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七零:小媳妇爱作天作地》 第一章 穿越了 离黄家镇最远的一大队,因地处北方,又背靠大山森林一到冬天便山雾缭绕久久不散,下雪天更是冷的出奇,人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家猫冬。 天大亮,一大队的四小队,因地处大山脚下成为浓雾的中心。 “热,好热……”陶秋意踢掉盖在身上的被子,很快,被子又盖回她身上。 “谁这么缺德,我都说热了,还给我盖被子,存心想热死我啊!”陶秋意愤怒的睁开沉重眼皮儿,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随后一张男人的俊脸映入眼帘。 菲薄的唇,高挺的鼻梁,好看的桃花眼,漆黑的像是能把人吸进去。 哈,这人是谁? 打哪儿来的? 哎呀!不管是打哪儿来的,这样一个长得极为符合她心意的帅哥,必须认识一下,能留下联系方式最好。 “帅哥你……”陶秋意刚开口,脑袋忽的一阵剧痛,仿佛要炸开般,她颤抖的蜷缩着身体,紧跟着脑海里涌入一大堆不属于她的记忆。 走马灯一样的记忆接收完,陶秋意感觉自己都要自闭了。 她,穿越了! 不是穿越到古代,而是穿越到华国解放后的七十年代后期,一个物资严重匮乏,许多人都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 原主本来叫黄秋意,是黄家镇一大队,四小队的村民,今年刚满十七岁,爹不疼,娘不爱,哥哥姐姐欺负,爷爷奶奶及黄家其他人更是将她当佣人使唤。 每天活做最多,吃最少,比牲口都不如,日子过的苦不堪言。 前天,陶家爷孙女因过失杀人,被送来村里劳改,黄母王春娟看到陶家女,哭着扑过去抓着陶家女的手喊女儿,随后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将隐瞒十七年的秘密说了出来。 十七年前,她回镇上娘家拿东西,由于走太多路动了胎气,在娘家生下七个多月的女儿,隔壁邻居家也生了个女儿,她娘被请去隔壁照顾月子。 某天她娘因为急事要回家一趟,隔壁的女儿无人照看,她娘只能把孩子抱回家里让她照看一下,忙完事她娘匆匆将孩子抱回隔壁。 几天后隔壁全家搬走了。 她给女儿洗澡才发现孩子抱错了,她和娘吓坏了,不敢告诉任何人,只能偷偷打听隔壁家搬到哪儿去了,却无人知晓,她绝望的哭了好几天,连月子都没做好。 老天有眼,在十七年后把她女儿给送回到她身边,她说什么都要将两个孩子换回来。 王春娟说的有模有样,有理有据,加上陶家女儿那张脸,长得确实和王春娟很像,黄秋意那张瘦到脱相的小脸却一点不像黄家人。村民们都信了王春娟的话,纷纷支持王春娟把孩子换回来,黄家其他人也没意见,还请来了大队长和小队长当见证人。 于是,在大队长和小队长及村民们的见证下,两个十七岁的姑娘互换了身份和以后的人生。 就这样,黄秋意被迫改名陶秋意,从地地道道安分守己的农民,变成人人都可随意打骂的杀人犯孙女。 仅一天时间,原主经受不住身份的巨变,投河自尽了。 她,平行世界的自由职业者陶秋意,穿越到原主身上活了下来。 她是为什么穿越的? 因为接了个报酬为一千万的任务,任务完成的十分顺利,她很开心,谁知,一千万的报酬没有拿到,反而被雇主一枪毙命…… 不提了,不提了,不然她会更自闭。 从接收的原主记忆里,陶秋意知道面前的男人叫魏境渊,之前是当兵的,两年前他因腿受伤退役,回到黄家镇一大队当了村医。 同年,他父母因误食毒蘑菇花光了魏境渊所有的钱,还是没能抢救回来,留下一对龙凤胎弟妹跟魏境渊相依为命。 “你还好吧?”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 打住思绪,陶秋意顺口回答,“不好,胸闷气短,还热的难受。” 突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赶紧踢开被子翻身趴在炕上呕吐,哗哗哗的吐了一地水,大概是胃里的水吐完了,她感觉整个人松快不少。 抬手用袖子胡乱擦了擦嘴,陶秋意伸展四肢躺平,愣怔住,这……房顶是稻草铺盖的,还破了一个窟窿。 一只带着茧子的粗糙大掌贴上她额头,瞬间又收回,突来的凉意让陶秋意回神,可惜稍纵即逝太过短暂。 “将昨天喝进去的水吐出来,你就好受些,之所以觉得热,是因为你在发烧。”魏境渊说完,伸手从石头充当的床头柜上拿起碗,对陶秋意说:“起来把药喝了,睡一觉烧大概就能退。” 听话的坐起身,陶秋意看着他手里破了个缺口的碗,碗中黑乎乎的药汁看不见一丝热气,显然已经凉了,淡淡的中药味没有热的时候浓郁,皱眉问道:“这是什么药?” “退烧药。”低沉的声音透着冷漠,魏境渊的脸比他声音更冷。 这是……退烧药?看着碗里黑黑的药汁,陶秋意一言难尽的叹口气,算了,怎么能指望一名村医能开出多么精确对症的药。 发烧实在太难受,陶秋意捏着鼻子仰头将碗里的药汁喝了个干净,空药碗塞魏境渊手里,躺下拉起被子盖住,睡觉,一气呵成。 “魏境渊,你个倒霉玩意儿,给老娘滚出来。”破旧的门被拍得砰砰砰响,咒骂声跟着传扬开来。“你个糟心东西,腿瘸了,爹娘死了,还不知道消停,尽整些糟心事,看到黄家那个蠢东西,别人都知道绕着走,生怕被沾染上。” “你偏偏凸显自己不同,不但把黄家那蠢东西从水里捞起来,还带回家里来,你说你是不是蠢,是不是脑子有病?” “你个死瘸子糟心玩意儿,两年前受伤的不光是你的腿,还有你的脑子吧,不然怎么能做出这么没脑子的事情来。黄家那蠢东西要死就让她死啊,她早死早超生,早解脱,下辈子放聪明点投个好胎,肯定比这辈子好过,要你多事的救她。” “瘸子还敢趁英雄下河里捞人,你还起来做什么,和黄家那蠢东西一起淹死在河里多好,大家都省事儿。丢人现眼的东西死了才好呢,免得老娘看着堵心,还要连累我魏家其他人。” 听到叫骂声,陶秋意猛地从被窝里坐起来。 那个左一句蠢东西,又一句蠢东西,不会是在骂她吧? 第二章 一起被骂 应该不是,她陶秋意从出生以来,与蠢这个字就不沾边。 不然她也不可能在二十几岁的年纪,凭自己本事坐拥十几亿家产。 她不算个好人。 三岁就没爹没妈,和爷爷相依为命,十五岁爷爷去世,她受爷爷好友招揽加入组织,成为一名自由职业者。 大风大浪十几年,她救过人也杀过人,盗窃,抢劫放火得勾当做的也不少,善恶在她心里没有明确的分界,她只认钱多钱少。接这次的任务,也是看在一千万酬金的份上,只是没想到阴沟翻船,任务完成,她被雇主一枪送来了这个世界。 哎,往事不堪回首,既来之则安之,她当换个地方从头开始。 “魏境渊,魏境渊。”拍门声,咒骂声越来越大,跟催命似的。“你赶紧给老娘滚出来,麻利儿将黄家那蠢东西送回黄……不对,是送到陶老头的茅草屋去,那蠢东西现在不是黄家人,是陶老头那个杀人犯的孙女。魏境渊你个倒霉玩意儿,死瘸子,杀人犯的孙女你也敢救,你也不怕那蠢东西哪天伙同她那杀人犯的爷爷一起把你杀了。” “救杀人犯的孙女,你不嫌晦气,我们还嫌晦气呢,我警告你,那蠢东西要是因此赖上你,赖上魏家,看你奶奶和叔伯们打不打的死你。如果那蠢东西死在魏家的屋子里,黄家借机来讹你赔钱,老娘绝对不会帮你出一分钱,还要把你们三个讨债的倒霉玩意儿一起赶出魏家。” 确定了,蠢东西就是骂她的,她跟魏境渊一起被骂,陶秋意一脚踢开被子,一条腿刚移到床沿,被子又被一只手大手扔回她身上。 “你做什么?”陶秋意错愕的看向魏境渊,他的速度……不对,是她现在的身体太弱,速度太慢才会觉得他速度快。 “刚吃过退烧药,出去吹风不好。”魏境渊回道,跟着面无表情的伸手捞过旁边放着的拐杖,借助拐杖缓缓起身,慢慢朝门口走去。 陶秋意刚想告诉他,自己因为发烧的缘故,感觉不到冷,看到魏境渊弓着背脊的背影,像一个迟暮的老人。 他的腿…… 原主的记忆里,她见过一次魏境渊,记得那次是他回来探亲,一身笔挺军装,身姿挺拔,意气风发,无论是土生土长的村里姑娘还是城里下乡来的女知情,都想嫁给他。 姑娘们为此没少往魏家送东西,帮魏家干活,博取好感。 两年前的突变,让他从香饽饽沦为无人问津,遭人嫌弃,心里应该很难受吧。 肯定难受。 “魏境渊,你个坏东西,丧良心的玩意儿,再不出来老娘就去把你奶奶喊回来,让你奶奶知道你这个坏东西干的好事,肯定把你们三个倒霉玩意赶出魏家。” 骂的正欢,房门突然被打开,叫骂的女人一愣,随即又指着魏境渊的鼻子骂。 “魏境渊,你个狗东西,你突然开门是想吓死老娘啊?”女人一脸暴怒,骂的更凶,“夭寿哦,老大个男人屁事干不好,就知道干些糟心事,你他娘的给老娘现在才出来,之前在干什么,大白天的你跟那蠢东西躲在屋里干什么?”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肯定没干好事,我刚还说你不怕那蠢东西赖上你,现在看来,你心里怕不是希望那蠢东西赖上你吧。也是,你一个瘸子,要钱没钱,要房没房,还带着两个拖油瓶弟妹,哪家正常姑娘会愿意嫁给你这么个狗东西。” “也不一定,那蠢东西蠢,还容易上当,你把她从河里捞起来,救了她的命,她说不定真就愿意嫁给你了。” “你肯定早就看上那蠢东西了吧,就等着机会呢,该不会,那蠢东西不是跳河自杀,是你把她推河里去的。反正也没人看见,你把人推河里,再跳河里把她救上来,她身子被你看了,抱了,名声也坏了,没人肯要她,只能嫁给你。” “魏境渊,我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他娘的小心思不少啊!但是,我告诉你,老娘绝对不会让你如愿以偿,你奶奶也不会同意你娶那个蠢东西进魏家门。” “三婶慎言。”魏境渊沉声警告。 他本不想搭理,可三婶却越说越离谱,污蔑他就不说了,还想毁陶秋意名声。 这敏感时期,不说他会不会因为三婶那些话背上个耍流氓的罪名,单是陶秋意的名声毁了,让陶秋意以后怎么活下去。 他本是好意救她,却害她毁了名声活不下去,还不如不救。 女人是魏境渊三叔的婆娘,李月桂,是大队里出了名的碎嘴。 “慎言,我慎言个屁。”李月桂满脸不屑,“你敢做还怕人说,有本事你别做这种丢人现眼的龌龊事,既然做了就不要怕人说。我问你,你把那蠢东西从河里捞起来,还带回家里,又是照顾,又是喂药的,你问她要医药费没有?” “她身上没钱。”魏境渊回道。 “她身上没钱,她身上没钱你不知道让她……”李月桂打住脱口而出的话,转身往外走。“我去找她爷爷陶老头要钱去。” 看着李月桂疾步走出大门,魏境渊刚要关上房门,听到陶秋意说,“这招祸水东引用的很溜啊。” 关门的手顿住,魏境渊转身无语得看着她。 “嘶……”突然,陶秋意捂住自己的肚子抽气,小脸上溢满痛苦之色。 肚子,痛,好痛啊。 “怎么了?”魏境渊皱眉问。 “不行,我要上厕所,立刻马上。”咬牙忍痛说完,陶秋意掀开被子下地,衣服来不及穿,鞋子也来不及穿就冲出门,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扬声急问魏境渊。“你家厕所在哪儿?在哪儿?” 软软的声音不难听出咬牙切齿的味儿。 “那边。”魏境渊抬手指着右边一个小门。 陶秋意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过去,打开小门钻进去…… 半晌,一手揉着肚子,一手扶着门,陶秋意颤颤巍巍的走出来,进门的时候还差点被门槛绊倒。“魏境渊,你家的厕所真埋汰,连厕……又来。” 话没说完,低咒一声,陶秋意腿也不打颤了,转身冲向小门。 第三章 空间出现 看着娇小的身影消失在小门内,魏境渊黑眸一沉,转身杵着拐杖走到床边拿起棉袄,又弯腰捞起地上那双打着补丁的黄胶鞋,杵着拐杖缓慢走出来。 厕所里,陶秋意解决完站起身,忍着麻木的双腿走了两步就走不动,臭味一阵一阵往鼻子里钻,她一脸生无可恋,尽量不去看四周,脑海里想着穿越前的画面转移注意力。 被她忽略的细节渐渐清晰,这次的交易处处透着诡异。 以往交易双方从不见面,这次雇主为什么要她亲自带着东西交易?当她拿出那枚费尽心思偷来的戒指,雇主出其不意掏出枪射杀她,半点不带犹豫。 她死时那枚戒指还在手里,并且沾上了她的血,难道是她的血开启了某种禁忌,导致她穿越到这里来? 那戒指呢? 念头刚起,陶秋意骨瘦如柴的左手小指上赫然出现一枚戒指,戒指通体透亮,里面一抹金黄格外耀眼,正是她费尽心思偷来的那枚黄翡戒指。 忽然画面一变,她身处在一个大概二百平的间房,房间很空旷,只角落里有一台机器,机器上放着一个木质盒子和一盒抽纸。 抽纸!正是她目前最需要的。 慢慢挪动着走过去,陶秋意伸手摸摸机器,这台机器正是她和雇主交易地点的仓库里那台,抽纸是原本放机器上的,木盒子,是她顺手牵羊来的那个装着三颗药丸子的木盒,因为药丸子是她搓的,她就顺手拿了。 所以,这是个戒指空间。 肚子又传来一阵叫声,陶秋意赶忙拿上抽纸出了空间。 “大哥,这大冷天的,你站在院子里做什么?”小女孩背着一个比她身形还大的背篓走进院子,背篓里装着张牙舞爪的干树枝。 转身看着衣服单薄,冻得浑身发抖的妹妹,魏境渊心疼的说道:“小梨,把背篓放那,你先进屋里暖和暖和。” “不用大哥,我不冷的。”小女孩笑眯眯的说道:“今天我们运气好,走到一处掉落许多树枝的地方,捡了不少呢,只是刚捡回来的干树枝有些潮,得放院子里摊开,下午太阳出来晒一晒,晚上就能烧了。” 小女孩一边分享喜悦,一边蹲身放下背篓,随手抹了把额头上的细汗,又站起身将背篓推倒,把里面的干树枝倒出来。 看着妹妹这样,魏境渊没再劝她回屋暖和,偏头看了眼院子门口,问道:“小槐还没回来?” 大山上危险重重,每次弟弟妹妹上山捡柴,他都要求两人结伴一起去。 “小槐背的柴有点多,要多歇几次,让我先回来,免得大哥担心。”干树枝平铺在院子里,小姑娘从背篓里拿出一个大树叶包裹的东西。 走到魏境渊面前,仰头问:“大哥,我们今天还捡到了些木耳,奶奶和大伯,三叔一家都去姑姑家吃席了,中午不回来吃饭,我们中午吃凉拌木耳可以吗?” 从小就被教导要孝敬长辈不可以吃独食,小姑娘一直记得。 看着妹妹充满期望的大眼,魏境渊心中没来由的一酸,说不出拒绝的话,缓缓点头。 “好耶,我现在就去煮午饭。”小姑娘开心的跑向厨房,想起背篓还在院子里,折回去拿背篓,不经意看到大哥手里拿着的黄胶鞋和自己的棉袄,小姑娘疑惑的眨眨眼。“大哥,你……” “呼……腿麻了,走不动路。”小门被打开,陶秋意扶着门一步一步僵硬的挪出来,小指上的戒指在她出空间时,自动化为一个黄色的小点附在小指中节上,看到前方高大的背影,疑惑的问:“魏境渊,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听到声音,魏境渊转身看向她,小姑娘脸色苍白的看不出一丝血色,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衣服穿上。”待她走近,魏境渊把衣服递给她,陶秋意看一眼打了无数补丁的旧棉袄,接过套身上,这会儿她确实感觉有些冷飕飕的。 棉袄明显短了,穿在她身上像高,陶秋意扯了扯衣摆,想把衣服扯长一些,却是徒劳,她看向魏境渊,魏境渊却弯腰把黄胶鞋放她脚下。“鞋子穿上。” 低头看着地上那双明显是男人的鞋子,鞋子很旧,补丁上面叠着补丁,却洗的很干净,陶秋意愣住。 “你的鞋子落河里了,小梨和小槐都没有多余的鞋子,这是我的鞋子,洗过的,你将就穿一下。”以为她是嫌弃鞋子,魏境渊神色平淡的解释。 “我没有嫌弃鞋子。”陶秋意声音闷闷的,将小脚放进黄胶鞋里,鞋子太大,穿里面空荡荡的,她的心却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下,仰起头看魏境渊笑着道谢。“谢谢啊,你人怪好的嘞。” 给她送棉袄,又送鞋子,人不错,能处。 魏境渊眸光一闪,面无表情的说:“穿好就回屋里去。” “腿软,走不动了。”陶秋意皱眉说道,刚从厕所里出来的时候腿麻,现在是腿软,拉肚子的后遗症。 这身体太弱,没被淹死在河里真是万幸,不对,原主确实是被淹死在河里,不然哪有她的穿越。 身体太弱,在河里泡过冰水,发烧拉肚子都是正常的。 “小梨,过来扶她进屋。”魏境渊朝妹妹喊道。 “哦。”低低应了声,小姑娘胆怯的看了陶秋意一眼,放下背篓和大树叶垂头慢慢走过来。 这个骨瘦如柴,看起来像非洲难民的小丫头是谁?拉出原主的记忆没这号人,陶秋意仔细的打量小姑娘。 单薄的衣服上补丁加补丁,看不清衣服原来的样子,瘦脱相的小脸,衬得眼睛很大,高鼻梁,嘴很小,细看她的五官与魏境渊有几分相似。 嗷,能不相似么,她是魏境渊的妹妹,魏境梨。 自己身上穿得衣服就是她的。 魏境梨在魏家也是被当成丫鬟使唤,命运跟原主差不多。 陶秋意抬头张望着,不是说魏境渊还有个弟弟,与魏境梨是龙凤胎,小家伙呢?怎么没看见人。 魏境梨已到眼前,陶秋意收回目光,觉得小姑娘近看更瘦。“小姑娘,你是没吃饱过饭吗?怎么这么瘦?” 第四章 鞋子掉茅坑里 被人说中事实,魏境梨惊骇的望着陶秋意,大眼里满是恐惧,害怕的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没有吃不饱饭,真的没有。” “我就随口一说,你这么激动干啥?”陶秋意眨眨眼,她只是觉得魏境梨和原主同样可怜,感慨一句,小姑娘的反应有点过啊。 “没有,我没有激动,真没有。”魏境梨慌忙摆手否认。 奶奶说她吃的太多,每顿都不让她吃饱,还不准她和别人说,不然一定会打死她的。 陶秋意多精明,小丫头惊骇的神色,害怕的连声否认,一看就是被压迫狠了,不敢说实话。 偏头看向魏境渊,见他冷峻的脸上无波无澜,黑曜石般的双眸直直看着自己妹妹,显然他并不知道自己妹妹平时在魏家的待遇。 男人啊!有时候真是粗枝大叶的可以。 “没有就没有,别着急,咱们俩先进屋,外面真冷,我快冷死了。”陶秋意语气温和,面带微笑,握住魏境梨细小的胳膊,皮包骨的冰凉触感让她有些心疼,垂眸看到自己的手,同样只剩下皮包骨,笑容凝固,她想爆粗口。 没走两步,陶秋意的肚子又开始闹腾,火速放开魏境梨,转身冲进小门,十几分钟后她扶着门出来,脚上还少了一只黄胶鞋,黑着脸说:“魏境渊,你的鞋子掉了一只进茅坑里,等我身体好了,买双新的还你。” 她不喜欢欠谁人情,早还早轻松。 自己都没鞋穿,她还想着还他双新鞋,怎么还?拿什么还?魏境渊叹了口气没回应。 头一回听说有人上厕所能把鞋子掉茅坑里,魏境梨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你们那是什么表情,不信我说的话?”兄妹俩的反应让陶秋意不满,恶狠狠的瞪着他们。“我向来言出必行,你们不信我是对我的不尊重。” “外面冷,进屋里去吧。”魏境渊提醒道。 陶秋意虽气,但也无可奈何,只能让魏境梨扶着自己进屋,病恹恹的窝进被子里,几趟厕所下来,她整个人都虚脱无力。长期的营养不良和吃不饱睡不好,导致这身体弱不禁风,普通的小病小痛都能要她命,等她病好,第一件事就是改善身体。 哎!等等…… 她戒指空间那木盒子里装的药丸子就是改变人身体机能的好物,哪还用等病好,吃了药丸子再睡上几个小时,她的身体自然就能改善。 想到就做,陶秋意都不用进戒指空间,直接拿出盒子打开,捏起一颗药丸子吃下,盒子丢回戒指空间,盖好被子睡觉。 厨房里,魏境渊坐在凳子上烧火,魏境梨把煮好的木耳捞出放菜碗里,锅里的水倒掉,又将洗干净的几个红薯放锅中,加入水没过红薯,盖上锅盖。 剩下就等红薯煮熟,魏境渊没忘记自己屋里还有个人,指使妹妹去看看。“小梨,你去屋里看看她怎么样了?” “好。”魏境梨应声出去,很快又回来,对魏境渊说:“大哥,我看过了,她睡着了。” 点点头,魏境渊不意外她睡着了,折腾那几够她累的。 魏境槐背着一大捆柴回来,兄妹俩已经做好午饭,坐在堂屋的四方桌边等他。 放下柴,魏境槐双手在破旧的衣服上擦了擦,走进堂屋坐在长板凳上,看到桌子上放着几个拳头大的红薯和一盆玉米清汤,一碗木耳。 “你怎么把木耳做了吃?”奶奶回来看到肯定又要骂你吃独食,后面的话魏境槐没说,皱眉看着自己的双胞胎妹妹。 魏境梨想说是大哥同意她做了吃,才做的,想到确实是自己问大哥,大哥才同意的,是她的错,忐忑的看了魏境渊一眼,低下头。 “我让她做的。”魏境渊说道,拿起一个红薯递给魏境梨。 愣了一下,魏境梨才接过红薯。 魏境槐看了自己大哥一眼,没再说什么,伸手拿起一个红薯剥皮。 兄妹三人静默的吃完午饭,魏境槐去洗碗,魏境渊又让妹妹去屋里看一下陶秋意。 “大哥,你快来,她又发烧了。”屋里传来魏境梨的惊喊声。 睡梦中的陶秋意热的难受,踢了几次被子都被盖回身上,她只能放弃挣扎,忍着高热继续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陶秋意被一阵叫骂声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入目是魏境梨那张瘦脱相的小脸,一双大眼睛直直看着她。 “你是谁?我怎么在这?是你救的我吗?”陶秋意的三连问把魏境梨给问懵圈了。 看着小姑娘懵逼的样子,陶秋意噗嗤笑出声,小姑娘真不经逗。 “吓傻了,姐姐逗你玩呢。”抬手捏小姑娘皮包骨的脸,陶秋意叹息,太瘦了,要是有点肉捏起来肯定舒服。 “魏境渊,你个不孝的狗东西,活该是个废物瘸子,谁给你的胆子,连老娘的话都敢不听,小心天上劈个雷劈死你。”门外传来婆子的叫骂声,“昨天你瞒着老娘把那个晦气的蠢东西带回家,那会儿老娘不知道就算了,今天老娘知道了,让你把那晦气东西弄出我家,你竟敢找借口拒绝。” “没用的废物东西,以为当了几年兵就了不起了是不是,瞧把不能的,敢忤逆长辈,我呸,你和你那个废物娘一样的没用。”外面婆子的叫骂声越来越大。 陶秋意听明白了,又是一个责怪魏境渊救她的人,或者说,魏家人除了魏境渊兄妹三个,其他人都在责怪魏境渊不该救她。 坐起身,掀开被子下地,动作迅捷流畅,陶秋意正惊讶药丸子对她身体的改变,手臂被抓住,魏境梨颤抖的声音说:“别去,大哥会……挡住。” 看着小姑娘惨白的小脸,陶秋意知道她吓的不轻。 “老大,老三你们是死人吗,长了个脑袋只是给人看,这俩忤逆长辈的废物挡着门,你们不知道把他们踢开啊。”外面叫骂声继续。 陶秋意握住小姑娘的手,安抚的来不及说话,门被大力撞开,她赶忙将小姑娘扯到自己身后,看见倒在地上的魏境渊和魏境槐,以及走进来的两个男人,眯起瞳眸冲过去,抬脚就踹出去。 第五章 怼魏家老婆子 院子里。 魏家三个女人,奶奶李红英,大伯母周妹,三婶李月桂,看到先后砸出门的两个大男人,愣怔的忘了反应。 而被人像皮球一样踢出门的两个大男人,则一脸震惊,嘴唇蠕动却发不出声,落地后扬起的灰尘糊了他们满脸。 门内,陶秋意一脸无奈的收回脚,这身体还是太弱,药丸子的药效只吸收了十分之一,要是全部吸收,一脚能将那两个男人踢飞出院墙。 弯腰抓住魏境渊肩膀上的衣服,轻松的将他扯起来,还顺手把他的拐杖也捡上,扶着他站稳后把拐杖给他杵着。 “没事吧?”陶秋意这话问十分不走心,因为她正朝躺在地上愣愣望着他的小男生伸出手。 这句没事吧,不知道问的是谁。 魏境渊和魏境槐都没回答,前者杵着拐杖站的笔直,双眸沉沉的看着她,后者避开她的手,自己从地上爬起来,还顺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讨了个没趣,陶秋意收回手直起身,回头看到魏境梨双手紧紧捂住嘴,大眼睛瞪的又圆又大。 “梨子,过来。”陶秋意冲魏境梨招手。 梨子?是喊她?魏境梨眨了眨眼睛,见陶秋意朝自己招手,确定梨子是在喊自己,心中涌入怪异感觉,因为没有人这么喊过她。想起陶秋意踢大伯和三叔出门,她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觉得害怕,反而觉得被保护了,小跑过去,不是到陶秋意身边,而是在魏境渊身旁站定。 瘦可见骨的小手抓住大哥衣角,魏境梨小心翼翼的看着陶秋意,怕她没按照她的意思做,把她也踢出去。 小姑娘心思都写在脸上,担忧,害怕,可怜兮兮的眼神让陶秋意心酸,她发烧时他们兄妹三个照顾了她,她虽然睡着,但意识很清醒,周围发生的一切她都知道。 他们的善意,她收到,自然也会回报善意,陶秋意看着长期因为营养不良而骨瘦如柴的兄妹三个,理所当然的宣布。“从今天起,你们三个归我了,我保证把你们三个养的白白胖胖,人见人爱。” 归她了是什么意思?魏境渊兄妹三个被她的豪言壮语惊到,神色各异,心情各异。 院子里的几人这时候回过神来,周妹和李月桂分别去扶自己男人,奶奶李红英咬牙切齿的看着屋里四人。 一个瘸腿的残废男人,一个瘦不拉几的蠢女人,两个瘦得跟猴儿似的半大孩子,怎么看怎么诡异。 大儿子和三儿子被推得摔出门,只可能是魏境渊干的。 魏境渊当过兵,即便现在残废了腿,力气还是有的。 “魏境渊。”李红英尖锐的声音很刺耳,偏偏她还嗓门大,骂起人来半点不含糊。“反了你了,今天你敢跟你大伯,三叔动手,明天就敢跟我这个奶奶动手,你个忤逆长辈,不孝长辈的混账东西,老娘今天不替你那两个死鬼爹娘教训你,我李红英三个字倒着写。” 骂完四处找趁手的工具。 不是第一次被误解,魏境渊冷着一张脸,没有辩驳,只下意识的把弟弟妹妹护在自己身后。 几个意思?陶秋意错愕的眨眨眼,明明是她把人踹出门,怎么变成魏境渊推的,当时魏境渊被推倒在地上爬不起来,怎么还击。 那边李红英捞起墙角的竹扫把打过来。 魏境渊护好弟弟妹妹,伸手去拉陶秋意,不希望她因为自己被奶奶打,况且她还发着烧,身体受不住,他皮糙肉厚被打几下没关系。 人没拉住,竹扫把也没落在身上,魏境渊诧异的看着门槛外,女子娇小的背影,那么纤细,却好像蕴含着无尽力量。 抓住竹扫把,陶秋意微微用力就把竹扫把夺过来,杵在地上。“老虔婆,你两只眼睛是用来出气的?明明是我把你那两个不中用的儿子踢出门,你硬栽赃在魏境渊身上,你要脸吗?” “魏境渊被你那两个儿子推的连人带门一起摔在地上,自己爬起来都吃力,哪来力气去推你那两个人高马大的儿子?” “胡言乱语张口就来,可见平时没少栽赃陷害魏境渊兄妹三个,还奶奶,你配得上奶奶两个吗?动不动就骂人忤逆长辈,不孝长辈,把封建思想的老一套带到新时代来,你自己说,你思想觉悟是不是有问题?” 思想觉悟有问题,是要写检讨接受思想改造的,这么大顶帽子扣了下来,李红英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你你你……”她指着陶秋意你了半天,老脸憋的通红,愣是没憋出一个其他字来。 魏家大伯大伯母,三叔三婶面面相视,目光直直看着陶秋意。 大伯母和三婶只觉得这丫头伶牙俐齿一点不老实,和传言中陶家丫头愚蠢胆小好欺负完全不沾边。 大伯和三叔的感悟要深一些,毕竟他俩是被那丫头一脚踢出门的。 自己战斗力强悍的娘,竟然都在陶秋意手里吃亏了,他们还能说什么,只庆幸这丫头不是他们魏家人,更不会成他们魏家人。 魏境渊神色冷淡漠然,令人看不出他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龙凤胎的神色与自家大哥截然相反,一脸不敢置信,一直以来都是奶奶对他们随意打骂,第一次有人帮他们说话,还把奶奶怼得说不出话。 魏境槐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亮光,很快又消失,变成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小姑娘魏境梨望着陶秋意的背影,大大的眼睛里写满崇拜和欢喜。 陶秋意背对着三人,自然不知道三人的反应。 她还在继续怼李红英这个老婆子。“你什么你,你有理你反驳啊,反驳不出来你就是没理,没理还在这里上蹿下跳,端着长辈的名头欺压人,你就是思想觉悟有问题,上面要是知道肯定让你写检讨,还要拉你去思想改造。” “你给我滚,立刻滚出我魏家。”说不过,李红英恼羞成怒。“你个倒霉催的晦气玩意,杀人犯的孙女,想死就死远点儿,跑到我老魏家来多管闲事做什么?你说,谁让你来我老魏家找麻烦的,不说清楚你今天就别想离开。” 第六章 维护 三婶李月桂见婆婆怒骂陶秋意,赶忙走到婆婆身边,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老婆子脸色倏然一变,恶狠狠的瞪向魏境渊,那表情像是要生吃了他。 “好你个魏境渊,老婆子我还没死呢,你个忤逆不孝的狗东西就想翻天了是不是?”李红英气的破口大骂,“之前你三婶跟我说你想抢这房子,我还觉得她想多了,现在看来是我老婆子对你太放心了,你就是个忤逆不孝的白眼狼。” “抢老婆子的房子,还想把老婆子赶出去,你有本事就像害死你爹娘那样害死我老婆子,不然我老婆子绝对不会让你抢走我的房子。老天爷,魏家的列祖列宗啊,我老魏家的人向来勤勤恳恳,老实又本分,怎么就出了个魏境渊这样没良心的狗东西。” “为了抢老婆子这房子,你竟然将她推进河里,又去救她,毁她清白名声就是想让她感激你嫁给你,帮你抢老婆子的房子,做梦。丢人现眼的玩意儿,这种丧良心,天打雷劈的事你都做得出来,老娘我今天就打死你,免得你连累我老魏家的好名声。” 面对李红英不堪入耳的辱骂,魏境渊早就习惯,看了眼前方纤细的背影,深邃的眸黯然垂下,冷着脸一言不发,对李红英憎恨的目光也视而不见。 奶奶的脸色好可怕,像是要吃了他们兄妹三个,魏境梨吓了一跳,小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后退,正好撞上魏境槐,肩膀被扶住,她回头看着他唇瓣蠕动几下,最后什么都没说垂下头。 将自己家大哥的神色看在眼里,魏境槐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闪过愤怒,每次奶奶拿爹娘的死说事儿,大哥就会任由奶奶辱骂,不辩解半句,然后任由魏家人欺压他们。 他曾经希望大哥反抗,哪怕反抗一次,可惜每次都失望,他现在已经不抱希望,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快点长大,然后带着妹妹离开魏家,离开魏境渊。 很快掩去眼中的恨意,魏境槐恢复面无表情,收回扶着妹妹肩膀的手,垂眸身侧紧握成拳。 兄妹三人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让李红英更加有底气,推开三儿媳妇朝三兄妹冲去。 “做什么?”竹扫把横在李红英面前,阻挡了她的脚步,陶秋意说:“想打死他,问过我了吗?” “我教训我自己忤逆不孝的孙子,要你多管闲事。”李红英怒瞪坏她事的陶秋意,她自然不会打死魏境渊,杀人是犯法的,她只是想打服陶境渊三兄妹,让他们以后不敢反抗她,老老实实为老魏家当牛做马。 “这闲事我还就管定了。”陶秋意冷哼一声,冰冷的目光扫过魏家其他几人。“告诉你们,他们三个从今儿起归我了,欺负我的人,得先问问我答不答应。” 不合身的棉袄睡觉都没脱,此时还穿在陶秋意身上,裤子是魏境渊的,穿在她身上又长又大,还光着脚,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滑稽,但她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却又让人无法忽视,把魏家几人都震慑住。 我的人三个字,让屋子里的魏境渊三兄妹同时抬头看着她的背影。 她……在护着他们,用她娇小的身躯护着他们。 魏家人一直以来的行为让他们心寒,今天,陶秋意让他们感受到温暖。 “你说什么?”李月桂率先尖叫出声。 “听不懂人话?”陶秋意看向李月桂。 李月桂感觉到无形的威胁力,后退一步,不敢再说话。 “什么叫他们三个归你了,他们姓魏,是我魏家的子孙,是我魏家的人,我们一家人的事不需要你一个外人来置喙,滚滚滚,立刻滚出我家。”李红英说着就去抢陶秋意手里的竹扫把,想把陶秋意赶出去。 谁知陶秋意手腕一翻,竹扫把被她当成棍子使,轻飘飘的一挥,李红英就不受控制的后退好几步,好在大儿媳妇扶着她,她才没有摔倒。 “一家人?”陶秋意嘲讽的勾唇,开启怼人模式。“你们有拿他们当魏家的人吗?随意打骂,任意欺凌,你们看看你们身上穿的,再看看他们身上穿的,好意思说是一家人。” “你们不过是看他们三个没爹没妈好欺负,就把他们当苦力,当佣人,可劲儿的往死里压榨他们,还不给饱饭吃,这叫一家人?” “大的腿脚不方便还要杵着拐杖去给人治病赚工分,两个小的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一看就是长期吃不饱饭导致营养不良,还要一天到晚干活,这叫一家人?” “你你你……”李红英气的火冒三丈,气急败坏的喊人。“老大,老三,这个小溅人敢推老娘,你们给我把这个小溅人扔出去。” 魏老大和魏老三齐齐应声,大步走过来就要和陶秋意动手,魏境渊三兄妹刚迈出一步,就看见不可思议的一幕,同时忘了迈第二步。 只见陶秋意将竹扫把挥的虎虎生风,把两个大汉打的哇哇哇大叫,最后一脚一个,两脚将两个大汉踹翻在地。 “哎呦,好痛。” “哎哟我的腰啊,痛死我了。” 魏老大和魏老三痛的在地上打滚。 三婶李月桂和大伯母周妹看得目瞪口呆,忘了反应。 “你你你……”李红英吓得一屁股坐地上,双手拍着地哀嚎。“哎呀没天理了,黄……不是,陶家的小溅……” “奶奶。”打断李红英的哭嚎,魏境渊杵着拐杖走出来,径直走到陶秋意身边,看了她一眼,黑眸中闪过不知名的光,她都如此维护他们了,他再不站出来表明态度,就对不起她的维护。 转头看向李红英,魏境渊目光冷漠,声音平静。“我从没想过抢这房子,本身我也不用抢,这房子怎么建起来的大家心里都很清楚。” 魏境渊此话一出,在场几个魏家人都心虚了。 魏老大两口子一直是地里刨食的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年下来赚不了几个工分,自家人都吃不饱,魏老三之前是工厂职工,赚的钱都花在了儿女身上,工作又让儿子顶替了,现在也是农民,他们根本没钱建房子。 第七章 赶人 “外面冷,你先进屋里去。”魏境渊低头对陶秋意说道。 陶秋意刚想说不用,有她在,魏家人不敢再动手打他,注意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光着的脚丫上,她不自在的缩了缩脚,之前不觉得冷,现在觉得冷了。 “行。”爽快的应了声,陶秋意随手丢下竹扫把,竹扫把正好落在李红英面前,把李红英吓得猛地翻身从地上爬起来。 冷哼一声,陶秋意走进屋里,吩咐站在门口的龙凤胎。“你们俩去跟着你们大哥,谁要是敢动手打人,喊我一声。” 龙凤胎齐齐看向她。 “怎么?”陶秋意挑眉问。 兄妹同时摇头,快步朝院子里的魏境渊走去。 陶秋意淡淡一笑,关上房门,走到床沿坐下,小脚在裤腿上随意擦了擦,掀开被子盖住脚,她也不想这么邋遢,也想洗了脚再盖被子,可惜条件不允许。 茅草盖的屋顶,竹子做的梁,四周泥土磊的墙,墙上一个小窗户通风,旁边一个竹子做的小衣柜,衣柜门关着看不见里面。 床是石头和木板稻草组合而成,洗得发白的破旧被单上补丁上加补丁,被芯里填充的不知道是什么,反正盖在身上没有多少暖意,这个家真是……陶秋意一言难尽的撇了撇嘴。 穷,真穷啊! 一贫如洗都不足以形容。 不知道魏境渊三兄妹是怎么在这个房间睡下的。 昨晚自己睡在这里,魏境渊三兄妹睡哪儿? 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陶秋意进入空间,捡起地上她之前扔进来的抽纸,朝角落里的机器走去,将抽纸放回机器上,目光环视一圈,确定这只是一个储物空间。 陶秋意想骂人。 在这个吃不饱,穿不暖,人们普遍营养不良,物资严重匮乏的年代,给她个储物空间。 玩儿呢。 叹了口气,陶秋意趴地上,伸手从机器里掏出一个箱子,心里多少有些安慰,坐在地上打开箱子,检查了一下里面的物品,长舒一口气,谢天谢地,她的吃饭家伙还在。 盖上箱子放回原处,陶秋意出了空间,脑海里开始盘算接下来怎么生存,首先肯定是要给自己弄双鞋子和一身衣服,怎么弄是个问题。 正在陶秋意思考的时候,魏境渊三兄妹推开门走进来。 听到声音,陶秋意看向他们,见兄妹三人神色各异,龙凤胎脸上是解脱的轻松,魏境渊是……他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解脱,轻松,魏家人能这么好心放过他们兄妹三人。 “解决了?”陶秋意问道。 “嗯。”魏境渊应了声,杵着拐杖走到床边,对上她一双狡黠灵动的双眸,仿佛世间一切黑暗在她眼中都无所遁形,白净的小脸,虽然瘦,但五官精致,如果她能长点肉,肯定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魏境渊看着陶秋意时,陶秋意也在看他,魏境渊的相貌并不精致,浓黑的眉,菱角分明的五官,带着一种无可挑剔的俊朗疏阔,肤色没有普通农村男人的黑,是小麦色,可能因为他是村医不必去地里干活,不必风吹日晒。 他很高,目测大概一八几,瘸腿并没有影响他挺直的背脊,身上带着属于军人的刚毅正直。 可想而知,如果他的腿没有瘸,他将会有怎样的前途和成就。 天妒英才说得就是他此刻。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得只能听到屋外的风声。 “你病好了就离开吧。”魏境渊开口打破寂静。 赶她走,这么直接的吗?都不含蓄点的?不是说这个时代的人都很淳朴吗?陶秋意哼了一声,双手拉起被子从头盖到脚。 “我的病还没好,走不了。”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 开玩笑,她陶秋意是那么好说话的人,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想赶她走,门儿都没有。 看着她耍无赖的样子,魏境渊皱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龙凤胎对视一眼,魏境梨是高兴的眉开眼笑,晚上又可以和这个好看的姐姐睡,魏境槐却无语的摇头,看来,今晚他又要陪哥哥睡柴房了。 陶秋意没想到自己赌气,竟然还真睡着了,醒来已经是晚上,夜深人静,不知道什么时间,反正四周漆黑一片,她却能看清一切,肯定是自己身体又吸收了些药效的关系。 掀开被子轻巧下地,没法出一点声响,陶秋意看到床边放着魏境梨的鞋,走过去穿上,由于鞋子太小只能当拖鞋穿,有鞋穿总好过没有。 回身见蜷缩着身子睡在床尾的小姑娘,被子让她盖了,小姑娘只盖着一个被子角,大半身子都没盖到被子,冷的直哆嗦,真是个让人心疼的小姑娘。 拉过被子给她盖好,陶秋意打开竹柜门,从里面拿出一件男人的衬衣穿上,轻声出了房间,关上房门,越过一人多高的围墙,快速朝远处的大山掠去。 旁边的柴房里,魏境渊忽然睁开眼睛,凝神听了一会儿,没听到什么声音,他皱了下眉,闭眼继续睡。 夜间的大山上很安静,这种安静透着诡异,仿佛随时都会有危险发生,陶秋意脚步轻快的在树林间穿梭,一只手里拿着一把路上顺来的镰刀,一只手里拎着两只兔子。 忽然,她停下脚步,双眸敏锐看向左边微微晃动的树木,有大东西过来了,陶秋意迅速爬上旁边的大树。 将两只兔子挂在树枝上,折断一根比她手臂还粗的树枝,用镰刀削尖一头,镰刀丢到树下,背靠着大树干,双手抓着削尖的树枝,静静等着大东西靠近。 很快,一团黑色的大东西冲出草丛,露出真面目,竟是一头肥硕的大野猪,陶秋意高兴的吹了声口哨。 野猪听到声音,凶猛的朝着大树撞来,一次比一次重,庞大的身躯仿佛蕴含着无尽力量,不要命的撞着树干。 大树被撞的猛烈摇晃,树上的陶秋意非常郁闷,一只手紧紧抓着树枝,一只手稳稳抱着树干,虽不至狼狈,但心情十分不美。 都怪这身子太弱,吸收药效太慢,她现在的力量不足以与野猪抗衡,不然能让一头野猪在她面前放肆。 第八章 她杀了野猪 初冬的早晨,魏家其他人吃过早饭上工得上工,上学的上学。 魏境梨轻轻的推开房间门,朝里面看了一眼,然后小心的走进去,她是奉大哥的命来叫姐姐起床,同时把姐姐的早饭带进房间,两个拳头大的红薯。 冷风灌进房间里,温度一下低了好几度。 几乎将头埋进被子里的人动了动,没有醒来的意思。 “姐姐,姐姐,起来吃早饭了。”连喊几声都没得到回应,魏境梨大着胆子走到床边,伸手推推陶秋意肩膀。 “嗯,别吵我。”睡梦中,陶秋意咕哝一声,翻身抱紧被子继续睡。 “姐姐,起来吃早饭了。”魏境梨伸手去扯陶秋意的被子,她第一次发现叫人起床这么困难。 睡梦中察觉有人抢她被子,陶秋意大怒,用力将被子扯回来,力道的悬殊显而易见,魏境梨瘦弱的小身板随着力道一起被扯过去,并且摔在陶秋意身上,将她砸醒了。 睁开迷茫的大眼睛,看到趴在自己身上的小姑娘,正一脸不敢置信,呆呆的盯着自己,陶秋意疑惑的问:“梨子,你这是做什么呢?” 她能做什么?她什么都没做,魏境梨快哭出来了,手忙脚乱的爬起来,站定后看到稳稳拿在手里的碗空了,碗里的两个红薯不翼而飞,小姑娘懵了。 小姑娘不回答,陶秋意也不勉强,她实在太累,只想睡觉。 “梨子,没事就一边玩去,别打扰我睡觉。”陶秋意说完翻个身,裹紧被子继续睡。 还睡?魏境梨瞪大眼睛,看到两个红薯落在陶秋意枕头边,小脸纠结了一会儿,还是鼓起勇气慢慢靠过去,刚伸出手…… “还让不让人睡觉?”翻身坐起,陶秋意双手扒着她乱糟糟的长发,皱眉看着魏境梨,任谁刚睡下大概两个小时又被叫起来,心情都不会好。 小姑娘吓脸色一白,赶忙收回手,支支吾吾的看着她。 见小姑娘吓得话都说不清,陶秋意叹了口气,伸手拉过小姑娘,让她坐在床沿。 “你想做什么,好好说。”陶秋意说话的声音娇娇软软,不看她神色,光听她软和的声音会让人误以为她是个温柔可亲的姑娘。 “红……红薯。”魏境梨见她没有发火的意思,胆子大了些。 什么红薯?没头没脑的,陶秋意又开始皱眉,魏境梨这次没等她说话,快手快脚的爬到枕头边捡起两个红薯放碗里。 “大哥让给姐姐送来的早饭。”怕陶秋意误会什么,小姑娘又赶忙解释。“我们只有红薯了。” 只有红薯的意思是,他们没有其他食物了,比如,大米,白面,甚至连玉米面都没有,陶秋意一言难尽得看着碗里的两个红薯,暗自庆幸自己昨晚出去了,不然今天得跟着兄妹三人啃一天红薯。 她肯定受不了。 “梨子,你去把你大哥叫进来。”陶秋意接过小姑娘手里的碗,顺手放石头上,没拿碗里的红薯吃,今天清晨回来时她在路上烤了一只兔子吃,味道虽不怎么样,好歹是吃了个半包。 魏境梨听话的出去,不一会儿魏境渊和魏境梨走进来,后面跟着魏境槐。 “小槐,麻烦你把门关上。”陶秋意直接让走在最后的魏境槐关门。 她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魏境槐愣了愣,还是关上门。 看到门关上,陶秋意也不废话,弯腰从床底下扯出一个麻袋,麻袋鼓鼓的,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梨子,你看着他们俩把里面的东西整理出来,中午饭我要吃肉,坚决不吃红薯,记住了,等我睡醒,咱们再来商量其他东西怎么弄,现在我要睡觉,你们动作轻一点。”说完,陶秋意不等三人反应,拉过被子盖上倒头就睡。 听小梨说陶秋意喊他进来,魏境渊以为她是要说离开的事,结果她从床底下拉出个麻袋,交代一句倒头就睡,就十分无语。 魏境梨不敢动,看向魏境渊。 想了想,魏境渊叫弟弟过来把麻袋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放地上。 一个粗布包裹着的大布包,报纸包着的一块猪五花肉,一袋精细白面,一袋玉米面,每袋大概有十斤重,一包水果糖,一包桃酥饼,一个竹篓子里面铺着稻草,隐约可以看见里面是鸡蛋,数量还不少。 魏境槐每拿出来一样,手就抖一下,最后一篓鸡蛋更是放的小心翼翼,生怕摔坏一个,魏境梨惊的捂住自己小嘴,大眼里写满不敢置信。 这些东西她是从哪儿来的?魏境渊眉头紧锁,看向床上睡着的女人。 这女人昨晚肯定出去过,他隐约听到的声响不是偶然。 当今社会,出门要介绍信,买东西不仅要钱还要票,一个农村长大的十七岁姑娘,哪里来的那么大本事弄到这些东西? 他一个服役近十年的复原老兵,都不可能在一个晚上就弄到这些。 她到底是谁? “大哥,这怎么办啊?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粮食。”魏境梨心里没有得到粮食能吃饱饭的喜悦,反而很慌。 魏境槐脸上一片肃然,他也没见过这么多粮食,他更担心的是守不住这么多粮食。 奶奶和大伯,三叔他们可是一直盯着他们三兄妹,若是让奶奶大伯三叔他们知道有这些东西存在,以奶奶大伯三叔他们的贪婪,肯定会来抢。 “小槐,把东西装回去。”魏境渊很快做出决定,这些东西不管陶秋意是从哪儿得来,总之是她的,他不会觊觎。 “可是姐姐睡前说,她中午要吃肉的。”魏境梨小声提醒。 “梨子说的对,我中午要吃肉。”陶秋意的声音响起,兄妹三人同时看向她,见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坐在床沿看着他们。 “这些东西你是从什么地方拿来的?”魏境渊直接问,他向来不是个拐弯抹角的人,她醒了正好问清楚。 “昨晚上山杀了一头野猪,用野猪在黑市换来的。”陶秋意实话实说,本就没打算隐瞒,语气云淡风轻,仿佛说的是今天天气真好一样自然。 她……杀了野猪? 第九章 都以为她吹牛 “姐……姐姐……你……你……真,真的……”魏境梨吓的脸色惨白,话都说不清楚。 她是见过野猪的,不敢想象姐姐是用什么方法杀死野猪的。 魏境槐黑眸分明的大眼打量着陶秋意,随后哼了一声。 大冬天粮食不够吃,大哥腿没受伤的时候休假回来,也和大队的壮劳力一起上山猎过野猪,他听一起去猎野猪的人说起过,野猪身躯庞大,力气更大,凶起来能干翻好几个壮劳力。 她细胳膊细腿儿,瘦弱得像一阵风都能吹走,大晚上上山杀野猪,吹牛都不打草稿。 魏境渊的想法和弟弟差不多,只是,她不老实交代,他也确实想不出来这些粮食,她是打哪儿弄来的。 看到小姑娘吓白的脸色,陶秋意就知道坏了。 “哎哟,看把小姑娘给吓得。”陶秋意一脸心疼的安慰魏境梨。“梨子,别怕啊,姐姐刚刚就是开玩笑的,你看姐姐只比你高一个头,瘦的和你一样皮包骨,细胳膊细腿的,哪里有力气杀死野猪,野猪吃了我还差不多。” 她的话把小姑娘逗笑了,陶秋意转头看向魏境渊,埋怨他说:“你要问什么,不知道等他们两个小孩子不在的时候问啊,看把你梨子吓得,真是。” 这还成他的错了,魏境渊只觉得莫名其妙,秉承着好男不跟女斗,他没反驳陶秋意的话,转而吩咐妹妹。“小梨,去把厨房的药端来。”。 “好。”魏境梨应声出去。 陶秋意又指挥着魏境槐把地上的粮食收起来,藏到床底下,肉一会儿让梨子拿去厨房煮了吃,水果糖和桃酥饼放床边石头上,吃的时候方便拿。 刚把粮食藏床底下,魏境梨端着一碗药走进来,直接走到陶秋意面前,把药碗递给她。 这是……陶秋意没有伸手接,而是抬头看向魏境渊。 “是退烧药。”魏境渊跟着说道:“你的身体看起来已经好了,喝完药带着你的东西就离开吧。” 离开,那是不可能的,陶秋意白了魏境渊一眼,她都说了他们三个归她,她要将他们养的白白胖胖,肯定是要和他们三个一起生活。 他昨天就赶过她一次,她没走,还以为他明白她留下来的决心,没想到今天又赶她走,定是把她的话当耳边风了,不过不着急,时间会代她向他们兄妹三人证明她是认真的。 在此之前,先把身体养好。 陶秋意看着碗中黑漆漆的药汁,眉头紧皱,真不想喝啊,可不喝药感冒又不能好,总是反复发烧会阻碍她身体吸收药效。 忽然,她又闻到那股味道了。 怀疑是自己的鼻子出了问题?陶秋意伸手接过碗低头闻了闻,她没有分辨错,鼻子也没出问题,难怪她会拉肚子拉到腿软,原来问题在这碗药汁。 “你确定这是退烧药?”抬起头,陶秋意直接问魏境渊。 “确定。”魏境渊回答。 药是他亲自抓回来给小梨煎的,当然确定。 陶秋意定定的看着他,确定,他是怎么做到这么面不改色说确定的?她之前才喝下半碗药就拉成那样,再把这半碗药汁喝了,能不能退烧另说,肯定会在厕所里出不了。 庸医两个字在喉咙里滚了滚,最终没出口。 “你的医术是在哪儿学的?”陶秋意漫不经心的问,轻轻晃动着手中药碗。 “部队。”魏境渊回答,看着她的动作拧眉,一时猜不出她这么问是在怀疑什么。 “部队里还教人医术,怪好的。”陶秋意有些意外,接着又问:“是拜师学的医术,还是上过医学院?” 陶秋意一边问,一边将手里的药碗放床边石头上。 这是怀疑他医术不打算喝药的意思了,魏境渊皱眉问:“你怀疑我的药有问题。” “不是怀疑,是确定。”陶秋意可不打算隐瞒,因为吃错药是会要人命的。 “你这碗药大部分药材能退烧,只有一味药材药效多样,正好与这些治退烧的药材药效相冲,所以昨天我喝了你的药,跑了三次厕所。本来没有这么严重,可我的身体太弱,又刚刚泡了冷水,承受不住药效冲击。” “小梨,一会儿把药端出去倒掉。”魏境渊没有怀疑陶秋意的话,看着她的目光里多了抹探究。“你会医术?” “不会。”陶秋意坦然的回答,伸手拉过离她最近的魏境梨坐她身边,又冲魏境渊招招手。“那个不重要,魏境渊你过来坐,小槐也过来,我们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安排。” 魏境渊觉得她的动作像在招小狗,没有理会她的动作。 而且,她的安排与他无关。 魏境槐见大哥没动,他也没动。 “你过来呀,腿脚不方便你站着不累么?”话落,陶秋意意识到他站门边是为了避嫌,免得别人说她闲话,刚升起的怒气散了。“算了,你想站那儿就站那儿吧,只要你不觉得累就行。” “我先表明我的态度,我昨天说你们三个归我了,我要把你们三个养的白白胖胖,不是随口一说,我拿回来的那些粮食可以证明。所以魏境渊,你不要想着赶我离开,我是不可能离开的,再赶我,我就揍你。” 小姑娘惊讶的张大小嘴儿。 魏境槐噗嗤一声笑出来。 只有魏境渊黑了一张俊脸,这姑娘胆子真大,第一次有姑娘敢放话说揍他。 “乖,嘴巴合上,小心蚊子飞进你嘴巴里,吐不出来恶心,咽下去更恶心。”陶秋意捏捏小姑娘的脸,抬眸看向魏境槐,她早看出这小子没有他外表看起来那么好欺负。“小槐,你有什么话要说。” “没有。”被点到名的魏境槐摇头,他看了自家大哥一眼。“不过姐姐,咱们非亲非故,你这样和我们住在一起对你的名声不好。” 听他也和梨子一样喊自己姐姐,陶秋意很高兴,本来想说自己不在乎名声,转念一想,小槐应该还有没说完的话,于是问道:“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见她如此上道,魏境槐走到她面前,严肃的说:“伟人说过,任何不以结婚为前提的在一起,都是耍流氓。” 第十章 去黄家收利息 “境渊,境渊,境渊你在家吗?”外面传来喊声,伴随而来是急切的脚步声。 陶秋意和龙凤胎同时看向站在门口的魏境渊,魏境渊没理会他们,转身开门杵着拐杖走去。 看到来人是村民黄大树,魏境渊问:“大树哥,有事吗?” “快快快,跟我走。”黄大树上前拽住魏境渊手臂就往外拖,下地干活的劳动力,力气很大,拽了魏境渊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赶忙扶着魏境渊站好。“境渊对不起,我一着急忘了你腿不方便。” “没事。”魏境渊淡声说道,他不喜欢别人靠近自己,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 “李大伯在田里干活的时候突然晕倒了,怎么喊都喊不醒,也掐过人中了,还是没有醒,李大娘哭的都快要晕过去了,大队长让我来喊你过去看看。”黄大树说明来意,伸手想去握住魏境渊手臂,打算扶着他走快些。 “大树哥,你前面带路,我后面跟着你。”魏境渊退后一步避开黄大树的手,杵着拐杖率先往外面走去。 黄大树的手落空也没在意,应了声,快步走到魏境渊前面。 屋里三个将两人对话听的明白,彼此看了一眼,十分默契的没当回事,继续之前话题。 她记得伟人的话好像是说,任何不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才是耍流氓啊!算了,这不重要,小槐倒是提醒了她,这个时期的人们很淳朴,却也保守。 年轻男女走在路上牵个手都会被人说,何况是住一起。 魏境渊当过兵,思想正派,刚正不阿,行事也固执,在没有名分的情况下肯定不会同意她留下。 “小槐,你的意思,我要和你们住在一起就必须嫁到你们家,才不会被人说三道四?”陶秋意问道。 见她这么上道,魏境槐点点头。 沉思片刻,陶秋意说道:“行,我知道了,等吃过饭我就去找大队长开结婚证明。” 她可以不在意别人怎么说她,但流氓罪在这个时期是重罪,她必须重视。 “姐姐,你要嫁给我哥哥吗?”魏境梨小声的问,她十一岁了,有些事她听的懂。 “是啊!梨子同意姐姐嫁给你哥哥吗?”陶秋意笑着刮了下小姑娘鼻子,她是想捏脸来着,可惜梨子太瘦脸上一点肉都没有。 陶秋意暗暗下决心,她一定把自己和魏境渊三兄妹养胖,不计代价。 “同意,同意,同意。”魏境梨高兴的连说了三个同意,为什么高兴,她现在也说不出来。 小姑娘愿意接受自己,陶秋意也高兴,又问魏境槐。“小槐,你呢?” “没意见。”魏境槐不咸不淡的回答,他提出来的建议,怎么可能有意见。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陶秋意拍板定论。 魏境渊不知道,他的婚姻就让这三个人单方面的决定了。 “梨子,你和小槐去把肉煮了,再蒸些馒头,今天我们吃馒头配肉庆祝一下。”陶秋意很自然的吩咐。 “好。”重重点头,魏境梨走过去提起地上的肉转身就走,刚走到门口,想到什么脸色一白,回头踌躇的看着陶秋意。 见小姑娘忽然变脸,陶秋意疑惑的问:“怎么了?” “奶……奶奶……”魏境梨噎噎的不敢说,怕自己说奶奶坏话是忤逆长辈,又怕姐姐知道奶奶很凶不嫁给哥哥。 “小槐,你来说。”陶秋意看向魏境槐。 “奶奶不让我们吃肉,也警告我们,要是让她看见我们吃肉,一定打死我们。”魏境槐面无表情的回答。 语气淡漠的跟魏境渊有的一比。 这都什么人啊?陶秋意无语极了,想骂人,但看到小姑娘忐忑惨白的脸,忍住骂人的冲动赤脚走到小姑娘面前,安抚的摸摸她小脸。“梨子,以后你只要听两个哥哥和姐姐的话,不管你奶奶或其他人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也不要听。” 陶秋意声音很清脆,像黄鹂唱歌一样,让听的人感觉舒服,也很有安抚效果。 “可是,不听话,奶奶会打死我的。”竹扫把打在身上的疼痛让魏境梨想起来都忍不住哆嗦。 “你奶奶再打你,你就跑,然后喊姐姐,姐姐会保护你。”心疼的把小姑娘搂怀里,陶秋意在心里把李红英骂了千百遍。 感受到姐姐怀里的温度,温暖到了心底,魏境梨点点头,随即又问:“姐姐也会保护哥哥吗?” 陶秋意一愣,看了魏境槐一眼,笑着保证。“会,姐姐不但会保护你和哥哥,还会教你们自保的能力,以后谁敢欺负你们,你们就欺负回去,打不过就跑,回来找姐姐去给你们报仇。” 终于把小姑娘哄的眉开眼笑,提着肉去了厨房。 这个女人……想起她踹大伯三叔,怼的奶奶破口大骂,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他都愿意相信她一回,魏境槐走到床尾拿出一双草鞋放在陶秋意面前。 看看草鞋,又看看自己的脚,这显然是她脚的尺寸,陶秋意诧异的看向魏境槐。“你给我做的?” “大哥昨晚睡前给你编的。”说完,魏境槐看了陶秋意一眼,走了出去。 看着地上那双草鞋,陶秋意嘴角浮现笑意,想不到魏境渊看着粗糙,心还挺细,之前决定嫁给魏境渊是为了有个理由顺理成章留下,现在却觉得,嫁给魏境渊似乎也不错。 之前没鞋子穿,陶秋意打算在屋里待着,现在有鞋子穿了,她自然坐不住,穿上草鞋就出门了。 陶秋意跟着原主的记忆去了黄家,黄家那样欺负原主,害的原主投河自尽,她肯定是要帮原主报仇的。 报仇的同时,收点利息才符合她陶秋意的处事风格。 “哟,这是谁呀!怎么跑我们家来了,怕不是来打秋风的吧。”刚走进院子,一个嘲讽的声音响起。 陶秋意顺着声音看过去,院子里专门凉衣服的竹竿下站着两人,一人穿着花棉袄,蓝色棉裤,一人穿着暗红色呢子大衣,黑色棉裤。 原主记忆里,前者是她小姑黄莺,后者自然是刚刚与原主换回身份,真正黄家闺女,黄灵玉。 “小姑,凉衣服呢。”陶秋意冷笑着打招呼,这小姑可没少欺负原主。 第十一章 黑心白莲花 “小姑,谁是你小姑。”黄莺瞬间炸毛,“陶秋意,你个小婊子畜生不如的狗东西,认清你自己的身份,你不是我们黄家人,灵玉才是我们黄家人。你是陶老头那个杀人犯的孙女,你爷爷是杀人犯,你也是杀人犯,你全家都是杀人犯,都该拉出去吃花生米,你不配叫我小姑。” “跳河都没能淹死你,你果然是个溅东西坏种,命又溅又硬的扫把星,我就是被你这个溅东西克了,才到现在都没能嫁出去。” “你个杀人犯的孙女,溅人,你把我害惨了,你还敢来我家恶心我,还敢叫我小姑,我呸,河水淹不死你是吧,看我今天打不死你。”黄莺一边骂,一边抄起墙边的竹扫把朝陶秋意打过来。 陶秋意可不会惯着她,抬起一脚踢在黄莺肚子上,将她踢出去老远,身体撞在围墙上,再顺着围墙滑坐在地,手里竹扫把枝条划痛她发黄的脸。 没料到陶秋意敢踢自己,黄莺震惊的瞪大眼睛,加上浑身痛,半晌说不出话来。 收回脚,陶秋意满意的点点头,嗯,她的力气又增长了些。 惊骇,不敢置信,黄灵玉瞪大眼睛一瞬不瞬看着陶秋意,心中恐慌不已。 陶秋意不是在河里淹死了吗? 还要两天后尸体才会浮起来被人发现。 现在,陶秋意不但回来,还看起来毫发无埙,整个人也变得与之前不一样。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为了让黄家人全心全意接受自己,她这两天在黄莺面前各种编排陶秋意,不放过一切机会给黄家其他人上眼药,甚至不顾被人说封建迷信,也要把黄莺嫁不出去说成是陶秋意克她。 现在陶秋意回来了,还踢了黄莺,黄灵玉越想心里越惊恐,变了,不一样了,为什么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她毫无头绪。 察觉陶秋意正在打量自己,黄灵玉慌忙收起思绪,压下满心惶恐,一脸痛心疾首的指责陶秋意。“秋意妹妹,你怎么可以打小姑。” 她不敢去扶黄莺,怕被黄莺打,奶奶把黄莺惯的无法无天谁都敢打。 这个黄灵玉……陶秋意神色微冷,见她目光闪躲,还有什么不明白,原主的记忆里黄莺没少打她骂她,却从没说过她克她嫁不出去的话。 跟黄灵玉换身份才一天两晚,正好这一天两晚她不在黄家,一进门黄莺就骂她扫把星,克她嫁不出去,很显然,黄灵玉这一天两晚跳的很欢实,没少在黄家人面前编排诋毁她。 装的温柔善良,实际上是朵不折不扣的黑心白莲花。 正好,她陶秋意最顺手的就是辣手摧花。 “秋……秋意妹妹,你……”看着陶秋意朝自己走来,黄灵玉害怕的话都说不清,不断后退。 “怂货。”停下脚步,陶秋意不屑的冷哼一声,要不是她还有正事,真想好好收拾收拾这姑侄俩。 转身朝柴房走去,原主在黄家没有房间,一直睡柴房。 “陶秋意,你想干什么?进屋里偷东西吗?”黄莺忍着痛大声喊。 她想把左邻右舍喊出来帮忙抓陶秋意偷东西的证据,可惜,初冬还不是特别冷,大人小孩都去地里上工了,不在家。 停下脚步,陶秋意转身看着黄莺,“你那脑子是长来看的,你见过有人去柴房偷东西?偷什么,柴吗?” “那你进去做什么?”黄灵玉也问。 “能做什么?”陶秋意像看白痴一眼看着黄灵玉。“当然是进去拿我平时穿的衣裳,我现在穿这身衣裳裤子不是我的,你俩看不出来吗?长两只眼睛是用来出气的。” 黄莺和黄灵玉这才注意到陶秋意的穿着,棉袄短了一截,像大人穿小孩的衣裳,裤子大的不像话,像小孩穿大人的裤子,整个人看起来不伦不类,辣眼睛。 “不许去,那些是我们黄家的,就是扔了也不会给你。”黄莺厉声呵斥,陶秋意没衣裳穿,她只会高兴,不会伸出援手。 “好啊,那些破旧衣裳裤子是你们黄家的,我不要就是了。”陶秋意一副我不与你挣的表情,眸光转向黄灵玉。“黄灵玉,照你小姑的说法,你带来黄家的衣裳裤子都是陶家的,就该是我的,包括你身上穿的这身,一起脱下来还我吧。” 黄灵玉脸色一变,她带来黄家的衣裳裤子都很值钱,何况她还藏……不行,绝对不能给陶秋意。 “秋意妹妹,你要收拾衣物就去吧,我不会要你的任何东西。”言下之意,我的东西你也不要惦记。 呵了一声,陶秋意看向黄莺,这次黄莺什么都没说,紧闭着嘴,一副不屑搭理陶秋意的模样。 陶秋意转身走进柴房。 柴房门大开着,黄灵玉觉得没有必要跟着进去,反正她昨日也看过了,那几样寒碜衣物比她过去扔掉的还不如,陶秋意要就让她拿走好了。 走到黄莺面前询问她怎么样,哪里疼。 黄莺哪里都疼,看到黄灵玉毫发无埙的过来扶自己,气得拍开黄灵玉的手直骂。 另一边,陶秋意走入柴房又从窗户钻出去,再由另一个窗户钻入黄家爷爷奶奶房间。 这时期的人讲究父母在不分家,分家会被人笑话,也会被人看不起,更不利于团结,黄家的人也不例外,因此院子建的不小,房间也多。 这时候的人普遍没钱,也没有建房子的概念,所以住房很紧张,有的人家一家子好几口人都住在一个屋里,除了烧火煮饭吃喝拉撒都在这屋里。 这点,陶秋意不得不承认,黄家人是懂得享受的。 按照原主的记忆,她曾无意中听到爷爷说在大山里捡到过宝贝,后来又看到奶奶在床底下拿出来过一个小箱子。 陶秋意钻入床底,果然看见一块木板,挪开木板,下面出现个小坑,坑里一个小箱子,没有费事的拿出来,直接打开一看。 呵,东西真不少。 里头一对大金镯子,三对银镯子,几只翡翠玉镯,一串大小相同的珍珠,下面是五根小黄鱼,旁边两困十元大钞。 黄家能住这样的房子,能在村里嚣张跋扈,全是这笔不义之财给的底气。 第十二章 运气不错 院子里,黄莺骂了黄灵玉一顿,心里不但没舒坦,反而骂的口干舌燥。 “黄灵玉,你个倒霉玩意儿,瞎了你的狗眼,没看见我还坐在冰冷的地上吗?你站在那里当死人啊,还不快过来扶我起来。”黄莺浑身都痛,整个人都暴躁了。 明明是她不让自己扶,这话黄灵玉不敢说,她才回到黄家,还没站稳脚跟,与黄莺起冲突对她没一点好处,弯腰扶着黄莺站起来。 “哎呦,哎呦,你弄痛我了,你个笨手笨脚的蠢东西,不知道轻点吗?你想痛死我是不是?”黄莺双手紧紧抓住黄灵玉的手腕,怒不可遏。 手腕上传来剧痛,黄灵玉下意识的甩开,刚站起来的黄莺又摔回地上,痛的她眼泪都流出来。 “黄灵玉,你故意的。”黄莺痛的大吼。 “我没有。”黄灵玉焦急的反驳,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扶黄莺。 “你就是故意的。”一把挥开黄灵玉的手,黄莺怒瞪她。 “小姑,我不是故意的,是你抓着我的手太用力,抓痛我了,我才没有扶稳你。”黄灵玉委屈的辩解。 “还敢狡辩,你就是故意的。”黄莺才不听她的辩解。“我摔的浑身都痛,哪里有力气抓痛你。” “不想扶我就直说,你把我扶起来又摔我,你好恶毒的心,等娘回来,我一定要告诉娘,陶秋意打我,你不帮我还趁机欺负我。” “我没有,小姑,我真没有趁机欺负你,我……”黄灵玉头都大了,感觉自己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挽起袖子,手腕上青紫一片,想给黄莺看证据,忽然想起一件被她遗忘的事。 默默放下袖子遮住手腕,黄灵玉蹲下身,目光与黄莺平视。“小姑,记得我刚来咱们大队那天,你说我那件黄色的妮子大衣好看,我看小姑你气色好,觉得你穿着比我穿着更好看,我送给你好吗?” 虽然舍不得,可为了不让黄莺在奶奶面前颠倒黑白的告状,只能忍痛割爱。 “你说真的?”能得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妮子大衣,黄莺眼睛都亮了,感觉浑身都没那么痛。 “真的。”黄灵玉点头,微笑着说出违心话。“那件呢子大衣早就想送给小姑了,只是一直没机会。” “好好好,还是你最乖了。”黄莺开心了,也不要黄灵玉扶,自己忍着痛爬起来,“灵玉,我有些口渴,你去厨房给我倒杯水出来。” “好。”乖巧的应了一声,黄灵玉转过身脸色就沉了下来。 屋里。 陶秋意盖上箱子,木板复原,从床底钻出来,又在房间里找了一圈,运气不错,让她找到一小堆皱皱巴巴,看起来可怜兮兮的钱票。 不嫌弃,拿走,全拿走。 收好东西,陶秋意又去了黄灵玉房间,同样是从床底下找到一个带密码的皮箱,这时候的人藏东西真好笑,统一藏床底。 密码什么的在陶秋意眼里等于没有,随意摆弄几下,半点不费事儿,打开皮箱随意翻了翻,找到夹层,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布包,打开一看。 嘿,果然是一家人。 五根大黄鱼,五根小黄鱼,龙凤金镯四对,宝石戒指两只,玉牌两块,几条挂着翡翠吊坠的黄金项链,四捆十元大钞。 这时候的一捆十元大钞是一千元,真有钱啊! 难怪黄灵玉敢毫不犹豫的抛弃陶家。 黄家能护佑她渡过这个特殊时期,不用动那四千块钱的巨款,等以后放开了,四千块钱就是启动资金,随便做点什么买卖都能赚的盆满钵满。 大小黄鱼,镯子戒指,玉牌吊坠,都可以当传家宝。 想的真美。 秉承着贼不走空,雁过拔毛的原则,拿走,一件不剩都拿走。 黄灵玉的全部家当,跟黄家的全部家当,通通收入戒指空间里,抹去动过的痕迹,皮箱踢回床底下,陶秋意顺着来时的窗户回到柴房,换上原主另一套棉袄和裤子,鞋子没有,依然穿着草鞋。 几件夏天的衣裳裤子连同换下来的衣裳裤子一起,用有破洞的床单包好,扛着包袱走出柴房。 黄莺见她扛着包袱出来,嘲讽说:“果然是个没出息的下溅东西,天生小家子气,跟阴沟里的老鼠似的,什么破烂玩意都要。” “秋意妹妹,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黄灵玉微笑着招呼,特意加重了你的东西四个字。 她低头看了眼手表,前后不到十分钟,确实没时间做别的事。 “看看,有没有多拿你黄家一根柴火。”走到两人面前,陶秋意将包袱放地上,打开结。 包袱打开,里面物品一目了然。 黄莺和黄灵玉看着那几件破破烂烂的衣裳,嘴角抽了抽,嫌弃的不得了。 “仔细看清楚,这就是我平时穿的几件破烂衣裳,没有其他东西。”拎起一件衣裳在两人面前抖了抖,陶秋意放下又拎另一件,“别有事没事就说我打秋风,偷东西,思想那么龌龊,难怪嫁不出去。” 黄莺哼了一声。 黄灵玉笑容有些挂不住。 此刻两人都以为,陶秋意这么做是嫉恨黄莺说她打秋风,偷东西,没多想。 “看好了,那我就走了。”陶秋意将包袱打上结,甩肩上,动作行云流水。 走了几步停下,陶秋意回头看着黄灵玉。“我记得你说过陶家没有亲生姐姐妹妹,只有哥哥,所以不要再叫我妹妹,我觉得恶心,我要是不舒服了,就会让别人更不舒服。” 话落,陶秋意一脚踢飞地上的实木板凳,板凳砸在墙上,落地成了几根木头,转身脚步轻快的走出黄家。 黄莺和黄灵玉表情僵硬,尖叫声压在喉咙里不敢发出,看着墙边地上的一块木板和几根木头,齐齐打了个寒颤。 路过旁边邻居家门口,一只手伸出来,陶秋意迅速后退摆出防备架势。 “秋意丫头,你没事吧,我刚刚听到黄莺骂你的声音,还说要打死你。”一个大娘走出来,大概五十来岁,双眼急切的将陶秋意上下打量。 陶秋意眨眨眼,原主的记忆浮现,有这个人,隔壁邻居,荷花婶子。 第十三章 给过原主温暖的人 这荷花婶子,是唯一一个对原主释放过善意的人,不过分的说,原主活了十七年,从懂事起,唯一得到的温暖就是荷花婶子给的。 “荷花婶子,你没有出去上工啊?”陶秋意笑着打招呼,她用着原主身体,唯一对原主好过的人,她也会报答。 “你这傻丫头,每次被打了都不跟我说实话,就知道对我笑。”荷花婶子白她一眼,看到她肩膀上的包袱,叹了口气说:“不住在黄家也好,黄家就没有一个好人,一家子烂心烂肺的玩意,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虽然你那个爷爷是个杀人犯,但他应该不会随意打骂你,我听说城里人都很有素质,你看黄灵玉那丫头,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 “陶家人没亏待过黄灵玉,你却被黄家人当丫鬟使唤,随意打骂你不算,还不准你出这个院子,想想就为你不值,老天爷真是不开眼,怎么就让你们抱错了呢。” 说着说着,荷花婶子眼眶就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哎哟婶子,过去的事就别再想了,今天我也没吃亏,黄莺是想打我来着,被我一脚踢墙边上这会儿才刚爬起来。”陶秋意赶紧出声安抚。 因为是隔壁邻居,原主在黄家过的什么日子,荷花婶子很清楚,也很同情原主。 以前,每当原主被打骂,只要荷花婶子听见,都会说几句,骂黄家人几句。 本以为能帮到原主,没想到黄家人不要脸,不要皮,反而对她骂的更凶,打的更重,荷花婶子知道后愧疚了一阵。 之后荷花婶子不再骂黄家人,只在黄家人不给原主饭吃时,悄悄给她扔个窝窝头,在原主被打后,安慰原主。 “你敢踢黄莺?”荷花婶子愕然,不信她的话。 陶秋意得意一笑,“有什么不敢的,黄莺想打我,我踢她一脚很公平。” 荷花婶子被她逗笑,伸手打了她手臂一下。 还是不相信她说的话,但也没拆穿她。 “好,婶子听你的,过去的事咱们就不想了,想以后。”荷花婶子抓住陶秋意的手,往她手里塞了两颗糖。 “到了你爷爷那里,好好和你爷爷生活,如果你只是换了个被关的地方,也别太难过,过日子就这样,在哪过都一样,婶子空了去看你。还有黄家人要是去找你麻烦,你就像今天这样打他们。” 荷花婶子只是顺着陶秋意的话说,没想到一语成谶。 听荷花婶子这么说,陶秋意就知道荷花婶子不知道她跳河自杀,被魏境渊救了,目前赖在魏境渊家,赶她,她都不走。 她还有好多事要做,真没时间解释。 “好好,我都听婶子的,婶子,我还有事,回头我们再聊啊。”陶秋意点头应着。 荷花婶子见她是真的着急,又叮嘱了几句便放她走了。 回到魏家,陶秋意将包袱扔屋里地上,去厨房找龙凤胎,兄妹俩见她换了身相对合身的衣服,知道她出去过,什么都没问。 “肉好了没,咱们可以吃饭了吗?”陶秋意走进厨房就问,她闻到肉香味了。 “好了是好了。”魏境梨小声回答,并提醒陶秋意,“可还没到中午,大家都还没回来。” 大家没回来与她们吃不吃饭有什么关系?陶秋意正想问,忽然想起这年代的人都很淳朴,特别尊重长辈,愚孝的人层出不穷。 长辈没回家,小辈做不出吃独食的事。 别人家长辈或许值得小辈尊敬,魏家那几人,呵呵呵…… “不用去管别人,咱们自己吃自己的。”陶秋意不在意的挥挥手,主动去拿碗筷。 她陶秋意的东西可不会便宜那些为老不尊的白眼狼。 揭开一个木桶盖子,里面没有碗筷,又打开一个木头柜子,也没有,环视简陋的厨房一圈,目光锁定一口石头大缸,过去一看,清澈的水里倒影出她的影子。 这碗筷放哪儿了?陶秋意纳闷的皱眉。 龙凤胎彼此对视一眼,都猜不到她在找什么? “姐姐,你在找什么?”魏境梨和陶秋意说的话最多,由魏境梨发问。 “碗筷啊,没有碗筷我们怎么吃饭。”陶秋意沮丧的看着两人。 魏境槐抽了抽嘴角,走到一个不起眼的矮柜边,拉开门,弯腰从里面拿出三双碗筷放灶台上,转身绕过柴堆。 不一会儿搬了张小桌子出来,桌子上放着三个稻草编的垫子,魏境梨过来拿开稻草垫子放在小桌子旁边,用袖子擦擦桌子,魏境槐把碗筷放小桌子上。 兄妹俩熟练的动作看得陶秋意心中酸涩,在小桌子边坐下,看着龙凤胎将肉和馒头装出来,陶秋意叮嘱他们给魏境渊留碗肉和馒头。 看着兄妹俩熟练的动作,陶秋意心中酸涩,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两兄妹以前肯定吃了很多苦。 在小桌子边坐下,看着龙凤胎分工合作,将肉和馒头装出来,陶秋意叮嘱他们,“给你们大哥留碗肉和馒头出来。” 同时停下动作,兄妹俩意外的看向陶秋意。 “有什么问题?”陶秋意被他们看的莫名其妙。 魏境槐没说话。 魏境梨小声说道:“以前,从来没给大哥留过饭菜。” “你们吃饭的时候他没回来,不给他留饭菜,他回来吃什么?”陶秋意诧异的问。 “剩下什么吃什么,没剩下就不吃。”这次回答的是魏境槐。 魏境梨在旁边点头附和。 “不吃,我能理解是挨饿的意思?”陶秋意看着魏境槐问,见他点头,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魏境渊是经常挨饿,还是偶尔挨饿? 看着兄妹俩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小脸,陶秋意忽然意识到,不仅是魏境渊,梨子和小槐说不定也是吃剩下的饭菜,要是没剩下饭菜她们俩也没得吃。 长期吃不饱,营养跟不上,难怪这么瘦。 “梨子,小槐。”陶秋意起身走到兄妹俩面前,认真的看着兄妹俩。“以前你们心中没有给你们大哥留饭菜的意识,从今天起就要有了,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好吃的食物也是一样,一家人都吃上才香。” 第十四章 大哥孝顺 饭菜要一家人都吃上才香吗?魏境梨满脸困惑的看向魏境槐。 魏境槐看她一眼,没说话,他也是第一次听说饭菜要一家人都吃上才香这样的话。 爸妈活着时,他和小梨是小孩不上桌子吃饭,妈妈带着他们在厨房吃。爸妈去世后,大哥带着他们在厨房吃,每顿能吃上一碗菜汤拌红薯玉米糊就很不错。 但就是菜汤拌红薯玉米糊也很少能吃上。 在小槐这里没得到答案,魏境梨看着陶秋意。 “姐姐,我们奶奶不是这么说的,奶奶说,大伯三叔在地里干活辛苦,应该吃好点,多吃点才有力气干活。堂哥堂弟读书也辛苦,他们也要吃好点,多吃点才有力气读书,奶奶还说……” “你们奶奶说话是放屁。”陶秋意打断梨子的话。“你们奶奶和大伯三叔没把你们当一家人,才可劲儿的使唤你们干活,压榨你们吃喝。” “小槐。”先看小槐一眼,陶秋意目光定在梨子脸上。“梨子,不管你们奶奶和大伯三叔,大伯母三婶以前和你们说过什么,你们俩都给我忘掉。” “从今天起,你们三兄妹和我一起吃住,不再吃她们一粒米,一顿饭,不再给她们干活,也不再听她们说的话。你们俩只需要听我和你们大哥的话,如果你们大哥说的话不对,你们也可以不听。” “但我说的话,你们一定要听,听不懂或者有疑问都可以问我,我绝不允许阳奉阴违,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发生。” 魏境槐和魏境梨都听懵了。 魏境梨小姑娘心思单纯,想不了太多,只知道姐姐说以后不跟着奶奶她们吃饭,不听奶奶她们说的话。 魏境槐从小就聪明,想的也多些。 她居然说,从今以后他们三兄妹和她一起吃住,不再吃奶奶一粒米一顿饭,不再给奶奶她们干活,不再听奶奶她们的话。 说的容易,就算他和小梨听她的话做到了,大哥也做不到。 大哥孝顺。 听到陶秋意分别问他们俩听懂没有。 兄妹俩同时点头答听懂了,以后他们俩只听她和大哥的话,并保证绝不做阳奉阴违,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 陶秋意满意的指挥着兄妹俩继续装馒头和肉,她自己则走回小桌子边坐下。 三人在厨房里正吃着肉和馒头,魏境渊这时回来了,闻着味走进厨房看到三人正在吃馒头和肉,整个人愣住。 “大……大哥……”梨子先看到魏境渊,倏然站起身,无措又惊恐的望着他。 小槐的反应比梨子要好那么一些,他不慌不忙放下手里正吃着的馒头,站起身,沉默的垂着头,一副做错事等着挨批评教育的模样。 见兄妹俩如此反应,陶秋意恶狠狠地瞪魏境渊一眼,手指轻轻敲了敲小桌子。“你们俩这是干什么?都给我坐下继续吃饭。” 闻言,小槐和梨子同时看向陶秋意。 陶秋意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兄妹俩浑身一震,想起陶秋意刚刚才说过要听她的话,两人麻溜地坐回原位。梨子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嘴里嚼,小槐也拿起刚放下的馒头咬了一大口。 看着两孩子滑稽的动作,陶秋意很不厚道的笑出声。 魏境渊看着自己弟弟妹妹皱眉,他没觉得两孩子动作滑稽好笑,只觉得他们出奇的听话,听陶秋意的话。 “你回来的正好,过来一起吃饭。”陶秋意含笑朝魏境渊招招手。 “还不到饭点,大家都还没下工回来,你们怎么就先吃饭了?”杵着拐杖走到小桌子边,魏境渊看到小桌子上摆着的肉和馒头,眉头皱的更紧。 陶秋意冷哼一声,“什么大家?哪儿来的大家?咱们一家四口都在这里,还有什么大家?” 没料到她会这么质问自己,魏境渊愣了愣,下意识说:“奶奶和大伯……” “你奶奶和大伯他们的吃饭问题,我管不了,也不归我管。”截断魏境渊的话,陶秋意单手支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魏境渊。“魏境渊,你若是忘了我昨晚说过的话,我不介意再说一次。” “我只管你们兄妹三个,不管魏家其他人,我家不住海边,我管不了那么宽。现在,你要么坐下和我们一起吃饭,要么坐在一边看着我们吃饭。” 魏境渊被她的话噎住。 “大哥。”梨子伸手轻轻拉了一下她大哥裤脚,小声祈求。“大哥,姐姐让我把她买回来的肉煮了,还不让我放土豆和萝卜,全是肉,很香很好吃的,你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吃吧。” 每家每户一个月都吃不是一次肉,好不容易吃回肉,不等着长辈们回来一起吃肉,被发现了奶奶他们非闹得掀屋顶不可。魏境渊低头看着自己妹妹,“小梨,奶……” “梨子。”陶秋意拿起自己筷子,夹了块肉放梨子碗里。“肉好吃就多吃点。” 魏境渊的话又一次被打断,脸都黑了。 小槐还没说什么,碗里多出一块肉,是陶秋意夹来放他碗里的。 小槐垂下头,安静的吃着。 堵住龙凤胎的嘴,陶秋意看向魏境渊。“早饭就吃红薯,一点油荤都没有,你真不饿吗?” 饿,他当然饿,魏境渊说不出口,更做不出背着长辈吃独食的事。 陶秋意不是个有耐心的人,更不会好言好语劝谁,见魏境渊还站着,站起身,出其不意出手,拿走魏境渊杵着的拐杖,一脚把魏境渊踢小桌子边坐下。 梨子和小槐都惊呆了。 坐在地上,魏境渊错愕的好一会儿没回过神。 拐杖放魏境渊旁边,陶秋意坐回原位,对小槐说道:“去把给你大哥留的馒头和菜端出来。” 小槐愣了一下,没看自家大哥,起身去端锅里用热水温着的馒头和肉,回来放在自家大哥面前。 “大哥,这是姐姐让给你留着的。”小槐说完回到自己座位坐下,继续吃。 姐姐让给他留着的?魏境渊看看陶秋意,又看看单独留下的一碗肉和三个白面馒头,心里酸酸的,喉咙干涩的说不出话。 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第一次有人给他留吃的。 第十五章 马甲要掉了 吃了几块肉和一个馒头,陶秋意就吃不下,偏头看看梨子,手里正拿着第二个馒头发愁,小脸皱成一团。 “是不是在想,明明觉得自己可以吃下三四五六个馒头,怎么才吃下一个,第二个就吃不下了。”陶秋意含笑调侃梨子。 “姐姐,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梨子瞪大眼睛看着她。 “因为我也是这么想的。”陶秋意叹口气,不做挣扎的放下筷子。“梨子,别挣扎了,把馒头放下吧,别硬逼着自己吃,不然一会儿难受的是你自己。” 梨子疑惑的眨眨眼睛,没听懂,但还是乖巧的把馒头放回大瓷碗里。 “长期吃不饱,习惯了挨饿的人一朝可以吃饱,就想多吃点,吃个够,吃个饱。可惜胃被饿小了,吃一点就会感觉很饱,就像我们两个现在这样。”不管梨子有没有听懂,陶秋意的目光看向小槐。 “小槐,你的情况与我和梨子差不多,能吃的下就吃,吃不下也别勉强。想一次吃成个大胖子是不可能的,食量要慢慢加,身体要慢慢养,才能养好。” 梨子这回听懂了,问陶秋意,“所以姐姐,我们这样不是生病了吧?” “不是。”陶秋意给出肯定答案,随后补上一句。“但如果继续这样的话,不出几年肯定得病,营养不良,生长发育迟缓,低血糖,钙缺失,骨质疏松,胃炎,胃出血……等等都有可能找上我们。” 一听挨饿会得这么多病,梨子吓得脸都白了,她以前总是挨饿,会不会已经生病了? 吃不饱饭会得这么多种病症,小槐也是第一次听说,将信将疑的看着陶秋意。 魏境渊此时正吃完第二个馒头,听了两人对话,眉头一皱,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看向陶秋意,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种病的名字? “你那是什么表情?觉得我在危言耸听,欺骗你的弟弟妹妹。”陶秋意挑眉回视他。 魏境渊摇头,不答反问,“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病症的名字?” 坏啦,马甲要掉了,一不小心把人设给忘了,陶秋意暗叫不妙,原主被黄家人关在院子里干活,很少出门,哪可能会知道长期挨饿会得什么病。 “听人说的,你们爱信不信。”陶秋意说完,不给魏境渊追问的机会,站起身交代小槐,“小槐,你等着你大哥吃完饭把厨房收拾干净,我和梨子先回屋了。” 交代完,陶秋意拉起梨子的手走出厨房。 她没说实话,且在逃避他的问题,魏境渊看着陶秋意的背影,眸中锐利再现。 “大哥。”小槐见自家大哥盯着门口发愣,喊了他一声。 收回目光,魏境渊拿过一个馒头继续吃。 屋里。 陶秋意蹲在地上解开床单结,梨子蹲在她身边,踌躇了一下,鼓起勇气说道:“姐姐,我相信你没有骗我们。” “喔。”随意应一声,陶秋意压根没放心上。 把里面的衣服全抖地上,陶秋意转头看蹲在自己身边的梨子,“梨子,你知道村子里谁会做鞋子吗?” “我就会做鞋子。”梨子回答。 “你会做鞋子。”陶秋意不是问,只是很意外。 梨子重重点头,“小时候我经常看娘做鞋子,长大一点后,娘做鞋子我就在旁边帮忙,娘教过我几回,我就会做鞋子了。” “你真厉害。”陶秋意毫不吝啬的夸赞梨子一番,把小姑娘夸的红了小脸,她手指着地上的旧衣服和床单。“把这些都拆了,你能做几双鞋子。” “拆了?”梨子惊诧的眨眨眼睛,问出心中疑惑,“这些衣裳和裤子都还能穿,为什么要拆了做鞋子啊?” “这些衣服破旧成这样,肯定不能再穿,拆了做鞋子正好,废物利用。”说完,陶秋意从床底下扯出那个大布包,一边打开一边说:“这里面的布才是用来做衣服的。” 这么多布啊,梨子看着那些布,眼睛都直了。 陶秋意以为小姑娘是觉得衣服也让她来做,惊呆了,于是安慰她说:“放心,衣服我会找别人帮忙做,你只需要给我们每个人做一双鞋子应付穿就好。先做我的鞋子哈,大冬天穿着草鞋怪冷的。” 梨子乖巧的点头。 这时门被推开,小槐端着剩下的馒头和大半瓷碗肉走进来。 陶秋意看他一眼,又看向他身后,没看到魏境渊身影,“你大哥呢?” “大哥说李大伯虽被救醒了,但还是很危险,怕他再出意外,看李大伯去了。”小槐将馒头和大瓷碗放床边的石头上,拿起竹子编的扇子盖住。 陶秋意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叮嘱两人,“我要出去一趟,你们两个就在屋里做鞋子,把门拴好,不管是喊你们,还是骂你们,都不要理。只要不拆门,你们都在屋里呆着,直到我或者你们大哥回来。” “今天没做奶奶她们的饭,奶奶下工回来看到没做饭,肯定会先打我和小槐一顿,再喊我和小槐去给她们做饭的。”梨子担忧的说道。 “所以我让你们拴好门,除了我和你们大哥回来,谁来都不能开门。”陶秋意注视着梨子无措的大眼睛,语气无比认真。“梨子,我再说一次,从今以后,你们三兄妹不再吃你们奶奶一口饭,不用听她们说的话。” 梨子愣愣的点头。 陶秋意还是不放心,又叮嘱了小槐一遍,得到小槐的保证才放心,想起荷花婶子给的水果糖,拿出来给他们一人一颗。 两孩子都说不要,让她留着自己吃。 “拿着。”陶秋意将糖强硬的塞两孩子手里,“这糖是荷花婶子给我的,我没吃是因为我不喜欢吃糖。” 尤其是这时期的水果糖,甜腻腻的味道让她不喜,她只喜欢吃花生。 有人会不喜欢吃糖?骗人的吧?兄妹俩同时看向石头上放着的水果糖,她果然是在骗人。 她不喜欢吃糖,买糖回来做什么? 顺着兄妹俩的目光,陶秋意也看到石头上放着的水果糖,顿时就明白兄妹俩心里想法,笑着说:“那糖是买给你们吃的。” 第十六章 魏境渊的过去 糖,是买给他们吃的?梨子和小槐错愕的面面相视,随即又神色各异的看着陶秋意。 哥哥去当兵后,回家探亲时偶尔会买糖,但他们只能吃到一颗就被奶奶收起来,再也不给他们吃,爹娘没买过糖给他们吃。 她却说,她买的糖是给他们吃的。 “你们别不信呀,我是真不喜欢吃糖,那水果糖也确实是给你们买的。”想到自己等会儿要去求人办事儿,陶秋意话锋一转。“今天,这水果糖不能给你们吃了,我要拿去送人。” 梨子和小槐同时点头,她说什么是什么。 给他们,他们就吃,不给他们,他们就不吃,反正不多问,不多想,听话就好。 “乖。”兄妹俩这么听话,陶秋意满意的点头,拿起一件夏天穿的衣裳,三两下撕扯成几块布放一边,又拿起一条裤子同样撕成布块。 大概花了一分钟,两套夏天穿的衣服在她手中变成破布块。 见梨子和小槐还愣在原地,陶秋意催促说:“你俩愣着干嘛,咱们要抓紧时间做鞋子,我是真不想再穿草鞋了。” 小槐这才明白她把衣服撕成破布块是为了做鞋子穿。 梨子边整理布块,边说做鞋子需要开水调糊糊,把布块粘一起,小槐去厨房烧开水。 陶秋意帮不上梨子的忙,就去厨房看小槐需不需要帮忙,走进厨房,灶里烧着火,锅里的水还没开,小槐不知去向。 柴堆后传来轻微声响,陶秋意好奇柴堆后是什么地方,过去一看,首先入眼是一床叠成豆腐块的旧被子,被子上许多补丁,看起来也不厚。 下面是稻草扎成的垫子,靠墙放着,不是很宽,但睡两个人肯定够。 小槐坐在地上,正挑拣着稻草。 “昨天晚上你和魏境渊就睡这里。”陶秋意感觉心中有些发酸,说不出的难受,为什么,她还没弄清楚。 “这里一直是大哥睡的,我和小梨睡屋里。”小槐没抬头看陶秋意,声音闷闷的。“魏家能建这大院子,这么多间屋子,花得都是大哥当兵时寄回家的钱和票,房子建好后,奶奶带着大伯一家,三叔一家欢欢喜喜住进来。” “爹娘和我们只分到一间屋,就是现在住的这间屋,几年来爹娘辛辛苦苦赚工分,养活了魏家所有人,除了我和妹妹。” “前年,大哥腿受伤复原回来,第二天爹娘出事,大哥说送爹娘去医院,奶奶和大伯大伯娘三婶拦着不让去医院,说是送医院要花好多钱,家里没钱。” “大哥一个人搬不动爹娘,找了四叔,四叔安排村里劳动力帮忙才把爹娘送去医院。但还是送晚了,爹娘没救回来。奶奶和大伯大伯母,三叔三婶都说是大哥没有救爹娘,是大哥害死了爹娘,我和小梨信了。” 想起当时情景,小槐挑拣稻草的手抖了抖。 深吸一口气,他才继续说道:“爹娘的葬礼上,我和小梨当着众人的面对大哥又打又骂,亲戚邻居都来劝,可我们不听。我们那时只听奶奶说的话,奶奶让我们把大哥赶出去,我们就把大哥赶出去。” “奶奶亲自去学校说我和小梨以后都不读书了,没爹没娘的孩子交不起学费,还要靠奶奶和大伯,三叔养。然后我和小梨就回家干活,地里的活,家里的活都干,半个月后大哥回来,他成了村医。” “奶奶又让我和小梨去接大哥回来住,前提是大哥当村医赚的工分要上交给她。大哥什么都没说就跟我们俩回来了,就这样,我和小梨住屋里,大哥没有屋子住只能来睡柴房。” “我一直想不通,爹娘去世,我和小梨年纪小懂的少,容易被人欺骗,被人撺掇。可大哥是大人,还当过兵,为什么大哥宁愿睡柴房也不去与奶奶和大伯三叔争个屋子。” 他和小梨被当成佣人使唤,大哥也不闻不问,这是小槐第二想不通的地方,只是他没说出来。 嘴里说想不通,其实他是恨魏境渊没护着他们的,陶秋意走到小槐身边蹲下,伸手轻轻拍了拍小槐瘦小的肩膀。 “因为你们大哥也想不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暇顾及其他人和事。”陶秋意觉得,魏境渊应该是抑郁了。 为什么不反抗? 因为哀莫大于心死,腿受伤复原回家,等于在他心上划了一刀,父母去世又一刀,弟妹听信谗言对他又打又骂,甚至撵他出家门又一刀,一个人的心能承受多少刀呢? 是个人都会抑郁,魏境渊没有因此患上精神疾病,算他心智坚定,是万幸。 倏然抬头,小槐双眸不敢置信的看着陶秋意,完全没料到她会这么说。 “大哥……他也想不通吗?”小槐失神的喃喃自语。 “是啊,他想不通,他的家人为什么那样对他。”陶秋意这话完全是站在客观的立场说的。 魏境渊看人的眼神冷漠如一潭死水,仿佛在他的世界里再没有光亮。亲人抛弃了他,他也抛弃所有人,包括他自己和亲生弟妹,每天活得像冰冷的机器,这就是抑郁症。 该死,老娘刚对一个男人有好感,想跟他过一辈子来着,现在告诉她,他有精神病。 更该死的是魏家其他人。 “分家,必须分家。”陶秋意气坏了,转身气势汹汹的走出厨房。 小槐垂眸,掩去眸中的光芒,起身走出柴堆,见锅里的水开了,用一个小木盆装好开水端回屋里。 屋里只有小梨在整理布块,没看见陶秋意身影。 “小槐,开水烧好了。”见他进来,梨子抬头看他一眼,让他把木盆放地上,然后跟他说:“姐姐不知道怎么了,进来的时候好像很生气,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事,拿起石头上的糖就匆匆出去了。” 小槐目光闪了闪,把小木盆放地上后起身去把门拴上。 听到拴门声,梨子抬头看了小槐一眼,没说话。 小槐过来帮她摆放布块,想了想,说了一句,“小梨,我们以后只要听她的话,日子不会难过。” “嗯。”梨子乖巧的点点头。 第十七章 写结婚证明 出院子门之前,陶秋意又从戒指空间里拿出她留作应急的两把挂面,和糖一起装布袋里。 她先在村里转悠一圈,给出去几颗水果糖,从几个玩跳房子游戏的孩子们口中得知,大队长是好人,处事公平公正,不会包庇坏人,也不会冤枉好人。 问清楚大队长在哪儿,直接就去找大队长,不去找小队长是因为四小队的小队长是黄家一个堂叔,黄家的人,能是好人。 走进大队部,里面坐着两人,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充满正义感的男同志,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慈眉善目的大爷,二人正在低声说着什么? 看着两人,陶秋意分不清谁是她要找的大队长,原主被关在黄家十七年,根本没见过什么人,自然也没见过大队长。 抱错孩子的事情闹开,大队长去黄家主持公道,原主那时候又惊恐又害怕,根本没工夫看大队长一眼。 陶秋意伸手敲了敲敞开的门。 屋里两人同时看向门口,见是一个长得眉清目秀的瘦弱小姑娘,以为她是下乡来的知青。 “小姑娘,你有什么事吗?”慈眉善目的大爷开口问道。 “大爷,你好,我找大队长。”陶秋意微笑回答。 “找你的。”大爷看向充满正义感的男人,拿起旁边自己的茶缸子喝水。 “小同志,我就是大队长,你找我有什么事?”大队长站起身看着陶秋意,没等陶秋意回答,又招了招手,“别站门口,过来坐下说。” “大队长你好。”陶秋意先问好,走过去在长板凳上坐下,直接说明来意。“我的名字叫陶秋意,是来找大队长您给我和魏境渊写一份结婚证明,盖上大队的章就行,酒席就不办了,我嫌麻烦。” “你说什么?”大爷一口水差点喷出来,赶紧咽下嘴里的水,双眼紧紧盯着陶秋意问:“小姑娘,你刚刚说你来做什么?” “我来请大队长给我和魏境渊写一份结婚证明,盖上大队的章就行。”陶秋意又说了一遍。 没听错,他没听错,这俊俏的小姑娘真说了,是来找大队长给她和境渊写结婚证明的,大爷看向大队长。 大队长也看着大爷,看懂了大爷眼神里的询问,你家境渊要结婚了,还是和这么个俊俏的小姑娘,你知道不。 大队长摇头,他不知道。 今早上工之前,他娘和大嫂三嫂才来找过他,跟他说黄家那个抱错了的杀人犯的孙女,跳河没死成被境渊救回家,赖在境渊屋里住了两晚还不肯走,让他想办法把人弄走,免得坏了魏家和境渊的名声。 为这事儿,大队长头痛不已,他娘让他去把人弄走,他怎么弄? 那姑娘被黄家撵出门,已经不是黄家人,黄家不可能再把她领回去。陶老头是那姑娘亲爷爷,可那姑娘不认识陶老头,前天陶老头去领那姑娘,那姑娘说什么也不愿意跟陶老头回去。 “小同志,你是那个地方来下乡的知青?你决定和境渊结婚,你的家人同意吗?”大队长觉得他作为境渊的长辈,应该先问清楚女方父母的意见。 还有就是境渊目前的家庭状况,这小同志知不知道。 陶秋意说道:“我不是知青,我是一大队四小队的村民,我叫陶秋意,之前的名字叫黄秋意,在黄家住了十七年,前天被告知我不是黄家的孩子,黄灵玉才是黄家孩子。” “对了,前天在黄家闹起来的时候,黄母吵着要把我和黄灵玉换回来,还专门请了大队长你和小队长过去主持公道,你们商量过后,一致决定让我跟黄灵玉换回来。”陶秋意是刚刚才想起这一茬。 听完她的话,大队长和大爷就知道她是谁了,表情刹时有些古怪。 前天,黄家抱错女儿的事闹得很大,大爷没去黄家看,但也听说了,甚至连这小姑娘前天跳河自尽被境渊救起来,他也知道。 要他说,整件事就数黄家人做的不地道。 那个黄家的亲生女儿也不是个好的,享福在城里,落难立刻回到黄家,妥妥的白眼狼。 这小姑娘最是无辜,黄家人对她本就不好,亲生女儿一回来马上把她撵出家门,也不管小姑娘能不能承受住打击,难怪小姑娘想不开要跳河。 好在被境渊救起来,这么俊俏的一个小姑娘要是淹死了,多可惜。 但是吧……境渊救了她,同时也毁了她的名声,她似乎只有嫁给境渊这一条路。 “老四啊,要不你让人去喊境渊来问问,她……她可是……”杀人犯的孙女这话,大爷说不出口。 毕竟这小姑娘在村子里长大,虽然很少人见过她,但她确实是在黄家长大。 她就是黄家抱错的女儿……大队长此刻的表情真是一言难尽,前天黄家请他去做主时,这姑娘低着头,他没看见她长相。 早上他娘和大嫂三嫂说起陶秋意,也没说名字,满口都是杀人犯的孙女,所以他之前才会误以为她是下乡知青。 他娘说这姑娘赖在境渊屋里住了两个晚上,让他想办法把人弄走,他娘和大嫂三嫂什么性格他很清楚,她们来找他无非是她们已经试过,没能把这姑娘赶走,反而在这姑娘手下吃了亏。 现在这姑娘来找他写她和境渊的结婚证明。 大队长飞快的权衡完利弊,赞同大爷的提议,对陶秋意的态度也和蔼了许多。 “结婚证明是需要两个人一起来领,小同志,你稍等一会儿,我马上让人去喊境渊来。”大队长的语气里带着些许小兴奋。 他二哥二嫂去世后,母亲大哥三哥占着境渊出钱建的房子,还欺负境渊三兄妹,他看在眼里,也劝过母亲大哥三哥,可惜没人听。 境渊在魏家住的是柴房,这小姑娘肯定知道,她还愿意和境渊结婚,难得,真难得。 一听要去喊魏境渊来,陶秋意连忙阻止,“大队长,我知道结婚证明是需要两人一起来领,但你也知道魏境渊腿脚不方便,而且他此刻正在给人看病,来不了。您看,咱们要不特殊事儿特殊办,我一个人领结婚证明就行了。” 第十八章 魏境渊挨打 特殊事儿特殊办,这姑娘能说出这种话,脑子不笨啊! “小姑娘说的在理,特殊事儿特殊办,老四啊,你就给小姑娘和境渊把结婚证明写了吧。”大爷说着,朝大队长使了个颜色。 境渊的情况大家都知道,能有个姑娘愿意嫁给他,是天大的好事儿。 一起共事多年,大队长自己懂大爷的意思,他无语的看大爷一眼,目光看着陶秋意。 “小同志,你是真心要跟境渊结婚吗?”大队长非常严肃问道。 “我自然是真心想和魏境渊结婚。”说着陶秋意从布袋里掏出水果糖和两把挂面放桌上,水果糖分成两份分别和两把挂面放在一起。 陶秋意笑着说:“我连我和魏境渊结婚的喜糖和喜面都带来了,希望两位长辈不要嫌弃。” 这年头,糖和挂面都是稀罕物。 不嫌弃,肯定不嫌弃,喜糖和喜面,小姑娘真会说话,大爷乐呵呵的看了眼水果糖和挂面。 “大队长,你看人小姑娘都保证了,她是真心要和境渊结婚,咱们就特殊事儿特殊办。你家境渊腿脚不便走路费劲,小姑娘心疼他,咱们就别折腾他了。”大爷劝大队长。 这……大队长还有些犹豫。 陶秋意猜测大队长犹豫,可能是没有全然相信她说的话,毕竟,魏境渊本人没来。 于是提议说:“大队长,您看这样行不,我回去把小槐和梨子喊来,魏家的其他人就算了,小槐和我说过,奶奶不喜欢他们。爹娘离世后,就不让他和梨子上学了,留在家里干活,那么小的孩子怎么能不上学呢。” 陶秋意这话算是表明立场,她和魏境渊结婚后,魏家的其他人她不会理,只管魏境渊三兄妹,也肯定会让两个孩子去上学。 大爷眼睛一亮,小姑娘年纪小,处事却不简单啊。 一番话把大队长心里的那点犹豫打散,拿出纸和笔快速的写着,一边写还一边问陶秋意的出生日期,家庭住址不知道就写了本大队,写好后慎重的盖上大队印章。 将结婚证明递给陶秋意时,大队长严肃的叮嘱了几句,陶秋意满口答应,大队长又把陶秋意的工分关系和魏境渊的放一起。 陶秋意没说什么,反正她又不赚工分。 大爷看在喜糖和喜面的份上也说了些祝福的话。 陶秋意笑着道谢,叠好结婚证明放进布袋里,实际上是放在戒指空间里。 她和魏境渊的结婚证明,是她名正言顺赖上魏境渊的凭证,她就是把自己丢了也不能丢了结婚证明。 这时候的人们很少有领结婚证的,大队盖章的结婚证明比结婚证更管用。 看着小姑娘欢欢喜喜的离开,大爷感叹说:“境渊这是撞了什么大运,遇到这么个聪明伶俐的姑娘。” “希望我这次,不是好心办坏事。”大队长可没大爷心大,他作为境渊的长辈,眼看着境渊年龄越来越大,也希望境渊能找个家庭清白,愿意和他分担的姑娘结婚。 这陶秋意的身份…… 算了,以境渊目前的情况,有姑娘愿意跟他结婚,他作为境渊的长辈该偷笑,有什么底气去挑剔人姑娘。 何况他娘和大嫂三嫂上工前才来找他,让他出面把陶秋意弄走,这会儿他却给境渊和陶秋意写了结婚证明,还盖上了大队的章,她娘知道后肯定会来找他闹。 想到他娘闹腾的本事,想到自己媳妇看到娘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大队长忽然有点担心陶秋意了。 “肯定不会。”大爷斩钉截铁的说:“我看人很少出错,那小姑娘不是个软柿子,你娘和你嫂子她们几个欺负不到她。听她话中意思,她还会护着境渊三兄妹,你就放心吧,那姑娘说不定能走进境渊心里,解开境渊的心结。” 她能……解开境渊的心结,大队长倏然看着大爷。 大爷对他重重点头。 另一边。 陶秋意揣着新出炉的,她和魏境渊的结婚证明打道回府。 一进门就看到院子里站了许多人,这时期的人们下工后没什么娱乐,就爱看热闹,听到李红英骂人的声音,陶秋意双眸一下就亮了。 怎么都不等她就骂上了,陶秋意兴致勃勃的往里挤。 荷花婶子站在外围,她就是来凑热闹的,眼尖地发现陶秋意正往风暴中心挤,瞬间就急了,穿过人群,抓住陶秋意的手腕焦急的往门外拖拽。 “荷花婶子。”陶秋意看到她有些讶异,一不留神被荷花婶子拖到门外。 荷花婶子说道:“哎哟,你这倒霉孩子怎么也来凑热闹,看热闹就看热闹吧,你做啥还往里面挤,里面这会儿正干仗呢。” “李红英说魏境渊三兄妹偷偷吃肉不敬长辈,正拿着扫把打他们,你这不管不顾冲进去也不怕挨冤枉棍子。看热闹也要保证自身安全,要是被打到了,不仅没人给你道歉,还会骂你活该。” 说罢,荷花婶子一愣,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忙不迭问道:“你咋地跑这里来了?来这里做啥?大队长允许你在村里乱跑吗?” 一听里面正干仗,魏境渊三兄妹被李红英打了,陶秋意瞬间怒了。 “荷花婶子,我现在没空和你解释,等我进去看看情况,处理完事情我再和你解释。”挣脱开荷花婶子的手,陶秋意往回跑。 “哎!你这倒霉孩子,怎么不听劝呢。”荷花婶子回头就见陶秋意左一晃,又一晃,挤开左右的人钻了进去。 看到魏境渊用身体护着弟弟妹妹,李红英手里的竹扫把一下一下落在魏境渊背上,力道一点不含糊。 这哪是干仗,分明是魏境渊一个人挨打。 陶秋意走过去直接抓住李红英肩膀,将她朝身后一丢,李红英的身体像抛物线砸向看热闹的人群,好几人被她砸倒在地。 叫骂声,呼痛声此起彼伏响起。 因为砸到别人身上,李红英没有摔多痛,回头看到陶秋意站在魏境渊三兄妹面前,将三兄妹护在身后。 瞬间怒不可遏。 “你个小溅人,老娘你也敢推,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李红英激动的挥着竹扫把扑了上去。 第十九章 大家一起疯 李红英的战斗力众所周知,她不仅骂人难听,打人也毫不手软,还不挑对象,大人小孩她都照打不误,众人都为陶秋意捏把冷汗…… 然而,出人意料又十分惊悚的事情发生了,李红英挥舞的竹扫把不但没打到陶秋意,反而被陶秋意一把夺过去,竹扫把一横,巧合的把李红英给扫开几步。 众人都以为自己眼花了,陶秋意瘦瘦小小的个子,一看就没多少力气,李红英在村子里可是出了名的力气大,是干活的一把好手。 用竹扫把将李红英健壮的身躯扫开,村里的劳动力都很难做到,何况是瘦弱的陶秋意,她们肯定是眼花看错了。 对,一定是眼花了。 “小溅蹄子,你个不要脸的小表子,看见男人就赖在男人家里不走的烂东西,不怪黄家的女儿一回来,黄家就把你赶出来。原来你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破烂玩意,搅屎棍,谁家留你谁家倒霉,我魏家好好的,就是你来了才被你搅的乌烟瘴气。” “你个不要脸的烂玩意儿,小溅人,你找男人也不知道找个正常的,瘸子你都要,你还敢打老娘,老娘今天跟你没完了。”嘴里骂着难听话,李红英身体也没闲着,爬起来又冲向陶秋意。 看着李红英像疯狗一样的行为,陶秋意憋着的气反而消了,这老娘们儿,总是有本事让她想动手。 疯是吧?好,大家一起发疯吧! 陶秋意将手里的竹扫把一丢,等着李红英冲到面前打自己不是她行事作风,上前几步,抬手一个大嘴巴子扇李红英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不说李红英本人了,就连看热闹的众人都懵了。 “真打啊?”不知道是谁问了一句。 “还是打脸,看着都疼。”也不知道是谁接了一句。 为了护住弟弟妹妹不被打,魏境渊被打的不轻,他已经痛到麻木,整个身体都是靠龙凤胎撑着,龙凤胎被魏境渊护着,根本没看见情况已经扭转。 “小溅人,你真敢打老娘?”李红英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痛,耳朵嗡嗡响,捂着脸,她不敢置信。 陶秋意的回答是反手又甩了李红英一个巴掌,这次她打的是另一边脸。 用实际行动告诉李红英,她就打了,怎么滴吧! 李红英被打懵了,整个人跌坐在地上,两边脸痛的她说不出话。 魏境渊的大伯母周妹和三婶李月桂见自家婆母被打了脸,这还了得,冲上来要和陶秋意拼命,陶秋意表示,老的她都打了,还怕小的。 闪身避开两人的手,陶秋意反身左右开弓抽了个爽。 全程不到一分钟,然后退回魏境渊身前,像个女战士一样护着他们,就是她身上穿的破旧棉袄看起来有些违和。 众人看得倒吸一口凉气,场面,瞬间寂静下来了。 魏家的两个男人,魏老大和魏老三看着自己老娘和婆娘坐在地上,老娘的脸还好些,毕竟一边只挨了一个嘴巴子,两个婆娘不知道挨了多少巴掌,脸红肿的像猪头。 魏老大和魏老三气愤的想打人,却没敢真的冲过去打陶秋意,昨天被踹出门的记忆犹在。 陶秋意挥了挥手臂,微笑着问:“还有谁想来?” “陶秋意,你敢打长辈,老天一定会降下雷来劈死你。”李红英抬头愤恨的瞪着陶秋意,双眼仿佛能喷出火来。 周妹和李月桂对视一眼,均选择了沉默。 也是邪门儿,她们婆媳三个加起来都打不过一个陶秋意,只能暂避风头。 “长辈,你配吗?”陶秋意冷笑。 听到陶秋意的声音,梨子绷不住了,哇的一声哭出来,边哭边喊姐姐救命,救她和哥哥们。 陶秋意赶紧回身,扶住魏境渊手臂,轻松支撑着魏境渊身躯,“小槐,你进屋里拿个垫子出来给你大哥坐。” 小槐没有丝毫犹豫,沉着脸进屋拿了个稻草编的垫子出来放在屋檐下。 慢慢将魏境渊扶到屋檐下,放他坐在稻草垫子上,侧身靠着墙,这样不会碰到他背上被打的伤,陶秋意单膝半跪在他面前。 “魏境渊。”陶秋意这才看到他脸色苍白,薄唇上没有一丝血色,鼻尖额头冒出不少冷汗,他双眼紧闭,仿佛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此刻的他,脆弱的好似下一刻就要去了,陶秋意感觉自己胸口闷闷的,仿佛被人打了一记重锤。 “魏境渊,魏境渊,你怎么样?”陶秋意不确定他是不是已经陷入昏迷,心没来由的慌乱起来。“魏境渊,你说句话。” 见自己大哥没半点回应,梨子小脸一白,慌张的跪在旁边喊着大哥。“大哥,大哥,大哥你醒醒啊,你不要吓我,不要像爹娘那样离开我们,我害怕。” 小槐也跪下,双手紧紧握成拳,少年脸上也出现了恐慌。“大哥。” 闭着眼睛只想休息的魏境渊不堪所扰,缓缓睁开眼睛。 对上女子担忧的水眸,魏境渊愣住,呆呆的望着她。 见魏境渊睁开眼睛,陶秋意顿时松了口气,微笑着轻声问他:“你还好吧?” 软软的嗓音,比黄莺的歌声还好听,女子眼中的笑意像黑暗中的一束光,驱走黑暗,带来光明,魏境渊唇边蠕动几下,没发出声音。 “你先别急着说话,累了就闭上眼睛休息。”陶秋意伸手抚了下他消瘦的脸,轻声承诺。“我回来了,一切交给我。” 黑眸盯着她看了几秒,魏境渊点点头,闭上眼睛。 陶秋意知道他太累,身体早已是强弩之末,让梨子和小槐照看着魏境渊,站起身看向魏家几人,冷淡一笑,迈步朝魏家几人走去。 那冷厉神色,冰寒的目光,让魏家几人不寒而栗。 众人纷纷瞪大眼睛,心说,她该不是跟四川人学过变脸术吧。 站着的魏老大和魏老三忍不住后退一步,想到自己是魏境渊的长辈,也没有上去打陶秋意,陶秋意就算不尊重他们,也不至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他们。 也保不准,陶秋意连他们老娘都敢打嘴巴子,何况是他们,两人对视一眼,赶忙退到围墙下。 第二十章 真结婚啦 地上坐着的李红英婆媳三人,脸痛的她们想哭,可又不敢哭,眼泪会让她们的脸更痛。 见陶秋意朝她们走来,怕她又一言不发就打人,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后退。 后面站着看热闹的人纷纷给三人让路,直到三人退到围墙下,周妹和李月桂聪明的躲在李红英身后。 李红英也想躲,可位置被两个儿媳妇抢了,她没地方躲,看向两个儿子,两个儿子也没出息的躲到围墙边。 孙子忤逆不孝,儿子不中用,儿媳妇推她出来当挡箭牌,李红英气得浑身发抖,气血翻滚。 “小……”习惯性开口就是骂人的话,这回李红英不敢再骂了,颤声问:“你……你还想干啥?” “你把我的人打了个半死,问过我了么?”陶秋意的声音十分平静。 声音不大,在场的众人都能听得清楚明白。 见陶秋意没有疾言厉色,李红英心里定了定,“什么你的人?哪个是你的人?我打我自己不听话,不孝顺的孙子,需要问你个外人啥?凭啥问你?” “你一个小姑娘家,下工后不回自己家去煮饭洗衣裳,跑来管别人家闲事,谁喊你来的?还敢来老娘面前质问,谁给你的脸?谁给你的胆子?” “就是,你一个外人跑来管我们魏家的闲事,谁给你的脸?谁给你的胆子?这样的不知羞耻,不怪黄家人不要你。”李月桂开口帮腔。 大伯母周妹也跟着说:“你不仅是杀人犯的孙女,你还是个疯子,你打了我们婆媳三个,我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么多人亲眼看着你打我们,都可以给我们作证,你抵赖不掉。” “你一个姑娘,一个小辈,一言不合就动手就打人,黄家人知道吗?黄家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这样丢黄家的脸,连累黄家姑娘的名声,你便是这样报答黄家的养育之恩?” “亏得黄家人说起你,都说你乖巧懂事,老实本分,现在看来你在黄家都是装的吧。” 正说打人的事,她们给她扯黄家,陶秋意看着婆媳三人越说越远,懒得跟她们费唇舌。 缓缓伸手进口袋里,从里面掏出一张纸,陶秋意轻轻展开纸,偏头问旁边看热闹的人。“有认识字的人么?” “我认识字。”一个年轻媳妇举手,见陶秋意和大家都看向自己,她又说了一遍。“我认识字。” 陶秋意招手让她靠近些,年轻媳妇只迟疑了一下,走过去。 “麻烦你给大家念念。”手里的纸递给年轻媳妇,陶秋意没问她姓谁名谁,不想给她招麻烦。 看到纸上写的字,年轻媳妇诧异的看向陶秋意,陶秋意对她点点头,年轻媳妇不再犹豫,扬声念出来。“结婚证明,男,魏境渊,女,陶秋意……” 字不多,年轻媳妇很快念完,现场一片寂静。 这是第二次寂静,第一次是陶秋意打了李红英婆媳三个。 魏境渊倏然睁开眼睛,望着陶秋意娇小的背影,眸中光芒涌动,随即归于平静,继续闭上眼睛。 大哥和姐姐的结婚证明,姐姐成大嫂了,姐姐成大嫂了,梨子兴奋地抓住小槐的手臂,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太好了。 小槐也高兴,他以为她说去找大队长写结婚证明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她行动力这么强,说干就干。 龙凤胎高兴,魏家其他人可不乐意了。 “假的,结婚证明是假的,肯定是假的,我们境渊不可能跟她结婚,这结婚证明肯定是她自己写的。”李月桂第一个跳出来质疑。 她说什么都不信真有人愿意嫁给魏境渊那个死瘸子。 “说的对。”李红英第二个开口,“我三儿媳妇说的对,她拿出来的结婚证明是假的,肯定是假的,我家境渊以前是当兵的,他不可能娶一个杀人犯的孙女。” “这结婚证明绝对是假的,我家境渊之前有对象,他根本不认识这小溅人,更不可能跟她结婚。何况我二儿子,二媳妇才刚死不久,我家境渊是最孝顺的孩子,绝对不会瞒着我们和小溅人结婚。” 现在说人家孝顺了,刚刚打人的时候可是一点不手软,众人鄙视李红英,同时也相信陶秋意拿出来的结婚证明是假的。 不为别的,魏境渊一个瘸子都有人愿意嫁给他,让她们这些家里儿子好手好脚,还没娶到媳妇的人,情何以堪。 “陶秋意,你跳河自杀是我们家境渊好心救的你,你不能做恩将仇报的事啊!”周妹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因为脸红肿着,效果不是很明显。 “你自己什么身份不知道吗?你怎么可以害我们家境渊,他的腿已经瘸了,名声再没了,以后真没姑娘愿意嫁给他,你想害他一个人孤独终老吗?你年纪不大心咋怎么狠!” “我魏家清清白白,绝对不会同意境渊娶一个杀人犯的孙女,你想拿一张假的结婚证明来糊弄我们,没门儿。”李红英可不管别人怎么想。 反正她认定陶秋意拿出来的结婚证明是假的,就肯定是假的。 她敢这么肯定,是因为早晨上工之前,她才带着两个儿媳妇去找当大队长的四儿子,添油加醋的把陶秋意赖在魏境渊屋子不走说了。 她让老四出面把陶秋意弄出魏境渊的屋子,老四答应的好好的,不可能下午就给魏境渊和陶秋意写结婚证明。 所以,结婚证明肯定是假的。 周妹和李月桂也是这么想,才敢笃定结婚证明是假的。 年轻媳妇看看跳脚的李红英婆媳,又看看众人不信的表情,粗糙的手指指着上面红色印章说:“不是她自己写的,上面还有大队盖的公章。” “不可能。”李红英冲过来就要去抢那张纸。 挥开李红英,陶秋意眼疾手快夺过那张纸,折叠好放回棉袄口袋里,朝年轻媳妇笑了笑,示意她退开,免得殃及池鱼。 年轻媳妇也害怕李红英打她,赶忙走进人群里,手立刻被人拉住询问:“真结婚啦?” “真结婚了。”年轻媳妇点头,又补上一句。“上面盖有大队的公章。” 第二十一章 告状 众人纷纷看向陶秋意,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还盖上了大队的公章啊!” “大队的公章都盖上啦,那看来是真结婚了。” “她长得不差,就是瘦了点,看她刚刚打人的架势,可不像传闻中那么软弱好欺负,怎么就看上魏境渊了。” “就是啊,她长得哪里是不差,脸上要是长点肉,肯定很好看,怎么就想不开嫁给境渊呢。” “你这话说的就过分了,人家境渊哪里不好,要长相有长相,要本事有本事,你们难道都忘记了,以前咱们村里多少姑娘想嫁给境渊的。” “就是,人家境渊以前还当过兵,现在是村医,要不是腿受伤,这会儿肯定还在当兵。” “不是说境渊不好,以前境渊有多好大家都知道,可现在他的腿瘸了呀!以后肯定是要人伺候,谁嫁给境渊,谁被拖累。” “你没听说吗?她前天跳河自杀被境渊救回来,在这里住了两个晚上,名声算是毁了,不和境渊结婚,以后谁还肯娶她。”住在魏家隔壁的婶子加入议论。 “她还跳河自杀过,我怎么没听说这事儿啊?” “我也没听说,婶子,你给我们讲讲呗。” 众人围着婶子询问细节,婶子却不愿意说了。 村里有名的李二麻子摸着自己下巴,一脸遗憾的感慨说:“早知道有这样的好事,我前天晚上也去河边转悠转悠。” “就你。”众人纷纷摇头鄙视他。 “李二麻子,你个王八犊子,倒霉玩意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得多磕碜。还敢肖想秋意丫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真把自己当人了。”荷花婶子听不下去,气得破口大骂。 看着陶秋意打李红英婆媳,她惊讶,又看到陶秋意拿出和魏境渊的结婚证明,她直接懵了。 “我怎么了,我哪里比魏境渊那个瘸子差了,我好歹……”话没说完,李二麻子忽然捂着嘴怪叫,“谁啊?谁用石子打我?”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臭嘴。”陶秋意神色冷淡的看着李二麻子,五短身材,满脸麻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平时坏事肯定没少干。 正好拿他杀鸡儆猴,当是为民除害了。 “陶秋意……”李二麻子刚想骂,看到陶秋意手里拿着的半截断砖块,浑身一抖,虽然隔着几米远,但他相信陶秋意只要扔出半截砖块,肯定能准确无误的砸中他。 “啊!”尖叫一声,李二麻子满脸惊恐。“你……你拿着砖块想干啥?” 在场的人都没忘记陶秋意是如何扇李红英婆媳嘴巴子。 “想看热闹就安静看热闹,再多话,以后就别说话了。”砖块左右掂了掂,陶秋意笑的一脸不怀好意。 明晃晃的威胁,她是怎么笑着说出口的?亲眼目睹太多不可思议的事,众人已经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了。 “大队长和老支书来了。”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终于来了,陶秋意迅速扔了手里的半截砖块,回到魏境渊三兄妹身边,蹲下身小声问龙凤胎事情的来龙去脉。 荷花婶子跟她说李红英打魏境渊三兄妹,是因为三兄妹偷偷吃肉,不敬长辈。 兄妹俩说的要详细些,主因是李红英几人下工回来,发现梨子没做午饭。打算和过去一样收拾梨子一顿,给梨子个教训,让她不敢再偷懒,梨子却连门都不开。 李红英几人气得在院子里大骂。 然后魏境渊回来了,两个孩子打开门,李红英等人冲进屋里,看到石头上放着的肉,认定兄妹三人偷偷吃肉,不敬长辈。 瞬间闹起来,把三兄妹从屋里拉出来,打的打骂的骂。 闹的太凶,把左右邻居给引过来,不一会儿全小队的人来了大半。 看热闹的人中有些思想正的,劝李红英不要打孩子出气,反而被骂,也就不劝了。 “大伯母和三婶打你们了吗?”陶秋意沉着脸问,不敢伸手去触碰两个孩子脸上的伤痕,有打的,有掐。 “打了。”梨子指着自己脸上痛着的伤口,“大伯母的指甲给我刮的,三婶打小槐,奶奶打大哥,大伯和三叔站在一边骂我们是白眼狼,忘恩负义。” 陶秋意气笑了。 好嘛,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后面怎么演变成魏境渊抱着龙凤胎,李红英一个人用竹扫把打他,都不用问了,自然是魏老大两口子和魏老三两口子想扮好人。 被邻居看到他们伙同老娘一起打没爹没妈的侄儿侄女,肯定会坏了名声,都是有儿有女的人家,名声坏了,女儿容易嫁不出去,儿子更会取不上媳妇。 这时候的人是淳朴,但谁也不是傻子。 当了还想立,可以啊,她收拾他们的时候也挑没人时下手。 另一边。 “老四啊!老四,你怎么才来。”李红英冲到自己儿子面前,抓住他的手臂哭诉。“你看看,你看看,你老娘我被打成什么样了,我活这么大把年纪,竟然让一个小溅……” “野丫头给打了,老四,你是大队长,也是我的儿子,你可要给娘做主啊!” 大队长太阳穴突突跳,来的路上他已经听说陶秋意打了他娘和大嫂三嫂。 看到他娘红肿的脸,大队长只想说一句,小同志打得真狠。 “四弟,你怎么才来啊!”李月桂强忍着脸上的痛,也凑到大队长面前,抹着不存在的眼泪告状。“你看看娘的脸,再看看我和大嫂的脸,我们都是被陶秋意给打的,你一定要给我们讨个公道啊!” “你是大队长,我们好歹是你的家人。俗话说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陶秋意半点都没给你面子,打了娘和我们。她哪里是打我们啊,分明是在打你大队长的脸,你一定不能轻易饶了她。” 周妹紧跟其后告状,“四弟,你可算是来了,我和娘还有三弟妹都被陶秋意打了,陶秋意还伪造她和境渊的结婚证明,太胆大妄为。你让人把她抓起来送到她那个杀人犯爷爷那里,跟她那个杀人犯爷爷一起劳改。” “对,劳改,一定要把她抓去劳改。”李红英点头附和。 第二十二章 互殴 撑腰的人来了,魏老大和魏老三也赶紧过来。 “四弟,娘说的没错,一定要把陶秋意抓去跟她那个杀人犯爷爷一起劳改。”魏老大非常赞成把陶秋意抓起来,送去和她的杀人犯爷爷一起劳改,就不能再来霍霍他们魏家。 魏老三附和,“对对对,抓她去劳改,动不动就出手打人,这样的危险分子,只有抓她去劳改了,我们大家才能安全。” 至于陶秋意和魏境渊的结婚证明,假的,伪造的,可以忽略。 “胡闹,都是一个大队的队员,哪里是说抓起来就能抓起来,说劳改就能劳改的。凡事讲究证据,没有证据,公安同志们都不敢这么干,何况我一个大队长。”大队长听着他们不着边际的话十分生气。 看着两个嫂子和猪头差不多的脸,她们不开口说话,他一时半会儿都认不出来她们是谁? 大队长的气又消了不少,觉得小同志还是给他面子的。 打他娘和打他嫂子的差别很大。 小同志还很会拿捏力度,三个人的脸肿成那样嘴里愣是没出一点血。 见大队长被魏家人缠住,一起来的大爷,也就是老支书没兴趣听魏家几人告状,扫了眼凑热闹的众人,背着手朝陶秋意几人走去。 “老支书。”陶秋意见大爷走来,站起身打招呼。 “嗯。”老支书点点头,看着脸色苍白,闭着眼睛的魏境渊,问陶秋意。“境渊咋样了?伤的重吗?” “我回来时,看到他把弟弟妹妹护在怀里,自己一个人挨打,伤的肯定不轻。”陶秋意回答。 “不像话,真是不像话。”老支书气的吹胡子。 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从小就聪明懂事,去当兵后屡立战功,职位越来越高,是整个黄家镇最有出息的孩子。 天有不测风云,两年前受伤回来,自己还没缓过来,父母又双双去世,龙凤胎弟妹把父母的离世怪到境渊身上,还把境渊赶出去了一段时间。 如今看着他被打得奄奄一息,如此模样,老支书心里也难受。 魏境渊听到老支书的声音睁开眼,刚想站起身,却被陶秋意一把按住肩膀。 “老实靠着,伤这么重还想站起来,你的命你不想要了。”陶秋意语气不善,脸色更不善,她最讨厌不珍惜生命的人。 什么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都是放屁。 命都没了,还谈自由,纯属有病。 陶秋意发威,魏境渊不敢再动了,龙凤胎一左一右蹲着,守着自家大哥。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齐心了,老支书惊讶的看着三兄妹。 魏境渊则是歉意的望了老支书一眼,闭上眼睛。 老支书看着陶秋意,这小姑娘有魔力,能把境渊三兄妹管的服服帖帖……不是,是照顾的妥妥当当。 自己没看错人,可以放心了。 “小陶同志,她们……”老支书回头看了一眼李红英婆媳三人,一脸怀疑的问:“她们三人真是你打的?” 那婆媳三人的脸喔……真是没眼看。 “嗯,我打的。”陶秋意大方的承认。 她不想承认,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想赖账,也赖不掉。 “你为什么打她们?”老支书惊讶的看着她,还是不敢相信。 都是一个大队小队的村民,谁还不知道谁家那点糟心事,李红英,李月桂,周妹,婆媳三人在村里多厉害,大家心里门儿清。 她看起来柔柔弱弱,咋看也不像是那婆媳三人的对手。 “是她们先动手要打我,我没惯着她们。”陶秋意如实回答。 这话老支书信,魏家婆媳三人在村里是出了名的不讲理,尤其是李红英,霸占着死去二儿子的房子给大儿子和三儿子全家住着。 老四不想跟着掺和,早早分家出去单过。 他之前觉得陶秋意能护着魏境渊兄妹三人,现在看来,他果然没看错。 小姑娘虽说年纪不大,但思想正,个性独立不容易被人欺负,没想到竟然是她欺负别人,还是李红英婆媳三人这样厉害的人物。 “你……是怎么把她们打成那样的?”老支书双眼放光,很好奇她哪儿来的力气。 “我是属于正当防卫。”见老支书偏离了话题,陶秋意把话题拉回来。“她们要打我,我不能站着让她们打吧?要是她们不小心打死我,过失杀人,无论她们坐牢或吃花生米,吃亏得也还是我呀。” “我不在乎她们是否会因为过失杀人,而坐牢或吃花生米。但我在乎自己的命啊,我不想这么年轻就死,那多冤啊,所以我就反抗了,跟她们互殴。” 互殴!看热闹的众人听到这两个字,满脸不敢置信。 明明是她单方面的打了李红英婆媳三个,李红英婆媳三个完全没有还手的机会,竟然被她轻描淡写的说成是互殴。 陶秋意再一次刷新了众人对她的认知。 “原来是互殴啊!”老支书摸着自己的胡子,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看热闹的众人。 老支书竟然还信了是互殴!众人一愣,脑海中仔细回想了一下经过,惊奇的发现陶秋意说得在理。 确实是李红英婆媳三人先动手要打陶秋意,陶秋意没惯着她们,反把她们给打了,认真算起来还真是互殴。 众人纷纷点头,为陶秋意作证,有人还说看到李红英挥着竹扫把要打陶秋意,其他人也附和,确有其事。 老支书意味深长的看了陶秋意一眼,转身朝大队长走去。 陶秋意领会了老支书的意思,递个眼神给小槐,让他看住他大哥,她跟在老支书后面过去。 看热闹的众人跟着转移视线。 老支书走到大队长面前,“大队长,我刚刚问过小陶同志,小陶同志说,是李红英婆媳三人先动手要打她,她出于无奈只能还手。我也询问了凑热闹的众人,众人的证词一致,小陶同志没说谎。” “整个事件,说起来大家都有错,谁也怨不得谁。”老支书总结完,看向魏家几人,苦口婆心的劝道:“一家人有矛盾关起门来解决就是,怎么能闹的人尽皆知呢。” 第二十三章 颠倒事实 出于无奈,只能还手,老支书这话说的妙,陶秋意在心里给老支书点了个赞。 老支书这人,能处。 互殴两个字让魏家人差点气吐血。 “老支书啊!”李月桂又是第一个跳出来反驳的,脸再痛也不能阻挡她澄清事实。“您不能只听这小溅人说啥就是啥,也要听听我们说啥啊。是她打我们,我们是被她打的,不是她说的互殴。” 去她的互殴,她都没碰到陶秋意那小溅人一片衣角,脸就被打肿成这样。 周妹紧跟着说:“老支书,我们的确是被她单方面打,绝对不是像她说的互殴。您不能只听她一人之言,就下定论,这小溅人十分狡猾,心眼坏的很。” “当着这么多人和您与大队长的面就敢胡说八道,颠倒事实。这次要是放过了她,下次她指不定能干出啥要人命的坏事来。” “老支书,您千万不要听信她的狡辩,她嘴里没有一句实话,您千万别上当。还是赶紧让人把她抓起来,送去跟她的杀人犯爷爷一起劳改,咱们村才能安宁。” “我需要你来教我如何做事?”老支书沉下脸,不善的看着周妹。 周妹心一跳,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刚想解释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却被魏老大抓住手,还以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说话。 周妹这才想起,老支书在整个一大队地位很高,从来说一不二,惹了老支书不快,老四去说和都不管用。 李红英见自己大儿媳妇惹了老支书,想说的话咽下,不敢再出声。 李月桂和魏老三向来会看人脸色,见老娘和大嫂都不吱声,自己人微言轻还是闭嘴的好。 一句话就能让魏家几人闭嘴,陶秋意眨巴着一双水眸看着老支书,十分羡慕,她啥时候才能像老支书这样有威望。 可惜,现在不是取经的好时机,得把该做的事情做完先。 又摸出那张大队长手写的结婚证明,陶秋意走到老支书和大队长面前,说道:“大队长,老支书,还请你们二位务必给我做个证。奶奶和大伯,大伯母,三叔,三婶,都说我这张结婚证明是我自己伪造的。” “大队长,老支书,我冤枉,我比窦娥还要冤枉。你们就是借给我十个,百个胆子,我也不可能有胆量伪造结婚证明。” 嗐喔,奶奶大伯叫的真顺口,之前你打人的时候可半点没手下留情,众人对陶秋意的认知又刷新了一个度。 大队长还没说话,老支书先瞪了陶秋意一眼,“把这个收起来放好,随便拿出来给人看,弄丢了咋整?” 陶秋意一愣,觉得老支书说的很有理,一脸警惕的赶紧折好放回口袋里。 大队长觉得陶秋意像只小狐狸,又看了老狐狸支书一眼,心中为自己叹了口气。 “境渊和小陶同志的结婚证明是我写的,大队印章也是我亲手盖上的。”大队长扬声说道。 “大队长写证明盖章的时候,我都在,我也可以证明。”老支书补了一句。 闭着眼睛的魏境渊眼睫颤动几下,很快归于平静。 看热闹的众人见大队长和老支书都出面作证,很容易就接受了魏境渊和陶秋意结婚的事实。 魏家几人却接受不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大队长。 “老四,你说的都是真的?”魏老大第一个发出质问,结婚证明是真的,还是他亲手写的,亲手盖的章。 怎么可能? 感觉被自己亲生儿子欺骗了,李红英气得浑身发抖,若不是有那么多看热闹的村民在场,她打死大队长的心都有了。 “老四,你胡说八道啥?”李红英厉声质问,“小溅人手里那张结婚证明,分明就是她自己伪造的,你身为大队长,咋能睁眼说瞎话。” 对,老四肯定是睁眼说瞎话,魏家其他几人点头附和。 看着李红英还想胡搅蛮缠,无理取闹,老支书再次被气的吹胡子。 大队长皱眉解释,“娘,我没有胡说八道,也没有睁眼说瞎话,我说的都是真话。境渊和小陶同志的结婚证明是我亲手写的,也是我盖的章。” “你……你……”李红英见自家儿子不听她话,气得不轻。 不是说母子连心吗?怎么她的儿子一点也不明白她心里想法,老四是她最有出息的儿子,也是四个儿子中最不听话的一个。 都说幺儿最乖,最听娘的话,她这个幺儿却生了一身反骨,处处与她作对。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老四,你咋能这样害我们呢?”魏老三不满的指责大队长。 “三哥,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害你们那了?”大队长不接受莫名其妙的指责。 “你……”魏老三气得狠狠剜了大队长一眼。 “四弟,你今天早上才答应娘会想办法把这个小溅人弄出魏家,娘一走,你又给她和境渊写了结婚证明,你怎么能这样糊弄娘呢?”周妹埋怨的看着大队长。 “是啊,老四,你怎么可以欺骗娘,欺骗我们?”李月桂质问大队长,她说话比周妹直接,难听。 大队长被扣上欺骗老娘的帽子,气的不轻。 看着大队长被亲娘,亲哥埋怨质问,老支书直摇头。 陶秋意这时候说话了,“老支书和大队长作证,我和魏境渊的结婚证明是真的,那魏境渊从今以后归我管。他的弟弟妹妹也归我管,我有权利决定他们兄妹三个的任何大小事。” “今日,魏境渊一早被大树哥叫去给李大伯看病,回来胡乱吃了几口饭,又去看李大伯。不知是谁去把他叫回来,给当奶奶的李红英同志打了个半死。龙凤胎也分别被大伯母和三婶打了,兄妹俩脸上的伤就是证明。” “我想问问。”陶秋意目光看向魏家几人。“魏境渊三兄妹与你们是血脉亲人,还是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奶奶用竹扫把打他们不曾半点手软,大伯大伯母,三叔三婶不劝,反而冷眼旁观。” “梨子脸上被大伯母划的那道口子,也不知道伤好后会不会留下疤,身为有着血缘关系的长辈,行为如此恶毒,还配做长辈吗?” 第二十四章 提出分家 听着陶秋意数落她们的罪状,尤其是说他们冷眼旁观老娘打侄儿侄女,魏老大和魏老三脸色十分难看。 众人都看着,他们想抵赖都赖不掉。 “陶秋意,你没有看见就不要乱说话,我们什么时候打小梨和小槐了?”李月桂咬牙切齿的看着陶秋意,恨不得扑过去咬她一口。 周妹接着说:“小梨脸上的口子,谁知道她是在哪里弄的,你红口白牙胡说一通,就想栽赃到我身上。陶秋意,你睁眼说瞎话,随便栽赃陷害人是要负责的。” 打两个小崽子时没人看见,她们不承认,陶秋意就拿她们没办法。 想毁了他们的名声,害他们被村里人指指点点,绝不可能。 “小溅人。”李红英气得忘了被陶秋意扇耳光的痛,凶神恶煞的朝着陶秋意扑过去。“你才恶毒,你就该遭天打雷劈,污蔑长辈,你就个搅家精,老娘要撕了你。” “娘,您要干啥?”大队长眼疾手快拉住自己老娘。 “干啥?你没听到她污蔑我和你大嫂三嫂啊,你没听到她骂你老娘我恶毒啊。说老娘不配做长辈,老娘撕了这个小溅人,搅家精。”李红英气红了眼,双手用力拍打着大队长抓住她的手。 “魏老四,你个没用的东西,老娘辛辛苦苦生你养你,现在你出息了,老娘没享着你的福,你却帮着外人欺负自己老娘,你也不是个啥好东西。” “娘。”大队长死死抓住自己老娘,任她打,任她骂。 “没用的东西。”狠狠啐了大队长一口,李红英朝后面喊。“魏境渊你是死了吗?这小溅人欺负你奶奶,你听不见啊?” “糟心的玩意儿,黑心肝的,不孝顺的狗东西,你打定主意装死是吧,有本事你就直接死,老娘出钱给你买口木头棺材。” “娘。”听他娘说出这么恶毒的话,大队长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红英,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长辈,听听你说的话,是长辈能说出来的话吗?诅咒自己孙子,还说小陶同志恶毒,我看你才是真恶毒。”老支书气得都忍住骂了李红英一句。 被点名咒骂的魏境渊眼睛都没睁,他奶奶说他装死,他索性装死到底。 听着奶奶诅咒大哥的话,梨子和小槐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奶奶不仅诅咒大哥,也天天诅咒他们俩,他们俩早就听习惯了。 众人听着李红英的话直摇头,魏境渊也是倒霉摊上这么个奶奶,被她打了不算,还诅咒他死。 啪啪啪,突然响起的鼓掌声显得特别突兀。 众人齐齐看向陶秋意,猜不到她鼓掌是为什么。 “左一句死了,右一句死了,李红英同志,你说的如此大方,真能做到么?魏境渊要是真死了,我不信你舍得花钱给他买木头棺材。”陶秋意往前走了两步,看着李红英,目光中的嘲讽毫不掩饰。 “毕竟,你二儿子死的时候,你都没舍得出钱给他买木头棺材。你对自己生的亲儿子都这么无情,对魏境渊这个隔代孙子就有情,你自己信吗?” “好在,以后魏境渊三兄妹的所有事,都不会再指望你了。同样,有我在,你也再不能对他们呼来喝去,非打即骂。” 话落,陶秋意转身走到老支书面前,“请老支书和大队长及各位大叔大婶,大哥大嫂们给我们做个见证,魏家二房与李红英同志及大房三房分家,我和魏境渊三兄妹单过。” “不管以后我们四人是吃糠咽菜,吃肉喝汤,都与魏家其他的人无关。同理,魏家其他人是天天大鱼大肉,还是吃土讨饭,也与我们无关。” 借境渊三兄妹被打提出分家,李红英要是不同意,小陶同志说不定还敢再揍她一顿,老支书看一眼大队长,觉得自己此刻若笑出来,会很不厚道。 “小溅人,你果然是个搅家精,专门来搅散我们魏家。”李红英怪叫一声,趁大队长不注意挣脱开他的手,朝陶秋意扑过去。“老娘还没死呢,你敢提分家。” 分家后,魏境渊的工分不会再上交给她,那两个小的也有理由不再听她话。 谁提分家,她和谁拼命。 大队长反应也迅速,很快又抓住了他娘。 “娘,您能不能别闹了。”大队长也是满肚子气,偏偏这人是他老娘,他不能怎样。 “我闹,是我闹吗?你个没良心的狗东西,瞎了你的狗眼,谁在闹你看不见。我是你娘,你竟然说我闹,你的意思是怪老娘丢你人了。”李红英回头给了大队长一个耳刮子。 大队长被他娘当着众人的面打了耳光,面上挂不住,郁闷的脸都黑了,但还是没松开他娘。 “放开,没用东西,老娘一点指望不上你。”李红英反手又是一个耳刮子扇大队长脸上。“快点放开老娘,老娘要去撕了那小溅人。” 陶秋意不想连累大队长继续被打耳光,含笑开口,“大队长,你放她过来。” 她脸上带笑,眼里却没一丝笑意,怎么看都像是不怀好意。 这老虔婆总在她想打人的底线上蹦跶。 温软的声音,平淡的语气,无端端让众人感到一丝凉意,大家都是亲眼见过陶秋意是如何打人的。 大队长没见过,愣怔一下,真的收回手放他娘自由。 没想到他会突然放手,李红英身体不稳,摔坐在地上,愣怔一下,破口打骂。“魏老四,你个不孝顺的狗东西,老娘是你亲娘。” 也没料到放手会害自家老娘摔倒,大队长赶忙伸手去扶,被李红英挥手打开。 “老娘不用你假惺惺。”李红英打开大队长的手,目光看向魏老大。“老大过来扶娘。” “好。”魏老大刚迈出一步,一个人影抢在他前面,扶起李红英。 是魏老三。 “娘,您摔疼哪儿了吗?老四不是故意的,您别跟他置气。”魏老三扶起李红英站好,关心老娘的同时帮大队长说句好话。 李红英哼了声。 自由了,李红英却不敢动再提撕了陶秋意的话,她的脸还痛着,看陶秋意那架势,她冲过去还能再被打。 第二十五章 鸠占鹊巢 魏老大看着魏老三对自己老娘殷勤的模样,嘴角抽了一下,别开脸。 周妹和李月桂也过来表示关心,心里却十分恼怒,看婆婆凶狠的样子,还以为她真会冲过去打陶秋意,结果却是雷声大雨点小。 怂,窝里横的怂货。 “老娘没事,你们两个不中用的玩意儿,就盼着看老娘有事儿是不是?”李红英把对陶秋意的怒火出在两个儿媳妇身上。 周妹和李月桂不敢接话。 李红英又骂,“两个没用的东西,平时不是很能说,很有主意,关键时候一个屁也放不出来,要你们何用。” 当着这么多人被婆婆骂,周妹和李月桂脸上有些挂不住,碍于婆婆的身份不敢对骂,两人对视一眼,由周妹先开口。 “陶秋意,你颠倒是非黑白,无端编排冤枉长辈,你心眼咋这么坏。大队长给你和境渊写结婚证明,肯定也是被你诓骗了。”周妹一开口就指责陶秋意,说话扯痛她两边红肿的脸,痛的周妹直吸气。 她只字不提自己做过的事,也不提分家,全当陶秋意没说过这话。 “我心眼坏,我诓骗大队长?”陶秋意似笑非笑看着周妹,“论心眼坏,我肯定坏不过你们,魏境渊的父母才过世大概两年,你们鸠占鹊巢,把魏境渊赶去睡柴房,把小槐和梨子当佣人使。” “你……你,胡说八道。”周妹脸色大变,怎么都没想到,陶秋意敢直接把她们做的事拿到明面上说。 魏老大和魏老三此刻真想拿针缝上陶秋意的嘴,他们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村里人也知道,但大多都只是在背地里议论。 他们只当不知道,今天,陶秋意直接挑明了说,无疑是打他们脸的同时还把他们的脸扔地上踩。 “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们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清楚,大家心里都清楚。”陶秋意迈着闲适的步伐走到周妹面前。“容我提醒你,我说分家是好听的,若我一个不高兴直接把你们赶出去,谁也不能说我什么。” 看着陶秋意嚣张的模样,周妹气坏了。“你敢,我们可是你的长辈。” “长辈?”陶秋意冷笑一声,“我的公公婆婆已经长眠地下,请大伯母你告诉我,这座院子是谁出钱建起来的?是伟大的李红英同志,是大伯和大伯母你,还是三叔和三婶?” 一听掰扯院子的事儿,周妹瞬间说不出话。 李月桂此刻庆幸不是自己跟陶秋意吵,不然现在被怼的人就是她。 魏家其他人也是一副如临大敌。 “周妹不敢回答是心虚,我帮她回答你。”荷花婶子扬声说道:“你们这院子是境渊的津贴建起来的,这事儿全大队的人都知道。” “对,这事儿我也知道,是境渊当兵时每个月寄回来的钱和票建的院子。” “对对对,是这样。” “魏老二两口之不止一次说,建院子是境渊出的钱,从没说过李红英,魏老大,魏老三也出过钱。” “因为李红英和魏老大,魏老三就没出过一分钱。” 有了荷花婶子带头,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魏家这座院子建起来的时候,令不少人犯了红眼病。 “你们放屁。”李红英怒怼众人,“我家的院子咋建起来的,关你们屁事。一个个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就知道看热闹,也不怕出了我家院子遭报应。” “还说是你家院子呢,建院子时你们没出一分钱,院子建好后你们倒是第一个搬进来住,还住了那么长时间,真当是自己的院子了。”荷花婶子满脸不屑的怼回去。 荷花婶子想的很简单,秋意丫头是她看着长大,必须帮秋意丫头。 “那又咋样,魏境渊是我二儿子的儿子,我住他出钱建的院子理所当然。我二儿子因为他才没了,他就要替我二儿子孝顺我,给我养老送终。”李红英很清楚,自己在辈分上是占理一方。 荷花婶子也明白这点,没反驳李红英的话。 “你生了魏境渊的爸爸,当然可以住魏境渊建的房子。”陶秋意知道这时候的人都很孝顺,谁不孝顺老人,谁就会被人戳脊梁骨。 “但是……”陶秋意目光扫过魏家其他人,“你一个人只能住一间屋子,大伯一家,三叔一家可没资格住。” 李红英脸色一白,这话她无法反驳。 被点名的魏老大和魏老三急了,房子这事上他们确实不占理。 周妹和李月桂气得磨牙,恶狠狠的瞪着陶秋意,她们就说这个小溅人留在魏家是祸害,看看,这不就祸害到她们全家了。 不住这院子,他们能住哪儿,他们可没有其他的房子,魏老大和魏老三祈求的看着李红英。 李红英这会儿打死陶秋意的心都有了。 将魏家几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陶秋意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当然,我和魏境渊都不是狠心的人,梨子和小槐也不是。” “大伯和三叔一家子住在这院子里多年,住习惯了,也住舒服了,让你们搬到别的地方住,你们肯定会不习惯。住不舒服了,吃肯定也吃不好,还容易着急上火,上火就想骂人。” “骂谁呢?肯定是骂我和魏境渊啊。所以,我有个很人性化的提议,大伯和三叔若答应,你们两家不仅不用搬走,还能名正言顺,理直气壮在这院子里住一辈子。” 不用搬走,还能名正言顺,理直气壮在这院子里住一辈子,这个提议吸引力太大,不信魏老大和魏老三不心动。 “什么提议?”魏老大和魏老三异口同声的问,他们不仅心动,还很激动。 陶秋意说的话虽然不中听,但却是实话,这院子他们住了那么多年,早就当成自己的家,住习惯了,也住舒服了,搬去哪儿都不会习惯。 周妹和李月桂眼睛一亮,她们的想法和魏老大魏老三一样,也不约而同的看着陶秋意,等着她开口。 好奇心人皆有之,看热闹的众人心里也着急,想知道她能提出什么人性化的提议,但作为局外人,她们不好意思开口催促陶秋意快点说出来。 第二十六章 卖屋子 没想吊人胃口,陶秋意微笑说道:“第一,将我们旁边那间屋子腾出来给我们二房,厨房和厕所靠近我们这边自然归我们,你们另外找地方建厨房和厕所。其他的屋子你们打算如何分配,我们不掺和。” “第二,建这院子时花了多少钱我就不细算,大伯和三叔给我们两百块就行。李红英同志给一百块,你可以没钱,一百块由你的四个儿子承担。” “我们,大伯和三叔一家给三十块,四叔一开始就没住在一起,但他也是李红英同志的儿子,给十块就行。” “第三,李红英同志为大伯和三叔殚精竭虑,劳心劳力,慷慨的付出自己全部身家都嫌不够,还要压榨另外两个儿子补贴你们。” “俗话说的好,早栽秧早打谷,早生儿子早享福,李红英同志为大伯三叔一家奉献一生。以后的养老理应归大伯和三叔,分家后大伯三叔不能打着李红英同志的名誉,来勒索我们和四叔。” “我们和四叔没参与李红英同志的养老,李红英同志住的那间屋子,自然也没有我们和四叔的份。另外,院子里的菜地我不会种,魏境渊腿脚不方便,小槐和梨子要上学没时间种菜,菜地归你们。” “大伯和三叔同意以上条件,我们一手交钱一手签字据,屋子算是你们买下,以后只管放心大胆住,绝对不会有人来赶你们出去。” “不同意,那就三天之内搬出去,不搬的话,我不会去找大队长和老支书做主,我会直接去镇上报公安,告你们非法侵占他人财产。” 非法侵占他人财产,这是个啥罪名?有人交头接耳的询问旁边人。 也有人觉得陶秋意太傻,四百七十块钱就把六间屋子和这么大一个院子卖了,傻,真傻! 老支书倒不觉得陶秋意傻,他现在的关注点不在这,不用顾虑自己笑出来会不会不厚道的问题,乐呵呵的看着陶秋意,这丫头不仅有个性,还有手段,更会讽刺人。 殚精竭虑,劳心劳力,慷慨付出,压榨,奉献,勒索,这些词张口就来。她把李红英偏心说的那么伟大,没直说李红英偏心却句句说李红英偏心。 哎呀,笑死他了,他是越来越欣赏这小丫头。 大队长当了七八年的大队长,也算见过世面,可此刻听完陶秋意的提议,还是满脸震惊,不敢置信。 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咋就这么聪明,活的这么明白,事情考虑的面面俱到,甚至还带上了他。 让娘和大哥三哥一家子搬出院子不是不能,但是会很费力,她干脆就不让娘他们搬,让娘他们出钱买屋子。 二百三十块听起来很多,但大哥三哥家是能拿得出来,她还把娘的一份也算上,让他们兄弟四个承担,他也要出十块钱。 以后谁也不敢说他不孝顺老娘,因为他出了十块钱给老娘买屋子住。 尤其是她把娘偏心大哥和三哥说那么伟大,明明有四个儿子,却只为两个儿子付出,顺理成章将娘的养老给大哥和三哥。 还特别申明,分家后大哥三哥不能打着娘的名誉来勒索她们与自己。 他出了这十块钱,以后娘再来找他和媳妇儿要钱要票,都可以理直气壮的不给,媳妇儿再也不用受娘的气。 他占了大便宜。 “大哥,你咋看?”魏老三拉着魏老大到一边小声商量,给二百块钱买三间屋不亏,只是娘的养老也给他和大哥,他不想答应。 可陶秋意又说了,他们给娘养老,娘住的那间屋也给他们,算是把退路给他们堵死,以后想靠着老娘耍赖无用。 魏老大压低声音,“老三,你既来找我商量,大哥就说句公道话,二百块钱买三间屋是我们赚了。娘那间屋我们三家分三十块,老四没在这里住过出十块,也很公道。” “我们两家给娘养老,娘现在住的那间屋子也给我们两家,这是陶秋意那死丫头最精明的地方。她是明白告诉我们,二百块钱买三间屋,是让我们占大便宜,若我们不同意,那三间屋她就不会卖给我们。” “大哥的意思是同意这个提议。”魏老三也是想到这点,才会找魏老大商议。 魏老大沉默了。 他感觉自己和老三被陶秋意牵着鼻子走。 每家要给陶秋意二百三十块钱,周妹和李月桂第一反应就是,这小溅人狮子大开口,敢跟她们要钱,吃屁吧她。 她们早把这院子视为自己家,时刻准备着将碍眼的魏境渊三兄妹撵出去,现在,陶秋意竟然让她们出线买院子,怎么甘心。 周妹和李月桂见自家男人正在小声商量,分别走到自家男人身边,还没开口发表意见,就被自家男人呵斥不准说话,他们正商量呢。 两人气得想破口大骂,想到院子里这么多看热闹的人,只能忍住。 “当家的,我们真要给那小溅人二百三十块钱买这房子?”周妹小声问魏老大。 魏老大点头,想到要给魏境渊三兄妹那么多钱,心里就很不得劲儿,心口压着一股闷气。 又一想到房子以后归他们所有,再也不会有人嘲讽他们住着二弟家的院子,欺负侄儿侄女,任何人都不能赶他们。 顿时觉得花二百三十块钱买这样大的院子,很划算。 “你之前不是说境渊的房子我可以住,为什么还要我出一百块?”李红英忍着脸痛问,看着两个儿子纠结,两个儿媳妇在边上生闷气,她第一次感到无力。 看李红英又气又无奈,陶秋意心中爽歪歪,不介意给她解惑。“一百块看似很多,分摊给你的四个儿子就不算多,我这是给你面子,让你知道你的儿子们对你有多孝顺。” “老娘的儿子们,对老娘本来就很孝顺,不需要你来让我知道。”李红英冷哼,她才不信陶秋意有这么好心。 除了不听话的老四,老大和老三,甚至是死了老二,都很孝顺她,因此他想帮老大和老三多争取些好处,可惜毫无办法。 更可气的是,陶秋意说出来的那些话,她一句都反驳不了。 第二十七章 顺利分家 抬手顺顺自己干枯毛躁的麻花辫,陶秋意无所谓的笑了笑,说道:“话别说太满,容易打脸,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可不只是一句话。” “你如果想闹,最好是现在闹,等你的儿子们在字据上签上他们名字,你再想闹就没机会了。” 李红英更无话可说了。 她倒是想闹,可陶秋意不给她机会,一言不合就打人,完全不顾她的年龄和辈分,她现在两边脸都还火辣辣的痛。 魏境渊装死,所有事情陶秋意一个人说了算。 她闹,不但不会达到目的,反而很可能再被陶秋意打一顿。 不划算。 魏老大和魏老三经过商议,同意了陶秋意的提议。 陶秋意满意的点头,“大伯和三叔既然同意我的提议,咱们择日不如撞日,正好老支书和大队长都在。就不必麻烦族中长辈再走一趟,今天就把事情解决,大家都省心。” “分家哪有不请族中长辈的道理。”魏老大还想拖延时间,他和魏老三商议后决定拖,能拖延多久算多久。 “这是我的十块钱。”大队长直接掏出十块钱给陶秋意。 陶秋意笑眯眯的收下钱,问大队长,“四叔,你有没有带纸和笔,我现在就给你写字据。” 大队长没带,老支书带了,掏出纸笔给陶秋意。 “谢谢老支书,您老真是将为人民服务贯彻到实际的好支书。”陶秋意道谢,顺便夸上一句。 心中暗暗决定以后必须跟老支书搞好关系。 上面有人好办事,说的一点没错。 “哈哈哈,你这丫头,会说话。”人都爱听好听话,老支书也是人精。 刷刷刷,三下五除二写好两张一模样的字据,连同名字都签好,陶秋意将纸和笔递给大队长签字,大队长接过看后,写下自己名字。 “我与四叔已经签好名字,该大伯和三叔签名了。”陶秋意将字据递给魏老大和魏老三。 魏老大和魏老三看到字据上写着陶秋意三个字,顿时不干了。“怎么是你的名字?我们魏家人分家写你的名字不合适,让境渊来写上他名字。” “魏境渊如今归我管,不止魏境渊,梨子和小槐也归我管。”陶秋意霸气十足,说出来的话能气死人。 “你……你……”魏老大和魏老三气得无语。 “赶紧的,爽快写上你们名字,四叔还等着拿到字据好回家吃午饭呢。”陶秋意不耐烦的看着两人磨蹭,忽然话锋一转,“大伯和三叔打算什么时候给我钱啊?” “今儿我心情很好,三间房子卖你们二百块,吃点亏也无所谓,明儿个若是我心情不好,不想吃亏,可能改主意也说不定。” 改主意?还能改主意的? 改注意,那可不行,魏老大和魏老三不敢再拖延,忙写上自己名字,还让自家婆娘回屋拿钱去。 周妹和李月桂本来不情不愿,一听陶秋意说明天要改主意,赶忙回家拿钱去了。 两人很快把钱拿回来,心不甘情不愿递给陶秋意。 接钱时,陶秋意看着两人咬牙切齿想撕了她的神色,露出甜甜的笑容。“大伯母,三婶,恭喜啊,以后房子就是你们的,你们想给谁住就给谁住。” 周妹和李月桂瞬间黑脸。 咱们老百姓啊!她今儿个高兴,陶秋意才不管她俩什么表情,她平白赚了四百七十块钱,以后买任何东西都不必担心会遭人怀疑钱来路不正。 收了钱,陶秋意心情好,很快又写好三张字据,分别签上名字,也让魏家三兄弟签上名,再把字据拿到老支书面前,笑眯眯的请老支书当见证人。 老支书接过字据看,越看越觉得这字据写的实在妙,爽快的签上自己名字。 签了字据,又有见证人,魏家人想反悔都不成。 陶秋意又请了之前帮她念结婚证明的嫂子和一位大叔作见证人,大叔和嫂子受宠若惊,签自己名字的时候手都在发抖。 两人写出来的字有些……一言难尽,一脸歉意的看着陶秋意。 陶秋意毫不在意,笑着道谢。 把字据分别给了魏家三兄弟每人一张,陶秋意叮嘱他们,“字据从签订之日起生效,具有法律效益,大家可一定要保管好,这是院子归属权的凭证,弄掉了我概不补的。” 见陶秋意手里还有两张,李红英觉得有一张应该是自己的,伸手要拿,被陶秋意躲开。 “你一家不能拿两张,另一张给我。”李红英说道。 “我家当然不会要两张。”陶秋意当着李红英的面把另一张给了老支书。“老支书,您是见证人,这一张给您老保管,大队长是魏家兄弟,他再保管就不合适。” 老支书一听,顿时觉得这丫头做事周全,合他胃口。 收下字据,老支书保证说:“丫头你放心,这字据我保证给你保管的妥妥当当。” “就是知道您老的为人,所以才请您老帮我们保管呀!换成是别人,我才不放心给她保管。”陶秋意说这话时看了眼李红英。 挤兑的意思真是太明显。 气得李红英咬牙切齿。 就这样,魏家顺利分家,没有热闹可看,众人纷纷离开。 离开时不忘互相提醒,回家一定要叮嘱家中其他人,惹谁都不要惹魏境渊的媳妇儿,她打人厉害,还懂国法。 非法侵占他人财产,也不知道是个啥罪名? “秋意丫头。”荷花婶子一脸复杂的看着陶秋意。 刚结婚就能分家,还不用受婆母长辈管束,她真心为秋意丫头高兴。同时也忧心,秋意丫头这么快把自己嫁出去,还是嫁给魏境渊这样一个…… “荷花婶子,今儿谢谢你仗义执言,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过两天我去家里找你。”陶秋意知道荷花婶子是担心她,但她今天是真没时间跟荷花婶子说明白。 本来有一肚子的话要问陶秋意,听她这么说,加上她今天刚分家,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荷花婶子决定今天不问了。 “好,婶子等你来家里玩儿。”点点头,荷花婶子随着众人一起离开。 看热闹的众人一走,院子里空旷不少。 第二十八章 一世英名毁了 老支书朝大队长挑挑眉,仿佛在说,看吧,我就说我看人很少出错吧。 大队长失笑的点点头,他现在也开始期待这小姑娘走进境渊心里,解开境渊的心结。 两人没随着众人走,他们还要看看魏境渊伤的怎样。 糟心事顺利解决,陶秋意心情大好,过去把魏境渊从地上抱起来,真的,真的就是抱起来走进屋子里,轻快的脚步好似魏境渊不是个大男人,而是个小孩子。 院子里剩下的人看得目瞪口呆。 包括最淡定的老支书和大队长以及魏境槐小少年。 “老四,是我眼花了吗?”老支书问大队长。 “您没眼花。”大队长愣愣回答,眼里满是不敢置信。 魏境渊虽然看着瘦,但他个子高啊,当兵把身体锻炼的非常结实,少说也有一百好几十斤,她一个瘦弱的小姑娘,是怎么做到把人抱起来走进屋里的? 毫不夸张的说,一个魏境渊可能有两个陶秋意重。 真是见了鬼。 “姐姐。”梨子小姑娘先回过神,嗷的一嗓子追进屋里。 众人这才回神。 老支书轻咳一声,“我进去看看境渊。” “我跟您老一起去。”大队长附和,心里长长舒了口气。 魏境槐小少年不吱声,恢复一贯的面无表情,跟在身后进屋。 没人理会魏家其他几个人。 屋子里。 魏境渊的表情与屋外几人差不多,他是深刻体会者,比屋外的几人更加震惊,震惊过后只剩下黑脸。 身体腾空时他脑子一片空白,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一个小姑娘抱着走,那震惊程度不亚于告诉他月亮是白天出来的。 他……他竟然是被一个纤弱的小姑娘,给抱进屋里来的。 一世英名毁了。 坐在床边,看着站在面前的小姑娘,魏境渊手痒想掐死她。 无视魏境渊的表情,陶秋意说道:“你把衣服脱了,我看看你后背的伤有多严重?” 小槐跟在老支书和大队长进门就听见这么劲爆的话,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大队长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老支书在心里直呼,小丫头哎,你不要这么劲爆,老人家的心脏很脆弱,经不起一再的刺激。 魏境渊的脸更黑了。 “对呀,大哥,你快把衣裳脱了给姐姐看看。”梨子没有觉得姐姐……不,是大嫂,大嫂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就像看见陶秋意抱着魏境渊进屋里一样,她没有像老支书他们那样震惊,反而觉得正常。 在她心里,陶秋意是无所不能的。 老支书看不下去,轻咳一声,“我说你们两个大姑娘咋想的?境渊一个大男人,你们俩让他脱衣裳给你们看,合适吗?” “我是想看看他背上的伤,没别的意思啊。”陶秋意反驳。 “谁说你有别的意思了。”老支书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陶秋意,“但你是个姑娘,姑娘家,男女有别懂不懂,你不害臊,境渊也会害臊啊。” “虽说你和境渊已经写了结婚证明,可现在不是只有你和境渊在屋里。你四叔和小槐会查看境渊的伤势,你和小梨给我出去。” 老支书解救了魏境渊。 魏境渊投过去个感激的眼神。 正好被陶秋意看到,她撇了撇嘴,出去就出去,拉上梨子转身就走。 老支书说的那么明白,她要是再不识趣就蠢不自知了。 魏境渊会害臊,大男人害什么臊,她一个女孩子都不害臊,哼,想到魏境渊黑黑的脸,陶秋意又自顾自的乐了。 “大嫂,你笑啥啊?”梨子好奇的问。 大嫂?陶秋意听到梨子喊自己大嫂,笑意僵了僵,抬头看着梨子。 “咋啦,我说错啥话了吗?”梨子一脸茫然。 “没有。”陶秋意摇头,在魏境渊之前坐的稻草垫子上坐下,拉着梨子坐自己身边,看着梨子被划伤的脸。“梨子,家里有伤药吗?你脸上的伤口需要上药。” “不用上药的,过几天伤自己就好了。”梨子一副习以为常的口吻。 “不上药过几天是能好,但也很容易留下疤痕,你伤在脸上,留下疤痕不好。”陶秋意皱眉指正梨子错误的认知。 “一道疤痕而已,没关系的。”梨子毫不在意自己脸上留疤痕,还冲她的新大嫂笑了笑。 一道疤痕而已,陶秋意被梨子的话震惊了,刚想说什么,见老支书和大队长走出来,小槐跟在后面。 梨子的伤可以暂缓缓,陶秋意赶忙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老支书和大队长,等着他们说魏境渊的情况。 老支书和大队长看着她眼里的关心不似作假,心中宽慰不少。 大队长说道:“境渊背上的伤有些严重,好在淤青的地方没破皮,也没有伤到骨头,坚持擦一段时日活血化瘀的药酒能好,养伤期间麻烦你多照顾他些。” 心中愧疚,大队长说话自然很客气。 陶秋意多精明,大队长这么客气的与她说话,肯定是魏境渊的伤比他口中说的还要严重些。 “四叔客气,境渊现在归我管,我照顾他是应该的。”陶秋意说完,看了龙凤胎一眼。“他俩也归我管。” 一声四叔把大队长喊高兴了,笑着点头。“对,境渊他们兄妹三个以后都归你管。” 看到境渊背上的伤,他才知道他娘下手有多狠。 他现在无真是比庆幸自己给陶秋意和境渊写了结婚证明,还是老支书眼睛毒辣,一眼就看出陶秋意能护着境渊三兄妹。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得秋意丫头做你们大嫂,你们兄妹有福了,以后多听她的话。”老支书叮嘱小槐和梨子。 “我们一定听大嫂的话,谢谢老支书。”小槐和梨子异口同声应道。 “你们都是好孩子。”老支书毫不吝啬的夸赞。 大队长又说:“境渊背上的伤需要擦活血化瘀的药酒,我家正好有药酒,小槐跟我去拿回来。” “好。”小槐应道。 “谢谢四叔和老支书,我就不留二位了,等境渊的伤好,请老支书,四叔和四婶来家里吃饭。”陶秋意把老支书和大队长送出院子。 目送三人离开后,陶秋意和梨子进屋里去看魏境渊。 第二十九章 大哥发烧了 屋里。 魏境渊身上盖着被子,面朝外侧躺着,双眸紧闭,消瘦的俊脸上血色全无。 他这副样子,真像随时都要去了,这想法让陶秋意的心没来由抽痛一下,不用看他的伤,她也知道他伤的有多重。 “大哥看起来伤的好重,真的会没事吗?”梨子担忧的问。 “会没事的。”陶秋意安慰梨子,心里却没底,他身体底子亏空的厉害,腿伤没养好,又……不行,她得想想办法。 “大嫂……”梨子偏头望着陶秋意,见她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顿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被梨子的声音拉回神,陶秋意拍拍梨子肩膀,走到床边微弯腰,冰凉的小手落在魏境渊额头…… 这温度……有点不正常。 陶秋意脸色一变,直起身,“梨子,你在屋里看着你大哥,我出去后你把门拴上,小槐回来再开门,放小槐进来后立刻把门拴上。记住,除非我回来,不然谁来敲门你们都不要开门。” “我记住了。”梨子点头应下,跟着问:“大嫂,你要去哪儿?” “去给你大哥找药。”陶秋意话落,人已经走出屋门。 “大嫂……”梨子追出门外已经不见陶秋意身影,赶忙退回屋里关门落下栓子。 回到床边看着大哥苍白的脸,梨子心里着急又害怕,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不知过了多久,拍门声响起,吓了梨子一个激灵。 “小梨,开门。”门外传来小槐的声音。 梨子赶忙过去把门打开,看到小槐松了口气,想起大嫂的叮嘱,伸手把小槐扯进屋里,关门落栓子。 一气呵成。 小槐诧异的看她一眼,再看到屋里没有陶秋意身影,问道:“大嫂呢?” “大嫂去给大哥找药了。”梨子看着小槐手里拿着的小酒瓶子,催促说:“四叔说的药酒你拿回来了,快点给大哥擦上。” 小槐点头,走到床边坐下,把手里的酒瓶子放在石头上,神色微微一愣。 没多想,小槐伸手想揭开被子,看到自家大哥的脸发红,心中打了个突,手覆上自家大哥额头,入手的灼热让他猛地站起身。 脑海中浮现父母出事时的场景。 梨子跟在小槐旁边,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还被他不小心踩到脚,痛的她眼泪当场就下来了。 “小槐……”梨子痛的蹲下身捂住脚。 小槐急的六神无主,没注意到梨子,在屋子里团团转。“怎么办?大哥发烧了,怎么办?怎么办?” “小槐,你不要再踩到我了。”梨子蹲着,没看到小槐脸上焦急的神色,只看到小槐的脚在眼前晃来晃去。 她顾不上痛,站起身抓住小槐的手臂,看到小槐焦急的神色,眨了眨眼睛喃喃问:“小槐,你怎么了?” “大哥发烧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小槐说道,看着梨子泪痕斑驳的小脸,混乱的脑海忽然清明,想起大队长跟他说的话。“对,四叔,我去找四叔来帮忙。” 挣脱开梨子的手,小槐快速朝门口走去,手刚移开门上的栓子,想起什么,回头看到梨子惊恐的眼神,惨白的小脸。 他把妹妹吓到了。 逼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小槐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回到小梨面前,用手背擦去小梨脸上的泪水。 “小梨,别哭了。”小槐放柔声音安抚妹妹,“不要怕啊,不会有事的,你留在屋里看着大哥。大哥发烧了,我去找四叔来和我们一起送大哥去医院,你像我回来之前那样关好门,落上栓子。” “大哥……大哥发烧了?”梨子带着哽咽的声音问。 “对,大哥发烧了。”小槐点头,随即安慰她。“不过你不要太担心,大哥会没事的。” 听了小槐的安慰,梨子更怕了,因为她也想起爹娘出事时的场景,双手紧紧抓住小槐手臂,惊恐的浑身颤抖。 “大大……大,大哥……他……他会……”梨子眼泪啪嗒啪嗒的流,一句话都说不清楚。 小槐知道她想说什么,爹娘出事时只有他和小梨在面前。 “找……找大嫂,小槐,快去找大嫂。”梨子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对啊,除了找四叔,他们还可以找大嫂,这话提醒了小槐,他重重的点头,并叮嘱梨子一定要在屋里看好大哥。 这时候,两个半大的孩子谁也没想着找同住在一个院子里的魏家其他人。 “梨子,你怎么没听我的话,拴上门啊?”陶秋意推门进来,把屋里的兄妹俩吓得一愣。 看到陶秋意,梨子一把推开小槐,扑入陶秋意怀中大哭。 药丸子正在慢慢改变陶秋意的体质,她现在力气大,梨子冲过来的冲击力对她毫无影响,纹丝不动揽住梨子。 “不哭了啊,梨子乖,不哭了,告诉大嫂谁欺负你了,大嫂帮你欺负回去。”手轻轻拍着梨子的背,陶秋意不太会安慰人,只会给解决办法。 她出去在田间地头找到些常见得退烧药草,和疗伤药草,寻了个没人的地方躲进戒指空间里,制作药膏和搓药丸子费了些时间,没想到回来梨子又被欺负了。 梨子哭的稀里哗啦,说不出话。 陶秋意无法,只能问小槐,“出什么事了?” “大哥发烧了。”小槐声音艰涩的回答。 “他被打的那么重,发烧是必然的。”不然她也不会出去找退烧药,梨子就……陶秋意想到什么,垂眸问:“梨子,你哭是因为你大哥发烧吗?” 看样子是自己会错意,梨子不是被欺负哭,而是担心她大哥才哭。 哭的抽抽噎噎,梨子还是说不出话,但她在陶秋意怀里点点头,随即又摇头。 陶秋意被她弄的都要凌乱了,轻轻推开梨子,让小槐过来扶住梨子,自己则是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魏境渊额头。 入手的热度,意料之中。 “大嫂,大哥烧的很严重吗?”梨子用衣袖擦干眼泪,和小槐一起站起床边看看陶秋意,看看魏境渊。 “有些严重,不过不要紧。”说着陶秋意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药丸子,一只手捏住魏境渊下巴,一只手将药丸子塞魏境渊嘴里。 第三十章 大嫂好厉害 两指顺着魏境渊喉咙滑下,帮助他咽下药丸子,陶秋意的动作说不上粗鲁,但肯定也不温柔。 “好了,你们大哥吃了药丸子,很快能退烧。”陶秋意看一眼石头上放着药酒,进来她就闻到味儿了,是活血化瘀的药酒,但不能给魏境渊擦。 掏出一个用树叶包裹起来的小包,递给小槐,陶秋意起身把位置让给小槐。“给你大哥擦这个药膏,药酒先不要擦。” 小槐愣愣接过,轻轻打开一看,叶子里包裹着的是一团白色膏子,散发着清凉的药味儿。 他抬头看着陶秋意,“这药膏是……” “别看包装嘛,药膏有用就行,快给你大哥擦上,擦完了你自己身上的伤也擦擦,别舍不得用,咱有的是。”树叶装药膏确实磕碜,陶秋意自己都觉得尴尬。 可她也没办法,她找不到容器装药膏,只能顺手摘了片叶子用。 想她穿越前,装药丸子和药膏都是用上好的玻璃瓶或陶瓷瓶,高端大气上档次,还很好看,卖出的价格也很可观。 到了这里却只能……哎呀!不想了,想起来都是心酸泪。 陶秋意伸出手指沾了些药膏,拉过梨子,轻轻涂抹在她脸上的伤处。 谁管药膏包装了,小槐无语,他是想问这药膏哪儿来的。 鼻端萦绕着淡淡药香,脸上清凉舒适,梨子瞪大眼睛。 望着陶秋意,梨子满脸惊喜的问:“大嫂,这药膏你在哪儿买的?好香啊,擦在伤口上清清凉凉的好舒服,马上就不痛了。” 擦上药膏,马上就不痛了,怎么可能?小槐低头看着手里的药膏,十分怀疑这药膏是不是真如小梨说的那般好。 “我自己做的。”陶秋意微微一笑,收回手叮嘱她,“今天晚上不要洗脸,明天早上起来伤能好很多。” “嗯嗯嗯,我听大嫂的,今天晚上肯定不洗脸。”梨子满口答应,这么香的药膏涂在脸上,她才舍不得洗掉。 “药膏是大嫂自己做的啊!大嫂你好厉害,还会做这么香的药膏,真厉害,太厉害了。”梨子望着陶秋意,眼睛里满是崇拜。 梨子一口一个大嫂,喊的陶秋意心里舒坦,眉开眼笑。“以后跟着大嫂,大嫂带你们吃香喝辣。” 第一给人当大嫂,感觉还不错。 “嗯嗯嗯,以后我们就跟着大嫂,听大嫂的话。”梨子开心的猛点头。 这药膏……是她自己做的?小槐看看手里的药膏,又看看陶秋意。 她能做出这样的药膏?小槐在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看小姑娘的样子,陶秋意知道她说的是心里话,伸手捏了捏她另一边脸。“好了,你和小槐在家里照顾你大哥,我去山里转转,做晚饭之前回来。不需要我再提醒你们俩拴好门,谁来也不开门了吧。” “不需要了。”梨子郑重的保证。 陶秋意又看向小槐,得到小槐点头保证,她才笑眯眯的出门背上背篓上山去了。 梨子过去关上门,顺便拴上。 小槐看着她的样子,有些无语,想到自己刚刚也点头了,撇撇嘴,踢了鞋子爬上床里侧帮自家大哥上药。 再次看着大哥背上青紫交错的伤,少年心里说不出的愧疚和难受。 大哥是为了护着他和小梨才被打的这么严重。 “嘶。”魏境渊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床边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脱口而出,“陶……” “大哥,你醒了,你别动啊,小槐在帮你擦药,你不要动。”梨子先他一步说道。 魏境渊这才看清楚站在床边的人是自己妹妹,小梨。 呵,他竟然把小梨认成陶秋意?如果不是小梨先说话打断他,他肯定已经喊出陶秋意的名字,魏境渊百思不得其解。 背上火辣辣的痛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清凉舒适,魏境渊昏昏沉沉的脑子也清明了些。 回头看到小槐。 兄弟俩四目相对,谁也没开口说话。 “大哥,喊你不要动啊,小槐在帮你擦药,你这样动来动去,小槐还怎么帮你擦药?”梨子一脸严肃的看着她家大哥。 第一次发现她家大哥这么不听话。 梨子坐上床沿,伸出双手按住他肩膀。“小槐,快点给大哥擦药。” 魏境渊和小槐同时看向她。 就……很无语。 “药已经擦好了。”小槐面无表情的说完,下床穿上鞋子站定在床边。 尴尬的收回手,梨子起身退到小槐身边站着。 淡淡的药香飘来,魏境渊一顿,目光精准地落在小槐手里的叶子上。“哪儿来的药膏?” “大嫂自己做的。”回答的人是梨子,语气里带着小骄傲。 大嫂?魏境渊皱眉,不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你们哪儿来的大嫂?” 话说完他就想起来中午发生的事,四叔给自己和陶秋意写了结婚证明,梨子口中的大嫂是喊陶秋意,魏境渊抬手揉着昏沉的脑袋。 “大哥,你是烧糊涂了吗?连大嫂都忘了。”梨子惊骇的看着他,语气里满是指责。“你发烧了,大嫂去给你找退烧药,还给你做药膏擦伤口,你怎么可以把大嫂给忘了。” 大哥怎么可以忘了大嫂。 小槐诧异的看着梨子,不是自己出现错觉,而是梨子真的变了,说话都硬气了许多。 难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槐觉得很不可思。 “没忘,只是一时没想起来她现在已经是你们的大嫂。”是他的妻子,魏境渊想到这又是一阵无语。 昏沉的脑子更沉了,眼皮也重的睁不开。 听到他这么说,梨子顿时松了口气,她真怕有了大嫂,忽然间又没了。 “大哥……”梨子还想说什么,却被小槐制止,她偏头不解的看着小槐。 小槐将食指放在唇边,压低声音说:“让大哥睡会儿,你不要再说话吵大哥睡觉了。” 梨子点头,也压低声音问:“小槐,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小槐回答。 这时,外面传来走路声和说话声,属李红英骂骂咧咧骂人和指挥儿子媳妇们干活的声音最大,小槐和梨子面面相视。 又同时看向门口,见门拴得好好的,兄妹俩齐齐松了口气。 第三十一章 低调点 天渐渐暗下来。 陶秋意下山,在路上折了一块大叶子盖在背篓上,遮住背篓里的菌菇和木耳。 捡菌菇和木耳时还顺道抓住一只山羊,一只野兔和两只野鸡,山羊放在空间里,野兔和两只山鸡则用一根树藤捆住脚挂在背篓外面。 走进魏家院门,便看见那间本该关着的屋子门打开着,陶秋意面色一沉,这是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大嫂,你回来了。”梨子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陶秋意偏头看去,只见梨子双手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水走过来,身后跟着小槐,小槐手里端着两碗冒着热气的水。 “你们俩做什么呢?怎么不在屋里呆着。”陶秋意问。 “老支书和四叔来看大哥,正在屋里和大哥说话,咱们屋里没有热水瓶装开水,我和小槐出来给他们烧点开水喝。”梨子回答,看到她背篓上挂着的野兔和山鸡,瞪大眼睛。“大嫂……” 伸手捂住梨子小嘴儿,及时止住她的惊呼声,陶秋意小声在她耳边说:“低调点。” 梨子猛点头,一双眼睛晶亮晶亮的。 小槐也看了眼她背篓上挂着的一只野兔和两只山鸡,嘴角抽了抽,想低调点干嘛不藏在背篓里,非要挂背篓外面招摇。 “原来是老支书和大队长来了,那行,让你大哥与老支书和大队长他们说会儿话,我就不进屋去打扰了。”陶秋意让梨子和小槐端着水进去。 她自己没进屋,在门边屋檐下把背篓放下。 梨子很快从里面出来,小槐留在屋里。 “梨子,我们俩先把背篓里的菌菇和木耳分开。”将背篓上面的大叶子揭开放一边,陶秋意把里面的菌菇和木耳倒地上铺开,背篓罩住野兔和野鸡。 “大嫂,你在哪里捡的这么多菌菇和木耳啊?”梨子惊讶的瞪大眼睛,头回见到这么一大堆菌菇和木耳。 做熟了得有多少啊!梨子想象不出来。 “山里。”陶秋意就地坐下,一双小手快速的扒拉菌菇和木耳,将其分类。 梨子不问了,在陶秋意对面坐下,双手在一堆菌菇和木耳上舞动。 忽然想到什么,梨子身体前倾靠近陶秋意一些,小声说:“大嫂,大哥已经不发烧了。” “嗯。”陶秋意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搓的药丸子,药效如何她最清楚。 梨子坐直身体继续干活。 在屋里就听到两人的对话,老支书出来看到她们坐在地上分类菌菇和木耳,一点不惊讶。 “陶丫头,你进深山了。”老支书不是问,他在村里住了几十年,大山里有什么他很清楚。 “嗯。”陶秋意淡淡应了声,双手不停地挑拣着。 “深汕里危险重重,多留心点。”老支书叮嘱,目光看向远处的大山。 嗯!陶秋意停下动作望向老支书,明知道深山里危险重重,不是劝她不要再进深山,而是叮嘱她要小心点。 老支书收回目光看着陶秋意,语重心长的说:“我若劝你不要再进深山,你肯定不会听我的话,你是个精明的,也有本事。你敢进深山,肯定能在深山里保护好自己,我何必讨人嫌。” 这大实话说的,陶秋意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哼一声,捡起刚刚扔一边的大叶子,撕开成两块,陶抓了几把没分类的菌菇和木耳放叶子里,包好站起身。 “自己拿回去分类,我不帮您分了。”陶秋意将叶子包塞老支书怀里。 语气说不出的傲慢,那傲娇的小表情把老支书逗得大笑。 “好好好,老头子就不跟你客气了。”知道陶秋意是真心给他,老支书也没拒绝,抱着叶子包慢慢悠悠地走了。 陶秋意笑了笑,坐下继续挑拣菌菇和木耳。 不一会儿,大队长和小槐走出来。 看到地上一大堆菌菇和木耳,大队长脚步一顿,他在屋里听到陶秋意与老支书的对话,知道陶秋意进深山了,却没想到陶秋意能捡这么多菌菇和木耳回来。 看着那么大堆菌菇和木耳,小槐心中惊讶,脸上却没显露出来。 “深山多危险,你一个人进深山还是小心些。”大队长说了和老支书差不多的话。 “我知道,谢谢四叔提醒。”陶秋意礼貌道谢,拿起另一半大叶子又往里面抓菌菇和木耳。 “你心中有数就好。”大队长点头,“中午离开的时候,看着境渊的情况不是很好,有些担心,下工就想着来看看他,正好老支书和我在一起,也一起来了。” “刚刚和境渊说了会儿话,看他精神还不错,我也放心了。既然擦药酒有效,小槐跟我回去再拿些药酒,往后有什么事你只管让小槐去家里喊我。” “好的,谢谢四叔。”陶秋意没解释,也没问小槐是怎么回事,只看了小槐一眼,然后把包好的菌菇和木耳给小槐拿着。 小槐知道是给四叔带回去的,乖乖拿着了。 陶秋意没当着四叔的面问他药酒的事,让他暗暗松了口气。 大队长没有拒绝,一来屋檐下这一堆菌菇木耳确实挺多,给他一些不算什么,二来,一家人太客气就生疏了。 他回去后让媳妇给准备些吃食让小槐带回来就是。 大队长和小槐走出院门,陶秋意坐下继续分类菌菇和木耳。 “梨子,我出去后,李红英同志婆媳三个有没有来找你们麻烦?”一边干活,一边说话,两不耽误。 “没有。”梨子说道:“奶奶她们忙着盖厨房和厕所,下午都没有去上工。” 忙着盖厨房和厕所?陶秋意抬头在院子里环视一圈,啥也没有,“院子里什么都没有啊,他们一个下午就盖了个寂寞。” 梨子听不懂盖了个寂寞是什么,但听懂了前面一句话,说道:“奶奶说院子里的地要用来种菜,就把厨房和厕所盖到后面去了。” 原来是盖到后面去了,难怪院子里什么都没有,舍不得占用菜地,把厨房和厕所盖到房子后面,陶秋意都要赞一句,李红英同志真是会精打细算。 这时,罩在背篓下的野鸡扑腾几下,背篓倒了,野兔和野鸡因为被捆住脚,只能在原地扑腾。 第三十二章 刀下留鸡 “大嫂,你太厉害了。”梨子看了一眼野兔和野鸡,夸赞道:“你不仅捡了这么多菌菇和木耳回来,还抓了野兔和野鸡,真的是太厉害了。” “那是。”陶秋意被夸的有些飘了,随即想到一个问题,“梨子,你会杀鸡吗?” “不会。”梨子摇头,很快又补上一句。“大哥和小槐会。” 陶秋意清楚的看到野兔和野鸡在听到梨子说不会时,高兴了一下,又听到有人会,直接放弃挣扎,停下扑腾躺平等死。 “你大哥要养伤不能下床,等小槐回来,让小槐把野兔和野鸡都杀了。野兔留着咱们明天吃,野鸡今天晚上和菌菇一起炖汤喝,再烙几个面饼子,咱们的晚饭就有了。” 梨子赞同的猛点头,想到晚上可以喝鸡汤吃鸡肉,挑拣菌菇和木耳的小手速度更快了。 陶秋意看着小姑娘的动作,笑了笑,进屋去看魏境渊,见他闭着眼睛睡着了,无声退出屋子和梨子一起干活。 在山里捡菌菇和木耳的时候,只觉得越多越好,现在要分类出来又觉得多了也不好,陶秋意想到自己戒指空间里还有一大堆,顿时觉得头痛。 不多时,小槐带着药酒回来。 手里还提着一个纸包裹住的东西,见两人还在分类菌菇和木耳不意外。 “小槐,你回来啦!大嫂说我们今天晚上吃野鸡,两只野鸡都吃掉。我和大嫂都不会杀鸡,你赶快去把鸡杀了洗干净,我一会儿炖上。”梨子小嘴儿吧啦吧啦,将陶秋意让小槐杀野兔和野鸡的事跟他说了。 “好。”小槐点头应下,看清楚野兔和野鸡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愣了一下,目光落在陶秋意忙碌的双手上。 这女人的双手是什么做的? 野鸡和野兔……都能徒手抓住? “你提的是啥?”梨子看到他手里提着的纸包问道。 “是四叔四婶给的玉米饼子。”小槐回答,拎着东西进屋,他先去帮大哥擦完药酒再出来杀野兔和野鸡。 四叔四婶常给他们吃食,梨子早就习以为常。 收了点菌菇和木耳,四叔四婶就回赠了其他吃食,陶秋意觉得能处,无关东西过少,有来有往才是正确的人情往来。 在陶秋意和梨子的不懈努力下,菌菇和木耳终于分类完,但天也快黑了。 留下自己今天晚上吃的菌菇,和送人当谢礼的木耳,其余装回背篓里,陶秋意打算明天带到黑市上卖了。 这次是分开装,菌菇在下面,木耳在上面,中间用少许稻草当隔板。 装好后陶秋意和梨子拿着菌菇去厨房,小槐已经杀好野鸡拔干净鸡毛,正在剥野兔皮,双手上沾着野兔血,少年仍旧面不改色,拿刀的手非常稳,像在雕刻一件艺术品。 “小槐,你这手艺哪儿学的?够好的啊!”陶秋意惊讶的走到小槐身边,毫不吝啬的夸赞。 “大哥教的。”小槐的声音十分平静,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 原来是魏境渊教的啊,那就没什么好奇怪了,陶秋意又夸赞了小槐几句。 “小槐可厉害了,他会用竹子做板凳,还会用竹子编很多种东西,大嫂,你装菌菇和木耳的背篓就是小槐编的。”梨子也跟着夸小槐,表情非常自豪。 “是吗,真厉害。”陶秋意由衷的夸赞。 “梨子,我们中午剩下的肉不见了。”小槐忽然说道。 “肉不见了是什么意思?”陶秋意先梨子一步发问,问完她又发现,明明自己站在小槐身边,他却是对梨子说话,什么别扭性子。 梨子也走过来看着小槐,等着他回答。 “字面上的意思。”小槐手里动作不停。 陶秋意都不用怎么思考,就明白小槐话中的含意,分家后屋里没断过人,说明肉是在分家之前就不见的。 闹起来的时候,院子里看热闹的人很多,但都是淳朴的村民,不会趁乱进别人家屋里趁火打劫。 会进屋里的只会是魏家自己人,魏家几个大人都在场,小孩却一个没出来。 其实就算出来了,陶秋意也不认识魏家的小孩。 “不见了就不见了吧,咱们不缺那点肉,以后咱们自己的东西看好就是。”陶秋意不打算追究了。 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小槐讶异的看了她一眼。 梨子回去继续做自己的事,陶秋意无所事事,继续欣赏小槐剥野兔皮。 “四叔家拿回来的药酒,我没给大哥擦。”小槐突然压低声音解释,“下午我不小心把装药酒的瓶子碰倒了,药酒倒出来,弄的屋子里都是药酒味儿。” “你出门不久,大哥发了汗,烧就很快退了,我帮大哥脱了汗湿的衣裳,又擦了一次药膏,然后和小梨整个下午都在屋里。” “四叔和老支书来的时候我们才开门,屋子里的药酒味儿没散完,四叔看到大哥好了很多,又看到装药酒的瓶子里少了大半,就以为大哥是擦了药酒有效果。” “其实不是,大哥是擦了你做的药膏才好得,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让人知道你会做药膏的事,就没敢跟四叔说清楚。” 说完,小槐有些忐忑的看陶秋意一眼,担心她怪他自作主张。 难怪大队长又让小槐去他家拿药酒,原来是这么回事,陶秋意看出小槐的忐忑和担忧,十分欣慰,小槐肯主动跟她解释,说明真心接受了她。 “小槐,你做的很好,也想的很周全。”陶秋意语气非常诚恳。“我要和你说声谢谢,谢谢你帮我隐瞒,我的确没想这么早让人知道我会做药膏的事。” 过早暴露能力,对她没好处。 “一家人,不用说谢谢。”小槐提着的心放下。 “你说的对,一家人是不用说谢谢的。”陶秋意笑着附和。 两人相视一笑。 一转头见梨子正拿着菜刀要剁了两只野鸡,陶秋意赶忙出声阻止。 “哎哎,梨子刀下留鸡,野鸡个头小不用剁直接扔锅里焯一下水,捞出来洗干净,锅里的脏水倒掉,洗干净锅,放干净的水烧开再把野鸡扔锅里炖。”陶秋意把炖野鸡的流程说了一遍。 梨子没问为什么,只按照她说的做。 第三十三章 她是谁 陶秋意过去帮梨子烧火,结果把厨房弄的烟雾缭绕,呛的三人不住咳嗽。 还是小槐剥好野兔皮,洗干净手过来接手烧火,烟雾才散去。 不会烧火,陶秋意没有一点尴尬,只感叹自己没有烧火做饭的天赋。 “梨子,你还记得中午分家时我请来作见证人的大叔和那个嫂子吗?”见梨子空闲下来,陶秋意拉着她问。 如此也无奈,王汉只能往后苑方向躲,后苑便是后宫禁地,尽管路不熟,却也没办法。 “不同颜色吧,比较醒目!”胡俊说,毕竟粗细的话,差别不大的情况下肉眼猛一看还真看不出来。 这两人的交锋东方灵儿并不知道,她现在尴尬的恨不得想要挖个地洞钻进去了,哪有时间留意他们两个。 从陆莫封身上传来的熟悉的气息,顾倾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安稳过。 众人额头都纷纷滑下几滴大大的冷汗,自己家少宗主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那你早些休息,我再做些功课。”夏安奕说道,掐指一算,她转眼就要开学了,有些东西还没有备好。 一念是只成年藏獒,确实体形硕大,和高加索不相上下,而且相当温顺。 莫逸臣神思敏捷,此事旋转椅上转了个身,但还是被她的手沾到了额角,一阵冰凉。 天中黑云愈发浓郁,狂风暴雨席卷此处,猛然间,此处土地开始晃动。 自从施展禁术后,君拂晓就像是人间蒸发,再也没有人能找寻到她的踪迹,也无法再去靠着那些并不存在的东西去找一个不可能存在的人。 顾忘看着他的一切,嘴角处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想必,方才的那一切应该让他失望了吧? “您若无事,我先告退了,等拟好了传令,再呈来让您过目。”当务之急,还是安置北熙族人的事儿,她也要暗中再给云潭单独写一封信,请他代为照顾各支。 所以,洪承畴立即给河南各路官军下令,甚至给在湖广一带的左良玉下令,让其率领麾下数万兵马进入河南府,在河南府南面构筑一道防线,防止流寇从这边逃走。 可杜秦月的母亲却并不愿意,因为杜秦月的母亲知道太子与何所依的关系,并从中猜测出娶侧妃这一事只是皇后和皇上的安排,沈霍并没有认同,不想让杜秦月去东宫受委屈。 “空怒!”空印只觉得自己脑袋都疼,现在已近够乱的了,空怒竟然还在一旁添乱。 大家微微一惊,很显然,这些法师防御力在我的破甲箭下实在是太低了。 冯宁的神色仍旧阴沉不定,他的目光之中,浮现出一缕忌惮,看来眼前的叶天,能够走到这一步,也是有几分本事的,足矣让他重视。 可若是许醉凝失踪,与李家的联姻肯定是要落在许醉怡的头上了。 他没有选择,一旦失败,丢的是整个阴百楼的脸面,而肖战天也绝不可能轻易的放过他,如果他不这么说,在擂台上也定然会被叶天杀死。 此时听到这个声音,却都是脸上一喜。再看到那骑着马的年青将军,吕洪与朝霞都为吕香儿感到高兴。毕竟霍青松收到消息便立刻赶来,还带着一队羽林卫,都可以看出他对吕香儿的心是真诚的。 我咦了一声,对方的身手不是一般的好,让我多少有点吃惊,而后我抽刀倒退,与光头大汉战到一起,刀刀致命。 第三十四章 小特务 中午发生的事在魏境渊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抓住几个重要的关键点。深山,结婚,分家,不会医术却懂药理,力气大,身手敏捷,有胆识,懂律法,会写字据。 综上所述,她的身份浮出水面,特务。 派一个小特务到他身边,敌特组织的目的肯定是深山里的东西。 魏境渊十分郁闷,他在不知道的情况下,竟 但是这时候,两人的手一接触,陈烨芝便匆忙的像是触电了一样,一下子就把自己的葱葱玉手缩了回去,逃离了刘勇哥粗糙、布满了老茧的大大的魔掌。 在外面的月光倒映之下,木床又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这让床上在激烈运动的刘勇寻思着要不要给秋莲也添置一张新床。 可是……她此刻关心的却不是这个,而是这用计之人,到底是谁? 战已狂,左军的已经彻底激怒。养吾剑那就是万山之巅,养吾剑呼啸而过,太极剑意攻守兼备。此时的左军凝聚的太极剑意十分强大,整个剑道峰冲出千丈剑气,直冲云霄。 寒月乔此言一出众人顿时炸开了锅,一个个都对着寒月乔开始指责起来。 夏如雪瞥了瞥皇甫烨,故作大方,“莺歌也受了惩罚,我也是不蛮不讲理之人,这事就算了。 现在很多事情都已经搞定了,那么接下来就是按照柳知白请人给自己设计的图纸那里进行农家乐的设计了。 慕梨潇每天都躲在暗处,看着红尘的一举一动,有的时候红尘还会看向她所在的方向,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被她发现了,但是她却从来都没有走到她身边过。 “妹妹,你自己做过什么事儿,你还好意思说?妹妹你怎么能对我这样?你若是嫉妒怀了老爷的孩子,你直接说就好了,你怎么能害我?”柳氏说起谎来,是一点儿也不含糊。 翁桂凤说完之后不等寒月乔和北堂夜泫开口便直接离开了房间,出门的时候翁桂凤更是非常贴心地把房门给锁好了,同时更是吩咐下去让太子府中的人不得前来打扰,看来这次翁桂凤可谓是做了十足的准备了。 裘巴田站起身走了出去,外面的各色菜肴便端了进来。三人也不顾忌,直接开吃。要是食为先想做些什么前几次来吃的时候就可以动手了,不必等到现在。 只是,陈星宇自然不会当着夏雨欣的问,唱出那首讽刺味十足的歌曲。 柳州是早就见惯了,此刻见到主子和宋主子这样,心里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 朱厚炜点点头,看向马三娘的目光不禁带了几分欣赏,知识改变命运,这不是只有后世的人才知道的。 在他们去陈杰家中的同时,在省城的周云梅和许荷两人也没闲着。 “请说,我亲爱的朋友,只要我有能力。”心情大好的卡西尔一口应诺。 是一个陌生的声音,我立即张开眼睛一看,赫然是那个唐人街的容嬷嬷。 她曾经在绮川部待过一段时间,那会和南兰子的关系很不错,只可惜物是人非,现在两人注定要站在对立面,除非有人愿意退出。 宋婉儿听着云墨语气中的怀念,难得的变得好奇起来,对于他们即将要去的地方,从披风中冒出头来,看着前方。 黄佳冰给陈星宇的感觉与行为举止,总算有了点前世人类的狡诈与水准。 “有些人天生就生于黑暗中,见不得阳光。”胡栖雁冷笑,说这么一句话的时候,他故意提高了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