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敌七公子》 第一章 愿为萧家开枝散叶 “定南王萧仲率领萧家六将与十五万萧家军,于云山城与宁国大战。” “然天妒英才,定南王与十五万将士皆为国捐躯,无一人幸存。” “朕,痛心疾首。” “册封定南王夫人为一品诰命夫人,萧家世子萧辰继承定南王。” “以告慰定南王与萧家六将之英灵。” “钦此!” 晚秋时节,寒风萧瑟,定南王府。 身着蟒袍的大太监念完圣旨之后,将一副盔甲交给定南王夫人庄玉,“夫人,这是王爷生前所穿的盔甲,节哀顺变!” “老身多谢陛下。” 庄玉心中痛如刀绞,却强忍泪水,可当她接过盔甲的那一刻,脑海之中浮现出与王爷的过往,昔日的点点滴滴,此刻化作漫天箭雨,万箭穿心! “娘!” “夫人!” 众人只见庄玉猛地吐出一口老血,身体向后倒去! 萧辰急忙扶住了要倒下的庄玉。 看着眼前的景象,萧辰虎躯一震! 穿越了! 萧辰是现代特战兵王,戎马十年为国立下不世之功,却在昨日的战争之中不幸牺牲。 “辰儿,爹和六个哥哥不在了,萧家今后需要你来撑着了!” 一位长相大气端庄的女子,潸然泪下道。 “大,大嫂……” 萧辰脑海之中翻涌出大量的记忆。 这里是大夏帝国,和华夏古代差不多,与南方的大宁帝国划江而治。 前身与他同名同姓,也叫萧辰,萧家七世子。 而四周的京城各大家族,此刻也忍不住议论纷纷起来! “哎,真是天妒英才!当年大夏被大宁打得只剩下京城一座城池,萧将军率领将士保卫京城,重创大宁军队,并一路反击,夺回北方九省,将宁军赶回南方,威震华夏!如此不世之功,也让萧将军成为大夏有史以来第一位异姓王!” “七日前,定南王率领薛家六将,奉命前去攻打宁国,可惜粮草辎重没有补给到位,定南王与十万大军忍饥挨饿,遭到亲信背叛,全军覆没!我大夏从此失去了镇国之柱!” “萧家六子也皆是骁勇善战、文武双全的名将!只可惜啊,萧家第七个儿子却是个痴儿,听说八岁了还不会讲话,如今都长大成人了,上个月因为他娘不让他吃糖,他又哭又闹,那哭声我离王府一条街都听到了!” “哎,定南王忠君爱国,这些年为了大夏,可是得罪了不少达官权贵!如此愚笨痴儿,今后如何扛得起定南王府这面大旗啊!” …… “嫂子,节哀!” 大太监前脚刚走,下一刻,一位身着青色冕服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阿平,王爷不在了,今后大夏就靠你了。” 庄玉强忍悲痛,脸上挤出几分笑容。 此人名叫徐平,大夏淮北公。 “嫂子,我此番来,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徐平道:“先前小女与辰儿定下婚事,但,如今萧家只剩下辰儿一人,小女刁蛮任性,恐怕不足以助辰儿支撑萧家。” 庄玉脸色大变:“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嫂子,这门婚事退了吧,辰儿值得更好的。” 徐平这话一出,现场顿时一片哗然! “淮北公,当年你爹犯事,你本要受到牵连,是我爹用战功换来了你的平安。我爹与萧家六将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京城不知多少达官权贵踏破了门槛,要将他们的千金嫁给辰儿。” “淮北公,是你苦苦哀求,软磨硬泡,我爹这才同意让辰儿娶你女儿。如今我爹和萧家六将尸骨无存,葬礼都未结束,你就上门退婚,你真是狼心狗肺!” 萧辰的六个嫂子,此刻都忍不住厉声训斥。 “颖儿,这是你的意思么?” 萧辰看向徐颖。 昔日父兄还在时,徐颖给予了萧辰所有的温柔。 虽然萧辰知道是假的,但心中,还是存着几分情分。 “我…” 徐颖羞愧地低下头,“萧辰,对不起……” “和颖儿无关,这是我的意思!” 那一句狼心狗肺,激怒了徐平,他沉声说道:“嫂子,我说难听一点,若不是定南王府的权势,你真以为会有人看上萧辰这个傻子吗?定南王府衰弱已成定局,我为何还要乘坐这艘即将沉入大海的破船?” “你,你……” 庄玉捂着心脏,只觉心如刀绞! “孽障!” 萧辰猛地一记耳光,甩在徐平脸上:“当初是你百般哀求我爹才求来了这门婚事,如今我父兄葬礼还未结束,你竟前来退婚!徐平,你当我萧家是什么!” 这话一出,众人全都脸色大变! 谁也没有料到,只因吃不到糖便差点拆家的萧辰,目光与神情竟是突然变得这般霸道凌厉。 “萧辰,你嘚瑟什么,你还以为萧家如以前那般如日中天吗?” 徐平捂着脸颊,眼中满是轻蔑:“就你这种蠢不可及的废物,萧家在你手上,撑不了多久就会坍塌。我退婚又如何?整个京城,还有谁会嫁给你?” 萧辰阴冷的目光之中浮现出几分杀意,徐平说得不错,萧仲与萧家六将为国捐躯,皇帝却只送来了荣誉,没有一分一毫的抚恤金。 这说明在皇帝心中,萧家已经没什么价值了。 “徐颖,你不嫁,我们嫁!” 大嫂江如月厉声喝道。 六位披麻戴孝但依旧倾国倾城的嫂子彼此对视了一眼,每个人目光之中都闪烁着坚定。 “我,江如月!” “我,楚昔瑶!” “我,程樱!” “我,墨兰!” “我,上官澜!” “我,赵蒹葭!” 六位嫂子用斩钉截铁的语气朗声说道:“我们愿意嫁给萧辰,为萧家开枝散叶!” 这句掷地有声的话语犹如一道烈阳,劈开了笼罩在萧府上方的阴霾! 第二章 没你说话的份 一时之间。 现场顿时落针可闻,每一位宾客脸上全都布满了震撼!! “这,这……萧家这六位儿媳是疯了吗?她们能成为萧家六将的妻子,正是因为每一个都是天之娇女!大儿媳江知月,乃是百年难遇的才女,四书五经倒背如流,她写的诗词震撼朝堂,当年就连陛下都下圣旨请江知月入朝为官!” “二儿媳苏昔瑶也遗传了她父亲算账的本事,将萧家账务管理得井井有条;三儿媳程樱从小便是武道天才,跟随萧家军打过无数场胜仗,据说宁国的人听到程樱的名字都浑身打颤!那六嫂赵蒹葭,更是皇上宠爱的公主!” “萧家六将无一不是天之骄子,他们自然配得上这般好的女子。可,可萧辰,他何德何能啊?这六位女子真是疯了,谁都知道萧家不行了,她们竟然还要自讨苦吃!” 众人全都展开热议! “你们……” 徐平眉头紧皱,他前脚说这世上不会再有人嫁给萧辰,可后脚,萧家六个儿媳便异口同声要嫁给萧辰! 这六人哪一个不比徐颖强上百倍?! “婚书我撕了,徐平,今日之仇,我记下了!” 萧辰毫不犹豫地撕掉了婚书,下了逐客令。 “你记下又如何?想报复,我随时等着!” 徐平冷笑一声,带着徐颖离开。 四周众人,也纷纷离开萧府。 他们本就是过来看热闹的,萧仲和萧家六将不在了,他们都觉得没有和萧家来往下去的意义了。 “知月,昔瑶……” 庄玉看着六位儿媳,忍不住潸然泪下:“谢谢,老身谢谢你们挺身而出,挽回萧家颜面!” “娘,我们可不仅仅只是想挽回萧家的尊严,我们是真心想要嫁给辰儿!” 江知月说道:“大郎生前说过,战场之上九死一生,如果有一天他出现了意外,让我找个好人家嫁了。可当时我便答应大郎,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会继续做萧家的儿媳!” “娘,爹爹他们不在了,如今萧家四周皆是豺狼虎豹,我们更应该留下来与萧家同舟共济!” 苏昔瑶道。 “是啊,咱们每人一天轮流陪伴辰儿,为萧家开枝散叶、延续血脉。” 程樱身为武将,说话也很大胆。 每人一天?! 萧辰忍不住虎躯一震,这不得活活榨干自己啊?! “姑娘们,你们可要想好,你们虽然已经嫁给萧家六将,但因为他们常年在外打仗,你们并无夫妻之实,也从未有过一个孩子。凭你们的资质,大可以另寻良家!” 庄玉内心无比感动,但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娘,我们已经想好了!” 赵蒹葭坚定道:“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离开萧家!” “好,好孩子们,娘谢谢你们。” 庄玉潸然泪下。 萧辰此刻脸色惨白,这六个嫂子无一不是国色天香、绝美之姿,萧辰不敢想象往后的日子会有多恐怖。 “辰儿,今后萧家只有你一个男人了,接下来你会很辛苦。” 江知月轻抚着萧辰的脸颊,“葬礼结束之后,我先来服侍你。当务之急,是为萧家延续血脉。” 大嫂的容貌清澈明丽,出色的才华为她增添了几分知性美。 “二姐最近来月事了,大姐之后,就由我来吧。” 程樱身材曼妙婀娜,山峦高耸入云,双腿修长白皙,萧辰看了眼程樱,竟是忍不住流下鼻血。 “我,我去一趟茅厕!” 刚穿越过来自己就喜提六个老婆,萧辰还没有接受这个事实,找了个理由赶紧跑了。 萧辰捧起一汪泉水打在脸上,让自己保持清醒。 接下来的路,可不好走。 “锦衣卫又如何?王府葬礼还未结束,你们凭什么进来抓人?” “欺人太甚,你们真是欺人太甚!” 没等萧辰想好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阵阵争吵。 萧辰心说不妙,急忙冲了出去。 赫然看到,一众身着飞鱼服,手持绣春刀的锦衣卫,将萧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看到几个锦衣卫死死地按住了楚昔瑶,萧辰急忙冲了上去:“住手!” “参见世子!” 此人身穿红色飞鱼服,看到萧辰后立刻拱手行礼,但眼中藏不住的皆是鄙夷:“卑职乃是锦衣卫千户沈望。” “沈千户,你抓我二嫂做什么?” 萧辰沉声道。 “萧家军此番全军覆没的主因是粮草辎重没能补给到位,陛下下令彻查。我等已抓捕粮官楚慎,依照大夏律法,楚慎犯下滔天大罪,其子女也需一并抓入天牢!” 楚慎曾经是萧仲的部下,在一场战斗中身受重伤,成了瘸子。 楚慎在萧仲的安排下回到京城担任粮官,负责统筹、运输萧家军的粮草辎重。 “楚大人这些年兢兢业业,从未有过闪失,依我看,此事与楚大人无关。” 萧辰脸色凝重,父兄的葬礼还没结束,这帮人就对萧家亲近的人下手,这怕是庄公舞剑,意在沛公! “楚大人已签字画押。” 沈望拿出一张供状,上面有楚慎的签名与手印。 “凭你们锦衣卫的手段,铁王八进去了都得跪。” 萧辰冷声道:“楚大人是否有罪我不清楚,只是昔瑶已经嫁入我萧家,是我萧家的人,你有什么资格带走她?” “这是指挥使大人下的令,卑职只是奉命行事。世子若有疑惑,可去找指挥使大人。” 沈望说完,便挥了挥手:“带走!” “谁敢带走?!” 萧辰一声怒喝,如滚滚雷霆,响彻现场。 “辰儿,清者自清,我不会有事的。” 楚昔瑶生怕事情闹大,急忙开口。 “世子,锦衣卫奉命行事,还请不要阻拦!” 沈望眼中闪过寒芒。 “就算天王老子来了,萧家的人你们也别想带走!” 萧辰冲上去,便要强行带回楚昔瑶。 沈望急忙使了个神色,下一刻,两个锦衣卫一左一右死死地按住了萧辰:“世子,锦衣卫办事,请见谅!” “葬礼结束之后辰儿便要继承定南王之位,你们这是做什么?赶紧放开辰儿!” 楚昔瑶急忙说道。 “罪臣之女,哪有你说话的份!” 沈望猛地一个耳光,甩在楚昔瑶脸上! 第三章 便是和朕作对 “啪!” 无比响亮。 “沈望,你这孽障,你敢打我二姐!” 众女急忙上前护住了楚昔瑶,赵蒹葭更是瞪着沈望。 “沈千户,你未免有些太过分了!你有什么资格打我萧家的儿媳?!” 江知月身为大嫂,立刻站了出来。 “我有没有资格,你说了不算!” 沈望虽然不敢对萧辰做什么,眼中却没有将这些女子放在眼里,他抡圆胳膊,狠狠一记耳光抽在江知月脸上! 江知月脸上顿时浮现出了鲜明的掌印! “孽畜!!” 这一幕彻底激怒了萧辰,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挣脱了两个锦衣卫的束缚,随后猛地冲向沈望。 “你,你要做什么?” 感受到萧辰身上的杀意,沈望脸色骤变! “我要杀你!” 萧辰趁着沈望还没回过神来,猛地抽出了他挂在腰间的绣春刀。 萧辰挥刀一斩! 沈望的脖子顿时浮现出一道红线,鲜血四溅,沈望瞪大了瞳孔,下一刻,身子猛地倒下! 现场众人全都目瞪口呆! “千户大人!” “世子,你,你完了!锦衣卫隶属于皇上,你这是藐视君权!” “扣下萧辰,将他押到皇上面前!” 六位女子此刻全都不知所措,锦衣卫们也迅速反应过来,出手按住了萧辰。 “辰儿,何必呢…” 楚昔瑶眼眶里顿时噙满了泪水:“你若是有什么闪失,萧家该如何是好!” 萧辰轻轻擦去脸上的鲜血,笑了。 他只觉得心中畅快淋漓,舒爽无比。 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 “嫂子,你们在家中等着,我不会有事的。” 六女只能眼睁睁看着,萧辰被一众锦衣卫带走! 在皇帝定罪之前,这些锦衣卫仍旧不敢怎么萧辰,他们将萧辰带上马车,向皇宫行去。 “大嫂,怎么办?” 五女看向江知月。 “葬礼还未结束,锦衣卫便上门抓人,不过是想羞辱萧家,或是激怒辰儿。敌人已经出手了,我们如今处境十分艰难。” 江知月道:“姐妹们都回去求助娘家,大家一起出手解救辰儿!” …… 半个时辰之后。 萧辰被押到太和殿上。 此刻满朝文武皆已经到达大殿。 在萧辰出现的那一刻,静谧的太和殿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萧辰,定南王英明一世,怎会生出你这样的逆子!锦衣卫奉命办案何错之有,你就算因为退婚心怀不满,也不该滥杀无辜发泄心中不快!” “萧辰,陛下念及你父兄的功劳,准许让你这样的痴儿继承定南王之位。你却擅杀锦衣卫,你,你这是藐视君权,你这是欺君之罪!” 文武百官面红耳赤、声嘶力竭地训斥着,仿佛萧辰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萧辰冷冷地看着他们表演,有些想笑。 大夏开国至今已经快三百年了,任何朝代都躲不过三百年的周期律,景帝登基时,大夏已经摇摇欲坠。 萧仲一心想要挽救国家,他通过军功取得权势之后,立刻便对占领着十之八九的田地、财富,却又对国家没有丝毫价值的权贵士绅下手。 他还立誓要肃清腐败,十之八九的官员,都因此覆灭。 这样的人可扶大厦之将倾,却也会成为文武百官最痛恨的存在。 现任锦衣卫指挥使沈翰,当年便因为侵占百姓田地,差点让萧仲送上断头台,是他散尽家财才留下一命。 今日不过是为了报仇罢了。 “肃静!” 大太监狠狠抽了一鞭子,这才止住现场的喧哗。 “萧辰。” 坐在龙椅上的景帝,眉宇间浮现出几分失望:“你父亲和六个哥哥,是朕的得力干将,朕的股肱之臣。他们为国捐躯,朕痛彻心扉。你身为萧家唯一的子嗣,朕将对你父兄的情感,寄托在你身上!” “过几日朕便会为你举办仪式,继承定南王之位。” “可朕实在不知,你为何要杀锦衣卫千户?” 萧辰静静地看着景帝表演,有些想笑。 这个皇帝刚登基时还算励精图治,萧家为他光复半壁江山后,他每日修道追求长生不老,不理朝政。 若是景帝稍微上点心,萧家军也不至于全军覆没! “陛下,我父兄葬礼还未结束,锦衣卫便上门欲抓走我二嫂。” “臣若不制止,请问父兄在天有灵,当如何感想?” “陛下如此爱戴萧家,此事定然是锦衣卫自作主张。此乃乱命,臣自然要制止。” “锦衣卫沈望竟公然殴打我二位嫂子,此举等同于羞辱整个萧家!” “臣杀沈望,何罪之有?!” 萧辰这话一出,景帝忍不住眉头一皱。 看来萧家这个傻儿子真的不傻了。 而朝堂再度一片沸腾! “一派胡言!沈千户奉命行事,纵然途中有不当之处,也罪不至死!” “萧辰你可知道,就算是指挥使想杀沈千户都不行,这世上只有陛下才能杀!” “萧辰擅杀千户,此乃狂妄!在陛下面前诡辩,此乃欺君!如此丧尽天良之人,不杀不足以震慑天下!” 满朝文武激动愤怒的神态,仿佛被萧辰杀的人是他们亲爹。 “萧辰,朕很疼爱你,可你触犯国法,朕实在不知该怎么办了。” 景帝眯缝着眼,你自己说这事怎么办吧!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愿以死谢罪!” 萧辰一脸的无所畏惧。 “陛下,萧臣已经认罪,请陛下立刻下旨将他凌迟处死!” “陛下,此人罪大恶极,万不可留!” 那些曾被萧仲制裁过的臣子,此刻争先恐后地跳了出来。 景帝嘴角抽了抽,心里想杀人! 萧辰虽然一无是处,但萧家可是挽救了大夏整个国家! 景帝虽然不理朝政,但脑子还是有的,萧家纵然腹背皆敌,可萧辰要是死了,今后谁还为他景帝卖命? 要知道萧仲战死之后,有许多本就对景帝修道不满的将士逃到漠北,宁愿效忠匈奴也不愿效忠景帝。 “萧辰,可不准说胡话。定南王只剩下你一个儿子,朕也将你视作骨肉!” 景帝朗声道:“谁人再敢言杀萧辰,便是和朕作对!” 第四章 这可怎么查啊? 朝堂上这些人精看出了景帝的为难,也看出今日一事灭不掉萧辰,他们纷纷改口道: “陛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大夏开国以来从未有过杀千户之事,若不严惩,如何以儆效尤啊?” “陛下,萧辰如此嚣张跋扈,可撤除继承王位,以示惩罚!” “臣附议,如此甚好!” 众人纷纷开口。 景帝不好意思开口,目光直勾勾看着萧辰。 他也打心底觉得萧辰这种废物不配当大夏唯一一位异姓王! “定南王王位,乃是父亲戎马一生铸就的辉煌与荣耀。臣若是弄丢了,有何面目向父兄交代?臣可死,也不可放弃定南王之位!” 萧辰斩钉截铁道。 景帝眉头一皱,恨得牙痒痒。 这小子怎么鬼精鬼精的,仗着朕不敢杀他就得寸进尺! “萧辰,你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若是没有任何处罚,陛下如何服众?” “萧辰,你不要得寸进尺,陛下没有杀你已经是天恩浩荡了!” 众人厉声喝道,也是一步不退。 “陛下,可给臣一个机会。” “此事起源于楚粮官被捕,若是臣能够证明楚粮官的清白,也可证明锦衣卫乃是带着目的前来羞辱我萧家!如此,臣杀沈望,可谓替天行道,自然无罪!” 萧辰这话一出,景帝陷入沉思。 片刻后,景帝道:“也好,朕给你七日时间彻查此事。七日之内你若能查清真相还楚慎清白,朕不仅赦免你的罪责,还会惩处相关官员!” “可你若是没能做到,你便不能继承定南王了,杀沈望一事,朕也要追究。” 满朝文武全都冷笑了起来,没有一个人对此有意见。 他萧辰不过就是话说利索了点,充其量从傻子晋升为废物。 一个废物能查到什么真相? “臣遵旨!” 萧辰在众人轻蔑、不屑和仇恨的目光之中,大摇大摆地走出太和殿。 皇宫外,庄玉和六位嫂子翘首以盼,等待多时。 “辰儿!” 众女急忙迎了上来:“你终于出来了,你再不出现,娘都要带着爹的盔甲进宫面圣了!” “怕啥,我命硬,死不了。” 萧辰微微一笑,将方才太和殿之事,娓娓道来。 “辰儿,你真是疯了!你居然主动提出以死谢罪,你也不想想,万一皇上同意了怎么办?” 庄玉心有余悸。 “娘,辰儿不傻,辰儿聪明得很。” 江知月饱读诗书,冰雪聪明:“昔瑶已经嫁入萧家,锦衣卫上门抓她,不过是为了羞辱萧家。辰儿这一刀虽说惹出了不小的麻烦,但也足以震慑宵小,否则今后是个人都能来招惹萧家了。” “辰儿正是算准了陛下不会杀他,并且在朝堂之上以退为进,让陛下给他一个调查的机会。只要辰儿能够调查出真相,便可以救出楚大人,也可以调查出究竟是谁导致萧家军全军覆没,为爹和萧家六将报仇雪恨!” 楚昔瑶眼中满是赞赏:“辰儿,你真是聪明伶俐,步步为营。不过,我们究竟要如何调查出真相?” “我得亲自去找一趟楚大人。” 景帝给了萧辰便宜行事之权,哪怕萧辰刚杀了锦衣卫千户,也畅行无阻地进入到锦衣卫天牢之中。 “楚叔……” 牢房之中,楚慎遍体鳞伤,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萧辰掏出医药箱为楚慎处理着伤口,片刻后,神志不清的楚慎缓缓睁开双眼:“辰,辰儿,你怎么在这?” “楚叔,我是来救你的。那批粮草辎重究竟为何没有运送到萧家军手上?” 萧辰问道,萧仲用兵如神,萧家军所向披靡,若不是因为粮尽援绝,萧家军定然不会落到如此下场。 “我,我实在不知…” 想到全军覆没的萧家军,楚慎忍不住泪流满面:“十五日前,我筹措好大批的粮草辎重,由我弟弟楚行率领着队伍运往前线。就在定南王牺牲的那一天,他派来的使者快马加鞭赶到了京城,说萧家军迟迟没有等来粮食。” “锦衣卫说楚行带着粮食叛逃去宁国了,把我抓了起来。辰儿,我和楚行叔从小看着你长大,楚行叔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萧辰眉头紧锁,“楚行叔的命可是父亲救的,他绝不可能叛逃。锦衣卫这样说话,可有什么证据?” “锦衣卫说,楚行和运送粮食的民夫全都消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除了逃到宁国,没有第二种可能。” 听到楚慎这话,萧辰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上千人的运粮队伍居然人间蒸发了,古代什么都落后,这可怎么查啊? 第五章 顺藤摸瓜 “楚叔,你这个说法有点悬,几千人的运粮队加上其运输规模不小,至少延绵数里地,怎么会凭空蒸发呢?” 萧辰眉头微微凝起,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嘛! “为今之计,只有找到楚行,才能查出水落石出。”楚慎原本是灰心丧气,萧辰能够前来,不亚于是黑夜中一道曙光。 “锦衣卫那边不是说行叔逃亡去了宁国吗,现在敌我双方还在鏖战,又怎么能够去得了宁国打探消息?” 萧辰越发感觉此事蹊跷,不觉更是着急。 “辰儿,你还是不要查此事了,我觉得此事有人在背后操纵,如今萧家已经落魄,朝中大臣无不想落井下石, 皇上听信谗言,残害忠良,你现在是萧家唯一男丁,若再出事,你母亲焉有活下去的勇气?”楚慎苦笑摇头。 “不行,我一定要将此事查一个水落石出,满朝文武谁不知道楚家世代忠良,你若冤死狱中,以后谁还愿意精忠报国。” 萧辰心中已然有了脉络,粮食无故消失,一定是有人在从中操控,若是能够找到此人,再顺藤摸瓜? “辰儿,你且不知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就算皇上真的要取我项上人头,我也无话可说,毕竟粮食是因为楚家而失。” 楚慎忠于皇上,甚至接近于愚忠。 “楚叔,你耐心等我几日,侄儿一定会将此事调查清楚,还你和楚家一个公道。”萧辰目光笃定。 “辰儿,小女楚昔瑶尚在你府上,还烦你照料,皇上会念在你父亲和几个兄长的功劳而不会加害于她的。” 见萧辰有了去意,楚慎微感失落。 “楚昔瑶是我二嫂,我岂能不好生照料,你尽管放心,皇上受佞臣蒙蔽,今日想对二嫂出手,我一怒之下杀了御林军千户。” 萧辰先是轻声回答,之后则是轻飘飘扔出了一句话,一个御林军千户在他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楚慎狂汗,半晌无语。 萧辰从大牢走出,特意塞给了狱卒几锭银子,之后这才大摇大摆而去。 刚刚步出大牢,便见管家急匆匆而来:“七世子,大事不好,你赶紧回去,若是再晚一些,只怕见不到老夫人最后一面。” “什么?”萧辰头皮一阵发麻。 按理说,他从现代穿越而来,跟萧家老夫人并无多深的感情。 只不过,此刻宿主肉身也是李夫人承受十月怀胎之苦,一朝分娩而来。 “七世子,你就不要问了,还是赶紧回去吧,极为少夫人守在老夫人身边,一个个哭得……” 管家声音哽咽,眼里眼泪只往外冒。 “休要再说,赶紧回府。”萧辰瞪了管家一眼,甩开脚步往萧家府宅疾行而去。 萧家府宅,老夫人庄玉卧房,此刻静得落针可闻,一名郎中正在为老夫人把脉,豆大的汗水不停从脸上滚下。 江知月等六个妯娌均在卧房下垂首立着,无人敢发声,哪怕是大口喘气。 郎中用汗巾擦拭额头,苦笑道:“老夫人心力交瘁,老朽实在是无能为力,老夫人一直不合眼,也是在等七世子。” 六女闻听,无不悲痛欲绝。 老夫人乃是萧家老天牌,她若倒下,萧家也只能任人欺凌,再者萧辰闯下了滔天大祸,锦衣卫指挥使早想治他于死地。 “是谁在此胡言乱语,老夫人洪福齐天,能活百岁,你区区三言两语,就将她送到了阎罗殿了吗?” 卧房门口,萧辰傲然而立,面带愤怒之色。 “辰儿,你回来了?” “再晚一点,只怕……” “辰儿,赶紧去看看娘,她,她可能有话跟你说?” 几个嫂子看到萧辰,眼泪便如同是断了线的珠子,扑扑扑落下。 尤其是楚昔瑶,哭得最为伤心,她知道萧辰是去狱中看了父亲,萧辰闯下大祸,更是因她而起。 “几位嫂子,你们莫要难过,我想娘不会生得那么脆弱而经不起打击,一定是庸医无能,误了娘亲。” 萧辰目光扫向了郎中。 只见这郎中依稀青衣长衫,满头银发随风轻舞,好似仙气飘飘。 闻言,郎中面带愠色:“七世子,你休要胡言乱语,老朽行医几十载,好从未被谁说是庸医,就算是当今皇上,老朽也看过。” “原来是穆逢春老神医啊,久仰久仰。”萧辰结合宿主记忆,马上想起此人名讳,乃是大夏神医,早已经是声名远播。 穆逢春焉能不认识萧辰,众人眼里的痴儿,说话吞吞吐吐,十句话无一句完整,今日这是吃药了? “七世子,你的病可大好?”一个月前,穆逢春还跟萧辰把脉治疗过,因此记得十分清楚。 “你才有病呢?”萧辰冷冷回敬一句。 谁也不知道,萧辰在近二十年里,经常翻阅一本陈旧古书,此书是一神秘老人赠给他的,承诺只要萧辰用心读,便给萧辰糖吃。 萧辰哪里读得进去,耐不住糖甜,竟然死记硬背,将书中内容照本宣科全部记下,之后古书被老人要回。 直至萧辰穿越而来,才知道宿主之前所读之书乃是天下奇书,里面概括了治病救人的一千多种手法。 “七世子,老朽不跟你计较,你还是去看看老夫人,她已经是弥留之际了。”穆逢春轻叹一口气。 “让开。”萧辰大步往母亲床前走去,蹲在目前面前,把住了脉搏。 约莫半盏茶功夫,萧辰站起来对着穆逢春冷冷道:“拿来。” “七世子,你要什么?”穆逢春一惊,此刻他已经知道了萧辰杀了锦衣卫千户,不免有些紧张。 “把银针拿来,你甚为神医,岂能没有银针?”萧辰的手伸了过去。 “七世子,老夫人已然如此,你就不要再去骚扰她了,让她好走。”穆逢春情真意切,声音哽咽。 “拿来……” 萧辰斩钉截铁。 穆逢春犹犹豫豫,将银针交到萧辰手里,他是真心不想看到李夫人再受银针之罪。 只是当萧辰耍起银针之时,包括穆逢春在内的所有人全部惊呆,萧辰手执银针,宛如穿花走月,优美无比。 最关键的是,行将就木的李夫人庄玉竟然被萧辰救活。 穆逢春羞得无地自容,没有向萧辰讨要银针便匆匆告辞。 江知月走近,为萧辰擦拭汗水:“辰儿,娘的病是怎么回事?” “娘本无事,是穆逢春在作妖,企图害死娘。”萧辰轻声答道。 “那你为何不留下他,与他理论?”江知月急切问道。 “我要留下他顺藤摸瓜,有可能他背后的主人正是陷害楚家和萧家的那个恶人。”萧辰面沉似水,淡淡而答。 第六章 不想死,就别动 “辰儿,你过来,不要再招惹是非了。”夫人庄玉悠然醒来,急切喊道。 萧辰回望过去,依然坚定不已:“娘,二十年来儿子一直是浑浑噩噩,未能让你舒坦过,而后儿子必定担起萧家重担, 有人存心要置萧家于死地,儿子不能听之任之,再者大夏岌岌可危,萧家若是从此落寞,岂不正中了匈奴奸计?” 庄玉惊呆,痴儿不痴了? “辰儿,你过来,让娘看看。”庄玉看向萧辰,慢慢地坐起。 萧辰便在母亲床沿坐下,手握母亲苍老的手柔声安慰:“娘,儿子之前过于顽劣,没少让您怄气。” “辰儿,你能如此,娘心足以,你刚才跟你几位嫂嫂说穆逢春有谋害为娘之意,你从何判断?” 庄玉坚信穆逢春乃当世神医,绝不会做蝇营狗苟之事。 “或许他无此意,可有人若是逼他如此,他又奈何,娘如今是萧家老天牌,连皇上都要礼让三分, 若是娘不幸罹难,萧家则更是某些人手中的玩物,届时萧家将会毁于一旦。”萧辰绝非危言耸听,此乃不争的事实。 六位嫂子无不点头称是,这小叔子真的变了。 变得聪慧精明,胆大心细。 “各位嫂子,还请你们好生照顾娘,我有事去书房一趟,尤其是二嫂,你也不要过于担心,我一定会救出令尊大人的。” 萧辰起身,拱手跟几位嫂嫂道别。 “辰儿,切记小心。”庄玉再次提醒,她其实也猜测穆逢春在从中作梗,她却并不想将事情闹大。 “知道了。”萧辰朗声答道。 京城,某秘密府宅。 “穆神医,你可知罪?”府宅大厅上,一名蒙面男子上首端坐,用手指着下首的穆逢春,两眼露出凶光。 “老朽已经尽力,那位定南王庄夫人眼见就要撒手西去,谁料萧家七世子萧辰竟然用银针将其救活, 萧辰手法独特,老朽也自叹不如,还请您另请高明,老朽打算归隐山林,再不问世间俗事。” 穆逢春在萧家亲眼目睹萧辰用银针救人的经过,萧辰的医术令他汗颜,即便将恩师从地里刨起来,也未必有萧辰的造诣。 穆逢春犹记得离开时,萧辰看他的眼神。 那眼神怪异无比,似乎洞穿了他的五脏六腑,而穆逢春在庄夫人身上使用的手段,根本不值一提。 “穆神医,你若是孤家寡人,此话说来倒也洒脱,你若离去,就不顾妻女家人之性命了吗?”蒙面男子冷冷而笑。 穆逢春犹如风中残烛,摇摇晃晃,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人,老朽实在无机下手,求你放过老朽。” “来人,给穆神医上菜,赐酒。”蒙面男子不予理会,张口便是吩咐手下。 不刻,手下端来了一笼包子和一壶酒:“穆神医,这可是皇宫才能喝得到的美酒,你可不要暴殄天物哦!” 穆逢春欲哭无泪,不知上首蒙面男子到底是何意。 “穆神医,这笼包子和一壶酒,都在来自皇宫,也就是你,其他人就算祖坟冒烟也未必能够享用,还请你品尝哦!” 蒙面男子意味深长,双眼平静地看着穆逢春。 穆逢春战战兢兢抓起一个包子,塞进了嘴里。 包子的味道不错,他从未吃过。 然后,再喝了一口酒,此酒不亚于琼浆玉液,瑶池仙品。 “穆神医,你难以下手杀庄夫人,总可以要了楚慎的性命吧?”蒙面人降低了筹码,将目标锁定了楚慎。 穆逢春再次吓得跪倒在地:“楚大人现在是极为敏感人物,在军粮之事为调查清楚之前,皇上已经将他列为重点保护对象。” “穆神医,你是要你妻儿老小活着,还是要楚慎活着,你自己掂量着办,你也别记恨我,我其实也是跑腿的, 端了人家的饭碗,就得服人家管,还有就是,你刚才所吃的包子,里面的馅是楚家人身上的肉剁成的。” 蒙面男子慢条斯理,像是与好友倾诉衷肠一般。 难怪包子的味道有些特别,原来? 穆逢春趴在地上,干呕着,可惜吞下的东西早已经到了胃里,焉能吐出。 “大人,关押楚大人的天牢戒备森严,老朽如何能够进去?”穆逢春身为名医,岂能不知朝廷法度森严。 “这个请你放心,我会安排你进去的,届时你只称是进去跟楚慎治病即可。”蒙面男子早已将一切安排好了。 “老朽在入天牢之前,还想回家一趟。”穆逢春已然觉察自己是九死一生,所以他想为家人留条后路。 “我会安排几名随从与你一同回去,你若有任何不好的想法,那今日便是你穆家灭门之日。”蒙面男子虽然答应,附加条件却是苛刻无比。 京城萧家,仍然沉浸在悲伤萧瑟的气氛之中。 萧辰作为萧家唯一男丁,肩负着振兴家族的重大使命。 皇恩浩荡,让他在短时间内查出丢粮真相,若是不能做到,将会将楚家满门抄斩,萧家也将连坐。 萧辰在书房里闭门沉思,终于理清头绪。 原本打算直接对穆逢春下手,但萧辰仍然心存顾虑。 穆逢春乃当世名医,威望极高,若是死在自己手里,势必会引来非议,如此一来萧家则真的成为了众矢之的。 所以,他要等时机。 待到临近天黑之时,再到穆逢春家里,将穆逢春堵在家中好生盘问,萧辰不相信不能在穆逢春嘴里问出有用的东西。 大街上冷冷清清,仍然飘着白色的值钱,这是萧家发丧时落下的,萧辰内心一片唏嘘,想来自己命运也太过悲催。 前世壮烈牺牲,今朝穿越,谁料宿主也是一苦主。 出发之前,萧辰已经打听到穆逢春家住址,城西帽儿胡同中的一个普通四合院。 穆逢春四十岁之前四海飘泊,四十岁之后才娶妻定居,再后来晚年得女,虽然家庭并不富庶,却仍然将女儿视为掌上明珠。 萧辰赶到四合院,走到门口,正欲敲门。 突然感觉后背腰间顶上一硬物,紧接着传来冷冰冰的声音:“不想死,就别动……” 第七章 扑朔迷离 若非萧辰前世是特种兵王,此刻被硬物顶住腰部,非被吓尿不可。 萧辰头也不回,淡淡问道:“阁下是谁,为何要行刺于我?” “七世子,你就别装了,你来此作甚?”身后之人发出一声冷笑,很显然对萧辰的身份早已经了如指掌。 “原来你认识我,那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前来此处只是想找穆神医去府上为家母看病,还请你将凶器移开。” 萧辰假意客套着,暗中却在思忖制敌之策。 若是拿下此人,一定能够问出一些有用的线索出来。 “七世子,在下不想为难于你,你现在若是离开,你我还是朋友,你若是执意不肯离去,休怪在下不讲情面。” 身后之人手上加力,剑尖已然穿透萧辰衣服,触到萧辰的肌肤。 “阁下不要冲动,有话好好说。”萧辰脊心发凉,此人若是再一用力,自己有可能血溅当场。 “七世子,在下奉劝你一句,不要插手楚家之事,否则萧家会毁在你的手里。”身后之人,再次发力。 萧辰身形随之一扭,巧妙避过。 此刻已然看清身后之人,一袭青衣,脸上蒙布,手握一把宝剑,在夜色下泛着寒光。 “你是何人,在此作甚?”萧辰目光如炬,射向此人。 蒙面人往后跃出几步,大声答道:“在下奉命在此保护穆神医家人,还请你尽早离开,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黑暗处,闪出三个身影,皆是青衣蒙面,一眼便可看出是此人的同伙。 萧辰心里暗自发怵,莫非穆逢春已经遭人陷害? 四个青衣蒙面人逼近萧辰,手里皆是长剑。 萧辰无法辨别他们的身份,若是穿上飞鱼服,手持绣春刀,那便是京城锦衣卫,可惜他们并不是。 萧辰冷眼注视四个青衣人,他有心留下几人性命,谁料这四人却是虎视眈眈。 分前后左右,四个方位向萧辰袭击而来。 萧辰乃何须人也,前世为旷世兵王,一身武功惊天地泣鬼神。 灵魂虽然只是附于萧家痴儿萧辰身上,那一身绝技却丝毫未减。 四名青衣人前一刻还是胜券在握,下一刻便已经是岌岌可危,九死一生。 有人飞出,有人跪倒,有人吐血,有人哀嚎。 四人无一例外,皆是身负重伤,若不及时加以救治,只怕不久便会命赴黄泉。 萧辰在一名青衣人面前蹲下,扯下他脸上的蒙面,怎奈这是一个陌生的面孔,萧辰根本不认识。 这也难怪,萧辰在萧家冠名为痴儿,他所接触最多的人不过就是府上之人,当然还有一个,那就是他真正的未婚妻徐颖。 可惜这徐颖之父徐平落井下石,在萧家遭受劫难之后,便借退婚为名跟萧家划清了界线。 “你到底是何人派来的?”萧辰握住了此人的肩膀,用力捏着。 只听得此人肩头骨头咯咯作响,但仍然坚持忍住:“七世子,你别徒劳了,我等死也不会说的。” “那我就将你们送到太和殿,当着皇上的面让刑部巡捕进行审问,我就不信了,你能坚持多久。” 可能是之前大家误会了萧辰,萧辰只是痴,并不傻,他的想法往往会与众不同,出乎他人的意料之外。 只见此人用手慢慢去擦拭嘴角血迹,突然一张嘴,将一粒药丸喂入了嘴里。 喉结轻轻滚动一下,药丸便流入胃里。 萧辰还在此人肩膀上用力,却突然见此人七孔流血,身子软踏踏地往地上倒去。 萧辰内心一惊,急忙把住此人脉搏,只一下萧辰便暗暗叫苦,此人吞下了世上最毒的毒药,鹤顶红。 萧辰扔下了此人,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怎奈剩下的三人,皆是七孔流血而亡,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内发生。 萧辰将几具尸体拉在了一处,这才起身去敲门,谁知刚刚拍到门上,门嘎吱一声便已经打开。 门内小院,站着一个风烛残年的老翁,应该就是仆人,手里拄着一个拐杖:“你,你们已经带走了我家主人,还想干什么?” 你们? 萧辰听得心里一惊,想必就是外面一伙的了。 “老翁,我和他们不是一路的,我是来找穆神医,有重要的事情来询问于他。”萧辰上前拱手行礼,虔诚备至。 “你真不是他们一路的,外面还有四人守着,你是怎么进来的?”老仆人惊讶看着萧辰,浑身哆嗦。 “我把他们打晕了,一时半会是不会醒过来的。”萧辰并没有说杀死了那几人,免得吓到了老仆人。 “老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外面有四人看守?” “公子请随小人进屋,小人再跟你慢慢说来。”此刻风吹动老仆人头上白发,尤显沧桑。 萧辰搀扶着老仆人进屋,之后让他在客厅稍等,老仆人去了里屋。 约莫两盏茶功夫,老仆人领着三人出来,一名老妇人,两名年轻女子,其中一人一眼便可以看出是穆家小姐。 萧辰尚未开口说话,那位小姐便已经跪在了萧辰面前:“七世子,小女子穆心蕊斗胆求你救老父亲一命。” 萧辰急忙将穆心蕊搀扶起来:“穆小姐,有话请假,你若如此,在下承受不起。” 老妇人慢悠悠开口,面带愁容:“七世子,你有所不知,今晚家夫回家一趟,说他大难临头,可能性命不保, 并且叮嘱老身带着家小连夜离开,岂料屋外有几个虎狼之人严加看守,老身等人是插翅难飞。” “老夫人,那穆神医现在又前往了何处?”萧辰一切推理没错,但最终还是慢了一个节拍。 “被,被几名蒙面人带走,小女子听家父说好像要去天牢治病救人,事关重大,家父并不敢透露太多。” 穆心蕊眼汗泪水,一颗颗落下,滴滴答答。 穆逢春去天牢到底是救人,还是杀人? 萧辰心里大惊,穆逢春此去肯定是受人要挟,欲除去楚慎性命,继而军粮消失之案线索将会全部断掉。 第八章 牢中杀手 电光火石之间,萧辰思绪快速运转。 原来对手处处抢先,行事在前。 穆逢春此去要杀的人肯定是楚慎,一旦楚慎不明不白的死掉,军粮消失之案将彻底断了线索。 届时,萧辰无法兑现承诺破案,就算皇上有心想留萧辰性命,恐怕也很难让朝堂之上的大臣心服口服。 “老夫人,现在外面已经无人看守,你带着家小赶紧离开,在下这就赶往大牢。”萧辰内心着急,却保持着镇定。 “七世子,老身在京城的确有几门亲戚,但大多都是见利忘义之人,老身若是投靠他们,只怕是自投罗网。” 老夫人偌大年龄,早已经看清人情世故。 再者此刻城门已关,若想出城如同登天。 “老夫人,你若不嫌弃,请往在下府上暂避几日,在下这就给你写下一封书信,你拿着书信到萧家叩门即可。” 萧辰想到了穆逢春一家老小的尴尬处境,于是才想到了此等下策。 “若是穆家幸免于难,小女子无以为报,定当以身相许。”穆心蕊双膝跪地,泣泪而拜。 这? 萧辰哭笑不得,家里尚有六位嫂嫂等待圆房,突然又冒出了一位绝色美女跟自己示爱。 “穆小姐快快请起,此话以后再议,在下要急着去大牢,若不然令尊穆神医真的会酿出大祸来。” 萧辰扶起穆心蕊,让老翁拿出笔墨纸砚,旋即修书一封交给了穆心蕊。 “穆小姐现在便赶紧离开,若不然外面几人醒来,你们再想走便是难上加难。” 穆心蕊带着几人,匆匆离去。 萧辰之后却将既然尸体尽数拖到屋里,然后加上干柴,撒上油脂,用了一把火将干柴点燃。 一时间,穆家笼罩在烈焰之中。 四周乡邻原本想前去救火,却知道穆家得罪了什么狠人,所以大家都持有观望态度,无一人仗义出手。 京城天牢内,穆逢春带着一名徒弟也是刚刚进去不久。 此徒弟并非他的真徒弟,而是时时刻刻监视他的人,此人心狠手辣,武功超绝,仅仅用一根手指便可取人性命。 穆逢春徒弟手上有一块令牌,此令牌除了皇宫之外,京城其他任何场所都可以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 此乃天牢,看守极严。 狱卒等人看到令牌,只得一路放行,最多只是问问穆逢春此来何为。 这一路前来,却均由穆逢春徒弟代为回答:“我师父奉命前来跟楚大人看病,手上令牌为证。” 楚慎在此之前,被锦衣卫行刑手打得皮开肉绽,不成人形,此番穆逢春前来治病,却也说得过去。 “还望不要耽搁太久,楚大人牵扯太多,若有什么差池,小人等恐怕性命不保。”狱卒牢头苦笑叮咛。 “休得啰嗦,看好各牢房就行。”徒弟回头瞪了一眼,万分不耐烦。 一间大牢中,楚慎席地而坐,闭目沉思。 若非萧辰之前为他治伤,他不敢肯定自己是否能够坚持得住。 萧辰已经离开了好几个时辰,亦不知进展如何,锦衣卫有没有再对楚家进行迫害? 牢门的铁链子发出噼噼啪啪的刺耳之声,大概是又有人来了,这两天已经来了好几波人,有劝他认罪的,也有劝他坚持的。 楚慎没有睁眼,他已经麻木,除了家人和萧辰,他并不想见任何人。 从外面进来的人正是穆逢春和徒弟,穆逢春在楚慎的跟前坐下,叹气道:“老朋友,拙友穆逢春来看你来了。” 不错,穆逢春虽然比楚慎年纪大了不少,但他们却是往年之交。 当初楚慎身受重伤,穆逢春呕心沥血,用了半年时间才将楚慎从死神面前救回来。 后来,穆逢春受人陷害,皇上欲取穆逢春项上人头,楚慎宁愿搭上身家性命为穆逢春担保,因此穆逢春才得以昭雪。 “穆兄,你又何苦来这是非之地?”楚慎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向了穆逢春,他料到这穆逢春肯定是身不由己。 “贤弟,愚兄对不起你,只是你的案子已然成为定局,接下来你会承受一次次的酷刑,愚兄想送你一程,让你好走。” 穆逢春声音苍凉,让楚慎好走无非是好听一些,他是来杀楚慎的。 “穆兄,我死了不足为惜,只是那一千多运粮的军卒也尽数而亡,愚弟实在心有不甘啊!”楚慎自知性命不保,不免唏嘘。 “愚兄会让你了无牵挂的。”穆逢春眼中含泪,淡淡答道。 “穆神医,不要再迟疑了,你赶快将汤药拿出来让楚大人喝了,你的家人还等着你回去呢!” 身后徒弟冷冷道,眼里已然有了杀机。 穆逢春焉能不知,家里妻女受人挟制,这边少有迟疑,违拗,那边家人将会身首异处。 “穆兄,拿出来吧,人固有一死,有人轻如鸿毛,有人重如泰山,我楚慎一生为人坦荡,光明磊落,岂是怕死之人。” 楚慎站起来,满脸悲愤。 “早知如此,我不如和定南王战死沙场,不至于留下骂名。” 穆逢春扑通跪在地上,含泪道:“兄弟你走后,愚兄一定照顾你家人,即便拼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穆神医,你不要假惺惺的了,欲取人性命,却要装出如此气概,你不觉得心里有愧吗?”牢门外,传来戏谑的声音。 “谁?”穆逢春徒弟心里一惊,随即转身。 “我乃萧家七世子,你又是何人,在此撒野?”来人正是萧辰,在处理完穆家后事之后,便匆匆赶来。 “七世子,你屡屡来大牢,有何贵干?”此人挡在萧辰面前,眼露寒光。 “有人在此行凶,我若不来,岂不是就要得逞。”萧辰未将此人放在眼里,在他以为,不过就是江湖二三流的角色。 “七世子,你乃戴罪之身,居然还多管闲事,我怀疑你才是来此行凶之人,拿命来。”说话间,此人已然出手。 好快的身手! 萧辰只感觉一阵劲风扑面而来,犹如刀剐一般。 情急之下,萧辰往旁边一闪,劲风全部落在楚慎身上,只见楚慎一口鲜血喷出,直挺挺倒下。 死了? 萧辰大惊,撇下了此人,迅疾蹲了下去。 此人来此目的,正是要取楚慎性命,见楚慎口吐鲜血倒下,身子快速往后退去。 几名狱卒挥刀上前,企图将他拦住。 只见此人双臂挥舞,平地仿佛起了一阵飓风,几名狱卒手里钢刀被飓风刮走,身子摇摇晃晃倒在了此人的掌风之下。 “往哪里走?”萧辰箭一般冲了出去。 此刻唯见地上躺着几名狱卒,那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一边地上,狱卒牢头颤抖着站了起来,跟傻子一般:“这,这是什么人,为何这么厉害?” “还不去跟你的上级禀告,便说有人在狱中行凶,让他多派人手去缉拿凶手。”萧辰一把抓住牢头,大声喝道。 萧辰根本不相信狱卒不知道之前那人的身份,估计也是装疯卖傻,或者受了谁的威胁。 “小人这就去,这就去。”狱卒牢头巴不得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看着几名手下惨死,他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萧辰重新回到了牢中,穆逢春正在救治楚风,看到萧辰则是满脸苦涩道:“七世子,老朽无能,不能挽救楚慎性命。” 萧辰心里一紧,他答应过二嫂一定要保全楚慎性命,岂料到底还是晚来了一步,让歹人奸计得逞。 第九章 都死了 “穆神医,你且先退后,让我来为楚大人看看。”萧辰此刻绝非卖弄伎俩,而是真心要救治楚慎。 楚慎脸色灰白,嘴唇泛紫,发丝和眉毛上好似结了一层薄霜,心口上有一道深约半寸的手掌印,颜色发乌。 寒冰掌? 萧辰脑海中闪过这样一套掌法,据说早已经失传,今日得见竟是触目惊心。 为楚慎把脉,萧辰眉头紧皱。 穆逢春不敢多言,他深知眼前的萧辰医术胜他千倍万倍。 好半天,穆逢春见萧辰已经松开了楚慎的手腕,这才小心翼翼问道:“七世子,楚大人怎么样了?” 萧辰一脸苦涩,幽幽道:“楚大人已然离世,你速速去喊人前来,看来只能亲自面圣,为楚大人讨回公道。” 穆逢春恍恍惚惚出得大牢,走到大牢外,看见了两位乡邻朝他走来,他急忙上期询问:“二位乡邻,不知深夜来此有何事?” “穆郎中,你快回去看看,你家里房子被大火焚烧,现在只剩下一堆灰烬,在屋里,只看见了四具烧焦的尸体。” 一位乡邻哆哆嗦嗦答道,尽管是深秋时节,依然是冷汗淋漓。 四具尸体? 穆逢春想到家里正好有四口人,莫非全部遇难? 穆逢春惊叫一声,仰面倒地,终于家人还是未能幸免遇难,被大火活活烧死。 狱卒牢头离开不久,刑部尚书朱忠带着一干巡捕从刑部匆匆赶来,一人手持刑部令牌,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 到达大牢入口处,突然看见有人在搀扶一名白发男子。 朱忠命人暂且停下,目光看向了狱卒牢头:“李铁,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大牢之外,还有人在才逗留?” 李铁上前查看,见是穆逢春,急忙问道:“穆神医,你怎么在外面,楚大人现在怎么样了?” “死了,都死了,他们全部都死了,你们现在满意了吧?”穆逢春目光呆滞,与神医二字好似完全不搭边。 朱忠从下马,走到穆逢春跟前,他认识穆逢春,虽然此人不受皇上待见,但他的医术堪称天下无双。 “穆神医,到底是怎么回事?”朱忠沉着脸问道。 “死了,都死了,哈哈哈……” 穆逢春突然大笑起来,声音穿透夜空,显得悲凉至极。 “来人,将大牢围住,不要放走一人。”朱忠大喝一声,众巡捕迅速布兵,将整个大牢围得水泄不通。 没有多久,只见萧辰抱着全身冰冷的楚慎从大牢里走出来,脸色沉冷,步履沉重。 朱忠几步上前,拦住萧辰:“七世子,你怎么会在这里,皇上命你调查军粮遗失之案,你切记不要掉以轻心哦?” “刑部大人,只因我得到了线报,有人要陷害楚大人,所以才匆匆赶来搭救,楚大人是破案的关键……” 萧辰轻声答道,满脸苦涩。 “那你救了楚大人没有?”朱忠冷笑,看这个情形,萧辰肯定是未能成功。 “我还是来晚了一步,楚大人遭人陷害了,大牢中还有几名狱卒,均是死于此人之手,刑部大人派人去收尸了。” 萧辰轻描淡写,将事情经过阐述了一遍。 穆逢春看到萧辰,笑吟吟走到萧辰跟前,嘴角流涎:“死了,他们都死了,都死了,嘿嘿嘿……” 疯了,穆神医竟然疯了? 众人无不惊讶,号称京城第一的神医穆逢春,竟然也会疯掉。 萧辰将楚慎的尸体放在了地上,取出了两枚银针对着穆逢春头顶扎了下去,眨眼间穆逢春安静下来,但依旧目光呆滞。 萧辰重新将楚慎抱起来,走到了朱忠面前:“刑部大人,楚大人本是我世叔,另外是我二嫂父亲, 所以我想将他带回萧家发丧,还请大人行一个方便,在下将会感激不已。” “你,你将楚大人带回萧家发丧?”朱忠惊讶万分。 “此刻楚家早已经被查封,哪有立锥之地,楚大人爱女在我府上,为她父亲披麻戴孝,也是尽了后人孝道。” 萧辰满是悲愤,只因楚慎被栽赃陷害,锦衣卫便带人查封了楚家,所有人等全部被送到一处关押。 楚家家主楚慎被打入大牢,女儿楚昔瑶因为在萧家,才免于一难。 锦衣卫早已经张贴告示,一旦楚家罪行坐实,楚家即便不被满门抄斩,也会将其家人送到集市卖作他人为奴。 “七世子有此境界,本官钦佩不已,不过皇上所命你之事,你切勿忘记。”朱忠着重提醒道。 “那便谢过大人了,穆神医因为家里惨遭横祸,导致失心疯,想他跟萧家颇有渊源,我想将他带回萧府疗养。” 萧辰也不客气,抱着楚慎,便要带着穆逢春一起回到萧家。 “七世子走可以,但必须留下楚大人和穆神医二人。”不远处,亮着无数火把,火光中传来一声断喝。 第十章 来得正是时候 萧辰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声音太过熟悉,也太过讨人厌,此人正是锦衣卫指挥使沈瀚,正三品,仗着自己权力大只手遮天。 只因之前与萧家产生过节,从此便对萧家恨之入骨,恨不得将萧家在大夏出名,从此大夏不再有异姓之王。 萧辰在原地站立,等着那些火把渐渐地近前。 刑部尚书周忠几步上前,论级别他高于沈瀚,只可惜沈瀚是奉旨办案,周忠对他也只得以礼相待。 “沈大人,你深夜前来,不知有何事?” “周大人,刑部大牢原属于你管辖范畴,你却防范有失,让奸人钻了空子,下官前来是帮你维护刑部治安的。” 沈瀚所言冠冕堂皇,一双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萧辰半分。 “那我谢过沈大人了,刑部大牢暂且还不需要外界干预,真是有劳大人了,让你幸苦跑了一趟。” 周忠不卑不亢,便是反唇相讥。 “周大人,你可知道楚大人所犯何事,他有可能私通匈奴,卖主求荣,一旦他的奸计得逞,你我将全部死无葬身之地, 现在大牢发生如此大事,你竟然漫不经心,此事若是闹到皇上那里,看你如何交差?”沈瀚愤然问道。 “这……” 周忠被沈瀚唬住,左右为难。 “周大人,你退到一边,让下官来处理此事。”沈瀚担心周忠会坏他的好事,便想将周忠推到一边。 周忠权衡利弊,不值得为了萧家而去得罪现在混得如日中天的周家,于是淡淡一笑:“那便有劳沈大人了。” “同朝为官,周大人太客气了,哈哈哈。”沈瀚哈哈大笑,终于消除了一大劲敌。 与周忠客套之后,沈瀚这才将重点放在了萧辰身上:“七世子,本官给你指一条明路,还是留下楚大人和穆神医,自行离去。” “楚大人乃是我世叔,更是我二嫂父亲,你让我抛下他,怎么可能?”萧辰断然拒绝,斩钉截铁。 “七世子,你若是一人,本官相信你很有可能你能够离开,但是你带着一名死人,又怎么可能放开手脚?” 沈瀚冷笑着,此刻拿捏萧辰犹如瓮中捉鳖。 “沈大人,你怎么就知道楚大人死了,莫非你知道什么隐情?”萧辰目如鹰隼一般,只看得沈瀚心里发毛。 “本官只是猜测的,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今夜你必须将其留下,否则本官就只能行使皇上圣命,凡是违抗者,格杀勿论。” 沈瀚被萧辰看穿心思,旋即便是恼羞成怒。 “呵呵,你说你是奉了圣命,本世子同样也是奉了圣命,而今楚大人已死,我只想让他早点入土为安。” 萧辰往后走了几步,将怀里的楚慎放在地上。 之后走到周忠面前,拱拱手:“周大人,楚大人暂且交给你了,只要本世子一息尚存,绝不会让他人将他带走。” “七世子请便。”周忠谁也不想得罪,只想做个老好人。 看着黑压压的人群,萧辰也有些犯嘀咕,怎么命苦至此,上辈子身为兵王,逃不脱生死决战。 而此生即将是一个世袭王爷,却竟然也摆脱不了战争的命运。 嚯嚯嚯…… 众锦衣卫发出威武之声,向着萧辰一步步逼近。 沈瀚手下皆是锦衣卫,身穿飞鱼服,手持绣春刀,看上去比周忠手下的巡捕明显高了几个档次。 萧辰自知武功不弱,但怎奈对方人多势众,且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 杀吧,已然死了一回,大不了再穿越一次。 萧辰反身,从一名巡捕手里夺过一把钢刀,手里有刀,自然也胜过了赤手空拳。 “辰儿,你打架怎么不喊上我?”随着急促的马蹄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回响在萧辰耳边。 难道是三嫂子程樱? 原来萧辰的六位嫂嫂中,程樱乃是女中豪杰,巾帼英雄,掌中一杆红缨枪,曾杀得敌人闻风丧胆。 “三嫂,你怎么来了?”萧辰看着跟前的程樱,叹气问道。 “娘担心你的安危,特意让我来看看,你放心,萧家马上就有人感到,那些心存不轨之人,一定不会得逞的。” 程樱舞动掌中枪,尤显英姿飒爽。 “各位锦衣卫的弟兄,我萧辰只是奉皇命查案,与众人无冤无仇,若不想死的,请让到一边, 若是执迷不悟,休怪我萧辰刀下无情。”萧辰举起手里钢刀,他本无意杀人,却无奈被人所逼。 哒哒哒…… 一阵马蹄声响,从大牢的另外一方,疾驰来数十匹骏马,马上皆是萧家家丁,他们曾是随定南王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遭了,事情闹大了? 周忠不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今晚之事一旦发酵,他的官职有可能不保,甚至会连累到项上人头。 “各位,都冷静冷静,都是在为皇上办事,何必要兵戎相见?”周忠扮演的老好人再次登场。 “周大人,本官是奉旨办案,还请你退到一边,众锦衣卫听令,取出连发弓弩,若有人反抗,就用弓弩发射。” 沈瀚掏出了令牌,就是是萧家定南王今日在此,他的飙也要发,更何况定南王已经战死,萧家只有一群寡妇和一个痴儿撑着。 萧辰身后的那些家丁,明显不能抵御锦衣卫的弓弩,不免露出恐慌之色。 早有十几名锦衣卫手持绣春刀向萧辰和程樱逼了过来,程樱抖动长枪,一倒便是好几人,不过并没有痛下杀手。 萧辰也是一样手下留情,只是力求将对方震晕即可。 沈瀚看得心急如焚,大声呵斥手持弓弩的锦衣卫:“萧辰公然挑衅皇威,你们此时不用弓弩,更待何时?” “沈大人,你看那是何人?”一名锦衣卫战战兢兢答道。 沈瀚望了过去,只见一匹马背上端坐一人,正是定南王夫人庄玉,而在庄玉旁边的一匹马上,坐着的则是赵蒹葭。 谁人不知,赵蒹葭是皇帝的妹妹,当朝***,也是萧家第六子未来的妻子。 “沈大人,你好大胆子,***在此,你还不下马请罪。”庄玉用手指着沈瀚,发出一声沉吟。 沈瀚坐在马上,寒毛倒竖。 别说***赵蒹葭惹不得,就是定南王夫人庄玉,同样不能忤逆。 沈瀚从跃下马背,穿过锦衣卫队伍,大步走到赵蒹葭马前,抱拳单膝跪下:“下官沈瀚参见公主殿下。” “沈大人,你兴师动众,带来这么多锦衣卫来做什么,别忘了,你是在为谁做事,若无我赵家江山,你啥也不是?” 赵蒹葭怒指沈瀚,杏眼圆睁。 沈瀚冷汗淋漓,体如筛糠:“公主殿下,下官今夜前来是奉了圣上之命,楚慎楚大人身犯重罪, 焉能让七世子带走,之前军粮遗失一案,罪责全在楚大人,还请公主明鉴,不要为难下官。” “大胆,今日本宫在此,你休想将楚大人带走。”赵蒹葭虽然是公主,平日脾气温和,但此时却是怒不可遏。 一来是痛失亲夫,二来还是锦衣卫落井下石。 “公主殿下,下官真的是奉了圣命,请你不要逼下官,下官今夜若是不能拿住楚慎,皇上一定会杀了下官。” 沈瀚站起,拍拍腿上尘土,显得异常倔强。 “咯咯咯,皇上能够杀你,难道本宫就不能杀你?”赵蒹葭从马上一跃而下,手持宝剑步步逼近沈瀚。 萧辰冷眼观看,心里甚为震惊。 六嫂性子柔弱,今夜却是铿锵玫瑰。 “公主殿下,请你不要逼下官。”沈瀚武功胜过赵蒹葭无数倍,怎奈此刻他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带着你的手下滚,本宫饶你不死。”赵蒹葭并不想杀人,皇兄景帝曾告诫过她,万万不要参与朝政。 “今夜下官就算一死,也要带走楚大人。”沈瀚视死如归一般。 “沈大人,楚大人已经命丧多时,你若是不担心被他传染,就请将他带回锦衣卫,本世子正在为此担心呢!” 萧辰让周忠手下巡捕将楚慎抬了出来,谁会想到楚慎身上皮肤已经开始溃烂,甚至散发阵阵臭味…… 第十一章 悲痛欲绝 众人皆是掩鼻,如此臭味与尸臭何异? 萧辰满脸悲愤之色:“沈大人,你若是执意带走楚大人,就请自便,不过本世子提醒你,小心染疾在身。” “御林军行医听令,上前查看一番。”沈瀚身为御林军指挥使,敏锐度非常人可比,以他看来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御林军中,战战兢兢走出一行医:“沈大人,小人远观此人已经死了,就算是验尸,也在仵作的职权范围之内,请你明鉴。” “怎么,你想抗命?”沈瀚脸色一沉。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行医不敢在有任何推诿,只得委曲求全。 接下来,他用汗巾蒙上了嘴鼻,戴上了手套,手里拿着***术用的小刀,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楚慎的跟前。 行医一眼就看到了穆逢春,不免心惊肉跳:“七,七世子,这是怎么回事,穆神医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不瞒你说,在此之前穆神医就是因为给楚大人治病,不幸被传染,现在病疾暂时被药物,一旦复发,则是无药可解。” 萧辰看透了行医的小心思,干脆在一旁煽风点火。 行医装模作样,为楚慎检查一番,当他看见楚慎心口掌印时,顿时便有了说辞,之后起身往沈瀚那边走去。 “沈大人,楚大人是中了世上最为歹毒的寒冰掌,中此掌者,会浑身冰凉,结霜,如同中毒一般, 若是强加干预治疗,中掌者身体便会迅速发热,短时间内也会发腐发臭,若是继续下去,会殃及他人。” “你是说,楚大人真的死了?”事实摆在眼前,沈瀚仍有怀疑。 “沈大人,小人能力有限,你若是还不相信,不妨近前查看。”行医也是一位处事圆滑之人,关键时候善于甩锅。 沈瀚拧紧眉头,沉思着。 既然楚慎已死,不如卖给萧家一个人情,萧家七子已然死了六子,以后收拾萧家不过就是探囊取物。 想及此处,沈瀚则是走到了萧辰的面前:“七世子,你我今晚皆来晚了,楚慎虽然犯有重罪, 但已经遭到天谴,那本官也只好回去复命了,希望你早日查清楚军粮遗失之案,若不然本官仍旧会为沈望报仇。” “沈大人,你的话是不是太多了?”赵蒹葭冷斥一声。 “公主殿下,下官只是在跟七世子说公务,还请你恕罪,下官这就带队离开,公主殿下请自便。” 沈瀚不卑不亢应了一声,转身往锦衣卫队伍中走去。 随着他跨上马背,一声令下,所有人等如潮水般转身,一路小跑,片刻间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萧辰几步走到母亲面前,扑通跪倒:“娘,你深夜到此,若有三长两短,儿子罪过就大了。” “辰儿,你现在是为娘的命根子,你若有事,娘真就是死无葬身之地,赶快与娘一起回府, 娘明日会随你六嫂一起进宫面圣,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保全你的周全。”庄玉含泪将萧辰搀起。 她内心虽然悲痛欲绝,但七子萧辰突然的顿悟也带给了她很大的慰藉。 深夜,萧府,依旧是灯火通明。 萧家萧辰的几位嫂子旧在灯下等待,若非庄夫人一再坚持,除了程樱和赵蒹葭二人外,其他四位嫂子均想一同前往。 四位嫂子中,最为镇定的当属萧辰大嫂江知月。 此女足智多谋,遇事沉稳不乱。 二嫂楚昔瑶却是多愁善感许多,不过也不完全怪她多愁善感,楚家陡遭无妄之灾,甚至将要灭门。 “二妹,你也不必难过,辰儿现在已经开窍,相信他一定会救回令尊大人,再者娘和六妹皆已经前往,无人敢为难他的。” 大嫂江知月拉着楚昔瑶的手,柔声安慰着。 “大姐,我心里害怕,问哦二叔生死未卜,爹爹还在大牢饱受摧残,而我却在萧府独善其身,实在是愧为楚家之人。” 楚昔瑶泪如雨下,仿佛意识到即将有大事发生一样。 “报,报,有家丁回来了。”老管家跌跌撞撞前来,府上年轻壮实的家丁,之前几乎全部随庄夫人一同离开。 “快快让他进来。”江知月连声吩咐,庄夫人未在府上,她便是萧家最有话语权之人。 不刻工夫,一名家丁气喘吁吁跑上来,扑通通跪在地上:“小,小,小人,萧小见过几位少夫人,老夫人和七少爷还在后面。” “起来说话。”江知月拿出了家主的威严。 萧小爬了起来,边拍尘土边擦额头的汗水:“老夫人唯恐几位少夫人担心,所以命小人先跑回来的。” “辰儿可安好?”江知月问。 “七少爷精神饱满,好着呢!”提到萧辰,萧小神采奕奕。 “那,那我爹爹呢?”几位少夫人皆是脸带笑容,而楚昔瑶却是忧心忡忡。 萧小瞬间如同雷劈一般,他实在是没有想好应对之词:“二少夫人请恕罪,小人,小人……” “你吞吞吐吐干什么,有什么话直说。”楚昔瑶听得心里发毛。 “小人,小人不敢说?”萧小吓得扑通跪地,他以为回来报信是好差事,谁知会有意外发生。 “快说,你是想急死大家吗?”江知月愤然问道。 “楚大人,他,他被恶人杀害,身中剧毒,全身已然溃烂,他,他已经损命多时,即便是如此, 沈大人还不肯让七少爷将楚大人的尸体带回安葬,说什么要悬挂城头,以儆效尤,最终还是……” 萧小只顾低头说话,根本没有注意几位少夫人的变化。 “别说了,还不退到一边去?”江知月大声呵斥。 萧小亦不知那句话说错了,再者也是被逼说出事实,退到一边仍然是暗自嗟呀,追悔莫及。 楚昔瑶摇摇欲坠,被墨兰和上官篮搀住:“二姐,你要撑住,说不定萧小带回的消息有误……” “小人是亲眼所见,哪里有误?”萧小无故被呵斥,此刻也是倍感委屈。 “你少说一句行不行,来人,将萧小带下去闭门思过。”江知月哭笑不得,这萧小怎么没有一点眼力劲? 第十二章 原来是假死 “大姐,就不要为难他了,跟他没有关系,今天自打辰儿出府之后,我就感到心惊肉跳,我爹是在劫难……” 楚昔瑶泪流如注,泣不成声。 “二妹,就算你爹真的罹难,不是还有我们吗,我们情同姐妹,将来一定会为萧家开枝散叶,大放异彩的。” 江知月强忍悲痛,这几日她所承受的压力,也非常人可比。 穆心蕊搀着母亲,走到了萧小的面前,微微欠身:“萧大哥,小女子爹爹现在怎么样,是否安好?” 萧小从地上爬起,轻声答道:“穆神医因为跟楚大人治疗,不幸被感染,现在人已经不省人事,估计也是……” “痛杀老身了。”穆夫人闻言,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江知月气得娇躯一颤:“来人,将萧小带下去,不要再让他在此胡言乱语。” “小人没有胡说,句句皆是事实。”萧小豁出去了,就算是受到责罚,他也会直言不讳。 “老夫人回来了。”大厅外,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声音。 江知月不再与萧小计较,而是轻声安慰楚昔瑶:“二妹切莫伤心过度,即便如此,我等也要去迎接老夫人。” 楚昔瑶擦干泪水,与几位妯娌一同出大厅迎接老夫人庄玉。 只见几名家丁抬着两扇门板,门板上躺着两人,一人是浑身散发着恶臭的楚慎,另一人则是昏迷不醒的穆逢春。 萧辰和赵蒹葭左右搀扶着老夫人庄玉,跟在门板的后面缓慢而行。 “爹……” 楚昔瑶再也绷不住了,大哭一声扑向了楚慎的尸体。 其余几人将她紧紧拽住:“二姐,你不要这样,还请节哀顺变。” 另外一边,穆夫人和女儿同样扑到了穆逢春的跟前,母女二人泪如雨下,几度险些昏厥过去。 庄玉缓步走到大厅门口,含泪道:“萧家屡遭劫难,我等更要**协力,如今之计是如何保护辰儿,为萧家留下根脉。” “娘,儿媳不是说了,明日去宫中面见圣上,无论如何,儿媳都要说服皇上,辰儿只是过失杀人,恳求皇上恕罪。” 赵蒹葭轻声道,以她***身份去见皇上,皇上势必会给她一些薄面。 “我行事坦荡,何罪之有,娘和六嫂就不要为我担心,楚家被冤之案,辰儿一定会查一个水落石出。” 萧辰几步走入了大厅,看着几位嫂子,依然是一脸镇定。 “老夫人,楚大人尸首腐臭,该如何处理?”少管家颤巍巍上前,小声询问。 “什么尸体腐臭,他身体上只是涂抹了一种特殊的物质,才会散发一股腐臭味,先带楚大人去后花园洗澡更衣, 之后本少爷自会去救治,楚大人现在处于一种休眠状态,会醒过来的。”萧辰见四周并无外人,才敢道出实情。 “七少爷,你,你是说楚大人没有死吗?”少管家惊掉下巴,楚大人都如此情形了,难道还活着。 “你的废话真多,楚大人若真死了,我会将他的尸体带回府中吗,另外我答应过二嫂,要护楚大人周全,岂能言而无信?” 萧辰脸子一甩,瞪了少管家一眼。 庄玉怔怔问道:“辰儿,刚才你在大牢外,为何不跟为娘言明?” “娘不见那个沈瀚咄咄逼人吗,再者他的确是奉了圣命,此事若是闹到皇上那里去,只会对楚大人带来伤害, 所以孩儿尽量隐忍,孩儿一定会找出破绽,最终查出陷害楚家的奸人,为二嫂讨回公道。”萧辰侃侃而答。 “所以,只要是有关楚大人的消息,千万不要泄露出去,因为楚大人一旦还活着,有些人就会活得不自在。” “传老身的话下去,所有人等如有将楚大人的还活着的消息散发出去,老身决不轻饶,并且明日要为楚大人发丧。” 老夫人庄玉的话,起到了画龙点睛,此话一出,众皆噤声。 穆心蕊走到萧辰面前,低眉问道:“七世子,小女子爹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你可否能够道出实情?” “穆小姐,令尊是听到你家乡邻言称你家燃起熊熊烈火,另外发现四具被烧焦的尸体,便以为是你和令堂等人, 以至于急火攻心,导致精神失常,令尊昏迷不醒是在下用了银针起到了催眠作用,令尊会安然无事的。” 萧辰仓促答道,今晚,萧辰的确很忙,但他忙的全是有意义的事情。 “七世子,小女子之前所说之话永远作数,只要你不嫌弃小女子丑陋,小女子愿意做牛做马,侍奉你终身。” 穆心蕊相信萧辰,莫过于是相信爹爹,因为他爹爹去大牢前说过萧辰乃旷世奇才,更是穆家的贵人。 你哪里丑陋了? 萧辰暗暗称奇,无意穿越一回虽然道路崎岖,并且有数位美女争着嫁给他,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不过想到徐家无情退婚,萧辰仍然是心有不甘。 “大家都去歇息,楚大人和穆神医的治疗就要有劳辰儿了。”庄玉抚摸着萧辰的脸,越看越喜欢,也越是心痛。 “娘,你怎么还跟孩儿客气起来,如今爹爹和兄长都不在了,该孩儿撑起这个家了,往后你只管享福就是。” 萧辰也动了容,就算是前身,他也未享受如此浓浓亲情。 “娘,那,那圆房之事呢?”大嫂江知月见萧辰去了后花园之后,缓步走到庄玉面前,满脸娇羞。 “我的儿,婚姻原本是大事,就算你跟辰儿圆房,为娘也要举办轰轰烈烈的婚礼,让京城百姓尽知。” 庄玉甚为感动,几位儿媳即使看到萧家惨遭变故,却依然是不离不弃,荣辱与共。 “儿媳是担心辰儿会,会出事,他毕竟杀了锦衣卫千户沈望,此人是沈瀚侄子,沈瀚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江知月想得很清楚,就算萧辰日后出事,只要与萧辰有过圆房,说不定就能够为萧家留下后人。 想想当初,几位少夫人也是受到女人三从四德的思想禁锢,若是早些与各自未来的丈夫圆房,何至于会有今日? “休得胡说,为娘就算拼了老命,也会让辰儿平平安安。”庄玉老脸一沉,低声训斥。 第十三章 沈家发迹史 京城,沈家沈望府宅。 沈望之死,让沈家笼罩在极度悲惨的气氛当中。 老家主沈啸天原是一名镖客,长年走镖,风餐露宿,因此也落下了一身毛病。 后来,他干脆金盆洗手,告别了走镖生涯,在京城置办了房产,开了两家粮行和一家珠宝典当行。 大夏时期,人之尊卑向来都是按照士农工商来排列。 沈家虽然有钱,但在世人眼里还是低人一等,于是乎他终于攀上了多年未有联系的堂侄子沈瀚,将唯一的儿子送到了沈瀚的名下。 适逢沈瀚那几年被定南王萧仲审查,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沈啸天便拿出家里钱财,四处打点。 最终沈瀚保住性命,渐渐地笼络人心,慢慢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从此大权在握,不可一世。 沈望从一无名小卒一跃成为锦衣卫千户,若非沈瀚徇私舞弊,又怎么可能做到? 沈啸天立于儿子灵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凉让他一夜变老。 “老爷,时间不早了,你该休息了。”老管家这是第二次前来提醒沈啸天,时值深秋,天气寒凉,恐他难以承受。 “慌什么,沈瀚还没有来,我在等他的消息。”沈啸天冷冷呵斥。 “可是已经入更了,只怕沈大人不会来了。”老管家仍然劝解。 “不会的,他答应的事情,一定不会爽约,夜已寒凉,你只管烧好热水,在书房将炉子生好。” 沈啸天看人很准,他相信沈瀚一定会前来赴约,并且能够带来好消息。 “那小人这就去准备了。”老管家见沈啸天执意如此,也治好作罢。 谁会料到,在二更时分,沈瀚真就来了,行色匆匆,神情严肃。 沈瀚在沈望灵前上了几炷香,这才跟沈啸天一同去了书房,他答应了沈啸天的事情,就绝不会食言。 当然,沈瀚有今日的辉煌成就也离不开沈啸天之前的倾囊相助。 “沈大人,你能如约前来,老朽甚感欣慰,请受老朽一拜。”沈啸天虽然是长辈,却显得谦卑不已。 “叔叔,你这是折煞侄儿了,不管侄儿身居何职,都是你的后辈,你千万莫要如此。”沈瀚无地自容,叔叔这是在给他压力。 二人坐下,下人泡好了茶奉上。 沈啸天轻声叹气:“贤侄,我原本想将沈望交给你,他日能够出人头地,光耀门楣,谁知被萧辰陷害,我现在是度日如年,生不如死。” “叔叔莫要悲观,侄儿前来就是给你送来好消息的,你闻听后一定会转忧为喜的。”沈瀚端起茶杯,微微一笑。 “贤侄,我现在这样,哪里还有喜可言,你也何话直说好了。”沈啸天担心自己经受不起打击,仍然轻声叹气。 “死了,楚慎死了,粮食一案成为了悬案,叔叔与侄儿从今便可以高枕无忧了。”沈瀚说到此处,不由得沾沾自喜。 “楚慎死了,怎么死的?”沈啸天暗暗一喜。 楚慎在京城为官时,实为大司农,主管农业粮食粮价与征收,以及调控事务,而沈啸天有两家粮行。 每每遇到灾荒之年,沈啸天便想漫天要价,却屡屡受到楚慎的打压,因此沈啸天对楚慎也是积怨已久。 “侄儿派了杀手去狱中将楚慎杀死了,更可喜的是,楚慎一死,军粮一案将彻底断了线索,皇上想追查也无从查起。” 沈瀚站了起来,眼里阴险之色。 “我要杀的人是萧辰,他若不死,我只会寝食难安。”沈啸天却是猛的一拍桌子,一声冷喝。 “我对萧家之恨,不亚于叔叔你,现在楚慎已死,萧辰曾答应皇上七日之内破获粮食失踪一案, 眼见已经过去两三日,萧辰却是毫无头绪,一旦七日期限一到,皇上一定会下令杀了萧辰。”沈瀚愤然答道,他其实更希望萧家灭门。 “我担心皇上会念及萧家功劳而网开一面,贤侄你要三思。”沈啸天万贯家财靠的就是聪明过人,了解得最透的还是人性。 “叔叔你请放心,皇上侧妃原本就是我爹的养女,现在侧妃在皇上心目中有很大的分量,我已经备好重礼,打算送往宫中。” 沈瀚终于道出了实情,他能够在朝中混得如鱼得水,其实也是侧妃起了很大的作用。 “这个我就放心了,还有一事,我必须提醒你,黑影杀了楚慎,留着他可能成为后患,你要趁早除之。” 沈啸天沉思很久,才慢悠悠说道。 “若不是叔叔提醒,侄儿险些忽略了,萧辰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想必也会从此入手,那你去休息,侄儿这就去办此事了。” 沈瀚脊心冒出丝丝寒意,沈啸天所说无不是言之有理。 “切记小心,不要出了疏漏。”沈啸天双目微合,只是轻轻挥了挥手,示意沈瀚离开。 “侄儿告退。”沈瀚退着出了书房。 老管家进来,躬身道:“老爷,你该休息了,老朽不明白,沈瀚身为高官,并非你亲侄子,为何对你?” “你是想说他为何对我敬畏有加,我现在没有子嗣,百年之后万贯家财后继无人,他哪里是敬畏我,而是觊觎我的家产。” 沈啸天长长叹气一声。 “小人知道了,不知道老爷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老管家继续问道。 “等先灭了萧家和楚家再说,沈瀚只是有勇无谋之人,老夫会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沈啸天冷冷笑了起来。 日出东方,大夏京城。 萧府后花园,阳光洒下,一片暖洋洋。 整整一个晚上,萧辰仅仅只睡了一两个时辰,以至于天光大亮,却正是睡意盎然。 萧辰在后花园的书房睡了一宿,好在碳火很旺,夜晚不是太冷,萧辰躺在躺椅上,搭着一条薄被子便能安然入睡。 昨晚为了救治楚慎和穆逢春二人,萧辰颇费了一些精力。 一侧身,萧辰竟然摸到了软绵绵一人,不过书房光线较暗,萧辰还在梦中没有醒来。 是颖儿吗? 萧辰一伸手将此人抱住,闭着眼睛便吻了上去…… 第十四章 追根溯源 萧辰其实很悲催,前世只顾着打仗,到死还是单身狗。 今生虽然生在名门望族,却是痴儿一枚,从小到大虽然一直和丫鬟等人厮混,却是如同一张白纸纯洁。 此刻结合了前世今生的记忆,勾起了萧辰最原始的念想。 他以为面前就是徐颖,此刻对徐颖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结,他并不是很清楚,甚至心里有一种恨,那种要报复的恨。 所以他很粗鲁,他想毁了徐颖,让徐家同样身败名裂。 他的手握着温软,开始用力。 突然耳边传来娇吟:“辰儿,轻点,我,我疼。” 萧辰猛然惊醒,这不是徐颖,听声音明明是二嫂楚昔瑶,他赶紧松手,坐起睁开了眼睛。 不甚明亮的书房里,躺在他怀里的人不是二嫂又是何人? 萧辰羞得满面通红,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二嫂,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千万不要计较。” “辰儿,这是我自愿的,我爹已经醒了,假以时日便可以康复,之后我爹打算带着我离开京城, 我想我最终还是要回来的,所以在回来的时候,最好能够为你带回一个孩子,辰儿,要了我吧,我是真心的。” 楚昔瑶昨晚听爹爹讲了,爹爹的命是萧辰冒死救回来的,所以她想报答萧辰。 “二嫂,不要这样?”萧辰看看外面,心说这也不是时候,万一让人碰见咋办? “娘已经默许了,在此之后两个时辰不会有人来骚扰你我的,另外萧家正在为我父亲发丧,也没有人想到你我在这里。” 说着话楚昔瑶坐了起来,开始宽衣解带,她年长萧辰两岁,所以更加主动一些。 才片刻工夫,萧辰面前便是一个绝色丽人,关键是身无寸缕…… 萧辰喉结滚动了一下,不过很快镇定起来:“二嫂,我也知道楚叔出丧是假的,但若你不出现,未免会遭到非议。 如今大计是先查出粮食遗失一案,楚家才能真正沉冤得雪,楚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才有生存希望。” “辰儿,我是真心的。”楚昔瑶泪光点点。 因为父亲转危为安,才是楚昔瑶最为开心的事情。 萧辰拿起楚昔瑶的衣服,背过身子递给了楚昔瑶:“二嫂,我知道你是真心的,但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等……” “我理解你的意思,只是我真的担心你,大嫂昨天就跟我说了,此案若是不破,皇上绝不会饶你性命。” 楚昔瑶将衣服穿好,含泪答道。 萧辰走去,用木杆将窗户撑开,阳光钻进来,书房瞬间明亮起来。 “二嫂,我去看看楚叔,也不知道他恢复得怎么样了?”萧辰其实不敢再待下去,搞不好真的会流鼻血。 他真没有想到二嫂会如此主动,若非自己定力足够,说不定已经跟二嫂欢愉了一番。 萧辰去了一间比较隐蔽的房间,这是老夫人防止万一那一日皇上反目,到萧家抄家而留下的最后一条退路。 房间里,楚慎躺在床上,脸色明显好了许多,他的那些就衣服早被萧家下人拿出去焚烧了。 看到萧辰进来,楚慎挣扎着想坐起来,萧辰几步上前将其搀扶:“楚叔,你别动,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辰儿,我是在担心你,你许诺七日之限,眼见已经过去三天,若是还未有结果,皇上焉能饶你性命?” 楚慎被萧辰搀扶坐起,犹自忧心忡忡。 “侄儿岂能不知,我原本打算从穆神医身上入手,查出背后陷害你和我的人,谁知穆神医只是一枚棋子, 他根本没有正面接触要挟他的人,所以他也是一张白纸,对真相一无所知。”萧辰深知其中厉害,只是强作镇定。 先前二嫂主动示爱,萧辰却是坐怀不乱,更多的原因也是因为如此。 “辰儿,我倒是有一个想法,你不妨一试。”楚慎也是朝中大臣,心思缜密。 “楚叔请讲。”萧辰顿时来了兴趣。 “昨日那名杀手所用的掌法名曰寒冰掌,阴毒无比,世上没有几人能有此邪门武功,你莫若从此入手, 只要找到了此人,便能够揪出背后之人,我也会趁此机会暗暗调查,相信军粮遗失之案,定会告破。” 楚慎已然死过一回,对于死再无任何恐惧,所以想再搏一把。 “楚叔,我怎么没有想到,我这就去追查此人。”萧辰拍了拍后脑勺,还真的是姜还是老的辣。 “你去将穆神医请来,我们三人再好好议一议此事,此案不破,穆神医也在奸人屠戮的名单里面。” 楚慎突然来了精神一样,为了楚家沉冤得雪,为了楚家一百多口人的安危,他只能背水一战。 京城,皇宫。 赵蒹葭身穿素装回到了皇上景帝身边,之所以身穿素衣,她是要为自己死去的夫婿悼念。 萧家老夫人庄玉原本打算跟赵蒹葭一起前来面圣,怎奈萧家今日要为楚慎发丧,身为儿女亲家的庄玉,必须亲自主事。 景帝赵安听说小妹从萧家归来,命人赶快将小妹带入宫中相见。 看到小妹一身素衣,形容憔悴,赵安不觉露出了不悦:“***,朕两次命人去接你回宫,你却是执意不回, 你今日为何自己回来了,竟然还是一身素衣,不知道这是皇宫吗?” 赵蒹葭只是微微欠身,然后苦笑反问:“小妹夫君为国捐躯,小妹身穿素衣有何过错,皇上难道不知道萧家保的是谁的江山?” “朕对萧家恩情不薄。”赵安脸色暗沉。 “你说你对萧家不薄,为何你要纵容锦衣卫去萧家耀武扬威,还有就是,你竟然要杀辰儿,你可知他是萧家唯一血脉?” 赵蒹葭将生死置之度外,她便是要跟皇上辩论是非。 “你在萧家才待了几天,居然向着萧家说话了,朕早想过了,既然你回来了就不要再回去, 朕会发出榜文招驸马,有道是皇上的女儿不愁嫁,天下任何男子,只要你点头,那便是你的人。” 赵安并没有发脾气,而是好言相劝,打算再为赵蒹葭物色一个好人家。 第十五章 恶人先告状 “皇上,我哪里是你女儿,是你妹子。”赵蒹葭听得又好生气又好笑。 “一样的意思,朕想说的是,你是金枝玉叶,任何人都不可轻贱,谁若能够娶你为妻,是天大的造化。” 赵安也笑了起来,只因为自己并没有女儿,所以他对赵蒹葭十分宠溺。 “皇上,妹妹我新丧亲夫,你却急着要为我招驸马,你让妹妹有何颜面面对萧家人,我今日前来, 也是为了给萧家求情,萧家世代忠良,护佑我大夏江山,如今定南王及六子全都殉国,你怎忍心再加害?” 赵蒹葭眼泪落下来,悲愤不已。 “一个女儿家,不要参与朝政,你可知朕承受着多大的压力,力排众议才暂且保住了萧辰的性命, 萧辰在余下的四日里若是不能破获军粮遗失一案,朕也不敢保证他是否能够活着。”赵安龙颜大怒,沉声呵斥。 “谁都知道,这是有人从中作梗,在陷害萧家和楚家,皇上你一心炼丹问道,哪里又将大夏江山社稷安危放在眼里?” 赵蒹葭并不想参与朝政,但她不忍心看着萧家遭人迫害,大夏江山不保。 “放肆,朕乃真龙天子,岂容你胡言乱语,来人将***拖出去关禁闭,看她还敢不敢忤逆。”赵安一抖龙袍,大声呵斥。 “皇上,妹妹我自有主张,萧家七世子萧辰一腔热血,妹妹愿意以身相许,延续萧家香火。”赵蒹葭声音颤抖。 “胡闹,萧辰是何许人也,你竟然要下嫁于他。”赵安肺要气炸,这个***越发无法无天,看来萧辰真的是不容小觑。 “咯咯咯,皇上你这是生的哪门子气,气坏了龙体该怎么好啊?”门外,传来咯咯咯的笑声,紧接着一阵香风扑鼻而至。 赵安寝宫宫女与太监一干人等慌忙跪下:“侧妃娘娘驾到,奴婢们未曾远迎,请娘娘恕罪。” “下去吧,本宫老早便听到皇上在生气,尔等也不知劝慰一番。”侧妃一身华衣,珠光宝气,尤显明艳照人。 那些太监和宫女哪里敢开口劝慰皇上,见侧妃开口,慌忙起身退着出了皇上寝宫。 侧妃名叫莺哥,原是沈家一歌伎,其人不仅貌美可人,一副好嗓子便如夜莺婉转一般。 她虽然只是一名婢女,沈瀚父亲却是视如己出,当成了亲生女儿一样看待,十几年来更是用心培养。 “侧妃娘娘,你来朕的寝宫所为何事?”赵安瞟了侧妃一眼,抖一抖龙袍便坐在了椅子上。 “皇上,***刚刚回来,你就跟她吹胡子瞪眼,就不能好好说话嘛?”侧妃走到赵安身后,伸手为赵安揉肩。 “朕有心为她物色一个好人家,她却跟朕顶嘴,甚至说朕不理朝政,朕因此才会生气。”赵安叹了一口气。 “皇上,你这么一说,倒让臣妾想到了一件事,妾身有一弟弟,生得一表人才,并且还是满腹经纶, ***若是愿意,臣妾愿意牵线搭桥,再者还是知根知底,亲上加亲。”侧妃眉飞色舞,声音轻盈欢快。 “是吗?”赵安被感染,忍不住回头。 “臣妾哪里敢有虚言,不过沈家现在是愁云密布,臣妾无心提及此事,只是心如刀绞一般,呜呜呜……” 说着话,侧妃竟然掩面哭泣。 赵安不禁愣住:“侧妃,你这是干什么,刚才还好好的?” 侧妃含泪跪在赵安面前,泣泪道:“臣妾叔叔本是一个普通商人,将家中唯一独子送到了锦衣卫护卫京城安宁, 谁料两日前,臣妾堂兄奉旨办案,却惨遭他人屠戮,臣妾现在无颜面对娘家之人,还不如一死了之。” “来人,速速传旨下去,缉拿杀人凶手萧辰,不得有误。”赵安听到侧妃再次提起,便想借机除掉萧辰。 赵蒹葭花容失色,几步走到赵安面前,扑通跪了下来:“皇上,萧辰乃是萧家唯一根苗,请你善待。” “***,朕原本有饶恕萧辰之心,刚才却听见你要嫁给这个痴儿,朕若是饶了他,岂不是有失皇家威严。” 赵安猛甩脸子,根本不看赵蒹葭。 “皇上,请你开天恩饶过萧家,饶过萧辰,妹妹求你了。”赵蒹葭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一时间便是放声大哭。 “你想朕饶过萧辰,你必须断了留在萧家的念想,并且答应侧妃嫁给她的堂弟,从此沈家和萧家才能做到冰释前嫌, ***,你自小朕便是对你疼爱有加,百依百顺,今日你必须依朕之言,否则朕也只能依法度办事了。” 赵安脸色暗沉,压根不给赵蒹葭反驳的机会。 “皇上,皇妹求你三思。”赵蒹葭自信全无。 “妹妹,你莫若就依了皇上,萧家好似大厦将倾,你回去也是跟着受罪,不如就……” 侧妃冷冷笑着,倘若沈家堂弟真的娶了***,沈家在京城的势力则是更加鼎盛,可视朝中大臣为玩物。 “我就算死,也是萧家的鬼。”赵蒹葭一脸倔强,恶狠狠瞪了侧妃一眼。 “来人,将***送到长乐宫,严加看守,若有闪失,提头来见。”赵安大喝了一声,愤然站起,背对着赵蒹葭。 赵蒹葭被人强行带走,赵安这才转身过来,轻声叹气:“侧妃,朕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一些,朕有些心痛。” “皇上,臣妾堂弟少年英才,被萧辰杀害,臣妾叔父每日以泪洗面,臣妾更是心如刀绞,你可曾知?”侧妃泪如雨下,雨打梨花一般。 “皇上,宫门外萧辰闯宫。”寝宫外,传来一声侍卫高呼之声。 “好一个萧辰,朕没有去找你,你却自己找来了,来人,将萧辰带到后花园,朕倒想看看,他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赵安脑子里乱糟糟一遍,心里暗暗道。 萧辰,朕念及你父亲功勋卓着,有意饶你一命,你竟然不知好歹,朕也只能顺应朝中大臣之心了。 宫外守门侍卫听到圣喻,急忙让开路来,很快侍卫带着萧辰往皇宫后花园急匆匆而去…… 第十六章 接你回家 树叶飘落,秋意浓。 赵安站在八角亭里,背对着园门。 八角亭四周,均有宫内高手侍卫守卫,哪怕是一只雀鸟飞过,都难一逃脱他们的火眼金睛。 几名侍卫架着萧辰进入后花园,就差对他五花大绑。 萧辰没有刻意挣扎,此乃皇宫,高手如云。 若是真动起手来,皇上再定他一个行刺之罪,届时跳进黄河也难以洗清。 “禀明皇上,闯宫者萧辰已经带来,请皇上发落。”侍卫统领张敢抱拳弯腰启奏,只因他身穿甲胄,难以跪下。 赵安缓缓转过身来,看到侍卫架着萧辰,假意震怒:“大胆,还不松开七世子,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几名侍卫松开萧辰,惶恐退到一边。 萧辰拍拍身上尘土,单膝跪下:“小民萧辰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萧辰,你为何闯宫,朕命你彻查军粮一案,你彻查的进展如何呢?”赵安盯着萧辰,冷冷问道。 萧辰站起来,眉头一皱:“此事扑朔迷离,小民暂且没有什么进展,小明民有要事禀告,请皇上明示。” “说……” 赵安露出了厌恶之情。 “昨日深夜,楚慎楚大人在牢中遭人陷害,因此破案之事便断了线索,还请皇上缉拿凶手,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由此看,皇上并不知道楚慎之事,萧辰干脆刻意提起,引起皇上的注意。 “萧辰,你也是杀人凶手,也有人奏明朕要将你拿下,就地正法,你说朕该如何是好呢?”赵安眯着眼睛,冷冷问道。 “小民杀人,只是自卫时失误,而昨日牢中杀人,却是凶手有备而来,二者岂能混为一谈,皇上请明鉴。” 萧辰闯宫,其实还有别的目的,楚慎被杀一案只是顺带提起。 “还有四天不到的时间,朕信守承诺,若是你在这四天内能够侦破军粮遗失一案,朕会重新审理楚慎贻误军机一事, 另外不管你是误杀还是有意将沈望杀死,朕也会赦免你的死罪,不过若是无法破案,朕绝不轻饶于你。” 赵安与萧辰对招,处处占有先机,强压萧辰一头。 “四天时间破案绰绰有余,小民还有一事恳求皇上,家母在家为楚慎大人发丧,未能进宫面圣, 她让小民带话来,让小民将***接回萧府,***现在是我萧家人,好似家母亲生女儿一般。” 刚才在宫外,萧辰听到***之前的心腹太监传话,***被皇上软禁,甚至要嫁给侧妃莺哥娘家内弟为妻。 “萧辰,你只管将自己的事情做好,朕不为难你,是看在你爹定南王的面子上,你若是再胡闹,朕绝不轻饶。” 赵安闻听此言,忍不住又是勃然大怒。 “皇上,你这样做,可曾问过***感受?”萧辰即便面对大夏九五之尊,依然是不卑不亢,不作奴颜婢膝。 “大胆,此乃朕自家之事,岂容你一个外人插手干预,还不退下。”赵安屡屡遭受顶撞,几近忍无可忍。 “今日小民必须将***带回萧府,不然则是无颜回去见我家母。”萧辰好像要顽劣到底。 赵安露出杀机,冷冷道:“萧辰,朕屡屡给你机会,你自己却不珍惜,来人,将萧辰拿下,押入大牢。” 四周侍卫早已经是蠢蠢欲动,尤其是统领张敢,此刻是兴奋得莫名:“众人听令,拿下萧辰,保护皇上。” 萧辰并没有打算动手,再者他没有太大的信心做到全身而退,除非将皇上制住,否则极有可能被生擒。 不过一旦升级成将皇上挟持,再想正大光明地活着几乎是如同登天。 眼见四周侍卫围拢而来,萧辰长吸一口气,从身上掏出一块黑布,打算蒙住眼睛:“各位侍卫, 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也是在替皇上办事,我并不想见到鲜血,也只得如此。” “狂妄……” 一名侍卫手举宝剑,朝萧辰猛刺过来。 萧辰双眼蒙着黑布,却依然敏捷无比,当然这也是源自他前世是特种兵王,适应于各种恶劣的环境。 萧辰一侧身,宝剑刺空。 紧接着一记扫堂腿,侍卫仰面倒地,手里宝剑脱手飞出。 萧辰闻声辩物,一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嗖嗖刺出,侍卫的脚筋与手筋瞬间被挑断,躺在地上哀嚎。 张敢气急败坏,命令手下侍卫步步紧逼。 只不过,仅仅片刻工夫,又是几人惨叫倒地,到底还是萧辰手下留情,不然早就死在萧辰的剑下。 “快喊御林军中弓弩手,萧辰意欲行刺皇上。”张敢担心再厮杀下去,有可能会全军覆没,便是大声呵斥。 “传朕旨意,便沈瀚速速进宫护驾,不得有误。”赵安此刻立于八角亭中,虽有侍卫保护,仍然是胆战心惊。 萧辰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结果,仅仅因为自己一时冲动,将会带来不可逆转的后果。 不错,他能够挟持皇上安全出得皇宫,可是如此一来,便将整个萧家置于危险境地,皇上会将萧家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正在萧辰左右为难之计,萧辰耳边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皇上,你快命众侍卫住手,萧辰他绝无行刺之意。” “***,你怎么知道萧辰无行刺之意?”赵安愤然问道。 “萧辰若真有行刺之意,这些侍卫焉能活着,皇上难道没有看见萧辰处处手下留情,只是令他们无力反击而已。” ***赵蒹葭跪在赵安面前,大声辩解。 “全都退下……” 赵安心知肚明,萧辰蒙着双眼便能够杀退侍卫,若是将黑布解开,行刺君主,便好似探囊取物。 众皆退下,十几人躺在地上哀嚎,虽然痛不欲生,但仍然暗自庆幸自己还活着。 萧辰解下黑布,用黑布擦拭身上血迹,一脸倔强的看向了赵蒹葭和皇上。 赵蒹葭看到萧辰如此,心痛无比:“辰儿,你来此作甚,还不赶紧去调查楚家被冤枉一案?” “六嫂,我是奉了娘亲之命,前来接你回家。”萧辰扔下宝剑,面对赵蒹葭跪了下来。 第十七章 皇上发飙 赵蒹葭刚才早已经看出皇上动了杀心,此刻闻听萧辰如此说话,便是一声娇嗔:“我贵为公主,还要跟你去萧家受罪吗?” 萧辰听得愣住,什么时候六嫂变得如此无情。 就在昨天深夜,六嫂还出现在天牢外,跟萧辰一起共同御敌。 “六嫂,你说过,要留在萧家和几位嫂嫂一起,为萧家传宗接代,开枝散叶的,怎么说变就变?” 萧辰身子晃了几晃,险些一口鲜血喷出。 “休要啰嗦,速速命沈瀚将锦衣卫中弓弩手调遣过来,朕之生命随时都在受到威胁。”突然间,赵安下了决心。 此时若是不除萧辰,等时机一过,则难有机会。 赵蒹葭眼泪双垂,跪在赵安面前:“皇上,我答应嫁给侧妃内弟,求你放过萧辰,从今以后我再无其他想法。” 萧辰终于明白,赵蒹葭如此做只是为了保护自己。 他几次欲到赵蒹葭跟前,均被侍卫拦住,并且此刻四周皆是手拿弓弩的锦衣卫,连高高的院墙上也有。 只要皇上一声令下,萧辰很快会被射成刺猬。 “六嫂,你之前不是这样说的?”萧辰苦笑问道。 “你走吧,去做你要做的事情,不要留在这里,是我心甘情愿留在宫中不愿意回去,你回禀老夫人,就说我要另嫁他人。” 为了稳住皇上,保得了萧辰性命,赵蒹葭只得委屈自己。 “锦衣卫弓弩手听命,保护好皇上,目标是萧辰,不得有误,开射。”沈瀚站在墙头,大声疾呼。 “皇上,小妹求你了,萧辰真心不是行刺,你,你就饶了他吧?”赵蒹葭岂能不知,一旦弓弩齐发,萧辰必死无疑。 “不行,萧辰已经触到了朕的底线,朕若不杀他,日后焉能服众。”赵安内心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只需他轻轻咳嗽一声,萧辰将死于非命。 “皇上,我答应着定南王夫人要保护萧辰,你若是执意杀他,那我也只得随他而去,不然我无颜存于世上。” 赵蒹葭掏出了一把匕首架在了自己的颈子,以死明志。 “六嫂,你,你这是为何?”萧辰傻了。 “滚,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不要让你娘失望。”赵蒹葭看着萧辰,冷冷骂道。 萧辰知道,六嫂现在是身不由己,旋即看向了皇上:“皇上,刚才小民无意伤这些侍卫,他们并无生命之忧, 不过小民已经找到线索,不出三天,小民一定会查出真正原因,为楚家洗清冤屈,届时小民继承爹爹王位,也是名正言顺。” “朕准了。”赵安擦拭着额头汗水,沉声答道。 在锦衣卫未来之前,萧辰若想取他的性命,简直是易如反掌,但萧辰并没有,由此看来萧辰并无恶意。 “皇上,你这就让他走了,若是传出,如何堵得住众大臣悠悠之口?”沈瀚见如此绝佳机会,皇上便要放弃,如何不急。 “沈瀚,你还有脸说堵住众大臣悠悠之口,若非萧辰前来启奏,朕还不知道楚慎已经在大牢被人害死, 你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正三品官员,竟然不向朕禀报,你到底是何居心?”赵安深知沈家势大,此刻却是借机弹压。 沈瀚吓得扑通跪倒在地,其实他早想前来禀告,原因是他在此之前,去做了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皇上请你恕罪,微臣已经协同刑部尚书大人周忠调查此案,相信不久后便会有答案。” “萧辰,朕一向公正,你去调查军粮遗失一案,沈瀚则去查明楚慎死因,二人谁若有误,谁便会受到严惩。” 赵安看在***赵蒹葭面上,也只能暂且饶了萧辰性命。 “七世子,皇上的旨意你听到了吗,你我都去查案,记住了,要好好查哦,不然小命则保不住了。” 沈瀚幸灾乐祸,他相信皇上如此对待萧辰,一定是侧妃莺哥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沈大人,那你我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了。”萧辰回望了六嫂一眼,倍感失落,也倍感无奈。 “嘿嘿,那就拭目以待了。”沈瀚冷冷笑了起来。 京城萧家,老夫人庄玉为楚慎发丧,楚昔瑶披麻戴孝走在前面,不时大声嚎哭,泪如雨下。 众百姓见此情形,无不随着伤心。 楚慎在位之时铁腕执法,时刻控制着市场粮价,令那些黑心商家胆寒不已。 而今楚慎已死,今后老百姓则再无太平日子可过。 发丧完毕,萧家人全部回到府中,庄玉见萧辰和赵蒹葭仍然没有回来,心里不免着急。 “跟老身更衣,老身这就去皇宫面圣。”庄玉看见几个儿媳均是垂头丧气,一时间更是是悲愤不已。 “娘,你身体并不是很好,就不要去了,辰儿离家时再三叮嘱我等,要好好照顾你,等着他回来。” 大儿媳江知月缓步走近,轻声劝解。 庄玉看了过去,几个儿媳竟然不止少了赵蒹葭一人,三儿媳程樱也不再其列,于是眉头一皱:“老三程樱呢?” “三妹程樱在此之前也不知道跟辰儿说了些什么,之后便不知道去了哪里,程樱妹子武功极高,你不必为她担心。”江知月慌忙解释。 “我更担心辰儿和蒹葭,他们去了皇宫几个时辰到现在还没有音讯,万一遇害,为娘将无法苟活。”庄玉苦笑,难言。 “六妹是***,皇上不会为难她的。”五媳上官澜搀着庄玉,柔声安慰。 “皇上宠溺侧妃莺哥,莺哥本是沈家之人,现在辰儿杀了沈望,莺儿肯定会在皇上跟前煽风点火, 为娘所担心的便是这些,现在唯求辰儿能够顺利破案,帮昔瑶家沉冤得雪,为自己解围。”庄玉纵是着急,也只能故作镇定。 “娘,我们进里面吧,外面天气寒冷,你要当心身子。”楚昔瑶搀扶着庄玉,内心却是暖暖的。 今日看似悲惨的发丧,其实是演给世人看的。 “报告老夫人,七少爷回来了,浑身都是血迹。”一名家丁急匆匆进来,惶恐禀告。 第十八章 不走寻常路 “六少夫人有没有跟少爷在一起?”江知月眼见老夫人情绪并不是很好,便自作主张替老夫人问了一句。 “七少爷只有一人,六少夫人并不在他身边。”家丁战战兢兢,如实回答。 庄玉闻听此言,心口再次一阵剧痛:“老六看来是不回来了,萧家从此也会消沉凋零下去,老身愧对萧家!” “娘,你莫要如此说,说不定是六妹回到了皇宫,皇上盛情挽留,要留她住上几日呢,还是先问问辰儿吧!” 江知月聪慧过人,处事不惊,总能想到他人不能想到之事。 江家家族之人在朝为官,虽为很大造诣,也是因为江知月经常出谋划策,也能够混得如鱼得水,家族兴旺。 “老大,既是如此,那辰儿为何穿了一身血衣回来?”庄玉洞察世事,对江知月的解释并不能认同。 “娘,孩儿不孝,让你担心了。”萧辰从外面进来,故作镇定跪在了母亲面前。 庄玉走上前将萧辰搀扶起来,抚摸着他的脸,声音颤抖:“辰儿,你,这是怎么了,跟谁动手了,有无受伤?” “孩儿没事,娘还是先坐下,听孩儿慢慢跟你道来。”萧辰搀扶着母亲,走向大厅,搀扶母亲坐下。 事情已经发生了,想隐瞒恐怕不能。 萧辰便将宫中所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便,到了最后则是悲愤不已:“想不到皇上要挟六嫂,要让六嫂嫁到沈家去。” “皇上一直宠溺侧妃莺哥,皇上有这样的想法也是很正常,为今之计便是如何扳倒沈家,萧家才有翻盘机会。” 江知月原本聪慧过人,此刻则是平静如水,坦然面对。 “大嫂,我其实也是这么想的,现在楚叔在萧家养伤,相对比较安全,只等萧家沉冤得雪,楚叔又可以为国效力。” 萧辰知道最懂他之人就是大嫂,于是报以会心一笑。 “皇上昏庸,残害忠良,就算楚家沉冤得雪,我也不赞成爹爹入朝为官。”楚昔瑶眼里闪着泪花,声音哽咽。 她的亲叔叔楚行至此生死未卜,反而还落下了一个叛国通敌之名。 “此为后话,老身其实早已经看穿,但无论如何保住了大夏江山,总比山河破碎,遭他国铁骑践踏强上百倍。” 庄玉一脸郑重,她其实也恨皇上懒政无能,但比起历朝历代昏君,景帝赵安也算是明主。 “娘之气节,我辈皆不如也。”江知月羞愧答道。 众女子见老夫人情绪稍好,终于不再紧绷心弦,可以放松一下,谁知四嫂突然开口,气氛立刻再次紧张起来。 “辰儿,你三嫂现在去了哪里,大家也都在为她担心呢?” “是啊,三妹程樱去了哪里,也不跟我们打一声招呼,这不是成心让人着急吗?”楚昔瑶轻声嘟囔了一句。 萧辰猛的拍了一下脑袋,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我差点忘了,三嫂武功高强,是我托她出去办点事情, 现在应该差不多是时候了,过了今天萧家将再次发生逆转,我还要去楚叔那里,跟他商议大事,少陪了。” 萧辰话音落下,如同一阵风一般,迅速离去。 众人看着他的背影,只是摇头,叹气苦笑。 几天前,萧辰还是众人眼里的痴儿,现在却变得武功高强,聪慧无比,老夫人庄玉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大儿媳江知月的认知与众不同,见大家都是一脸懵逼,她淡淡一笑:“辰儿之前肯定是在保护自己。” “此话怎讲?”众人突然都有了兴趣。 “在此之前,谁知道辰儿有医生武功和高超的医术,可见他是在瞒着众人,悄悄研习医术。”江知月小声分析。 “那辰儿为什么要故作平庸,甘愿让人喊他痴儿呢?”墨兰怔怔问道。 “这就是辰儿的高明之处,若是大家早知道他是武功过人,身怀绝技,此次北战匈奴辰儿肯定也会随军出征, 如此一来,辰儿很难独善其身,也正是因为如此,老天才跟萧家留下了根基。”江知月轻声答道。 “果真如此,乃是萧家幸事,老身也并非封建之人,你们若想离开萧家,另找贤良嫁了,老身这就拿出之前婚约,一一烧毁。” 庄玉想到七儿如此聪慧,悲痛之余,也暗暗欣慰。 “娘,你说的什么话,我们答应过要留下萧家,今生我等活是萧家人,死是萧家鬼,还请你收回成命。” 江知月带头跪在庄玉面前,其他三人也依次跪下。 此刻,萧辰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在楚慎的屋里跟楚慎秘密商议,楚慎怀疑那些军粮别沈家截下,只是缺少证据而不敢妄言。 “楚叔,你也不要过于着急,几千人的运粮队凭空消失,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的,再者三嫂已经出去几个时辰,我想应该有眉目了。” 在此之前,萧辰便跟三嫂程樱商议,请程樱去办一件事情,只因自己太过招摇,可能被人监视。 “辰儿,那你赶紧去跟程樱会和,一个时辰之前,程樱派人悄悄将穆神医请去了,我想应该是为谁治伤了吧!” 楚慎并不想耽误萧辰,小声催促。 “那我去了,现在外界还不知道你活着,你千万不要露面。”萧辰站起来,迅速离开了屋子。 此次出府,萧辰又是走的不寻常之路,全府上下除了楚慎一人,没有人知道萧辰已经悄悄出府。 时间再往前几个时辰,正是清晨时分。 一间隐秘的民房内,一名男子伸着懒腰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名叫影子,是一名江湖高手,准确的说是一名杀手,效命于沈瀚手下。 影子其实早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双手沾满了血腥,他选择投靠在沈瀚的名下,便是想将自己洗白,有朝一日入朝为官。 昨晚,他随着穆逢春一起进入大牢,原本并没有打算出手,只需逼着穆逢春毒死楚慎即可。 谁知半路杀出了萧辰,影子唯恐事情败露,才与萧辰动起手来,最终机缘巧合,反而杀了楚慎。 就在昨夜影子刚刚潜入民房不久,沈瀚便匆匆赶到。 沈瀚一再强调影子不要露面,要想进入朝廷,需等到彻底灭掉萧家和楚家之后。 第十九章 正是时候 影子知道,自己现在若是出去,肯定会给沈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便尽量配合沈瀚,只等着沈瀚为他安排去路。 在影子饥肠辘辘的时候,沈瀚带着人来了,并且带来了好酒好菜。 影子迎上去,甚为激动:“沈大人,你能够过来,在下感激不尽,不知道那边情况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我能够面见皇上?” “还是先吃完饭再说,皇上现在日理万机,哪有时间顾得上你,另外你自己捅了大篓子,你难道不知道?” 沈瀚满脸暗沉,故作惊讶地反问 影子只得先埋头喝酒吃饭,不消片刻工夫便是酒醉饭饱,影子用手抹抹嘴,小声问道:“沈大人,在下哪里有做错吗?” 沈瀚轻声叹气:“本官让你挟制穆逢春将楚慎弄死,你偏偏要自己动手,你可知道带来多大的风险?” “啊?”影子感觉冤啊! 当时不过是跟萧辰在交手,谁知萧辰突然闪开开,以至于一掌正中楚慎心口,导致楚慎中了他的寒冰掌。 “沈大人,你要的就是一个结果,那便是楚慎死,现在楚慎已经死了,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大夏国,练过寒冰掌的武功高手屈指可数,萧辰一定会利用这个线索查下去,万一查到了你这里, 你能够保证不泄露一点点秘密出去吗,本官担心的就是这些,昨晚到现在一直是惴惴不安。”沈瀚道出了心里话。 影子吓得离坐,跪在沈瀚的面前:“沈大人,在下跟随你好几年了,对你是忠心耿耿,就算落入他人之手,我也会守口如瓶。” “除非你永远的闭了嘴,否则我很难相信你会做到守口如瓶,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让我如何能够放心。” 沈瀚眉头一凝,立刻便动了杀心。 影子苦笑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两步:“自始至终,你对我都有提防,沈大人,我为你背叛了师门,你是不是太过翻脸无情。” “对待你这样的江湖中人,我能够跟你讲什么情面,京城锦衣卫中像你这样的高手如云,多你少你,毫无意义。” 沈瀚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答道。 “你想杀我,也绝非那么容易。”影子话罢,拔出了腰间的短刀。 沈瀚的椅子往后退出几步,一挥手,三名锦衣卫从身后杀了出来。 以影子的实力,这三名锦衣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但他此刻,却无法运功,刚才喝下的酒,吃下的饭菜均被下了毒,此刻的影子最多称得上是江湖小混混。 影子败了,被三名锦衣卫收拾得服服帖帖,奄奄一息。 “沈大人,现在就了结他的性命吗?”一名锦衣卫问。 “等本官走了之后,你们再将他杀死,之后一把大火烧掉这里的房子,记住了,不留痕迹,做得天衣无缝。” 看着近似死亡的影子,沈瀚知道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于是打算离开。 他要急着去宫中,面见皇上,昨晚楚慎被杀之事若是一直瞒着皇上,很有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 沈瀚离开之后,民房里只剩下了影子和三名锦衣卫。 影子慢悠悠睁开眼睛,苦笑道:“各位兄弟,我等之前一起出生入死,我希望你们念及一点情面,给我一个痛快。” “影子,你死了后不要怨我们兄弟三人,这全是沈大人和他堂兄的意思,怪只怪你知道的太多了, 来世投胎,还是做一个好人,不要再在江湖上打打杀杀了。”一名锦衣卫举起了手里的绣春刀。 此刀下去,影子立刻便会身首异处。 只可惜,他的绣春刀刚刚要落下,突然飞来一把飞刀,飞刀刺中锦衣卫手腕。 锦衣卫一声哀嚎,手里绣春刀落下。 便在此刻,一条黑影冲到,绣春刀被黑影抓在手里,只见黑影从锦衣卫面前侧身而过,绣春刀便划过了锦衣卫的颈子。 另外名锦衣卫见此情形,同时举刀刺向了黑影。 黑影身子在半空来了一个翻转,手里的绣春刀好似长了眼睛似的,两名锦衣卫颈子均是露出一条红线,往后倒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看得影子胆战心惊。 难道又是来杀自己的人? “不知阁下是哪方神圣?”影子挣扎站起来,身子摇摇晃晃看着面前的黑衣蒙面人,随时要倒下去一般。 黑衣人并不说话,突然出手点了他的两处穴位。 很快,影子晕倒。 黑衣人身后也冒出了一名黑衣人,他们待黑衣人出去之后,举起了火把将屋子点燃,之后从屋子后面匆匆遁去。 萧辰从萧府出来,一路小跑,来到一处极为简陋的胡同里面。 在他离开之前,楚慎给了他一个地址,地址是三嫂程樱留下了,便是等着萧辰赶往那里与她会和。 萧辰感到了胡同里,胡同口有一戴着斗笠的人在那里蹲着,看到萧辰赶紧迎上前。 “七少爷,是我,灵儿。”斗笠人将斗笠往上抬了抬,露出了一张稚气未脱的脸。 灵儿,三嫂程樱的贴身丫头,从小也跟着程樱舞枪弄棒,练就了一身好功夫。 “我三嫂呢?”萧辰急忙问道,也不知道三嫂有没有找到昨晚在大牢中出手杀害楚慎的高手。 “七少爷,情况有些紧急,你还是随奴婢一同前去,奴婢边走边跟你讲。”灵儿将斗笠拉下,几乎遮住了一整张脸。 萧辰用一脸将脸捂住,跟在灵儿的身后,往胡同深处走去。 “少夫人去找杀害楚大人的高手,正好碰上了有人要杀人灭口,于是少夫人救下了此人,却不料此人身中剧毒与重伤, 无奈之下,少夫人才命奴婢回到了府上将穆神医悄悄请了出来,现在穆神医在跟此人治病,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灵儿急匆匆赶路,却丝毫不影响她正常的语速。 “只要人在,我会尽力救活他的,这家伙太关键,楚家能不能沉冤得雪,便全要靠他了。”萧辰心里惊诧不已。 为何自己没有想到,却总是让对手提前了一步。 第二十章 新进展 胡同深处,一处简陋的四合院中,穆逢春手忙脚乱在跟中毒且受伤的影子救治,额头汗珠点点,双手微微颤栗。 “穆神医,此人情形如何?”一身黑衣的程樱取下了脸上的黑布,但仍然是男儿装扮,显得英姿飒爽。 “三少夫人,此人若是单纯的中毒,老朽还容易为他医治,怎奈他兼顾身受重伤,他只怕是难以活命。” 穆逢春面带愁容,他被世人誉为神医,此刻想起来也是多么的荒唐。 “若是七世子能够前来,此人兴许还能够保住性命,七世子是老朽见过的最为厉害的郎中,唉,老朽不及他也。” 穆逢春手捻银针,他已然为伤者扎下了六六三十六枚银针,却始终没有任何起色。 手中银针也不知还有无扎下去的必要,在穆逢春看来,伤者伤势严重,必死无疑。 穆逢春竭力救治此人,也是为了感念萧辰搭救之恩,若非萧辰,不仅仅他,只怕他的家人也早就命丧黄泉。 “我已经命灵儿去胡同口等候七世子了,相信七世子不刻即到。”程樱显得很镇定,她原本就是胆识过人。 “若是七世子赶来,那此人则无性命之忧了,老朽只是暂时封住了此人体内的剧毒,不至于立刻发作而已。” 穆逢春放下了银针,长嘘一口气,瘫软在了椅子上。 “小姐,七少爷来了。”屋外,传来灵儿清脆的声音。 “快快让他进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听见七少爷这三个字的时候,程樱的心便是砰砰砰跳个不停。 昨晚与萧辰并肩作战,程樱对萧辰的感情在不知不觉间,又进了一层。 萧辰随灵儿进来,首先便走到程樱面前,深深施了一礼:“三嫂,都是我不好,让你辛苦了。” 程樱的脸微微一红,娇嗔道:“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你来得正好,此人危在旦夕,赶快救活他了。” “三嫂你且在一旁休息,此人交给我就行。”萧辰身怀绝技,则是胸有成竹。 穆逢春赶紧起身相迎,满脸愧色:“七世子,老朽只能暂且保住此人性命,实在惭愧不已……” “穆神医过谦了,在下不过是受了高人指点,在某些范畴上也是略胜一筹,你也在此歇息,待在下与他救治。” 萧辰穿越而来,原本就是凤凰涅盘。 他自己也没有想到,昔日宿主,也就是萧家的痴儿之前所看的那些书籍竟然都是世间宝物,暗藏乾坤。 同样是银针,在萧辰手里却能够产生不同的功效。 每一枚银针原本就是镂空的,更多的郎中使用银针不过就是刺激患者穴位,起到舒筋活络的作用。 而银针到了萧辰的手里,却能够排毒。 萧辰将银针扎入之后,再用手指慢慢挤压患者尸体,运用真气使得体内毒素从患者体内溢出。 而那些镂空的银针,则成为了最好的导管。 毒素掺杂在毒血里面,从银针中间慢慢流出来,散发着一种难闻的问道。 穆逢春看得心惊胆战,他行医几十年,却未能练到如此精湛的手法。 至于外伤,即便是穆逢春也能够手到病除,所以随着萧辰的救治,伤者也便慢慢见好,不再有生命之忧。 萧辰用布擦拭了双手,转身对程樱说道:“三嫂,你跟灵儿先回去,我将这里安顿好了之后,再回萧府。” “辰儿,我跟你一起回去吧?”程樱对萧辰产生了依恋之情。 “三嫂,你不知道娘和几位嫂子现在有多么担心,你赶快回去,不然他们又该胡思乱想了。” 萧辰何尝不想跟三嫂一起回去,不过他要留下来等此人醒来,问明身份,再从他嘴里得到更多的东西。 “那你也要小心,记住,我和娘以及那些姐妹在家里等你回来。”程樱自知拗不过萧辰,也只得作罢。 程樱和灵儿离开之后,萧辰便和穆逢春一起为伤者医治。 二人均是医术高明,经过二人共同地医治,伤者终于睁开了眼睛,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一老一少。 他就是影子,终于也记起来了,自己被沈瀚加害,却被一蒙面人点穴晕倒后救走。 “穆神医,七世子,是,是你们救了在下?”影子怔怔问道。 “不是我等,还能是谁,你为你的主子卖命,最终主子却是卸磨杀驴,你觉得值吗?”萧辰冷声反问道。 “在下遇人不淑,偏信他人之言,以至于才有今日杀身之祸,在下自知罪孽深重,七世子,你动手吧!” 影子苦笑一声,慢慢地闭上眼睛。 “我去,我要是想杀你,还救你干什么,你这人就是榆木疙瘩,不识好歹。”萧辰气得瞪了影子一眼。 “我救你,就是为你指一条明路,只要你说出自己的身份和背后的指使人,我一定不会为难你的。” “我师承暗影门,名叫影子,只因为偷学师父绝学被逐出了师门,之后一直在江湖闯荡,过着打打杀杀,颠沛流离的生活, 后来,我实在是厌倦了这样的日子,所以想投一个明路,于是我就……” 影子虽是武夫,但不是莽夫,他能够审时度势,看清谁才是真正值得信任的人。 “那你可否知道,朝中大臣楚慎受奸人陷害,楚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很有可能性命不保?” 萧辰带着怀疑的神色,审视着影子。 “七世子,你别问了,这一切我都知道,甚至那些军粮现在在哪里,在下也略微知道一些,我若还是执迷不悟,简直不配为人。” 影子惭愧不已,若不是萧辰出手,他只会稀里糊涂的死去,从此阴间便多了一个屈死之鬼。 “穆神医,麻烦你上外面瞅着一点,此事事关重大,不能泄露出去。”萧辰回望穆逢春,他要做到万无一失。 “老朽明白。”穆逢春也不分辨,而是淡然离开。 萧辰留在了里屋,具体影子跟他谈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 离开胡同民房之时,萧辰让穆逢春留在了这里,影子的伤并未痊愈,活动仍然不便,此处则是最为安全的地方。 第二十一章 熟悉的背影 萧辰从胡同离开,心情并不轻松。 影子背后牵扯到了一个庞大的权力集团,在没有找到更多的证据之前,只会打草惊蛇,甚至会前功尽弃。 萧辰想到了爹爹当年惩治沈瀚的情形,也正是因为如此,得势后的沈瀚才想迫不及待灭掉萧家。 而在灭掉萧家之前,沈瀚却选择了从楚家下手。 萧家和楚家世代交好,同气连枝,二者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转眼间,又是一天过去,余下不足三天时间,若是不破了军粮遗失之案,皇上一定会龙颜大怒,大动干戈。 萧辰还想找到更多的证据,而找到证据仍然需要从沈家入手。 沈望死后,沈家对萧辰恨之入骨,甚至去侧妃莺哥面前告状,让侧妃敦促皇上赶紧拿下萧辰治罪。 秋风飒飒,凉风只往颈子里灌。 萧辰用布几乎将整张脸蒙住,头上戴着一顶帽子,如此一来,路人便很难看清他的真面目。 萧辰打算先去沈家一处粮行看看,沈家家主沈啸天经营着两家粮行,粮行仓库粮食堆积如山,堪称国库。 也正是因为如此,京城粮价几乎被沈家调控着。 萧辰刚刚打算步入粮行,突然一人从身侧擦身而过,萧辰怀里的东西瞬间被那人偷走。 若是银两,萧辰毫不在意,偏偏那人所偷的东西是影子之前所写的证词,将来扳倒沈家能够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再者,证词一旦被偷走,很有可能会惊动沈家。 沈家若是再将军粮统统转移,甚至销毁,那么军粮遗失之案,则要成为真正的悬案。 萧辰来不及考虑,便追了出去,嘴里大喊:“站住,你跟我站住。” 怎奈那人不仅仅是梁上君子,也是神行太保,两条腿跨动起来,好似风火轮一般。 萧辰在后面追赶,顾忌别偷盗之人多出很多,再者街上行人众多,要是撞倒老幼妇孺,也并非萧辰想要看到的。 前面那人却是故意在跟萧辰捉迷藏似的,眼见萧辰离他稍远一些,他竟然会停下来等着萧辰追来。 萧辰心里这个气,此人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很快,冲出了人流密集的闹市,萧辰将那人追到了一条巷子里面,巷子两边皆是青砖高墙,路面也是用青石铺就而成。 很显然,这是通往某家豪富人家的僻街,不过是后门,所以才会如此寂静。 眼见与前面的人越来越近,萧辰提了一口气,加快了速度,再往前面已经是无路可走,倒看你逃亡哪里? 前面之人终于站定了,呼呼地喘着粗气:“不玩了,七世子太厉害了,在下跑不过你,东西还给你就是。” 你奶奶的,现在想还我的东西,你也想得太简单了吧? 萧辰一步步逼近那人,从胁下取下短刀,萧辰瞬间便到了那人跟前:“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戏弄本世子?” 萧辰也是惊讶无比,此刻他原本是全副武装,这人怎么能够一眼认出自己。 “小人并非想戏弄你,而是小人主子想见你,还请你恕罪。”那人恭恭敬敬将所偷之物,原封不动的交给了萧辰。 “你家主子又是何人?”萧辰更加糊涂。 “小人主子不让说。”那人惶惶恐恐,将头低下,并不敢去看萧辰。 “无聊,又是谁的恶作剧,本世子这就走了。”萧辰见此人并无恶意,便打算离开,再去沈家粮行。 谁知那人扑通跪在萧辰面前:“七世子,你若是不答应见我家主子,我家主子一定会杀了小人,请你开恩。” “我家主子还说了,只要你见了他,她还能够协助你破案,解萧家之危。” 艾玛,这家伙的主子还真是神通广大? 萧辰听此人一言,瞬间便来了兴趣,扬了扬手里短刀:“休得啰嗦,快带我去见你家主子,若有丝毫糊弄,我立刻取你性命。” 那人走到一扇红色园门处,轻轻地拍击着,不过他的拍击声带着节奏感,一听便是暗号。 果然不久,园门嘎吱一声打开,那人这才回头对萧辰说道:“七世子,你请进去,我家主子在里面等着你呢!” 萧辰走到园门前,刚要往里面看,却被那人用力推了一下,他不由自主进入了园中,再回头,园门早已经关上,而那人已经不见了身影。 奶奶的,还是着了你的道。 萧辰暗暗骂着,看着眼前的景象,这里是**户人家的后花园,虽然是深秋时节,仍然是绿树摇曳,花香弥漫。 萧辰打算从园门出去,却看见一处花丛间走出了一个妙龄女子,大约十六七岁,貌美如花。 萧辰天生对美女有一种好感,尤其是结合了宿主的某些特征之后,见到美女之后,内心总会产生冲动。 “好姐姐,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要见在下吗?”萧辰对待美女的态度,明显比之前那个小偷温柔了许多。 “七世子你见笑了,奴婢哪有那么大的面子,是我家长,我家主子要见你,特意命奴婢在此等你。” 女子羞得满脸通红,轻声娇羞答道。 “又是你家主子,你家主子到底是谁,你能不能告知在下?”萧辰脸色一沉,这接二连三遭人戏弄,算是什么? “七世子请恕罪,我家主子不让说,奴婢也不敢说,还望七世子恕罪。”女子可怜兮兮看向了萧辰。 萧辰看她这个样子,一肚子的气竟然无从发泄:“行了,你带我进去吧,别耍花样,不然我的刀可是不认人的。” “奴婢知道,奴婢哪里敢耍花样,一切都是主子吩咐的,奴婢也是奉命行事。”女子小心翼翼回答。 萧辰跟着女子的后面,处处留心观察。 他意外的发现,偌大一个后花园,除了她们二人,再也看不见一个多余的人。 穿过林荫小道,终于来到一处回廊,穿回廊,则是进入了一片住房,萧辰一眼便能够看出这是此府内宅。 女子将萧辰带到了一间卧房,卧房之陈设温暖无比。 里面一名女子背对着外面,她的背影萧辰看上去竟然是那么的熟悉…… 第二十二章 等不及了 莫非是? 萧辰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若真是她,又何须用这样的方式? 女子转过身来,萧辰的心几乎跳出了胸腔。 她正是赵蒹葭,萧府的六少夫人,萧辰的六嫂,还是大夏尊贵的***。 “六嫂,你,你怎么在这里,为什么不回萧府?”萧辰天真地问道,他岂能不知,六嫂的行为被皇上所限制。 “这座府宅离皇宫不远,是当年我经常玩耍的地方,我现在不能回萧府了,你代我向娘和各位姐姐说声对不起,是我食言了。” 赵蒹葭神情失落,声音哽咽。 “为什么,你说过的,要跟几位嫂嫂留在萧家,为萧家开枝散叶,你怎么说变就变了?”萧辰惊得退后了两步。 “辰儿,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够那么做,不然的话皇上会马上将三姐楚昔瑶家的一百多口家人全部斩首, 紧接着也会抄了萧家,我不能为了自己的一句承诺,而毁了两个大家族。”赵蒹葭泪流如注,泣不成声。 “我现在就去找皇上去,他身为九五之尊,一言九鼎,怎么能够出尔反尔?”萧辰一跺脚,转身便要离开。 “辰儿,皇上作此决定,一半也是因为侧妃在旁边煽风点火,目前沈家势力极大,门众遍及大夏各地, 皇上即使有肃清朝政之心,却也要看某些大臣的脸色,辰儿,你还是看清形势,暂且忍了这口气, 皇上已经决定了,即使你没有查清军粮遗失一案,只要你不在跟沈家针锋相对,他也会对你既往不咎。” 赵蒹葭心里着急,几步上前将萧辰拉住了。 “皇上对我既往不咎,真是好大的恩情,只是我不清楚,我到底犯有何罪,值得他对我既往不咎?” 萧辰愣在原地,苦笑问道。 “你一怒之下,杀了锦衣卫千户沈望,整个沈氏家族对你都是恨之入骨,若不是皇上镇住,只怕大夏早已发生兵变。” 赵蒹葭身为***,虽然不离朝政,但并不是不懂朝政。 目前大夏掌管军权的大元帅盛庭原本就是沈家一脉,因为当年沈瀚一族走霉运,便和沈家划清了界线。 而近年来,沈家日渐强盛,盛庭便开始跟沈家有了来往,很快也打成了一片,做到了荣辱与共。 萧辰也沉默了,经过几天的调查,他其实早已经将沈家所以的关系背景弄得清清楚楚。 沈家现在不只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早已经长成了一片茂密的森林。 “辰儿,小不忍则乱大谋,目前楚大人还活着,这才是希望,皇上也答应了,只要你不觊觎定南王王位, 他可以先留下楚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的性命,至于二姐楚昔瑶,何去何从则由她自己决定。” 赵蒹葭眼里放光,在她看来,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以我对皇上的了解,皇上不会这么大度。”萧辰压根不相信皇上会如此开明,若不然此次萧家北征怎么可能全军覆没。 “辰儿,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我怎么会骗你?”见萧辰仍有怀疑,赵蒹葭不免急了。 “六嫂,既然你不能跟我回去,却想尽办法让我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吗,我一定会追查到底的, 而且我已经找到了很重要的线索,最多不出三天时间,一切皆会水落石出。”萧辰露出痛苦之色。 赵蒹葭连连摇头,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六嫂,你不要着急,我会成功的。”萧辰斩钉截铁。 “辰儿,你怎么还不明白,虽然皇上愿意给你三天时间,朝中那些与萧家和楚家作对的大臣会给吗? 你听嫂嫂的不错,暂且不要查此案,等楚大人的伤彻底痊愈之后,再慢慢调查也不迟。”赵蒹葭惊恐不已,泪流满面。 “你,你一定要答应我,萧家老夫人偌大年龄,连遭重创,你是萧家唯一根基,,只有你活着,萧家才有希望。” “六嫂,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好好的,不要让娘和其他几位嫂嫂担心,我这就回去跟娘复命。” 萧辰知道赵蒹葭也有苦衷,所以不想再去逼她。 “等等,我让你来这里,还有别的事情。”赵蒹葭脸色一红,声音温柔无比。 “还有别的事情?”萧辰却是一愣,莫非皇上有旨意让三嫂转达? 赵蒹葭伸手抓着萧辰的手,抬头看着萧辰含情脉脉:“你跟我过去就知道了,我今天要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萧辰的手被赵蒹葭抓住,内心狂野。 赵蒹葭离他很近,吹气若兰,萧辰突然间结结巴巴:“三嫂,你要做什么事情,别,别搞得这么神秘好吗?” “那日大姐便说过了,我们姐妹几人要轮流侍奉你,为萧家开枝散叶,我是不可能回去了,所以我,我……” 说着话,赵蒹葭向前一步,轻轻地抱住了萧辰。 “三嫂,别,别这样,那日几位嫂嫂虽然这么说了,但凡事要走一个明路,这样对你很不公平,还是等一段时间吧!” 萧辰这一刻不仅仅动了心,更是动了情。 虽然他正当少年,血气方刚,但是他却还是竭力克制着。 “辰儿,等不及了,两天后我必须嫁到沈家去,要不了多久,皇上准会派御林军来接我回宫, 从今以后,你我虽然同在京城,却再难见面,所以今天我就想做你的女人,免得日后遗憾终身。” 赵蒹葭伏在萧辰耳边,如泣如诉一般。 “三嫂,你,你说你两天后嫁到沈家去?”萧辰惊愕不已,推开赵蒹葭,自己则连连退后几步。 “我没有别的选择,侧妃一直在催促皇上对楚家和萧家动手,甚至不惜动用沈家势力,皇上都快身不由己了。” 说着话,赵蒹葭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她要在嫁到沈家之前,把完整之身留给萧辰,这样才不辜负之前自己所言。 萧辰眼睛看得发直,热血沸腾,喉结连连滚动,赵蒹葭的美绝非一般人可比,美得不要不要的。 “辰儿,你说我长得好看吗?”赵蒹葭低着头,这是她平生第一次当着一个男子脱掉了衣服。 第二十三章 我长得很丑吗 萧辰不知道如何回答,前生为兵王时,每日里只是摸爬滚打,少有与女人接触的机会,所见美女更是少得可怜。 而今生的宿主原本就是一个痴儿,在未开窍之前,对男女之事几乎是懵懂无知,又怎么知道女人的美与丑。 现在却完全不同,萧辰发现自己的六位嫂子个个都美若天仙,尤其是六嫂,美貌中多了些他人少有的特有气质。 “辰儿,你说话啊,你是嫌我太丑了吗?”赵蒹葭见萧辰直盯盯地看着自己不发一眼,内心极为不安。 “六嫂,你是美世间少有,辰儿视若珍宝,稍有不慎便是对你的一种亵渎。”萧辰则是惴惴不安。 他也想拥有六嫂的身子,但不是这样一个方式,萧辰要明媒正娶,让天下皆知。 “辰儿,你再迟疑,两天后我就是沈家的人了,皇上已经拟了圣旨,我今天出了也是皇上开了天恩, 并且我若是不在规定的时间内回去,皇上则会派兵血洗萧家,我,我只能为萧家做这些了,对不起。” 赵蒹葭往前几步,再次将萧辰抱住。 萧辰内心颤栗,却是强作镇定:“六嫂,你,你放心,就算你到了沈家,辰儿也有办法将你解救出来的。” “你,你有什么办法?”赵蒹葭流泪问道。 “我已经查到杀害楚大人凶手的幕后指使人,只要抓住这条线索不松,一定能够将案子查一个水落石出。” 萧辰伸手,拿起赵蒹葭刚刚脱下的衣服,为赵蒹葭披上。 “天凉,小心伤风,你相信我,只要找到了幕后指使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赵蒹葭转过身穿衣服,回头轻轻问道:“你,你所说的幕后指使人,谁不知道,可是那又如何,你能够拿他怎样?” 萧辰愣住,满朝文武有几人不知是沈家人在兴风作浪,但又有几人敢站出来跟沈家势力抗衡。 沈家为了排除异己,甚至买通江湖杀手进行暗杀,现今的朝堂之上,十有六七皆是沈家同党,剩下三四成也在观望。 “我这里有控告沈家的血书,正是那个刺杀楚大人的杀手写下的,如果交给皇上,皇上一定会震怒的。” 萧辰从怀里掏出了那封血书,那只手微微抖着。 “你以为皇上真的毫无察觉,他只是故意装聋作哑而已,再者血书乃是一个江湖杀手所写,皇上未必会信, 若想彻底扳倒沈家,你必须找到更有力的证据,然后笼络朝中对沈家不满的大臣一同上奏,方才能见成效。” 赵蒹葭渐渐地也平静了下来,她也知道在此特殊的情况下,萧辰不会答应她做某些出格的事情。 “我会找到有力的证据的,六嫂,你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今生就算我与你无缘,我也不会让你嫁到沈家。” 萧辰抓起赵蒹葭的手,激动不已。 “如果,如果那天我真的被玷污了,我绝不会活在世上的。”赵蒹葭面无表情,却又十分坚决。 “六嫂,你千万不要有这样的想法,一定要相信辰儿未来可期,将来会是一片光明的。”萧辰嘴唇蠕动,眼里闪着泪花。 “那你早点回去,不然娘和几个姐姐又该着急了。”赵蒹葭抽出手来,虽然这样被萧辰握着很温暖。 萧辰也想早点去沈家暗查线索,于是轻声答道:“那你自己照顾自己,我最迟也会在两天后查出结果的。” “我等你的好消息……” 赵蒹葭转身,暗自垂泪。 萧辰没有勇气再留下,径直离去,他担心自己真的会忍不住冲动,再跟赵蒹葭发生一点什么事情出来。 京城,皇宫,御花园。 景帝赵安陪着侧妃在花园中观赏秋菊和月季绽放芬芳,侧妃一脸喜色,搀扶着赵安:“皇上,你慢点,只要你长寿无疆,大夏江山会永葆无虞。” “爱妃真会说话,可是这世上哪有长寿无疆一说,若真有此事,朕宁愿买一个太阳不落山。”赵安呵呵一笑。 近来赵安睡眠不佳,身体欠安,也多亏了侧妃莺哥悉心陪伴。 “皇上,现在***马上就要嫁到沈家了,沈家与皇家是亲上加亲,如此一来沈家会更加忠心于皇上, 当务之急,你应该修身养性,尽量将政务交给朝中信得过的大臣,你有了好的身体,才会更好奴役群臣。” 莺哥轻言细语,声音柔软好似春风拂过赵安的耳畔。 “朝中哪有值得真相信的大臣啊?”赵安叹了一口气,轻声问道。 “兵马大元帅盛庭,户部尚书沈逸飞他皇上一直都是忠心耿耿,大夏江山社稷能够固若金汤,完全依赖于二人的丰功伟业。” 莺哥柔声答道,言语舒缓,沉思片刻之后,她又慢悠悠说道。 “皇上,还有就是***出去很久了,应该诏她回宫,两日后就是大婚盛典,皇宫也应该早做准备。” “来人,去将***接回宫中,三日内不得让***踏出皇宫半步。”皇上一心求道,不理朝政,对侧妃更是言听计从。 “皇上还是让臣妾代为宣旨,你龙体欠安,不宜大声说话,小心伤了龙喉。”莺哥善于察言观色,急忙劝慰。 “朕且先回寝宫,也的确有些困乏了。”赵安伸了一个懒腰,哈欠连连,他又开始在寻思长生不老的丹药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京城沈逸飞府邸。 这个沈逸飞也是了不得的人物,朝中户部尚书,主管大夏各级财政收支,乃是朝中一品大员。 沈逸飞有一子名叫沈放,生性顽劣,放荡,却偏偏练得一身武功。 旧年京城科举比试,沈放拔得头魁,高中武状元,随后景帝便封他为随军参军,安排在盛庭麾下。 沈逸飞做梦也没有想到,皇上会把***赵蒹葭许配给自己的儿子,若是如此,将来他沈家则更会大放异彩。 “大人,门外沈啸天沈老爷和锦衣卫指挥使求见。”沈逸飞的管家走上前来,恭恭敬敬站在沈逸飞的面前。 “快去将他们带到大厅奉茶,老夫随后就到。”沈逸飞兴奋得有些哆嗦,他们这是来道喜来了。 第二十四章 权倾天下 管家兴冲冲下去,沈逸飞则连忙吩咐用人等帮他束带更衣,收拾利整往大厅而去。 此刻大厅里,早已经点是灯火通明,大厅一侧,沈啸天和沈瀚二人均是端着茶杯喝茶,他们身后站着几名从人。 “仁兄和贤侄同时前来,使得寒宅蓬荜生辉,未曾远迎,还望恕罪,恕罪。”沈逸飞人未进屋,声音早已经从外面传来。 沈啸天和沈瀚急忙站起还礼。 “贤弟客气了。” “叔叔客气了。” 三人分宾主落座,还未开口,沈啸天便已流出了眼泪:“贤弟,我虽然不是达官贵人,但也沾了你们不少光, 怎奈犬子时运不济,竟然死在萧辰手里,愚兄愿意拿出所以家产作为经费,萧辰不死,我寝食难安。” “啸天叔叔,你我来的时候便已经说了,逸飞叔叔家不日有好事临门,你现在提起此事,恐不适时宜。” 沈瀚赶紧用眼神阻止,只恐影响到了沈逸飞家喜悦的气氛。 “沈瀚,你啸天叔叔心有积怨,这是人之常情,只要他觉得好受一些,将所有委屈倒出来,也未尝不可。” 沈逸飞微微一笑,他已经是位极人臣,将生死看得很淡。 “贤弟,你可否在皇上面前奏一本,说萧家第七子出手伤人,并且要留下几位嫂嫂做妾,乱了纲理伦常, 之后敦促皇上拿下萧辰,萧辰现在多活一日,愚兄便会多痛苦一日,愚兄求你了。”沈啸天行至沈逸飞面前,扑通跪下。 沈逸飞,户部尚书,官至一品,在朝堂上权力极大,他只需眨眨眼,立刻便有许多阿谀奉承之人凑到跟前。 “仁兄,沈望贤侄之死愚弟也悲愤不已,我昨日已经修书一封到南疆大元帅盛庭那里,盛庭兵权在握, 皇上对他有所忌惮,故而你也不要太难过,萧家迟早也会灭亡的。”沈逸飞急忙将沈啸天搀扶起来,并且小声安慰。 “逸飞叔叔,我的贤弟沈放呢?”沈瀚年长沈放许多,但辈分相同,二人在一起时高谈阔论,较为投机。 “别提他了,从南疆军营回来几日,未曾在家里待上一天时间,我都快要愁死了,马上就是当朝驸马,他却一点也不着急。” 沈逸飞虽然叹气,得意之前竟然是溢于言表。 “沈放贤弟好福气,小侄我是羡慕不来。”沈瀚笑着恭维,着惊羡。 沈啸天见他二人相谈甚欢,自己便在一边黯然神伤:“老夫苦心经营几十载,一朝却落了一个老年丧子,一无所有,老天有眼无珠啊!” “叔叔,你若不嫌弃,我愿做你的儿子,侍奉你,为你养老送终。”沈瀚走上前跪下,一脸虔诚。 “仁兄,你现在还有什么伤心的,沈瀚原本就是你侄子,父母早亡,相信他一定会跟亲生儿子一样孝敬你的。” “沈瀚,你可要尽孝哦,你现在只是锦衣卫指挥使,不过三品,记得要笼络朝中大臣,将来大夏命运要牢牢掌在……” 余下的话,沈逸飞没有说完。 大家都懂,沈逸飞是要利用沈家势力,挟天子令诸侯,让沈家做到完美蜕变。 几人说话间,沈放从摇摇晃晃外面进来,一身酒气:“痛苦,痛苦,到底是小家碧玉,比青楼女子干净许多。” “沈放,你太不可理喻了,马上就要成为驸马,怎么还能够放荡形骸,还不过来见过你啸天伯伯和沈瀚大哥。” 沈逸飞了解儿子性格,此刻不过是虚张声势,呵斥他几句而已。 “正因为即将要成为驸马,我才要放纵几日,一旦成为驸马之后,公主岂不是要严加约束于我,届时跟坐牢有何分别?” 沈放并不喜欢公主赵蒹葭,但为了迅速扩张沈家的势力,也只得暂时收敛性子,装作委曲求全。 不过赵蒹葭的美丽也是有目共睹,沈放对她虽无感情,但内心却早渴望与赵蒹葭洞房的花烛之夜。 “哈哈哈,贤弟性子正对我的胃口,沈放贤弟,别管他们,你我再去痛饮一番,你跟哥哥说说在南疆军营的一些趣事。” 沈瀚拉起了沈放的手,竟然往外面走去。 沈放也是哈哈大笑,随后又是微微叹气:“哥哥,你不知道,那女子有多纯,可惜我得到了她的身子,却得不到她的心。” “以你家地位,天下哪有女子不敢屈服,还是喝酒去。”沈瀚根本不在意,沈放原本风流放荡,喜欢沾花惹草。 京城,酉时时分。 天已经全黑,风迎面而来有刺骨之感。 整个下午,萧辰扮作一名普通百姓,游走在沈家两处粮行之间。 粮行的伙计也是狗仗人势,对待普通百姓不仅仅是缺斤少两,更有甚者是威逼利诱,逼迫购买粮食者高价购粮。 萧辰只能隐忍不发,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至于沈家的那家珠宝行和药材铺,更是猫腻极多,可能还是一些江洋大盗销赃的温床。 看看时间不早,萧辰也该回去了,想到两日后六嫂赵蒹葭要嫁给沈逸飞的儿子沈放,萧辰心情甚为压抑。 赵蒹葭答应亲事,一来是为了江山社稷不发生动荡,二来也是为了保住萧家和楚家众人性命,最重要的还是要保护萧辰。 萧辰沿着一条巷子往萧家而去,他没有走大街大路,只是为了避开在暗中监视他的锦衣卫便衣。 走在一条巷子里面,突然传来伤心欲绝的哭声。 哭声对于萧辰并不陌生,只不过今日的哭声太过特别,那是一种撕心裂肺,人间悲苦。 “女儿,你不能死啊,你若是死了,爹和娘该如何活下啊?”这是一个老妇人悲痛欲绝的哭声。 紧接着,则是她女儿伤心的哭诉:“娘,女儿自幼循规蹈矩,和大成哥也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今日却遭人玷污, 女儿哪有颜面再活在世上,大成哥为了跟女儿讨一个说法,竟然被恶徒的家丁打得奄奄一息,扔在了大街上。” “娘,大成哥眼看也活不成了,还是让女儿随他而去,今生不能做夫妻,就去阴间做一对苦命鸳鸯。” 第二十五章 小名疾苦 “春燕妹妹,你千万不要这么想,我们现在就去报官抓了这个恶人,为被他陷害过的老百姓伸冤。” 这是一名年轻男人的声音,语言悲愤激昂。 “大牛,你知道这人是谁吗,他是户部尚书沈逸飞的儿子,目前还是一名将军,我们斗不过他的。”紧接着则是一个苍老的男低音传出。 户部尚书沈逸飞? 萧辰听得真真切切,莫非这小小的四合院发生的事情,牵涉到了当朝一品大员沈逸飞及其儿子。 再者,小院里传出的悲痛的哭声,实在让萧辰无法再冷漠下去。 寻思片刻,萧辰几步走到了破旧的木门前轻轻敲了几下。 “又来了,我跟你们这帮畜生拼了,太欺负人了,还让不让人活?”木门打开,从里面冲出一名年轻的布衣男子,举起出头便劈了过来。 “这位大哥,你这是干什么,我只是一名郎中路过这里,听到院里哭哭啼啼,所以就停下来看看。” 萧辰抓住了劈过来的锄头杆子,一脸无奈问道。 “你,你,你真的不是沈家的家丁?”布衣男子手里的锄头动弹不得,结结巴巴,惊诧不已。 “你看我像是沈家的家丁吗?”萧辰松了手,露出淡然的笑容。 “我真的是一名郎中,刚才无意间听到院里哭得那么凄楚,便动了恻隐之心,想问出个一二来,请恕在下唐突。” 萧辰拱拱手,一脸歉意。 在傲慢无礼的人面前,萧辰可以更加傲慢,而面对穷苦寻常百姓,萧辰却满是怜悯之心。 院里老汉看着萧辰,浑身颤抖:“这位公子爷,老农猜到你是一个好人,只是这事你不要管,以免惹火烧身。” “老伯,你的病也不轻了,不能在贻误,若是不及时医治,恐有性命之忧。”萧辰精通医理,仅仅一个望字,便能够看清老汉病情。 “不治了,活着也没有多大意思,再者治疗花费了银两,还拖累了家人。”老汉苦笑,难言。 “老伴,你说什么话,你若是没了我可咋活?” “爹,你不要说了,女儿也想好好活着,可是那个姓沈的不放过。” 院里母女二人抱在一起,放声大哭。 “大牛,你在家照顾好你婶子和妹妹,我现在就去沈家,就算拼了老命也要讨一个说法。”老汉言罢,便要往外冲去。 谁知才走两步,却感到一阵眩晕,旋即往地上倒去。 那个叫做大牛的男子赶紧将老汉搀扶着,看看情形苦着脸说道:“婶子,我叔叔旧疾复发,恐难……” “爹……” “女儿她爹。” 院里母女二人又是哭得撕心裂肺。 萧辰皱着眉头沉声道:“我不是说了吗,我是一名郎中,今日有我在此,准保老伯身体无虞。” 一时间,萧辰也成为了这家人最后的一棵救命稻草。 他们实在也拿不出银子去请郎中,就算请了郎中,郎中开了药,他们也拿不出银子去药铺抓药。 众人七手八脚将老汉抬到了屋里,萧辰为老汉治疗。 其实老汉此刻的病情并不是太严重,只是急火攻心所致,吃上几副中药,再好好修养数日便可痊愈。 巧就巧在,老汉家里居然有银针,如此也为萧辰带来了不少便利。 半柱香的工夫,老汉便可以下地走路,跟犯病前毫无差别。 大牛慌忙请萧辰上座,名叫春燕的年轻女子走到萧辰面前,扑通跪下来:“恩公,求你再出手,救救大成哥的性命。” “姑娘快快请起,不必这样。”萧辰急忙将女子搀扶起来,内心则是抑郁至极。 “小女子未婚夫宋大成只因为跟你理论,被打成重伤,今日请了郎中医治,郎中只说让准备后事,不要再浪费银子。” 春燕姑娘泪流满面,仍然是强忍悲痛。 “医者父母心,姑娘切勿过于悲痛,既然让在下遇到此事,在下决不会袖手旁观,你还是先带我去看看伤者病情, 免得再耽搁时间,反而真的就。”萧辰最多称得上是神医,但不是神仙,他不能盲目高估自己的能力。 “谢谢,谢谢恩公。”春燕又是连连称谢。 距离赵春燕家约莫两里路的又一处简陋的住处,此户人家也是悲悲切切,家中躺着一个随时要咽气的年轻男子。 一旁的一对老年夫妇欲哭无泪,声音沙哑,已经哭不出声音来。 “大成,你还是走吧,娘看着你这样,娘心如刀绞。”宋母只是一个普通的织女,在家里织布,再拿到街上卖。 宋父则是老实巴交的小贩,每日挑着妻子织好的布匹走街串户,早出晚归。 谁又会想到,眼见着日子一天天过好,却是天降横祸。 宋家原本打算入冬后就将儿子的婚事办了,也能了结一桩心事,谁知因为赵家那边出事,儿子宋大成出头评理,却被人打得不成人样。 宋大成能够听到母亲说话,但他却说不出话来。 张开嘴发出呜呜的声音,双眼眼角泪水则是哗哗而出。 “儿啊,你走吧,爹会照顾好你娘的。”宋父强忍着悲痛,安慰儿子,安慰老伴。 “伯父,伯母,大成哥还好吗?”门口响起了怯生生的声音,她正是带着萧辰前来的赵家女儿赵春燕。 宋父抬头看了过去,满脸悲愤:“你还来干什么,要不是你,大成会变成这样吗?” “伯父,我,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如果大成哥真的走了,我愿意随他一同而去。”赵春燕流下了凄苦的泪水。 “他,他又是谁?”宋父指着赵春燕身后的萧辰,现在只要是陌生人,他都会产生敌对情绪。 “他,他是一名郎中,一名心地善良的郎中,我爹的病就是他治好的,伯父,他是来为大成哥治伤的。” 赵春燕擦着眼泪,强作笑颜,她忍辱负重地活着,何尝不是鼓着极大的勇气。 “春燕,你回去吧,你大成哥已经不行了,我不想看到他再受罪。”宋母看着赵春燕,神情冷漠,空洞。 第二十六章 军粮专用粮袋 “二位老人家,还是让我替他看看,我一定能够治好他的伤,我的师父是穆逢春,我得过他的真传。” 萧辰为了让宋父宋母接受自己,索性撒了谎。 毕竟,穆逢春的名声很响亮,京城没有人不知道他。 “你,你真的是,是穆神医的徒弟?”张父闻言,急切看了过来。 “刚才我还在赵家为赵伯救治过,行不行日后你去问问赵伯,我看这位大哥真的不能再耽搁了,还是早些治疗为好。” 萧辰此刻只想救人,然后将这些发生在民间点点滴滴的事情记上,日后一起拿出,再去找沈家算账。 萧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的强大,不过只是二十多枚银针,此刻却成为了萧辰治病救人的神器。 转眼半个时辰过去,这个已经被两位郎中告知准备后事的年轻后生,竟然慢悠悠睁开了眼睛,脱离的危险。 此刻,也只能用奇迹二字来形容。 宋父和宋母,包括赵春燕同时跪在了萧辰的面前。 萧辰擦擦额头汗水,将他们搀扶起来,半天无语。 好半天,萧辰才叹气道:“这位大哥身体目前还很虚弱,需要买补药进补,这样才会恢复得更快。” 买补药? 宋父苦不堪言,屋漏偏逢连夜雨,现在家里哪有银钱? 萧辰看出了宋父尴尬处境,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宋伯,你先拿着银票去药铺,我这就跟你开方子。” “使不得,使不得。”宋父连连拒绝,而目光始终落在那银票之上。 萧辰写下了方子,将银票一并交给了宋父:“宋伯,你先去抓药,我等你回来,这些药煎熬很特殊。” 宋父接了银票和药方,感激涕零出了屋子。 萧辰在宋大成身边坐下,边把脉,边轻声询问:“宋大哥,我看你手上全是茧子,你之前是做什么的?” “在此之前,我在沈家粮行当伙计,沈家粮行每日进进出出粮食很多,都是我们这些伙计搬运,虽然幸苦, 但也能挣到不少工钱来改善生活,我原本打算入冬后娶春燕进门,哪知道天降横祸。”宋大成哽咽答道。 “你在沈家粮行当伙计?”萧辰突然来了兴趣。 “恩公,你觉得有什么不妥吗?”宋大成也很意外,萧辰的表情太不可思议。 “实不相瞒,我并非穆神医的徒弟,我是京城萧家第七子萧辰,现在正在调查之前征匈奴之时的军粮遗失一案,我怀疑……” 萧辰早就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那些军粮很有可能被沈家设计拦截,然后在流到沈家粮行售卖变现。 宋母惊呆,赵春燕同样惊呆,双双跪在萧辰的面前。 宋大成只因为没有力气,若不然也会爬起来跟萧辰跪下,请求萧辰恕罪。 这几人虽然都是平民百姓,但他们却也知道萧家是满门忠烈,萧家定南王带着六子出征匈奴,没有一人能够生还。 “你们这是干什么,赶快起来,我现在不过也是一个落魄世家少爷,若是不能查清军粮之案,也会被皇上凌迟处死。” 萧辰苦笑着,这人间疾苦看起来是无处不在。 “你是萧府七世子,却无一点豪富公子的嚣张气焰,反而是平易近人,不由得小女子不去惶恐不安。” 赵春燕抬起头来,泪眼迷离。 “七世子,小人闻言你不畏权贵,动手杀了锦衣卫千户沈望大人,你的大名早就在京城处处传开了。” 宋大成在卧榻之上,虽然很是乏力,但还是由衷感叹。 “小人若有七世子之豪情,我一定会手持利剑杀了沈放这个畜生,就算是死了,也是死得其所。” “宋大哥,沈家这帮乱臣贼子,我一定会统统收拾掉,只是目前我在为粮食遗失之事而苦恼,若是两日内无法侦破此案, 后果将无法想象,届时沈家将会更加无法无天,祸乱朝纲。”萧辰并不想跟宋大成讲大道理,讲了他未必懂。 “粮食,粮食……” 宋大成默默念叨,突然眼睛一亮。 “七世子,我前几天好像见到了一条麻袋,上面官印有军粮专用几个字,这会不会就是其中的一条袋子呢?” 军粮专用? 萧辰听得神情一振,这是最大的突破:“宋大哥,你再好好想想,在哪里见过这样的麻袋,还能不能找得到?” “我,我实在记不起来,当时去的时候黑漆漆的,好像走的还是地道,并且大家不许交头接耳的。” 宋大成努力回忆,却还是毫无起色,极为片面。 其实知道这些已经足够了,至少到目前为止,萧辰能够确定,军粮的遗失跟沈家的关系最大。 等宋父拿了药材回来,萧辰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这才起身离去。 他已经离开萧府很久,再不回去,萧家肯定乱成一锅粥。 京城萧府,虽然夜渐渐地深了,但从上到下,无一人去歇息。 一间大厅上,庄玉上首正襟危坐,几名儿媳站立一旁,另外一边则是穆逢春妻女及丫鬟和家里一个老仆人。 大厅下首跪着管家和一众家丁,庄玉面沉似水,家丁便好似人人自危。 “真是岂有此理,七少爷离开了萧府,甚至离开了多久,你们居然都是一无所知,老身留你有什么用, 从现在起,你们都离开萧家,自谋生路,萧家养不起这么多闲人。”下人越是害怕,庄玉则越是生气。 “娘,你不要太过生气,伤了身子不好。”江知月轻声劝慰,此刻老夫人极为愤怒,她并不敢说太多。 “为娘不是生气,而是在为辰儿担忧,辰儿之前回来时,还跟我说过去见了六嫂赵蒹葭,打算去找皇上理论。” 庄玉叹气答道,此时此刻,她即便气断肝肠,又有何益? “说不定辰儿真的去了皇宫被皇上限制自由,皇上现在完全受奸人蒙蔽,实在不行,我们夜闯皇宫,救出辰儿再说。” 三儿媳程樱原本就是江湖性格,更倾向于打打杀杀。 “三妹你这样非但救不了辰儿,反而会连累你程家。”江知月连连摇头,仅凭冲动,只会于事无补。 第二十七章 让儿媳伺候辰儿就寝 “老三,你大姐说得不错,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再影响到你程家的安危。”庄玉显得极为冷静。 儿媳妇楚昔瑶小声道:“娘,儿媳刚刚从爹爹的屋里而来,爹爹说辰儿有可能去了外面找线索去了,在此之前还救了一个人。” 程樱急忙抢过了话头:“应该是了,之前辰儿让我去救了一人,后来我还请穆神医去跟他治伤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为娘?”庄玉脸色一变。 “是,是辰儿不让告诉的,他说了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不要让太多人知道。”程樱吓得急忙解释。 “程樱,你还是回到你程家去,我萧家已经无法容下你了。”庄玉面色铁青,萧家出事以来,这是最为气恼的一次。 “娘,儿媳错了,日后有任何事情,一定先禀明你。”程樱眼泪落了下去,她这样回去,一定会招来爹娘责骂。 “娘,你这是干什么呢?”萧辰竟然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脸惊讶地看着老夫人。 原来萧辰回家,从后院悄悄进入后先去见了楚慎,他并不想惊动家人,谁知楚慎告诉他,老夫人正在生气。 看到萧辰安然无恙,庄玉神情激动,举起拐杖便要砸向他的头上。 萧辰不闪不夺,诚心受罚。 众人看得心惊胆战,这一拐杖落下去,也着实不轻。 最终,庄玉的拐杖没有落下去,眼泪却落了下来:“辰儿,你不要再徒劳送死了,为娘明日就去皇宫, 愿意以为娘性命换取你的性命,当年皇上落难时,还是你爹救了他,为娘相信他绝不会如此无情。” “娘……” 萧辰跪在了地上。 几位嫂嫂也纷纷跪下,均是泪流满面。 老管家上前,小声劝慰:“夫人,七少爷已经回来了,你应该高兴才是,时候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了。” 庄玉这才回过神来,对众下人说道:“你们都下去,以后若再发生类似情况,老身绝不会轻饶。” 众下人急忙退去,余下等人也纷纷跟老夫人问好后,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就寝。 萧辰送母亲进屋,伺候母亲坐下站在后面为母亲揉捏肩膀:“娘,儿子刚才说你要赶三嫂回去,这是为何啊?” “她的胆子也太大了,居然由着你的性子胡来,再这么下去还了得?”庄玉眯着眼睛,没好气答道。 “娘,三嫂为人仗义,是孩儿求她在帮孩儿做事,你要罚就罚孩儿,千万不要罚她。”萧辰急忙为程樱求情。 “辰儿,你还不懂娘真实的意图,娘是觉得程家目前还比较安定,不如让你三嫂回去,再另寻一个人家, 她留在萧家无名无分的,娘倒是觉得委屈了她,若让她直接回去,她未必肯,所以只有狠心赶她去了。” 庄玉反手搭在了萧辰的手上,心里五味杂陈。 “辰儿,你闯下了大祸,娘并没有十分的把握保你无虞,娘这样做,是间接地保护你三嫂和程家。” “娘,孩儿懂你的意思,不过你放心,孩儿一定会为萧家,楚家讨一个说法,沈家无恶不作,天理难容。” 萧辰十分坚定,从杀死沈望一直到今日,他其实找到了很多线索,现在只需要找到遗失的军粮,便是稳操胜券。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安排好你几位嫂嫂的归属,娘到时候会带你离开,实在不行离开京城隐姓埋名。” “今天让你三嫂离开,正好是一个机会,为娘兴师动众,就是要让更多人知道,她是被为娘赶出萧家的。” 庄玉对几个儿媳都倍加疼爱,今日作此决定,实在是万般无奈。 她实在不想看到这几位儿媳因为萧家的凋落而受到牵连,甚至影响到她们娘家。 嘎吱一声,卧房的门被推开,程樱泪流满面地走进来:“娘,儿媳也知道你不是真心赶儿媳离开,娘,儿媳不想回去。” “老三,你在偷听?”庄玉强作镇定。 程樱跪下,泣泪道:“娘,程樱生是萧家人,死是萧家鬼,就算你赶我儿媳离开,儿媳也会赖着不走的。” “三嫂,你来得正好,我又找到新的线索了,我现在只有一人,没有帮手,还想让你助我一臂之力。” 萧辰想到了宋大成所说的军粮一事,便想趁沈家还没有发觉之时,先暗地寻找一番,只是仅凭一人之力,过于薄弱。 那个江湖杀手影子武功倒也不错,却因为身受重伤,暂时也不能发挥到极致。 “好哇,能够帮你做一些事情,是我最开心的。”程樱顿时忘记了所有的不快,大声喊了出来。 “老三,你还在由着辰儿胡闹?”庄玉再次沉下了脸。 “娘,孩儿不是在胡闹,孩儿是在做一件伟大的创举,等孩儿成功了,你就知道孩儿的厉害了。” 萧辰走到老夫人的面前,跟三嫂一起跪了下来。 “辰儿,你起来吧,娘没有多大的奢求,只愿你平平安安,能够为萧家传宗接代,今晚你去老大的房里, 明天娘再为你们补办婚礼,不管怎么样,先要给她一个名分才行,再者万一你出事了,你大嫂说不定能够为萧家留后。” 庄玉年轻时,也是性格快意恩仇之人,她父亲原本是山寨寨主,后因为萧家少爷武功高强,俊美无比,后来便放弃山寨嫁到了萧家。 大夏的某些条条框框,庄玉不会太放在心上。 “娘,大嫂这几日为萧家操劳,劳心劳力,孩儿觉得此事还得缓一缓。”萧辰慌忙答了一句,他并不想如此仓促。 “不行,皇上的七日之限还剩下三日不到,你万一有个好歹,这也是为娘唯一能够为萧家做的事情。” 庄玉斩钉截铁,冷斥萧辰。 程樱抬起头来,竟然是一脸镇定:“娘,大姐身体确实欠安,不如让辰儿今日到儿媳房中,让儿媳伺候辰儿就寝” “三嫂,你?”萧辰惊呆。 “辰儿,你听我的不错,若是我能够怀下萧家骨肉,娘就不会赶我出去。”程樱侧脸看着萧辰,冲他使了一个眼色。 第二十八章 窗下听床 这是什么梗? 萧辰不明就里,却又不好明言。 “老三,这样行吗?”庄玉依然感觉有些悬。 “娘,你听我的没错,辰儿性子还有些顽厉,其他几个姐妹性子太柔,儿媳就不同了,要是辰儿不听话,还能教训他。” 程樱看向了老夫人,眼神里露出了得意之色。 “三嫂,不带这样吧?”萧辰故作委屈道。 “不要再说了,你今晚就去你三嫂房里,你们二人都会武艺,正好也能切磋切磋,过两天,娘为你们补办婚礼。” 程樱是说者无心,但老夫人却是听者有意,觉得程樱这个法子挺好,不管怎么样,先为萧家留一条后再说。 “娘,这样做是不是太急了一点,萧家是大家族,传出来也不好啊!”萧辰迟疑不决,终觉得这样太过唐突。 “一点也不急,当初若是不听你爹爹的,为娘早为你几个哥哥办完了婚礼,也不至于落下这步田地, 娘也累了,你和你三嫂也早点去休息,别打小主意,娘会着人去看的。”庄玉眯着眼睛,不去看萧辰。 萧辰傻了一般。 程樱抓住萧辰的手,轻声道:“走吧,辰儿,不要再让娘担忧了。” “还不赶紧跟你三嫂去?”庄玉眯着眼睛,挥挥手,继续假寐。 萧辰与程樱一起去了程樱的卧房,程樱的卧房与其他女人的不太一样,别人的摆设是都是花花草草,而她的却是刀枪剑戟。 “辰儿,你坐着,我跟你打水去。”程樱将萧辰按在了椅子上,准备离开。 “三嫂,这,真的要这样吗?”萧辰既有期待,又有无奈。 “难道还有假,娘都默认了。”程樱回头,妩媚的一笑。 其实在此之前,程樱对萧辰并不看好,淮北公徐平前去萧府退婚,程樱只是凭一时义气,继大嫂和二嫂之后,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仅仅几日的相处,程樱感觉萧辰无比强大,将来一定能够扛起萧家的大旗。 好美! 看着程樱,萧辰也心动了。 突然间他又想到了徐颖,那个从来也没有当自己是痴儿看待的女孩儿。 可是她却因为萧家的没落,绝情地提出了退婚,准确的说是答应了她爹爹的要求,从此跟萧辰作了一个了断。 萧辰相信徐颖不会如此绝情,从徐颖离开萧府时的那一刻的眼神中,萧辰能够看出来,她有万般的不舍。 萧辰坐在椅子上胡思乱想,程樱已经将水给打来了:“辰儿,你快洗一洗,我早已经洗过了。” “可是,你在这里,我,我觉得别扭。”当着一个女人的面洗身子,萧辰始终觉得不适应。 “怕什么,以后你我就是夫妻了,本来就应该坦诚相见的。”程樱将汗巾递给了萧辰,笑吟吟转过身去。 萧辰扭扭捏捏,最终还是走了一个过程,算是清洗了身子。 只是接下来,将要面临更严峻的问题,就是跟程樱同榻而卧。 “三嫂,我,我还是睡躺椅吧,我觉得这样不好。”萧辰苦着脸,无奈地看着程樱。 程樱走过来,趴在萧辰的身后贴在萧辰的耳边:“辰儿,你没听见窗外有细微的脚步声,那是娘安排的人。” “啊?”萧辰心神不灵,所以没有注意。 “其实我来了身子,也不方便,只是见娘那时候在逼你,所以才出此下策,所以我们必须……” 程樱鬼鬼的笑着,她本来就是为了给萧辰解围,而在老夫人面前撒了谎。 当然,她也担心老夫人真的将她赶回了程家,有了今晚的“事实”,老夫人以后便绝无此心。 萧辰会意,起身一把将程樱揽入了怀里:“三嫂,时候不早,我们该就寝了,只是我,我……” “怕什么,你我是夫妻,就应该行夫妻之事,走吧,不过你要轻点,我怕痛。”程樱故作娇羞,却又加大了声音。 卧房后面是一片园子,所谓的后花园。 卧房窗户下,果然有两个黑影在此蹲着,他们正是老夫人安排在此的,因为萧辰太过顽劣,老夫人并不放心。 卧房里萧辰与程樱的所说的话,他们几乎都能够听到。 到了最后,便好似听到了两个人的喘息声,之后程樱娇吟,萧辰沉默,木床发出吱吱的声音。 两个人听得面红耳赤,听床本来是不道德的,再者程樱性子刚烈,万一被她知道,那还了得。 两个人悄悄地离开,去向老夫人禀告。 卧房里,程樱和萧辰二人也是脸红无比,刚才不过在做样子,但彼此心里却装下了对方。 程樱拿出了一块白色的绸缎,放在了桌子上面,萧辰不太明白,整整问道:“三嫂,你这又是要干什么?” “明日娘肯定要问你见红了没有,有了这块绸缎,你就有底气跟娘回话了。”程樱轻声答道。 “一块白布而已,我哪里来的底气?”萧辰依旧懵圈。 程樱用针将手指扎破,挤出几滴血滴在白布上,脸刷的一红:“现在不是有了,这叫贞洁帕,是我从程家带来的。” 萧辰忍不住动容,将程樱抱在怀里:“三嫂,辰儿今生一定不会负你。” “好了,别假惺惺的了,看你魂不守舍,是不是又有什么行动,放心,我会支持你的。”倚在萧辰怀里,程樱感觉温暖至极。 “我想今晚还出去调查军粮的事情,另外也不知道影子恢复得怎样,这人所知道的事情不少,破案还得依赖他。” 萧辰松开程樱,显得异常冷静。 “今晚我跟你一起出去,你等我,我改一下妆。”程樱听说又要出去,立刻就是蠢蠢欲动。 京城,淮北王徐平,许府。 夜已深,徐平却还未安睡,一直在书房里端坐,看着窗外的夜色沉思。 几日前与萧家毅然而然的提出了退婚,至此他心里还是七上八下。 徐平是一个极为现实的人,一旦他所仰仗的人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他便会很自然的将那个人甩开,继而划清界线。 他最想巴结的人是朝中户部尚书沈逸飞,甚至想将女儿许配给沈逸飞的儿子沈放。 第二十九章 副将发威 整整两天了,徐平假借秋茶刚刚上市,还特意送了两盒到了沈逸飞府上,之后委婉提出了儿女之事。 沈逸飞并没有给出明确答复,只说沈放不日就要返回京城,届时他再问问沈放的意见。 徐平身为淮北王,并无多大实权,之前有萧家可以倚靠,现在萧家渐渐凋落,他也只有另寻靠山。 沈逸飞承诺过,今天无论有多晚,都会给出结果,让徐平耐心等等。 所以,徐平就一直等着。 等到月上梢头,等到夜深人静。 徐颖走进来,轻声问道:“爹,娘催了好几次,问你怎么还不去就寝?” “一个妇道人家,她知道什么,爹还有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完成,你也去睡吧!”徐平看了女儿一眼,面无表情。 “爹,这几日你都不许女儿出门,萧家现在怎么样了,你能够告诉女儿吗?”徐颖露出凄楚之色。 “萧家最好的打算就是被逐出京城,取消世袭王位,再严重一些,非但萧辰被凌迟处死,萧家也会被株连九族, 爹提出跟萧家退婚,其实是为了徐家的安宁,你一定要体谅爹爹,爹爹这是审时度势。”徐平连连叹气。 “爹爹,你这不是审时度势,而是落井下石,还记得当初徐家被朝廷打压,众大臣弹劾吗,若不是萧家,徐家焉有今日?” 徐颖泪流满面,昔日她一直是萧辰的玩伴,萧辰虽然迟钝,但绝对是一个善良的人,身上有许多闪光点。 “你懂什么,世事变化无常,爹这样做也是求生之道,萧辰这小子做了这么多年的傻子也就罢了, 谁知傻过了劲,头脑发热连沈家人都敢杀,沈望的父亲沈啸天虽然只是一个大奸商,但其家族却遍布大夏。” 徐平混迹官场多年,对为官之道,也是颇有研究。 “爹,你说的这些,跟徐家有关系吗?”这样的一个问题在徐颖脑中盘踞了多日,徐颖实在是憋不住想问。 “怎么会没有关系,现在萧家已经黯然落幕,徐家也正是做出抉择的时候,爹想好了,必须跟你物色一个好人家, 爹就只有你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但是你弟弟徐江还小,徐家以后还得靠你了。”徐平道出了自己的心声。 “爹,萧家虽然落败了,但徐家也用不着急着跟萧家划清界线,你知道朝中大臣是怎么看待徐家的吗?”徐颖苦笑问道。 “你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看法,关键是自己觉得过得好就行。”徐平反而笑了起来,他并不想跟女儿发脾气。 “可是女儿自己并没有觉得过得好,我喜欢萧辰,不是一般的喜欢,而且,女儿已经是,是萧辰的人了。” 徐颖为了让爹爹改变主意,不惜以损毁自己的名声为代价,哄骗爹爹。 徐平几步走到徐颖面前,举起了巴掌,而后又轻轻地落下:“萧辰,你这个畜生,老夫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都是女儿自愿的,跟萧辰没有关系。”徐颖跪在爹爹面前,掩面而哭。 徐平真想狠狠抽自己的耳光,但唯恐事情闹大,则是天下皆知:“这事谁也不许提起,为父会早点将你嫁出去的。” “女儿不愿意嫁。”徐颖哭着答道。 正在这时,外面有家丁喊道:“老爷,沈家有人前来回话,在大厅待着,小人特意前来禀告。” 沈家深夜前来禀告,看来也是守信之人,徐平听得心里一喜:“快去回禀那人,老夫马上到,让他稍候。” “爹爹,沈家来意不善,你要多加提防。”徐颖小心翼翼提醒。 “来人,带小姐下去。”徐平根本不理女儿,只是径直离去。 徐颖看着爹爹背影,心里凌乱不已。 徐家客厅,下人早已经为来访者上了茶,请到了上座。 此人名叫沈春,本是沈放从小玩伴,一直与沈放臭味相投,相处得如同亲兄弟一般。 目前沈春留在沈放身边做副将,负责照顾沈放饮食起居,二人虽为主仆,实为兄弟,因此在沈家很有威望。 徐平看到沈春,急忙上前:“沈副将,你能亲自前来,老朽荣幸备至,不知尚书大人带了什么话来?” “淮北公,在下是奉了我家老爷之命,特意前来,由于情况有变,特意将令嫒生辰八字归还回来,还请见谅。” 说着话,沈春从怀里掏出一封牛皮信封,双手递向了徐平。 徐平脑袋嗡嗡嗡直响,前有萧家退婚之爽,今日却落了个被人退婚之辱:“沈,沈副将,这,这是何意?” “皇上有意将长公主赵蒹葭许配给我家少爷沈放,两日后便要成婚,少爷既然娶了长公主,自然也就……” 沈春将牛皮信封塞入了徐平手里,冷冷笑着。 “真,真是岂有此理,沈大人也太欺负人了,那日他信誓旦旦,怎么说变就变,老朽这就跟他理论去。” 徐平自知实力不如沈逸飞,但这口气他难以咽下。 “爹爹,你这是自寻烦恼,婚姻原本就是两厢情愿,既然沈家不愿意,你为何不成全了沈家?” 徐颖走了进来,她闻听是这样的结果,内心其实是欣喜不已。 沈春的目光被这声音吸引了过去,眼前仿佛一亮,这女子好漂亮,被退婚简直是暴殄天物,突然一把将牛皮信封夺了回去。 “沈副将,你这又是为何?”徐平被整糊涂。 “令嫒生得如此美丽,在下爱慕不已,虽然在下只是副将,但也是沈家旁支,家族也十分显赫, 在下愿意认你为岳父,恳求你将令嫒许配给在下。”沈春突然跪在地上,抬起头来,竟然是满脸虔诚。 “沈副将请自重,小女乃是大家闺秀,岂容你如此玷污,来人,送客。”徐平自是看不上沈春身份,顿时是勃然大怒。 几名家丁上前,冷声道:“沈副将,还请归还信笺,速速离开,若不然休怪我等不客气了。” 沈春站起,看向了几名家丁,满脸不屑:“还不滚开,本将军杀人无数,尔等在我眼中,不过是跳梁小丑。” 第三十章 小人愿意打头阵 “沈副将,老夫对你是情至意尽,还请将生辰八字归还,今日之事,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 徐平看清沈春邪恶的意图,不免愠怒。 “一家养女百家求,尚书大人既然未曾应允,正好在下对令嫒爱慕不已,明日在下跟家父禀明之后,便来下聘礼。” 沈春根本未将面前几个家丁放在眼里,依旧将牛皮信封往怀里塞去。 “大胆,还不交出来。”一名家丁伸手欲去抢夺。 突然一道白光闪烁,沈春配下宝剑出鞘。 紧接着一声哀嚎,一条手臂跌落地上,再看家丁断臂处鲜血犹如泉涌一般,整个人早已经倒在地上。 “沈将军,你出手太重了吧?”徐平讪讪道问道。 “我已经手下留情了,若非如此,现在跌落地上的不只是手臂,而是一只头颅。”沈春宝剑入鞘,无丝毫拖泥带水。 “在下明日会来到贵府下聘礼,在沈放沈少爷完婚之时,也是在下与令嫒的洞房之日,告辞了。” 徐平呆若木鸡,他将女儿许配给沈放,原本是有攀龙附凤之心。 谁料沈放拒婚,沈家下人沈春却狗仗人势,竟然要强娶,这一着棋,看来是又彻底走错了。 “爹爹,你,你这是引狼入室啊!”徐颖看着地上的家丁,欲哭无泪。 “颖儿,爹爹也未曾想到,爹爹现在也是六神无主,实在不行,也只得就此作罢,下嫁此人。”徐平悲愤不已。 “女儿誓死不从。”徐颖哭着答道。 京城,一处隐秘民房。 萧辰在为影子把脉,眼里露出喜色:“仁兄在穆神医的治疗下,也是恢复神速,在下恭贺你了。” “七世子,你称小人为仁兄,小人实在是愧不敢当,想想这几年的所作所为,也是懊悔不已,原想光宗耀祖, 不曾想是在助纣为虐,幸得七世子救了小人性命,小人以后定当报答大恩,绝不食言。”影子诺诺答道。 “你若是如此想,本世子也深感欣慰,现如今奸臣当道,祸害忠良,满朝文武敢怒而不敢言, 尤其是近来发生的军粮失窃一案,导致萧家军在北疆全军覆没,大夏损失惨重,不仅仅如此, 奸臣还将军粮遗失之罪嫁祸在忠臣头上,本世子内心悲愤,誓要揪出奸臣,肃清朝政,为忠良讨回公道。” 萧辰已经调查了数日,早已经锁定了目标,而今仍然缺少证据,萧辰并不想因为冒然行动,而打草惊蛇。 影子扑通跪在萧辰面前,满脸愧疚:“小人不辨是非,失手将楚大人打死,待到此案破了之后,小人自当会以死谢罪。” “仁兄也是无心之举,暂且不必挂怀,目前我最想知道的是,那些粮食到底在哪里,还有两千运粮兵又在何处?” 萧辰眉头紧锁,话已至此,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小人曾经去过沈记粮行一回,好像粮行内大有玄机,似乎有暗道通往了何处,只要找到了此处暗道, 或许就能够找到藏军粮的地方,届时真相自会大白。”影子站起来,低头沉思。 程樱一副女扮男装的模样,早已经是迫不及待:“七少爷,不如深夜潜入沈记粮行,去探一个究竟。” “还得考虑周全才行,既然沈记粮行藏有猫腻,沈家肯定也会严加防守,稍有疏忽,可能便会被发现。” 萧辰结合两世的智慧,自然更是心思缜密。 影子看了过去,轻声道:“七世子,我觉得这个法子不错,你这个家丁武功好高,小人也是自愧不如。” “谁是家丁?”程樱瞪了影子一眼。 萧辰连忙解释:“仁兄,你真误会了,程兄是本世子从小到大的玩伴,亲如手足,哪有什么家丁主子之说。” “对对对,这就是七世子的为人,对任何人都是一片坦诚,你也不要在意,还是商议接下来如何行动了。” 穆逢春走了过来,满脸恭维之意。 “穆神医,你过奖了,不过我与程峰的确亲如手足,你若有什么好的建议,请你不妨直言不讳。” 萧辰谦逊一笑,他与穆逢春相处数日,觉察穆逢春本是一个为人仗义之人。 那日在萧府跟老夫人治病,穆逢春并没有对老夫人用虎狼之药,若不然就算萧辰医术高超,也很难将老夫人治愈。 “老朽觉得,还是要循序渐进,从粮行开始,兴许能够找到什么蛛丝马迹。”穆逢春眉头稍稍皱了一下,若有所思。 “七世子,小人罪孽深重,愿意将功折罪,打头阵去一趟沈记粮行,不过只能凭记忆,能否找到地道小人并无把握。” 影子并无胜算,但决心极大。 “好极了,你我这就出发。”萧辰一脸严肃。 “那我呢?”程樱急忙追问。 “你当然是在外面把风了,若是有人发现,你早些发出暗号,我与影子也好撤退。”萧辰带了程樱前来,自然是有他的用意。 商议完毕,萧辰等三人离开,穆逢春继续留在了秘密的民房里,等着萧辰几人回来。 萧辰三人趁着夜色,来到了沈家一出粮行,谁料即使是深夜,粮行外面仍然有几名家丁在来回走动,严防死守。 影子之前只是来了一次,并不能够做到轻车熟路,于是轻声跟萧辰说道:“七世子,你若是相信我, 不如先回去,让我一人进去,明日你再来找我,我一人目标小,更不容易被人发现,沈家高手极多。” “那你要小心,我萧家的身家性命都倚仗你了。”萧辰甚为真诚。 “我若再不回头是岸,那便是猪狗不如,七世子尽管放心,等我的好消息。”影子说完,蒙上黑布,瞬间消失在黑夜之中。 回头看看程樱,萧辰耸耸肩:“走吧,我们回去吧,一个影子出马,至少顶上我俩。” 转眼又是一天过去,距离皇上许下的破案之日只剩下不到两日,整个萧家好似乌云笼罩一般。 偏偏萧辰无心无肺,竟然睡得日上三竿还不肯起床。 老夫人知道萧辰昨晚在程樱卧房就寝,虽然心急如焚,却仍然给了萧辰最大的宽容。 突然老管家急匆匆来报:“老夫人,徐家小姐前求见,雨打梨花一般。” 第三十一章 羞于启齿 庄玉的脸色一沉,想起了那日徐家父女二人来萧府退婚的情形。 徐家父女二人简直就是恩将仇报,落井下石。 “你去告诉徐颖,就说老身身体不适,不想见人,让她回去。”庄玉面沉似水,不带瞅一下面前的管家。 “可,可是……” 老管家吞吞吐吐。 “小人也曾劝徐小姐回去,可是。” “可是什么?”庄玉追问一句。 “可,可是徐小姐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如果老夫人不肯见她,她,她便自刎在萧府门前。”老管家满头大汗,全盘托出。 “一个女儿家,竟然用这样下三滥的办法,这是要诬陷萧家,你着人乱棍将她轰走,就算死,也让她死在别处。” 庄玉更加生气,徐家卑鄙,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其父恩将仇报,其女却是死缠烂打。 大媳妇江知月闻讯和其他姐妹赶来,走到李夫人的面前:“娘,儿媳觉得还是见她一面为好,说不定她带来了什么线索。” 庄玉沉思片刻,沉脸看向了老管家:“你去把她带进来,老身倒想看看她又想玩出什么花样来?” 老管家退下,没有多久便将泪流满面的徐颖从外面带了进来。 因为徐颖手里有一把匕首,萧家下人对其仍有防范,唯恐伤到了老夫人。 “徐颖妹妹,你先把匕首放下,有什么话好好说,何必要这样?”江知月原本就聪慧贤淑,她并不想事情恶化。 “姐姐,妹妹没法活了,今日来只是为了见一见萧辰,然后再也不会前来萧家,还请姐姐劝劝老夫人。” 徐颖收起了匕首,但仍旧哭得稀里哗啦。 “徐颖,你嫌伤害辰儿不够深,还想再来补上一刀吗,那日若不是因为你们父女二人前来决绝退婚, 辰儿也不会那么冲动,举剑手刃了锦衣卫千户沈望,你还是回去,老身见你,已经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 庄玉始终觉得徐颖天生媚骨,易生二心,辰儿若是真娶了她未必驾驭得了。 徐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老夫人,那日退婚之事,实非侄女本意,无奈爹爹对我严加管束,侄女也是身不由己。” “哼,那你今日前来,又是何意?”庄玉冷哼一声。 “侄女只想见萧辰一面,别无他求。”徐颖抬起头来,泪如雨下。 “休要在此装可怜,那日你多么坚决,你是想看看辰儿被你伤得深不深吗?”老夫人仍然充满了敌对情绪。 “老身还想告诉你,没有了你徐颖,辰儿一样能够为萧家传宗接代,开枝散叶。” “老夫人,侄女自觉对不住萧辰,今日前来一是为了赔罪,二是我发现了一条重要的线索,想要当面告诉萧辰。” 徐颖惶恐不已,她知道被冤枉了,却是百口莫辩。 “什么重要线索?”老夫人看出徐颖没有说谎,稍稍缓和了语气。 “是有关楚家楚行楚叔叔的安危,我必须告诉萧辰,让他早作准备。”徐颖卖了一个关子,并没有说得很透彻。 再往深一点讲,她只想告诉萧辰一个人。 “徐颖,你,你是知道我叔叔现在在哪里吗?”楚昔瑶闻言,忍不住上前泪流满面地询问。 “除了萧辰一人,有关楚叔叔的消息,我谁也不会告诉的。”徐颖有了抗衡的资本,突然变得自信起来。 楚昔瑶返身跪在了老夫人的面前:“娘,要不让辰儿来见徐颖一面,楚家落难,儿媳实在是心有不忍。” “来人,去把辰儿和三少夫人请出来。”老夫人想到他二人昨晚一起巫山云雨,此刻正是贪睡之时,实在不忍打搅。 很快有人下去,将萧辰和程樱二人请出。 再看这程樱,面如胭脂红,头发早已经盘起,给人的印象便已经是有夫之妇之人。 萧辰也是面带红光,步履稳健,好似一夜成熟一般。 二人去拜见老夫人,并未见到徐颖,二人双双跪地,萧辰率先开口:“娘,孩儿贪睡,实在是罪该万死。” “起来吧,从今以后你们已经就是夫妻了,当相亲相爱,不生嫌隙。”庄玉看着这一对璧人,心感欣慰。 “娘,你喊儿子前来,不知有何吩咐?”萧辰的确也是睡过了头,因为太累,不过并不是因为床笫之欢。 “把徐颖带进来。”庄玉冷声应了一声。 萧辰惊讶站起,转身看到了泪流满面的徐颖,心便是隐隐一疼:“颖儿,你,你怎么来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我……” 徐颖未曾开口,又是泪如泉涌。 “娘,颖儿肯定是有苦难言,请让容许孩儿将她带去书房,再慢慢询问,还请娘能够答应。”萧辰小心翼翼道。 他岂能不知道徐颖身份尴尬,萧家几乎所有人对徐颖含有敌对情绪。 “那你带她下去,徐颖,老身不得不提醒你,你已经伤了辰儿一次,绝不许再伤他第二次,否则休怪老身不讲人情。” 庄玉脸色一甩,算是又给徐颖来了一次下马威。 “侄女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伤害辰儿,再者我也不忍心伤害于他。”徐颖含泪应允,伤心无比。 萧辰和徐颖二人去了书房,庄玉遣散了所有下人,如此一来便只剩下几个儿媳承欢膝下。 几人中唯独缺了赵蒹葭,庄玉未免有些唏嘘:“老六回到了宫中,原本会轻松一些,却不料皇上听信他人谗言,将她推向火坑。” “六妹是为了保护萧家,才选择忍辱负重,现在只希望辰儿早些破案,若不然两日后,辰儿会,会……” 说到此处,江知月便说不下去,两日后若不能破案,皇上岂能饶了萧辰。 “大姐,不要说些丧气的话,我们都要往好处想,说不定辰儿如期破案,轰动朝野呢?”程樱却是一脸镇定。 楚昔瑶抓住程樱的手,轻声问道:“三妹,昨晚你跟辰儿在一起,是否有了夫妻之实,萧家以后就要靠你了。” 程樱满脸通红,扭扭捏捏拿出一块绸缎递给楚昔瑶:“二姐,你一看便知,妹妹我羞于启齿。” 第三十二章 不能掉以轻心 萧家几位少夫人虽然未经人事,但见过白绸布上面的落红,也能够知晓,这是处子血,女子第一次才有。 “我的儿,你为萧家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老身一定会为你补办隆重婚礼。”庄玉手抚白绸布,激动不已。 “娘,儿媳并不在意婚礼,儿媳只想问一问,你还赶儿媳出萧家吗?”程樱低头,娇羞问道。 “如果辰儿有事,娘仍然要将你赶出萧家,你也不要怪娘心肠狠,那是唯一保住你和萧家血脉的办法。” 庄玉突然哽咽了,她如何能够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萧家,萧辰的书房。 书房里只有萧辰和徐颖二人,如此才能够坦诚相对。 徐颖像是不认识萧辰一样,流泪道:“辰儿,你知道吗,我其实更喜欢之前的你,虽然有些呆滞,但你善良单纯, 可能是因为萧家发生了太多的变故,你不得不坚强起来,当日提出退婚,绝非出自我的本意。” “你今天来我这里,就是想跟我说这些吗,其实不用你说,我也能够知道,你这样做全是因为你爹爹在逼你。” 萧辰早不是以前的那个别人眼里的痴儿,他洞察世事,犹如观火。 “辰儿,我没法再活下去了,我爹爹早在七日前,便打算将我许配给户部尚书沈逸飞之子沈放, 谁知,昨夜沈家回话,言称皇上要将***许配给沈放,退还了我的生辰八字,我为此也是忧心忡忡。” 徐颖说着话,双眼泪水涌处,好似水漫金山一般。 “颖儿,你突然让我好像不认识了,难道被沈家退婚,你不觉得是如释重负吗?”萧辰怔怔问道。 “沈家退婚,我爹虽然心有不平,但我其实也应该暗自窃喜,谁知沈家沈放副将沈春见我生得貌美, 便执意留下了我的生辰八字,言称两日后与沈放一同完婚,我如今唯有死路一条,临死前只想见你一面。” 徐颖泪流如注,哭得稀里哗啦。 “你爹好歹也是淮北公,难道还惧怕一个沈望不成?”萧辰深知跟徐颖缘分已尽,却不忍她被推入火坑。 “我爹不是惧怕沈望,而是惧怕沈逸飞和盛庭,这二人一文一武,掌握着大夏命脉,普通人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命如蝼蚁。” 徐颖道出了实情,事已至此,她爹其实已经后悔了,不过无颜面对萧家,所以有意让她前来请萧辰。 “我爹手上有一点点线索,希望能够跟你面谈一次,说不定能够为你破案带来帮助,希望你能够去一趟徐府。” “你爹真是这么说的?”萧辰蠢蠢欲动。 “辰儿,你给我爹一个机会,也算是对你萧家的一个补偿,我爹能够做到这样,我其实也很欣慰的。” 徐颖早已经是视死如归,等取得萧家的原谅之后,再以自刎对抗沈家沈春的逼婚。 “你且先等我一等,我去禀告老夫人知晓。”事关重大,萧辰并不敢独断专行,再惹老夫人生气。 “那,那我等你的好消息。”徐颖含泪应允。 大厅里,庄玉勃然大怒:“不行,徐平心机太深,你独自去徐府,为娘绝不会允许。” “娘,就算你不相信徐平,但应该相信颖儿,她绝不会骗人的。”萧辰也没有想到,老夫人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我早说过,有其父必有其女。徐平如此,徐颖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去了徐家,说不定又是圈套一个。” 庄玉深谋远虑,身为局外人,她更能辩明是非。 “娘,徐平掌握了一些有关军粮遗失的线索,儿子正在调查此案,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我去徐府只有收获,绝无任何凶险。” 萧辰已然下定决心,就算是虎穴,他也去要闯一闯。 “不行,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再者这个徐颖说话藏藏掖掖的,我看也没安好心。”庄玉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萧辰黯然不已,再若是坚持,老夫人一定会火冒三丈。 程樱看到这母子二人扛上,赶紧出面解围:“娘,缩头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不妨让辰儿冒冒险, 说不定是一劳永逸,你实在不放心,儿媳跟辰儿一同前去,我的武艺并不在辰儿之下,关键时候还能够保护辰儿。” “你?”庄玉摇头。 “我怎么了?”程樱发呆。 “若是在昨晚之前,娘或者会让你跟辰儿一同前去,但是现在非同往常,这样的心思,你想也别想。” 庄玉自从看到了那块白绸布,便坚信程樱是自己的儿媳,甚至已经怀上了萧家的骨肉。 徐颖含泪走过来,跪在老夫人面前:“老夫人,侄女是你看着长大的,侄女人品如何不必赘述, 你尽管放心,辰儿去了徐家,侄女就算丢了性命,也要保护辰儿安全,关键是我爹早已经后悔了。” 庄玉岂能不知,但世事瞬息万变,岂能不妨。 “辰儿,娘许你去徐家一趟,不管什么情形,都要早去早回,莫生事端,若是一个时辰没有回来, 至少要打发家丁回来禀报,若是毫无音讯,为娘会亲自带着萧家众家丁去萧家要人。”庄玉满脸严肃,毫无笑意。 她这话其实是说给徐颖听的,萧家现在虽然败落,但仍然有数百家丁护卫萧家,实力非凡。 萧辰急忙回答:“娘,你且放宽心,徐叔叔手里的确有有用的线索,待孩儿找到线索之后,一定能够水到渠成。” “辰儿,你一定要小心谨慎。”庄玉再次叮嘱。 萧辰低头答应,之后转身离开。 徐颖在身后默默跟着,不敢再发一言。 京城,徐府。 徐平上早朝匆匆而回,只因为皇宫这几日临近大喜,皇上无心料理朝政,以至于上朝只是为了***。 刚刚回府,看到管家,徐平急切问道:“颖儿回来没有?” “小姐估计还在回府的路上,要不小人再去看看?”管家并不敢肯定。 “不必了,还是先做好准备,萧辰早已经蜕变,变得强大无比,此事不能够掉以轻心。”徐平眼里露出阴冷之色。 第三十三章 你这是为何 “老爷,这样一来,岂不是又要伤小姐的心?”管家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萧辰不自量力,并且玷污了颖儿的清白,罪该万死,纵死十回,也是咎由自取。”徐平愤然答道,戾气更重。 “老爷,小人这就去安排,是否通知一下锦衣卫指挥使沈瀚,毕竟是萧辰杀了他的堂弟沈望。”管家频频点头,却依旧迟疑着。 “暂且不要惊动沈家,老夫要看看萧辰做出如何的反应,萧辰能力不可估量,不可小觑,说不定会否极泰来。” 徐平做着两种打算,如果萧辰真有翻身的机会,就利用萧辰去对付沈家,而他自己则坐收渔翁之利。 最终结果不管是谁胜谁败,对他徐平都没有多大的损害。 管家下去安排,徐平则在安心等待,并且命人准备好了午餐,只等萧辰前来会面后,再直接入席就宴。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有人前来禀告,小姐与萧家七世子回到了徐府,正在府中大厅外恭候。 徐平稍稍平静了一下情绪,缓缓答了一句:“让萧辰在大厅等候,老夫这就去大厅。” 大厅里,萧辰被下人安排落座,并且上了好茶伺候,徐颖与萧辰一路同来,不由对萧辰有多了几分依赖。 “辰儿,你在此少坐,我再去催促一下爹爹,那边老夫人还等着你早些回去呢!” “不用去催,徐叔叔该来的时候,终须要来,你去催促又有何用?”饮着茶,萧辰则是淡定无比。 “哈哈哈,说得不错,我该来终须要来,若是不来,也强求不得。”随着一声大笑,徐平从外面走了进来。 萧辰放下茶杯,起身跟徐平施礼:“侄子萧辰见过徐叔叔,徐叔叔这几天可安好。” “好得很,好得很,有劳贤侄记挂了,不知令堂身体若何,那日老夫离开萧家后,一直惴惴不安。” 徐平也只是假意客套,萧辰母亲身体如何,跟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家母身体尚好,谢谢徐叔叔挂念,不知今日你让侄子前来,有何吩咐?”萧辰不卑不亢,神色并不友好。 “老夫看离午饭还有一段时间,不如你跟老夫到书房一议,书房环境优雅,无人打扰,老夫正好有几句心里话跟你讲。” 徐平一脸平静,似乎真的将萧辰当成了自己人一般。 “那小侄就多谢了。”萧辰再次行礼。 紧接着,二人去了徐平书房,下人泡好茶之后,全部退了下去,就是徐颖,徐平也不肯让她留在书房里面。 徐平坐在书房书案后面,手里端着一杯茶,轻声问道:“萧辰,皇上命你七日内查清军粮遗失之案, 眼见过去四天半时间,你可查到一些眉目,这可关系到了萧家和楚家两家的命脉,千万马虎不得。” “谢谢徐叔叔提醒,小侄会注意的,不过小侄已经找到诸多证据,也早撒好了网,现在只等鱼儿入网后收网即可。” 萧辰漫不经心,慢悠悠喝茶,慢悠悠说话,稳如泰山一般。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若是按照你所说,那最终结果又会如何呢?”徐平夸赞两句,瞬间又提出疑问。 “最终的结果则是沈家凋零,萧家与楚家大放异彩。”萧辰站了起来,目光看向窗外花园景色,则是满脸惬意。 “萧辰,你知道你做了一件什么事情,让老夫不能原谅你吗?”徐平脸色突然一变,目光咄咄逼人。 “徐叔叔,小侄自信并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即使那日你在萧家无情提出退婚,小侄也是淡然接受。” 萧辰惊讶不已,这个徐平难道是想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不成。 “萧辰,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没有数吗,若非颖儿告诉我,我还一直蒙在鼓里,想前些年,你痴痴傻傻, 原来全是你母亲的主意,因为只有这样,你才可以躲过上疆场的可能,也可以为你萧家留一根独苗。” 这样的想法,是昨晚徐平听见女儿说了已经是萧辰的人之后,徐平才想到的。 萧家定南王萧仲六个儿子,个个都是骁勇善战,怎么唯独就是七子萧辰又呆又傻,原来是定南王夫妇用了欲盖弥彰之策。 “哈哈哈……” 萧辰被徐平独特的想法逗笑了。 “哈哈哈……” 徐平也笑了,笑自己真是聪明,居然这也能够想得到。 二人笑过之后,萧辰则是抢先开口:“徐叔叔,你刚才说小侄犯了一件让你难以原谅的错误,还请你明言。” “萧辰,我都为你感到害臊,老夫当日的确是将小女许配给你,小女不嫌你痴傻弱智,依旧跟你一起玩耍, 谁知你的痴傻竟然全部是装出来的,竟然玷污了小女的清白,你说这笔账老夫该找谁算去?”徐平怒不可遏。 萧辰瞬间懵逼,在此之前,他的确是痴傻呆萌,傻傻地分不清男女关系,又如何跟徐颖发生那种事情? “怎么了,是不是无话可说,老夫现在才想起,那日在萧府你为何如此淡定,原来你占了小女便宜,巴不得老夫退婚。” 徐平继续咄咄逼人,根本不给萧辰解释的机会。 萧辰脑中闪过之前徐颖苦涩的表情,瞬间也明白几分:“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也不想解释,若是为了这事,我这就告辞。” “你想走,先把事情说清楚了再说。”徐平走出挡住了萧辰的去路。 “让开……” 萧辰并不想跟徐平动手,当初徐平跟他父亲还是热兄热弟,情同手足。 “来人,将萧辰拿下,此子不顾礼义廉耻,其几位兄长尸骨未寒,便要霸占几位嫂嫂,简直是天理难容。” 徐平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在书房四周安排了家丁潜伏。 按理说,区区几个家丁,奈何不得萧辰,谁知萧辰刚刚动手,便感到头昏目眩,身子摇摇欲坠一般。 原来徐平在茶里下了毒,只因为萧辰太过相信徐平,才未能加以提防。 萧辰坐在椅子上,他知道反抗只是徒劳:“徐叔叔,你这是为何,想取小侄性命吗?” 第三十四章 不想死,赶紧滚 萧辰的态度很是平静,处事不惊。 徐平坐在萧辰的对面,面沉似水:“七世子,老夫一直以为令尊与令堂都是老狐狸,没想到你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徐叔叔,你这是何意?”萧辰淡然而笑,尽量控制情绪而去延缓毒发的时间。 “你比你的父母还会装,还会掩藏,若不是萧家出事,估计你会继续掩藏下去,没有人会知道你是故意为之, 你去轻贱别人,祸害别人怎么样都行,但是别想伤害徐家,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徐平目光中溢出了杀机。 “我爹爹在世时就跟我说过,要防着你,没想到你还真是忘恩负义之人,只不过我不是那么容易被你杀死的。” 萧辰鬼魅地一笑,仿佛从此离开,就好似轻而易举一般。 “狂妄,来人,将萧辰捆起来,关入暗室再说。”徐平终于发威,这里是徐府,不是萧府,他的地盘他说了算。 众家丁哗啦啦涌上来,有拿绑绳的,有拿武器的,严阵以待。 “不要……” 徐颖从外面冲进来,手里举着一把匕首泪眼汪汪:“爹爹,你说过不伤害辰儿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颖儿,你还嫌萧辰伤害你还不够吗?”徐平叹气问道。 “爹爹,女儿并没有觉得辰儿伤害了我,我们只是两情相悦,惺惺相惜,求你不要伤害他好吗?”徐颖哭着哀求。 “呵呵,只怕萧辰早已经辜负了你的一片痴情,众家丁听令,不要放走了萧辰,否则老夫决不轻饶。” 徐平早起了杀心,若是杀了萧辰,兴许还能够在皇上面前请功,毕竟他做了皇上想做却不能做的事情。 众家丁不敢迟疑,再次逼近萧辰。 徐颖举起匕首,架在了脖子上:“爹爹,你若是加害辰儿,女儿现在就死在你的面前。” 徐平惊呆,他没有想到女儿会是如此刚烈:“颖儿,有话好好说,别做傻事,爹只是吓唬萧辰,并无加害之意。” “是吗?”徐颖看过去,伤心难语。 徐平慢慢走近徐颖,目光温柔,真挚:“颖儿,把匕首交给爹爹,爹爹答应你就是,你不是喜欢辰儿吗,爹爹是为了促成你俩。” 徐颖天性纯洁善良,以为爹爹说的就是真的:“爹爹,萧家和楚家本来是被奸人所害,你应该维护正义……” 徐平频频点头,靠近了徐颖,突然他的手指点在了徐颖的胁下。 徐颖浑身一震,再没有了任何力气,她竟然被父亲点了穴,如同一个木偶。 “来人,将小姐带下去,不许她再出来。”徐平小心翼翼取下了徐颖手里的匕首,额头犹自淌着汗珠。 徐颖不能言语,不能动弹,只能看着爹爹流泪。 待徐颖被带下去之后,徐平这才淡淡道:“辰儿,不是叔叔有意跟你过意不去,只是你犯下的罪孽太重了。” “仅仅一个沈望的死,就可以让你被凌迟处死,株连九族,我原本想将颖儿嫁给你,但唯恐被连累。” “淮北公,你觉得萧家凋零之后,沈家会给你一条生路吗?”萧辰冷笑,笑这个趋炎附势,忘恩负义之徒。 “老夫打算将颖儿嫁给沈家沈春,沈春虽然是沈家旁支所出,但也是沈家之后,根正苗红, 有了这层关系,徐家跟沈家便是亲戚,沈家自然也不会为难徐家。”徐平得意笑着,昨晚沈春离开之后,他便有了此意。 “你,你把颖儿当成了女儿,还是当成了你升官发财的工具?”萧辰气得咬牙切齿。 “不管老夫怎么做,总比将颖儿交给你这个畜生要强,萧辰,你也莫要怨老夫,你原本可以继续装疯卖傻下去的, 谁知你迫不及待想要出风头,也好我替皇上将你解决了,也算是立了大功一件。”徐平随意挥挥手,示意家丁将萧辰押下去。 萧辰苦笑,没想到徐平真的对自己下了毒手。 他奶奶的,好不容易穿越了一回,却死在了这个卑鄙小人的手里。 唉,早知如此,还真的强了你女儿,或者和某个嫂子温存一番,也不枉来人间走了一遭。 就在家丁要拿住萧辰之时,一道黑影冲了进来,身穿飞鱼服,手持绣春刀,不过带着面罩,看不清人脸。 锦衣卫? 几名家丁急忙退后几步。 徐平怔怔看向了面罩人:“不知阁下是哪位,为何闯入鄙人府宅?” “徐大人不认识在下的标配吗?”面罩人拍拍衣服,举了举手里的绣春刀,发生金属般的声音。 “不知阁下到此,有何吩咐?”徐平虽然也是重臣,却并不敢跟锦衣卫为敌,锦衣卫背后的势力太大,他惹不起。 “萧辰是重要杀人犯,至今还在法外逍遥,我家主子听说他现在在徐府,所以特意命我前来带他归案。” 面罩人手里绣春刀呼呼旋转了几圈,只见寒光乍现,铺天盖地。 “不好意思,阁下既然自称是锦衣卫,请拿出文书或者拘捕令什么的,否则本官很难相信。” 徐平毕竟是淮北公,就算是锦衣卫指挥使沈瀚来此,也需要公事公办,不得徇私舞弊。 “不好意思,因为任务紧迫,所以未带任何东西,回头锦衣卫指挥使大人会向你解释的,还请许多人行一个方便。” 机械般的声音继续传出,甚至充满戏谑之意。 “呵呵,谁知你在哪里弄来了这一套行头,这一趟差事就不麻烦你了,本官会亲自将萧辰送到锦衣卫。” 徐平猜想这面罩人可能是冒牌货,干脆一口回绝。 徐家众家丁见徐平态度坚定,自然也是打起了精神要为主子效力:“喂,你没有听见吗,我家主子让你离开。” “识相点赶紧走,不要自讨苦吃。” “这里是淮北公府宅,岂容他人放肆?” 面罩人目光扫向了众家丁,声音寒凉:“不想死的赶紧滚开,本尊办案,任何人不得插手干涉。” “找死……” 一名家丁举起钢刀劈向了面罩人。 下一秒,血光四溅。 第三十五章 人去了哪里 徐平还以为是面罩人的头颅落地,谁知定睛一看,竟然是府中家丁。 其余家丁惊悚变色,惶惶恐恐不敢上前迎敌。 徐平心里这个气,大声呵斥:“老夫平日养着你们是干什么的,还不将此人拿下,不要让他逃脱。” 很明显,徐平的话托大了。 面罩人根本没想到要逃,目标却放在了萧辰身上。 可怜那几个家丁,原本也是练了几手三脚猫的功夫,又怎么是面罩人的对手。 一番打斗过后,面罩人安然无恙,而不少家丁却是缺胳膊少腿,发出阵阵哀嚎的声音。 徐平当初也是武科出身,对武功路子略有研究,面罩人耍的一套刀法,的确是绣春刀中最为精妙的刀法之一。 看来实在是难以抗拒,再继续下去只会徒增伤害。 “这会差官请你手下留情,既然你是前来办案,请将萧辰带走就行,不要再伤害本官家人。”徐平善于见风使舵,这也是他最大的优点。 “许多人,那你还看文书或者拘捕令吗?”面罩人冷笑。 “不必了,还请你回去禀告沈大人,徐某对他始终心怀敬意,日后同朝为官,定当互相关照才是。” 徐平诺诺答道,面对强大的对手,他不低头又能奈何? “那我就替沈大人谢谢你了,今日之事切莫向他人提起,此乃秘密办案,不得宣扬。”面罩人声音依然冰冷如铁。 徐平眼睁睁看着面罩人将萧辰带走,不敢再多一言,更别说强加阻拦。 待一切安静之后,徐平急忙命人将死伤者抬了下去,死者给抚恤金,活者则是请郎中救治,不敢松懈。 稍稍平静之后,徐平换了着装,打算去沈家拜会沈瀚,锦衣卫能够顺利拿住萧辰,还是因为徐家的配合。 所以他想去请功,顺便提提女儿和沈春的婚事。 只要婚事得成,放眼整个大夏,谁还敢藐视和轻看徐家。 走出大厅,徐平只带了两个贴身从人往院里走去,突然闻听得门外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徐家家丁急忙前去开门。 院门打开,院外竟然是黑压压一片人。 “你,你们是干什么的?”徐家家丁摊开双臂想要阻拦,谁知刚刚摊开双臂,便遇上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家丁向后飞去,好似飘落的树叶。 徐平看得真切,这外面的人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几步走上前,徐平一眼就看见了队伍前面的一人,正是定南王夫人庄玉,其余等人则是萧家家丁。 其中有萧家的儿媳程樱与江知月。 “嫂子,不知你带着家人前来,所为何事?”徐平装出一脸无辜,就好像之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淮北公,你还是称老身为定南王庄夫人为好,我担心这声嫂子从你嘴里说出来被玷污了。”庄玉冷声答着。 “老身前来,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想带犬子萧辰回去,还请徐大人让犬子出来,多谢了。” “庄夫人,你来得不巧了,就在不久前,七世子已经自行离开。”徐平微微一怔,转瞬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那他去了哪里?”程樱恶狠狠瞪了徐平一眼。 “三少夫人,你这话问得也太缺乏水准了,双脚长在七世子腿上,他去了哪里,老夫如何知道?” 徐平露出嘲讽之色,尤其是近几日的萧辰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谁又能控制他的自由。 程樱空有一身本领,与人辩论自是不如,江知月见状走了出来,冷笑讥讽:“许大人是想甩锅吗? 之前令嫒徐颖亲自到萧家跟老夫人求情,请七世子到徐家府上一叙,老夫人别无他求,只愿七世子平安回家。” “七世子本来就回去了啊!”徐平耸耸肩,仍然装作无辜。 “徐平,老身不想跟你说话,你让徐颖出来,老身亲自问她,她跟老身承诺过,一定要护辰儿周全的。” 庄玉瞟了徐平一眼,言语坚定。 “小女年幼,说话岂能作数,庄夫人还是请回,说不定七世子此刻已经回到了府上。”徐平继续狡辩道。 “徐平,你既然执意如此,也休怪老身无情。”庄玉声如冰铁。 “庄夫人,你又怎么一个无情法?”徐平呵呵一笑。 “程樱,你带着众家丁去徐府搜查,一定要找出辰儿。”庄玉不理会徐平,直接吩咐程樱。 程樱立刻站出,手里举着一把宝剑:“众家丁听令,跟着我到徐家府上四处搜查,一定要找到七少爷。” “休得无礼。”徐平指望将程樱等人拦住。 徐家的家丁匆匆赶来,列阵严阵以待。 程樱看向了徐家家丁,舞动手里宝剑:“都与我让开,我只是奉了老夫人之命,寻找七少爷,与尔等无关。” “上……” 一名徐家管家壮胆迎了上去。 幸亏是程樱手下留情,只挑断了管家的手筋,未伤此管家的性命。 徐家家丁无人再敢阻拦,徐平一阵狐假虎威之后,也让出了一条路,让萧家众家丁大摇大摆地进府搜查。 不出几盏茶的功夫,程樱从里面带出了几名受伤的徐家家丁。 原来都是之前被面罩人所伤的几名徐家家丁,被徐平安排在徐府后面治伤,疗养。 程樱带了一命家丁过来,送到了老夫人的面前:“这是萧家老夫人,你休得撒谎,否则小心你的狗命。” 家丁扑通跪下,战战兢兢。 徐平在一边冷声道:“记住,老夫人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不过你要牢记,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千万别说。” “徐平,你这是何意,是想封住家丁的嘴吗?”庄玉将脸色往下一沉。 “庄夫人你误会了,在下只是想叮嘱他跟你说实话。”徐平连声解释。 庄玉冷哼一声,看向了面前的家丁:“你是怎么受的伤,七世子现在去了哪里,赶快从实说来。” “小人,我,我……” 家丁原本想全盘托出,怎奈之前徐平有所恐吓。 “你按照事实说给庄夫人听就是了,不必有所隐瞒。”徐平意味深长叮嘱道。 “七世子是被,被锦衣卫带走了。”家丁长吁了一口气。 第三十六章 天不保萧 “是被哪个锦衣卫带走的?”庄玉急忙问了一声。 “小人确实不知道这个锦衣卫的身份,他身穿飞鱼服,手持绣春刀,厉害无比,我家主人为了护住七世子, 命小人等阻拦锦衣卫,结果当场牺牲一人,好几人身受重伤。”家丁秒懂徐平意思,于是开始编谎话。 “滚开。”庄玉岂能听不出家丁之话水分极多,便是大声呵斥一句。 家丁慌忙爬起来,灰溜溜离开,庄玉手拄拐杖走到徐平面前,冷声问道:“淮北公,你府上家丁所说可否属实?” “句句属实,绝无掺假。”徐平镇定而答。 “吾儿萧辰武功高强,区区一个锦衣卫哪里擒得住他,淮北公,你休要搪塞,你只说这人是谁,老身去向他要人便是。” 庄玉料到萧辰肯定是遭了暗算,否则也不会轻易遭人制伏。 “你这便是为难下官了,这位锦衣卫脸带面罩,我怎生知道他是谁?”徐平说的是事实,他的确不知道面罩人是谁。 “淮北公,老身之前只以为你是忘恩负义,现在看来你是恩将仇报,什么锦衣卫,全是你编出来的噱头, 萧府众家丁听令,今日徐府若是不将萧辰交出来,便将徐府闹一个底朝天。”庄玉勃然大怒,手里拐杖连连点地。 萧家众家丁闻令之后,全部拉开了架子,准备再次涌入萧府大闹天宫。 徐家家丁则是聚成几排,严阵以待。 “报,沈家沈春沈大人求见。”一名家丁急匆匆而来,神色惶恐。 “快快有请,快快有请。”徐平便好似来了救星一般,沈家在大夏势力滔天,本是神一般的存在。 果然不久,沈春从外面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他不过是沈放手下的一名副将,但因为沈家的势力,让他这个副将当得特别的风光。 沈春不仅仅来了,还带来了一大队人马,并不是前来打仗的,而是抬着礼品担子而来,昨晚他说过今天来下聘礼,果然没有食言。 看到院子里剑拔弩张的情形,沈春便所有随从将礼品担子放下,依次站立两排,而后走到了徐平和庄玉的面前。 沈春朝二人拱手施礼,微微一笑:“二位,你们这是干什么,怎么搞得像是大战在即的样子?” “沈将军,你来徐府又是所为何事?”庄玉知道沈春身份,喊他一声将军,着实是抬举了他。 “庄夫人,末将昨日收了徐家小姐的生辰八字,今日是来下聘礼的,一日后,我将迎娶徐家小姐过门,希望庄夫人能够赏光。” 沈春假意客套着,他在想一日后,萧家是否还能够存在。 “老身高攀不起,但凡事有一个先来后到,既然你是下聘礼而来,那请先等一等,让老身和淮北公了结了再说。” 庄玉压根就没有将沈春放在眼里,他充其量就是沈家的一条狗。 “庄夫人,人生在世,还有什么比生老病死,婚姻大事更重要的,还请你稍等,末将把礼单呈给岳丈大人, 之后你们有什么未解决的事情尽管解决,当然也能够做一个公证人,为你和淮北公辨辨是非。”沈春好似主人自信。 “你来做公证人,还不够格,滚到一边去,不要惹老身动怒。”庄玉身子忍不住颤抖了起来,一个跳梁小丑竟然敢指手画脚。 “庄夫人,末将有心敬让你,你不要得寸进尺。”沈春好歹也是一名将军,岂容他人辱骂。 庄玉手里的拐杖突然扬了起来,对着沈春扫了过去。 沈春胁下往后退去,情急之下从随从手里拿过来了一条扁担:“庄夫人,末将念在你岁数大不想跟你动手,你不要咄咄逼人。” 庄玉根本不听,举起拐杖来了一个泰山压顶。 沈春双手举起扁担想将拐杖磕飞出去,却听得咔嚓一声,沈春手里扁担断成了两截,两只手的虎口发麻,渗出了血丝。 “沈将军,老身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想当年老身连斩二十几员上将头颅且不费力,你又算得了什么?” 庄玉收回拐杖,往面前地下一戳去。 乖乖的,青石铺就的地面竟然当场碎裂,拐杖至少扎入了两寸有余。 众皆惊呆,原来老夫人武艺不输当年。 沈春讪讪退到一边,打算见机行事。 庄玉回身看向了徐平:“淮北公,我的辰儿到底被谁带走,你尽管直言,剩下的事情,有我来做。” “庄夫人,老朽真的不知道此人身份,但敢确定,此人肯定是锦衣卫。”徐平现在也是一脸懵逼。 “淮北公,你可不要血口喷人,今日锦衣卫并无任何行动,你又如何断定是锦衣卫带走了七世子。” 谁也没有想到,什么时候沈瀚竟然站在了沈春的后面,身穿便衣,并非公干而来。 “沈大人,下官绝无虚言,之前的确是锦衣卫在徐府带走了七世子,并且打死打伤了徐府好几人。” 徐平额头冒着汗水,战战兢兢解释。 “许多人,在下的确有缉拿萧辰之心,无奈皇上不许在下提前行动,只等两日后再见分晓,这两日, 在下绝不会加害七世子,想必之前在你府上伤人的锦衣卫是假冒的。”沈瀚心平气和,从容不迫。 “淮北王,你还有何话可说,今日不交出辰儿,老身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老夫人举起了手里拐杖。 江知月悄悄走到庄玉的身后,轻轻的扯了扯庄玉的衣服,庄玉转身,江知月伏在庄玉耳边,压低了声音。 “娘,辰儿他……” 在场之人,无人知道江知月跟庄玉说了些什么。 不过是寥寥数语,庄玉则是神色大变,仰天长叹道:“天意,全是天意,老天不保护萧家,老身又奈何?” “娘,你不要太难过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更应该坚强一些。”江知月喊着眼泪,小声劝慰。 “为娘如何不难过,辰儿还那么年轻。”庄玉抬头,突然张开了嘴,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 “娘。”程樱眼疾手快,急忙上前将将要倒下的庄玉扶住。 第三十七章 意外发现 庄玉双目紧闭,用手捂住胸口:“辰儿命该如此,真是痛煞老身,你传为娘的话下去,所有人等不要逗留,速速回府。” “娘,你一定要振作起来,辰儿不会有事的。”程樱含泪劝慰。 “三妹,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娘的身体欠安,不宜久留。”老夫人突然犯病,大局也只有江知月掌控。 萧家一众人,跟在江知月和程樱的后面,出了徐府匆匆而去。 徐平懵逼一般,这萧家老夫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好似一阵风。 沈春刚才无故受到羞辱,见到萧家人全部离去,立刻又是精神抖擞:“他奶奶的,若不是看着疯婆子年纪大,真的不会饶了她。” “沈将军消消气,何必跟一个行将就木的人生气,眼看就到了饭点,不如留下喝几杯?”徐平假意客套。 沈瀚却是大笑起来:“哈哈哈,徐大人,你只留沈将军,就不留在下喝酒吗?” “哪里,哪里,老朽日后还要仰仗沈大人,怎么会不留你,你若留下,也是老朽莫大的荣幸。”徐平满脸堆笑。 “徐大人,我家兄弟沈春年轻有为,现在虽然只是一个副将,将来一定会大放异彩,你大可放心将女儿嫁给他。” 沈瀚今日本就是来替徐家解围的,他手底下眼线众多,徐家此前所发生的一切他早就了如指掌。 “老朽女儿能够嫁到沈家,也是徐家造化,沈大人,我们还是入席,边喝边聊。”徐平一手拉着沈瀚,大步往里面走去。 至于沈春,毕竟是未来女婿,徐平身为长辈,自然不必太过谦卑。 酒席间,徐平欲言又止,直到酒过三巡之后,徐平才慢悠悠问道:“沈大人,庄夫人突然吐血离去,到底是何原因?” 沈瀚看看四周,仍有不少下人,并没有开口。 徐平命所有人等下去,这才再次开口:“沈大人,现在只剩下你我三人,你可以畅所欲言了。” “徐大人,之前在你府上带走萧辰的那人,你可知道他的身份否?”沈瀚眼中闪出几丝寒光。 “难道真的不是沈大人的手下吗?”徐平大惊失色。 “此人应该就是从锦衣卫逃出的江湖高手影子,可能是之前萧辰救了他一命,他在伤愈之后,便想报答萧辰。” 沈瀚用手指轻轻叩击桌面,发出了有节律的声音。 “这两个人若是到了一起,岂不是强强联手,杀伤力更大?”徐平惊得手里的酒杯连连直抖,酒水扑扑洒落。 “徐大人你多虑了,这个萧辰自作聪明,和影子一起去找什么暗道,却因为不小心困入地道, 这一刻已经被火药炸得尸骨无存,得以泥土石块掩埋,刚才庄夫人估计也是听到了这个消息,才口吐鲜血。” 沈瀚喝着酒,悠闲自在。 徐平举着酒杯,恍若梦中。 沈春站起来,恭恭敬敬为徐平敬酒:“岳父大人,萧辰已完,万事大吉,你应该高兴才是,小婿敬你一杯。” “对对对,是应该高兴。”徐平这才回过身来。 他的脑中却记起了萧辰所说的那话,萧家和楚家凋零之后,他徐家也不会有好光景过,忍不住是兔死狐悲。 时光倒退几个时辰,还未到晌午时候。 萧辰在徐平书房被徐平在茶里下毒,导致武功尽失,与常人无异。 就在徐平对萧辰威逼利诱之时,突然冒出一名蒙面锦衣卫将萧辰带走。 萧辰本已经失去了反抗之力,也只能随波逐流,听之任之,再者死在锦衣卫手里,总比死在徐平手里强。 后来蒙面人将他带到了那个熟悉的民房,萧辰看到了穆逢春,这才猜到了蒙面人的身份,原来他是影子。 穆逢春替萧辰解毒,在此之前穆逢春早有神医之称,医术自然了得。 无需多久,萧辰所中之毒便已祛除,影子从外面走进来,不苟言笑:“七世子,身体可大好了?” “今日若不是你,我恐怕已经遭了徐大人毒手,在下多谢你的救命之恩。”萧辰怔怔道,心有余悸。 “七世子,你太客气了,小人侥幸能够活着,也是你的恩情,小人只是在还你人情。”影子急忙拱手还礼。 “仁兄,你先坐下,快如在下说说昨晚所探到的消息。”萧辰仍然记挂着军粮之事,甚为着急。 “七世子,你的身体刚刚恢复,能够吃得消吗?”影子微微皱眉。 萧辰一跃而起,面带微笑:“区区小毒,怎能奈何得我,在下这就与你一同前去,寻找蛛丝马迹。” 半个时辰之后,萧辰和影子在一处漆黑的地道中摸索前进。 只因为地道中地形复杂,二人纵然有一身武功,却还是行进缓慢。 影子时时回头提醒:“七世子,注意脚下,这里面不仅仅地形复杂,还设下了许多机关,你一定要小心。” “你确定这是通往屯粮之处?”萧辰仍然有些怀疑。 “小人之前走过这条暗道,是奉了沈瀚之命去为沈啸天杀几名不听话的下人,现在想起来,其实是追悔莫及。” 影子苦笑回答着,他之前做了太多伤天害理之事,自他醒悟之后,常常觉得不配为人。 “你能够回头,也是莫大的造化,再者之前你也是受沈瀚制约,大概也是身不由己。”萧辰能够体谅影子的苦衷。 二人继续前行,突然发现了一丝亮光。 影子停住脚步,朝萧辰摆摆手。 二人藏在暗处,细听那边动静。 大约不久,亮光也是越来越显目,而后便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大家再努力一把,将通往城中的地道修整一番,主子要尽快将粮食运回,干了这一票,我们都可以收手不做,回家享福。” “大哥,是真的吗?” “我哄你干什么,以后你想怎么逛窑子,就怎么逛窑子,口袋里有银子,才是你最大的底气。” “大家抓紧干,争取两天时间将地道全部疏通。” 黑暗中,萧辰听得真真切切,估计再往前面就是储藏粮食的地方,并且地道还是通往城外…… 第三十八章 地道遇险 “汪汪汪……” 亮光处,突然传来犬吠之声。 紧接着便是有人发生警告:“大家注意,地道中可能进来异物或者陌生人,千万要小心,不能出任何差错。” “大哥,搜捕犬往那边去了,那边肯定有情况。” “去那边看看……” 萧辰和影子几乎被挤在了一起,却不料犬吠声越来越近,影子压低声音问道:“七世子,现在该怎么办,我们很快就会被发现。” “往后退肯定不行,只能往前冲了,我仔细听过了,对方人不过七八人,估计是打头阵的,不如将他们。” 萧辰深知毫无退路,只得咬牙前行,这是找到遗失粮食唯一的途径。 “小人造孽太多,实在是不想再杀人了。”影子迟疑不决。 “杀人要分好人与坏人,若是罪无可恕之人,杀之也是为民除害。”萧辰下意识握紧了拳头,发出咯咯咯的响声。 “明白。”影子应了一声。 之前杀人,是助纣为虐,而现在杀人是替天行道。 二人同时从暗处站出,影子取出了绣春刀一马当先。 萧辰不甘示弱,紧随其后。 地道中光线越来越亮,灯光中两只恶犬狂吠着朝萧辰二人疾冲过来。 影子将绣春刀顺着胳膊一横,刺向了扑来的一只恶犬,只见血液飞溅,恶犬飞出了数步,摔在地上发出哀嚎。 另外一只恶犬也是张牙舞爪,却不料萧辰一脚踢了过去,恶犬在地道中连连翻了几个跟头,倒地毙命。 二人刚刚收拾了恶犬,迎面冲来了七八个人,手持短刀,来势汹汹。 萧辰和影子并肩向前,在七八人中间眨眼即过,再看这其八个人,全部倒地,鲜血横流,已然是奄奄一息。 萧辰回头看看这几人,轻声叹气道:“看来沈家爪牙太多,你我仍需要小心才是,也不知道前面还有没有埋伏?” “七世子,事已至此,你我已经没有退路,就算前面有刀山火海,也要闯他一闯。”影子擦去脸上血迹,淡淡回答。 萧辰和影子继续前行,此刻手里反而多了火把,比之前顺利许多。 只是他们没料到,在地道的另外一边,也有一条地道,那条地道几乎与此地道平行,每给几丈之外,都会留有小孔互通空气。 萧辰和影子杀人,早被另外一批人看到。 其中带队的头儿是一个绝顶聪明之人,他知道着萧辰和影子的身份后,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且不说萧辰武功如何,仅仅一个影子就让他们胆寒。 尤其是影子的寒冰掌,世上几乎无人可破。 “老大,再不加以阻止,这二人就会找到藏粮之地,到时候主子完了,我们也会跟着玩完。”一名伙计小声提醒。 “慌什么,暂且不去招惹这二人,等他们走到真正陷阱之后,我们在封住地道引爆好药,届时这二人将尸骨无存, 主子已经说了,目前萧辰是最大的敌人,若是将萧辰除了,则是平安大吉。”这带队的头儿,也是心思缜密之人。 萧辰和影子一直往前走着,影子目光始终注意着前方。 萧辰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放弃任何一个细节,他手里的火把在靠近墙壁之时,火焰竟然会被什么所牵引。 再仔细看去,那是一个小洞,洞里塞着细竹筒,若是看得不认真,很有可能会被忽略。 也正是因为这些小洞,使得萧辰提高了警惕,甚至隐隐约约听到了小洞里传来说话的声意。 萧辰将耳朵贴在小洞口边上,只听到了一些断断续续的话语,但敢肯定的是,另外一边绝对有人,并且还在跟他同步前行。 萧辰几步赶上影子,用手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一处小洞口,声音压得极低:“很有可能我们走错了地道,另外一边还有人。” “只是现在不能回头,只能前行了。”影子不过是凭着记忆摸索前行,再者人在地下,能够分清方向已然很是了得。 “我们二人可能进入了另外一个陷阱,你千万要小心。”萧辰摸出了护身的匕首,神情凝重。 “都已经死过一回的人了,再死一次又有何妨,只是七世子你还那么年轻,若是死在这里,实在可惜。” 影子并不怕死,却怕拖累了萧辰。 萧辰心里好笑,好像自己没有死过一回似的。 “走吧,我出发前便算过卦,今日你我肯定是吉人天相。”萧辰哪里算过卦,他不过是想跟影子打气而已。 渐渐地,脚下的路平坦了许多。 而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竟然是一堵墙,说白了就是断头路。 另外一面,居然有一个大铁门,也不知铁门后面通往何处。 二人稍稍犹豫片刻,身后几丈后竟然想起轰隆隆的声音,再回头时,只见身后去路被石块堵死,仅仅余下了一个空间栖身。 萧辰前身原是特种兵,嗅觉很灵。 他能够闻到硝石与硫磺的味道,换言之,这个空间里埋着大量的火药,一旦引爆,他和影子将会葬身此去。 萧辰盘膝坐下,这一刻唯有保持冷静,才能出脱身之计。 “影兄,你也坐下吧,只可惜没有带上酒,若不然你我在这里痛饮一番,也是很不错的。”萧辰故作镇定道。 影子坐下来,叹气道:“都怪小人没有打探清楚,就让你和小人一同前来,早知如此,真不该……” “影兄此话千万不要再说,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妄下判断,你没有看到那道铁门吗,或者就能让你我逃出升天。” 萧辰的目光一直在铁门之上,既然是门,就要打开门的法子。 “小人刚才试过了,坚如磐石一般。”影子只是摇头。 “铁门固然坚如磐石,但两边固定铁门的石柱却是脆弱许多,你我从石柱开始,只要铁门松动,就有逃生的机会。” 萧辰站了起来,走向了铁门。 用手拍拍铁门,果然结实无比。 而他的匕首,却刺向了固定铁门的一根石柱的旁边,石柱也很坚固,但石柱旁边是岩土,并不是坚不可摧。 第三十九章 逃出生天 随着岩土不停的脱落,很快石柱旁边被凿出了一条竖着的缝隙。 影子见状,也拿起了绣春刀去凿另外一边石柱边上的岩土,绣春刀比匕首宽大,凿出的效果更为明显。 渐渐的,能够感觉到石柱的微微颤抖,原来随着岩土的松动,两根石柱承载着大铁门,已经是不堪重负。 萧辰和影子互看了一样,双双用力往外拉动石柱。 二人均是力大无比,此时二人更是用出了洪荒之力,只见石柱带动铁门晃动着,头顶渣土纷纷直落。 预备,一,二,三…… 二个人一起大喊一声,生生将石柱连带铁门拉到在地,紧接着便是轰隆隆一声巨响,天崩地裂一般。 铁门倒下,里面出现坚固的石屋。 石屋有六七个人,两个人躺在地上,身上捆着绳子,另外几个人手里举着钢刀,像是要杀掉地上的两个人。 这些人中,萧辰认识一人,就是被捆住躺在地上中的一个。 可巧不巧,竟然是之前他在城中胡同中碰巧救治的宋大成,一个在沈记粮行当长工的伙计。 另外几人皆是陌生,包括那个和宋大成躺在一起的男子。 举刀的五个人正在气头上,突然看到铁门倒下,从灰尘中走出两名男子,忍不住更是火上浇油。 一人举起刀往前走了几步,大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在这里?” “他们肯定是萧辰和影子,若不然老大那边也不会让我们赶快撤离,随时准备引爆。”另外一人贼眉鼠眼,冷冷笑着。 “你们又是什么人,为何要捆住他们两个人?”萧辰看着这五个人,从心底感到厌恶。 “他,宋大成,居然偷偷地想找什么军粮的线索,被我们发现了,这样重大的秘密,怎么可以传出去, 我们老大说了,凡事知道军粮的事情的人,都会被杀死,因为死人才不会传话。”其中一人沉声回答。 “你的意思是想杀死他们两个人了?”萧辰指着宋大成继续问道,面无表情。 “不仅仅是他们两个人,还包括你们两个人,没想到七世子和影子前来陪葬,也是他们的幸运。”那人自信无比。 “影兄,看你的了,我负责救人。”萧辰淡淡道,直接蹲了下去。 影子手里的绣春刀挥动了起来,电光火石间,五个手举钢刀的人全部倒在了地上,不死也是重伤。 萧辰为宋大成二人松了绑,将二人拉了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大成一脸惭愧:“小人那日有幸被你所救,听说你在调查沈记粮行,所以想打一个头阵,毕竟我在粮行当过伙计, 谁知粮行掌柜早已经在怀疑我,在我们二人进入地道后,快要走到尽头时,却派人将我二人抓住。”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萧辰闪过一丝忧虑。 “你被沈家人严密监视着,我根本无法靠近你,所以才打算冒一次险,我只想你能够成功,为我的春燕妹子报仇。” 宋大成,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这一刻也是泪流满面。 “他们将你们两个捆住,接下来打算如何做?”萧辰苦涩一笑。 “我听他们说,地道中有进来了不速之客,他们打算将我俩留在地道中,之后发出信号,让另外一边引爆火药。” 另外一名男子是宋大成的堂弟宋二成,谈及此处也是悲愤不已。 “宋大哥,你可知道地道的出口,回头路已经被堵死了,我们现在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坚持不了多久。” 萧辰很庆幸在这里能够遇见宋大成,否则他和影子真会稀里糊涂死在地下。 “我知道出口在哪里,并且在那里还能够发出信号。”宋二成胆大心细,一路行来,则是处处留心观察。 “既然如此,就将这五个人的尸体留在地道,我们从出口出去,发出信号让外面的人引爆火药, 如此一来,他们则会以为我们被埋在了地下,因此就不会再去提防我们还能够查下去。”萧辰则是心里一喜。 “七世子,那你们跟我来,这边的出口非常隐秘,若不是我留下了记号,恐怕也很难发现。”宋二成略显出几丝得意。 宋二成在前面带路,一行四人在并不宽敞的地道里摸索前进。 时不时,他们的眼前会出现一些岔路口,看似毫无异样的洞口,里面却大有玄机。 宋二成扔入了一块石头在一块洞口里面,随之轰隆隆石头滚动的声音,声音停下之后,洞口突然塌方。 萧辰摸着自己的额头,竟然是汗水盈盈。 若是一不小心误入那些设有机关的洞中,便全无生还几率。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宋二成提醒大家要注意了,可能前面就是出口,在出口处有一个木箱子,里面装着几株烟花。 烟花就是宋二成所说的信号,宋二成拿出一株烟花,点燃火折子,准备朝洞口外举着点燃。 “不行,里面有太多火药,我们在这里有可能也被殃及到,还是走远一点为妙。”萧辰来自现代,深知火药的威力。 四人从洞中出来,才发现出口是城外一处山谷。 几人分别找到掩体,宋二成点燃了烟花,随着头顶烟花散开,便听到了有人发出高呼的声音。 “点燃引线……” 轰隆隆的声音从地下传出,沉闷而刺耳。 萧辰只感觉脚下的地在往下沉,刚才洞口处以外的十几丈距离的土地,也全部翻个,变得面目全非。 宋二成吓得脸色苍白,若不是萧辰提醒,只怕现在四个人都已经是粉身碎骨,成为了孤魂野鬼。 渐渐地,爆炸的声音全部消失,几个人耳中仍然好像在轰鸣着。 不远处走来了二十几人,全部是沈家的打手,只见其中一人提着一只酒壶,往地上倒酒。 “各位兄弟,主子为了除掉萧辰和影子,不得不让你们做陪葬,以后你们的爹娘就是我的爹娘,我会好好孝顺他们。” 那人言罢后,带着众人匆匆往山谷而去。 “假惺惺,一群杀人恶魔。”宋大成轻声骂道。 “宋大哥,烦你回去一趟,向萧府禀明我的情况,我要与影兄还要继续查下去。”萧辰满脸严肃。 第四十章 沈瀚来访 “七世子,还是让我留下来跟你带路吧!”宋大成极为诚恳。 “你们兄弟二人均无武功,跟我在一起反而会影响我的发挥,更容易被人发觉,,我料到这一刻, 萧家已经去了徐府要人,你赶紧去找萧家的管家,跟他如此这般的说一遍。”萧辰显得极为谨慎。 随后缓了一口气,轻声叮嘱道:“记住,一定要以假乱真,蒙蔽住所有人的眼睛,这样我才不会引起沈家的怀疑。” “七世子,那你一定要小心。”宋大成哽咽道。 萧辰拿出几锭银子递给宋大成:“你用银子在附近买两匹马,尽量将回城的时间缩得更短,千万也不要被沈家认出你。”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宋大成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泪流满面。 “男子汉,大丈夫别哭哭啼啼的,赶紧回去,我还要跟影兄继续查下去。”萧辰面沉似水,冷若冰霜。 京城,萧府。 整座府宅好似阴云笼罩着,老夫人庄玉最新得到消息,萧辰和影子二人在一处地道中遭遇火药爆炸,尸骨无存。 关键是,庄玉不敢将消息传播出去,否则萧家更会成为被他人嘲笑和打压的对象。 萧家下人小心翼翼,人人自危。 庄玉的几个儿媳均是面带愁容,泪水汪汪。 江知月吩咐所有下人跟往常一样,干活时不许交头接耳,不得无故偷懒,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可是萧府气氛太过沉闷,那些下人也是压抑无比。 庄玉以身体不适为由,早早地回房休息。 几个儿媳跟了进来,喝退了所有下人,将几道门关好,然后全部走到了庄玉的床前,居然展开了笑容。 “娘,这样真的能够瞒得住众人的眼睛吗?”四儿媳墨兰性格沉稳,不怎么爱说话,但内心如火奔放。 “是啊,还有就是之前前来禀报的那个人的话可信吗?”五儿媳上官澜生性活泼,性子直爽,毫无遮拦。 庄玉笑着坐了起来,掏出了一块玉:“起初老身也是不大相信的,不过看到这块玉,便确定辰儿无虞。” 江知月却是皱起了眉头:“娘,万一辰儿遇险之后,再被人拿了他的玉前来萧家糊弄你老人家呢?” 其他几个儿媳闻言,顿时又是愁云密布。 江知月问的不错,仅仅凭一块玉,不足以证明萧辰现在的状况如何。 “呵呵,还在知月心思缜密,辰儿不仅仅让人送回了一块玉,还顺带回了一封血书,血书上大略讲述了事情经过, 这一切老身并不在意,老身在意的是辰儿现在安全的活着。”庄玉掏出了一块白色的绸缎,上面密密麻麻写满血字。 血字简明扼要,让老夫人和几位嫂嫂不要担心,尽量制造出毫不知情的景象,用以麻痹锦衣卫和与萧家作对之人。 江知月小心翼翼将血书放好,轻声道:“娘,辰儿既然安全,我们不如跟往常一样,若是过于压抑,反而遭人怀疑。” “萧家一应事务,那便交给你了,娘也老了,也该歇歇了。”庄玉眯着眼睛,挤出了久违的笑容。 “娘,你哪里就老了,还年轻着呢!”江知月强作笑颜,虽然知道萧辰还活着,但却不知道萧辰那边进展如何。 咚咚咚……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十分急促。 江知月急忙让五妹上官澜去开门,直到打开了两道门,管家从外面急匆匆进来:“老夫人,锦衣卫指挥使沈瀚沈大人求见。” 三儿媳程樱闻言,猛地拨出了钢刀:“好一个沈瀚,有完没完,我这就去将她的脑袋砍下来……” “老三休要冲动,沈瀚是有礼而来,萧家也不能失了礼数,赶紧将宝剑收起来。”庄玉赶紧下床,面色冷峻。 “管家,你带沈大人去大厅喝茶,就说老身即可就到,让他稍等片刻。” 管家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欲言又止,神色惶恐。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庄玉脸色更是暗沉。 “几位少夫人的令尊也随沈大人一同前来,也不知道所为何事,小人因此甚为着急。”管家小声答道。 “我爹……” “我爹……” “难道我爹也来了?” 几位儿媳均是低头,喃喃自语。 “不管是谁来了,让他们都到大厅候着。”庄玉心尖一紧,今日情形不同往常,随时要倍加小心。 庄玉着装完毕,江知月亲自为她梳头:“娘,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历经风雨,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 庄玉感觉心口在流血,老年连丧六子,包括他的接发丈夫。 “老大,娘能够撑住,为娘倒是担心你们姐妹几人撑不住,届时萧家真的就散了。” “娘,萧家不会散的,你放心好了,我们姐妹几人还要留下来为萧家开枝散叶呢!”江知月斩钉截铁答道。 大厅里,此刻萧家管家领着一种家丁为沈瀚等来客上茶。 管家一直是满脸谦卑,笑容可掬:“各位大人,老夫人身体欠安,不过马上会到,还请多多谅解。” “萧管家,你家少主人萧辰呢,怎么不见他的踪影?”沈瀚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总之盐往别人伤口上撒。 “我家少爷被老夫人安排出去走亲访友了,不日就会回来,至于去了哪里,在下并不是很清楚。” 管家不卑不亢答着,好歹他也是见过世面之人。 “哈哈哈,萧家庄夫人还真是好闲情逸致,不知道七世子现在在奉旨办案吗,眼见时间不足两天, 莫不是七世子毫无头绪,担心破不了案,然后逃之夭夭而去?”沈瀚哈哈大笑,在他看来,没有人谁比他更清楚萧辰的下落。 “这……” 管家被沈瀚问住,他的确不知道萧辰现在在何处。 “沈大人,你此话说得太过了吧,萧家人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不会当逃兵,若不然,萧家又怎么可能满门殉国。” 庄玉怒气冲冲从外面进来,拐杖戳在地面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程樱等人看到大厅里的其他几个人,突然却是大惊失色…… 第四十一章 带她们回去 这几人之中,有三人分别是程樱,墨兰和上官澜的爹爹,三个人都是面沉似水,正襟危坐。 程樱性格如同男儿,行事不拘小节,但在爹爹的面前必须是规规矩矩,不敢放肆。 另外一边,沈瀚遭到了庄玉的一顿抢白,微微一愣,很快便镇定自若:“在下言语过于唐突,还望庄夫人恕罪。” “沈大人,不知道你今日前来,有何贵干呢?”庄玉径直走进大厅,下人赶紧为她准备好椅子,且是大厅的上首。 “北疆匈奴闹腾得厉害,皇上为此夜不能寐,继而想到了之前定南王兵败北疆之事,更是痛心疾首。” 沈瀚突然提出了皇上,甚至想将北疆兵败的责任全部强加在萧家头上。 “沈大人,你在京城过着衣食无忧,旱涝保收的日子,你怎知边疆疾苦,若不是发生军粮遗失之事,萧家军何故会全军覆没?” 庄玉火冒三丈,恨不得举起拐杖直接将沈瀚轰出去。 “军粮遗失之案,基本上已经真相大白,是楚家蓄谋已久勾结匈奴,满朝文武谁不知道,难道庄夫人还蒙在鼓里吗?” 沈瀚言词确凿,目光竟然投到了楚昔瑶的身上。 “你胡说,我楚家一心忠于皇上,没有二心,军粮遗失,肯定是另有他人所为。”楚昔瑶泪流满面。 “罪臣之女,竟然还敢在此妖言惑众?”沈瀚一声冷斥。 楚昔瑶吓得一个哆嗦,上一次若不是萧辰站出保护,只怕已经被沈望带走。 “沈大人,你来萧家,那便是针对老身的,其他等人你若有任何伤害,老身就算拼了老命,也不会让你得逞。” 庄玉将楚昔瑶拉到自己的椅子旁边,义正词严喝道。 “庄夫人,你别忘了,皇上下旨让七世子调查军粮遗失之案,眼见时间快到了,请问七世子现在人在哪里呢?” 沈瀚心知肚明,却不点破,现在萧辰在地道里被炸得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吾儿有事出门,估计两日内一定会返回,沈大人若想找他,请两日后再来。”庄玉毫不客气,直接谢客。 “关键是,皇上定下的破案时间还不足两日,庄夫人是想存心护短吗?”沈瀚明知萧家交不出萧辰,但仍然咄咄逼人。 “两日内萧辰若不能回来,老身会带着萧家所有下人去向皇上请罪,就不用烦你操心了。”庄玉冷言回击,不甘示弱。 “罢,罢,罢,五日时间都过去了,再等两日又有何妨,程大人,墨大人,上官大人,现在该你们出面了。” 沈瀚连连叹了几口气,旋即将目光投向了另外三人身上。 这三人皆是朝中大臣,不喜拉帮结派,搬弄是非,所以一直也是不温不火,并未受到皇上器重。 程世荣是京城禁军总教头,有着一身过硬的本领,其女儿程樱也是因为言传身教,修得一身好功夫。 墨兰之父名叫墨承规,翰林院大学士,才学过人。 不过墨承规也是人如其名,行事太过小心翼翼,墨守成规,以至于在朝中一直默默无闻,毫无起色。 余下一位名叫上官惊天,是上官澜的爹爹,世袭平阳侯,虽然是每日上朝,退朝,却很少参与朝政。 三人听到沈瀚之言,纷纷站了起来,走到了庄玉跟前,跟庄玉施礼。 “庄夫人,近来萧府祸不单行,乃是多事之秋,我等想将小女接回去,以免老夫人看到她们, 会想起定南王和几位殉国的世子,再者小女年纪尚轻,在萧家长久待下去也不好,所以恳求老夫人应允。” 程世荣率先开口,甚为激动。 “下官墨承规也有此意。” “下官上官惊天也有此意。” 墨承规和上官惊天站在老夫人的面前,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 庄玉指尖微微颤抖,仍然是强作镇定:“儿女都长大成人,该她们自己做主了,老身还想问问她们的意见。” 在决定几位儿媳去留的问题上,庄玉始终处于被动。 毕竟是她们的父母辛辛苦苦将她们养大,毕竟她们的夫婿皆战死沙场,最最遗憾的是,她们并没有与夫婿举办婚礼。 “程樱,为父打算将你带回程家,你去收拾一番,一会而跟为父一起回去。”程世荣是禁军教头,行事向来果断。 “爹,女儿还不能回去。”程樱扑通跪在了地上。 “为何不能回去?”程世荣不由得一震。 “女儿已经是七世子的人了,并且老夫人已经为我们二人举办了婚礼。”程樱当着众人的面,毫不避讳。 “你,你……” 程世荣抽出宝剑,挥向了程樱。 庄玉手里拐杖抬起,接住了一剑:“程大人,程樱已经是老身儿媳,便是我萧家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性命岂容你糟践。” 程世荣手臂一麻,他万万没有想到,庄玉身手如此了得,若是真的动起手来,他未必能够讨得了便宜。 “庄夫人,小女原本是许配给三世子的,现在三世子已经殉国,你难道要留下小女殉葬不成?” “程大人你言重了,程樱与小儿萧辰情投意合,早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今日谁若是为难于她,老身绝不答应。” 庄玉拐杖用力往地上一戳,地面立刻出现一个窟窿。 程世荣满脸羞愧,退到了一边。 墨承规和上官惊天二人走上前,分别跟庄玉施礼:“庄夫人,既然程樱愿意留下,那我二人应该将小女带回了。” “爹,女儿不愿意回去。” “女儿也不愿意回去。” 墨兰和上官澜二人扑通通跪下,泣泪哀求。 “傻女儿,你们还蒙在鼓里,七世子其实在几个时辰前早已经葬身地道,你们留下萧家,甘愿一辈子守寡吗?” “跟爹爹回去,就算你们不出嫁,爹爹也能够养活你。” 墨承规和上官惊天二人捶胸顿足,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含辛茹苦会养出这样执迷不悟的女儿。 庄玉心知肚明,却假装悲痛:“二位大人不必说了,老身早已经知道吾儿之事,你带他们回去吧!” 第四十二章 莫非他是 墨兰和上官澜闻听老夫人之言,均是悲痛站起,相互对望一眼后,各自拔出了一把短刀,抹向了脖子。 “娘,既然辰儿已去,萧家无我二人立足之地,那我二人只有跟辰儿去了,我们来世再见。” 墨承规和上官惊天吓得汗流浃背,险些跪在地上:“你们这又是干什么,不愿意回去就不回去,何苦作贱自己性命呢?” “女儿二人生是萧家人,死是萧家鬼,就算终生守寡,也要在萧家扎根。”墨兰和上官澜二人异口同声答道。 “来人,送客。”庄玉神情激动,愤然站起。 “萧家虽然男丁不旺,但女眷个个都是巾帼英雄,谁若是想欺凌萧家,老身定会和他一较到底。” 沈瀚原本是想来看萧家笑话,见到庄玉如此镇定自若,不由得也打了退堂鼓。 好歹离皇上规定的时间不足两天,届时萧家七世子不能破案,终将会连累萧家,楚家,乃至几位少夫人的娘家。 “庄夫人,下官这就离开,七世子到底在哪里并不是下官关心的事情,下官现在最关心的是两日后,萧家如何向皇上交差。” 沈瀚临走时,依然撂下了狠话,不过就是时间早晚而已,萧家终究会彻底崩塌。 程世荣,墨承规和上官惊天屁颠屁颠跟着沈瀚出了萧府,几步追上了沈瀚,程世荣满脸惭愧道。 “沈大人,你也看到了,小女跟中了毒一样,老朽的话基本不听,老朽现在也是束手无策了。” “程大人,只要你们三个人立场坚定,就算是萧家灭门,下官也会竭力保护三位的令嫒,只是目前下官琐事极多……” 沈瀚话中有话,他有心要拉拢这三人站到沈家这一边来。 “下官等明白,明日后沈家有两桩大喜事,下官等一定会前去祝贺,往后还需要沈大人在侧妃和尚书沈大人二人多美言几句。” 三人见沈瀚如此回答,这才将悬起来的心放了回去。 京城外往西北去几十里,是连绵不绝的青山。 也正是这些连绵不绝的青山,将寒冬刮来的西北风挡在了山的另外一边,继而让京城成了大夏的风水宝地。 这里进可攻,退可守,就算大夏剩下一座城池,景帝赵安依旧可以稳坐皇宫,享受他的锦衣玉食,荣华富贵。 萧辰和影子二人躲过地道中的一劫,尾随着十几人往大山深处而去。 谁会想到,沈家花费了几十年的时间,在地上挖出了延绵几十里的地道,地道的一头通往城内,一头连通山谷。 萧辰和影子二人皆改装了一下,穿的是沈家打手的衣服。 越往山里面走,各处戒备便越是森严,几乎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萧辰一直眉头紧锁,沈家如此警惕,若想打入内部绝非很简单的事情。 影子凡事都听萧辰的,并无多少主张。 “七世子,我们好像已经进入到最里面了,发现猫腻,也是迟早之事,你怎么反而是忧心忡忡呢?” 影子有些奇怪,那么多的凶险都经历过来了,萧辰这是在玩深沉吗? “影兄,我不仅仅担心粮食,更担心的还是那两千多名押送粮食的官兵,他们都是忠于萧家的仁人志士, 如果军粮案真是沈家所为,我担心沈家不会饶得了他们。”萧辰考虑得更深远,此次若是找到了军粮,沈家很有可能气急败坏,破釜沉舟。 说不定将粮食全部烧掉,借以毁灭证据,然后将二千多名军卒全部杀害,最终只是死无对证。 “七世子,小人想不到那么多,小人现在只有一个信念,杀一个坏人保本,杀两个坏人就赚了一个。” 影子憨厚地笑了笑,在他刚强的外面下,其实也藏着一颗很柔软的心。 “你我分头行动,你去寻找军粮,我去找那些军卒,我就不信了,两千多人,怎么就会凭空消失?” 权衡利弊,萧辰始终觉得人比粮食更重要,他更想先找到失踪的运粮官兵。 “七世子,那你要小心行事,沈家不乏高手,不可轻敌。”影子吃过苦头,因此更加小心翼翼。 “影兄同样也不能掉以轻心哦!”萧辰会心一笑,随后转身而去。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山谷里随之腾起了一层薄雾,这样一来,反而更加有利于萧辰的行动。 在一处山谷的入口处,有两队人马互相巡逻,未留任何死角。 便在这个时候,有两个人从山谷外走来,衣着打扮与里面的人并不一样,萧辰的嗅觉极为灵敏,闻到了浓郁的草药味道。 这种味道便是从这二人身上传出来的,由此萧辰可以判断,这二人应该是郎中,此次进入山谷是为谁治病。 守住谷口的几人上前,依照惯例对二人进行检查,这才将二人放入了山谷。 萧辰进入山谷,自然是不会费力,不过他始终跟随着两个郎中,看看他们到底是去为谁治病。 仅凭那些草药的味道,萧辰便可以判断里面的人很有可能染上了痢疾,这是一种相当严重的传染病,一旦没有遏制,后果不堪设想。 古代的医疗水平有限,也是疾病难以治愈的重要原因。 两位郎中进入山谷,便不再有人前来盘查他们,这二人战战兢兢,迟疑不决,好像不是去治病,而是去上坟。 “师父,徒儿真的不想再来了,治不好得死,治好了可能也难逃一死。”其中一人小声嘟囔,应该就是徒弟。 “休得胡说,想活命就得老实听话,你没有看出来,现在皇上也是任由沈家摆布,我等平民百姓,奈何得了?” 另外一个郎中是一名长者,压低了声音,恶狠狠瞪了徒弟一眼。 “师父,那些人的命本来就很难治,尤其是那个姓楚的大人,本来就身受重伤,现在有染上其他病, 万一你我也被传染了,只怕沈家一样不会放过我们的。”徒弟苦着声音,显得悲观至极。 姓楚的大人? 萧辰听得心里一惊,莫非这个楚大人是…… 第四十三章 行军郎中 “现在考虑的不是沈家是否能够放过我们的问题,而是先保住性命再说。”年长之人叹气答道,他们已经是别无选择。 萧辰悄悄跟在他们的身后,渐渐地却发现巡逻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干脆不见踪迹。 在前面师徒二人断断续续的交谈中,萧辰也基本了解了一些,原来这里面住了许多有传染病的患者,他们怕被传染,所以不敢靠近。 而这些患者又是什么人,却成为了萧辰心中最大的疑点。 天色越来越暗,四周雾气也是越来越浓。 萧辰在师徒二人即将进入一处山洞时,紧赶几步追了上去:“二位请留步,在下有话想请教二位。” 师徒二人吓了一个踉跄,这人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好半天才稳定好情绪,年长之人转身看着萧辰:“请问阁下有何吩咐,老朽遵命就是,千万不要伤害老朽与徒儿。” 萧辰好生意外,此郎中不问姓氏名讳,却只问有何贵干:“老先生误会了,在下也是来救人的……” 年轻之人明显没有见过多少世面,见萧辰神出鬼没,不免害怕,张嘴便喊:“来……” 我去,这一嗓子下去,不是要招来“豺狼”? 萧辰一个跳跃,到了年轻人的面前,伸手一拉,将他拽到跟前,紧接着用力捂住他的嘴:“别喊,我没有恶意。” 年长之人怔怔看着萧辰,结结巴巴问:“阁,阁下,到,到底是什么人?” “在下萧辰,萧家七世子,只因为萧家遭奸人陷害,导致萧府凋零,在下便是想查清真相,肃清寰宇。” 不隐瞒了,这本来就是萧辰的傲娇之处,走到哪里都是七世子的身份。 年长者闻言,扑通一声跪下:“原来,原来你就是七世子,老朽张度恒,原是萧家军一行军郎中。” 萧辰听得一惊,急忙松开怀里年轻人,伸手将年长者搀扶起来:“先生你,你就是在下爹爹帐下的军医?” “七世子,还是换一个地方说话,万一被人遇见,又可能是灭顶之灾。”张度恒又惊又喜,他没想到会在此遇到故主之子。 三人寻了一处隐秘树林坐下,张度恒这才轻声道:“老朽年迈,定南王体恤老朽,让老朽随了楚行楚大人与运粮队伍一同前行, 谁知刚刚离开京城不久,途径一片山林,大家兴高采烈地吃完晚饭,打算连夜疾行通过山林,却不料所有人都倒在了地上。” “难道是有人下毒?”萧辰插了一句。 “正是有人下毒,这些人好像对二千多运粮军卒并不感兴趣,他们感兴趣的是军粮,众人眼睁睁看着军粮被劫走, 楚行楚大人奋力挣扎起来,想去阻止军粮被劫走,结果换来了一顿毒打,顷刻间便是遍体鳞伤。” 张度恒心有余悸,每每想起此事,他就会做噩梦,寝食难安。 “这些劫走军粮的人,你可知道来历?”萧辰急切问道。 “后来老朽也知道了一些,这些人都是沈家人,他们与官兵勾结,私吞军粮,中饱私囊,全然不顾他人死活。” 张度恒现出悲愤之色,仰天长叹。 “张先生,那你知道军粮藏于何处?”萧辰浑身颤抖,沈家还真是胆大妄为,想试图窃取大夏江山不成? “这个老朽真不知道,不过有人知道,只可惜此人性命朝不保夕,他若能够活着就好了。”张度恒感到惋惜。 “张先生所说之人,应该就是楚行楚大人了?”萧辰虽然只是盲猜,但一猜肯定是一个准。 “沈家家丁毫无人性,对楚大人进行了惨无人寰的折磨,甚至割下了他身上的肉和双耳剁成馅包包子吃, 但凡是跟沈家作对的人,都会有幸吃到这样的包子,老朽深感定南王之恩,才忍辱负重的活着,希望有一天……” 张度恒老泪纵横,只能哀叹世道不公。 “张先生,还请你带在下去见过楚大人,实不相瞒,楚大人侄女是在下二嫂。”萧辰抓住了张度恒的手,仿佛看到了一道曙光。 萧辰听穆逢春说过,曾有人逼他吃一种肉馅包子,想必那包子就是? “七世子,你此去又有什么意义,楚大人浑身溃烂,染上了严重的痢疾,周围散发着一股恶臭,只怕……” 张度恒连连摇头,眼里闪着泪花。 “老朽极力想挽救他的性命,怎知他天命如此,老朽无回天之力,就算是穆神医来此,也恐难救治。” “你还是带在下去看看楚大人,在下偶得高人指点,颇懂些医术,不妨让在下试试,兴许能够治好楚大人呢?” 萧辰很是中肯,未将自己吹得天花乱坠。 “只是七世子此去,若是被他人认出来,岂不是引火烧身?”张度恒知道萧辰是萧家唯一血脉,并不想他去冒险。 “张先生多虑了,你难道不知道治疗传染病患者都需要用几层布捂住口与鼻,届时你只说我是你的徒弟就行。” 萧辰一行想见到楚行,即便冒险也在所不辞。 “好吧,七世子执意如此,老朽也会舍命陪君子,楚家满门忠良,遭人陷害,老朽也是痛心不已。” 张度恒咬咬牙,站了起来。 “七世子请随我来,楚大人与其他等人不在一处,他是重点监视对象。” 三人拿出黑布,将脸蒙上继续前行,约莫一盏茶工夫,走到一处篱笆小院前,小院里则是三间茅草房。 低矮的院门前站着三名握刀男子,脸上均带着面罩。 “张先生,你怎么又来了,不是不跟楚行治疗了吗?”一名男子阴阳怪气地问道。 “老朽也不想前来,只因为主子吩咐,老朽只得冒着被传染的风险前来救治,三位仁兄,你们也要多加注意啊!” 张度恒故作深沉,叹了一口气。 “那你快点进去,我们暂且避开一下。”一名男子挥挥手,眼神中流露出万分的厌恶与不耐烦。 每次张度恒进去之后,便会有恶臭味传出,实在是令人恶心,难以靠近半步…… 第四十四章 虎口救人 昏暗的油灯下,萧辰看到了形容枯槁的楚行,昔日神采奕奕的运粮官,现在已经折磨得不成人形。 搭脉,测心跳,感受呼吸,楚行基本上已经接近毫无生命体征。 楚行的双耳被割掉,此刻用白布缠着,因为很久才换一次药,已然发出了腐臭味道,身上痤疮无数,有好几处露出白骨。 沈家人好歹毒! 萧辰皱着眉头从张度恒手里接过银针来,声音哽咽道:“楚大人能够挨到今天,不失为一个奇迹,可能他是在等什么。” “老朽也是这么认为的,老朽跟无数人治过病,像楚大人如此坚强的,实属罕见,可惜好人多磨难啊!” 张度恒苦笑答道,他很想治好楚行的伤,但奈何医术有限。 张度恒的徒儿张小顺一直在旁边打下手,他年纪不大,但心地善良,给病人看病,并不嫌弃病人身上的那种难闻的气味。 在萧辰开始为楚行治疗之前,张小顺打来了一盆温水,耐心的为楚行擦拭身体,并且为他换上干净的衣服。 “楚大人,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挨过今晚,我提前跟你把衣服换了,也好让你走得体面一些。” “你胡说什么?”张度恒明知楚行九死一生,但却并不死心。 “张先生,令徒所言也不是不为道理,趁现在楚大人身体还为僵硬时为他换好衣服,免得之后麻烦。” 便在这一刻,萧辰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将楚行带出山谷,免得在山谷再受皮肉之苦。 不得不说,萧辰的医术简直是匪夷所思,鬼神莫测。 张度恒看了半天,也只看出了一个寂寞,他在想,要是穆逢春也在此处,会不会也感到惊讶呢? 渐渐地,楚行的脸色显出了血色,若是一般郎中,肯定会误以为是回光返照,但张度恒不是一般的郎中,他见多识广。 楚行这是在转好的迹象,假以时日,楚行会恢复健康,除了少了双耳外,其他的则跟常人无异。 “师,师父,楚大人不会真的要……” 张小顺吓得浑身哆嗦了一下,楚行死了,他们师徒俩肯定要受到责罚。 “你赶快去外面喊人,就说楚大人不行,让他们来处理。”张度恒隐约知道了萧辰的意思,于是也行铤而走险赌一把。 “徒儿这就去,这就去……” 张小顺信以为真,冲出了屋子,找到了还在屋子外面转悠的三名男子:“三位大哥,楚大人他,他不治而亡,家师让你们去处理尸体……” 张小顺身上散发恶臭,染有血迹,三人看了他好似看到了瘟神:“你,你别过来,尸体怎么处理,你师父更有经验。” “你,你们不管了?”张小顺诧异万分。 “记住了,我们只管活人,死人不管,赶紧想办法将尸体处理了,别让病情在整个山谷散播。” 这三人害怕也被染上恶疾,压根就不敢靠近。 萧辰用草席将楚行卷上,悄悄扛走,里面楚行使用过的一概用品全部留在里面,之后放了一把火烧掉。 山谷里,处理传染病死者,基本上就是火烧或者土埋,楚行被大火毁尸灭迹,也正是守谷者想看到的。 张度恒和徒弟出了山谷,萧辰将楚行带到了一个隐蔽的山洞。 这个山洞是影子找到的,距离山谷不远,却又很难被人发现,影子弄来了食物和水,萧辰在洞中继续为楚行治疗。 转眼又是一天时间过去,影子并没有找到粮食的所在之地,甚至失踪的那些人,也同样毫无眉目。 影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壶酒,坐在一边慢饮:“七世子,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你若再不现身,沈家可能要大闹萧家。” “不仅仅如此,明天还是沈家的大喜之日,沈放要迎娶***,沈春则要强娶徐家徐颖徐小姐为妻。” “影兄,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现在遇到了瓶颈,粮食找不到,不足以治沈家之罪,况且盛庭也是沈家一族, 目前盛庭是大司马,兼顾大都督一职,手握重兵,你我若是没有十足的证据,如何能够扳倒沈家。” 萧辰坐在楚行的旁边,他只希望楚行能够早一点醒来,早一点找到军粮,届时铁证如山,沈家自然无法抵赖。 “时间不多了啊?”影子手里拿着美酒,也觉得毫无滋味。 “不用担心,只要楚大人醒过来,一切皆会迎刃而解,就算是最后一刻,我也会让沈家美梦成灰。” 萧辰有可能会怀疑别人,但绝不会怀疑自己的医术,他常常会自己赞叹,自己的医术怎么会如此了得。 所以,他并不担心楚行会死,只是有点担心,楚行醒来的时间会晚了一些而耽误整个大局。 “七世子,你要不也喝一点,你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喝点酒提提神。”影子递过来酒葫芦。 萧辰接过酒葫芦,用手指蘸了一点酒涂在楚行的嘴唇上:“楚行叔,你可是我从魔鬼手里救下的,你可别掉链子。” “你也是看着我长大的,只因为我小时候生得愚蠢,所以不被大家看好,都喊我痴儿,如今痴儿已经不痴了。” 萧辰不紧不慢,跟楚行说心里话一样。 楚行和楚慎都是定南王忠实的部下,太平盛世之时,经常会出入萧家,以至于萧辰跟他们也很熟悉。 “水,水,这里是哪里?”草席上躺着的楚行突然微弱的喊了一声。 萧辰惊得站起,以他的经验,楚行至少要在两个时辰之后醒来:“楚行叔叔,你,你醒了,简直太好了。” 楚行慢悠悠睁开了眼睛,看清了面前的萧辰,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快,快去救那两千多名运粮士卒,不然全部会……” 楚行忘记了口渴,却没有忘记与他一起运粮的二千多名军卒。 “楚行叔叔,侄子一定会找到他们并且救下他们,只不过还需要你身体康复才行,毕竟我现在毫无头绪。” 萧辰深知,若想找到两千多名军卒,若是少了楚行肯定很难。 第四十五章 你有何话可说 深夜,万籁俱寂。 山谷中浓雾散开,对面难以看到对面之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萧辰的行动反而不会受到制约,楚行行动不便,萧辰索性让影子将他背着,去寻找两千多名军卒。 这里也是一处山谷,却和别处不同,每到深夜会有瘴气升起,危机到人的性命。 楚家两千多名运粮军卒全在山谷之中,因为之前已然中毒,全无反抗之力,此刻被弃于山谷中,唯有等死。 沈家也曾派人游说,希望他们能够背叛萧家军,背叛楚家做到弃暗从明。 只可惜这两千多名军卒都是铁骨铮铮的男儿,就算是死,也不会背叛他们的主子。 夜越深,越发寒凉。 两千多人分成了十几堆挤在一起,抱团取暖。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那一个过程。 更多的军卒坚信,一定会有人来救他们脱险,他们一定能沉冤得雪,他们并没有去投降匈奴,而是遭到了奸人陷害。 每逢深夜,沈家的打手会相继离开山谷,山谷瘴气太重,他们也怕受到瘴气入侵体内。 山谷中,有人隐隐看到有黑影靠近,他们甚是奇怪,此刻沈家人早已经离开,难道又是山中野兽。 就在前两个夜里,有猛兽出现,只是众军卒毫无抵御之力,中军卒眼睁睁看着几个伙伴被猛兽叼走。 “大家要小心,虽然我们没有力气,但人多力量大。”有人小声叮嘱,他是一名百户长,算是一名小将。 “群羊数足,不及猛虎一头。”有人叹气回答。 “大家不要说话,黑影越来越近了。”有人发出惊呼之声,几近落泪。 “各位兄弟,是我,楚行,楚行没用,让大家受罪了。”楚行挣扎着从影子后背下来,踉踉跄跄往山谷走去。 “你,你是楚行楚大人?”有人小心翼翼问道。 “正是楚某,楚某无用,在这里跟大家磕头赔罪了。”楚行看着黑压压移动过来的人群,扑通跪在了地上。 那些人很想过来,却因为身体软弱无力,有几人从地上爬来:“楚大人,小人等以为你已经遇害,没想到你还活着。” “各位兄弟,我今晚就是来救你们脱险的,这位是定南王府中七世子萧辰,奉命彻查军粮遗失一案, 却不料有人阻挠,举步维艰,今晚他便是来为医治大家的,届时我们大家都听七世子的,一举推翻沈家强权。” 楚行聚集了满腔怨气,这一刻是义愤填膺。 “我们都听楚大人的,楚大人让我们怎么做就怎么做。”一人跪在了楚行的面前,泪流满面。 “楚行叔叔,我还是想办法先替他们解毒,让影子在谷口去守着,以防有猛兽进入,只要大家毒解, 便先控制山谷,将沈家那些叛贼全部缉拿,之后找到军粮,届时真相大白于天下,看沈家还有何话可说?” 萧辰显得无比激动,能够救下两千多人的性命,比找到遗失的军粮的意义更加重大。 转眼,又是新的一天。 京城皇宫,长乐宫。 几名宫女为赵蒹葭梳妆打扮,今日赵蒹葭正式要嫁给沈家做儿媳,她内心悲愤不已,却无力反抗。 侧妃莺哥走来,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沈家迎亲的队伍即将到了,你可不能耽误了良时。” “娘娘,是本宫出嫁,你怎么显得如此心急呢?”赵蒹葭愤然看了侧妃一眼。 “哀家不是为了关心你吗,之前你被送入萧家,哀家便觉得不妥,却不料皇上被定南王蛊惑了, 你放眼整个大夏,沈家的实力如何,你嫁到了沈家也算是沈家和皇家强强联手,别不识好歹。”侧妃也火了。 “也不知道是谁不识好歹,你再若是逼我,我立马死在你的面前。”赵蒹葭的梳妆台上,有一把锋利的剪刀。 剪刀握在手里,几名宫女吓得花容失色。 侧妃却是不以为然,微微一笑:“别拦她,我看她是不是真的想死,她要是死了,萧家上上下下两百多口人, 一个也别想活着,包括楚家也不例外,还有就是,与萧家有婚约的家族也都会受到牵连,真是太好玩了。” 赵蒹葭欲哭无泪,她答应了皇上的赐婚,正是为了护住萧家周全。 死对于她简直太容易了,但若是因为她的死而导致更多人惨遭杀戮,赵蒹葭感到良心不安。 “娘娘,请你不要说了,但是本公主也有一个要求,我若嫁到了沈家,请你不要再挑唆皇上加害萧家和楚家。” 这是赵蒹葭唯一的要求,她突然发现自己活得很悲催,竟然连死的权力也没有。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跟***化妆,若是错过了吉时,哀家饶不了你们。”侧妃怒斥宫女,毫不留情。 京城内距离皇宫不远有一处府邸,原是沈家家产,现在被皇上封赐为驸马府,正是***与驸马爷成婚的府宅。 今日沈家双喜临门,不仅仅沈放迎娶***,旁支一脉沈春也迎娶淮北公之女徐颖为妻,可谓是双喜临门。 为了气氛更加热闹,户部尚书沈逸飞恳求景帝允许二人一起完婚,毕竟沈春是沈放副将,如此沈春会更加感恩戴德。 景帝赵安平日里本就忌惮沈逸飞几分,想想沈逸飞所求也不过分,于是便应允下来。 景帝当了多年皇上,渐渐地疏于理政,才导致朝廷奸臣当道,大权几乎尽在奸臣手里,他自己却好似一个傀儡。 驸马府上,未到夜间时分已经是张灯结彩,灯火通明。 两队迎亲队伍相继到场,沈逸飞面子极大,竟然请来了景帝亲自证婚,这在大夏史册上,也是史无前例。 两对新人均是站在大厅中央,两个新娘头上盖着红布,手里牵着红绸布,随着主婚人的声音,机械般地配合着新郎。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这两句是婚礼中最后一个环节,伺候二人便是正式夫妻。 “慢……” 大厅外,萧辰大步走了进来。 沈瀚见了,疾呼道:“萧辰,原来你装死逃责,今日皇上在此,看你还有何话可说?” 第四十六章 恶人先告状 “为什么要装死,我本来就死过一回,是阎王爷嫌我阳寿未尽,让我原路返回,顺便让我带话回来,唉……” 萧辰露出无奈之色,常常叹了一口气。 户部尚书沈逸飞正在与皇上说话,见萧辰突然闯入,不由得勃然大怒:“七世子,今日小儿大婚,你来作甚?” “原来是尚书大人,不知今日大喜,恭贺恭贺,在下唐突,还请大人见谅。”萧辰假意恭维道。 “大胆,皇上就在跟前,竟然敢放肆?”沈逸飞怒不可遏,萧辰嚣张,未将自己放在眼里,难道连皇上也未看见? 萧辰几步上前,在皇上面前跪下:“小民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萧辰,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朕限你七日破获军粮遗失之案可有线索,昨日定南王夫人哭哭啼啼向朕要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景帝赵安又惊又喜,毕竟之前听到萧辰死讯,内心深感不安,定南王功勋卓着,仅此独苗,死了着实可惜。 “萧辰,你站起来说话,若有半句不实之言,朕定将你拿下,治你欺君之罪。” 萧辰站起来,满脸悲愤:“小民奉旨办案,谁料遇阻重重,便是前天晚上,小民不幸落入奸人陷阱,险遭奸人暗算。” “什么奸人,什么陷阱,你仔细说给朕听来。”景帝面色铁青,今日萧辰的出现,好像也是打了他的脸。 “皇上,不要听他胡言乱语,萧辰分明是在搪塞办案不力,想祈求皇上的可怜,将萧辰交给微臣, 不出半日,微臣就可以让他说出实言,还事情一个真相。”沈瀚真担心萧辰再冒出一些什么冷门话题,赶紧出来阻止。 “沈大人,你觉得你聪明,皇上就糊涂了吗?”萧辰看向了沈瀚,冷笑反击。 “萧辰,你此话何意?”景帝反而被萧辰整糊涂了。 “军粮遗失之案,原本跟沈家有关,皇上若是让犯案者审理此案,结果会是公允的吗?皇上圣明,洞若观火,自是比小民看得透彻。” 在萧辰眼里,皇上就是一个糊涂蛋,此刻却又不得不违心恭维几句,以安皇上的心。 “胡说,你有何证据说是沈家犯案,此乃栽赃陷害之罪,若是坐实,一样会被杀头。”沈瀚越发惊恐,仍然是狐假虎威。 “我若是没有证据,今日还敢来到驸马府大闹婚礼吗?”萧辰目光扫视一周,其中不乏朝中前来贺喜的大臣。 只不过,此时大多低下了头,他们无颜与萧辰对视,曾几何时,他们还跟定南王志同道合,转眼间却疏远了萧家。 “萧辰,你越来越放肆了,今日是小儿大婚之日,你在此造次,你若是不拿出证据,本官一定不会饶你。” 沈逸飞大步走出,急声呵斥,他是何许人也,皇上的股肱之臣,平日里连皇上都敬让他几分。 “尚书大臣,你也不要着急,可能这件事真的跟你没有关系,但令公子的所作所为却是让人神共愤, 在下将军粮之事查清之后,再跟你好好说道说道。”萧辰漫不经心,今日前来,他早抱有不成功则成仁的打算。 “来人,将萧辰拿下,皇上在此,焉能让他胡说八道?”沈逸飞没有耐心再听下去,下令缉拿萧辰。 景帝虽然懒政,却并不昏庸,此刻若是还看不出猫腻,那简直就是愚昧:“先等一下,让萧辰拿出证据再说。” “皇上,你不要听萧辰胡说八道,他纯碎是在制造混乱。”沈瀚担心事情败露,连忙劝阻景帝。 “就算他胡说八道,制造胡乱,也要听他将话说完再说。”景帝从沈瀚的眼中看出了邪恶与恐惧,他也想借此机会压一压沈家的火焰。 萧辰再次拱手谢恩:“皇上,军粮遗失之案的主谋是沈家粮行的大掌柜,也就是原锦衣卫千户沈望的父亲沈啸天, 协同作案者,则是锦衣卫指挥使沈瀚沈大人,他们将军粮截下,然后分批次运到沈记粮行进行售卖而中饱私囊。” “胡说八道……” “子虚乌有……” “萧辰,你有何凭证如此说,本官这就要了你的性命,以正大夏法度。” “来人,将萧辰乱刀砍死。” 沈家上下几乎沸腾起来,一个萧辰仿佛是一块巨石扔入了湖中,激起了千层巨浪。 “朕在此,谁敢造次,都与朕退下,朕要听听萧辰所谓你们所指的胡说八道是否真的是胡说八道,抗旨者斩立决。” 景帝见到此等情形,龙颜大怒。 大厅上,瞬间安静下来。 赵蒹葭和徐颖二女在丫鬟的搀扶下去了内厅,但她们并不想错过外面发生的事情,时不时会撩开帘子,往外偷看。 萧辰站在大厅中间,极显自信。 “萧辰,朕力排众议,只想你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你说军粮遗失之案跟沈啸天有关,那便说来听听。” 景帝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他已经将此处当成了金銮殿,一言既出,众皆震惊。 “皇上,还请你将沈记粮行的老板也请出来吧?”萧辰从进来的那一刻起,便看见了摄沈啸天。 不过沈啸天官职不高,只是捐钱买了一个员外,所以并不敢前来刻意讨好皇上。 沈啸天战战兢兢从人群里走出,刚刚到景帝跟前便普通跪下:“皇上,求你为老朽犬子伸冤,犬子就是被萧辰残忍杀害。” “沈啸天,你儿子的事情,之后再议,你还是说说你怎么将军粮劫走,又是如何转移陷害他人的。” 这一刻,景帝变得开明无比,仿佛鬼精上身。 “皇上请明察,老朽只是遵纪守法的一个的商人而已,从来不敢做违法之事,截取军粮更是罪大恶极, 就算是给老朽一百个胆子,老朽也不敢做,肯定是萧辰担心老朽欲寻他报杀子之仇,故而恶人先告状。” 沈啸天老奸巨猾,他料定萧辰并无真凭实据,只要自己咬紧牙关,萧辰也奈何他不得。 “萧辰,你还有何话可说?”皇上冷笑,言外之意便是朕只能帮你至此。 第四十七章 真会说故事 萧辰不慌不忙,朝皇上拱拱手,露出神秘之色:“小民若无真凭实据,怎敢闯这个是非之地,皇上,小民有宝贝要送给皇上。” “皇上什么宝贝没有见过,萧辰你不要在此妖言惑众,蛊惑皇上。”沈逸飞忍了很久,他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尚书大人,你为何如此焦急,难道你也跟军粮遗失一案真的有关系?”萧辰看了过去,一脸不屑。 “胡说,本官一向清正廉明,岂能做作奸犯科之事?”沈逸飞也怀疑军粮遗失跟沈家沈啸天有关,急忙想划清界线。 “既然你跟军粮遗失无关,那就请退到一边,在下会慢慢将此案审理清楚,还受冤者一个公道。” 萧辰义正词严,神色凝重。 “萧辰,朕在此,只要你拿出真凭实据,朕会为你做主的。”景帝一直被沈家挟持,其实他很想削弱沈家的实力。 “小民谢过皇上,那小民这就将宝贝送给皇上,还请皇上笑纳。”萧辰转身望向了大厅外,用力拍了拍双掌。 只见从外面进来了一辆大马车,拉车的马早被牵到了一边,马车是被萧家的数名家丁合力推到院中而来。 马车上面,摆放着一口巨大的箱子,箱子里面也不知何物,似乎暗藏着乾坤。 沈家下人纷纷将马车围住,沈瀚目前仍然还是锦衣卫指挥使,他拔出了绣春刀大声疾呼:“加强戒备,保护皇上。” “沈大人,你也太敏感了,不过就是一只大木箱子而已,对任何人造成不了伤害,在下说了,那是要献给皇上的宝贝。” 萧辰面带笑容,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萧辰,到底是什么宝贝,你打开让朕看,若是故意糊弄朕,休怪朕法度无情。”景帝显然也是迫不及待,想看萧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萧辰命家丁将木箱子四面打开,只见箱子里并未有什么宝贝,而是两个男子端坐在里面,均是脸上蒙着布,看不出是何许人也。 “小心刺客,保护皇上……” 可能是职业病使然,沈瀚见此情形,第一举动就是要保护皇上。 “沈大人,你也不看看,车上之人自己性命都难保,哪里还伤得了别人?”萧辰笑沈瀚太过小题大做,草木皆兵。 “萧辰,这就是你所说的宝贝,你可知道你已经犯下了欺君之罪?”沈放来兴致了,若非萧辰搅局,这一刻他早掀开了新娘子的红盖头。 “呵呵,这二人才是大夏宝贝,为了大夏江山誓死不屈,不为强权所动,有他二人,军粮遗失案马上就可水落石出。” 萧辰冷笑着,声音略显苍凉。 “萧辰,你耍什么花样,车上二人到底是什么人?”景帝急着想揭穿真相,于是冷声催促。 萧辰命家丁将二人搀扶下来,一群锦衣卫手持绣春刀在周围戒备。 二人解开了脸上的黑布,颤巍巍地朝景帝跪下。 “罪臣楚慎……” “罪臣楚行……” “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楚慎? 楚行? 他们二人不是都死了吗? 沈家等人无不是心惊胆战,这二人难道是死而复活,前来复仇索命? “楚慎,楚行,你二人随定南王出征北疆,却因为你们失职,导致萧家军错失良机,以至于全军覆没,你二人可知罪?” 景帝痛心疾首,之前只是以为这二人已经惨死,现在却发现他们就在眼前,一时间心中大怒。 “皇上,我兄弟二人却有失职,可是这一切皆因为沈家而引起的,小人在运粮途中,遭遇他人下毒, 导致军粮军卒全部中毒,小臣眼睁睁看着粮食被运走,却无能为力,沈家偷走粮食,倒打一耙,言称罪臣投敌而去。” 楚行跪在地上,双耳缠住白布,仍然可见血迹斑斑,楚行解开白布,两耳光秃秃,甚是吓人。 “沈家人挟持小臣,想让小臣屈服,竟然割下小臣双耳和身上肌肉剁成馅包成包子去陷害他人,求皇上为小臣做主。” “楚行,你休要胡说八道,本官这就杀了你,为北疆阵亡的将士报仇。”沈瀚手举绣春刀,瞬间到了楚行跟前。 “沈大人,你想杀人灭口吗?”萧辰跃到楚行身前,将沈瀚挡住。 “沈瀚,你若是清白的,为何如此激动,还不退到一边。”景帝表面威严,内心却激动无比,看来萧辰还有点本事。 沈瀚碍于皇上,只得退到了一边。 沈啸天此刻还跪在地上,抬起头看着皇上,大声哀嚎:“皇上,此乃萧辰诡计,小人是一良民, 皇上难道忘记了,前年天灾,还是小人打开了沈记粮行,为灾民发放赈灾粮,帮助了灾民度过了饥荒。” 景帝犹豫了,沈啸天的确为他分忧过。 那时候北疆匈奴猖獗,大夏久旱无雨,大夏民间饿殍遍野,死者无数,若非沈啸天开仓放粮,后果不堪设想。 “沈啸天,你也不要忘了,天灾过后,皇上给了你多少优惠政策,你赈灾的粮食只怕早已经成倍的赚回来了吧?” 萧辰担心皇上动了情而心软,急忙拦住了沈啸天的话头。 “前一段时间,匈奴大军压境,家父奉旨出征,带走了六个兄长,若不是你黑心截了军粮,大夏何至于会败, 萧家定南王与六位世子又怎么会战死沙场,你如此行径,是人神共愤,罄竹难书。” “你,你胡说,你有何真凭实据,老朽只是一名商人,楚大人押粮队伍两千多人,老朽纵有此心,也无有此力。” 沈啸天此刻唯能做到的便是装可怜,卖惨,总之是要皇上怜悯。 “沈啸天,你家里好像还有一家药铺吧,据我所知,沈记药铺里面藏有大量类似于蒙汗药的药物, 你便是利用这些药物,让楚大人的运粮队伍所有人都晕倒,然后趁机劫走粮食,之后将所有人带走,进行加害。” 萧辰小声分析着来龙去脉,条理清晰。 “萧辰,你真会说故事,那么多人,那么多人,老朽如何能够做到滴水不漏?”沈啸天慢悠悠站起,眼露杀机。 第四十八章 四面楚歌 萧辰面无表情,回头看了景帝一眼,而后冷笑起来:“仅凭你沈啸天,还真就干不出这么大的事情,其中就有沈瀚跟你狼狈为奸。” 沈瀚终于躺枪了,萧辰的矛头终于也指向了他。 “萧辰,你简直胡说八道,本官向来忠于皇上,怎可以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本官这就取你性命。” 沈瀚的话音落下,手里绣春刀便已经到了萧辰跟前。 萧辰早已经提防着沈瀚会狗急跳墙,见绣春刀砍来,却是往旁边一闪,紧接着一拳击了出去。 此拳,聚集了萧辰心中怒火。 沈瀚躲避不及,一拳正中小腹,只见他如同虾米一样飞了出去,倒着跪在了地上。 院子四周亮起了明晃晃的刀枪,大多都是沈家的家丁,还有一部分是沈瀚的手下,锦衣卫中的高手。 “保护皇上,萧辰妖言惑众,千万不要被他迷惑了。”沈瀚挣扎着站起来,嘴角仍然淌着血迹。 “萧辰,你太过放肆,本官一直对你都是客客气气的,你居然得寸进尺诬陷我沈家,你到底是何意思?” 沈逸飞淡定不下去了,军粮果然跟沈啸天和沈瀚有关,那么他也会受到牵连,如今之计,只能拒不承认。 “尚书大人,在下的意思很明朗,只想查出真相,为受害人讨回公道,当然也为了大夏的江山社稷着想, 大夏有这么多魑魅魍魉祸害朝纲,江山岂能稳固,老百姓何谈幸福,平安。”萧辰振振有词,掷地有声。 “萧辰,据我所知,楚大人的运粮队伍有两千多人,若是同时要将两千多人毒倒,则需要大量的毒药, 沈记药铺乃是正正经经的药材铺,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毒药呢?”沈逸飞的户部尚书不是白来的,他有极为聪慧的头脑。 “是的,某一种单一的药物的确没有毒性,但万物相克,若是两种,或者三种药物配在一起呢?”萧辰冷冷问道。 “萧辰,你是怀疑老朽配制毒药?”沈啸天怒斥萧辰,双唇颤抖。 “麻烦你将怀疑二字去掉,你分明就是在配置毒药。”萧辰则是斩钉截铁。 “你,你有何证据?”沈啸天气急败坏,再者他的配置工序属于独门秘籍,萧辰又如何能够知道。 “呵呵,这就是在下要送给皇上的第二件宝贝了。”萧辰依旧是神秘无比。 同样也是一辆马车被推了进来,同样里面也有两个人,其中一人是穆逢春,另外一人则是影子,暗影门的高手。 这二人的出现,让沈瀚感觉大势已去,几天前,此二人都在沈瀚的暗算下损命,怎么又活了过来。 “穆逢春,怎么是你?”景帝认识穆逢春,当年差点被他杀死的太医。 穆逢春慌忙跪下:“小人遭人陷害,当年王贵人之死,确实跟小人无关,只是小人得罪了仇家,以至于被栽赃陷害。”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朕若想杀你,你焉能跪在朕的面前,你说说,今日来此,又是为何?” 景帝感觉事情越来越蹊跷,萧辰所断之案,牵连甚多。 穆逢春眼含热泪,哽咽道:“小人被沈家人以家人要挟,去萧家以治病之名,除掉庄夫人,甚至逼小人吃人肉包子, 小人深知萧家乃大夏忠烈之门,不忍相害,后来小人又被挟持去大牢暗害楚慎楚大人,小人遭人挟持,身不由己。” “穆逢春,你胡说,你怎见得是沈家人挟持你去暗害庄夫人和楚大人?”沈瀚惊恐无比,欲再次拔刀。 “小人可以作证,是小人奉了沈瀚之命去暗害楚大人,险些失误将楚大人杀死,幸得七世子医术高明,才救得楚大人性命。” 影子从车上走下来,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沈瀚。 “更有甚者,你居然派人放火,企图将穆神医家人全部烧死,穆神医闻听家人葬身祸害迷失心性,反而逃过此劫, 沈大人,小人为你做了多少事情,到头来你却要卸磨杀驴,残害小人性命,小人现在终于明白,你才是真正的小人。” “沈瀚,你,你竟然背着朕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就算侧妃是你妹妹,朕也会饶了你。” 景帝终于也明白了军粮遗失的来龙去脉,沈啸天觊觎军粮,便想据为己有,沈瀚则是在暗中大力协助。 “众锦衣卫听令,皇上已经被奸人迷惑,立刻关闭所有大门,不放走一人,本指挥使今日要铲除奸人,为皇上分忧。” 沈瀚顾不了太多,他现在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将萧辰和一干证人杀死,做到死无对证,就算皇上想翻案,也是无可奈何。 近百名锦衣卫将萧辰等人团团围住,景帝反而成为了陪衬:“沈瀚,你想干什么,想要造反吗?” “皇上,萧辰无事生非,制造混乱,微臣是在替你解忧,等微臣铲除了奸臣乱党,一定会备酒为皇上压惊。” 驸马府已经被沈家人控制,沈瀚不用担心再出什么意外。 “要是朕不答应你呢?”景帝愤然问道。 “皇上,一会儿要是动起手来,可能就是刀枪无眼,万一伤害到你,微臣真不敢保证,还是请皇上顺应民心, 萧辰等人故意挑起民愤,引发躁动,若不杀之,京城何来太平。”沈瀚只想挟持皇上,令萧辰几人投鼠忌器。 “沈瀚,休得胡来,千万不要伤害皇上。”沈逸飞终究要顾全大局,沈瀚此举太过铤而走险,万一失败,将是万劫不复。 “叔叔,我沈瀚今日就跟你划清界线,不管皇上认不认同,我都会杀了这些叛党,肃清朝纲。” 沈瀚的用意极为明显,就算自己失败,也不至于牵连到整个沈家的安危。 “保护皇上……” 沈逸飞大声疾呼,其实他是在提前沈家等人,只要掌控住了皇上,便能牢牢掌控大局。 萧辰带来的人,除了自己和影子身手不凡,其他等人则是武功平平,一时间萧辰则是被动无比,四面楚歌。 第四十九章 朕也很为难 此时此刻,最为悲愤的当属沈瀚和沈啸天二人。 军粮一案,他们责任最大,此外因为北疆战场粮草奇缺,导致大夏军队陷入困境而惨败,导致全军覆没。 如果不是萧辰,这笔账便能全部算到了楚家的头上。 萧辰不死,祸患不平。 所以,沈瀚不仅仅在督战,而且还加入了战斗,大打出手。 影子且战且退,到了萧辰的身边:“七世子,情况有些不妙,若是继续下去,你我可能都要落入沈瀚手中。” “影兄,你的绝技呢?”萧辰面对绝境,相对而言更为自信一些。 寒冰掌? 影子挥动了双掌,掌力所到之处则是寒风阵阵。 但凡被掌风扫中之人,立刻便如树叶翩飞。 萧辰手中举着一根杀威棒,他并不想自相残杀,伤害太多无辜,毕竟太多的人是受人指使,是非难辨。 咣当当…… 大门被撞开。 谁又会想到,萧家老夫人庄玉带着一众家丁赶来,众人中还有萧家最爱舞枪弄棒三儿媳程樱。 再后面,则是一队人马,所有人等都是摩拳擦掌,精神抖擞。 尚在一边躲着楚行看到人马,不由得大喜:“众军士听令,将驸马府全部包围,保护好皇上。” 沈瀚等人原本还在与萧辰等人厮杀,突然间又涌进来了一大批生力军,他们始料不及,也被打得措手不及。 沈逸飞一直在冷眼旁观,见此情形,便是大声制止:“皇上在此,尔等竟然盲目厮杀,真是岂有此理,还不赶快住手。” 好像,战斗并不是因为沈逸飞的制止而停下的,沈瀚等人全部被制伏,押到了院子中间跪下。 一场混战,最终导致死伤数十人,战斗现场,惨不忍睹。 景帝被一名侍卫搀扶着,浑身哆嗦着走了出来:“真是太放肆了,尔等将朕放在眼里了没有?” 萧辰和楚慎,楚行急忙跪下。 “皇上,军粮之案已经破案,小民只是想缉拿真正犯人。” “皇上,罪臣便是遭受沈瀚等人设计暗害,以至于粮食无法运出,导致边关缺粮,大军陷入绝境之中。” “皇上,请你明鉴。” 景帝面沉似水,扫向跪在地上的沈瀚等人,内心异常复杂:“萧辰,你口口声声说已经破获军粮遗失之案,那军粮呢?” 沈逸飞见风使舵,他相信沈瀚之人一定会将军粮掩藏得很隐蔽:“七世子,皇上问你话呢,你可不可信口开河?” “沈大人,你就不怕犯下包庇之罪,在下若无证据,今日岂敢来大闹婚礼?”萧辰站起,拍了拍身上尘土。 “所有军粮,都是由沈记粮行的大老板沈啸天通过地道从城外运回城中,然后放入沈记粮行进行售卖, 此刻沈记粮行的几处地下粮库,应该是粮食堆积如山,皇上只需要派人去查一查便是真相大白。” 在此之前,众人以为萧辰发生了意外,而正是这样,萧辰却借着意外死亡之名,把沈记粮行各处查了个一清二楚。 “诏朱忠和程世荣二人听旨,朕命你二人互相督促,去各处沈记粮行进行彻查,并且一并封存,不得有误。” 景帝只是懒政,并不是极度昏庸。 此刻他派出二人,能够起到互相制约作用,即使其中某人想包庇沈瀚和沈啸天,但碍于另外一人,绝不敢徇私。 驸马府,沈家人分出了两个方阵。 沈逸飞府上之人见沈瀚和沈逸飞大势已去,便纷纷与之划清界线,尤其是沈逸飞,老奸巨猾,装出痛心疾首模样。 “皇上,罪臣实在没有想到沈瀚会如此大胆,他枉费了皇上你的苦心栽培,辱没了沈家百年声誉, 罪臣正式将他从沈氏一族除名,从今以后沈家只有忠于皇上之人。”沈逸飞跪在地上,泣泪忏悔。 其子沈放,侄子沈春也在身后跪着,祈求皇上恕罪。 景帝想到南疆大都督盛庭,不觉有些迟疑不决,盛庭虽然姓盛,其实也是出自沈家一脉,若是? “皇上,吾儿乃大都督手下参军,还是去年的武状元,他在南疆跟随盛大都督也曾立下了不少功勋, 老臣觉得现在已经真相大白,不如让他与***完婚,之后早点奔赴南疆,保护我大夏江山。” 沈逸飞好不容易抱住了一棵大树,他并不会轻易放手。 只要他儿子娶了***,朝廷上下大臣就不敢对他阳奉阴违,他的势力范围反而会不减反增。 景帝皱着眉头,其实这也不乏是一个好办法,既能平息风波,也能安抚人心。 “既然沈爱卿有此意,朕也没有可说的,朕只希望你记住沈瀚的教训,不要再做让朕失望的事情。” 皇上默许了? 萧辰等人几乎惊呆,皇上这不是要将***赵蒹葭往火坑里推吗? “皇上,程大人和朱大人已经去查沈记粮行了,不妨等他们回来复命后再说,秋夜漫长,又何必急在一时。” 庄玉看出了儿子萧辰的窘迫,几步上前颤巍巍跪倒在地。 定南王萧仲曾经在乱军中救过景帝赵安性命,景帝曾经尊称过定南王为相父,对其是极为尊重。 景帝慌忙将庄玉搀扶起来:“老夫人,定南王为国捐躯,朕也是痛难自禁,你所说之事,朕准了。” “老身谢过皇上圣恩。”庄玉退下,感激不尽。 沈逸飞等人则是心惊胆战,不知道再往后萧辰又弄出什么幺蛾子。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程世荣和朱忠回来复命,他们果然在沈记粮行的地下粮仓找到了遗失的军粮,有的连军粮专用的袋子也未曾更换。 “来人,将沈瀚,沈啸天等一并关入大牢,沈瀚指挥使一职,暂且有楚慎担任。”景帝震惊无比,沈家还真是无法无天。 “还有就是,今日婚礼取消,沈放和沈春虽为直接参与,但属同宗,朕跟你们记下一过,希望你们在前线立功赎罪。” 萧辰闻听此言,急忙走出:“皇上,沈放犯下滔天大罪,你就这样轻饶了他,唯恐民心难服。” 第五十章 一个也别想走 沈逸飞无法镇定,几步走出:“七世子,你还想干什么,你已经将沈家弄得遍体鳞伤,难道还要赶尽杀绝不成?” “沈大人,令子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吗?”萧辰怒目以对,毫不留情。 “老夫只知道犬子在前线杀敌,英勇无比,实在想不出他还做了什么事情,再者他是准驸马,请你嘴上留德。” 沈逸飞已经猜测到,皇上打算网开一面,放沈家一条生路,却没有想到萧辰依然不依不饶,咄咄逼人。 “有人做缺德的事,我还留什么德,沈大人,你这样做,其实是在纵子行凶。”萧辰冷冷笑了起来。 景帝不想再看到他们二人唇枪舌剑来回斗个不停,于是脸色又是一沉:“萧辰,那你说说,沈放到底做了何事?” 萧辰转身离开,喊来了一个家丁,在他耳边轻言几句,之后家丁匆匆而去。 随后萧辰回到景帝跟前,一脸苦涩道:“皇上,小民并非哗然取宠,也无存心跟他人过不去,实在是有些事情,让小民痛心。” “萧辰,你不要在皇上的面前装可怜,好像天下除了你就没有好人一样。”沈逸飞愤愤不平,却无可奈何。 “沈大人,你为什么如此焦急,自古都是人正不怕影子歪,难道你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感到内心不安?” 萧辰面带笑容,却又是字字诛心。 “老夫不跟你争口舌之利,你若是拿不出证据,老夫绝不会就此罢休。”沈逸飞碍于皇上在场,若不然他早已经翻脸。 沈放并没有觉得哪里做错,他从地上站起,愤然看向了萧辰:“萧辰,你我并没有什么瓜葛,你为何要不依不饶呢?” “沈将军,你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有数,等证人来到,你就会没有底气了。”萧辰仍然是笑容可掬。 没有人知道他葫芦里装的什么药,萧辰所说的证人,又是何人? 不过才一盏茶的工夫,萧辰派出的家丁回来了,两名男子,一名女子,他们皆是泪流满面,披麻戴孝。 如此装扮,跟驸马府张灯结彩,处处飘红简直是格格不入。 沈逸飞大怒,对着三人大声呵斥:“大胆,今日沈家原本是大喜之日,尔等竟然穿这种衣服,这是要为谁送葬吗?” “左右听令,将他们拿下,送入大牢待审……” “冤枉,小民宋大成等有天大的冤枉。”一名男子痛哭淋漓,悲愤跪在地上。 萧辰走到皇上面前,苦笑道:“皇上,这就是小民请来的苦主,小民实在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披麻戴孝?” “胡闹,你都不知道,朕怎么知道?”景帝气得胡子撅了起来。 萧辰与景帝对话,没有人注意到沈春浑身哆嗦,脸色苍白,尽管天气寒凉,但额头汗珠仍然是扑扑直落。 “辰儿,还不去问问原因,你想让皇上干着急吗?”庄玉看出皇上不悦,急忙催促萧辰。 萧辰走到了三人面前,将他们搀扶起来,这三人便是宋大成,宋二成和赵春燕,不过身穿孝服,着实令萧辰费解。 “宋大哥,你们这是?”萧辰并不好直接开口,略显为难。 “七世子,就在昨日我等离开时,沈家沈放派了手下去家里抓春燕,春燕与小人的爹娘因为加以阻止, 竟然被他们残忍杀害,小人回去时,小院里遍地鲜血,春燕因为在亲戚家里,才躲过一劫……” 宋大成放声大哭,眼泪流出完全是红的。 景帝惊呆,都言天子脚下好避难,谁又会料到发生如此惨烈之事。 沈放眼里露出凶光:“胡说八道,本将军一直在府中未曾出门,跟你们根本不认识,不要在这里栽赃陷害。” 赵春燕抬起头来,痛不欲生一般:“沈放,你这个畜生,你霸占了小女子的身体,还将大成哥打成重伤, 甚至扬言小女子就算被你霸占,不得再另嫁他人,否则你会杀了小女子全家,你,你简直是……” 因为过于悲痛,赵春燕险些背过气去。 “一派胡言,你怎么就能够断定是本将军霸占了你的身体,今日皇上和大臣在此,你若胡说,只有死路一条。” 沈放强作镇定,极力掩饰自己的不安。 “沈放,你在作恶之时忘乎所以,小女子趁机拿下了一样东西,这是你的东西,难道你还想抵赖不成?” 赵春燕从身上拿出一块金牌,这块金牌是沈放身份的象征。 沈放这两日还在奇怪,也不知道金牌落在了何处,没想到在赵春燕手里:“大胆,你竟然敢偷本将军的令牌,简直是罪不可赦。” 赵春燕吓得花容失色,她没有料到沈放会倒打一耙。 萧辰从赵春燕手里接过金牌,走到沈放跟前:“沈将军,你确定这块金牌是你的随身所物?” “千真万确,这是大都督亲自赐予本将军的,岂能有假?”沈放两眼放光,这块金牌与他朝夕相处,已然有了感情。 “哈哈哈……” 萧辰大笑不已,声音苍凉至极。 “萧辰,你笑什么?”沈放被笑得心里瘆得慌。 “刚才你还说了未曾出府,怎地金牌到了宋春燕手里,莫非金牌长了腿,自己会走路不成?” 萧辰设下了套,沈放则是不明就里,稀里糊涂钻了进去。 “你,你……” 沈放顿时懵逼,万万没有想到萧辰会来这一手。 萧辰扑通跪在景帝面前,大声疾呼:“皇上,事情已然明了,沈放觊觎民女赵春燕之色,强行占有, 宋大成与赵春燕早有婚约在前,心有不甘欲找沈放讨要说法,结果被沈放家丁打得遍体鳞伤,死去活来。” “更有甚者,沈放至此仍然不肯罢休,竟然命沈春等人再去骚扰,结果造成四人死亡,数人受伤的惨案。” 景帝无话可说,干脆是说不出话来。 沈放和沈春吓得扑通通跪倒在地,他们不曾想到,会这么快东窗事发。 第五十一章 拖字决 沈逸飞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忍不住捶胸顿足:“孽畜,为父怎么教育你们的,要遵纪守法,要……” “尚书大人,现在不是你教训儿子的时候,在下只想问一问,这些屈死的人我们该如何替他们讨回公道。” 萧辰双眼充血,沈家仗势欺人已经不止一日两日,若是再不加以遏制,他们则更是胆大妄为。 “杀人偿命……” “不要轻饶了杀人者。” “皇上圣明,当以天下苍生为重,不要纵容骄纵无耻之徒。” 院子里,四周发出了讨伐之声。 “锦衣卫指挥使程世荣听旨,你即刻拿下沈放等一众犯案人员,押入大牢,朕明日要亲自去刑部审理此案。” 景帝并没有直接结案,此案事关重大,处理不当会影响到了大夏国运,目前盛庭仍然是大都督,手握重兵。 沈放一干等人当场被带走,地上仍然有三名披麻戴孝,哭得死去活来之人。 景帝侧过身去,对一位大臣说道:“你着手安排他们的善后,好好安抚,并且多给些银钱, 朗朗乾坤之下,朕实在没有想到有人会如此胆大妄为,都是朕之子民,朕也心痛。” “微臣这就去督办。”大臣拱手领旨。 “刑部尚书朱忠听旨,你即刻带走查封沈啸天所有店铺家产,另外将驸马府严加监视,朕也累了,该回宫了。” 景帝并没有因为侦破军粮遗失之案而有太多惊喜,相反的却多了许多不安,拿沈家开刀,意味着是捅了马蜂窝。 “皇上,这事就这么了了吗?”萧辰心有不甘。 “萧辰,朕兑现承诺,从现在起你便是世袭王爷,朕册封你为平粮王,余下之事,日后再议。” 景帝露出不悦,萧辰已经是得寸进尺。 “辰儿,还不谢恩?”庄玉在一旁提醒,其实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萧辰跪在地上,谢主隆恩。 一名太监大声道:“皇上起驾回宫,日后会亲自审理此案,众人各自回去,不要再集结于此处。” 皇上走了,院子里仍有一股血腥味道。 赵春燕走到萧辰面前,跪了下来:“七世子,若非你从中斡旋,小女子沉冤岂能得雪,还望七世子继续从中……” “那是自然,沈放等人若是不以命偿命,老天也不会答应。”萧辰朗声答道。 “既然这样,小女子也就放心了,小女子父母一生凄凉,小女子该回去陪陪他们。”赵春燕喃喃自语。 “你是该回去陪陪父母,好好送他们一程。”萧辰并无感觉哪里不对,仍然还是轻声劝慰。 谁知赵春燕突然拔出匕首,往脖子上一抹。 只见一道红光飞出,可怜赵春燕动脉和气管全部割断,当场便气绝身亡。 萧辰跪在地上,仰天长啸:“老天作证,萧辰也不能要了沈放和沈春性命,誓不为人……” 宋大成含泪抱起赵春燕的尸体,跌跌撞撞出了驸马府,萧辰喊来家丁跟随,免得宋大成再有过激的举动。 大夏王朝,女人视贞洁重于生命。 赵春燕的悲剧,除了会引起众人的同情,更多的还是尊重,她的死证明了她的忠烈。 萧辰内心苦笑,如此男权社会,女人过得如同蝼蚁,卑微至极。 皇宫,景帝寝宫。 景帝前脚刚进屋,侧妃莺哥后脚便匆匆而到。 看到侧妃,景帝感到极为不安,他实在不好跟侧妃解释什么,今晚的婚礼一波三折,最终沈家黯淡收场。 “爱妃,朕实在是不好说什么,沈家人太过胆大妄为,竟然敢劫持军粮,你可知这是什么罪刑?”景帝叹气道。 “皇上,你肯定是听信谣言了,你难道不知道萧家定南王在北疆拥兵自重,处处要挟于你, 萧家军势大,向来不把敌军放在眼里,其实他这也是不把大夏安危放在眼里,让老百姓饱受战乱之苦。” 虽然萧家满门几乎殉国,但侧妃依旧在背后凑本,言称萧家有谋反之意。 “爱妃休得胡说,萧家满门忠烈,朕心里清楚得很,休要再给他们扣上帽子。”景帝叹了一口气。 “皇上,同样是带兵,盛大都督在南疆与南蛮和睦相处,极少引起战火,可是为什么北疆老是打仗, 事实证明,萧家是好战分子,一场战争会导致国力削弱多少,多少男儿死在沙场,皇上,忠烈并非不好,但……” 莺哥自有饱读诗书,通晓政治,对治理朝政其实很有经验。 “皇上,你放眼朝廷上下,能够为你效力的大臣已经是屈指可数,而沈家却仍在维护着大夏安宁, 沈家的确劫持了军粮,但这些军粮可以原封不动的还给朝廷,相反的是,萧家力量的削弱,对皇上只有好处,你就不担心功高盖主?” 景帝沉默了,现如今沈家更是掌握着大夏命脉,他不得不小心翼翼。 沉默了好久,景帝叹气道:“朕答应了群臣,日后一定要亲自督办此案,尤其是沈放和沈春杀人,朕万不可姑息。” “皇上,沈放杀的人不过是草民,你不会因为草民而欲取他们性命吧,他们都是冲锋陷阵的大将军, 南疆虽然太平,保不住哪天南蛮会蠢蠢欲动,另外北疆战乱刚刚平息,若是斩了大将,肯定会引起军心涣散, 一旦南疆和北疆再次发生战乱,谁还肯替皇上卖命,臣妾求皇上三思。”侧妃泪流满面。 “这,这……” 景帝并不忌惮沈放几人势力,他担心的是沈放背后的大都督,南疆大元帅盛庭。 万一因为此事而发生兵变,大夏则会真的是万劫不复。 “皇上,臣妾有一个要诀,肯定能够让你不再为难,也不至于得罪萧家和楚家之人。”侧妃突然破涕为笑。 “你快说给朕听听……” 景帝也是束手无策,他实在不想大动干戈。 “拖,就一个字,拖,只要边疆传来敌人大军压境的消息,届时皇上则要将精力放在御敌上, 一旦打仗,则需要良将和粮草,沈放和沈春可命他们戴罪立功,至于沈瀚等人,他们可为大夏提供备战军粮。”侧妃一脸从容。 第五十二章 你可知犯了何罪 “爱妃,这样做能够堵住众大臣的悠悠之口吗?”景帝依旧觉得有些悬。 “臣妾不是着重于一个拖字吗,只要运用得当,能够拖得他们毫无脾气,届时若是战乱再起,扛大旗者仍然需要沈家。” 莺哥轻挽景帝,口吐芬芳,身上则散发着一种撩人的香味。 “看来也只能如此,朕不想再看到朝廷大臣内斗,最终只会让大夏受损。”景帝叹了一口气,心里暗暗念叨。 “定南王,你也别怪朕寡情,你的实力的确让朕堪忧,朕只希望萧家和沈家以后和睦相处,不再产生嫌隙。” 京城,萧府。 老夫人庄玉带着众人回来,只可惜没有当场手刃沈瀚等人,庄玉倍感遗憾。 回到萧府大厅,庄玉刚刚坐在大厅上首,便是一声怒喝:“来人,将孽障萧辰带上来,老身要听他如何解释?” 众人无不唏嘘,萧辰破获了军粮遗失之案,还了萧家和楚家一个清白,老夫人为何会如此震怒。 萧辰被带上来,跪在大厅下首。 就在不久前,萧辰还被府上的那些小厮缠着追问查案的经过,若是稍有文采,绝对能够写成一部书。 “来人,先将萧辰绑上。”庄玉面沉似水,声音严厉。 府上下人哪敢抗令,急忙拿来绳子,将萧辰五花大绑,推到了老夫人的面前。 “萧辰,你可知你犯了何罪?”庄玉声音颤抖,她并不想这么做,但是萧辰闯下的祸太大,不容忽视。 “孩儿一心查案,并无犯罪。”萧辰抬头,眼含悲愤。 “不错,你是在调查军粮遗失之案,但据老身知晓,户部尚书沈逸飞并无牵扯进去,或者是并不知情。” 庄玉显得有些无奈。 “所以皇上也未治罪于沈逸飞啊?”萧辰按照原话反问一句。 “大胆,你还敢狡辩,来人,先杖责二十再说。”庄玉在萧府的威望不容任何人挑衅,哪怕是他唯一幸存的儿子。 府上打手闻令上前,装模作样地挥起木杖。 楚昔瑶扑通跪倒在地,护住了萧辰:“老夫人,辰儿并无过错,你为何发怒,若无辰儿,我爹,我叔, 还有楚家上上下下近两百口人,都会难逃一死,求你开恩……” 江知月,程樱等人见状也跪了下来,齐声哀求庄玉饶了萧辰。 庄玉无奈挥挥手,示意打手下去:“萧辰不顾自身安危,几次涉险于自身安危而不顾,他若有事, 老身日后去了那边,如何跟定南王交代,又如何去见萧家的列祖列宗。” “娘,孩儿调查军粮遗失之案,心中早有分寸,不会危及到自己的生命。”萧辰稍微心安了一些。 “这件事情暂且不提,你可知你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为娘照样不能饶你。”庄玉依旧冷冽无比。 萧辰冷汗淋漓,不知所措:“娘,孩儿愚钝,还请你明示。” “娘且问你,那个宋大成和赵春燕与你何干,你偏偏要插手,现在却将沈放和沈春牵连了进去,你到底想干什么?” 庄玉真正生气的,还是因为萧辰将沈放和沈春牵扯进去。 萧辰闻言后,反而长长吁了一口气:“这二人视百姓性命如草芥,草菅人命,若不严惩,焉能彰显大夏法度。” “痴儿啊痴儿,你懂什么,自古以来都是法不加尊,沈放乃是户部尚书之子,侧妃娘家内侄, 还是大都督盛庭义子,你若将他治罪,岂不是得罪了沈家所有势力,你这是惹火烧身啊!”庄玉苦叹道。 “难道那些死去的百姓就白白死了?”萧辰悲愤问道。 “皇上已经下令重葬死者,并且拿出银钱安抚,你难道还没有看出皇上的意图吗,辰儿,收手吧!” 庄玉深知萧辰刚正不阿,但他面对的是朝廷第一大势力。 “娘,孩儿就算豁出性命,也要将沈放和沈春送上断头台。”萧辰执拗无比,斩钉截铁。 “只怕你不仅仅治不了沈放的罪,甚至连沈啸天和沈瀚二人日后还要逍遥法外,辰儿,你还是太年轻啊!” 庄玉无力再与萧辰辩解,也不想辩解。 萧辰如此,证明他是一个有血性的铮铮男儿。 “六妹呢,怎么没有看见六妹?”江知月为了转眼话题,便在人群中寻找赵蒹葭,只是寻了好久,并没有看见。 “大少夫人,六少夫人让奴婢带话,她暂时跟皇上回了皇宫,让老夫人和你们不要记挂。”一名小丫头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你为什么不早说?”江知月见是赵蒹葭的贴身丫鬟,大声责问道。 “刚才老夫人正在气头上,奴婢不敢上前。”小丫头扑通跪在了地上,将头埋下,不敢抬起来。 “你也不用害怕,跟我说说,六少夫人为何不回萧家?”江知月脸色缓和许多,她并不想为难一个小丫头。 “六少夫人说,说皇上对侧妃几乎是言听计从,她担心皇上又被侧妃蛊惑,便回到了宫中,她还说了, 就算不能将沈家绳之以法,但至少要保护萧家和楚家的周全,免得让朝中忠良寒了心。”小丫头也镇定了许多。 “罢了,事已至此,再纠结也没有用了,大家都去休息,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议。”庄玉累了,早想歇息去。 她内心真正希望的,只是为萧家和楚家洗清冤屈,至于皇上是否严惩犯罪之人,则又是一说。 萧辰跟老夫人请了晚安,之后才回到了卧房。 这几日萧辰一直在劳累奔波,浑身汗透,外面的衣服因为之前的一场恶斗,早也无一处干净的地方。 萧辰命人在卧房里摆上了大木桶,在桶里放入热水,撒上了菊花和桂花的花瓣,之后对两名丫鬟说道。 “你们都下去吧,本少爷自己来,不用你们伺候。” “老夫人吩咐奴婢二人,一定要好好伺候你沐浴更衣,你若赶我们出去,老夫人一定会责骂的。” 一名小丫头小声哀求。 “你们二人出去吧,让我来伺候七少爷。”一声温柔的声音传来,好似暖风吻过心田。 第五十三章 意下如何 萧辰看了过去,是二嫂楚昔瑶。 “二嫂,你怎么来了,你应该回到家里跟你家人团聚的?”萧辰略显尴尬,最关键的是,他实在不适应别人伺候沐浴。 萧辰未穿越之前,思想单纯,对男女之情懵懂无知,所以也并不知道何为害羞,避嫌。 可是萧辰现在心智已然齐全,他也是有血有肉的男儿,他也会动情。 “家父派来家人前来跟老太太问安,在此之前我已经跟爹爹说了,今生只会留在萧家,做萧家的媳妇, 现在楚家沉冤得雪,全是因为你不顾生命安危才得到的,所以奴家要好好报答你,今夜,今夜……” 楚昔瑶满脸娇羞,她自称奴家,是在骨子里将自己当成了萧辰的人。 “二嫂,请你莫要这样,我怎么承受得起,再者楚家和萧家原本就是同气连枝,荣辱与共,我帮楚家也是在帮萧家。” 萧辰几近无语,之前跟三嫂将众人糊弄了过去,难道二嫂也要跟自己行周公之礼不成。 “你没看见刚才老夫人很生气吗,其实你根本不懂她的心,她是想你早一点能够为萧家开枝散叶, 我能够嫁给你,也是我的福气,你就要有什么顾虑,让我为你宽衣解带,沐浴更衣好吗?”楚昔瑶柔声问道。 “不太好吧?”萧辰还是心存顾虑。 “辰儿,你是嫌我不漂亮吗?”楚昔瑶叹气问道。 “不是,不是。”萧辰不值得该如何解释。 “那是嫌我手无缚鸡之力,我很会算账的,当年爹爹管天下粮仓,很多账目都是我帮忙爹爹算的。” 楚昔瑶步步紧逼,只愿萧辰赶快答应。 “二嫂,你,你真的想多了,你在我的心里不知道有多么的优秀。”萧辰脑门又开始冒汗。 “那你跟程樱为什么能够在一起,就是因为她,她会武功,可以做你的贤内助吗?”楚昔瑶低眉,眼泪落下。 这是哪跟哪啊? 萧辰苦笑道:“二嫂,我对你万般尊敬,稍有不慎便会担心亵渎了你,你何苦要让辰儿惴惴不安呢?” “奴家我已经答应了要做你的妻子,即使你对我做了什么,那也是夫妻分内之事,又怎么可以说是亵渎呢?” 楚昔瑶抬起了头,眼里依旧泪光点点。 “听话,让我为你宽衣,你再是搪塞,我真的要生气了。” “别,别,我答应你就是了,你千万不要生气。”萧辰走到了楚昔瑶的面前,无奈地张开了双臂。 随着衣服一件件的落地,萧辰几近身无寸缕地站在了楚昔瑶的面前。 “二嫂,我冷,是不是可以到水里去啊?”萧辰突然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孩子,没有主动权。 “你傻啊,这水本来就是替你打来的,你不进去还是我进去啊?”楚昔瑶温柔地一笑,显得妩媚至极。 是夜,楚昔瑶留在了萧辰的卧房就寝。 老夫人依旧派人听房,听房着跟上次一样,听到了那种撩拨内心的声音。 “讨厌吗,轻点行吗?” “不嘛,我等不及了。” “以后可不能负了奴家……” “哎呀,疼……” 转眼,一夜过去。 早起楚昔瑶见过老夫人,手里也有一条落红的白色锦缎。 老夫人激动不已,拉着楚昔瑶的手流泪道:“我的儿,娘本该为你和辰儿举行婚礼,只是现在是多事之秋, 另外就是定南王与为娘六个儿子尸骨未寒,若是张灯结彩,处处披红,唯恐他们在泉下不得安宁。” “娘,儿媳知道你的苦衷,不是还有好几个姐妹吗,届时大家一起举行婚礼,那才是萧家盛事呢!” 楚昔瑶温柔贤惠,通情达理,自然能够理解老夫人的苦心。 “辰儿呢,怎么不见辰儿?”庄玉没有看见萧辰,心很快便悬了起来。 “辰儿贪睡,娘你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嘛!”楚昔瑶双颊绯红,那样子真的像是新婚燕尔的小媳妇。 此刻,萧辰哪里睡得着。 一大早便和穆逢春,影子二人去了萧家密室商议对策。 萧辰原本是满腔热血,胜券在握,昨晚老夫人的一番话,就好像一盆冷水从他的头上浇了下来。 他没有考虑到沈放是侧妃的内侄,也没有考虑到沈放还是盛庭的义子,沈放之父沈逸飞依旧大权在握,皇上很难撼动他们。 “七世子,老朽觉得这样的结果已经很不错了,老夫人说得极是,沈放跟军粮遗失并无太大关系,所以……” 穆逢春在江湖混迹多年,早已经看清人情世故。 “可是沈放草菅人命,视百姓性命如同蝼蚁,难道就这么放了他?”萧辰握紧拳头,重重击在了墙上。 “皇上又将百姓的性命当成了什么,更何况是朝中文武,他们无不是巩固自身势力,中饱私囊, 你以为皇上真的不知道实情,或者是不想管,皇上想管,但管不了,他已经被大臣将权力架空了。” 穆逢春是郎中,常年在民间为百姓治病,能够知道百姓疾苦者,只怕无人能够与他相比。 “不行,我这一次一定要反其道而行,将沈家作恶之人全部正法,否则大夏法度留之何用,不如弃之。” 萧辰自知前路艰难重重,但绝不认输。 “七世子,小人只是一个粗人,不懂什么大道理,但小人能够判断好人和坏人,影子愿意跟随你,为你马首是瞻。” 影子一身正气,瓮声瓮气道。 “影兄,在下以后少不了要你协助,只是现在让你陷入尴尬处境,实在内心难安?”萧辰心存愧疚。 “七世子,还是先说说接下来该如何行动,老朽以为应该将定南王昔日挚友召集在一起,共商大计。” 穆逢春一家老小得以活下来,全是因为萧辰,以至于穆逢春对萧辰也是一片真诚。 “行,我这下去安排,不过在老夫人跟前一定要不露声色,老夫人只想息事宁人,并不想将事态扩大。” 萧辰收回目光,瞳孔中放出异彩。 “七世子,小女倾心与你,老朽自知也是小女高攀,不知七世子意下如何?”穆逢春突然冒出一句。 第五十四章 伴君如伴虎 萧辰手心冒汗,怔怔道:“穆神医,在下闯下大祸,性命朝不保夕,此事还是日后再议,日后再议。” “不好意思,是老朽过于心急了一些。”穆逢春尴尬笑了笑,他并不清楚萧辰是搪塞,还是婉拒。 京城,刑部。 朱忠负责审理沈家案子,程世荣现在暂且任锦衣卫指挥使,协同朱忠审理。 昨晚景帝说过,今日会亲自审理此案,却不料晨起大臣等上朝时,皇宫太监声称皇上龙体欠安,取消早朝。 至于审理沈家一案,景帝则全权交给了朱忠去审理,皇上只说让朱忠看着办,只要结果,不要过程。 看着办? 这是最难理解的三个字。 办得好,是皇上决策英明。 办不好,皇上会拿下办案者治罪。 伴君如伴虎啊! 朱忠愁眉苦脸,唯有叹气,满朝文武都知道,朱忠是出了名的老好人,最为擅长和稀泥,反正,谁也不得罪。 刑部,朱忠的书房。 朱忠请来了程世荣,不管怎么样,自己死了拉一个垫背的也好。 请程世荣上座,亲自为程世荣泡茶:“程大人,皇上命你我二人审理此案,你可不能袖手旁观,让下官一人费神啊?” “下官只是一个莽夫,只懂一些拳脚功夫,至于审案还真是一窍不通,能者多劳,还请朱大人多多辛苦了。” 程世荣客套着,不过他说的也是实情。 论武艺,满朝武将无几人是他的对手,可是论才学,他也只能甘愿靠后。 “程大人,你就别谦虚了,下官现在是进退两难,一边皇上催着办案,另外一边户部尚书虎视眈眈, 更有甚者,南疆大都督盛庭也时刻注意着京城动态,稍有差池便会带来灭顶之灾啊!”朱忠愁容满面,苦不堪言。 “朱大人,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听假话?”程世荣放下茶杯,凝视着朱忠。 “下官当然是想听仁兄几句推心置腹的话了,不然我怎么会诚心请教。”朱忠起身,跟程世荣施礼。 程世荣急忙站起还礼,复又坐下叹气道:“皇上此乃是弃卒保车,总之你我如何审理此案,都不会让皇上满意。” 朱忠倒吸一口凉气,他何尝没有想过:“仁兄,下官也正是为此事而苦恼,你不妨分析分析,为下官指点迷津。” “沈家势力,有目共睹,你我若真是将沈放等人治罪,甚至斩首,侧妃一定会鼓动沈家其他人策反, 届时皇上压力重重,也只得牺牲你我二人,而来减少沈家的仇怨。”程世荣分析有理有据,根本不像有勇无谋。 “那皇上的意思是饶了沈放等人性命,是想借你我二人之手,卖一个人情了?”朱忠似乎明白了。 “不错,皇上的确有这个意思,可是你我一旦赦免了沈放等人,必定会引起忠于萧家等大臣的不满, 甚至京城百姓也会跟着躁动,皇上到时候又可以将责任强加在我们头上,说我们办案不力,最终你我仍然难逃一死。” 程世荣自从接下了这个案子,便已经放弃了活着的打算,皇上要找替死鬼,偏偏选上了他。 “难道就没有好的办法?”朱忠心有不甘,他为官虽然并不是十分清廉,但也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横竖也是一死,不如死得光明磊落,沈放等人犯下杀人重罪,不可饶恕,沈啸天和沈瀚窃取军粮,更是罪大恶极, 下官也想过了,命人在民间散播消息,告知他们沈家沈放等人已经被缉拿,但凡有冤屈者,都可以来刑部喊冤。” 程世荣能够想到此法子,其实得益于萧辰。 昨日晚上萧辰与楚昔瑶在一起就寝,后来等听房者离开之后,萧辰让楚昔瑶悄悄将江知月请了过来。 萧辰与江知月商议半宿,终于做出了协同刑部鼓动民心的决定。 程世荣对萧辰并无多少好感,却因为女儿程樱已经承认是萧辰的人,也只得默认这门婚事,打算助萧辰一臂之力。 朱忠不相信似的看着程世荣,好半天才结结巴巴道:“程,程仁兄,你,你是文曲星附身了,怎么突然?” “实不相瞒,这个办法也是七世子说于下官听的,我们目前也只能如此,或者还有一线生机, 届时将压力有给了皇上,你我只奉旨行事就行。”程世荣终于笑了起来,不得不说萧辰的脑子就是好使。 京城中,刑部散发的消息好似爆炸一般,没有半日工夫,几乎全民皆知。 萧辰扮成老百姓混在其中,成为了响应最积极的人。 京城皇宫,景帝与侧妃一起在后后花园赏花,他为自己甩锅的办法感到沾沾自喜,届时无论如何,也不会得罪朝中大臣。 侧妃莺哥却是愁眉苦脸,一脸忧郁之色。 景帝也不知道为何,对侧妃有一种依赖之心,已然年过半百,房中之事总有些力不从心。 可是侧妃却又能够激发景帝的第二春,使他强悍无比,她虽然不是正妃,也不是皇后,但三千佳丽,景帝独爱她一人。 “爱妃,朕不是答应了你,此案交给朱忠和程世荣办理,他们绝不敢太过放肆的。”景帝柔声安慰侧妃。 “朱忠和程世荣当初皆是定南王的死党,此案涉及到萧家,臣妾担心他们会徇私舞弊。”侧妃垂泪而答。 “断然不会,他们二人岂能不知道萧家势力,稍有不慎,他们会万劫不复。”景帝得意而笑。 “臣妾还是觉得此事早点结案为好,臣妾自幼孤苦,得以沈瀚之父收养,当作亲生一样,臣妾若不能为沈家分忧,岂不是枉为做人。” 侧妃泪花洒落,楚楚可怜。 “朕这就下旨督促朱忠二人办案。”景帝沉吟一声。 侧妃瞬间破涕为笑。 “启禀皇上,大事不好。”一名老太监慌慌张张而来。 “何事如此惊慌?”景帝不免将心悬起。 “城中百姓在刑部门前排起长龙喊冤,京城内万人空巷,仍有百姓匆匆往刑部而来。”老太监满头大汗,跪倒在地。 第五十五章 围而不攻 “你说什么,百姓在喊冤,喊什么冤?”景帝眉头紧凝,冷冷质问。 “奴,奴家不敢说。”老太监惶恐不安,浑身哆嗦不停。 “朕恕你无罪。”景帝真急了,现如今外患未平,若再添内忧,那该如何是好? “刑部朱大人原本按照正常程序审理沈家之案,却不料城中百姓不知道从哪里获得消息,听说沈家几人被抓, 便纷纷前来声援,几乎人手一张状纸控诉沈家等人的所作所为,朱大人和程大人现在也是束手无策……” 老太监悄悄抬头瞟了了侧妃一眼,见侧妃凤目圆睁,又赶紧将头低下。 “真是岂有此理,一群刁民竟然敢到刑部闹事,皇上,你千万不要姑息纵容,统统处死,若不然你的威严何存?” 侧妃隐隐觉察,这些百姓是冲沈家而来,但其中必定有组织者,若是做到杀一儆百,自然也能够平息。 “爱妃,自古都是法不责众,况且前去刑部喊冤者都是朕之子民,朕若是将他们全部处死,岂不是民心丧尽?” 景帝陷入了困境,他也是苦于无策。 “奴,奴家也是这么想的,皇上当以民为主,得民心者得天下,皇上三思啊!”老太监忠心耿耿,心系江山社稷,绝无二心。 “你是想蛊惑皇上吗?”侧妃听了,不由得大怒。 “奴,奴家不敢。”老太监赶紧低头,不再言语。 景帝对老太监的话却颇感兴趣,淡淡道:“李公公,朕在此,你只管放心讲话,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皇上,奴,奴家觉得你应该亲自到刑部一趟,以安民心。”老太监小心翼翼答道。 “来人,朕要起驾去刑部,让内务府总管安排朕的行程,不得有误。”景帝不想再任人摆布,此案的确牵扯太多厉害关系。 “皇上,你龙体欠安,何必亲自到场呢?”侧妃担心皇上耳根软,万一被百姓迷惑,岂不是要对沈家开刀。 “爱妃你且回到怡心宫休息,朕必须出面处理此事。”景帝脸色一沉,他虽然宠爱侧妃,但侧妃也不能过度干预朝政。 侧妃为人精明,自知再若纠缠,很有可能适得其反:“皇上,臣妾告退,你一定要保重龙体,切勿动怒。” “起驾……” 景帝一甩龙袍,大步往后花园外走去。 京城刑部,朱忠命人将院门紧闭,院子里面,刑部捕快,御林军军卒严阵以待,时刻提防百姓破门而入。 朱忠脸色铁青,苦不堪言,将程世荣拉到一边叹气问道:“程大人,我们是不是做过了,现在百姓躁动太大,恐难控制住事态啊?” “我的确没有想到有这么大的反响,可是不这样,你我又怎么破解皇上设下的死局,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程世荣也知道事态很难收拾,但唯有此法可以保命。 “只怕皇上动怒,一样会要了你我性命,皇上一定会训斥你我办案不力,借故……” 朱忠脸色黯然,若是再继续发展下去,只会造成更大的混乱。 “大,大人,百姓中间有人搬来了梯子,打算翻过院子,冲入刑部。”御林军一千户长前来向程世荣禀报。 朱忠猛一跺脚,愤愤道:“程大人,不能再迟疑了,这些百姓也是得寸进尺,你越忍,他们越是嚣张。” “那朱大人的意思是?”程世荣皱眉问道。 “派弓弩手将百姓压制下去,若有不怕死者,那便成全了他们。”朱忠眼里泛出了杀气,并不打算姑息下去。 “万万不可,皇上现在肯定是在跟我们比耐力,若是我们伤了百姓,他正好有理由嫁祸于你我, 如此一来,不明真相的百姓甚至以为是我们跟沈家同流合污,届时皇上便可以杀了我们而消除民怨。” 程世荣急忙阻止,其实他们现在处于一种进退两难的处境。 刑部院外,萧辰装成普通百姓的样子,看到百姓群情激愤,心中暗喜,但也不可以做得太过,让程世荣二人为难。 萧辰站在一处高台上,振臂疾呼:“各位乡亲父老,我们是来请命的,不是闹事的,大家请记住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我要杀了沈啸天这个混蛋,我从他借了二两银子,不到三年时间,便变成了二百两,可怜我家女儿前去当丫鬟抵债, 就在不久前,竟然哭哭啼啼回到了家里,再不久便投河自尽,知道女儿死了,我才知道女儿生前被沈啸天玷污。” “我要沈瀚杀人偿命,老朽儿子在锦衣卫当差,只因为没有进贡礼品于他,竟然被他活活打死。” “还有沈瀚,沈春,二人仗着背后势力,招摇过市,强抢民女,置百姓性命于不顾,罪大恶极……” 场外百姓越来越大,呼喊声响彻天庭。 院墙墙头上,有数十名御林军军卒手持弓弩,只要一声令下,便是万箭齐发。 “各位父老乡亲,都静一静,大家都有共同的目的,我们只是来喊冤,不要将事态恶化,反而会中了某些人的奸计。” 萧辰很是担心冲突升级,若是真的动起手,朝廷极有可能会派官兵镇压,最终吃亏的只会是老百姓。 “这位公子爷,那依你看呢?”以为年长者问道。 “依我看就是忍,大家都守在这里不走,刑部一时不出结果,我们就忍一时,一天不出结果,就忍一天, 刑部里面人数众多,每日生活所需绝非小数目,他们都能忍,我们为何就不能忍呢?”萧辰露出几丝狡黠。 “大家都听这位公子爷的,不要有过激行为,若不然原本有理在先,反而落了一个寻衅闹事的罪名。” 年长者在百姓当中威望极高,几乎是一呼百应。 如此一来,大家就不再吵了,有的人干脆就地而坐,拿起了粗粮啃了起来,那样子,极像要打持久战一般。 刑部院内,朱忠和程世荣倒是没有想到老百姓会来这么一招,如果真的被百姓将刑部堵死,刑部里面之人,岂不是要活活饿死? 第五十六章 朱忠完美甩锅 “程大人,现在怎么办,情况越来越复杂了?”朱忠苦笑问道。 “朱大人,你也不要太着急了,相信皇上这一刻比你我更加着急,估计要不了多久,皇上一定会到的。” 程世荣故作镇定,淡淡回答。 院子外面,突然间躁动起来,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群家丁,手上皆是几尺长的木棒,一个个气势汹汹。 原地而坐的老百姓哗啦啦站了起来,拭目以待。 萧辰从高台上一跃而下,拦在百姓的面前:“各位,千万不要冲动,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 一名家丁头子手举木棒冲到了萧辰的面前,大声呵斥:“你是何人,为何要将老百姓聚在此处闹事?” “你又是何人?”萧辰满脸不屑。 “我等是京城管理秩序的人员,为皇家办事,还不早点离开,若不然全部拿下。”家丁头子大声呵斥。 看着那个脸部几近扭曲的家丁,萧辰脑中冒出城管二字,这些人的日常工作正如现代社会中的城管一般。 “呵呵,你们有何权力管这里的事情,还不滚到一边。”萧辰看不惯此人的嘴脸,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 “混账。”家丁挥起了木棍朝萧辰袭来。 萧辰还未出手,突然一个黑影冲出。 家丁身子飞起,四肢乱舞朝后飞了出去。 “冲啊!”众家丁全部举起了木棍。 老百姓纷纷站起,愤愤看向了众家丁,也有老百姓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让开,让开,皇上驾到,无关者速速回避。”随着一声尖啸的声音,紧接着马蹄声声,瞬间即至。 那些家丁退到了两边,众百姓也是慌忙而退,如同潮水一般闪出一条大路。 景帝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两名侍卫两边护驾,马匹前后都是侍卫保护,一人高举黄罗伞盖。 皇上未及跟前,众人纷纷跪倒在地。 刑部院子里面,朱忠命人将院门打开,急匆匆带来了众人出去迎驾,均是战战兢兢,惶恐不安。 朱忠和程世荣率先来到景帝面前,双双跪倒。 “微臣朱忠,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微臣程世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朕命你们二人审理沈家一案,你二人失职不说,竟然还引来了万千百姓,朕要你们二人又有何用?” 景帝从马山下来,一人急忙匍匐在地当做凳子当作皇上台阶。 朱忠和程世荣抬起头来,好半天,朱忠才冒出了一句话:“皇上,百姓都是自发而来,微臣实在不知道。” “胡说,百姓怎么会知道刑部在审理此案?”景帝觉得里面猫腻极多,说不定就是朱忠二人在捣鬼。 朱忠险些吓尿,程世荣头埋在地上,身体犹如筛糠一般。 “来人,将朱忠和程世荣拿下,一定是二人鼓动百姓闹事,引起社会动荡。”景帝想来一个下马威。 萧辰在人群中间,原本跪着,见朱忠和程世荣二人被景帝问住,于是站了起来:“皇上,小民知道原因。” “你是何人?”皇上看了过去,一个年轻人,并不认识。 “小民是百姓中的一员,因为小民家人被沈家家丁害死,近段时间时刻注意着沈家动态,昨夜沈家等人被抓, 小民深感皇上圣明,特意通知了父老乡亲前来刑部喊冤,沈家人无恶不作,罪大恶极,还请皇上详查。” 萧辰激愤不已,沈家罪孽深重,罄竹难书。 “你,你一个平民百姓,如何懂得刑部办案,还不赶紧让所有百姓退下,不要集结于此,造成混乱。” 景帝见萧辰条理清晰,气宇轩昂,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此人身份可疑,竟然面对皇上毫无怯意。 萧辰回望百姓,不但没有让百姓遣散,反而振臂一呼:“各位乡亲,你们有何冤屈,尽管道出, 今日皇上在此,一定会为各位洗清冤情,还天下一个太平,还不谢皇上圣恩。” 众百姓原本毫无主张,经得萧辰提醒,则是纷纷跪倒,有人则是高举状纸,嚎啕大哭。 “皇上,小民一家全部惨死在沈家人手里,请你为小民做主。” “皇上,小民女儿被沈啸天玷污,不甘欺辱,投河自尽。” “求皇上为小民等做主,不要让沈家罪人逍遥法外。” 群众的呼声是响亮的,一声接着一声,诉不尽万般的苦难,酸楚。 景帝犹豫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老百姓会如此团结,面对锦衣卫,御林军,内务府侍卫毫不退缩。 “朱爱卿,你觉得此案该如何审理?”景帝很想踢皮球,将难题扔给朱忠和程世荣。 朱忠岂能不知道皇上用意,而是跪倒在地:“皇上,微臣觉得,百姓更加信任于你,你不如亲自来审理此案, 微臣和程大人二人协助皇上你审理,老百姓所言未必完全当真,以皇上的威严与公信力,一定能够使得百姓信服。” 景帝心里暗骂,好你一个朱忠,竟然跟寡人下套,寡人日后绝难饶你:“朱爱卿,既然你这么说了, 那请你在院外打起临时审案台,朕要当着千万百姓审理此案,若有人恣意闹事,朕绝不轻饶。” 院外,百姓欢欣鼓舞。 皇上真的要当着百姓的面审理此案,这样即使有徇私之心,也不便表现得太过明显。 “马上拉出警戒线,不得有任何无关人等越线而入,否则只有三个字,斩立决。”景帝受制于人,心里其实异常气愤。 不过他的要求并不过分,在审案期间,若是有人无故干扰,只会影响审案进度,甚至会有失公允。 一名公公走到皇上身边,贴在耳边轻声道:“皇上,户部尚书沈逸飞闻听你亲自审案,想前来听审。” “准。”景帝冷笑一声,心道你沈逸飞来了更好,朕也要让你看看,什么叫民意不可违。 “还有,定南王府上庄夫人也想听审。”公公再次说道。 “准。”景帝不假思索,看来是越来越热闹了,你萧沈两家向来不和,寡人倒要看看,你们怎么各显神通。 第五十七章 扑朔迷离 朱忠和程世荣二人早已经拉好了警戒线,甚者用军卒排成了人肉城墙,以免百姓闯入,而造成混乱。 靠近刑部一边,也摆好了审案台,台下两边各站二十名御林军侍卫,类似于衙门衙役。 审案台两边,分别坐着朱忠和程世荣。 再往下一点的两边,各摆了一张椅子。 一边的椅子上坐着萧家老夫人庄玉,身后几名萧家家人,什么时候,萧辰已经恢复了原貌,一脸肃穆站在老夫人旁边。 对面的椅子上坐着户部尚书沈逸飞,他是大夏元老,手中大权足以令皇上生畏。 朱忠站起来,代替皇上发言:“下官朱忠,奉圣上之命,协助办理此案,皇上圣明,一定会给出令大家最满意的答案。” “来人,依次命百姓将状纸呈上,不得乱了秩序。”程世荣站起,大声喊道。 随着程世荣的一声令下,场外百姓纷纷举起了状纸,远远望去,当时一片片白云在地面漂浮。 十几个侍卫行走于百姓之中,收下百姓手里的状纸,然后回到警戒线里,交到了一名公公手里,再转交给皇上。 景帝赵安拿着状纸的手微微发抖,那晚在驸马府所搜集的罪证不过是冰山一角,今日看了一张张状纸,简直是令人难以置信。 若非亲眼所见,谁又会想到这是人做的事情? “来人,传朕旨意,将沈啸天等人全部带出,若是不让他们认罪伏法,会让朕愧对天下黎民百姓。” 景帝也是一时冲动,他忽略了沈逸飞还在眼前,忘记了沈家背后的实力,更忘记了盛庭手握重兵。 未过多久,沈啸天等人全部带出,分别是沈啸天,沈瀚,沈放,沈春,再便是几个带头作恶的家丁。 几日的牢狱生活,并没有让沈啸天等人有何改变,相反的是,他们一个个红光满面,肥头大耳。 别人坐牢是遭罪,他们坐牢却是在享福,在疗养。 “沈啸天,尔等见到皇上,还不下跪。”朱忠表面威严,内心却在颤栗。 沈啸天瞟了朱忠一眼,根本没有搭理,而是率先跪下:“小民沈啸天,叩见皇上,小民受了莫大的冤屈,还请皇上明察。” 身后沈瀚等人也慌忙跪下,匍匐在地,却不敢发言。 “老匹夫,你玷污我女儿,让她不堪其辱,投河自尽,老朽恨不能食你肉,寝你皮,将你挫骨扬灰……” “沈啸天,你霸占我家良田,房产,杀害我家五口人,你若不死,老天也不会答应。” “沈放,你不在南疆御敌,却回到京城四处欺压百姓,强抢民女,你的罪行是天理昭昭,罄竹难书。” “皇上,我等皆是穷苦百姓,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不受他人欺凌,平平安安。” “求皇上开天恩惩治恶人,还人间太平。” 场外百姓,一声声,血泪斑斑。 场内几乎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他们不敢往下听,简直是太惨了,老百姓简直生活在人间炼狱。 庄玉站了起来,手扶拐杖,白发乱舞,声音悲凉:“皇上,老身家里包括定南王和六个儿子全部殉国,另外还有几万将士, 若,若不是沈啸天和沈瀚打了军粮的主意,大夏军队岂能陷入绝境,又岂能全军覆没,战死沙场。” 庄玉话语一出,场内外之人无不动容,更有甚者是泣不成声,眼泪哗哗而下。 景帝想起了定南王昔日的功勋,忍不住也是一阵唏嘘:“庄夫人,你莫要太过伤心,朕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老身替定南王,以及六个亡子谢过皇上圣恩,只求皇上早些拿下恶人,将其斩首,布告天下。” 庄玉言词肯定,没有丝毫松懈。 “庄夫人,你请坐下,朕会调查清楚的。”景帝挥手,示意庄玉坐下。 旋即,看向了下面几人:“尔等罪孽深重,可曾认罪?” 沈啸天等人焉能不知道认罪将会面临什么,一个个则是紧咬牙关:“皇上,小民等虽然做过不当之事, 但他们所说之事大多都是空穴来风,无中生有,还请皇上明断。” “有人状告末将伤人性命,欺男霸女,纯属栽赃陷害,末将昨天才知道,是沈家几名家丁假冒末将之名四处招摇撞骗, 末将现在也是追悔莫及,还请皇上明察。”沈放抬起头,一脸从容,他甚至直接将罪行推在了府上家丁身上。 沈逸飞慌忙站起,几步走到皇上面前跪了下来:“皇上,犬子所言不错,的确是府中家丁借犬子之名作恶,还请皇上详查。” 景帝岂能不知道此乃金蝉脱壳之策,但他却无力反驳。 萧辰往前几步,也跪了下来:“沈大人,你所说的那些家丁现在又在哪里,为何不带上来,当面对峙。” “七世子,你杀了沈家沈望,沈家也未曾跟你计较,你不要咄咄逼人,沈家不是好惹的。”沈逸飞冷冷应了一声。 “沈爱卿,那你就让那些家丁上来,朕倒是希望,杀人者不是沈放,朕还有心让他做驸马呢!” 景帝说的是真心话,他更希望沈放并没有那么可恶,而是一个正人君子。 “来人,将沈家作恶的几名家丁全部带上来。”沈逸飞颤巍巍站起,对着身后的随从喊了几声。 又是一盏茶的工夫过去,沈家随从带来几名家丁。 这几名家丁畏畏缩缩,一眼看上去并不是大凶大恶之人。 沈逸飞冷眼看着他们,呵斥道:“皇上要听实话,若有谁敢乱说,胡说,栽赃陷害,皇上绝不会饶你你们。” 几名家丁跪在了景帝面前,景帝沉着脸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强抢民女,伤人性命,难道不知道这是死罪。” “皇上,小民等绝不敢作恶,都是,都是他们逼的。”一人抬头,用手指向了沈逸飞身边随从。 “胡说,这里有那么认罪伏法的证词,岂能有假?”景帝一声猛喝。 “是,是沈家小人挟持小民等家人,小民不敢不从。”此人满脸悲愤,痛哭淋漓。 第五十八章 先认了再说 变了,全变了。 沈逸飞抑郁至极,沈放等人更是彻底懵逼。 其实在此件事情后面,隐藏这一个天大的秘密,沈放等人被抓之后,沈氏家族便有几个大佬出面,在沈家下人中挑出几个替罪羊。 谁都知道,当替罪羊的代价。 但沈家自有绝招,让替罪羊不得不心甘情愿替他人背锅。 景帝也知这里面定有蹊跷,但因为过于生气,脸色憋得通红,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朱忠接过了话头,双目盯着此人:“范小二,你可知你随意篡改证词,属于欺君之罪,若是属实,当斩立决,且株连九族。” “大人,小人不敢故意篡改,只因为之前小人家人受他人控制,小人不得不屈服,现在家人已经脱险, 小人宁愿牺牲一人性命,换来家人平安。”范小二趴在地上,身体颤抖着,他知道自己横竖是死,索性死一个明白。 “这便更巧了,你既然被人控制,已经失去了自由,怎么就能够知道你的家人脱险了呢?”朱忠故意大声问道,他想让所有人都听到。 范小二哆哆嗦嗦跪正了身子,从怀里掏出了一枚用头绳系着的铜钱,哽咽道:“这枚铜钱是小人祖上传下来的, 能驱邪避祸,原本是小人妻子带着,就在昨晚有一位蒙面英雄找到我,将铜钱给了小人,并且告知小人,父母妻儿均已平安。” “那他们几人呢?”朱忠看向了范小二旁边的几个家丁。 几个家丁则是头如捣蒜一般:“小人等也是收到家人信物,得知家人平安,小人等着实冤枉,求大人明察。” “你们这些忘恩负义之徒,老夫对你们恩重如山,你们却打着主子的旗号到处作恶,到头来居然还不承认, 老夫现在就取了尔等性命,为老百姓除害。”沈逸飞蹭的站起,拨出宝剑,便要砍向地上的范小二。 萧辰眼疾手快,拔出了程樱佩剑,一剑将沈逸飞的宝剑挑开:“沈大人,你这是干什么,当着皇上的面杀人吗?” “范小二是老夫府上的奴才,老夫教训家奴,与你何干,七世子老夫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免得你家破人亡。” 沈逸飞蹭蹭蹭连退几步,他偌大年纪,根本不是萧辰的对手。 “在下不是多管闲事,而是看不惯你滥杀无辜,况且皇上还在此,决不会让你得逞的,你还是在一旁安心看着皇上审案吧!” 论资历,萧辰不如沈逸飞。 但论实力,几个沈逸飞也无法跟萧辰相比。 “萧辰,你太过分了,老夫,老夫绝……” 沈逸飞手持宝剑,浑身颤栗,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沈大人萧辰说的不错,今日是朕在办案,你难道还怀疑朕的能力,还不退到一旁坐下,更待何时?”景帝沉脸,也算是给了沈逸飞一个台阶而下。 沈逸飞无奈退到一边,一切均未按照他意料中的发展,不由得暗暗着急,他现在只惟愿沈放等人咬紧牙关,拒不认罪。 景帝的面前状纸堆积如山,甚至有的状纸是用血写成。 景帝手拿惊堂木,一阵猛拍,沈啸天和沈瀚劫粮案已然是一清二楚,只需二人签字画押,再押入大牢,即日问斩。 让景帝头疼的还是沈放和沈望二人,这二人在南疆战场时的确立过战功,沈放是大都督盛庭义子,侧妃的内侄。 想到了侧妃,景帝又联想到了沈瀚。 沈瀚与侧妃兄妹相称,若是斩了沈瀚,侧妃一定会跟自己闹个不停。 “皇上,该,该办案了。”坐在一旁的程世荣小生提醒。 “朕知道,休得哆嗦。”景帝冷哼了一声,心说你一点眼力价也没有,没看见下面全是皇亲国戚,朕正在为难吗? 一阵威武声后,景帝正是办案。 “沈放,沈春,你二人强抢民女,逼得他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可否知罪?”景帝重重拍着惊堂木。 “我等二人皆是被冤枉,只因为有人妒忌,才使出阴招陷害。”沈放自知认罪后果严重,唯有咬紧牙关,才可能有生机。 “朱大人,程大人,这二人都不认罪,朕该如何是好?”景帝顺水推舟,将难题推给了朱忠和程世荣。 程世荣早有一死的想法,于是朗声答道:“皇上,刑部有各种酷刑,微臣想必要时,动用酷刑让疑犯开口。” “嗯,也只能如此。”景帝微微点头。 沈放闻言后则是破口大骂:“程世荣,我操你祖宗十八代,你算什么东西,之前不过是小小的禁军教头而已,休得猖狂。” “来人,将沈放的嘴堵上,在加以重刑,什么时候他肯开口认罪,什么时候再停手。”程世荣勃然大怒,沈放也太不给他面子。 沈放的嘴被堵上,之后被按在了地上,几名行刑侍卫手拿刑拘,对他进行了第一轮的严刑拷打。 萧辰前世在电视里看到过古代审案所用的酷刑,今日算是让他开了眼,简直就是非人待遇,就是铁骨也会给你整成绕指柔。 沈放甚为武状元,武功自然了得,所以他能够尽量忍。 可是沈春忍不了,更受不了,几人抓着他的手,用细细的竹签子扎他的指甲,那种钻心的痛,简直…… 沈春痛昏了,被凉水浇醒。 然后又痛昏过去,如此反反复复好几次,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奄奄一息。 “大,大少爷,还是认了吧,头掉了只是碗大一个疤,再过十八年,又是一条好汉。”沈春爬到沈放的跟前,轻声哀嚎。 沈逸飞面沉似水,走到皇上面前:“皇上,老臣恳求上前跟小儿说几句话,让他认罪伏法,免得皇上你再费神。” “准。”景帝也被眼前的酷刑惊呆,很想换一种方式。 沈逸飞走到沈放面前,蹲了下来:“沈放,你不妨听沈春一言,先承认了,为父自会想办法救你脱险。” “爹,孩儿不想死,你一定要救孩儿性命。”沈放双目含泪,可怜兮兮。 “先过了这一关再说。”沈逸飞轻声叹气。 第五十九章 令人堪忧 沈逸飞继续伏在沈放耳边,压低了声音:“你怕什么,皇上宠溺侧妃莺哥,你义父还是大都督, 为父在你行刑之前,定会通知你义父,皇上目前最怕的还是南疆兵变,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先招供再说。” “孩儿明白了,孩儿以后再也不敢了。”沈放哭着答道,他终于尝到了死神来临前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沈逸飞回到皇上跟前复命:“皇上,你再审吧,小儿已经答应甘愿伏法,他如此行径,也是老臣纵容所致,请皇上治罪。” “沈大人,你也是劳苦功高,为朕立下了汗马功劳,世事难料,朕不会因为沈放所犯之罪而治罪于你。” 景帝并不想将事情做得太绝,毕竟沈家势力依然强大,一时难以撼动。 “老臣谢过皇上不治罪之恩。”沈逸飞退回椅子坐下,耷拉着脑袋,整个人仿佛是霜打的茄子一般。 “沈放,你抬起头来,百姓控告你的诸多罪行,你可承认?”景帝看向了沈放,他没有想到最终结果居然是自己宣布。 “罪将有愧皇上栽培,愿意认罪伏法,请皇上治罪。”沈放不想再硬杠了,保不准不能他开口,已经死于酷刑。 “朱大人,你来宣读审案结果。”景帝将结案讼词推到了朱忠的面前。 朱忠站起,清了清嗓子:“今日,皇上亲自审案,查悉军粮遗失乃是沈啸天和沈瀚所为,另外沈逸飞残害百姓性命, 造成极坏的后果,因此判为极刑,三日后再刑场斩首示众,沈瀚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知法犯法,伙同沈逸飞作案, 同样罪不可赦,三日后与沈逸飞一同问斩,其手下几名怂恿者连坐。” “犯将沈放和沈春二人,欺凌百姓,强抢民女,造成数人死伤,皇上念起功勋,故而不牵连家人, 三日后,二人也将在刑场斩首示众,其手下几名家丁协助二人作案,罪不可赦,三日后同样斩首示众。” 警戒线外,众多百姓几乎同时跪倒在地。 “皇上圣明,皇上万岁万万岁……” “儿啊,你听到了吗,你的大仇终于得报了。” “苍天有眼啊!” 景帝深知自己并没有做什么,他的出现不过是替朱忠和程世荣二人解了围,真正办案的还是朱忠二人。 “朱大人,朕身体微恙,要起驾回宫,余下等事,就交给你和程大人了。”景帝站了起来,他一刻也不想待下去。 “恭送皇上……” 朱忠也巴不得景帝早些离开,他还有太多的疑点要一一查明。 沈放等一干人犯全部被关入天牢,已然是死囚犯,接下来不允许任何人探狱,三日后酒醉饭饱后,直接送往刑场。 朱忠将几名被沈家拿出背锅的家丁带回了刑部,要想查清来龙去脉,必须从这几人身上查起。 范小二跪在最前面,颈子上的那枚铜钱格外显眼。 “范小二,你等是被沈家陷害,本官也看得真切,不过又是谁救了你们的家人,还不从实跟本官说来。” 朱忠铁青着脸,他明明知道范小二等是喽啰人物,但他不得不深挖下去,皇上也想要一个准确的答案。 “小人真不知道这位英雄是谁,他武功高强,来无影去无踪,这枚铜钱也是他送来的,他告诉小人, 只管咬紧牙关,听之任之,助纣为虐,去做无辜的替罪羊。”范小二匍匐在地,惶恐答道。 “朱大人,案子已经这样了,有何必在意那人是谁,目前最重要的是看好大牢,不要再发生什么变故, 三日后,将沈放等人斩首,再以后你我该何去何从,则是后话了。”程世荣叹了一口气,露出满脸无奈。 的确,看似案子破了。 可是这沈家背后的实力太大,程世荣一直都是胆战心惊。 “那,那范小二等人呢?”朱忠皱着眉头问道,他想既然是被人冤枉,那便是无罪,就该当场释放。 “我觉得,还是三日后,再让他们回去,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程世荣并非想扣留范小二等人,而是出于安全考虑。 “二位大人,小人几日都未曾见到家人,恳求让小人回家见家人一面,然后再回到刑部,求大人恩准。” 范小二只是听到了蒙面英雄的一面之词,他更想证实一下,家人是否真的安全。 “既然这样,本官派几名锦衣卫护送你们回去,得到准信后速速返回,万万不可逗留。”程世荣凝眉道。 “谢大人之恩,小人等即便肝脑涂地,也难以报答。”范小二连连磕头,他深感自己遇到了好人。 几名锦衣卫领着范小二等四人急匆匆出城,原来他们的家人被送到了城外乡下安置。 眼看离京城越来越远,天也渐渐地暗了下来,几名锦衣卫加快了脚步,要在天完全黑了之后,将范小二等人送到。 突然,几片快马从后面追来。 马上之人均是蒙面大汉,均是举着大刀。 几名锦衣卫散开,与马上之人展开了决斗,不远处飞奔一人前来,青衣蒙面,却未能阻止得了蒙面大汉。 但见得一道道红光洒出,几名锦衣卫均是死在了蒙面大汉手里,范小二几人只是普通家丁,毫无武功。 转眼间,全部倒地而亡。 范小二并没有因为有保命的铜钱,而受到老天的垂怜,和几位同伴一样,被乱刀砍死。 京城,萧家府宅。 今夜真正做到了张灯结彩,灯火通明。 萧家少夫人,除了赵蒹葭未能到场,其他五位全部换上了新娘装,庄玉承诺要为她们办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绝不会食言。 萧家与沈家的较量,最终萧家险胜,沈家几名罪魁祸首全部被打入天牢,三日后送到法场斩首。 届时,京城又将是万人空巷的景象。 庄玉也是容光焕发,这是自定南王和几位世子离开后,萧家最为喜庆的时候。 江知月面临盛大喜事,却不能展开眉头,楚昔瑶私下里悄悄问她:“大姐,现在案子已经了结,你为何还愁眉苦脸,难道是不想嫁给辰儿。” “案子虽然结了,但沈家等人是否顺利斩首,实在令人堪忧。”江知月轻声叹气。 第六十章 奉命成婚 “二位姐姐,你们躲在这里干什么?”萧辰突然出现了,穿着新郎装,妥妥的帅男子一枚。 “辰儿你怎么来了,还不去准备?”江知月并不想影响萧辰情绪,难得看到萧辰展开笑颜。 “我在想今晚同时跟几位姐姐成亲,家里哪有那么大的床,岂不是要压塌了,我想一想就感觉好怕怕。” 萧辰自知取几位嫂子已经成为了定局,索性改口不再喊嫂子,当然也是缩小距离,故意跟她们耍赖闹着玩。 “你就不怕累死你?”江知月又好气,又好笑,白了萧辰一眼。 “大姐,你跟二姐所说的话我其实听见了,我答应娘今晚成婚,也只是哄她开开心,虽然沈家败了,但还是暗潮涌动, 我怀疑皇上定下三日期限,原本就是一个坑,三日内会发生很多事情,届时只怕很难讲沈放等人斩首示众。” 萧辰坐了下来,面带苦涩,他原本就是穿越而来,对待古代事情就好似旁观者,所以看得更加清楚。 “辰儿,这也是我所担心之事,难得今日老夫人高兴,你我做做样子就好,未来三天,形势会更加严峻, 我甚至担心三妹程樱的爹爹程大人有生命危险,不得不防。”江知月绝顶聪明,能够做到未雨绸缪。 “大姐,那你打算怎么做?”萧辰急忙问道。 “让程樱今晚回到程家,程樱武功高强,关键时候能够保护程大人,三日后等案子了结后,才能相安无事。” 江知月只能做到这些,她足智多谋,却不会武功。 “辰儿听你的就是。”萧辰对江知月佩服不已,自此则更是对江知月多了许多依赖之心。 萧府大婚,却并没有惊动亲朋好友,庄玉只想兑现自己对几个儿媳的承诺,让她们正大光明嫁到萧家,成为萧家之人。 只是这场婚礼很是特殊,萧辰一人手里牵着五条红绸带,今晚他要同五位新娘子一同入洞房。 穆逢春之女穆心蕊看着眼前热闹的情形,内心躁动着,她也想成为几位少夫人中的一位,与萧辰举案齐眉。 今日,还有一位特殊的客人,庄玉对他相当的客气,萧家下人等见到此人,同样也是倍加尊敬,不敢有丝毫怠慢。 一直在婚礼前一个时辰,萧辰才知道此人是老夫人的亲兄长,也正是自己的大舅庄严松。 萧辰小时候听爹爹说过,他有一位大舅名叫庄严松,有一身鬼神莫测的医术,曾在皇宫做太医。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庄严松得罪朝廷权贵,皇上甚至难以保全庄严松性命,于是让庄严松逃出京城,隐姓埋名,不与任何人联系。 否则非但他性命不保,更会株连九族。 庄严松逃出了京城,隐居深山,这么多年他只跟皇上有联系,当年逃出京城时,景帝才刚刚登基。 庄严松告诉庄玉和萧辰,此次皇上诏他回宫,是为了再度重用他,当然也是为了补偿萧家满门殉国的功勋。 婚礼顺利举行,庄玉和庄严松身为长辈,自然也是证婚人。 就在最后一个环节,准备入洞房时,下人匆匆来报:“老夫人,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天大的事,也要等入了洞房再说。”庄玉气得咬牙切齿,这下人也太不懂事,不知道等会再来。 “娘,孩儿觉得婚礼已经举行了,还是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再说吧?”萧辰正面临接下来的尴尬,反倒心里一喜。 庄玉看着下人,满脸暗沉:“快说,发生了什么事情,若是胡说八道,小心打断你的腿。” “小人却是不知,影子回来了,身上带着伤,恐怕。”大喜之日,若是死人则是太不吉利,所以下人不敢说。 “影子在哪里,我去看看。”萧辰急声道,以影子的武功,京城未必有几人能够伤害到他。 “你是新郎,不宜见血,还是让你大舅去更好一些,他的医术未必比你差。”庄玉出言阻止。 “好吧!”萧辰无奈答应。 “圣旨到。”大厅上才消停一会,却听见外面一声尖啸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宫中那位公公驾到。 闻言圣旨到,众人皆出来磕头领旨。 直到公公宣读完圣旨,大家才知道是虚惊一场,原来皇上身体欠安,所以下旨让庄严松进宫为皇上治病。 萧辰终于也不奇怪,萧府为什么会有那么深奥的医书,原来都是大舅之前留下的,没想到竟然间接成全了自己。 庄玉领人谢恩之后,庄严松随公公一起进宫而去。 庄严松离开,庄玉也只得让萧辰去救治影子,放下了新郎的身份,影子对萧家有再造之恩,庄玉做不到无动于衷。 萧辰为影子治伤,穆逢春只能在一旁打下手。 影子的伤很重,若非他内力深厚,根本撑不到现在。 萧辰用银针保住了影子的性命,却不能让他即刻痊愈,渐渐地,影子睁开了眼睛,看着萧辰,幽幽道。 “七世子,小人我,我还活着吗?” “胡说什么,你没有活着,难道死了不成,也不看看谁在跟你治疗。”萧辰将目光投向了穆逢春,他并不想争功。 “七世子,小人在城外搜集线索,却不料遇见不明身份的人行刺范小二等人,虽然他们有锦衣卫保护,但还是……” 影子遗憾透顶,他以为自己武功高强,但在那几个不明身份的人面前,竟然是不堪一击。 “范小二等为什么在城外?”萧辰不觉一惊。 “范小二想回去看看家人是否平安,谁知道遇到了杀人灭口之人,小人技不如人,若不然也能救下一两个人。” 影子满脸痛苦之色。 “程大人和朱大人怎么就没有想到,要是沈放翻案,证据何存?”萧辰站起,忍不住捶胸顿足。 “七世子,你生气又有何用,老朽觉得这是有人在故意在报复,甚至朱大人和程大人都会有危险。” 穆逢春手捻着胡须,眉头皱成了疙瘩…… 第六十一章 爱妃请平身 “太放肆了,他们眼里还有王法吗?”萧辰愤然站起。 “七世子,王法便是这些人制定的,你说他们还会遵守吗?”穆逢春苦笑,他行医多年,早已看透世态炎凉。 “若真是如此,岂不是对沈家毫无办法?”萧辰的壮志凌云消失殆尽,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力量的薄弱。 “皇上迫于压力,不得不出面审案,若是你能好好把握这股力量,皇上肯定会权衡利弊,做出准确判断的。” 穆逢春眯着着眼睛,靠在椅子上,慢悠悠回答。 他早已经站在了萧辰这一边,因为是萧辰救了他的全家,也因为女儿穆心蕊喜欢萧辰,他想成全这段姻缘。 “可是,百姓的力量是有限的,再者也经不起威逼利诱。”萧辰不是没有想到,只是觉得太牵强。 “七世子忘了一个人,你若是找到了他,保准对事态有很大的帮助。”穆逢春睁开了眼睛,认真的看着萧辰。 “穆神医,你说的这人是?”萧辰连忙问道。 “王定远,王太傅,昔日翰林院大学士,现任京郊书院院长,虽无正式官衔,但他是先皇和皇上的老师, 他若是能够出面,肯定有六七成把握,只是这人……” 谈到王定远人脉和威望,穆逢春是满面红光,可是到了后来,却不知为何黯然失色,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穆神医,只是怎么了?”萧辰也听说过此人,却没有什么交集,说白了,宿主从小到大,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的。 “王太傅才学过人,一生中无几人能够入得了他的法眼,即便的每年的文状元,在他看来也是太过平常, 有人找他议事,必须要有真才实学,如果是有求于他,少不了跟他比拼一番,若是侥幸获胜,那就是好酒好肉待着, 若是拿不出真才实学,不好意思,只怕待不了两盏茶的功夫,就会被他赶出来,绝不会留情。”穆逢春叹气答道。 “既然如此,我就去碰喷运气了。”萧辰跃跃欲试。 “七世子,你的武功和医术,老朽不敢藐视,可是你的才学只怕难以和王太傅相比,还是不要去触霉头了。” 穆逢春仍然叹气,王定远的脾气就是那样,就算是皇上,他不高兴的时候,也未必有好脸色。 “即使是去触霉头,我也要碰碰运气了。”萧辰斩钉截铁答道。 回到大厅,众人仍然没有散去,都在翘首等待萧辰,闻听影子无事,穆逢春在照看着,众人这才露出了笑脸。 大厅里,音乐继续响起。 最后一个环节,仍要进行下去。 随着一声送入洞房,萧辰被两人引路,一手牵着江知月手里的红绸,往内宅的新房而去。 身后则是庄玉郑重其事的承诺:“各位儿媳,你们既然选择做了萧家人,老身绝不会厚此薄彼,今日在老大房里,明日老二……” “娘,你就不要说了,儿媳们听你安排就是。”剩下几位儿媳,几乎是异口同声。 萧辰听入耳中,稍微迟疑了一下。 自己何德何能,同时娶得五位美娇娘,余生一定要好好待她们,莫要辜负她们的一片真心。 新房里,丫鬟下人等早已经下去。 红烛摇曳,江知月头上顶着盖头,羞答答坐在桌子边:“萧郎,你还不过来跟奴家将盖头取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大,大姐,你还是叫我辰儿,我听着别扭。”萧辰扭扭捏捏走到跟前,终究觉得不好意思。 江知月毕竟是他未过门的大嫂,一旦身份发生了巨大的转变,萧辰还是有些不适应。 “辰儿,你怎么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该早点歇息了。”江知月今日才是真正的新娘子,她有些心急难耐。 “大姐,我实在没有心事享受着良辰美景,刚才穆神医跟我分析了沈家案子,我越来越感到心里难安。”萧辰心不在焉道。 “你真是一个痴儿,我难道不知道你心里所想,我也知道你现在就想出府,但你好歹也做做样子,让娘放心, 等灯熄灭了之后,你再悄悄的出去,快天亮了,则悄悄的回来,做到无人察觉就行。”江知月轻声娇嗔。 萧辰过来,将江知月盖头掀起。 这是第一次见到江知月的新娘装扮,那个美,简直没法用词语形容。 萧辰两眼看直,喉结连连滚动。 “怎么了,我好看吗?”江知月满脸娇红。 萧辰答不上话来,只知道用力的点头。 “还是喝交杯酒吧,喝了此酒之后,你我从今便是真正的夫妻,但愿你我恩恩爱爱,白头到老。” 江知月斟满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了萧辰,一杯留给了自己。 萧辰隐约听到外面有细微的声音,他怀疑又是母亲安排下人在偷听,于是故意提高了声音。 “娘子,好大,好白,我好喜欢……” “讨厌,这样都堵不住你的嘴,小心有人听着。” “不嘛,我要嘛!” “轻点,疼……” 京城,皇上寝宫。 景帝从刑部移驾回宫后,便没有了笑脸。 往日这时候,侧妃一定会前来问好,奉上如花般的笑脸。 可是今日,侧妃没有来,景帝失落之余,便唤来了宫女去怡心宫看看侧妃,宫女回来后,则是一张苦瓜脸。 “皇上,奴婢去见侧妃娘娘,娘娘声称心痛病复发。” “有没有找太医?”景帝听得心里一惊。 “娘娘说她得的是心病,心病需要心药医,太医去了也没有用。”宫女低着头,小声答道。 “朕去看看侧妃到底是得了什么心病。”景帝想到侧妃的种种好处,便是更加难以放下心。 怡心宫内,侧妃独坐桌子旁边,看着摇曳的红蜡烛,陪着蜡烛一起落泪。 侍女等都在两旁站立,看到皇上进来,一个个吓得花容失色,正欲下跪,景帝却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侧妃抬头看到景帝,慌忙起身跪倒:“臣妾不知皇上驾到,还请皇上恕罪。” “爱妃请平身,是朕不希望弄出动静来的,听说你病了,朕很着急。”景帝淡淡应了一声。 第六十二章 朕很为难 闻听此言,侧妃莺儿的眼泪顿时泉涌而出:“皇上,臣妾心痛如绞,不知,不知还有无颜面活于世上,不如死了。” “爱妃,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才多大年龄?”景帝将脸色沉了下来,他最不喜听到活呀,死呀的字眼。 “臣妾有心被沈家收养,从小享尽荣华富贵,臣妾还说过,一定要好好保护沈家,不受到任何伤害, 可是这才过去多久,沈家已经是风雨飘摇,三日后沈家将会被斩首好几人,臣妾哪里还能活?” 侧妃继续哭,哭得稀里哗啦,雨打梨花。 “朕其实也很为难,沈家那几人都犯下了滔天大罪,尤其是沈啸天和沈瀚,二人胆大妄为打起了军粮的主意, 萧家定南王和六个世子全部死于战乱之中,还有朕的几万大军,也是烟飞烟灭。”景帝想起之前战事,便是头疼不已。 “可是北疆战事,最终还是大都督盛庭去与匈奴谈判才平息的,皇上岂能忘记了沈家功劳?”侧妃抬头,泪眼迷离。 “臣妾还说了,沈家劫来的军粮都会还给皇上,另外还会拿出双倍的赔偿,现在大夏最缺的不就是粮食吗?” 景帝坐在椅子上紧皱眉头,他其实是左右为难。 “还有就是,沈放和沈春,他们都是边疆大将,皇上将他们斩首,边疆将士会这么想,万一发生兵变,皇上该如何是好?” 见景帝半天无语,侧妃则是乘胜追击。 景帝愤然站起:“放肆,你在威胁朕吗?” 侧妃吓得跪倒在地,连连解释:“臣妾岂敢有威胁之意,臣妾只是根据事实说话,不敢有丝毫隐瞒。” “爱妃,朕也在想办法,但你也要为朕想想,朕也是有难处的,满朝文武,满城百姓都眼睁睁看着朕的一举一动。 朕若是过于偏袒,岂能服众,无论如何,朕也会想出一个两全之策。”景帝轻轻叹了一口气。 “有了皇上这句话,臣妾也就放心了,来人,快备下美酒佳肴,本宫要与皇上饮上几杯。”侧妃破涕为笑,声音犹如泉水叮咚。 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景帝并不感兴趣,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目光一直在侧妃的脸上。 景帝看着侧妃的一双凤目,就会情不自禁的动情,继而是精神抖擞,好似焕发了第二春一般。 侧妃也是看透了皇上想法,则是极力迎奉。 众人全部退去,景帝留在怡心宫就寝,蚊帐落下,侧妃为景帝宽衣解带,将皇上伺候如如同神仙一般。 景帝在快活之后,对侧妃更是百依百顺:“爱妃,有什么事情,你自己拿决定好了,不过多少给朕留点面子。” 京郊书院,王定远坐于草庐内,手拿一本诗书,摇头晃脑的研读着。 王定远虽然恃才傲物,但为人刚正不阿,先皇曾赐予了他一把惩恶鞭,上可抽皇家贵族,下可惩戒乱臣贼子。 正因为如此,满朝文武对王定远皆是敬而远之。 王定远便搬到了京郊,毗邻京郊书院而住,每日能够听到书生读书的声音,感受那种文人特有的氛围,引以自乐。 “王先生,城中萧家七世子萧辰求见。”王定远尚在沉思中,突然闻听老仆人的声音。 “萧家七世子?”王定远凝神,稍顷则是挥挥手。 “老夫只听说萧家六个世子,皆是文武双全,热血男儿,只可惜全部战死沙场,再说了,这子老夫先前见过,资质太浅,不见也罢。” “王先生,七世子说是来跟你谈诗论文的,他说他手上有一首好诗文,说你看了,肯定是爱不释手。” 老仆人对京城萧家向来都有好感,因此也显得更为热情一些。 “呵呵,狂妄庶子,若不是看在定南王和庄夫人的面子上,老夫这就将他乱鞭赶走,你去把他带上来。” 王定远虽然生气,但他对有真才实学的人却是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情怀。 没有多久,萧辰便随着老仆人来到草庐,老仆人一再叮嘱萧辰,切记不要激怒王先生,否则先生动怒,则很难看。 萧辰表面应承,而到了草庐中,却是显得不卑不亢:“在下闻言先生才学实在了得,这一眼看来,也无多少特殊之处。” “七世子,你还记得老夫乎,老夫三年前去过萧府,那时候你和一群丫头嬉闹,吵闹着要吃奶……” 王定远见萧辰傲慢无比,则是跟萧辰来了一个下马威。 萧辰听得心里一惊,三年前的原宿主真还是无所事事,成天在脂粉堆里混,故而得了一个痴儿的雅号。 “老先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此乃府上家母与家父之意,朝廷奸臣当道,家父母为了跟萧家留下一条血脉, 才让在下装疯卖傻,躲过了一次次劫难。”萧辰并没有发怒,却是心平气和,解释真正的原因。 “七世子,那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王定远语气也缓和了一些。 “当然是想跟老先生谈论诗文,在下偶尔写得拙诗一首,想前先生过目,放眼京城,知音甚少,便好似高处不胜寒。” 萧辰漫不经心答道,牛总是要吹的,莫若如此,有怎么可能让王定远心悦诚服。 王定远嘴唇蠕动,想说狂妄。 眼里却飘出了不屑:“七世子,无需太多大话,老夫只想见一见真章。” 萧辰微微停顿一下,清了清嗓子:“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萍雨打萍。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萧辰借用了文天祥所写的诗句,他其实也是写了宿主爹爹定南王一身的写照,当年定南王被奸臣弹劾,四海飘零,险些丧生。 “好一个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王定远连连赞叹。 “令尊大人一生忠于大夏,最终却战死沙场,七世子如此才情,老夫钦佩不已。” “王先生,在下前来其实有一事相求,希望你能够出山,助在下一臂之力。”萧辰拱手行礼。 第六十三章 不请自来 “七世子,你客气了。”王定远被萧辰的才学镇住,略显谦逊之色。 “王先生,你可曾知道沈家犯案之事?”萧辰不再卖弄文采,说实话,他也没有太多文采,只是窃取他人的果实。 “老夫略知一二,只是久未理会身外之事,甘愿做了一闲翁,采菊东篱下,悠然见苍山。”王定远淡淡一笑。 “来人,上茶,老夫要与七世子饮茶对诗,快意人生。” 萧辰仅仅一首首便让王定远折服,他牢记着此行的目的,看着王定远正在兴头上,却是突然苦笑。 “老先生只知道家父与几位仁兄战死沙场,却不知道真正原因,在下为此常常是伤怀不已。” “七世子,你只管道来,老朽自会分辨。”王定远隐约知道一些内幕,但终究是道听途说,不敢相信。 萧辰将沈家几个案子的经过详细跟王定远说了一遍,说到最后,萧辰沉痛不已:“皇上忌惮于沈家势力,在下担心沈家人还会逍遥法外。” “可恼,可恼,皇上也真是,如此作法,岂不是会寒了忠臣之心,七世子,你且稍等,老夫决定与你一起进宫面圣。” 王定远向来便是嫉恶如仇,况且手上有惩恶鞭,朝中乱臣贼子听到王定远之名,无不是闻风丧胆。 “王老先生出面,则是天下苍生之幸,在下替那些屈死的将士和百姓谢过先生了。”萧辰很少跟人磕头,但他此刻却跪下了。 王定远赶紧将萧辰搀扶起来:“七世子,你不要客气了,老夫应该去萧府为定南王上一炷香,这便起身了。” 又是一日,京城皇宫,金銮殿。 景帝为了安抚众大臣之心,不得不强打精神坐在金銮殿龙椅上,听各大臣的意见,尽量把事情做得尽善尽美。 朝中文武分为了三个方阵,第一方阵是一沈家为首的势力集团,另一方阵则是以萧楚两家为主,萧辰世袭王位,自然要参与朝政。 剩下的一个方阵则是保守派,说白了就是墙头草,那边胜了就往哪边倒。 随着辩证越发激烈,明眼人一眼便可以看出,沈家方阵占据明显方阵,并且皇上有意在袒护沈家。 “众爱卿稍安勿躁,朕心里其实很清楚,但朕有一真心话想跟众爱卿讲,希望众爱卿能够为朕想想。” 景帝故作很为难的样子,心里却打着小九九,他想让众大臣知难而退,不再跟沈家形成对立关系。 “皇上,小臣有些不大清楚,你的真心话是什么?”萧辰担心皇上出尔反尔,急忙怀抱笏板走出。 “朕希望众爱卿能够以大局为重,不要太计较个人得失,目前大夏面临内忧外患,物资严重缺乏的囧态,众爱卿可有良策?” 景帝抛出了诱饵,只等着大臣上钩。 放眼金銮殿,除了沈家大臣,谁有这个实力说话? 皇上是要他们散尽家财,援助朝廷。 几乎所有大臣都低下了头,景帝叹气道:“这个问题朕也很头疼,现在沈家愿意出来为朕分忧,众大臣有何看法?” “沈家果然大节,能够为皇上分忧,我等钦佩不已。”大殿上保守一派,不由自主便向着沈家一边倾倒。 萧辰看出其中猫腻,不免着急:“皇上,沈家虽然富庶,但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沈家即便富可敌国,也是皇家财富,焉能说出捐助二字?” “那依你之见,你又该如何处理?”景帝明显露出不悦。 “微臣觉得,沈家即使拿出所有钱财,也不足以抵消其罪行,还望皇上以天下苍生为念,不要纵容奸人。” 萧辰无其他意思,就是坚持一个原则,将沈家作恶者斩立决。 “七世子,你太狂妄,你将本官放在了眼里没有,沈家财物,都是辛苦所得,这几年,不仅仅是你萧家保护大夏江山, 别忘了还有沈家热血男儿,大夏年年天灾,若非沈家拿出粮食赈灾,后方才能安定,前方将士也能安心杀敌。” 沈逸飞大步走出,异常激动。 “沈大人,你所说在下并不反对,但这一切也不是你们沈家作恶的理由,在下始终以为,国以民为本,不可欺凌百姓。” 萧辰不依不饶,要与沈逸飞较真到底。 “萧辰,你到底要怎么样?”景帝也急了。 “微臣请求皇上莫要动摇信念,否则会寒了天下百姓之心。”萧辰跪下,情真意切。 “萧辰,你若能够解决老百姓裹腹之食,朕便按照你所说,不改初衷,若是你不能,朕也只能顺势而行。” 景帝将难题扔给了萧辰,他料定萧辰无这等本事。 “皇上,你是在为难微臣。”萧辰哭笑不得。 “你觉得你就没有在为难朕,你以为朕好做,要不朕将这个位子让你坐坐,你来替朕决断天下大事。” 景帝看得出萧辰已经没有了底气,于是便乘胜追击。 萧辰吓得汗流浃背,不敢再言。 “朕决定了,先不予治罪于沈家,尤其是沈放和沈春,朕要让他们去前线杀敌,戴罪立功, 至于沈啸天和沈瀚,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会重重惩罚他们,让他们拿出家里财产,赈济天下百姓。” 景帝沉着脸宣旨,这道旨意也是昨晚侧妃和他恩爱后拟定的。 “老臣替大夏万千沈氏族人感谢皇上圣恩,从此沈家代代忠心皇上,毫无二心。”沈逸飞颤抖跪下,却是兴奋不已。 “等一等……” 一声浑厚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便是啪啪的鞭子声。 “侍卫,还不将此人拦住,竟敢擅闯金銮殿。”景帝自诩不可侵犯,突然见有人闯殿,顿时是龙颜大怒。 只可惜,没有人敢拦住此人。 此人正是太傅王定远,在京郊悠闲养生,过着惬意的生活。 王定远手里拿着一把鞭子,这鞭子实在了得,先皇所赐,名曰惩恶鞭。 “王太傅,什么风将你吹来的,你捎一个话来,朕去接你才好。”景帝看到王定远,不由得心里一惊。 “皇上每日里美酒佳肴,怎会记得老朽,老朽还是自己来得好。”王定远沉声回答。 第六十四章 几派相争 “王太傅,你这是何意?”景帝脸上有些挂不住,却是忍着性子。 “老朽能够有何意,不过是替皇上你着急而已,老朽闻言不久前的北疆兵败,原因还是因为有人拦截了军粮, 不知道皇上查到了劫粮者没有,若是查到了,又该如何惩治恶徒呢?”王定远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专往景帝痛处踢。 “王太傅,朕已经查得差不多了,多谢你记挂着,你偌大年龄,不辞辛劳,该好好休息才是, 来人,搀扶老太傅去朕的御花园休息,下朝后,朕要亲自跟太傅饮上几杯。”景帝可谓是给足了王定远面子,他人绝无如此待遇。 谁知王定远并不领情,而是呵呵一笑:“皇上,你处理朝政,老朽在一旁听着就行,老朽只想看看,皇上如何处置恶人。” 王定远昨天便到了京城,晚上在萧家住了一宿,看到庄夫人风烛残年,强打精神料理萧家,王定远心存愧疚。 他曾受过萧家之恩,如今萧家遭人陷害,他并不能做到袖手旁观。 如果王定远没有闯入金銮殿,景帝或者已经将群臣镇住,之后便会按照他的打算处置沈家等人,做到皆大欢喜。 偏偏王定远来了,偏偏王定远就是一个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的人。 “王太傅,你现在是闲云野鹤,还是不要管这些事情,朕下朝后一定亲自好好款待你。”面对质疑,景帝仍是好言相劝。 “内务府听旨,速速请王太傅去朕的御花园,不得有误。” 内务府蔡中和急忙出班,走到王定远跟前:“王太傅,请吧,皇上命下官请你老移步御花园。” 王定远右手一撒,手里鞭子甩出:“蔡总管,你若是不惧老朽手里惩恶鞭,你尽管过来,老朽很久没有练手了。” 蔡中和吓得面如土色,王定远手里的鞭子别说抽他,就算是皇上也不可能幸免:“王太傅,你,你这是何意?” “老朽今日哪里也不去,便在这里看着皇上如何秉公办案,蔡总管,你若是故意为难老朽,老朽也只能甩甩鞭子。” 王定远说着,手里鞭子甩出。 啪啪…… 蔡中和感觉鞭子就在眼前,吓得又是连连后退几步。 “皇上,既然王太傅已经下了决心,不如让他留在朝堂上?”大殿上,萧家亲近一派有人站出,向景帝启奏。 “万万不可,王太傅已经不再是朝中大臣,岂能参与朝政?”沈家一派,则是竭力反对。 “老朽没有说过要参与朝政,只是旁听而已,休要跟老朽乱扣帽子,当日先皇赐老朽惩恶鞭时, 便告诫过老朽,不要徇私枉法,面对不公更不要袖手旁观。”王定远不仅仅举起了鞭子,更是拿出了先皇的威名。 嘘…… 大殿上一阵静默,没有人在嚼舌头。 萧辰搬来了一张椅子,笑着说道:“王太傅,你莫要动怒,皇上勤政爱民,一定会秉公办案,不负天下苍生。” 萧辰这高帽子,简直让景帝左右为难,骑虎难下。 无奈之余,只得将目光投向了沈逸飞:“沈爱卿,朕原本是想做到以和为贵,可是朕也不能犯天下之大不违。” 沈逸飞焉能不知皇上用意,皇上这是要他出面帮忙解围。 “皇上,你贵为天下,怎么能够不知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你的决定就是金口玉言,岂能随意变更?” “臣附议,沈大人所言极是,皇上你九五之尊,怎能受外界干扰而改变决定,当以江山社稷为重,将民间私人恩怨放在一边。” 沈逸飞的话音刚落,立刻有大臣出班,拥护沈逸飞所言。 “众爱卿有何意见?”景帝又开始踢球,总之,让群臣为他分担难题。 “不行,即便是王者犯法,也得与庶民同罪。” “法虽严谨,但也要合情合理,不可一味生搬硬套。” “老臣依旧记得先皇在位时,赵广将军因为犯错险些被皇上赐死,最终新皇饶了赵广一命, 后来先皇御驾亲征,赵广屡立奇功,甚至在危难之际救驾,为大夏立下的赫赫功勋。” 大殿上,众大臣各抒己见,叽叽喳喳。 景帝半眯着眼睛,侧耳倾听,心里则是暗暗窃喜。 王定远则是怒目圆睁,愤然站起:“呵呵,你们莫要误导皇上,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谁要是多言,休怪老朽鞭下无情。” 王定远的一声怒喝,将皇上惊醒。 “王太傅,朕自会有主张,你不要太过激动了,免得伤了身子。”景帝看向了王定远,颇显无奈。 “皇上,老朽是为你着急,你千万不要将民心丧尽,以免受后人……” 后面的话,王定远没有再说下去,他的话,众大臣其实都能够明白,他是想对皇上说以免日后遭人后人唾骂。 “大胆,你岂能如此指责皇上?”沈逸飞站了出来,与王定远针锋相对。 “沈大人,老朽知道你沈家的功勋很高,但你也不能倚老卖老,拿沈家功勋压人,功即是功,过即是过,岂能混淆?” 王定远对沈逸飞有些敬畏之心,当然他也是在为江山社稷着想,沈家势力滔天,皇上的确无力完全撼动。 “王太傅,朕还是希望你先下去休息,至于什么结果,等退朝后,朕一定会详细告知。”景帝拿出了自己的威严。 “老朽现在就要看到结果,否则,老朽哪里也不去。”王定远见自己无法说服皇上,不由得心急如焚。 “报,大都督带领五万人马,来京城述职,他恳求皇上到城外说话。”御林军一名百夫长匆匆上殿启奏。 “盛庭为何回到京城,还带着五万大军?”景帝听得心里一惊,盛庭这是要造反吗? “小人不知盛大都督之意,只是替他传话,还请皇上定夺。”百夫长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皇上,你莫要着急,让微臣去让盛庭退兵,亲自进宫请罪。”萧辰几步走出,露出一丝冷笑。 “老朽愿意与七世子一同前往。”王定远也是几步上前。 第六十五章 压力重重 京城外,尘土飞扬,旌旗招展。 盛庭受到京城沈家书信之后,匆匆从南疆而回,为了以防万一,盛庭特意带回五万人马,以防皇上翻脸。 盛庭坐在中军一辆大型马车上,前后左右都有将军护卫。 未到京城,盛庭便派了前哨首先入城向皇上启奏,他是臣子,要做到忠于君王,先礼后兵。 盛庭所带五万大军,并无谋反之意,他只想借此弹压朝中大臣,并且让皇上能够体会到沈家的实力。 军师成凯在一辆车上与盛庭同坐,眉头轻拧:“大都督,此番回京,你我不能耽搁太久,只求将沈放沈将军带走就行。” “本都督怎能不知,只是已经走到这一步,也无他法,若是皇上定我等谋反之罪,再召集天下诸侯讨伐,你我将死无葬身之地。” 盛庭潜意识有谋反之意,但是考虑到时机并不成熟,冒然行事,只会让多年的辛苦与积累付之东流。 “这就是要跟皇上比拼耐力了,大都督选择不进入京城,便是最正确的决定,既有威慑力,也能表忠心。” 成凯显得颇为得意,其意只是震慑朝中众大臣,莫要对沈家有任何轻贱或者忤逆之意。 “报,大都督,皇上已经在城外,命大都督前去见驾。”不远处,一名武士大喊,挥动手里红色令旗。 “大都督,末将等人护你一同前行。”几名将军在马上跟盛庭行礼。 “带着尔等去见皇上,岂不是谋反坐实,本都督一人去见皇上,谈妥之后立刻带人返回南疆,不在京城有片刻逗留。” 盛庭岂能不知道面见皇上需要多大礼仪,他若带领众将一同前往,万一惊到皇上,定会带来更多的麻烦。 “大都督,你一人前去,恐有危险。”成凯小声道。 “他人不知,你难道不知,本都督这就是先礼后兵,皇上即使想加害本都督,也会忌惮后面五万大军,休要多言。” 盛庭瞪了成凯一眼,而是一跃而起,跳到一匹马背上,猛拍马后三叉骨,马匹扬起前蹄,纵身而出。 片刻工夫,盛庭快马里皇上不远。 皇上在护城河吊桥外,前面有几千御林军保护,两名宫中侍卫高举黄罗伞盖,左右站有群臣,其中便有萧辰和王定远。 “盛庭,你不在南疆戍边,回到京城所为何事?”景帝面色沉冷,戍边大将无旨搬兵回朝,此来大罪。 盛庭慌忙下马,只是弯腰施礼:“恕老将甲胄在身,不能下跪,老将闻言沈家出事,心有不安, 所以想回京看一个究竟,另外老将还有一事相求,边关战事吃紧,老将想带回沈放和沈春去前线打仗, 等战斗结束之后,老将再将他们二将送回京城交给皇上治罪,还请皇上恩准,老将替南疆将士谢过皇上。” 皇上左右大臣无不惊讶万分,敢情这盛庭也是为了沈放和沈春而来。 “盛庭,你可知这二人犯下滔天大罪,手上染有多少人的鲜血?”景帝冷冷看了过去,他讨厌臣子跟他这样说话。 “老将岂能不知,今年仅仅赤峰山一战,沈放便手刃了敌军二百有余,他的战袍被鲜血染红。”盛庭故意岔开了话题。 “皇上说的是无辜老百姓,并非敌军。”萧辰气不过,催马往前一步。 “你又是何人,年纪轻轻,岂有你说话的份?”盛庭并不认识萧辰,再者萧辰在此之前,实在是寂寂无名。 “在下萧辰,现在世袭定南王爵位,盛都督不经常回京,自然是不认识在下了,不过你也太高估了沈放和沈春二人, 南疆十几万人马,多他二人不多,少他二人不少,莫非没有了这二人,盛都督就不会打仗了?” 萧辰自报家门之后,便是露出满脸不屑,天下人才济济,并不缺少像沈放这样有才无德之人。 “萧辰,你太过放肆,你岂能知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本都督已经说了,等战争结束后,再将他们二人送回京城。” 碍于面子,盛庭并不好发怒,也只得强忍,再者他并不想跟一个晚辈理论,以免遭人耻笑。 “王太傅,你看这事怎么处理,朕觉得盛都督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现在边关吃紧,当以大局为重, 待到战事结束后,朕再将他二人拿下正法,以安百姓之心。”景帝想起了侧妃的拖字诀,不由暗喜。 王定远毕竟只是臣子,不能逼得太紧:“皇上,你乃天子,金口玉言,切不可出尔反尔,伤了众臣之心。” “朕已答话,岂能反悔。”景帝故意将脸色一沉。 “皇上,老将还有一事相求,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老将斗胆请皇上派沈啸天和沈瀚二人运送粮草, 如此一来,老将则是更有胜算,只要皇上应允,老将这就即刻返回南疆,不作丝毫耽搁。”盛庭老谋深算,则是得寸进尺。 “哈哈哈,盛都督还真是聪明,如此一来,便将几名要犯全部带走,你这是存心姑息。”萧辰大笑起来,略显苍凉。 “本都督不是说过,等战事结束,便会将他们送回京城交给皇上法办吗?”盛庭心里暗骂,却仍然耐心解释。 “那万一战事不断,一年或者两年,甚至更久,岂不是要让他们等更久?”萧辰暗暗叫苦。 “你是祈盼战争更为持久吗?”盛庭冷喝反问。 “盛大都督在南疆驻军多久,估计只有你自己知道,再者每年都有大大小小数十场战争,可否也称战事, 大都督的意图早已明白,你是说南疆缺少像沈放这样的猛将,但若是在下能够找到胜他十倍,百倍的勇士参军,你觉得如何?” 萧辰看透了盛庭的五脏六腑,他就是想以南疆缺少大将,而向皇上施压要人。 “本将军征战疆场多年,还未见过如此厉害人物,你今日将他请上来,本都督要见识见识。”盛庭愤怒不已。 王定远凑到景帝跟前,轻声道:“皇上,现在也正是新旧更替之时,莫若来一个赛场比武,为南疆选拔出色人才?” 第六十六章 莫要争功 谁也没有想到,王定远会提出比武的建议。 不过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一来可以替皇上解围,二来也能选出人才为大夏效力。 只是大家都还蒙在鼓里,这是萧辰和王定远商议的对策,最后不到万不得已,也绝不会用到。 萧辰猜测,盛庭目前还不敢造反。 毕竟沈家大部分家人都在城中,一旦造反,皇上会拿下沈家所以家人相要挟,最终谁胜谁败,谁也不敢定论。 “萧辰,比赛是你提出的,那么你要将你推荐的人选叫上来,若是夺得头魁,朕亲自为他挂印出征。” 皇上现在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着他前行,他只能前进,而不能后退,心说你萧辰要让出头鸟,朕就隔岸观火了。 “是啊,七世子,你所选之人,又是何人?” “快点让此人出来,盛大都督不能在京城耽搁太久。” “果真有如此出色的人才,也是我大夏福祉。” 众大臣议论纷纷,不乏等着看热闹之人。 萧辰几步而出,慷慨陈词:“我萧家世代忠良,我萧辰也不甘落后,今日就毛遂自荐,站出来挑战。” “萧辰若是不敌盛大都督手下任何将领,从此绝不违背盛大都督任何决定,甚至甘愿为大都督小卒,随他浴血征战。” “萧辰,你,你简直太狂傲了,本都督军中将领,谁不曾身经百战,你区区一富家公子,初出茅庐,焉能匹敌?” 盛庭放声大笑,他认为萧辰是自取其辱。 “比赛可以,切不可伤及对方性命,最好是点到为止,若有违抗者,朕以欺君之罪将其就地正法。” 景帝始终有息事宁人的想法,并不希望一场比赛,造成人员伤亡。 当然,这也是他唯一保护萧辰的办法,他深受定南王之恩,今日便用此法报恩。 “小臣遵旨。”萧辰也只是想起到震慑之心,并无伤人之意,急忙答应。 “盛都督,你又是何意?”景帝转向了盛庭。 “老将谨听皇上旨意,但最终还请萧辰兑现承诺,不然只会让天下人耻笑。”盛庭也是遵旨,不过他有额外要求。 “来人,准备笔墨纸砚,既然是正规比赛,就要立下章程规则,任何人要按照章程所作,否则便是抗旨。” 景帝为了更加稳妥,于是才想到了立下文书。 盛庭再次向景帝启奏:“皇上,老将斗胆也让沈放参加比赛,沈放是老将得力爱将,老将有他协助,戍边则更有胜算。” “准……” 景帝毫不犹豫答道。 盛庭心里也打起了小九九,待到萧辰筋疲力竭之时,再让沈放出场,届时即使萧辰真的厉害,也未必能够坚持。 “萧辰,朕叮嘱你,即使你跟沈放交手,也是友谊比赛,万不可痛下杀手,沈放之罪,自有法律治他。” 景帝明知萧辰胜算不大,但还是跟他上了一道紧箍咒。 城外一里的宽敞处,用绳子围棋了圈子,用作比赛用场,景帝坐在黄罗伞盖下,亲自督战。 谁也没有想到,萧辰所推荐的人,竟然是萧家的几位家丁,其中一人身材较为娇小,但是精神百倍。 除了萧辰和萧家人之外,其他等人自然不知道此人竟然是程樱,萧府的三少夫人,不过身穿家丁服,脸上涂有颜料。 所以大家也很难认出程樱的真实身份,更不知道她只是前来替萧辰打头阵,凑数的。 盛庭从大军里挑选出来十几名得力将领,他便是要给萧辰来一个下马威,将萧辰彻底打趴下,永远难以抬头。 不管是哪方人马,都要进行一对一的比拼,程樱一人挑战数人,几乎没有人是她的对手。 众大臣无不惊讶,萧家果然是卧虎藏龙,连一个小小的家丁,便是这么厉害,昔日定南王与几位世子,岂不是更加了得。 沈逸飞将程樱连连将其他人打败下场,走到皇上身边轻声道:“皇上,老臣觉得该让犬子和沈春上场了。” 刚才不仅仅是程樱在跟盛庭手下将领搏斗,萧辰也在跟其他将领比拼,原来京城里也不少武功高强的将领,他们也想崭露头角。 萧辰一路战下来,已经相当疲惫,最终只剩下了他和程樱少数等人站在比赛场上,其他等人基本淘汰。 此刻让沈放和沈春上场,绝对占有优势。 萧辰和程樱较量,程樱卖了一个破绽,败了下去,将最后决赛的机会让给了萧辰。 沈放和沈春从大牢里放了出来,他们知道,要把握好这次机会,让萧辰心服口服,然后才能跟盛庭离开京城,脱离是非之地。 沈放和沈春为了活命,使出了自己的绝技,但最终还是被萧辰击败,重新戴上了枷锁。 “今日比赛,最终萧家七世子获胜,以后七世子将跟随盛大都督出征,沈家犯法之人等,后日午时三刻问斩。” 景帝命公公宣读圣旨,今日风波终于告一段落。 盛庭纵有不服,也愿赌服输。 萧家人却在为萧辰担忧,若是真的跟盛庭出征,盛庭岂不是会处处为难于他,届时甚至会加以莫须有的罪名。 就在这时,场外传来一声高呼:“七世子休得猖狂,我还没有前来比赛,焉能知道你就是头魁。” 众人望去,将飞马驰来一名男子,青衣,头上扎着头巾。 “你是何人?”早有侍卫将其拦住。 “小人几年前原本在锦衣卫当差,名叫孤影,却受到他人迫害,不得不离开锦衣卫,小人空有一身本领,却无力报效朝廷, 今日听说城外在比武纳贤,小人便匆匆而来,若是侥幸夺得头魁,愿意投身盛大都督帐下,报效大夏。” 马上之人,其实就是影子,在治病期间,萧辰将他的相貌稍微改了一下,因此换了另外一个人。 当年在锦衣卫当中,的确有孤影此人,却因为受屈离开了锦衣卫。 “孤影,你不是本世子的对手,不要自取其辱了。”萧辰知道他的身份,却仍然假意质问。 “七世子,在下想参军杀敌,你莫要争功。”影子大喝一声。 第六十七章 后劲无穷 影子在几年前锦衣卫的花名册上,看到了一个名叫孤影的侍卫,另外穆逢春说他跟孤影长得几分相似,便建议他假扮孤影。 “萧辰,既然有人向你挑战,为何推三阻四,朕对孤影此人名字较为熟悉,不如就给他一个机会。” 景帝见萧辰有意回避,便大声喊道。 “小臣遵旨。”萧辰等的就是皇上表态,意味着奉旨比武。 萧辰和影子在比赛场上较量起来,萧辰知道影子伤势并没有痊愈,所以未尽全力,更多使出的只是虚架子。 二人胶着状态之时,萧辰小声道:“影兄,你为何要如此,你去了军营,绝无好结果。” “七世子,你更加不能去,盛庭会因为沈家之仇,处处刁难于你,小人深受你的大恩,无以回报,只能替你参军。” 影子拿出了看家的本领,他并不知道有无胜算,但他只能硬拼。 七世子为他扫平了前面的障碍,他只要打败了七世子,便可以脱颖而出:“七世子,你在皇城还能制约贪官,若是走了……” “影兄,你去了南疆一定要保重,好好照顾自己。”说着话,萧辰突然挨了一掌,往后飞去。 影子胜了,夺得了今日头魁。 影子刚才与萧辰决斗,绝对是拿出了真本领,就连盛庭看得也是频频点头,放眼他手下所有大将,无人能敌。 景帝拿起了比赛之前定下的文书,对萧辰和盛庭说道:“萧辰,盛庭,你们定下的约定终于结束, 天下之事,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所以都要做到愿赌服输,盛庭,你速速带兵返回南疆。” “老将遵旨。”盛庭唏嘘不已,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败在了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手里。 “孤影听命,朕命你跟随盛大都督,暂且代替沈放一职,在边疆协助大都督戍边,不得有误。”紧接着,景帝宣布了第二道旨。 “小人遵旨。”影子急忙跪下,感谢圣恩。 “萧辰听旨,你暂时回到萧府,休养生息,等时机成熟之后,替你父亲定南王出征北疆,为国立功。” 景帝的内心对萧辰有几种情愫,可谓是爱恨交加。 他也知道,萧辰忠心耿耿,但沈家势力太强,恐萧辰与沈家一直明争暗斗,反受伤害,景帝更想让萧辰收起锋芒。 萧辰谢过皇上之恩,之后回到了萧家家丁之中。 盛庭带着几万大军,为了不落下篡位之名,只得带着大军撤退,往南疆迤逦而去。 今日的萧家,才是真正的扬眉吐气,程樱被当成了英雄,被几位姐妹拉了出来,你一言,我一语的打趣着。 “还是三妹厉害,我等都是摆设,三妹才是真的贤内助。” “三姐,你什么时候也教我功夫,要是辰儿不听话,我就好好教训他。” “辰儿哪有不听话,你是抹黑他。” “咯咯咯,到底是有过肌肤之亲,都已经开始护着他了。” 庄玉走过来,几个姐妹活跃的气氛顿时减半:“你们也不要闹着玩了,今日之事本来就冒着很大的风险, 以后一定不能由着辰儿的性子,该管的还是要管,为娘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盼你们都平平安安,早些为萧家开枝散叶。” “娘,这事也急不得,需要慢慢来嘛!”江知月急忙解释。 “今日晚上,辰儿去老大房里,之后就是老四,老五,唉,老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庄玉叹了一口气。 “娘,之后应该是我和三妹啊!”老二楚昔瑶轻声道。 “娘只是老了,但还没有糊涂,辰儿已经跟你俩好了,为娘又不是不知道,去喊辰儿来,娘还有话跟他说。” 庄玉怒中含笑,故作严肃道。 萧辰被下人请了过来,他在跟穆逢春探讨医术,二人谈得正是畅快的时候。 “娘,你有事吩咐孩儿?”萧辰跪下,跟庄玉行礼。 “起来吧,京城局势已然成为定局,后日午时三刻将会在刑场将沈家几人处斩,你以后也该收收心,多读一读圣贤书。” 庄玉满脸爱怜,这七儿自小羸弱,资质很浅,谁会想到,他几乎聚集了六个兄长的全部优点,只是还有点皮。 “娘,孩儿会收心的。”萧辰小声答道。 “今日到你大少夫人房里就寝,她聪慧无比,你也可以从她那里学习不少东西,记住,不要记挂别的什么, 为娘只想你早日让我抱上孙子,快去吧!”庄玉温柔一笑。 只一句话,江知月和萧辰均是红了脸。 楚昔瑶笑着说道:“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老四和老五将萧辰拉了起来,也是艳若桃花:“辰儿,今日跟大姐在一起,你一定要尽心尽力,不然大姐会……” “老四,老五,你们还打趣?”江知月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萧辰和江知月被送入了卧房,到了卧房后,江知月终于恢复了常态,轻声对萧辰说道:“辰儿,你我既为夫妻,就该……” “大姐,我还是忧心忡忡。”萧辰心中有一个不详的预感。 “辰儿,现在一切都成为了定局,你有什么可担心的?”江知月知道萧辰为何而愁,她却觉得没有那个必要。 “不错,皇上已经下旨斩首沈家几人,但一切都是瞬息万变,在他们脑袋没有落下之前很有可能发生变故, 皇上本来就一个没有主意的人,也有可能经受不住压力而改变主意,届时我们也难以干涉。”萧辰十分后悔,当时比赛为何不立下一个斩立决。 “事情已然这样,你着急又有什么用,皇上也不至于糊涂到那种地步,三番五次失信于大臣,他的威望何存?” 江知月认为皇上是九五之尊,绝不会随意信口开河。 “大姐,我今晚还想出去看看,沈家势力很大,绝不会袖手旁观的,我想从中加以阻止,以免皇上真的会屈服于沈家。” 萧辰面对如花娇妻,却无丝毫亲近之意。 “圣旨到……” 突然,府中传来下人的疾呼…… 第六十八章 太后驾薨 大晚上圣旨传来,肯定十分紧急。 江知月急忙拉了拉萧辰:“以我看,肯定是边关告急,若不然皇上不会晚上颁旨,昔日在娘家,也遇过类似情形。” “大姐,我们还是先去接旨吧!”萧辰想不出什么原因,心里只是越来越不安。 二人出了内宅,到了府外大院里面,此刻庄玉已经率领萧府所以人等跪着领旨,萧辰和江知月也赶紧跪下。 “定南王未亡人庄夫人听旨,由于皇宫出事,朕身心俱疲,特命你好生调养生息,若是北疆再次燃起战火, 朕希望庄夫人能够承定南王之遗志,带兵出征,保护大夏安危,令郎萧辰作为前锋,为你开道,钦此。” 公公读完圣旨,神情严肃。 “谢皇上圣恩,老身接旨。”庄玉往前几步,接过圣旨。 谁也不明白,皇上为何突然前来下此圣旨,更何况北疆并未燃起战火,就算点燃了,也不可能急在一时。 庄玉站起之后,轻声问公公:“李公公,老身斗胆问一句,皇上为何晚上颁旨,莫非宫中发生变故?” “庄夫人,老奴就不瞒你了,就在一个时辰前,太后驾薨,皇上为此突然像是老了许多,此后将要举国致哀。” 公公声音颤抖,皇太后驾薨那是天大的事情,皇上为了不引起骚乱,故而每个大臣府上,都派了公公去颁旨。 庄玉吓得跪倒在地:“请李公公带话回去,让皇上千万保重龙体,以天下苍生为念。” “老奴一定将话带到。”公公惶恐答道。 “还有就是,老身兄长庄严松在皇宫跟皇太后治病,现在皇太后驾薨,皇上有可能迁怒兄长,还请李公公从中斡旋。” 庄玉心疼自己的兄长,隐姓埋名多年,刚刚受到皇上认可,却偏偏发生此类事情。 “老奴在能力范围之力,一定全力斡旋,老奴还要去其他大臣府上,就不耽搁了,庄夫人保重身体。” 公公留下了一句话,带着两名从人而去。 萧府上下,无不惊慌失措。 皇太后的驾薨,对萧家原本没有太大的影响,但萧家的舅老爷在皇宫为皇太后治病,皇太后不测,舅老爷自会被牵连。 “娘,孩儿今天晚上一直都是心惊肉跳,没想到应验到了这件事情上,舅舅一生颠沛流离,晚年又要……” 萧辰对舅舅庄严松印象极深,当然也是因为他之前被人称痴儿,舅舅对他便多了几分溺爱。 “辰儿,无论如何,要保住你舅舅的性命,老身今晚便去皇宫面见圣上,就算拼了性命,也要保住你舅舅。” 庄玉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是老泪纵横。 “娘,你此刻去,未必能够见到皇上,甚至会皇上定为扰乱朝纲之罪,不如孩儿前去,说不定,能够见到皇上。” 萧辰急忙跪倒,恳求母亲收回成命。 “辰儿,你觉得老身的面子不如你的大吗?”庄玉苦笑问道。 “娘,皇上此刻也不可能看谁的面子,孩儿去见皇上,自会有更好的理由,你就放心让孩儿去吧!” “就算是见不到皇上,也可以打听到舅舅现在的情形如何,只要舅舅还平安,一切就都有希望。” 萧辰苦苦哀求母亲,只求母亲答应。 “辰儿,你一定要小心,母亲只剩下你一根独苗,你千万不要出事啊!”庄玉自知无法阻止萧辰,只得小声叮嘱。 “辰儿,要不我跟你一起去,互相也有一个照应。”程樱走出,一脸镇定道。 “老三,你好好在家里呆着,今日之事娘还没有跟你计较,万一辰儿有事,你还能够为萧家传后。” 庄玉以为在那一个晚上,萧辰与程樱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所以她更要保护程樱。 程樱并不敢跟老夫人说出实情,只得退到一边:“娘,儿媳听你吩咐就是,你千万要保重身体。” 萧辰离开时,江知月将他喊到了一边。 大家知道江知月聪慧无比,没有人上前打扰他们,他们都知道,江知月一定是在七少爷出谋划策。 京城皇宫,皇上御书房。 景帝将自己关在书房里面,不让任何人入内。 景帝想起了母后凄惨的一生,当年先皇宠溺其他妃子,几次将母亲打入冷宫,更有甚者,有妃子想谋害景帝母子性命。 各妃子都想母凭子贵,将自己的儿子立为太子,继承皇位。 母后为了成全景帝,带着景帝逃亡,幸得萧家定南王萧仲派人一路暗中保护,才使得景帝侥幸活了下去。 后来景帝凭借自己能力,打败其他皇族登基坐殿,才将母后接回宫中,奉为了太后,每日早晚请安,从不疏懒。 景帝看着跳动的灯花,联想到自己现在,太子还小,他却仿佛到了风烛残年,百年之后,他担心太子能否扛起江山。 “皇上,侧妃娘娘前来请安。”书房外,传来宫女的声音。 “朕想静一静,让侧妃回去。”景帝此刻谁也不想见,他的内心乱成了一团糟。 今日从城外归来之后,侧妃就没有给好脸色给景帝看,偏偏皇太后特别喜欢侧妃,这也是景帝宠溺侧妃的原因之一。 “皇上,母后驾薨,天下同悲,但也要保重龙体,你这样不吃不喝,万一身体吃不消,江山社稷怎么办?” 侧妃在门外轻声劝慰,声音哽咽。 “你进来吧!”景帝无奈应了一声。 母后身体一直都不好,亏得侧妃尽心伺候,太后在最后一刻,还是侧妃留在身边,而那一刻景帝却不在跟前。 侧妃进了书房,后面跟着数名宫女,手里都提着食盒,里面则是装着各色美味菜肴。 书房里摆下了桌子,景帝看着侧妃苦涩问道:“母后跟前可留有人在看着,朕原本要去守护,怎奈身体……” “皇上你尽管放心,臣妾早已经安排好了,等日后跟母后做了法事之后,再举国致哀,为母后出殡。” 侧妃为景帝斟了一杯酒,眼里含泪,柔情款款。 “母后身体一向硬朗,为何突然驾崩,是谁在为母后医治。”景帝突然想起了什么,则是一脸暗沉。 第六十九章 原本就是陷阱 侧妃闻言,赶紧离坐跪倒在地:“皇上,都是臣妾的主意,还请皇上恕罪?” “爱妃快快平身,到底有何事,你如此紧张?”景帝愣了一下,侧妃虽然有些小心眼,但对自己是忠心耿耿。 “臣妾假传圣旨,将之前太医庄严松诏回了宫中,十几年之前,一直都是庄严松在为太后治病, 臣妾觉得,庄严松更为了解太后病因,所以才自作主张,将他请了回来,谁知道他回到了宫中,反倒……” 侧妃痛哭淋漓,追悔莫及。 “爱妃,你好糊涂,你不知道庄严松是庄玉的兄长吗,当初还是朕误会了他,才将他赶出了京城,你怎么还将他请回来?” 景帝哭笑不得,侧妃虽然是好心,但却没有办成好事。 “皇上,臣妾觉得目前萧家和沈家关系紧张,臣妾便想借此与萧家关系好转,消除嫌隙,谁知庄严松不念臣妾之情, 竟然不竭尽全力为太后治病,臣妾现在死的心都有。”侧妃用头磕地,痛苦万分。 “庄严松现在何处?”景帝勃然大怒。 “他被内务府侍卫看守着,没有皇上的旨意,臣妾绝不敢再擅自做主。”侧妃抬起头来,好似雨打梨花。 “命人将庄严松打入大牢,等太后出殡之后,朕再重新审理此案。”景帝愤然站起,他恨得牙根直痒痒。 侧妃起身离去,景帝随便吃了一点东西,则是命人带路,往太后停灵宫殿而去。 长乐宫,乃是***赵蒹葭寝宫。 赵蒹葭贵为***,却失去了人身自由,她活动的范围只限于长乐宫,若是迈出半步,立刻有人阻止。 今夜皇宫静悄悄,赵蒹葭知道,大家都忙着太后的事情去了。 太后并非赵蒹葭的亲生母亲,赵蒹葭只是先皇侧妃所生,先皇在位时,赵蒹葭身份只是公主,但并不尊贵。 尤其是太后,对赵蒹葭极为苛刻,甚至听信侧妃莺哥之言,对赵蒹葭挑三拣四,横挑鼻子竖挑眼。 所以太后驾薨,赵蒹葭并没有悲痛,反而有一种解脱感。 皇上景帝念及兄妹之情,对赵蒹葭多有保护,赵蒹葭也能够感受到,她也想去看看太后遗体,却被侧妃下令不许前往。 赵蒹葭坐在内宅寝宫里灯下看书,突然她看到了一道影子投射在墙上,正欲呼喊,却到了萧辰的声音。 “六姐,我是辰儿。”萧辰跪在了赵蒹葭的面前,声音哽咽。 “辰儿,你,你怎么来了,有人撞见了你没有,万一被皇上发现,这可是死罪啊?”赵蒹葭赶紧去搀扶萧辰。 谁知萧辰并不愿意其实,而是痛苦淋漓道:“六姐,辰儿原本就想见皇上,哪知道皇宫戒备森严,辰儿根本无法靠近, 辰儿有事请你帮忙,希望六姐不遗余力,能够助辰儿一臂之力。” “辰儿,你有事还是先起来再说,不要这样,反而让我心里不好受。”赵蒹葭执意将萧辰拉了起来。 赵蒹葭到外面走了一圈,看到一名宫女,冷声吩咐:“本公主累了,要安寝,你们谁也不要进来,不然……” 宫女自然不敢忤逆,急忙退下。 赵蒹葭回到寝宫,连连关好了两道门,这才放心进去,为萧辰倒了一杯茶:“辰儿,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三天前,皇上下旨让辰儿大舅前来宫中为太后治病,谁知今日太后驾薨,辰儿和娘都担心大舅安危, 现在不仅见不到皇上,辰儿大舅更不知道在哪里,辰儿一来是想看看六姐,二来也是要六姐帮忙打听打听。” 萧辰谨记了母亲的嘱托,并不敢在宫中造次。 “辰儿,那你就在此稍后,我去见皇上,你千万不要跟来,皇上在悲痛之中,不会顾及情面的。” 赵蒹葭安慰着萧辰,她知道,现在也只有自己出面,才有可能帮到萧辰。 赵蒹葭在头上戴了一朵白花,往门后走去,门口侍卫立即将其拦住:“***,皇上有旨,你不能出长乐宫。” “混账,本公主去瞻仰太后遗体,你敢拦住本公主,你有几个脑袋?”赵蒹葭拔出了宝剑,发出一声怒喝。 侍卫吓得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此一时,彼一时,今日是太后驾薨,***前去也是尽孝,他们只是宫中侍卫,最下等人而已。 “***你请,只是小人希望你能够早点回来,不然小人只有死路一条。”侍卫苦声哀求。 “休得啰嗦,皇上怪罪下来,自有本公主替你说情,还不让开。”赵蒹葭觉得是平日里自己轻言轻语太过,才使得下人骄横放纵。 京城,一号大牢。 被关入大牢中的犯人,基本上都是判了死刑的人。 不过一号大牢不同于别处,这里好似贵宾级待遇,便关进来的皆是vip犯人。 今晚,被送进来的一人,身份则更是有些特殊,他是昔日有名的太医庄严松。 更为特殊的还有,庄严松被关在了沈啸天等人的对面,他们互相能够看到对方,甚至能够把酒言欢。 沈放和沈春比较年轻,对庄严松并不是很熟悉,但沈瀚和沈啸天二人对庄严松印象则是十分深刻。 当年沈瀚被弹劾之时,正是庄严松风光的时候。 再者,庄严松背后有萧家势力撑腰,曾有一段时间,庄严松混得风生水起,被皇族势力奉为神医。 沈瀚看到了庄严松,忍不住笑着挖苦起来:“庄太医,你怎么也进来了,呵呵,树大招风哦?” “原来是指挥使大人,久仰久仰,老夫只是遭人陷害,被送入天牢,但老夫相信,总会有雨过天晴时候。” 庄严松不卑不亢答道。 “呵呵,你说你遭人陷害,谁能够为你证明,现在太后驾薨,你是最大的嫌疑人,你被送人大牢,还想活着出去吗?” 沈瀚只想笑,因为在此之前,侧妃已经让人捎话进来,她正在想办法救他们几人出去,让他们不要着急。 “老夫只是过失罪,而你却是劫持军粮,才是罪大恶极。”庄严松苦笑道,他终于明白了,这是侧妃设下的陷阱。 第七十章 太欺负人了 “庄太医,你也莫说谁的罪更重,你觉得你进来了,还会有特权吗,太后的死跟你有直接的关系。” 一直没有说话的沈啸天终于发话了,他也悟出了侧妃莺哥的良苦用心。 “沈啸天,老夫真后悔当初没有将你毒死。”庄严松十几年前曾经为沈啸天治过病,不过那时候,沈啸天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而已。 “晚了,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沈啸天冷笑了起来。 沈啸天笑,即使是自己死了,也拉了一个萧家的人陪葬。 再者,后面有侧妃和沈逸飞在斡旋,他想,侧妃和沈逸飞无论如何也会保护他们几个人的周全。 “沈啸天,你会不得好死的。”庄严松破口大骂。 沈啸天等人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竟然喝起了酒,有说有笑,怡然自乐。 京城,皇宫,长乐宫。 萧辰硬着头皮在***赵蒹葭的卧房等着,长乐宫下人等没有主人的吩咐,自是不敢擅自进入。 如此一来,萧辰则是更加无聊。 想找一个人问问外面情况,哪里还有人影,再者赵蒹葭临走时再三叮嘱,让萧辰不要现身,否则被发现了便是死罪。 萧辰只能耐着性子等,好在围炉上烧着水,萧辰时时可以为自己续上茶,便喝茶边等,时间也不算太煎熬。 半个时辰之后,赵蒹葭急匆匆回来。 进到卧房,急忙将两道门关上,喝了茶稳定了一下情绪,才慢悠悠开口:“辰儿,情况有些复杂,对大舅不利。” “此话从何说起?”萧辰慌忙问道。 “人之生死,皆有天定,非人力可控制的,莫非有人说是大舅害死太后的?” “大舅来皇宫,皇上好像并不知情,全是侧妃暗中操作,现在太后驾薨,内宫之内早已传得沸沸扬扬, 都说太后是大舅救治不力而造成的,甚至有人说是大家蓄意谋害。”赵蒹葭低下了眉头,陷入沉默。 “皇上怎么说?”萧辰更加急了。 “皇上悲痛欲绝,还能怎么说,看来是要取了大舅的性命,现在大舅已经被关入了大牢,等太后之事了结,皇上再亲自审问。” 好半天,赵蒹葭才轻声回答。 “明日就是沈家等人斩首示众的日子,皇上有无表态?”萧辰想到大牢中还有沈家等人,心里稍安。 “太后驾薨,其他事情都得压后,辰儿,你也不要太过着急,一切会好起来的。”赵蒹葭叹气安慰。 “我现在就找皇上理论去,大舅为人忠心耿耿,怎么会蓄意谋害?”萧辰情急之下,起身就要离开。 “你现在去,只会当做刺客被皇上拿下,你想宫中该有多少高手,若想拿住你,也并非难事。” 赵蒹葭急忙阻止:“辰儿,我明日会想办法去一趟大牢,看看大舅的情况,虽然不能直接救出,但至少可以叮嘱里面关照关照。” “六姐,我,谢谢你了。”萧辰哽咽着。 “我还是送你离开这里,你赶紧回去,跟老夫人说大舅没事,等太后之事了结后,他就会回去的。” 赵蒹葭小声催促着,萧辰在长乐宫时间待得太久,未免会引起他人注意。 “六姐,那我走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娘为我和几个姐姐举行了婚礼,现在娘就盼着你回家。” 萧辰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愫,总之对赵蒹葭也充满了依恋之情。 京城,户部尚书沈逸飞府宅。 自从接到圣旨之后,沈逸飞内心便开始激动起来。 揪住沈家罪行不放的,最终还是萧家,现在萧家舅老爷出师不利,治死了太后,皇上焉能饶得了他的性命。 “来人,准备拜帖,老夫今夜要去萧府拜会庄夫人。” “老爷,现在天色不早了,还是明日再去吧!”管家走上前,低声劝阻。 “你懂什么,萧家现在也可能乱成了一团糟,老夫也想去看看萧府的情况,另外皇上对沈家几人的处置态度, 也是取决于萧家,如果萧家允口,老夫也可以让侧妃出面,饶过庄严松性命,如此一来,岂不是皆大欢喜。” 沈逸飞去萧家,并不是单纯的拜会,更多的还是为了去炫耀,跟萧家提出交换条件。 “老爷,那我就去准备了。”管家退着出去,然后吩咐沈家下人安排马车,礼物等。 沈逸飞换了衣服,带着两名贴身随从以及管家趁早夜色,往萧家而去。 萧家,因为庄严松尚在宫中,生死未卜,除了萧辰和江知月就寝之外,其他等人却无人敢先去睡觉。 原来老夫人派了心腹去了皇宫打探消息,在消息没有传回之前,庄夫人并不会做出下一步的动作。 楚昔瑶站在老夫人身后为老夫人揉肩:“娘,要不你去休息,让儿媳守着,若有什么消息,我第一时间去告诉你。” “老二,我现在怎么还能够睡得安稳,还是让我在这里等,你们下去休息,老身娘家只剩下兄长一人,他若有事,我该如何是好?” 庄玉满脸愁苦,内心极为不安。 “娘,你发愁也没有用啊,不如听二姐的,先去休息,儿媳和几位姐妹守着听消息。”程樱走过来,轻声道。 “我的儿,为娘有你们已经非常满足了,萧家落寞,你们还愿意留下,这是对萧家最大的恩惠, 就让为娘跟你们一起等了,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要等到结果为止。”庄玉抚摸着程樱的手,眼里闪着泪花。 咚咚咚…… 大厅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众人听得一阵惊喜,肯定是老夫人派出人回来了,并且带回了好消息。 萧家管家赶紧去将院门打开,院门外并非是萧家出去探听消息的萧家家丁,而是一辆马车,赶车的人管家不认识。 “请问你是?”管家沉着脸问道。 “在下是沈家马夫,今夜我家老爷前来拜会庄夫人,还请你前去通报。”马夫跳下马车,恭恭敬敬施礼。 萧家管家身后的下人闻言则是摩拳擦掌,怒目以示:“简直太欺负人了,竟然来到萧家,是来看萧家笑话的吗?” 第七十一章 你先去吧 “大家听好了,不许沈家人踏进萧家半步,若有马虎者,重责。”萧家护院班头大声呵斥。 萧家家丁一个个举起哨棍冲了出来,他们岂能不知道,萧家和沈家现在是形同水火,势不两立。 管家到底是见多识广,急忙喝退班头:“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何况萧家和沈家还不是对立两军, 还不赶紧去通禀老夫人,让老夫人做出定夺,沈家老爷是有礼而来,萧家也不能失了礼节。” 班头急忙回到大厅,跪在老夫人庄玉面前:“老夫人,院外沈家户部尚书沈大人前来拜会,小人原本想乱棍打回,被管家拦住。” “你说的不错,老身现在见了沈家人就想杀人。”庄玉非但没有护院班头,甚至是纵容他去行凶。 楚昔瑶慌忙阻拦:“娘,万万不可,有道是伸手不打送礼人,既然户部尚书前来拜会,你更应该以礼相待,方显我萧家大度宽容。” “是娘一时疏忽,老二你也不要笑话,来人,随老身一起去迎接户部尚书。”庄玉审时度势,瞬间变脸。 庄玉带着众人迎到了院子里面,另外一边户部尚书已经下马,朝里面走了进来。 庄玉几步上前,强作笑颜相迎:“沈大人,劳烦你夜里前来探望,老身有失远迎,还请恕罪,恕罪。” “庄夫人客气了,老朽前来也算是向你赔罪,之前定南王与六位世子殉国,我没有前来悼念,甚感愧疚不安。” 沈逸飞也赶紧往前几步行礼,甚为谦卑。 “今日皇宫出了大事,皇上担心京城骚乱,特下旨通知朝廷文武大臣,老朽深知萧家威望,特意前来商议。” “沈大人还请移步大厅说话,老身也正是因为宫中出事,以至于不敢安睡,现在沈大人前来,正好能够消除老身心中疑惑。” 说着话,庄玉转身往大厅走去,年过六旬,依然步履稳健。 沈逸飞紧随其后,跟着庄玉进了大厅。 大厅内,庄玉和沈逸飞对坐饮茶,其他等人则是两旁站立,至于萧家的下人家丁等,则在大厅外面站立,不敢有丝毫松懈。 沈逸飞与庄玉说了一些有关定南王之类的话题,假惺惺落下了几滴眼泪。 之后好半天,才对庄玉说道:“庄夫人,老朽前来,是想告诉你一个消息,萧家舅老爷庄太医被皇上打入了大牢。” 庄玉两眼一黑,险些晕倒,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老身兄长向来行事谨慎,今日又遭此无妄之灾,老身如何是好, 还请沈大人从中斡旋,兄长若能脱险,老身自是感激不尽。” “庄夫人,老朽连夜赶来,也是为了跟你商议此事,侧妃娘娘为此还在皇上面前求情,若不然庄太医还要受刑。” 反正沈逸飞的好人是当定了,索性也说起了假话。 “老身先谢谢沈大人了,家兄若真的能够脱险,老身一定会重重感谢沈大人,还请沈大人费心。” 庄玉感觉兄长的小命像是掌握在沈家人手里,不得不低声下气求情。 “庄夫人,其实想保住另兄庄太医也并不是很难,只需要萧家七世子点头就是,现在皇上最是在意七世子了。”沈逸飞狡黠一笑。 之前城外比赛场上,皇上与萧辰打赌,最终输了一着,于是才答应了要将沈家沈放等人斩首。 甚至萧辰手里还有一张比赛契约,一旦皇上失信,萧辰便会将契约公布于天下,皇上因此也会威信尽失。 “竟然老身七儿能够说了算,那老身就替他应承下来,不知道沈大人所说何事?”庄玉疑惑不已。 “老朽只要七世子一句话,不要再对沈家几名在押之人虎视眈眈,皇上有心让他们将功折罪,可是七世子并不给他们机会?” 沈逸飞的目的终于出来,他就是要让萧辰亲自跟皇上求情,饶了沈家等人。 “这,这跟老身七儿好像没有太大关系吧?”庄玉露出不悦之色。 “比赛场上,七世子让大都督盛庭颜面扫地,皇上因此不得不答应七世子将沈家几人斩首,若是七世子不咄咄逼人, 或者会有另外一个结果,皇上现在是骑虎难下,老朽前来只想问问七世子的态度,他若是松口,老朽就算丢了性命 也会护住老夫人令兄周全,如此皆大欢喜的事情,庄夫人还请慎重考虑一下。”沈逸飞淡淡一笑。 庄玉并不傻,沈逸飞是要将萧家推到风口浪尖,让那些拥护萧家的朝中大臣对萧家彻底失望。 “老身七儿身体染恙,早已安寝,烦请沈大人明日再来。”庄玉直接下了逐客令,她并不想强为儿子出主意。 “庄夫人,现在是非常时期,皇上在悲痛之中,你觉得对于令兄还有几个明天,皇上每每看到太后遗容, 就会伤心欲绝,他若是一时没有忍住,下令杀了庄太医也不是不可能。”沈逸飞并不想败兴而归。 “来人,去将辰儿喊起来,老身要听听辰儿的意见。”庄玉自知儿子早不与从前一样,所以想到让儿子出面。 楚昔瑶担心下人粗鲁,便亲自带了丫鬟去了大姐江知月的卧房外面。 站在最外面,楚昔瑶轻轻敲门:“大姐,沈家沈逸飞前来拜会,老夫人让我来喊辰儿出去答话。” 楚昔瑶的这一喊不打紧,卧房里的江知月却吓了一个半死,萧辰早在一个多时辰就出去了,现在并没有回来。 “二妹,老夫人叫辰儿去有什么事情吗?”江知月惊慌失措问道。 “让辰儿去了就知道了,你也可以出来听听的,还是让辰儿答话吧!”楚昔瑶则是小声催促,关键是她并不知情。 “辰儿肚子不舒服,去茅厕了,要不等他回来,我再告诉他?”江知月原本才智过人,很快想到了搪塞之法。 她料想萧辰也该回来了,能拖一时是一时。 “那我先去回禀老夫人,你和辰儿早些出来,若不然老夫人该着急了。”楚昔瑶不再催促,毕竟人家还是新婚燕尔。 “知道了,你先去吧!”江知月连忙答道。 第七十二章 见到真人再说 楚昔瑶离开而去,江知月却是不知所措,站在卧房的后窗下,不停地念着阿弥陀佛:“辰儿,你快回来,我快撑不住了。” “辰儿,若是老夫人知道你出去了,也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你开回来啊!”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辰儿平安回来。” 楚昔瑶也不知道念了多少个阿弥陀佛,那边也来催促了几回,眼看难以再隐瞒下去,江知月打算去大厅跟老夫人实话实说。 窗户嘎吱一声,萧辰从外面跳了进来,看到江知月在来回走动,不由得一愣:“大姐,你怎么还不睡,为何在此?” “辰儿,你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真的撑不住了,沈家沈逸飞前来拜会老夫人,点名要见你。” 江知月抬头看到萧辰,终于吁了一口气。 “沈逸飞,好大胆子,竟然敢来萧家,我现在就去杀了他。”萧辰闻言大怒,便要冲出卧房。 “辰儿,不可造次,沈逸飞是有礼而来,你岂能上他性命,你不妨问问他有什么目的,或许能够闻到大舅下落。” 江知月急忙阻止,老夫人对沈逸飞都是以礼相待,更何况其他等人。 “大舅已经被押入了大牢,这一切都是侧妃和沈家人捣鬼而至。”萧辰没好气答道。 “越是这样,你越是要沉住气,不要让沈逸飞看出破绽,我觉得你应该换一身衣服,去会会沈逸飞。” 江知月看着萧辰的一身装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大厅上,沈逸飞一直都沉着脸:“庄夫人,七世子一直不肯露面,是不是羞于见人,再这样,老朽只有先离去了。” “沈大人,再等等,老身七儿可能是吃坏了肚子,才导致失礼,还请你见谅,不要跟一个晚辈计较。” 庄玉一心记挂兄长安危,岂能让沈逸飞就此离开。 “老朽虽然年迈,但在朝廷还是有些身份的,七世子要么是戏弄老朽,要么是无颜出面,我还是改日再来。” 沈逸飞站了起来,去意已决,便不再等逐客令,反而落得尴尬。 “沈大人,谁说在下戏弄你了,再者在下并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何无颜出面,是你多心了吧?” 萧辰走了出来,神采奕奕,风度翩翩。 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坏了肚子,反而是享受了男女之欢后,那种精神矍铄与红光满面。 “七世子,老朽已经等候你多时了,老朽一来是悼念定南王及几位世子,二来是向老夫人送一条消息, 萧家舅老爷庄太医因为太后救治不力之事被皇上打入了大牢,老朽也很着急,所以想问问庄夫人意见。” 沈逸飞看着萧辰,露出几丝得意笑容。 “沈大人,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几面了,劳烦你还记着家父和几个兄长,看你这样,应该早有主意了, 不妨说出来让在下听听,也涨一涨见识。”萧辰深知沈逸飞是老狐狸,不见兔子也不会撒鹰。 “之前在比赛场上,七世子武功超绝,的确让老朽佩服,也正因为如此,皇上才下了那道圣旨,三日后将沈家几人斩首, 不过现在令舅在大牢,也是性命堪忧,老朽愿意舍弃老面去求皇上,饶了令舅性命,不知七世子意下如何?” 沈逸飞抛出了一个很大的诱饵,不由得萧辰不心动。 “如果真是这样,在下则是感激不尽,不过在下还是不敢相信,如此天大的好事,怎么会降在下府上?” 萧辰冷眼看了过去,沈逸飞肯定有更大的目的。 “七世子果然聪明,老朽只求你在皇上面前说一句话,让沈放等人去疆场戴罪立功,老朽自会保住令舅性命, 其实这也是双赢的措施,利国利民,还请七世子能够答应,皇上现在对你很在意,你所说的话,皇上一定会采纳的。” 沈逸飞不再遮遮掩掩,既然已经挑明,索性就开门见山。 萧辰沉默了,大舅的性命固然重要,但法度岂不是因此废掉,而失信于天下百姓了? “辰儿,娘念及你已经长大成人,不想替你做主,你还是自己拿主意吧!”庄玉见萧辰犹豫,便在一旁提醒。 萧辰却是看向了沈逸飞:“沈大人,皇上恐怕不是在意我,而是在意我手里的一张契约吧?” “七世子,你觉得重要吗,庄太医是你母亲娘家唯一的亲人了,你忍心让他死于非命,你这不是让你母亲痛心吗?” 沈逸飞跟萧辰打起了亲情牌,声情并茂,异常激动。 江知月等人,目光齐刷刷看向了萧辰。 萧辰压力山大,为了救大舅性命,却要成为百姓的罪人,该如何是好? 萧辰沉思很久,这才心平气和回答:“沈大人,在下可以考虑同意你的条件,但在下也有有一个条件, 在下知道你手眼通天,所以想请你帮忙,见见在下舅舅,若是证实了他安然无恙,在下必定和你一起去面见皇上。” “呵呵呵,这就对了吧,如果你不放心,老朽这就与你一起去天牢,以老朽的手段,没有人敢阻拦老朽。” 沈逸飞呵呵呵笑了起来,放眼京城,沈逸飞早已经是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辰儿,你跟沈大人一起去看望你大舅,记得带些棉衣,深夜大牢里更加寒冷,顺便也带些吃的去。” 庄玉说着话,不知不觉掉下了眼泪。 “庄夫人尽管放心,令兄所住大牢非别处可比,他并不会挨饿受冻,七世子只管空手而去就行, 若是带了东西,反会遭到误会,反而更不好。”沈逸飞依旧笑呵呵,跟庄夫人好像是多年的朋友。 萧辰坐了沈逸飞同一辆马车,往大牢而去。 大牢戒备森严,但沈逸飞手上有特殊令牌,所到之处,无人敢强加阻难,走了九九八十一道关卡,终于到达了大牢最里面。 萧辰看到了大舅坐在一张床上,床边的桌子上摆着好酒好菜,但大舅却并没有去动。 相反对面的牢房中,沈家几人竟然在大快朵颐,过得是无比潇洒,快活…… 第七十三章 宁死不屈 “大舅,你感觉怎么样,我是辰儿,我来看你来了。”萧辰看到大舅双目无神,无精打采的样子,不觉心疼。 庄严松抬起了眼皮,看向了萧辰,嘴唇蠕动着,半天却说不出话来。 “大舅,你到底怎么了,说话啊?”萧辰在大舅面前跪了下来,强作镇定。 庄严松抬起抚摸萧辰的脸,叹气道:“辰儿,我已然是这样了,你还来干什么,横竖人之生死皆有定数的。” “大舅,我就不明白,你到底哪样了?”萧辰抬头问道。 “我以为此次出山,就能够大展身手,谁知一切都是阴谋,有人早就设计好了陷阱,让我往里面跳。” “辰儿,你要好好照顾好你娘,她这辈子好辛苦的,生了七个孩子,却只剩下你一个独苗,你以后行事更要小心。” 庄严松很平静,他的话便是像在跟萧辰交代后事一样。 “大舅,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你要相信我。”萧辰忍不住声音哽咽,掉下了眼泪。 对面的牢房里,沈放举着一杯酒,对着萧辰喊道:“七世子,我们又见面了,要不一起喝几杯。” “沈将军,你就往死里喝吧,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萧辰愤愤顶了一句,扭头不再去看他。 沈逸飞就在牢房外面,看守牢房的几名衙狱早知趣的滚开了,他们并不敢挑衅权威,尤其是沈家的权威。 “七世子,你忘记老夫跟你说的话了?”沈逸飞冷哼了一声。 “自古都是娘亲舅大,你舅舅就好比是你的父亲,你眼看着他有性命之忧,难道还能袖手旁观, 这样一来,你就会落下一个不孝的罪名,唉,老夫都会替你着急。” “沈大人,你不必说了,我早跟你说过,此事还得跟我大舅商议,你暂且回避一下,你在一边,我会觉得……” 萧辰对沈逸飞满是厌恶之意,不过为了大舅,他还是强忍着。 “理解,理解,老夫这就回避,你跟你庄太医好好聊聊。”沈逸飞赔着笑,心里却极为畅快,看来萧辰早已经是六神无主。 沈逸飞离开之后,萧辰不再跪着,而是坐在大舅的面前跟大舅斟酒:“大舅,我知道你是被陷害的,我一定要救你出去。” “辰儿,你别费力气了,这是大舅的命数,再说了,你拿什么救我,这一切都是他人设计好了的。” 庄严松终于举起了酒杯,他并不想让萧辰看到自己太过落魄。 “其实你的命掌握在我的手里,只要我答应了不再追究沈家那几人犯下的罪行,沈大人就会从中斡旋,保住你的性命。” 萧辰抓住了大舅的手,显得异常激动。 庄严松气得身体哆嗦了一下,将手缩了回来:“你胡说什么,大舅已经年近七旬,而他们却是正当壮年, 你让一个糟老头子的命去跟他们交换,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你可知,你做的那些事情,才是大舅最值得骄傲的。” “大舅,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你被皇上处死啊!”萧辰哭着回答。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曾经在王先生跟前做了一首诗,其中就有一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大舅虽然不是什么栋梁之才,但也不想做蝇营狗苟,苟活在世上,你只管按照你的初衷去做,为民除害。” 庄严松喝着酒,话语平静,却也是语重心长。 “不行,辰儿顾不了那么多了,这一次一定要救你出去,至于那些恶人,以后再慢慢收拾。”萧辰满脸倔强道。 “你这是纵虎归山,辰儿你真要那么做,我就立刻死在你的面前,我是郎中,我有一百种速死的手段。” 庄严松压低了声音怒斥,他是担心对面的沈放等人听见他与萧辰的对话。 “大舅,你到底要让我怎么做才好啊?”萧辰苦笑难言。 “你不要管我的生死,只去做你的事情,沈家人霍乱朝纲,草菅人命,若是为了救我让他们活着,你我都会成为罪人。” 庄严松不求能够活着,他只想见到正义和真理。 “大舅,我担心我娘会受不了。”萧辰依然哽咽。 “辰儿,你娘不是一般的人物,她如果真是那么脆弱,怎么能够撑到今天,大舅能够看着你们平平安安,便是死而无憾。” 庄严松反倒安慰萧辰,其实他将生死看得很淡。 “辰儿明白了,辰儿一定会守住底线,不让违法者逍遥法外。”萧辰饮尽了一杯酒,长长吁了一口气。 从大牢出来,沈逸飞走到萧辰跟前:“七世子,你已经和你大舅谈好了吧,你大舅受罪,你更应该用心呵护。” “沈大人,在下跟大舅推心置腹谈了一次,怎奈我大舅也是一个思想顽固之人,他说我若是与你私下交易, 他便当场死在我的面前,我不能做为了一己私利,而去做不忠不孝之人,还请沈大人谅解,还是各安天命了。” 萧辰下定决心,宁可舍弃大舅性命,也要将沈家几人正法,否则难以安天下民心,愧对父亲和六个兄长以及几万阵亡将士。 “七世子,你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沈逸飞心里一惊。 “我这是杀敌十个,自损一人,也是赚大了,哈哈哈。”萧辰哈哈大笑。 沈家一共被抓进去了十人,而萧家只有庄严松一人,这样的买卖其实也是赚了,只是赚得也很凄惨。 “七世子,你如此执迷不悟,那你我就走着瞧。”沈逸飞扔下了一句狠话,愤然离开。 萧辰立于寒夜中,内心却是凄凉至极。 京城皇宫,侧妃在寝宫内坐立不安,她的叔父沈逸飞此刻正在与萧家交涉,侧妃只想出现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 “来人,户部尚书那边有消息了没有?”每过一段时间,侧妃定会问问下人,外面可有消息传来。 “娘娘,奴婢等人一直在外面看着,若是有消息,一定会尽快向你禀告,你还是先歇着吧!”一名宫女进来,惶恐答道。 第七十四章 不需要偷偷摸摸 侧妃只得继续等,她在沈家人面前夸下了海口,一定要保护沈家几人的周全,若是被斩,她则是颜面无存。 皇上现在无心来找她,后宫冷清,侧妃倒也不是很担心皇上会过来。 “娘娘,沈大人来了,就在寝宫外面。”一名宫女进来,脸上终于带着一丝笑容,她知道侧妃也正是着急的时候。 “还不将户部尚书请进来?”侧妃掩饰着内心的喜悦,故意将脸色一沉。 寝宫规矩,所有下人谁人不知,外面男眷不得擅自入内,否则有杀头之危,就是看门下人也难幸免。 宫女退出,不久后沈逸飞从外面进来,刚刚迈进屋子便已经跪下:“微臣见过娘娘,娘娘身体安好。” “叔父且请平生,本宫等着你的消息,早已经是坐立不安了。”侧妃坐下,抑郁之情溢于言表。 沈逸飞站了起来,神色惶恐:“娘娘,微臣今日去了萧家,庄夫人言称自己并不做主,谁知这个萧辰极为顽固, 无论微臣如此劝说,却始终不肯松口,老臣担心放儿性命难保,还请娘娘斡旋。” “好一个萧辰,他是存心要与沈家过意不去吗?”侧妃银牙一咬,眼里露出了杀机。 “娘娘,萧辰手上握着一张契约,皇上金口玉言,若是失约,便是失信于天下百姓,唯有将契约拿来,沈放等人方可报名。” 沈逸飞再次跪了下来,忍不住是老泪纵横。 “哼,不过一张契约而已,本宫岂能被萧辰挟持住,本宫早已经想好了良策,你只管放宽心就是。” 侧妃冷哼了一声,她能够在后宫三千佳丽脱颖而出,自有她的过人之处。 “什么办法?”沈逸飞听得浑身一振,但还是心惊胆战。 “你且过去伏耳倾听,本宫慢慢跟你道来,不过千万不要泄露出去,这也是本宫最后一招了。”侧妃依旧冷冽无比。 沈逸飞将耳朵贴了过去,侧妃在他耳边轻启朱唇,一字不漏地将自己的良策说了一遍。 沈逸飞静静地听着,渐渐地也是心中大喜:“娘娘,这不是天赐良机吗,老臣怎么没有想到,若不然也不需要老臣舍掉老面去求他人。” “叔父,本宫也是突然想到的,记住了,这几日暂且不要提起,免得泄露出去,恐又生变。”侧妃沉声叮嘱。 “老臣谨听娘娘懿旨,时候也不早了,娘娘还是早点安寝,老臣这就告退。”沈逸飞终于有了底气,便不再彷徨无助。 “大牢那边,你也经常去看看,别委屈了沈放兄弟,还有我叔叔沈啸天,偌大年纪还……” 侧妃挥了挥手,叹气道。 沈逸飞退着出了侧妃寝宫,之后大步离去。 京城萧家,庄玉和几位儿媳在灯下等着萧辰回来,他们现在在一处侧厅,厅里有围炉取暖,比较暖和。 萧辰从府外进来,大步流星。 进入侧厅,萧辰便跪在了母亲的面前:“娘,孩儿见到舅舅了,他现在很好,能吃能睡,心情不错。” “他的心怎么这么大,你跟他说了没有?”庄玉稍稍心安,至少知道了兄长安好,健在。 “娘,孩儿跟舅舅说了沈逸飞所提之事,谁知舅舅反而将孩儿骂了一顿,言称若是孩儿答应沈逸飞,他就死在孩儿的面前。” 萧辰苦着脸,不知如何作答,他感觉愧对母亲。 “辰儿,你舅舅若不是这样性格,岂能一生漂泊,他的性格是改不了的,由着他去吧!”庄玉苦笑了一声。 “娘,孩儿一定会救出舅舅的,孩儿定然也能够查出来,有人陷害舅舅的证据,太后死得蹊跷,里面肯定有文章。” 萧辰跪在母亲面前,抓住母亲手,满脸坚定。 “辰儿,不要再折腾了,人的命,天注定。”庄玉抚摸着萧辰的脸,轻声叹气。 “孩儿早不是之前那个软弱的痴儿了,孩儿坚信我命由我不由天,就算是沈家势大,我一定会让沈家罪人伏法。” 萧辰站了起来,义正词严答道。 “老大,带辰儿去安寝,你一定要好好劝劝辰儿,凡事要尽力而为,不可强求。”庄玉也知萧辰心意已决,就不再去劝。 “辰儿,去休息了,娘偌大年纪等到现在,早该休息了。”江知月走过来,轻轻拉了萧辰一把。 萧辰和江知月一起回到了卧房里面,卧房里红烛摇曳,灯光旖旎,萧辰的心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辰儿,睡吧,还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江知月声音温柔透骨,充满魅惑。 萧辰不由心动,伸手抱住了江知月:“大姐,我,我……” 江知月软软靠在萧辰怀里:“辰儿,你我都是夫妻了,你不要太过拘束,你我,该,该有夫妻之实了。” “我,我萧辰何德何能,却能够让几位嫂嫂眷顾,只是辰儿心里还有未了之事,难以心安。” 萧辰的手虽然触到了温软的地方,但他却是竭力忍着。 “辰儿,有什么事情过不去的,还是安寝吧,奴家想早点怀上你的孩子,跟萧家开枝散叶,也让娘及早宽心。” 江知月拉着萧辰的手往床边走去,他们是明媒正娶的夫妻,并不是偷偷摸摸。 “大姐……” 萧辰的脚不受自己的控制,江知月的美得知性,她的爱,爱得真诚。 “走吧,夫妻之间总会有这一关的,你跟二妹三妹糊弄了老夫人,我其实是心知肚明,没有揭穿而已, 之后你再和她们同衾之时,千万不要再辜负她们。”江知月在萧辰的面前,羞答答地宽衣解带。 萧辰看着江知月,心里涌起了一股股暖意。 他猛地抱起了江知月,扔在了床上。 “辰儿,轻点,人家还是第一次。”江知月比萧辰大几岁,但此刻却娇羞无比,如同小姑娘一般。 “大姐,辰儿也是第一次。”萧辰的脸通红,不过他是穿越而来,在现代社会接触了很多前卫的思想。 不一会儿,卧房里红烛熄灭,大床也开始摇晃起来。 江知月小声娇吟着,虽然时值深秋,卧房里则是春色一片…… 第七十五章 皇宫怪事不绝 京城皇宫,处处弥漫着悲伤气氛。 太后驾薨,天下举哀。 景帝不仅仅要处理朝政,还要时常去太后灵前探视,不过才两三天时间,越发显得憔悴不已。 原本定下的要在刑场将沈家几人罪犯斩首,却因为太后驾崩,也只得延后,等太后出殡后再次行刑。 景帝刚刚接见了几位外邦使臣,回到了御花园作短暂的休息。 几日的忙碌,使得景帝的身体好像被抽干了血液一样,幸好外邦和大夏交好,没动干戈,若不然他更加会焦头烂额。 “皇上,大,大事不好了,小,小皇子不见了。”一名宫女慌慌张张进来,倒头便跪在了地上。 “那么多人看着皇子,他怎么会不见了?”景帝惊得站了起来,小皇子不过八岁,也是他老来得子而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景帝对小皇子十分溺爱。 为了让皇子以后能够继承皇位,景帝在皇子三岁时便请了老实为皇子讲习圣贤书,便是担心日后小皇子德不配位。 “这两日因为太后驾薨,宫中闲杂人等多了许多,一定是带着皇子的宫女一时贪玩,皇上也不要太着急了。” 一名公公进来,小声劝慰皇上。 “李公公,你派人去将内务府总管蔡中和诏来,朕要吩咐他宫中事务。”皇上看着太监李成换,沉声吩咐。 在景帝看来,皇宫戒备森严,与外界没有连通,他并不是很担心皇子出事,而是觉得此事会纵容了下人。 “老奴这就去派人去诏蔡大人前来,皇上切莫太过着急。”李成换应了一声,退着出了书房。 “你还是这里跪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找皇子,皇子若有任何闪失,你们皆会受到严惩。”景帝看着宫女,一声怒斥。 宫女爬起来,急忙退出。 景帝拿着一本奏折,对着书房门口扔了出去:“这是要气死朕吗,没有一件事情让朕能够满意。” “皇上,你,你为何又如此气恼?”门口,赵蒹葭皱着眉头问道。 “***,你不在长乐宫,为何出来了?”景帝并不想赵蒹葭抛头露面,一来也是跟之前沈放的婚礼有关,让他颜面无存。 二来还是赵蒹葭顽固不化,竟然一口咬定要做萧家媳妇,今生除了萧辰,绝不嫁他人。 “皇上,皇妹我知道你日理万机,太后驾薨后你心情更加不好,但你无论有多忙,也要照顾好平儿。” 赵蒹葭凝住眉头,露出几丝埋怨之意。 “平儿,你是说,你,你看到小皇子了,他现在人在哪里,朕正在找他。”景帝惊得站了起来。 “天气如此寒冷,平儿在水边玩耍,身边竟然没有一个下人伺候,我看到他的时候,已经被长乐宫下人从水里捞了起来, 皇上,你赶紧去看看吧,平日昏迷不醒,我担心平儿他,他会……” 赵蒹葭终于无法忍住,眼泪哗哗而落。 赵蒹葭和小皇子赵平并不是一母所生,但赵蒹葭自幼就喜欢赵平,经常带着赵平玩耍,对他疼爱有加。 今日可能是赵平一时贪玩,见身边无人,便想去找***玩,谁知在水边失足落水。 “***,朕,朕谢谢你了。”皇上惊慌失措,若是皇子出事,他便更是灰心丧气了。 长乐宫,赵蒹葭卧房。 赵蒹葭早已经请了宫中太医为赵平救治,几名太医见过赵平症状,都是摇头,然后全部跪下,不敢出声。 景帝气得浑身发抖:“你们倒是说说,皇子到底怎么了?” 几名太医仍旧将头埋在地上,战战兢兢,沉默不语。 “来人,将此三人带下去斩首。”景帝愤怒不已。 三人同时抬起头来:“皇上,小人们已经尽力了,皇子只因为在水里待的时间太长,小人等无能医治。” “朕平日里养着你们又有何用?”景帝大骂,随即他想到了一人。 “快去大牢里将庄严松请来,兴许他能够治疗。” “皇上,庄太医在大牢中自残了一只手,恐怕不能治病,皇妹倒是能够举荐一人,若他出手,平儿尚可有救。” 赵蒹葭扑通跪倒在地,皇上着急,她同样也很着急。 京城,萧府。 这几日京城无事,因为皇太后驾薨,街上的小贩瞬间少了许多,至于酒肆茶楼,妓院赌坊,也是关门歇业。 萧辰每日里只是在府中读书,练功,再者便是研习医术,毫无松懈。 沈家几名罪犯和大舅关在同一个大牢,萧辰偶尔也会去看看,无非是多打点一些银子而已。 大舅经过数次打击之后,自残了一只手,发誓即便能够活着走出大牢,将永远不再过问人间疾苦。 “圣旨到……” 萧辰在后花园练剑,听到了前院圣旨到的声音。 大概又是皇上颁旨让萧家顾全大局,这几日尽可能维护京城治安,萧辰并不在意,继续练剑。 管家匆匆跑来,气喘吁吁:“七少爷,老夫人让你赶快去接旨。” 萧辰收剑,一脸诧异:“我接什么旨,虽然我已经世袭王位,但并没有真正实权,也未参与朝政。” “小人也不知情,你还是先去接旨,老夫人很是着急。”管家小声催促着。 “哼,现在记得颁旨了,皇上将我大舅关入大牢,又何曾顾忌到他人感受?”萧辰冷哼了一声。 “七少爷,这就是君主和臣子的区别,谁让他是君王,你是臣子呢?”管家叹气,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皇上若真能做到霸主,造就宏图伟业,我尚且敬他几分,你看看,朝廷奸臣当道,有几件事皇上能够做主?” 萧辰嗤之以鼻,他对景帝早已经失望了。 “我的少主人,此话在家里还能说说,若是在外面被人听到,你又将闯下弥天大祸。”管家吓得面如土色。 萧府前院内,内务府总管蔡中和亲自前来传圣旨,只因为萧辰未到,蔡中和则是一直等着。 “蔡大人,皇上有何旨意,你只管告知老身,老身代为转告小儿即可。”庄玉拄着拐杖上前,眉头紧皱。 第七十六章 只宣萧辰 “皇上命老奴来,定要七世子接旨,下官不敢僭越,还是请七世子到达跟前,下官再宣旨了。” 蔡中和并不敢得罪庄夫人,只得客客气气解释。 “来人,还不去将七世子喊来,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庄玉冲着府上下人大声怒斥。 “管家已经去喊了,你不要着急,辰儿在后后花园练功,马上就来了。”江知月赶紧过来安抚庄夫人。 “后花园离这里才几步脚程,为什么会耽搁这么久?”庄玉假嗔,其实也是做样子给蔡中和看看。 “娘,辰儿练功肯定是满头大汗,再者衣衫不大整洁,如何来接圣旨,应该去整装了。”江知月会心一笑。 紧接着走到蔡中和面前微微施礼:“蔡大人,奴家江知月,待夫君萧辰向你赔罪了,让你久等,还请见谅。” “大少夫人,你这是哪里话,下官并不着急,只是宫中有点急,故而下官才显得有些唐突。”江知月赔罪,蔡中和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少主人来了。”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气氛顿时活跃了许多。 蔡中和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萧府七世子萧辰接旨……” 一身穿戴整齐的萧辰赶紧走到众人前面跪下:“小民萧辰在此,请大人宣旨。” 其他等人,也纷纷跪下听旨,无一人敢不小心翼翼。 “奉天承运,皇上诏曰,今宫中小皇子染疾,朕命太医医治,皆无起色,***举荐七世子前去为小皇子治病, 朕思量几番,愿意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朕望你抛弃一切杂念,专心治病,勿负朕望,钦此。” 蔡中和宣读完圣旨,往前几步,亲手将圣旨交于萧辰手里。 萧辰双手接过圣旨,顿时觉得沉甸甸,大舅也是因为一道圣旨被传入宫中,治疗太后疾病,结果身陷囹圄。 莫非皇上也想向自己开刀,但小皇子乃是他亲生骨肉,皇上也不至于用小皇子做诱饵。 庄玉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如同相似的情形再次出现,莫非辰儿又要走他舅舅同样的不归路? “小民接旨,谢皇上隆恩。”萧辰心里骂爹,但不得不装出笑脸。 “七世子,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了。”蔡中和面无表情。 庄玉被人搀扶起来,颤巍巍走到蔡中和面前:“蔡大人,老奴斗胆问一句,不知道小皇子犯有何病?” “庄夫人,下官只负责传旨,其他的一概不知,不过既然是***举荐,应该不会有错,还请放宽心……” 蔡中和只能言尽如此,再说多了,恐犯欺君之罪。 “老身明白,小儿同大人一起进宫,还请你多加关照,老身日后一定登门拜谢。”庄玉满脸堆笑,极尽殷勤。 “庄夫人大可放心,七世子少年英才,自然不会有差,下官身有公务,这便告辞。”蔡中和不卑不亢,跟庄玉行了一礼。 萧辰也跟庄玉道别,母子二人四目相对,好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无法开口。 京城,户部尚书沈逸飞府宅。 只因为太后驾薨,朝廷政务也暂时搁置下来,如此这般,沈逸飞反而不需要去金銮殿早朝,反倒轻松许多。 也因为太后驾薨,原本昨日要斩首的所有罪犯,都侥幸保住了脑袋,其中也包括沈家的那几个恶徒。 沈逸飞吃罢早饭,便在书房看书。 管家来报,沈瀚之父沈逸清在外求见,沈逸飞闻言,连声道:“赶快有请,兄长在百忙之中前来,我自当好生接待。” 沈逸清,三省盐政御史,虽无实权,但是一大肥缺,只因为掌管三省盐政,平日里十分繁忙。 这不,刚刚从外省赶回来,便急匆匆到了沈逸飞府宅。 沈逸清雨沈逸清共一个祖父,他们是如假包换的堂兄弟,侧妃莺哥还是沈逸清从小收养的女儿。 也只是因为如此,沈逸清才会年年稳坐肥缺,享尽荣华富贵。 沈逸飞迎到外面,连声道:“兄长,你来怎么不通知一声,我好我去接你啊!” “尚书大人,下官以为你在京城,万事都能周全,却没有想到小儿无故受牢狱之灾,故而心急如焚。” 沈逸清脸色暗沉,明显是气沈逸飞不过。 “兄长,弟弟我也是急得不行,你大侄子沈放现在跟沈瀚在一起羁押,你说兄弟好受吗?”沈逸飞苦笑答言。 “我准备去宫中面见皇上,请皇上改变主意,我沈家只有一根独苗,若是沈瀚出事,岂不是我要断子绝孙。” 沈逸清哭丧着脸,犹如霜打的茄子。 “万万不可,我已经跟侧妃娘娘商议好了对策,一定会保护沈家人的周全,你且稍等,娘娘派人来过,说她一会就到。” 相对而言,沈逸飞却是显得淡定很多。 毕竟侧妃跟他出了一个万全之策,可以保在大牢羁押的几名沈家人无虞。 “好久没有见到吾女了,我也很想念她的,既然她有好计策,那我就放心了。”沈逸清稍稍安心。 “兄长,你且先坐下,我让下人为你上茶,你我边喝边聊。”沈逸飞面带笑容,亲自将沈逸清迎了进来。 二人在一起喝茶,沈逸飞将侧妃之前的计策小声跟沈逸清讲了一遍,而后便是得意至极:“侧妃此计妙极,我等都难以想到。” “当初我收养莺哥时,便看出了她并非常人,如今看来侧妃没有辜负我的期望,让我引以为荣。” 沈逸清谈起养女莺哥,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侧妃娘娘驾到。”外面传来一声疾呼。 沈逸飞和沈逸清赶紧起身出去迎接,看到侧妃,二人双双跪倒:“娘娘驾到,微臣迎接来迟,还望恕罪。” “叔父,爹爹,你们二老赶快起来,我今日前来你们千万不要将我当成侧妃娘娘,只当我是回娘家的女儿。” 侧妃弯腰将二人搀扶起来,眼里含着泪花。 沈逸飞和沈逸清站起,分别拉着侧妃的左右手,均是老泪纵横:“侧妃娘娘,老臣二人盼你好似久旱盼甘霖,你来到,则是老臣二人之福。” 第七十七章 莺哥之毒计 侧妃娘娘被请进书房,坐于上首。 沈逸清谈到沈望之事,不由得泣不成声:“娘娘,这个萧辰太可恶,老臣侄子沈望被他杀死,至今还是冤沉大海。” “爹爹,女儿已经会想好计策将萧辰法办,你就放心好了,不出两天时间,萧辰会被打入大牢,等候问斩。”侧妃露出得意之色。 “侧妃娘娘,你有什么好法子?”沈逸飞连忙问道。 “小皇子不幸落水昏迷不醒,宫中几个太医皆是束手无策,皇上下旨让萧辰前去救治小皇子, 估计这一刻,萧辰已经在宫中为小皇子治病,父亲和叔父只听好消息就是。”侧妃笑吟吟答道。 “娘娘的意思是不是小皇子可能有不测?”沈逸飞吓得一个哆嗦。 “叔父,你难道不觉得这是好事吗?”侧妃微微一笑,略显神秘。 “娘娘,你这是什么意思?”沈逸清脸色大变,吓得一个哆嗦。 侧妃的脸却是通红无比:“女儿已经怀了身孕,太医言说是怀了龙子,女儿若真是生了龙子,说不定可以……” “娘娘,你,你原来怀有身孕?”沈逸飞闻言心里大喜。 “如今若是小皇子夭折,以后女儿生下龙子,说不定能够继承大夏万里江山。”侧妃轻声答道,面色冷静。 “小皇子性命堪忧,现在萧辰为其救治,一旦不治而亡,皇上自会迁怒于萧辰,届时借了皇上之手,杀了萧辰,岂不是……” “娘娘,此乃借刀杀人之计,萧辰做梦也想不到会是你出的计策,老臣沈逸飞替沈家谢娘娘大恩。” 沈逸飞跪在侧妃跟前,双唇蠕动。 “叔父请起,我也要回宫了,皇上近日来身体微微染恙,我要回去照顾皇上,这便动身回宫。” 侧妃将沈逸飞搀扶起来,语重心长道。 “娘娘你走好,微臣等候你的佳音。”沈逸飞弯腰相送。 “娘娘起驾回宫……” 太监高呼了一声,立刻有宫女和下人在书房外恭候,不敢有丝毫懈怠。 皇宫内,长乐宫。 萧辰奉旨进宫救治小皇子赵平,长乐宫中,一众太医均是跪在地上,景帝气急败坏,恨不得将他们一并推出午门斩首。 萧辰进来,赵蒹葭急忙迎了上去:“辰儿,你一定要治好小皇子,不然我内心难安。” “***,小皇子是落水所致,跟你并无太大的关系,你何必内疚如此?”萧辰也知道小皇子病因,便是轻声劝慰。 “到底还是他想来长乐宫与我玩耍,我仍然还是愧疚不已。”赵蒹葭苦笑答道。 萧辰看到皇上,上前跪倒轻声道:“小民萧辰叩见皇上,还请皇上保重龙体,那才是万民之福。” “七世子赶快平身,朕让你前来,只是为治小皇子之病,你务必要竭尽全力,用心医治,莫负朕之期望。” 景帝面带凄凉,若是小皇子不幸损命,那他便是老来丧子。 萧辰站了起来,半晌才说道:“皇上,大厅光线充足,小民觉得在大厅跟小皇子治病,条件会更好一些。” “来人,将小皇子抱到大厅,不得迟疑。”景帝毫无主张,只得采纳萧辰意见。 不到一会,两名太监将小皇子抱了出来,大厅上,萧辰用了一张竹床,上面铺上被褥,再将小皇子放了上去。 赵蒹葭看到侄子面如死灰,犹如死人一般,忍不住悲痛欲绝,眼泪扑扑扑往下直落。 大厅里跪着的那些太医,一个个则是不敢抬头,他们有心救治小皇子,却苦于医术不足,无能为力。 景帝走到萧辰身边,沉着脸问道:“七世子,你有几成把握。” 萧辰并未回头,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小民一定会竭尽全力救治小皇子,请皇上在一旁歇息就是了。” 景帝不敢过度打扰萧辰,也只得退到一边。 早有人为景帝备下椅子,景帝坐在椅子上,内心懊悔不已,他后悔只顾着太后之事,却疏于照顾小皇子。 景帝曾有打算,再过一段时间就立小皇子为储君,等他百年驾崩之后,小皇子则是顺理成章继承皇位。 只可惜世间之事瞬间万变,一桩桩则是让景帝措手不及。 没有人知道萧辰此时的压力,他甚至怀疑小皇子落水,原本就是一个天大的阴谋,只可惜***并不知情,却将自己给扯了进来。 小皇子赵平不仅仅是单纯的落水窒息,好像还中了毒。 正因为如此,那些前来救治的太医才会束手无策,才会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从何入手。 萧辰虽然有鬼神莫测的医术,怎奈他实践经验太少,如此一来,也是颇费周折。 萧辰的旁边是一张桌子,桌子上,几十枚银针一溜摆开,萧辰则是根据银针的长短粗细,为小皇子针灸。 小皇子不过八岁,肌肉稚嫩,全身筋脉穴位并不是很明显,萧辰每扎下一枚银针,都是小心翼翼。 时值深秋,萧辰额头汗珠密密麻麻,随时会流到眼睛里面。 赵蒹葭想上前为萧辰擦拭,但她身份尊贵,况且大厅里除了皇上,还有许多下人,无奈之下,她轻声吩咐身边宫女。 “你拿了帕子去为七世子擦擦汗,免得汗水迷了眼睛,影响七世子治疗。” 宫女自知***之意,急忙过去为萧辰擦拭汗水,萧辰吸了一下鼻子,好香,这正是六姐平日用的那种香料。 萧辰心念一动,想起了与***在一起快乐的时光。 “七世子,小皇子现在怎么样了?”赵蒹葭看到萧辰手捻银针,似有走神,急忙小声提醒。 萧辰心里一惊,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想那些不相干的事情,真正是该死。 “侧妃娘娘驾到。”外面太监喊了一声。 大厅里,所有人等,无不出去相迎,除了萧辰和景帝。 谁不知道,小皇子亲生母亲,也便是之前的皇后一年前驾薨,侧妃则是将小皇子当做自己亲生皇子一样对待。 侧妃未到大厅,却是举起了一根木棍对着几名宫女和太监猛抽…… 第七十八章 小皇子遭遇不测 侧妃身边太监急忙跪下劝阻:“娘娘,那些奴才该死,但你也要注意自己身体,切莫动怒啊?” “一群该死的奴才,小皇子一直有他们看着,今日却是因为贪玩,导致小皇子落水,若是小皇子不测,哀家也无颜存于世上。” 侧妃扔下了木棍,忍不住捶胸顿足。 “娘娘,你还是先去看看小皇子,皇上此刻还在大厅里看着七世子为小皇子治疗。”一名宫女轻声道。 侧妃不再去理会刚才挨打的宫女和太监,而是往大厅里款款而入,还未进去,便大声哭了起来。 “我的平儿,都怪母亲没有好好照顾你,你若有事,母亲该怎么活啊?” “娘娘,请你不要哭泣,小民救治小皇子,需要肃静。”萧辰回头,不满的看了侧妃一眼。 心道你假惺惺的干什么,不过是猫哭耗子罢了。 “爱妃,你好好在一旁呆着,不要影响七世子。”景帝沉着脸,他的内心复杂至极,好似五味杂陈。 皇后驾崩一年,皇后之位一直空缺。 宫中各妃子都是尽己所能,讨好皇上,但最终还是侧妃略胜一筹,原本就要立侧妃为皇后,谁知太后驾薨。 “皇上,你也不要太过伤心,黄泉路上无老少,平儿若是不好,也是因为他有劫数,非人力可挽回的。” 侧妃轻声劝慰,无不是合情合理。 其余几名太医见侧妃为他们推脱,均是跪在景帝面前:“皇上,并非小人等不竭尽全力,无奈天意如此……” “混账东西,一个个医术不精,却还为自己寻找理由,今日皇子若有不测,你们谁也别想活着。” 景帝最是见不得听到这样的丧气话,闻言后则是大怒。 侧妃赶紧上前打圆场:“皇上,他们医术虽然欠缺,但也不是什么病都能够治疗的,若不然岂不是有长生不老之人。” “你是咒小皇子不得好吗?”皇上越发将脸色一沉。 侧妃吓得跪倒在地:“皇上,臣妾呆小皇子好似亲生一般,怎会盼他不好,若有此意,臣妾愿意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侧妃娘娘,小民恳求你还是小点声音,若是一直这样,小民也难以安心救治。”萧辰再次抬头,没好气道。 “七世子,本宫心存愧疚,所以激动了一些,还请你不要在意,本宫这就注意。”侧妃无非是看着皇上面子,否则不会如此客气。 “这样最好,若是皇子不能救治,小民也无法跟皇上交差。”萧辰扭过头去,继续为小皇子赵平救治。 若只是穿越而来,或者仅仅是一些医术,萧辰救治小皇子也会跟其他太医一样,束手无策。 萧辰所学医术,完全是天意所得,其舅舅庄严松行医一辈子,也无如此鬼斧神工之本领。 只不过,现在萧辰是在跟死神抢人,说得更清楚一点,小皇子已经死亡,最起码也是脑死亡,即便救活,很有可能是一个傻子。 萧辰不敢有丝毫大意,他的头上一直是汗水盈盈,而身上内衣也早已经被汗水浸湿。 侧妃表面愁苦,内心却是畅快至极,她站在景帝旁边,轻声道:“皇上,你真的不要太难过了, 其实臣妾比你更难过,甚至寝食难安,但臣妾不能只为臣妾自己活着,臣妾,臣妾……” “爱妃,你有话就直说,何必吞吞吐吐?”景帝感到有些糊涂,平日里侧妃颇为泼辣,今日何至如此? “这里人多,臣妾恳求皇上移一步说话。”侧妃露出娇羞表情,虽然也有愁苦之色,但却被轻轻掩盖。 “那你与朕到后花园,你与朕在这里,反而会影响萧辰救治皇子。”景帝想想也有道理,自己终归是皇上,萧辰有所忌讳。 二人去了后花园,大厅里也安静了许多,如此一来,的确对萧辰有诸多好处。 后花园的亭子里面,侧妃跪在景帝跟前:“皇上,臣妾侍奉你几年,一直未能开花结果,臣妾深感愧疚, 只是昨日臣妾感到不舒服,便请了太医医治,你猜,猜怎么着?” “爱妃,朕现在心乱如麻,哪有心思猜谜语?”皇上苦笑答道,自从皇后死后,他其实早有立侧妃之心。 “皇上,还是上苍有眼,臣妾怀上了龙子,太医说臣妾已经怀有两个月身孕,并且还是一个男婴。” 侧妃抬起头来,泪光点点。 她一直凭着自己的妩媚将皇上哄得团团转,其实侧妃更想做到母凭子贵,顺理成章地坐上皇后宝座。 “爱妃,你,你……” 景帝激动不已,一把将侧妃拉了起来。 “你怎么不早告诉朕,你现在怀有身孕,岂能有闪失?” 景帝只因为只有一个儿子,以至于时时露出愁苦之意,若是有几个儿子,将来驾崩后,会有更多的选择。 “你这几天忙着太后之事,还有沈家和萧家之间的矛盾,臣妾不忍再打扰你,臣妾只求你保重龙体,臣妾也会安心一些。” 侧妃泪水弥漫双眼,显得更加妩媚迷人。 “朕若是有几位皇子,何至于愁苦至此,爱妃若是真能为朕生下龙子,朕立刻立你为皇后。”景帝终于露出了笑容。 “臣妾并不想做皇后,臣妾只愿肚里的皇子健健康康,皇上你国运昌隆。”侧妃轻声回答,面若桃花一般。 “朕有爱妾,胜过所有嫔妃。”景帝由衷感叹。 “皇上,还是去看看平儿,即便臣妾有亲生皇子,也会对平儿视如己出。”侧妃则是小声提醒。 景帝想想萧辰已经为皇子治疗了很长一段时间,是该去看看了,于是站了起来:“爱妃,那你与朕一同前去了。” 还未到达大厅前,却听到了几名宫女的哭声。 原来景帝说过,皇子若是不好,他们所有人也会不好,甚至会被处死。 “你们哭什么,没有看见皇上驾到吗?”侧妃沉着脸问了一句。 “大厅内几个太医在小声议论,皇子他,他已经死了……” “皇上,奴婢们实在不知道皇子什么时候离开的,请皇上饶恕奴婢们渎职之罪……” 第七十九章 一问三不知 景帝的心一点点往下沉,难道皇子已经遭遇不测? “皇上,你一定要冷静,即使皇子有什么不好,但也没有你的龙体重要,你要为江山社稷着想。” 侧妃流泪劝慰,心里却像开了花一样。 景帝就差万念俱灰,他辛苦半生,仅存这么一点点骨血,如何不难过:“你们这些无用的奴才,还不滚下去, 皇子若是遭到不测,你们皆会为他殉葬。” 宫女和下人等连滚带爬去了一边,没有人再敢轻易发言。 景帝往大厅里面走去,双腿无力,连连踉跄几下,侧妃急忙将他搀扶住:“皇上,你不要这样,平儿会好起来的。” 大厅里,萧辰为小皇子救治。 直到这一刻,萧辰才意识到皇子的问题太过棘手,若仅仅是因为窒息所致还好,皇子体内之毒,正在快速蔓延。 再说准确一点,皇子在落水之时,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根本就没有意识。 景帝走到萧辰旁边,强作镇定问道:“七世子,皇子情形好吗?” “不太好。”萧辰如实回答,随即又是一脸镇定:“皇上还是请在一旁等候,小民会尽己所能救治小皇子,你且放心。” 景帝退到一边,几名宫中太医终于不再跪着,而是垂首站在一边。 “你们几个人都跟朕过来,朕有话问你们。”景帝想到这些人皆是宫中名医,如此对待还是显得太过残忍。 几名太医战战兢兢走到景帝面前,侧妃则是轻声安抚他们:“尔等都是皇上最信任的太医,皇上也是着急所致, 不管小皇子情形如何,你们还是跟皇上说实话,不要为了取悦皇上,而编出好听的话来哄皇上开心。” “娘娘,小人等哪里敢撒谎,只是不敢说。”一名太医小心翼翼答道。 “为何不敢说?”侧妃脸色微变。 “小人若是照实说,恐,恐皇上……” 太医却是脸色大变,更加惶恐。 “你尽管如实说来,生老病死也非人为控制,朕恕尔等无罪。”景帝为了听到实话,也只得开了天恩。 “小皇子恐怕不好,老朽看了行了几十年的医,也为见过如此怪异的病情。” “小皇子虽然是落水导致窒息,但他的喉咙里却少有污秽之物,难道小皇子在水里未曾挣扎不成?” “还有就是,小皇子脉搏呼吸全无,仅有心脏似有似无微弱跳动一两下,老朽等也不知道是何原因。” 景帝闻听至此,早已按耐不住:“尔等皆是大夏名医,这些病理原本是你们皆要领悟,却来问朕,朕若能医,要你们何用?” 太医等本事垂首站立,见皇上大怒,一个个吓得跪在地上,只求皇上开恩恕罪。 侧妃也在景帝面前跪了下来:“皇上,你刚才也说了,生老病死不是人为控制的,若真是如此,岂不是大家都去当神仙了?” “爱妃,你且平身,朕只是心里不踏实。”景帝自知失态,只得小声解释。 “你们还不快下去在一旁等着,若不是皇上仁慈,早要了你们的脑袋。”侧妃挥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距离萧辰不远的地方,赵蒹葭一直在那里瞩目看着。 时不时让宫女过去为萧辰擦拭汗水,实在心里无底,赵蒹葭也会走到萧辰身后,轻声询问:“小皇子现在怎样了。” 萧辰听是赵蒹葭询问,便轻声答道:“小皇子的命是保住了,只怕救醒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会失去记忆……” “失忆,那是不是?”赵蒹葭不敢问下去,但凡失忆的人,智力也会弱人许多。 “***,我只是推测而已,具体会是怎样,还要看小皇子恢复情况而定。”萧辰叹了一口气。 为了救活小皇子,他已经倾尽洪荒之力。 又过了好久,萧辰这才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唉……” “七世子,皇子到底如何?”景帝在一旁也站了起来,他刚才打了一个盹,梦见皇子不测,侧妃哭得稀里哗啦。 “启奏皇上,皇子现在已经没有性命之忧,只等慢慢醒来,你若是累了,不如去休息片刻,待皇子醒来再去……” 萧辰并不确定赵平什么时候能够醒来,便想将皇上支走,他自己也好放松一下。 “不用了,朕就在这里等。”景帝复又坐下,面无表情答道。 赵蒹葭走到萧辰身边:“辰儿,你何不去歇一会儿,让我在这里看着?” “***,这里的每个人都可以去歇着,唯独我不行,我要时时刻刻注意小皇子的动态,你暂且放宽心吧!” 萧辰苦笑了一下,感觉自己就是劳碌命。 前世是兵王,每日面对战火纷飞。 今生是豪门公子,谁知开局便死了父兄七人,并且面临灭门之祸,无奈萧辰只得领下圣旨,去调查军粮遗失之案。 待到案子破获,萧辰才发现作案者实力太大,连皇上都要忌惮几分。 萧辰坐在小皇子旁边,轻轻念叨:“小皇子,你若能够听见,你就早些醒过来,你是你皇上最大的希望……” 小皇子昏迷不醒,哪里能够听得到。 萧辰却是不厌其烦,小声念叨。 大厅里安静无比,针落可闻。 萧辰突然看见小皇子手指动了一下,这是苏醒是最先的预兆,萧辰的心蹦到了嗓子眼,眼巴巴的看着。 “啊呀……” 小皇子竟然长叹了一声。 一旁的侧妃,手里原本端着茶杯,突然一个哆嗦,茶杯跌落在了地上。 “爱妃,你,你怎么了?”景帝来不及细想,只是诧异问道。 “臣妾听到小皇子叹息声,因此太过兴奋一时没有注意到,所以茶杯就落下了。”侧妃慌忙解释。 没有人知道她此刻的恐惧程度,若是小皇子真的醒过来,她,她有可能会? “爱妃也不要过于紧张,皇子年纪尚小,老天也不会如此无情,还是陪朕一起去看看了。”景帝却是显得轻松许多。 等他们走过去时,小皇子已经坐了起来,赵蒹葭在问他话,而他却是一问三不知…… 第八十章 同时染病了 “平儿,我是你姑姑啊,你不记得了?”赵蒹葭泪流满面,面前的小皇子,竟然好似一个傻瓜一般。 “咕咕,咕咕,咯咯哒……” 小皇子看着赵蒹葭,竟然学起了母鸡下蛋的声音,他似乎觉得,姑姑就是布谷鸟发出来的声音。 赵蒹葭只是哭。 萧辰心里明白,这是因为小皇子头部长期缺氧,并且遭到下毒撞击所致,就算是在发达的现代,也不可能一时恢复。 景帝走过来,轻声道:“***你让朕来问他,兴许他记得朕的。” 赵蒹葭赶紧退到一边,景帝身边侧妃则是小声哭泣:“平儿,你怎么会这样,你这不是在剐娘的心吗?” 景帝回头瞟了侧妃一眼,侧妃赶紧闭嘴。 景帝在小皇子面前坐了起来,露出慈祥笑容:“平儿,父皇见你醒来,也是欣喜万分,你跟父皇说说是什么回事?” “平儿,平儿是谁呀?”小皇子挠着头发,一脸懵逼。 “你就是平儿啊!”景帝心里一阵紧张。 “我是平儿,那你是谁?”小皇子竟然没有认出景帝,而是好奇的问他。 “我是你父皇啊,傻孩子。”景帝哭笑不得。 “父皇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不知道?”小皇子接着挠头,此刻他的智商,估计也只有两三岁的样子。 “***,你好好照顾平儿,朕跟七世子有几句话要说。”景帝的心又好似跌到了谷底,眼巴巴盼着皇子醒来,结果却是。 萧辰和景帝去了另外一个偏厅,景帝坐下后,沉思良久才轻声问道:“七世子,现在也只有朕与侧妃在此,你说说皇子的病情到底如何?” 萧辰跪下,抬起头来:“皇上,小皇子到底还是贪玩,不小心落入水中,结果在水里挣扎时,又撞在了石头上。” “你起来说话,刚才几位太医跟朕说,皇子口中少有污秽,他在水里挣扎,难道没有吸入吗?”景帝不由得产生了怀疑。 “这也正是小民想跟皇上所说的,小皇子头部撞击导致昏迷,另外水中有一种水蛭毒性极大, 小皇子在双重的侵害下,自然难以幸免,小民费尽全力将小皇子救活,但小皇子恢复之前状态,恐怕很难。” 萧辰站了起来,眉头紧锁。 “七世子,你此话是何意,难道说小皇子好不了吗?”侧妃眼泪落了下来,连声追问。 “小民说是在近一段时间应该是这样的,若想小皇子恢复之前的样子,必须好生调养,不要再让他受到任何惊吓。” 萧辰并没有说出一个具体的日子,他也没有准确是日子。 侧妃忍不住哭出声来:“这可怎么办,皇上只有平儿一个皇子,他若是如此,皇上该怎么办啊?” “皇上,臣妾斗胆请旨,愿意照顾平儿,直到他恢复为止。” 景帝内心一阵感动,微微张口。 萧辰则是心惊胆战,小皇子落水,很有可能跟侧妃有关,一旦由她照顾,小皇子岂不是羊入虎口。 萧辰正在思量之时,景帝却已经拿出了主意:“爱妃,你现在保重身体要紧,朕还是觉得平儿让***来照顾更好。” 阿弥陀佛。 萧辰暗念了一声。 侧妃并不敢违拗,只是小声解释:“臣妾以为***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万一她出嫁了,平儿岂不是又无人照顾。” “爱妃,你怎么就糊涂了,太后驾薨,宫中一年内不宜嫁娶,再者难道平儿一个月还无法恢复?” 皇上脸色微微一沉。 “臣妾遵旨便是。”侧妃急忙回答。 “皇上,既然让***照顾小皇子,小民则要叮嘱***几句话,什么该吃,什么不该吃,还有什么该说, 什么不该说,事无巨细,都要清清楚楚,否则会影响小皇子康复。”萧辰内心窃喜,心道皇上终于还是英明了一回。 京城,萧府。 萧辰已经离开了许久,却是杳无音信。 老夫人庄玉着急,江知月和楚昔瑶等人则是陪着着急。 庄玉不时站起来,往府外眺望:“来人,去看看外面,怎么还没有辰儿的消息?” “老夫人,小人刚刚从外面回来,皇宫消息封锁得很严,目前一点消息也没有。”家丁萧小跪着爬了过来。 他从前一直都是萧辰的跟班,今日其实也跟着萧辰去了皇宫,却被挡在了皇宫外面。 也因为担心老夫人放心不下,所以提前回来禀告。 “没用的东西,既然没有你少主人的消息,你回来干什么?”老夫人气得跺脚。 “小人不是担心你担心吗?”萧小苦着脸解释。 “滚出去,辰儿若是没有回来,你也不要回来了。”老夫人气呼呼骂道,拐杖则是连连戳地。 “娘,你就消消气,不用担心,辰儿不会有事的。”江知月深知萧辰聪明绝顶,凡事都能够应对自如。 “老身也想到辰儿不会有事,这不还是放心不下嘛!”老夫人叹了一口气。 “报,老夫人,外面有墨大人和上官大人府上家人求见。”老管家一路小跑上来,急匆匆道。 “快快有请。”老夫人急忙回答。 若说是普通家人,庄玉不必如此着急,但这墨家和上官家皆是儿女亲家,庄玉自是不能随意怠慢。 庄玉带了几位儿媳及下人去了客厅接待墨家和上官家派来的家人,并且是礼仪隆重。 这两家的家人却是吓得跪在地上:“老夫人,小人等前来,不过是传主子话而已,你不必如此慎重。” “二位,你们也不要拘束,就把这里当成自家一样,也不知道你们二位请来,有何指教。”庄玉始终客客气气。 “老夫人,小人前来,是想接小姐回去小住几日,我家老爷身体突然染病,甚为想念小姐,所以就让小人接小姐回去。” 墨家家丁跪下,声音略带哽咽。 墨兰听得心里一惊,急忙去将家丁搀扶起来:“我爹爹现在怎么样了,严不严重?” “小姐回家一看便知。”家丁苦笑答道。 另外一人则是上官家下人,也跪了下来:“老夫人,我家夫人旧疾复发,也想请小姐回家探望。” 第八十一章 仍然不放心 庄玉心里咯噔了一下,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不过看到老四和老五楚楚可怜的样子,不免还是于心不忍:“既如此,就让她们二人各自回家, 在家里也好好陪陪爹娘,待他们全好后再回来,老身届时亲自去府上将她们接回。” 墨兰和上官澜急忙跪下:“娘,儿媳二人回去侍奉爹娘几日,待他们大好后,便会立即返回萧家。” 庄玉亲手将二人搀扶起来,轻声道:“我的儿,你们且在家多陪陪爹娘,不要太过记挂这边的事情。” “来人,为四少夫人和五少夫人准备车辆,多带些礼品,萧府作为夫家,切莫失了礼数。” 萧府下人等则是速去安排,江知月和楚昔瑶,程樱三人拉着老四和老五的手,说着话儿,依依惜别。 车辆离开萧府不久,外面又有人前来禀告:“老夫人,萧小回来了,后面还有少主人,只是很疲惫。” “赶快把少主人迎进来,老身在大厅等他。”庄玉闻听,暂时将刚才老四和老五离开的伤感甩到了一边。 江知月等人陪着老夫人去了大厅,老夫人坐下不久,萧辰便从外面进来,早有下人铺好了跪垫。 萧辰跪下,小声道:“孩儿此去耽误太久,让娘担心了。” “小皇子现在情形如何?”庄玉也知道小皇子是以后的储君,太子,皇上对他是寄予了厚望。 “小皇子性命是保住了,只怕智力很难恢复,说不准以后就是一个智障。”萧辰抬起头,显得极为无奈。 “辰儿,怎么会这样呢?”江知月走过去将萧辰搀扶起来。 几位嫂嫂中,也只有江知月跟萧辰有真正肌肤之亲,所以萧辰对她更为依赖:“大姐,我已经尽力了,我其实不希望这样的。” “辰儿,你能够将小皇子救活,已经很不错了,老身怀疑这里面……” 庄玉洞若观火,也看多了宫斗事件,所以便直接说了出来。 江城急忙拦着了话题:“娘,孩儿饿得很,吩咐下人为孩儿弄些吃的吧!” 庄玉自知语失,看看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于是改口:“不如到书房去,那里暖和,你再陪娘说说话。” 到了书房,萧辰看到只要江知月等三人,不觉好奇:“娘,怎么不见四姐和五姐,她们二人呢?” “娘正准备跟你说呢,你四姐家爹爹染疾,你五姐家娘亲旧病复发,娘让她们先回去一段时间, 等她们爹娘身体大好后再让你去将他们接回来。”庄玉如实回答,轻轻叹了一口气。 萧辰却是很诧异,为何二位嫂嫂娘家爹娘同时犯病,只是不好过问。 “辰儿,你刚才为何拦着了娘的话头,难道这里面有所隐情?”老三程樱本来就是一个直爽性子,说话向来直来直去。 “娘为人聪明,看事很准,娘肯定是觉得小皇子落水跟某些人有关,但是刚才在大厅里,不仅仅有萧家下人, 还有穆神医的家人,若是此话传出去,岂不是又要跟萧家带来无妄之灾。”萧辰洞悉世事,只是不愿说破而已。 “我的儿,为娘还在后悔呢,差点就说出来的,为娘怀疑是……” 庄玉凝住眉头,心里想起了一个人。 “娘,这人是谁,你就不要说出来,等日后水落石出就行,辰儿肚子饿了,还是让他先去吃饭。” 江知月冰雪聪明,岂能不会想到,但她仍然拦住了话头。 “也行,今日原本是让辰儿去老四房里就寝,不过老四已经回去,那就去老二房里,老二好生照料辰儿。” 庄玉料想江知月害怕隔墙有耳,故而没有让自己说下去,于是便转移了话题。 萧辰和楚昔瑶去了楚昔瑶的卧房,早有人送来了美酒佳肴,楚昔瑶坐在萧辰对面,面若桃花看着萧辰。 “辰儿,那日你我只是做做样子哄了老夫人,今晚你该……” “二姐,你之心意,辰儿自是感激不尽,可是我还是担心小皇子。”萧辰喝着酒,感觉并不轻松。 “辰儿,你想做什么,二姐虽然没有大姐聪明,也没有你三姐那么好的武功,但我会支持你。”楚昔瑶柔声道。 “我是担心小皇子突然会恢复记忆和智力。”萧辰若有所思。 “这难道不是好事吗?”楚昔瑶听得心里大惊,花容失色。 “既然有人害小皇子,接下来还会害他,如果小皇子也是傻子,说不定还能躲过一劫,一旦害他的人知道他清醒了, 岂不是会吓得要死,他们更担心小皇子说出真相。”萧辰考虑深远,他想到了当初的宿主。 若宿主和几个兄长一样威猛,说不定也会战死沙场。 “辰儿,你说的我都懂,但是你夜里去皇宫会很危险。”楚昔瑶并不想拖萧辰后腿,却担心萧辰安危。 “皇宫中有六姐***照应,应该没有多大危险,我知道小皇子和六姐感情极深,所以才想叮嘱六姐, 只是之前皇上和侧妃一直在跟前,我也不好跟六姐细说。”萧辰苦笑解释。 “你多吃些饭,今晚还是从后面出去,娘那边,还是我去哄一哄。”楚昔瑶走过来,伏在萧辰后背上。 萧辰好不内疚:“二姐,辰儿本来要和你,可是辰儿实在心里有事。” “别说了,我明白,你只保护好自己,若是你六姐也回来了,我们姐们几人也齐了。”楚昔瑶的声音温柔透骨。 若不是有事,萧辰真相现在就将楚昔瑶扔在床上,来一个地动山摇。 京城,平阳侯上官府。 上官澜回到府上,下人丫鬟们都迎了上来,上官澜从他们脸上看不出什么悲观情绪,她不由得是心里一惊。 “夫人呢,夫人身体怎么样了?”上官澜惊讶问道。 “夫人在后厅等你呢,你去看看吧!”一名丫鬟将其搀扶着,显得极为殷勤。 上官澜随丫鬟去了后厅,只见娘亲正在与她姨妈坐在一起喝茶,娘亲满面红光,哪里像是旧病复发的样子。 “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上官澜惊讶问道。 第八十二章 我不同意 “澜儿你回来得正好,快来见你姨妈。”上官澜的母亲名叫赵二凤,是临省中书大人赵德海的二女儿。 她的姨妈赵大凤便是赵德海的大女儿,嫁给了朝廷顾命大臣张振庭,享受着极致荣华富贵。 “娘,你派家人去说你旧病复发,女儿见你也没事啊?”上官澜心里露出不悦,好端端的哄自己干什么。 “澜儿,看你这个傻女儿,你是希望你娘真的犯病吗?”赵大凤笑眯眯地朝上官澜招手:“快过来,让姨妈看看。” 上官澜只得走了过去,小时候跟姨妈走得很亲,只是后来表哥大了,上官澜去的次数便少了很多。 “姨妈,我知道你和我娘想我,但也不能合起伙来骗我呀?”上官澜唯有撒撒娇,连抱怨的勇气也无。 “你看你都瘦了,那个庄夫人也是的,六个儿子都没了,还把你们留在他们家干什么?”赵大凤摸着上官澜的脸叹气道。 萧家这几日的确不平静,上官澜因此也受到了影响,但不至于瘦了很多:“姨妈,萧家老夫人对我很好的。” “好了,都已经回来了,就不要聊那边的事情,一会儿娘让你去见一个客人,你一定会高兴的。” 赵二凤笑着向上官澜招手:“过来,让娘也看看,都离开家好些天了,要不是娘撒谎,你还不会回来呢!” “娘,哪有啊,女儿其实也很想你的。”上官澜无奈答道。 上官澜和母亲,姨妈说了一会话,有下人说,客人到了,在正厅那边等着。 赵二凤急忙拉着上官澜的手站起身来:“走,跟娘一起去,娘保证你去了,一定会高兴得不得了。” 上官澜猜不到是什么样特殊的客人,也只得随着母亲一同前去。 在一处客厅,站着一位似曾相识的女孩儿,上官澜还在纳闷之时,女孩儿已经转身过来,上官澜瞬间惊呆。 “四姐,怎么是你,你怎么来我家里了?” 上官澜做梦也没有想到,在她面前站着的竟然是墨兰,同她一样,也是萧家的庄夫人的儿媳妇。 “我,我爹因为翰林院出了大事,受到了牵连,现在被皇上押入了大牢,待太后事情了结后,将会发配边关。” 墨兰说到此处,眼泪则是哗啦啦流了下来。 “四姐,你为何不早点跟说出来,在萧家,老夫人也可以帮忙想想办法的。”上官澜走上前去,心疼不已。 “我也是刚才知道信儿,再说了,现在萧家也乱成了一锅粥,老夫人又有什么办法,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墨兰天性多愁善感,如今遇到大事儿,怎么不会着急。 “兰儿,你也不要难过,你上官叔叔跟你爹同朝为官,不会袖手旁观的,我们接了你来,就是想办法救你爹的。” 赵二凤走过去,拿出手绢为墨兰擦拭眼泪。 “娘,你快点让爹想办法啊,你看四姐愁成什么样子了?”上官澜自知能力有限,也只得求助母亲。 “你爹,还有你姨父,另外还有淮北公正在书房商议,估计他们有办法救你墨伯伯一家的,你就放心好了。” 赵二凤轻声安慰,同时将两个女孩儿拥入了怀里。 上官府,后花园紧邻书房,由于是书香门第,书房建造得十分阔气。 此刻上官惊天,张振庭以及淮北公徐平在书房里秘密商议大事,上官惊天皱着眉头,苦笑道: “淮北公,还是你深有远见,及时抽身跟萧家退了婚约,现在萧家官司不断,若不如此,你也要受到牵连。” “上官大人,让你见笑了,小女性子倔强,为此还跟下官赌气呢,原本让女儿嫁给沈春,谁知出了这档子事?” 淮北公徐平也是连连苦笑,他也不会想到事情会如此发展。 “淮北公,你多虑了,以下官看,这沈家几人肯定不会有事,甚至皇上还会委以重任,沈春沈将军依旧是你的乘龙快婿。” 张振庭则是满脸笑容,仿佛能够洞悉世事。 “张大人,何以见得?”徐平其实也希望张振庭所说能够成为事实,但仍然有些不敢相信。 “徐大人且看朝廷上下,沈家有多少门客,仅仅是一个盛庭,便能够让皇上头疼,另外还有沈逸飞,侧妃等人, 皇上纵是想拿沈家开刀,估计也没有这个胆量,所以下官算定了,沈家一定是大夏权力的主流。” 张振庭慢悠悠解释,细品香茗。 “也是,皇上若想杀掉沈家几人,为何还要等到现在,这摆明了皇上并非真有此意,而是在等待时机。” 徐平恍然大悟似的,也长长吁了一口气。 “正是如此,皇上现在借故办太后丧事而疏于朝政,其实是在等待时机,正因为如此,上官大人对你钦佩有加。” 张振庭又是呵呵一笑,他的分析相当到位。 “张大人,这以后我等该怎么做才好?”上官惊天若有所思地问道。 “以我看,还是要疏远萧家,皇上现在对萧家并无好感,若是能够抓到萧家把柄,定然会出手惩治了。” 张振庭凝住眉头,再也笑不出来。 “张大人,若是这样,下官则更要问计了。”上官惊天尴尬一笑。 “上官大人,你我是亲戚,就不必如此客气,现在不是有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将澜儿接回来, 从此跟萧家无任何瓜葛,然后跟澜儿谋一个好夫家,岂不是跟萧家彻底断了关系。”张振庭郑重其事回答。 “澜儿的确大了,可又上哪里找那么合适的对象?”上官惊天抬起头,看着窗外发呆。 “你怎么就忽略了你姨侄了,他现在是北疆总帅,手握五万大军,将澜儿嫁给他,你我则是亲上加亲。” 张振庭摇头晃脑,好不得意。 “绝配,绝配啊!”徐平竖起了大拇指。 “女儿不同意。”上官澜和墨兰在书房外待了很久,听到此处,再也无法克制,便走了出来。 “儿女婚事,岂是你说了算,不同意也得同意。”上官惊天一声怒喝。 第八十三章 与萧家脱离关系 “女儿找娘理论去。”上官澜哭着回答。 “这也是你娘的意思,你表哥虽然年龄比你大几岁,但是朝中大将,为朝廷建功立业,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上官惊天沉着脸,又是一声呵斥。 “五妹,我们还是走吧!”墨兰见此情形,便想先带上官澜离开。 谁知上官惊天喊了一声:“墨兰侄女,既然你来了,那我就跟你明说了,你爹娘托付我要好好照顾你, 并且为你谋一门好亲事,你爹受到迫害,也正是因为跟萧家走得太近,我想好了,你跟澜儿一起嫁到张家,互相有个照应。” 墨兰惊呆,没想到今日连自己也算计进去了:“上官叔叔,你说的,侄女绝难相信。” “这里有你爹娘托付文书,你若不信也可以拿去看看,另外还有,你们的未婚夫全部战死,不必回到萧家, 之前的婚约,现在也是自动作废,等太后出殡之后,我会将你当做自己亲女儿一样,跟澜儿一起嫁到张家。” 上官惊天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墨兰身子晃了晃,险些跌到,墨家遭劫,为何自己一点音讯也无:“上官叔叔,侄女想回家看看。” “墨兰,我就是从墨府而来,上官大人并无虚言,你还是安心在上官府住下吧!”徐平叹了一口气,他也是爱莫能助。 上官澜眼泪汪汪,她终于意识到了,爹爹和娘将她从萧府骗回来,原本就是一个阴谋,想彻底与萧家划清界线。 “来人,带二位小姐下去,不得私自出府,若谁敢徇私,休怪老夫无情。”上官惊天又是大喝一声。 上官澜和墨兰皆是花容失色,不敢再言。 京城皇宫,长乐宫。 因为小皇子赵平在长乐宫,所以皇上加派了许多御林军侍卫在长乐宫四周进行巡逻,任何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饶是如此,萧辰仍旧潜入了长乐宫,一名宫女无意间撞见萧辰,萧辰只得一把将她揽入怀里,捂住了她的嘴巴。 “这位姐姐,在下萧辰,夜里至此是想看小皇子病况如何的,你千万不要紧张,以免被人发现。” “原来是七世子,***便是命奴婢前来看看,她料想你今晚一定会来,奴婢小翠在此已经等候多时了。” 萧辰怀里的女孩儿满脸娇羞,原来正是赵蒹葭的贴身丫头小翠。 萧辰并没有立即松开她,不远处走过来几个巡夜之人,萧辰一时紧张,则是将小翠抱得更紧。 小翠身子一软,几乎瘫在了萧辰的怀里。 她知道,这是皇上派来巡夜的御林军,只有等他们走了之后,她和七世子才能够顺利到达***住处。 好半天,巡夜之人全部走远。 萧辰则伏在小翠的肩上,闻着淡淡的清香。 小翠扭捏着身子娇嗔:“七世子,你,你的手该松了吧,你搂的不是地方。” 萧辰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一只手放在小翠的那里,怪不得手感那么好,那么柔软呢? 赶紧松开手,萧辰则是满面通红:“姐姐,在下无心冒犯,还请姐姐恕罪。” “七世子,你我还是早点去***那里,***怕是等不及了。”小翠脸儿也是通红无比,不过刚才也是挺受用的。 萧辰有小翠带路,自然是顺利很多,没有多久,便到了赵蒹葭寝宫内宅卧房。 赵蒹葭坐在灯罩旁边,皱着眉头,小翠进来轻声道:“***,七世子来了,在外面候着呢!” “你让他进来啊,在外面候着干什么?”赵蒹葭心里一阵惊喜。 萧辰进来,跟赵蒹葭施礼:“***,小皇子现在可安好?” “偶尔也会醒来,醒来后则是胡言乱语,我都快要急死了。”赵蒹葭站了起来,满脸愁容。 “我带来了银针,想再次跟小皇子针灸一番,估计今晚过后,小皇子就能够恢复一大半的记忆力。” 萧辰回到萧府之后,想了许久才得出这样的结论。 “若真是这样,岂不是太好了?”赵蒹葭露出喜悦之色。 “只是我想,小皇子年岁太小,不懂人情世故,若是真的恢复记忆,说出了不该说出的话来, 你我听见倒也没事,但万一让存心害他的人听见了,岂不是又要遭人暗中迫害?”萧辰苦笑答道。 “辰儿,这让我想到了你,你在萧家装了那么多年的傻,虽然受了不少冷眼,但到底还是保住了性命, 你也是想小皇子装装傻,哄过那些想害他的人吗?”赵蒹葭看着萧辰,眼里隐隐闪着泪花。 “不错,我就是这么想的,现在皇上心乱如麻,根本拿不出好主意来,只要小皇子还活着,他就会心满意足的。” 萧辰很镇定的回答,但还是忧心忡忡。 “只不过小皇子年纪太小,不懂其中的重要性,依旧口无遮拦,那就不好了。” “你只管跟小皇子治疗,他若是真明白了,我再跟他慢慢讲,小皇子天资聪慧,应该能够懂你我的苦心的。” 赵蒹葭跟小皇子感情极深,自然是要竭尽全力保护他。 萧辰开始跟小皇子治疗,赵蒹葭则出了卧房,特意叮嘱宫女下人等,未得经过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 京城,景帝寝宫。 景帝在书房里批阅奏折,眉头一直紧锁。 突然太后驾薨,影响了景帝不少政务,趁此清静之时,景帝也想看看,最近有无大事发生,是否影响大夏国运。 “皇上,侧妃娘娘求见。”一名公公在门口轻声喊道。 景帝想到侧妃怀有身孕,则是柔情泛滥:“快快搀扶娘娘进来,千万别累着娘娘……” 公公退出,不久后将侧妃搀扶进来,侧妃脸上并无笑容,而是愁眉不展。 “爱妃,你这又是为何?”景帝小声问道。 “平儿还在昏迷之中,臣妾心里甚为难过,皇上,若是平儿不好,臣妾……” 说着话,侧妃的眼泪便掉了下来。 “爱妃,人固有天命,你愁有什么用,反而愁坏了身子,还是等平儿自行慢慢恢复才好。”景帝也着急,但不至于茫然无措。 第八十四章 风起云涌 “皇上,臣妾娘家叔父认识一位神医,此人常年在深山炼丹,有鬼神莫测的医术,不如请他为平儿看看, 一来也让平儿早些康复,二来让切身也少一些愧疚之心。”侧妃跪了下来,抬头依旧是泪流满面。 “爱妃,你莫要这样,朕懂你心意,你快起来,如果真有此神医,你只管请来,朕现在也极为不安。” 景帝将侧妃搀扶起来,终于也是满面愁容。长长叹气。 “朕实在没有想到,墨家墨承规竟然在翰林院公然演讲反对言论,实在是辜负了朕对他的栽培。” “这个墨承规,名字倒是规规矩矩,做事却不懂规矩,应该是受了萧家的影响,皇上,这样的歪风你千万不要纵容。” 别人都是爱屋及乌,侧妃却是恨屋及乌。 在此之前,墨承规对萧家态度暧昧,更是王定远的忠实信徒,故而皇上对他器重,但沈家却并不能容忍于他。 “朕已经将他秘密关入了大牢,等太后出殡之后,再将他发配边关,朕现在是身心俱疲,大夏江山好似万斤重担将朕压住。” 景帝心烦意乱,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 “皇上,现在不是有沈家辅助你吗,臣妾是你的妃子,他们又是臣妾的娘家人,自然也会对你忠心耿耿, 你只管安心,他们会精忠报国,为皇上你分忧的。”侧妃站在景帝身后,为景帝轻轻揉肩。 若不是顾忌侧妃怀有身孕,景帝真想立刻与侧妃回到寝宫,好好与侧妃温存一番。 皇宫,长乐宫。 萧辰为小皇子赵平针灸,许久后,便是满头大汗。 赵蒹葭看看四周无人,这才拿出手绢小心为萧辰擦拭汗水:“辰儿,你莫要着急,慢慢来就行。” “今晚必须让小皇子醒来不可,我还是担心皇上有所举动,大夏地大物博,人杰地灵,自然也有不少优秀人物, 若是小皇子一直如此,皇上肯定会另想办法,万一真有医术胜过我之人,岂不是会坏了大事,关键是不知道此人为谁卖命。” 萧辰手里捻着一枚银针,并没有立即扎下去,而是眉头紧锁。 “辰儿,那你有几分把握让小皇子醒来,并且能够恢复记忆?”赵蒹葭小声问道,唯恐刺激到了萧辰。 “应该有七八成的把握,当然这也要以个人体质来论。”萧辰将银针扎了下去,然后站了起来。 赵蒹葭苦笑道:“小皇子若是生在寻常百姓家里,自然不会受到这样的迫害了。” “国家不富强,生在谁家,都不会有太好的日子过,只愿天下太平,没有战争,百姓安居乐业才好。” 萧辰深有感触,前世也是因为战乱导致丧生。 而今生,却好像时时要面对战乱。 “辰儿,不要说了,只可惜我是一个女儿家,若不然。”赵蒹葭的脸突然通红无比,她虽有凌云志,却无奈是女儿身。 “六姐,历史上有女人成事的例子屡见不鲜,若真这样,你不妨端起责任,治理大夏。”萧辰突发奇想。 赵蒹葭将萧辰的嘴巴盖住:“休要胡说,此话若是传出去,又是杀头大罪。” 这一夜,萧辰在长乐宫待了很久,具体小皇子病情如何,也是不得而知。 萧辰依旧是悄悄的来,悄悄的去,没有引起长乐宫他人的任何察觉。 萧辰回到萧府,已然是夜深人静,整座府宅静悄悄,萧辰依然是不走寻常路,从卧房后面的窗户翻入了卧房。 只是这轻微的声音,便惊动了楚昔瑶。 楚昔瑶急忙坐起来,点亮了蜡烛:“辰儿,是你吧,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小皇子到底还小,跟他说了好多遍才稍稍领悟,所以我才回晚了,府上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吧!” 萧辰关好了窗户,脱下了夜行衣。 “府上倒是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穆神医的老管家来找过你,说穆神医找你有要事商议,我不好明说,只说你身体欠安。” 今日萧辰在楚昔瑶房中安寝,大家都知道,但萧辰夜里悄悄溜出去,却又是无人知晓。 “二姐,不如我现在就去穆神医房里看看,既然他来找我,肯定有要事。”萧辰轻声征求楚昔瑶意见。 楚昔瑶淡淡道:“我早说了,我没有大姐聪慧,也没有三妹洒脱,但我会尽量支持你,不拖你的后腿。” “那我去了……” 萧辰听得心里一热,忍不住将楚昔瑶抱在了怀里。 楚昔瑶身子一软:“辰儿别闹,还是办正事要紧。” 萧辰松开了楚昔瑶,换了一身家居衣服,然后出了卧房,往穆逢春一家几口所住的小别院而去。 其实穆逢春早想从萧府搬走,怎奈京城动荡不安,再者他得罪了沈家,萧府老夫人庄玉便留他多住些日子,等风平浪静再说。 穆逢春一人单独在书房安睡,夫人则和女儿一起住在一间屋子。 当然,穆逢春也是尊重习俗,他是客居,夫妻不宜在主人家同房入睡。 萧辰刚刚敲门,穆逢春便已经起床,他们之间有一种默契,勿需太多的语言,彼此便能够心照不宣。 “七世子,打扰你良辰美景,老朽实在内心不安。”穆逢春拱手赔罪,将萧辰迎了进来。 “实不相瞒,你之前让家人去请我商议事情,我并非在卧房里,只是碍于老夫人,二姐只得替我圆谎。” 萧辰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之前哪里是什么良辰美景。 “其实老朽也想到了,冒然请你来,实在是心里有事,不吐不快。”穆逢春将萧辰请入书房,二人分宾主落座。 泡了茶,穆逢春才慢慢道:“老朽今晚去跟一位老友看病,才知道翰林院出事了,翰林院大学士墨承规被皇上送入了大牢。” “这是为何?”萧辰惊得站起来。 “好像是墨承规公然发表**言论,被皇上身边的人听见了,皇上盛怒之下,抓了墨承规,便封了墨府。” 穆逢春虽然在萧家住着,但偶尔也会出去给人看病。 “遭了,四姐今晚才刚刚回到墨家。”萧辰闻言,则是一个头两个大。 第八十五章 你想计策我快活 “这也是老朽担忧之处,墨大人素日里墨守成规,如何会发表**言论,这其中一定有人在陷害墨大人,欲加其罪,何患无辞啊!” 穆逢春露出愁苦之色,他虽然已经不是太医,但仍与不少朝廷大臣交往。 “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觉得还得仔细调查一番,若真是出自他人怂恿,或许有救,若是皇上本意,恐怕就难了。” 萧辰想起了之前跟王定远在一起,王定远曾经跟他说的一句话,皇上只在宣传奴性教条,而墨承规却想解放民众的思想。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引起了皇上和朝中某些大臣的不满。 “皇上虽然并不喜欢墨承规,但还不至于急着下手,这其中一定是有人捣鬼,七世子,你还需要小心啊!” 穆逢春小声叮嘱,眉头紧皱。 萧辰跟穆逢春告别,闷闷不乐回到了卧房了里,楚昔瑶仍然在灯下等他。 “二姐,你怎么还不睡啊?”萧辰轻声问。 楚昔瑶走过来,柔情款款:“刚才看你那么着急,我哪里睡得下,穆神医找你去说了什么?” 萧辰无奈坐下,紧接着便是一声叹气:“四姐家里出事了,现在四姐回去,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楚昔瑶花容失色。 萧辰喝了一口茶,将墨家所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四姐,她家里无人,又能往哪里去?” “辰儿,你不妨去大姐房里,大姐聪明有计策,你可以问问大姐的法子,说不定大姐有办法呢?” 楚昔瑶智慧不及江知月,但她知书达理,温柔贤惠。 “二姐,我原本今晚要在你房里留宿的,可是这样岂不是辜负你了?”萧辰看着楚楚动人的楚昔瑶,着实不忍离开。 “日子还长着呢,辰儿你还是干正事要紧,我们妯娌六人虽然不是出自一家,但却胜似亲生姐妹, 二姐不求别的,只要大家都好,在一起和睦相处,为萧家传宗接代,开枝散叶。”楚昔瑶却是小声催促着萧辰。 萧辰只得离开,之后往大姐江知月房里而去,站在门口,萧辰几次欲将手抬起敲门,却难以鼓起勇气。 便是这时,却走来一个小丫头,像是刚刚起夜路过,看到萧辰险些愣住:“七,七少爷,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只是路过。”萧辰倍感尴尬。 “坠儿,你让辰儿进来吧,不要站在门口说话。”没想到,卧房里江知月却先开了口。 小丫头赶紧推门,将萧辰请了进去,原本打算留下伺候,江知月早已经穿了衣服在桌子边坐下了。 “辰儿找我肯定有事,你去睡吧,不要嚼舌头,让大家都知道辰儿到了我这里,免得引起议论。” 小丫头退着出去,将门关上了。 江知月开门见山,直接开口问道:“辰儿,你深夜至此,到底有何事?” “大姐,辰儿自从和你好过之后,便甚是想念那种感觉,在二姐房里,一直心神不宁,二姐便让我过来了。” 萧辰看着江知月身上的小夹袄将身材衬托得那么完美,不由得心猿意马起来。 “辰儿,你少耍贫嘴,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心不在焉我一眼就能够看出来。”江知月冰雪聪明,焉能看不出萧辰是在装。 萧辰只得将墨家之事完整说了一遍,然后叹气道:“大姐,也正是因为二姐见我苦于无计,才让我来你房里。” “墨家关系和上官家一直不错,其实想知道四妹的消息也并不难,只要去上官家问问,或者就会有结果。” 江知月眉头轻拧,轻声答道。 “我现在就去上官家?”萧辰听风就是雨。 “辰儿,现在莫说是三更半夜,就是是白天,你不过是五妹妹上官澜的小叔子,你有什么理由找她, 还有便是,你我虽然也举行了婚礼,但上官家并不知道,就好似一厢情愿,你冒然前去,之后对五妹不利。” 江知月急忙阻止,此去说不定又会捅出什么篓子。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该怎么办?”萧辰急得原地打转。 “你不要着急好嘛,我会想出两全之策的。”江知月其实也有些着急,她也在为墨兰担忧。 无意中,江知月解开了小夹袄的一粒扣子。 萧辰一眼便看到了夹袄里面的影影绰绰,他只觉得脑门发热,心跳加速。 “辰儿,你怎么了?”江知月瞅着萧辰的眼神,感觉有点儿害怕。 “二姐,我等不及了,你想你的两全之策,我还是……” 江城将江知月抱了起来,则是大步往床边走去。 “辰儿,不要这样,老夫人知道了会生气的,你今晚本来应该在二妹房里。”江知月被萧辰抱住,内心颤抖。 “大姐,我还是觉得在你这里好,我还要听你的主意呢!”萧辰厚起了脸皮,便什么也不顾了。 “辰儿,那你还是轻点,那个晚上你就……” “知道了。”萧辰答着话,一只手却是一路爬山涉水,好不快活。 “哦哦哦,讨厌,痒……” 京城,沈逸飞府邸。 虽然已经是夜深人静,但沈家并没有彻底消停下来,沈逸飞在等着一名神医前来,明日将会送到宫中为小皇子治病。 “老爷,到现在了,估计神医是来不了,你还是去歇息吧!”老管家走上来,为碳炉添加木炭。 “去大牢里的人回来了没有?”沈逸飞若有所思问道。 “估计要不多久就会回来,等他们回来了,奴才一准便去告诉你。”老管家看了看外面,拧眉答道。 “现在朝廷明显就是两派势力,老夫要把萧家的势力逐渐掏空,让萧家彻底断子绝孙,京城再无萧家。” 沈逸飞满脸暗沉之色,他为官多年,却屡屡败给萧辰,让他觉得颜面无存,早想将萧辰打倒,按在地上摩擦。 “老爷,大牢那边的人回来了。”书房外,有下人禀告。 “快让他们进来。”沈逸飞闻言,端着茶杯的手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第八十六章 他来干什么 两名沈家家丁进来,这二人虽然只是家丁,但身手了得,早已经是江湖成名高手,一人叫廖琦,一人叫张武。 二人进来,双双跪倒。 “你们二人所办之事如何了?”沈逸飞沉声问道。 “禀老爷,这个墨大人实在顽固,小人等威逼利诱实在是没招了,再者你不许小人等动粗,所以小人等……” 廖琦慌忙答道,他们是主子的奴才,一切都得听主人吩咐。 “没用的东西,还不将墨大人请上来,老夫亲自来问他。”沈逸飞冷哼了一声,他也想看看墨承规到底有多顽固。 没有多久,墨承规被请了上来,虽然是被请,但其实是推推搡搡,墨承规压根就不情愿。 看到沈逸飞,墨承规老脸一沉:“沈大人,你欺人太甚,凭什么将下官带到这里来,墨某也是朝廷命官。” “墨大人,若不是老夫跟你斡旋,你早被皇上处以了疾行,你竟然作诗暗喻皇上昏庸无度,甚至想谋反。” 沈逸飞命人跟墨承规上茶,却是一团和气。 “沈大人此话何来,下官原本就是翰林院一学士,常常与翰林院学生在一起谈论诗词歌赋,作诗也是为了增加大家学识。” 墨承规并没有觉得作诗哪里就错了,偶尔借诗抒发心中情感而已。 “那你看看这首诗是不是你所提?”沈逸飞拿出一张宣纸,宣纸上用毛笔写着一手七言绝句。 “待到初冬十月八,我花绽放百花杀。冲天香气满京都,满城尽带黄金甲。” 墨承规彻底惊呆,这首的确是自己所写,当时也只有几位挚友在一起喝酒,墨承规趁着酒兴随口而出。 “墨大人,你觉得凭这首诗,是否能够将你满门抄斩?”沈逸飞脸色一沉,冷声问道。 “下官不过是赞叹秋菊之美,绝无其他意思?”墨承规冷汗淋漓,茫然失措。 “墨大人,老夫将你请来,也是器重你的才华,只要你与萧家划清界线,再在皇上面前弹劾萧家, 老夫一定在皇上面前极力保你以及全家周全。”沈逸飞走过来,轻轻拍着墨承规肩膀,意味深长。 “沈大人,你让下官去当无耻小人,恕难从命,萧家世代忠良,你莫非还想赶尽杀绝,但凡有一丝正义之士, 绝不会与你同流合污,沈大人趁早死了这份心。”自古都是文人多倔强,墨承规纵死也不肯屈服。 “墨大人,你别不识抬举。”沈逸飞心里顿起杀念。 就在这时,老管家进来,在他耳边轻轻说道:“老爷,你找的神医来了,已经在前厅等候。” “来人,将墨大人带下去好生伺候。”沈逸飞又是大喝一声。 墨承规被带了下去,一直是骂声不绝。 京城,拂晓时分 萧家府上,一直到了拂晓之时,萧辰才悄摸着从江知月的房间溜出来,去了二姐楚昔瑶的房里。 楚昔瑶睡得迷迷糊糊,看到萧辰进来,赶紧裹着衣服坐了起来,揉着眼睛问道:“辰儿,大姐想好了主意没有?” “二姐,你就不想问点别的?”萧辰看着楚昔瑶的样子,心生愧疚。 “辰儿,你怎么了?”楚昔瑶反而有些诧异。 “昨晚原本该留在你房里,结果我却在大姐房里过夜了,我心里实在难安,总觉对不起你。” 萧辰在床沿下坐了下来,将楚昔瑶轻轻搂住,一脸温情地看着楚昔瑶。 “辰儿,马上就要天亮了,过不多久老夫人就该起床,你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当肩负起萧家的重责。” 楚昔瑶被萧辰搂着,不由得扭扭捏捏起来。 “二姐,辰儿为萧家传宗接代也是重责,老夫人绝不会嗔怪的。”萧辰看得动了情,便是低头吻了下去。 虽然昨夜和江知月好过几回,但此刻萧辰又是精神饱满。 楚昔瑶心跳加速,她其实也想,却还是极力克制:“辰儿,马上天就亮了,你不担心你四姐和五姐吗?” 只一句话,便让萧辰兴趣全无:“二姐,对不起,是我太不懂事了,只顾着自己风花雪月。” “好了,你也该准备准备,若是让老夫人喊反而不好了。”楚昔瑶轻轻的推开了萧辰,而后自己穿衣起床。 萧辰洗漱完毕,则是去了后花园练剑。 庄玉听到下人说萧辰如此勤奋,几乎是闻鸡起舞,不免也是畅快不已。 京城上官府邸,上官澜和墨兰昨晚在一起就寝,两姐妹几乎说了半宿的话,也几乎是流了半宿的眼泪。 墨兰担心父母亲及家人的安全,上官澜则恨父母将自己说给了自己那个骄横的表哥。 上官澜深知表哥的性子,未去边关做将军时便是眠花卧柳,风流成性,甚至将起来的妻子折磨致死。 “五妹,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虽然说儿女婚事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但你表哥这人实在难以托付终身, 还有就是,我爹爹在大牢之中,生死未卜。”墨兰的眼泪一晚上便没有停歇过,到现在更加是双眼通红。 “无论如何要想办法把消息送出去,说不定辰儿会想出办法救我们二人出去。”上官澜将希望寄予在萧辰身上。 “辰儿以什么身份,什么理由救我们,在外人眼里,他只是我们的小叔子,他来了,我俩还得避嫌。” 墨兰比上官澜稍大月份,但心性却成熟很多。 “那,那我们只能逆来顺受吗?”上官澜苦笑问道。 “与其嫁给那个恶棍,不如死了干净。”墨兰从嘴里冒出了一个死字,其实也是万分无奈。 上官府大厅里,上官惊天去皇宫走了一个过场,便匆匆赶回。 今日皇上算是露了一个面,不过真还没有看见墨承规,众文武仿佛是心照不宣,只字不提墨承规。 刚刚坐定,便有下人来报。 “老爷,萧家七世子萧辰在府外求见。”管家进来通禀。 “他来干什么,老夫刚才在皇宫外还见过他,甚是让人讨厌。”上官惊天打算跟萧家划清界线,以至于对萧家任何人都看不顺眼。 第八十七章 改日再来 “小人不敢过问,七世子只说有要事跟你说。”管家急忙回答。 “你去回明,就说老夫身体不适,不宜见客,让他改日再来。”上官惊天连连摆手,他并不想见到萧辰。 “小人这就去……” 管家退着出去,往前院疾走。 前院那边,萧辰已经和几名下人吵了起来,没有主人的话,他们谁也不敢让萧辰进去,谁知萧辰硬闯了进来。 管家几步上前,训斥下人:“岂有此理,七世子是客人,哪有如此待客之道?” “是,是。”几名下人答着,慌忙退到了一边。 管家看着萧辰,叹气道:“七世子,你来得不巧,我家老爷身体欠安,不宜见客,让你且先回去,改日再来。” “无妨,无妨,在下自感医术不错,既然上官大人身体欠安,不如让在下去帮忙看看,说不定一副方子就能够痊愈。” 说着话,萧辰便要大步往里面走。 一名护院头儿冲了过来,气势汹汹道:“七世子,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管家已经说了,老爷身体欠安,让你改日再来。” “你又是谁?”萧辰不拿正眼看护院。 “七世子,在下还是劝你早点离开,不然在下就不客气,打得你满地找牙。”护院叫嚣着,随时想动手打人。 萧辰却没有细话,不待护院到了他的跟前,却是一拳击了出去。 这一拳力大无穷,也太突然,护院连连后退几步,手捂着腹部跪在地上,满脸痛苦之色。 “七世子,你怎么动手打人?”管家也火了,叫花子都有三分硬土,更何况他们并不是叫花子。 “你觉得他是人吗,本世子连锦衣卫千户都敢杀,何况是一只小小的看门狗。”萧辰冷眼怼了过去。 护院从地上爬起来,怒不可遏:“都跟我听着,管他是谁,跟我狠狠的揍。” 萧辰也想将动静闹得更大一些,说不定上官澜就能够出现,见到众护院扑来,也不客气,直接对起手来。 这些人哪里是萧辰的对手,不到半盏茶的工夫,几乎有一半倒在了地上,也不知道是谁在满地找牙。 “住手……” 大厅那边,传来一声怒喝。 众人急忙停手,萧辰看了过去,正是上官惊天,想到他毕竟是岳丈大人,萧辰则是上前施礼。 “上官叔叔,小侄萧辰这厢有礼了。” “七世子,你还有礼了,你看看他们?”上官惊天望着一地的护院,脸色铁青。 “小侄原本想见见你,谁料他们强加阻拦,竟然还谎称你身患重病,小侄因此更加着急,想看看分晓。” 萧辰打了人,依旧洒脱。 “老夫身体的确有些欠安,不知你来府上所为何事?”上官惊天知道萧辰不好缠,也只得忍住怒火。 “小侄是奉了家母之命,前来送些东西给五姐,另外有几句话,让小侄亲口跟五姐说,还望叔叔行个方便。” 萧辰客客气气,不失礼数。 “你尽管将东西交给老夫,有何话让老夫转达就行。”上官惊天并不想让女儿见到萧辰,便是婉言拒绝。 “家母再三叮嘱,一定要亲自跟五姐说,小侄不敢违抗。”萧辰不卑不亢回答。 “七世子,你不要得寸进尺,这里是上官家,老夫也不是沈望,你难道还敢行凶不成?”上官惊天终于动怒。 “上官叔叔,你言重了,我怎么敢在你的面前得寸进尺,小侄还有一句话想问你,墨家墨大人现在哪里,墨兰又在何处?” 萧辰道出了自己的理由,一身正气。 “简直岂有此理,来人,送客。”上官惊天不想再跟萧辰聊下去,直接下了逐客令。 “爹爹,不要这样。”谁会想到,上官澜从正厅那边冲了出来,她的身后还跟着萧辰的四姐墨兰。 “混账,你出来干什么?”看到上官澜,上官惊天便感到头疼。 “爹爹,辰儿说有话要跟我说,我出来有错吗?”上官澜从来不敢顶撞父亲,这是有史以来第二次。 “萧辰,你有何话跟澜儿说,你现在只管说出来。”上官惊天愤然不已。 “家母甚是想念五姐和四姐,特命我将他们接回去,另外我也直系尊夫人并无染疾,现在接她回去正好。” 萧辰义正词严,掷地有声。 “呵呵,你有什么权力接她们回去,她们夫婿都已经战死沙场,难道要去你家当寡妇吗?” 上官惊天撕破了脸,便是什么话也能够说出来。 萧辰微微一怔,随后一脸认真道:“家母早已经做了决定,将六位嫂子改嫁与我,并且在两日前已经举行了婚礼。” “哈哈哈,没有女方答应的婚礼,证明不了什么,萧辰你还是回去跟老夫人回明,她们二人谁也不会回去, 老夫已经将她们另外许配了人家,以后与萧家绝无关系。”上官惊天哈哈大笑。 “虽然你是长辈,有做主的决定,但也要问问五姐的意愿,她若是不愿意回去,我立刻就走, 至于我四姐,跟你并没有关系,你更没有权利挽留她。”萧辰也火了,管你是谁,脾气照旧有。 “澜儿,你愿意跟萧辰去萧家吗?”上官惊天沉着老脸问道。 上官澜跪了下来:“女儿生是萧家人,死是萧家鬼,求你成全。” 女大不中留,上官惊天只有吁叹。 上官澜正准备跟萧辰一起离开,母亲赵二凤哭着从里面走了出来:“澜儿,你这样就走,全不把爹娘放在眼里吗?” 上官澜站在萧辰跟前,苦苦哀求:“娘,女儿是真心喜欢辰儿,你就成全女儿吧?” 赵二凤淡淡苦笑,拿出了一把匕首:“你走,你走吧,我现在就死在你的面前,成全了你的好事。” 上官澜泪流满面,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自尽,看着墨兰,苦笑道:“四姐,那你跟辰儿去萧家了。” “墨兰,你若不考虑你爹娘和家人性命,尽管跟萧辰一起去萧家,上官叔叔只当是白疼你了。” 还不等墨兰拿定主意,上官惊天便已经开了口。 萧辰不忍见她们为难,只得轻声道:“四姐,五姐你们保重,辰儿改日再来。” 第八十八章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上官惊天看着萧辰,露出一丝冷笑:“七世子,既然话已经挑明了,那你改日就更不用来了。” “上官叔叔,你这是何意?”萧辰愤愤道。 “老夫是何意,你自己领悟就是,来人,送客。”上官惊天并不解释,直接下了逐客令。 萧辰不想再次大打出手,看着墨兰和上官澜,郑重其事叮嘱:“二位姐姐,辰儿回去了,等辰儿的好消息。” “慢走,不送。”上官惊天扔出了冷冰冰的话语。 萧辰大步踏出了上官府,再也没有回头。 皇宫,长乐宫。 景帝和侧妃同时来看望小皇子赵平,并且带来了新的郎中。 此人名叫朱丹辰常年深居山中,采药炼丹,也会救治周围百姓,但凡他出手,没有治不好的病,故而被百姓称为神医。 ***赵蒹葭急忙接驾,昨晚她一直在小皇子跟前,夜不成寐,以至于到了白天便是昏沉沉,精神萎靡。 “***,昨晚小皇子表现如何?”景帝看到赵蒹葭十分憔悴的模样,却也有些于心不忍。 “昨晚小皇子睡得还倒是睡得安稳,夜间醒了两次,然后便是胡乱说话,一直到了早上,才稍好了些。” 赵蒹葭双眼涂满黑眼圈,眼珠里布满血丝,一眼便能看出是没有休息好的原因。 “朱神医,你来替小皇子把把脉,看看他恢复得如何?”侧妃看向了朱丹辰,表情严肃,令人难以琢磨。 朱丹辰原本就是她请来的,此刻却故意与朱丹辰装作陌生人。 朱丹辰走到小皇子床边,宫女拿来一把椅子让朱丹辰坐下,朱丹辰让赵蒹葭帮忙将小皇子的手腕拿出,搁在脉枕上。 朱丹辰凝住双眉,三只手指轻轻搭在了小皇子的脉搏上。 渐渐地,朱丹辰眉头却舒展开来,露出了喜色:“恭喜皇上,以脉象来看小皇子身体恢复良好。” 侧妃听得却是娇躯一颤:“朱神医,你再好好看看,皇上这几日身心俱疲,经受不起大起大落,你可不能有玩笑话啊?” “侧妃娘娘,老朽不过是据实说话,小皇子的确恢复很好,只待他醒来之后,老朽再看看他的面相。” 朱丹辰回头,一脸认真答道。 “来人,跟朱神医上茶。”景帝顿时感觉一阵神清气爽,估计这也是几天来听到让他最高兴的消息。 朱丹辰起身,走到一边跟景帝施礼:“皇上,小皇子之前已经被救治过了,老朽前来,只能起到辅助作用。” “朱神医不必过谦,辅助的作用也不小。”皇上微微颔首。 赵蒹葭坐在小皇子身边,轻声念叨:“平儿,你快醒来,姑姑只希望你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 嘘…… 小皇子长长吁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醒了,小皇子醒了。”侧妃惊呼一声。 朱丹辰赶紧走过来,对着赵蒹葭说道:“***,你且让让,老朽想再仔细跟小皇子看看。” 赵蒹葭瞟了朱丹辰一眼,无奈起身。 朱丹辰复又坐下,仔细看小皇子气色,并且轻声询问:“平皇子,你身体现在感觉如何?” “咯咯咯,谁是平皇子?”小皇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的音调原本就是童声,听起来像女孩子一样。 “你就是呀!”朱丹辰懵逼一枚。 他能够把脉,甚至断人生死,却不能了解他人思想,说白了,若是一个人患了精神上的疾病,他断然不会医治。 “你真是一个大傻瓜,我是平儿,这里哪有平皇子?”赵平天真的看着朱丹辰,做着小孩那种不知害羞的表情。 朱丹辰只得耐着性子,继续询问赵平一些问题。 谁知赵平的回答越来越不靠谱,有的回答干脆如同三两岁的孩子一样幼稚。 表面上看着赵平与寻常孩子并无多大分别,而他其实就是一个傻子,朱丹辰行医多年,也是无从下手。 好半天,朱丹辰惶惶恐恐起身,走到景帝跟前:“皇上,平皇子之病很复杂,老朽担心,担心……” “担心什么,你快说啊?”侧妃好像更为着急。 朱丹辰扑通跪倒在地:“禀皇上,娘娘,平皇子还是因为窒息太久,再者因为中毒,虽然苏醒过来,保住了性命, 但他的头部受到了严重创伤,今生估计是无法恢复了,老朽无能,只怕无力医治。” 景帝身子连连晃了几晃,侧妃赶紧将他扶住,则是怒斥朱丹辰:“你不是会炼丹吗,怎么不用丹药救治?” “侧妃娘娘,老朽能够治好垂死之人,却治不好痴性子,老朽只能言尽如此,还请皇上和娘娘恕罪。” 朱丹辰跪在地上,头磕地,浑身哆嗦。 “你,你是说,朕的皇子是一个傻子?”景帝用手指着朱丹辰,火冒三丈。 “皇上,老朽不敢胡说,平皇子身份显赫,但他现在的确如此,就算是神仙在此,也无能改变。” 朱丹辰匍匐在地,像一只老乌龟。 景帝仅存的一点希望又慢慢地破灭,嘴唇剧烈蠕动着:“蠢材,朕让你来看病,这就是你看出的结果。”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老奴也不想是这样,老奴也是无能为力啊?”朱丹辰痛哭淋漓。 “皇上,你要保证龙体。”侧妃苦声哀求。 说话之时,侧妃故意将景帝的手抓住,放在了自己的小腹处。 “事已至此,你生气,难过又有什么用,还是让朱神医慢慢为小皇子调养,说不定有奇迹发生呢!” 皇上岂能不懂侧妃的意思,侧妃是想告诉他,她也怀着龙子,将来也有人继承他的万里江山。 “朱丹辰,朕命你好生为平皇子治病,若有任何怠慢,绝不轻饶。”景帝无奈坐下,沮丧至极。 实指望跟皇子交流一番,现在看来,只是奢望。 “老奴遵命。”朱丹辰不再敢自称老朽,却是完全露出了奴才本性。 “***,你要好生照顾平儿,朕晚点再来看他。”景帝声音苍凉,他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侧妃内心窃喜,表面却是泪眼迷离劝慰皇上要保重龙体,以江山社稷为重。 第八十九章 此人一定行 京城萧家,老夫人庄玉命令下人准备宴席,待萧辰将老四和老五接回之后,便好好庆祝一番。 谁知,萧辰只带了几名随行的家丁灰头土脸的回府,萧辰自己也没有想到,母亲会准备得如此隆重。 “辰儿,你,你四姐和五姐呢?”庄玉明显也看出了一些猫腻,但还是不大死心。 萧辰无奈叹气:“上官叔叔不知道被谁怂恿,断然要将五姐留在府上,五姐原本想跟孩儿一起回来, 谁知五姐的母亲竟然以死来相要挟,五姐无奈之下,也只能留在上官府,甚至以后另嫁他人。” “那你四姐墨兰呢?”庄玉追问。 “四姐父亲遭人陷害,如今生死不明,并且不知道被关在何处,上官叔叔恐吓四姐,她若是不顾父母性命, 只管跟孩儿一起回到萧家,因此四姐也不能替自己做主,竟然好似一个木偶。”萧辰面带愁容,苦不堪言。 只可惜不能由着他的性子,若不然真想放开手脚,先杀他几个人再说。 “墨大人一身只钻研文学,并无参与朝政,皇上竟然连他也不放过,着实令老身失望啊!”庄玉苦笑了一声。 江知月走上前,轻声道:“娘,此事皇上未必知情,只怕是有人故意在背后弄权,陷害墨大人。” “墨大人为人谦和,并不得罪于人,为何会遭人陷害?”庄玉一时也是气急,竟然也想不明白。 “儿媳猜测,背后弄权者也是在针对萧家,墨家素来与萧家关系甚密,弄权者是想削弱萧家的实力。” 江知月原本就是冰雪聪明,她总能最先发现他人难以发现的问题。 “大姐说得极是,我今日去上官家,上官叔叔好像也被谁在要挟一般,行为举止没有从前洒脱,甚至在耍无赖。” 萧辰想起了去上官家的情形,不由得连连点头。 庄玉眉头紧锁,看着江知月等三个儿媳,沉吟道:“按照你的分析,接下来很有可能会对你们的家人下手, 萧家也不能坐以待毙,如今之计先要打听墨兰父亲的下落,将其救出来再说,不然此类事件会接二连三的发生。” “此事可能皇上并未参与,但绝不会毫不知情,我还是去皇宫面见皇上,当面跟皇上澄清事实。”萧辰转身便要离去。 江知月一把将萧辰拉住:“辰儿,你此去皇上未必见你,若你强行闯宫,皇上判你弑君之罪,你都难以推脱。” “大姐,你是没有看到四姐那无助的眼神,我现在还是心疼不已。”萧辰无奈解释。 “你想见皇上,也不是不可,我跟你推荐一个人,你跟他一起进宫,倘若他出面,断然不会有人敢阻拦了。” 江知月脸上虽有愁容,却还是显得睿智无比。 “大姐,我知道此人是谁了,我这就去找他,之后与他一起进宫面圣。”萧辰瞬间则是精神抖擞。 “大姐,这人到底是谁呀,你看辰儿高兴的?”程樱思想比较单纯,并不会考虑得极其深远。 “老三,这人还跟你在比赛场上会过面,他手里的一条鞭子,可是惊天地泣鬼神。”庄玉反而笑了起来。 一条鞭子惊天地,泣鬼神? 众人终于明白,若是此人出面,何愁见不到皇上? 京城,户部尚书沈逸飞府宅。 皇宫里气氛肃然,死气沉沉,而沈府却是一片祥和,沈逸飞面带喜悦之色,准备恭迎侧妃娘娘回府。 原来景帝认为侧妃怀有身孕,皇宫那种肃杀的气氛会影响胎儿发育,便让侧妃暂且回沈家小住几日。 按理说,侧妃应该随皇宫女眷一起为太后守灵。 但因为她怀有龙子,才受到了特殊待遇。 整个晌午,沈府都在为侧妃的回府准备,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张灯结彩,但整个府宅也是喜气洋洋。 侧妃去了沈府之后,命随行宫女太监等全部返回宫中,她只是一人留在了沈家。 沈家一应人等以君臣之礼见过侧妃之后,大家这才移步到沈府一处大厅里面,侧妃以出嫁的女儿身份,拜见族中长辈。 侧妃眼里少了养父沈啸天,还有兄长沈望,内心便是一阵难过。 再想到养父和沈瀚等人还在大牢里关着,更是觉得有愧于沈家众人,侧妃走到沈逸清面前,深施一礼。 “叔叔之前待侄女恩情,侄女始终铭记,如今沈瀚哥哥与家父以及沈放等人都在狱中,侄女深感愧疚。” 沈逸清吓得跪倒在地:“娘娘折煞老臣了,你已经在从中斡旋,老臣其实是感激不尽。” “叔叔快快请起。”侧妃连声道。 “禀娘娘,老爷,神医朱丹辰在府外求见。”沈府老管家前来禀告。 “还不赶紧将他请进来。”沈逸飞听得心里一喜。 朱丹辰从外面进来,自是先参见侧妃,然后一一见过沈家之人,待到一切礼毕,沈逸飞早已经是迫不及待。 “朱神医,你也是从长乐宫而来,快说说平皇子现在如何?” “以老朽经验来看,这平皇子只怕是难以好起来,他的痴傻之症相当严重,估计天下无人能够医治得了。” 朱丹辰露出了笑容,他知道,这个结果也是沈家人最想听到的。 “朱神医,你可看准了?”侧妃冷声问道。 “老朽不敢糊弄,平皇子的确是中过毒,再加上在水中时间太长,脑部受到撞击,他这辈子,也只能是两三岁孩子的智力。” 朱丹辰自幼便跟师父学医,一生研习不断,医术早已经是鬼神莫测。 “既是如此,那我等就无需再去在意平皇子,侧妃娘娘,现如今你要好好养身体,将来沈家沉浮,全靠你了。” 沈逸飞也知道侧妃怀有身孕,将来侧妃定然会母凭子贵,母仪天下。 “叔叔你且放心,侄女根在沈家,自然会一直记挂着沈家,等太后后事了结之后,皇上会册封我为皇后。” 这样的话,侧妃不止听皇上说了一回,两回,尤其是在她有了身孕之后,皇上更是信誓旦旦。 第九十章 不要逼老夫出手 “我等恭祝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沈逸飞带头跪下。 其他等人也是纷纷跪倒,仿佛侧妃已经升为正宫,做了皇后娘娘。 皇宫内,景帝一人在御书房审阅一些奏折,近来边关虽然战事平息,但时时有小摩擦发生。 太后驾薨,皇子落水致傻,沈家与萧家的矛盾不断升级,开始牵连到朝廷其他大臣,景帝焦头烂额,却无计可施。 景帝唯一感到欣慰的是,侧妃怀有龙子,万一平皇子不能康复,侧妃还能为他保住一条龙脉。 宫外,锦衣卫严加把守,且都是沈家心腹。 纵是朝中位极人臣的官员,只要是对沈家不利的,休想进宫面圣,否则只能提头来见。 华灯初上时分,从远处抬来两台小轿,径直朝宫门正殿大门而来,大门处的锦衣卫急忙上前阻拦。 两台小轿极为普通,抬轿之人也是普通的轿夫。毫无特殊之处。 一名锦衣卫百夫长上前,摆开了架势:“尔等何人,此来皇宫禁地,还不速速返回,不要命了吗?” “我看你是不要命了?”后面一台小轿里,传来一声苍老的呵斥。 “大胆,我乃负责守住宫门的锦衣卫百夫长,奉劝你还是赶快折返,莫要落得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百夫长则是一番痛斥,眼里全是不屑。 “一个小小的百夫长而已,即便是千夫长又能如何,速速打开宫门,让我老夫进去。”苍老的声音继续传出,无比威严。 “老匹夫找死。”百夫长拔出宝剑冲了过去。 只不过,他还未第二台小轿跟前,第一台小轿里早已经冲出一人来,身影一扭,便抓住了百夫长的手腕。 只听得咔嚓一声,百夫长的手臂竟然便生生拧断,手里的宝剑咣当一声落下,溅起点点火花。 乖乖的,这力气,简直是匪夷所思。 余下等锦衣卫吓得魂飞魄散,只见此人面上蒙着黑布,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但双目却满是杀机。 “快去向指挥使禀告。”百夫长手臂虽然断了,但思维还在。 锦衣卫原指挥使本是沈瀚,只因为沈瀚犯案,被关入了大牢,再后来则由程世荣暂且代任。 沈家人觉得程世荣与萧家走得太近,于是向皇上奏本,说程世荣与萧家原本是儿女亲家,对于萧沈两家的纠葛应该避嫌。 皇上准奏,命了朝廷节度使赵德山兼任锦衣卫指挥使一职,赵家也是大夏一大家族,政治立场处于中立态度。 赵德山还是赵德海的堂弟,赵德海又是上官惊天的岳丈,关系极为复杂,且都是朝中重臣。 赵德山匆匆赶来,带来了百名锦衣卫,这架势比刚才的百夫长不知胜了多少。 看见蒙面男子,赵德山便是大怒:“是你将本指挥使的百夫长打伤的吗?” 蒙面男子呵呵一笑:“正是在下,这家伙出言不逊,本该取了他的狗命,怎奈皇宫有特殊事情,便暂且饶了他。” “大胆,你是何人,竟然敢草菅人命,是谁给你的权力?”赵德山并不知道此人的来历,便还是留了一个心眼。 “天下百姓,都有面见圣上的权力,此人无故阻拦,我不曾杀他,已经是对他莫大的恩宠。”蒙面男子依旧冷冽。 “来人,将此人拿下,如有反抗,就地正法。”赵德山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手上掌握着他人的生杀大权。 第二台小轿倾斜向前,轿帘拉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鹤发童颜的老翁,怀里抱着一条软鞭。 “赵大人,好久不见,别来无恙乎?” 赵德山看了过去,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手下人眼拙,可能不认识面前的老翁,但他是朝廷大员,如何不认识。 “你,你怎么来了?” “赵大人,你跟他废话干什么,赶紧拿下,皇上早就有旨,私自闯宫者罪无可恕。”百夫长并不知情,却是满脸戾气。 赵德山回头,一个耳光抽了过去:“本指挥使让你说话了吗?” 百夫长手臂还断着呢,现在又挨了一耳光,便是羞愧难当,跪了下来:“赵大人,小人有哪里错了?” “你可知道你冲撞的人是谁,他是皇上和先帝的恩师王定远王先生。”赵德山从见到老翁的那一刻,便不淡定了。 王定远是何许人也,若是动起怒来,手里的惩恶鞭连皇上都敢抽。 百夫长吓得滚到了一边,他并未见过王定远本人,却听过王定远嫉恶如仇,手里一条惩恶鞭毫不认情。 “王老先生,不知你匆匆而来,有何事?”赵德山肩负重任,不敢渎职。 “老夫想面见圣上,你却安排人在此拦着,是不是觉得老夫没有资格进宫?”王定远不屑问道。 “下官哪里敢,只因为皇上近几日身体着实欠安,侧妃娘娘特意叮嘱下官,要严加保守,还请老先生见谅。” 赵德山深知皇上宠溺侧妃,此刻搬出侧妃之名,便想让王定远知难而退。 “我就奇怪了,你是在替皇上当差还是在替侧妃当差?”蒙面男子冷笑了起来,眼神里全是不屑。 “赵某肯定是在替皇上当差了。”赵德山不假思索答道。 “那就更奇怪了,你既然替皇上当差,为何要听侧妃的,你将皇上放在了何处?”蒙面男子冷斥道。 “七世子,别跟他磨嘴皮子了,拿着老夫的鞭子,先抽几下再说。”王定远竟然将手里软鞭递给了蒙面男子。 蒙面男子扯下脸上黑布,朗声答道:“老先生,在下还不需要惩恶鞭,再者,这些人根本不够资格用上它。” 赵德山终于看清楚蒙面男子的脸,竟然是萧辰,萧家七世子:“七世子,请不要冲动,还请你和老先生稍后,赵某去奏明皇上再说。” “你是想溜之大吉,或者想去跟侧妃禀告吧?”萧辰冷冷笑了起来。 “七世子,你不要咄咄逼人,我不是之前的沈望,任凭你胡来。”赵德山也知道萧辰杀了沈望,但断然不敢杀他。 “赵大人,你不要逼老夫出手。”王定远慢悠悠说道。 第九十一章 何苦遭罪 “王老先生,你早已不管世外之事,今日无故闯宫,下官实在是职责所在,还请你能够体谅,原路返回。” 赵德山并非真心敢违拗王定远,而是上头有死命令,搞不好会性命不保。 “呵呵,你竟然跟老夫打太极,先吃老夫一鞭子再说。”王定远单手一甩,手里鞭子弹出。 啪的一声…… 软鞭重重地抽在了赵德山身上。 赵德山并不敢还手,只得扑通跪在地上:“王老先生,今日你除非将下官抽死,否则下官照样拦你。” 王定远气得跺脚,萧辰走过去,一把抓住赵德山肩膀,将其扔了出去:“你以为你这是忠心,其实就是愚忠。 王老先生,你将惩恶鞭交给在下,若是有谁在前面阻拦,我定然让他遍体开花。” “哈哈哈,是老啰,不中用了,七世子你接着。”王定远将软鞭扔了过去,萧辰一伸手便抓在了手里。 只见他手臂一抖,鞭稍便到了赵德山的跟前。 “赵大人,这一鞭子,我原本要抽下去,但考虑到你职责所在,就不为难你,你再若是无故阻挠,就如同那块青石。” 萧辰的手臂扬起,落下,又是啪的一声。 只见面前一块青石断为两截,犹如斧砍刀凿一般齐整。 众锦衣卫一个个看得傻眼,赵德山干脆不敢不看,他骨头再硬也硬不过青石,若再固执,无异于找死。 京城,沈逸飞府宅。 沈逸飞在府宅大摆酒宴,宴请侧妃以及沈家族人,另外还有几名朝廷大员,其中便有淮北公徐平。 原来徐平得到准确消息,沈春最终会被无罪释放,并且会派到边关,戴罪立功。 具体因为什么原因,徐平不大清楚,但看见皇上和侧妃二人的关系融洽,徐平又多了几分自信。 于是,他想将之前女儿徐颖和沈春未完成的婚礼继续下去,继而他徐家算是真正的攀上了高枝。 酒宴上,沈逸飞等人也是给足了徐平面子,称他会审时度势,人中志杰。 众人觥筹交错中,突然有下人来报:“老爷,侧妃,锦衣卫那边赵德山传来消息,有人闯宫,他无法阻止。” “无用的东西,本宫不是叮嘱他,任何人不许闪入,违令者斩立决。”侧妃银牙一咬,凤目圆睁。 “闯宫者是王定远老先生,他手里有先皇赐予的神鞭,谁敢阻拦。”下人跪在地上,忍不住哆嗦起来。 众人闻言,无不皱眉。 “来人,备轿,本宫即刻起驾回宫。”侧妃不敢肯定王定远闯宫会发生什么事情,但一定没有什么好事。 “娘娘,你要保重凤体啊!”沈逸飞急忙说道。 “顾不得那么多了,王定远此人思想顽固,指不定又会给皇上出什么坏主意。”侧妃一脸愤怒答道。 京城皇宫,萧辰和王定远闯宫成功,但宫中却是草木皆兵,一片混乱。 宫中禁军,锦衣卫,内务府都有侍卫列阵而出,不过他们并不是列阵相迎,而是虎视眈眈。 虽然是王定远和萧辰,虽然萧辰手里有惩恶鞭,但他们不能不管不顾,即便无法阻止,也要竭尽全力。 萧辰手里的鞭子时时会碰到不怕死的侍卫,每次软鞭下去,便会传来哀嚎,紧接着便是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你们这又是何苦,王老先生和我不过是想去见见皇上而已,何必自讨苦吃。”萧辰听到被抽中的侍卫发出惨叫,有些不忍。 王定远在萧辰耳边轻声道:“七世子,你只注意一些分寸即可,这些人若不装腔作势阻拦,只怕皇上也不会饶了他们。” 萧辰下手不再不顾轻重,更多的则是震慑与恐吓。 渐渐地,二人快到了御花园那边,不出意料的是,御花园这边同样也派有重兵把守,比之前闯宫难度更大。 萧辰与王定远对视一眼,无奈道:“王老先生,看来不死人,是难以见到皇上了,你且退到一边。” 王定远退到一边,找了一块石头坐下。 萧辰挥动手里软鞭,随时准备大打出手。 御花园的门突然打开,紧接着传来一声冷喝:“是谁在此无故喧哗,不知是朕的休养之地吗?” 众侍卫齐刷刷跪倒,不敢辩解。 萧辰急忙过去将王定远搀扶过来,扑通跪下:“皇上,王老先生有要事面圣,小臣见他身体并不硬朗,便一路作陪,以防闪失。” “王太傅,你不在京郊书院修身养性,却来到皇宫,所欲何为?”景帝看到王定远,就感到头疼。 这老家伙就好像是嫩豆腐掉进灰堆了,打不得,摸不得,甚至还拿不起来。 “皇上,近日来京城发生了很多怪事,老朽谨记着先皇嘱托,原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安度晚年, 但现在的确是看不下去了,所以便舍下了老脸前来宫中,谁知宫外侍卫强加阻拦,皇上若不想见老朽,老朽宁愿撞死在假山上。” 王定远看着花园里的一处假山,做出要一头撞死的样子。 景帝急忙劝阻:“王太傅,你是朕的恩师,朕哪里敢有这样的想法,一群混账东西,王太傅前来,为何还要阻拦。” 地上跪着的那些侍卫无不是叫苦不迭,若无皇上口谕,谁还敢无故阻拦。 “七世子,还不将王太傅搀着,与朕一起去御书房喝茶,王太傅若有闪失,朕拿你是问。”景帝终究还是要些面子,始终是满脸暗沉。 萧辰搀扶着王定远,随着景帝一起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并非是人人能进的地方,可见王定远在景帝心中的地位。 景帝让所有下人全部退出,萧辰则临时做了小厮,为他和王定远端茶送水。 “王太傅,朕这几日,实在是无心打理朝政,或有疏漏之处,还请你能够体谅,不知你今日见朕,所为何事。” 景帝凝思片刻,终于开口。 “皇上,老朽的学生墨承规所犯何罪,你为何要治罪于他,老朽只想问一个明白,还请皇上让老朽能够豁然开朗。” 王定远明明有嗔怪之意,却又显得极为谦和。 第九十二章 扳回一局 “王太傅你有所不知,你且看这是什么?”景帝从书案上取下一张宣纸,递到王定远的面前。 王定远接过宣纸,看着上面题诗,只是微微皱眉:“皇上,墨承规只是翰林院学士,钻研的便是文学之道。 你难道没有注意到此诗文采斐然,尤其是后面两句:漫天香气染皇都,满城尽带黄金甲,明显是歌颂太平盛世,何来有错?” 文人便是文人,同样的诗句有不同的解释。 不比算术,一加一等于二,基本是就已经定死。 景帝微微一怔:“王太傅,朕始终觉得此诗心存不满,甚至含有反意,朕读来心里有些不爽。” “皇上,你且不闻忠言逆耳,墨大人即便有不满之意,也是在善意地提醒你,不要被一些好听的话给蒙骗了。” 萧辰站在王定远身后,小声道。 “七世子,朕让你来当几天皇帝如何,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焉知朕的诸多烦恼?”景帝狠狠瞪了萧辰一眼。 萧辰急忙跪下,解释道:“皇上,小臣无此振国安邦之才能,但小臣能够分辨曲直是非,谁忠于皇上,谁又是阳奉阴违,小臣一清二楚。” “呵呵,你把自己说成圣贤一般,朕若不是看在你是定南王唯一世子,早已经将你……” 景帝脸色暗沉,发狠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 “皇上若能采取小臣意见一二,即使萧辰粉身碎骨,也绝不后悔。”萧辰坦荡答道,像是要死谏。 王定远却是呵呵一笑:“七世子,你快起来吧,皇上是跟你开玩笑的,他爱才如命,又怎么舍得杀你。” 景帝正好有了梯子顺梯而下,假意将脸色一沉:“七世子,你且平身,朕与王太傅再商议商议。” 萧辰起身,谢恩。 王定远轻声启奏:“皇上,墨大人罪不至于被关入大牢,还请皇上赦免墨大人之罪,实在不行,让老朽将他带到京郊书院,让他潜心教学。” “这个……” 景帝皱起了眉头。 “皇上,难道你还有为难之处吗?”王定远也是眉头紧皱。 “实不相瞒,朕其实也不知道墨大人现在在哪里,所有一应之事,都交给了户部尚书沈逸飞在定夺。” 景帝略显愧疚,在处理墨承规的事件上的确有些疏忽。 “什么,这么大的事情,皇上竟然不知情?”萧辰哭笑不得,什么叫草菅人命,这就是。 “七世子,你莫要激动,朕的确也很为难,小皇子现在如此,大夏有处于内忧外患,唯有沈家,才能为朕分忧。” 景帝也觉得理亏,只是沉声解释。 “皇上,老朽斗胆替墨承规求情,求你暂且放了他,让老朽带他离开京城闭门思过,还望皇上恩准。” 王定远站了起来,深深弯腰为景帝施礼。 “朕再好好斟酌斟酌。”景帝有些犹豫。 “侧妃娘娘驾到。”书房外,传来宫中太监的声音。 景帝略感诧异,侧妃刚刚回了沈家,为何又回来了? 也没等景帝发话,侧妃已经总外面进来,先是见过皇上,而后才看向了王定远和萧辰:“好巧,原来王太傅和七世子也在此?” 王定远和萧辰只得行君臣之礼:“老朽见过侧妃娘娘。” “小民见过侧妃娘娘。” “免礼……” 侧妃凤目一转,早已经在离景帝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王太傅,听说你手持惩恶鞭闯宫,不知所为何事?” “禀娘娘,老朽只是听说墨大人无故遭受牢狱之灾,便想来问问皇上,到底是为何,墨大人是老朽学生,向来都是循规蹈矩。” 王定远起身回答,一脸虔诚。 “王太傅难道不知道墨大人提了反诗?”侧妃冷笑反问。 “哈哈哈,墨大人所写之诗不过是做学问而已,怎么就定为反诗,侧妃娘娘是不是太过紧张,有些草木皆兵?”萧辰放声大笑。 “大胆,你敢这样跟本宫说话?”侧妃凤目圆睁。 “侧妃娘娘,小生只是有些话不想说出来而已,小皇子落水事件,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责任,据说那些下人都是你亲自挑选的。” 萧辰早已经料到小皇子落水是有人故意为之,不过目前还无证据证明跟侧妃有关,他只是上隔山打牛。 “七世子,你,你到底是何意思?”侧妃不由得一惊。 “所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侧妃娘娘马上就是母仪天下了,何苦跟一个文人计较,不如给墨大人一条生路,大家都会感念你的功德。” 萧辰豁出去了,不管侧妃是否接受,而是畅所欲言。 “爱妃,不如就应了七世子之言,暂且恕墨大人无罪,再将他送到王太傅那里,让太傅夹磨夹磨。” 景帝见萧辰如此说,不如卖一个人情。 再者小皇子能够脱险活着,萧辰也是功不可没。 “皇上,这样做,是否太……” 侧妃有苦难言,原本急着回宫,是想给王定远与萧辰来一个下马威,最终反而被他二人将了军。 “朕已经决定了,这件事情是你沈家在料理,朕也不出面了,你去通知户部尚书,将墨承规放了,之后送到王太傅手里。” 景帝感念恩师之德,索性顺水推舟,好事做到底。 “臣妾遵命。”侧妃站起,施了万福。 “那你下去了,朕跟王太傅还有点事情商议。”景帝不露声色,淡淡道。 待到侧妃离去,景帝却是急切看向了萧辰:“七世子,你刚才说小皇子落水,侧妃娘娘可能有关系,这是何意?” “小臣只是想娘娘改变主意,才故意这么说的,不过小臣心里有怀疑,宫中肯定有人希望小皇子不好, 小臣斗胆启奏,小皇子之病只是暂时的,小臣定然能够让小皇子恢复健康,还皇上一个智力健全的平皇子。” 萧辰见书房没有外人,终于道出心中疑虑。 “七世子,你所言朕记下就是,只是现在朝廷上下,沈家依附者极多,朕暂且不能冒然动手, 若要国家强盛,朝中大臣则需要冰释前嫌,**协力。”景帝露出为难之色,轻声叹气。 第九十三章 岂能不着急 萧辰和王定远一起回到了萧家,庄玉盛情款待王定远,萧府暂时有了喜悦气氛。 同样也是官宦之家,上官府上也是张灯结彩,今日上官澜的姨父张震带着儿子以及重礼,前来上官家下聘礼。 一样的气氛,却是几人欢乐几人愁。 上官澜不能为自己婚姻做主,还情有可原。 可是墨兰之父现在是生死未卜,却要全凭他人定夺。 墨兰原本就是知书达理,孝顺之女,为了父母和家人的安全,她也只得委曲求全,答应一切由上官惊天做主。 二人在卧房里,均是泪眼迷离。 墨兰手里拿着一把剪刀,满面愁容道:“妹妹,姐姐我若不是担心鲜血玷污了上官府,真想一死了之。” “姐姐你万万不可,你若喊冤而死,岂不是再也见不到墨伯伯和墨伯母了?”上官澜轻声哭泣。 “可是,我实在不想嫁给张家这个色狼。”墨兰苦笑答道。 “姐姐,这可能就是我们的命了,谁让我们生在了官宦之家呢?”上官澜做过反抗,但没有用,现在也只能认命。 “好在今后你我还在一起,互相有一个照应,管他在外面怎么鬼混,你我皆置之不理就是。” “妹妹,我是在为爹爹担心。”墨兰若非念着爹娘,早有自尽之心。 “姐姐,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萧家四面楚歌,背负着太大的压力,我们也不能事事指着萧家出面。” 上官澜心乱如麻,却还是强作镇定,劝慰墨兰。 “小姐,老爷和夫人让你们二人出去见客,家里来贵客了。”贴身丫头进来,小心翼翼禀告。 “什么贵客,我看是存心不良之人。”上官澜冷斥道。 “小姐,奴婢并不知情,还是请你喝墨姐姐赶紧出去,不然老爷会怪罪奴婢的。”丫头跪下,小声哀求。 “妹妹,咱俩就不要为难她了,还是赶紧出去吧!”墨兰心里其实有了主见,一来是打听爹娘消息。 再者,若是爹娘均是平安,她会选择在离开上官府之后,再用剪刀自尽,保全一个名节。 二人互相补妆,以免出去后让人看出刚刚哭过。 大厅里,上官澜的爹娘与姨父姨母分别坐于偏上首,再往下一点坐着的便是上官澜的表哥张江中,那个在边关镇守的将军。 “澜儿,还不跟你墨姐姐见过你姨父,你姨父百忙之中前来,也是为了你的婚姻大事,之后上官家,墨家和张家就是一家人了。” 赵二凤站了起来,招呼女儿。 上官澜和墨兰一起前去拜见张震,虽有一万个不乐意,却还是装出笑容。 张江中在一旁看着两位绝色美人儿,心里几乎发颤,乖乖的,这才几年不见,竟然长得如此标致? 见过了长辈,然后就是晚辈互相拜见。 张江中早已经站了起来,走到了上官澜和墨兰的面前:“二位姐姐可好,在下张江中为二位姐姐请安。” “中儿,你是哥哥,怎么还叫她们为姐姐呢?”赵二凤笑嘻嘻的问道。 张江中抬眸看了过去,扑通跪下:“小姨有所不知,姨侄见二位妹妹天姿国色,不由得动了情,姨侄还有一事相求,还请应允。” “我的儿,有什么话站起来说,你若是说得合情合理,小姨没有什么不应允的。”赵二凤则是更加畅快。 “小姨,你也知道,姨侄我身负重任,此次只是探亲回家,也不能耽误多久,还请小姨快刀斩乱麻, 今日便替姨侄做主,娶了二位姐姐,两日后姨侄将会重返疆场,还请小姨点头。”张江中跪在地上,并不站起。 张江中惯于察言观色,从进到府上那一刻起,便知道小姨父外强中干,事事都由小姨做主。 “这……” 赵二凤终究觉得太过唐突。 “妹妹,姐姐觉得中儿所言不错,不如就遂了他的愿望,你我姐俩在一起多待一段时间,以后什么外甥,里孙全是一样的。” 赵大凤觉得儿子主意不错,这才叫趁热打铁,越打越红火。 上官澜:“……” 墨兰往前一步,泪水盈盈:“赵夫人此意,小女感激不尽,只是小女爹爹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小女实在难以心安。” “墨兰侄女,你不要担心,老夫与沈逸飞交情甚好,老夫知道你爹爹现在何处,只要你答应, 老夫可以将你爹娘请来参加婚礼,还你一个心安。”张震在来上官府之前,其实已经去过沈家。 至于墨承规的下落,他其实也知道一些,甚至以他的面前去相求,沈逸飞立刻会给墨承规一个自由。 墨兰无话可说,她所求的不过就是爹娘的安危:“既然如此,在举行婚礼之前,小女定要见到爹爹,若是不能,小女恕难从命。” “好,老夫答应你,老夫这就写拜帖送往沈家。”张震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谁会想到,张江中举行婚礼,会在上官府举行,原本张震在临省为官,京城并无房产,所以只得借用上官府一用。 事情已经定夺,接下来却是忙坏了上官府一众家丁,下人。 府宅重新布置,到处贴上了大大的喜字,还要为张江中准备婚房,二女共侍一夫,却并不能同卧一处。 这一忙活,便是整整一个下午。 华灯初上时分,婚礼也正是开始,上官家并没有惊动其他官员,只是与府上家人,以及张家共同庆祝而已。 墨兰和上官澜均已化了妆,只等着良辰。 墨兰却在等人,并不是等良辰,张震允诺,在婚礼之时,爹娘会同时出现,她一直都是忧心忡忡。 那边,张江中已然是等不及了,连连催促好几次。 赵大凤小声相劝:“中儿,你爹爹亲自去了沈家,想必也快回来了,现在秋夜漫长,你也不要太着急了。” 众人哪里懂张江中心意,他想今夜先去了墨兰房中之后,在去表妹上官澜房中与表妹好好温存一番。 “娘,哪有入洞房不着急的?”张江中脸色一红。 咚咚咚,府外传来急促敲门声…… 第九十四章 替皇上除了你 听到了敲门声,赵大凤反而是喜形于色:“中儿,娘都说了,你不用太着急,肯定是你爹回来的。” “对,对,肯定是姐夫回来了,来人,还不去将门打开?”赵二凤想想,不无道理,算算时间,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管家赶紧让护院头去开门,他也做好了迎接准备,今日是张江中的好日子,上官府所有下人,均想讨一个好彩头。 只是,当院门打开的时候,冤枉的人并非是张震,而是那个令人头疼的萧家七公子,也就是七世子萧辰。 护院头原本是一名武术教练,颇有些身手,见是萧辰,几步上前将萧辰拦住:“七世子,你还没完没了是吧?” “此话何意?”萧辰露出不屑笑容。 “今日是上官府大喜之日,你来了只会影响好事,在下良言劝你一句,趁早离开,莫要自讨苦吃。” 护院头生怕萧辰听不懂似的,扬了扬拳头,还特意有手指了指身后的一种护院家丁。 “真正是没意思了,我今日只是接人回去,跟上官府的好事没有关系,还是滚开,别找没趣。” 萧辰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正愁没地方发泄。 “七世子,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在下不客气了。”这护院头也不是好惹的人,他也很想在主子的面前表表功。 手下那一众家丁护院很快便围拢了上来,一个个叫嚣着,随时准备大打出手。 上官惊天在大厅里听到了动静,急匆匆赶来出来,远远地看到萧辰,气得连连跺脚:“七世子,你,你太无礼了。” “上官叔叔,侄儿是奉老夫人之命,接回两个人回去即可,你府上有喜事可以继续。”萧辰往前几步,跟上官惊天拱手行礼。 “不知你所说的二位又是谁?”上官惊天反而愣住了。 “我要接回的二人就是上官澜和墨兰二人,还请上官叔叔答应。”萧辰一脸平静,仿佛本来就是理所当然。 院子里,几乎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除她二人外,任何人离开都无妨,她们才是今天真正的主角。 张江中从里面冲了出来,胸前的大红花跳跃着,极为显眼:“我当是谁,原来是萧家七世子,你来此有何贵干?” 萧辰看了过去,很快也认出了此人,他听上官澜曾经说过,上官澜有一个表哥在营中做将军,武功了得。 “原来是张将军,失敬失敬。”萧辰假意客气,眼里却全是不屑。 “七世子,你若是来恭贺的,在下请你入席,并且敬你好酒,你若是为其他而来,休怪在下翻脸无情。” 张江中想到今天是好日子,便还是先礼后兵的为好。 “呵呵,小事,小事,我今日来只是想借两个人走,不碍你什么事儿。”萧辰看看上官府陈设,早已经明白几分。 “你且说来听听。”张江中不动声色,隐而不发。 “我要借走的两人正是上官澜和墨兰。”萧辰提高了语调,便是要所有人都听得真真切切。 张江中听得火冒三丈,这二人即刻就要与自己入洞房,萧辰是故意前来搅局:“七世子,你是成心跟在下过不去了。” “正是。”萧辰坦荡答道。 “七世子,我看你是成心如此,那在下也无需跟你客气了,来人,将此人轰出去。”张江中脸色大变,已然成为了猪肝色。 此次来到上官府,张江中带了几名贴身随从,其实都是从军中带回的,身手都是极好,能够以一当百。 很快,四名家丁模样的人冲了过来,也不答话,直接挥拳相向。 萧辰周旋于四人中间,左冲右突,却是游刃有余。 相反的是,这四人连连挨着耳光,那啪啪啪的声音,就像在放炮仗一样。 上官惊天实在看不下去了,对着护院头大喝:“你站着干什么,还不上去助一臂之力?” 护院头这才反应过来,吆喝着众护院家丁参与了群殴,这些人也有不少之前吃过萧辰苦头的,现在则想趁机报仇。 啪啪…… 谁会想到,萧辰手里认出了一条软鞭,软鞭在空中挥得啪啪直响,但凡被抽中者,立马便是皮开肉绽。 别人不识得此鞭,上官惊天断然不会,此鞭原叫惩恶鞭,是先皇赐予王定远镇院之物,却不知为何在萧辰手里。 “住手,全部都住手。” 张江中看得正是兴起,突然听到上官惊天的喊声,颇感诧异:“岳丈为何喊住手,萧辰虽然骁勇,但最终也只会寡不敌众。” “你知道什么,他手里是先皇赐予王定远的惩恶鞭。”上官惊天苦笑解释。 “软鞭是先皇赐予王定远的,又不是赐予萧辰的,此鞭若是在王定远手里,或许能够吓人,但在他人手里,则无特权,岳丈何须惧哉?” 张江中不以为然,今日就算将萧辰活活打死,谁又能替他喊冤。 上官惊天想想也是这个理,于是叹了一口气:“那你看着办了,最好不要闹出人命,今日是好日子。” “小婿会有分寸的。”张江中已经将自己当成了上官府的姑爷,优越感也是十足。 只可惜,他犯横,萧辰却压根不在意,仍旧将手里的软鞭轮得震天响,被软鞭抽到的家丁也只能哭爹喊妈。 张江中手持一条鞭子上了场,很快跟萧辰战在了一处。 他不敢用刀,万一损伤了萧辰手里的惩恶鞭,以后无法跟皇上交差,再者鞭与鞭缠斗,彼此都不讨便宜。 若是单打独斗,张江中很难是萧辰对手,怎奈他有帮手,没有多久,张江中反而渐渐地站了上风。 “萧辰,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别把我逼急了,你只有死路一条。”此刻,张江中的语气强硬了许多。 “张江中,你自己作死,你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我现在就替皇上除了你。”萧辰大喝一声,准备痛下杀手。 “住手,统统住手,我才出去多久,怎么就打起来了呢?”院子外面,传来了张震的疾呼,原来张震从沈家已经匆匆赶回。 第九十五章 多谢上官叔叔了 张江中看到是父亲回府,心里也是大喜,急忙命众人停手,之后便迎了上去:“爹,你回来了?” “你在干什么?”张震沉着脸问道。 “萧辰前来闹事,要带走表妹和墨兰,孩儿好生劝阻也不中用,也只好将他撵出去了。”张江中显得很委屈似的。 “进去再说,今日之事有点曲折。”张震仍然的依然暗沉。 “爹,墨大人你,他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墨兰还眼巴巴盼着呢?”张江中见父亲身后只有几名从人,不觉一愣。 “进去再跟你算账,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张震有苦难言,也不便言。 “张大人,你跟令子算账还是等一会再说,在下跟他的公案还没有了结呢?”萧辰却是将张震拦住了。 “七世子,你到底想怎么样?”张震身子哆嗦了一下。 “我能够怎么样,只是令子身犯重罪,你却不知而已。”萧辰嘴角扬起来了,露出了灿烂笑容。 “七世子,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犬子虽无太大功劳,但也是在为皇上戍守边关,你说何罪之有?” 张震也彻底恼怒了,萧辰不过是一个世袭小王爷,也太过嚣张了。 “张大人,令子身为北疆大元帅,回到京城可否启奏了皇上,万一北疆有外地来犯,岂不是死罪, 其二,皇太后还在停桑之时,你竟然为其操办婚礼,岂不是犯了国丧之礼,若是平常人家尚可,可偏偏你不是平常人家。 其三还有,你与沈家走得密切,陷害大学士墨承规,别人不知道,王定远老先生却是一清二楚。” 萧辰不过是赘述了三条罪状,但每一条可大可小,都能被定为杀头之罪。 “七世子,老朽一时没有注意,还请海涵,墨大人之事,老朽确实不咋地来龙去脉,还望你在王老先生的面前美言几句。” 张震彻底懵圈,没想到萧辰是有备而来,还是证据充分。 “我今日也没有别的事情,只将上官澜和墨兰带走即可,至于令子所犯三条罪责,还是日后再议了。” 萧辰并不想大动干戈,毕竟这里是上官澜的家,他也要给上官澜一些面子。 “萧辰,你太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我有何罪责,是我的事情,就算是以后受到皇上责罚,今日也要将婚礼完成再说。” 张江中身为将军,自是有一些火爆脾气。 “中儿,别胡闹了。”张震气得连连跺脚。 “爹,你就别管了,这家伙明明是从中挑事,我偏偏就不服这个软,看他拿我怎么地?”张江中从一旁随从手里摸出了一把刀。 “都说好日子见血不好,我倒是觉得是见红,红色是一种喜庆色,我就要让萧辰的血染红此地。” 萧辰眼见张江中手里钢刀砍到,不敢再有软鞭去接,只得连连往后退着,寻找机会一招制敌。 “中儿不要,快住手。”上官惊天也怕闹出人命,难以交差,赶紧出言阻止。 “岳丈,你放心,小婿今日就做了皇上想做却不好做的事情。”张江中大声回答,手里钢刀则是越挥越快。 原来在此之前,张江中听沈放曾经说过,皇上几次想除掉萧辰性命,却因为念及萧家功劳,而不忍下手。 “张江中,你自己不识好歹,那就休怪小爷出手无情。”萧辰将软鞭收起,赤手空拳与张江中斗在了一处。 虽然是险象环生,但萧辰并无惧色,每一次都是轻松破解了张江中的杀招。 张江中反而急了,拿出了看家本领,却不能奈何萧辰,再继续下去,岂不是被人笑话。 于是,他使出了绝招,阵前杀敌的绝招。 萧辰连连闪避,突然身子一顿,从张江中胁下钻过去,反手抓住了张江中手腕,张江中手里钢刀竟然到了萧辰手里。 如此空手夺白刃的奇招,张江中从未见过,他竟然用手去夺。 只听得咔嚓一声,一条手臂跌落地上,张江中发出一声惨叫,倒在了血泊之中。 萧辰手里的钢刀刃上仍然滴着鲜血,滴滴答答。 “七世子,你,你下手太无情了。”张震眼睁睁看着儿子倒下去,还断了一条手臂。 “张大人,这里所有人都看着,是你儿子举着刀欲取我的性命,我断他一臂只是自卫,对他而言,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萧辰扔掉手里钢刀,就算是杀人,他不要武器照样游刃有余。 “大家还不动手,将萧辰拿下,不要让他走了,老朽要为犬子报仇。”张震心如刀绞,再也不顾忌什么。 “姨父,事已至此,就不要再闹下去了,还是住手吧!”大厅门口,上官澜哭着喊了一声。 “澜儿,此事你就不要过问了,姨父自有主张。”张震打算拼了一死,也要杀了萧辰为儿子报仇。 “圣旨到!”院外传来宫中太监的声音。 如此一来,谁还敢抗旨。 院子里,哗啦啦跪了一片,萧辰也跪了下来。 谁也没有想到,皇上的圣旨是专门为萧辰而下,原来小皇子病情恶化,皇上宣萧辰进宫医治,刚刚也是从萧家而来。 萧辰接过圣旨,谢皇上大恩。 宫中太监笑眯眯道:“七世子,皇上器重你,快跟老奴一起进宫吧!” “在下还有一件心事未了,这便离去,内心不甘。”萧辰冷冷答道,即便是皇上亲自到此,他也是相同态度。 “七世子有何琐事未了?”太监赶紧问道。 “在下奉了家母之命请四姐和五姐回家,若是未能办成,只怕回家受到家母责骂,还请公公谅解。” 萧辰不卑不亢,面无表情。 太监则上看向了上官惊天:“上官大人,小皇子生病,皇上招七世子进宫,不知你对七世子的心愿有何疑议, 若是你不愿意,老奴可以代为转达,就说不不同意,否则老奴回去无法交差。” 上官惊天听得冷汗淋漓,赶紧答道:“下官哪里敢有疑议,七世子要接回小女和墨兰,下官遵命就是。” “那我便多谢上官叔叔了。”萧辰拱手致谢。 第九十六章 求娘娘做主 上官府所有人等,眼睁睁看着萧辰随太监一同前去,并且带走了墨兰和上官澜,却无人敢出手阻拦。 张震将断臂的儿子扶到一张椅子上坐下,眼里含有悲愤之色:“萧辰,此仇不共戴天,我一定要你家破人亡。” “中儿他爹,还是先给中儿治病,为今之计还是去沈家探探口风,整个京城,能与萧家对垒的,也只有沈家了。” 上官惊天叹着气,今日遇到这样的情形也是始料未及。 “来人,赶紧请上好的郎中为中儿医治,若有怠慢者,家法处置。” 萧辰随宫中太监离开上官府不久,萧辰骑马到一辆马车前,喊住了马夫,马车里正是墨兰和上官澜二人。 “二位姐姐,我就跟公公去一趟宫中,你们二人先回到萧家,之后辰儿再回家相聚。” “七世子,你还是早些回去,宫中小皇子不碍事。”太监带着笑容走了过来,脸上却满是神秘。 “公公,这又是为何?”萧辰听得是一头雾水。 “这原本是王太傅和***想出来的法子,***和上官小姐亲如姊妹,不想你和上官家彻底闹翻, 于是请老奴假传圣旨,先宣你离开萧府再说,至于皇上那边,自然是***去摆平了。”太监又是微笑解释。 “原来是***从中斡旋,怪不得呢!”萧辰闻言则是大喜。 “那便有劳公公回去谢过***,让她好生照料小皇子,在下明日再去宫中为小皇子复诊。” “七世子客气了,老奴这就去了。”太监拱手,转身离开。 萧辰催着马,迅速往萧府而去。 马车里,墨兰仍然是愁云密布,至此还不知道爹爹生死若何。 “四姐,你也不要太担忧了,辰儿会有办法保护墨大人的周全的。”上官澜庆幸今日脱离了张江中之手,心也略宽。 “可是辰儿现在树敌越来越多了啊!”墨兰的眼泪不绝。 “敌人越多,辰儿就会越强大。”上官澜轻声答道。 萧府那边早已经接到了消息,这一刻老夫人带着众人在院子里等候。 看到了萧辰带着两位儿媳安全而回,老夫人忍不住老泪纵横:“辰儿,你果然没有让娘失望,将你四姐五姐带回来了。” “娘,儿媳父母尚不知道在何处,儿媳心如刀绞。”墨兰走到老夫人面前,也是泪如雨下。 “傻孩子,你看看那是谁?”老夫人的手指向了一边。 墨兰看了过去,正是爹爹与娘亲,只不过爹爹坐在轮椅上,推着轮椅的是她的娘亲。 “爹,娘……” 墨兰哭着奔了过去。 “兰儿,别哭了,爹和娘没事,我们现在应该高兴才对。”墨兰的娘眼里含着泪,脸上却是漾着笑容。 “四妹,今天才是真正大喜的日子,你既然回来了,就让辰儿跟你行了周公之礼。”江知月走过来笑着打趣。 “大姐,今日辰儿应该在三姐房里。”墨兰其实将日子记得很清楚。 “四妹,我跟辰儿早好过了,你也不能偷懒哦!”老三程樱走过来,同样也打着趣。 墨兰羞红了脸,却是破涕为笑:“讨厌,要不让你再陪辰儿一个晚上,我爹娘来了,我想好好陪陪他们。” “不妨事,不妨事。”墨承规连声道。 “要不问问辰儿的意见?”墨夫人问了一句。 “是啊,辰儿呢?”江知月问道,众人这才发现,萧辰并不在眼前。 “少主人和王老先生,穆神医一起商量事情去了,让小人回来禀告老夫人,这里照旧,就不等他们了。” 萧小跑过来,急忙禀告。 老夫人庄玉心里明白,辰儿这是心里装着事情,况且她的兄长还在狱中,虽然暂且没有危险,但到底心里还是不好受。 “那就不要等辰儿了,他们商议好了之后,自然会过来的,我们该怎么高兴,就怎么高兴了。” 老夫人装出笑脸,不过今日有如此的好结果,也是意想不到的事情。 京城,户部尚书沈逸飞府宅。 在两个时辰前,皇上竟然下旨,让沈家将墨承规无罪释放,最初,沈逸飞还怀疑圣旨有假,直到侧妃回到沈家,才知是千真万确。 而在一个时辰前,中书大人张震前来求情,想将墨承规从密牢里救出,带到上官家参加婚礼。 沈逸飞却是哭笑不得,只得将墨承规从密牢里放出之事如实相告,并且让他回去,及早让张江中返回北疆。 沈逸飞原本不是很看好张家,但他却有笼络人心之意,南疆大元帅盛庭本是沈家一族,如果张家归顺沈家,天下谁还能与沈家作对。 沈逸飞与沈家几个有头有脸的人陪着侧妃莺哥在大厅议事,侧妃闻听事情经过,不禁大怒: “张震和上官惊天真是胡闹,如今是多事之秋,他们竟然还如此?” “娘娘,老臣已经让张震回去,暂且不要举行婚礼,等太后发丧之后,再补办也行,老臣想的是, 若想巩固沈家势力,还是要多笼络朝中大臣。”沈逸飞赶紧回禀。 “此事就此作罢,至于墨承规,暂且也不要动他,以后找到他的污点,再拿他开刀也不迟。”侧妃淡淡吩咐。 “禀老爷,府外中书大人泣泪求见。”老管家上来,急匆匆道。 “这又是为何?”沈逸飞惊得站起来。 “奴才不敢过问,还是请中书大人进来再说。”老管家提醒道。 “快快请进来。”沈逸飞无法淡定,堂堂中书大人竟然泣泪而来,这其中定有极大的冤屈。 张震从外面进来,看到了侧妃,急忙跪下:“娘娘在此,还请为微臣做主。” “张大人,你还是起来说话,有什么事情,只管道来。”侧妃看张震这个样子,她同样也很难淡定。 “萧家七世子萧辰去了上官府大闹一场,犬子不过只是跟他争辩几句,他竟然挥刀斩断了犬子一条手臂, 犬子是戍边大将军,在护佑大夏安宁,萧辰如此做,哪里将皇上放在了眼里?”张震大声哀嚎,声嘶力竭。 第九十七章 有何要事 “什么,萧辰砍断了令郎一条手臂?”侧妃惊得站起,瞬间花容失色。 “娘娘,微臣斗胆你为犬子做主,严惩萧辰,伤了微臣脸面事小,若是有损皇家威严,则是大事了。” 张震仍旧痛哭淋漓,他为官多年,这还是最窝囊,最憋屈的一次。 “沈逸飞,你立刻传本宫懿旨,让锦衣卫指挥使赵德山去萧府缉拿萧辰,不得有误。”侧妃实在难以忍受,便直接下旨。 “娘娘休怒,你可知王定远此刻也还在萧府?”沈逸飞慌忙站起,跟侧妃施礼,虽然他是长辈,此刻却只能论君臣。 “沈大人莫非怕了王定远不成?”侧妃的脸色又是一沉。 “微臣并非怕王定远,而是王定远此人极为拿理,仅仅只有一条罪责,便可以让张大人父子二人吃不了兜着走。” 沈逸飞为人稳重,老奸巨猾,岂能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 “沈大人,你不妨说出来让本宫听听。”侧妃不由得也犹豫了起来,她与王定远打了几次交道,均未讨到什么便宜。 “张江中将军在镇守边关之时,擅离职守,老臣都知道这是不可饶恕之罪,难道王定远和萧辰不知道, 倘若此刻去缉拿萧辰,萧辰肯定会用此事来反驳,若是再闹到皇上那里去,只怕大家谁也没有好处。” 沈逸飞要么不说,一说便是在点子上。 大厅里,其他几个沈家人也是窃窃私语。 “张大人怎么能够在太后停灵其间,举办婚礼?” “就是,竟然还是擅离职守,没有经过皇上允许。” “万一此刻北疆有骚动,岂不是群龙无首,如同是置大夏江山于不顾。” 这一声声抱怨,系数传入了张震的耳中,张震心乱如麻,连连跟侧妃磕头:“娘娘,犬子回来时, 将边疆之事料理得非常妥当,外敌根本无可乘之机,老臣愿意拿身家性命作保,还请娘娘明察。” “张大人,你,你到底想让本宫做什么?”侧妃自知张家的关系网非常广,笼络张家,对沈家百利无一害。 “娘娘,微臣斗胆请你做主,拿下萧辰,为犬子报仇。”张震报仇心切,一时间又是泪眼磅礴。 “刚才沈大人之话,你难道没听到,本宫也很为难,就算令郎将身后事安排得毫无差错,但谁能够保证万无一失。” 侧妃抑郁着脸,她不是不想帮张震,而是实在没有理由帮他。 “老臣倒是有一条好计策,不如来一个快刀斩乱麻。”沈逸飞站了起来,眼珠转着,一条计策在心里有了雏形。 “沈大人,你不妨说出来让本宫听听再说。”侧妃有些等不及了。 “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其他人回避,万一泄露出去,对谁也没有好处。”沈逸飞瞟了大厅四周一眼,神色暗沉。 众人都懂,于是纷纷起身告辞。 即便如此,沈逸飞还是凑到了侧妃的跟前,如此这般细细说了一遍,声音压得极低,任谁也难以听见。 侧妃皱着眉头,苦笑道:“沈大人,你的计策也很冒险。” “娘娘,也只有此法,才能收拾萧家了,你忘了沈家好几人还在大牢中,完全是因为萧辰的缘故。” 沈逸飞下了决心,要彻底搞垮萧家,以至于便是不择手段。 “那今晚就行动了,动作要又快又准,若是有人违抗者,就地处罚,绝不姑息。”侧妃思量再三,终于点头应允。 今夜的萧府,一直洋溢着喜悦气氛。 庄玉的六个儿媳除了赵蒹葭缺席,其他五位均已团圆。 经过商议,今晚让老四墨兰与萧辰同房,刚好墨兰的父母在萧府,为他们二人的好事做一个见证。 这边大厅,众人都围着老夫人庄玉贺喜。 另外一边,后花园的书房里,萧辰,王定远,以及穆逢春三人却是神色暗沉,气氛紧张至极。 穆逢春几次欲言又止,紧接着便用叹息替代。 萧辰见此情形,只得开口问道:“穆神医,你有话不妨直言,现在有王老先生在此,也能帮忙出出主意。” “七世子,你此次得罪的又是大夏一大家族张家,张家和赵家原是亲戚,和沈家也是同流合污,打成一片, 这几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沈家这一次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非趁机整倒你萧家不可。”穆逢春则是满脸苦涩。 王定远连连点头:“穆神医所言极是,七世子,你的确有些麻烦了。” “王老先生,他张江中随意从边疆而回,此乃重罪,与临阵脱逃无多大分别,仅此一条,皇上便不会饶他, 我倒是觉得张家此次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若不是看着五姐的面子上,我敢砍下张江中的脑袋。” 萧辰快意恩仇,根本不在意那些小节。 “张家若果真如此,倒也罢了,可是万一不肯认输,事情也绝非那么简单,老朽觉得七世子还是小心为好。” 穆逢春深感萧家之恩,所以才如此苦心提醒,以至于是忧心忡忡。 “在下会小心谨慎的,今日难得与王老先生,以及你穆神医在一起畅聊,不如喝上几杯,以示庆贺。” 萧辰厌倦了如此死气沉沉的气氛,早就想活跃一下。 “也好,听说萧家有陈年老酿,老夫正好也能品尝品尝。”王定远不是没有考虑那么深远,他反而觉得,皇上不至于那么昏庸无道。 三个人一起喝酒,极为畅快。 萧小过来,贴在萧辰耳边说道:“少主人,老夫人让你过去说点事情,一会儿她会亲自来陪王老先生和穆神医喝酒。” 萧辰只得站了起来,连连拱手:“王老先生,穆神医,在下有点事情,只能少陪一会,等回来后,再与二位喝个痛快。” “快去吧,别让老夫人等着急了。”王定远眼里只有美酒,没有其他。 萧辰去了大厅,几位姐姐对着他挤眉弄眼,嘻嘻笑着:“娘,你让孩儿过来,有何要事?” “还不去拜见你的岳丈和岳母,今晚你和老四同房。”庄玉表情严肃,无一丝笑容。 第九十八章 可惜了良辰美景 萧辰脑袋发蒙,许是多喝了一些酒。 不过他还是走到了墨承规夫妇的面前,倒头跪了下来:“小婿萧辰拜见岳丈,岳母,祝二老身体安康。” “辰儿,起来吧,今日也是你的大喜之日,你早些去安睡了。”墨夫人见萧辰也是一表人才,心里其实也在暗喜。 “小婿应该多陪陪二位老人才是。”萧辰站起,仍然是彬彬有礼。 “这日后,我与你爹少不了要在萧府叨扰,你还是早些去休息,兰儿,好生侍奉你丈夫,要恪守女儿本分。” 墨夫人柔柔地看着萧辰和女儿墨兰,这二人站在一起,极为般配,便好似天造地设一般。 在众人的嬉笑声里,萧辰和墨兰去了内宅卧房,卧房里早已经布置得喜气洋洋,大红的喜字贴得到处都是。 红烛摇曳,烛光闪耀。 灯光里,墨兰满脸娇羞,低头不语。 “四姐,你我今晚……” 萧辰平日里的痞里痞气好像不见了,变得斯文了许多。 “辰儿,你我既是夫妻,就应该毫无罅隙,坦诚面对才是,今晚我爹娘也是萧府,对你我的婚事甚为满意, 奴,奴家也想早一点为你生下一儿半女,为你萧家开枝散叶。”说着话,墨兰站了起来,开始宽衣解带。 她自己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今晚最初,还在上官府逼迫与张江中成婚,而两个时辰后,却到了萧家。 这一切都似在梦中一样,墨兰的内心几乎被幸福塞满。 褪去外衣的墨兰,在灯光下显得更加迷人,萧辰的双目舍不得离开,平日了墨兰少言寡语,可能是忽略了。 墨兰的美,在几位姐姐中,也是别具特色。 身材娇巧,却又是生得前凸后翘,尤其是那前面。 萧辰的心狂跳着,喉结也是连连滚动,墨兰往前走上几步,抬起双手:“辰儿,让我为你宽衣解带吧!” “还是我自己来吧!”萧辰忍不住有些害羞。 “你我是夫妻,谁来不是一样的,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我爹娘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我有可能还要被张江中那个畜生玷污。” 墨兰执意为萧辰解扣子,扔下了所有的腼腆。 不大一会儿,墨兰和萧辰则是极少衣服两两相对,萧辰一伸手将墨兰拉入怀里:“四姐,辰儿会,会……” “奴家不怕,你是奴家的夫君,只要你舒服了就好。”说着话,墨兰拿出了一条白色的锦帕。 萧辰看得心里一阵刺痛,这是对女人的一种极度的歧视与不尊重:“四姐,不要这劳什子,辰儿不在意这些。” “但是我在意,他们都在意,辰儿,你就听我的,好吗?”墨兰轻声道,近似哀求。 “四姐,我听你的。”萧辰一伸手,将墨兰抱了起来。 事实上,萧辰只跟大姐江知月有过亲热行为,今晚和墨兰在一起,也算是机缘巧合。 看着床上美丽的墨兰,萧辰脑袋晕乎乎的,俯身下去,便要…… 却不料,此刻外面传来一阵喧嚣声,隐隐约约能够听到:“将萧府所有出口封死,莫要放走一人。” 萧辰惊得急忙坐起穿衣,墨兰虽然是花容失色,却也是连忙穿衣,以防万一。 咚咚咚…… “谁?”萧辰听到敲门声,连忙问道。 “少主人,我是萧小,老夫人命小人来悄悄告诉你,让你从后院角门悄悄出府,不要让别人看见。” 门外,传来萧小急切是声音。 萧辰走过去,将门打开,一把将萧小拉了进来:“快说,发生了什么事情,老夫人为什么要我连夜离开。” 萧小吓得跪倒在地:“锦衣卫指挥使赵德山带领至少千名锦衣卫将萧府围住,声称要缉拿你归案,老夫人觉得还是不要硬碰硬,让你先避一避再说。” “除了赵德山,还有何人?”萧辰觉得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还有中书大人张震,甚至还有,还有户部尚书沈逸飞。”萧小神色紧张,连连催促。 墨兰在萧辰身后,吓得连连颤抖:“辰儿,你赶紧走吧,他们明显是冲你来的,你先回避一下,日后再想办法。” “我若是走了,你爹娘怎么办,今日之事,一半也是因为你爹所起,四姐,你且放心,锦衣卫不敢将我怎么样。” 萧辰并不是怕事之人,更不想一走了之。 “辰儿,你听我说,你是萧家唯一的命脉,你若有事,萧家便无存在的意义,你还是走吧!”墨兰苦苦哀求。 “我身为萧家男儿,岂是贪生怕死之辈,萧小,你在前面带路,我倒是要会会这帮杂碎。”萧辰大步往外面走去。 萧府大厅外,此刻是灯笼高悬,一片肃杀之气。 大厅里原本是一片祥和,却因为锦衣卫的到来,使得所有的祥和瞬间消失无影。 若不是王定远出面阻止,只怕锦衣卫早已经冲入了萧府,大肆搜查。 赵德山几次差点与王定远翻脸,但还是极力忍住,王定远手里的惩恶鞭太厉害,他始终是心有余悸。 “王老先生,下官是奉命办案,请你不要从中阻挠,你乃是有声望之人,岂能不顾及自己名节。” 赵德山的话软中带刺,便是要王定远知难而退。 “赵大人,那你说说七世子到底犯有何罪,最起码让老夫心服口服才是啊!”王定远不依不饶,丝毫不作让步。 “王老先生,那下官就好好跟你说说七世子所犯何罪,只求老先生不要管此件公案。”赵德山冷笑着,准备再开尊口。 “哈哈哈,赵大人好幸苦,居然深夜到此,所为何事?”萧辰从大厅走出,便是一阵大笑。 “辰儿,你,你怎么?”庄玉见萧辰出来,反而更加紧张。 “娘,孩儿不会有事的,你不用担心。”萧辰一脸淡定,并未将黑压压的锦衣卫放在眼里。 待安抚了母亲之后,萧辰走到了王定远的旁边:“王老先生,你也去一旁休息,我倒要看看,赵大人有何理由缉拿我?” “七世子,你蓄意伤人致残,这罪还小了吗?”久未开口的沈逸飞突然说话。 第九十九章 危急时刻圣旨到 “沈大人,你真是敬业,锦衣卫抓人,你居然也来了,这还是千古奇闻?”萧辰看到沈逸飞,不惊反而笑了起来。 “事关重大,老夫不敢怠慢,所以只得亲自出面督办,再者萧府非寻常之家,老夫也担心赵大人独木难支。” 沈逸飞也并非倚老卖老,他的确有这个实力。 “沈大人,那你说说在下到底犯了何罪,要劳你亲自督办缉拿呢?”萧辰冷笑一声,这老杂毛的确是狗拿耗子。 “你蓄意伤害了张震的大人的公子张江中,并且还掳走了他的两个妻子,如此重罪,岂可纵容?” 这样的话,原本是该赵德山宣读出来的,但从沈逸飞的嘴里说出来,仿佛更有力度一些。 “哈哈哈……” 萧辰大笑,没想到他们又是故伎重演。 “七世子,你笑什么?”张震原本是伤心欲绝,见萧辰几次大笑,实在是忍无可忍。 “张大人,在下在上官府已经言明了,令子身犯数条重罪,在下砍下他一条手臂,已经是最亲的惩罚,在下劝你还是见好就收。” 萧辰解释得已经很清楚了,皇上就算抓人,应该抓张家父子,跟他则是无半毛钱的关系。 “七世子,你罗列的罪证,一条都不能作数,犬子此次回京,也是得到了皇上的恩准,并且娶亲之事, 皇上并无指责之意,只要做得不是太过张扬就行,而你却去大闹婚礼,致使犬子终身残疾,若不拿你,天理难容。” 张震掏出了一张圣旨,上面字迹是否是皇上所写,未必有人得知,但大大的玉玺印迹却清晰可见,难以造假。 萧辰接过那张圣旨,心一下下沉着,如果真是如此,当真就罪责难逃了。 “来人,将萧辰拿下,先押入大牢。”赵德山见萧辰露出惧怯之意,便是心中大喜。 心道你只要落入锦衣卫大牢,不死也会让你脱一层皮。 “且慢……” 关键时候,王定远挺身而出。 “此事太过重大,老夫觉得还是要请奏皇上,由皇上定夺。” “皇上日理万机,哪能事无巨细,王先生,你还是不要管萧家之事。”赵德山背后有人撑腰,自然是得意至极。 “赵大人,你不怕老夫手上惩恶鞭吗?”王定远扬了扬手里惩恶鞭。 “王先生,你之前将惩恶鞭交于他人,本来就有负皇上的恩赐,再者下官手下带来了一千名锦衣卫, 总会有几个不贪生怕死的,只怕你的惩恶鞭没有抽到几人,你自己便已经累死了。”赵德山豁出去了,既然已经得罪了王定远,索性得罪彻底。 萧辰往前走上几步:“王老先生,这件事情你莫要插手,在下陪他走一趟就是了,在下料想,他也不敢肆意妄为。” “辰儿,你不能去。”庄玉却是哭出声来。 “娘,孩儿不会有事的,你只管放心好了。”萧府上下,几乎所有人都是苦不堪言,唯独萧辰一人是淡若清风。 “七世子,职责所在,还请你见谅,来人,给七世子戴上枷锁。”赵德山假装谦和,内心却是舒爽至极。 上一回萧辰闯宫,赵德山吃了萧辰几鞭子,没想到萧辰的报应这么快就来了。 “圣旨到……” 谁会想到,赵德山等人正在得意之时,突然传来宫中公公尖啸的声意。 没有人敢阻止圣旨的传达,所有人等不分高低贵贱,全部跪下接旨,只是这一刻,谁也无法得知圣旨内容。 “萧辰接旨……” 一名老公公在随处的搀扶下,从外面走了进来。 谁会想到,面临即将要被抓走的萧辰,竟然会突然传来圣旨,不早不晚,时间刚刚好。 萧辰跪下:“小民萧辰在此,请公公宣旨。” “长乐宫小皇子疾病加重,急需治疗,朕命你速速进宫为小皇子医治,若有丝毫延误,定当以欺君之罪论处,钦此。” 圣旨简单明了,通俗易懂。 萧辰双手举过头顶:“小民接旨,谢皇上圣恩。” 公公回头,看见了赵德山等人,却是眉头皱起:“各位大人为何集结此处,皇上若是知道,担当得起吗?” 赵德山听得冷汗淋漓,今日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心里有数,原本张震手里的圣旨有假,万一闹穿,他则又是替罪羊。 “这就撤走,一点点小误会,公公切勿放在心上。”赵德山连连答道。 “老身告退了,七世子,请你速速去宫中,切勿耽搁。”公公只是对七世子客客气气,对其他等人则是不闻不问。 沈逸飞担心自己也被牵扯进去,早已经悄悄溜走。 赵德山只好下令,让锦衣卫尽数撤出了萧府。 等到一切平静下来之后,王定远走到萧辰面前,叹气道:“七世子虽然是吉人天相,今晚若无公公传旨,只怕事情也很麻烦。” “王老先生,即使没有圣旨到,他们也不敢将在下这么样,张震手里的那张圣旨有问题,若不然, 刚才赵德山也不会如此惊慌,既然皇上曾经下旨,为何对赵德山来萧府抓人毫不知情呢?” 萧辰一脸平静,相反的是,他并没有将事情看得那么的复杂。 皇宫,长乐宫。 小皇子赵平的确是病了,景帝甚至请神医朱丹辰去跟小皇子看病,但小皇子却只是不停吵闹,并不配合朱丹辰的治疗。 景帝在无奈之下,只得传旨,让萧辰进宫为小皇子治病。 而这一切,却是赵蒹葭在暗中操作着。 赵蒹葭虽然深居长乐宫,萧家动态她是无不知晓,便在今晚,她听到了萧家有大难,情急之下,便想出了此招。 小皇子原本已经恢复智力,又将赵蒹葭视为亲生母亲一样,所以赵蒹葭让他怎么做,他便怎么做了。 萧辰到达长乐宫,不过是跟小皇子扎下了几枚银针,再安抚了几句,小皇子的病情立刻稳定下来,不再吵闹。 景帝特意和萧辰去了书房喝茶,萧辰皱着眉头问道:“皇上,小民有一事不明,还请皇上坦言告知。” 第一百章 先下手为强 景帝微微一愣,但想到萧辰治疗小皇子有功,旋即舒展眉头轻声道:“你有何话,尽管直言。” “小民一直觉得北疆不甚安定,甚至随时会起战火,不知皇上有无察觉?”萧辰循序渐进,并没有竹筒倒豆子。 “朕焉能不知,只不过这些天在为太后的事情操心,才有所疏漏了,萧辰,你想跟朕说什么?”景帝觉察萧辰话里有话。 “皇上,今夜张家张江中在上官府举行结婚,你可曾得知?”萧辰试探问道,在他想来,皇上应该略知一二。 “哪个张江中?”一时间,景帝反而糊涂了。 “皇上你难道忘了,家父和六个兄长殉国之后,你层层选拔,命原边关将军张江中做了北疆大元帅, 如今正是他的大喜之日,皇上有没有去喝一杯喜酒?”萧辰低头说话,并不去看皇上的表情。 “胡闹,如今边关随时会战事吃紧,他居然回到了京城举行婚礼?”景帝的脸色暗沉至极,不由大怒。 萧辰赶紧跪下,小心翼翼问道:“皇上,中书大人手里还有你的圣旨,言称是奉旨回京成婚,难道皇上真的不在意边关安危?” 景帝无从回答,他从未下过这样圣旨,好半天,才冷声问道:“萧辰,你怎地会知道得如此清楚?” “小民今夜奉家母之命前往上官府接四姐和五姐回去,正赶上张江中在举行婚礼,小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却不料张江中挥刀相向,最终反被小民砍断一臂,后来张震拿出了皇上的圣旨,与户部尚书一起到小民府宅, 欲擒拿小民,幸得有公公传旨,说平皇子病情发作,小民才逃得一劫,求皇上为小民做主。”萧辰立刻将事件真相陈述出来,犹如背书一般。 景帝听得连连皱眉:“什么张震,户部尚书,朕怎么感觉有点乱?” “张江中若是真的奉旨从北疆回京成亲,小民纵死无憾,但小民觉得皇上你英明神武,断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萧辰表面在赞颂皇上,其实是间接断了皇上的退路。 “萧辰,你好生治疗小皇子,朕会仔细调查这件事情,若是果然跟你说的一样,朕绝不会轻饶张震等人。” 景帝并不会只听萧辰的一面之词,再者这里面还有沈家,赵家,上官家,稍有差池,便会引起朝廷动荡。 “小民遵旨,时候不早,还请皇上回宫。”萧辰心里暗暗笑着,原来这一切果然是张家玩了乌龙。 深夜,户部尚书沈逸飞府宅。 沈逸飞气得吹胡子瞪眼,大厅下还跪着那个神医朱丹辰。 今夜,原本可以将萧辰拿下,谁知皇上的一道圣旨飞至,使得萧辰轻松躲过一劫。 “朱神医,都说你在深山修炼,道行极深,谁知你竟然连平皇子的病搞不清楚,不如萧家一个痴儿。” 沈逸飞在张震面前夸下了海口,今夜一定要帮张震拿下萧辰,替张震的儿子报断臂之仇,谁料,百密一疏,没想到小皇子突然犯病。 “沈大人,老朽其实已经尽力了,平皇子的病很奇怪,老朽未能查出病理。”朱丹辰哆哆嗦嗦,战战兢兢。 大厅里另外一人,同样也跪在地上,眼里储满泪水:“沈大人,下官对你向来是马首是瞻,求大人为下官做主。” 一名侍女把侧妃搀扶出来,这一刻侧妃原本早已经就寝,便是听到外面吵吵闹闹之声,才起床看一个究竟。 看到大厅情形,侧妃瞬间明白几分:“怎么,你们去萧家,把,把事情搞砸了?” “侧妃娘娘,老臣实在没有想到,平皇子会突然病情恶化,皇上便下了一道圣旨让萧辰进宫, 如此一来,萧辰与皇上就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说不定我等假传圣旨的事情很快就会被皇上知晓。” 事关重大,沈逸飞心里着急。 “叔叔,你速速安排车仗,我现在就回宫。”侧妃同样也十分着急。 沈逸飞吓得跪倒在地:“娘娘,万万不可,你此刻回宫,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反被皇上有所怀疑。” “罢了,本宫明日就回宫。”侧妃无奈应声。 “娘娘,老臣觉得不如明日去启奏皇上,便说你身体欠安,皇上一时紧张,自然会到沈府探望,届时你再……” 沈逸飞果然是老奸巨猾,如此一来,侧妃立刻从被动变成了主动,甚至皇上对她只会疼爱有加,毕竟侧妃怀有身孕。 长乐宫,萧辰为小皇子做了一个全身的针灸,小皇子舒坦的进入了梦乡。 ***赵蒹葭的寝宫内,烛光摇曳,赵蒹葭备下美酒,为萧辰庆贺:“恭喜你辰儿,你终于和几位姐姐修成正果了。” “***,老夫人和几位姐姐甚为想念你,也不知道你何日才能回去?”萧辰低头喝酒,轻声答道。 “辰儿,你就没有想念我?”赵蒹葭看着萧辰,眼里闪烁泪花。 “六,六姐,我哪里没有想你,可是你贵为公主,我只是一平头百姓,并不敢有此念头。”萧辰听得内心一颤,假意推辞。 “你果然是一个痴儿,你忘了那日我与几个姐姐已经立下了誓言,生是萧家人,死是萧家鬼,既有此念,我便会矢志不渝。” 赵蒹葭伸手,抓住了萧辰的手,甚为动情。 “六姐,你是有身份的人,纵然有此意,也要皇上恩准才是,只求你照料好小皇子,我若查出幕后之人,一定不会轻易饶恕的。” 萧辰缩回了手,几个姐姐,唯独和赵蒹葭没有举行婚礼,他并不敢乱了礼数。 “那你回去吧,深夜留在此处,终究不太方便。”赵蒹葭也知道萧辰的用意,便不再勉强。 萧辰离开,往萧家而去,此刻四姐墨兰应该还在等他。 皇宫,御花园内御书房。 景帝并没有回到寝宫就寝,今夜萧辰所说的话,让他大为恼火,张江中居然敢擅自离开北疆,回京娶亲。 若是北疆战火真的燃起,那还了得,岂不是让大夏的北大门直接大开…… 第一百零一章 一波加三折 景帝的书房里有临时的床榻,屋里有碳炉取暖,便这样在辗转反侧中进入了梦乡。 一直到御花园里的小鸟啾啾声起时,景帝才睁开了双眼,喊了一声:“来人……” 早有宫女进来,跪在床榻之前:“皇上,奴婢在此侍奉你。” “什么时候了?”景帝感觉头昏沉沉的,浑身一点力气也无。 “辰时早过了。”宫女小声答道。 “混账,为何不喊朕起床?”景帝不由得脸色一沉。 “奴婢见皇上睡得很香,并不敢打扰皇上,请皇上恕罪。”宫女吓得花容失色,眼泪汪汪。 “朕恕你无罪,赶快侍奉朕穿衣起床,朕还需要去早朝呢!”景帝叹了一口气,他不至于会去为难一个小宫女。 所谓的早朝,不过是走***,众大臣也是察言观色,凭皇上心情启奏,大多是报喜不报忧。 早朝完毕,景帝想起昨夜萧辰所说之事,便喊来了太监李成换:“李公公,你去将沈逸飞喊来,朕有话问他。” 而今北疆缺少大元帅,景帝内心极为不安。 景帝在书房等着沈逸飞,他并不想惊动太多人,谁知沈逸飞刚刚进来,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皇上,老臣有罪,请皇上治罪。” 景帝反而愣住,心道你还真会来事,朕还未追究你,你到先请罪了:“沈大人,你何罪之有,还不从实说来?” “娘娘在老臣家中,老臣疏于照料,不幸染上风寒,今天早上是头重脚轻,老臣早朝时不敢言明,此刻特来向皇上启奏。” 沈逸飞所谓的认罪,不过是因为侧妃染病,跟其他其他之事并无关系。 可偏偏侧妃的身体,也正是景帝最在意的事情:“现在严重不严重,有无请太医调理,朕即可去你府上,侧妃若有任何不测,朕绝不轻饶。” “老臣早请了太医调理,娘娘现在比先前好了许多。”沈逸飞惶恐答道。 “朕以为侧妃回到娘家,会被好生照应,没想到你如此疏忽,还不先回府,朕随后便起驾。”景帝无奈呵斥道。 户部尚书沈逸飞府宅,侧妃躺在卧房里的床上,伸出了一只右手,让朱丹辰把脉。 景帝在一旁坐着,脸色暗沉,好半天朱丹辰惶恐站起:“禀明皇上,娘娘并无大碍,只是忧虑所致。” 景帝吁了一口气,连声道:“爱妃,你有何忧虑的,只管养好身体就行,其他的就不要管了。” “平儿的病一直未好,臣妾如何不忧虑?”侧妃苦笑答道。 “平儿现在只是智力有些缺陷,但身体很健康,朕倒是觉得,这样的他才是最快乐的,侧妃不必过虑。” 景帝想到小皇子落水事件,心里其实也是意难平,不过命中劫数如此,谁又能改变。 “皇上,你可知道昨日上官府所发生的事情,户部尚书一时糊涂,做了错事,现在他其实很后悔,还请皇上恕罪。” 侧妃知道此刻皇上的心是最软弱的时候,不如现在开口求情。 “户部尚书假传圣旨,此乃不可饶恕之罪,等太后出殡之后,朕会一一处置。”景帝闻言,便是怒火中烧。 侧妃吓得在床上翻身跪下:“皇上,假传圣旨原本是臣妾的主意,你要责罚,就先处罚臣妾吧!” “爱妃,你,你别动,小心动了胎气。”景帝一时慌乱不已,现在侧妃所怀的龙子,才是他最大的希望。 “萧辰无故砍断了张江中的手臂,让皇上你痛失一员猛将,张江中娶亲之事,臣妾也是知道的, 他原本娶亲后,便立刻返回北疆,现在断了一臂,如何能够镇守边关。”侧妃泪水盈盈,心里似乎只有江山社稷安危。 “朕会安排这件事情的,爱妃你不要想得太多,既然张江中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朕便不再追究他的责任了。” 景帝为了讨得侧妃开心,当然也是为了安抚沈家和张家,于是便卖了一个顺水人情。 “臣妾谢过皇上大恩……” 侧妃感激涕零,声泪俱下。 京城,萧府。 萧家上下谁也不敢相信,萧辰大闹了上官府的婚礼,并且砍断张江中之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景帝忙于太后出殡之事,至于其他之事均可以往后压压,暂且不提。 转眼几日过去,太后终于出殡,景帝心头的一块石头终于放下。 萧府内,则是喜气洋洋,之前被沈放害得家破人亡的寻常百姓家宋大成的族人特意送来了厚礼,感谢萧辰之前相助之情。 大牢里,还关着沈家几个罪大恶极之人,只等着太后事情完全消停之后,便会将他们全部推出午门斩首。 张家族人全部跪在老夫人和萧辰的面前,族长声泪俱下:“老夫人,七世子,若非萧家相助,我张家之仇则永世难报。” 老夫人庄玉却是有苦难言,她的兄长庄严松还在大牢羁押,原因是救治太后不力,性命是否能保,实在难以得知。 但如果萧家松口,不追究沈家等人之罪,或者皇上会法外开恩,将他们一并无罪释放。 “各位赶快请起,沈家人犯下了重罪,本该严惩,跟我萧家并无太大关系,你们还是回去,安心过日子吧!” “实不相瞒,老身兄长庄严松如今还在大牢中,老身其实也是有苦难言。”庄玉露出愁苦之色。 “老夫人,怎样才能救出令兄长?”张家族长惊疑问道。 “皇上曾有话,说只要不追究沈家之罪,便可放了家兄,不过老身绝非自私自利之人,为了家兄一人安危,而纵容了罪犯。”庄玉苦笑答道。 “报,报,老夫人,舅姥爷昨晚在大牢中听说太后已经出殡,竟然用银针刺穿心脏,自尽而,而亡……” 老管家连滚带爬冲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萧辰,你大舅宁死不改其志,你要记住,沈家那几个恶人一定要千刀万剐。”庄玉强忍悲痛,兄长这是为了不让萧家为难。 “娘,皇上现在绝无搪塞之词了。”萧辰泪流满面。 “老夫人,少主人,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萧小惊慌失措从外面跑了进来。 第一百零二章 打破僵局 庄玉往后连连退了几步,坐在了椅子上,没有什么打击能够超过兄长的死讯,难道还有更坏的消息? 萧辰强作镇定,大骂了一声:“萧小,你慌慌张张的,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京城里到处张贴了告示,因为太后驾薨,恐影响大夏国运,故而皇上大发慈悲,大赦天下, 所有牢中犯人,将会无罪释放,极为严重者,将会送到疆场杀敌报国。”萧小念了一些书,对外面的告示也大略能够看得懂。 古代法律阴暗,所有犯法之人,几乎都是无权无势者,大赦天下,对普通老百姓无异于是一种恩泽。 但这些犯人之中,确实有罪大恶极之人,比如沈家几人,将其几人五马分尸,也不为过,偏偏有了一个大赦天下。 庄玉闻言,一口老血吐出:“老身兄长死得冤枉,若是告示早一天张贴,他怎么会死?” 江知月赶紧将老夫人搀扶住,用手揉其心口:“娘,你,你别难过了,自古大赦天下的事例屡见不鲜, 皇上若以此无借口,而饶恕沈家所以罪犯也不是没有可能,只叹那些屈死的将士和百姓了。” 张家族人,原本还在喜悦之中,忽闻此讯,皆成了霜打的茄子,族长苦笑道:“庄夫人,萧家已经尽力了, 老朽仍然还是心存感激,只可叹宋大成和赵春燕两家都死于贼人之手,这天下再无说理之处。” “张大爷,你且放心,我萧辰绝非任人欺凌之人,就算皇上下旨大赦天下,我也会取了沈家几人罪犯性命, 若不然,民心难服,老天也不会答应。” “辰儿,你难道没有看出,皇上是在有心袒护沈家,你想杀他们,皇上会有一万种法子保护。” 江知月心如明镜,小声劝慰。 “我已经查明了小皇子是谁在背后陷害,若是皇上也知道实情,自然不会再去刻意保护了。”萧辰双眼充血。 如果大舅没死,萧辰有可能将此事搁下不提。 他岂能不知,大舅自尽,就是为了让自己放开手脚,不再有任何顾虑。 “辰儿,萧家世代忠良,只是不善于弄权,既然你有此信心,娘便支持你,就算拼尽萧家老底,也要扞卫法度的尊严。” 庄玉突然站起来,将拐杖往地板上一戳:“大不了老身替夫从军,也决不能将大夏命脉握在沈家和赵家人手里。” 庄玉的话,铿锵有力。 但她手里的拐杖更有力,好端端的地板,足足被戳出了几寸深的窟窿。 皇宫,太后之事终于告一段落,再无需多久,景帝便会册封侧妃为正宫娘娘,为大夏皇后,真正是母仪天下。 大赦天下的主意,其实早就被侧妃想出来了,不过这样的主意,景帝和侧妃则是缄默不言,瞒过了朝中所有大臣。 侧妃依旧在沈家休养,景帝也并不担心。 朝廷许多政务都未能做到及时处理,景帝也想静下心来,打理朝政,当然最揪心的还是北疆,目前暂无大元帅一职。 “皇上,***请你到长乐宫,说小皇子想见你。”李成换进来,脸上露出些许神秘。 小皇子连自己都不认识,怎么会想见我? 景帝听得心里一惊,莫非真如萧辰所言,有奇迹出现。 “莫要惊动其他人,更不要说小皇子想要见朕,只说真去看看***和小皇子。”景帝留了一个心眼,毕竟皇宫内人多手杂。 李成换退下,景帝只带了一名贴身太监去了长乐宫。 赵蒹葭见过皇上,称萧辰正在跟小皇子针灸,等针灸完毕便会出来。 景帝询问了一些日常事宜,赵蒹葭则是照实回答。 不大一会儿,萧辰从里屋出来,叩见皇上:“皇上,你来得正好,小皇子今日气色极佳,你去看看吧!” 景帝不露声色,走入小皇子寝宫,所有下人等皆退出。 走到小皇子面前,看到小皇子小脸红润,景帝心里一喜:“平儿,你现在感觉如何,父皇对你照顾不周,实在……” 谁知小皇子从床上爬起来,扑通跪在了地上:“父皇,皇儿其实早已经康复,却一直瞒着父皇,请恕皇儿欺君之罪。” “平儿,你这又是为何?”景帝听得大惊。 “皇儿落水,是,是有人故意陷害,姑姑担心孩儿再遭人陷害,所以才让皇儿装疯卖傻,皇儿这样做,只是为了保命。” 小皇子痛哭淋漓,泪如雨下。 “是谁,谁想害你性命?”景帝听得打了一个哆嗦。 “是,是侧妃娘娘命人故意将皇儿推入水里,并且哄皇儿喝了下毒的水……” 小皇子头磕在地上,不敢抬起来。 “皇儿,你休要胡说,侧妃娘娘待你如同亲生一般,她怎么会害你?”景帝气得猛一跺脚。 “侧妃娘娘待皇儿的确像是亲身的,但皇儿并不是她亲生,皇儿从小读得圣贤书,岂能不知母凭子贵, 父皇,皇儿若有半句谎言,宁愿被父皇赐死。”小皇子原本聪慧无比,再和***朝夕相处,便是更加伶俐。 景帝沉默了,这个时候他若是动侧妃,恐怕会引起朝廷动荡。 另外沈家势力太大,大夏军权几乎都在沈家手里握着,景帝就算想肃清朝廷,也不能急于求成。 “父皇,你这是怎么了?”小皇子见皇上露出愁容,便是小声问道。 “皇儿,你可知父皇现在其实也是骑虎难下,虽然贵为皇帝,却处处受人牵制,朝廷羸弱已久,焉能轻松改变。” 景帝明明知道,小皇子可能会听不懂他的话,但他却无人可说。 “父皇,皇儿还会继续装疯卖傻,不给你带来任何影响,皇儿长大后,一定会,会……” 小皇子虽然小,但从小受到熏陶,在***身边待了一段时日后,终于也知道了适当地掩住锋芒,才是求生之道。 “皇儿,父皇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景帝无奈答道。 “皇上,你想打破这样一个僵局吗?”什么时候,萧辰进来了,一脸的诚意。 第一百零三章 我来做恶人 景帝回头,冷冷地看着萧辰,心里只有恼怒:“小皇子这样,是你支招了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皇上,你怎么还没有看清楚事实,是有人想陷害小皇子,小皇子这样做,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萧辰很是无奈。 “平儿贵为皇子,谁还敢陷害他?”景帝见萧辰如此,反而更加愤怒。 “皇上,小民知道你心存顾虑,你应该已经知道是谁想陷害小皇子,只是目前情况有些尴尬,你还不敢冒然动手?” 萧辰能够看穿景帝的五脏六腑,其实这一刻,皇上是顾虑重重。 “大胆,你是在嘲笑朕吗?”景帝越发气恼。 萧辰吓得跪倒在地:“皇上,小民岂敢有嘲笑之意,但小民知道皇上的忧虑,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皇上知道残害小皇子的凶手是谁,却不能对其加以刑法,甚至还要忍气吞……” “别说了,不需要你来教训朕,你可知现在朝中大权几乎尽在沈家人手里,尤其是盛庭,手握重兵, 上一次城外比武,若不是王定远出面,焉能那么容易平息,你是想让朕逼得沈家造反吗?”景帝彻底大怒。 “沈家早已经在暗中笼络朝中大臣,或许哪一天真的就会造反,皇上你若不拦住源头,将来则是后患无穷。” 萧辰不顾自己生死,只能做到死谏。 “萧辰,你想让朕如何做?”景帝终于犹豫了。 “大赦天下可以,但不能将重刑罪犯赦免了,这些人一旦获得自由,又将是百姓的一大祸害, 大夏的国法在这些人眼里,只会是儿戏,根本起不到制约的作用,小民斗胆请你将沈家几人正法。” 萧辰抬起了头,眼里尽是悲愤之色。 “你,你可知这样会带来什么样严重的后果?”景帝变得结巴了,他也想过杀了那几人,但仅仅是侧妃那一关便过不了。 “皇上肯定是担心引起朝廷动荡,若不然,这个恶人让小民来做,万一沈家不服,你再拿小民去交差。” 萧辰见皇上微微心动,便想趁热打铁。 “皇上可曾想过,小皇子都有人存心暗害,这些人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小民是担心在你之后,江山会易主。” “萧辰,你越来越大胆了,谁敢动朕的江山?”景帝的心颤抖了,萧辰戳到了他的痛处。 “皇上,小民现在只有一个信念,就是为你肃清朝政,哪怕是粉身碎骨,虽死犹荣。”萧辰哽咽答道。 “那行,朕从今日起,就当一个聋子和瞎子,你去杀了沈家几位罪犯,但是你要一口咬定,并非朕让你去杀他们的。” 景帝也存了私心,沈家若真的闹起来,便将所有的责任推到萧家头上。 “谢皇上大恩……” 萧辰站起来,深深施礼。 “时候也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明日行事要小心才是。”景帝默许了萧辰去杀沈家罪犯,所以便要装聋作哑。 “皇上也早点回宫休息,小民这就告退。”萧辰再次施礼,往后退去。 景帝回到了小皇子的跟前,小皇子睡得极香,梦中吧唧着嘴,像是在说着什么。 景帝的内心一阵柔软,萧辰原本可以不管这件事情,但却冒死来做,他突然想起了太后之死,忍不住又是脊背发凉。 说不定太后之死,并非偶然,庄严松被打入大牢,则又是惨遭他人陷害了。 京城,一号天牢。 这里面关押的全是朝中重犯,但由于这些人身份特殊,即使是在坐牢,也享受着极高的待遇。 今日最为兴奋的,当属沈家沈放等人。 他们也知道,萧家会不依不饶,甚至去皇上那里告恶状,要置他们为死地,但是他们并不惊慌。 侧妃早给了话他们,有十分的把握救他们出去,只让他们在大牢里好吃好喝的养着。 这不,太后刚刚出殡,皇上便下旨大赦天下,继而他们也要享受这样的福利,只等明日天亮,便会打开牢门。 看牢的狱卒原本就对沈放等人恭恭敬敬的,现在又有大赦的消息传来,狱卒等则是撸起袖子,极力讨好沈放等人。 一间大牢里,沈啸天带着几个侄子,在里面饮酒作乐。 他儿子死在了萧辰的手里,可是他的几个侄子对他却是极为尊敬,个个对他许诺,将来一定会为他养老送终。 沈啸天看着对面空荡荡的牢房,却是大笑了起来:“庄严松真是个傻子,他竟然不知道皇上要大赦天下, 如何知道了,你们猜他会不会那么着急去死?” “庄严松即使死不了,我等出去也绝不会饶了他们,沈家和萧家势不两立,有我沈家,萧家就别想消停。” 沈放脑中闪过了***赵蒹葭的影子,他跟赵蒹葭会面之时,赵蒹葭竟然告诉他,她心里只有萧家。 萧家不除根,沈放意难平。 “你的意思是?”沈啸天轻声问道。 “叔叔难道忘了沈瀚哥哥之死,侄儿此次出去,一定要杀了萧辰,为沈瀚哥哥报仇,也会沈家消除一大祸患。” 沈放想到自己无端被萧辰陷害,早牢中蹲了这么多日子,早已经是怨气冲天。 “我的儿,你若真能替我报了仇,往后我的家产,尽数会留给你。”沈啸天泪流满面,他已经是日暮残年,对生并没有太大的希望。 “谁……” 一名狱卒大喊了一声。 “你慌什么,本世子是来拿我大舅的遗物的。”一人从外面走了进来,面色寒冷。 此人正是萧辰,只见他一声酒气,双眼充血。 “你,你怎么进来了?”狱卒惊恐问道,天牢内,除非有特权,或者有特殊令牌,其他人等,决不许轻易入内。 “不想死赶紧将庄太医之前的大牢打开。”萧辰恶狠狠瞪了狱卒一眼。 狱卒老老实实将牢门打开,而后退到了一边站立,其他等狱卒并不敢靠近,也有人悄悄跑了出去。 “七世子,不用找了,你大舅早将有用的东西烧了,你说他真是倒霉,刚刚遇到大赦,却有死翘翘了。” 沈放在对面牢中,冷冷的笑着。 第一百零四章 皇上变了 萧辰跪在大舅之前躺过的床前,心里默默念叨:“大舅,外甥知道你的苦心,你想用你的死换来我的行动自由,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沈春,你看他傻了,又跟从前一样了。”沈瀚想到不久便会从这里走出去,心里则是和喝了蜜一样。 “他本来就是一个傻子,以为以他的力量,就能够杀了我等,现在看来,确实是不自量力。”沈春笑了起来。 “据说徐颖还是她的未婚妻,我现在只要一出去,就去睡了徐颖,让他尝一尝生不如死的感觉。” “萧家早不复从前了,想跟沈家斗,简直就是蚂蚁撼树。” “哈哈哈,痛快。” “喝酒……” 这边,萧辰在默默流泪。 那边沈放等人则是冷嘲热讽,频频对着萧辰举杯。 萧辰慢慢站了起来,拿出了一块白布缠在了头上:“沈啸天,沈瀚,你们劫持军娘,导致前线官兵大败,无数将士血洒疆场, 沈放,沈春,你二人欺压平民百姓,草菅人命,也早该死,本世子今日要替天行道,杀了你们几个恶贼。” “哈哈哈,你一人,真是夜郎自大。”沈春大笑,他们都是将军,萧辰算什么,不过是一名世家公子。 萧辰一脚将牢门踢开,从里面走了出来。 狱卒看着他,几乎下破了胆子:“七世子,你,你要干嘛?” 萧辰一拳击了过去,狱卒仰翻在地,浑身过去,萧辰用脚一挑,狱卒跌落在地上的大刀便到了他的手里。 萧辰举起大刀,对着对方的牢门一刀砍了下去。 只见火光四射,咣当一声,锁住牢门的铁链子所跌落地上。 萧辰推门进去,里面沈放等人已经站了起来,每个人眼里都闪着凶光,随时会向萧辰痛下杀手。 萧辰看了看大刀,再看看大牢的空间,反而觉得大刀使起来有可能是累赘,于是用力朝外面掷去。 一根足足有近半尺粗的木柱子,被大刀洞穿。 萧辰掏出了匕首,嘴角翘起:“杀鸡焉用牛刀,对付你们几个杂碎,一把匕首足够了。” “上,你们快上啊!”沈啸天躲在牢房的一角,他想做到先下手为强。 沈放等人原本就是身经百战的将军,并不需要他人在一旁怂恿,很快沈放,沈瀚,沈春以三打一的模式,开始围攻萧辰。 萧辰心中的怒火蓄积了太久,今夜终于能够彻底爆发,此刻也顾及不了什么后果,只一个想法,杀死沈放等人。 几人中,沈瀚武功最弱,因此他也成了萧辰的第一个刀下之鬼。 沈放和沈春二人开始胆怯了,萧辰双眼通红,已经杀得兴起,二人频频招架,也是手忙脚乱。 沈啸天抓起一张椅子,对着萧辰的后背砸了下来。 咔嚓一声,椅子散架。 萧辰反手一拳击了过去,沈啸天身子转了几圈,往前扑了过去,也活该他要死,竟然撞在了刚才萧辰扔出去的大刀刀刃上。 沈啸天倒在了地上,脑袋和身子仅仅被一张皮子连着。 便在这时,沈春也死在了萧辰的手里,仅仅剩下盛放一人在困兽犹斗。 “住手,统统住手。”大牢的另外一边,沈逸飞大喊着,他已经看到了牢中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而他的儿子沈放,则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状态。 萧辰杀红了眼,只是装作没有听见,沈逸飞自知难以让萧辰住手,则又是喊了一声:“皇上驾到……” 萧辰闻言,则是一愣。 一旦皇上真的出面,便很难杀了沈放。 “萧辰,快住手。”果然,传来了皇上的声音。 而便在那一声落下,萧辰的匕首已经划断了沈放的喉咙,沈放往后倒了下去,像一片树叶,绽放红光。 沈逸飞大喊一声,倒在了地上。 景帝这才从外面走进来:“萧辰,你,你违背朕的旨意,竟然私自杀人,来人,将萧辰抓住,不得有误。” 萧辰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心愿,他也不想跑了:“皇上,一人做事一人当,今日杀人全是萧辰一人,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萧辰,你还在跟朕狡辩,来人,将萧辰抓住,先押入大牢,择日问审。”景帝此刻不得不装装样子,安抚众人。 沈逸飞幽幽醒来,跪在景帝面前:“皇上,你一定要为老臣主持公道,老臣现在是万念俱灰,生不如死。” “来人,将狱卒头喊来。”景帝喊了一声。 不刻,狱卒头战战兢兢跪在景帝面前。 “朕且问你,你为何让萧辰进入大牢,你可知是何罪?”景帝现在却像老好人一样,要为沈逸飞找回一点尊严。 “七世子手里有尚书大人的令牌,小人怎敢阻拦,再者七世子说只是来取走庄太医的遗物,小人,小人更是不敢。” 狱卒头跪在地上,抬头偷偷去瞟沈逸飞。 沈逸飞后悔不迭,令牌还是沈逸飞送给萧辰的,谁会想到,令牌倒成了萧辰进入牢房的金钥匙。 “拿下去,关入大牢,之后与萧辰一并发落。”景帝又是大声呵斥。 狱卒头和几名狱卒全部被拿下,萧辰也被戴上了枷锁,镣铐,被刑部尚书朱忠带了过来。 沈逸飞再次跪倒:“皇上,老臣斗胆请求,把萧辰交于老臣来审理,还请皇上恩准。” “沈大人,你还是好好养身子,萧辰杀人事关重大,朕会亲自审理,不让任何人插手。”景帝终于硬气了一回。 “朱忠听旨,在审理期间,萧辰若有任何差池,朕会拿你是问。” “微臣谨听皇上旨意,不敢大意。”朱忠跪下,却是叫苦不迭,这以后他又将成为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来人,送沈大人回府。”景帝再次高呼。 无人敢抗旨,沈逸飞有心抗旨,也不敢:“皇上,老臣请求将沈家几人尸体带到沈家,还请皇上恩准。” “准奏,不过你现在身子欠安,就不用你操劳了,朕会安排人手,将棺椁送到沈家去。”景帝淡淡答道。 沈逸飞的心一点点沉着,他突然觉得皇上变了,比以前更有主张…… 第一百零五章 策划造反 京城萧府,刚刚将庄严松的灵柩安排好,突然又有下人来报:“老夫人,不,不好了,少主人又闯大祸了。” 庄玉的两只眼皮一直跳个不停,突然听到下人来报,便是一阵虚脱:“快说,出了什么事情?” “少主人去了一号天牢,一连杀了沈家死人,现在已经被皇上拿住,关入了大牢,择日问审。” 下人也是刚刚得到消息,便急匆匆地跑回萧家报告。 庄玉两眼一黑,险些晕倒:“辰儿,你,你怎么如此冲动,你若有事,娘焉能活得下去?” “娘,你不要太过着急,只要辰儿还活着,就会有希望,你还记得先皇曾经赐予了萧家一块免死金牌吗?” 不得不说,江知月的智慧一直无人可比。 萧家的确有先皇赐予的免死金牌,萧家也一直将金牌当成神物供着,却没有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不行,沈家势力滔天,不会因为萧家有免死金牌而善罢甘休,皇上无能,很有可能被沈家左右。” 庄玉并不敢完全依赖于一块免死金牌,在利益和权力面前,金牌很快也会失去了作用。 “娘,那你说该怎么办?”楚昔瑶轻声问道。 “正好王老先生还在萧家,赶快将王老先生和穆神医请来,这二人都是德高望重,却见多识广, 说不定也能够想出好法子来,不过这件事情不要弄出太大的动静,以免乱中再出错。”庄玉叹气答道。 皇宫,景帝御书房。 景帝昨夜又在御书房凑合了一夜,昨夜才是真正的不平凡之夜,萧辰做了他不敢做的事情,好似捅了马蜂窝。 相信明天早朝,朝堂一定会乱哄哄一片。 而且,十有八九,都会弹劾萧家。 毕竟萧家实力太强,党羽众多。 景帝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到推脱之策,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萧辰,而那样的话,则又对不起萧家满门忠烈。 景帝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嘤嘤的哭声,睁开了眼,看到了侧妃,双眼哭得像桃子一样,跪在他的面前。 “爱妃,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景帝披了衣服坐了起来。 侧妃却是跪在了景帝面前:“皇上,臣妾心如刀绞,不如死了算了。” “你这是干什么,朕难道做错了什么?”景帝脸色往下一沉。 “皇上,你明明看到了萧辰杀人,为何不判他斩立决,还要留下他的性命,沈家四个人,就那样被他活活杀死, 不,是五个人,还有臣妾的哥哥沈望,皇上,你,你是想杀了臣妾吗?”侧妃泪如雨下,放声大哭。 “你虽然是沈家人,但已经出嫁,出嫁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沈家的事情你少管一些,一个女人,当要守妇道。” 看看天也将亮,景帝也是睡意全无。 “皇上,你,你是什么意思,之前你有什么事情,还会问一问臣妾的意见?”侧妃心里一惊。 “朕问你意见,只想到你会更加客观的对待问题,而你呢,一心袒护沈家,朕的几万人马,就是因为粮食被劫而牺牲, 你以为朕真的就是瞎子,什么一人不知道吗,朕若想治你,也是眨眼间的功夫。”景帝终于发了狠,不再惯着侧妃。 “皇上,臣妾难道有错吗,沈家是臣妾的娘家,臣妾有袒护之心,难道不很正常吗?”侧妃的心开始滴血。 “侧妃,你不要以为,你做的事情朕不知道,你让人陷害平儿,并且还是三番两次,你为了灭了萧家, 竟然传假旨让庄严松进宫跟太后医治,朕也知道太后到了升天的年龄,而你却利用庄严松失误而拿下了庄严松。” 景帝早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只是一直在装做瞎子而已。 “朕若不是见你怀有龙子,朕会将你关入冷宫,永世不见阳光。” 侧妃无力地坐在了地上,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所做的一切以为是天衣无缝,却全未瞒得了皇上的眼睛。 “来人,送娘娘会寝宫,没有朕的旨意,不要再让娘娘出去,娘娘要安心养胎。”景帝大声宣旨。 其实,景帝也知道,侧妃所做的一切都是沈家在背后怂恿,但他目前不能做得太绝。 另外侧妃的确怀有身孕,虎毒不食子,更何况人乎? 侧妃被人送回了寝宫,他很想去沈家看看,但皇上有旨,侧妃自然也是不敢顶风作案。 时间慢慢地流逝,辰时过后,侧妃刚刚用了早膳,外面有心腹来报:“娘娘,户部尚书在外面求见。” 侧妃眼泪瞬间落下:“快快有请。” 沈逸飞从外面进来,扑通跪倒在地:“娘娘,你要为沈家做主啊,萧辰昨夜连连杀了沈家四人。” “叔叔,你快快起来吧,先说说今日早朝,各大臣是什么意见?”侧妃擦了眼泪,苦笑问道。 “朝中大臣,多数向着沈家,皇上打算亲自审理此案,老臣希望娘娘在皇上耳边吹吹风,趁早将萧辰办了。” 沈逸飞只求立刻杀了萧辰,其他的日后再说。 侧妃眼泪又下来了:“若不是怀了龙子,皇上甚至连我都要杀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皇上知道了我害小皇子的事情。” 沈逸飞大惊失色:“若是这样,岂不是更难了。” “盛庭手上掌握着重兵,不然让他带兵回朝,压制皇上,若是皇上不答应,便直接攻城,届时……” 侧妃露出了杀机,她很想江山易主,只不过还是来早了一些。 甚至侧妃还有天大的一个秘密,景帝一无所知,沈家人更是没有人知道。 “娘娘,你是想?”沈逸飞吓得一个哆嗦。 “江山又不是哪一个人的,凭什么要被赵家占着,沈家早已经具备这个能力,何不趁此机会,推翻大夏。” 侧妃的野心彻底暴漏出来,她要将大夏赵姓江山改为沈姓。 “微臣这就去办,娘娘千万保重身体,不能有任何闪失,等盛庭大军压境,看赵安这个昏君还有什么办法退敌。” 沈逸飞露出冷笑,没想到,沈家也能够夺得大夏江山。 第一百零六章 偷学武功 京城,萧家。 今日的萧家,又是乱做一团。 令老夫人最为难过的还有,几位儿媳的娘家都安排了家人前来,言称主人吩咐,萧家有难,先接回小姐回去避一段时间再说。 谁都明白,一旦她们被接回去,萧家便好似树倒猢狲散,再无翻身的机会。 昨夜,老夫人跟王定远,穆逢春商议了很久,终究没有一个结果。 穆逢春以为,皇上是借了萧辰的手杀了沈家几个恶人,然后再充当和事佬,用萧辰的性命来平息此事,总之萧辰是九死一生。 老夫人说起了免死金牌。 王定远则是皱眉苦笑:“老朽手上有一条惩恶鞭,但有什么用,都是先皇所赐,现在不过是吓唬人罢了。” 老夫人哭着问:“那只能眼睁睁看着辰儿遭罪吗?” 王定远起身,叹气道:“老朽门生众多,也只能舍了脸面去走动走动了。” 结果,王定远走了,穆逢春也跟着离去。 老夫人看着大厅里跪着的几家前来接人的下人,只得苦笑:“各位先起来,这事还要问问她们再说。” “娘,我是不会离开你的。”老四墨兰第一个站了出来。 如果不是萧家,他爹爹墨承规现在还不知道羁押在何处,更别提父女家人团聚,所以她做不到落井下石。 老大江知月也站了出来,直接对娘家的下人说道:“你们都回去,我已经是七世子的人了,无论萧家怎么样,我也不会离开。” 其他几姐妹均是如此,发誓要留在萧家。 老五上官澜的家人哭着哀求:“小姐,你可知张公子张江中因为七世子而变成了残废,你娘和你姨妈现在是以泪洗面。” “张江中断了手臂,与我何干,你再多嘴,休怪我不客气了。”上官澜平日柔柔弱弱的,现在却似河东狮吼。 “小姐,小人等出门时,老爷再三叮咛,一定要将你接回去,若你不从,休怪我等强行带你走了。” 下人中,有一人原本就是上官家护院头,颇有武功和声望,在上官家的地位仅次于主人和管家。 “大胆,你们敢在萧家动武不成?”一名萧家的下人立刻站了出来。 谁料护院头却看向了老夫人:“庄夫人,难道萧家想仗势欺人,我等是奉了主人之命,乃为自家之事。” “退下,去与不去,全凭老五做主,尔等休得刁难。”庄玉被问得几乎是哑口无言,只得训斥萧家下人。 上官家护院头不由得窃喜,走到上官澜的面前,小声道:“小姐,还是请随小人回去吧,小人也是奉命行事。” “回去转告我爹,就说我不回去。”上官澜下定了决心。 “小姐,既然如此,那小人只能动粗了,你们几个人站着干什么,还不将小姐带走,若是不行,抬也要抬走。” 护院头终于也发了狠,他料想萧家也不好出面管这件事情。 护院的几名手下立刻来了劲头,饿虎扑羊似的朝上官澜走去:“小姐,你还是不要执拗了,跟小人们回去吧!” 萧家等人,却是干瞪眼,这是人家家务事,又如何好插手? 谁会想到,上官澜一声娇吟,从萧家一名家丁身上拔出了一把宝剑,刷刷刷刺了出去。 瞬间,有二人鲜血淋漓,倒在了地上,虽然不至于有生命之危,但样子颇为吓人。 “小姐,你,你有武功?”上官家护院头惊呆。 “这两年来,我一直在偷偷学习武功,是你们太过粗心而已,你再多言,本小姐也让你尝一尝厉害。” 上官澜并没有撒谎,她的确是在偷偷练习武功。 原来,两年前,她无意中看到了程樱在街头暴打恶徒的情形,便萌生了习武的念头,便是从那时候起,程樱就在开始教她。 “小姐,我好待也是练过十几功夫的人,你还是跟小人回去,免得小人冒犯了你不好。”护院头虽然吃惊,但并不是很在意。 “滚。”上官澜撇撇嘴,露出不屑。 “小姐,那小人只能如此了。”说着话,护院头便要用擒拿手夺走上官澜手里宝剑。 上官澜宝剑刷刷刷出手,护院头胸口,颈子露出两个窟窿,鲜血往外直冒,上官澜收剑,愤然骂道: “本小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在上官家不做好事,只会欺上瞒下,做尽了让人痛恨之事,本小姐今日就为民除害。” 护院头死了,死在了自家主子的手里。 其余等人吓得拔腿就跑,上官澜却是将他们喊住了:“你们将此人的尸体抬回去,告诉我爹,只当我死了。” 这些下人哪里还敢违背,只得抬起护院头的尸体,仓惶逃窜而去。 上官澜终于大哭起来:“娘,儿媳今天杀人了。” “五妹,你真勇敢,没想到,你还有武功。”楚昔瑶走过去,不仅仅是惊羡,更多的还是安慰。 “二妹,不仅仅五妹有武功,四妹墨兰的武功也不弱,还有六妹赵蒹葭,身手更好,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江知月笑了起来,她也知道此刻的笑并不合时宜,但她是真的高兴。 “赶紧将地上的血迹清洗干净,老身今日要手持免死金牌去面见皇上,就算拼了老命,也要护住辰儿性命。” 老夫人站了起来,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她压根就没有放在眼里。 京城,淮北王徐平府宅。 徐平的美梦又破了,他一心想将女儿徐颖嫁给沈家沈春,却不料昨夜萧辰闯入大牢,将沈家几人全部杀死。 他现在是一棵无主的墙头草,不知道倒向哪里。 沈家连连发生变故,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萧家灭门在即,为今之计,是要早一点跟萧家断了所有关系,徐平很是庆幸,一开始便退了萧家的婚约。 近日,徐平又攀上了一处高枝,原来赵家有一个公子,年方二十五岁,尚未婚配,便想将女儿许配给赵家。 此公子就是两湖总督赵德海的孙子赵青云,也是现任御政史赵铭之子,虽无官衔,但地位极其显赫。 第一百零七章 将萧辰推出斩首 今日赵铭和赵青云要上徐府拜会,徐平自然是喜不自禁,赶紧便家人收拾庭院,若是此婚事成功,就算沈家也不敢小觑。 一切安排妥当,没有多久,果然有下人来报。 “老爷,赵大人和赵公子已经到了府门外,请老爷示下。”管家上来,向徐平禀告。 “老夫这就去迎接赵大人,快快准备。”徐平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这是他许家翻身的唯一机会了。 将赵铭和赵青云迎进大厅,宾主寒暄落座,喝茶。 才聊几句,赵铭则是开门见山:“徐大人,下官今日前来,目的也很明确,还请令嫒出来一见。”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徐平急忙答道。 旋即回头看着下人:“来人,快去请小姐出来,便说家里有贵客来到。” 下人赶紧退去,才到门口,却听到了徐颖的声音:“不用你去喊了,我早已经在外面恭候多时了。” 下人看着这装扮,险些吓得一个半死。 今日是许家大喜之日,却不料徐颖一身素衣,头上戴着白花,脚上鞋子上也缝上了两朵白花。 徐颖的出现,令大厅里的所有人皆是惊呆。 赵铭和赵青云同时站起来,赵铭嘴唇哆嗦着:“徐大人,你这是何意,令嫒是跟谁在戴孝?” 徐平也感到莫名其妙,愤愤问道:“颖儿,你在做什么,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徐颖跪下,含泪答道:“爹爹,你将女儿已经嫁给了沈家沈春,而且还举办了婚礼,现在沈春被萧辰所杀, 女儿作为未亡人,难道不该为丈夫戴孝?” 徐颖嘴里说是为沈春戴孝,其实只是托词,她料想萧辰绝无生存的可能,便想借此机会,表达哀思。 赵铭气得用手指着徐平,大怒道:“徐大人,我当你是知己,你却用一个丧夫的女儿糊弄本官,简直是欺人太甚。” “赵大人,你听我说,小女虽然跟沈春举行了婚礼,但并没有入洞房,还是……” 接下来的话,徐平说不出口,他一个当爹的人,怎么好说女儿还是完璧之身。 “徐大人,这件事情就这么了结,你我以后也不再有任何关系,本官这就告辞。”赵铭无颜再待下去,便要离去。 “赵大人,你听我说。”徐平一脸苦涩。 赵青山见徐颖美若天仙,不免心动,他走到爹爹面前:“爹,孩儿觉得徐叔叔颇有诚意,你不妨就答应了,只是孩儿有一个条件。” 知子莫若父,赵铭知道了儿子的心思,便是冷声问道:“什么条件?” “赵家娶许家女儿不是不行,但只能做妾,希望徐叔叔能够答应。”赵青山可谓是恩威并施,他也知道,徐平在讨好赵家。 “老夫同意,老夫同意。”徐平连连应了两声。 徐颖愤然看着爹爹,只恨不能为自己的婚姻大事做主。 “还不赶快下去,你跟沈家的婚约自动解约,跟沈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一会儿换了鲜艳的衣服出来。” 徐平自然也不会顾及女儿心情,只要婚事促成,许家平安即可。 京城,刑部审案大厅。 今日,朱忠又要审理一个特殊的罪犯,昔日还有一个程世荣一起办案,此次程世荣为了避嫌,只得退出。 此罪犯身份太过特殊,正是萧家七世子萧辰。 审案其间,朝中不少大臣都前来听声,京郊书院的王定远老先生也到了场,在旁边正襟危坐,静看办案经过。 好像,这一切,对于朱忠来讲,也造成不了太大的压力。 真正令朱忠压力山大的另有其人,此人就是景帝,他坐在垂帘的后面,虽然未曾露面,但比露面了更加震慑人心。 状告萧辰的苦主是以沈逸飞为主的沈家人,以及沈家的一些旁系亲属和朝廷拥护者。 沈逸飞手举状纸,向朱忠陈述萧辰罪状:“朱大人,皇上已经下旨大赦天下,萧辰却抗旨不尊, 深夜潜入天牢,将犬子,家兄及其两个侄子等四人全部杀害,就算此四人该死,也不该萧辰动手,请朱大人为下官做主。” 沈逸飞的话有理有据,无懈可击。 是啊,就算皇上的大赦天下不作数,也不该萧辰潜入大牢杀人,他之杀人,跟故意杀人又有什么分别? “朱大人,沈大人所言极是,你要扞卫王法尊严。” “朱大人,如今边关吃紧,萧辰一下子便杀了两员猛将,令我军心涣散,理当问斩。” “我等皆请求朱大人杀了萧辰,以安民心。” 大堂下,众人议论纷纷,无不是对萧辰口诛笔伐。 朱忠很是无奈,惊堂木在他的手里,他不敢轻易拍响,令箭篓子里的令箭,他更是不敢随便拔出。 朱忠低下头,扭过身子,轻声询问垂帘后的皇上:“皇上,微臣该如何做,请皇上示下。” “混账,今日是你在办案,你问朕干什么,该怎么做就这么做,朕不会管你。”景帝则是低声骂了一句。 朱忠想起了之前审理沈家的案子,不免失望至极,皇上又是想让自己背锅的节奏,无论自己如何判案,终究会得罪一大堆人。 朱忠拿起令箭,声音哽咽:“七世子萧辰,本官也知道你是一时冲动,但你却还是触犯了王法, 本官不能因为你是忠良之后而徇私枉法,今日本官就算丢了乌纱帽,也要将你正法,否则国法将不存在。” “朱大人,你在好好斟酌一番。”王定远站了起来,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萧辰被处死。 “王老先生,这桩案子也是下官为官生涯中最后一个案子了,你今日阻拦也罢,赞同也罢, 下官都会维护国法尊严,将萧辰问斩,还请老先生一旁坐好。”朱忠深知皇上之意,便是要借自己之手杀死萧辰。 他若不杀萧辰,迟早也会被皇上处死。 “朱大人,你不可一意孤行。”王定远突然感觉自己只是一个过了气的老太傅,朝廷并没有多少官员买账。 “王太傅,朱大人办案,你不要过度参与。”垂帘后,景帝突然开口。 “来人,将萧辰推下去斩首。”朱忠的令箭突然扔出。 第一百零八章 想得太简单 令箭即将落地之前,竟然有一只手伸了过来,将令箭接住。 待众人看清此人,无不是惊讶万分,此人竟然是萧府老夫人庄玉,只见她身子在空中旋转一圈,拐杖着地,站了起来。 “朱大人,是谁给你的权力,竟然敢草菅人命?” 朱忠看到庄夫人现身,也不知道是惊还是喜,好半天才结结巴巴答道:“老夫人,下,下官办案,实,实出无奈啊!” “朱大人,你只知道萧辰杀人,却不知道萧辰为什么杀人,今日老身到此,谁若动辰儿一根寒毛,老身绝不依他。” 老夫人手里拐杖用力往地上一戳,便是深深插入在了地板之中。 “庄夫人,你是想有意扰乱公堂吗?”沈逸飞走了出来,他再不出面,朱忠便真的要成为一个傀儡。 “沈大人也在这里呀,恕老身眼拙没有看见,不知道你出来,又是想干什么?”庄玉看着此人,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 “令郎萧辰,越权杀人,其中受害者皆是我沈家人,里面还是老夫独子,老夫在此,只想扞卫法度尊严。” 沈逸飞不再辩解沈家几人是否有罪,而是一口咬定萧辰不该越权杀人,更何况皇上已经告示天下,大赦犯人。 庄玉焉能不知其中厉害关系,好半天才回答:“不错,犬子杀人不对,但老身有一物,不知道是否有用。” 说着话,庄玉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金牌:“此金牌是先皇所赐免死金牌,至今几十年过去,未曾用过一回,不知道今日可否一用。” “嘘……” “原来庄夫人有免死金牌。” “七世子应该能够平安了。” “可惜了沈家,又是白辛苦一场。” 大堂里,又窃窃私语声迭起,众人褒贬不一,只待结果。 庄玉将金牌举起,对着朱忠说道:“朱大人,不知道这免死金牌是否有效,还请你做一个定夺?” “这……” 朱忠无从回答,这难实在是为大了。 回头,朱忠又是轻声问皇上:“皇上,微臣实在是不好定夺,现在庄夫人手里有免死金牌,之前的结果?” “你既然知道庄夫人手里有免死金牌,为何不卖一个顺水人情,难道要将先皇从地里挖出来,问先皇吗?” 景帝又是冷冷骂了一句,这样一个结果倒也不错,即使饶恕了萧辰,也是先皇的意思,与他没有关系。 朱忠瞬间明白,皇上是想给萧辰一条活路。 坐正身子,朱忠再次开口:“萧辰越权杀人,原本犯下重罪,但其有免死金牌,本官只能将其爵位拿掉, 从此不再是世袭王爷,至于死罪暂且免除,他日若是再犯,一定重罚。” 大堂上,又是一阵唏嘘之声,萧辰死罪免了,不用被斩首。 “皇上,一张免死金牌就能免去杀人之罪,这样是否显得法度漏洞太大,倘若萧辰要造反,免死金牌也会免死吗?” 沈逸飞跪下,放声大哭。 景帝从垂帘后面走出,大堂上所有人全部跪下,高呼皇上万岁万万岁。 景帝示意众人平身,而后走到沈逸飞面前:“沈爱卿,此金牌是先皇所赐,你让朕违背先皇之意,做不忠不孝之人吗?” 沈逸飞仍然是痛哭淋漓:“皇上,老臣绝无此意,但老臣是在为你着想,若是如此,岂不是令朝中大臣寒心?” “休要再说了,朕也是很为难,萧辰杀了沈家几人,朕会重罚萧辰,不过你也别忘了,沈家所犯之罪, 之前北疆大战,若非沈啸天和沈瀚将军粮劫持,又怎么会导致前方将士全军覆没,另外令郎伙同沈春, 欺压平民百姓,使得好几人家破人亡,萧辰杀他虽然有过,但也为老百姓做了好事。”景帝终于硬气了一把。 “皇上,你真的要做到如此绝情吗?”沈逸飞纷纷问道。 “朕也是顺应民心,沈爱卿你也不要太过纠结,朕会以殉国之功,厚葬沈家几人,至于萧辰,永世不得世袭王位。” 景帝冷冷地笑了起来,他也想慢慢地削弱沈家的力量,只不过步子不能迈得太大。 “好,好,皇上果然英明神武。”沈逸飞连连苦笑了几声。 庄玉亲自去将萧辰搀扶起来,哽咽难言:“辰儿,你以后行事切忌鲁莽,你若有事,娘如何是好?” 萧辰并不担心自己被处死,而是淡淡道:“孩儿若是遇到这样的事情,还是会挺身而出的。” 众人皆是:“……” 报,报,报…… 大堂外,连连传来几声急报,原来是禁军统领程世荣。 “程大人,有何事,你如何惊慌?”景帝向来极为沉稳,此刻却是沉稳不起来。 “京城外,盛庭盛大都督率领十万精兵,将京城围住,要皇上到城头答话,否则会率兵攻城……” 程世荣慌忙跪下,他声称是八十万禁军统领,其实手下禁军不过数千人而已。 “盛庭他想干什么?”景帝大怒问道。 “皇上你处事不公平,盛大都督只是想讨一个说法,还是请皇上移步城头,跟盛大都督说话了。” 沈逸飞走出来,露出悲愤之色,他也没有想到,盛庭的大军眨眼即到。 原来先前在城外比武场上,盛庭觉得自己颜面尽失,所以没有立即回南疆,而是秘密将地方几个心腹将领召集在了一起。 昨夜接到密报,沈家几人皆在大牢中被萧辰杀掉,盛庭便要借此理由,杀掉萧辰,然后趁机攻城策反。 “反了,全部反了,竟然没有将朕放在眼里,程世荣,你将所有禁军,御林军,锦衣卫集结起来,朕亲自去城头答话。” 景帝不过是色厉内荏,他所说的这些人马,加在一起不超过一万,又如何跟盛庭的十万大军较量。 “皇上,你也不要太过着急,小民自有退兵之策。”萧辰几步走出,一脸镇定。 “萧辰,你不觉得今日之祸,是因为你而起吗,来人将萧辰拿下,即可斩首。”景帝火冒三丈。 王定远站起来:“皇上,你以为杀了七世子,盛大都督就会退兵吗,你想得太简单了。” 第一百零九章 难道大开城门 景帝顿时愣住,嘴唇蠕动:“朕愿意将萧辰杀了,他还想干什么,王太傅,你是不是在制造紧张。” “皇上,老朽岂敢制造紧张,老朽是觉得盛庭另有目的,他现在要的不是萧辰的性命,而是你的万里江山。” 王定远凑到了景帝身边,压低了声音。 景帝吓得一个哆嗦,倒吸一口凉气,盛庭十万大军兵临城下,若是攻城,则是势如破竹,城中之兵如何能够抵挡。 “王太傅,那你说,朕当如何是好?” “老朽觉得,皇上你还是先到城头上,问问盛庭到底想干什么,如果真的是只要萧辰性命,那便先答应的要求。” 王定远其没有更好的办法,他实在没有想到,盛庭的大军这么快便到了城下。 “那就依王太傅之计,将萧辰带到城头之上,交于盛庭处置,为今之计,和平最重要。”景帝无奈应声。 庄玉在一旁闻言,几欲摔倒:“不能将辰儿交给盛庭,老身有免死金牌,皇上你要违背先皇遗旨吗?” “庄夫人,事关重大,朕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若是不如此,盛庭再强行攻城,则有多少人会死于无辜。” 景帝并非昏庸无能,只是手上权力被架空,才导致现在无兵可用。 “老身愿意率兵出城迎战,对付盛庭,只求皇上饶了小儿性命。”庄玉手拄拐杖,则是显出一身正气。 “娘,你也不要太过担忧,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用兵,都是大夏的军民,若是自相残杀,只会带来更大的灾难。” 萧辰并没有那么悲观,反倒是扬起了头颅,一脸镇定。 “皇上,这一切皆是因为小民而起,你便带了小民去城头与盛庭交涉,若是能够平息战乱,小民甘愿领死。” “好,好,七世子,你若是身死,朕一定以国葬送你入土,萧家世世代代后人,永享高官厚禄,荣华富贵。” 景帝也只能如此,万一盛庭恼羞成怒,攻破城池,大夏江山将瞬间崩塌。 庄玉泪水盈盈,小声抱怨王定远:“王老先生,这就是你跟皇上出的好主意,你是要辰儿血洒城头吗?” “老夫人,现在也只能如此,盛庭犹如一只发疯的猛兽,若不加以安抚,谁敢断定他不会做出杀戮事件。” 王定远实出无奈,但愿接下来会发生奇迹了。 景帝在中禁军的护卫下,登上了城头,萧辰则是被推上去的,背后插着一块木板,上书一个大大的斩字。 景帝往城下望去,只见尘土飞扬,城下旌旗招展,军队一眼望不到边。 距离城门不远处,是一辆战车,战车上端坐一人,正是南疆大都督盛庭,战车两边,八员大将护卫。 盛庭往上望去,看到了黄罗伞盖下的皇上,居然连车也没下,而是站在车上,冲着城墙大声喊道: “皇上,老臣一家为你守卫江山,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你却纵容恶人,行凶杀人,老臣今日只想讨一个说法。” “盛爱卿,你之夙愿,朕会考虑,但你不该引大军前来,你这到底是何意思?”景帝大喝,却终究有些心虚。 “老臣若是不这样,皇上会忽略了老臣的重要性,老臣现在多了几个要求,还请皇上答应。”盛庭的要求反而是越来越高。 “你说。”景帝忍住怒火,耐心听着。 “将萧家所有人都拿下问斩,并且要株连九族,无一例外。”盛庭现在不仅仅只要萧辰的性命,并且要让萧家灭门。 景帝沉默了,盛庭的要求太苛刻了。 “还有就是,你大开城门,迎老臣进去,亲手将玉玺交于老臣,老臣要另立新君,改换元年。” 盛庭的野心终于显露出来,灭掉萧家只是他行动的一部分而已,灭掉大夏才是他的终极目标。 “呵呵呵……” 王定远竟然笑了起来。 “王太傅,你现在居然还有心思笑?”景帝脸色暗沉至极。 “皇上,盛庭的狼子野心终于露了出来,当日老朽曾多次提醒你,要谨防他之异心,可是你却不听。” 王定远苦笑,今日之祸,又有多少不是盛庭自己招来的? “王太傅,现在朕即便后悔,又有什么办法,朕不能眼睁睁看着盛庭杀入京城,城中几十万无辜百姓将会惨遭杀戮。” 这一刻,景帝考虑的不再只是自己的生死,而是城中无辜百姓。 “皇上,现在到底谁更忠心,你则是一目了然,老朽真希望你日后记下今日之教训,励精图治,护佑大夏江山。” 王定远跟景帝有师徒情谊,再更深一点,则是父子之情。 “王太傅,这些话,你现在多说无益,朕只想有一个万全之策,保住京城无虞,让盛庭退兵。” 景帝心知肚明,这么多年谁才是大夏的忠臣,只可惜他被一些佞臣蒙蔽了双眼。 “城中的禁军,御林军,锦衣卫加起来至少有一万人,再加上几十万百姓,定然能够守住城池, 盛庭十万大军每日需要大量粮草,时间一久,便难以维系,直到盛庭人心惶惶的时候,皇上想灭他,其实并不难。” 王定远虽然只是文官,却精通军事韬略。 萧辰连连摇头:“王老先生,盛庭应该早就计划好了,在策反之前,应该将粮草屯在京城外某处,你想拖垮他,万万不能。” “萧辰,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景帝愤然骂道。 “皇上,小民是在为难担心,王老先生所说计策不差,但用拖延战术拖垮盛庭,不知皇上想过没有, 一旦外敌知道了大夏发生了内战,他们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甚至会趁火打劫,进攻大夏,届时,皇上才真是首尾难顾。” 萧辰冷冷笑了起来,一旦如此,那便是内忧外患。 “那,那你说该如何是好,难道大开城门?”景帝扼腕长叹。 “皇上还是先松了小民身上绳索,小民自有退敌之策。”萧辰一直被绳索捆着,很是不自由。 “来人,赶快为七世子松绑。”景帝疾呼。 第一百一十章 你竟然敢造反 萧辰早已经看出沈家有谋反之意,只奈何皇上心存幻想,总以为沈家是一片忠心赤胆,今日便要皇上彻底改变对沈家的看法。 两名侍卫上前将萧辰身上绳索解开,转身跟皇上复命。 萧辰伸长双臂,松了松筋骨,走上前跟皇上深施一礼:“小民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萧辰,朕不需要你歌功颂德,你且说说你的退敌妙计吧!”景帝脸色极为难看,一直在强作镇定。 “小民以为,还是速战速决的好。”萧辰俯瞰城下,镇定答道。 “速战速决,你可知城下有多少人马,即使朕将城中之兵全部给你,你一样也不是起对手,届时城墙上则是空虚……” 景帝并不是不懂战略战策,而是散漫惯了,他能够看得出孰轻孰重。 “小民只需要一千人马足够,其他人等则在城头驻守。”萧辰回望景帝,冷冷回敬一声。 “一千,朕愿意从各部调出最尖锐的勇士交于你,只望你替朕解围。”景帝不大相信,但也无法。 “朕只需要五百禁军,之后五百人由我萧家组成,盛庭看上去是来势汹汹,但其中大部分将士并无谋反之意, 所以小民要杀他一个措手不及,来一个下马威。”萧辰并不需要太多人马,五百禁军足以。 这五百禁军,原本就是程世荣的手下。 当初程樱在程家时,还与禁军一起训练过,彼此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七世子,那你开始点兵,朕在城头替你稳住盛庭。”景帝原本想让步,将萧辰交给盛庭,但现在却改变了主意。 盛庭想窃取他的江山,景帝也只能是破釜沉舟。 萧辰匆匆下了城头,景帝和王定远依旧留在了城头,跟盛庭斡旋。 城下,城中,萧辰召集了一千人马,头上全部缠上白布,这一千勇士早抱着必死的信念,将生死置之度外。 “辰儿,如此盛事,你怎么忘了我们几人?”程樱一身盔甲,打马过来。 她的身后竟然还有墨兰和上官澜二人,同样也是全副武装。 “几位姐姐,你们这是干什么,我是去杀敌,不是好玩的。”萧辰皱着眉头,连连叹气。 “国之将亡,我等岂能再做缩头乌龟?”紧接着又是一声大喝,只将庄玉也是身穿盔甲,纵马而来。 身后,则是萧家近两百名家丁。 “娘,你还是不要亲自上阵了,有孩儿足以。”萧辰冷汗淋漓,万一母亲有何闪失,该如何是好。 “辰儿,人生自古谁能免去一死,与其遭奸人残害,不如奋勇杀敌,即便血洒战场,也死得光荣。” 庄玉大手一挥,慷慨陈词。 “众将士听令,今日之战,只求打盛庭一个措手不及,切不可恋战,我等在大军中冲突一圈,即可返回城中。” 萧辰举起令旗,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率军杀敌,并且杀的还是大夏将士。 随着城门打开,萧辰带着一千人马疾冲出去,与对方十万大军相比,一千人马好似沧海一粟,极为渺小。 冲啊…… 萧辰原本骑在马上,骏马飞驰,依旧速度很慢。 萧辰的身子飞跃而起,瞬间将骏马扔在了身后,前面早有对军将士前来阻拦,萧辰手里一杆长枪,一扫就是一大片。 远远的,盛庭坐在战车上面,看着萧辰一千人马在千军万马中左冲右突。 萧辰等人虽然骁勇无比,只可惜对方人马太多,渐渐的不停有人倒下去,原本一千人马,只剩下了两百余人。 “抓活的,老夫要将萧家人全部凌迟处死,将他们的人头高挂城头。”盛庭并不急着攻城,取下城池,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他要让皇上后悔,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后悔。 萧辰与母亲杀到了一起,看到母亲血染盔甲,忍不住愧疚不已:“娘,都是孩儿闯下的祸,孩儿连累你了。” “家仇国恨,岂止是你一人,娘就算今日战死,也绝不后悔,去了那边见到你爹爹,也是问心无愧。” 庄玉手里的长枪连连抖动,片刻又是杀倒一片。 盛庭远远观望,看到萧家只剩下二百余人依旧负隅反抗,由得又是大怒:“再派勇将前去围剿,老夫要抓活的。” 旁边谋士小声提醒:“大都督,还是下令将士用剑射杀,这些人过于骁勇,说不定会杀出重围,返回城中。” “那就依你之计,下令射杀。”盛庭终于发话,不再犹豫。 便在此刻,突然看到两人纵身飞跃过来,其中一人身穿黑衣,手持大刀,如入无人之境一般。 另外一人则是萧辰,他料到再继续下去,绝无好结果。 他想到了擒贼先擒王,若想敌军兵败,只得擒住敌军首领。 另外那名黑衣人,竟然是影子,之前代替萧辰参加,投靠在了盛庭的名下。 盛庭是内心狭隘之人,军队出京城后,就命人赐给了影子一杯毒酒,影子饮下毒酒,毒发而亡。 后来被将士扔到了山涧之中,没想到,影子被一山中采药的老者救下,反倒救下了他的性命。 影子一直养了很久,待身子康复之后,告别了老者便一直随军而行。 今日闻言盛庭欲攻城,于是也跟随而来,看到了萧辰等人已经陷入了僵局,终于和萧辰想到了一处。 二人的武功均是无人可及,盛庭看到萧辰和影子疾冲过来,急忙喝道:“弓箭手,用弓箭阻止二人。” 一时间,箭如飞蝗,射向了萧辰和影子。 这二人身子犹如蛇形一般,在乱箭中疾行,身边不停有羽箭飞过,却未能伤到二人一根寒毛。 盛庭害怕了,打算调转战车,往后撤退。 萧辰和影子却是一跃而起,跳上了战车,影子的寒冰掌无人能及,萧辰手里的宝剑所到之处,也是血肉横飞。 盛庭原本也是武将,他正欲拔剑迎战,却不料萧辰的宝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盛大都督,你竟然预谋造反,本世子奉了皇上圣命,前来缉拿你,你还有何话说。”萧辰大声问道。 “七世子,有,有话好,好好说。”盛庭语无伦次。 第一百一十一章 挟天子命诸侯 “我跟你没话可说。”萧辰手里宝剑一横,只见血光一现,盛庭的脑袋顿时搬家。 萧辰举起了盛庭的脑袋,站起来大声疾呼:“尔等听着,盛庭一人造反,跟尔等无关,现在全部放下武器,皇上会恕尔等无罪。” 大军总帅被诛杀,手下众人则是群龙无首。 其中一名将军大声问道:“七世子,你说皇上恕我等无罪,此话可否作数?” “皇上就在城墙上面,你若不信,可以直接问皇上,看看皇上是如何答复你的。”萧辰则是大声回答。 十万人马,所有将士全部将武器放下,而后席地而坐,战火瞬间熄灭,只见刚才厮杀过的地方,则是尸横遍野,惨不忍睹。 景帝从城墙走下,在程世荣的护卫下走到了城外,庄玉率领萧家等人上前接驾,景帝将庄玉搀扶起来,声音哽咽。 “庄夫人,今日若不是你奋勇杀敌,朕的危机难解,朕,朕不知该如何感激你了。” “皇上,十万大军留下城下并非长久之计,你还是趁早选出将帅之才,将十万大军带回南疆戍边,以防不测。” 庄玉并不图功劳,只要大夏平安即可。 “朕还在考虑有谁接替盛庭之职,南疆乃是大夏南大门,若有疏漏,后患无穷。”景帝轻声叹气。 “老身推荐程大人为南疆大都督,带领十万大军戍守边关,便可永保南疆固若金汤。”庄玉的目光,停留在了程世荣身上。 “老夫人,万万不可,下官何德何能,岂能担此重任?”程世荣连连推辞。 “程爱卿,你就不要推辞了,朕早已观察过了,你的确有将帅之才,所以朕即刻命你为南疆大都督, 现在便整顿人马,将大军撤回南疆。”景帝擦着额头汗水,今日之危,也全靠禁军和萧家功劳。 萧辰提着盛庭的脑袋,与影子前来复命,听到皇上任命程世荣为大都督。不由得大喜:“皇上,小民还向你举荐一人, 他若去南疆辅助程大人,程大人将会是如鱼得水,如虎添翼。” “此人又是何人?”景帝淡淡问道。 “正是刚才协助小民擒住盛庭的勇士影子。”萧辰指向了影子。 景帝看向了影子,略有印象:“你,你就是之前在城外比武场上替萧辰参军的孤影,怎么又?” 影子急忙跪下:“盛庭忌恨七世子,小人随军而去,当天就被盛庭赐予了毒酒,扔入了山涧, 后来小人被人救下,之后便一直跟着盛庭大军,小人料到盛庭有谋反之意,所以便一路跟来。” “孤影,朕封你为南疆大将军,辅助程世荣戍守南疆,希望你兢兢业业,保家卫国。”景帝再次下旨。 影子愣住,他最初不过就是一个江湖侠客,指望投靠沈瀚混入朝廷,却屡屡遭人陷害。 “影兄,你还不拜谢皇上。”萧辰笑着问道。 影子瞬间明白,急忙跟皇上磕头,之后又跟程世荣磕头,自此,影子便成为了程世荣身边的一员大将。 “皇上,沈家等人该如何处置,沈逸飞极其家族,都有忤逆之心。”王定远走过来,提出了十分尖锐的问题。 “即可命令朱忠接管锦衣卫,将沈家所有府邸围住,朕要顺藤摸瓜,拿下所有的叛逆之人。” 景帝向来对沈家人都是咬牙切齿,只是沈家势力太大,一直不敢大刀阔斧对沈家开刀。 今日盛庭已经身首异处,他对沈家,便少了许多忌惮之心。 萧家等人,将死伤人员尽数运回城中,做法事为他们超度亡灵。 萧辰与王定远陪着皇上一起,回到城内,城中百姓闻听萧辰带人退了盛庭,则是夹道相迎,焚香祷告。 景帝终于意识到了,老百姓的真实想法,自此他要励精图治,整治朝纲。 “报,报,大事不好,小皇子被侧妃娘娘带到了沈府,娘娘请皇上前去答话。”宫中内务总管蔡中和,终于寻到了皇上。 “***呢?”景帝想到,小皇子一直是由***赵蒹葭照料,应该很安全。 “***被药熏昏,也被带到了沈府,皇上你赶快去吧,若不然,小皇子和***都会有生命之危。” 蔡中和战战兢兢,他手下也有不少侍卫,但投鼠忌器,他并不敢进行强攻。 “好一个莺哥,朕对你也太过宽容了,你一再挑衅朕的底线,来人,跟朕即刻去沈家。”景帝大喝了一声。 “皇上,小民愿意与你一同前往。”萧辰自告奋勇。 “七世子,就算你不去,沈逸飞也不会答应,他早已经设好了局等你去钻了。”蔡中和叹气道。 “蔡大人此话何意?”王定远皱了皱眉头。 “盛庭之死,全在七世子,盛庭原本就是沈家一族,也是沈家一大靠山,如今靠山倒塌,沈家焉能放过七世子?” 蔡中和只是苦笑。 “呵呵,沈逸飞不过是要在下的性命,在下给他就是。”萧辰不以为然。 “萧辰,你以为你把性命给了沈逸飞,沈逸飞就会就此罢休吗?”景帝记起了王定远之前说的话,不觉叹气。 “还是随朕一同前去,现在沈家大势已去,朕要看他沈逸飞能够做出什么事情。” 京城,沈逸飞府宅。 沈逸飞做梦也没有想到,盛庭带领十万大军,竟然死在了萧辰手里,而十万大军,最终被景帝心腹程世荣掌握。 沈逸飞想到了树倒猢狲散,于是在皇上还没有行动之前,便带人进宫,将侧妃接到了沈家,并且掳走了小皇子和***。 ***原本有一身武功,却不料遭到了暗算,终究毒发,不是他人对手。 沈逸飞府宅,早被锦衣卫包围,但沈逸飞手上有小皇子和***,所有锦衣卫没有一人敢擅自闯入。 府宅中,大门紧闭。 侧妃泪水盈盈,沈逸飞却是在一旁安慰:“娘娘,你千万不要过于难过,小皇子在你我手上,还愁杀不了萧辰, 只要杀了萧辰,便可挟持皇上,我等则可以挟天子而命诸侯……” 第一百一十二章 彻底法办 “叔叔,你并不知道我心中的疾苦,我现在是万念俱灰啊!”侧妃仍然是绝望至极。 “娘娘,现在的沈家并没有完全落败,沈家势力依然存在,只要你牢牢抓住皇上这棵大树,没有人敢把你怎么样。” 沈逸飞虽然死了儿子沈放,但他仍然觉得大势未去,仍然可以跟朝廷抗衡。 “皇上马上就要到了,还是赶快想想应对的办法吧!”侧妃擦了眼泪,瞬间也坚强了起来。 “来人,时刻注意府宅前后几个大门,没有老夫的允许,任何人也不准入内。”沈逸飞对着外面喊了一声。 原来沈逸飞也有自己的一批死党,沈府里养着众多的家丁武士,关键时候这些家丁武士,便是他反抗的资本。 下人答应去办,沈逸飞和侧妃去了一处侧厅。 侧厅里,赵蒹葭无力的靠在一张躺椅上,她的旁边是小皇子赵平,不过此刻的赵平又是目光呆滞,傻乎乎的样子。 “***,只要你说了实话,老夫就可以替你解毒,你也不会那么难受了。”沈逸飞走到赵蒹葭的面前,冷冷的笑着。 “沈大人,你还要我说什么实话,小皇子已经成这个样子了,你们还不放过,皇上不会饶恕你们的。” 赵蒹葭苦笑着,她只恨自己太过疏忽大意,竟然被沈逸飞的人暗算了。 “皇上会不会饶我,不是你操心的事情,但你没有照顾好小皇子,皇上肯定不会饶恕你,***,你还是说了吧!” 沈逸飞始终觉得小皇子赵平有猫腻,却又不知道猫腻出自哪里。 “本公主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赵蒹葭干脆闭上了双眼,不再去理会沈逸飞。 “来人,将朱丹辰朱神医请来。”沈逸飞又大喊了一声。 很快,朱丹辰来到了侧厅,沈逸飞对朱丹辰冷声吩咐:“之所以,你跟小皇子好好看看,老是这样皇上也很着急的。” 朱丹辰答应着,将他的银针褡裢放在桌子上摊开,里面长长短短的银针依次罗列出来,刚刚拿起一枚银针,沈逸飞又发话了。 “朱神医,你看小皇子双目无神,就先给他银针扎几枚银针,治好他的目光呆滞再说,你是神医,这点医术应该还是有的。” 小皇子赵平其实早已经恢复了记忆和智力,他继续装疯卖傻,只是因为***告诉他这样可以保住性命。 眼见两个下人过来将他按住,朱丹辰的银针就要到跟前,赵平终究是一个孩子:“姑姑,我,怕,我怕……” “你怕什么?”沈逸飞温柔的问道。 “我怕,怕银针把眼睛刺瞎了。”赵平满脸惊恐,眼神里只有恐惧,却已经没有了呆滞。 “你只要跟我说实话,我就让他不扎你的眼睛。”沈逸飞得意的笑着,如果小皇子真的恢复如初,那就没有必要让他活着。 “是,是姑姑和萧叔叔……” 赵平好像并不怕死,但他怕被刺瞎了双眼。 “平儿,别说,千万别说。”赵蒹葭并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形,若是沈家得势,小皇子则更加没有活路。 “快说,你姑姑和萧叔叔跟你说什么了?”沈逸飞心脏狂跳着,他迫不及待想得到答案。 “老爷,皇,皇上驾到了,就在府外。”沈家的老管家气喘吁吁跑来,累得是满头大汗。 “来人,好好看住***和小皇子,老夫现在就去会一会皇上,他若是不答应老夫,只会是玉石俱焚。” 沈逸飞一甩袍袖,气呼呼离去。 沈府前厅大院,院门紧闭,没有主人的吩咐,没有人敢擅自将院门打开,即便是皇上驾到也不行。 沈逸飞到达大院,却是大发雷霆:“大胆,皇上驾到,怎么还不将大门打开,你们想造反吗?” 下人自然知道沈逸飞是在做样子,慌忙过去将门打开。 院门外面,景帝脸色暗沉,身后则是十几名禁军保护,景帝的旁边是萧辰,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鲜血染红。 “老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沈逸飞只是跟景帝拱手,并没有下跪,行君臣之礼。 “沈爱卿,你到底想干什么?”景帝忍住怒火,冷声问道。 “也没有什么,这不是侧妃娘娘在沈府住着嘛,她甚为想念小皇子,于是命老臣去把小皇子接过来了, 小皇子对***又十分依恋,老臣索性也将***也接了过来,朱神医现在在跟小皇子治病。”沈逸飞不慌不忙答道。 “放肆,小皇子在皇宫待着很好,你为何要将他带到沈府来?”景帝气得浑身一抖。 “整座京城现在都是人心惶惶的,老臣担心吓着了小皇子,所以便自作主张将她接过来了,皇上请放心, 老臣对小皇子爱护有加,他来到这里,就像跟回到了家里一样。”沈逸飞对皇上则是阳奉阴违,刻意搪塞。 “快让朕去看看小皇子。”景帝唯恐小皇子受到伤害,显得更加着急。 “皇上,你急什么啊,老臣还有一个要求,希望你能够答应,不然就算是老臣死了,你也不可能见到小皇子。” 沈逸飞终于跟景帝谈起了条件,他也知道现在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什么要求?”景帝指尖不由得一抖。 “先把七世子绑起来再说,老臣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他若不死,老臣内心难安。”沈逸飞恶狠狠看向了萧辰。 “大胆……” 景帝身后有锦衣卫大声呵斥。 “皇上,别怪老臣没有提醒你,你若是连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满足老臣,老臣也很难保证小皇子和***的安全。” 沈逸飞舍弃了老脸,跟景帝耍起了无赖。 “沈逸飞,你越发放肆了。”景帝终于发怒。 “皇上,既然你没有诚意,那便请你起驾回宫。”沈逸飞则是更加硬气,竟然直接让景帝离开。 “来人,速速命朱忠将锦衣卫带来,朕要将沈府抄家。”景帝暴跳如雷,他要将沈家彻底法办。 “皇上,万万不可。”萧辰则是连连摇头。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一并拿下 “那你说朕该怎么做?”景帝也是毫无主张。 “那便让沈大人将小民捆上就行,比起小皇子和***,小民的生死不过是微乎其微。”萧辰一脸淡定答道。 “可是,可是你刚刚为朕解了围城之困,朕却要让你,朕……” 景帝答应过庄玉,要保证萧辰的安全,谁知第一个回合,他便要失信于庄玉。 “皇上,还是先看看小皇子和***要紧,小民的生死真的不重要。”萧辰无奈地笑着,其实他早料到了这样一个结果。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去将七世子绑上。”沈逸飞最忌惮的人不是景帝,而是萧辰。 萧辰近来的表现太过强大,让邵飞宇惊为天人。 很快,萧辰被五花大绑,沈逸飞似乎还不放心,竟然命人拿来了美酒,要萧辰当着众人的面喝下去。 谁不知道,沈逸飞没安好心,所谓的美酒绝不是好酒。 景帝双唇蠕动,双目充血:“沈大人,你不要做得太过,七世子是忠良之后,你将朕放在了何处?” 沈逸飞扑通跪下,泣泪答道:“老臣对皇上不敢有任何僭越之心,但老臣家人却惨遭萧辰杀害,老臣现在是生无可恋。” 看样子,萧辰今日不喝此酒,景帝便别想见到小皇子和***。 萧辰长大了嘴,冷笑道:“哈哈哈,别说是美酒,就算是穿肠毒药,本世子也不在乎,来啊,将酒拿过来。” 景帝无奈地将头扭了过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贵为天子,其实就是他人手里的一个玩物。 萧辰饮尽了一杯酒,沈逸飞也放了心,几步上前:“皇上,请你随老臣一起进去。” 景帝和萧辰刚刚跨入,沈府家丁便要急匆匆关上大门,后面侍卫则全部被挡在了外面,未有一人能够进来。 “沈大人,你这又是何意?”景帝内心又是一颤。 “皇上只是去见小皇子,***以及侧妃,无需太多人跟着,再说了,在老臣府上,皇上自然不用担心有危险。” 沈逸飞冠冕堂皇地表达观点,竟然将自己的野心掩饰得滴水不漏。 景帝和萧辰一起进入沈家大厅,侧妃出来迎接,双目含泪,楚楚可怜:“皇上,你,你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朕还是先去看看皇儿和***再说,爱妃,朕一再强调,让你不要参与朝政,你为何就是不听呢?” 景帝看到侧妃可怜兮兮模样,便有些不忍发脾气。 在一处侧厅,景帝和萧辰看到了躺椅上的赵蒹葭和小板床上的小皇子,此刻小皇子已经昏睡,朱丹辰正在为其扎银针。 “朱神医,你在干什么,小皇子身子脆弱,不宜再跟他扎银针。”萧辰哭笑不得,关键是这个朱丹辰的银针扎的不是正确的穴位。 “七世子,老夫炼丹修道多年,其神通岂能是你可相比的,你还是在一边看着吧!”朱丹辰看到萧辰五花大绑,不免沾沾自喜。 “皇上,是,是皇妹没有照顾好平儿,皇妹请你治罪。”赵蒹葭身子软哒哒的,因为中了毒,想坐正都很困难。 “***,朕早知道原因了,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朕做错了。”景帝叹了一口气。 看着朱丹辰,景帝面沉似水:“朱丹辰,你还不住手,小皇子那是龙肝凤胆,岂容你在此卖弄。” 朱丹辰像是没有听见皇上说话一样,依旧我行我素。 “朱丹辰,你没有听见朕说话吗?”景帝不由得身子一抖。 “皇上,小人现在正在治疗,还请不要打扰小人。”朱丹辰抬起头,面无表情。 “朱神医,皇上让你停下来,你就停下来,难道你想抗旨不尊?”沈逸飞进来,冷声反问。 朱丹辰赶紧停手,退到了一边。 景帝算是看出了名堂,这个朱丹辰可以不听皇上的话,却不敢不听沈逸飞的话。 “皇上,小皇子和***都在你的面前了,还请皇上将萧辰处死,之后老臣情愿以死谢罪。”沈逸飞眼珠转动,又开始动起了歪心眼。 “沈大人,在下已经喝了你赠予的美酒,迷觉得在下还有活下去的可能吗?”萧辰苦笑问道。 其实他的腹中早已经是翻江倒海了,所谓的美酒,其实下了剧毒。 幸亏,萧辰在一次探监时,大舅传给了他一个自我解毒的绝妙办法,萧辰虽然中毒,但也在悄无声息的解毒。 “也是啊,老夫差点忘了你已经命不久矣,老夫再跟你去计较,倒是显得老夫太没有格局了。”沈逸飞得意地一笑。 景帝走到小皇子身边,小皇子双目紧闭,嘴唇发乌,身子微微颤抖着,这跟先前景帝看到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小皇子怎么了?”景帝气愤问道。 “小皇子可能是浑吃了什么东西,导致中毒,刚才小人在为小皇子解毒,却不料皇上不允许小人医治,所以……” 朱丹辰非但没考虑自己的责任,竟然是不停地跟自己找理由。 “混账,若是小皇子有事,朕绝不会轻饶了你。”景帝脸如猪肝色,他也意识到,朱丹辰就是沈逸飞的一条走狗。 “那请皇上赐小人死罪,小人实在担不起这个责任。”事已至此,朱丹辰竟然想撂挑子不管。 侧妃从外面进来,看到小皇子这个样子,便是失声痛哭:“平儿,你可不能有事,为娘的心痛死了。” “行了,不要哭了,还不让朱丹辰给小皇子治疗。”景帝确实如同傀儡一般,竟然没有一点决定权。 “皇上,小人死罪,因为耽误了最佳时机,小皇子已经没救了,请皇上治罪。”朱丹辰扑通跪在了地上。 “平儿,你怎么这么狠的心啊,你要痛煞你娘吗?”侧妃则是嚎啕大哭。 沈逸飞在一旁小声安慰:“娘娘,你身怀龙胎,不宜过于伤痛,还是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旋即回头,看向了景帝:“皇上,老臣斗胆请旨,将萧家一应有交集的人全部拿下,还请皇上恩准。” 第一百一十四章 赶紧禅位 “小皇子如此,朕心乱如麻,你还让朕做出这样的决定吗?”景帝满脸不悦,心说你简直太过分了。 “皇上,所谓快刀战乱麻,朝廷所以动荡,都是萧家所引起的,皇上若不治萧家,朝廷将永远难安。” 沈逸飞答非所问,其实就是要逼着景帝做出决定。 “先治好小皇子再说,其他的朕可以考虑。”景帝并不想完全被沈逸飞左右,他毕竟是皇上。 “朱丹辰,你再跟小皇子看看。”沈逸飞将压力扔给了朱丹辰。 朱丹辰则是扑通跪倒:“沈大人,小皇子已经毒入内脏,无治疗的可能,小人也是无能为力了。” “皇上,小皇子他,他不中用了,你还是以国事为重,节哀顺变。”沈逸飞假意挤出了几颗眼泪。 “把我松开,我要为小皇子看看。”萧辰说话了,他知道小皇子的病因,也有把握救治小皇子。 只可惜,他被五花大绑,双手被缚。 “七世子,你都是快要死的人的,就不要凑热闹了。”沈逸飞一脸不屑的看了过去。 “在下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但小皇子不能死,他是皇上的血脉,虽然他智力有问题,但毕竟是皇家之后。” 萧辰并没有承认小皇子早已经恢复了记忆与智力,若如此,则是更难逃避沈家的迫害。 “沈大人,你还将朕当成皇上了没有?”景帝再次发怒。 沈逸飞急忙跪下:“老臣不敢,你永远都是皇上。” “那还不给萧辰松绑,你是想眼睁睁看着小皇子死去吗?”景帝这一刻,最为相信的人便是萧辰。 即使萧辰处于极为不利的位置,景帝总会相信有奇迹发生。 萧辰被松了绑,走到了小皇子的跟前,赵蒹葭望着萧辰,苦笑道:“七世子,你一定要保住平儿的性命。” “***,萧辰就算是丢了性命,也要保护小皇子的周全,倒是你要好好保重,萧家几个姐姐极为挂念。” 萧辰淡淡笑着,显得极为疲惫。 沈逸飞自知,萧辰跟小皇子治病,需耗费大量精力,萧辰本来已经中毒,在耗费精力,对萧辰来讲,也只是雪上加霜。 萧辰同样是用银针,但针灸的穴位和力度与朱丹辰截然不同。 估计也是因为朱丹辰在敷衍差事,而萧辰则是在用心治病。 渐渐地,小皇子的脸上呈现出了红润之色,再没有多久,居然睁开了眼睛,看到了萧辰,则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小皇子,你别怕,皇上在这里,谁也不能伤害到你。”萧辰轻声安慰,极为温柔。 “他们商议着要篡夺父皇的皇位,怎么会让皇上放在眼里?”小皇子眼睛一亮,便是爆出了金句。 沈逸飞吓得一个哆嗦,瞬间却又镇定下来:“皇上,不得了了,小皇子不仅仅只是傻,现在却是疯了。” “沈大人,我没有疯,更没有傻,你们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想将我害死,以后皇位传给侧妃娘子的孩子, 只可惜发生了太多的变故,你们等不及了,就开始商量谋反的事情,谁知还是失败了。”小皇子则是连连反驳。 谁会相信,从一个八岁孩子的嘴里,说出这么多大人都不敢说出的话来,一时间,所有人无不惊讶。 最惊讶的并不是景帝,在此之前,他已经知道小皇子的记忆和智力恢复了。 沈逸飞是最害怕的,他一直以为小皇子是傻子,什么也不知道,现在看来,真正的傻子,反而是他们。 “沈大人,小皇子已然说话,你还有何解释的?”景帝冷冷看向了沈逸飞。 “皇上,事已至此,老臣也就不掖着藏着了,你现在在老臣手里,老臣既然起了心思,那你就得让出皇位, 来人,将赵王爷府上的小王爷赵能请上来,今日老夫就要皇上答应,禅位给赵能小王爷,如此一来,大夏才有希望。” 沈逸飞露出了狼子野心,他早就有谋反之意,但目前不能明目张胆的,于是想重新推一个傀儡皇帝上位。 赵能,不过九岁。 是赵王爷赵固之子,赵固与景帝赵安共太祖皇帝,也是皇族后裔,只因之前赵固之父被先皇杀害,赵固被封了王爷,遣出了京城。 不大一会儿,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孩被带了上来,他的身后还有赵固,那个没落的皇家王爷。 “沈逸飞,你是想朕违背先皇遗旨吗?”景帝愤然问道。 赵固却是义愤填膺:“赵安,你爹当年若不是用了卑鄙手段,今日登基坐殿的人并不是你,而是我, 你已经当了十几年的皇上,弄得大夏民不聊生,怨声载道,不如让赵能做皇帝,开始新的纪元。” “哈哈哈,朕算明白了,原来你们一直在暗中操作,朕只是被蒙蔽了。”景帝终于明白了一切。 “皇上,你明白得已经迟了,今日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否则休怪我无情。”赵固亮出了宝剑。 赵固练得一身本领,但论脑子却不及景帝十分之一。 “赵固,你以为窃取朕的皇位,你就能够得到天下,你错了,到头来,你只是为沈家做了嫁衣。” 景帝也看明白了,沈家会利用赵能上位,等到之后条件成熟之后,也会将大夏的江山强取豪夺过去。 “即便如此,我也愿意,至少我可以做几天太上皇,沈大人,接下来看你的了。”赵固狡辩着,开始命令沈逸飞。 沈逸飞一步步逼向了景帝:“皇上,你下旨吧,老臣将保护你回到皇宫,而后建造禅让台,你将皇位禅让给赵能小王子。” “沈逸飞,你可知道你犯下了什么罪?”景帝大怒道。 “老臣是在开创新纪元,何罪之有,来人,皇上若不下旨,直接将小皇子杀死。”沈逸飞大声吩咐。 两名沈家武士举起宝剑,虎视眈眈地走向了小皇子。 萧辰坐在旁边,气喘吁吁:“你们想干什么?” “七世子,还请你先离开,小人等只是奉命行事。”一名武士根本没有将萧辰放在眼里。 下一刻,武士飞出几丈开外,倒地抽搐。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大事又不好了 “谁,是谁在暗中偷袭?”另外一名武士直接懵圈,他没有看到谁动了,他的同伴好像是自己飞出去的。 没有人答应他,所有的人像是静默了。 萧辰还是跟之前一样,无精打采的,连喘气都要费很大力气。 再看***赵蒹葭,斜靠在躺椅上,一脸悲愤,她此刻有杀人之心,却无杀人之力。 景帝浑身颤抖,双唇蠕动,发不出声音。 沈逸飞目光一直停留在景帝的身上,观察景帝的反应,而景帝的心却一直为小皇子赵平悬着,担心被迫害。 赵固在景帝的对面坐下,面无表情:“皇上,你大势已去,我觉得你还是退位让贤得好,不然的话,你会……” “无耻之徒,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够窃取得了朕的江山吗?”景帝故作镇定,其实心乱如麻。 他不确定,沈家到底有多少家丁,武士。 他和小皇子现在就好像是待宰的羔羊,任人摆布。 “皇上,我觉得你的尊位已经坐上头了,你看看这些年,你把大夏弄成什么样子了,家不成家,国不成国, 你若退位,肯定是万民称赞,再说了,你退位后也是你侄子赵能继位,大夏的江山仍旧姓赵。”赵固好像并不在意刚才发生的事情。 那名武士无端的飞出去,在他看来,只是一个意外。 “赵王爷,在下真是佩服你。”萧辰开口了,气喘吁吁,因为他喝了毒酒,估计此刻毒性已发。 “原来是七世子呀,你说你好好地待在萧家不好吗,为何要出来多管闲事,搭上一条性命呢?” 赵固看着萧辰,不过是满脸的不屑。 “有人死轻如鸿毛,有人死重如泰山,看是怎么样的一个死法,不过在下看你,一定会死得很惨。” 萧辰说着话,又是连连喘粗气。 “萧辰,本王一会儿再跟你算账,现在懒得理你。”赵固觉得跟一个快要死的人计较,显得太没有度量,索性是不再理会。 他拉过来儿子赵能的手,轻声道:“能儿,以后你做了皇帝,一定要好好治理国家,别像你伯伯赵安,把国家搞得乌烟瘴气。” “赵固,你不要当着一个孩子的面胡言乱语。”景帝纵然气急败坏,却还是强忍着。 “哈哈哈,你怕了,还是派人去将玉玺拿来,马上写下禅位批文,布告天下,方才是正事。”赵固纵声大笑。 “朕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景帝火冒三丈。 “沈大人,皇上不配合,你也想想主意吧?”赵固将压力扔给了沈逸飞,等改了元年之后,沈逸飞将是开国大臣。 沈逸飞大喊了一声:“来人,将皇上和小皇子全部拿下,不得有误。”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四名武士从外面鱼贯而入,手上均是明晃晃的钢刀,看上去极其扎眼。 “皇上,你觉得你还有硬气的资本吗?”赵固冷笑问道。 “朕就是死,也不会让你的诡计得逞的。”景帝知道大势已去,但他并不想输得太没有骨气。 “拿下,快跟老夫将他拿下。”沈逸飞比赵固更为着急,他急切着盼望景帝禅位,他则会保护傀儡皇帝赵能登基。 “慢……” 萧辰晃晃悠悠站了起来,一时不稳,险些摔倒。 “呵呵,你又想干什么,你乖乖的,或许还能活的时间久一些。”沈逸飞看着萧辰,便是一肚子的气。 他的儿子,包括他沈家的好几人,都死在了他的手里。 沈逸飞很想让萧辰死,却又不想萧辰死得太过容易,他要用刀一块块割下萧辰的肉,扔到池子里喂鱼。 “皇上是九五之尊,岂容你们这些跳梁小丑侮辱,再者就算你们有此意,也没有问问我的意见,你会觉得我会同意吗?” 萧辰连站稳都要费力气,却仍然夸下了海口。 “你当你是谁呀,还问你同不同意,萧辰,我杀你简直是太容易了,你现在没死,我只是想让你看看好戏而已。” 沈逸飞特看出来了,萧辰在装腔作势,其实他早已经玩完了。 “哈哈,好戏还在后头呢!”萧辰大笑。 “不要管他,先拿下皇上。”沈逸飞并不想再与萧辰费口舌,再次发出怒喝。 两名武士冲向了景帝,只可惜赵蒹葭没有力气,如不然肯定会手持宝剑,大杀四方。 萧辰晃悠悠地走向了两名武士,看着速度极为缓慢,生怕要摔倒似的,谁知他的身子一扭,瞬间到了两名武士身后。 双手往前一声,犹如老鹰抓小鸡一样,将两名武士提了起来。 啪啪…… 两声之后,两名武士已经躺在了厅外的地上,半天不能动弹。 萧辰做了一个怪脸,叹气道:“这么一点点手段,就想动手,不就是屎壳郎回家吗?” “什么意思?”赵蒹葭差点笑出来。 “还是找死。”萧辰却是一脸严肃。 两位两名武士,不再敢有丝毫的大意,只得提高警惕,来对付萧辰。 萧辰看着好似病恹恹的样子,其实底蕴强大,此刻体内的内力**,随时要迸发一般。 不出意料的,两名武士也被萧辰扔了出去,有一名武士运气不好,头部撞在石阶上,当场一命呜呼。 “来人,快来人。”沈逸飞终于不再淡定。 同样的毒药,赵蒹葭服下后,至此仍然动弹不得,而萧辰却好似没事一般。 只是沈逸飞连连喊了几声,也无人回应,最后进来的,却是沈家的一名老管家:“老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何事如此惊慌?”沈逸飞强作镇定问道。 “外,外面的人冲了进来,已经将沈家占领了。”老管家愁眉苦脸道。 “是什么人,有多少人马?”沈逸飞觉得沈家的防卫已经是做得固若金汤了,即使有强敌,也很难一时攻进来。 “沈大人,是老身,老身也没有多少人马,不过是萧家的一些家丁而已,对方沈家则是绰绰有余。” 随着一声回答,庄玉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身盔甲,威风凛凛,好似天威将军下凡。 第一百一十六章 请手下留情 庄玉的身后跟着程樱,墨兰,上官澜等几人。 赵蒹葭看到庄玉和几位姐姐,忍不住喜极而泣:“娘,几位姐姐,你们是怎么来的,沈家戒备森严?” “***,老身若无这点手段,当年怎么会叱咤风云的,你莫要惊慌,老身今日就是来救你的。” 庄玉笑了起来,笑得很惬意。 “庄夫人,还有朕,你也要救朕脱险。”景帝至今才擦亮了双眼,分辨出了谁是忠奸之人。 “皇上,你的股肱之臣沈大人在此,你怎么还要指望老身呢?”庄玉皱眉答道。 “庄夫人,你就不要再取笑朕了,朕一直视沈逸飞为忠臣,谁知他竟然要逼朕禅位,若非七世子,朕恐……” 景帝无颜再说下去,他贵为帝王,让他人翻云覆雨,胡作非为,却是无力干预。 “皇上,你也该好好治理朝纲了,再这么下去,大夏真的就。”庄玉很想说大夏内忧外患,民不聊生。 “朕接下来,会好好治理国家的,萧家世代忠良,是朕辜负了萧家,朕心里有愧啊!”景帝一脸惭愧。 “父皇,你早该如此了,再这样,儿臣只怕早晚会性命不保?”小皇子赵平目光闪闪,亮晶晶好像在说话。 谁会想到,傻了好长时间的小皇子竟然如此聪慧,也就是说,之前的痴傻全都是装出来的。 “皇儿,都是父皇不好,让你受委屈了。”景帝几近哽咽。 “皇上,单凭萧家几人,就想逆转形势吗,你也想得太简单了。”沈逸飞冷冷笑着,笑得异常自信。 “沈逸飞,朕容忍了你多年,今天朕绝不会再容忍下去,七世子,将沈逸飞拿下,朕要从沈家开刀。” 景帝此刻对萧辰抱有绝对的信任,所谓的股肱之臣,也非萧辰莫属。 “来人,来人……” 沈逸飞再次大喊,他决不相信,沈家众多的家丁武士,会在短时间内全军覆没。 无奈他喊破了嗓子,也没有看见一名武士进来,即便有人进来,也是沈家的丫鬟和几个老仆人。 萧辰的宝剑早已经架在了沈逸飞的脖子上:“沈大人,你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今天吧?” “萧辰,老夫只恨自己心慈手软,没有将你杀死,以至于现在留下了祸害。”沈逸飞心中只有恨意。 “你若是心慈手软,有怎么会纵容沈家人荒淫无度,沈瀚和沈啸天二人劫持军粮,你也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 萧辰的剑尖顶着沈逸飞喉咙,声音如同冰雪砸在了沈逸飞的脸上。 “七世子,还跟他啰嗦什么,直接一剑将他刺死,朕要看着他血溅当场,饱尝背叛的下场。” 景帝早就想除掉沈逸飞,无奈时机不成熟,他没有那个勇气。 赵固见到如此情形,哆哆嗦嗦道:“皇上,愚兄纯属一时糊涂,还请皇上饶命,不要跟我计较。” “你是谁的愚兄,你只是乱臣贼子,竟然想窃取朕的将士,来人,将赵固拖出去,就地正法。” 景帝看到了朱忠带了侍卫在厅外听命,于是更加得意。 朱忠进来,叩见皇上,之后命人将赵固押出去:“皇上,是不是先将赵王爷押入大牢,日后再……” “朱忠,你想包庇赵固吗?”景帝大怒道。 “即刻,马上,将赵固拖出去斩首,不得延误。” 赵固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说白了他只是沈逸飞手上的一枚棋子,他自己根本没有做主的权力。 “皇上,微臣真的是一时糊涂,你还是饶了微臣,微臣自此后不再参与朝政,甘愿守在青灯古佛旁,日日为皇上祈福。” 赵固自知难以逃脱责罚,也只得恳求皇上念及祖上情谊,给他一条生路。 “赵固,你的一时糊涂,只会让你万劫不复,朕今日饶了你,明日你又会起谋反之心。”景帝下定决心,要肃清朝纲。 “朱忠,朕命你将赵固拖出去斩首,你为何还要迟疑不决,莫非你也想抗旨?” “下官这就执行圣命,请皇上恕罪。”朱忠也只得遵旨照办,命人将赵固拖出去斩首。 赵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求你饶了家父性命,他是受了沈家唆使,侄儿愿意陪家父在寺庙度过残年。” 景帝险些忘了赵能的存在,应该瘦瘦小小的男孩,不过他的一番话,却是让景帝大吃一惊,赵能之才智,早已经超越了小皇子赵平。 “赵能,汝父身犯谋反重罪,理当问斩,朕会将你送人学堂,认真读书,将来若能考取功名,也是你的造化, 来人,将赵能带下去,以后不许再入京城。”景帝已然有了杀心,他要杀了赵能,永绝后患。 赵固哈哈哈大笑起来:“赵安,你别假惺惺的了,我岂能看不出你的本意,你要杀便杀,无需多言。” “既然如此,那朕便成全你了。”景帝站起来,冲着朱忠又是大喊:“朱忠,将赵能也带出去,一并问斩。” 众皆惊呆,赵能还是一个孩子。 赵蒹葭勉强坐起,轻声哀求:“皇上,赵能只是孩子,你便不能饶他性命?” “你懂什么,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朕不再是之前任人摆布的皇上,从今天起,要重振朝纲。” 野心,杀气重新回到了景帝的脸上。 萧辰欲开口说话,庄玉却向他使了一个眼色,不过是皇家家务事,还是少参与的好。 半盏茶的功夫,朱忠进来禀告,赵固和赵能均被斩首,还请皇上示下。 景帝的注意力集中到了沈逸飞的身上:“沈逸飞,现在该轮到你了,你沈家贪赃枉法,早该治一治了。” “赵安,老夫有今日,纯属意外,你也不要过于得意,总会有人收拾你的。”沈逸飞抱有必死之心。 “朱忠,将沈逸飞推出去斩首,不得有误。”景帝连王爷都杀了,何况沈逸飞只是外姓大臣,他更不会放在心上。 朱忠平日饱受沈逸飞欺凌,此刻自然也是积极应允,命人将沈逸飞擒住,推到厅外斩首。 “皇上,请手下留情。”厅外,侧妃哭泣而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一顶绿帽子 众人看了过去,侧妃莺哥雨打梨花一般。 “你来干什么?”景帝脸色一沉。 “沈大人是臣妾叔叔,皇上你要杀他,臣妾是来向皇上求情,饶了他的性命。”侧妃倒也干脆,直接开门见山。 “你可知沈逸飞犯了何罪,他欲取朕的性命,并且还想谋权篡位,朕杀他只是开始,接下来, 整个沈氏家族,但凡与此事有所关联的人,朕均会一一揪出,绝不轻饶。”景帝发了狠,任谁求情也无用。 萧辰这一刻,才不关心这些屁事,而是用银针跟赵蒹葭驱毒,小皇子在一旁为赵蒹葭大气。 “姑姑,你一定会好起来的,都是沈家在从中作恶,以后侄儿保护你,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平儿,姑姑算是没有白疼你,你还有些良心,不错,不错。”赵蒹葭轻轻笑着,甚感欣慰。 程樱走过来,小声问道:“六妹,你可愿意跟姐姐一起回到萧家?” “三姐,现在宫中现在极多,皇上要励精图治,百废待兴,我想多陪小皇子一段日子,等他身体彻底康复后再说。” 赵蒹葭其实还有一个用意,她担心侧妃仍然会陷害小皇子,她若留在小皇子身边,侧妃也稍有忌惮。 “也行,那我们就在家里等你回来。”程樱也不勉强,另外赵蒹葭能否离开皇宫去萧家,还得皇上允许。 另外一边,侧妃楚楚可怜,向景帝求情,无奈景帝已经是铁石心肠,任凭侧妃如何哀求,只是不愿意松口。 侧妃掏出了一把匕首,泪流满面:“皇上,你真的如此无情吗?” “大胆,你想行刺皇上吗?”朱忠急忙拔出了宝剑。 侧妃侧脸看着朱忠,冷笑道:“朱忠,你也太过草木皆兵了,本宫乃是柔弱女子,焉能伤得了皇上?” “这……” 朱忠惶恐答道。 “朱忠,你暂且退到一边,侧妃她伤不了朕。”景帝并不担心侧妃,况且他还是有些武功的。 回头,看着侧妃,皇上脸色抑郁:“爱妃,朕念及你对朕还是一片忠心,并不想为难于你,你且退下。” “皇上,你今日若不饶了沈逸飞,妾身便死在你的面前。”侧妃手里拿着匕首,刺向了自己的喉咙。 “你要死便死,朕绝不拦你。”景帝面无表情。 “妾身并非怕死,而是不想连累腹中胎儿,他可是龙子,你忍心杀死自己的龙子吗?”侧妃又是泪流满面。 景帝好似遭到了雷击一般,他忘记了这一茬。 侧妃死了,对他并无多大影响,而侧妃所怀的孩子,却是正宗的龙脉。 小皇子赵平身子孱弱,也不知道能否继承皇位,景帝只想多留一个选择。 “皇上,你既然如此无情,那臣妾也只能一死,才能报答沈家对臣妾的养育之恩。”侧妃悲观至极,再次举起了匕首。 “等,等一等。”景帝犹豫了,侧妃一死,便意味着他毒杀亲子。 侧妃放下了匕首,满脸愁苦:“皇上,臣妾只求你饶了沈逸飞死罪,其他罪孽,臣妾愿意承受。” “这?”景帝进退两难。 他连自己的族兄都杀了,此刻竟然杀不了一个外姓之人。 “七世子,朕现在十分为难,你可否为朕想出一个两全之策?”景帝看向了萧辰。 这一刻的萧辰早已经为赵蒹葭解了毒,之后陪着母亲说话,至于皇上如何发落沈逸飞,他并没有在意。 “皇上,你问小民什么?”萧辰真就没有听清楚皇上说什么,只得小声问道。 “皇上要杀了沈逸飞,侧妃用腹中龙子相要挟,若是皇上杀了沈逸飞,她便自残而死。”墨兰在萧辰耳边轻声说道。 萧辰怔了怔,淡淡道:“皇上,倘若今日未能扭转形势,侧妃会为你求情,说话吗?” “你,你的意思是?”景帝听得打了一个激灵,他的确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刚才沈逸飞逼自己的时候,侧妃又去了哪里? “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愿皇上擦亮双眼,辨清是非,如此一来,满朝文武才会竭尽全力,辅助皇上。” 萧辰并没有直接给出处理意见,但明理人一听便知道其意。 “朕明白了,不管侧妃如何,朕一定要杀了沈逸飞,若不是有尔等保护,朕可能就死在了沈逸飞手里。” 景帝受到点拨,也是幡然醒悟。 侧妃怒视萧辰,银牙紧咬:“萧辰,你为何要咄咄逼人,你是想让皇上杀死亲生儿子吗?” “侧妃娘娘,你就不要装神弄鬼了,你口口声声说怀上了孩子,却只是将皇上蒙在了眼里, 我一直没有说出真相,也是顾及着皇上的面子,你还是不要以此要挟皇上了,以免自取其辱。” 萧辰内心藏着大秘密,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景帝见此情形,便知萧辰可能藏有干货:“萧辰,随朕去后面说话,朕倒想看看,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朕。” “小民遵旨。”萧辰乐呵呵应了一声。 之后便和皇上去了后面花园,看看四下无人,萧辰这才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笺:“这是小民在斩杀沈放时,无意中得到的, 侧妃腹中胎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看便知,小民的确是顾及着皇上的颜面,才当中没有说出此事。” 景帝接过信笺,打开,这是侧妃写给沈放的一封信,当时沈放关在一号天牢,信笺里大致内容如此。 “沈郎在狱中,妾身也很担忧,但妾身早已经想好了搭救你的办法,你不要太过忧虑,妾身怀有身孕, 乃是你沈家血肉,不过皇上并不知情,只当妾身怀了龙子,待你安全出狱后,再去边关杀敌。 现在小皇子已经痴傻,不会再好起来,等我生下孩子之后,便让皇上立他为太子,将来你我就能掌控天下, 只可惜皇上近日里服用了你给我的丹药,每日想求欢,妾身担心孩子有恙,实在是有苦难言,只希望你早日平安……” 景帝浑身颤抖,原来,原来一切都是侧妃在捣鬼,竟然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 第一百一十八章 做好准备 景帝气愤不已,很快却又生出诸多疑惑。 “七世子,这封信笺的确够得上抄家灭门,但如此重要的事情,侧妃为何做得这样不小心,我怀疑……” 景帝没有将话说完,他怀疑的便是萧辰,很有可能弄出一封假的信笺糊弄自己。 “皇上,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的确让我很吃惊的。”萧辰不由得失望至极,即便如此,皇上还对侧妃存有袒护之心。 “此乃重罪,侧妃是心思缜密之人,绝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朕虽然深居皇宫,但也不是瞎子。” 景帝料想侧妃与沈家是有勾结,但对自己绝对是忠心耿耿。 “侧妃不会不去慎重考虑的,再者沈放是侧妃兄长,他们之间岂能有苟且之事,你就不要再提了。” “皇上,你怎么就不明白,侧妃只是沈家一养女,跟沈家毫无血缘关系,再者他们从小便是耳边厮磨,难免会产生情愫, 另外就是,侧妃自以为沈家已经掌握了朝中大权,当时即使沈家几人在大牢之中,他们早已想好了营救之策, 皇上若还有所怀疑,那便让侧妃娘娘十月怀胎之后,生下孩子在滴血认亲。”萧辰气恼至极,却只能强忍。 若是放在现代社会,即使是腹中胎儿,同样也能够做dna检测。 “萧辰,侧妃偷情事小,却实在影响朕的声誉,你看此事可否?”景帝怕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他将在大臣眼里颜面尽失。 “小民若是没有考虑周全,又怎么会和皇上你单独来到这里,小民只想提醒皇上,平皇子才是你的亲生骨肉。” 萧辰叹了一口气,若想让皇上迅速拿出注意,的确是有些为难。 “朕记下你的功劳了,不过此事再也不许再提,朕自有主张,另外沈家藤蔓太多,朕也不能用招过猛, 一旦引起朝廷动荡,再想控制,也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景帝将信笺叠好,塞进了怀里,没有再交给萧辰。 二人返回侧厅,众人眼在巴巴地盼着。 侧妃在小声安慰沈逸飞:“叔叔,你不要太过担心,皇上也绝非无情无义之人,沈家为大夏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 “娘娘,此番不同寻常了,老臣估计没有生存的希望,娘娘你要保重身体,千万不要作践自己, 即使不为你着想,也要为你腹中的龙子着想,切记,切记啊!”沈逸飞语重心长,满是遗憾之意。 “皇上驾到。”一名太监喊了一声。 所有人等,则是转身,向景帝下跪,行君臣之礼。 景帝摆摆手,沉色道:“全部都免了,朕要急着处理这里的事情,急着回宫,朝廷上下乌烟瘴气,是该好好管管了。” 众人谢过皇上之恩,朱忠则是满脸惶恐地问皇上:“皇上,沈大人该如何处理?” “即刻斩首,沈逸飞府上其他等人全部缉拿,青壮年发配边关,年轻女眷充作官妓,年长者,全部遣送回家。” 景帝想到既然要收拾沈逸飞,索性就来一个干脆,彻底。 侧妃闻言,则是花容失色,她料想肯定是萧辰在背后说了什么:“皇上,你真的不给臣妾一条活路吗?” “朕给了你活路,谁又给朕活路,侧妃,你想死便死,朕绝不拦你。”景帝一脸暗沉答道。 “臣妾那便死给皇上看了。”侧妃泪流满面,举起了匕首。 “娘娘,请珍重。”身边的太监急声喊道。 “不用管她,她要死,让她死去好了。”景帝面无表情,压根没有将侧妃的死放在心上。 侧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知道,皇上早已经看透了她的心思,她并不想死,只是想以死要挟皇上而已。 很快,沈逸飞人头落地,朱忠前来复命。 景帝一脸冷酷道:“将沈逸飞人头高挂城头,用以告诫其他存心不良之人,朕也累了,即刻起驾回宫。” 而另外一边,赵蒹葭在和程樱,墨兰,上官澜在依依惜别:“三位姐姐,你们也看到了,皇上在大刀阔斧肃清朝政, 小皇子身体并不是很好,且十分黏我,所以我想留在宫中,多陪陪小皇子,还请三位姐姐原谅。” 赵蒹葭还有另外一重意思,宫中勾心斗角之事极多,皇上嫔妃甚多,小皇子年纪尚小,保不住又会遭到哪位嫔妃陷害。 “***,朕将平皇子就交给你了,你还不快跟朕回宫,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别叽叽喳喳嘀咕个不停。” 景帝并没有因为萧家出面助自己脱困而心存感激,他的脑中却闪过了一个词语,叫做功高盖主。 满朝文武大臣,拥护萧家者极多,仅次于沈家。 如今沈家大势已去,萧家会不会成为第二个沈家,景帝不敢往下深想。 庄玉看出了景帝心里的小九九,而是看着程樱淡淡一笑:“老三,跟你两位妹妹回府而去,今日老身要为辰儿庆贺一番。” “庄夫人,朕会准备一份贺礼送到。”景帝假意客套。 “岂敢,岂敢,恭送皇上。”庄玉带头肃立,送皇上离去。 皇上离开后,朱忠走到庄玉的跟前,恭恭敬敬道:“庄夫人,还请你带着众人离开,下官奉旨查抄沈府家产,还望你回避。” “回府……” 庄玉拱手还礼,大踏步而去。 京城,淮北王徐平府宅。 沈家东窗事发,几乎所有与沈家有牵连者,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徐平在暗暗庆幸,与沈家划清了界线。 徐平将朝廷大臣赵德海,以及其兄弟赵德山请到了徐府商议大事。 赵德海的二女婿上官惊天也来到了徐府,女儿上官澜被萧辰强行带走,他觉得颜面无存。 赵德海的大女婿张震则是仇深似海,他的儿子张江中被萧辰砍断了一条手臂,终生成为了残疾。 徐平将几人请到了书房喝茶,表情凝重:“各位大人,朝廷格局发生了重大变化,我等皆要做好准备了。” “现如今,萧家萧辰是皇上的红人,我等又怎么入得了皇上的法眼,难啊!”张德海叹气道。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不由暗喜 “可不是,这个萧辰太过可恶,我本来是锦衣卫指挥使,谁知他找来了王定远那个老不死的家伙, 最终也不知道在皇上面前说了些什么,皇上马上就罢免了我的指挥使,现在只在府衙任职,做了一个小小芝麻官。” 赵德山是赵德海兄弟,二人年龄相距很多,赵德山以为自己会平步青云,却不料跌入到了谷底。 “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萧家老令公萧仲在世之时,先皇便十分器重,如今过去近二十年, 萧家的实力确实是根深蒂固,但以沈家势力,应该能够与萧家齐肩,谁知最终还是落败,估计这几日, 与沈家有任何牵连的人都会受到影响,大家必须提前做好准备,莫要等到皇上查起来,就晚了。” 徐平喝着上等的香茗,却只能尝到浓浓的苦涩之意。 “现在楚家,墨家,程家与萧家走得极为近,这几家虽然权力并不是很大,但若是拧成了一股绳,也是不容小觑的。” “徐大人,那按照你所说的,我等该怎么办?”上官惊天苦笑问道。 “若说他人,为难还可以理解,上官大人应该要快刀斩乱麻才是,张江中乃是你的亲姨侄,却因为萧辰致残, 此仇不共戴天,你若是忍了,恐天下人笑话,下官当初与萧家一刀两断,未作丝毫迟疑,你为何还犹豫不决呢?” 徐平拿出了自己作例子,当初他不留情面,提出了跟萧家退婚,可谓是坚定不移。 “徐大人说得极是,他萧辰不过是一个世袭小王爷,仗着祖上的功劳罢了,他难道还想跟皇上一样,讨上无数个老婆不成?” 张震闻言,则是义愤填膺,双唇哆嗦,身子颤抖。 “小儿虽然断了一臂,但并没有自暴自弃,相信不久后一样能够叱咤风云,自古独臂大侠的故事,想必也不是杜撰而来。” “张震,你也不要太过气愤,此仇终究一天会报的,今日徐大人找大家来,就是为了商议此事, 我等只要拧成一股绳,估计也无人能够撼动,关于中儿的婚事,老夫在此做主,还是将澜儿嫁给他。” 赵德海老成,练达,说话从来不拖泥带水。 “可是澜儿目前还在萧家,小婿实在不知道如何将她唤回?”上官惊天凝住眉头,与萧家打交道,他缺少底气。 “澜儿是你女儿,他萧家岂能扣下不成,今天老夫就跟你一同前去,跟庄夫人讲讲道理,若是萧家横不讲理, 老夫则去面见皇上,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上官家若是不答应,萧家永远不能得逞。” 赵德海猛拍桌子,差点跳了起来。 “赵大人所言极是,他萧家不敢狂妄至极。”徐平则在一旁极力阿谀奉承。 “徐大人,下官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上官惊天皱着眉头问道。 “上官大人尽管直言。”徐平满脸堆笑。 “按理说,令嫒许配了好几人,并没有好结果,下官斗胆请示徐大人,让令嫒与小女结为姊妹,共侍一夫,你看如何?” 上官惊天觉得女儿嫁给张江中有点儿吃亏,便想带上一人,心里也能够平衡一些。 “好主意,我觉得这是好主意,这样大家真的就拧成一股绳了,徐大人,你觉得如何呢?”赵德海笑着问道。 徐平巴不得跟赵家攀上关系,于是急忙站起:“此乃好事,下官岂敢不从,不过上官大人的千金还在萧府。” “徐大人你且放心,老夫自会出面,当日萧仲见了老夫都得客客气气,尊称一声叔叔,他萧家谁敢在老夫面前放肆?” 赵德海大笑不止,此次去了萧府,就算是倚老卖老,他也要将外孙女带回上官家。 “正是,正是,下官早已经让下人备好酒宴,今日大家痛饮一番。”徐平见目的达到,便是喜不自禁。 “徐大人,你我也不能太过掉以轻心,下官觉得还是要与朝中大臣多走动走动,比如楚家,程家,墨家……” 张震眼里闪出黯淡之光。 “张大人,你所说的这几家跟萧家都走得很近,下官觉得很难。”徐平实话实说。 “我说的走动,也并非刻意讨好,这几家向来对朝廷不满,徐大人不如趁与他们接近时,搜索一些证据, 若是真有证据的话,届时再用证据要挟他们,想必他们也不敢不从了。”张震冷冷笑了起来。 他这是要逐一击破,让楚家,程家,墨家自然归顺于他。 “张大人,在这一方面,下官甘拜下风,那还请你多辛苦一些,等上官大人的千金回府之后,下官会将女儿送到上官府。” 徐平恭恭敬敬施礼,倍是虔诚。 徐颖在书房外听到父亲与众人之言,她死的心都有,只可惜现在被父亲看得很紧,想出府宅,比登天还难。 京城,萧家。 没有什么时候,萧家有这么热闹过。 萧辰几乎是凭一己之力,将沈家打败。 目前的沈家,只有些许余孽,皇上并不想动作太大,而让整个朝廷人心惶惶。 沈家等族人,也只得夹着尾巴,老老实实做人。 庄玉卸掉了盔甲,有恢复了家居老夫人的样子,手拄拐杖,则是满脸喜色。 看着萧辰在跟穆逢春喝茶,庄玉冲着萧辰喊了一声:“辰儿,你过来,穆神医自家也有事,别老是缠着他喝茶。” 穆逢春马上听出了庄夫人的用意,立刻起身:“七世子,老朽还真有事情,今日是萧府团圆之日,老夫也该家去了。” “穆神医走好。”萧辰立刻还礼。 “辰儿,这段时间,你也很幸苦,娘今日让你二姐陪你,她为人温柔,贤惠,娘只希望你……” 余下的话,庄玉不好再说下去,人家小夫妻床笫之欢,她如何还打听。 不过庄玉之前的确做过荒唐之事,担心萧辰应付差事,故而派了心腹去窗下听床,直到自己满意才行。 “娘,孩儿遵命就是了。”萧辰内心的石头也落地了,想到今晚跟二姐楚昔瑶终于能够恩爱,不由也是暗喜。 第一百二十章 这是干什么 萧家几位儿媳相处默契,并不会因为萧辰去陪了谁而冷落了自己而自怨自艾,她们反而会互相道祝福。 “辰儿,你二姐身材柔弱,不像我练过武功,你可要温柔一些哦!”程樱伏在萧辰耳边,轻轻嬉笑。 “三姐,辰儿对每个姐姐都是一样的。”萧辰的脸刷的红到了极致。 “大家也不要取笑辰儿了,还是让他和二妹早点进去休息,我们去后花园玩去。”大姐走出来,为萧辰解围。 几位姐姐中,萧辰只跟江知月有夫妻之实,因此对江知月最为依恋:“好姐姐,我想跟你们一起玩。” “痴儿,这事怎么能够一起玩,赶紧去睡觉,为娘还想早点抱孙子呢!”庄玉笑着催促。 萧辰和楚昔瑶二人,则是被众姐妹簇拥着送入了卧房,然后才一窝蜂的跑开,笑声传遍整个府宅。 卧房里,日光未断,却早已经点上了蜡烛。 楚昔瑶坐在烛光里,满脸娇羞。 萧辰几次欲言又止,此刻应该是人生最快乐的时光,萧辰却没有显示出丝毫的快乐出来。 “辰儿,你这是为什么,之前与沈家一直未能分出胜负来,现在胜负已定,你反而是忧心忡忡?” 楚昔瑶善解人意,料想萧辰有心事每处倾诉。 “不错,此次让身价是元气大伤,当场杀了盛庭,但盛庭乃是大夏无人能及的将才,他一旦死了, 南疆势必会动荡不安,届时南蛮若是骚扰大夏边境,以大夏目前国力,未必能够抗衡。”萧辰叹气答道。 他杀死了盛庭,甚至有许多后悔之意。 盛庭只是受到了沈逸飞等人的唆使,若不然他守护南疆,肯定固若金汤。 “三妹的爹爹不是奉命出征了吗?”楚昔瑶轻声问道。 “他老人家管京城禁军,自是没有话说,而在边关,面对的是骁勇的外敌,我始终还是为他担心。” 萧辰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但愿能够以酒消愁。 景帝在无人可用之时,将程世荣提为南疆大都督,率领大军守护南疆。 不过南疆之兵,大多都是盛庭和沈放的旧部,萧辰当时并没有考虑到如此周全,景帝更是未能想到。 “辰儿,你也不要过于担忧,若是边关实在告急,南疆会点燃狼烟向朝廷求救的,届时皇上自然会想出应对之策。” 楚昔瑶柔情款款,为萧辰斟酒。 “你也不要想得太多了,现在是你我的好时候,我们若是辜负了,岂不是空留下了遗憾?” 萧辰继而自嘲一笑:“哈哈哈,还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我急哪门子,还是早点为萧家传宗接代才是正事。” “讨厌……” 楚昔瑶娇嗔一声。 萧辰一时间看得心跳加速,此刻的楚昔瑶简直太美。 想到此处,萧辰将楚昔瑶拦腰抱起,大步往床边走去。 楚昔瑶躺在床上,内心其实还很忐忑,毕竟初经人事,听人说很疼的。 谁知萧辰已然有了好几次经验,此次却是循序渐进,慢慢地撩拨,没有多久,楚昔瑶便是被撩拨得七荤八素,不能自已。 “好辰儿,你别弄了,快,快进来吧……” 萧辰则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这一刻他过得好不快活,就算是真的让他去做神仙,估计萧辰也不会答应。 待到风平浪静,楚昔瑶也是香汗淋漓。 依偎在萧辰怀里,楚昔瑶娇喘连连:“辰儿,你真厉害,我,我简直太舒服了。” 萧辰手里把玩着,得意道:“二姐,不是我吹,就算几个姐姐全部在这里,我也能够一样。” “哎呀,别说了,羞死了。”楚昔瑶则是脸红无比。 “要不要再来一次?”萧辰笑着问道。 “嗯嗯……” 楚昔瑶又是脸红。 萧辰却是突然坐了起来,坐了一个嘘的手势:“二姐,别说话,外面好像有人。” “是吗,我怎么没有听见?”楚昔瑶只当是萧辰跟自己开玩笑。 萧辰却是跳下了床,轻手轻脚穿上衣服,走到了门边,果然,他听见了外面有小声的议论。 “老夫人说了,这件事情不要让少主人知道,老夫人自会解决的。” “可是上官家来势汹汹,并且有赵家帮忙,再说了,他们说得合情合理,萧家也很难拒绝啊?” “走吧,走吧,老夫人只是让你我来看看少主人动静,既然少主人不知道,就回去复命了。” 萧辰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床边,这边楚昔瑶也在传衣服:“辰儿,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突然无精打采?” “我听见家人小声议论,说上官家族来人了,并且还有赵家人在里面,估计是为了五姐而来,我要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萧辰答着话,穿好了鞋子,整理了衣装,往屋外走去。 来到萧府大厅外的院子里面,萧辰果然看到了上官家气势汹汹的家丁,下人。 最为奇特的还有,张江中坐在一张抬椅上,被几个人抬着,他的身边,则全部是赵家,张家和上官家的一些长辈。 庄玉一脸铁青,面对赵德海,也只得好言相劝,毕竟赵德海辈分要长一些。 “赵大人,你所提的要求,老身不敢挑理,但至于澜儿是否回去,还得听听她自己的意见。”庄玉小声辩解。 “庄夫人,老夫乃是澜儿的外公,原本不该插手此事,无奈老夫外孙张江中实在冤屈,所以老夫才前来, 再者澜儿与张江中的婚事乃是父母决定,老夫前来将澜儿接回去,也在情理之中。”赵德海此刻,真就有些倚老卖老。 “外公,澜儿不愿意嫁给表哥。”上官澜哭着答道。 莫说还是残疾,就算不是残疾之时,上官澜又何曾有半点喜欢之意。 “混账,你一个为出嫁的女儿,待在别人家里成何体统,你今日必须跟你爹回去,你娘为你的事情气得吐血, 卧床不起,你再不回去,是想将你爹,你外公都活活气死吗?”上官惊天大步走出,则是痛斥女儿。 “上官叔叔,你这是干什么,六姐不愿意回去,你要逼她不成?”萧辰冷笑着,走出了大厅。 第一百二十一章 死了也要嫁 张震看到萧辰,瞬间热血沸腾:“萧辰,你还我儿手臂来,他不过是跟你争吵几句而已,你竟然痛下杀手?” “张大人,你也来了啊?”萧辰假装才看见一样,漫不经心答道。 “萧辰小儿,你未学到你祖父及你爹爹的半点品德,却是如此的顽劣,你强行将老夫外孙女留在你府上,是何意思?” 赵德海见到萧辰露面,不由得也是气急败坏。 “艾玛,老爷子也来了啊,失敬失敬,不过这里是一群晚辈的事情,你一个长辈不应该来掺和吧?” 萧辰拱拱手,竟然也未将赵德海放在眼里。 “萧辰,老夫不想跟你多费口舌,今日只将外孙女接走就行,你滚到一边去。”赵德海依然是倚老卖老。 “行啊,那今天的事情,小爷就不管了,你们爱咋地就咋地了。”萧辰头往旁边一扭,去了一边。 上官惊天依旧苦口婆心的劝慰女儿:“澜儿,你跟为父回去,你母亲现在心痛如绞,你忍心让她受罪吗?” “爹,女儿又不是郎中,女儿回去也没有用,你让女儿回去干什么?”上官澜哭着问道,她岂能不清楚爹爹的用意。 “你已经跟你表哥拜了堂,你便是有夫之妇,应该守妇道,你在萧家有何名分,还是赶快跟爹回去。” 上官惊天极力忍住心中的怒火,就算是要教训女儿,也要等回到了上官府再说。 “爹,你能忍心看着女儿每天过着压抑的日子,郁郁寡欢吗?”上官澜哭着问道,并不敢大声狡辩。 “你懂什么,自古女儿的婚姻大事,都是父母说了算,赶紧跟我回去。”上官惊天伸手便要去抓女儿的手。 萧府的家丁下人没有主人的吩咐,也不敢出手阻拦,况且还是别人的家务事。 上官澜只往后面躲,不停地哀求:“爹,你不要逼女儿了,女儿既然到了萧家,就没有其他的打算。” “混账,一个女儿家要遵从三从四德,方能为人妻,为人母,为人女,你再这样,休怪爹爹不客气了。” 上官惊天忍了再忍,实在是难以忍受。 “这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任何人别想改变,赶紧跟我回去,爹爹可以既往不咎。” “爹爹,女儿求你了,你放女儿一条生路好吗?”上官澜在爹爹的面前不敢放肆,一直是泪水盈盈。 “来人,将小姐强行带回去。”上官天以为,教训自己的女儿乃是天经地义,所以也不论是什么场合。 几名上官府的下人,上前便要去抓住上官澜。 庄玉气得浑身哆嗦,却也是无可奈何,不错,她的确跟上官澜举办过简单的婚礼仪式,但却没有得到上官家的认可。 上官澜掏出了一把匕首,架在了脖子上:“爹爹,你再逼女儿,女儿也只能死在你的面前。” “你死了,爹爹会将你的尸体带回家里安葬,你死也是我上官家的鬼。”上官惊天不在意女儿的生死,而在意一个名声。 上官澜心一横,匕首便要割向颈动脉。 萧辰身形一扭,瞬间到达上官澜身边,有手指轻轻一点,上官澜突然怔住,再无力气挥动手里的匕首。 上官澜的身体往后倒了下去,萧辰手臂一伸,揽住了上官澜的腰际:“五姐,你这又是干啥,为何要作践自己?” 上官澜软软地靠在萧辰的怀里,眼泪无声的落下:“辰儿,我今生不能做你的妻子,也只能等到来生了。” “反了,简直是反了,来人,将小姐从萧辰手里抢过来。”上官惊天看到这一幕,更是怒不可遏。 “萧辰,你若是这样,老夫也只能去面见皇上,我外孙女已经被爹娘许配人家,你这是夺人妻子,身犯重罪。” 赵德海并不想继续纠缠下去,他深知萧家也会官宦之家,绝不会不懂大夏律法。 庄玉听得心惊胆战,萧辰此举的确是违拗他人意愿:“辰儿,你就不要插手此事,此事也不能闹得太僵。” 萧辰取下了上官澜手里的匕首,苦笑道:“五姐,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别人不疼你,你自己也要疼自己啊!” 被解开了穴位的上官澜,泪眼迷离地看着萧辰:“你就不能帮帮我,我真的不想回到上官家去?” “五姐,你让我怎么帮你,那边是你爹,你外公,你姨父,我并不能大打出手,若真是那样,你和萧家的关系将彻底了断。” 萧辰心知肚明,他不能造次,如果他和上官澜还是夫妇,那上官惊天就是他如假包换的岳父大人。 “我明白了。”上官澜彻底绝望。 回头看着老夫人和几位姐姐:“好姐姐,你们替我照顾老夫人,我去了。” 庄玉不忍去看上官澜,江知月等人则是泪流满面。 上官澜走到爹爹的面前,跪了下来:“爹爹,你既然如此狠心,女儿只能来生再报答你的养育之恩。” “你,你说什么?”上官惊天不懂。 上官澜也不需要她爹爹懂,而是拿出了一颗药丸,扔到了嘴里:“这是世上最毒的鹤顶红丹,女儿生无可恋,只能以死谢罪。” “你傻啊,快,快吐出来?”上官惊天跪在了地上,用手去扣上官澜的嘴。 上官澜嘴里流出了黑色的血液,苦笑道:“爹爹,已经没有用了,女儿只能……” 上官澜倒下去的那一刻,萧辰心如刀绞,上官澜求自己帮她,但自己却是顾虑重重,最终选择了冷漠。 “来人,把小姐抬上轿子,回府。”上官惊天站了起来,挥手喊道。 “就算是死,今天也要跟你表哥入了洞房再说,不然死后也不能入祖坟,永远只能是孤魂野鬼。” 抬椅上的张江中却是满脸懵逼:“小姨父,这样不好吧,表妹已经死了,如何能够跟我入洞房。” “休得哆嗦,来人,还不将小姐抬走?”上官惊天愤愤道。 几名下人过来抬人,只是还没有靠近上官澜,便已经飞了出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 偷窥狂 萧辰站在上官澜的身边,满脸暗沉:“上官小姐已经以身殉情,谁若是再敢动她,休怪我对他不客气。” “萧辰,你还想做什么?”赵德海走过来,双唇蠕动。 “老爷子,你辈分最高,年岁最长,你难道不知道上官小姐此乃夭折,在娘家入不得祖坟,在婆家却不得名分,你真忍心见她成为孤魂野鬼?” 萧辰苦笑问道,他其实也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若不然早点出手。 “即便如此,也轮不到你一个外姓人来管,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动手?”上官惊天听不进去萧辰的辩解,便是一心要带女儿回去。 上官府几名下人再次走向了上官澜,有几人拿着刀,一旦萧辰再出手阻止,他们也会挥刀相向。 萧辰原本对上官澜还抱有生存的希望,只不过把脉之后,也彻底绝望了,即使他医术高明,也无法让上官澜起死回生。 萧辰站起,瞳孔充血:“在下已经说了,谁也不许动上官小姐,今日我就要将她留在萧府,给她一个名分。” “放肆,你们还在犹豫,还不赶紧动手。”上官惊天觉得收到了天大的侮辱,只可惜萧辰现在受皇上青睐,不然他真想灭了萧家。 有人举刀,劈向了萧辰。 有人则是弯腰,去抬上官澜。 萧辰手里不过只有一把匕首,但他的武功鬼神莫测。 才一个照面,两名上官府的下人手捂着喉咙,倒在了地上,至于生死,无人在意。 萧辰守在上官澜的尸体旁边,愤然道:“五姐活着我未曾保护好她,难道死了,我还能让她失望吗?” 赵德海苦笑问道:“萧辰,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萧辰朝赵德海跪了下来,轻声答道:“老爷子,我与五姐其实也举办过简单的婚礼,但没有得到上官家的认可, 现在五姐已经香消玉殒,我斗胆求你做证婚人,我要正式娶五姐为其,之后将她葬入萧家祖陵,还望老爷子成全。” “你,你果然有此意?”赵德海有些激动。 刚才从张江中的表现中已然看出,张江中并非真正喜欢上官澜,现在上官澜已死,张江中则只是剩下厌恶之情。 “我萧辰乃是堂堂七尺男儿,岂能言而无信?”萧辰双眼望去,炯炯有神。 “老夫成全你。”赵德海沉痛答道。 事已至此,赵德海觉得外孙女能够葬入萧家祖陵,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多谢老爷子。”萧辰站起来,再次跟赵德海施礼。 “你还喊我老爷子?”赵德海苦笑问道。 “多谢外公成全,五姐虽然不幸夭折,我会在府上供上她的牌位,日日为她上香。”萧辰声音哽咽,强忍眼泪。 “岳丈,这事小婿觉得欠妥。”上官惊天终究觉得少了颜面,爱女死了,竟然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你觉得什么才叫不欠妥,若不是你逼澜儿,她会吞下剧毒药丸吗,生前不好好爱惜,死后还要她不得安宁吗?” 赵德海痛心疾首,大声骂道。 上官惊天吓得扑通跪倒在地上,为人父母岂能不疼自己儿女的,只可惜女儿已经死了,他也无力回天。 “尔等都回去,老夫留在这里,亲自为澜儿证婚,而后,你们的事情老夫再也不会参与。”赵德海连连挥手,追悔莫及。 萧府在今晚,举行了特殊的婚礼。 没有喜乐,也没有张灯结彩,婚礼的气氛很压抑,就连最后送入洞房的四个字,也带着哭音。 谁不知道,跟一个死人举行婚礼,是非常不吉利的事情,但萧家没有人忍心再去伤害萧辰。 赵德海老泪纵横,跟老夫人告别:“老夫人,三日之后,老夫会前来送外孙女出殡,老夫深感愧疚,还望老夫人见谅。” “老爷子你慢走,老身记下了。”庄玉沉痛无比,含泪答应。 一间特殊的卧房里面,上官澜身穿喜衣,靠在一张躺椅上面,因为化了妆,也看不出她已经死了,反倒像是睡着了。 萧辰走到她的面前,泪流满面:“五姐,我若是知道你有此志,就算是将少管家所有人得罪了,也要保住你的性命, 你这样一走,我的良心如何安宁,倒不如心一横,跟你一起去了,在九泉之下,做一对苦命鸳鸯。” 说着话,萧辰拿出了匕首,放在灯下照了几照:“五姐,你等着我,我这就跟你一起去阴曹地府。” “七世子,不可,万万不可。”一个怪怪的声音传来,竟然有人躲在屏风后面。 “谁,谁躲在我的房中?”萧辰惊恐问道,只因为他过于悲痛,竟然没有听到卧房里藏有外人。 “再不出来,小心我的匕首杀人不留情。” “且慢,且慢,是老朽,老朽。”穆逢春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满脸惶恐之色。 “穆神医,你在此又有何事?”萧辰放下了匕首,冷冷问道。 “七世子,上官小姐的毒药是老朽给她的,老朽,老朽……” 穆逢春结结巴巴,语无伦次。 萧辰一把抓住了穆逢春的衣领,双眼充血:“穆神医,我萧家待你如何,你竟然做出如此之事?” “七世子,你先松手,且听我说。”穆逢春连忙解释。 萧辰松开了穆逢春,无力做了下来:“你说吧,若是没有一个好的说法,你今日就带着家人离开萧府。” “是,是上官小姐哀求老朽给她一颗药丸,她估计也想到了这样一个结果,老朽心有不忍,所以就……” 穆逢春还是惶恐不已。 “她求你,你就答应了,你可知道五姐一直在暗中帮你,你却忍心要了她的性命,在下这就杀了你,再同五姐一起共赴黄泉。” 萧辰拿起了匕首,恶狠狠地瞪着穆逢春。 “七世子,你听老朽说,这里面还有……” 穆逢春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哆嗦。 “不要杀我爹爹。”谁知道,屏风后面又走出来一人,竟然是穆逢春的女儿穆心蕊。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萧辰更是惊讶,难道这对父女是偷窥狂不成? 第一百二十三章 原来是一计 “谁让你来这里的,你还嫌我丢人不够吗?”穆逢春现在则是气得浑身发抖。 “女儿不忍心上官小姐死于非命,所以悄悄将药丸偷偷换了,女儿不知道对于不对,但女儿知道,上官小姐是好人,就不该死。” 穆心蕊泪流满面,轻声而答。 “女儿啊,其实为父也不想害人性命,上官小姐只是暂时假死过去,本来能够自行醒来,却因为你换了药丸, 反倒要多费一些手脚,唉!”穆逢春长长叹气,他也很是意外,他自己动的手脚,为何没有按计划发展。 “女儿该死,女儿该死。”穆心蕊吓得跪倒在地。 萧辰却是一把抓住了穆逢春的手:“穆神医,你是说五姐有救?” “对,对,上官小姐的确有救。”穆逢春擦着额头的汗水,连忙答道。 “那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萧辰满脸抱怨。 “七世子,你一直都没有给老朽说话的机会,老朽几次想跟你说,都被你无情地打断了。”穆逢春无奈答道。 “闲话少说,还是先救五姐再说。”萧辰的内心,立刻燃起了希望。 “七世子,老朽拿出银针,你来为上官小姐针灸,以你的医术,上官小姐一定会马上苏醒过来的。” 穆逢春赶紧拿出了银针,交给了萧辰。 至于怎么解毒,需要扎何处穴位,穆逢春也是进行了详细的讲解:“今夜也得亏你留下了上官小姐,不然她真的就。” “都怪女儿多事,不然她也不会这样,七世子,你千万不要记恨小女子。”穆心蕊小声道。 “穆姐姐,你也是一番好意,在下感激都来不及。”萧辰已经扎下了所有银针,只等着上官澜苏醒过来。 穆逢春并没有撒谎,上官澜经过了针灸之后,脸色慢慢红晕起来,甚至有了微微的心跳…… 萧府,另外一间卧房,这里是老夫人庄玉的下榻之处。 因为萧府今晚之事,老夫人急火攻心,终于病倒,但为了不刺激儿子,老夫人则是强忍着。 江知月冰雪聪明,焉能不看出老夫人的心事。 等夜稍微平静一些,她便来到了老夫人的卧房外面,没想到老二,老三,老四都在老夫人卧房外徘徊,只是都不敢去惊动老夫人。 江知月轻轻走近,小声问道:“几位妹妹为何在此?” “我们看到老夫人脸色不对,想来看看,无奈下人不让进去,我们也是苦于无计。”老二楚昔瑶苦着脸答道。 “不管怎么样,都要去看看,今夜五妹之事,对老夫人的打击很大,她偌大年龄,恐怕一时难以接受。”江知月很是镇定。 “万一老夫人生气呢?”老四墨兰却是有些犹豫。 “大不了我一个人把责任担下来,不久被老夫人责备几句嘛!”江知月说着话,还是执着的敲响了门。 “进来吧,不要在外面嘀嘀咕咕了。”老夫人在卧房里喊了一声。 众人一愣,最终还是推门进去。 卧房内,老夫人坐在一张椅子上,手捧着亡夫的灵牌,黯然落泪。 江知月带头跪下:“娘,事情已然这样,你要宽心才是,五妹走了,不是还有儿媳几人吗?” “老大,你有所不知,这萧家与上官家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上了,从今以后,便再也没有消停日子过了。” 庄玉放下了灵牌,一脸苦涩。 “五妹是上官惊天逼死的,跟萧家有何关系?”老三程樱武功虽高,却不善于用脑。 “虽是如此说,但到底还是因为萧家要留下澜儿,才导致了事态的恶化。”庄玉愁眉苦脸,无奈答道。 “既然已经结下梁子了,那又如何,难道萧家还怕了上官家不成?”程樱始终是一根筋,不知其中深意。 “老三,你好生糊涂,上官家虽然略显单薄,但他背后还有赵家,张家,尤其是赵家现在还有大将在南疆戍边, 你爹是南疆大都督,赵家的将军若是闻听京城之事,有岂能跟你爹爹同心同德,,为娘是在替大夏江山社稷担忧。” 庄玉虽然是以女流,却时时在心忧天下。 她若是按照从前的脾气,会大闹朝廷,跟朝廷那些佞臣斗一个天昏地暗,但真是如此,也只会削弱国力。 “娘,是儿媳不晓事,还请娘不要怪罪。”程樱惶恐答道。 “娘如何舍得怪罪与你,辰儿在最困难的时候,都是你在帮他,不顾个人生死,今日辰儿跟,跟老五圆房, 为娘实在是为辰儿担忧,万一辰儿一时想不开,他或者会,会随了老五而去。”庄玉满脸愁苦,眉头紧皱。 “辰儿不会这样做的。”墨兰默默念叨。 “知子莫若母,辰儿的性格为娘清楚,他宁可委屈了自己,也绝不会去委屈他人,只可惜我萧家……” 庄玉明知儿子有此意,却是无力去阻止。 “娘,我去劝一劝辰儿。”楚昔瑶想到了不久还跟萧辰在一起欢愉,而不久后将会阴阳相隔,不觉留下眼泪。 “不妥,我觉得辰儿不应该做这样的傻事。”江知月急忙将楚昔瑶拉住。 “咚咚咚……” 屋外有人敲门,江知月过去将门打开,见是穆心蕊,不觉脸色一沉:“穆小姐,你到此有何事?” “大姐,妹妹有重要事情告知你们。”穆心蕊神情紧张。 “不用说了,老身猜到,老五所饮下的毒药,一定是你爹的手笔,明日你们就搬出萧府,是死是活,与我萧家无关。” 庄玉一脸愤怒,最近老看见穆逢春和上官澜接近,里面果然有文章。 “老夫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爹爹是给了上官小姐毒药,但那并不是致命毒药,现在上官小姐已经无事, 我爹爹特意让我来告诉老夫人放宽心,今夜七世子和上官小姐也是佳人之合。”穆心蕊急忙跪下。 “阿弥陀佛,你说的是真的吗?”庄玉听得心里一惊。 “小女子若是敢撒谎,则是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穆心蕊发着毒誓。 “我的儿,你快快起来,老五既然没事,天下也就太平了,老大,准备酒,老身要痛饮几杯。”庄玉转忧为喜。 第一百二十四章 可恼至极 “妹妹,澜儿真的没事吗?”江知月仍然有些猜疑。 “真的没事,估计他们现在,在。”穆心蕊没法说下去。 “现在怎么了,他们在做什么?”程樱一时没有回味过来,反而追问了一句。 江知月看着程樱,羞涩一笑:“三妹,你说他们现在在做什么,时候也不早了,娘也该休息,大家都去睡吧!” 是啊,他们能做什么? 还不是做让人羞羞,却又令人无比期望的事情。 萧府,上官澜下榻处。 萧辰做梦也没有想到上官澜可以死而复生,苏醒过的上官澜是越发的美丽动人,娇羞怜人。 萧辰与上官澜年龄不相上下,只少月份而已,所以与上官澜在一起,便显得更加无束一些。 “五姐,得亏你能够好起来,若不然我真的会随你而去了。”萧辰动情地看着上官澜,好像一直也看不够。 “辰儿,你千万不要做这样的傻事,萧家只有你一条命脉了,你是萧家存亡的根本。”上官澜吓得打了一个激灵。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会活过来,当初想着,唯有一死,才能不让萧家和少管家为难。” “五姐,你这样的想法以后千万不能有,无论有多大的困难,我们都可以一起扛。”萧辰心平气和道。 “辰儿,我,我有件事情想求你,希望你能够答应。”上官澜一脸认真。 “什么事情,你只管说嘛?”萧辰看着上官澜娇羞的模样,早已经是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我爹娘只有我一个女儿,再无子嗣,我在想,若是你我生有儿子,我想其中的一个跟着上官家姓, 这样一来,上官家便有了延续香火血脉的根基,不知道你可否同意?”上官澜小心翼翼,在她看来,这样的要有些过了。 “好姐姐,我怎么不会同意,只要你愿意,都随你姓也行。”萧辰说着话,将上官澜搂在了怀里。 萧辰觉得这样的生活,才称得上是大起大落。 上官澜脸红得如同三月桃花一样:“辰儿,你别着急嘛,夜还长着呢?” “夜再长也会嫌短,不是说春宵苦短吗?”萧辰抱起了上官澜,便往大床而去,嘴里还哼着欢快的旋律。 “让我们荡起双桨,大床儿随风荡漾……” “讨厌,哪来的风?” “呼呼,风马上来了,你真美。” “轻一点,我会很疼的。” “我会很小心的,来了啊……” 京城,江家。 夜渐渐地深了,江长风仍然在大厅里招待朝中的几位大臣,其中便是以赵家赵德山为主,其次则是张家,上官家,以及徐家。 江长风在朝廷官职并不高,主管百姓生计,换作现代说法就是农工商,而朝廷官员这一块,他却少有得罪。 即便是如此,江长风在京城也是混得风生水起,总之朝中官员他一概不去得罪,见了是一团和气。 今日几位大臣齐聚江家,着实让江长风感到有些意外,他与这几人少有接触,谈不上有什么交情。 江长风命儿子江如海去府外看看动静,他则在大厅里盛情款待几位大臣。 江长风满脸谦和,跟大家拱手:“各位大人今夜造访,下官着实受宠若惊,不知几位大臣到此所为何事,下官自会洗耳恭听。” “江大人,我等前来,是想告诉你,令嫒尚在虎狼之窝,若是不及早抽身出来,只恐会遭到迫害。” 徐平放下了茶杯,满脸抑郁答道。 “徐大人,你如此说来,下官则更是不明白了。”江长风听得一颗心是七上八下,脸色大变。 “江大人,还是我来说于你听了。”张震往前一步,悲愤至极。 “张大人只管说来。”江长风知道,张震乃是朝中重臣,其子张江中还是边关大将,不过他并不过问官场之事,也并不清楚发生了何事。 “犬子几日前,原本与其表妹结为连理,谁知萧辰前去大闹婚礼现场,犬子不过跟他斗了几句嘴, 萧辰竟然将犬子的一条右臂砍断,致使犬子终生残疾。”张震声音哽咽,老泪纵横。 “下官,还是不懂,这与小女在萧家有何关系?”江长风反倒是更加糊涂了。 “江大人,你可知,当天萧辰竟然强行将上官澜带回了萧府,哪怕是其父母痛苦哀求,萧辰也毫不让步。” 徐平往前几步,则是添油加醋。 “皇上,皇上难道不管了,萧辰若是如此,可以去皇上那里告他。”江长风难辨是非,索性将皇上提了出来。 “萧辰有免死金牌,再者沈家策反平息,有赖于萧家之功,皇上现在对萧家极为信任,又如何舍得加罪萧辰?” 徐平叹气答道,好似满朝文武只能眼睁睁看着萧家弄权,则是无能为力。 “上官大人,你为何一直是一言不发,下官很想听听你的见解。”江长风见上官惊天一直埋头喝茶,便是诧异问道。 上官惊天长叹一口气:“下官现在是生不如死,还望江大人指点迷津。” “这,这又是怎么回事?”江长风大惊失色。 张震几步走出,将今夜去萧家要人,然后萧家强行留人,上官澜一气之下吞下了剧毒药丸之事完完整整讲了一遍。 末了则是老泪纵横,大声疾呼:“萧家行为令人发指,我等却无能为力,上官大人为此难过,以至于痛彻心扉。” “好一个萧辰,也太过嚣张了,既然上官家去接人,他有何理由阻拦,甚至还为此闹出了几条人命。” 江长风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江大人,我等前来,只是想跟你提一个醒,令嫒原本是萧家长子的未婚妻子,如今却还留在萧家, 那萧辰原本就是妖孽,下官为令嫒的安危甚为担忧,还望你早做准备,莫要步入了上官大人的后尘。” 徐平悲愤站起,却又好似苦口婆心。 “我想到萧家连丧六子,让小女在萧家陪陪老夫人,没想到会有这等事情,简直是可恼至极。”江长风苦笑答道。 第一百二十五章 侧妃鸣冤 “江大人,你也不要过于气恼,我等今日前来,便是为了让你早做打算,两日后萧家为上官小姐出殡, 我等皆去萧家要人,今日是上官小姐之死,明日也不知道又会是谁成为冤魂之鬼。”徐平站起,又是语重心长。 “仅凭我等几人,未必能够撼动萧家,再者萧家还有免死金牌。”江长风并不乐观,他向来为人谨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也正是因为如此,其女江知月也是比常人聪慧百倍不止,从小便深受他人喜爱。 “我等会去联络楚家,程家,墨家,总之是要将萧家孤立起来,不再为害他人。”徐平目光深沉,仿佛看到了希望。 “我担心楚家和程家,甚至墨家都不会参与进来,毕竟他们受过萧家之恩。”江长风眉头紧锁。 “这件事情,就交于我等了,江大人你只管去向萧家将女儿要回,莫等到跟上官家一样,便是追悔莫及了。” 张震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下官记下了,明日便使人去将小女接回,多谢各位大人点拨,下官不胜感激。”江长风客套着,站起吩咐下人送客。 毕竟时候不早,大家也该各自回去休息了。 同一时刻的皇宫,御书房。 景帝这几日,经历了大起大落,心情沮丧至极。 他的确对沈家有所纵容,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沈家居然有了谋反之心,真正的景帝并非那么羸弱,只是无人懂他。 大夏近几年连连天灾不断,百姓苦不堪言。 而朝中大臣却借着天灾人祸之时,却大发国难之才,景帝并非不知道,而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他在等待时机,等一个个巨贪变成庞然大物之时,再将巨贪杀掉,将他们的财产全部收入国库。 之后拿出少部分安抚百姓,如此一来,既惩治了贪官,也收买了民心。 谁知,这一个格局却被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打破,使得沈家提前策反,朝廷动荡不安,更是人心惶惶。 令景帝最难接受的,还是侧妃娘娘莺哥的行为。 莺哥带给景帝的快乐,是他人无法给予的,在莺哥那里,景帝得到了最大的欢愉,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好多岁一样。 可是,当天拿出萧辰给他的那封信笺时,景帝又生出了无限的恨意。 侧妃陷害小皇子赵平,景帝能够理解,后宫中,何时能够停止勾心斗角,各妃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从为间断过。 景帝最为气恼的是,侧妃竟然和沈逸飞的儿子沈放有染,这样的一顶绿帽子,简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思来想去,景帝仍然觉得难解心头怒气:“来人……” 一名太监赶紧进来:“皇上,你是否要回寝宫休息?” “朕想去侧妃寝宫看看。”景帝面无表情答道。 “皇上,娘娘一日都未有进食,实在堪忧。”太监又是连声答道。 “休得啰嗦,朕这便去了。”景帝的心不由一紧,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与侧妃原本是恩爱无比。 侧妃寝宫,灯光一片昏黄。 众宫女,下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一整日侧妃是泪水盈盈,眼泪没有干过。 没有人敢前去劝阻,到了饭点,下人会照例将各色菜肴糕点呈上,不过侧妃并没有动用,所有食物都是原封未动。 “皇上驾到……” 寝宫外,有人喊了一声。 众宫女,下人急忙出迎,跪下向皇上请安。 景帝让他们全部退下,只身一人去了里面。 侧妃寝宫卧房内,侧妃独坐在椅子上,看着流泪的红蜡烛发呆,见到皇上,侧妃并无惊讶表情。 “皇上,你还来干什么?” “侧妃,你难道还没有一丝悔意吗?”景帝看到侧妃可怜模样,便动了恻隐之心。 “臣妾的确有陷害小皇子之意,但小皇子的意外,臣妾并没有太多参与,皇上若是不信,还可以继续调查。” 侧妃抬起头,双眼泪水朦胧。 “朕说的不是这个,你,你居然跟沈放有染,你将朕的颜面放在了哪里,朕若不是想到你有身孕,早将你凌迟处死。” 景帝是一个极为爱面子的人,他可以拥有女人无数,却不容女人有丝毫异心。 “皇上,你好糊涂,臣妾即使与沈放有染,又为何将如此重要信物不仔细珍藏,又怎会让他人轻易发现?”侧妃苦笑道。 “你那是百密一疏,以为诡计得逞。”景帝冷冷笑着。 “皇上,臣妾字迹你难道不知道,你看看信笺上的字迹,是否出自臣妾之手?”侧妃则是一脸委屈。 景帝从怀里掏出了信笺,再看上面字迹,的确不像出自侧妃手笔,如此一来,却是满脸疑惑: “依你说,此信笺可能是出自他人之手?” “臣妾不敢断言,但这绝对是他人挑拨离间之意,皇上你对萧家太过信任,难道就不担心萧家也有谋反之心?” 侧妃自知难以活命,索性也要将萧家拉下水。 “萧家有无反意,朕不大清楚,但你沈家却是动了真格造反,你又如何跟朕解释?”景帝将脸色一沉。 侧妃吓得跪倒在地:“皇上,沈家此举,实在是被逼无奈,赵王爷对皇上登基不满,一直在挑唆臣妾叔叔等人, 适逢皇上听信萧家谗言,将臣妾娘家几人惨死之事不放在心上,他们也是一时愤怒,实无造反之意。” “你说萧家有造反之意,又有何凭据?”景帝脸色缓和许多。 “皇上且不闻萧家六子全部战死疆场,而其几个未婚妻子却全部留在了萧家,甘愿做萧辰之妻, 萧辰自幼装疯卖傻,不过是遮人耳目,庄夫人其实是想笼络这几家势力,待时机成熟之后,行篡谋之事。” 侧妃哽咽而泣,声泪俱下。 景帝倒吸了一口凉气,若真是如此,岂不是朝中大权要尽数落入萧家手里,目前南疆大都督,还是萧家死党程世荣。 “侧妃,那你有何意见?”一时间,皇上失去了主张。 “臣妾犯下死罪,只求一死,别无他求。”侧妃反而变得镇定无比。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兴师问罪 “朕恕你无罪,再者你腹中胎儿也是无辜,朕要等着他出生后,再进行滴血认亲。”景帝突然间也觉得信笺有造假嫌疑。 “臣妾谢过皇上不杀之恩。”侧妃连连谢恩。 “你跟朕说说你的意见吧?”景帝坐下,自己为自己朕了一杯酒。 “臣妾希望你将臣妾叔叔沈逸飞暗暗释放,然后命其去调查萧家谋反的证据,一旦证据确凿, 皇上便可以借此收回萧家免死金牌,另外与萧家交往密切的大臣,皇上也不可掉以轻心。”侧妃小声答道。 “不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侧妃你说的极是,朕接下来就这么办了,萧家自持功劳甚高,终有盖主之日。” 景帝长长吁了一口气,他已经能够将沈家拿捏得死死的,现在却让沈家去挟制萧家,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侧妃命人重新布上了酒菜,与皇上一起饮酒,转眼间,便将自己的媚劲展现得淋漓尽致。 喝得醉醺醺的景帝不由得又动了凡心,侧妃则是搀扶着皇上往床上走去:“皇上,你今日就在此安寝,妾身伺候你。” “可是爱妃你怀有身孕,朕实在是不忍心。”景帝春心难耐,用仅存的信念告诫自己不要过于冲动。 后宫有佳丽无数,未必要独恋侧妃一人。 谁知侧妃水蛇般的身子缠了上来:“皇上,臣妾没事,只要皇上开心了,臣妾纵死也是心甘情愿。” 景帝将侧妃扔在了床上,然后便是…… 这一刻,景帝忘记了一切,侧妃带给他的欢愉,足以抵消侧妃以及沈家犯下的任何罪孽。 转眼两天过去,萧家还是一片宁静。 上官澜起死回生之事,除了萧家几人知道外,其他下人则是毫不知情。 不时有下人小声议论,难道萧家不打算为上官澜做法事出殡吗? 再者将一具尸体留在府上,终究让人感觉阴森无比,萧辰两日未曾露面,只留在了上官澜的卧房中。 萧家的事务大多有江知月协同管家打理,若听见下人在小声议论,很快便会管家逮住,进行掌嘴处罚。 老夫人庄玉神态却是精神矍铄,好像这两日萧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众人用过早饭,仍然和往常一样,各干各的事情去,没有人敢去过问上官澜之事。 所有人几乎有同样的想法,估计是老夫人命人在晚上已经将上官澜的尸体悄悄运出埋葬了。 老夫人和江知月商议事情,突然下人来报:“老夫人,赵大人与他的两个女婿一同前来,为上官小姐送葬。” “快快有请。”庄玉竟然很平静,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众下人惊讶不已,这个赵德海是上官澜的外公,今日肯定是来向萧家讨要说法的,萧家又要出乱子了。 虽然大家各有猜忌,但没有人敢表现出来,他们是下人,没必要自讨没趣。 大门打开,赵德海率这一种晚辈进来,其中有他的两各女儿,都是泪水盈盈,伤心欲绝的样子。 庄玉亲自迎到门口,客客气气道:“老爷子亲自前来,老身着实愧疚不安,还请去大厅上座。” “庄夫人,你说过今日要重葬老夫外孙女,为何你萧府没有一丝动静,莫非想毁尸灭迹?”赵德海沉痛问道。 “老身哪里敢,还请你先去大厅就坐,老身细细跟你道来。”庄玉一脸平静,哪里有丝毫悲哀的模样。 “庄夫人,你好生歹毒,害死小女不说,还不许上官家将小女带回去,你到底是安了何心?”赵二凤哭着责问,悲愤难当。 “上官夫人,这里面有许多曲折隐情,老身也不能一言解释,还请你随赵老爷子一起去大厅说话。” 庄玉还是之前态度,平静如水。 “庄夫人,你还真是心如铁石,我侄女在你家被虐而死,到死也未能让我等见上一面。”赵大凤怒不可遏。 “我等今日一定要将小女尸体接回去,并且要带萧辰去见皇上,为小女讨要一个说法。”上官惊天终于发话了。 那日经过商议之后,他便想求助于皇上,对萧家进行严惩,以泄他的心头之恨。 “上官大人,没想到你还惊动了皇上,这不把事情弄大了吗?”庄玉一脸惊讶,紧接着便叹了一口气。 张震走出,义愤填膺:“犬子张江中一臂虽然并不致命,但上官澜的一命难道不值钱吗,自古都是杀人偿命,萧辰莫想逍遥法外。” “原来你们都是兴师问罪而来的啊?”庄玉恍然大悟一般。 “你还以为我们是来道贺的不成,庄夫人,莫说你萧家只剩下一子,就算没有,这笔账今日必须了结。” 张震为此,还特意去请示了皇上。 皇上则是含糊其辞,杀人偿命之说本来一直就有,那便你们自己去折腾了,总之萧辰罪无可恕,权力交给他们。 “呵呵,老身看谁有这样的权力?”庄玉也火了。 “老夫人,你莫要嘴硬,这里确实有皇上的口谕,令郎杀害了上官小姐,死罪难逃,还请老夫人交出萧辰。” 谁会想到,朱忠走了出来,他的手上有一块令牌,的确是皇上赐予的。 “下官也是奉旨办案,请老夫人谅解,萧辰闹出人命,下官实在是不敢包庇。” 论交情,朱忠跟萧家不浅,怎奈他最终还得听皇上的调遣,否则便是抗旨不遵。 朱忠话音刚刚落下,又下人来报:“老夫人,江大人,楚大人,还有墨大人前来拜访,就在府外。” 江知月和楚昔瑶以及墨兰还在大厅里,听到下人的禀告,不免花容失色,他们来干什么,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楚昔瑶走到江知月的身边,小声问道:“大姐,你说我等爹爹前来,又是何意?” “肯定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二妹不要惊慌,老夫人会有办法应对的。”江知月心知肚明,更为镇定一些。 大厅院内,庄玉将江长风等人迎了进来:“几位大人,为何今日一起到府上,莫非有要事。” “我等是来为上官澜吊唁,再将小女接回。”江长风沉声答道。 第一百二十七章 莫丢了老脸 “你,你要将知月带回府上?”老夫人听得心里一惊。 若说他人也罢,江知月为人聪明,贤惠,这几日老夫人身体不大好,萧府的大小事务,基本是江知月在打理。 也不过才几日时间,便将萧府打理得井井有条,萧府上下无不称赞。 “不错,老朽近来身体略感不适,再者夫人思念女儿成疾,所以想将女儿接回去,还请老夫人答应。” 江长风客客气气,温文尔雅。 “对,在下也是前来接女儿回去的。”楚慎乃是楚昔瑶的父亲,却因为受过萧家恩惠,似乎少了一点底气。 后面跟着的墨承规,则是随声附和:“对对,老朽也是这个意思。” “你们是哪个意思,老身真的不大懂,这非年非节的,难道都是商议好了的?”老夫人将脸色一沉。 张震走出来,冷声道:“三位大人何必藏着掖着,跟庄夫人说明就是,更何况有朱大人奉旨行事,有何惧怯?” “张大人你又是何意?”老夫人叹气问道。 “三位大人是害怕爱女跟我姨侄女一样,在萧府落得一个香消玉殒,所以才想着接回去,庄夫人这下可大明白了?” 张震并没有隐讳,而是直接开口言明。 “哈哈哈,你是说老身在虐待几位大人的千金不成?”庄玉大笑起来,感觉是无稽之谈。 “难道下官所说有何不妥之处,庄夫人,你六个公子葬身沙场,我等皆为此感到惋惜,但你不能强留他们的未婚妻子, 我等已经启奏皇上,皇上知晓缘由之后,也是非常生气,所以才下旨让朱大人前来督办,还望庄夫人配合。” “令子有杀害他人性命的嫌疑,皇上命朱大人带回令公子回去审讯,几位大人的千金,则全部自行回府。” 张震如同背书一样,将一段话背得滚瓜烂熟,甚至不用打腹稿。 “朱大人,你真是奉旨而来?”老夫人冷冷地看向了朱忠。 “不错,皇上的确命下官督办此事,还望庄夫人交出令子,并且让几位大人的千金回家,下官也好回去复命。” 朱忠露出几丝惶恐之色,此番前来,实则是无奈之举。 “你也认为老身有虐待他人之嫌,小儿犯有无故杀人之罪?”老夫人瞟了朱忠一眼,露出几丝轻蔑之色。 “庄夫人,老夫外孙女在萧府不幸罹难,萧府原本就难辞其咎,你为何还要百般辩解呢?”赵德海愤然问了一声。 “先别管萧辰了,我等还是先将女儿带回,方是正事。”江长风不想搅入这场风波中,只想能够顺利带回女儿。 “对,对……” 楚慎和墨承规又在一旁附和。 “对什么呀,楚叔叔,墨叔叔?”什么时候,萧辰竟然站在了庄夫人的旁边,红光满面,精神矍铄。 “二位叔叔忘记了之前之危,是小侄费尽千辛万苦,才使得你们平安,并且未连累家人了吗?” 楚慎和墨承规原本就是被怂恿而来,前日晚上,张震等几位大人突然造访,跟他们陈述利害关系,让他们尽早让女儿脱离苦海。 所以他们便一同前来了,不过也只是跟凑热闹一样。 眼见萧辰如此发问,二人均是面红耳赤,抱愧退到了一边,他们深知女儿在萧府根本不会受到虐待。 “江叔叔,那你的意思呢?”萧辰平静的问道。 “萧辰,老夫也知道上官澜并非死在你的手里,但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老夫以防万一,也只能将女儿接回讲家。” 江知月突然好像也缺少了一些底气,他明明听到萧府下人在小声议论,现在女儿类似是萧府的家主,哪有受虐一说? “江叔叔,你可亲眼看见了?”萧辰露出几丝神秘之意。 “众口铄金,三人成虎,萧辰此事还需要我亲眼看见不成?”江长风虽然只是听他人之言,但他相信不会出错。 “常言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况且眼见的未必就很实,小侄是否残害上官澜,自会有公道的,还是让她自己说于大家听了。” 萧辰实在是不想再多费口舌解释,索性让众人来一次眼见为实。 “你说什么,你让澜儿亲自跟大家说?”赵德海只道是自己听错了,或者是萧辰受了刺激,而犯了什么神经。 “不错,我就是要上官澜跟大家说清楚,我萧家有无虐待与她,她在萧家过得开心与否。”萧辰斩钉截铁答道。 “你,你胡说,老夫亲眼看见澜儿已死,老夫还,还为她查验过,岂能有假?”上官惊天呈现出懵逼状态。 “辰儿,不必兜圈子了,让你五姐出来见见大家,不就水落石出了?”庄夫人笑了起来,笑得那么从容,自然。 众人在各种惊讶,猜忌中,看到了上官澜缓缓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的身边则是江知月等四人。 五个人个个看上去都是光彩夺目,哪里看得出受到了半点委屈一样。 “我的儿,这是怎么回事啊?”赵二凤喜极而泣,抱着上官澜痛哭。 “娘,女儿原本是遭遇不幸,那时候女儿万念俱灰,后来女儿死后,爹爹想让女儿继续与表哥入洞房, 为女儿求一个名分,谁知表哥嫌女儿已死,太过晦气,便断然拒绝了,是辰儿当晚与女儿拜堂,迎入了洞房。” “可能是辰儿的痴心感动了老天,竟然让女儿活了过来,娘若是不相信,也可以问外公,婚礼时他便在现场证婚。” 上官澜泪眼迷离,跟母亲说着当日发生的事情。 “澜儿,你怎么就那么傻?”赵二凤哭着问。 “女儿实在别无选择,才这样做的,现在女儿已经是萧郎的人了,还请娘成全,另外萧郎说了, 女儿若有子嗣,一定会让他随女儿姓上官,这样便能够为上官家延续香火。”上官澜哭得是稀里哗啦。 赵大凤在一旁听得连连冷笑:“妹妹,你听听,你女儿完全疯了,还不带回去好好管教,莫丢了上官家的老脸?” “这个脸,我情愿丢掉。”赵二凤冷笑答道。 第一百二十八章 南疆吃紧 赵二凤也算看明白了,姐姐一家在讲他们上官家当傻子耍,再这么任由他们弄下去,女儿就算十条性命也不够折腾的。 “姐姐,你什么也不用说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也不求别的,只求她过得开心就行。” 赵二凤唯恐姐姐听不明白,索性又补充了一句。 “妹夫,你看这事就这么算了吗?”张震见赵二凤原本是气势汹汹,现在却是母爱泛滥,不免很是担忧。 “还能怎么办,皇上只是下的口谕,让朱大人来督办小女惨死一案,现在小女平安,此事自然也是不了了之了。” 上官惊天也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皆大欢喜的结果,不由得心里暗暗窃喜。 心说萧辰啊萧辰,你连老夫都骗了,不过看在你对我女儿真心的份上,老夫就不再跟你计较了。 “妹夫,那你侄子断了手臂,就白白挨了一刀,我觉得还是将澜儿接回去,让澜儿与中儿成亲。” 张震觉得上官澜好好的,就应该回去,嫁给自己的儿子。 “姐夫,你这话说得好没有意思,澜儿损命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这样的话,这个家我当定了,澜儿从此就是萧家的人。” 赵二凤的气不打一处来,这张家也太拿自己当一回事了。 庄玉看向了江长风等三人,笑着问道:“三位是否留下做客,还是执意将几位令嫒接回府上呢?” “全凭庄夫人做主,今日在下几人也看到了,小女在萧府并无受到丝毫的委屈,我等哪有不放心之理?” 江长风连连赔笑,他本来便不想与萧府闹翻,如此一来,反倒有了下台阶的理由。 “上官夫人,你是否愿意留下做客?”庄玉款款走到了赵二凤的跟前,施了一个万福。 赵二凤受宠若惊:“如此一来,岂不是太过叨扰?” “娘,老夫人盛情挽留,你就留下来吧,女儿也很想你的,有很多话要跟你说。”上官澜拽着母亲的手撒娇。 “问问你爹的意见?”赵二凤其实已经动了心。 “问我干什么,女儿开心就行。”上官惊天经历了女儿一生一死的打击,才知道没有什么比女儿开心的活着更重要。 所以,这一回他要驳回张震的意愿,替女儿是幸福着想。 “你,你怎么能够这样?”张震几近无语。 “张大人,你若是没事,请先回去,我还要留在萧府跟女儿说几句话,还请见谅了?”上官惊天拱手致歉。 张震自知再留下也没有什么意思,只得抓了夫人的手,转身匆匆而去。 庄玉走到朱忠面前,也是客客气气的:“朱大人,你是否也留下喝杯水酒,老身刚才有言语冲撞,还请谅解。” “老夫人客气了,下官还得回去复命,就不叨扰,今日看到这样的结果,下官其实非常欣慰,下官这就告辞。” 朱忠有使命在身,实在是不宜再去逗留。 赵德海自然被请到了最上座,他心里也在默默替外孙女感到高兴,终于找到了一个好归宿…… 时光匆匆,转眼又是几日。 朝廷因为萧家的势力削弱,又重新换了格局,以赵家为主的为一个派系,萧家无意自立派系,却偏偏不乏牵强附会之人。 景帝最不喜朝中大臣拉帮结派,虽然萧家并非有意为之,但仍然很是反感。 萧辰世袭了父亲爵位,每日也必须上早朝,听众大臣跟皇上启奏各方大事,他很少发言,只是冷眼旁观。 皇上的奏折堆积如山,大多数均是边关告急文书。 北疆匈奴暂且未发起攻势,但南疆蛮王却是步步紧逼,连连攻破几道防线,程世荣发来求救急文,请皇上定夺。 景帝为了南疆局势,也是大费脑筋,昔日是盛庭任大都督,几年内一直是相安无事,而自从盛庭被杀,北疆就是动荡不安。 “各位爱卿,你们也看到了,边关告急文书堆积如山,朕现在也是苦于无计,你们快跟朕说说良策。” 景帝目光暗沉,身子倾向了前方。 “皇上,以微臣看,不能示弱,应该给点颜色给蛮王看看,不然大夏永远难以安宁。” “不可,现在北疆匈奴也是虎视眈眈,一旦倾尽全国之兵,北疆匈奴再趁虚而入,大夏危矣。” “皇上,国内国库空虚,不宜再大动干戈。” “微臣觉得,必须狠狠地教训来犯敌军。” 金銮殿上,众大臣你一眼,我一语,便是争论不休。 景帝气得则是双目瞪圆:“朕让你们跟朕出主意,你们则是吵个不停,是想气死朕吗?” 只因为景帝的一句话,所有人便噤声,不再有任何人多言,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出,只是低头,目视双足。 “萧辰,你有何见解,平日里不是很活泼的吗?”景帝看向了萧辰,一脸严肃问道。 “微臣觉得刚才李大人说得极是,对待南蛮就不该示弱,应该给予重创,让其永远吸取教训。” 萧辰并非好战者,但他知道,以战止战,才是最好的效果。 “呵呵,你说得还真是轻巧,国力孱弱,打仗便意味着要耗费大量物资,你能够为朕想出好办法吗?” 景帝冷笑,说实话景帝并不看好萧辰。 与萧家之前定南王以及其他几位世子相比,萧辰不过是头脑更加灵活,善于使诡计而已。 “微臣觉得发起募捐,让满朝文武为皇上筹集军粮,军款,之后再派军增援南疆,如此一来,南疆无虞。” 萧辰的意见很中肯,打仗需要用银子,所以希望皇上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萧辰的主意,无疑是伤到了更多大臣的利益,他们并不想无端从家里拿出钱财。 “皇上,七世子此言差矣,只会是劳民伤财,让国内更加人心惶惶。” “以老臣看,还是与南蛮言和更为妥当一些,只要边关安定,国内才能大力发展生产,何愁国家不富裕。” “这仗是万万打不得,请皇上三思。” “众爱卿之意见,朕记下了,退朝。”景帝并未给出准确旨意,而是甩了袍袖,下了龙椅转身离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 以和为贵 “皇上,微臣还有事启奏。”萧辰喊了一声。 “若有启奏,日后再奏,朕也累了。”景帝扔下了一句话,瞬间出了金銮殿,不见踪迹。 众大臣则是全部看向了萧辰。 “七世子,皇上之意你难道还看不明白,皇上并不想打仗。” “大夏才几日没有打仗,若是能够和平解决,岂不是更好。” “七世子,若是不打仗,令公和几位兄长此刻应该还健在,你还是回去吧,大夏真的不能再折腾了。” 萧辰看着一张张丑恶的嘴脸,他真的很想吐。 这些人,哪一个不是为了明哲保身,只要国家还在,他们就能够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谁又真正在意过老百姓的死活。 萧辰出宫,无奈至极。 他实在想不明白,到底今日错在了哪里,便引得众大臣如此攻击。 皇宫内,御书房。 景帝看着书案上的奏折,着实头疼。 想之前,盛庭守护南疆之时,南疆固若金汤,蛮王不敢跨入大夏之境半步。 只是盛庭一死,南疆便是战乱不断,时时南疆会发回求救信息,让皇上增援粮草,军饷。 这些都是其次,景帝更为头疼的还是,程世荣请求皇上派兵增援,若是迟缓,恐南疆难守。 景帝靠在椅子上,闭目沉声。 “一个草包,昔日盛庭能够让南疆,为何偏偏让你去镇守,就有这么多困难?”景帝实在气愤不过,便是小声骂了一句。 “皇上,你又在生谁的气啊?”侧妃什么时候走进来,轻声问道。 “爱妃,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下人为何不来告知?”景帝叹了一口气,此刻他觉得侧妃才是最贴己的人。 “是臣妾不让惊动皇上的,皇上日理万机,臣妾特意命御厨为皇上熬了参汤,皇上也该爱惜龙体才是。” 侧妃柔情款款,满是爱怜之意。 “爱妃,你且坐下,你也是怀有身孕之人,不能太过劳累。”景帝指着旁边的椅子,示意侧妃坐下。 侧妃坐下之后,下人送来参汤,她便和皇上一起品尝:“皇上,臣妾听说南疆不利,你正在为此揪心。” “可不是,昔日盛庭和沈放在南疆时,南疆固若金汤,现在派来程世荣去镇守,反而是连连失利,丢尽了我大夏的颜面。” 景帝推开汤碗,实在是没有心情再喝下去。 “昔日盛庭和沈放对皇上你是忠心耿耿,谁知皇上听信谗言,导致他们都惨遭杀害,现如今……” 侧妃掉下了几滴眼泪,这是在为沈家人难过。 “侧妃,朕现在实在是无心打仗,你有何良策?”景帝着实无计,便想问问侧妃的意见。 “臣妾以为,萧家及与萧家一个鼻孔出气的大臣,一定会主张打仗,他们绝不会替皇上考虑,甚至会……” 侧妃又是说了一句半头话,留下了悬念。 “甚至会什么?”景帝则是一惊。 “程世荣是萧家挚友,据说现在还是萧辰的岳丈,他这是想萧辰领兵驰援南疆,实则是想将大夏兵权尽数掌握。” 侧妃连忙答道,有理有据。 “胡说,萧家时代忠良,岂能做出谋逆之事?”景帝闻言则是大怒。 侧妃急忙跪倒在地:“皇上,臣妾也惟愿是自己多心,但皇上你也要为此考虑,萧家连丧数位亲人,对皇上你难道就没有恨意?” 景帝沉默了,当初萧仲求救,一来是他听信了一些谗言,二来也是含有私心,萧家势力太大,景帝提防功高盖主。 “皇上,你还记得让臣妾叔叔沈逸飞去暗暗调查萧辰吗?”侧妃哭着问道。 “对了,沈逸飞现在在哪里?”景帝记起来了,是他下了一道密旨,悄悄放了沈逸飞,就是要让沈逸飞暗中调查萧家。 “沈逸飞不敢在别处露面,目前在臣妾寝宫,皇上你可以亲自问沈逸飞,便能够知道其中原委。” 侧妃泪水盈盈,实在惹人怜惜。 “朕与你一同前去,朕希望沈逸飞能够将功折罪,不负朕对他的不杀之恩。”景帝叹气答道。 在他看来,沈家在抵御外敌上,更胜萧家一筹。 侧妃寝宫,侧妃遣退了所有宫女下人,这才让沈逸飞出来叩见皇上,沈逸飞跪在皇上面前,声泪俱下。 “罪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沈逸飞,侧妃说你查得了一些真相,快说于朕听来。”景帝却是等不及了,只是连连催促。 “皇上,这几日萧家每日是大摆酒宴,招待朝中大臣,似有笼络朝中所有大臣之意。”沈逸飞低着有,用眼神去瞟景帝。 景帝脸色一沉:“大臣间互相走动,也不为过,莫非你看出什么端倪?” “他们言语间,明显对皇上有不满之意,罪臣怀疑将来他们定然会生出异心,所以请皇上加以提防。” 沈逸飞这些天的确在暗中观察萧府,萧府所发生的事情,基本上没有瞒过他的眼睛。 “你让朕如何提防?”景帝愤愤道。 “皇上切勿再让萧家掌握兵权,罪臣观萧辰绝非是久居人下之人,一旦得势,皇上只怕难以控制于他。” 沈逸飞小心翼翼答道,其实他是按照自己的心理历程在分析萧辰,所以才会胆怯。 “朕给你一件重要任务,你即刻以大夏使者身份出使南蛮,无论如何也要将战争平息下来, 若是为朕解决了这一个难题,朕将为你官复原职,沈家其他等人,一概既往不咎。”景帝一脸严肃道。 “罪臣接旨,一定不负皇上重望。”沈逸飞赶紧谢恩。 经常,萧府。 原本活跃的气氛,因为萧辰的回府,反而变得死气沉沉起来。 庄玉走过来问道:“辰儿,你这是怎么回事,太扫大家的兴了?” “孩儿刚刚在金銮殿,听到南疆传来紧急文书数道,南疆形势危急,连连失地,恐难坚持。” 萧辰一脸黯然,只可叹皇上不肯采纳他的建议。 “皇上是怎么说的?”程樱急忙问道,她的爹爹是南疆大都督,她在为爹爹的安危担忧。 第一百三十章 以貌取人 “皇上并没有明确表态,但我能够猜得几分,皇上打算跟南蛮议和。”萧辰无奈坐下,自古都是软弱无能遭人打,大夏此番又何尝不是如此。 “不打就不打,你忘记了你爹和几个兄长的下场了,只要动起兵戈,遭殃的便是老百姓。”庄玉反而感到了几丝欣慰。 “关键是,南疆现在是摩擦不断,大夏这边屡屡失利,就算是议和,也是南蛮说了算。”萧辰叹气道。 “那我爹爹怎么办,他是南疆大都督?”程樱向来是快意恩仇,现在更是六神无主。 “三妹,你也不要过于忧虑,你爹爹文韬武略,样样俱全,目前虽然暂时有不利,但一定会扭转局势的, 我觉得皇上应该比众人更加着急,倘若国门大开,他有可能会成为亡国之君。”江知月轻声安慰。 “若真是这样就好了,万一我爹爹在南疆遭难,那可怎么办啊?”程樱还是难以放心。 “三姐,你爹爹身边还有我的义兄影子,影子武功高强,为人机灵,一定会用心辅助你爹爹的。” 萧辰想起了影子,也只愿影子能够保护好程世荣,一起守护南疆。 “大家也不要过于悲观了,而且也只是听到的消息,以老身看,南蛮也未必有那么厉害,朝中某些大臣担心打仗受到牵连, 故而放出冷空气,试图让皇上歇战,以议和为主。”庄玉看得更通透一些,在她想来,还是某些人在耍心机。 “娘,孩儿觉得还是找一些心腹大臣商议一下,以备及时之需。”萧辰觉得人多力量大,众大臣就应该精诚团结。 “辰儿,你怎么还不明白,皇上就是担心众大臣拉帮结派,对他的地位产生威胁,你还是不要太过张扬了。” 江知月则是第一个持反对意见,皇上看似昏庸,但其实也有精明之处,为人心思缜密,喜欢猜忌。 “大姐,那你说该怎么办?”萧辰细想想,也觉得有理。 “以不变观万变,目前只能如此了,莫该上朝便去上朝,除非皇上问起,你才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 皇上早对萧家有防范之心,你若再提起带兵打仗的话,皇上则更会浮想联翩。”江知月苦笑答道。 “辰儿,你今日就去你三姐房里就寝,好生宽慰一番,再者也不要过于悲观,朝中能人异士多了去,不少你一个人。” 庄玉想起了之前萧家之难,便是心生难过。 “我想出城一趟。”萧辰想到现在还是上午,就算是就寝,还需要好几个时辰。 “现在是非常时期,你出城干什么去?”庄玉急忙问道。 “我想去拜会一下王老先生,老先生洞若观火,说不定能够想出更好的办法。”萧辰则是认真回答。 “也罢,你早去早回,莫要耽搁太久。”庄玉小声叮嘱。 “孩儿知道了,娘且放宽心,我会速去速回的。”萧辰答着话,转身便要离去。 “等一下。”江知月喊了一声。 “大姐,你有话要说?”萧辰回头。 “你的每一个行动,说不定被人盯着,要不改换一下装束,从后院角门出去,免得被歹人看到,又会去献谗言。” 江知月凡事都考虑得周全。 “大姐,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吧?”萧辰觉得江知月过于小心了一些。 “之前张震等人去找过我爹爹,曾经商议如何对付萧家,并且提出有人在暗中窥测萧家的一举一动,我觉得还是小心为好。” 江知月也无法说得很清楚,但终究觉得还是小心谨慎更好些。 萧辰从后院角门出府,打扮和府上的下人差不多,即便是走在大街上,也无几个人能够认出来。 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注意,萧辰并没有牵出府中马棚里的马匹,而是徒步出府。 再后来在马市与马贩子讨价还价,买了一匹普通的马,骑着马匆匆往城外而去。 时值冬天,四野一片萧瑟。 萧辰时不时看见有逃荒百姓从远处而来,然后往城中而去,后来被守城军卒拦住,不让轻易进城。 萧辰回头看京城已经渐行渐远,便在一处路边的凉棚里买了一杯茶解渴。 看到一名中年女子带着两个八九岁的孩子,蜷在一棵树下瑟瑟发抖,萧辰顿时又动了恻隐之心,向小二买了几个烙饼。 萧辰走过去,将烙饼递给了妇女的两个孩子,妇女让孩子跟萧辰磕头,表示感谢。 “大嫂,你们这是从哪里来,又往哪里去啊?”萧辰在他们的面前蹲了下来,皱着眉头问道。 “我们是从南疆而来,南蛮军攻破了好些城池,进城之后就是烧杀抢虐,无恶不作,我们为了逃难, 就随着逃难的百姓来到了这里,已经走了好多天了,身无分文,听说前面二十多里就是京城,应该有口饭吃了。” 妇女嘴唇干裂,双目无神。 萧辰很想告诉他们,城中官员担心大量百姓涌入引起生存饥荒,索性就开始严加盘查,外地百姓不许轻易进城。 “大嫂,我这里有些散银,你且拿着,若是进了城,就先找一个落脚点住下,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 萧辰拿出了一些银两,塞到了妇女手里。 一直到离去,心里还不去滋味,皇上心里所认为的太平盛世,原来就是这样子,而皇上每日深居皇宫,又如何会知道。 再往前不远,便是一个小小的集镇,京郊书院在集镇的后面,一片竹林环绕的地方。 离书院很远,萧辰便下了马,步行往书院而去,但见这里,种着许多蔬菜,菜地里有劳作的菜农在除草。 萧辰将马系在了一棵树上,才去敲门。 褪了色的木大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个身材佝偻的老翁,随着是扑面酒气:“请问你是哪位,到书院所为何事?” “有劳老翁去禀告王老先生,便说城中萧家世子萧辰求见。”萧辰客客气气答道。 “你是萧家世子?”老翁瞪大了眼睛,即使萧家的下人,打扮也不至于如此寒酸。 第一百三十一章 退而结网 “在下之前还拜会过王老先生,只因老翁当时不在,还是烦请你去通禀一声,便说在下有要事求见。” 萧辰拱手心里,仍然很是客气。 “萧,萧公子请回了,我家主人身体欠安,不宜见客。”老翁许是真担心主人身体,便是婉言拒绝。 “老翁,还是请你……” 萧辰大老远前来,自然是不想无功而返。 “你这人是怎么了,老朽已经说了,主人身体欠安,你再哆嗦,休怪老朽不客气了。”这老翁的脾气挺大,马上便是暴跳如雷。 萧辰牢记母亲及江知月的叮嘱,能忍则忍。 却不料身后冲出一人,对着老翁就是一声斥责:“你这个老翁也太过执拗了,就算王老先生身体欠安,让我家世子见见也无妨。” 萧辰回头,看到女扮男装的程樱,忍不住眉头皱了起来:“你来干什么啊?” “老夫人担心你受人欺负,就让小人随后前来保护你,少主人,你且让开,我带你进去。”程樱原本就是火爆性子,嫉恶如仇。 “休得胡来?”萧辰急忙阻止,想他就是欺负他人之人,又何谈被人欺负。 “少主人,小人自有分寸的,你放心好了。”程樱把萧辰往后面一拉,很快便站在了老翁的面前。 “老翁,在下见你偌大年纪,不忍伤害你,你还是让开。” “娃娃,你敢大言不惭?”老翁却是冷笑回怼。 程樱伸手便去推老翁,只用了两成的力气,却不料她的两成力气,瞬间消逝无踪,化为了乌有。 程樱不得不暗中加力,只是随着力度的增加,仍然好似石沉大海一般。 就在此刻,程樱感觉一股强大的内力向她反噬而来,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往后退着,心口便好似压着一座大山。 萧辰伸出了一只手掌,贴在了程樱的后背,顿时感觉一股内力源源不断传到了手臂上。 “老翁,还请你虚怀若谷,不要跟一个晚辈计较。”萧辰意识到,这个老翁看上去形容倦怠,武功却是高深莫测。 “朱五爷,不要为难他们,七世子是老夫的小友。”老翁的身后,传来了王定远从容的声音。 老翁不过是微微用力,而后往后一退:“王先生,既然他是你的小友,那老朽就让他们进来了。” 程樱这才如释重负,但仍然有一种窒息压抑之感。 萧辰上前跟王定远施礼:“王老先生,在下无意前来叨扰,只因为心里有难解之题,不知这位老翁是?” “他呀,是老夫的护院,名叫朱五,人称朱五爷好喝酒,为人仗义,武功高强,若有得罪之处,还请七世子见谅。”王定远笑着还礼。 “你,你真的是七世子?”朱五满脸诧异。 “人称七世子是翩翩公子,你怎么会?” “朱五爷,你还真是以貌取人,七世子如此穿着,肯定有他的用意,你去将门关上,歇息去吧!” 王定远心知肚明,呵呵一笑。 朱五的脸不觉一红:“七世子,老朽眼拙,只因为多饮了几杯酒,还请见谅。” “朱五爷客气了,也怪在下家人过于莽撞。”萧辰并不在意,淡若清风一般。 王定远将萧辰请到了书房,命人为萧辰上茶,看到程樱站在一边,淡淡道:“程小姐,你也坐下吧!” “王老先生,小女子是奉老夫人之命,随七世子一起前来,还请先生谅解。”程樱赶紧上前赔礼。 “程小姐,你客气了。”王定远手捻长髯,拱手还礼。 王定远让下人全部退出,这才开口问道:“七世子,看你如此装扮而来,肯定是有要事,不防直接言明。” 萧辰放下了茶杯,神色黯然:“不知道老先生是否知道南疆战事吃紧,现在满朝文武是人心惶惶。” “老夫略有耳闻,不过老夫年事已高,也不愿意去操那份闲心了。”王定远轻声叹气。 “王先生,小女子知道你德高望重,颇有智慧,还请你能够指点迷津,小女子爹爹在南疆打仗,小女子内心极为不安。” 程樱再次站起,仍然是忧心忡忡。 “程小姐且先坐下,容老夫好好思虑一番。”王定远慢饮清茶,凝眉而答。 萧辰则是放下了茶杯,叹气道:“王老先生,你可知道朝中大臣的意见?” “呵呵,老夫想也不想,他们更多的还是希望皇上采取怀柔政策,不要跟外敌大动干戈,他们则是为了明哲保身。” 王定远冷笑一声,露出了不屑之色。 “王老先生果然了得,不过在下以为还需要以暴制暴,方能长治久安,一味的忍让,只会让敌人得寸进尺,胃口越来越大。” 萧辰阐述自己的观点,略显一点激动。 “七世子,你想带兵打仗吗?”王定远突然问道。 “若能保护大夏安宁,在下万死不辞。”萧辰坦荡而答。 “只可惜皇上对你萧家早有猜忌之心,除非大夏实在到了亡国的那一步,皇上是不会让你萧家带兵打仗的。” 王定远洞察一切,他能将皇上所想,了解得无比透彻。 “难道,难道眼睁睁看着大夏百姓遭殃,我在来的路上,看到了不少南疆逃难的百姓,看来南疆却是危急无比。” 萧辰不由自主站起,并非他心系百姓,而是不想成为亡国之奴。 “七世子你着急又有何用,不若你提前做好准备,若是条件能够允许,便暗暗厉兵秣马,制造先进武器, 皇上终究有一天会指望你们萧家保护大夏,不过你做这一切,千万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否则又会有奸人进献谗言。” 王定远能够看到往后的局势,但不能左右其发展。 萧辰闻言则是大喜:“王老先生的一番话,让在下茅塞顿开,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以备后用。” “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懂?”程樱听得一脸懵逼。 “七世子这是要未雨绸缪,程小姐你就不要太过担忧了,来人,备下美酒,老夫要与七世子痛饮一番。” 王定远哈哈大笑,将一切看得风轻云淡。 第一百三十二章 蓄意谋反 萧辰和程樱告辞离去,回到萧府已经是掌灯时分。 老夫人并没有过问萧辰今日此行有何收获,而是招呼大家一起用晚宴,不许任何人再谈国事,而影响气氛。 晚饭之后,老夫人则让萧辰去程樱卧房休息。 卧房之内,夫妻二人想到之前糊弄窗外听床者之事,不免觉得好笑,而今日将正式要行周公之礼,反而有些扭扭捏捏。 程樱并非不想,而是担心在南疆打仗的爹爹。 萧辰小声安慰道:“三姐,你爹爹是大都督,并不需要时时冲锋陷阵,若真是那样,南疆便是真的完了。” “话虽如此,但我还是担心皇上反复无常,届时追问爹爹戍边不力之罪。”程樱还是愁眉不展。 “你是过于担忧了,皇上只是昏庸,却并不傻,他不可能分不出好坏来。”萧辰笑着倒了两杯酒。 “那日你我的交杯酒就没有喝,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了,这日后我要准备打造武器事宜, 你便回到你娘的身边去,多陪陪她,说不定要不了多久,我就会上战场杀敌,与你爹爹共同进退。” “我要留下来帮你打造武器,训练兵马。”程樱则是一脸执着。 “随你怎么做都行,不过今晚你我。”萧辰自从跟江知月,楚昔瑶以及上官澜有了鱼水之欢之后,便是更加迷恋床笫之欢。 眼见程樱英姿飒爽,美艳无比,不由得是心猿意马,蠢蠢欲动。 “辰儿,其实我也想,我早想做你的女人了。”程樱的双目好似桃花眼,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萧辰将与程樱将酒饮尽,之后便抱着程樱走向了大床。 “辰儿,等会儿,是不是真的会痛啊?” “是有那么一点点痛,不过会更快乐的。” “你不会哄我吧?” “哪里会……” “辰儿,你轻点揉那里,好痛。” “那我就吃了。” “讨厌,痒,痒……” 卧房里,春光一片,不久便传来程樱轻轻的喘息声。 京城,皇宫。 转眼又是好几天过去,南疆依旧战火不断。 景帝知道了大量的南疆百姓涌向了京城,无奈之下,便让朱忠带着禁军将百姓往京城旁边的州县引流。 实在不行,则是命地方官员开仓放粮,赈济百姓。 可是战乱不息,这样的境状又如何是一个头? 景帝忧心忡忡,每日退朝后便在御书房看奏折,时不时会唉声叹气。 朝中大臣,主和者占据七八成,余下两三成主战者,竟然还真是萧家的那些拥护者。 景帝想起了之前沈逸飞跟他说过的话,一旦萧辰势力扩大,便很有可能生出叛逆之心,让他谨防。 景帝在等沈逸飞的消息,已经过去好些天,仍旧没有音讯,景帝派了沈逸飞去了南蛮跟蛮王议和,停止战争。 侧妃从外面进来,示意下人退下。 景帝看到了侧妃,仿佛看到了智囊一般,顿时来了精神:“爱妃,你快进来,朕现在实在是进退两难。” “皇上,臣妾叔叔已经去了南蛮,你就放心了,他的外交能力非一般人可比,此次一定能够为皇上分忧。” 侧妃站在景帝的身后,为景帝揉肩。 景帝则是一反手,将侧妃拉到自己的腿上坐下:“朕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每日里上朝,大臣都是闹哄哄,朕实在心烦。 另外还有那么多乱民,朕也不知道如何时候,总不能让他们无家可归,活活地饿死。” “皇上,你之前老是说沈家人太贪心,此次皇上赈济乱民的粮食,大部分都是沈家一脉所出, 若是之前沈家不攒下这些家底,皇上此刻岂不是更加为难?”说着话,侧妃抹了几滴眼泪。 “朕之前还是过于疏忽了,没想到会有今日,早知如此不治沈家之罪,今日也没有南疆之危。”景帝轻声叹气。 “事情都过去了,皇上也不必太过内疚,不到关键时候,皇上你是看不出谁在忠心护主。”侧妃反而轻声安慰。 “朕这些天反而觉得奇怪,之前那个七世子吵得最凶,主张朕扩大南疆兵力,对南蛮进行痛击, 这几日反而消停了下来,变得乖顺多了,朕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猫腻。”鉴于萧辰这几日的表现,景帝反而产生了诸多怀疑。 “事出反常必有妖,皇上你千万不要大意,臣妾怀疑萧家在暗中做什么。”侧妃看着景帝,双目含情。 “萧家能够做什么,难道会做谋反之事?”景帝自言自语问道。 “皇上,臣妾在几日前,已经暗暗派人在暗中调查,不如将此人找来,听他说说萧家之事?” 侧妃站了起来,眼里闪过几丝狡黠。 “既然如此,你何不赶快将此人喊来,若是萧家果然做谋逆之事,朕绝不会轻易饶恕。”景帝闻言大怒。 还是侧妃的寝宫,皇上见到了侧妃安排的细作,竟然是一位妙龄女子,估计是侧妃担心景帝吃醋,特意动用了女子。 “奴婢妙可儿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女子跪下,一抬眼,则是明眉皓目,美艳动人。 “你是侧妃何人?”景帝惊讶问道。 “奴婢乃是沈家婢女,之前在沈家伺候侧妃娘娘,学过些许武艺。”女子名叫妙可儿,一眼便可看出非寻常人物。 “侧妃说你这些天在调查萧家,不知道有无收获?”景帝只要结果,不要过程。 “奴婢并不是很懂,但萧家行为的确让人有所怀疑,还请皇上明鉴。”妙可儿故作慌张之态,小心翼翼答道。 “你尽管说来,朕自会调查清楚的。”景帝淡淡道。 “在京郊几十里外的深山里,萧家在那里建造了一个工厂,好像在打造弓弩,利器,另外每日里在训练人马, 奴婢想萧家是大夏良臣,不敢胡乱猜测,不过今日皇上问起奴婢,奴婢不敢不实话实说。”妙可儿胆怯答道。 “萧家这是想干什么,竟然自己打造兵器,操练人马,是想图谋造反吗?”景帝拍案而起,怒不可遏。 “皇上息怒,还是调查清楚才好。”侧妃则是假意劝阻。 第一百三十三章 深山秘事 景帝联想到之前和近段时间朝中大臣经常向他秘密启奏,言称萧家有谋反之心,此番听来,则是更加无误。 “妙可儿听旨,朕命你继续调查萧家私自打造武器,操练人马之事,不得有任何贻误。”景帝沉思片刻,才沉声吩咐。 “奴婢遵旨。”妙可儿急忙答道。 侧妃轻声安慰景帝:“皇上,臣妾叔叔要不了几天便可以归还,届时南方平定,皇上无需再有任何担忧。” “但愿如此,看来朕对萧家还是太多宽松了,再这么下去,还真要无法无天了。”景帝深有体会地叹气道。 “皇上是在遵循先皇遗嘱,体恤萧家,既然萧家不承情,皇上也不必太仁慈了,皇上是一国之君,岂能被他人左右。” 侧妃适时地在皇上耳畔吹风,也是极其温柔。 “朕也累了,想歇一会儿,爱妃你也不宜太过操劳,当好好休息才是。”景帝略微露出几丝不悦,这侧妃好像是聪明过了头。 京城,北去几十里有延绵大山,名曰望京山,与山下望京小镇遥相呼应,成为了京城北边最大的门户。 望京山北面仍然住着许多原始部落,这些部落并不遵循大夏律法,因此给大夏带来了许多不安定的因素。 山下,驻扎着一对人马,几千人而已,主要是监视望京山北边原始部落的动态,若有风吹草动,便会立刻禀报朝廷。 驻军守将只是一个千户长,官衔并不高,每日不过在此派人巡山,过得倒也悠闲自在。 十几天前,萧家带人来到了山下,言称奉了皇上旨意,要在深山之中寻找某种药材,炼制药丸。 至于炼制什么药丸,千户长自然也是不敢过问了,他的级别不够,萧家是大夏少有的异姓王侯之一,其势力权倾天下。 不过,自从萧家来人了之后,千户长倒也轻松了许多,有时候望京书院的王定远还会请他去喝茶。 这样的待遇,对于一个小小的千户长。简直是天大的荣幸。 转眼十几天过去,千户长也不在意萧家到底在深山做什么,再者他曾经受过萧家之恩,对萧家原本就很忠心。 深山之中,有大型的山谷,还有许多山洞,那便是当初沈瀚等人囤积粮食的地方,现在萧辰却派上了别的用场。 原来萧辰在上次拜访了王定远之后,便受到了启发,与其建议皇上打仗,不如悄悄打造武器。 待到真的战火大起之时,皇上自会召集群臣商议退敌之策,届时萧辰再拿出研制出来的新型武器,去对付外来强敌。 另外萧辰秘密招募了五千人马,每日里在深山训练,这些人大部分都是逃荒乱民,也有少数为山上的流贼走寇。 萧辰武功甚高,一一将他们收服,最关键的还是,这些人并非真心做流贼走寇,跟着萧辰反而感到是前途一片光明。 几天前,萧辰通知千户长,药材已经找到,他们会在深山建造炉灶炼制丹药,但此属于密旨,让千户长一定要守口如瓶,不得向外面泄露半分。 千户长自然是不敢违拗,每日不过是正常执行公务,萧辰等人在深山,他是毫不过问。 萧辰在深山的确建造了不少火炉,但并不是炼制丹药,而是炼制钢铁和火药,萧辰来自现代社会,掌握的高科技技术,自是无人能及。 望京山矿物质资源丰富,不需要萧辰费力到别处寻找,他做到了就地取材,资源利用,节约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 近来一段时间,皇上称龙体欠安,也懒得上朝,萧辰正好趁此机会待在深山之中,大搞他的科研创造。 江知月和几位姐妹也会经常来看萧辰,程樱,墨兰,上官澜干脆留了下来,帮忙萧辰操练人马,如此一来,萧辰则更是能够一心一意打造武器。 不谈山中之事,山下的千户长李望云每日里也会操练将士,让将士去望京山北边巡山,然后自己便在太阳下喝茶小憩,小日子过得悠哉乐哉。 “千户,大人,京城锦衣卫指挥使朱大人前来巡视。”一名军卒从外面跑进来,慌慌张张的。 李望云吓得一个哆嗦,皇上很少派人前来巡视,一旦有人前来,准是没有好事,他赶紧站起,出帐相迎。 一看外面的阵势,则是更加惶恐,朱忠所带锦衣卫至少有五百之多,个个都是飞鱼服,绣春刀,蒙着面,显得更加神秘。 李望云赶紧跟朱忠行礼:“指挥使大人,不知你到此,小人迎接来迟,还望恕罪。” “朱忠,你的小日子过得还很悠闲的,皇上来命本官前来,问你还缺什么,有无什么困难,皇上会满足你的需求。” 朱忠面无表情,却是话中有话。 李望云吓得跪倒在地:“皇上体恤小人,小人纵有一些小困难,也会自己克服,大人回去禀告皇上,就说小人无什么需要。” “你倒也明智,知道不向皇上开口,但你可知你犯下了何等滔天大罪,皇上特命本官来缉拿你归案。” 朱忠脸色突然一变,便是一身大喝。 “朱大人,小人实在不知道犯了何罪,还往大人告知。”李望云吓得不敢抬头,他着实想不明白,自己错在了哪里。 “李千户,你到了此刻,还不肯承认,来人将李望云拿下。”朱忠见李望云狡辩,更是怒不可遏。 “朱大人,小人实在是不知,还望大人明示?”李望云一脸懵逼,这到底又是哪里出了差错? “本官且问你,十几天前,可否有萧家人进山?”朱忠见李望云实在像是一无所知似的,便是小声提醒。 “不错,萧家的确有带人进山,他叮嘱小人要严守秘密,不得让他人知道。”李望云记起来了,连声答道。 “呵呵,你对萧家倒是忠心耿耿的,你可知道,正是因为如此,才犯下了滔天大罪,来人将李望云捆了。” 朱忠闻言,便是勃然大怒。 “朱大人,就是皇上要治小人之罪,也该有个罪名啊?”李望云连连喊冤。 第一百三十四章 甚为想念 “李千户,你可知道萧辰在深山做什么?”朱忠愤然问道。 “他们在采摘草药,炼制丹药,将来也会送给皇上,助皇上康健龙体。”李望云的话原本就是萧辰之前的原话,他并没有添油加醋。 “李千户,你仅凭萧辰一面之词,便信了?”朱忠哭笑不得。 “你可知萧辰带着萧家人在深山真正做了什么,皇上目前已经了如指掌,特下旨命本官前来调查, 若是属实,不仅仅萧家,连你李家也是犯下了滔天大罪,届时也会全部斩首,株连九族。”朱忠几近无语。 “小人实在不知,再者小人的级别,也不敢太多的去大厅萧家之事,七世子说他有密旨,小人怎敢僭越。” 李望云有苦难言,谁让自己是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 “本官暂且信你全然不知,那你带着本官进入深山,若果然是在秘密炼制丹药,本官自会回去禀告皇上, 若是萧家做了不该做的事情,那便不要怪本官无情了。”朱忠也情愿萧家是在炼丹,而借此取悦皇上。 “小人遵命便是。”李望云为了保命,也只能先应承下来,再见机行事。 “尔等就在原地待命,本官和千户大人一同前去查看一番。”朱忠吩咐手下锦衣卫,脸色寒冷。 动辄便是几百人,若是冒然进山,势必会造成很大的动静。 朱忠旁边有一人,身材娇小,看着岁数不大,但双目却犹如鹰隼一般,此人一直没有说话,朱忠前去,却独独带了他一人。 李望云不免有些奇怪,便小声问朱忠:“朱大人,不知这位是?” “他是皇上身边侍卫,此次本官前来,皇上特命他与本官一同前来,只为了保护本官的人生安全。” 朱忠略显无奈,此人的确是皇上安排,但不是保护他的安全,而是时刻监视他的一言一行。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李望云不敢过于大厅,也只得连连称是。 三人一起,徒步往深山中而去,若非来过此处,估计很快便会迷路,之后也只能在原地打转。 如此又行走了好几里路,出现了一个谷口,谷口并不宽敞,不过两三丈。 谷口有几名家丁守着,外来之人,皆不可擅自进入。 朱忠脸色一沉,冷声问李望云:“千户大人,这是何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难道有人敢在这里自立为王不成?” “小人实在是不知情,还请朱大人恕罪。”李望云的确不知情,再者之前王定远请他吃酒喝茶,还特意叮嘱他关照萧家。 “千户大人每日里潇洒快活,又怎么能够知道山中之事?”旁边侍卫冷笑反问。 李望云吓得冷汗淋漓:“小人疏忽,小人疏忽,只因为小人权力太小,不敢过问太多的事情。” “还是先进去再说了。”说着话,朱忠径直朝谷口走去。 谁知尚未靠近,便已经被人拦住:“尔等何人,为何擅闯山谷。” “大胆,我乃山下千户李望云,你家主人经常与我一起饮酒喝茶,你们不知道吗?”李望云一声大喝。 “原来是李大人,还容小人前去禀告主人,再请你进入山谷也不迟。”其中一人是一个头儿,并不敢随便放人进入山谷。 “大胆,你们可知我等是什么人?”侍卫勃然大怒。 “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到了这里,就得遵循这里面的规矩,还望各位大人谅解。”头儿不卑不亢,只是不让行。 侍卫自是没有细话,而是宝剑出手。 只见白光闪过,然后又是一道红光。 头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到死也不明白是因何而死。 余下几人则是吓得扑通通跪在地上,此人的功夫太过了得,宝剑出鞘到入鞘是一气呵成,没有人看清他使了什么招数。 朱忠叹了一口气:“把他拉下去埋了,以后长长眼,不要妄送了自己的性命。” 另外几人则是唯唯诺诺,不敢靠近几人,眼观李望云都是惧怯不已,想必这二人身份也着实了得。 进入闪过,通过一段峡谷,其地形曲折难行,而那名侍卫却好似轻车熟路一般,在前面带路,没有丝毫停滞。 山谷中,有一大片平地,程樱,墨兰,上官澜三人皆是女扮男装,在此帮助萧辰操练人马。 所操练的五千人虽然是衣着各异,参差不齐,但经过了数日的训练,此刻看上去也是有板有眼,威风凛凛。 程樱原本就带兵打过仗,在操练人马上,自有她独特的一套办法。 离此不远处,则是萧辰的工厂,为了建设这些工厂,萧辰也是费了不少周折,但见成效显着,萧辰也是欣慰不已。 萧辰利用山中的硝石,硫磺制造出了火药,再用炼钢厂炼制出来的钢铁,打造出了一门轻巧,独立的火炮。 此火炮在大夏时期,则是一项重大的创举。 另外,萧辰督促工匠在赶制各色弓弩,长枪,大刀。 萧辰一身灰尘,与一名工匠讲解弓弩的原理,萧小急匆匆跑来:“少主人,千户大人进来了,后面还跟着……” 萧辰闻言,并不在意,他以为是王定远跟着李望云来了:“慌慌张张干什么,李大人又不是什么外人?” “少主人,你还是去见见吧,锦衣卫指挥使朱大人也来了。”萧小则是冷汗淋漓,魂不附体。 他们原本就是瞒着皇上在此处操练人马,打造武器,一旦皇上知道,岂不是会定一个忤逆之罪。 萧辰也糊涂了,朝廷上下,处理沈家与萧家最为不和,如今沈家几乎灭亡,谁还会管这摊子事。 “快快将他们带到我的休息处,我这就洗了手和脸过去。”萧辰自知此去,仪容不整洁会有失礼节,便叹气答道。 “少主人,他们已经,进,进来了。”又有一名家丁急匆匆前来禀告。 “罢了,就在外面摆下桌子,我在此接待二位大人。”萧辰听见他们已经进来,也只得临机应变。 “七世子,你在深山可好,皇上对你是甚为想念。”朱忠冷冷的声音传来。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不要啊 “朱大人,你怎么来到了这荒野之地,真是在下罪过,来人,快摆下茶水。”萧辰只得假意客套着。 “七世子,这茶酒不必喝了,下官此次前来,是奉了圣命,还望七世子体谅。”朱忠也是违心的套着近乎。 “在下在此炼制丹药,实指望等炼制成功后,再献给皇上,没想到皇上竟然提前知道,在下失误,在下失误。” 萧辰觉察到皇上肯定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才派了朱忠前来探一个究竟,好在朱忠跟萧家关系不错,也让萧辰稍稍心安。 “七世子,炼丹需要噼噼啪啪,吆喝声不断吗?”朱忠闻听到不远处有人喊着出力的号子,则是冷笑问道。 “在下想开荒拓土,种植粮食,只因为府上缺少耕田农具,便在这里打造农具,想到这里僻静,不会影响到周围百姓。” 萧辰奋力解释,只想隐瞒真相,暂且不让朱忠得知。 “七世子,你在私自打造武器,操练人马,难道这也是为了开荒拓土吗?”朱忠旁边的侍卫冷笑问道。 “阁下又是何人?”萧辰见此人目光狠毒,不由得是内心一惊。 “我乃皇上身边侍卫,名叫妙可,今日随朱大人一同前来,便是想调查真相,还朝廷一个太平。” 侍卫正是妙可儿,不过她觉得带了一个儿字,太显女人气,干脆便省去。 皇上身边侍卫无数,萧辰不可能个个认识,见妙可一脸愤慨,只是淡淡道:“妙侍卫冤枉在下了,在下的确是在打造农具。” 谁知妙可儿并不听解释,而是身形一扭,便去了生产作坊,大家还在诧异之时,妙可儿便拿出了一把弓弩与一杆长枪。 “七世子,你莫非是想用弓弩和长枪来种田吗,你也太会糊弄人了。”妙可儿手中便是证据,让萧辰辩解不得。 “七世子,下官现在也无话可说了,你,你怎么能够做出如此之事,你让我回去如何跟皇上复命?” 朱忠在来此之前,一直只希望是一场误会。 但现在看到萧辰的确在打造武器,他也是无话可说。 “朱大人,在下在这里打造武器,实在是有难言之隐,日后你自会明白的。”萧辰也难以想出,到底是哪里走漏了风声。 李望云其父是王定远的学生,李望云将王定远当作师祖对待,绝对不会出卖王定远。 当然,以李家与萧家的交情,李望云也不会出卖萧家。 “七世子,只怕到了日后,你已经推翻了朝廷,大展你的狼子野心了。”妙可儿在一旁愤然道。 “妙侍卫,你此话实在是冤枉了在下,在下从来就无有什么反意?”萧辰感到事情越来越严重,不免有些心惊胆战。 “呵呵,事实都摆在了眼前,七世子还想狡辩吗,朱大人,你速速命锦衣卫将此处查封,在下还要去看看七世子操练人马的地方。” 妙可儿掏出了一块令牌,此令牌是皇上所赐,具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所有人等只得跪下,高呼皇上万岁,萧辰将萧小悄悄喊到了一边,叮嘱了几句,很快萧小便悄悄的溜出了山谷。 山谷那块平地上,程樱手里举着一杆长枪,跟众人演示她家的程氏枪法,一招招则是精彩绝伦,无与伦比。 不时,训练场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喝彩声。 看到了萧辰从不远处走来,甚至在跟她使眼色,程樱原本就不善于耍心机,也不知道萧辰为何对她使眼色。 收式,立定,程樱则是笑着问道:“七世子,你觉得在下耍得如何?” 萧辰心里暗暗叫苦,心说我的好姐姐,你怎么不会察言观色啊,我想现在是左右为难啊? 墨兰和上官澜也都过来了,在众人的面前,他们也保持着距离:“七世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 萧辰将一只手放在腰间,用手指反指后面的李望云和妙可儿:“也不知道谁走漏了风声,皇上派人前来调查此事。” 墨兰和上官澜大惊失色,无论是打造武器,还是操练人马,都是不可饶恕的死罪。 程樱却是眉头紧拧:“区区几人而已,不如将其杀了,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萧辰则是低声呵斥:“如此一来,反而将谋反之事坐实了,当初王老先生出了这主意,自然也会有应对之策。” “什么应对之策,这老头不过是害人而已,你不要阻拦我,让我去杀了此人再说。”程樱说着话,便舞动起了手里的长枪。 “老三,你就不要冲动了,现在只能用其他的法子,要是老大在这里就好了。”墨兰不便喊程樱为三姐,便只是喊了一个老三。 她们三人都是男扮女装,所有被训练者皆被蒙在鼓里。 此次所耗损的粮草,也均是萧府的几个娘家暗暗筹集,并没有动用官中丝毫,更没有骚扰平民百姓。 妙可儿与李望云一起过来,身后则是朱忠的几百名锦衣卫,与场上训练的这些新兵相比,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朱忠走到妙可儿面前,小声道:“下官已经将所有人带到,还请妙侍卫调遣。” “七世子,你现在还有何话解释,那边打造武器,这边操练人马,你真的就不知道大夏律法吗?” 妙可儿奉了皇上之命,语气自是与他人有所不同。 “在下没有解释,只求见到皇上,跟皇上言明此事。”萧辰并不想事态恶化,便是好言劝之。 “七世子,你可知道皇上圣旨是如何下的,一旦查到一切属实,便命本侍卫拿下犯人,就地正法。” 妙可儿再次举起了手里的令牌。 “有我在此,看谁敢造次?”程樱举着长枪,则是一声大喝。 “七世子,你是想殃及更多人无辜丧命吗?”妙可儿看向了萧辰,不可一世。 “罢了,既然一切是我引起,那我只能一人受罪了,妙侍卫你来杀我吧,在下绝不还手。”萧辰长叹一口气。 “不要啊!”程樱三人几乎同时喊出。 萧辰却是大义凛然…… 第一百三十六章 并无下旨斩杀 “你们也不要过于冲动,此事还是我考虑不周,该当如此。”萧辰看到程樱几人又惊又气,不免轻叹一声。 “七世子,你知道就好,我会将你的人头带回亲自交给皇上的。”妙可儿手持宝剑,虎视眈眈。 朱忠战战兢兢提醒:“妙侍卫,小官觉得还是将七世子先带回皇宫,再让皇上定夺才是,这样未免太过草率了。” “朱大人,你可知道我手上令牌代表了皇上,可以先斩后奏吗?”妙可儿对朱忠的话是不屑一顾。 见到了令牌,朱忠好似见到了皇上,惶惶恐恐,就差没有高呼皇上万岁万万岁。 “七世子,你也不要恨本侍卫,本侍卫是皇命难违。”说着话,妙可儿的宝剑朝萧辰刺来,快如闪电一般。 萧辰若是想避开,并非难事。 谁知萧辰非但不避,竟然闭上了眼睛,这是要等死? “住手……” 突然,一声苍老的声音传来,瞬间打破了山谷的寂静。 程樱趁此却已经出手,将萧辰往后连连拉腿了几步:“你真的不要命了,你若是死了,让老夫人怎么活?” 萧辰淡淡回答:“放心,我死不了,妙侍卫他杀不了我。” 妙可儿震惊无比,是谁如此大胆,敢阻止她杀人,回头望去,竟然是一名老翁,至少七十岁,身材佝偻,走路都喘气的模样。 “你是何人,竟敢阻止本侍卫办案?”妙可儿无奈至极,怎么会出来一个耄耋老翁。 “娃娃,你是不是在办案老夫不管,但你想杀了七世子,还得问问老夫答不答应。”老翁冷笑答道。 程樱险些笑出来,此老翁竟然是京郊书院的老护院朱五,人称朱五爷,他若是来了,估计王定远也快到了。 难怪好久不见萧小的影子,原来是去搬救兵了。 妙可儿却是哭笑不得,这些人中但凡走出一个年轻一点的人出来阻止,她还能够理解,偏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 “老翁,我看在你偌大年纪,就不跟你计较,还不退到一边,莫要阻止我办案。”妙可儿并不想落下一个恃强凌弱的名声。 “呵呵,你口口声声说你在办案,你的办案公文呢?”朱五慢悠悠问道,他只是老了,但并不是耳聋眼花。 “你到底是何人,有何权力看办案公文?”妙可儿不淡定了,突然感觉这个老头很难缠。 “就算是抓人,都有办案公文,更何况你是杀人,拿不出公文,就是越权办案,作为大夏子民,人人都可以反对。” 朱五何许人也,王定远的贴身从人,王定远曾经参与制定大夏律法,朱五能够将律法背得滚瓜烂熟。 “朱大人,既然这位老翁要看公文,那你就将公文拿出来吧!”妙可儿只得回头看向了朱忠。 朱忠认识面前的朱五爷,论辈分还得尊称一声叔叔,他拿出了公文,恭恭敬敬走到了朱五的面前。 “下官的确有办案公文,皇上命下官前来调查七世子打造武器与操练人马之事,一旦坐实,便让下官将萧辰带回治罪。” “朱大人,你所说属实?”朱五冷笑问。 “是否属实,你一看便知。”朱忠无奈答应。 “不用看了,老夫已经知道,是皇上派你前来调查此事,若是坐实,再将七世子带回宫中。”朱五摆摆手,算是认可。 “正是,正是。”朱忠也松了一口气。 “老翁,你现在相信了吧,还不退到一边,不要阻止本侍卫办案。”妙可儿忍住心头怒火,沉声喝道。 “老夫刚才也看了,皇上是命朱大人办案,与你何干?”朱五严词反击。 “皇上命本侍卫协助朱大人办案,本侍卫出手,有何不妥?”妙可儿真想一剑将朱五刺死,以解心头之恨。 “协助便是协助,你还能够替朱大人做主不成,朱大人,皇上有无下旨,让你立刻斩杀七世子?” 朱五问完了妙可儿,回头又来问朱忠,字字句句,无不是掷地有声。 朱忠的确没有得到皇上的明确旨意,让他立刻斩杀七世子。 妙可儿一心要杀萧辰,则是受了侧妃的密令,让她趁乱杀死萧辰,即便皇上追究下来,已然成为了事实。 “皇上没有命下官立刻斩杀七世子。”朱忠不敢撒谎。 “妙侍卫,你现在还有何话可说,仗着是皇上身边侍卫,便可无端弄权吗?”朱五看着妙可儿,冷冷笑着。 “你既然知道我是皇上身边侍卫,就应该知道我有斩杀他人的特权,你还不让开,莫让我连你也杀了。” 妙可儿实在不想跟一个老头纠缠,这个来头来历不明,她也不知道老头是何身份。 “娃娃,你想杀我也行,且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能力?”朱五冷笑,别看他是耄耋之年,但武功却是深不可测。 “老翁,那我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了。”妙可儿出剑,直刺朱五。 她并没有杀死朱五之心,此番用剑也是想吓唬朱五,让朱五知难而退。 众人也替朱五捏了一把冷汗,皇上身边的侍卫,哪一个不是武功高强,这个老头儿能够吃得消吗? 事实上,众人的担心是多余的。 朱五看似老迈,但身手矫捷,在空中旋转,行云流水一般,仅仅是几个翻转,便足见他的武功非同一般。 妙可儿开始着急了,她的宝剑犀利无比,却不能碰到朱五:“你到底是何人,为何在此为难本侍卫?” “老夫名叫朱五,京郊书院一个扫院子的家丁,本无意管这件闲事,但你要加害七世子,老夫不管不行。” 朱五终于自报了家门,若以身份来论,他和妙可儿也是天差地别。 “原来是一个扫院子的老家丁,来人,还不将他擒下,是想回去受到皇上的严惩吗?”妙可儿自知很难拿下朱五,但朱忠带来了五百锦衣卫。 众锦衣卫见到妙可儿手中令牌,不敢违抗,只得举起了手中的绣春刀,朝朱五包抄了过来。 朱五竟然拿出了一只酒葫芦,惬意的喝酒…… 第一百三十七章 王太傅出面 程樱蠢蠢欲动,轻轻推了萧辰一下:“朱五爷武功虽然高,但毕竟年迈,我担心他会寡不敌众。” “没事,既然他来了,就会有办法应付,实在不行时,你我再出手也不迟,现在就是拼耐力的时候, 你我一旦先动手,便会留下话柄,这些新兵才训练不久,怎么是锦衣卫的对手,搞不好还落下真正谋反的罪名。” 萧辰轻轻答道,竟然还是漫不经心。 朱五连连喝了几口酒,目光扫向了四周,嘴角微微扬起:“不错,老夫好长时间没有动筋骨了,今日就活动活动。” “上啊……” “冲啊!” “不要手下留情。” 众锦衣卫高呼着,手里的绣春刀高高的举了起来。 啪啪啪…… 但听得连连响了几声,几把绣春刀飞了出去。 只见朱五手里有一条软鞭,时而伸直,时而缩短,时而在空中翻飞,时而又在地面横扫而过。 眼见的人一眼便可认出,这是先皇赐予王定远的惩恶鞭,此鞭可以上打君王,下打佞臣,人人见了都会闻风丧胆。 锦衣卫围住朱五的圈子,瞬间扩大了几倍不止。 挨了打的锦衣卫,也只得自认倒霉,这条惩恶鞭谁都能够打,他们就是是被活活打死,也是自找的。 “你,你怎么会有惩恶鞭?”妙可儿并不眼拙,很快也认出了朱五手里的软鞭。 “老夫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是京郊书院的护院家丁,老先生将鞭子交给我,就是要让我驱赶豺狼虎豹的。” 朱五收起了软鞭,又开始悠闲自在的喝酒。 “老翁,你偌大年纪,我不跟你计较,那我今日只将萧辰缉拿带回宫中,还请你让出一条路来。” 妙可儿彻底折服,只得退而求其次。 “不行,七世子犯了何罪,为何要缉拿于他?”朱五则是斩钉截铁。 “他私自打造武器,操练人马,此乃叛国重罪,我拿他回去,也是遵照了大夏律法,有理有据,又有何不妥。” 妙可儿实在无奈至极,也只能耐心解释。 “你莫要太过着急,老院长王老先生正在赶来的途中,等他来了,会给你一个完美的解释的。” 朱五席地而坐,又开始慢慢饮酒。 只因为他手里有惩恶鞭,众锦衣卫并不敢再对其动手。 妙可儿急也没有用,王定远是何许人也,连皇上对其都要礼让几分,何况她只是一名侍卫,而且并不是皇上身边的侍卫。 萧辰和程樱几个人小声窃窃私语:“我说了,没事的,根本无需担心,王老先生运筹帷幄,根本无碍。” “你又不早说,是想急死我们吗?”上官澜皱着眉头问道。 墨蓝也随声附和:“你以后做什么事情,可否先跟我们说一声,老是这样,心脏也受不了。” “知道了。”萧辰叹气答道。 又过了几盏查的工夫,只见不远处传来王定远的声音:“快将老夫放下来,老夫自己会走……” “王老先生,小人这不还是太着急了吗?”萧小背着王定远,仍然是疾步如飞。 原来萧小担心耽搁行程,又唯恐累坏了王定远,索性将王定远给背着穿过了峡谷,一路飞奔而来。 朱忠见到王定远,急忙上前跟王定远行礼:“下官朱忠见过老太傅,不知老先生匆匆而来,有何指教?” “朱大人,你这是在跟老夫打哑谜吗,你们来山谷抓人,老夫前来看看也有过错了?”王定远从萧小后背下来,满脸愤怒。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下官来此,是奉了皇上旨意,并非胡乱抓人,还请老先生明察。”朱忠苦笑解释。 “即便如此,也不行,皇上不知实情,全凭尔等信口雌黄,老夫今日就与你们一起进宫面见皇上, 将此事说一个清楚明白,好一个糊涂的皇上,竟然如此对待忠良之后。”王定远不把朱忠放在眼里,甚至也未把皇上放在眼里。 “王太傅,仅凭你刚才所言,便是对皇上极为的不敬,本侍卫可以将你抓起来治罪。”妙可儿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妙侍卫,你请息怒,既然老先生说去面见皇上,那还是先回京城再说。”朱忠连连跟妙可儿使眼色。 妙可儿到底还是经验不足,最终叹气道:“那便依了朱大人之言,暂且回去面见皇上再说。” “众锦衣卫听令,速速带了七世子等人出了望京山,回京城复命,不得有误。”朱忠有了台阶而下,便是急忙下令。 京城皇宫,景帝推病未去上朝,每日朝廷所发生的重要事件,自会有人前来禀告。 景帝最担心的还是南疆局势的恶化,一旦南疆大门打开,南蛮之兵便可以长驱直入,甚至杀向京城而来。 侧妃经常在景帝身边陪伴,景帝因此也觉得轻松许多。 另外景帝也经常去长乐宫看看小皇子赵平,在***赵蒹葭的照顾下,小皇子身体健康,快乐无比。 景帝在御书房批阅奏折,侧妃轻轻走了过来:“皇上,你不要过于劳累,刚才沈家那边有下人来报,沈逸飞已经到京城了。” “你是说,沈逸飞回来了?”景帝闻言,好不振奋。 “不错,他已经回来了,只因为舟车劳顿,衣衫不整,故而先去洗一个澡,换了衣服再来面见皇上。” 侧妃妩媚的笑着,露出了两个酒窝。 就是这两个酒窝,能够让景帝醉了:“爱妃,你快坐下,你猜猜,沈逸飞此去南蛮,可否有收获。” “以臣妾看来,应该有收获的,盛庭当年在南疆戍边,沈逸飞去了南疆几次慰劳南疆将士,并且跟蛮王会过面, 南蛮不过是一个小国,焉能与我大夏相提并论,只要沈逸飞拿住南蛮的弱点,蛮王不得不下令罢兵言和。” 侧妃将南蛮看得很透,他们一直在骚扰大夏,不过是想掠夺大夏的资源,物资来充实自身国力。 “皇上,外面沈大人求见。”一名太监进来禀告。 “快快让他进来。”景帝坐不住了,他实在是想知道南疆的战况如何。 第一百三十八章 跟你没有关系 沈逸飞从外面进来,虽然是舟车劳顿,但因为换了衣服,也不是风尘仆仆的样子,只是略显疲惫。 “罪臣叩见皇上和娘娘,皇上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 沈逸飞跪在了地上,战战兢兢。 “沈逸飞,你舟车劳顿,还是起来说话吧!”景帝抬抬手,面无表情。 沈逸飞站了起来,退到了一边,小心翼翼道:“皇上,罪臣此去南蛮,见到了蛮王,以及蛮国之兵,罪臣实在没有想到, 蛮王手下之兵骁勇无比,并且他们的武器很是先进,目前有一种火炮,一旦开启,半里外的人将无一能够生存。” “朕并没有问你这些,你跟朕说一说蛮王的态度,到底是和还是打?”景帝听到沈逸飞吹嘘南蛮,便是心中有气。 “报,报,报……” 便在此时,外面连连传来几声急报。 景帝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若不是紧急军情,无人敢闯入御花园直接越级上报。 “让他进来。”景帝强作镇定,大声喝道。 片刻之后,从外面冲进来一人,披头散发,也不知道几日没有换衣服,满脸污垢,浑身上下没一处干净的地方。 “大胆。”御书房外侍卫大喝一声,就要将此人拿住。 “我乃大都督程世荣身边副将,大都督被蛮军包围,身中数箭而亡,现在大军连连后退几十里,请皇上派兵增援。” 副将泪流满面,大声哀嚎起来。 “你说程世荣战死了?”景帝惊得站了起来。 “皇上,现在大军有先锋和几位副将带领着,还请皇上早点定夺,若不然南疆将彻底失守。”副将再次嚎啕大哭。 “来人,将副将带下去休息,朕即刻招集众大臣商议退敌之策。”景帝并不能明确表态,毕竟此等大事,不可掉以轻心。 副将被带了下去,景帝打算宣旨让众大臣去金銮殿商议军情,沈逸飞却是无奈叹气:“皇上,你与大臣商议,最终也很难有结果, 再者大夏还有多少兵力可用,莫若退让一步,与南蛮议和,等大夏恢复元气后,再给于南蛮痛击。” “你说得倒是轻巧,蛮国现在是连连获胜,他们会那么容易答应议和?”景帝并不傻,他焉能不知其中曲折。 “罪臣在见蛮王时,蛮王说只要皇上你有诚意,他答应退兵,不过蛮国死伤之兵,需要大夏赔付银两。” 沈逸飞小声劝解皇上,既然是失败了,赔付银两本来就是理所当然之事。 “赔付银两之事,朕答应了。”景帝想也没想,便点了头。 “皇上,关于赔付之事,其实还可以商量,只是有一件事情令罪臣头疼,皇上记不记得,几年前蛮王曾经来过京城。” 沈逸飞皱起了眉头,说起了另外的难事。 “蛮王来京城,你为何头疼?”景帝觉得奇怪。 “蛮王曾经见过***,自此之后便对***念念不忘,最近蛮王王后新丧,便想娶***为王后,所以罪臣才……” 沈逸飞苦涩难言,唯唯诺诺。 “放肆,***金枝玉叶,怎么可以嫁给一个比朕还大的老头,不成不成。”景帝想起***之好,便是勃然大怒。 “罪臣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未敢答应,回来请示皇上,若不然可能战乱已经平息了。”沈逸飞连连附和。 “你说,***要是嫁给了蛮王,战争就可以平息?”景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问道。 “皇上,万万不可,***是你亲妹妹,怎么能够送到蛮荒之地?”沈逸飞却是假意劝阻。 “叔叔,你好生糊涂,蛮王贵为一国之君,***嫁给他不算下嫁,反而是高攀,若真能平息战乱,反而是百姓之福。” 侧妃在一旁小声道。 景帝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复杂至极,若是将***嫁给蛮王,便觉得对不起公主,可是这才是最简单的办法。 “沈大人,你暂且回去休息,容朕再好好想想。”景帝苦笑道。 “皇上,此事宜早定夺,若是你心疼***,便只得派兵增援南疆,只是罪臣担心将士会是有去无回。” 沈逸飞情真意切,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那你先去休息,之后朕拟一道圣旨,你带着朕的圣旨出使蛮国,跟蛮王表达朕的诚意,朕愿意将***嫁于他,不过让他马上撤兵。” 景帝为了自己的江山和黎民百姓,也只得选择牺牲***的幸福。 “报,锦衣卫指挥使朱大人带着萧辰回来复命。”外面,有传来禀告之声。 “皇上,这七世子又犯了何事?”沈逸飞则是明知故问,他是阴谋的主谋,焉能不知道? “大胆萧辰,竟然在深山打造武器,操练人马,朕今日若是不治其罪,空大夏律法成为空谈。”景帝恼怒答道。 “皇上,你莫要气坏了龙体,萧辰之嚣张也不是一次两次,为他生气不值得。”侧妃则是在一旁添油加醋。 “侧妃,你将沈大人带回你的后宫暂作休息,朕这就去金銮殿,当着众大臣的面治萧辰死罪。” 景帝觉得自己对萧辰已经很仁慈了,而萧辰却是一次次触碰他的底线,让他很是没有面子。 皇宫金銮殿,景帝高坐龙椅,文武大臣分两旁站立。 金銮殿下面,便是朱忠等人,朱忠和妙可儿将萧辰夹在中间,唯恐萧辰逃走似的。 “萧辰,你可知你犯下了何罪?”景帝愤然问道。 “微臣不知。”萧辰反而装出了一副无辜的样子。 “大胆,你背着朕,背着满朝文武在深山打造武器,操练人马,你这不是造反又是什么,来人将萧辰推出午门外,立刻斩首。” 景帝原本有一丝怜悯之意,此刻见萧辰还想狡辩,不由得便是大怒。 “哈哈哈,皇上要杀七世子,连老朽也一并杀了?”随着一声大笑,王定远从金銮殿外走了进来。 “老太傅,你就不要参与此事了,这事跟你没有关系。”景帝怕这样的事情发生,偏偏却又躲不过。 第一百三十九章 先皇遗旨 “七世子是老朽看好的学生,常言道子不孝,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七世子若真犯下了重罪,怎么跟老朽无关?” 王定远连声道,好似悔不当初。 “老太傅,即便是如此,你也不要过于纠结,朕不与你计较就是,你已经年过七旬,当颐养天年才是。” 景帝听王定远也是情真意切,不免动容。 “皇上,老朽但不知七世子犯有何罪,你要将他斩立决,绝不姑息呢?”王定远又回到了之前的话题。 “朱大人,你跟老太傅说说吧!”景帝露出了不悦,这老头就是来找不痛快的。 朱忠不敢怠慢,急忙出班,将萧辰所做之事,一五一十叙述了一遍,他并没有添油加醋,因为这些已经事情已经是罪大恶极。 “自大夏开朝立国以来,谁敢私自打造武器,招募人马,唉,简直是……” “老太傅,你还是不要插手此事,免得落得一个晚节不保。” “是啊,若是我们群臣皆是如此,岂不是个个手里掌握重兵,再往前去一些,更是要自立为王。” “七世子,你,你所做之事,无人能够保你了。” 金銮殿上,顿时是议论纷纷。 那些原本倾向于萧家的大臣,此刻却是退避三舍,唯恐被粘上,而受到牵连。 景帝等的就是大臣的这些言语,他伸手压了压:“众爱卿先不要议论,朕心里自有分寸,萧辰所犯之罪实在太重,即刻行刑处死。” “皇上不可啊,萧家世代忠良。”上官惊天走了出来,连忙启奏。 “上官惊天,听说你女儿留在了萧家做儿媳,你是不是怕你女儿没了丈夫,故而向朕求情?”景帝将脸色一沉。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就事论事。”上官惊天惶恐答道。 低着头,看向了江长风,楚慎,心说你们也出来求求情,不然萧辰真的没命了。 “大胆,你难道是要跟朕讲道理吗,再多言你也连坐。”景帝龙颜大怒,拍案而起。 上官惊天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再要是跟皇上求情,只怕自己的项上人头也难保,还是先保命再说了。 “朱忠,朕令你做监斩官,即刻将萧辰押出午门斩首,不得有误。”景帝紧接着又下了一道旨意。 朱忠不敢不听,苦着脸走到萧辰面前:“七世子,下官是皇命难违,还请你不要记恨下官,下官会尽量让你少些痛苦。” “那便多谢了。”萧辰拱手道。 旁边妙可儿却是急切催促朱忠:“朱大人,皇上已经下旨了,你还是尽早执行,不要在此耽搁了。” “是,是,下官这就照办。”朱忠甚是无奈。 锦衣卫押着萧辰正欲走出金銮殿,王定远将他们拦住了:“慢,老朽还有几件事情不明白,待老朽问明白之后,再行刑也不迟。” 锦衣卫站住,他们皆怕王定远手里的惩恶鞭,这玩意抽在身上是火辣辣的疼,关键是只能受着,还不能还手。 “老太傅,你有何话,尽管问,朕处理完此事,便要退朝了。”景帝沉着脸,尽量控制着情绪。 王定远却是看向了妙可儿:“你是何人,莫非也有掌握他人生杀大权的权利,你在此催促朱忠,又是何意?” 妙可儿大惊失色,半天才答道:“在下乃是皇上身边侍卫,名叫妙可,不知道太傅觉得哪里有不妥之处?” “皇上,老朽历经三代王朝,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侍卫有斩杀大臣职权,莫非是皇上你新颁发的律法?” 王定远冷笑着,他其实早看到这个侍卫心里藏着鬼。 “妙可,你还不退下,一个小小的侍卫,竟然敢在此顶撞老太傅。”景帝这一会儿,只想妙可儿趁早离开。 “等一下,妙侍卫也犯下了欺君之罪,皇上是否也该将他凌迟处死?”王定远不依不饶,一定要讨一个说法。 “老太傅,你这话又是何意?”景帝却是愣住了。 “皇上,妙侍卫是一个女儿之身,竟然女扮男装,扰乱朝纲,若是朝堂之上,人人皆是如此,岂不是乱套。” 王定远目光如炬,看向了妙可儿。 妙可儿吓得一个哆嗦,她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道哪里出了破绽。 其实,最初看出妙可儿身份的人是程樱,程樱平时就喜欢女扮男装,不过几眼便能够发现妙可儿的猫腻。 “妙可,你可是女儿之身?”景帝故作惊讶问道。 妙可儿不敢再作隐瞒,扑通跪在地上:“皇上,卑职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才女扮男装,还请皇上恕罪。” “来人,将妙可也押下去,推到午门与萧辰一起问斩。”景帝想到若要杀萧辰,便不能偏袒妙可儿,所以只得下了狠心。 “且慢。”王定远几步走出。 “老太傅,你又有何话要说?”景帝感到头疼不已。 王定远几步走到景帝跟前,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牛皮信封,恭恭敬敬递了上去:“皇上,你先看看这个东西再说。” “老太傅,这是什么?”景帝不解其意。 “这是先皇当初留给老朽的密旨,皇上一看便知,七世子所为,全是老朽过错,皇上你若治罪,就治老朽了。” 王定远银发飘起,显得是正义凛然。 景帝掏出牛皮信封里的一张宣纸,上面果然是先皇昔日字迹,宣纸上的内容大致写着,在大夏为难之时,可自行招募人马。 甚至可自行打造武器,以备及时之需。 景帝额头冒出细微汗珠,双手也在微微发抖:“老太傅,萧辰果然是因为你去深山打造武器和操练人马?” “老朽谨遵先皇遗旨,不敢有任何违背,但老朽敢拿性命担保,七世子此番作为其实也是为了皇上你的千秋大业。” 王定远双唇蠕动,甚为激动。 “老太傅,那你觉得朕该如何处理此事?”景帝凝住眉头问道。 “皇上,你将先皇遗旨交给老朽,老朽要贴身珍藏。”王定远并没有说出解决方案,却要将先皇遗旨拿回。 第一百四十章 绝无好事 景帝似有不舍,但仍旧还是将遗旨交给了王定远:“老太傅,你还是跟朕说说解决方案吧!” “皇上,此乃老朽之失误,未曾先向皇上禀报,引出了不必要的误会,皇上可命人去接管此事, 再命七世子去协助他们,七世子打造武器也是为了大夏安宁,还请皇上三思。”王定远将遗旨收好,略显惶恐之色。 “萧辰听旨,虽然有老太傅在为你求情,但你私自打造武器,的确犯下了大罪,朕不杀你,但难免你的活罪。” 景帝看向了萧辰,脸色暗沉。 “即日起,你在家中面壁思过,望京山内的人马和兵工厂朕自会派人接手,若再有三心二意,朕绝不轻饶。” 萧辰早已料到这种结果,几步上前,拱手谢恩:“微臣谢过皇上不杀之恩,皇上万岁万万岁。” “罢了,朕若不是念在你父定南王的面子上,岂能轻易饶你,你回家去吧,你的世袭王位,暂时拿了,不再享受。” 景帝为了挽回一点面子,也只得取消萧辰爵位,以示惩戒。 “小民谢过皇上隆恩。”萧辰善于察言观色,立即改了自我称呼。 “皇上,妙侍卫怎么处置?”朱忠的手下还将妙可儿擒住,但他并不敢自作主张。 “让她关几天禁闭,之后送入后宫保护妃子等人,若再有此事发生,朕也会对她定斩不饶。” 景帝并不想杀妙可儿,他其实早知道妙可儿身份。 再者妙可儿还是侧妃的心腹,景帝唯恐伤了侧妃之心,故而便有意留下了她的性命。 “萧辰,今日之事,你且记在心上,以后朝廷之事,你切勿参与,若有闲暇,多与王太傅多读圣贤之书。” 景帝特意叮嘱萧辰,让他遵纪守法,不要再违法之事。 “小民谢过皇上大恩。”萧辰叩谢景帝。 “退朝……” 景帝一甩袍袖,离坐而去。 众大臣则是一脸懵逼,今日之事,就此了结了? 皇宫,侧妃寝宫。 景帝气呼呼从金銮殿而来,寝宫之人急忙下跪,跟景帝请安。 “都退下吧,朕与侧妃有点事情商议,尔等莫要进来。”景帝看着众多下人,徒增许多厌恶之心。 侧妃早听到外面皇上驾到的声音,收拾得利利索索地从里面迎了出来:“皇上辛苦了臣妾这就跟你斟茶。” 景帝走进去,坐下后,仍然是一脸不悦。 侧妃端来了茶,递给了景帝:“皇上,萧辰之罪可否坐实,你可否将其治罪,萧辰意图谋反,实在可恨?” “别提了,朕原本已有杀萧辰之意,谁知王定远去了金銮殿,朕最忌讳见到他,结果果然不出所料,萧辰被无罪释放。” 景帝喝着茶,长长叹气一声。 “这个王定远也管得太宽了,他难道不知道萧辰犯下的是滔天大罪?”侧妃气得银牙紧咬,凤目圆睁。 “最令朕为难的还有,妙可儿竟然当场被人识出是女儿身份,让朕一时无语,她在朕身边做侍卫,朕竟然不知她性别,实在可笑。” 景帝看着侧妃,无奈答道。 “皇上,你,你莫非将妙可儿?”侧妃花容失色。 “朕若这等手段也没有,岂能登基坐殿,朕只让妙可儿面壁思过,以后在后宫保护各位妃子便可, 再者萧辰刚刚逃脱死罪,自然不敢对朕有其他过分的要求,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只是南疆之事,朕着实堪忧啊!” 景帝记起南疆之危,不免也是忧心忡忡。 “叔叔,这里已经没有了旁人,你出来吧!”侧妃对着屏风喊道。 沈逸飞从屏风后面走出,跟景帝行礼,满脸疑惑:“皇上,罪臣刚刚听到萧辰无罪释放了,这又是什么原因呢?” “朕原本有十分把握杀了萧辰,谁知王定远突然出现,彻底打乱了朕的计划。”景帝也觉得有些惭愧。 “一个早已经不在位的老太傅而已,他如何能够左右皇上的决策?”沈逸飞苦笑问道。 “先皇当初确实跟王定远留下了遗旨,特许王定远在困难时期能够自行招募人马,打造武器,以备及时之需。” “就是这道遗旨,让朕也是措手不及,王定远委托萧辰去办理这些事情,治罪也只能治王定远,与萧辰何干?” 景帝内心抑郁至极,感觉这一次是被谁耍了。 “还真是便宜萧辰了,不过以后萧辰断然不会如此嚣张了,皇上可以将望京山里的人马和武器制造厂全部收为朝廷所有。” 沈逸飞想到此事只能如此,也不好再去追究。 不过他仍然还是眉头紧皱:“皇上,程世荣的副将又去御书房找过你,被娘娘打发去了驿馆休息。” “南疆局势已定,朕也不希望再打仗了,你速速带了朕的圣旨去蛮国,跟蛮王交涉,朕愿意将***送往南蛮。” 景帝这一刻只想息事宁人,再者历朝历代,用公主和亲之事并非少见,若真能因此和平,也是***一份功德。 “罪臣即刻便启程而去,只是这副将?”沈逸飞提起了那名副将。 “朕命他去山中掌管萧辰留下的人马,不让他闲着,他自然就不会生事了。”景帝冷笑答道。 京城,萧府。 萧辰平安归来,也是萧家一大喜事。 老夫人庄玉特意宴请众人,庆祝萧辰化险为夷。 萧辰其实并不安心,特意留下了王定远在府上,便是要跟王定远商议一些国事,毕竟南疆战火未熄。 今日皇上在金銮殿只字未提南疆战况,未免让人生疑。 众人都是一脸喜悦,萧辰单独将王定远请到了书房,虚心向他请教:“王老先生,今日皇上未提南疆之事,你会不会觉得有些蹊跷。” “皇上未必真昏庸,说不定早已经想好了退敌之策,皇上之所以不提,可能是担心在朝堂之上引起恐慌吧?” 王定远也是随便猜测,也拿不出真凭实据。 “在下以为,这里面肯定有问题,皇上在金銮殿,目光一直闪烁不定,他可能掌握着大家都不知道的什么信息。” 萧辰凭直觉,便想到绝无好事。 第一百四十一章 切记不要莽撞 “也有这个可能,但那也是你的猜测而已,皇上为人深沉,他若想隐瞒什么,任何人也无法得知。” 王定远对景帝甚为了解,说他懦弱吧,有时却是冷酷无情。 “算了,我现在是一介草民,何必去担忧国家大事,不如轻轻松松过日子。”萧辰耸耸肩,无奈道。 “七世子谬论,所谓是国家有难,匹夫有责,你岂能不去担忧,老朽感觉到,皇上终究有用到你的时候。” 王定远假意将脸色一沉,萧辰的话语未免太过消极了一些。 二人喝着茶,摆下了棋盘,打算平心静气地对上一局,萧小急匆匆赶来:“王老先生,少主人,外面有一位将军求见。” “什么将军?”萧辰和王定远同时问道。 “此人自称从南疆而回,原是程大都督手下副将,他向皇上禀告南疆危急,谁知皇上将他打发到望京山内训练人马, 此人心里太过着急,闻听王老先生在萧府,于是匆匆赶来,求王老先生出一个主意。” 萧小跪下,向二人禀告。 “他,他是程大都督手下副将?”萧辰听得心里一惊,幸好程樱回了程家,若知道爹爹手下副将回来,岂不要赶来问讯。 “正是。”萧小答道。 “还不将他请来,此处僻静,正是议事的好地方。”萧辰一把将萧小拉起,直接扔了出去。 王定远差点笑了起来:“七世子,你也太着急了,说不定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 没有多久,萧小带进来一位男子,不过现在只是普通着装,也看不出是武将还是文官。 男子看到王定远和萧辰,急忙跪下:“末将名叫陈鹏飞,原是程大都督帐下副将,从南疆回到了京城。” “陈将军,你莫要着急,还请先说说南疆战况如何?”萧辰赶紧过去将其搀扶起来,陈鹏飞不必如此客气。 “南疆危急不已,程大都督中了敌人奸计,被陷入了包围圈,后来影子带着一队人马杀人,救出了大部分将士, 可是程大都督身中数箭,不幸殉国,末将回到京城禀告皇上,皇上却并不是很在意,今日还要末将去望京山, 末将想到还在南疆奋力厮杀的将士,便是心如刀绞,现在也只有王老先生和萧家能劝得了皇上向南疆增援。” 陈鹏飞再次跪倒在地,却是泪流满面。 “皇上居然将此等大事隐瞒下来了,他难道不顾前方将士的生死了吗,我这就去找皇上,让皇上出兵。” 萧辰跳了起来,南疆还有数万将士,皇上若是不管不顾,可能就会再步萧家在北方惨败的后尘。 “七世子,你冷静一些,皇上刚刚取了你的爵位,你用何身份去见他,你现在去找皇上,只会自讨没趣。” 王定远并没有完全明言,萧辰刚刚是死里逃生,皇上赦免了他的死罪,也不知道留了多少情面。 “可是,若不出兵增援,南疆将士性命攸关,南疆极有可能不保。”萧辰原本就是急性子,现在更是着急。 “你觉得大夏还有兵可用吗,皇上只怕和你一样,也很着急,但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王定远仍然是一脸镇定。 “我在望京山还有五千人马,另外还有打造的新型武器,若是赶赴南疆,一定能够大展身手。” 萧辰在望京山中忙碌一二十天,也绝非没有效果,他的那支队伍是生力军,能够所向披靡。 “七世子,皇上已经命令他人接管了你的一切,你是一个平民,如何能够调动人马,还是先等等再说。” 王定远比萧辰更着急,但他比萧辰沉着。 “程将军,你去望京山中赴任,你要勤奋操练人马,说不定哪一天会派上大用场。”王定远手抚胡须,轻声道。 “程将军在哪里,我要见程将军。”书房外,传来程樱风风火火的声音。 原来,程樱回到程家后,听到萧辰平安回到了萧府,便匆匆赶回了萧府,刚刚进府,便听到了有人提到程将军。 并且是从南疆而回,程樱立刻便往书房而来。 陈鹏飞转身,看到了程樱,当时便跪下了:“小姐,末将见过你了。” “陈大哥,你快快请起,听说你从南疆而回,也不知道我爹爹现在怎么样了?”程樱最担心的便是爹爹的安危。 陈鹏飞突然愣住,不知道如何回答。 陈鹏飞未上南疆之前,一直在程世荣禁军中当副统领,去了南疆之后,便做了副将。 “三姐,你爹爹没事,只是受了一点轻伤,不要着急。”萧辰急忙替陈鹏飞解围,生怕他说漏了嘴。 程樱却是看出了一些端倪,撇过了萧辰再次问陈鹏飞:“陈大哥,你倒是说说啊,我爹爹怎么样了?” 陈鹏飞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突然放声大哭:“小姐,程大都督不幸殉国,临终时让我回来请皇上发救兵。” “皇上怎么说?”程樱极力克制悲痛。 “皇上并没有打算发救兵的意思,还让末将去望京山中接管七世子的人马,末将现在是心急如焚,才来求救王老先生和七世子。” 陈鹏飞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程樱咣当一声拔出了宝剑:“我这就去面见皇上,请求皇上发兵。” “三少夫人,你此刻去见皇上,皇上会见你吗?”王定远很是无奈,但仍然还是小声劝慰。 “说不定皇上想到了更好的办法,能够让南疆战火平息,反而是大夏百姓之福。” “三姐,要不再等等,你爹爹已然殉国,你着急又有什么用?”萧辰苦着脸劝解,其实也是心乱如麻。 “他是我爹爹,就不是你爹爹了,我如何不着急,就算爹爹死了,我也要将他的尸体运回,在家乡安葬。” 程樱看着萧辰,满是委屈。 “三姐,是我错了,你爹也是我爹,我不该如此外道,我只是想告诉你,着急也没有什么用,不如操练人马,以备后用。” 萧辰满脸愧疚之意,苦笑道。 “七世子,你也只能等皇上音讯了,切记不要莽撞行事。”王定远叹气道。 第一百四十二章 皇妹不敢 程樱泪水盈盈:“王老先生,难道我们只能等吗?” “三少夫人,七世子能够不被皇上处死,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你还想怎么样,当初也怪老夫考虑欠周全。” 王定远露出几丝苦涩,他料想皇上身边肯定还有人进献谗言。 “王老先生,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要怪只怪在下太不够小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漏了风声,只可惜我的武器还没有彻底完成。” 萧辰猜不出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也只能暗自懊悔。 “行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老朽去一趟皇宫,尽量劝说皇上增兵南疆,七世子,你就等老朽消息了。” 王定远,起身告辞。 萧辰送走了王定远,回来时看到程樱在伏案哭泣。 陈鹏飞在一旁轻声劝慰:“小姐,你现在难过也没有用,还是节哀顺变,末将这就去望京山操练人马。” “陈大哥,我爹爹尸首还在南疆,你叫我如何不难过?”程樱抬头,泪如雨下。 “你爹爹的尸首,有影子派人守护着,你尽管放心,等南疆局势稍微稳定,他就会送大都督的灵柩回京。” 陈鹏飞转身过去,也是连连哽咽。 “我,我要去南疆。”程樱擦干眼泪,站了起来。 “我也去。”墨兰什么时候也来了,一脸坚定。 “我也去。”上官澜紧随其后。 “还有我和二妹。”江知月和楚昔瑶也来到了书房。 “三妹,我们都知道了程叔叔的事情,所以不想袖手旁观。” 萧辰感到头疼,去南疆要面对凶恶的蛮兵,不是闹着玩的:“三姐和四姐五姐一身武艺, 若是到了南疆还能够杀敌, 大姐和二姐手无缚鸡之力,去了南疆不是……” “辰儿,你太小看我了,我自幼就熟读兵书,对布兵排阵颇有造诣,我去了南疆难道会是拖累吗?” 江知月知道萧辰未说完的话,索性给补充完整了。 “还有我,我从小跟着爹爹学算术,没有谁的算术能够比我更强,我若是去了南疆,一定会将粮草调度做得完美极致。”楚昔瑶也是一脸坚定。 萧辰没有怀疑楚昔瑶的能力,楚昔瑶的爹爹楚慎原本就是大夏大司农,对农工商三方面的协调,做得相当到位。 楚昔瑶便是秉承了她爹爹的优点。 “各位姐姐,你们的决心我也看到了,既然大家是**协力,就算是皇上不颁旨增兵,我们也自己带兵前去。” 萧辰早想在边关施展伸手,痛痛快快地大杀一场。 “辰儿,我们大家都听你的,现在就去准备。”楚昔瑶蠢蠢欲动。 “且慢,切不可如此。”什么时候,王定远去而复返,又回到了这边,银发翩飞,甚为着急的模样。 “王老先生,你这是何意?”程樱不由得来气。 “三少夫人,老朽知道你内心难过,但你想过没有,皇上其实也是在试探萧家,若是萧家再冒然召集人马, 皇上岂不是又会联想到七世子造反,还是等老朽有了准确消息再说。”王定远苦口婆心答道。 江知月闻听言之有理,便轻声劝慰程樱:“三妹,你放心好了,大家跟你都是一条心,就听王老先生的吧!” 程樱不再说话,低下了头。 她并非不通情理,其实潜意识里早已经默认了。 王定远再次告辞而去,江知月轻声道:“王老先生,要不让辰儿派人跟着你。” “不必了,老朽有惩恶鞭,还怕什么,另外外面有朱五爷等我,确保无虞。”王定远急匆匆往外走去。 萧辰也松了一口气,以朱五爷的武功保护王老先生,根本无需担忧。 皇宫内,长乐宫。 ***每日里跟小皇子在一起读书,习武下棋,这也是小皇子最快乐的一段日子。 因为小皇子身体刚刚病愈,皇上没有刻意去要求小皇子去用心读书,而是让他自由快乐的成长。 “皇上驾到。”宫女在外面喊道。 赵蒹葭站了起来,笑着跟小皇子说道:“平儿,你父皇来了,一会儿就把你刚才学会的时背给你父皇听,免得他说你贪玩。” “姑姑,平儿知道了。”赵平在赵蒹葭的面前,一直都很乖巧。 不大一会儿,景帝从外面进来,所言人等都退着出去,在外面听候。 赵平和赵蒹葭叩见景帝,赵平匍匐在地,赵蒹葭只是弯腰侧身跟皇上行礼:“皇妹叩见皇上,皇上万安。” “***,你不必拘礼,朕今日只是随便来看看。”景帝平静道。 随即,用手拉起赵平:“平儿,你有没有听姑姑的话,没有淘气吧!” 赵平站起,拍着小胸脯得意答道:“皇儿不敢淘气,一直跟姑姑读书,习武,皇儿又学会了一首好诗。” “是吗,快诵于我听来。”景帝不由得产生了兴趣。 赵平清了清嗓子,学着老先生的模样,摇头晃脑:“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苟能治侵陵,岂在多杀伤……” 赵平所吟之诗,原是萧辰所作,后来送于了赵蒹葭,赵蒹葭原本喜爱习武,便牢记了下来,再传给了赵平。 这本来就是一首鼓舞士气的诗,让人闻听后便不由得热血沸腾。 景帝听得却是心里一惊:“平儿,你怎么可以学这样的诗篇,太过血腥了,你应该用心钻研孔孟之道。” “皇儿知错了。”赵平哪里懂,只得诺诺答道。 “平儿,你到外面去,父皇有几句话跟姑姑说,等会儿你再进来。”景帝摸着赵平的头,露出几丝温柔。 赵平出了内室,去外面玩了。 景帝沉着脸问道:“***,这首诗应该是萧辰所作了,朕不否认他的才学,但有时候过于自负。” “皇兄,萧辰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想说,对待强敌,一定要手段硬,切不可懦弱。”赵蒹葭连忙解释。 “你是说朕懦弱了?”景帝闻言不悦。 “皇妹不敢,请皇兄恕罪。”赵蒹葭急忙跪倒。 第一百四十三章 没齿不忘 “公主快快请起,朕只是说说而已,你也不必太过在意。”景帝见是如此,反而有些过意不去。 “皇上,皇妹觉得平儿以后很有可能成为一代霸主,从小就应该有血性,有担当。”赵蒹葭站起,轻声答道。 “你坐下吧,朕今日前来,有些事情与你商议,唯有你现在才能解朕之烦忧。”景帝端起了桌上的一杯茶,陷入沉思。 “皇上有何事直接说便是了。”赵蒹葭反而一愣。 “近来南疆之事,想必你也知道了一些,老将程世荣不幸战士,南疆陷入困境,朕只能求助于你,替朕解围。” 景帝抬起头来,眼中全是忧虑。 “皇兄,皇妹幸亏平日里没有偷懒,也算是刀马娴熟,既然皇兄赏识,皇妹自然会披挂上阵,为你分忧了。” 赵蒹葭并不怕打仗,反而更怕受窝囊气。 如果真能够上前线打仗,倒也是一件快意恩仇的大快事。 “***,你听朕把话先说完,大夏虽然现在也有困难,但不至于让你上阵杀敌,大动干戈。”景帝险些笑了起来。 “皇兄,那你说说要皇妹做什么,只要是为了大夏安宁,皇妹一定会两肋插刀,在所不辞。”赵蒹葭也笑了起来。 “严重了,朕哪里需要你两肋插刀,朕是要你享受荣华富贵,只要你答应了朕,朕便可高枕无忧了。”皇上止住笑容,一脸严肃。 “皇兄,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赵蒹葭终于意识到,皇上真的是有事而来。 “皇妹可记得蛮王?”景帝轻声问道。 “三年前见过他一次,五十多岁了,一脸的胡子,看上去像一只大猩猩。”赵蒹葭自然记得,那是三年前的事情。 三年前,大夏与蛮国关系很密切,蛮王特意到了京城拜见景帝,在后花园曾与赵蒹葭有一次短暂的接触。 “休得胡说,蛮王怎么也是一国之君,你怎么可以这样形容他?”景帝假意沉下了脸。 “皇上,你说吧,皇妹听着呢!”赵蒹葭猜到皇上一定有难言之隐,也只好收敛了一些。 “蛮王最近新丧王妃,颇为沮丧,朕想跟你说说他的事情。”景帝端起茶杯,则是欲言又止。 “皇上,他心情沮丧,与我有什么关联?”赵蒹葭感到可笑。 “蛮王自从离开京城后,对你也是念念不忘,此次蛮王向朕提起,想与大夏联姻,从此不动干戈。” 景帝的用意已然很是明显,便是要公主去和亲。 “皇上,你,你让我嫁给一个糟老头子,你,你……” 赵蒹葭又惊又气,皇上怎么自私自利到了如此地步。 当初沈放未死之时,皇上逼着自己嫁给沈放,现在沈放死了,皇上却要逼着自己嫁给蛮王,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 “***,你听朕说,你嫁给蛮王并不是耻辱,而是你的造化,从此也是蛮国王后,母仪天下, 另外你忍心能够看到天下黎民百姓遭殃,还望你以大局为念,太祖皇上在位时,也将当年的***送到了蛮国。 结果两国几十年未动干戈,创建了大夏盛世。”景帝苦口婆心劝导。 赵蒹葭沉默了,这就是命,生在皇家的一种宿命,根本没有自己追求幸福的权力。 “***,有道是长兄如父,你的婚姻大事原本就该我为你做主,你就安心在长乐宫生活,其他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 景帝看似是在跟赵蒹葭商议,其实是直接下旨。 “皇上,宫外有禁军禀报,那个王太傅又要进宫。”一名太监匆匆而来。 “就说朕龙体欠安,让他回去。”景帝料到王定远一定会要启奏自己向南疆出兵,不由得一阵恼怒。 “你去回复王定远,就说朕已经想到了退敌之策,让他安安静静在望京书院读书,不要再到处游荡。” 景帝并不想见到王定远,他会感到心烦。 赵蒹葭心里还在暗暗窃喜,若是王定远来了,说不定还能够为自己说几句话,只是皇上的态度,又让她失望了。 王定远吃了闭门羹,无奈直接出城返回了望京书院,他实在没有颜面,再去萧家面对萧家众人。 京城,萧家。 一天的光阴又是匆匆而过,萧辰等人等着王定远面见皇上带回的消息,结果等到了华灯初上,仍然是了无音讯。 老夫人庄玉心知肚明,招呼大家:“大家不必再等了,还是先吃晚饭,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娘,孩儿实在不忍心看到三姐伤心欲绝的样子,恨不得立刻去南疆,将大都督的灵柩运回京城。” 萧辰看不到程樱,内心则是无比愧疚。 其实这一切因果报应也是因为自己而起,当初若不咬住沈家几名恶人不放,盛庭很有可能不会策反。 南疆自然也不会引起骚乱,皇上更不会在危急时候,让程世荣挂帅出征。 “辰儿,你怎么就如此糊涂,你现在并无任何官职,爵位,你有何理由出征,王老先生说的不错,还是等等再说了。” 庄玉也很抑郁,但又能奈何。 “娘,我和几个姐妹一会儿去劝劝三妹程樱,程叔叔已然死了,再怎么难过,也是无济于事。”江知月轻声道。 “先吃饭,今晚辰儿去老二房里安寝,府上的事情就不要再管了,你的任务就是为萧家传宗接代。” 庄玉招呼着大家入席,神情笃定。 楚昔瑶的脸顿时通红,能够与萧辰共度良宵,也是她很向往的事情。 一顿晚宴,吃得很是匆忙,因为没有老三程樱在席,气氛远远不及以前那么轻松。 萧辰和楚昔瑶一起去了内宅卧房,楚昔瑶这才松了一口气:“辰儿你应该去你三姐房里的,她现在正是低落的时候。” “二姐,我现在即便在任何一个姐姐的房里,都同样没有心情,三姐的爹爹是我的岳丈,我作为女婿,实在不称职。” 萧辰长长叹气。 楚昔瑶岂能忘记,当初爹爹落难,还是老三程樱女扮男装和萧辰一起几番营救,这种恩情,楚昔瑶没齿难忘。 第一百四十四章 闺中无乐趣 “辰儿,越是这样,你越是要去程樱的房里,她现在最需要安慰了,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楚昔瑶轻声劝解。 萧辰开门,看见了一个丫鬟:“你进去陪我二姐,我去三姐房里看看。” “少主人,几位姐姐都在三姐房里,大姐让奴婢过来,特意跟你说说,让你只管放心,三姐不会有事的。” 萧家的丫鬟在萧家也颇有尊严,即使是几位少夫人,也和她们以姐妹相称,从没有轻贱之意。 萧辰回到了卧房,看来现在去也是多余的。 他甚至明白了老夫人的用意,很有可能几位姐姐会与自己一起出征,而二姐楚昔瑶没有武功,自然要留在萧府。 于是老夫人要萧辰与她同寝,继而为萧家传宗接代。 萧辰回到卧房,拿过酒壶:“二姐,几个姐姐都在三姐房中,我现在去了也无益,不如你我先喝酒,再歇息了。” “辰儿,还是不要喝酒了。”楚昔瑶看着萧辰,含情脉脉。 “二姐,你怎么了?”萧辰有些奇怪。 “那日我母亲说,男女同房前最好不要饮酒,她说很有可能会影响到了以后的孩子,我想想也是。” 楚昔瑶满面娇羞,将头埋下。 “二姐,我……” 萧辰心情沉重,老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 “辰儿,不要想太多,你要相信老夫人的决定,你我还是歇息吧!”楚昔瑶走过来,轻轻挽住萧辰的胳膊。 在几个姐姐当中,楚昔瑶是最温柔的。 萧辰轻轻拥着楚昔瑶,往床边走去。 看着楚昔瑶的一件件衣服退下,萧辰终于将一切杂事抛在了脑后,抱着楚昔瑶倒在了床上。 “什么人,岂敢在萧府撒野?”屋外的一声惊呼,让萧辰顿时兴趣全无。 “好姐姐,我今日实在是没有心情,府中肯定有什么大事发生。”萧辰一跃而起,迅速穿好衣服。 说实话,他刚才和楚昔瑶,更像是在敷衍差事。 “辰儿,你不要太着急,我跟你一起去看看。”楚昔瑶如何感觉不到,若是平时,萧辰早似下山的猛虎了。 萧辰冲出了屋子,屋外的院子中,十几个家丁围着一个黑衣蒙面人,怎奈这黑衣蒙面人武功了得,十几个家丁竟然奈何不得。 “在下有急事求见七世子,还请各位行一个方便。”蒙面人手里有一把宝剑,却并没有对家丁痛下杀手。 “你分明就是刺客,想见我家少主人是不是要加害于他?”萧小从一处冲了出来,他在众家丁中,武功算是最好的。 “萧小,还不住手,他若要伤人,你们早已经是伤痕累累。”萧辰不过是看了几眼,便能够看清所以端倪。 蒙面人看见了萧辰,几步上前。 众家丁仍想阻拦,却不料他将宝剑扔下,直接跪在了地上:“七世子,在下冒死来见,还望出手搭救。” 萧辰愣住,急忙上前搀扶:“不知你是哪位,在下可否认识?” 蒙面人这才一怔,将脸上的黑布取下,再一看竟然是一名女子:“奴婢名叫小红,是***身边侍女。” 萧辰对小红印象并不是很深,他只记得有一个小翠,当初还是小翠将自己带到了自己觉得住处,与赵蒹葭见面。 “小红,你晚上前来,莫非有什么事情吗?”萧辰小声问道。 小红看看四周,露出为难之色。 “你随我去书房吧!”萧辰料定这里面肯定有诸多曲折,于是淡淡道。 二人刚刚离开,江知月和程樱等人也从里面出来,问过萧小之后,江知月吩咐众人:“没有什么事情,大家都退下,不要惊动了老夫人。” “大姐,要不去看看那个小红来萧家到底为何?”墨兰小声问道。 “四妹,我们还是不要打听了,既然是六妹派来的人,肯定是找辰儿有重要的事情,可能也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江知月柔声答应,她料想六妹赵蒹葭身居宫中,知道宫中的事情,或者是来跟萧辰商议吧! 书房里,在烛光的照射下,萧辰终于也认出了小红,他的确在长乐宫见过小红几次,只是未有交谈而已。 “小红姐姐,你匆匆而来,到底有何事?”萧辰未小红泡了一杯茶,这才问起她的来意。 “七世子,你还记得南疆之危吗?”小红不答反问。 “姐姐这是从何说起,在下对此事也是忧心忡忡,怎么会那么快忘记,今天王老先生还说进宫面见皇上,结果一去不返。” 萧辰觉得有些冤,便是心里装着这些事情,就连闺中乐趣也淡远了很多。 “皇上今日去了***长乐宫,跟***说起了他早有退敌之策,甚至可以不动一兵一卒。”小红皱起了眉头。 “若真是这样,也是大夏百姓之福。”萧辰则是暗暗惊喜,真是这样,反而显出了皇上英武圣明。 “***起初也是这么认为的,她还让小皇子背诵了你当初赠予她的那首擒贼先擒王的诗,可是后来……” 小红说着话,眼里落了下来。 “小红姐姐,你不要难过,有话慢慢说,只要能够让蛮国退兵,皇上做的就是对的。”萧辰想到,皇上肯定是要以赔偿求和。 目前国力如此,若能暂时平息战火,也是不错的抉择。 “皇上要将***送到蛮国和亲,让***嫁给那个长相丑陋的蛮王。”小红的哭声反而更加大了。 萧辰的茶杯情不自禁落了下去,皇上这是要将***送入狼窝:“不行,我现在就去找皇上,让皇上改变主意。” “七世子,奴婢也是自作主张而来,***已经答应了皇上,愿意嫁给蛮王,止住战乱,若是不出意外, 这几日皇上便会派大将护送***去蛮国,奴婢是为***感到不值,才冒死前来。”小红站起,跪在了萧辰的面前。 “小红姐姐,你且不可这样,你要在下做什么,在下万死不辞。”萧辰将小红搀扶起来。 “奴婢只是不想看到***嫁到蛮国,但奴婢实在是没有能力救***出水火。”小红泪眼迷离。 第一百四十五章 皇上的高明之处 “皇上简直是,是太让糊涂了,我这就去闯宫面见皇上。”萧辰终于没有忍住,继而勃然大怒。 “辰儿,你胡闹什么?”书房外响起了老夫人庄玉的声音。 原来之前小红闯进萧家,被下人们那么一闹,最终还是惊动了庄玉,而后便和江知月几人一起来到了书房。 “娘,皇上要把***送到南蛮去和亲,你都不知道,那个蛮王已经是一个半老头子,而***还是青春妙龄。” 萧辰实在无语,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做太过鲁莽。 “现在是大晚上,何况皇上也不是马上送***去蛮国,另外还有一点就是,皇上是***的兄长, ***的婚姻大事理应由皇上做主,你现在去找皇上,用什么理由跟皇上理论?”江知月走了过来,目光温柔。 “我就说蛮王五十多岁,***才刚刚二十,二人年纪都不合适。”萧辰小声辩解,已然没有了底气。 “皇上年纪过了五十,最小的妃子不过十八岁,在皇族人的眼里,年龄不是限制,限制他们的权力和利益。” 江知月叹了一口气,这本来就是一个颠倒黑白的年代,男权主义太强,女人哪里有些许的地位。 萧辰沉默了,江知月道破了无情的事实。 小红跪在了庄玉的面前,泪流满面:“老夫人,***对萧家一往情深,你老德高望重,就想想办法,帮帮***好吗?” “你先回到***身边去,老身会想办法的,不过你暂且不要声张,免得惊动了皇上,反而会让皇上提前将***送走。” 庄玉也很无奈,江知月说的不错,皇上嫁妹子,外人又如何去插手。 “老夫人,奴婢拜托你了。”小红仍然是哭个不停。 “萧小,送客。”庄玉狠下心来,她并非不想多留小红一会儿,而是担心小红在萧家时间待得太久,萧家会更加骚乱。 送走了小红,庄玉只留下了几个儿媳和萧辰在书房,其他下人则全部退下。 庄玉示意萧辰和楚昔瑶做到了自己的跟前来:“辰儿,昔瑶,今日原本是你们夫妻恩爱的日子,娘也没想到会出这档子事。” “娘,儿媳也并非不明事理的人,关键时候还得以大局为重。”楚昔瑶小声答道。 “娘今天留下你们,就是想跟你们商议一下,如何搭救***,想想她在萧府的那段日子,我现在也是心乱如麻!” 庄玉看着几位儿媳,露出了万般无奈。 程樱本来还沉浸在丧父的悲痛之后,闻言则是站了起来:“皇上昏庸,若任其折腾下去,大夏会有灭亡的可能,不如冲入皇宫去。” 江知月吓得花容失色:“三妹,你忘了今日辰儿之危,皇上险些就跟辰儿定了一个谋反之罪,若真像你说的这么做, 皇上正好将谋反之罪坐实,届时连累的不仅仅只是萧家,你我娘家也都会受到牵连,你千万不要冲动。” “是啊,三姐,我和五妹也想跟你一起杀入皇宫去,可是这怎么可能,皇宫禁军,锦衣卫无数。”老四墨兰苦笑走出。 “我们是去跟皇上讲道理,又不是去打架。”楚昔瑶反而觉得程樱的话有道理,便是小声赞成。 “二妹,那你觉得皇上能够跟我们讲道理吗?”江知月心平气和问道。 “三姐,我们大家都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既然已经成为了事实,你当要节哀才是,我们会想出好办法的。” 萧辰经过了短时间的考虑,意识到此事的确不能太过冲动,否则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现在还有什么好办法?”上官澜小声问道。 她的性子跟程樱相似,能动手的时候,最好是不动嘴去解决。 “我觉得还是要找王老先生商议,他见多识广,还是皇上的老师,应该会想出两全其美的法子出来。” 江知月提出了王定远,估计也只有王定远能够想出解决的方案。 “大家都去休息吧,这件事情就不要提了,明天一大早辰儿就出城去望京书院求助王老先生。”庄玉伸了一个懒腰。 “王老先生若能想到好法子,今日为何会不辞而别?”程樱小声嘟囔道。 王定远原本打算去面见皇上,请求皇上增兵南疆,结果王定远离开萧家之后,便没有了音讯。 “王老先生肯定也有自己的难处,你放心,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一定会为你爹讨回公道,并且将他的灵柩运回京城安葬。” 庄玉知道程樱承受着丧父之痛,也只得柔声安慰。 江知月和墨兰,上官澜都去陪程樱,楚昔瑶则和萧辰一起回到了卧房,他们今夜同寝,原本就是老夫人的主意。 萧辰回到卧房,面对楚昔瑶的柔情蜜意仍旧是愁眉苦脸。 楚昔瑶走到萧辰的跟前,叹气道:“我知道你在为***担忧,但这都是命,你我是改变不了的。” “二姐,我就是想改变这个世界,现在我非常理解沈家为什么要那么做了,皇上的无能只会让老百姓遭殃。” 萧辰愤然答道,历史上因为皇上昏庸,大臣造反的事情还少了吗? 楚昔瑶急忙捂住了萧辰的嘴,吓得花容失色:“辰儿,这样的话你跟我说说还行,若是传出去了就是死罪。” 萧辰将楚昔瑶的手拿开,仍然是一脸抑郁:“二姐,你忘记了你爹爹受冤枉,忘记了你说说被人残忍割掉双耳的事情了吗?” “辰儿,我只是觉得皇上并非昏庸,而是故意在这么做,仅凭沈家的事情便可以猜出一二来, 皇上并没有将沈家赶尽杀绝,你知道为什么吗?”楚昔瑶小声问道。 “这……” 萧辰一时语塞。 “皇上便是想朝中大臣互相制约,而不至于权力全部到了某一个人的手上,等大臣斗得死去活来, 他再出面做一个好人,将斗败的一方治罪,既得到了利益,也得到了好名声,这才是皇上的高明之处。” 楚昔瑶小声分析着,充分显示出了她的聪明睿智。 第一百四十六章 最近闯了大祸 “二姐,没想到你会有如此深的感悟,我自叹不如。”萧辰也不是没有这么想过,但没有想得这么透彻。 “这哪里是我的感悟,都是大姐说给我听的,你们去了望京山那么久,我每日里跟大姐在一起,也学到了不少知识。” 楚昔瑶露出了几分得意之色。 “二姐,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六姐,也不知她现在过得怎么样?”萧辰坐下,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辰儿,我知道你就算今晚留在我这里,也是心不在焉,你不妨深夜潜入长乐宫,去见见***。” 看着萧辰满脸的愁苦之色,楚昔瑶也是不忍。 “我去了长乐宫见到了六姐,又能跟她说什么?”萧辰苦笑问道。 “皇上让***和亲,主角还是***,你可以问问***的意见,若是她甘心情愿嫁到蛮国去, 那你我就算是为她急坏,又有什么用,若她是被逼无奈,那我等再想办法搭救,你觉得呢?”楚昔瑶小心翼翼问道。 萧辰一把抓住了楚昔瑶的手,激动不已:“二姐,我总以为大姐才智无人能及,想不到你的才智并不低于她。” “辰儿,我哪里有大姐聪明,只是跟大姐学了一些皮毛,你还是从后面出去,不要惊动其他人。” 楚昔瑶亲自为萧辰斟了一杯酒,递了过去。 “你喝了这杯酒暖暖身子,记得不要惹事,万一进不去也不要硬闯,若是惊动了皇帝,你的罪就大了。” “我会见机行事的,二姐尽管放心,只是今夜让你独守空房,我很是愧疚。”萧辰端起酒杯,满脸惭愧。 “快走吧,别假惺惺的了。”楚昔瑶噗嗤一笑。 萧辰正欲转身,楚昔瑶又喊道:“回来,换一身衣服再去,你这样去长乐宫,很容易被发现。” 萧辰复又回来,对楚昔瑶更是敬佩有加。 皇宫,长乐宫。 赵蒹葭跟小皇子赵平在一起下了一会棋,看到小皇子打哈欠,就让宫女送他去歇息,之后这才回到了卧房。 “小红呢?”赵蒹葭问婢女小翠,好久没看见小红的呻吟,她有些奇怪。 “奴婢也不知道,晚饭后就没有见到她了。”小翠也有些警觉了,这妮子去了哪里呢? 赵蒹葭坐下,叹气道:“算了,不管她了,她的主意极多,说不定又动了什么歪脑筋,去做什么了。” “小红回来了。”外面一名宫女轻声道。 “快让她进来。”赵蒹葭将脸色一沉。 没有多久,小红从外面进来,竟然是一身青衣,一副男儿的打扮,赵蒹葭越发气愤:“小红,你干什么去了?” 小红扑通跪在了地上:“公主,奴婢是不想看到你委屈,就去了萧家求助老夫人和七世子,希望他们能够为你解围。” “你何苦又去打扰萧家,萧家也是多事之秋,自顾不暇,我不是跟你们说了吗,我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 赵蒹葭不知是恼怒还是难过,总之内心复杂至极。 “那个蛮王偌大年龄,长相丑陋,好似大猩猩一般,奴婢不忍心你受委屈,所以才自作主张去了萧辰,请公主治罪。” 小红自知犯错,也是甘心受罚。 “小翠,你去外面,看看动静。”赵蒹葭不理会小红,反而吩咐小翠。 “公主让小翠去外面做什么?”小翠想不明白。 “以我对七世子的了解,他今晚肯定会到长乐宫来,你去接应一下,免得让长乐宫其他下人看见,再生事端。” 赵蒹葭饱读诗书,冰雪聪明,很快便想到了这些。 “你在外面,仔细查看,我再问问小红萧家那边是什么情况,听说七世子惹怒了皇上,也不知是如何平息的。” 小翠答应着,退出了卧房。 之后去了外面,看到了几个巡夜的下人,小翠轻声道:“***让你们在正门处多巡查一番,这边小皇子在此,应该安静,你们就不要来了。” 几个下人巴不得到别处躲躲懒,见是如此,则是痛痛快快而去。 赵蒹葭卧房里面,小红将此去萧家的经过说了一遍,说到后来,又是泪流满面:“公主,奴婢实在是为你感到不值得。” “小红,你险些闯了大祸知道了吗?”赵蒹葭苦笑问道。 “奴婢不知。”小红如实回答。 “七世子性格有些急躁,万一真的和几位姐姐一起闯宫,那真是犯下了死罪,我此去和亲,也是为了名族大义,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的。” 赵蒹葭其实已经是认命了,别说皇上将她嫁给蛮王,就算是嫁给乞丐,疯子,她同样也是别无选择。 “公主,你是金枝玉叶,怎么能被野蛮人玷污,奴婢不懂什么大道理,但奴婢觉得蛮王不配你。”小红哭着答道。 “你去休息吧,本公主想静一静。”赵蒹葭被触及到了内心的柔弱处,她心里已经有了人,就是萧辰。 她相信萧辰一定会做一番大事业出来,使得整个大夏重新回到鼎盛时期。 小红刚刚退出卧房,却又返回了,赵蒹葭见了,不免一怒:“小红,你还想干什么,不是让你去休息吗?” “公主,小翠把,把七世子带进来了。”小红的声音有些颤抖。 赵蒹葭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惊,急忙道:“快,快让他进来来,还愣着干什么?” 萧辰从外面进来,穿着长乐宫下人的衣服,也正是因为如此,能够减少他人的注意。 “小民叩见公主殿下,公主可安好?”萧辰拱手跟赵蒹葭行礼。 赵蒹葭脸一红,假嗔道:“什么小民不小民的,你坐下吧,既然来了,便说说你萧府的事情了。” 萧辰坐下,小翠跟萧辰上茶。 赵蒹葭看着她和小红二人,轻声吩咐:“你们去外面看着,不要让任何闲杂人等入内,切记,切记。” 小红和小翠出去,将几道门全部关上。 赵蒹葭走过去,将门反锁后,这才走过来:“辰儿,你再跟我说说萧府的事情,听说你最近闯了大祸。” 第一百四十七章 先生病了不见客 “长公主,你应该先说说你的事情才是。”萧辰坐下一脸严肃。 赵蒹葭微微一怔,无奈道:“我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都已经成定数了,我也不想再折腾了,这本来就是命。” “六姐,我记得你说过,你生是萧家人,死是萧家鬼,你怎么说是定数呢?”萧辰颤声问道。 犹记得当初父兄噩耗传来之时,正值徐家徐平提出退婚,萧家几近崩溃,几位姐姐站出来,都要做萧家儿媳,为萧家传宗接代。 赵蒹葭当时也在里面,信誓旦旦发誓。 “辰儿,就算是我负了你,负了萧家,可是为了万千黎民百姓,我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你回去跟老夫人说,来生我再做萧家儿媳。” 赵蒹葭眼泪落下,她并不想这样,但圣命难为,又能奈何。 “六姐,你嫁给谁,我都能够接受,但是你嫁给蛮王,我却是万万不能赞成,蛮王这是在藐视大夏, 不管如何,我是不愿意的,就算是死,也要去向皇上请命。”萧辰激动不已,站起来,便要去皇宫面见皇上。 赵蒹葭在背后将萧辰抱住了:“辰儿,你万万不能如此,皇上正欲寻理由治你罪,你再去找他,是正合他意。” 萧辰怔在了原地,半天才说道:“六姐,是我无能,不能帮你,你知道吗,我喜欢你,还有那五个姐姐,我都喜欢。 她们经常说起和你在一起玩耍的快乐的日子,希望你能够早点回去,重温旧情。” “辰儿,我也喜欢你。”赵蒹葭走到了萧辰的前面,看到萧辰脸上有泪痕,便有袖子为萧辰轻轻擦拭。 “辰儿,你今晚就留在我怎么,六姐什么都给你,六姐今晚就做你的女人。” 萧辰愣住,另外几个姐姐均已拜堂,唯独没有跟赵蒹葭拜堂:“六姐,你不要这样,我绝不会玷污你的清白的。” “辰儿,我现在还要清白做什么,以后被送到蛮国,是生是死,谁能够知道,但我现在还是干净的, 我要最干净的自己送给你,就算是嫁到了蛮国,也没有什么遗憾了。”赵蒹葭抱着萧辰,泪水盈盈。 “六姐,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将你光明正大的娶回去的,任何人都别想打你的主意,你等我。” 萧辰轻轻地推开赵蒹葭,在没有正式与赵蒹葭拜堂前,他绝不会跟赵蒹葭发生那种事情。 “辰儿,你别幼稚了,你有什么法子,我现在已经被限制了自由,哪里也不能去,你就要了我吧!” 当着萧辰的面,赵蒹葭慢慢地脱下自己的衣服。 萧辰却将衣服重新穿在了赵蒹葭的身上:“六姐,我在这里起誓,绝不会让蛮王玷污到你的, 要蛮王恭恭敬敬跟皇上赔礼道歉,在他的有生之年,再不来骚扰大夏。” “辰儿,蛮王不比沈家,也不知道比沈家多难对付,你还是不要管了。”赵蒹葭穿好衣服,显得有些失落。 “不管蛮王有多厉害,我也要让他败得心服口服。”萧辰咬牙切齿道。 “皇上在宫外,来探望小皇子。”外面,传来太监的声音。 萧辰一听,便想出去,赵蒹葭拉着萧辰,连连摇头:“辰儿,你不要再去闯祸了,赶紧走吧!” “若是皇上看见你在我这里,一定会杀了你的。” “死有什么可怕的?”萧辰倔强道。 “你死了,老夫人怎么办,几位姐姐怎么办,辰儿,你赶紧回去,我会保护自己的,你不要为我担心。” 赵蒹葭急匆匆道。 “公主,皇帝驾到,要跟你说话。”屋外,是小翠的声音。 “你回禀皇上,我已经睡下,等我穿好衣服再来。”赵蒹葭慌乱答道。 赵蒹葭去见皇上,萧辰趁机离开了赵蒹葭的内宅,悄悄出了长乐宫,往萧家府宅而去。 赵蒹葭在小皇子的卧房看到了皇上,皇上坐在床边,一眼不眨地看着熟睡的赵平,面露慈爱之色。 “皇上,你晚上到此,有何事情?”赵蒹葭小声问道。 “朕想到不久后你就会去往蛮国,所以专门为平儿找了老师,今晚朕就将他接回去,之后就静等了。” 原来景帝是来接小皇子回去的,选择大晚上,只是想没有太大的动静。 “皇上,你让我再陪平儿一个晚上吧,他才八岁,你不能给他太大的压力。”赵蒹葭生出了万分不舍。 “男儿当自强,朕这样做,就是要锻炼平儿的意志,长公主,朕这样做对你有些不公平,可是谁让你生在了皇家呢?” 皇上声音哽咽,选择如此,他的内心其实也很痛苦。 “皇上,你不要说了,你这样做,也是为了大夏江山和黎民百姓,我能够理解,让我再抱一抱平儿, 也不知道今日一别,还有没有机会见面,我希望皇上以后一定要,要。”赵蒹葭俯下身子,抱住了小皇子。 “朕会好好治理国家的,不然对不起你。”景帝微微动容。 萧辰回到了萧府,没惊动府上任何人,在楚昔瑶的卧房,跟楚昔瑶说了事情的经过:“六姐已经认命了。” “那你呢?”楚昔瑶叹气。 “我绝不会认命的,明天我就去找王老先生问计。”萧辰大声答道,掷地有声。 次日晌午,萧辰在京郊书院前将马匹系好,再去敲门,开门的还是朱五,看到萧辰,急忙就要关门。 萧辰将一条腿伸了进去:“朱五爷,你这是干什么啊?” “七世子,你来书院有什么事情吗?”朱五的态度明显冷到了许多,甚至露出了些许厌恶的情绪。 “在下前来拜见王老先生,还请朱五爷通禀一声。”萧辰知道朱五爷的能耐,另外这个朱五爷还帮过自己,所以非常尊敬。 “我家先生昨日回来之后,便卧床不起了,还请七世子回去,改日再来。”朱五执意要将门关上。 “在下略懂一些医术,不妨让在下去为老先生看看。”萧辰有求而来,怎肯轻易离去。 “七世子,你怎么听不明白,我家先生病了,不愿意见客。”朱五火了,大喝了一声。 第一百四十八章 休要多言 “朱五爷,你再去通禀一声,就说七世子萧辰求见,老先生一定会见我的。”来都来了,萧辰并不想失望而归。 “七世子,你也太过自负了,还是请回吧!”朱五一脸愠色, “在下不是自负,整座京城,有很多个世子,但叫萧辰的只有我一个,我今日前来,并非为私事,而是有关国运的大事。” 萧辰镇定而答,言外之意那么多世子,又有几人在为大夏的前途担忧,他却是一心一意,忧国忧民、 “罢了,老朽说不过你,你且进去了。”朱五无奈将门打开,今日想让萧辰就这么离去,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萧辰见过王定远,王定远的确是神情倦怠,看到了萧辰,王定远从床上坐起:“七世子,老夫惭愧啊!” “王老先生,你先躺下,让我为你把把脉,在下略懂医术,说不定能够让你身体立即见好。” 萧辰医术原本很是了得,此刻却并没有去刻意宣扬。 “无妨,老夫的病自己心里清楚,是肝火郁结所致,普通药剂无法医治。”王定远竟然一语道破了玄机。 “老先生,昨日你去皇宫肯定是未见到皇上,皇上的性格学生也很了解,看似懦弱,但心机很深, 这一次他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只怕是难以更改,莫若想出更好的办法,打破这个僵局。”萧辰则是轻声劝解。 王定远闻言,精神顿时好了许多:“莫非七世子有了好办法?” 萧辰摇摇头,轻声叹气:“学生若是有好办法,就不会前来叨扰老先生休息了,学生此来,是向你问计策的。” “你也太高估老夫了,老夫只是一个过了气的旧臣。皇上早已经在敷衍了,手里的惩恶鞭,不过是装装样子吓唬人罢了。” 王定远瞬间泄气,恢复之前垂头丧气的样子。 “学生我连连冲撞皇上,皇上正愁找不到理由加罪与我,若不然我会闯宫,跟皇上好好理论一番。” 萧辰看到旁边有银针,便将银针拿了起来。 “既如此,那就不说让人不痛快的事情,我跟你针灸吧!” “也罢,老夫听穆逢春说你医术了得,乃是杏林界的翘楚,老朽也正想感受一番。”说完,王定远轻轻躺了下去。 萧辰手执银针,为王定远针灸,心无旁骛。 半个时辰后,王定远精神大好,脸上露出喜色:“七世子,老夫刚才也寻思了很久,想出了一策,也不知道可否试试?” “你说……” 萧辰也露出了笑容。 “七世子之前吟出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你何不从这方面入手,以老夫看,这是以最小的代价,换来最大的收获。” 王定远露出神秘之色。 “老先生何不再说详细一些。”萧辰听出了一些名堂,便是心里一喜。 “七世子,你附耳过来,老夫此话只能出我口,入你耳,还是小心为好。”王定远则是面沉似水。 萧辰凑拢过去,侧耳倾听。 许久,萧辰露出忧虑之色:“老先生,此计不失为是一条好计策,不过若是失败,将再无翻身机会。” “自古都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老天成心阻挠,你我也是无可奈何,七世子,你自己好生掂量着办了。” 王定远持有模棱两可的态度,并没有去竭力赞成。 萧辰却似拿到了锦囊妙计,欣喜不已:“老先生,此计虽然冒险,但的确是好计策,学生听了,也是茅塞顿开。” “但愿计策能够帮到你,老夫历经三朝,见大夏孱弱至此,也是忧心不已,但愿大夏能够注入新生力量,再创辉煌。” 王定远长叹一口气,意味深长道。 萧辰告辞,回到了萧府。 庄玉和几个儿媳眼巴巴地等着他回来,其中最为着急的,莫过于是老三程樱。 萧辰回来,表情平静,众人看不出任何端倪出来,萧辰走到了老夫人身边,小声道:“我们还是去你房里说吧!” 庄玉见萧辰表情凝重,也猜出了一些什么:“也好,老身房里暖和,让大家进去说话,反而更温馨一些。” 萧辰搀着母亲,其他几位儿媳则跟在后面,去了老夫人的房里。 下人等,一律站在外面,萧府主人商议事情,他们从来也不敢靠近,更不敢随意打听。 萧辰起身去了外面,喊来了萧小:“你在外面看着,我和老夫人商议的事情非常重要,若是有人偷听者,重责三十大板。” 萧小何曾见主子这么严肃过,急忙点头应允,不敢怠慢。 以至于,萧辰在老夫人房里到底说了些什么事情,萧府下人一概不知,当然,也没有人敢刻意提起。 转眼几天过去,南疆局势反而像是缓和了许多,每日了如雪片似的军情战报,也不再那么频繁。 众大臣并不知道真正原因,只以为是皇上决策英明,退了蛮国之兵。 直到今日,皇上突然下旨,要将长公主送到蛮国和亲,众大臣才真正明白,皇上是牺牲了皇家的尊严,要去换来大夏的和平。 “众爱卿,朕作此决策,内心也是极为难受,可是朕实在是不想再劳民伤财了,这样是止损最好的办法。” 景帝宣布了和亲之事,之后又自我劝慰了一番。 “皇上,历朝历代,和亲之事也是屡见不鲜,皇上此番决议,利国利民,乃是上上策。”一名大臣出班阿谀。 旁边有一大臣愤愤道:“张大人,你怎么不说上上签,难道是卜卦不成,和亲之事常有不错,但看是什么时候, 目前两国正在交兵,大夏却送去长公主和亲,岂不是在向蛮国示弱。” “两国交战,终有示弱的一方,若是一直久战不下,国力允不允许且不说,最受其害的还是天下黎民百姓。” “那为何不叫蛮国示弱?” “李大人,你可以带兵去打啊!” “你……” 龙椅上,景帝脸如猪肝色:“众爱卿休要多言,朕心里有数,朕已经决定,今日就送长公主出城,前往蛮国。” 第一百四十九章 跟我走吧 众大臣停止议论,朝中原有一众大臣偏向于萧家,此刻也不再谏言,自从萧辰被取下世袭爵位,许久也没有上朝。 不过景帝觉得耳根清净了许多,现在景帝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将***安全地送到蛮国,彻底平息南疆战火。 “皇上英明,为万民带来福祉,我等皆是感恩戴德。” “皇上万岁万万岁……” 景帝目光扫向了众臣,不见萧辰,反而像是少了一些什么,这个萧辰怎么突然消停了,再也没有见到他。 谁也没有想到,此次护送***去往蛮国的大臣,竟然是沈逸飞。 沈逸飞犯下了叛逆之罪,景帝却因为侧妃之言,并没有治罪于沈逸飞,甚至还委以重任,令沈逸飞将功折罪。 一行队伍足足有五百人马,其中大半为京城禁军,这些禁军有赵德山带队,保护沈逸飞和***的安全。 队伍晓行夜宿,两日后便离开了京城几百余里,***赵蒹葭坐在马车上,回望京城,早已经是心灰意冷。 在离开之时,赵蒹葭恳求皇上,再见是小皇子一面,却不料皇上狠心不让赵蒹葭见小皇子,反而限制了赵蒹葭的自由。 直到两天前,他们才动身往蛮国而去,赵蒹葭才得以走脱樊笼,只不过,一路上,所有行为皆被限制。 傍晚时分,队伍来到了一处荒郊之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沈逸飞不免有些着急,他护送***前往蛮国,肩上任务实在太重。 “赵大人,你去看看,何处有落脚之地,***是金枝玉叶,不能受到丝毫的委屈。”沈逸飞喊来了赵德山。 这赵德山之前也是仗着沈家势力,做了锦衣卫指挥使,后来因为萧辰搅局,将他的指挥使一职给弄黄了。 今番为禁军代任统领,自然是尽心尽责,不敢有丝毫大意。 赵德山派了心腹军卒前去打探有无好的歇脚之地,不久便有军卒回来禀报:“赵大人,前面不远有做明月庵,不如……” “我等皆是男人,如何在庵中歇息?”赵德山闻听后,不禁大怒。 “小人再去寻找。”军卒诺诺退下。 沈逸飞却喊了一声,一脸镇定:“你回来,眼见太阳下山了,再去找也来不及,不如就去明月庵。” “沈大人,下官仍然觉得不妥,皇上一向对寺庙,庵堂很是尊重,此番前去,岂不是扰了庵堂清净。” 赵德山也是受了皇上密旨的,他并不敢马虎大意。 “你以为老夫没有考虑吗,我等前去,除了***和几位女眷入内,你我去拜见住持外,其他人等皆在外面安营扎寨, ***金枝玉叶,若有闪失,你我都会受到严惩,还是速速前去,不要再耽搁了。”沈逸飞叹了一口气。 此次若是顺利和亲,解决了南疆之危,他沈逸飞也是大功一件,皇上在重新重用沈逸飞,朝堂上就无人反对了。 赵德山催促手下,往前进发,来到明月庵时,天上一轮明月刚好升起,与明月庵遥相呼应,显得甚为宁静。 沈逸飞和赵德山整理衣装,恭恭敬敬前去拜山。 院里老住持亲自迎出,得知来意后,则是双手合十:“沈大人护送***去蛮国,老尼自是要尽地主之谊,还请***移驾庵内。” 另外一边,老住持早已经吩咐弟子打扫出干净的下榻之处,请***进去休息。 而其他等人,也只能在院中随便找了地方安顿,沈逸飞和赵德山有了一间房屋歇息,也着实不错。 明月庵并无荤腥之物,***正好也想吃斋,于是与住持共进晚餐,沈逸飞和赵德山则和众将士同餐。 赵蒹葭让两位随行的侍女去了外面居住,即便在长乐宫,她也不适应有下人一起同寝。 月光透过亮瓦,落在了地上,尤其显得凄清,赵蒹葭想到余生将在蛮国度过,内心也是十分凄楚。 她想起了萧辰,一个之前被他人认为是痴儿是世家公子,近来却时时逆袭,做出了许多让人瞠目结舌的大事。 只可惜,今生不能在一起了。 赵蒹葭倚靠在床头,暗自垂泪。 住持之前的一番开导,并没有真正打开她的心结。 “什么人?”赵蒹葭突然看到了床前站着一人,不由得心头一惊。 “六姐不要惊慌,我是萧辰。”那人在床前蹲了下来,抬头连声答道。 赵蒹葭看了过去,这不是萧辰又是何人:“辰儿,你,你怎么进来了,外面还有几百禁军,若是惊动他们?” “那些人只是酒囊饭袋,我根本不会将他们放在眼里。”萧辰压低声音,露出了几丝不屑。 “此乃佛堂清净之地,你莫非要大开杀戒不成?”赵蒹葭大惊失色。 “六姐,我萧辰也不是滥杀无辜之人,绝不会大打出手的,我来此其实是另有目的。”萧辰又是急忙解释。 “你打算怎么做?”赵蒹葭其实早已经失望了,根本不抱任何幻想。 “六姐,一会而你跟我出去,神不知鬼不觉,然后找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居住下来。”说着话,萧辰便去拉赵蒹葭的手。 赵蒹葭将手缩了回去,苦笑道:“辰儿,你让我上哪里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难道要偷偷摸摸地过一辈子。” “我实在不想让你去蛮国受委屈,除此之法,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萧辰眉头紧皱。 “你想过没有,蛮国兵峰正盛,若是我未能去到蛮国,蛮王盛怒之下,大举进攻大夏,大夏将有多少人战死沙场,又有多少人家破人亡。” 赵蒹葭将个人得失放在了次要位置,她更在意的还是大夏的安宁。 “六姐,错过了今晚,以后真的没有机会了,你就跟我走吧,五个姐姐都盼着你回去团聚呢!”萧辰苦口婆心劝慰。 “我这样回去,你想皇上能够让我和几位姐姐在一起团聚吗,辰儿,你还是走吧,以后做事要多加小心, 皇上信任侧妃,胜过信任朝廷任何人,此次沈逸飞也是奉旨送我去蛮国的,你就不要再执着了。” 赵蒹葭扭过头去,不再看萧辰。 第一百五十章 不分青红皂白 “六姐,你听我说,老夫人也想你早点回去。”萧辰声音哽咽。 “我现在能够回去吗,你既然到了这里,不如去南疆帮助影子他们抗击蛮族之兵,你身无爵位,反而更加自由。” 赵蒹葭想得很多,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个人得失,而连累太多人的生死。 “三姐,四姐和五姐已经去了南疆,还有那个陈鹏飞,带着我之前在望京山中训练的人马以及打造的武器,也去了南疆。” 萧辰想告诉赵蒹葭,自己并不是孤身一人,还有好多人,已经悄悄去了南疆。 “南蛮有几十万大军,你那些人合在一起也不过几千人马,怎么能与他们匹敌,皇上此举虽然无奈,也是最好的法子。” 赵蒹葭自知敌我悬殊太大,再打只会引起更大的牺牲,索性便认了命。 萧辰走了,没有惊动任何人。 赵蒹葭等萧辰走后,心情反而平静了许多,她知道,之后萧辰会一直在暗中保护自己,虽然两个人并不能时时见面。 转眼又是一天过去,沈逸飞催促着赵德山速速启程,继续南去。 住持将赵蒹葭送上马车,双手合十,为赵蒹葭祈福:“***做出如此牺牲,乃是百姓之福,老天会保佑***平安的。” “多谢师太,昨夜多有打扰,若有机会,我一定会再来拜会师太。”在住持的面前,赵蒹葭只觉得自己是一个俗人,并无光环在身。 队伍一直向着南疆前行,一路上经常会遇见北逃的百姓,赵蒹葭见到后,更觉得身上使命重大,不得有丝毫差池。 蛮国,都城蛮都。 蛮王这几日心情大好,蛮兵在前不久将大夏大都督程世荣射死,一时间蛮兵士气大涨,连连攻克几座城池。 蛮国文武大臣原本想一鼓作气,继续北攻大夏,一直打到京城,使得大夏皇上退位,继而大夏江山也将属于蛮国。 蛮王不是没有这个打算,而是一旦全部进入大夏境内,战线无形也会拉长,大夏看似羸弱,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蛮王在蛮王殿召集众文武商议,众文武则是七嘴八舌,各有不同的意见。 “大王陛下,我军士气正旺,你应该挥舞三军,一鼓作气拿下大夏。” “此言差矣,所谓是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我二十几万先头大军,每日粮草供应便是一个大问题, 若是战线拉长,粮草更难维系,之前大夏与匈奴交战,若不是因为粮草不济,怎么会落败至此。” “那依你之计呢?” “依下官之计,不如暂时罢战,大夏现在已经是惊弓之鸟,不敢轻举妄动,我军正好休养生息,以后则能一鼓作气,所向披靡。” 朝堂上,众大臣你一言,我一语,则是争论不休。 蛮王挥挥手,大笑道:“众爱卿所言都有道理,本王颇感欣慰,不知众爱卿可否知道,大夏皇帝已经前来示好了, 王后新丧,孤也感到颇为孤独,大夏皇帝愿意将***送来和亲,从此罢战,孤觉得这个办法不错。” “陛下,万万不可,你可为了区区一女子,而误了国事。”一名大臣跪在地上,大呼不可。 “怎么叫一区区女子就误了国事?”蛮王大怒,他三年前就见过大夏***,只因为***长得太漂亮,从此便念念不忘。 “陛下,你想娶大夏公主,微臣并不反对,可皇上用这样的方式实在不妥。”大臣泣血劝阻。 “为何不妥?”蛮国问道。 “我前方将士浴血奋战,做出了多大的牺牲,陛下却为了一名女子便罢战,继而让大夏有了喘息的机会, 一旦大夏缓过气来,会对蛮国疯狂反击,蛮国资源远远低于大夏,长久下去,蛮国危矣。”大臣声音哽咽。 “你懂什么,孤此来也是缓兵之计,一旦大夏将***送来,孤则更有底气跟大夏提出条件, 我死伤的将士,也会让大夏赔付银两,再让大夏割让土地,大夏若是不服,再动起兵戈也不迟。” 蛮王觊觎赵蒹葭美色,但绝不会因为贪恋美色而误了国事。 “原来陛下心中自有沟壑啊,微臣自叹不如。”大臣闻言后则是大喜,蛮王的缓兵之计,不失为上上策。 “孤也觉得前方将士太过辛苦,好让他们借此机会好好休息,一旦孤迎娶了大夏***之后,一定会再向大夏施压。” 蛮王哈哈大笑,笑得嚣张无忌。 南疆,大夏军营。 影子目前是代任大都督,掌管着仅有的几万人马,前方已经沦陷几座城池,影子则是带着大军严防死守。 “报,不远处有一队人马杀来……” 探马前来禀告,此刻的大夏军卒,真如惊弓之鸟一般,只要闻听到有敌军踪迹,便会慌乱不已。 “慌什么,待我带人前去迎敌。”影子其实是筋疲力竭,但他的士气不能倒。 “大都督,还是让末将前去,你前日连连奋战了数场,并且还负了伤。”副将站出,愿意出战。 影子看着副将,只是叹气:“你也强不到哪里去,还是本帅前去,以后每一场战斗,都不能输了士气。” “大元帅,末将绝不会让你失望的,末将愿意立下军令状。”副将单膝跪下。 副将带了一万人马出城迎战,再看前方人马,皆是奇装异服,武器也是各异,这哪里像是军队,简直就是某座山寨的山贼。 “你们是哪里之兵,为何前来叫战,还不速速降来。”副将看到这样的队伍,竟然笑了起来。 “你是何人,让你大元帅出来答话。”对方队伍中,一人骑着马走了出来,身上并无盔甲战袍,手里只有一杆长枪。 “你又是何人,敢和我这样说话?”副将只道这些队伍是蛮人招募的部落居民,故而毫不留情,便举枪冲了过去。 “喂,你这人怎么如此莽撞。”对方之人反而愣住,这人怎么不分青红皂白。 “对待蛮国之人,无需讲理,拿命来。”副将举枪便刺,迅猛无比。 第一百五十一章 切不可缺席 “休得无礼,李将军。”身后,突然传来影子的一声大喊。 副将闻言,反而是更加激发斗志,他很想在影子的面前露一手,也很想在大军中树立自己的威信。 谁知,他今天遇到了劲敌,才三招不到,手中是枪便被对方挑飞,自己也摔倒在地。 还好,后面有人将副将救下,带回了阵中,副将名叫李卓,也是大夏军营中的佼佼者:“末将不敌,请大都督亲自迎敌。” “李将军,本都督也不是他的对手,那你说如何是好?”影子无奈问道。 “保护大都督,人马撤入城中。”李卓只得再次上马,准备迎敌。 “李将军,你别紧张了,我们的救兵到了,这就是昔日定南王的七公子萧辰,此次前来,肯定是来相助的。” 影子早已经看出了对方的身份,正是他昔日最敬重的七世子萧辰。 李卓也曾听过影子说过萧辰的事迹,只是今日萧辰打扮实在是太过普通,跟蛮族老百姓相似,所以才产生了误会。 “大都督,末将眼拙,还请恕罪。”李卓顿时满脸通红。 “还是随本都督去见七世子吧!”影子呵呵一笑,早已忘记了身上所受的伤。 众将随着影子,来到了对方阵营,影子刚刚下马,萧辰也从马上下来:“影兄,你辛苦了。” “七世子,在下无能,未能保护好程大都督,实在是内心惶恐。”影子弯腰施礼,只因为甲胄在身,不能下跪。 “这些事情,我也有耳闻,还是先进城再说,此番我等前来,也是自发组织而来,皇上并不知情,所以不宜跟将士透漏太多。” 萧辰露出几丝无奈之色。 “我,我不是派了人回京向皇上搬救兵了吗?”影子大惊失色。 “还是先进城,我再跟你详细说来。”萧辰身后其实并没有多少人马,更多的军卒,目前还隐匿在深山之中。 城中,大都督府,影子闻听了皇上的所作所为,不禁拍案而起:“皇上简直是太,太懦弱了,竟然用***和亲。” “影兄,你能够带着几万残兵,坚持到现在,实在是付出了太多,最多一天后,沈逸飞便会和赵德山送***过来, 届时会路过这里,继续南行,将***送到蛮王的手里,估计这一刻蛮王已经得到了消息,若不然也不会如此平静。” 萧辰深知影子的难处,唯有一声叹气。 “不行,待沈逸飞路过此处,我将他杀了,所有的罪责,则有我一个人承担。”影子依旧是愤愤不平。 “若有那么简单,我早就杀死了沈逸飞,现在沈逸飞的出现,也正好让蛮国暂时罢兵,给了我军喘息的机会。” 萧辰眉头紧皱,就算是要杀沈逸飞,现在还不到时候。 “在下闻言你和***心心相印,你忍心皇上送她去蛮国嫁给蛮王?”影子都在替萧辰惋惜。 “我怎么能够忍心,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另外叮嘱下去,不要让任何人散播我在城中的消息, 若是让沈逸飞知道了,恐生变故,到时候反而会适得其反,我自会有办法搭救***的。”萧辰低头,沉吟道。 “陈鹏飞将军呢?”影子问道。 “他现在和程大都督的令嫒程樱在山中,随后时机成熟,他们会出来相助你抗击南蛮的。”萧辰抬头,略有一丝忧虑。 “现在必须做好两手准备,你我既然不打算求和,那就要在军事上胜过蛮国,令蛮王真正折服才行。” “七世子,在下以你马首是瞻。”影子拱手道。 “你现在是大都督,岂能乱了章程,在下应该一切听从你的吩咐才是。”萧辰起身,跟影子拱手。 影子慌忙还礼:“七世子,你切莫这样,真是折煞在下了。” 蛮都,蛮王行宫。 蛮王再次接到了大夏使臣送来的文书,沈逸飞和赵德山已经送了***前来,只因为人数太多会引来不便,所以沈逸飞只带少数人来。 “什么时候到?”蛮王有些急不可耐了。 “大约还有半日脚程,陛下不用心急,他们也是加快了行程。”国师霍都露出得意之色,一直也是他在与大夏使臣交涉。 “国师辛苦了,你吩咐下去,命各处守将切不可掉以轻心,虽然大夏已经示弱,但未必会心服口服。” 蛮王常年跟大夏人打交道,知道大夏人善变,所以多留了几个心眼。 “在此之前,大夏很有可能耍诈,但现在却不敢了,连大都督都已经战死了,他们早就是军心涣散。” 霍都依然很是得意,在他看来,大夏已经是蛮国的掌中玩物。 “别以为大夏是一只病猫,其实不然,大夏是一头病狮子,一旦病愈,将是不可一世。”蛮王冷笑一声。 国师退下,吩咐下人为蛮王布置新房,没有丝毫空暇机会。 转眼到了日落时分,霍都再次前来禀报,沈逸飞的车仗已经进入蛮都,正向蛮王行宫而来。 为了迎接大夏***,蛮王特意将自己打扮了一番,多年的大胡子也忍痛割掉,看上去,也就是四十上下的人。 “传孤的旨意,王宫内今日所有人等都着节日的盛装,孤要亲自去迎接***进宫。”蛮王喜不自禁,欣喜不已。 蛮王出得行宫,最先见到的便是沈逸飞和赵德山,***在后面,头上带着帽子,帽檐垂下白纱,并不能看清面孔。 蛮王此刻并不急着见到***真容,只是跟沈逸飞二人客套着,将二人迎入了大厅,几名侍女,则将***迎进了内宫。 蛮王留下了霍都作陪,与沈逸飞二人一起饮茶:“沈大人,此番你辛苦了,孤该怎么种种谢你才好?” “大王陛下,在下是奉了皇上旨意而来,这些本是在下分内之事,何须感激,在下将公主安全送到,已经是如释重负。” 沈逸飞知身份不能跟蛮王相比,所以很是谦逊。 “今日孤要与***举行婚礼,沈大人和赵大人切不可缺席哦!”蛮王哈哈大笑。 第一百五十二章 并不认识 “在下二人舟车劳顿,实在困乏,还请陛下容我二人回驿馆休息,大王的婚礼,我们随后再到。” 沈逸飞善于察言观色,这一刻蛮王其实并不希望有外人在此。 酉时时分,蛮王与***的婚礼顺利完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被送入了洞房,蛮王继续与众文武饮酒,不亦乐乎。 蛮王自己都不知道到底饮了多少酒,总之头晕乎乎的,走路也是飘飘荡荡,摇摆不定。 几名下人上前搀扶,蛮王一把推开:“孤没有喝醉,今日孤迎娶新王后,心里畅快,所以多饮了几杯酒。” “陛下海量,我等皆不及也,不过今日是陛下的大喜之日,陛下千万别冷落了王后,你还是先入洞房了。” 霍都在蛮王耳边轻声提醒。 “孤知道,用不着你提醒。”蛮王瞟了霍都一眼,有些不耐烦。 “还有就是,这个***颇有些武功,陛下你切莫大意,有道是野性难驯。”霍都还在提醒。 “去去去,若是娇滴滴的,弱不禁风,孤反而不爱了呢!”蛮王更加烦躁,一把将霍都推开。 蛮王其实也有一身好本领,也曾带领手下将士纵横沙场,区区一个大夏***,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婚礼结束,蛮王摇摇晃晃往新房而去。 下人等在后面搀扶,均被他驱赶离开:“都走远点,孤今日大婚之日,无需你们伺候,都下去吃酒去吧!” “陛下,我等还是在外面听候吧!”一名内宫侍卫长小声请示。 “不用,一会即使里面有打斗之声,尔等也不要奇怪,那是孤跟新王后在耍着玩的,谁若是冒然进来,则是杀头重罪。” 蛮王推开了门,里面的几名侍女急忙下跪。 蛮王挥挥手,不耐烦道:“都出去吧,孤要与王后饮酒,尔等在此,只会坏了孤的心情。” 侍女们爬起来,退着出了新房,蛮王过去闩门,回头笑着说道:“***,孤对你是真心的好,刚刚迎娶你,便封你为王后。” 头戴红盖头的***只是冷哼了一声:“陛下你冒然起虎狼之兵,骚扰我大夏边境,我大夏国君只是不与你计较罢了。” “呵呵呵,那要是大夏皇上跟孤计较,又当如何?”蛮王笑着问道。 “若是跟你计较,将尽起举国之兵,将你蛮国灭掉,大夏乃礼仪之邦,不想看到老百姓遭受战乱之苦。”***愤然答道。 “呵呵,***你也太高看你的皇兄了,若如此,他怎么会将你送到蛮国,为何不跟我蛮国交战呢? 大夏现在早不如从前了,不打仗都是在艰难度日,若是再打仗,则更是难上加难,只怕老百姓日子会更苦。” 蛮王早已经将大夏国情看得真真切切,现在应该是千疮百孔。 “你若不出兵,又如何会打仗?”***哭笑不得。 “软弱就会被挨打,***,你放心,你嫁给我之后,我会从此罢兵,与大夏永结秦晋之好,今晚大喜之日,切莫错过了良辰。” 蛮王走过来,伸手去揭***的红盖头。 便在这一刻,***举起了宝剑,朝蛮王刺了过来:“陛下,小女子闻言你武功一流,今日便要与你一较高下。” 好一个蛮王,果然不是等闲之辈。 纵使***长剑犀利,但他却丝毫不放在眼里,他的功夫,远在***之上,拿下***,无需费力。 也正是如此,蛮王则是玩心大起,配合着***的剑法,好似跳起了舞蹈。 好几次,***被蛮王擒住,动弹不得,***则是娇嗔:“陛下,你一个大男人,为何不让让小女子。” “往后,那你要孤如何让你。”蛮王笑着问道。 “陛下,你用黑布将眼睛蒙住,若是仍然还能打败小女子,那小女子便对你是心悦诚服。”***羞涩一笑。 “好,那孤就蒙上眼睛,让你输得心服口服。”蛮王大笑。 蛮王蒙上眼睛,大笑道:“***,孤来了,你加点小心。” ***举剑刺来,蛮王双耳能够听风,待到宝剑到了跟前,蛮王伸出一只手,竟然将剑尖夹住。 ***手里的宝剑动弹不得,蛮王则是得意而笑:“王后,怎么样,还要继续跟孤斗下去吗?” 却不料一阵强劲掌风袭来,蛮王伸出左掌迎了上去,他只道是***手掌来到,便少用了些许力气。 谁知,这一掌让蛮王气血翻腾,连连后退好几步,紧接着便是一口鲜血吐出。 蛮王扯下了眼睛上的黑布,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并非是***,而是一名蛮国侍卫,只是相貌更像大夏之人。 “你是什么人?”蛮王擦掉了嘴角血迹。 “我乃大夏定南王之七公子萧辰,今日前来,便是要你从此罢兵,永远不要再犯我大夏疆土。” 蛮国侍卫正是萧辰,这副打扮,也是为了更好接近蛮王。 “就凭你,就能左右孤,你也太小看孤了,来人……” 蛮王大喝了一声,在他的行宫内,不知有多少侍卫把守。 不过此刻,几乎所有的侍卫都退下了,因为之前蛮王吩咐过,今日是他大喜之日,让所有人等都吃酒去了。 “蛮王,你也不必喊了,我今日既然来了,就不会轻易离去的。”萧辰双目注视蛮王,时刻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呵呵,你也太小看孤了,就算你们二人一起上,孤也不会在意。”蛮王的确有这个实力说话,刚才是他过于轻敌。 “那我就要试试你的真功夫了。”萧辰挥掌而来,迅猛无比。 蛮王迎了上去,两个人很快战到一处,***在一旁却故意惊叫:“陛下,你就不能手下留情,让着小女子一些。” 新房外,也有人听见了打斗之声,但是他们都以为是蛮王在与新娘子玩耍,没有人真正在意。 最终,蛮王被萧辰制伏,点了穴位动弹不得。 “萧辰,你到底想干什么,就算你抓了孤,孤也不会撤兵的。”蛮王落在萧辰手里,却并不认输。 第一百五十三章 好哇,只要不怕他死 新房里安静了下来,萧辰与蛮王一起对饮:“陛下,在下也觉得你治国有方,但你治你的国即可,莫去骚扰大夏。” “萧公子,你好生糊涂,大夏羸弱,就算蛮国不去骚扰,其他国家也会去的,软弱便会挨打,这是历史的规律。” 蛮王并没有觉得自己有错,而是理直气壮。 “他国是他国,你只管好你蛮国就行,在下再次问你,你可否退兵?”萧辰猛拍桌子,大怒问道。 “退兵也并非孤一人说了算,就算你杀了孤又能如何,你太小看了我蛮邦文武大臣了。”蛮王悠然喝酒,并不在意被萧辰控制。 “那我就等到明日你在蛮王殿上朝时,再让你当着众大臣的命下旨撤兵,今晚就要委屈你一晚上了。”萧辰冷冷道。 “你要么就杀了孤,孤绝不会受你侮辱。”蛮王苦笑道。 “你放心,我不会侮辱你的,你好歹也是一国之君。”萧辰满脸微笑,此刻早已经是反客为主。 萧辰早读过三国演义,诸葛亮七擒孟获的故事更是耳熟能详,蛮王在蛮国威望极高,若是杀了他,反而会激起蛮国军民的斗志。 “萧辰,我若得到自有,定会将你千刀万剐。”蛮王气得牙根痒痒,却又是无可奈何。 前方,大夏军营。 待沈逸飞走后,陈鹏飞带着几千人马从林中而出,悄悄进入了城中,与原驻军人马会合,之后在中军帐里议事。 陈鹏飞向影子引荐程樱和墨兰以及上官澜,影子则早已经起身相迎:“陈将军,我早就认识这三位了。” 程樱上前叩谢影子:“大都督,承蒙你照料家父遗体,小女子感激不尽。” “三少夫人,你太客气了,在下曾经受了七世子和程大都督的大恩,只叹在下无能,若不然。”影子则是惶恐不已。 “七世子已经混入了蛮都,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我真想现在就杀过去。”墨兰小声道。 “四姐,万万不可鲁莽,敌军势大,并非你我一举能够打败的,要是大姐在此,肯定有主意了。” 上官澜小声阻止,再者布兵摆阵,也不是她们的强项。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大姐和二姐现在都在京城,我们还是静等辰儿的消息了。”墨兰微微凝眉。 “谁说我在京城。”突然,传来一阵笑声。 程樱和墨兰,上官澜几人顿时惊呆,当初离开时,萧辰一定叮嘱让大姐江知月留在老夫人身边,没想到她也来了。 “还有我呢,我虽然不能上阵杀敌,但军中的粮食调度,却要仰仗我了。”二姐楚昔瑶什么时候也走了出来。 不过二人都是军卒打扮,所以都没有看出来。 “大姐,二姐,你们怎么都来了?”程樱哽咽问道。 “程叔叔不幸战死,我等岂能在京城安详太平,再者万一蛮国攻破了大夏,我等谁也别想好好安生。” 江知月才智过人,看得比任何人都要远。 “大少夫人,皇上已经将***送到了蛮国,难道还不罢兵吗?”影子头脑一直都不是很灵活,所以很奇怪。 “除非皇上将整个江山拱手相让,蛮王的欲壑永远难以填平,大都督,你我要做好准备,谨防蛮国大军来进攻, 另外七世子制造的新型武器,你要让手下将士尽早熟练,尤其是几门大炮,陈将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运来, 其威力如何还不清楚,但千万不要泄露消息,让蛮国提前做好了准备。”江知月小声分析,无不是详尽透彻。 “大少夫人,在下这就去着手办这些事情,你们刚刚来到,还是先去吃饭吧!”影子谦逊而答。 “也好,大家也都饿了,也该吃饱了好好休息,说不定明日就会有一场大战,这一战,必须打出大夏国威。” 江知月一路行来,其实也很疲倦,所以也想早点歇息。 “大姐,我想去看看我爹的遗容。”程樱轻声道,到了南疆后,她的伤痛反而少了许多。 多少人战死沙场,尸骨无存,而她爹爹的遗体还在,并且盛在白玉冰棺中,可保证尸首不坏。 “我等姐妹都要去看的,你不要太难过,打败蛮国,才是此次我等要做的大事。”楚昔瑶小声安慰。 蛮国,蛮都蛮王殿。 众文武大臣都已经到了大殿之中,只是蛮王一直没有前来,众大臣也是众说纷纭,没有一个准确的定论。 “陛下昨晚是大喜之日,可能会一时贪欢,上朝晚一点,也很正常。” “陛下也喝了很多酒,就算不是大喜之日,也会起得要晚一些的。” “大家不要议论了,到时候陛下自会前来的,现在蛮国大军碾压大夏,大家也该松一口气了。” “松什么气,我觉得就应该一鼓作气,长驱直入。” “大王陛下驾到。”大殿上,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众大臣望了过去,只见蛮王从一侧门内走出,他身边有一名侍卫搀扶着,好像还抓住了蛮王的手。 蛮王的脸色很难看,一副无奈的样子。 “我等恭迎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众大臣全部跪倒。 “孤还万岁万万岁,能否活过今日,就是一个奇迹。”蛮王大怒,但却还是被身边的侍卫推到了王椅上。 众大臣这才意识到,蛮王可能被人控制,蛮王身边的侍卫太过陌生,竟然无人识得。 “你是什么人,对陛下做了什么?”霍都眼睛最毒,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我乃大夏定南王之七公子,此番前来只是要带回大夏***,另外让蛮王罢兵,签下永不再犯的条约。” 什么时候,身边侍卫手里多了一把匕首,匕首若是下去,蛮王立刻就会一命呜呼。 “大胆,你敢挟持蛮国陛下,来人,将萧辰拿下。”霍都大喝一声,在蛮王殿上,不仅仅是蛮王,他也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好哇,只要你们不怕蛮王死,随便你们怎么胡来了。”蛮王身边的侍卫正是萧辰,萧辰还跟他通宵达旦,秉烛夜谈。 第一百五十四章 眼瞅着要灭国 “你说是谁在胡来?”霍都几近气疯:“你挟持蛮国国君,罪无可恕,还不速速束手就擒,我赐你一个全尸。” “来啊,只要不担心蛮王的性命,你们可以随心所欲。”萧辰用力将蛮王往身边一带,手里的匕首离蛮王则是更加亲近。 “七公子,你莫要冲动,莫误伤了大王陛下。”一名大臣是真心的着急,与萧辰对话,浑身发抖。 “我怎么会误伤蛮王,就算是伤他也是故意的,无需偷偷摸摸。”萧辰勒住蛮王的脖子,高傲的蛮王毫无脾气。 眼见手下文武大臣六神无主,蛮王只得假装强硬:“萧辰,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以为挟持了孤,就能够活着离开吗?” “我自从有了这样的想法后,就没有活着离开的打算,蛮王,你可知你的贪婪,葬送了多少无辜者的生命。” 萧辰愤然不已,手里的匕首几次险些刺入蛮王的颈子里面。 “七公子,你千万不要冲动,千万,千万。”霍都真着急了,保护蛮王的安全是他的责任,万一蛮王有失,蛮国则会大乱。 “如果蛮王答应我,我自然也不会冲动,我只要蛮王的一个命令,一张与大夏的和解书,以及永不再犯大夏的承诺。” 萧辰的脸色缓和许多,他深知杀了蛮王是最不明智的选择,他和***都在蛮王宫殿,好似被关进了囚笼中。 “休想。”蛮王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大王,你也莫要嘴硬,我以自己区区一条贱命,换取你的王命,也算是赚大了。”萧辰呵呵冷笑。 “别忘了,***也在宫殿,她也会被你连累。”蛮王心道,你不过是落魄世家公子,但***不是,她是金枝玉叶。 “大王,自从我踏入蛮国那一步时,我就没有打算活着,你放心,我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不知何时,***站在了萧辰的旁边。 不过也是蛮国侍卫的打扮,只是身材略显娇小一些。 “***,你不担心孤命令蛮国铁骑踏平大夏疆土?”蛮王冷笑问道。 “你野心勃勃,早有吞并大夏之意,此番和亲不过是想试探大夏皇上态度,没想到果然随你所愿,大夏皇上对你是一再忍让, 可是我等不是弱者,我虽然只是一介女流,但也知道名族大意,大夏只要还有一人,则誓与蛮国斗争到底。” ***怒视蛮国,恨不能将其碎尸万段。 “大王陛下,大夏使臣沈逸飞与赵德山在殿外求见。”一名侍卫前来禀告。 蛮王笑了起来,险些笑出了眼泪:“哈哈哈,七公子,***,孤就不相信了,你们敢抗旨不尊。” “哈哈哈,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况我现在毫无爵位,大夏皇上未必能够管我?”萧辰的笑声更为爽朗。 “霍国师,你让沈逸飞和赵德山进来,孤倒要看看,这个七公子如何伤得了孤的一根寒毛。”蛮王强作镇定,大声吩咐。 未有多久,沈逸飞和赵德山被带上蛮王殿,他们原本是来跟蛮王道贺的,却没有想到,蛮王殿是一种肃杀的气氛。 蛮王被人挟持了,挟持者竟然是大夏定南王萧仲之子,人称七世子的七公子萧辰。 “七世子,你,你这是干什么,还不赶紧放开大王陛下。”沈逸飞气得浑身一抖,萧辰这是要将和谈土崩瓦解吗? “沈大人,如果我没有说错,你现在应该还是戴罪之身,就算你不是,你也不能管我,我并不是你的属下。” 萧辰满脸不屑,这厮居然还活着,并且被重用,若在现代社会,他的官职至少也是外交部大臣。 沈逸飞被噎得满脸通红,赵德山无奈之下,也只得出面:“七世子,你可知皇上之意,此番和亲,乃是朝中大臣共同商议而来的。” “呸,你怎么不把你妹,你姐,或者你女儿送来和亲,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同样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你为何要贪生怕死?” 萧辰并没有留情面,对着赵德山,便是几句大骂。 赵德山败下阵去,他本来就有些惧怯萧辰,再者萧辰与他的关系太过复杂,这其中的曲折,一时也难以理清。 “七世子,无论如何,你也不能伤了大王,你可知接下来会给大夏带来多大的灾难?”沈逸飞苦口婆心。 “我顾不了那么多条条框框,我现在必须让蛮王下达退兵旨意。”萧辰已然走出一步,便不想再回头。 “传孤旨意……” 顿了顿,蛮王终于发话。 “令前线大将军率部向大夏发起猛攻,不要顾忌孤之生死,孤死后还有儿子,儿子死了还有侄子和众爱卿。” “大王陛下。”大殿上跪倒一片。 沈逸飞哭丧着脸,看向了萧辰:“七世子,我希望你还是以大局为重,不要将两国关系彻底搞僵。” “沈大人,你觉得和平是靠祈求来的吗,弱国无外交,国土的面积在大炮的射程之内。”萧辰则是冷笑回怼。 什么是大炮的射程之内? 众人不懂,彼时也有大炮,但杀伤力比弓弩强不了多少,甚至射程会更短一些。 “不要管孤的安危,快快传令,孤即使是死了,也要尔等将孤的尸体抬到大夏都城安葬。”蛮王竟然是视死如归。 “七世子,你看?”***赵蒹葭有些揪心。 “***,你不用担心,我既然敢下这一盘棋,自然也是有些把握的,别看现在蛮王信心满满,一会儿则是灰头土脸。” 萧辰挟持着蛮王在一边坐下,老是如此紧张兮兮地站着,他其实也很累的。 “七世子,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本国师已经命人下达了进攻的命令,届时就算大夏皇上替你求情,你也是死路一条。” 国师霍都从外面进来,他刚才命侍卫燃放了一束硕大的烟花,在遥远的战场,一眼便能够看到蛮王殿发出的指令。 “七世子,你,你是要让大夏彻底灭国啊!”沈逸飞苦不堪言,却是无能为力。 第一百五十五章 拭目以待了 蛮国边境前去一百余里,蛮军将领收到了进攻令,主将亲自带队到大夏城池下叫阵,这是第三座城池。 此城池一旦被攻破,蛮军则是一举北山,势如破竹。 守城大都督影子伤势未愈,副将李卓和陈鹏飞接下了重担,带着一万将士冲出了城池,程樱等三姐妹,也同将军一样,披挂上阵。 陈鹏飞上阵前与蛮军大将赵雷答话,看到陈鹏飞,蛮军大将则是不屑一顾:“陈将军,你的旧主已经战死,你何必如此执着。” “大夏任何有一个有血性的让人,均不会让尔等在这里撒野,还是早早退回蛮邦,若不然,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处。” 陈鹏飞不过只是副将,但他发誓要为老故主程世荣报仇。 “废话少数,既然尔等执迷不悟,那便只有让你们心服口服。”赵雷手举宝剑,猛的挥起。 “敌将休得猖狂,本将军前来与你对上三百回合。”程樱冲出,手持一杆长枪,奔向了敌将前。 赵雷退后几步,手下一名副将冲出来与程樱对垒,脸上带着得意之色:“呵呵,什么人,敢在此撒野。” “吾乃程大都督程世荣之子程樱,今日要替父出征杀敌,杀尽所有来犯之人。”程樱长枪一抖,杀向了敌将。 两人不过斗了几招,程樱一枪将敌将挑到了马下。 陈鹏飞见状,将令旗一举:“众将士听令,向敌军冲杀,不必留情。” 手下众将领如同脱缰牢笼的猛虎,冲向了敌军阵营,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 赵雷督战,但手下所有将士却已经成为了惊弓之鸟,即使往前冲杀,也是畏畏缩缩,未尽全力。 大夏将士越战越勇,将蛮军杀得节节败退。 赵雷见大势已去,只得下令撤兵,影子突然杀了出来,向蛮军发起了猛攻,赵雷带着残兵退回了城中,高战免战牌。 此一战,程樱和墨兰,上官澜冲锋陷阵,每人至少砍下几名敌军上将的头颅,大大鼓舞了大夏将士的士气。 影子命大军在敌军城下二十里扎下了营寨,只等着蛮都内萧辰和***传来的消息,再次向敌军发起猛攻。 蛮都,金銮殿。 大殿上,众大臣在急等着前方传来的战况。 蛮王和萧辰相对而坐,赵蒹葭在他身后举着一把宝剑顶着他的后背,一旦蛮王有何举动,她的宝剑便会刺出。 蛮王一脸从容,举起了茶杯:“七世子,你也不要得意,我若没有把握取胜,怎么会在这里与你喝茶。” “大王陛下,你也不必得意,前方战事谁胜谁负还不能料定,届时你想和好,我却不一定会答应。” 萧辰想象着前方的战况,真正露出了得意之色。 “报,报……” 大殿外飞骑探马来报。 “速速报来。”蛮王冷眼看了过去。 “大王陛下,前方赵将军惨败,退回城中死守,特命小人前来禀报,请陛下定夺。”探马跪在地上,大声应答。 “赵雷,孤给了他十万大军,竟然不敌,速速传令下去,再增援五万大军,一举将敌军击败。” 蛮王断然不敢相信,前方大夏只有几万残兵败将,居然能够打败赵雷的十万大军。 “陛下,这才是好戏的开头,就算你尽起举国之兵,我前行将士也不会退后半步,相信不久也会攻到蛮都而来。” 萧辰只是慢悠悠喝茶,这一切也是他意料中的事情,所以他并不吃惊。 “七世子,你,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会让大夏永无翻身的机会。”沈逸飞气得脸色铁青,却是无可奈何。 “是啊,七世子,你就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大夏国力不允许你这么胡闹。”赵德山苦着脸,斥责萧辰。 “你们都跟我闭嘴,胡闹的应该是你们,为了自己安享太平,却将***当成贡品送到蛮国, 我大夏公主,岂能这么下嫁,大夏威严何在,脸面何在?”萧辰将茶杯扔在地上,愤然站起。 赵蒹葭则是轻声劝慰:“七世子,不要跟他们置气,如此势力小人,生气不值得。” “***,大夏是你赵家的江山啊,你忍心看到它灭在萧辰手里?”沈逸飞跪在了地上,苦言进谏。 “沈大人,本公主不懂治国之道,但本公主却有傲骨,宁愿站着死,绝不跪着生。”长赵蒹葭宝剑往前一顶。 “大王陛下,既然你不下令撤兵,那本公主就和你一起等前方的消息。” “***,千万手下当心。”霍都急忙求情。 “国师,你还不传令下去,下一战一定要杀出我蛮军的军威,使得大夏之军一退数十里。”蛮王根本不在意自己生死。 霍都只得传令下去,命赵雷发起全面反击。 前方,影子军营大帐。 影子与众人商议对策,所以武将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而那些文官则是忧心忡忡,面露苦涩。 “各位,我军首战告捷,打出了军威,但蛮军绝不会就此罢休,很有可能不需多久,就会进行反攻, 我军人马数量远不及蛮军,实力也更是不及,大家不妨踊跃发言,及早想出应对之策。”影子向众人拱手。 “大都督,我们不如撤后一百里,退回城池严防死守,方是最好的办法。”随军参议上前提议。 “你让我军好不容易得来的疆土又拱手相送?”影子露出了不悦,这是众将士用鲜血换回的,还是大夏国土,寸土不能让。 “可是我军粮草也有不济等诸多问题,大都督不得不考虑。”参议面露忧虑,此人名家曹正,曾跟随盛庭多年。 “曹大人,粮草问题,由我来解决,你不必过于忧虑,至于如何调度,我也有一套完整的方案。”楚昔瑶几步走出。 其实她也看出曹正是在怯战,故而提出粮草不济,好促成影子下令退兵。 “楚姑娘,粮草你虽然能够解决,但前方敌军攻来,你可曾有退兵之策?”曹正仍然好是忧心忡忡。 “我早已经想好了退兵之策,下一战,一定要收回两座城池。”江知月走了出来,她虽无武功,但智慧超群。 第一百五十六章 永远难实现 前方,蛮军城池。 此城池原本是大夏城池,被蛮军攻陷之后,便成为了蛮国的城池,甚至蛮人早已经张贴的安民告示,将城池视为了蛮国之城。 赵雷落败,在中军营帐训斥众将士之前进攻不力。 有人站出,小声辩解:“大将军,大夏好像来了一支生力军,并且新增三员猛将,此三人武功绝不在孤影之下。” “区区几员将军,尔等就怕了,大王陛下又派了五万大军前来支援,此战若不打败大夏之军,本将军会提头去见陛下。” 赵雷勃然大怒,大夏才多少人马,若是不一鼓作气将其挫败,只怕日后会有增援,就更加困难。 “我等谨遵大将军将令,勇往直前,绝不后退。”众文武也只得全部站出,跟赵雷宣誓。 “此战役,只准胜,不许败,违命后退者,斩立决。”赵雷发出了第一道军令,所有人等,只准前进,不许后退。 两军对垒,蛮军人马足足有十五万,而大夏之军,不过五万左右,如此巨大的悬殊,着实令大夏将士心惊胆战。 江知月手无缚鸡之力,也来到了前沿阵中。 程樱和墨兰,上官澜劝解江知月先退回后营,万一战役不力,她也可趁早脱身。 谁知江知月大声答道:“我军若是失利,所有人等皆不能活着,我即使脱身又有什么意义,你们只管往前冲杀,不要顾虑太多。” “大少夫人,她们说的不无道理,刀枪无眼,你不得不考虑啊!”影子有些惶恐,江知月在此,他的压力太大。 “此计策是我所出,我若是临阵脱逃,众将士拿来的凝聚力,就算是战死,我绝不后悔。”江知月斩钉截铁道。 “报,敌军已经摆开了一字长型阵容,向我军迤逦而来。”探马飞报而来。 “迎敌。”影子未作丝毫的犹豫,扔出了一支令箭。 两军对垒,双方相距不足几里之地,影子和赵雷分别到阵前答话,二人态度都很坚决,好不让步的打算。 “孤影,你既然置几万大军生命而不顾,那我也只能命蛮国勇士大开杀戒了。”赵雷看着大夏大军,仿佛瞬间就让其灰飞烟灭。 两军主帅撤回阵营。赵雷挥动三军发起总攻,而大夏那边居然是按兵不动,眼睁睁地看着敌军杀来。 一直在只剩下两里路的时候,大夏那边人马突然散开,在队伍的最前面,摆下了好几个黑漆漆的铁家伙。 蛮军中没有人认识,也没有人在意,他们催动着马匹,风驰电掣般冲向了大夏阵营。 影子手里举着红色令旗,一声大喊:“开炮……” 轰隆隆…… 阵前响起了一声声巨雷,再看蛮军那边,扬起了漫天尘土,一个个人,一匹匹马倒了下去,再也无法站起来。 后面赵雷催动人马前仆后继,但大夏这边炮弹也是源源不断抛出去。 一批人马上来,全军覆没,紧接着就是第二批,很快也是全军覆没,几乎无人生还。 军中将士见势不对,面前来向赵雷禀告,请求退兵,赵雷正在气头上,哪里同意:“都随本将军冲杀过去。” 冲啊…… 赵雷一马当先,冲在了最前面。 突然一颗炮弹袭来,赵雷被掀翻下马,众将士赶紧将赵雷救起,副将宣布将令,全部退军。 影子大喊一声:“众将士听令,冲过去活捉赵雷,夺回城池。” 程樱想到爹爹很有可能就是死于赵雷之手,待影子令下,她第一个冲了出去,直奔敌军之中。 墨兰和上官澜不甘落后,也是挥动着手里长枪,追赶过去。 这一仗,赵雷连连丢失两座城池,最终只带了近千人马,逃回了蛮国边疆城池,之后便死守不出。 影子便所以将士在距离城池四十里扎下营寨,然后摆好了大炮,随时准备向蛮国城池发起反攻。 参议曹正所担心的粮草问题,待攻克两座城池之后,瞬间是迎刃而解。 江知月等姐妹,终于也可以松一口气,只是蛮国都城中,萧辰和赵蒹葭如何,却是没有一人知道任何消息。 蛮都,蛮王殿。 萧辰一直和蛮王僵持着,不过现在并没有让赵蒹葭拿剑指着蛮王,蛮王指天为誓,只要大夏兵胜,他将答应萧辰提出的任何条件。 以十五万大军,对付大夏的几万残兵败将,大夏获胜的几率微乎其微,无异于是天方夜谭。 蛮国的文武大臣,终于也放心下来,毕竟萧辰没有再挟持蛮王,而最终等待萧辰的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沈逸飞走过来,看着萧辰苦笑道:“当初盛庭镇守南疆,原本相干无事,可是你偏偏要和沈家过不去, 导致原南疆守将全部丢命,老朽也不和你计较了,你现在却要螳臂当车,将大夏几万大军的安危视为儿戏。” “沈逸飞,你想和我计较,你有这个资格吗,你若不图谋造反,谁会动你沈家,之前的北疆失利,也是拜你沈家所赐。” 萧辰大声骂道,沈逸飞太不要脸,枉为人。 “七世子,那几万大军,是皇上最后的本钱了,一旦全军覆没,大夏彻底要完了,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求和。” 沈逸飞并不在意萧辰骂他,他是真的着急了。 “你怎么求和,将***送给蛮王,再割地赔款,连连向蛮国朝贡?”萧辰哭笑不得,这个沈逸飞虽然在忧心大夏命运,但他的方式不对。 “除了这样,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七世子,老朽求求你了,为了那几万大军,就不要硬杠了。”沈逸飞差点要哭。 “哈哈哈,就算现在萧辰跟我跪下求饶,孤也不会答应了,我要让他知道,什么是蛮国勇士,割地赔款只是小事, 孤还要大夏皇上赵安跟孤俯首称臣,永为孤的奴隶。”蛮王相信,大夏之军绝不是蛮军对手,此刻应该已经是节节败退,望风而逃。 “大王陛下,这个愿望,你是永远难以实现,大夏人的骨气,你永远不能懂的。”萧辰则是掷地有声。 第一百五十七章 互比耐力 “七世子,孤之军队乃是最勇猛的军队,向来都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之前虽然有些小小的失利, 但你们大夏的军队却一直喘不过气来,估计此刻我军已经又攻克了几座城池,你还是认罪伏法了。” 蛮王亦知道大夏人有骨气,但在他看来,大夏有骨气的人早死了,剩下的只是贪生怕死之辈。 “自古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若真如此,在下愿意领罪。”萧辰冷笑,事已至此,个人生死又算得了什么? “七世子,你又是何苦来者,原本很平静的和亲,生生地被你搅成了战火不断,你要葬送多少大夏将士才肯摆手。” 沈逸飞沉痛无比,蛮王不过是要娶***为王后,可是萧辰却在从中搅局。 “点燃战火的不是大夏,是蛮国,此次平息战火的,将是大夏,此次大夏也要让蛮国知道兵败是什么滋味。” 萧辰索性坐下,慢悠悠喝酒,全然不将蛮王殿其他人放在眼里。 “太过狂妄了,国师,你通令前方大将军,一鼓作气北上,直到大夏京城。”蛮王被萧辰激怒,则是愤然而起。 之前被萧辰劫持,再后来又被***赵蒹葭在背后用宝剑顶着,蛮王早已经是颜面尽失。 “微臣这就去办,这就去……” 霍都早就想出这场恶气了,之前攻打大夏,理由终归有些牵强,但现在却不同了,不用担心出师无名。 “报,报,报……” “前方大将军赵雷传来急报……” “速速让开,我要见大王陛下。” 一连三声疾呼,让蛮王殿变得越发肃静,原本去下令的霍都站住了,看来不需要蛮王的旨意,赵雷肯定是势如破竹。 “快宣,孤正想知道前方胜况若何,蛮军又向前推进了多少里路。”蛮王大喜,现在就是自己挽回面子的时候。 稍顷,一名小将模样的人走上大殿,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大王陛下,小将是从前方而来,前方军情紧急,故而大将军派小将回来禀报。” “不用回来禀报,你传孤旨意,让他率领大军,长驱直入,孤要大夏皇帝对孤俯首称臣。”蛮王沉浸于臆想着,喝酒陶醉。 “陛下,大将军命小将回来是请求你快发救兵,若不然边关城池难守,即将被大夏攻克。”小将料到大王误会了,急忙解释。 “你胡说。”蛮王的手一抖,杯中酒洒了一地。 “孤给赵雷的全部是蛮国尖锐,武器也是最好的,他如何会失败?” “陛下,大夏发明了一种新型的大炮,杀伤力极强,几里外便能够击中目标,另外还有一种强弓弩,一弩可十箭齐发,勇不可当。” 小将眼中显出恐惧之色,他曾亲眼看到蛮国将士一个个倒在血泊中。 “我蛮国也有大炮和弓弩,为何不能与之对垒。”蛮王一直以为,蛮国的大炮和弓弩是世上最厉害的武器,他的将士也是最英勇的。 “大夏的大炮和弓弩射程远,我军不及。”小将还在解释。 蛮王将酒杯扔在了地上:“胡扯,简直是胡扯,赵雷让孤太失望了。” 小将吓得不敢言语,霍都走上前冷声斥责:“不要再啰啰嗦嗦了,快说,赵雷现在在哪里?” “小将刚才就已经言明了,赵将军在死守边城,亟待援军。”小将战战兢兢,他不敢继续再说下去。 大殿上,像是一锅水沸腾了。 “怎么可能,才多久还是所向披靡,怎么转眼间是节节败退。” “天啊,一旦边城破关,蛮国将无要塞可守。” “赵雷轻敌,误国啊!” 众文武七嘴八舌,纷纷议论。 蛮王沉着脸,冷喝一声:“众爱卿也不必惊慌,目前边城还在赵雷手里,且不知道赵雷带着多少人马退回了边城死守。” “禀告陛下,赵将军从前线带回了几千人马,其他的要么死伤,要么成为了大夏的俘虏,还请陛下快作决断。” 小将如此禀告了战况,当然这只是他回到蛮都时统计的数字,可能这一刻又发生了变化。 “孤的十五万大军,被,被赵雷弄得只剩下了几千人马,现在边城有多少人马?”蛮王嘴唇哆嗦着,难以置信。 “边城目前有两万人马,原是一些老弱残兵,若是这种情况,边城恐难守住。”霍都走出来,眉头紧皱。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蛮王大喝一声,他万万不能相信,赵雷会惨败至此。 “大王陛下,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你仍然可以在这里继续喝酒,不过要不了多久,我大夏人马即将前来为你道贺。” “萧辰,你不要太过得意,孤这就调动人马支援边城,孤就不信了,大夏之兵,如何跟我蛮军对敌。” 蛮王冷视萧辰,打算再下一道令。 霍都几步上前,满脸苦涩:“陛下,蛮国已经无兵可调,北凉那边闻听蛮国在向大夏用兵,早已经是蠢蠢欲动,若是再调兵,恐北凉那边躁动不安。” “再者,北凉距此几千里,就算调兵前来,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陛下你还是早作决断,现在国内……” “难道,难道就这样被动挨打吗?”蛮王苦笑问道。 “大王陛下,这场战争虽然是因为蛮国而起,但想止战还得我大夏说了算,不过看这个势头,还是继续打下去的好。” 萧辰继续慢悠悠喝酒,悠哉乐哉。 “七世子,这,这场战争难道是你策划的?”霍都哆嗦着问道,脸色发白。 “霍国师,你不是一直赞成蛮国攻打大夏吗,在下不过是为了保护大夏百姓不受伤害。而对蛮国采取了反击。” 萧辰站了起来,举着酒杯。 “各位,我们还是一起庆祝这场战争的辉煌吧!” “报,报,报……” 大殿外,又有前方军卒传来急报。 “报,赵雷将军难以抵御,请大王陛下即刻派兵增援。”一名士卒急匆匆的奔上了大殿,扑倒在了地上。 “陛下,请你速速定夺,若是边城有失,蛮国危矣。”霍都苦逼着脸。 第一百五十八章 怎么不见七世子 “来人,孤亲自前往边城督战,孤就不相信了,我蛮军打不过大夏。”蛮王蹭地站起来,大步朝外面走去。 众文武面面相觑,只得随行。 霍都走到了萧辰的面前,满脸暗沉:“七世子,走吧,去边城城头上,大王陛下亲自去督战,你就看着大夏如何惨败了。” “霍国师,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萧辰淡淡一笑。 沈逸飞和赵德山走到满脸暗沉:“七世子,你一定要将两国的关系弄得难以开交不可吗,大夏经不起折腾了。” “沈大人,在下早就说过了,想要赢得他人的尊重,就需要看自己的拳头硬不硬了,你是留在蛮都,还是去边城呢?” 萧辰目光看向了***,如此一来,蛮王便没有心思再去迎娶***的,边城是蛮国的北大门,至关重要。 “老,老朽还是跟你一起去边城了。”沈逸飞担心自己留在蛮都会遭到蛮王虐待,不如趁此机会回到大夏。 若是回去见到了皇上,也可以添油加醋,向大夏皇上表表功绩,继而获得朝廷的重用。 “赵大人呢?”萧辰问赵德山。 “下官自然是要跟七世子一起去往边城,下官虽无多大能耐,但下官可以调动五百禁军,让他们一起杀敌。” 赵德山虽然和沈逸飞在一起,可他仍然潜意识希望大夏获胜,继而大夏能够获得蛮国以及他邦的尊重。 边城内,早已经是人心惶惶。 随处可见哭天喊地,断胳膊短腿的军卒。 因为受伤人员太多,随军行医数量奇缺,再加之各种药材也是珍贵无比,故而众多受伤人等才得不到及时的救治。 蛮王随众文武骑马急匆匆赶来,城中许多地方燃起了大火,老百姓则在急着扑火,一个个也是焦头烂额。 再看,一对对的人马上城楼,然后又是一个个的伤者被抬了下来。 城门处,数百命军卒顶着大门,唯恐被大夏人马撞开。 蛮王登上了城头,眺望城下。 乖乖的,城下大夏人马旗帜鲜明,队伍整肃,哪里像是打过仗一样。 赵雷一条手臂上缠着布,走到了蛮王的面前:“陛下,末将实在难以顶住,大夏的进攻太激烈了。” 蛮王气得一个哆嗦,他也看了城下,并没有多少大夏军卒的尸体,可见他们的进攻并不激烈:“赵将军,你太让孤失望了。” “陛下你有所不知,现在大夏只是暂时没有进攻,一旦进攻起来,将会的铺天盖地,我军无处可藏。” 赵雷吓得扑通跪倒,在此之前,他一次次挫伤大夏人马的锐气,而现在却被以牙还牙。 “无用的废物,孤给了你蛮国最尖锐的军队,你却给了孤最惨淡的结果,来人,将赵雷推下去斩首。” 蛮国气急败坏,赵雷杀敌不利,反倒让蛮国处于了劣势。 “陛下,不能杀赵将军啊,目前赵将军的凝聚力还在,并非我等抗击不利,而是大夏的进攻太猛了。” 城头上,哗啦啦跪下了一片,全部都是守城的将领与士兵。 霍都等人也是跪下求情:“陛下,目前情形,更是不能斩杀大将,以微臣看,不如调集所有尖锐,主动出击。” “万万不可。”赵雷急忙阻止。 “赵雷,你还有脸插嘴,传孤旨意,随孤杀出去,孤要与城池共存亡。”蛮王拂袖而去,根本不理会赵雷。 赵雷哭笑不得,只得大声吩咐:“来人,时刻保护陛下安全,其他等人,随我一起出城杀敌……” 蛮王亲自带兵迎敌,为蛮军鼓舞了士气。 大夏那边,出来答话的还是影子,大夏南疆大都督,两边人马力均势敌,蛮王实在看不出来,蛮军为何而惨败。 待到影子返回大夏阵营后,蛮王下了一道死命令:“听孤旨意,全部冲向敌军大营,所有战车都用上。” 随着这一声令下,城中仅有的几万人马,向大夏阵营发起了猛攻. 谁知大夏人马一退几里,之后摆出了十几门火炮,原来京郊那边还在打造大炮,制造好的大炮则被陈鹏飞派人悄悄运到了南疆。 “这是什么鸟东西,孤在此,大家不必惧怕,只和孤一同厮杀就行。”蛮王骑着一匹火龙驹,冲了出去。 众将士急忙跟着冲了出去,更多的人还是为了保护蛮王。 眼看队伍越来越逼近大夏军营,却不料空中飞来黑乎乎,圆嘟嘟的南瓜,南瓜落下后迅速炸开。 轰隆隆,便是一阵阵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 蛮王胯下火龙驹被惊到,前蹄站起,蛮王猝不及防,被掀翻在地。 “快救陛下。”赵雷不顾自身安危,奋力抢救,随着炮弹的不断密集,蛮军早已经大乱,有人奔跑,有人被踩在了马蹄下。 这一刻,不需要大夏人马厮杀,蛮军是自相践踏,死伤无数。 蛮王脑瓜嗡嗡直响,他被扬尘所笼罩,已经分不清楚东西南北,还在惊慌之中,大夏那边已经发起了猛攻。 “保护陛下,退回城中。”赵雷万般无奈,他其实猜到了这个结果,但他是败将,所说的话毫无分量。 蛮王被几名将士保护着,往城中撤退,蛮王则是极力挣扎:“放开孤,孤要与大夏一决高下。” “陛下,顶不住了,还是先回城中再说,大夏攻势太猛,你若有失,蛮国休矣。”将士等则是苦苦谏言。 蛮王自知大势已去,只得率领残部退回城中,他终于也明白了,赵雷为何会输得那么惨,大夏果然是逆袭了。 影子所率人马,追到城下之后,并没有继续攻城,而是命将士清理战场,收缴战利品,此举一战,又让蛮军闻风丧胆。 影子中军大帐内,众将领纷纷前来汇报战果,程樱等三姐妹,巾帼不让须眉,是杀敌最多的三员猛将。 随军参军拿出功劳簿,记下个人功劳,大帐外有人前来禀告:“大都督,***驾到……” 影子听得一惊,急忙出帐相迎,不过只看到了赵蒹葭和赵德山,还是一愣:“怎么不见七世子归来。” 第一百五十九章 并不是走不了 “是啊,七世子呢,他明明跟我一起出城的,怎么不见了他的身影。”赵蒹葭听得心里一惊。 纵容萧辰有一身武功,但在敌军中,却好似力单势孤,如何能够全身而退。 “***,七世子没有跟你说什么吗?”影子单膝跪下,此刻***是君主,而他只是臣子。 “大都督快快请起,不必拘泥于这些礼数。”赵蒹葭虽然脱险,此刻不见萧辰,不觉为萧辰担忧起来。 “七世子让我和赵大人先行,他随后就到,说不定还在后面吧!” “来人,去沿路查看,有无七世子踪迹,以作接应。”影子急忙吩咐下去。 “不必了,七世子曾告诉下官,让下官前来跟大都督言明,他暂时不会大夏军营,下官也曾劝阻,但七世子不听。” 赵德山苦着脸叹气道,在离开时萧辰的确跟他说过,要留在蛮国,继续与蛮王斡旋。 “赵大人,你,你难道不知道七世子留在蛮国很危险吗,那里是虎狼之窝。”赵蒹葭杏眼圆睁。 赵德山吓得慌忙跪下:“***殿下,下官失职,但下官有一个建议,不如攻城,逼蛮王交出七世子。” “传令下去,即刻攻城,逼蛮王交出七世子。”影子立刻下令,好不迟疑。 “大都督太过着急了,再者我军战线太长,不宜强攻,另外伤敌三千,自损八百也不是很划算的事情。” 江知月走了进来,一脸平静。 她的身后则是继楚昔瑶等人,姐妹六人,今日竟然在边城阵营前团聚了。 “大姐,二姐,三姐……” 赵蒹葭眼里闪烁着泪花,她甚至想过,今生可能再也无法跟五个姐姐见面了。 “***,我们见面,应该高兴才是,你怎么还哭了?”楚昔瑶笑吟吟问道。 另外三人则是围着赵蒹葭叽叽喳喳,好不开心。 高兴之余,赵蒹葭仍然还在为萧辰担心:“七世子这次是为了救我,才涉身险地,他若有闪失,老夫人安能活下去?” “是啊,大姐,我等姐妹不如杀进城去,活捉蛮王,救出七世子。”程樱手按佩剑,第一个想冲出去。 上官澜看着赵德山,一脸失望,赵德山是她外公赵德海的弟弟,若不然真想给他几个耳光。 “二外公,你只顾自己的安危,为何不跟七世子一起回来。” “澜儿,不是我不想和七世子一起回来,而是七世子要我带话回来,另外还有五百禁军,需要我回来调度。” 赵德山满脸苦涩,他确实很无奈。 “不必说了,还是出去攻城,将七世子救出来。”墨兰也按捺不住了。 “各位,都不要冒然行动,我等可以做出强攻的架势,但不必真正强攻,我相信七世子并不想我等强攻。” 江知月是最为镇定的一人,她也猜出了萧辰的用意。 “蛮王目前不会伤害七世子的,而七世子最担心的却还是蛮王丧命,蛮国部落极多,极难管理, 若无蛮王坐镇,恐怕早已大乱,而我大夏距离此处太远,征讨一次也会耗损大量人力物力,所以……” “大少夫人,那你的意思是?”影子虽有一身本领,但还是少智。 “以我猜测,七世子肯定是想留下蛮王性命,甚至让蛮王向大夏俯首称臣,永不再犯大夏疆土。”江知月凝眉答道。 “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影子也皱起了眉头。 “将所有大炮摆好位置,造成一个随时攻城的假象,如此一来,会给蛮王极大的压力,之后大军按兵不动。” 江知月眼里闪过狡黠之光,萧辰其实更需要他们的配合,有可能才会让蛮王彻底断了觊觎大夏的念想。 “我这就吩咐下去,那你们去好好休息,刚才的一战,让蛮军胆寒,相信他们不敢有何举动了。”影子迅疾离去。 江知月拉着赵蒹葭的手,微微一笑:“六妹,你随几位姐妹去我的营帐中去,我们六人好久没有见面,姐姐实在想你。” “大姐,我也是日夜在想念你们,甚至担心今生再也无法见面了。”赵蒹葭含泪答道。 旋即看向了程樱。苦着道:“三姐,令尊血洒疆场,妹妹应该去瞻仰遗容,皇上一味怯战,才导致悲剧发生。” “家父灵柩已经运回京城,等你我凯旋之时,再去也不迟。”程樱也落下了几滴眼泪,也是强忍悲痛。 “好了,不要再说伤心的事情了,大家应该开心才是,我今日做东,泡最好的茶给大家喝。”楚昔瑶笑吟吟出来劝解。 边城,大帅府。 蛮王坐在帅椅上,整个人好像蒙圈了一样,他其实也很善战,但之前一战,却让他败得无比凄惨。 蛮王命所有将士坚守城头,时刻注意大夏人马动态。 “报,大夏公主和赵德山不见了。”一名侍卫前来禀告。 “萧辰和沈逸飞呢?”蛮王气得浑身一抖,今日之祸全是因为赵蒹葭和萧辰而起,赵蒹葭居然不见了。 “萧辰还在外面,并未离去。”侍卫惶恐答道。 “来人,将萧辰押上来。”蛮王压根直痒痒,恨不得将萧辰碎尸万段。 “不用,我自己走上来就行。”萧辰从外面走进来,手里还拉着一脸惶恐的沈逸飞。 “你们二人为何不逃命而去,反而还留在我边城之内?”蛮王冷笑,此刻就是萧辰武功超绝,也插翅难逃。 “我要离开,只是轻而易举,但我并没有这么做。”萧辰淡淡答道。 “那你呢?”蛮王问沈逸飞。 “小人自知难以逃走,索性留下来任由陛下发落了。”沈逸飞见风使舵,这一会儿,更加不敢得罪蛮王。 “来人,将萧辰和沈逸飞拿下,推出去斩首。”蛮王不问原因,便要大开杀戒。 萧辰却是哈哈大笑,正义凛然:“陛下,我留下并非是为了让你杀我,而是为了给你指一条明路,你若杀了我, 只怕边城将会被炸成粉末,城中所有人将是尸骨无存,这其中的利弊,你还是好好权衡权衡了。” 第一百六十章 攻人要攻心 “七世子,你服一个软有那么难吗?”沈逸飞唯恐萧辰进一步激怒了蛮王,会让他立刻人头落地。 “沈大人,你分清形势行不行,现在不是我服软的时候,而是蛮国。”萧辰双肩一甩,将两边的侍卫甩开。 “边城外面,大夏人马已经集结完毕,只等着一声令下,便会攻城,届时将会是炮弹齐飞,整个边城也会不复存在。” “七世子,你也在边城内,就不怕被累及生命?”沈逸飞实在是不想死,回到了大夏,他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我萧辰的一条命算得了什么,只要大夏百姓活得有尊严,让蛮国不敢小觑。”萧辰朗声答道,正义凛然。 “萧辰,谁胜谁负还未能定论,你却夸下了海口,我边城城墙是坚石铸就,固若金汤,岂是你去去几个炮弹能够摧毁的。” 霍都走出来,他是目前蛮王殿唯一一个敢跟萧辰唇枪舌剑的大臣。 “报,边城外有敌军射来一箭,箭上有封信笺。”一名守城将军急匆匆进来,他也是刚刚从城头上下来的。 “拿来孤看一看。”蛮王强作镇定。 将军将信笺递了上去,蛮王打开,只见上面写着几行字:“大王陛下亲启,见到信笺后,速速送七世子和沈大人出城, 若是陛下不肯,我等只能用大炮将城池轰平,陛下乃是开明之人,还请审时度势,不要执迷不悟,玩火自焚。” “气煞我也,传孤的军令,命城中将士出城杀敌,不得有误。”蛮王彻底被激怒,发出了一道指令。 送信将军才出去不久,马山又有人前来禀告:“陛下,大事不好,东门一角被摧毁,守军快要沦陷。” “国师,现在如何是好?”蛮王错乱了,他何曾有个如此尴尬的地步。 “大王,要不我等先撤出边城,往后退去,避一避大夏的锋芒。”霍都现在想保命,于是想到了逃跑。 “你让孤带着你们一起逃走,那城中几万百姓怎么办?”蛮王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气得连连跺脚。 “不这样,又能如何呢?”有人却是极力赞成霍都的意见。 “百姓是我等衣食父母,哪有在落难之时,扔下他们不管的道理,我宁可与边城共存亡,也绝不逃走。” “对,宁死也不做逃兵。” “哈哈哈……” 萧辰放声大笑,这样慌乱的情形不知道在大夏那边出现过了多少回,而今日终于在蛮国边城重演了。 “萧辰,你笑什么,嫌命太长了吗?”霍都愤然问道。 “我笑尔等也有今天啊,想之前蛮军将大夏人马逼得节节败退,大夏国内也是人心惶惶,灾民随处可见, 我告诉你们,现在的大夏已经不是那么眼中那个软弱的国度了,她能够有利的扞卫百姓的家园和尊严。” 萧辰继续大笑着:“哈哈哈,我只希望炮火来得更猛一些,哪怕是玉石俱焚,我也是甘心情愿。” “疯了,此人疯了,赶快拉下去斩首。”蛮王见萧辰仍然在嘲笑蛮国,终于下了决心,斩杀萧辰。 萧辰无一丝恐惧,大步往外走:“哈哈哈,以我一人头颅,换来大夏万千百姓安宁,值了,实在太值了。” “死到临头,还在狡辩,赶快行刑。”蛮王再次催促。 霍都缺急忙走出:“陛下,目前还不能斩杀萧辰,他一旦死了,边城将真的不保,蛮国也会陷入灭国危机。” “那你有何妙策?”蛮王其实也不想看到城破人亡。 “将萧辰带上城墙上,与大夏军交涉,萧辰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很重,微臣觉得他们不会不顾萧辰的性命。” 霍都将萧辰视作了人质,也是唯一能与大夏军队谈判的砝码。 “那沈逸飞呢?”蛮王冷声问道。 “沈逸飞不重要,可有可无,也只能视为陪衬。”霍都则是满脸不屑。 边城城下,大夏军队早已经摆好了阵行,蓄势待发,之前不过只是发射了十几颗炮弹而已,便已经让城墙是的守军胆寒。 中军帐对,影子与众人商议,是否继续用炮弹攻击城池,楚昔瑶急忙走出:“万万不可,七世子还在城中,很有可能被炮弹殃及。” “是啊,沈大人还在城中,也会受到牵连的。”赵德山连声附和。 “沈逸飞死有余辜,有什么可惜的?”楚昔瑶骂了一句,当初若不是沈家作恶,她爹爹和叔叔也不会受如此冤屈。 “二少夫人,下官在离开京城时,皇上再三叮嘱下官要保护沈大人,他若是有失,下官回去后,皇上一定不会轻饶。” 赵德山满脸尴尬之色,他说的话却也是千真万确。 “你是活该,满朝文武那么多人,你却要去亲近沈家,皇上将你杀了,是他的英明。”上官澜没好气骂道。 按理说,赵德山还是她的长辈,但她却伤透了心。 “澜儿,我好歹是你的叔外公,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赵德山苦笑着,无地自容。 “你做我的叔外公,配吗,当初那么商议要将我嫁给那个张江中,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上官澜则是连连抱怨。 “五姐,过去的事情现在就不要提了,还是先商议如何营救七世子吧!”赵蒹葭轻声道。 “是啊,七世子还在蛮王手里,随时都会有危险,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影子也是连声感叹。 “莫若再加强攻势,让敌军再胆寒一次?” “不可,万万不可。”楚昔瑶再次走出。 “二姐,你说为什么不可呢?”老三程樱早已经跃跃欲试,恨不得马上就杀入城中去。 “所剩的炮弹不多了,一旦炮弹用尽,又不能及时补给,反而会让我军陷入被动,破城不是目的, 辰儿之前经常说过,攻城要攻坚,攻人则攻心,估计他是想让蛮王彻底胆寒,以后再也不敢犯我大夏。” 楚昔瑶现为军中调度,所有粮草军械数目,没有谁比她更清楚。 “报,城头上发现了七世子身影,估计蛮王要加害于他。”一员副将大步而入。 第一百六十一章 条件加码 “岂有此理,众将听令,摆好阵势,与我一起杀到城里去。”影子闻言大怒,拔出了腰间佩剑。 “还是先谈和再说,下官与七世子分手时,七世子一再叮嘱,切记不能够轻举妄动,他并不想战争恶化。” 赵德山急忙出来阻止,他也知道自己人轻言微,但萧辰的叮嘱,他不得不说。 “这又是为何,蛮国人凶残无比,难道还要跟他们讲什么仁义不成?”老四墨兰气呼呼道。 “此来一计,七世子跟我说过,他要让蛮王签定永世不得犯我大夏的条约,并且向大夏朝贡,年年如此。”赵蒹葭连声道。 她在蛮都与萧辰单独待了一个晚上,萧辰跟她讲了很多治国的大道理,甚至还说起了七擒孟获的故事。 赵蒹葭从未听过七擒孟获,但却还是被深深感动,此刻的蛮王不正是孟获吗,在蛮国百姓中,蛮王如同天神一般。 “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先出去看看,免得蛮王加害七世子。”影子手按佩剑,大步走出帐外。 其他等人则是随后而行,一个个杀气腾腾。 边城城头上,北风飞舞,不过这里是南疆,天气并不寒冷,萧辰被推到了城墙的一个垛口处。 一名蛮国大将对着城下大喊:“城下大夏兵听着,萧辰在我家陛下手里,陛下命令你们赶快撤兵,不然立即砍下他的头颅。” “城下大夏兵听着,我是大夏七世子萧辰,你们不要顾忌我,只管攻城,我一人之生命,比起大夏百姓是微乎其微。” 萧辰提起内力,对着城下大喊,声音穿透力极强,至少飘出了十里之外。 城下影子等人全部听到,江知月冷冷一笑:“大都督,不如朝七世子另外的一边发射几颗炮弹,给蛮王一个下马威。” “现在军中炮弹不足二十颗,就算是现做,也来不及。”陈鹏飞苦着脸上报。 “发出十五颗,留下五颗足以,此举只是为了让蛮王胆寒,无其他之意,并且往城中发射……” 江知月几乎取代了大都督的位置,可以直接发号施令。 影子也落得享受这个清闲,他自知,他的智力远远不及江知月和其他几位少夫人。 十五颗炮弹依次发出,竟然有五颗落入了城中,正是蛮王在边城临时的王宅,仅仅五颗炮弹,就让王宅体无完肤。 另外十颗炮弹,也将城墙炸出了一个大豁口,所有将士都是心惊胆战,若是大夏继续轰炸下去,他们将尸骨无存。 “陛下,不能再,再让大夏发射炮弹了,就算不攻城,他们的炮弹也会让城中所有的百姓遭殃。” 霍都满头是汗,他也料到了这是大夏在使下马威,但大夏有这个实力。 “让萧辰与城下喊话,孤愿意接受他提出的某些条件。”蛮王无法淡定,此刻不选择让步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萧辰,陛下命令你朝城下喊话,让大夏赶紧停止攻击。”霍都走到了萧辰的面前,一脸冷酷道。 “七世子,你快喊啊,蛮王做到这样,已经是很不错了。”沈逸飞在一旁小声催促。 “蛮王一点诚意也没有,在下毫无心情。”萧辰冷笑答道。 “萧辰,你不要得寸进尺,孤的诚意已经很大了,从此之后,孤不再攻打大夏,并且不要大夏的赔偿和朝贡。” 在蛮王看来,他对大夏已经很仁慈了。 “大王陛下,你搞错了吧,现在不是你不要大夏的朝贡和赔偿,而是大夏要向蛮国索要赔偿……” 萧辰一脸傲慢。 “萧辰,你凭什么要蛮国的赔偿?”蛮王愤然问道。 萧辰对着城下大喊:“城下大夏兵听着,速去禀告你们大都督,让他加大火力,往城头开炮。” “等,等,等一下凡事有得商量。”霍都连忙喊道。 萧辰回过头来,冷笑问道:“国师,你能够当得了你大王的家吗?” “大王,微臣觉得适当地选择让步,对双方都有好处。”霍都自然不能当家,也只能试探着跟蛮王商议。 “萧辰,孤问你,你,你到底从哪里来的底气,要孤赔偿于大夏?”蛮王气呼呼,语无伦次。 “蛮国无端挑起战火,使得我大夏百姓流离失所,家园破落,我大夏将士洒血疆场,抛尸他乡, 你想就这样平息战火,是不是太简单了,我大夏死去的那些将士,岂不是白白死去。”萧辰义愤填膺道。 “萧辰,你不要咄咄逼人,孤是不会答应你的。”蛮王斩钉截铁。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从这里跳下去,之后大夏也会向你发起进攻,届时在下也是眼不见心不烦了。” 萧辰走到城墙处,便要跨入垛口。 沈逸飞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万一萧辰跃下,便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他也可能成为炮灰。 “萧辰,孤答应你,你让城下大夏兵撤退,并且让大夏大都督进城,孤要与他定下停战协议。” 蛮王胆怯了,他仍然还是担心,大夏的炮火不断,将边城炸成了粉末。 萧辰对着城下大喊:“大夏人马听着,蛮王已经答应停战,让大都督随后进城城中,与他签订停战协议。” 萧辰内力充沛,城下听得清清楚楚。 有人感动得热泪盈眶,有人甚至直接将武器扔出。 大夏并不是一个好战的民族,谁又想背井离乡,洒血疆场。 江知月叮嘱影子,一定要小心,不管结局如何,他和萧辰都要平安归来。 影子自知肩上担子之沉重,也是慎重无比:“大少夫人,就算在下不能回来,也一定让七世子平安归来的。” “都必须回来,这是大家的愿望。”江知月沉声答道。 边城,又一处府宅,之前的府宅被大夏的炮弹炸毁,处处断壁残垣,惨不忍睹。 蛮王仍然是以君王的身份接待了影子,他做梦也想不到,萧辰竟然以一己之力,将蛮国逼到了谈判桌上。 萧辰所提出的赔偿,蛮王能够接受。 而萧辰提出了更苛刻的要求,要蛮王派人远赴大夏京城,亲自跟大夏皇上签下投降书。 第一百六十二章 杀人了 蛮王按捺不住,打算拨出宝剑,萧辰却是哈哈大笑:“大王陛下,这样方能呈现出你的诚意,让大夏皇上和臣民放心。” “你,你能够保证我蛮国大臣的安全吗?”蛮王冷声问道。 “在下愿意以性命做担保,保证大王陛下所派去的大臣不受到任何伤害,其实赔偿只是其次,大夏要的是蛮国的一个态度。” 萧辰将蛮王拿捏得很死,关键是,大夏的大炮弓弩着实厉害,蛮国根本没有破解的办法。 “陛下,你也领略到了我大夏的实力,若是我大夏军队一鼓作气继续南攻,大王你是否能够守住你的国土。” “萧辰,孤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你也不要再三心二意了,另外你要答应孤,大夏人马绝不能再攻打蛮国。” 蛮王无奈看了萧辰几眼,他实在也担心大夏也会出尔反尔。 “陛下,影某现在是南疆大都督,影某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蛮国不骚扰大夏,大夏绝不会挑起战火, 当然,陛下若是想蠢蠢欲动,大夏的大炮和弓弩也会随时伺候。”影子站出来,一身正气,掷地有声。 “萧辰,你先和影大都督回营去,孤随后会派大臣去你军阵营,与你一同前去大夏京城,见谏你大夏皇上。” 蛮王脸色黯然,做到了这些,他其实已经做出了很大的让步。 “沈大人呢?”萧辰笑着问。 “孤要将他留下来作为人质,不然孤也不能放心。”蛮王看向了萧辰,眼神中闪过了几丝狡黠。 大夏京城,萧府。 老夫人庄玉每日站在府门前眺望南方,她唯一的儿子萧辰和几位儿媳妇全部都去了南疆,至此还是杳无音信。 老大江知月和老二楚昔瑶原本说要留下来陪老夫人,老夫人觉得这二人虽然没有武功,但足智多谋,还是让她们去了南疆。 二十几天前,程世荣的灵柩运回了京城,至今还在程世荣府宅搁着,皇上以程世荣抗蛮不力,将程家查封。 程家所有人等,被关在一个大型的院落里面,名曰督察监,过着惨淡黯然的日子,凄惨无比。 老夫人明知程家在受苦,却是无可奈何。 萧小前来禀报,京郊书院王老先生王定远求见,老夫人闻言则是心中大喜:“快快有请,快快有请。” 大厅里,王定远看到了老夫人,也是大吃一惊:“老夫人,这才几日不见,你怎么苍老至此,你要保重身体啊!” “王老先生,老身实在是为犬子和几个儿媳担心,蛮军凶残,恐他们遭到伤害啊!”老夫人常常叹了一口气。 “最让老身难以释怀的还是,程世荣老将军从前方运回,竟然还不能下葬,皇上这等作法,着实让老身寒心。” “老夫人,你也不要难过,老朽今日打算去一趟皇宫,就算皇上不见老夫,老夫也要硬闯皇宫, 好端端的大夏盛世,让皇上折腾什么样子了,老朽也心痛啊!”王定远也跟着叹气,她不想管朝廷之事,但实在是看不下去。 “老身和你一起同去,此次一定要让皇上追加程老将军为英勇烈士,并且要为他立碑着说,警醒后人。” 老夫人好久没有见到皇上了,她甚至听说皇上懒于朝政,每日里只和侧妃花前月下,饮酒作乐。 京城,皇宫。 景帝赵安还真和侧妃在一起,眼见侧妃的肚子渐渐地凸显出来,景帝和侧妃亲热时便不再敢过于鲁莽。 没想到,这侧妃竟然命人下江南挑选了几名绝色美女带到了宫中,景帝久居宫中,未曾去过江南,看到江南美女,便是心花怒放。 五十好几的年纪,景帝好似焕发了第二春。 侧妃每日里便让跟皇上煮了一种滋补仙汤,景帝喝了之后,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偏偏那几个美女也是媚劲十足。 皇上和几个美女在后花园玩耍,侧妃则在一旁安静地坐着,看着皇上和几个美女嬉戏,甚至眼睛还蒙着布。 此刻的景帝沉迷于酒色,至于南疆大事,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当然,他更相信沈逸飞和赵德山此次出马,应该能够旗开得胜,蛮王取了大夏***,将不再对大夏进行骚扰。 近来,景帝也没有接到任何边关的告急文书,他相信,从此战火平息,这功劳当属于侧妃和沈逸飞二人。 皇宫外,王定远和萧府老夫人庄玉求见皇上,守门侍卫假装进去禀报,其实也只是悄悄告知了侧妃。 侧妃闻言,自知不是什么好事,程世荣的灵柩运回京城时,便是侧妃下令对皇上瞒了一切,然后再伸手搬弄是非。 “尔等只管将他们二人拦住,就说皇上染疾,不见任何人,让他们日后再来。” 侍卫从内功出来,自然是按照侧妃的吩咐搪塞王定远和庄玉:“王先生,庄夫人,皇上染恙,暂且不见任何人,还请回去。” “老夫今日偏偏要将皇上,你跟老夫让开。”王定远不止吃了一次闭门羹,此次则是更加生气。 “王先生,你怎么这样,皇上不见你,你为难在下也没有什么用啊?”侍卫看似是在好说,但还是傲慢无比。 王定远一把将惩恶鞭拿了出来,用力一甩:“你可知老夫手上是什么,这是惩恶鞭,连皇上老夫都敢抽,你还不让开。” “哈哈哈,一条鞭子而已,在下并不在意,你只管抽来。”这个侍卫原本就是侧妃心腹,原沈家人,对惩恶鞭好无畏惧。 王定远的惩恶鞭抽了出去,却不料被侍卫抓住,王定远年迈体衰,如何经得住侍卫的拉拉扯扯。 几个踉跄,王定远险些摔倒在地。 庄玉实在看不下去,手举拐杖一声大喝:“宵小之辈,你可知面前之人是谁,简直是有眼无珠,今日老身好好教训你一番。” “老巫婆,你来呀?”侍卫也未将庄玉放在眼里。 庄玉的拐杖落下,侍卫脑浆迸裂,倒地而亡,其他侍卫大惊失色,慌忙散开…… 第一百六十三章 听信谗言 “老夫人,切忌不可如此,他们也是人命啊!”王定远虽然也恨这些人,但若是杀了他们,却还是不忍心。 “这些人都是狗仗人势,老身不过是杀一儆百,若不然你我永远也见不到皇上,王先生将惩恶鞭交于老身就是。” 老夫人一身傲骨,此刻更是正义凛然。 王定远想想也是,很多人并不知道惩恶鞭的来历,不如交到老夫人的手里,让其发发威力也行。 老夫人接过惩恶鞭,走在前面。 王定远年龄较长,在后面乃至是一路小跑,才能撵上:“老夫人,你也莫要太过着急,等等老朽。” 宫中锦衣卫上前阻拦,这里面自会有百夫长,千夫长等人物,自然也识得庄玉和王定远,更识得庄玉手里的惩恶鞭。 而有些侍卫却不识得,还是叫嚣着上前,企图拦住庄玉。 庄玉一心想见到皇上,将手里的惩恶鞭抡起来,再重重的甩出去,每一下,必会有几个人中鞭,几个人哀嚎。 王定远则在后面假意劝阻:“老夫人,莫要这样,莫要这样,此乃惩恶鞭,收拾这些人,是大材小用。” 惩恶鞭? 有人听到后,便在心里暗暗琢磨,不是先皇赐予王老先生的惩恶鞭吗,乖乖的,这不是找死吗? 于是乎,众侍卫假装阻拦,却并不靠近,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装装样子罢了。 庄玉一路上便好似过关斩将,直至皇宫后花园,还没有走到,她和王定远便听到了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皇上,我在这里……” “我在这里,来抓我呀,咯咯咯……” “嘻嘻嘻……” 庄玉沉着脸走了进去,只见景帝蒙着眼睛,在跟几名年前的宫女嬉戏,庄玉气得脸色发紫,却不便发作。 谁知景帝竟然摩挲着到了庄玉的面前,将庄玉抱住:“抓到了,朕抓到了,看你往哪里跑?” 众人几乎吓傻,也不知道这老太太从哪里而来,更不知她是什么身份。 庄玉臊得满面通红,冷声问道:“皇上,你九五之尊,居然和一群小宫女嬉戏,你就不怕满朝文武非议?” 景帝其实也感觉不对劲,他抱住的人远不及之前那么柔软,急忙松开手将眼睛上的黑布取下。 “庄夫人,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景帝往后退了几步,喝退了几名宫女,随后坐在了一张椅子上。 “皇上,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居然有心思与女色嬉戏,老身几次见谏,都被挡在了宫门外,今日实出无奈,只能硬闯。” 庄玉愤然不已,她实在想不到,皇上会玩物丧志,颓废至此。 “庄夫人,你是在教训皇上吗?”八角亭子中,侧妃优雅的站起来,这一切本来就是她安排的,她自然要为皇上解围。 “侧妃娘娘,你不过是宫中妃子,本不应该干涉朝政,既然你已经参与了,就应该劝导皇上励精图治,治理国家,而不是在这里声色犬马。” 庄玉原本大怒,但碍于侧妃身份,此刻也怀有身孕,并不敢太过激愤。 “大胆,朕之事,由不得你在这里指手画脚,朕念你是忠良寡霜,暂且不跟你计较,你速速回去,不要再来。” 景帝感觉威严受到了践踏,对着庄玉则是一顿猛斥。 庄玉吓得跪倒在地:“皇上,你可知多少人在南疆浴血奋战,你可知程世荣老将军灵柩归来不能安葬,程家还被查封了吗?” “皇上,庄夫人所说句句属实,你且不要忠良寒心啊!”这时候王定远终于也赶了上来,不过是气喘吁吁。 程世荣战死,景帝知道,但程世荣灵柩回朝,景帝却是一无所知:“老太傅,朕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啊!” 庄玉抬起头来,老泪纵横:“皇上,你每日里沉迷于温柔乡里,怎么会知道人间疾苦,又怎么知道前方激战?” “胡说,朕已经派了人将***送到蛮国和亲,前方怎么还会有战火,你只是在胡乱猜测,休得疑神疑鬼。” 程世荣之事,景帝确实不知,但蛮国那边,他却有七八成把握,战火不会燃起。 “皇上,老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程世荣为国捐躯,你还要加害其家人,你让朝中大臣如何想?” 王定远走过去,一把将老夫人拉起来。 “庄夫人,在此多费口舌有何意义,还是回去吧,就算你我操碎了心,皇上也不会领情的。” “来人,唤朱忠速速前来见谏。”景帝想到,好歹也要给这二人一点面子。 此刻朱忠早在宫中候命,闻听皇上诏见,急忙前来:“微臣朱忠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朱忠,朕且问你,程世荣灵柩运回京城,你为何不奏于朕知晓?”景帝脸色暗沉,浑身颤栗。 朱忠吓得跪倒在地,连声解释,不时用目光偷瞟侧妃:“微臣,微臣死罪,还请皇上饶恕……” 侧妃起身,挪动莲步:“皇上,这是妾身的意思,目前皇上正在和亲,若是程家大肆操办丧事,恐朝中大臣非议, 程世荣原本抗敌不力,妾身记得皇上曾叮嘱程世荣以和为贵,但是他没有,却要自不量力,此乃重罪,本该严惩。” 王定远气得捶胸顿足:“皇上,你若是一味听信后宫谄媚之言,灭国不远矣。” 景帝原本对程世荣并不看好,现在见王定远大放厥词,便是大怒:“来人,将此二人拿下,关入大牢, 等南疆传来捷报之后,再将他们放出,朕不是三岁孩童,岂容他们无礼冲撞。” 庄玉和王定远被拿下,送入了天牢,王定远的惩恶鞭,景帝则是趁机收走。 侧妃上前劝阻,声音温柔:“皇上,你也不必太过生气,这程家和萧家一直是好战分子,借此机会教训一番也是好的。” “朕现在最为担心的是***,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景帝想起了***,内心抑郁。 “蛮王见***如此美丽,一定不会亏待的。”侧妃微微一笑。 第一百六十四章 到底发生了何事 京城南边不足一百余里,萧辰等人一行百余人浩浩荡荡往京城而来。 在萧辰的后面则是赵德山和沈逸飞随行,赵德山所带五百禁军,保护着蛮国派来的和谈大臣,带队者是蛮国国师霍都。 眼见离京城不远,萧辰恨不能生出双翅,立刻回到京城。 队伍经过明月庵,突然天降大雨,导致前方道路塌方,阻碍了行程,无奈之下,众人都只得在明月庵暂避。 萧辰在一间禅房与住持聊天,听住持讲经论道,几位姐姐在一边听着,也是十分虔诚。 “师太,你觉得大夏以后会再创盛世吗?”萧辰问得其实很内敛,他的确想听听师太的见解。 住持微微凝眉,叹气道:“贫尼实在是不好说,贫尼夜观天象,大夏天运不济,若不换主,恐……” “师太,你尽管直言,我等洗耳恭听。”赵蒹葭走上前,弯腰施礼。 “***,贫尼刚才言语并没有依据,还请你不要放在心里,大夏有你们这些忠心报国之主,何愁不昌盛。” 主持自知说得太过直白,恐令***不悦,也只得改口。 萧辰听到外面雨越下越大,便起身道:“几位姐姐先去歇息,等雨停之后,我们再回京城也不迟。” 江知月和几位姐妹,去了一间卧房休息。 萧辰打算一夜打坐,保护众人的安全。 明月庵,另外一间卧房里,沈逸飞和霍都在一起,霍都此次前来大夏京城,沈逸飞承诺,无论如何也要保证他的安全。 一路上,沈逸飞果然兑现了承诺,所以人等并没有为难他们,而是盛情款待,犹如贵宾一样。 霍都几次开口,都是欲言又止,沈逸飞也看出了一点名堂,便让所有下人退去,这才慢悠悠开口: “国师,你有话尽管直言,这里没有外人。” 霍都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方盒,轻声道:“此乃一件宝贝,老夫性命尽在沈大人之手,老夫将他送于你,只求一个平安。” “国师,你太客气了,在下答应过,一定会保护你周全的。”如此一来,沈逸飞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霍都打开了方盒,屋里原本明亮的烛光瞬间是黯然失色,只见方盒里有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屋里的光芒,正是夜明珠所发出的。 沈逸飞的眼睛都直了,这可是绝世宝贝,夜明珠他也见过,但体量这么大的还是第一次:“国师,你这夜明珠是从何而来?” “沈大人,你举不必纠结夜明珠的来历了,老夫将此献给你,他便是你的了,想当初盛庭和沈放驻守南疆时, 蛮国和大夏相处融洽,而现在大夏沈家正在慢慢凋零,老夫为你感到不甘心啊!”霍都皱起了眉头,苦笑道。 霍都突然提起了盛庭和沈放,沈逸飞的心好似被刀扎了一下,盛庭是他的族弟,沈放是他唯一的儿子。 “国师,在下现在是心如黄连,有苦难言啊,萧家在朝廷的实力日益强盛,只怕以后没有我沈家喘息的机会。” 沈逸飞苦笑难言,他说的是事实,终究有一天萧家强大起来,他沈家想生存,也只能是苟延残喘。 “沈大人,沈家能否上位,还不是全凭皇上一句话,只要你哄好了皇上,皇上自会灭掉萧家的。”霍都眼里闪出狡黠的光。 “真的吗,皇上精明得很,怎么会任人哄骗?”沈逸飞听得一愣。 “沈大人可知道世上有一种药水要听话水,只要让皇上喝下后,皇上一定会言听计从,届时还不是被你沈家控制, 再往深一点说,大夏的江山也有可能归你沈家所有,你还担心看谁的脸色?”霍都贴在沈逸飞的耳边,如同说悄悄话一样。 “此事太过重大,国师切莫泄露半点风声,等在下回去见到侧妃娘娘后,再做定夺。”沈逸飞压低声音,示意恐隔墙有耳。 二人对视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一夜的雨淅淅沥沥,到了天明时分,却停了下来,再看天空万里无云,一道红日也在冉冉升起。 萧辰准备好了车仗,让几位姐姐乘坐,自己则吩咐手下等人,用完早饭就即可启程,尽量在日落前赶到京城。 萧辰吃着素斋,一名下人轻轻走过来,伏在了萧辰的耳边:“七世子,外面有一名乞丐,声称要前往前线,也不知道此人是谁, 小人觉得还是先来回禀你为好,所以便冒然进来打扰你用斋。” “乞丐,前往前线,别人都是避之不及,他怎么还往前线去,赶紧带进来,不要惊动任何人。”萧辰听得心里一惊。 才一会儿,下人果然带进来一个乞丐,浑身湿透,全是泥巴,满头头发乱糟糟的,一看便是逃难的灾民。 “你是何人,去往前线所为何事?”萧辰冷冷问道。 那人听到萧辰声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少主人,小人是萧小啊,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你,真是太好了。” “萧小,你怎么到了这里,为何不在萧府照顾老夫人?”萧辰再看去,这不是萧小又是谁,可能是一路狂奔遇到大雨,才成了这个样子。 “两日前,老夫人和王老先生去皇宫面圣,不知道为何得罪了皇上,被皇上抓了起来,小人没有办法, 就打算去前线找你,也只有你有办法救老夫人了。”萧小顾不得饥寒交迫,便是放声大哭。 萧辰的心一下下沉着,只得强作镇定:“来人,你们给他换一身干净的衣服,给他热粥喝,我去见了大姐,回头再做定夺。” 一间宽敞的屋子里,江知月几人正在收拾行装,随时准备出发,看到萧辰进来,都停了下来。 “七世子,是不是马上要见到亲娘,有些等不及了?”江知月笑着打趣。 几个姐妹也笑了起来,是那么的开心,萧辰却笑不起来:“各位姐姐,家中出了急事,老夫人被皇上抓了起来, 我必须提前回去,你们所乘坐的马车较慢,随后再跟上了。” “辰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江知月的笑容戛然而止。 第一百六十五章 怎么胆小了 萧辰只得将萧小所讲的一切,再复述了一遍,之后愤愤道:“皇上太让人失望了,我非去跟他理论不可。” “辰儿,我觉得你还是暂时不要去找皇上,你着急,我们都能够理解,即使你要急着回去,也不要先去见皇上。” 江知月料定此事一定是有人在从中捣鬼,皇上只是听信了他人之言,才下旨抓了老夫人和王老先生。 “你先去找朱忠朱大人,他为人还算清明,再他的协助下,去大牢看看老夫人和王老先生,问明原因再说。” 萧辰对江知月佩服不已:“幸亏大姐提醒,不然我可能要误事了,我这就先赶往京城,在关城门前,进入城中。” “辰儿,我跟你一同前往。”程樱急声道。 “三妹,你不要回去,按照萧小所说,你程家也受到了牵连,你回去若是一时没有忍住,反而会坏了大事,你就和我们一起回去吧!” 江知月皱着眉头,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劝阻程樱。 京城,一号天牢。 庄玉和王定远分别关在两间小牢房里面,两间牢房相连,二人能够说话,倒也不是很寂寞。 转眼两天过去,马上又到了掌灯时分,狱卒送来了可口的饭菜,送到里面,狱卒连连感叹; “二老的伙食比我等的都要好,小人觉得还是跟皇上服一个软,让皇上将你们放出去得了。” “皇帝昏庸,我等出去会更加生气,不如在这里面更清净一些。”王定远破口大骂,他真没想到皇上会如此做。 “王老先生,你就别生气了,也不知道南疆现在局势如何?”庄玉觉得在这里好吃好喝,真正也不错。 只是心忧南方战况,故而才坐卧不安。 “庄夫人,听南边逃难的百姓说,南方战事已经停歇,现在也是一片祥和,皇上将***送到蛮国,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狱卒有些得意,能够在这样的一号天牢当差,身份其实也很显赫。 “把***送到蛮国,只是懦弱的行为,只怕蛮国会得寸进尺,以后大夏的百姓更难度日。”王定远又是一声怒骂。 “王老太傅,你老消消气,还是先吃饭,晚上特意叮嘱,不能怠慢了二老。”狱卒尴尬的笑了笑,退到了一边。 便在这时,传来了脚步声,几名狱卒回头,见是朱忠,急忙跪下:“不知朱大人到此,小人等罪该万死。” “都下去吧,本官是替皇上来向王老先生和庄夫人问话的,尔等无关人等都出去,不得让任何人进来。” 朱忠只是将脸色一沉,显得威严无比。 几名狱卒仓惶而去,朱忠还未开口,王定远却已经骂了出来:“朱忠,你当初还是老夫举荐的,竟然做出如此之事。” “老太傅,下官实在是……” 朱忠惭愧不已。 “王老先生,朱大人也是奉命行事,你也不要责怪他了。”朱忠后面,一人突然发话,声音干脆利落。 庄夫人听到此声音,不由得心里一惊:“你是辰儿吗,你从南疆回来了?” 朱忠后面一人打扮成士卒模样的男子,正是萧辰,听到母亲问话,萧辰急忙跪下:“娘,孩儿让你担忧了。” “你没事就好,只可惜你三姐程家被查封,娘心里愧疚难当啊!”庄夫人不知道是难过,还是高兴。 “七世子,南疆战火真的停歇了吗?”王定远只想战乱平息,天下太平。 “不错,战火已经停歇了十多天了,从此蛮国不会再来骚然大夏。”萧辰甚为激动,有谁知道他曾经历九死一生。 “若是没有***,估计战火还在燃烧,我堂堂大夏,安危却寄托在一个弱女子身上,实在是可悲,可叹。” 王定远想到了聪明伶俐的***赵蒹葭,内心则是一阵难受。 谁知,朱忠身后,又走出了一名侍卫,不过将士卒帽摘下,则又是一副面孔:“王老先生,小女子正是赵蒹葭,未曾嫁给蛮王。” “你,你是公主殿下?”王定远激动得哆嗦起来。 “王老先生,我正是***赵蒹葭,此次和七世子一起回来,便是要去面见皇上,蛮国退兵, 并不是因为大夏示弱,相反的是大夏将士勇往直前,浴血奋战所得到的,从此蛮国不敢起任何觊觎之心。” 赵蒹葭眼里含着光,她打算明日便回到宫中去,亲自面圣。 “七世子,***,你们二人不可久留此地,不过请二位放心,二老在里面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现在皇上还在气头上,是非难辨,你们还是先离开,等明日皇上降旨后,下官自会将他们安然送回府中。” 朱忠担心时间待得太久,恐有沈家眼线看见,反而对王定远和庄夫人不利,所以才小声提醒。 赵蒹葭并没有回到皇宫去,她担心回去后,肯定会与皇上争辩是非,搞不好会影响全局,索性,她与萧辰回到了萧府。 这是继赵蒹葭上次离开萧辰之后,赵蒹葭第一次回来。 萧府的一切还是那么的熟悉,这些景物都给赵蒹葭留下了深刻的记忆,此番萧辰冒死搭救,赵蒹葭更是会终身铭记。 萧辰吩咐府上丫鬟,好生照料赵蒹葭,之后洗了一个热水澡,早早上床睡觉,明日将会发生什么事情,无人能料到。 睡到迷迷糊糊间,萧辰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萧辰用鼻子闻了闻,香气则是越来越近,甚至还有轻微的脚步声。 萧辰起身,点亮了蜡烛,这才发现在门口,站着身穿一件睡袍的赵蒹葭,脉脉含情的看着自己。 “六姐,你,你不休息,到我的房里干什么?”萧辰惊慌问道。 “我是你的妻子,我来你房里,你说干什么?”赵蒹葭抛弃了娇羞,径直走过来:“之前在蛮都,你觉得不好,现在在你家里。” “六姐,我,我……” “辰儿,你怎么突然胆小了。”赵蒹葭褪下了衣服,吹灭了蜡烛,钻入了萧辰的被子里面。 萧辰一伸手,将赵蒹葭搂在了怀里…… 第一百六十六章 神仙水 撇开赵蒹葭高贵的身份不说,赵蒹葭的美也的确让人痴迷,若不然蛮国君王为何为了她会平息战火。 娇软入怀,萧辰自是内心悸动。 只不过,这种悸动是短暂的,紧接着却被无形的愧疚完全包裹,萧辰轻轻的推开了赵蒹葭,侧过身去。 “六姐,我母亲还在大牢中,三姐家尚且还被查封,也不知道程家府上现在怎么样,你我若在此这样,实在是……” “辰儿,我早将自己当成你的人了,你我行周公之礼,也不过分。”赵蒹葭在身后抱住了萧辰,情真意切。 “六姐,我还是觉得等大家都平安了,然后让老夫人和皇上为你我补办一个婚礼后,你我再共度良宵为好。” 萧辰坐了起来,拿起一件衣服穿上。 “六姐,我还是回自己的房里去睡了,你好好休息,明日还要去皇宫。” “你就睡这里,我俩什么也不做,难道不行吗?”赵蒹葭看着萧辰,露出凄迷之色。 “六姐,我,我怕自己控制不住。”面对如此美丽动人的女人在旁边,萧辰如何不动心,如何能够做到坐怀不乱。 “辰儿,只要你六根清净,一切自然能解,我在明月庵,师太与我讲一些经卷,也略有参悟。”赵蒹葭突然间也是内心澄明。 “六姐,你还是饶了我吧,我现在心里乱糟糟的,哪里能够做到六根清净啊!”萧辰答着话,执意起床,穿衣而去。 明天去皇宫,亦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还是早做好各种应对之策为好。 皇宫,侧妃寝宫怡心宫。 侧妃这几日一直心神不宁,担心会发生什么事情,她按照沈叔叔逸飞所留下的计策,背地里的确做了不少事情。 其中一件,便是不让程家发丧,甚至假拟圣旨,称程世荣抗敌不利,不仅仅使得南疆损兵折将,还将两国关系彻底闹僵。 并且警告朝中大臣,要引以为戒,皇上早有退敌之策,不要想着再与蛮国大动干戈而劳民伤财。 只是,沈逸飞这一去蛮国便是多日,一直未有消息传回,侧妃担心这其中定有变故,再者两日前,庄玉和王定远闯宫大闹。 侧妃很皇上想将二人处死,但她并不敢直接跟皇上谏言,也只能等到沈逸飞功德圆满从蛮国回朝后再说了。 侧妃靠在躺椅上,身子乏了依然没有睡意。 有人进来,轻声禀告:“娘娘,沈大人派了人悄悄进宫,说有要事见你。” 侧妃抬眼,看到妙可儿,冷声道:“妙侍卫,你去看看,若无重要事情,打发他早点离开,现在是敏感时期。” 妙可儿自是不敢耽误,匆匆去,匆匆回:“娘娘,此人确实是沈大人派来的,他特意让小人带来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快拿给本宫看看。”侧妃只道是书信之类的。 妙可儿急忙拿出一样东西,一个精致的小木盒,打开里面则是一颗褶褶生辉的夜明珠,使得整间屋子的灯光黯然失色。 “快将此人请进来,沈大人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跟本宫说,另外不要惊动其他人,否则唯你是问。” 如此贵重之物,让人送来,侧妃自然想到,沈逸飞所要说的事情比夜明珠还要贵重。 不一会儿,妙可儿将外面的人带了进来,普通太监打扮,因此也能够遮人耳目,此人进来,扑通便跪下。 “侧妃娘娘,小人名叫沈三,南疆发生变故,沈大人让小人先行进宫禀告娘娘,望娘娘早做准备。” “难道蛮王反悔,不可罢兵,继续要攻打大夏不成?”侧妃倒吸了一口凉气,若真如此,之前计策则全部落空。 “蛮王同意罢兵,甚至派了使臣前来大夏跟皇上递交投降书,愿意永世不再起干戈。”沈三连声答道。 “你这厮不一下子说完,吓死本宫了,这个蛮王倒也守诺,娶了***之后,竟然也变乖了,不管怎么样,这也是沈家的功劳。” 侧妃长长吁了一口气,小心脏仍然砰砰砰直跳。 “娘娘,蛮王此举并非是娶了***,而是萧辰等人上前线,将蛮国打败,逼得蛮王签下停战合约, 昨晚他们在京城外明月庵投宿,估计最多明天中午便会回到京城,沈大人担心萧辰等人会告状,所以……” 沈三前来,便是要侧妃提前做好准备,现在莫说是程家一事,仅仅将庄夫人和王定远关入大牢,也会闹得不可开交。 “沈大人让你前来,可是本宫又能做什么,难道能够左右皇上不成?”侧妃眉头紧皱,甚为着急。 “沈大人让小人带回一种神仙水,说只要你让谁饮了此水之后,便会对你百依百顺,娘娘不如让皇上也……” 沈三眼里冒出邪魅之光。 “放肆,你让本宫害皇上性命吗?”侧妃闻言,则是大怒。 “娘娘,沈大人再三说过,此神仙水不会伤害人的性命,只会对你言听计从,以目前这种情形看,也只能如此了。” 沈三吓得扑通跪倒在地。 侧妃沉默了,她在沈家蛰伏多年,后来被送进宫中,到底是为了什么,侧妃甚至有一个想法,废掉景帝,她要做开国女皇。 “娘娘,你说一句话啊,小人好回去回禀沈大人。”沈三小声催促。 “留下神仙水,速速去与沈大人会和,并且叮嘱他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本宫自会处理好一切的。” 侧妃依旧冷冽无比,但她心里早有了主意,先稳住萧家等人再说。 次日,天气大好。 清晨时分,一队人马从城外几十里外迤逦而来,他们便是萧家去南疆抗蛮的队伍,队伍中,最重要的人还是霍都等人。 霍都将要代表蛮王向大夏皇帝递交投降书。 京城皇宫里,金銮殿。 皇上早朝,听朝中文武大臣启奏近今日发生的事情,皇上显得有些倦怠,也只能强打精神。 “皇上,微臣觉得,不管程世荣犯了何罪,应该先将其安葬。”一名大臣小心翼翼启奏。 第一百六十七章 糊弄众人 “放肆,程世荣不尊圣旨,扰乱朝纲,理当问斩,朕念他已死,也就没有再追究,等南方平定后,再行发落。” 刚才还萎靡不振的景帝,突然间是精神饱满。 “皇上,庄夫人和王太傅皆是年迈之人,久关于大牢,也不太好,皇上应该将二人恕罪才是啊!” 又有大臣谏言,神态是苦不堪言。 “此二人为老不尊,仗着先皇给他们的一点光环,便以为能够为所欲为,朕绝不会惯着他们, 还有那个七世子,在山中研究什么武器,后来竟然去了南疆胡闹,若非朕及时将***送到蛮国,大家焉能享受太平。” 景帝三言两语,便将大臣打发,甚至是无地自容。 “朕对萧家已经很仁慈了,谁知这萧辰顽劣无比,南疆原本已经太平,倘若因为萧辰而起祸端,朕一定会严惩不贷, 另外,若有人再与萧家同流合污和稀泥,朕将是一并处罚,绝不轻饶。” 满朝文武皆是噤声,再无人敢多言。 “退朝……” 景帝见自己的下马威起效,便想早点退朝回到后宫,与侧妃等人在园中赏花,过悠闲自在的日子。 “报,***在宫外求见。”朱忠手下的一名百夫长急匆匆上殿启奏。 景帝懵圈,众大臣也是懵圈,***不是送到蛮国和亲去了么,怎么会回到了京城,并且还来面圣。 “胡说,***在近千里之外,如何会回到京城?”景帝感到头疼,这是哪跟哪的事情,又是谁在造谣生事。 “皇上,我虽然在千里之外,但我有千里马,回到京城来,又有什么可奇怪的。”不待众大臣醒悟过来,赵蒹葭竟然已经上殿。 不仅仅有赵蒹葭,赵蒹葭身边还跟着皇上刚才还在责骂的萧家七世子萧辰。 “长,***,你怎么回到京城了,蛮国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是要置天下百姓安危而不顾吗?” 看到了赵蒹葭和萧辰,景帝没有一点点惊喜,心里只剩下了愤怒。 “皇上,你以为蛮王娶了我,真的就会消停吗,他的想法是占有大夏江山,让大夏所有人成为蛮国的奴隶。” 赵蒹葭满脸悲愤,蛮王和蛮国众大臣商议的话,让她全部偷听到了。 蛮王就是要一点点消磨大夏的意志,继而从精神和肉体上对大夏人进行双重的奴役。 “然后,你就听了萧辰是挑唆,从蛮国跑了回来,你可知道你这样做,会给大夏带来多少灾难。” 景帝气得捶胸顿足,关键是大夏现在实在是无力跟蛮国抗衡。 “来人,将***和萧辰押到午门外立刻斩首。” 大殿上,所有人等全部跪下求情:“皇上,使不得啊,就算此刻杀了***和七世子,蛮国依然会咄咄逼人。” “皇上,大夏虽然国力稍弱,但若是全民团结起来,蛮国也不一定就能够战胜大夏。” “请皇上三思,七世子是忠良之后,虽然顽劣,但也为大夏立过贡献,还请皇上饶恕他的死罪。” 满朝文武,近一半跟萧辰求情。 景帝见此情形,则是叹气道:“萧辰,并非朕要饶你,全是因为众大臣为你求情,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众大臣见皇上终于松口,也是松了一口气:“七世子,皇上天恩,你还不谢皇上不杀之恩。” 谁知,萧辰却是一身傲气:“在下就不明白了,皇上凭什么要杀在下,在下到底犯了什么错?” “萧辰,你太过放肆了,朕有心饶你,竟然不珍惜,你难道不知道私自带回了***,会引起蛮王大怒, 届时若是对大夏发起猛攻,大夏哪来的实力与蛮国抗衡?”景帝愤愤不已,从龙椅上站起,怒指萧辰。 众大臣现在也是恨铁不成钢,原本皇上有饶恕萧辰之心,谁知萧辰不识好歹,竟然和皇上针锋相对。 萧辰面不改色,愤然以对:“皇上,你又做了多少让朝中大臣失望之事,程世荣为国捐躯,你不嘉奖也就罢了, 没想到你还对其家人加害,王太傅和家母不过是为程家求情,也被你关入了大牢,蛮国虽强,你也不该畏惧如此。” 反天了? 众大臣吓得面面相觑,萧辰这无异于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没有人再敢开口为萧辰求情,搞不好皇上一怒之下,来一个连坐之罪。 “萧辰,你说朕惧怕蛮国,朕只是不想大动干戈,使得天下百姓遭殃,你此举却是会带来巨大灾难, 朕也不杀你了,会把你和***一起送往蛮国,你的生死将有蛮国去发落了。”皇上只能使用最后一招,向蛮国示弱求和。 “萧家所有财产将会没收,朝中各大臣拿出家中财产充入国库,接下来也不知道要赔偿多少银子,大家当做好准备。” 景帝实在是没有底气再与蛮国抗衡,原本很简单的事情,却复杂了很多,景帝自然是拿不出银子,索性让满朝文武发出代价。 刚才那些还在为萧辰求情的大臣,瞬间更加不淡定了,如此一来,大家都要伤筋动骨。 谁料萧辰却是哈哈大笑:“皇上,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你就不敢想想,是蛮国向大夏求和,并且会赔偿你银子。” 疯子,简直就是疯子? “萧辰,你,你越发不靠谱了,蛮国有铁骑几十万,蛮王如何会求和,并且向大夏赔偿,你,你是不是脑袋被烧坏了。” 景帝越发感觉萧辰不对劲,之前只闻萧辰是傻子,现在却变成了疯子,不知天高地厚的疯子。 “皇上,七世子说得不错,蛮王的确打算向大夏乞和,并且拍了国师霍都来到了大夏,向你递交投降书。” 赵蒹葭见皇上不能相信,便在一旁帮忙萧辰解释。 “***,你是中了萧家的毒,才愚昧至此,蛮国如何会认输,别说朕,这满朝的文武,又有谁信?” 景帝哭笑不得,***完全被萧辰迷惑,这该如何是好。 “不错,蛮国兵力强盛,如何会向大夏投降。” “七世子,你行事乖张也就是了,不该造谣糊弄众人。” 第一百六十八章 胳膊肘朝外 众大臣失望至极,萧辰此举是要将大夏逼上绝路。 “你们心里只有自己安享太平之念,何尝想过大夏能够强大,打败列国诸强敌,大夏并非你们眼中的羸弱不堪。” 萧辰看到满朝文武之嘴脸,也是无奈叹气。 可叹这些奴性之人,大夏胜利了,他们居然也不敢相信。 “报,陈鹏飞与沈逸飞带着蛮国使臣霍都在宫外求见皇上,他们是从南疆而回,声称霍都前来递交投降书。” 朱忠这会儿则是兴冲冲的上殿启奏,其实他早已经知道结果,但***让他不要张扬,朱忠也只能保持缄默。 “果,果然如此吗?”景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上,是否属实,你宣他们进宫不就一切水落石出了。”***低着头,小声提醒。 “宣,快宣……” 景帝有些慌乱,这是多年来,还是他第一次听到他国向大夏前来递交投降书的事例。 没有多久,陈鹏飞与沈逸飞一同进来,后面跟着赵德山和蛮国使臣霍都,蛮国其他之人,则被安排去了驿馆。 “陈鹏飞,朕命你在望京山中操练人马,你为何又去了南疆?”景帝对陈鹏飞印象较深,他之前回京搬过救兵。 陈鹏飞跪在地上,流泪道:“末将以为,一味的忍让,只会让敌人更加嚣张,还不如将他们打败,从此便不敢轻视大夏。” “你,你手上才有多少人马,便要上南疆杀敌,你当蛮国是什么了?”景帝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副将都敢争辩。 “皇上,自古来打胜仗者,并不在于兵多不多,而是在于将士是否有必胜的信念,此次打败蛮国, 全是因为七世子运筹帷幄,并且还是萧家几位少夫人的英勇奋战,才使得我军反败为胜收复失地。” 陈鹏飞抬起头来,一脸正义。 他此番回京,也是为了送程世荣一程,程世荣战死沙场,宁死不屈,也是大夏军队中的楷模。 “你,你说大夏打败了蛮国?”景帝仍然不敢相信。 赵德山走出来,也跪在地上:“皇上,陈将军说的不错,大夏的确打败了蛮军,此役至少消灭了蛮军十七八万将士, 后来大夏人马逼近了蛮国边城,蛮王在重重压力下,才答应了罢兵,并且命令国师前来递交投降书, 再商议赔偿事宜,此番我前方大胜,也是军威大振,四海诸国,再也不敢伺机妄动。” 什么,真的胜了? 满朝文武无不惊讶,南疆不过才几万人马,就算陈鹏飞带了几千人马前去助阵,也不可能胜利,但结果真的就是胜利了。 “沈大人,你说说,这就是这么回事?”景帝不相信别人,但不可能不相信沈逸飞的话。 沈逸飞赶紧跪倒,神色惶恐道:“皇上,罪臣当初赞成你送***赴蛮,其实也是缓兵之计, 罪臣想到萧家七公子肯定能够有退敌之策,没想到七公子果然不负众望,打败了蛮国,使得我国军威大振。” 沈逸飞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着实令众人意外,当然这也是他识时务的表现。 “沈大人,我,我军又是怎么胜利的?”一名大臣战战兢兢问道。 陈鹏飞却是站了起来,一脸自豪道:“七世子之前在山中打造武器,再后来将武器运到了疆场, 这是一种杀伤力极大的火炮,就是这些火炮才令蛮军闻风丧胆,退如潮水……” 景帝脑袋嗡嗡嗡之响,在此之前,他还因为此事严惩了萧辰,取消了萧辰的爵位,贬为了庶民。 “还有就是,萧家所去的十几人,在疆场杀敌,全然不顾生死,后来蛮军实在无力抵挡,才答应求和。” 陈鹏飞继续表明萧辰功绩,没有一丝隐瞒。 “七世子,既然取得了如此战果,为何不一鼓作气,拿下蛮王,以绝后患呢?”一名大臣试探问道。 赵蒹葭愤然看了过:“蛮国地域辽阔,我军才多少人马,再者若真的杀了蛮王,蛮国则会乱成了一锅粥。” “七世子留下蛮王的性命,其实是要他保住蛮国太平,而后年年向大夏朝贡,永远臣服于大夏皇上。” 原来如此啊! 景帝不禁暗暗赞叹,萧辰之所想,他都未曾考虑到。 “传朕旨意,宣萧家前去疆场杀敌之人全部进宫,朕要嘉奖于他们,以鼓舞朝中士气。”景帝终于露出了些许笑意。 萧辰脸色极为难看,却是轻声喊道:“皇上,家母还在大牢,你打算将家母和王太傅关到什么时候?” “朱忠何在,你速去大牢放出庄夫人和王太傅,朕之失误,让他们不要计较。”皇上大喊了一声。 朱忠领命而去,随后江知月等人全部上殿,原本都是娇滴滴女儿之身,这一刻却全部是将士着装。 程樱跪在地上,泣泪启奏:“皇上,家父为国捐躯,不求什么封赏,只求皇上能够减去责罚,放过程家所有人。” “来人,速去程家安抚,并且以国葬之礼安葬程世荣老将军。”景帝自知对程家不公,这一刻不过是亡羊补牢。 接下来,霍都地上了投降书,并且承诺每年向大夏朝贡,再不犯大夏疆土。 金銮殿上,一片欢欣鼓舞,却不料朱忠前来,苦逼着脸,跪在了大殿上:“皇上,微臣去请庄夫人和王太傅, 谁知这二人说自己犯有重罪,宁可死在大牢之中,也不愿意出来,除非……” “除非什么?”景帝气得一个哆嗦。 “王太傅说了,除非皇上带着他的惩恶鞭亲自去大牢中,否则他宁愿死在大牢中,永不见世人之面。” 朱忠的确去了大牢请王定远二人,只是这二人觉得皇上太过昏庸,便要皇上亲自去请。 “就算是朕的失误,难道要朕向他们赔礼道歉不成?”景帝气得面色发紫,怒不可遏。 赵蒹葭走上前,轻声道:“七世子能够为皇上解除了蛮国之危,你前去跟王太傅和庄夫人赔礼道歉又有什么?” “***,你,你怎么胳膊肘向外拐?”景帝满脸暗沉,无奈至极。 第一百六十九章 朕还奈何不了 “皇上,你说此话有所偏颇,什么叫胳膊肘往外拐,皇妹我是帮理不帮亲,庄夫人和王太傅有何错, 你既然将他们打入大牢,你忘记了先皇赐予了萧家一枚免死金牌,赐予了王太傅一条惩恶鞭了吗?” 赵蒹葭有些激动,景帝的话让她太过失望。 “这。”景帝顿时语失,不知该如何回答。 “皇上,我觉得你还是去大牢中看望庄夫人和王太傅了,莫要让先皇的许多股肱之臣寒了心。”赵蒹葭含泪祈求。 “朕现在身体有些欠安,下午再去大牢,退朝。”景帝其实已经动摇了信念,此刻想替自己稍微挽回一点面子而已。 看着赵蒹葭,皇上目光一柔:“***,平儿一直念叨着你,你既然回来了,应该去看看他了。” 已经一个多月了,赵蒹葭未曾见到小皇子,心里其实也想念了,连连点头答应:“我是该去看看平儿,他应该长高了吧?” 皇宫后花园,御书房。 景帝待在里面喝茶,萧辰带来的南疆的消息,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听说大夏战败了蛮国,景帝竟然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景帝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他与蛮王打了几十年的交道,深知蛮王的为人,此次兵败,蛮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再或者,蛮王会聚集所有的力量,来骚扰大夏,那一纸和谈书恐怕就是空谈,没有任何意义。 景帝很想励精图治,发展大夏经济,可若是连连征战,又怎么发展经济,又哪来的精力发展经济。 最让景帝纠结的,也是无地自容的还有,庄玉和王定远在大牢竟然不肯出来,非要景帝他亲自去请方可。 皇上是什么人,至高无上,就算是错了也只能在心里,怎么可能赔礼道歉? 一名宫女进来,脸色惶恐:“皇上,侧妃娘娘身体不适,她想请你去看看。” “没有找太医吗?”景帝随口问道。 “太医去了,说侧妃心里有抑郁,恐影响胎儿发育,若是皇上能去开导一番,或许会好很多。”宫女小声答道。 景帝听到会影响胎儿,立刻便慌了:“快,朕马上起驾去往怡心宫。” 怡心宫内,众宫女垂首而立,一名太医坐在桌子旁边开方,见到皇上,太医慌忙起身行礼: “不知皇上驾到,老朽未曾迎接,请皇上恕罪。” “娘娘怎么了?”景帝面无表情。 “娘娘她神情倦怠,心有积郁,老朽为她开了散结开胸的药剂,至于其他药,老朽不敢随便开,娘娘现在身子特殊。” 太医将药方往前面推了推,仍然是一脸惶恐。 “你们都退下吧!”景帝想起宫女之前的话,觉得侧妃现在只需要安静和安慰,至于其他,某过于是辅助之用。 众人退下,床上侧妃挣扎坐下,景帝急忙走过去:“爱妃,你不要动,好好躺着,朕在此,没有什么的。” “皇上,臣妾是替大夏江山担忧,刚才听到了萧辰等人协助孤影在前方获胜的消息,反而更加是忧心忡忡, 他们不过是凭一时之英勇,侥幸打败了蛮军,却不知道蛮国兵强马壮,还有多少人马没有调动……” 侧妃喘着气,好似弱不禁风的样子。 “爱妃,你切莫如此,朕还是喊太医为你医治。”景帝见侧妃都如此模样,还在心忧天下,不免心疼。 “无妨,妾身有一件好东西,一旦将其放入怀里,身体立刻转好。”说着话,侧妃从枕边拿出了一木盒。 打开后,则是一颗耀眼的夜明珠,侧妃只是将夜明珠放在了腹部,脸上立刻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景帝惊讶不已,这颗夜明珠有如此奇效吗? 侧妃将夜明珠递给了景帝,景帝拿在手里,顿觉一片温暖,心宁神静:“爱妃,这夜明珠果然是好东西,你从何得来?” “此乃蛮国之宝物,是蛮王特意让霍都带入京城,送给皇上你的,霍都说了,蛮国宝贝极多,愿意与大夏永远交好, 之前的战争,纯属大夏南疆大都督程世荣挑起来的,还请皇上明察,蛮国其实也不想打仗,但是大夏之兵太过骄横。” 侧妃苦着脸,跟景帝说起了夜明珠的来历。 “胡说,明明是蛮国在挑起事端。”景帝一听,露出满脸的不悦。 “皇上,你可曾想过,当初盛庭大都督镇守南疆,何曾有大动静,即便有些小摩擦,很快也会平息, 怎地程世荣一去,便是战火大起,一个巴掌拍不响,燃起如此熊熊战火,大夏真的就没有原因吗?” 侧妃从床上坐起,下床,估计真是夜明珠起到了作用,竟然精神好了很多,跟平时无任何分别。 “爱妃,你别累着了,你所说的朕不是没有想过,但蛮国还是太过咄咄逼人,给他一些教训也好。” 不管怎么样,萧辰此次协助南疆守军将蛮军打败,也是一件非常鼓舞民心的盛事,景帝依旧很开心。 “皇上,你坐下,最近臣妾弄来了一些好茶,不敢一人独享,既然皇上你来了,那臣妾就拿出来了。” 侧妃也是心情大好,忙前忙后一点也不显是刚刚从床上起来的病人。 不大一会儿,茶泡好了,皇上未端起杯子,便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好茶,的确是好茶。” “皇上,那你就慢慢喝,妾身这里多的是。”侧妃温柔一笑。 景帝才喝了几口,便有点悠悠然的感觉,眼里的侧妃仿佛是云中的仙子,是那么的婀娜多姿。 便是这一刻,景帝忘记了所有的不快:“爱妃,此茶只应天上有,人间哪有几回闻?” “皇上,只要你开心就是,有些事情任其自然,反而会得到更好的效果,不过萧家此次太过嚣张,你切不可随波逐流。” 侧妃回眸一笑,又好似是百媚生。 “萧家,又是萧家,朕还奈何不了是吗?”景帝突然性情大变,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总之,突然间,景帝对萧家产生了无比的厌恶之情…… 第一百七十章 大祸不远 京城,萧家。 萧辰等人从皇宫回来,家里因为没有老夫人,反而显得有些冷清,那种打了胜仗的喜悦,也是荡然无存。 程樱回到了程家,赵蒹葭留在了皇宫,六个姐妹有两个不在,也不似之前那么热闹了,再者程樱心情原本也不好。 吃过午饭,萧辰与众姐姐等着母亲和王定远从大牢出来。 在此期间,萧辰还与众姐妹去了程家一趟,程樱让大家先回去,皇上还没有下旨颁布出殡日期,她也想在家里多陪陪母亲。 萧辰和江知月等姐妹回到了萧府,下人说老夫人还未回府,萧辰不免急了,皇上说下午就回去大牢请二老,怎么还没有结果? “大姐,我觉得我要去看看老夫人,实在不行,让老夫人和王老先生回来算了,指望皇上恐怕也是空谈。” 萧辰自知皇上是一个没有主见的人,所以想亲自去看看。 “还是再等等吧,老夫人和王太傅都是执着之人,这一会偏偏和皇上置气起来,谁知道皇上是什么想法?” 江知月小声劝慰,微微蹙眉。 “大姐,老夫人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楚昔瑶轻声问,则是满脸忧虑。 “应该不会,皇上若要加害老夫人,也不会等到现在,再等一会儿,若是还没有消息,再去大牢看看也不迟。” 江知月低头,沉思着。 时间飞快,转眼又到掌灯时分。 萧辰再也等不下去了,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我现在就是看看老夫人,若是皇上仍然没有去大牢,也只能将老夫人接回了。” “辰儿,你凡事要小心,切不可莽撞行事,皇上虽然昏庸,但为人多心,很难猜测。”江知月叹气道。 “我知道了。”萧辰淡淡答道。 “辰儿,你还是先去找朱大人,大牢目前有他掌握着他手里,多多少少也要……” 江知月追了过去,连声叮嘱。 萧辰哪里还听得进去,转眼间便不见了身影。 江知月回来,看着众姐妹强装笑颜:“大家都开心一点,一会儿老夫人回来,我们再好好庆祝一番。” 萧辰在街上疾奔,终是听了大姐江知月之言,先去见了朱忠。 朱忠从府中迎了出来,叹气道:“七世子,你早该有此想法了,皇上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翻脸比翻书还快。” “在下也很无奈,只怪家母性子太执着,偏偏要皇上认错,现在看来,也只有自己找台阶下了。” 萧辰很是惭愧,若不然当初就劝母亲回去,又岂会有现在的麻烦。 “七世子,事已至此,你懊悔也没有用,总算下官手里也有一点权力,今晚将庄夫人接回去,想让皇上赔礼道歉,估计也是不能的了。” 朱忠也很惭愧,他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兼刑部尚书,其实也是皇上手里的一枚棋子,没有什么实权。 朱忠带了几名锦衣卫与萧辰一起去了天牢,天牢原本就属于朱忠管辖,他去天牢,自然也是一路畅通。 一行人通过层层关卡,朱忠竟然发现,里面的牢狱头居然换了人,他不免有些好奇,若有人事调度,他应该是第一时间知晓。 “之前的人呢?”朱忠对着一名牢狱头冷声问道。 “小人也是临时抽调而来,好像之前的那人被调到了别的地方,这是小人的调令书,想到明天再交到大人手里。” 牢狱头哆哆嗦嗦掏出了一纸调令,恭恭敬敬递给了朱忠。 朱忠看到了上面有刑部,禁军红彤彤的印章,原来此人是从禁军调来,之前还是百夫长,调到这里,也算是降级。 萧辰懵逼似的看着朱忠:“朱大人,此调令,你不知情吗?” “下官实在不知,或许这是皇上的意思,下官则更是不敢过问了。”朱忠苦笑。 “不好……” 萧辰突然打了一个寒颤,说不定里面发生了更加不可预知的事情。 “朱大人,不能再耽搁了,我们还是赶紧进去,恐生变故。” 朱忠也醒悟过来,急忙跟萧辰往里面走去,这才发现,里面的狱卒全部换了,若非他有官符在手,估计也要被拦在外面。 最里面的两间牢房空空如也,庄玉和王定远不知道去了哪里,气急败坏的萧辰抓住一个狱卒,大声呵斥。 “庄夫人和王太傅呢,他们人去了哪里?” “七世子,小人等进来之后,就是这样了,小人也不值得老夫人和王太傅去了哪里。”狱卒战战兢兢答道。 “你再不说实话,我一掌将你劈死。”萧辰将左手举起,便要劈下去。 狱卒吓得跪倒在地,苦苦哀求:“七世子,你劈死小人也没有用,小人实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七世子,你就不要为难他了,连下官都不知情,他又如何能够知道,你还是回到府上,等下官有了消息之后, 定会第一时间告知,下官这就去禁军问问是怎么回事。”朱忠也是满脸无奈,他就好似一个傀儡,无丝毫自主能力。 萧辰牢记着大姐江知月的叮嘱,便不再继续纠结:“那我这就回府了,还望朱大人多费心,在下自会感激不尽。” “七世子,你就不要客气了,下官受过萧府之恩,孰轻孰重,下官心里清楚,你还是回去吧,下官这就去调查。” 朱忠满脸苦涩,他怎么会想到,庄夫人和王太傅在大牢中无缘无故地失踪。 “什么,你说老夫人不见了?”萧府大厅,五姐上官澜听完萧辰的解释后,第一个跳了起来。 “还有朱忠,竟然装作无辜,这件事情,他一定知道内情,不如现在就去找他,问一个清楚明白。” “五妹,不要激起愤怒了,此事不是那么简单。”江知月皱着眉头,冥思苦想。 “大姐,这是我激起愤怒吗,这件事情本来就让人气愤。”上官澜感到委屈,她说的完全是事实。 “恐怕此事是皇上在背后操纵,朱忠也是蒙在鼓里,如果我没有猜错,朱忠大祸不远了。”江知月叹气答道。 啊? 众人一时间也是惊呆。 第一百七十一章 你可知道 “大姐,你为何说朱大人大祸不远呢?”四姐墨兰轻声问道。 “皇上若想将此事推得干干净净,自会如此,朱大人是刑部和锦衣卫的高官,出了此事,皇上不拿他开刀,又会拿谁开刀?” 江知月眉头拧成了疙瘩,越想越是后怕。 “若真是如此,老夫人岂不是危险了?”楚昔瑶惊呼道。 “皇上暂且还不会起杀心,以我看,还是先去打探一下消息,再做定夺的好。”江知月叹气道。 “上哪里去打探消息?”上官澜焦急问道。 “只能去长乐宫了,六姐在长乐宫,我去了还有一个接应,然后让六姐去大厅消息,可能会更好一些。” 萧辰立即想到了赵蒹葭,没想到赵蒹葭留在了长乐宫还能有所帮助。 “那你立刻去宫中,务必要见到***,我想此事一定有人在从中操控,你一定要小心谨慎。” 江知月轻声叮嘱着,原本很开心的事情,谁知突发变故,反倒令所有人都难以安心。 萧辰稍微改了一下装扮,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踏入了夜色中,匆匆往长乐宫而去,耳边唯有呼呼的风助兴。 很快,萧辰到达了长乐宫,他原本就是轻车熟路,潜入长乐宫之后,未经多少周折便去了***的内宅寝宫。 看到一名宫女,萧辰将她往身边一拉:“小红姐姐,我是萧辰,我要见到***,你赶快带我前去。” “七世子,怎么是你?”小红惊呆。 小红原本有一身武功,之前还去萧府求过老夫人搭救***。 “不要说了,我来找***有急事,刚刚避开了巡夜的侍卫,总算安全到了这里。”萧辰压低了声音答道。 “七世子请随我来吧!”小红终于也镇定了下来,怯生生答道。 有了小红带路,萧辰则更加顺利,甚至是畅通无阻,卧房内,赵蒹葭正在灯下看书,眉头紧锁,似有所思。 “***,七世子来了。”小红轻声道。 为了带萧辰进来,小红让小翠遣散了所有下人,这才将萧辰带了进来。 赵蒹葭一时惊呆,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站起来后则是手足无措。 小红看出了一些名堂,轻声道:“***,七世子,奴婢去外面看着,免得有他人进来,反而不好。” 赵蒹葭意识过来,连忙答道:“那你和小翠留心一点,七世子此来必有急事。” 小红刚刚走出,赵蒹葭便上前将萧辰抱住:“辰儿,我以为再见不到你,皇上根本不让我见小皇子,还不让我随便出宫。” “六姐,皇上为何会这样呢?”萧辰被赵蒹葭抱着,一时间也是手足无措。 赵蒹葭自知失态,急忙松开萧辰:“你坐下,我为你沏茶,你一路而来,肯定很冷吧?” “六姐,你别忙了,我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喝茶,老夫人和王太傅在大牢里突然不见了,我实在没有办法,才想到来长乐宫找你。” 萧辰坐下了,却是愁眉苦脸。 赵蒹葭一哆嗦,茶杯落地,茶壶里的水竟然溅到了手上。 萧辰赶紧站起,将赵蒹葭的手握着,用力的吹气:“六姐,烫到了没有,此事你急不得,你还是听我慢慢说来。” “辰儿,我的手没事,你还是快说说老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吧!”赵蒹葭几乎忘记了手被开水烫了。 萧辰运出了一股内力为赵蒹葭止痛,然后才将他和朱忠一起去大牢的情况详细的说了一遍。 赵蒹葭立刻明白,此事肯定跟皇上有关系,大牢的狱卒头和狱卒被调换,朱忠都不知情,还有谁有这个权力。 “辰儿,你不要着急,我现在就去皇宫,问问皇上是怎么回事,你在这里等我,千万不要离开。” 赵蒹葭甚为镇定,此番不去找皇上,老夫人和王太傅真的会有危险。 皇宫,后花园书房里面御书房,景帝手里拿着夜明珠在灯下把玩,此株温软如玉,但又不是玉。 拿在手里,给人一种安全感,暖暖的。 侧妃在身后拍打着景帝的肩膀,书房的下首则是坐着沈逸飞,沈逸飞目光深沉,并无喜色: “皇上,目前的胜利只是险胜,蛮国会集结大股力量继续来犯我大夏,届时皇上更加会头疼。” 景帝眼里只有夜明珠,只有侧妃:“爱妃,那你觉得朕该怎么做才好呢?” “臣妾觉得应该跟蛮国交好,并且将蛮国的物资还给蛮国,方显我大夏诚意,还有***……” 侧妃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的意思景帝应该明白。 “朕不明白了,蛮王既然有这个实力,为何要派霍都前来下投降书,并且提出赔偿,永世不再交恶?” 景帝时而糊涂,时而明白,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自从喝了侧妃的茶后,他就不爱动脑筋了。 “皇上,你有所不知,萧辰混在送亲队伍中,趁蛮王不注意挟持了蛮王,蛮王为了不受伤害,也是勉强答应, 接下来,蛮王肯定会对大夏进行疯狂的报复,霍都这次虽然是来下投降书,其实是想麻痹皇上,他们要知耻而胜。”沈逸飞赶紧回答道。 原来如此? 景帝想到,若是自己被人挟持,也会被迫答应一切不合理的要求:“若是如此,朕该怎么办?” “立刻向蛮国表明诚意,还有朝中那些好战者,都应该受到责罚,情节严重者抄家,发配边关。” 侧妃走到了景帝的面前,一脸妩媚地答道。 “皇上,***在书房外求见。”一名太监在外面喊道。 “他来干什么,就说朕身体乏了,今晚不见人。”景帝皱眉,他料到***找他,绝无什么好事。 “皇上,还是见见***,以后大夏的太平仍需要仰仗于她,你要善待她才是,我与叔叔先到屏风后面去。” 侧妃笑吟吟地说道,并且意味深长看了沈逸飞一眼。 ***进来,满脸怒气,景帝惊讶问道:“***,你来找朕,有何事情吗?” “皇上,庄夫人和王太傅不见了,你可知道?”赵蒹葭看到皇上一脸无辜似的,更是生气。 第一百七十二章 好毒了局 景帝却是大吃一惊,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庄夫人和王太傅在大牢里不见了,这件事情你知道吗?”赵蒹葭简直无语,她不相信皇上一点耳闻也没有。 “***,你,你莫非去了大牢,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景帝看向了赵蒹葭,眼里露出怀疑之色。 “萧家有下人不久前求见,称七世子去大牢看望庄夫人和王太傅,结果大牢里不见二人,连里面的狱卒也全部换掉。” 不管皇上是不是在装糊涂,赵蒹葭也只能耐心解释。 “岂有此理,竟然发生这等大事,***,是不是萧辰亲自找了你跟你说的,若不是朕也很难相信。” 景帝眼神中泛起一丝狡黠,时而清醒,也时而糊涂。 “皇上,皇妹我绝无半句虚言,请你明鉴。”赵蒹葭见皇上如此,也只得开始打亲情牌了。 “七世子性情虽然桀骜不驯,但他的确为大夏解除了南疆之危,为皇上解除了后顾之忧,他去看令堂也不为过……” “***,你怎么还不明白朕的意思,如果是萧辰跟你说的,那你让萧辰过来跟朕说清楚,朕自会有主张的。” 景帝始终怀疑***的话里有假,索性增加了一点难度。 “好,我现在就去将七世子带来,希望皇上能够为庄夫人和王太傅做主,他们都是大夏的功臣,切不能受了委屈。” 赵蒹葭含泪答应了,转身离去。 侧妃和沈逸飞从屏风后面出来,景帝却是连连摇头:“侧妃,你的好主意,现在叫郑怎么跟***解释。” “皇上,你怎么还不明白,到现在为止,***还以为是萧辰立了大功,殊不知臣妾叔叔背地里跟蛮王求了多少情, 若以蛮王先前的脾气,早已经调集举国之兵,前来攻打大夏了,但是蛮王没有,他还念及着与你的情谊, 蛮王最恨的只是大夏那些不识时务的好战分子,若不然两国永远交好,岂不是善莫大焉。”侧妃竟然是浅笑嫣然。 景帝亦是无语,无奈道:“侧妃,朕是想问你,一会儿萧辰来了,朕该如何回答,朕现在也拿他没法。” “皇上,一会自会有妾身应对,还有就是,沈大人一会儿还是在屏风后面不要出来,若让萧辰看到了,反而不好。” 侧妃一脸淡定,看样子他也是胸有成竹。 “***和七世子在外面听候。”外面传来了太监的声音。 景帝心里一愣,这还真够快的,沈逸飞赶紧退到了屏风后面,侧妃则坐在一张椅子上,一副很优雅的样子。 “让他们进来了,朕只是想跟侧妃说说话,也不得清静。”景帝冷冷抱怨了一声,不过还是让赵蒹葭二人去了书房。 萧辰见到景帝,不得不行君臣之礼:“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行了,平身吧,说说你找朕有什么事情?”景帝安坐于椅子上,只是微微扬了扬手。 萧辰站起,一脸苦涩:“皇上,家母年迈,可能有些固执,还请念在定南王的份上,饶了她的性命。” “萧辰,你此话是何意,朕一向很尊重令堂,又怎么会要令堂的性命,你这不是开玩笑嘛!”景帝将脸色一沉。 “既如此,皇帝为何要将家母关入大牢?”萧辰皱着眉头,极力隐忍,心里怒火却是无从发泄。 “朕只是想给她一点点小小的教训,并且朕还让朱忠去放她出去,只是她又不肯,你叫朕有什么法子?” 景帝冷笑着,他似乎也做到了情至意尽。 “皇上,家母的确有些执拗,微臣现在跟你赔罪,可是皇上为什么将家母转移了牢房,现在家母在何处, 生死如何,微臣也是一无所知,为人子者,不能保护自己的母亲,微臣深感愧疚,还请皇上开恩。” 萧辰深深弯腰施礼,尽管他心里想骂爹,却仍然装作很顺从的样子。 “什么,令堂不见了,朕怎么不知道?”景帝却是一副无辜,无奈的样子。 “皇上,你怎么会不知道呢?”萧辰哭笑不得。 侧妃终于开口了,却是冷冷一笑:“七世子,你在怀疑皇上吗,皇上每天多少事情,岂能事必躬亲?” “那娘娘的意思呢?”萧辰知道有侧妃在此绝无好事,但他却不能开口让侧妃离开。 “京城一号天牢,原本是锦衣卫大臣朱忠在管,你若想得到答案,自然问朱忠了,你却在问皇上,岂不是故意让皇上为难?” 侧妃果然是好能耐,才区区几句话,便为皇上解了围,并且从被动变为了主动。 “来人,传朱忠速速进宫,朕今日只是偶感风寒,没有过问大牢之事,竟然真的就出事了,这还了得?” 景帝大喝了一声,却悄悄向侧妃投过去了几丝微妙的目光。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左右,朱忠急匆匆的赶来,跑得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朱忠,朕且问你,一号天牢是不是你在管?”皇上慢悠悠问道,甚至还在慢悠悠喝茶。 “正是微臣在管。”朱忠的头磕在地上,小心翼翼回答。 “大胆,你竟然瞒着朕将庄夫人和王太傅弄走了,快说,他们现在在哪里?”景帝突然站起,将茶杯扔在了地上。 萧辰记起了大姐就这样的那句话,朱忠祸不远矣,果然今晚就得到了应验,不由得心里是又急又恼。 “皇上,朱大人之前还跟微臣去过大牢,他对大牢里的狱卒调动也是毫不知情,请皇上明察。” “七世子,你没有朕的旨意,擅闯大牢可知犯罪?”景帝面沉似水。 “微臣是见母心切,另外也想劝家母向皇上服一个软,再求皇上将其带回府上,谁知微臣去后,家母不知去向。” 萧辰料到这有可能是皇上设下的一个局,准确的说可能是皇上听信了谗言,现在是在任人摆布。 “真是无稽之谈,朱忠管着大牢,你不问朱忠,竟然来问朕,你到底居心何在?”景帝勃然大怒。 第一百七十三章 继续装无辜 朱忠吓得浑身哆嗦,连连辩解:“皇上,微臣也是毫不知情,不过微臣一定会查一个水落石出的。” “若是等你查来,只怕是黄花菜都凉了,朕信任你,委以重任,没想到你却玩忽渎职,来人,摘下朱忠官帽, 贬为庶民,关入大牢,这件事情,朕一定会查得清清楚楚,绝不辜负萧家和王太傅。”景帝再发一道圣旨。 “皇上,微臣冤枉啊,微臣对皇上一向忠心耿耿,还请皇上明察。”朱忠只觉得是祸从天降,却无处可藏。 “你也不要辩解了,就算此事你不知情,但也是你玩忽渎职,朕将你贬为庶民,关入大牢已经是很宽容了。” 景帝脸色暗沉,再无改变主意的打算。 朱忠被带走了,萧辰还留在了书房,赵蒹葭在一旁黯然忧伤,见萧辰如此,只得小声劝慰: “七世子,要不你先回萧府,皇上已经说了,要明察此事,那你就不要太担忧了。” “微臣实在是担心家母,家母年迈,万一有一个好歹,我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父亲和几个兄长?”萧辰哽咽难言。 “七世子,你难道还信不过皇上吗?”侧妃冷冷问了一句。 “微臣不是信不过皇上,而是信不过某些人在从中捣鬼,娘娘,微臣有一句忠告,善恶到头终有报。” 萧辰不能说得太明,他岂能看不出皇上对侧妃言听计从,甚至放弃了原则。 “萧辰,你如何跟侧妃说话,你还是回去,令堂之事朕会放在心上的,还有南疆那边,你就不要去参与了。” 景帝觉得对萧辰已经是很仁义了,当然他也是因为***在此,故意给了***一点点薄面。 萧辰退出了书房,赵蒹葭却是跪了下来:“皇上,皇妹知道,此事你不可能不知情,还请你放过庄夫人和王太傅。” “混账,你也怀疑朕在背后使坏,来人,送***回长乐宫,记住,再有任何人进入长乐宫,朕绝不轻饶守护之人。” 景帝猛地站起,大声呵斥。 “***,你还是赶紧回长乐宫了,看你把皇上气成什么样子了?”侧妃在一边这是阴阳怪气地挖苦。 赵蒹葭擦去了眼泪,从地上起来:“皇上,你变了……” “不是朕变了,是你变了,变得不听朕的话,变得宁可相信萧家,也不相信朕,你可知道,你从蛮国回来, 给朕带来了多少麻烦,你以为蛮国就那么容易被打败吗?”景帝继续怒斥赵蒹葭,只恨她讲自己的棋局打乱。 萧辰回到了萧府,萧府的几位少夫人还在灯下等他,见到萧辰进屋,全部围了上来。 “辰儿,快说说,见到六妹了没有,情况怎么样了?” “是啊,六妹在皇宫,消息肯定会更快一些。” “先别急,还是让辰儿先喘一口气再说。” 几个人叽叽喳喳,说过不停,萧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长长叹气:“大姐所料不错,朱大人被皇上打入了大牢。” “甚至皇上还有继续和蛮的意愿,此次打败了蛮国,皇上口口声声说为大夏醸下了祸端,若真如此,保他何用?” 几位少夫人吓得花容失色,连声道:“辰儿,此话断然不能说,若是让皇上听见,恐招来大祸。” “在家里说说又有何妨,你我姐妹在前线浴血奋战,皇上却在京城花天酒地,此等皇上不保又有什么?” 楚昔瑶向来沉着冷静,此刻也发起了牢骚。 “二姐,往往不能瞎说。”老四墨兰急忙制止。 “二姐说的不错,我以为皇上现在已经完全被蒙蔽了,甚至被控制了,言行举止竟然要看侧妃的眼色行事。” 萧辰补充道,今晚他其实也看出了一些端倪。 “辰儿,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救出老夫人和王太傅再说,至于大夏的江山,与我这些百姓,又有什么关系?” 江知月对皇上开始失望了,前方将士不顾性命保护大夏疆土,而他却只顾享乐,将大夏安危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该从何处救起,现在皇上推得一干二净,朱大人也做了替罪羊。”萧辰忧心忡忡问道。 “朱大人既然进了大牢,刑部和锦衣卫则是空缺,皇上肯定会安排人顶上,届时再问他们就是了, 辰儿,老夫人不在家,一切则有我安排,你今晚去五妹房里歇息,先撂下所以的不快,我们其实也很着急的……” 江知月的着急,其实大家都明白,她们都想早些怀上萧辰的孩子,为萧家开枝散叶。 “大姐,辰儿哪里还有这个心思?”萧辰苦笑。 “老夫人不会有事的,你尽管放心,快去休息吧,五妹,记住好好照顾辰儿,我们在南疆好久没有睡一个好觉了。” 江知月不由分说,让人将萧辰和上官澜送到了内宅卧房。 卧房内,萧辰和上官澜两两相对,各自怀着心思,上官澜小声劝慰:“辰儿,我觉得我叔外公赵德山可能会去补缺, 届时我让外公问问他,我觉得他为人也不是太迂腐,应该不会为难萧家的。” “五姐,你忘了是我将张江中的手臂砍断了吗,为了这个赵德山会记恨萧家一辈子的,只是委屈你了。” 萧辰苦笑道,一边是最亲的人,一边又是自家亲戚,上官澜的确是夹在中间,是左右为难。 “辰儿,我既然嫁给了你,自然是你萧家的人,我没有什么可委屈了,还是早点安睡,大姐说的不错,老夫人不会有事的。” 上官澜拉着萧辰的手,走向了床边。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上官澜比之前变得稳沉了许多。 萧辰狠狠心,再着急又有什么用,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该坦然面对,看着上官澜,挤出了几丝笑容。 “五姐,我始终觉得有一种罪恶感。” “老夫人手上有免死金牌,谁敢加害于她,就算是皇上,也会慎重考虑的,我想皇上这一次只是想灭灭萧家的锐气。” 上官澜边说话,边轻解罗裳……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一定会失望 萧辰也觉得上官澜的话不无道理,老夫人应该无虞,他曾答应过,若是有了子嗣,必先给了上官家,看来是该努力了。 于是,萧辰拥着上官澜,倒在了床上。 管他大夏江山是否会地动山摇,今晚卧室里的床却是摇晃了起来,还真的好似地动山摇一般。 京城,距离皇宫不远的地方,便是皇家驿馆,但凡他国使臣前来,都会被安排到驿馆休息,有皇宫锦衣卫保护。 一间上等的客房里面,蛮国国师终于再次见到了沈逸飞,这一刻,他仿佛见到了自己的至亲一般。 “沈大人,你果然没有让在下失望,一路将在下照顾得很周到,我该如何感谢你才是啊!” “霍国师,你太客气了,你我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两国永不交战,你我也可以安详太平。” 沈逸飞跟霍都拱手,显得谦卑有度。 “沈大人所说不错,不过大夏总有一些人不能理解大人之好意,甚至要故意制造战乱,蛮国陛下为此大为恼火, 你别看之前战事大夏略有领先,但其实蛮国并没有太多的损失,相反的是大夏已经用了举国之兵, 蛮国陛下也是一个仁德君主,所以大夏也要识时务,不要不自量力,螳臂挡车。”霍都处处占据着上风,似有压倒沈逸飞之意。 沈逸飞也不在意,只是呵呵一笑:“国师此言不差,在下不是在从中斡旋吗?” “沈大人是一个明白人,这个大夏皇上太过昏庸无能,蛮王对你的才能深感佩服,打算以后准你一臂之力, 大夏若是让赵安坐皇上,即便蛮国不灭了他,北方西凉也会蠢蠢欲动,届时也会让大夏饱受战乱之苦。” 霍都话中有话,有意无意向沈逸飞抛出了橄榄枝。 “难啊,若是之前,沈家实力还行,现在却大不如从前了,霍国师你是抬举我沈家了。”沈逸飞虽有此意,但还不敢行动。 “我国会给你大力支持,另外侧妃娘娘给皇上喝了销魂水,现在他不过是娘娘手里的妻棋子,只待时机成熟便可。” 霍都早已经看出了大夏朝中格局,所以他也是相当有信心。 “我知道,你想举事需要大量的银子,这个你放心,蛮国国富民丰,会提供大量的援助,这里我先给你一些。” 霍都示意手下,不大一会儿,手下搬出了一只箱子,打开了箱子,里面全部是金银财宝,甚至还有大夏的大额银票。 “这些都是蛮王赠予你的,蛮王不喜欢与懦弱君王打交道,希望你早日举事成功。” “这,这怎么行,在下是无功不受禄啊?”沈逸飞看得两眼冒出绿光,他沈家终其一生也未必能够存下这么多财富。 “蛮王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希望你能够答应,之前大夏所用的大炮蛮王很感兴趣,他想得到大炮的图纸,自行打造。” 财富并不是那么好得的,霍都提出了一条很苛刻的要求。 谁知沈逸飞满口答应:“此乃小事,在下一定会尽快落实,国师你也辛苦了,不如早些歇息,在下不叨扰了。” “来人,将箱子封好,随沈大人送到沈大人府宅,记住了,不要让人看见,沈大人为官清廉,不能遭人口舌。” 霍都亲自将箱子合上,从表面看,也只是一只普通的木箱,谁又能够想到,里面的财富足以富可敌国。 转眼次日清晨,京城萧家。 萧辰早早起来,在后院晨练一番后,这才与几位姐姐一起用早餐,萧辰边用餐,边说道:“大姐,我一会儿就去刑部, 看看刑部怎么情况,皇上新任命的大臣,应该也知道一些风吹草动。” “辰儿,你怎么反而糊涂了呢?”江知月放下了筷子,一脸平静。 “大姐,你的话还真让我糊涂了。”萧辰一脸懵逼。 “你一会儿还要去早朝,在朝堂之上,皇上肯定会宣布新任命的官员,届时你反而会少了很多周折。” 江知月微微一笑,她昨天寻思了一宿,终于也悟透了许多。 “是啊,我还真是糊涂了,这样一来,反而不必跟没头的苍蝇一样。”想出豁然开朗,原来事情还可以这么简单。 由此一来,萧辰反而轻松了不少。 金銮殿,皇上端坐龙椅上,看着朝堂上的重臣,满脸暗沉:“朱忠玩忽渎职,竟然在他的管辖范围内,将庄夫人和王太傅弄不见了, 朕已经将他贬为了庶民,关入了大牢,但朱忠身居要职,不能空缺,朕打算挑选两人,来挑起担子。” “皇上圣明,我等皆谨听圣命。” “朕命上官惊天为刑部侍郎,命江长风为锦衣卫指挥使,此二人去彻查庄夫人一案,不得有误。”景帝颁布了一道圣旨。 大殿上,所有人连呼皇上圣明,谁不知道这两家是萧家亲家,他们来调查此案,岂不是更加为力。 江长风和上官惊天怎么也没有想到皇上会任命他们二人,但此刻却只能惶恐领命:“微臣领命,一定不会皇上厚望。” “七世子,朕也知道你心里着急,现在你该放心了,朕用的这两位大臣都是你信得过的,朕希望你在家等消息,不要再生事端。” 景帝着重叮嘱萧辰,不要再惹事让他头疼。 “七世子,你这一下该放心了,皇上圣明,对你萧家不薄。” “是啊,七世子,现在南疆已经平息,你也不要过于着急,庄夫人一定会没事的,一旦查出,皇上也会为你萧家做主。” “皇上圣明,万岁万万岁……” 萧辰哭笑不得,这叫什么事情,皇上这哪里是为了萧家好? 再者上官惊天和江长风也是临时受命,至于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应该是一无所知,想来不过是皇上的一条计策。 萧辰回到府上,江知月和众姐妹赶紧围拢了过来。 “辰儿,皇上肯定已经认命了大臣,你现在就可以去找这些大臣询问了,他们肯定知情的。”江知月喜形于色。 萧辰叹气道:“大姐,我若说出了这二人是谁,你一定会失望的。” 第一百七十五章 假家丁 “莫非是萧府的仇家不成?”江知月不由自主皱起了眉头。 “非但不是仇人,反而还是亲人,一人是你爹爹,一人是五姐的爹爹,分别出任锦衣卫指挥使和刑部侍郎。” 萧辰的表情很怪异,他实在是难以平静。 四姐墨兰闻言,却是一阵惊喜:“这不是好事吗,至少大权不在仇家手里,再去找他们也少了许多麻烦。” “这是计策,准确的说应该是沈家的计策,我爹和上官叔叔对此事肯定不知情,皇上让他们去调查,分明是让他们去背锅, 一旦有了什么疏漏,或者不能令皇上满意,轻者会革职查办,重者则是性命不保。”江知月忧心忡忡答道。 “啊?” “怎么会这样?” “若如此,岂不是太歹毒了?” 楚昔瑶和墨兰窃窃私语。 江知月却是很镇定:“这并不是皇上的主意,我觉得应该是侧妃在鼓动皇上,以辰儿说的情形看,皇上完全好像没有自主之力。” “大姐,那只能听之任之了吗?”上官澜着急问道。 “以目前看,朱大人可能是最危险的人,只因为朱大人之前一直在维护着萧家,此次沈家可能打算拿朱大人开刀。” 江知月眉头紧锁,小声分析着。 “沈家几次想谋反,皇上为什么还是那么信任他们呢?”萧辰无奈至极。 江知月叹气道:“你别忘了,皇上对侧妃百依百顺,而侧妃又是沈家的人,她会找一百个理由为沈家开脱的。” “若是这样,岂不是真的要任人摆布了?”萧辰也跟着叹气。 “辰儿,我觉得你还是先去看看朱大人,如果有办法,先将其救出来,实在不行,朱大人有可能会提供一些线索的。” 江知月想到朱忠很有可能就是替罪羊,纯属无辜,若是能够将其救出,也算是萧辰集下的功德。 “我这就去……” 萧辰急忙站起,便要离去。 上官澜轻声喊住:“辰儿,你去刑部见到我爹不要太过执拗,该低头的时候,还是得低头,毕竟他也是你……” “五姐,我岂能不知道,你放心好了,他既然是你爹,也我我爹,即使打我几下,骂我几句,我也是不在意的。” 萧辰知道上官澜的意思,是怕他无意间冲撞了爹爹上官惊天。 京城,刑部。 上官惊天走马上任,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鬼使神差地做了刑部侍郎,按理说好像还升了级,但是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在刑部,每日便是各种案子缠身,若是平常百姓还好,若不到有朝廷裙带关系的,那才是真正让人头疼。 审好了案子,得罪了朝廷**臣。 审不好,则有得罪了皇上。 上官惊天知道朱忠的能耐,为皇上也是立下了不少功劳,到头来依然免不了牢狱之灾,被打入了大牢。 “大人,外面有不少家丁在撞门,声称要见你。”刑部一名捕快头赶紧跑来,满头大汗。 “是谁家的家丁,竟然如此大胆,让他们进来,本官刚刚上任,闹事的人就来了,这还了得?” 上官惊天也很想树立自己的威信,不让皇上失望,也不让朝廷众大臣看笑话。 捕快头去将大门打开,从外面哗啦啦冲入了十几个家丁,一个个头上缠着白布条,手臂上缠着黑布。 “你们是谁家的家丁,不知道这里是刑部重地,闲杂人等不得擅入吗?”上官惊天看向那些家丁,竟然像是发丧来的。 “小人等是朱大人家里的下人,闻听朱大人被关在此处,还是上官大人掌管,我等斗胆求情,放了我家主人。” 一名家丁走出来,看样子也是众人中的头儿。 上官惊天望了过去,心生恼怒:“就算是本官管辖,没有皇上旨意,岂能随便放人,你们还是赶紧离开, 在这里聚众闹事,非但不能救朱大人,反而会增加他的罪刑。” “我家主人有什么罪刑,你一定是没安好心,要不然怎么他一遇难,就是你来顶替了,这其中难道就没有原因吗?” 家丁头儿一点也不恐惧,则是抬着头跟上官惊天据理力争。 “完全反了,来人,将这些闹事者全部拿下,本官要一一审来。”上官惊天见众家丁蠢蠢欲动,自然是愤怒不已。 “等一下……” 萧辰从外面走了进来。 “七世子,你怎么来了,你不去找你母亲,到这里干什么?”上官惊天看到萧辰,颇感意外。 “岳丈大人,小婿是来帮你打发走这些无赖的,若是你亲自动手,反而会被人说以大欺小,那我就不同了。” 萧辰不管上官惊天认不认自己,他反正是认定了上官惊天这个岳丈。 “七世子,不可乱了分寸,这些人都是朱大人府上的家丁,念在他们忠心护主的份上,就稍稍教训就行。” 萧辰出手,无疑让上官惊天少了许多顾虑,但上官惊天知道萧辰的能耐,若是出手没有轻重,再闹出人命,则更不好了。 “你尽管放心,对付这些家伙,我最拿手了,大家都让开,看我怎么收拾他们。”萧辰扫了众人几眼,便打算动手。 刑部捕快,侍卫都觉得好不诧异,居然七世子会出面帮忙。 朱家的那些家丁早已经按耐不住了,他们主打就是一个闹事,事情闹得越大越好,甚至惊动皇上也行。 萧辰一人对方十几个人,毫不费力,竟然将他们叠在了一起,然后他则是坐在上面,来了一个千斤坠。 这下面的人可就惨了,一个个哭爹喊妈,叫苦不迭。 上官惊天见萧辰都是成年人了,还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却是哭笑不得:“萧辰,别闹了,让他们走吧!” “岳丈,你以为他们是什么人?”萧辰怪脸问道。 “不就是朱大人府上的家丁嘛!”上官惊天叹气答道。 “他们根本就不是朱家家丁,此次来是借着朱家的名头闹事的。”萧辰跳了下来,抓起了一个人。 “是谁让你冒充朱家家丁的,若是不老实回答,我一拳将你打死,再扔到河里喂鱼。” 第一百七十六章 另找突破口 若是萧辰单纯的问,此人肯定不会老实回答,殊不知萧辰在悄悄用力,五根手指掐住此人的肩膀,好似铁钳子一般。 “我说,我说,是徐大人让我们来的,具体原因我们也不知道,徐大人说朱大人是好人,让我们来造势。” 家丁疼得实在是难以忍受,也值得说出真相,他们也并非哪家府上的家丁,而是一群街头混混。 “滚,回去告诉徐大人,让他不必费心了,我萧辰自会想办法救朱大人的。”萧辰提着家丁,扔了出去。 其他等家丁从地上爬起来,哀嚎着一瘸一拐地跑出了刑部大院,连头也不敢回。 上官惊天实在是糊涂了,皱着眉头问萧辰:“萧辰,这是怎么回事,徐大人为何要这么做,他也是为了救朱大人吗?” “岳丈大人,你怎么想不明白,徐大人和朱大人向来都不和,他这样做其原因便是想将事情闹大, 然后你肯定会去想皇上禀告此事,皇上一怒之下,不把朱大人杀了才怪?”萧辰双目紧拧,叹气答道。 “朱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上官惊天很不明白。 “或者他不想这么做,但有人逼他这么做,他可能也是身不由己,岳丈大人,我想见一见朱大人,还请你……” 萧辰跟上官惊天行礼,则是彬彬有礼。 “萧辰,你跟我还需要这么客气了,你只管去看就是了,不过我可没有权力放朱大人出去,你想救他,则另想办法了。” 上官惊天回答得也很中肯,并没有因为萧辰是他的女婿,他便对他有所迁就,乃至纵容。 “其实这些已经够了,另外今日有人闹事,你千万不要让皇上知道,更不要让皇上误认为是朱大人家人闹事。” 萧辰觉得已经很不错了,以上官惊天往日的脾气,绝对不会答应他去大牢看望朱忠。 刑部大牢里,一间单独的牢房。 朱忠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也被会关了进来,完全是莫须有的罪名,庄夫人和王太傅不见了,朱忠根本就是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朱忠担心着自己的家人,而这两日,根本就没有人来看他。 一名狱卒过来,扔下了冷冰冰的话:“朱大人,有人来看你了,你要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朱忠苦笑不已。 不过有人来看他,也让他有些许感动。 牢门打开,朱忠望了过去,竟然是萧辰,手里还提着酒菜。 看到身后的狱卒,萧辰拿出了一锭金子递了过去:“哥几个拿着打些酒水喝,我与朱大人喝几杯酒,叙叙旧……” “七世子客气了,你们聊,小人等这就离开。”还真是有钱鬼推磨,很快几名狱卒咋咋呼呼而去。 萧辰在朱忠的面前坐了下来,拿出了酒菜为朱忠斟了一杯酒:“朱大人,是家母连累了你,请你见谅啊!” “七世子,在下现在也明白了,是有人故意在整在下,即使没有那件事情,下官也可能会有牢狱之灾, 皇上现在完全被人蒙骗了,哪里还分得清楚是非曲直,七世子,说句不好听的话,这江山有没有,还有什么意义?” 朱忠为自己感到可悲,这么多年,他对皇上兢兢业业,从未有私心,而最终却还是得不到皇上的信任。 “朱大人,你也不要太失望了,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的,现在我最担心的是家母和王太傅的安全, 朱大人你有没有好的建议,或者你能不能想到家母现在在何处?”萧辰喝着酒,故作镇定。 “以在下看,必有一人知道令堂和王太傅的下落,不过你现在想见她都难。”朱忠连连叹气。 “你说的肯定是侧妃了,我也料到是侧妃在从中作梗,可是又有什么办法,皇上被他迷得五迷三道。” 萧辰不用费神,便能够猜测是侧妃所为,而侧妃现在是皇上的宠妃,其他人岂能轻易见到。 “如此说来,的确是有些麻烦了,我又该从何入手,方能找到家母和王太傅,还真是急死一个人。” “七世子,你也不必过于烦恼,我所说一人可能也会知情,你若能够找到他,甚至将其制伏,说不定会有答案的,此人就是妙可儿。” 朱忠被关入了大牢,反而更加心明神静。 “在下还求你多去看看在下的家人,皇上目前还未加害于他们,在下担心有图谋不轨者从中捣鬼。” “朱大人,我记下了,今日我前来,只是为了跟你在好好喝两杯,至于你的家人,我会尽量保护的。” 萧辰倒了两杯酒,举起了杯子,淡淡一笑。 “朱大人,你什么也不要想,只管在这里渐渐地待上一两日,等在下将一切查一个水落石出,我早怀疑妙可儿的身份了。” 萧辰回到萧府时,已经到了下午。 江知月等人从萧辰的表情里也看不出姜禄经历了什么,楚昔瑶走过去,小声问道:“辰儿,有眉目了没有。” “暂且有一点眉目,等晚一点,我就去寻找新的证人,现在也该好好歇歇了。”萧辰往椅子上一坐,故作很轻松的样子。 “辰儿,你遇到了什么困难,尽管跟我们说,别以为我们是女人,就不能帮你忙。”江知月轻声道。 “还真有点小麻烦,朱大人所说的那个人是女人,我一个大男人也不好跟他动粗,所以也很为难。” 萧辰皱起了眉头,大姐正好说到了他的痛处。 “辰儿,三姐虽然回去了,但我和四姐的武功也不错,你若是不好摆平,那就让我和四姐为你出面了。” 上官澜立刻接过了话头,她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娇滴滴的小女子。 “若是这样,也正好。”萧辰笑着答道。 皇宫,长乐宫。 ***赵蒹葭被限制在长乐宫,哪里也不能走动,整日里心乱如麻。 “***,皇上带着小皇子来看你了。”小红走进来,轻声道。 赵蒹葭一阵惊喜,她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看见小皇子,对其思念也是日益倍增。 第一百七十七章 大逆转 “快快有请,算了,还是本公主去接他们为好。”赵蒹葭有些语无伦次,皇上能够将平儿带来,真心出乎意外。 赵蒹葭才走到门口,小皇子便跑了过来:“姑姑,平儿想死你了,你怎么不去看平儿。” 赵蒹葭将平儿搂在怀里,哽咽难言,她何尝不想去看平儿,可是皇上许她出长乐宫吗? “平儿,姑姑有很多事情要做,再者你也要用心读书,不能偷懒,以后大夏的江山还得靠你呢!” “姑姑,我不要江山,我只要你。”小皇子每日里读书识字,练习武艺,他其实很累,毕竟还是一个孩子。 “瞎说,你姑姑总会出嫁的,你怎么可能一直陪着你,你去玩会儿,朕要跟你姑姑说些事情。” 景帝假装生气,但也充满了怜爱之情。 小红将小皇子带走了,景帝这才语重心长的跟***说道:“***,你将朕逼到了绝境了,你也该替朕想想啊?” “皇上,皇妹究竟哪里错了,还将你逼上了绝境?”赵蒹葭含泪问道。 “你以为蛮国真的败了吗,蛮国的实力大到难以想象,朕当年便去过,仅仅个土着民族便有几百万人, 他们的物产丰富,国人善于打仗,大夏又如何是蛮国的对手?”蛮王苦笑不已。 “大夏有先进的武器,可以令蛮国胆寒。”赵蒹葭一脸倔强。 “你可知,蛮国人擅长仿造,既然大夏能够制出来,蛮国也能够仿制得出来,而且他们的铁矿是大夏的几倍。” 景帝眉头紧皱,他实在是没有信心跟蛮国拼实力。 “皇上,你到底想跟皇妹说什么?”赵蒹葭不想再跟皇上说下去,只愿早一点结束交谈。 “朕还是打算让你和亲,这是唯一能够保证和平的办法,你若是答应,我会再秘密将你送到盟国。” 景帝小心翼翼,或者是怕激怒了***。 ***看着皇上,一脸无奈道:“皇上,你为何要一直拿我的幸福开玩笑,我好不容易从蛮国回来的。” “你是跑回来的,***,你可知道,你那样做,对我产生了多大的影响,现在蛮王很生气, 我必须将你送到瞒过去,不然后果会相当的严重。”不待***生气,景帝自己却已经是怒不可遏。 “皇上,你真的变了,当初父皇在世时,你还是那么的疼我,而你现在,却是自私自利,完全不顾他人感受。” 赵蒹葭哭了起来,可得可怜兮兮。 “***,你可曾又考虑到朕的感受,这么大一个大夏江山,难道真的要葬送在朕手里,朕一样很难过,但朕毫无办法。” 景帝小声劝慰着赵蒹葭,眼里稍微有了些柔情,毕竟也是兄妹,他还是顾及着血脉亲情。 赵蒹葭不再辩解,她知道皇上这一次,很难再改变主意:“皇上,皇妹听你的就是,就算是死也要成全你的江山完整。 皇妹还有一件事情求你,希望你能够答应,萧家老夫人为大夏立下了卓着的功勋,望你不要加害。” “休得啰嗦,萧辰所犯之罪还小了吗,朕只是想给萧家一个小小的教训,至于其他,朕想也没有想过。” 景帝脸色大变,他现在最忌讳的便是赵蒹葭参与到萧家的事情来,赵蒹葭甚至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萧家的媳妇。 京城,沈家宅子后门。 萧辰在此已经等了好几个时辰,他相信了朱忠的话,要想找到母亲和王太傅在哪里。就必须先找到妙可儿。 皇上之前说妙可儿是他的侍卫,明显就是在撒谎。 妙可儿其实就是沈家与侧妃之间传送消息的纽带,沈家做一些不为人知的勾当,很多时候也会派妙可儿去执行。 天渐渐地黑了,萧辰感觉到肚子饿的时候,突然看到了门开了,妙可儿从里面走出来,对着几名从人说道。 “你们要做利索一点,不得出任何差错,我就不去了,这种事情还是不参与了。” “妙侍卫,这可是杀人诶,我们也怕啊!”一名从人战战兢兢道。 “你怕什么,出了事情,皇上担着,再说了,那边早已经准备好了。”妙可儿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皇上的话可信吗?”又饿小声嘟囔。 “行了,不用里面去了,磨磨唧唧的,到手的功劳也不知道珍惜。”妙可儿瞪着几名随从,无可奈何。 那几名随从立刻便跑开,有人大声道:“还是去喝点酒更划算,也不知道今天还活着,明天就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他们要去杀人,却是犹豫不决,这又是要杀什么人,为什么还有皇上担着? 萧辰在暗处,并没有直接现身,只见妙可儿掏出了一块黑布,蒙在了脸上,之后便迅速往前奔去。 乖乖的,这速度简直是风驰电掣。 萧辰在后面跟随,为了不让妙可儿发现,一直也是保持着一段距离,妙可儿在屋脊上行走,如履平地一般。 萧辰跟在妙可儿的身后,一直走追了很久,最终在城西荒弃的城隍庙里,妙可儿一头扎了进去。 萧辰很小心的跟了过去,在城隍庙外面看里面的情形,当他看到里面那个被绑的人时,不觉是大吃一惊。 今天他还在大牢里看到过朱忠,而这一刻朱忠竟然被绑着,扔在了废草堆上。 城隍庙里,除了朱忠和妙可儿,其他等人萧辰皆不认识,只见妙可儿坐了下来,冷声道,问出什么了没有。 “妙侍卫,此人嘴巴很严,小人等实在问不出什么来。”一人惶恐答道。 “废物,既然如此,还要你们干什么?”妙可儿轻描淡写的扔出了一句话来。 “妙侍卫,我们可都是沈家的人,你虽然身份尊贵,但也不能这么骂我们,若是让侧妃知道了,你也没有好日子过的。” 一人看向了妙可儿,似乎也并没有将妙可儿放在眼里。 妙可儿掏出了宝剑,用手指摸着剑刃:“尔等既然想死,那就不要怨我手下无情了,我现在就送你们走。” 外面的萧辰,则是目瞪口呆,妙可儿竟然…… 第一百七十八章 自己的主意 只见妙可儿手里的宝剑蹭蹭蹭刺出,先是一道道白光乍现,紧接着便是红光闪耀,短短半盏茶的工夫,便杀得只剩下一人。 那人看着妙可儿,终于也认出了妙可儿的身份:“你,你为什么要如此做,就不怕主子怪罪下来,你担当不起吗?” “哈哈哈,谁知道你们是死在我的手里,整个京城谁人不知道七世子武功超绝,届时我会散播谣言,言称你们被萧辰所杀。” 妙可儿哈哈大笑,她即便是杀了人,也能轻轻松松嫁祸于别人。 “妙侍卫,你也太歹毒了。”那人满脸惊恐。 “对不起,我只能这么做,没有别的办法。”妙可儿宝剑刺出,剩下的一个人当场一命呜呼。 妙可儿用宝剑挑断朱忠身上的绳子,声音冷冽:“朱大人,你想办法离开京城,我会造谣说你已经被害的。” “妙侍卫,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朱忠并不急于马上走。 “你这个人为什么如此迂腐,让你走你就走,你也有武功,到了哪里都能够求得一份生计。”妙可儿有些不耐烦了。 “我若是走了,七世子怎么办?”朱忠无奈问道。 “你自己性命都难保,你还顾什么七世子,再若是迟疑不决,休怪我不客气了。”言罢,秒雪儿举起了宝剑。 便在这时,萧辰蒙面而出,手里举着一根木棍:“喂,你想干什么,难道又想杀人灭口,吃我一棍。” 萧辰手里没有武器,目光也是随手从地上捡起来的。 妙可儿回头,看着那双深邃的眼睛,瞬间就想到了一个人,不由得冷冷笑了起来:“呵呵,没想到七世子亲自驾到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萧辰一脸愤怒。 “我奉命办案,跟你何关?”妙可儿宝剑朝萧辰刺了过来。 萧辰并没有直面回击,而是左右闪躲着:“你自己杀了这些人,却要嫁祸于我,你又是安了什么心?” “你管我安了什么心,既然你今天送上门来,那我便一并解决了,以免日后麻烦。”妙可儿的宝剑却是越来越快,招招刺向要害。 “七世子当心。”朱忠坐在一边直喘粗气。 “朱大人,你赶紧走啊,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萧辰担心时间久了,会引来麻烦,便想让朱忠赶紧离开。 “七世子,你让我往哪里走啊?”朱忠苦笑问道。 “你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说了。”萧辰大声道。 “我离开了,家人怎么办,若是以我一人之死换来大家太平,我死也值得。”朱忠并不想离开,他不是没有担当的人。 萧辰不再答话,而是用心跟妙可儿过招。 妙可儿武功甚高,再加上在武器上占据优势,与萧辰交手,却也是将萧辰逼得连连后退,只剩下招架之力。 “七世子,你不是我的对手,赶紧走吧,今天的事情你不要管。”妙可儿似乎并无杀萧辰的意思。 “妙侍卫,我原本就是来找你的,我好不容易寻到了你的踪迹,又怎么可能会离开了呢?” 萧辰看着手里的木棍渐渐地断得快剩下半尺,萧辰显得有些无奈。 “萧辰,你不是我的对手,赶紧离开,我还要回去复命。”妙可儿显得有些着急,剑法显然有些混乱。 “妙侍卫,我念在你是一个女子,不会对你大打出手的,你既然执迷不悟,那我就让女子跟你交手了。” 萧辰往后退去,连连拍了几下巴掌。 没有多久,从暗处跳出了两条黑影,均是黑布蒙面。 萧辰对着二人笑着说道:“二位姐姐,你们都是女人,就好好切磋一下,记住了,切勿伤了性命。” 这二人正是墨兰和上官澜,萧辰之前说过妙可儿是一个女人,不好对付,所以二人才主动请缨。 这边,萧辰和朱忠治伤,那边墨兰和上官澜围攻妙可儿。 妙可儿渐渐地感到有些吃力,此二人招数基本一致,妙可儿明明知道会来什么招数,却无力招架。 “妙侍卫,还是束手就擒吧,你不是我们二人的对手。”上官澜手里的宝剑刷刷刷刺出。 妙可儿这才想起二人身份,应该就是萧家少夫人,他们曾在京郊外的深山中交过手,只是未分胜负而已。 “呵呵,你们还没有这个能耐。”妙可儿咬牙应付二人,尤其显得吃力。 “有没有这个能力,那只有在剑下见真章了。”墨兰手里的宝剑越舞越快,舞出了万朵剑花。 墨兰见机行事,趁妙可儿慌乱之时,将宝剑搁在了妙可儿的脖子上。 上官澜摘下了妙可儿的宝剑,笑着问道:“妙侍卫,你还想打吗?” “哼,你们仗着人多势众,也是胜之不武。”妙可儿虽然被擒,但依旧是昂首挺立,不屈不挠。 “放了她吧,她也是奉命行事,不要为难她。”萧辰站了起来,一脸平静。 “你,你要放了我?”妙可儿惊讶不已。 “不管怎么样,是你救了朱大人的性命,我再杀你也过意不去,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只要你能够答应,我绝不为难你。” 萧辰冷声道,声音毫无温度。 “说……” 得到了自由的妙可儿仍然是一脸的愤怒。 “我母亲和王太傅现在何处,你只告诉我,我立刻让你走,绝不加害于你。”萧辰看了过去,目光深沉。 “你母亲在哪里,我如何能够知道,我说一人,他或许知道一些。”妙可儿答道,由此一来,她却背叛了主子。 “你只说给我一人听就行,免得知道的人太多,对你有害。”如此重要的信息,萧辰自然是倍加谨慎。 走到了妙可儿的跟前,附耳过去:“妙侍卫,你说吧,我一人听着就是。” “七世子,今晚之事,还请你不要说出去,那几个是我一人的主意,跟他人没有任何关系。”妙可儿镇定说道。 京城,刑部。 转眼一天过去,上官惊天坐在刑部大堂看卷宗,之前刑部羁押的案子,上官惊天打算拂去扬尘,一一处理。 第一百七十九章 小人拦不住 原本就是临危受命,上官惊天更是小心翼翼,不敢有半点疏忽大意。 “上官大人,皇上派了钦差大臣前来督办案子。”刑部文书廖书章从外面进来,略微显得有些慌乱。 但凡皇上派钦差大臣到各部门,必会有重大的事情发生。 “你惊慌什么,你我兢兢业业,就算是皇上亲自前来,又能如何呢?”上官惊天不以为然,淡淡答道。 “上官大人,还是出去迎接吧!”廖书章小声催促。 上官惊天答应着,往外面走去,看到了钦差大臣,连连拱手:“朱大人,下官迎接来迟,还请恕罪。” 钦差大臣名叫朱桓,闻言后只是淡然一笑:“上官大人客气了,下官是奉了皇上之命,前来提朱忠前去皇宫面见皇上。” “不知朱大人有无文书?”上官惊天小心翼翼问道。 “这是皇上亲拟的圣旨,还请上官大人过目。”朱桓从袖筒里掏出了一张纸,小心翼翼接了过去。 上官惊天看到了圣旨,只是瞟了几眼,急忙喊道:“来人,速去大牢将朱忠提出来交给钦差大人,不得有误。” 刑部侍卫急忙领命而去,上官惊天则请了朱桓到一处喝茶等候:“朱大人为公事繁忙,若不然下官一定会备下酒宴款待。” “你我都是为皇上办事,应该尽忠恪守才是,上官大人,下官是断然不敢叨扰的。”朱桓客气答道。 二人还喝着茶,侍卫急匆匆赶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官大人,大牢中朱忠不见了,他的牢房是空空如也。” “什么?”上官惊天惊得茶杯落在了地上。 “看守的狱卒呢?” “狱卒全部中毒,此刻还在昏睡中,上官大人,属下以为,肯定是有人劫狱了。”侍卫战战兢兢答道。 “你是做什么的,有没有人劫狱,你不清楚吗?”豆大的汗珠从上官惊天的额头上滚落了下来。 “上官大人,属下昨晚去调查一件案子,是你下达的指令,属下也是到现在才到刑部,刑部大牢出事,属下全然不知。” 侍卫只得如实回答,他昨晚的确公干去了。 “上官大人,下官来提朱忠,朱忠却不在,你让下官如何回去复命,还请你随下官去皇宫跟皇上解释清楚了。” 朱桓顿时翻脸,刚才还是和上官惊天喝茶,转眼便成了对立关系。 廖书章前来辩解:“钦差大人,你若带走了上官大人,岂不是更难调查清楚?” “混账,你难道让本官空手回到皇宫去跟皇上复命吗,刑部暂且由你管着,若是上官大人没事,仍旧回来述职。” 朱桓站起来,面色铁青。 “小人谨听朱大人吩咐。”廖书章惶惶恐恐退下,不敢再有丝毫多言。 “来人,将上官大人带上回宫,向皇上复命。”朱桓走到上官惊天的面前,冷冷笑道:“上官大人,只能先委屈你啊!” “朱大人,这是你的职责所在,下官怎么敢说有委屈呢?”上官惊天苦笑答道。 “来人,跟上官大人戴上枷锁,往皇宫而去。”朱桓大声吩咐,之后大步往外大步走去,不作任何回头。 皇宫中,景帝与侧妃在后花园赏花。 突然有人来报,朱桓从刑部回宫复命。 景帝微微一怔,侧妃急忙走出:“你让朱桓直接到后花园来,皇上在后花园等他进来复命。” 景帝待那人走后,轻声问侧妃:“爱妃,要是朱桓将朱忠带来了,朕该治他什么罪为好?” “皇上你是君王,岂不知君叫臣死,不得不死,你即便杀了他,又有什么不妥?”侧妃笑着问道。 “朱忠也是忠心耿耿,朕若是治罪,恐怕说不过去。”景帝眉头紧皱。 “皇上,还是等朱桓带了朱忠来了再说,若是朱忠着实悔过,皇上饶了他的死罪,将他贬为庶民即可。” 侧妃露出几丝狡黠之色。 不大一会儿,朱桓进来复命,景帝看到朱桓将上官惊天进来,却不见朱忠,不觉心里一愣。 “朱桓,朕叫你将朱忠带来,你怎地将上官大人带来了?”景帝皱着眉头,沉声问道。 朱桓吓得急忙跪在地上:“皇上,下官前去刑部拿朱忠过来,却不料朱忠昨夜无故失踪,下官无奈将上官大人带来复命。” “什么,朱忠在刑部大牢无故不见了?”景帝大吃一惊。 “皇上,下官实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下官只能将上官大人带回皇宫,具体是什么原因,还请皇上细查。” 朱桓将所有责任推了出去,自己也乐得落一个清闲。 上官惊天早已经跪在了地上:“皇上,下官自从调至刑部后,不敢有丝毫懈怠,但昨日所发生的事情,下官却是一无所知。” “胡说,你是刑部侍郎,你一无所知,还会有谁知道?”景帝气得脸色铁青,几近无语。 “下官的确不知情,还请皇上详查。”上官惊天自是知道,这是据,很有可能是皇上设下的局,但他又如何敢去点破。 “来人,将上官惊天打入大牢,他辜负了朕的期望。”景帝并不容许上官惊天的分辨,而是下了一道圣旨。 “皇上,要不再调查调查?”侧妃再一旁小声问道。 “还调查什么,朕委以重任,上官惊天却是玩忽渎职,若不治罪,朕的威严何在,朱桓听令, 你即刻将上官惊天送入大牢,然后去彻查朱忠消失一案,若无结果,你提头来见。”景帝怒不可遏。 上官惊天无论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此刻也只能认命。 京城,徐家。 徐平这几日少有动作,每日上朝之后,只是待在府上,要么看书,要么跟老管家下棋,日子过得倒还清闲。 朝廷中所发生的事情,徐平则是心知肚明,皇上近段时间要拿与萧家交好的大臣开刀,他则是趁机躲得远远的。 徐平还在书房看书,有下人来报,萧家七世子求见。 徐平听得心里一惊:“就说老夫不在,不要让萧辰进来。” “老爷,七世子他已经进来了,小人拦不住。”下人苦着脸答道。 第一百八十章 下官有罪 “无用的废物,你把他带到会客厅,老夫等会儿就到。”徐平知道七世子的脾气,若是不去见他,指不定又会搞出什么乱子出来。 下人走后,徐平才从书房走出,穿过几道回廊去了大厅。 大厅上,萧辰带了两名随从在等候,看到徐平过来,萧辰拱拱手:“小侄拜见徐叔叔,徐叔叔一向可好。” “七世子,自从小女与萧家退婚之后,就少有来往,不知道你今日来府上,有何贵干?”徐平并没有好脸色给萧辰。 萧辰也是不以为意:“徐叔叔,小侄前来,只是问你一件小事,你只管如实回答,小侄闻听后,也会立即离去。” “什么事情?”徐平露出怀疑之色。 萧辰凑近,压低了声音:“小侄闻听你知道家母和王太傅在何处,你若不想张扬,便悄悄告诉小侄,小侄自是感激不尽。” “胡说,我怎么会知道?”徐平大惊失色。 “徐叔叔,你怎么会知道,小侄自然是有人提供线索,你也知道小侄的手段,惹急了连皇宫都敢闯, 萧家已然是七零八落了,你说我还会在意什么?”萧辰依然是压低了声音,跟徐平好像是说悄悄话一般。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到老夫书房说去。”徐平终究对萧辰有些恐惧,最起码萧辰最近在南疆立了大功。 萧辰也不拒绝,只是带了两名随从一起跟着徐平往书房而去。 徐府内宅,徐颖听到萧辰来到了徐府,内心好一阵激动,她很想去见见萧辰,刚要出去,便有两名下人跪地: “小姐,老爷吩咐过,你哪里都不能去,不然的话,小人等会受到责罚的。” “滚开,不许欺负我姐姐。”徐颖的弟弟徐江不过八岁,看到姐姐流泪,猜到姐姐委屈,便拿了木棍敲下人的脑袋。 “姐姐只是带我出去玩一会儿,又不是走远了,再不滚开,我杀了你们。” 两名下人焉能不知其中的厉害,若是真被小少爷无意中伤到,还不是要自认倒霉,于是只能退到了一边。 书房那边,徐平让所有下人都退到了外面,只带了萧辰三人进去,倒了茶,徐平苦笑道:“七世子,老夫只想过安稳日子,你就放过老夫吧?” “徐叔叔,你以为萧家完了,你就能够过安稳日子吗,你也太小看沈家了,你徐家不过就是他们手里的一枚棋子。” 萧辰冷笑,并不去喝茶。 “我今日来,也不为难你,你只说出家母和王太傅在哪里即可,至于其他,你什么也不要管。” “七世子,你口口声声说老夫知道他们下落,难道你有何根据不成?”徐平则是咬紧牙关,绝不松口。 萧辰身后二人将面具拿下,露出了本来面目,一人是朱忠,一人则是妙可儿。 徐平吓得浑身哆嗦:“朱大人,你,你不是在大牢中,为何出来了?” “徐大人,你若是一味执迷不悟,很有可能不久后,你也会被关入大牢,被人悄悄灭口。”朱忠则是冷笑。 “你何以这么笃定?”徐平大惊失色。 “因为你知道得太多了,七世子现在就在调查此事,而有人却担心你跟七世子说了不该说的话,自然也会要取了你的性命。” 朱忠也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此刻更是深有体会。 “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们还是速速离去,不要连累下官。”徐平哭丧着脸,只希望能够给他一条生路。 “徐大人,那日你跟沈大人商议事情的时候,我就在旁边,你若是不知道,简直就是天理难容, 你还是说出来吧,我若是出手,只怕你徐家会鸡犬不留。”妙可儿眼里冒出了凶光,她向来都是说到做到。 “你,你跟七世子?”徐平又是大惊失色,妙可儿和萧辰是死对头,怎么现在反而? “我并不想袒护什么人,我只袒护真理,谁对老百姓好,我就听他的,皇上此次想和蛮,我甚为反对。” 妙可儿虽然是沈家的杀手,但她在学艺时师父曾经谆谆教导,让她做一个好人,不能助纣为虐。 直到萧辰带人打败了蛮军之后,妙可儿终于对萧辰改变了看法,她不想再错下去。 “妙侍卫,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做是死罪?”徐平无奈问道。 “为真理而死,死了又算什么,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年,徐大人你就不怕死后被人在背后戳着脊梁骂?” 妙可儿斩钉截铁道,从那一刻救下朱忠起,她就改变主意了。 “好吧,我就告诉七世子,至于能不能找到庄夫人和王太傅,下官并没有把握,下官只能做到这些。” 徐平始终还是有些愧疚,对于萧家他的确太过无情。 “爹,你做得对。”书房门口,徐颖泪流满面道。 “混账,谁让你来的,还不回去?”看到女儿,徐平的怒火瞬间爆发。 “爹,不许你骂姐姐,以后江儿不养你。”徐江过来护住姐姐,对着爹爹大声喊道。 萧辰看着徐颖,内心五味杂陈:“徐颖,你,你过得还好吧?” “七世子,你觉得我会过得好吗,你还是赶紧去救老夫人和王太傅吧,以后不要跟他们斗了。”徐颖哭着答道。 京城刑部,景帝亲自前来办案,近来刑部一号大牢老是出事,景帝也感觉脸上无光,今日不杀几位大臣,他绝不罢手。 刑部虎皮椅让给了景帝,朱桓站在一边。 刑部大堂下,跪着上官惊天和大牢中的狱卒以及巡捕大牢守夜的各级官员,朱忠不见了,他们均会受到牵连。 刑部文书廖书章也陪着上官惊天跪着,他虽然只是文官,但刑部出事,他一样难以推责。 “上官惊天,你可知你走失了朱忠,带来了多么严重的后果,朕委以重任,是对你的信任,你现在还有何话可说?” 景帝在虎皮椅上,往堂下看了过。 “下官失职,请皇上治罪。”上官惊天自知辩解徒劳,只得认命。 “来人,将上官惊天推出去斩首。”景帝大喝一声。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临行送君一碗酒 谁也没有想到,皇上会如此的干脆,众人闻言后只是胆战心惊,却没有人敢出面制止。 刑部文书廖书章见无人敢站出说话,情急之下几步走出:“皇上,朱大人的消失上官大人的确有罪,但罪不至死,还请皇上开恩。” “廖书章,你难道想与上官惊天连坐吗?”景帝冷冷问道。 廖书章吓得跪倒在地:“皇上,小臣不过是念及上官大人是小臣的主子,这件案子的确有很多疑惑之处,还请详查。” “查什么查,朕现在是对你们太宽松了,导致你们对朕常常是敷衍差事,你再多言,连你也拉出去斩首。” 景帝勃然大怒,这个廖书章也太胆大了,竟然公然反驳。 廖书章自然不敢再多言,作为一个属下,他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责任,廖书章含泪对上官惊天说道: “上官大人,属下知道这其中有很多可疑之处,但属下无能为力,只能送你一程。” 廖书章言罢,回头看向皇上:“皇上,小臣想用酒送上官大人一程,还请皇上允许。” “罢,罢,罢,你用酒送就是了,朕给你些许时间。”景帝微微动容,其实这个上官惊天对自己也是忠心耿耿的。 廖书章端来了酒碗,递给了上官惊天。 上官惊天心里滴血,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是如此下场,若是不出意外,下一个与他同命运的应该就是江长风。 待到碗里酒满,上官惊天双手端起,大口喝了下去。 之后将碗往地上一扔,转身往外面走去。 “等一下,小臣也要送上官大人一程。”院外传来一声高呼,紧接着一人闯了进来,正是萧家七世子萧辰。 “七世子,你又来干什么?”景帝不觉一愣。 “闻言皇上亲自办案,特来看看,家母下落不明,不知道皇上查明了没有?”萧辰答道,却是转移了话题。 “朕是在审理朱忠丢失一案,跟庄夫人一案没有关系。”景帝沉着脸看了过去,胡子翘起,眼里有了杀机。 “皇上,你有没有发现,家母和朱忠的案子同出一辙,再者你有没有想过,是谁在背后弄权,唯恐天下不乱?” 萧辰满脸悲愤,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了,现在竟然昏庸至此。 “大胆,你有何资格对朕指手画脚,还不退到一边,朕对上官惊天加以刑罚,是对法度的尊重,来人,快将上官惊天推下去行刑。” 景帝好像怕节外生枝,便想快刀斩乱麻。 “等一下,小臣也要跟上官大人饮酒送行,上官大人还是小臣的岳丈,我怎么能够不送他一程呢?” 萧辰是豁出去了,就算皇上态度坚决,他同样也会一意孤行。 有人拿来了酒,替上官惊天满上,上官惊天端着酒仰天长叹:“老天不让我施展抱负,我奈如何。” 饮罢,上官惊天又将酒碗扔在了地上。 萧辰回头对皇上说道:“皇上,小臣想为上官大人吟一首诗,权当是为他送行,也警醒世人,人生短暂,当要珍惜。” “要吟便快吟,何必哆嗦?”景帝有些不耐烦。 萧辰哪里会作诗,全凭之前的记忆,于是清了清嗓子,大声念了出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 临行送君一碗酒,与君同销万古愁……” 萧辰是吟诵的李白的将敬酒,只是末后改了一句,但听起来依然是气吞山河,报国之心不能施展,最终只能是愁绪满怀。 大堂上,也有文人墨客,闻听萧辰所吟之诗,无不低头。 景帝也是文采出众之人,岂能听不出此诗的好坏,放眼整个大夏,能够作出这样的诗句之人,恐怕是屈指可数。 “七世子,你酒也敬了,诗也读了,就退到一边,朕念你才思敏捷,就不与你计较,来人,将上官惊天推出去斩首。” 景帝从竹筒中抽出了一支令箭,扔了出去。 岂料令箭为落地,却被萧辰抓在了手里。 “萧辰,你想干什么?”景帝勃然大怒。 “好诗,好诗,七世子所作之诗,当该死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是我大夏才子所学之楷模。”外面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 众人看了过去,谁会想到,竟然是不见了好几天的王太傅王定远,京郊书院的院长王老先生。 不仅仅如此,身后还有一名老妪,正是萧府老夫人庄玉。 景帝目瞪口呆,这二人不是被秘密软禁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此,不过景帝也是很会见风使舵之人,惊讶之后,则是笑容满面。 “王太傅,庄夫人,你们这是上哪里去了,害得朕好一阵找,并且是兴师动众,劳民伤财?” “老朽只是遇到了一故交,故而在那里逗留了几日,让皇上你担忧了。”王定远淡淡应了一句。 “可是你老又是如何从大牢走出去的呢?”有人小声问道,完全不知道看脸色行事。 景帝尴尬至极,这事原本就是因他而起,却不料庄玉往前走了几步:“老身手上有免死金牌,走到哪里,谁敢阻拦。” 庄玉的此话,完全是为了给景帝解围,让景帝少一些尴尬。 景帝仍然有些尴尬,轻声叹气:“朕之失误,错怪朱忠朱大人了,也不知道朱忠现在何处,唉……” 在景帝想来,朱忠此刻应该已经是身首异处,没有回旋的余地。 “罪臣在此,求皇上恕罪。”朱忠从外面走进来,满脸惶恐。 “朱忠,朕虽然错怪了你,但你在大牢中,如何能够从里面走出去?”景帝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皇上,是小臣料到朱大人是被冤枉的,故而将其悄悄地的救出,然后再在外面寻找家母和王太傅, 一旦找到他们,一切将是水落石出。”关键时候,萧辰走了出来,担下了所有的责任。 “上官大人也是被冤枉的,皇上若是要治罪,就治小人一人之罪,与其他人并关系,请皇上明察。” “罢了,朕也被整糊涂了,七世子你暂且回府,朕日后自有话问你。”景帝现在也只想找一个台阶而下。 第一百八十二章 只能如此了 京城皇宫御花园之御书房,景帝端坐无语,侧妃却是花容失色:“皇上,怎么可能会是这样,朱忠等人都无罪释放了吗?” “你叫朕如何做,你不是安排人要将朱忠做了吗,怎么他又出现了呢?”景帝也是无奈至极。 近几日他对侧妃也是言听计从,在他潜意识里便只觉得只有侧妃和沈家对他是忠心耿耿,其他等人不过是装腔作势。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景帝自己都很难明白,总之他对侧妃是充满了依赖之心。 “来人,去将妙可儿找来。”侧妃想到了妙可儿,朱忠的事情也是妙可儿在负责处理,出了事情肯定是要找她。 “爱妃,那个蛮国使臣霍都还在驿馆,你让沈逸飞早点打发他走,朕不想看到蛮国那边又是蠢蠢欲动。” 景帝提起了蛮国国师霍都,这是一个促进和平的关键人物。 “霍都表明了蛮国陛下的意思,便是希望你杀了萧辰等人,从此将永远和大夏交好,成为友谊邦邻。” 侧妃美眉微微一蹙,淡淡答道。 “朕正在为此事为难,萧辰毕竟是忠良之后,并且为朕解了大围,若是将其杀了,岂不会引来满朝文武的不满?” 景帝也有杀萧辰之意,但却找不到适当的理由杀死萧辰。 “此事不能太着急,还是慢慢来,先问清楚朱忠的案子再说了。”侧妃一脸平静,仿佛整个朝廷局势是她在掌控。 “妙侍卫在外面听宣。”外面,传来禁军侍卫的声音。 “速速将其带进来。”侧妃早已经是迫不及待了。 妙可儿进来,脸色很难看,侧妃并不管这个,却是大怒问道:“妙侍卫,本宫让你去督查朱忠之案,他为何能够走脱?” 妙可儿跪下,苦笑答道:“娘娘,奴婢原本是去督查朱忠一案,却不料朱忠挣脱了绳索,将几名下人斩杀, 奴婢原本可以将其杀死,却不料冲进来一个蒙面人,此人武功是奴婢数倍,奴婢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最终奴婢身受终身,侥幸逃脱,后来躲在暗处疗了一夜的伤,一直到今日上午有些些许力气才回到了住处。” 妙可儿的脸色果然十分难看,说着话突然身子一晃,从嘴里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一名宫女赶紧跪下将其搀扶住:“娘娘,妙侍卫伤势很严重,必须立刻救治。” “带下去吧!”景帝无奈挥挥手,妙可儿这个样子,又如何再追究妙可儿的责任。 妙可儿被带下去治伤,景帝显得有些茫然:“爱妃,你觉得这个救走朱忠,并且打伤妙可儿的人又是何人呢?” “皇上,你难道想象不到,这人就是萧辰啊?”侧妃银牙紧咬,愤愤不平。 “又是萧辰,朕拿他就没有办法了吗?”景帝也是愤怒不已,这一刻,他忠奸不分,早已被混淆了视听。 “皇上,此事暂时急不得,先安抚了蛮国那边再说,之后无论如何也要找到理由,将萧辰治罪。” 侧妃眉头紧蹙,心里早已经盘算了开来。 “萧辰行为乖张,若想找到治他死罪的理由,其实也并不是很难,倒是你要保重龙体,不宜过于操劳。 另外朱忠也不可能知道庄夫人和王定远被关在哪里,萧辰又是如何找到他们的,妙可儿也是一无所知,所以还需详查。” “这些事情,就交给沈逸飞去调查了,满朝文武,没有几个让朕可以放心的。”景帝叹气回答。 “皇上,你且放宽心,臣妾叔叔会查一个水落石出的,萧家同党遍布京城,若想全部揪出,绝非一朝一夕之事。” 侧妃过来搀扶景帝,笑靥如花,柔情款款。 “也是,朕这几日也是疲倦得很,不过吃了你的药之后,精神立刻就会好起来,朕送你回怡心宫,顺便也将药吃了。” 景帝眼里充满了柔情,一想到吃药便会情不自禁的兴奋起来,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京城萧府,老夫人和王太傅终于平安归来。 但是这其中的曲折,也是一言难尽,不过大家没有问,老夫人能够毫发无损的回来,便是天大的喜事。 江知月吩咐下人备下酒宴,此案一破,他爹爹江长风也能够安全上岸,不再跟上官惊天一样,遭受不白之冤。 酒宴上,庄玉频频跟王定远敬酒:“王老先生,老身此番遭难,若无你的开导,只怕早已经灰心丧气,无生还的念头。” “老夫人,你也太客气了,此事跟老朽并无太大关系,还是七世子聪明睿智,将一盘死棋暂时盘活了。” 王定远连连拒绝,绝无丝毫贪功之念。 “王老先生,不管怎么样,学生还是要感激你,家母落难,若非你一直宽慰,只怕她真的难以坚持。” 萧辰恭恭敬敬跟王定远敬酒,满是崇敬之心。 “七世子快快坐下,老朽真的没有那么大的作用,老朽倒是觉得,皇上好像性情大变,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王定远则是忧心忡忡,他能够看清局势,纵观整个朝堂,并不乐观。 “王老先生,皇上像是生病了,你怎么觉察到的?”萧辰惊讶问道。 “朱忠犯有何罪,皇上为何要拿他开刀,还有就是,皇上让江大人和上官大人去述职,这其中并有缘故。” 王定远眉头拧紧,叹气答道。 “其实小女子也想到了,但圣命难违,我也只能看着爹爹去御林军述职,不过此番过后,应该暂且无虞。” 江知月早便想过可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却未曾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皇上为了削弱萧家的势力,会先拿与萧家关系密切的大臣开刀,再慢慢地将萧家打压下去。 “老朽现在还是担心朱大人的安危,只怕皇上会跟他计较,查找去救出他的那个人。”王定远脸上毫无喜色。 “学生早已经安排了朱大人的家人去了乡下,朱大人此刻应该已经在去往乡下的途中,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萧辰站起来,脸色黯然。 第一百八十三章 皇上驾崩了 江知月低头寻思,半晌才抬头道:“我倒是担心皇上有事,听辰儿所言,皇上好像被人控制,所言所行,皆不是正常人。” 萧辰听得脑袋嗡嗡直响,若真是如此,朝堂又将发生大变故,更有甚者,会是天翻地覆,使得大夏陷入困境。 “大姐,不会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吧?”萧辰怔怔问道。 “只怕会比这个更严重,之前皇上还有些在意老朽的惩恶鞭,现在却是不将惩恶鞭放在眼里。” 景帝甚是无奈,抢先做了回答。 “大家也不要太过着急,当以不变应万变,万一真的有大的变故,也只能保持冷静,团结为上。” 庄玉的确显得很冷静,她也看穿了皇上,早不是十几前才登基的赵安,现在的皇上,已然昏庸到了极点。 “大家还是先吃饭,等吃了饭再做商议,不然饭菜都凉了。”楚昔瑶小声催促,此次风波,楚家侥幸未受到牵连。 皇宫,怡心宫。 景帝吃了药之后,去了自己的寝宫,那一刻他精神饱满,侧妃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寝宫中,侧妃为景帝安排了绝色美女伺候,景帝好似一下子年轻了几十岁,焕发出了第二春。 美女也是极尽温柔,将景帝伺候得神魂颠倒。 怡心宫内,沈逸飞悄悄进宫,面见侧妃。 “侧妃娘娘,我等此次大动干戈,原本打算灭掉萧家几个党羽,结果一事无成,只闹出了一个笑话来。” 沈逸飞在一张椅子上坐着,心里甚为烦恼。 “那个朱忠呢,为何不将他拿下,好好治罪?”侧妃想到了朱忠,便是一肚子的气。 “朱忠现在是人去楼空,最先是他的家人离开,而后又是他离开,朱忠有一身武艺,能够飞檐走壁,恐难以抓到他。” 沈逸飞不是没有去找朱忠的麻烦,可是朱忠听到了风声,早早地逃离了京城而去。 “那庄玉和王定远又是谁泄露了他们的行踪,连皇上都不知道,谁还会知道呢?”侧妃杏眼圆睁,百思不得其解。 “要么是朱忠,要么是妙可儿,我猜这两人嫌疑最大。”沈逸飞愤然答道。 “本宫倒是觉得有一人嫌疑很大,他就是徐平,此人知道的消息最多,几次还与你一起商议过。” 侧妃脑中想起了一人,此人就是淮北公徐平。 “不,不,不,这徐平对萧家恨之入骨,绝对不会亲近于萧家,微臣觉得还是先将霍都打发回去,和蛮还是最重要的事情。” 沈逸飞相信徐平对自己的忠心,绝不会轻易背叛,当初沈春若不是被杀,徐平的女儿徐颖早就成为了沈家的媳妇。 “现在皇上已经完全控制在你我的手上,只要得到了蛮王的协助,你我窃夺大夏江山,也是指日可待。” 侧妃眼里闪过凶恶的光,这种光足以将人杀人。 “不好了,娘娘,皇上突然大口吐血,昏厥过去。”一名太监前来,跪地禀告。 “什么?”侧妃闻言,花容失色。 “娘娘,不要再迟疑了,赶紧吩咐太医去皇上寝宫为皇上医治。”沈逸飞并没有慌乱,略显一丝兴奋。 皇上病发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只是来得稍微早了一些。 皇宫中的太医均被喊到皇上的寝宫,包括之前的神医朱丹辰,也从沈家被请了来,参与众太医救治皇上疾病。 皇上是什么病,众人心知肚明,却不敢说。 朱丹辰走到侧妃的跟前,低声启奏:“娘娘,皇上病情很严重,你还是让其他人都下去,皇上可能要留遗言了。” 侧妃流泪答应,遣散了所有人。 之后侧妃坐了下来,苦声问道:“皇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是什么病,娘娘最为了解,皇上因为过度吃补药,贪恋女色,导致身体被掏空,最终阳气散尽, 在此之前,皇上还在与一名女子温存,皇上却忽视了,色是刮骨的钢刀。”朱丹辰原本就是侧妃的心腹,此刻自然是直言不讳。 “朱神医,那皇上还有得医治吗?”沈逸飞怔怔问道。 “只怕是神仙也难以医治了,小人能够暂且让皇上还阳,之后立下遗嘱,国无一日无君,娘娘还是提前做好准备。” 朱丹辰也能猜到侧妃的意思,侧妃想皇上死,却没有料到死得这么快,那边和蛮国还没有达成和平协议。 “你还等什么,赶紧让皇上先醒过来再说。”侧妃冷声催促着。 朱丹辰果然有些手段,没有多久,景帝慢悠悠睁开了眼睛,不过仍然是双目无光,气若游丝。 “爱妃,朕这是怎么了?”景帝轻声问道。 “皇上,你只是偶感疾病,一定会好起来的。”侧妃哭着答道。 “快,快来笔墨纸砚来,朕时间不多了……” 景帝刚才在梦中看见了黑白无常来拿他的魂魄,他苦苦哀求,谁知黑白无常骂他荒废朝政,纵欲情色,置天下百姓于不顾。 景帝无颜狡辩,只求给他些许时间,回去安排后事。 于是景帝醒过来了,才便侧妃拿来笔墨纸砚:“去将平儿和***找来,不得有误。” 侧妃命人奉旨去请***和小皇子,景帝则侧身趴在床上在一张纸上写遗嘱,此刻他是那么的无助。 遗嘱不过是自己驾崩后,将赵平立为新君,恳求朝中大臣好生辅助,莫要负了他的知遇之恩。 没有多久,赵平被带来了,哭哭啼啼,手足无措。 景帝拉着赵平的手轻声问:“你姑姑呢,怎么不见她来?” “禀皇上,***偷偷出宫,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臣妾已经命人去找她了。”侧妃撒了谎,根本就没有人去通知***。 皇上其实浑身哆嗦:“罢了,***根本不在意朕的感受,爱妃,平儿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待他。” 侧妃跪倒在地,流泪答道:“皇上,臣妾一直视平儿为亲生一般,如何不会好好待他?” “沈大人,你,你快去召集众大臣……” 景帝伸手,却不料话只说了一半,便是气力不济,稀里糊涂与世长辞,。 第一百八十四章 先看看再说 “皇上驾崩了……” 侧妃大声哀嚎。 沈逸飞跪在地上,也是放声大哭,外面人等闻言后也是纷纷跪倒。 沈逸飞哭过之后,站起走到侧妃的旁边:“娘娘,你切勿过于难过,皇上遗愿是让你好好照顾小皇子,你一定要守诺啊!” 侧妃将小皇子拉到了跟前,流泪道:“平儿,你想父皇已经驾崩,以后你就是皇上了,所有大臣都得听你的话。” 小皇子终于意识到父皇永远不能睁开眼睛,也是放声大哭。 京城萧家,虽然大家心情并不是很平静,但毕竟老夫人安全回到了家里,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并且,王定远向皇上要回了惩恶鞭,请求皇上追加程世荣为抗蛮大英雄,三日后以国葬规格下葬。 其实能够得到这样的效果已经很不错了,大家只惟愿皇上能够励精图治,体恤爱民,将大夏治理民富国强。 晚饭完毕,老夫人看上了萧辰和几个儿媳,颇有些愧意:“老身太过执拗,给你们带来了不少麻烦,在这里跟你们说声对不住了。” “娘,你说什么呢,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在里面吃苦,我们有这么能够坐视不管?”江知月站了起来,一脸深情道。 “其实老身最要感谢的人就是你了,你跟着辰儿他们去南疆,又将他们安全的带了回来,之后这几天, 老身不在府上,你却能够将萧府打理得井井有条,若是没有你,萧府真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了。” 老夫人长长叹了一口气,她说的也是事实。 “那是儿媳应该做的,我是大姐,自然要照顾好弟弟妹妹了。”江知月有些惶恐。 “辰儿,还不敬你大姐一杯,今晚去大姐房里,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么长时间一点动静也没有。” 老夫人故意沉着脸看向了萧辰,其意义也是相当明显。 萧辰只得站起,恭恭敬敬为江知月敬酒:“大姐,你为萧家辛苦了,辰儿敬你一杯。” “辰儿,大家都在为萧家努力着,又不止是我一人,你应该敬你二姐,四姐和五姐。”江知月婉拒着,其实心情并不怎么好。 老三程樱回到了程家,还没有回来。 老六是***,现在在宫中,更是没有一点儿自由。 “是啊,辰儿,你就应该敬我们的酒,大姐的那杯酒,一会儿你们去了卧房里在慢慢地喝了。”墨兰举着酒杯,满脸开心的笑容。 晚宴完毕,萧辰和江知月被送进了卧房。 萧辰看着江知月略有些不好意思,干脆便倒了两杯酒:“大姐,刚才二姐她们调笑,我们现在安静的喝两杯如何?” 江知月坐了下来,只是淡淡应声:“辰儿,我感觉要出什么大事似的,一颗心一直都是忐忑不安。” “大姐,你这是太兴奋了的原因,所以小心脏就砰砰砰跳得更快了。”萧辰倒是觉得,时局能够暂时稳定一段时间。 不管皇上做了什么,但到底还是没有加害母亲和王太傅,仅凭这一点,皇上还算不上是一个昏君。 “你浑说什么,我怎么就兴奋了?”江知月的脸刷地一红,如桃花一般。 “你我今晚又可以在一起恩爱缠绵了,你难道不兴奋吗,我早就迫不及待了,好姐姐,喝了酒我们就……” 萧辰看着江知月的娇羞模样,真的就是迫不及待了。 “辰儿,你有没有觉得现在的皇上和以前大变样了,以前还有些主见,而现在凡事迟疑不决。”江知月仍然皱着眉头。 “不说他了,反而坏了心情,我看还是早点休息,老夫人刚才还说了,这么长时间一点动静也没有, 你是大姐,应该做出榜样才对。”萧辰将江知月拉入了怀里,一张嘴便到处乱拱。 不仅仅如此,萧辰的手也同样是不老实,开始在江知月的身上摩挲了起来,江知月本身就喝了一些酒,晕乎乎的。 现在则是更加迷糊,仿佛踏在了云端之上。 萧辰抱起了江知月,走向了床边,不等江知月开口,萧辰便帮她宽衣解带。 “辰儿,我自己来……” “没事,我来是一样的。” “还是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还要你为我生一堆娃娃呢!” “讨厌,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轻点,弄疼我了……” 卧房里,萧辰和江知月快活着,很快便进入佳境。 “不要去,少主人早已经安寝了。”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呐喊声。 萧辰心里一惊,急忙起身:“大姐,可能发生什么事情了。” 江知月同样吃惊,急忙道:“你快穿了衣服去看看。” 萧辰穿了衣服,走到门外,只听得那边仍然是闹哄哄一片,萧辰循声找了过去,只见萧小带了众家丁,将一人拦住了。 “萧小,你在干什么?”萧辰大声问了一句。 “老夫人说了,今晚什么事情,都不能打扰你和大少夫人的休息,所以小人在此将他拦住了。”萧小赶紧答道。 “都让开,我什么时候不能休息,你们也是太过死板了。”萧辰愤然骂了一句。 那名黑衣人冲到了萧辰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七世子,宫中可能发生了变故,皇上寝宫那边传来消息,都在说皇上病危。” 萧辰认真看了过去,此人正是赵蒹葭身边侍女小翠:“小翠姐姐,你说什么?” “皇上病危,***想去看看皇上到底怎么样了,却被那边的侍卫拦着,不让进去,现在***也是心急如焚。” 小翠抬起头来,泪流满面。 “小翠姐姐,你不要难过,我与你先去见一见***再说,另外我也略懂医术,关键时候,还能派上用场。” 萧辰不敢自诩为神医,但放眼整个京城,医术胜过他之人却极难找到。 “***正是这个意思,当初小皇子病危时,也是你妙手回春,七世子,那你赶紧和奴婢一同前去了。” 小翠面色惊恐,眼泪没有停下过。 “辰儿,不要太着急,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江知月急匆匆从后面赶了过来。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为了探病 萧辰想起了就在不久前江知月跟他说过的话,江知月说心里一直不安,担心皇上会出事,现在是一语成谶了。 “大姐,你有什么话就请直言。”萧辰心里很急,皇上死了他没有什么不舍,而是担心皇上死了之后,会引起大乱。 “此去皇宫,你凡事小心,不管皇上病势如何,你都不要太过关心。”江知月欲言又止,仅仅这一句话,根本不能完全消除忧虑。 “辰儿,你大姐说的对,凡事务必小心,皇上若真是不测,也是天意,不是谁能够控制的,得到消息后,尽早回来……” 什么时候,老夫人也起了床,从她的卧房出来了。 小翠跪在老夫人面前,哭诉道:“老夫人,现在***在皇宫好似孤零零一人,见不到皇上,见不到皇子,皇上还跟她说过,要再次将她送到蛮国。” “这个皇上,简直是糊涂至极。”老夫人气得拐杖戳地。 皇宫,长乐宫。 ***赵蒹葭的行动完全被控制,之前她还能够不出皇宫去见见皇兄,现在只能在她的长乐宫小范围里自有的走动。 皇宫那边时不时会传来一点点有关皇上的消息,不过赵蒹葭刻意让人去打听时,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皇上染恙,正在请太医医治。 染恙为何不让自己去看? 赵蒹葭心生怀疑,却无一人可以商量,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萧辰最为合适,于是让小翠悄悄出了长乐宫。 毕竟小翠只是一个婢女,也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小翠立刻了近半个时辰仍然没有消息,赵蒹葭在卧房里踱来踱去,心急如焚:“小红,你再去看看,小翠回来了没有?” “***,我刚刚去看了啊!”小红其实进屋才一会儿,刚刚坐下。 “我怎么觉得时间过去了好久,也不知道皇上现在怎么样了,他若是有事,我在宫中就更难度日了。” 赵蒹葭与皇上并无多深的感情,但始终觉得皇上终究也是她的靠山。 “皇上会有什么事情,***,你是太过忧虑了,皇宫中有那么多医术高明的太医。”小红小声安慰。 “但愿皇上没事了。”赵蒹葭叹气答道。 “***,皇上还想把你嫁给蛮王,你就一点也不记恨他吗?”小红天真的问。 “我恨皇上有什么用,他也是为了大夏的安宁,此次虽然获胜,但也有很多侥幸因素,皇上也是为了长治久安。” 赵蒹葭苦笑了一下,皇上何尝又是真心想将她嫁到蛮国? “***,七世子来了?”一名宫女进来,小声禀告。 “小红,你出去看着,不让任何人进来,若是让他人知道了七世子夜闯长乐宫,也非小罪。”赵蒹葭连声叮嘱,心却如小鹿乱撞。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要见到萧辰,就会莫名其妙的兴奋与紧张。 萧辰进来了,还是普通家丁打扮,见到赵蒹葭刚要施礼,却也被赵蒹葭拦住:“七世子,不必客套,我找你来是……” “我已经听小翠姐姐说了,皇上病危,为此我特意带来了银针,我想我只要出手,皇上应该不会有事了。” 萧辰不待***把话说完,便打断了。 “七世子,我希望你不要记恨,他其实也很想将大夏治理好,这样做也是实出无奈。”饶是如此,***还在跟皇上辩护。 “***,你还是让小翠姐姐再去打听一下,若是皇上没事,就只当是虚惊一场,我也好早些回去复命。” 萧辰并不想在长乐宫耽误太久了,毕竟萧府还有那么多人等着他的消息。 “小翠,你赶紧去一趟皇宫,打听一下皇上到底怎么样了,记住,不要让人发现你的行踪。”赵蒹葭连忙吩咐。 小翠起身离去,赵蒹葭跟萧辰说起了这几日经历的事情:“皇上始终觉得此次胜利太过侥幸,所以坚持以和为贵。” “是啊,大家都认为以和为贵啊!”萧辰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矛盾。 “皇上是打算向蛮国求和,甚至还要赔偿蛮国银两,只求蛮国永远不要骚扰大夏,然后要再次将我送入蛮国。” 赵蒹葭已然认命,说这些话的时候,丝毫没有惊讶之情。 “明明就是大夏获胜,怎么是侥幸获胜呢,蛮王在和解书上都签字了呀!”萧辰却是彻底惊讶了。 “皇上听信了使臣的话,说蛮王是因为你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不得不暂时退了一步,答应言和。”赵蒹葭面沉似水。 “皇上现在是惊弓之鸟,怕蛮国怕到没有底线了。”萧辰不觉心生恼怒。 “皇上是担心天下百姓遭殃,才出此下策。”赵蒹葭终究念在皇上是她的兄长,以至于才会去处处袒护。 又过了许久,小翠匆匆赶回:“***,皇宫那边好像戒严,闲杂人等一律不准入内,可是有大臣在皇宫走动。” “我是问皇上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你有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赵蒹葭勃然大怒。 “***,你现在生气又有何用,小翠姐姐不过是宫女,没有皇上的旨意,她哪里进得了皇宫里面。”萧辰只得轻声劝解。 “那现在怎么办,皇上到底病势如何,我却一无所知。”赵蒹葭茫然无措,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觉得我俩现在去皇宫最好,万一有人阻拦,你只需带了人跟皇上治病,实在不行,你只有……” 萧辰眼里露出了杀气,***若想杀人,在皇宫只怕没有几个人敢阻拦。 “现在也只能如此了,我想皇上可能病势不轻,皇宫中那些庸医根本无法医治皇上的病。”赵蒹葭愤然骂道。 之后,赵蒹葭手持宝剑,萧辰则手提着药箱跟在赵蒹葭的身后往皇宫走去,其实长乐宫与皇宫仅仅是一墙之隔。 走到一处大门处,赵蒹葭被侍卫拦住,赵蒹葭压制住怒火,耐心解释道:“本公主是皇上妹妹,此去只是为了探病,还不让开。” 第一百八十六章 你来看吧 “侧妃娘娘有令,任何人不得擅入皇宫。”侍卫掏出了一块令牌,那可是金字招牌,象征这莫大的荣誉。 “侧妃娘娘姓沈,只是一个外姓,本公主姓赵,二等还不让开,不要让本公主动武。”赵蒹葭仍然极力克制。 “***,侧妃娘娘虽然是外姓,但她是你兄嫂……” 侍卫觉得有侧妃撑腰,自觉高人一等。 赵蒹葭不再有细话,手里宝剑挥出,直刺侍卫喉咙。 可怜这家伙到死手里还拿着金字招牌,往地上倒了下去:“***,我,我是奉了侧妃……” 赵蒹葭一脚过去,大声骂道:“混账东西,你是赵家的奴才,不是沈家的奴才。” 其他几名侍卫见赵蒹葭气势汹汹,谁敢再上前阻止,若是他人所杀,可能还能伸冤,但被***杀了,则是罪该万死。 赵蒹葭宝剑入鞘,从大门而入,继续往往前走去。 再往前走,迎面遇到一对禁军巡逻,禁军冲了过来,最前面的一人乃是禁军百夫长:“什么人,敢在皇宫行走。” “***赵蒹葭。”赵蒹葭冷冷答了一句。 那人闻言,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你怎么来到了皇宫,皇上命令小人,不让你去皇宫……” “皇上现在病了,我去看望皇上有何不妥?”赵蒹葭眼里冒火。 “皇上生病,那边自会有太医医治,还请***回到长乐宫,不要为难小人。”百夫长小心翼翼解释。 “宫中都是一些庸医,如何能够跟我请的医生相比,赶紧滚开。”赵蒹葭终于又拔出了宝剑。 萧辰跟赵蒹葭使了一个眼色,让她不要太过冲动。 谁知道赵蒹葭已经是气急败坏:“好像整个皇宫都是明白人,我赵蒹葭一人糊涂,再不让开,休怪我不客气……” 百夫长职责所在,不敢轻易让***过去。 赵蒹葭手里的宝剑嗖嗖嗖刺来,百夫长功夫了得,不仅仅潇洒躲开,并且连连两个反击,让赵蒹葭险些遭到反杀。 萧辰急了,悄悄掏出一枚银针弹了出去。 百夫长中了银针,动作停滞了片刻,便在这时候,赵蒹葭的宝剑刺到,百夫长倒在血泊中,不停抽搐。 其他等人惧怕至极,却仍然挡在赵蒹葭和萧辰的前面,且战且退,往皇上的寝宫那边慢慢退去。 皇上寝宫这边,气氛更加紧张,赵蒹葭遇到了朝中两位大臣,大臣前来参见***,之后便要匆匆告辞。 赵蒹葭将其中一人拦住了:“皇上现在怎么样了,烦请大人坦言告知。” “情形不太好,皇上好像已经写下了遗嘱。”大臣叹气答道。 “我带来了名医,一定能够治好皇上的。”赵蒹葭意识到情况严重,便是急于表白。 “若真是这样,那便最好不过了。”大臣赶紧答道。 “皇上驾崩了……” 也不知道里面谁喊出来了一句。 赵蒹葭身子晃了晃,险些摔倒,她和皇上几天前还见过面,那时候的皇上略显疲倦,但不至于会丧命。 萧辰赶紧将赵蒹葭搀扶住,小声道:“***,这只是传言,未必当真,还是去里面看看实情再说了。” 赵蒹葭清醒过来,但双腿仍然发软,萧辰握住***的手输入了一股内力:“***,淡定,现在你更是不能茫然失措。” 到了寝宫处,赵蒹葭和萧辰又被人拦住,赵蒹葭拔出宝剑:“我乃大夏***,谁若拦我,我杀了他……” 赵蒹葭的话音刚刚落下,侧妃从里面哭哭啼啼出来:“***,你来迟了,皇上已经驾崩了……” 赵蒹葭泪如雨下,痛声问道:“你,你为什么不去喊我来,我连皇上最后一面也难以见上吗?” “皇上不让我去,我不敢违背圣命,并且皇上在临终前召集了朝中的一些大臣前来,交代了后事, 我现在就准备去请你来,没想到***已经来了,皇上泉下有知,也会感到欣慰的。”侧妃含泪答道。 赵蒹葭听不下去了,推开了身边的人,便大步往里走去,回头喊了一声:“七世子,皇上或许还有救。” 萧辰跟着赵蒹葭进了皇上寝宫,寝宫外跪着一干人等,卧房里,则是几个皇上平日的亲信重臣。 小皇子无助的跪在地上,看到了赵蒹葭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姑姑,你可来了,父皇他,他……” 赵蒹葭将小皇子搂在怀里,看着地上跪着的大臣问道:“皇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可知道原因。” “***殿下,老臣等人赶到时,皇上已经是弥留之际,我等内心一片惶恐,并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是这样?” 一位大臣小心翼翼答道。 “沈大人,皇上到底是怎么回事?”赵蒹葭看向了沈逸飞。 “微臣也是接到通知后才匆匆赶来,微臣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沈逸飞却是一脸委屈的模样。 “七世子,你去看看皇上怎么样了?”赵蒹葭始终怀疑皇上还活着,根本就没有死。 萧辰走到皇上旁边,把住了皇上的脉搏,这一刻,他的心也是一下下沉着,皇上死于一种极度的亢奋之中。 可是,皇上为什么又会如此亢奋? 萧辰掏出了银针,打算跟皇上扎一下,侧妃从外面冲了进来:“七世子,你要干什么,皇上已经驾崩,你还要让皇上魂魄不安?” “侧妃娘娘,你紧张什么,难道皇上的驾崩跟你有关系?”萧辰冷笑问道,说实话,皇上这么死了,就是咎由自取。 “你,你胡说什么,你要扎就扎,皇上驾崩本宫心痛如绞,你竟然问出这样的话来。”侧妃大怒责问。 萧辰用银针扎皇上的静脉,并不为了救活皇上,而是想用银针挑出一点血液出来,他觉得皇上死得很蹊跷。 “侧妃娘娘,听说皇上立下了遗嘱,你现在应该将遗嘱拿出来让大家看看了。”萧辰看过不少宫斗剧,宫中妃子篡改遗嘱之事比比皆是。 侧妃将遗嘱拿出,亲自递给了赵蒹葭:“***,皇上的字迹你最为清楚,还是你来看吧!”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不宜操之过急 赵蒹葭接过遗嘱,上面的字迹果然是皇上亲自所书,或者是在病中,字迹显得有些无力,但仍然清晰可辩。 遗嘱中提到,要立小皇子为新君,但念起年幼,便封侧妃为皇太后,皇上一切事物料理则有侧妃辅助完成。 明沈逸飞为顾命大臣,朝中大小朝政,皆有沈逸飞处理,另外朝中其他大臣,皆有封赏,唯独没有提到赵蒹葭。 赵蒹葭眼泪哗哗而下,她没有别的要求,只愿意照顾小皇子,让其健康快乐的成长,但皇上的遗嘱将她的这个愿望剥夺了。 “***,这就是皇上的遗嘱,当时还有几位大臣在场,请你节哀顺变,哀家还是先料理皇上后事再说。” 侧妃说得合情合理,按照世俗说法,此刻最为悲痛的应该是侧妃,她算是中年丧偶,但她还在劝慰赵蒹葭。 “皇上身体好好的,怎么会死,你说,你说到底是什么原因?”赵蒹葭看着侧妃,悲愤不已。 侧妃脸上顿时闪过了杀机:“***,你在质问我,你有权力吗,皇上为国事操劳,呕心沥血,你有体谅过他吗?” “我,我怎么就没有体谅过皇上,你分明就是强词夺理。”赵蒹葭纵有一身武功,但嘴上功夫不如侧妃,一时间是面红耳赤。 “皇上一直主张以和为贵,甚至忍痛与蛮国和亲来平息战乱,可是你,你却不顾皇上感受,三番五次闹出幺蛾子, 你可知道皇上承受着多大的压力,却无处说,你现在关心皇上了,之前干什么去了?”侧妃也是泪流满面。 众大臣急忙解劝:“太后莫要过于悲伤,当以国事为重,皇上驾崩,我等应该遵照皇上遗嘱,早立新君。”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小皇子赵平的身上,赵蒹葭轻轻喊道:“平儿,到姑姑这里来,你父皇没了,还有姑姑。” 谁知赵平却走到了侧妃的跟前:“父皇没了,还有母后,姑姑你就不要担心了,儿臣还要当皇上呢!” 这,这哪里是一个孩子的话? 赵蒹葭心痛如绞,现在连小皇子都抛弃了自己。 侧妃搂着平儿,眼里露出几丝得意之色:“***,你也看到了遗嘱,皇上命哀家辅助平儿,哀家不敢不竭尽全力。” “你,你……” 赵蒹葭心痛如绞,身体摇摇欲坠。 萧辰在旁边将其搀着,压低了声音:“***,这里面有诈,你若是一味计较,只会对你不利。” “那我该怎么办?”赵蒹葭哭着问。 “等小皇子登基了之后再说,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派人去前线安抚前方守将,免得他国听到皇上驾崩而趁机骚扰。” 朝廷是一个乱摊子,萧辰觉得他和***管不了,但至少南疆的人马还在影子手里,能够守住大夏的南大门。 赵蒹葭头痛欲裂,但也能够顾全大局:“七世子,你带我离开这里吧,我多留一刻,心里就会多一份痛。” “来人,恭送***回长乐宫。”沈逸飞此刻是顾命大臣,权力大于所以官员,所以他发号施令,无人不敢不听。 赵蒹葭回到长乐宫,终于放声大哭:“皇上不可能会走得这么快,前两天他还来看过我,跟我说蛮国局势。” “皇上完全是阳气散尽而亡,其实我也知道这里面也有鬼,可是目前大权都在侧妃和沈逸飞手里, 另外小皇子对侧妃也产生了依恋之情,你我就算有诸多怀疑,又能奈何,皇上走到这一步,只能怨自己。” 萧辰同样也是心痛无比,如果皇上不偏信侧妃,做到远离女色,又如何能够闹出今日如此凄惨的局面。 “那只能眼睁睁看着侧妃和沈家弄权吗?”赵蒹葭哭着问道。 “我今晚会连夜去一趟京郊书院,王老先生现在是三朝元老了,没有人敢对他怎么样,另外他经历的事情多, 说不定能够想出好办法来,皇上已经驾崩,我们不能让新皇也落在侧妃和沈家人的手里。”萧辰想到了王定远。 “辰儿,你一定要小心,大夏的安危全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了,平儿那么小,怎么经得起侧妃的威逼利诱。” 赵蒹葭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她虽然是***,却无一丝兵权,搞不好不久后还会死在侧妃的手里。 “我会的,一定会的……” 萧辰一脸坚定,他意识到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甚至担起了整个大夏江山。 皇宫,皇上寝宫。 侧妃命人带小皇子去休息,不得有任何闪失。 之后让沈逸飞找来了朝中的心腹,连夜商议对策。 沈逸飞颇为自信:“太后,老臣觉得现在萧家不敢造次,你应该下令大赦天下,大牢中大多都是萧家当初弹劾的大臣, 其中不乏是沈家的一派,还有沈家之人,趁此机会将他们放出,逐渐把朝中其他官员换掉,届时整个朝堂就是……” “沈大人言之有理,不过哀家最担心的还是南疆,之前萧辰又卑鄙手段使得蛮国诈降,若是蛮王知道皇上驾崩, 再调集举国之兵前来骚扰大夏,恐怕大夏无招架之力。”侧妃附和着,但忧虑之情还是溢于言表。 “太后,那你有什么好计策吗?”有大臣问道。 “蛮王最恨者,莫过于萧辰和影子等人,哀家以为,若是将这二人送给蛮王处置,蛮王或者会化干戈为玉帛。” 与其说蛮王恨萧辰,还不如说是侧妃在恨,但侧妃很会化解仇恨,能够将矛盾凌驾于他人是头上。 “太后,微臣觉得还是操之过急,不若等新皇登基,安民之后,再找理由慢慢地灭掉萧家和其党羽, 现在若是大张旗鼓,反倒会引起朝廷其他官员的猜测。”沈逸飞站了起来,面露迟疑之色。 反正已经是大权在握,何必再闹得人心惶惶,若是丧失了民心,则是得不偿失。 “那便就按照沈大人之意了。”侧妃笑着答道。 “那微臣这就去办了,还请太后以身体为重。”沈逸飞躬身施礼,退出了寝宫。 第一百八十八章 你去了有何用 京郊书院,原本已经是三更半夜,整个书院都已经沉睡,包括那个嗜酒如命的酒闷子朱五,也不知道在哪里睡着了。 随着沉重的敲门声,朱五摇摇晃晃地从暗处走出来,骂骂咧咧的:“谁呀,想干什么,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 “是我,朱五爷,是我,萧府七公子萧辰。”院外,传来萧辰急促的声音。 朱五听见萧辰答应,气不打一处而来,老先生原本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挺好,自从参与了萧家之事,便再也消停不起来。 这不,还被连累遭到了牢狱之灾,昨天才刚刚回来,萧辰又赶来了。 “七世子,你回去吧,老先生身体欠安,刚刚才躺下,你又来骚扰他,你忍心,老朽也不忍心。” “朱五爷,你听我说,我来书院真的是有急事。”萧辰大声喊着,仍然将门拍得咚咚直响。 “你哪一次来不是说有急事,七世子,老朽求求你,还是不要再打扰老先生了,他真的是折腾不起啊!” 朱五苦着脸哀求萧辰,希望萧辰原路返回。 “朱五爷,你快开门吧,时局要变了,我担心你担当不起,我必须要见到王老先生。”萧辰已然忍受不住,再拖延便要拆门。 “朱五爷,把门打开吧!”身后,王定远被一名书童搀扶着,略显无奈道。 “七世子是有分寸之人,既然这么着急,肯定是有大急事,再者不急,谁肯三更半夜敲门?” 朱五拗不过,只得过去将门打开,看着萧辰,朱五一脸怒色:“七世子,你真是老先生的煞星啊!” “朱五爷,在下的确是有要事求见王老先生,打扰你清修,实在是抱歉。”萧辰赶紧是赔礼道歉。 “罢了,又不是伤害老朽的身体,老先生这是自找的。”朱五关了院门,摇摇晃晃而去。 萧辰走过去,搀扶着王定远,苦笑道:“老先生,在下实在是没有主意了,才深夜前来,还请你恕罪。” “七世子,你来敲门,老夫便猜到不是什么好事,是不是宫中又发生大变故了,皇上甚至要向蛮国投降?” 王定远身在京郊书院,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朝廷之事。 “若如此还好,只怕皇上想这样做,也不可能了。”萧辰搀扶着王定远走入了暖烘烘的书房,边走边叹气。 “老朽能够想得到,皇上凡事都听侧妃等人的,现在的皇上不过就是一个傀儡,被别人控制着。” 王定远晃悠悠坐下,也长长地叹着气。 “王老先生,以后皇上不会这样了,再也不会了。”萧辰坐下,苦笑不已。 “皇上到底怎么了?”王定远听到了弦外之音。 萧辰突然站起,扑通一下跪了下来:“皇上驾崩了,朝廷已经大变天了,在下现在已经茫然无措。” 王定远原本端着茶杯,猛一听茶杯跌落在地:“皇上驾崩了,皇上驾崩了……” “王老先生,皇上虽然有些懦弱,但也不至于那么昏庸,现在皇上驾崩,大权全部由侧妃和沈家掌握,在下唯恐天下大乱。” 萧辰为王定远将茶杯捡了起来,眼色惶恐。 “皇上驾崩,国不可一日无君,此后,有谁来继承皇位?”王定远脑袋嗡嗡直响,朝廷彻底变天了。 “皇上立下了遗嘱,让小皇子继承皇位,封了侧妃为太后,辅助新皇,另外封沈逸飞为顾命大臣,主理朝政。” 萧辰满脸苦涩,朝廷真的要有变故了。 王定远双目无神,双唇蠕动:“皇上如此,全是咎由自取,那日我在刑部见到皇上,便觉得有些异样。” “异样?”萧辰似有所悟。 “你可听说,世上有一种药水名叫逍遥水,俗称听话水,老朽猜测皇上肯定饮用了逍遥水,才至于这样。” 王定远挠着头,皱眉沉思。 “在下刚才离开皇宫之前,检查了一下皇上的身体,皇上其实是死于慢性中毒,临死之前还与女子亲热过, 在下想彻查此事,但又担心重重受阻,故而很是迷茫,所以才前来请教老先生。”萧辰眉头紧皱。 “七世子打算如何调查?”王定远抬起头来,执着地看了过来。 “皇上之死肯定与侧妃,沈逸飞等人有关,可是现在新皇在侧妃等人的手里,完全没有一点自主和自治能力, 我担心新皇也会受到迫害,另外侧妃和沈逸飞肯定会展开大动作,届时与萧家走得近的大臣,估计都要遭殃。” 萧辰虽然只是猜测,但这种猜测很有可能会马上发生。 “七世子,老朽不能帮什么大忙,也只能将惩恶鞭借给你,皇上新亡,老朽料定侧妃等人不得不对惩恶鞭心存忌惮, 若是侧妃有意加害萧府,你可以利用惩恶鞭惩奸除恶,张扬正义。”王定远回头,看向了书童。 “童儿,你去将惩恶鞭请出来交给七世子,天下动荡在即,唯有靠七世子去平定了。” 萧辰吓得扑通跪在了地上:“王老先生,在下没有平定天下的本事,但一定会竭尽全力,护佑大夏百姓。” “七世子快快请起,老朽其实早已经看出了你有济世之才,大夏若多有几个像你这样的人物,岂会如此不堪。” 王定远上前,将萧辰搀扶了起来。 萧辰接过了惩恶鞭,一脸坚定道:“王老先生请放心,在下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京城,萧府。 已然快到天亮,老夫人和几个儿媳还在大厅等候,后来因为大厅太冷,索性全部去了萧辰的书房里。 萧辰去了皇宫许久,仍然没有回来。 皇宫也不同于别处,可以派府中下人去探听消息,以至于大家只能苦等消息。 上官澜看着江知月叹气道:“早知道如此,我跟辰儿一起进宫,彼此还有一个照应,也不至于现在大家干着急。” “你去了有什么用,能不能进宫还是一说,还是慢慢等了。”老夫人睁开眼睛,之前她一直在假寐。 “可是,我担心辰儿啊!”上官澜轻声辩解。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不宜轻饶 “五妹,我们大家谁不担心辰儿,或许皇上病重,辰儿被留下了宫中为皇上治病也说不定。”江知月轻声道。 “眼看就要到天亮了,还是不要等了,不如让老夫人回房休息?” “都等到现在了,再等等也无妨,老大,你吩咐下人煮一些姜汤红糖茶分于众人喝了,天寒喝了对身体有好处。” 老夫人伸了一个懒腰,反而是来了精神。 江知月吩咐了下去,大家继续在萧辰的书房里等待。 众人七嘴八舌,说着有可能皇宫里会发生的事情,上官澜心直口快,脱口而出:“皇上不会是不好了吧?” “呸呸呸,莫要瞎说,皇上虽然昏庸,但也能够镇住朝堂,他若是不好了,朝堂岂不是会大乱?” 老夫人瞟了上官澜一眼,则是假意斥责。 “儿媳也只是猜测,皇上到底怎么样了,现在谁能知道?”上官澜自知话语太过直接,也只得改口。 “此话以后万万不能再说了,皇上不过才五十多,哪会那么快就……” 老夫人其实也念及皇上之恩,她与王定远被关入大牢,若无皇上的话,岂能得到特殊照应,又岂能安然无恙走出。 “少主人回来了……” 外面不知谁喊了一声。 书房里,除了老夫人外,其他人几乎全部站了起来,他们眼巴巴的,不就是盼着萧辰早点回来吗? 萧辰进了书房,先是见过老夫人,然后见过众位姐姐,脸色黯然。 “辰儿,都是自家人,你就不要拘于礼节,快快说说宫中情况。”老夫人早已经是迫不及待了。 “皇上驾崩了……” 萧辰一字一顿道。 皇上活着的时候不觉得,可是皇上死了之后,他却还是有些不舍。 老夫人站了起来,朝着皇宫的方向跪了下来:“皇上,你,你怎么就,就驾崩了呢?” 江知月几个人也跪了下来,就在老夫人的身后,萧辰将老夫人搀扶了起来:“娘,皇上驾崩已成事实,萧府要及早做出打算。” “为娘能够做出什么打算?”老夫人双目无神。 “现在朝中大权全部在侧妃和沈逸飞手上,接下来沈逸飞一定会清除异己,萧家是沈家的大仇家, 皇上已经死了,他能够放过萧家吗,所以儿子觉得你和几位姐姐暂且避一避,等过了这阵风再说。” 萧辰从王定远那里离开时,王定远跟他提出了几个方案,让老夫人暂避,也是方案之一。 “你让为娘离开,为娘行得端,坐得正,谁敢为难为娘,倒是你,曾经杀了沈家好几人,沈家此次绝不会放过你。” 老夫人对自己的安危并不在意,更在意的仍然还是萧辰。 萧辰从怀里掏出了惩恶鞭,冷笑道:“我有太祖皇上的惩恶鞭,谁若敢动我,惩恶鞭绝难轻饶。” “娘有免死金牌,晾他沈家也不敢对萧家怎么样,不过你要时刻注意你几位姐姐的娘家,只怕沈逸飞会先那他们开刀。” 老夫人居安思危,首先想到的就是几位亲家。 “目前侧妃和沈逸飞暂且还不会有这么快的动作,以我看,明日肯定是要立新皇登基,还是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江知月是最为冷静之人,就算是侧妃想铲除异己,最起码也要等到皇上登基后再去执行。 “老夫人,姜汤红糖水熬好了,要不要端上来。”一名下人前来禀告。 “大家都熬了一个晚上,身子匮乏,赶紧端上来吧!”老夫人不假思索,斩钉截铁答道。 “萧小……” 萧辰大声喊了一句。 萧小赶紧过来:“少主人,你有何吩咐?” “你多安排一些人手,分别去几位姐姐家探听消息,若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回来禀报。”萧辰异常淡定道。 江知月等人朝萧辰投来了赞许的目光,辰儿真的长大了,就算是遇到了天大的困难,也能够冷静对待。 转眼,大天四亮。 京城依旧如往日一样,没有人知道皇上驾崩。 萧辰依然还是七世子的身份,照常早朝。 不过,今日的朝堂之上,龙椅上端坐的不是景帝,而是小皇子,现在被称作**,**旁边坐着顾命大臣沈逸飞。 龙椅后面垂着珠帘,侧妃端坐珠帘后面。 萧辰立刻想到了垂帘听政一词,原来古代社会,慈禧太后垂帘听政并不是先例,早在大夏王朝便有了。 朝堂上,一些大臣昨夜已经知晓,所以并不惊讶。 但大多数人却并不知情,更多的人还是萧家的亲近派。 “沈大人,这,这又是怎么回事?”一名李姓大臣问道,眼里充满了惶恐。 “皇上昨夜驾崩,侧妃与老夫考虑到国不可一日无君,遂将小皇子扶上了皇位,小皇子乃是皇室正统,理当登基。” 沈逸飞朗声答道。 “下官觉得有所不妥,皇上还有亲王在外面,另外老太后还有孙子在世上,重立新君应该将几位亲王请回京城, 小皇子年纪才八岁,如何能够坐殿威慑朝廷。”大臣仗义直言,当然他也看出了一点门道,如此一来,新皇跟傀儡都不如。 “老夫有皇上亲笔遗嘱,你想违背先皇遗旨吗?”沈逸飞眼里溢出了杀机。 “下官不敢,但下官以为,既然皇上驾崩,就应该召集皇族之人,再做商议,选出德才兼备的明君才好。”大臣依然是正义凛然。 谁料到龙椅上的**勃然大怒,蹭的站起:“大胆,你敢说朕不是明君吗?” “平皇子,你只是一个孩子,你并不知道治理国家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大臣苦笑不已。 “来人,将李忠拖下去杖责三十大板,再扔入大牢。”**大声喝道。 外面立刻有禁军武士冲进来,便要去捉拿大臣,萧辰疾步而出:“且慢,皇上你此举有些莽撞了。” **看了过去,见是萧辰,往日的那些事情,也一一掠过心头,他无奈地看了沈逸飞一眼,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皇上,刚才那位大臣藐视朝纲,老臣以为不能轻饶。”沈逸飞冷冷一笑。 第一百九十章 不知什么滋味 萧辰心里一惊,一旦沈逸飞插手,李忠非死不可。 李忠,吏部尚书,与萧家和沈家并无太大的关系,纯属中间派,对皇上却是忠心不二,从未起过异心。 “李大人虽然出言冲撞,但绝无坏心,请沈大人明察。”萧辰虽然愤怒至极,但却还是极力隐忍。 “七世子,你觉得出言冲撞是小事吗,李忠藐视朝纲,藐视皇上,其罪恶极,如何不能治罪?”沈逸飞则是不依不饶。 萧辰正欲开口,突然大殿上哗啦啦跪倒了一大片,几乎都是替李忠求情的。 “皇上,李忠大人忠心耿耿,你要开恩啊!” “皇上,还请饶过李大人,我等皆全力效忠于你。” “李大人功勋卓着,不能……” 沈逸飞脸色发青,众大臣并不向他求情,而是将他扔到了一边,皇上年幼,哪里见过这种架势? 龙椅后面珠帘里面,侧妃轻声道:“皇上,你刚刚登基,不宜树敌太多,暂且饶了朱忠死罪,但活罪难逃,杖责三十,革去官职。” **正在茫然失措间,听到侧妃授意,不由得心里一喜:“将朱忠革去官职,拖下去杖责三十,钦此。” 大殿上,众大臣惊呆。 这哪里还像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他的心智和手段已经强过了不少大人。 “皇上,朱大人年迈,恐怕经不起三十杖责。”萧辰力谏。 “七世子,你难道想一起被杖责三十吗?”**冷声问道。 “微臣不敢。”萧辰感到头疼无比,这哪里还是之前乖巧无比的平皇子,他的眼里充满了恶毒之光。 “那你还不退下?”**坐正了身子,不过不管他怎么坐正,小身架子也是摆在众人的面前。 萧辰退到了一边,不再发言。 **目光扫向了众大臣,大声道:“先帝驾崩,仍有许多遗愿未能完成,其一便是南疆局势, 朕也将继承先帝遗志,和蛮,只要两国交好,才会没有战争,另外朕打算大赦天下……” 和蛮? 大殿上闻言者无不是惊讶无比,蛮国已经投降,犯不上再去刻意讨好,皇上为何要如此低调? 难道真是一个孩子,害怕打仗? “皇上,蛮国野心勃勃,不可与之示弱,请皇上三思。” “皇上,蛮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单纯。” **的耳朵里嗡嗡嗡的,头痛欲裂。 侧妃在身后说道:“皇上,休得理会他们,退朝。” **听得心里一喜,大声道:“今日早朝到此,退朝……” 什么? 众人还在诧异之时,沈逸飞早已经开口:“护驾回宫,不得有误。” **在禁军侍卫的护卫下,回宫而去,大殿,一群大臣六神无主,人人自危。 京城,吏部尚书李忠府宅,李忠是被抬回府宅的,三十杖责下来,他的臀部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李府下人等无不是惊慌失措。老爷向来都是廉洁奉公,礼贤下士,如何会落到这般境地。 并且李忠性情高傲,从不拉帮结派,自诩为一名清官,但清官没有清官待,今日不过是仗义执言,却遭到毒打,削了官职。 李府老夫人年近八旬,看到儿子凄惨至此,忍不住放声大哭:“儿子你要吸取教训,不要再做傻子了。” “娘,是儿子让你担心了,儿子已经被削去了官职,待儿子伤好之后,再与你一起回到乡下。” 李忠也是快到六十的人,如此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其实不过是故作坚强,不让其母亲担心而已。 “老爷,你,你这是怎么了?”李夫人哭哭啼啼出来。 李忠只有两个女儿,一人早已经出嫁,一人待字闺中,李忠是夫人唯一的依靠,他若有事,便好似天塌下了一般。 “别哭了,我没事,赶紧找医生吧!”李忠哭笑不得,怎么大家都只顾着哭,却忘记了自己的伤痛呢? 先后找了几名郎中,不过看了李忠的伤势之后,纷纷摇头,表示无能为力,关键是天气寒冷,肌肉全部被打得腐烂,很难再长出新肉出来。 “滚滚滚,还是先拿鸡蛋过来,用蛋清敷上,之后再去请民间神医。”老夫人气得直跺脚,无奈也只能用偏方暂时处理伤口。 “老夫人,外面萧家七世子求见。”下人前来禀告。 “快快有请。”老夫人赶紧吩咐。 “七世子来干什么,我现在是这个样子,怎么见人,就说府上不方便,不宜见客。”李忠忍着疼痛,叹气答道。 “听说七世子在朝堂上极力为你说情,若不然你就,儿啊,做人要知道感恩,李家和萧家虽无来往,但七世子也是忠良之后。” 老夫人轻声抱怨,不过还是在征求儿子意见。 “既然这样,就将儿子抬到书房,这边人太多,儿子也觉得脸面无光。”李忠满脸惭愧,内心也是后悔至极。 李府,李忠书房,除了几个重要的家人外,其余者都退下,在外面候着。 老夫人亲自将萧辰迎进了书房,一直在真诚地感谢:“七世子,若非你斗胆谏言,只怕吾儿已经……” “老夫人你客气了,在下一直很敬重李大人的为人,今日朝堂之上,也只有李大人一人敢仗义执言, 在下跟舅伯学了一身医术,今日便是特意来为李大人治伤,缓解李大人的病痛之苦。”萧辰也是情真意切。 “那敢情好,那敢情好,老身让家人请了好几位郎中,他们看看后便是茫然无措,老身也是甚为着急啊!” 老夫人连声感激着,瞬间也是老泪纵横。 萧辰治病与其他郎中并不一样,他的医术源自于世间奇人,在治病同时,先跟病人将痛苦去掉一半再说。 果然才一盏茶的工夫,李忠臀部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减轻许多,他原本竭力忍着了疼痛,现在反而轻轻呻吟了几声。 “儿啊,你要是痛苦,就喊出来吧?”老夫人心疼不已。 “娘,我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并不是很疼,痒痒麻麻的。”李忠也是奇怪至极。 第一百九十一章 绝不姑息 萧辰在治病之前,先是跟李忠注入了一股真气,就是因为真气的原因,才会使他减轻不少苦痛。 另外萧辰的银针也能封闭住李忠的某些痛感穴位,所以李忠那种痛苦的感觉才会消失得那么快。 萧辰在来李府之前,先回去了一趟,萧家里有穆逢春当初留下的最好的跌打损伤药膏,这些药膏能够起到立竿见影的作用, 此药膏既能外敷,也能够内用,仅仅是将药膏涂抹在了伤处,李忠立即便有了那种舒爽,清凉的感觉。 也就半个时辰后,李忠便跟正常人差不多,甚至能够坐起来说话。 “七世子,你真是妙手啊,若不是你,吾儿即便不死,也会脱一层皮。”老夫人苦涩不已。 “这是李大人的造化大,跟在下并无太大的关系,不知道老夫人接下来如何打算,李大人被皇上削了职?” 萧辰心里清楚,最多不出两天,朝廷便会来查封李家,届时李家上上下下近百口人,将是何去何从。 “老身现在心乱如麻,哪里还能想到这些,当初先帝在位时,还会看老身几丝薄面,现在幼主登基,又怎会将老身放在眼里?” 李老夫人无奈坐下,刚才只顾着儿子的伤痛,但伤痛过后,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实。 “在下以为,老夫人不妨先遣散家人,你带着少许家人去萧府暂住几日,待京城消停之后,你再回到李府, 萧府虽然简陋,却也能够容下老夫人及其你的家人。”萧辰也绝非一时之念,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另外他的母亲也表示赞同。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萧府现在也是多事之秋,若是容我等去了,皇上一定会震怒不已的。”李老夫人连连摆手。 “只怕不是皇上震怒,而是沈家和侧妃娘娘震怒了,老夫人不必在意,家母有免死金牌,在下有王老先生所赠惩恶鞭, 料想也无人敢对萧府如何,老夫人还是尽早做决定,一旦圣旨下来,反而会措手不及。”萧辰小声催促。 “去将管家喊来,老身有事情吩咐。”李老夫人着实也没有别的办法,也只得暂且听了萧辰的意见,等日后再说。 皇宫,后花园,御书房。 **一应起居皆有侧妃安排的心腹在照应,妙可儿便安排在**身边做贴身侍卫,若有风吹草动,便要第一时间去禀告。 **在书房里面,侧妃则跟他讲着一些必备的礼节和规矩,虽然贵为皇上,但需要做出表率,否则不会令群臣折服。 **对侧妃很是依赖,基本上也是言听计从。 “皇上,太后,外面顾命大臣沈大人求见。”太监前来禀告。 “宣……” 不等**开口,侧妃却已经发话。 沈逸飞从外面进来,倒头跪下:“微臣见过皇上,见过太后。” “平身吧!”**装出了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沉声道。 沈逸飞站了起来,惶惶恐恐站在了一边,侧妃问道:“沈大人,你急匆匆进来,有什么事情吗?” 沈逸飞无奈道:“微臣这几天谨听圣命,彻查朝廷那些佞臣,这是微臣的花名册,特意送来请皇上过目。” 沈逸飞从怀里掏出一本花名册,恭恭敬敬递了上去。 侧妃将花名册拿到了手里,稍微瞟了一眼,再递给了**:“皇上,你看看吧,这是沈大人幸苦得来的。” **将花名册拿在手里,排在花名册最前面的大臣就是李忠,其次就是以江长风为主的等大臣。 “母后,你觉得该如何处理。”**小声问道。 “我觉得还是先将李忠府上查封再说,其他等人暂且不必拿下,你要杀一儆百,以后朝廷上便不会有人再敢冒头。” 侧妃凝住眉头,轻言细语。 “沈大人,你觉得呢?”**沉脸问道。 “微臣谨听太后和皇上的旨意,只求国泰民安。”沈逸飞急忙答道。 “沈大人听旨,你即刻带领禁军去查封李忠府宅,将李忠缉拿归案,另外贴出告示,让朝中大臣闻之警醒。” 侧妃面沉如水,低声吩咐沈逸飞。 “微臣遵旨……” 沈逸飞退出书房,旋即转身而去。 “皇上,你也不要过于担忧,哀家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希望你能够慎重考虑,此事关乎大夏国运。” 侧妃面带忧虑之色。 “母后请讲,皇儿听着就是。”**淡淡答道。 “皇上,蛮国使臣还在京城,估计已经知道了先帝驾崩,蛮王原本有些忌惮先帝威严,但现在肯定是肆无忌惮, 哀家觉得蛮国才是最大的敌人,希望你及早定夺,若是南疆再起兵戈,恐难应对。”侧妃忧心忡忡,面无喜色。 “母后,皇儿也是刚刚登基,对朝中大事并不了解,你是否有好主意呢?”**小心翼翼问道。 “哀家觉得还是将***送到蛮国,另外适当的给于蛮国一些赔偿,蛮王心中的怒火发泄之后,自然会选择和谈, 皇上你刚刚登基,国内现在是百废待兴,你要勤政爱民,方是治国之道。”侧妃苦口婆心叮嘱。 “皇儿谨听母后之言,只是***之事,皇儿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是皇儿姑姑……” **依然还是念及***的亲情,并不想将***送入火坑。 “皇上,你是觉得大夏江山社稷重要,还是***一人自由重要,身为君王,必须有舍身成仁之心。” 侧妃沉下了脸,斥责皇上太过仁慈。 “皇儿知道了。”**本来就没有主张,此刻也只能违心答应。 “报,沈大人前来复命。”书房外又是一声急报。 沈逸飞进入书房,扑通跪下:“微臣带禁军前去李府,李府已经是人去楼空,府上财物系数带走。” “好一个李忠,原来早有背叛皇上之意,沈大人你速去调查,不管李忠逃到何处,一定要将其缉拿归案,绝不姑息。” 侧妃勃然大怒,她实在没有想到李忠会有如此快的动作,事发当日至今,不过才两天时间而已。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不要粗鲁 “微臣这就去办。”沈逸飞急声答应。 “记住,一旦查到其下落,便多带一些人马前去,若有反抗者,斩立决。”侧妃凤目圆睁,身体哆嗦。 “微臣照办就是,还望太后不要太过着急。”沈逸飞则是轻声劝慰。 “沈大人,你还是速速去查,朕在这里陪着母后,母后应该没事的。”**站了起来,这样子,谁还相信他只是一个孩子。 京城萧府,一下子又多了十几口人,主要都是李忠的家人。 另外,萧辰又去将穆逢春及其家人接到了府上,穆逢春医术高明,对李忠的后期治疗,能够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萧辰这两日照常早朝,不过他极少发言。 朝廷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皇上出殡,其他之事自然也是压后,以至于朝中大臣反而轻松了许多。 萧辰回到府中,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在府中看书习武。 庄玉虽然年迈,但在李老夫人面前,也算是晚辈,因此对李老夫人十分尊敬,闲暇时二人则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也很快活的事情。 只是李老夫人却快活不起来,与庄玉喝茶时,突然皱起了眉头:“庄夫人,吾儿伤势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老身打算带着家人去乡下投奔自家亲戚,老在萧府,恐会给萧府带来祸端。” “李老夫人,你现在又能去往哪里,放眼京城,估计还没有哪里比萧府更安全的,你便安心住下吧!” 庄玉极为诚恳,她也知道留下李忠一家,冒着极大的风险,但看到忠臣被害,她又于心不忍。 “庄夫人,老身今日早晨便心神不宁,恐有事情发生,老身打算从你府上后院出去,然后易装离开京城, 等老身安顿下来后,即刻让家人前来报安,这两日的叨扰,老身自是不会忘记大恩的。”李老夫人颤巍巍起身行礼。 “李老夫人,你千万不要如此,真是折煞晚辈了。”庄玉显得惶恐至极。 “老夫人,不好了,外面有数百禁军将萧府包围,小人也不知道是何事,故而来向你禀告。”萧小急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 “下去,我来跟老夫人说。”萧辰也从外面进来,一把拉开了萧小。 “辰儿,外面聚集许多禁军,到底是为何而来?”庄玉看向了儿子,脸色也是黯然不已。 “娘,你先让李老夫人和家人去密室避一避,儿子以为禁军是为了李大人而来。”萧辰只是微微变了脸色。 “罢了,还很真是怕啥来啥,老身去会会这些禁军,实在无法之时,也只能随他们去了。”李老夫人满脸沮丧之色。 “李老夫人,你尽管在此住下,既然在下将你们接到了萧府,自然也是要保护你们的安全,你还是先去密室, 在下自会将那些人打发走的,你也不要过于担心。”萧辰自然能够猜出禁军的来意,但也不便与之针锋相对,所以还是要让李老夫人暂且避一避。 “李老夫人,那你就听辰儿的一句劝,暂且避一避,等禁军走了再说。”庄玉觉得此刻李老夫人出去,也不妥。 萧辰叮嘱完毕,之后有警告府上所有下人,若有谁说漏了嘴,将是重重地责罚。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萧辰这才带着萧小等人去了前院,将院门打开,院门外面,是一名新人,萧辰并不认识。 但看其官服,也能猜到是禁军统领,萧辰微微拱手,笑着问道:“不知道这位大人何事前来萧府,老夫人刚刚休息,被你们给吵醒了。” “下官朱乐,是信任禁军统领,下官到此,是为了追捕叛官李忠,若有叨扰之处,还请七世子包涵。” 禁军统领名叫朱乐,原是之前钦差大臣之兄弟,也是沈家死党,侧妃上位之后,便是一手将他提拔了上来。 “哈哈哈,原来是朱大人,久仰久仰,不知道你为何不去李府缉拿李大人,为何到我萧府来,难道也要抓在下吗?” 萧辰哈哈大笑,自从他穿越之后,便没有怕过谁。 先帝赵安在世时,萧辰对其稍有忌惮,现在赵平登基,萧辰则是视若无睹。 “下官不敢,下官去过李家,但李家已经是人去楼空,无奈之下,下官只能前来求七世子帮忙, 下官也是职责所在,还请七世子能够谅解,下官自是感激不尽。”朱乐始终是客客气气,不做任何狡辩。 “简直是可笑至极,谁不知道在下跟江大人素无来往,李大人不见了,你来萧府做什么?”萧辰愤然问道。 “有人曾见过七世子去李府为李忠治病,并且去了几回,七世子怎么说跟李忠素无来往呢?”朱乐则是沉声问道。 “哈哈哈,你也知道在下去李府是为了治病,若是你得了不治之症,在下也会去你府上为你治病,绝无推辞之意。” 萧辰又是大笑,笑得洒脱无比。 “大胆,竟然敢对统领大人如此无礼。”朱乐旁边一名副统领觉得萧辰是在诅咒朱乐,一把拔出了宝剑。 “怎么,你想动武?你算什么东西,狗仗人势吗?”萧辰不屑一顾。 “退下,这里没有你的事情,本统领与七世子交涉,尔等都不要插嘴。”朱乐恶狠狠瞪了手下一眼。 继而回头,再心平气跟萧辰说道:“七世子,属下无礼,还请谅解,下官的确是奉命行事,还请你行一个方便。” “你要我怎么行方便?”萧辰愤愤问道。 “有人在萧府发现李忠踪迹,七世子若是想证明清白,是否允许下官让侍卫进去搜查,如此一来,下官好回去交差。” 朱乐沉下声音,仍然显出威严出来。 “大胆,就算是皇上在此,也不能随便搜查萧府,你又算老几?”萧辰勃然大怒,一声大喝。 “辰儿,让他搜吧,萧府向来都是身正不怕影子歪,任他去搜查。”老夫人走了出来,拄着拐杖。 “多谢老夫人成全,下官感激不尽。”朱乐终于也乐了,看起来萧府还是有识时务之人。 “朱大人,你好生查了,只是别太过粗鲁。”庄玉满脸暗沉提醒。 第一百九十三章 很难偿还 朱乐连声答道:“老夫人尽管放心,下官只是奉命行事,走***,不会打扰太久,下官的手下也会很小心的。” “那样自然是最好了。”庄玉依旧冷淡无比。 朱乐答应着,仍然吩咐手下人等:“你们都听好了,给我认真的查,不要马虎大意,皇上若是怪罪下来,谁也讨不到好。” 副统领带着人领命而去,萧辰对这个朱乐并不是很了解,走上前轻声问道:“不知道大人和朱忠是否是一个家族?” “下官早就跟朱忠划清界线了,七世子就不要再提他了,我听到此人的名字便感到厌恶。”朱乐不屑一顾答道。 “明白了,我彻底明白了。”萧辰若有所思道。 “辰儿,你明白什么了?”庄玉却觉得有些奇怪。 “我终于明白了,有些人靠不要脸上位,有些人则靠出卖他人,投机取巧上位,关键是,他们还不做好事。” 萧辰意味深长答道,不经意地瞟向了朱乐。 朱乐浑身一震,却没法发作,萧辰没有指名道姓,不过是指桑骂槐,还是先忍一忍,若是查到什么蛛丝马迹,再发作也不迟。 副统领带着人,再萧府上下这一个查,只搞得鸡犬不宁,乱成了一套。 一会儿这里轰隆一声,一会儿那里啪啪作响,总之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禁军故意的,在搜查的中途,摔坏了不少瓷器之物。 足足查了半个多时辰,副统领前来复命:“朱大人,属下带人在萧府各处查了一遍,并没有查到可疑之处。” 朱乐不免露出了失望之色,叹气道:“那只有回去如实向皇上禀报,让皇上再做定夺,全体都有,准备撤退……” “属下这就去办!”副统领赶紧回答。 萧辰却是便人将院门关上了,将朱乐等人拦住:“朱大人,皇上让你来搜查,可没有让你乱砸东西,你说砸坏的东西怎么算?” “七世子,你不要得寸进尺,找东西哪有那么好的,磕磕碰碰总是有了,摔坏了什么,让我们回去禀报皇上就是了。” 副统领早就看不惯萧辰的嚣张劲,这一会儿,正好灭一灭他的锐气。 “我早说了,主人说话,奴才不要插嘴,你怎么就不听,就算是养一条狗,见了人还要摇尾乞怜呢!” 萧辰压根也正眼看过这位副统领,就算是正统领朱乐,萧辰也不会多看几眼。 “七世子,下官好歹也是六品官员,岂能容你如此侮辱,你既然骂我是狗,那就别怪我怕咬人了, 众侍卫听令,今日没有找到李忠,先将萧辰拿回去复命,皇上怪罪下来,也有话说。”副统领也是有脾气的人,闻言后则是怒不可遏。 朱乐巴不得事情闹大一点儿,自己好回去交差,所以是假装茫然,不去阻止。 “哈哈哈,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萧辰却是放声大笑。 众禁军侍卫则是剑拔弩张,要擒拿萧辰,谁知他们刚刚靠近萧辰,便听见了鞭子甩在空中啪啪的响声。 什么时候,萧辰手里多了一条长鞭。 许多侍卫不认识这鞭子,但朱乐和副统领认识,这是惩恶鞭,太祖皇上赐予王定远的宝贝。 萧辰武功原本就是一流,再加上手中长鞭厉害,不过只有一盏茶的工夫,地上便躺下了一大片侍卫在哀嚎。 “辰儿,休得莽撞,休得莽撞。”庄玉在一旁劝阻,其实也未尽全力。 副统领只得亲自与萧辰交手,他万万没有想到,鞭子竟然缠在了颈子上,萧辰用力一拽,他便跪在了地上。 “七世子,手下留情。”朱乐只得跟萧辰求情。 “朱大人,你也知道要在下手下留情,可是你怎么不让你的手下手下留情呢,你去看看我府上被搜过的地方, 哪一处不像是被强盗光临过,不错你们是没有带走什么,但你们摔坏了不少东西,萧府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萧辰用力拽紧鞭子,副统领的脸色则是发乌,一双眼珠子暴突,像是要掉出来一般。 “七世子,你看这样好不好,你让家人清理一下损坏的东西,下官系数记下后,再回去禀告皇上知晓。” 朱乐没有了底气,他终于觉察到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 “不要老是跟我提皇上,今日来萧府抓人,皇上未必知道,再说了就算皇上让你们来抓人,也不见得让你们摔东西, 清理数字,那是必须有的,但至于有多大的损失,则需要跟朱大人你一笔笔细细地清算了。”萧辰着重将清算二字的语气加重了许多。 “下官悉听尊便。”朱乐只能违心应下。 他不是怕萧辰,而是怕萧辰手里的惩恶鞭,如果不幸被鞭子抽死,也无处说理去。 萧辰喊来了萧府的家丁,以及萧小,让他们四处查看,并且列出损失清单,这边暂时松开了副统领,等之后再一起清算。 萧府的家丁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乖乖的,一共损坏了一百多样陶瓷器皿,椅子摔坏数把…… 萧辰将罗列的数字念给朱乐听,之后则是愤愤不平:“朱大人,我萧府竭力配合,这就是你们的杰作吗?” “七世子,那你说该怎么处理?”朱乐也是弄得没辙。 “让萧府管家和账房先生过来,好好的跟朱大人算一算萧府的损失,既然朱大人问了,肯定也是有实力赔偿了。” 萧辰看向了萧小,很多时候,萧小本来就是一个跑腿的。 账房和管家拿着算盘出来,紧接着便是噼噼啪啪地算开了,这噼噼啪啪的声音,就好像砸在朱乐的头上,让他惶恐不安。 不大一会儿,账目算出,一共损失十几万银两,有些小数目甚至还是忽略不计。 萧辰将清单递给了朱乐,冷笑问道:“朱大人,你看看这些清单有没有不妥之处,若是没有, 在下则要带着家人去你府上取了,别到时候你又想抵赖。” 朱乐苦笑答道:“七世子,你上下官府上去,下官也很难拿出啊!”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为何不抓他回来 “你想耍赖吗?”萧辰愤然问道。 “七世子,你将清单留着,下官回去跟皇上禀告后,让皇上拿主意好吗?”朱乐低着头,毫无底气。 “辰儿,既然朱大人这么有诚意,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就不要再追究了。”庄玉将事情已然到了这一步,则是走出来打圆场。 副统领走到朱乐的面前,一脸愤怒:“朱大人,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吗?” 朱乐反手一耳光抽了过去:“你还嫌事情不够大,让你约束一下手下的侍卫,你做到了吗,回去再跟你算账。” 副统领无缘无故挨了一耳光,则是有苦难言。 朱乐带着禁军匆匆离去,一场浩浩荡荡的搜捕行动,终于草草收场,还带走了二十几个被鞭子抽伤的侍卫。 庄玉待禁军全部走后,这才将萧辰喊到了大厅:“辰儿,你今日也太冲动了,怎么能够随便拿出惩恶鞭打人呢?” “这些人就是沈家养的狗,今日的教训还是算轻的,若再敢来萧府,我定叫他有去无回。”萧辰愤然答道。 “辰儿,你之前惹下的祸还小了吗?”庄玉叹气问道。 “娘,这一次沈家掌权之后,自然会一心去铲除异己,若是朝中忠臣都被陷害,将来萧家也会是势单力孤, 所以孩儿不能让沈家为所欲为,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沈家彻底掌握朝中大权。”萧辰显得是淡定无比。 “你有什么办法呢?”庄玉还在叹气。 “此次平皇子登基,不仅仅有很多大臣不满,想那皇家几位亲王也不会满意,就算是平皇子登基,也不会让沈家之人来辅佐。” 江知月走了过来,她一直冷眼看着这一切。 “知月,那你又是怎么考虑的?”在更多时候,庄玉更会信任江知月,江知月的聪明才智,原本就是无人能及。 “儿媳觉得接下来辰儿需要受点累了,几位亲王虽然和皇上不和,但他们也不会容忍外姓人弄权, 辰儿可以去找到其中的某位亲王,跟他言明此事的重要意义,我想这些亲王一定会是坐立不安的, 届时,我们则可以利用这些亲王的力量与沈家抗衡,甚至打败沈家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江知月抬头,双眼闪亮无比。 “我这就开始行动,不过这几天大家要好好照顾老夫人,另外要时刻注意几位姐姐家那边的动态, 以我看,沈逸飞不会就此罢手的,还是小心为好。”萧辰小声叮嘱道。 “我跟辰儿一起去。”上官澜走出。 “我也去。”墨兰丝毫不让。 “二位姐姐,你们还是不要去了,此去肯定有许多危险。”萧辰并不想再多带几个人冒险,再者他也会速去速回。 说了是几天,说不定一两天就能够搞定。 “辰儿,你就带着你的四姐和五姐,她们武功不弱,你们互相有一个照应,记住出去后少惹事, 无论情况如何,尽快赶回才是正理。”庄玉测试过老四和老五的武功,的确能够对萧辰有帮助,所以她才如此笃定。 京城沈家,这里原本是被先帝查封了的一座府宅,又重新回到了沈逸飞的手里,现在沈逸飞位极人臣,身份更是无人能及。 沈逸飞打算拿李忠开刀,威慑群臣,谁知李忠早有准备,在他行动之前,竟然悄然隐匿,至今不知道去了何处。 沈逸飞鼓动侧妃,让皇上赵平拟了一道圣旨,四处搜查李忠,若遇见抗命者,则是斩立决。 禁军统领朱乐带兵前去搜查,沈逸飞和几位大臣在府上大厅喝茶,其中一人便是徐平,大夏淮北公。 徐平为了避讳,将平字改了,现在名叫徐频,对沈家依然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另外一人,则是朱桓,又名朱欢,原是钦差大臣,现在任刑部侍郎,掌管刑部案件。 “沈大人,天下局势已定,你为何还忧心忡忡?”朱欢笑着问道。 “朝中佞臣极多,尤其是萧家党羽,老夫现在为此也是揪心不已,这个萧家仗着祖上的功劳,仍然很是顽固。” 沈逸飞最恨的人就是萧辰,当日他的儿子沈放便是死在了萧辰手里,包括兄弟沈啸天,侄子沈春,沈望还有沈瀚。 这样的灭门之祸,沈逸飞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下官兄弟朱乐不是已经带了人去萧府搜查吗,在下以为李忠一定会在萧府,只要人赃俱获,萧辰也难辞其咎。 萧辰不过就是过了气的一个落魄世子,沈大人何必耿耿于怀。”朱欢不以为然,他料想现在的萧家也正在败落。 “朱大人,你也不要小瞧了萧家,你难道不知道萧辰的几个岳丈都是朝中重臣,身居要职。”徐频冷冷提醒。 “哼,那江家,楚家等人,老夫会慢慢地收拾的,等李忠事件平息之后,他们的好日子也不多了。”沈逸飞冷哼了一声。 “沈大人,不必生气,此次朱乐前去缉拿李忠,应该不会有差错的。”朱欢继续阿谀奉承,讨好着沈逸飞。 “罢了,不谈这件事情了,还是说说如何打发蛮国使臣回去,皇上不想再有战事,所以大夏必须向蛮国求和。” 沈逸飞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蛮王答应过他,届时会以武力镇压大夏,促成沈逸飞早日废掉皇上,自己登基坐殿。 “全凭沈大人拿主意了。”徐频好坏不说,继续做他的舔狗。 “报,禁军统领朱大人回来复命,现在正在府外。”一名下人前来禀告,显得十分着急。 “快快让他进来。”沈逸飞心里咯噔了一下。 朱乐和副统领曹进从外面进来,二人均是垂头丧气。 “朱大人,你此去抓到了李忠没有?”沈逸飞看到这二人的模样,便是心里来气。 “下官得到线报,去了萧家搜查,结果就差掘地三尺,却毫无收获,萧辰为此还打伤了二十多名侍卫, 下官前来复命,还请大人另外派人去萧府,下官实在是无能为力。”朱乐惶恐应答。 “萧辰敢打伤侍卫,你为何不抓他回来?”沈逸飞怒目圆睁。 第一百九十五章 寻求外援 “萧辰手里有惩恶鞭,下官险些丧生在他的鞭子之下。”曹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则是大声哀嚎。 “好一个萧辰,竟然敢拿着惩恶鞭伤人,老夫这就进宫面见皇上,若不除萧辰,只怕朝廷永难太平。” 沈逸飞再也无法忍住,直接拍案而起。 “下官等这就告辞了。”徐频也很会看脸色,此刻不溜,更待何时。 皇宫,皇上御书房。 **虽然年幼,但侧妃还是在培养他的处事能力,若有难解不懂之处,侧妃则会在一旁指点。 不过这些奏折都是事先经过侧妃排查过的,但凡对沈家有不利的,侧妃则会直接屏蔽,不让**看见。 **才八岁,侧妃偶尔也会夸奖他几句,以至于便有些飘飘然:“母后,皇儿觉得对待顽劣之人,还是不能过于仁慈。” “皇上,随着你年龄慢慢地长大,你分辨是非的能力也会越来越强,到时候母后也老了,一切则要靠你自己做主。” 偶尔,侧妃的眼里也会母爱泛滥。 只是她更加惟愿早点废掉**,自己则是正大光明地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上,将大夏江山揽入囊中。 “皇上,太后,外面顾命大臣沈大人求见。”一名太监前来禀告。 “快让他进来,朕正好有事情问他。”**年幼,将沈逸飞当成了股肱之臣,对其也是极为依赖。 沈逸飞从外面进来,先是跪倒在地。 **命他平身,他才跟慢吞吞地站起来,随即惶恐上奏:“皇上,老臣奉旨派禁军统领朱乐去缉拿李忠,却不料受到了阻扰。” “什么,既然有人敢阻扰,简直是可恶至极,沈大人你快说给朕听听。”**虽然生气,但也被激起了好奇心。 沈逸飞赶紧将事情经过完整的说了一遍,关键时候也不忘添油加醋,着重显示出萧家对皇上的不敬。 “可恼,这个萧辰竟然如此狂妄,速速命人前去缉拿。”**闻言后则是勃然大怒。 “皇上,你有什么理由去萧家缉拿萧辰呢?”侧妃叹气问道。 “他用惩恶鞭打伤众侍卫,这是藐视王法。”**眨着大眼睛,他其实也是没辙了。 “刚才沈大人所讲,好像萧府庄夫人和七世子是同意朱乐让侍卫进入府宅搜查的,可是这些侍卫又是怎么做的, 搜查就好好搜查,为何要摔坏萧府的东西,若是萧辰来向皇上算这笔账,你又如何跟他解释?”侧妃满脸苦涩之笑。 “混账奴才,难道要朕为他们擦屁股不成,萧辰如此嚣张,就真的没有办法治他了吗?”**只能发发牢骚。 “也未必尽然,萧辰几次去李忠府上为李忠治伤,皇上可以治他窝藏之罪,以老臣看,李忠肯定在萧府, 不若日后再去萧家,老臣亲自前去,看萧家还有什么办法搪塞。”沈逸飞好像早就想到了好法子。 “沈大人,为何不今天去呢?”**感觉有些诧异。 “今日前去,反而会将局势闹得更僵,再者先皇驾崩数日,你作为大夏皇上,应该接见蛮国使臣了, 现在朝廷基本稳定,和谈的事情还得摆在第一位,还请皇上你定夺。”沈逸飞早已拿定了主意,此刻不过是拿出**做做幌子而已。 “朕觉得,一切还是你和母后做主就行。”**哪里知道国计民生,百姓疾苦,此刻不过是一个摆设而已。 “来人,送皇上回寝宫休息,皇上也累了。”侧妃自知沈逸飞的意思,未来朝廷的大权,则尽在他们之手。 京城北去三百里,有一座城池,这里是先帝赵安之兄弟赵果养尊处优之处,赵果为人聪明,有济世之心。 只可惜当然太祖皇偏心,将皇位给了赵安,赵果自知留在京城可能会遭到毒害,索性恳求当时的皇太后恩准,来到了此处,做了一个地方的王爷。 赵果并不关心朝政,只要每日有吃的喝的就行,另外他手上还有两万人马,在此画地为王,倒也过得悠哉乐哉。 赵果将城池取名为果然城,城中百姓白天出去种地,晚上回城休息,日子过得相安无事。 赵果还有一个兄弟叫赵傲,此人力大无穷,只是脑袋缺点什么,赵果离开京城时,也将赵傲带在了身边。 另外还有一个兄长名叫赵固,据说已经死在了景帝之手,其原因还是赵固听信沈逸飞之言,想图谋造反所致。 赵果从来没有想过造反,只要大夏江山在他赵家人手里,他就会安于现状。 “王爷,外面有自称是萧家七世子的萧辰求见。”一名管家前来禀告,行色匆匆。 “他来干什么,萧家六个世子还可以,听说这个七世子之前是傻子呀!”赵果对萧辰略有印象,始终停留在几年前。 “王爷,听说现在的萧辰可了不得了,他曾连连杀了沈家几人,沈家拿他没有办法,后来他还带兵打仗,将蛮军打败。” 管家虽然终日在城池中,但外面发生的事情,他也时有耳闻。 “他带了多少人?”赵果继续问道。 “只带了两个瘦小的家丁,身边再无其他人。”管家大声回答。 “哈哈哈,有点意思,本王倒有去看看这个能够打败蛮军的人是不是长着三头六臂?”赵果闻言,则是哈哈大笑。 不久后,赵果在一处大厅接待了萧辰,许是连日赶路,萧辰也是风尘仆仆,但精神头比两个随从略强。 “七世子,你不在京城为官,来到我小小的城池来所为何事?”赵果盛气凌人,高高在上。 “赵王爷,你只顾着在此过着世外桃源的日子,你可知道朝廷发生了大变故?”萧辰看到赵果这样子,气便是不打一处来。 “不就是赵安死了,他儿子赵平继承了皇位吗,算什么大变故?”赵果不以为然,生老病死也是人之常情。 “皇上驾崩后,我曾去过皇上的寝宫,皇上是被人陷害,中毒而亡,不难道想做到坐视不管吗,你还是他兄弟?” 萧辰面带悲愤之色,大声质问赵果。 第一百九十六章 终于可以治罪了 赵果嘴角抽搐了一下,好半天才叹气道:“赵安也有今天,全是他的报应,身为皇族后裔,我为大夏感到悲痛, 但我已经看穿一切了,能够偏安一隅,其实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七世子,你请回吧,就不要打扰我的清幽了。” “赵王爷,你以为你还能够享受几日清幽,一旦朝廷彻底被沈家和侧妃掌控,只怕迟早也会收拾你们这些皇族的。” 萧辰愤然不已,怎么就遇到这样一个榆木疙瘩呢? “他沈家拿着我赵家的俸禄,竟然敢行忤逆之事?”赵果再度动容,嘴角抽搐得更加厉害了。 “忤逆事小,只怕还会做卖国之事,赵王爷,你身为皇族,难道就不珍惜祖辈打下的江山,任由一些佞臣专权吗?” 萧辰字字如刀,直插赵果心口。 “我等还是外姓大臣之后,心里尚系着天下黎民百姓之危,你却能够做到熟视无睹,就不怕百年之后,无颜去见列祖列宗?” “七世子,你请于本王去书房细细详谈,此乃大事,当慎之又慎。”赵果站了起来,他终于也愤怒了。 无论赵安如何昏庸,但也是赵家之后,他沈逸飞和侧妃算什么? 京城萧家,两日来一直是大门紧闭。 萧辰和墨兰,上官澜离开后,再无任何消息传回,庄夫人担心侧妃和沈逸飞还会前来萧家找麻烦,心里甚为着急。 江知月悄悄喊来了萧小,让他出城而去。 萧家的一处密室里,庄玉去见李忠及其家人,尽管庄玉心里郁闷,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安慰李老夫人。 “李老夫人,你们只安心住下来才是,不要想到太多,目前还没有人敢在萧家太过无礼。” “先帝在世时,可能是那样的,但现在幼主登基,不过是八岁大的孩子,并且现在是侧妃垂帘听政,幼主又岂能做主?” 李老夫人只是不停叹息,她并不想跟萧家带来无妄之灾。 “庄夫人,老身觉得还是离开萧家为好,现在留在萧府,只会给萧府带来灾难。” “若是之前,或许你和家人能够出城,现在全城戒备,你们又往哪里去,听说朱忠被锦衣卫找到了, 他宁死也不愿意说出家人下落,现在生死未卜,你还是等犬子萧辰回来后再做去留的打算,还请你三思。” 庄玉其实也知道结果未知,但她却逼着自己往好处去想。 “娘,我们就听庄夫人一言,暂时住下,只要不抛头露面,我想官府也奈何不得萧家。”李忠苦笑劝慰母亲。 “可是这样连累了萧家啊!”李老夫人扼腕长叹。 “就别说连累之话了,一旦朝廷大权全部落入沈家等人手里,放眼整个朝廷,又有几人不受株连?” 庄玉说了一句大实话,事实就是这样,但凡有点良知的大臣,谁又不是人人自危。 京城皇宫,**在沈逸飞和太后莺哥的陪同下接见了蛮国使臣霍都,因为先帝的驾崩,使得霍都更有底气。 “皇上,之前蛮王陛下不幸被萧辰使用诡计挟持,才不得不违心签下了所谓的投降书,现在蛮王脱险, 又岂会在意萧辰及其手下之兵,只要蛮王一声令下,蛮军便会是势如破竹,直逼大夏京城……” 霍都在**的面前踱来踱去,露出了满脸得意之色。 “霍国师,你暂且去外面稍候,朕与沈大人有几句话要说。”**并不知道如何应答,只得先搪塞再说。 等霍都出去后,**才皱着眉头问道:“沈爱卿,我大夏还有多少人马可以调度?” “大夏着实还有些人马,但北方西凉和匈奴一直都是蠢蠢欲动,所以那边的人马断然不能撤下”沈逸飞如实回答。 “还有就是,这两年天灾不断,许多百姓流离失所,温饱都难以保证,再要是打仗,对于大夏,简直是雪上加霜。” “母后,依你看,该如何是好?”**惶恐地看向了侧妃。 “哀家觉得还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大夏实在是没有实力再与蛮国抗衡,皇上把***送到蛮国, 之后将南疆对蛮国有过大型屠戮的将军拿下治罪,这样也能平息蛮王的心中之火,哀家也是为了大夏江山,才出此下策。” 侧妃想真正掌握大夏江山,就必须先讨好蛮王,于是才有了一味求和的想法。 “萧家那边怎么样了,朕该不该治萧辰之罪?”**怔怔问道,朝中的一切,他都感觉是那么的陌生。 “皇上你真糊涂了,这连连两日早朝,都不见萧辰的人影,如此藐视朝廷,完全没有将皇上你放在眼里, 皇上你再不将其治罪,在朝廷哪里来的威信,另外就是,李忠肯定在萧府,今日趁机一起拿来,以绝后患。” 侧妃眼里冒出了凶恶之光,萧辰几次欲对她下手,此刻不除更待何时。 “沈爱卿,你着手督办此事,让霍都暂且回到驿馆休息,朕还要跟母后再商议一番。”**其实并无主意,如此不过是拖延时间而已。 沈逸飞也看出了皇上之意,只是会心一笑:“老臣这就去办,皇上尽管放心。” 京城萧府,除了府外几个望风之人,之后一直是大门紧闭,府中之人,几乎无人进进出出。 萧府内,庄玉和江知月等人在大厅正襟危坐,好像在等着什么事情发生一样,每个人都是那么的严肃无比。 萧府下人行动也是蹑手蹑脚,生怕弄出了大的动静而影响到了庄玉等人。 “萧小去哪里了?”庄玉没有看到萧小,便是心生疑惑。 江知月赶紧站起:“娘,儿媳让他去城外办点事情,应该也快回来了,你千万不要着急,要不再派人去催催?” 庄玉并不问萧小被派去做什么事情了,只是淡淡道:“罢了,该回来的时候总会回来的,大家就安静的等着吧!” “报,府外来了大批锦衣卫和禁军,带队的是顾命大臣沈逸飞。”老管家急匆匆进来,跌跌撞撞,神色惶恐。 第一百九十七章 怎么在你手上 “即便是他来了,你也不必惊慌如此,不就是一个沈逸飞,他有何惧?”庄玉冷冷一笑,嘴角却是微微扬起。 “辰儿之前连连杀了沈家数人,沈逸飞此番前来,只怕是要公报私仇了吧!”江知月小声提醒。 “老身兄长若非沈家嫁祸,又岂会惨死在大牢中,老身没去找他麻烦,他却找上门来了,真是欺人太甚。” 庄玉大喝一声,直接站了起来。 “老身这就去会一会沈逸飞,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老夫人,你不要太过激动,沈逸飞现在已经疯了,你跟他置气,只会是自寻烦恼。”江知月小声劝慰道。 “不管怎么样,都要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庄玉执意往大厅外走去,江知月赶紧上前搀扶。 庄玉却是将江知月推开了:“老身还动得了,今日倒要看看谁敢在萧府放肆。” 大厅外院门口,萧府几十名家丁在那里守住,尽管面对着多出十几倍的禁军与锦衣卫,但他们依旧毫不让步。 庄玉走过去,对着护院头大声吼道:“还不将门打开,竟然如此无礼,将沈大人请进来喝茶。” 护院头赶紧退到了一边,庄玉几步上前,对着拱拱手:“不知是哪位大臣到此,老身迎接来迟,还望恕罪。” 沈逸飞从队伍中走出来,假装客套道:“庄夫人,下官沈逸飞奉旨前来缉拿朝廷要犯,还请庄夫人配合下官。” “原来是沈大人,你怎么有空来我萧家一坐,来人,快快备上好茶,老身要与沈大人饮茶叙旧。” 庄玉却是显出了十二分的热情,似乎也是想尽地主之谊。 “庄夫人,下官有要事在身,哪里有闲情逸致喝茶,还请七世子出来答话,皇上要请他回宫有要事相商。” 沈逸飞则是露出威严之色,根本没有将庄玉的热情放在眼里。 庄玉露出惊讶问道:“沈大人,不知道犬子犯了何罪,皇上要他去往宫中?” “既然庄夫人问起,那下官也只能直言相告了,两日前,七世子打伤了二十几名禁军侍卫, 皇上为此原本就很生气,不料这两天七世子都不曾去早朝,身为朝廷命官,岂能懒于朝政,故而皇上命下官前来。” 沈逸飞的优越感十足,他的确是受了皇上圣命而来。 “犬子身体这几日染疾,不宜见人,还望沈大人回去向皇上禀告,待犬子身体大好后,一定会当面去皇宫请罪。” 庄玉情急之下,也是急中生智想出了一个搪塞的办法。 “既然如此,还请庄夫人请出七世子让下官一看,那样的话下官也好回去交差。”沈逸飞自然是不相信萧辰染疾,所以便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这,犬子病重,岂能再染风寒,还请沈大人体谅。”庄玉撒下了弥天大谎,却没有想到沈逸飞咄咄逼人。 “还请庄夫人体谅下官的难处,若是空手回去,肯定没法跟皇上交差。”沈逸飞露出了为难之色。 “还请沈大人去府上喝茶,老身再慢慢跟你叙来。”庄玉不知道该如何再来搪塞沈逸飞,只得以喝茶拖延时间。 “下官还有一个请求,希望庄夫人成全。”沈逸飞倒也是客客气气的。 “沈大人请讲。”庄夫人并不知道沈逸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静观其变。 “下官得到消息,李忠家人的确在你府上,庄夫人若是将他们交出来,下官回去向皇上求情, 不再追究七世子不上朝和打伤禁军侍卫的事情,届时岂不是皆大欢喜。”沈逸飞软中带硬,看上去也是先礼后兵。 “沈大人,你这是听谁说的,老身家里绝无外人,况且朱大人之前还来搜查过,将老身府宅闹得鸡犬不宁, 老身觉得此事禁军也有不对,另外犬子也是因为此事而懊悔不已,才染疾在身的。”庄玉连声辩解。 “既然庄夫人执意不肯承认,那下官也只能命手下再搜查一遍了。”沈逸飞脸色刷的一下便沉了下来。 “众侍卫听令,去萧府搜查,不过老夫有言在先,谁要是再损坏任何物件,老夫决不轻饶,萧府任何地方,都不要放过。” 外面人马齐声回答遵命,声音震耳欲聋。 “你们又要,又要在我府宅撒野,老身这就找皇上理论去。”庄玉气得举起了拐杖,挡在了最前面。 众侍卫蠢蠢欲动,打算将庄玉弄走。 “都住手……” 府门后,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了过去,是京郊书院的王定远,身后则是萧小,原来萧小出城,是去请王定远去了。 “王太傅,原来是你啊?”沈逸飞看向王定远,轻蔑一笑。 “不错,正是老夫,不知道沈大人带人来萧府干什么,莫非萧家有人犯罪不成?”王定远冷笑问道。 “萧家七世子无故两日不去早朝,此乃其一,其二还有,七世子保藏李忠等罪犯,才是重罪, 下官前来萧府,也是奉了皇上之命,王太傅最好是不要插手。”沈逸飞并没有将王定远放在眼里。 “皇上不过才八岁,如何知道搬弄是非,老夫觉得这是你的意思吧,你一心想铲除异己,独揽大权,但凡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 王定远并不惯着沈逸飞,直击他的痛处。 “王太傅,你也太放肆了,皇上年纪虽小,但也有判断能力,谁忠谁奸,他也分得清楚,你再多言,休怪下官不客气了。” 沈逸飞自然也是大怒,瞬间便是翻脸不认人。 “哈哈哈,你对老夫什么时候又客气过,那你便不客气试试,今日任谁在此撒野,老夫绝不答应。”王定远哈哈大笑。 “来人,将王太傅请走。”沈逸飞好歹也用了一个请字,算是留给了王定远一点点面子。 “谁敢动老先生试试。”王定远身后,有跳出来一名老翁。 此乃书院的老护院朱五,只见他手里拿着一把鞭子,也正是太祖皇上赐予王定远的惩恶鞭。 “这鞭怎么在,在你手上。”禁军统领朱乐浑身一颤。 第一百九十八章 还带走吗 原来,两日前朱乐来过萧府,那时候惩恶鞭在萧辰手里,也正是因为如此,萧辰才打伤了二十几名禁军侍卫。 “此鞭是老夫之物,老夫想给谁使用就给谁使用。”王定远怒气冲冲答道。 沈逸飞也觉得有些为难,只得轻声跟王定远求情:“王太傅,下官的确是奉旨办事,还请你给于方便。” “老夫只是觉得萧家世代忠良,到了这一代,更是付出惨重,你带人前来,只是在往萧家伤口上撒盐, 老夫奉劝你早早离去,做人不能太过,有道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王定远则是忧心忡忡,语重心长。 “看来下官是无法跟你说到一块了,就算你有惩恶鞭,又能扫倒几人,王太傅,你还是识时务更好。” 沈逸飞彻底大怒,他早就对王定远心存不满了。 “老先生,你退到一边,让老朽收拾这些宵小之辈。”朱五甩开了鞭子,他原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之人。 瞬间,有两人倒地哀嚎。 “王太傅,你纵容家丁伤朝廷侍卫,老夫一定要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沈逸飞浑身哆嗦了起来。 “王老先生,还请快快让朱五爷住手,莫要弄得真的没法收拾。”庄玉也着急,真要是大打出手,只怕还被沈逸飞拿到了话柄。 “都住手……” 大厅处,传来微弱的声音。 众人回头一看,竟然是萧辰,萧辰坐在一张轮椅上,身上盖着被子,后面则有江知月推着走了过来。 萧辰脸色苍白,不时喘着粗气。 “沈大人,你这是干嘛,在下不过身体染恙,在家想清闲几日,你竟然带了人杀到府上来了?” 萧辰说着话,还不停地咳嗽着,还真像是病重一样。 “七世子,老夫是奉了圣旨前来萧府搜查在逃罪犯,另外老夫掌握了大量证据,罪犯李忠就在萧府, 老夫只想你将李忠交出来,至于你所犯之事,老夫会跟皇上求情,不予计较。”沈逸飞也没有想到,萧辰会是如此。 “你哪里就来的证据,两日前朱统领在我府上大动干戈,打坏瓷器无数,这笔账在下还没有算, 没想到今天又来了,管家,去将账簿拿出来,再跟沈大人好好算算。”萧辰强打精神,吩咐管家。 沈逸飞却是哈哈大笑:“哈哈哈,老夫早就预料到了,之前不是已经算出十二万两银子的损失么, 老夫今日便照价赔偿,接下来则要七世子也爽快起来,交出李忠了。” “朱统领,将银票交给七世子,之前你损坏萧家财物,本应该赔偿。” 朱乐从怀里掏出了银票,此番行动,他还真的带来了银票,不过这些银票还不是皇上做了冤大头,沈逸飞等人何尝拿出了一厘。 萧辰让管家接过了银票,坐在轮椅上朝沈逸飞行礼:“沈大人,在下难以起身,还望恕罪,多谢你的银两了。” “七世子,你别先急着感谢老夫,现在该说说你的事情,你将朱忠交出来,皇上可以饶你之罪。” 沈逸飞料定萧家现在是萧辰做主,只要拿住了萧辰,其他等人将无一丝脾气。 “在下就不明白了,到底犯了何罪?”萧辰故作惊讶道。 “是包藏罪犯,不是大罪吗?”沈逸飞咄咄逼人。 “你去搜啊,搜到了才能证明。”萧辰并不怕沈逸飞再派人搜查:“最好是让手下多摔坏一些东西,萧家也可以多得一些赔偿。” “搜查之事,老夫会安排的,老夫只想跟你说的是,你不去早朝,此是其一,你打伤侍卫,便是其二。” 沈逸飞兴师动众而来,自然是不想空手而回。 “你看在下现在的身体状况,能够去上朝吗?”萧辰垂头丧气问道。 “那你打伤了侍卫,又该如何说?”沈逸飞哭笑不得。 “是他们无礼损坏了萧家财物,我教训他们又有什么不妥?”萧辰苦笑问道。 “他们损坏萧府财物,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并且足额赔偿了萧府损失,自古都是打了不罚,罚了不打,七世子这样岂不是将好事占尽了?” 沈逸飞给萧辰银票,并不是没有用意的,他便是要利用这十二万银两,将萧辰彻底陷入僵局。 萧辰真的感到头疼了,没想到沈逸飞会用上此招。 庄玉急忙走出,赔着笑脸:“沈大人,这些银两老身让犬子还给你,今日事情就这么算了,等犬子痊愈后,自会去宫中请罪。” “庄夫人,你也说得太轻巧了吧,下官是来办案的,不是来过家家的,七世子藐视朝纲,岂能轻饶?” 沈逸飞占了理,自然是不肯轻易松口。 “犬子病重,现在也不宜去宫中,还请宽限几日。”庄夫人陷入到了一种惶恐中。 “除非交出李忠,否则下官只能带七世子回去,哪怕七世子只剩下一口气,下官也会如此做。” 沈逸飞心想收拾李忠其实并不难,若是趁机将萧辰除了,那才是天大的收获。 “母亲,你不要跟他求情,儿子跟他去宫中,儿子料想他不敢为难儿子。”萧辰叹着气,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 “来人,将七世子抬着回宫复命。”沈逸飞笑了,不过是皮笑肉不笑,笑在了心里面。 “等一下……” 外面又传来了一声大喝。 众人看了过去,只有少数人认识,此人竟然是十几年前已经离开了京城的赵果,皇上的亲兄弟赵亲王。 沈逸飞再怎么眼拙,也不可能不认识赵果,他赶紧迎上前:“赵王爷,你怎么来到了京城,微臣见过了。” “沈大人,你兴师动众的,这是要干什么?”赵果冷笑问道。 “微臣是奉了皇上旨意,前来搜查罪犯李忠的,还请赵王爷海涵。”沈逸飞在赵果的面前并不敢撒野。 庄玉等人闻听是赵果前来,也是纷纷上前行礼。 赵果只是略微打了一下招呼,接下来则是继续问沈逸飞:“沈大人,不知道你搜查到了李忠没有。” 沈逸飞无奈点头。 “萧辰都病成这个样子,你还想带走他吗?”赵果满脸暗沉。 第一百九十九章 黑白过招 “沈大人,你别只顾着点头啊,我问你搜查到了李忠没有?”赵果又回到了第一个问题上面。 “下官怀疑李忠就在萧家,正在搜查。”沈逸飞很狂,但在赵果的面前,他很难狂起来。 “本王是问你搜查到了没有?”赵果猛地加重了语气。 “没,没,还没有搜查到。”沈逸飞连声答道,终于也知道了刚才不应该点头。 “且不说萧辰病成什么样子,仅凭你没有找到李忠,就不能带走萧辰,你回去跟皇上禀告, 就说本王作担保,保证萧辰对皇上忠心耿耿。”赵果见沈逸飞唯唯诺诺的样子,心里的怒火也稍稍减了几分。 “下官这便回去复命。”沈逸飞满头大汗,赵果好歹是先帝的弟弟,**的叔叔,他着实不敢得罪。 “那你还不将外面的人撤走?”赵果看向外面和禁军与锦衣卫,再次愤愤问道。 沈逸飞哪里还有脾气,几步走到外面,呵斥着朱乐等人:“你们都聋了,还不赶紧撤走,还在这里干什么。” 朱乐平白无故挨训,并不敢狡辩,之后带着人匆匆而去,沈逸飞钻入了一辆轿子,也是狼狈至极。 萧府大厅,众人再来见过赵果,赵果倒也没有摆王爷的架子,呵呵一笑:“我算什么王爷,不过是姓了赵,略有优势而已, 萧家几代忠良,当年老令公被册封定南王也是当之无愧,本王其实很惭愧的,对大夏未作半点贡献。” “赵王爷,你太过谦虚了,现在时局动荡,你出面整顿,自然也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王定远接过了话茬子。 “王老太傅,你偌大年纪还在为国担忧,赵家真是愧对你了。”赵果自知王定远的身份,太祖皇上在世时,王定远便是朝中元老。 “老了,不中用了,大夏的将来要看七世子这辈人了,只可惜七世子生病至此,老朽实在感到遗憾。” 王定远连连叹气,感觉时不我待。 “哈哈哈……” 庄玉却大笑了起来。 “庄夫人,你何故发笑?”王定远自是心里一惊。 “其实犬子早在半个时辰前便赶回了萧府,为了不将事情恶化,只好装病哄一哄沈逸飞,即便没有多大作用,也可拖延时间, 幸好赵王爷及时赶到,解了萧家之危,老身见老太傅都被蒙骗过去,故而才忍不住发笑。”庄玉说着话再次笑了起来。 “哈哈哈,好玩,老朽今日就不走了,要七世子好好陪老朽喝几杯酒。”王定远也大笑了起来。 “王李太傅,你们喝酒怎么能够少得了本王呢?”赵果笑着问道,心里不由自主地感觉到畅快不已。 皇宫,怡心宫。 空手而回的沈逸飞未去见皇上,而是直接来见了侧妃,当今的太后莺哥。 侧妃侧靠于躺椅上,冷声问道:“沈大人,你前去萧家,可有好的结局,皇上和哀家都等着你的消息呢?” 沈逸飞吓得跪倒在地,连声喊苦:“太后有所不知,老臣原本很是顺利,却不料冒出了一个王定远……” “又是这个老东西坏哀家的好事,你为何不将他拿下,就算将他误伤,有哀家替你兜着,你怕什么?” 侧妃凤目圆睁,斥责沈逸飞无用。 “一个王定远的确不足为虑,可是后来赵果又赶到了萧家,赵果是皇族亲王中最有实力的,老臣岂敢违拗?” 沈逸飞位极人臣,甚至可以左右皇上,只是遇见了赵果,却不敢太过张狂。 “赵果,赵果回来了?”侧妃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当初他怂恿先帝除了赵果,但先帝假装应承,却搪塞过去了。 “正是赵果回来了,老臣在他面前,不过是外姓大臣,而他是皇族亲王,老臣不能奈他如何。” 沈逸飞说出了此次失败的原因,并非自己无能,而是对方实力太强。 “皇上知道此事吗?”侧妃沉着脸问道。 “老臣还不敢禀告皇上,二来也怕皇上顾及亲情,对赵果更加纵容,所以老臣才前来向你禀告,望太后定夺。” 太过越权的事情,沈逸飞并不敢擅作主张。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赵果跟皇上见面。”侧妃冷笑道。 “可赵果要是硬闯皇宫呢?”沈逸飞岂能不明白,赵果若是亮出了王爷身份,放眼京城所有人,谁还敢阻拦他。 “你吩咐下去,便说近期有人冒充赵果王爷来京城闹事,所有人等若是见了,立刻将其拿下,斩立决。” 侧妃是一不做,二不休,让这个赵果稀里糊涂的死去。 “据说赵果手下还有一万精兵。”沈逸飞考虑得比较周全一些。 “若是赵果丧命,他手下就算有十万精兵又有何用,到时候还不是被皇上收编,落入你我之手。” 侧妃并没有沈逸飞那么悲观,而是信心十足。 “老臣这就去办。”沈逸飞得到了明确授意,心里则是平静了许多。 “太后,老臣觉得你要跟皇上灌输一些对赵果不利的言论,届时就算是杀了赵果,也要让皇上觉得赵果罪有应得。” “哀家岂能不知道,你快去吧,不要耽搁时间了。”侧妃挥挥手,露出几丝不耐烦。 沈逸飞赶紧退出,侧妃坐正了身子,大喊了一声:“来人,哀家要去御书房看望皇上,速速准备。” 京城萧府,也是一个不平凡的日子。 赵果常年在果然城,对京城局势并不是很了解,经过了萧辰一个多时辰的讲解之后,他意识到现在的大夏是千疮百孔。 “先帝竟然如此软弱,稀里糊涂地死在了一个妇道人之手,最为可悲的是,将自己的儿子托付给了这个恶毒的女人。” 赵果好生无奈,身为皇族后裔,他感到颜面无光。 “赵王爷,在下冒死将你请来,便是希望你能够出面主持大局,皇上年幼,判断能力不够,更加不能被图谋不轨之人利用。” 萧辰眉头紧拧,他并不为大夏江山担忧,反而担忧赵蒹葭更多一些。 听皇上意思,***嫁到蛮国已成定局,谁也没法改变…… 第二百章 来此作甚 “七世子,刚才你所讲本王基本上也听清楚了,若非你和南疆将士浴血奋战,蛮军早已经杀到了京城而来, 而侧妃却故意怂恿皇上示弱,向蛮国低头,***也是本王的妹妹,本王绝不会坐视不理,只是苦了皇上了……” 皇上是赵果的亲侄子,赵果也是心怜他年纪太小,才八岁便被推上了皇位,任由他人去摆布。 “赵王爷,那你打算接下来如何做?”萧辰小声问道。 “本王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去京城到处走一走,也只有深入民间,才能听到更真实的议论。”赵果淡淡答道。 “赵王爷,那样你岂不是很危险?”萧辰听得心里一紧。 “本王身边也有几名武功高强之人,他们会保护本王的,七世子,你也替本王搜集证据,本王要为先帝洗清冤屈。” 赵果目光深沉,他原本想偏安一隅,但现实却太过残酷。 赵果换上了普通商人的衣服,带了两名随从从萧府后门出门,之后绕道往大街走去。 萧辰在书房里跟王定远商议,王定远好像并不乐观:“七世子,老朽觉得这一次事情不会很顺利,你要小心啊!” “王老先生,你为何觉得不会顺利呢?”萧辰怔怔问道。 “老朽与沈逸飞打了几十年的交道,此人狡诈无比,怎么会轻易认输,他一定会想方设法阻挠皇上跟赵王爷相见的。” 王定远仍然是忧心忡忡。 “王老先生,你先去休息,学生将穆神医请来了,我看你身体也很疲乏,莫若让他也看看?” 萧辰其实也想静一静,王定远所言极有道理,看来也需要早些做准备了。 王定远离开了之后,萧辰独坐与书房,想着接下来该如何配合赵果压制沈家,免于朝廷大权全部落在沈家人手里。 萧小蹑手蹑脚进来,跟做贼一样。 萧辰瞟了过去,没好气道:“又有什么事情,你还偷偷摸摸的。” “少主人,有人想见你,小的不知道让不让他进来。”萧小苦着脸,小心翼翼的。 “混账,既然有人要进来,你就让他进来,为何要如此神秘?”萧辰笑着骂了一句,并非斥责。 “关键是此人身份有些特殊,万一老夫人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萧小皱起了眉头。 “你偷偷摸摸将他带进来就是,不让老夫人知道。”萧辰冷笑回答。 “怎么可能,他一进来,老夫人就会知道的。”萧小也是顽固的很,依然反驳着萧辰的话。 “罢了,我跟你一起去,看你这样,那人应该不是什么好人。”萧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子,伸了一个懒腰。 从书房出来,萧辰从侧门往后院走去。 后院有一道门,可以直通外面,萧辰有时候进进出出,便是从那道门走,极少惊动萧府之人。 园门处,有一名家丁,此人是萧小心腹,没有萧小的话,他断然是不敢大声喧哗。 看到了萧辰,家丁赶紧退到了一边,萧辰望了过去,在角门处,有一名黑衣男子,头缠黑巾。 看到了此人,萧辰急忙对萧小和家丁道:“你们还不下去,在那边看好一点,别让闲杂人等进来。” 萧小和家丁离去,萧辰这才走到了男子身边,其实此男子并非男儿之身,而是女扮男装之人。 “妙侍卫,你怎么来了?”萧辰将她拉到了一边。 妙可儿的身份也确实特殊,沈家的保镖,侧妃的心腹,满朝文武无不对她憎恨有加,萧府上下对其也是恨之入骨。 “朱忠又被抓到了,你知道吗?”妙可儿轻声问道。 “他不是已经出城了吗,又怎么会被被抓到呢?”萧辰难以置信,朱忠有一身惊人的本领,就算有人抓他也并非易事。 “所谓是君子好防,小人难防,你也不会相信是朱家自己扔出卖了朱忠,朱忠家族有两个兄弟, 一人朱欢,一人朱乐,这二人均是沈家人走狗,为了上位,便将朱忠请到了府上,然后在酒里下毒,将朱忠拿下了, 我也是从沈家一名家丁的嘴里无意中听到的,所以特意来告诉你,之前辛辛苦苦将朱忠救出来,不能再让他无辜丧命。” 妙可儿现在虽然在沈家,但是她早已经改变了主意,不想再助纣为虐。 “妙侍卫,你有什么好办法吗?”萧辰一时被难住,有些茫然失措。 “我若有好办法,也不会冒险来到萧府了,我这人名声已臭,走到哪里都会让人憎恨,再者,此行也不能让沈家发觉。” 妙可儿则是一脸无奈,她此番来到萧府,也是冒着被发现的危险,一旦沈家有所察觉,她将是万劫不复。 “妙侍卫,你随我来,到我书房里面,我再请智囊过来想主意,相信以她的智慧,一定能够想出好办法的。” 萧辰想到了江知月,虽然是女流之辈,但胸藏乾坤,其智慧天下无几人能及。 萧辰让萧小悄悄将江知月请了过来,再者现在已经是酉时时分,萧府上下基本上都已经休息。 只因为近段时间都是紧绷着心弦,经历了今日的大起大落,大家也着实疲惫不堪。 江知月见到妙可儿,第一表情便是惊讶,京城许多大臣的家被抄了,妙可儿都有参与,虽然没有亲自动手,却一直在坐镇。 “妙侍卫,你怎么来了,你还嫌折腾不够吗?”也是看了萧辰的面子,江知月才没有大发雷霆。 “大姐,你可能是误会我了,我前来是有要是找七世子商议的。”妙可儿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江知月面前尤显卑微。 “谁是你大姐,不要跟我套近乎。”江知月愤愤道。 “大姐,你不要生气,妙侍卫来找我,真的是有急事,之前朱大人脱险,老夫人和王老先生平安,得亏了她在暗中相助。” 萧辰急忙解释,江知月明显是误会了妙可儿的来意。 “听说朱大人又被抓了,难道妙侍卫未曾参与了吗?”江知月对妙可儿仍然持有怀疑态度。 “我若参与了,来此作甚?”妙可儿叹气反问。 第二百零一章 顺藤摸瓜救人 江知月愣住,好半天才问道:“妙侍卫,你真的不知道朱大人之事?” “我若知道,早就应该来萧府了,今日也是无意中从一位沈家家丁嘴里听到了,很有可能今晚朱大人要被杀害。” 妙可儿只恨自己无能为力,若不然她也不会来到萧府,冒着被主人发现的危险。 江知月没有再说话,而是低头沉思。 “大姐,朱大人是大夏有功之臣,对先帝忠心不二,萧府几次遭劫,若非朱大人从中斡旋,可能会更严重。” 萧辰小声跟江知月说着话,其意便是想让江知月想出妙计出来。 “七世子,我觉得先要找到朱大人在哪里,然后才能想办法将其救出来,只是现在连妙侍卫都不知道, 又怎么能够找到朱大人身在何处呢?”江知月的确能够想到救朱忠的法子,不过是要知道他在哪里的前提下。 “我是不知道,但有人知道,只要逼着这人,肯定能够知道朱大人的下落,然后再展开营救行动。” 妙可儿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脱口而出。 “若真是这样,那便从这个人身上入手了,但不知道此人是谁?”江知月眼睛一亮,只要找对了人,自然会事半功倍。 “此人名叫张进,是沈逸飞的小舅子,也正是因为这层关系,张进在沈家也颇有地位,我等在他面前,不过就是奴才的身份而已。” 妙可儿说起张进,不由自主便皱起了眉头。 “妙侍卫,你跟我说说此人的爱好和特性,我再想办法将他抓住,救出朱大人,则要靠他了。”江知月一口笃定道。 京城,向来都是繁华之地,演绎着人间几家欢乐几家愁。 在经常最繁华的一条街道上,有一栋尤为出名的妓院名曰迎春楼,每当夜幕降临,这里便开始热闹起来。 迎春楼的姑娘大多都是来自江南水乡,在出道之前也是经过了千锤百炼,练就了琴棋书画,歌舞诗赋。 张进,沈逸飞的小舅子,他家有着良田千亩,铺面无数。 不过之前他并不是沈逸飞的小舅子,之前沈家遭劫时,张进与沈家划清了关系,现在沈家再次上位,所以又找上了门来。 沈逸飞对这个小舅子也很信任,另外还有便是,沈家落难之时,一直都是张家在暗中相助,这也让沈逸飞心存感激。 张进最大的爱好,便是寻花问柳,但凡是哪栋青楼新来了姑娘,他一定不会错过,凭着手中银子,很容易成为首位恩客。 今晚,张进带了几名家丁去了迎春楼。 不过去妓院,他也不敢太过张扬,毕竟沈逸飞是顾命大臣,他多多少少也要为沈逸飞顾及一些面子。 他的身份,一直都是京城富商,其他信息无人知道。 妓院的老鸨也不想知道,只要有银子赚,她会替客人保密,绝不会向外泄露丝毫信息。 张进听说迎春楼又来了一位姑娘,生得是色艺俱佳,一时间也是心猿意马,蠢蠢欲动,今晚想再做一会新郎官。 老鸨只收银子,不认人。 张进看到二楼一味姑娘果然生得标志,另外有好几位年轻公子哥在哪里跟老鸨谈价,张进直接掏出一张十万银票,扔给了老鸨。 老鸨险些被砸晕,笑眯眯接过银票:“张公子,我先陪你喝一碗长生茶,你花了十万银票,老身不想亏待你。” 张进焉能不知道长生茶是什么,那是迎春楼最出名的壮阳之物,价格贵到离谱,但前来寻欢作乐的人,自然是不会吝啬。 “妈妈对在下果然不错,那你去吩咐如烟姑娘沐浴更衣,一会儿等我上楼之后,便直接与她同寝了。” 张进乐呵呵应着,也是花了十万银子,一宿自然要风流快活不停。 二楼一间豪华的卧房,像是大家闺秀的闺房一样,外面有茶厅,里面则是卧房,里面也是桃红色的装扮,显得极为养眼。 柳如烟,原是大臣之后,却因为家族落败,十二岁便被卖到了青楼,如今已经过去四载载,也正是她豆蔻年华。 听到轻轻的敲门声,柳如烟走了过去。 刚刚开门,便有一人冲了进来,柳如烟看到此人面露凶光,正欲开口喊叫,却不料被那人一把揽入怀里,将她的嘴捂住了。 “如烟姑娘,你不要害怕,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借一个人走,你只需要配合就行,在下绝不会伤害你的。” 那人伏在了柳如烟的耳边,压低了声音。 “你,你到底是谁呀?”柳如烟小声问道。 “在下萧辰,是为了救朝中大臣朱忠,才出此下策,姑娘你只管当做局外人,不要管这件事情。” 来人便是萧辰,他与江知月商议后,最终决定在迎春楼动手,神不知鬼不觉将张进弄走。 “你,你就是萧家七世子?”柳如烟听得心颤,她早闻言京城有一潇洒公子名叫萧辰,此人不畏权贵,为老百姓做过很多好事。 “我就是萧辰,但你知道一会上来的人是谁吗,他叫张进,沈逸飞的小舅子,此人现在是沈逸飞的走狗, 他知道朱大人的下落,我想通过张进找到朱大人,再将朱大人救出来,还请如烟姑娘帮忙,在下也是感激不尽。” 萧辰显得十分客气,但始终将柳如烟搂在怀里,未曾松手。 柳如烟的脸却通红无比:“七世子,你你能不能将手拿开,你放的地方不对……” 萧辰这才注意到了,他的手放在了柳如烟的前面,难怪是一团温软,让他不忍松开。 萧辰急忙松开了手,连连赔罪:“实在不好意思,在下太过着急,才如此莽撞,还请姑娘见谅。” “七世子客气了,不知道接下来七世子需要小女子怎么做?”柳如烟小声问。 她不过也是刚刚入道,并没有接触男人,刚才被萧辰抱着,那种滋味让他感到十分温暖,安全。 “你只需要将他灌醉即可,剩下的事情由我来做,另外我也会假装将你打伤,届时也不会连累到你。”萧辰一脸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