抵达他面前之际,他迅速施展出一道风墙。这道风墙宛如坚不可摧的屏障,稳稳地矗立在他身前,成功地将飓风阻挡了下来。 风势头仍未消散,此时的田小蝶竟然再次跃到了离位之上,只见她手中一道赤红色的火焰喷涌而出,化作一条凶猛的火龙,朝着周圣疾驰而去!这条赤炼所过之处,空间仿佛都被点燃,散发出灼热的气息。 赤炼眨眼间就与飓风相互交融,彼此呼应着。风助火势,火长风威,原本已经极为强大的飓风此刻更是如虎添翼,威力倍增!而那道由周圣施展出来的风墙,在这恐怖的威势面前,简直不堪一击,转瞬间就被彻底摧毁! 周圣随即脚下一跺,一道木墙在面前升起,竟将迅猛的赤炼挡了下来。田小蝶诧异道:“怎么可能?你就是再强也得遵循万物相生相克之理吧?你站在巽位用坤法就算了,你竟然在离位用巽法木系,还挡下了?这完全违背生克之理。你是怎么做到的?” 周圣随后将四盘显化,对田小蝶说道:“我此法习至伏羲氏风后奇门,在此局中不必找寻方位,因为我既是方位。只要在我局中,我便能定义方位、吉凶、空间、时间皆在我一念之间。小蝶,认输吧,你胜不了我的。” 田小蝶闻言愣了一下,她也没想到世间竟有此神妙术法。随后冲着周圣狡黠一笑道:“这便是你在谷内习得的吧?果然神妙,但你不想知道我悟到什么了吗?我诸葛家奇门传男不传女,我却违背族规,学了奇门,但长辈宽容,夫君仁义,替我受惩戒。世人皆知我武侯派所学繁杂花哨,无论什么都要学,但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前辈们也不傻,我们诸葛家学这些无非是为了强筋骨,固心智,最终掌握自己。等到能够完全掌控自己的时候,再以上丹之神,中丹之气,下丹之精三宝,点燃性命之火,便是传说中的三昧真火。此火不烧土石,专烧神魂。我在谷中并未习得他法,而是寻得我诸葛家神技,幸得谷内神异,饶是如此也是险象环生,终是习得了这三昧真火。道长,可想试试?我这真火专破世界虚妄,不知能否破的了你这风后?” 周圣闻言不禁正色,三昧真火乃无上神火,他怎会不知。但武当的根基便是内修之法,专修神魂,他也正想见识一番。接着一道水柱如同长刀般便向着田小蝶冲去。 田小蝶顿时周身亮起蓝色火焰,接着向四周蔓延。众人只觉的有什么东西破碎似的,那道水柱也瞬间散去。 身在场中的周圣感受最深,在田小蝶周身蓝色火焰亮起的瞬间,自己的奇门便被破开。接着火焰便如同附骨之蛆般黏向自己的神魂。 周圣见摆脱不掉真火,便将全部法力凝于神魂之上,任由真火淬炼神魂。田小蝶则是全力操控着真火,妄图破开周圣的防御,将其神魂以真火禁锢。一时间二人竟僵持起来,互相奈何不得。 张之维看着场中二人,愈发觉得有意思起来,身旁的淮易则是不解道:“师父,他俩在干什么啊?我怎么感觉那个周圣快顶不住了?” 张之维嘴角挑起一抹微笑道:“有意思,周圣想用真火煅魂,还真胆大啊。不过也就全真的敢这么干了,不然没有足够强的内丹功夫,哪个神魂能撑得住真火这么烧啊?” 淮易挠了挠头道:“师父,我怎么听不懂啊?” 张之维怒其不争地瞥了淮易一眼道:“同样都是猴子,你看看场下的那个,你再看看你,哎。你记得我给你讲的西游记里的猴子吗?他就是在老君炼丹炉里被三昧真火煅烧之后才有的火眼金睛,他干的和那只猴子一样的事。他在借用三昧味真火煅魂。” 淮易闻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场上,田小蝶看着眼前的周圣,心中暗自着急。她已经与周圣僵持许久,却始终无法将他击败,而自己的法力也几乎耗尽。无奈之下,她只好不甘心地收回真火。 周圣同样好不到哪儿去,虽然借助火焰锻炼魂魄,但这种方式对他的消耗也极大。此刻的他已是强弩之末,勉强支撑罢了。 就在这时,只见田小蝶气喘吁吁,她迅速翻动袖口,一柄袖箭突然出现在她的手臂上。她毫不犹豫地瞄准周圣,射出这一箭。周圣察觉到危险,连忙侧身躲避,然后一闪身来到田小蝶身后。 两人瞬间纠缠在一起,展开了激烈的近身搏斗。田小蝶的八卦掌刚劲威猛,每一掌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周圣的太极拳则阴险狡诈,以柔克刚,让人难以捉摸。他们互不相让,你来我往,一时间难分胜负。 经过一番苦战,田小蝶终于找到了周圣的破绽。她使出一招游龙穿身,全力一击,将早已疲惫不堪的周圣击飞出去。周圣终究抵挡不住这一击,败下阵来。 田小蝶见自己获胜,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然而,由于过度劳累,她也随之脱力倒地,无法再站起来。 众人看到这个结果,都是一脸惊讶地互相看着对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诸葛家的田小蝶竟然能够打败武当的当家高手周圣!一时间,场上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沉默之中。 但仅仅过了一会儿,沉寂就被如潮水般的欢呼声打破。观众们纷纷对这场精彩绝伦的比赛报以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声音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天师府的众多弟子们则迅速行动起来,将受伤的两人抬到台下接受治疗。 这时,张之维站起身来,高声宣布道:“本场比赛的胜利者,是武侯派的田小蝶!接下来,将由天师府的张怀义对阵三一门的澄真。获胜者将在明天与田小蝶展开最后的决斗。”他的声音清晰而洪亮,传遍了整个比武场,让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随着他的话语落下,现场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而激烈起来,人们期待着接下来的比赛会更加精彩刺激。” 第44章 罗天大醮(四) 张怀义这边倒是毫无悬念可言,毕竟他掌握着一种能够掌控他人炁的神奇手段。当遭遇张怀义时,澄真所拥有的逆生之术完全失去了作用,甚至可能反过来成为张怀义攻击他的利器。因此,澄真只能依靠自己本身的修为来与张怀义一决高下。 虽说 尽管近些年来,左若童已经将精力更多地放在了培养三一门弟子的性命修为上,但与天师府相比,仍然存在一定差距。在双方经过一番谨慎的试探性交手后,张怀义敏锐地抓住了机会,轻而易举地战胜了澄真。 就这样,最后的对决人选终于尘埃落定,诸葛武侯的田小蝶对阵天师府的张怀义。 大家纷纷猜测着这场比赛的结果。有人认为,田小蝶的三昧真火太过厉害,就连专修内丹功夫的武当都无法抵挡,更何况是正一呢?他们主修符箓之道,神魂想必不如全真那般强大。也有人觉得,张怀义或许会有什么奇招妙法,可以克制住田小蝶的三昧真火。一时间,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对于第二天的对决,人们更是翘首以盼。毕竟,如果真的让一个武侯派的女子夺得了魁首,那可真是太戏剧性了!到时候,整个道门恐怕都会为之震动吧?于是乎,所有人都在默默等待着这场巅峰之战的到来,期待着看到两位绝世高手之间的精彩对决。 一夜无话,经过了一天的休整,终于迎来了最终的对决。二人立于场中,相互行了一礼。 田小蝶打趣道:“大耳朵,连周圣都挡不住我诸葛家的三昧真火,你确定要试试?” 张怀义原本古井无波的心境被田小蝶的一句大耳朵破了防,随后恼怒地看了一眼看台上地张之维和张淮易师徒,语气不善道:“谁是大耳朵?你才大耳朵,你全家都是大耳朵。谁在叫我大耳朵我和谁急。你再叫一句试试?” 田小蝶被张怀义突如其来地怒喷弄得不知所措,求助般看向族中长辈。诸葛家此次领头者为当代诸葛家族长,饶是见过大场面之人,也是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只得问向一旁的张之维“令师弟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大的火气?” 张之维当然知道缘由,但此时也不好对外人明言,只得对着场中的张怀义道:“怀义,你这是做什么,勿要怠慢了贵客。快快开始吧,别让人看了我天师府的笑话。” 张怀义狠狠地瞪了张之维一眼,这才调整了下呼吸,向着田小蝶赔礼道:“田小姐勿怪,是怀义刚刚迷了心神,多有冲撞,还望见谅。咱们开始吧。” 田小蝶见状微微点头,随后脚下一跺,武侯奇门顿时显现。接着只见张怀义脚下的土地突然震颤,然后拔地而起,将张怀义高高地举了起来。巨大的冲击让张怀义一时没站稳,差点摔下去。未等其站稳,便见又脚下的高台突然开裂,张怀义一时不察,掉入其中,接着快速缩回地面。 众人见状皆是张大嘴,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谁能想到只此一招便将张怀义困入大地之中,土地厚重,饶是天师府高徒,被深埋地下,也是难能脱困。 反观张之维,却是一脸淡定地盯着场中,随后淡淡提醒道:“田小姐,小心。” 田小蝶还在暗自得意,听见张之维的话顿时心中升起一股危机之感,本能地快速后撤。刚一退开,只见刚刚站立的位置突然炸开,接着一道人影窜出,传出张怀义的那不满的声音道:“张小眼儿,你干嘛?胳膊肘往外拐啊?” 田小蝶看到张怀义脱困也是瞪大双眼,不解道:“你你你,你是怎么出来的?我把你埋入十多丈深的土里,你怎么可能出得来?” 张怀义轻笑道:“你也太小看我龙虎山了,一道术法就想困住我?真当我是猴子啊?被五指山压住便翻不了身了?”说完还不忘剐了张之维一眼。 接着只见田小蝶辗转腾挪间,站到了巽位,顿时狂风骤起,一道道风线向着张怀义冲了过去。但就在接近张怀义的瞬间,风线便破散开来。紧接着便化作一条条炁丝钻回了田小蝶体内。 炁丝入体的瞬间田小蝶便察觉到了不对,原本属于自己的炁,此刻竟有失控的迹象,开始冲击自己体内的几个大穴。 田小蝶顿时慌乱,赶忙在体内运起真火,将杂乱的炁焚烧干净,这才擦了擦头上的汗,转头看向张怀义“你这又是什么术法,为何我的炁会失控?” 张怀义正色道:“术之尽头,气体源流。任何形式的炁都能被我梳理为原有的样子,还能为我所用。刚刚要不是你用真火将其焚烧殆尽,此刻只要我心念一动,你便随时可能爆体而亡。所以不必再用那些术法了,与我无用。” 田小蝶愣愣地看了张之维一眼,无奈道:“你们这些道门子弟,怎么总是有这么多让人意想不到的玩意儿啊?昨天是周圣,今天又是你。哎,我真的是。。。行了,既然术法无用,那你再试试我诸葛家的三昧真火如何。此火那是精气神三宝为引,点燃的神魂之火,说是炁也算炁,不知你是否解得开?” 接着周身蓝色火焰再次亮起,向着张怀义冲了过去。张怀义刚忙运功,但接触的一瞬便被燃烧殆尽,火焰顺着张怀义的炁进入了他的体内,开始灼烧神魂。 火焰入体的瞬间,田小蝶便笑出了声:“哈哈,看来我这真火你是解不了了,你还不认输?真要把你烧出个好歹吗?” 张怀义则是饶有兴致地盯着田小蝶道:“这真火原本便是炁本来的样子,自然解不了。但解不了不代表受不住,你这真火有点意思,要不是我真元足够强大,此时恐怕也是受不得你这真火地煅烧。” 田小蝶见张怀义云淡风轻的模样也是呆立当场,又烧了半晌这才不甘地收回真火问道:“不是,你们正一不是修符箓的吗?为何神魂也如此强大?” 张怀义淡淡一笑道:“世人只知我正一专修符箓之道,但却不知何为符箓。道者,虚无之至真也;术者,变化之玄伎也。道无形,因术以济人。符者,信也。以我之神,合被之神,以我之气,合被之气,神气无形,而符有形。箓者,太上真神之灵文,九天众圣之秘言。吾家法箓,上可以动天地,下可以撼山川,明可以役龙虎,幽可以摄鬼神,功可以起朽骸,修可以脱生死,大可以臻邦家,小可以却灾祸。此乃符箓者。大道无形,所谓符者便是道者显化沟通之物。我辈所修皆为箓,没有通天彻地的箓法修为,怎能统天地正气,制御山川?我龙虎山祖师便是得宝箓而创教,我正一后人所学也皆是此经箓。所谓正一便是正以治邪,一以统万。何为一?总摄一切,令得还真,此为一。正一之道,生于混沌一炁,玄黄未形,纯素尚结,此为内正一炁。田小姐,你可曾明白了?” 众人闻言也不禁暗暗咋舌,之前只知正一乃是符箓正宗,却不知符箓竟有如此深意。此番听的张怀义的话也是恍然大悟。 见众人不再说话,田小蝶也是不服道:“既然道法我占不得便宜,那便试试旁的,我可是八卦正宗,连那周圣的太极都不敌我,你可敢一试?” 观众听闻也不由发笑,连诸葛家主也扶额摇头。她田小蝶竟想与道人比试拳脚,是谁给她的勇气?之前周圣是因消耗过大,这才力竭不敌的,难不成真以为她的八卦阵便无敌了不成? 张怀义嘴角抖了抖,不自然道:“既然如此,贫道倒也略懂一些拳脚,姑娘想试,那便陪姑娘走一遭。”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田小蝶双手握拳、脚步生风,一副跃跃欲试模样,紧接着她便如饿虎扑食般朝着张怀义猛冲过去!只见她时而掌推、时而肘击,招招皆直逼张怀义上身要害之处! 面对这凌厉攻势,张怀义却并未慌乱,只见他迅速弯腰躲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然而,田小蝶显然不肯善罢甘休,只见她招式忽然一变,使出一招“巧取银瓶”,企图去搂住并提拉张怀义的脚踝。但张怀义却依旧稳稳地站在原地,动也未动一下,任由田小蝶对自己出手。 田小蝶见状心中一惊,但手上动作却是丝毫不乱,当下又是一个变招,使出一招“乌龙缠腰”,想要用自己的身体将张怀义牢牢锁住。 此时此刻,张怀义终于动了起来,只见他不慌不忙,双眼紧紧盯着田小蝶,瞅准时机后,顺势轻轻伸出手指,朝着田小蝶的脖颈处轻轻一点! 刹那间,田小蝶就像是被抽走全身力气一般,瞬间瘫软在地,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起身。到最后,她也只能无奈放弃抵抗。 张之维见状朗声道:“胜负已分,胜者龙虎山天师府张怀义。” 短暂安静过后,随即而来的便是一阵犹如雷霆般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众人除了纷纷上前祝贺外,更多的则是对张静清投来无比羡慕的目光。在此之前,大家都只知道张之维是天下无敌,但却不晓得原来还有一个张怀义同样也是堪称“张之维之下”的绝世高手啊!此刻亲眼目睹龙虎山一门两豪杰,众人无不是又惊又羡,惊叹之余更是对龙虎山充满了向往和崇敬之情。 终于,伴随着张怀义的胜利,这场盛大而壮观的罗天大醮总算是圆满地落下了帷幕。紧接着,张静清面向在场的所有人郑重地宣布:“张怀义从此成为龙虎山天师府第六十五代天师继承人!”此言一出,意味着天师之位已经确定,一切尘埃落定。而通过这次机会,不仅成功地确立了张怀义作为天师的地位,同时也向天下人展示了他那超凡脱俗的实力,可谓是一举两得、皆大欢喜。 第45章 传位 随着罗天大醮的落幕,一切又回归了平静。 这一天,阳光明媚,微风拂面,整个世界都显得格外宁静和美好。而在这片宁静之中,张之维正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神专注地盯着眼前的淮易。 淮易端坐在地上,双目紧闭,呼吸平稳,身体周围闪烁着微弱的金色光芒。他的神态极为专注,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修行世界中。 张之维看着淮易,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欣慰之情。这个猢狲实在是得天造化,天赋异禀,才正式拜师修行没多久,就已经展现出了惊人的悟性和潜力。他身上的气息流转自然,隐隐约约之间,已有了一种含光藏辉的气象。 张之维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意。他知道,淮易能够有如此进展,除了其自身的天资之外,也离不开平日里的勤奋努力。这种对于修行的执着和热爱,让张之维对他充满了期待。 随着时间的推移,淮易身上的金光越来越浓郁,整个人仿佛被一层金色的雾气所笼罩。他的皮肤变得晶莹剔透,散发出一种令人心醉神迷的光泽。 张之维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心中暗自感叹。淮易的进步速度之快,超出了他的预期。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淮易将会成为一名真正的强者,踏上属于他自己的传奇之路。 此时此刻,张之维和淮易所在的地方,仿佛变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天地。在这里,没有外界的喧嚣和干扰,只有他们师徒二人,以及那无尽的修行之道。 张之维一站便是一天,天色渐晚,正当张之维盯着淮易出神的时候,天师大殿的暮鼓突然响了起来。 “师父,鼓声怎么和平时不一样啊?”淮易从入定中醒来,疑惑地看向张之维。 张之维看向天师殿方向,面色凝重道:“这是师父在召集众弟子,看来时日到了。咱们走吧。” 一人一猴走进天师殿,便见到众人已经全部到了,张静清坐于大殿中央,见到人都到齐后朗声道:“我天师府天师传承已有上千年之久,而我张静清承蒙祖师爷庇佑、恩师厚爱以及先师青睐,有幸继承天师之位,并统领正一道派我自任此生遵循师礼,恪守教规。于教不坏道教清律之规,不谤恩师玄门之誉;于国不悖炎黄之尊,不忘华夏之根;于人不生歹心,于徒无有藏私。 当我华夏面临灾厄之时,我龙虎山弟子奋不顾身,舍生取义,下山悬壶济世,此等壮举令为师甚感欣慰。而今,我承蒙历代天师感召,即将魂归道山,如历代祖师般镇守天门。而我这具身躯也大限将至,今日我将天师之位传于弟子怀义。我天师府向来有规矩,若非我张氏宗亲不得传承天师之位,故而赐予他张姓,并列入我天师族谱之中。自今日起,张怀义便是第六十五代天师,封号“源真道人”,望你保真溯源。好了,跪拜新天师吧。” 众人纷纷对着张怀义下拜,口诵尊号。 张静清扫视众人一眼:“好了,你们散了吧,怀义和之维留下。怀义,为师传你天师度,之维,你在此等候,为师有话问你。” 等二人进入内堂,张之维走出大殿,立于大殿广场之上,抬头看天。 就在张之维抬头的瞬间,天门的轮廓再次浮现,接着四周也浮现出数十道人影。张之维对着人影俯身一礼:“弟子张之维,见过历代天师。” 话音落下,只见人影晃动,似是回应张之维。片刻之后,只见天门突然光芒大作,俨然凝聚成实体一般,向着天师殿射了过来。 张之维冷哼一声,闪身到了大殿顶上,一掌拍出,与光柱对撞在了一起。碰撞的瞬间并没有发出任何动静,但是却爆发出耀眼的金光,刺的眼睛都睁不开。 不一会儿,金光散去,只见天门晃动,似是有东西想要冲出来。就在天门即将被撞开的时候,只见刚刚的人影全部涌向门户,无边的法力注入其中,顿时将晃动的门户压制下来。 正当门户归于平静之时,张之维突然眼神一凛,手掌向外一伸,一柄长剑径直飞来。就在长剑入手的瞬间,门户便再次更加剧烈地晃动起来,此次的冲击力明显更加狂暴。人影再次进行压制,但此次却是无论如何也压制不住。此时的门户晃动更加剧烈,随时可能被冲破。 “尔等妄称仙人,竟欲将众生视为草芥,盗取我人道气运。尔等生前为人,多曾为我人道崛起尽过绵薄之力,然今却为一己之私,不惜将这千年积累毁于一旦,实该万死。今日我张之维替天行道,代天刑法,必屠尽尔等,重开天门。”张之维说完便提剑杀上天门。 “之维,退下。”还未等张之维出手,自下方便传出一声低沉的声音。张之维赶忙向一旁闪身,紧接着一道磅礴的炁便轰在天门之上。便随着撞击,刚刚还躁动不已的门户瞬间安静了下来,随之再次消失于虚空之中。 “之维,进来吧。”张静清的声音随着门户的消失再次响起。张之维不甘地看了一眼天门消失的方向,转身进了大殿。 只见张静清坐于床榻,低垂着头,神色颇为疲惫,身旁的张怀义泪眼婆娑。 张之维把剑一扔,赶忙跪倒在地:“师父,您怎么了?” 张静清虚弱地抬头,欣慰地看着张之维:“之维,为师寿元将尽,马上也要随历代先祖而去了。为师早就说过,有为师在,还轮不到你们小辈挡在前面。我知你实力通玄,但在我眼中,你依然是个孩子。谁家大人能舍得自家儿徒独战群狼?我知你心中有执念,方才不惜打碎魂魄,魂归过去。为师问你,如今可曾放下了?” 张之维双眼泛红道:“放下了,无根生上龙虎山的时候弟子便放下了。但是弟子知道,我能顺利魂归,乃是师父消耗真灵将我送回的,弟子都知道。如今师父真灵受损,还消耗寿元将天门击退,此事你让弟子又如何放得下?” 张静清笑道:“生生死死,皆是定数,为师能以此残躯,再为你等护道已是死而无憾了。你不必介怀,我知你此番想要杀上天门,不过是担心为师罢了。但是你要谨记,能成仙者,皆是实力通玄之辈,你没有通天的本领,万不可硬来。” 张怀义在接受了天师度的传承之后,也是了解天道的真相。又听了二人的对话,不禁再次痛哭起来:“师父,师兄,是怀义自私,险些将师门带入险境。既然如此,便让我去镇守天门,纵是身死也在所不惜。” 张静清怒声道:“怀义,我历代祖师,死后不入天门,你可知为何?便是为了人道兴盛,人间太平,百姓安居,你今日既得天师之位,竟然说出此等大逆之言。你将历代先祖置于何地?你将我龙虎山置于何地?你将这芸芸众生置于何地?当真是愚蠢至极。” 张之维见张静清发怒,出言宽慰道:“师父消消气,怀义也是一时情急。师父不必担心,你护了徒弟几十年,如今也该徒弟护你真灵了。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安慰。但师父大可放心,弟子的实力如何,弟子还是有些分寸的。” 张怀义闻言,看向张之维道:“师兄,好久没见过你出手了,你如今到了哪一步了?” 张之维傲然仰首,淡淡道:“仙人之下我无敌,仙人之上一打七。” 张静清无语地看向张之维,心道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原以为能稳重一点,但现在看来却是死性不改。随后对着二人道:“好了,你二人退下吧。为师累了,身死之日我会通知你二人,让我好好静一静吧。” 二人退出房门,张怀义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师兄,前世我做了什么?怎能让你有如此执念,竟然要魂穿时空?” 张之维冷冷的瞥了一眼张怀义道:“做了什么?你还好意思问?你与那无根生等人结义,人称三十六贼,将整个异人界弄得天翻地覆。你等还在那二十四节谷中悟出什么八奇技,更是让异人界纷争不断,追杀不止。我和晋中奉命下山寻你,晋中被人掳走严刑拷打,最终四肢被毁,修为被费,也没说出你下落。师父临终依然抱憾,就是因为你下落不明。你还好意思问?” 张怀义张大嘴,一脸的不可思议,接着脸色阴沉下来:“按照我的脾性,定然是会将来龙去脉告知晋中师兄的。但却给他引来如此大祸,此仇不报,难消我心头之恨。师兄,你可知下手之人是谁?” 张之维摇摇头:“是谁便不重要了,如今看来便是最好的结局。师父无憾,你等无恙,寻那些事平增烦恼做什么?你想想,为何晋中所悟的和逆生之法如此像,便是灵魂的记忆。上一世他四肢被毁,这一世便以功夫补足。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张怀义冷声道:“那我便去查,想来近些年追捕当年谷内之人中定有伤害晋中师兄之人,那我就一个一个找他们算账,总是没有错的。纵然此番他们未作出什么,但此仇不报,有损我道心。师兄,你别管了,我是当代天师,正一统领。咱天师府是出了名的护短,我定要为上一世的晋中师兄讨个说法。” 张之维无语,看着张怀义走远,这才转身看了一眼师父房内,叹了口气,慢悠悠地离开了。 第46章 仙人,可笑 一个月后,老天师张静清仙逝。 灵柩之前,张之维、张怀义以及田晋中三人面色凝重地站在那里,他们默默地为其师净身、整容,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庄重和虔诚。完成这一切之后,张怀义派遣使者前往各大门派通报噩耗。 待到所有事情处理妥当,三大弟子带领着众多门人跪在灵柩旁边,静静地守护着师父的遗体。在接下来的数日里,前来吊唁的人们源源不断,他们怀着悲痛和敬意,纷纷来到这里,向这位逝去的大师表示哀悼之情。 值得一提的是,正一派的各大馆主们更是主动留下来,为张静清举行了一场盛大的黄箓法会。在庄严肃穆的仪式中,他们诵经念咒,施展道法,以此超度亡灵,希望逝者能够安息。整个法会弥漫着神秘而庄严的气息,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受到了道家的深厚底蕴。 就在老天师停灵的最后一日,突然间,一道声音犹如惊雷般炸响,响彻整个山间:“全性掌门无根生,前来恭送老天师魂归泰山!”这道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震撼力。 众人听闻此言,皆是惊愕不已,他们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望向山下。而就在这时,一道人影缓缓地出现在大殿广场之上。此人身材修长,身着一袭长衫,衣袂飘飘,宛如仙人下凡一般。他的一头散发被梳理得整整齐齐,垂落在双肩上,随风轻轻飘动。仔细一看,此人竟然就是那臭名昭着的全性头子——无根生! 无根生的出现,让原本庄严肃穆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众人纷纷警惕地盯着他,生怕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然而,无根生却似乎并没有在意众人的目光,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深深的敬意和哀伤。 “无根生,你竟敢独自闯山,当真是不想活了吗?”一位茅山道士对着无根生厉喝道。 “无根生你这全性妖人,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场合吗?你太放肆了。”澄真作为三一现任门长,又与无根生有仇,此时也站了出来,对着无根生就是一顿大骂。 。。。。。。 就在众人义愤填膺、群情激愤之际,无根生却宛如置身事外一般,对周围人的愤怒视若无睹,毫不理睬。他旁若无人地径直走向大殿,步伐坚定而有力。 进入大殿后,无根生直接来到张静清的灵柩前,没有丝毫犹豫,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他面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敬意和悲痛。紧接着,他用力磕了三个响头,声音清脆响亮,仿佛在向整个世界宣告着自己的诚意和决心。 \"老天师,全性无根生特来吊唁。其一,感谢当年老天师为我等出面,调解与三一之事。其二,叩谢老天师恕我等擅闯山门之罪,其三,是我无根生敬重老天师为人,特来送您最后一程。”说完又对着灵柩再次磕头。 张怀义冷冷地盯着无根生,待其起身道:“无根生,头也磕完了,礼数也到了,滚吧。滚下我龙虎山。” 无根生看了眼张怀义,淡淡一笑道:“大耳朵道长,如今怎么了?当了天师却是不认老朋友了?” “老朋友?你休得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当年你要与我众人结拜,我是如何答复你的,你可曾忘了?无根生,你虽非本意,但却为我师兄招来大祸。你还好意思上我龙虎山?也罢,你即便不来,我也要去寻你,既然如此,那今天便一块儿了了吧。这是我师父灵堂,别扰了我师父清净,咱们外面去。”张怀义话音一落,便自顾向外走去。 无根生听完张怀义的话也愣住了。什么叫给他师兄招来大祸?谁?张之维?开玩笑,谁敢招惹这位?那不是厕所里打灯,找死吗?还有谁?田晋中?无根生转头看了眼田晋中,心中更是疑惑。这不是好好的吗?近来也没说他出什么事了。 一时间更是摸不着头脑,只得满脸疑惑地向张之维投去求助的目光。张之维则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静静地注视着无根生,这让无根生更加疑惑。 张怀义见无根生迟迟不出来,随后怒道:“无根生,滚出来。” 无根生只得出了大殿,看向张怀义道:“天师,我怎么给你师兄招祸了?你是不是告诉告诉我?让我死也得死个明白不是?” 张怀义愤然道:“废话少说,拿命来。”说着便当着众人,护体金光大盛,向无根生冲了过去。 见张怀义来势汹汹,无根生也不敢大意。顿时眼中精芒大作,神明灵瞬间开启,接着伸手格挡。 二人交手的一瞬,张怀义的金光便碎裂开来。虽然没了护体金光,但龙虎山弟子平日里拳脚功夫也不曾落下。拳势不减,径直向着无根生脸上而去。无根生抬起的手臂并未挡下张怀义的拳风,刚猛的拳风直直的砸在无根生脸上,将无根生打的嘴角流血,整个身子都站立不稳,身形踉跄。 见一击得手,张怀义顺势一记扫堂腿直取无根生下盘。无根生见张怀义下了死手,随即不敢怠慢,也不再留手。拳来退往的,一时间竟与张怀义打的不分上下。 张怀义见一时间难分胜负,一个闪身便后撤几步,与无根生拉开了距离。接着张怀义屏气凝神,一道道炁丝瞬间遍布周身,张怀义操控着炁丝,快如闪电般的钻入了无根生体内。无根生顿时心中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刚忙用神明灵化解,但瞬间便感受到体内气息紊乱。刚刚化解掉的炁,竟然不受控制的在体内乱窜。无根生再次运起神明灵想要将其化解,却发现竟难以化解,这才醒悟,这已然是炁最原本的样子,但却能被张怀义控制,此刻确实有些棘手了。 随后冲着张怀义开口道:“不愧为当代天师,就你这一手,我想天下间没有几个人能破解吧?这便是你在谷内悟得的手段吗?果然厉害。” 张怀义得理不让,再次向着无根生冲了过来。无根生一遍压制体内的炁,一遍抵御着张怀义的进攻,一时间也显得颇为狼狈。 张怀义却是不管,出手间尽显狠辣,无根生几次险象环生。终于,再次被张怀义打飞之后,无根生终于气急“你们龙虎山怎么都是这么个性子,一言不合就要杀人。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该说清楚?” 张怀义却是不答,再次栖身上前,准备了解无根生。无根生终是忍不住了,自出道以来,除了张之维,哪里受过这等气。于是不再留手,随即再次运功,将刚刚暴走的炁硬生生的压制了下去。 只见无根生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周身的炁如同沸水般沸腾了起来,竟然隐隐地将空间扭曲起来。无根生扫视众人一眼,随后将目光落在张怀义身上道:“我们在节谷中都进入过内景,与你们不同。你们求的,不过是术的极致。而我求的是整个天下。曾经有人告诉过我,我一生都在借鉴他人之道,求自己之道,反观诸人照见己身。这不是道,这是在寻道。当初遇到你们几位,我以为我寻到了志同道合之人,但不想却是一场空。直到我云游天下,看过世间百态,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我前半生都在蹉跎岁月,我所求的从来都不是别的,乃是立地成道。但修行之路寂寞,成仙便是伴随着长生,所以法地侣财缺一不可。既然诸位将我摒弃,那我只能说吾道甚孤了。”说话间,天空之中天门再次现形,此次与以往不同,此时的天门竟然不再是透明的轮廓,而是隐隐地显现出其真正的样貌。 众人皆是修道之人,对于一些常人看来宛如神迹的手段也是见怪不怪了。但此时看着天空涌现的巨大门户也是震惊不已。 张之维见状迈步走出大殿,上前冷声道:“无根生,我曾与你论道,原以为你能走上正途,谁曾想却越走越歪。你可曾想过?我等出生皆有胎中之谜伴生,为何有的人随着长大,便忘却了,而有的人却能伴随一生?你可曾想过为何?如今我人道大兴,天人各司其职,互不干涉。但天门中人却总是觊觎我人间气运,妄图以凡人之精气供养其修为。但他们却是忘了,自己原本便是人。你等这些所谓先天异人皆是那些所谓的天门中的魂魄转世,为的便是乘机取乱,乱我人间。如今你不知,是因为你修为未到,等你修为到了,自然便会想起前世的种种。怀义,你且退下。当日师父阻我杀上天门,今日,为兄便看看,有我在此,哪个所谓的仙人敢露头。” “张之维,你真当自己无敌了吗?”无根生嗤笑道。 “你不妨试试,看看你脖子硬,还是贫道的刀快?”张之维冷声道。 只见张之维话音刚落,便一指指向无根生,无根生见状顿时心生警觉,赶忙向后退去。只见一道碗口粗细的雷电竟自张之维手指射出,直冲无根生而去。无根生神明灵运起,妄图破掉射向自己的雷光法柱。电光火石间,两道神通便碰撞到了一起。只听“砰”的一声,烟尘四起。待到烟尘散去,只见张之维立于原地,反观那无根生却是倒飞出去。只用一招,便将无根生击败。此等修为,可谓骇人至极。 张之维站定不动,不再理会飞出去的无根生,而是冲着现形的天门朗声道:“尔等以为入了天门便是仙人了吗?当真是可笑至极。你等真灵强大,死后自是灵魂不灭,为防止你等祸乱人间,一众前辈这才开得天门接引尔等魂魄。你等却不知感恩,反而如鸮鸟生翼,见利忘义。就你们这等心性,离那所谓成仙得道还相差甚远呢,那不过是尔等灵魂栖息之所罢了。还真当自己是仙了?如今竟然胆敢扰乱人间。尔等如若再敢为祸人间,贫道便杀上天门,将尔等尽数枭首。还不滚?” 天门开始剧烈晃动起来,但片刻之后只得不甘地在此隐于虚空之中。 张之维冷冷的看了一眼远处站立不动的无根生,随即吩咐张怀义将其扔下山去,免得扰了师父清净,这才回了灵堂,继续为张静清守灵。 第47章 仙不入世 在将张静清安葬之后,张怀义带领众向着周围前来吊唁的师长一一道谢。他神情肃穆,言辞恳切,感谢大家对先师的尊重和支持。待得众人皆离去后,龙虎山的道士们小心翼翼地抬起张静清的牌位,庄重地将其放置在历代天师的灵位旁边。 张怀义看着师父的牌位被安放妥当,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至此,他终于完成了师父的身后之事。然而,他的心中仍有一团迷雾未曾解开。于是,他转身回到自己的住处,稍作休整后,便一刻不停地赶往张之维的院子。 当张怀义踏入张之维的院门时,他的步伐略显急切。一见到张之维,他便开门见山地问道:“师兄,我有一事想要请教。自从我继承天师度以来,对于其中的奥妙尚有许多不解之处。尤其是你之前与天门中人所言,我从未听闻过。所以,我想知道,你所说的那些话是否属实?而你又是从何得知这些事情的呢?” 张之维笑道:“你自然不知,我自证道以后便对大道感悟更深了,所以之前想不通,看不透的事,如今也想通,看透了。我上一世修为不够却强行魂归。要不是师父,我早就身死道消了。你看天门中的那些人,有哪个有此种神通?师父早年便已证道,如若不是助我魂穿,真灵消耗过大,早就位列仙班了。如今的天门并不是真正的天门,里面更不是神仙居所,乃是独立于人间与天界的一处独立空间。凡修行之辈,到了一定程度之后,便可真灵不灭。但大部分人的真灵却无法破开天门,入那天界。真灵留在人间,时间一长便会消耗真灵本源,将其反馈天地,终将消散。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无数得道大能不忍其余修士就此陨落,所以便另开空间,开出一片自己的天门,以便让其灵魂有所归宿。但千年来,天门早已不堪负重,如若不是历代高能大德之人镇守,天门早已大开,届时定然人间大乱。” 张怀义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原以为修道者死后便会入得天门,此刻看来,不过是黄粱一梦罢了。 张之维继续道:“天门之中资源有限,后入天门者,难有寸进,这些人便将目光投向人间。妄图盗取人间气运,吸取众生精气来助其更进一步。但自从我人道大兴,众生自认人定胜天之后,天门中人便是再难吸取我人间气运了。所以有些闲不住的,便私自夺舍,转生为人,自然胎中之秘伴生,便是那所谓的先天异人。妄图重修一世,真正得道,破开天门,位列仙班。但试问能有几人?上一世办不到的,即便再来几次也枉然。可笑,当真是可笑。” 张怀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问道:“师兄真乃天人也。那么师父呢?他不是已经证道了吗?为何还留在这人不人天不天的地界?” 张之维豪情万丈道:“我直至今日方才有所感应,上一世,师父不愿破天门,便是放心不下我们师兄弟,心有执念,这才留下。如今我魂归,拨乱反正,虽是了了师父心愿,但师父真灵却不足以破那天门了。等我平了这假天门,便助师父去破那真天门。天门不开,为兄便杀上天去。” 张怀义刚忙道:“师兄慎言,不可对天不敬。” 张之维闻言冷声道:“天又如何?我龙虎山修的是道,敬的是德。我龙虎山天师乃人间帝王所封,与他天何干?我龙虎山千年来为天下苍生,行云祈雨,斩妖除魔。乃是道之所化,人心所向。天、地、人数千年来互不干涉,凡遇天灾,哪一次不是靠着众生之力力挽狂澜的?我看那天,不登也罢,索性带着师父直登道界。师弟,你觉的如何?” 张怀义哈哈大笑道:“说得对,我们修道之人修的乃是道,求得乃是德。道化三清,传教人间,为的是生道合一,为的是天地民心,更为万世太平,不是什么劳社子的位列仙班。道本无为,在乎人心。师兄,受教了。” 张怀义冲着张之维俯身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几日后,一则公函传至龙虎山。国家对老天师的离世表示了哀悼与惋惜,同时下发了对张怀义的天师任命的正式文件。除了公函外,还夹杂了一份通知,希望张之维尽快前往京城,有要事相商。 张怀义看后也是不解,为何要找师兄,难道前些日子天门显现的事儿被国家知道了。倒也不奇怪,毕竟当时那么多人,难保消息不会走漏。但为何要找师兄前往呢?如果是要问责,那么自己这位天师自然难辞其咎。想来应是有别的事情找师兄。 想到这里,张怀义便起身去了张之维的住所,将通知告知了张之维。张之维思索片刻后释然一笑:“我大概知道要做什么了。既然邀请我前去,那我便去。” 说完便动身前往京城去了。 一到地方,张之维便被人请至一处隐蔽之所,里面坐着几位熟人。有茅山的道长,有佛教的住持,还有全真和武当掌门皆是悉数到场。 一位老者看到张之维进门,赶忙起身相迎。张之维落座之后便听这位老者道:“众位仙长,今天请各位前来实属冒昧。但事急从权,还望诸位恕罪。前几日老天师张静清仙逝,天门显化,诸位想必也都知道了。我得到的消息,天门已是不堪负重,如若任其发展,早晚有一日便会崩塌。届时,无数强大灵魂降世,定会夺舍,难免生灵涂炭。国家找诸位前来,便是商定此事的。” 这时全真的门长打断老者道:“领导,自东华于泰山建幽冥,后土立轮回,众生死后便有了归所。千年来,我天地人三道各行其道。但我辈修道之人却是另当别论,即便身死,但真灵不灭,不堕轮回。先辈开此天门便是为了收纳我等修道之人的魂魄,如今天门已满,我认为须得集合众人之力,再扩天门。不然别无他法。” 老者闻言,笑道:“道长所言非已。近年来天门频频显现。其中不乏不轨之人,下界夺舍,传道布教,所图为何,想必大家心知肚明,现如今已经影响到人间的秩序了。我们却要以德报怨?” 少林和灵隐寺的主持对视一眼,开口问道:“领导,菩萨低眉,是因为身旁有金刚怒目。如今面对此事,我们也是无能为力啊。要想彻底根除,只能让其强行轮回。但这些人已存世千年,非我等能敌啊。” 众人纷纷附和,老者则是微笑不语。许久之后,老者扫了一圈众人,随后看向张之维问道:“之维小友,你当如何?” 张之维看向老者,笑道:”还能如何?这些人妄称仙人,却行妖魔之事,自当斩之。我龙虎山历代天师皆以维护人间正道为己任,死后魂不归天,魄不入地,世代镇守天门,便是为了人间秩序不受干扰。但即便如此,仍有偷偷下界夺舍之人。如今国家既行共和民主之路,断不能被这些忘恩负义之辈所干扰。诸位,全真,武当,少林,这些门派的先辈,也有不少人死后镇守天门,为的不就是我人道兴盛吗?” 茅山的却是眼神飘忽,片刻后小心地说道:“之维,我是你之辈,我茅山又与龙虎山一脉相承,照理,我是赞同你的。但老天师在世时却也不敢说能带众人杀上天门,如今老天师仙逝,我知你早已证道,可说起来,老天师要比你证道更早。他尚且不敢,你又何必自误呢?” 张之维闻言正色道:“修道修道,既修道,也寻道。我的道便是要那人间无神,唯道存。” 老者听闻这句话后,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仿佛有两道光芒从他的眼睛里射出。他根本不顾及其他人还要说些什么,语气坚定地说道:“诸位,此次我便宣布一下,自今日起,我华夏断天路,封天门,仙不入世,魔不扰人,兽不成精怪,人不见妖鬼,此乃我华夏之规。天门中人既不守规,也不遵道,那便打碎天门,将魂魄压至轮回,凡不服者,打散三魂,剿灭七魄。诸位可还有异议?” 听到老者的话,众人面面相觑,心中都有些忐忑不安。他们早就知道张之维已经证明了自己的道,但要杀上天门,还是让人感到担忧。毕竟天门之中藏龙卧虎,有许多天赋异禀的人物,想要以一人之力对抗万人,简直比登天还难。然而,既然这是国家的意志所在,众人也只能默默地点头表示同意。 老者见众人不再多言,便点头道:“那诸位便回去准备吧。” 众人闻言便起身离开,张之维则被老者留了下来。等众人散去,老者问道:“此役有几分胜算?” 张之维思考片刻后:“不到三成。” 老者皱了皱眉:“这些人非道法所能伤,热武器虽说派不上什么用场,但我军中不乏舍身取义之人。你来指挥,只要能一役而毙其功,再多牺牲也值得。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我们已是两腿泥了,就别给后代留隐患了。” 随后老者展颜笑道:“想不到啊,打完敌人,有一天还得与仙人作战。当真是与人斗,其乐无穷,与天斗其乐无穷啊。哈哈哈。” 张之维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位老者,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敬意。他情不自禁地向老者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去。 出了门,张之维踏上回山的路,他望向天空,目光凛然,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第48章 破天门 何为天门?人体四大主穴百会穴便被称之为天门,天门便是魂,魂出便为天门开,魂归便为天门闭。故而天门一开,便可魂游四海。 开天门者便被称为修士,凡修行之人一生所求也不过是证道飞升,入得天门。 几千年来,饶是在众多修行之人中不乏天资卓越之辈,能够证道飞升。但飞升者在诸多修士之中也是凤毛麟角。但即便飞升,仍需通过东王公设下的考验,便是破开天门,方能证得大道,位列仙班。 而破开天门便是入了天界,天界分三界,分别为欲界、色界、无色界,在欲界中有六天,色界有十八天,无色界有四天。而在三界之上三清之下有四人天,从四人天以下,在三界之中的二十八天都不能免于罡风、毒火、五雷这三灾的劫难。而无色界以上三灾便不会到达,劫难也不会产生。在三清界各有一天,玉清境对应清微天,上清境对应禹余天,太清境对应大赤天,三清之上又有大罗天弥覆。因此将三界,三清天,大罗天共称三十六天。 但即便入了天门,位列仙班,仍需一层天一层天的向上修炼。只有跳出三界外,方才能够成就大道,立地成圣。 但在历史长河中,成圣者自不必说,单说能够飞升之人便是寥寥无几。而大多数修士终其一生,也只能成为茫茫众生中那不起眼的一员,沧海一粟,泯于混沌之中。 在见过无数修士最终落得身死魂散后,几位悲天悯人的圣母,不忍修行者修行一世,最终落得泯于众生,不见其功,便身死道消,魂归天地。所以这几位圣母便合力开辟出这样一片空间,供其容纳魂魄,此空间便被称之为天门。 但谁曾想,这些被庇护者不知感恩,不思进取,竟自称为仙。为了一己之私,开始在天门中争夺资源。但天门之中资源毕竟有限,最终他们将目光盯向人间,开始祸乱人间,盗取人道气运,抢夺众生信仰,甚至夺人躯壳,降世重生。 天地大道自有他运行的规则,修道之人本就应该顺势而为,成道与否,在乎天时地利人和,物竞天择。而那些本应身死之人,却因这些圣母行径,被强行流于天地,本就逆天行事。纵使再修行千年,也难得天道眷顾。 张之维回到龙虎山后便开始了闭关,他深知此事之凶险。天门已存世千年之久,其中有多少魂魄集聚却是不得而知了。自己这边人数相较来说还是太少了,固然有军队,但面对生前修行之人,只有同为修行之人的术法方才能够伤的了他们。但此事迫在眉睫,不得不做。所以自闭关以来,张之维便开始苦苦思索破局之道。 经过一个多月的闭关,张之维终是有所感悟,再三推演之后,确信此法可行。随后微微一笑,起身出关。 天师殿中,张怀义正与一名老者坐而论道,张之维推门进入:“师弟,通知他们吧,我准备。。。。。哎,领导,您来了?什么时候来的?”张之维看到之前给他们开过会的老者也在,不由愣了一下,随后向其打了个招呼。 “来了两天了,天师说你在闭关,我也不好打扰。怎么样?有把握了?”老者问道。 “不好说啊,毕竟咱也不知道上面到底有多少人,战力如何。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既然领导您来了,那就省事了。您帮忙把一些上过战场的,手上沾过血的,杀气重的军人召集过来,我有大用。” 老者点点头道:“没问题,人已经到了,就在山下驻扎着,都是从尸山血海走过来的。还有,别总领导领导的叫,我姓李,你叫我老李就行,要不太生分了。” 张之维再次露出那副混不吝的劲头道:“好的,老李,你让他们上来吧。”张怀义听在耳朵里,不由地捏了把汗,这可是位将军啊,人家和你客气,你还真不客气啊。 说着老者便吩咐身旁的秘书:“去让那些兔崽子上来,估计这两天都憋坏了。” 秘书听后赶忙传信去了。 令行禁止,不消片刻,一队士兵便整齐地站在了天师殿的广场上。张之维远远一看,不由愣住了。 这群人仅仅是站在那里,身上所散发的杀伐之气已经是直冲云霄,竟令得天地开始变色,宛如勾陈降世,让人胆寒。 张之维转头看向老者道:“老李,这些人都是你的人?” 老者看着眼前的士兵,一改刚刚和蔼的神态,顿时面色一正,周身弥漫着肃杀之气道:“这些儿郎皆是百战之军,为驱逐鞑来,保我华夏万世基业立下过不世之功。刚刚从战场上下来便又要打仗。说实话,我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接着便见老者眼眶一红,对着众人道:“来之前我下达过不准问去哪儿,不准问做什么的命令,我想大家一定很好奇,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了。地上的敌人打完了,还有天上的。咱们国家传承了几千年了,或多或少也留下过传说。之前我相信大家都听说过,但都当神话故事听了,听完就完了。但是现在我告诉大家,好多流传出来的,都是真的。现在那群所谓的高高在上的仙,妄图霸占咱们好不容易建立的太平盛世,汲取咱们的胜利果实。我们能答应吗?” 只听得众人那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在广场上响起,震耳欲聋,声势震天“不答应。” “好,既然不答应,那咱们就给他打下来。小鬼子咱赶跑了,老蒋也赶跑了,就连号称什么狗屁世界第一的老美也让咱们赶跑了。现在居然还有不开眼的想来和咱们碰一碰,弟兄们,为了咱们的子孙后代,为了咱们的兄弟姐妹,老爹老妈,和身后无数的老百姓。管他是什么牛鬼蛇神。咱们就是要把一切觊觎咱们国家的敌人统统消灭。” 顿时,广场上再次响起众士兵的高亢地呼喊声。 老者随后看向张之维:“之维,接下来看你的了。”接着后退一步,将张之维让了出来。 张之维向前一步,对着众人躬身道:“诸位大义,此事本为我道门职责,但人力有时穷,不得以才让诸位陪我等以身犯险。之维便在此谢过了。” 张之维起身看向众人,继续道:“请诸位在此休整三日,三日后正午时分,我将布七杀阵,以阵法之力,破天门邪逆。” 张之维话音落下,见众人依然矗立不动,随后转头看向老者:“将不下令,兵不卸甲。老李,让大家休息吧,三日后有场硬仗要打。”老者这才下令让士兵解散,休整去了。 众人散去,张怀义凑到张之维身边问道:“师兄,这七杀阵是什么阵法?我怎么没听过?” 老者闻言也投来询问的目光,张之维解释道:“我闭关一月有余,在想应对之法。但思来想去,单靠人力确实难以应对,所以我便想着借用阵法之力。但现有阵法都针对邪祟阴神的,而此次面对的乃是有修为的阳魂,之前的阵法实在是用不上,所以我便想着自创阵法。思考良久这才有所悟,纵然对方是阳魂,但毕竟是魂,虽然寻常术法难以奏效,那便以杀气摄魂,故而创此七杀阵。便是以我为阵眼,借用阵中之人的杀气,镇魂摄魄。如若不从,便可以肃杀之气镇杀之。” 张怀义闻言愣住了,以杀气破阳魂,也就张之维刚这么干。毕竟杀气难消,一旦杀气入体,心智不坚者便会被其影响,轻者神志不清,重者当场殒命。 张怀义刚想出言劝阻,就被张之维打断:“师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为兄心意已决,也只有此法,方能一役毕其功,好了,你去联系各门派吧。三日后,龙虎山,破天门。” 第49章 诛仙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正午时分,各大玄门师长皆已到场。 张之维扫视众人一眼,也不多话,将士兵按照北斗之数,天罡地煞之位排列整齐。之后手持长剑,立于阵眼。 接着张之维手持长剑冲着天空道:“天生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天,鬼神明明,自思自量。” 话音刚落一掌便向天空拍去。 顿时空间扭曲,隐约间天门轮廓再次浮现。张之维转头对着各门长道:“诸位,为我护法,别让任何人逃了。” 天门此时已经完全显现,只见一道散发着古朴气息的门户就这样凭空出现在众人面前。接着张之维朗声道:“先辈大德怜尔等修行不易,特开天门以接纳魂魄。尔等不念恩情,不思进取,妄自为人。今日我便要打碎天门,从此人间无仙。愿入轮回者,饶你性命,冥顽不灵者,定斩不赦。” 话音刚落,天门便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接着便传出几道愤怒的声音:“小辈,我等活了上千年,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了?” “我等乃是仙人,你在人间无敌,便以为我等也好欺负了吗?” “狂妄,我乃方士,自始皇未称帝前便开始修行,你才修行几日?” 。。。。。 听着不绝于耳的叫骂声,张之维目露寒光,面沉似水,接着脚踏罡步,口中念道:“天生万物以养人,世人犹怨天不仁。 不知蝗蠹遍天下,苦尽苍生尽王臣。人之生矣有贵贱,贵人长为天恩眷。 人生富贵总由天,草民之穷由天谴。 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飘摇荧惑高。 翻天覆地从今始,杀人何须惜手劳。不忠之人曰可杀!不孝之人曰可杀!不仁之人曰可杀!不义之人曰可杀! 不礼不智不信人,大西王曰杀杀杀!我生不为逐鹿来,都门懒筑黄金台,状元百官都如狗,总是刀下觳觫材。传令麾下四王子,破城不须封刀匕。 山头代天诛奸佞,逆天之人立死跪亦死。” 此诗传言乃是张献忠屠川之后,为防冤魂索命,在蜀地立七杀碑,以镇冤魂。张献忠在蜀地被称为人祸,千百蜀人不存一二。由此可见,此碑杀气之重。张之维正是要向张献忠借势,提升大阵。 张之维声音逐渐高亢,一个个杀字出口,大阵之中弥漫着的杀意越来越浓,随着最后一个死字出口,此时大阵之中的杀气已经到达顶峰,竟引得风云色变。 张之维站定,目光冰冷地盯着门户,接着举起长剑向着门户遥遥一指,只见门户瞬间便已四分五裂。 门户前站人影闪动,皆是震惊不已。纵使存世千年,但也没见过有谁能一招将天门破开的。 张之维冷声道:“既然都放不下,那贫道便帮你们放下。谁想试试贫道剑快否?” 只见一人走上前,朗声道:“老朽生于唐初,乃是天下公认绝情剑仙。我以剑证道,我之剑道绝天绝地,绝神绝魔,此剑一出鬼哭神嚎。小辈,你出剑吧。” 张之维听着,只觉荒谬至极,真是什么人都能说自己证道了。接着随手一挥,一道剑气冲着这位剑仙而去。这位剑仙见其剑气袭来,提剑格挡。 接触的一瞬,这位剑仙便神情大变,还不待向众人呼救,便被其中所含杀气,将魂魄绞散,真真的魂飞魄散了,从此世间再无绝情剑仙。 这位绝情剑仙在天门之中也是数一数二之人,竟被眼前之人一招打的魂飞魄散。此时的众人也不复方才的嚣张。此时再看向,只剩惊恐之色。 张之维再次开口道:“还有哪位想要领教一下的?还请站出来,如果没有,那贫道便要大开杀戒了。” 话音刚落,一位身着龙虎山道袍的道人站了出来道:“我乃龙虎山第三十六代天师简齐真人张宗演的弟子。你也是龙虎山弟子,怎能对我出手?” 张之维冷声道:“我龙虎山先辈,为守护人间正道,死后不升天界,不入轮回,世代镇守天门,你却为一己之私,不顾我龙虎山门楣。妄为龙虎山门人,今日我便代天刑罚,我看你挡得住否?” 话音刚落,只听的一声怒吼,自虚空传来:“汪明山,你这逆徒,安敢在此嘤嘤狂吠,为师今日便要清理门户。”接着只见一道天雷向着刚刚说话的道人劈了过去。但此人也通晓雷法,并且在此地也修行将近千年之久。而刚刚说话的张宗演则是为镇守天门,真灵已是磨灭地虚弱不堪。此消彼长之下,竟然未能伤其分毫。 “师父,弟子只想求个长生,并未做出任何有损龙虎山名誉之事啊。师父,为何不能成全徒儿?这是为何?” 不等张宗演说话,张之维开口道:“师祖,不必为此人消耗真元了。” 说完,冷眼看着天门,接着向着天门飞身而去。众人见状纷纷乱作一团,这时,不知是谁大喊一声“大家分头跑,他杀不过来的。”众人闻言,顿时四散逃离。 早已等候多时的其余门派之人纷纷出手,顿时龙虎山上空乱作一团。 张之维提剑杀入天门,长剑挥舞间收割着一个又一个的生命。众人见张之维宛如杀神般的身影,顿时慌不择路地逃窜起来。 这时,一位身着兵家盔甲的修士大声道:“破他杀阵,把杀阵打破,他便奈何不得我们了。”说完,便冲着阵中的士兵杀了过去。 张之维刚准备回防,只听一道熟悉的声音道:“之维莫走,为师祝你。” 只见张静清的虚影自张之维身旁掠过,冲着刚刚那人而去。其余人见状也纷纷冲阵而去,接着便见到一道道虚影也向着大阵冲了过去,看穿着显然便是龙虎山历代先祖。 张之维见状也不再理会,提剑继续收割。 终于,在经历了一天一夜的厮杀过后,将最后一人的魂魄打散,这场大战才算落下帷幕。 张之维鼓荡法力,与张怀义一起引来天雷,将天门之中的空间彻底击碎,这才放松下来。这一放松便感觉天旋地转,顿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经过漫长而令人担忧的一天一夜后,张之维终于从昏迷中缓缓苏醒过来。他慢慢地睁开眼睛,视线逐渐清晰,惊讶地发现众多人正静静地站在床边注视着他。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脸关切的张怀义,他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师兄,你终于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张之维轻轻晃动一下头部,试图驱散仍然残留的眩晕感。与此同时,他集中精神,运用内力将萦绕在丹田四周的杀气强行压制下去。随着气息渐渐平稳,他深吸一口气,回答说:\"我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疲惫罢了。大家呢?这次战斗的伤亡情况如何?\" 他的声音虽然略显虚弱,但眼神中透露出急切。 张怀义叹了口气道:“此次我龙虎山三代弟子,阵亡三人,重伤七人,其余各派也都差不多。之时这阵中士兵却是伤亡有些大了,虽说有我历代天师护卫,但毕竟是凡人,此战伤亡过半。想不到这些保家卫国的忠勇之士,未死在杀敌冲锋的路上,却葬身与我修士之手。说起来还真是讽刺啊。” 李将军闻言出声道:“天师此言差矣,作为军人,马革裹尸乃是军人最大的荣耀。何为敌人?与我华夏为敌者便是敌人,这些娃娃们自是晓得这些,才憾不畏死,誓死不离大阵。天师不必如此。我们这代人已是两腿泥,把该打的仗都打完了,才能给后代留下一个太平盛世。” 张之维沉重地颔首示意,表示同意,然后深深吸一口气,再次努力压制住体内汹涌澎湃、即将失控爆发出来的暴戾杀气。他目光坚定而严肃地注视着张怀义,声音低沉但充满力量地道:“怀义,在天师殿中,设武英堂,为我抗战以来,牺牲的战士立灵位。凡我龙虎山弟子自今日起,除了拜祖师外,还需拜各位烈士,日日诵念经文。” 张怀义闻言起身行了一礼:“善。” 张之维摇晃着站了起来,他的身体有些不稳,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地看着众人。他慢慢走到床边,挺直身子,环顾四周后说道: \"诸位,自今日起,我华夏仙不入世,魔不扰人,兽不成精怪,人不见妖鬼,至此功德圆满。\" 众人脸上露出敬畏之色,他们纷纷对着张之维齐声道:\"善。\"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里,仿佛向天地宣告。 第50章 张之维下山 已经过去一周时间了,张之维此时已然完全恢复。但却因杀孽过重,又引杀气入体,此时的张之维已然不能动用任何修为,不然便会丹田失守,心智迷失。 张之维细细打量着自己的情况,摇头叹息:“修道之人不占因果,但我却偏偏沾了这么重的因果,真是时也命也。其余的倒还好说,体内萦绕的杀气随时都可化解。只是这杀劫难渡,冒然运功只怕走火入魔。想不到我张之维也有一天会在修行上犯难。当真是造化弄人啊。” 张之维来到天师殿,燃起三柱清香,为祖师上香。此时天门已碎,历代天师自是不必再镇守其中。本来以其道行,完全可以破开天门直达天界,位列仙班。但却因多年来的消耗,此时的祖师们真灵受损,已经不足以破天门,登天界了。所以,战后,张之维与张怀义便将其魂魄接引到天师殿的牌位之中,以龙虎山众弟子的信力来温养真灵。 张之维上完香后,径直出了大殿,找到淮易:“淮易,为师近来没盯着你,你修行可落下了?” 正在打坐的淮易赶忙睁开眼,冲着张之维下跪道:“谨遵师尊教诲,淮易万不敢松懈。” 张之维打量了一下淮易,虽为猿猴,但其得大道垂怜,生于节谷,得以开智,乃是得天造化之辈。虽然修行时间相较于其余弟子较晚,但却进步神速。此时的淮易虽然不及清灵,但在这龙虎山三代弟子中,已少有人能在修为上胜过他了。 张之维点点头道:“原本我龙虎山弟子,修到一定程度便须下山云游,看众生相,体众生苦,此为红尘历劫,为在动心忍性。但今时不同往日,你身为猿猴,未修成人身,只身下山,不免被人当作妖邪。既如此,你便同为师一起下山云游吧。” 淮易顿时眼前一亮,虽然修行数年,心性已然沉稳,但他毕竟是猴,生性喜动不喜静,如今听得张之维要带其下山游历,不由地激动起来:“是,师父,弟子一定鞍前马后,照顾好师父的起居。” 张之维翻了个白眼:“我用你照顾啊?咱们约法三章,一,不得在平常人前口吐人言;二,不得在修道之人前卖弄;三,必须与我寸步不离。你可答应?” 淮易头点的像拨浪鼓一样道:“同意,同意,弟子同意。” 张之维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好,咱们明日启程。我先与你师叔知会一声。你去准备吧。”完张之维便去了张怀义的住处。 张怀义此时正在打坐,张之维突然推门进来,却是吓了一跳,不满道:“张小眼儿,我怎么说也是天师啊,即便你看不上,我也是你师弟吧?你这么吓我,不怕我出了岔子,走火入魔啊?” 张之维调笑道:“呦?咱们怀义天师摆起架子来了。是是是,下次注意。” 张怀义自是知道,自己这个师兄,除了师父,谁也不惧,嘴上虽答应的痛快,转头便会忘了。接着叹口气道:“师兄,这么着急,可是有什么事吗?” 张之维随意地说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告诉你一声,我打算带淮易下山游历一段时间。” 张怀义思索片刻,点头道:“按理淮易也该下山游历一番了,但他身为猿猴,此时已是太平年岁,只身下山太过惊世骇俗。有人带着最好不过了,只是这种事让弟子们去便好了,何苦师兄你亲自去呢?正好远舟也到了需要下山的年纪了,平日里一人一猴也相处不错。不如让他二人结伴去吧,师兄认为如何?” 张之维叹口气道:“怀义,陪他下山是一事,但最重要的乃是我自己的事。你有所不知,之前一役,虽竞得全功,但我也因此造成无数杀孽,杀劫缠身。一生玄功已是不敢动用分毫,但丹田之处,杀气萦绕,再不处理,恐生事端,此番下山便是寻那除我因果之法。” 张怀义闻言顿时瞪大双眼,气急道:“师兄,你为何不早说?我知道如此大的屠戮,定然会造成因果缠身,但不想竟连你都应对不了。还有你那七杀大阵,将如此重的煞气入体,早知这样,我便同你一起入阵,咱俩分担一下也好啊。还有。。。。” 张之维不等张怀义说完便将其打断,随后露出一副奸诈的表情道:“行了,我自有应对之策。我两世为人,自是知道其中利害,你不用太过担心。师弟,其实我来是有一事相求。你看如今不比从前,我俩一人一猴下山,化缘都无处可去,保不齐会被收容所给遣返回来。你看如今咱龙虎山家大业大的,是不是也改一改门规,让我俩活得阔绰一点。我也不多要,就和当年我下山时候你接济我的那些就够了,至于淮易吗,他一个猴,吃不了多少,你意思意思,按给我的一半便好。” 张怀义被张之维这跳脱的言语整的哭笑不得,但一想到当年给他的盘缠又肉疼不已,毕竟自己多年偷偷攒下的积蓄,竟被张之维一年就霍霍光了。随后眯着眼道:“师兄,咱龙虎山虽说如今家大业大,但也没那么富裕吧。当年那盘缠可是我多年攒下的,你一年就给我花完了。现在又和我张嘴,我去哪里给你偷啊?咱们现在虽说有国家的拨款,但也是专款专用啊。账上就剩不多的钱了,近来也少有缘主布施。让你带走,咱们山上就得都喝西北风了。没有,打死我也拿不出来。” 张之维不怀好意地盯着张怀义,将张怀义盯的一阵心虚。接着张之维一字一顿道:“哦?你的小金库呢?也没钱吗?” 张怀义一听竟跳了起来,气急败坏道:“什么小金库?哪来的小金库?自从接任天师以来,我一心为公,哪来的小金库?你可别胡说。就算有,你想想,你下山,我和晋中下山,哪次花的不是我的钱,就是有,也早光了。你别惦记了。” 张之维面色不善地笑着,张怀义心里一阵发毛。最终在张之维大棒加红枣的策略之下,还是从张怀义这个铁公鸡身上拔了毛。 第二天,春风得意的张之维带着淮易下了山,可是苦坏了山上的一众弟子。被张之维连哄骗带威胁地从张怀义那里搜刮到一大笔盘缠后,张怀义接下来的几天,看谁都不顺眼。整日沉着个脸,一众弟子可谓吃尽了苦头,就连田晋中等一众师兄弟也跟着遭了殃。但在了解完事情原委后,只得默默忍受了,毕竟张之维霸道惯了,而张怀义也是出了名的小气,师兄弟们也不好出言相劝,只盼着张怀义尽快消气。 第51章 门风啊 就这样一人一猴便开启了游历之旅。 一日,行至赣南,突然一人站在面前,躬身行礼道:“道长,少见了,我家掌门请二位移步寒舍一絮。” 张之维打趣道:“什么时候全性也这么文邹邹的了。也罢,有人请客吃饭,哪有不去之理?”说罢,张之维便径直向前走去,来人赶忙上前带路。 不一会儿,便来到一处颇为气派的民宅门口,张之维也不管其他,推门便入。门内乃是一处宽大的院落,往里便是一处极为华丽的二层小楼,颇具赣南风味。 院内中间摆一张圆桌,无根生赫然坐于主位,见张之维进门赶忙起身相迎:“道长,别来无恙啊?” 张之维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接着便一屁股坐到刚刚无根生坐的位置上,还不忘招呼淮易入座。无根生见状也只得另寻了个座位坐下,刚一落座,便听张之维道:“山上清苦,难得有人请吃饭,好吃好喝的尽管上,千万别客气,吃不了,我师徒二人兜着走。要是吃的差了,我便四处宣扬你全性不管饭。” 无根生看着一脸无赖的张之维,只得吩咐上菜,接着转头看向张之维道:“道长,龙虎山上打碎天门,屠尽仙人,却是做的过了。你这是断了我们这些人的修行之路啊。” 张之维无所谓地笑了笑:“什么狗屁修行之路,无非就是断了你等长生之路罢了。还扯什么修行,别不要脸了。” 无根生扯了扯嘴角:“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啊,生来便道心通达。大部分也都是平庸之辈。没有长时间的积累感悟,怎么能证道成仙,天门便是给了这些人足够的时间去悟道。你现在打碎了天门,让这些人怎么办?” 张之维看了看后厨,嘴里呢喃道:“怎么还不上菜,贫道都饿了。哦,你说这个啊。老无啊,有些东西,生下来有便有,生下来没有,那就很难有了。你看看,自从天门出现,有哪一个证道飞升了,还不都是赖在天门,不愿轮回。说白了,人都是自私的,别给自己找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了。如今不比从前了,现在众生有了盼头,有了希望便不再寄希望于那些虚无的东西了。你信不信,用不了多久,天下修士也会消失的。” 无根生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信,从前人们修行,除了一部分是却有天赋外,大多都是为了避世。如今天下太平,人人都有了盼头,修士只会越来越少。但再少也还是有的,你打碎天门,让大部分修士看不到前路,只会加速消亡。” 菜终于上来了,全性果然财大气粗,在如今的年月,老百姓仅仅能满足一日三餐不愁,但现在这桌上竟能有如此珍贵的食材,想来却是不易。张之维也不客气,架起一大筷子鹿肉便塞到嘴里,还不忘提醒淮易:“淮易,你是猴,吃素,把肉给为师放下。” 淮易拿着羊腿的手僵在半空,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正天人交战之际,张之维一把将羊腿夺了过去,随后又夹了一筷子生菜给淮易:“你吃这个,猴子哪能吃肉啊,快吃,多吃点。”淮易咽了咽口水,无奈地看着张之维大快朵颐,自己只得夹起碟中的青菜吃了起来,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 吃饱喝足后,张之维摸了摸吃撑的肚子,转头和无根生说道:“老无啊,我最近新学了了一句话,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这是大势所趋,非人力所能为的。看开点,伟人不是都说了吗?一万年太久,我们只争朝夕。你说说活那么久要干嘛?没那份机缘悟性,再给你一万年也不行啊。看开点。” 无根生笑道:“你说的太轻巧了,你天资卓越,当然不用为这些凡事所累。我们可不一样,只能通过积累来寻得那一丝的成道机缘。你打碎了天门也好,没了退路只能放手一博。既然人死魂散,那便想办法不死不就行了。躯壳会老去,而魂魄不会,只要躯壳不老,那便是永生。所以天门在于不在,与我便无所谓了。” 张之维闻言伸了个懒腰道:“老无,吃了你的饭我便呈了你的情。我提醒你一句,修行之人顺势而为,逆天之事还是少做为好。你可知我龙虎山历代天师英灵在天门破碎以后有多少入了轮回,身死道消?” “这话你怎么能说得出口?你打碎天门,这便是顺势而为?将其中无数阳神魂魄打杀殆尽,这就是顺应天命了?” 张之维仰头道:“自然,顺应大势,这些人原本便该入轮回,却苟且至今,已是被天地所不容。但我也因此遭了劫难,毕竟杀了这么多,怨气缠身,因果缠身,又引无数将士杀气入体。此时早已外强中干,修为动用不了分毫了。” 无根生与一众门人也是一惊,淮易也是不敢置信地看着张之维,想不到打碎天门竟给师父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无根生笑道:“我这人嘴松,你告诉了我,就不怕我四处宣扬吗?天通道人张之维,如今动用不了修为,多好的机会啊?多少人可以借你扬名啊。” 张之维无所谓的笑了笑:“那就试试吧。你们全性先来?” 无根生摇摇头:“我已告诫门人,以后凡是遇到龙虎山门人,全都给我绕着走。听的便听,不听的,死了活该。天通道人既是动用不了修为,就凭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想借你扬名,无非找死罢了。” 张之维不置可否,随后起身招呼淮易将剩菜打包带走。无根生闻言眼皮直跳,心想这龙虎山怎么都一个德行啊。上次请张怀义和田晋中吃饭,尽挑贵的点,这次请张之维吃饭,吃完了还要打包带走,这龙虎山门风倒是一脉相承啊。 不出几日,天通道人张之维因杀劫缠身,修为尽失的消息便不胫而走。但却无人敢找张之维师徒的麻烦,毕竟名声在外,即便能借此扬名,但整个正一的报复可是谁也吃不消的。更何况张之维所行之事,乃是为国为民之举,纵使不惧正一,真的弄死了张之维,到时便是要承受国家的怒火。所以,一些想借张之维扬名的人,也不得不打消念头。 但凡事都有例外,就有那不怕死的,竟有人找上了唐门,直言要张之维的命。唐门果断拒绝了来者,还将人打了出去。 此人虽在唐门受了挫,但仍不死心,周转几个月却发现无人愿意接手,不得已将目光盯向了别处。 身怀异能之人繁多,除中国以外,还有一地,其中异人聚集,其中不乏能力出众者,之是因各种原因,不得已出走,来到此处。此处便是全世界异人聚集之地,纳森。 第52章 邪道 纳森岛,异人之岛,祖先生活在罗马时期,崇拜森林之神,后来被驱逐到岛上。 岛民基本都是无处可去的异人,已经被各国注销了身份。从法律上来讲,凡是到了纳森的人已经死了。岛的北部被称为集市,乃是岛上物资主要来源之地。岛的南边,便是被称为乐园的地方,此地管理混乱,居住在此的人便是被驱逐之人,这些人无法无天,穷凶极恶。 而此次想要张之维命的,乃是日本阴阳师,贺茂宗男。只因张之维的干预,将日本阴阳术师多年来的布置毁于一旦,就连日本本土用来镇压中国国运龙脉的八纮一宇塔都被破了。日本阴阳师经此一役,死伤惨重,其中当时日本阴阳师的领袖,也是此人的父亲,贺茂宗宪便是死于阵法反噬,死前遭受各种折磨,最后皮穿肚烂,方才气绝。这一幕深深地烙在此人心中,但张之维修为通天,想来到死都报不了仇了。 但近来潜伏于中国地间谍报告张之维修为尽失,想来是父亲在天之灵保佑,得此天赐良机。所以便开始蠢蠢欲动,四处找人暗杀张之维。 来到纳森,贺茂便径直来到乐园。 贺茂家在日本可谓地位尊崇,其父更是与日本传说中的安倍晴明。所以此次前来,日本方面早已提前安排人登岛打探情报。等到贺茂一到,便有一人凑了过来,向贺茂鞠躬道:“贺茂大人,我已经打探清楚了。此处多数都是无名之辈,虽有些手段,但都拿不上台面,有一人却是不同。他有能力入驻王宫,却留在此处。并且此人长了一副东方面孔,进入中国不会被人注意。只是能否请此人出山,却是一个大问题。” 贺茂面容冷淡道:“带我去,只要能为父亲报仇,为我牺牲的阴阳师报仇,不管什么条件,多大的代价都能接受。” 众人在此人的带领下来到一处废墟,四周残垣断壁却无一人。贺茂疑惑道:“这里为何无人?我看刚刚那里人员密集,这里这么大片地方为何无人前来?” 领路之人答道:“此人喜静,不愿别人打扰,所以周围不敢有人过来。” 只见领路之人向着一处破败墙壁喊道:“大人,有人前来拜访您,您可否出来一叙?” 半晌,从断壁处走出一道身影,身着道袍,长髯乌黑,头扎太极髻,仙风道骨:“他们是何人?找我做什么?扰我清修,想死吗?” 那人赶忙跪下磕头,显然对此人恐惧到了极点,颤抖地回答道:“大人,这位是我们日本着名地阴阳世家贺茂家的家主。此来找您有要事相商。” 贺茂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道士,躬身一礼:“道长,我是贺茂宗男,此次前来是来找道长合作的。” 道人也打量了一下贺茂,冷声道:“日本人,找我合作?你凭什么?” 贺茂仔细打量一看眼前道人,只觉其周身邪气环绕,阴气凝聚,宛如实质说道:“我观道长修的不是正统道法吧,想必道长也是被同道驱赶至此。我想我们可以做个交易,我为道长提供一切修行所需之物,道长为我杀一人。可好?” 道人眼神一凛,森然道:“你能为我提供我所需之物?我凭什么信你?” 贺茂笑道:“我贺茂家自平安时代崛起,一直延续至今,在日本无人不知,上到天皇,下至百姓,皆是对我等尊重有加。一些修行之物,自然不在话下。” 道人道:“你可知我需要的是什么?我所修的名为白日寿,需吸取刚刚出生的婴儿阳寿为己所用,可保长生不死。你能为我找来婴孩,供我吸取?” 贺茂不在意道:“自然,只要道长能为我杀了仇人,要多少婴儿,我都能提供。” 道人愣愣地盯着贺茂,突然周身飞出两道血影,只听得道人冰冷的声音传来:“杀人而已,简单。事成之后,你休得反悔,不然我这子母双煞可饶你不得。” 贺茂看到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发出瘆人的嘶吼,瞬间冷汗直流,赶忙道:“道长放心,我自是不敢。” “说罢,杀谁?” 贺茂平复一下情绪后,说道:“龙虎山,张之维。” 道人听后明显一愣,随后目光森然地盯着贺茂道:“你想害死我吗?你不知道张之维是谁吗?杀他?你觉得可能吗?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贺茂赶忙道:“道长,张之维现在因为杀劫缠身,修为尽失,已经不足为惧了。到时我会派人协助道长。” 道人愣了一下,接着问道:“既然如此,你何不找杀手,一枪便可取他性命,何必费此周折?” 贺茂道:“道长有所不知,如今地中国不比从前了,枪带不进去。何况日本人在中国也不受欢迎,一旦入境,必然会被人盯上。我找过唐门,但被赶了出来,还差点丧命。所以只能来纳森找人了。” 道人闻言思索起来,诚然如贺茂所说,张之维真的修为尽失的话,何尝不是个好机会呢?只要做的隐蔽,杀了他立刻离境,只要不在境内,即便整个正一出动,也奈何不了自己。思索片刻后便点头道:“贫道被道门追杀,不得以才来到此地,一旦入境,便会被盯上。但如果真能杀了张之维,便可扬名天下,那这险也值得一冒。我答应你,但在此之前,我需验证一番,确定他修为尽失方才可以出手。你来安排吧。” 贺茂闻言不禁大喜,随后便安排人将其偷渡回国,安置在了日本在中国的企业之中,伺机动手。 道人名为张致真,原本为茅山道士,在一日打扫的时候,找到一本禁书。里面不仅记载了各种禁术、贺茂邪术,还记载了上古秘术。张致真如获至宝,趁夜便逃下了山,偷偷地修炼起来。 此前正逢战乱,各地尸殍遍野,张致真便炼成了母子双煞。直到其利用母子双煞开始为祸人间,杀害婴孩以供其修炼白日寿。茅山这才有所察觉,发现其盗走禁书,立刻派人截杀此人。 但此人修炼邪术,无需魔考,已经坠入天地人三魔,又引阴阳鬼三魔入体,相较于同辈,修为所胜不知凡几。无奈茅山只得派长辈出山,清理门户。 张致真得知,立刻便趁乱逃亡海外,这才避开了追杀。 此番回国,便是要借张之维之命,向所有修行之人表明,邪修之人亦可登临绝顶。 第53章 劫数 张致真回国一月有余,这一个多月里却是未出大门一步。在多方打探下,直到从龙虎山天师嘴里得到确定消息后,张致真这才确信张之维的确修为尽失,于是开始着手准备。 这一日,张之维师徒来到道教祖庭老君山,一人一猴便结伴上了山。 此处位于八百里秦川余脉伏牛山脉,相传太上老君便是在此修炼,证得大道圣人,唐太宗特将此地改名老君山。乃是全真派圣地所在。 师徒一路攀登,直至山腰处,张之维对淮易道:“淮易,你可知二十四节谷为何在秦岭?” 淮易思索片刻后说道:“八百里秦川东西纵横,将我华夏分为南北,秦岭山脉为我华夏九州中华脊背。南有长江随行,北有黄恒环绕延绵至淮河而分。由长江黄河夹送秦岭龙脉至淮河止,界水止龙停也。此地乃是天然龙气汇聚之所,气局天成。所以紫阳真人便借此地稍加改动便形成节谷内神异的气局。” 张之维点点头:“看来你悟性不错啊。正好此番上山,与全真各师兄弟们交流交流,顺便见识下全真的手段。免得你闭门造车,不知世间广大。” 说着便来到山顶,全真众人出门迎接。毕竟这位乃是当代天师的兄长,与天师同辈,并且还是当世绝顶,自是少不得礼数。 老君山的观主乃是与张静清同辈之人,张之维向其行了晚辈之礼后便同其进入内殿,将淮易留在外面与同辈交流。 老观主为张之维斟了一杯茶后,微笑道:“之维,听闻你因天门之事,因果缠身,修为尽失,此番上山可是为寻法而来?” 张之维点头道:“前辈所言甚是,此行所为两件事,一则,便是为此而来,二则,主要是为带我徒弟淮易游历。至于我吗,其实也想的通透,修为没有便没有吧。但主要还是引杀气入体,没有修为却是难以将其炼化。如今还能压制,但长此以往,我担心心智受损。我若心智被迷,定会为祸苍生,所以不得不遍访名山,寻得解决之道。” 老道士轻捋胡须,一手搭在张之维手上。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叹息道:“之维,你修为太高,以远超我等不知凡几,我等难以相助,此事只能靠你自行解决了。老道以为,解铃还需系铃人。佛说因果,道讲承负。说白了都一样。此乃你的劫数,旁人自是帮不得你,还需你自己解决。既然因此杀劫缠身,不如效仿诸圣,主动应劫可好?” 张之维思索片刻道:“我也想过,但我怕应劫失败,坠入魔道,成为一尊只知杀戮的魔神太岁。届时谁能拦得住我?” 老道哈哈大笑道:“之维啊,你多虑了,能有如此想法,还是因你念及苍生,大可不必为其所累。你已然证道,不历三灾,不经五衰。入魔者,皆是有欲有求,却无伏魔手段之人。而你早已通过魔考,又有通天手段,纵使历劫失败,也不会坠入歧途。你若不放心,便让老道为你护道可好?” 张之维闻言也是一愣,之前倒是没想过这些,此番出来便已经想好了,如若无法解决,便自斩境界,找处无人之地,了却残生。却也没往其他方面考虑,现在听后却是如醍醐灌顶。想来自己证道之时,便已完成天魔试道,又引得大道降下九道天雷,洗经伐髓。纵使失败无非承负加身,天人五衰,怕什么?“ 随后张之维起身下跪:“多谢观主指点,是我着相了。” 老道士连忙将其搀起:“之维,你为世人破了天门,除了扰乱人间的祸根,只此一点,便是我人教居功至伟之人,我道门中人自当竭尽所能。但你修为太高,乃是当世第一人,我等实在爱莫能助,几句妄言,何足挂齿。快快起来。” 接着师徒便在此处住了三日之后便告辞下山。三日来,淮易与全真弟子论道辩经,所得颇深。下山路上与张之维说道:“师父,全真的内丹功夫确实了的,性无命不立,命无性不存,与咱们正一的修行之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张之维点头道:“你能看到这里实属不易,全真性命双修,我正一则是以一统万。说白了都是一个道理。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此乃万古不变之理。我们以先天一炁化万物,而全真以内丹炼养精气神,以虚化神,以神化气,以气化精,以精化行。这便是万物本一形气也,形气本一神也,神本至虚,道本至无,易在其中。归根结底,都是以性命修为为基础,锤炼自身,方能以一化万。可惜你师叔直到而立之年方才醒悟,你却早早便能悟得,可见你天赋之高。” 一人一猴便这样随意聊着天下了山,一路上但凡碰到路人,淮易便即刻闭嘴,露出作一副懵懂愚昧的表情,一路向着秦岭而去。 跟了二人一路的张致真早已不耐烦,但碍于人多只得继续尾随。 师徒一路行至秦岭深处,见得四下无人,张之维这才朗声道:“朋友,跟了一路了,累不累啊。现在没人了,出来吧。” 张致真闻言便现身来到张之维近前,张之维见其满脸邪气,阴魂萦绕周身,笑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个邪修啊。想来是听我修为尽失,借我扬名吧?” 张致真阴笑道:“张之维,早闻大名,既然修为没了,想不到竟敢独自一人下山。你可知有多少人盯着你吗?” 张之维嘲讽道:“多少人?贫道不知,也无需知道。既然你找上门来,贫道自然不能让你离开。看你周身阴气缭绕,想来害了不知多少性命。贫道便为我道门清理门户。” 张致真猖狂大笑:“你修为尽失,还说什么清理门户?可笑,实话告诉你,我乃茅山道士,也是你正一门下,如今有人要你命,我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还能借此扬名,一举两得。说起来还得多谢你呢。” 张之维面露讥讽:“哦?原来如此,那贫道更不能让你走了,虽说没了修为,但贫道也略懂一些拳脚。淮易退下,让为师活动活动筋骨。”说完便撸起袖子,向张致真走了过去。 张致真闻言将子母双煞唤了出来,便向着张之维冲了过去。只见双煞飞速向着张之维冲了过来,张之维淡然一笑,任由其钻入自己的身体,随后只见张致真面色一变,从刚刚的嚣张转为了惊慌。 “你做了什么?我的子母双煞为何和我断了联系?”话音刚落,张致真突然喷出一大口血来,接着单膝跪地,满脸怨毒地盯着张之维。 张之维依然是那副讥讽的神色:“哦,忘了说了,我体内杀气凝结不散,邪祟入体,只会被杀气绞的魂飞魄散。想来你的子母双煞已经死了,可怜一对母子,被人用邪法害死,死后不得安宁,还被人练成邪祟继续害人。” 张致真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接着阴沉一笑,解开衣衫露出了上身。只见周身被阴气覆盖,接着七道人影显现,露出阴邪之色。 张之维脸色阴沉下来:“七煞攒身?想不到你还练了此邪法。呵呵,看来你身上所背负的罪孽不小啊。” 张致真阴笑道:“我这七煞,以七宗死法将七人活活折磨致死,接着凝练冤魂入体。凭现在没了修为的你,如何抵挡?实话告诉你,不仅如此,我还修炼了白日寿,专门夺取婴孩寿命让自己长生。如今我阳寿已到三百年,你又如何?” 张之维此时已是杀意滔天,此前从未有过如此想杀人的冲动,但看到此人为了一己之私,竟枉害无数性命,不由地杀气上涌。 张致真周身顿时窜出七黑影向着张之维冲了过去。张之维则是不慌不忙地一步步向着张致真走去,任由七煞袭来。 就在七煞接近张之维地一瞬,张之维动了,顿时周身杀气外涌,以手为刀,将七刀黑影斩断。接着一个闪身来到张致真面前,一手将其按在土里,另一只手硬生生地将其身上的七煞从血肉中拽了下来。 张致真此时已顾不得其他,只是一个劲地求饶。张之维却是不予理睬,直至将其七煞全部拔除后,一掌劈向张致真的丹田处,这才将其打晕过去。 随后只见张之维一个健步冲向一旁的树林,只听得几声惨叫过后方才见张之维缓缓从树林走出。 “日本人?看来日本亡我之心不死啊。淮易,此人自称茅山道人,想来必是茅山叛徒,我已废了此人丹田,你将他送往茅山,让其自行处理。” 淮易赶忙点头,抓起张致真便准备走,接着转头看向张之维道:“师父,你呢?” 张之维抬头看天,漠然道:“为师屠了整个天门,杀孽已成,这杀劫却也早晚也躲不过去了。你走吧,在茅山等我,一个月我如若没到,你便自行回山,告知怀义,另寻他法去了。何时寻到何时再行回山。” 淮易顿时跪倒在地,眼泪婆娑道:“师父,弟子陪您,万般天劫弟子陪您一同分担。” 张之维怒声道:“连为师的话也不听了吗?快去,为师死不了的,你在这里,为师还要分心。还不快走?” 淮易闻言,只得一步三回头地看向张之维,最后一咬牙便消失在视野之中。 张之维叹口气,抬头望天,顿时周身杀气再次向着丹田涌动。张之维便不再压制,以自身修为开始炼化体内暴走地杀气。片刻后只见乌云盖顶,一团硕大的雷云凝聚在张之维头顶。张之维睁眼,轻声道:“来了。” 第54章 渡劫 修行之人皆需过十魔九难方才能够证得大道。凡人修行,本就有违天理,自然上天便要降下雷劫。不仅是制约,也是洗礼。渡过雷劫便可超然物外,渡不过者则化劫重归天地本源。 张之维因天生道体,自修行之日便过的魔考,不被十魔所扰。证道之时大道降下天雷,除了得大道考验外也是在为证道之人洗筋伐髓。寻常人只需经历破情雷,破愚雷和破观雷三道雷劫便可证道。但张之维却足足经历了九道,九乃阳极之数,足以证明张之维天赋之高,修为之深了。 而此次天劫却是不同,张之维屠戮无数修士,是这些修行之人怨气凝结,引得大道不稳,故而降下神罚,以肃清乱象。 张之维皱眉看着上空,只见乌云盖顶,乌云之中传出阵阵宛如洪荒巨兽的嘶吼声,狂暴不止。顿时脚下大地也开始震颤,接着周围的花草树木开始枯萎,宛如末日降临一般,生机凋零,万物不存。 张之维喃喃道:“看来此番在劫难逃了,弄不好要身死道消了。”说完便盘膝而坐,等待着天劫降临。 就这样,张之维一坐便是三日,三日内,雷云不停地积蓄着力量,方圆数里之中也无任何生机。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响彻整个秦岭山脉,只见一道天雷宛如擎天之柱一般,直冲张之维天灵而来。 落下的一瞬间,张之维的灵魂只觉一阵剧痛,赶忙固守真灵,以保灵魂不散。突然从地底升起一团团火焰,焚烧着张之维的躯体。 此时,张之维的灵魂被天雷所炼,躯壳被地火所炙,整个人宛如置身地狱一般,已是强弩之末。就这样经历了将近一天,乌云再次涌动,一道威力更大的天雷再一次落在张之维的天灵之上,张之维只觉灵魂正在被巨大的磨盘反复碾压,即将支撑不住了。接着,地火升腾间,再次高涨,似乎想要将张之维的身躯焚烧殆尽。 张之维此时已经油尽灯枯,坚持到现在,完全是靠着意志苦苦支撑。就在张之维即将身死道消之际。一道尖锐、焦急的声音响起:“师父。” 张之维此刻已是发不出一点声音,接着便感觉到压力一松,然后便听到一声痛苦的嘶吼。张之维艰难地睁开眼,只见旁边盘腿坐着淮易,此时劈在自己身上地天雷已是分出一些劈在了淮易身上。接着只见淮易四周也火焰升腾,将其身上的毛发炙烤地一干二净。 张之维心中暗叹:“罢了,畜生化形,必遭天劫,想来早晚有此一劫,渡不渡的过去便看你地造化了。” 一人一猴就这样被天雷地火炙烤了整整一天后,方才徐徐散去。待到乌云散去,地火熄灭。张之维轻抬眼皮,看了一眼已经昏迷的淮易之后,便也昏死了过去。 三天后,张之维悠悠转醒,只觉得灵魂深处传来一阵剧痛,仿佛被撕裂一般。张之维也顾不得其他,赶忙私下寻找淮易,只见不远处淮易依然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张之维踉跄起身,跌跌撞撞地向淮易跑去,一把扶起淮易,细细探查着他的情况。 半晌后,张之维这才舒了口气,将淮易慢慢放了下来。 凡人修行本就有违天道,故而凡修行之生灵皆需经天劫考验,方能证道。畜类更是如此,凡通理晓智之辈,皆须得经天雷灌顶,凡能渡天雷者,方能开启灵智,感悟大道。 而畜类修行最难一步便是化形,所谓化形便是化为人形。相传女娲造人之时便是以道体为模型,所以人有五脏对应五行,三田、三关、三窍此九窍沟通天地。心在上,对应日为阳,人肾在下,对应月为阴。阳以气覆盖于上,阴以质承载于下。三丹田为阴之柔目,三关为阳之金刚,阴阳窍为水火之交合,中公窍为土之太极。以意、气、形三者配合,使之相通相合。意是心神之动,气乃命之运行,形为身之体现。意要清明而不散,气要顺畅而不涩,形要舒展而不紧。 虽然动物也有五脏七窍,经脉穴位,但其却是脊背朝天,有空无窍,魂魄不稳,意气相离,所以难以感悟大道。所以畜类要想修行必须化为人形开智,通窍。 而相较于其他畜类,猴子却是最像人的,穴窍皆俱,五脏俱全,所以可以少去化形阶段。但猴类最是顽劣,不仅需开智,更需稳魂固魄,开穴通窍。 开智之事,张之维在二十四节谷便为其引来天雷,开智明悟了。唯独这稳魂固魄,开穴通窍却是外力不能及。经此一事,淮易可谓因祸得福。不仅被天雷灌顶稳固魂魄,更以地火淬体,打通九窍。 张之维看了眼身旁的淮易,不由地放松了下来。但一放松,灵魂深处便再次传来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饶是以张之维的定力,也险些晕厥过去。张之维立刻打坐,内视自身。这一看却是实实吓了一跳。 之前张之维神魂之强,连历代天师都难以望其项背,便是与专修内丹的全真相比也胜其良多。但如今神魂却是虚弱之际,残破不堪,隐隐有了破碎之象。张之维不敢怠慢,细细检查着灵魂的伤势,片刻之后不由地惊疑出声。 “我的神魂之中似乎多了一些别的东西,却是驱除不了,炼化不得。到底是何物?” 张之维只觉神魂之中一个黑点盘踞其中,既炼化不了,也排不出去。无法沟通,更无法感知,只是静静地立在那里,岿然不动。张之维经多次尝试之后只得放弃,所不知此为何物,为何盘踞自己神魂之中。但现下却也难以探得,索性便不再管他了。只是看着自己残破的魂魄摇头叹息。 再一日,淮易也悠悠转醒。一睁开眼便四处寻找张之维,当看到身旁打坐的张之维后这才放心地松了口气:“师父,您没事吧?弟子都快担心死了。” 张之维缓缓睁眼,看着淮易,满眼关心之色:“为师不是让你去茅山等着吗?为何不遵师命,擅自跑回来?你连为师的话也不听了吗?” 淮易立刻跪倒在地,啜泣道:“弟子能得天地眷顾,遇到恩师,为我等开智启悟,让我等不再浑浑噩噩,师父之嗯比天高,弟子怎敢不听师父的话。只是弟子知道此次凶险,实在不能让师父一人涉险。所以将妖道送至茅山之后,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便是要与师父一同渡劫。弟子知道自己本领微末,但总能为师父分担一些。纵使身死,也难报师父大嗯啊。”说完冲着张之维不停地磕着头。 张之维看着情真意切的淮易,又想起了当初的张静清。师父待弟子,便如同父亲对孩子一般无私,徒弟对待师父也如同孩子对待父亲一般孝顺,这也是龙虎山多年来的门风,接着深深地叹了口气:“哎,痴儿。” 张之维将淮易扶起,又一脸慈祥道:“倒是你因祸得福,九窍皆通,神魂稳固。接下来你的修行之路倒也顺畅了,也不枉为师多年教导。好了,扶我起来吧,咱们事已办完。回山吧,想来你怀义师叔也急不可耐了吧。” 淮易急忙扶起虚弱的张之维,一人一猴便踏上了返回龙虎山之路。 日本,贺茂宗男得知派去刺杀张之维的张致真与一众忍者皆已枭首后,气得满脸通红,额头青筋暴起,冲着手下无能的众人狂怒咆哮道:“一群废物!这么多人竟然连一个张之维都杀不了!”他的声音震耳欲聋,充满了无尽的愤怒和失望。 在发泄完心中的怒火之后,贺茂宗男终于慢慢安静下来,他疲惫地坐在榻上,眼神阴翳地注视着眼前的茶杯。此刻,他的内心充满了忧虑和不安。 原来,日本高层已经下达命令,要在中国布下风水大阵,妄图破坏中国的国运。而贺茂家作为与安倍晴明齐名的阴阳世家,原本肩负着这项重要任务。他们本想借铲除张之维之机,既能报杀父之仇,又能提升家族的威望。然而,事与愿违,这次行动的失败让贺茂家陷入了被动局面。 如今,日本高层对贺茂家的能力产生了怀疑,逐渐将信任转移到了九菊一派身上。这对于贺茂宗男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于是,经过一番冥思苦想之后,贺茂宗男的嘴角突然露出了一副阴邪的笑容,仿佛想到了什么绝妙的计策。 他决定亲自对中国动手,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夺回贺茂家的地位。他暗中策划着一场惊天大阴谋,企图通过自己的手段来扭转乾坤。这场阴谋将会给中国带来巨大的危机,但贺茂宗男已经被权力和欲望蒙蔽了双眼,完全不顾及后果。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贺茂宗男积极筹备,调集各种资源和力量。他与一些黑暗势力勾结,秘密训练一批精锐的杀手和异能者,准备展开一场血腥的袭击。同时,他还利用家族的影响力和财富,收集情报、制造混乱,试图打乱中国的秩序。 然而,贺茂宗男并不知道,他的计划早已被中国察觉,一场正邪之间的较量即将拉开帷幕。 第55章 阴谋 张之维与淮易一回山便被一众小辈围了起来。只见几人眼含热泪地盯着张之维,险些哭出声来:“之维师伯,您可回来了。您要再不回来,可就看不见我们了。” 张之维闻言不禁笑出了声,他自是知道这帮弟子为何如此。他下山之时,将张怀义这只铁公鸡的毛拔得一根不剩,他要不暴走,那才真是见了鬼了。 张之维笑着看向众人道:“你们要不是平日里懈怠,如今怎么会让怀义找到理由收拾你们?我回来你们便不用用功了吗?” 清灵赶忙站了出来,满脸委屈道:“师伯啊,天师他老人家已经疯了,近来逮谁骂谁,连理由都懒得找了。就说前些日子,三一的陆瑾师叔前来拜访,只是提了一嘴您,天师便无故把他也骂了一顿。陆瑾师叔自然不服,二人竟然对骂起来。哎,师伯啊。我掌管山上一应用度,自然知道天师师叔为何生气。我求求您了,就当为了我们小辈,您快快把钱还了师叔吧。” 张之维也愣了:“他好端端的骂人陆瑾作甚?疯了不成?” 孙远舟此时也是一脸颓废道:“师伯,您是不知道。陆瑾师叔上山本是来拜访您的。谁知您不在,便与师父攀谈起来。期间不知怎的了,师父抱怨说您把他这些年攒的银钱全部抢走了。陆瑾师叔便回了句您把三一的根都刨了他们都没怎么样,一些黄白之物,没了便没了吧。师父立马便变了脸,大骂陆瑾师叔站着说话不腰疼,他家高门大户的,自是不用担心钱财。还说他活该被扇耳光什么的,反正就是各种揭短。陆师叔当然咽不下这口气,接着便和师父对骂起来,说什么当年被您打的下不来地什么的。两人差点动手,最后还是被我们几个给拉开了,要不真就打起来了。” 张之维愣住了,想不到啊,这大耳朵竟如此小心眼,不过没一会儿便释然了。这小心眼也是他龙虎山的传承,从张静清开始便如此了。 张之维慢悠悠地上了山,期间不住地有弟子向他抱怨近些日子所受的委屈,却是让张之维暗自捧腹。 来到天师殿,张之维径直推门进去,只见张怀义黑着张脸,愤愤地在向历代天师的牌位抱怨着什么。见有人推门进来,随即转头。看到是张之维之后,立马换了副嘴脸,喜笑颜开道:“师兄,你可回来了?怎么样?钱花完了吗?” 张之维满脸黑线:“你不问问我事情处理完没,一见面就问钱。你是真掉钱眼儿里了?” 张怀义满脸堆笑道:“哪能呢?这不是见到你一激动有些语无伦次了嘛。师兄,怎么样了?解决了吗?嗨,你看我这问的,师兄修为通天,这点事儿怎么可能难得住你呢。你说是吧?师兄,把剩下的钱还我吧。你是不知道,自从你下山之后,师弟我是茶饭不思啊。” 张之维看着眼前的张怀义,半晌才压下了揍他的念头,随后从身上将一沓钞票甩了出来:“给给给,看你那样。我辈修行之人,怎么能被这些外物所累?师弟,你着相了,如此以往,怎能证得大道啊?” 张怀义自是不听,一脸财迷地数着钞票,心不在焉道:“对对对,师兄教训的是,师弟一定谨记。” 张之维看着张怀义那个样,也不愿多废话,给师父师祖上了三炷香之后,转身出了大殿。 接下来的几日里,张怀义态度大变,见到弟子犯错,也不再呵斥,反而耐心开导。这让众人纷纷松了口气,那个和蔼的天师又回来了。 就在张之维回山一个多星期后,国家相关部门的人员上山来找天师张怀义。原来日本在几年前便开始在中国各地布局,建设企业、学校、住宅和公园。这些建筑皆是按照九宫八卦,风水布局来建的。目的便是为了坏我龙脉,盗我国运。与当年侵华之时如出一辙,只不过此次更为隐蔽。 国家其实早已盯上他们了,但碍于国家发展需要,不能强硬地阻挠。日本阴阳师现在已经开始有所动作了。此前暗杀张之维便是向道门示威,但却被张之维反杀,这让他们狗急跳墙,将计划提前了。 所以此次国家来寻便是想要各道门派人前往,将大阵阵眼破坏,最好能将施术之人反噬。让其之后再不敢对我国有所觊觎。 张怀义闻言不由大怒,他龙虎山也参加过抗日战争,死伤惨重,他们这一辈的师兄弟十不存一,便是拜那日本人所赐。就连自己的亲传弟子孙远舟的父母也是牺牲在战场,要不是自己寻见并将其带回山上,不定能不能活得下来。张怀义早已对日本人恨之入骨了,听闻他们亡我中华之心不死,打算卷土重来。张怀义立刻愤怒表示,定斩这些宵小,让其从此对我中华再无任何不轨之心。 日本这边,在贺茂家的带领下,各大阴阳世家门派皆是聚集起来。此次行动,明面上是以风水大阵来坏中国国运。暗地里,却是要重建八纮一宇塔,采中国名山之石,镇压其中。 二百三十八块名山大川的石头早就已经采集完成,迟迟不动,便是担心八纮一宇塔再次被毁,所以之前派人暗杀张之维便是让道门中人投鼠忌器。但却被张之维躲过一劫,为了家族荣光,贺茂家等不了了。不惜将多年的布局拿来当作诱饵,以吸引道门的关注,只要八纮一宇塔完成。那便大势已定,纵使牺牲再多,也是值得的。 不日,各大道门齐聚中原。此地乃是华夏起源,国家根本,龙脉所在,国运汇聚之地。日本多年的布局也是围绕此地展开的,所以道门精通术数之人掐算到,中原腹地乃是此次关键。所以便纷纷相聚于此。 龙虎山、茅山、全真、武当、白云等各大道门到齐后便开始布阵施法。只见原本少雨的中原之地,此时已经连着下了十几日的暴雨。只见紫色雷云闪动,无数雷霆在天空炸响。期间还有人在雷云中隐约看到几道人影。 日本这边似是感觉到有人在破其大阵,贺茂让人死守,做法与其抗衡,万不能被其轻易破了风水大阵。 只见九菊一派之人,身着阴阳法袍,起坛做法。这些阴阳师披头散发,形似鬼魅,状如恶鬼,脚踏星斗,嘴中念念有词。 华夏这边,在日本阴阳师做法之时,突然一道类似牛叫之声自地底传来。此声似乎夹杂着无尽的痛苦,传至所有人耳中。 “这帮混蛋,竟敢以煞气伤我地龙,实在该死。”一位茅山师长愤怒地说道。 张怀义上前运功施法,只见一道道雷霆乍现,向着底下钻去。 完整地五雷正法不只是以雷霆之力毁灭万物,雷为阳,霆为阴,雷善主生,霆恶主杀,阴阳之气为雷霆,生育万物,为天地枢机。 雷霆者,乃阴阳之枢机,号令万物之根本。故无有雷霆,则无以宰御三界。是以雷者,类也。是原始生灭之机也。宇宙之始盖因阴阳相交一时之爆发,此即也是雷霆之用也,所以无处不有雷霆之显现。 所以完整的五雷正是悟道内炼之法。不仅兼具毁灭之威,更有生机之力。此时张怀义地雷入地,便是为滋养地龙生气,神雷入地,是为剿灭邪祟,天雷入地,则是为保制劫运,正天序运。 此刻三雷入地,不消片刻便将斩龙煞气破除。此时的日本,正在做法的阴阳术师突然纷纷吐血倒地,严重者顿时煞气入体,不一会儿便一命呜呼。 贺茂见状,不由暗骂一声“废物”,接着转身继续做法。 何为八纮一宇塔?所谓八纮一宇,七生报国,乃是将天下八方皆纳入囊中,实现大一统的野心,哪怕历经七世生死轮回也要达成此志的决心。这座八纮一宇塔的建造目的就是要展现出这种征服四方、统一天下的意志,即使经历多次生死考验也绝不退缩。 想当年,这座塔曾经遭到破坏,无数的术师因为反噬而失去了生命。如今,贺茂竟然想要背水一战,重新打造这座八纮一宇塔,以此形成泰山压卵之势,妄图镇住我们整个国家。如果他真的成功了,那必然会对我们国家的命运产生重大影响。 然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各个门派却只顾着与其他的阴阳术师激烈厮杀,完全没有留意到周围山川地形的微妙变化。他们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场争斗背后隐藏的巨大危机,更没有察觉到贺茂的险恶用心和阴谋。 第56章 自取其辱 此时的张之维,因为神魂受损,不得已只能在山上休养。 正当张之维如同雕塑一般静静地坐在那里打坐时,突然间他感觉到自己神魂之中的那个小黑点开始不停地躁动,这种异常的现象令张之维感到无比惊奇。要知道,这个小黑点一直以来都是非常稳定的存在,无论他之前尝试过什么样的方法,都无法唤起它的任何反应。然而此刻,它却无缘无故地变得如此活跃。 张之维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集中精神,进入定境,开始内视自己的神魂。就在这时,只见那颗小黑点迅速闪烁起来,并在瞬间将张之维的整个神魂紧紧包裹住。还没等张之维来得及发出惊叹,一幅幅的画面就像潮水般涌现出来,展现在他的眼前。这些画面仿佛具有某种神秘的力量,深深吸引着张之维的目光,让他完全沉浸其中。 先是泰山,眼前这座巍峨耸立、直插云霄的泰山,仿佛是从青天之上坠落下来一般,给人一种沉甸甸的压迫感,仿佛它要把整个世界都压扁似的。接着便是号称万山之祖的昆仑,原本生机勃勃的昆仑山脉,此刻却突然间失去了往日的活力和生气,磅礴的生机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衰败之气,如瘟疫般迅速蔓延开来。这衰败之气仿佛是来自地狱深渊的诅咒,让整座山脉都笼罩在一片死亡的阴影之中。 画面一转,视线又来到了华山。只见华山之巅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痕,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撕裂开一样。原本宁静祥和的全真道场,此时也变得风起云涌、电闪雷鸣。狂风呼啸着吹过山间,带着凌厉的气势,似乎要将一切都吹散。与此同时,与华山相接的秦岭也开始崩裂,巨大的岩石滚落而下,扬起漫天尘土,形成了一道壮观而又令人心悸的景象。 一幅幅画面闪过让张之维震惊不已,此时各大山川均是出现异象,就连龙虎山也未能幸免。张之维呢喃道:“为什么会这样?山川走势乃是大道所化,为何会出现如此异状?” 接着,只见笼罩张之维神魂的黑点再次汇聚成一点,其中散发出大道规则的气息。张之维细细感知,顿时明悟。 “这个黑点是大道凝结而成的,刚刚便是他感应到这天地大道的改变,利用我的神魂探知。原来如此,万千天劫凝结的天劫竟让大道集居于我体内,不知是福是祸。可刚刚看到的画面是因何而起?” 想着,张之维便掐指算了起来。不一会儿,脑中灵光一闪,一道画面再次出现。只见日本一处高塔之前,数十个状若恶鬼的阴阳术师正在施法,随着他们的施法,肉眼可见的身躯开始衰老。可见其所施之术乃是何等阴毒霸道。 张之维细细打量了一下这座高塔,似乎在哪里见过,思索一会儿这才想起来,这不就是当年在地堡寻得的情报中提及的八纮一宇塔吗?不是被破了吗?看来这是贼心不死,又起祸端啊。 要镇压我国名山大川,靠这些人,即便身死也是难以功成,想来必定与此次各大门派破局之事有关。不然当年的八纮一宇塔可是以无数血祭方才能够建成,现如今虽说塔基未曾遭到破坏,但要想恢复八纮一宇之力,也绝非这些宵小能够完成的。 也确实如张之维所想,此次八纮一宇塔乃是集结以几大神社的怨气,和与我国道门拼斗而死的阴阳术师性命血祭,再加上全体阴阳术师以生命为代价来重建八纮一宇塔。虽说威力不复从前,但只要功成,慢慢消耗起气运,不出百年,便可八方归一。 张之维神魂内敛,突然笑出了声:“这帮小鬼子,真是学虎不成反类犬。还想凭借一座破塔便压制我国百座名山,真是痴人说梦。从来都是泰山压顶,何时泰山被人压过?不过正好,泰山专治小鬼,你们可有的苦吃了。” 随着贺茂等人的施法,八纮一宇塔的压制渐渐增强。就在即将大成之时,八纮一宇塔的塔基竟然炸了。 贺茂等人此时已被八纮一宇塔吸取了大量的生机方才对各大山川形成了压制。如今塔基一炸,首当其冲的便是贺茂家族的人。只见参与此次祭祀的人开始迅速衰老,接着口吐鲜血,倒地不起,已然失去了生机。而作为始作俑者的贺茂宗男因为有法器护身,生机并未被剥夺,但饶是如此,也被反噬之力所伤,虽没有当场死亡,但下半辈子也只能躺在床上,了却残生了。 且不说别的,单说泰山,此乃阴阳交汇之地,后土立轮回,东岳建阴曹,被称泰山府君,镇压世间邪祟。不仅如此,历代人间帝王,凡遇太平盛世,皆要前往泰山封禅。何为封禅?封为祭天,禅为祭地。所谓封禅,便是祭祀天地,以报天地之功。 千百年来,不知吸取了多少人道信仰,帝王愿力。岂是一个小小的塔镇得住的?饶是当年日本阴阳术师最鼎盛的时候,也不敢妄言镇压泰山,只敢取起一小块石头来压制气运。如今这些阴阳世家的后辈,却敢妄图镇压我国山脉水势。也不知是无知还是狂妄。 随着八纮一宇塔的崩塌,这次针对我国的阴谋算是彻底覆灭。道门这边在几位精通奇门的师长布阵完成之后,请来五方五帝,为龙披甲。张怀义则带领正一的神霄等派以雷法不断消磨对方大阵的生机。 随着道门这边的全面反击,鬼子那边已然全面崩溃。无数阴阳术师皆遭反噬,接连丧命。 众人原准备打一场恶战的,但如今却是胜得如此轻松,让一众道士疑惑不已。在座的大多都参与过抗日战争,都领教过日本阴阳术师的难缠与阴邪。日本阴阳术虽传自我国,但其却是另辟蹊径,将各种阴损术法结合其中,发展出了如今的阴阳门派。如今胜得如此轻松,却是纷纷猜测是否还有别的更大的阴谋。 就在众人猜测背后隐藏着怎样的阴谋的时候,一位头发雪白的将军推门进来。众人一见,纷纷起身相迎。 “诸位,辛苦了。刚刚收到消息,倭人亡我之心不死,竟敢重建八纮一宇塔,企图镇压我国国运。但被泰山反噬,纷纷丧命。领头的贺茂宗男有法器护身,并未当场丧命,现在估计即便活着也成废人了。经此一役,想来他们能消停点了。诸位道长,此间事已了。我在此谢谢大家了。”说完便向着众人鞠了一躬。 一位年长的老道起身:“首长不必如此,我们也是华夏子孙,我山上弟子大多死于日本人之手。作为师长更作为一个中国人,深受国恩,自当义无反顾。” 众人也是纷纷附和。老者看着眼前的道士,虽是方外之人,但仍有一颗拳拳报国之心。接着再次鞠了一躬。 龙虎山上,张之维突然有所感悟,只觉天地大道再次回归正常,于是微微一笑。将精力再次放在那个大道所化的黑点上,开始细细研究起来。 第57章 善恶人心 张之维近日来一心扑在那个寄居在自己神魂之中的黑点上,这个黑点既能感知这天地大道的变化必然与大道有关。 随着张之维神魂逐渐恢复,此黑点也随着张之维的感悟时刻发生着变化。张之维的神魂也连带着与大道有了一丝感悟。 随着感悟加深,张之维这才发现,原来此点乃是大道所化,凝结而成。在张之维的探查下他竟显现出了各种不同的形态。他可以是巍峨的高山,直插云霄,磅礴大气;可以是江河,绵延万里,滋润万物;可以是真火,霸道非凡,煅烧一切;也可以是雷霆,浩然天威,万物不存。。。。他乃世间大道至理,化万物以利众生。 道本无形,万物不过是道的显化。山川是道,江河是道,风雷云水也是道。这个黑点便是万物的开端,亦是万物的尽头。 张之维凝视着这个黑点不由地陷入了沉思,他实在想不通,为何他的神魂之中会凝结出这么个玩意。 正在张之维苦思冥想之际,房门突然被敲响了,进来的是张怀义。 张怀义刚一回山便找到张之维,将他们此次所发生的事仔细地说了一遍。 张之维挑了挑眉道:“和我所预料的差不多,这帮人竟然想镇压我名山大川,真是痴心妄想。这种结果也是他们咎由自取,不必理会了。你找我就为说这?” 张怀义讪笑道:“也不是我找你,是端木瑛,她两口子之前不是住在咱们山脚下吗?端木瑛还天天上山听师父讲道。后来师父仙逝,他俩便离开了。这不,端木瑛又来了,点名找你。师兄你不是受伤了吗?弟子们也不好打扰,就没禀报。这不我回来了吗,这才找到,好嘛,这娘们都住了三天了。这帮小子也是,我看是动了凡心了,收留一个女眷成何体统。我这就准备收拾清灵,让他长长记性。倒是这端木瑛,师兄,你看要不见上一见?” 张之维面色不善地盯着张怀义道:“人是你惹回来的,我早就和你说过,你惹的事儿,自己解决,我不管。怎么忘了?还是皮痒了?” 张怀义看着张之维的眼神打了个冷战,接着试探地问道:“师兄,你看这端木瑛也给咱龙虎山布施了不少。算是咱的缘主,要不就见见?当初不还是你把二人留下的吗?再说了,她说要给咱们再捐点功德呢。” 张之维闻言,脸色缓和下来。要说起来,这山下的产业确实也都是这端木瑛捐赠的,硬是不见也说不过去。于是便和张怀义道:“那就让她来吧,但咱们有言在先。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张怀义闻言大喜,立刻欣喜地冲着门外喊道:“远舟,把端木施主请进来。客气点,那可是咱的金主,”边说着边向外走去。 不一会儿,一阵抱怨声便响了起来:“真是的,大耳朵,你可真不厚道。我当张之维不在呢。害我等了三四天,我那边多忙啊,多少病人等着我呢,知道吗?哎,算了,毕竟是咱有求于人。” 张怀义一路上“是是是,说的是。”各种赔礼道歉,阳奉阴违,嘴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将一副市井小人的模样演绎的淋漓尽致。 张之维感叹一声:“哎,有钱就是爷啊。” 二人敲门进来,端木瑛依然是一副跳脱的性子,一见张之维便嚷道:“张之维,你可太不够意思了。把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撂下三四天,你就稳稳地坐在这儿?” 张之维被呛了一口气,随后调笑道:“我没记差的话,姑娘也过了不惑之年了吧。半老徐娘的,还怕我这龙虎山弟子对你有所不轨啊?” 端木瑛顿时涨红了脸,断断续续道:“你你你,你一个出家人,这这这,这说的什么话?半老徐娘怎么了?老娘风韵犹存行不行?把我晾一边就算了,还要说我老。你你你,真是气死我了。要不是打不过你,我非和你拼了不可。” 张之维刚想回嘴,便被张怀义打断:“二位,二位,咱不是来吵架的吧,说正事儿,说正事儿。都怪我,都怪我好不好。”张怀义说完擦了下脑门上的汗。 端木瑛听后倒是不再纠缠,大大咧咧地来到张之维身旁,一屁股便坐到张之维榻上,接着说道:“张之维,你说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张之维和张怀义都是愣了一下,谁都没想到端木瑛能问出这么个问题出来。见二人不说话,端木瑛继续道:“我自从习得这双全手之后,觉得这一切都是天意,给了我这么个能力,定然是让我帮助世人走出疾苦的。但在龙虎山待了一段时间后又发现不是这么回事。我记得老天师和我说过,道本无情,为人所得,术法已天成,善恶使得。两位,你们理解吗?” 张之维并未说话,张怀义则是沉声道:“我想师父他老人家的意思是告诉你,道不因善恶而区别待人,他一视同仁。但人心却是有着亲疏远近之别。而术法则是大道的具象,所以因使用他的人不同,便有了善恶之分。” 端木瑛眨了眨眼,随后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们当大夫的就是如此,在我们眼中没有善恶之分,只要病人。但大多时候还真应了那句老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看,我见过许多生离死别,好多穷苦人家,积善之家最终难得善终。而那些所谓的恶人也好,坏人也罢,往往都能善终。你说,这也是天道轮回吗?我就在想,既然如此,让我这身手段有何用?帮恶人续命,为好人送终吗?你们说,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张怀义闻言说不出话来,随即看向张之维,张之维盯着端木瑛半晌,这才开口道:“何为善恶?大道本质是无善无恶,阴阳唯一,唯有人道分善恶。世人皆知善之为善斯恶矣,善恶乃出自本心。遵从本心谓之善,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便是恶了。我们所谓的善是利人,我们所谓的恶是利己。所以善恶之分,不在与个人。所以不要用你的那套善恶标准来标定他人。” 张之维顿了顿,又看了一眼端木瑛:“那么再说回刚刚的问题。你认为人生命的意义是什么呢?” 端木瑛想了想道:“我之前认为作为大夫的意义便是救死扶伤,再得了这双全手之后便更加坚定了。我想这便是上天的恩惠,让我能生死人,肉白骨。但经历这么多的生离死别后,我又开始怀疑了。不是所有问题我都能解决的,有些人我拼尽全力也无力回天,而有些人我不愿施救,但却依然平安无事。所以我便在想,我们这些得上天眷顾者也不过如此,改变不了任何事,只能袖手旁观罢了。所以我们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张之维摇了摇头:“端木瑛,你着相了。世间生灵千千万,难道便靠着这些异人便能改变这个世界吗?当年的异人项羽如何?不也败给了草莽出身的刘邦吗?你们得大道眷顾,习得术法,不是让你们改变别人的,是让你们改变自己的。你明白吗?你问我生命的意义,你出身显贵,自然可以问出这样的问题。那我问你,你如果连饭都吃不起,还会纠结这生命的意义何在吗?在街头巷尾的乞食者,不会想着老子、孔子说了什么,只会发愁自己下一顿饭在哪里。人生向往的都是诗和远方,都是星辰大海,但最终都离不开柴米油盐,鸡毛蒜皮。人嘛,永远都向往天地,但生活中却不能没有铜板。你是大夫,记住自己职责便好,救死扶伤便是你生命的意义。其余的不过是杞人忧天,和你何干?” 端木瑛低头沉思半晌,随后抬起头,眼神死死盯着张之维道:”你意思是他们的善恶和我没干系?我治好他们,让他们继续为恶便是也与我无关?“ 张之维皱眉道:“我说了吗?我让你管好自己便好。他们是善是恶自由律法,你是警察吗?这轮得到你操心吗?” 端木瑛闻言,也没再多说,若有所思地与二人打了个招呼后便起身离开了。 见其离去,张怀义顿时跳了起来,激动地对张之维说道:“师兄,我悟了,你的意思是。。。” 未等张怀义说完,张之维便一巴掌拍在其头上,怒其不争道:“你悟个屁啊。我唬她的,把她打发走就完了。你悟个什么劲儿?” 张怀义闻言张大嘴,不可置信地盯着张之维:“师兄,我修行之人不可妄言啊。你怎么。。。” 张之维再次打断,接着一脚踢到张怀义屁股上,咬牙道:“滚,别扰我清修,再有人寻我,给我打发走,别烦我,滚滚滚。” 张怀义只得落荒而逃,一路追上端木瑛:“瑛子,别理我师兄,他被天雷劈坏脑子了。你怎么想地便怎么做。善恶有别,我辈修行之人,自当从善如流,不可助恶为虐。” 不待张怀义说完,一道天雷便劈了下来,将张怀义劈的全身焦黑,躺在地上直抽抽,只听从远处传来张之维的声音:“大耳朵,修在背后骂我。端木瑛,事在人为,善恶自在人心,不送了。” 端木瑛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抽搐的张怀义,赶忙连滚带爬地下了山,留下张怀义一人在风中凌乱。 第58章 清算 日本这边,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位剑客,开始挑战各大道场,原本大家只当此人是一名武痴也未作过多理会。直到所有被其挑战过的道场皆无一人存活,人们这才有所警觉。 官方随即介入,但深入调查后发现,此番被灭门的道场皆是和日本右翼分子有所关联,所以官方将目光盯向了左翼。 日本一座医院里,贺茂正在一处豪华的病房里冲着手下发怒,手边的东西随意地砸向手下,嘴里不住地咒骂:“蠢猪,白痴,我贺茂家怎么会养了你们这帮废物?你们怎么还不去死?怎么还有脸活着。。。” 贺茂幸亏有家族遗传的法器护身,这才不至于当场身死。但作为始作俑者,反噬之力却是最重,得他贺茂家一种阴毒术法相助,将大部分的反噬之力皆是转嫁于他人,这才不至落下终生残疾。在医生的悉心治疗下已经可以坐起身了,但他的下半身却是神仙难救了,下半辈子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于是,贺茂每日必做的事便是冲着下属发泄一通。 发泄完后,贺茂将手下赶出了病房,将一名女子叫了进来。女子身着和服,面容娇媚,款款进入了病房。 一进入病房,此女娇媚的面庞顿时变得煞白,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站在那里,不敢再往前一步。贺茂愤怒地冲着女子吼道:“你这蠢猪还站在那里干嘛?还不快过来?” 贺茂自从醒过来,便丧失了作为男人的尊严,这是贺茂万万不能接受的。作为贺茂家的当家,日本阴阳师的领袖,怎么能连人道都不行呢?于是便每日找来女人,试图唤醒自己作为男性的本能。但奈何反噬之力太重,无论多少人尝试,都只得无功而返。贺茂宗男也只能无能狂怒,杀人泄愤。已经有数名女子惨死于此了。此时进来的这名女子,乃是当时全日本最为出名的女星,号称亚洲第一美女,也被贺茂家的人强行威逼着来到了这里。 作为日本阴阳师的领袖,她自是不敢违背,但作为日本有名的公众人物,她也有自己的关系网。所有在来之前,女子也多方打听了一番。这一打听不要紧,已经有数名女子进入贺茂家后便再未出现。再出现时,乃是被人发现惨死家中。死相惨不忍睹,显然生前遭受了巨大的折磨。所以此刻女子已是抖若筛糠,害怕不已。 女子 一步步挪至贺茂的床前,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接着痛哭着求饶道:“贺茂大人,求您放过我吧。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贺茂被女子的举动弄得怒火更甚,大骂道:“贱货,你在嘲笑我吗?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人把你扒光了扔到妓院?还不快过来?” 女子被贺茂的怒喝声吓得停住了哭声,只得艰难起身,挪到了贺茂身边。 “脱了,把衣服都给我脱了。” 女子只得照做,一件件地褪去身上的衣物,露出雪白的肌肤和姣好的身材。 就在女子褪去最后一件内衣的时候,贺茂眼中散发出野兽般的贪婪:“你这贱货,还愣着干嘛?只要你你能唤醒我的雄风,我饶你不死,还给你数不尽的富贵。还不快过来,好好服侍我?” 女子满眼通红,虽有不甘,但碍于贺茂家的权势,只得屈辱地将头埋到贺茂身下。 正当贺茂享受着女子的柔情之时,门外传来了阵阵惨叫。贺茂心中一惊,赶忙大吼:“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人呢?你们这帮蠢猪,都到哪里去了?” 正在贺茂身下卖力的女子也是一惊,赶忙抬起头,看向门外。顿时房门被轻轻打开,一道人影款款地走了进来。 贺茂看到来人,先是一惊,接着便继续冲着门外大喊起来。来人却是不慌不忙地说道:“好了,别喊了,你的人已经都死了。” 贺茂怒眼圆睁,不敢置信道:“石川信,我们两家无冤无仇,你这是要做什么?” 来人正是在龙虎山悟道数载的石川信,自从下山之后,石川信便遍访名山,周游列国。终于让他悟道了剑道的真谛。 剑道不在剑,而在心。剑乃君子之兵,王道之刃,王者威服天下,一往无前,不拘于形而在乎心。所谓剑道,便是随心所欲而不逾矩,天地万物皆为剑。 石川信看着眼前的贺茂竟然不自觉地笑出了声:“贺茂啊贺茂,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中国觊觎。不论是阴阳术还是我武道剑术,都是传自中国。数典忘祖便也算了,当年地战争这才过去多少年?你也忘了吗?你们这些人,终有一天会把日本带向灭亡。该死,实在是该死啊。” 贺茂双眼圆睁,里面布满血丝,刚想怒喝出声。石川信也不愿听其狡辩,手指一挥,便有道无形剑气向着贺茂而去。贺茂呆愣当场,双手死死地摸着脖子,不待其惊叫出声,头颅便慢慢地滑落下来。脖颈处光滑如镜的伤口随着头颅的掉落瞬间喷出血柱,将整个病房喷的满是血污。 此时光着身子的女子直到被喷出的鲜血淋满身子,这才尖叫出声。石川信也不看一眼眼前堪称完美的酮体,扭头便准备离开。 女子赶忙上前,一把抓住了石川信的脚踝,哀求道:“大人,大人求您别把我留下。不然我一定活不了的。大人求您了,带我一起走吧。我是被他们逼来的,求您救救我。” 石川信看了眼脚边的女子,此刻女子已是满身鲜血,看不出原来的面容。石川信思索片刻,将一旁散落的衣物拿给女子,让其穿好之后,拉着她便消失在医院。 直到半小时以后,巡视的医生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来到了贺茂所居住的这一层。这名医生乃是全日本最着名的外科医生,平日里不论是谁见其都要礼让三分。但贺茂家乃是传承了数百年的家族,贺茂宗男更是日本阴阳师的领袖,原本就霸道阴狠,对其更是也没太多的恭敬,动辄不是辱骂,便是威胁,这让整个医院对其都是敬而远之。再加上失去了作为男人的尊严之后,更是喜怒无常。所以医生更是不敢随意去往他住的楼层,除了每日的日常巡视外,基本没人出现在这一层。 当医生来到贺茂居住的楼层,一股刺鼻血腥味便飘了过来。医生顿感不妙,快步走向病房,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地尸体,贺茂更是尸首分离。吓得医生双脚一软坐到地上。半晌后,这才跌跌撞撞地跑下楼,报警去了。 石川信这边,早已坐上汽车扬长而去,身边满脸血污的女子却还未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神来。石川信看了眼身边惊魂未定的女子,安慰道:“别怕,他们都是该死之人,以后没人再逼迫你了。” 女子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用颤抖的声音哀求道:“大人,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您别杀我灭口好不好。我保证,什么都不和警察说。求您放了我好不好?” 石川信闻言嘴角露出一抹讪笑,但在女子看来却是如同魔鬼的微笑一般,渗人心脾。于是赶忙跪到座位上不住的磕头。 石川信将其制止,声音坚毅道:“别多想,我只杀该死之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不会将你怎么样的。即便你告诉警察也无所谓,警察也不敢上门找我麻烦。好了,你去哪儿?我送你。” 女子这才想起,作为日本左翼最大的金主,石川家的大名在日本可谓赫赫有名。随后松了口气道:“大人,我想先换身衣服,这样回去的话,会被人看到的。对了,我叫中明亚美,是个演员。” 石川信扭头看了一眼女子,中明亚美在日本可谓家喻户晓,被誉为亚洲第一美女。但眼前之人,满脸血污,却是与那第一美女丝毫联系不起来。 “你就是那个被称为第一美女的亚美?”石川信不相信地问道。 女子娇羞地点了点头算是承认。石川信见女子点头,也不再多说,随后吩咐司机把车开向了石川家的一处酒店。 第59章 宰鬼子了 随着贺茂家族的覆灭,日本政坛发生了一场大地震。 一众右翼分子看着眼前的调查结果皆是愤怒不已,于是纷纷开始了针对石川家族的报复。而石川家扶持的政党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也开始了反击。 就这样在左派一改从前的风格,将一众右翼政客逼得纷纷下台,其中日本各大株式会社也开始倒头,转投了石川家族。这场斗争在石川家支持下,左翼亲华派占据了全面优势,走向了政坛巅峰。 石川信在解决完家族事务以后,便再次向父亲辞行:“父亲,此间事了,我决定再回龙虎山,继续修行,有生之年定要以剑证道。望父亲成全。” 老石川看着眼前的儿子,满眼欣慰,点头道:“去吧,我儿志向远大,自不能被俗事所累。家族事务有我在,你便放心去吧。” 石川信点头,便起身准备离开,这时下人跑了过来,对着石川信道:“少主,有人拜访。” 石川信疑惑地看了看父亲,从其脸上也看到了疑惑,随后转头问向手下:“谁来拜访?如果是有关家族事务的,找家主便好了,找我做什么?” 此人支支吾吾的,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那个,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小人实在不知道怎么说。” 老石川随即吩咐道:“你还是去看看吧。你如今在日本名声已是如日中天,有人拜访也不算稀罕事,去吧。” 石川信只得随下人来到会客厅,只见一位绝美少女正端坐榻上,手中端着香茗,看到石川信后便笑颜如花地恭敬起身道:“他们说要通报,我就编了个谎,说我是你女朋友。大人,您不会生气吧?” 石川信看着眼前地中明亚美,也是一阵无语:“你有什么事儿吗?” 中明亚美鞠了一躬道:“我是特地来感谢您的,要不然我可能死在贺茂家手里了。大人,我知道我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谢礼,只有我这副身体了。您放心,我还是处女,只要您需要,亚美从此便是大人您的人了。”说完便又弯下了腰。 石川信此刻也是无语到了极点,随后无奈道:“好了好了,事情过去便过去了,不用上心。我救你也是顺手的事,不必挂怀。我今日便要启程去中国继续我的修行,你也快回吧。” 中明亚美起身,美目圆睁道:“大人要去中国?去多久?我可以随行的。” 石川信摆了摆手:“我是为修行的,你随行做什么。好了好了,快回去吧。” 中明亚美还想再争取一下,便被石川信冷声打断道:“走吧,别逼我下令赶人。”说完便背过身,不再理会中明亚美。 中明亚美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再次鞠躬,转身准备离开。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随后快速走到石川信面前,轻轻抱住石川信,随后吻在了石川信嘴上,凑到耳边,小声说道:“大人,我等您,不管您怎么想,我从此以后便是您的人了。”说完便快步离开了。 石川信呆呆地看着中明亚美那美丽地身影离开,接着愤怒出声:“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此女坏我道心,可恶,可恶。”说着便向着屋内走去了。 。。。。 没过几天,石川信便再次出现在中国的土地上,一路便来到了龙虎山。 到了山脚,清灵刚从山下采买回来便见到石川信,随后赶忙热情地上前打着招呼。毕竟作为龙虎山最大的金主,他清灵可是切实感受过。接着便带着石川信一同上了山。 山上,张之维正在打坐,顿时心神一动,便睁开双眼,无奈地喃喃道:“没完了?刚送走一个,又来一个。” 没一会儿,房门便被敲响,张之维无奈起身开门,只见门口清灵正一脸笑意地盯着张之维,身后跟着石川信。 张之维看着清灵那清澈的笑容只得无奈出声道:“哦,你云游回来了?进来吧。清灵,给石川倒茶。” 清灵赶忙进屋,开始烧水沏茶。张之维将石川信迎了进来,对视而坐。清灵这时也拿来茶杯,为其倒上一杯清水,还未等张之维开口,便听到清灵在那唉声叹气道:“哎,师伯,近日物价涨的厉害,咱山上也不富裕,茶没了,就这凑活的喝吧。” 张之维愣了一下,福至心灵,一下子便猜到清灵话里的意思,于是赶忙配合道:“哎,修道之人,怎能对外物有所贪恋。有口粗茶淡饭果腹便好了。你掌管山上一应开销,自然也要有所节制。我们天师府弟子苦些累些到也没什么,但居士上门,怎能拿这些?休得怠慢。去,把天师藏着的那点茶叶拿些过来,怎么能让石川居士喝清水呢?” 清灵顿时满脸局促:“师伯,您有所不知啊。天师的那点茶叶早喝完了。现在天师想喝茶,还得让淮易的那些个猴群去采叶子呢。” 张之维故作惊讶,随后一脸歉意的对石川信道:“哎呀,我龙虎山清平,怠慢了施主,还望见谅啊。就这凑活着喝吧。” 石川信闻言,赶忙起身行礼道:“道长,弟子实不知山上竟清平至此,这边派人送些钱物上山。我知道这些俗物道长自是看不上的,但山上人多,一应开销自是不少,即便道长不需要,那别的人也需要吃喝啊。望道长收下。” 张之维和清灵又故作矜持地推卸一番,这才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清灵压住嘴角的微笑,刚忙起身出门,生怕晚一会就会笑出声来。临出门却还不忘给张之维递了个配合愉快的眼神。 张之维看到清灵出门,这才将目光再次放到石川信身上。以张之维的修为,自然能够看得出他如今的境界和他此行的目的,但仍是故作疑惑道:“石川,你此次上山是为何事?” 石川信目光恳切地看着张之维,随后跪倒在地:“道长,我差点误入歧途,幸得道长指点,这才悟得无上剑道。此行一是为了感谢道长点拨之恩,而是为证得大道。还请道长教我。” 张之维看着眼前的石川信,顿时嘴角露出一模微不可察的笑容,随后收敛笑容,将石川信扶了起来:“哎,你这一道,可谓艰辛。想我华夏数千年,剑修如同过江之鲫,但真正到了那一步的却只有寥寥几人而已。况且我龙虎山并非以剑闻名,我也教不了你什么呀。” 石川信赶忙道:“道长,您说万千大道殊途同归。我已经在剑道上有所感悟,现在唯一缺少的便是契机,得此机缘便可证得剑道大成。” 张之维仍是摇头叹息:“多少人便是止步于这一步,最终只得含恨。你可知前路坎坷,多有艰辛。” 石川信目光坚毅:“只要能证剑道至强,再难我也不怕。” 张之维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哎,痴儿。你可知成道者,法侣财地,却是缺一不可。这法,你却是已走到那一步了,至于财嘛,你们石川家在日本也是富甲一方。地嘛却是不难,我龙虎山一处山巅之上却是最适合你等剑修修行,但如今改革了,地也不是我龙虎山的了,乃是国家的。我在那儿却是有些脸面,罢了,我便走一趟,为你把那块地租下来吧。至于这侣嘛,你自己慢慢找吧。你看这样可好?” 石川信闻言赶忙再次磕头:“多谢道长,怎能让您舍了脸面为我操劳。这样吧,我出十倍价格,将此地租下。切不可因为我,让道长为难。” 张之维还不待说话,房门顿时被人推开,只见张怀义一脸兴奋的走了进来,将人扶起来道:“居士所言甚是啊,这种事怎么能让我师兄出面呢?还是我这天师来吧,我面子不值钱。我让清灵算一下租金多少,你让人送来便好,其余的我来办。” 张之维看着眼前财迷的张怀义,不由暗暗咬牙。但碍于石川信,只得隐忍。 就这样,一山的狐狸,硬是从石川信手里又诓了一大笔钱。除了张之维以外,所有人都露出满意的笑容。 第60章 了结 这一日,张之维正在山间打坐,一位小童子跑来禀报:“太师伯,有人找你,天师唤你前往。” 张之维睁眼,无奈道:“解铃还需系铃人,终究要有个了结。走吧。”说罢便起身向着大殿而去。 一进大殿,便看到三一现任门长澄真与陆瑾二人为首的一众三一门人与张怀义坐着,不知聊着什么。见到张之维进门,众人起身向着张之维行了一礼,澄真随即开口道:“之维师兄少见,进来可好?” 张之维打了个哈哈,随即坐下说道:“你们是为无根生之事而来吧?” 不等澄真开口,陆瑾便急忙抢话道:“之维师兄,我师父已仙去多年,但此事关乎我三一立足根本,必须有个了结。我等苦练数年,便是为了能亲手宰了无根生和李慕玄,以告慰恩师在天之灵。全性向来不守规矩,掌门师兄担心他们再设计屠戮我三一弟子。特此求之维师兄为我等做主,与那无根生和李慕玄分个生死。”说完便和一众三一门人一同跪倒在地。 张之维看了眼眼前二人,虽并未见过李慕玄,但单单是那无根生也不是眼前二人所能敌的,于是叹口气道:“你们打不过无根生的,何必寻死呢?” 澄真又一个头磕了下去:“师兄,此乃我三一不共戴天之仇,纵使身死也在所不惜。即便我技不如人死了,那也不负我三一之名。” 张之维无奈道:“如果你死了,三一怎么办?” 澄真抬头,目光炯炯地盯着张之维,坚定地说道:“自有后来人。” 张之维听闻此言,身体猛地一颤,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位大盈仙人的身影,那位超凡脱俗、一生都不沾染红尘的长者。那临终前紧紧拉住自己说出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张之维缓缓抬头,目光凝视着远方,似乎穿越了时空,回到了过去。他回忆起当年那场惊心动魄的天门之战,左若童与一众师最终义无反顾地投入轮回之中。从此,世间再无大盈仙人。 想到这里,张之维的眼眶不禁微微泛红,泪水在眼角打转。他低声呢喃道:“左门长啊,晚辈便再为三一护道一次。”他的声音充满了感慨和坚定,仿佛在向逝去的长者许下一份承诺。 半晌,张之维眼神恢复清明,冲着张怀义道:“通知全性,就说我张之维说的,七日后,三一门要与无根生、李慕玄在我龙虎山做个了结。” 张怀义应允下来,随即通知门人让其将消息传递给全性。安排完后,张怀义思考一会和张之维说道:“师兄,别的倒是没什么。如果无根生不来那该如何是好?” 张之维嗤笑一声:“师弟,枉你当年还同无根生结交,却也没我了解他啊。他自然会来,他若不来便是不给我龙虎山面子,到时就别怪我下山荡魔了。他拎的清轻重,而且这么多年,他全性对三一早就不满了。他早就想有个了结了,你只管等着,到日子了他自然会来。只是不知道那李慕玄了。” 张怀义闻言这才放心下来,随即便安排人领着澄真、陆瑾等人住下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三一和全性掌门无根生即将在龙虎山展开决斗一事已经传遍整个江湖。短短几天内,无数门派纷纷前来拜访。毕竟,这样一场由来已久、积怨甚深的对决,任何一个异人都不愿意错过。更何况,其中一方还是被公认为天下邪派妖人的无根生,这让众人更加期待这场生死较量的到来。各大门派的高手们怀着不同的目的和心态聚集于此,有的希望亲眼目睹这场巅峰之战,有的则企图借此机会结交各方英雄豪杰,还有的人则心怀叵测,妄图在这场混乱中谋取私利。一时间,龙虎山上下热闹非凡,人声鼎沸,仿佛整个武林的目光都聚焦在此地。人们议论纷纷,猜测着这场决斗的结果会如何影响江湖格局;而那些身处局外之人,则冷眼旁观,等待着这场风暴的降临。 这几日以来,随着不少门派的接连到访,张怀义那铁公鸡一般的秉性便再一次毫无保留地暴露了出来。只见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随即便唤来了清灵,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番后,便让他速速前往三一那里。 清灵领命而去,到了三一跟前,二话不说便开始哭诉起自家师父的“悲惨”遭遇来:什么门派经营不善啦、什么资金短缺啦、什么连饭都快吃不上啦……总之是要多惨有多惨。三一毕竟以玄门魁首自称多年,自然不会吝啬这些黄白之物,而且此番有求于人,自是不能再为其添麻烦了。想到龙虎山清贫,澄真对身边的弟子低语了几句,那弟子便匆匆离去。半天后,便提着一个厚厚的袋子走了回来,并将其递给了清灵。 清灵满心欢喜地接过袋子,回到张怀义处复命。张怀义迫不及待地打开袋子一看,里面满满当当全是钞票!他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终于到了约定之日,这天还未亮时,天师府上上下下就已经挤满了前来观战之人。这些人都是修行者中的佼佼者,他们或站或立,或坐或卧,但无一例外都显得十分安静和沉稳。他们静静地等待着无根生的到来,仿佛时间已经凝固。 随着太阳逐渐升起,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众人的心情也越发激动起来。他们知道,今天将会是一场决定胜负的大战,每个人都期待着能够亲眼目睹这场惊心动魄的决斗。 待到日上三竿,人们终于看到了无根生的身影。只见他带着几个随从,缓缓地走上了山。他们的步伐轻盈而稳健,仿佛漫步在云端一般。 众人顿时神情一震,眼神死死地盯着无根生几人。张之维也看到了无根生,随即便朗声道:“请诸位移步天师府演武场。”说完便转头向着演武场走去。 来到演武场,众人急忙找位子坐下,静等接下来的比试。 无根生随即也同澄真一同进入演武场中央,环伺一圈后,冲着张之维笑道:“道长,这是怕我跑了?来这么多人?” 张之维面无表情道:“怎么会,你要真从我龙虎山跑了,那不是打我张之维的脸吗?” 随后也不管无根生那阴晴不定的脸,转头对着澄真道:“准备好了吗?” 澄真恶狠狠地盯着无根生,听到张之维的话却是头也不转地点了点,随即便摆开了架势。无根生见状也活动了活动筋骨,之后眼神一凌,便向着澄真冲了过去。 就在即将与澄真接触的瞬间,无根生突然感到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他心中一惊,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大力量狠狠地拍倒在地。这一击犹如泰山压顶,令他毫无招架之力。 无根生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紧接着,他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炁流在自己体内疯狂乱窜,仿佛脱缰野马一般,横冲直撞,直奔丹田而去。这股炁流异常凶猛,所过之处,经脉尽皆受损,痛苦不堪。 无根生深知情况危急,如果不能及时压制住这股炁流,恐怕用不了多久,自己的丹田就会被冲破,届时不仅修为尽废,甚至可能命丧黄泉。他不敢有丝毫耽搁,强忍着剧痛,艰难地运转内力,试图抵御这股炁流的冲击。 然而,这股炁流实在太过强大,无根生的努力似乎只是杯水车薪。但他并没有放弃,依然咬紧牙关,苦苦支撑着。他知道,此时此刻,稍有松懈,便是万劫不复。 看着趴在地上的无根生半晌起不来,台上众人与台下的澄真皆是瞠目结舌,不待众人说话,只听张之维那愤怒的声音响起:“我没说开始你就着急动手,当真不把我龙虎山放眼里吗?” 无根生好半天才将那团炁压制住,刚刚艰难起身,便听到张之维那蛮不讲理的话,刚刚压制的伤势险些失守,随后满眼怒火,咬牙一字一顿道:“张之维,你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快点说完。” 张之维双眼一眯,双手插袖,思索片刻后说道:“开始。”说完便转头离开中央。 无根生闻言又是一口老血喷出,差点走火入魔。 第61章 提前了 原本以澄真的实力,对上无根生,用不了几招便会落败,但刚刚张之维的一巴掌却是将二人的水平拉到同一起跑线上。不仅如此,张之维还在他体内种下了一道炁。此炁转为压制其神明灵,只要他敢动用神明灵,那么丹田必定失守,届时身死道消。但如果不用神明灵,只得以性命修为与其对战,但刚刚遭受重创,丹田紊乱,一时间也难以获胜。 场外观战的众人自是看得出张之维明显在拉偏架,但想到龙虎山多年来的行事风格,再加上同为名门正派,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暗暗惊叹张之维的实力。 场上,无根生实力 果然不凡,即便身受重伤,却也与澄真打的有来有回。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无根生此刻只是在利用自身的修为深厚强撑罢了,反观澄真却是气息悠长,越战越勇,获胜不过只是时间问题。 果然,无根生气息不稳,在被澄真一脚踢来双手格挡之际,脚下竟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澄真抓住机会,闪身来到无根生身后,随后又是一脚将无根生踢飞出去。澄真此刻也已杀疯,身体顿时炁化,将无根生踢到半空来回击打。直到过了好一会,无根生这才落地。 澄真看着眼前的无根生,满眼漠然地走了过去。无根生见状,脸上也露出了如释重负般的笑容,虚弱的说道:“你赢了,要杀要剐,随便。”说完便翻身躺在地上,摆出一个大字,嘴角带笑着闭上了眼。 澄真盯着无根生,半晌才说道:“你和三一的恩怨了了,以后全性与我三一便无需再被那承诺束缚,正邪不两立,生死各安天命。”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无根生似是已经料到澄真会这么做,眼也不睁,咳嗽两声笑道:“你们三一怎么还是这副德行,就不能学学那个牛鼻子吗?真的是。” 张之维随即走来,一脸淡漠道:“李慕玄呢?该他了。” 无根生这才睁眼:“他啊,那小子早就跑了,估计是吓得。你要非问我要人,我也没办法。” 张之维看了眼澄真,似在询问其意见。澄真见张之维看来赶忙上前道:“此事原是因李慕玄而起,但根源却在无根生。此间事已了。师兄就这样吧。我代表三一多谢了。”说完便向着张之维鞠了一躬。 张之维闻言点了点头,随后招呼全性门人抬无根生下山。待到全性走了以后,张之维对着众人说道:“诸位,三一的恩怨已了,还请各位早早下山吧。” 随着众人离去,龙虎山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三一门人随后也相继下了山,但唯独陆瑾随三一门人一同离去。 等到众人走后,陆瑾找到张之维,行了一礼:“之维师兄,多谢了。” 张之维摆了摆手:“老陆,咱俩就别来这些虚的了。说吧,还有什么事儿?” 陆瑾随后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哎,还能有什么事,父亲叫我回去主持家族事务。你也知道,我们四家之中,只有我陆家没有什么家传绝学。但却各个天赋异禀,所以就都把人散出去到各派学艺去了。如今我逆生之法还未三重,回去的话肯定便会被俗事缠身,修为再难存进。我这不是想着在龙虎山躲两年吗,等到三重逆生大成再回家也不迟。你不会赶我走吧?” 张之维一脸戏谑道:“老陆,你也知道,怀义才是天师,我哪里做得了主啊。你问我有什么用啊,你去问他啊。” 陆瑾讪笑几声,挠头道:“这不是不好意思吗,前段时间,你下山云游,我和天师吵了一架,至今未能找到机会与其和解。要不你从中调和一下可好?” 张之维一把搂过陆瑾,一脸坏笑道:“何须如此?老陆,你这家大业大的,还为这事儿发愁啊。怀义吝啬,你索性舍些钱财,便可省去不少麻烦。前些天我听远舟说怀义想修个连廊,但碍于囊中羞涩,只得放下。这不是个机会吗,你悄悄的把亭子修了,他自然领你人情,他是天师,要颜面,自不会再提旧事了。” 陆瑾闻言一脸清澈道:“你确定?就这么简单?那我马上去办,在哪里修?” 张之维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心道:“完了,要少了。”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陆瑾随正,但却不傻,再多说,难保不会露馅。随即安排淮易带着陆瑾去看了地方后便转身回了屋里。 陆瑾倒是雷厉风行,不出几日,便开始动工。张怀义得知以后差人询问,这才得知原委,随即找到张之维发了一通牢骚,埋怨张之维不会过日子,好好的陆家大少愿意布施才要了一个连廊,实属败家。一直磨叨不停,最后张之维不厌其烦,将其赶了出去,这才作罢。 张之维来到施工现场,看到忙的热火朝天的工地,甚是满意。此地乃是淮易修行之地,平日里除了淮易只有自己在此修行。之前便觉得此地风景秀美,但却没什么可以休息的地方。原本打算再去敲张怀义竹杠的,但想到他那一毛不拔的秉性,随后便放弃了。现在陆瑾主动凑过来,焉有不宰之理。 陆瑾在张怀义的一顿抱怨下自也是知道了自己被张之维给忽悠了,但形势比人强,也只得把这口恶气咽了下去。最后不得不又拿出一大笔布施这才将张怀义哄高兴,不仅如此,张怀义看在钱的面子上,更是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助其跨过三重。对于陆瑾而言,钱财本就无所谓,倒是张怀义的手段能够助其走到那步,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连廊完工那天,张之维来到此处,满眼欢喜地细细打量,随后便看到连廊上挂着一副楹联,上书:吾辈少始知学一点无形咒,这厮老不要脸讹许多昧心钱。横批:交友不慎。 张之维看后满脸黑线,心想这老陆怎得如此小气,随后便让淮易摘下来。淮易却是怯生生道:“师父,不是我不摘,是师叔吩咐过,我若摘了,便停了我的月例,我那猴群可是指着这些个月例买吃食呢。师父,这楹联也不错,挂在这里也好看不少,就别摘了吧?” 张之维听后无所谓地笑了笑:“不摘便不摘吧,你拿个木头,写个陆家陆瑾赠于天师,立在旁边。记住,一定要大。”说完也不理其他便迈步转悠起来。 张之维随后又吩咐弟子,在连廊中心挖个大坑,里面灌上水,养点鱼,接着又回头打量一下,这才满意离去。 。。。 这一日,张之维正在连廊打坐,突然灵光一现,睁眼看向天师殿方向,接着掐指一算,不由惊讶出声:“不应该啊,不到一甲子,怎的那塔中镇压的邪祟又开始躁动了?” 张怀义此时也是有所感应,于是起身来到连廊处,着急道:“师兄,镇妖塔。。。” 不待张怀义说完,张之维便打断道:“我已经知道了,奇怪,这还不到一甲子,为何提前异动了。此时看守封印的是谁?” 张怀义道:“是晋中师兄和玄明师弟。难不成是他们那边出了什么岔子?”说完便准备前往一探究竟。 张之维脑中再次一道灵光闪过,便出言阻止道:“他们无事,我想我知道是为何了。不用惊慌,有我在,乱不了。该干嘛干嘛吧。”说完便又坐了回去,入定起来。 张怀义还想再问什么,但看到张之维的模样,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了,随后担心的向镇妖塔看了一眼,这才转身离开了。 第62章 降妖除魔 龙虎山前炼大丹,六天魔王心胆寒,自从跨鹤归玄省,道法兴隆济世间。 天师府传承了六十多代的自嗣汉天师历来都会将当世妖邪收服,封印于龙虎山上清宫的伏魔殿中。每一代天师都需在此贴符咒以加固封印,防止其逃走。原本只是一处不大的殿宇,但有了金主布施之后,张之维便将此处修成一座高塔,以显示龙虎山天师府威严。 原本每一甲子都需天师施法压制,但如今时间未到,镇魔塔却是提前开始异动,这让整个龙虎山都如临大敌,严阵以待。 看守封印的田晋中与张玄明此时也察觉到了异变,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惧之色。玄明脸上满是担忧:“师兄,平日里好好的,今日这是怎得了?” 田晋中也是一脸承重道:“我也不知,看来这天要变了。你我只管看好这封印便可,其余的有之维师兄和天师在,自不必担心。万不可让这些邪祟跑了出去。” 张玄明闻言点点头,丝毫不敢松懈,紧盯着封印。 张之维这边,自是已经知道为何镇魔塔会提前出现变故,所以也不着急,只是自顾自地在新修建的连廊之中打着坐。 张怀义却是静不下来心,随即又跑来询问张之维:“师兄,镇魔塔异动不断,你倒是拿个主意啊。” 张之维睁开眼,不紧不慢道:“怀义,你是天师还是我是天师啊?我拿什么主意?而且我都说了不用担心,你个天师,能不能沉住点气啊?” 张怀义却是焦急万分:“师兄,我可没你那定力。真要让里面邪魔跑了,我可就得以死谢罪了。你说我为什么急,换你你不急?” 张之维叹口气,随即起身:“怀义啊,都说不用担心,你信不过我吗?这是人祸,不是天灾。只要是人祸,便有溯源之道,放心吧。倒是这镇魔塔却是该管管了。我历代天师自称有好生之德,念其修行不易,不愿妄动杀孽,所以这才留下这祸害。要我说还是担心杀劫缠身,给后世留下这祸端。” 张怀义赶忙上前捂住张之维的嘴,小声道:“师兄,不可乱说。怎么能在背后编排历代祖师呢?你还把师父也算进去了,当心啊。” 张之维一把甩开张怀义捂着自己的手,不耐烦道:“我说的不对吗?要说咱师父也真是的,早听我的把镇魔塔中的邪祟平了,也没这么多事了。还说什么祖训,哎,算了,不说他老人家了。” 张怀义听着张之维这大逆不道的话,不由一阵冷汗流了下来,随即试探地问道:“师兄,要不你出手,将这镇魔塔抹了?” 张之维顿时脸上浮现一阵青红之色,半晌后尴尬道:“怀义,我伤势未愈,再经一次天劫,只怕真的便神魂俱灭了。要不你来?” 张怀义眯着眼盯着张之维,无语道:“你觉得我能行吗?” 张之维闻言也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我怎么把他忘了,他又不怕,对对对,此事非他莫属了。”随后不管张怀义一脸地错愕,叫来了淮易,让其将后山修炼地石川信喊了过来。 石川信见到张之维和张怀义赶忙跪倒在地,恭敬道:“二位道长,不知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张之维露出一脸的奸诈道:“石川老弟,近来修行可曾遇到瓶颈?” 平日里张之维对石川信可是不闻不问,现在石川信听到张之维竟关心起自己修行来,如同守得云开见月明一般,一脸感动道:“多谢道长挂念,不敢相瞒。如今却是遇到了瓶颈,对剑道的感悟也再难有所提升。正不知该如何是好,道长便寻我前来了。还请道长教我。” 张之维脸色一正,随即一副宗师做派,转身背手,缓缓开口道:“剑者,自当一往无前,宁折不屈,宁断不弯,不屈不挠,无所畏惧,在杀伐中证道,与生死间见法。你缺的不是感悟,而是杀伐。三尺青锋本就为杀伐而生,不经历生死怎能看到终点?如今却是有个大大的机缘,我俩合计了一下,念及你为我龙虎山所作的贡献,便给你吧。” 石川信闻言,顿时大喜,赶忙行了几个大礼,嘴里念道:“多谢道长,道长大恩,石川自是不忘。” 张之维继续故作深沉道:“好了,你且准备去吧,明日此时,你来寻我。” 石川信激动地回到后山,开始调养生息,力图将自己调至最好的状态。 张怀义一脸便秘道:“师兄,再怎么说他也给咱做了不少贡献,这么坑他,合适吗?” 张之维一脸嫌弃地看向张怀义:“我怎么坑他了?他修行剑道,迟早要历杀劫,我这是在帮他。再说了,他毕竟是外族,我为何要你在大殿里设英武堂?你忘了吗?无碍的,有我在,最坏不过经脉尽费,死不了的。到时他还得谢谢我呢。” 张怀义张了张嘴,也是一阵无语。随后又想起什么,问道:“对了师兄,这次异动是为何?为何会提前这么多,我记得这才离上次加固不到三十年。” 张之维眯了眯眼,不屑道:“还能为何?沉不住气了呗。我早早便听闻海外有一岛,上面全都是异人,他们崇拜的却是一棵大树。我昔日证道之时便有所察觉,此树已经有了神智,岛上之人死后都会被其吸收,囚禁魂魄,如同当初的天门一般。但与天门不同,它囚禁修行之人魂魄,吸取异人,为的乃是长生,这便是世间最大的邪修。它不在我国境内,我自是不管,但镇魔塔却是不能不管。” 张怀义点点头:“我也听过这个地方,叫什么纳森岛,专门收纳不被异人界容纳之人,可谓藏污纳垢之地。但镇魔塔与它又有什么关系呢?” 张之维老神在在道:“修行吗,为的不就是成仙得道,与天地同寿吗?无根生是,这些邪祟也一样。他们是邪修,不被天道所承认,我又打碎天门,截断天路,更是断了他们修行的路,自然要寻其他途径。” 张怀义疑惑道:“那都是多久的事了?为何现在开始异动了?” 张之维眯了眯眼:“那就要问无根生了,这人还真是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专恶心人啊。我还真舍不得弄死他啊。” 张怀义愤然道:“这无根生还真是天下第一搅屎棍啊。他到底想干嘛?” “还能干嘛?他乃夺舍重生之人,转生几世,为的便是得道成仙,长生不死。挑梁小丑罢了,取乱之人,转走歪路,想要成道,简直痴人说梦,不必理会。我倒想看看,他还有什么后手。” 翌日,石川信按时来到张之维处,张之维随即便吩咐下去,龙虎山封山,镇魔塔方圆三里,凡龙虎山弟子不得进入其中。 待到一切妥当,张之维、张怀义、清灵和石川信四人便来到镇魔塔,看着眼前不停传出异动的高塔,石川信紧紧握住手里的剑,眼神之中充满兴奋和激动。 张之维随即朗声道:“晋中,玄明,出来吧,今日,天师府要降妖除魔了。” 第63章 荡魔 二人听到张之维的声音也不敢多做耽搁,立马起身出了镇魔塔。见到四人也不由愣了愣。 “师兄,什么情况?” 张之维冷声道:“这帮妖邪既然闲不住,那便杀了了事。几日荡魔,便是为后世之人清理出一片净土。你等退下吧。” 说完张之维心念一动,顿时天色阴沉下来,不一会儿,便形成一大片雷云。雷光阵阵,雷霆闪动,随着张之维手指一挥,顿时道道雷霆落下,形成一个巨大的雷笼,如同囚笼一般,将镇魔塔方圆三里围了起来。 张怀义见状赶忙上前,一道符箓飞向镇魔塔。只见符箓落到塔上瞬间,镇魔塔开始急剧颤抖起来。不一会儿便见到阵阵阴邪之气宛若实质一般,自塔中冲天而起。接着便是几道狂笑之声响起。 “牛鼻子,你们将我等困于此地数百年,可是知道我们这些年怎么过的吗?我等今日终于脱困,今日便要屠尽这龙虎山。” “哈哈,张老道,想不到啊,当年你无敌于世,将我囚禁于此。如今你死了,我却还在。正道又如何?抵得过时间吗?你不是看不上我们这些邪修吗?你这帮徒子徒孙,我这就送他们下去陪你。” 。。。。。 张之维听着这些污言秽语,却是充耳不闻,转头向着石川信道:“那些邪门歪道,你来,阴魂邪祟,我来。没问题吧?” 石川信此刻已是战意昂然,听到张之维的话坚定地点了点头。 张怀义却是道:“其余的还好,大多都是吸收阴气诞生的邪祟,我等代天行诛,乃我道教本质所在。但有几个乃是当年赫赫有名之辈,只是所修之法,有违天理,被天师囚禁。尤其是那位持剑者,具我天师府记载,唐朝时,剑道大兴,剑道修士辈出。那人乃是当年闻名于世的邪剑仙,一手诡剑无敌于世,我祖师舍了性命才将此人镇压于此。听闻此人为求长生,以人精血,神魂,温养其性命,死于此人剑下的剑修不知凡几,想来已是触摸到剑道巅峰之人了。你小心。” 石川信闻言,却是未有一丝怯意,眼中满是期待与兴奋。握剑的手也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起来。 这时,只听一道阴森的声音传来:“你们打碎天门,截断天路,断了我等长生之路,今日还布下这天雷地网,真要绝了我等修行吗?” 张之维瞥了一眼,眼中充满不屑:“你不是邪祟,别和我说话,找他去。”说着指了指身旁的石川信。 石川信闻言也不废话,随手一挥,一道剑气便向着说话之人冲去。只见此人随手一挥,便将凌厉的剑气挡下。 张之维冷眼旁观,淡淡道:“我给你掠阵,你去吧。” 石川信闻言提剑向着此人杀去,张怀义则是看了眼身旁的清灵,也使了个眼色,随即便见清灵从怀中掏出数道符箓也冲了过去。 镇魔塔中原本封印之人并不甚多,但数千年来,含冤而死,死于战乱,死于非命之人却是繁多。其中不乏阴气汇聚之地,冤魂邪祟便是随之诞生。历代天师以镇压天下邪祟为己任,但遇到一些强大的邪祟一时间也难以消灭,只得将其镇压在镇魔殿中,以时间来消磨其怨气。 清灵一手持符箓,一手持桃木剑,冲入其中与一众阴魂邪祟杀到一起。石川信这边却是与刚刚说话之人拼杀,一时间也难分胜负。其余之人则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毕竟之前皆是一方霸主,实在不屑围攻。 其中一人看向张之维等人,冷声道:“小辈,你们一起上吧。别说我欺负你们。” 张之维像看傻子一样看了眼此人,随后便转过头去,兀自不理。 此人看到张之维不屑的眼神,似是受到极大的侮辱,随即大吼一声便向着张之维冲了过来。张之维头也不回,手指随意一指,一道天雷将其劈在地上,生死不知。 张之维看了眼倒在地上之人,眉角一挑:“你可别死啊,石川信,快快快,这里有个快死的,先来补一刀。” 石川信闻言一个后撤脱离战场,接着上前一剑将其毙命,这才又重新返回了战局。 张怀义顿时呆愣当场,心想师兄这是被劈怕了,一点杀孽都不想沾染啊。 张之维感受了一下,随即松了口气,转头对张怀义笑道:“师弟,这办法可行,只要别杀了,打个半死让石川信补刀便不会沾染杀孽。快快快,加快进度。”说完便开始饶有兴致地打量起剩余的几人。 刚刚那位被张怀义特别点名的邪剑仙见到张之维投来的目光却是眉头微微皱起,接着冷声道:“你祖师为封印我尚且丢了性命,小辈,你凭什么?” 张之维却是无所谓道:“你不用担心,你修剑的,留给他,其余的还有修炼剑道的没有。如果没有,贫道这巴掌可是要打在各位脸上了。”说完便撸起了袖子,缓步向前走去。 见到张之维走过来,余下几人顿时如临大敌一般纷纷向着张之维冲了过去。张之维则是周身亮起金光,不急不缓,一巴掌一个将其拍在地上。接着看了眼还在鏖战的石川信,又一人补了一巴掌。但这次却是控制了力道,生怕一个不小心将其拍死了。 清灵这边却是越战越勇,一手符箓,镇魂锁魄,一手木剑,雷光闪动。不一会儿,已经将邪祟清理的七七八八了,剩下几个也是惶恐不已,赶忙转身向着镇魔塔冲去。生怕跑慢了便被清灵打的魂飞魄散了。 清灵一路追至塔内,只见剩余几个阴魂邪祟拿着锁魂铁链正往自己身上套着。见到清灵追来,练练向着清灵磕头求饶。清灵见状也停下动作,随后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道:“几位这是做什么?莫不是想改过自新了?” 几个阴魂赶忙磕头如捣蒜一般,连连点头。清灵见状略作沉吟:“既然如此,我龙虎山确实需要几个打杂的,你等既不用吃喝,也能少些开销。既然如此,便留下你等,在我龙虎山打杂吧。说不得也能积累些许功德。”说完便在其体内给种了一道雷符,做完这一切后便带着几个阴魂出了镇魔塔。 石川信这边,终于将敌枭首,但自身也是受了不轻的伤。张之维赶快将其叫了过来,让其对被自己拍晕的几人一人补了一刀。随后又看向场中唯一剩下的邪剑仙出言问道:“这个呢?是我帮你打个半死,还是你自己来?” 石川信则是向前一步,眼中满是战意:“能和如此高手过招乃是石川生平之幸,怎可假借他人之手?” 邪剑仙闻言脸上露出轻蔑的表情道:“就凭你们?死于我剑下的强者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败于我剑下之人,无一例外皆被我吸取其精血神魂,方才能够由此境界。你们这些人,自诩名门正派,到头来不还是只有我活到现在吗?把我镇压起来又如何?当年镇压我的人呢?不也敌不过岁月的侵蚀吗?” 张之维确实撇了撇嘴,理都不理,冲着石川信道:“那你调息一下,我为你掠阵,放心大胆的去吧。” 邪剑仙听到张之维的话,嗤笑出声:“别以为你能轻易胜得了他们便能胜得了我。小辈,你太狂妄。。。。” 不等说完,张之维便不耐烦地打断道:“好好好,你厉害,安静地等会行不?” 邪剑仙被张之维打断,也不好多说,只是恼怒地看了几人一眼,随后便盘膝坐下。他能感觉到,石川信的剑道修为颇高。他也是痴于剑道之人,对于同为剑修的石川信也心心相惜。随后便不再多言,闭目养神起来。 第64章 贼正 就在石川信气息逐渐攀升直至顶点之时,邪剑仙突然睁眼站了起来,身上气势宛如长虹贯日,直冲云霄!那强大的威压,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撕裂开来! 此时的邪剑仙,站在那里岿然不动,他的身影却如同一把沾满血迹的绝世凶剑插在地上,散发出无尽的杀意和血腥气息。 被这股气息引动,石川信也猛然睁眼,身上气势瞬间迸发而出,与邪剑仙的气势碰撞在一起,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 紧接着,邪剑仙率先动了!只见他手掌一握,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根树枝。那树枝在他手中,竟然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化作一条蛟龙出海,张牙舞爪地向着石川信冲了过去! 石川信见状,心中一惊,不敢有丝毫大意。他连忙提起手中的剑,想要挡住邪剑仙的攻击。然而,就在两人接触的一瞬间,他突然感觉到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大力量传来,让他整个人都失去了控制! 下一刻,石川信的身体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猛地飞了出去!他的脸上露出惊愕和痛苦的神色,显然受到了重创。 而邪剑仙却并没有追击,只是静静地立在原地,似乎在感受着什么。他的眼神冷漠而深邃。 石川信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身体摇晃着,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他口中猛地喷出一股鲜红的血液,溅落在地上,形成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随着这口鲜血的喷出,他整个人的气势和精气都像是被抽走了一般,迅速萎靡下去。 邪剑仙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他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享受着什么美妙的滋味,口中喃喃自语道:“好新鲜的气血啊!已经有二百多年没有品尝过这样的美味了。” 话音未落,只见邪剑仙的身体开始发生奇妙的变化。他原本苍老的面容渐渐变得年轻起来,皮肤也变得光滑细腻,仿佛时间在他身上倒流。他的双眼闪烁着诡异的光芒,透露出一种无法形容的邪恶气息。 众人见状皆是大惊,只有张之维依然老神在在地注视着战场。张怀义转头看向张之维,一脸担忧道:“师兄,我看这石川信不是一合之敌。还是你出手吧,此人实在是邪的紧。” 不等张之维说话,只见石川信调整一下后便是再次提剑杀来,只见其保持距离,单纯以剑气对敌。邪剑仙则面对凌厉的剑气不慌不忙地挥舞着手里的树枝,十分轻松地便挡了下来,随后戏谑道:“看你剑招路数,应该来自东瀛吧?番邦小国,怎能领悟我剑道真谛?你剑意不纯,怎能伤的了我?还是乖乖地让我吸了你这一身的精血,助我恢复吧。” 话音刚落,便见那邪剑仙目露凶光,再度杀来,每一剑都蕴含着无尽的杀意,石川信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强抵挡。然而,境界的巨大差距犹如天堑,难以逾越,更何况邪见仙的招式阴险狡诈,每一次出手都会汲取石川信的精血,让他的生命力不断流失。此刻的石川信早已疲惫不堪,如同风中残烛。短短数招之后,石川信原本乌黑的头发变得花白,面容憔悴,仿佛瞬间苍老了数十岁。而邪见仙却是越战越勇,气势如虹,仿佛在戏弄一只垂死挣扎的老鼠。 眼看着石川信就要支撑不住了,他的身体已经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一般。此刻的他,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每一根神经都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然而,尽管如此,他依然咬紧牙关,苦苦支撑着。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放弃,那么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在这生死关头,石川信的内心深处涌现出一股强大的力量。那是一份对生的渴望,更是一种一往无前的信念。正是凭借着这份坚定的信念,他才能够在如此艰难的处境中继续坚持下去。 只见邪见仙手中的树枝开始急速舞动起来,带起阵阵风声。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凌厉,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撕裂开来。突然间,他大喝一声,猛地一挥舞树枝。刹那间,一道汹涌澎湃、无坚不摧的剑气从树枝尖端喷涌而出,如同一条咆哮的巨龙,以倾斜的角度朝着石川信激射而去。 石川信见到剑气袭来,求生本能在这一刻让其的潜力彻底的爆发,只见石川信将剑举过头顶,如同持刀一般,向着剑气袭来的方向劈了过去。只见一道宛如实质的剑气自石川信的剑射出,与射向自己的剑气碰撞至一起。只听轰的一声,两道剑气碰撞,竟然就这样抵消了。 邪剑仙饶有兴致地看向石川信,石川信则是大口地喘着粗气,但眼神中却是充满了战意,丝毫没有退缩之意。 “呵呵,有点剑客宁弯不折的气势了,但可惜,还是差了点。虽说只是一点,但对你我来说便是天堑。” 邪剑仙的话音未落,只见石川信再次将手中的剑高高举起,越过头顶。刹那间,一道凌厉无比的剑气呼啸而出,带着山崩地裂般的威势,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径直朝着邪剑仙扑来。 这道剑气之中没有任何多余的花哨技巧,有的只是那纯粹到极致的杀伐气息。它仿佛是汇聚了石川信全身的力量和意志,化作了这一击,誓要将敌人斩杀于剑下。 剑气所过之处,虚空都被撕裂出一道道细微的裂痕,显示出这一击的强大威力。而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邪剑仙的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平静,甚至还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剑气消散于空中,只闻得一声脆响传来,定睛一看,原来是他手中的树枝已断成两截。与此同时,他的脸上也多出了一道狭长而平滑的伤口,鲜血从中缓缓流淌而出,宛如一条红色的溪流。邪剑仙嘴角泛起一丝邪恶的笑容,伸出手指轻轻蘸取了一点脸上的血液,然后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神色间透露出一种极度的邪魅与残忍。 \"真是有趣啊!竟然能在临阵之时有所感悟,不错,非常不错!哈哈哈哈哈……\"邪剑仙狂笑着说道,\"所谓的剑客,唯有在杀戮与生死之间,方能领悟到真正的剑道精髓所在。\" 言罢,只见邪剑仙随手将手中的树枝抛出,然后迈着缓慢而坚定的步伐朝着石川信走去。此刻的石川信虽然在生死边缘之际悟出了那惊世骇俗的一击,但他的身体早已疲惫不堪,仿佛风中的残烛一般,随时都有可能倒下。然而,他凭借着内心那份不屈不挠的意志力,顽强地支撑着自己的身躯。当看到邪剑仙朝自己走来时,他艰难地提起手中的剑,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战斗。 同样都是对剑道十分痴迷的人,他们对于自己的同类都有着一种近乎狂热的痴迷之情。这种情感就像是一种本能,深深地烙印在他们的灵魂深处,让他们无法自拔。 在他们眼中,剑道不仅仅是一种武器或者技艺,更是一种信仰和追求。他们将自己的全部精力和心血都投入到了剑道之中,不断地磨练自己的技巧和意志,只为了能够在剑道的领域里达到更高的境界。 这种对于剑道的狂热痴迷,让他们变得异常专注和执着。他们会不断地挑战自己的极限,追求着更高、更快、更强的目标。即使面对困难和挫折,他们也不会轻易放弃,而是会坚持不懈地努力下去。 同时,他们也非常尊重和欣赏其他痴迷剑道的人。 邪剑仙走到石川信面前停了下来,饶有兴致地看了石川信一眼,随后笑道:“可笑,真是可笑。古往今来,凡修剑道者,有几人能打破天门,证得大道。皆是不敌岁月侵蚀,泯于时间。你说这道修的什么劲儿?道路道路,大道之路无尽,人生却是有尽。以无尽对有尽,却是上天于我等开的最大的玩笑。” 石川信不知其要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注视着眼前之人。邪剑仙见无人应答,于是轻笑几声继续道:“世人都称我为邪剑仙,何为邪?我不过是图个长生罢了,那些败于我剑下之人,本就是为追寻剑道巅峰而来的。既然见到了,便死了也无憾了。与其浪费一身精血,不如给我,让我能够继续追寻真理大道。你说不是吗?“ 众人兀自不理,张之维却是笑出了声,不屑道:“歪门邪道就是歪门邪道,歪理一大堆。” 石川信闻言顿时缓过神来,接着眼神一凛,举剑便刺。但已经油尽灯枯的一剑,怎能对其造成伤害?只见邪剑仙随手一挥,便将其攻势化解,随后一指点出,直指石川信而去。 石川信后退两步,只见一指点出,看着石川信眼中却是如同血海一般,汹涌地向着自己袭来,似要将自己淹没。面对如此攻势,石川信则是被压制地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这一指点向自己地心脏而不能动。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道身影抓住了点向自己的手指,接着便听到邪剑仙那邪魅的声音:“哦?你的气血比他还要纯粹,自己找死,那我便先吸了你。” 只听张之维的声音响起,戏谑道:“你可以试试。” 说着,张之维便感觉到一股诡异的炁进入自己体内。就在进入张之维体内的瞬间邪剑仙便感到自己的炁如同泥牛入海一般,失去了控制,接着脸色大变,想要挣脱张之维的束缚,但挣扎几下之后,却是未能挣脱。 “你做了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张之维却是微微一笑,也不回答,只是静静地盯着邪剑仙。只见他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衰老,张之维则是调笑道:“说你邪门歪道你还不承认。” 不消一会儿,只见刚刚还一副中年模样的邪剑仙,此刻已是一副老态龙钟之象。张之维这才松开抓住其手指的手,对着石川信使了个眼色,接着便转身离开了。 石川信持剑起身,准备结果了他。虽然邪剑仙一身邪功被破,但修为尚在,只是此刻一身气血被张之维化去,只得以残躯对战强弩之末的石川信,二人一时间竟打的有来有回。 清灵看向一旁的玄明,不解道:“师父,师伯做了什么?” 玄明看向清灵,皱眉道:“我也只能看出个大概,此人一身邪功,便是吸他人精血以达到长生的目的。现在看来,你师伯应该是破了他的邪功,将原本不属于他的精血散去,这才让他成了现在这样。但你师伯修为通天,具体是怎么办到的,为师也看不出来。” 说话间,只闻一声闷哼响起,但见邪剑仙身形不稳,一个踉跄,破绽百出!石川信目光如炬,瞬间抓住这千载难逢之机,手中长剑如蛟龙出海,直取邪剑仙胸口要害之处! 邪剑仙满脸惊愕与难以置信之色,低头看着那柄深深插入自己胸膛的利剑,一股绝望与不甘涌上心头。 然而,就在此刻,他却突然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仿佛自己多年来所追求的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紧接着,他的身体软绵绵地倒下,扬起一片尘土。 石川信眼见此景,心中紧绷的弦终于松弛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而,由于方才一战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与精力,此时的他亦是强弩之末,无法再支撑自己站立。下一瞬,他眼前一黑,也跟着一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邪剑仙看向张之维,气若游丝道:“可笑,我纵横一生,竟被一个小辈破了功。我只想图个长生,何故非置我于死地?当年的天师如此,你们也是如此。早知如此便呆在塔里便好了,为何要听那人的蛊惑。当真误我。小辈,你可想知道是谁蛊惑我等的吗?” 张之维面无表情道:“不想。” 邪剑仙闻言却是一脸错愕,随后一口气没上来,一代剑仙,便就此陨落了。 张怀义随后命人收拾战场,又将昏迷的石川信抬了回去,这才转头问道:“师兄,你知道谁是始作俑者?” 张之维撇了撇嘴:“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镇魔塔,除了神明灵,我实在想不到别的手段。” 张怀义略作沉思,随后道:“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别忘了,他可是夺舍转世之人,做出什么事来都不奇怪。无妨,有我在乱不起来的。” 张怀义不甘心地继续追问道:“难不成他想效仿纳森的那棵树,汲取修行之人的精血神魂以求长生?” 张之维瞥了一眼张怀义:“要真是这样,那我还真就看不起他了,他也不是无根生了。你动动脑子,好好想想。行了,我看以你的智慧,一时间是很难看破的。回去数钱去吧,别打扰我静修了。” 清灵看着张之维离开的背影,冲着愣在原地的张怀义道:“师叔,咱龙虎山真的是正派吗?我师伯真的是个正道吗?” 张怀义回过神,咬牙切齿道:“正,当然正,你师伯主意贼正。” 第65章 要老婆不要 接下来的日子里,张之维在等,等某人自己找上门来。 几日后,张之维正在打坐,一名道童急忙跑了过来:“师爷,师爷,有人送来一份拜帖,让我转交给您。” 张之维睁开眼:“哦?谁送的?” “不知道啊,大半夜的放下就走了,一早醒来才看到的。”说完道童便将拜帖递了过来。 张之维接过,只见拜帖正面赫然写着张之维收。张之维打开,只见一张白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的满满当当的。张之维只是简单地扫了一眼,便黑了脸,无他,只因上面基本上没几句好话,基本全是脏话,那话脏的,别提有多脏了。 张之维黑着脸,直接略过中间部分,直接跳到最后。只见最后写着:“张之维,老子在赣南小院等你,有种你就来,把我全性全挑了,你要不来,你就是孙子。” 张之维看完,直想骂人,但碍于徒孙还在,只得压下怒火:“好了,你下去吧,我知道了。” 直到道童消失在视野里,张之维终于憋不住了,将自己这辈子能想到的脏话统统骂了一遍,这才一扫刚刚的不快,转身去了天师殿。 “怀义,我下山一趟。”张之维一进门,也不管屋里坐着的客人,扔下一句后,便转身准备走。 “哎,师兄,你等等。什么情况?好好的就要下山?有事儿?”张怀义被张之维没头没脑的一句弄得不知所措。 张之维看了一眼来客,笑道:“诸位师长,近来可好?之维有礼了。也没什么事儿,近来红鸾星动,可能姻缘到了,下山转转,给你带个嫂子回来。”说完给了张怀义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便离开了。 张怀义一脑门汗,对着在坐的几位尴尬地笑了几声:“那个,我师兄就爱开玩笑。诸位长辈别见怪。” 这几位乃是正一各门派的门长,镇魔塔的事自然也瞒不过几位,此次前来便是问询具体状况。几位也自然知道张之维的性子,茅山上清宗的门长笑道道:“天通道人行事向来不拘一格,无妨无妨。”其余众人也纷纷附和。 张之维只身下了山,一路便向着当初的赣南小院行去。张之维也不急,一路兜兜转转,直到四五天后,才姗姗来迟。 张之维来到门口推门便进,只见院中只坐着无根生一人,满脸笑意地看着张之维:“道长,少见啊。怎么样,近来可好?” 张之维直接坐到无根生一旁,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懒散地说道:“不敢,全性掌门这是怎么了,之前给我的拜帖不是骂地挺脏吗?继续啊,我这人都来了,当着我面继续骂啊。我也学习学习怎么骂人。” 无根生闻言,神情自若地笑道:“道长说笑了,哪能呢?这不是怕你不来,故意激你的吗。多有得罪,见谅,见谅。”说着起身又为张之维斟了杯茶。 “说吧,用这么下作的办法找我过来有什么事儿?”张之维眯着眼问道。 无根生闻言站起了身,背对着张之维道:“我之前还在琢磨,怎么你不管做什么都好像是在针对我似的。后来终于想明白了。道长,你也是和我一样,夺舍的吧?”说完这句,无根生转过头,凑到张之维面前直勾勾地盯着张之维。 张之维脸上却是没有任何表情,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这才慢悠悠道:“我只是将魂魄打碎,将前世记忆送回到从前。于你等夺舍可不一样,可别拿我和你比,丢不起那人。” 无根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释然一笑:“那为何不直接杀了我,一了百了,你也省事不是?何必留我到现在?还要和我坐而论道?” 张之维神色不变道:“我确实想杀你,但和左门长聊过之后觉得,留下你比杀了你更有用。现在看来,用你这么个活生生的反面教材,时不时的还能给几人上上课确实比杀了你有用。你觉得呢?” 无根生脸色顿时僵在那里,想到之前张之维对自己所作的种种,不由地心生怨恨。但打又打不过,只能忍了下去。 张之维继续说道:“你还真是魅魔转世啊,竟然能够把镇魔塔里的几个魔头忽悠住,这一点我还挺佩服你的。” 无根生撇了撇嘴:“那有什么用?不照样被你收拾了吗?我的术还差一丝,之前在节谷中的的几人也对我避之不及,我是全性掌门,自不能和门人相交。况且,全性种能有此悟性的也找不出几个,其余门派的人也视我为洪水猛兽一般,只能找这些人了。” 张之维饶有兴致地盯着无根生:“无根生,我真的特别好奇,你这么折腾,到底是为了什么?或者说,你图什么?” 无根生确实无奈一笑:“张之维,你资质通天,自是理解不了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的困扰。我们修行之人,终其一生,为的不就是证道,长生吗?纳森那棵树如此,我也如此,其余人也是如此。但那棵树实在是入不得我眼,我也不屑于用它那种办法。所以便另辟蹊径,想以纯粹的术法来实现长生,不必追求外力。阮丰领悟的所谓的六库先贼,是一种,但却需要外物的能量,我也看不上。但以我个人的修为很难悟道,所以便需要集众人之力。但却屡屡被你坏事。张之维,张道长,我该怎么办?你教教我。” 张之维看了无根生一会,不由笑出了声:“左门长对他弟子说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修行之人一味执着于长生,本身就是走错了路,更不必说什么证道成仙了。无根生,该放下时就放下吧。” 无根生目光深邃地盯着张之维,义愤填膺道:“张之维,你说的轻巧。你是通达之人,自然不在乎,但我不一样。几世为人,我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泯于众生,不甘心就这样浑浑噩噩。凭什么,那些所谓的仙人便可高高在上,凭什么,他们可以脱离生老病死的困扰,凭什么,他们可以主宰一切?” 张之维淡淡道:“无根生,我早与你说过,渡人渡己,渡人易,渡己难。整了半天你还是看不清自己的内心啊。何为仙?何为人?何为道?仙是仙,道是道,你却非要混为一谈。仙人只是证道之人,被大道认可,通过测验方能被称之为仙。道是什么?道是一切事务的根本所在。人道也是道,为何要执着于证道成仙?执着生死?人道成圣者,大有人在,那是正在创道者,以己之道,成就人道圣人。放着大道不走,专走小路,要我说,说你们是取乱那是抬举你们了,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无根生闻言却是惨然一笑:“我何尝不懂?但你所说的路太难,我等终其一生也难窥得一丝,只得在这羊肠小路上寻得机缘。张之维,我此次寻你前来不是想听你说教的,咱俩相识一场,可否帮我一忙?” 张之维自顾拿起茶壶,给自己斟了杯茶,头也不抬地说道:“说了听听,我不一定答应。” 无根生顿时两眼放光,直勾勾地盯着张之维道:“你们正一可以娶妻生子对吧?送你个老婆你要不要?” 张之维一口茶喷了出来,喷了无根生一脸。无根生却是毫不在意,依然直勾勾地盯着张之维,满眼期待之色。张之维心道:“罪过罪过,看来可不能随意妄言了。想不到下山一句玩笑话竟然一语成谶了。罪过罪过。” 张之维满脸黑线,给了无根生一巴掌,随后说道:“你脑袋被门夹了?这就是你想的办法?送我老婆?你想干嘛?想死早说,贫道成全你。” 无根生却是不恼:“张之维,法地财侣你什么都有,就缺个道侣,考虑一下。” 张之维恶狠狠道:“我再说一次,滚,有多远滚多远。” 无根生却是自顾自地向里面喊了一声“出来吧。”接着只见一道清影走了出来,长发及腰,相貌清丽,面无表情地立在那里,看向张之维。 张之维看到少女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只这一眼便勾起了张之维的好奇心,此女看着只有十八九岁的年纪,却有着不同于旁人的深沉内敛,俨然便是修行之人。但更让张之维好奇的便是,如此年纪双目却是如平常人一般,没有修行人的精光。 张之维走到少女跟前,来回打量了一番,随后点点头,看向无根生:“此女想来是你以术法灌顶方才能有此修为。修为深厚,神莹内敛,却是难得。但你以术法造人,逆天行事,有悖人道。无根生,你还真是个疯子啊。” 无根生一脸悲伤地说道:“这是我女儿,冯宝宝,自出生后便异于常人,大道亲和,术法天成。之后我为验证我的设想,又以二十四节谷中所悟之法为其洗经伐髓,淬魂炼魄,使其肉身不死,神魂不灭但不知哪里出了差错,使其丢了之前的记忆,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张之维,我知道你龙虎山不收女弟子,所以,我把她送你当老婆。不为别的,我只求你能护她周全。如果可以,便让她一直这样下去吧。” 张之维瞥了无根生一眼:“你倒是大方,自己女儿便像货物一般随意送人。你行的本就是大逆不道之事,有此劫数也合理。再者说了,谁说我龙虎山不受女弟子了?这女孩儿放你这儿属实糟蹋了。姑娘,你可愿入我天师府?” 女孩儿看了眼无根生,只见无根生连连冲着女孩儿点头,女孩这才点头道:“我愿意。” 张之维闻言,开口道:“那好,既入了我天师府门,便须守我天师府门规。宝宝这个名字太俗,贫道便赐你一名。” 张之维说着眼睛眨了眨,略有深意地瞥了无根生一眼,差点笑出声:“你本性冯,冯,马行疾也,修行之人切忌急功近利,须得脚踏实地。从此以后,你便叫慢点儿吧。嗯,不错,慢点,就慢点儿了。” 女孩却是依然一副扑克脸:“好的,多谢师父赐名。” 无根生哪能不知张之维是暗有所指,此刻如同吃了苍蝇一般难受,但师父赐名也不好反驳,只得忍气吞声,还要向张之维道谢。 无根生随后又嘱咐了几句后,便让张之维带着慢点离开了。 张之维也对眼前的女孩甚是好奇,所以一路上张之维这个大嘴巴一刻不闲的一直在与其交流,问东问西的。而慢点却是问什么答什么,多一句也没有,这让张之维很是无奈。 行至山门,众弟子只见张之维带着一名相貌清丽的姑娘回来,皆是瞠目结舌起来。随后清灵率先反应过来,作为现在龙虎山二代弟子的大师兄,却是知道当初张之维下山时对张怀义说的话,随后一路飞奔着跑到天师殿:“师叔,师叔,不好了,师伯真的把师娘带回来了。” 张怀义正在打坐,听到清灵的喊声,差点走火入魔。随后调整了下呼吸,一路跌跌撞撞地出了大殿,只见张之维带着女孩一路招摇过市地上了山。 张怀义跑到张之维身边,一把将张之维拉了过来,震惊道:“师兄,你来真的?” 张之维转头看了一眼慢点,只见一众弟子围着她各种献殷勤,而慢点则是一脸淡然,不论谁和她说话,都只是简单回应,多一句也不说。张之维回过头,看了眼张怀义,心中不由升起戏弄之心:“真的啊,怎么了?” “这。。。。。不是。。。。你。。。。”张怀义支支吾吾半天,脸涨得通红,却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随后便不再理会张之维,而是转头直接跑到慢点身边,轻声细语地问着什么。 张之维撇了撇嘴,招呼了一句“慢点,走了。”便带着慢点向自己修行之处走去,只留下众人一阵错愕。 清灵凑到张怀义身旁,小声问道:“师叔,咱怎么办?需要通知别的门派吗?” 张怀义咬了咬牙:“通知?通知个屁啊?说什么?张之维他以天命之年找了个不到二十的老婆?不嫌丢人啊。告诉弟子,谁要敢说出去,我便罚他扫山一个月。”说完便一挥衣袖,愤然离去了。 第66章 我说了算 张之维将慢点带到后山,接着便细细探查起她的根基。 半晌过后张之维才缓缓吐出口浊气:“这无根生,这分明是在凭空造人啊。不对,应该说凭空造仙才对,这帮三十六贼真是活该受罪。这姑娘并不是失去了之前的记忆,而是压根就没有之前的记忆,灵魂有缺,成仙状态也不完整,真真是造孽啊。” 张之维注视着眼前一脸呆萌,眼神空灵的女孩,不自觉地又叹了口气。接着又将淮易唤来:“淮易,这是慢点,我新收的弟子。从今日起,这便是你的师妹了,你俩好生相处。” 淮易则是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孩,满眼的欢喜。毕竟自己虽是张之维的徒弟,但奈何原身是猴,纵然龙虎山弟子不说,待他亦如平常弟子,但私下里也少不了指指点点。要不是有张之维,他在龙虎山的日子也没这么好过。如今终于有了同门,不必再如往常一般形单影只了。况且,此人身上所流露出的气息与自己竟然如此的相似,这让淮易不自觉地对其心生亲和。 淮易随后向着后山跑去,不一会儿便拿来一兜子野果放到了慢点面前,大方道:“师妹,我先你入门,这些果子就当见面礼了。你以后想吃什么和我说,咱这儿别的没有,果子多的是。” 慢点也不客气,拿起一个果子便塞到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了句:“好吃。” 淮易闻言不禁大喜,随后在慢点身旁坐了下来,问东问西,满脸谄媚。 就在张之维看着眼前兄友弟恭的场景暗自欣慰之时,张怀义却是阴沉着脸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脸苦大仇深的远舟和清灵,想来这两个人也是刚刚被张怀义训斥了一顿。 来到近前,满脸委屈的远舟与清灵向张之维见了一礼,还不待二人继续说话,张怀义便迫不及待道:“师兄,你你你你。。。。。”你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倒是淮易见平日里与自己交好的清灵与远舟到来,兴奋地上前道:“师兄,你们看,这是我师父新收的弟子,慢点。慢点,这是清灵师兄和远舟师兄,快过来打个招呼。“ 慢点嘴里吃着果子,一脸迷茫地看向几人,听到淮易的话后,起身走到二人面前:“师兄。” 二人自幼便在山上长大,虽然下山游历过,但对于女子却是接触甚少。现在面对长相清丽的慢点,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地回了一声,便相互对视起来,满眼尴尬。 张怀义看着二人,不禁好气道:“师兄,你到底想干嘛?这姑娘有二十吗?你都多大了?伤风败俗,伤风败俗啊。” 张之维一把将张怀义拉到一边,揪住其偌大的耳朵道:“伤风败俗?我收个弟子就伤风败俗了?你要是不会说话就把舌头捐了。” 张怀义闻言却是一愣:“弟子?不是,怎么成弟子了?你不是红鸾星动,找老婆去了吗?” 张之维顿时气笑了:“怎么平日里我说话你从来不听,唯独这句听了?我说你就信?我都多大了?虽说咱正一不说这些,但你看我什么时候对这些事儿动过心?你脑子呢?修行修没了?” 张怀义被张之维这出弄得一时间摸不着头脑,缓了半晌,这才道:“你倒是说清楚啊,害我把这俩孽障骂了一顿。倒是也该骂,尤其是清灵,我把你当下任天师培养,你倒好,一点气都沉不住。这还没影的事儿,就准备通知各大门派,说你师叔准备娶亲。还有远舟,你跟着起什么哄?嫌不够丢人吗?“ 张之维眼神不善地看了二人一眼,二人赶忙低头,脚趾扣着地面。 淮易则是一脸懵地看向几人,刚准备开口询问,便被张之维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倒是慢点却是在与几人打过招呼后,便又专心地吃起野果来,仿佛周围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张怀义看了眼慢点,向张之维投来疑惑的目光。张之维接着便向几人将慢点的身世说了一遍。张怀义听后皱起眉头:“师兄,你是说这女孩儿是无根生的女儿?” 张之维看着女孩专心吃着果子的样子,无奈地说道:“也是,也不是。除了这副躯壳,其余的都是后天以术法造出来的。以神明灵逆转先天一炁,重塑肉体,改造内脏,再将命格、魂魄重组,这才有了如今的慢点。她也不再是她了,这是凭空造仙,想来无根生却是另辟蹊径,真让他找到一条成仙之路了。但此法有悖人伦,有违天道,要想真正成仙得道,却是万难啊。” “那师兄你还收她?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张之维叹口气:“我一见这女孩便看出来了,但如若放任不管,只怕影响未来。所以不如留在身边,将其引导,即便有任何变故,也不至于出了乱子。” 张怀义满脸担忧道:“可她不管怎么说,都是无根生的女儿,全性掌门的女儿在天下人眼里也是邪魔歪道,如今却在龙虎山修行,不免被人说道啊。” 张之维则不在意道:“怀义,你怎得也能有如此迂腐的想法?何为正道?何为邪道?邪道之人心怀善念,纵是邪道也是正人君子。反之那些所谓的正派弟子,若是心术不正,便是邪徒。你看看当年的阮丰,就因其是散修,无所依靠,便被人追杀至无处屈身。其中便是不乏所谓的正派之人。怀义啊,做人万不可以正派自居便看不起旁人。更何况你是天师,正一的领袖,更不可如此狭隘。” 张怀义却是依然皱眉道:“师兄,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可旁人不这样认为啊。我们能不计较,别人是否会不计较呢?全性历来人人得尔诛之,此女又是全性掌门之女。不是师弟狭隘,是担心别人放不下成见啊。” 张之维却笑出声:“怀义啊,这是正是邪,轮的着他们说三道四吗?还不是为兄说了算?我说她是正,正也是正。我说他不正,正也不正。怀义,你着相了。” 张怀义思索片刻,好像却是这么个理。他龙虎山的门风历来便是以护短出门,加上有张之维这么个师父,想来旁人即便知道她的身份,也不敢说三道四。随即便吩咐清灵,看看需要什么,将一应生活用品全送到这里。慢点毕竟是女子,男女有别,需一处单独的住所。况且山上也缺少女子所需之物,需要什么买什么。 安排完一切后,便转身离开了。倒是清灵和远舟对这位新来的师妹甚是上心,一时间也不急着离开,三人一猴便围了起来聊起天来。但慢点则是问什么答什么,多余的话却是一句没有,弄得二人也甚是无趣,只得去按照张怀义的要求办差去了。 第67章 传道 一转眼,慢点已经来到龙虎山半年有余了。虽然只修行半年,但其天赋却是远超旁人,除了清灵外,已无人能出其右了。照这个趋势,超过清灵也只是时间问题,这修行速度却是让一众弟子无语。 这一日,张之维授完课,将清灵、淮易和慢点留了下来:“清灵,你来山上也日子不短了,我本门功法在你们这一带弟子中也是出类拔萃。我今日考考你,都说修行便是为求道,那求道求道,求得是什么道?你却说来听听。” 清灵略加思索便说道:“道,有而无形,无而有情,变化不测,通神群生。在人之身,则为神明,所谓心也。所以教人修道,则修心也。教人修心,则修道也。心即为道,知心则知道、知天。” 张之维点点头:“玄明师弟本就心念通达,对大道理解更是在旁人之上,所以被你太师父寄予厚望,故而赐名玄明。但你师父为人过于教条,不懂变通,这才没被传位天师之位。但他教了个好徒弟,不错,属实不错。清灵,你怀义师叔既将你当作下任天师,你需知大道无形,多变数。做人亦是如此,循规蹈矩固然重要,但凡事不能过于教条,需通变化之道。你可记住了?” 清灵认真地点点头,转头又看向淮易:“淮易,你身为猿猴,得天地造化,机缘巧合,得以开智起悟,如今算起来也在我龙虎山修行了数年,今日为师也考考你。术法术法,术的本质是什么?” 淮易却是不假思索道:“道本无形,道无术不现,术无道不远,有道之术是妙术,无道之术是劫数。以易明道,以道御术,道术合一,立德,立言,立行,立身,立心,立命方为术之本质。” 张之维点点头:“你身为猿猴,心猿最是难驯,为师旁的不担心,最担心你的便是你痴迷于术而心猿意马忘了本心。既能有此感悟,为师便也放心了。” 随即又看向一脸迷茫的慢点:“慢点,你入门最晚,但是你天生便与大道亲和,今日为师也问问你。你认为什么是道?” 慢点眨了眨眼,然后瞪着那如同铜铃一般大小的双眼,眼神之中满是天真无邪之意,轻声说道:“道?嗯……我不太会说呢。饿了就吃饭,困倦袭来便去睡觉,口渴难耐自然要饮水,我觉得在合适的时候做恰当的事情,这应该就算是道吧。” 张之维听后哈哈大笑:“道可道,非常道。返璞归真,甚好,甚好。” 之后,张之维扫视三人一眼:“既如此,从今以后,你们三人便跟着我一同修行吧。今日我便给你们上第一课。”说完便起身带着三名弟子一同向后山走去。 来到后山一处山巅,张之维盘膝坐下,对着三人道:“你们可知这道无常道,万物变化的本质是什么吗?” 听到这话,三人却是相互对视一眼,似乎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这时,清灵却是率先开口道:“佛家讲万法皆空,一切唯心造,而道家讲向求之于外误,所以万物皆因‘我’而起,‘我’则是随心而动。世间万物本质便是与我为一。” 张之维问道:“既然万物因‘我’而生,又因‘我’而灭,那何故沧海桑田呢?这个‘我’又是什么?心又是什么?” 淮易接着说道:“万物始于混沌,终于虚无。所谓的沧海桑田,从无到有,皆因时间。‘我’便是道,一切事物的运行规律,心便是时间,随着时间而从无到有,又从有到无。” 张之维摇摇头,又看向慢点:“慢点,你认为呢?” 慢点茫然地看着张之维:“我听不懂他们说的,但我觉得事物的本质与时间无关。就比如我饿了,但不是因为时间到了才饿的,而是我胃里空了才饿的,我渴了,也是因为我缺水了才渴的。是因为变化,不是时间。” 张之维点点头:“混沌苍茫不计年,既是过去,也是现在,既是现在,也是未来。天不言而有四时,地不语而万物生。所谓的时间,仅仅是我们赋予它的称谓而已,只是用于度量物质变迁的尺度。实际上,时间并非真实存在,所谓的时间,无非是人类的错觉,实质上是物质变化所呈现出的幻象,一切的本质都不过是物质的变量罢了。” 清灵不解道:“师伯,既然时间不存在,为何人有生老病死之说呢?” 张之维笑道:“人从无到有,本就是变化的过程。这个过程充满了无数的未知和可能性,将原本虚无缥缈的元素逐渐凝聚成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情感的生命体。物质的变化如同一股神秘的力量,塑造着人类的形态与特质;而人类,则在这无尽的变化之中经历着生老病死的轮回。那么,我们能否将这一切都归咎于时间呢?或许有人会说,时间是导致人生百态的罪魁祸首。然而,仔细想想,便会发现事实并非如此。为什么有些人刚刚降生便不幸夭折,而另一些人却能够长寿安康?难道这仅仅是因为时间的流逝吗?显然并非如此。每个人都有着独特的生命轨迹,生死祸福并非由时间所决定,而是受到诸多因素的变化引起的。环境、命格、运势等等,这些是因为时间吗?” 清灵则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张之维继续道:“我辈修道之人,身负天地气运加诸于身,享受着无尽机缘造化,万万不能够舍弃最根本之物而去追逐那些细枝末节之事。所谓证道成仙,其实不过就是获得大道的认同和许可后,才能实现飞升罢了。然而,飞升成仙并非修炼之路的终点,而是需要持续不断地修行,一直到那三十六层天外天,窥视到大道的本质所在,唯有如此方可被称作圣贤。你们看看我们人道中的圣人,又有几人飞升呢?再来看看这些山川河流,它们难道不正是大道所幻化而成的吗?你们今后便在此地悟道吧,我所说的这些仅仅只是我个人领悟出来的道理而已,只有你们亲自领悟到的东西,才会真正属于你们所有。除此之外,旁人没有办法帮助你们。接下来的修行只能依靠你们自身的努力了。至于未来你们究竟能够走多远、到达何种境界,全凭各自的造化,其他人既无法强求,也难以提供实质性的帮助。。” 张之维说完便起身离开了,独留三人在此地思考他刚刚所说的。 第67章 猛踹瘸子那条好腿 常言道“天道忌满,人道忌全”。在所有事物都处于安定和谐的时候,往往就会有那么一些人蹦跶出来,想要打破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与祥和 这一日,龙虎山上,张怀义找到张之维:“师兄,刚刚相关部门派人过来了,说什么有个西方的教廷国家,叫什么梵蒂冈还是什么,要来咱们山上。” 张之维抬起眼角瞟了张怀义一眼:“来就来呗,你是天师,好生接待便可,我就不去了。” 张怀义的眼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无奈的神色,轻声说道:“真要那么简单就好了。他们原本是想要与我们建立外交关系,进而在我国进行宣教活动。但是,这个请求却遭到了外交部门拒绝。所以,他们这次前来,是想在各大宗教门派中传播他们的教义,通过辩经论道、探讨道义来实现传教的目的。师兄,我想你也知道,这帮人的教义是极度排外的,所以政府方面希望采取一种相对温和和平的手段将他们赶走,但是这样做会涉及到外交方面的影响。正因如此,政府才让咱们把事儿办了。” 张之维皱皱眉:“哦?竟然如此?这些家伙,难道在西方世界制造混乱还不满足吗?难道是看到我们国家近年来发展得越来越好,就想要过来分一杯羹?呵呵,早在清朝时期,他们就曾经踏足过我们的国土,企图撼动我们的根基。如今居然故技重施!宗教信仰本应是人们心灵的寄托,引导人们向善向好,但到了他们手中却变成了操纵他人的工具。那就让他们来吧!对了,我突然想起之前清灵在镇魔塔收服的那几只邪恶怨灵怎么样了?” 张怀义不知张之维想干嘛,疑惑道:“清灵安排他们每日晚间打扫龙虎山,师兄是想干嘛?” 张之维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微笑:“你不用管了,让他们来我这儿,我有事安排。” 张怀义却是面露为难道:“师兄,他们不敢近你身啊。你这周身溢出的炁便也足够他们魂飞魄散了,阳魂还好,阴魂却是万万近不了你身啊。” 张之维听到张怀义的话后,身体明显地停顿了一下。他稍稍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缓缓伸出手,从桌上拿起了几张黄色的纸张。只见他手持画笔,在纸上迅速地勾勒出几道神秘的符咒图案,动作娴熟而流畅。 完成绘制后,张之维将这些符箓轻轻一抛,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张怀义的手中。他看着张怀义,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说道:“拿着这些东西,交给他们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小算盘,不就是想省点钱,找几个免费的劳力来帮忙做事吗?赶紧去吧,否则我可每天都要用雷法劈你。” 张怀义闻言,不敢废话,赶忙转身出了门。 片刻之后,张之维感到一丝阴气从外面飘了进来,于是对着门外道:“来了便进来,难不成还得要我倒履相迎不成?” 半晌,门外却没有任何动静。张之维皱眉起身,走到门口一把推开房门。只见三个阴魂跪在门口,抖若筛糠。 张之维好笑道:“能被我历代天师镇压,想来也不是泛泛之辈,怎得如此胆小?如果是这样的话,贫道也觉得留你等无用,还不如早日送你等轮回。” 三个阴魂顿时磕头如捣蒜一般,向着张之维连连求饶。倒也不怪这几个胆小,实在是张之维气息太过浓烈。三个阴魂此时便如同三座冰雕立于太阳旁边,随时都可能被融化,要不是有张之维给的符箓护体,恐怕只是溢出的一丝气息便足以将其阴气冲散。 张之维也不再吓唬他们,随后和其轻声嘱咐了几句,便将其遣散。待到几个阴魂离去,张之维这才收起刚刚那玩世不恭的笑容,一脸严肃地抬起头仰望天空。 “没了天门,这天都看起来晴朗不少。可惜啊,总有一些不消停的。”说完便摇了摇头,大步向后山走去。 来到后山,便见到清灵正与已经痊愈的石川信交流着什么,见到张之维过来,石川信赶忙上前道:“道长,上次一战让我受益匪浅,多谢道长成全。”说完便冲着张之维深深地鞠了一躬。 张之维摆摆手:“小事,你伤势如何了?对了,我记得你石川家在日本影响很大是吧?正好,有件事需要你帮个小忙。” 石川信赶忙躬身:“多谢道长挂念,无碍了。道长有何事想与我帮忙但说无妨,只要我石川家能帮的上忙的,石川信义不容辞。” 清灵则是心中暗道:“完了,师伯又要坑人了。石川啊石川,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张之维略作为难道:“哎呀,你上次说来,其实是帮了我龙虎山一个忙。虽说让你剑道更进了一步,但却让你杀劫缠身,如果不尽早解决,日后恐怕难有存进啊。我思考许久,仍是找不到解决之道。如今却是有个机会能帮你彻底消除杀劫,只是难保不会得罪他人,此人我龙虎山得罪不起,但又想来你石川家为我龙虎山做了不少布施,如若不管,实在有亏。况且你石川家在日本影响颇深,此人纵使有通天只能,想来也不敢同时得罪龙虎山和你石川家吧。也罢,我龙虎山便与你石川家一同将此事扛了。” 石川信闻言脸上露出感动之色:“道长,你能助我精进已是大恩,此番劫数乃是我的私事,怎好让龙虎山为我涉险。” 张之维露出一副决然之色道:“怎么说你也是为我龙虎山除魔才染上的劫数,我龙虎山要是不管,那不得被人戳脊梁骨?” 张之维顿了顿,随后给清灵使了个眼色,继续道:“过几天梵蒂冈要派人前来交流,我想他教廷底蕴颇为深厚,正好借此机会为你消除承负。到时你只需按我说的做,其余的大可不必理会,他教廷再厉害,也不敢公然与我龙虎山反目。” 清灵适时上前,一脸焦急的模样道:“师伯,那教廷我可是听说过。听说西方大部分人都是他们的信徒,贸然得罪他们可非是明智之举啊。” 张之维一副大义凛然道:“难道便看着石川居士劫数缠身吗?好了,我意已决,你无需多言。石川你准备准备,等我通知。”说完便潇洒的转身离开了。 石川信看着张之维离开的背影一脸感激地向着张之维离开的方向鞠了一躬。清灵看着石川信,心中不由地暗叹道:“这石川信练剑练傻了吧?怎么一根筋啊?都被人当枪使了这么多回了,怎么就记不住呢?” 清灵随后看着张之维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后便也转身向着别处去了,嘴里喃喃道:“师伯也是,抓住拐子那条好腿猛踹啊,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随他去吧。” 第69章 红衣主教 几日后,在一众人员的陪同下,一位身着红衣的西方传教士来到龙虎山。张怀义为了彰显对此次到访人员的重视,特意盛装出席,将来人迎到大殿。 客套几句后,这位身着红衣的传教士便直截了当地用流利的中文说道:“天师,我奉教皇之名,此次专成来此地宣扬我天主教教义,解救中国的苦难之人,让他们早日脱离苦海,远离地狱,早登天堂。” 张怀义听着这刺耳的话,不禁皱眉讽刺道:“我听你这意思是怎么着?在中国就是生活地狱了?信了你们耶稣就登天堂了?乖乖,我都不知道我们这么多年都生活在地狱呢,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啊?” 张怀义原本就是个心胸狭隘,得理不饶人的主儿,听到来人一上来便如此夹枪带棒的话顿时也不干了,随即继续对着这位红衣主教道:“对了,这位大主教,你们教皇让你来解救我们?怎么解救?给钱啊还是出力啊?” 红衣主教也听出了张怀义语气不善,赶忙解释道:“天师,误会了。我所说的不单单指中国人,而是世人皆有罪,方才来到人间受苦,这是原罪,无法自救。所以需要经受苦难,一心向善,完成救赎,才能登上天堂,回归天父的怀抱。” 张怀义却是不屑道:“哦?世人都有罪?不知道罪从何来?” “对自己宽容却对他人凶残,此为一罪;对他人财富起了贪念,此为二罪;对他人心生怨念,此为三罪;未能全心全意悔过珍爱上帝,此为四罪;沉迷对物质享受,此为五罪;对色欲的迷恋,此为六罪;贪得无厌,此为七罪。上帝创造万物,全知全能,无所不在。人类生来便有罪,所以上帝派我等来到人间,带领世人走向光明。阿门。” 张怀义撇了撇嘴道:“这位主教,食色性也,这是人性使然,你们的上帝便是要灭人欲吗?那这上帝信不信吧。” 红衣主教却是微笑摇头道:“天师,上帝是仁慈的,你不信上帝,上帝不会怪罪你,只会责怪自己没能将爱普及世间。何况当年有一位上帝的小儿子转世到了中国,便是想要解救当时的中国,但却是失败了。我此次前来也是收到上帝的指引,前来继续未完成之事。你可以不信,但请不要诋毁上帝。” 张怀义嗤笑一声:“哦,你说洪天王啊?他真是上帝次子吗?那他怎么会死呢?哎呀呀,我还以为上帝无所不能呢。” 红衣主教面色不变道:“他自知当时的世人愚昧,理解不了上帝,也难以赎其罪,所以便回归天国。这不是看如今的国人不再如之前那般蒙昧无知,于是派我前来了吗。” 张怀义则是继续嘲讽道:“哎哟哟,你们上帝还真是闲得慌啊,还有功夫管我们这不开化得地方。替我谢谢他一声,别失了我道教礼数。哦,对了,我们当年百家争鸣,老子传道的时候你们的上帝还没出生呢。” 红衣主教却是终于脸上露出不悦,刚想说什么的时候便见张之维从门外走来:“哎呀,这么热闹,诸位久见啊。这位穿的这么喜庆的是谁啊?” 张怀义起身行礼,随后道:“师兄,这位是教廷的红衣主教,来咱们这儿解救咱们的。” 张之维闻言故作震惊道:“哦?这位主教,真的是来解救我等的吗?” 红衣主教自是不认识张之维,但见到张怀义对其行礼的模样也看得出来此人地位非同一般,随后也客气道:“这位道长,我此次。。。。。” 还未等其说完,张之维便打断道:“哎,无所谓,正好,我还头疼呢。我们这儿有一位居士,遇到一些麻烦,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呢。既然是来解救我们的,那便先解救一下这位居士吧。主教大人,不会不行吧?” 红衣主教却是淡然一笑:“上帝全知全能,普爱世人,只要是他的子民,他都会为其赎罪的。不知是什么麻烦?还请将人带来,让我为其消灾解难。” 张之维随后派人将石川信带了过来,对着红衣主教道:“就是这位居士,前些日子为了消灭那个。。。对对对,魔鬼,消灭魔鬼,不想被魔鬼的那个。。。。那个什么附了体。这不,我们正头疼呢,该怎么办呢。这不,正好你来了,那就解救吧。我们邮局古话,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我想主教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这位除魔勇士就这样被魔鬼折磨致死的,对吧。”张之维努力地用一些他能听得懂得词来表述。 红衣主教凝视着石川信,不由皱眉起来,从他身上确实感觉不到一丝别的气息。但是却总能无意地感受到那一丝丝危险的气息。但此时被架到这里,原本也是为传教而来的,正好借机向其展示一下上帝神力。 随后,主教吩咐随行几人,将圣器拿了出来,又来到广场上画了一个六芒法阵,将石川信叫入阵中。接着便从怀里掏出一本圣经对着阵中的石川信念念有词起来。 一名官员凑到张之维面前,一脸担忧地小声道:“道长,不会出什么事吧?他要出什么事,这问题可就大了。” 张之维笑了笑,不在意道:“不至于,即便有什么事,他也不会声张的。毕竟此行是来传教的,要是露了怯,那还传个什么劲儿啊。回去他们的教皇也轻饶不了他。” 此人也见识过张之维的手段,听到他这么说也放下心来。张怀义则是也凑了过来:“师兄,还是你高啊。石川信身上的杀劫可不简单啊,虽然数量不大,但都是能够比肩证道之人的,这位主教要真的接过去,不死也得残了。” 张之维笑了笑:“他接不住的,只要把劫数转到他身上便好了。到时候让教廷头疼去吧,看看他们的上帝能不能给他们化解了。他要真死在这里,那乱子可就大了。我自有分寸。” 说话间,只见阵中光芒大作,顿时一道金光直冲天际。张之维暗道一声:“就是现在。”随后暗暗运法,只见三道阴气裹挟着一道金色符箓冲到了大阵上方。顿时乌云盖顶,雷声阵阵,将金光压了下去。 因为有阴气遮挡,旁人自是看不到的,原本红衣主教能够看到,但此时他的精力全部集中在阵法之上,所以也未察觉到一丝阴气悄然闯入了大阵上方。 张怀义却是惊讶道:“三鬼搬运,蒙蔽天机,师兄,你还真够阴的。” 张之维咧嘴一笑:“这三个阴邪至极,要换了旁的邪祟,还没进去就被这金光冲散了。不错,好好调教,说不定还能以阴魂之体,证得鬼道。” 随后只见张之维掐诀念咒,以雷法遮掩了天机,石川信身上的杀劫便被张之维以三鬼搬运之术,尽数移到主教身上。 金光落下,只见红衣主教面色一白,似是察觉出了不对。随后转头看向张之维:“他身上是什么东西?” 张之维却故作惊讶道:“主教大人,我不是说了吗?是魔鬼临死前给他下的诅咒啊?是不是解决不了,可千万别勉强啊。” 红衣主教看了眼张之维,随后收回目光,阴冷地对随行人员说道:“快回教廷,我被诅咒缠上了。”接着便被人搀扶着下了山。 张之维则是走到石川信身边虚伪道:“石川老弟,怎么样,没事儿了吧。哎,这次得罪了教廷,不知道他们之后会怎么报复。不过能帮你消了身上的杀劫,便也值了。”随后装模作样地转过身,一脸的愁容。 石川信则是跪倒向着张之维磕头道:“道长大恩,石川信不敢忘,道长放心,不管他教廷做什么,我石川家永远和龙虎山站在一起。” 随后只见张怀义搀起石川信,一脸关心道:“居士说的哪里话。济世救人乃是我辈分内之事。居士要是实在过意不去,便布施些银钱也好,切不可见外啊。” 清灵看着这一唱一和的二人,随即背过身去,强忍着笑意出了大殿。 第70章 嚼舌根 这一日,天朗气清,张之维正在后山与清灵、慢点和淮易讲道。说是讲道,无非也就是在与三人闲聊罢了。 张之维天生就喜欢说话,而且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如今他的身份地位不同往日,整座山上都是他的晚辈,大家对他都十分敬重,很少有人敢跟他像朋友一样闲聊。而与他同辈的那些人呢,大多数都在当年驱赶外敌的战争中牺牲了,剩下的也没几个。并且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他们也不太愿意听张之维唠叨。所以啊,现在也就只有他自己的徒弟和那个没大没小的清灵,还能耐心地听他吹牛侃大山,时不时地还会附和几句,让他觉得很开心。因此,只要一有机会,张之维就会借着讲道的名义,跑过来找他们聊天解闷儿,而这几个人也正好落得自在。 就在张之维讲到兴头上时,田晋中带着道童缓步走了过来:“师兄,都快六十的人了,怎么还和以前一样?还真是童心未泯啊。” 张之维翻了个白眼:“你们平时不都躲着我吗?今日怎么主动来了?” 田晋中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哎,师兄说的哪里话?我们自知资质平庸,所以要更加努力才行。平日里除了修炼便是闭关,怎么能说躲着你呢?师兄玩笑了。” 张之维撇了撇嘴,无精打采地说道:“说吧,什么事?没事你也不会到这来的。” “这不是那什么吗,国家之前不是成立了个专门处理异人事务的机构吗。陆瑾不是接管了陆家,同时又是三一门人,所以又对这个管理委员会重新整改了。除了四家家主,和东北马家、天师府、佛门这几个大的门派外,还有两个实力不错的势力,加上一个国家代表,共同组成十佬。凡关于异人一切事宜,都需十佬共同商议决定。国家呢,现在准备成立一个专门的机构来维护异人与普通人之间的平衡,相当于执法机关,只不过是针对异人的。这不是怀义这人你也知道,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儿他自然不愿意,玄明这人呢太死板,所以把我推出去了。我这也是刚开完会回来。” 张之维不在意道:“哦,恭喜当官儿了。没事了吧,不送。”说完便转头打算与几人继续聊天。 田晋中则是急忙打断张之维道:“师兄,师兄,你等会,没说完呢。我这次是带着任务回山的,你着什么急啊?” 张之维转头盯着田晋中道:“那你说啊,磨磨唧唧的。” “是这样啊,国家想出几个人,配合他们去海外执行个任务。本来这事和咱们没什么关系,但据传回的消息,这件事和那全性李慕玄有关,而且当年这事儿吧,三一虽说和无根生了断了。但这李慕玄却是罪魁祸首,要说三一对其没有怨恨,那是骗人的。陆瑾呢,他倒是主动申请要去,但肯定是不能去的,他要去了,陆家怎么办。至于三一门呢,说实话,除了澄真和长青,其他人根本没法看。横不能让三一门长去吧,不合适。代表的意思呢,是想让你亲自跑一趟,但我决的吧,要真让你去,这不定惹出多大乱子呢。。。。” 张之维不耐烦地打断道:“行行行行了,你到底想说什么,怎么这么多年了,还这么磨叽,还我童心未泯,我看你才是不忘初心吧。” 田晋中尴尬地挠了挠头:“那我直说了,就是这个李慕玄跑到纳森岛去了。还娶了妻,生了子,女儿叫李忏。据传回的情报来看,此人已经被纳森那棵树给盯上了。虽然此女年幼,但因其体质原因,很可能她的后代会被树选作下一任王。而且,李慕玄的配偶那是西方异人,所以也被西方的组织给盯上了。你也知道,纳森那地方都是些什么人聚集的。虽说是乌合之众,但架不住人多,一旦被人召集起来,绝对是一股强大的势力。况且这帮人孤悬海外,早就没了什么道德和律法的底线,做起事来无法无天。真要做起乱来,绝对是比全性更大的祸端。要是真让其被西方控制了,对我们国土安全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威胁。所以,为了防止其作乱,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她带回来。代表虽然说的隐晦,但都能听的出来,总之即便是把她杀了,也不能落到西方手里。” “一棵树而已,毁了便好,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吗?” “师兄,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虽然这棵树在你眼里可能算不了什么,但它可是已经存在于世长达千年之久呢!而且,据说这棵树还蕴含着长生不老的秘密哦!所以说呀,这世上对它梦寐以求、趋之若鹜的人数不胜数啊!不过话说回来,纳森虽然全员异人,但除了王宫之外,都是些游勇散将,并没有形成什么大的势力,倒也不足为惧。然而,他们的王卫可就不同了,这些王卫因为得到了那棵树的庇护,生来就具备神奇而又特殊的能力,普通人压根儿就不是他们的对手。正因如此,这次才需要咱们门派派出人手前去应对,目标就是要搞定那些难缠的王卫们。” 张之维转头看了看三人:“事关国家安全,确实不能不上心。那便让清灵带着淮易和慢点去吧,正好历练历练。清灵,淮易我是不担心的,但慢点你且上上心。她心思淳朴,你多加照顾。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三人点头称是,随后张之维似又想起什么,让三人稍等片刻便转身离开。不一会儿,张之维回来,从怀里拿出三道金色符箓交给三人,随后又不放心地在慢点背后凌空画了一道符,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让几人离开了。 三人随后便跟着田晋中向天师禀报过后一同向山下走去。路上,清灵见四下无人,转头对着淮易小声道:“师伯还真是偏心啊,唯独给慢点师妹单独画了道保命符在身上。啧啧,可怜我不是女儿身,要不也问师伯多要一道了。你说是吧?淮易。” 淮易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酸意,他暗自嘀咕着:“再怎么说,我也是比慢点更早入门的啊!况且我曾经与师父一同经历过无数艰难险阻、生死考验,可为何师父却这般偏爱慢点呢?”正当他准备回应时,突然间,头顶上方乌压压地聚集起一片浓密的乌云。淮易心头一紧,察觉到不妙,连忙向旁边闪身躲避。 而另一边的清灵则完全摸不着头脑,她正欲开口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刹那间,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便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惊雷响起。这道突如其来的天雷狠狠地劈中了清灵,瞬间将她烤得外焦里嫩,狼狈不堪。看得淮易赶忙收起吃味之心,不再多言。 半晌过后,满脸漆黑的清灵从嘴里吐出一道黑烟,只听得从虚空中传出一道飘渺声音:“我最讨厌背后嚼舌根,有本事到我面前来说。”清灵闻言赶忙跪地认错。 田晋中看到这一幕却笑了出来,扶起清灵,掸去他身上尘土道:“你这师伯啊,还说什么最讨厌别人背后嚼舌根,这龙虎山上最是他喜欢背后嚼人舌根了。你们不知道,想当年你太师府可没少。。。。” 话未说完,只见田晋中头顶一朵偌大的雷云开始汇聚,田晋中赶忙闭了嘴,带着三人飞也似的向着山下赶去。 第71章 纳森(一) 一路无话,几日后,几人便出现在公海的一艘巨轮上。 清灵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不禁心情舒畅,淮易则是放飞自我,直接跑到桅杆顶上了望远方。此次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位天师府的老熟人,三一门的诸葛拱。 诸葛拱走到甲板上,站到清灵身边。清灵自然认识这位三一的长辈,躬身行礼道:“师叔,好久不见了。” 诸葛拱回了一礼:“清灵,这才多久没见,想不到你这修为连我都看不透了。后生可畏啊。倒是和你们一同前来的那个女孩儿,你们龙虎山什么时候收女弟子了?我怎得不知道啊?陆瑾师兄和你师伯也算老交情了,他也没说过啊。” 清灵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这是我之维师伯新收的弟子,陆瑾师叔也没见过,自然不知道。“ ”哦,这样啊,想必此女天赋一定不一般,要不怎么能被张之维看得上呢。你不知道啊,当年你师伯上我三一,可是把我们教训了个遍。我们师叔似冲,你可能没听过,那在我们三一可是除了门长以外最厉害的了,可你猜怎么着,在张之维手里一招都接不住。要我说啊,你们龙虎山可了不得。。。。。。“ 清灵听着诸葛拱滔滔不绝的话,不禁汗颜:“好嘛,没了师伯,这又来个师叔。怎么老一辈的都是话痨吗?” 终于,在诸葛拱一人滔滔不绝地说了半个多小时后,官方负责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清灵终于得救了。他深深吸了口气,感觉自己像是从一场漫长而痛苦的折磨中解脱出来。如果再继续听诸葛拱说下去,他真的可能会忍不住跳海。 此时此刻,清灵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和解脱。他感激地看向那位及时出现的官方负责人,心中暗暗庆幸着他的到来。如果没有他的出现,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而对于诸葛拱来说,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让别人如此难受。他依然口若悬河地说着,仿佛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的反应。 负责人将众人召集起来:”诸位,我姓赵,是此次行动的负责人。想必来之前诸位师长已经将此行目的告知各位了,我便不多说了。马上便要到纳森了,我们的船目标太大,一会儿会安排小船将各位送上岛去,上了岛自然有人接应。我只说一件事,我们此行,不为挑起争端,尽可能地悄悄把事儿办了,如果遇到突发状况,各位可便宜行事。实在带不走,便把人杀了,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好了,诸位保重,我在此等候诸位凯旋。“说完便向众人拱手行礼。 听听到如此简短干练的话语,清灵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了。无论是张之维也好,田晋中也罢,又或者是此时此刻站在她身旁的诸葛拱,他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简明扼要地表达过自己的想法和意见。这种直截了当、毫不拖泥带水的说话方式,让清灵不禁心生感慨:“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正常人存在的啊!” 没过多久,船只便缓缓地停靠在了波涛汹涌的海面之上。紧接着,只听得一阵轻微响动声传来,几艘精致小巧的船只宛如落叶般轻盈地飘落在海面之上。而后,船上众人身形一展,如飞鸟般轻盈地跃上了这些小船,并驱使着它们朝着纳森岛的方向疾驰而去。 经过一段时间的航行,终于抵达纳森岛的岸边。这时,人群之中走出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他走到前方,对着无尽的黑暗学起了几声清脆悦耳的鸟鸣声。片刻后,只见一道黑影从黑暗之中缓缓浮现出来。这道人影并未开口说话,只是默默地朝着众人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跟上自己,然后便转身带头朝着岛内走去。众人见状不敢怠慢,急忙跟上前去,一行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茂密的丛林之中。 此行一共来了十八位,除了带头的三人,其余都是各门各派派遣来的弟子。来到一处山洞,领路之人这才开口道:“这里离王宫不远,你们要找的人此刻便在王宫被卫保护起来了。要想悄悄潜入不太可能,少不了一场恶战。而且,已经有人先你们一步上了岛,目的想来和你们是一样的,所以必须尽快,不然很可能被人抢了先。” 灯光亮起,其中一人看清领路人的模样后不禁惊呼出声:“阮丰?你是阮丰?你怎么会在这里?” 领路之人正是当年被张之维救下的阮丰,面对询问,阮丰苦笑道:“我是潜伏在此的暗探,自然在这里。我一个散人,如果不加入官方组织,迟早被你们这些门派逮住囚禁。” 众人之中不乏当年追杀阮丰之人的后辈,听到阮丰的话也不好意思多说了。随后便听到阮丰继续说道:“王的实力并不强大,但其被神树庇护,只要神树在,王和卫便有无穷无尽的力量。所以尽量不要与其缠斗,在这里和他们缠斗我们占不了便宜的。拖住他们就好,找到人直接带走。 清灵此时开口:“纳森存世已久,从来没有哪方势力想要对其出手,为何此次除了我们还有别的势力参与呢?” 阮丰看着清灵身着天师府道袍,客气道:“道长有所不知。之前王的选择,除了树自行选择外,只有折下树枝之人对王进行挑战,胜者取而代之。成为王的人便是继承了树的意志之人,是很难被外人掌控的。但此次不同,在人选还未出生之时,便已经被树所眷顾,各方势力自然闻风而动。毕竟一个孩子要比成人更好掌控,纳森这片地界,早就被人盯上了,此时这么好的机会,自然都想抢占先机了。” 至始至终都未曾说话的慢点开口道:“师父说把树毁了便能一劳永逸,那咱们直接把树毁了不就行了?” 阮丰闻言愣住了,片刻后不屑道:“小姑娘,神树存世千年,不知汲取多少能量,岂是说毁便能毁的?你师父?哪位啊?” 清灵开口道:“这位是我师妹,乃是我师伯张之维新收弟子。” 众人一听张之维,也不禁暗叹。阮丰则眼前一亮:“既然是之维师兄所说,那可有办法将树毁了?” 慢点一脸纯真道:“我师父在我身上画了道符,只要将符箓打入树的内部,便能将树的生机彻底抹除。很难吗?” 听到这话后,清灵和淮易两人互相对视了一下,他们脸上都露出一丝尴尬之色,然后默默地低下了头。在此之前,他们还曾私下里抱怨过师傅过于偏袒某人,但现在看来,师傅这样做其实另有深意。想到这里,他们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愧疚之情。 众人闻言,脸上都浮现出震惊之色,如果真的能够毁掉神树,那么那个所谓的王也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这时,阮丰看向众人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我们只要把这位姑娘护送到神树那里,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到时候,王和卫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大家准备一下吧,趁着夜晚行动,把事情办妥。这个鬼地方,我真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只想快点干完活,早点离开这里回家。\"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急切和期待。 话说完之后,在场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他们仔细地清点着各种物品,确保没有遗漏或错误。每个人都全神贯注地投入到这项任务之中,不敢有丝毫马虎。 经过一番认真检查和核对,众人终于确认一切准备就绪。于是起身,隐入了黑暗之中,向着神树方向疾驰而去。殊不知此刻,另一拨人,也在密林深处密谋着什么。 第72章 纳森(二) 王宫内,王面向窗外,看着被乌云遮挡的月光,对着身后的人道:“华金娜,今夜岛上多了许多陌生人,看来纳森要变天了。” 被称作华金娜美丽女子此刻单膝跪地,虔诚地低着头道:“王,这还是千年来第一次发生这种事情。王,请您下令,驱逐那些外来者,我等作为纳森的守护者,有神树庇佑,自当为王分忧。” 王则是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无奈道:“神树的意志并不是选择了那个李忏,而是看中了她身上流淌的血脉。但她本身资质平平,所以神树看中的是她的后代,这些外来者也是如此。华金娜,李忏在王宫,他们想悄然无息的潜入几乎是不可能的。我唯一担心的是神树,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华金娜,你现在去神树那里,不管谁接近神树,一定要阻止他们。但愿我预感错了吧。” 华金娜震惊异常,实在想不到是谁有能力对神树下手。但王命如此,华金娜也不得不从,随后起身向着神树去了。 王看了眼离去的华金娜,再次背过身看向窗外,接着不知对着谁说了句:“你们也时刻准备好,万一华金娜那里出了变故,立刻去帮忙,王宫这里留下贝斯迪亚便好。” 话音刚落,黑暗中传出一声“是”后便再次归于平静。王看着远处的黑暗,缓缓道:“纳森,神树,嘿嘿。” 当众人一路疾驰,来到神树附近之时,终于看到了神树的全貌。此刻,就在众人不远处,树立着一棵参天大树,其树冠遮云盖日,树干则如擎天之柱。但树的周围却是寸草不生,如同死地一般,没有任何生机。 众人看着眼前的神树不由地呆住了,随后阮丰开口道:“这便是神树,我也不知其根脚。但不管是王还是卫,亦或是别的登岛之人。不管之前是不是异人,但只要被树选中,便会成为异人。” 众人闻言皆是惊讶万分,倒是淮易却是若有所思起来。清灵见状,转头看向皱眉思索的淮易道:“淮易,怎么了?” 淮易回过神来,对清灵道:“我觉得这棵树怎么和节谷有些像呢?只是唯一不同的是这棵树似乎有了灵智。” 阮丰听到淮易的话也不禁愣住了,他也是进过节谷的,当时也并未想这么多。此刻听到淮易这么说也不由两相对比起来。 “好像还真是这样,他们都是自成一套完整的闭环。但节谷是气局,引人修行。而树却是像有灵智一般自行选择,然后赐予。这树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阮丰疑惑地开口道。 “是什么也好,别忘了此行目的。他就是建木扶桑,今日也得给他毁了。诸位,行动吧。”领头的精壮男说道。 众人随后收起了好奇,便向着神树走了过去。 就在即将接近神树的时候,众人突然感觉到一丝不适。淮易和慢点率先察觉,把周围的人护了起来。接着便听到一个愤怒的声音传来:“闯入者,留下吧,在天国狱里享受无尽的折磨吧。” 接着众人只见眼前景色一变,如同置身星空一般,四周皆是虚无,唯独脚下一条蜿蜒的小路通向一处光门。 众人被突来的变故弄得一时不知所措,只见小路尽头的光门前坐着一个相貌美丽的外国女子。女子看着众人开口道:“神树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无知的闯入者,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目的,但胆敢亵渎神树者便是有罪,既然如此,便在我这天国中,慢慢赎罪吧。” 话音刚落,只见一名佛门弟子,向着女子方向拍出一掌,只见其掌力雄浑,掌印冲着女子飞去。但并未如众人预料一般打在女子身上,而是一直向前,直至劲力耗尽,方才消散。 女子见到众人惊讶的表情,竟然笑出了声:“一念永恒,在我这天国领域,外界一瞬,在此便是千年。你等要怎么走出去呢?”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随后纷纷向着光门飞奔而去。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小时,也可能是一年,总之众人在飞奔至力竭之后再次抬头,却发现与光门的距离没有任何变化。此刻已经有人崩溃了,站起身,愤怒叫喊着,随后继续向前狂奔。 华金娜则是微笑着看着众人:“跑吧,继续奔跑吧。我这天国不知有多少人沉沦在此,也不差你们几个,继续。” 清灵此时却是异常焦急,看向周围几人,不禁暗自心惊:“照这样下去,我们这些人很快就会全都葬送于此。怎么办?怎么办?” 正当清灵思索着应对之策时,转头便看向一脸淡定的慢点,随后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张之维之前教导他们的话。当时还不理解,何为时间不存在,此刻却是有所感悟。 其余众人正不知所措之时,突然听到清灵说道:“诸位,千万别自乱阵脚。既然此处时间与外界不同,何不借机感悟?既来之则安之,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随着清灵口中静心咒的响起,刚刚还在崩溃边缘的众人也纷纷静下心来,学着清灵打坐入定起来。 华金娜见状眉头一皱,继续蛊惑其众人,妄图扰乱其心智。 “水流心不惊,云在意俱迟,一心不坠物,古今自逍遥。。。。”清灵口中话音不停,如洪钟大吕般深入人心,渐渐地将华金娜地声音压了下去。 华金娜见状一时间焦急万分,渐渐的心境开始波动起来,隐隐有着一丝崩溃迹象。慢点此时却是未同他人一般入定,而是饶有兴致地闲庭信步起来。华金娜看到这一幕却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境,天国领域竟突然崩溃,如同镜片一般破碎。 众人顿时被拉回了现实,清灵睁眼看着四周,淡淡一笑,唤醒众人继续向着神树走去。 华金娜此刻满眼惊恐,坐在地上不可思议地盯着几人。这时突然数道身影出现在其身后,一道声音想起:“竟然能走出华金娜的领域,这些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另一道声音想起:“不管他们从哪里来的,一定不能让给他们靠近神树,我能感觉到,神树此刻在恐惧。” “恐惧?恐惧这几人吗?”一道惊讶声音响起。 这时,为首一人站了出来:“闯入者,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我们谈谈。” 领头之人小声对众人说道:“我拖住他们,你们想办法和慢点靠近神树。”随后对着一众王卫朗声道:“我们来找人的,你们要是把人交给我们,我们转身就走。” “谁?” “李慕玄和李忏妇女。” “不可能,她是神树选中的人,不可能被你们带走。” “那就是没得谈了?” 就在众人剑拔弩张的时候,从远处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 :“纳森的王卫,看来你们是遇 到麻烦了,需要帮忙吗?我们很乐意助朋友的。” 第73章 纳森(三) 众人纷纷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黑暗中缓缓走出十几道人影,为首一人金发碧眼,身后跟着的也都是一幅西方面孔。 领头之人暗暗皱眉,小声对众人说道:“准备好战斗吧,看来善了不了了。”随后冲着来人道:“贝西,想不到你还是老样子,喜欢趁人之危啊。” 金发男子摊了摊手,用流利中文说道:“李,咱们谁也别笑话谁,我们目的是一样的,你们为何到此,还需要我说吗?” “哦?你说说呗,我也想听一听,万一弄错了呢,咱们要是目的不一样何必大动干戈呢。”领头之人边说边用背着的手向身后众人打着手势。 “哈哈,行了,不用来这套了,你的狡猾我早就领教过了。直说吧,李忏我们要带走,谁也拦不住。”金发男子眼神一凛,向着身后之人打了个手势。 接着,金发男子带来的人便手持武器向着众人缓缓靠近。王卫此刻不满地则出声道:“你们将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说完便也向几人做了个手势之后,便迅速消失在了原地。 金发男见状对众人大喊:“小心,这些人可不是乐园那些人能比的。注意戒备。” 话音刚落,只见一人惨叫声响起,众人立刻调转枪头向着叫声响起的位置射出了子弹,顿时将一名同伴打成了筛子。不一会,惨叫声便接二连三的响起,片刻,一众王卫便将金发男带来的人尽数消灭了。 出人意料的,金发男此时却并未惊慌,而是催了一口,骂了句废物,随后便又云淡风轻地看向众人笑道:“别看我,我只是个普通人,解决完我这边是不是该那边了?诸位王卫,请吧。”说完便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边带头之人却是汗毛直竖,他太了解眼前的人了,阴险狡诈至极,此刻能如此淡然地面对众人,显然还有后手。随即对着清灵道:“快,把树毁了,我们拖住他们。”说完便带人迎向了王卫。 一众王卫被金发男的表现弄得一时摸不着头脑,正当几人疑惑之时,便看到另一拨人向自己这边走了过来,随后双方人员便冲到一起。 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句:“以利亚,那个女人向神树去了,阻止她。” 被称作以利亚的男子闻言立刻向着慢点的方向追去,只见其从背后掏出一柄左轮手枪,向着慢点便射出了子弹 。清灵看到男子掏出手枪的一刻便出声提醒,随后加速前冲,想要过去帮忙,却被一名王卫拦住去路“让开。”清灵顿时目眦欲裂,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子弹射向慢点。 就在子弹即将击中慢点的时候,只见慢点头也不回,轻挪脚步,便躲开了射来的子弹。男子一怔,自己的手枪射出的子弹是能够控制弹道的,此刻竟然被人躲过,是多年来未曾遇到的。随后便又射出几枪,但都被慢点一一躲过。 就在慢点即将接近神树的时候,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其面前,冷冷道:“停下。” 慢点闻声便停下了脚步,随后来人将一具尸体扔出,对着金发男道:“你们竟敢偷袭王宫?” 金发男见到扔过来的尸体眼神一变,嘴里暗骂一句“没用的东西”后便笑道:“看来是失败了。但是,贝斯迪亚,连你都离开王宫了,王宫又有谁来守护呢?” 贝斯迪亚嘴角挑起一抹冷笑:“这你就不必担心了。“随后冲着慢点冷声道:“女人,你要对神树做什么?” 慢点则是瞪着眼睛,理所当然道:“毁了他啊。” 贝斯迪亚顿时被气笑了,不知该说什么,接着只见其周身气息暴走,脚下顿时出现一片彩色湖水,接着湖水中一只大手伸出,向着慢点抓来。 慢点赶忙起身躲避,但无论如何也跳不出湖水的范围。接着几道大手再次从湖中伸出向着慢点抓去,眼看慢点就要被抓住拖入湖中。只见慢点周身一道金光亮起,接着慢点便如同一道烈日一般,将伸向自己的大手蒸发殆尽。接着,只见从曼点身上射出一道雷霆,直冲向贝斯迪亚。贝斯迪亚见状不由地吃了一惊,随后赶忙闪身躲避。但这道雷霆却如同附骨之蛆一般,紧追不放,得亏贝斯迪亚能够在纳森任一地点瞬移,不然定逃不出这道雷霆的追击。饶是如此,经过几个瞬移,也未能摆脱这道雷霆的追击,一时间只得继续逃遁。 慢点则是一个闪身来到神树面前,随后便见到神树开始不停颤抖,如同见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恐惧。 一众王卫见状,也顾不得眼前的敌人,纷纷冲向神树。但众人怎会如他们所愿,纷纷拼命阻挡起来。 金发男子似也发现了异常,随后焦急地冲着身后喊道:“阻止她,快阻止她。”话音刚落,便见到从其身后窜出几道身影,向着慢点冲了过去。 不等几人冲到,便见慢点一只手放到树干之上,顿时神树开始剧烈颤抖起来,不一会便听到神树内部响起噼啪炸裂之声。 王宫内,王此刻正在看着宫殿外交战的众人,顿时心口一震,接着不可思议地看向神树地方向。 与众人交战的王卫此刻也一脸震惊地看向神树,喃喃道:“神树死了,神树死了。” 金发男子此刻则是瞪大双眼,眼中满是愤怒的血丝,怒吼道:“你们做了什么?做了什么?谁给你的胆量把神树弄死的?神树是属于我们的。好,既然这样,你们便和神树一同陪葬吧。” 说完便拿起一部对讲机,愤怒地喊了几句话,便带着手下快速地离开了。 正在与李慕玄带来的几人交手的金发男手下,也同时收到指令,随后也不再恋战,纷纷快速撤离了。 正当众人不解的时候,只听领头之人焦急地喊道:“快撤,他们要炸平纳森岛。” 话音一落,众人也顾不得其他,纷纷向着海岸边飞奔而去。 就在众人急于逃命之时,王宫内,王正双眼无神地瘫坐在地上,对着李慕玄和李忏道:“你们走吧,这里马上就会成为废墟,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李慕玄看了一眼王,随后带着妻女头也不回地向着岸边跑去。 此刻的纳森,早已乱作一团。绝大多数岛民都是得神树眷顾才成了异人。此刻神树陨落,众人也纷纷有所感应,但却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以都纷纷向着神树飞奔而去。倒是逃亡至此的人都猜到发生了什么,又看到远处停着的一艘艘军舰,也预见之后要发生的事。所以开始想方设法地逃离纳森。一时间,有人向里冲,有人向外逃。纳森此刻已如末日降临般,混乱不堪。 见到众人来到岸边,早已等候多时的接应之人这才松了口气。随后也不废话,接上众人后便向着邮轮驶去。 就在众人登上巨轮不久,一声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便响了起来,随后那名赵姓负责人走到栏杆处,看着已是一片火海的纳森叹了口气:“毁了也好,法外之地,毁了也好啊。” 第74章 可好看呢 当纳森遭受了一阵猛烈的炮击而被彻底毁灭之时,此刻的清灵众人正搭乘着巨大的轮船,踏上了归途之路。 在那片曾经繁荣昌盛的土地上,只剩下一片废墟和无尽的哀伤。纳森的毁灭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终结,也让人们深刻地意识到战争所带来的毁灭性后果。 清灵众人站在船头,眺望着远方逐渐远去的纳森,心中充满了感慨 在巨轮上的某一间房间里,一群人正围坐在一张巨大无比的桌子旁边。而坐在首位的,则是那位姓赵的负责人。他环顾四周,仔细确认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之后,才轻轻咳嗽了两声,然后缓缓地开口说道:“此次行动之所以能够如此顺利地完成,而且没有任何人员伤亡,这都要归功于在座的各位。在此,我代表整个组织,向大家表示衷心的感谢。”说完,他便站起身来,向着众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尽管事情的发展并未完全符合我们最初的期望,但它确实为我国彻底消除了一个巨大的隐患。回到总部后,我将亲自安排向各位师门颁发嘉奖,以感谢诸位为国家所做出的杰出贡献。好了,距离返程还有一些时日,大家辛苦了。我不再多说了,希望大家能好好歇息一番,尽情放松自己。” 众人随后也三三两两地散去了,各自回到房间里休息放松去了。倒是诸葛拱,找了半天清灵也没有找到,转头却是看到一脸天真无邪的慢点正望着他。于是他便走过去,拉起慢点的手,和慢点聊了起来。 而清灵则一直躲在角落里,看到他们两个开始聊天后,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转身悄悄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终于,船慢慢地靠了岸,众人相互道别之后,就各自踏上归途,返回山中。诸葛拱心中却略微有些不舍,倒也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只是这么多年以来,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如此好的倾听者。虽然慢点自始至终都只是静静地听着,很少插话,但对于诸葛拱来说,这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诸葛拱紧紧地握着慢点的手,眼中满是不舍之情,他缓缓说道:“慢点啊,有时间一定要多来找师叔聊聊,师叔对你可是一见如故呢!我那里可有很多你从未见过的好玩意儿哦。哪天有空到我那儿去,你喜欢什么尽管拿走,千万别跟师叔客气。”他那副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手拿糖果、诱骗小孩的人贩子。 清灵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道:“那个,师叔啊,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您看,三一那边的人已经来接您了,别让他们等得着急了。我们还要赶火车呢,就先在此道别吧。欢迎您以后有机会来龙虎山做客。” 终于,在诸葛拱那依依不舍的目光注视下,清灵迅速拉起慢点和淮易,匆匆忙忙地离开了现场。 刚刚转过身来,便见到阮丰满脸笑容地站在他们身后。他先是看了一眼淮易,然后笑着说道:“道长啊,你们这个样子恐怕没办法坐车回去哦。不如让我开车送你们上山吧,顺便也可以拜见一下之维道长。若不是他,我恐怕都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清灵听到这话,也非常高兴,连忙点头表示赞同:“是啊是啊,我们正在发愁该如何回去呢。刚才还在议论,说是来的时候有人迎接,回去的时候却没有人送行,这实在是有些不够厚道。那就有劳师叔您啦!”说着便拉着慢点和淮易不客气地上了车。 也许是在纳森待得时间太长了,又或许是因为张之维的关系,让他对龙虎山的人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刚上车没多久,他就把自己的底细全部交代得一清二楚。不仅如此,他还把自己如何被人追杀,以及如何被张之维救下的事情也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清灵听后大吃一惊,试探性地问道:“师叔,照您这么说,长生啊,您不就和仙人一样了吗?”阮丰微微一笑,满不在乎地回答道:“什么长生啊,只不过是活得稍微久一些而已。按照你师伯的说法,这些都是些歪门邪道,不值得一提。倒是那张大耳朵,我这才离开几年,他竟然已经成为天师了。要说起来,他和田姓道士所领悟的法门可比我这厉害多了。” 一路上就这么轻松愉快地谈笑着,竟然没有感觉时光飞速流逝。眨眼间,第二天便已到来。此时,阮丰的座驾已经稳稳地停靠在龙虎山脚下。清灵轻盈地带领着阮丰,拾级而上,朝着山上进发。而张怀义呢,他早已得知他们归来的消息,于是早早地就在天师殿里等待着了。 没过多久,一行人终于抵达天师殿。一进入殿内,他们首先向张怀义行礼参拜。当张怀义得知阮丰此次前来是专程拜见张之维时,他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差遣慢点带着阮丰前往张之维修行所在的后山。 殿中,清灵几人向张怀义详细讲述了一下在纳森的经过。张怀义则是叹口气道:“早该如此了,想不到竟是以这种方式,真是造化弄人啊。” 清灵也叹口气:“唯一遗憾的就是未能找到李慕玄和其女儿将他们带回来。” 张怀义则是不在意道:“你们能安全回来便好,其余的也不是咱们的事儿。凡事总得留些遗憾,不然还有什么意思?” 清灵点点头,随后又问出一个困扰自己许久的问题:“师叔,我听阮丰前辈说你们在节谷悟得通天之法,为何从未听你们说过呢?” 张怀义闻言一愣,随后释然一笑:“什么通天之法?不过是旁门左道罢了。” 清灵却不依不饶道:“可依他所说,不论是师叔你还是田师伯,亦或是端木瑛、上清郑师伯还是武当周师伯,这些术法依照阮丰前辈所说,这都是真正的通天之法啊。” 张怀义叹口气,恶狠狠地在心中咒骂了阮丰一句后,这才对清灵几人说道:“且说我与你晋中师伯所领悟到的“一炁化清”、“炁体源流”等法门,原本以为这就是通天之道。然而,在被你之维师伯严厉斥责一顿之后,我们方才醒悟:这种走偏门、求捷径的术法,终究难登大雅之堂。那些对我们术法虎视眈眈的人,也不过是些凡夫俗子罢了。你再看看你的师爷,还有那三一的左门长,他们这样的人物,又有谁会把我们这些所谓的术法放在眼里呢?纵然这些术法再怎么神奇诡异,归根结底也只是一种技艺而已。术与道,根本就是两回事啊!” 张怀义看着清灵仍是不解的眼神,继续说道:就拿郑子布的通天箓来说吧,我们正一门所修炼的符箓术,必须先获得箓位,才能够牵动大道,以炁作为媒介,将力量封印在符箓当中,如果没有箓位,那么所绘制出来的符箓就跟废纸没什么区别。即使这样,还需要按照特定的仪式和方法,搭配相应的媒介,才可以用自身的炁来引导大道从而画符施法。然而,通天箓却完全不一样,它不需要任何仪式或媒介,就能直接凭空画符。在符箓派的眼中,这简直就是通天彻地的法门啊!为什么这么说呢?要知道,所谓的箓位,其实是修道者修行到一定境界之后,与大道相互契合,或者说是得到上天的认可后才会授予的。可是从古至今,又有多少人能够真正与道相合呢?因此,所谓的通天箓就是直接跳过了这关键的一步,可以凭借自身的气场去牵引天地之间的气场,窃取大道的力量,从而达到凭空画符的效果。在外人眼里,这几乎就和仙人没什么两样了。不过说到底,毕竟还是借助了外物,并不是靠自己本身做到的,这也是为什么你的维师伯会称之为乱世之道的原因。” 淮易却开口道:“可符箓之道的尽头不就是如此吗?” 张怀义却是笑道:“别的姑且不论,单说你师伯给慢点画的那道符。你师伯根本没学过什么通天箓这种东西,但信手拈来随意一画,其造诣就是郑子布把天捅破了都望尘莫及的存在。而且你只看到给慢点身上种了一道符而已,但你有没有想过呢?将这般强大威能的符箓封印在人体内,被种符者绝对不敢轻易调动自身炁的,如果炁被引发触动,那么符箓的力量将会瞬间爆发出来。但是再看看慢点,他在岛上的时候有特意去抑制过自己的炁吗?这难道仅仅凭借外力就能做到吗?因此啊,咱们修行修的终归还是自己本身,千万不能被身外之物所束缚住。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要你自身的性命修为境界到了一定程度,自然而然地就能看得明白透彻了。” 随后看向二人道:“修行之路切不可投机取巧,这一点你师父在你踏入师门的第一天就告诫过你。至于你清灵也是一样,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生命力和修为作为支撑,就算你掌握的术法再怎么精妙绝伦,也只不过是徒有其表、华而不实而已。依我看啊,你们俩的修行都还远远不够。这样吧,最近这几天你们哪儿都别去了,就让之维师兄来好好教导一下你们,免得你们总是好高骛远、不切实际。你们也学学慢点,所说她天生道体,与大道亲和,但你们哪怕自身天赋有限,也应该在该努力的时候加把劲吧?勤能补拙、笨鸟先飞这个道理你们不懂吗?” 清灵和淮易相互对视一眼,皆是低下头不敢言语,张怀义却是越想越气:“我告诉你们,明年的比武,你们要是输给慢点,就都给我滚下山去,听见没有。” 清灵和淮易顿时冷汗直冒,不住地磕头认错起来,随后便被张怀义赶了出去。 出了大殿,清灵满脸愁容地看着淮易:“你说咱俩要真被赶下山怎么办?摆摊打卦?还是乞讨为生?” 淮易拍着胸脯,一脸自信地说:“师兄,你放心吧!我后山可是有一大群猴子呢。就算咱们真的被赶下山去,也不用怕。后山有好几个山洞可以藏身,而且我那些猴子朋友们肯定会帮忙的。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绝对不会饿着你!” 清灵听了他这番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干笑两声,转身就走。淮易有些摸不着头脑,连忙追上去喊道:“嘿,师兄,你别走啊!我跟你说,我那几只母猴长得可漂亮了,我可以让它们来照顾你哦。师兄,你等一等我呀!” 清灵听到后面传来的声音,脚下不由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他心里暗叹一声,赶紧加快步伐,远远地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第75章 玩坏了 龙虎山后山,张之维正在打坐,慢点带着阮丰来到张之维近前。 “道长,昔日一别,已有数年不见,道长近来可好?”阮丰冲着正在打坐的张之维恭敬地行了一礼。 张之维缓缓睁开双眼,看到眼前弯腰行礼的阮丰,微笑道:“阮丰啊,许久不见了。好得很,好得很。你呢?有几年没听到你消息了。” “承蒙道长挂念,当年您保下我之后,便被国家招募了,之后便在纳森潜伏下来,直到此次令高徒将神树毁了,纳森也彻底被毁,这才回来。” 随后,阮丰便将在纳森岛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向张之维讲述起来。他详细描述了那里发生的每一个细节,包括与各种势力的交锋、遇到的危险以及最终如何脱身等等。张之维静静地倾听着,脸上古井无波。 当阮丰讲完后,张之维沉默了片刻,感慨万千地说道:“纳森之法,确实有违人道。但是,西方的做法也未免过于激进了些,有伤天和。原本,我那道符箓的本意仅仅是毁掉那棵树而已,可谁能想到,竟然会给纳森带来如此巨大的灾难。这其中的缘由,实在是复杂得很,一时半会儿也难以说清楚。至于这件事究竟谁对谁错,就留给后世之人去评判吧。” 阮丰心中感慨万千,不禁想起了许多往事。他与张之维相识已久,虽然不常相见,但每次见面都倍感亲切。两人仿佛有说不尽的话,从生活琐事到江湖趣闻,无一不谈。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已是黄昏时分。阮丰婉言谢绝了张之维的盛情挽留,他告诉张之维自己必须尽快赶回总部向上级复命,不能久留。不过他表示,日后一定会再来拜访,届时再与张之维把酒言欢。张之维也理解阮丰身不由己,于是不再强求。 临行前,阮丰再次向张之维拱手道别,然后转身踏上了归途。他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山脚下的暮色之中。 直到阮丰离开,张之维这才看向身旁的慢点,细细打量一番后这才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虽说那道符箓是我所画,但却是由你将其打入树内。那棵树已经存世千年之久,历经沧桑岁月,早已开启了灵智,成为了一种非凡的存在。它吸收了无数灵魂的滋养,已然超越了普通生灵的范畴。如今你将那道威力强大的五雷符打入树体,断绝了它的生机,然而令人惊奇的是,你并未因此沾染丝毫杀劫。这无根生也真是厉害啊!竟然能够运用术法创造出这样一个不沾因果、不入轮回之人。慢点,你仔细回想一下,当时是否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或体验呢?” 慢点则是瞪大了双眼,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疑惑,直勾勾地盯着张之维,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道:“师父,当我将那道符打入树体时,我突然感到一种神秘而不可言喻的力量似乎要降临到我身上。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个无形的重担即将压下来,让我心生恐惧。然而,就在那股力量快要落到我身上的一刹那,不知从何处传来一股强大的术法力量,将其硬生生地弹开了。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守护着我,使我免受那未知力量的侵袭。” 张之维闻言思索片刻,这才释然道:“看来无根生还没有完全成功啊,不然那丝因果便不会锁定你了。不过也是,要是真正跳出三界外,不在无形中的话,便是仙人也做不到。只有圣人才可办到,他无根生连仙人都不是,怎么可能办得到。” 慢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后委屈巴巴地说道:“师父,我饿了。” 张之维讪笑着起身,领着慢点向着斋堂走去了。 二人行至半路,张之维这才想起什么似的,对着慢点问道:“对了,淮易和清灵呢?他俩哪去了?和天师复命完不来见我吗?” 慢点抬起头,一脸天真道:“我也不知道,要不师父去问问天师吧,我先去吃饭。”说完便继续向着斋堂去了。 张之维一脸无奈,随后便转身独自前往天师殿方向去了。 一进大殿,只见张怀义一脸愤懑地坐在蒲团上,对着历代天师的牌位抱怨着:“师父啊,你说说,这些个后辈怎么一个不如一个啊,听风就是雨的。就说那清灵吧,路上听了阮丰几句,回来便问我什么通天之法,您说说,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了?怎么一天天的尽想些投机之法呢。还有张之维,他都调教多久了,怎么还一天天地想着这些不着边际的事儿呢?您说他是不是没用心啊?想当年。。。。” 张之维听着不禁好笑,打断道:“想当年?你还有脸说他们,想当年你什么样?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吗?” 张怀义顿时噤了声,转头冲着张之维讪笑道:“师兄说的哪里话,我这不是恨铁不成钢吗?再者说了,我当年不是在师兄你的教导下幡然悔悟了吗?你看看清灵和淮易,你调教这么久了,怎么还能被这些玩意给唬住,我也是为他们着急啊。” “别说他们才多大,修为才到哪里。就说如今老一辈的,又有多少人惦记吗?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吗?要不是我站出来,他们早就把这天下搅得大乱了。要说起来,这无根生还真是天下第一搅屎棍。”张之维咬牙道。 张怀义撇了撇嘴,心道:“那你还收了他姑娘。”嘴上却是谄媚地问道:“对对对,师兄说的对,师兄有事儿吗?” 张之维瞥了他一眼道:“清灵和淮易呢?三人一同回的山,怎么不见那俩?” 不说还好,一说完张怀义气便不打一处来,随后便将二人与他的对话复述了一遍,接着愤愤道:“师兄,不是我说你,你就不能像当初调教我和晋中一样调教调教他俩吗?你看看现在都成什么样了?” 张之维笑道:“这话说的,一个是我亲传弟子,一个是我亲师侄,怎么舍得啊。时间久了,自然就明白了,武力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张怀义闻言愣住了,心道:“合着我们是后的啊,现在说武力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了。当年也没见你手下留情啊。” 接着张怀义无语道:“我让人通知他俩去见你。” 张之维看着张怀义吃瘪的神情不由地暗自发笑,接着便盘腿坐下,看样子也不打算离开。张怀义见状,不由地转过头不再理会张之维,自顾闭目打坐起来。但是却久久不能入定,感受到张之维那灼灼的目光盯着自己,张怀义便心生烦躁。半晌这才不耐烦地转头看向张之维,对上其盯着自己的目光,语气不善道:“有事没事?别打扰我修炼,有事说,没事走。” “呦,咱们天师长脾气了,这都开始轰我走了?怎么,当师兄的看看你修行到哪一步了不行啊?得了,我也看出来了,你这半天入不了定,那咱出去试试吧,顺便也给几个小辈演练演练。”张之维说着便准备起身,向殿外走去。 张怀义闻言不由地汗毛直立,颤声道:“师兄说的哪里话,我怎么能轰你走呢?不必了,不必了,我正好饿了,走走走,师兄,咱们快快用饭去吧。”说完便起身拉着张之维出了大殿,向着斋堂方向去了。 路上张之维也不再打趣张怀义,将慢点的情况说与张怀义。张怀义闻言顿时停住了脚步,惊诧道:“师兄,饶是你都避不了的杀劫,慢点竟能不被影响?这已然是不被大道左右,立地成圣了啊。” “哪里有那么容易,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听慢点说,仍能被因果锁定,只是被什么术法屏蔽了,但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万物皆有规律,她既毁了那棵树,便要承接这份因果。虽说这份因果没有落到她身上,但却依然存在,只是不知后续会怎样?是落到别人身上,还是等到她证道之时一同落下?饶是我也看不透。” 张怀义皱眉点头:“师兄,连你也看不透吗?你虽不精于术数,但也远胜旁人,更何况你对大道感悟更是无人能及,如果连你都看不透,那么这便麻烦了。无根生啊无根生,你还真是个祸害啊。师兄,如果真如你所说,大道秩序紊乱,届时人道大乱,不遵理法,不通纲常。师兄,此事事关重大,不可不防啊。” 张之维抬头望着天空:“无妨,乱不了的。他无根生不过是试验罢了,而且能有慢点这种体质之人可谓万中无一,只她一人还掀不起多大的浪来,我有数的。” 听张之维这么说,张怀义这才放下心来问道:“那也不能任其这样发展,师兄,你有什么对策?” 张之维看了张怀义一眼,笑道:“这是劫数,在劫难逃,但凡事皆有变数,至于这变数嘛,便在淮易与清灵身上,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单独教这三个啊?我闲的?” 说完便自顾向着斋堂走去了,单留下一脸错愕的张怀义。直到张之维身影走远,张怀义这才回过神来,冲着张之维喊道:“哎,师兄,你换个人不行吗?我好容易找了个接班的,你别给我玩坏了。师兄,师兄。。。。” 第76章 历练 “师父”“师伯” 张之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二人打趣道:“听说你俩又惹天师生气了?” 清灵赶忙痛哭流涕地回道:“弟子愚钝,惹得天师动怒,还望师伯为我俩求情,不要将我俩赶下山去。”说完不忘给淮易使了个眼色。 淮易见清灵给自己使眼色,赶忙一把抱住张之维的腿,也学着清灵痛哭道:“师父,我俩知错了,千万别赶我俩下山,不然谁给您端茶倒水,捏腰捶背啊?师父,我知道错了,呜呜呜。。。。” 张之维看着眼前演的正起劲的二人不由地想笑,随即喝止道:“行了行了,就你俩这把戏都是我玩剩下的,还演上了。再给我演,我现在就把你俩仍下山去。哎哎哎,淮易,你鼻涕别蹭我衣服上啊。” 二人闻言赶忙止住,立刻换了副嘴里,嬉皮笑脸道:“我就知道师伯心疼我俩。”说完二人凑到张之维身边,捶腿的捶腿,捏肩膀的捏肩膀。 张之维看着谄媚的二人不由地想到年轻时的自己,竟然不自觉地笑出了声。张之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随后板起脸道:“怎得,给你们点阳光你们就灿烂?给我跪好了,我还没说你俩呢。” 二人立刻停了下来,恭敬地跪到张之维面前,宛如两个听话的学生一般。 张之维叉着腿佯装生气道:“清灵,你是大师兄,是要接任天师的,你怎的道心如此不稳?还有你,淮易,你乃得天造化灵猿,一开始我便教你,要固守本心,万不可信马由缰,平日里倒也做的不错,怎么出了趟门就放飞自我了?行了,我也看出来了,你俩修行太顺了。从今日起,你俩便随我一同下山,去别的门派交流一番,免得你俩整天自诩名门正宗,一叶障目,不知天高。” 张之维说完便起身带着二人向天师殿走去。一进大殿便招呼张怀义道:“怀义,我准备带他俩去各大门派交流学习一番,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慢点那里你多照顾,她生性单纯,不通世故,你多派人往后山走动走动。” 张怀义心道:“你那徒儿还用我照顾啊,饿了知道吃,困了知道睡,也没见她客气过,三棒子打不出个屁来。”但嘴上却是不敢这么说,而是满脸担忧地应道:“师兄放心,慢点那里我自会照拂。只是这清灵嘛,毕竟是下任天师。。。。” 张之维无语道:“怎么的,我在你眼里就是如此不知道分寸吗?要你提醒我?行了,清灵去和他师父辞行了,之后我便下山了,这次就不问你要盘缠了,走了。”说完便拍了拍张怀义,然后大踏步地出了大殿。 张怀义刚刚松了口气,但好似想到什么似的,赶忙追了出去:“哎,师兄,我给你盘缠,你可千万别动账上的钱啊。师兄,师兄。。。。” 等到张怀义追出大殿,已是不见张之维的身影,张怀义赶忙唤来远舟:“快,快去看看,清灵那孽障是不是支钱了?支了多少?” 远舟看着张怀义焦急的神情不敢耽搁,一个闪身便消失在原地,半晌后这才急急忙忙地回到张怀义身边,一脸便秘的神情,支支吾吾道:“那个,师父,师兄倒是没支,是之维师伯签的字支的,支了将近一般。” 张怀义闻言只觉眼前一黑,险些晕倒。半晌这才换过神来愤愤道:“张清灵,有你的,父债子偿,徒债师偿,走,和我找你玄明师叔,他徒弟干的好事,让他把窟窿补上。” 远舟则是踌躇道:“那个师父,是师伯支的钱,不是师兄啊,咱们找玄明师伯要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啊?” 张怀义哪还管得了这些,愤恨道:“那你去问你师伯要啊?再说了,不是为了带他徒弟下山历练,他张之维这才支的钱吗?不问他要问谁要?” 远舟只得心中暗道:“柿子还得挑软的捏啊。”接着便跟着张怀义向着张玄明的住处去了。 山脚下,张之维看到清灵与淮易大包小包的向自己走来,不由无语道:“咱们是去游山玩水的吗?带这么多东西干嘛?” 清灵愣了一下道:“师伯,咱们去别的门派拜山不用带点礼物什么的吗?” 张之维翻了个白眼:“咱是去交流的,带什么礼物啊,你跟了天师这么久,怎么这么不会过日子啊?算了,带就带吧,快走吧,别一会儿让那个铁公鸡追出来。” 说完,张之维便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扔给清灵:“张大耳朵倒是会享受,偷偷买了辆车,以为我不知道,清灵,你不是会开车吗,咱们开车去,给你。” 清灵张大嘴,盯着张之维,这辆车确实是张怀义买的,用自己攒了几年的小金库偷偷买的,知道的人很少。平日里宝贝的很,自己都舍不得开,怎得让师伯发现了?清灵也喜欢的紧, 但张怀义那个铁公鸡连摸都不许他们摸,今日竟能亲自开一开,也是沾了张之维的光。清灵也不磨叽,一脸兴奋的接过钥匙上了车,三人便一路开着车向着茅山上清宗的方向驶去了。 龙虎山上,被玄明赶出门的张怀义正一脸愤恨地叫嚷着,突然似乎是想到什么,双手在怀里摸了半天,突然脸色大变,冲着远方喊道:“张之维,你不是人啊。”声音之大,响彻整个龙虎山,一众弟子皆是不解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不知张之维又如何得罪天师了,竟然让天师能愤怒至此。 已经走远的张之维自是不知道龙虎山上发生的事,正闭目养神之时,突然冥冥之中灵光乍现。随即轻笑出声,接着便又闭上眼睛,竟然哼起了歌。 几日后,上清宗内,郑子布已是上清门长,此刻正与一众弟子讲经传道,突然一名道童附身在其耳边说了句什么,接着只见郑子布脸色一变,接着吩咐众人道:“今日就到这里吧,有贵客来访,我去更衣,你们去迎一下。”说完便起身去了内堂。 半晌,郑子布身着紫色道袍,立于上清门前,一众门人分列两旁,接着便见到二人一猴出现在众人视野中。郑子布赶忙热情上前:“之维师兄,少见啊,怎么突然造访我上清了?” 张之维笑道:“上清宗和天师府同属正一,自当多多来往,增进感情。这两个是我龙虎山的弟子,我带二人下山历练,正好到了上清地界,便来挂个单。你也知道,当代天师张怀义吝啬,我们下山也没给盘缠,只得四处化缘度日。上清财雄,想来也不差我们这三张嘴,郑门长,多有打扰。清灵,淮易,这位是上清门长郑子布郑师叔,快快行礼。”说完也不管众人反应,拉着郑子布便向着门内走去。 郑子布却是一脸便秘般的神色,心中暗道:“好嘛,上次你来,把我门内弟子揍了个遍,这次又带着弟子来,宣誓主权来了?我上清又不是不认你们天师府是正一统领,至于吗?”心里这样想,但嘴上却不敢说,只得将三人迎了进去。 张之维与郑子布寒暄一阵后,这才步入正题:“我这两个蠢徒自幼便在龙虎山学艺,实在不知天高地厚,我带二人下山,除了历练外,还想让他们见识见识各大门派的技艺,也让他们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郑子布心中一阵无语:“我就知道,还天外有天,有你张之维在,他们不知道天在哪儿?一个开了灵智的灵猿,一个天师继承人,还真有你的,跑我这儿找优越感了是吧?“ 接着郑子布看了眼自己一众弟子,随即目光锁定一名精壮道童吩咐道:“弘明,你便陪二位走一遭吧,也见识一下天师府的手段。” 被称为弘明的弟子起身向着郑子布与张之维行了一礼,张之维打量一番后笑道:“你师父能把通天箓传给你,想来师侄也是天赋绝佳之人啊。清灵,你不是早就惦记着领教一下通天箓了吗?那便你来吧,正好也学习学习我正一的符箓之道。” 清灵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缓缓站起身来,向着周围的人们行了一礼。随后,他跟随着弘明走向了一片宽阔的空地。这里已经聚集了众多的人群,他们围绕着空地,形成了一道紧密的人墙。 同为正一门人,上清众人对于清灵这位天师继承人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在这片开阔地上,气氛显得格外紧张而热烈。人们低声议论着,目光紧盯着清灵的一举一动。 二人行至中央,互相行礼,接着只见清灵周身金光大作,弘明见状也不敢大意,凭空画了一道五雷符便打向清灵。清灵站定不动,任由五雷符打到自己身上。就在五雷符接触自己的瞬间,只见清灵脸色一白,接着满脸的震惊之色。 虽然早已听闻通天箓,但就这样凭空画出的符竟然也有如此威力,却是让清灵大惊失色。接着便听到张之维的声音响起:“清灵,通天箓乃是术之极致,万不可抱有取巧之心。” 清灵随即点头,面色一正,随即金光内敛,护住内脏,便向着弘明冲了过去。弘明也不甘示弱,手指飞舞,一道定身符便再次凭空画出,打向清灵。清灵自是不敢大意,赶忙闪身避开,接着拉开距离,盘算着如何应对。 只见弘明再次凌空画符,清灵见状飞身闪开,接着只见刚刚站立的地方出现一个深渊,宛如巨口一般吞噬一切。 弘明眼见一击未能命中目标,毫不犹豫地再次凌空画符。刹那间,无数道闪烁着耀眼光芒的五雷符如箭雨般密密麻麻地朝清灵疾驰而去。 清灵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五雷符,心知已无路可退,唯有倾尽全力抵御。他迅速调动体内真元,全力运转金光护体,并将雷法附在金光之上,试图抵挡住这波猛烈的攻击。眨眼之间,只见金光四周弥漫着丝丝缕缕的雷光,相互交织纠缠。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只听得清灵周身响起阵阵雷鸣之声,震耳欲聋;同时,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掀起滚滚烟尘,遮天蔽日。待到烟尘逐渐消散,众人惊讶地发现,清灵嘴角溢出一丝鲜血,面色苍白如纸,身体半跪在中央,显然受创不轻。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尽管遭受重创,清灵的脸上并未流露出丝毫惊慌失措之色,反而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回想起张之维平日里的教导,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经过短暂的思考,清灵竟然有模有样地学起了弘明的动作,开始凌空绘制起符箓来。 第77章 师父,师兄说你坏话 郑子布看到清灵的动作,像是被雷劈中一般,猛地站了起来。他的眼睛瞪得浑圆,原本淡定从容的神情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不仅是他,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场上的弘明,也都同样露出惊愕的表情。他完全忘记了自己正在与清灵比试,只是呆呆地站立着,目光紧紧锁定在眼前的清灵身上,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 只见清灵手指翻飞间,面前隐隐出现了一道神符虚影,虽不如弘明所画的那般凝实,但也已经有了神符的雏形。 不怪他们震惊得目瞪口呆,因为正一修行向来都是以符箓斋醮为主,而这两者都有各自对应的仪轨和媒介。尤其是符箓之道更是如此,不仅需要被授予道箓,还要与奏授法印相配合,才能画出通神的符咒。因此,在符箓派的眼中,通天箓这种可以完全无视大道规则的术法,简直就是符箓之道的巅峰,是一通天的法门。 然而,现在却出现了一个从未修炼过通天箓的晚辈,竟然也能够在空中画符,这完全超越了众人的认知范围,让他们惊愕不已。 不消片刻,只见一道金色神符在清灵面前出现,接着只见清灵手指一挥,这道神符便向着弘明冲了过去。 “玄天符?你授了真武将军箓位?”弘明望着飞向自己的符箓失声惊叫道。手中却是不停,赶忙画出一道仙师护身符抵挡。 清灵却是不答,继续凌空画着符,接着只见一道伏魔杀鬼符凌空闪着金光,随着清灵手指一挥,便再次冲着弘明而去。 “不可能,北帝伏魔箓,你学过通天箓?怎么可能授如此多箓位?”此刻的弘明已是震惊地无以复加,但面对袭来的神符也不敢大意,又赶快施法抵挡。 郑子布看着场中的二人却是依然说不出话来,张之维却是莞尔一笑,冲着场中说道:”弘明师侄,我这师侄未曾习过通天箓,只是有样学样,徒有其表罢了,只有其形而未赋其神,不必惊慌,该怎么打便怎么打好了。” 弘明听到这话后,不禁微微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但他随即反应过来,迅速撤去了自己的防御,毫不犹豫地让那张符咒击打在自己身上。 当符纸与弘明的身体接触的一刹那,并没有出现众人所预期的重伤情况。相反,弘明只感觉到像是被一颗小石子轻轻砸了一下,甚至连疼痛都不太明显。 就在这时,弘明的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他恍然大悟。原来,清灵虽然用自身法力成功勾勒出了神符的形状,但却缺少了关键的法印和道箓的配合。正因为如此,她无法将真正的神力注入到这张符纸之中,导致它仅仅具备了外形,却没有神力加持。 此刻,弘明终于明白了张之维刚才所言“有其形而无其神”的含义。 想明白后,弘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境恢复平静。他知道,接下来的这一击将决定他们之间的胜负。他集中精神,再次施展术法。 只见清灵的眼神变得深邃,幽怨地瞥了张之维一眼。接着,他的指尖开始闪烁起耀眼的雷光,那光芒跳跃不定,似乎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清灵看着弘明,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弘明师兄,想必你也感觉到了吧,我们都已经消耗了大量的法力和精力。如此这般耗下去,对你我皆无益处。倒不如我们一击定胜负,如何?” 弘明深深地看了一眼清灵手指间跳动的雷霆,心中不由得一紧,眼皮更是不受控制地直跳。正如清灵所说,他刚才只顾着震惊,每一次防御都用尽了全力,如今体内的法力已经所剩无几。 弘明深吸一口气,稳定住心神,然后对着清灵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紧接着,他集中全身仅剩的法力,在空中画出一道闪烁着耀眼光芒的五雷符。随着他手指一挥,这道五雷符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带着凌厉的气势,径直朝着清灵飞射而去。 清灵看到这一幕却并不慌张,反而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仿佛奸计已经得逞一般。他轻轻地将手向前伸出,掌心之中突然射出一道耀眼的雷光,如同闪电般冲向了飞射而来的五雷符。两者在空中相撞,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场面都被烟尘所笼罩。 然而,这仅仅只是开始。紧接着,只听“轰隆”一声,一道粗壮的雷霆从弘明的脚下破土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击打在他的身上。弘明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甚至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 刹那间,黑烟四处弥漫,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吞噬进去。 “弘明”郑子布顿时坐不住了,冲着场中大喊一声。 待到烟尘散去,众人定睛观瞧,只见弘明浑身焦黑,躺在地上,仍是一脸错愕的表情。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落败,瞪大了眼睛望着天空。 再看清灵这边,情况也并不乐观。虽说他是天师亲定的天师继承人,又修行五雷正法多年,实力高深莫测,但面对弘明全力施展的五雷符,也是倍感压力。更何况,他还要分心偷袭弘明,更是让他疲于应对。此刻的清灵面色煞白如纸,额头冷汗淋漓,身体微微颤抖着。当他看到弘明终于倒在地上,那一脸惊愕的表情时,心中才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这口气刚刚吐出,清灵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突然一黑,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众人赶忙簇拥到场中,将二人抬了下去。 郑子布愤愤地望着张之维道:“你们龙虎山都什么门风,堂堂正一统领,怎么尽喜欢做这些背后阴人的勾当?” 张之维掏了掏耳朵,不以为意道:“这叫什么话,有什么事儿你和张怀义说去,我又不是天师,和我说的着吗?更何况,这也不是我徒弟啊。好了,你徒弟醒着,我师侄晕了,算你徒弟赢,行了吧。” 郑子布却是不依不饶道:“什么叫算?玄明师弟虽说有些迂腐,但也算光明磊落,他的徒弟成这样?你敢说不是你教的?” 张之维撇了撇嘴,不屑道:“你说清灵?他一直跟着张怀义处理天师府的日常事务,比起玄明,还是和张怀义呆的时间更长,要说教坏,你去找天师理论去。不过听你这意思是不服啊,那就我陪你过两招怎么样?我也不用别的手段,都是正一同门,我便以符箓之道领教一下郑门长的手段可好?” 说着便起身拉着郑子布向着场中而去。 “别别别,这么多人看着呢,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行了行了,你们舟车劳顿,想必也困了,饿了吧。那个谁,快去准备饭菜,怠慢了贵客看我怎么收拾你。还是我去吧,你们这些小辈办事毛毛躁躁的,我不放心。那个师兄稍后,我这便去安排。”说着便一把甩开张之维,也不管张之维的反应,便快步地向着斋堂去了。 张之维笑了笑,随后领着淮易便去了清灵休息的地方。清灵只是一时脱力,这才昏了过去,不消片刻便醒了过来。看到床边坐着的张之维,赶忙起身,一脸幽怨道:“师伯,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我本想着再消耗他一会儿便能一招将他击败,可你倒好,一句话把我计划打乱了。” 张之维在清灵脑袋上拍了一下,好气道:“我是让你打架来的吗?张嘴输赢,闭嘴胜负的。我带你俩干嘛来了?” 清灵却是委屈道:“可你不是教我们,出门在外便是代表天师府,不论何时都不可丢了天师府脸面吗?” 张之维一时被呛的说不出话来,只得佯装咳嗽,接着话锋一转道:“好了,不说那些了,你这一场下来,有何感想?” 清灵思索一二:“别的倒也没什么,只是对师伯之前教我们的,当时想不清楚的,现在似乎有些明目了。但是师伯,我记得我们去纳森前你给慢点身上种符,也未授印通箓,为何能有那么大威力,我有样学样,也只是徒有其表,难以赋神呢?” 张之维却并未回答,而是转头看向淮易:“淮易,你说说看。” “弟子也不甚明了,只是当时见师父画符,能明显感觉天地大道随师父而动,但看弘明施法,却并未感觉到明显的大道变化,只是能隐约察觉一丝大道之力外溢。就好像,就好像。。。”淮易好像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这时清灵眼神一亮,宛如醍醐灌顶般说道:“就好像师伯是在驱使大道,而弘明却像在借用大道之力一般。” 张之维笑着点了点头,心想没白教你俩这么久,看来还不是一无是处。接着便继续说道:“修道修道,道本无情,更亦无形,道如何来修?究竟是成为道的附庸,还是让道融会贯通,好多人便想不明白。就比如这通天箓,便是借通天之名,实则以术法暗通款曲,借大道之力,画符显圣。在常人眼中确实是成仙之道,但是却非修道正途。即便那些证道之人,打破天门,位列仙班,亦只是道的附庸,难以成圣。只有那些通晓大道之理之人方能真正将道法融会贯通,但这样的人又偏偏看不上那些所谓的禄位仙班。我说这些便是想告诉你们,我人道自有人道规则,也是大道至理,那些所谓的通天之法也好,术之极致也罢,终归只是取乱之道。要做什么人,便是心之所向,心不由己,便己不由身。修行,最终修的是心,不必以外物所累。正如我之前所说,沧海桑田,唯有道存。” 清灵和淮易相互对视一眼,齐齐下拜道:“弟子谨记。” 张之维点点头,接着起身说道:“走,吃饭去,看看这郑子布给咱们准备了些什么好菜。顺便再讹点盘缠。” 清灵和淮易对视一眼,看着大步离开的张之维,清灵不由吐槽一句:“不是刚刚说完不被外物所累吗?怎么转眼就要讹钱?这师伯怎么越来越抠了。” 淮易认同地点了点头,接着转身向着张之维跑去,嘴里却是嚷嚷着:“师父,师兄说的你坏话,可不关我的事儿啊。” 第78章 风后奇门局(一) 在上清小住了几日后,清灵与淮易也在与上清弟子的交流中收获颇丰,此次拜访,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插曲以外,可谓非常圆满。 离开上清宗后,车上的淮易独自坐在角落黯然神伤。无他,只因他引以为傲的尾巴,被人撸秃了。 “淮易,别难过了,毛嘛,过段时间就又长出来了。这不也正好说明师兄弟们没把你当外人吗?高兴点。”开车的清灵此刻咧着大嘴,嘴角挂着难以压制的笑,打趣道。 “你说的好听,怎么不让人摸你啊?我这尾巴得多久才能长得出来啊?回去以后我那帮猴崽子们该怎么看我?”淮易悲怆道。 “我那不是没长尾巴吗,不然我就放开了让大家伙摸。不过话说回来,淮易,我之前都不知道你尾巴手感这么好,不愧是猴王啊,就是不一样。哈哈哈。。。”清灵放肆地大笑着,丝毫不顾及已经黑了脸的淮易。 就在清灵无所顾忌地打趣着淮易的时候,突然感到头上一疼,一缕青丝便出现在淮易的猴爪之上。 “啊,你想干嘛?好端端的揪我头发干嘛?”清灵吃疼,尖叫出声。 “让你嘲笑我,我也让你感受一下被薅毛的感觉。” “你这泼猴,等我停了车,看我怎么收拾你。。。。” 张之维稳坐副驾,耳朵里传来二人的打闹声,竟让他回想起了年轻时的一些趣事,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就这样,在一人一猴的打闹声中,车子一路向着武当山行去了。 。。。。。 经过了几日的奔波,车子停在了武当山脚下。张之维让清灵前去通禀,自己则带着淮易四处溜达起来。不一会儿,只见周圣带着一众武当弟子出来迎接张之维。张之维却也不客气,寒暄几句后,便径直入了山门。 刚走到真武大殿门前,张之维停住脚步,露出一副略带深意的神情问道:“哎,周圣,你弟弟周蒙呢?” 周圣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回道:“他是现任武当掌门,被相关部门叫去开会了。怎么?之维师兄找他有事?” 张之维嘴角一跳:“不在就算了,小猴子不在,大猴子在也行。走吧,累了一路了,咱们先用饭。”说完便径直向前走去,也不管旁人的反应。 周圣脸色一黑,看了眼张之维身后跟着的淮易,哪还不知道张之维的意思。于是不悦道:“姓张的,你什么意思?说我们像猴儿呢?你存心的是不是?” 张之维停下脚步,回头说道:“大猴儿,别误会,天生异像,必有异能。我这不是想让周蒙指教指教我这徒弟吗?原本没打算找你帮忙,你修为太高,与他无益,但既然周蒙不在,也只能请你帮忙指点我这徒弟了。” 周圣阴阳怪气道:“呦,怎么天通道人的徒弟还能看得上我这微末技俩?不敢,我可指教不了你徒弟。” 张之维走到周圣身前笑道:“我说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啊?他张怀义小心眼就算了,怎么你也这样?是不是长得像猴儿的都这样啊?” 周圣气急,指着张之维的鼻子:“你你你。。。”你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张之维将其指着自己的手轻轻按了下去:“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此次前来便是想借你风后奇门,让我这两个蠢徒感受一下世间万物变化之理。” 周圣闻言确实更加疑惑:“以你的实力完全能够改变事物形态变化,何必寻我呢?” 张之维无奈道:“看到的远没有自己感受到的真切,有劳周师弟了。”说着便向着周圣行了一礼。 周圣原本也是个清心寡欲之人,只是在张之维手下吃了瘪,又加上龙虎山门风所致,才会有如今的失态。现在见到张之维如此作态,自然不会推辞,于是大度地说道:“好说好说,正好我也想寻个传人,我这风后奇门却是这入门最难。轻则陷入内景不能自拔,重则走火入魔,经脉尽断。我武当虽说精于术数之人不在少数,但能习得我这风后之人却是没有。如果你这高徒能够有缘习得我风后奇门,也了了我一桩心事了。” 张之维却是微微一笑,随即便也不再多说,跟着周圣向着大殿走去。 坐罢,周圣便吩咐徒弟给张之维准备饭食,接着便转头看向张之维道:“时辰还早,也不好干等着,不如趁此机会让两位在我奇门局中走上一遭可好?” 张之维看了一眼二人,随即点点头。周圣见状,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向殿外走去。清灵淮易见状,赶忙跟了上去。来到大殿广场上,周圣挥了挥手,一众围观弟子便自觉地后退,空出了一大片空地。 周圣看向清灵二人道:“两位师侄,我需得先说明白,我这奇门,与你们熟知的奇门可不一样。不管是你龙虎山的奇门八卦,还是诸葛家的武侯奇门,都是在寻方位,定吉凶。而我这风后奇门,只要身在局中,我及是方位,我及是吉凶。四盘的生克,方位,时间都由我来指定。我及是主宰,我及是吉凶。二位可明白否?” 清灵与淮易对视一眼,皆是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震惊。虽说在纳森岛上落入那位华金娜的天国领域,空间与时间也都在其掌控之中。说白了她那也只是以精神力构建的独立空间罢了,她也只能掌控领域内的时间流速和空间距离罢了,要想逃离也很简单,只要道心足够坚定,便能轻松破开。 但周圣的风后奇门却不一样,按照他之前所说,不单单是空间和时间,就连方位和四盘生克都能被掌控。他们也学过术数,世间万物相生相克,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如今却能被人随意掌控,这便是完全脱离大道之力的规则限制了。 不待二人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只见周圣脚下一跺,顿时二人有种异样的感觉,似乎周围的环境与外界脱节了一般。 只见刚刚还在二人眼前的周圣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并且在二人的感知中也寻不到周圣的气息。一眨眼的功夫,周圣又再次凭空出现在了原地,如同从未移动过一般。 周圣看着眼前震惊的二人,悉心解释道:“我一直都站在这里,刚刚你们之所以感知不到我,只是因为我让你们与我不属于同一空间而已。”说着周圣手掌一握,一块石头便出现在他手中,接着只见他将石头夹在两指之间便向着二人射了出来。 原本应该飞驰的石头,此刻看在二人眼中却是如同放慢了一百倍速度一般,缓慢地向着二人飞了过来。接着便又听到周圣的声音响起:“只要身在这个局中,时间流速快慢都由我来制定。二位师侄,该演示的我都演示完了,接下来便要进入正题了。” 话音刚落,只见二人周围环境一变,周遭便不再是武当真武大殿广场,而是身处一片密林之中,周遭的人也不见了。接着只听得周圣的声音自天边传来:“二位,既然你们师父想让你们感受一下万物变化之道,那便试着走出这片密林吧。提醒你们一句,这里乃是我感悟这风后奇门时所见的内景。在这里,时空错位,阴阳颠倒。要想走出去,便只能靠你们自己了,不然将永远迷失于此。” 淮易首先动了,只见他流利爬上了一棵参天巨树,想要辨别方位。但当他攀爬至树顶时,刚刚还晴朗的天空,顿时乌云密布,雷声大作。淮易只得下来,看着眼清灵摇了摇头:“不行啊,辨不了方位。” 清灵闻言随即掐算起来,但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清灵眉头越皱越深。接着清灵停下手中的动作长舒了一口气道:“还真如师叔所说一样,这里时空错乱,阴阳颠倒。我刚刚算了一下,一会前方是正北,一会儿后面是正北,过一会儿下面又成了正北了。” 淮易随即也皱眉道:“那么这里便无规律可循了?不可能,师父说过,只要是术便有规律。只是我们没找到罢了。” 清灵认同地点了点头,随即口中念念有词起来,接着只见一道掌心雷射向眼前的一个土堆。但却并未将土堆炸开,却是如同一汪清水一般被土堆吸收。 清灵轻笑道:“我在震位用雷,竟然破不开艮位的 土,怪哉,怪哉。” 突然淮易似乎注意到什么似的,拍了拍清灵的肩膀 道:“师兄你快看,刚刚在这里的那棵树好像不见了。” 清灵回头,看着淮易手指向的方向,眉头微皱。 突然,清灵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但它来得如此之快,以至于他无法捕捉到具体的内容。他感到一阵沮丧,努力回想刚才的感觉,希望能再次抓住那道灵光。但无论他如何思考,都无法找回失去的灵感。 正当清灵陷入沉思时,他注意到淮易已经盘膝坐下,并闭上双眼进入了入定状态。他的表情宁静而专注,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看到这一幕,清灵心中一动。 于是,清灵效仿淮易的做法。他也坐在地上,双腿盘起,闭上眼睛,进入入定的状态。 第79章 风后奇门局(二) 时间缓缓流逝,二人如同雕塑一般静静打坐,仿佛与世界隔绝。外界的变化丝毫不能影响他们分毫,哪怕天地间沧海桑田,他们也能始终保持着内心的宁静和坚定。 时光如梭,岁月无痕。不知道过去了多少个春夏秋冬,周围的树木不断地变换着颜色,从翠绿到金黄,再从金黄回到翠绿,如此循环往复。然而,二人却并未受到这些变化的影响,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为外物所动。 终于有一天,二人的眼眸微微颤动,缓缓睁开双眼,脸上流露出一丝明悟,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满足感。他们互相对视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此刻,他们已经忘记了时间的存在,只记得心中那份执着和追求。 清灵笑道:“原来如此,沧海桑田,唯有道存。” 淮易此刻却是眉头紧锁:“师兄,我乃畜类出身,对自然界的变化自然感触要比你深一些。不知师兄你注意到没有,我们入定的时候,周遭的环境已经经历了不知多少轮回变化了?” 清灵笑道:“我怎会不知,但你可曾记得?师伯说过,时间本就不存,只是万物变化的刻度罢了。任他时光流逝,我自固守本心,道之所存,道之所依。” “话是如此,但是师兄,物质变化是有规律的。就比如我们饿了、渴了是因为我们身体在动,所以会消耗能量,才会有饥渴之感。包括这些树木也是如此,他们枯萎也好,新生也罢,都是物质变化。既然是物质变化,便会此消彼长,就像一鲸落万物生。可是,除了这些树以外,旁的却是什么也没有变过。” 清灵闻言愣了一下,随后也发现了异样。思索片刻后突然抓住了之前脑中闪过的灵光,惊喜道:“我知道了,这里并不是什么独立空间,只是一片幻境罢了。这里是周圣师叔所设立的幻境。。。。” 正说着,突然仿佛又想到什么似的,顿时一惊:“不对,这不是幻境,这是内景,是我们自己的内景,但为何我们的内景会不被我们所掌控?” 淮易却是如同受到什么启发似的:“我懂了,这风后奇门果然不同凡响。师兄,正如你所说,我们被周圣师叔拉入了我们自己的内景而不自知。但是并不是我们掌控不了我们的内景,而是因为我们仍在局中,所以不论方位还是四盘,皆在周圣师叔的掌控之中,所以我们才不辨方位,难定吉凶的。” 清灵闻言赶忙四下打量起来,随后再次掐指计算,但仍是无果。 淮易看着清灵笑道:“师兄,不用费劲了,只要身在局中,便如何也算不出来的。师父说我身为猿猴,心猿最是难训。其实不论是我还是旁人,心猿这东西都是如此。只是因为我身为猿猴,生性喜动,所以更甚罢了。既然这样,我便放开心猿,任他信马由缰,看看周圣师叔是否还能如此轻松。” 话音刚落,只见淮易顿时脸上淡然之色消失,接着便如同山林野兽一般,在树林之中跳来荡去。 顿时,只见刚刚晴朗的天空突然大变,一会儿乌云密布,一会儿电闪雷鸣,一会儿又晴空万里。短短时间,天空竟然接连变换。 这时只听得天空之中传来一个声音道:“都说猿猴最为多变,没想到竟然如此善变。不过,短短时间便能看出端倪,着实厉害。”接着只见四周环境一变,大殿广场便再次出现。 淮易看着眼前周圣,行了一礼。清灵则是四下张望,接着也向周圣行礼道:“师叔,我们此刻应该不在内景之中了吧?师叔手段果然神异,晚辈受教了。” 周圣点点头:“能在这么短时间内便看出身处内景,想来张之维平时教导你们教的不错啊。如此心性,这般修为,在你们这一辈中也算得上翘楚了。”说完大手一挥,撤去了奇门局,二人便感觉再次与周遭环境融为了一体。 周遭弟子却是看到出奇,身在局外之人,只看见三人站在那里,什么都没做,片刻之后便见二人向周圣行了一礼,周圣便挥手撤去了奇门局。这让众人看到云里雾里,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倒是一些精于奇门术术之人看出了端倪,随即心中暗叹:“不愧是天师府高徒。” 张之维此时上前,看了眼二人,却是看出了二人眼中的不同于以往的深邃。接着冲着周圣笑道:“大猴子,觉得怎么样?可入得了你眼?” 周圣脸色一僵,不悦道:“张之维,你这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毛病能不能改改?这么多人呢,你才大猴子呢。” 张之维哈哈大笑:“你什么时候也在乎这些了?旁人叫得,我便叫不得了?真是的。好了好了。” 周圣瞥了张之维一眼,随后看向淮易和清灵道:“你俩不错,实在不错。尤其是淮易,虽为猿猴,却能固守心猿,着实难得。淮易,你可想学我这风后奇门?” 淮易不假思索道:“不想。” 周圣被这突如其来的拒绝弄得不知所措,沉默半晌后开口问道:“为何?你不知我这风后奇门神异之处?” 淮易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说道:“正是因为知晓,所以才不学。师叔您也知道,我本就是一只猿猴,得天地造化才能踏上修行之路。心猿本就难以降服,如果学习了您的风后奇门之术,那就等于走了一条捷径。这样一来,我便再也无法专心潜修了。” 周圣听了淮易的话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对于其他人来说,这通天法门无疑是梦寐以求的,可在淮易口中,却成为了妨碍他修行的累赘。周圣实在难以理解其中缘由,毕竟在他看来,这种法门已然属于顶尖层次,但由于淮易的起点极高,自修行开始便受到张之维的悉心指导,因此对事物的看法更为长远。实际上,淮易的言辞已经相当婉转,如果再直白一些,可能就会说出“旁门左道”、“取乱之术”等话语了。 张之维这时上前一步,目光诚挚地看着周圣,认真说道:“老周啊,你又何必如此执着于传承之事呢?这不过只是一种术法罢了。如果真没有合适的人能够继承它,那就说明这种术法并不适合流传于世。自古以来,有无数的绝技都已经失传,但这并没有影响到我人道发展。有些技艺之所以会消失,无非是因为它们要么太过晦涩难懂,让人难以掌握;要么就是对学习者的要求过于苛刻,导致无人能够胜任。但是你看看现在的世界,我们不是依然在不断前进吗?这些术法之流只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何苦为其所累呢?” 周圣听闻张之维的话后,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他瞪大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张之维,仿佛要将他看穿。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周圣的脑海里不断回荡着张之维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敲打着他的心弦。 许久之后,周圣终于回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和释然。他意识到自己之前一直被执念所困,执着于寻找一个完美的传人,却忘了道法自然。此刻,他明白了张之维所说的话,也懂得了放下执念、顺应自然的道理。 半晌周圣回过神来,冲着张之维行了一礼:“多谢师兄教诲,是我着相了。你说得对,我等凡夫俗子总归有离去的那天,何苦为了一个术法而苦苦纠结。能遇到合适之人便是缘分,传也就传了,遇不到,那么不传也罢。”说完便哈哈大笑几声,拉着张之维向大殿方向走去。 二人前脚刚走,清灵便满脸不忿道:“你说这周师叔也是,既然你不要,怎么也不问问我?我也从内景中醒过来了啊。哎,这师伯也是,怎么就不知道给咱们这些晚辈某点福利什么的呢?你说是吧淮。。。。” 清灵正说的兴起,猛然想起什么,急忙闭嘴,转头看向淮易,但却为时已晚。只见淮易紧跟着也向大殿跑去,嘴里又开始嚷嚷起来:“师父,这次还是师兄编排的你,可不关我的事儿啊。” 清灵一拍脑袋,跺着脚懊悔不已,咬牙切齿道:“我这个嘴啊” 第80章 机缘在秦岭 在武当住了些日子后,张之维等人便再次踏上旅途。 “师父,您常说我是得天地造化而生的,但是怎么对道的感悟却比不上慢点呢?”车上,淮易不解的问道。 张之维笑着看向窗外却未曾回答。 开车的清灵却是笑道:“淮易啊,你说你一个猴儿怎么也这么争强好胜呢?慢点那能一样吗?你看看师兄我,作为大师兄从来不考虑这些问题,比不上就比不上了。要我说啊,你就是庸人自扰。你就说师伯吧,说他是圣人不为过吧,可你看不也整日闲云野鹤吗?谁敢说要超越他怎么着。就连天师不也服服帖帖的吗?你啊你,别想那么多了。慢点那是要和师伯一同证道的,哪是我等能比的?” 张之维听后转过头,看了眼清灵,淡淡道:“你这心性还真是当天师的料。但也不用妄自菲薄,慢点是后天以术法造物,与你等不一样的。人道有人道的规则,她的诞生本就是有违大道,是要应劫的。而且不是普通的天劫,乃是大道落下的道劫,非人力所能度。” 清灵闻言猛地踩下了刹车,不可置信地盯着张之维,满脸担忧道:“师伯,您是说慢点会殒命?” 张之维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清灵的问题。 “师父,不可能吧?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您一定有办法的。”淮易此刻也焦急万分,抓住张之维的胳膊拼命地摇晃着。 张之维轻轻地拨开淮易抓着自己的手,继续道:“办法是有,但不在我,而在你俩。” 清灵迷茫地看着张之维,不解地指着自己和淮易问道:“我俩?师伯,连您都解决不了,我俩怎么解决?” 张之维却是不答,看向窗外。半晌,这次缓缓开口道:“万法有原,万物有因,时机未到,说多无用。好了,离她应劫还早,你俩也不用急,到时自会明白的。现在只需要提升自己便可,其余的操心无用。走吧,一会儿赶不上吃饭了。” 清灵闻言自知问不出什么了。做了这么多年的大师兄,张之维的性子他最是了解,只要他想说的,你不用问,他的大嘴自己就到处宣扬去了。他要是不想说,你问死了,他也不会说。清灵随即继续发动了汽车,向着前方驶去。 三人一路来到陆家,已是陆家家主的陆瑾赶忙带着陆家子弟迎了出来:“老张,龙虎山一别几年不见了?你终于想起来看看我了?” 张之维看着热情的陆瑾,不由打趣道:“我这不是怕陆家主背后骂我吗?当初让你出资修了个连廊都还写了幅楹联骂我呢。你说说你,这么大家业的一个家主,怎么小气成这样了?不应该啊,一点世家子弟的风度都没有?” 陆瑾看着眼前怪模怪样地打量自己的张之维,也是略显尴尬。毕竟身后还跟着一众小辈,当着面被人嘲讽,给谁也下不来台。随即绕过张之维,看向其身后的淮易道:“你师父吃错药了?” 清灵则咳嗽一声,向着陆瑾行了一礼道:“陆师叔,久违了,多有打扰,还望海涵。” 陆瑾这次眉开眼笑道:“要不说是下任天师继承人呢,还得是清灵。这几句话让人听着舒服,不像这几个老家伙,张嘴闭嘴就是损人。走走走,两位师侄一路奔波一定饿坏了吧。我早就备好酒席了,快快快,往里走。我说你们几个兔崽子,天师府来客不知道热情点吗?难道我陆家便如此不懂规矩。快,招呼好你们这两位师兄,多交流交流。” 一众陆家子弟闻言赶忙凑上前去。清灵和淮易向众人行礼,而一众陆家女眷却是只瞪着眼,好奇地打量着淮易,对清灵则是淡淡地回了一声。 看到这里,陆家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一把搂过张之维道:“牛鼻子,怎么样,我这陆家子弟还可以吧?倒是你,收了这么个大宝贝,看把我家这些女眷都迷成什么样了?” 张之维则是没好气道:“少见多怪。老陆,你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轻浮?要是左门长看到你如此作态,难保不会收拾你。” 听到左若童的名字,陆瑾不由地黯然起来,张之维见状拍了拍陆瑾的肩膀继续道:“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左门长见到你能有如此成就,他老人家泉下有知,想必也会为你高兴的。好了,不说了,走吧,饿了。”说完便拉着陆瑾向大院内走去。 酒过三巡,陆瑾红着脸,拉着张之维道:“老张,我陆瑾这辈子没服过任何人,就服你。真的。不单单是你那一巴掌的事儿,但是大家都以为我是因为那件事儿呢,其实不是,那事儿我早就忘了,我服你是因为你救了我三一门。我师父左若童是什么人,说是陆地神仙也不为过吧,能被你三言两语掰过来,你确实厉害。真的,我这辈子就服你一个人。到哪儿我都这么说,当着我师父的面我也这么说。你看,我陆家最修行的晚辈也早早被我送上三一了,为什么?还不是你给我三一指了条明路?逆生不能通天,但你能啊,我就信你,真的,我就信你,你说了能,那就一定能。” 张之维看着已然喝多的陆瑾,耳朵里全是他絮絮叨叨的话,终于不胜其烦地站了起来,冲着一众晚辈道:“那个,老陆喝了不少了,咱们就到这儿吧。我看你们几个相处的不错,既然来了便别浪费机会。你们不如趁此机会交流交流如何?” 陆瑾闻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大声道:“对,难得天通道人来了,你们几个兔崽子有福了,给你们指导指导,够你们出去吹一阵子的了。你们知道外面多少人想找咱们张之维道长指点一二而不得吗?我可跟你们讲。。。。” 张之维见陆瑾又准备絮叨,赶忙打断道:“好了好了,咱们去外面,正好消消食。”说完便带头起身向院外走去。 清灵和淮易赶忙跟了出来,陆家子弟也搀扶着已经喝多的陆瑾向外走去。 来到院内,几名陆家子弟便开始摩拳擦掌起来,清灵和淮易见状便向众人行了一礼,摆出架势,让人上来挑战。 一位天师继承人,一位天通道人的高徒,陆家子弟没一会儿便纷纷败下阵来。张之维却是宛如指导自己的晚辈一般,挨个指点着几人。 反观陆瑾,此时已经躺在藤椅上呼呼大睡起来。指导完几人,张之维走到陆瑾身边,将其拍醒。陆瑾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口齿不清道:“嗯?开始了?怎么睡着了?” 张之维无语道:“已经结束了,你要是不能喝就别喝。行了,吃你顿饭,承你个情。你的晚辈我也指点了,我们便准备走了。” 陆瑾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看了看张之维道:“这么急?多住两天再走吧,我还有好多话要说与你听呢。” 张之维确实撇了撇嘴道:“得了,我们也是路过来蹭饭的,还要赶去秦岭呢。下次吧,要不错过了时辰还要再等一甲子呢。” 陆瑾疑惑道:“秦岭?做什么?” 张之维神秘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好了,就此别过了。老陆,保重。”说完便带着清灵与淮易与众人告别,离开了陆家。 “师伯,咱们去秦岭做什么?”正在开车的清灵看向正在闭目养神的张之维问道。 “自有机缘,去了便知道了。你专心开车,我眯一会儿。这个老陆,还真是,一把年纪了。要不还真想多住几日再走。哎。”说完便侧过身去,不一会儿便响起了鼾声。 淮易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张之维,然后压低声音对清灵说:“师兄,你知道师父是什么意思吗?按理说,以他的修为,睡眠已经不会对他产生太大影响了,为什么他突然开始犯困呢?” 清灵转过头来,同样皱着眉头看向张之维,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但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淮易的问题,而是轻声回答道:“师伯自有打算,我们还是不要多问了。” 淮易听了这话,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看了一眼张之维后,便闭上了眼睛,双腿盘坐入定起来。 第81章 秦岭悟道 车子停到了秦岭附近,张之维下车,带着二人背上行囊便向着秦岭深处走去了。 “师父,这不是去节谷的路吧?”淮易跑到张之维身边问道。 张之维闻言头也不回地答道:“自然不是,现在节谷内的气局已经被完全破坏了,去了也无用。况且秦岭乃是龙脉所在,当年紫阳真人在秦岭建造节谷便是想要借龙气来布局。你可知我当年为何选在秦岭渡劫?” 淮易一边走着一边听着,听到张之维问话,不待他回答,清灵便率先抢答道:“师伯,我想您应该是想借助龙威来抗衡天劫吧?” 张之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也是,也不是。我的修为太高,在平常地方渡劫难免波及无辜,秦岭有龙气护佑,又是深山老林,鲜有人至,来此渡劫一是为避免伤及无辜,二是为以龙气遮掩,以防道劫降临。却不想淮易也掺和进来,但万幸,他因祸得福,神魂得以淬炼,算是迈过了畜类修行的一道门槛。” “那师父,您带我们来这里是所为何事?”淮易不解地问道。 “自古龙为万兽之尊,此地龙脉又存世数千年,护佑我华夏运势,得百姓信仰之力供奉,早已成道。何况八百里秦川将我国划分南北,乃是我华夏脊梁,更是身负大气运。你俩虽说在同辈之中算得上翘楚,但要想证道确实困难万分,须得借助外力。我虽说可以为你俩开蒙悟道,但终归不是自己得来的。此地得天造化,又有数千年无数信仰之力加持,早已显化大道之理。不然紫阳真人那般人物为何选在此地开衙建府?如果不是因为他,又怎么能让你等猿猴开灵启智?我带你二人来这里便是想让你二人感受这里的大道至理,证道悟法。” 清灵闻言,继续问道:“可是师伯,我天师府所在也是当年祖师张道陵观龙虎之象,方才取名龙虎山的。何况万山之祖的昆仑山乃是天下龙脉之根,泰山更是历代帝王封禅之地。要说钟灵毓秀之地,我泱泱华夏不知凡几。为何偏偏选在秦岭之地呢?” 张之维看了清灵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对,我泱泱华夏,得天造化之地不知凡几。但你可曾想过?为何我国南方四季如春,北方四季分明?便是因为这八百里秦川阻挡,这才有了南北之分。但万物皆有规律,此消便会彼长。那么这些变数又去了哪里呢?” 清灵和淮易闻言皆是陷入沉默,张之维也不急,慢慢地向前走着,静等二人思考。 片刻,清灵率先开口:“师伯,您是说秦岭已经自成道理,这才能将南北划分吗?” 张之维转头看了清灵一眼,接着也不回答,继续向前走着。淮易此时却追了上来,满脸兴奋道:“师父,我知道了,秦岭每日被南北气流卷动,早已自成一界。天然形成的气局便是如同大道的显化,是这样吗?” 张之维依旧不言,自顾自的向前走着。二人对视一眼,也不知道张之维在想什么,只得跟上他的脚步一路向着秦岭深处走去。 一直走到秦岭深处的某地,清灵和淮易似乎察觉到什么似的,皆是震惊地相互对视一眼。接着只见张之维的声音响起:“你们感受到了吗?慢慢感受,继续向前。” 二人只觉体内风云搅动,体内的炁被外界所影响,开始暴动。二人急忙压制,这才堪堪压下了暴动的炁。之后二人吐出口浊气皆是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继续向前走着,二人只觉体内的炁暴走的愈发猛烈,已经难以压制。这时张之维似乎感受到了二人的窘迫,随即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二人一眼道:“差不多了,就在这里吧。你俩再次坐定,不要压制,让体内的炁自由行走。” 二人闻言,将身上的辎重卸了下来,接着盘膝而坐,闭目入定起来。 不多时,二人只觉体内的炁运行方式与之前截然不同,随着炁在体内的游走,二人渐渐的感到力不从心,但依然苦苦支撑着。 张之维见状暗暗点头,随后四下观察了一下,确定无人后,双手一张,一股无形的炁便自他身上蔓延开来,不多时便如同一道结界一般将三人围了起来。 随着张之维的结界成型,二人顿时感到体内的炁更加狂暴起来,开始冲击经脉大穴。 体内炁的暴走越发猛烈,二人的神魂也开始不稳,这是只听到张之维的声音如同道律一般响起:“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随着张之维口中清心咒的声音响起,刚刚还动摇的神魂便再次稳固了下来,不一会儿,二人精神内敛,便被拉入内景之中。 淮易一进入内景,便见到一个头戴凤翅紫金冠,身着锁子黄金甲,脚踏藕丝步云履的猴子斜躺在不远处,怀里还抱着一根金光闪闪的棒子。看到淮易,猴子打了个哈欠,起身一步一步地向淮易走去。 “齐天大圣?你是孙悟空?你怎么会在我的内景中。”淮易看清后,不由惊讶出声问道。 来人笑道:“我不就是你吗?你问我为何在此?我想想,我不就是你地心猿吗?你本为猿猴,生来无拘无束,何苦修那捞什子道,学那什么人?” 淮易定了定神,缓缓道:“我懂了,你是我的心魔。心猿难驯,想不到我修行至此,心猿依旧如此桀骜。罢了,今日便在此降了你,不然难有存进。” 猴子听后哈哈大笑道:“降我?就凭你?你会的,我会,你不会的,我也会,你凭什么?况且我猿猴自有猿猴的道,你舍本逐末,渐行渐远,怎么降我?” 淮易此时也不多废话,摆出架势便打作一团。 清灵这边,进入内景之后却并未见到什么人,而是身处一片密林深处。清灵试探性的向前挪动,顿时脚下一软,便深陷一片沼泽之中。清灵感受着身体缓缓的下陷,焦急万分,四下寻找可以抓取借力的东西。寻找无果后,低头看了看已经半截身子被沼泽吞噬,索性闭起眼,仍有沼泽将自己吞噬。 张之维看着二人脸上逐渐浮现的痛苦之色,缓缓吐出口气道:“不斩三尸,怎能成道?唯有斩去三尸,了却心魔,方能证道。这只是你们证道之路上的第一道坎,能不能迈的过去,便看你等的造化了。” 淮易这边,此时已是处于下风,在被孙悟空一次次地击飞之后,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只是凭着不屈的精神在苦苦支撑。 “你真想寻死吗?”孙悟空嘲讽道。 “呵呵,我知道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淮易口中说着不明所以的话,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然后盘膝而坐,打起坐来。 孙悟空见状眼神一震,随后提着棒子便向淮易冲了过去。冲到淮易身前提棒便砸,但却被一股无形的屏障弹开了。孙悟空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地淮易,接着便再次砸去,但依旧被弹开。这让孙悟空不禁大怒,但又无可奈何,只得叫骂起来。 清灵此刻却是已被沼泽完全淹没,但清灵却依旧闭着眼,脸上也并未出现任何惊慌之色。随着空气逐渐减少,清灵已是呼吸困难起来,但其脸上依旧一副淡然之色。 第82章 往事 淮易此刻闭目端坐,口中念念有词。 站在面前的孙悟空面对眼前的淮易,暴躁万分,但其周身已经被一层无形的能量包裹起来,近不了身。一时间只得无能狂怒,站在不远处叫骂。 “你就是一只猴子,偏偏要学人。俺老孙当年也想学人,但还不是被镇压?你又凭什么?你想想,除了同门,还有谁把你当个人?当真是可笑至极,什么东西。当猴子有什么不好的?无拘无束,来去自如,何苦如此循规?你说话啊,你倒是说话啊。” 面对孙悟空的叫骂声,淮易依旧不为所动。这让孙悟空愈发的暴躁起来,拿着棒子到处乱砸,宣泄着心中的不忿。 过了好一会儿,孙悟空可能是砸累了,把棒子放到一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满眼怨毒地盯着淮易。 淮易却是睁开了眼,看着眼前的孙悟空,不由地笑了起来:“师父说过,心不由己,己又怎么由身。你不是那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更不是那嫉恶如仇的美猴王,你只不过是我的心魔罢了。人人都说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故而歌颂荷花的圣洁,可谁又想过那淤泥,本为一捧黄土,为了成全莲花,不惜落入污水,称为淤泥?修行之人,修的是心,无论好与坏,美与丑,净与脏都是自己的,所以海纳百川,方能成就无上大道。是不是人,不在别人怎么看,而在自己是否从心。一切虚妄,皆起于心,也止于心,你既是我的心魔,便是我的一部分。我既要正视你的存在,更要允许你存在。所谓三尸,不过是修行之人的欲望,而所谓的斩去三尸也不是彻底将其斩去,没了欲望那便不能称之为人了。真正证道之人,便是能够直视自己欲望,更能压制自己欲望之人。我今日终于悟了。” 淮易说完缓缓起身,此刻他身上的伤势已是尽数消失,接着向着那个孙悟空一步步走了过去。 孙悟空如临大敌,手拿金箍棒,满脸戒备地盯着向自己走来的淮易。 淮易一脸淡然地来到孙悟空身前,手掐指诀,向着孙悟空点了过去。虽然淮易动作尤为缓慢,但看在孙悟空眼中却是如同当年如来的五指山一般,让人心生绝望,连逃跑的念头都升不起来。 就在淮易的手指点在孙悟空的脑门瞬间,只见孙悟空身形顿时变的只有拇指大小。 淮易居高临下地看着脚下的孙悟空不由地笑出了声:“好了,你便安心呆在此地吧。可能真有那么一天我压制不住你了,你取代了我也未可知。” 淮易也不顾脚下那个迷你版的孙悟空的叫骂,身形缓缓的消失在了原地。 再看清灵这边,此刻的他已经完全被沼泽所吞噬,身体不断下沉。四周都是漆黑的淤泥。但清灵却宛如一座雕塑般,仍然保持着闭目入定的姿势,没有丝毫动作。 就这样,清灵持续下沉了许久,仿佛时间都失去了意义。然而,就在某一刻,清灵突然感觉到周围的压力一松,他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 眼前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巨大山峰,巍峨雄伟,直插云霄。山峰之巅,一道神秘的金色光芒穿透厚厚的云层,如同一道神圣的光辉,洒落在山巅之上。 清灵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抬头望向那座山峰,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然后,他毫不犹豫地迈出脚步,开始向着山顶攀登而去。 这座山不仅高耸入云,而且四周都是陡峭的悬崖,几乎找不到可以落脚的地方。但是,凭借着深厚的修为和顽强的毅力,清灵硬是在峭壁上抠出了一条可供攀登的道路。这座山不仅险峻异常,还蕴含着强大的五行之力,当清灵艰难攀爬时,时不时会有阵阵罡风吹来,差点把他吹落下去。而当罡风刚刚过去,天空中又迅速聚集起了一大片乌云,不一会儿,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暴雨倾盆而下。这使得原本就困难重重的攀登变得更加艰难,但即便如此,清灵的眼神仍然坚定无比,一步一个脚印地朝着山峰顶部爬去。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此刻的清灵已经被冰雪覆盖,就连睫毛上都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然而,当他穿过云层之后,一道耀眼的金色光芒突然照射过来,他身上的冰雪瞬间开始融化,没过多久就完全消失不见了。清灵凝视着山顶上那道闪耀的金光,脸上没有丝毫悲伤或喜悦的表情,依旧坚定不移地继续往上攀爬。最终,她成功登上了山顶,并一步步走向那道神秘的金光。 当清灵走到金光面前时,他终于看清了金光的原貌,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果然如此。”原来,清灵眼前射出金光的地方竟然是一口深不见底的井。他透过金光向井中望去,只能看到无尽的黑暗,没有任何其他东西。这一明一暗的景象,在清灵眼中形成了一种诡异而又和谐的对比。 清灵微微一笑,毫不犹豫地纵身跳入了井中。随着他的跳跃,他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无边无际的地狱之中。四周已经完全被黑暗所笼罩,看不到一丝光亮。身体不断地坠落着,仿佛永远也不会停止。过了很久,清灵突然感觉到脚下一沉,终于落地了。但即使到了这里,四周仍然是无尽的黑暗,令人心生恐惧和不安。 清灵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迅速运转起金光咒。顿时,他的周身散发出耀眼的金光,试图驱散周围的黑暗。然而,令他惊讶的是,周围的黑暗似乎能够吞噬一切光源。尽管他身上散发着强烈的光芒,但却无法照亮脚下的地面。 就在清灵四下观望之时,一道仿佛来自幽冥深处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清灵嘴角一挑:“想不到啊,我竟然将自己的心魔藏了这么深,你知道我这一路走了多久吗?” 黑暗中再次传出那道令人心悸的声音道:“藏?我可不是你的心魔,我们本就一体,只是我被镇压于此。对了,你忘了,镇压我的同时连你之前的记忆也一同封存起来了。呵呵,那我就先帮你回忆回忆吧。”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黑点向着清灵射了过来,奔着清灵眉心而去。清灵也不躲闪,任由黑点进入自己的眉心。 就在黑点没入眉心的一瞬,一股庞大的信息便涌入了清灵脑中,险些昏窘过去。清灵赶忙晃了晃脑袋,这才稳住心神,正视其那道信息。 此刻清灵的视野里,是一片祥和的村庄。他躺在一张草席上正在酣睡,不远处的地里,一男一女正在劳作,时不时地看向自己这边,露出幸福的微笑。 日落西山,这对男女向自己走来,嘴里说着关心的话,时那般的温馨与幸福。清灵这才想起,这便是自己的爹娘。随后跟着爹娘回老家,父亲在一旁休息,母亲则在出发忙着准备晚饭,此情此景是那样温馨。 画面一转,一阵枪炮声打断了这份温馨,随着四周响起的惨叫声和枪炮声,清灵被父母慌张地藏到了谷场的草垛之中。 画面再一转,便看到一众村民倒在了地上,鲜血将大地都浸湿了。 画面再次转换,熊熊烈火已经吞噬了整个村庄,无数的尸体被无情地扔进火海之中。而那些扔尸体的人,身上穿着米黄色的军服,嘴里叽叽咕咕地说着一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语言。紧接着,画面突然切换到一名士兵手持长枪缓缓朝自己逼近的场景。那柄枪上的刺刀闪烁着寒光,仿佛要将一切撕裂开来,令人毛骨悚然。而刀面上残留的鲜血,正顺着刀尖不断滴落,形成了一滩暗红色的血迹。 当这名士兵离清灵越来越近的时候,他突然感到眼前的世界变成了一片血红色,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怒涌上心头。刹那间,她毫不犹豫地从草堆里冲出来,径直朝着士兵猛扑过去。仅仅一瞬间,她小小的手就如闪电般插入了士兵的喉咙,而那名士兵甚至来不及发出一丝声音,就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随着士兵的倒下,其他士兵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端起长枪对着清灵开火射击。然而,这些子弹似乎对清灵毫无作用,没有一颗能击中目标。清灵在人群中犹如鬼魅一般灵活穿梭,不到片刻功夫,所有的士兵都纷纷倒地,他们的身体与头颅分离,场面血腥而惨烈。 清灵只感觉眼前一黑,接着便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接着画面再次转动,清灵却是眼前依旧漆黑,只听到一阵低沉的声音响起:“这孩子好好的天生异人,却眼睁睁的目睹了鬼子屠村,神魂之中的善念也已被暴虐压制了。如今之计,只能将其暴虐的一面连同之前的记忆封印起来了。可惜啊,可惜。玄明,此子以后便跟着你吧。” “是,师父。”熟悉的声音随即响了起来,那是清灵的师父玄明道长的声音。 接着眼前的画面消失,清灵怔怔地站在原地,黑暗中回荡着诡异的笑声。 第83章 心之所向 张之维此刻正坐在树荫下小憩,表面上看起来轻松自在,仿佛正在享受宁静的时光。然而,他的神魂却时刻保持着高度警惕,不敢有一丝松懈。对于他来说,所谓的三灾九难也许不过尔尔,但对于旁人人来说,这些灾难往往意味着身死道消、神魂俱灭之灾。因此,尽管张之维此时看似漫不经心,但实际上他心中不敢有丝毫大意。 突然间,一道震耳欲聋的惊雷声划破天际。众人抬头望去,只见道道雷云在空中迅速汇聚,如同一群洪荒猛兽般发出阵阵嘶吼。雷光闪烁不停,巨大的能量在雷云中不断积聚,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来,给整个世界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就在这灭世般的能量汇聚到顶点之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一道道灭世雷霆夹带着万钧之势即将落下,然而它们却在空中突然停住了,仿佛被某种恐怖至极的存在所吓到,不敢轻易靠近。但这些雷霆似乎并不甘心就此离去,仍然在空中盘旋低吼,试图寻找机会。 张之维睁开眼,轻抬眼皮,瞟了一眼悬在半空的雷霆,轻叹口气道:“罢了,是生死道消还是破而后立,全看你等的造化了。清灵,生死有命。”说完,张之维便起身向着远处头也不回的走去。 待到张之维离去,雷霆也不再犹豫,只听得惊天般的响声响起,一道道天雷便已经落在了清灵身上。 一旁的淮易却是未曾受到波及,只因当年与张之维渡劫之时,已被天雷地火所煅烧过。所以此刻的天雷便是仅仅针对清灵一人而来。过得了此灾,便可明心见性,铸得神体。 只见滚滚天雷不住的劈在清灵的身上,清灵的身体已经完全焦黑,依然看不出本来面目。此刻的清灵神魂仍在与天人交战,但身躯却是承受着天雷锻体之苦。 雷声响了半晌,突然停了下来,只见雷云涌动,似乎在宣泄着不满。片刻后,只见雷云深处似是有什么大恐怖出现,原本涌荡的雷云此时也被惊散。 待到雷云散去,只见一道虚影出现在虚空,连四周的云团都纷纷为其让路。 “人间已有守门人,无需再有卫道童。”虚空一道声音宛如洪钟大吕一般传入众人的神魂之中,震的二人险些神魂失守。 接着只见虚空之中顿时出现无数道虚影,个个面目狰狞,怒目圆睁。只见为首之人似是说了句什么似的,顿时天空暗淡下来,一道灭世惊雷在天空汇聚,接着便以迅雷之势射向清灵、淮易二人。 就在即将击中二人的瞬间,一道人影顿时出现在二人身前,接着便是一道不输那道神雷的雷霆自那道人影射出。只听着一声惊天之声在半空炸响,将四周的空间都炸的开始扭曲起来。过了好半晌,方才归于平静。 “雷部,你们怎敢对我天师府弟子出手?还不速速退去。”只听得张之维厉声喝道。 “守门人张之维,你已不是天师,无权对我等发号施令。”虚空中一道声音响起,说话间伴随着阵阵雷鸣。 “我天师箓位尚在,为何不能?尔等冒然插手我人间事,难道不怕天道降罪吗?”张之维冷声道。 虚空中的虚影一震,接着向着虚空中遥遥一拜,半晌之后,这才回首对着张之维作揖道:“天师,你乃人间守门人,自是知道规矩。如今你的弟子纷纷证道,既通法性,会得根源,这道也罢了,如今却还要带着你弟子妄图夺天地造化,侵日月玄机。天师,你可知此法已是违背天意了?” 张之维不在意道:“我乃修道之人,一生遵道知礼,道法自然,哪有那么多得规矩?心之所向,道之所往,你等无需再说了。” 虚影还想辩驳,但不知为何,刚准备开口,便止住了,随后向着张之维说道:“我等也是奉命而来,天师天生道体,自是无需我多说,好自为之。”说完便带着众人隐于虚空,消失不见。 张之维若有深意地望着天空,半晌后才收回目光,看了眼清灵、淮易二人,这才转身回到树荫下继续小憩起来。 清灵与淮易虽深陷心魔,但对于外界发生之事也尽数知晓,尤其是清灵,对于身体上的痛苦感知更是清晰,但此刻的清灵却是容不得他分神。 清灵此刻身处黑暗之中,无边的黑暗将清灵完全吞没,黑暗身处却是传来犹如炼狱中爬出的恶鬼一般的声音,蛊惑道:“看看你自己,现在像什么?被人圈养的猴子,呵呵。说猴子都是抬举你了,你看看你身边的那只猴子,你比的上他吗?你只是个傀儡,被人安排好人生的小丑。你想这样继续活下去吗?你想就这样被人一直摆布吗?天师?又能怎么样?张怀义他不照样被张之维克的死死的?这个世界实力为尊,其他都是狗屁。还有你那个师妹慢点,你自问现在的你比得上她吗?你甘愿被人踩在脚下吗?来,把我放出来,把你全部的潜力释放出来,来吧,放我出去,来,过来。。。。” 清灵听着耳边响起的蛊惑之声,又想起之前被日寇欺辱虐杀的亲人,眼中渐渐变得血红,一步步地向着黑暗深处走去。 此时的清灵脸上充满了暴虐之色,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癫狂的神情,仿佛已经失去了理智一般。他的神魂似乎在暴走的边缘徘徊,随时都可能彻底崩溃。甚至连身体上传来的剧痛都无法唤醒这个陷入疯狂的人。 突然,一股炙热的气息从他的脚底涌泉穴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这股热气仿佛燃烧着他的经脉和骨骼,让他感到一阵难以忍受的灼热感。清灵猛地颤抖了一下,紧接着,一股源自神魂深处的剧痛袭来,让他忍不住满地打滚。这种痛苦犹如万蚁噬心般难耐,却无意间将他心中的负面情绪给压了下去。 清灵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已经燃烧起来,似乎要被烧成灰烬,但此刻的他除了忍耐也别无他法。来自神魂深处的痛楚,疼的他嘶吼出声,不住的打滚,就连那蛊惑的声音此刻都带着颤音不住的哀嚎着,似乎也在忍受着巨大的痛楚。 一幕幕场景自清灵脑中闪过,渐渐的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就在清灵即将丧失意识的时候,一道声音自灵魂深处传来。 “清灵,为师资质愚钝,教不了你许多,为师为你取名清灵,便是望你清心明礼,灵心慧性。”接着便是玄明与他的过往在清灵脑中闪过。 清灵似是收到鼓舞一般,咬牙忍着剧痛,向着黑暗中爬去。艰难地爬行了半天,这才来到一处牢笼门前。清灵艰难的起身,看了眼牢中和自己长相一般无二的身影痛苦地嘶吼着。清灵强撑着一把撕下门上的符箓,开门走了进去。 清灵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身影,一把将其抓了过来,随后道:“身随意动,意念随心,做什么人,乃是心之所向,你自由了。”说完便将其体内的阴火引到自己身上,接着便一头栽倒,昏了过去。 第84章 回家 “师父,师兄怎么样了,都被劈成这样了,不会死了吧?”淮易一脸担忧地问道。 “不会说话就闭嘴。”张之维无语地瞥了一眼淮易。 “可是怎么还没醒啊?” “天雷淬体,地火锻魂,你忘了当年与为师渡劫了吗?” 淮易似是回忆了一下,随后打了个冷战,似乎不愿再回忆当年所经历的痛苦了。接着便又听到张之维说道:“不碍事的,他神魂刚刚被阴火煅烧,处于虚弱状态,恢复需要时间,耐心等着便是。” 淮易这才松了口气,接着转头问道:“师父,这才两灾,已经淬体锻魂了,那风灾又是怎样的?” “这风灾又叫赑风,既要过丹田又要穿九窍,还要泯神魂,既要吹的你肉体消亡,又要泯灭神魂。” “那是不是过了三灾便可与天地同寿了?” “你以后少看些那些不着边际的玩意儿,三灾之是开始,三灾过后还有九难。三灾为师还可为你等护道,但九难却只得靠你们自己了,只有过了三灾九难,悟得正在大道至理,方能勘破虚妄,明悟阴阳,天人合一。但到了那时,那些什么身外之物便也看不上了。” 淮易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那师父,您呢?“ 张之维轻笑一声:”不可说,不能说,不好说,说了你也不懂。我所求之道自在心中,能说出来便不是道了。好了,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你们先过了那风灾再说吧。“ 两日后,已经形同焦炭的清灵的身体表面开始龟裂,如同破碎的瓷器一般,裂痕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接着,原本被烧焦的皮肤开始掉落,露出里面粉嫩的新肉。这一幕让淮易惊喜不已,他急忙凑上前去,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清灵。 又过了半日,清灵那原本已被烧焦的肌肤已经完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光滑细腻的新皮肤。他的睫毛微微颤动,然后缓缓睁开了双眼。一睁眼,便看到一个毛茸茸的脸凑到自己眼前,那张脸上满是关切和紧张。 \"师兄,你终于醒来!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淮易急切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 清灵先是被吓得浑身一抖,随后这才回过神来,抬手在自己的脑门上轻轻一拍,对着张之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随后起身向着张之维行了一个大礼说道:”师伯,幸不辱命,多谢师伯为我护道。“ 张之维闻言,用怪异的眼神瞥了清灵一眼说道:“这些先不说了,咱就说你能不能穿件衣服?”清灵这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原本身上的衣物已经在雷霆之下化作齑粉,此刻的自己一丝不挂。 清灵倒是大大方方地,脸上露出一副很享受的表情无所谓地说道:“师伯,这叫返璞归真嘛,感受一下大自然多好啊!再说了,这里又没有外人……” 不等清灵说完,只听咔嚓一声,清灵猛然回头,只见淮易拿着个相机站在一旁将刚刚清灵的样子拍了下来。 清灵一脸诧异道:“这不是怀义师叔的宝贝吗?怎么在你手里?” 淮易一脸不知所措道:“师,师父给我的,让我看到什么有趣的事儿拍下来。” 清灵转头怒道:“把胶卷给我,不然把你毛扒光。” 淮易闻言,转头就跑,边跑边喊道:“师命难违啊师兄,师兄见谅啊。” 张之维看着追逐的二人不由的笑出了声,不知是想起了当年的师兄弟还是怎么,竟露出一副羡慕的神情。 半晌,鼻青脸肿的淮易龟缩站在一旁,清灵则是从行囊中翻找出衣服往身上套着,嘴里碎碎叨叨道:“让你拍,好了吧,天师的宝贝也让你弄坏了,我看你怎么交代。” “明明是你弄坏的,你不追我我也不会失手掉了。。。”淮易宛如受委屈的小媳妇一般,低声辩解道,但却被清灵无情地打断了。 “淮易,这几个月地月例是不是还没领啊?你看。。。。” 淮易看着一脸威胁的清灵,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张之维,委屈巴巴道:“师父,弟子可是听您的才失手打坏的,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张之维摊了摊手:“你们师叔出了名的抠,为师也无能为力,淮易,你自求多福吧。”说完便转身向山下走去,还不忘回头招呼二人快点。 淮易看着二人,只觉欲哭无泪,到头来还是被师父、师兄坑了,想想出来这些日子,自己也没少坑师兄,最后只得认命。 张之维走在前面,伸手在怀里摸了摸刚刚空空妙手顺来的胶卷,不禁喜上眉梢,脚步更是快了几分。 三人已经离山有些时日了,此刻终于踏上了返程的路,不禁轻松了许多。张之维也饶有兴致的与二人打趣了起来。 就在三人离开后不久,几道虚幻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秦岭深处,他们周身散发着神秘而强大的气息,仿佛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其中一道虚影开口道:“自绝地天通以来,天人各司其职,然而现今却出现了一个张之维。从这残存的气息来看,恐怕连我等都难以对付他。如今,怕是到了……” 另一道虚影连忙打断他的话:“噤声!莫要说出那个词来,难道你想让我等神魂俱灭吗?” 刚才说话的那道虚影顿时面露惊恐之色,心有余悸地道:“是我失言了,险些酿成大错。” 又有一道虚影语气不满地说:“神的威严不容挑衅,这张之维仗着天师箓位,竟然敢将雷部遣散。如此一来,今后让我等如何在世间立足?” “那你又能怎样呢?我们耗费了无数心血和漫长岁月在人间建造天门,结果不还是被他轻易打落了吗?我们受到大道规则的限制,真身无法降临下界,只能以这身外化形之法现身。以这样的实力,能够奈何得了他吗?”另一名虚影无奈地叹息道。 “不仅如此,看他修为,即便真身下界,也不一定能奈何的了他啊。”其中一道虚影发出感叹。 “天生道体,天生道体啊。非是我辈无能,实在对方过于逆天。”另一道虚影附和道。 短暂的沉默之后,只听得一声叹息:”好了,如今却也没有万全之策,只等另寻他法了。” 接着几道虚影便隐入虚空,消失不见。 第85章 被神算计了 “命兮,性之所倚,性兮,命之所伏。所谓性命乃是生灵之根本,性乃命之根,命为性之始。淮易、清灵,如今你等性命修为已到,可有不一样的感悟?”正在车上闭目养神的张之维兀自开口道。 正在开车的清灵和欣赏沿途风景的淮易被张之维问的一愣,随后清灵率先开口道:“师伯,之前听您说的索然有理,但终究还是不太理解。但从茅山下来后却是有所感悟。在与茅山弘明师弟切磋时便有所感觉,他的术法明明更精妙,但却难发挥出来。也可能是我的错觉,当时只想着取巧了……” 不待清灵说完,张之维便笑着打断道:“你说的没错,不是错觉,也不是取巧,只是你从见他第一面便已经确认他不是你的对手,才会有了取巧之心。这便是你性命修为到了,不管他多么花里胡哨,在你眼中不过是如同孩童卖弄罢了。所谓一力降十会便是如此。” 清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淮易接着兴致勃勃道:“师父,那是不是以我们现在的修为,这天下的术法都入不得眼?” 张之维瞥了眼这个毛躁的徒弟,接着只听一声惨叫,一道金光弹到淮易脑门,瞬间淮易的脑袋上便肿起个大包来。淮易揉着脑袋上的包,一脸委屈的向张之维投去不解的目光道:“师父,弟子说错什么了吗?为何弹我?” 张之维好气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这天底下的术法没有好坏优劣之分,只有使用者修为高低不同。纵使郑子布也好,周圣也罢,虽说行岔了路,但以他们的修为,这天下除了为师以外,就连你怀义师叔都不敢说稳赢。怎得?你已经觉得你比怀义还厉害吗?也好,这趟回去,便让你怀义师叔好好与你过过招。” 淮易闻言,顿时冷汗直流,赶忙磕头如捣蒜一般:“师父弟子错了,弟子知错了。。。” 张之维闻言也不再理会,清灵此刻却是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问道:“师伯,我有一事不知,当时天雷淬体时,明明已经渡过了雷劫,为何雷部众神还要降下天劫?难不成是因为我等修行已经触犯天规?不然为何雷部专场降劫?” 张之维眼睛微眯,眼中射出精光,直视前方,嘴中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对清灵说道:“天规?何为天规?不过是那些自认为高高在上的仙神定下的规矩罢了。他们也不想想,没了人间的信仰,哪里来的仙神?你可知,当年为师为何要集众人之力,将那人间的天门打落?因为那便是那群仙神在人间建造的羊圈。他们怕,怕人道大兴,威胁到他们的地位。如果天下无人再信奉他们,他们便不在是仙神。但真正的天门能破者从古至今寥寥无几,所以才会建造这人间的天门,给人以希望。” 淮易摸了摸肿胀的额头,不解道:“可是师父,天人有别,我们人间之事,为何会对他们造成影响?” “我问你,前些年来我们天师府的那群西方教士所信奉的上帝,与你如何?” 淮易想了想,开口道:“信仰不同,非要说的话,不过是他们的神,尊重就好,但如果让我早晚供奉,那我可做不到。” “这便是了,如今你是知道,所以对他尊重,但如果世人皆不知有神,那那群仙神在他们眼中便与路人无异了。到时,那群仙神还能叫神吗?不过是生在不同空间的一群生灵罢了。” 清灵此时若有所思道:“师伯,如你所说,那为何他们不降下神只,显化神力呢?” 张之维冷哼一声:“ 天人各司其职,此乃天地大道规则,要想在人间显化神力,便是要消耗他们的神魂。这些仙神早已高高在上多年,岂会为些凡人浪费神魂之力。何况他们早已在人间留下传承,信仰便不会断层,怎么会为凡人耗心劳神?” 张之维顿了顿,看了眼清灵继续道:“你也应该想起来了吧?当年我华夏适逢国难,无数同胞惨死那时仙神何在?包括我龙虎山在内的各大门派,我这一辈的弟子十不存一,好多都断了传承,那时仙神何在?人间自有人间的法则,我们延续至今,凡遇大事者,从来都是靠着自己,人定胜天。清灵,淮易,我们修行之人,敬的从来都不是那群仙神,而是大道之理。你们可记住了?” 清灵闻言,目露悲怆,但仍是坚定的点了点头。倒是淮易,笑道:“师父,看您说的,我乃猿猴,天生亲近自然大道,对于天上的仙神自是无感。开智之前,我们敬畏的只有天地,哪里知道这世间还有仙神啊?” 张之维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后便不再多言,闭目养神起来。 车行至半程,清灵似是又想起什么似的:“师伯,我记得当时雷部神将说什么守门人,卫道童,是什么意思?” 张之维闭着眼睛,不紧不慢地回答道:“自从绝地天通之后,人皇为了防止仙神来到人间捣乱,就亲自担任守门人的角色,镇守天门。然而,随着道法逐渐没落,能够有实力镇守天门的人变得越来越少。再加上人间建立了伪天门,仙神们自然不再需要下凡,久而久之,守门人的传统也就慢慢消失了。不过,当我将那座伪天门击垮后,因为杀劫缠身,我选择在秦岭渡劫。即使是天雷和地火都无法对我造成任何伤害,于是我自然而然地被视为守门人。而你们两个呢?当然就是他们所说的卫道童。在那些仙神眼里,你们俩就是我的道童,所以才会把你们当成我的守护者。” 清灵这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随后兴奋道:“师伯,常言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俩既是你的道童,是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张之维翻了个白眼,手指戳了清灵脑门一下道:“我是你师伯,你是有师承的,玄明才是你师弟。再者,修行要脚踏实地,不要总想的一步登天。还有,我都亲自教你俩了,你还想怎么近水楼台先得月?你说来我听听。” 清灵听着张之维不善的语气赶忙闭上了嘴,一脸认真的开起了车。淮易本想应和几句,但听到张之维的话,又摸了摸脑袋上的大包,只得把话咽了回去。 。。。。 此刻,三十三重天上,一处官邸之中,几道身影正在密谋些什么。 “要我说,不如将其接引过来,修行者修行一世,为的什么?不说寿与天齐,至少也是求个长生。我就不相信,他张之维就不想飞升?”其中一个仙人说道。 其余众人纷纷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一人不屑道:“他张之维要看得上这些,当年为何魂归?天师寿终,以他的实力破开天门不是轻而易举。何况现在他的修为更是深不可测,还能看的上这些?你说话能不能过过脑子?” 众人沉默,半晌,一人说道:“张之维如今实力深不可测,我等虽为仙神,超脱世俗,但试问诸位,以一人之力,再加上几个残魂便屠尽人间天门?以在坐的诸位的实力,谁有这般本事?” 众人听后又是低头不语,一阵沉默过后,一人开口道:“那依你之见, 应当如何?” “要我说,既然没有完全把握从他身上下手,不如从他身边人下手?” “当代天师?万万不可,天师乃是正神箓位,我等怎敢。。。。” “谁说当代天师了?你们忘了?当年上一代天师张静清为了护张之维魂归,神魂早已残破不敢,随时魂飞魄散,如今全靠先天一炁勉强凝魂聚破,在天师殿牌位中温养,不如从他身上下手如何?” “张静清已经不是天师,已不在册,但毕竟是上代天师,我们这么做,难保不会被张天师怪罪。更何况整个道门基本都以天师府为尊,到时道祖怪罪,我们可吃罪不起啊。“ ”但如今也别无他法了,真要放任不管,我等未来可是会。。。。” “噤声,你不要命了?” 听着众人的争吵,一人打断众人,向刚刚出主意的那人问道:“具体该怎么办?张静清真要有个三长两短,先不说张之维或者道门,就当代天师一纸诉状,上告天庭,我等也吃不了兜着走啊。” “说的哪里话,谁说要把他怎么样了?我等只是念他劳苦功高,如今神魂受损,我等不忍其就此魂散,故而把他神魂接引过来罢了。天界温养神魂,自然比人间强百倍有余,我想天师应该不会拒绝。只要有了质子在手,将来不怕他张之维不就范。” “如今只好如此了,诸位还有什么异议吗?” 一阵沉默过后,只听刚刚说话者用无法反驳的语气对众人再次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定了。但诸位谨记,此事事关我等未来,如若出了岔子,莫怪本尊不认旧情。” 众人闻言纷纷称是,接着只见一人大手一挥,一道无形的结界瞬间破去,接着众人便纷纷闪身离去,此地再次恢复了平静。 张之维此刻正在车上睡着,突然灵机一动,冥冥之中,张之维似乎感应到什么,好像自己被人盯上了一般,随即暗中掐指算了起来,但却被一道 屏障所遮掩了天机。接着张之维便也明了,既然能够遮掩天机,此事必然与天上有关。既然如此,张之维也不再理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也想看看,这些仙神究竟想做什么,接着便又闭目养神起来。 。。。。 车子又行驶了半月有余,三人一路上走走停停,浏览沿途风景,遍尝世间美食,终于回到了阔别多日的龙虎山。 天师大殿内,天师张怀义与田晋中正检查众弟子的功课,突然远舟跑了进来,满脸激动道:“师父,师父,您快看,师伯他们回来了。” 张怀义闻言脸色顿时一沉,也不顾众弟子,冷哼一声,站起身来,袖袍一甩道:“还敢回来?”说着便在众弟子诧异的目光中出了大殿。 张怀义出了大殿,待到四下无人后,便也不再再端着了,一扫刚刚的严肃,一副心疼的表情跃然脸上,接着几个闪现间便向着山下冲去。 “师伯”“师叔”“怀义,可想死为兄了。” 张怀义根本顾不上其他几人表现出来的热情,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神色,迅速跑到车旁,围着车子转了几圈,仔细观察了一番,确定车身没有任何碰撞或损伤的痕迹之后,他终于松了口气。随后,他转过头来看着张之维,脸上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说道:“师兄,你怎么总是这样做啊?我……” 张之维一脸无赖地打断了张怀义的话,笑着说道:“对对对,师弟说得没错,下一次我一定提前告诉你的。好了好了,我们已经离开了这么长时间,早就开始想家了。只是因为这两个不争气的家伙,一直拖延时间,直到现在才回到家。走吧走吧,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聊天,让我给你讲讲这一路发生的有趣事情,特别是老陆和郑子布,可好玩了。”说完,张之维就搂住张怀义的肩膀,一起朝着山上走去。 张怀义虽然心里不情愿,但还是被张之维拉着往山上走。走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停下来,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他盯着张之维问道:“师兄,我的照相机是不是你偷走了?快还给我!那可是石川信特意从日本带给我的。” 张之维一脸无赖地笑着说:“师弟,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这怎么能叫偷呢?你是天师,要有大格局啊!你的东西不也是属于天师府的嘛。” 张怀义无奈地摇摇头,懒得再和他争辩,焦急道:“好好好,你说的都对。那你赶紧把相机还给我吧,那个可值钱了。” 张之维尴尬的笑了两声,便自顾自地向前走去了。接着只见清灵对着张怀义行了一礼道:“师伯,我这刚回来还未拜见师父,我先去了。”说完也不管众人,一个闪身便没了踪影,接着从清灵离开的方向飘来一句话:“师伯,照相机是淮易弄坏的,不关我的事儿。” 淮易听到这话后,顿时愣在了当场,不知所措。而张怀义则顿时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盯着淮易。淮易见状,只能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看向张之维,但此时张之维也已经不见了踪影。无奈之下,淮易只好乖乖地跪了下去,低头认错道:“师叔,我错了,我认罚。” 张怀义险些没气的背过气去,接着开始四下寻找张之维,见张之维已然不见了踪影,顿时一声怒喝响彻整个龙虎山:“张之维。。。” 第86章 天师小心眼 张之维听着山上飘荡着张怀义愤怒的吼声,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中气十足,怎么没扣死你啊。”说完便径直向后山走去。 张之维还未走到后山,老远便看到一簇白烟自后山升起。张之维心下顿感不妙,一个健步便向着白烟处疾驰而去。 待到近前,张之维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悲从中来。只见慢点蹲在一片空地上,脸上有些许污渍,面前是一个火堆,火烧正架着一条肥大的鲤鱼。鲤鱼被火焰炙烤的吱吱作响,香气四溢。 张之维用颤抖的声音掩耳盗铃的问了一句:“慢点,你干嘛呢?” 慢点回头,看到自己许久未见的师父,一如既往的冷淡神情,淡淡的回了一句:“师父,你回来了?我在烤鱼,快好了,一起来吃啊。” 张之维眼皮直跳,接着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向着回廊池塘冲了过去。来到近前,张之维的一张老脸顿时垮了下来。果然不出所料,原本满满一池塘的鱼,如今只剩寥寥几条,显得格外凄凉。 张之维平复了一下心情,亦步亦趋地来到慢点面前,蹲下死死盯着眼前的女孩,半晌之后这才痛心疾首的开口道:“慢点,为师不是和你说过吗?这些鱼不是吃的,是看得,你怎么能。。。那可是整整一池塘的鱼啊。。。。。” 不等张之维说完,慢点自顾自的拿起烤架上的鱼,说了声:“好了,能吃了,再烤就糊了。”说着将鱼递给张之维,一脸认真的盯着张之维,继续道:“师父,你先尝尝。” 张之维看着眼前慢点递过来的鱼,不由欲哭无泪,但香味却是飘到张之维鼻子里。张之维用力的闻了闻,接着含泪咬下了一口,顿时眼神一亮,心道:“果然肥美。”但又一想到自己尽心培育的鱼就这样被烤着吃了,心下还是悲从中来。只得眼泪混杂着口水,含泪将其吃了下去。 不一会儿,一整条鱼被张之维吃了个精光。刚一抬头,便见慢点又抓来一条鱼,熟练的开始刮鳞,取内脏。 张之维看得眼皮直跳,接着无奈的说道:“慢点啊,你给为师留几条吧。你要想吃,师父带你下山,什么糖醋鱼,红烧鲤鱼,尤其是一道叫做西湖醋鱼的,那味道,绝了。好不好?这鱼咱不吃了可好?” 慢点听着张之维的话,手上动作却是不停,头也不抬道:“好的师父,等我吃完这条,咱再下山,你稍等,很快的。” 张之维一抚额头,再次开口道:“慢点,修行之人,贵在律己,凡事有所为有所不为。你忘了为师和你们说的了,万不可信马由缰啊。” 慢点熟练的将鱼架上火堆,回头道:“可是师父,修行之人不是就讲究个心念通达吗?况且只是口腹之欲,无碍的。” 张之维脸色一僵:“嗯。。。。话虽如此,但口腹之欲也是。。。。。等等,口腹之欲?这话谁教你的?” 张之维顿时反应过来,慢点绝对不会说出口腹之欲这样的话来的,以她的秉性也只会说想吃,所以就拿来吃了。看来是有人教唆的,山上有坏人啊。 慢点一脸认真地盯着眼前的烤鱼,如实答道:“天师啊,师父下山以后我一直跟着天师学习啊。” 张之维咬牙切齿地低声暗骂道:“这个大耳朵,这是报我不问自取之仇啊。还真是小心眼啊。” 张之维本想找张怀义赔他鲤鱼,但又一想自己差点将他身家性命掏空,现在找他,难免碰一鼻子灰,只得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于是接下来地几个月,张之维便在后山闭关起来,偶尔指点一下慢点,却是连吃饭都不去了。 张怀义自是知道张之维所想,但也不好直接找他理论,所以就这样晾着他,还专程吩咐下去,不准弟子给张之维送饭,饿了自己过来吃,不吃便饿着。 师兄弟相互怄气,却是苦了淮易。自从回山以后,便被张怀义扣了下来。张怀义是这样说的:“自古欠账还钱,从今日起,这山上一应琐事皆有你来,就以三月为限。这三月里,单反让我看到山上有一片枯叶,大殿有一丝尘土,斋堂有一丝油污。你便自动加罚一个月,什么时候我满意了,什么时候便免除你刑罚。你可记住了?” 淮易欲哭无泪,但碍于天师淫威,只得点头应下了。接下来地几个月,淮易可谓尝尽了人间的疾苦,世间的折磨,要不是他道心稳固,早就崩溃了。 有时半夜,张怀义想吃野果,淮易就得漫山去摘。有时张怀义正在打坐,被一只苍蝇搅扰,便让淮易满山抓苍蝇。有时张怀义散步,行至树旁,轻轻拍了拍树干,无数树叶便落了下来,然后便又给淮易加刑期。。。。如此种种,数不胜数,到如今,淮易恐怕要给龙虎山打几辈子工了。 再看清灵。自从那日回山以后,便躲在玄明那里不敢出门。天师几次召见,都称病不去,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玄明好气的看向自己的徒弟道:“清灵,你和你师伯出去久了,连为师平日里的教诲都忘了?” 清灵赶忙跪地,抱着玄明的大腿泣不成声道:“ 师父,弟子不敢忘,但奈何天师出了名的小心眼,你看看淮易。师父,你怎么忍心你心爱的弟子被天师折磨啊?” 听着清灵无赖一般的哭诉,玄明不由满头黑线,怒声道:“闭嘴,你和你之维师伯本领学的怎么样我不知道?这插科打诨的本事倒是尽数学了去了,现在还敢背后议论师长了?你还真是长本事了。走随我去给天师赔罪。”说着便起身拉着清灵向着门外走去。 清灵一路连哭带嚎,惹得一众弟子纷纷侧目,就这样被玄明一路拉到张怀义面前,接着往前一扔,怒声喝到:“逆徒,还不闭嘴?” 清灵赶忙噤声,冲着张怀义与田晋中行了一礼。接着便又听到玄明的声音响起:“师兄,弟子犯错乃是我这当师父的教导不严,我这逆徒做的事,我当师父的难辞其咎。有什么处罚,你说便是。” 张怀义看着眼前一根筋的玄明,不由无可奈何起来。接着只听田晋中道:“师弟,说的哪里话,又不是什么大错,无非是孩子们贪玩,怀义也是帮他们收收性子罢了。你这耿直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张怀义闻言,应声道:“是啊,师弟,多大点事儿?不至于,不至于。清灵吗,毕竟代管天师府事务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说了,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就是孩子们性子顽劣一些罢了。我也没打算怎么处罚,发点钱便罢了。那就十年吧,这十年里没有月例。不过他一个道士,清心寡欲,也没什么花销,山上管饭,而不死他的。就这样吧。师弟你当如何?” 玄明闻言也愣住了,原本想着便是两人做错,怎能只让淮易受罚,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这才将清灵拉过来认罚。这可好,这下连月例都罚没了,况且一罚就是十年,这搁谁受得了啊? 玄明刚想说话,便被张怀义提前打断,冲着田晋中道:“正好,师兄,我还想找你呢。为兄今日研究经文,有些不懂的地方,想请教师弟。走走走,咱们到内堂,好生研究交流一下。”说着也不给玄明说话的机会,拉着田晋中便离开了。 唯独留下师徒二人面面相觑,半晌,清灵这才开口道:“师父,我说不来吧,这下好了,以后得您养我了。” 玄明也被弄得不知所措,想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从何说起,踟蹰半晌,这才冷哼一声,拂袖离去了。 清灵四下看看,叹口气,只得起身离开。一路上仿佛被抽干了的行尸走肉一般,一众师兄弟与师侄与他打招呼,他也仿佛没听到般,目光呆滞的向前漫无目的的走着。 。。。。 此刻三十三重天之上,一个老者正观察着龙虎山天师府,看到这一幕,不由地自言自语起来:“当代天师,还真是个小心眼啊。” 龙虎山天师府,当代天师张怀义,小心眼,这是来自上天的认证。 第87章 张静清上天了 “张静清,龙虎山天师府第六十四代天师,为助其徒魂归过去,消耗神魂本源,为何迟迟不入轮回?”张怀义正值睡梦之中,顿时一道声音传入梦中,张怀义只见一金甲神人威风凛凛地立在自己面前。 张怀义先是一惊,随后反应过来,振声回道:“我师乃上天授箓,天师正神,为护苍生,神魂受损。助我师兄魂归,也是为拨乱反正,为的也是天道昭昭,不得已只得在大殿温养。神将难道不知?” 金甲神人继续道:“即使如此,甚是难得,上神念张静清劳苦功高,上天也有好生之德,上神此番遣我前来,便是接引张静清入天界,助其神魂恢复。天师,此等恩泽,可是难得啊。劳请天师将张静清神魂交与我,让我带其上天,有上神的天材地宝相助,相信很快便能恢复如初。” 张怀义听完,所说不出有什么问题,但总觉得有什么不对,接着便说道:“神将稍后,待我上书一份,向上神谢恩也好。” 神将闻言眼神一滞,接着话锋一转道:“大可不必,天师应该知晓,我等仙神,下界也需消耗神魂之力,时间越长,消耗越大。但事关上代天师,又有上神旨意,小神自然奋不顾身。但小神修为微末,实在称不得多久,天师还是速速将张静清神魂交与我,我也好交差。” 张怀义又是思索片刻,实在想不出其中问题所在,本想询问一下张之维,但又想到张之维那副可恶的嘴脸便也不再多说,将张静清的神魂交给了神将。 神将随后便也不再多言,行了一礼后便径直离去了。 张怀义醒来坐在床边,怎么想都不对,不得已起身,向着后山去了。尽管看不得张之维那副嘴脸,但事关师父,还是告知一下的好。 “你是说神将入你梦中?这不对啊,按照章程,降旨之事应该怎能如此草率?何况天师本就在册为官,即便卸任,也不是什么神将来传旨的?其中有诈。你就这么把师父神魂给他了?不像你啊。”张之维疑惑地看了张怀义一眼。 张怀义撇了撇嘴道:“上天也好,不管他们想做什么,我想他们也不敢谋害天师。在这里神魂很难恢复,反倒不如上天。” 张之维点点头:“当日我心有所感,掐指一算,但却被遮住了天机,内景之中一片朦胧,什么也看不到。我想定是有人不愿让别人知道他们所图之事。既然已经被带走,我想不如将计就计,让师父以身入局。” 张怀义翻了个白眼:“你倒是大方,让师父以身入局,亏你想的出来。你就不怕师父有什么意外?” 张之维闻言笑道:“如果是别人,我道还得担心一二,但你的话,我便无需担心了。你多鸡贼啊,出了名的小心眼,山中多只松鼠你都得看看公母,一名神将要带走师父,你要没点后手,我却是不信。” 张怀义闻言青筋直跳,险些暴走,好半晌这才平复了心情,讥讽道:“我心眼小,你眼睛还小呢,我心眼能大,你眼大的了吗?” 张之维却是笑笑,接着站起身来:“我一米八,敢问天师一米几?” 张怀义顿时暴走,说着便要与张之维大战三百回合。张之维却是不予理会,袖袍一甩,将其甩了出去。任由张怀义在门口叫骂到了后半夜,却是不理。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下,照亮了龙虎山的每一个角落。然而,与这美好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张怀义那一脸阴沉的表情和明显的黑眼圈。他默默地站在庭院中央,目光扫视着周围的弟子们,仿佛要从他们身上找出什么问题来。 众弟子们看着天师的模样,心中都不禁一紧。他们知道,此时的天师心情不佳,绝对不能轻易招惹。于是,大家纷纷挺直了腰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怕自己会成为天师发泄怒火的对象。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做着早课,不敢有丝毫马虎。 然而,事情往往不如人意。天师的亲传弟子远舟此时正在站桩,而张怀义恰好走过来。他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远舟,然后严厉地说道:“你打的这是什么桩啊?站得那么高,你怎么不去天上和太阳肩并肩呢?往下蹲,再低一点!我跟你说话还得抬头,长成这样像什么样子?就保持这个姿势,给我站上一整天!” 此时此刻,身高已经长到一米九的远舟用哀怨的眼神看着张怀义,心里暗自纳闷着师父今天到底发什么疯。但是,他可不敢在这个时候触怒师父,只好含着泪水点点头表示同意。接着,张怀义又依次教训了其他几个弟子,直到他的心情稍微舒畅了一些,才回到房间里。毕竟,他在张之维门前骂了整整一个晚上,几乎没有合眼。虽然以他现在的境界来说,睡眠与否对身体并没有太大影响,但与张之维争吵耗费了太多精力,让他感到疲惫不堪,所以决定回房休息一下。 。。。。 此刻,三十三重天,一处隐蔽之处。 在一座古老而神秘的石台上,一团光芒静静地悬浮着,这团光芒散发着微弱而温暖的气息,似乎蕴含着一丝微弱的生机。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石台旁。他凝视着眼前的光团,轻声说道:“张静清,此地乃是洞天福地,你可以在这里安心修养,恢复受损的神魂。” 光团微微闪烁,仿佛在回应着那个人的话语。 待到那个人离开后,光团渐渐暗淡下来,片刻之后,一道虚幻的人影从光团中缓缓浮现出来,赫然便是上代天师——张静清。张静清的身影显得有些虚幻,就这样静静的端坐下来,开始修复受损的神魂。 。。。。 天师府内,张怀义正在小憩,突然心有所感,然后睁开了眼。半晌之后,嘴角露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接着便再次闭上眼。 第88章 打工猴 “图南,你听说了吗?”正在打扫大殿的淮易突然神秘兮兮地冲着身旁地道童说道。 “什么事儿?怎么了?师叔你快说说。”今日值日的道童岁数不大,正是好动的年纪,平日里便与淮易亲近,也对山上各类新鲜事儿好奇。听到淮易的话,顿时眼冒精光,把手里的笤帚一扔,一脸八卦地盯着淮易,饶有兴致的问道。 淮易四下扫视了一圈,确定无人注意这里,这才压低声音道:“前些日子我打扫历代天师牌位的时候,发现你祖师的神魂不见了。我去问我师父,你猜我师父说什么?师爷被神将接走了。” 小道童一脸的震惊,半晌这才开口道:“师叔,照你这么说,祖师他老人家羽化成仙了?” 淮易一脸得瑟道:“那可不?你想啊,我师父他老人家什么境界,能给我师父当师父的人那还了得吗?我跟你说。。。。” “说什么?不妨说与我听一听。”一道愠怒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响起。 淮易转头便看到天师正一脸阴沉地向自己这边走过来。淮易见状顿时冷汗直流,赶忙跪倒。其余弟子也纷纷向张怀义行礼。 “你等不好好打扫,在闲聊什么?难不成是活儿太少了吗?”张怀义冷声道。 不待淮易说话,身旁的小道童抢声道:“太师伯,这事儿不怪师叔,是弟子非要问的。太师伯切莫再责罚师兄了。” 张怀义一脸戏谑道:“哦?你倒义气,那你问什么了?我也听听可好?” 淮易刚想说话,便再次被道童抢了先:“太师伯,是这样的,前日我打扫仙师牌位,发现祖师神魂不见了,这才问起师叔的。太师伯,要说祖师他老人家已经位列仙班了,这可给咱龙虎山张脸的事儿啊。我这也是。。。。。”小道童正说的起劲,突然被身旁的淮易踢了一脚, 这才住嘴。完事儿还不忘冲着淮易眨了眨眼,仿佛在说,怎么样?师叔,师侄我够意思吧。 淮易却是听的冷汗直流,正不知怎么说的时候,张怀义冷声道:“你发现?你才修行几日?就能发现你祖师的神魂不在?出家人不打诳语。淮易,你说呢?” 淮易顿时吓得磕头认错起来,张怀义接着说道:“图南,你出身富贵,自幼衣食无忧,平日里虽说不跋扈,但也少了些内敛,做人做事过于张扬。你家里将你送上龙虎山便是希望能把你性子收一收。你已上山三年有余,如今看来,却是没什么成效。所说你是担心我责罚淮易才独自揽下,但错了便是错了,不论你出发点如何。顽疾还需猛药,你从今日起,便跟着你玄明太师伯。” 小道童顿时目瞪口呆,但碍于张怀义的那黑着的脸,只得哭丧着脸应了下来。 张怀义随后将一众道童遣散,单独将淮易留了下来:“你这猢狲,是嫌我罚你罚的太轻了是吗?还敢到处乱嚼舌根?” 淮易闻言差点吓哭,赶忙认错道:“师叔,弟子知道错了,只是图南平日里与我走得近,所以才闲聊几句的。师叔,恕罪啊。” 张怀义冷眼看着淮易,半天不说话,淮易也不敢抬头,叔侄俩便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儿,张怀义这才开口道:“既已知错,我便不再责罚与你,但我这里有一事,如若办成,之前之事一笔勾销,如若办不成,后果你知道的。” 淮易心想:“这哪是正派人物该说的话啊,活脱脱一个大反派啊。”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嘴上确实应着:“弟子定然不负师叔嘱托。” 张怀义点点头道:“起来吧,明日你下山一趟,跟着官方的人走一趟,好像是在南边发现了一个什么华南虎还是什么虎的踪迹。官方的人点名要你去,你配合一下他们的工作。” 淮易顿时愣在当场,半晌才开口道:“不会是动物园的吧?让我去是让我当干粮吗?师叔,那可是老虎啊。我一个猴儿,您说笑呢吧?” 张怀义皱了下眉头:“你有修为在身,你怕什么,一个没开智的畜生,至于吗?我没看错的话,你已经到了三灾之劫了吧?” 淮易满脸忧虑地说道:“话是这么说,但师叔,这世间的生灵,都以龙虎为尊,这不是修为高不高的问题,您知道什么叫血脉压制吗。要不,您还是推了他们吧。”淮易带着哭腔说道 张怀义撇了撇嘴道:“我钱都收。。。话都说了,你想让我出尔反尔吗?而且,你想想那孙猴子,身上穿的都是虎皮裙,都你这儿怎么能怕成这样,真是丢脸。行了行了,我已经答应了。这样吧,让远舟随你同去,这总行了吧。” 说完便不再理会已经瘫软的淮易,径直出了大殿。 。。。。。 后山,一名道童急急忙忙地跑来,向张之维禀报道:“太师伯,太师伯,山下有人送来一封信,指名让我交给您。” 张之维接过信,打开信封,饶有兴致地看了眼空白地信纸,问道:“送信的人呢?走了?” 道童凑到近前压低声音道:“跑了,放下就跑了。太师伯,我看着那人好像是全性门人。您放心,我绝不外传。” 张之维好气道:“传什么?” 道童一脸严肃道:“当然是您与全性通信的事儿啊。太师伯,您放心,我嘴最严了。” 张之维拍了下他的后脑勺,笑道:“你们这帮孩子一天尽想些什么?我与全性之事,天下皆知,用你啊?” 说完便拿着信,向前殿走去了,留下一脸错愕的道童在风中凌乱。 张之维来到前殿,四下张望,看到张怀义后,开口问道:“怀义,淮易哪儿去了?” 张怀义闻言一脑门子黑线,没好气道:“你说你那只猴儿啊?我让他挣个外快去,要不拿什么赔我相机?” 张之维笑了笑:“得,你还真是。。。。算了,不与你斗嘴了。山下有人给我送了封信,你看看。” 张怀义接过空白纸,四下检查一番,没好气道:“什么意思?逗我玩呢?信呢?你吃了?” “这就是信,全性送来的。” “纸上没字便是无,无根生?” 第89章 无根生要退出全性 “无根生?” 张之维点点头:“看来老无是想明白了,找我这老朋友絮叨絮叨” 张怀义没好气的瞥了眼张之维:“老无?你俩什么时候这么熟络了?他几次三番被你弄得险些道心破碎,什么时候成老朋友了?” “不打不相识你懂不懂,好了,说了你也不懂,我下山去了。”张之维说罢便转身准备离开。 张怀义却道:“我也一起去,我也想看看这全性掌门到底想干嘛?全性销声匿迹这么久,究竟什么意思?” 张之维转头看了张怀义一眼,随后点点头。张怀义叫来清灵,交代了一下后,便和张之维动身下了山。 还是那处庭院,张之维轻车熟路的推门进入。不出所料,无根生正端坐院子中央,静候张之维的到来。 见到张之维和张怀义结伴进入,无根生起身恭迎:“想不到天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哈哈哈。” “无掌门客气了,怀义不亲自来,还望无掌门不要怪罪。” 无根生则是哈哈大笑:“什么无掌门,我今日便打算昭告天下,退出全性,特邀二位前来观瞧,从今往后,便再无全性掌门无根生了,只有散人无根生了。” 张怀义顿时眼神一凛:“退出全性?难不成你是想。。。。” 无根生轻轻抬手打断张怀义:“没错,我虽从不得罪人,但这天下,想弄死我的人不胜繁举,所以想找之维老弟给我压阵。虽说有些不要脸,但先保命不是。哈哈哈。” 张怀义一脸震惊,张之维却是好像早已知晓一般,拉着二人便向里屋走去,边走边说道:“老无,求人办事得拿出诚意,这都饭点儿了,怎么还不上菜?” 无根生闻言,冲着后厨喊了一句,接着便领着二人入了坐。 酒过三巡,无根生放下筷子,看了眼二人,二人也齐齐看向他。无根生抬手指了指天上开口道:“听闻老天师被那里接走了?可是真的?” 张怀义点了点头。 无根生接着说道:“老天师德高望重,实力超群,位列仙班自然没什么说的。但据我所知,老天师神魂受损,已无登天可能。此番被接引,二位不觉得蹊跷吗?” 张怀义看了眼张之维,只见张之维面色如常,笑而不语。张怀义见状再次看向无根生,面露狠色道:“有没有蹊跷我不知道,但如果我师父神魂出了什么问题,先不说天规戒律,我便是魂飞魄散也要杀上三十三重天,为我师父讨个公道。” 无根生闻言讪笑出声:“你龙虎山这门风可这是一脉相承啊。天师大可放心,上面的无非是想将老天师接引过去,将来不管怎么样,让某些人投鼠忌器罢了。” “投鼠忌器,怎么?他们想干什么?你知道?” 无根生笑道:“我毕竟转世而来,如今更是破了那胎中之谜,自然知道些辛秘。” 张怀义继续道:“哦?不妨说来一听。” 无根生刚准备开口,便被张之维打断:“老无啊,喝酒便喝酒,说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张怀义却是不解道:“师兄,难道你不想知道吗?万一对师父不利怎么办?” 张之维则是笑道:“你想过没有?老无知道的是他们想让他知道的。今日老无只要说出,便会被他们知晓。但你能确定这便是真相吗?但有一点老无说的对,投鼠忌器。他们不敢对师父怎么样。相反,还得好生供养。而且师父如今怎么样,你应该清楚啊。你心眼那么多,还能不给自己留后手?” 张怀义和无根生一惊,尤其是无根生,现在想来,自己未必不是那些上面人的一颗棋子。只是因为某些变故,自己成了弃子。包括胎中之谜,也可能是他们有意为之。想到这里,不由地冷汗直流。 张之维抿了一口酒:“行了,天塌不下来,即便塌下来,还有个高的顶着。兵来将挡,水来土屯。” 二人想想也确实是这么个理,随后便也不再杞人忧天了,推杯换盏之际,不觉天已经黑了下来。 但一则消息则是将整个异人界贞德不轻--全性掌门无根生,要退出全性,七日后在赣南举行退出仪式。 “什么,无根生要退出全性,还是以这种方式?他不想活了吗?” “正好,趁此机会,将这个魔头宰了。” “这个无根生还真是狂妄,他以为他是谁?张之维吗?” 。。。。。 与外界的震荡不同,小院之中,似是世外桃源一般,三人几日来除了论道,便是闲聊。饿了有好酒好菜,困了躺下便睡,过的好不惬意。似乎外界的一切与三日内无关一般。 。。。 七日时间转瞬即逝,在赣南的一处深山之中,一座擂台早已搭好,无根生端坐其上,静等众人的到来。 晌午时分,无根生见人到的差不多了,起身朗声说道:“诸位少见,今日我无根生退出全性,在此摆台七日,特情龙虎山天通道人,和当代天师做个见证,诸位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生死有命,诸位请吧。” 随着无根生话音落下,四周顿时炸开了锅。有谩骂的,有诅咒的,有说风凉话的,在这些声音中竟然还有对无根生佩服者。 虽说众人吵得热闹,但真要取无根生性命者却是寥寥无几。但即便如此,这些人也不是与无根生有冤仇的,而是想借无根生扬名。 就在众人吵得不可开交之时,一人站了出来,众人一看,那是三一门主澄真。只见澄真跨步上前道:“无根生,你与我三一之间早已了解, 但你如今一句要退出全性,便能将自己所作恶事推卸干净吗?今日既然你要选择这么做,那么便别怪我了。” 澄真说完便冲着无根生啐了一口,随后道:“无根生,既然退出全性,以后好自为之。”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其余各名门正派见状也纷纷有样学样,冲着无根生纷纷吐痰。 。。。。 眼看无人上台,无根生准备起身之时,突然从人群中窜出一群神色各异之人,为首者开口道:“掌门,既然你要退出咱们全性,不如成全我等可好?也为我等扬名不是?” 无根生淡笑道:“我说了,生死有命,我渡了半辈子人,再渡你一次又何妨?请吧。” 就在众人即将动手之际,张之维站了起来。刚才准备动手的几人见张之维起身,赶忙停下,纷纷转头看向这位他,不知这张之维准备干什么。 随后只见张之维起身走到无根生身前,将其挡在身后,看向众人,扫视一眼,接着昂起头,淡淡的说道:“今日无根生退出全性,从此与全性再无瓜葛。之前种种一笔勾销,谁同意,谁反对?” 第90章 远舟恋爱了 张之维说完这句话后,场中再次炸了锅,大家都不知道这张之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倒是刚刚那名为首之人看了看四周的人,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冲着张之维抱拳行礼道:“张真人,您是正一龙虎山大师兄,做事怎能如此霸道?今日是无根生自己广邀天下异人来见证的,他也说了生死有命,您现在这么做,当着天下异人的面,实在是有失公允了。” 看得出来,此人已经极力用极其委婉的话来表述自己的意思了,生怕惹恼了张之维。但张之维毕竟是天通道人,怎会与他一般见识。 只见张怀义屈指一弹,一道金光便以迅雷之势射向刚刚开口之人。只见那人在被金光射中的瞬间便如同炮弹般飞了出去,摔在树干上,顿时人事不省。 就在众人惊讶于张怀义出手的同时,只听得张怀义那冷峻的声音响起:“我们做事向来如此。” 张之维面色不变,盯着众人,再次开口道:“再问一次,谁同意,谁反对?” 底下顿时鸦雀无声,接着只听张之维继续道:“既然没人反对,那这个仪式便提前结束。大家散了吧。” 底下瞬间做鸟兽散,刚刚被张怀义打晕之人,也被人抬了走了。 待到众人散去,无根生起身,冲着张之维与张怀义二人行了一礼,笑道:”看来我请二位请对了。既然如此,咱们就此别过了。只是我那女儿还望道兄多多费心。“ 无根生提到慢点,这让张之维顿时想到了自己那一池塘的鱼,脸色瞬时黑了下来。 无根生见张之维垮了脸,不由捧腹大笑起来:”难得,难得,想不到我那女儿能让堂堂天通道人吃瘪,我无根生此生无憾了。哈哈哈哈。。。“ 无根生说完只留下一句“后会有期”后,便大步离开了。 张之维无奈的耸了耸肩,冲着张怀义道:“回家。” 。。。。。 张之维与张怀义一进山门,便见到远舟正在山门口来回踱步。 “远舟,你们何时回来的?”张怀义走上前问道。 远舟见到张怀义,赶忙行礼道:“回来有些时日了。师父,您和师伯做什么去了?” “我和你师伯见了个故人。你在这里做什么?” 远舟闻言顿时红了脸,低下头不知所措起来,支支吾吾道:“弟,弟子在等人,师父您和师伯先回山吧。” 张怀义一脸疑惑地盯着远舟:“你不对,你十分不对,说吧,你等谁?” 正当远舟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张之维上前一把搂住张怀义,拉着其向山上走去,边走边说道:“师弟,孩子们的事儿,你这做长辈的问东问西的做什么?谁还没点秘密啊?快快快,别当电灯炮了。” 张怀义却是无语道:“师兄,你这说的什么话,远舟不仅仅是我亲传弟子,更是我故人遗腹子。我问他两句怎么了。你看看他,出去一趟,怎么说个话都支支吾吾的,他。。。。。” 正说着,张怀义似乎明白什么似的:“难不成这小子。。。。” 张之维歪嘴笑道:“师弟,君子成人之美,你说你非打破砂锅问到底干嘛?按说远舟也不小了,该婚配了,也给他孙家留个后不是。哦?师弟,你不会是心疼彩礼钱吧?” 张怀义没好气的白了张之维一眼:“哼,我攒的这点不就是留给远舟的?倒是你,当大师伯的,要是小气了,可是要被编排一辈子的。” 就这样二人相互斗着嘴便上了山。 。。。。 中午,一众弟子都趴在斋堂门口却也不进去。张之维走到近前也学着众人看向窗户,好奇道:“你们看什么呢?饭也不吃?” 众人见说话之人是张之维,赶忙行礼,随后只听慢点说道:“他们说远舟在谈恋爱,不让进去。师父我饿了。” 张之维揉了揉满点的头发道:“为师也饿了,走,咱们一起去看看这侄儿媳妇。”说着便带头进了斋堂。 远舟听到门响,随即回头,见到张之维走了进来,赶忙拉着女孩起身行礼:“师,师伯,今日怎么来这里吃饭了?” 张之维打量了与远舟一起的女孩一眼,饶有兴致地问道:“远舟,就是这丫头啊?” 远舟顿时红了脸,低头不语。倒是女孩大方的向张之维行了一礼道:“御兽门孟琳见过天通道人。” 张之维眉毛一挑:“呦,还是圈里的,不错不错,我们远舟出息了,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把你这么个如花似玉的丫头拐到手。。。” 不待远舟打断,孟琳瞬间红了脸,看向远舟道:“什么跟什么呀,你说什么了,让张真人误会了。” 张之维却也不点破,而是笑着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一句:“记得拜会天师,何况还是远舟的师父。” 孟琳听后脸更红了,狠狠地剐了一眼远舟,看在远舟眼中却是风情万种,不由地看呆了。孟琳看着远舟的样子,便气呼呼的坐下,恶狠狠地扒拉着饭,此番模样看在远舟眼中,更是娇羞可爱地紧,竟然直挺挺地站在那里,都忘记坐下了。直到众人起哄,这才羞红了脸坐到了孟琳的对面。 。。。。 张之维吃过饭正与几位师弟闲聊,便见到远舟带着孟琳前来拜见天师。张怀义热情的将人迎了进来,看着眼前的女孩,怎么看怎么满意。 张之维笑道:“都说丈母娘看姑爷,越看越喜欢。哪有你这老公公这么看儿媳的。” 孟琳听后害羞的把头埋进脖子里,远舟则是在一旁傻笑着。 孟琳看到远舟那副样子,不由地掐了他一把:“天师,诸位叔伯,您们别误会,我和远舟不是您想的那样。这次华南之行,我俩第一次见面。早就听说龙虎山人杰地灵,风景宜人,正好借此机会熟识了,便想让远舟带我游览一番。真不是您想的那样。” 一向不苟言笑的玄明也难得的开启了玩笑:“一回生二回熟,以后这龙虎山便是你家,想来随时来。” 田晋中也附和道:“是啊,没事多来转一转,龙虎山风水好,尤其利姻缘。哈哈哈哈。” 孟琳此刻却是有嘴说不清,求助地看向远舟,只见他如同痴傻一般,只知道傻笑。孟琳只得开口道:“多谢诸位叔伯好意,只是平日工作繁忙,分身乏术,还望见谅。” 张怀义这才反应过来:“哦,对了,都忘了问了。孟丫头,你做什么工作的?” 孟琳说道:“我在野生动物研究所,我出身御兽门,也算专业对口了。” 张怀义这才恍然大悟道:“哦,我说呢,这次找淮易前去,说什么有专业人员。我还在想这能有多专业,想不到能把御兽门的人请到。” 孟琳听到说起自己的专业,不由精神一振:“我虽精通兽语,但事关濒危物种,偶然听茅山的师兄提起之维师伯有一弟子,乃是猿猴,所以才请淮易前去协助。现在这只,可能是最后一只华南虎了,所以不得不慎重。但也确实是我疏忽了,生灵之间的血脉压制还是存在的。淮易虽说有修为在身,但对于老虎,依然有着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但好在有远舟从旁协助,也让我们得到了宝贵的资料。我此行前来,还有一个目的,便是向淮易致歉。” 张怀义无所谓道:“无妨,都是付过钱的。。。不是,都是应该的。话说回来,你觉得我这弟子远舟如何?” 孟琳听到话题又扯了回来,不禁又红了脸:“远舟人很好,一路上对我也很照顾,但是天师,我暂时真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张怀义哈哈笑道:“现在没有,以后会有的。慢慢来,不着急,你们还年轻。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哈哈哈哈。” 。。。 终于应付完了一众长辈出了门,孟琳这才长舒了口气,接着转头恶狠狠地盯着远舟道:“你怎么回事儿啊?不是都说了嘛?咱俩的事儿先不让别人知道吗?” 远舟支支吾吾半天,孟琳看着他那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只得无奈摇了摇头,径直向前走去。远舟什么都好,尤其是对自己,那更是没说的。只是一说到这事儿,他就像不会说话一样,只知道傻笑。 走了一会儿,孟琳突然停住脚步:“行了,我先回去了。等我好好想想怎么和家里人说。” 远舟一脸痴笑的点了点头,将孟琳送下了山。 看着孟琳的车走远后,远舟这才不舍的收回目光向山上走去。 半路上看到正在摘野果的慢点,慢点拿了个野果递给了远舟,接着自己也拿起一个咬了一口。 远舟坐到石阶上看着手里的野果唉声叹气起来,慢点则是瞪着两只天真的眼睛盯着远舟。远舟四下看了看,随即问道慢点:“慢点,你说我俩能成吗?” 慢点嘴里嚼着野果,含糊不清道:“什么能成吗。” “就是刚刚那个女孩,你记得不?” “嗯,怎么了?” “你说我俩能成吗?” “什么能成吗?” 远舟一脸的黑线,明显是鸡同鸭讲。拿着野果递给慢点:“没事儿了,你吃吧。” “好的。” 远舟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便离开了。刚走几步,似是不甘心的折返回来:“不是,慢点,你心念通达,你就说,我和那个女孩能不能成为一家人?” 慢点看着远舟,虽说不知道他问自己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师父说过,听不懂的时候点头就对了。于是满点认真的点了点头。 远舟顿时欣喜道:“你是说我俩能在一起?那么他家里人也不会反对了?” 慢点再次点头,随后又觉得哪里不对,咬了一口果子,开口问道:“谁反对?” 远舟看向远方,目光坚定道:“他丈夫。。。” 话音未落,只听噗通一声,淮易从树上掉了下来。 第91章 绿茶 “小谷,许久不见啊。”无根生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掌门,可不是我不见你,是你不见我啊。”谷畸亭笑道。 “别叫掌门了,如今我已退出全性,乃闲散之人。还是叫我无根生吧,实在不习惯,便叫我本来名字也可。“无根生拿着茶杯冲着谷畸亭晃了晃。 谷畸亭苦着脸,无奈道:“那我便叫你冯哥吧,冯哥啊,我当初加入全性也是因为你,如今你不声不响的退出全性,让我以后如何自处?学你那样退出全性吧,我也请不来张之维为我出头不是。“ 无根生笑道:“不退出又当如何?你便不是你了?何况你乃世家子弟,这么多年了,怎么还在意这些。” “话虽如此,但毕竟我在谷中所悟的,便是现如今也是惊世骇俗的术法,我术字门中早已有不少人觊觎了,术字门门长便暗中试探过不知多少次了。要不是当年张之维有言在先,他们早就放下体面了。为了少些麻烦,不得已只得呆在全性。可你倒好,不声不响的便要退出全性,让我如何是好?”谷畸亭抱怨道。 无根生却是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双手一摊道:“你不是术士吗?而且你不是洞关一切吗?何不看看自己应当如何自处?” 谷畸亭摇了摇头,叹口气道:“医者不自医,术者不自测。自测者难免会被主观所引导,便会出现偏差,失之毫厘,结果便差之千里。我看不到,也看不清。” 无根生双手张开,继续说道:“那你便看看我如何?” 谷畸亭再次摇了摇头:“也不行,你性命修为太高,我看不到,或者说够不到。也看不了。” 说完,无根生展颜一笑:“还是了,你既看不到,也看不清,那你这术法有何精妙?你视若珍宝的术法,却与我无用。旁人求而不得之物,在我眼中便是鸡肋。我记得当年有人对我说过,修行之人不应被外物所累。观心知道,知道者,不观于物,只观于心。” 无根生说着指了指谷畸亭的胸口继续道:“该怎么做,要怎么做,答案都在这里。那些个术法,不过是外物罢了,如今却成了累赘,你说可笑吗?术法而已,他们想学,你若想传,便传给他们,能不能学成这便是他们的事儿了。你总言,要看透万物本质,但真的看透了又能怎样?这世间万物不都是以人为本吗?这世间最难看透的便是人,最容易看透的也是人。何苦因为一个身外之物劳神费力?他张之维那般的人物,当年为何出头?不也是看透了这世道人心,这才不惜沾染因果,将这一摊子烂事接了过去吗?说到底这些事都是缘起自我,看来我还真是个搅屎棍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谷畸亭闻言若有所思起来,无根生笑罢,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每个人的烦恼却是不尽相同,前些日子,我见了武当的周圣,他之前一直在烦恼自己的术法不能传承下去,找不到合适的继承人,却不想被张之维一语点破。他说术法而已,如果真没合适的人继承,那便说明这术法并不适合流传,古往今来有多少绝技流失?不就是因为有的晦涩难懂,有的条件苛刻吗?但你看有耽误进步吗?滚滚红尘,我等皆是过客,术法之流不过外物罢了,何苦为其所累呢?如今换做你,你却因为不知自己未来路在何方而迷惘,说到底便是你那术法惹得祸。既然如此,放下又如何?” 谷畸亭支支吾吾半晌,却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无根生继续说道:“好了,不必急于一时。既然你说是因为我,那便随我一起吧。归隐也好,游历山水也罢,总归有的是时间,想不通便慢慢想。我现在已是自由之身,便再渡你一次。” 谷畸亭看着无根生,认真地点了点头。无根生却是不由失笑道:”看来我这好为人师地毛病还是改不了啊。哈哈哈” 。。。。。 与此同时,龙虎山上,张怀义正一脸错愕的盯着淮易:“你说什么?孟琳有丈夫?” 淮易信誓旦旦道:“师叔,出家人不打诳语,千真万确,我在树上听的真真的,远舟说与慢点的。我初闻也是吓了一跳,从树上都摔下来了。” 张怀义此刻青筋直跳,冲着门外吼道:“孙远舟,你给我滚进来。” 正在授课的远舟被张怀义这一嗓子惊得一哆嗦,赶忙丢下一众弟子,连滚带爬的跑向天师殿中。 一进门便看到怒发冲冠的张怀义和一脸痛心疾首的淮易,顿时明白了师父为何生气,赶忙跪倒,还不忘怨毒地瞟了淮易一眼。淮易则是回了他个“我是为你好”的眼神。 接着远舟赶忙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原来孟琳乃是御兽门门主的独生女,当年一出生便定了娃娃亲。年纪一到,双方家长便催促着办了婚礼。但孟琳毕竟是接受现代教育的独立女性,自然不认这门亲事,宁死不从。但碍于父亲颜面,只得与其办理婚礼。婚礼结束后便以工作繁忙为由,离开了家,这一走便是三年。只有过年过节回去与父母家人吃顿饭,但也从不过夜。她丈夫倒也实在,非要等她回心转意。师父您说,两个没有感情的人,哪有什么回心转意一说。我一见她便认定她了,我俩也算情投意合,您说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这事儿?“ 张怀义被气的说不出来话,指着远舟:“你,你,你真是想气死为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你等儿戏?你,你,你,归去后山面壁,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出来。一年想不通,便一年,十年想不通便十年。淮易,你却监督。听见没有。” 一向听话的远舟此时闻言,却是脖子一梗:“那师父便准备关弟子一辈子吧。弟子从此不能为师父尽孝,还望师父保重。”说完磕了几个头后,起身边走。 张怀义见状,气的指着远舟的手指都开始发抖,你你你了半晌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淮易刚忙上前捋了捋张怀义的后背,张怀义这才顺过气来:“这个逆徒,当真是被猪油蒙了心。” “师叔莫气,过些时日,远舟师兄冷静下来自然能明白师叔的好心。师叔,万万不可气坏了身子。”淮易此刻宛如绿茶附体,安抚着张怀义。 张怀义顺过起来,对着淮易道:“从今日起,你的责罚撤了,你只要干好一件事便可,给我把这个逆徒看好,记住没。” 淮易顿时一副感激涕零道:“定然不负师叔嘱托。”说完,便快速的离开了大殿,生怕晚点便高兴出声。 第92章 张之维离山 龙虎山上,张之维闭目正在打坐,突然冥冥之中一道灵光闪过,张之维缓缓睁开眼,长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说完,张之维起身将慢点、淮易与清灵唤来,一同向后山走去。 此时此刻已经过了子时,月亮高高地挂在天空之上,散发着明亮而柔和的光芒。在这寂静的夜晚里,只有阵阵清脆悦耳的蝉鸣声不时传来,打破这片宁静的氛围。除此之外,整座山都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仿佛时间也在这里静止了一般。 月色如水,洒落在大地上,给整个龙虎山披上了一层银辉。月光下,山峰显得格外清晰,轮廓分明,宛如一幅水墨画般美丽动人。山间的树木、岩石和溪流都被映照得清晰可见,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 张之维几人行至山巅,接着张之维看了三人一眼,然后只见张之维竟然腾空而起,就这样静静地悬浮于半空之中。 淮易几人倒是不怎么惊讶,对于张之维,在他身上发生如何离奇的事也在情理之中。三人便这样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张之维,不敢出声。 半晌,张之维抬脚向前走去,脚下踩的仿佛不是空气,而是坚实的土地。接着只见他一步一步地向上走去,脚下宛如一道无形的天梯一般。 就在三人不知张之维要做什么的时候,张之维停下脚步,回身低头看向几人道:“你们可看懂了?” 淮易与清灵顿时愣在当场,倒是慢点则是有样学样的,学着张之维的样子尝试着向上。但似乎不得其法,每次只走一两步便会摔下来。饶是如此,也将淮易二人惊的说不出来话。 “你二是看不懂还是听不到?倒是吱一声啊。”张之维斜眼看着清灵、淮易二人,无语地说道。 清灵与淮易对视一眼,踟蹰道:“师伯,不是听不到,主要看不懂,您倒是教啊。” 张之维翻了个白眼:“慢点能看出点门道,你俩便看不出来?亏得你俩早她入门,白长这么大了?” 慢点听张之维叫道自己的名字,迷茫的抬起头,看向张之维道:“师父,你叫我?” 张之维看着眼前脑子缺根弦的徒弟,顿时语塞,接着无奈地摇了摇头。慢点接着道:“师父,学不来,我只能踏出一步,踏出第二步便承受不住重量了。” 听到承受不住重量,清灵似乎顿悟一般,双眼放光,接着双眼一闭,一道虚影自他身上飞出,这道身影与清灵长得一般无二。 只见这道虚影如同鬼魅一般飞来飞去,速度极快,令人眼花缭乱。它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虚幻的轨迹,仿佛在展示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虚影飞了一圈后,来到张之维身边,冲着张之维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师伯,您看是这样吗?” 张之维瞥了一眼清灵,手掌猛地一挥,径直朝着清灵的神魂拍去。这一掌看似平凡无奇,然而,令人震惊的是,张之维的巴掌竟然诡异地落在了清灵那无形无质的神魂之上。 紧接着,只听见一声沉闷的响声,清灵的神魂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击中,整个魂魄瞬间失去了平衡,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后倒飞出去。他的神魂在空中翻滚着,散发出阵阵光芒。 被张之维扇飞后,不知飞了多远才堪堪停住,清灵的神魂接着以极快的速度逃回了自己的体内。接着便听到清灵“哎呀”一声,捂着脸,一脸幽怨道:“师伯,您打我作甚?” “你说呢?”张之维瞪了清灵一眼,顿时将清灵吓得一惊,脑袋缩了起来。 淮易思索片刻后开口问道:“师父,您让我们学您踏空,肉身那么重,怎么撑得起来啊?” 张之维皱着眉头,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那神魂之所以能够凌空,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它轻盈吗?神魂本就无质无形,又何来重量之说呢?”紧接着,他缓缓地飘落下来,看了一眼众人后,叹了一口气,说道:“那神魂为何能凌空,是因为神魂轻吗?神魂无质无形,何来重量一说?”接着张之维款款落下,看了一眼几人叹口气道:“同为道门,原本我是不该说的,这出阳神的法门却是错了。全真虽为玄门正宗,但其内丹之法却是走的捷径速成罢了。而求道之人,所求之道万千,但归根结底,殊途同归。舍肉身而求神魂飞升,不可取,舍神魂而只追求肉身强横,亦不可取。真灵不灭,肉身不死,此为正道。” 张之维顿了顿,看了眼三人,继续道:“灵为命之本,命为魂之根,二者相辅相成,要想窥得真正无上大道,二者缺一不可。你等可明白?” 淮易与清灵对视一眼,然后看向张之维,轻轻地点了点头。张之维接着道:“慢点和你俩不一样,你俩三灾未过,肉身和神魂虽说经过天雷地火地淬炼,但灵肉仍未相融。待到风灾,自囟门吹入,穿过丹田,贯通九窍,只怕到时骨肉松散,神魂破碎。你们可明白了?” 二人闻言认真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张之维看着他们,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我教你们这些,无非是担心你们走岔了路,修行一生,蹉跎了岁月。你们记住,天下皆之为道,求道为生,但天下道大,人也大,这最难地便是一颗道心。大道无形,大德无德,万物资始。山河万里,不在足下,而在心中。你等谨记。三灾过后,便是真正踏上了修行之路,我便没什么能叫你们的了,往后的路便只能自己走了。” 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在传授着一种真理。清灵三人静静地听着。 淮易却是越听越不对,不由地打断道:“师父,我怎么觉得您像是交代后事啊?您怎么了?” 张之维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没什么,今日灵光一闪,有所感悟。明日离山,不知何年归来。年纪大了,不免唠叨,好了,我的话,你们要记住。”他看向清灵和淮易,眼中满是慈爱与期望。 淮易心中一紧,连忙问道:“师父,您要去哪儿?弟子随您一起去吧,一路上也好伺候您左右。” 张之维笑了笑,摸了摸淮易的头,用极其温和的语气说道:“好了,你好生修行便可,为师有为师的打算。我回来时,你若还未过了三灾,为师定将你这一身毛拔干净不可。” 说罢,他又转头用同样的语气对清灵说道:“清灵,你是师兄,淮易我倒不怎么担心,只是这慢点心思单纯,天真无邪,我若离山,你需好生照料于她。如若受了委屈,等我回来扒了你皮。” 清灵缩了缩脑袋,刚忙恭敬地答道:“弟子谨记,定会照顾好师妹。” 淮易还想在说些什么,却被张之维抬手打断,接着对着慢点道:“慢点,我最不担心你,但也最担心你。你虽心无旁骛,但也少了些变通。今后多和你清灵师兄学学,他师父玄明虽说执拗,但他却把怀义的那点东西学了个干净。多和他学学,对你以后有好处,但不能什么也学,要择优,你记住了?” 慢点看着张之维,心中突然有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突然眼眶有些湿润,盯着张之维认真地点了点头。 张之维看了眼三人,起身离开,将背影留给了三人。 “咚咚咚”张之维罕见的敲了敲张怀义的房门,张怀义正在打坐,被敲门声惊扰,皱眉不满道:“这么晚了,谁啊?” “师弟,是我。” 张怀义愣了一下,心道“这厮什么时候来我屋里会敲门了。”接着起身开门,将张之维让进了屋里。 “师兄,这么晚了,有什么急事不能明早再说?” 张之维看了眼张怀义,轻笑道:“怀义,我是来辞行的。” 张怀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以为张之维又要下山游历,一脸戒备道:“师兄,你又要去哪儿?我话说在头里,我可真没钱了。” 张之维无语的白了张怀义一眼:“扣死你算了,我何时说问你要钱了。我去的地方,要钱也没有。行了,我那两个徒弟你多多照顾。我走了。”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 张怀义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拉住张之维:“师兄,难不成你要。。。不成不成,你一个人怎么行?我虽然不知道你具体要干嘛,但也能猜到一二。你等我,我将天师之位传给清灵,随你一同前往。我这点道行虽然入不得你眼,但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我师兄弟二人好歹有个照应。” 张之维撇了撇嘴,没好气道:“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是这么个性子?我心里有数,你无需担心。目前我还能应付,用不着你。你好生带着,把龙虎山照料好。等我用得着你的时候自然不会和你客气。好了,多了我便不说了。走了。” 张怀义见张之维要走,也顾不得许多,焦急道:“师兄,我知道你修为通天,但那毕竟是。。。” “噤声”张之维立刻出言打断,一脸严厉道:“你当真昏了头了吗?天师度的禁忌都忘了吗?那些名讳是你能说的吗?” 张怀义被张之维喝醒,顿时冷汗直流,刚刚只顾着担心张之维了,差点酿成大祸。 张之维神色一缓,继续道:“我知道你担心我安危,但你想想,自你上山以来,我做过没把握的事儿吗?好了,你安心便是,早晚有用得着你的那天。我可不是随意逞强之人,该用你的时候,不会客气的。行了行了,晋中、玄明那儿我便不去了,你帮我转告一声。”说完便径直离开了。 张怀义看着张之维的背影,不由地皱起了眉,低声自语道:“师兄,保重。” 。。。。 三十三重天之上,一处洞府被一层无形的结界所包裹,洞府内,一群看不清脸的身影正密谋着什么。 “张之维离山了,看来他已经准备好了。”一人担忧地说道。 另一人闻言,不确定地说道:“会不会是出门访友去了?他之前不也经常离山吗?况且他的几名道童也没带,他便如此大胆吗?一个人就。。。。” 不等话音落下,又一人道:“他是何人?天通道人,天生道体。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道号。天通道人,人道通天啊。” “他若真成了,那我等仙神便不再是仙神了,到时那位必定怪罪,张之维如何不知道,我等必定好过不了啊。” “此人当真如此狠毒?我便不信,他龙虎山的天师乃是上天授箓的正神,他连师门都不认了?他师父张静清可还在我们手里呢。” 其中一人没好气道:“天师正神?你看他龙虎山天师,自张天师得道以来,还有谁飞升上来的?张静清?救数他最难办了。你看看,一个张之维,一个张怀义,哪个不是他教出来的。一个比一个邪,哪里像个名门正派?我们拘他上来,就是为有一日真和他张之维对上,也好有个底牌能让其投鼠忌器罢了,当真还想拿张静清胁迫?” “确实,就这一点,我也不得不佩服他龙虎山。试问有几人实力通天者能抵得住飞升成仙的诱惑,偏偏就他龙虎山,竟无一人愿意上天授箓。当真是一窝犟种。” “行了,把你们叫来不是讨论这些的,眼下之事该当如何?” 众人顿时沉默不语,半晌,一人道:“还没到那一步,而且他怎么做还不一定,我们是不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杞人忧天?真要到了那一步,你拿什么和那位交代,到时那位发怒,把我等神魂镇压于九幽之地,永世不得超生,到了那时,你还如此这般想吗?” 那人闻言顿时打了个哆嗦,赶忙闭口不言。 为首之人见众人沉默,愤恨道:“诸位,一个张之维便让你们束手无策了吗亏得你们活了这么久,真是枉活这些年月了?” “实非我等无能,有大道规则束缚,真身不能下界,我等也无能为力啊。” 那人无奈,只得叹口气道:“诸位要真没办法,我也只能禀报主上了,等他老人家降下法旨,再从长计议吧。” 众人闻言皆是眼前一亮,纷纷称是。 为首那人转身咬了咬牙,压下了快要暴走的情绪,便径直离开了。其余人相互看了看,也相继离开了洞府。 第93章 蝼蚁 “老无,道爷我路过此地,特来讨杯酒喝,你不会介意吧?你介不介意我都来了,总不能赶我走吧。哈哈哈,好酒好菜,快些上。”张之维来到无根生处,人未见,声先至。 无根生正与谷畸亭闲聊,听到声音顿时一愣,随即讪笑一声:“讨债的来了。”接着起身出门相迎。 “张之维,你这是讹上我了?怎么一下山就往我这儿跑?”无根生将张之维让入屋内,无奈道。 张之维也不客气,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随后径直找了个座儿坐下,这才道:“怎么说我也是你女儿的恩师,吃你两顿便不乐意了?再者说了,我给你擦了多少次屁股?你自己算算,吃你两顿算便宜你的了。” 无根生眼睛一抽,顿时哑然,无奈只能吩咐准备饭菜,接着给张之维斟了杯茶开口道:“老张,你这就有些不地道了。哪有人成天把这事儿挂嘴上的啊?再说了,我现在也不是掌门了,你可不能成天过来吃大户啊,我可承受不住。” 张之维喝了口茶,接着一脸坏笑道:“你好好说,当这么些年掌门,不说平日里孝敬你的,单你门里的产业也不少吧。往自己兜里装了多少?要我说,既然要断,便断的干净些,把那些黄白之物也一并舍了。正好,我龙虎山今日要重修,不如无施主捐些布什。既圆了你之夙愿,也为我山门填了香油,岂不美哉。” 谷畸亭听着张之维的话,不由地愣住了,张之维这天下公认的绝顶之人,在他印象里应该是那种超脱世俗,仙风道骨之人,谁曾想今日一见,竟然如同市井之人一般市侩。这让他不由地对张之维的实力产生了怀疑。 无根生自是知道与张之维斗嘴下去吃亏的必然是自己,也不知道从何时起,自己只要与张之维辩论,吃亏的永远是自己。无奈只得转移话题,看向一旁的谷畸亭给张之维介绍道:“行了老张,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兄弟,谷畸亭。” 谷畸亭听到无根生介绍自己,随即起身冲着张之维行了一礼:“术字门谷畸亭,见过天通道人。还未谢过真人,当年为我等解围之嗯。谷畸亭在此拜谢了。” 张之维摆了摆手,无所谓道:“一帮气盛的孩子做了些离经叛道的事儿罢了,总得有人掰过来,不然怎么办呢?难不成任其搅乱这刚刚太平的世道?无妨,也不算为你们,只是看不得这无数英烈换来的太平日子,被你们这些不知轻重的孩子搅乱罢了。顺水为之,不足挂齿。” 谷畸亭见张之维如此说,不由气急:“张真人说的这是什么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过是因为我等悟得通天术法,这才被歹人觊觎,怎么能说不知轻重?传言张真人修为通天,道心通达,为何今日如此这般轻视于我?” 张之维端着茶杯,饶有兴致地看着谷畸亭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怎么是术字门?不应该是全性吗?” 此话一出,谷畸亭顿时有点气急败坏,正想说些什么,无根生出言为其解围起来:“你怎么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能不能有点世外高人的深沉啊?小谷是因为我加入的全性,如今我退出来了,他自然也不好继续在全性呆着了,这不也没法回家。我这始作俑者怎么也得善始善终不是,你就别伤口上撒盐了。” 张之维抿了口茶淡淡道:“既然做了便要承担后果,让别人为其承担,不是孩子是什么?” 无根生顿时语塞,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半天这才平复心情,不悦道:“张之维你什么意思?你说事儿就说事儿,非要把我带上是吧?照你这么说,我也是孩子?” 张之维白了无根生一眼:“你以为呢,不过现在长大了。但你长大了,别人可未必。” 无根生刚想说些什么,但转念一想,横竖自己占不到便宜,索性拿起茶杯猛灌了一口,一屁股坐了下去,升起了闷气。 无根生虽说偃旗息鼓了,但谷畸亭却是不甘心,于是对张之维道:“早就听闻张真人修为绝顶于世,不知可否今日指点一二。” 无根生顿时诧异地看了谷畸亭一眼,刚想说什么,随即便住了嘴,当日龙虎山一行,谷畸亭并未在场,张之维的手段自然没见过,今日又被张之维数落一顿,不让他吃点亏,必然放不下。当下便也不再多言,任由他自己作死去了。 张之维闻言,也是一脸惊讶地看向无根生问道:“老无,他一向这么勇敢吗?” 无根生无奈摊了摊手,也不说话,意思不言而喻。谷畸亭却是不让:“我自知修为不如你,但你如此轻视与我,怎么着也得与你分个高低,即便败了,也是我咎由自取,但若侥幸,胜你个一招半式,还望真人不要怪罪。” 无根生闻言,脸色顿时五彩斑斓,不知该说些什么。在谷畸亭想来,他张之维能称得上绝顶,自然要比无根生强那么一分,但也不会超出许多,毕竟无根生在如今的异人界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以自己术法的精妙,纵使不能得胜,那也不会让其胜的太过容易。 要不怎么说,一个人的认知决定了他的高度。便如井底之蛙,只见过井口那么大的天,便觉得天便只有那么大。 张之维眉头挑了挑,随即说道:“大罗洞观谷畸亭,我说的没错吧。大罗,有点意思,竟然敢叫这个名讳,大罗无量,包容诸有。洞关?这么看来,你便能在任何时间、空间洞关一切。换句话说,你能踏在任何人的时间线上,甚至能将原有的时间轴拨动,改变其发展。我说的可对?我说是取乱之道,你还不服气。世间万物,只要未超脱者,皆有定数,而你却另辟蹊径,妄图洞关大罗,操控诸有。说你是孩童是抬举你了,孩童还知道有可为,有可不为,你不过是个随心所欲的婴孩,信马由缰,忍性胡来罢了。” 谷畸亭被张之维一番话说的震在当场,半晌回不过神来,随后便听到张之维那挑衅的声音在此响起:“既然如此,你不妨试试,我就站在这里,你只要能够踏入我的命格之上,我便算输。” 谷畸亭闻言正了正心神,随即目光踌躇地思索片刻,接着点了点头。只见谷畸亭顿时便消失在二人面前。谷畸亭其实并未消失,仍在原地,只是来到了更高维度的空间,在这个空间中,每个人的时间轴清晰可见,谷畸亭看着眼前的张之维,傲然道:“过去不可变,未来不可知,这不过是诓骗凡人的谎言罢了,对于术士,未来可知,亦可变。张之维,我知你无敌,对对于术数,这世间胜过我的,我还没见过。” 就在此刻,谷畸亭看到张之维冲着自己轻蔑一笑,顿时汗毛炸立,心中惊诧道:“不可能,他不可能看得见我,我已经踏入更高的维度,他一介凡人,怎么可能看得见我。一定是错觉,对,一定是。” 谷畸亭这样安慰着自己,随后便看向张之维的命格,初看上去,却是与凡人无异,并无任何奇异之处。随后又转头看向无根生的命格,只见无根生的命格相较别人,多了几分不可名状的道韵,虽只有几分,但其中诡谲多变,谷畸亭相信,只要自己踏入,便会被其中道韵所排斥,甚至被反噬。 谷畸亭收回目光,再次审视起来张之维,反复观瞧,确认并无凶险后,正准备向前走去,被一道声音震在当场,冷汗直流:“我说,你看半天了,倒是动一动啊。你还要确认多久啊?一会儿该开饭了。” 谷畸亭不可置信地看向张之维:“你,你,你看得见我?不可能,你不可能看得见我。感知?也不可能,我已经踏入更高地维度,在你们的维度里,我甚至都不曾存在过,你不可能感知到我的。你在虚张声势。” 张之维无奈笑了笑:“行行行,我看不见你,感知不到你,我虚张声势,你快点吧。” 无根生则是无奈一笑,随即对张之维说道:“你修为又精进了,竟然能看到此时的小谷?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张之维翻着白眼,无语道:“你要别一天渡这个渡那个,把心放在正道上,你也能到。” 谷畸亭看着眼前谈笑风生的二人,顿时觉得自己宛如一个小丑,正不知所措时,只听无根生的声音响起:“小谷,行了,天通道人可不是白叫的,他逗你玩儿的。” 谷畸亭闻言,却是如同被激怒一般,不信邪的,一咬牙,便一脚踏入了张之维的命格。 随着一脚踏出,谷畸亭四周顿时一变。竟然出现在家族的祠堂之中,此刻只见祠堂外惨叫声一片,不一会儿,族人的尸体整齐的摆放在院里,一群人举着火把站在那里,为首一人正恶狠狠地对着尸体说这些什么。不一会儿,为首那人一声令下,周遭地人将火把扔到满院地尸体之上,顿时火光冲天。 谷畸亭定眼观瞧,只见其中有自己地父母兄弟,也齐齐遭了毒手。看到这一幕,谷畸亭顿时顾不得许多,向着院子冲去,定要手刃仇人。但就在谷畸亭接触那领头之人的瞬间,手掌却诡异的穿过了那人的身子,接着不管谷畸亭如何挣扎,也不能触碰其分毫。谷畸亭力竭,看着眼前被烧成灰烬的族人,只能无助地跪倒在地,仰天嘶吼起来。 随即场景一转,只见四周不再是漫天的火光,自己置身于一处房屋,四周布局尽显温馨,只见一名美妇人怀中抱着一名婴孩,满脸幸福的向自己走来。看着眼前人,谷畸亭顿时凭空多了一些记忆,眼前之人乃是自己的夫人,怀中抱着的乃是自己刚刚出生不久的女儿。自己现在已经不再过问任何异人之事,只愿做一名普通人,每日为一日三餐奔波,虽然劳累,但却异常幸福。 就在一家人沉浸在幸福的时候,突然房门被人破开,几名蒙面人,手持刀枪闯了进来。接着一把夺过妇人手中的婴儿,一把将其扔在地上,婴儿顿时气绝身亡。还不待谷畸亭悲愤之时,只见几人对着妇人脑袋又是一枪,妇人双眼圆瞪,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眼角还挂着泪珠,满脸的恐惧。 谷畸亭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切,随即便被一人抓住脖领子,怒声问着什么。问什么,谷畸亭已然听不进去了,眼神空洞的看着地上两具尸体,宛如行尸走肉。随即被那人一脚踹飞,谷畸亭这才回过神来,眼中充斥着野兽般的凶光,恶狠狠的盯着行凶之人。随即暴走,将几人接连毙命。 谷畸亭满身是血,无助地看着自己身死地妻儿,失声痛哭起来。半晌,谷畸亭止住哭声,生无可恋地环视一周,随后捡起地上的枪,对着自己便准备一死了之。 千钧一发,一只大手自虚空浮现,抓着谷畸亭的脖子,便一把将其抓了起来。谷畸亭猛然一震,四下看去,只见张之维一脸无奈地看向谷畸亭,而自己的一只准备踏上张之维命格脚还未曾落下。 谷畸亭赶忙收回还未落下的脚,退了出来,顿时冷汗浸湿了衣衫。缓了缓神,连忙冲着张之维下拜:“多谢道长手下留情,是我不知天高地厚了,冲撞了道长,还望道长恕罪。前些年自误,如今方才得见真我,道长受我一拜。”说着便跪地磕头起来。 张之维摆摆手:“无妨,老无还不开饭?” 无根生瞟了张之维一眼,这才转头吩咐开饭。席间,谷畸亭一改之前的狂傲,对张之维唯唯诺诺的,又是为其夹菜,又是为其斟酒,一副小厮模样。 这把无根生看得眼皮直跳,合着我说了这么多天天都比不上张之维来这一会儿?正名,对一定要给自己正名,这世间魅魔,绝对数他张之维莫属了。 无根生愤愤的夹着菜,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一脸震惊的看向张之维:“张之维,你此次莫不是准备。。。。” 张之维抬手阻止其继续说下去,拿起酒杯一口饮下,这才慢慢开口道:“没错,毕竟老相识了,此番一去,不知何时再见。要说起来,无根生,我一开始是准备弄死你的,可后来却有点舍不得了。如今却更是对你喜欢的紧了,还真是造化弄人啊。” 无根生自顾不得张之维的戏谑,一脸严肃道:“你可知你要面对的是什么?你有把握?要不你再等等,等我到了,随你一同前往。” 张之维笑道:“几百年都到不了,如今便能到了?何况到了又如何?在那些存在眼中,不过是强壮一点的蝼蚁罢了。我自有打算,今日便是见见故人,别无他想。好了,酒足饭饱,我也该走了。后会有期。” 张之维一抹嘴,起身便向门外走去。无根生看向张之维的背影还想说些什么,但终究不知该说什么,只得盯着张之维离去的背影,喃喃道:“是啊,在你等眼中,我们不过是蝼蚁。但蝼蚁多了,终究也能啃食大象,我们后会有期了。张之维。” 第94章 初登天界 “圣人证道,总会伴随天地异象,难免给世人留下那些虚无缥缈的幻想,我虽不是圣人,但以我目前的境界,必然会引动天地异象。真是烦恼啊。”张之维一路走着看着这花花世界,人生百态,一边思索着,竟然不觉来到了与江西交界的福建。 张之维继续前行,一路来到一处港口,看到络绎不绝的船只,和形形色色的来往人群,不禁感概:“人生百态本就应该如此,勤劳本就是我人道立足之根本,我们的信仰是自强不惜,为后世开太平,为往圣继绝学,只要传承不绝,便为长生。可惜,却总有人信了那些仙佛的鬼话,求什么轮回永生。这一世都做不好,便妄求以这一世的苦难来求得下一世的福泽。愚昧,当真是愚昧,神不是高高在上的。” 张之维说着便走向一旁的妈祖像前,继续道:“神与人的区别便是仙神无欲无求,凡人难免会被这花花世界乱花渐欲迷了眼,欲望缠身,因为有了欲望才会向仙神祈愿,渴望仙神为其满足私欲。但仙神不应该只保佑他的信徒,那样与凡人何异?真正的仙神应是保得一方平安,风调雨顺,才会被人所信奉,供养,而不是靠着满足几个人的私欲来魅惑众生。错了,你们都错了。” 说着冲着妈祖像行了一礼:“道友,贫道有礼了。” 只见妈祖像竟然凭空亮起光泽,闪烁几下,算是给张之维还礼了。张之维郑重道:“道友保这一方风调雨顺,护佑万千百姓,当得起贫道一礼。既然来了,乃是缘分所致。贫道便借道友道场登天。还望道友行个方便。” 张之维话音刚落,只见妈祖像再次闪动。张之维道了声谢后便转身向着港口行去。 就在张之维行至岸边,顿时雷声打作,狂风四起。忙碌得人群赶忙纷纷四散,找地方避雨去了。 张之维口诵道号,待到人群散去,倾盆大雨顷刻便至。张之维借着风势,几个闪身便来到海中央。张之维立于海面,手掐指诀,顿时一道龙吟之声响起,与雷声夹杂在一起,宛如天灾降临,让人胆寒。 张之维面色不改,向前跨了一步,接着只见一条长约百米的金色巨龙从海中一跃而出,稳稳地接住张之维,在空中盘旋一圈后,便冲天而起。 待到巨龙消失,顿时天空顿时便恢复了晴朗,狂风也顷刻间散去。港口的人们似乎也见惯了这变幻无常的天气。见到天空放晴,便也纷纷继续一如既往的忙碌起来。 巨龙驮着张之维一路风驰电掣,突然巨龙停了下来,面前似乎出现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拦住了去路。 张之维面色不变,伸手一指,面前顿时出现一道门户。那道门户与那人间的天门一般模样,但却是要比起大了不知多少倍。 此门户一显现,就连张之维脚下的巨龙都显得那般渺小。巨龙看着眼前的门户,身躯竟然不住的颤抖起来,口中发出阵阵低鸣,如同婴孩的啜泣。 张之维察觉,脚下轻轻一跺。巨龙感觉压迫感顿时消失,眼中竟露出惊讶之色。接着只见张之维伸手一推,那道门户竟然就这样被张之维推开了。巨龙见此,眼中惊讶之色更甚,其中还夹着着些许恐惧。显然,这一丝恐惧便是来自身上的张之维。 张之维蹲下身子,轻轻抚摸一下龙头,笑道:“那小白龙化作龙马,驮着三藏和尚行至西天,得了菩萨果位。今日你能驮我上天,便是缘分,我便送你一场造化吧。” 说着,张之维伸手一点,在其龙首之上,一道金光闪现,接着便没入其中。随着金光没入龙头,巨龙愣在当场,好半晌,这才回过神来,冲着张之维发出阵阵谄媚的嘶吼。 张之维似乎听懂了脚下巨龙的话语,于是迈步下了龙身,回头冲着巨龙道:“你且回去吧,好生修行,切记不得坏了人间规矩。不然不等旁人动手,我定斩你。” 巨龙闻言,竟然顺从地点了点头,接着又低吼几声。张之维却是摇头:“无需多言,你且回去吧。” 巨龙似是不甘地再次低吼出声,张之维却是笑道:“你这孽障,我何时看不起你等披毛带角之辈了?我那大弟子淮易,乃是猿猴开智,被我收在门下。只是你我缘分未到,我即便收了你,你也担不起。好了,你回去吧,好生修行便可。时候到了,我自会接你入门。如若遇到难事,上龙虎山,找天师,他自会与你做主。” 巨龙闻言只得恋恋不舍地看了张之维一眼,接着在空中盘旋几圈后,这才飞身离去。 张之维看了一眼巨龙离开地方向,讪笑一声,转身进了天门。随着张之维进入,天门便再次关上,引入虚空。 。。。。 此时三十三重天,一处府邸,一群人再次聚首。 “张之维上天了。”一人忧心忡忡道。 “上天更好,在人间我等还有所限制,如今他上了天,在我等眼皮子底下,他要是做出什么有损我等之事,灭了他便是。我就不信,凭他张之维一人,便敌的过这漫天仙神?” “蠢货,他张之维既是道门弟子,更是证道之人,三清在上,他们便看着你随意灭杀他张之维不成?你要想死,离我等远一点,切莫连累了我等。” “你敢骂我蠢货?可敢与我出去大战三百回合?这也怕,那也怕。我看你是上天久了,连根都忘了吧。” “你这夯货,怕你不成?当年我也是百战之将,以杀伐证道。你个手下败将,焉敢在此大放厥词,今日我便打杀了你,将你打入九幽之地,到时看你是否还敢嘴硬。”那人顿时被激起真火,说着便要向外走去。 为首之人顿时恼火,拍桌怒声道:“行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内讧?你等再敢多言,我现在便将你等打入九幽,永世不得超生。” 众人见其发怒,赶忙噤声,接着纷纷道:“仙君莫要生气,我等听你的便是。” 那人扫视几人一圈后,这才缓缓继续道:“主上已传下法旨,张之维此人身负大气运,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与其冲突,还是要以安抚为主。其师张静清的神魂已被主上接走,主上自有安排。你等便与他张之维尽量交好便可,即便不能交好,也不可交恶。你等可记住了?” “谨遵法旨。”几人闻言,纷纷附和。 。。。。。 张之维初登天界,一名神将带着几名神兵来到张之维面前,威风凛凛,不怒自威的盯着张之维道:“你是何人?胆敢擅闯天界,好大的胆子。来人,将此僚拿下,打入天狱。”身后众神兵闻言,手中的神兵顿时出鞘,直指张之维。 张之维却也不辩解,一脸玩味地看向众人,一扫仙风道骨之象,一脸无赖地盯着几人道:“好久没人敢这么和我说话了,难得,难得,我也好多年没有动过手了,难免手痒。你们一起上吧,免得传扬出去,说我张之维欺负人,不对,欺负神。” 众神兵闻言,顿时大怒,准备动手,千钧一发之际,却被那名神将拦下,接着一脸震惊道:“你说你是张之维?下界龙虎山天师府的张之维?” 张之维愣了一下,万没想到,一名普通神将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不由好奇地打量起眼前之人起来,半晌后,问道:“你认识我?” 那神将闻言,一脸谄媚地凑了过来:“道长有所不知,昔日您老人家散魂回溯,犯了天条,我本奉命下界,捉拿您老人家。正见您召来神雷,散魂驱魄,我等差点被神雷打的魂飞魄散之时,幸得老天师张静清神魂出手护佑,这才在煌煌天威之下得以幸存。再后来,这天界便传出,现今人间守门人再现,便是天师府张之维。我怎么能没听过您老人家啊。” 张之维嘴角一抽,没想到当年还有这般插曲,倒是给自己省去不少麻烦,随后向着神将道了声道号后问道:“既然有如此渊远,刚刚是我冒昧了。之维初次登天,有些疑惑,还望神将告知一二。” “道长但说无妨,小神定然不敢藏私。” “我虽未曾辞去天师箓位,但当代天师仍然在位,我便不能受封正箓。如此开衙建府须向何人禀报?” 神将闻言,随后遣散随行神兵,接着凑到张之维耳边小声道:“道长有所不知,这天界广博,大多皆是未被开荒的无主之地。故而凡下界飞升,又无箓位者都是自己寻一片僻静之所静修。只要不主动惹事,那些个上神老爷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有一事需注意,我当差时听几位上神说起过您,不知是何缘由,您在人间时便被他们盯上了,您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张之维眉头一挑,随即笑道:“既是无意中听到,何须与我说起?难道不怕惹火上身?” 那神将脸色一正:“道长有所不知,我原为人间将军,人教弟子,昔年随武王征伐,待到天下平定,以杀伐得封天职,上天当差。想当年人间人神共处,无有高低之分,人神各司其职。但现如今,那些仙神身居高位,睥睨众生已久,竟也不能免俗。我人为言轻,自知做不了什么。但能被那些上神注意,想来道长必有不寻常之处。昔年征战,打着代天行诛的旗号,不过是为人间打出一片清明,但如今看来,却也是错付了。如若能换得人间清明,我自身死,又当如何?” 张之维看着眼前神将,行了一礼:“将军久居天界,仍能惦念人间,此等大义,受之维一拜。还不知道友名讳。” 那神将还礼道:“我乃太公望抚养长大,武王伐纣成为其麾下将领,随太公告,姜姓,吕氏,太公赐名周。” 张之维笑道:“想不到姜兄还是名门之后,失敬失敬。” 姜周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什么名门,道长说笑了。” 张之维随即四下看了看,指着一处山川道:“此地便是不错,我便在此建府了,日后闲来无事,姜兄多来走动。” 姜周看了眼张之维手指方向,顿时冷汗直流,赶忙出言制止道:“道长不可,此地乃是。。。” 不等姜周说完,张之维便笑道:“我等修道之人,严出法随,既已说出口,便这般定了。此地是什么,是谁的,都不要紧。我看中了便是我的,谁若不满,找我便是。姜兄,你有公务在身,我便不叨扰了。日后有空了,来我这里走动走动,就此别过。”说完,便大步向那边走去。 姜周还想阻拦,但说话间张之维便没了身形,姜周只得叹口气:“罢了,此等人物岂是我等能够揣摩的,今日留个善缘也好。”说完便召来随行神兵,继续巡逻去了。 张之维道心通达,怎能不知这里乃是有主之地,只是故意为之。初登天界,自然需要立威,不然日后找茬都没个理由。 张之维来到山前,抬头仰望。此山虽不巍峨,但却大道昌隆,山川林立间山川走势变化莫测,道音靡靡,不绝于耳,真可谓洞天福地。 张之维迈步进入山川之中,顿时只觉气局天成,大道流转之间,竟与体内大道逐渐呼应。随着张之维体内大道运转,整个山川开始移动,渐渐的竟然被张之维的大道之力将整个山间的气局转变了。 张之维看着眼前壮丽的景象,心中不禁感叹:“天界果然不凡啊!这里的山川树木、万物生灵竟然都是由大道所化,真是神奇无比。怪不得人人都想得道飞升。”正当他沉浸在对天界的惊叹之中时,突然,一阵惊天动地的怒吼声传来,犹如惊雷炸响,震撼着整个天地。这声音带着无尽的愤怒和威严,周围群山摇曳,仿佛要被这股强大的力量震碎一般。 “何人胆敢闯我道场?” 第95章 窥视 张之维闻言,看向远处,只见一道人怒气冲冲地向自己这边飞来。 “你是何人?为何闯我道场,坏我气局?” 张之维看向眼前一身玄衣道人笑道:“我乃下界龙虎山张之维,我道是谁呢?星君为何不在你府邸待着,跑来这里占我道场?” 玄衣道人乃是二十八星宿之一的毕月乌,此时被张之维这恶人先告状的一问,竟问的不知所措起来。踟蹰半晌,这才反应过来,怒声道:“你这道人,好不讲理。此地乃是我修行之地,何时成你道场了?你便是龙虎山天师也不能如此蛮横。还不速速离去,本星君念你初犯,便不与你计较了。” 张之维眼皮一跳,心道:“这些天官儿都在天上呆傻了吧,还是脾气当真这般好?自己话都说成这样了,竟然也不动手?” 张之维随即挑衅地说道:“你这老乌鸦,便是当我新来的好欺负不成?什么叫你的?这里写你名字了?” 毕月乌闻言顿时被气的说不出来话,指着张之维:“你你你。。。”你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张之维斜眼看着毕月星君,一脸无赖象。 毕月乌被张之维气的说不出话来,又看着张之维一脸的挑衅,随即涨红了脸,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随后显出神鸦真身,翅膀展开,遮天蔽日,随即双翅挥动,罡风四起,将周遭的山峰硬生生地削去了一截。 猛烈的罡风向着张之维袭来,竟伤不得其分毫。张之维立在那里,一脸玩味地看着毕月乌,调笑道:“老乌鸦,你没吃饭吗?” 毕月乌闻言一口老血喷出,随即愤恨地骂道:“张之维,你休要猖狂,即便张天师亲临也得讲理,你无理在先,还辱骂与我。你等着,我这便找人评评理。”说完便双臂一震,飞走了。 张之维眼皮一挑:“这便走了?算了,来日方长,下次再找机会吧。”说完便闲庭信步地参观起了自己的道场。 这也就是毕月乌,同为白虎七宿,主杀伐,其余六宿却是一个个脾气暴躁,换做旁的,定要与其分个高下。 毕月乌回到自己星宿官邸,愤愤地骂了句:“这个天杀的张之维,要不是天师正统,我今日哪能轻易饶你。算了,一处宝地而已,念你修行不易,给你便给你吧。” 随后眼神微转,向外远眺,之间星辰异变,随后话锋一转:“不过话说回来,这张之维这般年纪便有如此修为,连我罡风都奈何其不得。初登天界便引得星宿齐动,想来这天界要变天了。今日也算结了个善缘,但也动手了。嗯,他理亏在先,我动手在后,而且吃亏的是我。实在不行,改日再与其结交一番也好。嗯,就这么定了。” 与闭月乌不同,其余星君当觉察星宿被牵引变换之时,皆面露惊色,纷纷聚在一起。 东方七宿之一亢金龙率先说道:“天发杀机,移星易宿。” 西方奎木狼附和道:“参星移,客伐主。白虎七星移位,这天下却是又要大乱了不成?” 南方井木犴此刻缓缓道:“恐怕此次不是人间遭难,而是。。。。” 众星宿闻言,皆是沉默不语,他们皆是各宿星君,怎能看不出祸起哪般。只是谁也不愿先开口。此刻井木犴挑破了这层窗户纸,大家也就都心照不宣了。 沉默一阵后,南方张月鹿开口打破了沉默:“诸位,我等乃四方星君,只管好我等分内之事便可。其余的与我等无关,何况也不是我等插得上手的。诸位此刻还是莫要讨论了,还是回各自府邸,各司其职的好。” 其余人闻言纷纷附和,随即众星君一哄而散,回了各自的星宿。 一处府邸内,几人此刻也在密谋着什么,其中一人神秘兮兮道:“听说了吗?张之维一来便霸占了毕月星君的道场。二人动手,毕月星君逃了。” 另外一人,眉毛一挑:“逃了?毕月星君逃了?连星君都打不过他?你吹牛也得有个底线吧?” 不待那人反驳,只听为首之人打断道:“毕月向来谨慎,想必不是逃了,而是不愿得罪于他。” “他张之维好大的本事,连堂堂星君都要给他面子不成?依我看,你等是逍遥惯了,忘了当年也是尸山血海里滚过来的,被他张之维吓破了胆。我却不怕他,我这便去会他一会。”此人说着便转身拂袖离去。 为首那人,大袖一挥。那人一脚还未踏出,便被一道劲力甩飞了出去。接着艰难起身,面色煞白,一脸怒意地指着那人道:“你做什么?背后偷袭,算什么英雄?有本事咱们堂堂正正比试一番。” 为首之人转过身冷眼看着被甩飞那人道:“睚眦,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吗?竟敢对我如此说话?” 被称做睚眦的魁梧壮汉瞬间清醒,赶忙低头,不敢再与其对视。那人便也不再理会,转身对几人道:“张之维上天之事,主上已有法旨,诸位胆敢不遵,大可一试。”说完便也不理众人,袖袍一甩便离开了这里。 那人走后,一人上前将睚眦扶起:“你嗜杀喜斗,平日里便也罢了。今日怎得敢与那位如此说话,难不成你还想回拿刀兵库中,整日不见天日?” 睚眦揉了揉被撞得生疼的胸口,瓮声道:“我敬的是那位,又不是他,他不过是那位的使者,平日里与他算是客气的了。” 那人见睚眦仍是一脸不忿,只留下一句“好自为之”便也飞身离去。 。。。 张之维自是不知道此刻已是风起云涌,找了处干净之地,便盘膝坐下,打坐起来。随着体内周天运转,张之维也福至心灵,一道灵光闪过,张之维兀自睁眼,眉头紧皱,自言自语道:“我对术数算不上精通,但能算我者却是没有几人?为何有种被人窥视之感?难不成。。。”说着张之维便抬头看向三十三重天之上。 半晌之后,张之维收回目光,摇了摇头:“我只是个小人物,怎么可能被那几位盯上?我所做之事不过是为人道博一个出路,与大道规则无害,想必此时定是旁人所为。能窥视天机又不被我察觉者,向来也只有那几个了。呵呵,还真是沉不住气啊。” 随后便不再理会,闭目打坐起来。 第96章 大道至公 与上界的暗流涌动不同,人间却是异常和谐。 随着张之维离开,人间的异人少了压在他们头上的大山,但老一辈的人,乃是经历过当年国破山河的岁月。虽说如今已是太平盛世,人也自然会有私心,但在是非面前却难得的仍能坚守底线和本心,非是如今年轻一辈可比。 龙虎山上,无根生带着谷畸亭来拜访天师,既是叙旧,也是打听一下张之维的情况。 “天师,二十四节谷一别,这都多少年没见了,风采依旧啊。”谷畸亭打趣地对张怀义说道。 “小,不对,现在应该叫老谷了。你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这般没个正形。让娃娃们看到,要笑你为老不尊了。”张怀义暗讽道。 “这当了天师是不一样了,当年嘴上不饶人的大耳朵,现在骂人都不带脏字的了。” 未等张怀义说话,无根生抢先说道:“好了,咱们也算老相识了,这把年纪了,一见面就斗嘴,成什么样子了?天师,我代小谷给你赔个不是,别计较。话说回来,我那姑娘如今怎样了?他张之维说走便走,徒弟也不管了?” 张怀义嘴角扯了扯道:“这叫什么话?我师兄是那种虎头蛇尾之人吗?他自然是做好安排才走的。你要是不放心,领走便是。何故跑我面前编排我师兄?” 无根生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你们天师府的门风还真是一脉相承啊。平日里相互斗嘴,谁也不让,对外人却是出奇的一致啊,还真是同仇敌忾啊。行了行了,我也不是来挑理来的,能交给张之维,我自是放心的。今日来此,便是想了解了解情况。天师,张之维此次独自一人冒然登天,所图为何?你可知道?” 张怀义叹口气,也不再出言嘲讽,一本正经道:“倒是也能猜到一二,但你也知道,我师兄向来主意正,具体的也不会告诉旁人。我先前也表示愿随他一同前往,我虽修为尚浅,但也好有个照应,但却被他拒绝了。哎,我这个师兄啊,什么都好,就这点,我师父生前不知说过他多少次,可本性难移啊。” 无根生也叹口气道:“他走前去了我那儿一趟,同样也拒绝了我。要说起来,原本我这一世,虽说窥得门径,但要想成仙证道,却也是万难。但在其手中几次三番地吃了瘪,却是看到了路。眼看我便能证道,破开天门,与他一同上界,但他却不以为意。我虽认可他的实力,但将我比喻成强壮一点的蝼蚁,却是有些过了。蚁多还能咬死象,更何况我等怎么说也比蝼蚁要强吧?” 张怀义听的不耐烦,随即打断道:“行了行了,无根生,你从前也不是个墨迹之人,有什么话直说便好,不用这么绕弯子。” 无根生无奈看了张怀义一眼,小声嘀咕了一句:“还真是一个德行。”接着正色道:“那我便直说了,张之维他到底想做什么?” 张怀义看了眼二人,接着起身走向历代天师牌位,恭敬地上了柱香。之后也不转身,背对二人道:“我问你,究竟什么是仙神?” 无根生一愣,张怀义继续说道:“你还记得当年在节谷之内,我俩辩论何为人吗?知礼、着衣、 能言、从善、有悔,此为人。人无礼不生,事无礼不成,国无礼不宁。着衣方才知羞,不然与禽兽何异。能言方能知理,从善方能如流。悔为人之本,知悔方能回头,才能直面内心,寻得己道。你可记得?” 无根生不语,张怀义接着道:“我在问你,何为圣?因人方才有神,神无有私心,大道至公,人念其至公至圣,于是建庙立传,便有了神圣。” 无根生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该说什么,于是踟蹰几次又再次沉默。张怀义却是不理,自顾自地继续道:“什么又是仙?凡我人间天赋异禀之人,往往打破桎梏,飞升者便被称为位列仙班,飞升成仙。数千年来,飞升者不计其数,其中能做到大道至公者又有几人?为何?历经苦难的飞升者,最终成了围剿孙猴子的十万天兵中的一员。于是便有了人间的伪天门,给世人留下希望,也给自己寻了条捷径。” 无根生眼中闪着光芒道:“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历来飞升者确实不少,但纵观整个历史,却又少的可怜。即便飞升,原本宗门之长,天之骄子,到最后却只能沦为围剿孙猴子的十万天兵,这难道不是天道给世人开的最大的玩笑吗?” 张怀义摇摇头:“天道至公,生老病死原本就是我人间规则。求仙问道,问的是什么道?长生之道?还是富贵之道?说白了,求得不过是私欲罢了。但凡有了私心,便与大道背道而驰了。” 无根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这一生,前半生都在渡人,却寻不到渡己之法。后半生得张之维点拨,虽看透了一些,却仍是私心未了。如此说来,说我即便飞升也不过是强壮一点的蝼蚁却是一点不错。” 张怀义继续道:“如今这世道,仙将不仙,人将不人,却是乱了。我师兄此举,不过是为人道博一个万世太平罢了。” 无根生皱眉问道:“这人间伪天门已毁,何须再次犯险?” 张怀义眼露怒意,愤恨道:“那些所谓的仙神,妄图以信仰之力奴役我人间,使我人间百姓不思进取,不思劳作,成为仙神的仆从。虽说我师兄打落了天门,但却未能让其收敛。我师兄成为当代人间守门人,他们便将我师父神魂接走,用以掣肘我师兄。他们修的什么道,悟的什么法?高高在上太多年了,睥睨众生的感觉让他们已经忘乎所以了。我师兄此行便是彻底打消他们的念想。我人间之事,自有人道规则,哪里轮的上他们觊觎。” 无根生担忧道:“飞升者大都倚赖信仰供奉之力,没了信仰,便如同逆水行舟,一泻千里。张之维这是要断了他们的根,他们哪里能让?” 张怀义却眼睛一眯:“既然要信仰供奉,便留在人间,护佑一方平安,自然少不得供奉。既贪图天界的富饶,又舍不得人间供奉。哪里有这般好的事儿?不劳而获者,留之何用?他们便以为活得久便是仙了?不利天下,无有作为,他们凭什么?” 无根生还未说话,谷畸亭却被张怀义的一番话说的热血沸腾:“说的好,张大耳朵,说的好。想当年诸葛武侯,为了天下苍生,不惜以身犯险,毅然走出隆中,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无有武侯之功,亦无武侯之志,却妄图享有同武侯般的供奉,当真是没得天理。我一介术士都懂得道理,这些人却不懂。这次我支持你。” 无根生看了眼激动的谷畸亭,无语道:“小谷,你先别激动,你虽有窥天之法,可要想跨过天门,这辈子估计是悬了。你稍安勿躁,这些事儿还轮不到你,好生修行才是正道。” 谷畸亭闻言顿时语塞,张怀义却是难得的安慰道:“你也不必气馁,你能有如此胸襟,当世已是少有。只要精神不灭,便是不死。我看好你。” 第97章 舌战仙神 张之维自是不知下界之事,这一日心有所感,抬眼望向远处,只见一道人影飞来。 定眼观瞧,只见姜周停在群山百丈之外,来回踱步,满脸纠结地望向群山之中。张之维看到这里,笑着开口:“姜兄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是嫌我这里无踏足之地不成?”只听得张之维声音并不甚大,但声音却蔓延百里,瞬时传入了姜周耳中。 姜周闻言,随即飞身进入群山之中,顺着声音,来到张之维近前,行了一礼,接着凑到张之维耳边一脸震惊道:“仙长,这里原本可是毕月星君的道场,你便这样占了?他们白虎七星君,向来同气连枝,你强占宝地,难保他们不会寻你麻烦。这天界广袤无垠,洞天福地多如牛毛,何必非要与他等结怨?还是另寻他处吧。” 张之维看了一眼姜周,朗声笑道:“我还担心无人上门呢。我便在此,等他们上门寻我。要想在此地立足,没点能耐脾气哪里能行?如此便让了,岂不是丢了我龙虎山天师府门风?” 姜周还想说什么,被张之维抬手打断:“姜兄,此来想必不只是劝我离去吧?” 姜周担忧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叹口气:“劝你是主要,你我皆是人族飞升,自当亲近。我在这天界虽说只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但也有些人脉,又是太公望义子,即使上神也要给我些许薄面。你既然不愿搬离,我便与你走动走动。你刚刚飞升,不知其中利害。不是万不得已,切莫树敌。” “多谢姜兄好意,我自有打算,不劳姜兄费心了。” 姜周看了一眼张之维,无奈叹口气:“怎么和张天师一个德行,你天师府还真是一窝子犟种。罢了,真要闹起来,我再说和吧。何况有张天师在,他们也不敢将你怎样。”说着便伸手在虚空一抓,一坛美酒便凭空出现在其手中。 “我是个粗人,那些个繁文缛节便不管他了。你我虽只有一面之缘,但一见如故,今日特带美酒前来,一为交友,二为祝贺。其余琐事,便不理他,来来来,你我难得有缘,今日便痛饮三百杯。”说着只见姜周虚空一抓,便又出现两个酒杯。接着相继满上,便一饮而尽。 张之维笑了一下,随即也端起酒杯,仰头尽数饮下。 酒过三巡,姜周放下酒杯,叹口气道:“我巡游天界,不时下看人间。观那人间疾苦,祈神拜佛,却不得愿。我等身为仙神,却解不了人间苦难,妄为仙人啊。” 张之维却是面色不改:“若无他法谁求仙,只因无路才跪天,非是苦难蒙了眼,只是无力渡难关。人间有人间的疾苦,或为天灾,但更多的却是人祸。但人间之事最终还是要靠人自己解决,绝非仙神。拜神求佛的,不过是病急乱投医罢了。” 姜周刚想说什么,只听远处一道声音传来:“道长此言差矣,人遭逢苦难,向天祈福,此乃私心。信佛也好,信道也罢,人祭祀祈愿不就是为了一己私欲吗?我等仙神为信徒降下福祉,各取所需,怎么能说是病急乱投医呢?” 张之维眼皮都未抬一下,轻笑一声:“我道是谁呢?这不是西方罗汉尊者吗?怎么?堂堂尊者也学会偷听不成?” 来着正是西方罗汉,听到张之维嘲讽,不由怒目道:“张之维,你休得无礼。我苦修数百年,受佛祖点化,方才得罗汉果位,岂容你放肆?” 张之维嗤笑一声:“苦修?敢问尊者,您老人家是如何苦修的?又是如何被佛祖指点得的果位?” 罗汉傲然道:“我苦修几世,方才明心见智,见我佛真谛,断除三界八十八品见惑,方才得须陀洹,又历经一世,断欲界思惑前六品,得斯陀含。岂是你等可妄言?” 张之维嗤笑:“你苦修几世,不事生产,却享受信徒供奉,既断欲见惑,却又贪念人间信仰。既知人生苦果,遵四圣谛,却是修身不修德,你这小乘圣者,修至何用?” 罗汉被张之维问的哑口,掩面遁去。接着一道佛号传来,接着一道身影便出现在张之维面前,行了一礼道:“阿弥陀佛,小友有礼了。” 张之维还礼道:“菩萨归为五方五老,怎得有此等闲心来我这闲散道人的道场?” 菩萨还礼道:“本座恰逢此地,听闻道友妄言我佛门,故而前来一观。” 张之维笑道:“菩萨是来兴师问罪的啊?我一个小小道人,既能惊动菩萨大驾,贫道还真是惶恐啊。” 菩萨看着张之维调笑的神情,也是不恼,面不改色道:“我与你师祖相交多年,小辈之间论道,我便不好插手。本座只是提醒你一句,能登天者,在人间自是凤毛麟角。但在这天界,还是低调行事为好。” 说完也不等张之维回应,便飞身离去了。身旁童子却是不解地问道:“他张之维出言不逊,菩萨为何不给他个教训?” 菩萨摇摇头:“他道门众人向来都是不吃亏的主,又极其护短,沾染不得,不然没完没了。而且他所图之事,因果太大,本座也是念与其师祖多年交情,特意前来提醒一下。” 童子闻言则是辩驳道:“可是他对我佛门妄言,菩萨如不给他个教训,实在有损我佛门威严。” 菩萨则是笑道:“你着相了,罚你你回去将心经诵念千遍。” 张之维看到菩萨匆匆离去,便已经明白了大概,只是冲着菩萨离开的方向行了一礼。随后之间又一道人影落下。 张之维无语道:“没完没了了这是?” 只见一道壮硕的身影出现在张之维面前,一见面便怒声骂道:“张之维,你一个初登天界的小辈,哪里轮的着你来评头论足?你若还是天师,我还敬你三分,你如今一介散仙,哪里来的胆子对我等仙神评头论足?” 张之维嘲讽道:“那你又是什么东西?焉敢对我如此说话?“ 那人傲然道:“我乃角兜仙,受万民供奉,得道成仙已有千年。现为星官,你一介散修,岂敢与我如此说话。” 张之维嗤笑道:“说的好听,你既是山间精灵,又受百姓供奉,为何不留在人间,护佑一方?不过是贪念天界富贵罢了。” 角兜仙眉头一拧:“人间供奉的仙神不知凡几,留在人间,庇护一方的的又有几人?怎得他们受的香火,我便受不得?” 张之维闻言,脸色一正道:“我人道圣人,哪一个不是立身传道,济世救民?在人间的道场,不过是后人念其功德,敬其德行。我人间百姓敬天法祖,敬的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法的是我人间大德先祖。水有源,树有根,人更是如此。我人族先贤,历代人皇,定人伦,立教化,兴农耕,明天道,奠定人族根基,就连蚩尤都被后世尊为兵主。凡先贤大德自然会被后人世代供奉。可是你等,既无寸功,也无大德,自诩为仙神,不顾天理昭昭,盗取人间功德。一帮欺世盗名,厚颜无耻之徒,焉敢在我面前嘤嘤狂吠?” 角兜仙被骂的差点吐血,随即怒道:“张之维,你断了天路,已是断了后世成仙之路,如今还要断我等后路,你莫不是要与仙神为敌吗?” 张之维也懒得废话,随之大袖一挥,将其赶出了道场。 姜周见那角兜仙在张之维手下竟无还手之力,也不禁暗暗心惊,随后出言问道:“仙长,这是何必呢?” 张之维笑道:“你可知下界西方的仙神在人间的神权已经凌驾于人权之上了,不信者,便被其在人间的使者利用各种手段迫害,之后再宣称这是神的旨意。当年有人反抗过,结果成了历史的罪人。我华夏大地,已是人间最后的净土,他们岂会放过?如今我华夏人道大兴,更是容不得其染指。我当年断天路,落天门,便是为我人间清明。我天师府历代天师,以降妖除魔,匡扶人间为己任。如今妖魔已除,怎能让仙神乱了这人间的清净。” 姜周闻言便也不再言语,端起酒杯自顾自地喝了一杯。张之维也不再说话,斜眼看了若有所思的姜周一眼,随即也端起了酒杯,冲着下界,遥遥一举,接着一饮而尽。 第98章 二壮 下界,张怀义刚刚举行完周天大醮,送完宾客回房休息。谁料淮易着着急急地跑了进来:“天师,天师,不好了,有,有,有。。。。”有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张怀义皱了皱眉:“淮易,你也修行多年,何故还是如此急躁?什么事?慢慢说来,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淮易一脸慌张道:“天师,有龙,有条龙来创山了。” 张怀义闻言,顿时从床榻跳了下来:“什么?龙?哪里来的龙?” 淮易见状不由腹诽:“看来天师定力也好不到哪儿去。”当然也只敢心里嘀咕,绝不敢说出来,随即答道:“就在后山,说是专程来找您的,一脸的凶恶。看那模样,来者不善啊。师叔,小心啊。” 张怀义顿时怒发冲冠:“好啊,一条孽龙也敢闯我天师府山门。”说着起身抽出一旁的天师剑,向外走去。 “走啊,我倒要看看这孽龙要干嘛?我师兄断了精怪成道之路,从此人不见精怪,他不安心在水里呆着,还敢找上门?这是找碴来的,走,与我斩了那条孽龙。” 淮易见状赶忙跟上,领着张怀义便向后山走去。 常言道龙行有雨,虎行有风。张怀义一出房门便见后山处一团阴云密布。张怀义怒气冲冲的来到后山,刚要开口怒斥。只见被关禁闭的远舟正与那条巨龙攀谈,眉目间竟如同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 不待张怀义开口,远舟便跑了过来,一把抱住张怀义的大腿,痛苦起来:“师父,您终于来了,弟子在此多时,想到不能伺候您左右,便夜不能寐。师父,您终于来了。” 就在远舟絮叨个没完的时候,张怀义一脚将其踹开,怒道:“你还好意思哭?你这些个把戏都是谁教你的?等会儿为师再收拾你,待我先斩了这条闯山的逆龙。” 说着提剑便斩,把一旁的远舟和巨龙都听傻了。眼看剑即将斩到巨龙身上,远舟赶忙拦住:“师父手下留情,此龙乃是海中精怪,已经修行数百年,一生未曾祸害百姓,怎得师父上来便要斩他?” 张怀义被远舟拦下,愤怒道:“为何?你师伯断天路时怎么说的?从此人不见精怪,他一条龙竟敢冒然现身闯我山门,还点名见我?这不是挑衅是什么?我乃当代天师,斩妖除魔乃是我天职。逆徒让开,待为师斩了他。” 不待远舟说话,只见巨龙顿时从百米左右大小,缩小到十丈有余,接着盘了起来,冲着张怀义低头瓮声道:“天师误会啊,当日天通道人登天之时,我给他老人家当了脚力,他老人家赐下一道机缘,允诺我日后收我入门,还说有事可来龙虎山找您。我这也是迫不得已才贸然闯山,望天师见谅。”说完便不住地点头。 张怀义看向远舟,远舟见状赶忙道:“师父,之前见他,他还不能口吐人言,这才多久,想来也只有师伯有这造化之功了。” 那龙闻言,似是想起什么似的,脑袋上顿时一道金光浮现,张怀义定眼观瞧,确认是张之维的金光无疑,这才收剑入鞘。接着恶狠狠地看着淮易。淮易刚忙跪倒,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师叔,这可不能怪我啊,他是龙,我是猴,本就心生畏惧,再一开口说话,更是吓得六神无主了。师叔,淮易知错了。看在我任劳任怨的份上,饶了我吧。” 张怀义则冷声道:“念着你多年任劳任怨的份上,便罚你一个月月例吧。” 淮易闻言顿时如遭雷击,一屁股坐到地上,生无所恋地看着远舟。 张怀义自是不管,转头看向那条缩小的巨龙问道:“你有何事?” 那龙瓮声答道:“启禀天师,我得仙长机缘,开了智,本想安心修行,但奈何家被偷了。如今无处可去,只得寻天师帮助。” “家被偷了?被谁偷的?” “是被一个巨型轮船偷的,他不光偷,还把我生活的区域围了起来,往里填沙子。整片海域已无我栖身之所了。天师救命啊。” 张怀义这才反应过来,合着近年来填海造岛,把这龙的栖身地给占了,也难怪,要不是如此,想来这货早就翻天了。 张怀义思索片刻,缓缓道:“既是师兄嘱托,你便留下吧,后山有一处师兄留下的池塘,里面如今也没什么活物了,你反正是龙,可大可小,便留在那里吧。对了,你可有名字?” “启禀天师,小龙自幼生活在海里,并未与人接触过,只是一日听得一艘船上有人高喊大壮,小龙觉得这名字甚是霸气。但大为一,一乃天道始,小龙担不起,便给自己取名二壮。” 张怀义闻言脸上顿时五颜六色起来,但碍于天师威严,只是点点头随后便转身离开了。只是背影不住耸动间,让人不禁浮想联翩。 二壮转头一脸欣喜地看向淮易:“你便是师兄吧?小弟二壮,还请师兄日后多多照料,劳烦带我去师父地池塘,既是他老人家所留,定是福地。” 淮易看着眼前缩小的二壮,灵魂深处仍旧止不住的畏惧,但又想到被张怀义克扣了月例,又止不住地生气。随即气愤克服了恐惧,没好气道:“谁是你师兄?师父可没收你入门,你可别乱认兄弟。” 说着二转盘到淮易肩头,把淮易惊得一阵胆寒。随即二壮亲昵道:“这不早晚的事儿吗?对了师兄,你为何还没化形?” 淮易慢慢转头,一脸狐疑道:“师父断了天路,精怪从此便不能化形了。你身为龙,这天地大道变化,你不知道?” 二壮呆在当场:“不知道啊,只是感觉到大道规则改变,但究竟发生什么我不知道啊,又没人教我。不能化形那怎么办?日后怎么修炼?” “干嘛非要化形?性命修为到了,自然水到渠成。化不化形的又有什么影响。” “你身为猿猴,七窍与人无异,自然无需多虑。可我是龙啊。。。。” 淮易打断道:“龙怎么了,世间畜类以龙虎为尊,狐狸都能修行,你怎么就不行了?” “狐狸修行,到了一定阶段不也一样要向人讨封吗?” 淮易翻了个白眼:“你一条龙,竟然和狐狸去比,你是真堕落了。行了,与你说不清楚。到了,你在此地好好修炼吧。” 说完淮易转身便准备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二壮道:“你最好别让人知道这里有活物,不然。。。好自为之吧。” 这一番没头没脑的话把二壮弄得一时间摸不着头脑,随后也不再理会,一个猛子便扎进池塘。 不一会儿,路过的慢点看着还未散去的涟漪,不由心生疑惑:“我记得这里面没鱼了呀。”盯着池塘好一会儿,这才不解地离去了。 第99章 枪杆子里出真理 张之维来到天界已经有些时日,除了时不时姜周与他喝酒闲聊,倒也无人再来寻他麻烦,倒也清静。 但这份清静却也没有维持许久,这一日,正在张之维打坐静修之时,一群不速之客却是兀自出现在他的道场之外。 张之维睁眼,扶额叹息:“这帮人还真沉不住气啊。”随后起身,冲着道场之外朗声道:“既然来了,何不进来一叙?传扬出去岂不让人说我天师府的人不懂礼数了?” 来人闻言面面相觑,随后相互对视一眼,一咬牙便踏入了张之维的道场之中。 来到张之维近前,为首一名老者上下打量张之维一番后却是迈步向前,颇具威严道:“你便是张之维?可认得老夫否?” 张之维打眼观瞧,随后笑道:“我观你定无常数,走动时周身术数变化,一步一算,除了我伏羲老祖,也就你周文王有此术数造诣了吧?” 老者冷哼一声:“你既知我身份,还兀自不拜,你口口声声尊人道圣人,难得便是信口雌黄不成?” 张之维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圣人?你也配自称圣人?当年帝辛拟人皇圣谕,废人祭,众农商,用贤才,破陈规,影响了你们这些贵族利益。又因其不满百姓对仙神精怪的倚赖,惩处宗教之人,规定政教分离,更是引起那些上界之人的不满。一拍即合之下,便打着代天伐纣的旗号,趁着帝辛军队征伐东夷之时,伺机窃取天下。之后便自降身份,以周天子自居,以一部周礼来蛊惑苍生,保你王朝巩固。又建文王八卦,将原有一百二八卦生生抹去一半,以遮掩天机。你虽有教化之功,却无人道自强之志,更无载万物之德。像你这等无德无志之辈,焉敢自称我人族圣人?” 老者闻言,顿时一口老血氤氲胸口,脸色被涨的通红,指着张之维:“你这等黄口小儿,怎敢如此对我说话。我乃是一代人主,我姬姓更是百姓之源,算起来也是你祖辈,难道你师长没教过你尊师重道吗?你可知你所行之事乃是逆天而行,难不成你当真要与天对立不成?” 张之维撇嘴摇头:“还是这样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这么多年了,怎得一点不变啊?我师长只教我尊贤师,重人道,遵天理,可从没教我乱认祖宗。我人间帝王数次剿宗灭佛可是为何?难道你会不知?当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们这些人啊,当真是高高在上的久了,连自己的根都忘了,可惜,可叹,可怜啊。” 不待老者继续说话,身后一名男子挺身道:“张之维,你胆敢与我父如此说话,当真求死心切不成?” 张之维嗤笑一声:“文王百子,不知你是哪一子。旁人还未开口,你便急着表现,想来平日里也不甚出众吧,来这儿找存在感了?” 那人似是被说中了一般,顿时气血攻心,怒上心头。也不说话,气急败坏地从腰间拔出佩剑,冲着张之维怒道:”张之维,你如此羞辱于我,拿命来。“说着,便冲了过来。 张之维也不闪避,不紧不慢地伸手虚空一握,一柄长剑便赫然出现在其手中。接着只见张之维手中长剑向前一伸,随着手腕一转,便将袭向自己地剑尖缠住。然后只见张之维长剑反转间,便轻易地将对方手中兵刃甩飞。紧跟着一脚,便将那人踹飞了出去。 其余人见那人一招落败,也纷纷露出惊讶之色。直到张之维将那人佩剑扔了过来,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过去搀扶。那人在众人搀扶下这才艰难起身,显然被张之维一脚伤地不浅,嘴角还挂着一抹鲜血。 “还真让我说对了,不思进取。此等拙劣剑法,早已是淘汰之物,你等却不自知,还如此固步自封,说你可怜还真是一点没错。” 那人闻言,一口老血上涌,顿时被气的晕了过去。 老者回头看了一眼,之后便不再理会,接着又是一人上前道:“张之维,你休得猖狂,你自称尊天理,却行着逆天之事,像你这等口是心非之徒,焉敢如此与我父叫嚣?” 张之维看了此人一眼,好笑道:“原来是蔡叔啊,你还敢如此说话,我有什么不敢?你监管商朝遗民,却联合外人反叛姬旦,被流放致死。如今既得祖辈余荫,又是蔡姓之祖,得了后人供奉,这才能够上了天界,还真是上有老下有小啊。与你这等人说话,实在是枉费口舌。” 那人顿时也被张之维怼的气结,说不出来话。张之维看了余下几人一眼:“好了,与你们实在懒得多费口舌,有谁不满的站出来,要么将贫道打服,要么被道爷我打服。谁来,快,不要浪费时间。”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却无人答话。半晌,其中一人一副正气凛然道:“张之维,休得逞强,我等身份尊贵,怎能与你这般人轻易动手?”其余人见状也是纷纷附和。 张之维扶额苦笑:“还是毛主席他老人家说的对,枪杆子里出真理啊。你和他讲道理,他和你讲武力,你和他讲武力,他和你讲道理。看来这天上地下,都不能免俗啊。” 接着张之维抬头,扫视众人一圈:“打又打不过,说也说不过,如此这般,你们还留在此地作甚?我这里可不管饭,诸位哪来的回哪去吧,莫要打扰我清修。慢走,不送。” “张之维,你休要这般猖狂,你便安心在此修行,过些时日,我看你还嚣张否。”一人恶狠狠地对着张之维放了句狠话。 “怎得?嫌我这里风水不好埋不了几人不成?” “好好好,张之维,我倒要看看,你在此地。。。。。” 老者见儿子险些说漏嘴,赶忙一个眼神将其后面的话瞪了回去,接着冷冷地看了张之维一眼,转身便分身离去。随行者见状也纷纷恶狠狠地瞪了张之维一眼,跟着老者相继离开了。 张之维见众人离去,眼中闪过一丝精芒,看着众人离去的方向,微笑着摇了摇头。随后便收回目光,转身回了修行之地,继续盘膝打坐起来。 第100章 圣别 下界,那座被人们视为神圣之山的奥林匹斯,如今已被洁白的雪花所覆盖,一片银装素裹的景象令人叹为观止。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闪耀着晶莹的光芒,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了这片宁静而神秘的氛围之中。 奥林匹斯的山峰高耸入云,云雾缭绕其间,给人一种朦胧的美感。这些云雾如同薄纱一般轻盈,将整座山峰包裹其中,使得它看起来更加高远和神秘。 远处的天空中,一群飞鸟划过,它们的翅膀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这些飞鸟似乎对这座神秘的山峰充满了好奇,它们盘旋在上空,不时地鸣叫几声,仿佛在向这座古老的山脉致敬。 一阵寒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积雪,形成一道白色的旋风。在这片白茫茫的平原上,突然出现了两个人影,他们的身影显得格外渺小和脆弱。即便如此严寒,只见二人却是身着单衣,信步闲庭般地在风雪间行进。 “师兄,这圣别是什么啊?我怎么没听说过?” “我也是头一次见,但听我师父说,每隔几年,全世界的异人都会组织这么一场类似竞赛的玩意,就像异人界的奥林匹克运动会。一来是考教一下年轻一辈,二来也是各个势力相互探探底,毕竟难得有机会能和全天下异人同台竞技,也是个扬名的机会。” “门派那么多,为何这次单单只派我二人前来啊?” “这次不同以往,异人与普通人而言,虽说人数少的可怜,但却足以对社会和地区造成一定程度的颠覆,对于一个国家来说,这也是一种国力的体现。如今我国刚刚和平发展了几十年,好不容易在国际上站住了脚,自然要立威,不然谁都能上来捏两把。其余门派不是没人,但要说力压同辈者,也只有师伯一手教出来的你我了,同辈之中,已鲜有人敌,所以只有派我二人前来稳妥。” “这倒也是,可是师兄,你说这师叔也是,你我二人,一个天师继承人,一个天通道人亲传弟子。师叔把底牌早早漏了,这不是给人以防备吗?我觉得师叔还是欠考虑。师兄,你说对吧。” “你都能想到的,天师怎么会想不到,所以没让慢点来啊。” 。。。。。。。。 二人赫然便是清灵、淮易二人,此事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一日清晨,龙虎山上,一名老者求见天师。 张怀义整理衣衫,出门迎接,看到来人,张怀义一扫威严庄重之色,一脸热情并略带谄媚地迎了上去:“领导,今日怎么得空来我这龙虎山了?是家中有事?来求签问卜?还是公事?前来调研慰问?您放心,我一定配合。就是您看之前我和政府申请的维护费什么时候能批?您多费费心。我这龙虎山每日人吃马嚼的,确实开销不小,领导您也多多体谅体谅。” 老者闻言愣在当场,随即反应过来哈哈大笑起来:“天师,说起来我们也是老相识了,怎么一把年纪了一点没变?你说的这些,去找当地文物部门和旅游部门,我一个当兵的,哪能管得了这些啊?” 张怀义仍是一脸谄媚道:“您这么大的官儿,不就一句话的事儿吗。您看我这大殿,年久失修,都快成危房了。” 老者看了一眼崭新发亮的天师殿,说道:“年久失修?这新的都快把我眼睛晃瞎了。行了行了,这次是有正事儿,你说的这些,晚了我和地方打个招呼,这还不行。” 张怀义顿时喜笑颜开:“行行行,您怎么说怎么行。领导,有何吩咐?” 老者遣散随行人员,低声问道:“你可听说了?已经停了近百年的圣别,要再次开启了。” 张怀义脸色一正:“我也收到邀请函了,此次与以往不同,举办者是西方的教廷。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近几年,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为何在这个时间点上突然要举办圣别。难不成。。。。” 老者狐疑地看了张怀义一眼:“天师知道些什么?” 张怀义摇摇头:“我也只是猜测,但愿是我想多了,不然。。。。哎,但愿不是吧。” 老者突然神色一凛,用一种不容质疑的口吻说道:“天师不便说,我便不问了。但我此次前来,代表的是国家。不管他们有什么阴谋,此次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立威。“ 接着话锋一转:“我打了一辈子仗,先是打老蒋,接着打鬼子,打完鬼子,接着打老蒋。终于全国解放了,老美又要找事儿,那就接着打。好容易把内外的仗打完了,又有天上的仗要打。天师我戎马一生,别无他求,只求为我的国家打出一片清明。如今刚刚太平几十年,这帮人便又不消停了。既然如此,那便将他们打疼,打服为止。旁人我不敢打保票,但张之维我是放心的。传言他已然飞升,我也不问真假,但我知道他亲自调教出两名弟子,在各门派也已经出了名了。天师,我已是快要入土之人,我可不想死前还留有遗憾,可莫要让我含恨而终啊。” 张怀义耸耸肩:“老将军,看您说的,我也是中国人,也是上过战场的人。更何况我本就是修行之人,除魔卫道,救济苍生,本就是职责所在,您这么说不外道了吗?” 老者看了张怀义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精芒,接着挺直身躯,向着张怀义郑重地敬了个军礼道:“天师大义,我代表国家,谢过了。” 张怀义也神色一正,还了一礼:“深受国恩,自当义不容辞。” 二人对视一眼,脸上皆露出了一抹笑意,这抹笑意逐渐扩大,最后变成了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天师殿上空。他们的笑声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让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起来。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天师殿前,给这座古老而庄严的建筑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二人的身影被阳光照耀着,显得格外高大和伟岸。他们的笑声与阳光交织在一起,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第101章 被擒 梵蒂冈地堡内,一群红衣主教正围在一面镜子前。 “亚丁,是他们吗?”一名年纪不大的主教问道。 “我没见过这俩人,但他们身上的衣服我到死都忘不了。这帮可恶的异教徒,他们就该待在地狱。我主是不会宽恕他们的。”另一名主教咬牙切齿道。 此人正是当年前往中国传教的那名主教,但与当年那慈祥庄严的样子不同,如今却是骨瘦嶙峋,眼眶凹陷,周身阴气缭绕,形如厉鬼。 “亚丁,注意你的身份。”一身白衣的老者听到亚丁那充满怨毒的话,不禁皱眉。“你带回来的东西虽然这几年将你折磨的不轻,但也因祸得福,得到了主的眷顾。主亲自出手为你消除身上的怨灵,还为你赐福,这可是莫大的幸运啊。与之相比,之前所受的苦难又算得了什么呢?” “教皇陛下,可是。。。。”亚丁还想说什么,却被教皇抬手打断。 “亚丁,主全知全能,我等都是主在人间的仆从,遵照主的旨意便可,其余的无需多言。世人皆有罪,所受的苦难不过是在恕罪罢了。他们也一样,主爱世人,虽然是异教徒,但主依然愿意解救他们。你作为信徒,难道要旨意主吗?” 亚丁闻言,赶忙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接着跪地忏悔起来:“主啊,请宽恕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被魔鬼迷失了心智。。。。。” 教皇看了眼忏悔的亚丁,接着收回目光再次看向了那面镜子。镜子中赫然便是清灵、淮易二人,此时正在一处洞中躲避着暴风雪。 “师兄,这天气邪乎啊,照这么个下法,用不了多一会,咱们可就被雪埋了。” 清灵看了眼洞外,皱眉道:“淮易,我怎么感觉一直有人盯着咱们呢?你感觉到了吗?” 淮易拨弄着面前的火堆,头也不抬道:“保不齐是谁在暗中观察我们呢。师兄,我可是来前听说了,西方的这些异人与我们不同。我们是先感知炁,再修行术法。西方这帮人却是先被赋予能力的,有的天授,有的人为制造。师兄,不用这么敏感,谁知道他们造了些什么怪物出来?” 清灵听后却是不答,起身来到洞口,望向被暴风雪覆盖的苍穹。半晌,清灵回头看着淮易:“不对,天机被遮掩了,此中定有蹊跷。” 淮易看了眼清灵,耸耸肩:“师兄,能够遮掩天机的人有心算计我们,我们也只能乖乖待宰不是?安心吧,师叔那人你还不了解?能派我俩来,怎能没点后手?这些已经不是我俩能操心的了。” 清灵想了想,似乎还真是这么个理,随即便也不再操心,转头回洞,烤起火来。 教廷,监视着镜子中淮易和清灵的几人,听到二人的对话,不由皱眉相视。接着刚刚那名年轻的主教开口道:“陛下,如果真如这两个异教徒所言,看来我们要提前动手了。那天师府的天师可不是寻常人物,昔年我周游世界的时候,便听说过许多此人的传言。如果真有后手,我们便不能再等了。如果出了差错,主怪罪下来,我等都承受不起。” 教皇皱眉,手指轻敲桌面,思索半晌,这才道:“也好,此次圣别,本就是为了这两人,其余的不过是些陪衬罢了。我这便去请示主,你们稍候。”说着便转身离开了地堡。 片刻之后,只见教皇去而复返:“此次主要亲自动手将这两人带走。只是主现身亲临,需要献祭,亚丁,祝贺你,你终于能够回归主的怀抱了。” 还在忏悔的亚丁闻言愣在当场,接着反应了过来,焦急道:“教皇陛下,我神力尽失,以我献祭,乃是对主的亵渎。还请教皇陛下另选他人,面对对主不敬。” 教皇闻言,冷声道:“亚丁,你在质疑主的决定吗?” “不敢,只是。。。。” “好了,那就这么决定了,你去准备一下,立刻开始召唤仪式。”教皇说完,便转身离开。独留下面如死灰的亚丁和一众主教面面相觑。 。。。。 暴风雪已经整整下了一天,整个山脉都被风雪所覆盖。淮易和清灵躲在山洞,看着外面没有丝毫停歇的暴雪,不禁皱眉起来:“师弟,照这样下去,我们何时才能登顶?天师可是给下了命令,不得魁首,便不能回山。我刚刚以神识探查,我们附近已经有不下十几队在冒雪前进了。再等半日,如果这雪还不见小,我们便不等了,直接上路。” 淮易闻言,也不禁担心起来:“师兄,你没在野外待过。我未开灵智之前,可是常年在山中生活的。就这般暴雪,足以算得上天灾了,以我们这点修为,怎么抗衡得了天灾啊?那些冒雪上路之人,恐怕凶多吉少。” 清灵则是微微摇头:“一味地趋吉避凶难成大事,此番不仅事关我龙虎山颜面,更是要在全世界面前立威的时候。就这么定了,在等半日。” 淮易刚想点头,突然没来由的一阵心悸,接着拉起清灵便向外冲去。清灵刚想开口询问,顿时也预感到什么似的,头也不回地向外窜了出去。 就在二人冲出洞口地瞬间,漫天地暴雪突然诡异地改变了方向,向着洞中涌了过去。片刻便将整个山洞淹没。 不待二人回头,暴雪突然再次变换方向,向着二人袭来。二人见状,赶忙开启金光。尽管有着金光护体,但暴雪却如同子弹般射向二人。金光在暴雪的冲击下,瞬间便被击破。接着暴雪汇聚成一个巨大的手掌,向着二人抓了过来。 二人看着伸向自己的手掌,竟然动不了分毫,察觉异样的二人,不由冷汗直流。就在二人即将认命之时,一声龙吟自天上传来,接着只见一条身长数百米的巨龙向着巨手冲了过来。 “二壮,别过来。”清灵刚出言提醒,便见巨手随手一挥,便将二转打飞了出去,不见了踪影。 接着巨手抓住二人便向天上飞去。 被打飞的二壮堪堪顿住身形,也顾不得受伤的身体,向着巨手离去的方向飞了过去,嘴里还嘟囔着:“这是谁的手?竟然能伤的了我的真身?他奶奶的,二壮爷爷非得认一认你。敢伤你你二壮爷爷,不知道我给天通道人当过坐骑吗?” 第102章 脱困 淮易、清灵二人只觉眼前白光一闪,四周便变换了场景。二人睁眼,四下观瞧,只觉四周白茫茫一片,也不知到了哪里。 “师兄,这是哪儿啊?” 清灵此刻也是一脸茫然:“我哪儿知道?我还想问呢。这他妈的是哪儿啊?” 接着只见一道一丈多高的身影向二人走来,虽然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可看在二人眼里,却是说不出的诡异。 接着只见那人口中吐出一句晦涩难懂的语言,但二人却是惊讶的发现能够明白他说的的意思:“竟然还有只猴子,真是有意思。” “你是谁?想干什么?”清灵冷声问道。 “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亲爱的孩子。我是谁?这个问题我该怎么回答呢?用你们东方的说法,我是神。至于我想做什么?那当然是解救你们啊,我的孩子。” “解救我们?怎么解救,为何解救?我们是犯了什么罪,还是得罪什么人?”清灵好气的问道。 “世人生来便有罪,我的孩子。” “那这是哪里?” “自然是天国。” 清灵和淮易闻言,不由面面相觑起来。随后淮易问道:“天国?天界?你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恕罪。” “那个,这位大叔,不是,道友,也不是,这位神。请问我们犯了什么罪,还需要上天来恕罪?” “从你们仰望星空的那一刻起便已经是罪大恶极了。神创造了万物,包括你们,但你们居然胆敢觊觎神的国度。这。。。。” 不等那人说完,清灵和淮易便已然明白了其中缘由。接着清灵便不耐烦地打断道:“行了行了,不用撤这些没用的了。说罢,你究竟想干嘛?” 那人被清灵打断,也不恼,仍旧一脸的和蔼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恕罪,你们在此。。。。” 淮易看向清灵,一脸无语道:“师兄,这人魔怔了吧?怎么翻来覆去的就这一句啊?” 就在清灵准备出言嘲讽的时候,一个巨大的眼球身后长着三对翅膀,向着几人飞了过来。接着不知是从哪里发出的声音,向着那人道:“万能的主,有条龙在撞门,该怎么处置,还请我主示下。” 那人仍旧一脸温和地笑道:“把他带来吧,我想他是来找他们的。那便让他们一同在此恕罪吧。” 那个恶心的眼球听后便飞身离去,不一会儿,只见二壮被带了过来,口中骂骂咧咧的显然是被教训了一顿。 接着那人便带着那个眼球离开了,单独留下这一人,一猴儿,一龙面面相觑。 二壮见到二人,不由大喜:“二位师兄,终于找到你们了。这个恶心的玩意儿是什么啊?怎么眼球上长翅膀?我活了这么久,头一次见这么个玩意儿。二位师兄,咱们打出去,顺便把这恶心人的玩意儿处理掉,不然我会做噩梦的。” 清灵听到二壮喋喋不休地絮叨,不由头都大了:“停停停,你歇会儿。我问你,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天师吩咐的,说让我在云层里盯着,但凡有什么不对,带着你俩立刻离开。这不,还没等我怎么着呢,就让那大手给我扇飞了。别让我知道是谁干的,不然二壮爷爷可轻饶不了他。我当年可是。。。。” 清灵见二壮又开始了,赶忙再次打断道:“停,先休息会儿?天师让你跟着的?那现在怎么办?咱们都被抓了,跑是肯定跑不了了,先想想怎么给下面传信吧。要不即便想救,都不知道去哪儿救。” 二壮则咧嘴一笑:“师兄,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天师早就安排好了,他老人家可是八百个心眼儿啊。哦,对了,这话可别乱传,传天师耳朵里,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淮易则看了二壮一眼,心道:“怎么这二壮堂堂一条龙,这么嘴碎啊。” 清灵则是看了眼二壮:“你怎么跟来了?” “我这不是担心你们吗?何况天师有命,我哪敢不从。你们不知道,别看我上山没几天,可这天师的秉性我可看的透透的,这天师可不是大度之人啊,我要不管你们自己回去,指不定当天就给我炖了。” 清灵无语地看了二壮一眼,接着皱眉道:“这里是天界,即便是天师恐怕也是鞭长莫及。恐怕。。。。。” 不等清灵说完,二壮却是不屑道:“狗屁天界,要不是当年我跟着张真人登过天,差点连我都被骗了。我和你们说,这里不过是处在天界与人间的一处独立的空间罢了。就刚刚那几个,应该是西方天神的使者。” “那不就和伪天门一样?” “对对对,就是那玩意儿。” “既然你如此清楚,二壮,你肯定知道离开的方法吧?”淮易满眼期待地看着二壮问道。 “不知道啊。”二壮则瞪着两个牛眼,一脸呆萌地回答道。 接着便是许久的沉默。 过了良久,清灵似乎想到什么:“他把我们抓来,我想应该是要掣肘师伯,天师应该也知道。既然如此,我们更不能坐以待毙了。帮不上忙就算了,再添乱就说不过去了。二位,我是这么想的。打落他,我等自然是没那等本事。即便天师可以,但这毕竟不是龙虎山地盘,天师也没办法乱来。咱们是不是这样,既然这里也受大道规则限制,那就将其打破如何?淮易,你我二人在此地渡劫,引天劫过来,此地大道必乱,然后我们趁机逃离如何?” “可是师兄,你有把握渡那风灾吗?我神魂刚刚凝实,但还未完全灵肉合一。我担心。。。。” “淮易,修行便如同破关,关关难破,如没有一往无前的勇气,怎能登高望远?” 淮易思考半晌,随后一咬牙:“也罢,死便死了。师兄,师弟便陪你走一遭。” 说罢,二人当即入定。 二壮盯着二人,还不待其插嘴询问,便见二人盘腿入定。正当二壮不明所以之时,只感觉四周大道之力涌现,道韵不绝,道音徐徐。 突然两道赑风自二人囟门吹入,穿穴走窍。二人只觉原本无比凝实的神魂,此刻经这罡风一吹,竟然开始有着溃散的迹象。 二人赶忙运功,疯狂地汲取着大道之力,来稳固神魂。 就在二人渡劫之时,一道充满怒意地声音传来:“你们在做什么?”接着只见刚刚那人,一扫之前地和蔼之色,怒不可遏地向二人冲了过来。 “停下,你们这些异教徒,赶快给我停下。你们会毁掉这里的,快停下。” 此刻的二人哪还能听得见他的话,光是稳固神魂便已经将其快要消耗殆尽了。更何况,除了神魂之外,肉身此刻也在被罡风无情地摧残着。此刻的二人从内到外,从灵到肉,已是破破烂烂,难以为继。 那人伸手按向二人囟门,想要阻止二人。二壮赶忙上前阻止,但却实力悬殊,被其随手一挥再次扇飞。 就在接触二人囟门的瞬间,那人顿时缩回了手,接着满脸惊恐道:“你们在做什么?你们是在挑战神的权威,你们这些异教徒。触怒了神灵,你们全都会下地狱的。” 接着那人满眼惊慌地抬起头,只见这片空间已经隐隐有着崩溃的迹象。索性也顾不得二人,飞身离开。 终于,这片空间开始震颤,随后便出现了一道裂缝。清灵虚弱的声音传来:“二壮,带我二人离开。” 二壮闻言,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将二人往身上一甩,冲着那道裂缝便冲了出去。 一道白光闪过,清灵只觉眼前场景再度变幻,看到那熟悉的苍穹,终于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第103章 鸡同鸭讲 二壮驮着二人一路飞奔,逃离那片空间之后,二壮受伤的残躯终于也坚持不住,胡乱寻了处山头,便一头栽了下去。 半日之后,淮易率先悠悠转醒,看到一旁的二壮此刻已然缩至不足十寸,赶忙将其捧起,细细探查一番这才放下心来。接着淮易将二壮以金光包裹,放入自己的怀中,慢慢地温养其受伤的身躯。 此时清灵一声呻吟声响起,淮易赶忙蹲下将清灵扶了起来:“师兄,你怎么样了?” 清灵晃了晃脑袋:“还好,师伯保佑,总算侥幸活下来了,差点便交代了。我还是低估了此中凶险,险些害的你也和我一同身死道消,魂飞魄散。你怎么样?” “我本是猿猴,畜类修行,本就以性命为根本,再加上当年天雷地火之灾有师父从旁护法,自然占得一丝真炁。这罡风虽然厉害,却是吹不动我的神魂,刮不散我的躯壳。倒是师兄你,昔年被师爷封了记忆与先天真炁,刚刚破开,神魂尚未稳固,那罡风吹过,难保神魂不散。师兄,你现在感觉如何了?” 清灵扶着淮易,起身活动了活动筋骨:“斩三尸,渡三灾,过九难,人啊,就是爱折腾。话又说回来,不折腾又哪来这朗朗乾坤。师弟放心,为兄好的很,从未如此好过。” 淮易看着眼前的清灵,竟有些陌生的感觉:“师兄,你怎得了?可是出了什么岔子?你如今的样子,让师弟好生生疏。” 清灵微微一笑,接着环伺四周,突然怒声道:“二壮呢?我记得昏迷之前,让他将我二人带离那里,如今却不见了他。可是出了什么事?如果二壮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要血洗整个教廷。” 淮易闻言从怀中将二壮轻轻地掏了出来:“师兄,二壮受伤了。你看,我正与他温养。无碍的,他乃是龙族,皮糙肉厚,用不了多久便可自行恢复。师兄,你究竟怎得了?” 清灵看到二壮无恙,不由松了口气,又看到二壮那不足十寸的身躯,不由再次怒声道:“好胆,伤我华夏龙族。好个教廷,很好。” 淮易见到清灵这副模样,害怕地说道:“师兄,你别吓我,你到底怎么了?可是被什么人夺舍不成?师兄,你看看我,还认得我吗?” 清灵却是一愣,随即释然一笑:“师弟莫要担心,半生混沌半生闲,今日方知我是我。我还是我,你也还是你。回山之后,为兄自会将前因后果与你细细道来,但现在却不是时候,我们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儿没办完。” “重要的事儿?什么事儿?我们不用回山先和天师复命吗?” “自然是要回,但需把天师交代的事儿办完,还要给二壮讨个说法,不然真当我华夏无人?” 不等淮易说话,清灵抬头看了眼周天星斗,辨别了一下方向之后,拉着淮易瞬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 不消片刻,二人便出现在了奥林匹斯山的山巅之上。淮易却是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四周,一脸震惊地问道:“缩地成寸?师兄,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这等术法的?” 清灵闻言则是淡淡地说道:“赶路用的把戏而已,你要想学,为兄教你。” 二人正说着话,只见几个鬼鬼祟祟身影向着这边偷偷地靠近。二人自是有所察觉,但仗着自身的修为,也不将其当回事,依然自顾自地聊着天。 二人便这样堂而皇之地站在那里旁若无人地闲聊着,此时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聚集于此。但都相互顾忌,均是不敢冒然现身,生怕成为众矢之的,悄悄地潜伏着。 “圣别”,其名取自于神圣的甄别之意,即为以神圣之名,甄别出圣子。这个词汇在历史长河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它代表了一种力量、一种信仰,也见证了无数人的野心和梦想。几百年来,无数人为了争夺圣子之名,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葬身于此地。然而,即使面对这样的危险,人们仍然前赴后继,渴望成为那个被神选中的人。 在这些追求者中,有来自教廷的教士,有西方的佛陀,他们都曾在这片圣别的舞台上扬名立万。一旦获得了圣子之名,他们便会声名远扬,成为一方的巨头。然而,尽管这些人已经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但他们始终对我华夏大地充满了向往和企图。他们试图通过各种方式将自己的教义传入这片古老的土地,但无一例外地遭到了失败。有些被同化,有些被驱逐,甚至有些人因为遭到了无情的屠杀。 随着时间的推移,中国人逐渐被西方人视为异教徒。这种称呼背后蕴含着他们对我们的不满和恐惧。尽管我们的文化与他们大相径庭,但我们却拥有肥沃的土地、众多的人口以及悠久而完整的文明传承。这使得我们成为了他们眼中的异类,同时也是他们无法征服的目标。因此,他们将我们称为异教徒,并试图用这个标签来贬低我们。 然而,对于中国人来说,这个称呼并没有给我们带来太多困扰。相反,它让我们更加坚定地守护自己的信仰和文化传统。我们知道,只有保持自己的独特性,才能在世界的舞台上立足。同时,我们也明白,任何外来的侵略和压迫都不能摧毁我们内心深处的信念。 如今,随着中国日新月异、蓬勃发展,实现民族伟大复兴已然成为必然趋势。而那些外国势力对中国的崛起感到恐惧和不安,同时也垂涎于中国广袤的土地和丰富的资源。于是,在时隔半个多世纪之后,他们再次举办了“圣别”。一方面,他们企图通过这种方式展示自己的优越性;另一方面,则妄图借机进入中国传播教义,从而控制广大民众。然而,中国政府早已洞悉了这些强盗们的险恶用心。但由于这属于异人界的事务,因此决定由异人自行处理。既然对方死不悔改,那么就必须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们彻底死心。这不仅是为了立威,更是向世界表明中国坚定的立场和态度。 清灵环顾四周,讪笑道:“鸡鸣狗盗之辈,只会行苟且之事,也敢觊觎我华夏。可笑。淮易,这人间的争端可不比天上少啊。” 淮易听清灵这么一说,不由愣住了,心中升起一丝悲凉:“天上?师兄知道天上的事儿?完了,师兄一定是被夺舍了,怎么办?我那天真无邪,小肚鸡肠的师兄啊。” 接着只听清灵朗声道:”都出来吧,今日圣别,既分高下,也决生死。要么诸位将我打死,要么我将诸位埋骨于此。诸位切记莫要藏私,说不得还有一线生机。“ 淮易呆愣愣地看着清灵,小声说道:“师兄,他们一群外国人,怎么听得懂咱们的话?” 清灵顿时也愣住了,放个狠话,却是鸡同鸭讲,之前也没多想,让淮易这么一提醒,还真是这么回事。接着二人面面相觑,尴尬地相互看着对方。 第104章 冠因王为冠 正当二人不知所措的时候,一旁却传来一道蹩脚的中文:“二位道长,真是你们啊?” 二人转头看去,只见一名身着一身白色紧身衣,手持长刀的武士从雪地中站了起来。二人定眼观瞧,只见那人将面罩一把摘下,赫然便是在龙虎山上修行数年的石川信。 “石川信?你怎么在这儿?你也是来参加圣别的?”淮易见到故人,不由欣喜道。 倒是清灵,自从想起从前往事,对日本人便无好感,即便石川信已相识多年,也依然冷眼看着石川信,不说话。 石川信则笑着冲身后吹了一声口哨,接着只见又有三名武士从雪里冒出了头。然后转头对淮易说道:“原本这次圣别给我们石川家发邀请函的时候我是无意参加的,但听说此次乃是教廷针对龙虎山的一次阴谋,便带了几名家族武士前来,一则是保护你们,二则是试刀。但我万没想到,龙虎山派来的是你二人。看来我是多余了,不过既然来了,便拿这些人试刀也不妨。” 听到这里,清灵脸色这才有所缓和,但依然冷声道:“那便劳烦你将我刚刚的话转述一下吧。” 石川信点点头,随即唤来一名武士,吩咐几句后,只见那名武士向着四周用生硬的英语将刚刚清灵的话翻译了一遍。 那人话音刚落,顿时四周便炸了锅,一句句叫骂声四起。但清灵却是听不懂外国话,任由他们叫骂。 就在叫骂声越来越大的时候,只见一道白色光柱从不远处升腾而起,接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清灵。 石川信见状赶忙横刀阻挡,但为时已晚,此时光柱已经来到清灵面前。只见清灵身前顿时亮起金光,与光柱碰到一起。瞬间耀眼的光芒四起,将四周的白雪都照的暗淡下去,刺的人眼睛生疼。 白光散去,清灵却是安然无恙,冲着白光袭来的方向冷哼一声:“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随着话音落下,天空一道雷光闪过,一道天雷落下,接着便是一声惨叫声响起,周遭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短暂的安静过后,一道健硕的身影自一处雪堆后走出。只见此人身形魁梧,即便在这雪山之上仍是只披了一件斗篷,赤裸着上身,露出其坚实的肌肉。手里握着一把巨剑,满脸怒意地冲着清灵喊着一些听不懂的话。 “这是教廷培养的战士,他们的战斗技巧延续了古罗马时期的战技,以力破力,异常彪悍。看到他手里的剑了吗?但是那柄剑,寻常人便提也提不起来。可你看他,手握如此重剑却面不改色。清灵道长,你要小心了。”石川信皱眉提醒道。 “什么玩意?那也能叫剑?你说那是房梁我也信。”淮易却是一脸鄙夷地看了眼那人手中巨剑,不屑道。 石川信见其如此轻视眼前之人,再次出言提醒道:“不可大意,刚刚射出的圣光,只有教廷培养的下一代主教或者教皇候选人的圣子才能使用,而这些战士便是保护圣子的圣骑士。如今清灵一道天雷劈死了圣子,他们即便回去也难逃一死。更何况这些家伙从小便被教廷收养,早已被洗脑。如今是奔着同归于尽来的,不可不防啊。” 清灵却是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头也不回地问道:“石川信,你是来试刀的?什么刀?” 石川信听到清灵问自己的刀,顿时来了兴致,也顾不得那个愤怒嘶吼的圣骑士,眉飞色舞道:“要说我这把刀,那可不简单。这是我日本最着名的铸剑家族以三代人的心血,以及三代人以身祭刀,方才打造出来的名刀。这可是被誉为日本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刀,要说起来,什么妖刀村正,魔刀蛭丸,在他面前也落了下乘。此刀以精血为火,精魄为锤,又经百年时间,方才锻造成型。如今刚刚面世,还未开刃,我便借着次机会杀生开刃。。。。。” 不等石川信说完,起来便打断道:“行了行了,知道了,能否借我一用?” 石川信正说着起劲,被起来冒然打断,正憋着难受的时候,听到清灵说要借刀,顿时有点不情愿起来,但想了一会儿,又释怀了,将手中刀柄向清灵伸了过去,笑道:“原本我想亲自为其开刃,但如果能拿圣骑士来开刃也算值了。也好,借你便是,拿去。对了,此刀名为。。。” 不等石川信将刀的名字告诉清灵,清灵便接过长刀,径直冲向了那名圣骑士。 那人见清灵身形瘦弱,手提一柄漆黑长刀冲向自己,也不躲闪。只见他,双手举起巨剑,向着前方劈了下去,其气势之凶猛,俨然一副要将清灵一剑劈成两半的架势。 这种以伤换命的打法,也只有这种死士方才能够做得出,但他却是小瞧了清灵。只见清灵身形闪动间,竟然诡异地消失了,接着突然出现在了那人的身后。那人虽身形魁梧,但行动却是异常灵活。一剑劈空的瞬间,便扭动腰肢,向着身后再次劈出一剑。 清灵在被巨剑劈中的瞬间,再次消失,接着又出现在那人的另一边。只见清灵手持黑色长刀,横刀斩向那名圣骑士的腰部。那人不闪不避,任由长刀斩向自己。 就在长刀砍入身体的同时,那人伸手一把握住了清灵持刀的手臂,接着单手举起巨剑,再次劈向了清灵。 只见那柄巨剑携倾天之势而来,直劈清灵的天灵。就在众人以为清灵定会被劈成两半的时候,那名圣骑士手的的巨剑竟然掉了。接着只见那人上半身向着一旁慢慢地滑落,眼中满是震惊之色。 只听轰隆一声,随着巨剑落地,那名圣骑士自腰部以上也离开了身躯,一只手还死死地抓着清灵的胳臂,下半身却还直挺挺地立在那里。其余人看在眼中,竟被惊地动弹不得。 刚刚那一瞬发生了什么,却是谁也没有看清。唯独离得近的石川信看到了全貌,此刻却是也被震惊地张大了嘴,半晌这才开口道:“以圣骑士的力量竟然抓不住清灵,而且以他的肉身强度竟然能被拦腰斩断?天啊,你们龙虎山究竟都是些什么怪物?不对,是刀,对,一定是刀的缘故。不然怎么能将那堪比金铁的肉身斩断。不愧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刀。” 淮易则是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道:“这才哪到哪?就他那肉身强度,最多也就和无漏金刚的肉身强度不相上下。刀固然厉害,但也要看谁用不是?” 只见清灵甩掉了抓着自己的手,看了眼四周,提刀便向前走去。看似闲庭信步,但却如同阎王索命,一步十丈,一步一挥。 不知是刀借人势,还是人借刀威。此时的清灵手提长刀,看在石川信眼中,漆黑的刀身竟然闪烁着赤红的光泽。 此刻的神山之上,如同炼狱一般,接连响起惨叫之声。能够登顶之人,无一不是一代翘楚。但却无人能够挡下清灵的一刀。 随着清灵长刀挥舞间,鲜血已是染红了这片雪山,原本圣神的奥林匹斯,如今便已成了人间炼狱,完全是清灵单方面的屠杀。 待到惨叫声停止,清灵这才甩了甩刀上残留的血迹,转身走向淮易几人。来到近前,将刀还给石川信。石川信接过刀,满眼兴奋的捧着长刀,激动地说道:“父亲说的是真的,是真的,得了此刀,从此剑道我为尊。” 清灵斜眼看了沉浸在兴奋中的石川信,冷冷道:“石川信,今日向你借刀,便是承了你情,我有一句话送你,也算还你人情。王不已冠为王,冠却以王为冠。刀便是刀,他再锋利,也只是一剑兵器罢了。我华夏兵刃之中,凡被誉为名剑者,却不是因其锋利,鱼肠也好,轩辕也罢,凡留名者,都是因其持剑者所承载的历史而闻名。看来你在龙虎山上这几年算是白待了,哎,小国之民,实在难成大器。贫道言尽于此,淮易,回家了。” 清灵说完便带着淮易消失在了众人面前,单独立下石川家的几人看着石川信手中的长刀陷入了沉思。 第105章 王灵官 龙虎山,天师殿,张怀义正与众弟子讲道,突然灵光一闪,起身对众弟子道:“今日便到这里吧,你们要勤加修行,万不可懈怠。” 众弟子向着张怀义行了一礼,接着纷纷退出了大殿。 不多时,只听殿门被叩响,接着只见淮易与清灵推门进入。张怀义看着二人不禁笑道:“你二人回来的倒早,事情办妥了?” 清灵躬身一礼:“幸不辱命,杀了个干净。” 张怀义一顿,接着仔细打量了清灵一番,吐出口浊气,起身向着清灵下拜:“龙虎山六十五代天师张怀义,见过先天首将赤心护道三五火车王天君威灵显化天尊。” 清灵赶忙将张怀义扶了起来:“天师不可,前生之事已经了断,今生便是龙虎山弟子,你贵为天师,哪有拜我之理?” 张怀义起身坐回座位,叹口气道:“当年师父封印你时,师兄便已经与我说了,你乃天上王灵官转世,想必定是看不得这人间疾苦,方才降世临凡。既然你已想起前尘,想必也已经过了三灾,神魂归位。既如此,我便放心了,是时候传位了。不然师兄那人傻乎乎的,没我从旁出谋划策,他只会蛮干,我也不甚放心。” 清灵闻言,却是跪地劝道:“天师万万不可,如今时机未到。” 张怀义皱眉道:“我只我本事寻常,帮不得师兄多少,但好歹也有个照应。” “天师稍安勿躁,听我道来。我原名王恶,后经祖师点化,更名王善,得道之后被封为五百灵官之首,都天大灵官。人言我三眼能观天下事,一鞭惊醒世间人。我观尽世间之事,却无法惊醒天上仙神。人间苦厄,既是天灾,更是人祸。天灾尚且能防,但人祸却是无孔不入,防不甚防。当年人皇陨落便已经注定,人间变成了仙神的牧场,天子便是代天牧民。我人间百姓也就成了仙神的牛羊,随时待宰。得道者无欲无求,无心管理天上琐,只求一心向道,所以才被一些投机之人趁机祸乱。他们高高在上,哪里还管世间疾苦,苍生死活。如今的天界仙神早已腐朽不堪了。” 张怀义摇头叹息:“我怎会不知,仙神不仁,以万民为刍狗。但如今时日不同,有圣人降世,创太平盛世,以百姓为基,人民为尊。这以无数生命换来的盛世,我乃当代天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如此糟蹋这来之不易的太平。” 清灵继续道:“师伯天生道体,与旁人不同,他一言一行皆是以道为准则,却仍然心系苍生,以自身为人道博一个未来,便已是圣人行径,师伯自是无恙。但天师,非是我说话难听。即使是当年的我面对如此局面也不得不自斩神格,落入轮回,来为我人道寻个出路。以天师您的修为,上去也只能给师伯添乱。望天师三思啊。” 张怀义盯着清灵看了好一会儿,这才颓废地低下头:“你说的在理,那好吧,此时便暂且不提了。” 淮易则是一脸懵地看着眼前的二人,被惊的说不出话来。清灵看了眼淮易,笑道:“淮易莫要如此,师伯天心通达,亲自教导我三人,定是有所打算。我等只管好生修炼,等待师伯召唤即可。” 张怀义顿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二壮呢?我不是让他接应你们吗?他呢?死外面了?” 淮易这才想起什么似的,从怀中将二壮掏了出来,又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张怀义听后顿时恼火:“他们竟敢算计我龙虎山弟子,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真当我这天师是个摆设?” “天师莫要生气,您既然让我二人前去,想来便是已经猜到他们的打算。我也将他们的弟子杀了个干净,一报还一报,也算扯平了。” 张怀义见自己的那点算计被清灵戳破,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道:“嗨,我也是想着搂草打兔子,没想到你二人能有如此魄力,也算因祸得福了。行了行了,奔波了许久,快去休息休息吧。把二壮扔进池塘,过不了一日便能恢复。师兄对那池塘可是喜欢的紧,早已沾染他的气运。要不然以慢点那玲珑剔透,也不会看得上池中鲤鱼。” 二人随后向着张怀义行了一礼,便转身准备离开。突然清灵似是想到什么,对天师说道:“天师,远舟也被关了有些日子了,该放出来了。他与那御兽门的女娃乃是正缘,意思意思便好了。俗话说宁破十座庙,不坏一桩婚。万不可矫枉过正啊,刚刚回山时,我还见那女娃跪在山门口呢。” 张怀义则是无奈道:“我哪里会不知,这些日子,那女娃不知求了我多少次了。但总归是有夫之妇,传扬出去,实在有损天师府的名声啊。” 清灵笑道:“天师哪里是担心名声,我天师府向来是名声在外,哪个敢说闲话?我想天师不过是担心这女子是名门,又是二婚,圈里人尽皆知,不适宜大操大办,收不回来礼钱吧?这点天师大可放心,我来办,定然将各门派请来喝远舟师弟的喜酒。” 张怀义闻言眯起眼睛,一脸威胁道:“张清灵,你前世不管身份如何尊贵,今世乃是我龙虎山弟子。怎得如今胆子大了,敢数落起天师了?也好,我也该立立规矩了。。。。” 张怀义话还没说完,清灵便匆匆行了个礼,急急忙忙地离开了大殿。淮易见此情形,心中有些慌张,也不敢多做停留,赶紧跟着清灵一同跑了出去。两人像是被吓到的兔子一般,瞬间消失在了大殿门口。 张怀义看着他们匆忙离开的背影,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大殿之中,久久不散。过了一会儿,他才止住笑容,唤来一名弟子,严肃地嘱咐道:“快去把远舟那个逆徒叫来!还有,你再带上几名弟子,到山下去把跪在那里的那位姑娘请上山来。” 第106章 大婚 一个月后,龙虎山上张灯结彩,天师亲传弟子大婚,天下各门派和海外教会、佛门等等皆是前来贺喜。 淮易则是上蹿下跳地忙碌着,别的门派倒是还好,也都知道张之维收了只猴为大弟子。众人也都与其客气有加,纷纷见礼。倒是一些海外来客,对其甚是好奇,纷纷驻足打量。 年轻一辈相聚在一起,嬉戏打闹,老一辈的,则都或是一门之长,或是一观之主,平日里也难得一聚,也都聚在一起回忆往昔。 就在众宾客相谈甚欢之时,只听清灵的声音响起:“吉时已到,请诸位师伯师兄,移步堂前观礼。 只见大殿广场,中央摆着四张圈椅,张怀义坐于中央,身旁的椅子空着,田晋中与张玄明坐在两旁,两位新人跪在前方向着几位师长见礼。 观礼台,一名茅山道童则是与一旁的年轻人小声道:“这位师兄,我下山的少,不知师兄师从何门?未曾见过。” 那人轻笑回道:“神霄宗,刘子昂。” 小道童一脸惊喜道:“原来是神霄刘师兄,咱们上清和神霄同为正一,日后可是要多多亲近才是。” “自当如此。” 接着只见那名道童一脸八卦的凑到刘子昂耳边,小声道:“师兄,你听说了吗?这位新妇,乃是御兽门门主之女,之前已有婚配,后又与孙师兄相识移情别恋的。” 刘子昂眼神黯淡下了,轻声道:“师弟,切莫妄言。” 那名道童则是信誓旦旦道:“师兄,这事儿可是天师府的师兄告诉我的。你说这孙师兄,怎得能做这样的事?还有这新娘,老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要我说,定是这女子的过,让堂堂天师亲传弟子这般痴迷,其中定有缘由。就是不知道原与她婚配之人是谁家的?” 刘子昂看着前方,淡淡道:“师弟,背后议论,非是君子所为。切莫再说了。” “师兄教训的是,我也是好奇嘛。问了我师父几次都把我骂出来了,这不是和师兄萍水相逢,所以一吐为快嘛。” 小道童见刘子昂不再答话,随即转头又和别人八卦去了,企图打听出点什么,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礼毕,天师致辞,之后众宾客纷纷落座,推杯换盏起来。 首先两位新人向前来贺喜的长辈挨个见礼,接着又向同辈敬酒。 刚刚那名道童却好死不死的又与刘子昂坐在了一桌,此时正与旁人兴致勃勃地继续八卦着。正当说的起劲之时,只见二人向这边走来,那道童立刻住了嘴,一脸兴奋地拍着刘子昂的胳膊:“师兄,过来了,过来了。” 刘子昂则是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向自己这边走来的二人,眼神之中说不出的复杂。 “子昂,想不到你也来了,谢谢。”孟琳首先对着刘子昂开口道。 “刘师兄,我。。。。。”远舟则是一脸尴尬的看着刘子昂,不知该说些什么。 刘子昂轻轻抬手,释然一笑道:“原本便是我俩无缘,怨不得你。前尘往事不必再提了。远舟师弟,你我皆是修道之人,凡事都讲顺势而为,又同为正一,同宗同源,何故如此。好好待孟琳,她是个好女孩。我也祝你俩白头到老。”说完便端起酒杯向着二人敬了一下,接着仰头一饮而尽。 远舟与孟琳相互对视一眼,接着便也拿起酒杯,仰头喝了下去。之后又向在座的其余师兄弟敬了酒后便去了别的桌。 等到二人走远,同桌之人皆是不可思议地看着刘子昂,那名小道童更是一脸震惊道:“师兄,那人就是。。。。。” 刘子昂则是一脸淡然地点点头:“没错,是我。” 其余人见刘子昂承认,赶忙附和道:“师兄大义。”“师兄大度能容,佩服。”。。。等等这些既有恭维又有宽慰的话顿时不绝于耳。 刘子昂则无所谓地端起酒杯笑道:“诸位师兄,师弟,行了,吃饭吧。再说下去,我便无颜坐着了。你等非要折煞我吗?” 众人这才不再多言,纷纷低头吃起了饭。 只有那名上清的道童一脸歉意地看向刘子昂,小声道:“那个,师兄,抱歉啊,你就当我放了个屁,那个。。。。” 不等说完,刘子昂无奈翻了翻白眼,将一个鸡腿塞进小道童嘴里,堵住了他的嘴:“行了行了,快吃吧,我也没怪你。” 小道童咬了口鸡腿,小声继续道:“对了师兄,我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姓陆,茅山上清弟子,陆瑾是我太爷。” 刘子昂转头惊讶地看了小道童一眼:“原来是陆家子弟,难怪会上茅山。好了陆师弟,快吃吧,正长身体呢,别饿着,看你瘦的。” 小道童则是再次凑到刘子昂耳边小声道:“师兄,我是女的。俗名陆琳珑,师父赐名 清明。” 刘子昂闻言眼角抽了抽,随即释然了。这便说通了,这么八卦,要是女子便也说的过去了。随后又打量了小道童一眼,只见其身形消瘦,面容姣好,唇红齿白,虽年纪尚小,但眉目间已有了几分妩媚,仔细看也能看出几分女相。 刘子昂随后调笑道:“陆家之人果然个个都是人中龙凤,你这般年纪便已生的如此美貌。成年之后不知得迷死多少才俊,日后这圈里可是要被小师妹祸乱了,想来日后这陆家和上清的门槛都得被踩烂。” 众人听到刘子昂言语,随后又看向清明,接着纷纷也调笑起来:“原以为是师弟,原来是师妹啊?” “师妹生的这般好看,陆老怎放心的下啊?” “就是就是,只恨我早生了十几年。” 。。。。。 听着众人调笑的声音,清明毕竟年幼,如今不过十岁上下,虽然知道众人乃是善意,但也不由地羞红了脸,低头不语。 就在众人欢聚时分,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 只听一人用着蹩脚的中文说道:“天师大人,我等今日前来一是奉教皇之命,前来贺喜,二是为圣别之事,还请天师还我教廷个公道。” 第107章 说法 张怀义放下手中的酒杯,看向说话之人,只见那人金发碧眼,身着一袭红袍,正一脸严肃地看向张怀义。 张怀义冷笑一声:“哦?圣别?圣别什么事?” 那人继续道:“我教廷好心邀请你龙虎山弟子参加圣别,希望与东方修行之人交流一番。但你的弟子却被恶魔附体,不知用了什么阴谋手段,竟然将参加圣别之人全部屠戮殆尽。还请天师给个说法。” 张怀义嗤笑一声:“说法?你要什么说法?今日我弟子大婚,你跑来问我要说法?那我便给你个说法。”说罢便起身向着那人走去,来到近前,也不废话,直接伸手就是一巴掌。 那人顿时被打的眼冒金星,半天才缓过劲来,随后愤怒道:“这就是你龙虎山的待客之道?我乃红衣大主教,你打了我便不怕我教廷的怒火吗?” 张怀义反手又是一巴掌:“你若前来贺喜,我欢迎,你要是来挑事,我龙虎山也不是好欺负的。教廷的怒火?我倒想看看你们的手段。” 那名红衣大主教晃了晃被打晕的脑袋,接着怒气冲冲道:“你打我便是在打基督教,你龙虎山不怕,难道你们的政府不怕吗?难道你们想与整个西方开战不成?” 不等张怀义说话,一名老者站了起来,威严地说道:“打了便打了,你要如何?和西方开战?不是没打过,当年十七国联军又如何?不照样被我们打回去了吗?那好,明日,宣战,不死不休。” 张怀义见老者发怒,转头对那名主教摆了摆手:“听到老将军的话了吧,滚吧,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回去准备去吧。” 那人见状也不敢再强硬下去了,不然事态真要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自己一定会被推出来顶缸的。随即话锋一软道:“我此次是奉教皇之命,来求个真相的。刚才说的不妥之处,还望天师和这位老将军见谅。” 张怀义转头看向老者,一脸笑意道:“还是毛主席他老人家说的对,这帮人就是纸老虎,你强他就弱,你弱他就强。他既然这么说了,领导,您发话吧。” 老者笑道:“这是你的地盘,你做主便好。我一个客人怎么敢反客为主?” 说着又看了眼众人,不怒自威道:“大家也都记住,大清早就亡了,现在的中国早已不是百年前了,洋大人那套已经不好使了。异人也好,普通人也罢,你们身后是国家,自己人怎么着都行,但外人,怎么着都不行。” 众人听后,不由地挺了挺腰杆。尤其是老一辈的,瞬间湿了眼眶,他们是从最屈辱的年代一路走来的,见过外国人在我国国土上肆意妄为,如今老者的话让其不由想起了那些惨死的师兄弟,更想起了那段不敢回首的往事。 接着只听张怀义说道:“诸位道友,今日教廷在我弟子大婚之日上门挑衅,诸位做个见证,非是我天师府霸道,实在是这帮蛮夷不懂礼数。既然如此,我便教教他们礼数。” 众人闻言,纷纷附和出声,其中吕家更是霸道地说道:“这是欺我华夏无人啊。天师,今日大喜日子,切莫动刀兵。我吕慈正好看你们这群金丝猴不顺眼呢,我来帮您动手便是。何况小小教廷,让天师亲自动手,岂不失了体面?” 那名主教闻言顿时头皮炸裂,急忙道:“你们中国人就是这般野蛮吗?” 吕慈咧嘴一笑:“野蛮?你们也有脸说这话?我们讲礼明智的时候,你们先人还在树上呆着呢。和我们讲礼数,你也配?” 说着便要动手,清灵却是向前走去,对吕慈行了一礼:“吕爷请慢,对方既然找上门来,便说清楚了再动手也无妨。况且有我等小辈在此,哪用得着您老亲自动手?” 吕慈闻言冷哼一声:“也罢,我给你压阵,放心动手便是。”说完便坐了下去,但仍然目露凶光地盯着那人。 清灵转头看向那人,笑道:“不知你想问什么?” 那人见是清灵,顿时怒上心头:“就是你,你这个魔鬼,就是把圣别之人全部屠杀殆尽的,我教廷圣子也被你暗算,你今日必须随我回教廷,让教皇陛下处置。不然。。。” “不然如何?当日发生了什么,你们比谁都清楚,何必多此一举?我人就在此,让你们那所谓的神亲自过了,我自然将头奉上。只是他敢来吗?” 那名主教顿时语塞,清灵则继续道:“西方教徒,甘愿做那些所谓仙神的奴仆,那是他们的选择。但我乃炎黄子孙,从来不是谁的附庸。所以也别拿你们那套,在我们这里不好使。” “你如此执迷不悟,难道不怕神怪罪吗?你承受得起神的怒火吗?” 清灵笑道:“神?他的天国都被我毁了,我也没见他如何啊。我华夏之地,有秦皇龙魂镇守国土,更有历代人皇定下的规则,你们的神也不敢踏足,如此看来,你们口中所谓的神也不过如此。好了,还是那句话,我便在这里,只要你们的神敢来,我将头双手奉上。” 那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只听玄明怒声道:“你们暗算我徒弟,我还没找你们兴师问罪,如今还敢上门挑衅。今日我若不为我徒讨个说法,我便枉为人师。” 说罢,不待众人反应过来,玄明一掌便拍向那名主教。那人见状赶忙拿起胸前的十字架来聪明阻挡。玄明毕竟是上一任天师继承人之一,但奈何有张之维和张怀义,这才压制了其光芒,但实力却无人敢置疑。 只见那人脚下六芒星阵浮现,周身亮起一道屏障,十字架也光影浮动,在其身前化作一柄利剑浮在空中。 玄明见状,虚晃一招,金光闪动间便也形成一柄光剑,顿时与那柄利剑碰撞一起,发出金鸣之声。 二人战做一团,一时间竟也难分胜负。 “不愧是红衣大主教,竟然能与玄明不分上下,幸亏我刚刚没动手,不然短时间内我也拿不下此僚。”吕慈惺惺说道。 陆瑾则笑道:“竟然能有人入的了你眼,少见,少见。” 吕慈一脸愤懑道:“我吕慈再狂也不是傻子,天师府是什么身份?我吕家能和天师府比?倒是你,陆瑾,我比不得天师府,还比不得你了?” 陆瑾一脸挑衅道:“哦?要不咱俩撑练撑练?” “试试就试试,我告诉你,抛开张之维和张怀义不说,同辈之中,我第一个看不顺眼的就是你,走,我今天非要让你在这么多人面前颜面扫地,不然我就跟你姓。”说着便起身。 吕仁则一把拽住吕慈,呵斥道:“都快土埋脖子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没长进。这是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怎么还这般乱来?你俩都给我坐下。” 二人虽都是心高气傲之人,但对吕仁却是服气的。听到吕仁呵斥,也只得冷哼一声,坐了下去。 反观这边,玄明久战不下,随后闪身后撤。接着掐诀念咒,一道雷霆自其手中迸现,直射向那红衣主教。 那主教见雷光袭来,也不敢大意,赶忙口诵咒语,一道白色圣光便自周身升起,冲着那道雷霆便去。 雷霆与圣光碰撞,顿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将众人闪的睁不开眼。待到光芒散去,只见那名主教嘴角溢血,显然是在碰撞中受了伤。反观玄明这边,也不好受,碰撞余波显然也将其震得不轻,只见其脸色煞白,精神略有萎靡。 那名主教见双方势均力敌,也不敢多做逗留,放了句狠话后便带着众人急匆匆地离开了。 清灵上前扶住玄明,一脸担忧道:“师父,您没事吧?” 玄明看了清灵一眼,笑道:“无妨,只是有些脱力,能当大主教的果然非一般人。原本是想将他留下的,也罢,算是出了这口气了。” 清灵看了眼这个将自己带大的师父,虽说平日里玄明做事甚是死板,但这护短的门风确实一脉相承。 张怀义咳嗽了一声,让清灵带玄明下去休息休息,随后对众人说道:“诸位,别让宵小之辈扫了雅兴。今日我徒儿大婚,诸位尽兴。” 接着众人便客套几句后,继续推杯换盏起来。 第108章 不速之客 此刻,天界,张之维正被一群人围着,气氛剑拔弩张。 “张之维,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你难道不怕报应吗?” “张之维,枉你修道百年,身为道门弟子,难道连祖宗都不认了吗?” “张之维,你这样做便不怕挑起东西方神界的战争吗?你口口声声为了苍生,如今所作所为,可是在为苍生?” 。。。。 一群人群情激愤地怒骂着,而张之维则一脸事不关己表情,嘲弄地注视着几人。其中缘由还要从当日圣别说起。 当日在下界“天国”,清灵与淮易为了脱困,召来赑风,以劫化道,破开了结界。本来这些上界地仙神对于人间这些小辈也不甚关注,只是安排了人间的使者将其扣押起来便是。但谁又能想到,那个小小的道童竟是天上王灵官转世。以他前世修为,今世只要渡劫证道,定会引得天地大道共振,便会被天上仙神发掘。但之前,几次渡劫,皆有张之维在旁为其护道,天上那些仙神即便注意到,却也发现不了。但奈何此次却是事急从权,这才被天上这帮凡心未了的仙神所察觉。 原本在这些仙神看来,王灵官已死,如今只有人间的清灵,即便恢复前世记忆,但以他如今的实力,却也入不了他们的法眼。但毕竟在人间吃了亏,对于他们来说,作为神的威严遭到了挑衅,如果不对其进行惩戒,日后谁还会对神有所敬畏,谁还会对其供奉。 冤有头债有主,于是那些西方仙神,便派遣神使,欲对其出手惩戒,也是对这些凡人的震慑。 而就在两名神使准备以献祭的方式降世之际,张之维却是一脚将西方神界神殿的大门踹开,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两名准备下界的神使正坐于阵中,一切皆已就绪,但就在最后关头,却是被眼前之人打断,随即二人便怒斥张之维道:“你是哪里来的?怎敢擅闯我西方神界?” 张之维笑道:“你们掠走我弟子师侄,如今吃了亏,却又想下界找我那乖徒贤侄的麻烦,还好意思问我干嘛,这副嘴脸还真是那个啊。要不说养牲像主呢,你们的那些所谓的信徒,当真是和你们一样一样的。” 二人听后,脸色一变,声音之中带着些许颤音道:“你就是东方的张之维?你究竟想做什么?周围可都是神圣骑士,你别乱来。” 张之维神秘一笑道:“你们猜。”说完便将大门顺手一关,之后便听到神殿之中传来了密集的巴掌声和哀嚎声。 门外,天使长听说有人擅闯神殿,立刻便带着一众兵甲赶了过来。看到值守的士兵早已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瞬间怒发冲冠。叫嚣着要将那人抓住,并且施以酷刑。于是将其中一名被打晕的士兵弄醒,询问了来人样貌。天使长听后瞬间便明白了,这是张之维来找场子了。于是一伸手,将一众准备冲进去抓人的士兵拦了下来,皱着眉头听着里面传来的惨叫,却是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过了好半晌,里面的声音渐渐消失,接着只听吱呀一声,大门打开,张之维神情自若地走了出来。看到四周手持长矛的兵甲,如临大敌地戒备着。张之维却是仿佛没看见似的,脚下不停地向外走去。 天使长看着张之维那副模样,一咬牙,恶狠狠地冲着张之维道:“张之维,你究竟要做什么?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张之维停下脚步,回头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你们怎么奴役你们的信徒和子民,我管不着。但是我提醒你们一句,不管你们在西方如何折腾,别把手伸向我华夏之地,更不要对我华夏子民有任何不轨之心。不然别怪我不给你们西方留脸面。”说完便自顾自地离开了。 之后,张之维的道场便被一众仙神围了起来,义愤填膺地对张之维口诛笔伐起来。 张之维看着眼前这群人,突然笑出了声,接着声音越来越大,不一会儿便响彻整片天地。众人顿时默不作声,相互对视一眼,眼中皆是茫然,不知这张之维又抽什么风。 张之维笑了一会儿,停了下来,对众人说道:“可笑,当真是可笑。诸位什么时候加入了西方阵营了?哦,我知道了,诸位这是收了好处了吧?我猜,这是西方答应给诸位分一点愿力了吧?不然你们怎能如此不遗余力不是?” 众人似是被张之维说中一般,顿时气急败坏道:“你莫要胡说,我等只是看不惯你如此霸道。我东方与西方想来井水不犯河水,你如此行径,便是破坏了这数千年来的平衡。如果双方因你挑起争端,便不怕下界生灵涂炭吗?” 张之维不屑道:“可笑,我人间与天界何干?天界即使发生争端,人间怎会被牵连?难道诸位是想祸乱人间不成?” 一名中年模样仙神站了出来,一脸正气道:““放屁!”他愤怒地吼道,声音震耳欲聋。“我等身为天仙,高高在上,怎么可能会贪恋人间的荣华富贵呢?如今这人间没了信仰,道德崩坏,秩序混乱,这都是这些凡人自己造成的。我们所做的一切,无非是出于对苍生的怜悯之心,想要为他们指引一条明路罢了。而你作为天师的亲传弟子,却如此离经叛道,难道就不怕遭到祖宗的责罚吗?”” 张之维咧着嘴,看傻子似的看着眼前之人,半晌,这才好气道:“说得好!真的说得太好了!这一番话简直将一个断脊之犬的虚伪和惺惺作态展现得淋漓尽致!那种假仁假义、装模作样的姿态仿佛跃然眼前。实在是太妙了。” 而此时的张之维,嘴角挂着一抹戏谑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嘲讽之意。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鼓起掌来,掌声清脆响亮,带着一丝不屑与讥讽。每一下鼓掌都像是在抽打对方的脸,让那个断脊之犬感受到无尽的羞辱和愤怒。 那人被张之维的一番话顿时怼的不知该如何接话,一张黑脸顿时涨得通红。接着又一名女子站了出来,款款一礼:“道长有礼了,小女子有一言相劝。”那女子轻启朱唇,声音婉转如黄莺出谷,令人心旷神怡。她微微欠身,行了一礼,接着说道:“道长如今已得道成仙,位列仙班。按照常理来说,您应该已经超脱尘世,不再属于凡间。然而,您却仍然口口声声说着‘我人间’,似乎对尘世还有着牵挂。小女子认为,既然您已经成仙,就应该放下尘世的一切。毕竟,仙界才是您真正的归宿。如果您一直念念不忘尘世,可能会影响您在仙界的地位和声誉。小女子此言不过是担心道长初登天界,与众道友伤了和气。来日方长,道长可莫要误了自己。” “我观姑娘资质平平,不知姑娘是如何上的了这天界的。看姑娘穿着,上界已有些年月了。可以姑娘如今的修为,便是比起我那淮易徒儿也不如,想要破开天门也是万难。敢问姑娘是使了和手段上天的,我也教教我那弟子。莫不是姑娘的手段我那弟子学不得?哦,贫道懂了,是我孟浪了。” 那女子顿时被说得气结,转头撒娇似的看向身旁的一名魁梧男子,那般娇羞的模样,可谓我见犹怜。那男子见状,一步上前,怒目圆睁地吼道:“张之维,你休要血口喷人!仙子好心教你,你却出言不逊,你龙虎山便是如此门风不成?你度化一只未开化的畜生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庇护不尊天理私自下凡的灵官,还助其渡劫。这天条道理,你便也不放在眼里了?”他的声音如洪钟一般,响彻整个山谷,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我那乖巧的淮易徒儿到了你嘴里成了不开化的畜生,我那温良的贤侄清灵却也成了不尊天理。好好好,既然如此,旁的,贫道也无心理会了。今日定要与你分个高下,为我那徒儿讨个公道。”张之维沉眉冷声道。 那人见张之维瞬间变脸,顿时便软了下来,支支吾吾道:“谁要与你动手,我只是为仙子打抱不平罢了。与你这等只知动武之人理论,是在有失体面。”说完便后退几步,隐于人群之中。 张之维冷眼看着几人,不耐烦道:“你们未得我准允,便擅闯我道场,还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真当我好欺负不成?也罢,来来来,谁要不服,动手便是,生死有命,何况你等乃是仙神,轻易也死不掉。谁先来?”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和张之维动手。张之维见众人不动,随后继续道:“你们这帮乌合之众,自誉仙人,却行着妖魔之事。说我人间没了信仰,礼崩乐坏?可笑,我人间的信仰能你们这帮尸位素餐之人理解的吗?况且你们哪一个不是从人间飞升的,如今登了天,便看不起了凡人,是谁给你们的优越感觉?” 张之维顿了一下,扫视众人一眼,众人却无一人敢与其对视,皆纷纷低下头,张之维继续道:“能被世人敬仰者,那必定是拥有大功大德之人。而你们这些人呢?整天就知道好逸恶劳,只想着不劳而获。这样的人,怎么敢妄称自己是神明?现在这个世界已经不再需要你们这种只会享受的人了,所以你们把目标转向了西方,甘愿当他们的马前卒,对他们卑躬屈膝、阿谀奉承。说你们是断脊之犬都算是夸奖你们了,因为狗至少还知道忠诚两个字。而你们呢?完全就是见风使舵、毫无原则底线的人。现在居然还敢这么嚣张跋扈,难道真以为贫道好欺负不成?” 众人虽然被张之维毫不留情地痛斥,脸上感到火辣辣的,十分尴尬,但鉴于他强大的实力和威望,没有人敢轻易反驳或表达不满,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诅咒他。然而,张之维看到这些人依旧无动于衷,没有任何改变的迹象,他也失去了耐心,不再浪费时间与他们争论。他直截了当地威胁道:\"三息之内,滚出我道场,不然,死。\"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吓破了胆,哪还顾得上什么面子和尊严,纷纷惊慌失措地逃离现场,深怕自己稍有迟疑,就会成为张之维手下的亡魂。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人们争先恐后地逃跑,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一般。 不消片刻,张之维的道场之中再次恢复宁静。张之维却是不曾离去,而是抬头看向道场之外的星空,眼中闪过一抹精芒,朗声道:“既然来了,何必躲躲闪闪,派一些不入流的虾兵蟹将前来打前站,也不嫌丢人?”他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响彻整个道场,甚至传到了道场之外的星空之中。 随着张之维的话音落下,一道身影缓缓从黑暗中走出。这道身影高大威猛,身穿黑色长袍,头戴斗笠,看不清面容,但却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他的出现,让整个空间都变得压抑起来。 “不愧是张之维,竟然能够察觉到我的到来。”那道身影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声音中带着一丝赞赏。 张之维冷冷地看着那道身影,不屑地道:“藏头露尾之辈,有何资格与我对话?”他的语气充满了挑衅和轻蔑,似乎完全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那道身影并没有被张之维的话语激怒,反而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好一个张之维,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吓住我吗?”说着,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息,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撕裂开来。 张之维感受到那股气息,神色不变。他淡淡地说道:“哼!就凭你?有胆便不要藏头露尾,可敢来我道场走一遭?”说完,他双手抱胸,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那道身影沉默了片刻,然后冷笑道:“张之维,我看你还能蹦跶多久。”说罢,他身形一闪,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张之维望着那道身影离去的方向,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跳梁小丑。” 第109章 摊牌 就这样古井无波地又过了一些时日,姜周提着一坛美酒和一只烧鸡,悠哉悠哉地朝着张之维的道场走去。到了地方后,他将东西放在地上,对着里面喊道:“仙长,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 听到声音,张之维起身相迎,看到来人后,笑着将其迎了进来:“姜兄,我好不好你还不知道吗?” 姜周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哈哈一笑道:“是我的不是,今日公务繁忙,来的少了,仙长莫要怪罪。也罢,我便自罚三杯,以表歉意。”说完,他拿起酒缸,仰头连灌三大口。接着放下手中酒缸,抹了把嘴角的酒水,看向张之维道:“对了,听说前些日子又有人来找你麻烦了?” 张之维一脸淡定地拿起酒碗,给自己倒了一碗,然后无所谓地说道:“不过是群跳梁小丑罢了,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姜周看着张之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和深意。他知道张之维的性格和为人,但同时也明白现实中的复杂性和多样性。 “仙长,你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这世上不论是人还是仙,资质高低各不相同,但唯独这私心却是个个都有。他们所做的事情或许并非完全出于恶意,何必与这些人过不去呢?”姜周轻声说道,试图说服张之维。 张之维微微皱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姜周继续说下去:“你所追求的是人间清明,而那些人不过是为个前程。不如行个方便,这样不仅能为自己留下一条后路,也能减少一些不必要的纷争。” 张之维笑了笑,也不答话。姜周则是继续道:“仙神毕竟是仙神,这人间与仙神其实并无多大关联。有些人愿意,便由他们去,你哪能管得了旁人。况且天界有天规,人间有法度,只要别出了格,何必断了别人的路呢?” 张之维喝下一口酒,转头看向姜周,目光炯炯,摄人心魄,让姜周好不舒服。半晌,张之维开口道:“人间有人间的规矩,我确实也管不了旁人,但是这些仙神却是有些贪得无厌了,已经坏了规矩,天规也束缚不了他们的时候,便只有彻底断了他们的念想,断了他们的道路,才能换来人间清明。你整日巡查,自然知晓人间之事。如今刚刚太平了几年,便有人坐不住了。昔年我刚刚证道之时,便已有人坐不住了。高高在上久了,不知人间疾苦,不问人间世事,又担心人道大兴断了他们往后的路,你说这世间哪有这样的仙神?” 张之维再次端起酒碗,喝了一口,继续道:“人间可以有神,但这神并不是高高在上的。炎黄二帝,艺五谷,作宫室,冶金铁,定星历,兴农耕,织麻衣,定我华夏人文;又有孔老二圣,为后世之人开智明理;再有关云长仁义无双,百姓念其大义,为其建庙立像;林默护佑一方平安,信众感其大德,虔诚叩拜;更有毛主席于民族危亡之际,救万民水火之中,方才有了如今人道大兴之势。凡此种种,数不胜数。这些可都是我人间真神,皆是有大功大德之人。百姓对其信奉,并不是为求得何种护佑,更多的乃是感恩。你觉得此种真神,与那些沽名钓誉者如何?” 姜周顿了顿,随即答道:“自然比不得,但滚滚红尘,又能有几座真神?古往今来几千年,又有几人能得道?就是仙长你,也不能免俗。” 张之维不答,转而问道:“姜兄,我记得你我初次相见时,你说你为得人间清明,自是身死又如何?如今怎得又为那些人说起好话来了?姜兄,我还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姜周脸上一僵,随即笑道:“我之道心从未动摇,只是觉得仙长过于激进了,凡事不可操之过急,徐徐图之是为上策。昔年太公望辅佐文王,不也是蛰伏多年,步步蚕食,方才推翻商纣,仙长莫要误会。” 张之维深深地看了姜周一眼,漫不经心道:“我当然不会误会,只是你太着急了,你若慢慢来,我自然便继续装傻。只是你这伎俩有些过分拙略了,莫不是太小看我张之维了?你说呢?太公望。” 姜周一愣,随即尴尬地笑道:“仙长喝醉了吧?怎得叫错了人?将我父的名讳喊了出来?” 张之维将碗放下,淡淡道:“错不了,我从见你第一眼便看出来了。昔日姬昌来我这里,便是来探我底的吧?没让他探到,想必太公望也受了责备。原本还想再陪你演一会儿的,但可惜你太着急了。这么演下去却是无趣,既然无趣,便挑明了吧。” 姜周,不,应该叫姜子牙将碗放下,接着袖袍在脸前一挥,顿时从一名中年人变为了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接着姜子牙低沉道:“我哪里漏了破绽,让你一眼看出的?这么说来,你之前与我所说的也全都是诓骗我的了?” 张之维笑道:“半真半假。我当年魂归之时,虽然修为尚浅,但也能够感知到一二。你却一上来就提及当年之事,还说什么是我师父护住了你的神魂,才让你免受神雷之威。哼,我师父的修为如何,我心里自然清楚。以我当年的性命和修为,如果想要散魂,必须要有雷部天尊亲自降下天雷才行。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小小的神将前来探查了?而且,我师父仅仅只是护住我就已经丢了半条命,怎么可能还有闲暇去理会别人呢?更何况,我如今已然得道,这天地间的大道规则、变化运转,就算有人蒙蔽了天机,也难逃我的感知。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还有,我不过是个刚刚登上天界的人,而你我从来没有见过面,你一上来就对我如此推心置腹,难道我不应该有所防备吗?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你都显得太过拙劣了,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姜子牙闻言,脸都绿了,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徐徐道:“看穿了又如何?我敢来,便不怕与你翻脸。我乃周朝太公望,尔虞我诈之事比你要经历许多,你怎知我会没有后手?” 张之维嘲讽似的笑了笑:“那毕月星君也是你用来算计我的吧?之事他自己不知罢了。此地也是你专程为我设计的吧?” 姜子牙一愣,随即笑道:“你便是看穿了又如何?晚了,如今大阵已成,你的修为还能动用多少?” 张之维摇摇头,无语道:“夏虫不可语冰,你能算计毕月,便是打定我也逃不了。此地我一进来便已经感觉到了,此地虽是福地,但太过完美。我只随意引动,便可与我气局产生共鸣。况且我初登天界便能轻易寻得如此宝地,如果不是设计好的,哪里能有这么巧合之事。而且你等只将毕月引来,之后又无其余灵官星君觊觎此地,你说这背后没有苟且,你自己信吗?” 姜子牙脸色铁青,却是不答,张之维继续道:“当年阐教截教之争,虽说阐教得胜,但却从此凡人成了天的奴仆,人间也再无人皇。截教虽败,却给了世间生灵抗争的希望。你说这冥冥之中,是不是造化弄人?” 姜子牙冷声道:“张之维,任你巧舌如簧,你可知这天理昭昭,大道无垠,其中缘由,岂是你一个小辈能妄加评论的?如今你已是砧板上的鱼肉,何时宰割,便是我等说了算的。” “好一个天理昭昭,大道无垠。但你可知吗,天理昭昭,人道煌煌,大道无垠,但却有根。无根便是浮萍,有根不认,更是天理难容。太公望,你腐朽的太久了。这漫天仙神也都腐朽的太久了。当年我人道孱弱,不得不隐忍,但如今攻守易行了,我倒要看看,这地上滚的,是谁的头颅?” 姜子牙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还敢嘴硬,真当我等不敢杀你?” 张之维扶额,笑道:“你等便也就到这儿了。你在此处暗中摆了绝地逆转大阵,不就是为了乱我气局,坏我修为吗?可是你想过否?我便是道,道已是我,我既已成道,何须再借外物吾道?道在其中,身在其外。算了,说了你也听不懂。不说了,你准备何时动手?” 姜子牙愣在当场,他虽修为不高,但胜在眼界够宽。张之维所言,他也有所耳闻,但那等存在那都是身居三十三重天之上的大道圣人,张之维,他才修行多少年?怎么可能到了那一步?但看着他神情自若的样子,也不似说谎。 “你成圣了?这怎么可能?古往今来,有几人成圣?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张之维笑道:“当然不可能,无功无德,怎敢成圣?我早就言明,我之一生,便是为人间守得清明,圣人与否,非我所求。你莫不是忘了?” 姜子牙闻言,阴沉地盯着张之维,不知其所言是真是假。过了好一会儿,开口道:“张之维,你不要在这里故作姿态!你竟然想与这满天仙神对抗,真是太不自量力了!当年的帝辛又怎样呢?他可是一代人皇,拥有着无上的功德,但最终还是在这滔滔天威面前选择了自焚!成为天子难道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去反抗呢?天生万物养人,人无一物报天。世人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竟然还妄想与天并肩而立?这不是违背天理又是什么呢?我们所做的一切,只是代替上天执行惩罚而已。我们代表着天意道理。” “哼!什么狗屁天理,不过是一己私欲罢了!你看看周朝那八百年,诸侯割据,纷争不断,这就是所谓的天意道理?可笑至极!想当年武丁王后妇好,杀得西方血流成河,人头滚滚,三千年不敢东望。还有那帝辛,更是东征西讨,为我们华夏打下了广阔无垠的国土。要不是有始皇一统,早就四分五裂了。太公,您也是修行之人,如果道心不坚定,心念不通达,怎么能成就大道呢?这么多年过去了,您却毫无进展,难道就没思考过其中的缘由吗?何必如此自欺欺人地美化自己呢?如果您能大大方方地承认,说不定如今早已证道了。可惜啊,实在太可惜了,这么多年过去,竟然一点长进都没有!真是白白浪费了这千年光景。” 姜子牙语塞,随即也不再多言,大手一挥,虚空便开始扭曲起来,接着便出现数道人影。接着只见人影闪动,不多时,便出现在张之维眼前。 “周公旦,召公奭,毕公高还有太公望。啧啧啧,都来了,看着阵仗,今日是善了不了了。也好,便拿你等开刀,也为日后省点事。” “张之维,我等非是容你不得,但你所行之事,太过专横,我等也是迫不得已,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了。” 张之维撇了撇嘴:“怪不得春秋征战,各国总得找点有的没的理由来为自己正名。看来出处找到了,原来你等才是这春秋笔法的师祖啊。呵呵,与你等相比,那些西方蛮夷在这方面,也自愧不如啊。” “小辈,莫要逞口舌之利,动手吧。”说着周公便示意众人准备动手。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一柄长剑突然从远处疾驰而来,带着凌厉的剑气,直直地插入了双方中央的地面之中,剑身还在微微颤抖着,发出嗡嗡的声音。 双方皆是一愣,接着纷纷抬起头来,只见一名身着白袍白甲的将军,宛如一颗耀眼的明星般,静静地悬浮于虚空之上。他面容冷峻,眼神犀利如鹰隼,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杀意和威压,仿佛周围的星空都被他的气势所震撼,不自觉地向后退去,不敢靠近这位恐怖的存在。 这名将军的出现,让原本紧张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起来。他的到来就像是一道强大的屏障,将两边的人分隔开来,使得双方都不敢轻易动弹。而他那令人窒息的气息,则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就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第110章 白起 只见那将军面色如霜般冰冷,散发着让人胆寒的气息,他的眼神如同冷冽的寒风,让人不敢直视。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他的身后。他们惊讶地发现,那里竟然站着一队身着玄甲的士兵!这些士兵浑身散发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煞气,仿佛来自九幽之地,他们的存在使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那队玄甲士兵的身上,每一片铠甲都闪烁着寒光,透露出无尽的威严和力量。他们手中紧握着锋利的武器,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杀伐之气。他们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高大威猛,让人望而生畏。与那天兵相比,这队玄甲士兵的气势毫不逊色,甚至更胜一筹。他们所散发出的煞气,似乎能够撕裂虚空,让整个世界为之颤抖。在这样的威压下,就连那些曾经高傲自大的天兵们也黯然失色。 “杀!杀!杀!”只听那将军身后一众玄甲士兵,发出一声声怒吼,武器在地上不停地敲打,似在威慑众人。那声音裹挟着凶威,撼天动地,震得这天界开始震动,四周星辰也开始摇曳,星宿星君也都躲藏了起来不敢露头。 随着这声声怒吼,那将军身上散发出无尽的杀意,他的双眼如血,充满了狂暴和杀戮的欲望。他的气息如同火山喷发一般,炽热而强大,让周围的空间都扭曲起来。 他手中的长枪闪烁着寒光,枪尖上凝聚着一股恐怖的力量,仿佛能撕裂虚空。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似乎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和愤怒。 在这一刻,整个天地都为之变色,风云涌动,电闪雷鸣。那将军身后的士兵们也感受到了他的气势,他们的眼神变得坚定而凶狠,准备跟随将军一起冲锋陷阵。 几人虽然都是修道之人,且道行高深,平日里也是经历过无数风浪,可面对这漫天的凶威,他们还是被吓得脸色惨白,身体颤抖不止,心中更是涌起一股无法遏制的恐惧之情。那凶威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吞噬掉一般,让他们感到自己如此渺小和无力。 他们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那恐怖的景象,脑海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原本坚定的道心此刻也开始动摇起来,甚至有几人已经心生退意,想要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张之维却不似他人,面色如常,接着若有深意地看了那人一眼,不由暗暗心惊:“此人一身杀气冲天,身后将士更是百战之兵。当年为借杀气打落天门,召来数千将士,借其杀气入体,又借七杀阵威方才将天门打落。如今单此一人身上的杀气与当年想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没猜错的话,纵观史书,也只有那一位才能有如此惊天的杀气了。” 接着只见那将军微微抬手,身后一众士兵便整齐划一地令行禁止,四周随之恢复了平静。那将军冷漠地扫视众人一圈,宛如千年寒冰一般的声音响起:“我乃武安君白起,奉始皇之命前来。哪一位是张之维?” 他的目光犹如冷冽的寒风,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让人不禁感到一阵寒意。而他身后的士兵们,则静静地站着,手中紧握着兵器,眼神坚定,似乎随时准备听从他的命令。 众人听闻此人乃是威名赫赫的白起,更是心中一惊。张之维却是不同于旁人的震惊,向前一步,躬身道:“贫道张之维,敢问侯爷,始皇陛下有何旨意?” 白起看了张之维一眼,也不由心惊:“此人这般年纪,便是我也看不透他的深浅。如若没有这滔天的杀气护体,没这身后铁甲军掠阵,怕是我也只能含恨于此了。陛下不知到底是何用意,此等人物,何须我来相助?” 虽然心中波涛汹涌,但脸上却无任何表情,环伺众人,冷冷道:“始皇口谕,凡忤逆者,杀;凡对人间不轨者,杀;凡对人间圣人不尊者,杀。张之维为人道兴盛,只身犯险,便是大德之人。此等大德,便是我人道圣人。凡不尊者,杀无赦。“ 白起的话裹挟着滔天的杀意传遍了三十三重天,惊得一众仙神乱了方寸。 “我天界与人间向来各行其道,怎得那始皇派这尊杀神前来是所谓何意?难不成他又要伐天了?” “怎么会?几千年了,我等与人间少有往来,他始皇便是千古一帝也不能如此蛮狠吧?天人永隔,这不是他与大道定下的规矩吗?怎得他要自食其言不成?” “这其中许多辛秘你们却是有所不知啊。当年始皇泰山封山,即使祭天,也是立威。从此下界书同文,车同轨,量同衡,行同伦便是给人道定了规则,天道与人道便再无交际。但是总有些人不甘循规蹈矩,便另辟蹊径。不顾天规法度,偷偷的在这人间行一些苟且之事。如今人道大兴,想来那些人便坐不住了。这应该是触怒了始皇,便派那尊杀身上来警告一番。诸位莫要惊慌。说起来,那位确实有些过了,不过这三十三重天之上的几位老爷都未曾说些什么,何须你我操心?” “哎,这些年他们何止是有些过了。如今竟和西方的那群小毛娃娃们搅和到了一起,是该有人教教他们规矩了。” “规矩,我天界的规矩也只能束缚我等这些人罢了。管的了他们吗?不流点血,怎么长的了记性。要我说,始皇派他来最好。旁人行事,只讲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而这位行事,则是试纸皆断不流一指。不让他们知道疼,哪里会收敛?” 。。。。 天界一众仙官聚在一起,相互讨论着。虽说大都知道其中缘由,但谁也不敢说出来。毕竟这些人敢如此行事,定是有人在背后与其撑腰。而那撑腰之人,众人也都猜到是谁。但碍于其地位,也只得三戒其口。 。。。。 姜子牙几人这边,听到白起的话,全都面面相觑起来。白起说出的话,让他们感到了一阵无法言喻的震撼和恐惧。 “这……”姜子牙想要开口反驳,但他的声音却被卡在了喉咙里。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白起,眼中满是惊惧。 其他人也都露出了同样的表情,他们的脸上充满了惊愕和茫然。 白起身上散发出来的漫天凶威让他们感到无法抵挡,他们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他们想要说些什么来反驳白起,但在那股强大的威压下,他们的话语都变得苍白无力。 就在众人骑虎难下之时,只听得一道声音自虚空传来:“武安君,好大的威风啊。” 话音刚落,只见一位黑袍之人带着姬昌等人瞬时来到近前。而刚刚说话之人乃是一名身似豺狼,头若龙首之人,赫然便是龙之二子睚眦。 “你为秦立下不世之功,却被那秦昭襄王逼死,如今却这般没得骨头,投到那始皇麾下。堂堂一代人屠杀神,便这般没得脸面?竟然对仇人子孙俯首?我若是你,早就羞愤自尽了。如今还敢在此耀武扬威,是谁给的你勇气。那始皇不过是人间帝王,那是天子,如今却带兵上天。一个小小凡人,怎敢对天不敬。嬴政小儿。。。。。” 不待睚眦说完,白起眼神冷冽地看着它,右手猛地一挥,原本插在地上的那柄剑,便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嗖”的一声飞回他的手中。他握着剑柄,将剑尖指向睚眦,浑身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睚眦感受到这股强大的气势,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仍然倔强地不肯退缩。它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向白起扑来。然而,还没等它行动,白起就已经出手了。 只见白起手腕一抖,一道凌厉的剑气从剑身飞出,如同一道闪电般划破空气,径直朝睚眦射去。剑气所过之处,空间似乎都被撕裂开来,发出阵阵刺耳的呼啸声。 睚眦大惊失色,想要躲避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住了,根本无法动弹。眨眼间,剑气就击中了睚眦的脖颈处,只听“噗嗤”一声闷响,睚眦那颗巨大的龙首便掉落在地,滚到了一边。 鲜血从睚眦断裂的脖颈处喷涌而出,染红了周围的地面。而睚眦的身躯也无力地瘫倒在地,失去了生机。白起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眼中没有丝毫波澜。 “哪里来的畜生,竟敢直呼陛下名讳,该死。”说完白起抽剑入鞘,冷冷地看向几人。 “白起,此乃天界,还轮不到你放肆。你私自带兵上界也就算了,如今竟然一剑斩了睚眦,你该当何罪?难道始皇真想伐天不成?” 白起淡淡道:“对始皇不敬,该杀。始皇陛下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于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敲扑而鞭笞天下,威震四海,使天下归于一统,重定人道之律,并与天齐。此等胸怀,岂是你等可妄加品论?” 那黑袍人轻咳一声,冲着白起道:“此间种种,我们暂且不论。只是这张之维,与我等有些误会,今日便是想解开这误会。不知侯爷可否给我个面子,让我等与张之维将此事了了可好?” 白起冷冷道:“我刚刚的话你没听到吗?你有什么面子,一个只会藏头露尾之人,也配让我给你面子?” “杀。”白起话落,只听身后再次响起震天动地的喊杀之声,将众人再次震得脸色一白。修为差一点的,险些被震得吐血。 那黑袍之人见状,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冷冷道:“那便是谈不妥了?白起,我敬你一代杀神,原不想与你结怨,你却如此不知好歹。也罢,老夫也许久未曾动手了,这天上人间,想必也快忘了老夫了,今日便拿你人头,重新立威也好。” “老匹夫,真当我不认得你?昔年始皇泰山封禅之时,你便借机扰乱。虽说掩盖了天机,但你那杀意却是做不得假。当年若不是始皇有命,怎能让你离去,便是天涯海角,我也定取你性命。今日你既自己跳出来,那便新仇旧恨一起算,老贼,拿命来。” 正当白起准备动手之时,张之维伸手一拦,竟将那白起生生按了回去。接着转身对白起行了一礼:“侯爷稍安勿躁,我有话要说,待我说完,再动手不迟。” 白起挣了挣,竟然动不了分毫,心中再次翻起惊涛,随即不再挣扎,看了张之维一眼,淡淡说道:“也好,你说便是。” 张之维转过头,看向那名黑袍老者道:“便是你等坏了我人道道统?从此人间再无人皇,有的只是天子,神便成了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存在。但你们想过没有?神不应该是高高在上的,有人才有神,没了人,神便不再是神了。这等道理,为何却想不通呢?人神各司其职,何故非要坏我人道?如今人道大兴,你们又不甘寂寞。纳森的那棵神树便是你们的手笔吧?想在人间再立一个凌驾世间律法之上的地方,如今又怎样?不也被毁于美国的炮火之下了吗?看吧,连那些昂撒强盗都看不下去了。” 那黑袍老者阴沉着脸,盯着张之维道:“那树便是被你毁了的,树不死,岛又怎能被毁?那棵树便是这人间修行之人的图腾,你毁了图腾,便是绝了这世间修行者的路。你这等掘路之人,也敢大言不惭,当真没了天理不成?” 张之维差点被气笑了,扶着额头,无语道:“这偷天换日的本事可是被你学了个透彻。别的我不知道,但这胡搅蛮缠可真是你们这些人一脉相承啊。我人间需要你这等图腾吗?你等传下什么八奇技,九奇技的,看把人间祸乱成什么样了?要不是有人道大势压着,人间早就乱了。如今还敢大言不惭,说我断了修行之人的路。我便断了,又怎样?我也看出来了,讲理是没什么用了,不漏点手段,你等却也不知道疼。还是毛主席他老人家说的对,打的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讲理既然讲不同,贫道也略懂些拳脚。侯爷,你且暂退。这班宵小,何须你动手?我来便是。” 白起看了黑袍老者一眼,冷声道:“你放心动手便是,我为你掠阵。此地风水不错,今日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我定要将其埋葬于此。” 黑袍老者冷哼一声:“小辈狂妄,张之维,白起,真当这是人间不成?也好,你等下界卑贱之人,怎知这天有多高。既然诸位觉得此地风水甚好,那便留在这里吧。” 第111章 闻仲 那黑袍老者双手张开,缓缓握紧,随着他的动作,空间似乎都被扭曲了。突然,一柄通体闪烁着神秘黑色光泽的长鞭出现在他手中,仿佛是从虚空中直接召唤出来一般。长鞭上闪烁着淡淡的光芒,让人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其中涌动。 黑袍老者手持长鞭,向前一指,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无奈,大声喊道:“张之维,我们本无意与你为敌,但你却一再逼迫。我再问你一次,你当真非要如此吗?”他的眼神紧紧盯着前方的张之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和决绝。 张之维低头嗤笑:“我记得当年怀义问我到了何种境界,我曾玩笑于他‘仙人之下我无敌,仙人之上一打七’。怀义啊,非是为兄要骗你,实在是连我也没想到他们竟如此的不争气啊。”接着抬起头看着那人:“非是我要如此,实在是你等要绝了我人道之路,贫道又怎能坐视不理。快快动手,莫让侯爷等急了。” 那老者闻言,顿时怒目圆睁,手持钢鞭,冲着张之维便打。只听一声金铁碰撞之声响起,钢鞭打在张之维身上,张之维则是一脸笑意的立在那里,纹丝未动。 老者眼角一跳,赶忙抽身后退。立定身形后,心有余悸道:“我这钢鞭,上打仙神,下打奸佞,无往不利,为何落在这张之维身上却伤不了其分毫?纵使一座山,也受不得我这一鞭,难不成这张之维已肉体成圣不成?不可能,他一个小辈,哪里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张之维老神在在地看着老者,调笑般说道:“继续,你年纪大,我让你手段尽出,我再还手。继续啊。” 老者闻言,眼眉一沉,低喝一声:“启阵。”随着话音落下,只见整个道场,竟被一个硕大地雷网笼罩起来。接着其中的山川树木,虫鳞羽昆,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衰败起来。不消片刻,此地已是一片萧瑟枯败。 老者运起法阵,将同行之人隔绝到阵外,这才得以避免被大阵所累。白起这边,也被大阵所困,接着只见玄甲士兵再次喊杀之声响起,一道煞气屏障将众人护在了其中。但那大阵却是霸道异常,那煞气形成的屏障竟被其慢慢地侵蚀着,以这种侵蚀的速度,用不了一盏茶的功夫,便会被侵蚀殆尽,到时也只得含恨当场了。 白起见状,向前一步踏出,周身气质陡然一变,接着宛如实质的杀气涌出,那凛冽的寒意瞬间笼罩了众人。就连阵外之人也被这滔天杀气震得动弹不得,眼前一片血海,宛如置身九幽一般。随着杀气蔓延,瞬时便将屏障护住,这才堪堪减缓了侵蚀的速度。 “这白起不愧为杀神,我等当年也皆是厉兵秣马,杀人无数。但即使如此,这般杀气,却是闻所未闻。”姬昌盯着阵中的白起,不由惊诧道。 姜子牙则忧心道:“白起一生七十余战,未曾一败,且每战只杀不俘,被称人屠。自古人王数百,但人屠唯一。此人命中自带七杀,实难想象,那嬴政竟能让此人俯首,那始皇又是怎样的存在。” 周公皱眉点头:“太公所言,正是我之担忧。仅仅一个白起便如此,那始皇麾下还有王翦,蒙恬支流,如今看来,那始皇已是有了撼天之力。反观这张之维却是疥癣之疾,那始皇才是我等仙神之心腹大患啊。” 姬昌摇头:“你等所言差矣,始皇自始至终都只为守护人间,即便死后也化身龙魂,镇守华夏,不曾犯天。他之所求,甚是简单,天人永隔,永不互犯,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介凡人。但这张之维却是不同,他已有圣人之资,且他之所求乃是要将坏他人道者尽数枭首,比起始皇,这张之维才是我等心腹大患。别看他现在只伤不杀,只是时候未到罢了。待到时机一到,恐怕这漫天仙神,却无人能挡啊。” 姜子牙冷哼一声:“当年帝辛如何?一代人皇,不照样授首。我便不信,这张之维便无人能挡?这漫天仙神,其中藏龙卧虎者不甚繁举,便连个张之维也收拾不了了?” 姬昌看了姜子牙一眼,冷声道:“子牙莫不是忘了,当年是如何拿下帝辛的?此事连上界老爷也讳莫如深,我看你是这些年过的太过安逸了吧?” 姜子牙顿时冷汗直流,躬身道:“文王莫要生气,子牙口不择言,还请文王降罪。” 姬昌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理会,接着悠悠说道:“张之维此人,身负大因果,又天生道体,一言一行,皆暗合道理,那些大能自是不会与他降难。今日前来,也不是要与他争个高低,不过是探探他深浅罢了。实在没想到,这始皇竟不顾天规地律,派人上界,此乃变数,也为劫数,使我等的劫数。此劫能不能过,只能看造化了。” 众人听闻姬昌之言,皆是目露震惊之色,姬昌术数独步天下,既然他都如此说了,那定然不是妄言。 阵中老者盯着张之维,眼神之中充满震惊道:“怎么可能?为何你不受大阵影响?” 张之维嗤笑一声:“我刚刚说话你是一句没听到是吧?我不是说了,我大道自成,我既是道,道便是我。你这绝地天通大阵,只能绝天地大道,但却断不了我的道。当年颛顼帝绝地天通原本是为绝仙神之道,如今却被你用来绝人道,还真是造化弄人啊。不过想来,你即为人族叛徒,此事也说的过去。你叛帝辛,坏人皇气运,这才让那些宵小得了空子。不然,就以姜子牙、姬昌之流,怎能打入朝歌,让一代人皇陨落。我说的没错吧,闻仲太师。” 那老者听到张之维竟直接点明了其身份,索性也不装了。大手一挥便撤去了大阵,顿时 脸色一白,汗如雨下。显然维持这等阵法,即便是大商太师也消耗不起。换了几口气后,脸色恢复了几分,这才怒道:“既是当年人道巅峰时期的武丁王朝,也是人神共居,也未曾灭神。但他帝辛却要灭绝仙神,他怎么敢?他凭什么?便凭他是人皇?神明庇佑凡人,凡人祭祀神明,他凭什么打破此种平衡?他该死,他若不死,这世间便再无神明,再无仙神,那么我等算什么?他这是要绝了我们的生路,不杀他,便只能被杀。物竞天择,此乃天理使然。当年死了帝辛,后来又出个始皇,今日又出来个你张之维。你们这些虫豸,为何便不能乖乖认命?非要与天争个高低?” 张之维扭了扭脖子,漫不经心道:“一位人间圣人曾说,与人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天斗,其乐无穷。想我人族千百年,不正是这么斗争来的吗?” 接着张之维话锋一正:“神的本质乃是承载了大众愿望的人,从前人族为了获得神的庇护,而不思劳作,将自身祸福,寄予神明。没了人,你们这些所谓的神,又凭什么能成为神?我早就有言,神不是高高在上的,神乃大德之人。首先是人,其后才是神。当年姬昌代天伐纣,不过是利益所致罢了,却还编撰演绎,歪曲真相。堂堂一代人皇明主,竟然在你等口中成了十恶不赦的昏君。闻仲,你也是人皇后裔,也是人间贵族。为何如此行事?不过是因为当年帝辛行事太过激进。休要找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张之维话锋一转,看向姬昌等人:“还有你们,文王姬昌,周公旦,太公望,你们贵为诸侯,不尊人皇,不遵人道,自降身份,甘当天子,便是对人道最大的背板。反叛者有何颜面在此妄言?” 接着张之维看向白起,行了一礼:“秦始皇统一六国,天下归心,然而他却被后世之人歪曲成了一个暴君。难道这里面没有你们的推波助澜吗?当年项羽被困在垓下,即使面临死亡也不愿渡过乌江,你们知道为什么吗?这就是一代君主的骄傲。既有对江东父老的愧疚,也是对自己的惩罚,因此才有了项羽自刎乌江和霸王别姬的故事。可惜像你们这样只为自己谋利的人,怎么能理解这些呢?秦始皇在泰山祭祀天地,不仅是向苍天警示,也是向百姓宣告:人间有自己的法则,也有人道圣人传播道义。但你们竟然妄图破坏人间的法则,扰乱人道的秩序。此等贼心,已经昭然若揭,岂有不杀之理?” 白起顺势抽出长剑,向着众人遥遥一指,冷声道:“众将士听令,这些人不尊人道,不尊始皇,更不尊我人族圣人,该杀,给我将这些乱臣贼子埋于此地。” 随着白起话音落下,身后一众将士顿时齐声呐喊,声音如雷霆万钧,响彻云霄,让山川为之颤抖,星辰为之摇曳。 张之维见状,大手一挥,一道无形屏障便将众人笼罩起来:“我之前只伤不杀,非是不敢杀,而是不值得杀。一些不入流的,杀了也无用,但今日贫道便要大开杀戒,将尔等尽数埋藏于此。在此之前,我只问你一次,我师父神魂何在?” 闻仲冷哼一声:“张之维,你太狂了。你真以为这天界便无人制得了你了吗?你师父的神魂自然被我藏起来了。有本事便自己去寻。” 张之维脸色如常:“这般说来,我师父便无恙了,那我便放心了。”接着便向众人一步步走去。 闻仲几人见状,赶忙准备迎敌,但瞬间脸色大变,众人只觉修为似乎被封印一般,竟然动不了分毫。 姜子牙咬牙怒斥道:“张之维,你做了什么?” 姬昌却是眉头一跳,沉声道:“可能今日我等真要埋骨于此了。我刚刚起了一卦,竟发现此刻我等已与周遭脱离了。我等虽身形未动,但此地却已不是原来之地了。我等还是小看这张之维了。” 闻仲眉头深皱,似是想到什么似的,不可置信地看了张之维一眼,颤声道:“你。。。你竟然到了如此地步?你想做什么,我乃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你若对我出手,便是与整个天界为敌。张之维,你想清楚了,莫要为自己召来大祸才是。” 张之维面色不改:“我那贤侄,原为天上王灵官,因何下界,我想闻仲太师应该比谁都清楚。我身为师伯,自然要为我那师侄讨个公道。废话少说,动手吧。” 此刻众人已是如同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其宰割,只因此刻张之维所创造的这片空间之中大道不存,生命不转,一切变化都只在其一念之间。 倒不是张之维多厉害,只是境界之差,差之毫厘,便是鸿沟。张之维大道自成,此刻的境界已是到了闻仲等人不能理解的地步。 正当张之维准备动手之际,一个巨手便从天而降,向着屏障一把抓来。张之维见状,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小声道:“总算出现了,我还当你不敢露面呢。” 接着之间那只巨手竟然没一丝阻拦,便伸进张之维所创造的空间之中,也不拖沓,抓起几人便快速离去。张之维冷笑一声:“既然来了,便留下点什么再走。”说着便运起金光,瞬间化作一把长刀向着那只巨手斩去。 刀光闪过,只见那只巨手手腕之处顿时破开一道口子,鲜血宛如倾盆大雨,直流而下,将这山峦染的通红。 那只巨手也顾不得许多,虽然被张之维伤了,也不做停顿,几个呼吸间,便消失在众人视野之中。 白起见众人被救走,走到张之维身边问道:“那是何人?” 张之维摇了摇头:“不可说,不可说。”接着对白起行了一礼:“多谢侯爷相助。” 白起摆了摆手:“你乃始皇臣民,既为人族出力,我等岂能坐视不管。走吧,随我前往帝陵。始皇有请。” 第112章 始皇 “始皇?请我?”张之维听到白起的话不由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 不错,始皇陛下无法离开帝陵,这既是禁制,也是陛下地选择。陛下此次遣我来此,一是护你周全,二则是请你前往帝陵。张之维,莫让陛下久等。” 当年,始皇帝统一六国,建立了大秦帝国,渴望长生不老,追求永恒。于是,他派遣徐福东渡寻找仙药,同时也在国内秘密筹备着一项宏大的工程——建造帝陵。 这座帝陵不仅是始皇帝的陵墓,更是一个神秘而强大的禁制所在。它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和秘密,只有少数人知晓其中的真相。始皇帝深知自己的生命有限,无法永远统治这个世界,但他希望通过帝陵的力量,继续守护大秦的江山。 张之维正了正神,接着整理了一下衣冠,昂首挺胸地向前一步:“将军请。” 白起带着张之维一步踏出,只见四周风云变幻,仿佛时间和空间都被扭曲了一般。下一刻,他们已经出现在了秦岭的深处。张之维环顾四周,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之情,轻声说道:“故地重游,物是人非啊。”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慨和无奈。 白起转头看向张之维,他那面无表情、冷酷如霜的脸庞上,罕见地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他感慨地说道:“当年你踏入节谷的时候,始皇帝就已经对你有所关注。而你的大徒弟淮易,更是得到了始皇帝的恩准,才得以开启天灵。原本想着若是你无法撼天,也可以让你的弟子来完成伐天的大业。但没想到最终还是你这位师父独自一人承担起了所有的责任。” 张之维抬头看了眼天上,感慨道:“我龙虎山或者说我华夏门风自古便是如此,为后世开太平,便是塌天之祸,有长辈在,哪里轮得到小辈。” 张之维又感慨一番,接着再次闪身,便出现在帝陵前。张之维看着眼前宏伟的帝陵,不禁再次感慨:“始皇不愧为千古一帝,即便死后也要化身龙魂,镇守华夏龙脉。可惜,终是被宵小得了空,致使大秦二世而亡。不然焉有后世之祸。” 白起闻言,昂首一步,立于骊山之上,傲然道:“二世如何?十世如何?百世又如何?只要我华夏传承不灭,便是我人道正统。但若后世之君,不行人道,纵使万世又如何?道长,切莫小看了始皇陛下。” 张之维闻言随即俯身下拜:“是我狭隘了,始皇胸怀天下,恕之维不敬之罪。” 接着只觉神魂深处响起一道威严声音,直冲天灵:“凡我华夏子孙,顶天立地,为人道披肝沥胆者,不敬朕又如何?凡有异心者,与我百姓背道之人,纵使拜我亦无用。” 张之维闻言,再次俯身一拜,接着只见一道金光自骊山地底升起。白起见状,一步踏入,张之维也紧跟其后。 瞬息之间,两人便来到了皇陵地宫。四周千年不灭的长明灯将整个地宫照得宛如白昼一般明亮。在地宫之中,无数的兵马俑整齐排列,虽然它们只是泥胎,但依然散发出强烈的肃杀之气,镇守着四方。穹顶之上,满是璀璨的明珠和珍贵的宝石,完美地呈现出漫天星宿的景象。苍穹之下,银色的江河湖海奔腾不息,四周山川绵延起伏,亭台楼阁高耸入云,将华夏大地的山川地理完整地呈现在眼前。正中央的一座高台之上,一位高大威严的中年男子稳稳地站在一座棺椁之上,他腰间挎着一把锋利的长剑,身上穿着袀玄袍,头戴通天冠,目光始终凝视着脚下的山川河流,仿佛在守护着这片土地。 张之维见状,上前几步,接着俯身跪地:“晚辈张之维,叩见始皇陛下。” 始皇微微移动视线,将目光投向了张之维,眼神之中透露出一种无上的威严和庄重。他静静地凝视着张之维,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内心深处的想法。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整个地宫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半晌之后,始皇突然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这笑声如同惊雷一般响彻在地宫之中,穿过层层石壁和土层,直抵三十三重天之上。他的笑声中充满了自信和豪迈。 好一会儿,始皇止住笑声,一脸自豪地说道:“好,不愧为我炎黄子孙,大秦儿郎。昔年朕于泰山封禅,昭告天下,朕统六国,天下归一,筑长城以镇九州龙脉,卫我大秦,护我社稷。以始皇之名立誓,朕在,当守土开疆,扫平四蛮,定我华夏万世之基。朕亡,必化身龙魂,佑我人道,永世不衰。日月为证,天地共鉴,仙魔鬼神共听之。自我以后,借三皇五帝之名号,后世之君,称为皇帝,与天同齐。但可惜子孙不肖,至我大秦二世而亡,好在传承未灭,我华夏还在,也算没没了朕的初衷。” 张之维怔怔地注视着眼前这位承上启下的千古一帝,眼中满是敬意。 始皇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朕当年所愿,便是这普天之下皆是我大秦疆土,为后世子孙,扫清障碍,故而遣人四处寻访,只为长生之道。其实也无需长生,再给朕五十年,不二十年足矣。到时四海臣服,我后世子孙便不必再受战乱之祸。可直到临死前,朕方才相通。长生如何?后世之君,若是无德,便是多大的基业也守之不住,若是有志,便是白衣亦可成就千古霸业。山本无愁,因雪白头,水本无忧,因风起皱。朕乃帝王,怎能如此狭隘,可惜,这般道理,直到朕临死之前方才明了。” 张之维闻言,叩首回道:“陛下切莫如此自诽,山水本无忧,皆因外物起忧愁。人若无欲,便也不再是人了。人道的兴盛,离不开欲望的趋势,此乃人道至理,非陛下之过。若陛下无欲,何来天下一统,若陛下无欲,何来日后华夏正统,若陛下无欲,我人间子民怎敢与天争,与地斗。此非私欲,乃是为天下苍生,人间百姓之公欲。” 始皇听后,不禁再次哈哈大笑起来:“好,好一个公欲。有你这番话,朕也不枉在此禁锢千年。若后世皆如此,朕再禁千年万年又何妨?好好好。” 张之维肃然起敬,接着又是一拜,随后开口询问道:“不知陛下召贫道前来,所为何事?” 始皇眼睛微眯,笑道:“我知你道心通明,不妨算上一算?” 张之维恭敬说道:“其实也不用算,陛下乃是至公之人,所行之事,皆是为公。贫道妄言,陛下想必是想知道贫道所求到底为何?” 始皇微微点头:“对也不对,朕虽是帝王,但也是人,公事自当为首,但作为一个父亲,朕也未能免俗。你说对了一半,也罢,你且说来听听。” “神不因其是神而被人敬畏,而因其功德为人所敬仰。这天下,乃是人的天下。能保佑百姓安居乐业的也只有人,而不是靠那些虚无缥缈高高在上的仙神,贫道所愿不过如是。不求天下无神,但求人不畏神。” 始皇点点头,黯然道:“不错,自帝辛之后,人便自降一等,不仅敬神,更是畏神。却不想,昔年天降大水,蔓延九州,凡我疆土,皆成河泽。可我等也未曾屈服于天,禹王治水十三年,终人定胜天。可惜,后世君主未能教化臣民,致使臣民忘了先祖之功,只知求神降福。此间种种非一人之过,朕也难辞其咎。” 张之维笑道:“陛下何须如此?您身化龙魂,自当知晓如今之事。如今人道大兴,已不复以往。如今之人,不再畏惧仙神,而是敬畏先祖,敬仰英烈。凡遇大事,皆万众一心,以力撼天,不畏生死。既有敢叫日月换新天之志气,也有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叫声之豪气。陛下纵观历史,此乃万古未有的时代。人道大兴,此乃定数。谁若敢坏我人道大势,贫道便先坏了他的道。即使天道也不行。” 始皇扶须,笑道:“我怎会不知,敢言秦皇略输文采者,岂是凡人,傲骨天成,我华夏子孙自当如此。正是看到如今人道有了大兴之势,方才有些跃跃欲试。如今知道你之所求,朕甚是欣慰。如此甚好,朕为你守护这人间净土,你大可放心一搏,朕和这大秦将士,便是你的后盾。朕戎马一生,纵使伐天又如何?” 张之维躬身施礼:“陛下大义,之维自当义不容辞。” 始皇点点头,随即说道:“朕还有私事一件,罢了,皇帝无私事。。。” 不等始皇说完,张之维躬身道:“陛下是想问无根生吧?” 始皇点点头:“我儿扶苏,一生以仁待人,可惜为人所害,朕思子心切,不得不护其神魂,不入六道。此乃父亲之爱,非帝王所为,惭愧惭愧。” “爱子之心,人皆有之。大秦以法治天下,公子则以仁治。天下皆定,施以仁政,本就无可厚非,但恕贫道直言,公子此人,似乎有些仁义过头了。即使如今的无根生,在此之前,也是如此。一心渡人,不论对错,但凡所求,皆有所应。此番种种险些酿成天下大乱之局。空有倾天之能,却无不动道心。说到底,终归不过是误人害国罢了。” 始皇叹口气:“我又何尝不知,但扶苏毕竟是我长子,自然有些偏爱,原想着他仁义无双,正是安邦之君。但却不想,却是有些仁的过了,已经是愚了。如今也好,无根,无根,正适合他。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能将他正过来,我在此以一名父亲的身份先行谢过了。只是你那徒弟慢点,毕竟有我血脉,还请能够多加教导,日后嫁为人妇也好,守得天地清明也罢,只求她能顺遂平安。” 张之维笑道:“陛下多虑了,我先前已然说过,我龙虎山门风向来便是如此。有我在,自然保慢点一生无恙。我若不在,就连陛下也不能独善其身,慢点既有始皇血脉,更是不能藏于人后。陛下,关心则乱啊。” “哈哈哈,对,你说的对,是朕多虑了。罢了,既是朕的后嗣,此也是她的宿命。好了,你且回去吧,今日能见你,朕心甚慰。如若遇到什么解决不了之事,自有朕在,自有这万千将士与你同在。” 张之维在此行礼一拜:“多谢陛下。” 话音刚落,只见始皇袖袍一挥,张之维便只觉眼前景色变换,瞬时便出现在骊山之上。 正当张之维准备离去之时,只听身后一道声音传来:“张之维?你怎么在这里?” 张之维一回头,便看到一群整装士兵将此地围了起来,说话之人乃是一名老将军。 “哎?领导,好巧,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张之维看到眼前之人,不由笑道。 “我问你呢?我听说你不是登仙了吗?怎么会在这骊山?”老人好奇问道。 张之维也并未隐瞒,笑着答道:“对啊,这不是始皇召见,这才下来吗。想不到能碰到熟人,难得,难得。” 老人闻言一惊:“始皇还活着?” 张之维翻了翻白眼:“怎么可能,始皇早就死了。只是龙魂不灭,镇守华夏。此番也是其龙魂召唤,我这才赶来此地的。” 老人这才松了口气,随后埋怨道:“我说呢,帝陵突然异动,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变故呢。想不到是你搞的鬼。对了,你都成仙神了,当年你断了天路,从此仙不见人,你忘了?私自下凡,不怕天条戒律?人间道则?” 张之维无语:“你少看点小说吧,还天规戒律,知道的不少啊。行了行了,此地无事,以后也不会有事,你等散去吧,切莫扰了始皇清净。” 来人闻言,随后恍然,赶忙吩咐众人撤退。张之维看了眼老人,随即叹口气,与老人道别后便闪身离去了。 第113章 再回龙虎山 再次回到阔别许久的龙虎山,张之维却未惊动任何人,径直便向着张怀义处去了。一路上,他看着熟悉的风景和建筑,心中五味杂陈。 “师弟,别来无恙啊。”张怀义正在打坐,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招呼声,蓦然睁眼,便看到一脸笑意盯着自己的张之维。 “师兄?你何时下界的?一切可都安好?”张怀义看到许久未见的张之维,激动得有些不知所措,脸上洋溢着喜悦和兴奋。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深深的关切和期待。张之维看着张怀义激动的样子,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轻轻拍了拍张怀义的肩膀,说道:“师弟,别来无恙啊!我刚下界不久,一切都好。倒是你,看起来精神不错啊!”听到张之维的回答,张怀义松了一口气,但仍然充满好奇地问道:“师兄,你此次下界有何事要办吗?” 张之维听到这话,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暖流。自从登上天门之后,他所遇到的尽是针对自己的算计和阴谋,让他感到疲惫和无奈。然而此刻,张怀义的关心却如同一股清泉,滋润了他干涸的心灵。他深深地感受到了张怀义对他的情谊,这种情谊让他倍感温暖。 张之维微笑着回答道:“一切都很好,我你还不了解吗?无论身处何地,我都能应付自如,绝不会吃亏。师弟无需为我担忧。”接着,他关切地询问起张怀义:“最近山上的情况如何?大家都好吗?” 张怀义红着眼眶:“好好好,一切都好。清灵唤醒前世记忆,远舟与孟琳也已经大婚,如今下山去各门派走礼还未回来,淮易和慢点也精进了不少,这山上一切无恙。师兄,此番下界可是需要师弟与兄同行否?师弟早已准备好了,但请师兄吩咐。” 张之维笑着拍了拍张怀义的肩膀:“师弟莫急,此番下界,乃是始皇召见,去了趟帝陵,正好也有一事问你,这便顺道回来了。” 张怀义眼神一黯道:“哦,原来是这样。始皇多年未曾苏醒,如今竟然召见师兄,想来定是已经有所安排了,自然用不到我了。师兄有何事问我,但说无妨。” 张之维看着眼前闹脾气的张怀义,不由翻了个白眼:“怀义啊,你都快八十的人了,为何还如此小心眼?始皇唤我只是嘱咐我一些事,怎么你和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似的,如此做作,哪里还有些天师的样子?” 张怀义看着张之维,一脸愤懑道:“师兄,自从继承天师度,我便知道这辈子超你是超不过了。你我是服气的,但别人我张怀义可是不服的。如今这天下异人,有一个算一个,不管什么无根生也好,王灵官转世也罢,只要不算你,我也能算当世无敌了。这地上的也就这样了,但这天上的,我却还未较量一二,我如何能够瞑目。师兄,非是我自傲,你也知道当年我为了对付你下了怎样的功夫,你却看我不起,我如何能不生气?” 张之维无奈摇头:“师弟啊,不是为兄看不起你,有你在,为兄也能少许多麻烦,但是如今局面,还是为兄一人面对的好。有始皇镇守下界,即使将来出了什么意外,也好有个后继之人不是?难不成真要给咱龙虎山团灭了不成?” 张怀义看着张之维,好半晌才叹口气道:“哎,也罢,我这微末道行也帮不上些许忙,便为师兄你守着后方便是了。不知师兄有何事要问?” “当年师父被接引入天界,我虽未问你,但我知道你定然有所后手,我今日便是来问你,师父他老人家如何了?还有,如何能寻到师父的神魂所在?” 张怀义闻言,随即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这才睁眼疑惑道:“师兄,你既然下界问我师父之事,不用猜,也是与天上那帮人闹翻了。但为何我感知到师父的神魂仍在日渐恢复,如今已经恢复七七八八了。师兄,到底怎么回事?” “闹翻?他们倒是不想与我闹翻,但奈何他们背后的人坐不住了。他们多番试探,但还是急了。原本我想以他们修为和心机,为何如此拙略,后来方才想通,必然是那背后之人坐不住了。所以当日我便佯装准备动手杀人,果然有只手自天外而来将这些人救走。” 张怀义皱眉:“那师兄,可知背后之人究竟为何人?能从师兄手中救人者,这天上地下也就那几位了。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应该是。。。。”说着张怀义顿了顿,接着手指向西方指了指。 张之维轻轻点头,接着笑道:“西方佛陀,贵为五方五老,如今却也不甘寂寞起来。呵呵,当真讽刺。” “当年三武一宗灭佛,便是为了压制神权。如今我华夏之地佛门教义,已与那佛陀无关,坐不住也在情理之中。” 正当二人交谈之时,张怀义的房门被叩响,接着便传来清灵的声音:“天师,可是师伯下界了?清灵可否一见。” 张怀义袖袍一挥,房门应声打开,接着清灵走了进来,冲着二人行了一礼,张之维看着却调笑道:“不知我是该唤你王灵官大人还是唤你清灵?” 清灵俯身一礼:“师伯莫要笑话清灵了,前尘往事已是过往,莫要再提了。今世便是清灵,乃是龙虎山弟子。即使当年王灵官,见了天通道人也要行礼作揖,何况如今呢?” 张之维笑道:“赏善罚恶的王灵官叛逃下界,又入了我龙虎山天师府,真是造化弄人啊。” 清灵苦笑:“谁说不是呢,只是天界腐朽。那些大能遵循大道,自不会乱了道理天律,但奈何有德之人毕竟是少数,而天界琐事繁杂,时间久了自然便被这些别有用心者乱了纲常。昔年我仍在上天当值之时,多次进言,却被一句‘道自天成,随他们去吧’给敷衍回来。大道无常,皆有变数。师伯散魂,不也逆天行事吗?如今仍由其肆意妄为,人间不定会成什么样子呢。如今看来,那些圣人不愿上天,也不无道理。昔年我乃大恶之人,得祖师点化方才为善。这一恶一善之间却是悟了这人道之理,更是看不得这天上的腐朽,但我一人又势单力薄,改变不了什么,故而才散魂去魄,入了六道,转世重修。” 张之维点点头:“既已做出选择,便只能一往无前了。你今日来此,不知是讲你前世之事的吧?可还有其他要说的?” 清灵眼神一凌:“只求师伯准我登天,一为正名,二为还这天上人间一片清明。” 张之维覆手而立,背对着清灵走向门外,来到院中,随手折下一根树枝,问道:“清灵,我切问你,这树枝长的好好的被我折断,可是它做错了什么?” 清灵摇摇头:“并未做错什么。” 张之维回头看向清灵笑道:“是了,它什么也没做,但我却一时兴起将其折断,你说是我错了还是树错了?”清灵再次摇头表示不知。 “对你我而言,它只是一棵树,将其种在这里只是为了好看,哪天看着不顺眼了,便连根拔了,换棵新的。它断与不断,甚至有他没他,都在我等一念之间。我俩谁都没错,此乃世间万物生存之道。对于天上那些仙神也一样,我等在他们眼中与这棵树无异。如今看我等不顺眼了,换一批顺眼的便是。但我等与树不同,树反抗不了,但我们可以。你说你要为自己正名,那树又要向谁正名?你说你要还这天地清明,那树的清明又谁来还?” 清灵皱眉,似是明白了张之维的意思,却又不认同,只得沉默。 张之维见状继续说道:“你既然已经说了,前尘往事不必再提,可你今日之言,却是对前尘往事念念不忘啊。清灵,言行不一,难成大道啊。” 清灵开口道:“师伯,您的话我自然懂,但我亦有我的执念。执念未除,如何证道?” 张之维轻轻一点清灵胸口:“此事你别问我,问这里。你的执念到底从何而来,又因何而起?清灵切莫钻牛角尖啊。解铃还需系铃人,此事旁人帮不得你,只得你自己悟。我知你有心结,如若我现在带你登天,你只会重走老路。清灵,记住,正是修行时。” 清灵闻言,只得点点头,随后叹口气道:“师伯,小心西方教。昔年阐截二教相争,西方教借机兴起,早已觊觎此地多时了。此间种种少不得他们的身影,师伯还是小心堤防为好。” 张之维笑道:“自然,你师伯我是何人,怎会让人算计了我。行了,你好生修行,我与你怀义师叔还有事要说,你且回去吧。” 清灵行礼告退,张之维转头看向张怀义,无奈笑道:“你说我教的这几个,一个猴儿,一个灵官转世,一个人造道体,还真是五花八门,全都凑齐了。” 张怀义撇了撇嘴:“你都快成截教教主了,有教无类。” 张之维哈哈一笑,转而问道:“你可还没说呢,如何能够寻到师父的神魂?” 张怀义身上金光亮起,接着自其头顶升起一道虚影,只听张怀义道:“我将师父的命魂斩了出来,只留天地二魂,又将当年镇魔塔中三个阴魂的命魂各截取了一段给师父补上,以防被其发现,这便是师父的命魂。” 张之维笑道:“也就你能想出这么个招来,换做是我,打死也想不出。也罢,那三个阴魂也算是他们的造化,天上走一遭,说不得能成阴神也未必不可。只是有了师父这道命魂也还不够,他们既带走师父,定然有了完全之策。况且他们怎会不知你有后手,一定有了防备,不信你感知一下师父神魂所在。” 张怀义以命魂牵引,脑中瞬间便出现一道画面,只见一处雪山之上,一朵雪莲盛开,张静清的神魂便在雪莲中央,吸收天地灵气。 正当张怀义准备告知张之维时,只见脑中画面一变,竟出现在了一处虚无之境。四周一片黑暗,万物不存,但在黑暗中央,一道金光闪烁,赫然便是张静清的神魂。 接着画面再次变换,这次竟然出现在了一个庙宇之中,张静清的神魂盘膝坐于中央,面前则是无数信众,香烟袅袅之间,无尽念力向着张静清涌去。 。。。。。 就这样,画面不停转变,不一会儿竟然变了几百处之多。张怀义猛地睁眼,不可置信道:“我观师父藏身之地,短短瞬间,竟变换数百处之多。这命魂乃是人身主魂,天地二魂聚生命魂,绝对不可能断了联系。但这瞬息之间,二魂怎么可能出现在如此多的地方?天魂主光,地魂主影子,天光地相也绝可能分离,纵使身外化身也做不到如此地步。此间定有蹊跷。” 张之维笑道:“师弟可是忘了,佛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这一念生万界的本事,可正是佛陀的看家手段啊。” 张怀义恍然,接着一脸寒霜地冷笑道:“好个西方教,拘我师父神魂,欺我道门无人。我这便上书,我倒要看看,这天界是否腐朽至此。” 张之维一把拉住张怀义:“师弟莫急,师父无恙便好。我今日已经知道师父命魂在你手中,便能依法行事了,找出师父神魂所在便也不难了,此事便可放一放了。” 张怀义吐出口恶气:“他日定要为师父讨个公道。” “哪有公道不公道的?要不是他们将师父神魂接走,哪能这么快恢复?冥冥之中自有道理。好了师弟,无需如此动气。” 张怀义叹口气:“日后再说吧。师兄,你要走了吗?” 张之维神秘一笑:“走不了,还有人要来。” 正说着,一名道童跑了进来:“师爷,有客到。” 张之维笑道:“真不经念道,说来就来。” 第114章 回天界 “老张,听说你回来了?这成仙的滋味如何?”人未至,声先至。 张之维笑着冲张怀义打趣道:“这无根生都快把咱龙虎山当成他的家了,想来就来。师弟,下次再来可得问他收门票了。” 张怀义点点头,一脸认真道:“嗯,政府决定将咱们这龙虎山开发成旅游景点,以后这前山便不是咱龙虎山的了。不过也好,异人总归是异人,总是要远离常人的。师兄,日后便是你想回山,也得事先通报,不然也要收钱了。” 张之维咧着大嘴愣了一下,直到无根生进门,这才回过神来,随后慢悠悠道:“师弟,你来真的?” 张怀义摊摊手,无奈道:“没办法啊,咱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近年来这信众的捐赠少之又少,咱这人吃马嚼的,还有大殿每年的维修养护,哪哪不得花钱?政府每年给拨的那点钱,实在杯水车薪,这日后成了景点,有了游客,自然收入也就上来了不是?我这都准备让弟子们去沿街卖货去呢。你不当家,不知这柴米油盐贵啊。” 无根生一进门便听到张怀义哭穷,接着笑道:“天师,此言差矣。靠那点门票钱够做什么的?你看全性,除却那些作奸犯科的,大部分都还算得上遵纪守法的吧?但这些人每日吃穿用度可都不少,怎么来到?不都是靠着全性的产业养活的吗?你要缺钱,我给你介绍一人,要说修行之道,他或许差些火候。但这赚钱吗,咱们可是拍马不及的。” 张怀义撇撇嘴:“我家原也是做生意的,这其中的道道我能不懂?还需外人?” 无根生笑道:“哦?天师的办法就是让一众弟子沿街叫卖?” 张怀义不甘示弱道:“你就说是不是办法吧?” 无根生摇摇头:“要不怎么说什么人赚什么钱呢。天师,以你那法子,纵使这山上所有弟子都放下修行去当个贩夫走卒,又能赚多少?虽说如今不比从前了,干什么也都能养活自己。但靠这个发家致富,却是有些异想天开了。勤劳致富?你还真信啊?” 张怀义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张之维抢先道:“哦?老无,你仔细说来。” “勤劳致富,致的乃是小富,足够一日三餐,但也不会大富大贵。人一旦满足,大部分人也就安于当下了。这乃是上位者诓骗底层的谎话,即为民安,也为包装自己那不堪的过往罢了。你纵观历史,哪位巨贾是靠着勤劳致富的?不管怎么发展,资源毕竟是有限的,总归是会向少数人倾斜的。就比如这龙虎山上,上任老天师,对你和大耳朵倾尽的心血和别人能一样吗?纵然你俩天资卓越,但没有师门教导和资源,怎能有了今日的天师和天通道人?” 张之维盯着无根生,却是言他道:“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还有,你怎知我下界了?” 无根生撇撇嘴:“也没什么事儿,只是来看看我那女儿如何了。你这师父不在,我怕她懈怠,正好心有灵犀,这才寻来一叙。” 张之维笑道:“哦?你这心有灵犀的还真是时候啊。我刚下界去见了始皇,你便寻来了。老无啊,你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满嘴跑火车啊?你不是向来以诚待人吗?” 无根生尴尬挠头,笑道:“你看你说的,你真见始皇了?他可有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一位父亲对儿子的担心罢了。唤我前去唠唠嗑罢了。怎得,你有什么想法不成?” 听到张之维说到父亲对儿子的担忧时,无根生不禁眼神一黯:“当年是我太过迂腐了,我自认仁德,却不想是愚忠。几经转世,却也未曾相通,直到遇见你。原以为知道自己的道在哪里,我行我素,却差点又带来祸患,终被你一语道破,这前半生细细想来不过自欺欺人罢了。后来浑浑噩噩,直到那一日灵光乍现,以为终于寻到了自己的道,却不想仍是镜花水月。直到宝宝出生的那一刻,我才幡然醒悟。张之维,我不知你到底是何根底,但有一点我不得不承认。不管作为异人也好,寻常人也罢,你确实让我嫉妒。若我当年有你这等心性,又何至于现在这般。哎,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 张之维笑着摇摇头,走到窗边,看着窗外一排竹子说道:“你可知当年王阳明于龙场悟道为何能顿悟成圣?当年他于龙场石板之上,左边是儒家圣人,右边是佛家佛陀,二者皆想引其入其道,但王阳明却以‘吾性自足’,终以凡人之躯,成就圣人。但这一句‘吾性自足’便不知胜旁人繁几了。无根生,自你自称无根之日起。但是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你道心不坚了。你可承认?” 无根生黯然点头,兀自不答。 张之维继续道:“龙场悟道,他悟出了什么?咱就说这竹子,他象征着‘谦逊、坚忍、刚正’,但不是竹子本身就带有‘谦逊、坚忍、刚正’,而是因为自己的心是‘谦逊、坚忍、刚正’的,才会把竹子本身的翠绿、挺拔、坚硬,看作是是‘谦逊、坚忍、刚正’的象征。试想,如果没有人提前告诉你,竹子代表‘谦逊、坚忍、 刚正’,当你第一次看到竹子时,你会把它与‘谦逊、 坚忍、刚正’联系起来吗?如果你能联系起来,说明你自己本身就是‘谦逊、坚忍、刚正’,这与竹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归根到底,一切真理是由你自己的心而发,而不是外界告诉你的,这就是所谓的‘心外无物’。只不过,我们习惯了人云亦云,习惯了用预设的框架去理解事物,不知不觉间被困在了思想囚笼。人因别人的称赞而沾沾自喜,因为别人的批评而恼羞成怒,因为炫耀而得意,因为嫉妒而焦虑。然而这些又有哪些来自人们的真心?追逐的名利场,是我们真的需要的,还是仅仅为了炫耀?” 无根生苦笑:“可惜,这些个道理,我从前却是从未想过的。如今却是也晚了,我当年退出全性,便是想要知行合一,不为外物所累。但终究还是误了自己。” 张之维拍了怕无根生的肩旁笑道:“不晚不晚,老无,到了何时都不晚。咱再说说你之前关于赚钱的言论。你说的固然正确,但这世上又有多少天骄泯于世人的?机会总是有的,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抓得住的。抓住的便扶摇直上,成为人中龙凤,抓不住的便也只能隐于世间,泯于尘埃。此乃世间运行之道,人道之理。纵使当下这个时代,人人平等,但也有高低之分,此乃亘古不变之理。老无,既然相通了,何必如此惺惺作态?说吧,你此番前来,到底何事找我?” 无根生不好意思一笑:“有一将军入梦,唤我前来寻你。我正纳闷呢,你不是都登天了吗?我如何寻的了你,你这不久下界了。我原也不知寻你作何,现在我想我是知道了。” 张之维却是笑了一下,也不回答。张怀义看着二人不解道:“什么意思?无根生,师兄,你俩搁这儿猜谜语呢?” 张之维翻了个白眼,接着冲着门外唤来一名道童,吩咐道:“去将慢点和淮易唤来,就说我回来了。” 道童闻言,便向着后山跑去。不一会儿,二人便结伴而来。淮易见到张之维却是顿时红了眼,一把抱住张之维的腿啜泣起来。慢点则仍是一脸冷淡地先是冲着无根生打了个招呼,接着看向张之维,那张千古不变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丝柔和,轻柔地叫了声师父。 张之维将抱着自己腿地淮易拉了起来,后退两步,细细打量二人一番。接着点点头:“不错,为师不在的这些日子,你们也没落下。难得难得,没枉费为师一番心血。” 不待张之维说完,只见一条一米多长的蛇形生物,连哭带嚎地向着屋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进来。张怀义几人却是仿佛早已见怪不怪似的向后退了几步,张之维躲闪不及,被一头撞入怀中。 “仙师,您终于回来了,终于想起我来了,我还以为您把我给忘了。您知道我这些日子是怎么过地吗?就是为了等您回来收我入门的。仙长,您要再不回来,我。。。。。” 慢点听着如同噪音般的哭喊,眉头微皱,轻咳一声:“二壮,你声音小一点。” 那条蛇形生物立刻噤声,一脸惊惧地看着慢点,退到了张之维身后,显然这些日子里,慢点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张之维一把将其从身后揪了过来,拿到眼前,打量一会儿,这才似乎想起什么:“你是当年驮我上界的那条龙?我不是说等你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再来上山寻天师的吗?怎得?我是让你上山避劫的吗?” 二壮被张之维一手提着,不好意思地笑道:“仙长,我这不是趋吉避凶吗?早日上山修行,何苦非要等那劫数落到头上再来呢?那不是给咱龙虎山添麻烦吗?呵呵,仙长莫要生气,我也立下过功不是?当初不是我拼死相救,淮易师兄和清灵师兄说不得会出什么意外呢。您看在我有功的份上,便不要计较了。” 张之维气笑了:“劫数乃是天定,岂是你一句趋吉避凶便能躲了的?你险些丧命便是报应。你看吧,日后有你受的。” 二壮闻言,一下子从张之维手中挣脱,盘到张之维身前,磕头如捣蒜般求道:“仙长救我,我不想死啊。我才两百多岁,还未成年呢。仙长,如今龙族凋零,您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应劫而死啊。说不定我就是这世间最后一条龙了,仙长。。。。” 张之维被吵的头疼,赶忙打断二壮道:“行了行了,念你有功,又是这世间所剩不多的龙族,我便救你一命吧。” 二壮闻言,激动地热泪盈眶,宛如黄河决堤一般,缠上张之维的大腿哭了起来。张之维看着湿透了的裤子,不由皱眉摇头,接着将二壮甩了下去,冲着无根生道:“老无,这条龙便交给你了,你好生教导,他日应劫之时,尽力保他一命。” 不等无根生说话,二壮则是一脸错愕道:“仙长,您不要我了,不要啊,二壮我给您当个坐骑什么的最合适了,您可千万不要把我赶走。我可听话了,从来不顶嘴,您让我往东我绝对不敢往西,而且。。。” 张之维无语打断道:“行了行了,我不需要坐骑,而且你要想活命,也只能找他。他乃始皇后裔,自有龙魂护佑,他日应劫,也只有他能保你一命。” 二壮顿时噤声,转头看向无根生,接着便一下盘上无根生的大腿,再次痛哭流涕起来:“老师,我终于找到您了,我二壮此生唯老师马首是瞻,老师救我。。。。” 无根生还不知道发生什么就被一条龙给缠上了,一脸疑惑地看向张之维,指了指盘着自己地二壮问道:“老张,什么情况?这是何意?” 张之维摊了摊手:“上天有好生之德,说起来我与他也有场缘分,老无啊,你便代我了了此事吧。” 无根生看了看滔滔不绝的二转,无奈地扶额叹息一声:“哎,好吧,谁让我欠你的。那个二壮是吧?你要还不住嘴,我便将你从山上扔下去。” 二壮立刻停下,双眼炯炯地盯着无根生,等着其下一步指示。 无根生看着这条耍宝似的龙,不由笑出了声:“还真是个玩意儿,也罢,我便收了你。二壮,这名字虽说不雅,但也还凑活。我也不给你起名了,就二壮吧。” 二壮立刻拜师,算是入了无根生门下。 张之维接着转头看向慢点淮易二人,悠悠道:“此番便随为师一同上天吧。” 此话一出,顿时将众人惊得不轻,尤其是张怀义:“师兄,你不带我却要带两个小辈?你到底是何意?” 张之维道:“师弟莫要如此,我带他二人自有道理,非是因为他二人的修为,他日师弟自会知晓。” 张怀义知道张之维行事向来周全,所有也不再多说,反倒是无根生开口道:“老张,我呢?你把他俩都带上去了,不带我?” 张之维看了眼无根生:“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慢点和淮易乃是我弟子,张怀义是我师弟,我们好歹是同门。敢问老无,你是我何人?” 无根生一脸理所应当道:“我可是你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啊。” 张之维闻言,无语的白了无根生一眼,随后便带着慢点二人瞬间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无根生无奈耸了耸肩,刚准备带着二壮离开,就被张怀义拉住,一脸殷切地问道:“老无,你刚刚说的那个精于商道之人,什么时候让他过来?” 无根生差点被惊得摔倒,心道:“还真是一个门里出来的,这算计可真是一脉相承。”嘴里说道:“天师放心,这几日我便让他上山,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便拉着二转逃也似地飞身离开了,生怕晚一点连内裤都得被张怀义留下。 第115章 人间真神 天界,淮易和慢点被张之维带到他的道场之中,淮易看着眼前巍峨的高山和茂密的树林,眼中满是震惊:“师父,您说此处都是您的道场?这么大的地方您就这么占了?而且此地道则丛生,大道环绕,这么一个风水宝地是怎么被您找到的?” 张之维哈哈一笑道:“这有什么难的?只要是我看上的地方,那就是我的道场!至于这地方嘛……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我觉得这里比较安静,适合修行而已。不过你们放心,这里虽然道则丛生,但对你们来说也是一种磨练,可以帮助你们更好地理解道则。” 淮易听后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暗暗感叹:“真不愧是师父,如果我猜到不错,此地定是师父抢来的。” 张之维接着转头看向一脸淡定的慢点:“慢点,你觉此地如何?” “挺好的,和龙虎山有些像,大道环绕,道韵不止,只是不知为什么感觉其中道则有些怪异。” 淮淮易闻言神色一变,心中一紧,连忙几个跳跃间便跃上一座山头,仔细端详起来。他站在山头上,凝视着四周的山峦和河流,眉头紧皱,眼中闪烁着疑惑的光芒。 过了半晌,淮易辗转腾挪间又回到张之维面前,面色凝重地说道:“师父,弟子刚刚观察这山川走势,确实宝地无疑,但这其中气局却是有着大问题,显然被人为动过手脚。师父,您看那远处的山脉,原本应是龙脉汇聚之地,却被人用阵法压制住了。而这条河流,本应是滋养这片土地的灵脉,却被人设下了阻碍,导致灵气无法顺畅流动。还有这些山峰之间的气流,本该形成天然的屏障,现在却变得混乱不堪。这一切都表明有人在这里布下了一个巨大的风水阵,意图改变此地的地气格局。这种手段太过阴险,我担心会有什么危险。师父,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 张之维笑道:“不错,慢点天生道体,能察觉此地异常自不用说。你单单观炁望行便也能发现,看来为师不在的这些日子,长进了不少啊。” 淮易则是一脸凝重地问道:“师父修为通天,应该早就知道了吧?师父,您知道是谁做的吗?为何要设计如此歹毒的阵法?倒转阴阳,绝地天通,此乃绝户阵,到底是什么人能布下如此阵法?” 张之维却是不答,转而问道:“淮易,你说什么是神?” 淮易被问道一愣,接着思索片刻后,答道:“师叔说过,神者,至公至圣者也。凡至公之人,大德之辈皆可成神。” 张之维点点头:“你说的不错,但往往这些至公之人却是无有私欲,一心向道,而醉心权势者又往往非大德之辈,不可谓讽刺之极。而如今天界便是如此,为道者,无心争权,夺利者,却无心悟道。为师自认,无传道之能,不敢与圣人比肩,无护佑一方之功,亦不敢以人间正神自居。本为后山人,偶作堂前客。既然做了,便做到底,为我人道博一个太平。拨乱反正也好,离经叛道也罢。嘴长在别人身上,随他们怎么说,但为师要做的,便是要将那腐朽之辈,埋于此地。从此,我人间清明,再无仙神乱世。淮易、慢点,为师将你二人带上来,一则是为助你二人成道,二则是为帮助为师。此行九死一生,你二人想好了,如今因果未沾,后悔还来得及。” 淮易闻言,跪地一拜:“我从前本为山中野猴,不通人理,不知年岁,浑浑噩噩,虚度光阴。幸得大道垂怜,遇到师父,为我开灵启智,传我本领,通晓人理,此等恩情山高水长,纵使万死也难报师恩。我知此行凶险,但身为弟子,看着师父只身犯险此为不孝,身为世间生灵,明知师父所行乃是为这天地生灵开万世太平却置身事外,是为不义,而置身世外便是背叛,背叛者不忠。我师从天师府,得天师教化,师父传道,此等不忠不义不孝之举,非我辈之人所为。师父,前方纵使刀山火海,淮易定随师父一同前往。即便身死道消,黄泉路上也好侍奉师父左右。” 张之维无语地看了淮易一眼:“你说就说,怎么还没怎么着呢就黄泉路了?呸呸呸,不吉利。” 接着转头看向慢点,柔声道:“慢点,你呢?” 慢点则是没有废话,一脸认真地看着张之维道:“师父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张之维闻言哈哈大笑:“得此二徒,此生无憾了。” 笑罢,淮易看向张之维:“师父,我知你修为通天,但这漫天神佛也非一人之敌吧?” 张之维看向淮易:“淮易,你可知我天师大殿中为何要设武英堂?” “自是为了祭奠那些为了家国牺牲就义的英烈。” 张之维摇摇头:“不单如此。那些英烈便是我人间的真神,我天师府为正一统领,自然要带头敬神。” 淮易一脸茫然:“真神?可是师父,您所行之事,不就是为了人神相隔,各司其职,永不相犯吗?为何又要敬神?弟子愚钝,还望师父解惑。” “何为人?顶天立地是人,心怀坦荡是人,苟且偷生是人,心怀不轨也是人,人是复杂的,此乃人性。但何为神,无私欲者,为至公者,为天下苍生者,为万象升平者,为海晏河清者,皆为我人间真神。我人间不需要高高在上的神,需要的乃是芸芸众生中挺身而出者。为国为民者,方为真神。既是信仰也是丰碑,此等真神,何敢不敬?” 张之维看了眼淮易继续道:“我等修行之人,所图的不过是长生。我修行之人都如此,何况常人。死,谁都怕,那些为国捐躯者也怕。但面对国破家亡,山河破碎,总会有人站出来搏一线生机。纵观历史,我华夏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不都是因为这些奋不顾身者,才能延续至今吗?平日里他们也是芸芸众生的一员,但总会在危难之际挺身而出,舍身取义。此等英烈,如若不敬,不记,不忆,怎会有这数千年的传承?” 淮易听着张之维慷慨激昂的话语,不自觉地直起腰杆。虽然他是只猴子,但也是华夏地猴儿,对于华夏,仍是有着归属感。 张之维看到面前昂首挺胸的淮易,不禁哑然失笑。摇摇头接着道:“你说这漫天神佛非一人敌,我自然知道。但谁说我是一人了?我身后有着无数苍生,有着百万雄狮,更有始皇和他的大秦铁骑,我道不孤啊。” 淮易闻言不禁瞪大眼睛:“始皇?他还活着?不对,当年我在秦岭之时,浑浑噩噩地跑到过帝陵。虽说当年没有修为,但我等生灵,对世间万物的感知却是更加敏锐。那始皇帝陵之中,弥漫出的只有无尽死气,冲天杀气,威服四方的王气和睥睨众生的霸气,唯独没有活人的生气。” “始皇早已殡天,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纵使始皇也要遵循。但始皇大义,死后魂不入六道,而是化作龙魂,护我华夏基业,又铸兵甬,伐不臣之寇。” 淮易闻言,皱眉道:“那不对啊,师父,既然如此,为何始皇帝陵却有着无边死气弥漫。按您这么说,始皇化身龙魂,不应该有死气才对啊。” 张之维冷哼一声说道:“哼!还能有谁?自然是天上那些仙神做的勾当!他们害怕始皇帝坏了他们在人间的道统,毁了他们在人间的基业,更害怕始皇帝举兵行伐天之举,于是便设下此阵。然而,始皇帝的胸怀又岂是这些宵小之辈所能揣度的呢?即便他们乱了朝纲,坏了大秦的基业,但我华夏的传承依然未曾断绝。哪怕中间经历了亡国灭种的危机时刻,也总有仁人志士挺身而出,驱除鞑虏,恢复中华。这就是我们华夏不灭的传承。” 淮易听后愤愤不已,刚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只见慢点指着天上说道:“师父,有人来了。” 张之维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目光望向远方。只见天边有一个人踏着云彩缓缓走来,眨眼间就来到了张之维的面前。这人浑身散发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息,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他身穿道袍,手持拂尘,仙风道骨,令人心生敬畏。 张之维看着眼前的人,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而那位道人则仔细地打量着张之维,眼中闪烁着欣喜和赞赏的光芒。过了一会儿,道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响彻云霄。他高兴地说道:“好好好,不愧是我龙虎山的门人!”这句话充满了自豪和满意之情,似乎对张之维十分认可。 张之维带着淮易慢点二人向着道人行了一礼:“弟子张之维见过师祖。” 来人正是天师张道陵,他一袭道袍,面容慈祥而威严。待张之维恭敬地行完礼后,张道陵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不错,没有辜负我天师府的门风啊!多少年了,老道我终于再次见到了我龙虎山的后辈了。哈哈哈哈……” 张之维躬身道:“师祖,非是历代先祖无飞升之能。自师祖成仙之后,我天师府历代天师便不再登天,一为登天与师祖同朝为官,是为不敬,二为天师历来是人间的天师,非是天上的天师,为人间正道,自是义不容辞,但成仙成神,高高在上,也非所愿。师祖莫要见怪。” 张道陵闻言,笑得更甚了:“好你个张之维,这是挑我理来了。这是怪我上天以来忘了人间吧?老道这许多年未见后人,今日终于得见,这一见面便被数落。说起来还真是。。。。。好了好了,不说了,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我身为天师,自当扫清人间苦厄,如今看来确实有些失职啊。” 张之维再次躬身一礼:“弟子不敢说长辈的不是,但今日得见师祖,却是不吐不快。如今天界腐朽至极,今我人道大兴,那些个便坐不住了,妄图染指我人间,坏我人道大兴之势。师祖贵为天师,却是兀自不理,实在有违天尊道理。” 张道陵叹口气:“你说的我又怎会不知,但这天界势力纵横交错,而那些上神道祖,却是一心向道,不理这些个琐事,老道纵是有心,却也无力啊。还好我华夏之地,既有历代人皇魂归火云洞,又有始皇镇守龙脉,这才使我华夏传承不绝。要说起来,老道我实在有愧天师之名啊。” 张之维闻言,似也认同般得点点头,随后问道:“师祖前来,不单单是为见我吧?想来是那闻仲之流告了御状吧?” 张道陵点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也是,也不是。那些个人所求之事,这天上人尽皆知,也不是什么秘密,但真要让他们承认,却也是不可能的。告御状,他们不敢。但做些下作之事还是可以的。我此次前来,一则是走个过场,二则是为你撑腰。你且放手一搏便是,天塌下来,有我顶着。你是我天师府的门人,想来他们也不敢做的太过。但也少不了一些麻烦,这些只能你自己处理了。不过以你的手段,他们也只有吃瘪的份了。好了,我回去了。带着你两个徒弟,多去我那里走动走动。” 正当张道陵准备离开的时候,张之维却拦住了他:“师祖稍候。。。。。” 张道陵不等张之维问出口,便笑道:“你是想问张静清那小子吧,放心便是,他们还没那个胆子动我的门人。时候到了,自然会给送回来的。” 张之维却是摇了摇头:“师父之事,有师祖在,我自是不担心,弟子只是想问师祖,师祖能为弟子担多大的祸?” 张道陵眼神一怔,不待其说话,只听张之维继续说道:“若弟子将这漫天神佛全都埋葬于此,不知师祖担得否?” 张道陵听后愣在原地,原想着张之维只是想打掉这些仙神的想法便罢。如今看来这是想将这些仙神屠戮殆尽啊。 张道陵张着嘴,不知如何开口,张之维却抢话道:“师祖不说话,便是默许了?那弟子谢过师祖,有师祖这话,弟子便可放手一搏了。淮易,慢点,恭送师祖。” 三人冲着张道陵一拜,接着也不给张道陵说话的功夫,张之维一个眼神,便由淮易与慢点一左一右架着张道陵送了出去。 第116章 马家来人 张道陵被二人抬着出了道场,接着不待其说话,二人则马不停蹄地离开了,留下张道陵一脸茫然。 张道陵回首看了看,摇头笑道:“罢了,罢了,福祸相依,福祸相依。”说完拂尘一甩,轻抚胡须,踏云而去了。 淮易慢点回去后,淮易急忙对张之维说道:“师父,那便是我龙虎山师祖张道陵?师祖垂怜,今日见得真仙了。” 张之维眼睛微眯着看了他一眼:“为师便不是真仙了?” 淮易挠挠头:“师父当然是真仙了,只是毕竟师祖乃是传说中的人物,今日有幸得见,自然激动,有些忘形了。师父见谅,呵呵呵。。。” 张之维叹口气:“师祖他老人家毕竟是我道门祖师,继往开来的人物,自然非比寻常。但如今毕竟受了天神正箓,今日能来寻我已是不易,哎。。。。” 淮易却是皱眉问道:“可是师父,那你为何还要师祖为你担这些个因果?” “为师何时要师祖担了?我知道师祖后面要说什么,只是用这话堵他嘴罢了。虽说我龙虎山门风如此,但我若真让长辈来为我分担,岂不是你口中不孝之人了吗?你一个猴类尚且通晓,我乃你师父,更需以身作则。” 淮易恍然大悟,随后冲着慢点道:“师妹,一定要谨记师父教诲。不仅要尊师,更要敬长啊。你虽道心通达,但这修行的门道可大着呢,为兄毕竟早你入门,心得体会也要比你多上几分。就比如今日之事,饶是为兄也没看出师父他老人家的良苦用心。日后你可要多看多听,这天上可不比人间,当然,为兄也会多加指点你的。” 慢点转头,一脸真诚地看着淮易:“我一早就知道师父的意思了啊,师兄你不知道吗?” 淮易被慢点说的一愣,随后不可置信道:“你知道?你从哪儿看出来的?你怎么可能看出来的?出家人不打妄语,你可莫要胡说啊。” 张之维敲了敲淮易的脑袋,不满道:“你看不出来,旁人便也看不出来了?谁说先入门者就一定比后入门者通晓的多了?达者为长,说不得哪日你还得反过来叫慢点师姐呢。行了,有这些闲聊的功夫,还不如打坐修行呢。这地方也够大,你们便自行找个安静之所修行去吧。非召不得离开此地。” 淮易捂着脑袋,委屈巴巴地看了张之维一眼,随后嘟嘟囔囔地窜上树梢,消失在张之维视野之中。 张之维看了眼慢点,慢点也一脸真诚地望着张之维。二人便这样大眼瞪小眼地杵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张之维终是憋不住了率先开口:“慢点,此处甚是广大,你不再找找了?” 慢点认真地点点头,张之维却仍不死心道:“这里是为师修行之所,要不你再重新寻个地方可好。” 慢点摇摇头,仍然一脸真诚地看着张之维。张之维无奈叹口气,只得转身离开,重新寻找地方去了,走前还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慢点,似乎还想再努力一下,但看到慢点已然一屁股坐了下去,只得摇头离开了。 。。。。 下界,张怀义正和玄明下着棋,田晋中则坐在一旁悠闲地喝着茶,好不惬意。自从张之维上了天,如今这龙虎山上,老一辈的也只剩这三人了。田晋中兼着国家管理机构的职务,平日里还要忙着处理公务。天师府的一应事宜虽说有弟子代劳,但许多事也需要张怀义拿主意,平日里也就张玄明最闲,但即便如此,他也要负责弟子们的功课。所以像今日这种聚会,也是难得。 只见张怀义盯着棋盘,一脸郁闷地说道:“师兄,按说清灵灵官转世,之维师兄又是亲自教导,但清灵毕竟是你弟子啊,怎得凡事都问他啊?师兄,他这可是僭越了啊,你便不生气?” 张玄明一脸严肃:“我生什么气?之维师兄天生道体,念头通达,他能亲自教导清灵,这是清灵的福分。莫说他是灵官转世,就是玉皇大帝转世,他今生也是我龙虎山的弟子。淮易,君子莫要背后论他人长短。何况你还是修行之人,更是天师府天师,身为正一领袖,更要注重这些。” 张怀义翻了翻白眼,呢喃道:“难怪当年师父没让你下山,依你这性子,怕不是要饿死。我哪里是在议论之维师兄,我是为清灵抱不平罢了。毕竟是我龙虎山下任天师,你这师父不操心,还不能让我唠叨几句了。” 田晋中放下茶杯,一脸笑意道:“怀义,都说人老成精,你那点小心思,还能瞒得了我俩?年轻时不懂事便罢了,如今都是快要入土的人了,还是这般,你可真是一点没变啊。” 张怀义翻了个白眼,把手里的棋胡乱一扔:“不玩了,没意思。” 田晋中继续笑道:“这整个山上最数你争强好胜,之维师兄如何不知。不让你去,自然有不让你去的道理,何必如此。再者说了,师父不经常说吗?正是修行时,你如今的蛰伏,与你而言,未必不是最好的修行。话又说回来,你若要是有那本事,自己打破天门飞升上去,谁又能拦得住你?” 张怀义撇了撇嘴:“你以为我不想啊?你也别说那风凉话,还快入土?就以你那修为,我没看错的话,先天一炁已经统领全身了吧。啧啧啧,要说起来,以一统万,数你做的最到位了,我这天师应该你当。就以你的修为,不说千岁万岁,想死怕也没那么简单吧。谁能活得过你啊?” 张玄明此时也是一脸严肃道:“老而不死谓之妖,晋中师兄,我虽比你入门晚,但有些事儿还是要提醒你一二。想想当年司马懿。。。。。” 田晋中听到这里,赶忙打断道:“行行行,这不是开导怀义吗?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玄明啊,怎得你都这般岁数了,还是一点不知变通啊?这都什么年月了,还扯那老黄历做什么?我这勤勤恳恳给国家卖命,给龙虎山谋福利,怎得到你嘴里成了司马懿了?行行行,我说不过你们,我喝茶行了吧。”说完便端起茶杯,闭口不言。 张玄明见到田晋中这般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接着转头看向张怀义:“怀义,之维师兄自有他的道理。我们做师弟的,若比他强,说他便也就说了。但我等修为比他不上,道心无他稳固,念头更是纷杂。如何还能计较?静心,静性,方为修行人。正是修行时,你莫要自误啊。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谴其欲,而心静之,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 张怀义听的顿时头大,赶忙认错:“玄明师兄,莫要说了,我知错了,以后一定不会在背后议论他人了,求你快快收了神通吧。” 玄明皱眉摇头,心道“怎得同为修道人,却一个个的都是这般。”接着也端起了茶杯,品起了茶来。 就在三人安静的品茶之时,一名弟子跑了过来:“师父,师伯,不好了,有人来砸场子来了。” 张怀义手里端着的茶杯顿时被其捏的粉碎,接着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怒声道:“什么人敢来我龙虎山砸场子,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去,取我天师剑来,我倒要看看,来我龙虎山砸场子,他脖子到底有多硬?” 田晋中则瞥了一眼张怀义,无奈道:“怀义,你先坐下,你不先问问怎么回事就如此,万一是个误会怎么办?焕金,你先说说,什么情况?谁来了?怎么好端端的砸我龙虎山场子做什么?” 只见那名被叫做焕金的弟子缓了口气,这才道:“我也不知是什么人,他们自前山过来的,原以为是游客,我便好言劝其折返回去。怎料这些人却硬要闯我龙虎山后山不说,还非要天师出来说话,不然就要把这龙虎山一把火烧个干净不可。” 张怀义顿时怒上心头:“烧我龙虎山?谁给他的胆?走,带我过去,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寻死的货,敢来我龙虎山放肆。前方带路。” 田晋中与张玄明对视一眼,也赶忙起身,追上二人一同前往。倒不是怕张怀义吃亏,毕竟如今这世间的异人,有一个算一个,只有张之维不下界,捆在一起都不够他张怀义收拾的。他们只是担心张怀义盛怒之下,不分青红皂白地将人宰了,到时即使有理也没理了。 来到大殿,只见一群人立在大殿中央,满脸怒意,气势汹汹的冲着周围天师府的弟子怒骂着。而天师府的弟子则是一个个地低着头,不敢回话,甚至不敢抬眼看他们。 张怀义见此情景,顿时大怒:“你们一个个的,非要把我天师府脸面都丢尽了不成。都让人找上门指着鼻子骂了都没人敢动手的吗?这么多人,让几个人就唬住了,往后休说是我天师府弟子,我丢不起那人。。。。” 不待张怀义骂完,只见远舟跑了过来,一把将张怀义拉到一边,小声道:“师父,你先别生气,其中缘由你有所不知。。。” 张怀义一把甩开远舟,怒道:“有什么缘由也轮不到他们放肆,我天师府何时受过这种气?来人,先把这几个不知死活的丢下山去,要敢反抗,直接给我打断手脚。要能活着爬上来,再说不迟。”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张怀义见状怒声厉喝道:“连天师的话都不听了?好好好,一群反骨仔,从今日起你们便从我天师府除名。远舟,给我把人扔下去。” 为首之人闻言,向前一步,冲着天师和刚刚赶来的田晋中和张玄明二人躬身一礼道:“天师,田爷 张爷,晚辈东北马家,邓有福,有礼了。冒闯山门是我等不对,但天师不问青红皂白,便要把我等扔下山去,也太过不讲理了吧?” 张怀义如同听到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讲理?你同我天师府讲理?你出去打听打听,我天师府何时讲过理?你闯我山门,骂我弟子,耀武扬威,我还要同你讲理?真是笑话,此事传扬出去,我天师府还如何立足?远舟,还愣着干嘛?非要我亲自动手不成?” 田晋中见状赶忙一把拉住张怀义:“你先别急,先听听怎么回事,万一是个误会呢?听完再扔也不迟。” 邓有福顿时眼皮一跳:“早就听闻龙虎山门风彪悍,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连平日最是谦和的田师伯都尚且如此,看来今日怕是少不了被仍下山了。” 田晋中则是眼睛微眯道:“你闯我山门,骂我弟子,还要我如何谦和?说吧,究竟什么事,让你如此急着寻死?” 邓有福缓了缓神道:“天师,二位师爷,晚辈只问一事,张之维师伯何在?” 张怀义冷哼一声,不待其说话,田晋中则率先开口道:“我之维师兄早已飞升,这圈里何人不知?你既然姓邓,如何能不知?如今特意跑来问我,是何意思?” “田爷,非是小子无礼,我再问您一句,张之维师伯日前是否下界?” 田晋中皱起眉来:“不错,但你又从何得知?我师兄下界不多时便返回了,知道此事的人也不过我天师府几名弟子而已。你是怎么知道的?” 邓有福顿时脸色一变:“那便是了,天通道人张之维,下界便也罢了,竟然将我胡家堂口仙家掳走,还以雷法重伤我马家四梁八柱。我倒想问问,是何道理?我马家人自古便在东北走动,当年日寇侵华,我马家也出了不小的力。更是与天通道人合力摧毁了他们的阴谋,也算结了善缘。为何如今要这般行事,纵使我马家做了什么让事,惹怒天通道人,我等自会赔罪,何故要伤我仙家?” 田晋中闻言顿时也呆住了,转头看向张怀义与张玄明。张怀义听后也是一愣,随后一番思索,接着话锋稍缓道:“这位师侄还是什么,无所谓了。你说我师兄伤你仙家,还掳走胡家的,你可亲眼所见?既然是我师兄所为,你马家关石花为何不亲自过来?而是派你个小辈前来。更何况我师兄想来没心。。不是,心胸宽广,出了名的大度。即便你们做了什么惹他生气,最多也就是给你们几巴掌的事儿,何故要如此行事?” “我自然亲眼所见,当日我也在场,我柳坤生大爷当日便是被他打成重伤。关石花奶奶为了护我们,也是受了重伤,如今将将保住一条命,要不早就亲自前来了,何苦等到现在?” 张怀义略加思索:“那个邓有福是吧,贤侄,既然你来了,我一定给你个交代。你先回去,我随后便到。放心,我天师府最是讲理了。如果真是我师兄所为,我定不偏袒。莫说他飞升,即便他上了三十三冲天之上,我也给你揪下来,你看这样行不?” 第117章 祸起 送走邓有福后,田晋中皱眉道:“怀义,你真觉得是师兄所为?” 不等张怀义说话,张玄明率先开口道:“按理说不会,但这世上,即会雷法,又能重伤关石花和仙家,还能将仙家掳走的,除了师兄,我也想不出别人了。怀义和你倒是能胜他马家,但要在围攻之下重伤仙家,还要将胡家人掳走,怕是是个你俩也不成。” 张怀义则是神秘一笑:“看来那些人是被逼急了。你们看吧,这只是开始,接下来会有更多人找来兴师问罪的。” 田晋中眼皮一挑:“怀义,你是说。。。。” 张怀义点点头:“不错,看来师兄是把他们逼急了。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接下来便会传出师兄要将各个门派刨根绝户,之后便会有仙人降世,打着替天行道的名号,乘机祸乱世间。” 张玄明点点头:“这样便说的通了,可接下来该怎么办?毕竟那雷法可是实打实的,何况那些人化作师兄模样,到处作乱,我们便是浑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了。” 张怀义笑道:“如果你挨家挨户上门解释,便中了他们的计了。被别人牵着鼻子走,那便落入其陷阱了。此乃兵家大忌,我断然不会做。” 田晋中则担忧道:“那总得有个章程,不然事情弄大了,难保政府不会干预,毕竟事关异人界的根基,国家不会坐视不管的。” 张怀义一脸戏谑道:“师兄,我与你打个赌,我们能想到的,国家难道想不到?他们定然不会插手。” “即便如此,那下一步该怎么办?” 张怀义则是不答,唤来清灵,小声嘱咐一番后,便让其离开了。这才转头对二人说道:“不用理会,你越是想要澄清便越是澄不清。清者自清,无碍的。” 张玄明眉头紧皱道:“话虽如此,但毕竟事关天师府声誉啊。。。” 张怀义摆摆手,打断张玄明道:“我天师府名声在外,信不信在他们,我天师府为何要解释?没做便是没做,信就信,不信拉到。况且此事虽然事关我人道基业,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与我们同气连枝的。师兄,你们安心,有我在,乱不了的。” 张玄明还想再说些什么,被田晋中拦住,接着便拉着他出了门。一出门,田晋中便对张玄明说道:“师弟,无需多说了,既然怀义有了应对之策,我等也无需多虑了。要说修行,这天下无人能出之维师兄其右,但要说起这勾心斗角之事,便是数他张怀义了,就是师兄也拍马不及。放心,如果此事他也处理不了,我俩更处理不了。好了,回去吧。我也要下山一趟了,出了此事,想必这异人界早就乱成一锅粥了。我也得赶过去,即便这里我们出不上力,其他方面也能为怀义分担一点才是。” 张玄明点点头,随后便转身回了房。田晋中则是一刻也没耽误,叫来弟子,便一路下山去了。 。。。 东北,关家堂口,关石花正手持三柱清香,嘴里念念有词道:“自古胡黄不过山海关,乃是祖上定下的规矩。但今日事急从权,弟子不得已而为之。胡家掌堂被人掳了去,我若不管,那便是辱没了祖宗。况且老碑王也没能看出那人跟脚,想必不是凡间人,亦非阴间鬼,定是那天上仙。说起来,当年弟子出马时,在七星台时,胡三太爷便提醒过我,只是当时年轻气盛,未当回事。哎,不说了。诸位仙家,我生于此长于此,定不能容人坏我人间,毁我道统。此番有仙想要祸乱人间,弟子便舍了这身皮囊也不能让其肆意妄为。诸位想走,弟子恭送,诸位愿留,弟子拜谢。” 说着便恭敬地上了香,跪于堂前。顿时面前出现数道虚影,面容各异,有的形似狐狸,有的形似黄鼠狼,有的如蛇似蟒,有的与人一般无二。 接着一道虚影叹息一声:“此事你已仁至义尽,派邓家有福去龙虎山报了信,如今怎还要插手此事?我等倒也不是怕,只是可惜你这数十年的道行了。” 关石花恭敬地磕头道:“老碑王,弟子从出马那天起,注定此生五弊三缺。空有一身阴德福报,却作壁上观,便是他日死后也难瞑目啊。” 那虚影叹口气,却不再言语,接着一道尖锐声响起:“我等仙家修行为的是什么?说好听点是仙家,可在那帮仙人眼中,不过是得了道的妖物罢了。可即便如此,我等也未敢肆意妄为,为了那点阴德,年深历久,勤勤恳恳。可那些仙人如何?他们动动嘴皮子,便有无数信徒前赴后继,如今还嫌不够,竟还想霸占这人间道统,我早看他们不顺眼了。你们谁要是怕了,便早早退堂,我家堂口不留贪生怕死之辈。” 又一道声音响起:“这话说的,你常家不怕,我胡家便怕了不成?清风乃是阴魂,有所顾忌,情有可原,可我胡家子弟被掳,这便是打了胡三太爷的脸,如何能忍?” “胡天彪,胡三太爷虽是你胡家人,可管理天下出马事务,也是我黄家长辈。况且天下谁人不知我黄家最是记仇?如今被人打了脸,就这么算了,我黄家还怎么立足?” 就在众仙家吵得不可开交之时,关石花开口打断众仙家道:“诸位仙家,关家弟子石花,在此谢过诸位了。我家顶天梁被掳,此乃奇耻大辱,既然诸位仙家大义,便随我一同,破了他们在人间的道统。” 话音刚落,一阵拍手声响起,接着一道声音自外堂传了进来:“关家奶奶不愧为奇女子,天师府弟子张清灵不亲自来,还望见谅。” 关石花闻言赶忙起身,将人迎了进来:“想不到天师竟然遣你来了,还真看得起老身。见过灵官大人。”说着便俯身下拜。 清灵赶忙一把扶住准备下拜的关石花:“万万不可,我已不是当年王灵官,如今只是龙虎山一道童。哪有长辈拜晚辈的道理?” 关石花起身,给清灵让座,宾主就坐,关石花这才道:“天师既然让你来了,定然也是知道了其中缘由。只是不知天师作何打算?” “您是马家当代当家,天师让我前来也是询问一下您的态度,如今看来,我也不用问了。天师的打算嘛,说起来也没什么打算,以不动应万动。” 关石花一愣,随即不解道:“不动?便任由他们?若真到了不可收拾地步,即便是张天师亲临,怕也回天乏术了吧?” 清灵笑道:“不会的,到不了那一步。此事事关人道大兴,即使我们不管,国家也不会放任不理的。便由着他们折腾,我也想看看他们能折腾出个什么劲来。” 关石花则皱眉道:“你前世乃是天上灵官之首,自然知道其中厉害。别的不说,单说这蛊惑人心的本事,便足以乱世了。若真让他们成了气候,我想少不了那些个山炮为其卖命。就说当年小日本鬼子,打着为天皇效忠的口号,那可真是憾不畏死啊。硬是拿人命去和老毛子的钢铁洪流硬刚啊。如今不说别的,我们好不容易安定下来,要真有几个不怕死的跑出来作乱,可是动摇国本啊。” 清灵闻言则是面不改色道:“您老把心放肚子里,他们什么也动摇不了的。莫说我师伯张之维还在,即便他不在了,还有我们。我中华几千年了,什么没见过,怎会被几个小小毛神给坏了根基?” 关石花想了想,继续道:“如此说来,就是张之维也没把握?哎,道理我也懂,可毕竟我胡家掌堂被掳走,于情于理,我也不能无动于衷不是?” 清灵轻轻拍了怕关石花的手背道:“您老关心则乱,您想啊,他化作我师伯模样,伤了马家不少弟子仙家,却不敢真动手杀人,这是为何?有胡三太爷和胡三太奶在,这便是最大的保障。我知道您咽不下这口气,您堂上的仙家也咽不下,可此事事关重大,还需从长计议,万不可操之过急。您也安抚一下堂上仙家,非是不报,时候未到。待到一切安排妥当,自然有您报仇的时候。” 关石花叹口气:“既然天师都这么说了,老身便也不好多说了。但有一点,到时候可得把那人给我留着,我非活剐他。” “姑奶奶放心,我师伯那人您还不知道?就是您老不说,他也得把人打残了给您送来。” 送走清灵,关石花刚回了院,只见一众弟子从侧门涌了进来,叫嚷着:“姑奶奶,便这么算了?天师又管不了我萨满,何必听他的?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咱们便和他们鱼死网破。我们这满堂仙家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了。” “对啊,姑奶奶,就等您发话了。咱马家这么多人,就是拿命填,也得咬下他们一块儿肉来。姑奶奶,您发话吧。” 关石花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不禁暗道:“张怀义还真是算无遗漏啊,如今就算什么也不做,他们也在这片黑土地上掀不起什么浪来。呵呵,这天师府,还真是那个啊。” 接着眉头一皱,冲着众人怒声道:“怎么的?要造反吗?我的话都不听了?都给我回家去,没我的话,谁也不准出门。一个个的都反了天了。”说完便怒气冲冲地回了屋。 众人见关石花发怒,也不敢叫嚣了。一名中年人转头看向邓有福道:“ 邓家小子,那日姑奶奶怎么和你说的?” 邓有福看着回了屋的关石花一脸的错愕,接着答道:“老太太就是让我上龙虎山挑事儿,越大越好,最好指着他们的鼻子骂。我都照做了呀,我也不知道老太太这是怎么了。” “照你这么说,当日那人还真是张之维了?不然怎么会让你去龙虎山找事儿?龙虎山啊,名声在外,一个弄不好,被打断腿扔下山也有可能啊。” 这时一名女子一巴掌拍到那人脑袋上:“你虎啊?还张之维,要真是张之维,姑奶奶能让有福去?还说她被打伤?你说话之前能不能动动脑子?当天你不在,就别说话了。” 这时另一名女子也附和道:“就是就是,姑奶奶什么脾气?要真是张之维,早带着咱们杀上龙虎山了。你看不出来,清风看不出来?” 那名中年男子捂着脑袋,不解道:“可姑奶奶家的碑王不也没看出那人的根脚吗?” 那名女子又拍了那人一巴掌:“老碑王是不想惹祸上身,我家碑王都看出来了,老碑王能看不出?只是怕以姑奶奶的脾气一怒之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罢了。你啊,难怪你家堂口有虎仙儿,你还真是虎啊。” 众人就这样在关石花的院子里商量了半天,但谁也不敢找关石花说道,只得听从关石花的吩咐,纷纷散去,各回各家去了。 第118章 以身入劫 京城一处会议厅内,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正中央,不怒自威。四周坐着如今各家各派的门长,皆是满面阴沉,一言不发。 一声咳嗽打破了平静,接着只听老者的声音响起:“诸位也都知道了吧?那便说说诸位的想法吧。” 半晌,却无一人开口,见无人应答,老者再次开口道:“既然大家都不愿当这个出头鸟,那田道长,还是你说吧。” 田晋中闻言清了清嗓子道:“既然老将军都这么说来,那贫道便不客气了。诸位,我知道你们怎么想到。但话又说回来了,如今这世道,需要那些个仙神吗?或者说需要你们成仙成佛吗?再说的不好听一点,诸位便能位列仙班吗?” 众人闻言皆是面面相觑起来,田晋中扫视众人一眼,接着道:“诸位应该也都知道今日来发生的事儿了吧?先是马家被袭,后又几个小门派被险些灭门,近日又多地传出仙神显圣,接着边境也不太平。这般作为便是诸位所求的成仙得道吗?” 老者接过话来继续道:“当年天通道人断了天路,又打碎那伪天门,诸位虽嘴上不说,但心里定然有所不满,觉得是他断了你等的长生之路。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呢?但诸位想过否?若人人都贪生,哪里来到今日?若人人都贪生,怎会有我华夏五千年的传承?若人人都贪生,你们还能活着坐在这里吗?”老者声音越来越高亢,随着最后一句落下,竟然激动地站了起来。 老者一身虎威,惊地众人皆是低头。老者扫视众人一圈,接着缓缓坐下:“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一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起身,冲着老者念了声佛号道:“阿弥陀佛,贫僧虽出生佛门,但也是我华夏子孙。菩萨低眉,金刚怒目。若真有那佛陀乱世,贫僧也不妨做那吃斋的修罗。” 接着吕家吕仁也站起身来:“解空大师都这么说了,我吕家还说什么?当年鬼子侵华,我吕家儿郎死伤过半,但却无一贪生怕死之人。如今有人想坏我人间安定,我吕家第一个不答应。玄门倒也算了,我吕家可没出过什么仙人。打也就打了,我都这把年纪了,什么没见过?” 陆瑾则不紧不慢道:“我陆家家训严苛,陆瑾自不敢数典忘祖。况且我与天师府历来交好,尤其是张之维,他都能舍身取义,我差什么了?抛开这些不谈,我作为三一门弟子,师从大盈仙人,更不敢辱没门楣。好了,多的我便不说了,事儿上见吧。” 其余众人也相继起身表明决心,老者一双虎目环伺众人,轻轻敲了两下桌子道:“好了,不管诸位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此事事关国本,望诸位慎重。” 接着看了田晋中一眼,轻轻点头继续道:“如今有妖邪作祟,打着救赎世人的口号到处蛊惑人心。国家安全部门已经抓了一些挑事之人,但匪首依然逍遥法外。抓人这些事当然无需各位费心,但抓人本就治标不治本,如今他们在各地纷纷显圣,言论已然在各地生根,信仰者却也不在少数。请各位返回各自山门,肃清余毒,莫要让这些奸佞的歪理邪说继续传播,让无辜百姓受了蒙蔽,妄费了性命。” 众人闻言又表了下决心后便纷纷离去了,唯独田晋中留了下来。等到众人散去,独留下二人的时候,田晋中这才开口道:“老将军,您和我说实话,如今事态发展到了哪一步了?” 老者一扫刚刚的威严,叹了口气,开口道:“实不相瞒,比想象中的严重。刚刚人多,我不能说。这些人嘴上说的好听,但真要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怕是临阵倒戈也未可知。如今各地都有邪教显圣之事发生,不明真相的百姓也当是仙神济世,信众聚集闹事也在各地四起。面对如此多的普通百姓,我自不敢以武力镇压,不然只会适得其反。如今还在可控范围之内,世间久了,成了气候,只怕国将不国啊。” 田晋中点点头,随后看向老者,笑道:“老将军,您想过没有,如果人人衣食无忧,谁又会去求神拜佛呢?老将军,此事大可不必忧心。老百姓其实很简单,只有吃得饱,穿得暖,谁会犯上作乱?只要当权者初心不改,谁又能动摇的了国本呢?如今担心的不该是底层百姓,而是那些个别有用心之人。” 老者点点头:“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呢?从古至今,如果不是被逼的没办法,谁愿意落草?老百姓最善也最简单。我们的宗旨便是从人民中来到人民中去,此等初心,千万年不改,这点尽可放心。只是从我们抓到的人口中得知,最近他们要搞个大事儿,此事事关我国基业。但具体什么事儿,便不是这些底层教众所能知道的了。我担心的便正是此事啊。” 田晋中皱眉无言,半晌这才舒眉笑道:“当年众师兄弟下山救国,归来十不存一,如今我们这一辈也就剩我们四人了,我能苟活至今已是够本了。要说起来,我这人是比上不如,比下也不如,天赋更是平平,却最是能活,还真是造化弄人啊。之前有之维师兄在,我自是无需操心,而后又有怀义继承了天师之位,我更是落个逍遥。要说起来,我这个师兄当地还真是轻松。如今我之维师兄一人上天独战群狼,这凡间之事便不能再让他分心了,我这个当师兄的也该站出来了。” 说着,田晋中起身,冲着老者微微一笑道:“贫道虚度近百年,如今老了老了,这副残躯终于也派上用场了。老将军放心,这世道乱不了。这匪首便由我去收拾,您老稳坐中军大帐即可。”说完便向着老者行了一礼,接着便起身离开了。 老者看着田晋中离去的背影,悠悠叹息道:“我泱泱华夏,自古便不缺慷慨悲歌之士,如此气节,何愁家国不兴?” 老者猛然起身,气质陡然一变,似乎又回到当年驰骋沙场的年月,似是一头下山猛虎一般,浑身散发着呵呵凶威,冲着门外喊道:“去,把那些兔崽子给我召集起来。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也是时候让我看看他们的手段了。” 。。。。 天界,张之维正在打坐,顿时灵光一闪,张之维慕然睁眼。心中盘算一番,叹口气道:“时也命也,也是你命中该有此劫。破而后立,能不能立地得道,便看你造化了。”说完便再次闭起眼来。 。。。。 龙虎山上,张怀义正与清灵说话,顿时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但却不知从何而来。清灵见张怀义突然停下,眉头紧皱,似乎也察觉到什么。接着掐指一算,顿时也皱起眉头道:“师叔,看来此劫不好过啊。” 张怀义愣了一下:“你可算出了什么?” 清灵摇摇头:“一片模糊,但隐约能看到些。只怕此番应劫之人乃我龙虎山门人。只是不知是哪一位,或者说哪些人。” 张怀义眉头皱得更深,冷声道:“不管是谁,我这个当代天师还没死呢,就是应劫,也轮不到别人。。。。” 正说着猛然想到什么似的,转头问清灵:“你晋中师伯呢?回来没有?” 清灵似乎也想到什么似的:“没有,难道晋中师伯他。。。。。。”清灵不敢再往下说了。 张怀义赶忙吩咐道:“清灵,你立刻去找无根生,你俩一同去找晋中,万不可让他只身犯险。” 清灵也明白其中利害,赶忙起身离开了。等到清灵离去,张怀义这才如同被抽空所有力气一般跌坐在蒲团之上,口中喃喃道:“师兄,当日戏谑之言,如今却。。。。哎。” 张怀义坐在蒲团上发愣了好一会儿,脸上表情阴晴不定,接着目露凶光,看着前方,恶狠狠道:“当年外敌入侵,乃是人祸所致,我龙虎山弟子下山济世,虽死无怨,但如今天神作乱,实为天灾,若让我龙虎山死伤一人,贫道不介意拔了你们在人间的道统。” 第119章 身陨 田晋中一路来到西南沿海一座深山之中,这里平日鲜有人烟,只有郁郁葱葱的森林和四处蔓延的荆棘,让人难以穿越。然而,就在这荒僻之地,竟耸立着一座三尺见方的小庙。 这座小庙看起来十分陈旧,似乎已经历经风雨多年。庙前跪着一群信徒,他们虔诚地磕头祷告,有些人甚至磕得满头鲜血,但眼中依旧充满了狂热与坚定。这些人或许就是教徒吧?田晋中暗自想道。他静静地站在一旁观察,心中不禁感叹信仰的力量之强大。 然而,当他走近仔细打量时,却发现这座小庙里供奉的并非什么神明,而是一尊黑袍神像。这尊神像手持玉硅,腰间还挎着一把宝剑,尽管已经破旧不堪,但那股威严之气却丝毫不减当年。 田晋中手持拂尘,轻轻挥动两下,接着厉声道:“仙神下凡显圣,便不怕天规地律吗?” 四周跪拜的人群见田晋中这般做派,分明是对仙神不敬,不由大怒,纷纷叫骂起来,甚至有些狂热者,拿着手中的祭品砸向田晋中。 田晋中回头,冷冷地扫视一圈,接着冷声道:“贫道前来乃是为人间除魔,尔等兀自不理,难道是想被贫道一同清理不成?”话音刚落,田晋中拿起拂尘,向着人群扫去。顿时眼前的人群便被一阵劲力裹挟着向后飞去,一时间人仰马翻,甚至有人被挂到了树上。 众人见状,纷纷露出惊恐的眼神,接着不知谁哭喊了一句,立刻其余人也跟着哭喊起来,然后向着庙宇更加疯狂地叩拜起来,嘴里嚷嚷着让仙神显灵,打杀了这妖刀。 田晋中冷哼一声,厉声道:“尔等执迷不悟,黑白不分,当真不愿做这人间人了?” 这时,只见庙宇之中顿时青烟弥漫开来,顿时将四周笼罩,霎时间,整个山间充斥着浓浓的雾气。接着一道金光自神像显现,众人见状赶忙更加疯狂地叩拜起来,口中高呼着神仙显灵了。 田晋中见状,冷哼一声:“故弄玄虚。”接着拂尘再甩,只见那座神像便应声炸开,四周顿时陷入沉默。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只见神像炸开的地方,竟然有道虚影浮现,长相与那神像一般无二。接着一道宛如惊雷一般的声音自山间炸响:“好个妖道,竟敢毁我神像,坏我道场。今日不取你性命,怎消我心头之恨?”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金光便向着田晋中袭来。田晋中也不躲闪,金光径直打在田晋中身上,但诡异的是金光竟然穿过他的身躯,直直地打向身后的民众。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一名信徒便倒在金光之下,一命呜呼。接着又是几道金光向着田晋中射来,田晋中依然不动,任由金光打在身后一帮信众身上,不一会儿便死伤数十人。 田晋中看了眼身后一脸不可置信的信众,这才再次挥动手中拂尘,向着那道虚影打去。只见拂尘上金光缭绕,先天一炁萦绕于上。看在那道虚影眼中,仿佛一柄巨大刀锋一般,斩向自己。那道虚影看着逐渐逼近自己的拂尘,竟发现自己动不了分毫,顿时惊的冷汗直流。 那虚影使出浑身解数,仍是动不了半分,惊呼道:“你敢斩我,不怕天谴吗?” 田晋中闻言,却是不为所动,手中拂尘径直打在其身上,接着便响起一声惨叫,那道虚影顿时便消散无踪了。 田晋中接着回头看向身后信众,冷声道:“这便是你等信奉的神灵?你等如此拜他,他却罔顾人命,残害信众?还不速速离去,难不成是想让贫道连你等一同斩了不成?” 众人闻言,也不敢多做停留,连那些尸体也顾不上了,回头便向山外跑去。田晋中叹口气,叫住几名青壮年道:“大好年华,不知进取,反而求神拜佛,妄图不劳而获,当真是无可救药。上天有好生之德,望你等日后脚踏实地,莫再追求这缥缈之物了。把这些尸体带走,交给其家人,入土为安。走吧。” 几名青年闻言,赶忙抬上尸体,对着田晋中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等到众人离去,田晋中抬头看了眼天空,接着便消失在了原地。 接下来,田晋中便在西南之地清扫着这些下界作乱的毛神,不知不觉间,竟然清理了十几尊之多。 就在田晋中清理完最后一尊的时候,天空顿时打下一道惊雷,一道人影自雷霆中显现出来,对着田晋中怒声道:“好个天师府,许你天师府传道,便不许我在人间传道?” 田晋中看了眼眼前之人,顿时笑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姒少康之子,失敬失敬。” 那人怒道:“废话少说,我问你,你这是何意?为何坏我道统?” 田晋中笑道:“道统?你哪里来到道统?你若让你手下毛神护佑一方,我哪里会管?你等所作之事大家心知肚明,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那人横眉冷竖,过了半晌,话锋一转道:“田晋中,我知道你,你明明有仙人之资,为何甘愿与这些凡人为伍?你便甘愿一辈子默默无闻吗?莫说整个异人界,就说你龙虎山,又有几人拿你当回事?何不上天与我等一同共享人间祭祀?” 田晋中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你当我龙虎山是什么地方?数典忘祖的事儿我可不敢做。” 那人顿时怒道:“数典忘祖?好一个数典忘祖。我乃少康庶子于越,当年恐禹迹宗庙祭祀之绝,封我此地,号无余。说起来我是此地百姓祖宗,可如今还有几人记得?说起数典忘祖,这些凡人才是真正数典忘祖,连祖宗都不记得了,妄为人子,我如今不过是讨些利息罢了。没有我,此地哪里会有这些人的繁衍之所。祭祀祖先,这难道不是他们应作的吗?” 田晋中笑道:“祖宗无德,儿孙不孝。如今却还怪起子孙的不是来了,当真是可笑。” “田晋中,你乃修道之人,为何也要与我仙神作对?我非是怕了你,只是不愿你就此陨落罢了。我如此惜材,你莫要不知好歹。” 田晋中呵呵笑道:“我这一生最是软弱,师父在世,有师父遮风挡雨。师父不在了又有之维师兄与怀义师弟挡在前面。当年外寇侵华,更是无有寸功。苟活至今,已是侥幸,怎敢言他?这山上,抛开之维师兄,在这些个师弟之中,论修为手段,我不如怀义,论经文道理,我比不上玄明。师父生前总说我愚钝,我虽嘴上不说,但心里却是不服的。如今想来,修道之人,明心理智。我妄活近百年,却不明心,不理智,我这不是愚是什么?但还好,虽然迟点,也终是看清了自己。要说起来,怀义狭隘,玄明执拗,唯独我宽厚谦逊。但我这哪里是宽厚,不过是冷漠罢了。既然漠不关心,自然宽厚谦逊。什么天下苍生,什么黎民百姓,在我眼里不过尔尔,唯一让我上心的只有身边这些朝夕相处的师兄弟了。想到之维师兄独自一人上天阻挡尔等,我便心急如焚,想到怀义要与尔等绞尽脑汁地周旋,心中更是难受。仙人如何?能让我那些师兄弟活过来吗?这天下苍生又如何?比得上我师兄弟的性命吗?呵呵,老了老了,话也多起来了。不说了,不说了。贫道这便送你上路。” 于越冷哼一声,顿时乌云遮日。田晋中见状顿时紧皱眉头,心道:“言出法随?莫不是今日便是我的劫数了?” 想到这里随即眉头舒展,笑道:“我这一辈子,总躲在别人身后,如今也该站出来了。来吧,贫道也想看看,我这一身修为到底到了何种境界,与仙神差多少。” 说着顿时气势开始节节攀升,接着便如同消失一般,化作一道无形之炁。于越见状,大手一挥,便见到四周空间扭曲,竟形成一道囚笼,将那方空间隔绝开来。 紧接着于越五指缓缓握紧,那方空间竟然开始挤压。空间逐渐压缩,最后化作一个点,就在于越以为已经将其制服之时,一道声音却自背后响起:“我道你多厉害,想不到也不过如此。说到底不过术法罢了,还是炁的变化。也难怪你们要汲取这人间信仰,不求自身强大,只求手中拐杖的尖利,连路都走错了,还想着得道?” 于越顿时一惊,接着回手就是一拳砸去,但却砸了个空。田晋中的声音仍然那般不紧不慢地传出:“你若只有这般修为,今日怕是要死在这里了。” 顿时一道巨力打在于越脸上,将其打飞数十米之远。未等他起身,又是一道劲力将其打趴,死死按在地上。田晋中身形慢慢显现,一只手死死地按着于越,另一只手拿着拂尘,准备了结他,嘴里说道:“看来这漫天乌云是为蒙蔽天机的,也不是你的手笔。让你背后之人出来吧,不然你今日得死。” 于越嘴角吐血,眼神阴沉,艰难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道:“牙尖嘴利。”接着手中结了个印,天空便再次响起一道惊雷。 田晋中心中警铃大作,随即收回压着于越的手,赶忙闪身后撤。就在此时,一只大手从天而降,向着田晋中压了过来。 田晋中再次身化先天之炁远遁,但那巨手却未作停顿,以迅雷之势,向着虚空压了下去。 大地震动,只见一座山峰便凭空出现,而那座山峰之下,赫然压着气息萎靡,嘴角溢血的田晋中。 “田晋中,你不敬仙神,不尊天理,该当何罪?” 田晋中艰难地咧嘴,含糊不清的声音响起:“一念生万界,一念破万界,好手段,好手段。”话音刚落便一头栽倒昏迷不醒。 只听虚空之中一道声音响起:“有我这山峰压着,任你手段如何,也使不出,不出一日便会身死道消,你若还如此执迷不悟,此地便是你葬身之所。” 第120章 退敌 被巨大山峰压着的田晋中此刻一身修为被压制不说,还要竭尽全力地维护生机,此时已是油尽灯枯。再这样被压下去,不消半日,必会陨落至此。 此时的田晋中已是昏迷,神魂已接近崩溃,恍惚间回忆起这一生的过往。从入门起他便勤加修炼,但奈何天赋使然,再怎么努力,头上总有一座大山压着自己。纵然如此,他也未心生怨恨,对于同门而言,他看着张之维也发自内心的为其欢喜。后来,张怀义也冒了头,虽然嘴上不说,但心底总会有些不忿。后来又随张怀义一同下山游历,心中的不忿便也渐渐消了。他有自知之明,比不了便不比了,毕竟同为天师府弟子,一荣俱荣,谁比谁强又能怎样。后来张怀义继承了天师,他比张怀义本人还要高兴。明里有张怀义,暗里有张之维,从那日起,天师府便在这异人界为尊了,他田晋中从此便过起了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原本以为,他这一生便会就这样古井无波的度过。怎奈造化弄人,人间安定了,又轮到天上了。虽然如此,但这么多年来,他早已习惯,凡遇大事,有张之维和张怀义在,自轮不到他操心,继续过着自己闲云野鹤的生活。直到那一日,东北来人,他便知道,自己已不能独善其身了。 与他田晋中而言,莫说马家了,即便这天下所有异人遭劫,也与他无关,只要龙虎山无恙,他也不在乎别人。可是,这次那群仙神却化作张之维的模样作乱,不仅如此,还屡次对他龙虎山的弟子出手,更是囚禁恩施张静清的神魂。饶是张怀义做出了应对,但作为龙虎山仅存的老一辈弟子,他怎么能忍?原以为张之维和张怀义会解决一切,但如今看来,二人已是分身乏术,这时候也该自己出手了。 虽然嘴上说的大义凛然,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既不是为兴盛,也不是为天下苍生,为的只是龙虎山天师府的威严被挑衅,为的只是为他的师兄弟分忧,更是为他龙虎山的晚辈和他的师父张静清出气。此刻他的念头无比通达,心念无比坚定,道心无比稳固,心念无比纯粹。 但此刻,却被一座大山压住,动弹不了分毫。不知怎的,思绪又回忆起当年在三一门切磋时的画面,想起了那位大盈仙人左若童。 虽然张之维对其分外尊重,他本人也是一生无瑕。但在田晋中看来,却是有些死板了。作为修道之人,他足以被称仙人,但作为门长,他却有些过了,少了一分门长应有的私欲,在田晋中看来,这便是他成道路上最大的障碍。 虽说大道至公,但至公者并非无欲。左若童虽也有私欲,但他的欲却与自己无关,一切的欲都是为了他三一门的立足根本逆生之法而生。纵使机缘巧合悟得了大道,怕也难以证道。 若是至公,随性于天下至公,若是要私,便无他,唯己是图。如他这般公不公,私不私的,不知所谓不知所图,怎能证道。 想至此,田晋中不禁疑惑起来。既然如此,那为何张之维对其推崇至极?这是他不能理解的。左若童能被称为仙人,人品自然没得说,但作为修道之人,又是一门之长,却是差了一分。他田晋中能看透,天通道人张之维怎会看不透?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想到当年他与张怀义拜山之时听到左若童的话“花草是道,蝼蚁飞蛾是道,瘌蛤蟆也是道。道无处不在,是一切的本源,是自然,是规律,所谓道法自然便是如此。。。。。三一原以逆生之法独步天下,后来方知,这所谓逆生不过是取巧罢了。”此话不仅是说与他俩,更是说与所有的三一弟子的。 想到此,田晋中痴痴的笑了起来,嘴里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大盈若冲,难怪,是我太过自以为是了。呵呵,大盈仙人,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道号。我自认谦逊一生,却不想最是狂妄,竟质疑起了左门长。可惜,可惜啊,顿悟之时,也是丧命之时,到底还是我愚钝啊。”接着又是吐出一口血来。 “哦?到底是天师府的高徒,竟然还有余力。也好,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座压你一日,若你一日不死,本座便饶你一命。” 田晋中闻言,一脸厌恶地摇摇头,接着艰难开口道:“贫道何须你来饶我?要杀便杀,哪来那么多废话。难不成你是咋顾虑什么?不敢杀我不成?” “哼,天师府上上下下全都是茅厕里的石头,一个个又臭又硬。你既然一心求死,本座便成全你。” 田晋中顿时感觉身上压着的大山重了几倍有余,全身的骨头已经被尽数压断,若不是有金光护着,经脉百窍,也早已溃烂了。接着又是吐出一口血来,连气都喘不上来了。 于越见状,向着虚空行了一礼:“上神,此等顽固之人,直接杀了便好,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虚空再次传来一道愠怒的声音道:“你在质疑本座?” 于越赶忙跪地:“小神不敢。” “哼,杀他肉身容易,但不把他这一身修为毁了,如何能彻底灭杀他?若让他神魂逃了,我等如何自处?杀人灭口,毁尸灭迹,这些事还需要我说?你。。。。不对,有人来了。” 就在田晋中即将身死之际,天空一道道惊雷炸响,竟然将这漫天乌云给驱散了,天空顿时恢复晴朗。接着只听一道声音裹挟着雷鸣自远处传来:“何方宵小竟敢伤我天师府师长?当真活得不耐烦了吗?” 虚空之中传来一声惊诧之声:“怎得是他?”接着也不做停留,一只大手抓起于越便远遁而去。 “想走?杀人偿命,留下吧。”声音一落,便见一道雷霆向着虚空打去。接着一声闷哼声响起:“王灵官,你非要如此将事做绝不可?” 来者正是清灵,闻言也不答话,又是一道雷霆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急射而去。但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道雷霆竟诡异的消失了。接着虚空之中传来一声冷哼:“王灵官,你私自下界,自会有人收拾你,我不愿沾染这因果,你真当我怕你不成?” 话音未落,一声龙吟响起,只见远处一条巨龙向着这边疾驰而来,巨龙身上立着一人,正是无根生。 呼吸间,巨龙便来到近前,只听无根生朗声道:“真仙啊?不算张之维,我这还是头一次遇到。小道长,这趟我还真没白来。哈哈哈。。。。” “始皇之子,呵呵,你也要趟这趟浑水不成?你莫不是忘了当年。。。。。” 无根生摆摆手打断道:“当年是当年,说那些做什么?难不成是想让我将你等所作的龌龊之事公布于众不成?” “哈哈哈,公布于众,就凭你?谁能信?你也太高看自己了。我要走,你们谁能拦得住?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从我手中活命?” 清灵顿时警觉,似是察觉不对,对着无根生大喊一句:“无根生,离开那里。” 无根生闻言也不敢多留,一手抓住二壮便急速后撤。随着无根生后撤,一只大手便凭空出现,自二人所立之处而来。 清灵冷哼一声,不闪不避,迎着大手便冲了过去。只见其手掌一翻,一柄长剑便凭空出现在其手中。接着闪转腾挪间,一剑便劈向那只大手。只听叮的一声,清灵的长剑便被弹开了。清灵却依旧不退,继续舞着剑,在那只大手上劈砍。 此时已经不知劈砍了几百几千剑了,但却未能伤其分毫,甚至连一丝印记都未能留下。 无根生见状也加入其中,二人接连向着那只巨手发起攻击。接着那只大手调转方向,向着二人扇了过去,顿时将二人扇飞了出去。 稳住身形,清灵皱眉道:“不坏金身,不行,破不了。” 无根生也沉声道:“破不了也要破,我倒不信了,他能比张之维的金光还硬。我刚刚隐约见其手腕处有道伤口,虽然被遮住,但还能看见在渗血,我们便攻他伤口。” 清灵眉头一挑:“伤口?在哪里?” “就在其偏历穴附近,刚刚他打飞咱俩的时候,袖袍被掀起,我这才发现的,还库库冒血呢。” 二人说罢,便再次向大手冲去,直指其手腕偏离穴。那只大手似乎察觉到二人的打算,赶忙手掌偏移,避开二人攻势。二人则是得理不饶人,如同附骨之蛆一般,死死粘着那只巨手的伤口处。 终于,在无根生的配合下,清灵一剑刺入伤口,接着雷光闪动,顺着长剑,一道道雷霆打入伤口。那只巨手吃疼,赶忙缩了回去。奈何另一只手抓着被清灵打的奄奄一息的于越,总不能将其扔下吧,于是只听虚空再次传来一道声音:“哼,便让你二人再多活几日。” 无根生还想再追,被清灵一把拦住:“莫追,先救人要紧。” 二人来到压着田晋中的山前,只见田晋中此刻已是油尽灯枯,无根生赶忙上前,护住田晋中。紧接着清灵手持长剑,飞身跃起,一剑劈在山上。只听轰隆声响起,只见那座大山便四分五裂。 二人将田晋中救起,赶忙探查一番,这才放心下来。“还好,丹田未破,再晚来一会儿,只怕老田便死这儿了。” 清灵也冷哼一声:“还好,没来晚。师伯以先天一炁锤炼四肢百骸,如今竟能被尽数压断,看来他们是想毁尸灭迹啊。当真是好算计。” 随即唤来二壮,带着田晋中向着龙虎山飞去。 路上,无根生问道:“你似乎知道那人的跟脚,那人是谁?老田的手段与三一的逆生一样,身化先天炁,无影无形,如何能被一座山给压住?” 清灵冷哼一声:“还能是谁?一念生万界,一念破万界,佛门的手段。西方佛陀早就坐不住了。” 无根生恍然:“好手段,只是不知我神明灵能不能破了他须弥世界。” “若你修为与他差不多自然可以,但现在嘛,怕是难。” 无根生无所谓笑道:“那便提升自己就好了。我是没有张之维那修为,能一力破万法,只能靠这些手段了。” 第121章 开战 “谁干得?”张怀义一脸阴沉地看着面前浑身筋脉寸断,昏迷不醒的田晋中,声音阴冷至极。 “西方的一名佛陀,从始至终也未露面,所以具体是谁哪一位,我也不甚清楚。”清灵回道。 张怀义抬起头,眼中满是怒意,冷声道:“不管是谁,伤了人你便让他这般轻易的离去了?还有你,无根生,不是整天嚷嚷着要和仙神争高低吗?怎么,一尊佛陀便将你二人挡下了?” 无根生好气道:“大耳朵,你别像个疯狗似的乱咬人。要是能留下,我会让他跑了?我二人联手连他的不坏金身都破不开,还留下?换你你试试?要不是发现他手腕处有伤,我二人合力攻他伤口,估计现在躺这儿的就不止老田了。除了老田,你还得给我二人一同收尸呢。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张怀义闻言,口气稍缓,思索片刻后道:“那日师兄下界之时与我说起过,当日从天而降一只大手将那些贼人救走,他趁机在其手腕处砍出一剑,想来便是那人。看来师兄是早已知晓晋中由此一劫,所以才为尔等留下一线生机。” 无根生皱眉:“你要说张之维早已知晓,我倒是不意外,但这都过去多久了?那伤口还在不住地流血。以一位仙神的修为,怎可能这么长时间都无法愈合,伤口仍然血流如注,宛如新伤一般?” 清灵却似想到什么似的,猛然抬头,震惊道:“是道伤?师伯那一剑蕴含道韵,那佛陀破不了师伯的道,伤口便一直无法愈合。师伯他到底到了何种境界?这般道伤除了当年上古大战之,圣人出世时听说过,除此以外,我还从未见过。怪不得,我以雷法打他伤处,他便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迅速退去,想来便是被师伯打怕了。乖乖,咱们龙虎山出圣人了?” 张怀义不屑道:“圣人?咱龙虎山是什么地方?就以他张之维的做派,坑蒙拐骗,还圣人。他要是圣人,那就真是臭水沟里蹦出个棉花球了。” 清灵汗然道:“师叔,咱龙虎山什么时候成臭水沟了?你这不是连你一块儿骂了吗?” 无根生笑道:“大耳朵说的也没错,龙虎山门风历来如此,要真出个圣人,还不让天师府历代天师气出个好歹来啊?何况圣人知行完备,至真至善,他张之维嘛,知行完备倒是没得说,也算得上至真之人,只是这善吗?却是差了不是一点,当年龙虎山上,见面就要弄死我,哪里像个正道之人所为,比起我来,他更像全性。。。。。哎呀。” 正说着,无根生突然一声惨叫,接着捂着嘴缓了半晌这才道:“还真是不能背后说人,这不,遭报应了不是。哎哟,疼死了,好了好了,先把老田安顿好吧。我看他这伤势,没个半年,怕是恢复不了。” 张怀义看着眼前昏迷不醒的田晋中,眼神又阴沉起来,嘴里喃喃道:“好个佛陀,伤我师兄,还妄想毁尸灭迹,真当老道好欺负不成?” 旋即安排人将田晋中抬回房中,又派派人去请许久未见的端木瑛前来,帮助田晋中疗伤。 安排完这些后,张怀义这才坐下与无根生、清灵商讨起来:“老无,如今这世道你也看见了,天上的一些人是看不得我人间安稳。今日敢伤我龙虎山的人,他日不定做出什么事儿来。我认为还是主动一点,要不真让人觉得咱们是怕了。” 无根生瞥了张怀义一眼,笑道:“大耳朵,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嘛。你不是早就有应对办法了吗?说这话不过是想拉我下水罢了。不对,我早就下水了,与其说拉我下水,倒不如说想让始皇出手震慑一下这些宵小。我说的对是不对?” 张怀义却也不拖沓,直言道:“对,我原想这,他们不管如何,也不敢在人间现身,如今看来是我失算了。有仇不报,非我龙虎山所为。有仇必报,有仇现报。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不知道他们还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无根生苦笑着点点头:“也罢,那我就去骊山走上一遭,也去见见我那许久未见的父亲也好。哎,要说起来,我还未曾当面与他道过歉呢。当年始皇功参造化,南征北战,以无敌之师,重塑我华夏荣光。可作为其子,却空谈大义,无有雷霆手段,空长菩萨心肠,还真是愚不可及啊。” 张怀义点点头,转而看向清灵:“清灵,佛陀都露面了,看来西方的那些家伙现世也是早晚的事。如今你晋中师伯昏迷,国家定然已经有所动作了,那边便由你盯着。切记,凡事关人道兴盛,我龙虎山责无旁贷。” 清灵点点头,随即笑道:“师叔,这点您无需多虑。想想当年,西方那些家伙的信徒联合起来怎么样?不也被咱们小米加步枪打回去了吗?他们那将领叫什么来着,怎么说的?要想赢,除非他们的上帝亲自带着钢盔上战场。要我说,上帝又怎么样?他敢来吗?我们要防的主要还是人。” 张怀义点头,突然一名道童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不好了,师爷,师叔,山下刚刚有人来报,有人自焚了。。。。” 张怀义几人顿时被惊得愣在当场,好半晌,张怀义才缓过神来,旋即吩咐道:“清灵,你带着我的天师剑,立刻前去。这帮杂碎,坏我国本,虽万死难辞其咎。清灵,你前世不是叫王恶吗?让为师见识见识,你到底能有多恶。” 清灵也愤然领命道:“弟子领命,这边下山。”说完转身提剑便走。 无根生看着清灵的背影,不由地打了个冷战:“你这莫不是放了尊魔头下山?” 张怀义冷哼一声:“既然道理讲不通,便不讲了。既然话听不懂,便用拳头让他们明白,我华夏几千年的传承,可不是靠嘴说出来的。” 无根生看着眼前的张怀义顿时心有所悟,起身行了一礼,不再多言,转身下山去了。 。。。。。 骊山,无根生来到帝陵前,注视着眼前的陵墓,突然跪地磕起了头。接着只觉周身汗毛直立,仿佛周遭的温度急转直下,让人不由战栗。只见一名白袍将军满身出现在无根生面前,周身散发着惊人的杀气,周遭的空间竟隐隐有些扭曲起来。 “晚辈无根生见过武安侯。”无根生早已认出眼前之人,赶忙起身行礼。 “无根生,你来此作甚?始皇并未召见。”白起面无表情地说道。 无根生无奈叹口气:“今日并非是来觐见始皇陛下的,而是一个儿子想见见父亲,当面对他道个歉,望侯爷通报一声。” 白起仍然面若寒霜道:“陛下说前世尘缘已了,你也并未做错什么,无需道歉。这片土地上所发生的事,陛下已然悉数知晓。陛下说了,孩子之间打打闹闹的,作大人的不好插手。但是对方的家长如果插手,那陛下也不会看着你们这些后辈受辱。” 无根生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随即又对着帝陵方向再次磕了三个响头。随后起身,对白起行了一礼,转身便准备离开。 白起突然开口叫住了无根生:“无根生,陛下不见你,我又没说让你走。” 无根生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白起,不解道:“不知侯爷还有何指教?” “陛下既然下了谕旨,我便不能不遵旨。你在此稍候,我去去就回。”说完便消失不见了,留下无根生独自一人迷茫地站在那里。 一个小时后,正当无根生无聊地围着帝陵转圈的时候,一个不知是什么的东西从天而降,重重地砸在地上,顿时尘土飞扬。 待到尘土散去,无根生这才看清,刚刚落下的,是一只手,接着之间白起浑身是血的站在其身后,面色苍白,气息萎靡,嘴角也溢出鲜血,显然是受了伤。 接着只听白起虚弱地说道:“未能诛杀逆贼,只能留下他一只手。好了,你走吧,我未能完成陛下的谕旨,还要回去领罚。”说完便消失不见了。 无根生愣了愣,随后捡起地上的手打量了一下,这才确定便是那日重伤田晋中的那尊佛陀的手。接着又向着帝陵一拜,带着断手,转身离开了。 。。。。 西方天界,此刻已是乱作一团:“那个疯子,竟敢来我佛国挑衅。” “若不是毗婆尸大尊下界惹怒始皇,他怎会来我佛国?”一尊佛母看着眼前几名佛陀,不屑道。 “哼,如今佛教势微,只知世尊如来,谁还记得其余尊者?如今那些个人间修士坏我道统,我等便这么忍了?” “不忍又当如何?那疯子敢来,定是受嬴政旨意,况且只是断了一臂,难道你等真要让我这佛国净土生灵涂炭不成?”观音尊者现身说道。 众人见到来人,赶忙纷纷行礼,接着一名浑身漆黑,状若修罗的尊者怒道:“尊者,你身为我佛国之人,如何这般说话?我等何时要让这佛国陷入生灵涂炭了?我等所为不过是为了道统传承不绝,你是不担心,你的道场还在,但我等却是没那人间的道场,更无人间香火信仰。你与世尊贵为五方五老之一,但我等可不是。我等传承断了,还怎么成佛成圣?” 观音看了看众人,口诵佛号,接着叹气摇头,便不再多说转身离开了。 众人见其离去,随即又吵了起来。 。。。。。 张之维道场之中,淮易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师父,你听说了吗?西方的一位佛陀被人闯入佛国,斩去了一只手。好嘛。这是谁啊?跑人家大本营里去挑衅?” 张之维斜眼看了淮易一眼,没好气道:“和你有关系吗?操那些没用的心作甚?” 淮易挠挠头:“这不是刚刚与一位星君闲聊嘛,他说起来了,弟子不是想着告知师父一声嘛。” “为师在你眼中便是这么八卦吗?”张之维瞥了淮易一眼。 淮易似乎察觉到张之维语气不善,赶忙求饶,接着不等张之维开口,飞也似地逃了。 张之维看着天空,喃喃道:“那一剑应该劈脖子的,哎,下回注意。” 。。。。 下界,清灵正坐在一处院内,面前正是那名老将军。 “想不到,以晋中的修为,竟然都差点身死。” 清灵眉头紧皱:“还好我之维师伯算无遗漏,不然此次不知我晋中师伯,就是我和无根生也得含恨于此。” 老者点点头:“张之维,呵呵,这老小子还真是。。。。哎,不说他了。此次发生的事你也知晓了,此事在国际上已经弄得沸沸扬扬了,对于我国各种负面影响也都接踵而来了。你也知道,西方那些个家伙,对于宗教的信仰可是无比虔诚的。旁的倒还好说,只是这事乃是邪神蛊惑,又不能冒然动用武力,以免造成更加严重的负面舆论,所以此事只得请你们出手了。” 清灵点点头:“师叔派我下山也正是此意。” 老者却是不放心道:“此事事关重大,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伤了普通人。毕竟他们也是受人蛊惑,这才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此次只诛首恶,莫要牵连普通人。” 清灵皱眉:“老将军,不杀干净,难保不会死灰复燃。贼人亡我之心不死,不可不防啊。” “我们不是当年的大清,不兴连坐,这些人也未必是想动摇国家根基,不过是受了蛊惑。对于这些民众,我们还是要重在教化。杀人简单,杀了也就杀了。但是你想过没有?杀了一个还会发展别人,倒不如教化民众,让他们去现身说法,这不比杀人有效吗?” “我不认同,老将军,当年您也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对方已然公然宣战,万不可有妇人之仁。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老者叹口气:“你说的我又怎会不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你不知道,现在各方势力都在盯着我们,杀了一个,便会引起恐慌,到时候我们在国际上会更加被动。如今我们刚刚稳定,正是快速发展的时候,若此时传出我们屠戮平民的消息,对我们各方面都会造成打击,甚至大量人员出逃。” 清灵闻言,皱眉思索起来,半晌之后,抬头道:“老将军,我明白了,您安心坐着,给我三个月的时间,到时一切皆定。” 老者深深地看了清灵一眼,接着点点头。清灵起身道别,便转身离去了。 第122章 屠神 西方,一处无人荒漠,放眼望去,无边无际的黄沙漫天飞舞,一片荒芜,没有一丝生机。然而,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却有一个身着青色道袍的人影突兀地出现。他宛如大海中的一叶扁舟,渺小而脆弱,但却毅然决然地迎着风沙前行。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艰难,仿佛要与整个世界对抗。 随着他的前行,身后的脚印迅速被风沙掩盖,不留丝毫痕迹。只有那道孤独而坚定的身影,依然毫不退缩地行走在这片无尽的沙漠之中。 突然,一阵狂风席卷而来,卷着漫天的黄沙,如同一头凶猛的狂龙,张牙舞爪地在这片荒漠之上肆虐。狂风呼啸着,掀起了一场沙尘暴,将天地间染成了一片昏黄。巨大的沙浪如同海啸般汹涌澎湃,冲击着一切阻挡它们前进的障碍。 只见那道人影却是不为所动,依然继续向前走着。直到近前,只见那道身影脚步不停,手腕跟着一抖,一柄长剑便凭空出现在其手中。接着向着前方猛然刺出,一声凄厉地惨叫顿时响彻四周。面前的龙卷风顿时消散,伴随着一股鲜红的的液体落下,洒满了面前的沙漠,那人却也不理,继续前进。 没多时,眼前景色陡然一变,一处古朴的城镇出现在不远处。城镇周围绿茵环绕,水流湍湍,城中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在一片四下无人的荒漠之中,显得是那么的突兀,那道身影却是径直走入了城镇之中。 城镇之中,尽显繁荣,往来商客的叫卖声,城中居民的嬉笑声不绝于耳。那人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不禁讥讽一笑:“尸骨成林,显化人间景象。可笑,可笑。” 话音未落那人,双手快速地掐动着指诀,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的动作,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乌云密布,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黑暗笼罩。一道道闪电在云层中穿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让人不寒而栗。这些闪电犹如狰狞的巨龙,在云层中翻滚、咆哮,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城镇之中众人纷纷抬头,眼中满是惊惧之色,望着天空之上的雷云,已是抖若筛糠,不敢妄动。 只听那人口中缓缓吐出一个字“敕”,接着一道道雷霆裹挟着灭世之威便落了下来。顿时四周宛如炼狱一般,鬼哭神嚎。 待到雷霆散去,天空再次恢复晴朗,刚刚繁华的城镇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乃是一片白骨成丘,尸骸成林的葬场。那人只是冷眼一瞥,接着便继续上路。 不多时,那人眼前顿时出现一座巍峨的雪山,高耸入云,被阳光照耀的金光四射,神圣无比。 那人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径直向着雪山走去。就在其快要接近雪山的时候,一道金色雷霆急射而来,顿时在其脚下炸响。 那人却是视而不见,脚步不停,继续向前,接着一道道金色雷霆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向着那人落下,一副不将其毁灭便不罢休的架势。 只见那道人影周身顿时亮起金光,随着金光亮起,那一道道雷霆也接踵而至,而落在其身上却未能伤其分毫。 待到雷霆散去,只见那人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继续向着山上走去。没走几步,一块儿硕大无比的巨石赫然出现在其眼前,拦住了去路。接着,巨石震动,竟然向着那人走来的方向滚落下来。 巨石越滚越快,伴随着轰隆声向着那人滚了过来。只见那人长剑一挥,顿时那块巨石便被一分为二,落入两旁的悬崖之中。 那人继续向前,顿时四周开始震动,无数碎石纷纷滚落,四周积雪也开始滑落,渐渐地形成雪崩之势,向着那人袭来。 那人见状仍是面不改色,只见其脚步轻点,踏天罡步,手中长剑挥舞,脚下竟出现一道金色屏障将此人笼罩起来。雪崩携着滚滚天威,顷刻便至,那人顿时被无尽雪势所掩埋,不见踪影。 半晌,四周再次恢复平静,四下所见,只有皑皑白雪,不见一个活物。顿时一道金光自雪中亮起,将积雪融化,接着这一道身影一跃而出。那道身影跃出之后,只是简单掸去身上雪花,便继续向着前方走去。 就在那人走了没一会儿,只听一声闷响传来,随即尘土飞扬,一道壮硕德身影从天而降。只见那人赤裸着上身,浑身肌肉虬结,犹如钢铁浇铸而成,充满了力量感和爆发力;他的皮肤呈现古铜色,闪烁着健康的光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生命力。一头金色卷发随意地散落下来,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飘动,给他增添了几分不羁与野性。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犹如鹰隼般犀利,透露出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他的脸庞轮廓分明,线条硬朗,带着一种阳刚之气。他浑身散发出狂野的气息,仿佛是从原始森林中走出的野兽。 “尔等何人?竟敢闯神界?”那人瓮声道。 那人嘴角轻挑,风轻云淡道:“贫道龙虎山天师府张清灵,特奉天师之命,前来屠神。” 那人眼角一挑,顿时怒道:“屠神?蝼蚁,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我乃众神之王宙斯之子。。。。” “停停停,我不想知道你叫什么,你就说你是不是天神吧?”清灵摆手打断道。 那人顿时将巨剑抽出,剑尖指向清灵,怒声道:“你想死,我便成全你。区区凡人,竟敢妄言屠神?谁给你的胆量。。。。。” 清灵不等其说完,手中长剑便凌空挥出,接着只见那道硕大的身影便呆立当场,后面的话也未能说出,直挺挺的倒下了。 “聒噪。”清灵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尸体,一步跨了过去,继续向前走去了。 没走几步,顿时又有几道身影从天而降。其中一人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尸体,顿时怒道:“蝼蚁,你亵渎神明,你会为你的行为后悔的。我不会杀你,我要把你抓起来,让你受尽一切刑罚。” 清灵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几人,无奈摇头:“怎么都是些小喽喽?怎么?你家大人不敢下界?我专门来你们地盘,就是担心他们不敢下界,怎么?都到你家门口了,还怕?就这还敢自称神?快早点回家抱孩子去吧。” “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对父神不敬?庶子当死。”说着其中一人拉弓便射,一支金色箭矢向着清灵急射而来。清灵也不躲闪,手中长剑轻轻一挥,便将那支射来的箭矢打落在地。接着手中不停,冲着射箭之人挥出一剑。那人见状,将弓横于面前慌忙抵挡。剑气划过,只见那柄金色长弓顿时断裂,那人面露惊恐,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你们一起上吧,别耽误时间。”清灵面无表情地向着其余几人说道。 剩余几人见状,也不敢托大,怒吼着向着清灵冲了过来。清灵前世乃是天上王灵官,今生又受张之维指点,岂是眼前之人可比。长剑挥舞间,剩余几人便也纷纷倒地,气绝身亡。清灵甩了甩长剑,冲着山巅高喊:“没人了吗?只敢让些小喽喽下来送死?”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便出现在天空。那道身影周身散发着红色光芒,目光冰冷地俯视着脚下的清灵:“你也是天神,为何要与凡人为伍?” 清灵轻蔑一笑:“可算来了个正主了,我可不是什么天神,我前世只是个神官,为人民服务罢了。这不是不尽责,被贬了,哪有你们尊贵?好了,废话少说,动手吧。” 那人摇了摇头:“我打不过你,我们西方神只已经势微到快要被人遗忘了,你为何还要苦苦相逼?” 清灵摇摇头:“是我逼你们的吗?你们在西方好好待着,跑往华夏作甚?蛊惑人心,乱我国本,不该死吗?行了行了,说这么多干嘛,你不动手,我动手。” 清灵说着,手中长剑一抖,径直便向那位天神冲了过去。那人手中顿时出现一柄长矛横在胸前,抵挡清灵的攻势。 只听叮的一声,那人被震退,清灵则是皱眉看了眼手中的长剑,不禁疑惑出声:“竟然没断?难道是我退步了?” 那人被清灵震的气血翻涌,虎口酸麻,半晌才缓过气来。面色凝重,心道:“我这长矛乃是合众神之力打造,竟然只是堪堪挡住他的一击。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不行,这么下去,我今日必死。”想到这里,那人也顾不得其他,手中长矛一抖,向着清灵便刺出一枪。接着长矛脱手,向着清灵便刺了过来,那人则是转身便走,头也不回。 清灵见状,打落长矛,提剑便追。追至山巅,顿时四周雷霆闪耀,数道身影便出现在其眼前。 清灵停下脚步,笑道:“倾巢出动啊?我一个小道士,至于这么大的阵仗吗?也好,省的我一个个地找你们,来吧,一起上吧。要不我将诸位打死,要不诸位将我打死。” 说着清灵长剑一甩,便向着众神冲了过去。 顿时周遭时而金色雷霆闪烁,时而波涛汹涌,时而阴风四起,时而箭雨倾泻。清灵面对众神的围攻则是愈战愈勇,眼睛都变得通红。身上不时出现几道伤口,清灵也不理会,只知一味拼杀。 就在清灵运抵雷法来抵挡射向自己的金色雷霆的时候,一柄长戟自其背后袭来。清灵手中长剑向身后甩去,想要挡住长戟。只见长戟陡然变换方向,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刺向清灵。 清灵见状也放弃了抵挡,收回长剑向着神王刺去,显然打算以命换命。宙斯见状,也明白了清灵的意图,骂了句“疯子”后,赶忙收回雷霆,闪身躲开。 没了雷霆压制,清灵陡然转身,一脚踢飞了射向自己的长戟,接着又调转方向,向着长戟刺来的方向冲了过去。 纵然清灵有万夫不挡之勇,但双拳毕竟难敌四手。不多时,清灵已是浑身染血,单膝跪地,扶着长剑喘着粗气。 而对面众神也不好受,虽无人殒命,但也受伤不轻,其中身为三大主神之一的冥王此刻已经不省人事。 就在众神准备合力给清灵最后一击之时,只见一道俏丽的身影从天而降。接着那道身影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清灵:“师兄,你没死吧?” 清灵看着眼前之人,顿时眼前一亮,但听到她的话后,又差点被一口气呛死,接着没好气道:“快死了,快被气死了。” “哦,我以为你要被打死了呢。师父还说让我来帮你,谁气的你,我给你出气。” 清灵顿时无语,换了口气后,这才盘坐地上调息起来,接着幽幽说道:“慢点,你什么时候能改一改你这气死人不偿命的嘴啊?行了行了,既然师伯拍你下界,那你就去把这几个解决了。我也休息片刻。” “哦。”来人正是被张之维带到天界的慢点,听到清灵的话,也不磨叽,转身便向几人走去,仿佛在办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儿一般。 众神见状,赶忙严阵以待,从慢点身上他们感觉到杀意,没有其余任何感情,只有在清灵说完后便生出的杀意,无比纯粹的杀意。 突然,一道佛号自天边传来,接着只见一尊佛光缭绕的佛陀出现在众人眼前:“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何必赶尽杀绝?” 慢点抬头看了一眼,随后收回目光:“你等会儿,我先杀了这几个再说。” 那佛陀顿时一愣,不等其说话,慢点便向着众神而去。那佛陀看着慢点,又看了看身受重伤的众神,明白他们绝对接不住此人。赶忙拍出一掌,试图阻拦。 慢点心有所感,头也不回地向旁边一闪,便躲了过去。接着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那尊佛陀:“不是说让你等会儿吗?” 那佛陀则是笑道:“施主,这几位已经身受重伤,不如我来与你过过招如何?” “不行,我师兄让我先杀了他们。你等会,我杀了他们再和你过招,你别捣乱。”慢点一脸认真地说道。 那佛陀眼神顿时一冷,接着一掌拍出,好似一座大山向着慢点压了过来。清灵见状,大喊一声:“慢点小心。”接着向着那名佛陀冲了过去。 那佛陀见状,也不理会,任由清灵持剑劈在自己身上。只听当的一声,长剑便被弹开。清灵皱眉,再次运功,继续刺去,却是仍旧无法破开其金身。 慢点见一座大山向自己压来,停下脚步,接着手掌一翻,向着那座巨手化作的山峰打去。只听轰隆一声,那座山峰便被慢点打飞了出去。 清灵也停下脚步,不可置信地看向慢点:“慢点,你如何能破了他的不坏金身的?” 慢点看向清灵,一脸纯真道:“师父说过,凡是术法,定有破绽,找到破绽,便一触即溃。师兄,你找不到吗?” 清灵再次一口气堵在胸口,说不出话。 那尊佛陀则是被慢点一击惊得说不出来话,接着缓缓伸出另一只胳膊,只见那只胳膊手腕处齐齐断去,手掌已然不见。一道神魂自其断手处浮现:“尔等连张静清都不顾了吗?” 第123章 肃清 慢点目光冰冷地看着眼前张静清的神魂,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手中的动作却并未停止,继续朝着众神攻去。那佛陀见此情形,眼中闪过一丝怒色,他用力握住手中的神魂,开始对其进行禁锢和压缩。随着力量的不断增强,张静清的神魂逐渐扭曲变形,如果任由这种情况持续下去,张静清必然会被彻底碾碎化为齑粉。 面对这样的威胁,慢点却依旧不为所动,仿佛没有听到那佛陀的话一般。然而就在这时,那佛陀再次开口道:“你还不住手?当真不管张静清的死活了不成?”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威严与恐吓,但慢点却依然无动于衷。 慢点则是充耳不闻,手中动作仍旧不停,不一会儿,众神已经横七竖八地躺倒在地。正当慢点准备上前补刀的时候,清灵赶忙伸手将其拦住:“慢点住手,看不到师爷的神魂还在那人手中吗?” 慢点则是语气毫无波澜道:“看到了。” “看到你还动手,不顾师爷死活了吗?” 慢点仍是一脸无辜道:“我是下界来收拾他们的,有什么不对吗?” 清灵被慢点的天真无邪整的彻底无语了,只得无奈道:“姑奶奶,你消停会儿,我不说话,你别动手行不?” 慢点看了清灵半晌,这才不情愿地点了点头。清灵看着一脸呆萌的慢点,无语地心说:“我俩到底谁是恶人,我都分不清了。” 接着转头看向那佛陀道:“你是毗婆尸吧?当年我在天界当差的时候见过你。想不到你一个佛门大尊,也干这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儿,是真不怕给佛佬丢人是吧?” 那佛陀却一副大义凛然道:“王灵官莫要激我,若非逼不得已,我等也不会出此下策。尔等如今要断我等传承,刨根绝户,已是不死不休,何故言此孩童稚言?” 清灵扶额轻笑:“你们还真是又当又立啊,行了,说吧,究竟要怎样?” “不怎么样,我等原也不想伤老天师,只要你等保证坐山不出,我可在此立誓,绝不与龙虎山门人为难。” “我保住?你信吗?我何德何能为整个人间保住?退一万步讲,我既便保住了,我能为我师叔师伯保住吗?你是不知道我龙虎山门风还是怎的?更何况我也不愿保住,我看你才是幼稚。” 那佛陀仍旧一副慈悲状:“然尔等被外道天魔缠缚,恶道相随,离正法、清净,往生无缘之佛净土,难证究竟圆满之佛果。一切众生,依佛菩萨威德力、弘法功德力,普愿消除一切罪障。兵戈永息,礼让怨亲,人民安乐,天下太平。。。。” 话音未落,原本浑浑噩噩的张静清顿时清醒过来,怒目圆睁,怒喝出声:“无功无德,妄自称神,尔等岂敢?今日还以我之性命要挟我的徒孙,真是好大胆。” 说着便见张静清神魂开始剧烈挣扎起来,仿佛是从沉睡中苏醒一般。那佛陀见状也不禁愣住了,脸上露出惊愕之色。他实在想不通张静清是如何醒过来的,毕竟当初可是他亲自出手,将其意识打入万象之界。 按常理来说,哪怕张静清的神魂已经恢复如初,但要想从万象之界中脱困而出,也是绝无可能之事。因为这万象之界乃是他所创造的空间,其中蕴含着无尽的玄妙与力量,即便是同阶强者,想要强行破开也绝非易事。然而此刻,张静清却成功地挣脱了束缚,这让他感到十分不解。 “是谁?”佛陀心中暗自思忖道,以他的实力,竟然无法察觉到任何异常之处。想到此,脸色不禁阴沉起来,“张之维,又是你。”心中咬牙暗道。 只见张静清的神魂震荡的愈发猛烈,但仍是挣脱不出这掌中佛国。 张静清见挣脱无望,转头看向清灵怒骂道:“你既然转生到我龙虎山,便是我龙虎山弟子,莫说老夫不敬你,你没了仙位,连骨头都没了吗?如今被人这般威胁,你竟然无动于衷,出去莫要说是我龙虎山的弟子,老夫丢不起那人,你连那个女娃都不如。慢点,还不动手,把这个卷毛给我往死里揍。” 慢点闻言,当即点头,毫不拖泥带水地向那佛陀冲了过去,手指如剑,直取那佛陀软肋。 那佛陀见状也不敢托大,赶忙躲闪,但却被慢点牢牢锁住,如同附骨之蛆,难以摆脱。接着那佛陀不再躲闪,果断将张静清的神魂禁锢于自己神阙前,便以不坏金身与慢点打在一起。那佛陀金身已是到了金刚不坏的地步,唯一罩门便是神阙穴,如今被张静清的神魂挡住,一时间慢点也被其压制。清灵见状也加入战局,一时间三人竟也难分胜负。 那佛陀仗着自己不坏金身,只攻不守,愈战愈勇,而反观清灵、慢点二人则是疲于抵挡。清灵原就大战一场,身受重伤,此刻已是筋疲力竭,而慢点倒还好些,但照这么下去,落败也只是早晚的事儿。 张静清见二人落了下风,一时间也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不可耐。顿时脑中灵光一闪,转头看向那佛陀的神阙穴。 三人正打的焦灼,只见清灵抬手挥起一剑,原本是要抵挡那打向自己的巨手,但当那只巨手接触长剑的瞬间,一道浅浅的伤口便出现在其指上,顿时将清灵看的一愣。接着只见那佛陀脸色一变,接着怒声喝到:“张静清,你当真是不想活了?竟敢偷袭本尊?” 清灵、慢点闻言,顿时手中动作停下,接着看向张静清。只见张静清浑身雷电闪耀,一道道雷霆如同蛟龙一般,向着结界冲击着,蔓延出的余波,竟然震到那佛陀的神阙穴。 那佛陀抬起手掌,抓起张静清,准备将其灭杀之时,只见一道霸道无匹的剑气向着手腕处袭来。那佛陀见状赶忙松手,接着将手缩了回去,这才躲过那道剑气。接着那剑气便直直劈在了雪山之上,竟然将那座山峰齐齐的削去了一截。 那佛陀见状,如同惊弓之鸟,不甘地看了眼几人,接着便迅速消失离开了此地。 清灵见状,吐出口气,这才赶忙上前将张静清的神魂扶了起来,一脸担忧道:“师爷,您怎么样了?” 张静清毕竟只是阳魂之身,虽然神魂本源恢复,但也非是那佛陀敌手,如今也被伤的不轻。但看到扶起自己的清灵,随后怒从心中起,恶狠狠地将其甩开道:“逆徒,莫要叫我,我龙虎山的弟子何时被人这般威胁过?莫要说什么投鼠忌器,怕伤我之类的话。我告诉你,舍身取义、杀身成仁乃是我修行之人该有的觉悟。你倒好,就这么被人牵制住,还王灵官?你的恶呢?你的狠呢?全都忘了吗。。。” 正当张静清骂的起劲的时候,清灵似是想起什么似的,赶忙打断道:“师爷,你先让我把活干完再骂可好?你看这还躺着一地呢。”说完指了指身后倒在地上的众神。 张静清这才恼怒地闭上嘴,不快地点了点头,接着盘膝坐下,运功调息起来。 清灵处理完众神之后,转头看向慢点:“慢点,你带师爷上天吧,师爷乃是阳魂,人间留不得。况且看刚刚那一剑,应该是师伯击出的,这才惊退了那佛陀。也只有在天界,师伯在侧,旁人才不敢对师爷动手。如今他吃了瘪,保不齐下次还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张静清点点头:“也好,但他今日一道分外化身下界便难以招架,若是真惹急了,真身下界,便是人间的劫难。” 清灵宽慰道:“师爷,这点您放心,上界那些大能虽不过多干预,但也不会仍有其乱来的。况且人间有人间的秩序,他们想真身下界,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还有师命在身,便不多配您了。我还要继续西去,教廷近日也小动作不断,还有南面的那些个所谓的神,也需要敲打敲打。师爷,就此别过了。” “去吧,不可逞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凡事保重。”张静清嘱咐道。 清灵向张静清行了一礼后,目送二人离去,转身便继续向西行去。 。。。。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三个月转瞬即逝。而就在这短短三个月里,一则震撼世界的消息如风暴般席卷全球异人圈!那是一个令人咋舌的事件:一名神秘的东方修士竟然孤身闯入了教廷圣地,闯教廷,杀神使,斩仙屠神,更是在南洋杀的一众仙神头颅滚滚。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异人界为之震动,让无数信徒和教众噤蝉若噤,人人自危,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之中,仿佛末日降临一般。 龙虎山,天师殿,张怀义正与一名老者喝茶聊天,只见清灵风尘仆仆地从门外走了进来。张怀义看了清灵一眼,笑着对老者道:“领导,怎么样?我龙虎山弟子向来言出必行。说三个月,就三个月。” 老者哈哈笑道:“龙虎山历任天师肩负天下苍生,肃清人间邪逆为己任。清灵道长虽未继任天师,但这份担当却是一脉相承,老夫在此谢过道长了。”说着便起身,作势便要鞠躬。 清灵赶忙上前一步扶起:“老将军切莫折煞我。您老这一辈人,救国家于危难,挽民族于存亡。我这点功劳与之相比,不过尔尔。分内之事,不必挂怀。” 张怀义也附和道:“是啊,这要说神,这些烈士,才是保佑我华夏的神。那一座座烈士陵园便是我华夏的丰碑。我么这些个,不过是生活在这些烈士的余荫下,做些该做的事罢了。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想来经过此事,他们也能消停了。” 老者点头道:“不仅消停了,各国还把始作俑者都给送过来了。真的也好假的也罢,至少他们是真当怕了。不管怎么样,至少这一块,以后十几年也不会再乱了。” 张怀义端起茶杯:“为了咱们国家未来海晏河清,万象升平,贫道以茶代酒,敬老领导一杯。” 老者也端起了茶杯:“他娘的,这场合喝茶?那个医生娃娃还不让咱喝酒,喝了一辈子酒了,老了老了,反而不让喝了。要不是怕那个娃娃为难,谁能管得住我?算了,戒了就戒了吧,以茶代酒,干了。”说完便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清灵则是看向殿外,目光深邃,不由地担忧道:“是啊,人间的事肃清了,天界那里,师伯也快要动手了吧?” 第124章 问圣 天界,张静清被慢点带到了张之维的道场,一见面劈头便骂:“孽障,还不跪下。你当真是要气死为师不成?” 张之维见张静清发怒,好似惯性一般,一个猛虎伏地,赶忙跪倒张静清面前,小心翼翼道:“师父,徒儿又哪里做错了,惹您生气?徒弟思前想后,实在想不出哪里做的不对了。” 张静清怒目圆睁,怒道:“你不知道?还有你不知道的?我且问你,下界妖人作乱,乱我国运基业,你知是不知?清灵、淮易险些被人掳去,你知是不知?你师弟晋中重伤,险些丧命,你知是不知?清灵去救,联合那无根生也差点被留下,你知是不知?清灵此番铲奸,其中凶险,你也不知?” 张之维赶忙解释道:“师父莫要动怒,这些我自然知晓,我心里有数,这不都没事吗?最多受了点伤罢了,何况命中该有此劫,避无可避,索性便走上这一遭,破而后立,破而后立嘛。您看这九死之局,我不都给留下一线生机呢嘛。” “放屁。你真当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若早早斩了那尊佛陀,晋中怎会重伤?清灵怎会险些身死?你不过是因为为师在他们手上,投鼠忌器罢了。怎得?堂堂天通道人,也这般瞻前顾后起来了?” 张之维从刚刚诚惶诚恐的样子又换做一副混不吝的模样,起身掸了掸衣袍,笑道:“师父,我知道您老人家不在乎自己安危。但话说回来,您可以不管,我等作弟子的也不能不管不是,这要传扬出去,怀义这个天师还怎么做人?再者说了,这些看似必死之局,我都留下一线生机。生生死死,都是修行,这不也是您说的吗?再说那佛陀,实在不是徒弟我斩不了他,虽说也是顾及师父安危,但师父也莫忘了天师度的禁忌。斩他容易,与我也无甚影响,但其中的因果可不是下界之人所能受的。” 张静清闻言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瞥了张之维一眼,没好气地转身四下张望起来:“别的不说,你这眼光倒是可以,此处不仅山河秀丽,仙气萦绕,更是大道纵横,道局天成,比我那龙虎山也不遑多让。” 张之维赶忙上前,陪笑道:“师父所言甚是,弟子花费无数心血对此地进行开垦布局,才有了如今这般模样。您可不知道,先前那帮贼人为了坑弟子,在此地不知设了多少绝户阵,好在弟子机敏,不然可就落了他们圈套了。” 这话说完听到一旁的淮易瞠目结舌,心道:“师父啊,您还真好意思啊。这前前后后不都是我自己干的吗?要不是我广交挚友,有着周天星宿帮忙,这么大的地方,光是破阵也得些年月。如今都成您老的功劳了,能不能要点那个啊。” 张静清看了张之维一眼:“为师神魂已经恢复七七八八,我知道你下一步要做什么,我虽帮不上忙,也不能拖你等后退。好了,为师便寻一处僻静之地潜修去了,无事别打搅我。”说完便大步离开了。 张之维看着张静清离去,这才抹了一把汗,如释重负。不管自己如今到了何种境界,在张静清面前也永远硬气不起来。 接着转身看向淮易、慢点,接着悠悠道:“如今你师爷神魂已经救回,我便再无顾及。你等从今日起,没我点头,不得离开。此地有我布下的阵法,可保尔等无恙。出了此地,为师也无法保住你二人安全。你二人好生修行,不可懈怠。为师出去走走,也好好看看这天界景色。” 慢点淮易二人闻言,赶忙应允。 张之维点点头,随后又嘱咐一番后,便转身离去了。 张之维出了道场,直上三十三重天,一路上无数神官神将前来阻拦。说是阻拦,却无人敢出手,只是好言相劝,妄图将其劝回,可全都被张之维几句话堵了回去,无奈只得离开。 三十三重天之上便是圣人居所,张之维立定身形后,朗声道:“三十三重天外天,九霄云外有神仙,神仙本是凡人变,只怕凡人志不坚。”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蕴含无尽道韵,自天外传来:“一言半句便通玄,何须丹书千万篇,人若不为行所困,眼前便是大罗天。” 张之维接着道:“既有大罗天外天,何须贪恋人世间,百年大小荣枯事,过眼浑如一梦中。” 那声音再道:“天道无情亦无形,唯有庸人自扰心,成仙得道需忘我,我心不死道无门。” 张之维继续道:“若需忘我方成仙,这仙不做又何妨?” 那声音叹口气:“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张之维嘴角一挑,笑道:“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那声音一顿,接着道:“凡乱世,必出圣人济世,既是圣人所言,我便不再多言。去吧。” 张之维俯身一拜,接着便转身离开了。随着张之维的离去,一道叹息声传来:“哎,皆是定数,我等也不过顺其自然,顺应天道罢了。”接着便消失无踪,三十三重天之上再次恢复宁静。 见张之维归来,先前劝阻张之维的一众神官神将纷纷涌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询问起来。 张之维被一众仙神吵得头疼,只得喝止众人,朗声道:“你们想知道什么?不就是大老爷地态度吗?亏你们修行多年,天道昭昭,顺其自然。好了好了,都散了吧。” 这时一名神官试探地问道:“道兄,我等愚钝,你还是说清楚的比较好,不然我等也不明白。” 张之维看了说话之人一眼:“这位灵官大人,不知你想让贫道说清楚什么?” “恕我愚钝,昔年王灵官下界,便是对这天界的一些人不满。我虽与其同朝为官,但也明白天道不可违,只得顺应大势。如今道兄是作何打算,或者说大老爷是什么意思,还请道兄告知一二。” 众人闻言也是纷纷附和。张之维扫视众人一眼,也明白这些人能前来劝阻自己,也是不愿再起争端,故而前来阻拦。接着,张之维嗤笑一声道:“顺势而为?好一个顺势而为,你等若顺势,怎能成仙得道?既是成仙之人,便已是窃取天道大势,逆势而为,如今却说什么顺应大势,不过是担心你等地位不保罢了。你等生而为人,得天地大道成仙得道,不念人间疾苦,不顾苍生死活便也罢了,如今却还这般大义凛然,当真可笑。” 众人顿时无语,纷纷对视起来。张之维继续道:“行了,我说这些不过是看不过你等虚伪得嘴脸罢了。你等只要不祸乱人间,便能继续安享荣华,我所做的不过是为人间博个清明。争端与否,皆是定数,你等也无需过多担忧。散了吧,散了吧。” 张之维说着摆了摆手,也不顾众人,径直离开了。 张之维此行,便是要探一探圣人的态度。如今有了答案,张之维便好安排后续部署了。 。。。。。。 下界,张怀义正在打坐,顿时灵光一闪,顿时睁眼起身,来到殿外。只见张之维凭空出现在大殿之前,把一众弟子吓了一跳,以为又有人闯山门来了。等看清来人后这才松了口气,接着纷纷向其见礼,然后继续各忙各的去了。 张怀义将张之维让进大殿,问道:“师兄,师父如何了?” 张之维笑道:“师父无恙,如今在我道场修养,师弟莫要担心。” 张怀义皱眉:“这么简单便将师父救回,师兄,当心其中有诈。” 张之维无所谓道:“我自然知道,师父回来我便察觉到了,他们在师父神魂之中下了禁制 想来是对付我的。若不是你给师父换了命魂,连我都未能察觉。” 张怀义闻言问道:“师兄下界可是要取回师父的命魂?” 张之维摇头:“不取,由他们折腾,我倒想看看他们有什么后手。今日下界只是知会你一 声,这些仙佛在人间之事,是时候做个了解了。旁的不管,至少我华夏境内,不得有神明做 乱,蛊惑人心。先前清灵屠神,想必已经惹恼了他们。但是还不够,还需加一把火,不然出 师无名。师弟,你懂我意思吧?” 张怀义咧嘴一笑:“师兄放心,你我兄弟心有灵犀,师弟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况且如今 晋中也已痊愈,经此一役,破而后立,便是当年的左门长对上他也难说谁胜谁负。清灵如 今也大有精进,比之前世也尤有胜之。我则更不必说,自从师兄飞升之后,除了无根生能与 我过两招外,如今已无人是我一合之敌。纵使那些仙神真身下界,我龙虎山也是不惧。” 张之维点点头:“此战关系我人间未来,纵使有始皇镇守,怕也不免血流成河。但此事终 究要做,我们不做便要有后辈来做,师弟,你可做好准备了?” 张怀义笑道:“师兄,你怎的这般瞻前顾后了?我华夏子孙何时畏惧过?那一座座烈士陵 园可还都在那儿立着呢。” 张之维笑道:“是啊,我华夏何时惧怕过,我这是怎么了?好了,不说了,说多了矫情。 我走了,去那佛国走上一遭。” 张怀义起身相送,张之维转身向外走去,没走几步便消失不见了。张怀义接着唤来清灵, 嘱咐一番之后便继续盘膝坐下,打坐起来。 第125章 佛国 佛国净土,张之维漫步走了进去,看着眼前极乐净土,不由啧啧出声。顿时一位丈二金刚怒目而立,站在张之维身前,怒声道:“你是何人,如何来到我佛国净土的?” 张之维瞥了金刚一眼,笑道:“怎得?你这佛国是什么禁地不成?我便来不得?” 那护法金刚竖眉倒立,怒目圆睁,厉声喝道:“佛门清净之地,岂容你放肆?” 张之维闻言哈哈大笑:“佛门清净地?真是天大的笑话。你佛门何时也成清净之地了?这数千年的纷争便少不了你佛门的身影,如今却还立起牌坊来了?” 那金刚听闻张之维出言不逊,顿时气急,也不废话,一掌携排山倒海之势便打向张之维。张之维见状也不躲闪,甚至连表情都未曾变化,任由其打向自己。 随着一声巨响,张之维却安然无恙地立在原地,反观那金刚护法却是倒飞出去,直到撞断十几根柱子后,这才停了下来,接着便人事不省。 张之维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轻轻摇了摇头,随后便大步走了进去。 那般动静自然惊动了佛国之中的众佛陀,但看清来人后却也忌惮张之维的实力,不敢冒然露面,直到张之维信步闲庭地走了进去,这才不得不出面。 张之维进入这西方佛国,目光所及,皆是神光四溢。接着只见七彩霞光闪烁,数十尊佛陀凭空出现在张之维面前。只见其神态各异,但眼神之中皆是一副怨毒之色。 “张之维,你贸然闯我佛国净土,意欲何为?”一名面若魔神,通体透黑的佛尊出言怒斥道。 张之维抬眼看了他一眼,随即收回目光,冷声道:“我原本不想开杀戒,上次尔等闯我道场救人,我也只是略加惩戒。不想尔等却认为我好欺负,竟然对我龙虎山门人出手。如今我若再不出来走动走动,怕是你们都要骑在我头上拉屎了。” “你龙虎山门人未死,大尊却丢了一臂,也算是扯平了。况且大尊贵为过去七佛之首,被你斩伤手臂,又被那白起斩去。如今却也恢复不了,我等也不追究了,这么说起来,我等已是仁至义尽了,你却还如此咄咄逼人,莫不是以为我等怕你不成?” “好一个仁至义尽,若不是我,我那龙虎山弟子活得了吗?” “结果便是如此,多说无用,你速速退去,从此两不相犯,如此可好?”一名佛母站了出来说道。 “两不相犯?说的好听,你等在人间做了什么?如今一句轻飘飘的两不相犯便妄想了解,真当我龙虎山好欺负不成?” “你想怎得?” “今日贫道前来,便是想与诸位做个了断,要不被诸位打死,要不打死诸位。” 众佛陀闻言脸上皆露出惊慌之色。修行到他们这个地步,已无生死之忧,莫说寿命,单说修到这一步已经实属不易,所以个顶个的惜命,所以不会有人以性命相搏,说白了都是利益交换罢了。如今张之维却言之凿凿的要与其分个生死,这怎能不让其惶恐。 先不说实力高低,单是搏命,他们也是不敢的。毕竟到了这一步,任何伤势都需要无数资源念力来恢复,更何况眼前之人乃是张之维,究竟到了何种地步,这谁也不曾知晓。单说能一剑斩伤毗婆尸,便是在座之人办不到的。 张之维望着眼前诸佛,不耐烦道:“怎么样?是一个个上,还是一起上?我赶时间,你们一起上吧。” 诸佛闻言皆是踌躇不前,不论谁先上必定受伤最重,即便胜了,倒是也难保不会被其余人所摒弃,甚至霸占其资源和修为。 张之维嗤笑出声:“看来这所谓的佛国净土也有如此多的龌龊。罢了罢了,既然你们都不愿先动手,那贫道便动手吧。” 话音刚落,一道道霸道无匹的金色锁链自张之维手中飞出,向着在座的所有佛陀激射而去。 “动手啊,莫不是想被其团灭不成?他一个人,我们这么多人,他能把我们都杀了不成?现在了还在犹豫,杀了我等你们便能独善其身不成?”见到金色锁链袭来,刚刚那位浑身漆黑的佛尊怒吼出声。 众人闻言也不再留手,纷纷使出看家手段,来抵御张之维的金光。 一名佛陀口诵佛号,顿时面前出现无数世界,空间叠嶂,世界丛生。想要以一念万界生的术法来困住那射来的金光。但当金光与其触碰的瞬间,那佛陀顿时脸色大变,只见那金光无视空间折叠,以蛮横之姿,撞破层层空间屏障,直冲那佛陀而来。不待那佛陀逃遁,激射而来的金光便将其捆了个结结实实。那佛陀百般挣扎,但却发现使不出一丝法力,不由惊慌呼救。 另一名佛母见状,赶忙运起佛法,顿时容貌大变,化作一副恶魔面孔,舌头下垂,舌尖漆黑,散发着滚滚黑气。接着只见其舌头伸长,向着金光撞去,只一瞬便被金光打飞,也将其禁锢起来。 另一边,那浑身漆黑的佛尊,演化出六条手臂,六条手臂各持兵刃,目露凶光,向着金光冲了过去,想要击碎金光。但那金光却是在接触的瞬间,如同附骨之蛆一般,缠上了他的六条手臂。不一会儿,便将其束缚起来,任由其如何挣扎喊叫也无济于事。 。。。。 不消片刻,一众佛陀皆是被张之维以金光所束缚,动弹不得。正当张之维准备动手之际,一声佛号自远处传来:“阿弥陀佛,道友还请手下留情。” 张之维头也不回,冷声道:“菩萨贵为五佬,却不约束门下佛陀,你这怙主确是有些不称职了啊。” “道友,看在贫僧和世尊的面子上,还请手下留情。” 张之维冷冷道:“我若不留情又当如何?” “自然不能如何。只是道友妄加杀孽,恐怕与你修为不利。你若他日入圣,便是这无尽杀孽,也会削你三花。依贫僧看来,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在此保证,这小乘教法,只可在这雪域之巅传道,不得下山传教。如此可好?” 张之维闻言却是笑道:“菩萨说笑了,人间有那位在,我张之维怎敢称圣?纵使他早已仙逝,但精魂不灭,有那位在,凡我华夏修士,哪个敢称圣?” “哦?不知道友所说何人?” “除了那位能带出被这雪域佛国奴役千百年之人称为金珠玛米的人,还有谁?信仰自有,乃是人心所向,非是以蛊惑之言,仙神之法来诱导。不论西方教也好,东方教也罢,皆是指引迷茫信徒,非是为了那些信仰为之的。” 张之维说着,大手一挥,将所有人的束缚撤去:“既然菩萨开口了,诸位想必也听到了。贫道不是嗜杀之人,今日便放尔等一马。还望诸位谨记,莫要辜负了菩萨和贫道的一片好意啊。”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众人见状也不敢出言,只得看着其大摇大摆地离去。 待到张之维离去,一名面容凶恶的佛陀不忿道:“菩萨,便这样放他走了?我佛教面目何存?” “他并非针对我佛门,尔等只需谨记今日我所言,若要违背,我也救不得你等。”说完便也飞身离去,留下一众佛陀面面相觑起来。 过了半晌,一名佛陀道:“末法时代。” 第126章 末法时代 菩提树下,佛陀与魔王波旬有这样一段对话。 波旬说:“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在顺应人心方面,你们并不如我。你叫人远离贪欲,而我顺应百姓,满足他们的贪欲。如果人们没有贪欲,我又怎么会存在呢?你说众生平等,什么人都可以教化,那你不会拒绝我的弟子,接受你的教诲吧?” 佛陀说:“不会。” 波旬又说:“那好,到了你的末法时期,我叫我的徒子徒孙混入你的僧室,穿你的袈裟,去揭你的经典,破坏你的戒律,以达到我今日不能达到的目的。” 至此,释迦开始云游讲经说法,有一天释迦感知到自己将要涅盘,很多比丘菩萨信徒赶来叩首在地,世尊寂静,沉默不语,身后光明也开始逐渐暗淡。在阿难贤者再三追问缘由下,释迦说道:“我就要涅盘了,佛法将要灭绝,魔鬼将称为僧侣,他们会穿起世间人的衣裳,玷污我佛门的袈裟。他们饮酒吃肉,杀生贪恋美色,没有慈悲之心,又相互嫉妒。所以在我涅盘后,末法正法将要灭尽之时,魔道将日益昌盛。” 其实末法时代早已降临,只有少量的圣人持平等心来教化众人,怜惜穷人,敬爱老人,他们教化众人要坚持本心。但却是这样的圣人被魔鬼扮演的佛陀所嫉妒,从而诽谤侮辱,欺压他们。众人开始驱赶真正的圣人,自此以后。修行之人不再修行,他们把其当作敛财之地,甚至将物品拿起贩卖。他们不再布施修行,他们贩卖奴隶,开始耕田种植,把控资源。他们不再有半点慈悲之心,和尚修女,不再有道德修养,他们行淫乱之事,男女不分。他们不再苦研经典,断章取义,不懂其中深意,甚至强加自己的言说思想。他们不再询问明经理智的大德们,他们开始自以为是,认为自己身份崇高,看不起旁人,甚至将其视作下等人,任其践踏,从而彰显自己的高贵。 但就在这时,一名少年,不论寒冬酷暑,埋头苦读,终于挣脱那个困住自己的山村。他不顾父亲的反对,毅然决定读书。周围的同学都去国外留学,而他却觉得对自己的国家认识还不够,于是每日前往图书馆读书,一直阅读到闭馆。饿了就吃两片米糕,困了就小憩片刻。贯穿这一切的是经久不衰的热情,不灭的希望和惊人的乐观主义。他出身寒门,初到古都,屡屡碰壁。可另一方面,古都的景色对他又是另一种补偿,当北海仍然结着冰的时候,他看到白梅盛开,他看到北海的垂柳枝头悬挂着,晶莹的冰柱,不自觉的想起千树万树梨花开。 他的一生也曾迷茫,考虑过去做肥皂商,考虑过去做律师,考虑过去做商业精英,最终却选择了师范。人生有很多时候,选择比努力更重要。本以为他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但却也初入社会时遭受过排挤,甚至被人看不起。但他却并不灰心,不顾周围人的目光参加了哲学会和新闻学会,为的是能够在北大旁听。 这时他的老家那边发生一件事,那便发生了严重的饥荒,有成千上万的人没有吃的,细雨中的家乡,是整个中国苦与乱的缩影。乞丐捡起雨水中的窝头,军阀骑着马横冲直撞,老妇叫卖着孩子,而少爷坐在汽车里吃着三明治。金鱼困在原地等死,一群鹅扑闪着翅膀乱逃。雨下的很急,也急不过路边乞讨孩童的匆匆的一声。 这历史没有年代,但歪歪扭扭的在每页上都写着:“呜呼,其将亡矣。”他看着这一切认为我泱泱中华不该亡于自甘沦陷,吾辈任重而道远。山河犹在,国泰民安,生逢乱世,岂可苟且偷安?他本无意逐鹿,却知众生苦楚。当年轻的他看见了世间百态,必将改变中国。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唯有一剑,可断江可倒海可降妖可开天,斩陋习,斩奴性,斩蛮夷,斩懦弱。唯有亲手点燃黑暗的火光,才能迎来新生的黎明,黑夜里的不屈嘶吼,唤醒沉睡的巨龙。于乱世寻真理,于黑暗寻光明。决定成败的从来不是手中的兵刃,真正起决定作用的是胜利的决心和正确的目标。 他是旧时代的生人,却肩负起了开辟新时代的重任。他是让亿万国人站起来的东方圣人,给全世界上了一课。 如今圣人已逝,但却留下一座丰碑。张之维独自走在天界,俯视着人间众生,看着世间百态,不禁露出微笑。他收回目光挺了挺腰杆,眼神瞬间变得凌然。 他抬起头,目光直达三十三重天之上,似是表达着不满,又或是宣示着主权。过了半晌,张之维收回目光,大步走下界去。 张之维来到下界,走过各个名山大川,领略着大好河山,不由感慨:“这大好人间,怎能落入仙神的禁锢。” 张之维以脚步丈量着华夏大地,凡目光所及,皆是乐土。 骊山之上,张之维顿足跪拜。不消片刻,只见白起现身。二人相顾无言,只是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便进入帝陵。 张之维看着眼前玄服男子,笑道:“始皇陛下似乎知道我来此为何。” 始皇笑道:“我身化龙魂,自然知晓一二。” 张之维俯身下拜:“不孝子孙张之维,惊扰始皇,实属万死。但此事非我一人可为之,还望始皇陛下见谅。” 始皇轻抚胡须,继续笑道:“怪我当年未能尽其功,不然怎会给这后世留下如此多的麻烦。我自称始皇,自然要为后世儿孙扫清余孽。莫要自责,说起来朕还要谢你呢。” 张之维伏地不起:“晚辈愧不敢当。” 始皇顿时哈哈大笑,笑声震天,直冲九霄。半晌,看向张之维:“甚好,甚好,后辈之中,能有如此多圣贤,看来我得以瞑目了。” 说着眼神一凛,喝道:“大秦将士听令,随我伐天。” 随着始皇声音落下,周遭顿时喊杀声响起,震得整个帝陵摇晃起来。随着始皇轻轻一抬手,顿时安静了下来。 张之维看着眼前百战之军,不由心中凌然。 。。。。。 离开帝陵,张之维回到龙虎山,径直去了天师殿。 张怀义正与刚刚痊愈的田晋中聊天,突然心有所感,起身看向前方。田晋中正说着话,被张怀义这番动作整的摸不着头脑,未等其开口询问,只见张之维凭空出现在殿中。 “师兄。”“之维师兄。”二人齐齐喊道。 张之维看了二人一眼,笑着招呼二人坐下。张怀义却是知道他所为何来似的,笑道:“看来师兄是准备好了?” 张之维点点头:“师弟,需要你的时候到了。” 张怀义顿时兴奋道:“师兄,你说吧,要我做些什么?我早就等不及了。” 田晋中也附和道:“之维师兄,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能不带我呢?况且自从怀义当了天师以后,这门外的事儿都是我招呼的,少了我怎么行?” “晋中怎么转了性子了?如今也爱凑热闹了?”张之维调笑道。 田晋中摆了摆手:“别人我自然不关心,但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不是?再者说了,此事关系甚大,非我龙虎山一家所能,少了我怎么能行?难道靠怀义不成?” 张之维笑着拍了拍二人肩膀,嘱咐起来。 半晌之后,张之维起身行礼:“拜托二位了,之维去了。” 二人看着张之维离去的身影,对视一眼,轻轻点头,随后便也各自安排去了。 第127章 战起 天界,张之维回到道场之中,唤来慢点、淮易:“你二人已经来这里有些时日了,可曾发现什么?” 淮易想了想说道:“要说发现什么还真有点。在下界时修行遇到的不懂、不通的地方,似乎来到这里以后便水到渠成了。我一直想问您,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张之维点点头,看向慢点:“慢点,你觉得呢?” 慢点眨了眨眼:“这里的运行规则与下界的不一样,似乎这里的大道规则才是正统,下界的似乎被歪曲了。” 张之维笑道:“不枉为师悉心教导。不错,你二人都察觉到了。下界的大道早已被仙神施了法,断了传承。如今的人间便如同这些仙神的后花园,下界之人也如同仙神圈养的牲畜一般。所谓末法时代,非是没了法,而是被这些仙神断了法。可他们想不到,我人道大兴,圣人现。破了他的法,不修他的道,只行人道,不理天道。如今他们坐不住了,趁着圣人仙逝,又想挑起波澜。呵呵,还真是。。。” 淮易出言打断道:“师父,弟子不懂,还望师父解惑。” 张之维道:“你可记得当年为师与你们说的,这世间本就没有时间,一切都是物质的形态变化。而这所谓的时间便是那些仙神给人间大道上的枷锁。有了时间,便锁住了人间大道,更是锁住了修士的修为。我举个例子,比如力是改变物体运动的原因。倘若这个所谓的力只是我让他们所理解的呢,而非本质呢?若是我改变一方世界的运行规则,让力称为维持物体运动的原因呢?若物体在绝对光滑的平面上,没有外力推动,他便不会移动,这样是不是锁住了这方世界的规则呢?” 淮易点点头,片刻后又摇摇头:“可是师父,这和时间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我再问你,若是有了时间这个概念,你是否会对任何事物赋予时间?比如你修行之时,遇到瓶颈,你是否会想,我已经耗费了多少光阴了?未来还会耗费多少?慢慢的就会被时间所禁锢。” “道乃万物开始,也为万物终点,本就没有时间的概念。我可以存在过去,亦可是未来,我既是永恒,亦是瞬息。你们想想,若时间是既定的,我是如何魂归的?多少年来,无数修士被时间禁锢,舍本逐末妄求长生来追寻那他们所谓的‘道’而耗尽心血,不惜草菅人命,到头来却是一场空,平白做了那些仙神养料。如今我便是要打破这桎梏,打破这禁忌。让世人不再迷茫,不再追寻虚无缥缈。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你等可懂了?” 二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张之维却也不急:“你等慢慢会懂的。” 张之维接着话锋一转:“如今时机已到,我要行伐天之事,一役毙其功,我只愿从此人间无神,人道昌隆。此行凶多吉少,为师最后问你二人一次,可愿随为师一同前往?” 二人跪地,目光坚定,掷地有声道:“弟子责无旁贷。” 二人话音刚落,一道粗犷的声音自远方传来:“逆徒,这么大的事都不知会老夫一声,你把我这师父还放眼里吗?有老的在,那轮的上你们小的?” 只见张静清瞬时出现在张之维面前,浑身散发着狂野的气息,豪气干云道:“早就看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仙神不顺眼了,这事怎么少得了我?” 张之维行了一礼:“师父,这不没来得及和您老说吗。” “行了,废话少说,你安排吧,需要为师作甚?” “始皇不日将举兵伐天,到时由他来破开囚禁人间的山河大阵,我等只需静等即可。人间有怀义和晋中从中奔走,想必届时他们也脱不开身,到时这里只得靠我等了。您和慢点、淮易只需在这段时间提升修为即可,到时恐有恶战。” 张静清意气风发道:“老道当年也是冠绝天下,这名号可是实实在在打出来的。别的不敢说,但要说打,老道多少年来还没怕过。好了,你且安排好,其余的便无需操心了。到时老夫要好好领教一番这仙神到底有几分斤两。” 三人离去后,张之维这才如有深意地看了远方一眼,接着收回目光,小声呢喃道:“山雨欲来风满楼阿。”说完便也转身离去了。 。。。。 下界,田晋中开始四处奔走。既要联合所有异人一同御敌,又要提防周边国家趁虚而入,一时间忙的不可开交。 龙虎山,张怀义举行祭天大醮,全世界异人纷涌而至。 几日后,祭天大醮结束,紧接着,全国各地均出现不同程度的震动,好似地龙翻身,连各大山川都出现不同程度的位移。 各地都出现了不同的奇观,有的地方出现五彩霞光,有的地方被雷云遮掩,好似末日,紫色的雷霆在云层中来回闪动,更有地方无数民众见到巨大的龙影一跃而出,直冲云霄。。。 随着各地异象频发,骊山帝陵也开始震荡不止。四周早已围满了无数的士兵,严阵以待,只见一道道巨龙身影,皆是汇聚到帝陵之中,众人无不震惊。 待到一切归于平静,众人只觉脚下开始震动,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即将出世一般。正当众人如临大敌之时,只听一道威严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昔年朕一同天下,为的乃是我华夏万世基业,为的乃是我华夏子孙人人如龙。但仙神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以山河社稷图,禁锢我之臣民。朕不得以身化龙魂,镇守疆土。今华夏再生圣人,创千年未有之基业,然遭宵小觊觎。今日朕举兵伐天,为我子孙打出一片朗朗乾坤。将士们,拿起你们的兵刃,随朕出征。” 顿时喊杀之声响彻云霄,将整个天空都震的开始摇曳。接着只见一柄巨剑自帝陵之中升起,那剑宛如帝王坐朝,煌煌正气直至苍天,人道帝兵,无尽王气,似要斩破天下一切邪逆。 接着只见一道魁梧威严的身影自帝陵中走出,身着玄色衣袍,周身散发着无尽威严,一众士兵见状不由自主地纷纷下拜。 只见那道身影环伺四周,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尔等无需拜我,我早已死去多年,早已不是人间帝王。兵不扰民,民不畏军,千年未有,当真是圣人道。朕心甚慰,朕心甚慰。有次盛世,朕战死又何妨?” 说完只见其手掌一伸,那剑便飞入其手中,随后向着虚空一剑劈去,只听“当”的一声,剑光劈在虚空上,如同劈在了金石之上一般,被挡了下来。 接着始皇又是一剑劈出,再次响起金石碰撞之声,但虚空之上似乎出现了一道微不可察的裂痕。 始皇再次挥出一剑,虚空之上,一声破碎之声响起,接着一道蕴含怒意的声音自天际传来:“始皇,你当真敢逆天而行?” 始皇闻言并未作答,剑指虚空,朗声道:“将士们,随我踏破苍穹,为我等儿孙扫清余孽。” 只听的始皇身后喊杀声顿时响起,无数道黑影自帝陵涌现,皆身着玄甲,为首之人则身穿白甲,与之形成鲜明对比。 只见那白甲之人目光冷然,浑身杀气四溢,抽出佩剑,直指苍穹,喊了声:“杀。”接着身后数十万将士向着苍穹冲杀了过去。 。。。。。 边疆,就在始皇劈开苍穹的时候,各个国界也出现了无数道身影,向着国境内冲了过来。但好在早有提防,无数将士和异人也纷纷出动,与之战在一起。 一时间各边界之地狼烟四起,战火纷飞。 第128章 完事皆休 始皇打开了一道缺口,无数将士向着天界冲杀而去。而天界之人自是不会坐视不理,不多时,无数天兵便集结而来,与之战做一起。 天兵乃是仙神之体,自是坚不可摧,而始皇将士虽是泥甬之躯,却是无数大秦将士精魂所铸,又有白起杀气护体,一时间也与天兵打的难舍难分。 始皇手持长剑,立于后方,眉目之中尽显王霸之气。只见一道拂尘自虚空出现,打向始皇。始皇则是轻轻挥动长剑,便将拂尘斩断。接着只见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凭空出现,满脸阴沉地盯着始皇道:“始皇,你身化龙魂千年,我等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当真要不死不休否?” 始皇冷然道:“你等把持天道数千载,当年若非朕身化龙魂镇守这方土地,怕是朕的子民早已成为你等的食粮了。如今又说什么井水不犯河水,但真是可笑。当年阐截之争,你等胜出,自此天地大道便成了你等的专属。尔等却还不满足,又以山河社稷图禁锢天下。现在想来,朕当年许愿天下人人如龙,却是如此可笑。如今人道大兴,圣人再现,尔等便又坐不住了。朕怎能看着尔等将这大好基业就这般毁了?好了,废话少说,今日朕就是要斩了你等念想,要动手,便动手,试试朕的剑还锋利否。” 始皇虽为凡人,但有人王之气护体,又身化龙魂千年,更是有龙气加持,倒也不惧眼前之人,说话间二人便战在一起。 。。。 下界,南疆。伴随着枪炮声,无数南阳邪修夹杂其中以邪法冲击着边界,一时间无数战士中招,倒地不起。就在即将被攻破边界之时,茅山上清派在郑子布的带领下终于到达了前线。一时间攻守易行,终于将来者击退,但我方将士也出现不小的伤亡。郑子布清点完伤亡情况,一时间目眦欲裂,怒声道:“南阳小国,竟敢伤我将士,茅山弟子听令,随我追杀敌寇,不屠尽这帮邪逆,誓不罢休。”说完便带着一众弟子冲了出去,不顾身后之人叫喊,毅然冲入了敌方腹地。 东边,武当周圣带领一众全真弟子打退了东瀛的阴阳师,但也伤亡惨重。周圣当年乃是上过战场的,对于日本人本就有着深仇大恨,自是不可能就此罢休。随后便也带领弟子做法,以自身为阵眼,不破东瀛,誓不罢休。 就在道门摆出不死不休的阵仗之后,东北马家也不甘示弱。在北方边界与西方异人也交起手来。一方有圣灵护体,一方有大仙附身,双方却是默契的未有军队介入,只是异人之间争斗,一时间也难分伯仲。 西边,佛门高僧也带着一众弟子抵御外地。好在敌方部队也不敢动,只能与我军拉开距离对峙着,这边也只是异人在争斗。一众佛门弟子,以金刚不坏之躯冲入敌阵,好似狼入羊群,一时间打的对方死伤惨重。这边反而成了伤亡最小,最轻松的战场。 。。。 天界,张之维立于道场之中,看着远处的战场却不行动。片刻之后收回目光,死死盯着三十三重天之上。 张静清突然出现在张之维身后:“之维,上面的还不动吗?不如为师下场,逼他们下场可好?” 张之维保持刚刚姿势不动,头也不回道:“师父莫急,你随我左右便好,我自有安排。慢点和淮易可都出去了?” 张静清不悦地点点头:“出去了。你让他二人做什么?把我留下,让两个小辈去犯险吗?” “非是犯险,此事非他俩不可,别人办不了,也办不到。师父,稍安勿躁。” 张静清闻言还想说什么,但看了张之维一眼,也不再说话,默默地站在张之维身后抬头看着上方。 。。。。 始皇这边,一直压着对方打,随时可能将对方斩首,而一众天兵在白起这尊百战百胜的杀神的冲杀下已经落入下风,落败也是早晚的事。 就在对方在始皇的攻势下节节败退,将要支撑不住之时,只见三十三重天之上数道金光落下,将战场顿时分割开来。 金光散去,十二尊仙神降临,冷眼扫过战场,一人开口道:“始皇,本尊最后问你一次,你。。。。。” 不待对方说完,始皇长剑一指,霸气打断道:“朕一言九鼎。” 对方听后瞬间阴沉,接着轻喝一声:“结阵。”只见十二人顿时散开,周遭顿时亮起金光,将众人笼罩起来。 就在十二人站定之时,一道剑光袭来,硬生生的将金光斩碎,接着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十二金仙齐聚,当真是好大的架势阿。既然如此,便让贫道领教领教可好。” 为首之人看着被斩破的大阵,阴沉道:“张之维,你乃道门中人,当真也要与我等为敌否?” 张之维不屑道:“我首先是人,然后修道,别弄反了。” “好好好,你一个后辈,妄图挑衅天威,当真是无知者无畏。既然如此,便拿你杀鸡儆猴,省的再有人不知天高地厚。起阵。” 话音刚落,便将张之维困入阵中。 张静清见状刚欲动手,却被张之维传音:“师父,我与他们纠缠,你速与始皇联手,打破山河大阵。”张静清闻言也不废话,转头加入战斗之中。 有了张静清的加入,那名白发老者不一会儿便已落败。白起这边也将一众天兵彻底击溃,虽伤亡不小,但终究打退了天兵。 始皇整理衣衫,接着转头看向一众将士,朗声道:“整军,随朕破开大阵。” 令行禁止,无数将士顿时起身列阵。始皇环视一圈,随后转身,看向虚空。只见虚无之处隐约有道无形屏障涌现,上面刻画着山川走势,俨然便是那山河社稷图。 始皇站定,举起长剑,直指虚空,大喝一声:“杀。”接着身后将士也随着大喝:“杀。”只见无尽杀气涌入始皇长剑之中。 待到杀气聚集到顶点,只见始皇长剑一挥,一道无匹的剑气冲向虚空。顿时那隐于虚空的山河社稷图显现,始皇见状,长剑一指:“给朕打碎他。”身后无数将士便纷纷涌入土中。 瞬间,山河社稷图便开始震动不止,图内四处燃起战火,将整片苍穹都烧的通红。 过了半晌,只见图内战火逐渐平息,山河社稷图虽出现裂痕,但却未曾破碎。始皇眉头紧皱,思考片刻后,朗声道:“我大秦儿郎以身破阵,朕怎能偷安?既然十万儿郎破不了阵,那朕便以帝身龙魂亲自破阵。”说完便持剑毅然进入土中。 就在始皇进入图中的瞬间,只见刚刚出现裂痕的地方亮起火光,始皇竟然自燃龙魂,点燃整个山河社稷图。 张静清盯着山河社稷图,双眼充血,怒发冲冠,接着运起雷法向着裂痕处劈了下去。直到张静清力竭,只见图上再次恢复平静。刚刚燃起的火光也熄灭了下去,唯独留下那一道道裂痕证明始皇众人曾经的付出。 张静清见状顿时老泪横流,对着图内俯身下拜。接着起身怒视着那十二尊仙神,恨不能食其肉,啖其血。 接着只听其中一人道:“张之维,你还有什么后手?如今始皇已经彻底消散,山河社稷图犹在,只要再过千百年,那裂痕自会修补,如今完事皆休,你还能做什么?” 张之维看向虚空,眼神黯淡:“万事皆休吗?” 第129章 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大结局) “万事皆休吗?” “你还有什么手段,不妨使出来,如今你被困于阵中,吾等倒想看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话音刚落,只见漫天星宿突然出现在众人上方,淮易则站在众人中间,朗声道:“诸位道友,还请列阵,破了这山河社稷图。” 随后只见二十八星宿各自归位,二十八星宿大阵亮起,一道霸道无匹的光柱,直冲山河大阵的裂痕而去。 “二十八星宿,你们好胆,竟敢与我等作对。”一道暴怒之声响起,震动星宿摇曳不止。 “大道天成,从不是尔等私有,如今被尔等把持千年,是时候还给天地众生了。”大阵之中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将其挡了回去。 “好好好,等我等收拾完张之维,再和你等计较。”说完便不再理会,而是对其余仙神道:“诸位道友,快快炼化此僚。山河社稷图被始皇打出裂缝,受不得这星宿大阵多久。” 顿时阵中张之维压力陡然一增,但只见张之维面色如常,似乎未受任何影响一般,盯着众人,甚至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突然,张静清大喝一声:“之维,为师来助你。”接着只见张静清冲向大阵。 来到大阵近前,只见大阵突然开了一道口子,张静清也不管其他,径直冲入了大阵之中,来到张之维身旁。 “师父,何必犯险呢?他们伤不了我的。”张之维淡淡道。 张静清闻言顿时皱眉,刚刚不知为何,好似失了理智一般,明知进来会连累徒弟,但却不受控制般冲了进来。而且未曾受阻,大阵自动打开放他进入了,想到此,张静清不由冷汗。 正当张静清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大脑一片空白,手上运起雷法,重重地拍向张之维的后心。 只听“砰”的一声,张之维嘴角吐血,但却露出微笑。接着快速转身,一把扣住张静清的命门:“抓到你了,你藏匿于我师父神魂之中,若你不主动出手,我还真找不出来你。” 张静清双眼皆白,震惊道:“你是如何发现我的?” “你们费尽心思掳走我师父,又助其恢复神魂,不就为此刻吗?这还需要发现?你们还真是。。。。” 张静清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道:“抓着又能如何?你敢灭我吗?灭了我,你师父照样会死。我藏身于张静清三魂之中,早已融为一体,饶是你修为通天,难道要将你师父三魂尽毁不成。即便不死,也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我不信你敢动手。” 张之维轻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虚空一抓,将一缕残魂抓了出来,赫然便是那姜周。接着指尖雷光闪动,那一缕残魂便在惨叫中消散了。 众仙见状,惊怒道:“张之维,你连你师父性命都不顾了,还谈什么大义。” 张之维却是不理众人,只见三道阴魂自张静清体内飞出,对着张之维下拜。张之维笑道:“尔等护我师父三魂有功,他日多行善事,也可做一方地仙,去吧,带我师父下界,取回他的命魂。”说完,只见那三道阴魂再次没入张静清身体。 张之维大手一挥,将大阵打开一处破绽,将张静清送了出去。接着转头看向众人笑道:“好了,如今已无后顾之忧,换我来问了,尔等还有何手段,不妨使出来吧。” 众仙神脸色顿时一变,随后收回大阵。接着怒道:“张之维,好算计,我等认栽了。但那又如何?我等伤不了你,你也伤不了我等。即便山河社稷图破又能如何?只要我等不死,早晚一切都会回来的。” 张之维嗤笑道:“奈何不了你?是谁给你们的自信?” 众仙神闻言皆是相互对视一眼,警惕地看向张之维。 张之维继续道:“天下苦你等久矣,你真当我是孤军奋战不成?这天道被尔等窃取霸占多时,也该让其回归天地了。” 说完张之维看向远方,大喊一声:“慢点。”只见虚空之中,走来一名女子。随着其走来,身躯开始慢慢消散。 众仙神见状不禁大惊失色道:“不好,此女与大道亲和,他要以身化天地大道,锁死这方天地。快走。” 不待众人反应,只听张之维继续道:“走,我人道始皇以身殉道,无数英烈血洒天地,甚至让我爱徒以身化道,如果让你等这么走了,我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张之维,你即便将我等困于此地又能如何?千百年后,这方天地依旧会消散,我等依旧能够脱困,你莫以为这点把戏便能将我等消灭不成?” 不待其说完,只听一声巨响,那山河社稷图轰然碎裂,碎片四散,不多时便已消失在虚无之中。 接着只见下界一道道金光亮起,直冲天界而来,将这方天地牢牢地禁锢起来。 一众仙神看着四周宛如牢笼一般的金光大阵,惊慌起来,纷纷运起玄功开始破阵。但饶是其修为深厚,竟不能撼动其分毫。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这一道道金光所禁锢,接着开始收缩,最终收缩成一尺见方的小天地,拉入下界,永久的镇压起来。 待到金光散去,这才看清,原来刚刚那无数道金光乃是那华夏一座座烈士陵园中的丰碑所化。 “只要信念不绝,尔等永不能脱困。这些丰碑乃是守护我华夏英灵所化,只要我华夏子孙不忘英烈,其中念力将永久禁锢尔等。” 。。。 数月之后,龙虎山上,张怀义端着茶杯看着眼前的张之维问道:“师兄,如今万事皆定,你还要回上界吗?” 张之维笑道:“老而不死谓之贼,我都这把年纪了,留在下界做什么?” 张怀义摇摇头:“行吧,你好好打理,等我和晋中、玄明哪天寿终,归天之时也好有个安息之所。” 张之维摇了摇头:“我就在天门守着哪儿也不去,毕竟我那慢点还在那里,我得去陪她阿。”说着从怀中掏出一缕青丝继续道:“没了我,谁给她重塑肉身阿?” 张怀义笑道:“那无根生不是在吗?他不是也说要陪他女儿吗?怎么这事儿还要你操心不成?” “无根生?我早给他踢入轮回了。你和师父是天师,受天界正箓,死后归天,理所应当。旁人可没有,该入轮回入轮回。我守着天门也是为如此,不然早晚又会大乱。” 张怀义闻言点点头,却也不说话。 张之维起身掸了掸衣衫,笑道:“好了,师弟,我也走了,但留下淮易我也不放心,我得回去时刻盯着。” “也不知道你怕什么,仙神归位,鬼入轮回,你还不放心?要我说你就是一天瞎操心。” 张之维也不回头,渐渐消失在张怀义眼前,只轻飘飘的留下一句话:“鬼神不可怕,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