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女配带着福运系统反杀啦!》 第一章嫡姐vs庶妹1 “寻找到灵魂体,绑定中……” “女配逆袭系统绑定完成” “正在投放身体中” 天祁国十八年,阳春三月,春光明媚,草长莺飞。 京都,尚书府楚家。 水峪轩里,楚辞看着眼前古色古香的棟画悬梁,一时之间还有些转圜不过来,她明明是考古的时候被坍塌的古墓砸中脑袋,结果就被绑定了个女配系统,系统说只要她进入三千世界帮助那些被摧毁了人生的女配炮灰们还愿,就可以帮她稳固神魂,待攒够积分就能重生,为了回到自己的世界,她这才签订了契约。 短短几息之间,楚辞便理清了这具身体的记忆,当下脸色一变“墨琪,快,我们去祖母的院里” 墨琪放下手中的鸡毛掸子,疑惑的问道“二小姐,我们不是刚从老夫人院里回来吗?” 楚辞起身拿起外衣套上,就要往外走,墨琪见状,连忙跟上。 原身楚辞是尚书府的庶出二小姐,生母早逝,被养在老夫人膝下,豆蔻年华,老夫人千挑万选挑中了她娘家的一个侄儿费长言,本是一桩好姻缘,却被重生而来的女主楚华破坏了。 上一世的楚华嫁给病秧子世子,丈夫在新婚夜突发心悸而死,楚华背上克夫的名头,受尽流言蜚语磨挫,而她最看不上的庶妹楚辞却仗着一个好夫婿,飞黄腾达,成为诰命夫人。 重生而来的楚华带着野心欲望,暗中布局,借着落水和费长言接触,又利用她名声受损退了与世子的婚约,顺便将这一切缘由都栽赃到原主的头上。 原主被楚华诬陷心思恶毒,名声尽毁,父亲对她失望至极,夫人憎她害女儿低嫁,恨她入骨,最疼她的老夫人也被刺激的瘫痪中风,卧床离世。 楚华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带着十里红妆,满心欢喜嫁给优质夫君,最后成为一品诰命夫人的人生赢家。 即便是这样,楚华还不满足,唆使楚夫人将楚辞嫁给一个赌徒残暴之人,原主得知后,用一条白绫了结了性命。 原主的愿望便是:希望疼爱她的老夫人能好好活着,希望能洗脱身上的冤屈,嫁给一个心悦之人。 楚辞抬手按在心脏处,感受着强而有力的心跳,唇角翘起,原主是个善良的人,就算被逼到绝境,都没有想要报复楚华,可她却不能眼看着楚华栽赃陷害。 今天便是原主相看夫婿的日子,而嫡姐楚华不惜自毁声誉,在荷花池落水被原身的未婚夫婿费长言所救,直接将原主的亲事给搅黄了。 老夫人本就病重,听到这事,一气之下中风瘫痪,楚辞脚步加快了不少,她定要将消息瞒住了,绝不能让老夫人出事。 橦康院,日头正好,老夫人身边的蔡妈妈指挥着丫鬟们拆炕屏,余光中就看到一抹鹅黄身影。 “二小姐怎么过来了,不是让您准备去夫人的院里见客” “您放心,这费公子是老夫人亲自挑的,样貌人品个顶个的好,就是家世差了些,日后有尚书府照看着,倒也无妨” 楚辞今日相看人家,这件事,府里的主人都是通了气的,蔡妈妈是老夫人身边的红人,更是看着二小姐长大的,女儿家嫁人就是二次投胎,可不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出错,眼下见楚辞板着脸,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对这人不满意。 “蔡妈妈,我不是因为这个来的,祖母呢?”楚辞停在了寝室门口,小声询问道。 “老夫人刚吃了药,说是头疼,才歇下,可是出了什么事?”蔡妈妈很是精明,一看二小姐行色匆匆,便知相看之事或许有了差错。 楚辞一进屋子,便闻到了一股子浓烈的药味,混合着闷热的碳火味道,秀气的眉头皱起,将一侧的窗户打开,通通风。 祖母失眠多日,总是睡不安稳,屋子里满是炭火味道,楚辞将火盆撤了,灌了几个汤婆子塞进床里。 一个丫鬟匆匆跑进来“蔡妈妈,不好了,大小姐掉进荷花池,被路过的费公子所救,府里传得沸沸扬扬,说是两人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蔡妈妈脸色一变“什么,你将事情仔仔细细跟我说一遍?” 楚辞眉头一挑,她前脚刚到,后脚就来了,这消息传得还真够快的。 “二,二小姐”小夏刚绘声绘色的说完,一抬头就看到二小姐站在窗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自己传八卦,还被当事人听了个正着,小夏心虚的缩了缩脖子。 蔡妈妈忧心忡忡,这桩婚事,老夫人废了多少心血,眼看着就要成了,怎么会出了这种事,想着要不叫醒老太太让她主持公道。 “祖母刚睡着,这等小事就别惊扰她了”楚辞指了指屋外,示意蔡妈妈别吵醒祖母,两人悄声退出了房间。 “可是,二小姐,这可不是小事”蔡妈妈皱眉,大小姐身上可还有个奕国公的婚事呢,一个处理不好是要牵连整个楚府的。 “蔡妈妈,别急啊,天塌下来还有个高个子顶着,大姐姐落水一事,自有父亲和嫡母做主,祖母的病这几日一直不见好,我看了忧心,还是别拿这些事去刺激祖母了” 蔡妈妈见她半点都没有伤心,心里嘀咕“这大小姐也是,早不落水,晚不落水,偏偏选在这个时候” “二小姐,你倒是个心大的,自个的婚事都被搅合了,还这么能稳得住”真是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老夫人。 楚辞看着蔡妈妈“在我心里,再大的事都没祖母的身体重要” 蔡妈妈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心中感叹,老夫人,您教出来的二小姐是个好的,孝顺,光是这一点,府里的任何人都比不过。 从大夫人院里过来的楚尚书黑着脸,一路直奔橦康院“蔡妈妈,母亲的身体可好?快快通禀一声,我有事同母亲商议” 蔡妈妈见楚尚书怒气冲冲,不由的敛眉,带着一分不满“老夫人这几日患了风寒,头疼的紧,现下刚睡得安稳,老爷要不一个时辰后再来” 第二章嫡姐vs庶妹2 在一旁静候的楚辞上前一步,关怀的问道“父亲可是为了大姐姐落水一事而烦恼?” 楚尚书摇头叹气,大女儿高嫁奕国公世子,本就是他高攀了这门亲事,如今闹出这事,楚华名节有失,这不是打奕国公的脸吗,冤家宜解不宜结,奕国公一怒,他这仕途也算是到头了。 再说费长言,不过是五品官家的庶子,今日说好的只借着一个的由头领到夫人院里和二女儿见上一面,这亲就算是订下了,可现在怎么就碰上大女儿了,这都叫个什么事啊。 如今听到二女儿的询问,楚尚书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这事他早就命人封了消息,怎么还传了出去,夫人怎么管的家“你如何得知荷花池之事?” 楚辞抬起头来,带着担忧之色,诧异道“父亲,您不知道吗?现下府里的流言都传遍了,一个个说的就像是当场看到的一样,流言来势汹汹,止都止不住,女儿觉得该不会是有人想要暗害大姐姐吧” 楚尚书端着茶杯的手一顿,心里的那根弦被二女儿的话戳动了,越想越不对劲,怎么就能这般巧合,大女儿的院子离着荷花池一南一北的,平日里也不往那里去,莫不是着了算计。 明显是有人借着大女儿的事情借题发挥,想要暗害楚家啊,这还了得,想到这里,楚尚书也坐不住了,查,必须严查。 望着父亲火急火燎的离去,楚辞露出满意的笑容,在官场混的,哪有一个简单的,只要给他们一点暗示,就能顺着藤摸瓜。 揽月阁中,送走了看诊的大夫,丫鬟们煎药的,烧水的。 楚夫人看着床上病恹恹的女儿,心疼不已,眼角都红了“天可怜见的,我儿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床上裹着被子的楚华将半张脸缩进被子中,害怕被人看到她嘴角得逞的笑意,虽然她今日的目的达到了,可这戏还得接着往下演,她决不能带着一身污点嫁给费长言。 心思一转,便有了主意。 “母亲,我记得落水前,我是被人推下去的”楚华眼中带着惊恐和害怕,仿佛一个脆弱至极的洋娃娃。 楚夫人听到这话,立马坐了起来,一掌拍在桌子上,双目快要喷火“莫不是后院那几个贱人动的手脚,难道是最近受宠的李姨娘,还是周姨娘” 一个个都有嫌疑,看来,是她往日太仁慈了,以至于这些阴私手段都敢伸到女儿头上了,若是让她找出来,定要扒了她的皮。 “孔嬷嬷,仔仔细细的查,我要知道华儿这次落水到底是谁害的” “是,夫人”孔嬷嬷转头出了揽月阁,发动府里的人手,务必要查清楚大小姐的事情。 楚府的两位最高掌权者,双双下令彻查大小姐楚华落水一事,相关的人员都被看管了起来,府里一阵人仰马翻,就连往日的家宅阴私都被翻出来不少。 唯一的清净地便是老夫人的橦康院。 三月春光,暖阳阵阵,在蔡妈妈的劝说下,老夫人醒后在院子里晒了半个时辰太阳,楚辞也没闲着,她以前去养老院当过志愿者,学过一套按摩手法,将老太太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楚辞陪着祖母用了饭,讲了好几个小故事逗乐,人一高兴起来,病一下子去了大半,脸色也有了血气。 回到水峪轩,旁边一直没有吭声的墨棋见小姐的脸色还不错,倒了杯花茶,询问了一句:“二小姐,您今日还练字吗?” 楚辞神色一顿,想起原主是个很自律很勤勉的人,琴棋书画轮着练习,今日正好是原主习字的日子,接过茶水掩饰性浅呷了一口“墨书呢?” “二小姐,夫人院里的孔嬷嬷将奴婢被带去问了话,是关于大小姐的事情”墨书端着碗水晶糯米糕进来,有些愤愤不平。 “大小姐平日里仗着自己是嫡女耀武扬威也就罢了,现下老夫人给您定的亲事,她跑去瞎凑什么热闹” “这下出了事,还连累咱们小姐跟着一块倒霉” 墨琪摇头,捏了一块干果塞进墨书的嘴里“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大小姐的事情也是你能瞎议论的,这些怨怼话若是被旁人听到,夫人又要找机会刁难我们小姐了” 墨书吐了吐舌头,圆圆的小脸有些可爱,显然知道错了“我也就在这里说说” 楚辞余光中看到两个丫鬟熟捻的动作,闪过一丝笑意,墨棋成熟些,思考问题全面,管着水峪轩大大小小的事物,墨书脾气急,贪嘴,也有一手的好厨艺,最关键的是这两人对原主忠心耿耿。 水峪轩地方大,偏院弄了一间雅致的书房,楚家对女儿教育非常上心,特意请了好几个女夫子教导她们,读书认字,琴棋书画基础知识,女红厨艺鉴赏礼仪等知识都有涉猎。 原主的礼仪极为不错,行起坐卧别有一番姿态,琴棋书画亦学的很不错,尤其是棋艺最为拔尖。 其次是书画,有几分灵动,琴艺,算是中等。 此刻执笔写字的楚辞庆幸原主藏拙,不仅礼仪方面和琴棋书画表现的普普通通,女红也是如此,总之就是普通,不出挑。 毕竟她只是个庶女,若是样样都越过嫡女去,只怕夫人和楚华该睡不安稳了,原主很是聪慧,被老夫人教养着,精通后宅生存法则,琴棋书画女红都学的极好,只是未曾在教学的夫子面前展现出来。 一个拥有绝色容颜却敛起锋芒,才艺平平的女子并不会让人忌惮,可惜这一切都在楚华重生后改变了。 若不是楚华暗害,按照原主的聪慧,哪怕嫁的寻常人家,都能把日子过好。 可楚华偏偏抢了人家的夫君还不够,非得要将原主打入地狱,还借此彰显她爱护庶妹的善良,见鬼的的善良。 楚辞从大学开始学习考古,少不得和繁体字打交道,不过两个时辰,楚辞已经将原主的字体琢磨透了,书桌上放着一些古籍,原身以前写的诗词,都被楚辞重温了一遍。 “小姐,夜深了,该休息了” 墨棋打了两盏灯,将散乱的书桌收拾整齐。 原主沐浴的时候从不让人近身,浴桶里,楚辞看着手臂上多出来的锦鲤含珠纹样,颇为眼熟,仔细一看,这不是她考古时发现的锦鲤玉佩。 第三章嫡姐vs庶妹3 “系统,这个是什么?” “系统扫描中……” “扫描完成,此物乃是功德锦鲤化身,会给宿主带来福运,蕴灵珠中含有灵液,能够美容养颜,解毒,蕴养身体等疗效,不过一日只有三滴灵液” 听完系统的解说后,楚辞看着手臂上的纹样,原来这就是她的金手指啊。 心思一动,三滴露珠模样的灵液出现在手心里,甜甜的,也没什么奇怪的感觉。 一夜无梦 “小姐,卯时了,我们得去老夫人院里请安”墨棋有些疑惑,平日这个时间,小姐早起了,今日怎么还在睡,蓦然想到小姐昨日给老夫人按摩了整整半个小时,许是累着了。 “嗯~” 楚辞睡意惺忪,任由两个丫鬟给她套上衣裙,梳妆打扮。 清晨露重,刚探出头,迎面的冷风吹来,将困意散了个干干净净,缩了缩脖子。 楚辞带着两个丫鬟来橦康院,一眼就看到了两个如青松朝阳的少年郎,一个稳重,一个开朗,嫡长子楚舷,庶次子楚轩,周姨娘牵着三小姐楚婉在一旁站着。 楚辞上前“给大哥二哥请安” 楚舷,楚轩齐齐回道“二妹早” “大哥,怎么不见大嫂?”楚辞好奇的看着他,却将大哥看的脸红了。 楚轩看热闹顺带打趣一下大哥“大嫂怀孕了,大哥没让她过来” 楚辞诧异了一瞬,笑着点头“这是好事啊,祖母听了定然高兴,恭喜大哥要当爹爹了” “二妹,我告诉你,大哥打从昨个就傻乐了半天呢,你是没见着那一脸的痴样儿,走路同手同脚,差点撞柱子上,吃饭筷子塞鼻孔,笑死个人”楚轩偷偷说着大哥的趣事,逗得楚辞乐不可支,实在是没想到平日里稳持端方的大哥也有这样的一面。 “咳咳”楚舷一板正经的暗示看笑话的弟弟妹妹,不要太过分了。 “老夫人醒了,几位少爷小姐们进来吧”蔡妈妈领着众人往院子里走去。 西墙角的院落种着两颗松柏树,一个青塔松柏从树上掉下来,楚婉好奇的看着,楚辞捡起来,递给楚婉,得到小姑娘一个腼腆的笑容。 几人进了正堂,按照年岁大小排列,齐齐行礼“孙儿/孙女给祖母请安” “好,你们快起来”高堂之上的老夫人摆手示意几人起来,靠在软垫上,神色蔫蔫,却还是打起精神和几个孩子说话。 得知孙媳妇有了身孕,一连说了三个好,拉着大孙子讲女子怀孕的注意事项,楚辞注意到老夫人的手有时候会不自觉的开始颤抖,难道中风已经开始出现征召了。 “丫头,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楚辞回过神来,楚舷,楚轩双双离开,只剩下一个吃着点心的楚婉。 “祖母,要不让父亲找找关系,能不能寻御医过来给您看病”楚辞上前几步,走到老夫人身边,语气熟捻中带着孺慕,饱含关心。 她是在老夫人身边长大的,感情自然非同寻常,眼看着老夫人的身子一日差过一日,楚辞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 “人老了,哪有不生病的” 老夫人抓着楚辞的手,目光惋惜怜爱,最终叹息一声“委屈你了” 楚辞却看向老夫人浑浊的双眼,心里一酸,原来,祖母已经知道了。 “祖母,我不委屈,该是我的,旁人抢不走,不是我的,我也不在乎,我不嫁人,我就陪在您身边,伺候您,祖母可不许觉得我烦,更不许赶我走,我要赖着您一辈子”楚辞抱着老夫人的手撒娇耍赖。 “胡闹,哪有姑娘家不嫁人的,费长言就算了,我家二姑娘长得如花似玉,脾气,品貌,样样出挑,是他费长言没福气,祖母再好好挑挑,保准给你找个如意郎君” “祖母~,我生气了”楚辞装作害羞,低下头,上辈子母胎单身,现在才十五岁多一点,就要嫁人,果然是没有人权的古代社会。 老夫人笑容舒展了不少,很是享受楚辞偶尔表现出来的撒娇。 “祖母吃果果”婉儿将咬了一口的果子塞给老夫人。 “祖母不吃,都给婉儿留着”老夫人摸着小孙女毛绒绒的软头发,小姑娘娇怯怯的,像只受了惊的小鹿。 楚辞在一旁捏了一把小姑娘脸上的婴儿肥,过了把手瘾,这才慢悠悠的开口“祖母偏心,有了小孙女,就不要二孙女了” 说罢,做出一个西子捧心,故意说道“阿辞可伤心了呢” “你呀,长大了也还是个赖皮猴,婉儿以后可别跟你二姐学”老夫人身边一左一右两个孙女逗趣。 蔡妈妈端着汤药进来,楚辞端起汤药碗,趁机将三滴灵泉加了进去“祖母,我喂你吃药” 婉儿偷偷舔了一口勺子,被苦的皱成一朵菊花脸。 老夫人吃了药,精神头也好些,和两个孙女说了好一会话,大部分都是婉儿的童言童语,楚辞的故意说笑,祖孙其乐融融。 周姨娘带着婉儿离开后,老夫人一把将楚辞抱进怀里,心疼的安慰道。 “你的性子我知道,低调内敛,从不惹事,如今出了这种事,怕是有小人作祟,别怕,祖母是最疼你的,只是如今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华儿落水,到底是一家子姐妹,打断骨头连着筋,别伤了和气,我库房里有几支山参,丫头替我去瞧瞧她” 楚辞听到这话,露出几分真心的笑容来,乖乖巧巧的窝在祖母怀里“我听祖母的” 楚辞来到揽月阁,墨棋和墨书一人抱着一个盒子, 秋霜利落的打起珠帘,进入了内室,看到坐在床上的大小姐轻声道:“小姐,二小姐来探望您了” 楚辞,她怎么来了。 “快,请二妹进来”楚华心中疑惑,面上不显,穿着单衣,躺在床上,一改往日的大红张扬,带着一丝虚弱,三月天在湖底游一遭,难怪会生病。 珠帘晃动,一道妙曼的身影娉婷的走来,鹅黄杏衣,楚辞宛如一朵盛开在枝头的迎春花,淡雅清爽,赏心悦目。 楚华目光却上下将楚辞打量了一番,有些妒忌,心里嘀咕,看来四妹的身子骨还不错,想想也是,身子骨不好怎么会给费长言生下三子一女。 哪怕心中再怎么妒恨楚辞,楚华也不会露出多一分的表情。 楚辞带着柔和的笑意,亲热的坐在床边,关心的问询:“大姐姐,今日可好些了?” 第四章嫡姐vs庶妹4 “祖母特意开了库房取了两支百年山参给你补身子,我绣了一个香囊,借花献佛,送给大姐姐,祝大姐姐早日康复” 楚辞将山参和荷包一块递给秋霜。 “多谢二妹来看我,早上吃了一帖药,感觉好多了,待我好了再去给祖母尽孝” 楚辞满意的点头,确定无误,都是塑料姐妹情,坐在楚华身边亲亲热热地拉着她的手“女儿家身体弱,见不得寒,可得好好养着,不然落下病根,可是一辈子的事儿,马虎不得” “我知道,多谢二妹的好意”楚华修长的指甲快要刺进肉里,她这是什么意思,还是知道了什么,暗示我会一辈子落病根,孤苦一生吗,每想到上一世,楚华便多恨楚辞一回。 楚辞看着楚华瞬间的川剧变脸,懵了一瞬间,继而嘴角微抽,这位重生女的气量也太小了吧,天地良心,她说的明明是关心人的话。 “二妹的皮肤真好,想来祖母没少给二妹用药材调理吧”楚华瞅着楚辞那张已经长开的绝色脸蛋,凹凸有致的身段,心里一阵堵心,难怪上辈子将费长言拴住,一辈子不纳二色。 “大姐姐说笑了,是药三分毒,药材岂是随便乱用的,我除了生病,可从未用过其他的药物”楚辞摸了一把光滑细腻的脸蛋,看来那三滴灵泉还是有作用的。 楚华听后翻了个白眼,这话谁信呢,在这府里,谁不知道楚辞最得老太太喜爱,上辈子,楚辞出嫁,老太太可是将自己的陪房搬空了,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多少名贵药材填进了楚辞的私库,想想都心疼的紧。 老太太就是偏心,明明都是孙女,为了楚家的权势和前程,牺牲她的幸福,将她嫁进奕国公府守寡,而庶妹却在楚家的庇护下嫁给未来的朝中重臣。 越想越气,面上都端不住了,一张脸青了黑,黑了青,好不热闹。 楚辞欣赏够了楚华的变脸,刚踏出揽月阁,就被孔嬷嬷带着四个粗使婆子拦住了去路。 “二小姐,我们夫人请你走一趟” 四个婆子挡住去路,一脸凶神恶煞。 楚辞撩起一缕发丝拨到耳后“敢问孔嬷嬷,母亲找我可有事?” 孔嬷嬷丝毫不为所动“二小姐去了就知道了,快走吧,夫人还等着呢。” “好,这就走”楚辞垂下手的瞬间给墨棋打了个手势,便跟着孔嬷嬷离去。 一行人到了拐角处,墨棋麻利的脱离了队伍,拐了个弯朝着前院老爷的书房而去。 楚夫人稳稳的坐在上首打着团扇,威严尽显“本夫人管家不严,竟在眼皮子底下,让那些个腌臜货算计了华儿,你们若是老实交代,本夫人便从轻处置,若是知情不报,那就我看看你们的贱皮子有多硬” 孔嬷嬷打了个眼神,一个粗使婆子将那一米长的棍子打折了板凳,跪了一地的丫鬟婆子,一个个像是鹌鹑被吓得瑟瑟发抖,就怕下一个轮到她们。 楚辞进门的脚步一顿,看了一眼院里的情形,第一次对古代没有人权有了深刻的认知,走上前去,屈膝一礼“女儿给母亲请安” 半蹲着一会,都不见夫人喊起,楚辞垂下眼帘,这是给她的下马威? 慢悠悠吃完一盏茶,楚夫人锐利如刀的厉眼落在楚辞身上“起来吧” “是,母亲”楚辞维持着行礼一盏茶,两条腿直打颤,起身的时候站不稳,晃了两下,墨书立马上前扶稳了小姐。 “二丫头,本夫人自认为待你不薄,华儿有的,你也有,没想到你竟如此的狼心狗肺,下毒手暗害华儿,她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却要害了她一辈子” 楚夫人说着就将手中的白瓷茶具摔到了楚辞的脚边,滚烫的茶水落在鞋面上,湿了个透。 “我没有,祖母常常教导楚辞,恭敬嫡母,友爱长姐,我从未做过任何谋算大姐姐之事,还请夫人明察” 楚辞精致绝美的脸上适当表露出被冤枉的愤怒。 楚夫人冷哼一声“本夫人都调查的清清楚楚,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孔嬷嬷,将暗害华儿的几个下贱秧子揪出来” 孔嬷嬷走到丫鬟堆里,一连串的揪出好几个丫鬟婆子,拽到了楚辞的面前。 细细看去,这些人里,有一个是水峪轩的,是个二等丫鬟,在院里也就做些打扫的活计,此刻跪在她面前哭的梨花带雨。 “二小姐救我,我都是为了您啊,否则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去谋害大小姐啊” “彩儿,你胡说什么”墨书听后,气的眼睛都瞪圆了,除了墨棋,彩儿和她的关系最要好,为什么,彩儿为什么要背叛小姐。 “是二小姐您说的,妒忌大小姐是嫡出,还攀上了一门好亲事,便使了算计要害她,我都是按您的吩咐将她推下荷花池的,您还给了我一支金钗,说待事成之后,便放我出府,这些您都忘了吗?” “二小姐,这是我们从彩儿的屋子里搜出来的三十两银子和一根金钗”孔嬷嬷拿着银两和钗子上前。 “楚辞,认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楚夫人恨不得撕了楚辞那张脸,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这些年,是她瞎了眼,将这么一条毒蛇恶狗养在后院。 秋霜扶着大小姐刚到门口就听到了这话,楚华素面朝天,带着病弱的苍白,整个人透着一股被打击到了的悲伤和不可置信“二妹,是你害我” “我平日里是任性了一些,可我一直将你当嫡亲的妹妹对待,你为何要下此毒手?” 楚辞看着怒气滔滔的夫人,再看看唱作俱佳的楚华,心中恶寒,贼喊捉贼,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一个肮脏的灵魂裹着十六岁的少女的皮子,当真是最毒妇人心。 楚辞抬起头来,不就是演戏吗,谁不会啊,端是一脸的情真意切“母亲,大姐姐,你们冤枉我了,若我当真妒忌大姐姐的婚事,为何不在一开始大姐姐定亲的时候就搅黄了,干什么非得等到给我相看人家的节骨眼上闹事” 第五章嫡姐vs庶妹5 “楚家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害了大姐姐,也是毁了楚家的名声,这样与我有何好处” “我即便是再蠢,都不可能做出这种自毁前程事情啊”楚辞掩起帕子拭泪,一副被冤枉的狠了的模样。 这一番话,楚夫人倒是信了个七分,二丫头这些年确实从未有过僭越,华儿定亲,三媒六礼已过,事情都成了定局,除了坏了名声,何苦来栽,莫不是找错人了。 楚华的面色一僵,什么意思,楚辞是说她蠢吗? 楚辞再看向脚边哭泣的彩儿“我且问你,你说是我指使的你,那你说,我当日在什么时间,说了什么话,穿了什么衣裳,身旁有哪些人作证?” 彩儿被问的一愣,慌忙向大小姐看去,却被楚华阴狠的瞪了一眼。 “小姐前日在院里同我交代的,当时穿着黄色衣裳,身边并无旁人”彩儿低下头,不敢去看楚辞的眼睛。 楚辞冷哼一声“那可当真巧了,前日我在老太太院里打湿了衣服,换了一身淡青色的服饰,当时,夫人也在,蔡妈妈都可为我作证” 楚辞看向夫人,楚夫人点头,却是这样。 “而且,我的月钱本就不多,别提用银子打赏下人了,但凡首饰,也是府里祖母给的,我自从开院后,每一件首饰,打赏下人多少都记录在册,夫人不信,可以细查看” 墨棋将取来的账册交给夫人,楚夫人伸手翻了几下,楚辞一个庶女,就那么点东西,一眼望去清楚明了。 “只是,这根金钗看着有些眼熟,倒像是祖母以前给大姐姐的那根”楚辞拿起细长的蝴蝶钗子,细细查看,还真是祖母给的物件。 楚华心里一个咯噔,脸上闪过一抹心虚“祖母以前给我的钗子,我仔细保管着,二妹兴许看错了,不是这根” “那奇了怪了,府里竟然有人买通我的丫鬟,行暗害大姐姐的事情,最后给我身上泼脏水,一箭双雕,此等恶毒计谋,当真是令人毛骨悚然,母亲,须得查清楚了,揪出这个幕后黑手,定要给大姐姐一个交代,还我一个公道” 楚辞义正言辞,目光清正,一下子将楚夫人的怀疑去了六分。 楚夫人面上一寒,若是府里当真有这么个人,躲在暗处,心狠手辣,弄得家宅不宁,她身为掌家大夫人,想想都觉得坐立难安。 “孔嬷嬷,将彩儿绑了,给我狠狠打,打到老实交代出幕后主使为止” 彩儿慌忙看向楚华,却在接触到她的威胁时,颓废的坐在地上,她心知,大小姐已经放弃她了,若她咬死是二小姐指使,还请大小姐看在她忠心的份上,善待她爹娘。 院子里,彩儿的痛哭声一声高过一声,棍棒加身的彩儿很快便撑不住了,孔嬷嬷前去查看了一番“彩儿被打晕了” 晕过去的彩儿被拖了下去,楚辞看着那一滩的血迹,心里发寒。 蔡妈妈从院里进来,就闻到这股子冲鼻的血腥味,目光绕过众人,落在楚辞的身上,见她好好的,提着的心终于是落了地。 “老夫人让二小姐给大小姐送药材,去了半天也不见回来,差我过来问问”蔡妈妈是府里的老人,楚夫人也得给她三分面子“华儿落水,牵扯到水峪轩的丫鬟彩儿,我唤二丫头过来问话” 蔡妈妈还想说什么,就见老爷带着一大帮子人进了院子,围的铁桶一般,眉心一跳,看来府里有大事要发生了。 楚夫人迎了上去,楚华和楚辞站在下首“女儿见过爹爹” 楚尚书的目光落在下方亭亭玉立的两个女儿身上,眼中的复杂快要凝聚成实质,面上一片威严之色,一只手抚摸着椅子把手“起来吧” 楚华一抬头,接触到父亲的眼神,仿佛看穿了她的一切伪装,心里慌得不行,下意识的想要逃离这里,假借着低头捂着帕子咳嗽了两声,楚夫人心疼女儿,病着还要硬撑着“华儿身子不大舒服,就让她回房休息吧” 楚尚书将手里的茶杯砰的一下重重砸在桌子上“休息什么,就在这候着” 楚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丈夫“华儿是你亲生的女儿,她大病了一场,你还让她劳累,我的女儿,你这个当父亲的不疼,我心疼” 楚夫人说着就要秋霜扶女儿回去休息。 楚尚书一把将桌子上的茶具扔到楚华的脚边“站住,她闹出来的这种事,还有脸休息,我们楚家的脸面都叫她给丢尽了” 楚辞在一旁看着,心里咂舌,真不愧是夫妻,砸杯子的动作可真一致。 楚华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被抽干了,摇摇欲坠,各种思绪闪过,脑子里混乱不堪。 楚夫人见女儿被吓成这个样子,也顾不得礼教,直接呛声“我的华儿受了这等无妄之灾,你不但不为着华儿着想,竟还对着华儿凶,说,是不是那个贱蹄子窜托的你” “够了,院里所有丫鬟奴仆都出去,王善,你去外边守着,一个苍蝇都不许放进来”楚尚书大喝一声,吓得院里的下人打颤,不用赶,一个个都退了出去。 王善总管点头应答“是,老爷” 一院子的人散去,只留下楚尚书,楚夫人,楚华,楚辞,和蔡妈妈,远远的见着王善总管带人守在院外。 这时,楚尚书才一脸恨铁不成刚的看着大女儿楚华“逆女,你给我跪下” 楚华握紧了袖口,颤抖着跪了下去。 楚夫人有心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老爷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这就是你养出来的女儿,当初和奕国公世子定亲,她也是点头答应的,现如今又闹什么?” 楚华打了个哆嗦,心里无比的忐忑,爹爹到底查出来多少,她不能自乱阵脚,镇定,镇定“爹爹在说什么,女儿听不懂” 楚尚书将查出来的东西甩在女儿的脸上“若不是我查了两遍,我也不敢信,竟是你买通了前院的小厮,领费长言去的荷花池,我还想问问我的好女儿,你到底想干什么?” 第六章嫡姐vs庶妹6 楚华捡起一张纸,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她如何买通前院小厮打听费长言的经过,白纸黑字,一股凉气从尾椎直接蔓延到了头顶,血色倒流,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老爷在说什么?华儿做什么了?”楚夫人疑惑不解捡起其中一页纸,正好是楚华买通府里下人去调查费长言的经过。 下一张纸便是女儿买通了府里的丫鬟婆子散布消息,传播流言,就连流言内容都是早早编造好的。 楚夫人一字一句看下去,脸上血色尽失,一口气卡在嗓子眼,不可置信的望着这个她最是疼爱的女儿,眼皮一番,晕倒在椅子上。 楚辞捡起最后一张纸,上面写着丫鬟秋雨的供词,按大小姐之命,收买水峪轩的彩儿,将大小姐落水之事嫁祸二小姐。 楚辞眉头一挑,楚华的算计之所以会在原主身上得逞,只是因为原主根本没有防备,而被楚华一直牵着鼻子走。 现在她来了,打从一开始就给了老爹下一点暗示,楚尚书再怎么说也是混迹官场的老狐狸,一家之主,府里的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他。 重生而来的楚华手段还是太过稚嫩了,漏了不少的纰漏,基本上不用楚辞自己出手,老爹就能将事情调查的清清楚楚。 现在事态已明,楚辞乐的看戏,反正现在楚华泼在她身上的脏水可算是洗干净了。 虽然楚尚书将事情调查清楚了,却也更加令人费解了,他这个女儿是中了邪,还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脑子不清醒呢。 奕国公世子,正二八经的顾氏尊亲,正一品的爵位,家风清正,德勤孝义,是个难得的好人家,更何况顾钰其人,一表人才,风度翩翩,虽然身子骨不好,但人品是没的挑啊。 楚老爹看着下方跪着的女儿,长叹一口气,揉了揉眉心“华儿,说说吧,你究竟想干什么?” 跪着的楚华抬起头来,脸色憔悴,身姿娇弱,清亮的目光中带着一抹决绝“爹爹,女儿不想嫁给顾钰,他的身体不好,会死的” “住嘴”楚尚书眼睛瞪圆了,诅咒奕国公世子,这个女儿怕不是疯魔了。 “爹爹,我要说,您这么疼爱女儿,就可怜可怜我,不要将女儿嫁给一个短命鬼,一辈子守活寡”楚华跪着上前,泪眼朦胧的抱着父亲的腿祈求,她再也不要像前世一般,新婚丧父,受人冷嘲热讽,孤苦一生。 “啪”楚尚书听到这话,怒气上头,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 “你,你这个混账的东西,你的女戒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满口恶言诅咒,可记得他是你的未婚夫婿,你将来的终身依靠” 楚华被打的一个踉跄,不可置信的回头看着父亲“他都要死了,还算个什么依靠” 楚尚书看着下方哭哭咧咧,脑子进水的大女儿,只觉得和她说不清楚“王善,将大小姐关进祠堂,饿她几天,清醒清醒,传我的命令,府里任何人都不许去看她” 第七章嫡姐vs庶妹7 楚尚书说罢,一甩袖子,大步跨出夫人院子,奕国公那边怎么个章程,他还是再想想吧。 “是,老爷”王善指了两个粗使婆子,一左一右拽起楚华就要往祠堂的方向而去。 楚华知道父亲动了真格,立马急了,她还生着病,被关进祠堂那种阴暗的鬼地方,岂不是要了她的命去“不,爹爹,不要将我关进祠堂,求你了,女儿知道错了” 楚华再怎么不甘愿,都被拖着带走,关进了冷冰冰的祠堂反省。 孔嬷嬷命人请了大夫,给急火攻心昏迷不醒的夫人看病,已经顾不上大小姐这边了。 楚辞将这些散落的证词一一捡起“蔡妈妈,这件事先瞒着祖母吧,我怕她知道后承受不住打击” 府里每每出了事,二小姐都是被无辜波及的一个,安安静静的,不哭不闹,让人看了心疼,蔡妈妈忍不住直言“大小姐闹出来的事,委屈姑娘了,二小姐总是为着老夫人着想,什么时候,也为自己谋划一二” 楚辞只是笑了笑,没应答,楚华这事且还有的闹呢。 水峪轩中,楚辞换了身衣裳“墨书,我昨日让人去寻野菊,花和艾叶草,可找到了?” 墨书立马放下桃酥,嘴巴鼓鼓的,蠕,动着,像只小松鼠“找到了,奴婢让采买的小厮去庄户人家收购的,都是从郊外的山上刚采摘的” 这东西在郊外常见,采买的小厮带回来两大包裹,楚辞将野菊,花打开一看,扑面而来的青草香味,里面的片叶上面还沾着露水,清嫩翠绿。 老夫人怕冷,穿得多些,将自己包成一团,如今正是换季的时候,老年人免疫力差,难免挨不住,风寒只是一小部分病因,主要还是风湿骨病,她早晨看过老夫人的腿脚,已经肿起来了。 楚辞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去过养老院做义工,见过许多风湿骨病的患者,都在用烧艾叶这种方法来进行治疗,效果很好。 “墨书,帮我将野菊,花摘干净,放在院外将水分晾晒干净” “墨棋,带两个丫鬟跟我学挫艾草”两手一端捏着两把艾草,双手麻利的一滚,两团青草就麻利的团到了一处。 “姑娘,您可真厉害”墨书见了,崇拜的看着自家二小姐。 “这个挺简单的,就是将艾叶草搓成一团,你们也试试”看着几个丫鬟从最开始的笨拙,慢慢熟练成型。 楚辞拿起针线,裁了一段好料子,慢慢缝制了起来。 几个丫鬟各司其职,阳光洒落在院子中,将艾草上的水分蒸发,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快到晚膳时间了,楚辞手中的针线收好尾,一个漂亮的菊,花枕头就做好了,这可是她忙了半天的成果“墨棋,墨书,走,我们去祖母那里蹭饭去” 橦康院,老太太正准备用膳,抬眼一瞧,二丫头已经走到面前了,淡笑道“祖母赏我一口吃的呗” 老太太正嫌弃一个人吃饭冷清,楚辞来的刚刚好,见她像只松鼠贪食的小模样,不由笑道“你这个鼻子灵的,知道今个有你最爱吃的招积鲍,鱼盏,闻着味儿就过来了,快去洗手” 楚辞也不客气,忙了一天,正好饿了,坐在老太太身边,满桌子的菜色,荤素和仪,尤其是招积鲍,鱼盏,味道极好,清嫩爽口,一口接着一口的,就差清盘了。 老太太见她吃得香,也多用了半碗饭,惹得蔡妈妈喜不自禁“每每二姑娘过来,哄得老太太高兴,饭都多吃了半碗” “墨棋手里拿的是什么?” 第八章嫡姐vs庶妹8 “祖母,这是我刚缝制的枕头,里面塞满了晒干的野菊花,孙女知道祖母晚上睡不安稳,我就想着野菊花有助眠的功效,您闻闻,香不香?”楚辞献宝似的,将充满阳光花香的枕头递到祖母手边。 老夫人拿起来一看,绣着菊花瓣的枕头,手艺齐整,针脚细密,枕头摸上去还是暖的,闻着也是一股花香清静怡人的味道。 对于楚辞的心意,心中熨帖,这个孙女没白疼“二丫头亲手做的枕头,我收着,今儿晚上就用这个试试” 蔡妈妈接过枕头,看了看,不由的赞叹道“这枕头绣的可真好,可见二小姐用了心的” “还有呢,孙女记得祖母得风寒之前,您一直觉得腿脚酸疼,也是从那时候卧床的,我看书时,得了个古方,这东西叫艾草,烧着了之后,熏一熏身体的穴道,有熟络筋骨,活淤散血之效” “你呀,从哪里捣腾出来的这些?”老夫人稀罕的瞅了又瞅艾草团子。 楚辞眨眨眼,可怜兮兮的瞧着老太太“祖母~,为了这些东西,孙女好不容易攒了点私房,一下子去了大半,可把我心疼坏了,您可得给孙女补上” “瞧你那狭猝吝啬样~,就一点银子,我还能短了你的,蔡妈妈,我记得库房里有一套红翡宜兰的首饰,给二丫头用正好” “谢谢祖母”楚 天色将晚,蔡妈妈早早的备下汤婆子,楚辞将艾叶揪成小团,贴在老夫人的腿部穴道,肚脐眼,烧灼之后,清淡的味道溢满了整个房间。 “这个艾叶啊,听说还能酿酒,孙女改天找会酿酒的师傅问问,要是酿成了,您每天喝上一杯,争取把身体养好了,能跑能跳的,孙女也放心”楚辞手上的动作不停,仿佛回到了养老院做义工的日子,絮絮叨叨说了半天。 艾叶烧的身上热热的,仿佛将腿部多年的寒气给驱散了出去,老夫人好久都没这么舒服过了。 看着丫头忙来忙去的身影,耳边全是浓浓的关切之语,心里极为安慰,管不管用倒是其次的,最主要的是贴心。 “祖母~” “睡着了”楚辞忙活了大半天,终于将老夫人双腿的寒气都驱了一遍,累的腰酸腿疼,刚想问问祖母舒不舒服,掀开纱帐,就看到老太太靠着野菊花枕头沉睡过去。 橦康院里,楚辞少时的闺房蔡妈妈一直派人打扫,刚又用檀香熏了一遍屋子,索性在老夫人院里睡下了。 次日,老夫人一觉睡到自然醒,全身热乎乎的,没了以往的酸疼,整个人如同枯木逢春,一下子容光焕发了起来“想不到这个烧艾叶真能活络筋骨,就熏了一次,醒来全身都松快了” 蔡妈妈熟练的老夫人梳头“那也是我们二小姐孝顺,端看咱们府里,您病了这些日子,几位公子少爷们虽说每日都来请安,可真真为您的病痛绞尽脑汁想办法的,只二小姐一个” 老夫人手缠你念珠“我记得二丫头刚来我这儿,还不到膝盖高,说话怯弱的,我一眼就喜欢上了,养在膝下,这一眨眼都到了出阁的年纪,我是真舍不得” 第九章嫡姐vs庶妹9 “咱们府里人口简单,只有三个丫头,楚华自有她嫡母护着,幼年顺遂,肆意妄为,说话做事全凭自个心意,前日荷花池落水也算给她个教训,待她嫁到奕国公府,也能收敛些张扬性子,琴瑟调和,瓜瓞延绵,用不着我这个老婆子给她操心” “最小的婉儿才十岁,又有周姨娘这个得宠的给她谋划,想必日后也差不了” “只有二丫头,我最最放心不下,她早几年被嫡母立规矩,性格敏感,为了不给我添麻烦,处处小心谨慎,总是委屈自己,我总盼着她能过得好,日后不求她大富大贵,但愿能顺遂地找个好人家” 蔡妈妈将镶着祖母绿宝石的头面给老夫人带上“有老夫人这般疼着护着,咱们二小姐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穿戴整齐的老夫人看了一眼外边的天色,又瞧了一眼还没动静的偏屋“都一盏茶功夫了,二丫头还没起来?” 蔡妈妈扶着人出院门,解释道“昨个您睡后,二小姐心善,知道我左胳膊患有风湿,便做主将剩下的艾草给老奴熏了,忙活了大晚上,累着了” 老夫人进去,掀开纱帐一看,床上裹着被子团成一个蚕蛹,呼呼大睡的小猪不是楚辞还是谁。 帐子打开,外面的冷风透过来,楚辞冷的缩了缩脑袋,乏困至极,打了个秀气的哈欠,掀开重如千金的眼皮,视线朦胧待看清了人,噘着嘴,软喃侬语的调子“祖母,我困~” 老夫人坐在床边,难得见她如小猫儿似的娇憨样子,怜爱的掩了被角“睡吧” 得了祖母的话,少女将被子团吧团吧把自己包了个严严实实,沉浸在香甜的睡梦中,睡了个回笼觉去。 眼看着几位少爷就要来请安了,蔡妈妈还想说什么,老夫人却摇摇头,温和的笑道“难得见她赖床,就让她睡吧” 正屋嫡母的院里,楚夫人头上戴着一条嫩绿色的抹额,紧皱着眉头叹气,恨不得立马飞到祠堂里去。 “开春以来,祠堂里还未清扫,里面脏乱不堪,夜里的风,阴冷刺骨,一整夜过去了,连个被子都递不进去,华儿还病着,现下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老爷真是狠心,哪怕华儿做错了事,女儿还小,慢慢教就是了,哪能将人关进祠堂呀,还派人守着,一点东西都不让送,这不是防着我呢” 一身正红喜庆颜色的大儿媳妇张氏听到婆婆抱怨公公,她不清楚事情起因,也不好妄自开口,低眉顺眼的坐在下首。 为着女儿的事,楚夫人急的在院子里团团转,余光中瞧见孔嬷嬷,立马问道“嬷嬷去祠堂,可见着华儿怎么样了?” 孔嬷嬷走到夫人跟前“祠堂外边有老爷的人看着,我远远的瞧见了一眼,大小姐衣裳单薄,嘴唇都青了,好像跪晕了过去” “什么?老爷竟这般狠心对待华儿,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快,来人,随我去祠堂接华儿”楚夫人一听女儿晕过去,还了得,华儿身娇肉贵的,怎么受得了。 张氏看着楚夫人一副带人去干仗的架势,心惊了一下,上前两步将人拦了“母亲,且先等等,下令将大妹关进祠堂的是父亲,母亲此番带人去,岂不是明着和父亲翻脸,到底影响夫妻感情,不如母亲先去老夫人那里说和说和,由老夫人出面,将大妹带回来,母亲以为如何?” 第十章嫡姐vs庶妹10 “是啊,我真是晕了头了,光顾着华儿受苦了,多亏你提醒,这样吧,老太太那里我去说,你怀有身孕,不宜劳累,回去好好养着” 楚夫人忧心女儿,连衣裳都没换,直接带人去了橦康院。 儿媳张氏心中很是不解,她嫁进来两个月,见过大妹在楚家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受宠程度,按理说只是一个意外的落水,怎么突然就被父亲关进祠堂了,这事不大对啊。 橦康院里,楚夫人一进门就哭上了,再加上昨个被刺激的晕了过去,此刻还真有一种沧桑之态。 “母亲,你可要为我的华儿做主啊,她还病着,老爷便狠心将她关进了祠堂,整整一夜,连床被子都没有,我心疼啊” 老夫人一脸莫名,华儿被关进祠堂了,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楚夫人言顾左右,将楚华犯错的事情小儿化之,隐瞒了过去,只提女儿委屈“华儿在祠堂里受苦,到现在连口热水,饭食都没有,已经跪晕过去了,求母亲做主,让我将华儿接回来吧” 老太太虽不了解事情缘由,可猛地听到儿子将大孙女关进祠堂,楚华生着病晕了过去,此刻还孤零零的在祠堂里跪着,这话一听便有问题。 她倒不是怀疑楚夫人,毕竟婆媳多年,楚夫人是个要强的性子,定然不会在儿女的事情说谎,那么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到底是嫡亲的大孙女,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楚华受罪而无动于衷。 “我差人去祠堂,将华儿带出来,你且去请个大夫来看看,姑娘家身体弱,别落下了隐患,缺了什么药材,到我这儿来取” 楚夫人感激涕零,当场给老夫人行了个大礼“多谢母亲”,匆匆而去。 清辰,明亮温暖的朝阳透过窗棂落到楚辞白皙的侧脸上,少女穿戴一新,乌发如墨,眼眸清澈黑亮,一袭娇嫩的鹅黄色衣裙,衬得她肤白似雪,容色倾城。 蔡妈妈将一根宜兰簪子插进浓黑的发间,在带上一对蝴蝶耳坠,真真是人比花娇。 早膳摆好了,老夫人看着婷婷袅袅的二孙女,连连点头“这套首饰极衬你,就该这么穿戴,我库房里还有几匹鲜亮料子,拿去裁了做几身衣裳” 楚辞上前挽着老太太的胳膊“谢祖母,祖母待我可真好” 老太太话题一转“说罢,你瞒着我什么了?” 楚辞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祖母真是太精明了,她亚历山大,忐忑的小眼神望去,一眼看进了老太太的视线,目光对视间,一个清亮灵动,璀璨如星,一个精明镇定,稳如泰山。 最后还是楚辞先败下阵来“祖母,事关大姐姐,您看了可不许生气啊” 蔡妈妈将证词交上去,楚辞在下方坐着,提心吊胆的,就怕老太太来个急火攻心什么的。 “啪”老太太将证词拍在桌子上,一脸怒容,不曾想这一切都是大孙女自导自演作的鬼,平日里看着备受宠爱,张扬跋扈,却不知她还有这份心机。 楚辞见状,立马将手边的花茶蜂蜜水端了上去“祖母,别生气,气坏了身体多不值当” 第十一章嫡姐vs庶妹11 得了老太太的准话,楚夫人才能将楚华从祠堂里救了出来。 揽月阁中,楚华躺在床上浑身发颤,一个劲的喊冷,楚夫人心疼的直掉泪,心中不由的对楚尚书生出了些埋怨。 吃了一帖药,楚华这才清醒过来,隔着被子,目光直直的看着房梁顶。 父亲将她关进祠堂,是给了棉被热水的,可她为了能够出去,不惜掀开被子吹了一夜的冷风,这才求得母亲的怜惜,走出祠堂。 她之前谋划的事情,父亲母亲都知道了,看父亲的意思,还是要将她嫁进奕国公府,她重生以来,做了那么多,还是改变不了守寡的命运吗。 楚华的指甲掐进肉里,不,我不信命。 一直以来都是她太过自大,仗着先知,以为做的隐秘就没人发现,可父亲不到一天就查了出来,跪在祠堂这一晚,便是给她的一场教训。 现如今父亲还未回来,祖母去了安远寺上香,楚华强撑着身体从床上起来“秋霜,我需要你帮我做两件事,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秋霜瞪大了眼睛,心中狂跳,自毁名声,大小姐这是疯了吗,刚想拒绝,就被大小姐眼中的墨色吓了一跳,后背湿透了,仿佛被一条阴狠的毒蛇盯上了“是,大小姐” 此刻,出了京都的楚辞还不知道她即将面对的腥风血雨。 三月芳菲看欲暮,胭脂泪洒梨花雨,宝马绣轩南陌路,笙歌举,踏青斗草人无数。 京都城外,冬雪化尽,桃花绽开。 三三两两的学子相约出门踏青,隔着帘子都能听到学子们的高谈阔论,楚辞掀开车帘,看去,一行青衣少年之中,那两个墨绿色的背影“祖母,是大哥和二哥,他们在吟诗作对” 老夫人暗中点头,浑浊的目光中落在不远处,带着一种期翼,儿子为官明正,治理德方,在官员中颇受礼遇,两个孙子也是拜得良师,勤勉好学,今年也该下场了,只盼他们能够金榜题名,光耀家族。 思绪回归,看到楚辞探头探脑的模样“你大姐姐诬赖你,可心生怨怼?” 楚辞坦然一笑,抓住祖母的胳膊“大姐姐自导自演了一出落水戏,还这般往我身上泼脏水,坏我的亲事,说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 “可仔细想想,大姐姐不惜自毁名声,也要退了与奕国公家的亲事,许是她真的不愿嫁,咱们女子在这世上不容易,不管是不是自己的过错,动辄就名声尽毁,孙女还是希望大姐姐能够得偿所愿退婚,也希望大姐姐早日醒悟,不要再用楚家女的名声做赌” 上一世的楚华,命运是悲惨的,夫婿死在新婚夜,被指指点点,守寡一生,郁郁而终,楚辞是同情的。 楚华重生,想要让自己嫁的好,楚辞也没意见,在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想让自己过得好,这没错。 可楚华让自己过得好的前提,却是非得靠着算计别人而得到的优质生活,那就是缺德,人品有问题。 第十二章嫡姐vs庶妹12 楚尚书回家后,得知两个儿子今日出门踏青,结交了不少青年才俊,特邀到府上游玩,楚尚书起了爱才之心,想要校考一下这届学生的真才实学。 结果一行人路过西院的拐角,便听到一对男女小声说话。 楚尚书当下脸色一黑,谁这么大胆,敢在尚书府后院做出这等私相授受之事。 樱花树下,落英缤纷,年轻男女,互诉思慕,多美的场景。 如果那对男女不是他的大女儿楚华和费长言的话,楚尚书兴许还不会这么生气。 “你,你们,简直不知廉耻”楚尚书被气得气血上涌,怒急攻心。 楚舷,楚轩大惊,他们竟无意间撞破了大妹的私情,这…… 反应过来的两人立马给在场的学子们赔罪,顺便带着众人离开,可在场的学子们谁也不是傻子,目睹了一场捉奸的戏码,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也有乐的看笑话的,更有八卦的。 总之,楚家小姐私会外男,这事是瞒不住了,短短三个时辰,外面的谣传不断,什么楚家小姐私会情郎啦,什么被当场捉奸啦。 桃色新闻,一向被人津津乐道,一时间在各个酒楼,茶肆如同瘟疫一般快速蔓延开来。 安远寺地处京都郊外的穆苍山。 百年佛刹,香火鼎盛。 弱柏倒垂如线蔓,檐头不见有枝柯,影堂香火长相续,应得人来礼拜多。 老夫人信佛,来时特地沐浴更衣,焚香祷告,今日前来只为还愿,孙媳有孕,子嗣延绵,真是佛祖保佑,定要多多的捐献香油钱,楚辞搀扶着祖母往寺庙中去。 “阿弥陀佛,施主这边请”门口迎客的小沙弥,将两人带了进去。 祖母约了广善师父将经,楚辞听得瞌睡,偷偷离开了。 古朴肃穆的寺庙,鼻翼满是檀香味道,周围一圈的高大松树,隐约可见几个调皮的松鼠丢下松果捉弄往来的香客。 楚辞带着两个丫鬟从寺庙的后院小路走过去,欣赏着古代零污染的风景如画,如今正是上午,头顶的浓绿树叶遮住了阳光,树梢间倾斜洒落的微光,并不刺眼。 “咳咳咳” 声音从假山旁的小路上传来,身着月缎锦袍的俊美男子一只手握成拳虚掩在唇边,似乎是察觉到了楚辞的视线,微微颌首。 楚辞看着迈着优雅步伐缓步前来的少年公子禁不住目露惊艳,哪来的翩翩美少年。 少年停下了脚步,还以为自己挡住了别人的去路,不由的侧过身子“姑娘先请” 谦谦君子,温文如玉,当如是。 语气如泉水冷清淡漠,既不会让人觉得唐突,又不会失礼,少年的一举一动都透着优雅贵气和极好的教养。 楚辞惊艳过后一顿,她本不是去那边,可现在…,嗯,去看看也行。 墨棋和墨书第一次见到这么俊美的人,不由的红了脸。 “二小姐,刚才的公子长得可真是…”墨书绞尽脑汁都想不出一个词来形容,只能用自己的话来说“嗯~,看着就下饭” 楚辞无奈一笑,墨书还真是三句话不离吃“是芝兰玉树” “对对对,就是小姐说的这个词”墨书连连赞同道。 第十三章嫡姐vs庶妹13 一主二仆走远后,少年公子慢慢倚靠在假山上,张开手,掌心处一片猩红,随身伺候的小厮双瑞拿着药品满后院找自家公子。 “世子,双瑞可算找到您了”小厮急的满头大汗,立马将药给公子喂下去,熟练的掏出一块帕子,将血迹擦拭干净。 服了药的顾钰,终于有了几分力气,却又顺着路往回返去。 双瑞立马跟在身后“世子,李公子还在厢房等着呢,您不回去了?” 顾钰脚步未停“碰巧遇上了寺中的惠通大师,与我还有一盘未分胜负的棋局,若不是刚才发了病,现如今早下完了” 曲折的小路通向幽静的远方,花木浓荫,古垂倒柳边上露出了亭子的一角,往下看去,亭子中坐着一位打禅的大师。 楚辞莫名的想起了一句诗“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大师安好” “阿弥陀佛,施主可愿与老衲下完此残局” 亭子里,老和尚慈眉善目,脑袋上六个香疤,眉毛花白,似笑非笑,像极了电视剧里的得道高僧,自有一种超然脱尘的气质。 从前的楚辞是个唯物主义者,可现在,她都穿越了,心里自然而然的对神佛有了一种天然的敬畏感。 大师相邀,楚辞上前几步,走到亭子中间,细细看去,棋盘之上黑白分明,大师执黑子,可黑子的路数大开大合,咄咄逼人,快要将白子杀得片甲不留。 楚辞诧异的看了一眼老和尚,按理来说,出家人应该心平气和才对,怎么棋盘上这黑子这般杀伐果断。 惠通大师拿着佛珠的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楚辞被赶鸭子上架,目观全局,黑子已经占据了半边江山,白子岌岌可危,一朝棋错,就会面临满盘皆输的局面,若是破此局,她得好好想想。 少女将珠圆玉润的棋子拿在手中翻转,目露思索,短短十息之间,已然有了主意。 “啪”的一声,白玉棋子落在它最不应该落下的位置。 “落子无悔,大师,该你了” 很快黑子吃掉了棋盘上小半的白子。 楚辞紧接着又下出了第二步,又被吃掉了三个棋子,老和尚手中的黑子步步紧逼,要将白子赶到绝路。 可就在这时,逃窜的白子突然变招了,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次反击便吃下一片黑子,楚辞露出一抹笑容“断尾求生嘛” 只听到不断有棋子落下的声音,慢慢的棋局上面的白子重新占据了半边江山,却在最后一击时,停了下来。 老和尚直视面前的稚龄女子半响后,露出一抹慈悲的笑容来“阿弥陀佛,老衲法号惠通,今日能同小施主得遇柳树下,既是有缘” “老衲擅观面相,见小施主眼梢起晕,想是有姻将近,眉展拢鬓,必是嫁得富贵人家,好事成双,吉之二乘,此串佛珠便赠与小施主吧” 楚辞刚想下最后一颗棋子,将黑子全吞了的时候,听到这话,嘴角一抽“看不出来,大师还兼管媒婆职业” 第十四章嫡姐vs庶妹14 不过老人家赠礼,也不好不收,楚辞将手中的白玉棋子放在桌上,伸手将佛珠接了过去“多谢大师”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惠通大师念了句佛号,起身远去,俨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谁能想到这人是落荒而逃呢。 楚辞伸手,将刚才的白玉棋子放进一个空档中,顷刻间,棋局变化了形式。 “这,棋局,是你破的?”顾钰远远的望见惠通大师坐在他的位置上和一个小姑娘下棋,可走到跟前才发现,黑子已经输了,惠通也跑了。 “是”楚辞将佛珠戴在手腕上,有些不解的看着对面的白衣少年,他貌似很生气的样子。 顾钰目光落在楚辞手腕的佛珠上面,轻咳了一声,作为同样被骗的人,难得生出一种共鸣感,解释道。 “惠通大师乃是安远寺掌门师兄,看相算卦极为准确,就是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小癖好,他喜好下棋,自身却是个臭棋篓子,一刻钟前,我与他下这盘棋,我执黑子” 少年目光一直落在棋盘之上,推演白子得胜的过程,将白子反杀的最后一颗棋子捡拾起来,心中暗暗惊叹,看不出来眼前这位少女倒是个难得的聪颖之人,当断则断,丝毫不拖泥带水。 楚辞眼尖看到了他手腕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佛珠,顿时明白了。 感情之前老和尚拿的是白子,和这位少爷下棋,结果就被少年杀得要输了,便将佛珠送了出去。 然后碰到她,觉得是个软柿子能捏,堂而皇之,厚颜无耻的将白子和黑子换了个位置,框她下棋,没想到她棋艺不错,还真的将白子救活了,所以刚才,这个和尚说那么一番话实际上是金蝉脱壳,找准时机开溜。 想明白的楚辞有些风中凌乱,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这个老和尚未免也太不拘小节了,这一趟出来,还真涨见识了。 “多谢公子解惑”楚辞微微一笑,宛如盛开的牡丹花,灼灼其华,夺人心魂。 顾钰一眼望进那双玲珑通透的水眸中,这是他第一次正眼瞧一个姑娘,无可否认,她生的极美,不只是皮相,还有骨子里透出的美和自身散发的气质。 “咳咳”顾钰干咳了两声,双瑞立马上前伺候着。 时辰不早了,楚辞原路返回,墨棋回头一看,那少年公子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家小姐的身上。 宝刹正殿,老夫人拜了菩萨,喜气洋洋的领着楚辞焚香祷告。 后院的厢房中,身穿玄色衣衫的少年将一碟子花生米玩出了花,才等来了这次出行的目标。 “顾钰,我说,我今日怎么觉得你头上有点绿啊”李赫铭,李大将军的次子,和顾钰相识多年,铁一般的兄弟情,此刻却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 “何事?”顾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仿佛对什么事情都不在意,哪怕这件事关系到他。 “当然是你的小媳妇,给你戴了一顶绿帽子的事儿,怎么样?是不是特生气?” 第十五章嫡姐vs庶妹15 李赫铭看热闹不嫌事大,这位发小,别看长着一副君子脸,实际上最是冷心冷肺,从小到大,就没看过他一次变脸。 本想这次应该能破冰成功,奈何顾钰不是正常人啊,任谁听到自家未婚妻和别的男人大庭广众搂搂抱抱,都应该怒发冲冠,提剑杀人都不为过,可这位,比泰山还稳当。 “嗯~,我知道了” 顾钰从容的打开茶壶,放在炉子上,自顾自的煮茶,不论李赫铭怎么捉弄,完全不为所动。 李赫铭计划失败套拉着一张脸,得~,本来想看的笑话没看成“切,没劲,你就不能多些表情吗?天天一张死人脸,不嫌衰的慌,难怪小姑娘看上一个庶子,都不愿意嫁你” 顾钰神色不变“我本就是将死之人,还是别耽误其他人了” 若非违拗不过母亲,他也不会答应这门亲事。 “哎~,你别这样说,我刚才也是无心之言,你知道的,我管不住嘴,说的话就当放屁,别往心里去” 李赫铭尴尬至极,一拍脑门,他怎么就忘了这位发小打娘胎里带来的毛病,还被道士断言活不过二十呢,他这不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吗。 “让你口不择言”说着往自己嘴上狠狠的煽了一下。 顾钰“无妨,这话我听了不下二十遍,都习惯了,听说下月初,李将军要带你去西北参军,你准备好了吗?” 李赫铭脸色一黑:“顾钰,哪壶不开提哪壶,聊个天都能把人聊死,你就一个人呆着吧,本少爷还不伺候了” 双瑞见李公子跳窗飞走了,感叹道,这李少爷,回回都生气跳窗,他难道看不出来世子逗他玩吗。 打开食盒,全是一水的素斋,双瑞将膳食摆好,回头一看,自家世子为什么盯着那个白色棋子发痴,再揉了揉眼睛,好吧,世子在煮茶,那里发什么痴,定是他看错了。 “世子,用饭了” 顾钰握紧了手心里的白玉棋子,不自然的轻咳一声,他刚刚居然想到了那个姑娘。 只可惜,双瑞惦记着山下李少爷的烤肉,没看到这难得一见的奇景。 在安远寺求了签文,老夫人心满意足的领着楚辞回家。 “二丫头,你猜,我这次求了什么签?”老夫人难掩脸上的喜气。 “祖母求两位哥哥今年蟾宫折桂,金榜题名?”楚辞好奇的看着老太太手里的签文。 “他们下考得到六月底呢,我求得是你的姻缘签,解签文的师父说了,你红鸾星动,姻缘将近,上上大吉之兆啊,我们二丫头是个有福气的”老夫人握着楚辞的手,她回去后定要给二丫头挑一个好夫婿。 楚辞:默,您高兴就好。 尚书府 “老太太,府里出大事了”蔡妈妈得了消息立马回禀。 “老爷带着学子们逛园子,撞见了大小姐和费长言的奸情,眼下,满京都都传遍了”老夫人手一抖,汤羹勺子掉在地上。 楚辞一口花茶直接喷了出来,她没听错吧,捉奸,这下事情可闹大发了。 第十六章嫡姐vs庶妹16 楚夫人到现在对女儿的做法很是不明白,华儿平时挺聪明的,这几日到底是怎么了,总闹幺蛾子。 “华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上还有一桩婚事” “你糊涂啊,做出这种事,让你父亲怎么办?” “你让母亲怎么办?” “你让奕国公世子怎么办?” “楚家的女儿,出嫁的姑奶奶要如何自处?”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自掘坟墓?” 无论楚夫人怎么说,楚华就是打定主意不松口。 楚夫人无法,华儿再怎么样,总归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现下最要紧的是如何隐瞒过去,先将女儿保下来,再言其他。 祠堂里人声攒动,楚家的主子们都到了,三堂会审不过如此。 楚辞站在老夫人身后,大哥,大嫂,二哥冰着一张脸,父亲的气急败坏,嫡母的爱女之心,周姨娘牵着婉儿恨恨的瞪了一眼楚华。 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楚华被五花大绑着跪在院子里。 楚辞眼皮子直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母亲,您可要救救华儿啊”楚夫人嘴唇抖动,右手紧握成拳。 楚夫人跪在地上,恳恳切切,言语真挚到了极点“母亲,华儿年幼,不知道从哪里听信的谗言,以为顾世子不是良配,从而偏听偏信,做出了有损楚家门楣之事,并非她的本意” “儿媳忙着准备嫁妆,没曾想忽视了华儿,让她做下此等错事,如今令楚家名声扫地,是儿媳管家不严,儿媳有错,母亲有何训斥,儿媳不敢辩驳” “只是如今华儿已然定亲,若是名声有碍,惹恼了奕国公,勋贵人家一怒之下,只怕会令楚府遭无妄之灾” “为了楚家,儿媳此番迫不得已前来求母亲,给二丫头和费长言订下亲事,做实两人之间却有私情,只要老太太应允,儿媳答应,今后将二丫头记在嫡枝一脉,定将她当做亲女儿看待” 楚夫人根本不敢抬头,一字一句,顶着诺大的压力说出口,这样一来,华儿的名声便保住了,依旧可以高嫁国公府,虽然对不住楚辞,但为了女儿的名声,只有拿楚辞出去顶罪。 费长言本就是老夫人给楚辞相看的夫婿,更何况,楚辞一个庶女,能记在嫡母名下已经是天大的恩德,楚夫人这般想着,心里竟有了几分底气。 楚辞在一旁听着嫡母的算计,气的手中的帕子快要撕碎了,什么人啊,用楚家的名声来逼迫老夫人答应,自己女儿做错了事都找她顶缸,母女俩一个德行,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老夫人听到儿媳这番理直气壮的言论,当下被气的狠了,这个心狠的,要毁了楚辞丫头啊,早知今日,当初她就不应该答应儿子娶这个恶妇,还由着她在府里作威作福,上前一步,一巴掌打过去。 老夫人往儿媳面前一站,威严尽显,当家太夫人的气场全开“这些年,我将管家中馈交给你,老婆子虽然老了,可还没到耳聋眼花的地步,仗着我多年不管事,你倒是越发猖狂了起来,妒恨妾室得宠,苛待庶出子女,补贴娘家,这一笔一笔我不跟你细算” “今日,楚华不顾楚家声誉,与外男私相授受,你这个做母亲的也难辞其咎,不想着如何向奕国公府赔礼道歉,还有脸来算计我的二丫头,当真恬不知耻” 第十七章嫡姐vs庶妹17 “这一巴掌,我打你教女不德” “第二巴掌,我打你为母不慈” “第三巴掌,我打你管家不贤” “我且告诉你,她楚华有本事以一个待嫁之身与外男接触,那便让她自己去承担过错,在这个府里,只要有我在一天,谁都休想拿二丫头去做筏子给楚华顶罪” 楚辞目光崇拜的看着祖母,太威武霸气了。 楚尚书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荆条怒不可言“我楚家的名声都被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儿丢尽了,我打死你这个混账东西” “老爷,可不能打啊,华儿,快,给你爹认错”楚夫人上前拦住老爷手中的荆条。 “父亲,还是先问清楚了在说”楚舷上前,扶稳了母亲。 老夫人正坐上首,眼神复杂“能让一个外男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楚家的后宅,必定是里外联通,查出来什么了?” 楚舷抬头,不着痕迹看了一眼无动于衷,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大妹,再见顶着巴掌印,目露怨恨的母亲,忽然觉得他以前对母亲和大妹的认知有些错误。 “祖母,孙儿无用,查到了费长言是受人邀请才来的楚家,而帖子上写的是我的名字” “孙儿将揽月阁的丫鬟婆子们都拷问了一遍,竟没问出半点消息来,只有秋霜一人出府说是给大妹买糕点,而秋霜离府前曾去过我的书房” 楚辞暗中咂舌,楚华好生厉害啊,刚从祠堂出来,就能不声不响的谋划这一出,为了能退掉婚事,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首先要买通府里府外的下人盗取大哥的帖子,在联系费长言,接着打听父亲的行踪,预先判定他会走那条路,然后来一个注定被撞见的奸情,有决心有手段,是个人物。 老夫人也有些气了,胸口起伏了几下,却是看向楚华“你想要怎样?” “祖母,我心仪费公子,我们已经私定了终身,还望祖母成全”楚华跪在地上,现在她必须得说实话了,着实被母亲顶罪的一出吓着了,若真的让楚辞嫁给费长言,那么她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用,平白坏了自己的名声,还给楚辞一个嫡出身份,想想都呕得慌。 楚家人的表情一下子变了,一个个如同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楚华,一个是奕国公世子,一个是五品官家的庶子,这两人简直是云泥之别,白天鹅和癞蛤蟆,楚华竟然选了一个癞蛤蟆。 张氏:小姑子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且不说人品,相貌,就论家世,放着好好的高门大户少夫人不当,非得去做一个小门小户的庶子媳妇,还得被嫡母压制,图什么啊。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你决定了,不会后悔?” “孙女不悔”楚华对于家人的眼皮子浅有了一个新的认知,你们懂什么呀,费长言的未来一片大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是个宠妻好男人,这辈子她会死死抓住不放手。 “这话是你自己说的,我老婆子豁出去脸,给你退了这门亲事” 楚夫人为难的看着老太太“母亲可否等几日,华儿兴许是病了,脑子不清醒,说的胡话” “母亲,我很清楚,我不要嫁去奕国公府,我要嫁给费长言,你不必在说了”楚华难得绽开笑颜,虽然折腾到这一步,她的名声毁了,可到底得偿所愿。 第十八章嫡姐vs庶妹18 祠堂里,楚华信誓旦旦非费长言不嫁,将楚夫人气了个扬倒。 老夫人淡淡瞥了一眼祠堂里的众人,丝毫不给楚华留脸面“就她如今这个德行,就算真嫁到了奕国公府,不是结亲而是结仇” 这话一出,祠堂里众人脸上神情变化几分,心知老太太说的是事实,楚华行事确实不成体统。 楚尚书:“我倒要看看,她今后有个什么好前程” 至此,楚华算是毁了名声,得偿所愿,并被关在祠堂罚跪半月,抄写孝经千遍,以示惩戒。 次日,楚轩沐休,正好带着楚辞出门散心。 二哥好不容易得来的帖子,因着是去岸汀别院赏景儿,楚辞换了一身鹅黄杏衣,外边套上一层纱裙,头上别着玉玲珑发饰,纤腰盈盈,清秀斯文,挂在腰带上的鲤鱼戏荷图案更添几分灵动,这个人一眼望去清雅宜人。 楚轩一直都知道二妹长得出众,这是他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楚辞那种容色潋滟,夺人心魂。 心中暗叹,难怪嫡母和大妹总是忌惮二妹,十二岁后,府里的宴会鲜少让楚辞去,是怕被楚辞夺了大妹的风头吧,这还是他自己发现的,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二妹究竟受了多少委屈。 这般一想,更加心疼这位妹妹了,他因是庶子,也在老夫人膝下被养了一年,算是和楚辞比较亲近的哥哥。 “昨日嫡母说的那些,你别往心里去,那种馊主意,且说祖母不答应,我,大哥,父亲,都是不会答应的”楚轩生怕二妹心里有了疙瘩,不由的开解道。 楚辞心中微暖“谢二哥关心,听说岸汀别苑一贴难求,好多达官贵人都没有呢,你怎么弄到的?” 楚轩掩住微翘的嘴角“这个,你就别管了,到时我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楚轩递了帖子,一个丫鬟态度恭敬,前方领路,进了大门,里面豁然开朗,有八个别院,走了好一会,到了镜花院,那一连片的牡丹,围绕着中间的活水喷泉,美轮美奂。 一个着浅蓝遍地缠枝玉兰月华裙的姑娘在走廊逗弄雀儿,笑的温婉“你来了” “楚轩见过嘉云县主” 眼看着哥哥行礼,楚辞慢了半拍,怎么不早说要来见县主,二哥你这是坑妹妹“楚辞见过嘉云县主” “轩哥哥,不必多礼” 楚辞看两人目光焦灼,对视间情意绵绵,哪怕不说一句话,也是粉红泡泡将她包围,这一波猝不及防的狗粮莫名的有些撑。 人家小情侣你侬我侬,她一个电灯泡也太闪亮了,得溜。 “咳,听说景秀院的风景一绝,既然都来了,不仔细看看可惜了,二哥你陪着嘉云姐姐玩雀鸟,我去赏景了”楚辞说着,小跑着离开了镜花院。 一路便走着,来到了一处海棠院中,是他,少年正躺在院落的藤椅上,闭着眼像睡着了般,阳光穿过树叶洒在他脸上,斑斑驳驳。 如果忽视了他嘴角流出的血迹,还真的以为这人睡着了,有过一面之缘,楚辞上前两步,一指头探在他的鼻翼,呼吸微弱,脉搏时断时续,眼看着快要挂了。 到底是一条人命,也不能见死不救,楚辞眼见四下无人,手心一翻,三滴灵液相继汇入少年的唇间。 楚辞拍打了一下少年的脸“喂,醒醒啊” 顾钰慢慢张开双眼,是那个姑娘,难不成夜有所思,日有所梦吗? 自小疾病缠身,时时刻刻一脚踏进鬼门关,被断言短命的人,从未有过这样一刻的冲动烦躁,既来了我的梦,那便不要走了。 顾钰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翻身将姑娘压,在,身,下,明明没有喝酒,却仿佛醉了一般,视线再移,至她那张正在轻轻开合的唇,瓣上,眼眸化成了墨色,凭借着本能,贴上了那尤在开合的浅红色唇,瓣。 楚辞:我靠,救个人还被非礼了。 第十九章嫡姐vs庶妹19 拿着救命药赶来李赫铭:我靠,顾钰不是说不近女色吗,不是生性冷淡吗,这个将姑娘摁在软塌上亲的人是谁? 等等,那他到底要不要打扰? 一边是救命药丸,一边是牡丹花下。 所以顾钰的命,为什么要让他来做这种艰难的选择? 楚辞猝不及防被少年推到在软塌上,这人还不老实,整个人都压在她的身上,重死了,偏偏这种软塌在两侧弄了扶手,她相当于被困在里面。 唇上一疼,破了,这人将她当猪蹄啃吗? 眼看着走过来一个少年,楚辞刚想求救,就见他以迅雷之势将一颗药丸塞到顾钰的嘴里,然后飘飘然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楚辞:你等等,救我。 离开的李赫铭嘴角咧开荡漾的笑容,美人和生命,这两样明明是可以同时拥有的嘛,为什么要做选择,他可真是聪明,顾钰,我就不打扰你的好事了。 “你,放开我,唔~” 顾钰沉溺其中,唇上的触感,柔软和细滑,贴在她颈后的大手稍稍用力,四唇贴的更紧,拇指摩挲着她耳后柔嫩的肌肤,喉间不由发出一抹舒适的低叹。 楚辞只觉得满嘴的铁锈味,等等什么东西混进来了。 原本给顾钰的救命丸药经过回渡被楚辞吞下,那药效本就强烈,入口即化,少女目光逐渐变得朦胧,手脚发软,就连简单推拒都做不到,只能晃着脑袋,做出轻微的挣扎。 顾钰呼吸一重,不愿再压抑心思,张嘴含住了她的圆润的下唇,轻轻的舔舐起那份甜涩来,神情认真,仿佛在认真做研究的学生一般,若是不仔细看他呆滞的双眸,还真的被骗了。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不满这般吮咬,欲要探入那张甜涩的唇间索求之时,却突然察觉到怀中的少女没了那微微的挣扎,和变得均匀的呼吸。 顾钰动作一顿,停下了这个吻,扣着她后颈的手顺势下滑,将她整个人从软塌上抱起来,置于膝上。 低头看了一眼贴在胸前的睡颜,扣在她肩头的大手紧了紧,顾钰的眼中掠过一抹清晰可辨的柔和,随即又恢复了那仿若湖水般深不见底的颜色。 楚辞悠悠睁开双眸,鼻翼间满是好闻的熏香味道,一只手拽着半截淡月色云纹袍子,另一只手被轻捏了一下,本就有些茫然的眼中,更是带上一抹怔忡。 “醒了”清冽中带着一股难以发觉的温柔,楚辞抬起头,对上少年那清泉如水的眸子中,思绪回笼,如同受惊了的兔子一下子从顾钰的怀中逃离。 怀中缺失了那一抹倩影,少年似是遗憾的叹了口气,带着几分回味“本不该奢望的,一次病发,反倒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 却不知,奕国公府中,顾夫人因为楚家嫡女的事,气恼至极,在她看来,千般好万般好的儿子,被楚华如此弃之如敝履,那是捅了她的肺管子。 向来嘴巴大的李赫铭怎么可能独享秘密呢,这不立马就和表妹顾莹分享八卦,好巧不巧的被国公夫人李氏听了个正着。 “你说什么?钰儿看上了一个姑娘?” “哪家的?”李氏一遇到关于儿子的事情,立马什么都顾不得了,只要儿子高兴,天上的星星她都能给摘下来。 “我也不知道,那会顾钰忙着办事,我就看了侧脸,反正长得挺漂亮” 第二十章嫡姐vs庶妹20 镜花院外,楚轩和县主依依惜别。 马车离开了岸汀别院,楚辞看着如同陷入热恋时期的二哥“听说嘉云县主是福微郡主唯一的女儿,视若珍宝,二哥若想得偿所愿,必得比旁人更加优秀才是” 这个时代,出身是硬伤,庶出的儿女在身份上就比嫡出的矮一头,二哥和嘉云县主两情相悦,若是二哥能撑起门面,两人未必不能在一起。 楚轩信心满满“二妹放心,我苦读十年,老师说火候已到,今年下场,有望及第,届时禀明父亲,迎娶县主,双喜临门” 楚辞甜甜一笑,双手做了个辑“我先恭喜二哥早日功成,抱得美人归” 翌日,天下起了蒙蒙细雨,风中带来丝丝凉意。 水峪轩,楚辞用了些糕点便待在屋子里摆上文房四宝开始练字。 原主写的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楚辞写的字十分普通,只比原主故意展现出来的字好上一点点。 默默将这几张纸放到火盆里烧掉,继续练字,写上七八张便烧掉。 墨书折了几枝白玉兰,挂着水珠子,放在书桌上,颜色透亮。 墨棋刚从外面进来,打着伞“二小姐,老太太传您过去一趟” 楚辞将写满字的宣旨烧掉,疑惑不解“今个祖母不是要退了楚华与奕国公世子的婚约吗,唤她去干什么?” 橦康院 老太太和奕国公顾夫人身边的古嬷嬷寒暄。 两家孩子的婚书,礼单,一清二楚。 古嬷嬷瞄了一眼单字,见后头新加的字画古玩,还有不少珍惜药材,人参,灵芝,何首乌,雪莲,冬虫夏草…… 除了珍贵的药材还有普通的滋补药材,品相均极好,正是世子需要的,便知这是楚家的赔礼。 古嬷嬷暗叹楚老夫人身家丰厚,不愧是神医的后人。 “孙女给祖母请安” 老夫人不解这位古嬷嬷为何提出要见见她的二孙女,示意楚辞站在一旁。 古嬷嬷一边喝着茶水,一边不动声色观察楚二小姐,默默点头,她这次来楚府,不但是为了给世子退婚,更主要的是为了夫人来校考一下楚辞。 这位楚二小姐虽说是庶女出身,长相是极好,气质却是普普通通,但举止恰到好处,尤其是她的眼神沉静内敛,更有意思的是,她发现这位二小姐似乎收敛自己的光华,很不错,大少爷果然独具慧眼。 “请古嬷嬷安”楚辞屈膝一礼后,继续当她的木头人。 古嬷嬷是顾夫人的心腹,最会看人,这楚二小姐表现还不错,身上没有显露一丝小家子气,庶出的身份确实差了些,但一想到世子被断言活不过二十的命,面容严肃的古嬷嬷也没有了挑剔的心思。 这般想着,亲热的走到楚辞的身边“这位就是贵府的二小姐吧,果真长得钟灵琉秀,是个美人胚子,我们夫人就喜欢这样的姑娘,这是夫人托我带的见面礼” 古嬷嬷说着就将一个滤银盒子里面的古玉手镯拿了出来,套在楚辞的手腕上。 老夫人端着茶杯的手有些不稳当。 这支暖玉手镯那是什么见面礼,这不是顾家给楚华下聘的聘礼吗? 第二十一章嫡姐vs庶妹21 “您说顾夫人看中了我?” “这怎么可能?” 不怪楚辞惊讶,就连老太太也是连连稀奇。 蔡妈妈一脸喜色从外头进来“老太太,天大的好事儿” “快说说,那古嬷嬷到底透了什么底儿?”老太太有些把握不准顾家的意思,按理来说楚华给顾钰结结实实戴了一顶绿帽子。 顾家这样的庞然大物,给楚家落脸面,使绊子都是正常事儿,现如今心平气和的退了婚都算是人家涵养好,不计较。 可到头来还能看上二丫头,听这意思是娶为正室,她听着怎么就那么玄幻呢。 “昨个轩少爷带着二小姐去景秀别院,咱们二小姐被顾世子看上了,顾夫人特地请了安远寺的惠通大师批命,说是咱们二小姐的命格贵重,福泽深厚” “好~”老夫人本来还挺忐忑,现下得知了缘由,放下心来,当真是应了那句批命,良缘乃天定,姻缘无自求,这也是二丫头的运道。 橦康院里一阵喜气洋洋。 楚辞在软榻上静静地躺了许久,直到晚膳时分,方才睁开了眼睛,从被中抽出一只手来,抚上了嘴唇。 想到那个如玉般的少年,他居然是楚华上辈子的短命夫君。 三日后,水峪轩的下人个个精神焕发,笑容满面,将院子打理的干干净净,花草修剪的整整齐齐。 奕国公世子亲自上门提亲,代表着奕国公府重视这门亲事,重视二小姐。 屋子里,墨书兴高采烈的为二小姐梳妆打扮,墨棋听着前院里抬进来的聘礼,比上次给大小姐的聘礼还多。 楚辞这个当事人最为淡定,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 “小姐,您不高兴吗?”墨书瞅着小姐的脸色,忍不住奇怪的问道。 楚辞顿了顿,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容:“我高兴啊!” 墨书:“是吗”总觉得小姐的笑容有些敷衍,是她的错觉吗? 前院,楚尚书满面红光,扬眉吐气,华儿那个不成器的丢了这门好亲事,没曾想辞丫头给挣回来了。 楚夫人看着抬进来的聘礼,只觉得眼热,这些本该是华儿的,现在却白白便宜了楚辞那个庶女,忍不住酸了几句“堂堂的国公府,迎娶一个庶女,也不怕丢了脸面” 楚尚书越听心头越火,忍不住指着楚夫人的鼻子吼起来:“女不教母之过,就是你这般行事没有规矩,才纵的楚华不知所谓,你还有脸去说旁人” 楚夫人被骂的满脸通袖,却也无话可还口,只能悻悻沉默,手里的帕子都被搅碎了。 祠堂里抄佛经的楚华听到消息,笔尖墨色晕染了一大片,半天没没说一句话,只是露出了一个痴狂的笑容,心道“这样也好,楚辞,上一世,我看着你幸福,这一世,你便看着我得诰命吧” 楚华慢悠悠的将糊了的一夜抽出,楚辞,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不愧疚抢了你夫君,谁让上一世的你活得那么让人妒恨,我终究会将你踩在脚下。 橦康院,奕国公世子顾钰登门,浩浩荡荡一群人将老夫人的院子挤满。 一路上,府里下人的议论时不时传到耳中。 “天哪,顾世子长得真俊” “大小姐怎么想的,非得嫁给费家的庶子,长得还没顾世子好看呢” “就是,还是二小姐有福气,顾世子一看就是个脾气温和的翩翩贵公子” 第二十二章嫡姐vs庶妹22 墨棋和墨书紧张又激动“二小姐,顾世子来了” 楚辞余光中看去,俊美锦袍男子在楚舷的带领下缓步踏入了水峪轩中,少年眉目温润,气质优雅,唇边扬着一抹如沐春风的浅笑。 单看面相,很难将其与景秀院中非礼她的人联系在一起。 楚辞对上顾钰深邃温润的黑眸,心里一阵咯噔,隐隐有种被人看透的错觉,她定了定神,露出得体微带羞涩的笑容:“楚辞见过顾世子” 顾世子微微一笑“你是我的未婚妻,不用这般客气” “楚舷,我可以和二小姐单独说会话吗?” 楚舷瞅了一眼害羞得低下头的二妹,暗暗好笑,点头道:“当然可以” 下人们屏退左右,只留下了楚辞和顾钰,周围没有其他人,楚辞没有故意收敛自身的气质。 眼波流转,鲜活灵动。 一个人的气质不止体现在行为举止上,还有眼神“顾世子什么意思?” 顾钰拿起茶盏啜了一口,轻笑:“不装了?” 楚辞却秒懂他话里的意思,微笑道:“装与不装都瞒不过顾世子,不如坦诚相待” 顾世子声音清朗温润:“阿辞聪慧” 这称呼……,楚辞面露古怪。 顾钰语气柔和的解释:“你是我未婚妻,叫楚二小姐太过客气生疏,为显亲昵,所以唤你阿辞,你亦可唤我煜宸” 楚辞被男色晃眼了一瞬,回过神来,等等,怎么就谈到称呼上去了,言顾左右而其他,转移话题,半点都没回答她的问题。 少女正了神色,字正腔圆,直接问出了口“世子为何向我提亲?” 端坐着的顾钰眼眸中难得露出恍恍神色,为何? 没人会明白,就连顾钰自己也不大清楚,正是楚辞勾起了他心灵最深处的奢望和渴望,他想被人当做一个普通人看待。 他自打娘胎里,便带有寒毒之症,母亲将他看做眼珠子,时时会碎的琉璃,每每发病都痛不欲生。 十九年过去了,他生在薄情寡性的勋贵人家,但凡是相交之人,却脱不了“利益”这两个字,旁人捧着他的身份地位,贵女们痴恋他的皮相, 唯独她不同,一眼入心,他想要和她在一处。 “我对你,是男女之情”顾钰用着十分陈述的语气,说出了这一句他原本并不打算说明的话,算作是对她一开始那个问题的回答。 顾钰身量颀长,就是坐在椅上,也仅比她低上一些,忽而牵着她的那只温热的大手没有松开,而是就近按在了自己的左胸前“这样,代表我倾慕你” 少女沉浸在这人一点都不浪漫的告白中,被拉了个正着,掌心中砰砰砰开始变得剧烈的跳动,那双棕褐色的双眸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你这样做,犯规”楚辞眨眨眼睛,睁中黑白朦胧,几近混成一色。 掌心的跳动,似乎传染一般沿着手臂连到了自己的胸口,“怦怦”的声音那么近,就像是在耳边。 该死,男色误人,她好像可耻的心动了。 第二十三章嫡姐vs庶妹23 水峪轩,屋内的斜背软榻上,锦被下蜷缩的一团,前后两世加起来,都没有过这种经历的楚辞,当下便蒙头把自己重新缩进了被子里面,并未听到外头门声的开阖。 “二丫头~” 老夫人看着床上鼓起来的一个小包“你可是不愿嫁给顾世子?” 小鼓包动了动,方从中探出一颗凌乱的脑袋“祖母~” 老夫人伸出手,待楚辞搭上,她轻轻握住后,道:“是什么为难的事,说来让祖母帮你出出主意” 楚辞迟疑了一秒,寻思怎么答她。 “不好讲的话,那祖母来猜猜可好?”老夫人半是皱纹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来。 “那您猜猜?”楚辞从塌上坐起,便仰着头看她,室内的窗子紧开了巴掌大小的缝隙,却有阳光溜进来,照在这一老一少身上,很有祖孙两人的感觉。 “二丫头长得好,琴棋书画也好,心思通透,我以前曾跟你讲过,婚姻之事,须得门当户对” 楚辞将这四个字咀嚼了一遍。 老夫人声线缓缓的,带着特有的韵调,透着认真“可实则,不尽然,你可知你祖父的出身吗?” “他出身在范阳之地的一户贫苦人家,而我祖上是神医世家,你觉得这算门当户对吗?” “不算” “可是你祖父,他待我很好,我这辈子跟着他,不管是背井离乡,还是锦衣玉食,都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楚辞默然想到这位曾经名极一时的祖父,也算是朵奇葩,出身贫寒,一朝金榜题名,迎娶神医后人,人人都说他是走了狗屎运,可他却对嫡妻冷目以对,连个笑脸都没有。 可当祖母娘家落败时,人人都道,祖父定会休妻再娶,可祖父却是以一己之力帮助岳家,对嫡妻不离不弃,不纳二色。 老夫人另一只手覆上她手背,缓声道:“有些话,本该日后讲给你听,今日就当是祖母多嘴罢,你若能听不懂,就先记得” “作为女子,总是有嫁人的一日,这夫妻之情,是这世上最微妙的关系,没有血缘,却胜似血缘” “近者可在一线,亲密时是间不容隙,此为大幸” “远者却做天边,疏离时能化仇怨,此为悲” “这世上大多女子,无不是渴望做那近者,却最终多是成了远者” “你嫡母便是一例,要知道当年你父亲为了娶你嫡母,愣是在我房门外头跪了三天” “结果,到头来,还不是一房又一房的妻妾抬进府里,夫妻也是可以从少年情深走到相看两厌” “要知道,人情世事,总是变化无常,夫妻二人,最后是近是远,无法预知” “若有一日,你有了心仪之人,首先要考虑的,不是那‘门当户对’,而是你是否有心,去同他做那‘近者’” “日后,不管遇上什么困难,去解决,不逃避” 楚辞心中似是有什么东西破牢而出,仰头看着祖母,渐渐露出笑容来“我知道了” “祖母,他说倾慕我,其实我也喜欢那样干净的男子,我是愿意嫁给他的” 室内静默了好久,直到从室内半开的窗子里,射入一道晨光,折在两人相叠的手上。 第二十四章嫡姐vs庶妹24 楚辞一觉醒来神清气爽,昨个下了一夜雨,今个已经放晴了。 穿越而来这个世界十天都不到,她已经变成了一个有夫之妇,楚辞觉得这样挺好,古代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她总要嫁人,还不如嫁给顾钰。 长相俊美,家世好,洁身自好,最重要的是他也喜欢她。 掀开身上的被褥下了床,听到内室传来响动,在外间绣荷包的墨棋和墨书连忙放下手中的针线笸箩,端来温水服侍小姐梳洗。 祖母那里不需要请安,楚辞便用练字来打发时间。 原主特意显露的端方刻板字迹楚辞已经可以熟练写出来,看着两张一米一样的诗文。 楚辞揉着酸痛的手腕,满意极了。 门外突然传来墨棋的声音。 “二小姐,大少爷和二少爷来了,就在外屋侯着” 楚辞一听微微诧异,回了一句“稍等一下” “大哥二哥,找我有事吗?”楚辞一出来就看到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兄弟俩。 楚轩抬头,看着娉婷袅袅移步过来的二妹,扬了扬手中的信件,俊脸含笑,促狭道“二妹,看到我手上的信没,顾世子让我将这封信交到你手中” 楚辞露出欢喜羞涩的笑容,佯装急切奔到楚轩面前,将信紧紧拿到手里:“谢谢二哥” 楚舷并不是好奇心重的人,但他非常好奇对女子疏离冷淡,有端方君子之称的顾世子会在信里写什么,因此一回府就跟着二弟过来了。 “二妹,快拆开看看顾世子写了什么?”楚轩可不知道客气是什么,他可是好奇的紧。 楚辞瞅着大哥二哥发亮的八卦眼,嘴角几不可察抽了抽,红着脸低下头,不好意思的捏紧手中的信。 “大哥,二哥……” 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咳咳,大哥只是好奇”楚舷显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颇有些尴尬讪笑。 “二妹,你快看顾世子的信,待会写封回信,二哥帮你转交给他,以后如果你想给顾世子写信,告诉二哥一声,二哥可以当无私奉献的鸿雁” “谢谢大哥二哥,二哥可以稍等会吗,我先回里屋写回信” 楚辞精致美丽的小脸上却隐隐现出一丝激动和娇羞,双眸水润明亮,宛若一朵含羞待放的蔷薇花。 楚轩见二妹欢喜急切的离去,暗暗遗憾未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回到里屋的楚辞淡定的拆开顾世子的信,从里面掉出来一个羊脂玉佩,触手即温,竟是一块难得的暖玉,有一股熟悉的檀香味道。 顾钰的字遒劲隽秀,藏锋处微露锋芒,露锋处亦显含蓄,刚柔相济,字如其人,赏心悦目。 贯通全篇,大致意思除了问好,便是送来了定亲信物,字里行间无不隐晦的表示想要回礼,接着便是邀请她三日后去游湖。 嗯~,言简意赅。 楚辞眉梢一挑,唇角逸出一丝笑意,所以这是第一次约会的信号。 信已经看完,楚辞开始研墨,提笔写回信,面对顾钰,她没有故意藏拙,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婉约秀气。 还有定情回礼,得好好想想。 第二十五章嫡姐vs庶妹25 天气晴朗,春光明媚,又是一个好日子。 楚辞路过松河大桥,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大客船,相较于现代的游轮,更加的古朴和华丽,岸边百姓的叫卖声,俨然是一副清明上河图。 大船之上,坐在大堂正中矮案前,背对着众人正把玩一只浅口茶杯的少年公子,慵懒的靠在身后的扶椅上。 端看着从船岸边上来的少女,一袭淡月白春裳,是上好的软烟罗所制,佩戴的珠宝首饰也是珍品,尤其是头上斜插的极品羊脂玉玲珑簪颇为醒目。 娴静优雅,秀丽无双。 “阿辞,你来了” 顾钰眼看着人来了,略略改了一点慵懒之色,仅双腿规矩地盘了,坐在软垫上,浑身上下宛若一块巨型的白玉石雕,虽成色决绝,却不容亵渎。 饶是楚辞不是第一次见他,却依然被他这副清冷神仙样给打得晃了一下眼睛,贵气逼人。 本想行礼,却忽而想到那日祖母的告诫,无可否认,她确实对顾钰有好感,也想要同顾钰做那“近者”,这般想着,放松一笑,那就先从互相了解开始。 “煜宸~,让你久等了” 楚辞的表情没有生疏,语气也没有忐忑生硬,反而带着一股子亲昵,着实让顾钰愣了一下,也悦心了不少“也没等多久,时辰不早了,开船吧” “这是锦山云雾,尝尝”顾钰递了一杯茶。 楚辞低头嗅了一鼻子,好香的茶味儿。 “茶里是木棉花瓣?”入口的磬香,还加了蜂蜜,甜丝丝的,真好喝,楚辞捧着杯子,如同小仓鼠掉进了米缸里,浑身惬意,满足的不得了。 顾钰见她喝的高兴,淡笑一声,果然和她在一起,不过做什么,他的心情总是能好上几分,又续上一杯“这是用木棉花露水煮成的花茶,美容养颜,适合女子,我吩咐人每日采了露水送到楚府” 楚辞暗叹,果然是贵族,喝个茶都这么讲究。 主室内,一对璧人煮茶聊天,屏风后面,探出来两个偷窥的脑袋,双瑞和李赫铭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这个笑的温柔的男子,还是他们冷清如谪仙的顾世子吗,恨不得生出一对顺风耳,听清两人在说什么。 “我听说湘河里的鲤鱼正是肥美的时候,不如我们去钓鱼吧”楚辞兴致勃勃。 “船舱有鱼竿,双瑞,去取来” 不多时,船头多了两支鱼竿,垂钓需要等待,微风拂面,楚辞乐的和顾钰说起以前的趣事。 “不瞒你说,我幼年被养在嫡母的院里,父亲忙着职务无暇顾及,那时候特别喜欢吃糖,我的月奉没多少,每日最幸福的就是甜丝丝的糖果融化在嘴里的味道” “那时候,我性子要强,在嫡母手里吃了不少暗亏” “大姐姐总是抢了我的糖又不吃,当着我的面扔到地上,我生气,揍了大姐姐一顿,将糖抢回来,结果还没吃上一口,就被嫡母立规矩,手心都打肿了,还跪了一夜” “后来,到了祖母院里,她老人家心善,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我开始压抑着本性,做一个嫡母满意的愚钝庶女,父亲满意的乖巧女儿” “可这些都不是我,其实大姐姐和费长言的事情,我一直都知道,却也一直都在冷眼旁观,或许你觉得我冷漠,心思深沉” “可我就是想要告诉你,我既不温顺,也不贤惠,更没有容人之量,我的丈夫,只能我一个,旁人碰不得” 第二十六章嫡姐vs庶妹26 船头上,男女坐在一处,少女的话清晰入耳“煜宸,我活的一直都不开心,不喜欢嫡母和楚华,不喜欢在不高兴的时候还得笑,不喜欢在讨厌的人面前装憨厚乖巧” “不喜欢楚华算计了我,还得我顾念姐妹之情饶过她,不喜欢嫡母张嘴闭嘴就让我给楚华顶罪,哪怕是气愤和不甘,都无可奈何,你知道这种感觉吗?” “可这些都不是我,其实大姐姐和费长言的事情,我一直都知道,却也一直都在冷眼旁观,或许你觉得我冷漠,心思深沉” “可我就是想要告诉你,我既不温顺,也不贤惠,更没有容人之量,这样的我,你还想娶吗?” 楚辞的皮肤本就很白,又不喜脂粉,只薄薄抹了些香膏。 温柔的阳光落在头顶,更显得她的皮肤有一种白宣纸般的脆弱,似乎碰一碰就破了。 顾钰静静的看着她,为着她如此直白的刨晰自己,为着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态度,为了她如此辛苦举步维艰的活着,更为了她直言对自己的占有欲。 这种感觉很奇特,却意外的不反感。 少女的眼神如同甘冽清泉,一望到底,却又带着倔强和不屈,那种独特,他想,或许当初吸引他的除了那抹笑容,还有这个人。 楚辞吸了吸鼻子,多少年没哭过了。 顾钰见她泪眼朦胧,心中莫名的酸涩,看着碧蓝的天空,此刻竟有些想要倾诉的念头。 楚辞吸了吸鼻子,意识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被顾钰抓着,两人靠的极近,呼吸间都能带着几分热度。 两颗头勾在一起,偷偷围观的李赫铭“快,快看,顾钰可以啊,牵手了” “李少爷,你小声点”双瑞看自家少爷的八卦,一颗心激动的扑通扑通的。 “他们是不是要抱一起了,大庭广众的,知不知羞” “好个顾钰,兄弟这么多年,我竟然不知道你还是这种人,咸猪手往哪儿放呢?”嘴上吐槽不断,一双丹皮小眼笑成一条缝,不容易啊,自家的小猪仔终于学会拱白菜了。 “我出生便带有寒毒之症,不能跑,不能跳,不能有巨大的情绪波动,最出格的一次上树摘果子,掉下来,差点没活过来,缠绵病榻,命悬一线” “十岁的时候,墓室便已经修建好了,还被引进去看过,连棺位的摆置也是按我喜欢的方向选的,看着像是随时便可住进去” 楚辞握着他的手,紧了又紧,她不知道当一个人打从十岁起便得知自己的死期会是个是什么态度,但此刻的顾钰太过冷静,也太过从容“你害怕吗?” “生寄也,死归也,谈何害怕” 他本就白,失了强健多了病弱,犹自而立。 “你的鱼竿动了”顾钰的话唤回了楚辞的思绪,顺手拿起鱼竿使力,楚辞笑道“煜宸,好大的一条鲤鱼” 顾钰侧身一看“果真是条大鱼,看来未婚妻的垂钓不错啊” 趁此时机,楚辞本想将灵液放进顾钰的茶杯中,却没料到当灵液出现时,平静的河面上,如同水炸沸腾,数千条大鱼闻着味儿从水面上飞腾而起,激起水花无数。 如此壮观的一幕被楚辞和顾钰看了个正着,太刺激了。 “好多鱼啊” 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傻了围观的李赫铭和双瑞,齐齐揉了揉眼睛,一部分跳起的鱼落到了船头的木板上。 “天啊,这些鱼在飞吗?” 第二十七章嫡姐vs庶妹27 “快,找个网子捞鱼啊” “等什么呢?”李赫铭飞一般冲了出去,拿起岸边的巨大渔网就撒了下去,自小习武,半点不费力的拽出一网子鲤鱼。 “这是碰上鱼窝子了吧” 李赫铭足足捞了三大网才停了下来,楚辞心虚的收起灵液,她真的没想到灵液会有这么大的作用。 “发了发了” 一船人激动不已,开春以来,鱼群都还未上来,大家伙馋了一个冬天,这下可算是今年捕鱼的第一网了,大吉大利。 楚尚书府。 水峪轩,墨棋笑意盈盈的带回来一个食盒“二小姐,顾世子又送东西过来了” 楚辞打开盒子,见里面放着一叠蜜饯撒子和红酥皮,娇俏的脸上立马笑开来,嘴上道“每日都送,是打算齁甜死我吗” 墨书眼巴巴的瞅着,嘴角分泌了可疑的液体“姑娘要不吃,这点心能分我点尝尝?” 楚辞见状立马将食盒拿进了屋里,生怕被小老鼠墨书给偷吃了“谁说我不吃的,他送来的点心,是心意,糟蹋了多不好” 奕国公府,顾钰坐在窗前,手里捧着一卷书,书页从从未翻动过。 满是檀香味的房间中,下方站着一个冷硬的侍卫禀告“宫中传来消息,陛下有意为李少爷与嘉云县主赐婚” “二皇子府中传来消息,二皇子欲将妻妹嫁与李少爷” “陛下关怀李将军,特派遣一内侍前往边关,名为监军,已经从京都出发,丞相又拉拢了一大批才子……” 顾钰看着书籍,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知道了,退下吧” 少年嗤笑了一声“皇帝,奕国公,李将军三十多年的交情,曾骑马打天下,义结金兰共生死,却终是跨不过帝王疑心,李伯伯手中的兵权已经大到被猜忌的地步了,难怪父亲这几日总是愁眉不展” 看来,是时候找个机会将李赫铭送出京都,免得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 “世子,楚家送来了滋补的药膳,这是今日的回信”双瑞端着食盒进屋,一眼就看到了世子挂在腰间的一个钰字结,看着好看。 不同于荷包络子,这个东西看着精巧,是用云锦线打了一个同心结,外边缀上七宝璎珞,中间用金线刻画出一个钰字,寓意永结同心。 信中,小姑娘说到甜腻的糕点吃腻了,要换口味,还指明了非要百味阁的点心,理直气壮的口气,仿佛真人就在面前站着,顾钰忍不住笑出了声。 双瑞将头低了又低,能将世子逗笑,这位楚小姐可真不是一般人。 “咳咳”顾钰笑着,一口鲜血猛然吐出。 双瑞立马将药塞进了世子嘴里“世子,要不要请大夫?” “不必了,你下去吧” 室内冷寂,顾钰挥退了伺候的下人,白纸黑字的信上,几朵红梅落在上面,莫名的突兀。 回想起当日在船头少女的倾吐“我既不温顺,也不贤惠,更没有容人之量,这样的我,你还想娶吗?” 顾钰手指捻着同心结,目光冷寂中带着温柔“我生而带病,已知生死早已注定,有些人注定提早消逝,有些注定寿终正寝,这是追求不得的事。 可我却还是没能忍住私心,将你拖了进来,想让你以一个正大光明的身份,陪着我度过最后的时光” 第二十八章嫡姐vs庶妹28 短短一个月之内,奕国公世子与楚尚书庶女订婚,走三媒六礼。 楚家嫡长女也与小官家庶子费长言定亲。 面对两门天差地别的婚事,楚夫人们一出门就被人嘲讽,将亲生女儿嫁给一个庶子,而将庶女嫁到国公府,她可真是贤良淑德的典范,面上笑嘻嘻,内心快要呕死了。 在外面受了一通气,回府后还得继续看着顾世子每日不间断的往水峪轩那边送东西,这些本该是她的华儿的,可现在全部白白便宜了那个庶女,越想越气,主屋这边不知摔碎了多少茶盏。 今日便是楚华解除禁闭的日子。 祠堂的大门一开,楚辞特意换上了一袭明艳的裙子,高扬着脸,这才是她楚门嫡女的风范,逆天改命,她楚华做到了。 本来想在所有人面前惊艳亮相一把的楚华,看到祠堂外面只站着一个楚夫人时,差点保持不住自己的表情。 “母亲,父亲呢,怎么不来接我?” 楚夫人面露僵硬“你父亲还有公务,脱不开身” “那大哥呢?” “你大嫂怀有身孕,再加上今年就要下考,你大哥也忙” 楚华眼中的怨气快要溢出来了“忙忙忙,就他们的事情重要,难道我就不重要吗?” 楚夫人还不敢将丈夫和儿子直接拒绝的事情告诉女儿,毕竟女儿被关了一个月,受了不少委屈,连连将人哄回了揽月阁。 水峪轩,楚辞得知了楚华被放出来的消息,便将之抛之脑后,可没想到,楚华出祠堂后,第一个来拜访的居然是她。 楚轩凭借二妹的关系,顺利搭上了顾钰,这次二妹偶感风寒,顾钰得知后,颇为关心。 “二妹,这羊脂玉簪是顾兄托我送你的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楚轩含着笑将桌上的古檀木盒子打开,拿出一支洁白无暇的羊脂玉簪子,通体碧玉,雕琢精细,乃是上上品。 楚辞自从和顾钰订婚后,两人本就对彼此有好感,经过互通心意后,感情进展飞速,定了亲的男女互送礼物乃人之常情,楚府的人也都习惯了二小姐和顾世子的腻歪。 “二小姐,大小姐来访” 楚辞还没来得及掩饰自己的羞涩表情,就见楚华从门口进来,瞪大了眼睛,难以掩饰她的震惊“这怎么可能?” “他怎么会给你一个庶女送簪子?说,你是不是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 上一世,从订婚到成亲,她也见过顾世子几回,别说亲自送东西了,他们连句话都没说过一句,可现在顾世子竟然送了这么极品的美玉给庶妹。 楚华瞪大美眸,一脸不敢置信,丝毫不知自己脱口而出的话透着浓浓的嫉妒。 楚轩一口热茶差点喷出来,这门婚事可是她要死要活退掉的,现在大妹这一脸的幽怨是要闹哪样啊。 楚辞垂眸,看来关了一个月,楚华的养气功夫还是不到家。 楚轩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屋里的低气压终于唤回了楚华的神智,讪笑了一声“二妹,我认识的顾世子向来对女子敬而远之,一听他送你礼物,才会这么惊讶,你别介意” 楚辞收起了簪子,撑起了一抹笑“我不介意” 楚华恋恋不舍的将目光从簪子上收回来,到底没忘了今日来的目的,亲亲热热的挽住楚辞的胳膊。 第二十九章嫡姐vs庶妹29 楚辞每日除了去橦康院请安,就是在屋里开始绣嫁衣,绣鸳鸯图,和顾钰写信交流感情。 楚华的婚事落定,费家的聘礼也送到了,楚夫人看着天差地别的两份聘礼,一个足足占了两个库房,另一个连三分之一的库房都没填满。 且不说楚夫人,就是楚华看到这样的落差,心里无比的酸涩,可继而想想未来她会是诰命夫人,而楚辞也不过就是一个寡妇而已,心里的那点子落差立马平衡了过来。 现在风光又怎么样,谁能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赢家,说不定楚辞未来还得依仗她呢,一想到这一幕,楚华恨不得仰天大笑。 楚夫人见女儿没心没肺的样儿,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她的华儿,堂堂尚书府嫡女的婚事竟被一个庶女踩了下去,偏偏这尴尬局面还是华儿一手促成的,真的是将自己憋成内伤。 为了女儿将来能过得好些,楚夫人拼了命的给楚华准备嫁妆,可饶是如此,母女俩在见到老夫人给楚辞拟定的嫁妆单子后,还是无法自拔的酸了。 楚夫人气的当场撕了嫁妆单子:都说人老成怪,上次在祠堂里不由分说打了我三巴掌,落我的脸面,现下又来委屈我的华儿,她这是什么意思? 楚华:祖母也太偏心楚辞了,上一世楚辞嫁给费长言,祖母说怜惜她,多给她些嫁妆撑腰,可现在嫁给费长言的人换成她,祖母还是将自己的私房全都给了楚辞。 委屈不已的楚华直奔橦康院,她要去找祖母要个说法。 水峪轩,楚辞正在绣嫁衣,就见小夏匆忙赶来“二小姐,不好了,大小姐在橦康院大闹,老夫人被气的晕了过去” “什么?” 楚辞大惊,一下子站了起来,眼前一黑,推到了绣架,来不及收拾,直奔橦康院。 在路上,楚辞凝眉,这几天楚华忙着和费长言联络感情,怎么就突然闹到祖母跟前了,询问道“小夏,你可知道大姐姐所闹何事?” 小夏上前走了两步“大小姐是为了嫁妆的事情和老夫人闹了起来” “嫁妆”楚辞将这两个字细细琢磨了起来,半天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 橦康院因为老太太被气晕,一下子陷入慌乱。 楚华跌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不是我干的,我不是故意的” 楚辞没理会罪魁祸首,直奔内屋,躺在床上的老太太,两条胳膊不自觉的颤栗着,浑身僵硬,时不时的抽搐,看着是中风的前兆。 “蔡妈妈,我记得祖母库房里有一根百年人参,且一片给祖母含着”蔡妈妈板着老太太的手,这病来的突然,也是六神无主,此刻听到楚辞的话,立马奔向库房。 楚辞回头“墨书,让门房那边去请大夫” “墨棋,快去找二哥,等等,二哥好像去了景秀院,此刻不在” 楚辞一把拽下脖子上挂着的羊脂玉佩“祖母的病耽搁不得,墨棋带着这个去奕国公府找世子,让他马上带一个御医过来” 第三十章嫡姐vs庶妹30 楚辞将灵液全部喂给祖母,见她瘫在床上的样子,着实心焦不已。 十五分钟后,楚轩,顾钰带着御医来到橦康院。 “二哥,煜宸,你们可算是来了”楚辞心里紧绷的一口气卸了下来。 顾钰上前一步,将人扶稳“当心,陈御医医术高明,老夫人定会转危为安,否极泰来” “借你吉言” 屋里,陈太医打开银针盒子“老夫人这是怒急攻心,气血逆乱,已至突然昏仆,下肢瘫痪,多亏了喂给老夫人的药,暂时压住了病情,待我施针之后,慢慢休养,老夫人亦能恢复如初” “有劳陈太医”听到太医的诊断,祖母还有康复的希望,楚辞这才松了口气,想到害祖母瘫痪的楚华,少女面色一厉,温和的面容之上尽是寒冰刀霜。 我一味的退让,只让你觉得我懦弱可欺吗,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楚华回过神来当下要走,却被后来追上的楚辞一把抓住手腕,少女明明明面无表情,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一股子狠厉“楚华,你站住,将祖母气的瘫痪在床,你能耐啊” “听说对于嫁妆,你有什么不满足?” 楚华显然是没料到一向鹌鹑龟缩的庶妹还有这么强势的一面,仿佛将幼年时那个疯狂的小姑娘重叠,惧意上头,颤着声音“二妹,我错了,你先放开我,我不是故意的” 楚辞不为所动,手中攥紧了几分“不是故意的就能掩盖你做过的一切吗,说啊,你有什么不满?” “冲我来”少女眉间带上了一抹锐利。 “我,我就是不甘心,明明我才是嫡女,凭什么祖母偏心你,给了你那么丰厚的嫁妆,那些本该是我的,我拿回自己的东西有什么错?” 楚辞目光泛冷,之前我还同情你上一世的遭遇,可现在,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祖母那里亏待你了,你身为孙女,不思孝敬长辈,反而惦记祖母的私房,还将祖母气的瘫痪,你简直是个畜生,不,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将你称作畜生,还侮辱了这个词,你连畜生都不如” 人有逆鳞,对于楚辞来说,楚华要做什么妖,哪怕连累她的名声都无所谓,可祖母却是楚辞两辈子唯一待她好的亲人,楚华这次结结实实捅了楚辞的逆鳞。 楚辞的唾沫星子落在楚华的脸上,楚华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仿佛是第一天认识她一般“你骂我” “呵,我不止骂你,我还打你” 楚辞说罢,卷起修长的袖口,一拳头揍在楚华的腰腹,将人一个过肩摔,轮到了地上,坐在她身上,左右开弓,孤儿圈里混大的楚辞对上娇生惯养的楚华,完完全全的压制血虐。 “不,不好了,大小姐和二小姐打,起来了” 等到楚轩和顾钰赶到时,就看到房门口,旁边站了四五个动都不敢动的丫鬟婆子,躺在地上被人打得正是大妹楚华,拳头挥的虎虎生威,便打还不忘高声威胁“我告诉你,楚华,今个不让你哭着回去,我就不姓楚” 楚轩听得这句话,看着面前乱糟糟的一片,只觉得仿若晴天霹雳,整个人都木在了原地。 后面跟着的顾钰也是呆了,两个大男人震惊看着这一切。 第三十一章嫡姐vs庶妹31 回到府里的楚尚书只觉得脑仁突突,老夫人瘫痪在床,大女儿和二女儿打起来了,还被二女婿看了个正着,这,成何体统。 楚华顶着一张猪头脸,胳膊和腰腹都青紫了,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被人敲碎了,她上辈子做姑娘有母亲护着,在娘家,即使丧了夫,也不敢有人苛待她,还从未受过这种罪,委屈的不得了。 “爹爹,楚辞她打我,呜呜呜……” 楚辞跪在地上,安安静静的抹眼泪“父亲,是我的错,您罚我吧” 楚尚书听到大女儿的撕心裂肺哭声,只觉得头更疼了,再看看二女儿的乖巧,心里不自觉的就偏了,指着楚华的鼻子怒骂道“你还有脸哭,不安安分分的待嫁,跑出来做甚,还有脸找老太太要嫁妆,我看你是心大了,我们楚家容不下你了” 楚夫人走到门口就听到老爷的这句怒骂,立马急了“老爷,华儿也是无心,她毕竟是低嫁,多些嫁妆傍身,日后也好有个依靠,华儿可是老夫人的嫡亲孙女啊” “天啊,华儿,你这是被谁打得?” 楚华见为她说话的人来了,心里更加委屈了,扑倒母亲怀里哭的十分凄惨,带着那张猪头脸,不忍直视“母亲,是楚辞打我,您一定要为我讨回公道” 楚老爷一甩袖子“哼,平时不是挺能耐吗,打个架,都能被揍成这样,丢人” “嫌我丢人,父亲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女儿没有按你的意思嫁到奕国公府,没有成为你联姻的工具,到底,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真是虚伪” 楚辞越想越气,越发口不择言。 “楚辞如今倒是如了父亲的愿,如今觉得我没用了,便开始偏心楚辞,父亲靠女儿联姻壮大楚家,难道家族的男丁都是废物吗,这样只会让人瞧不起” 楚夫人眼前一黑,差点没晕死过去,女儿这脑子是怎么长得,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也说的出口。 楚轩的脸色难看至极,大妹的意思是,楚家的男丁都是个废物吗,抬头看向父亲,映入眼帘的是父亲风雨欲来的阴沉面孔。 “够了,既然你看不起我这个父亲,那么府里的嫁妆你一分也别想要,传我的命令,将楚华禁足在揽月阁,一直到出嫁为止” 楚尚书没有打女儿的习惯,心里再怒,都没有想要动手,狠狠甩了一下宽大的袖子,气的脖子都粗了,看着死不悔改的楚华,彻底寒了心“楚华,你好自为之” 这样不省心的女儿,还是早早的嫁出去霍霍旁人家吧。 楚夫人脸色煞白,完了,老爷这是放弃华儿了。 她不像楚华这般单纯无知,一旦得到老爷的厌弃,日后华儿出嫁,若是碰上了什么事情,家族便不会给她撑腰,更不会得到楚家的任何帮助,这相当于断了华儿的绝路啊。 直到二哥跟着父亲离去,楚辞这才回过神来,看向一旁的顾钰,完了,刚才暴打楚华,粗鲁野蛮的一面被未婚夫看了个正着,马甲掉了,怎么办,少女梗着脖子,万分的心虚,低头瞄了一眼穿着,嗯,她还是个美丽活泼的小仙女。 抬头,正对上一双含笑戏谑的眼神。 第三十二章嫡姐vs庶妹32 “不巧,我才知道,原来阿辞打人竟这般……” 顾钰说着,瞧见少女羞涩的低下头,却竖起的通红小耳朵,像极了长耳兔子,嘴角泄露了一分笑意,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楚辞低头看着脚尖打转,心里琢磨,我打人的时候怎么了,凶神恶煞,还是面目可憎,这种场面看上去,估计不是什么好词,或许是在世家公子面前行为举止粗鲁。 偏偏这人还关键时刻吊她的胃口,真是忒坏了。 顾钰欣赏够了她像个做错事的孩童模样,因为喜欢,所以害怕失去,也更加在意彼此在对方心中的形象。 原来不止他一人有这种想法,对方也是,他们都在小心翼翼的靠近对方,这种发现让顾钰忍不住多靠近她一分,直到走到她面前“阿辞打人的动作很是英姿飒爽,我心悦之” “顾钰生性冷淡,并非贪恋女色之人,亦不在乎世人眼光” “阿辞,我很高兴,在我面前不必伪装自己,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出格也好,打人也罢,我顾钰的妻子,无需看旁人的脸色,不必在乎他人的目光,日后,有我护你” 顾钰伸出手,将少女垂在肩头的一缕头发挽顺,瞧见她璨若星河的双眸,一瞬间绽放的绝美笑颜,仿佛盛开的烟花。 他的人,他愿意护着,他对自己想要什么,从来都很清楚。 楚辞心中一震,她从未想过这人能给她这样重的一个承诺,那种被捧在手心里,被人珍视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一颗心犹如被加入了蜂蜜搅拌,翻腾着、冒着酸甜的泡沫,几乎要从胸口满溢出来。 陈御医给老太太施了针,楚辞坐在床边,按压着祖母手臂,胳膊上的穴道,对上一双浑浊的视线,惊呼“祖母,您终于醒了,可吓死我了” “二,二丫头,我这是怎么了?”老太太嘶哑着开口,只觉得自己浑身无力,动都不能动一下。 得知自己中风,老太太反而是最平静的,楚辞却看到了她平静下的不屈和眼角的泪痕。 “祖母~,别难过,陈御医说了,您以后会好的,孙女保证,一定会治好您的”楚辞趴在床头,祖孙两个抱着狠狠的哭了一通。 天色渐晚,楚辞离开橦康院时,眼睛红肿的不成样子。 院门口,墨棋早早的等着“世子对二小姐可真好,离开时还惦记着,给了您四个侍卫,现下就在门口候着,世子还说,再有下次卖力气的活,吩咐侍卫动手,别打疼了手” “就是,那个为首的侍卫长得可真好看,我回去后能吃一碗猪蹄”墨书双目亮晶晶的瞅着为首的陈年。 墨棋最看不惯这样,恨铁不成钢的拧了一把墨书“成天就知道花花眼,贪嘴,瞧瞧你那身板,和水桶有什么区别,当心日后嫁不出去” “属下陈年,陈富,陈力,陈强见过少夫人”四个侍卫本是奕国公府贴身保护世子的,现如今被世子送给了少夫人,自然听从少夫人的差遣。 “咳,你们唤我楚小姐吧,暂且先留在水峪轩当差” 第三十三章嫡姐vs庶妹33 奕国公唯一的儿子大婚,京都可是热闹了一番,送礼的人能从前门排到临街去,就连当今圣上也凑了一番热闹。 接到圣旨的楚辞,内心是懵的,丈夫门第太高,她也有很大压力的好不好。 不过这对于楚家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楚尚书最近走路都带着风,还将老太太给楚辞拟定的嫁妆加厚了三成。 卯时,天方熹微,尚书府便转醒。 此时天还很凉,枝头草尖都沾着寒露,楚辞被墨棋唤醒,简单垫了肚子,水峪轩的彩灯已经被点亮,照的尚书府中灯火通明,分不清昼夜一般。 平常的梳妆台很是空荡,今天却被摆的满满当当,簪花钗钿、金银珠玉、香脂油膏、胭脂水粉,拿大大小小的盒子盛着整整齐齐地一字摆开。 老夫人请来的全福嬷嬷悉心的为新娘子盘发,上妆,一水的红色喜字,纱帘,映红了楚辞的眼睛。 今天,她要结婚了。 外边鞭炮声隔着几道院门,清晰的传了进来,不知谁大吼了一声,新郎官迎亲了,围在内院的人一呼啦全都往外院的必经之路上去看热闹。 “老太太让我过来恭喜二小姐嫁得如意郎君,日后夫妻和美,延绵子嗣” 楚辞含泪握住蔡妈妈放在肩头的手,用力捏了一下,想着这一出门便再不能长伴祖母身边,或是回趟娘家都困难,心中便生出万般不舍来。 “孙女多谢祖母教养之恩,祖母教诲,孙女当谨记于心,望祖母仔细身体,切莫操劳,荣善己身,颐养天年。” “好了,好了,这大喜的日子,万不准哭啊”蔡妈妈瞧二姑娘如此,赶紧出声打岔,将帕子里包着的硬块塞进新娘子嘴里,说着吉祥话。 “笑着出门,笑着进门,方能一辈子喜乐,来,吃个糖甜心、甜嘴” 新娘子出门子,拜别父母,上花轿,楚辞神色朦胧,直到花轿落地的那一刻,才重新捡起丢掉的清明。 “踢轿门,新娘子下轿了” 楚辞头上的凤冠估计有二斤重,稍微动弹一下,耳边全是叮叮当当的钗环作响,大红的盖头一蒙,什么也看不到了,身上的喜服缠了一圈又一圈,让人窒息,直到手中被塞进来一条牵红。 任由牵红另一端被顾钰拉着,一对新人跨出门槛,顺从地跟着他的步子,迈向未知的前方,心跳已是不由自主的加快,两边的手臂被全福嬷嬷搀扶着。 “一拜天地” “一拜高堂” “夫妻对拜” 楚辞直起身子,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就在她面前躬下背脊,不知为何,就是能够感觉到,这怕是此人一生一回真心诚意地拜下,喉咙忽然就干涩起来。 “祖母,我会幸福的” 喜房坐落在奕国公府的南边,新修的淼棠院。 楚辞被带着坐到了床边,盖头忽然离开了头顶,眼前豁然一亮,下一刻便清晰地感觉到对面袭来的目光,灼的她脸蛋发烫。 顾钰穿着一身似阳的朱红喜袍,肩襟绣着腾云纹,勒一条金缠腰,耀眼一如发顶金冠,露出棱角分明的面容,一双长而不狭的眼睛,透着笑意,仿佛含着这世间最特别的颜色。 他凝望着她,映出她一人身影,就好像他眼里只有她一人。 第三十四章嫡姐vs庶妹34 楚辞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他是这天下独一无二的人,可现在,她方顿觉,这更是她想拥有的人,不仅仅是陪伴,而是拥有。 这边楚辞和顾钰旁若无人地凝望,那侧的客人们也因着新妇娇媚的容色安静了一阵,床边的全福妈妈不禁相互赞道“好个玲珑娇俏的胚子,倒是同顾世子极为般配的” 新郎官是不能在新房里久呆的,顾钰走后,楚辞顶着沉重的头,觉得自己就是个秤砣“墨棋,墨书,快帮我,拆了头上的钗环,重死了” 墨书放下手里的干果花生,上前帮忙,褪去了边角的头饰“哎呀,二小姐额角都青了” “什么二小姐,从今天起要叫夫人”墨棋脸色通红拿了一本小册子塞到楚辞的手中“这是老夫人让我新婚夜给夫人的” 楚辞疑惑的拿起来一看,是卷画册,直到翻开内容,看到上面两个小人打架,顿时明白了是什么。 墨书低下头看去,在蠢也知道是什么了“小姐,夫人你不知羞” “参、参见世子”两个丫鬟刚跑出房门,正好撞上了进屋的世子“都下去,到院门口守着” 顾钰径自走进屋子中,就看到穿着红色嫁衣的女子半趴在床沿,兴致勃勃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 “你在看什么?” 房间里突如其来的男子声音,吓得楚辞一震,有种偷偷观看小电影被家长抓包的感觉,回头一看,咕嘟~。 楚辞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咳咳咳” “没什么?”呆滞的脸上样子一抹尴尬心虚的笑容,顺手将小册子往床铺底下塞。 顾钰大步上前,看着她被红烛照的分外明媚的脸庞,一片红色中露出的细白颈子,精致小巧的锁骨,视线一缕缕在她身上缠紧。 从今日起,这人便是他的,压抑了数日的情思在这一刻猛然爆发。 屋里静悄悄的,顾钰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相较于平时的温润,如今的他多了一分的侵略和对她的占有欲。 楚辞却敏锐能察到明显的异样,和未知的危险,嗅到空气中的酒精因子,磕磕巴巴道:“今个,外面挺热闹的”可惜她看不到。 “咳~,那个,你身体还好吧,要不要让厨房送些解酒汤来?” 将少女的每一面映入眼中,灵动,活泼,爱恋,向往,甚至是固执,敏感,柔弱,都一丝丝捕捉起来,每一个都是她的模样,又只有她。 顾钰低声笑了一句,坐在半边床上长臂一捞,将人半揽在怀中,惬意的眯起眼睛,仿佛一天的劳累都消散开来“阿辞~” 他不是一开始便知道她是他想要的,可自从他意识到这一点,便是一日复一日地等待这一天,完完全全地将她占为己有,只要想到这一点,自制和冷静便会像是被火一把点燃。 红帐滚落,遮住了一室春光。 屋里还有些未散的糜香,床下足凳上倒着一双黑靴,压在一只小巧的绫花绣鞋上头,另一只却不见了踪影。 第三十五章嫡姐vs庶妹35 清晨露晓,案头红烛余半点,褪下一层红衣堆叠在脚边,院中熹微隔着窗纱探入室内,香床红帐满,只见影偎依。 床上一双安睡的人影,遮在账后,浮着暖暖红光,春色掩在着红缎丝被下,侧睡在外头的男人倒是裸出一道宽阔的肩背来,就将里头的娇人儿遮的严严实实。 楚辞是被生理时钟唤醒的,睫毛微颤,小脸上满是春,情,红被下露出来的小片肩上,点点红痕,还有锁骨上几处明显的青色牙印,可以预见昨夜的惨烈。 “唔~,早起,要请安” “顾钰,你禽兽”她早起惯有迷糊的毛病,软软趴在他胸前,全身酸痛,被子仿佛有千斤重,昨个晚上,这人开了荤,从一个小奶狗蜕变成饿狼,被子下方攥起的小拳头还没挥到男人的胸膛,就被一只大手抓住轻捻把玩“时辰还早,再睡会儿” 他也几乎是将她圈在胸前揽着,手臂做枕环过她鹅颈,探在被中覆在她纤瘦的腰背上,另一只手却在外头连同被子一起将她捂到怀里,温热的男躯紧贴着她滑软尤胜丝缎的身子,下巴轻抵在她额头上,只留她一方空隙呼吸。 顾钰一手撑在脑侧,一手去拨开她脸上发丝,顺着眉眼瞧下去,桃若雪腮,小巧的鼻翼随着呼吸一张一合,视线顺着下滑,落到粉浅的唇瓣之上,眨一眼,便沉了呼吸。 奕国公和顾夫人起了大早,就等着喝儿媳妇茶。 顾夫人坐立难安,眼底明显黑了一圈,手中的帕子快要搅成乱麻,这几日她总是连续做同一个梦,每次都梦见儿子死在新婚当晚,梦乃预兆,她就怕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 孔嬷嬷从院外赶来“夫人大喜,安远寺的惠通大师说,世子有福泽护佑,死劫已过,日后定当事事顺心,福寿绵长” “果真如此,好啊,佛祖保佑,顾家祖宗保佑”顾夫人喜形于色,对还未见面的儿媳妇抱有极大的善心。 直到卯时未刻,一对新婚夫妻才匆匆前来请安,楚辞身着大红色的石榴裙,花色鲜艳,此刻面见公公婆婆,难免有些紧张。 “父亲,母亲,儿子携阿辞来给你们请安”相较于楚辞的紧张,顾钰显得随和很多,一只手牢牢的牵着阿辞,给她十足十的安全感。 “公公请喝茶”楚辞跪在地上,将一盏茶水奉上去。 “嗯,进了顾家门,便是顾家人”奕国公身高八尺,自有一种不怒自威之势,喝了茶,红包转手到了楚辞手里。 “给婆婆敬茶”旁边的顾夫人笑容和善,眉宇间自带一种英气,见到钟灵琉秀的儿媳妇,更加满意了“快起来,这就是阿辞吧,今日一见还是钰儿的眼光好,果真温柔贤惠” “咱们家人口简单,没什么晨昏定省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看着你们夫妻琴瑟和鸣,我也就放心了”说着将手腕上的镯子褪了下来,戴到楚辞的手上。 “谢谢婆婆,我很喜欢”楚辞扬起了手腕,好漂亮的镯子,而且公公婆婆都是特别好的人,她真是撞大运了。 第三十六章嫡姐vs庶妹36 青松院的书房搭建在东北一角,窗外环竹,顾钰站在窗边望了一阵,比平日看起来的多了几分严肃。 “父亲,陛下真打算对李家下手?” 书房中沙沙声渐失,端坐在案桌前批阅文书的奕国公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大皇子这四年私下敛财三十多万之巨,在各地招募壮士数万,早已将东宫之位视为囊中物。 二皇子出生虽有诟病,可为人礼贤下士,野心勃勃,近两年频频笼络官员,也让他收拢了一干文臣武将,直逼大皇子的锋芒。 自古以来,军政不可分也,李大将军手握边境数十万大军,谁能放弃这个到嘴的肥肉,最近,两人斗的越发厉害了,兄弟相残,父子反目,陛下也是头疼的紧” 奕国公有些感慨儿子对于朝堂的敏锐度,可有些事事关皇室颜面,他说到底也是一个臣子,左右不了什么,该发生的还是要发生。 顾钰眉头一皱,有些不满意这个回答,父亲的言顾左右而其他,反倒是让他坚定了心中的想法“陛下是打算用李家做筏子,来磨砺,或者测试二位皇子” 李家就是一个磨刀石,而将磨刀石开锋的李赫铭。 就在顾钰沉思的时候,奕国公低下头,露出了一个老狐狸似的笑容。 “你母亲少年时曾说过,相看看大漠风光,你已经及冠,也娶了媳妇,成家立业,是时候担起养家的重任,我最近打算上折子,请封你为新一任的奕国公,我便将顾家交给你了” 后花园里,楚辞陪着婆婆说话,顾夫人出身李氏一门,自小习武,后来嫁给奕国公后,才弃了武艺,改学管家插花之道。 “阿辞,我跟你说,我当年也是武能耍大刀的人,可自打生下钰儿后,那个臭小子愣是将我这一身的傲骨给磨平了啊,你是不知道他小时候难伺候的劲儿,洁癖,贼磨叽,蔫儿坏,偏偏一张嘴总是有条有理,堵得我说不出话来” “难为婆婆了”楚辞想到昨晚某人的恶劣,立马倒戈相向。 人和人是要由眼缘的,顾夫人此刻看着娇娇软软的儿媳妇,越看越喜欢“阿辞啊,听说你在闺中跟楚家老太太学习管家之道,还是应该多多磨炼,这样吧,咱们顾府的中馈就交给你练手了” “孔嬷嬷,快,将东西搬上来”顾夫人一招手,五个婆子,一人端着厚厚的一沓东西。 “母亲,这,不合适吧”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是我顾家八抬大轿娶进来的儿媳妇,以后的管家权,不也是你的,就当提前练习了,将这些带回去,慢慢看,有什么不懂的差人去问孔嬷嬷” 楚辞看着婆婆一脸轻松,如卸重负的表情,怎么觉得这像是提前谋算好的。 淼棠院 楚辞懒洋洋蜷在被子里翻了个身,从被窝里腾出半条套着白衫的手臂,侧趴在青红团花的丝枕上,余光中看到进来的少年“煜宸,母亲将府中的中馈交给我了” “给你,你便接着”顾钰望着桌子上的那一踏厚厚的账册,目露了然,他娘出身武将,最不耐烦管这些俗事,幼年,只他聪慧,哄着他替母管家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如今终于来了一个管事的,可不得马上尥蹶子嘛。 第三十七章嫡姐vs庶妹37 三朝回门,楚辞和顾钰拜见了父亲和嫡母,就看到迟迟归来的楚华。 楚华脸上的表情实在不好,一双大眼睛瞪圆了,显得有些吓人,直直的看着顾钰“你怎么可能没死?” 楚尚书怒目而视,对这个女儿着实失望的不得了,楚夫人一把捂住女儿的嘴,可别再说什么要命的话了。 费长言在后面一脸铁青,他是个庶子,本就是个不甘平凡的人,想要往上爬,就得利用身边的一切资源关系,本来还想着和奕国公世子还是连襟女婿,能说上几句话,如今全被没眼色的楚华给毁了。 在场的人不清楚,楚华的意思,楚辞却是最清楚不过。 顾钰本来会死,可和她订婚后,每日都被她用灵液滋养身体,体内的寒毒已经解了,现在的顾钰和正常人无意。 “父亲,女儿想去看看祖母,先行告退”楚辞带着顾钰离开。 “不,不该是这样的”楚华心里无比妒忌庶妹的好运气,为什么,上天不公,上一世她嫁给顾钰,就将人克死了,而楚辞嫁过去,顾钰却好好的。 别以为她不知道外面那些丫鬟是怎么议论的,嘲讽她丢了西瓜捡了芝麻,曾经她看不上的庶妹成了尊贵的世子夫人,而她蜗居在那个连她院子一半都没有的小屋里,还要应付不断找茬的婆母。 丈夫一穷二白,回门的贺礼还是她用了嫁妆填补门面,凭什么重来一世,楚辞还是站到了她头上,越想越不甘。 “楚辞只是一时的得意,她风光不了多久的”楚华心里不停的自我安慰,她的选择不会错,费长言现在只是蛰伏,时机一到,必将一飞冲天,她未来会是诰命夫人,这般想着,心绪才渐渐平息。 顾钰两人一路往橦康院的方向,楚辞扬手打了个哈欠,眼底用细粉遮盖的淡青“楚华这人口无遮拦惯了,说的话,你不要介意” 顾钰见她神色倦怠,将人半环住“我从不和疯子计较” 楚辞被他这语气噎了一下,索性将话茬揭过去。 橦康院,老夫人被人抬着院子里晒太阳。 “二丫头,回来了,瘦了” 楚辞一眼就看到坐在躺椅上的老太太,那一句让她熟悉的二丫头令她眼眶微湿,连连奔过去“祖母~” 顾钰走过去,拱手一礼“孙婿顾钰拜见祖母” 老太太浑浊的双目紧盯着顾钰,一只手颤抖着,被楚辞抓住“祖母,你放心,我过得很好,公公婆婆都是很好的人……” “阿辞是我心仪之人,钰自会善待她” 得了顾钰的准话,老夫人满意了“好,好,好,二丫头要好好的” 这眼瞅着天色暗下,晚上是不可能宿在这里,新婚蜜里,小夫妻都不乐意分开,黏糊的紧,楚华见了,酸了一句“恨不得贴在世子身上,二妹可真是不知羞耻” 楚辞回了一句“论不知羞耻,我哪比得上大姐姐您呢” 楚华在两个男人面前被揭了短,恼羞成怒,这个小贱人,竟然还敢回嘴,说着,扬起一巴掌就要落下,却被一旁的顾钰截了下来,态度冷默“当众敢对世子夫人动手,费长言,你若是教不好自己的人,本世子不介意亲自教教她,何为尊卑” 费长言一颗心跳到嗓子眼,顾钰毫不掩饰的厌恶让他仿佛将脸皮扔到地上让人踩一般羞耻,他只是一个小官的庶子,而对方确实正一品的奕国公世子,堪比王孙贵族的身份,如今形式比人强,人家一根手指都能摁死他。 “世子赎罪,是我管教不好内子,让世子夫人受惊了”说着,回过头,将吓着的的楚华拉了一下“还不快点给夫人赔罪” 楚华理智回笼,看着四周的嘲讽,脸色火辣辣的疼,费尽心机得到的丈夫不护着她也就罢了,还让她对楚辞低头,这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二妹,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我知错了,你就饶过我这一次吧”楚华低下头,手指头都掰碎了,掌心掐出了血痕,一双眼眸中暗藏狠毒。 顾钰,楚辞,今天给她的耻辱,她记住了。 楚府门口,楚辞看着楚华一脸屈辱,仿佛谁将她狠狠的羞辱了一顿似的,暗叹一口气,还不是你自找的,明明大家互不干扰不是挺好的吗,吃饱了撑的非在她面前彰显存在感。 许是看出了楚辞的疑惑,顾钰才淡淡开口:“楚华此人目光短浅,装腔作势,爱慕虚荣,热爱炫耀,趋炎附势,心机不多,心思不少,乃苍蝇鼠狗之辈” “费长言此人倒是能隐能忍,他日若给他机会,未必不可一飞冲天” 楚辞默了,听听,这形容的可真贴切,事实可不就是这样。 忽而仰头看着边上的顾钰,那双古泉幽深的眼睛,包含了过人的沉稳、气度、学识以及智慧,外面的夕阳顺着车窗照射进来,映的他人在发光。 “嗯?”顾钰原当她有话要说,等半天才发现她在发愣,就疑惑地嗯了声。 “煜宸,你生的真好,真是每一分都长在了我的心坎上”顾钰不只是外貌,楚辞发自内心赞道,至今还会恍然,这样的人怎么就成了她的夫君呢。 顾钰自是不知她这么复杂的一番想法,他从小到大听到的好听话更多,京中不乏男女评书借词溢美他的,但楚辞这话说的朴实。 顾钰从她眼里看见浓浓的恋慕,毫不怀疑这是她内心的直白。 一手托起她下颔弯腰吻上这还在出神的小女人,不同昨晚的侵袭,他极富耐性地尝了她的味道,一点一点,直到她晕晕乎乎地伸手环了他项颈迎合,才留恋地厮磨着她湿软的唇瓣退开。 淼棠院 楚辞趴在书案上奋笔疾书,旁边堆着一沓账册,余光中顾钰却在慢悠悠的煮茶,娇嗔埋怨道“你们顾家也太家大业大了吧” 昨个看账本看到半夜,累死了,楚辞搁在顾钰胸前的手臂下移,环在他精瘦的腰上,颇有点不情愿地咕哝道:“金铺,钱庄,田产,瓷窑,山庄,西南之地还有两个矿,我不接手账本,都不知道原来咱家有这么多产业” “那些都是顾家世代累积,你若不想管了,我这边有几个账房先生替你看着,总不能让你劳累”媳妇儿太忙,影响他的福利,顾钰煮了茶,一手摩擦在少女的眉眼,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那你也不能将我该干的事情一股脑都包揽啊”楚辞笑意盈盈。 “有何不可”顾家男人死心眼,一旦动情就是一生,顾钰没觉得对自个媳妇好有什么问题。 “那可不行,管家可是婆婆交给我的第一个任务,我一定要将这些账册整理好了,哄婆婆开心,有利于稳定我们婆媳之间的友好相处,总之,你不能插手” 第三十八章嫡姐vs庶妹38 京都之中,高门大户的夫人贵女举办茶会很常见,邀请三五闺中密友吟诗作画,交流感情,结交人脉,楚辞以前从来没有收到过邀请。 可现在,每日都有流水一样的帖子送到淼棠院。 正值晌午,楚辞兜着镶有紫金边儿的花哨锦绣披风坐在前厅的花椅上,看着练武场上挥洒汗水的某人,暗自嘀咕“不月不节的,三皇子妃邀我赏花儿,是单单只我一人呢,还是几位夫人都去呢?” 她管家不是一日两日,同时对于京都中的势力划分,也有几分了解,眼下大皇子和二皇子斗的正热闹,可最终上位的人却是三皇子,复杂诡谲,这个节骨眼上三皇子妃请她赴宴,楚辞可不觉得是去单纯赏花的。 没看到奕国公都打算急流勇退,将国公的位置交给煜宸,虽然有一部分的原因是想要完成婆婆少年时的愿望,可更多的是想要保全顾家。 楚辞歪过头,瞧见太阳底下那一抹白影儿。 顾钰幼时受到高僧指点,学了一些内家心法,自从楚辞每日给他食用一滴灵液后,身体变得强壮起来,本身便有内力加持,学习武功事半功倍,可以称为厚积薄发。 白衣少年正在练剑,就听到身后一声呼喝“顾钰,吃我一枪” 李赫铭突然袭击,凌厉的劲风紧随而至,执剑一挡,兵器相触,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一黑一白,两个少年就在练武场上,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我靠,顾钰,你使诈”李赫铭被他虚晃了一招,露出了破绽,顾钰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乘胜追击才是王道。 “兵不厌诈,你输了”冷剑落在李赫铭的肩头,顾钰将剑回鞘。 留下李赫铭一个人气的跳脚。 顾钰头一次依靠着力量打败好友,一解往日郁气,激动之余,一把抱起楚辞,难掩悦色,如同孩童“我赢了” “我看到了”楚辞递上湿帕子让他擦脸,闻着他一身臭汗味,皱了皱鼻子“不如去后院泡一泡吧,身上都有味了” “没有啊”顾钰鼻子嗅了自己身上的味道,没察觉出来,凑近了楚辞,却被一把推了出去“臭~” 顾钰突然被嫌弃,被李赫铭瞅了个正着,一下子黑了脸“哈哈哈,顾钰,你也有今天” “听说李伯父给你定了一门亲事,恭喜~”被媳妇嫌弃了,不开心,顾钰余光中看到某个碍眼的人,更加碍眼了。 “顾钰,你还有脸提,要不是你将我打晕了送到西北,我至于和那个母老虎定亲吗,你不说我还不知道,我爹从不管我,怎么突然就压着我定亲,说,这门亲事是不是你窜托的?”李赫铭半只脚踩在凳子上,一根手指头直指顾钰,一副你要是敢承认,我们兄弟情友尽。 李赫铭多了解顾钰啊,没开口就是默认的意思,当下被气的不轻“好你个顾石头,我拿你当兄弟,不就是动了弟媳给你的信物吗,我也赔礼道歉了,至于这么小气,将我往火坑里推,你让我以后还怎么面对我的涟涟,楚楚,香香” “有了未婚妻还去花楼找姑娘,渣男~” 第三十九章嫡姐vs庶妹39 三皇子妃举办的宴会,颇为引人注目,楚辞这个奕国公世子夫人收到邀请帖的消息也传到了众多人耳中。 大家都想看看这位入了顾世子眼,得了顾家人认可的楚二小姐是个什么妙人儿。 楚辞穿了一身的海棠烟罗裙,头上只别了一根羊脂玉兰簪,花容倾色,馥雅宜人,在一群花枝俏丽的姑娘群中自有一种浑然天成的贵气。 在众人或挑剔,或审视,或嫉妒,或惊艳的目光,大大方方,从容淡定,没有一丝胆怯。 待看到三皇子妃旁边站着的楚华,如水的杏眼稍稍眯起,亭子里,欢声笑语,而被众人簇拥着的楚华,一首天下无双的诗词,碾压众千金,拔的头筹,傲视众人。 无论三皇子妃怎么笑容可亲,旁人来搭话,楚辞都打定主意做个木头美人,冷眼看着被众人赞叹的找不着北的楚华一首接着一首上佳的诗词往外冒,不知为何,眼皮子狂跳,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你就是楚辞,我叫王婵,久仰大名”一个长相略粗狂,十分英气的女子从角落里走出来。 “王婵”楚辞目光一亮,原来这位就是李赫铭的未婚妻,身形有点像是现代的运动员,穿着铠甲一定英姿飒爽。 王婵一屁股坐在楚辞旁边,天生的面瘫,明明想要笑,可看着却有些狰狞。 “听说,你会做带字儿的同心结,教我,作为报酬,这把匕首就是你的”说着,从腰间拿下一把镶着金色宝石,削铁如泥的匕首重重的放在桌子上,不知道还以为她是来找茬的。 楚辞“你来找我学做同心结,给李公子的?” 王婵点头,除了耳朵尖有些微红,还真看不出她害羞。 “可我没带东西”楚辞刚说完,就看到王婵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包袱,里面的针线准备的很是齐全。 “我带了” 宴会上,三皇子妃原本打算从后宅入手,奕国公府套交情的,由于楚辞的不配合,一向人缘好的三皇子妃也没办法,不过她倒是找到了一个间接助力,楚华。 楚华重生以来,闹出不少事,坏了名声,低嫁到费家后,才发现生活原来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丈夫是个庶出子,一介白身,没人在乎,下人不敬,婆母是个眼皮子浅的,天天盯着她的嫁妆。 还好她哄着母亲要来了三皇妃的帖子,拥有着上一世的记忆,楚华这次便是来提前讨好未来的皇后娘娘。 目标一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人很快便凑到了一处,相谈甚欢。 而经过今日这场宴会,三首诗作被贵女们争相追捧,楚华才女之名扬遍京都,并且顺利搭上了三皇子的船,风光无限。 奕国公府淼棠院 床榻上,一场情事毕。 楚辞软趴趴地偎到他胸前,小脑袋搭在顾钰肩头,问出心中的疑惑“我查过帐,咱们府里每年有数十万的银钱不翼而飞,是怎么回事?” 顾钰被她轻轻浅浅的呼吸灼着下巴,软,玉温香在怀,抑住过分想要与她再次亲近的冲动“世人皆知,陛下和父亲乃是结义兄弟,表面上,李将军手握重兵,父王却得了一个闲职荣养,可实则不然,奕国公府负责陛下的暗卫一脉,手握百官辛秘” “成亲后,父亲便将暗卫交给了我负责,这些事,我便提前与你说明” 楚辞咂舌,这就是锦衣卫般的存在吧,感情她嫁了一个特务头子。 顾钰斟酌着说道“日后,你离晞月远些,能不靠近便不要靠近” 按照顾钰的性格,说什么绝对会一针见血,而不是含糊不清,这种拧巴劲儿的语气一处,楚辞仿佛嗅到了老鼠的猫一样,立马翻身而起,炸毛了,连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出来的醋劲“晞月,叫的这么亲密,你们之间什么关系?” “我与她幼年相识,并无相熟” 楚辞听他平静地说出口,心里便开始发酸,身子坐直,腾出双手来从他肩头环过后颈将他抱住,脸颊刚贴在他耳侧,这样紧密的相拥就好像彼此不能或缺。 可两人都不知,猜忌使得对方心中的裂痕却越来越大。 第四十章嫡姐vs庶妹40 会试结束放榜,楚轩高中一甲二名,楚舷高中二甲头名,楚家一门双进士,本该是光耀门楣的大喜事,而此刻的京都城却有些风声鹤唳,风雨欲来。 楚华在三皇子宴席上所做的三首诗词,和本次会试一甲前三位所答的考卷,一模一样,本朝科举头一次出现如此明目张胆的舞弊案。 奕国公府淼棠院 “你说什么?二哥以舞弊的罪名被世子关进了大牢?”楚辞打碎了一抹茶盏,这怎么可能呢,忽而想起了宴会之上楚华作的诗词,脑袋仿佛被锤子重击,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双瑞眼中闪过惧意“还不止,此次会试案首卢正乾闯宫喊冤,被禁卫军当成刺客,乱刀砍死,陛下大怒,本次所有参与科举的官员和考生一律羁押,交由世子依法查办” “夫人,不好了,楚老爷,大少爷和二少爷都被关进了刑部受审” “楚府递来了帖子,楚夫人要见您” 楚辞对这个嫡母谈不上有好感,但也谈不上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这次楚家上门,应该就是为了楚尚书的事情,命人打扫了茶盏碎片,楚辞眼底恢复了清明“请她们进来吧” 一夜未睡,十分憔悴的楚夫人和儿媳张氏相互搀扶着,连日的碰壁磨平了往日的骄傲,如今身份地位不同,有求于人,就得低头“给世子夫人请安” 对于这个两月前还看不惯她的嫡母,如今真真切切的跪在她面前,楚辞心中难以言喻的复杂“不必多礼,母亲,大嫂,快请坐” 楚夫人早已经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毕竟以前她对于楚辞是在算不上好,可如今楚辞和颜悦色,倒是让她无所适从,可为了丈夫和儿子,她都不能退缩“我们找了所有的关系,实在没办法才求到你这里来,二丫头,以前的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老爷他是你的父亲啊,血浓于水,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二妹,我求求你,救救相公,他没有作弊,我敢拿肚子里的孩子发誓,他真的没有作弊”张氏已经显怀,这几日本就吃不下睡不着,丈夫还进了大牢,整个人几乎瘦脱了相。 “大嫂,你快起来,别这样,我相信父亲他们的为人,是绝对不会做出泄露考题,舞弊科举的事情” “陛下交给世子办理此案,他定然会秉公处理,我稍后遣人去刑部问问”现如今,科举舞弊一案,事关重大,楚辞看着两双祈求的眼神,实在做不出任何的保证。 “父亲有什么事情,我定会第一时间派人通知你们的” “他们现在还不能回家,在牢里的吃穿用度,我会派人送进去,你们别担心,大嫂,你定要好好照顾身子,大哥,会没事的”楚辞握着张氏的手,轻轻拍打她的后背,虽然给不了多少安心,但到底是一种慰藉。 “那就有劳二妹了,大嫂谢谢你”虽然失望,可是楚辞愿意插手,张氏已经很感激她了。 送走了楚夫人和大嫂,楚辞派出去的陈年已经往返刑部一个来回“刑部围的和铁通一般,没见着人,我们的东西被翻了三遍,才送进去” 楚辞倚栏,手持玉杯,就在那里,静静的,沉眉思索,试题是从楚华这里泄露的,这个世界上,除了楚辞,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楚华是重生的。 但在旁观者看来,楚华一个弱女子,不可能接触科举,而楚家这一次有两个学子,所以为了利益,是楚尚书泄露了科举试题给他的儿子作弊。 这样的话,楚家就麻烦了。 楚辞揉了揉酸疼的眉心,楚华阿楚华,你利用未来的诗词给自己扬名,增添筹码,可怎么能用同年的科举诗词呢,做事都没脑子吗。 这个蠢货,不止坑了近千名学子,还害了楚家,真是造孽。 浮光日度,漾影逐波,那春风扶柳是景,那鹂燕摇树是景,而倚靠在玉兰树下的骄人儿,更是美景中的倩影。 听见细微的声音,她偏过头,待那人将一株紫白玉兰插进发间,才亲昵的凑上去“你走路都没声的” 顾钰坐在另一边,任由楚辞倚靠在他肩上,捏着她柔软的小手,寻到她指尖上的薄茧,轻轻摩挲着“为了楚家的事愁眉不展” “刚才母亲和大嫂来过了,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我还从未见过高高在上的嫡母这个样子,还挺心酸的” “那个会试案首卢正乾,本该三元及第的麒麟才子,可惜了” “对了,还有二哥,他本来应该是榜眼的,答应了求娶嘉云县主,这下完蛋了” “楚华捅了这么大个篓子,真是好烦阿~” 顾钰背靠着栏杆,有一茬没一茬地听着她的话,就是楚辞也不知道,刚动用了暗卫平复叛乱,浴血奋战的顾钰,此刻却是最放松的状态。 尚书府,揽月阁 楚华兴致勃勃的在试新衣服,石榴红,还是海棠红,费长言已经进宫了,他会在刺客的手里救出皇帝,然后被封赏,到时她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三皇子登基,她已经提前和皇后交好,到那时,楚家算什么,还不是得仰仗她的鼻息生活,哈哈哈哈。 “秋霜,你说,那件衣裳好看?” “大小姐,这件绣着海棠花的裙子特别衬你的肤色” 楚夫人站在门口,抓着门框的手心被凸起的倒刺扎出血来,这就是她的女儿,她捧在手心里,千娇万宠的女儿,她的父亲,大哥还在牢里受罪,她居然能笑得出来。 就连庶女楚辞都知道想办法救人,可楚华呢,害的楚家男丁下狱的罪魁祸首,却在她的庇佑下,生活的无忧无虑,还在喜滋滋的试衣服。 是她错了,她教出一个自私恶毒的女儿,她愧对丈夫,儿子。 楚夫人再次睁开眼,温情不在,只剩下对这个女儿的失望,痛心,厌恶。 尚书府门口,楚华从未想过自己会被母亲这么丢脸的扔出去“母亲,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楚夫人站在门口,目光冰冷“楚华,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不再是我的女儿” “这封断亲书,你与楚家恩断义绝,再无半点关系” 冷冰冰的大门一下子关闭,楚华坐在地上拿着一封断亲书不敢置信“开门啊,母亲,是我,你开门啊” 隔着一条门缝,楚华都能听到楚夫人特有的声音“从今日起,传我的命令,楚华不再是楚家大小姐,谁都不许开门” 第四十一章嫡姐vs庶妹41 “墨书,你说楚华被楚夫人赶了出去”听到这个消息的楚辞诧异了一瞬,楚夫人能断得了亲生骨血,爱之欲其生,恨之厌其死,现在只怕是恨极了楚华。 “楚夫人还说等老爷回来,就将大小姐除族呢”墨书说罢,瑟缩了一下,夫人以前那般疼爱大小姐,现在母女却反目成仇,太可怕了。 “那楚华什么反应?”楚辞将四个侍卫都派了出去,楚华这个人实在是个不稳定因素,得看着才行。 “大小姐在楚府门外叫嚷了一通,说了好些大逆不道的话,此次费长言参加科举,和学子们一起羁押,那费家嫡母也是个狠的,得知了楚家断亲的消息,竟然私自扣下了大小姐的嫁妆,将人赶出了府去,露宿街头” 墨书塞了一块点心,以前她不喜欢大小姐,可现在看着大小姐如此凄惨,心里还挺不落忍的。 楚辞狠狠的拧了一下眉头,楚华这下子把自己搞翻车了,被娘家和婆家一块扫地出门,还不得气死了。 墨棋从门口进来,看见墨书同情的表情,冷笑了一声“就你,还同情大小姐呢,人家可不心慈手软,转手便将楚家和费家给告上了有司衙门,眼下正热闹呢” “告了?什么意思?” “大小姐状告本次科举有黑幕,楚老爷泄露试题题目,而费家公然贩卖答案” “结果,官兵果真从费家搜出来一本诗集,里面有一些东西和本次科举诗词相符,费家这下估计是洗不清了”墨棋摇摇头,这一步直接将费家往死里钉。 “那楚家呢?”楚辞深吸一口气,楚华这下是破罐子破摔,拉着大家一起死。 “不知道,还没结果,我得到消息后,看到双瑞领着一人进了世子的书房”墨棋恍然回忆,那人穿着披风,看不清模样,按走路的姿势来看,应是个女子。 “楚华疯了,虽然楚夫人将她赶了出去,可楚家待她不薄啊,一旦楚尚书的罪名成立,全家都得下大狱,祖母还病着,怎么经得起这般折腾”楚辞迫不及待的前往书房,她要去找顾钰问个清楚。 顾钰的书房外边包围着一圈竹子,楚辞到时,双瑞一人守在外面。 隐约可听见说话声有些熟悉,一男一女,两两相望,刺痛了楚辞的双眸。 “阿钰,真是奇怪,我明明早就对你死了那条心,为何还是这么难受?” “我以为自己能拿得起,放得下,可真是做起来,却发现太难了” 三皇子妃一只手抹了眼角的泪,内心酸涩,她俩幼年相识,青梅竹马,他教她下棋,她为他抚琴,如今回想,依稀还在昨日。 “我只求你日后见到我,莫要像陌生人一般,看也不看一眼,哪怕是点头之交也好,阿钰,可不可以?” 顾钰看着眼前这卑微祈求的少女,目光微闪“这就是你今天想要找我说的事情?” 身着浅蓝色华服的女子浅笑了一瞬,收起了眼底的落寞“你还是这么铁石心肠,都成亲了,半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我今日前来是为了这个”俞晞月拿出楚尚书泄露考题的证据,摆放在顾钰的面前,那双如水的眼眸中透漏出诺大的野心“这是三皇子从楚尚书书房里搜查出来的东西” 俞晞月慢悠悠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还是你煮的茶好喝,听说你非常宠爱楚小姐,我见过她,是个老实的木头,真不知道你喜欢她那里” 顾钰声音一顿,微微寒起,暗含警告之意“你想要如何?” “不如何,只要李将军和奕国公能够支持我家殿下罢了,真想知道能够站在最高的位置上俯瞰世人是个什么滋味” 俞晞月喝着茶,另一只放在桌下的手慢慢收紧,她了解他的喜怒哀乐,她了解他的冷心冷肺,可现在那团冰融合了,走进了一个人,那人却不是她。 他动心了,对那个低贱的庶女动心了。 竹林的后面,楚辞看着三皇子妃一点点凑近顾钰,在他耳边说话,姿态亲密,仿佛一对恋人,而顾钰自始至终都没有推开,这一刻,心里的嫉妒如同野火般疯狂的烧灼,明明应该上前质问的,可脚下犹如灌了水泥,千斤重。 第四十二章嫡姐vs庶妹42 三皇妃离开后,在一旁伺候的双瑞突然开口“世子,您要是不答应三皇子妃的条件,夫人那边怕不好交代啊” 顾钰一只手放在座子上,食指有规律的开始敲打,眼眸如同古潭深不见底“世事无常,旦夕祸福,未来的事,谁又能说的清呢?” 谁都没看到一抹嫩黄色的影子从竹林后面悄然离开。 两个小时后,府里传来消息,奕国公世子在尚书府搜到了楚尚书泄题的确凿证据,楚家一干人等被压入大牢,听候问审。 楚辞一屁股坐在石凳子上,心里闷疼“陈年可看清了,是顾钰亲自带人查封了楚家?” “是,夫人,陈年看的真真的,没错”墨棋和墨书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世子带人查抄了岳家,这个消息简直爆炸。 “祖母呢?”楚辞恨不得生出四条腿来,亲自去楚家看看,或者质问一下顾钰到底什么意思,昨天还保证一定会给楚尚书一个清白,今天就定罪了,连找个人告诉她一声都不肯。 或者说,他信不过她。 顾钰觉得自己会偏袒楚家而为难他,所以先斩后奏。 “走,回楚家”楚辞心中慌乱,祖母如今还不知道如何呢,哪里还能坐得住。 尚书府周围站了一排的卫兵,门前,楚夫人如同母鸡护崽似的护着怀孕的儿媳,几个颜色好的姨娘瑟缩的蹲在角落,谁都不敢冒头。 为首的刑部尚书斜眼见来人,身着锦衣的年轻公子,墨发玉冠,当下弯腰行礼“见过三皇子” 三皇子浅浅一笑,眸似有流光划过,扫过刑部尚书,落在顾钰身上,意味不明,却隐隐含着忌惮“本王还不知顾世子竟是大义灭亲之辈,就连岳家说抄家就抄家,难怪父皇对你推崇备至,总说顾世子忠心不二,本王今日可见识到了” “三皇子谬赞,科举舞弊乃是国家大事,任何犯法谋私利之人,钰,绝不放过”顾钰一只手摩擦着食指上的扳指,含笑看着身旁之人微微变脸“三皇子以为如何?” “顾世子说的是,父皇隆恩,责令你我审理此案,为了父皇,为了那些被关在狱中的莘莘学子,本王势必查清此案,将一干犯事人等捉拿归案”三皇子浑身的正义感爆棚,仰天说出一番话,心中暗恼顾钰的不识抬举,反将他一军。 刑部尚书摸着嘴角的胡子,对于面前的口角争锋视而不见。 楚辞乘坐马车来到了楚家,大门口两个封条明晃晃的摆着,昔日门庭旺盛的尚书府此刻竟有几分颓败之势。 大门口站着一带着闱帽的红衣女子“父亲,母亲,你们不仁莫怪我不义,都是你们先选择弃了我,我变成这样,都是你们害的” 楚华带着两个丫鬟,身后跟着四个护卫走进了,才发现带着闱帽的女子正是楚华。 “你来了”楚华纱布下露出伸出一只柔夷,躺着一串佛珠。 “祖母在你手里”楚辞瞳孔一缩,那佛珠祖母戴了数十年,从未摘下来过。 “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做事,祖母就活得好好的,但你若不听话,祖母会遭遇什么,就未可知了”楚华转动了一下手腕,仿佛对于老夫人的生死,只是一句话的事。 楚辞扭头,不由沉默了一下,继而问道“你想要什么?” “哈哈哈,楚辞,别着急啊,我们姐妹好久未见,先聊一聊天,我最近知道了一件关于世子的事情,你要不要听一听”楚华稍稍掀开闱帽的一角,就是想要看看楚辞失落,失败的表情。 谁让她的笑太过于幸福,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撕碎。 “原来顾世子和三皇子妃以前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两情相悦,互许终身,多美好的感情啊,真真是让人羡慕” “你知道三皇子妃为什么喜欢下棋吗?她的棋可是顾世子教的,你真的以为顾世子是真心爱你的吗,他的书房里挂着一幅字,东方未晞,月色如霜,你难道不觉得你笑起来的样子与三皇子妃有三分相似吗?” 楚辞还不知道这里面原来真的有一段故事,想到书房里那副被裱起来的字画,神情微微怔愣。 可这副神色落在楚华眼中,让她心情说不出的畅快,莲步轻移,便朝着楚辞走来,一双美目带着讥笑和玩味的笑意自上而下将楚辞打量一遍。 楚华一手搭在她肩头,微向前倾了身子凑到她耳边,全然一副姐妹私语的亲昵的模样,开口却用着连后头墨棋都听不清楚的音量,轻声细语道:“他编织了一个弥天大谎,实际上根本就不爱你,你只是一个替身,我可是亲眼看到他和三皇子妃勾搭在一起的,我可怜的庶妹,真是悲惨啊” “你说完了吗?”楚辞回过神,拨开开肩头上的手掌。 楚华笑靥如花地口吐恶言,轻轻拍了拍楚辞肩头,用着安慰的语调道“只要你找出顾世子藏在书房里的令牌和印章,祖母自会安然无恙的回到你身边” “庶妹,你知道,祖母最疼你了,你可要尽快啊,姐姐等着你哦”楚华出了心中的一口恶气,积压的阴霾一扫而空,心情畅快至极,打算找人好好喝上几杯庆祝。 楚府门前,楚辞捏着手里的佛珠,强迫自己将顾钰和三皇子妃抛出脑后,她知道令牌能够掌握陛下的暗卫,而楚华想要令牌和奕国公的私印,她想做什么,或者她背后的人想要暗卫做什么? 她相信父亲的为人不可能泄题,可顾钰却在他的书房里找到了证据,这些证据是从哪里来的,到底是谁栽赃给父亲的,政敌? 所有的事情堆积起来,仿佛面前的一团黑雾将她围的密不透风,楚辞脑袋快要爆炸,墨书从马车后面走过来“夫人,刚刚大小姐来开时,秋霜突然塞给我一张纸” 刑部大牢,几个文弱书生关押在牢房里,一个又一个学子被带出去受审,直到半夜时分,看守的衙役巡夜,这才发现牢房中有近十个学子倒地不起“不好了,死人了” 数十名学子死于刑部大牢,尸体摆放在一处,经仵作验尸,这些人都是中毒而亡,因为牢房不一,显然下手的人目标准确,一击致命。 在眼皮子底下出了这等事,剩下的学子们惶惶不安,在牢房里头愈发闹腾,刑部尚书连夜召集三皇子,顾世子联合审案。 淼棠院,顾钰一夜未归。 深夜,楚辞静静的坐在榻上出神“墨书,你说世子待我如何?” 啃果子的墨书从屏风后探出一个脑袋“那还用说,世子对我们小姐情真意切,旁人看都不看一眼,世家贵女们谁不羡慕我们小姐呢” “平时您的衣裳配饰都是我和墨棋管着的,自从嫁了人,全被世子一手包办了,小姐上次绣荷包扎了手,世子再也没让您拿过针线,小姐喜欢鱼,世子专门寻了好几尾锦鲤放进莲花池……” 听着墨书一张嘴巴拉巴拉的说个没完,楚辞突然想到祖母那日说过的话“日后,不管遇上什么困难,去解决,不逃避” 楚辞虽然对顾钰和三皇子妃的事情有妒忌,有醋意,可她更加清晰的知道,现如今未知的敌人盯着顾家,还打算从她这里为突破点下手。 她不笨,更不蠢,要是她因为自己的妒忌而和顾钰窝里斗,岂不是令亲者痛仇者快。 在楚家出了这样的大事之后,在顾钰日夜奔波搜查证据时,楚辞这才发现,她能做的,真的少的可怜,她气自己没能力保护祖母,更没有能力站在顾钰身边,帮他。 “哎~,夫人,夜深了,您干吗去?”墨棋见夫人一下子翻身而起,衣架上刚褪下的衣衫又穿在身上“我能做的事情确实不多,只是哪怕是极少的一点,只要是能救祖母,只要能帮到他,我都会不遗余力地去做” 铜镜中,楚辞被楚华打击到的软弱霎时消失不见,眉眼间的坚毅和顽强,就像一丛开在山野中的荆棘花,不管经历任何的风吹雨打,都能够顽强的继续蓬勃生长。 “去书房”楚辞拿出新婚第二天,父亲给她的红包,里面装着一个钥匙,一个能够打开奕国公书房的钥匙。 眼看着夫人走远,墨棋连忙掌了一盏灯笼追了上去。 漆黑的院子中,风过无痕,只留下竹林里的沙沙作响。 “咔嚓”一声,楚辞打开了书房门,里面放满了国学书籍,和一面满是折子的书案。 楚辞悉心观察着书房里的环境,最终在桌子拐角处看到了一个机关“找到了” 书案打开一个暗格,里面放着筒壁,还有书案上的几张薄纸,上面的字迹显然是顾钰的,全部都是关于本次科举舞弊案的调查,楚辞一一看过去,半响后,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四个字塞进了筒壁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幕消散,晨曦落在书房里,书案上的少女一手撑着脑袋,困乏极了,脑袋一点一点的快要砸在冷硬的书桌上。 却被一双大手半空接住,顾钰刚从宫里回来,身上的寒意令少女瑟缩了一下,熟练的缩进温暖的怀抱中“你一夜没回家,我想你了” 顾钰打开楚辞昨晚的调查,眉头一挑。 第四十三章嫡姐vs庶妹43 书房里,晨光落在依偎拥抱的一对璧人身上。 “昨晚一夜未睡,不舒服?”顾钰一手抚在她后颈上,另一只手轻轻按压在穴道上,减少涨脑的痛感。 “睡不着,头胀的很”楚辞软趴趴地偎到他胸前,小脑袋搭在他肩头。 “科举舞弊案,三皇子欲对大皇子下手,楚家只是筏子,若非楚华递上了梯子,连累了尚书府” “昨晚,刑部牢房死了数十名学子,皆是中毒而亡,这些人全都是朝中重臣的孩子,冒头直指大皇子,陛下已经将大皇子关押在宫里,大皇子如今被陛下疑心,被朝臣所弃,三皇子这招螳螂捕蝉玩的不错” 顾钰微微侧头,下颔贴在她额头上,低声“不过,科举舞弊一案,不是楚家,也会是旁人,楚华只是碰巧出现的一根引线而已” 楚辞被他抱在怀里,双眸偷偷眨开一条缝,瞧着他,哪怕酸这人有个青梅竹马的前女友,可现在拥有着这个人的是她,将来白头偕老的人也是她,紧绷的神经便又放松下来靠着他“为何不让我知道?” 顾钰的指腹一下一下轻推开她后颈上的僵硬之处,抑住过分想要与她亲近的冲动,阖上眼睛,寻些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想让你烦心,亦不愿让你受累,你只要开开心心的待在我身边,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便好” “哈哈哈,顾钰,我可真是傻,你心里是有我的”楚辞大笑了起来,从小声到大声,直接探出两条手臂环上他脖子,在他颈后扣紧,一仰头,结结实实地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 “怎么了?”被她柔软的唇瓣贴在下颔,这从未有过的主动亲近让顾钰一瞬间回了神,对上那双璀璨耀眼的双眸。 “昨个,我在楚府门前见到了大姐姐,她说你对三皇子妃才是真爱,而我只是一个替身,她还说我可怜,可悲,还威胁我”话说一半,几根小指头被他紧紧一握,不用看也知道他目光凌厉吓人“你不信我,为何不信我?” 楚辞可从没见过他这般吓人的模样,偷偷咽了口水,一边重新窝在这人怀里,一边继续期期艾艾“你和她青梅竹马,她的名字字画还挂在你书房呢,你还教她下棋” “休要胡说,我与她并无私情,只是交易而已”顾钰难得对楚辞板起了脸,他可不接受这种莫名其妙的指控。 “我都看到了,书房外面,她同你很是亲密的说话,你都没推开她,你还亲密的唤她闺名”楚辞越说心里越酸,最后直接一口咬在顾钰的手背上,小奶猫似的,露出自己尖锐的锋利爪子,本是威胁人,却因为牙齿太过细小,而留下了一连串的小压印。 “总之,我现在不想同你说话”楚辞自给自足的打翻了一坛子成年老醋将自己给淹死了,干脆捂着脸转了个身面朝着里头不理他。 顾钰哪见过这般耍无赖的,一时干在那里,看着她气呼呼的后脑勺,清楚她此刻是在吃醋,沉默了片刻,脸色终于柔缓下来,伸手揉着她后脑上的细发,低声道:“我心中只你一人” 半响后,那乱蓬蓬的小脑袋才慢慢扭过来,极力绷住快要露出笑容的五官“楚华想要暗卫和私章,我昨晚上启动暗卫调查过了,她身后的人是二皇子” 第四十四章嫡姐vs庶妹44 “这位二皇子藏得还真深,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三皇子利用楚家来扳倒大皇子,或许我们可以利用楚华来和二皇子做交易,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楚辞双目亮晶晶的,祖母也许就藏在二皇子府中。 “你大可不必做这些事情,一切有我”顾钰虽说对楚辞的了解没有十分,但也有九分,心知这人心思玲珑剔透,绝不会是那种贪恋权势,长袖善舞之人,甚至在她的内心由衷的厌恶这种人,可现在她却要打破自己的避风港,独自扛起风雨。 “可我想要站在你身边,与你并肩作战,我不想做一个出了事只会哭,没用的菟丝花,我想要变强,保护我爱的人” “我们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她自己都不知,提到变强时她眼里闪闪发亮的独立自信是有多特别,如何能不动容,顾钰庆幸的是,在别人还没发现她的独特时,他已经将人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好,楚华和二皇子那边交给你处理” 什么借口都被她讲了,若还不答应,不定她再整出什么歪理邪说来,更何况他负责的这件案子也是个麻烦,陛下的心思不明,光是在两位皇子和皇帝之间盘旋,便能耗去他的大半精力。 “满意了” “嗯嗯~”楚辞见他同意了,终于忍不住笑,咧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哎呀,盘旋在她周围的黑暗终于有了退散的迹象,心情美好,身心愉悦。 顾钰抱着她人在怀里,顺着她冰凉细滑的发丝,狭猝道“那现在我们该来算算你不分青红皂白冤枉我的清白,还有乱吃醋的事儿了” 楚辞眨巴眨巴眼睛,一只手乖巧的揪着衣裳领子“我知错了” “刚刚还牙尖嘴利,这时候知道服软了,晚了”顾钰最见不得这人娇娇软软的如同小猫似的哼唧,这种无形的撩拨最是勾人,低头探下,将那么馥香樱唇叼进嘴里。 中午,楚辞揉着腰从床上起来,看着脖颈上的红印子,暗脑这人的不节制。 荟萃茶楼,二楼包厢。 楚华为了二皇子交给她的任务,不得不耐着性子等了足足三盏茶,楚辞这才姗姗来迟。 “二妹,你可算是来了,东西拿到了吗?” “拿到了,不过,我要先见祖母”楚辞露出荷包的一角,一枚小小的印章藏在里面,楚华恨不得立马抢过去,但又忌惮四个侍卫,不得不重新扬起笑脸“二妹,祖母有我照顾,你还不放心吗” 楚华伸手准备去抓荷包,却被早有防备的楚辞躲了过去,还一脸正色道“确实挺不放心的,大姐姐,你看啊,楚家嫡母信任你,结果一家人进了牢房,费家信任你,结果全家被抄,大姐姐的信任,我可担不起” “我听说大姐夫在牢里被屈打成招,命悬一线,大姐姐都不曾去看过吗?牢房简陋,也没大夫,大姐夫万一有个好歹,大姐姐岂不是成了…” 楚辞最后两个字没有说出口,楚华已经变了脸色,前世今生,寡妇两个字是她最大的噩梦“不,我不要变成寡妇” “都是你,都怪顾钰,他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要抢了费长言的功劳,现在费长言都废了,再也崛起不了,她现在的处境比上辈子还不如” “那她重生后毁了名声,弃了楚家,机关算尽还有什么用?” 昨天被楚华讽刺,今天还了回去,楚辞心里的一口闷气出了个痛快。 秋霜在门口轻轻唤道“大小姐,马车来了” 楚华回过神来,意识到在最恨的人面前露出了马脚,立马收敛神色,笑容里神色未明,却带着丝丝恶意“既然二妹不放心我,那我便亲自带二妹去看祖母” 马车里摇摇晃晃,谁也没有开口的意思,直到马车使进了一座低调偏远的宅子,楚辞将记忆中的一处地基对上号,心里更加确定了,楚华的背后果然是二皇子在指使。 从后门进入,一路直奔偏院,闻着刺鼻的药味,楚辞皱了皱眉头,直接冲了进去,室内昏暗,空气不流通,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着实不好闻。 楚辞直奔床边,一眼看到了床头上坐着的老人“祖母,别怕,我来了” “行了,人也看过了,将东西给我吧” “你就是这样对待祖母的?”楚辞看到脏了的床单被罩,俏脸愠怒,今日连换洗都没有,祖母怎么能受得了。 “怎么,楚家都被抄了,还想着当荣养老夫人呐”楚华瞪了楚辞一眼,老太太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那儿亏待她了。 “东西给你,我今天就要带祖母走”楚华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将楚辞气的直接将荷包扔到楚华的身上,指挥着丫鬟收拾床铺,就要将人背着离开。 “世子夫人到访,有失远迎” “府里亏待了楚老夫人,是本王待客不周,还请顾夫人见谅” 房门口,一身着玄色衣衫的男子背对着阳光,看不清面容,单听声音,便觉得此人深沉内敛。 楚华目露惊艳和羞涩,捏着荷包的手不由的握紧,不得不承认,二皇子是眼下成年皇子中最优秀的一个,当日她被费家赶出家门,差点被乞丐凌,辱,二皇子路过救了她。 上一世她因为家族嫁给风光霁月的顾钰,这一世选择了野心勃勃的费长言,可两辈子沉寂的心,在被二皇子救起的那一刻,心里逐渐的滋生出另一个可怕的念头,盘旋不去,即将破土而出。 “王爷,你怎么来了”楚华捏着帕子,姿态娇柔做作,故意掐着嗓子,一副怀春少女的模样着实惊呆了楚辞。 “费夫人,还请自重”二皇子后退一步,对于缠上来的楚华,眉宇间满是不耐烦。 楚华脸色一僵,楚辞差点笑出声来。 “二皇子既然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那么祖母我带走了” “顾夫人且慢,今日早朝,父皇已经钦定了楚尚书的罪名,楚家一干人等全部关押,相信顾夫人也不愿意看到年迈体弱的老夫人被关进牢房吧”二皇子走进屋子里,忽而闻到一股异味,不自然的背过身体。 楚辞脸一下子套垃下来,威胁,这是明晃晃的威胁,深呼一口气,将涌出的怒意压回去“祖母身体弱,怎么好意思劳烦二皇子照看” “顾夫人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二皇子神色不变,简而言之一句话,老夫人必须留在他手中,这是拿捏楚辞的把柄,更是拿捏奕国公府的把柄。 “既然王爷开口,那就恕我直言,您府里确实招待不周,还需完善” “第一,房间必须每日打扫,保持清洁通风,睡前给祖母熏艾叶,勤换洗” “第二,祖母身边必须有两个嬷嬷,四个丫鬟,四个粗使仆役照顾” “第三,早晨给祖母按摩身体,中午晒太阳,晚上说书,讲故事,让祖母保持心情愉悦” “第四,祖母的院子禁制楚华进出” “二皇子,我能想到的暂时就这些”楚辞打开窗户通风换气,抬头一看,房梁上居然还有一面蜘蛛网。 二皇子听后诧异了一瞬,难得看了一眼窗口处的女人,看得出来,楚家老太太确实是顾辞的软肋,有软肋才好,这样的人用着才更加顺手。 “哦~,对了,我问了大夫,列出一个食补方子,每日的药膳都按照这个来,二皇子不介意吧”楚辞露出职业式假笑,她的把柄是那么好握的吗,算计她,非得把你烫出一层皮来不可。 “顾夫人还真是不客气”打蛇上杆子,二皇子还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女人,有些新奇。 “二皇子说笑,我要是客气了,那受罪的可就是祖母了,所以为了祖母的健康着想,我还是不客气一些的好” “顾世子与夫人鹣鲽情深,夫人倒是心狠,说背叛便背叛了”二皇子拿着荷包,意味不明,奕国公府的兵符这么容易便拿到手,他以前也不会损失那么多人手,这里面不会有诈吧。 楚辞心里一咯噔,二皇子生性多疑,为了打消他的疑虑,还得演一出戏。 垂下的眼眸流转片刻,立马掩着帕子,伤心加愤怒,将一个女人受到丈夫背叛的感情演的淋漓尽致“你别跟我提顾钰,他心里还念着俞晞月那个贱人,鹣鲽情深,他要是念着我,就不会带人查抄了楚家,我才知道,原来他之所以会娶我,全是因为我长得有几分像俞曦月,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楚辞哭的凄惨,低头垂泪,唱作俱佳,果然将二皇子的疑惑消除。 书房里,楚华痴恋的看着二皇子,这样龙章凤姿的人才是她心中最合适的完美丈夫人选。 “王爷,我反悔了,我要和费长言和离” 二皇子打开荷包看到里面的高仿令牌和私章,雄心高涨,有了这两样,意味着他能得到父皇的暗卫,在里面安插人手,顺便监视文武百官的动向。 只要西北军营那边筹谋得当,不出意外,这个国家的文臣武将都会被他单个击破,出身低贱又如何,只要他登上至高无上的位置,谁又敢置咄。 心情大好的二皇子对于楚华这个功臣难得有了几分和悦之色“本王会安排妥当” 第四十五章嫡姐vs庶妹45 “奕国公府都不给顾夫人准备膳食吗?”二皇子对面,某位大快朵颐的夫人吃的正香,半只烧鸡,一碗燕窝,还不见停,继续攻击虾饺,她胃口倒挺好。 “野蛮粗俗,没有规矩,饿死鬼投胎”楚华小口的喝着汤,对于楚辞的吃相很是嫌弃。 楚辞咬了一口香喷喷的虾饺,二皇子府里的厨子做饭就是好吃,内心十分满足,对楚华的讽刺置若罔闻,她的秘密太多,不宜暴露,脸上却是一副哀怨相, “唉,世子忙着审案子,天天和那个贱人朝夕相处,对我横眉竖眼,与其在府里看人眼色,还不如在这儿看着祖母呢,更何况,今日我有事同殿下商议” 二皇子干敛下眉,阴沉的双眸眯起,眼下的局势对他很不利。 三弟查清了科举舞弊案,深得帝心,大皇兄算是犯了天下文人的众怒,彻底被排挤出了夺嫡的行列。 原本按他的计划,将西北军权拿到手中,在利用楚辞将暗卫掌握,慢慢布局,不战而胜,可如今三弟猛然崛起,深受父皇宠爱,朝臣们更是对他赞誉有加。 昨日接到消息,三皇弟加封七珠亲王,在府中宴请京都新贵,满朝的文武大臣,顾钰,李赫铭等都在名单之上。 这是个非常可怕的消息,代表着父皇心中有了中意的太子人选,不是大皇兄,也不是他,而是三弟。 哪怕二皇子极力压制自己的愤怒和不平,但还是有一分不满倾泄而出,局势对他越来越不利,时间来不及了,他必须得尽快做出一个决定,更没想到下一秒,一个梯子递到了他面前。 “我给殿下看样东西”楚辞拿出一沓厚厚的账册,目光同情的看向二皇子,因为出身,而被皇帝当做磨炼大皇子的磨刀石,现在大皇子废了,皇帝又将三皇子拎了出来,他还是个磨刀石。 “这是?”二皇子翻到后面,越惊讶,大皇兄贪污竟然有五十万两之数,涉案官员之庞大,令人瞠目结舌。 而表面上老实厚道的三皇子勾结宦官,窥探帝踪,插手漕运,毒害十多名学子,嫁祸大皇子,一桩桩,一件件骇人听闻。 “你想要什么?”二皇子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他还是小看了对面笑意浅浅,没有丝毫攻击力的女人。 “楚辞虽是一介女流,却不能眼睁睁看着楚家被灭门,希望二皇子能保证家父平安归来而已”楚辞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楚华。 “好,本王答应” 回到淼棠院 楚辞脱下厚重的外衫,使劲挥舞扇子“热死了,不过事情总算是办成了” 墨书端着碗沙冰“厨房里做了红豆沙冰,夫人快吃了解解暑气” “陛下宣世子进宫,眼下还没回来呢”墨棋熟练的打着算盘,最近夫人天天外出,府里的账务全部落在她头上,累死了。 “我先小憩一会,等世子回来了,告诉我一声”楚辞吃了半碗沙冰,压下了心中的燥意,这两天虚与委蛇,天天演戏,掺和了半真半假的资料,终于取得了二皇子的信任。 没有那一个皇帝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为了那张椅子而自相残杀,三皇子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尚书府做筏子,希望二皇子可别让她失望。 下午,顾钰回到府中“夫人回来了?” 墨书端着一碟子凉糕“夫人在里间午休,还没醒呢” 顾钰褪去了外袍,掀开帘子,半躺在榻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某只猫儿,嗅着了熟悉的气味,顺着怀抱拥了过去“回来了” “你近日身体可有不适?” “没有啊,只是嗜睡了点” “今日的午膳还没用?” “早上吃的太多,现在泛恶心,不想吃” “饵已经放出去了,就等着鱼上钩了” 楚辞的短短两句话,顾钰已然明白其中意思,奕国公府和楚家是姻亲,本该避嫌,顾钰若是插手,恐惹得帝王疑心,皇家的事情,让二皇子插手,最合适不过。 顾钰本来打算利用三皇子救出楚家,没想到楚辞做的更好,低头在女子的眉心落下一吻“睡吧,我在这里” 次日,朝堂之上,二皇子公开揭露三皇子陷害楚尚书,残杀科举学子,嫁祸大皇子,证据确凿,满朝哗然,计中计,厉害了,我的皇子。 而被圈禁的大皇子突然出现,疯疯癫癫,拔剑直指三皇子“是你害我” “噗呲”削铁如泥的冷剑刺入三皇子的肩肘,一下子削去三皇子的半个胳膊,血渐当场。 “放肆” 金銮殿上,三兄弟手足相残的一幕,将老皇帝气了个半死“太医,快给三皇子治病” “父皇,儿臣不是故意的,请您饶了我吧”大皇子被血迹溅了一脸,清醒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蠢事,脸色灰败的跪了下去。 “陛下,三皇子胳膊断裂,已无力回天,老臣学艺不精,求陛下赎罪”太医院首战战兢兢,生怕皇帝的怒火一下子烧到自己头上。 三儿子废了,老皇帝怒火攻心“大皇子结交奸佞,贪污腐败,骨肉相残,来人,褫夺其封号,贬其为庶民,终身看守皇陵,不得外出一步” 老皇帝刚罚完,就看到老二似乎是笑了一下,心中更是失望“罚二皇子抄写孝经百遍,俸禄三年,即日起,圈禁府中,无诏不得外出” 楚尚书被无罪释放,楚氏一门终于沉冤昭雪,大门上的禁令撤除,楚辞第一时间命人将府里打扫了一边,请回了老太太。 楚家橦康院,以楚尚书为首,一家子老老小小,恭恭敬敬“多谢二小姐救命之恩” 楚辞第一次受如此重礼,惊鳄了一瞬,连连上前扶起楚尚书“父亲,你们这是干什么呀,折煞女儿了” 楚尚书牢狱一行,不过十天,仿佛老了十岁,身在官场,他岂能不知,自己是头替罪羊,要不是楚辞为楚家日夜奔走,现如今楚家只怕会被抄家灭门以平息天下文人的怒火来掩盖真相。 “你是楚家的恩人,再大的礼都受得起,二丫头,辛苦你了” “老爷,大小姐求见”王善总管禀告,语气不善。 “将那个孽障赶出去,不许她进楚家一步,更不许她在外用楚家的名声招摇撞骗,日后,她是死是活,与我楚家再无半点关系”楚尚书扶着椅子喘气。 大哥大嫂相携着走远,楚辞来到二哥的院子里,便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 “二哥,你没事吧” 楚辞打开信封,上面写着“楚哥哥,家里为我订下一门婚事…” 一桌子的酒坛子,全是空的,楚轩身着粗布麻衣,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光,抱着酒瓶子醉生梦死“嘉云,嫁人了” “咳咳…她要嫁给别人了”楚轩说了一句话,被口中的酒呛着了,眼角落下一滴泪,为了能娶心爱的女人,他付出了多少努力,为什么,就差一点。 “呕~”楚轩趴在桌角,吐了出来。 “我要喝,给我酒” 楚辞一想到她刚穿来时,那个阳光开朗的少年,再看看现在的楚轩,气的拿起一瓢冷水,对着他的头泼了上去。 “二哥就打算这样颓废下去吗?” “现在嘉云姐姐只是定亲,还没成婚呢,二哥你振作一点,说不定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你现在就放弃了,让嘉云姐姐她怎么办?一个人去面对吗?” “你是想眼睁睁看着她嫁给旁人吗,还是醉过后,振作起来,去找到那个爱你的人,将她抢回来,幸福一辈子” “二妹,我好难受”楚轩意识清醒了一些,下示意的朝着楚辞的方向靠了过去。 “二哥,别让我失望,为了嘉云姐姐,你一定要振作起来” 楚轩行走在无尽头的黑暗中,仿佛听到了一句话,破开了夜幕,将他砸醒。 “嘉云,我要去找她” 说着,踉跄着爬起来,就往外冲去。 楚辞目瞪口呆“二哥,你好歹整理好了再去找嘉云姐姐啊,这个形象也太难看了吧,当心嘉云姐姐移情别恋啊” 追着人出了府门,愣是没追到,反而被徘徊在门口的楚华等了个正着。 “楚辞,你很得意吧”楚家被赦免了,楚华的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父亲恨她,将她赶了出来,而楚辞却被当成座上宾。 楚辞停下脚步,瞧着楚华缓步走来,冷声道“害死了新科状元卢正乾,害的父亲下狱,害的楚家差点被灭门,害的费家被抄家,害的费长言身死牢狱,害了那么多人,你可曾有过愧疚?” “你,你再说什么,我听不懂?”楚华脸上的血色刷一下尽失,心里慌乱无比,那些被她刻意忽视的东西随着楚辞的质问,一点点浮现上来。 “上一世的状元名叫卢正乾,作出《行歌令》的才子,他,他死了” “不,不是我的错,我只是想要过得好而已,不是我害死他的”楚华下意识的抗拒自己潜意识接受这种真相。 楚辞见她自欺欺人,冥顽不灵,怒不可解“你自己都不觉得可耻,不觉得羞愧吗?还真是自私自利地叫人作呕,我真好奇你是如何厚着一张脸皮活在世上的?" 第四十六章嫡姐vs庶妹46 轰轰烈烈的一场科举舞弊案,在大皇子贬了,二皇子罚了,三皇子伤了,缓缓落下帷幕。 奕国公府淼棠院 练武场上,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刀枪剑戟,打的不可开交。 莲花池旁的亭子里,王婵找楚辞坐着喝茶,王婵将练习了好久的同心结拿出来“同心结,是这样吧,好像跟你教的不大像” 楚辞看着那一团乱麻,拳头大的铁疙瘩,看了半天,都没找到半分能够赞扬的优点,这位姐姐莫不是个手残党。 “顾钰,你又使诈”练武场上,又被套路打败的李赫铭简直要疯了,这个人怎么能这么无耻。 “自己蠢,输了怪谁”顾钰毫不留情的走向亭子里,享受着来自媳妇的擦汗温柔,李赫铭顺手拿起一个铁疙瘩“这是个什么玩意?” “你要的,同心结”王婵虽然面无表情,但心里却有点紧张忐忑,自从两人定亲,这家伙被顾钰刺激的天天嘟囔要定情信物。 “同心结不长这样”李赫铭一副你莫不是骗我的表情。 “不要,那还回来”王婵本出身武将,奈何拿得动刀枪,拿不动针线头,做成这样已经是最努力的结果了,一番心意还被嫌弃,当下有些生气。 “哎~,不行,这是你给我编的,那当然就是我的,不过你这个手艺该跟弟妹好好学学,差的也太远了”李赫铭一边将铁疙瘩往腰间挂,嘴上毫不留情的数落道。 王婵听后倒是十分理直气壮,她可学不了京都女子的柔情似水“你都比不过顾钰,那我比不过楚辞怎么了?” 李赫铭:这句话听着是没什么问题,等等,好像不对啊,他为什么会比不过顾钰。 “哈哈,我也有了,顾钰让你以前在我面前秀恩爱,炫耀,炫耀”李赫铭骄傲的挺起腰板,将铁疙瘩在空中打了个弧度。 楚辞在一旁吐槽,李赫铭这个直男。 顾钰接过茶杯淡然抿了一口,没理会李赫铭的挑衅“手下败将” “手下败将?顾钰,我什么时候打不过你了,我那是让着你,知道吗?有种的我们再来比过,这次真刀实枪的,你可不许刷阴谋诡计”李赫铭激动万分,恨不能再来几个回合找回场子。 荟萃茶楼 楚辞第二次来这里,还是赴俞晞月的约,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茶楼里,不着粉黛,干干净净的女子,面前摆着一副茶具“楚辞,别来无恙” “见过三皇妃”楚辞屈膝一礼,抬头便看到桌子上的摆置,她曾经见过无数次,这分明就是顾钰的煮茶模式,动作神态模仿的一模一样,原样照搬的吧。 三皇子妃这是,想要对她宣誓主权? 这个女人她只见过两次,却仿佛有很多面,一次是在三皇子府的宴会优雅大方,高贵得体,一次是在书房竹林中的深情款款,还有从顾钰口中的野心勃勃,机关算尽,到底那一面才是她。 俞晞月淡淡给楚辞一个眼色,那目光中仿佛不屑一顾“你说他喜欢你什么?” “我长相漂亮,性格开朗,情感丰富,朝气豁达……”楚辞在她对面坐下,单从远处侧影来瞧,这两个俏丽美人,可半点没有苦大仇深的意思。 俞晞月仿若未闻,倒了一杯茶,放到她面前“尝尝我煮的茶,与他的有没有分别?” “不愿尝,更不想喝”旁的女人疯狂的痴恋自己相公,是个人都不舒服,楚辞还没这么大度。 俞晞月忽而笑了,眼中却毫不掩饰地释放出厌恶之色“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哦~,我以为我们相看两厌来着?”情敌见面,不分外眼红就算了,难不成还能亲亲热热当好姐妹吗,你怕不是在说笑。 “自作聪明,自以为是,明明是个低贱的庶女,却有一身好到让人嫉妒的运气”俞晞月轻嗤一声,对楚辞打心眼里看不上。 “多谢夸奖,原来我还有这么多优点”楚辞轻笑一声,惹来俞晞月冷眼。 “你知道吗,我本来打算利用顾钰对付楚家,届时我会让你亲眼看着顾钰是如何心狠手辣的将你父亲推上断头台,让你们夫妻感情决裂,恩断义绝,大难临头各自飞” 楚辞倒吸一口气,原来楚家遭遇这场劫难暗中还有俞晞月的手笔,这个女人也太可怕了,恍然间后背一身冷汗,寻根究底,科举舞弊案,三皇子妃的宴会才是这一切的开始。 好深的心机,好可怕的心思,好毒辣的计谋。 俞晞月欣赏了一会楚辞的变脸“可惜我失算了,楚辞,要不是你突然找上了二皇子,然后爆出一系列证据,导致三皇子意外受伤残废,自古身有残疾者不能为帝,断了我的绝路,我又怎么会失败” “五年前,当年我泣泪放弃了顾钰,狠心嫁给三皇子为妃,精心筹谋了五年,如今全被你给毁了”俞晞月神色癫狂,如同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鬼。 如果说,嫁给三皇子是她和俞家的目标和野心,那么顾钰便是她求而不得的一抹白月光。 而现在,顾钰喜欢上了这个女人,她的野心也被楚辞毁的干干净净,这一切都怪楚辞,她恨不得将这个女人碎尸万段以报她心头之恨。 “你,给我下药”看着俞晞月不甘怨毒的神色,楚辞脑袋越发昏沉,四肢乏力。 “察觉出来了,你确实有几分聪明,实话告诉你,这个屋子里有迷药,而解药,便是…”俞晞月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解药是茶”该死的,楚辞想清楚后,后悔自己的大意中招,意识消散,一股脑倒在桌子上。 “将人送到万花楼”俞晞月压低了声音,没什么比将仇人毁掉更加令人振奋,屋里出来一个高大的背影,将昏迷的女子抗在肩头,从茶楼的后门离开。 等到陈年等人察觉到不对劲时,茶楼里已经没了楚辞的踪迹。 偏宴厅中,窗帘帷屏都是一个色系,木料布料皆属极品,茶案地板是一尘不染的干净。 床榻之上,鹅黄衣衫的女子突然惊醒“这是那里?” “你醒了” 第四十七章嫡姐vs庶妹47 楚辞打量了一圈屋里摆设,案边染着馥浓的檀香味,四肢虽然还是无力,但她能感觉到力气在慢慢恢复,撑着身子从榻上坐起,回忆起她昏迷后见到的俞晞月疯狂的笑容,一只手黯然垂落“大意了” 就这么干等了半个时辰,楚辞终于能下床活动,端起案上沏好的热茶,闻了闻冒出的热气,没有入口的打算,她尚不知俞晞月的意图,但谨慎些,总不是错。 整了整衣裳,刚走到门外,就被守门的两名护卫伸手虚拦了。 “还请夫人在室内等候,不要随意走动” 楚辞看看挡在门前的两条胳膊,一皱眉头“三皇子妃现在何处?” “属下不知” “那你们可知绑架奕国公世子夫人乃是何罪?” “属下不知”两个护卫答了一句,又站回原地。 楚辞的脸色有些难看“那我要见俞晞月,你们总不会也不知道吧?” “......”这回他们干脆不理她,挡在门前的手也不见放下来。 楚辞冷哼一声,挥袖向这两个护卫,露出手里的一根细长簪子“你们给我让开” 两人不设防,被她使力推到一边,摇晃了几下扶着门框站稳,扭头见楚辞已经大步下了屋外的台阶,慌忙撵上去,竟是不顾身份尊卑,伸手拉扯。 “你快站住” 楚辞眼看着被追上了,被他们一左一右抓着手腕往后拉扯,脚下踉跄,几欲坐倒在地。 “你、你们——快放开我” 楚辞既惊又怒,喝斥一声,抬脚朝后踹在一名护卫小腿上,半点余力没剩。 二皇子打长廊那头走过来,一眼就瞧见正在门外拉扯的三人,那被人拖着的女子,可不就是今天意外被救下的楚辞,愣了一愣,便甩了随从,大步上前,怒声道:“放肆,还不快松开顾夫人” 两个护卫被吓得嗖的一下收回手,而被半拉在空中的楚辞没了外力的拉扯,咔嚓一声,崴了脚,疼的一屁,股坐在石板上。 二皇子见楚辞摔倒在地上,花容失色呼疼,雪白的脸蛋熏上一层嫣红,惹人怜惜,引人护欲。 “顾夫人没事吧”那料到刚一靠近,一根细长的簪子便落到脖颈之上,女子微微喘气,满腔怒火“这是什么地方?二皇子怎会在此处?” 二皇子眼眸深处划过一抹了然,果然惹人怜爱什么的都是错觉,楚辞还是那个敢伸出爪子的小野猫,弯腰一探,将人打横抱起“这是本王的府邸,我不在此处,又会在哪儿?” 这里是二皇子府,楚辞眉心皱的能夹死苍蝇了,怎么回事。 “荟萃茶楼是本王的产业,得知顾夫人遇难,本王难得发一次善心,顾夫人貌似不打领情”二皇子将人放在软塌上,对上她警惕的双眼。 所以这人救了她,楚辞拿着簪子的手微微发烫,挪开簪子,一道血痕染红了衣领,她恩将仇报,心里的愧疚到达了顶峰“那个,对不起啊” “多谢二皇子相救” “顾夫人不必愧疚,小伤而已,本王已经命人通知了顾世子”他总会利用身边的一切,而这次的利益被以往都要大的多。 二皇子打开窗户,望着院子里栽种着一颗合,欢树出神。 楚辞试探的下床,脚接触到地面,刺骨的痛意袭来,不得已又缩了回去,室内安静的吓人。 “二皇子喜欢合,欢花?” “她喜欢,今天是她的忌日”除了他,没有任何人记得,二皇子的声音有些沉闷。 打从出生起,他就在掖幽庭生存,唯一有关那个女人的只有一个破旧的荷包,上面绣着粉色的合,欢花。 楚辞张了张嘴,不知道想要说什么。 二皇子的生母是罪奴,哪怕生下了皇子,连个名分都没有,楚辞生长于孤儿院,她明白那种被世人排挤,同情的感受,而二皇子的过去比她的经历更可怕。 听顾钰说,皇帝陛下将四皇子带在身边,想要亲自培养,所以从目前看来,二皇子还是一个磨刀石,天啊,她竟然有些同情这个人了。 “作为父子,他这样对待你,你恨他吗?”楚辞生长于现代社会,听多了父爱如山,母爱如海,哪怕她不曾拥有过,但曾经确实憧憬过。 但像是皇帝和二皇子这样利用彻底的父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难怪二皇子名声阴郁乖戾,换做任何一个人被这样对待,都会受不了吧。 二皇子站在窗口,看着合,欢树的树梢,远处湛蓝的天空“强者制订规则,弱者遵守规则,而我没有资格去恨” “但…,却有选择的权利,我只是想要看看当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失去最在乎的东西,一无所有,会是一副什么模样?” 楚辞莫名的想到一句话,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显然二皇子是第一种。 人生在世,但求安心,心若安,人世静好,若心中一腔怨愤,就算是艳阳高照,清风拂面,这心里如同油锅沸煮,一刻都不会停歇。 “我幼年时,被困在院子里,居一隅之地,总是幻想外面的世界到底是怎么样?每天期待着好吃的糖果,那一分甜到了嘴里,总是无比的满足” 楚辞自嘲一笑,心知自己哪怕改变不了对方的想法,也还是想要劝一劝他。 “小时候期待着长大,可长大后,面对复杂的社会,却总是会想自己能不能回到那个会被一颗糖所满足的幼年” “身处殿下这个位置上,其实拥有的很多,能做出的选择也更多,不是吗?” “人活一世,无非衣食住行,日日都可华衣锦服,八珍玉食,行住楼阁台榭,闲时云游四海,看看这个世界有多大,天地有多广阔” “我以前的老师曾说过,人生有三大重要的事,吃得进饭,睡得着觉,笑得出来,这三件事看似很简单吧,可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做到的” “成年人的世界里,权利,欲,望,利益,纽带,各种贪念交织在一起,我们不由自主的沉浸在其中,无可自拔,终有一天我们会变成魔鬼” “你看看你的父皇,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男人,可他也是最可悲的,臣子们敬他,怕他,枕边人互相算计,昔日义结金兰的兄弟互相猜忌,父子亲情变得稀少浅薄,沦为权利的工具” “够了,看来顾夫人除了聪明,还十分擅长蛊惑人心”二皇子语气不善,目光阴冷,整个人的气息一下子变得暴躁阴霾。 侍卫敲响了房门“二皇子,顾世子求见” 第四十八章嫡姐vs庶妹48 二皇子转过身,视线不曾从她脸上挪开,看了一会儿,直到楚辞有些不自在,才突然开口问道:“七岁那年,大皇兄落水,我救他上来,结果他转头对父皇说,是我推他下去的,之后命人打了我一顿,将我关进冷宫,三皇弟在一旁很开心的笑着” 楚辞莫名的懂得了他的意思,沉默了好一会儿,这个世上,假如好人没有好报,为何还要做好人?直到顾钰来到房门外。 和情敌见面,被迷晕,又被救,这一天可真是精彩,楚辞对着门口的少年依赖的张开双臂,诉说自己的委屈“我脚崴了,特别疼” 顾钰伸手拿起她的脚腕,仔细查看了了一番,红,肿的像个萝卜,看着吓人,心里涌上一股心疼“我会给你讨回公道” “你俩青梅竹马,你舍得动她”楚辞呛声了一句,半趴着被顾钰抱起。 “我念着往日的情分,已经不计较她算计我,可她万不该算计你”顾钰冷着脸说道,手上的动作却是温柔无比。 楚辞窝在他的怀里眯了眯眼,直到两人离开,房门时,忽而说道“只是因为我们坚持一件事,并不是因为这样做会有了什么结果,而是坚信,这样做是对的” 顾钰抱着楚辞离开,二皇子站在窗外,一直站着,夕阳西下,屋门前的投影拉长“皇子身份表面光鲜,虽不至于为人刀俎,父皇一喜一怒,便可覆我,荣辱尊宠,不过是旁人加之,我要人敬我,畏我,不凭出身,单凭我一人” “古来成大业者,无一不是文治武功,乃有几人空坐高宅而能长久,即便前途是有万丈沟壑,我亦独有纵身一途,退,我从未想过” “王爷,时候不早了,楚氏那边请您过去用膳”管家恭敬的站在一旁。 楚华将这一年前世发生的事情告诉二皇子,终于进了二皇子府的后院,现如今,三皇子伤残,这么说来,最有希望登上大宝的岂不是二皇子,她这辈子有希望能成为皇后。 这么一想,楚华的兴趣高涨,她一定要尽快摸清王爷的喜好,成为王爷的女人,若是能成功怀上子嗣,那就更好了。 “王爷,您来了,我准备了您最爱吃的狮峰龙井,一品官燕,红烧酱肘” “有糖吗?”二皇子坐在圆桌前,对着一桌子肉食,难得提不起任何兴趣。 “糖?”楚华诧异的询问,难不成王爷喜欢吃甜食。 “有,妾也喜欢吃甜的,蜂蜜花生软糖,王爷尝尝”楚华瞪了一眼秋霜,快去将糖果子全部呈上来。 二皇子嘴里塞满了糖果,原来她喜欢这个味道,甜到了心底。 “王爷,怎么样?”楚华在一旁忐忑的询问。 “过腻了”二皇子虽然不耐,可还是吃完了嘴里的糖,看着低眉顺眼,装乖讨好的楚华,莫名想到了那个抓着簪子,出手果断的楚辞,莫名的没了食欲,桌上的菜一口没动。 “王爷要不要用些蜂蜜水润润喉?”楚华总觉得王爷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这种感觉令她十分的不安。 “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王爷问的人是谁?” 白日,楚辞在茶楼消失不见,奕国公府因为找她闹了个人仰马翻,而世子将夫人带回来时,楚辞已经睡着了。 顾钰坐在床头,听着陈太医的诊断“恭喜世子,少夫人怀有两月身孕,只是今日服用大量迷,药,于身体有损害,不过夫人身体康健,早日调养,于胎儿无碍” 那张京都城中再也找不出第二张如此俊俏的脸上,错愕,惊诧,后悔,喜悦,挨个过了一遍。 陈太医下去开药方,屋子里空无一人的时候,顾钰这才将床上熟睡的女子狠狠的抱在怀中“阿辞,谢谢你” 清晨,屋里的薰香绕的楚辞头疼了一夜,她躺在铺了丝绵被褥的黄石屏风床上,睁开眼,扭头透过纱帐,看着不远处抚琴的顾钰,揉了揉眉心,撑着手肘坐起来。 “大清早的闹什么?” “就算你的琴艺好,弹得曲子也欢快,但也用不着这样吧” “阿辞,你醒了,我给你准备了白粥,要不要吃一些?”顾钰闻言,立马放下琴,端着桌上温着的白粥走了过来。 “你,怎么了?突然这么殷勤,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楚辞接过白粥,里面放了葡萄干,核桃仁,红枣,花生米,营养很丰富,最主要的是顾钰这个表情管理很严的人,今天居然看着她笑开了花。 不对劲,特别不对劲儿。 楚辞在一双热切的视线中,喝完了白粥,动了一下脚腕,疼的抽气“嘶~” “怎么了?那里不舒服?”顾钰很是紧张,仿佛下一秒她就要挂了似的。 顾钰认真的将手放在楚辞的小腹上,眼神温和的快要掐出水来“辛苦阿辞,怀胎两月,我们要当爹娘了” “什么?”楚辞手里的碗掉落在地上,碎成两半,她怀孕了。 “夫人醒了”墨棋和墨书两人进来,笑的喜气洋洋“恭喜夫人,贺喜夫人” 楚辞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两人,贺喜声从门外争相从门外传进来,充斥到她耳边,眼前每一张脸上都洋着笑,盛满她的眼睛。 一只手掩在嘴边,另一只手不自觉的握在小腹上“她有小宝宝了” 墨棋和墨书贺完喜,就看到世子和夫人两人相视着竟傻笑了起来,莫名觉得这个屋里貌似容不下她们俩。 一月后,离京两月的顾国公和顾夫人双双接到消息回到府中。 顾夫人热切直奔儿媳房间,目光,滑落到她腹部,小心地伸出手,轻轻在上头摸了摸,感觉到掌心处的凸,起,一下子便笑眯了眼,兀自冲着儿媳的肚子念道:“我的乖孙儿,真是听话,知道你母亲辛苦,就从不闹人,你就这么乖乖的,等以后生下来,奶奶给你好多的漂亮衣裳穿” “阿辞,辛苦你了” 楚辞养胎一个月,吃的多,睡得好,再加上那日迷,药的副作用,每日除了给祖母送去的两滴灵液,剩下的一滴全给自己服用,如今倒是容光焕发。 第四十九章嫡姐vs庶妹49 孟冬十月,北风徘徊。 宫里尤为热闹,四皇子成年封府,据传言,陛下有意立其为太子,撷芳殿中异常热闹,在京都五品以上的文臣悉数在座,协同女眷。 半月前,陛下的圣旨下达,由世子顾钰接替老国公的位置,辅佐下一任帝王,楚辞陪同顾钰到的时候,席间已经满座。 “奕国公,奕国公夫人到——” 挽着顾钰走进灯火通明的殿堂,宴席上八成的人都站起来恭敬地行了礼,即便是他们都低着头,楚辞也能感觉到不少道目光正投注在她隆起的肚子上。 “皇上驾到” “拜见皇上”各种拜声在殿上此起彼伏响起,并不十分整齐,但却恭敬十足。 明黄,龙袍步伐略显迟缓被两名光彩照人的妃子簇着坐到了宝座上“都免礼,坐罢,今晚是四皇子生辰,众卿不必拘束” 宫廷宴会不出例外,先是一段舞蹈,一群身姿曼妙的舞女甩着长长的披帛,晃来晃去。 楚辞在角落里看到了一身素衣的三皇子妃,她看上去憔悴了不少,俞家侵占良田,逼良为,被御史惨了一本,如今俞尚书的官职都被皇帝撸了。 接着王孙贵族家的小姐们轮番上阵表演才艺,当然那些小姑娘们一双眼睛落在四皇子身上,就像是看到了美味的糕点,无不期望被陛下指上一门好婚事。 宫门口大乱,短兵相接,血腥味漫天,一身戎装,胡子拉碴的李大将军“李家军听令,保护陛下,清除叛逆” “是” 楚辞看到一半,就开始犯困,平常她一个午觉就能睡到傍晚,今天下午都用来梳妆打扮了,天冷,干坐着特别容易打瞌睡。 当宴席上第一波人醉倒在酒案上时,并未引起什么骚动,直到一曲舞罢,众人回过神来,发现殿上有一半人都醉趴下之后,再出声警告,已经是迟了。 撷芳殿上,到处弥漫着一股酒醉之气,席间不乏歪歪扭扭倒着的人,清醒的只在少数。 顾钰冷下脸,给身后的双瑞,墨棋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站在楚辞身后,形成保护状。 一小伙黑甲禁军涌至殿上,大约三十余人,将出入口围起,为首的赫然是一身铠甲的二皇子,一路从宫门杀进撷芳殿,手中的冷剑染成了血红色,顺着剑尖落在地板上。 “是你,老二,你清楚现在在做什么吗?”这位君王俨然已经发现了他而今的处境,却依然能沉着气去问话,不显一丝慌张。 如此变故惊醒了宴会上的不少人,楚辞看到逼宫造反的二皇子,没有多少意外,倒也在情理之中。 “儿臣清楚,儿臣当然清楚” “父皇您现在有两条路走,一是现在就写下诏书,将皇位传于儿臣,儿臣会让您体面地在宫里颐养天年,那么今晚只有四皇子一个人死” “皇子寿辰,有刺客将行不轨,四弟死于刺客剑下,父皇身受重伤,这样如何?”二皇子安排着四弟的死因和后续,脸上阴冷的杀气却是半点不虚。 “逆子!” “若是这一条路父皇不喜欢,那儿臣就只有忤逆了,只是这么一来,又要多死几个,想必父皇也不在乎,不是吗?”二皇子混不在意地耸了下肩膀,嘴角噙着冷笑,说着大逆不道的话,剑指帝王。 皇帝显然气的不轻,他才经历过两个儿子废了,大病了一场,此时被这逆子一激,脸上就浮起了一层病态的红色。 怒火中烧的皇帝出声厉喝“朕不用考虑了,来人,给朕把他拿下” 可就在禁卫军出现的那一刻,却站到了二皇子的身边,皇帝气的吐出一口血来“你,这个逆子” “哈哈哈哈,父皇,您没想到吧,禁卫军已经是我的人了” “当年将你送上帝位的李将军,手握大军,您疑心他,日夜不能寐,昔日与您推心置腹的奕国公,您忌惮他,逼他离开京都,可您看看,没了这两人,您四周还有谁?” “京都的护城军,西北的军队,包括顾家的暗卫,您看到了吗,统统都在我的手里,您可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这些年来,父皇你喜怒无常,大皇兄,三皇弟,四皇弟,您都将他们捧在手心当宝,都有心让他们接替你的位置,只有我被你捧过,厌过,弃过,儿臣不甘” 二皇子说罢,执剑上前,一步步走到皇帝的面前“我恨,最恨你不公,父皇你记住,是你将儿臣逼至今日地步” 一队禁卫军拔剑冲向四皇子,顾钰飞身过去,剑光凌厉,瞬间击杀两人“我看谁敢” “唰”冷剑往前刺去,一道黑色的影子从宴会上直奔上位的帝王,噗呲,冷剑刺入血肉之中,俨然是从边关消失的李大将军,二皇子拔出冷剑,血丝溅到皇帝的脸上。 李将军踉跄了几步,转身跪在皇帝面前“微臣护驾来迟,还望陛下赎罪” 皇帝看着挡在他面前的人,眼中闪过动容,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鲜衣怒马的不羁少年“臣誓死追随陛下,愿为陛下扫平西北,护我山河” “父亲~”李赫铭带着李家军杀进来的时候,赤红了眼,噗通跪在李将军的面前。 “二皇子,放下武器”一只大手扣在二皇子的脖颈之上,赫然是消失许久的顾老国公,黑金令一出,二皇子带来的人中,一半反水,将叛军剿灭的干干净净。 犹记得昔年他还是一介皇子,被良臣武将追随,何等的意气风发。 “黄天在上,厚土为证,山河为盟,四海为约,我兄弟三人结义金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生死兄弟,互不相疑,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老皇帝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将吓坏了的四皇子拉到身边,眼中不知是悔意,还是其他的什么“从今日起,册封四皇子为太子,由李赫铭接替大将军职位,奕国公辅政” 四皇子被父皇那种期盼嘱托的眼神看着,又似乎明白了父皇言外的另一层含义“记住,永远都别疑心他们” 老皇帝说着,一头栽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快来人啊,陛下薨逝了” “父皇——”四皇子跪在地上大哭。 顾老国公叹了一口气,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你们两个老家伙倒是跑得快,还真让我一人违背了誓言,伸手将腰间的黑金令牌递给一旁的四皇子“殿下节哀,奕国公府永远是皇权的维护者” 皇帝驾崩,二皇子被老国公卸去四肢跌落在地上,被暗卫看守着,狼狈不堪“你们是来看我笑话的” 顾钰护着楚辞走到二皇子的身边“其实我给你的令牌是假的” 二皇子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沫,冷哼了一声“成王败寇,输了便是输了,不用你们猫哭耗子假慈悲,我死了,还有这么多人给我陪葬,值了” “酒中有毒?”楚辞大惊,宴会之上几乎有一半人都开始吐黑血。 顾钰冷眼看着他“你想要拉着宏儿一起死吗?” “宏儿,哈哈哈,他的父亲是叛贼,他活着也是受人低贱,还不如死了的好”二皇子垂下眼眸,想到那个拿着木剑的男孩,一阵恍惚。 “只要你将解药交出来,我会收宏儿为义子,让他平安长大,尊荣一生” 二皇子看了一下顾钰,又看向楚辞,半响后“忘了我这个父王,这样,对他也好” “顾钰,记住你的承诺,否则到了阴曹地府,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夜深,一场宫变,刚刚拉开帷幕,便又无声落下。 二皇子府后院,楚华还在做着入主后宫,母仪天下的美梦,忽而,房门被踹开,一队军队进入后院,见人便抓“放肆,你们放开我” “知道我是谁吗?” “我可是二皇子的侧妃,未来的皇后,你们敢对我不敬,是吃了雄心豹子了吗” “我要让二皇子砍你们脑袋,诛你们九族” 楚辞披着披风,看到神色癫狂的楚华“二皇子谋逆造反失败,已经服毒自尽” “不可能的,他不会失败的” “我告诉了他那么多事情,宫里的禁卫军统领和丽美人有私情,京都的护城参将…” “是你,对不对?” “你这个狐狸精,勾搭了一个还不够,你知道二皇子在床榻之上动情时喊什么吗?” 一股冷风吹过,楚辞缩了缩脖子,心底涌起无限的寒意。 “他喊着你的名字,楚辞,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贱人…”楚华还没说完,冷剑已经刺入了她的胸膛,顾钰回剑入鞘,另一只手牵着宏儿,走向楚辞。 “那个,她说的”楚辞倒吸一口凉气,楚华这话什么意思,在顾钰面前说她与二皇子有那种关系。 “我信你” “无关紧要之人,不必在意”顾钰拢了拢楚辞身上的披风,将人小心护着上了马车。 楚华倒在血泊中,看着顾钰事事以楚辞为先,两人越走越远的背影。 她是怎么走到今天这种地步的,恍然记得,上一世,她虽然是寡妇,可有着奕国公府相护,公公婆婆体贴她,将她当女儿看待,楚家心疼她,事事以她的喜好为先,旁人顶多说两句恶毒之言,却偏偏被她放进了心里。 是什么时候变了呢,重生之后,她一心想着如何将庶妹踩下去,她不顾生她养她的楚家,楚辞说得对,她害死了那么多人,自私,恶毒,冷血。 她后悔了。 可惜这个世上再也没有重来一次了。 第五十章嫡姐vs庶妹50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 边关戎狄来袭,李赫铭披上了战袍,成为新一任驻守边疆的大将军,顾钰越发忙碌了,在京都的人都知道奕国公一不爱财,二不爱色,唯一放在心尖尖上的,只有那位国公夫人。 怀胎十月,终于瓜熟蒂落。 奕国公府中 四月艳阳高照,正午时分,暖阁门外的长廊上,几名葱绿裙的侍女们端着热水茶盘忙进忙出,一个个急的满头大汗。 朱檐碧瓦,满室煌色,顾钰就端着一杯茶坐在外间,一进门便能看得到的地方,一身正冠玉绶,身上还穿着朝服,显然是一下早朝就赶了过来。 一室之隔,正断断续续地传出痛呼声,间有女子的安抚声,纵是隔着门帘窗帷,还是让人听了头皮发麻。 “啊——” 外面等待的男子气息不平,转手捏碎了茶盏,双瑞淡定的将碎了的茶杯扫到一旁的碎茶杯堆中,淡定的重新奉上一盏“老爷,您悠着点,最后一套茶具了” 产房里一声婴孩的啼哭“生了” 产婆抱着孩子笑容快要将人闪瞎过去“恭喜国公爷,夫人平安生产,是一男童” “夫人呢?” “夫人晕过去了” “咔嚓”得~,最后一套茶具也没了。 为了让自己更加威严些,顾钰蓄起了胡子,在外不怒自威的国公爷像一阵风似的跑进了产房。 徒留产婆一人抱着孩子在风中凌乱,她接生了这么多家,还真没见过哪一家老爷像国公爷似的,只顾着去瞧夫人的,连孩子都不顾了,难怪京都女眷人人都羡慕国公夫人嫁的好。 “这就是小主子,好可爱”墨棋接过产婆手上的孩子,生疏的抱在怀里“鼻子像老爷,双眼皮有点像夫人,长大了定是一个俊朗的小公子” 双瑞悄咪咪的凑了过去,红彤彤一个猴子,看不清五官,还皱巴巴的,那能看出来鼻子眼睛的。 屋里,楚辞汗津津地躺在罗汉榻上,只穿一件宽松的丝衣,汗如雨下,半身都湿透,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只是晕了一会,很快便醒来了,感觉到下半身撕裂的疼痛感,肚子里塌陷了一块,刚睁眼就被一股大力将她抱住“阿辞,辛苦你了” “我们以后都不生了”顾钰略有些使小性子的语气,逗笑了楚辞“孩子呢?” 顾钰一愣,他光顾着担心阿辞了,倒是忘了那个臭小子。 墨棋抱着孩子进来,放在楚辞的床边“夫人您看,小公子乖着呢” 楚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金红色的襁褓里,小小的,红红的,挤着眼睛,皱巴巴一点看不出漂亮的小家伙,脸上渐渐露出了笑。 “丑”顾钰掀开兜子,露出里面小小的人儿,俊脸一沉,有些许的嫌弃,仿佛再说,我和你娘这么好的基因,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开始突变了呢。 “哇……” 或许是感觉到了来自亲爹的嫌弃,于是某个尚在襁褓中的孩童便开始了抗议和反击,并且持续数年。 楚辞这一生过得顺遂,有幸得一人长情,他所有的目光全都专注于她一人身上,那深沉目光下隐藏的,是十年如一日的炙热。 顾钰年过四旬,鬓角偶有了银丝,时光格外的厚待她,楚辞却还是最美时的样子,韶华似是驻留在过去的一刻。 床上的女人逐渐失去了呼吸,床下的中年男人慢慢剃了胡子,穿上少年时的月白锦缎,牵着她的手,一同沉睡去“阿辞,等我”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正在清算中……” “获得积分100” “进入下一位面” 嘉德贵族私立高中 图书馆里,四个女生围成一圈叽叽喳喳,周围形成了一圈真空地带。 古依依打开手机,将论坛翻找出来“那个叫许莹的特招生竟然将盒饭倒在我们黎少的头上,还扬言要宣战” “最新消息,她竟然摔倒在了温校草的怀里,天啊,我的男神被玷污了” “或许她以为这样就能吸引校草们的注意力”一个短发中性十分利落的女子名叫展珂。 “谁不知道黎少是阿辞的未婚妻,许莹那个乡巴佬,这样做简直就是在向你挑衅”最后一个看着浓妆艳抹,穿着暴露,不良少女苏放使了个眼色“阿辞,我们要不要好好教训一下她” 坐在中间的少女穿着得体的校服,棕色及腰的长发,别着几枚珍珠头饰,少女生着一副格外讨人喜欢的容貌,光是坐在那里,便有种小仙女的气质。 楚辞突然睁开眼睛,带着陌生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顺便接收记忆。 “不必了” 楚辞摇了摇头,目光微沉,眼睛里看不出太多的情绪,从外表看依旧是那个温柔又优雅的大小姐。 古依依仰起头,圆嘟嘟的小脸上带着惊讶“你们快看,许莹,她来了” 齐耳短发少女脚步不停,身上湿透了,校服上面还滴着水,昂起头眼眶微红,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模样,直冲四人组而来,锁定了其中一个人,啪的一下,将校服摔在桌子上。 “苏放,你凭什么把我关在厕所,还泼我水,简直太过分了”许莹仰起脸,白嫩清纯,此刻带着一丝坚强。 楚辞看到污水溅在她的裙子上,眉头不着痕迹的颦了一下。 苏放更惨,被散发着恶臭的校服甩了一身,一口臭气差点憋在胸口,本来就脾气暴,现在立马被点燃了“我靠,老娘头一次被这么污蔑,乡巴佬你行啊” 作为学院里的大姐大,校霸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我还就告诉你了,看你不顺眼,我更喜欢直接揍,从不玩虚的”苏放说着,卷起袖口,就要打许莹。 “喂,你们在干什么?”宋黎接到求救的消息,马上来到图书馆,便看到四个女生围着许莹一人欺负,这是校园暴力。 “黎少,救我~”许莹哭的梨花带雨,羸弱的靠在书架上。 “黎少,我在教训一个不长眼的家伙,你别挡道”苏放抓着许莹的头发不松手,这个许莹和她继母一个样儿,妥妥的白莲花,她最讨厌这种女人。 看到校园暴力,正义感爆棚的宋黎上前两步,一把抓住苏放的胳膊,冷声道“放手” “我不放又怎样?”苏放刚放出狠话,宋黎便抬起胳膊,一巴掌打了过去“我从不打女人,你是头一个” 可下一秒,又是一声“啪~” 楚辞的巴掌落在宋黎的右脸上,打出一个清晰的五指印“我从不打男人,你也是第一个” 第五十一章校花女配1 这个世界是由一本非常套路又狗血的玛丽苏构成。 家境贫穷的许莹因为学习成绩优异,而被破格录取到嘉德贵族私立高学。 原生家庭的差异让她在学校里格格不入,不小心得罪了校草宋黎,两人开始相爱相杀的爱情故事。 而恶毒女配楚辞,出身豪门,是学校中有名的校花女神,男主的未婚妻,痴恋宋黎。 得知宋黎喜欢上贫穷女孩许莹时,楚辞和她的炮灰小姐妹们处处找许莹的麻烦,而被女主身边的男配一一化解。 楚辞爱而不得,最终黑化,陷害,下药,坏事做尽,最后被忍无可忍的男主和男配联手弄垮了楚家公司,结局凄惨。 原主的愿望便是:希望楚家不破产,揭穿许莹的真面目,希望好姐妹能改变炮灰的命运。 现在的剧情已经进入到女主刚来学校,被同学孤立,与校草宋黎解开了误会,图书馆女主被校霸暴打,男主英雄救美,两人正处于感情的朦胧期。 古依依和展珂齐齐看向黎少离开时脸上的巴掌印惊呆了,阿辞竟然打了黎少。 许莹躲在宋黎身后瑟瑟发抖“好冷~” 宋黎回过神来,脱下自己的衣裳披在许莹的身上“我们走” 楚辞看向苏放,碰了一下红肿的脸颊“他打你,怎么不躲,疼吗?” “这不是没来得及躲吗,这不是重点”苏放吞咽了一下口水,震惊道“阿辞,你竟然打了宋黎!” 天上下红雨了,阿辞刚才的动作太他妈帅了。 “嗯~”楚辞顿了顿,继而说道“给你报仇” “够意思”这句话将苏放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嘉德高中是有名的贵族高中,学生的身份非富即贵,楚家是有名的房地产大亨,作为家中独女,楚辞自然也是站在金字塔顶尖的女孩。 重来一次校园生活,踩着上课时间走到教室,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的同学,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就是两个字,惊艳。 泼墨似的长发及腰,眉宇清纯,肌肤莹白细腻,漂亮到让人怦然心动的脸颊,眉眼弯了弯,入眼一张张青春靓丽的面容,基本上和每个撞见的同学都打了招呼。 楚辞无愧于校花之名,天生的美人坯子。 a班的模范班级,三十个人的成绩是整个年级里面最好的,原主也不例外,目光落到靠窗奋笔疾书的少年,他是温訾,古依依暗恋的男神,也是女主许莹后宫中给她保驾护航的第一男配。 教室里上课,楚辞好久没有感受到这么努力学习的氛围了,不如先定一个小目标,考上年纪第一。 下课后,老师放出了一个重磅炸弹,周末休息,星期一考试。 学生们哀嚎不已,楚辞利索的背上书包,校门口,楚家的司机已经在等待,接过楚辞的书包,沉甸甸的,小姐学习可真努力啊。 “小姐,老爷和夫人去h市拍卖一块地皮,预计五天后回来” “他们又不在家”楚辞瘪嘴,有些闷闷不乐。 汽车路过一个街角,楚辞余光中看到七八个不良少年围着一个蘑菇头女生。 “你是不是没长眼睛?往别人身上走啊” “我不是故意的!” “还说你不是故意的,我这双鞋可是限量版,被你踩了一脚,还怎么穿啊” “我给你擦干净”少女弯下腰,拿出一张湿巾纸,结果越抹越脏。 “怎么,掉两滴眼泪就是我们欺负你啊,以为扒上了黎少上了他床的女人别以为我们没见过,长得还挺漂亮啊”黄毛少年吹了个口哨,目光肆意的流连在许莹的身上。 “你不要乱说”许莹被气的发抖,这群人明显是流氓,她怕的不行,多期望有人能救自己,可这条巷子空荡,一个人都没有。 “小姐,她好像是你的同学,要不要帮帮她”李叔也有一个女儿,一想到自己的女儿会不会也遇到这样的事情,便不由的心软了。 “先等等”楚辞闲整以待的坐在车上,女主许莹的父亲是个赌鬼,母亲软弱无能,弟弟经常闯祸,这样的家庭出生,还能把握机会来到私立高中上学,她就不信许莹会没办法对付几个流氓? 果然,随着时间推移,那几个小流氓越发肆无忌惮,而许莹这时候脸上的表情变了,一把抓住黄毛的手,猴子偷桃,脚尖朝上一踢,快准狠。 接着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了小巷子,很快便消失在街头。 黄毛捂着下身,哀嚎不断,他的命,根,子被废了“这个该死的女人,我要杀了她” 李叔看的目瞪口呆,若不是亲眼所见,这个看起来娇娇小小的弱女子竟然能干出这样的事情“她,她…” 楚辞淡定的收起手机“李叔,回神了” 车子停留在家门前,楚辞刚下车,就看到邻居家的宋妈妈“阿辞,你爸妈又出门做生意了,阿姨做了一大桌子菜,快过来吃饭” “宋姨,我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楚辞笑了笑,这位宋妈妈也是个妙人,她是一位服装设计师,可以说原主是宋妈妈的缪斯女神。 “有的,专门给你做了,阿辞,今天的作业多不多啊,有没有很辛苦?” “还好,我最近的成绩都下降了,这两天要努力学习” “想要学习是好事,你还在长身体,也不要太劳累”宋姨系着围裙,熟练的将鸡翅下锅。 楚辞刚进家门,就看到沙发上坐着的青年,吓了一跳,正对上对方漆黑的眸子,二十岁的宋子涧,穿着妥帖的西装,眼底沉淀着不大自然的黑,五官俊美,下颌骨线条清瘦,哪怕是懒洋洋的坐着,都丝毫不妨碍那身矜贵的气质。 “小叔好” 楚辞拘谨的打了个招呼,宋子涧,宋家的小叔叔,富二代圈子里的一股清流,典型的别人家孩子,智商超群,目前在s大上学,独占学校成绩榜第一名,从未被人超过。 “阿辞,你来了”宋子涧走到楚辞的面前,很友好的打招呼。 宋子涧眉梢都带着春日阳光般温和干净,抬手比划着“真是女大十八变,上次见你,还只有这么高——” “小叔,我们都三年没见了,对了,我有几道题闹不明白,你给我讲讲”天才学霸在旁边,那当然是解决让自己抓狂的数学咯。 好不容易能回家休息的宋子涧,被邻家小姑娘抓壮丁讲题,这种感觉也是蛮新奇。 “辅助线画错了,应该这样……”宋子涧将楚辞不懂的一一掰碎了讲给她听,隔着窗口,宋妈妈看到外面做题的两个人,笑了笑。 宋爸爸下班回家,看到小弟和楚辞相处愉快,索性开口道“楚家两口子去了h市,阿辞这几天住我们家吧,子涧,这孩子爱学习,你多教教她” “对了,小黎没回家吗?” 饭桌上,空出一个位置,宋妈妈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阿辞多好啊,小黎吵着闹着非要和阿辞解除婚约,我看那,这就是青春期叛逆到了,就让他在外边清醒清醒,气死我了” “阿辞,你放心,这个臭小子要是敢对不起你,看我不打死他” “那是不该,我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向你认错”宋爸爸也知道妻子有多喜欢阿辞,可到底是儿子娶媳妇,也不能逼得太狠,否则容易起逆反心理,到时候对大家都不好。 宋妈妈的手艺特别好,楚辞将一盘子糖醋排骨啃了个干干净净,享受的眯起眼睛,如同慵懒的小猫咪,憨态可掬。 “擦擦嘴上的酱汁”旁边递过来一张纸,那只手整齐干净,指甲修剪的圆润,楚辞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谢谢” 饭后一杯茶,小客厅里,宋爸爸和小弟坐在沙发上。 “你那个公司开的怎么样了?” “目前是动漫制作,我找了几个计算机系的同学一起做”宋子涧说了一些创业上面的事情。 “小黎最近越来越不成样子,你闲了去找他聊聊,关于婚约的事情到底怎么办,我们也不是不开明的父母,阿辞又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姑娘,别到时候,他弄得大家下不来台” “还有阿辞那里,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你也去问问”宋爸爸低头抿了一口碧螺春。 “大哥,我一小叔叔说这个合适吗?”宋子涧凝起眉头,他又不擅长做心灵导师,更不擅长处理小辈们的情感问题。 “合适,你一个长辈关爱小辈,这很正常,大哥支持你”宋爸爸很确定的点了头,将这个重任交托到小弟身上。 舞蹈室里,少女对着镜子,摆弄着身上的小裙子。 半腰裙的设计,穿在楚辞的身上,像极了一朵含苞待放的栀子花,楚辞背过手,艰难的拉后背拉链,这时候,一个高挑的身影走进了舞蹈室。 一墙面宽大的镜子上,楚辞动作停了下来,转身“小叔,找我有事吗?” “刚才敲门你没回应,我便自作主张的进来了,别动,我帮你”宋子涧一手放在楚辞的后背拉链上“好了” 对着镜子,楚辞做了几个拉伸动作,原主从六岁开始练舞,身体很自然的做出了反应,跳着舞的楚辞是有灵魂的,所有的热情,生命力都融入了舞蹈中。 第五十二章校花女配2 深夜十二点 宋家院墙噗通,翻进来一个黑影,蹑手蹑脚的走到房门外。 偷偷摸摸的环视四周,确定没有任何威胁后,伸手从门前的地毯里取出一个钥匙。 黑影进入客厅后,猫着身子龟缩上二楼,一只脚刚踩在楼梯上。 “啪嗒” 客厅灯亮了。 沙发上坐着一格外俊朗的青年,宋黎看清了人,松了口气,捂着脑袋的手放了下来“小叔叔,是你啊,吓死我了” 宋子涧看到侄子衣衫不整,发型凌乱,浑身带着股酒味儿,额头诺大的一个血痂,嘴角发青,哪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回家,出去喝酒,还打架,这就是你在电话里说的自由生活?” 宋黎似乎响起今个下午小叔叔确实打了一通电话,那时候他被母亲逼着和楚辞培养感情,这不是不耐烦吗,就对着小叔叔发了一通牢,骚,哪能想到会在晚上被当事人逮了个正着呢。 宋黎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来“小叔叔,你可一定要答应我,这件事千万别告诉我妈,否则我们家要原子弹爆炸了” “先说说情况”宋子涧倒也没一口答应。 宋黎,反正再难堪都被撞见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喘气“我也没干坏事,就乐于助人,勇于担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当了一回大侠,不然,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同学被流氓带走吧” “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宋黎挠了挠头发“女的” “你喜欢她?” 少年瘪瘪嘴,果然还是那个一针见血的小叔叔,不过想到那个倔强的小丫头,心里就跟猫挠似的,有点痒痒,还挺像再见她的。 “不知道,不过我对她挺有好感的” “那楚辞呢?” 宋黎一听到这个名字便心生抗拒“我不喜欢她,特别不喜欢,这个人骄纵蛮横,装模作样,颐指气使,徒有其表,是非不分,死缠烂打” 用上了脑子里能想出来的所有成语套在楚辞的身上,最后说出了重点“我要退婚!” “那要是你妈不同意呢?”宋子涧一想到大嫂对于阿辞当儿媳妇的执着,莫名的头疼。 “那我就绝食抗,议” “我和他们断绝父母关系” “我~,我离家出走” “我头顶云天,脚踏大地,堂堂七尺男儿,绝不屈服于他们的淫,威之下”宋黎一根手指头指天发誓。 “行了,把医药箱拿过来我给你上药”宋子涧摇摇头,侄子似乎中二病的有点厉害,这个年纪了还幻想自己是大侠,想要执剑走天涯。 “嘿嘿,多谢小叔叔,要不你再多赞助我一些零花钱就更好了,我妈可真狠,居然没收了我的零花钱,想要逼我回来,哼,我是不会屈服的”宋黎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在学校里也是一个高冷男神,可唯有在宋子涧面前像个长不大的男孩。 “你别动,躺着” “嘶,小叔叔,你轻点儿啊,疼~” 半夜渴了,想要喝水的楚辞,走在楼梯间里突然听到了这么具有歧义的两句话,顿时脑子里各种画面飞速闪过。 楼下客厅中,宋子涧给侄子上药,由于宋黎的不配合,导致药水到处都是。 “宋黎,你这幅样子可真是”太好看了,楚辞将空杯子放在茶几上,近距离观看宋黎的惨状。 “楚辞,你怎么在我家?”宋黎一脸惊恐,我靠,你为了追我,竟然不择手段住进我家来了,阴魂不散啊你。 “宋伯伯诚心邀请我住在这里,能和你近距离的接触,培养感情,我可真是特别欢喜呢,天啊,你怎么会伤成这样,是谁打得你?” “宋黎,疼吗,我这就给你上药”楚辞拿起一根沾满了药水的棉签,直接按压在脑袋上那块血疤,嘴角洋溢着幸灾乐祸。 “啊……”宋黎杀猪似的痛呼出声,一蹦三尺高,跑回了房间。 楚辞淡定的放下棉签,给自己倒了杯牛奶,临走时看向沙发的方向“小叔,晚安” 次日一大早,宋叔叔在餐厅吃早饭。 “宋叔,早安” 楚辞穿着一身嫩黄的运动服,闻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围绕着宅子四周跑了起来。 迎面而来的宋子涧穿着墨色运动服,因为剧烈的运动,黑色的短发带着湿气,竟然透出一丝性感来“阿辞,早~” “小叔叔什么时候起来的?”楚辞掉转头跟上宋子涧的脚步。 “六点” 楚辞低头看向手表,现在已经七点了,也就是说他已经跑了一个小时,难怪身材这么好啊。 房间里,楚辞连着做了六张卷子,碰巧遇到后面的一个大题,超出了她的知识范围,捧着卷子乐颠颠的去了隔壁房间。 “小叔叔,帮忙解个题呗”黑色的大门外,探出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宋子涧看着笔记本电脑上面的图画,皱眉不展,很是不满意。 “拿过来吧” 楚辞在这种低气压下得到了解答,目光移到笔记本屏幕上,上面的男女是比较古风的造型,可衣着太暴露了,而且色彩搭配不是红就是绿,这是什么奇葩的审美。 “小叔叔在设计动漫人物吗?” “嗯,这几个造型我都不满意,太普通大众化了”宋子涧将画稿一张张放过去,很平凡,没有属于自己的特色。 楚辞看向人物特点介绍,脑海中逐渐勾勒出一个画面,拿起画笔,在空白的纸张上一点点描绘了出来“古风特色的动漫,男子服饰可以用竹子,祥云,纹样,在头发,衣裳,冠帽,鞋袜这些区分开来” “而女子可以用十二钗花来定型,例如牡丹代表着雍容华贵,君子兰温文尔雅,红梅品性高洁等等,更加能加深观众对于人物的印象” “小叔叔,你看看,满意吗?”楚辞停下画笔。 “对,就是这样的”宋子涧越听,目光越亮,直到看到图画上的古代仕女图,心底有种声音在告诉他,这就是他想要的人物画。 宋妈妈做好了午饭,宋黎才起床。 饭桌上,四个人相顾无言,宋子涧将楚辞的设计发到了公司群里,受到了一致的好评追捧。 “阿辞,你设计的人物太好了,我要聘请你当我们公司的首席设计师”宋子涧特别认真的看着楚辞,就像是一个等待他发掘的宝藏。 “什么设计啊?”宋妈妈好奇的询问道。 “大嫂,这是阿辞设计的人物”宋子涧将手机递过去。 宋妈妈也是一名设计师,从女性的角度上来说,这样的人物,绝对是直戳她的心坎儿“这幅画,太棒了,很灵动,让人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第五十三章校花女配3 星期一,校门口。 爆炸头,烟熏妆,苏放还是那副非主流的打扮,只是走路隐隐不稳当“阿辞,你是没看到,那个程烁打架太帅了” “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我要追他” 楚辞嘴里咬着一块三明治,差点被噎着,校霸程烁可是女主的忠实拥护者,打手加忠犬,为她上刀山下火海保驾护航。 姐妹,你这是在觊觎女主的后宫啊。 古依依和展珂姗姗来迟。 “今天就要考试了,我一点把握都没有,周末去看了场演唱会,给我爱豆加油助威,昨天补了半晚上作业,今早差点起不来,困死了” “好饿,快,给我吃一口”古依依眯着眼睛,就着楚辞的手,一下一下将楚辞手里的三明治吃完。 展珂沉默不语,有些心事重重,爸妈的话历历在目,她到底要不要去出国呢? 楚辞坐在座位上,转动着手里的笔。 苏放:热血冲动,习过武术,跆拳道黑带,家庭复杂,渴望被爱,被女主算计,注射,了,毒,品,被关进戒毒所。 古依依:可爱的娃娃脸女生,性格软萌,父母离婚,和爷爷在一块生活,擅长传播八卦,最爱温学霸。 展珂:高冷女神,成绩平平,性格稳重,梦想当一个宇航员,结果替女主挡了车祸,断了一条腿。 四人组女配炮灰们好像都挺惨的,她应该怎么改造原主三个小姐妹的命运呢。 班主任带着一沓试卷分成四行发给第一排的同学依次往下传递。 哗啦哗啦翻试卷的声音此起彼伏,前桌的郝彤将试卷递过来,就看到发呆的校花。 “楚校花,试卷,考试了” 楚辞回过神来,歉意的一笑,不在想七想八,而是将注意力全部放到眼前的试卷上,这两天被小叔叔开小灶,遇到大题的时候,解题思路无比的顺畅。 一天的考试结束,楚辞从校门口出来,就看到捧着一大束鲜红玫瑰的苏放堵住了校霸程烁“我喜欢你,做我男朋友吧” 程烁穿着皮衣,肩头全是刺钉,胳膊上的纹身,凶神恶煞的,一看就不好惹,或许这副装扮在别人的眼中是害怕恐惧,可在苏放眼中,实在是太帅了。 “可我不喜欢你”程烁看都没看一眼苏放,带着小弟离开。 男校霸被女校霸追求,堪称学校里的一大新闻了,不少同学们拿起手机,咔嚓。 楚辞走过去,对于苏放的一脸烟熏不忍直视“都被人家拒绝了,你该死心了吧” 岂料苏放一只手放在胸前,大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这么有个性,我喜欢,一定要追到他不可” 楚辞深呼一口气,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苏放,我们去理发店” “干什么?你要做造型吗?” “不,将你的一头卷发烫直,或者干脆剪了,太辣眼睛了,我受不了” 发廊门口,苏放洗干净了脸上的化妆品,头发黑长直,利落清爽,别扭的走到楚辞面前,快要哭了“我都没化妆,太丑了,这个样子怎么出门” “这么好看,怎么会丑的,从今天开始,别用那些化妆品了,伤皮肤,还不好看,你自己看看,这样多好看啊” 讯飞科技公司 周末,楚辞画好了人物设计稿,今天一大早,宋子涧作为总负责人召集所有人开会,经过ppt展示,设计稿一致通过,下午签订合同。 楚辞第一次来这里,在里面工作的都是二十开头的青年,大部分都是还没毕业的大学生“小叔叔,我来了” 宋子涧拿出一份合同“已经准备好了,合同你看看,没什么问题就签字吧” 内容是早就商量好的,楚辞唰唰唰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大名。 苏放惊呆了,楚辞技术入股公司,我的小姐妹什么时候这么牛掰了,不行,她得好好欣赏一下姐妹的大作。 “那个,我还有一件事需要请小叔叔帮忙”楚辞低头抿了一口咖啡,苦涩味在口腔里回旋,吐了吐舌头。 宋子涧眉头一挑,示意怎么回事? “就是她”楚辞指向外面乱窜的苏放。 “我的好姐妹苏放,她父亲娶了个继母,家里容不下她,小时候跟着爷爷长大,你别小看,她会武术的,肯定能给你们帮上忙” “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你们都是学霸,在工作之余,帮她把学习成绩提高一下,明年就要高考了,看着她这么可怜的份上,帮帮忙呗” 楚辞双手合十,祈求道。 “我要看看她的武术”宋子涧正愁武术指导呢,瞌睡了送枕头来,正和他心,至于辅导作业,公司里这么多人才,还怕辅导不了一个小姑娘的功课。 “苏放,你将以前在爷爷家学的武术耍一下” “阿辞,那种武术就是花架子,打架一点用都没有,还是跆拳道好,一拳头就能将人放倒”苏放不明所以被楚辞拉着来到旁边的摄影棚空地。 苏放拿起一柄小木剑,气势打了一个剑花,一看就是专门练过的,挥舞的行云流水。 “小叔叔,可以吗?” “嗯,可以” 得到宋子涧应答,楚辞激动的咧开了嘴,高中生谈什么恋爱,搞事业它不香吗。 苏放还有些忐忑,她真的签了合同,万一达不到要求怎么办“阿辞,我真的可以吗?” “苏放,自信一点,想想你跟着爷爷寒冬酷暑练了八年的武术,我相信你可以的”楚辞握着她的手,给予鼓励。 “韩立,她就交给你了”宋子涧心情愉悦的回到办公室。 徒留秘书韩立在一旁风中凌乱,怎么回事,老大为什么要他辅导小姑娘作业,不知道他每天很忙吗。 休息室里,韩立打印了一份从网上下载的试卷,半个小时后,一张试卷除了填空题蒙对了两个,剩下的全是一张白纸。 阅卷老师韩立盯着上面的个位数,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不管是面对家长,还是面对老师,对于学习成绩从未放在心上的苏放,这一次难得有了一份羞耻心,差点把自己龟缩进桌子底下“咳,以前考试能蒙对好几道呢,今天运气着实差了点” “蒙?”韩立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这是有口诀和方法的,你不要告诉别人啊”苏放说起这个,悄悄压低了声音。 韩立:??? 苏放眨眨眼“方法就是,做选择题的时候,三长一短就选短,三短一长就选长,两长两短就选a,参差不齐选,以蒙为主,以抄为辅,蒙抄结合,保证及格” 韩立:我怀疑自己上了个假学校。 “那你以前考试及格过吗?”韩立问出了好奇已久的问题。 苏放似乎感觉到了来自学霸的扎心一击“没有” 半响后,韩立拿着一套小学六年级还没及格的试卷,特别认真的看着她“我觉得你需要从小学开始重新学起,我们来指定一个学习计划” “今天先把这片文言文背诵…” 苏放:…… 模范班,老师带着一沓试卷进来,重重的放在课桌上,下面的学生们一抖,紧张又忐忑。 “这次模拟考试,我们班有一位同学进步很大,但也有一部分同学考的不是很理想,下面我们来发卷子” “温訾,143” 靠窗的少年在众人的目光下起身拿走自己的试卷。 “楚辞,148” 教室里同学们发出惊叹,校花太牛了,这次模拟考,比学霸温訾的分数还高啊。 “这次进步很大,继续努力”老师尤其偏爱学习好的学生。 楚辞拿到试卷后,察觉出一道炙,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抬眼望去,是温訾。 模拟考试的成绩出来了,高二年纪的总排名张贴在外面的公示栏上,为首的两个字赫赫有名,校花楚辞,年级第一。 第二名,f班的许莹。 第三名,a班的温訾。 这一天,不管楚辞走到那里,注视的目光便跟到那里。 “校花不仅长得漂亮,智商也秒杀我们,太强了” “我的天,学霸温訾竟然连第二名都没排上,许莹是那个旮旯里冒出来的?” “我知道,她是学院的特招生,入学时,被a班的主任拒了,然后分配到f班” “原来是她啊,最近和校草黎少,校霸程烁,纠,缠不清的那个,人家黎少可是有未婚妻的,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也配和校花比” 角落里,许莹听到了这些议论,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咬紧了下颚唇。 学校门口,古依依和展珂来到楚辞的身旁,祝贺道“阿辞,恭喜你考上年级第一” 古依依东张西望,看了半天“阿辞,你知道苏放去哪儿了吗?她都两天没来学校了” “我给她打电话,她神神叨叨的,好像精神不正常,会不会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展珂拿起手机,无奈的耸肩“刚说到一半,苏放居然睡着了” 楚辞买了三杯奶茶“我和苏放技术入股了讯飞科技公司,她现在估计是被学霸们逼着学习吧” “入股,公司?” 楚辞将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惹来古依依惊叹的视线,一旁的展珂忽而扔下一个重磅炸弹“我决定要出国,签证已经办好了,下周二离开” 第五十四章校花女配4 苏放得到消息,风风火火的赶来,一把抱住展珂,哭的稀里哗啦“我们说好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你却要抛弃我们出国了,你这个叛徒” 展珂心里也不好受“我们全家都要移民美国,他们在那边已经给我找好了学校,我也没办法” “展珂,你说过将来想要当宇航员的,就留在国内吧,住我家好不好”古依依眼角通红,抱着展珂的胳膊,十分不舍。 “我尊重你的选择,不管做出什么决定,我们都是一辈子的姐妹”楚辞的情绪涌动,抬手放在展珂的肩头“我们四个,少了一个都不行” “你性格这么冷,还不爱说话,到了那边肯定没朋友”苏放一把鼻涕一把泪全抹在展珂的衣服上 “听说美国的饭菜可难吃了,你又不会自己做饭,到时候像颗小白菜天天吃不饱,到了把地址发给我,我给你寄牛肉干好吃的” “要是遇到什么事情了,立马给我们打电话,别一个人硬撑着” “噗呲,那有你们说的那么悲惨” 四个女孩抱在一起,一边吐槽,一边面临着即将分别的不舍,又哭又笑。 “明天,我们去玩电子城,游乐园玩吧,就当给展珂践行,为她留下最美好的回忆” “好,我同意” “我也同意” 次日,四姐妹齐齐逃课,坐着楚家的车,第一站来到游乐场,旋转木马,海盗船,四个人一起尽情的笑,尽情的闹。 “我上次坐大荡船还是五年前”苏放有些激动,那时候是爷爷陪着来游乐场。 “我是在三年前,那是父母最后一次陪我,之后他们就离婚了,最关键的是,这两人没人肯要我”古依依的情绪有些低落。 “啊……,撞上了呀!”两道异常尖锐的呼喊消失在半空中。 楚辞听着她们明明带着害怕,嘴里却在吐槽,莫名就懂了这种陪伴,闺蜜就是即使坐在一起,我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也不尴尬,可你就懂了。 走在一起傻笑,说一些瞬间就会忘记的笑话,一起吐槽对方嘴里的某个不喜欢的人,一起牵着永远都不放开的手,这种感觉仿佛填满了心里的某个空缺。 “你们是不知道,韩扒皮有多可怕,他竟然让我在一天的时间内背诵三百个英语单词,背不完还不给饭吃,背错了打我的手心,可疼了” “板着一张脸,堪比灭绝师太,我太难了” “苏放,你辛苦了,我给你吹吹”古依依温柔的安慰倒苦水的苏放。 “就是,他怎么能那么对你,那我们一起套麻袋,揍他”楚辞挥了挥自己的小拳头,完全忘了就是她将苏放给韩扒皮教育的。 “喂,大家开心一点,给我践行,你们哭丧着脸,很毁气氛啊”展珂和楚辞一人一个拉着两人往前走去。 苏放这两天被密密麻麻的学习课程表快要逼疯了,此刻难得出来望风,不过十分钟立马调整好状态“我要吃烤全羊,我觉得自己能干下一整头羊,再来一瓶啤酒,爽翻了” “好哇,我在网上查查,附近有那家好吃的烤肉店”古依依掏出手机,还不到两分钟,立马搜出来地址。 “依依,我爱你” “let''sgo” 展珂看了一眼对面大马路边争执中的两男一女,很眼熟啊“等等,你们看,那不是黎少,程烁,和许莹他们吗?” “好像在吵架” “她什么时候和程烁认识了?”苏放这几天吃住都在公司,学校里旷课了好几天,消息闭塞。 “我知道,校霸当着所有同学的面说许莹是他女朋友,今天刚发生的事情,这个许莹可以啊,脚踩两条船”古依依打开最新八卦,然后小心的看向楚辞。 正说着,就看到许莹挣脱掉程烁的手,转头朝着大马路跑了过去,而对面一辆大客车快速驶过,到底是同学,展珂做不到袖手旁观“小心啊” 展珂准备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救下许莹,没看到脚底被什么一绊,整个人跌倒在地上,楚辞暗中收回脚,这一世,她不会让展珂为了救女主而出车祸,导致切掉一条腿,再也成不了宇航员。 “许莹,回来”宋黎猛地扑了过去,将许莹半边身子抱在怀里,为她承受了撞击力道,两个人跌落在地上,卡车因为突然刹车停了下来,车厢里的水果散落了一马路。 从车上下来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大叔,带着陕北的口音“俺的个天神爷爷,撞死人了啊” “许莹,你怎么样了?”程烁恨不得杀了这个卡车司机。 “喂,是120吗,这里是……,发生了车祸,两人遇难,请尽快救援”楚辞淡定的挂了电话。 医院里,宋黎和许莹被送进了急救室,所幸两人身体背部有擦伤,性命无碍,在场的几人都送了一口气。 宋妈妈和宋爸爸接到楚辞的电话便赶了过来“小黎,他怎么样了?” “宋姨,您别担心,宋黎没事,就是有些擦伤,休养几天就好了”楚辞将人按在椅子上安慰道。 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醉鬼跟着护士来到急诊病房门前,看都没看女儿一眼,目光锁定在众人的身上,一张嘴便是隔夜的臭嗖味“谁他娘的开车撞了我女儿?” 司机大叔双腿颤抖着站了起来“是俺~” “他大哥,不是这么个事儿啊,俺是陕西那旮沓的,地地道道的农村人,今天第一次开车送货,是你闺女突然跑出来的,俺也不是故意的,您看,少点儿行吗,俺们倾家荡产一定给你闺女治好了” “他娘的,老子告诉你,赔钱,至少五十万,一分都不能少,否则老子告到你坐牢”许胡子攥着司机大叔的衣领子,吐了他一脸的唾沫。 “够了,你是许莹的父亲?”楚辞可真是看不下去许麻子欺负老实人了。 “是又怎的”许胡子一张嘴,露出满口的黄牙,身上带着一股子恶臭,程烁往旁边躲了躲。 “我们来讲讲道理,人家司机大叔开车好好的,是你女儿许莹不遵守交通规则,她往哪跑不好,非得往大马路中间跑,这种行为不仅是对自己的安全不负责任,还连累了其他人受害,人家司机大叔一车厢的水果全坏在路上了,宋黎为了救她,现在还在急诊室里躺着” “你要追究司机大叔的法律责任,是不是也应该负责一下你女儿的法律责任和对无辜者该有的赔偿呢?” 司机大叔一听,重重的拍了一下大腿“闺女,是这么个事儿啊,你们大城市的,读过书不一样,就是懂得多” “老子谁他娘的跟你个丫头片子讲道理,让开,滚一边去,别挡道”许麻子一条粗壮的胳膊就要推楚辞,苏放抓着人,一拳打了过去,再来一个过肩摔,当我这个护花使者不存在啊。 “杀人了,肇事者要杀人了” “我的腰啊”许麻子躺在医院的走道里,一个劲的喊疼,将医生护士全都召集了过来。 “出车祸的病人醒了”护士走开门说道。 宋妈妈急匆匆的带着楚辞看望儿子,直到打开房门看到两个抓在一起的手,一张脸顿时拉了下来。 “小黎,你怎么回事?” “妈妈辛辛苦苦生下你,把你拉扯大,就是为你让你陪着她用生命胡闹的吗?” 宋黎神色略有些不自在“妈,我明明是救了同学,这是美好品德,你不夸我就算了,怎么还讽刺我啊” 宋爸爸站在妻子身后“儿子,你不小了,爸爸想要告诉你,生命只有一次,别挑战我和你妈的心脏” “你先看看这个?”宋妈妈手指一点,从电子屏幕上放出出车祸前的一幕。 许莹抿了抿唇,想要开口,在接触到宋妈妈厌恶视线的那一刻,莫名的沉重。 “讽刺,我还想揍你呢,白长个子,不长脑子,眼睛还瞎了,把个鱼目当珍珠,你是蠢的吗?”宋妈妈真的是被宋黎出车祸的事情给吓着了。 “对不起,宋阿姨,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发生车祸”许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想问问这位许小姐,有人教过你不要随便往马路中间跑吗?这种过马路的常识,小学生都明白吧,可你呢,周围那么宽阔的场地,你那儿不能去,非得跑马路中间找死呢” “你以为自己再演偶像剧吗,动不动要死要活的,年纪挺小,心眼倒挺大” “还是说,你这完全就是碰瓷行为,假装受了伤,让你爸到医院里来诈骗,是吗?”宋妈妈指尖一点,露出刚才拍的视频,许麻子威胁司机大叔的一幕。 房间里所有人的目光落在许莹的身上,许莹低下头,指尖掐进肉里,恨死了那位只知道要钱,赌博的爸爸。 “我没有”许莹这句话在视频的播放下,显得十分苍白无力。 楚辞看了一眼接到催货电话的司机大叔急的满头冒汗,上前一步,开口说道“许莹,既然你说你没有,所以是你自己作死跑出去,而害的司机大叔慌乱停车,摔了一车水果,这你总该认吧” 许莹看向咄咄逼人的楚辞,将眼底的恨意隐藏“我认,是我的错” 第五十五章校花女配5 “那行,赔吧”楚辞看着司机大叔报了个数字,也就是一万多块钱。 “可是我没那么多钱”许莹听到后,豆大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单薄的坐在病床上,双肩不住的发抖,楚楚可怜。 许莹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房间里能帮她的宋黎和程烁,期盼他们能帮帮她,楚辞实在是太坏了,她明明知道自己家境贫寒,为什么还要这么逼她。 楚辞上下打量了一番许莹,挺舍得给自己花钱。 “呃…,你的衣服是今年的最新款,背包是爱马仕的,发夹是卡利雅的,这一套行头都是牌子货,没有几十万下不来吧” 许莹心中一慌,仿佛有种巨大的秘密被揭开的似的,连连开口道“这是我邻家哥哥送的,他的一番心意,我不能拒绝” “那成,你把发卡卖了,然后把钱给司机大叔” “不,不可以,这是桑楠哥哥送给我的最后一份礼物”也是她最最喜欢的水晶发卡,不能卖的,许莹不断的哭着往后面缩,仿佛楚辞是逼良chang的恶人似的。 程烁看不下去了,站了出来“楚辞,你够了,这么咄咄逼人干嘛呢” “不就是一万多块,我给她付” 宋黎这时忽而开口“妈,许莹家这么困难,我的医药费就算了,再说这件事我也有一部分责任” 宋妈妈没理会儿子,她已经联系了医院,给儿子转院,一群人离开病房,许莹这才捂着脸细细的哭了出来。 “程烁,刚才谢谢你,我不想伤害任何人,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许莹身体瘦小,蜷缩起来小小的一只,可爱极了,程烁就喜欢她这个小松鼠样儿“小莹莹你天真善良,宋家和楚辞还真不是好惹的,和她们打交道,你吃亏,要不,你甩了宋黎,做我女朋友怎么样?” 许莹将自己埋在程烁的怀里,半抱着他,“可是宋黎他救了我,我不能这样对他,太残忍了,我好想跟你做朋友,好不好?” 低下头的瞬间,露出几分阴霾,她当然知道楚辞不是好惹的,可没想到,第一面,她就给宋家父母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可宋黎是她接触过的人中,家世简单,人品最好,她目前还是不想放过。 程烁走后,许莹掀开被子,来到一间病房。 昨晚感冒的温訾,吊了半天的点滴,正准备回家,就看到许莹的背影,想到那个在学校中总是被欺负的少女,心一软,跟了上去。 看到女儿来了,里面的中年男人停止自己的哭嚎,猥琐的搓了搓手“莹莹,你那两个男同学看上去挺有钱的” “住嘴,他们有没有钱不关你的事” “这里是医院,你来干什么?” “你是不是又去赌博,把我上个月给你的钱花光了,你跟我说什么来着?” 中年男人显然也被女人的这副面孔吓住了“我戒赌,莹莹,别生气,咱家真的没钱了,你给我生活费,我保证不来打扰你” “你以前跟我保证过多少回,回回不守信,也就我妈蠢,还信你狗改得了吃屎” 中年男人看着她发泄,也不阻止,反而试探着说道“马哥他又来催债了,这半年能还多少啊,盈盈,你在外面相好的那么多,随便一个富二代都能扣出不少油水来,要不,我们还像一年前那样,绑架一个,要赎金” “闭嘴,你是不想活了,什么胡话都往外说,这里可是医院” 许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底的怨毒和恨意快要凝聚成实质,这和她外表截然不同的气质吓住了外面的温訾。 “这件事你给我烂在肚子里,永远都别往外说,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马哥是不是被你招来的,你在外面是不是又欠下了一屁股债?” “你个上了赌桌,不认亲人的畜生,早知道今日,我就不该救你,应该让你被马哥剁掉一双手,害人害己,沾满恶臭的老鼠屎,这样的人为什么还活在世上,怎么不去死啊” “你去死啊”许莹发疯似的砸着病房里的一切东西,用尽了这世上一切最恶毒的语言诅咒着心生父亲。 中年男人被骂的不耐烦了“你闭嘴,别忘了马哥当初是怎么对你的,他要是不满意,你我都没好果子吃” 发疯的许莹仿佛被雷劈了,停了下来,慢慢掏出手机,打开上面的备忘录,里面全是这段时间她在学校里认识的同学,眼中灿烂的星光逐渐沉寂了下来,那双干净的眸子里多了些狠毒。 “早这样听话不就好了吗,这才是我的乖女儿” 许莹麻木的走出房门外,离开了身后的视线,在像是溺水的人接触到了久违的空气,一下子大口呼吸,活了过来。 温訾从一侧的拐角里出来,看着许莹的背影十分的复杂。 机场里,四姐妹互相拥别。 古依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展珂,我舍不得你” “展珂,不管走到那里,你永远是我的姐们”苏放抹了眼角的红印子。 “到了那边,记得给我打电话”楚辞上前拥抱展珂,却听她用只有两人可以听见的音调“车祸那天,出脚拌我的人是你吧,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救了许莹,断了一条腿,一辈子都坐轮椅” “然后,就被吓醒了,可我却觉得那种折磨,带着无尽的绝望,感觉太过真实” “不管怎么样,我要谢谢你,楚辞” “我现在是一个健全的人,我可以为了自己的梦想去拼搏努力” “姐妹们,我会在美国努力学习,考上空军航空大学飞行学院,祝福我吧”展珂说罢,拉开自己的行礼,一步步走向崭新的未来。 楚辞刚进家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喝茶的父亲,还有打电话的母亲,父母的到来冲散了闺蜜离去的悲伤,少女咧开一个笑容,一下子冲上去,抱住妈妈的胳膊“爸妈,你们可回来了,我都想你们了,快,礼物在哪里?” “宝贝,这次出门没跟你打招呼,是妈妈错了,看,你最喜欢的泰迪熊和游戏机”楚妈妈将半人高的熊放在客厅里。 “好大,我要抱着它睡觉,谢谢妈妈”楚辞看了一眼比她高的布娃娃,越看越喜欢。 “放在哪儿,又不会丢,宝贝这两天考试辛苦了,我让何妈顿了汤,还做了你最爱池的排骨”楚妈妈环拥这女儿,坐到沙发上,一只手慢慢的梳理着她的头发,母女两个亲亲热热的靠在一处。 “好,阿辞这次模拟考试年纪第一名,不愧是我楚定天的女儿,乖女儿,想要什么,尽管开口,爸爸都会满足你的愿望”楚定天是靠着房地产发家,自己没什么文化,可不妨碍他喜欢文化人。 女儿这次考了个第一名,争气,那可是大大的给他长脸。 “谢谢爸爸,我想要今年最新款的tiffan,yeas,twes,t系列女士腕表,可漂亮了”楚辞一蹦三步,那块手表,她一眼就喜欢上了。 “买~,只要是我闺女喜欢的,都能给你买下来” 饭桌上,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喝着汤,楚辞总觉得爸妈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两人一直低头看手机,嘴上的笑就没断过。 正巧自己的朋友圈里收到了消息。 楚妈妈:哎呀,出差回家被老师通知家长会,女儿考了年级第一,太过优秀了怎么办? 学校里排行榜第一的名字,截图,发送。 短短两分钟,朋友圈里已经有好几个点赞的了。 坐在妈妈面前的楚辞,朋友圈里这种隐藏的傲娇语气是个怎么回事? 而一旁的爸爸更加财大气粗,暴发户风格暴露无疑,家有喜事,恭喜我女儿模拟考年级第一,未来的国家栋梁,所有点赞关注者,都获得一百块的红包奖励,夸赞我女儿,会获得不定的随即奖励,欢迎大家踊跃评论。 楚辞:地产大亨果然财大气粗。 “老板,恭喜恭喜” “老板的女儿竟然还是个学霸,想想自家次次倒数第二的熊孩子,我柠檬了” “老板,分享一下教女经验,如何能培养出贵千金这么优秀的孩子?” “……” 自从考上年纪第一后,楚辞受到的关注更多了,以往的四人小团体,展珂走了,苏放被韩立拘着学习。 只剩下古依依和楚辞两人。 图书馆里,楚辞打开高三年级的课本,这一学期就要结束了,她打算提前预习,宋小叔叔那边的人物设计稿也催得紧,一天时间都不够。 “阿辞,我发现最近温学霸好像也喜欢上了许莹”古依依面色凝重,她的男神居然对别的女人芳心暗许了,想想都心疼的慌。 “许莹出了车祸,好多天没来学校,温訾和她扯不上关系吧” “阿辞,我没骗你,我的交际网很广的,我给你看样东西”古依依将她拍到的东西打开。 楚辞凑过去便看到,许莹和程烁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而温訾跟在两人身后,看着许莹,或许在旁人眼中以为是含情脉脉,可楚辞却看到不一样的东西,照片的背景上有一个云尚会所。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剧情中,苏放被注射,了,毒,品,就是在这个云尚会所。 不好 温訾出事了。 第五十六章校花女配6 咖啡馆内。 “两杯拿铁,谢谢” “请稍等”服务员接到客人的订单,转身离去。 靠窗的桌子上正对面坐着一男一女,女的看上去十六七岁,男的穿着西装,打领带,一副墨镜装扮,有种上流社会的精英范儿。 “楚小姐,按照您的委托,我们调查了云尚会所,他们的人员往来名单,牵扯到一部分官员,背后还有云翼上市公司支持” “目前会所的经营项目都很正规,我们暗中接触了几个买酒的服务生,除了工资比别的酒吧高两倍,其他的就不大清楚了” 楚辞接过会所的资料,里面的服务生,负责人员都在上面,资料很详细,这个侦探社短短一天能查到这些,就已经很不容易了,痛快的付清了剩下的尾款。 男子离开后,楚辞将目光定格在云翼公司四个字上面,瞳孔一缩,剧情中,表面上,楚家是被宋黎,程烁弄垮的。 可接收完记忆的楚辞,却清楚的知道,这两人家里虽然有权有势,可两个半大的幼稚少年怎么可能会将庞然大物的楚家弄得家破人亡,除非这件事背地里有鬼。 而楚家这块大蛋糕最终被云翼公司吞并,这让她不得不多想。 总是,不管真相是怎么样,她都必须去一趟云尚会所。 发廊里,理发师拿着卷发棒,为了人民币,很是心疼的下了手“姑娘,你看这多好的头发啊,真是糟蹋了” 楚辞笑了笑没接话,烫了个大波浪,染成金黄色,再画了个艳俗的妆容,脚踩高跟鞋,整个人看上去成熟了点,打量着镜子里身段青涩的女人,少女淡定的往胸前塞了个硅胶。 “小,小姐~”开车的李叔嗓音颤抖,是他眼花了,还是这个世界变了,落落大方的小姐怎么会突然弄成这个样子了。 “李叔,开车,去云梦会所,今天这件事别告诉我爸妈”楚辞面容严肃,脑海中将许莹,云梦会所,云翼公司这三条线联系在一起,各种念头粗浅的划过。 “是,小姐”隔着一个座椅,李叔竟然从小姐的身上感觉到了那种只有在楚先生身上才有的上位者的气势。 云梦会所到了。 楚辞打开车门,下车。 “小姐,要不我陪您进去”李叔很是担心,小姐去会所,万一被那个不长眼的占了便宜。 “李叔,没事的,我就进去看看,真有什么事,我给你打电话”楚辞摇了摇手机,打开后腰上的录音笔,脚步坚定的迈向云梦会所。 云梦会所外表的装饰豪华,在这里普通人的娱乐消费都是在一,二,三层,四层以上只有vip会员才能进入,而能获得vip资格的,无一不是社会中的老板人士,隔着一层玻璃,可以看到两侧站着的六个如花似玉的服务生。 天色渐晚,这里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楚辞进去后,就被闪耀的彩光灯照在身上,不适的拧了眉头,带着打量的目光看去,大厅里一个身着暴露的舞女跳着钢管舞,引来了十多人的觊觎垂涎。 各种烟酒味道混合在一起,楚辞走上二层,这里比一层安静的多,都是包厢,有唱歌跳舞聚会的,一个个包厢略过去,最后一间包厢的门开了,楚辞一个转身,进了换衣间。 不多时,几个踩着高跟鞋的脚步声进了试衣间,楚辞躲在了衣服中间。 为首的女人,大概二十四五岁,穿着旗袍,长得很是漂亮,举手投足都带着浓浓的女人味儿,一旁的舞女打扮的女子脱下身上的暴露衣服,换上旗袍。 “莉莉姐,盈盈三个月没来,我刚看到她带过来一个小鲜肉,那脸皮嫩的喲,那气质可真是出道的明星都比不了” “她,将人带去了哪儿?”莉莉戴上一对耳环,不经意的问道。 “去了四楼呢,兴许去王少爷哪儿了” 莉莉闻言拿着发饰的手指颤了颤,目露惊惧“四楼的事儿,不是你我该管的,二楼包厢里的客人催酒,我们该走了” 躲在衣裳堆里的楚辞睫毛颤了颤“她们口中的盈盈会不会就是许莹吧,四楼?” 二楼没人,楚辞直接上三楼,三楼更静了,只有一间包房的灯亮着,上四楼梯的时候,长相英俊的男侍穿着燕尾服,带着客气而又疏离的表情“这位小姐,请留步,请问您有会员卡吗?” 楚辞推了一把墨镜,故作淡定,从包里掏出一张镶着金边的会员卡递了过去,掐着嗓子“敢拦我,你们怎么办事的?” 男侍看了一眼上面的编号,恭敬的做出了请的姿势“这位小姐,非常抱歉,请上四楼” “哼~”楚辞将卡揣进包里,带着高傲的神态,扭着腰上了四楼,还好她请侦探社调查的时候,没忘记高价弄来一张会员卡。 走进四楼里,目之所及,蓝色的玫瑰,放着舒适雅致的音乐,随手就能喝的红酒杯,摆放整齐的菜品,单单是环境,还以为自己到了一个举办宴会的大厅。 忽略一些穿着休闲服,坐在躺椅上,被衣着暴露的侍女按摩,在这里,不管是宴饮、休闲还是谈判、聊天,都无所顾忌。 对吃喝性消费金钱概念不强的人群,他们的视野开阔,见识广泛,所追求的不再是简单的物质刺激,而是一种感觉感受,一种精神上的冲击和享受。 楚辞略过这些人,来到其中最大的一间包房,房门开着,只听到里面的dj歌声,还有闻着刺鼻的味道,一大群人瘫软在沙发上,地上,痴迷的享受着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而最里面,一个阴霾的青年手里拿着一杯酒压着一个不断挣扎的少年,目光享受的看着羔羊临死前的挣扎“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放开我,放开”温訾此时特别恨自己的手无缚鸡之力,就连最简单的挣扎都做不到,一身狼狈,那双漂亮剔透的眼眸死死的盯着门口,里面充满了对生的渴望。 “别妄想了,每一个进入四楼的,都不可能跑得掉” “这里面的东西可是纯度最高的,只要一点,就能上瘾,看看外面那些少年公子哥,他们有多享受,用不了多久,你也会沉醉其中” “温少爷,欢迎加入” 青年说完,掰开温訾的嘴,将酒灌进去一半,就在这时,后腰处一个电棍袭来,整个人颤抖了几下,就被楚辞一下打了后脑勺,晕死过去。 “喂,你没事吧” 少女仿佛一束光,照耀进了这个黑暗的世界,温訾四肢无力,浑身瘫软着倒在沙发上,一只手扣着嘴巴里的舌苔“呕…” 楚辞本想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资料,就看到温訾突然开始浑身颤抖,神色癫狂,反应很不对劲儿,联想到他刚被强灌的半杯酒,难不成这里面有毒,品。 “你怎么了,还有意识吗?” 将人半抗在肩上,出了包间,拐角处便看到一身白裙子的少女走过来,那张脸清清楚楚就是许莹,楚辞呼吸一窒,用尽全部的力气,带着人快速从四楼离开。 走出云梦会所的那一刻,楚辞拿出手机,果断的报了警。 “小姐,你可算是出来了”李叔在外面等了四十分钟,差点冲进去寻人,就怕楚辞有个万一。 “这人是谁啊?”李叔看着被小姐抗在肩上,带着一股子酒味的温訾,第一感觉就不好,没准是那个抽烟喝酒的坏小子。 “李叔,快点去医院,他生病了” 楚辞将人放在后面的座椅上,车子开动。 “难受,我好难受”温訾忽然开始痉挛,浑身都湿透了,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他的血肉,双手用力的抱住楚辞,少年大吼一声,双目通红,咬上楚辞的肩膀。 “马上就到医院了,你忍忍”楚辞倒吸一口凉气,摸出电棍,忍了又忍,才没给温訾来一下。 李叔隔着镜子看到了后面的动静,这小子的症状病的不清啊,一个念头划过脑海,这人不会是小姐交的男朋友吧。 十五分钟,将人送进急救室,楚辞抬头对上李叔欲言又止的表情“怎么了?” “小姐,你还小,应该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那个男的看着就不是个好东西,社会上的不良少年,就喜欢偏你们这些单纯女孩……”李叔头一次干这种事情,干巴巴的说着早恋的危害。 楚辞哭笑不得“李叔,你误会了,他叫温訾,是我的同学,我也没早恋” 温訾洗了胃,躺在病床上,带着一种岁月静好的美感,楚辞打开手机,便看到了新闻头条。 云梦会所遭到扫黄扫毒,在四楼发现了毒,品和吸,毒人员,这些吸,毒人员不是富二代就是小公司的老板,其中还有不满十八岁的少年,这起事件立马引起了社会的巨大反响。 楚辞将抓拍到的图片放大,突然在里面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这人不是许莹她父亲吗。 次日一早,病床上眉目如画的少年睁开眼眸,昨夜的一幕幕闪过,最终停留在一张女子的脸上“楚辞,谢谢你” 第五十七章校花女配7 “温訾,你醒了,身体还好吗?”楚辞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活动身体,坐了一晚上冷板凳,腰酸背痛的。 “我好多了,就是脑袋昏沉,四肢无力” “昨晚谢谢你”温訾不敢想象当时如果不是楚辞及时赶到,他会面临怎么样的情况,或许会孤注一掷求死,或许被控制着成为一个瘾君子,无论哪种情况,他都承受不起。 “客气了,大家好歹也是同班同学,我总不能见死不救”楚辞的话只温暖了一分钟,就看到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票据“这是你的医药费,别想赖账” 温訾错愕了一秒,忽然感觉到楚辞的性格也不是印象中那么高傲蛮横,其实她认真的表情还挺可爱的。 “你家人呢,打电话让他们过来陪你,我该走了”楚辞一夜未归,幸好昨天父母看中了一块地,去了a市招标,不在家,否则,还不得闹翻天。 对于楚辞来说,温訾这个深情男配,她就没打算和这人扯上关系,帮他只是情分,现在人已经醒了,那就更没有她什么事了。 眼看着楚辞迫不及待的离开,温訾模了一把自己的脸,他有那么可怕吗,长得也没差啊。 病房里的温訾了解了自己的情况,这种新型毒,品于对身体都一定的危害,还得住院观察三天,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少年第一次摔了手机。 讯飞科技公司 展影厅里,一连播放两集,画面清晰,内容精彩,人物雕刻饱满,节奏感强。 下方以宋子涧为首,旁边坐着公司的几个主要负责人,楚辞和苏放毫无形象的抱在一起,尤其是看到由自己笔下刻画出来的人物构建成三维模式,那种心理的激动和满足,不能由任何东西来衡量。 “阿辞,看到了吗?” “男主的那个打斗的动作是我想出来的,帅吧,还有第一场放出来的大招,都是采用了我的灵感”苏放恨不得蹦上天去,来表达自己的喜悦。 “看到了,这些人物服饰全是我设计的,好满足啊” 平常只有矿泉水的办公桌上,办公室里最活跃的詹鸣欢呼着打开了一瓶香槟酒,酒香味瞬间溢满整个办公室。 飞舞的雪沫在空中飞溅,楚辞吓得往后一退,却没想到磕到了小叔叔的胸膛,脚底下没站稳,又躲闪的太快,差点摔在地上,宋子涧反应快,上臂一捞,将人牢牢的镶嵌在怀中。 楚辞只觉得自己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嘈杂的办公室里,她几乎能听到这人胸膛里如同打鼓的心跳,鼻翼间的松檀木味道像极了上一世的顾钰。 恍惚只是一瞬,楚辞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了眼前人。 留下宋子涧站在原地,眼中的神色幽深,刚刚,楚辞将他当成了谁? 公司自从成立起,忙碌了好几个月,今天难得放一次假,大家都高兴,嚷嚷着老板宋子涧请客吃饭,楼下的料理店内,韩立找好了地方“让我们大家一同举杯” “预祝我们的大型动漫《行歌令》收视长虹” “干杯!” “干杯!” 数十个酒杯触碰到一起,所以人的面色喜悦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喝下手里香甜腻人的酒。 楚辞刚抿了一口,手中还有大半的酒杯就被一只大手凌空夺走“你还小,不能喝酒” 心心念念的香槟酒只浅浅抿了一口,就被没收,着实惨无人道,楚辞双手合十,祈求的小眼神“小叔叔,难得大家聚会,还这么高兴,我就喝一点点了” 手指掐出一个一点点嫩,肉,真的是一点。 “不行”宋子涧黑着脸,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小姑娘的请求。 “哼~,老古板,不近人情”楚辞瞪了一眼这人,转头和苏放迈步走向烤肉摊,一人一个鸡腿。 门口,一个穿着浅蓝色连衣裙的女子走错了楼层,可在看到里面的一道侧影,原本不大高兴的脸色立马生动起来,趁着在门口的半分钟,麻利的涂上了口红“嗨~,好巧,宋学长也在这里参加聚会啊” 韩立脱下了沉重的西装,穿着休闲服,眼看着系花来搭讪,给了老大一个暧昧的眼神。 “公司聚会” “学长不请我喝一杯吗?”系花看了一眼宋子涧手里的两个酒杯,眼神示意很明显。 “服务生”宋子涧半点没理解她意思,对着一旁招手,服务生端着一瓶酒走过来。 系花神色有些尴尬的接过服务生端上来的酒“许久不见,我敬学长一杯” “碰”别人敬酒,宋子涧也不能不回应,一口饮尽了楚辞的酒。 呆滞在原地的韩立,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分明是楚辞的酒,老大不是有洁癖的吗,是他眼花了。 “几个月前,学长开了一家科技公司,专门制作动漫,现在怎么样了?”系花笑起来如沐春风,这种礼貌的询问既不会让人觉得唐突,也不会让人心生不悦。 “多谢关心,《行歌令》这个月已经制作完成,正在处理后续事宜”提到正事,宋子涧的话多了不少。 公司的好几个单身小伙子挤眉弄眼,系花搭讪啊,也就宋子涧这个木头这么直男,跟人家在聚会上聊公事。 “这样啊,那我期待你们的作品,我爸爸是媒体人,如果学长需要曝光的话,可以来找我哦~”系花抛了个媚眼,塞了一张名片,然后如同花蝴蝶消失在门口。 角落里,楚辞和苏放啃完了鸡腿,四目相对,确定过眼神,都是想要偷尝禁,果的人。 苏放偷偷拿了一瓶香槟,两个小仓鼠躲在看不到的地方,你一口,我一口,等到众人发现的时候,一整瓶的香槟只留下浅浅一个底儿。 “玉皇大帝,吃俺老孙一棒”苏放迷迷糊糊的拿着香槟瓶子砸在玻璃桌子上,哗啦,玻璃碎渣掉了一地。 “你是谁啊?”楚辞红着脸,迷糊的抬起头,却被苏放胳膊肘杵了一下,整个儿地朝前栽去,眼瞅着地面玻璃碎渣“唰”地一下在眼中放大,腰上却突然传来一股力道。 宋子涧黑着脸将人捞起来,他不许她喝酒,这人偏偏在下一秒还喝醉了,将他的话当成耳旁风,心里说不清是怒意还是一股不知名的燥意。 “韩立,送她回去” “啊~,哦——”韩立看着老大将楚辞打横抱起,出了门口,这才回头看向泪眼朦胧的苏放,伸出一只手,戏精发作“青儿,我终于脱胎换骨变成人,观音大士给我打电话,须往西湖高处寻~” 被一个熊抱的韩立,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高处寻~”苏放迷迷糊糊走到烧烤架上,一个起蹦跳了上去,差点把一屋子里的吓得心脏病发作。 韩立将人扑倒在地,后怕袭来“苏放,这烧烤架里面全是碳火,你吓死我了,差点闹出人命” 这边被宋子涧抱出去的楚辞,不舒服地低吟了一声,手脚发软的她身不由己地被勒在她腰间的手臂拉的向后依去。 如今已是深秋,夜晚独有的冰凉涌入胸腔,沁人心扉,也让楚辞发晕的脑袋,清醒了不少。 “小叔叔,我好难受”胃里吃进去的东西翻滚,浑身的飘忽劲儿,看着宋子涧都好像他长了三头六臂似的,宋子涧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楚辞身上。 “那你还不听话,偷偷喝酒,谁给你的胆子?”背后的依靠,淡淡的松檀气瞬间将她包围,许是因为醉了,身体不听使唤,脑子也管不住嘴巴,她嘟囔一声,回道“我头疼~” 宋子涧环着她靠在胸前,刚才还在不悦,这会儿听她用着软软的声音冲自己抱怨,那张从见她喝醉便绷起的俊脸,总算是缓和了一些,正要再开口说话,便听身后传来一道满是惊讶的声音。 “宋学长?” 系花干站在门外,愣愣地看着宋子涧,亲密地环抱着女孩的画面,待宋学长扭头看过来,她脸上才挤出一抹强笑“这位是你的女朋友吗?” “邻家侄女”宋子涧回了一句,抱着人进入车里,却没看到系花因为他的一句话而笑开的容颜。 李叔闻着车里的酒精味道“小姐这是喝醉了?” “回去让何妈煮碗醒酒汤”布置舒适的后车座里,楚辞被宋子涧放在用柔,软的皮毛包裹的后座上,背靠着软软的布偶,他上车在她身边坐下,待车子驶动后,从前面拧开了水递到她嘴边“喝水” “不,不想喝”楚辞只觉得那香槟尝着味道确实挺好,可这后劲儿也忒大了,板着脸撇过头去,就是不喝。 楚家父母又不在,何妈请假回家,李叔停车,宋子涧人命的将某醉鬼抱进了房间,明亮的灯光下,楚辞晃了一下眼睛,眼前这个人貌似和隐藏在心底里的人重叠在一起。 脑子有些混乱,又仿佛回到上一世,少女懒懒的睁开朦胧的眼睛,凑近了过去,紧贴着他的唇,瓣“煜宸~” 宋子涧听着她软软又沙哑的低语,看着她酒后染上了一层憨态的小脸,视线落在那睫毛轻轻颤抖的黑眼睛上,唇,瓣上还沾着一触及分的香槟味道。 第五十八章校花女配8 一晚上宿醉,楚辞是被渴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一张放大的侧脸,自己像个八爪鱼抱着宋子涧。 “醒了就起来”宋子涧揉了揉眉心,他本就浅眠,昨晚照顾这丫头基本上没怎么睡。 “小叔叔,早—”楚辞尴尬的对着人笑了笑,连滚带爬从床头挪到床尾,她昨晚没干什么事吧,看小叔叔平静的脸色,应该没什么。 等到楚辞起床去了卫生间,宋子涧这才放开紧攥着的拳头,手背上的青筋彰显着他的不平静。 学校里,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就算平时吊儿郎当的学生也开始临时抱佛脚,争取将自己惨不忍睹的成绩往上提一提。 楚辞和古依依要去图书馆查找资料,迎面而来有八分怒气的中年男人,有点面熟,古依依压低了声音在楚辞的耳边说道“这不是苏放的父亲吗,他怎么来了?” “苏放,不会被老班请了家长吧” “他过来的方向,是班主任的办公室”楚辞和古依依对视一眼,这下麻烦了。 “看苏伯父气急败坏的样子,他回去不会打苏放吧,阿辞,你先帮我去图书馆占个位置,我打电话告诉苏放一声”古依依想了想,觉得不大放心,这事儿得让苏放知道,好歹有个心理准备。 “嗯~”楚辞点头答应,抬脚走向图书馆,却在路过小花园的时候,听到两个熟悉的声音。 许莹这段时间一直忐忑不安,她连家都不敢回去,幸好学校里除了温訾,没人知道她和父亲的关系,温訾请了四天的假,直到今天才寻到人。 云尚会所被查了,她父亲也被抓进去了,她怕得厉害。 如果温訾向警局举报她的话,她会坐牢的,她的人生还没开始,不能就这么毁了,这件事如同一把刀一直悬挂在她的头顶,让她时时惶恐不安。 “我也是被逼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已经改邪归正,永远离开云尚了,温訾,看在我小时候救过你的份上,原谅我,好不好?”许莹拿出一个小钥匙链,被磨损的几乎看不清。 许莹打算用救命之恩填平了这件事,可温訾却牢牢的记着幼年在他被绑架时,那个安慰他的小姑娘,而那串象征着他曾经最重要的钥匙串却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说实话,从医院里出来后,他是想过要去警局揭发许莹的,可现在,面前祈求的许莹和多年前的小姑娘逐渐重叠,温訾自嘲的冷笑“你早就认出我了吧” “好,这件事我会烂在肚子里,你我从此是陌生人,再无关系” 对上那双清澈的眸子,许莹的心颤了颤,对不起,但心里到底是松了一口气,悬在头顶的那把刀终于是落在了地上。 温訾捏着手中磨损的钥匙圈,身形踉跄了一分,一只手窝在墙上,扣出了一道血印子,浑身开始颤抖,抽搐,双目无神,从口袋里取出药,却因为取得太急,那药带瓶子散落在地上。 “温訾~,我带你去医院”楚辞见情况不好,快步走了过去,捡起地上的药瓶。 “毒,瘾发作了,不,不去医院” “带,我去公寓,别告诉别人”温訾满头都是汗,说话断断续续,神魂颠倒。 楚辞听到后,瞪大了眼睛,本想拒绝,但看这人牙龈都咬出血来,还固执的想要靠自己的毅力渡过难关,应该是不想让人知道他有毒瘾吧。 公寓就在学校旁边,走路五分钟便到了,楚辞带着温訾回到公寓,他的情况很不好,心跳加快,忽冷忽热,虚汗,寒颤“你还好吧” “啊……”温訾全身的骨头如同像一万只蚂蚁啃食骨头,非常的疼痛,大脑仿佛出现了断层,他快要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行为。 桌子上的茶杯,书架,花瓶全被失智的温訾砸在地上,压抑的情绪彻底爆发,花瓶的碎片划伤了温訾的胳膊,当血液流出,温訾仿佛有了另一种能够缓解的办法。 “喂,你别动——”楚辞倒吸一口气,她只是拿了个扫帚,这人怎么还自残上了。 “我难受,好难受”温訾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不停的用拳头砸着脑袋,脑袋里仿佛被蚂蚁攻占,痛不欲生。 楚辞拧开水龙头朝着温訾的头上浇了上去,冷冰冰的刺痛感唤回了温訾的神智,溺水的人终于找到了一块浮板,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放手“楚辞,楚辞——” 被呼叫的某女拿着手机查询资料,疼痛感来源于人体内中枢神经系统控制的感知觉,而恰恰毒品对大脑中枢神经伤害严重,能够让人体的感知觉发生异常,在毒品给予的舒适感消弭过后,疼痛感会千倍万倍的返还回来。 “我好难受,痒~”不只是全身的血肉似乎被蚂蚁啃食,就连骨头缝里蔓延的那种让人窒息的麻痒,时间过得无比的慢。 “有蚂蚁在吃我的血肉,杀死就好了”少年拿起一个剪刀,对着胳膊刺了下去,神色癫狂。 “温訾,清醒点”楚辞见这人又开始精神涣散,心知冷水用不了多久了,看向杂物间里的登山绳,动作麻利的将人绑起来。 “放开我,你放开我” “楚辞,楚辞——”被绑在凳子上的少年不断的挣扎,嘴里呼喊着一个名字,仿佛将这两个字印在灵魂中去。 楚辞将毛巾塞进他嘴里,世界终于安静了,认命的拿出扫帚打扫满屋子的狼藉。 被绑着的少年不知道挣扎了多久,直到累了,昏睡过去,当椅子连人倒在地上发出当的一声,少年清醒过来。 就看到穿着围裙的少女逆着光,向着他走来,汗水滴入眼睛中,刺激的眼球通红,蓦然想到了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总会有阴影,抬头就能看到星光。 楚辞将人扶起来“没摔着吧?” “我没事了”温訾有气无力,闻到了满屋子的香味,肚子不争气的吼叫。 “我煮了粥,一块吃吧”楚辞给他送了绑,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古依依给她请了假,错过了午饭,只能自己动手。 温訾浑身湿透了,被绑着的胳膊由于过度的用力,勒出一条条伤痕,平日里多注重外表形象的少年,或许是在楚辞面前丢人丢多了,此刻倒是有一份熟捻和坦然。 餐桌上,楚辞炒了两个菜,配上白粥吃正好。 “尝尝这道红烧茄子,我在网上搜的菜谱,第一次做”楚辞没提起毒瘾的事儿,温訾也当做没发生过,埋头吃了一筷子茄子,莫名的发现,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做饭吃。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茄子” 楚辞见他吃的急,还快,不由的抢了了一块,塞进嘴里“呸呸呸,好像有种怪味道”糖醋夹杂在一起,说不出来的那种怪。 “挺好的,我喜欢吃”温訾说着,配着白粥,将一盘茄子吃完了。 “今天谢谢你” “不客气,我们是同学,你这种情况是不是要请假一段时间治疗?这样硬撑着对身体不大好”楚辞今天着实被温訾的毒瘾发作吓着了,太恐怖了,要不是她心脏强大,还不定出什么事呢。 “你放心,我一定会戒掉的”少年不知道是给自己说,还是给楚辞说。 “以后在学校里,我能找你吗?”温訾没有正面回答楚辞,而是转移了话题,又觉得自己的提议有些突然,很快给了一个理由“大家一起学习” “可以啊”楚辞点头,能和温男神近距离接触,估计古依依这个迷妹要乐疯了。 “再见,我走了” 楚辞的背影消失,温訾站在门口,伸出的手收了回来,眼中的不舍没人看到。 坐在沙发上,少年拨打了一个电话,半响无人接听。 然后划过另一个号码,接通后“妈,我想家了” 电话另一边的女人却还在辅导孩子作业“妈妈也想你,今天的作业做完了吗?你请假那么多天,得找老师好好补习,这次的成绩下降这么多,实在是太让妈妈失望了” “快要到寒假了,妈给你找了个辅导班……” 对面的女人絮絮叨叨好久,少年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双目中仿佛没有了焦距,孤独和黑暗将他掩埋。 楚辞回到家中,父母难得都在,一家人吃了个团圆饭,就听到爸爸提起这次招标的一块地,已经规划好了,这次的工程太大,准备和宋家一起来合作。 楚辞听到这里,心中一凛,敲响了闹钟,楚家就是因为这次和宋家合作,而被宋家撂了挑子,自己还被陷害,深陷泥沼。 “爸爸,你知道云翼公司吗?”楚辞不着痕迹的询问道。 “那家老总我认识,是个年轻小伙子,高尔夫打得不错,两个月前,和咱们公司有一部分业务往来,为人实诚,不偷奸耍滑,这样的生意人少见”楚定天还是比较看好这个云翼公司老总。 楚辞在一旁腹诽,这可不是人家实诚,不占便宜,而是已经盯上了楚家,觉得这块肥肉早晚都得进他的口袋。 第五十九章校花女配9 讯飞科技公司制作的大型动漫《行歌令》正式播放,每周两集,这部动漫是以春秋时期的《赵氏孤儿案》为原型,在里面加入了很多武功,动作,玄幻的要素特点。 开场就是一副日出东方的旭日图,画面惊艳,人物性格突出,内容精彩,一下子吸引了无数观看者喝彩支持,这是国内首部崛起的动漫,动画的质感可比外国的好看多了。 一时间,无数网友在下面评论流言评论。 期望,支持,求更新。 总而言之,讯飞科技公司火了。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学校里,紧张而又激烈的期末考试结束,终于放假了。 苏放这次的考试成绩让人,大跌眼镜,以往都是倒数第一第二的学生,这次竟然让考了年纪前200名,这可真是脱胎换骨的发展啊。 令人意外的是学神温訾,他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双目无神,面色灰暗,体质虚弱,经常在上课的时候就睡着了,精神恍惚,记忆力下降,尽管他在尽力压制,一个班的同学还是察觉出了不同,以往次次考试荣登榜首的学神这次居然考了年级第十。 而学神依旧独来独往,除了与楚辞在学校里见面打招呼外,根本没有一点人气,有的同学造谣说学神抑郁了,私底下议论纷纷。 而楚辞不负众望的继续拿到了末考第一名的成绩,楚爸爸和楚妈妈笑的合不拢嘴,逢人就夸自己闺女。 隔壁的宋姨也跟着闹,这么好的姑娘错过了没地后悔,非得让楚辞和宋黎正式定亲,宋黎当场离家出走,闹得楚辞没脸在家里呆下去,只好卷起行礼去了小叔叔家。 《行歌令》出名后,各大影视平台邀请,宋子涧忙的不可开交,刚开完会,接了两个广告代言,商讨了一下,将行歌令人物制作成壁纸,卡片,玩具等等,既能加深观众的印象,又能赚取一部分商务费。 回到家,洗了澡,正准备休息。 “小叔叔,我离家出走了,求收留”楚辞拖着行李箱一点都不客气的占据了主卧。 “你,要住我这儿?”宋子涧本来疲惫,被楚辞的动作一下清醒了。 “小叔叔,你这个卧室装修不错啊,就是窗帘太老气得换一下,我不喜欢”楚辞放下行礼,拨开一个橘子,酸倒了牙。 “你,我,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不合适”宋子涧拧起眉头,不知想到了什么,板着脸就要赶人。 “怎么不合适,这都什么年代了,再说,我还是你看着长大的,差了一个辈分呢,我不放心谁,都不可能不放心小叔叔啊”楚辞tian着脸就要住在这儿,无他,实在是宋子涧的形象太好了,闹得楚辞都有了依赖性,一有事便找小叔叔准没错。 “别闹,我送你回去”宋子涧干咳了一声,莫名的心虚,他什么时候为人这么正派了,他怎么不知道。 “我一个离家少女,外面坏人又多,小叔叔~,你将我赶出去,忍心让我一个人露宿街头,凄凄惨惨吗”楚辞眨巴眨巴眼睛,可可怜了,卡姿兰大眼睛如同放电似的,宋子涧尴尬的别过头。 “再说了,我爸妈,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是事业型强人,又出差去了,我一个人在家好孤单呐~”楚辞边说着,竟有几分真觉得自己生活悲惨了。 “那就住宋家,大哥大嫂对你挺好”宋子涧还是想再争取一下,女孩太嫩,他不能那么禽,兽,还是得坚持一阵子。 “宋姨待我是挺好的,就是非得让我和宋黎定亲,宋黎吧,还以为是我窜托的,看见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他还威胁我,不许我再去宋家” “所以,我只能来找你了”楚辞丝毫不知道自己将自个送进大灰狼的嘴里了。 宋子涧盯着她半响,人家根本不为所动,将屋子逛了个遍,已经开始收拾行李了,比自己家还舒坦,无奈只好将他的东西挪到客房。 等到宋子涧搬完了,楚辞才装作恍然道“小叔叔,我竟然鸠占鹊巢占了你的房间,实在是太过意不去了” “我可没看到你有什么愧疚心,心里正乐吧”宋子涧心知道这丫头狭猝机灵,偏偏他就贼喜欢这股子装模作样,伸手捏了一把丫头的鼻子,小小的,软软的,很是秀气,似乎放在口袋里就不错。 “那是你没带眼镜,看错了”楚辞长相娇,嫩,十六岁的年纪如同花骨朵似的,笑起来像朵海棠花,蕊,晶莹可人。 电话声响起,宋子涧打开一看,原来是宋黎。 “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少年扛着一辆被弄坏的自行车蹲在大马路上,神色颓废,宛如被抛弃的小狗狗“小叔叔,我离家出走了” 宋子涧一顿,转头看了一眼楚辞,现在的年轻人都流行离家出走吗,一个两个都这样。 “我的钱包被抢了” “口袋里没有一分钱” “我好饿——” 隔着一段距离,楚辞都能听到电话那端浓浓的幽怨,宋黎之前还威胁她,耀武扬威,现在他就落魄了,楚辞恨不得仰天大吼一句,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你现在在哪儿?”宋子涧嘴角抽搐,这丫头也太幸灾乐祸了。 “我在星宇咖啡馆旁边,你快点让人给我送钱来”宋黎说完,就看到隔着玻璃,许莹穿着服务生的衣服,被一个男人动手动脚,立马挂了手机,冲了上去。 “嘟嘟嘟……”宋子涧无语的关了电话。 “哈哈哈,宋黎能沦落到这种地步可真是大快人心,他是蠢死的吗,钱包被抢了,就不会用微信付款吗,手机在他眼里只是用来打电话的,活该被饿着” 宋子涧给小侄子在微信上发了两千块钱,偏巧被楚辞看到了。 楚辞笑的在沙发上打滚,年轻人的世界,一机在手,天下我有,更何况是在大城市,一个公子哥被饿的没吃饭,奇闻呐。 宋子涧闻言意外的看了一眼楚辞,两个人同时离家出走,能自己找到免费住所,包吃住,还能占山为王的楚辞丫头,而自家侄子却沦落到吃不饱饭,寒冬中落魄街头,这种对比简直让人窒息。 在空荡荡的厨房里搜寻了半天,才找出一瓶已经过期的牛奶出来“小叔叔,你都不做饭的吗?” 宋子涧头也不回的往房间走去,一边向大哥大嫂了解情况“我都是吃外卖,你饿了,外卖电话在冰箱壳子上” 楚辞关上冰箱门,看了一眼上面的各种便利贴纸,好的,她明白。 亏待什么都不会亏待自己的楚辞,果断的从网上下单。 冬天最好吃的是什么,火锅走起。 客房里的宋子涧浅浅睡了半个小时,就被一股子浓烈的香味勾起“你点了火锅” “闻着香吧,快,吃饭了”楚辞打了个招呼,将一个牛肉丸放进嘴里,火辣浓郁的味道,真是美到了心坎儿里。 宋子涧见她吃得快,锅底又辣,不一会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不断的吐着舌头“好辣,好辣”,一边又忍不住去夹菜。 “你慢点儿,这个火锅也太辣了”宋子涧吃惯了清淡的,此刻胃里像火烧似的,两杯雪碧下肚这才缓解了过来。 “那是,我点的是最辣,听说他们家的油辣子远近闻名,果然好吃,一个字,赞~” “你明年就要高考了,打算考哪个学校?我给你参谋参谋”宋子涧打开了一瓶啤酒,装作不在意的询问道。 “当然是s大了,地方近,学校也不错,到了那儿,我就是小叔叔的学妹,你可得罩着我点儿”楚辞说着继续下肉,捞了一个西蓝花。 “请问未来的学长,你们学校的帅哥多吗?” 宋子涧对上那双满目生辉的瞳孔,忽然觉得自己需要急速救心丸。 “我明年要是考上了,你也要毕业了,咱们不在一个档期”对于宋子涧半天没回复,楚辞自己想好了理由。 “那你看我的颜值,能捞上一个校花当当吗?”楚辞用湿纸巾擦了嘴角,略微期待的看着他,原身从幼儿园开始就是最漂亮的校花,没道理上了大学就降级了,她还是人群中最靓的一枝花。 宋子涧抬眼望去,少女扎着俏皮的马尾辫,细长的柳眉,漆黑明澈的双瞳,秀直的鼻梁,柔软饱满娇润的樱唇,线条优美细滑的香腮,吹弹可破的鹅蛋脸,那么恰到好处的集中到一张脸上。 活脱脱一个青春靓丽的大美人,配着一份让人无法抗拒的迷人气质。 楚辞等了半天没听见他出声儿,只看到小叔叔鼻尖露出一抹殷红,然后鼻血哗哗的流了下来“小叔叔,你流鼻血了” 宋子涧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想到了什么,耳朵尖红了个透,捂着鼻子进了卫生间冲凉水。 楚辞懊恼的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火锅“小叔叔,对不起的,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能吃辣,这下上火的都流鼻血了” “我没事”宋子涧从牙缝里咬出三个字。 第六十章校花女配10 次日,楚辞约好了古依依,苏放三人一同去娱乐城游玩。 “阿辞,依依,我们去k吧唱歌,好好放松放松” 苏放这段时间和家里发生了矛盾,搬了出来,吃住都在公司,又天天被韩立看管着,现在一看,英姿飒爽的小姐姐,哪有当初桀骜不逊的小太妹一点影子。 古依依偷偷瞄了一眼苏放,心里琢磨了半天,这才开口“苏放,你从家里搬出来了,住在公司也不是个事,不如住在我家吧,地方大,宽敞,最重要的是我们能住在一起,离学校也近” 古依依面皮薄,顾忌着苏放的面子“你放心,我爷爷奶奶都很好相处的,他们特别欢迎你” “行啊,我正愁没地方住呢,韩佛爷天天骂我邋遢,住的地方是猪窝,我都快烦死他了,他家住海边啊,管那么宽”苏放说着露出一颗小嫩牙,像是要咬人。 “太好了,苏放”古依依当即拿出手机打电话通知家人收拾客房。 苏放本就是受韩佛爷的欺压太甚才冒然答应的,依依这样慎重心里倒还有点过意不去“随便收拾就行,我那里都住得惯” “爷爷奶奶退休后整天没事干,放心吧,他们乐意着呢”古依依满脸带笑挂了电话,继而看到了手机上的消息,忧心忡忡“温男神最近被他妈追到学校附近的公寓臭骂了一顿,我估计是因为没考好,他妈离开的时候怒气冲冲的” “原本在学校里,我还能每天一个苹果,一盒牛奶接触温男神,现在放假了,温男神身边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有点担心”古依依打开手机上偷拍的侧脸,目光痴恋。 “你既然喜欢他,那就去追啊”苏放翻了个白眼,显然看不惯闺蜜这样的暗恋痴汉行径。 “我不敢,一接近他心里就紧张,话都说不清楚”古依依两只手摩擦着手机壳,指尖过度用力泛白,目光闪烁。 “怕什么,他又不会吃了你,喜欢就要大声告诉他,实在不行,天天往他面前凑,先混个脸熟,我说你该不会暗恋了他这么久,都没和他说过话吧?”苏放震惊了,姐们不是吧。 “我,我那是含蓄,矜持,你懂不懂啊”古依依被说中了心思,心里恼的不得了,红了脸,快要垂到地上去。 她长相中等,成绩也不好,性格畏缩,温学霸那么帅气,成绩一直都是最好的,待人温和,古依依没说出口的或许还有那种淡淡的自卑。 “矜持个屁,爱情这种东西,就要学着阿辞的做派,先下手为强,把人放在自己名下,谁都不敢觊觎,青梅竹马,最适合培养感情,你说是吧,阿辞”苏放一只脚踩在椅子上,霸气外露,说着一把拍向楚辞的肩头。 “你们说着怎么扯到我头上了”楚辞挪开苏放的手,这姑娘力气也忒大了,肩膀都被拍红了。 “青梅竹马是好听,可这情谊未必可靠” “宋楚两家是世交,关系也好,我和宋黎虽然从小被两家父母订了娃娃亲,可小时候挺喜欢,长大了就未必,宋黎又不喜欢我,这次为了拒定亲,都离家出走了呢”楚辞吐槽着宋黎不着调的做派,忽而感受到两抹火热的视线。 “快说,第一手的瓜我要吃到”古依依两眼放光,她就喜欢各种八卦,楚辞这种豪门联姻,青梅竹马,白富美和高富帅更是八卦里的巨无霸大瓜。 “你被黎少抛弃了?这个混蛋,敢欺负你,我不会放过他”苏放摩擦拳头就要去找宋黎干架,为了姐妹,即使打不过也不能认怂。 “阿辞,你告诉我,是不是因为许莹小三插足?”古依依正了正神色,从论坛里找出来几个八卦帖子,里面全是宋黎和许莹说说笑笑的照片。 楚辞看两人义愤填膺,恨不得当场吃了宋黎和许莹,连连拦住了两人,趁着现在将话说明白,省的她们以为自己还喜欢宋黎。 “你们听我说,宋黎想要退婚,正合我意,这段时间我仔细想了想,一直以来是我都错了,小的时候,大人们总是说我会是宋黎的新娘子,这种想法根深蒂固在脑子里,一直没转过弯” “我一直以宋黎的未婚妻自居,不止对他的生活造成困扰,对我也是,宋黎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差,我喜欢安安静静的写字,设计东西,而宋黎喜欢热闹,刺激,好打抱不平,我们两个的性格不合适” “而且经过这件事,我发现我不喜欢他” “所以,被父母催着订婚的时候,我也离家出走了,目前住在小叔叔家里” 将自己的想法倾泄而出,楚辞松了口气。 “宋家的小叔叔,大老板那么凶残的人,你也相处的下去”苏放一想到公司里那些被剥削压迫的快要秃顶的小哥哥们,顿时对大老板表示崇高的惧意。 “就是这个人”古依依打开一张照片,俨然是苏放在四人群里发的图片,贼帅贼帅,男性荷尔蒙爆棚。 “好帅啊,如果宋黎是只小狼狗,那么他就是凶猛的野豹子,楚辞,你都住在人家家里了,不会是放弃了侄子,转而觊觎小叔叔——”古依依挑起眉梢,一脸的看好戏表情,你懂得~。 “呸呸呸,说什么呢,我和小叔叔可是很正经的室友关系,我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学习,高考,你快清空了脑子里的一堆废料”楚辞一根手指头对着古依依的脑门戳了戳。 “好嘛,是我的错,我自罚献歌一曲”古依依拿出话筒,跳上了舞台,开嗓。 苏放开了两瓶饮料“我没点酒,大家喝可乐吧” 对于苏放的未尽之言,楚辞蓦然想到上次聚会时,两人偷偷喝酒,苏放这家伙居然将韩立新买的还没付完贷款的车给砸了,顿时噗呲一下笑的扬倒在沙发上“你是怕喝醉了酒,发酒疯,将这里砸了吧” 苏放别了她一眼,越是心虚越停止了腰板“大家都是一杯倒,谁怕谁啊” “你们在干什么,快,我们玩游戏机”古依依招呼着。 诺大的电子屏幕上,飘过《我在东北玩泥巴》,楚辞三人跟着音乐节拍舞动,乐不可支。 半个小时后,蹦跶的三个姑娘累瘫在沙发上,楚辞口袋里的电话响起。 “喂~” “我控制不住自己了”对面阴暗房间里的少年缩在墙角,手上的鲜血直流,一只手握着碎瓷片,割伤了五指,少年整个人呆滞,压抑,痛苦,生无可恋“我什么都做不好,好失败,没人在乎我,关心我,我就是个多余的” “活着,好累啊” 接听到电话的楚辞一颗心卡在嗓子眼,这个温訾不会是想不开要自杀吧,越想越恐怖,眉心跳了跳,下意识的出声“你,你别动,我来找你,记住,别动啊” 挂了电话,楚辞穿上外套,面色如霜“我现在有性命攸关的大事” 一路坐车,紧赶慢赶来到温訾的公寓,学校放假,大部人都回去了,周围并没什么人。 房门半开着,楚辞进去后,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倒在屋里的架子,各种散乱的书籍,破碎的茶几,满是狼藉,地板上的猩红,楚辞一惊“温訾,你在吗” 顺着客厅来到了卧室,血腥味更浓了,窗帘被拉上,四周一片黑暗,直到看到了缩在墙角颤颤发抖的温訾,像只孤独的小兽,两条胳膊上满是用碎瓷片划出来的伤痕,鲜血染红了毛衣,看着骇人的紧。 “温訾,看着我,我是楚辞”楚辞走过去,查看了一下温訾的状态,屋里很冷,暖气都没开,他浑身都冻僵了,目光呆滞无神,整个人有些癫狂,很不对劲。 “你受伤了,得马上去医院” 温訾只觉得自己被一团温暖的火包围着,不自觉的想要靠近,这股磬香味好熟悉,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再靠近“楚辞~” “对,是我”看着腰间缠上来的两条手臂,楚辞无奈了,这人看着瘦弱,想不到力气大的出奇。 “她第一次打我,看我就像是看一只垃圾,为什么,成绩有那么重要吗?比她的亲儿子的命都重要,她在乎过我吗,没有,她只在乎成绩,只在乎那张纸上的分数” 温訾被母亲追着骂了整整两天,本来因为扛毒瘾,压力特别大,他不想让父母担心他,可是为什么总是这样,父亲的电话永远不在线,母亲第一句话永远是成绩,她们难道看不到他也在努力吗,少年说着眼角落下一滴泪。 “我坚持不下去了”家庭的重压,老师的责问,学生的诧异目光,这让一直都是学霸,备受宠爱温訾接受不了,而母亲的到来,那一耳光便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的情绪彻底失控了,加之毒瘾发作,疯狂想要毁灭。 “温訾,你是嘉德的学霸,同学们心中的学神,老师们的心头肉,你知道自己的魅力有多大吗,有多少同学在默默关注支持你吗,她将你视为男神,那么在乎你,给你写情书,每天给你送苹果牛奶,你这样对得起她吗,那么多人在乎你,你甘愿让自己沦为人人看不起的瘾君子吗?” 第六十一章校花女配11 苏家父亲出身小镇,依靠着岳家提携,夫妻同心开办时尚娱乐杂志,苏放年幼,母亲去世,被父亲交给镇上的爷爷抚养,母亲的早逝让她再也感受不到母爱,父亲的另娶,还带回来一个异父异母的姐姐,这就足够令她本就不完整的人生更加的雪上加霜。 在这个家里,父亲,继姐,继母,弟弟,永远都是一家人,而苏放永远都是个外人,在古依依家里住了十多天,将近年关,苏放被父亲的一通电话叫回了家,美名其曰,一家人一起过年。 爆竹声噼里啪啦作响,大年三十夜晚,客厅里,苏父带着小儿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厨房里,张倩给大女儿使了个眼色“你不出去陪陪你爸爸” 穿着淡蓝色毛衣的女孩,包着饺子的手一顿“妈,爸已经答应我过完年就去公司实习” 张倩被女儿的反应一哽,一只手夺过饺子,放在托盘上“厨房里用不上你,你现在的主要目标就是先将你爸安抚好,去了公司,尽量争取权利,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你看看,苏放过了年就要高考,到了大学,你爸万一还念着前妻的情分,将公司给了她,我看你将来和你弟弟喝西北风去啊” 苏彤咬紧了下颚“可是公司是爸爸和阿姨一起开的,本来就属于苏放” 张倩被气的狠了,一根手指狠狠的按在女儿的脑门上“你是不是傻,你要知道,在这个家里,你爸法定名义上财产继承人只有苏放和苏阳,没有咱们娘俩的份啊,当年要不是妈谈恋爱选错了,怎么会溜了你爸这样一个潜力股” “这间公司是你爸的,自然也就有你的一份,凭什么便宜外人啊,当年我费了多大的努力带着你嫁给老许,我们以前过的苦日子是忘了吗?” 母亲的话在耳边回响,许彤记忆回到那个如同臭地沟里的老鼠,东躲西,藏,三餐不继的幼年,那种在垃圾堆里翻食物是她的噩梦,当即痛苦的抱着头“不,我不要回到那种时候” “妈,我听你的”苏彤打定了主意,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走出厨房“爸爸,饺子就快好了,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苏父见优秀的大女儿来了,笑开了“彤彤,快过来坐” 年仅六岁的苏阳听到有红包拿,立马捯饬这小腿跑了过来“爸爸,我也要红包” 苏父见面前乖巧的一双儿女,顿生一种满足之感,可一想到回到家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回房间的苏放,气不打一处来,还好记得今天是大年夜,不能生气“去,叫你二姐,你们三个一起发红包” 许阳目光咻的一下亮了,直奔楼梯口,一点都没有对姐姐的尊重。 “苏放,你给我出来” 房间门拍的啪,啪响,门外苏放继续用力拍打着房门,嗓音又加大了少许。 “干什么?”苏放打开,房门,就看到许阳在门口催命,没睡好,气炸了。 “二妹,今天是三十夜,快出来,爸爸要发红包了”苏彤慢慢走上来,停留在门口,目光落在苏放不拘一格的骷髅头毛衣上,掩唇笑了。 “发红包关我什么事,再说了,他是你们的爸爸,又不是我的爸爸”苏放不解思索的回了一句。 “二妹,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爸爸为了这个家辛苦工作,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吃个团圆饭,你都挺开心的,别这样好不好”许彤上前一步,亲亲热热的抱住苏放的胳膊。 “谁跟你是一家人,别往自己脸上贴近了”苏放本就不习惯被人触碰,还是被讨厌的人砰,还没反应过来,看到苏彤眼中的得意一览无余,娇俏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跟着苏放的动作,后退一步,跌倒在地上。 而这一幕,正好被楼梯口的苏父看了个正着,怒气上涌“苏放,你又在欺负彤彤” 苏彤站起来,拍拍屁,股,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却带上了水韵“爸,不是你看的这样,是我自己跌倒的,不关二妹的事” “彤彤,你别为她说话,她成天惹是生非,不是旷课就是打架,还得老子给你擦屁,股,眼看着快二十了,胸无大志,在外头结交了一群混混头子,不思悔改,我看她将来也就是个混混” “呵~,说完了吗”苏放对着暴怒的父亲还能笑出来,真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没白练啊,转头看着苏彤,目露雀跃“又是这一招,就不能玩点新的花样吗?” “你坏,欺负姐姐,坏,打你”苏阳拿着自己的电动玩具射向苏放,哪怕不是锐利的武器,可依旧打的人生疼。 苏放捏紧了拳头,看着面前的熊孩子,不揍不行啊。 “苏放,饺子熟了,下来吃饭吧”就在苏放即将动手的时候,楼下一个温婉的女人笑着上来,对这种场面一点都不意外。 “爸妈,我们就来”苏彤笑容甜甜的带着苏阳跟在母亲钟婉的身后下楼。 楼梯口,楚辞脚尖微点,餐厅里欢声笑语,好不热闹,幸福的一家四口,仿佛谁也插不进去。 而这一切,却在楼梯口的女孩出现后,戛然而止,苏父眼中闪过尴尬,张倩的笑容不变,苏彤眼珠子一转,缓步走过去,看向一身红色运动服的苏放,显然已经忘了刚才的矛盾“二妹,快过来,吃饺子喽” “二姐是乌龟吗,这么慢,爸爸都等了好一会了”许阳瘪嘴,不屑的看向他对面的苏放。 “小阳,不许说二姐是乌龟”张倩给儿子夹了一个筷子菜,明明是斥责的语气,却带着纵容。 “我是乌龟,你就是乌龟王八蛋”苏放咬了一口治水四溢的饺子,对对面给了一个挑衅的眼神,苏阳是龟孙子。 “你闭嘴,你才是王八蛋”苏阳气的扔了筷子,被一旁的张倩抱在怀里安慰。 苏父拧了眉头,看向罪魁祸首苏放“他是你弟弟” 苏放早已经习惯了来自父亲的死亡凝视,漫不经心的吃着饺子“弟弟~,谁知道是不是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呢” “毕竟当年的张倩阿姨可是有名的陪酒女呢,爸爸,你的头上绿油油的哦” 就这一句话,直接令饭桌上沉寂了下来,苏父怒拍桌子“你这个逆女,你说什么?谁允许你这么污蔑你母亲和弟弟” 苏放将筷子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丝毫不显得气弱,呛声道“我妈这辈子就我一个,没什么弟弟,我不认” “你们别这样,我知道苏放看不上我,我这就回房,不碍她的眼”张倩低头抹着泪,哪怕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啊,梨花带雨的,一句话将自己放在了弱,势,群,体。 “看看,苏放,这就是你干的好事”苏父气的撂下一句话,紧追着妻子而去,开解开解她。 “你当我愿意回来啊”苏放目光一暗,哪怕心里装作再不在乎,父亲临走时的那种眼神还是刺痛了她。 半个小时后,苏彤紧张的跑过来“爸妈,不好了,小阳,他从楼梯上摔下来了,流了一地的血” 苏父:什么? 张倩悄悄捏紧了衣袖,希望儿子这次千万不要有什么事,夫妻俩来到楼梯口,饶是心有准备,可还是被那个一身是血,人事不知的苏阳下了一跳。 “小阳,是谁,是谁下这么重的手,要害你啊,我的小阳”张倩一下扑过去,泪流满面,紧紧的抱着儿子。 “是二妹,我看到了,是她推小阳下楼梯的”苏彤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怕得不得了。 “咔嚓”吃着苹果的苏放从门口出来,看到楼下一堆人,还有生死不知的苏阳“这是怎么了?” 岂料下一秒,张倩飞奔过来“是你,是你让小阳跌落楼梯的,是不是,你心思怎么这么恶毒啊,小阳他还是个八岁的孩子啊”张倩对着苏放又打又骂,那种仿佛要她偿命的架势。 苏放也不是吃素的,好歹武术没白练,愣是没让张倩近身“我说,你们栽赃陷害也有个限度吧,拿自己的亲儿子做赌注,你心可真够大的,人还在楼梯口躺着呢,再不去打急救电话,一会可就真成尸体了” “苏放,是不是你做的?”苏父抱着小儿子,仿佛老了十多岁。 “我说,我没有,不是我做的”苏放直直的看向父亲的眼睛。 “可你刚刚还和小阳吵了架,这个家里,只有五个人” “你的意思是,抛了你们四个,就剩下我一人了是吧,所以这黑锅我背定了,是这意思吗?”苏放突然觉得心凉,捏着张倩的手咔嚓一下,移位了。 “妈~” “砰”从苏父手里的茶杯以抛物线的方式直直扔到了苏放的脑袋上,砸出一大片青紫红,肿。 “我以前还觉得你是年纪小不懂事,可现在完全是丧尽天良的畜,生,你给我滚出苏家,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苏父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听到外面的车子声,立马抱着人出门。 “离开就离开,从今天起,我和苏家再没半点关系”苏放一步步走出房门,眼角落下一滴泪,他是她的父亲啊,可从小到大从未相信过她,多可悲啊。 第六十二章校花女配12 雪花像鹅毛像柳絮像蒲公英的种子,飘飘悠悠地落了下来,纷纷扬扬,潇潇洒洒。 大年初一的早上,远近的鞭炮声络绎不绝,楚家二楼的房间中,一张诺大的床上,躺着两个女子,其中一个抱着熊睡得安稳,另一个四仰八叉睡到了床脚。 楚辞的生理时钟催促着,揉了揉干涩的眉眼,还没清醒过来,就被一只凌风而来的脚丫踢了个正着。 “哎呀” 床上的少女揉着被踹了一脚的肩头,头发红了,一股脑从床上下来,怒视床脚睡觉的女子“苏放~” “呼—呼——”床脚的女子掏了掏耳朵,被子一拉,将自己包裹了个严严实实,继续进入香甜的梦中。 床边的楚辞边给自己做心里建设,不生气,她不生气。 半个小时后,吃过早餐的楚辞打开,房门,迎面一股夹杂着鹅毛大雪的冷风呼来,外面银装素裹,一片雪白,好不漂亮,等等,那个偷偷摸摸爬墙的影子是谁? “站住” 一声大吼,吓得拐角处正要爬墙的影子脚底一滑,噗通摔了个屁,股墩。 走进看清了这个贼,楚辞嘴角一抽“宋黎,你怎么在这儿?” “要你管?”大概是自己狼狈的一面被讨厌的人看了个正着,宋黎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看样子,昨晚,你一夜未归啊,闻闻,这身上的香水味浓的,哎,纯情少年,孤枕难眠,寂寞空虚,宋黎你该不会出去少,儿,不,宜了吧?” “啧啧啧,这要是让宋姨知道你祸祸良家少女——”楚辞目光打了个转,玩味的落在他中指上的易拉罐戒指上,看样子十有八九是和许莹在一块。 “呸,你个告状精,我警告你,不许说出去”宋黎气的两个鼻孔直呼粗气,耳朵尖通红,却又奈何不了楚辞,他昨晚趁着大家都睡了,偷偷溜出去见许莹,这要是让他妈知道了,还不扒了他的皮。 他妈经过上次住院的事情本就对许莹不满意,大过年的,要是让他妈知道了,全家都得被闹得不得安稳,楚辞就是专门克他的。 “不说也行,封口费拿来”楚辞在这人身上巡视了个遍,最后落在他口袋里的钱包上面,很满意,就这个。 宋黎一把捂住口袋,这可是他全部的零花钱,不能给“我今天没带,下次给你” “新年快乐,你身为哥哥,给小妹发红包这是应该的,来来来,爽快一点,不要吝啬嘛”大过年的第一个红包必须得是大大的,楚辞笑眯眯的伸手扒拉他的衣襟,却被宋黎躲了过去“我等下给你,这个真不行,我仅剩的救命钱,你可不能这么残忍” “嘎吱”一声房门打开。 宋子涧从里面走出来,大门口两个小年轻纠,缠在一起,动作暧昧,姿势十分的引人遐想,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冷声道“你们在干什么?” “小叔叔,楚辞要拿走我的钱包”宋黎求救的望过去,哼,小叔叔一定会帮他的,上阵叔侄俩,还能被一个小丫头抢了去。 “小叔叔,帮我按住他”楚辞这段时间她是没少劳累宋子涧,两个人形成了革命一般的战友情,来了个劳动力帮手,小钱钱还不信手捏来。 两人同时开口,只见高大宽阔的男人走了过去,目光冷凝,强壮有力的臂膀将不断挣扎处于上风的宋黎按压在墙上,得到楚辞一个大大的笑脸“谢谢小叔叔,你最好了” 被按倒在墙上,脸皮与冷冰冰的墙体相贴,冻得一个哆嗦的宋黎,那颗炙,热的心咣叽一下落在地上,碎成八瓣“小叔叔,我可是你侄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楚辞乐滋滋的掏出钱包,从里面取出一沓红票子,弯了眉眼“好了,放了他吧” 宋子涧一松手,宋黎如同被渣男小三合伙欺负的小媳妇一般,泪眼汪汪的回家去了,那背影怎么看都十分的萧瑟。 “喜欢红包?” “那当然,红包谁不喜欢”楚辞喜滋滋的将红包塞进口袋里。 宋子涧看向她,冷凝的视线温柔了许多“见面分一半” 楚辞闻言捂住口袋,和刚才的宋黎一模一样的表情,只是多了惨兮兮的肉疼,夹杂着献媚的笑脸“那个,小叔叔,咱两谁跟谁,你一个公司老板,至于和我这个没工作的穷学生要钱嘛” “哈哈哈,穷学生”你的私产加起来都过亿了,还不算你本人就是楚家公司的唯一继承人,宋子涧被楚辞的献媚逗笑了,只觉得那张笑脸上面的一个酒窝着实可爱的很,控制不住的想要掐一把。 楚辞只觉得半张脸都被大手包围,脸上一股大力袭来“痛,痛,痛” 宋子涧松开手,从口袋里取出一张金卡“新年快乐,给你的红包” 楚辞望着眼前金光闪闪的卡,抬头入眼,宋子涧高大的身躯,结实的膀臂,俊美的容颜,低沉的嗓音,那茶色的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宠溺,仿佛是她看错了。 恍神一闪而过,她看错了吧,内心谴责一下自己,怎么能误会小叔叔对她的纯洁感情呢,还是眼前的金卡实在“谢谢小叔叔,祝你心想事成哦” “我要回家吃饭了,中午过来给宋叔和宋姨拜年,小叔叔再见” 一大早就收到了两个红包,楚辞乐不可支,穿着厚重的棉袄,像只企鹅似的欢快回家。 后面的宋子涧望着小胖子一路远去,回味着指尖的触感,无声的呢喃了一句“祝我心想事成” “今年的新年愿望可以加一条” “想被叫哥哥” 楚辞回到家里,见苏放睡得四仰八叉,圆滚滚的小团子一个飞身跃起,砸到熟睡中的少女的肚子上,被泰山压顶的苏放从睡梦中醒过来“阿辞,几点了?” “九点” 楚辞将笨重的外套脱了,钻进被窝里,抱着暖烘烘的苏放“快,我刚出去收到了两个红包,我们来分钱” “好,我来分”苏放拿起床上的一沓红钞票,如同小孩子分糖果一样,你一张,我一张。 苏放叹了口气,大年三十被赶出来,要不是楚辞接济,她就要落魄街头了“有了这两千块,足够在外面住一段时间宾馆了,姐们,谢了” “跟我还这么客气,住我家里吧,房子大,什么都有,不需要花销,看到那一排小金猪了吗,我偷偷告诉你,里面塞得满满的,看在咱两是姐妹,我送你个”楚辞心疼的抱住她,大大咧咧的苏放突然这么脆弱,真的挺令人心疼的,她们家的继母和继姐真不是个东西。 苏放顺着楚辞的示意看过去,柜子上方那一排耀眼巨无霸金猪,齐整整的躺着,很是富态和体胖“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富婆” “那当然”楚辞傲娇的扬起眉,拿出一个空的金猪存钱罐“这可是我的宝贝猪,一年存一个,到现在存了整整十六个呢” 原主是个收集癖,楚辞带着人参观了她收集下来的东西,整整有两大衣柜,包括小时候褪下的牙,都整整齐齐的放在瓶子里。 最后来到一面照片墙前,这面墙有一杆尺子,上面记录了楚辞每一年的身高记录,还有每一年的愿望清单。 “我希望能以最优异的成绩考上s大” “高考加油!”楚辞撕下便利贴贴在今年的清单上面,苏放看着还是个奶娃娃的楚辞,缺了一口门牙的楚辞,儿童跳舞大赛上的楚辞,梯台走秀上的楚辞“我还不知道,你小时候是个模特儿,走路特带范儿” “现在也是模特哦,不过是幕后的,宋姨是澜衣舍的设计师,里面的很多衣服都是以我为原型设计的,正好你来了,可以让宋姨给你定制一款属于你的款式” “澜衣舍我知道,是个大牌子,那里的私人订制都很贵的,我那个继母在里面去了一次,回家炫耀了好久呢”苏放顺着照片墙看过去,她忽然发现,楚辞这个人表面上很温柔,但骨子里有一种执拗,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一直都很努力的朝着目标靠近,外柔内刚说的就是她吧。 拿起一张生日愿望,上面写着,我将来要嫁给宋黎。 “这张是六岁那年写的,童言无忌”楚辞将那张纸重新贴了上去,喜欢宋黎的楚辞已经不在了。 苏放识趣的不提起这茬,毕竟阿辞的青梅竹马不怎么靠谱,放下感情也好“阿辞将来要做设计师吗?” “嗯~,我喜欢将脑子里天马行空的东西画出来,不管是什么,很有意思”受宋姨的影响,楚辞对于古今中外各种衣料,款式,搭配,从小到大,耳读目染,已经是个中翘楚。 苏放看着楚辞说起设计的时候,眼睛放光,突然有点羡慕她“阿辞,你说我将来要做什么?” 不等楚辞回答,苏放便开始用一种失落和平淡的语气说道:“我学习不行,被韩立逼着硬塞死背,成绩确实提高了,可我知道自己的天赋就在那里” “虽然喜欢跆拳道,可毕竟是兴趣,偶尔练一练可以,不能当做一辈子的事业” “展珂想当宇航员,你想当设计师,我呢,我能做什么?” 第六十三章校花女配13 “宋叔,宋姨,新年快乐,过年好啊” 穿着鹅黄羽绒服,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楚辞带着苏放到了宋家。 “是阿辞过来了,外面冷,快进来”宋妈妈在厨房里做了几个拿手的小菜,看到楚辞和她身后的苏放,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的,立马喜笑颜开“这是你的朋友吗,以前没见过” “宋姨,她是苏放,我的小姐妹之一,我跟你提过她的”屋里有暖气,楚辞脱了外套,轻门熟路的往客厅走。 “阿姨过年好”苏放亦步亦趋的跟着楚辞,好奇的打量着宋家的布置,莫名的发现宋家和楚家一样,都是同款土豪类型的宅子,屋里装修暖色调,带着英伦风,还有一些古典的元素,很是漂亮大气。 最关键的是宋姨也太有气质了吧,这模样,碾压一线影后啊,要是她混了娱乐圈,还有韩影后什么事儿啊。 “新春快乐,来,给你们两个的大红包” 楚辞财迷的捏了一下,她的金猪又有存货进账了,当下豪华一箩筐的往外冒,小嘴甜的跟吃了蜜一样,哄得宋妈妈喜笑盈腮。 “苏放,我听阿辞说过你,是个会跆拳道的侠女呢,估计和小黎有许多的话题,说起那个臭小子,他最近到了叛逆期高峰,一点都不听话,别人家的孩子都是越大越懂事,偏我家这个,越大越幼稚,真不知道随了谁” “这次倒是争气,期末考试的成绩终于不垫底了,我和你叔叔原本还操心他不知道上进,想将他送进部队锻炼几年”宋妈妈说着,没注意到一旁的苏放听到这句话,突然目光一亮。 “子涧那个动漫制作的挺不错的,我一直在追”宋妈妈打开电视。 三人坐在沙发上,外面一大片透明玻璃,可以看到飘落的鹅毛大雪,大过年的,难得休息这一会儿。 “阿辞最近吃上火的了,额角都长痘痘了”宋妈妈是看着楚辞长大的,她脸上发生了什么变化,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最近吃了几顿火锅”楚辞对上宋姨带着不赞同的眼神,心虚的缩了缩脑袋,她好像是有些不节制,一天三顿,顿顿带着辣椒川味,难怪会起痘痘。 “火锅添加剂多,偶尔吃一两次没事,可不能天天吃,否则那些个油脂,粉刺,痘痘什么的全都冒上来了,你要是喜欢,就过来,宋姨给你做” 宋妈妈按着楚辞的脑袋给她处理脸上的痘痘,药膏贴在额角,冰冰凉凉的。 “你们快坐”宋妈妈喜欢女孩,乐的楚辞带朋友过来,拿出年轻人喜欢的奶茶,给两位姑娘倒上。 宋妈妈坐在楚辞的身旁,半搂着她的肩膀,美目中带着愧疚和心疼可惜“阿辞,这次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我原想着,先将你订下来,结果没曾想,小黎脾气那么大,闹得离家出走,你放心,宋姨会让他给你个交代的” 楚辞心里暖暖的,她能感觉出,宋姨真的将她当女儿看待,那种感情做不得假,原身有一半喜欢宋黎的原因,估计就在宋姨身上吧。 “宋姨,我没事的,今年,我要冲击高考,这些事情等我高考结束再说,好吗?”楚辞打算,高考后,她和宋姨好好谈一谈,两家人坐在一起心平气和的商量退婚事宜。 宋妈妈见楚辞这么懂事,心底到底存了一份愧疚“好,阿辞说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宋姨都听你的” 订婚的话茬接过,宋妈妈给自己倒了杯红茶,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成熟女人的优雅,目光含笑,带着怀念的语气“你们年轻女孩子都爱喝奶茶,我以前也喜欢,后来怀小黎的时候,喝太多,对孩子不好,我便戒了” “那宋姨可亏大了,这几年奶茶新出了好几样口感呢,外面的小吃数不胜数呢,什么炒冰激凌,脏脏包,很好玩的,高考结束后,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我们逛遍一条街,晚上ktv不醉不归,怎么样?” “那敢情好,我可等着阿辞带我去玩”宋妈妈以前也是个爱玩的,只是嫁人后,工作忙碌,将一番心血都倾注在老公孩子身上,很少顾及到自己的喜好。 “我们可约定好了”宋妈妈,楚辞和苏放对视一眼,齐齐笑了。 “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宋子涧从卧室出来,眯了一会,精神大好,二楼就听到下面叽叽喳喳的声音了。 “子涧,这是我们女孩子的悄悄话”宋妈妈难得和晚辈聊得这么愉快,感觉自己减龄年轻了不少。 “小叔叔,我们在说,你什么时候给我带回来一个小婶婶啊”楚辞狭猝的眨眨眼,接着迎面过来的青年,一个暴栗敲在小姑娘的脑袋上“没良心的小丫头” 宋妈妈在一旁乐的看小叔子的好戏“子涧,你也不小了,应该谈个女朋友,大嫂很开明的” 接着宋妈妈打开厚厚的全家福,上面不止有穿着裙子的宋黎,还有在被子上画地图的宋子涧,菜地里拔萝卜的宋子涧,每一个都特别卡哇伊,楚辞看了看照片,再看看真人的样貌,发觉还是小时候的团子可爱一点。 沙发上的三个女子笑闹成一团,宋子涧脸色臭了个彻底。 过完寒假,回到学校,楚辞看着满教室鸦雀无声,刚过来时的笑闹声统统消失不见,所有人都在低头写试卷,或许同学们都意识到高三努力的重要性,各个绷紧了弦,恨不得将书本全塞进脑子里。 过了一个寒假,温訾的病彻底养好了,恢复成了那个玉树沉韵,举止谈吐不俗温校草。 只是,学习之余,同学们似乎发现了一件事,这位高岭之花怎么突然和楚校花这么熟了,每天一起上下学,图书馆看资料,于是围观的人自然按奈不住浓浓燃烧的八卦之心。 而在开学后,温訾为了能和楚辞近距离接触,以做题,共同进步为理由,不着痕迹的渗入了楚辞的这个姐妹团体中。 于是,在经历了宋黎出轨许莹后的又一重大新闻出现了,校园网上楚校花移情(宋黎)别恋(温訾)的传闻一出,引发了同学们的热议。 楚辞没当一回事,看到了只是一笑而过。 作为被广大同学们忽视的四人组中的苏放和古依依,前者忙着复习资料,没空理会这些纠葛。 后者,作为温訾后宫粉丝团第一迷妹的古依依,是可忍孰不可忍,开了七八个马甲在帖子后面广而告之楚辞和温訾之间的友情发展。 结果越演越烈,宋黎和许莹又被重新拉到了论坛上,四人几乎承包了这学期开学以来的所有热料。 楚辞重来一次高考,将自己以前遗落的知识点都拾起来,重新稳固学习,全心全意备考。 她无意惹事,可麻烦却偏偏事情找上门,教室门口,年纪第一和年纪第二扛上了,同学们都跑出来看热闹。 如今正是课间,许莹跑过来,神色倔强,执拗的堵在教室门口,义正言辞“楚辞,你在网上发帖什么意思?” “难道没有钱就该被你嘲笑吗?难道穷人就该被你们欺负吗?” “不好意思,请你说清楚”楚辞凝起眉头,她干了什么,她怎么不知道。 周围的同学围在一起议论纷纷,许莹挺直了腰杆,她今天一定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将所有的委屈全部说出来。 “楚辞,你在论坛上造谣我成绩作假,还发帖讽刺我在咖啡店打工,最后污蔑我乱搞男女关系,这三件事涉及到我的名誉,恕我不能接受” “对,我是穷,我也确实在咖啡店打工,可我是靠自己的双手赚钱,我靠自己的脑子来到了这所学校,你们呢,一个个自称富二代,仗着家里有钱,不学无术,欺负同学,穷奢极恶,你们这群社会上的蛀虫,地球上的垃圾,我比你们高贵” “楚辞,我们就比这次的月考成绩,要是输了,封闭论坛上的帖子,在升旗仪式上当着所有同学的面检讨,并且给我道歉,你敢应战吗?” 楚辞这下听明白了,有同学在学校论坛上挂了许莹,而许莹以为这个帖子是她做的,这才找上门来。 “做贼心虚,你不敢吗?”面对许莹的咄咄逼人,楚辞倒显得有些从容不迫,而这样的态度却让许莹更加生气。 许莹经过会所查抄,父亲入狱,又和温訾闹掰,在学校里老实了一段时间,因为是拿着特招生的奖学金进入学校的,获得奖学金的条件便是考试第一名。 她自以为学习成绩好,可上一学期没能考过楚辞,奖学金也就泡汤了,心里早就憋着劲,这一学期她有信心拿回她学霸第一的宝座。 “首先,我要声明几点” “第一:我确实很讨厌你,没人喜欢总是被嗡嗡乱叫的苍蝇盯着” 这话一出,周围的同学们都笑了,他们也是属于富二代的一员,刚才许莹那一番话可是将所有富二代得罪了个彻底,许莹听了,脸上僵硬,心里恨得要死,楚辞竟然将她比作恶心的苍蝇。 “第二:不管你信不信,论坛上的帖子不是我发的” “第三:社会上的蛀虫,地球上的垃圾,这就是你对同学们的评价吗?” 第六十四章校花女配14 “许莹,在这所学校里,你难道只看到了大家奢侈的生活,娇生惯养,花钱如流水,所以便固执的以为我们都是一群酒囊饭袋,草包吗?” “可你要知道,这所学校本就是私立学院,能进入嘉德的学生,不止家里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学生本人也有一技之长,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突然被招收进来的,但不学无术,穷奢极恶,这八个字,想必同学们都承受不起” “不可否认,优裕的家庭为我们铺定了良好的基础,我也理解你,突然来到这所学院,对于我们的不够了解所产生的误解,偏激,妒忌,仇富…… “最后,你觉得自己比其他人高贵,是谁给你的错觉,宋黎吗?” “你看不起我们这些依靠着父母的吸血虫,那为什么堂而皇之,心安理得住着宋黎租的房,每天被宋黎的豪车接送,身上穿戴无一不是名牌,还有宋黎出了一百五十万给你们家还清了债务,开了一家咖啡店” 楚辞抱着练习册,眉如远山,眼若桃花,眼角微微上扬,分明是有些凌厉的长相,攻击性十足的美,可是她的气质却完全相反,清冷而内敛。 “这样的你,又算什么呢?” 两大学院风云人物的对峙,围观的同学越来越多,离着楚辞和许莹两米的范围内形成一个真空地带,楚辞习惯了这种瞩目,并不在意,而许莹被这些同学看着,又被楚辞明嘲暗讽了一通,仿佛脸上的那层皮被拔了下来一样,火辣辣的疼。 周围的学生们那一个是笨的,先不说许莹她明知道宋黎和楚辞有婚约,还勾引宋黎,当了女朋友,就论她左右逢源,勾搭着宋黎,巴着程烁不放,这事儿做的就令人恶心。 “看到没,许莹,脚踩两条船,她还有脸来学校,我要是她,我就躲在家里不出来” “你们知道吗,我昨天发现她还跟程少说‘我有男朋友了,你就不再理我了吗?呕吐,真是没脸没皮,白莲花本莲了” “许莹吃着碗里的还不放过锅里的,听到这句话可恶心死我了”一个梳着包包头的可爱女生装作伤心的样子,逗笑了不少人。 “我说,许莹要是把这股劲儿用在学习上,别说校第一了,市状元都拿到了吧” “楚校花可真是厉害,许莹都当了好几次万年老二了,我就希望楚校花再接再厉,将许莹压的死死的,不然她还不定怎么猖狂呢” “真是的,好好一个学校,怎么那那都有她,我妈还说给学校赠送一批海货,给同学们尝尝,我看还不如倒了喂狗,最起码狗会冲我摇尾巴”说话的女生留着一头栗色的大波浪卷发,神情有些倨傲,写满了对眼前人的不屑。 “你,你们”被楚辞当众揭穿,那种异样的目光在她身上,许莹羞愤欲死,心里恨透了楚辞。 楚辞内心毫无波澜,面不改色地穿过充满流言的人群,目不斜视地走到许莹身边“你的挑战,我应了” “要是我赢了,你,离开嘉德学校” 校园网上,校花怒怼贫困生的视频火了,学校论坛上关于这次楚校花和许莹的比赛开始了赌注,令闲着无聊逛论坛的同学们大开眼界。 食堂里,抢到了糖醋排骨的楚辞笑容愉悦,这所私立学校,别的不说,硬件设施配套齐全,厨子全是高新聘请的大厨,湘菜,粤菜,川菜都能做。 古依依掏出手机,动作麻利将前因后果调查清楚了“阿辞,许莹可真是不知所谓,我查过了,那帖子是程烁的一个迷妹发的,为的就是想让程烁看清许莹白莲镖的真面目,结果被抓到了,害怕被报复,谎报是你指使的” 苏放嗤笑了一声“许莹出门都没带脑子的吗,我看,她就是想挑衅,阿辞,别客气,给她一个厉害瞧瞧” “哎~,不惹人嫉妒的是庸才,优秀使人妒忌,人在食堂坐,锅从天上来啊”楚辞沉浸在我竟如此优秀中,另外三个齐齐无语。 趁着吃饭的空荡,给宋姨打了个慰问的电话,楚辞发现宋姨的病貌似又严重了,暗想着那天去一趟医院,将积攒的灵液给宋姨偷偷服下。 宋家因为宋黎和许莹的事情闹翻了天,宋姨发现儿子私自挪动家里上百万的财产给了许莹,当初气的晕厥过去,宋爸爸头一次拎着棍子暴揍儿子,并且将宋黎赶出了家门。 楚辞作为邻居,对于宋家发生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说实话,她也觉得宋黎谈一个恋爱,这花销也太大了,最关键的是许莹可不是外表看起来那么柔弱无害,但看上次温訾吃的亏,许莹可是个披着羊皮的狼啊,要怎么做才能揭穿她呢,楚辞沉思。 苏放打开手机,看着上面韩扒皮设定的课程表,今天还有三百个单词没背,一脑袋落在饭桌上,萎靡不振“你们说,我不会未老先衰,红颜枯骨吧,我最近觉得自己快要被榨干了” 古依依拿出手机,背地里观摩温男神的盛世美颜“安啦,寒假里,韩立每天给你补课,我估计,你的成绩能到中上游的,能压着招考线上s大” “依依,我改主意了”苏放双手撑起脑袋,暗戳戳看了一眼两个姐妹“我想去考军校” “啪嗒”楚辞的排骨掉在汤里,溅了一脸的水渍,怎么会这么突然改注意。 “苏放,我们不是约好了要去s大看帅哥,你忘了吗?你这是要抛弃我们姐妹劳燕分飞吗”古依依将咬了一口的鸡腿放下,一手的油全蹭在了苏放的袖子上,企图让她改变主意。 “擦一擦”温訾将纸巾递了过去,目光温和,谁也没看到那双平蕴的双眸中带着一丝爱慕。 “谢谢”楚辞把脸擦了,这才和古依依一起开始规劝苏放一起报考s大,她们四姐妹已经走了一个了,剩下的可不能再分开了。 楚辞:展珂改变了断腿的命运,苏放的吸,毒事件被温訾挡了,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确保万一,得将人放到眼皮子底下。 “我想去当兵,哪怕是个文艺兵也好,我想圆一下幼年报效祖国的军装梦,还想将我这块生锈的螺丝钉磨炼成不屈不挠、斗不垮的强者” “为了成长,为了茁壮,我一定要当兵去,就像一块铁不经过锻造难以成一块好钢,即便打成了钉,也是一块有价值的铁啊,我甘愿成为一枚钢钉” 苏放掷地有声,那种坚定的信念,如同藤蔓一般疯狂生长,什么都阻挡不了她要去当兵的梦想。 古依依嘴巴微张,显然被这一刻的苏放震撼了“我支持你” 楚辞莫名想到了海伦·凯勒的一句话:年轻的梦,总像是早晨的露珠,一露太阳,便消失了踪影,也如山间的“一棵呀小白杨”渴望风霜,渴望养料,更渴望着茁壮成长。 “苏放,你不去当兵,一身武艺都可惜了”楚辞不得不承认,或许苏放朝着她认准的目标去前进或许会更好。 苏放成功的说服了两个小姐妹,三人拿出手机查资料,兴致勃勃的讨论着那所军校出名。 气氛其乐融融,突然温訾破天荒的说了一句“你是e班的学生,成绩应该还达不到军校的录取招收线” 这句煞风景的话妥妥的吸引了三道冷刀子视线“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被怼了的温訾尴尬的摸了摸鼻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苹果,珍惜的看了看,不舍的放进嘴里,慢慢吃着,却没注意到古依依羞涩的小表情。 她们四人中,楚辞和温訾的成绩最好,古依依次之,苏放最差,被韩立逼着教了大半年,成绩虽然提升了不少,可离学霸还是有不小的差距“苏放,我给你补习吧” “这样,我们四个成立一个学习小组,每周末约在在图书馆复习,我给苏放补习,温訾给依依补习,然后我们两个互相学习,可以吗?”楚辞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另外三个,尤其是询问温訾的想法。 “我没意见”温訾点头道,能和楚辞每周末近距离相处就已经很好了。 “我愿意”古依依悄悄看了一眼温男神,脸红的像个苹果,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摆。 作为闺蜜中,知道古依依喜欢温訾的楚辞和苏放心里笑喷了,我愿意是个什么回答,两人无奈对视一眼,决定还是不拆穿依依了。 学校里的生活精彩而又丰富,楚辞再一次接到家里电话,宋家和楚家的车连撞,发生了车祸,宋爸爸,楚家父母都被送到医院救治。 楚辞一下子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往校门口跑去,恨不得生出两条腿,再快一些。 学校门前,楚辞看到了穿着运动服一脑门子汗的宋黎,看来他也接到了电话。 爸妈出车祸了,楚辞心急如焚“我家司机在门口,跟我上车,快” 关键时刻,宋黎没矫情,如同一只猴窜进了后车座,刚打完两场篮球,累的要死,躺在后车座上喘气。 楚辞拨通了医院里宋姨的电话,便听到电话里医生的声音传来“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电话里嘟嘟嘟…… “快来人,家属晕倒了,送进重病室” 第六十五章校花女配15 病房内,宋妈妈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意识以及面临崩溃的边缘,握着楚妈妈的手,不断望向门口“小黎,他来了吗?” 楚妈妈和宋姨两人做了一辈子的闺蜜朋友,此刻得知宋姨命不久矣,顿时泣不成声“快了,阿辞打过电话,说他马上就来” 宋黎下车后,抹了一把泪,拼了命的跑进医院的重症监护病房内“妈,我爸他……” “小黎”宋妈妈强撑着一口气,她怕,怕自己也跟着离开人世,留下儿子一个人。 “你爸,他走了,小黎——”看到儿子回来了,泪水在她那干燥的脸庞留下弯弯曲曲的痕迹,父亲去世了,宋黎的心一下子有了那种天塌下来的感觉,几乎打折了年轻人的脊背,母子两抱头痛哭“妈,儿子在” 宋妈妈看着不到十八岁的儿子跪在床边,泪流满面,无比的心酸悲痛,他还那么小,又任性,怎么撑得起宋家,哀求的目光落在楚家父母的身上“上次的事是小黎不对,我保证,宋楚两家的婚约作数” “小黎,你爸走了,你该懂点事了” “妈这辈子没求过谁,公司交给小叔和老楚打理,等你成年后交给你,小黎,你答应我,和许莹分了” “阿辞是个好孩子,以后也会是一个好妻子,我希望能让阿辞做我未来的儿媳妇”宋妈妈哀哀切切的握着儿子的手快要掐出血印子来。 宋黎慌然无措,内心的情感纠葛不断,情感上,他不喜欢楚辞,应该选择他喜欢的姑娘,可理智告诉他,妈妈现在的身体不好了,仿佛在交代遗言,爸去世了,他不能让妈失望,这种纠葛折磨得他快要疯了。 楚辞跑向病房内,拿着一瓶水,里面装着稀释过的灵液,或许可以保宋姨一命“宋姨,别说了,喝一口水吧” 宋妈妈按住楚辞的手,抓着儿子的手“你会娶阿辞,答应我” 宋黎跪在冷冰冰的地板上,整个人仿佛身处寒冬腊月,冰冷的寒风如同刀子刮在心口处,刺得他生疼,摒弃了情感,生生将许莹给舍了,终是服从家里的安排“好,妈,我答应” 宋妈妈明明流着泪却欣慰的点头,撒开手指向手术室“去吧,看你爸最后一面” 看着宋黎踉跄着走远,楚辞打开矿泉水瓶子,一股脑的递到宋姨的嘴边“宋姨,我知道你难过,可宋叔已经去世了,你忍心看着宋黎孤苦无依吗,宋姨,你想让我嫁给宋黎,我不答应” “我不喜欢宋黎” “宋姨你听到了吗,我不答应这门婚事” 宋子涧匆匆赶到病房门口,听到的便是这句掷地有声的话语,深深的看了一眼屋内的情形,抬脚走向太平间。 楚辞一面刺激着宋姨的生命力,一边强灌灵液,很快宋妈妈原本枯朽的身体仿佛注入了一股活力,脸色变得好看起来,从心底里突然涌出的那股子力量支撑着她,不能倒下。 本来强弩之末的宋姨被楚辞这么一弄,硬生生活了下来,等到宋姨睡过去的时候,楚辞松了一口气,医生来检查了一遍,又走了。 原本,宋姨脑子里长了个肿瘤,被儿子和许莹交往的消息气晕后肿瘤扩散,这下,又受到丈夫车祸去世的消息,一下子撑不住了,现在有楚辞的灵液,病情总算是稳定了下来。 宋氏集团董事长车祸死亡,宋妈妈又卧床,唯一一个儿子还是个高三学生,作为公司代理人的宋子涧忙的团团转,两个公司两头跑,整个人瘦脱了一圈。 楚辞再见到他时,是在宋叔叔的葬礼上,经历过家庭巨变的宋黎,狼狈不堪,完全没有了曾经的桀骜不驯。 宋妈妈做了手术,还处在昏迷中。 宋叔叔入土为安,成为了一捧黄土。 墓碑上那张黑白照片面前,此时,所有人都沉浸在哀伤之中,宋黎跪倒在地上如同一个婴孩般嚎啕大哭,对于父亲死亡的悲痛,对于母亲的担忧,对于未来的不安和对一段初恋结束的伤感。 “小黎,我不知道,你还好吗?”许莹哭着扑到了宋黎的怀中,紧紧的抱着他,仿佛这样就能给他温暖。 “高考结束后,我会娶楚辞” 许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小黎,你不是说你会永远喜欢我吗?年夜守岁,我们的简易易拉罐戒指,一起看烟花,互许了彼此的未来,你都忘了吗?你怎么可以娶另一个女人” “对不起,我们分手吧”宋黎想起自己对妈妈的承诺,心如刀割似的推开了心爱的女孩。 楚辞站在人群中间,平静的看着一身白裙子的许莹闯进墓地中,哭着安抚宋黎,两人闹得仿佛生离死别,不耐烦的离开这里。 这块墓地的周围是一片枫树林,微风吹过,沙沙作响,脚底下满是黄色的枫叶,楚辞想起了顾城的墓床,轻轻吟唱出声: 我知道永逝降临,并不悲伤 松林中安放着我的愿望 下边有海,远看像水池 一点点跟我的是下午的阳光 人时已尽,人世很长 我在中间应当休息 走过的人说树枝低了 走过的人说树枝在长 深夜,宋子涧回到家中,宋家客厅里堆满了酒瓶子,半醉的宋黎打了个酒隔,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鸡窝,死猪似的瘫软在沙发上“小叔叔,我失恋了” “我不是个孝顺的儿子,更不是个合格的男朋友,许莹说得对,我仗着家里有钱就霸道嚣张,无法无天,可没了富二代的身份,我一无是处,小叔叔,你说,我是不是个懦夫”宋黎到现在都忘不了许莹离开时那种绝望的眼神,更忘不了医院里还在做化疗的妈妈。 宋子涧沉默的坐在沙发的另一端,这个少年他看着长大,从来都是肆无忌惮的性情,现在也学会了反思,大哥的去世,让他从蜜糖罐里爬出来,经历颓废痛苦,大起大落。 没有谁比宋子涧更加清晰的察觉到。 宋黎成长了。 “你父亲的去世谁都没料到,你已经做得很好,至于你和楚辞的婚约,高考结束后,我来处理”宋子涧说到婚约,指尖为不可查的停顿了一秒,脸色变了又变。 宋黎一咕噜翻身坐起来“处理,怎么处理,妈非逼着我娶她,你是知道的,我又不喜欢她,矫情,虚伪,做作,不过,她最近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没有再来烦我,或许是她欲擒故纵的手段,想要引我上钩” “你想多了,她并不喜欢你”饶是宋子涧同情侄子刚失去父亲,但却容不得楚辞被这么污蔑,这个侄子是有多自恋,才能这么自以为是,真以为自己是个香饽饽,谁都想啃一口。 宋黎下意识的反驳“不可能,从小时候开始,她就一直粘着我,小学,初中,高中,我讨厌别人提起我和楚辞的关系,我身边每出现一个女性朋友,都会被楚辞排挤,我讨厌妈总是将我的名字和楚辞放在一起,她就是一个阴魂不散的噩梦” “啪”宋子涧实在没忍住出手打在侄子的后脑勺上“你这话有失偏驳,我记得,小学那会儿,你是个胖子,被同学们排斥,只有楚辞一个人站出来护着你” “后来,不管刮风下雨,她都陪着你减肥” “在你通宵打游戏,大嫂骂你的时候,她会替你遮掩” “上初中,你长大了,进入青春期,开始在意别人的看法,对楚辞疏离” “但我确实知道,在你的身边,自始至终只有一直陪伴着你的楚辞,一如往昔”只是突然就变了。 “你们是确确实实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不知高中是什么时候,你喜欢上了许莹,而楚辞,她……”宋子涧莫名想到了那个醉酒的夜晚,娇媚如花的女子一声声呼喊着,心里被一个无形的大手揪住。 她喜欢上了别人,饶是稳重如宋子涧都不由的酸了,那股子幽怨气愣是将宋黎给熏的离着远了些,宋黎又不是聋子瞎子,以前是没注意,可现在却觉得小叔叔不对劲,电光火石间,突然想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小叔叔,你不会喜欢上楚辞了吧” “不会吧” 心里最隐秘的想法被揭破,宋子涧突然松了一口气“是” “怎么会这样?”宋黎长大了嘴巴,瞠目结舌,着实难以想象这个表面上很有涵养,实则最是冷清的小叔叔居然喜欢楚辞,今天是愚人节吗? “她很好”宋子涧想到那人抱着作业要讲题时的撒娇耍赖,执笔绘图时的明亮耀眼,为家人,为朋友的满腔热情,对生活总是抱有一种极大的希翼,当然这样的好,他一人知道便好,不需要旁人的人悉晓。 宋子涧起身上楼,暗叹,小黎,放弃楚辞是你这辈子做过的最错误的事情,而我也不会给你任何挽回的机会。 二楼房间里,楚辞本来背着英语单词,是在困极了,靠着抱枕睡了过去,手里的课本一点点落下,快要滑下床的时候,被一只大手抓住,放在床头柜上。 宋子涧将耳机摘下,写字桌上放着一个笔记本,上面清秀隽美的字体写了一首诗,是顾城的墓床。 第六十六章校花女配16 次日,楚辞上学,意外的发现宋黎居然在等她,难得没有对她横眉竖眼“你抽的什么风?” “我和你一起上学”宋黎比平时稳重了很多,坐车都不忘拿着书本复习,他本来就聪明,智商极高,以前没将注意力放在学习上,现在重新拿起来,略有些费力。 楚辞只觉得这人喜怒无常,后车座上,两人一人一边,各复习各的,谁都不打扰谁,到了学校都没说一句话。 殊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已经被拍成照片挂到了校园网上。 号外号外,小三夺位失败,校草校花一起上学秀恩爱,颜值吊打小三一条街。 许莹坐在位置上,手里的手机快要拧成稀巴烂,宋黎,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还有楚辞,她前几天才下了战书,即将面临考试,他们怎么可以,许莹感觉到自己被背叛了,一张脸连着变化好几种颜色,能感觉到来往同学们的异样眼神,下颚唇都快要要出血来。 图书馆里,四人组面面相觑,一旁多出来的一个座位当然是不请自来的校草宋黎。 古依依对着楚辞眨了眨眼“什么情况?” 楚辞耸肩:我不知道。 宋黎拿着试题抓耳挠腮,他不过两年没好好学习,怎么就变得这么难,这四人中,温訾向来和他不对付,只好求助楚辞“这题应该怎么做?” 楚辞侧头看去,一道数学题,需要用到组合公式,将两种解法给他掰碎了写在演草纸上。 少年少女坐在一处讲题,画面温馨美好,温訾见状,想到两人的婚约,楚辞在学校里曾经对宋黎死缠烂打的传闻“阿辞,我在网上找了以前高考的试卷,有几道大题挺难,我们一起探讨一下” “是吗,我看看” 本来好好的在讲题,温訾突然横插了一脚,挤入中间,楚辞神经大条,全被那几道大题吸引住了,宋黎的智商不差,很明显的察觉到来自温訾的敌意。 “他这是什么意思?” 经过昨夜小叔叔摊牌后,宋黎花了一晚上时间接受了楚辞会是将来的小叔母的事实,既然是这样,那四舍五入楚辞等于是自家人了,温訾一眼看去就是头不怀好意的狼啊,宋家人天生护短,自家叔母哪有让外人撬墙角的道理。 于是,多了一个人的学习小组,变成了古依依给苏放辅导外加看好戏,其实温訾自从进入小组后就经常和楚辞探讨题型,她已经习惯了,可现在多了一个宋黎,这两人仿佛争宠的节奏是怎么一回事。 宋黎:“楚辞,我这道题不会,你给我讲讲” 温訾:“阿辞在做题,没空,我给你讲” 宋黎眯了眯眼睛,这个温訾果然不怀好意,他这样岂不是将他隔开了,好让温訾接近楚辞,两人继续培养感情,算盘打得挺好,可惜有小爷在,没门。 宋黎:“你讲的我听不懂,就得楚辞来讲” 温訾:“听不听的懂,总得试一试吧,黎少” 就在温訾连着讲了两遍后,宋黎还是一副我没听懂的模样。 温訾:“朽木不可雕” 宋黎:“明明是你讲的不好,跟说天书似的,谁听得懂啊,上个学期的期末考试,楚辞是年级第一,我没记错的话,你考了年级第十吧,就你这样的,你觉得自己能代替楚辞给我讲题吗?” 温訾眉心跳了跳,他居然被一个学渣挑衅了:“我就算考的再差,那也比你强” 宋黎捏碎了一个中性笔,确实考不过他,抓狂“算你狠” 被宋黎和温訾一左一右包围的楚辞,只觉得她今天格外的忙碌,不止要给宋黎讲题,还要动脑筋解开温訾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特殊题型,虽然忙碌,但很有收获。 很快,考试结束,成绩出来了,楚辞不负众望,排名第一,第二名是温訾,许莹第三名,当日楚辞和许莹打的赌又被重新提上了校园论坛。 楚辞荣获了一大波恭喜,不少看好戏的都在叫嚣着,许莹愿赌服输,滚出嘉德学校,叫嚣的最厉害的小太妹被程烁带人暴揍了一顿,学院里的同学才安分下来。 自从成绩出来后,许莹一颗心沉入了谷底,她输了,在引以为傲的成绩上输给了楚辞,还有宋黎,一起输给了楚辞。 许莹出身市井,她的人生是从苦水里泡大的,本来就很聪明,最擅长察言观色,懂得利用别人的怜惜和疼爱去达到自己的目的。 渐渐的,单纯的不甘心渐渐扭曲成丑恶的恨意,她的聪明她的美丽成为她的工具,原本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宋黎的出现,他出身豪门,赤子之心,和他在一块,就能够忘了自己曾经的不堪。 许莹第一次那么迫切的想要得到宋黎,可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同意,谁都帮不了她,再加上,宋黎毫不留情的分手,转头去讨好楚辞,她心里就有点扭曲了,她恨楚辞,抢了她最想要的。 慢慢的一个计划浮现在脑海中,许莹播出一个电话,缓缓勾起一个得意的笑容,我得不到的东西,就算毁掉也不给旁人。 星期一升国旗,楚辞没想到许莹会在给她道歉,对上那双饱含笑意的眼神,顿觉毛骨悚然。 “楚辞,对不起,是我没搞清楚就误会是你造我的谣,并且向你宣战,我深深的检讨自己的言行……” 楚辞看着许莹在国旗前认错,而备受教导主任的推崇,而她在全校师生的面前,也不得不展现自己的大度,从而原谅许莹。 高考倒计时开始了,楚辞警惕了几天,发现许莹老老实实的上学读书,并没有搞什么小动作,也就慢慢的放下这件事,全心备战高考。 六月,骄阳似火,暑气留恋,但这风风火火却远不能掩盖季节的丰富内涵,大街上,流动的人群,五颜六色的衣装,广场上放飞的祈求,汇成横恒天地间的七色彩虹。 高考,来临了。 楚辞的父母推掉三天的事物,全心全意陪着女儿考试,医院里,宋姨的术后恢复很成功,算得上是意外之喜。 老师们的谆谆教诲,学生们纷纷攘攘出奇招,用图书泡茶喝,抓起书本知识往脑子里塞,妄想已经满足不了他们的脑洞,开始寻求道家佛法庇佑,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只是过程让人哭笑不得。 “祝我们高考顺利,金榜题名” 饶是经历过一次高考的楚辞,此时此刻都不由的开始紧张起来。 千军万马过独木,摩肩接踵登华山。 学海无涯无捷径,勤学苦读跃龙门。 高考结束后,五人组约好了一起狠狠的放肆一场,结果却是莫名的空虚,一下子没有了支撑,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一样,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楚辞赖在床上整整睡了一天。 古依依:我还有很多数学题不会做,历史知识点没有背熟,但是,居然就这么考完啦? 苏放:曾经以为自己的人生有无数种可能,放下笔的那一刻,突然有点惆怅。仿佛在这一秒里,许多门就关上了。 宋黎:曾经以为,高考结束的那一刻,我们所有人会欢呼,会扔掉手上的书,互相恭喜对方,终于走出了这个牢笼,但是并没有。 温訾:曾经以为走出考场的我会欢呼雀跃,然而每个人只是默默收拾东西回家,我仍然记得那天的夕阳,亮的让人流泪,温暖的让人微笑。 网吧里,宋黎包了一个包间,楚辞等人围成一个圈,正襟危坐“先查谁的成绩?” 苏放紧张的吞了口水,她的成绩能晚一点知道就晚一点吧“那还用说,当然是先查阿辞的了” “好吧,先查你的”宋黎手快,输入学号姓名,闪烁了两秒,出来了,总分623分。 “太好了,我能当进军校了”听到这个分数,苏放立马跳起来,今年军校的录取线在610左右,她应该能压着线进去。 “楚辞:总分739分,荣获高考状元” 宋黎说罢,众人目光嗖的一下转移到楚辞的身上,苏放和古依依抱着楚辞大声喊道“太厉害了,状元啊,阿辞,你考了状元” 楚辞有些呆愣,直到看到电脑上的排名数字,喜悦一波波的刺激着脑海“我真的考上状元了” “温訾,总分738,第二名” “高兴傻了” “恭喜你,高考状元” “也恭喜你,高考榜眼” 温訾伸出手,楚辞回握了过去,两人相视一笑,未来,就在前方。 “古依依:总分635分” “哎呀,考上s大是没问题的了”喝着奶茶的依依余光中看到温訾的眼神,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宋黎:总分613分” 几人在包厢里互相道喜,诉说彼此对未来的畅想,而成绩出来后,嘉德学校门口挂起了大大的横幅,热烈庆祝我校楚辞同学荣获高考状元。 楚家爸妈得知女儿考了状元,那叫一个惊喜啊,给公司员工每人一个大红包,放了三天假。 几人从网吧离开,宋黎走在最后,却被许莹拦住了去路。 “你想知道你父亲的真正死因吗?” 第六十七章校花女配17 因为化疗,做手术,宋姨一头秀发被剃的干干净净,整个人瘦的皮包骨,看着也就八十斤,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似的。 医院门口,楚辞捧着一束花“恭喜宋姨出院” 宋姨接过花,搂抱着阿辞感慨道“也恭喜我们的小阿辞金榜题名,高中状元,你宋叔叔要是知道也会很开心的” “看我,这么高兴的日子说这些做什么”宋姨擦干了眼角的泪,被宋子涧和楚辞一左一右搀扶上车。 “小黎呢?”宋妈妈左看右看没看到儿子,她心里慌的很。 宋子涧发动车子“小黎最近大有长进,在公司当特助,他有经商天赋,做的很好,在外面锻炼几年,就可以正式接手宋氏企业了” “那就好”宋姨看着外面的世界,两个月了,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变得如此陌生,幸好,她还有儿子,子涧,阿辞,你们都是好孩子。 “阿辞,你有没有恨过宋姨?” 楚辞闻言一顿,莫名的看着她,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会这么问?您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好最好的宋姨” 宋姨脸色蜡白,干枯的双手握上楚辞的手“不,我做的还不够,我不是个负责人的母亲,打着为你好的旗帜,是我硬给你和小黎订下了婚约,从没有问过你们愿不愿意” “我没有看到小黎的压抑,在我的强势下,指挥式的教育方式,让他越来越有叛逆心理,却又不知如何发泄” “在他给许莹花了一百五十万那天,我气急了,说让他滚出家门,不认这个儿子,他走了,他说恨我” 宋姨说着说着,泣不成声“我爱我的儿子,为他付出了那么多,到头来,却是我的爱,将他推得越来越远,我错了” “宋姨,其实,你没做错,至少以前的楚辞是真心喜欢宋黎的,只是现在不喜欢了”楚辞轻柔的拍打着宋姨的后背,给她支撑,安慰。 “谢谢您总是在我爸妈不在家的时候,教我唱歌跳舞,给我做饭吃,在我和宋黎发生矛盾的时候,第一个护着我,教我为人处世,宋姨,快点好起来吧,阿辞想吃您亲手做的糖醋排骨了” 发泄过后的宋姨心情好了许多,胜似母女的两人亲亲热热的抱在一处腻歪道“你从小吃到大,也不嫌腻得慌” “不腻,吃一辈子都不会腻,因为那道菜有家的味道” “宋姨,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那条小吃街,我今天让人将那些脏脏包,奶茶什么的都买了回来,您回去啊,吃个够”楚辞挽着宋姨的胳膊,爸妈虽然爱她,可是从小到大都在忙,而她更多的时候是被宋姨养大的,在她心里,宋姨就是她另一个妈妈。 或许原主之所以那么针对许莹,并非只是因为宋黎喜欢她,更是因为原著中,宋姨间接被儿子气到住院,然后宋爸爸出车祸,宋姨也因此离开人世。 原主将宋姨的死归结到了许莹的身上,而这一世,楚辞改变了宋姨的死亡时间线,就在这时,胸口处突然有一种沉闷的执念逐渐消散。 楚辞大惊“系统,这是原主的意念吗?” “系统检测中……,这是原著楚辞未曾离开的一缕神魂,今天过后,她会彻底的消失” “等等,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回她吗?”楚辞捂着胸口,感觉到那股牵引力越来越弱,其实原主并非是个恶人,她只是傲娇惯了,不懂得表达自己的爱而已。 “扣除100积分,稳固原著楚辞神魂” 当看到积分专栏被清空的时候,楚辞心疼的要命,她上个世界要死要活才赚的积分呐,等她顺着车窗口看到外面的一家宠物医院的时候,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原主不会被投放到了这里吧。 “小叔叔,快停车” “汪汪汪……” 楚辞奔向宠物医院,隔着窗口的笼子里,一只奶萌奶萌的布偶猫悠悠转醒,那双湿漉漉的葡萄眼珠子看着四周,茫然无措。 “喵儿~”几乎能将所有人的心儿都软化了。 “系统,确定这是原主?”楚辞默默吞咽了一口口水,好可爱的小奶猫啊。 “小姐你好,这是我们店里刚送来的布偶猫”导购小姐在一旁介绍着猫族的习性,楚辞将小猫儿抱进怀里,好软,好绵的手感啊。 “叫你小喵好不好?” 回应楚辞的是一声奶气绵绵的“喵儿”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小喵” 宋子涧走过来,目光落在楚辞怀里的小猫儿身上“喜欢猫?” “嗯,喜欢”楚辞抱着小猫儿爱极了。 导购还在惊叹今天来店里的这一对俊男美女的颜值,下一秒一张银行卡落在柜台上“那只猫,还有猫粮,猫罐头,准备玩具、逗猫棒等,用最好的” “哦,好的,先生,请稍等”这是一单大生意啊,导购乐不可支的将猫咪需要用到的东西划出来,由于实在太多“我们可以送货上门,您需要填写地址吗?” 等到两人离开后,导购看着购物表上的地址,土豪别墅啊,人长得帅就算了,关键是家里还有矿,那个女孩可真幸福。 楚辞上车,猫被宋子涧放到了副车座。 宋姨:“子涧,你不是最讨厌这些猫儿,狗儿什么的?” 宋子涧顿了顿“阿辞喜欢” 她喜欢的一切,自己都可以跟着了解和喜欢,哪怕是他不喜欢的。 副驾驶座的猫儿迈动四个爪子,踉踉跄跄来到宋姨的身边,来回蹭着,宋姨将其抱起,乖乖巧巧的呆在怀里,也不乱动“不过,这只猫真可爱,不知道怎的,总觉得它特别像是阿辞小时候的软萌样儿” 楚辞故作可爱的神态“那我现在也可以软萌啊”说着,单手握成个小拳头“喵儿” “你这个丫头,还和只猫争宠啊”宋姨被逗得乐不可支。 “宋姨,你可不能有了小喵,就忘了我啊”楚辞笑的甜美,仿佛一朵盛开的栀子花。 隔着车镜,宋子涧看到后面逗乐的两个女人,也跟着舒展的眉头,一只猫,可以忍受。 车子停留在楚家门口,楚辞看到上面的横条幅,她的名字高挂在上面,莫名的羞耻,爸妈也太高调了吧,一点都不谦虚呢。 宋子涧看到后,目露笑意和与有荣焉,宋姨纯粹就是为阿辞高兴了“昨个,你爸妈给我打电话,今个晚上给你举办庆功宴,阿辞,开不开心?” “庆功宴?”楚辞被呛了个正着,剧情大神啊,歪到这里都能圆回来。 高考后,男主和女配遵照男主母亲的遗愿举办订婚宴,结果女主来后,先是和女配撞衫,后来被泼红酒,换衣服时还在女配准备的婚房里和男主不可描述了,顶着一脖子吻痕,大闹婚礼,留下一地的烂摊子,扬长而去。 楚辞:…… “李叔,找两个人看着楼梯间,要不把上面封住,挂一个牌子写上闲杂人等不许进入,嗯~,就这样”楚辞一想到自己睡的房间即将被玷污,恶心的厉害。 “小姐,咱们这是谢师宴,订在后院,这里不会有人进来的”李叔觉得楚辞有点杞人忧天,不过,楚辞的话,他还是照做了。 “我的宝贝儿,今天你可是主角,妈妈找了设计师给你专门设计的礼服,快去试试看”女儿有出息,楚家父母高兴的能年轻二十岁,逢人就夸女儿,闹得楚辞成为富二代圈层里唯一一个不可攀越的高峰,也成为别人家家长教育孩子的噩梦。 打开晚礼服,白色的公主纱裙,蕾丝边的花纹,腰间一条黑色的蝴蝶结,楚辞回屋取了剪刀和针线,开始改造,剪去下半截腰身,换上鹅黄的纱裙,上边绣上海棠花,这条裙子立马就不一样了。 夜幕降临,楚家别墅的后院灯火通明,舒缓的音乐声宛转悠扬,游泳池边两三个少年在说笑玩闹,亲朋好友压着自家熊孩子相继到来。 宋黎带着许莹从门口进入,两人吸引了一大波视线和注意力,在场众人的目光微妙,楚家的千金和宋黎不是有婚约吗,宋黎怎么带了个女伴过来,这是一巴掌打在楚家脸面上了。 楚辞换好衣服下楼,正巧看到一身黑色西装的宋子涧站在楼梯口“小叔叔,你来的真早” “很美”灯光下,少女身材高桃,体态轻盈,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美而不妖,艳而不俗,千娇百媚,无与伦比。 楚辞欢快的转了个圈,提着裙角“人美,还是衣服美” “人美”宋子涧侧身挡住那些轻佻觊觎的目光,脱掉身上的外套包裹住少女露出的一点马甲线。 被这人半楼在怀里,一股子松檀香味将她包围,楚辞呆愣愣的看着他,直到那双漆黑幽深双眸中露出的深情足以将她烫伤,楚辞心乱如麻的躲开那个拥抱,披着西装外套就要往外逃“我去看看同学来了没有” 宋子涧留在原地目送她仓皇离开,鼻腔里露出一抹轻笑“这是被察觉到了吗?” 你是我的,我给你长大的时间,却不会给你逃离的机会。 第六十八章校花女配18 “欢迎大家在百忙之中参与小女的谢师宴,小女能考中状元纵然是她的努力和天赋,但也和家庭教育,众位老师的教导是分不开的,在这里我要感谢……” 高台上,楚爸爸得意洋洋的念着谢师文,顺便把自己的聪明基因夸了一遍又一遍,听得楚辞都忍不住捂脸。 “多少年了,楚定天还是不改这嘚瑟的性子,他和秀芳能生出你来,绝对是基因突变,不过阿辞确实很优秀,是你父母的骄傲”宋姨一手捏着脏脏包,吃了一嘴,边说着以前的往事,楚辞听得很认真。 宋姨抱着猫儿,哪怕没了头发,身材枯瘦,但她依旧有一种雅典的沉韵“行了,这是专门为你办的谢师宴,你们年轻人去玩,成天围着我这个老婆子算怎么回事,开场了,跳舞去吧,有小喵陪着我,不孤单” “宋姨果然嫌弃我了,我不碍您的眼,这就走”楚辞对着小猫吐了吐舌头,转身离开。 新月如钩,繁星点点,夜晚的花园却是显出几分静谧。 “楚校花,恭喜你,考上了高中状元”迎面而来的男男女,女,一个个都极度热情的朝她打招呼,但楚辞一个都不认识,只有零星几个,有些面熟,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回谢。 花园里面躲清闲的一男一女,好眼熟。 “小叔叔和谁啊?” 夏夜凉风一吹,痒痒的,楚辞到底压不住心底的好奇,偷偷摸摸的溜了过去。 被树遮挡住的苏彤,面色红晕,从口袋里取出一个手表递了过去,脚尖羞怯的一只打圈“那天多谢学长的帮忙” 宋子涧余光中看到某只不断移动的小仓鼠,目露愉色,就连耳边的舌燥和令人不适的香水味都忽略了过去。 苏彤心里忐忑,深呼一口气,鼓足了勇气“我有话想要对学长说,我喜欢你,学长能接受我吗?虽然我不漂亮,可我真的很喜欢你,希望学长能给我一个交往的机会” 刚走到树旁的楚辞听到这一声酥到骨子里的告白,僵在原地,偏巧,裙子被花枝勾住了,撕拉一声,完了,被发现了。 楚辞心里不断的做着建设,告白被打断,这姑娘怕是要恨死她了吧,当下扬起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嘿嘿,对不起啊,无意间走错了路,你们继续,继续” 苏彤看人极准,一眼便认出了这就是楚家的千金,今天派对的主角,也是那天公司聚会被学长抱着的女孩,她的生活应该是令人羡慕的吧。 宋子涧看着小丫头紧张兮兮的模样,忽然起了些逗弄心思,默不作声,只是看着她,继而开口“多谢学妹的喜欢,只是我记得学妹好像有男朋友” 苏彤一怔,继而心中极度的欢呼雀跃,难道不是她一个人偷偷单恋,学长也在暗暗关注着她吗,学长该不会以为自己和季钟有什么吗,必须要解释清楚,苏彤在心里默默打好了草稿。 “季钟哥他总是给我送早餐,有时候会带来很多困扰,但那只是同学们的起哄和玩笑,其实我不喜欢他,学长,你相信我” 宋子涧脸色变冷,看着面前的女人毫无半分温度“是吗,不喜欢却吊着他给你买了两学期的早餐,你刚才说的话,我已经把录音发给了季钟,你去和他解释吧” “学长,你怎么可以这样?”苏彤脸色骤变,季钟学习成绩很好,也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被他喜欢讨好,对苏彤来说,是很值得骄傲的一件事,只是他是从深山里出来的,单单这一条,就被划出了苏彤交往人员的名单。 “季钟是我兄弟,否则我不会知道你”宋子涧之前对苏彤帮了两次,全是看在季钟的面子上,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烂好心的人。 显然苏彤也想到了这一层,原来她以为的宋学长待她与别人不同,是因为她是宋子涧兄弟喜欢的人,而不只是因为她是苏彤,这种难堪,羞恼一下子窜到了头顶,再也待不下去,虚掩着嘴哭着离开。 楚辞当下竖起耳朵,小叔叔的墙角果然很有意思,只是这女主角都要离开了,她这个闲散人员,也该消失了。 楚辞拽起裙角,踩着高跟鞋就要离开,奈何被宋子涧抓住手腕,回过头讨好的一笑“嘿嘿~,人美花娇,小叔叔可真是不解风情,光棍一辈子吧” 这人嘴毒得很,都将大美人给气哭跑了。 楚辞的笑已发僵,宋子涧剑眉微挑,似笑非笑道:“她刚刚说了什么,不如你重复一遍”看我解不解风情。 楚辞白皙的面上一红,再不知道小叔叔对她是个什么心思,她就是个棒槌“我把你当长辈,你却想”睡我。 话未说尽,她便被宋子涧揽入怀中。 一股淡淡的香槟酒气混着好闻的松檀香扑面而来,楚辞还没有反应过来。 “阿辞......”宋子涧低声道,薄唇略过少女洁白莹润的脖颈,他今日应酬喝了不少酒,那酒的后劲极大,醉了,稍稍放纵一下,不过分吧。 耳畔微痒,楚辞从惊吓中回神,发觉自己此刻被人揽着腰圈在怀里,这人还...,还他妈发,情了。 “你放开”楚辞极为恼怒地去推眼前将他整个人埋没的温热身体。 “阿辞,阿辞......”宋子涧纹风不动,将怀里的小姑娘抱得更紧了些,这样一只团在他怀里的小东西,猫儿似的,犹自愤愤不平地嚷嚷着抗,议,实在可爱。 “小叔叔——”楚辞恼怒的不行,抓起肩头的手,便咬了上去,殊不知那一口小米牙,即使用了劲,也如同挠痒痒似的,磨着男子越发沟缠。 宋子涧道:“不要闹,乖些。” 说着,反手将他双腕扣在身后,将人抱得更紧。 楚辞气极了,却挣扎不开,耳畔湿漉漉的触感,余光中,李叔过来了,低声恼怒道:“有人来了,小叔叔,你快点放开!” 宋子涧额头抵在他颈侧,他的面目隐在夜色下看不清晰,唯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盛着漫天星光,忽而勾出一个浅笑和狡黠“大年初一我曾许了一个新年愿望,关于阿辞的,亲口叫我哥哥,我就放开,怎么样?” 李叔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楚辞的脸色一阵红白,竟然被调,戏了,使出吃奶的劲儿,狠狠的咬在宋子涧的大拇指上,咬牙切齿的吐出三个字“好—,哥—,哥—” “乖......”宋子涧低头,下巴在他发顶不舍地蹭了蹭,缓缓放开。 楚辞和宋子涧一前一后走进大厅里,只是前者面带恼怒,走路带风,而后者略有些闲庭散步,平日里只余冷漠的俊脸上此刻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 舒缓的音乐在耳边响彻,楚辞心里却是烦闷的很,幸好依依和苏放到来,三人坐在角落里低声说话,苏放打开手机,播放她下载的军校训练内容,楚辞有兴趣的凑过去观看。 穿着燕尾服的温訾,如同白马王子降临,顿时将大厅里的一众女生的视线全都吸引了过去,手中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束有着六种颜色花瓣的玫瑰,走向角落的小客厅。 “这位女士,可否有幸邀您跳一支舞”少年弯下腰,如同电影里的骑士,阳光和煦的笑容,没有人能拒绝。 “阿嚏,感冒了,还是谁在念叨我”楚辞侧头打了个喷嚏,却将那拿着玫瑰的手推向了身旁,温訾的笑容一僵,鲜花送错了人,大庭广众之下,也只好将错就错下去。 楚辞和苏放对视一眼,她们好像两个超级大的电灯泡,一块如同青蛙跳一般,往旁边挪了又挪,直到依依和温訾两人之间空出一米的距离。 古依依痴痴的望着面前的玫瑰花,这是男神为她准备的吗?哪怕此刻她心跳入雷,腿脚发软,可是想到苏放说过的,幸福是要争取的,一下子有了勇气,将手放在温訾的手心“我愿意” 温訾无可奈何的牵着古依依进入舞池,赶来的宋子涧站在竹子前失笑,也是,他的女孩面对爱情迟顿,他不该担心才对。 许莹和宋黎分开后,无聊的乱逛,富家千金的谈话,无外乎服饰,炫富,许莹插不进嘴,只好来到餐桌吃东西,却被一个富家千金泼了一身的红酒。 楚辞看到这一幕,脑海中闪过十万个剧情节点,它来了,它终于来了。 “你干什么?”许莹心疼的抓着裙角,这条裙子很贵的。 “真不知道你这只野,鸡是怎么进来的,黎少的眼睛是瞎了吗,捡了个芝麻当宝贝”富家千金嘲讽完,扬长而去。 “你......” 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一只猫,跳上餐桌,猛地飞起一跃,刚长出来的尖锐的小爪子狠狠的挠了过去。 “啊——”许莹捂着脸,三道血印子,本就被人羞辱,现在就连一只猫都欺负她,拿起一只托盘便砸了过去“该死的小畜,生” “喵儿~”软萌软萌的小猫儿被一只大手捞起,护在身后,托盘砸在宋黎的胳膊上,又落在地上,发出巨响。 第六十九章校花女配19 嘉德高中学校门口,一身黑色运动服,利索的短发,长相中性,帅气利落“好怀念以前大家在一起的日子啊” 楚辞:“不过一年没见,你感慨什么,还以为你出国后,就把我们给忘了呢,展珂,欢迎回来” 依依:“国外有没有长得帅气的小哥哥,求分享微信二维码” 苏放给了她一杵子:“你都有了温校草还不够,够贪心的,展珂,给你分享一个大消息,依依这家伙居然不动声色的把温校草拿到手了” 展珂拿出一纸学位证书“当当当当,这是空军航空大学飞行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姐妹们,这是我的梦想,我做到了” “啊啊啊……” “……” 四人的欢呼雀跃声快要将屋顶掀翻,旁边卖冰激凌的大妈笑起来满脸褶子“年轻真好” “展珂,你做到了” “太好了,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你这个和我一样都是军事化管理的学校”苏放拿出自己的录取通知书。 “还是阿辞和依依好,两人在同一个学校,还能互相有个照应” 古依依咬着奶茶吸管:“阿辞,上大学,你是想要住校还是走读啊,我以前上学都是走读,这次离开家,主要想体验一下住校的感受”要是谈恋爱的话,也不会被家长发现,想到温男神,又悄悄红了脸。 楚辞狠狠的咬碎嘴里的珍珠,气的牙根痒痒,宋子涧这头狼根本没安好心,她只是跟爸妈提了一下住校,结果这家伙神来一笔,说自己在s大旁边有个公寓,可以住在他那里。 就这样,爸妈欢欣鼓舞,就差敲锣打鼓将她打包送给宋子涧了,想到谢师宴那晚,被逼着喊哥哥,楚辞就恼怒的不行,奇耻大辱,这家伙表面上人模狗样的,实际上就是一禽,兽,混蛋,臭流氓。 “阿辞,再不松口,那吸管被你给咬断了”展珂眉头一挑,她们姐妹聚会,阿辞已经走了两次神了。 楚辞悻悻的送开口,对上三双求知欲的眼睛,不知怎么的将少女心事吐露的时候,有一些羞涩和不好意思“就是……,我觉得他喜欢我” 古依依:那个特范儿的霸道总裁? 苏放:不苟言笑大老板? 展珂顿了顿:他是谁? 楚辞:“小叔叔,宋子涧” 古依依打了个响指,拿起一个矿泉水瓶子放在嘴边当话筒“我之前就觉得你和小叔叔之间有奸情,你还不承认,我的天,叫哥哥这种梗也太酥了吧” 楚辞握着奶茶的手一紧,语调却极平常道:“可我一直将他当场小叔叔,是长辈,总觉得心里矛盾的很” “什么长辈,人家也就比你大四岁,青春正茂好吗,真要论起来,他和你也是青梅竹马哦,不过是养成系的青梅竹马” “宋黎出,轨,结果前未婚妻转头成为了叔母,哈哈哈,想想都觉得贼带劲”古依依已经脑补了一万字爱情。 苏放想了想,呵呵笑道“其实,仔细想想,老板工作时那叫一个严谨认真,变态的不是人,对待手下更是严苛的不得了,反正我在公司从没见他笑过” “可是在阿辞面前,老板却像是换了另外一个人,体贴温柔,那种无条件的包容,用一个词来形容说就是宠爱,就好像眼里发着光,不管任何时候,阿辞的电话,老板都会第一时间接到,不管阿辞的任何要求,老板都会满足” “就例如我,一个学渣,估计扫楼道的清洁阿姨都比我的文化高,顶多会点武术和跆拳道,那算个什么,比我身手好的人多了去了,可是阿辞开口后,老板愣是将我留下了,还每天亲自查看我的学习计划,受宠若惊啊有木有” “公司里的人都在偷偷议论,老板喜欢小萝莉什么的” 展珂吃着干果,给出一个建议道:“对于这件事,阿辞既然觉得矛盾和纠结,那不如去找他聊聊,毕竟你的矛盾在于,他喜欢你,而你可以选择接受或者不接受他” “其实,这种情况已经很清楚了,如果换做另外一个什么人,向你告白,你会毫不犹豫的拒绝他,可换做宋子涧,你却纠结了,这说明你的心里最起码有宋子涧这个人存在,只是感情或多或少的问题” 展珂的直言,让楚辞一呆,继而开始询问自己,真的是这样吗,如果是宋黎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她会毫不犹豫的一脚踹开他,如果是温訾的话,她会给他一巴掌,可宋子涧呢。 她的心里有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楚辞茫然的问自己,是第一次见面时的崇拜,还是一直以来对他的依赖,她似乎从未对他设防过,心跳忽然乱了。 叮咚,叮咚。 房门铃按响,宋子涧打开,房门,就看到屋外衣衫半湿的楚辞“这么大的雨,你不在家里呆着,怎么过来了” “快进来,冷吗?” “我给你煮姜汤,当心感冒” 楚辞坐在沙发上,身上披着宋子涧的外套,任由这人忙前忙后进去厨房煮姜汤,她性子执拗,什么事情非得要寻个根源,又因为姐妹团的开导,也有想要来和他说清楚的心思。 谢师宴后,她觉得别扭,只要看到宋子涧,转头就走,或许是为了不让她尴尬,宋子涧自发搬到了公寓居住。 这不,她们姐妹聚会,碰巧来了大雨,那三个没良心的将她扔在小叔叔公寓外面就开车走了,不得已,她只好冒雨跑了过来。 “阿嚏” “姜汤来了,小心烫”宋子涧端着一碗颜色黄黄的,味道极为浓烈的姜汤。 楚辞只喝了一口就被辣的吐舌头“你放了多少姜?” “你上次买的姜都放里面了?”宋子涧回答道,他只会做简单的蛋炒饭,上一次阿辞卖了不少菜,都囤在冰箱里,有好些都坏了。 “我买了一斤生姜,你全放了,怪不得这么辣”楚辞仰躺在沙发上,缓解嘴里的辛辣味道。 “你,不躲着我了?”宋子涧走到沙发中,坐在楚辞的身旁,拿起她一缕发丝轻轻擦拭着。 “我,什么时候躲过你了”楚辞本就心虚和气短,这下被抓住了小尾巴,立马跳了起来,梗着脖子,死鸭子嘴硬。 宋子涧唇角轻扬“那要不就是阿辞想我了,来看看我” 楚辞呸了他一口,不知怎地,来时的紧张不安消了大半“谁想你了,这么不要脸的往自己脸上贴金” “我就是来问清楚地,说,你什么时候对我起的心思?”楚辞努力想让自己变得强势一点,展珂说,谈判的时候,要硬气一点,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殊不知,这样的一番动作,如同小猫咪额头上画了个王,便以为自己是山中大王了一样,自己辛苦守了一年的人儿,既然她想谈清楚,宋子涧哪有不应的道理。 “你想听假话还是实话?”宋子涧放下发丝,换了另一条干净的毛巾。 楚辞坐直的身子,认真的看着他擦头发“假话是什么?真话又是什么?” “假话就是,第一次遇见你,上帝就在我耳边轻轻说了四个字:在劫难逃” “真话就是,第一眼看见你就想上你,斯文人把这叫做一见钟情”宋子涧一顿,侧过身来,楚辞本是端坐着的,可他这一番动作,却是让楚辞撞进了他怀里 那股好闻的松檀香又将她整个人淹没“你……” “见色起意也好,一见钟情也罢,第一眼我就喜欢你,喜欢了就是喜欢了,没有退路,利落干脆,我本以为你喜欢小黎,也想要绝了自己动心的念头” “可是我发现,你根本不喜欢小黎,阿辞,你不知道我那时有多欢喜,却在后来,才直到,原来我爱的人,不是我的爱人,她心里每一寸都属于另一个人,我又有多痛苦” 楚辞感觉到腰间一紧,习惯性地挣了挣,却仍旧脱不开身,耳边的一点点低语将她的心脏一寸寸勒紧,直到喘不过气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还小?” “我还拥有足够的时间来填满你的生活,一点点占据你的心,直到将他挤出你心里的每一个角落,这里全部属于我” 自己守护的青色果子逐渐成熟,将由自己来采摘,这种感觉,就好像一潭红葡萄酒散发着的醇香深厚,宋子涧一只手放在楚辞的胸,部上方,指腹触及到一抹柔,软,若无其事的按了按,喃喃道“长大了” 沙发本就小,更何况是两人团抱在一处,宋子涧靠得极近,温热潮湿的气息一下一下地扑在她颈间,楚辞不自在地侧了侧头。 “你也太霸道了,我心里有爸妈,有宋姨,有依依,苏放,展珂……”楚辞只觉气氛微妙,低低道。 宋子涧轻笑了一声“这不一样,阿辞,我很高兴你来找我,证明,你心里有我” 楚辞扭头想问清楚些,却不妨撞上了一片温热,她怔了怔,正欲推开宋子涧,无奈沙发狭小,她才侧了侧头,半个身子都出去了。 宋子涧先是一怔,随即按住了楚辞的后脑,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唇上的温度滚,烫,楚辞避不过,初吻没了,思绪回笼,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这算什么?投怀送抱么? 头顶上的一只大手将头发揉成麻团,楚辞皱眉,委屈极了“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你赔我的初恋” 宋子涧见她低下头,看不清她面色,却大抵也知道她必是在懊恼,轻拍了拍少女的头顶,低笑道:“还记得《行歌令》公司聚会吗,那一晚,你夺走了我的初吻,占尽了我的便宜,还睡了我,今日我只是收回一点点利息而已” 说着伸手掐了半个指腹,证明那真的是一点点“如果阿辞不乐意,也可以讨回来,我不介意”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亲了你,还占你的便宜?我又不是女流氓”楚辞被他这语气说的,细细回想,猛地瞪大了眼睛,她想起来了,那一晚,她喝醉了,将宋子涧当做顾钰,然后将人非,礼了…… 该死的,怎么后面的就想不起来了呢。 可她记得确实强吻了这人来着,偷偷看向宋子涧,她不会真的睡了他吧。 “怎么,你还不想负责?”宋子涧这话一半掺了真,一半掺了假,当然,接吻是真的,他吃醋也是真的,剩下的就靠自己想象了,只是不将这个人逼一逼,她还能躲在自己的龟壳里,小心翼翼,不敢踏出一步。 楚辞在他灼灼的目光中回神,轻轻呼出一口气,心中千言万语,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我…” 话还没出口,就被一根食指按在了唇边“阿辞,不要拒绝我” 楚辞撇头,只觉这人是无赖托生的。 第七十章校花女配20 s大新生报到,却没料到是个雷雨天气,倾盆大雨急骤而来,人来人往的校园门口作鸟兽飞散。 一个提着天蓝色行李箱的少女,面容姣好,姿色瑰丽,俨然是大雨中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黑色的雨伞落在头顶,伞尖水帘落地成珠,少女回过头,怒目而视“你想干嘛?” “送你上学”宋子涧说着,手上的箱子都被夺了过去,美名其曰“我替你收着” “我要住校,和依依住在一起,我们说好了的”楚辞对着校门口的两人挥了挥手“依依,温誉,我在这里” “我给你报了走读,这是手续,已经办好了”宋子涧拿出明晃晃的一张纸,小姑娘长大了,高中可以不用防备,大学狼那么多,不防着点,省的其他人趁虚而入“我不放心你住校” “宋子涧,你先斩后奏是吧” “你爸妈已经同意了,阿辞,不生气,生气会变丑”宋子涧在女孩气炸了的时候,及时递上一杯消火的奶茶。 楚辞:…… 古依依拎着行李箱,一手撑着伞,走到楚辞的身旁,偷瞄阿辞旁边的宋子涧“阿辞,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楚辞横了她一眼,就知道看好戏,没好气的道“还不都怨你们三个没良心的,怂恿我和他谈明白,可他倒是把自己的感情说明白了,我这还没发表意见呢,这人还不接受反驳,整天跟个牛皮糖似的,赶也赶不走” 古依依笑道:“我看,被宋子涧追,某人心里美着呢,女人啊,就是口是心非” 楚辞翻了个白眼“我可还没答应呢,怎么,我就不能享受一下被帅哥追求的感觉啊”宋子涧是好,可她还没那么早就被套牢。 “那当然可以了,谁让宋子涧魅力大,连我们的校花都逃不过去呢”古依依侧头看了一眼身旁和宋子涧聊天的温誉,虽然春天过去了,可甜甜的恋爱才刚刚到来,不是吗。 爱情啊,可真是个神奇的东西,以前的楚辞就是高山之巅不可亵渎的一株天山雪莲,美则美矣,老是端着,总觉得缺一点什么,可现在,她能毫无顾忌的说笑,同姐妹们分享心事,更加的接地气了。 最终,楚辞还是没能住校,而是搬进了宋子涧的公寓里。 大一的生活比较闲适,《行歌令》动漫第二部已经开始制作了,楚辞终日流连在图书馆与公寓之间,她笔下的人物设计更加的立体,完美,直到一队穿着绿军装的人到来。 “我的天啊,这么大热的天军训” “听说往届大学军训都是很严苛的军事化管理,还有女生被晒晕倒的” “你们怕什么,我做了攻略,准备好这几样,保准平安度过” 大一的女生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讨论哪款粉筛霜性能好,要穿什么防紫外线衣服,直到外面一个女生喊道“你们快看,楼下组织男生剪头发,他们全被剪成了平头” “那是推子吧,我看我爷爷经常使,太可怕了,幸好女生不需要剪头发” “我长了三年的头发,好不容易到肩膀,要是剪了,我得哭死” 女生们趴在窗口往下看,下面的教导主任拿着大喇叭吆喝着“男生的头发不能超过一公分,不能烫染……” “我看啊,平头,那才是检验一个男生是不是长得帅的唯一标准” “姐妹们,瞪大眼睛瞅仔细了,军训期间的所有人的面孔可都是真实的,外表,内心,所以在军训期间对你好的人,值得你在以后的生活中好好珍惜哦——” “我看,你是思春了吧”一帮女生们笑闹成一团,一张张青春洋溢的面孔,散发着活力。 领取了军训服,做了一天的队列练习,听到立正稍息,身体会下意识的做出反应,四肢僵硬,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公寓里,楚辞从没像今天这么累,这具身体打小娇生惯养的,从没吃过一点苦,皮肤被养的娇嫩,军训服粗糙,勒出了一道道红印子。 “知道你今天军训,饿了吧,给你做了糖醋排骨,快吃,吃完了给你按摩下身体,明天会轻松一些”宋子涧见她瘫软在沙发上,心疼的不行。 “糖醋排骨,这味道,和宋姨做的一模一样”楚辞饿极了,一口气连着吃了三块。 “我去找大嫂学的”宋子涧摸了摸鼻子,有点心虚。 宋姨得知小叔子有了心仪的女孩子,还打算学厨艺给女孩子做饭吃,激动的不得了,小叔子开窍了,知道拱别人家的小白菜了,支持,给予绝对的支持,她一定会将自己的厨艺倾囊相授。 “嗯,好吃”楚辞干完了一盘子的排骨,去了浴室,等到洗漱完毕,穿着小背心,给自己两条胳膊上抹药。 “小叔叔,给我后背擦药,我够不到” 宋子涧将厨房整理好,进去主卧,少女趴在床头,累极了,闭目养神,手里还拿着一支药膏,嘴里嘟囔着“涂药,疼~” 楚辞白皙的背部,那一片刺麻似的红痕看着触目惊心,胳膊上的红印子擦出了血迹,宋子涧将药膏细细抹在她的背部“这怎么回事?” “军训服太糙,穿着不舒服,大概是训练的时候弄得” “你不知道,我们那个教练整个一黑包公,偏偏还是个破锣嗓子,他一说话,我就想笑,然后就被罚了” “我还是很幸运的,站队的时候,我后面有篮球架的阴影,正好挡住了太阳,没被晒着,班里好几个女生羡慕我……” “我脚底也疼——”宋子涧褪下她的鞋子,袜子都湿透了,大脚趾下方一个红色的小泡。 楚辞眉心紧颦,药膏涂在身上,冰凉的触感夹带着一丝丝刺痛“明天早点叫我,我答应了依依给她带早餐” 楚辞边说着,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宋子涧给她涂好了药,扯出一个凉被子将人盖住,关了床头灯,脚步轻轻退出了房门。 次日,楚辞一觉睡的香甜,一看闹钟,完了,时间来不及了,她还答应给依依买早餐的。 床头上放着一个盒子,里面装着贴身的凉杉内衣,这款布料穿着冰凉,贴身吸汗能力强,楚辞换上后,只觉得冰冰凉凉的,特别舒服,这应该是小叔叔买的吧。 宋子涧一身运动服从外面跑进来“你醒了,快要迟到了,这是你的早餐” 楚辞看了他一眼“那个,谢谢你啊” “傻丫头,不需要跟我客气”宋子涧目送着她离去,这才收拾东西准备去上班。 半个月的军训,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可对于这些被操练的新生来说,每一天无时无刻都处在地狱之中。 如果说婚姻是爱情的照妖镜,那么军训就是颜值的照妖镜,如果剃了寸头的小哥哥,素颜依旧很漂亮的小姐姐,那一连串的黑人中,肤色白皙的楚辞以清纯不做作的姿态脱颖而出,再次荣登s大校花席位。 军训终于结束了,而同学们万众瞩目,期待已久的迎新晚会终于来临了。 “阿辞,坐这里,我占了好几个位置”古依依兴致勃勃,这次的迎新晚会是s大的学生会组织的,听说学生会里面,全是俊男美女。 “这次迎新演出,我们宿舍有人报名参加,她会扇子舞,跳的可好了,等会她出来了,我指给你看” 楚辞坐下后,身旁被一高大的身影挡住“温誉,你今天化了妆,还换了发型,是不是也要参加节目?” 古依依有些黯然的放下手中的水瓶,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温校草对待阿辞和别人不一样。 “是有一个节目”温誉落在身侧的一只手握紧,看着楚辞的侧脸,他今天能成功吗? 学生会的两个主持人站在舞台中央“金秋十月,大一新同学带着青春蓬勃的朝气和远大的志向加入到s大这个团结友爱的大家庭中……” 开场街舞,点燃了现场的气氛,楚辞跟随大流挥舞着手里的荧光棒,舞台上的节目换了一场又一场,小提琴,扇子舞,还有杂耍,不得不感慨同学们的多才多艺。 “快看,温学霸上场了”古依依第一个站了起来,兴奋的在原地打圈。 不得不说温誉的外形真的太好了,一上场就吸引了在场观众的眼球,所有的聚光灯打在他的身上,但他说出的话,却给在场的两个女生一下子来了个透心凉。 “我喜欢一个女生很久了,她曾经是我生命的救赎,今天她也在场,我想为她唱一首歌来表达我对她的心意” 温誉调整了一下话筒,五根手指头在吉他上面拨弄“楚辞,这首《告白》献给你”说着比了一个心。 古依依手里的荧光棒掉落在地上,眼中的泪一下子喷涌而出“原来,他有好感的女生不是我” “哇,好帅,大家知道谁是楚辞吗?” “台上的小哥哥,快,我要知道我的情敌是谁?” 经过一个军训辣眼睛,好不容易来了这么一个帅气的小哥哥,可惜名草有主。 “楚辞在这儿”座位上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 周围的女生们盯着她,仿佛要戳出一个洞来,楚辞坐在椅子上,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这个温誉不是和依依感情挺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向她告白了,闹什么? 古依依看着台上唱情歌告白的温誉,再看看一旁的闺蜜,一种被背叛的感觉袭上心头“那天谢师宴,温誉请我跳舞,他说,他喜欢那,个每天给他送牛奶,水果的人” “他还说,他十分感激那个给他写情书,鼓励语,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他,是这些撑着他走过人生最黑暗的低谷,他想保护那个人一辈子” “那时候,我还在高兴,温誉终于回头发现了我的存在,可现实狠狠的打了我一耳光,楚辞,你的所作所为太让我寒心了” 古依依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跑出晚会场地。 楚辞着急的追了上去“依依,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那是什么样的,楚辞,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们四个,除了你,展珂和苏放不可能告诉他,而温誉对你告白了,事实是怎么样,还要我明说吗?” “是,我是长得没你漂亮,学习成绩也没你好,我和你站在一起,就是丑小鸭和白天鹅,可为什么你就能堂而皇之的欺骗温誉,说那些是你做的呢?” “楚辞,我知道你以前高高在上,特别享受别人的追捧,这一年,我还以为你变了,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你根本就没变,你还是那个虚伪自私,欺骗朋友的人” 楚辞咬紧了下颚唇“温誉中了新型毒瘾,我送他去医院,他戒毒的时候自杀,我当时用你去鼓励他勇敢的活下去” “后来,除了复习,我和他再也没接触过,依依,不管你信不信,我对温誉从没有过什么想法,你可以去找他查证” 古依依转过头看向她“编啊,继续编,又不是拍电视剧,什么毒瘾啊,你只是在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借口,楚辞,你虚伪的让我恶心,我现在不想看到你,给我滚啊” 第七十一章校花女配21 “你不走,我走”古依依离开后。 楚辞抬头看着天上月朗星稀,心里闷闷的,她真的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温誉拿着一束玫瑰花和小礼物,准备送给楚辞“我送你的《告白》喜欢吗,阿辞,做我女朋友吧” 楚辞看着他脸上的笑,只觉得刺眼的很,依依还在生她的气,今天这一场告白,温誉就是罪魁祸首。 我不奢望你报恩,但你也别恩将仇报行吗。 怒气一下子涌到肺腔“温誉,够了,阿辞这两个字,只有我最亲近的人才能这么叫,请问,我和你很熟吗?” 温誉站在原地,骤然被冷语相对,拿着花表情带着几分无措“怎么了,你从没这么疾言厉色,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确实出事了,温誉,我没告诉过你,高中三年给你送牛奶和水果,给你安慰的人一直都是依依,这是我的错” “她喜欢你很长时间了,可她胆子小,不敢告诉你,所以我想让你自己去调查清楚,谢师宴那晚,你邀请她跳舞,我以为你知道了,可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相信你察觉不出来她喜欢你,那你还和她走的那么近,玩弄依依的感情,又跑过来说喜欢我,温誉,我和依依多年的姐妹情,全让你给毁了,你不止伤害了依依,还伤害了我” “温誉,我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从前,现在,还是将来,我都不会喜欢你,现在,你清楚了吧” 楚辞将心里的话吐露了个干净,抬脚离开,在她的心里,如果在温誉和姐妹情分之间选一个的话,百分百会选择后者“以后,我们不再是朋友” 身后的少年半边身子落入阴影中,手里的玫瑰花散落在地上,四散飘零“原来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吗?” 温誉打开口袋里的一个盒子,将里面亮晶晶的东西拿出来,他上半生顺风顺水,直到高三跌了个大跟头,本以为找到了可以共度一生的爱情,可现在却是他一厢情愿,楚辞的话,结结实实伤到了温誉脆弱而又敏,感的自尊心。 少男握紧了手里的项链,将其扔到了草丛里,头也不回的离开。 十分钟后,一只白球鞋出现在原地,捡起那束花中的卡片和掉落在地上的四叶草项链,悄悄离去。 宋子涧下班回家,刚进家门便听到了整整的啜泣声音,似乎是从主卧阿辞的房间传来的,心中一紧,连鞋都没来得及换。 “阿辞,你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趴在床上哭的楚辞止住了泪,还是忍不住打着哭隔儿,她想向依依解释,却找不到人,手里的手机打了不下二十通,微信被拉黑了,可见依依真的生她的气了。 她们四个姐妹如今各奔东西,只剩下她和依依在s大守望相助,军训时两人约好了将来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影响她们的姐妹感情,在这个世界,楚辞真的在努力经营这一段姐妹感情。 两个小时前,她们还那么亲密无间,却因为一个男人,而变成这样“为什么?” 床头边上毛绒绒的小脑袋,那双挺,翘的凤眼中,一颗豆大的珍珠粒滚落下来,房门打开,楚辞听到宋子涧的声音,那一瞬间心里的委屈和不安统统被放大了百倍“小叔叔,隔~,我和依依闹掰了” “她特别生我的气,说了一些不好的话,一个男人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宋子涧心疼的将人半搂在怀里,听着她断断续续哽咽的说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待听到温誉对她告白时,不自觉的低沉了眼角。 床沿上一沉,高大的身躯弯下,两只大手稳稳的将满是泪痕的小脑袋托起,松檀香味将少女包裹的严严实实,黑暗中,低哑带着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看着我” 耳畔传来的温热,两侧被大手紧紧的包裹,借着门外客厅里透过来的光亮,楚辞抬起眼帘,那张英俊绝伦的容颜映入眼中,撞进那双温柔隐含着无限包容的墨瞳中“什么?” “温誉和我有可比性吗,没我帅,没我体贴,没我多金,没我智商高,阿辞定会选择我的,是不是?”宋子涧额头抵着楚辞的额头,很大程度上缓解了楚辞心里的不安。 “现在是谈论这个的时候吗?我明明说的是依依要和我绝交的事”楚辞被他这么一闹,察觉到两人姿态亲密,往后缩了缩,却被大手如同拔萝卜似的拔了回去。 “发生这种三角恋,换了谁都接受不了,阿辞,你要给她一段时间缓冲,她会想明白的”宋子涧低下头,吻在少女刚哭过的水眸上,带着认真的语气询问道“现在阿辞可以告诉我,你选择谁吗?” 楚辞被迫承受着,睫毛微抖,那种细细密密,蜻蜓点水的吻一点点落在眼角,心肝微颤,耳边是一声声低沉魅惑的告白。 她从来不知道,这三个字有这么大的魅力,仿佛跨过时空,穿越清晨日暮,越过亿万光年,来到自己的面前,在耳畔轰鸣炸响,头晕目眩,脸红心跳。 “阿辞,我爱你” 在这一刻,楚辞的心一下子突然就安定了,少女嘴角的弧度逐渐加深说道“如果我的未来真要找一个人来陪,比起别人,我更喜欢这个人是宋子涧” 宋子涧紧张的看着她,得到了肯定,他好像听到了烟花盛开的声音,那一瞬间的狂喜淹没了他,少女眉眼浅笑,说的倒是一本正经“但是,这不代表我就同意和你交往了,看你以后的表现,随时有可能下岗哦” “不会的,我永远都不会给你有让我下岗的机会”宋子涧第一次得到明确的回复,心潮澎湃,按着巴掌大的小脸,亲昵的用口水糊了个遍。 “小叔叔,我还是个学生,你不能禽,兽” 年轻男女互相思慕,难免动情,趁着他不注意,楚辞从他怀里跳下去,往卫生间跑去,只留下宋子涧一人坐在床头平复呼吸。 饭桌上,楚辞如同鸵鸟一般草草吃过晚饭,就要回屋关门,她怕自己在外面多停留一会,就被被某只饿狼拆穿入腹,宋子涧以前看她的眼神还带着含蓄,现在戳穿了窗户纸,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她身上。 被小姑娘防着的宋子涧失笑,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一手死死的抵在门上“阿辞,你可别忘了,就算你锁了门,我这还有备用钥匙” 楚辞:…… 少女打开,房门“你到底想干嘛?” 门口的宋子涧见人出来了,修长的手指抬起少女的下巴,指尖从眉眼,眼睛,鼻梁,再到脸颊,深情款款的在唇角落下一吻“阿辞,莫怕,我不会伤害你,只是喜欢和你亲密” 次日,选修课上,楚辞提前占了一个座位,将桌凳擦干净,余光中和室友一前一后进来教室的依依,看都没看她一眼,便坐到了室友的旁边。 部分同学们叽叽喳喳讨论着迎新晚会上被帅气小哥哥表白的校花楚辞,而当事人孤零零的坐在中间,有些落寞,男生们挤眉弄眼,这个校花,正点啊。 苏放和展珂都接到了楚辞的电话,很是为两人担心,尤其是苏放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来。 生活中没有了古依依,楚辞一个人上课,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去图书馆,习惯了热闹,突然沉寂下来,分外不适,而古依依却是躲着楚辞,便是远远的看到了,也会躲开。 女生宿舍楼讨论着今年评选出来的校花被表白事件,而坐在门口的一个女生放下白球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四叶草银链子,眼底闪过挣扎,最终,那条银链子被藏在笔筒的夹缝里暗无天日。 宿舍里的女生们还在谈论,大一的校花楚辞,有传言,她每周末都有豪车接送,她住在学校附近,和一个学长同居,更为不堪的也有,什么狐狸精,被包养,有金主什么的,这几天她不知道听了多少,从最开始的气愤不平,到现在的无动于衷。 嘴长在别人身上,她也管不了,更何况,楚辞的风评怎么样,和她无关不是吗,古依依这样安慰自己,可终究还是听不下去“你们吵到我了,闭嘴” “拽什么拽,这里是宿舍,言论自由,又不是你家”一个卷长发女孩翻了个白眼。 古依依权当没听到,翻开这月最新的娱乐杂志,看着上面的地址,逐渐迸发出新的色彩。 “阿辞,你爸他出车祸了”老妈的来电让楚辞一惊,放下笔便跑了出去,正好和宋子涧撞了个对头。 “慢点走,着急忙慌什么?”宋子涧服稳了楚辞。 “我,我爸出车祸了,我得马上去医院” 医院里,楚定天福大命大,只是受了点皮外擦伤,没什么大问题,楚妈妈和楚辞陪床,病房门外,宋子涧拨通了宋黎的电话,眉心紧蹙“小黎,宋伯父出车祸这事儿,是不是你干的?” “我之前就察觉到宋氏的账不对劲,你是不是给楚家公司下了套?” 第七十二章校花女配22 楚家公司最新开发的三个楼盘不约而同的出了问题,遗落在外面的一些散股全部被不知名的人暗中收购,而公司副总也开始蹦跶了起来。 楚定天要是还不知道有人在针对楚氏,那他就对不起商业巨鳄这个称号,查来查去,最终查到了宋氏负责人宋黎的头上。 “宋黎,好小子,终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楚定天气的在病房里摔了一个杯子。 “那小子看着就不是个东西,亏我们还帮他稳定公司,差点将女儿嫁给他,真要是让他的了手,我的阿辞还不定怎么水深火热呢”楚妈妈气的肝脏生疼,还有一丝后怕,她和宋姨也算是一辈子的闺蜜了,临了,下一代闺蜜的儿子算计到她头上了。 楚辞拎着一袋子橙子站在门外,听到了这些话后,沉下了眼帘,这一世,她和宋黎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宋黎到底是为什么才对楚家公司下手? 病房外的脚步声悄然离去。 咖啡馆里。 靠近窗户边坐着一位穿西装,打领带的社会精英“楚小姐,你好” “别来无恙,张先生”楚辞打了招呼后,坐在这人对面。 张泽从随身的挎包里取出一份档案,反手推向对面,金主的要求,可不能怠慢。 “楚小姐,这是您要的资料” 楚辞接过手,打开细细查看,自从调查完云尚会所后,她花了一大笔钱来调查许莹和云翼公司之间的关系,现在看来,这笔钱花得很值。 现任云翼公司的老总云桑楠曾经是许莹青梅竹马的邻家哥哥,在十岁那年,云桑楠母亲去世,被亲生父亲接回云家,作为一个婚外私生子,来到这个家后,不得云母喜欢,被婚生子辱骂嘲讽,如同家常便饭。 这样的生活持续到他十八岁,这一年,云母被花瓶砸到头,摔下楼梯,不治身亡,云父中风,婚生子云桑麒沾染毒,品被送往戒毒所。 而诺大的一个云家无人可用,被私生子云桑楠把持。 云桑楠接手了公司后,手段狠厉,不止将岌岌可危的公司起死回生,还让公司更上一层楼,但传闻其人品不好,有一堆社会混混手下,凡是和他有利益相争的,都出了意外,虽然受人怀疑,可没有证据,也奈何不了他。 许莹每个月至少有三次会去一个名叫云梦酒吧的地方,而与此同时,云桑楠也会在同样的时间出现在云梦酒吧。 最近一次,是在三天前。 楚辞死死的盯着一张图片,云桑楠的助理和楚家公司副总在一块喝茶,两人有说有笑,显然预谋了什么。 “最近云桑楠似乎有想要往房地产行业进军的意图,之前他去寻找过你父母买一块地,结果不欢而散,我觉得这是他的一个警告” “我知道了,多谢你提醒” “另外,我会重新支付一笔钱,麻烦张先生帮我找到云桑麒这个人”这个人从戒毒所出来后,杳无音信,对外说是失踪。 宋家书房,叔侄两个进行了一番男人之间的友好交流,宋子涧揉了揉自己被撞击的左胳膊,小狼崽子,有股蛮劲儿。 而另一头的宋黎鼻青脸肿,看不出模样,小叔叔下手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留情。 “楚伯父的车祸,是你做的?”宋子涧明明是疑问句,却已然肯定了下来这件事是侄子做的。 “是”宋黎倒也没想隐瞒。 “为什么?” “是宋家害的父亲出车祸而死,我也要楚定天尝一尝这种滋味,可惜他命大,被他逃过一劫” “小黎,你爸爸的事不是楚伯父做的,而且,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这是违法犯罪行为,立刻停止” “不是直接,也有间接的关系,子报父仇,天经地义” “宋黎,你不要钻牛角尖” “小叔叔,这是我的事,你不要再管了” 书房里,宋家叔侄俩不欢而散,宋子涧冷着脸离开,门口许莹穿着白色的睡衣,笑的明媚动人,可脸上的三条纹痕硬生生破坏了这份气质“楚辞,要是没了楚家,我看你这个千金小姐还怎么维持那副高高在上的面孔” 宋黎掀翻了茶壶,茶水落在桌子上掩盖了最上面交叠的云字。 “黎少,你爱我吗?”许莹端着咖啡走进了书房,笑意盈盈的凑近了宋黎,半点都不介意对面人的冷意。 “我妈怎么样了?” “你放心,只要你待我好,她就无事,你要是不听我的,我可不保证她会遭受什么痛苦的事情,所以,黎少,你爱我吗?”许莹痴恋的看着他的脸,她第一次动心,哪怕不择手段的得到,也绝对不允许男人抛弃她。 “我爱你”宋黎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三个字,桌子底下的手攥成拳头,恨不得落在许莹的脸上,以前他有多爱这个女人,现在就有多恨她。 利用他父亲的死而诱他上沟,在他发现破绽后,继而绑架了他妈妈威胁他,亲妈落在许莹的手上,宋黎打鼠忌着油瓶,只能暂且隐而不发。 而这也让他知道了一些隐秘的消息,例如,许莹和云翼公司有某些见不得人的交易,这次楚定天出车祸,就是云翼公司做的,只不过明面上让他背了黑锅。 “我和楚辞比,你最喜欢我对不对?”许莹手机上面的校花评比,楚辞高居榜首,又是第一名,而她因为楚辞养的猫毁了容,连名次都没排上,这让她如何不恨。 “当然,”宋黎看着那半张红,肿的脸,眼中的不耐烦尽数掩去,带着几分笑意和担忧,心里却在担心小喵的安危。 宋子涧开车来到一家咖啡厅,地下室里,各种训练器械应有尽有,最中间的一个擂台上面,一个穿着黑色运动服的男子不断的练习跆拳道。 而坐在一旁喝咖啡的精英男张泽慢悠悠的抬起头“你也来了” “子涧,你那个小侄女可真厉害,顺着云翼这条线,查到了桑楠的头上,眼光独到,一针见血,你说对不对啊,桑楠?” 张泽回头,擂台上打拳的男子回过头,脸上一道深深的疤痕创伤,一开口却明显的和气质不符“什么小侄女,分明是他养的小女友,十七岁,这么小的都啃得下去,禽,兽” “没想到我们三个里,子涧是第一个脱单的”张泽的脸上也有了明显的笑意和挪愚。 “妒忌我,就赶紧找一个女朋友,你们都老大不小的了,可别等着我女儿成年了,你们还单身着”宋子涧脱去了西装外套,看着桌球后面的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男子脸被一根钉子定在上面,旁边写着云桑楠。 “子涧,这话扎心了啊,没得这么咒我们的”你女儿要是成年,我们这些个老叔叔要是还找不到女朋友,这得多悲惨啊。 云桑麒一拳头打在云桑楠的照片上,恨得咬牙切齿“昨天,我去见了老头子一面,他承认了,是他用花瓶砸了我妈头部,然后云桑楠将我妈推下了楼梯,他们亲眼看着我妈一点点断气” 说着又是一拳头砸在云桑楠的照片上,黑板都被砸出一个深坑。 “桑麒,冷静点”张泽正了脸色,上前拉开他。 宋子涧沉吟了片刻,看着照片墙,云翼公司开发的暗线,还有公司内部的人员流动情况“目前,对于云桑楠的证据我们收集的差不多了,勒索罪,买凶杀人罪,故意杀人罪,贩,毒罪,足够将他判死刑了,只是云桑楠贩卖毒,品的来源还不清楚,我觉得那个叫许莹的或许是一个突破口” 而楚辞在离开咖啡馆后,被小喵拦住了去路“喵儿”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小喵看起来脏兮兮的,应该是饿了好几天,楚辞买了一些火腿肠和猫粮喂给她。 “喵儿”小喵吃完,不断蹭着楚辞的腿脚,然后咬起一截裤腿就要拉着她向着一个方向走。 楚辞疑惑的跟在她后面“怎么了?你是要我跟着你吗?” “喵儿”小喵一步三回头,确定楚辞跟上了,才继续往外走。 一人一猫走了足足一个半小时,才来到一家精神病院门口。 远远的看着程烁带着两三个兄弟从里面大摇大摆的走出来,楚辞抱着猫躲在一旁看着程烁走远。 精神病院里,楚辞抱着猫走进去“你好,我想请问一下,这里有程烁的家属吗?” 护士诧异的看着她“你认识院长的侄子啊” 院长的侄子,这所精神病院的院长是程烁的舅舅,楚辞抱住想要继续往里走的小猫,继续和前台护士唠嗑“我和他是高中同学,他是我们学校的校霸,没人敢惹他……” “我看也是,院长的这个侄子脾气大着呢” “对了,姐姐,我想看望一下许莹的家属,可以吗?” “等等,我查一下,许莹的家属,四楼的监护室,可以探视,不过你需要登记一下”护士拿出等级薄,楚辞利索的虚构了一个名字,写上许沐。 被医护人员带着来到四楼,隔着玻璃,楚辞看着里面躺着的女人,情绪不稳,许莹竟然把宋姨弄到了精神病院。 第七十三章校花女配23 楚辞在精神病医院探视离开后,心里不断的吐槽,她一个恶毒女配不就是没按剧情走吗,好好的苏玛丽剧情怎么就突然崩成这个样子了。 男主忍辱负重,女主黑化绑架了未来的婆婆,这故事发展可真是出乎意料。 转头拨通了宋子涧的电话,宋姨的情况很不好,精神病医院为了让病人镇定下来,一直在打镇定剂,宋姨的身体熬不住。 二人联系上了宋黎,立马拨打报警电话,宋黎作为监护人,将宋姨从精神病医院里救了出来,而精神病医院涉险绑架罪,勒索罪,医院查封,院长也被带去调查。 而宋黎救出母亲后,没有了后顾之忧,直接倒戈相向,将许莹扔出了宋家,并且亲自上门给楚定天赔礼道歉,礼数做的足足的。 周末,楚辞姐妹四人约好了一起吃饭。 楚辞穿着牛仔裤,及腰的长发扎成马尾,涂上一点点丹红唇,青春活泼靓丽的少女一枚,准备出发。 刚出家门,就被程烁带着一伙社会上的混混堵了个正着。 以程烁为首,十个人以扇形排开,各个手拿着棍,子,凶神恶煞,一看就不好惹。 “喲~,这不是楚大校花吗?” “好歹高中也同校,怎么不认识我了,是不是做了亏心事不敢认啊” “程烁,你到底想干什么?”楚辞色厉内荏,背过手,悄悄拨通了一个电话。 程烁打小是个混不吝的,哪能看不出来楚辞这是在虚张声势,一把夺过楚辞背后的手机,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干什么,当然是算账” “楚辞,你他娘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欺负我的女人,还敢报警封了我舅舅的医院,兄弟几个,上,抓住她” 程烁这几天正好气不顺,前有许莹哭诉自己被楚辞欺负了,后有舅舅的医院因为楚辞被查封,新仇旧账一块算。 楚辞,你别以为有楚家撑腰就没人敢动你了,今个让你见识一下我程校霸的厉害。 一个黄毛的小混混凑上去,色眯眯的瞅着楚辞,他长这么大,还头一次见这么漂亮的姑娘“程老大,这小妞长得忒好看,您吃肉,让小的们喝口汤呗” “只要你们完成了我的要求,其他的随便你们”程烁一只手斜挎着裤子口袋里,闲整以待的看着楚辞作最后的无畏挣扎。 楚辞眼看着五六个小混混过来抓她,心跳一下子加快,转身拔腿就跑,可程烁这次来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各个逃生路口都被封的死死的。 前路不同,后面有程烁,楚辞的手机被摔碎了,现在无路可走,急的手心冒汗,紧张,忐忑,害怕,夹杂着一抹心底的恐惧。 “跑什么啊,小丫头”一个跑的极快的瘦子,张嘴一口的黄牙带着烟味,伸手抓向楚辞的衣袖,被楚辞反手一个防狼武器辣椒水喷了过去。 “啊……,眼睛好疼” “该死的,臭丫头片子,抓住她” 楚辞的反击就像是一个信号,原本慢悠悠抓人的混混开始动作起来,围绕着楚辞的包围圈越来越缩小。 “黄毛,这姑娘好正点” “老大发话了,等他拍完照片,让我们随便玩”黄毛激动的搓了搓手,肆意的目光落在楚辞的身上快要流口水了。 “你们,别过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楚辞高高举着辣椒水,谁敢过来,她就喷谁。 程烁摆好了照相机“不客气,楚辞,落在我手上,你要怎么对我不客气” 咔嚓一声,楚辞的脸刷的一下白了,双手死死的抱着衣服,将这些人骂了个遍,无赖,混混,流氓。 “给我抓住她”程烁欣赏够了那张绝美的脸上露出的可怜绝望,啧啧了两声,一声令下,周围的混混们动手。 “放开我,程烁,我已经报警了”楚辞第一次遭遇这些,手里的辣椒水在动手的时候,被打落在地上,双拳难敌四脚。 “你们走开啊”现在敌我数量太过悬殊,楚辞奋力抗争,都只能对付一两个人,很快被逼到墙角。 “阿辞,该死的,你们住手”苏放收到了宋子涧的电话,立马带着展珂,古依依过来,就看到楚辞被一群混混欺负的一幕,整个人如同豹子闪电飞奔而起,窜进混混群里,拽起一个人就是一脚“让你们欺负阿辞,当老娘的跆拳道白练的” “苏放,加我一个”展珂虽然比不上苏放,可也能分担一两个对手,两人一前一后,将楚辞周围的混混阻挡在外面。 “阿辞,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躲在墙角的楚辞死死的抱着衣服,胳膊上露出来的红痕,让古依依眼眶通红。 “我,嘶~,我没事,就是胳膊上挨了好几下”楚辞披上依依的外套,从墙角站了起来,拎起一旁散落的棍,子,直冲最外面的程烁,寒冷如霜“许莹让你来的吧,拍照也是她的注意吧” 这一世太过幸福,导致了楚辞连最基本的防御手段都忘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刚刚落在身上的那几棍,子,彻底的将她骨子里的血性激发了出来。 “程烁,找人打我是吧,那我就陪你好好的打一场” 说着,楚辞拎起棍,子便冲了上去,她没学过跆拳道,更没学过武艺,只有曾经在孤儿院里被打时磨炼出来的经验,不要命的打法,什么地方脆弱,哪里疼打哪里。 程烁本就是校霸,平时打架打惯了的,预感到危险,条件反射本能的侧身,躲过了一棍,子,楚辞接着一个扫尾,一棍,子落在他的腿上,被打了个正着,双方你来我往,楚辞的手里有武器,略胜一筹,逮着一个空子,便下死手。 就是这个时候,楚辞抬脚一踢,正对准了程烁两腿最中间的位置。 “啊……”命,根,子被踹,程烁涨青了脸,差点跪在地上,如果眼神能杀人,楚辞估计会被他撕成碎片。 苏放本来还担心楚辞不是程烁的对手,现在看到楚辞占了上风,也就专心对付面前的几个混混。 程烁缓和过来,怒气上涌,一拳头砸向楚辞的门面,带着十足十的力道,却在半途中,被一只大手阻截。 “程烁,谁给及的胆子敢动我的人”宋子涧冷着脸,整个人如同杀神降临,浑身的气势突然变得极度富有攻击性,左掌用力“咔嚓”一声,程烁的左臂被卸了。 “小叔叔,你来了”楚辞被宋子涧护在身后,看到程烁被揍,可算是为她出了一口恶气,要不然都对不起她身上受的这些伤。 张泽和云桑麒也加入了战场,有这两人在,战局一面倒,十个混混被反手扣在墙上,接下来的审问就是宋子涧单方面的群殴了“那只手谁碰过她?” “一,一只”黄毛瑟瑟发抖,紧接着,一条棍,子落在胳膊上,咔嚓一声,剧痛袭来,他能感觉到胳膊断了。 “是,老大指使我们干的,求求你,放过我吧” 小巷子里,不时的传来小混混的痛呼声音,还夹杂着求饶声,半响后宋子涧从里面出来,张泽将这些人绑了,串成一溜糖葫芦。 “臭婊子,你他娘的去死”程烁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刀,带着十足十的狠厉,猛地刺向楚辞。 “阿辞,小心”谁都没料到意外发生的这样快,楚辞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旁的苏放扑倒,水果刀刺进苏放的腹部。 宋子涧一脚踹开了程烁,楚辞抱着苏放,一只手按压在她腹部的伤口上,湿,热的鲜血染红了苏放的毛衣,也染红了楚辞的双眼“苏放~” “快打120” 医院病房里,古依依胳膊脱臼,楚辞双臂打了绷带,苏放伤的最重,缝了十多针,幸好没刺到要害。 苏放手术时,楚辞头一次哭的七荤八素,那种愧疚扎根在她的心底,幸好她没事“苏放,对不起” “阿辞,你没错,错的是程烁,算我以前瞎了眼,居然能看上他”病床上的少女褪去了坚毅,多了一丝病态“我可是军人,保家卫国是我的责任和使命,更何况保护的那个人是你,这条疤可是荣誉的象征,我心里高兴着呢” “苏放,阿辞,你们今天真是吓坏我了”古依依担忧的抓住两人的手,泪光闪烁。 “你们三个病患,伤的伤,残的残,你说说你,以前自诩武艺高超,还在军校历练了一番,结果就被一个混混给捅了,好意思嘛你”展珂伸手戳了一下苏放的脑袋。 “事情发生的太急,我也没注意,条件发射就扑倒阿辞面前了”苏放这时候也意识到自己犯了蠢,她当时就在跟前,一脚踹过去就行了,干嘛要挡刀?苏放坚决不承认自己没脑子。 “还有你阿辞,不好好蹲在墙角,还跑出去挑衅程烁,你是作死啊,要不是有苏放给你挡这一刀,今天躺在病床上的人就是你了”展珂的怒骂,楚辞心虚的缩了缩脖子。 “依依你,笑什么笑,我们打架,你凑上去干什么,给我们帮倒忙,还是去给送人头的?”展珂骂完,就看到古依依讨好的抱住她的胳膊“展珂,你别生气啊,我们姐妹四个,有福一起享,有难一起当,你们挨打了,哪有我在旁边看着的道理” “对了,今天虽然出了差错,可我们还是聚到一起了,阿辞和依依,你们两个为了温学霸,到底闹什么矛盾?”苏放躺在病床上,忽然特别的饿,打开手机,给韩立发了个信息。 “就是啊,阿辞,你不会想要脚踏两条船吧”展珂神来的一句,被刚进屋的宋子涧听了个正着。 “咳咳,我和温誉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别冤枉我”楚辞和依依对视一眼,突然齐齐笑了,仿佛曾经的矛盾不曾发生一样。 展珂和云桑麒出门卖了饭食,楚辞看着自己被吊起来的两条胳膊,一动疼得慌“小叔叔,我饿了” 饭桌上,古依依和展珂坐在一起,对面的一男一女,你喂我吃,偶尔还来个深情对视,受不了。 苏放用吸管喝着清汤淡水的粥,寡淡无味,渴求的看着对面的吃食,如同小狗狗看着骨头,就差伸舌头了。 吃完饭,几人就在病房里商量。 “程烁被判故意伤人罪,程家人想捞人,被我给压下了”宋子涧收起了电话,目光渐冷,伤害了阿辞,坐牢算是便宜他了。 “还有一个人”楚辞看着窗外的银杏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许莹这次触碰到她的底线。 “能指使程烁的只有许莹,她不是最爱惜自己的羽毛名声吗,那就将她以前做的事情全部曝光出来,这些东西,我可查了很久呢”楚辞眯着眼,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宋子涧。 直到韩立提着一大堆食物来到病房“大家都在啊” 苏放看着韩木头,一段时间没见,这人好像变帅了有木有“你来看我的?” “来就来,还买什么东西呀,我看看”苏放探出头张望。 炭烤小羊腿,猪排煲,烤肉…… 苏放闻着香味,狠狠的吞了口水“全是我爱吃的,你们不知道封闭式的学校有多难,好想吃啊” 韩立买了烤小羊腿,芳香扑鼻,听到这句话,特直男的回了一句“医生说你现在不能吃,所以,我专门买了给你闻闻味儿” 说着拿起一个羊腿凑到了苏放的嘴边,在苏放张嘴咬上的那一瞬间,又拿开了。 苏放:拿开了。 古依依手里的苹果啪掉在地上,滚了一个圈儿。 “咳咳——”楚辞喝着水直接被呛着了。 “韩立,你给我滚,我恨死你了”苏放一把抓住枕头扔了出去,砸到韩立的脑袋上,今天这仇,她能记一辈子。 “你还吊着点滴,当心手背逆血啊”韩立不明所以,又怕苏放手上的针头移位,只好由着她出气。 楚辞掩住嘴角的笑意,凑在宋子涧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带着雀跃“看来,韩学长的情商与智商成反比” s大,学校论坛上的爆料,炸飞天了《八一八那个白莲花,绿茶婊》 许莹上学后,莫名的发现一部分同学们在背地里偷偷议论她,偶尔还会露出不屑的眼神。 她不管走在哪里,都会被指指点点。 “你看论坛了吗?” “看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她居然是这种人” “就是啊,看着清纯,没想到居然是出来卖的,还曾经是云尚会所的小姐,那时候她才多大啊” “这样的人居然和我是一个学校的,我觉得空气都是污,浊的,恶心死我了” 第七十四章校花女配24 在云桑麒,宋子涧,张泽,宋黎四人的通力协作下,云翼公司老总云桑楠因为谋杀案被警方逮捕。 六年了,云桑麒站在云翼公司楼下,他自从戒毒所出来后,头一次光明正大的站在这里,这间公司是祖父开创,父亲一生的心血。 “云桑麒,你这个只会躲在臭水沟的老鼠终于出现了”带着镣铐的云桑楠神色癫狂“我真后悔没早点弄死你” 云桑楠害死母亲,毁了他一生,六年的地下生活,暗无天日,而罪魁祸首还在大言不惭,云桑麒怎么能不恨“云桑楠,你才是最该死的那个人” “妨碍警,察办案,都带回去” “呸~”云桑楠吐出一颗带血的牙齿,露出一抹阴狠的笑,等我出来后。 云桑麒被关了一天,刑警队顺藤摸瓜,一鼓作气,端了云桑楠制毒的加工厂,并且将以马哥为首的贩,毒团伙头目缉拿归案,此案涉及数百人,贩,毒数目庞大,警告广大市民引以为戒。 s大学校 “这个男人快四十岁了吧,肚满肥肠的,许莹还真的下的去嘴” 花园里,一堆女生围着一起拿着手机,远远的看到许莹过来了,立马作鸟兽飞散,生怕和她扯上关系。 女生们的嫌恶和避之不及,许莹没放在心上,而男生们和她平时关系好的,此刻也是同样一副面孔,发生了什么? “嗨,美女,约吗?”对面长得尖耳猴腮的混混吹了个流氓口哨。 许莹沉下了脸转身便走。 “呸,一个婊子,装什么贞洁烈女啊”混混骂骂咧咧离开了,只是那嘴里吐出来的侮辱人的话气的许莹浑身发抖。 而且学校里打扰她的人越来越多了,许莹半疑的打开校园网,她向来不爱关注这些,校园论坛上大多都是女生们诋毁人的小把戏,她觉得没意思,最近桑楠哥哥要求她最好掌握楚辞的把柄,用来击垮楚家,她已经让程烁去了。 可是从昨天起,楚辞便没来上学,原本许莹还在心里洋洋得意,以为程烁得逞了,楚辞会身败名裂。 可就在刚才,她才知道原来程烁被逮捕了,该死的,弄丢了宋姨不算,还让楚辞给跑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学校的论坛上,高高顶在第一行的帖子,用大红的字体特别显眼“八一八那个大一新生精彩绝伦的私生活” 点进去一看,全是她的脸,在会所里,穿着各种暴露的买酒衣服,一张张图片看下去,越来越不堪入目。 许莹双眼刺红,不断的摇头,不这不是她,不是她,将手机摔成碎片,直到屏幕上的照片消失,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些过去遗忘。 校园门口,一个带着大金链子的中南妇女,一把抓住跑着出校门的女学生“你叫许莹是吧,我是马哥的老婆,你勾,引我老公当小三,以为老娘不存在啊” “看着是个正正经经的学生,怎么净做不要脸的事儿呢?” 说着一耳刮子煽了上去,周围的同学们那见识过这么粗暴的正妻打小三场面,许莹只觉得天崩地陷,周围人的目光,耳中越来越难听的话,那种被秘密被曝光在大庭广众之下的难堪。 许莹此时清楚的知道,她岌岌经营的名声,全毁了。 胖女人力气大,收拾一个许莹不在话下,啪,啪几个耳刮子,许莹的两面脸红,肿不堪,只是她眼中的恨意快要将人盯穿。 校门口的几个学生报了警,警,察很快将两人分开“住手” “许莹,你涉嫌贩,毒,请跟我们走一趟” 烈日下,许莹身上的白裙子染上了污渍,头发散乱,一张脸青红交加,丝毫看不出来曾经的清纯模样。 当手铐戴在她手腕上的那一刻,许莹脸色灰败,她完了,彻彻底底的完了。 公寓里,楚辞坐在沙发上看着最新的《行歌令》剧情。 “阿辞,洗澡水放好了”宋子涧从浴室出来,看到沙发的少女两条胳膊打着绷带,费力的吃薯片,凑上前去,在她的额头印上了一个轻轻的吻。 “需要我帮你洗吗?” 楚辞抬头看了一眼无时无刻不在释放魅力的宋子涧,虽然她觉得自己的性子很佛系,也很慢热,但这不代表她毫无少女心,这么撩真的可以吗。 “张泽是怎么回事?你早就知道我在调查云翼公司?”耳朵尖微红的楚辞决定转移话题。 “四年前认识的,他和云桑麒都是被云桑楠弄得家破人亡的受害者,我没想到你会找上他,也庆幸你找到他” 云桑楠在市区可谓是一手遮天,他手里有好几个消息渠道,要是阿辞暗中调查他的消息被暴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宋子涧视线落到楚辞后背上的伤口处,目光清冽夹杂着冷意“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突然被他这么认真的道歉,楚辞反倒觉得自己有些矫情,自从她出事后,宋子涧忙前忙后,恨不得将她绑在裤腰带上,随时看着,就像此时,眼前低头俯视着她,宋子涧的面容,清俊而带着罕见的温柔。 给她一种被男朋友宠着的感觉,却在下一秒碎的稀里哗啦。 “阿辞,我们不谈恋爱了” 楚辞转过头看着他,脑子里风暴合集,为什么,怎么突然就要分手了,难道是这几天嫌她事太多,宋子涧不耐烦伺候了。 还是宋子涧发现她自私,小气,矫情,做作,不是他心里的小仙女了。 不得不说,习惯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楚辞就已经习惯了宋子涧出现在她生活的方方面面。 这人已经彻底入侵了她的生活,并且深深的扎根于此,可他现在却要甩手不干了,楚辞真的是一口气卡在胸口,强忍着即将掉下的眼泪,率先说出了那一句话“那好,我们分手吧” “阿辞,我想和你结婚,你居然想要分手” 宋子涧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怒气,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快要将他逼疯,低头,双唇在楚辞的唇上辗转反侧,楚辞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一边推开宋子涧,一边断断续续的说“够…,够了,这是个误会” 楚辞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只能被动的承受着这个吻,切身的,亲密的,感受宋子涧的气息。 “我以为你要提分手,所以想着先提分手为强” 但是宋子涧依旧没有放开她,不容拒绝的撬开她的唇,这个吻,如同沙漠里的烈日,滚,烫,灼,热,带着焚尽世间一切的热度,分分钟能够把她烫伤。 一吻结束,宋子涧一手抬起楚辞的下巴,一手从他刚刚吻过的唇上拂过,声音低沉暗哑“现在,知道错了吗?” 楚辞呆愣愣的眨了眨眼,虽然作为男朋友,他亲她是合情合理的,但要不要这么火辣,忽然想到他刚刚说了什么。 他想要和我结婚? 楚辞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宋子涧打横抱起,惊讶之下,双手下意识的放在宋子涧的胸口。 此刻,她好像能感受到胸腔下他那一颗心脏跳动的节奏。 快速,激烈。 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出来了。 她的手好像不是放在宋子涧的胸口上,而是放在滚,烫的岩石上。 灼,热,又让人心悸。 “你,你要干什么?” “给你洗澡” 楚家,楚定天将公司副总踢出了公司,一回家,就看到宝贝女儿带了个男人回来,还不是别人,是隔壁家的混小子。 “你,给我上来”楚定天黑着脸,女儿在旁边眼巴巴的小眼神,顿时在老父亲心口上戳了一箭。 水灵灵的小闺女被一头猪给拱了,哪怕楚定天也不得不承认这头猪长得好,智商高,还是个猪中贵族,但这也不能平息他作为老父亲的怒气。 楚辞从没见过爸爸这么生气的样子,刚想着要不要求求情,就看到老父亲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然后接收到宋子涧你放心的眼神示意。 二楼书房里,噼里啪啦的不知道在干什么,还以为是那家的装修队施工呢。 楚辞吞了口口水,她爸不会来了一个羞辱,然后宋子涧一气之下把她爸给分,尸了,自此情,人变成仇敌,这时候,楚妈妈端上一盘火龙果,楚辞甩头将脑子里不着边际,策马奔腾的思绪悬崖勒马,果然不能和依依长时间在一块,否则也会被她给同化,脑补太厉害了。 “阿辞,妈妈就是你你是最棒的” “妈妈好几个朋友都看中了子涧,还是你下手快,被你给拐回来了,妈悄悄告诉你几招御夫术,保证让他逃不了你的手掌心” “妈告诉你啊,这男人就是贱皮子,不能惯,也不能宠,就得让他知道我们女人的不容易……” 楚辞吃着火龙果,听着妈妈过来人的说法,莫名的替老爸捏一把辛酸泪。 一个小时后,楚爸爸如同得胜归来的大公鸡,昂首挺胸,得意畅快的不得了。 楚辞拉着人来到自己的房间,好奇极了“我爸和你说什么了?” 宋子涧半环这人,凑到楚辞的耳边“阿辞,我现在一无所有,身无分文,你还要我吗?” 楚辞莫名的惊悚,她爸不会这么干的吗,看着宋子涧真诚的双眸,商人逐利,她作为楚家的小公主,身价不菲,她爸的性格,还真的说不准狮子大开口。 “你真的没钱了?” 宋子涧点点头,眸底蕴含了万千星辰,浮现星星点点的笑意,他和楚伯父协议,将自己名下所有的资产全部记到阿辞的名下,将来生的孩子也有一个姓楚,只要能娶到阿辞,这些都没关系。 楚辞嘴角抽搐,然后偷偷摸摸的从衣柜上方取出一个,两个,三个,再看了宋子涧一眼狠狠心,连着取出五个小金猪,十分肉疼的别过眼“这些,你拿走吧,不够了,再,再找我要” 宋子涧好笑的看着她的动作,心里熨帖的不得了,他知道,要是想要考察自己在阿辞心里的地位,就得看她给你几只猪,而现在,宋子涧脚边放在的八只猪,笑的春心荡漾。 “阿辞,我爱你” 第七十五章校花女配25 监狱里,暮色沉沉的铁闸门“0425号,有人探监” 许莹穿着宽大的囚服,在这里没有优越的生活,没有好的化妆品,没有人会给她任何帮助,一朵水灵灵的鲜花就这么枯萎了下去。 楚辞隔着玻璃看到对面的许莹,差点没有认出来,没有了女主光环的许莹,彻底的沦为了一个普通人。 “怎么,你是来看我笑话的?”许莹嘲讽的嗤笑,她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拜楚辞所赐。 “许莹,我想问一下,你为什么要针对我?”楚辞来之前,去看过云桑楠了,从他口中得知,他从一开始看中的就是宋家,经过许莹的劝说,才将目光瞄准了楚家公司。 “为什么?”许莹癫狂的看着她,手铐撞击在玻璃上“凭什么同样是人,有的人一出生锦衣玉食,而有的人却要风餐露宿” “我小时候住在地窖里,我妈在餐馆洗盘子,我去帮着端饭,那时候勉强能吃饱饭,父亲是个赌鬼,喝醉了就会打我和妈,没钱了去餐馆闹,最后,我妈的工作也没了” “你知道吗,那个畜,生,他差点打折我的腿让我去街上要饭,你知道街边那些来来往往的大人们是怎么看我的吗?” “施舍,同情,可怜,哈哈哈,谁要他们的可怜,打那时候我就发誓,我将来一定要成为人上人,我要他们都仰视我” “桑楠哥哥是第一个带我去医院的人,他那么温柔,他说带我去玩,可却将我送到了云尚会所,我恨他们,却又不得不依附他们生活” “这就是,你将其他人也拉入地狱的理由?”楚辞也是在宋子涧的嘴里得知张泽的弟弟是因为许莹而患上了毒瘾,因为家里人发现的太晚,目前还在治疗中。 “谁让他太蠢呢,我说什么他都信,人傻钱多,不打他的主意,我就没好日子过了,他不是说,我们是好朋友,好朋友就应该相互帮忙的不是吗”许莹理所当然的笑了笑“你和他本质上都一样,温室里的花朵,多娇,嫩啊,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摧毁” 楚辞顿了顿,看着许莹一侧手背上的青筋“其实,你是嫉妒吧” “你疯狂的嫉妒我拥有的一切,宽厚顾家的父亲,外柔内刚的母亲,和一个英俊帅气的未婚夫,这些都是你最想要的”楚辞看着许莹被她说中了心思,那一瞬间的变脸忽而就笑了,手里的小喵伸展已经长好的利爪,要不是隔着玻璃,只怕它会扑上去给许莹一个永生难忘的记忆。 “其实有一句话你说对我,我今天,就是来看你笑话的” “看着你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楚辞抱着猫一步步离开,身后的许莹趴在玻璃上,她还想再见宋黎最后一面。 “楚辞,你别走,让宋黎来见我,让他来见我” 楚辞回到家后,将许莹的话传达,宋黎只是颌首表示自己知道了,便再没了任何反应。 四年后,咖啡馆门口。 四个风格迥异的女孩聚首,苏放已经成为一名军区教官,展珂实现了自己的梦想,穿上了宇航员服,古依依俨然成了一名杂志社编辑,而楚辞成了著名的动漫人物设计师。 “不要咖啡,有橙汁吗?”古依依摸着自己的小肚子,最近聚餐伙食太好,她胖了两公斤,得减肥。 “我说,来咖啡店,喝什么橙汁啊”苏放点了几个牛排套餐,对着古依依眉头一挑“最近有个小鲜肉在网上对你隔空示爱,怎么着,那颜值我看了都心动,你就没想过试一试?” 古依依翻了个白眼“你都有了韩立还不够啊,本宝宝这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再说了,娱乐圈里水深得很,我还是好好当自己的杂志社编辑好了” “你还没放下温誉呢?”展珂一眼就看出了古依依的敷衍。 “不说这个了,我们杂志社那个灭绝师太终于要走了,我逃离的魔掌,大家不为我庆祝庆祝吗?”古依依岔开了话题,苏放展珂默契的没有继续问。 “阿辞,我有一个新的任务,要采访你家小叔叔,帮个忙,走走后门”古依依双手合十,祈求的看向楚辞,谁不知道,现任的讯飞科技公司总裁宋子涧是个钻石王老五,更是个宠妻狂魔,不惜将自己一手创立的公司送给楚家大小姐。 楚辞眯着眼笑了一下,从包里取出一张烫金的大红喜帖放在古依依的手上“不是小叔叔了,他已经是名正言顺的老公了,欢迎大家来参加我的婚礼” “啊……” 古依依一道尖锐的嗓音刚落,苏放和展珂齐声说道。 “阿辞,你要结婚了?” “你这就把自己给嫁出去了?” 被质问的楚辞站起来,挺了挺腰“没办法啊,这不是迫在眉睫了吗?” 三个闺蜜又一次惊呆“你们,奉子成婚?” 楚辞也挺无语的,上个月她生日,喝了点酒,这具身体是个一杯倒,热恋期男女,发生点什么水到渠成,本来还想多享受几年单身贵族生活的,没想到这个月月事没来,一查,怀孕了。 “阿辞,恭喜你,我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展珂干咳了两声,还真有些不好意思“我交男朋友了,你们也认识,是云桑麒” “四年前在医院里的男人,脸上有一道疤,看着很不好惹的那个?”古依依记性好,瞬间将人翻找出来。 “他是谁啊?”苏放想了半天没想起来,直到看了展珂的照片才有了一丁点印象。 “我知道他,是子涧的朋友,在云桑楠入狱后,他创立了新云翼公司,展珂,你们学院管理不是很严格吗,你一放假就和我们在一块,你们两个是怎么发展恋情的?”楚辞无比的好奇,据她所知,云桑麒这四年创立新云翼品牌,很忙的,而且两人几乎没有碰面的机会。 “四年前,我和他一起买饭,我加了他微信,然后我们一有时间就聊天,做彼此的垃圾桶,我告诉他生活里的不顺心,他向我吐槽生意上的不如意,就这样,我们聊了四年,他也是最近才向我告白的” “明天下午,他说请客吃饭,你们可以带家属的”展珂笑的很是甜蜜,快要闪瞎周围人的眼睛。 古依依气的嘴巴都能挂油瓶了“你们一个两个都有归宿了,就我还单身,你们这是歧视单身狗” “要不,你约一下张泽?”楚辞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张泽这人表面上端着精英范儿,可熟悉了之后,有些嘴贱属性,最喜欢聊八卦看热闹,性格上应该跟依依能聊得来,最主要的是怕依依尴尬。 “到时候再看吧”依依记下了电话号码,对这个人倒是有所耳闻。 杂志社 古依依踩着恨天高,曾经的娃娃脸女生蜕变成职场女性,风中摇曳的大波浪,烈焰大红唇,迷人而又性感。 在灭绝师太离开后,古依依个人能力突出,俨然是杂志社的一把手,被称为杂志社的白骨精。 “依依姐,总监到了” 杂志社二十个人,此刻站成两排,欢迎这个空降的总监,古依依的心情说不上好与坏,但到底是希望新来的总监性格会是个好相处的人,否则,视她为眼中钉就惨了。 “哇,总监好帅啊”助理小孟痴迷的看着从门口进来的青年。 古依依寻声看去,熟悉的侧脸,他一步步走来,嘴角含着温和的笑容“大家好,我是温誉,杂志社新来的总监” 说罢,看向人群中最显眼的位置“依依,好久不见” 助理小孟被那个笑容闪了一下眼睛,极品男神啊,闻到了奸,情的味道“依依姐,你和新来的总监认识啊?” 温誉看出了大家的疑惑“高中的老同学了” 古依依自始至终都低下头,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温誉沉默了片刻,四周的工作人员散去,可她们的八卦中心始终定格在迎客室中,白骨精和新任总监身上。 “你怎么回来了?”寂静的迎客室内,女子如同蚊子般细小的声音。 偏偏温誉就听懂了“想回来看看” 大一时,他向楚辞告白,伤害了两个女生,那时的他不知道该如何解决,抛下了所有,出国留学,在国外洗过盘子,吃了苦,受过罪,被人排挤,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有多么可笑。 “我给你介绍一下杂志社吧”古依依抿了抿唇,收敛起自己所有的情绪,脚尖着地率先走出迎客室,对上外面一溜烟的脑袋,沉声责问道“你们都没事干了吗?今天的任务量加倍” “不要啊”一群人哀嚎着如同闪电般嗖的一下离开。 “杂志社目前分为三大板块,娱乐,时尚,经济,我负责经济和时尚这两块,时尚是要交还给总监的,时尚包含广泛,各大品牌最新上市的奢侈品等等” “我负责的这一块主要是采访一些成功人士,下周一杂志社会为宋子涧做一个专刊采访报道” “这一间总监办公室,您看看里面的装修还满意吗?” “后面是我的办公室……”古依依带着温誉将杂志社逛了个遍。 “总监刚来,想必要熟悉一下业务,我就不打扰了” 古依依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时间百感交集,她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温誉了,可这人偏偏就回来了,她以为自己只是一个心结放不下,可见到他的第一面,就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房门打开,温誉看到桌子上的大红请帖,先古依依一步拿起来,看到上面的两个名字,神色莫名“她都要结婚了” 古依依苦笑,明明知道他喜欢楚辞,不喜欢他,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对他好“古依依,你是不是犯贱啊” 七年的喜欢,三年的暗恋,四年的求而不得,这时候的古依依仿佛回到了大一的迎新晚会上,最喜欢的少年向最好的闺蜜告白一样,不管过了多久,那种委屈从未停歇过。 不可控制的蹲下身,捂着脸,小声的哽咽,到最后的大声哭泣。 “哭什么?”温誉蹲下身,抬起女子的脸,黑色的眼线妆容晕染开来,实在称不上好看,古依依从没有今天这么丢脸过,还被温誉看了个正着,抓起他的胳膊,凶狠的咬了下去。 “都怪你,都是你的错” 温誉无奈的任由她抱着,胳膊上的疼痛忽略不计,一边哭着,一边将鼻涕眼泪抹在他的西装袖子上,还不断埋怨他的女人,这实在是种新奇的体验。 古依依穿着高跟鞋,蹲下哭了一通,撕拉,包臀的半腰裙撕开一个口子,又囧迫又尴尬,眼角还挂着泪,脸上像个花猫,将她一辈子丢脸的事情,今天做了个够。 哭声未歇,古依依一只手捂住温誉的眼睛“你不许看,不能看” 说着,挣扎着从地上起来,另一只手只好抓着温誉的胳膊,胳膊肘一拐,办公桌上的笔筒掉落在地上,一个银色的东西掉落出来,重见天日。 “我已经丢了它,你是怎么找到的?”温誉弯下腰捡起银色的四叶草项链。 “只要用心,就能找到”古依依吸了吸鼻子,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她的脸面在温誉面前已经丢光了。 “我,对不起” “什么?” 餐厅包厢。 楚辞面前放着一杯牛奶,对面的宋大总裁抱着手机查看宝妈孕期不能食用的禁忌。 韩立至今求了六次婚,都被有对婚姻恐惧的苏放给拒绝了,两人还在闹别扭,谁也不理谁。 云桑麒和展珂两人坐一起,好像第一相亲一样,别别扭扭的自我介绍。 苏放看了一眼时间“你们说,依依是带着张泽一起来呢,还是她一个人来呢?” “我们打赌吧” “赌什么?” “人已经到了”六个人齐齐看了过去,古依依穿着白色的连衣裙,露出身后白色西服,如同白马王子的温誉。 苏放眼珠子快要凸出来“阿辞,我是不是出现了幻觉,那是温学霸?” 楚辞也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温誉不是出国了吗“你没看错,是温誉回来了” 而且他和依依手牵着手,一起走进来,楚辞差点哭出来,因为大一那件事,她始终对依依有一种愧疚,而现在,这种愧疚终于消失了,由衷的祝福依依和温誉能幸福。 第七十六章宋黎的番外 我叫宋黎,是家里的独生子,自打有记忆起,妈妈一直遗憾想要一个女儿,直到对面隔壁新搬来了一家人,他们姓楚。 自此,我多了一个叫楚辞的妹妹,她笑起来很可爱,香香软软的,我喜欢她跟在我身后,追着我跑。 妈妈的愿望也达成了,她最喜欢隔壁家的妹妹,那些曾经为我准备的小裙子全部穿在了妹妹的身上。 小时候,我们一起玩过家家,我是新郎,她是新娘。 我对着她发了九次誓言“我长大后一定会娶你为妻” 我以为是小时候的玩闹,说过台词后,抛之脑后,而她却将这句话记在了心里,一辈子。 也是从这个时候起,楚辞成了我的未婚妻。 从幼儿园到小学,楚辞的年龄和性格成正比,她越来越霸道,弄坏我的玩具,不让我和其他的小朋友玩,刁蛮任性,无理专横。 每次当我告诉妈妈后,总得到一句“阿辞是你的未婚妻,你应该让着她” 就因为这句话,我的青春期活在一个名叫楚辞的阴影之下,就因为她是女孩子,妈妈总是偏心她,就因为她是未婚妻,他就得一直让着她,在我的眼中,哪一点的缺点被无限放大,直到盖过她的优点。 少年的叛逆期来的猛烈,他不愿意一辈子都过这样的生活,他反抗过,无一失败了,直到高中,他遇见了一个女孩,许莹。 楚辞是长在温室里的海棠,那么许莹就是经历过风吹雨打的荨麻草,她身上的顽强坚韧,那种傲骨和坚强深深的吸引着他。 深夜里,宋家卧室中,纯黑色的大床上,男人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在他的身边,一只小喵乖巧的窝在他肩头“喵儿” 二十六岁的宋黎突然发现自己穿越了,还是灵魂体的穿越,第一反应就是他是不是被人算计了,直到他看到楼下那个青涩桀骜不驯的少年对着父母怒吼,摔门而出。 他的灵魂体一直跟在宋黎两米的范围内,他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一次次碰巧遇上许莹,给她解围,喜欢上她,两人的感情越发的稳固,唯一有变化的就是楚辞。 现实中对他不假辞色的楚辞,在这个世界里对他爱的疯狂,一个女孩眼中只能看到一人的那种炙热,这让他想起了被他刻意遗忘的过去,也想起了小叔叔曾说的一句话“放弃楚辞是你这辈子做过的最错误的事情” 经历过家庭巨变,十八岁一手掌握了宋氏集团,二十六岁的宋黎并不是幼年那般好糊弄了,他能看到许莹各种意外下的刻意,他能看到这份恋情一直都是许莹在背后做推手,许莹总是有意无意的挑衅楚辞,那个蠢丫头一次次的上当。 还有许莹身上那种莫名的好运气,使她总能逃过一劫。 他触碰不到任何东西,就像一个幽灵一样不为人所知,看着他们的悲欢喜乐,重新体验一遍自己的人生。 看着另一个自己恍若失了神智般疯狂喜欢上许莹,为她痴狂,付出一切,甚至不惜顶撞父母。 父母亲死后,许莹暗中说是楚家动的手,宋黎信了,联合了云翼公司,程家,暗中,出手对付楚家公司,打得楚家措手不及,一夕落败。 楚家父母的离世,是压倒蠢丫头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知道了,在背后背叛楚家的是她最爱的宋黎,那一天,她放弃了最爱的粉色连衣裙,穿着白色的婚纱,从后院的树下挖出来一个许愿瓶。 楚辞从楼上一跃而下,宋黎突然发现他不受禁锢了,他想要去接住那个蠢丫头,却一次次从她的身体穿过,眼睁睁看着她落在地上,那一滩血红刺痛了宋黎的双眸。 “宋黎,我放弃爱你了” 明明是一个灵魂体,他没有眼泪的,可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的心疼,那种无法言喻的悲伤遍布四肢百骸,少年身上宁折不弯的傲骨终是低头了,铺天盖地的悔意将他湮灭“对不起,我错了” 宋黎从床上猛地坐起,梦醒了,可记忆却从不褪色,宋黎有种诡异的直觉,梦里的一切才是真实发生的故事。 “喵儿”小喵趴在小枕头上打着小呼噜。 宋黎从床上翻身而起,直奔楚家后院的那颗树,用手去刨冷硬的泥土,直到指甲干裂出血都没在意,十分钟后,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许愿瓶,还在。 里面有两张纸,被叠成了星星,一张写着“第十次,我一定要做黎哥哥的新娘” 而另一张是他曾经的笔迹“阿辞,我长大后要娶你为妻” 天色渐白,宋黎在树下干坐了整整一夜,雾水打湿了他的衣衫,手里的许愿瓶却被珍而又珍的放进怀里。 阳光和煦,秋风温柔。 楚辞端着一杯奶茶慢悠悠享受难得的休闲时光,头顶被一片阴影挡住。 “宋黎,你约我有事吗?” 对面的宋黎俨然成为了一个商界新秀,看似不在意,实际上观察着楚辞的一言一行,每一个小动作都铭记于心,越是这样,越发心慌。 “你不是她” 简而又简的四个字,楚辞却莫名的听懂了,诧异的看向宋黎坦然道“我确实不是她” 宋黎得到了确信的回复,分不清心里是悔意多一点,还是歉意多一点“那,她还在吗?”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她一直都在你身边”楚辞看向小喵,给了一个善意的笑容。 “阿辞”宋黎一把抱住怀中的小猫,仿佛找到了曾经失而复得的宝贝,对不起,是我曾经年少轻狂弄丢了你,这一次绝对不会了。 “韩立求婚成功了,相信小喵会很喜欢参加苏放的婚礼”看着对面含情脉脉的一人一猫,楚辞拿出一张结婚请柬。 “谢谢”宋黎抱着小喵远去,他的错,会用下辈子去偿还。 不远处的电视台上播放讯飞科技公司老总的采访。 “请问,最开始,您太太最让你心动的瞬间在哪里?”主持人挑选了十个网友的提问,自己也好奇不已。 “那天阳光很好,而她正站在阳关下,那抹洋溢的笑容击中了我的心脏” “是她走进了我的生活,诠释了什么叫人间四月天” “喜欢是一朝一夕,爱是从心动到古稀” 第七十七章末世炮灰的妹妹1 “任务完场,结算中……” “能量足够,系统升级中……” “升级完成” 楚辞一睁眼就看到透明的屏幕上多了一百积分和一个抱着锦鲤的小泥人“你是系统?” “亲爱的宿主,女配逆袭系统为您服务” 小泥人说着个性化的鞠了个躬,还转了两圈。 楚辞捏着小泥人做出了各种表情,看了一眼积分商场,里面的东西小到一个毛巾,牙刷,大到各种法宝,丹药,应有尽有,东西虽好,但那后面跟着一连串的零,囊包羞涩,实在买不起啊。 退出了系统商城,四周一片昏暗,楚辞意识到自己睡在床上,打开床头灯。 “接受记忆” 这一世的楚辞出生在普通家庭,父亲是语文老师,母亲是幼儿老师,因为父母喜欢诗经和楚辞,两姐妹,大的叫楚诗,小的叫楚辞。 楚诗和女主安然,女配杨嫣是同学室友,末世爆发后,楚诗被女配拉来挡了丧尸,一命呜呼。 楚诗死后,身上的传家,宝玉坠被女主得到,开启了有山有水有灵泉的空间。 女主隐藏了自己治愈系异能者的身份,以空间系异能者组成了一个异能者小队,打怪升级,历经千难万险来到曙光基地。 原主是个护士,在末世后幸运的被军队救援,在曙光基地做一些后勤保障工作,她身上还有一个玉坠,和楚诗的是一对,只有拥有楚家血脉的人才能绑定,女主害怕空间被原主发现夺走,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原主夺空间。 女主拿到完整的空间后,和男主丧尸王建立了一个丧尸和人类共存的国度,双宿双,飞了。 而原主死后得知了自己和姐姐的死亡,只是为了给女主送去金手指的存在,怨气滔滔,被系统捕捉到,才有了楚辞的到来。 原主的愿望是:希望能救姐姐楚诗,希望末世结束。 前面两个世界都很温和,一下子来这么凶残的末世,任务难度简直五颗星,楚辞亚历山大。 “小泥人,我的任务要是失败了会怎么样?”楚辞一根手指拨弄着床头上的泥娃娃,让她结束末世,这姑娘开玩笑的吧。 “任务失败,您的灵魂会彻底消失,所以,宿主要好好把握机会,完成任务哦”小泥娃娃丑兮兮的,偏偏说着卖萌的话,惨不忍睹。 “末世没有武力值怎么行,岂不是任人宰割”楚辞翻看了一会积分商场,最后用一百积分购买了初级武术。 厨房里,少女手起刀落,一滴矜贵的血液落在玉坠上。 片刻,少女从原地消失,空间里蓝天白云,有一个小二层的竹屋,竹屋前一口泉水,楚辞想到女主的灵泉,捧起一汪泉水喝起来甜丝丝的。 里面的一条锦鲤越过水面欢快的围绕在楚辞手边嬉戏,少女的指尖轻点在锦鲤的脑袋“这么高兴啊” 和空间里的小锦鲤玩了一会儿,楚辞出了空间,开始清点原主的资产,原主虽是普通人家,可家里小富既安,爸妈生前存下了两套房和二十万,半月前,父母车祸去世,肇事者赔了五十万。 姐妹在亲戚邻居的帮助下半了父母的丧事,姐妹俩都不是大手大脚花钱的主儿,目前还剩下六十多万,还有两天末世就要来临,到时候,钱就是一张废纸。 末世来临,什么东西最珍贵。 粮食,水,衣物,防身刀具等等,零零散散写满了一张纸。 空间能种植,蔬菜可以买种子,果树的树苗都可以采购,竹屋的地下室是静止的,熟食类可以买一些,加加减减,又添了不少。 等到楚辞写完后,天色大亮,直奔批发市场。 方便面300箱,矿泉水1000桶,大米500袋,还有各种袋装小零食,餐巾纸,姨妈巾等等。 s大学校,大三。 楚诗眼中藏着一丝迷茫和惊恐,好不容易等到老师离开,立马拨通了妹妹的电话“小辞,我手机上短信显示花出去了十万块钱,是你花的吗?还是被人盗号了?” 正在逛花鸟市场的楚辞买了个双肩包,里面装满了各种紧急逃生必须物品,一旦出了什么事,背上包随时可以跑路,就是东西有点多,背包有点重。 “姐,你听我说,末世就要来了,我在囤积物资呢”楚辞说罢,楚诗的手机上来了一条短信,好吧,两万块钱又没了。 听到妹妹这么说,楚诗更加担忧了,完了,小辞这一回感冒,脑袋都被烧坏了“小辞,你别这样,我知道你接受不了爸妈的去世,可我们要接受现实” 另一端果断付钱的楚辞:??? 天空之中划过一块火红的巨大陨石,未知的病毒爆发,全人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一些人被病毒感染之后,变成了似人非人的怪物,就是所谓的丧尸。 丧尸没有痛觉,以吸食人类血肉为生存,而没有感染病毒的人只要被丧尸咬上一口,就会感染,有很大的几率变成丧尸。 而另一部分人身体中产生了抵抗力,他们会释放一种能力,有身体异能者,也有元素异能者,被统称为觉醒异能者,异能者的出现让人类有了反抗末世的能力。 s大女生宿舍中,安然第一个醒来,打开窗帘,隔着窗户就看到外面的校场上的怪物抱着一个女生的头啃,这样血淋淋的一幕直接冲击了人的世界观。 “小诗,杨嫣,快起来,外面出事了” “许瑗,你怎么了?我的天啊”安然去看她的下铺,许瑗的身体已经僵青。 “怎么了,吵什么呀!”杨嫣怒骂了一句,继续睡。 楚诗下床,就看到许瑗从床上起来,抓住安然的胳膊,一口咬了上去“啊……” 安然和楚诗废了半天里才将丧尸初期的许瑗绑了起来“发生了什么?” “你看过生化危机,僵尸大战吗?”安然虽然惧怕,可已经快速的冷静了下来,将书包里的书籍倒了出去,装上了食物和水,从厕所里拿出一个马桶刷“我要离开,这个宿舍我们不能住下去了” “外面有好多怪物,不行,我得去找小辞”楚诗拿着一个晾衣杆,神经紧绷到极点。 “你们等等我”杨嫣神经再大条,也知道事情不对劲,立马跟上两人。 三人慌里慌张的出了宿舍楼,快要离开校门的时候,保安室里一只丧尸猛地扑了过来。 杨嫣大喊了一声,猛地将她身旁的楚诗推向丧尸,而自己向前跑着。 “小诗”安然回头看到了这一幕,对于杨嫣的心狠,心凉了半截。 楚诗离着丧尸只有十厘米的距离,恐惧和死亡将她包围,她不想死,小辞还等着她,可在这一刻,她除了害怕,什么都做不了。 就在丧尸的利爪即将穿透楚诗的胸口时,一把斧刀从远处飞来,打落了丧尸的胳膊,无数的藤蔓突然飞腾而起,将丧尸团团包裹成粽子,撕扯出来腐烂恶臭的血肉让人作呕。 “我还活着”楚诗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姐姐,我来救你了”楚辞从车上下来,给了楚诗一个大大的拥抱。 “小辞,我刚才差点死了,就差一点点,我就喂了丧尸了”楚诗后怕极了,抱着小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安然和杨嫣跑出三米的距离,又返了回来“小诗,幸好你没事,吓死我了” “杨嫣,是你刚才推的我”楚诗哭过之后,反应过来,她这个人虽然柔弱,可并不懦弱,杨嫣刚才是将她往死路上推,要不是小辞及时赶来,她现在应该不存在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你不是还活着嘛”杨嫣对上楚诗愤怒的视线,一时心虚,又高高抬起头的反驳道。 “你的意思是,我将你推入丧尸嘴边,你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命运了,对吗?”楚辞回头看向姐姐的两个室友。 女主安然冷静自持,却又事不关己,自私自利,女配杨嫣脑残愚蠢,惹祸不断,每次都拉别人给她垫背。 这两人没一个好东西。 楚辞刚刚用了异能,脸色有些惨白,一只手拎着单斧,走向杨嫣,那眼神如同饿狼盯着小绵羊一样凶残“你想怎么死?” “你,你别过来,我告诉你,我爸可是市长”杨嫣不断的后退,恨不得拔腿就跑,可她怕啊,周围的丧尸都被刚才的动静吸引过来了。 “你爸就是天王老子都不顶用”楚辞一斧头扔了出去,砸在杨嫣的脚边,吓得她一咕噜跪了下去,屁,股底下湿了一片,吓尿了。 “小辞,算了,我们先离开吧”楚辞的做法虽然大快人心,可楚诗还是觉得得饶人处且饶人,吓一吓她就行了,总不能真的杀人啊,会坐牢的。 楚辞捂着鼻子,给了杨嫣一个凶恶的眼神,和姐姐一起离开。 学校外面的小卖部里躲着好几个学生围观了刚才的一幕,这个女人也太凶狠了,在楚辞进来后一个个恨不得将自己团吧团吧缩成空气。 楚辞将二楼的房间反锁,楚诗将妹妹翻来覆去看了两遍,惊奇道“小辞,刚刚那个藤蔓是从哪里出来的?”她明明看到小辞将藤蔓收了回去,却怎么也找不到,刚刚人多,她不好说什么。 楚辞伸出手,一条绿油油的藤蔓从掌心里伸展出来,她能感觉到掌心里那种生命的伸展,很神奇。 “我的天啊”楚诗瞪大了眼睛,一觉醒来,这个世界是怎么了,学校门口一堆的怪物丧尸,妹妹手里还能长藤蔓?这也太玄幻了。 楚辞收回了藤蔓,猛地打开了房门,外面偷听的安然一个踉跄,半只脚踏进了房门“我就是来问问,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去h市,还有事吗?”楚辞说罢,就要关门,安然尴尬了一瞬,看向里面的楚诗“小诗,我记得你有一个玉坠,可不可以借我戴戴?” 安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有一种强烈的直觉想要得到这个玉坠。 楚诗歉意的说道“安然,这是我爸妈留给我的传家,宝,不能借给别的人” “我就看看可以吗?”安然目光灼,热的看向楚诗脖子上露出来的一角玉坠子,那种渴望越来越强烈。 “说了不借,你可以出去了” 第七十八章末世炮灰的妹妹2 楚辞强硬的关上门,将安然阻隔在外。 “不借就不借,小气鬼,干嘛赶我出来,也太没礼貌了”安然气的在门外跺了跺脚,转身离开,也不想想人家的传家,宝凭什么借给你。 “小辞,你要干什么?” 楚辞拿着一把刀一步步走向楚诗,嘴角露出恶魔的笑容“不疼的,就一下,很快就过去了” 楚诗一步步后退,直到坐到床沿上,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啊……” 床沿上楚诗竖起一根染血的食指“小辞,流血了” “姐姐,只是放一滴血,又不是杀猪,你至于叫的这么惨吗?”楚辞将刀 蝉衣为何当归洗好了背,又拔下簪子,打散她的发髻,用宽齿的梳子给她梳洗头发。 在哪里能够买到她所需要的东西,在哪里可以找到密道的入口,她全部都已经知晓。所以才会表现的如此细心满满,她也早就计算好即使被王城中的居民看见,他们也很可能把自己当做是妖王狐的人类血盟缔约者夏秋。 “吼!”一阵狂暴的吼声,自那个巨大的石像之上传了出来。只见到那个石雕,以不可阻挡之势,重重地撞到了天空中由数不清的圣地武者所凝结而成的光网之上。 果然,听到胡高这番话,两位长老顿时陷入了沉默,许久之后,内务长老看了看九长老,他不知道胡高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只能把这个决定权交给同为离青一脉的九长老,在他看来胡高这个决定实在是太过无稽了点。 宝奎奎虽然震惊,但也明白有些事情他就是按照天道再走。谁都没办法逆天改命。 冷季默默低凑到沧笙身边,不动声色低问:“我记得你好像是会水的吧。”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红叶湖,她披着蓑衣,手撑竹篙,行舟湖面,别提有多潇洒。 成东林知道自己得罪了洪帮的人,也知道洪帮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但是那些无法预知的危险,他是不会理会的,及时行乐,才是他享受人生的第一准则。 对那些已然没有半点后顾之忧的难民而言,只有肚里垫上了底,才能心平气和地解决问题,此为一。二则那些人吃咸了、吃干了,必然会去二里外的镜湖去找水,能遣散多少是多少,人数减少一些,才便于维持秩序。 她点头,只要他想,她就愿意,在哪里成亲,以何种形式成亲,她都可以不计较的,只要有东方煜在自己的身边,就是最好的。 “你怎么知道就一定会受伤?这之前的都是因为战狂或者其他事情。等龙啸恢复好了,谁还能说得准?再说了,你们现在没在一起,龙啸估计都要死,还别说不在一起了。 方皓天怎会放过这些人,级进化程式加载,众人只感觉眼睛一花,他就堵在了门口。 他曾经在秘境之中得到过传承,其中就有凌天寒前辈留下的剑诀。如今他剑招自然领会得万分精妙,自己也是十分自豪,但此时与云海之上那人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云泥之别。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先不说魅影银行已有1亿人民币的资金存在在那里打底,就算没有,照样不用多少,他的储蓄资金便要超过国内四大银行。 “额!”陆辰尴尬的一笑,说道:“不好意思,我只是打个比方。不过我想问一下,你们现在是不是准备逃了,如果那个商队赶到身前,到时候你们可是要遭罪的!”陆辰很是好心提醒了一下。 古乐笑了笑,终于见识到了赌王“黑”的一面,不过也是,一个家道中落,又凭一己之力,打下大大的一片江山的枭雄人物,岂会没有手段,不黑又怎能从众多对手中脱颖而出,雄居港澳数十载? 第七十九章末世炮灰的妹妹3 拐过一条街的酒店里,一个少年在阳台上翘首以盼,不远处的少女身上穿着黑色皮衣,齐耳短发,手持砍斧,三两下劈掉一个丧尸脑袋。 “那位又美又飒的小姐姐,看我看我” 解决了路边的几只丧尸,楚辞原地休息,便听到不远处宾馆传来的声音。 “在这里”少年使劲挥舞着双手,花枝招展,小姐姐快看过来。 楚辞来到酒店楼下,抬眼望去二楼,少年穿着白色的衬衣,一说话便露出一个小虎牙,似笑非笑,可爱的紧“你有什么事?” “大白发高烧了,我用了很多办法都没用,小姐姐有消炎药吗?”少年一双眸子看过去,里面仿佛蕴藏着星辰大海,又仿佛清澈如婴孩,嗓音软趴趴的像是湿漉漉的小狗。 “小姐姐,快闪开,你后面有丧尸”少年忽然面色大变,惊恐的看着从角落里出来的丧尸。 楚辞侧身滚地躲过丧尸的袭击,手里的砍斧对准了丧尸脑袋便是一下,丧尸脑袋里的血浆混合着恶臭溅到楚辞的额头,手臂,衣服上,少女抬脚一踹,将丧尸踹倒,紧接着双手合力,砍斧一下子砍掉了丧尸的脑袋。 头上戴着塑料桶,身上被纸箱壳子用塑料胶布缠的严丝细密,一手拿着扫把,另一只手拿着拖把,从头发丝到脚指头都全副武装的少年猛地从酒店冲出来,大声喊道“小姐姐,我来救你了” 楚辞刚站起来,就被突然冲出来的少年推了一把,踉跄的差点和地上的无头丧尸来一个亲密接触,幸好拽住少年手里的拖把才站稳。 或许是知道自己犯了错的少年忐忑不安的缩了缩脑袋,低下头悄悄去瞅她,却对上小姐姐一双冷冰冰,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眸“小姐姐,你别生气啊,我无意间推了你,可我也帮了你的”少年挠了挠后脑勺,扬了扬带水的拖把头。 楚辞身上全是恶臭味,手里抓着拖把头,不知道他用拖把头干过什么,只觉得黏糊糊的,这下又听到少年装乖卖巧的话,当下皱紧了眉头,冷气不要钱的往外撒“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啊” “嘿嘿,不用客气嘛,对了小姐姐,你有消炎药吗?江湖救急啊,再没有药吃,大白就要死于非命了”少年的一双桃花眼闪啊闪,要哭不哭的,这副样子绝对秒杀娱乐圈所有奶油小生,却偏偏遇上楚辞这么个不为所动的。 大白,这名字一听就不是人,楚辞拧了下眉“我只有给人吃的消炎药,没有给动物吃的” “啊哈哈哈,没关系的,大白胃口好,吃什么都能消化”少年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个小酒窝忽隐忽现。 “闭嘴,别笑了,你是想把周围的丧尸全都吸引过来吗?”楚辞一把捂住他的嘴,拖着人进了酒店大门。 “唔……”好臭啊,被捂住嘴巴的少年,闻到那股子拖把头的味道,差点被熏晕过去。 二楼第四间房间,少年一进房间,迫不及待的冲进了洗手间,大吐特吐,快要将面皮给搓掉。 楚辞顶着一身的恶臭坚持到这时候已经很不容易了,从背包里拿出一盒消炎药,塞给少年一盒湿纸巾,便将他赶出了洗手间“我要洗澡,不要来打扰我” 里面的水流声阵阵,门外的少年嘟了嘟嘴“有意思” 半个小时后,楚辞穿着浴巾从洗手间出来,酒店的房间一目了然,没宠物,只有在内室床上躺着一个男人。 “他就是大白?” “嗯,小姐姐,我叫严小白,他是严大白”少年坐在椅子上,笑的像只哈士奇。 “楚辞”女子点了点头,继续擦头发,严小白目光落在小姐姐笔直细长的筷子腿上,继续往上,身材凹凸有致,最关键的是她眉宇之中有种超越了她年龄的惊人的美丽。 “小姐姐,你好香啊” 楚辞一根手指头将少年扑过来的双臂阻隔在一手的距离“老实点,否则砍了你” “我这么可爱,小姐姐不忍心让我和丑陋的砍斧近距离接触的对不对?”少年顺着楚辞的手指握了上去,顺带悄悄撩拨了楚辞一把。 “要不你试试?”楚辞收回了自己的手指。 少年笑眯眯的说道“那还是不要了吧” 卧室里,少年已经将消炎药给男人吃下去了,楚辞走过去,男人的长相与少年有三分相似,就在楚辞的手接触到额头的前一秒,一支冰箭出现在半空中,直冲楚辞的脑门射去。 空中突然多了一根绿油油的藤蔓组成了一个圆伞挡住了冰箭的袭击。 楚辞的手腕被一只大手抓住,对上一双凌厉的双眸,下一秒床上的男人惨白着脸从床上坐起来。 严小白立马飞奔过去,双臂在半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床上的男人似有所觉,往前方挪了挪,严小白抱住了大半个枕头。 少年扑了个空,拿抱枕掩面“大白,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要香消玉殒呢” “呜呜,外面有很多丧尸,吓死宝宝了”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守护你的安危,出卖了色相,才要来了一盒消炎药” 严铬本就虚弱,此时强撑着身体,奈何小弟还在一旁吵个不停,当下板起了脸“闭嘴” “好嘛好嘛,我不说就是了”严小白坐了个闭嘴的动作,嗖的一下窜到了楚辞的身边“早知道就让他一直睡下去了,醒来就知道吼我,也不想想,要不是我守了他一夜,灵机一动找来小姐姐,他现在还在发烧呢,忘恩负义的狗男人” 严小白义正言辞的将人连里带面的损了一顿,床上的严铬脸色越来越黑,恨不得掐死这个弟弟。 楚辞挑了挑眉,这个消炎药刚吃下去,他就醒了,药效没那么快,发烧只是因为他在觉醒异能,少年倒是挺能往自己脸上贴金。 两道凌厉如刀的目光在空中对视,似乎是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噼里啪啦,电闪雷鸣,同样的强势,同样的桀骜,严铬惊讶于少女一身不输与他的胆识和气魄。 “严铬” “楚辞” 一只大脑袋突然挤进两人中间“你们两个斗鸡眼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们三个一起斗吧” 大学校门口的越野车旁,楚诗被孔凡护着,五脏六腑快要气炸了,她本来想着同学一场,能帮的就帮,可却错估了人性的丑恶。 “我说了,我和妹妹要去h市,你们想要跟我们走的一起,不想走的各自离开,我又没强制你们非得留下来,是你们自己拖拖沓沓不肯走,怎么现在又赖上我了” 一部分同学却提出了质疑“h市那么远,我们背井离乡去哪里干什么,谁知道你们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万一去了那里,遇到的还是丧尸怎么办?” “我们的生命安全你能负这个责任吗?” 学生们将楚诗围的水泄不通,一个女生指着楚诗的鼻子“都是你的错,之前我们要是走的话,肯定离开了,现在外面多了那么多的丧尸,还怎么出去啊,你的话误导了我们,你必须得送我们出去” “就是,外面有那么多吃人的丧尸,我们各自回家多不安全啊,你妹妹那么厉害,你和她说说送我们回家一趟,也就半天的时间,你怎么那么小气,这点帮都不愿意帮” “楚诗,我家在城西,不远的,也就十公里” “我家就在新北街三条路,两个小时就回去了,可不可以优先啊” “我家在……” 从垃圾桶那边回来的安然看到楚诗被围攻这一幕,嘴角挂上一抹冷笑“自以为是的善良,真是愚蠢” “你们在干什么?”楚辞扛着带着污血的砍斧,身后跟着一黑一白两个男人,凶神恶煞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砍人,推搪着楚诗的几个女生放开了手“我们就是和她说几句话” 楚辞看了一眼楚诗已经被撕开的衬衣袖口,手背上的指甲印,顿时怒了,冷着脸,气势凛然,挨个打量了一番众人,一只手摩擦着板斧“有你们这么说话的吗?有什么话,你们也和我说一说怎么样?” 其中一个女生被同伴们推了出来,也看出了楚辞的不好惹,说话斟酌了一些“我们就是想和小诗商量一下,让她送我们回家的事情” “你算老几啊,凭什么让我姐送你们?”楚辞真不知道这伙人哪来这么大的脸,能说出这种话。 “大家都是同学,小诗送送我们怎么了?大不了我们给她钱”推人的那个女生开口了,其他人紧跟着附和。 严小白踏着松快的步伐来到一群人中“啧啧啧,还大学生呢,这都哪来的一群奇葩啊,你们是走后门进的学校吧,脑子没发育完全是吧,现在都末世了,钱算个什么呀,我看你们都需要重回幼儿园学习改造一下什么叫做人” 之前开口说话的两个女生被当众数落脸色难堪。 “还有你们,一群男生是没手没脚,还是没脑子没骨头啊,让一个女孩子送你们回家,也好意思开口,真是侮辱了你们腹部下寸的二两肉” 严铬穿着黑色西服正正经经的站在原地,仿佛不是在看泼妇骂街而是在看什么科幻片,楚辞头一次看到一个少年骂人如此的炉火纯青。 甚至不用她出手,这群大学生就被严小白给骂跑了,两个女生还边跑边哭,人才啊。 还在不停的拨打家里电话的杨嫣,终于接到了父亲的电话“嫣儿,滋滋滋……,现在全世界被丧尸病毒侵袭,这场病毒来势汹汹,就算是研究员也买办法阻止其扩散,不过你觉醒了异能是好事,我们在h市建立了曙光基地,滋滋滋……,你快来” 电话挂断,杨嫣高傲的仰起头,指尖燃起了一缕火苗“我杨嫣才是真正的天选者,你们都是一群废物,楚辞,我们走着瞧,看我的天火升级后,将你的藤蔓烧的干干净净” 躲在一旁的安然若有所思,h市建立了基地,那么楚辞之前说去h市,说不定早就得到了消息,跟着她走肯定没错。 杨嫣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那个气质独特的男人,那俊美的五官每一寸都长到了她的心坎里,摆弄了一下自己的裙子,有些不满意裙角的污渍,可现在也没办法换了,扬起一抹笑容来到严铬面前“你好,我叫杨嫣,是杨市长的女儿” 严小白心里万分鄙视大白的花孔雀吸引雌性生物的能力“我说,这位,你这根本就是连小学课本都没看完就出来卖弄风情万种啊,简单的说你这根本就是十分低俗啊,扫黄打黑你这样的就是首当其冲的目标啊!” 第八十章末世炮灰的妹妹4 酒店里,工作人员都变成了丧尸,几人合力将整个酒店搜查了一下,转眼,天色变暗。 楚辞找了一间房,洗完澡后,坐在床上手握无色晶核,将晶核里面的能量吸收完毕,手里的晶核化作一堆灰。 再一次放出来的藤蔓变大了一点点,楚辞这一天收获了八个晶核,留下了一个,将剩下的全部吸收,她能感觉到体内的木系异能正在一点点壮大。 楼下一个幸存者胖厨师做好了饭。 楚辞不挑食,一整天的奔波劳累,再加上异能的消耗,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接连吃了三大碗米饭。 吃过饭后,几人坐在 “可是你……”林泽还想再些什么,却看到苏晨雪的眸子暗了下来,凌厉的话语忽然响起。 男孩儿在后面踌躇着,始终不肯出来,任凭苏晨雪怎么问,都不肯话。 目送他离去后,四人不约而同地动身朝监控室走去,果然远远瞧见一个壮实的背影在摸索着什么。 在李弦月心里,傻二虽然是兽,但也是伙伴之一,是需要重点保护的,费再大力气都值得。 当然,他绝对不会告诉萧绮年,他还真有这个本事,想干啥就干啥,而被催眠者还完全不知道的那种。 这怎么可能,没有人能做到气不外露,只要是练过气的人,就算刻意收敛,也会散发出微弱的气息。 萧楚睿脸色微微涨红,想理直气壮地说一句‘二十分怎么了’,却被某人的凝视吓得紧闭牙关。 一下子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感觉,让她不知所措,从未像现在这般迷茫过,她知道自己必须重新开始,但她的自尊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看轻。 上到门卫,保安,下到服务生,保洁,但凡是个男人,能拿酒瓶和棍子的,全都挤进了房间。 凌神农深吸一口气,长枪一挑,一抹血线显露,天空好似都被他这一下给挑了个窟窿。 也有得手的,风风光光,高高兴兴的入了这宣王宫,不足半年,都会接连死去,失踪,并且找不到缘由,寻不到痕迹。 “这垃圾想挑事,我教训教训他。”天玄和蔼一笑,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这两年也没见有什么动静,他们全家都以为这件事就告一段落了。哪知道,事情都过去两年了,而且她还进宫做了三品婕妤,圣眷正隆,按说应该正是他们武家春风得意的时候,怎么会有人这时候来找他们的晦气? 由于积极支持乐司令的工作,他虽然带的是警卫营,却比主力部队还有战斗力。在与东北军各部作战中,连胜连捷,屡立奇功。 他只得又返回军部,与大伙一起吃饭去了。饭馆的人说的话,对他也有触动,昨天以前他一看伙房的饭还难以下咽,今天却也能吃得下了。 火狮兽一听到夜倾城的命令,立即放弃与人面蜘蛛的纠结,飞跃到蝎子的前方,对着血洞的方向喷出火。 王凯之所以选择去干他,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压制他们的中野联动。 李谊自己也骑了马过来。见过升平公主与驸马郭暧之后,由他们二人来应付冗长的礼单,李谊自己倒熟门熟路地跑到后院去了。 但这个世界绝对没有什么公平的,所谓的规则,一直都是为了强者而服务的。 “陷仙剑!”金行者化为一道金光,声音铿锵有力,似乎是要穿透这个天地。 陈良紧紧地抱着景恬,喃喃地说着,他的话有些凌乱,却是让景恬的情绪,由冰冷失落变成了无奈与委屈。 给幼童开蒙,要么,请先生入府,这是比较好的,可以根据孩童的具体情况教授课业,另一种,就是送去私塾。 第八十一章末世炮灰的妹妹5 “要不,你们俩打一架,谁赢了,晶核就是谁的,怎么样?” 超市门口,两个女人谁也不想让,就这么扛在一起,安然和杨嫣谁也不放手,怒道“闭嘴” 杨嫣:“刚才杀它我也出了一份力,这枚晶核是我挖出来的,就应该是我的,凭什么让你一个人独吞啊” 安然:“这只丧尸明明是我杀的,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想强枪吗?” 杨嫣:“呵~,安然,在学校里,你就总是和我作对,真以为自己说了两句话就是小队的队长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吗?” “你…”安然当然知道她这个表面上说话的人一到关键时刻根本就是个光杆司令,这个小队里,楚诗和孔凡都听楚辞的,严铬和严小白是一伙的,剩下的杨嫣还处处和她作对,一时气短,被杨嫣推搡了个正着。 “啊…”一束火苗烧她的手背上,安然手里的晶核被杨嫣抢走,还被推了一把,正巧倒在过路的严铬身上,俊男美女,好偶像剧的一幅画面。 自己的男神被安然这个贱女人玷污,杨嫣气的鼻子都歪了“喂,安然,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往上别人身上贴,缺男人啊” 严铬只闻到一股很好闻的清新味道,像是茉莉花,对这个干净清亮的女生有了一丝好感“你没事吧” “刚才谢谢你”安然站稳,离着严铬只有半人的距离,两人无视对面的杨嫣开始交流起来。 杨嫣气的手里抢来的晶核都不香了,当下指尖冒出一束火就要安然的头发上烧去,却被一支冰箭凌空而来,吓得倒退一步。 “晶核,还给她”严铬最讨厌这种颐指气使的女人,杨嫣偏偏还没自知之明,总是用一种恶心的目光盯着他,早就不耐烦了。 被吓着的杨嫣颤巍巍的举起晶核,扔给了安然,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害怕撑起一点面子“现在可以了吧” “道歉”严铬的冰箭前进了一寸。 “对,对不起”杨嫣说完,立马哭着跑进了越野车内。 而安然拿着到手的晶核,感激的看向严铬“真是太感谢你了” 而严铬已经进入了超市,帮助楚辞他们杀丧尸,严小白在一旁看着,目光闪了闪,大白似乎对这个女生心软了,看不出来,他喜欢这种清汤寡水的女生。 一楼是食品区,二楼的服装区。 楚辞走进二楼后,橱窗里的丧尸仿佛被什么刺激了一般,发出嘶嘶的吼叫声,少女拿着砍斧的手一顿,看来丧尸已经在进化了,当下也不再犹豫。 砍斧一甩,砍掉丧尸的大半条手臂,这个丧尸应该是个中年妇人,死前凄惨,耳朵被啃了半只,肚子肠子倒了一地,可她的动作却比外面的丧尸灵敏了不止一点点。 挂在腰间的泥娃娃突然开口“宿主,这个丧尸是正在变异的丧尸,她体内的变异晶核可以用来制作一级强身液” 楚辞闻言诧异的抬头,目光中满是势在必得,被我盯上,算你倒霉。 一砍斧斩断了女变异丧尸的脖子,藤蔓掏出她的晶核,是一种浅淡的粉色,流光四溢,转手被楚辞兑换到系统空间,交给系统制作强身液。 “五个晶核加一个变异晶核,才能制作出一瓶强身液”楚辞连续砍了六个丧尸,才停了下来。 系统空间里出现了一瓶用玻璃瓶子装着的绿色的液体。 心思一动,液体到了手里,楚辞打开瓶盖,一口饮尽,一种狂涌四散的能量冲击着全身的肌肉,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疲惫消失,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仿佛磕了药一般的绝妙感受。 趁热打铁,举起大砍斧,耍的虎虎生威,所到之处,丧尸全部被削去了脑袋,藤蔓欢快的一个个的掏晶核,乐此不疲。 等到严铬,楚诗和孔凡收完了一楼超市里的物资,来到二楼,便看到一地的丧尸和零散的脑袋,这数量不下三十个,空间里满是丧尸污血臭气熏天的味道。 三人看着不远处越打越酣的楚辞,齐齐划过一个疑问“这人还是人吗?” 一鼓作气将这个二楼的丧尸清理干净的楚辞,停下来,回头对上三双直勾勾的眼神“你们有事吗?” 楚诗:我香香软软的妹妹是激发了什么不得了的的异能啊。 孔凡:杀神转世,不过如此了。 严铬:作为敌人,楚辞太棘手,幸好这是朋友。 楚诗收完衣物后,已经快到中午,小队八人齐聚越野车,胖厨师开车,众人轻点自己的收获。 安然宝贝似的捧着自己的三颗晶核。 杨嫣打开背包,里面有四颗。 孔凡和楚诗是十六颗,平分下来每人八个。 严铬拿出将近十多个晶核,被严小白拿了几个把玩。 呼啦啦,楚辞将慢慢一背包的晶核倒在座椅上,摞成小山堆,光看数量,绝对超过了五十,杨嫣和安然的目光一下子变了,人人都怕对比,为什么同样是女人,你却如此优秀,让她们情何以堪啊。 “小辞,你的晶核好多啊,堆在一起好漂亮”楚诗说罢,就看到楚辞捧了一把塞到她怀里“给你” “哈哈哈,小辞,我这里有的”说着悄悄凑近了楚辞的耳边“你也知道,我这个空间系是冒充的,根本用不上晶核来升级,你还是自己用吧” 楚辞点点头,又将晶核拿了回去。 杨嫣羡慕妒忌的看着楚辞“不想给就别装大方啊,给了又拿回去,真是虚伪” 楚诗眉头一拧,她这个人是好说话,可最见不得妹妹被人欺负,杨嫣算是捅了马蜂窝“小辞给我晶核又没拿你们家的,你管的也太宽了吧,我们姐妹俩的事情有你什么事?” 楚辞虽然没开口,可是目光一下子锁定了杨嫣。 “你们别理她,她就是看小辞的晶核多,羡慕嫉妒而已”安然给了楚诗一个和善的笑容。 杨嫣冷眼看着安然“用得着你充大尾巴狼” 大家刚劳累了一场,在车里休息,偏偏后面四个女生闹个不停,孔凡开着车还要留心外面,皱着眉说道“都安静一点,吵死了” 杨嫣转过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吃香蕉,安然拿起面包乖乖啃着。 楚诗倒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楚辞一只手拿起一个晶核开始吸收,一个,两个,一直到第二十个,体内的异能开始涌动,遍布四肢百骸,最后齐聚脑部,楚辞的五感一下子加强了不少,最有变化的是藤蔓上的倒刺变得尖锐,长度长了一倍有余。 楚辞抚摸着藤蔓,她的木系异能升到一级了。 安然侧过头,惊讶的看到楚辞脚边的一些晶核碎块,和不断变化的藤蔓,心里不知道想什么。 严铬看到这一幕,吃了面包后,继续吸收晶核。 开了两个小时,孔凡和胖厨师倒班。 “车子没油了,前面有个加油站,多收集点汽油” “好啊,你们渴了吧,我这里有水果罐头”楚诗点头,打开了两个水果罐头递给楚辞和孔凡。 三人在后车座光明正大的加餐,严小白在副驾驶可怜兮兮的瞅着楚辞,嘴角的哈喇子流了下来“小姐姐,我也想要吃罐头” 楚辞当着他的面将一瓣桃子吃进嘴里“你找错人了” 严小白看向楚诗“小姐姐的姐姐,小白想吃罐头” 楚诗被逗笑了,小姐姐的姐姐,这是个什么称呼,不过严小白的外形确实听讨人喜欢,尤其是这种湿漉漉乖乖看着你的时候,真让人无法拒绝,从空间里拿出一个水果罐头,递了过去,顺带摸了摸少年毛绒绒的头发。 严小白吃了一口罐头,再看看后面的楚辞,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的罐头没有小姐姐手里的好吃。 季枫的父亲以前是加油站的员工,他父亲走了,亲妈改嫁后,也没人管,初中的时候打架逃课,经常在加油站混吃混喝,里面的叔叔阿姨们可怜他,带来的饭菜也给他留了一份。 昨天没去学校,直接在杂物间对付了一晚上,第二天醒来,就看到售货员阿姨变成了一个怪物,将大门口的保安叔叔给吃了,然后保安大叔也变成了一个怪物,季枫害怕极了,在杂物间躲了大半天,实在是憋不住了,跑出来上厕所,加油站就被一伙拿着枪的人给占领了。 “强哥,加油站里有吃有喝的,还差点什么?” “妈的,号子里蹲了三个月,这次能出来,多亏了强哥,您可是天选之子的雷神啊,万里挑一,这往后,大家伙可都跟着强哥混了,还请您多多关照”一个尖耳猴腮特别狗腿子的的男人以前是个惯犯小偷,被逮到局子里,练就了一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将那名叫强哥的吹捧的快要飘上天了。 “算你小子会说话”强哥名叫张涛,后来改了名字,长得五大三粗,短寸头,手里拿着一把枪,得意风发,感谢末世,他张涛窝囊了一辈子,终于要发达了。 “快抓住那小子”一群穿着囚服,身上还有骷颅头纹身,一看就是混黑的,不好惹。 “跑,他要跑”季枫提起裤子,看到一群人,撒腿就跑,他可不单纯的认为拿着枪的就是警察叔叔。 加油站门口,砰的一下,越野车前撞了一个初中生。 胖厨师踩下刹车,急忙扯下安全带。 副驾驶座上的严小白脑袋差点撞上前面的防护玻璃“谁这么不要命,往车上撞,碰瓷啊,胖叔,那小子还活着吧” “还有气儿,应该是被撞晕过去了”胖厨师将少年抬到一旁的座椅上。 楚辞等人相继下车,加油站门口的一伙人追了出来,两方人对了个正着。 “强哥,刚觉着还差什么呢,这可不送上门来了,这几个姑娘水灵灵的,强不比那小明星差,强哥您先挑”尖耳猴腮的小偷给强哥打着扇子,殷勤不已。 一伙混混中,为首的脸上一个刀疤的男人就是他们嘴里的强哥,楚辞和严铭看到强哥手里的枪对视一眼,这伙人手里有枪,不好惹,眼底带着深深的忌惮。 “这车不错啊,强哥,以后就是您的专属座驾了”一个拿着警棍的纹身男人围绕着越野车吹了一个流氓口哨。 “孔凡,保护楚诗” “安然,杨嫣,你们和胖叔建立防线” “严铬,掩护我” 第八十二章末世校花的妹妹6 一支冰箭突然射向强哥,人群中引发了纷乱。 那名叫强哥的拿起手中的枪对准了严铬,而就在这里,一条绿油油的藤蔓绕过众人,直接将强哥绑了个结结实实,倒刺扎进血肉里,强哥手上的枪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尖耳猴腮的小偷盯着抢,脸上闪过贪婪,弯腰去拾取地上的枪,一个砍斧从楚辞的手里甩了出来,砸在小偷的手臂上。 “雷来”一道惊雷从空中响彻,轰隆一声砸在楚辞的左手边,严小白一把拽住楚辞,两人倒在旁边的柱子后面。 强哥趁此机会,挣脱了藤蔓,拿起枪,就开始扫射,严铬和孔凡等人 己军内部在勾心斗角,少典军则是空前地团结一致,虽然混编一军团来自三大军团,但各师团之间渐渐产生默契,至少步骑、步弩的配合没有问题。 “不说就是暗示吗?”施将有点好奇。他反而成为丁馗身边资历最浅的人。 良衝和丁集哭笑不得,看见施将望过来赶紧闭上眼睛装死,他们哪敢参和这两位的争执。 这明显是有人操纵的,而且操作者很老道,言明岛军只不过是在战局不利失败在所难免的情况下才退而求其次,以和谈为借口以保存东三省为最后根据地,一旦时机成熟,东三省将再次成为岛军侵略的跳板和后勤基地。 阿加仑猛嚼两口饭,起身走了。万抗随后也出来,在船尾找到了正在抽烟的阿加仑。 “世伯,这么一箱银子少说也有三四十斤,不知要送到哪里?便让他送去吧。”萧安指了指那壮汉。 除以上32个师外,尚有15个师为战区总预备队,大部控制于长沙、衡山、衡阳等地,一部位于长沙以东的浏阳、万载后方,一部位于兴安、全县后方。 说音刚落,那齐云天已是一道迅雷斩攻击了过来,如此大庭广众之下,竟然一言不发便展开了攻势,果不愧是人人口中的“疯子”。 昏暗的洞中,不知绕了许久,方才见得一盏烛光,摇摇晃晃,勉强带来几分光明。一个男子负着双手,黑暗之中,也看不清他的面容,只隐约见得那一袭修长的长背影,竟也透着与外面石壁一模一样的颜色。 同时,命令重炮团立即向周围发射橙色的烟雾弹,请求空中紧急支援。 不论军刀是否会在接下来的比赛中败给绝世神话,不论军刀是否能继续前进,单凭破除三绝技其二之威名,就足以名震五大学院,今日之后,王越和军刀将无人不晓,争霸赛的历史也会清晰的留下王越和军刀的名字。 “没错,就是我了。”狼神看着林羽,眼神中除了愤怒之外,还有着浓浓的忌惮。 而对于受六道仙人嘱托来封印十尾的两位命运之子来说,挽救世界毁灭、人类终结的下场,当然得奋战到底,击败敌人才行。 射水鱼背过身去,穿好后,疑惑的看着提督和姐姐二人之间微妙的气氛,丝毫不知道自己刚才一句话就把自己卖了个干净。 说着,不耐烦的万蛇巨大的尾巴一甩,几名“根”的忍者直接被抽中,剩下的也纷纷后退,包围的阵型转眼就被破坏。 他们修炼的力量似乎与修仙者截然不同,此僚的利爪划伤之处,肉身竟然有消融的迹象。 出现这种情况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胖的甩狙速度为什么突然提升了那么高的一截? 突然,离佐助不远的四周的地面一阵模糊,十数道身影从地面缓缓升起,再次形成包围圈将佐助团团围住,接着一抬手,交织的苦无再次向佐助射了过来。 “熏儿,要不要休息一下。”安筱雨看到叶薰儿的状况不由得出声说道。 第八十三章末世炮灰的妹妹7 加油站的休息室中 “小姐姐,左边,重一点” “如果在下面一点就更好了” “啊啊啊,哦哦,对,就是这样” 躺在椅子上啊啊哦哦享受着小姐姐按摩的严小白歪过头,桃花眼角翘起来起来,妖艳入骨,活脱脱一个刚刚化形,涉世未深的男狐狸“小姐姐,你好温柔哦,我好舒服啊” 半个小时后,楚辞揉了揉微酸的胳膊,要不是看着这人救了她“好了就起来” 楚辞打开休息室门,目光一扫,气场开外,外面的六个男女齐齐倒退一步,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推搡了好几下,就是不去看楚辞。 “你们的汽油收集够了?” 最后还是楚诗在众人的眼神鼓励下站了出来“我收了好多,小辞,我们想问问那个强哥要怎么办?” “张强这个人劣迹斑斑,阉了吧”楚辞拿起大刀,慢慢擦拭着锋刃,明明是极为血腥的画面,却偏偏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呜呜呜,小姐姐,那个家伙那么臭,怎么能脏你的手,不如将他放在外面交给丧尸当食物好了”严小白凑上来想要抱腰,却被楚辞一根手指停住,十厘米的安全距离。 “那行,先阉,再照你说的喂丧尸”楚辞目光冰冷的看向对面椅子上的张强。 十分钟后,一个男人凄惨的嘶吼声在加油站掀翻了房顶。 十五分钟后,一个育婴儿童店门前的玩具车突然开始唱歌了,张强被绑在儿童车上,眼睁睁看着一个中年妇女丧尸越来越近,张开血盆大口咬掉他的半只耳朵,一点点将他蚕食。 张强的尖叫声吸引来更多的丧尸,女丧尸手里牢牢拽着的一条银色项链映入张强眼底,男人在死亡的这一刻瞪大了双眸,记忆深处,那个夏日夜晚,女人凄惨的跳车而死,她脖子上就带着那条银色项链被鲜血染红了,而现在,是她回来复仇了吗? 越野车越来越远,严小白隔着后窗玻璃看到张强的尸体被分食干净,露出一个小虎牙,笑的纯真。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改造后的越野车内空间很大,一共三排座,十个位置,加上死乞白赖非要跟上的小少年,也不显拥挤。 严铬作为伤患,平躺在第二排占了两个座位,胖厨师开车平稳,远远的遇见丧尸也饶了过去,实在绕不过去的,便加大油门冲了过去,每每有丧尸被汽车碾死,一条藤蔓从车窗伸出去,拿了晶核上来,再给车里的几人平分。 不用打丧尸还有晶核拿,杨嫣和安然高兴极了,恨不得自己开车,专门往丧尸上撞,可她们没有考过驾照,还是别冒那个生命危险了。 从加油站的路口出去,上了高速,丧尸变少,晶核更少了,遗憾归遗憾,可这一路下来每个人到底多拿了两个晶核,冲淡了下午加油站给他们带来心理上的不适。 后车座,楚辞靠着窗闭目休憩。 一旁的严小白偷偷做各种小动作,时不时的打扰一下休息的楚辞,在她不耐烦的时候,又马上收手。 车窗边的少女推掉脖颈上毛绒绒的脑袋“坐好,别闹” 这副冷冰冰的语气一出,车里的所有人哪怕知道楚辞说的不是他们,可还是反射性的立马坐端坐正,大气都不敢喘,毕竟加油站里,楚辞力战暴徒,斩杀二十名混混的杀神模样已经深深的刻在他们的脑子里。 少年听了话,乖乖坐了十分钟,又故态萌发,一会玩玩楚辞的头发,一会碰一碰楚辞的小腿,或者碰一碰她的鼻子,脸颊,乐此不疲。 楚诗和孔凡说话的空档,注意到一旁小辞虽然不耐烦,可是在小白的逗弄下,那双紧紧皱起的眉头,紧握的拳头,因为第一次杀这么多人的不适感逐渐的消失,这对小辞来说或许是好事。 末世后,她不知道小辞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得冷冰冰的,可她知道小辞已经走在所有人的前面,她虽然是小辞的姐姐,可她天生性格内敛,有些话压在心底又说不出口,她无法去评判妹妹的做法是对与错,可她愿意和小辞一起承担所有的后果,不管好坏,将来如何,她始终都会站在妹妹的身边。 严小白回头对上楚诗还未收回的视线,笑容绽开,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小姐姐的姐姐也不错哦,略过安然和杨嫣的时候,在安然的脸上停留了三秒钟,慢慢的笑容渐失,眼底凝聚着风暴。 安然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个苹果递给旁边的小少年“你是季枫,那我叫你小枫好吧” “谢谢安然姐,真是多亏了你,我才能留下来”早在他们将小偷扔在加油站的时候,季枫便决定一定要跟上这群人。 “也不是我的功劳,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你的风系异能很厉害,这个队伍里除了严小白,我们都是异能者”安然向季枫依次介绍了众人的异能,再一次如此直面的感受到这个队伍的强大,季枫更加坚信了他一定要死死抱上这个小队金大腿的决心。 鉴于这个队伍里目前来看最强大的人,处好关系是必然的,季枫悄悄回头看向后面的车窗旁边,就被小奶狗一双快要喷火的丹凤眼盯了个正着“看什么看,你这个小孩,长得丑就算了,净想什么美事呢,阿辞的大腿只有我能抱,你懂吗?” “小爷我肤白貌美大长腿,腰好腿好活更好,你比得上吗?” “敢跟少爷我抢富婆,小屁孩,你发育完全了吗?” “你有我身娇,体软,易推到吗?小姐姐是最喜欢我的” “我,我…”季枫虽然平时挺混的,可头一次遇上比他还不要脸的,富婆什么的他当然懂,脸皮薄,怎么会是严小白的对手,羞耻心一上来,整个人就是一只煮熟的虾子,快要冒热气了。 虽然早已经习惯了严小白这人的最贱,可满车人除了睡着的楚辞,都忍不住划下一脑门子的黑线“果然,没有最贱,只有更贱” 清醒后的严铭十分不想承认,这是他弟弟,可奈何血缘关系上就是啊。 两个小时后,天色渐暗。 越野车下了高速,来到一处路边别墅前。 几乎是车子一停下,后车座的楚辞立即睁开了双眼。 “今晚就在这个别墅过夜,大家小心检查一下” 孔凡和楚诗一前一后慢慢靠近院门,身后跟着杨嫣和安然,季枫跳上院墙,往里看去“有一个穿裙子的女丧尸” 孔凡一脚踢开院门,赤金的水果刀化作利刃袭向院子里的女丧尸,一缕火焰落在女丧尸的头发上,裙角处,焦黑味道溢满了整儿院子。 片刻,女丧尸被烧成黑炭的尸体被孔凡扔到了后院的李子树下。 “我搜过了,别墅里面没人”季枫的速度快,只来得及看到一个闪影,他已经将院子逛了一遍。 胖厨师扶着严铭在最后进入别墅中。 “大家各自找房间先休息一下,八点在楼下吃饭”安然和楚诗走向厨房。 胖厨师开了一天车,是真的累了,坐在沙发上像个雕塑一动也不动。 严铬身上有伤,不方便挪动,直接在客厅坐着喝水,一道广播响起,女播音员断断续续的声音“现在全国各地都遭受了丧尸病毒侵害,目前建立了四个基地,h市的曙光基地,z市的希望基地,f区的幸存者基地……” 没人看到严铬在听到西北基地时那一闪而过的激动。 几人陆续选择好了房间,唯一留下的别墅里最大的一间房间,推门进入,粉,嫩火红的颜色,好大的一间婚房。 现在想走都来不及了,因为下面的房间都被选完了,身后的严小白探出脑袋,一屁,股坐在大床上,美滋滋的打了两个滚“小姐姐,快来啊,我们一起舒服舒服啊” “这张床有可能是女丧尸睡过的,你就不怕上面有丧尸病毒?”楚辞打开衣柜,翻出一个床单。 “不怕不怕,和小姐姐一起什么都不怕,春宵一刻值千金,浪得几日是几日,小姐姐,这或许是上天注定的缘分,这种事情,不管男人还是女人,总憋着不好,要不要试一试啊” “滚” 严小白本想来一个后背偷袭,谁料楚辞侧身躲过,少年眼疾手快的抓住一截衣领,脚下一打滑,猛地将少女扑进那火红的被子中。 她整个人都陷入了被子中,娇小玲珑,一男一女,姿势暧昧,季枫踏进来的半只脚猛然停住,严小白说的是真的,他们…… “什么事?” “楼下来了四个自称过客的男人,严铭哥让我叫楚辞姐下去一趟” 说罢,季枫如同火烧屁,股似飞快的跑了。 “起开”楚辞红唇轻启,香馥擦过少年的唇,一阵电流流过少年的四肢百骸,直到划过尾椎骨。 身上的少年半天没动静,楚辞伸手将人从自己身上推开。 人影已经离去,房间里只余下一个浅浅的呼吸,少年忽然将自己陷入被子中,两颊不由得透出了丝红晕,瞬那间就如人映桃花般娇美“小姐姐果然很甜啊” 楼下,两队人对持,楼梯口的墙壁上碎了一支冰箭。 只听到严铬冷漠的语调响起“这地方虽然不是我们的,可却是我们先占领的,阁下这是要强人所难吗?” “可我们偏偏要留下,你觉得就凭你们老弱病残幼,打得过我们吗?”对面的一个二十三四穿着皮衣的青年摸了摸鼻子,他一天没吃饭了,肚子饿的咕咕叫,有现成的饭不吃,他又不傻,打了一下,腹稿“我们就只是在这里住一晚,加上一顿饭而已,大家都是华国人,别这么小气” 胖厨师:我只是长得比较着急,那里老了。 楚诗:我虽然长得柔弱,可我性子一点都不好,有小辞的前车之鉴,家族基因摆在那儿呢,我觉得自己可以被拯救一下。 安然:我被厨房里的烟呛到了咳嗽而已,那里生病了。 严铬:我一点都不残疾,好吗? 季枫:别看我小,我可是会找帮手的。 第八十四章末世炮灰的妹妹8 萧宇一句话能引得所有人的仇恨值,也是个人才。 楼梯口,楚辞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那人站在门口处,身体修长,穿着一身登山装备,亚麻色的头发,眼底拢聚起万丈风云,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及其出色的男人。 身边站着两个四十多岁的儒雅大叔和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青年舔着脸和严铬打商量,被毫不犹豫的拒绝,然后被上司一蹬,刚聚起来的气又消散了,想道歉吧又拉不下来脸面,最后只能干挠脖子。 “打不得过我们可以试试”孔凡从楼上下来,将楚诗护在身后“别怕,我保护你” 季枫,安然等人 “圣子再次降临,我部肯定可以再现千年前的风光!”一个臂上缠蛇的男子面带笑容的大声嚷嚷着。 哪怕林晧然刚刚抢下钦差的差事,若是林晧然找不出具有说服力的证据替王继洛洗清罪责,恐怕还是难堵悠悠众口。 “你的预感是对的,接下来,我们要迎接更多的挑战了,阿劲,这些挑战,会很危险,如果你担心的话,可以退出,大哥我不会勉强你的……”我很认真地看着他。 走到近处,看到眼前的场景,所有人都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一大片土地被血染成殷红色,地上还零散着一些断肢残骸。 现在这些人不过是经历了第一次杀戮,大部分还是让霍然满意的。 任鑫菲一声令下,茫茫多的密密麻麻的弹幕,在大屏幕上,仿佛流水一样的展示出来。 陈七对毒蛇都敢于当蚯蚓来戏弄,又如何会将一头雄鹰放在眼里,手里拿着一根棍棒便是冲向大青石,打算直接将这头雄鹰给解决掉。 话音刚落,原本还是医院走廊的地方突然改天换地变成了一座阴森恐怖的修罗鬼蜮。 佛跳墙一般家庭无法制作,其主要难度在于干鲍鱼与干海参的泡发难度非常的大。干鲍鱼与干海参需要不断的换水持续泡发5天。并且还需要在泡发的过程中将其煮熟,晾凉之后再进行二度的泡发。 在景家呆了半天,还没有回到家就皇宫派来的马车已经停在门口。 千劫紧握拳头向墙壁轰击而去,砸在墙壁上,拳头并没有被骨质所包裹。 怎么会这样?天地万物都是受过日月精华的洗涤,就算是路边的野草也会有微弱的灵气,这里竟然什么都没有。 一屡轻柔温热的呼吸从达尔西耳边拂过,达尔西陡然就觉得耳蜗和心口突然之间痒的厉害,想挠,却又无从下手。 “朱洪给钱。”陆晓歌早就成了穷光蛋,让仇千剑给,那货却不肯。 “无功不受禄,这服不能收。”萃月瞄了一下服,的确有点好奇,可是她还是有原则的人。 “你不尝尝怎么知道是甜的呢?”杨柳儿白了朱洪一眼,“好歹也尝一口再说吧,其实这个是咸的。”杨柳儿一本正经地说。 有时候,不说话不代表我们之间没有交流。我们的话更多成了某种默契,就是不用语言,对方也知道你要说什么。 陕振军惊讶莫名,没想到当初自己一时善念,竟能换来自己的一条命,当真感叹不已。 “依依。”男人听到脚步声,转过身看向她,看到她的眼睛有些红肿,像是之前哭过了,他眸光暗了下来,走了过来。 赵福昕进屋后走进一位威猛粗犷的大汉,那人进屋后向大牛一抱拳,大牛也对他回礼。 但是,到底是被砸飞上去的,还是他自己借力上去的,迪马都弄不清楚了。 洛基神色冰冷的说着,他看向夜夜和夏儿的眼神十分的恐怖充满了敌意。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对面所有的士兵都怔了一怔,他们也想起了前几天关于那个可以把人拖入土中掩埋的恐怖的传说。 第八十五章末世炮灰的妹妹9 越野车行驶至南源镇,这是一个百年古镇,有许多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更是著名的旅游景点,丧尸病毒爆发这几日,正值旅游业的高,峰期,远远的瞧见镇子口,被一大,波丧尸围攻的四人组。 “轰隆”深蓝色的雷电落在丧尸堆里,劈死两个,伤了三个,副驾驶座上的宋黎明捂着脑袋,使用异能过度,脑子生疼。 “老大,丧尸又来了” 萧宇拿起手枪,一枪一个,宋黎明也掏出枪,精神不稳,好几枪扑了个空,围着他们的丧尸实在是太多了,两个人根本杀不过来,只好护送两位博士弃车而逃,奈何两位大叔常年没运动,跑不动,四人很快就被丧尸追上了。 开车的胖叔看到前方的情况“那不是宋黎明和萧宇吗,他们怎么在这里?” “不好,他们被丧尸围攻了,大家快去救援” 车门打开,以楚辞为首的孔凡,严铬,季枫,胖厨师全都冲了上去,安然和杨嫣落后一步,异能者的身体经过洗礼,各方面能力都提高了不少,被远远落在后面的严小白顶着个鸡窝头“红烧,清蒸,都是你们的错,导致我现在都跟不上队伍了,为了给你们找吃的,我可糟了大罪,你们以后可一定要好好的孝顺我啊” 这以后能顺利的被我吃进肚子里,那就是我养你们最大的幸福了。 这话要是让楚辞听见,绝对送他一对白眼儿,这家伙养鸟,懒得去抓虫子,居然将残羹剩饭和吃剩下的水果皮混合在一起,给小鹰造食,小队里的人被恶心的半死,杨嫣差点掐死严小白。 楚辞手中的藤蔓飞奔而出将即将袭击洛平笙博士的丧尸捆了个正着“洛博士,您没事吧” “我…,我没事,姑娘,快去看看老许,他落在后面了”洛平笙累的气喘吁吁,站都站不稳,扶着一旁的墙壁担忧的看向身后。 “许博士,小心”一直乌黑的双手从许其亮博士的后背探了出来,被萧宇一棒,子打落,可惜已经晚了一步,许博士的后背被划出三道细长的伤痕。 严铭的冰箭飞过来给了丧尸致命一击,萧宇眼睛通红,拿起枪对准了丧尸的脑袋,砰,砰,砰。 宋黎明皱起眉头走过来,身上的气势越发摄人“够了,小宇” “老大,许博士被抓伤了,都是我的错,要是我早到一步,许博士就不会…”萧宇低垂下头,自责懊悔不已。 “小宇,别这样,是我们两个老家伙拖累了你和宋队,千万别自责,我活了半辈子也够了,只可惜不能亲自研发出抗毒疫苗”许其亮感觉到身体逐渐变得冰冷,半蹲下来,靠在墙上。 “老许,你被抓了”洛博士拿着一个医疗箱子走了过来,采血,化疗。 “老家伙,我可能要先走一步了”许其亮闭上眼睡了过去,后背上的伤口散发着污臭的丧尸味。 洛博士打开一个针管,双手颤抖着,怎么也打不进去,楚辞拿过针管“洛博士,我是学过临床护理,交给我吧” 几人合力将周围的丧尸杀死,合力将许教授抬到汽车上,楚辞悄悄给许教授打了一针管灵液,应该没问题了。 小队里以严铭为首呈扇字清理周围的丧尸,宋黎明和萧宇因为许博士被抓伤,狠狠的憋着一口气,此刻全都发泄在这群丧尸身上。 一向是修炼狂人的楚辞一反常态的没有去杀丧尸,而是走到了神色悲痛的洛博士身边“洛博士,您知道丧尸病毒是怎么一回事吗?” 严小白抱着鸟窝坐在楚辞的旁边,静静听着。 洛博士神色恍惚了一瞬,半沙哑着开口“五天前,一颗天外陨石掉落在西北的雪山之巅,国家派遣专员前往西北去带回这可天外陨石,去了十个人,只有九个人回来了,变成了一个个黑色的木乃伊” “这也是研究所里送来的s市第一例临床案例,但凡接触过的医生护士们开始发烧,昏迷不醒,有的丧失神智,我们发现,就是它带来了能传染的丧尸病毒,这种病毒通过空气传播,只要接触一点点,就会沾染上” “世界末日来临了” “悔不当初的我们将其彻底焚烧,之后的几天来医院的人也慢慢的增多了,他们的症状都是发了疯一样,逮着人就咬,有时严重一些,就将人的肉咬下来吃掉,这可就严重了,吃人,肉,医院应付的便变得有些困难。 请求了其它部门的支援。可是,丧尸病毒已经控制不住了,不只是s市,全国范围内爆发,随着病人越来越多,被咬的人的逐渐的增多,而这种情况也变得更为严重。 之后的几天,那些原先昏迷的病人,开始出现相继的醒来的状况,醒来的人不到二成,可是更多的是直接停止了呼吸变成丧尸,大约有七成,剩下的还是原状接着昏迷,医院成为重灾区。 只有少部分醒来的人觉醒了异能,黎明就是其中一个” “洛博士的意思是,丧尸病毒最开始来自西北雪山之巅的天外陨石,是吗?”楚辞一下子抓住了重点,剧情中,男主成为丧尸王后,被一种呼唤吸引到雪山之巅,得到了天外陨石,变成了半丧尸半人的新物种。 “国家队回来了九人,还有一个人呢?”直觉告诉她,关键或许是在遗漏的那个人身上。 “不知道,他本来也是个木乃伊,可是在下飞机后,消失不见了” “所以丧尸病毒会在人群中传播的那么快,是因为有一个携带初代丧尸病毒的人在外面瞎晃悠?”楚辞脑袋里灵光一动,这个人不会是男主吧,丧尸王,初代,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可作为初代病毒的传播者,他就不能老实去医院呆着吗,跑什么跑,楚辞知道她这种心态是迁怒,可她此时此刻真的是对这个男主抱有很大的怨念。 洛博士情绪低落,是他们发现的太晚了。 “洛博士,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洛博士摇摇头,起身去回去车上。 楚辞在原地,脸色几经变化,所以想要结束末世,关键是在于西北的天外陨石,还是丧尸王男主,前者距离她十万八千里,后者是个拥有黑暗吞噬异能的丧尸王,武力值强大,能不能打得过还是个问题。 提升实力迫在眉睫,只是片刻,楚辞已经正了神色,拿起她的专属砍刀直奔旅游景点岷山。 期间遇上了一个变成丧尸正蹲着身子在进餐的丧尸,楚辞快速的将这只丧尸解决掉,藤蔓从丧尸的脑部中取出一颗晶石,被她顺路吸收掉。 而在身后,严小白捧着鸟窝一路跟着,直到来到岷山脚下的闹市区,旅游景点高,峰期旅客无数,近百个丧尸在这里徘徊不去,当闻到生人食物的气味,循着本能走了过来。 旁边的一家冷饮店空无一人,严小白将鸟巢放在地上,进了冷饮店,熟练的给自己制做了两个冰激凌,却没看到鸟窝里的两个幼鹰一口一口的啄着丧尸血肉。 楚辞拎着大砍刀走进丧尸群中,大刀阔斧,手段干净利落,一刀一个脑袋,身边的绿色藤蔓摇曳着枝条,愉快的搜索晶核,严小白隔着窗户看到这一幕,一只手在桌子上轻点“她那么迫切想要干什么?” 就在这时,一股子奇异的花香味窜入鼻孔,直击脑部神经,严小白只觉得天地旋转,晃晃悠悠,凝神之后便听到一个稚嫩的幼童“嘿嘿嘿,又有食物了” “你过来啊” 严小白控制不住的朝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危机感顿时袭上心头,狠心咬破了舌,尖,直达神经的痛感,整个人疼的寒毛直竖,呸,一口血水吐在面前的一朵大黄花上。 “什么鬼东西?” 无数根刺对准了生人严小白射击,摆在窗台上的一颗开花仙人掌,顶上的那朵花瞬间放大了十倍,形成一个伞盖,将严小白盖在里面,里面的无数尖锐即将削掉严小白的头皮,就在这时,砰,少年手中燃起了一缕火焰。 嘶啦啦,花朵的外皮被烧了一个洞,摇晃了片刻,嗖的一下合起了伞盖,变回那个人畜无害的仙人掌。 可刚被攻击的严小白拔了一根身上的刺,疼的不能呼吸,他长这么大,除了替阿辞挡警棍被揍,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当场拿起打火机,将那朵吃人的花给烧了,原本绿油油的仙人掌瞬间蔫吧了。 “你一个仙人掌,成什么精作什么怪,那么爱刺,我多送你几根啊”严小白每拔出一根刺,顺手扎在仙人掌的果肉上面。 三个小时后,楚辞一身污臭,扛着大刀归来,就看到冷饮店门口的严小白顺手递过一杯饮料,被楚辞一饮而尽“还挺好喝,不过,你脸怎么了?” 严小白当下用两只手紧紧的捂着满是红色斑点的俊脸,袖子一甩,指着里面的一盆花“小姐姐,里面有个仙人掌欺负我” 楚辞看看细皮嫩,肉的脸上脖子上满是红痕,听他哭的稀里哗啦的诉苦,只是这两双在腰间乱摸的双手是个怎么回事,趁机吃豆腐是吧。 “咔嚓” 第八十六章末世炮灰的妹妹10 旅社里,严铭正在吸收晶核,安然凝结了一杯水递给他“严大哥今天好点了吗?” 严铭活动了一下已经痊愈的大腿,掀开外面包裹的纱布,里面的伤痕已经消失不见,难掩心中的惊骇“你…,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腿好了” 安然关上了房门,一只手攥的紧紧的,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严大哥,别声张,我也是刚才发现的,我凝结的水珠带血会有治愈的作用,而平时的水只是普通的水而已” 说着苦笑一声,坐在严铭面前“现在是末世,人心隔肚皮,我拥有了这个能力固然强大,可我太弱小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害怕……” 安然没说完,低下头停顿了一下,严铭自然而然的想到这个特殊的异能足够让所有人疯狂,而人类为了达到某些目的可以无所不用其极,那时候安然的安全就不一定了,他从来都不小看人心。 “严大哥,这个小队里,我只相信你,你不会说出去的吧” 面对安然如此信任的目光,严铬心里翻起阵阵波浪,不得不承认,他对这个女孩子是有一份好感的,能将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他,在她的心里,他这么值得信任吗。 “你放心,我以人格发誓绝对不会说出去”人家冒着被暴露的风险治愈了他,严铭深深觉得自己不能对不起这份信任。 两人一番彻谈,交换了彼此的秘密,关系一下子拉近了不少,安然离开时,严铭给了她一个保证“以后,我保护你” “谢谢严大哥”安然端着空杯子,心满意足的离开,她向来会审时度势,现在她一天最多能打四五个晶核,还是太少了,自从大家发现用晶核提升异能的方法后,安然明显的感觉到小队里众人实力的提升。 原本和她在起始位置一样的杨嫣,现在已经能放出拳头大的火焰,可她的水系却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现在她的实力已经在小队里的倒数第二。 对于强过严小白,安然对此并没有什么自得感,她一直觉得实力还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比较好,目前来说更快提升实力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找一个外挂。 楚辞毫无疑问是一个强大的人,可对她总是爱答不理,身边一直跟着一个嘴毒严小白,总觉得他能看透人心,安然不安的很。 而第二就是雷系异能的宋黎明,可这个人不熟,安然把握不准他的态度。 第三便是严铬,他正巧伤了腿,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她选择在这个时候爆出治愈系异能,而严铬也没辜负她的信任和选择。 杨嫣从外面进来看到安然从严铭的房里出来,还带着笑容,手里的面包捏成碎渣,神色不善,在厨房门口挡住了安然的去路。 “喂,你去严铬房里干什么?” 安然一只手将垂下来的发丝绕道耳后,眼底有着深深的不耐烦,这个蠢货大小姐天天就知道找她的麻烦,短短几天,便将队伍里的异能者得罪了个遍,偏偏还洋洋自得,真是不知所谓“他行动不便,我给他送水,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去做饭了” “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警告你,他是我看中的人,以后没事,别老往严铬身边凑,听懂了吗?”杨嫣手里出现了一个拳头大的火焰威胁道。 “那可真是不凑巧,我煮了海带汤,正要给他送一碗过去”安然盛好了汤,却被杨嫣夺走。 “不用麻烦你了,汤给我吧”杨嫣可不会放过任何能在严铬面前露脸的机会“对了,给我在留一碗” 杨嫣端着汤离开,厨房里的安然突然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据她这两日的观察,严铬可是最讨厌吃海带的。 果然,五分钟后,楼上的客房里传来一声碗筷摔碎的声音,还夹杂着男子的暴喝“滚” 杨嫣被赶出来,海带汤洒满了一身,委屈道:“我只是想着你行动不便喂给你喝,不爱喝就不喝,你生什么气啊” 杨嫣被严铬拒绝的一幕被安然看了个正着,安然抿唇偷笑,让你在欺负我。 被人嘲笑,羞恼加上怒气上涌,杨嫣生气的打翻一锅海带汤“这东西是做给人吃的吗,猪都不吃” 楚诗洗完澡下楼便看到怒气冲冲的杨嫣站在厨房门口,而她炖了一锅的海带汤撒的满地都是“呀!我的海带汤怎么洒了” 听到楚诗的话,杨嫣难得心虚,狠狠瞪了一眼安然,都怪你不提醒我,本就好面子的杨嫣还穿着污渍的衣服,又扯不下来面皮道歉,只好扭扭腰上楼。 安然歉意的一笑“杨大小姐脾气爆发,将锅一块给掀了,对不起啊,小诗,是我没看住” “关你什么事,事情是她做的,你道什么歉,只可惜我的一锅汤了,小辞最喜欢喝的,我好不容易熬成一锅汤”楚诗哪能不知道杨嫣的脾气,甩锅砸碗算是轻松的。 末世前有钱可以摆平一切,末世后,她摔了锅,就等着饿肚子吧,反正这一顿她是不会给杨嫣准备任何食物了。 楚辞和严小白一前一后回到旅馆,大家都在,楚辞打了招呼,回屋休息。 “这盆仙人掌哪里来的,长得挺好看,就是身上的刺怎么这么多啊,像是被扎进去的”胖厨师可惜了半天。 另一边用绷带绑住胳膊的残疾人士严小白,一只手将鸡窝送到严铬的面前“大白,我的胳膊断了,清蒸和红烧这几天就交给你照顾了,它们不挑食,喂虫子就好” “啾啾,啾啾”两只幼鹰张开尖嘴巴,嗷嗷待哺,和严铬大眼对小眼。 严铬气的火冒三丈,他一天忙着打丧尸和修炼异能,哪有什么空闲时间照顾宠物,还得恶心拉吧的喂食“你的宠物拿走,送回深山老林,让它们自生自灭,我可不给你收拾烂摊子” 严小白挺着红肿的像是猪蹄的胳膊“大白,你看我都这么惨了,你忍心让我一个伤患还要喂养清蒸和红烧吗?” “妈死前,你是怎么答应她的,你说过要一辈子都照顾我的,它们还那么小,就像当初的我们一样,你忍心吗?” “你都给我收拾了那么多烂摊子,也不差这一个,大白~” 在严小白的死缠烂打下,严铭黑着脸答应照顾幼鹰,心里更加坚定了,这个弟弟果然是上天派来克他的。 许其亮被抓伤后,先是打了抗生素,又用了楚辞的灵液,安然还给了他一杯治愈水,三管齐下,变成丧尸的可能性为零,奈何其他人不知道啊。 宋黎明守在许博士的床边两个小时,见他没有尸变,后背上的伤口逐渐变得鲜红,整个人除了发烧也没有其他的症状,这才放下心来。 饭桌上,宋黎明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众人“许其亮博士已经平安渡过这次危机,大概明天早上就会醒来” “太好了,许博士好人有好福” 杨嫣从楼上下来,却发现饭桌上没有她的位置,而且今天的饭菜居然是盒饭形式,厨房里也没给她留饭菜,当下指尖冒出火焰对准了安然“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嫣,你那么嫌弃我做的东西,那就别吃啊” “正好,我也没做你那份,你要是想吃饭,就自己做” 楚诗端着一碗面条放在楚辞的面前,她问过小辞,她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 赶路匆忙,厨房里的食物材料也不够,连个蛋糕都做不出来,楚诗只好做了最简单的长寿面“小辞,我刚做好的,你快吃” “谢谢姐姐” 楚辞捞起长寿面,看到碗底的鸡蛋,想到以前的生日,都是爸妈姐姐一起过的,突然眼眶有些红。 严小白目光闪了闪。 吃过晚饭,楚辞坐在床上吸收晶核,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脚底破碎的晶核越来越多,楚辞手中的藤蔓衍生到三米长,上面的倒刺更加的锐利。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晚上外面的气温有点冷,严小白裹紧了外套“小姐姐,快,跟我去一个地方” 楚辞将信将疑的跟着走过去,还是岷山脚下的那条路,只看到严小白跑着进了一个黑漆漆的店铺。 “啪”楚辞抬头望去,天空中一朵朵烟花炫美炸开。 “祝你生日快乐……” 严小白拿着蛋糕靠近,唱着生日歌“小姐姐,许愿了,快,蛋糕很重的,我要拿不稳了…” 一年里,总是有这样那样的节日,唯有生日这天,是一个人独享的节日,谁不想要在这一天,收到最特别的礼物。 这个人滑稽的拖着蛋糕,他天生便是一张笑脸,一副稚嫩相,无论这个世界发生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无论身处什么境地,都还是会开开心心。 楚辞双头和他一起拖着蛋糕,在心底许下了这一年里最诚挚的期望“我想要结束这个末世” 严小白突然愣了,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她的心生,紧握着的手如此冰凉,可她的心里却那般的炙热。 “呵呵呵,真傻,要想结束末世,要不然杀光这个世上所有的丧尸,要么这个世界毁灭,这是不可能的,怎么会有这样的傻女人” 第八十七章末世炮灰的妹妹11 夜幕下,五颜六色的大球堆叠在一起,五彩斑斓,闪闪发光,夜晚瞬间变成为了花的海洋。 旅馆中,安然和楚诗趴在窗户上“快看,放烟花了,好漂亮” 晚饭没吃,杨嫣恨恨的咬着手里干硬的面包,楚诗,安然,我与你们势不两立,走着瞧。 “南源镇还有这么浪漫而且不畏生死的人啊”安然说罢,对上严铬的视线,点头一笑。 广场上,凉风习习,心中却是滚,烫无比。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楚辞自然不是那种可以掩饰情绪到见人千面的厉害人,这个愿望不管说给谁听,都会觉得她是大言不惭,可严小白却信了,正是因为相信,才觉得她最傻。 糟糕啊 一开始玩闹般的撩,拨,现在却是…,微微有了心动的感觉。 人果然是经不起撩,拨的,不管是撩,拨别人,还是被人撩,拨。 楚辞许了愿,还没吹蜡烛,便听到身后有动静。 “汪汪汪” 身后快速越过栏杆的三个影子,借着烛光,仔细一看,竟然是三条脏兮兮的流浪狗,它们的身形仿佛壮大了一圈,嘴边还流着丧尸肉污臭的痕迹,严小白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是三条大狗,不怕不怕” 而楚辞却打起十二万分的警惕,毛色暗黑,眼球翻白,这些狗吃了那些丧尸的尸体,进行变异,现在称之为丧尸动物更加合适,它们的四肢,血肉都进行了变异,这些丧尸狗可比丧尸更加难缠。 “嗷呜——”为首的丧尸狗一下子朝两人扑来。 楚辞没带砍刀,侧身躲过,绿色的藤蔓猛地扎进丧尸狗的身体中,将它绑了,藤蔓取出一个透明浅粉的晶核,楚辞楞了一下,变异晶核。 “这个晶核还挺好看”严小白研究着丧尸狗的尸体,这年头,不止是人变异了,就连动物都变了,那过几天岂不是连植物都变异了,到时候普通人还怎么活得下去啊。 “拿着防身,一会儿小心点”楚辞解决了一个丧尸狗,从空间里取出一把枪转交给身后的严小白,还有两个丧尸狗虎视眈眈,她没办法保护严小白的安全。 严小白本就躲在楚辞的身后,接过枪的时候偷笑了一下,小姐姐看着冷,还是挺关心他的嘛。 广场上的两只丧尸狗狂吠不已,小镇上的狗叫声纷纷四起,心里突然有一个不好的念头“它不会是在召集人手吧” “闭嘴”楚辞的心里也有这个想法,看变异晶核能制作强身液,她实在不想放过,看着那些张大嘴流着涎水,露出狰狞獠牙的丧尸狗。 丧尸狗一左一右,战略性包围了楚辞和严小白,楚辞狠心将蛋糕扔在地上,丧尸狗瞬间扑了过去,最先冲上来的恶狗被楚辞用藤蔓捆了个结实,在地上惨烈哀嚎。 “砰”枪响起,另一头即将咬上楚辞的丧尸狗被一枪爆头,严小白满眼敬佩的看着楚辞“小姐姐,快夸我,我是不是很厉害,这是第三次救你了哦” “还等什么,快跑啊”枪响声吸引了周围的丧尸,将广场团团包围,成为瓮中之鳖,楚辞脸色大变,抓起严小白的手就往最薄弱的丧尸包围圈往外冲。 沿路解决了两个丧尸,严小白将手枪里的最后一个子弹耗尽,也没打中一个丧尸,楚辞见此,不由的怀疑,他之前是怎么打中灵,活的丧尸狗的。 小镇上野狗纷纷嚎叫,丧尸聚集在广场之上,两人躲在一间商铺内,余光中,楚辞看到斜对面的警,察局,目光微闪“走,我们去哪里” 来到了警,察局,想来现在还没有人打它的主意,楚辞进去之后,就将门关上了。 看见变成丧尸的警员,绿色的藤蔓将其绑在椅子上。 由于警员原先的身体素质各方面都比较强的,变成丧尸之后比一般丧尸能力要强,幸运的是这些丧尸头部都存在晶核。 楚辞小心的走着,看到零星的丧尸,便快速利落的解决,挖出晶核后,迅速的换个地方。 最先来到监控室,通过监控查找存放武器的地方没有钥匙直接想要开锁有些困难,需要一些时间,但现在问题是警局并不安全,这里很多的警员都变成了一级丧尸,暂时还没有遇上二级丧尸。如果自己遇上后,将会很危险,还是先找到钥匙。 终于在存放武器附近,一个丧尸的腰间发现钥匙,楚辞快速解决它后,拿到钥匙,打开门。 对于那些武器,不管是什么,统统扫进空间,在一旁的严小白眼珠子快要凸出来了,原来小姐姐是双系异能,能打能储藏,人形的金大腿,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终极梦想,抱上富婆的金大腿,躺赢啊。 收完武器,就感觉到旁边的少年的目光强烈,一股脑将她拦腰抱住,大狗狗似的脑袋在肩肘处蹭了蹭,世界没有遗弃他,还是对他如此偏爱,少年继而发出痴痴的笑。 楚辞:这人傻了吧。 回到旅馆,小队的众人都睡下了,只是几个房间的灯亮着,应该是在修炼异能,楚辞脚步放轻了许多,上了二楼。 楚诗在空间里拿着小辞给的种植工具,挖坑,撒种子,填土,乐此不疲的开荒种田。 楚辞洗完澡,出来后,就被大床上少年这副唇红齿白,任君采撷的模样看傻了眼,少女扬起嘴角,语气平常,甚至有些温软“你想干什么?” 严小白桃花眼翘,起,翻身坐起,被子滑落,露出白皙泛光的上半身,突然伸手环住楚辞的后脖颈,压向自己,在唇上蜻蜓点水的一吻“小姐姐,你说呢?” “我重新找一间客房”楚辞呼吸一滞,脑子里冒出大大的两个字“勾,引” 入眼处,轻飘飘宛若红沙浪蝶,圆润的珍珠在烛光下褶褶生辉,一如少年氤氲下一片皎洁,房间里一片安静,呼吸可闻“我重新找个房间” 少女裹着睡袍的背影落荒而逃,半响后,少年才慢慢弯下腰捡起毛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面上露出些微笑容,不过随即惆怅起来“是我的吻技不够熟练么?” 作为一枚纯情少年,他的经验全部来自电视剧,韩剧是他打发时间的主要乐趣,眼下这个情况,他生平头一次冲动,更是一种深思熟虑后的宿愿。 楚辞找了一间无人的房间,坐在床上,清空脑子里杂乱的思维,坐在床边,一手拿出晶核,开始修炼异能。 次日一大早,严铬还在睡梦中,昨夜修炼到五点,刚睡下,房门被敲打铛,铛作响。 “大白,快出来,我有事找你”房门外严小白的叫声将这个旅社的人吵醒。 “小白,早啊”胖厨师挠了挠脑袋,去了厨房做早餐去了。 严铬打开房门,面色不善“什么事?” “大白,快,我要去图书馆,你来保护我,帮我打丧尸”严小白丝毫不介意严铬的冷脸,拖着人就往外跑。 小镇上的图书馆内,严铬解决了一个男丧尸图书管理员,就看到小弟直奔图书馆里的言情书架翻找。 “霸道总裁爱上我” “论穿越男和女王爷的三天三夜” “纯情房东俏房客” 最后严小白靠着非一般的嗅觉,将管理员珍藏的几本秘籍全部翻找了出来,包括好些碟片。 严铬:??? 严小白看了一眼上面的女郎封皮,满意的笑了笑,很好,他回去好好学,一定可以让小姐姐满意的。 严铬看着那一大堆的成人书籍,没缓过来,一口郁气卡在嗓子眼,小弟这是突然那根神经搭错了,他该不会看上楚辞了吧。 “大白,将这些全部带回去”正当严铬想要开口劝诫弟弟的时候,严小白大手一挥,迈着螃蟹腿欢快的离开图书馆。 早饭桌上,严铬接受着宋黎明,萧宇明里暗里的腹诽打量,心里第一万次想要掐死这个弟弟。 “严铭,这个腰子给你吃,我特意炖的”胖厨师在众人的目光下端着腰子放在了严铬的面前,男人要有一个好腰子。 严铬:…… 低俗 恶趣味 惨不忍睹 而罪魁祸首严小白拿着一个牛皮纸封皮的书十分认真的在看着,平时说笑逗趣的严小白突然安静下来,众人还真有些不适应。 楚辞自顾自的喝汤,吃小笼包。 严小白偷偷瞄了一眼,好细的腰。 “胖叔的烧麦做的很不错,小白,你尝尝”安然端着梯笼走了过去,偷偷瞄了一眼纸上的内容,涨红了脸。 小白,他怎么看这个东西。 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小白,我以前真是看错你了。 安然回到座位上,脸上的热度还没散去,其他人面面相觑,饭桌上的气氛好像有些奇怪。 孔凡眉头一挑,坐到了严小白的旁边,万分不解,真不知道这个小白是那里来的勇气敢觊觎楚辞。 阳光恰好,暖阳初升,窗口处喂鹰的女子沐浴在阳光下,严小白看她,暖到了心间。 她的身上有股在逆境丛中不肯服输的倔强和生机,让人为之着迷! 第八十八章末世炮灰的妹妹12 “许博士身体还没好,洛博士又病倒了” 南源镇的医院里有一台先进的医疗器械,受到洛博士的委托,楚辞小队答应了去医院找设备。 一行人中,严小白,季枫和萧宇留在旅社看着两个博士的安全,剩下的人齐聚医院,末世丧尸病毒爆发,医院便是重灾区,还没进入,便已经能闻到里面厚重的丧尸污臭味道。 队员们的异能太低,最多杀十个丧尸便已经力竭,这个时候只能借助外力,砍斧,铁棍到底浪费力气,楚辞也不藏私,将昨晚打劫的武器中打开一个箱子“你们想要用什么,自己挑” “小辞,这可是枪啊,这么多,你怎么拿到的?”楚诗后怕不已,但眼中却闪烁着好奇“这个要怎么用啊?” 宋黎明拿起一把趁手的枪,将两弹夹子弹别再后腰处。 “咔咔,打开保险,双手拿着枪托,这样对准目标,按下按钮,千万别将枪口对准自己的伙伴,千万别在耳边开枪……” 做了一个示范后,宋黎明看向楚辞“你打劫了镇上的警,察署?” “嗯,你怎么知道?”楚辞以前也没摸过枪,有些生疏的实验枪械使用。 “这些玩意是警,察署的专属配备,忘了自我介绍,宋黎明,现役军人” 安然拿出一张医院的建造图“我觉得我们先从住院部进去,直接上楼,去药品区,小诗顺便收集一波药品,然后我们分开去寻找医疗器械,找到了通知对方一声” “大家两两一组,不要分散的太开,万一有什么问题,可以及时救援,另外,小诗的身边得有两个身手最好的人前后保护” 安然说罢,楚辞和宋黎明对视一眼,当前锋,没问题。 不得不说,安然是一个想法很全面的人,有当领,导的潜质,她说的话基本上除了杨嫣,也没人质疑。 楚辞和宋黎明为一组,楚诗和孔凡一组,严铬安然一组,杨嫣胖叔一组。 看到安然和严铬站在一起,杨嫣的鼻子快气歪了,每当她反驳,安然总有一肚子话来堵她,偏偏严铬还被她笼络住了,对她视而不见,越想越气。 “大家出发”楚辞身上挎着两把枪,一手拿着大砍刀,进入医院大门。 宋黎明的枪法很好,从住院部涌出来的丧尸都被一枪爆头。 有这两个人开路,楚诗和孔凡的压力顿时轻简了很多。 一踏进住院部,楚辞便被空气里的污臭堵了鼻子,直到带上口罩,这才呼吸过来,她习惯了使用砍刀,枪只是不得已的防身工具。 一个近战,一个远攻,楚辞和宋黎明配合的很好。 孔凡用金系异能制作了一把钥匙,打开药品库的门,楚诗一个劲的收收收,柜台上的很多药品全部被收进了空间里。 外面的走廊里,楚辞挥舞着大砍斧,在这里,老弱病残各种各样的丧尸见识了个遍,口眼歪斜,手臂挂吊瓶的丧尸,断了胳膊的丧尸,正在做手术,开膛破腹的丧尸,还有丧尸医生,护士。 没有你想不到的,只有 不管来得是什么,全部一刀砍。 楚辞浴血奋战在丧尸堆里,就连作战无数的宋黎明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她有一颗十分强大的心脏。 安然用枪可比用自己比较废柴的水系异能有用得多,严铬本身是变异异能很强大,两人在住院部门口将闻声而来的丧尸全部阻隔在外。 院子里,杨嫣和胖叔一前一后阻挡着源源不断从外面涌进来的丧尸。 住院楼四楼,楚辞身边的藤蔓挥舞着钻进一个个丧尸脑袋里寻找晶核,楚诗收集完了药品,四人人一起上五楼,电梯打开。 走道里,一个幼儿丧尸的脑袋伸了进来,如狼似虎的呜呜呜撕咬着,弄得鲜血四溅。 一个男丧尸歪歪扭扭的走了进来,他穿着白大衣,浑身是血,滚热血迹还在往下流,脸上布满了脏东西,像才吃了屎,嘴上挂着一溜溜的污血,咕噜咕噜的吐了出来,左手臂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楚诗胸口翻涌,扑在旁边的垃圾桶吐了出来。 “砰,砰”两声枪响,幼儿丧尸不见了踪影,楼道里只留下了医生丧尸的尸体。 “我不可能会打空的”宋黎明喃喃道,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东西在背后什么盯上了他。 楚辞脸色沉吟了片刻,这个幼儿丧尸或许是吞噬了太多的同类而进化成为二级丧尸。 “姐姐,收集医疗器械吧”楚辞挨个打开医院做化疗的门,楚诗将其一个个收进了空间。 “走吧,去六楼” 进入六楼后,楚辞头一个感觉便是空荡荡,没有丧尸,没有活人,什么都没有,仿佛进入了一个封闭区的感觉,可她却知道,这里或许还藏着一只二级丧尸,危险就在身边,一只手悄然握紧了砍刀。 对面的宋黎明不遑多让,他经历过那么多次任务,从来没有一次这么毛骨悚然的感觉,仿佛下一秒他就要身首异处。 楚辞的刀尖打开了一个脑部ct的门,只看到一个黑影直奔她身后的宋黎明,与此同时,两道枪声响起,一道雷电从空中劈下,黑色的影子停顿了下来,就被绿色藤蔓绑了个正着。 楚辞看着宋黎明似乎想要说什么,顿觉不好,想要回头防御,已然迟了,一个和幼儿一模一样的丧尸出现在她背后,尖锐的丧尸爪子刺穿了她的衣服,血肉,砍刀落在地上。 “小辞” “楚辞” 楚诗和宋黎明的惊呼声同时响起,楚辞猛地挣扎回头,一拳头打在幼儿丧尸的脑袋上,绿色的藤蔓将这个丧尸的晶核掏出来,两颗一模一样的晶核。 “我没事,别担心,二级丧尸都有自己的地盘,这里暂时不会有丧尸进来,我试一试用异能将丧尸病毒排出体外” 楚辞关上一间休息室,昨天晚上打了三条丧尸狗,现在她手里一共五颗变异晶核,制作了三瓶强身液。 被楚辞一股脑倒进嘴里,巨大的能量压抑着四肢百骸,痛并快乐着,一只手拿着一个开始吸收,顺便往自己的嘴里喂了一些灵液。 两颗双胞胎二级丧尸的晶核能量果然十分庞大,丧尸病毒在体内肆虐,晶核的能量和病毒对抗,身体的肌肉和骨骼如同打碎了重组,痛不欲生。 十五分钟后,楚辞看着手心里两条挥舞的藤蔓,笑了,她终于突破了,成为三,级异能者。 宋黎明和孔凡保护楚诗将四楼的医疗器械收进空间内,心里对楚辞的状况担忧不已。 “小辞,让我看看,丧尸抓到那里了,有没有大碍”楚诗一把抱住妹妹,哭的梨花带雨,止都止不住。 “姐,我没事的,异能者是不会被感染的,我们快点离开” “让你吓我,你知道我刚才有多担心你吗?”楚诗知道人有旦夕祸福,她的说法站不住脚,可她看到妹妹受伤,心态一下子就崩了,完全控制不住。 “姐姐,对不起,我错了”楚辞乖乖的任由楚诗抱着,平复心情。 隔着六楼的玻璃往外看,古镇里,越来越多的丧尸被医院里的动静吸引过来,杨嫣,安然她们快要顶不住了。 拿到了医疗器械,四人原路返回,坐电梯到一楼,一道惊雷落下,丧尸被劈死了三个,周围的丧尸畏惧的空出一个中心地带。 “谢天谢地,终于回来了”胖叔的异能消耗殆尽,周围的丧尸却越来越多,差点坐在地上。 胖叔被孔凡扶稳了,医院门口到院子里的丧尸包围的人山人海,根本走不出去。 宋黎明脸色微沉,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楚诗,洒水” 水洒在半空中,落在丧尸的头上,宋黎明连着放出两道雷电,噼里啪啦,焦黑的丧尸味道袭来,愣是开出了一条逃生通道。 “快,我们走” 八人互相搀扶着,逃也是的跑出这座满是丧尸的医院,季枫和萧宇在外面接应。 回到旅社,众人瘫软在沙发上,动也不想动弹一下,楚辞惨白着脸,沙发的靠背上留下一滩鲜红的血液。 “小姐姐,你受伤了”严小白飞速的跑过来接住楚辞摔落的身体。 “她,她被抓伤了” “隔离,必须要隔离” “不行,小辞说过,异能者是不会感染丧尸病毒的,她没事,只是太累了而已” “我们怎么知道异能者会不会感染,她是人就已经足够厉害了,万一变成丧尸呢,我们队伍里谁能打得过她?” “到时候,我们岂不是全部成了她的腹中餐?”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很安静。 四周特别的安静。 安静到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她好像被冰冷的铁链绑着,动弹不得。 楚辞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风透过窗户吹在楚辞的身上。 房门咯吱一下打开了。 只能听到外面的说话声,和散乱的脚步声。 房间里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一点影子都没有,只能听得到轻微的顿顿响声,仿佛黑暗是某种怪物,静静的蛰伏在哪里,伺机而动,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她的手突然被温热的手抓住了,楚辞心中狠狠的一跳,直到抓着她手的东西来到床边,温热的触感告诉她,这是人的手,黑暗中听到严小白的声音“小姐姐,你已经睡了一天了” “你冷吗,我给你暖暖” “我相信你不会变成丧尸的,他们都是一群坏蛋,再也不要理会他们了” “悄悄告诉你,我找了好多画册,学习了很多姿势,可惜以后试不了了,其实吧,我曾经佩服过三个男人,许仙敢和蛇妖同床共枕,董永敢和七仙女卿卿我我,最后一个宁采臣连鬼都不放过” “可现在吧,小姐姐,如果,你真的变成丧尸了,可不可以不要咬我啊,我怕疼……” 慢慢的少年呼吸声渐重,平缓的睡了过去,楚辞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眼神有些晦暗,抿了抿唇,瓣“傻~” 第八十九章末世炮灰的妹妹13 楚辞醒来是在香香软软的被窝里,暖暖的阳光和浅淡的兰花香,脑子有些昏昏沉沉,有些事情就像是一团乱麻一样缠绕在自己的心上,无论如何也扯不清楚了。 一点都不想沉溺下去…… 会溺死的,楚辞。 楚辞昏睡,一行人在小镇上已经呆了整整三天的时间,由于楚辞在医院里一下子使用了三瓶强身液和两枚二级晶核,吸收能量的时间稍微长了点,可在别人眼里却不是这么回事。 宋黎明四人早在第二日就离开了。 外表看似和气的队伍因为楚辞被二级丧尸抓伤而爆发了剧烈的争执,杨嫣提议小队放弃楚辞,他们一起去h市,这个要求被楚诗强烈拒绝,而提议却被安然保留了下来。 第一晚小队会议不欢而散,只是人心逐渐浮动,毕竟人性都是自私的,谁也不愿意将自己的性命交托给别人。 安然心里一直觉得没了楚辞,这个队伍在她的带领下会更好,半推半就的答应了。 季枫一直以安然马首是瞻,自然不会反驳。 胖叔尝试了无数次,终于拨通了前妻和孩子的电话,她们就在h市,迫不及待和家人团聚,同意了杨嫣的要求。 严小白整日和楚辞同吃同睡,同在一个房间,严铬在安然的劝说下,也担心弟弟的安全也点头答应杨嫣的提议。 第三天一大早,杨嫣,安然,季枫,胖叔,还带着被严铬打晕的严小白,一行人整理好行囊发动越野车离去。 楚诗跑着下楼去追,结果吃了一嘴巴汽车尾气,气的浑身发抖“这一路上,小辞保护了她们多少次,做人怎么能这样?” “忘恩负义,那辆越野车还是小辞的,都是一群狼心狗肺的人”楚诗骂杨嫣安然几人丧良心。 她这次是真的伤了心了,什么叫世态炎凉,可算是见识到了,斜眼看向一旁的孔凡,没好气的问道“你呢,你怎么不走?” 孔凡站在大马路边,挥手一把金色的刀刺进楚诗后背的丧尸头上“楚辞救了我,我答应过要保护你的,你在哪里,我就在那里” 楚诗看着他很是不好意思的挠头,想着这人平时木讷的可以,对她挺好的,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做到了,在离开的那群人对比下,又觉得他有情有义,这人还不错“算你有良心” 孔凡嘴巴如同沾了强力胶水,他明明是想说“以后的以后,无论环境是好是坏,无论是衣食富足,还是风餐雨露,无论是健康还是疾病,无关救命之恩,他都想陪伴小诗一辈子” 楚诗气冲冲的对着越野车离开的方向道“他们走了正好,少几个人吃饭,还省粮食,今天我亲自下厨,我们做红烧猪蹄,糖醋鲤鱼,清蒸排骨,八宝鸭汤,我们自己全吃了,让他们全部都喝西北风去” “愣着干嘛,进来给我帮厨,这么多菜我一个人会累死的”楚诗本也是为了出出心中的郁气。 孔凡傻了眼“这…,早饭会不会太荤了?” 楚诗系上围裙“我也就说说而已,那么多菜我也不会做啊,也就清蒸排骨和八宝鸭汤好弄一点,我尽量试试吧” 孔凡无语的见楚诗拿出一个冰冻的鸭子扔进大锅里,放上一个调料包,倒水开始煮汤。 好吧,排骨也是一样的做法。 楚辞是被一股肉汤香味唤醒的,身上捆,绑的铁链子,双手使劲一扯,铁链断开了,没了束缚,楚辞这才发现自己的力气似乎是变大了,饿的厉害,起身,下床,循着味来到了厨房。 “小辞,你醒了,太好了”楚诗看到活蹦乱跳的妹妹,一下子跳到她的身上去。 “姐,发生了什么,旅社里好安静”楚辞刷牙洗脸,楚诗在门口控诉着杨嫣一行人的不道德,没发现妹妹一瞬间的僵硬。 “小白也走了?” 走了也好。 这样就不用在面对他了。 诺大的饭桌上,如今只剩下三个人和一大桌子菜,比以往的都丰盛,虽然大多都是开封既食的熟食。 “小辞,你多吃点,都瘦了”楚辞听到这话,嘴角抽搐,她睡了三天,楚诗一天看她三四趟,那里瘦了? 她都觉得自己经过强身液的改造身体强壮了不少,不过姐姐这份关心她还是收下了。 一桌子早饭全进了楚辞的肚子里,等到打了个饱嗝,才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小辞刚醒,我们在镇子上多停留一天,还得找辆车,外面的天气怎么暗了许多,是不是要下雨啊?” 楚诗在厨房里絮絮叨叨,孔凡跟着刷碗做杂事。 楚辞坐在沙发上,隔着玻璃看向外面的天空,展开手,两条藤蔓衍生到四米,将沙发和茶几同时举了起来,刷碗的孔凡看到这一幕,手里的碗掉在碗槽里。 他到现在才能将金系异能遍布十厘米坚持十分钟,同样是异能者,为何你如此优秀? “小辞,你的异能?”藤蔓长出两条了,看着更加粗壮,楚诗好奇的过去摸了摸。 “升级了,我现在是三,级异能者”楚辞拿出两瓶强身液“这是猝炼身体的药,服用后身体会很疼” “哇~,好漂亮的颜色”楚诗拿着瓶子摇晃着里面的液体,想着自己不能吃独食,回头走向厨房门口“孔凡,小辞给了我强身健体的药,我们一人一瓶” 孔凡接过药瓶也没问是哪里来的,直接仰头灌了下去,楚诗说了他一句猴急,很快药效发挥作用,立马将人扶到房间里去。 楚辞看到这一幕,笑了笑,她既然把药给了楚诗,那么姐姐怎么处理,是她的事,孔凡这个人看着姐姐时,眼中好像泛光啊。 楚诗和孔凡在楼上吸收强身液,楚辞在楼下的沙发上修炼异能。 天空之中,冷风阵阵,轰隆一声,雷电交加。 淅淅沥沥的大雨落下,窗户玻璃塔塔作响,楚辞抬眼望去,目光冷凝,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黑色的雨。 白皙的手探出窗户,黑雨落在手臂上,刺痛袭来,手臂上黑雨落下的地方腐蚀出了一小片梅花印记“这是酸雨” 很快玻璃被腐蚀的滋滋作响,外面的花坛焦黑一片,越来越多的酸雨落下,腐蚀掉所有它附着的东西,电线杆,路灯,房顶。 楚辞关上旅社的大门,来到最顶层四楼,远远望去,一个个丧尸齐聚在广场上,密密麻麻,人山人海,仿佛虔诚的信徒在接受神灵的馈赠。 不远处,一个雨中奔跑的少年,如何飞蛾扑火,黑色的雨将他全身打湿,少年头上裹着的雨伞和布包全部被腐蚀一空,露出一片灰白的头发。 四楼的楚辞眼皮子狠狠的跳动了两下,看清了雨中人的模样,眼中骇然“傻子” 抓起一个铁板顶在头上,跑进酸雨中,脚上的鞋子,腿上的皮裤在酸雨的腐蚀下出现了几个破孔,酸雨渐在小腿上,腐蚀出一个又一个的红印,楚辞脸色不变,走过一条街,跑到少年的面前“小白,严小白” 严小白全身都被腐蚀出一层皮,再加上白色的头发,如同西方世界的吸血鬼,他全身像是被融化了一样,好疼啊,他是不是要死了,还没见到小姐姐。 数不清的疼痛折磨着他的脑神经,目光涣散,只觉得昏迷前,他好像看到了天使。 楚辞咬了咬牙,扔掉铁板,将人打横抱起,绿色的藤蔓在空中组成了一把绿伞,冒着酸雨,将人带回到旅社。 “这个时候跑回来做什么,不要命了”楚辞将空间里的水倒满了一个浴缸,将浑身湿透了的严小白放进浴缸里,将他身上的酸雨洗去。 严小白泡在水中,整个人如同出锅的大虾,红彤彤的,酸雨起码腐蚀掉他一层皮,呢喃回复道“小姐姐,你相信我,我没有抛下你” 楚辞将装着灵液的瓶子拿出来,涂抹在严小白的伤口处“傻~” 费了半天劲,才将他全身都涂满了灵液,灵液的作用很大,红彤彤的皮肤立马恢复白皙,就在楚辞涂完最后一点,房门打开,楚诗吸收完强身液后,发现了外面的黑雨,过来寻找妹妹,就看到小妹扑在一个不着寸缕的少年身上,一下子受到了十二万分的冲击。 “小辞,你继续,我眼睛可能出现幻觉了” “砰”的一下房门打开又关上,脚步声跑远。 楚辞看了一眼乖巧的蜷缩在她怀里的某小白,或许是因为不安,一只手紧紧的抓着她的胳膊。 楚辞的目光划过他鼓鼓的腮帮,薄薄的嘴唇,微微翘起的小鼻尖,呼吸浅浅,珠圆玉润的肩头,熟睡的兔子模样,撩人至极,牟然红了耳垂。 两个小时后,一辆汽车和越野车一前一后急速奔驰停留在旅社门口。 宋黎明,萧宇,带着两个博士,一头从酸雨中扎了进来。 楚诗原本因为他们离开,心里特不待见他们,只是拿出一包瓜子慢慢磕着,目光时不时落在楼上的一个房间上面停留几秒。 越野车内,杨嫣缩在胖叔的身后,而严铬和季枫死死的盯着杨嫣的背影,一行人独独不见了安然,严铬一只手攥的死紧“安然,小白” “严铬,你别这样,小白或许在哪里躲起来了,我们沿路一直注意,都没找到他,这个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第九十章末世炮灰的妹妹14 萧宇的安慰,严铬苦笑一声,心里万分的自责和难过,如果他不绑了小白离开,或许他现在还好好的,如果他在打丧尸的时候看着安然,安然也不会掉入丧尸群里。 都是他的错。 嗑瓜子的楚诗见这一群人脸色十分不好,按奈不住心口的好奇开口询问道“安然怎么了?” 旅社门口季枫如同疯了一样,冲过来,推了杨嫣一把,要不是有胖叔挡着,差点将她推入门外的酸雨中,季枫大声喊道:“都是你这个祸害,是你将安然姐害死的!” 旁边的的胖叔在季枫再次推杨嫣时,反应过来立刻抓住他的手,说道:“季枫,你冷静一点,安然的死大家都很难过,可你也不能因此怪罪杨嫣啊”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害她了,有证据吗?没证据就不要胡说,你这是污蔑”杨嫣不甘示弱的还嘴,只是眼神闪烁怎么都有些心虚。 季枫听了更加认定安然姐就是她害的,一脸扭曲怒吼道“胖叔,如果不是她,安然姐不会死,是她!我看见她摔倒,丧尸快要追上她时,安然姐扶起她带着她一起跑,可这个恶毒的女人,为了自己活命,却将带着她一起跑的安然姐,一把推向丧尸群中” “你们说,这样恶毒的女人,我让她给安然姐偿命也没什么吧?”季枫一双眼通红的看向杨嫣,恨不得将这个女人给撕了。 抓着季枫的手,防止他打人的胖叔,此刻有些不知所措,脸色并不是很好看,如果安然的死,真的是杨嫣做的,那么他就是在维护一条毒蛇,而反之,则是滋生犯罪,两头不讨好。 旁边的其他人一听季枫这话,看向杨嫣的眼光有些变了,平时趾高气扬,目中无人也就算了,可关键时刻将队友推进丧尸群保命,这就是人品自私和恶毒了。 杨嫣一看这情况,身边的人都倒向季枫,也有些发急了“我没有,小枫,我知道安然死了,你很难过,可是我真的没有将她推向丧尸群!” “可是当时情况真的很危急,丧尸就在后面,眼见就要追上来了,安然歪了一下脚,就掉进丧尸群里了,我亲眼见着一个丧尸咬了她,是,我是没有回头去救她,可你也不能这样冤枉我啊,我怎么可能将安然,推向丧尸群里面” “季枫,你是风系异能者,我也是火系异能者,你要是再敢动手,别怪我不客气” 季枫听到杨嫣狡辩,立刻火冒三丈“你竟然还撒谎,末世第一天,你就为了自己活命将楚诗姐推给丧尸,现在故技重施,你真以为自己做过的一切能瞒天过海吗?你就不怕报应吗?” 杨嫣不自然的对上外面窗户处安然似笑非笑的眼睛,惊恐的大喊了一声,逃也是的冲上了楼“她已经死了,不会回来的,不是我害得你,你去找别人啊” 季枫当时在杀丧尸,没怎么注意安然姐那边,但是自己并没有冤枉杨嫣,他看的分明,是这恶毒的女人将杨嫣姐推入丧尸群中的,现在她还倒打一耙,气的季枫想立刻冲过去撕了她的嘴。 “她怎么了?”楚诗回头去看外面的窗户,黑麻麻的什么都没有。 “谁知道她发什么神经?”杨嫣离开,愤怒的季枫也开始平静下来,安然姐被害死,少年的心里充斥着仇恨,可真要让他动手杀人,他也不一定能下这个狠心。 “对了,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小辞醒来了,她好好的,没变成丧尸,怎么,你们是不是很失望?”楚诗坐在沙发上嘲讽的看着他们,不是走了吗,还跑回来干什么啊。 “小诗,对,对不起,我们也是着急赶路去h市”胖叔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自己都不能说服自己。 “我知道你们着急赶路,毕竟小辞当时那个情况,我也不会强留着你们,像宋队这样正大光明的道别,我或许还没那么生气,可你们呢,偷偷摸摸商量好了,通知都不通知我们一下,是不是太过分了?” 楚诗的一句话,严铬,季枫,胖叔都低下头没开口,他们抛下队友,本就是他们心虚,现在被小诗数落,也是他们活该。 “话说,谁能告诉我,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楚诗坐在沙发上还真有些好奇,他们这是遭遇了什么?弄这么狼狈。 宋黎明四人是前一天离开的,好不容易从南源古镇一路杀出去,却没想到被一个变异植物喇叭花绊住了手脚,绑在栏杆上差点被晒成干尸。 最后宋黎明靠着雷系异能,杀死了喇叭花,在车里休息一晚,次日就碰上了赶路的安然严铬一行人。 双方汇合,来到南源古镇外的长靖大桥,撞上了两伙人热武器火拼,没注意力度,诺大的一个长靖大桥给炸毁了。 爆炸的声音吸引来了丧尸群,而他们倒霉的被丧尸群围攻,而安然在逃亡的过程中没跟上队伍,被丧尸群淹没,现在应该凶多吉少。 “安然,她真的?”楚诗心里虽然对这些人有疙瘩,但也没有让他们去死的想法,现在安然突然没了,心里空落落的。 楚辞躺在床上,毫无睡意,酸雨对人类的危害极大,却是丧尸的养料,现在这些一级丧尸很快会变成二级丧尸,它们的速度会上升一倍,并且身体结构会更结实一点,酸雨还会修复丧尸们的身体,不会再出现烂肚子,断胳膊之类的情况,甚至还有可能出现更多的异能丧尸。 酸雨彻底污染了土地和水资源,现在外面的水源都不干净了,只能食用空间里存储的矿泉水,电线杆,卫星都被腐蚀的七零八落,手机通讯设备彻底不能使用了,土地被酸雨腐蚀,粮食再也不能种植出来,。 就在楚辞沉思间,一旁的严小白像只八爪鱼似的紧紧的抱着她,睡梦中眉头紧蹙,时不时的喊“小姐姐,疼~” “睡吧” “我一直都在” 次日一早,严铬等人下楼看到餐桌上吃早餐的楚辞,脸色僵硬,不自然的打招呼,楚辞点点头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大家本就是临时凑在一起的小团队,他们扔下她落跑,也无可厚非。 虽然她理解,但不代表她认同这种做法。 宋黎明拿着翠绿晶莹的植物晶核走过来“楚辞,我想请你加入我的队伍,护送两位博士去h基地” 楚辞拿起晶核,感应了一下里面充盈的能量,和体内藤蔓的欢呼雀跃“这是报酬?” “是,以后队伍里打下来的晶核,你可以优先挑选”宋黎明没有把握楚辞能一下开口答应,但在他看来,楚辞对两位博士有着非同一般的照顾,在南源古镇的两次遇险,他深刻的感觉到自己一个人保护两个博士,实在是独木难支,必须要加大战斗力。 就目前来看,楚辞是最好的人选,第一,她被小队抛弃,第二她的实力强大。 旅社的大门口,一个撑着黑伞的女子走进来,身边跟着一个戴面具的男人。 “大家看到我好像很惊讶,我回来了,不欢迎吗?”安然将伞递给男人,笑着看向众人,却没有了往日的温婉,多了一抹历色。 “安然姐,我还以为你……”季枫率先冲过去抱了抱安然,却被一股大力掀翻在地上。 “安然,你…,没事就好”严铬显然也想上前,却和安然旁边的男人对了个正着,那双冷冰冰没有一丝温度的眸子,仿佛被野兽盯上的感觉,短短一瞬,后背湿了个透。 “介绍一下,他是韩先生,昨天是他救了我”安然原本笑着的容颜在看到杨嫣下楼时,瞬间收敛了起来,目光泛冷。 “不,你不是安然,我亲眼看到她死了的”杨嫣下楼时,惊恐的拐了一下脚,扑到了楼梯口。 “杨嫣,不解释解释我救了你,而你为什么推我进入丧尸群吗?”安然一步步走了过去,如同魔鬼的声音,这对于做了一晚上噩梦的杨嫣来说是最致命的。 “是,是我推得你,那也是你自找的,谁让你联和楚诗排挤我,还天天在严铬面前勾引他,说我的坏话,导致他现在都不理我” “你就是个贱人,还说什么严铬喜欢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一个什么样破烂货色” 因为愤怒中,杨嫣连平时的教养什么的忘记了,不断地用恶毒的话骂着安然。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就是想掌控这个队伍,楚辞比你话语权强,你除不了她,只好暗示我抛下她,这一切的幕后推手是你才对” “啪”的一声安然抬手狠狠的扇了她一耳光。 “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爸爸是谁?”杨嫣放出一团火,却被一团黑色的雾气吸收。 “就是这只手推了我吧”安然抓住她放火的一根食指,狠狠的往下一掰。 尖锐的女子叫声快要掀翻旅社房顶,十指连心,杨嫣只觉得左手都不是自己的了,这个贱人,她怎么敢掰断她的手指。 安然对上她怨毒的视线“杨大小姐,记住这次教训” 第九十一章末世炮灰的妹妹15 穿着睡衣的严小白从楚辞的房间里走出来,睡意惺忪“谁啊,吵死啦” 严铬几乎是踉跄着跑上楼“小白,你还活着?” “大白,你咒我呢?”严小白打了个喷嚏,有些冷。 楚辞看着小白赤脚走在地板上,顿时就有些不高兴,冷着脸从房间里拿出一个外套“拖鞋在卧室,穿好再出来,地上凉,不要再赤脚出来” 原本打喷嚏的少年咧开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就知道小姐姐是个死傲娇,说句关心我,在乎我会死啊,饶是如此,看着楚辞离开的背影,心里像是拿蜜罐子往上倒一样。 严铬本以为楚辞是个女杀神,可她对小白实打实的好,小白天生便和常人不同,他们家对弟媳的唯一要求就是能保护小白,楚辞合适是合适,就是性格太霸道,也太冷漠了一些。 原本对于楚辞有一丝改观的严铬在看到弟弟衣领下露出的斑斑红痕,再一看楚辞的房间,哪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着楚辞,眼神有些晦暗“他还小,你适可而止,不要太过禽兽” 楚辞:??? 旅社一楼,安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忏悔和道歉,她不应该害怕,不应该左右摇摆,不应该听了杨嫣的教唆,扔下楚辞离开。 楚诗原本还生气,可后来听着听着表情越发松动,觉得这分明是杨嫣的错,她就是罪魁祸首,安然只是太害怕了而已。 就在楚诗原谅了安然之后,楚辞从楼上下来“姐,我已经决定和宋队一起走了,明天一早动身” 楚诗左右摇摆的天平在听到小辞的话后,立马落下“好,都听小辞的” 安然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她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要笼络住楚家姐妹俩,在经过长靖大桥时,她可算是看明白了楚辞的武力值对于小队来说有多么重要。 平时有楚辞在前面吸引了大部分丧尸,她们可以跟在后面喝口汤,可昨天那一路被丧尸围攻,还是靠着楚辞的枪才冲出丧尸的包围圈。 末世到现在,她们第一次这么狼狈的逃窜,又累又饿,要是往常,早就结束战斗,吃着薯片喝着冰水在越野车里吹空调了。 由此可见,楚辞的存在对小队有多么重要。 可现在,她们却将,给送到别的队伍里了,这怎么可以,还想最后挣扎一下的安然,在接收到楚辞冷冷的一瞥后,不甘的打消心里的念头。 严铬看着弟弟毫不犹豫的跟着楚辞走到了宋黎明的队伍中,不断的告诉自己,弟弟大了,会拱白菜了,这是好事。 可在弟弟冲着楚辞撒娇,求亲亲,求抱抱的时候,某个扶弟狂魔还是忍不住一个劲的散发冷气,该死,以前再怎么嫌弃,也是他的弟弟。 可现在,他养的白白胖胖的小香猪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被一个水芹菜给勾走了,陈年老醋坛子都被打翻了。 或许是察觉到了严铬的怨念,严小白微微仰起头,带着傲娇的神色,悄悄凑上去亲了亲楚辞的脸颊,在楚辞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像是偷了腥的猫儿踩着大步离开了。 “大白,生气会变丑的” “你本来就老,在丑的不能看了,又老又丑,多辣眼睛啊” “到时候就是找个平凡一点的富婆,人家都不一定能看得上你” “……” 严铬捏碎了手里的被子,果然不舍什么的都是错觉,他还是决定掐死这个弟弟吧。 “你又想要掐死我,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算了算了,看在你这条单身狗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原谅你好了,大白,有我这样不计前嫌的弟弟,你就认命吧” “我的清蒸和红烧你好好照顾着,等离开长靖大桥的时候再还给我,记得多准备一点食物啊” “对了,我过来是想要告诉你一声,我不回去西北去了,我要跟着小姐姐去h市,还有,我和她都同床共枕了,小姐姐可不能赖账,你是给我准备聘礼还是嫁妆呢?” 严小白说着偷偷瞅了一眼小姐姐,满脸不好意思,一举一动透着小媳妇家的娇羞和雀跃羞涩。 严铬一口气没缓上来,狠狠的搓了两把脸“有他这样任劳任怨的哥哥,严小白你就偷乐吧,还这么多要求” 严小白眯着眼睛看着一眼严铭“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嘛自然是两个都要,小姐姐说她穷,你多准备一点,要不然小姐姐怎么养得起我” 严铭;所以你找一个富婆就是带上大笔的嫁妆,然后让富婆用你的嫁妆来养你吗? 这是什么鬼逻辑。 算了,嫁出去的弟弟泼出去的水,反正他从小收拾了那么多烂摊子,也不差这一件。 二楼的拐角处,楚辞不着痕迹的看向安然身边的韩先生“系统,你说我现在将丧尸王给砍了,会不会结束这个末世?” 挂在腰间的泥娃娃抱着锦鲤的手跳了跳“宿主,系统检测到丧尸王体内的能量和本世界丧尸病毒一致,可却不是丧尸病毒根源,宿主杀了它,依旧不能结束末世” 楚辞握着砍刀的手一顿,面无表情的将砍刀收了回去。 韩先生只觉得在这个房间里有一股冷冰冰带着威胁的杀意,可在他寻找时,那股杀意又消失了。 “怎么了,韩黎”安然抓住他露出来尖锐黑指甲的手藏进手套中,生怕被人发现。 丧尸王摇头不语。 就目前来说,我们去h市的路上,必须经过长靖大桥,否则就只能退回去高速公路,绕一个弯子去h市,耗时耗力,路上会发生什么也说不定,而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长靖大桥坍塌了。 “之前那一场爆炸,将南源古镇里的丧尸全都吸引了过去,散布在大桥入口,下面全是被黑雨污染了的河水,我们现在怎么办?” 严铬开口道“顺着河道往下走,一定能找到小桥之类的过道” “不一定,一场大雨,河道上涌,小桥太危险,毕竟谁知道河里的生物有没有变异?”安然眉头紧皱,难道要回去吗? 宋黎明指了地图上南源古镇东不远处的一个飞机修理厂“飞过去” “你会开直升机?”安然诧异的看着他,十项全能的人才? “以前学过一点” 南源古镇以东二十里路,开车十五分钟就能到达。 宋黎明,萧宇,严铬,季枫四个人去,搬回来一个大家伙,可惜上面的零件怀了,两个博士依次上去查看情况,隔行如隔山,还是闹不明白。 与此同时,旅社里,作为唯一一个技术型人才,严小白被抓了壮丁。 阳台上,严小白挣扎着“不!不要!你们不能” 一个人钳住他的左手,另一个人钳住他的右手,还有一个人去扯他身上的衣物。 “小白,男人,不可以说不能” “是啊,这么可爱的小白怎么可以说不要了,明明是要的” 势单力薄的严小白实在不是严铬,宋黎明和萧宇的对手,只能被他们三人拖出去,无奈而又苍白无力的语气祈求道“你们放开我,我的仙人掌还要浇水,它离不开我的照顾” 萧宇麻利的将白大褂套在严小白的身上“仙人掌不需要多浇水,你不能因为它长得像花洒就给它玩命的浇水!” “可是它需要我每天给它爱的浇灌!”严小白挣扎着,可掣肘着他的两人完全不给他任何逃离的机会。 “不,它不需要,如果仙人掌会说话的,它一定恨死了你每天早上给它一盆洗脸水,每天晚上给它一盆洗脚水,而且它的身体快要被你给扎成刺猬了” “什么?你让我把这堆被黑雨腐蚀了的废铜烂铁修好?不可能”严小白皱起眉头,甩着袖子“我不干” “你的小姐姐在看着你,难道你就不想让她看看你还是有点男性魅力的?”严铬指了指一旁的楚辞。 严小白立马眉飞色舞起来“就算我不修,小姐姐长着一双慧眼,也是可以看到我可爱外表下,不羁的灵魂……” 话还没吹嘘完,就听到严铬慢悠悠开口“你赶在天黑之前修好,我让她亲你一口” 严小白的目光顿时亮了“亲嘴巴,不少于三分钟,不,五分钟” “可以” 严铬开了一个空头支票将人哄走了,萧宇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在后面听着的楚辞:你们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不得不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严小白在修理这方面有着超高的天赋,严铬,宋黎明,萧宇三人被指挥的团团转。 三个小时后,楚辞看着新鲜出炉的直升机,再看看五个指头都是油彩的严小白傻乎乎的冲着她笑着。 宋黎明是个军事迷,除了汽车,飞机一向是他最爱,可现在他最爱的飞机上面用五个爪子印涂上了一个个死亡芭比色的爱心,这一刻真的是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严小白“修个飞机都是爱你的形状” 乐颠颠跑去领奖励的严小白,走到楚辞的面前,崛起嘴巴,十分钟后,一阵风吹过。 那里还有楚辞的影子,人家已经上了副驾驶座。 严小白委屈的看着大白,眼神控诉“你说话不算数” 第九十二章末世炮灰的妹妹16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直升机螺旋桨升空。 隔着玻璃往下看,长靖大桥底下的河水翻涌壮阔,其中大量翻着肚白的死鱼从河里飘上来,河岸两旁的大片土地上面的草根幼苗都被酸雨腐蚀成焦黑色。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萧宇若有若无的呢喃了一句“我怎么看今天的丧尸有点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开直升机的宋黎明注意着空中飞过的雀鸟,和即将停留的地方。 “外观上,这些丧尸的皮肤变深了,力气也大了,更灵,活,看上去强悍了不少”萧宇没说的是,他的眼睛透过丧尸大脑里,看到丧尸体内的晶核颜色都加深了。 “酸雨”宋黎明眼窝加深,小宇觉醒了眼睛穿透异能,他说的一定是真的,那么就是昨天酸雨的问题,一个他不得不面对的问题袭上心头,丧尸进化了。 楚辞听到这两个字,眼睫微动,这个人果然是有着野兽一般的敏锐。 开直升机的宋黎明来回三趟运输,终于将一行人全部运送出长靖大桥。 汽车厂后面的空地上,严铬独自一人开车离去。 严小白情绪失落,套拉着嘴,蹲在地上扔石子,有些不开心,甚至于开始怨妇似的念叨“他走了,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们还没告别” “他答应过留下清蒸和红烧的食物,他没做到” “他说过要保护我的” 严小白一头灰白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格外的醒目,楚辞看着他,神色有些莫名。 严铬临走之前对她说“小白天生白发,他从生下来就过目不忘” “他喜欢拆卸东西,我们家里人都很喜欢他,称他为小爱因斯坦” “直到他学会说话时说出一些其他人难以启齿的秘密后,左邻右舍对他敬而远之,孩子们孤立他,称呼他为疯子,怪物” “他四岁的时候最喜欢看猫和老鼠,直到我们发现,他很开心的在阁楼上将老鼠撕成碎片喂给家里的猫,妈妈被吓晕了过去” “医生诊断他是精神分裂症,他在精神病医院隔离区住了四五年,我们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出来后他变成了一个普通的正常的孩子” “八岁那年,妈妈因为他的一句话,而被暴躁的匪徒一刀捅进心脏,小白差点疯了” “从那天起,小白开始一个人关在房间里自言自语,他变得冷漠,没有朋友,没有伙伴,抗拒陌生人,以毒舌为利器来攻击所有企图接近他和我的人,他从来不碰刀具,因为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伤人” “只有你是个例外”严铬说到这里,深深的看了一眼楚辞,真不知道这个普通的女人是怎么得到弟弟的另眼相看,难道是力气大,武力值高? “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他想要靠近的人,他感兴趣的人,他喜欢上的人,而我看的清楚,你似乎只是将他当做一个弟弟,我不知道和小白分开是对还是错,不过我想他在你身边一定会很快乐” “我有一个请求,无论如何我想请你都不要伤害他” 楚辞没应答,也没拒绝,突然她想到了加油站那时,如果不是他的心理暗示,她不会那么冲动的和那群从牢里越狱的人打起来,还有离开加油站时,小白对着车窗外诡异的笑容。 复又想到他在酸雨中那种孤注一掷的眼神,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酸涩来,楚辞真的很讨厌自己看过的那些心理学,让她想到了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一段苦难的日子,破旧的鞋子舍不得扔,缝缝补补还能穿,被校园暴力总想着时时刻刻要打得过别人,没钱这也不能买,那也不能买,看着人人都有的东西只敢奢望,到后面有钱了还是这样不敢买,那样不敢买…… 在经历过苦难,很少很少一部分人才能从里面爬出来,在这个社会上越爬越高,哪怕身处高位,依旧不可能完全释怀当初的经历。 很多人看似笑的开心,无忧无虑,可是却被苦难折磨,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层面,甚至于处在社会,它会无休无止的折磨你的内心,表面上粉饰太平,一旦某件事戳中你内心的一点,就会爆发出来。 “这是我第一次离开大白”严小白梗着脖子,第一次那张稚嫩的脸上没了笑颜,充满了对于世界的警惕和防备。 “我以后会陪在你身边”楚辞轻轻将人揽在怀里,大手合上了他的眼睛,那双灿如星空的般干净明亮的眼睛不应该被填满其他杂色,直到这个时候,楚辞才发现,她一点都不喜欢现在的这个样子,她怀念他笑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不会打我,骂我,讨厌我,生我气……”严小白抓住她的手,特别执拗的想要一个答案,满脸都是认真。 “不会”楚辞摇了摇头,对上他的小心翼翼,眼眶发红“小白,我发誓会永远保护你” “可你想要保护的是全人类,我只是其中的一个而已”严小白看着她,有些沮丧,像只被抛弃的大狗狗。 “你是不一样的,你是特殊的” “因为我满头白发吗?”严小白揪下一撮,眼中闪过痛苦,他讨厌这个发色。 “不,因为你是严小白,在我心里是与众不同的那一个” “下酸雨那天为什么冒着雨跑回来?”楚辞握着严小白的双手,心里晦涩难明,脸色也是神情复杂。 严小白眼眶忽而红了,鼻头也红了,他偏过头,心里酸酸涨涨的“我不告而别,不想让你觉得我抛弃了你,我想解释的” 楚辞心有所感这话不似从前那般随口一说,而是认真的,他自己经历过被抛弃的滋味,所以不想她也经历一次吗? 楚辞,你果然栽了。 “上一次修拖拉机的报酬,不想要了?”楚辞挑开他的下巴,带着一点女王攻霸气的模样。 “你耍我”严小白有些别扭的转身,却被楚辞一把搂进了怀里,亲吻上他的嘴唇,唇,瓣,上的触感软绵,少年圆润的手指忍不住抓紧了腿边的裤子,近在咫尺的容颜,让他的心有些荡漾。 一分钟还没到,少年脸色憋得通红,楚辞退开了两厘米的距离,提醒他“记得呼吸” 严小白缓过劲来,暗恼自己不争气,这么重要的时刻怎么就岔气了呢,不过这种感觉真的是好好啊,小绵羊整个人都顺滑了,当下仰起头,桃花眼闪了又闪“还要” 生怕楚辞拒绝,又加了一句“报酬是五分钟的吻,时间不够,得补上” 半个小时后,拿着大刀的黑衣女子从汽车后仓走出来,眼中带笑,一看就知道心情愉快,身后跟着一个脸颊通红,含羞带怯的小少年,最关键的是少年唇,瓣红彤彤的,还有些肿了。 对于如此反差大的一幕,宋黎明,萧宇,胖叔一群大直男表示十分的辣眼睛,而楚诗满是欢喜雀跃,她这是要有妹夫了。 “小白啊,你们两个交朋友,小辞以后要是敢欺负你,你就来告诉我,我替你收拾她”楚诗十分热情的抓住小白的手,并且向他介绍楚家的情况。 小白:小姐姐的姐姐果然是个大好人呢。 楚辞:这话我记得不错应该是由男方母亲说的吧。 孔凡满是醋意的看着小白的手,他也想被小诗承认,奈何胆子不够,更怕窗户纸捅破了,小诗就不让他接近了。 杨嫣暗哼了一声,安然目光闪了闪,说着恭喜,身边的韩先生抓住了她的手。 萧宇嘴角抽搐,这小子够麻利的,当初在旅社就觉得他不安好心,有狼心没狼胆,可现在看来,人家明明是步步紧逼,吃得死死的。 宋黎明看到这一幕,眼窝幽深,心里有种淡淡的失落,不得不说,他是欣赏楚辞这种杀伐果断,从不娇柔做作的女子,现在她有了男朋友,似乎除了祝福也没有其他说的话。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严小白好像偷偷瞪了他一眼,再一看,那个少年对楚辞撒娇要吃东西,果然是他的错觉。 “时间不早了,在这里,我们就此分开吧”楚辞挑了一辆汽车,楚诗将四人的物资还有越野车留给了安然他们。 因为是临时组队,八人大概商量一下宋黎明设定的行走路线,两辆车从汽车厂出发,楚辞,楚诗,孔凡,严小白是一个车,前面宋黎明,萧宇,两位博士是一个车。 孔凡开车,楚诗坐在副驾驶座上,面无表情的吃着薯片,身后的叫声如同魔音贯耳,她有种想要换车的冲动。 楚辞在车窗处闭目修炼,身旁的严小白是个半刻都闲不住的人,更何况两人刚刚互通心意,少年一颗颤抖的心那里还静的下来,对着一旁四平八稳的人开始撩,拨起来。 “小姐姐,你理一理我嘛” “楚辞,看我看我,你的小可爱在召唤你” “辞辞,小辞辞,辞辞辞……” “阿辞~” 少年的语调如侬软语,勾人的紧,楚辞修炼不下去,睁开双眸,瞧着他像个小学生乖乖坐好的模样“怎么不吭声了,刚刚不是挺能叫的吗?” “不说话,是哑巴了?” 严小白想要反驳,可是不知怎么的,和楚辞对上眼,就想到那个吻,总觉得面红耳赤。 “..声音也就比蚊子哼哼要大上一丁点” “我看看”楚辞声音不觉更低了些,可惜正在走神的严小白半点未察,只觉得下巴被人捏住,一提一拉,嘴唇便被啃了。 “唔……” 楚诗还在风中凌乱,她妹妹可真是攻气十足,撩的她的少女心不要不要的,开车的孔凡也是一模一样的心态,天啦,他一个单身狗为什么要遭受这种折磨。 第九十三章末世炮灰的妹妹17 h市,最为曾经的经济实力最强的四个城市,如今除了组建的安全基地外,其它地方已经沦陷,越往中心地带走,这里的丧尸数量比之前在南源古镇也不遑多让,有了强身液改造的楚诗力气大了不少,孔凡的异能已经突破二级。 离开汽车厂后,随着时间越久,城里的丧尸会变得越多。 末世最开始时,大部分居民家里都有一些存粮,于是都躲在家里。 随着家里的粮食消耗,部分居民出去寻找食物,有的身死,有的还活着,而还活着的人,有的自己组队寻求出路,有的继续等待着救援。 选择组队寻找活路的人活下来的几率很小,不及十分之一。 而等待的人大多在时间的流逝中慢慢死去,他们有的人是活活饿死的,有的人是被冲过来的丧尸杀死的,还有的人是受不了这绝望的等待,自杀的。 这些人的区别只是在于活的时间长短而已,所以,不要以为家中的存粮很多,就可以呆在家中衣食无忧,平平安安。 一场酸雨后,随着丧尸的等级的提高,丧尸的嗅觉听觉视觉能力也会逐渐提高,人类会出现异能者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丧尸也会出现变异,它们有些是速度的变异,有些是力量的变异,有些是精神的变异等等。 随着丧尸的等级提高,即使你躲在家中,丧尸可以通过嗅觉听觉视觉找到你,到那时,便已经是粘板上的鱼肉,任丧尸宰割,而能够选择拿起刀剑走出来的人来说,外面的世界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而楚辞一行人便选择去h市,作为华国的政,治、经济、文化都是华国最最最发达的城市,到那儿之后,最起码安全应该有保障。 但现实往往却是最伤人的,正由与h市是华国最发达的城市,带动了周边城市的发展,所以这一带人口十分的密集,早就的丧尸特别的多。 大部分人组团去h市,路上死伤无数,好几百人的大团变小团,好几个小团又在新的地点组成大团,周而复始,路上死去的人不计其数,即使是跟着政,府军队一起的人,在面对丧尸时,也是会有大部分损失的。 孔凡开车向城市出口而去,路上不断有求救哀求的声音,有的甚至是绝望的。 车里的一双空洞幽深的目光看着外面的惨状,楚辞知道,当自己实力不够时,为了活命就要心狠一些,车子没有任何停留的呼啸而去,没有理会那些绝望的哀求声。 街上看到个别丧尸的,开车直接撞过去,如果看到成群结队的丧尸就绕过,没有浪费任何时间上高速。 在孔凡即将开车上高速的时候,距离一公里的一个小商城,一群人正在争论者,其中一个穿着淡蓝色雪纺裙的少女大喊道:“要走你走,我是不会去出去送死的” “是啊,是啊,外面这么乱,到处都是丧尸,被抓了怎么办?” “出城太困难了,我不想死” “这个商场里有这么多食物,我们等待救援不好吗,为什么要走” 许多人气嘴八舌,不停地抗议着,可那个倔强的少女还是头也不回的打开超市门冲了出去。 只是她的运气不怎么好,迎面对上了两个丧尸,一左一右,将她的死路都给封死了,惊恐的跑回来求救,却发现超市门被紧紧的封闭了。 抱着双臂蹲在角落里的女生心想这自己刚离开的女同学,此刻被丧尸咬的面目全非,浑身是血,心里面就一阵泛呕。 心里素质稍微强大的男生,脸上也是微微泛出淡青色,冷汗直流。 面对这群人的议论纷纷和惊恐,李盛只觉得头很疼,这支近二十人的小队,在末世来临的时候,他们正在购物,外面出现了吃人的怪物,李盛当机立断将超市里的变异人驱赶了出去,原本还有四十人,这十多天,来来回回有二十多人离开了,不知生死。 十天的时间,从开始的担惊受怕,到最后的惶惶不安,他们发现大街上都是这样到处咬人的怪物,大家都崩溃的大哭了起来。 李盛是第一个觉醒异能的,他只是出来买个菜而已,平时连鸡鸭都没有杀过,手无缚鸡之力的研究生,而现在居然能拿起棍棒和怪物搏斗,这十天所经历的一切,将是他一生的噩梦。 女同学死在超市门前,一群人大哭大闹后,又开始互相指责对方的冷血,也不救援,最后果不其然说到了李盛的身上,你那么强,为什么不出去救她。 李盛面无表情的坐在台阶上,打开一瓶红牛,一天没合眼,眼皮子快要睁不开了,面对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指责。心里觉得愤怒,好几次想要去辩论,最后还是没开口。 蹲在角落里的少女抬起头,眼眶有些红,她的朋友被丧尸咬死了,她是生气的,但这并不是她去埋怨李盛的理由,要不是米米不停她的劝,非要出去,也不会变成这样。 她虽然笨,可是脑子还是有的,现在面对大家集体的讨伐,正面对抗就是找死,一副落寞的形象,像是死了亲戚一般,嘴里喃喃道:“怪我,都是怪我,要不是我没有拉住米米,她就不会有事的” 说着用手轻掩脸颊,泪水直流,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超市里的一群人看到宋西这幅自责的状况,张开的嘴顿住了,而另一些平常看不惯李盛发号施令的人哼了一声,想要再说些什么,看着其他人,便也没有了声音了。 是啊,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呢?如果自己呆在家里,会怎么样呢?想到家人,大家又是一阵沉默。丧尸大范围的爆发,也不知道家人他们安全与否? 这时候,宋晞说道:“这几天,我们先呆在小商场,毕竟这里有吃有喝的。可能没过几天,国,家就会杀死外面的丧尸,来救我们出去。” 本来大家还面如死色的,现在她一句话,就恢复了信心,是啊!相信国,家不会不管我们的,有了希望,大家就好吃好喝的等待救援。 随着时间慢慢的消逝,大家的希望渐渐变成了绝望,政,府并没有来救他们。 这期间,他们也看过好几队的人,逃亡的途中因为没有来的急逃脱,被丧尸围住。慢慢的撕扯而死。 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在他们面前变成了一节一节的手臂或腿,血淋淋的扔在街上,甚至肚子里的肠子流的到处都是。 有些人绝望,有些人崩溃,有些人麻木。 这时李盛和宋西提出要离开这里,他们中有的人眼中再次闪过希望,有的人却是连连反对。 他们出了商场又能去哪里?可能还没有走远,就会像一些其他逃跑的人一样,被丧尸撕扯而亡,想到那些人死后的场景,肚子里的肠子都流出来,便连连摇头。 刚刚最先提出反对意见,穿着蓝色连衣裙的少女名叫林雅,她平常舞蹈老师,漂亮温柔,说话轻声细语“外面实在是太危险了,我们好好呆在这里等待救援就行了,你们两个为什么非要出去啊” 而现在,担心害怕的几天,显得越发的憔悴,给人一种病弱西施的感觉,呆在小商场固然不是好决定,但是走出商城会死人的,她不要死啊。 只要想到这几天看到的状况,她都快要奔溃了。但还是觉得呆在小商场安全一些。其他一些人附和的,认为出去是一个糟糕至极的决定。 只有几个男生却看向李盛,无声的支持着他,呆在这里,只是活的稍微久一点罢了,外面的那些丧尸不会放过他们的,但是出去,就算九死一生,还是会有一线生机。 李盛看了看情况,走是他是一定要走的,对于其他人的决定却也无奈。 个人不由志。 一群人出去后,期间看到个别的丧尸,李盛他们便用早先在小商场找到的各种工具攻击,有的人用铁棍,有的人用小斧头,有的人用小铲子,合伙将丧尸一起打死。 由于是第一次杀丧尸,大家下手很重,只顾着往丧失身上招呼,一下又一下,将丧尸快砸成肉泥了,直到面前的丧尸不在动弹,几人才虚了一口气靠在墙上,看着地上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的丧尸。 李盛并有理会任何人,而是走到街角,环顾四周见没有丧尸,才小心翼翼的来到楚辞的车子旁边,敲了敲玻璃。 见里头人将车窗打开,看了一眼车里是三个年轻的男女,惊讶了片刻,便说道:“你好,我叫李盛,不好意思,请问一下,她身边的绿色植物是异能吗?就像是这样”说完,李盛手里多了一团火,可是看着对方锐利的眼神,觉得有些手足无措。 末世前,李盛说来在自己的圈层里也是一个有点名气的研究生,家境优渥,长得又一表人才,和学校里的老师也混得很熟。但不知怎么的,在比自己小的孔凡面前,觉得有点害怕。一定是错觉,对!错觉。 “楚辞”毫无情感的声音从背后传出来,李盛回头,正对上一把淌这污血的砍刀,一双冷冰冰毫无感情的眸子和两条绿油油挥舞的藤蔓,总觉得眼前的女子十分怪异。 “我叫李盛,我没有任何的意思,只是想问一下,有什么不对劲吗?” “当然”楚辞说罢,一砍刀对准了李盛的脑袋刺了过去。 第九十四章末世炮灰的妹妹18 突然的攻击,刀口离他越来越近,李盛面色惨白,这么快的速度,他根本躲不过去,就连动弹一下都不能,砍刀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成功插入后面的一个丧尸脑袋中。 绿色的藤蔓雀跃着将丧尸脑袋里的晶核掏出来,塞进主人的包裹中,李盛差点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被吓得脚软,差点以为她要杀了他,回头一看,原来是车后面的丧尸准备偷袭他,而这个凶神恶煞的女人救了他。 “不用谢”楚辞拿着大砍刀离开,不远处,一道道雷电劈下,周围的丧尸都化作焦炭,雷系异能虽然强大,可是动静不小,不一会,被宋黎明的吸引过来的丧尸将他团团包围。 “轰隆”一记青紫色的雷电轰然劈了下来,解决了一内圈丧尸,外圈的丧尸被楚辞拎着大砍刀包圆了,一刀一个丧尸脑袋,两条愉快的藤蔓在半空中飞舞着,收获战利品,车里的人见怪不怪,车外的李盛和宋西眼珠子快要凸出来了,这还是人吗? 眼看着李盛和宋西带着商场里能打的人都走了,只剩下老弱病残,林雅慌了下示意的跟上李盛,顺便离开的时候往自己包里塞了不少火腿肠和巧克力,末世前,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女子,现在背着一大包食物,走路跌跌撞撞的。 眼看着丧尸利爪就到到面前了,林雅紧张的大喊一声“啊……” 一个突然出现在她周围的泡泡将其全身包裹住,丧尸面前没了生人的味道转头离开了,林雅还在泡泡里紧张的闭上眼睛。 “这个异能有意思,喂,你们再不去抓住她,就要变成美人鱼的泡沫消失了” 车窗打开,探出一个白脑袋,少年气质干净,穿着白色的运动服,看着一张笑脸,天生自带好感度加成。 “你好,请问你们想去曙光基地吗?我们的目的地是一样吧,可以带上我们吗?”宋西和车里看着很温柔的一个小姐姐打招呼。 楚诗沉吟了片刻,这一路上,她看到了无数人,自知之明末世里如果不是小辞有本事,她一个人不会活得这么滋润,可小辞已经够累了,她自己本事不够,尽量不去拖妹妹的后退,而这几人对于小辞来说,是麻烦吧 “这件事情我做不得主,等小辞和宋队回来了,你问她吧” “什么事?”宋黎明大跨步走过来,拧开一瓶水就往身上倒去,洗干净丧尸留下来的血腥味。 李盛又将自己一行人想要跟着他们去曙光基地的需要说了一下,这一次他提出用商场里的东西来换,毕竟他们的队伍里还有三个异能者。 李盛是火系异能者。 宋西的耳朵特别灵敏,千里耳。 林雅刚觉醒了泡泡异能,目前功能保护自己。 宋黎明想到他们这段时间都是依靠着楚诗里存储的食物来生活,等到了基地里,不一定有多余的食物,便同意了李盛的要求。 楚辞拿着一背包的晶核走过来,她没什么意见,之前和女主组成小队是形式所迫,也是存了一份私心,万一杀了男主可以结束末世,可现在得知男主并不是这个世界丧尸病毒的缘由,楚辞也就歇了这份心思。 而和宋黎明组队是为了保护两个教授的安全,这三个人,一看也不是那种惹是生非的人,就是那个叫林雅的有些白莲花,能在己所能及的程度上帮一帮其他人,楚辞也没意见。 楚诗将商场洗劫一空,李盛和宋西被两个零星跑出来的丧尸闹得焦头烂额,林雅安抚慌乱的人群。 “这才一天就遇上这么多的危险,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队伍里中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顿时大家心里都拔凉拔凉的。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车到山前必有路,大家灰心什么,等到了基地就安全了”宋西看着小队中大家消极的态度,安慰道。 楚辞在听了说这句话的时候,颇有意味的看了宋西一眼,对于她说的,到了基地就安全了的想法,嗤之以鼻,到了基地是暂时不会面临丧尸的危机,但是对于没有能力的人来说,只是换个方式来熬日子罢。 有太多的人,他们幸运的安全到达基地,也以为就安全了。但是这些人很快发现,他们没有能力生活,靠着基地的救济,吃不饱,穿不暖,睡不踏实,就像原主一样,只能日夜不休用自己的勤劳做活才能有一口饭吃不饿死,其他的就别妄想了。 队伍休整片刻后,接着走上开往基地的道路,三个小时后,看着路边的建筑逐渐的变多,想来他们是快要到了。 那些分布在四周密密麻麻的丧尸,楚辞看着有些心动了,这可都是行走的晶核。 “丧尸在进步,所以我们也要不断的进行战斗,来提升自己的能力,不然丧尸进化,而我们自己却在原地踏步,那就危险了” 其他人一听,也觉得很是有些道理,但是心里总感觉有些怪异。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么我们就下车,用这些丧尸来练练手”说完,看向后车那一脸抗拒的表情,楚辞接着说道“当然,这件事纯属自愿,乐意的下车跟着我打丧尸,不愿意也可以躲在车里,等我们回来” 楚辞一马当先的下车,消灭起了丧尸来,动作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一刀一个。剩下的人看着前面的女汉子,砍菜切瓜一般的解决丧尸,也受到鼓舞,难道自己这些人,还不如一个女人,便也下车,纷纷行动了起来。 当然,对于李盛宋西等人的想法,是有待考究的,如果让楚辞知道,大概想,十个你叠加以来都不会是我的对手。 车里只剩下严小白一人,其他人都去刷丧尸去了,李盛林雅等人跟在后面打丧尸,果然像楚辞说的一样,这活还是,越干越熟练的。 瞧瞧,其他人的动作,多么的顺畅,完全没有开始时面对丧尸的恐惧与犹豫。面前的丧尸就像是大西瓜一样,砍开。 众人不知道,自己被楚辞忽悠的在一条诡异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也不知道现在的付出对于以后来说,是多么的重要,这些都是后话了。 大家打丧尸好了一会儿,累了回到车里休息片刻,便像加血复活一般,继续开始杀丧尸。 经过一上午的厮杀,看着面前满满一大袋的丧尸晶核,楚辞满意极了,看着瘫坐在椅子上休息的众人,身形狼狈,浑身是丧尸污血,但各个脸上都充斥着希望和对未来的希翼。 “大家既然休息好了,那就继续出发,接下来,我们速战速决,没有必要的话,我们就不要去杀丧尸,尽快到目的地” 次日,三辆汽车后面跟着两辆大卡车,一车载人,一车载物资,浩浩荡荡的停留在曙光基地门前。 “终于到基地了” 从四面八方寻来求基地庇护的人类不在少数,大大的铁门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看守基地大门的几个卫兵,拿着枪守卫秩序,待他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人时“宋队,你回来了” “是,宋队” “还有小宇” 就在宋黎明和昔日的战友交流感情的时候,从西北处传来丧尸的吼叫声,听声音熟练不少,宋西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有大批丧尸靠近,我们快进基地” 楚辞一听这话,就看到前面的队伍像是开了加速时一样的往里涌动,可越是拥挤,丧尸冲过来的速度更快,西北方向已经撕开了一个口子,普通人四散逃亡。 不少人叫嚷着打开基地大门,让所有人都进去避难,直到守门的卫兵冲天射击了一枪这才讪讪闭上了嘴巴。 很快,基地里冲出来一队卫兵,那些军队中的人个个持枪力求将丧尸杀死,可是刚开了一个口子,边有丧尸支援过来,立即将缺口补上,根本杀不完。 眼看着队友被丧尸抓伤,一个个倒去,其中一个小分队的队长说道“首长,再这样下去,我们不是被丧尸抓伤就是丧尸消耗死去,要不让基地里的异能者小队来吧”边说边动手解决靠近身边的丧尸。 人群中一个领头中年男子,身姿挺拔,穿着一身军装,刀削般的俊脸一脸严肃,思考了一会儿说道“立刻阻止人手疏散百姓,顺便招收人群里的异能者先抗住,拿着我的令牌去调异能者小队救援,要是杨家的人就说是我的命令” “是,首长” 人群中,宋黎明听到这话沉默了一瞬,不着痕迹的皱眉“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一个首长调兵,还需要什么杨家同意?” 宋黎明如同一只迅猛的豹子,一跃而起,冲入战场中,一道深紫色的雷电噼里啪啦的落在丧尸群中,很大程度上鼓舞了战士们的士气。 “上,我们去帮忙”楚辞一招手,车里的几人下车开始救援。 宋黎明和楚辞冲在最前面一左一右,杀完一只又一只丧尸,人群中前来救援的异能者变多,而丧尸逐渐变少,围观的士兵们暗暗地吐槽,末世来了,活人变丧尸,女人变超人。 第九十五章末世炮灰的妹妹19 曙光基地目前被封为四个区,第一区域设立在中心位置,为异能者区域,目前被杨家把控,第二区域便是军队,由宋家指挥,第三区域和第四区域多为从外地赶来求庇护的普通人居住。 在基地门口,楚辞露出去的那一手,震慑了不少人,登记异能的时候,特地将她的做了标注,楚诗的空间系异能爆出,立马被一旁的杨家管家招揽。 “这位尊敬的小姐,加入我们杨家,您可以获得一定的积分奖励,并且受到杨家异能者保护,我们还会免费提供给您一套住所,每月额外给您发放一定的物资奖励……” 笑意盈盈的管家被楚辞一张冷冰冰的脸给挡了回去“不需要” 另一边宋首长也向儿子打探楚辞的实力,毕竟这样实力强大的人可遇不可求。 宋黎明走过来“楚辞,楚诗,孔凡,最近军队征召异能者,你们可以去试试看,要是表现的好,到是一条不错出路” 楚辞有些诧异的抬起了头,没想到军队会让他来拉拢,对宋黎明点了点头“以后再说吧,我们要是选择加入,一定会来找你” 宋黎明听出了楚辞的言外之意,点点头离开了。 楚诗盯着手上工作人员发来的卡片,上面很是简单,记录了姓名、异能、还有一串编号。 一边的工作人员很热心的解释道“这卡你可要收好,这是居民证,还可以当成银行卡使用,现在在基地里面,完成任务可以获得任务积分,用积分换取物资、丧尸晶核也可以” “积分存在卡里面,就像末日之前的人民币一样,可以去基地官方开店铺消费,或是到后勤换取丧尸晶核等,要是丢失了的话,目前基地里面是不补办的,新人统一二十积分” 听了工作人员介绍,楚诗完全明白了这卡的好处了,简而言之,集身份证、银行卡、医疗卡、购物卡等于一身,在基地里面就是一卡通,当下将她的卡存放在空间里,毕竟没有什么比空间里更加安全了。 基地入口处,大街上,就在楚辞一行人沉浸在这卡的时候,发现面前之路被人给挡住了。 杨威穿着花衬衫,啤酒肚,末世前的大金链子小手表,一天三顿小烧烤的代言人迈着八字脚,身后跟着四五个小弟,颇有种老大巡街的既视感,转头便看见一边的楚诗,闪过一丝的惊艳,搭讪到:“咱们曙光基地里面,什么时候来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妹妹?” 说着就伸出咸猪手,搭在楚诗的肩膀之上,想要占便宜。 基地门口的几个大兵,看见这一幕瞪大眼睛,一脸你完蛋了,那个姑娘可有一个很厉害的姐姐,本身还是个空间系异能者,杨大少爷这下踢到铁板了,但他们都乐的看好戏,杨威仗着杨家的权势,在基地里作威作福,他们可看不惯了。 杨威看着周围等人不出声,不像往日总有人出来拦着他,还以为这些人是被他的手段弄怕了,敢怒不敢言,心里颇为得意洋洋,手一转,就要抹上楚诗那滑滑的脸蛋,真他妈的白。 “妹妹还是跟了我吧!吃香的,喝辣的!”楚诗嫌恶的看着咸猪手离她越来越近,这时候一个金色的水果刀刺在杨威的手掌中,孔凡上前将楚诗挡在身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谁啊?” “我的手,该死的,你敢对我动手,你听好了,我可是杨家大少爷,你伤了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杨威捂着手,鲜血从掌心流出来。 “杨嫣是你什么人?”楚辞的声音波澜不惊的响起,看着杨威的目光中隐隐透着杀意。 “嫣儿,她是我妹妹,她在哪儿,你们见过她” 杨威抬头看到楚辞的正脸,一个怔忪,心里面想着这女人还真是漂亮的不行,之前的那些真心比不上。 严小白在一旁彻底拉下了脸,双目快要喷火,走到楚辞的面前,隔断了杨威的视线,在杨威的那只咸猪手上一扭,杨威“啊……”的尖叫之时,一脚踹了过去,正中红心,面前之人便飞了出去。 “小姐姐,他的皮可真厚,我脚都踢疼了”严小白旁若无人的靠近楚辞,将小白脸发挥的淋漓尽致。 “下次记得拿刀砍,利索”楚辞看了一眼少年眼中的戏谑,双目中的冷意消散了些。 “杨家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在杨威晕过去后,小弟一号放出了一句狠话,带着杨威落荒而逃。 末世时间越长,这个世界的道德观便更加的模糊,曙光基地,在其他人眼中自己的实力只是中等,即使严小白不会出手,她也是会出手的,那是一种震慑。 就是要告诉他们一个信号,我很强,不好惹。 楚诗是个伪装的空间系异能者,即使服用了强身液,也只是赶上普通女人的力气,没有自保之力,尤其是长得还漂亮,在这曙光基地是很危险的。 这时候,楚辞想到了刚才宋黎明的提议,要是能够去军队,至少对于楚诗来说安全是一个保障,楚辞也没有当下就做出判断,以后再看吧。 用了十袋面粉,十袋大米,方便面50箱,换了一个别墅楼的居住权,末世来临后,一路风餐露宿,此时终于到了基地,这颗恍然不安的心也终于落在了地上。 不说楚诗,孔凡心累,就连楚辞都疲惫不堪,洗了个热水澡,将自己埋进软绵的被子里,呼吸绵长。 一觉睡到晚上,楚辞挣扎着想要醒来,手中滑溜溜的触感一惊,呼吸一滞,少年毛绒绒的头发轻轻蹭了蹭,桃花眼落下一滴泪,隐入被子中,沙哑侬软的语调“小姐姐,我困~” 楚辞的瞌睡一下子被惊醒了,这是两人成为男女朋友后的第一次单独相处,还是赤诚相待,被子里的手轻捏着少年软乎乎带着肉的手掌。 遗落在角落中的泥娃娃忽闪忽闪。 对于吃货来说,每天叫醒你的不是梦想,也不是尿,急,而是不安分的灵魂,因为饿了。 次日清辰,严小白醒来的时候发现床上只有自己,又想到昨晚是和楚辞一起睡的,瞬间就坐起来,整个人都像是煮熟的虾子,包着被子坐在床榻上,等了很久,都没有人进来,顿时有些坐不下去了。 裹着被子下床,窗户开着,一阵冷风吹过,他顿时缩起脖子,冷死了。 楼下,楚辞和楚诗在说话,凑近了才看到桌子上的食物,有羊肉,牛肉,猪肉,都是切好的,还有各色丸子,蔬菜,摆满了一桌子。 楚辞:“火锅辣一些,小白爱吃” 楚诗放了一半的调料,听到这句话,顿时将整包都放进去了,麻辣鲜香的味道顿时溢满了整个房间,末世后的第一顿火锅,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出来了。 孔凡在一旁忙碌着生火炭烤,羊肋排肉质不仅肥厚均匀,而且十分柔软有弹性,煎烤出来鲜美多汁,羊蝎子,肉嫩还有弹性,香滑的骨髓十分诱人。 “今天是什么喜庆的日子吗?” 严小白几乎是跑下楼,差点摔在楼梯口,被楚辞拦腰抱住,避免了脑袋落地的危险“昨天晚上是谁嘟囔着要吃羊肉火锅?” 少年挠了头,嘿嘿一笑,凑近了楚辞,吧唧一个吻落下,在楚诗偷笑的时候,麻利的来到了饭桌上,目光灼灼的盯着火锅“好了吗?可以吃了吗?” “小白再等一等,好了第一口就给你吃”楚诗是真喜欢这个邻家弟弟一样的严小白,更何况还是未来的妹夫,为了追小辞,连回家都放弃了,做出了那么大的牺牲,那她身为姐姐就更得对人家好一点。 一张大桌上,红彤彤的火锅冒着热气,羊肉在锅里翻腾,飘香四溢,火锅里浓汤上面浮着一层红红的辣椒油,鸳鸯锅汤色翻白,还有一些薄片羊肉在旁边随时可以加进去,烫一烫就熟了。 四喜丸子,大虾,生菜,西葫芦,空心菜摆盘,就这酱料一口咬下肚,小白眯起眼睛,香辣怡人,一个字,爽。 孔凡顿时没忍住咽了咽口水,开动。 “这段时间我多出去几趟,寻一些物资,用羊肉羊骨头炖萝卜,小白每天喝一碗”楚辞见他吃得额头微微冒汗,心知他是喜欢吃的,小白平时有些挑食,路上条件也不好,他顿顿抱着薯片,果冻,罐头生存,昨晚抱着人,才发现他都瘦了。 严小白拿起一串炭烤的羊腰子,椒香滑嫩,味觉有种瞬间被征服的感觉,最重要的是小姐姐哄他的那种暖心的心里安慰“小姐姐,这个超级好吃,给你尝一口,就一口” 楚辞见他为了这一串肉舍不得的紧,既然送到我嘴边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张开嘴,瞬间清空,留给小白的只剩下没了肉的签子。 楚辞将每种青菜下了点进去,烫熟之后夹到小白碗里“多吃青菜,光吃肉对身体不好” 小白更加不开心了,他喜欢吃肉,嘟囔了一句“我又不是素食动物,菜叶子有什么好吃的,除非,你亲口喂我” 楚辞点点头“好” 楚诗和孔凡默默别过头,不去看餐桌对面那两个没羞没躁的男女。 第九十六章末世炮灰的妹妹20 楚诗四人一大早吃了火锅,在曙光基地的第二区闲逛,在这里仅凭借着穿着就能判断出这个人的大概生活水平,从供应商店出来,旁边就是餐厅,进一次最便宜的菜都需要20积分左右。 其中水果,蔬菜,肉类更是供不应求,毕竟末世后动物变异了,地里的菜被污染了,水果更是变质,这些东西都已经属于不可再生食物。 楚诗打听了食物的价格后,愤愤不平道“基地这些人可真黑啊,一个晶核10积分,一个小馒头就要1积分,一包方便面要3积分,矿泉水需要5积分,给我们一人20积分连五天都活不下去……” “理解,物以稀为贵嘛,姐姐你要适应” “幸好我们一路上收集了不少物资,否则以后可怎么活啊”楚诗捂着心口处的玉坠,她每天晚上都会进入空间种植粮食,蔬菜,目前收获了一茬大白菜和一亩玉米,她坚信,只要自己付出劳动,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能活下去。 握紧的拳头在挤压到手上的疮口时,疼的一个激灵,昨天晚上搓了半晚上玉米,手即使擦了药,贴了创可贴,还是那么疼。 要不今天晚上哄着小辞和她一起干活,小辞力气大,她一定能将剩下的半亩玉米弄完的。 严小白眼波闪了闪,拿出一颗巧克力给街边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吃吧” 脏兮兮的孩子咕嘟咽了口水,小心的将巧克力塞进衣裳最里面,左看右看没人,才小声说了句谢谢,然后一溜烟消失不见了。 “可算找到你们了”杨威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被人搀扶着,恶狠狠的盯着楚辞一行人,尤其是严小白。 楚辞不悦的看后看去,杨威还有六个狗腿子,身后跟着一个壮汉,带着四个打手,真正令她感到威胁的便是那个手臂上有纹身的男人,他的头两边剃光了,只留下中央的这一条,眼神冰冷,看上去酷酷的帅帅的。 “就是你们打了杨大少爷”男人询问的话,被他直接说成了事实。 楚辞还没开口说话,就看到迫不及待的杨威站出来一挥手,蛮狠的说道“给我下死手打,出了问题我负责,尤其是那个小白脸,谁伤了他,我有丰厚的奖励” “小辞”楚诗惊惧的后退一步,被孔凡拉在身后保护着,对付四个一级异能者,绰绰有余。 楚辞掌心伸展出两条藤蔓,将其中一条交给严小白“谁敢靠近你,狠狠的抽他,死了残了我负责” “知道了,小姐姐”严小白目光亮晶晶的,很是雀跃,藤蔓在他手上乖顺服帖,六个狗腿子上前包围了严小白,藤蔓一扫,威力十足,上面尖锐的刺扎进他们的血肉中。 在杨威身旁的男人忽然开口道,目光直直的盯着楚辞“你是我见过最强的木系异能者” “是嘛,我觉得你可以将木系两个字去掉”我就是最强的异能者,楚辞做出了一个备战的姿势,全身的肌肉都调动起来,经历过五次强身液淬炼的她,看着弱小的身躯里隐藏着大大的能量。 “狂妄,我叫海田,你有资格做我的对手”察觉到楚辞的战意,海田兴奋了,末世前他就是一名极限挑战生存者,末世后,全身都加强了,他只有一个异能,那就是将自己的身体变得刀枪不入。 严小白用绿色的藤蔓将六个打手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孔凡在后面保护着楚诗。 楚辞拿出自己的大砍刀,刷的一下砍在了海田的左臂上,砍刀的刃口火花四溅,磨出了一截缺口,而海田的左臂之上流出了一缕鲜血。 “你怎么可能?你怎么做到的?”海田自打末世后有了刀枪不入的异能,再也没人能让他受过伤,而他也因此被杨家选中,成为异能者队伍的首领,这个楚辞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海田能感觉到自己左臂的震麻感。 “没有什么不可能,只是你不够强而已”通过刚刚短暂的交手,楚辞能感觉到自己一拳头就能打碎海田的胳膊。 海田三阶异能,带来的四个打手也是一阶异能,本以为十拿九稳能够将楚辞一行人给拿下的,但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会遇到楚辞这么一个硬茬子,他有种预感,要是他再冒犯,就不是一砍刀的事了,这个女人有可能真的会杀了他。 楚辞的凶残,其实,这些是与之前宰杀丧尸有关的,为了实力和突破,楚辞杀起丧尸的时候,训练那是一个“快!很!准!” 就为了得到更多的丧尸晶核,动作毫不拖泥带水,很多时候,都是一刀毙命,之前的那些花架子,经过这几天的打磨,统统都只剩下了很是实用的招式。 所以,对待海田的时候,就像是宰丧尸一样,五分钟不到,海田不敌,被打趴在地,鼻青脸肿。 而杨威被楚辞一脚踢在左腿上,这孩子似乎还没经历过末世的毒打,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叫嚣“你们给我等着,回去之后我不会放过你的” 楚辞默默想到了曾经队伍里高傲的杨嫣,难道杨家人血统里就带着如出一辙的目中无人,狂妄自大? “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回去吗?”楚辞就像是女王一样的,走了过来,一脚踩在杨威的脸上,蹲下身,自以为温柔的看着他。 杨威的脸被踩扁在地上,呼吸有些不顺畅,抖了抖,仿佛看到了魔鬼,扯着颤抖的嗓子说道“基地里不许异能者杀人,你不敢的” “为什么不敢,我就算是杀了你,那又怎样?”楚辞很是狂暴的说道。 杨威趴在地上,艰难的移动着脸,惊恐的看着面前这个肆无忌惮的女人,她说话简直就是一个疯子,可心底一丝恐惧袭上心头,他不想死“你要是敢杀人,曙光基地是不会容下你的,杨家也不会放过你” 回应他的,是一阵剧痛,楚辞直接就将水果刀扎在他的后背,还特意的旋转了一圈,恶狠狠的说道“说清楚,今天是你来找茬,就算杨家不会放过我,那也是你死后的事情了” 后背传来的剧痛,这下,杨威是真的怕了,他毫不怀疑,要是自己在吼上两句,面前这个女人会毫不留情的杀了自己。 “那你想怎样才能放过我?”最后杨威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那就看你们杨家的诚意了,让海田传个信,你能值多少积分,给自个估个价吧?”楚辞站起了身,用另一条藤蔓将人绑了个结结实实。 “一千积分,海田,快,给她一千积分赎我,救我啊”杨威真的是怕了这个魔鬼了,他堂堂杨大少爷被人这么威胁,吓破胆了。 海田无奈的看了杨威一眼,怂,真怂。 一千积分,他当是大风刮来的,这可是异能者小队未来一个月的花销,刚到手,还没捂热,要不是看在杨伯父要他来保护杨威的份上,他才不出这个冤大头呢。 形式比人强,自己打不过啊,心里这么想着,还是上前用积分卡划出一千积分给了楚辞,拎着杨威和一群打手们离开。 “中午吃餐厅,我请你们,随便点”楚辞回头扬了扬手里的积分卡,如同战胜的大公鸡,土豪至极。 “我要吃大肘子,红烧排骨”严小白欢呼一声,夺走了楚辞手里的卡,第一个冲进了餐厅,顺便将卡利索的揣进怀里“小姐姐,说好要养我的,这张卡就是我的了” 吃过饭后,楚诗来到军区,将以前在医院里收集到的医疗器械交给两位博士,还有无数药品,只给自己留了相当少的一部分。 晚上的时候,宋黎明带过来一个基地任务,曙光基地人口越来越多,食物却越来越少,离基地最近有一家食品加工厂,去了一波异能者,一个都没回来。 “不瞒你说,这家食品加工厂可能有一个三级以上的丧尸”宋黎明寻求合作,总不能坑楚辞,最需要的是楚诗这个行走的人形仓库。 “好,可以” 次日一早,楚辞四人离开基地,对于基地里面的人来说,没有任何人特意的去关注他们,除了结下深仇大怨的杨威和海田,但他们也迫于楚辞的威胁,并不敢真的做出什么。 一行人,跟随者军队早早的出了曙光基地。 一辆大卡车,里面包括楚辞四人在内二十人,全部都是异能者,车上宋黎明将情况重新说了一遍,早在前几天,有一队异能小队去市中心搜集物资,在一个植物园遇到了一片变异的爬山虎,其中一个幸存者,很是惊险的回来了。 向基地报告了这件事,研究所的科技人员要求我们带回爬山虎的根茎拿回去研究,植物园和食品加工厂是一个方向,我们先去解决变异爬山虎,在顺路去食品加工厂。 车里的其他人都是军人,军令如山,宋黎明这话最主要的是问楚辞四人。 “没问题”楚辞点点头,爬山虎,有点兴趣,真不知道是变异的爬山虎厉害,还是她的藤蔓厉害。 第九十七章末世炮灰的妹妹21 这变异植株之前出现的地点,就在植物园的外围墙上,楚辞与宋黎明两人之前已经打听好了,距离百里之外一个市区的植物园,这是由里面的植物异能而成的。 车子拐了一个小弯,下了大道,长长的百米林间小道,两边都是高挺笔直的大树,如果是末日之前,绿意昂然,大树之间枝叶交错,大有遮天蔽日之势,是一道绝妙的风景。 但是现在这些大树,失去生机,苦巴巴树干的就像是濒临死亡的老人一样,地上时不时的飘荡下来几片枯黄的树叶。 楚辞看着眼前的景象,一时之间到是有些错愕。 要知道,之前一路从s市到h市的路上,就算有花草树木老死,但是也没有眼前这成片成片凋零,来的震惊,就像是什么东西夺取了他们的生机一样,脑海之中划过一个想法,但是太快了,楚辞还来不及抓住,那个念头便消失不见了。 植物园很大,过了林间小道之后,入目的是一片长长的,倾斜的草地,原先的草全都枯萎,很是干燥,楚辞随意的掐了一把草,轻轻一折,便断了,两指一黏,那些草变化为颗粒状粉末状。 这里的植物,全部都失去了生机,没有一株是正常的,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一样,反倒显得有些不正常,楚辞心中对于那个变异爬山虎,又生出了一份警惕。 “这次任务大家一起行动,一定要小心”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楚诗和孔凡表情凝重了许多。 一行二十人慢慢走向铁栅栏处,突然从地面上冒出数不清的藤条,趁人不注意从背后攻击,一条碧绿的藤条缠绕住楚辞的右手臂,直接将人往后拉扯。 砍刀落在藤条上砍断了一根,楚诗和孔凡两人教授都缠着一根藤条,严小白忽然大喊道“阿辞,救命啊~” “砰”楚辞手起刀落,砍断青藤,将严小白捞了回来,手里的藤蔓将自己和严小白绑在一起,另一头,孔凡和楚诗也挣脱开了藤蔓。 宋黎明数了一下人数,脸色有些不好“有三个人失踪了” “过去看看,火系异能者开路” 一行人呈扇形搜索,楚辞扫视了周围一圈,果然看到铁栅栏后面的围墙上面长满了绿油油的爬山虎,延伸成长长的枝条,可不就是之前攻击自己的藤蔓吗,仔细看去高高大大的藤条叶子下,倒挂着三个绿军装服饰的人。 军队里的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高大翠绿的爬山虎“这不是爬山虎,这是爬山树林吧” 宋黎明打算来个声东击西,率先发出大力,朝着东边跑去,果然没有多久,那爬山虎甩出一根青藤,袭向离它最近的宋黎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上他的腰,想要将它给拖走。 火系异能者直接爆发出一道烈火,对着那翠绿的可以滴出水来的蔓藤甩去,火系异能一碰见蔓藤,就像是碰见了冤家一样,立即交缠在了一起。 那碧藤惊慌失措想要将自己身上的火苗给甩灭,就像是上下舞动的鞭子一样蹦跶着,可怜的宋黎明,这下真是随着青藤七上八下了。 “砰,砰,砰”宋黎明在高空颠簸,就被青藤狠狠甩到了墙壁上,疼神经还没有反应过来,又被摔倒了对面的地面上,反复来回。 “轰隆”雷电落在爬山虎上,整个绿叶子抖了抖,蔫吧了,宋黎明挣脱开来,整个人狼狈的不行“先别管我,去救人” 火系异能者得到命令,立马跑去救人。 严小白看到宋黎明这个样子,噗呲一下笑出了声“早用雷劈不就好了,干嘛想不开要去亲自上去找虐” 宋黎明没说什么,只是周身的气息越发冷了,身边的卫兵们对这个看好戏的小白脸怒目而视“你懂什么,我们老大是为了救人” 严小白被这十双眼睛盯着,无辜的耸了耸肩“好吧,你们会瞪眼说什么都对咯” 站在几米开外的楚辞,甩出一根藤蔓,一跃而起,绕过青藤外围,来到中心地带,拿着大砍刀,将青藤绑着的三个卫兵解绑,只见三人没了支撑就像是就像是抛物线一样,被楚辞华美的扔在草地上。 那爬山虎,刷刷刷,三条足立即收回,也管不上那火不火的了,植株立即转了一个方向,伸出两支蔓藤足部碰楚辞, 楚辞将手上的大刀,对着那植株的一根蔓藤的足部甩去,在植株还没有来的及发现的时候,就被彻底的切去一根,绿色的汁液喷溅出来。 藤蔓哗啦一声,依靠着木系异能在半空之中左右摇摆的楚辞,见此时机,往下一跳,右手将大砍刀狠狠的劈向爬山虎的根部,左手立即袭向绑在大腿处的匕首,反手对着自己右手处的蔓藤一划切断。 大砍刀削去了它一半的根系,匕首彻底将爬山虎的根给扎伤了,就像是重物砸在镜子上一样,眨眼间,镜面就像是蜘蛛网一样,破碎开来。 爬山虎察觉到威胁,所有的枝条收回直奔楚辞而去,植根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吞噬了一个植物园生机之后的爬山虎,愈合能力也是非常快的,之前被楚辞切下来的断足处,以肉眼可见之势,长出了一条新的蔓藤,但是细的就跟筷子一样。 楚辞难掩惊讶,这株藤蔓竟然有再生能力,既然如此,下手的时候到是不必在手下留情了,从空间里面再次取出一把刀,如同之前那样,对着面前的爬山虎而去,又断了它的一根根系。 这下爬山虎受到重创,歪倒在了地上,挥舞着青藤枝条往楚辞身上招呼,想要将她打出去,不知怎么的,楚辞就是解读出爬山虎很大的愤怒之意。 手起刀落,一个充斥着生命之力的木系晶核从爬山虎的根系被挖出来,在楚辞的手中散发着盈盈绿色,璀璨不凡。 “这个晶核得有三级了吧”外围帮助楚辞灭爬山虎的火系异能者喃喃说道。 “不止”楚辞摇摇头,这个爬山虎起码四级了,手中的藤蔓挥舞着十分迫切的想要晶核里的能量。 火系异能者听到楚辞的话倒吸一口凉气,竟然是四级,目光惊恐的看着楚辞,宋队说她只是三级异能者,可现在居然能轻松杀了四级的变异植物,这个女人到底是是个什么怪物。 解决了变异的爬山虎,一行人赶车离开,楚辞拿出四级木系晶核,假装从背包里取晶核,实际上从空间里拿出16枚二级丧尸晶核“用这些换这枚木系晶核,可以吗?” “唰唰唰”一行十六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盯着楚辞,这女人随身带着这么多的晶核,其中有一颗火系能量很高的晶核,那名火系异能者直勾勾的看着。 宋黎明不知为什么对于楚辞这种清算态度有些不喜,他们好歹也是同一起来基地的,为什么对那个小白脸笑脸相迎,和他说话冷漠的像是千年冰雪。 “晶核本就是你打到的,兑换就不必了,今天要不是你出手,我们队里恐怕会折损人手,还得我们谢谢你”真说起来,打遇见开始,就一直是楚辞在救他,这让大男子主义的宋黎明内心很是挫败。 宋黎明说罢,就被一旁的严小白狠狠的瞪了一下,就知道你对小姐姐不安好心,只要有我在,你就死心吧。 楚辞没说话,只是将晶核交给一旁的火系异能者“这次行动,大家都是出了力的,我不会一个人吃白食,说实话,这木系晶核对我有大用处,你们要是吸收了,身体里能量不对头,会能量冲击造成身体损伤,我挑选的这十六枚晶核都是正合适你们异能的晶核,收下吧” 楚辞没说的是她用泉水将这些晶核浸泡了一下,将里面的能量提炼的更加精纯,相信这些人吸收的时候,便知道好处了。 宋黎明推辞不过,只得收下,将晶核分发给众人,六棱柱形的晶核一拿到手,就被里面汹涌的能量惊呆了。 “这个晶核比起他们以前吸收的,好了简直不止一个档次” “我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异能的渴望” 那还等什么,赶紧吸收啊。 满车的人,除了开车的人,严小白,楚诗,剩下的人都在自己的座位上,人手一颗晶核,吸收能量。 严小白打开一袋子薯片,咔嚓咔嚓的啃着。 在他身旁,楚辞手中的四级木系晶核上面的光芒逐渐消失,于此同时,楚辞手上的藤蔓开始长出嫩绿的叶子,并且又长出了三根藤蔓,加上之前的两根,现在是五根藤蔓,每一个枝条伸展开来,大约有五米左右。 楚辞睁开双眸,露出一抹精明,她升级了,成为四级异能者。 “我升级了”火系异能者猛地站起来,脸上狂喜,他成为三级异能者了。 “我也升级了” “还有我” 最后一位宋黎明睁开眼睛,怔怔的看着对面楚辞和严小白两人互相喂食,心里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怒气“轰隆”一声,半个车厢的人被劈了个正着。 端着水果罐头的楚辞嗖的一下反应过来,一手拽着严小白从车厢跳了下来,两条藤蔓将车里的楚诗和孔凡绑了出来。 雷电的余威散去,车子快爆炸了。 一个个劈成的黑炭头从车厢里跳出来,火系异能者“老大,我知道你是高兴我们升级了,想要庆祝一下,可是能别这么惊吓吗?我们是在承受不了您对我们这么热情” “滚”短发头脸色黑黑的宋黎明一脚踹了过去。 第九十八章末世炮灰的妹妹22 这刚走了一半的路程,军车被雷劈了,罪魁祸首还是宋老大。 十五个军人面面相觑:现在该怎么办? 楚诗空间里倒是有一辆车子,可现在二十人呢,也坐不下,便没开口提。 火系异能者调节气氛提议道“前面不远就是一个县区,里面丧尸不少,要不大家走着去吧,边赶路边打丧尸” “嗯,可以”刚才送出去了十六枚二级晶核,现在也需要补库存,楚辞闻言直接答应了,回头看向十分不乐意的严小白,不知想到了什么,冷清的脸上挂上了一抹温柔的笑“想玩秋千吗?” 严小白目光一亮,小米鸡啄米似的点头,就看到楚辞手中的三根藤蔓,一条缠绕成青绿色的长板子,另外两条扣在板子上,上空形成两个螺旋桨,这就是一个简易的飞机装置。 严小白和楚辞兴致勃勃的坐在藤蔓上,螺旋桨自动的飞起,带着严小白二人从地面上升空,直至两三米。 从高处俯瞰世界就是不一样,楚辞沉浸在这种波澜壮阔中,旁边的严小白突然凑过来对着脸蛋吧唧亲了一口“小姐姐,我好开心啊” “我也是”楚辞捏了捏他的小肉手。 下面遥看着楚辞和严小白快活飞腾的十八人,听着那小子的笑声,心里莫名有点堵心。 火系异能者:为什么同为男人,我混的那里比你差了。 为什么这小子没异能,性格娘兮兮的,娇气的不得了,一点罪都受不了,就傍上了一个楚辞,每天顿顿排骨红烧肉大米饭,饭后零食,罐头不断,天天换新衣裳,还能养宠物,活得这么快乐。 他天天啃着压缩饼干,吃苦受累,出生入死,到现在连女性的手都没摸过。 可现实在于一个富婆的差距,衣食住行,他就是样样都比不上严小白,说起来就是一把辛酸泪。 再看看周围孔凡操纵着金色的飞刀试图将楚诗载起来,结果翻车了,两人半抱在一起甜蜜蜜,这一幕直接打翻了在场十六个单身狗的醋坛子。 浓浓的怨气袭来,楚诗后知后觉的看向他们“你们怎么了吗?” 火系异能者傲娇的别过头:“他也想要严小白的待遇,现在挖墙脚还来得及吗?” 宋黎明走过来伸手给他后脑勺一巴掌:老子都有贼心没贼胆,你们几个兔崽子胆挺肥啊。 食品加工厂坐落在h市的嘉川县,这里四通八达,和封闭的南源古镇是另一个极端,而唯一相同的一点的是,这里的丧尸数量极多。 沿着公路一直走到嘉川县,外围的丧尸很多,十七人呈扇形打丧尸,而队伍里唯二开路的楚辞拎着带血的砍刀在前面,这时候从旁边窜出一只丧尸,这只丧尸的速度特别的快。 在后面的火系异能者一个不注意,差点被丧尸抓伤,幸好孔凡反应的较快,才没有什么大事。 丧尸一击不中,于是就换了一个人继续攻击,由于这只丧尸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只留下一个残影,大家只来得及闪躲,就连进攻也没有时间。 停在一边的楚辞到是没有动手,细细的打量着这只丧尸,这只丧尸,每次攻击一个人之后,就迅速的撤离道远处,还挺聪明,楚辞便心里面估算着,丧尸每一次攻击人之后退出的大概距离。 就在楚辞打量的同时,那只丧尸便冲着楚辞嘶叫,迅速的跑到楚辞的身边,对着她就是一爪子,眼前的爪子十分的尖长,黑乎乎的,泛着冷光,这要是被抓伤,可是要流不少的血,看一边的火系异能者身上的血红不就知道了吗。 就在丧尸即将要抓伤楚辞的那一刻,她闪身向着旁边一躲。那只丧尸见没有抓到目标,于是也迅速的跑向一边,楚辞看着丧尸的跑的位置,就在丧尸离开的瞬间,拿起砍斧,用七分的力气对着丧尸的脖子一劈。 西瓜大的丧尸脑袋掉落在地上,迎上众人崇拜的目光,绿油油的藤蔓挖出了一颗二阶丧尸晶核,是青色的。 上空中来回打秋千的严小白鼓起掌来“阿辞最棒”雀跃的看着楚辞手心里的晶核“这个晶核的颜色好奇特啊” “喜欢就收着玩”楚辞面不改色的将晶核扔了上去,回头看向众人冷冷的说道“继续前进” 于是率先拿着大砍刀和周围的丧尸奋战到底,对于后面那些人敬畏的眼神没有多加理会。 火系异能者:我连个笑脸都不配拥有。 众人来到加工厂的大门口,大门紧锁着,门口大开,路面上还有未干涸的血迹。 “大家小心,注意保护楚诗和严小白” 一行人轻手轻脚地踏入加工厂,工厂里面的电用设施都已经停止了运作,流水线上的东西都停止了,由于冻肉被腐烂,散发出一股股难言的味道。 “喲~” 两声高昂的幼鹰啼叫出声,众人回头看向严小白,只看到他的肩膀上,两只幼鹰开始煽动翅膀,嗖的一下子飞到了半空中,进入了加工厂内。 严小白挠了挠耳朵掏出一个鹰毛“清蒸,红烧,刚刚是找到了食物,它们进餐去了” 两个宠物越长大,越会外出自己找食儿,晚上就回来了,根本用不着严小白操心。 大家先来到成品仓库,把整个仓库的成品肉罐头毫不客气地收走了,再来打冷藏库,冷藏库里有很多还未化开的新鲜肉类,都被楚诗收进空间。 大家把工厂外圈都逛了一遍,没有一个工人,也没有一个丧尸,相对安全。 就在这时,一声凄惨的鹰啼叫声响彻整个加工厂车间,楚辞听后,拿起大砍刀便冲了进去,里面臭气熏天,各种腐烂的肉堆砌在操作台上。 上百个工人在车间里变成丧尸,却又被什么一击致命,脑子里被掏了,肚子肠子倒满了一地,是苍蝇飞虫产卵的绝佳温床。 带上了医用口罩,楚辞躲过地上的尸体,就看到两头幼鹰在和一个小怪物搏击,这是一个休息室,地上干涸的血液黑红,楚辞将半开的门打开,只看到里面凳子上坐着一个死去已久的女人丧尸。 她原本应该怀孕了,而大肚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强势破开,女人丧尸死去,婴儿不见了,不,没有不见,楚辞的目光转向那个小怪物,这是一个半丧尸半人,由于五官没有长开,导致它看上去没有个人形模样。 “喲——”清蒸的爪子被婴儿丧尸抓住了,就要往嘴里塞去,它的食物刚刚吃完,这群人就来了,他们闻起来比之前的食物要好美味,婴儿丧尸叫起来,震耳欲聋,像是怪物的吼叫又像是婴儿的哭喊。 楚辞的大砍刀破空而至,婴儿丧尸察觉到危险,放开了清蒸的腿,大砍刀被劈进了墙里,破开了婴儿丧尸的胳膊,只见它痛苦停顿碰片刻,嘶叫着,虽说受伤,但是就像是狂暴激怒了一样,不管身上的伤痛,对着楚辞更加凶猛的进攻。 对上这个婴儿丧尸,楚辞的第一个反应便是快,还有一丝凝重,这个丧尸竟然在攻击她的同时消失不见了,可那种如芒刺背的感觉更加强烈,不,它一定还在某处,或许这是一只会隐形的变异丧尸,吃着一百多人的脑子,最差也应该到了四级。 “发生了什么?”宋黎明几人后面跟了上来。 军人们纷纷捂着口鼻,接过楚诗给的医用口罩带了上去,这味道,闻一遍,三天不用吃饭了。 “你们出去,别过来,这里有一只四级的变异丧尸,小心,它会隐形” 楚辞说罢,便觉得后背有什么靠近,一个侧身,砍刀劈了上去,却劈了个空,变异丧尸只是闪了个形,又立马消失了,那种似吼叫又似乎婴儿的笑声在加工厂回旋。 火系异能者打了个寒颤,太恐怖了,这是什么魔鬼叫声。 “不行,出不去”最后一个异能者尝试着从门里退出去,就被什么攻击了。 “大家背靠背,围成一个圈,注意防守,不要分散”宋黎明带着人慢慢靠近操作台。 前后左右,楚辞每次察觉到危险的来临,可每一次砍刀都扑了个空,唯一一次用藤蔓,却将婴儿丧尸打落了出去,还是没逮着。 而这个变异丧尸像是玩捉迷藏似的,时不时的跑出来吓唬楚辞一行人一通,再次躲在某个地方隐身。 十分钟后,楚辞的精神没那么专注了,人群中的严小白忽然开口“红烧清蒸,开饭了” “喲——”两道鹰叫声叠起,落在机械上空的两只幼鹰,一左一右看准了目标,飞身而下,楚辞接到小白求奖励的眼神,给他眨了一下眼睛,五条藤蔓四面八方形成一个网格,将婴儿丧尸死死的困在里面。 “啪嗒”大砍刀落下,网子破裂,婴儿丧尸脑袋里的晶核成为了两只幼鹰的腹中餐。 “红烧和清蒸似乎不一样了”楚诗呢喃开口道。 众人闻声望去,幼鹰吞噬了黑色的晶核一下子长大了,体型堪比大西瓜,黑羽毛更加顺滑发亮,爪子长出黑黑的鳞片,原本浅黄的喙蜕变成黑色,只是啄了一下地面,便啄出一个浅坑来。 第九十九章末世炮灰的妹妹23 “喲——” “红烧,清蒸,你们快一点” 食品加工厂上方半空中,被藤蔓带着飞起来的小白身材纤瘦,五官明朗,一双手挥舞着,欢呼着高喊“辞辞,我好开心啊” 下方台阶上面坐着的淡笑柔和女子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靠着柱子意识慢慢下沉,逐渐睡了过去。 里面的房间里,楚诗做着二十人的饭菜,不少人帮着打下手,孔凡的刀在切土豆丝的时候派上了不小的用场。 宋黎明修炼了一会,出门转转,就看到工厂左边的空地一旁,楚辞神色顿乏,疲劳的睡颜,而即便是睡着了,她手上的藤蔓依旧随着严小白而转动,意识还在转动,可见休息的不安稳。 自从见面开始,这个女人外表一副女神模样,可作风十足十的女汉子,不管做什么,哪怕又脏又累,都是冲在最前面,她用冷酷来伪装自己,实则善良极了,否则也不会在安然等人背叛她后,还不了了之,换个人都做不到,哪怕他自己。 后来他们组队后,他能看到她的眼中除了对待博士的热切,对于自己人的维护,宋黎明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可就是一直这样偷偷关注着她,时间长了,那种想要靠近的感觉越是压抑,越是强烈。 房檐下,宋黎明将自己的外套轻轻搭在楚辞的身上,看着她的睡颜,只有这时候的她才会这么的乖巧,鬼使神差的慢慢靠近了一点点,在一点点。 “宋黎明,你在做什么?”天空之上的严小白五官深邃,抿着唇,一双眼睛却带着狼一样凶狠的犀利,藤蔓离地面有三四米,可少年还是毫不犹豫的跳了下来,如同被触怒了领地的野兽。 这个混蛋,他想对阿辞做什么? 严小白的双眸快要喷火,左胳膊摔在地上咔的一声,少年褪去了小绵羊的外表,露出他的狠厉和凶相,这才是真正的他,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毫无疑问,楚辞就是严小白的逆鳞。 宋黎明的表情一瞬间不自然,他刚刚看着楚辞的睡颜苹果肌,是想亲一下的,可偏偏被严小白逮了个正着,怎么有种自己是小三的窘迫错觉,尴尬的不敢抬头去看严小白。 这时候如果他抬头的话,便会看到原本干净清澈的少年此刻一脸阴霾,那双血红的眼珠子带着凶残和煞气,恨不得立马撕了敢冒犯楚辞的宋黎明。 “唔~”听到动静的楚辞挣扎着睁开十分困顿的双眼,打了个哈欠,抬头看向空中,欸,没人? 楚辞揉了揉干涩的双眼,收回了藤蔓,呼唤道“小白?” 厂房一侧,听到最熟悉的呼唤,严小白眼中的血红退散,手捏紧成拳,眼中的凶狠一瞬间褪去,脊背都微微弯了下来,好似泄了气,眼神有些茫然“阿辞” “躲在墙角干什么呢?” “饭应该做好了,别玩了” “今天有你喜欢吃的炸鸡腿,快,去晚了就被抢光了”楚辞嘴里这么说着,可表情上可一点都没急。 少年从角落里走出来,脊背绷直,仅剩的一点傲气,全都在这根绷直的脊背里,可是在看到那个黑色皮衣的女子时,顿时消散的干干净净,上前两步熟捻的亲了亲楚辞的侧脸,三分抱怨,两分祈求“小姐姐,我抢不过他们,你帮帮我” 对于少年自然而然的依赖和撒娇,楚辞捏着他的小胖手,缓缓点头,带着十足十的宠溺“好,谁和你抢,我揍谁” “那我们快走,我已经闻到炸鸡腿的香味了,我要吃三个,不,五个”严小白催促着楚辞离开。 厂房的角落里,宋黎明人事不知的躺在里面。 食品加工厂里的库存肉类不少,楚诗决定好好犒劳一下大家,用几个桌子拼起来的简易餐厅,油锅里噼里啪啦四溅,烤肉香味逐渐蔓延开来,撒上孜然粉和干辣椒,鲜香麻辣,咬一口,汁水丰沛,肉香四溢,在末世里难得吃上这么好吃的东西,谁都没客气。 楚诗将一盆子炸鸡腿落在餐桌上“今天大家敞开了吃,不够还有” “辛苦楚诗姑娘了” “做的可真香啊,小诗,你是这个”火系异能者说着举起大拇指。 “那一盆不够,我一个人就能解决了” “别抢啊,给我一个鸡腿” 当下一群饿狼围了过去,水泄不通,外面挤不进去的严小白急的直跺脚,楚辞拳头放在唇下“咳咳” 饿狼抢食的众人停了下来,就对上坐在座位上楚辞的一双厉眼,各个脸上的激动之心散去,立正稍息。 严小白从缝隙中钻了进去,拿起自己的盘子一连夹了五个,才停下,又拿起楚辞的盘子,继续夹。 眼看着鸡腿已经没了一半了,众人有些急眼了,你小子干事啥不行,吃饭比谁都积极,被十多双铁眸瞪着的严小白面不改色的将自己和楚辞的食物拿好。 “嗯~,你们有意见吗?”楚辞面不改色的问着,手里把玩着一个铁块,顺便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拳头力度,成功的震慑住了众人。 “不敢,不敢”为首的火系异能者后退一步,该认怂的时候还是得认怂,不是我方太没用,而是敌方太强大。 严小白一左一右端着两个盘子,冲着楚辞咧开一口的大白牙“辞辞,我抢到鸡腿了” “小白真棒”楚辞给了他一个飞吻和鼓励的眼神。 围观的异能者们:我靠,这小子好无耻。 火系异能者:我果然不配拥有姓名。 一场晚餐在人仰马翻和被迫看秀恩爱中结束,天色渐暗,众人决定就在食品加工厂休息,楚诗将餐具整理好“宋队不来吃饭吗?” 和楚辞玩蚕豆的严小白突然僵硬了一下。 火系异能者:我之前去看过,老大在修炼,不让人打扰,他的异能或许出了问题,我留了两个鸡腿等老大醒了给他送过去。 楚诗得到答案点点头,休息去了,今天这一顿饭也够累的。 夜幕降临,所有人陷入睡梦之中。 月光下,一个白衣少年从休息室中,出来,左看右看了一下,缓慢的往车间后面而去,两头鹰听到了脚步声,锐利的双眼直勾勾的盯了过去,待看到来人的面容,鹰煽动翅膀,一左一右飞到了少年的肩头。 严小白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想到白天的事情没忍住,踢了他一脚,继而说道“你们做得很好” 两头鹰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似乎是在对于主人夸奖的回应。 深夜,一辆汽车从食品加工厂离开,而休息室窗口处,一道微弱的光消失。 五分钟后嘉川县的一间废弃工厂内,穿着白衣运动服的少年拎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从汽车上下来,哼着一首欢快的歌曲。 我经常会很生我自己朋友的气! 当我把这事告诉我的愤怒,他旋即就偃旗息鼓。 我也很生我敌人的气: 但即使我不把这事告诉他,他却越发不可遏制。 我于是把他用恐惧浸泡起来, 一天到晚用泪水把他浇灌 然后,我再用微笑和温柔的欺骗把它晒干。 让它没日没夜的疯长, 直到结出亮晶晶的苹果。 我的敌人看见那光芒, 他立马就会知道那是我幻化而成。 他们于是趁着夜幕来到花园把那苹果偷走。 可到了第二天的上午,我却高兴看到 我的那些敌人却在苹果树下挣扎。 废弃的工地回音很长,黑暗中的歌声有些缥缈无踪,却越发阴森恐怖。 宋黎明:“你要干什么?” 严小白:“我警告了你多少回,谁给你的胆子动我的人” 宋黎明:“那你要杀了我吗?” 严小白将人绑在柱子上,拿出一把水果刀,割开他的四肢动脉,看到血液的流出,忽然笑了,有些疯狂,有些病态,还有些怀念疯狂“我不会杀了你,死尸哪有活人好玩” 宋黎明看着这个满是阴狠毒辣的少年,突然觉得他的演技很是可怕,这一路上居然骗过了所有人,包括他的女朋友“楚辞知道吗?”知道你是个变态,神经病吗? “她不会知道的,我也不会让她知道”阿辞那么好的人,她只要好好的喜欢我,宠着我,爱着我就够了。 傻姑娘还妄图拯救世界,那么多人一颗心怎么分的出去,拯救他一个人不好吗,严小白想到楚辞,脸色柔和了一瞬,又恢复原本的模样,刀尖直逼宋黎明的左手,就是这只手碰了阿辞,那就不该存在了。 “我消失不见了的消息,最迟明天就会败露,严小白,你藏不了多久”宋黎明看着他疯狂的样子,突然福至心灵开口道“就算你是神经病,末世前或许还能逃脱罪责,末世后就不一定了” “而且,楚辞那样正值的人,应该不会喜欢你这个样子,或许她会自此认清你的本来面貌,然后和你分手,一刀两断,一别两宽……” “够了,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了你”严小白目光血红,刀尖刺入宋黎明的咽喉,一点点深入。 宋黎明喘息着,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看着他身后的影子开口道“你不会” 严小白浑身一震,水果刀落在地上铛的一声脆响“阿辞——” 第一百章末世炮灰的妹妹24 废弃烂尾楼的一侧,楚辞的影子被无限拉长,黑暗中看不清她的面容,只是那种一步步踩在心尖上的脚步声。 “踏,踏,踏,踏” 宋黎明依旧绑在柱子上,却松了一口气,不由的讪笑道“严小白,没想到马甲掉的这么快吧,楚辞虽然面上比谁都冷,可她的心是热的,她的眼中有善良,有正义,还有光” “你和她根本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闭嘴,我让你闭嘴”严小白在这一刻心脏紧缩,宋黎明的话彻底的激怒了他,这一刻,似乎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阿辞知道,所以他的速度得快,再快点,就连之前想的慢慢折磨的手段都忘了,一心只想要解决清理现场,手中的水果刀狠狠的刺进宋黎明的心口处,深红色的血液流出,刺红了他的眼。 解决了情敌,他应该是兴奋而快乐,可为什么他的手有些颤抖呢,他的心里还有些茫然和恐惧呢。 阿辞会害怕这样的他吗? 不,阿辞,她不会抛下我的。 她是不会放弃他的。 严小白的神色癫狂,下一秒,手掌竖起如刀似的砍在严小白的后勃颈上,被打晕的少年跌倒在身后冷清女子的怀中,楚辞面容冷漠,目光落在严小白满是血腥的手上,取了一块帕子,轻轻擦拭着上面的痕迹。 宋黎明被捅了一刀,失血过多,快要撑不下去了,本以为楚辞是来救他的,可看着在他面前女子认真的这一幕,突然心口疼的厉害“不先给我解开吗,我还是个伤患” 楚辞的帕子染红了,还在缓慢的擦拭着“你不只是伤患,还是个强大的雷系异能者,或许小白最初是在你没注意的时候偷袭了你,可如果没有你接下来的放纵和任由,单凭小白一个人是不可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将你绑过来” 宋黎明没想到自己会被看穿了,他最开始确实没想到会被严小白打晕,打晕之后他其实清醒了一段时间,以前的他不是没有见过精神病人,只是处于对小白秘密的好奇,而选择不作为,继续观望,却没料到这人疯起来差点将自己折了进去,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藏着掖着也没意思,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紫藤萝项链“楚辞,我喜欢你” “我不接受,你的目的是什么?想要离间我和小白的感情?如果真是这样,那你的如意算盘打空了,我不吃这套,而且很厌恶你的做法” 宋黎明:“楚辞,严小白他精神不正常,是个神经病,还有反,社,会人格,你和他不合适” 楚辞抬起头,那双眼中波澜不惊,声音有几分哑,有种说不出的冷“那又怎么样?” “对我来说,小白,只是小白而已” 给宋黎明解开了绳子,黑色皮衣的女子打横抱起白衣少年一步步远去,宋黎明捂着心口惨笑,这次,下了步蠢棋,他可真的没有一点机会了。 半夜,淅淅沥沥的雨落下,如今正是夏末,温度骤降,严小白对雨打蕉叶的声音耳熟能详,好一番昏昏沉沉,仿佛灵魂和身体都陷在泥沼里,如何挣扎都挣扎不出来似的,眼皮子似有千钧重,一阵一阵的水汽从窗子外面侵袭进来,让他有些发冷。 片刻,床上的少年睁开眼睛,回了会神,终于想起自己之前在阿辞面前暴露了,这一刻,就仿佛等待着凌时处死一般,自己若是死了,大概不会像现在这样难受了。 窗子大开着,冷风伴随着水滴打湿了地板,带着凉意,都没人关吗? 他想是阿辞带他回来的吗? 当他终于看到了窗口边站着的背影,迷迷蒙蒙一瞬间,随即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冷气,想要开口,后背有冷汗缓缓冒出“阿嚏——” 窗口边,楚辞拿着一页纸,上面写着《一颗有毒的苹果树》“为什么?” 女子冷清的声音不夹杂一丝温度,明明是很平常的语气,少年故作镇定,挺直了身躯,被子滑落,穿着衬衣的少年半抱这双腿,眼角通红,他感觉到了她语气中的质问,惶惶不安的捏紧了衬衣角,心里有了一丝委屈。 “我看到了,他靠近你,觊觎你,还想占你的便宜,我好多次都听到了,他在心里对你产生了妄念……” “凭什么,你是我的,他看不起我,他该死…” 严小白很是生气,阿辞是他的全世界,他容不得它被旁人觊觎,有人胆敢伸手,他会毫不留情的剁了那些爪子,吼完吸了吸鼻子,又打了一个喷嚏,赤脚从地上下来,直奔床边的身影,带着希翼的光,如同乳燕回巢。 阿辞会接受这样的他吗? 楚辞的半个身子被雨水打湿,身后刚起床的少年就抱了上来,他穿的这么单薄,刚刚还打了两个喷嚏,冷漠的脸色差点维持不下去,他都不知道照顾自己的吗,掰开腰间的小胖手,却没注意到少年一瞬间沉下去的眼眸和熄灭的光芒。 阿辞抗拒他了。 她在怪我伤了宋黎明吗? 外面的休息室里因为宋黎明的伤而惊动了所有人,火系异能者得知了这是严小白做的,怒不可解,你一个靠女人养的小白脸躲在后面捡便宜就算了,还心思恶毒,趁老大不注意下毒手,这就不能忍了。 队伍里出现了一颗老鼠屎,几个异能者一合计,找上门来给老大讨一个公道,没道理杀人犯还逍遥法外。 “楚辞,严小白呢?” “交出杀人凶手严小白”房门被拍的作响,楚辞面色冷凝,顾及到身旁的严小白,关上窗户,大步走向门口,推开门“你们再吵什么?” 房间里的严小白仿佛抽去了所有的阳光,垂下脸忽然蹲坐在墙角,让自己沉浸在黑暗中“说好的要一辈子保护我的” “为什么失言了”时间仿佛回到了五岁那年,父母抛弃了他,将他关在一个小房子里,就好像被全世界抛弃,没有人,没有玩具,没有他所熟悉的一切,只有无尽的黑暗将他淹没。 这个世上,再不会有人转身过来对他笑,然后走过来拉一拉自己的手,笑着说一句:“手还挺软绵的……” 谁会关心他这种事情,于他人而言,不过是生活中的一件小事。 对楚辞来说,严小白的事情再小都重若千钧。 明明知道的阿辞喜欢什么样的人,明明做的很好的,为什么这一次没有忍住? 是他亲手葬送掉了这一切,所以,严小白,不要再想了。 你根本不配得到别人的好…… 他几次挣扎都没敢去推开门。 外面的墨色散去,一束光透了进来,淅淅沥沥的雨水声掩盖不了说话声音。 “你们想要干什么?” “老大受了这么重的伤,他严小白脱不了干系,严惩,必须严惩”以火系异能者为首的异能者们叫嚣着交出严小白。 “楚辞,你是想要仗着异能高,包庇这个杀人凶手吗?”火系异能者等人被气着了,他们的老大现在伤了心肺,身死不知,而犯罪者还好吃好喝,这种窝囊气,是个人都受不了。 “宋黎明受伤这件事我会亲自和当事人谈,该赔礼该道歉,我一样不落,轮不着你们在这里说三道四”楚辞对上十多双眼睛,放出自己的杀气,拿着大砍刀立在门口,谁想进去捉小白,得先过了她这关。 “凭什么?”队伍里一个异能者叫嚷出声,被楚辞厉眼一扫,将嗓子眼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就凭他是我的人,你们可以离开了”楚辞对上楚诗询问探究的眼神,摇了摇头,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就被一个少年抱了满怀“阿辞,你没放弃我” 刚刚那句“就凭他是我的人”就像是一道光照进了少年黑暗的世界里,劈开了一条通向外界的道路,燃起了他心中的那团烈火,少年战栗着,哭泣着。 楚辞的出现对严小白来说,更如一道明媚的阳光照亮了他即将因孤独而黑暗下去的内心世界。 人们说时间可以治愈一切伤口,但损失越大伤口越深,再度变得完整就越加困难,疼痛感也许会淡去,但伤疤提醒着我们曾经的痛苦,让受过痛苦的人越加下定决心:再也不要受伤。 而随着时间的逝去,我们迷失在琐碎的烦心事中,表现出挫败沮丧之情,做出暴力好斗的行为,让愤怒控制自己。 一直以来我们做着计划,等待变强的一刻,等我们意识到时间的时候,我们已经痊愈了,准备好重新开始。 他暗暗告诫自己,无数回的告诫自己。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太好,这些好一丝一丝就会汇聚成汪洋填满整个心海,太难以自持,最终会溺毙在这样的温柔对待里,而他一点都不想被救赎,只想永远的沉沦下去。 阿辞,你想要守护这个世界,让我来守护你可好! 怀中少年的小心翼翼的蹭了蹭她的肩头,那种害怕被抛弃的脆弱眼神,楚辞的心颤了颤,看似残忍的兽面下,是一颗脆弱温柔的心,他所作的一切也只是想要不再孤独,只是想要爱和被爱。 在这一刻,心里那种斥责的话忽然有些说不出口,无奈的叹了口气“小白,你伤害了宋黎明,应该去向他道歉,对吗?” “阿辞,我听你的,都听你的” 第一百零一章末世炮灰的妹妹25 休息室里,宋黎明躺在床上看着旁边的五瓶强身液,尤其是知道了它的作用后,神色复杂。 洗筋猝骨,治愈创伤。 增加寿命,提升实力。 这样的东西要是拿出来肯定会引起天下所有的异能者来争夺。 可她却为了一个严小白,不惜将自己的秘密暴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宋黎明不住的想,这算不算是对他的另一种信任,还是楚辞根本不畏惧流言蜚语,众人争夺。 不管是哪一种,他都似乎拒绝不了摆在眼前着巨大的利益。 嘴角溢出一个苦笑,打开瓶盖,一口饮尽。 片刻,床上的男子面露挣扎苦痛,十五分钟后,空气中的雷电因子越发浓郁,宋黎明握紧了拳头,霹雳作响,强者之气尽显,他的异能升级了。 公路上,大卡车里的众人面面相觑,彼此之间眼神交流,明明是和出来时一模一样的场景,可是大家的心态都不一样了。 虽然宋老大亲口开口和严小白的恩怨一笔勾销,可这也不能阻止异能者们对于严小白排斥和警惕,尤其是知道了严小白是个精神病患者后,这种情绪更加的明显。 楚诗看着坐在一旁的妹妹和小白,尤其是那两头迎风招展的银发,心里堵的不得了,父母去世了,她作为姐姐和唯一的家人,长姐如母,她觉得自己必须阻止妹妹和一个神经病谈恋爱,心里的担忧更甚,万一小白突然发疯伤到了小辞怎么办,万一以后两人有了孩子,遗传到精神病怎么办?这不是对下一代不负责任吗?这些问题不是没有可能。 在这种不确定因素的干扰下,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有心想要让妹妹离开这个神经病,可每次开口时对上小白黑漆漆的双眸,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面前无所遁形。 以火系异能者者为首的十六人迫于楚辞的威胁,只能对于严小白视而不见,而楚诗每次看到楚辞和严小白在一块,总是散发出幽怨的眼神视线,楚辞就是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她不止一次的和姐姐谈过,小白很好,她认定了一个人就是一辈子,可楚诗总是觉得小白有神经病,这是个非常大的问题,两人每次交谈都会不欢而散,思及此,楚辞深深叹了口气。 不开心是会传染的,一车的人没一个笑脸,全是苦大仇深的模样。 只有严小白还是那副阳光美少年的模样,他就想不明白了。 为什么……他想好好的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怎么就有这么多阻碍了? 原本他只想要解决一个宋黎明,可现在他真的是很想把这一车的人都给处理了,让他们变成丧尸也好,抛尸荒野也罢,总归别来打扰他和小姐姐就行。 这么想着,眼底的墨色又浓郁了几分,几乎快要压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一缕银发落在他的眼前,少年那颗蠢蠢欲动充满了戾气的心立马安静了下来,对上楚辞询问的视线,咧开一口大白牙,笑的灿烂,从口袋里找啊找,掏出一颗皱皱巴巴的糖,剥了糖纸,塞进楚辞的嘴里“阿辞,吃糖” 硬糖,还是水果味,也不知道那糖果在他口袋里放了多长时间,都融化了,重新塑形了不知道几遍,吃着有一股子怪味,微酸,好像坏掉了,想要吐出来,可那只喂她糖果的手却并没有离去,而是压在她的薄唇上。 楚辞看着他灿若星辰的干净眸子,唇口微张“别闹~” “糖好吃吗?这可是十年前妈妈留给我的最后一颗糖果,我一直视若珍宝,今天给了你,你就是我最珍贵的大宝贝了” 严小白说着一把抱住楚辞,义正言辞,心里暗暗可惜,就是不能贴身带着。 楚辞听到后面色一阵扭曲。 十年前的糖,难怪一股子怪味。 “咔嚓”上下牙床一碰,嘴里的糖碎成两半,抬起少年的下巴,俯身,下去,唇,瓣微动,半块水果硬糖就被渡了过去。 彼此的气息交缠,唇,瓣相触,少年没想到楚辞会在车上做出这样的举动,一霎间,脖子连带着耳根子红了个透,和楚辞额头挨着额头,彼此呼吸交,融,亲近极了。 楚辞见他白皙的皮肤一下子变得粉红,诱,人极了,心里砰砰乱跳,拉着严小白的手在唇边亲了一下,笑道:“等回到基地交了任务,我带你各处走一走,你以前不是想要拍婚纱照吗?当然要满足” 说起婚纱照,严小白的脸色顿时红了,那日大白离开后,他和阿辞互通心意之后的玩笑话,他都忘了,没想到阿辞居然当真了,一时间心里暖暖的。 满满一车的人看着两人的粉红泡泡,只觉得这一车狗粮撑得慌,大姐,你们知不知道这是末世啊,还拍婚纱照,你们咋不上天呢。 用了一天的时间回到曙光基地,宋黎明队伍这次带回来的爬山虎藤蔓非常值得研究,尤其是还献上了一瓶强身液,没有供出楚辞,只说是无意间得到的,两位博士立马开始加班加点研究其主要成分。 基地研究所开发了一种能够测试异能等级的机器,所有的异能者统一测试,其中基地里杨家和宋家掐的最厉害,而令人没想到的是异能者第一的名头到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头上。 半天的时间,楚辞的资料摆在宋首长和杨家主的书桌上,面对两方势力的拉拢,楚辞不为所动,关键是他们两家的异能者加起来也打不过一个楚辞,除非使用特殊手段,但也没到这种不死不休的份上。 两方经过数次的挫败后,光棍的想着,你没得到,我也没得到,扯平了。 于是这个曙光基地的第一强者楚辞饶是不出门也受到了多方的打探,生活中各种信息都被泄露了出去,这就包括她的普通人男朋友严小白。 听说,第一强者特别宠爱小白脸,亲自给他做蛋糕了; 听说,第一强者给小白脸搭秋千了,就连秋千的方式也与别人不一样; 听说,第一强者将自己的积分卡都上缴给小白脸,随便花~。 听说…… 卧槽,这是哪个神仙大佬,这样的女朋友求给我一打,一个也行啊。 求征服了第一强者的那位小白脸到底是何许人也? 楚诗带回去一个加工厂的食品物资,缓解了基地里粮食断绝的危机,这次出门获得的积分足够他们一个小队好吃好喝一个多月,再加上空间里种出来的蔬菜,水果,粮食,她现在即便是一辈子不出基地,也不会被饿死,楚诗便是属于那种小富即安的人。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果断的拒绝了楚辞外出历练的邀请,当然这也和她确实看不惯严小白有一丝关系,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楚诗就是这样的人,她倒也不是恶毒的想要严小白死,只是不想让他这个危险份子再和楚辞接触而已。 危险分子严小白:要不是看在你是阿辞的姐姐,我一定将你抽筋剥皮,做成最完美的标本。 不行,这些阴暗的想法不能有,小姐姐不喜欢。 脑补栅格化中…… 每一次两人接触后都会上演这么一幕,楚辞夹在中间,突然体会到了一个千古难题,当你姐和男朋友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那一个? 炫酷的机车载着一男一女两头银发的人离开基地,门口的卫兵们议论纷纷“开车的就是曙光基地的第一强者,楚辞,和她包,养的小白脸” “听说啊,那小白脸天天挥霍,啥也不干,顿顿吃肉” “谁不知道基地里,除了杨家,就属宋家最大,那个小情,人还曾经伤了宋老大,有楚辞罩着,愣是一点事都没有” “人家活得可比在末世前都滋润呢” 人比人气死人,末世前他们是个打工狗,末世后他们活得还不如狗。 出门组成队伍打丧尸的一群异能者们望着扬长而去的影子羡慕嫉妒恨,他们也想要大佬求带。 被富婆包,养怎么了,躺着就能吃饱喝好的人生谁不想拥有,都末世了,面子算个鬼,能吃上软饭那也是一种本事,尤其是能成为富婆心中白月光朱砂痣,唯一的男人,那才是本事中的本事。 严小白丝毫不知,他已经成为了基地里有名的小白脸,还是傍上第一强者的凤凰男,并且成功的给自己吸引了一大波粉丝和情敌。 而此时的他正在婚纱店里摆弄着机器,对面有一家干果店,楚辞打劫了好几袋子瓜子干果。 在婚纱店后门,从炉子里挖出来三个黑坨,掰开后,烤红薯的香味立马就充盈起来,旁边还有一包的干板栗。 楚辞掰开红薯,黄橙橙的香软粉,嫩。咬了一口,真甜,她递过去给小白尝了尝“这个红薯淀粉重,好甜啊” 楚辞卷起袖子,用钳子夹了板栗给严小白烤板栗,烤好了,吹了吹板栗,有些烫手,掰开了,剥出来板栗肉,塞给修理机器的小白,小白吃得腮帮子鼓起来跟个小猫一样。 留影机中司仪的播音逐渐响起,一对穿着婚纱西服的男女手挽着手从红毯上走过来,小白眼角滑下一滴泪,看着高台之上挂着的一个项链“妈妈,我结婚了” 楚辞只能紧紧抱住他。 “小白,我会好好保护你,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第一百零二章末世炮灰的妹妹26 h市郊外的一家果园,满地的枯黄叶子,果树干枯,难以想象这里曾经是产地千斤的种植园地。 而此刻手臂长短的苹果枝绿意渐浓,原本被摘的光秃的结果实部位以肉眼可及的速度冒出了一颗颗果子来,三两呼吸的功夫,值么一簇枝叶上竟然结出了十几颗大小圆润饱满又鲜红欲,滴的大苹果。 眼前的一幕使楚辞和严小白陡然瞪大了双眼,这,这是反自然,反科学的吧。 严小白深吸一口气,略微使劲咬了一下食指,刺痛的感觉让他清楚地知道这并不是自己眼花。 随后他摘了一颗有红又大的苹果放到嘴边咬了下去——甘甜的汁水味道不是做梦,上好的果子味在他唇齿间萦绕,眼前一树的苹果似乎是在嘲笑他的呆样。 苹果,真的结出来了? 难道科学的尽头是神学? 而楚辞却盯着她的手指,她刚刚使用了灵液加上微薄的灵泉效果,本以为试一试,没想到真的能令草木重新绽放。 这么想着,又捧起一堆被黑雨腐蚀过得土,用稀释过的灵液浇灌上去,二十分钟后,播撒一颗种子,经过木系异能的催动,一根西红柿藤从发芽,幼苗,再到长大,结出红彤彤的果子,诱,人至极。 严小白吞,咽了一下口水,要不是他刚才吃了两个大红苹果,肚子没地方放,不然这些西红柿全是他的。 楚辞心中有一个猜想,摘下了西红柿和一树红苹果,再将果树和祛除了病毒的泥土放进空间“我们回基地” 严小白听后不着痕迹的皱眉,眼中满是抗拒和不愿,这一个多月,他们做尽了情侣之间应该做的事情,看电影,游故宫,做飞车,睡酒店的总统套房,除了公,务,员变成了丧尸,没有拿到结婚证外,简直乐不思蜀,他都不想回去了,其实想想,就这么和阿辞一辈子外面吃喝玩乐,没人打扰也挺好的。 不论严小白心里怎么不乐意,他们两个最终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基地。 别墅里,楚诗听到门铃声,看到外面的妹妹,立马蹦下楼。 “小辞,这一个月,你音讯全无的,到底去哪里了?” “姐,我回来了”楚辞上前,姐妹俩抱在一起亲密无间。 沙发上,久别重逢的姐妹俩互相告诉对方这一个多月彼此的经历,楚辞也因此得知了,楚诗和孔凡加入了宋黎明的异能者小队,出过三趟任务,现在的天气越来越冷了,估计会提前进入冬季。 还有女主安然和那位神秘的韩先生来到基地,就住在他们隔壁,成立了一个异能者小队,在基地里风生云起,杨威看中了安然的美色,不知死活的去调,戏,被韩先生给打死了,杀子,杀兄之仇,导致杨家包括杨嫣对安然恨之入骨,两拨人正闹着呢。 “孔凡在哪里?”楚辞感叹,不愧是女主,走到哪里,那里就有纷争。 楚诗好久没吃苹果了,她空间里虽然有水果罐头,可是哪比得上新鲜的水果诱,人“基地里第四区闹变异老鼠,他跟着去除鼠了” 基地第四区,外围堆满了垃圾,到处都是半人高的帐篷,在这里居住的人大多都是基地最底层的普通人,一个男人正在拼命的向前跑着,并且一边跑一边大喊“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 人群散去,就看到,他的身后跟着四五只硕,大的老鼠,为首的老鼠有松鼠那么大,只是身上却是腐烂的,腹部上有一个大窟窿,脸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整个身躯只靠骨骼和身后的那张皮连接着。 但即使这样,它的速度也不慢,就在男子后面紧紧的追着,眼看着就要追上的时候,突然两道影子从天而降,鹰椽啼叫一声,老鼠吓得抱头鼠窜。 “红烧,清蒸,将它们赶出去”楚辞说罢,就看到红烧一爪子将为首的丧尸老鼠给抓到半空中,狠狠的扔在成墙口竖起来抵挡飞行动物的铁栅栏上。 清蒸站在地上一嘴叼起一个,大,发神威,眨眼间,丧尸老鼠被消灭的干干净净,将基地众人弄得苦不堪言的丧尸老鼠,就这么被消灭了,宋黎明上前打招呼。 “楚辞,小白,你们回来了,这次多谢你们帮忙” “宋队客气了,是红烧和清蒸做得很好”严小白抢先开口和宋黎明握了手,昔日的差点不死不休的情敌如今握手言和,相谈甚欢,楚辞在后面摸了摸鼻子,这不是她的锅。 情场失意,战场得意,一个多月不见,宋黎明彻底的放下了第一次对异性的朦胧感情,专注于加强基地建设,已经坐上了曙光基地异能者老大的位置,有这么一个活招牌,军区招收的异能者越来越多,杨家也快要坐不住了。 “基地的第三区设立成交易市场,由军区发放物资,交给一些有职业的普通人监管,多了商铺和小摊……” 看着洗碗碟的妇人,沿街叫卖的少年,买衣服的商贩,一颗水果糖就能绽开笑颜的孩童,似乎不管经历多么浩繁的灾难,人类总是生生不息,日趋繁盛。 楚辞将灵液交给宋黎明拿去做研究,稀释过得灵液能够接触酸雨中的病毒,如果放在丧尸身上呢,她一个人的人力终究有限,那么依靠全人类,可不可以解决末世呢。 那颗被摘秃了的苹果树,被楚辞搬运了回来,种在别墅的后院,楚辞用它来修炼令植物焕发生机的木系异能,苹果树在木系异能的催动下重新开花结果,一次又一次。 楚辞的异能在外面一个月的历练,如今已经突破了七级,算是基地里等级最高的异能者,她的空间还能养殖活物,种植蔬菜,不过这些除了严小白,谁也不知道。 苹果树的花开了一茬又一茬,楚诗已经不顾的和严小白斗嘴了,专心摘苹果,关键是妹妹的异能太变态,完全没有个尽头,这一个苹果刚摘了,下一个枝头又冒出来了,于是乎,别墅后院里靠墙堆满了大红苹果。 自家吃不完,楚诗拿着苹果去向周围的邻居交流感情,一片透白中泛黑的雪花落在严小白的鼻尖“下雪了” 天空阴沉骤冷,细蒙蒙的雨丝夹着一星半点的雪花,向大地飘洒着,冷风呼啸吹过,基地上空的旗帜一声脆响,旗杆带着旗帜飘向远方,冬天来了。 楚诗缩着脑袋,紧抱胳膊,一边搓着手跑进来“外面太冷了,雨夹雪,得穿棉衣,隔壁好几家都找我换衣服,我想着空间里还有不少大衣外套,反正我们也用不着,都换出去,能帮就都帮一些” 楚辞笑了笑,姐姐还是那个姐姐,或许她也该清理一下空间里的存活。 宋黎明接到孔凡的消息,开着大卡车来到别墅,半个后院的新鲜苹果,摆满过冬物资的地下室,内心的感动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 他知道这些物资如果楚辞不拿出来,她这一辈子自己顿顿吃肉都行,可是现在她却无私地都给了基地,这是个心软的不可思议的女人,刚准备给捐献者来一个热情的拥抱,就被某只捏酸吃醋的小白拿着大棒,子赶了去了后院“让你来是做工的,你以为自己是基地老大啊,快点摘苹果,这些东西,你一个人搬出去,要是让别人知道,你就死定了”严小白龇牙咧嘴故作严厉,他就是不想让这家伙和楚辞单独相处。 一夜过去,窗户上铺满了厚厚的白色,推开,房门,硕,大的雪片夹着狂风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地面上的积雪居然已经没过了小腿,楚辞无比庆幸他们在下雪之前回到了基地里。 不然,下这么大的雪,车子肯定是不能开的,而且看这个架式,这雪几天内恐怕是停不下来呢,搓了搓被冻红的手,红烧和清蒸啼叫了一声,飞出窗外,大概也是冷得不行,只是一圈便飞了进来。 孔凡将不用的家具砍了当木料烧,楚诗往底下埋了几个红薯,等会就熟了,四个人围着火堆烤火聊天,楚辞突然想起来空间里还有一头冰冻的羊,拉着楚诗在厨房里交接完毕。 “孔凡,快来帮我给羊肉解冻”楚诗在厨房里拿着热水瓶往羊身上浇,这显然是个大工程。 “哪来的羊?”孔凡一进厨房就被大盆里的羊吸引了视线,这头羊可真肥啊。 “我以前在s市顺手收得,别管这些了,吃烤全羊,你还不乐意啊”楚诗支支吾吾的,没将楚辞的空间透漏出去,一个劲的指使孔凡干活。 大概十几分钟后,别墅门被敲响,楚辞冒着风雪打开大门,门外站了一个被大雪几乎掩盖住的男人。 宋黎明一进房间就感觉到迎面扑来的热浪,接着就被里面的情景惊呆了,客厅里原来的家具全没了,只剩下一个长条沙发,显得整个大厅空荡荡的。 房间地板的中央正燃着一堆柴火,最主要的是他居然看到了柴火上面正烤着一只羊,浓郁的肉香味充斥着鼻腔,沙发上坐着的三个人,两女一男吃着薯片,喝着饮料,对面的液晶屏电视里正播放着末世前的韩剧。 他可以想像得出在他来之前,楚辞一家人是怎样生活的,跟他十几分钟前查看军营时看到没有异能的战士们冻得用棉被包起来的情景相比,这里简直就是天堂啊。 “宋队来了,快请做,孔凡,倒杯饮料” 宋黎明脱掉身上的大衣,坐在楚诗临时从空间里搬出的沙发上,感慨道“全基地估计都找不出比你这儿还舒服的地儿了,真暖和” 孔凡递过去一杯热饮,宋黎明接过去喝一口热,腾,腾的饮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看到孔凡好半天才翻动一下烤全羊,还有些部分有点焦了,宋黎明看的直皱眉,恨不得亲自上场来烤。 “烤全羊啊,你翻一翻,别停啊,都焦了,你这是糟蹋好东西,让开,我来给你们露一手” 羊油滴在燃烧的柴火上,咋,咋做响,肉的香味越来越浓,宋黎明迫不急待地拿起旁边的小刀,尝试着切了一小块塞进嘴里“好香啊,味儿有点淡,还有盐吗再来点孜然” 楚诗连忙从空间里找出两种调料递给宋黎明,烤全羊可不是谁都会做的,她和孔凡就是照葫芦画瓢把羊叉了起来,真正烤的时候就傻眼了,火旺了就容易焦,火太小吧就根本烤不熟。 两人都鼓捣大半天了,看宋黎明熟练的样子明显就是个老手,所以这个大厨的位置还是他来做吧,她们只等着吃就行。 “也就你们,现在还能吃上个烤全羊,就是末世前也不是随便个人想吃就能吃得上的” “今天,你们有口福了,尝尝我的手艺”严小白从剧情中清醒过来就闻到空气中浓浓地烤羊肉的味道,宋黎明正拿着小刀在羊身上来回地划着,孔凡端着撑调料的碗按照指示不断地洒着调料。 “好香啊” “宋队,你这手艺可以啊”楚诗咬了一口外酥里嫩,椒香麻爽,恨不得将舌头都吞下去。 “那是,我们以前经常露营,有时候在荒郊野外运气好还能碰上兔,子,当场就给烤了,也算是加餐,手艺就这么练出来了”宋黎明将盘子里的肉递给严小白,一段无疾而终的初恋而已,他早就走出来了,这家伙没必要这么小气咬着不放吧。 “算你识相”严小白接过盘子,心里说着不要,嘴上很诚实的将一盘子肉给吃了个干干净净,他才不要和这个人和好。 宋黎的烤全羊手艺果然不错,大家都吃的很满意,吃饱喝足,那就该商量正事了,宋黎明捧着饮料,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我这次,是为了这次的大雪,基地里的防寒物资不够,压塌了第四区的好些房子,基地里组织人去救援,我看过地图,基地以东有一个生产服饰,羽绒被的加工厂,还有一个燃料区,咱们趁着天亮出去一趟,晚上就回来了” 第一百零三章末世炮灰的妹妹27 这次探访的一个被服厂,国内某著名羽绒服的生产加工厂之一,末世初临是正值夏末,这个时期的工厂都在囤货,还没有发售给各个销售商,仓库里的存货十分喜人。 一行人如蝗虫过境,用得上的,用不上的,全都搬运了回去,木料家具等等的燃料也不放过,毕竟冬天就靠这些取暖了,楚诗收完了一堆,还有下一堆等待着她,忙的脚不沾地。 赶到天黑,终于回来了,基地的仓库里,被这一场收获填的满满当当,第三区和第四区的普通人领了政,府发放的棉衣,每人一个苹果,大雪天围坐一起,家里烤着火,暖洋洋的,说说笑笑,感叹生命的不易,苹果甘甜鲜美,什么疲惫都消除了。 第二天过后,雪逐渐停了下来,基地里到处都是热火朝天,所有的民众主动出来清扫积雪,连几岁的孩童也不例外,战士们则是以排为单位去基地外面清扫唯一通向基地的大路。 大家齐动手整整清理了两天,基地这次也很给力,免费给所有参与清扫的民众发放馒头和热粥,这才是军民齐心其乐融融,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曾经物质丰富的我们不知道什么是幸福,末世让大家懂得在饥饿的时候一个热气腾腾的馒头就是幸福。 而就在此时,杨家的研究所内部,杨嫣儿领着四五个三级异能者扛着一个大包袱,对面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就是她的小叔,另一边长相儒雅,老干部模样的则是她的父亲,杨家家主。 “父亲,小叔,嫣儿幸不辱命,将人带回来了” 杨家家主点了点头,对这个从小疼到大的女儿更加满意了“你做得很好,下个月我提拔你当第二区的管理干事,父亲相信,嫣儿不会让我失望的” “曙光基地怎么能光知道宋家,而不知道我们杨家呢,等你小叔研究出了病毒疫苗,到时候,我们杨家会更上一层楼,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会成为人类中绝对的掌控者” 听着父亲的野心欲望,杨嫣看着穿着白大褂的杨乾手里的手术刀刺破了安然的皮肤,鲜红的血液流进试管中,下一秒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安然手臂上的伤口竟然愈合了,这就是治愈系异能者的威力吗,杨乾眼中满是痴迷和狂热,仿佛捡到了一块闪闪发光的金子。 一个月后。 “奇怪,安然去哪里了,你有见过她吗?”楚诗好长时间没见着她了,就连她身边的韩先生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今天她去发放物资,发现她们小队的队长不在,连物资都没得领。 “我以前看到杨嫣鬼鬼祟祟的在附近偷看,不会是杨家伺机报复安然”孔凡用异能包裹住茶几,看向对面的窗户,季枫和胖叔因为找不到人而急的跳脚。 “不能吧,韩先生那么厉害,之前杨家派出来十多个异能者都不是韩先生的对手,安然也大出血了一笔,杨家不是揭过杀子之仇了吗?”楚诗将盆里的菜叶子捞出来,今天包饺子。 “那可不一定,杀子之仇谁能释怀”是个人都不能,孔凡摇摇头,显然不同意小诗的观点,韩先生确实厉害,但他也是人,也有弱点,安然一个没有自保之力的治愈系异能者,在基地里那么高调,明里暗里得罪了不少人,或许是被人下了黑手也说不定。 次日,空气中流淌着淡淡的恶臭味道,越来越浓重,直到宋黎明通知,h市大批丧尸在缓缓移动聚集,他出去驱赶了数次,都没作用,这批丧尸大军井然有序,不像以前无头无脑的见人就咬,宋黎明腿短这里面应该有个领头的,经过开会研究讨论的结果,丧尸产生了智慧,按这个速度,估计一天后就能到达基地。 战斗的大旗已经拉开,人类与丧尸的战斗算是正式开场了,这种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城墙处已经有度型丧尸的身影出现了,正好赶回来的楚辞帮助守城的士兵杀了几个丧尸后,宋黎明就带领他的队伍赶到了。 “基地准备的怎么样了?”楚辞现在比较担心这个,这些丧尸比她想的来得要快,尤其是这些速度型丧尸,照理说没有高等级的允许这些丧尸是不可能主动脱离队伍的,要知道丧尸的等级制度十分分明,高级丧尸在队伍中有着绝对的话语权,所以找出丧尸群中的老大显得尤为重要。 丧尸军队来袭,曙光基地展开一级戒备,所有基地的人员全部行动起来,在城墙外围挖了一条长长的壕沟,里面灌满了水,通上电,那滋味绝了,争取达到必杀。 同时军队的各种热武器都被悉数搬了出来,城墙四周每天都增加了好几批的巡查队,所有的异能小队全被军队临时管控统一安排任务。 楚辞二话没话,当天就去找宋黎明报了道,结果直接被分配到基地城墙边的巡查队里当先锋。 宋黎明阔步走到最高处,面对着大家,郑地有声地说道“现在我们面对的是数为万计的丧尸,有可能会更多,面对丧尸,谁不害怕,但害怕有用吗?哭泣有用吗?” “没用!想想末世以来我们遭受的苦难,经历的痛苦绝望,想想周围我们失去的家人和朋友,出现了智慧型丧尸又怎么样?难道我们这些会说话有思想的人还打不过那些行尸走肉的怪物吗?” “异能者们,基地是我们的家园,军部所有的人现在都处在战斗第一线,就是为了能护住我们的家,护住我们的曙光,我代表宋家,代表军部誓于基地共存亡!” 这一翻话说得下面的人们擦起了眼泪,原本坐着的人都站了起来。 异能者小队的人也站出来说道“宋少将说的好,咱们这些人还怕那些个怪物吗?难道我们就准备束手就擒吗?那我们之前的努力之前的痛苦不都不白受了吗?” “基地就是咱们的家,我们绝不能让那些怪物占领,曾经咱们被这些怪物逼的来到这里,现在咱们绝不能再失去这个家” “兄弟们,大不了一死,胜利了咱们就能继续活着,失败了不就是个死字,反正我是不会让自己也变成那种怪物的。” “必胜” “必胜” 一时间将大家的信心全部调了出来,楚辞站在城墙上顿时觉得宋黎明有当演说家的潜质。 整齐的丧尸大军如同齐步行走的士兵一般,黑压压的连成一片,根本望不到边际,每走一步似乎就像走在心里一样,面对着如此庞大的丧尸,不少人都吓得堆坐在地上,许多的人的信心在悄悄地瓦解,面对这么多的丧尸,绝望开始蔓延。 楚辞想着上次变异爬山虎上面得来的经验,在城门口当了第三道防御,在丧尸大军经过第一道土坑陷阱,第二道水电陷阱,那么她便会利用藤蔓的延伸性来使坏,一时间,丧尸军队派出来的前锋,土系异能者设置的土坑埋了一部分,电死了一部分,剩下的都被楚辞的藤蔓给扔进了水池子里,噼里啪啦让他们好好洗个澡。 与此同时,杨家的实验室中,杨嫣躺在病床上,手上身上各种仪器输液,双目无神,呆滞的看着头顶上的灯光。 “还有两分钟,实验就要好了” “上帝,她真是个完美的女孩” “她的血液足以让人类得到一个质的飞跃” 穿着白大褂的杨医生盯着手里的研究资料,一个黑色的影子从地下室一路杀过来,一股黑液带着腐烂的气味直冲研究室而去,腐蚀了监控机器,顺便放出了被研究所关押研究的变异丧尸和变异动植物,没了笼子掣肘,这些变异丧尸和研究人员彼此从捕猎者换成猎物。 研究所的电路被切断,应急照明打开,数名研究人员被发狂的丧尸咬死,趁着研究所大乱,一个黑色的影子直奔中心地带“安然,我来救你了” 床上的女子听到声音后,一下子从病床上坐了起来,红肿的大眼睛流出两行清泪,仇恨的因子在她心上蔓延“我要他们死——” “他们全部都该死——” 轰隆一声巨响,曙光基地大门口还在全心抵御丧尸,而后方的研究所突然爆炸了,后院起火还不明所以,百忙之中的宋黎明派了孔凡和楚诗等一些攻击力较弱的异能者去查看情况,这都生死存亡之际,火烧眉毛了,基地里的这群人还内讧? 孔凡和楚诗来带到爆发地区,就看到一座被炸毁的研究所,还有无数的人体残骸,缺胳膊短腿的,看不清面目了,还有被炸毁的变异动物骸骨,一只巨大的海归壳。 研究室外,韩先生手里拎着一男一女,杨家家主和杨嫣跪在地上祈求饶命,安然毫不犹豫的杀了两人,那种如同从深渊里爬出来的恶魔,依仗着韩先生的实力,屠,杀了杨家。 安然的眼中始终都有报仇后的快感,楚诗在这一刻深切的知道,安然变了,或许她在之前就已经变了,只是她没发现。 第一百零四章末世炮灰的妹妹28 “楚诗,是你害我——” 安然解决了杨家的一伙人后,死死的盯着人群中的楚诗,如果不是接到楚诗约她的消息,如果不是听到楚诗呼救的声音,她也不会丧失理智,而被背后捅了一刀,多少天的磨难早已经将她的理智这良善消磨的干干净净。 楚诗瞪大了眼睛,摇了摇头“我没有,不是我” 这和她有个毛线关系? 显然安然下一个屠,杀的目标就是楚诗,比孔凡更快的是韩先生,可孔凡经历了五次强身液的猝骨,再加上和楚辞对练了一个月,五级异能者也不是吃素的。 无数的金属制品在半空中笔直的刺向韩先生,这是孔凡的另一个发现,比起自己将所有的物质转化成金子,控制金属则更加省力的多,因此用晶核在基地里兑换了好几块金砖,打造了二十八匕首和一百根金针。 韩先生手掌中冒出来一段黑气将自己周身包裹住,用来抵御孔凡的袭击,腐蚀对他来说,小菜一碟,可他没想到通过被腐蚀的金属表层虽然布满了白斑,黑斑,但是它依旧扎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丧尸的身体是没有任何痛觉的,二十把刀,一百根金针刺入了韩黎的身体里,却没有流出一滴血,而是布满了他们最熟悉的恶臭味,一阵风吹过,露在外表被撕开的衣袖上面是属于丧尸的表皮。 面具哐堂掉在地上,那不属于人类的眼珠子,还有泛白的表皮上面列出青筋纹路,人群寂静了一秒,不知是谁反应了过来“丧,丧尸?” “这里有丧尸啊”人群一阵骚乱过后,立马恢复了镇静,第二区的居民就算一部分不是异能者,但也是杀过丧尸的青壮年,人手一把大砍刀将韩黎团团包围。 “还是一只有思维的高等级丧尸,和那个女人是一路的” 韩黎暴露后,连带着将安然也暴露了出来,孔凡身躯一震,不可置信,韩先生,他居然是丧尸? 当初他们可是一路来到h市的,每一个人发现,那么安然呢,她知不知道? 回头看去,安然根本没有任何的惊讶表情,是了,他们天天在一起,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么今天的丧尸围城是谁干的,基地里多少无人机派了出去,都没有找到那个智慧型丧尸,在这一刻终于有了眉目,孔凡不敢大意,看着被炸毁的实验室,里面还有不少好材料,心生一计,给楚诗使了个眼色。 楚诗勉强将韩先生是个丧尸的消息消化后,便看到韩立对她使了个眼色,眼神直指安然,心意相通的两人立马明白了对方所想。 “安然,你在说什么呀,什么叫我害你,我什么时候害过你?”楚诗这话一开口,瞬间将安然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她被关在实验室里的绝望,她对杨家人的恨意,包括罪魁祸首的楚诗。 “你忘了吗,是你叫我去别墅后面那条巷子的,你告诉我,基地上层有对异能者最新的调配,我去了以后,听到了你的呼救,有两个流氓想要侵犯你,是我救了你,可你呢,捅了我一刀,将我送到实验室” 安然边说着朝楚诗靠近,而楚诗一脸懵逼,她什么时候干过这样的事情?但是这锅,她可不背“那个,我以为在旅馆那时候,你抛下我们离开,大家就已经是泛泛之交了,虽然后来也道了歉,但按照我的性格是不可能再来和你推心置腹什么的,你是不是搞错了?” “不可能,那天我看的很清楚她后劲和手背上的胎记和你的一模一样,不可能出错,,楚诗,别假惺惺的装无辜,那天我看的真真的,就是你干的” 面对安然的咄咄逼人,楚诗歪了下脑袋,难道她失忆了? 回想了一下自己在基地的生活,吃吃喝喝睡睡,外加出的几次任务,唯一和安然有交流的便是偶尔遇到的点头之交,听安然这笃定的语气,应该是亲眼所见,一股凉气冒上她的后脑勺,这世上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她吗。 人群中一个弱弱小小的姑娘突然举起手“我想说一下,第二区有一个异能者很特别,她会变成其他人的模样招摇撞骗,不是最亲近的人,短时间相处是判断不出来这个人的真伪,我和盛哥刚来基地的时候就吃过一次亏,后来这人因为诈骗次数太多,被举报了,据说到了杨嫣的队伍里做事” 楚诗回头“你是宋西吧,好久不见” 小姑娘露出一个笑容,当时来基地多亏了楚家姐妹的帮衬,不然就靠着她和李盛,说不定早成了丧尸的腹中餐,投桃报李嘛,再说了这位楚诗姐姐一看就是好人,怎么可能做出背后捅刀的事情嘛。 安然看到她们两互相认识,你来我往的客气,视她于无物更加生气了,在她的眼中,这两人是一伙的,就是为了给楚诗逃脱罪名。 就在她要下手的时候,孔凡这边成功了,利用实验室特制的防护玻璃和自己的金系异能打造了一个关押的牢笼,论战斗力,他只能和韩黎打成平手,丧尸的血肉极厚,近不了他的身,意味着杀不死,既然这样,那就只能困住他。 而他的想法,成功了。 韩黎意识到自己被困住了,猛地砸向玻璃,无论他怎么用力,从各个方向始终砸不开防护玻璃,边缘的接缝处利用暗系黑雾腐蚀,可有孔凡在哪里薄弱,立马补上了,活生生将他困在了笼子里。 安然大惊“韩黎——” “我来救你”安然盯着孔凡,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什么时候跟着楚诗的狗也能困得住韩黎了,杀气一闪而过,在实验室里,杨乾为了提升她的异能等级可是贡献了不少的晶核,也因此她不眠不休的吸收晶核能量,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从实验室出来报仇。 而她的水系异能也让她发现了不少的奥妙,都说水系异能者是最弱的,除了能创造水,其他的什么都不能干,可她在实验室里却发现了,水系异能者还能控制水,例如,人体内百分之七十是水。 孔凡的身体一顿,双手伸展开来,他发现自己的异能使不出来了,而且身体里似乎被什么控制着,喉咙处的干渴沙哑令他窒息,这是怎么回事,以前从未发生过这种情况? 身体快要被融化,血脉逆行,血管爆裂的感觉让他天旋地转,而在这个时候,孔凡之前创造的大好形势一泄如注,韩黎趁此时机一举爆发,从防护玻璃中突围出来。 孔凡的异样,楚诗看的最清楚,女子天生的第二感,目光绕过所有人,停留在安然身上“安然,你在做什么,放了孔凡” “滚开,别碰我”安然一个胳膊肘将楚诗摔倒在地上,脖子领带露出一脚的玉块,安然神色痴狂的看着那块玉角,脑海中有个声音告诉她“拿到它” 宋西拿起冷剑砍向安然,这个女人疯了吧,大敌当前,眼看着丧尸就要被困住了,她却在背后捅异能者刀,放了丧尸出来,人类和丧尸,她到底站那一边的? 可惜还没攻击到安然,就被缓过来的韩黎一拳头踢出三米远。 拿着刀斧的人群也看出这个变异丧尸的不好惹,包围圈子随着韩黎的走动而变化着,生怕这个丧尸会突然吃人。 安然走向楚诗,伸手抓向她脖颈间的玉坠,越是靠近,那股渴望的感觉越是强烈,楚诗不断的后退,那种被盯上的感觉太强烈了,她能感觉到安然是想要杀了她,想要反抗,可是双手双脚像是废了一样,瘫软在地上,丝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安然靠近。 “想伤害阿辞的姐姐,也要问我小白同不同意”就在安然动手的那一刻,天空之上,一道嚣张的少年声音响起。 “嗷——” 两道鹰啼声相继响起,站在雄鹰背上的青年一跃而下,满头的银发迎风飘扬,明明说着狠话,一张稚气的笑脸却是那么和善,眼角翘起,将现场尽收眼底。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这个废物”安然原本的警惕在严小白出现的那一刻尽数化作嘲讽,整个基地里谁不知道严小白是第一强者楚辞包养的小白脸。 “废物,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靠着我们家阿辞,她负责打丧尸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这和你你靠着韩黎,也没什么不一样啊,如果我是废物,那你是什么?废物中的废物?身为废物,能将自己折腾进研究所,你可真是给我们废物界丢人”严小白毫不在意的探了探指尖,回怼,这辈子,论吵架,他还没输过。 人和人就是如此不同。 有的人受了伤,只想着去刺伤无辜的人来安慰自己,仿佛看见无辜的人受伤了,自己就能舒服。 而有的人被伤害了,却永远也不会想着用无辜之人的血来暖自己。 前者例如阿辞,楚诗,后者便是他和安然。 时至今日,严小白依然觉得自己不是个好人,可是谁让他家阿辞喜欢,那他也不介意当个好人,哪怕要装一辈子,他也心甘情愿。 “你……”安然竖起一根食指指着严小白,俏脸颤抖发白,显然被气的不清,他居然也敢和她相提并论,哪怕安然在弱小,也是基地里唯一一个治愈系异能者,大熊猫一样的存在好吗,在哪里不是被追捧和讨好,怎么在严小白嘴里,她就像是大白菜一样不值钱。 第一百零五章末世炮灰的妹妹29 “我什么我,自己是个弱鸡,心里没点数啊,明知道杨家在打你的注意,一个治愈系异能者不想着保护自己就算了,天天在基地里像个花孔雀招摇撞市,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还跑出去学人家英雄救美,认错人也是你眼瞎,人家不算计你,算计谁啊” 严小白甩了个白眼,真是,教育这种人,浪费他时间,也不知道阿辞现在在干什么,很是恨不得立刻去基地门口的战场上观摩阿辞血虐丧尸军队的场景,一定要拍下来,留作纪念。 安然被训了一顿,也被严小白说中了隐秘的小心思,脸色像个无色盘,从白到青再到黑,扭曲的不成样子,再加上瘦下来的额骨,竟露出几分尖酸刻薄之相。 “啊……,你去死吧” 严小白张大了嘴巴故意冲安然做了个鬼脸“被人说中了心思,还想要杀人灭口,你这个人,有个词怎么说来着,无耻,虚伪,做作……” “反弹”严小白抓住了安然的手,突然张嘴说了两个字,只看到安然使用了水系异能抽取严小白身体里的水分子,却仿佛遇到了一层阻隔,整个人呆呆傻傻的,突然不动了。 严小白嘴角勾起一抹肆意的笑容,催眠术了解一下,之前他故意激怒安然,就是为了这一刻,显然效果很显著,直接对安然下命令“治好楚诗和孔凡” 安然目光呆滞走到楚诗身边,将她的四肢恢复过来,楚诗的玉坠干涉了在脑海中的吸引力干涉了严小白对她的催眠,走到孔凡身边时,那股控制力已经变得薄弱,严小白轻嗤了一声“还不快点”她的精神力还挺强。 严小白说的的每一个如同重锤砸在她的脑子里,安然的精神备受煎熬,一面是自我的苏醒,一面是被严小白的催眠,身体得到命令治疗了一半,突然喊道“韩黎,快带我离开” 一道黑影越过众人,打横抱起白裙子的安然,飞速离开曙光基地。 楚诗身体恢复到最佳状态,看着严小白,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自从得知他是神经病后,自己一直看他不顺眼,没个好脸色,可现在在她遇到危难的时候,是严小白挺身而出救了她,这个恩情,她永远都不会忘。 “谢谢” 严小白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蚊子般细小的声音,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脸,极为耀眼灼目。 宋西看到后,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人单凭小白脸就能得到楚辞的青睐,她要是有楚辞那样的实力,也想拥有一个这样的男朋友。 基地门口的战斗从未停歇,事关生存之战,只能赢不能输,一颗颗炮弹被准确地投入到丧尸群中,把这些丧尸都炸的飞上了天,就算没有当场毙命也是缺胳膊断腿的,没有了危险性,就算是普通人也能将其杀死。 这是场真正的肉博战,有的风系异能者借助自己的优势飞到半空中,拿着机枪对准丧尸群就是一顿扫射,有的异能者异能用完了,就拿着大刀跟丧尸战斗,直到连刀刃都卷了起来。 五花八门的异能放出来如同盛夏烟花,可惜此刻没有人有心情去欣赏,已经过了正午时分,不断的涌上前的丧尸让大家有些招呼不过来,不是就有异能者和战士死亡,所有人疯狂地收割着丧尸的脑袋。 丧尸可以不吃不喝不休息,可是人体不行,当越来越多的异能者体力不支时,楚辞一直站在城墙上注视着这一切,她要找出丧尸军队中那个始作俑者,不然这场战斗是不会结束的。 突然一个丧尸抱着白裙子女子从基地后方直冲了过来,直接徒手将一名正在守城的异能者给撕碎了,那副凶狠的模样让许多正在战斗的人们心中一凛,也让正用心观战的楚辞心中一惊。 别人认不出来,她还能不知道吗,这两人分明就是韩黎和安然,一个念头划过脑海中,这场丧尸围城难不成是男主干的,想通了这一点,楚辞出手了,从城墙上一跃而下,快得让身边的人根本不不及伸手去拉她,在半空中借助藤蔓的保护轻松地来到韩黎面前挡住了它对异能者残暴的杀虐。 只是一个照面,或许是看出了楚辞的不好惹,韩黎将安然放下,一片黑色的雾气渗透在方圆一米,周围的异能者们嘶喊出声,暗系腐蚀效果放在人身上更加强烈,宋黎明捞出边缘几个异能者,他们的眼中有痛苦,有惊惧。 “该死的”楚辞看着周围的异能者们一个个死去,气的后槽牙快要咬断了,外面的丧尸攻城,里面差点被韩黎端了饺子,这些人各个都是为了保卫家园而战,他们可以去和外面的丧尸拼命,却悄无声息的死在了这里。 黑雾中是韩黎的天下,哪怕看不清楚,身体本能的意识还在,大砍刀在手,楚辞丝毫没有留情,韩黎作为丧尸王,皮肉一砍刀下去,只伤了个皮毛,楚辞见此将手中的藤蔓延伸出去,围绕着黑雾,做成一个巨大的牢笼,一点点缩小,打不死他,也要困死他。 做了两手准备的楚辞明面上拿着大砍刀吸引注意力,暗地里网已经结成了,任韩黎有三头六臂也跑不了。 “宋黎明,雷劈” 宋黎明接收到楚辞的信号,四个水系异能者从四面将黑雾遍布了水分,而城墙之上的宋黎明一个雷直接劈了下去。 “轰隆”一声巨响,楚辞被藤蔓吊着从黑雾中升到半空,黑雾散去,一个被绿色笼子关押着的韩黎被炸成了黑炭,安然大喊一声,扑到了韩黎的怀中。 半空中的楚辞诧异了一秒“居然算漏了一个” 下一秒,藤蔓飞舞着,遵照主人的命令,将韩黎和安然一起被绑了进去,缠了一圈又一圈,宋黎明特意从军区的研究所搬来两个隔离间,将两人扔了进去。 十分钟后,被关押在隔离间里的韩黎清醒过来,快要发狂了,笼子,又是笼子,他上辈子是和笼子有仇吗,一个两个都想用笼子关押他,偏偏还都成功了。 而笼子的另一边,安然被抓后,哭的梨花带雨,将自己被杨家关进研究所的经历哭诉了一遍又一遍“我是无辜的,你们为什么要关押我,你们违反了异能者条例,快放我出去,你们侵,犯了异能者的人身自由权” “闭嘴,谁不知道你和丧尸是一伙的,老实待着” 楚辞被吵得脑袋疼,所以这场丧尸围城是由杨家引起的,杨嫣抓了安然做研究,韩黎为了救安然而引来大批丧尸围城,造孽啊,为了你们的破烂事,基地里多少热血男儿死在前方的战场上,尸体还没凉透呢,你无辜,楚辞突然想到了原著中,男女主后期多次分合,每一次女主有了危险,男主都会带丧尸攻城。 最狠的一次曙光基地的异能者基本上被团灭,而女主变成了人类异能者中最强大的领,导者,普通人,大概是被打怕了,也认命了,任由男女主建立了一个丧尸和人类并存的国度。 笑话,丧尸吃人,怎么可能和人类共存,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人类是他们圈养的盘中餐,细思极恐,楚辞忍无可忍的走进隔离室旁“韩黎,亦或者是丧尸王,我知道你听得懂我说的话,立刻命令外面攻城的丧尸退散,否则,安然会受到什么,我就不保证了” 楚辞说着,用藤蔓将安然绑了过来,藤蔓上的倒刺扎进她的血肉里,点点殷红落在白裙子上,如同一朵朵寒梅绽放,刺激的韩黎眼睛都红了“你敢伤害她,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我说,立刻命令外面攻城的丧尸退散,否则”藤蔓吊在安然的脖子上,一寸寸收紧,安然惊恐的大喊大叫。 楚辞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着,这场拉锯战,半分不肯退。 “放开她,我答应”韩黎一拳头砸在防护玻璃上,独属于丧尸王的精神力往外扩散。 基地门口进攻的丧尸突然停了下来,一个个转身离开,还在浴血奋战的战士们呆滞的看着这一幕,如同天上下红雨“它们这就走了?” “是来基地做客的?” “难不成是被老子辟邪的红裤衩驱走的?”一个胖胖的异能者在前面来了一段热舞,风中摇曳的红裤衩显眼至极,旁边一个异能者一脚踹在左边臀,部上厉声道“滚~” “妈的,老子还活着” “回去了我要用所有的积分去食堂好好吃上一顿午餐肉,庆祝咱们在鬼门关上走了一趟又回来了” “都去,大家一起”在场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突然热泪盈眶,因为在他们面前躺着无数的亲朋好友的尸体。 战争是残酷的,不少受伤的人是抱着必杀的绝心,以自己的身体来阻挡丧尸的前进,同归于尽,杀死一个够本,两个赚了,为了保护身后的一方乐土,战斗既让人体会到了残酷,又让人感受到了人性的善良。 而本次的战争中牺牲的异能者和普通人将被人永远铭记,他们是英雄。 第一百零六章末世炮灰的妹妹30 距离丧尸围城已经过去了半年,在这半年里,杨家被安然覆灭后,宋黎明监管了军队和第二区,成为曙光基地总负责人。 为了防御第二次类似于丧尸攻城之类的大规模战斗,宋黎明带人在基地外百米处修建了塔楼和围墙,空中通上了电网,人类进出曙光基地被严铬控制,在也不能出现丧尸扮做普通人混入基地的事件发生。 与此同时,研究所的许博士和洛博士以宋黎明带回来的强身液为原型,制作出了第一款强身药剂,异能者喝了可以提升身体各机能,而普通人喝了可以抵御丧尸病毒,幸运的话,可以形成抗体,或许还会因此激发异能。 这一研究发现爆发出来后,曙光基地的异能者和普通人都疯了,一药难求,基地按人头发放强身液,而另外的三大基地也陆续来电,要求购买大量强身液,这也为曙光基地赚了不少外快。 别墅里,大着肚子的楚诗被孔凡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下楼“小诗,慢点,你走慢点” 楚诗长相娇小,二十二岁看着就像十七岁,还怀上了双胞胎,肚子大的跟气球似的,看着她都吓人的很,或许是怀了孕被娇养着的缘故,整个人美了一个度,散发着女性的柔美和母性的光辉。 脾气再好的人,被怀孕折磨,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都会爆发,楚诗拍掉孔凡的手,没好气的质问道“到底是我怀孕,还是你怀孕,你别搞得这么紧张焦虑,你一焦虑,我就跟着不自在了” “咕嘟,动了,宝宝,我是爸爸”孔凡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凸起了两个小包包踹了他掌心,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每一次还是会被戳心一击“爸爸在这里,宝宝乖乖,妈妈怀孕很辛苦,你们要体谅妈妈” 楚诗看着他的傻样乐不可支,门口处,机车从院子外开进来,顶着两头银发的楚辞和严小白从外面进来“姐,晒太阳啊” “肚子看着又大了”楚辞伸手摸了摸,将自己从外面打劫回来的儿童玩具,衣服,摇摇车,还有气垫放进一楼给孩子准备的玩具室里。 “已经怀孕六个月了,双胞胎可能会早产,我去基地的医院,医生说预产期快要到了”楚诗打开一个字典,上面标注了几个孩童的名字“我和孔凡商量过了,这对双胞胎出生以后一个姓孔,一个姓楚,衍生我们两个人的姓氏,爸妈知道应该会很欣慰的” 楚辞坐在沙发上,握住楚诗的左肩,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姐,西北基地发出邀请,雪山之巅有异像,声称发现了丧尸病毒出现的缘由,其他三大基地都会派人去查看” “不能不去吗?”楚诗看着她,心里没有来的一股恐慌,好像妹妹会一去不回似的,太过紧张而握紧了楚辞的手,恳求道“基地这么多异能者,不差你一个,你的侄子侄女就要出生了” “我答应了宋黎明,明天就出发”楚辞说着,在楚诗的注视下,头缓缓低下,姐姐的生产期马上就要来临,正是她十分脆弱的时候,在这期间,她作为唯一的家人应该陪在她身边待产,可是楚辞有预感,这次雪山之行,绝对能查清末世病毒爆发的根由。 姐姐,对不起。 她,非去不可。 次日,一辆机车,四辆汽车将近二十名四级以上的异能者,代表曙光基地向西北基地进发,一路上走过了许多地方,而楚辞和严小白一向是脱离了队伍,或是遇到商场收物资,或是在酒店里过一晚,亦或者用藤蔓在空中直接飞过去。 眼看就要到达西北基地了,前面的道路上却出现了几道路障,这显然是人为的。 “下车,每人半斤粮食的过路费”一个全身上下脏兮兮的看不清楚模样的瘦小男人说道。 “半斤粮食的过路费,就凭你们也配”在敌我态势不明朗的情况下,楚辞不介意小露实力给对方瞧瞧,让对方投鼠忌器。 “嘿,哪里来的小娘皮,长得可真俊,比我们老大虎哥的马子还要靓,抢回去”瘦小男人身旁一个拿着枪的壮汉,对着天上放了一枪,周围的土丘上冒出了好几个脑袋,看他们的样子装备不错。 “砰、砰、砰、砰” 楚辞几人还没动手,就听到后方突突突的枪声传来,什么车子的轰隆声,一旁的严小白突然张开手,大喊道“大白,这里” 一道冰墙挡在严小白和楚辞的前方,一颗炸弹落下,轰隆一声巨响,瘦小男人和持枪男人都被炸晕了过去。 一辆越野车一个华丽的尾部飘逸来到楚辞的面前,打开车窗后,俨然是严铬不苟言笑的面容,先是观察了一下严小白比之前更白胖了,性格也开朗了不少,看样子楚辞将人养的很好。 “我来接应你们,上车” 严小白和楚辞上车后,严铬发动车子,如同离弦的箭一下子飞窜了出去,西北基地地广人稀,丧尸数量较少,普通人存活下来的人比较多一些,一部分群众聚集起来,办起了小型基地,专门打劫过来的行人。 “你们说发现了丧尸病毒出现的缘由是怎回事?”楚辞看着西北大草原的辽阔,还有不远处的雪山巍峨。 “末世爆发前,我父亲得到消息,一块天外陨石掉落了下来,将这个消息汇报给了上级领导,上面派了一支队伍想要将这块陨石带回去,结果这些人全都变成了木乃伊,也就是丧尸一代” “病毒自此传入人类,末世开始了,半年前,我父亲组织异能者前去雪山之巅一探究竟,他回来后变成了一具木乃伊,他丧失了人类的意识,但他的成长速度飞快,并且拥有一定的智慧,还能控制其他的丧尸” “就仿佛这些接触过棺材的木乃伊进化而成的丧尸,对于其他普通丧尸来说,是丧尸中的皇族一样,拥有绝对的统治权力,这种等级划分很不可思议” “西北基地陆陆续续派了四五支小队去查看,可是却没有一个回来的,我用无人机查探,雪山之巅有一团巨大的黑雾,具有极强的腐蚀性,而最奇怪的是,父亲变成丧尸后,使用的异能也是黑雾,只是那种腐蚀性比起雪山之巅的黑雾来说,有些弱小,就相当于父子传承关系一样” “这难道,我们家族也有皇位要继承?”严小白突然插了一句,就被严铬一个脑袋壳“成为丧尸中的皇族,你很雀跃欢喜吗?” “并不,大白,过了这么久,你依然这么没有搞笑细胞,我严重怀疑母亲当初生我们的时候,忘了将情商遗传给你了” 兄弟两个你一言,我一语,斗嘴是他们的乐趣。 楚辞歪着头沉思,照这个样子看来,韩黎也是这种情况,他是第一批接触黑雾的人,也是传播丧尸病毒的首位携带者,那么黑雾里到底有什么,能够改变人的基因,形态,将人变成丧尸? 公路两旁迎风摇曳的白桦树直通天际,一眼望不到头,西北基地很大,大到从基地门口进入后,还要开车十五分钟才到达严铬家中。 一下车,严小白的所有瞌睡立马消失不见,抓着楚辞的手,兴致勃勃的介绍道,他住的地方,楚辞跟着他进去小阁楼,在哪里看到了小白的房间,一目了然,没有玩具,只有一些机械类东西,还有一个大的圆木箱子,严小白打开舱门,从里面爬进去,楚辞探进去一看,这里面放着床和被褥。 旁边的书架上,从幼儿拼音的画本,到儿童故事书,再到机械类书籍大全,最后放着一本和其他书格外不同的书籍。 众生千百态,你我不过都是平凡人。 可现实是,比起努力做一个世俗意义上的成功人,这个世界,似乎更加不允许我们做一个平凡人。 下方用圆珠笔写着稚嫩的一段话:我总是能看到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听到别人的想法,好的,怀的,恶意的,善良的。 妈妈说,这是赐予你的天赋,要学会善待它。 楼下的大叔想要欺负一个姐姐,我告诉了姐姐,可姐姐说我是个小色狼,心思不纯,还骂我,我很失落,妈妈给了我两颗糖果,很甜。 有个小偷想要偷人钱包,我看到了被偷的人会因为母亲没钱看病而死在病床上,于是我大声呼救了,可是妈妈却被小偷杀死了。 那个被偷人明明有机会可以救妈妈的,可他却选择了袖手旁观,为什么? 我看到了他未来的路变了,他害死了更多的人,都是我的错,我讨厌这个天赋,就像讨厌老鼠一样讨厌它。 我来到了一个隔离区,在这里认识了好多人,他们的世界似乎和外面的其他人不一样,例如我。 原来我也和外面的人是不一样的。 原来我得病了吗? 我开始讨厌这个地方了,我决定伪装成为一个普通人,那种完完全全的伪装,因为这样才可以活下去。 第一百零七章末世炮灰的妹妹32 阁楼里,楚辞突然感觉到了一股精神异能波动,而在大圆球里的严小白突然抱着脑袋将自己缩成一个球“头好疼啊” “精神系?”什么东西在搞鬼? 不管对于异能者还是丧尸来说,五级都是个分水岭,只有过了五级才能体会出异能的真正玄妙,异能者的大脑会发生一些变异,那是一种相当于觉醒了精神系异能的感觉,闭上眼睛,散发出异能,就能看到周围的一草一木,那是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对异能的使用真正算是达到指哪儿打哪儿,真正的心之所至力之所向。 五级后的丧尸也算是真正地开启了智慧,跟人类十一二岁时差不多,至于其他系的丧尸有一些会在六级以后慢慢有些思想,大部分的则就是个行尸走肉,只是等级的升高让它们的脑容量会增大一些,就像动物一样,有的狡猾有的蠢笨。 而现在这种精神系丧尸主动冒头攻击严小白,楚辞沿着精神网的指示朝东南方向猛扑过去,那只狡猾的丧尸还想再继续隐藏,可惜只要在精神网上留下你的信息和波动,就算你再会藏也逃不出精神网的精神捕捉,所以楚辞顺利无比地在广袤的西北基地准确地将他定位出来。 你追我赶之际,楚辞悄悄打量着这个跟自己差不多等阶的高等级丧尸,男性,中等个子,身上穿着套破破烂烂的西装,还能隐约辨识出原本它那属于上流社会的高贵牌子,看样子末世前应该是个老板精英之类的吧。 身体的腐烂程序明显要比其它丧尸要轻得多,原本应该干瘪的皮肤也变得丰盈和饱满了许多,虽然依然完全看不出它生前的长相,但可以明显地辨识出进阶虽然让它更加聪明。 打量完毕,就在楚辞准备开打之际,这个丧尸显然是不准备跟她硬碰硬,只见它仰着那僵硬的脖子“吼吼”叫了几声。 几个三阶后期的高壮丧尸从角落里硬挤了过来,那气势汹汹的招式,这属于力量型丧尸,身体骨骼强硬耐打,力大无比,这只丧尸有意思,想要揍我,得先和我小弟打一架,楚辞好久没碰过这么有意思的对战了。 轻巧地躲过直面而来的拳头,看那虎虎生风的呼啸而过的样子,可以想像这个拳头打在身体上的效果,楚辞借用灵巧的身体不断地躲避丧尸们的接连不断的拳头,反手一个拳击,揍飞了一只,她一个七系异能者打几个三系异能者,绰绰有余。 没错,在这半年里,楚辞已经升级到了七级,成为全大陆第一个荣登七级的异能者,在她升级的过程中将h市周边的变异丧尸和变异植物挨个单挑了遍。 几个三级变异丧尸被楚辞给一锅端,见它不注意,楚辞直接趁势搜刮了几个晶核,然后大砍斧落下,藤蔓形成密密层层的网格,量它也逃不出去,楚辞的这番做法已经彻底激怒了它,让这只初具智慧的丧尸受那可怜的大脑支配,知道对手比它技高一筹,从最开始的嚣张,到现在变得战战兢兢的小可怜。 楚辞发誓,她绝对从这些辨识不清的面容上面看到了害怕与恐惧,只见他从身后的袋子里掏啊掏,最后取出一个桃红色的大晶核,别过头,不去看它,仿佛再说,大佬,我上供,晶核给你,就别杀我了。 楚辞摇了摇头,将这么聪明的智慧型丧尸留在基地,太危险了。 那只丧尸狠了狠心,扯下身后的袋子,举起来,放在头顶“都给你,我只要一条狗命” 楚辞被自己的脑补呛了一下,忍俊不禁,这只丧尸也太现实了。 楚辞怎么可能任凭它离开,急忙挥动藤蔓,这种可怕的禁锢让变异丧尸的脑壳迅速运转,发了狠,扯开藤蔓,打不过就跑,楚辞急忙追了上去。 精神系丧尸不时地召唤几个下属过来抵挡她的脚步,这让楚辞烦不胜烦,你说要打就痛快地打一架,这种你追我赶的要到什么时候。 楚辞甩出一道道藤鞭,将挡路的丧尸全部打翻,又从空间取出常备着的突击枪对着向远处跑去的精神系丧尸“砰砰”地射击,可惜普通的子弹对它的杀伤力显然是不太够,依然没有阻挡住它的步伐。 关键时刻,严铬在前方挡住了它的路,一阵阵冰箭让精神系丧尸不得不停上脚步正面对抗。 “嘶嘶”地叫声,身上的西装几轮下来变得更破了,眼见自己逃不掉了,精神系丧尸发出戒备的吼叫声,它今天确实运道不是很好啊,好不容易进阶成功了,有点小头脑了,看不上自己那些笨笨蠢蠢的同类,想像着这些异能者脑子里味美诱人的晶核,结果一个都没尝到,谁知最后居然碰上了自己的克星。 楚辞可不关心它现在有什么想法,密密织织的藤蔓将精神系丧尸捆了个结结实实,余光中看到严铬呆愣在原地,楚辞走过去“怎么了?” 严铬当了基地首领后,越发的威严,向来不苟言笑,头一次咧开嘴,哈哈哈大笑,围着这只精神系异能者转了足足三圈“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啊” 精神系丧尸或许是听出了笑声里的嘲讽意思,开始挣扎起来,楚辞见此收紧了藤蔓,让它动弹不得,然后就听到了来自某个老男人的碎碎念。 “从小学开始,你他丫的就比我受女孩子欢迎” “小学了,每次考试都压我一头” “初中,老子好不容易考了第一,结果你没来,老子得了一个万年老,二的称号” “高中,老子第一个喜欢上的女孩子居然给你写情书” “都他妈到了大学,你还不放过我,学校住宿四年,就是因为和你洗了一次澡,老子都快成女神绝缘体” “毕业后,开公司,老子辛辛苦苦拉过来的订单,都tm让你小子给抢了,要不然老子也不会公司开不下去,而回来继承家业” “老天不负我,终于将仇人送到我跟前了” “咱们前仇旧恨今天一并了结了” 严铬愤怒的抓住精神系丧尸的西服领带,却没料到,这只丧尸或许是看到了记忆中熟悉的人,然后做了一个谁也没料到的举动,就这严铬的双手,突然像只小奶狗蹭了蹭。 严铬一下子就炸毛了“我靠,你个白切黑的芝麻馅包子,变成丧尸了也不忘祸害我,老子的玉手是你能霍霍的吗?” 从头听到尾的楚辞,看着上蹿下跳的严铬,突然间,肩膀快速的抖动起来,眉梢翘,起,整个人忍笑忍的肚子疼。 “严哥,不好了,小白少爷被老爷掳走了”一个拿着锅铲的胖大妈从别墅慌忙跑出来。 严铬:“什么?”我爸把小白抓了? 楚辞;“什么”小白被抓了? “在哪里?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基地门口”胖大妈被充满了杀死的楚辞吓得发抖,这姑娘身上的气势可了不得。 “楚辞,慢着,等我召集人手,其他三大基地的异能者也快到了,我们一起去,也有个照应,一定能救回小白的” 三个小时后,西北基地门口,其他三大基地都聚集在一起交流感情,令楚辞没想到的是,严铬居然带上了那头精神系丧尸。 看出了楚辞的疑惑,严铬摸了摸鼻子“它虽然是个丧尸,可它答应了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我刚刚和它约法三章了,万一到时候情况有变,它会进入黑雾中将小白带回来” 听到严铬的解释,楚辞点了点头。 一行人都是末世里的高等级异能者,身体各部分机能都比普通人高了好几倍,雪山脚下开始登山,白雪皑皑,寒风陡峭,在这个时候,张开嘴都是一嘴的雪粒子,一行人加紧赶路,四个基地的异能者,彼此暗中较量着,不能输给别人,给基地丢人,在这样的潜移默化下,更是加快了队伍的行程。 严铬,精神系丧尸,楚辞走在最前面。 “到了”两个小时后,严铬停了下来,拔出一面旗子摇了摇。 旁边的石壁旁走出来两个穿着军大衣拿枪的异能者“严哥,刚刚有一道黑影过去了,我们看服饰是严老爷,就没敢拦” “嗯——,你们继续守着,有情况来报,我们去黑雾那里” 两名异能者一听严铬要去,立马急了,他们可没忘上一次就是严老爷非要去,结果回来后变成了丧尸“严哥,黑雾那边太危险了,你不能去” “我的命令也不听了吗?”严铬冷下脸,伸手拍打了一下两名异能者的肩膀,他的父亲和弟弟都在那里,他必须要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楚辞总觉得有一股莫名的排斥,好像有什么东西很抗拒她的到来。 “这是防化服,黑雾能腐蚀掉这世间大多数物质,防化服最起码能抵挡一阵,遇到黑雾先不要叫嚷,免得惊动它”严铬打开一个箱子,里面全是防化服。 “大家上去后,听我命令行动,不能擅自离开队伍” 第一百零八章末世炮灰的妹妹32 雪山之巅 如墨色的雾气遍布,脚下的雪仿佛被染黑了,呼出的空气飘散在空中,洁白的雾气被黑雾吸收,很难想象,在皑皑雪山之上会存在这么一个极致的黑雾存在。 “这就是黑雾,大家小心,千万不要被黑雾沾上,更不要主动走进黑雾中” 严铬打开一个大盒子,从里面取出来一个小型的带着摄像头的遥控无人机,带着颇为怀念的口吻说道“这个是小白十三岁那年改良制作的,参加比赛得了第一名” 楚辞看着严铬遥控着无人机进入黑雾中,电子屏幕上雪花一闪,有些看不大清楚,只能闪过片段的影像,黑雾中,有一口散发着黑气的巨大棺材,那棺材是黑红色的,雕刻着复古的花纹。 古老而神秘,棺材上有一颗黑色的巨大宝石,黑色的雾气就是从那块宝石上面透出来的。 众人屏住了呼吸,仿佛在进行什么科学研究,摄像头再往里看去,棺材半合,黑雾中,一个男子的半张脸映入屏幕中,只有短短的三秒钟,楚辞却已经将那张脸映入脑海。 棺材里躺着的是小白。 楚辞脱去防护服,她上一次和韩黎战过一场,黑雾的腐蚀并不能影响到她,小白还在里面,他看起来很痛苦,她必须救他出来。 “楚辞,你干什么?我说过,一切听我的命令,不要轻举”妄动,严铬的话在看到楚辞触摸到黑雾,而黑雾却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主动散开,而惊诧卡在嗓子眼里。 “这是什么回事?以前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楚辞,你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不只是严铬在想这个问题,进入黑雾中的楚辞也在想这个问题,她到底是为什么不受黑雾的腐蚀,楚辞的右手中,出现了一滴灵液,就在这一刻,周边的黑雾像是遇见了什么害怕的东西,离着楚辞的左手的黑雾瞬间退散十厘米。 原来黑雾害怕灵液,而她自打末世以来一直使用灵液改善身体状况,这也就是黑雾不能腐蚀她的原因,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楚辞更加快速的朝着棺材走去,小白还在那里。 棺材内部,黑雾将小白整个人包裹在里面,小白无声的呐喊,嘶吼,可他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脱,逐渐陷入沉睡之中。 黑暗中,一双血红的双眸徒然睁开。 外面的黑雾如同受到了什么召唤,开始缓缓的移动扩散,严铬大惊,黑雾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大喊着众人后退,可他们后退的速度始终比不过黑雾扩散的速度,很快,黑雾追上了众人,将他们吸纳进雾中。 “小白,我带你离开”楚辞来到棺材前,一只手刚触碰到严小白,旁边一道影子飞速攻击过来,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他的五官和严铬有八分相似,他便是严铬和小白的父亲。 严老爹步步紧逼,楚辞还不能下死手,双方你来我往,一时之间除了楚辞的砍刀对严老爹造成较大的伤害之外,还真拿对方没有什么办法,在这个时候,楚辞也感觉到不对劲了。 似乎除了严老爹,严铬等异能者似乎也被感染了,他们的行为举止和丧尸无异,但他们的身体还是温热的,异能也使用完好,但是眼神中的那股呆滞,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摄魂了一般。 而他们的目标是她,亦或者是黑雾的目标是杀了她,六十多个异能者全部围攻,饶是楚辞,也不一定能对付的过来,手中的藤蔓汇聚成一条长长的鞭子,可远攻可近守。 无论严老爹移动的速度有多快,总会被鞭子的余波给波及到,很快就被她打得遍体连伤,刚刚进化地好的皮肤变得比一般丧尸还要糟糕,胳膊也被打掉了一只,腿也受伤了,跑起来的速度降低了一半。 楚辞站在棺材旁边,牢牢占据这个有利地形,手中的鞭子挥舞的虎虎生威,将靠近她的异能者和丧尸全部打了出去,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些异能者受到黑雾的影响,根本不疲惫,没有感知力,只知道往前冲。 楚辞也不好受,灵液虽然保护住了她的身体不受伤害,可用精神系查看黑雾的状况,还有不断进攻的异能者让她的异能消耗很大,照这样消耗下去,她连一个小时都坚持不了。 与此同时曙光基地的监牢里,受到了某种召唤的韩黎发狂似的袭击了看管他的人员,突破牢笼,冲了出去,得到消息的宋黎明带着异能者将其堵在监狱门口,双方展开了一场恶战。 而黑雾里,再一次用鞭子甩出二十名异能者后,楚辞逐渐的体力不支,而在她身后的棺材里,一道黑色的影子一下子坐了起来,血红的双眸牢牢的盯着女子的背部。 棺材上的黑色宝石已经失去了光泽,变成一堆废弃石头,同样的黑气从小白的身体里蔓延开来。 楚辞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回过头,对上一双毫无感情的血眸,明明是严小白的身体,可楚辞无端的打了个寒颤。 他不是小白。 在严小白的右手抓着她左手时,楚辞右手抬起,一股脑将今天的三滴灵液全部塞进小白的嘴里,黑雾从小白的脑海中汇聚成海,此刻在灵液的作用下退开了一半,严小白在这瞬间恢复了神智。 “阿辞,快走” “它在我的脑子里盘旋” “我控制不住” “它想要杀了你” 严小白言语杂乱,他能感觉到那股黑色暴虐的力量在受到威胁后反扑,他坚持不了多久,这时候不知道想到了看着黑雾里冲向楚辞的异能者们,悄然无息的下达了一个命令,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阿辞,也包括他自己。 “阿辞,你杀了我吧” 楚辞被这句话一震,紧紧的抓着严小白的胳膊将他抱在怀里,仿佛一个失而复得的宝贝“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黑雾中丧失了神智的异能者们接收到命令后乱成一团,互相砍杀。 楚辞感受到一股来自严小白的推力,他想让她离开,他不想伤害她,当他神智消失时,便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言行,那三滴灵液坚持不了多久。 看着小白如此挣扎,痛苦,楚辞从没有这么无力过,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才能减轻黑雾对他的伤害“小白,我永远都不会放弃你” 楚辞从怀中取出两个玉坠,一个是她自己的,另一个是离开时楚诗交给她的,将两个玉坠合并成一个圆形玉佩,划破手指,鲜血滴在玉佩上,两个空间开始融合。 大量的灵气从玉佩中散发出来,灵气摧毁了黑雾,严铬等人慢慢恢复了神智。 “阿辞,只有消灭它,才能结束整个末世”棺材上,严小白抓着楚辞的手探进他的心脏处,那里存放着一颗黑色的石头,这是病毒的根源。 “阿辞,你想要的,我都会为你做到” “砰”黑色的宝石碎裂,严小白血红的眼眸中全是楚辞的倒影,若我变成一个大魔头,你会不会站在我这边,若我和全世界相比,你会不会选择我? 可是看着她眼角的泪,突然就明白了,他曾经苦心经营,来到你的身边,曾经费尽心机,得到那一颗真心,又怎么舍得她去做这种残忍的选择。 “阿辞,我不爱这个世界,我只是爱你” “只要你记得我,我不介意整个世界都把我遗忘” “小白——” 抱着严小白没了温度的尸体,楚辞眼角落下两滴清泪,在这一刻说不清是撕心裂肺多一些,还是悔恨多一些,不过她不带着小白来这里,他是不会就不会死,如果她时时刻刻在小白身边,他是不是就不会遭受这一切。 “严小白,你个傻子”楚辞抱着严小白的尸体将他放进棺材里。 楚辞双臂展开,迎着风雪,身上的木系异能倾洒而出,神器空间里融合的灵泉化作漫天灵雨,洒向了世界万里晴空,天空中,出现了七色彩虹。 这个被毁灭的世界仿佛注入了一股生机勃勃的力量,太阳出来了。 干枯的荒草堆重新长出绿色,生机源源不断的汇聚到这片土地上,翠绿色的藤蔓一层层将棺材包裹,楚辞消失不见了。 雪山上裂出一道口子,黑色的棺材被掩埋在雪山下面。 雪山之巅,严铬等人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严老爹一个踉跄坐在雪地上“他恢复成人了” 不只是严老爹,还有这个世界数以万千的丧尸都恢复成人,他们是人,也还保留着丧尸的记忆,曙光基地中,没了楚辞,韩黎靠着黑雾战无不胜,连杀五十个异能者,快要离开基地时,变故发生了。 灵雨落下,他记起了一切,本该是世界的守护着,却成为了世界的屠,杀者,韩黎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回到监狱后,自杀了。 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了丧尸,人类世界再一次盛世太平,海清河晏,开创了一个属于新人类的纪元。 人们为楚辞和严小白建了一座纪念碑和雕像,受万人敬仰。 三年后,宋黎明和林雅的婚礼。 一个大着肚子,温婉和善的女子一左一右牵着两个双胞胎儿子走过来,身边是准爸爸孔凡,没错,楚诗又怀孕了。 两年前,楚辞和严小白离开人世后,她在医院里产下一对双胞胎儿子,取名为楚忆辞和孔念白,也因此觉醒了空间系异能,她也是名副其实的异能者了。 楚诗的两个儿子成为基地里的团宠,更是宋黎明的干儿子,被宠的快要上天了。 “祝宋老大,和林嫂子新婚快乐” 宋黎明抱起左边的楚忆辞“你去叫声干妈,干爹带你去游乐场玩好不好?” 楚忆辞翻了个白眼,每次都这样说,说过的话又反悔,有本事你给林雅姨的惊喜别总是用我当挡箭牌啊,难怪追了三年,林雅姨才答应嫁给你。 孔念白被严铬扛在肩头玩雪球,对面的靶子火系异能者跑的飞快,严铬的眼角暗下,旁边的精神系异能者赵栩眼角一眯,火系异能者只觉得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套牢了,下一秒一个雪球砸进衣领中,冷的他一个瑟缩。 “不带你们这么欺负人的” 第一百零九章福运农女是团宠1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正在结算中……” “获得积分200” 获得天道馈赠 绑定神器空间 泥娃娃看着自家宿主身上源源不断的功德金光,幸福的快要晕过去,它真的是太幸运了,刚出厂就绑定了这么一个棒棒哒的宿主,连带着它都得利不少。 “进入下一位面” 二月的天,冬雪消融,草木枯黄,整个村子一片萧索之相。 “哇——” 孩童的哭喊声唤醒了睡梦中的村落,晨曦落在村口的大柳树上,只看到干枯的柳树一夜逢春焕发出新的枝丫。 楚辞恢复了意识,就被一股大力挤了出去,然后一张嘴便是婴儿的哭闹声。 “生了,终于生了” “佛祖保佑,这孩子是个有福的” 床上刚生产的妇人满头大汗,身体脆弱无比,却有一种别样的美“孩子是男娃,还是女娃?” “是女娃,白白胖胖的,像是菩萨座下的小仙童,是吧,奶,奶,的小乖宝~” 楚奶奶笑呵呵的迅速将孩子放到盛水的木盆里洗干净,柔,软的小身子轻轻的擦拭干净,用软布抱起来,递到大儿媳妇怀里。 简单的清理了屋子,这才掀开,房门走了出去,外面一个中年男人急忙迎了上来“生了吗?翠娘怎么样了?” 三个身高相近的男娃也凑近了过来“奶,娘生的是弟弟还是妹妹?” 楚家阿奶想到屋里白白胖胖的乖孙女喜得眉眼上翘“是个漂亮的丫头,儿媳妇好着呢,有我接生,你们放心吧,等着,我去厨房做一碗红糖鸡蛋,老大,你去外面捉一条鲤鱼,炖了汤,好下奶” 老大乐呵呵的离开了“他也有闺女了” “是妹妹”三个小男孩喜得五官都舒展开了,他们也有妹妹了。 楚辞被裹成小团子,只觉得窒息,鼻子动了动,空气中阳光混合着花香的清新味道让她稍微好受了一些,刚一开口,就被妇人抱着,嘴里塞了个东西,楚辞忍着羞耻进食。 一连十多天,小婴儿的身体着实脆弱,吃喝拉撒都得别人照顾。 楚辞睫毛微颤,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是灰色略微有些泛黑的帐幔,古董似的木架子床有好些地方都脱漆了,一看就有些历史了。 炕边一连三个萝卜头,楚辞对上一双闪着泪光惊喜的大眼睛,这是她这一世的三个哥哥,楚青智,楚青勇,楚青旸。 “妹妹睁眼睛了,她在看我” “大哥,你胡说,妹妹明明是在看我” “小妹乖乖巧巧的,可好看了”楚青旸说罢,果然就看到妹妹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接收到两个哥哥的羡慕视线,立马就满足了,二伯和三伯家的堂姐一点都没有他妹妹好看。 床上的楚刘氏眼角带笑看着兄弟三人和小女儿培养感情,房门打开,楚家阿奶端着两碗香喷喷的鸡蛋汤走进来“翠娘,这碗是你的,我放了一些羊奶,给你补补身子” “青智,青勇,青旸,这碗你们三个分着吃”楚家阿奶小眼咪,咪的看着他们吃,一咕噜将小婴儿的楚辞抱了起来,她原就长得不怎么好看,矮墩墩胖乎乎的不说,五官完全谈不上精致好看,只觉得粗犷无比,笑起来更是连牙豁子都露出来了。 可楚辞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十分亲切,当下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吧唧”楚家阿奶一口亲在孙女的嫩脸上“我的乖宝能吃能喝,还不闹人,定是个有大福气的” 房门打开,一阵冷风吹进来,一个满脸黝黑的农家汉子走进来,手里提着一条大鲤鱼“今个运气真好,我还没下去,就在河岸边逮住它了,翠娘,这条鲤鱼炖了给你吃” 汉子说完,看到襁褓里的小婴儿,憨笑个不停,嘴角快咧到耳朵后面去了,那高兴劲头,比之前生了四个儿子都欢喜,眼巴巴的瞅着母亲怀里的小不点“娘,让我也抱抱我闺女” 楚老太太瞪了他一眼“你刚才外面进来,身体还带着寒气,乖宝怎么受得住,糙爷们没轻没重的,一点都不细心” 被训了一顿的汉子也不生气,把自己的衣裳脱了,换上件干净的,捂热乎了,才凑到楚辞面前“娘,给我抱一会儿” 楚老太太侧过身子“你个大老粗万一摔了乖宝怎么办?” “娘,这是我的女儿,我还没抱,你都抱了好一会了”汉子身旁三个萝卜头也是一脸的渴望。 “去去去,你是当爹的又怎么样?我是你老娘,你还敢不听我的”楚老太太瞪着他翻了个白眼,将孩子递了过去“老大,你要是敢把乖宝摔着了,老娘让你好看” 和老娘奋斗了好一会,终于将女儿抱进怀里的楚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眼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幸福的要冒泡“乖宝,我是爹爹,来,叫爹”那语气,恨不得把小女娃揉进心肝里疼着。 “叫哥哥” “我是大哥”楚青智长得高,垫着脚去看襁褓里的妹妹。 “还有我们”两个小的跟在老爹后面急的团团转。 “她还小呢”床上坐月子的女人含笑看着这一幕。 阳光从窗户斜洒进来,在地上留下一个个的光圈,屋内的一切似乎都被笼罩在朦胧的光华中,静谧而美好。 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被母亲和奶奶娇养着,被父亲和三个哥哥捧在手心里疼爱着,楚辞的生活如同掉进了蜜罐子里。 五年后。 时值收获的季节,而这一年又是连着好些年没有遇上的风调雨顺,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村民们一个个是卯足了劲,巴不得一下子就能将田里的稻子全都收进仓库,再辛苦他们都带着满足的笑容。 小孩子们也不闲着,一个个拎着竹篮子,在割过的麦地里慢慢的走着,把遗落在地里的麦穗都捡起来,放进自己的竹篮里。 楚家的稻田地里,走着五大一小六个孩子。 走在前面的四个都是男孩,最小的在后面晃晃悠悠的是个女孩儿,看起来才五岁的样子,穿着碎花的衣裳,齐肩的头发两端被扎成了两个苞苞头,显得俏皮又可爱。 一群人中年龄最大的男孩儿快走两步,来到小女孩跟前,取出身上背的竹筒“小妹,渴了吧?奶在里头加了红糖,特别的甜” 楚辞抬起头,双手接过大哥递过来的竹筒,仰头喝了一口红糖水,甜丝丝的味道,小女孩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这么热的天,喝上几口甜滋滋的凉白开,瞬间让人身心舒畅。 楚辞喝了后,另外三个男孩子也追了上来“大哥,我也想喝红糖水” 你一口,我一口的分着喝完了。 八九岁的男孩子精力旺盛,不一会就跑的老远,楚辞落在最后面也不在意,脚步轻盈的走着,看见麦穗就弯腰捡起来,嘴里还哼着歌,这炎热的天对她似乎一点也没有影响。 快到中午了,楚辞拎着一个小篮子,里面装着满满的稻穗,坐在田埂间,从脖子上挂着的囊鼓鼓小荷包里取出一个水煮荷包蛋,剥了皮,就要往嘴里送去。 就在这时候,一个六岁的小姑娘从身后扑了过来,抢了楚辞的鸡蛋,就要往嘴里塞去,楚辞被推得一个踉跄,一头嗑在大石头上,鲜血留了一地。 “小妹——”楚青智从田里过来,就看到这一幕,自家小妹被二叔家的三妞推到了石头上。 “快去请村里的赤脚大夫” “我的天啊,流了这么多的血啊” “不行,得套车,去镇上医馆” 楚辞受了伤,人事不知,楚家人仰马翻,匆匆赶去镇上,看病抓药,赶着月色回到家,堂屋里,楚家大妞,二妞和三妞正跪在地上,旁边围着的是楚家三个儿媳妇儿。 三房的楚韵扯了扯母亲周氏的袖口“娘,我饿了,大家都一整天没吃没喝了,方才我看到阿奶是端着肉粥去了大房,娘,我也想吃肉粥” 周氏偷偷从袖口里取出一小块方糖塞给女儿,看着一旁瑟瑟发抖,弱柳扶风的二嫂,眼中闪过不屑。 在楚家谁不知道,楚辞是老太太的心肝肉,她可倒好,本就不得母亲的心,还窜托三妞去抢楚辞的鸡蛋吃,怕不是活腻歪了。 楚辞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后,那种不能着地飘忽的感觉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四肢无力,头脑发胀,口干舌燥外加肚子饥饿,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 最先冲到床前的是一个穿着灰蓝色衣服的小老太太,这位便是她的奶奶,只见她往床沿一坐下,就伸出手摸了摸楚辞的额头,随后焦急的脸放松下来。 “乖宝,没事了,奶奶已经让你娘给你做了肉粥,小米煮的开了花,熬出了米油,香的很,一会吃完再喝了药,很快就会好的”楚老太太笑容很是慈爱。 “阿辞,来,吃口粥”楚刘氏接过母亲的碗,用勺子给女儿喂饭,看到女儿脑袋上那么大一块血疤,心里恨的不得了,老,二媳妇她怎么敢。 楚辞肚子咕咕叫了,乖巧的吃完一碗肉粥,靠在母亲怀里蹭了蹭,身体的不适都轻缓了许多。 看到乖宝这般困倦的模样,两个女人这才松了口气,楚老太太拿起碗“翠娘,你在屋里看着乖宝,我出去看看” 楚刘氏知道楚老太太是要给女儿讨回公道,自是应声送了老太太出去,转头对上三双亮晶晶的双眼“妹妹怎么样了?” “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看住小妹” “我们也有错,三妞太坏了” 三个孩子,大的楚青智十岁,小的楚青勇和楚青旸是双胞胎八岁,楚刘氏将儿子划拉到自己身旁,怜爱的挨个摸了摸他们的脑袋“不怪你们,小妹会没事的” 堂屋里,跪着的大妞面上全是惧怕,她心里明白,要是楚辞真的出事了,恐怕她们姐妹三个都要完蛋,阿奶可不是好惹的,堂屋里忽的一暗,楚家老太太大步流星的闯了进来。 楚家这三姐儿不由的哆嗦起来,有心想跑,可她们三跪得久了,一时间想起身都难,只能抱在一起崩溃的大哭。 “你们三个该死的赔钱货,还敢抢我好乖乖的鸡蛋,怎么就不噎死你们呢,推倒了我的好乖宝,回头看老娘不唤了人牙子过来,提脚都给卖了” 第一百一十章福运农女是团宠2 楚家老太太的话音落,三个妞抖得越发不成样子了,只看到三妞“嗝~”一个饱嗝愣是压着,没打出来,喉咙里卡着半块没吞下去的鸡蛋黄,整个人憋的脸色都青了,一头扎在了大妞的怀里。 “三妞,你怎么了,醒醒啊”从门口进来的女人扑到了三妞的身边,娘四个哭成一团。 楚家当家人老太太还没开口,倒是站在一旁的楚家三房媳妇儿道:“娘,这三个丫头片子也太不是东西了,小妹好端端的也没招惹谁,就被这三个坏丫头推倒撞在了石头上,脑袋都磕破那么大一个疤” “这三个丫头片子还说是不小心推得,哪来的这么不小心,分明就是她三故意的,我看呢,小孩子不懂事,指不定这背后啊,有人给出了主意,要不三个小丫头片子也想不到推人这么恶毒的法子” “你胡说,三妞只是饿得狠了,她不是故意的”大妞将娘和妹妹护在身后,忍不住和三伯母呛声,真要是让她将这事栽赃到娘和妹妹身上,奶非得将她们生吞活剥了。 “娘,你怎么了,别吓我”二妞原本和大妞,三妞,娘一起哭,可哭着哭着,三妞没声了,大妞和大伯母呛声,娘也没动静了,吓得哭声都止了。 刚下地回来的老二,扔了榔头直冲堂屋里跑来,一看里面这清醒,噗通一下跪在楚老太太面前“娘啊,要打要骂你冲我来,别为难她们娘四个,咱家可不兴卖女儿啊” 楚老太眼瞅着儿子自打进屋,结结实实的将那母女四个护在身后,当她是吃人的老虎,当下气不打一处来,她可真是给老田家养了个好儿子啊“滚,给老娘麻利的滚” “带着这四个玩意给老娘滚回去,别出来碍眼” 老二带着母女四个缩的跟鹌鹑似的离开了堂屋,三儿媳妇周氏嗤笑一声回了屋。 次日,楚辞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醒来的时候精神饱满,头还有些疼,听到外面奶的叫嚷声,掀开被子坐起身来。 在楚家另一个房间内,木板床上躺着一个六岁的小姑娘,干瘦的脸蛋上两抹不正常的红晕,嘴唇却白得吓人,眉头紧皱,满头都是汗。 王氏端着盆清水进来,看着女儿这般,心痛得眼泪哗哗地往下流,手中用井水过凉的布料不停地擦拭着女儿的额头,只希望女儿能醒过来。 八岁的大妞看着妹妹这样,用力地咬了咬下唇道“娘,三妞这样下去不行,我去求奶,请赤脚大夫来看看吧” 王氏听大女儿这么说,动作一顿,摇头,声音哽咽道“没用的,你奶是不会应的” 她自打嫁进楚家八年,接连生了三个女儿,外面的流言,家里人一个个刀子一样的目光,她却是记得清清楚楚的,老太太那恨不得杀了她的眼神真让她觉得害怕。 大妞见娘这样,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想到三妞对楚辞所做的事情,大妞真是想狠狠打她一个巴掌的冲动,真不知道她有没有长脑子,楚辞可是全家人的心肝宝贝,她的东西都敢抢,是嫌弃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这么想着,但是妹妹这样,她也不能坐视不理“楚辞已经醒了,我去求求奶,总不能让三妞去死吧” 大房楚刘氏正在收拾屋子,只见周氏提着一个篮子在门口喊道“娘,我带韵儿回娘家一趟” 楚家老太太头也没抬“回门礼给你放背篓了,你们走吧”又数出五个铜板递了过去,到了镇上给韵丫头卖糖果子吃 “好嘞,娘”周氏欢欢喜喜接了铜板,牵着女儿的小手走向村口。 “翠娘,我看乖宝的衣裳短了,我这有块好料子,你拿回去裁了,给乖宝做衣裳穿”楚老太太从柜子里取出一块天青色的布料,楚刘氏也没客气,接过料子,摸了摸,做身衣裳还有剩,给娘做件夹袄,过冬穿。 婆媳两个在堂屋里小声说这话,大妞像是一阵风似地跑了进来,跪在老太太面前“奶,求求你,请一个赤脚大夫给三妞看看吧,三妞她快要撑不住了” “求求你,大伯娘” 大妞边说着,头磕在地上,看着跪在脚边的孙女,楚老太太的脸上完全没有刚才的慈祥,要不是看在孙女瘦弱的模样她真想一脚踢过去。 即便是这样,她的脸还是阴沉得十分可怕“你还有脸来求情,我的乖宝因为她遭了那么大的罪,三妞变成这样,是她自找的,这就是她的报应” “要不是我家小妹运气好,这要是换了个,流了那么多血早死了,你们家三妞是不是还得给人配命啊”楚刘氏尖锐刻薄的话想也不想就说了出来,她一想到女儿差点就没了,她就恨不得亲手掐死二房那小兔崽子。 楚辞听到声响掀开门帘走了出来,就对上大妞第一次狠狠瞪了她一眼,扭头回了二房“奶,娘” 楚辞打了招呼,在堂屋里找了个凳子,坐在堂屋前晒太阳,这一次她穿越的世界是古时候的农家小院。 楚家往上三四代是逃难来的,在柳树村定居了下来,经过三代,已经成为柳树村的大族,而她们家,当家做主,说一不二的就是楚老太太。 老太太有三个儿子。 老大:楚大山,娶妻刘氏,生有三子一女,老大楚青智,老二楚青勇,老三楚青旸,小女楚辞。 老,二:楚二山,娶妻田氏,生有三女,大妞,二妞,三妞。 老三:楚三山,娶妻周氏,生有一子一女,老四楚青晖,四妞楚韵。 要说家里的这三房,最受老太太喜欢的便是大房,而最受老太太厌恶的便是楚家二房。 这要从老太太的娘家刘家说起,离大柳树不远有个大槐树村,在哪里,就是刘姓族人的地盘。 刘翠娘是楚家老太太的堂侄女,刘家家境殷实,父亲也是村里的里正,管着大槐树村的大小事。 大槐树村的猎户田承娶回来一个窑姐儿,第四年,田承死了,窑姐儿抛下一双女儿跑了,于是里正好心将这对女儿带回去养着。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好心坑了女儿,刘翠娘及笄了,和村里的张家小子定了亲,可却被田家大姐摘了桃子,挺着大肚子当着全村人的面前哭着闹着逼宫正室。 刘翠娘被闺蜜和丈夫双双背叛,差点寻了短见,被当时去外祖家的楚大山给救了,于是刘翠娘嫁到了楚家,过了两年的安生日子,生下了老大楚青智。 可万万没想到,在她快要生产的时候,田家二姐也大着肚子跑过来逼她做主,气的刘翠娘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死在产房里,伤了身子。 刘翠娘长相端正,做事爽利大气,又是楚老太太的娘家侄女,嫁进出嫁后,更是接连生了三个儿子,腰杆直直的。 楚家老太太本就看不上田二姐妖妖,娆娆的勾搭她儿子,气的将人赶了出去,可架不住二儿子是个木头啊,一心被田家二姐勾住了魂,非她不娶,要死要活的。 楚老太太为了儿子,将人娶了进来,本来想要好好教,可这哪是娶了个儿媳妇,分明是娶了个祖宗,让她干活,哭,说她两句,哭,生了闺女,她还是哭。 天天哭,月月哭,年年哭。 活像是家里死了人号丧,这谁能受得了。 每一次老太太想要掰正二媳妇的性子,每次她还没说两句,二儿子就跑了进来,活像她老娘要吃了他媳妇,久而久之,老太太冷了心也不管二房了,给你们发配任务,做好了就行,但其他的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刘翠娘取了一个雪梨,用刀切成三瓣,给女儿最大的一瓣,让她捧着吃,剩下的拿进堂屋里和婆婆吃。 就在这时候,二叔家的屋子传来了一声高昂的尖叫声“天啊,我穿越了” “奶,不好了,三妞说她失忆了”二妞着急忙慌的从屋里跑出来喊道。 楚辞咬了一口的雪梨掉在裤子上,眨眨眼,在眨眨眼,这剧情有些熟悉啊。 “三妞醒了”田氏脸上带着难得的笑容,立马回房去看三妞。 “大姐?”躺在床上的二妞接收了这个六岁小姑娘的记忆,她居然穿越了,还是古代的可怜小农女。 “三妞你好点没有?”大妞上前带着关心问道。 “娘,大妞,三妞,我没事,休息两天就好了” 三妞被母亲大姐二姐关心着,没了一开始的惊慌失措,只是那么震惊怎么也压不下去。 震惊过后的三妞就被塞了半个干硬的饼子,不着痕迹的向大姐套了一些话,再加上脑海中片段的记忆得知,这里是大柳树村,古代的风俗和穿戴有点像是唐朝的缩影,却又不尽然。 三妞尽力让自己显得融入,不会被当成怪物,原主遗留下来的记忆中,她们在家吃不饱穿不暖,还备受一家之主老巫婆的虐,待,父亲老实巴交只会种地,母亲唯唯诺诺不敢抗争,三姐妹就是苦水里泡大的小白菜,而原主因为抢堂妹的鸡蛋吃,而被噎死,这才被她穿了过来。 搞清楚的楚雅嘴角抽了抽,被蛋黄噎死也算是比较奇葩的死法了。 想她现代也是一个私房菜馆的掌门人,别人家穿越都是公主王妃的,怎么她却是一个备受欺压的小可怜呢,原主看着就是个干瘪的豆芽菜。 屋里的林雅正在想现实,坐在小板凳上的楚辞拨弄了一下腰间的土金泥娃娃“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土金娃娃动了动,一大本厚厚的砖头书落在楚辞的面前,封面上一个清秀的古代仕女,旁边写着“农门娇女奋斗记” 楚辞:你确定不是看我太过悠闲,而给我一本书让我撕着玩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福运农女是团宠3 等到了解了这剧情后,楚辞眉头一挑,这个世界的女主就是二房的三妞,现代的大厨楚雅穿越古代,成为六岁的小萝莉,背靠宝山,拯救包子爹娘,斗偷奸耍滑的三房,斗极品恶毒的大房,斗尖酸刻薄的祖母。 斗争完了和极品亲戚分家,做各种小吃发家致富,意外救了受伤的镇国公世子,而后一路逆袭,从一个农女成为世子夫人,走上人生巅峰的故事。 楚辞咬了一口脆生生的酥梨,汁水甘甜,真香啊。 二房,田氏把药碗放到一边,给三妞擦了擦嘴“三妞啊,娘和你说了多少次,要让着楚辞妹妹,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我的话,还非要去抢她的东西,你是要气死我才满意吗?” “你奶本就看不惯我,你再去招她,娘可保不住你,娘没给二房添个男丁,对不起你爹,你奶要是狠心将我们赶出家门可如何是好啊”不说孩子还好,一说起来田氏才止住的泪水又忍不住流淌开来,她命苦啊。 家里稍微有脑子的人都明白,这事可不是楚辞和三妞醒过来就会告一段落的。 大妞偷偷在灶间埋了两个红薯,裹在衣服里带了过来“娘,三妞这喝了药,你跟她说这些做什么,饿了吧,这是红薯,三妞,你快吃” “吃完了再睡会儿,等爹和大伯三伯他们回来用晚饭的时候我再叫你啊”家里的鸡还没喂呢,晚了奶要骂了,大妞利索的出了屋子,留下楚雅面对着泪眼蹒跚的母亲不知所措。 原主的母亲可真能哭,这眼泪跟水龙头似的,一拧就掉下来了,也不知道她哭了这么长时间,眼睛不疼吗? 百无闲事的林雅透过窗户,看到堂屋门前坐在小板凳上啃梨吃的小女孩,长得可一点都不像是农家孩子,粉嘟嘟的脸蛋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透着可爱,大眼睛的上面是两条弯弯的眉毛,像两个小小的月牙儿,灵气十足。 就算是现代也少有这么灵动,静若处,子的女孩子,不得不说第一面的印象很好,林雅在原主的记忆里看到,她最深刻的不是亲生父母同胞姐妹,而是大房中的独女,名叫楚辞的堂妹。 因为家里穷,原主几乎每天吃的都是没几粒米的稀饭和粗糙的窝窝头,就这样还绝大部分时候都吃不饱,虽然整个大柳树村乃至整个大青山镇的人都是这样,但有一个例外,让原主每每看到眼中都红成兔子。 在她吃窝窝头都吃不饱的时候,对方碗里是香喷喷的鸡蛋羹,面前还摆着两个窝窝头,偶尔还有肉粥补贴,每天中午更是一个鸡蛋。 从小到大,她穿的都是姐姐们剩下补了又补的,而堂妹楚辞从小就没穿过旧的,年年一件新衣裳,每次大人去赶集,就是她亲爹带回来的零嘴也没有她的分,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大人将甜甜的糖果送给楚辞。 在原主的记忆中,这样强烈对比的事情占了绝大部分,原主的嫉妒在灵魂是大人的楚雅面前就有些不值一提了,前世的楚雅是个弃婴,无父无母,在孤儿院长大,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大学,成为一名私房菜馆的大厨,省吃俭用攒钱,就希望有一个自己的家,可谁也没想到意外和明天那个先到来,她就穿越了,最令人惋惜的是,她刚付了全款的房子啊。 太阳已经完全落山的时候,外出干活的人回到家里,楚家的院子是立刻就热闹起来,坐在堂屋的楚辞伸长脖子等着,她可是听话的好孩子,奶说不让出去见风,她就不出去。 “小妹,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楚青智跑进来,动作迅速的冲到小妹面前,将树叶包裹着打开,露出里面紫黑色的野葡萄“我尝过的,可甜了,一会我洗了,放你房间里啊” 楚辞点头,看着满头是汗的大哥献宝的模样,就这农忙的几天,原本小麦色的脸都被晒得黑红黑红的,顿时有些心疼,大哥才十岁,虽然说不用像大人那样收割稻子,可那么大的太阳,在田里捡一天的稻穗,也太辛苦了。 不自觉的楚辞便将心里的话说出来了“小妹,我不累,看见你好好的就放心了”楚青智被小妹关心,劳作了一天的疲惫有了缓解,眼中闪过暖意,伸手想要摸摸小妹的脑袋。 就被进屋的三弟打了个正着,楚青旸看了一眼篮子里的野葡萄,气不打一处来,大哥实在是太狡猾了,趁他不注意,居然拿着他们一起寻来的野葡萄给小妹献殷勤,分明就是想要独占功劳,过分。 “大哥,妹妹才洗了脸,梳好的头,你看看你的手,脏死了” “那我去洗洗再来”楚青智缩回手,上面一道一道的青色草汁,妹妹爱干净,不喜欢脏。 “小妹,额头还难受不?”哄走了大哥,楚青旸这才摸了摸小妹的头顶,将一撮小揪揪塞进发箍,掌下毛绒绒的触感,享受的眯起眼,他家妹妹的头发是整个村子最黑最亮的,皮肤是最嫩的,眼睛是最大的。 楚辞看着被三哥一句话哄走的大哥,再看看面嫩俊秀的狐狸三哥,忍不住失笑,她这三个哥哥,说起来都是妹控,大哥浓眉大眼,稳重老沉,二哥就是个野猴子,上山掏鸟蛋,下河摸鱼,是村里的孩子王,而三哥早产,生下来就体弱瘦小,也不知道怎么长的,一股脑往黑芝麻馅的汤圆发展了,要不是相处了六年,她也不会发现自家三哥就是个白切黑。 接下来就到吃饭的时间了,农忙时节,一天两顿饭,正是下力气的时候,楚老太太也不亏待儿子,碗里都是掺了高粱面的干饭,楚辞坐在楚老太太旁边看着奶指挥着三个儿媳妇放置桌椅板凳,原本感觉有些空旷的堂屋在摆上一个大饭桌和密密麻麻的凳子后,瞬间有些挤了。 今天是大儿媳妇下厨,等到饭菜都端上来时,楚老太可不管其他人的想法,将最中间那一碗冒着鸡肉尖的鸡汤放在楚辞的面前“乖宝,来,先喝一碗鸡汤,你流了那么多血,得好好补补” 楚辞沉默的看着这一大海碗的鸡汤,里面的鸡肉满的都快要溢出来,再看看其他人的碗里,那放在饭桌前的一盆用鸡肉炒土豆的菜盆里,鸡肉小的都快要看不见了。 六年了,饶是不是第一次被这么特殊对待,楚辞依旧感动的不行,绕是有天道的馈赠和她自身的锦鲤加持,会让她更容易得到别人的好感,可给她的关心和在乎那是十打十的。 楚辞看着碗里的两个鸡腿,拿起准备喝汤的勺子又放下,她还是不能毫不在意地喝下,跳下凳子,端起碗小心地往另一只挪去,楚老太原本要阻止的,可看着小孙女眼里的认真,话到嘴边都停止了,只是眼角不忘一直关注着,就怕她在中途跌倒了。 “乖宝啊,这是奶专门炖来给你补身子的,奶奶身体好得很,你自己吃啊”楚老太看着小孙女往自己碗里捣腾鸡腿,心里感动的不要不要的,都说她宠爱这个小孙女,可小孙女不止讨人喜欢,还贴心,自己有一份吃的,永远都不忘给她这个老太太一份。 “娘,你就吃吧,我看着你要不吃,小妹她也不会吃的,您年岁大了,是该享享儿孙福了,再说她这碗里不还有一个”楚刘氏笑得很温柔,女儿这么孝顺,她当然高兴。 楚辞将一大块鸡胸肉一分为五,给了三个哥哥,和三房的楚青晖和楚韵,碗里有了肉,几个孩子恨不得将碗一起吞下去的模样倒是让楚辞也很有胃口,心里默默地点头,果然吃饭要大家一起吃才香。 大房和三房的孩子们吃的欢快,二房大妞手快抢了三块肉,给娘,二妞和三妞了“三妞,肉好吃吗?” 被问的楚雅看着满桌子泾渭分明的菜色和人,二房面前的一堆干涩的咸菜和高粱面饼子,突然觉得一股子屈辱,在这个家里明明她们二房也付出了劳动,凭什么不给他们吃肉,而且这个极品奶,奶的偏心程度简直超出她的想象,这是偏到了咯吱窝里吧。 看看大房和三房的几个孩子,再看看二房一屋子的干瘪豆芽菜,她自己掀开袖子,一身的皮包骨头,大姐和二姐分着吃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肉,二姐脸上满足而又幸福的笑容“鸡肉可真香啊,这土豆也好吃,里面有肉香味,三妞你快吃啊,晚了就没了” 二姐那种为了半指甲盖肉的满足感,楚雅只觉得刺眼的很,她们三姐妹天亮打猪草,喂鸡,打扫院子,大姐还得去帮厨,她们也付出了劳动力,凭什么鸡肉没有她们的份? 这是剥削,是压迫,原本她还因为原主做的事情,而对大房的堂妹有所愧疚,现在看来,愧疚个屁,人家吃肉喝汤的时候,可从没想过给二房的姐妹一口。 同一个饭桌上,喝着美味鸡汤的楚辞突然感觉到一股非常怨念的视线,抬头望去,桌子对面的楚雅屁股底下的凳子突然散架了,屁股摔在地上。 “这凳子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散架了呢”楚二山有些疑惑,这不是他一个月前刚修好的凳子。 “三妞,你怎么了,有又有伤到哪里?”大妞见此放下筷子,立马去看三妞的情况。 楚辞收回视线,女主真是莫名其妙,她还是继续喝汤吧。 一旁的楚青旸看着三妞捂着屁,股一瘸一拐,还有三妞看小妹的神态尽收眼底,半大的少年,眼神突然变得冷漠。 在家里养病的日子着实有些无聊,这一天楚家的大人们都去了地里,没人看管,楚辞想出门的心蠢蠢欲动,大哥身为长子早就跟随者大人们去了地里,三哥去看场子。 “二哥,出去玩”楚辞张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露出一口的小米牙,可爱极了,背上她的小跨包,里面装着一颗水煮蛋和三块硬糖,是她的小零嘴。 楚辞生在大柳树村,因为幼小,前三岁不允许出家门,前五岁不许出村子,以至于在这个世界五年,她还没去村后面的青山上玩呢。 二哥楚青勇八岁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早就将村里村外逛了个遍,一听小妹的要求,从没被这么重视过,心情立马飘了,当下拍拍胸脯“小妹,二哥带你去抓知了猴,让奶做了吃,可好吃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福运农女是团宠4 出去玩耍的一行有四人,楚青勇带头,加上楚辞,堂弟楚青晖和小堂妹楚韵,楚辞还从未来过大青山,参天的树木,草丛茂盛,树林间的布谷鸟叫声,微风吹散了六月的燥意。 二哥悄悄拿出一个蝉蜕过来吓她,楚辞翻了个白眼,看着远处连绵起伏的青山,闻着清新的空气,耳边听着哥哥妹妹说话的声音,置身在这青山绿水中,她才深刻的体会到绿树村边和,青山郭外斜的惬意。 四人走走停停,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楚青勇跑的飞快“小妹,我们快走,说不定还能找到些野果子,我前个见了一颗野桑树,给你摘桑果子吃” 很快,便到了楚青勇说的桑树旁,桑树不大,是两米多高的一棵树,白色的桑果,下面低枝的果子已经被摘得差不多了,只看到楚青勇和楚青晖像两个灵活的猴子爬上树。 “小妹,快吃,桑果可甜了”楚青勇满头大汗捧着一把果子下来了,他给妹妹摘得都是书上最大最好的。 “嗯,甜,二哥也吃”楚辞吃了一个桑果,只觉得那股子味道甜到了心底,掏出一块蓝色的帕子给二哥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液。 另一边,楚青晖吭哧吭哧从树上爬下来,摊开手,里面的桑果又小还被挤烂了,带着一股子泥土臭汗味,楚韵委屈的快哭了,她想要换个哥哥。 “四堂姐,二哥债得多,你和我一起吃吧”楚辞招了招手,楚韵立马将眼泡憋了回去,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小妹,你在这里休息,我去四周看看有没有知了猴”这片地方那一带有什么好吃的,楚青勇早已经摸透了,嘱咐了小妹,带着小青晖动作灵活地穿进树林,一会儿就不见了。 楚辞和六岁的楚韵两人挨着树坐下吃桑果,抬头眯起眼睛看着阳光穿过树叶闪着的光圈。 “小妹,你不开心吗?”小萝莉楚韵歪着脑袋眼里全是疑惑,她想不明白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被受宠爱的小堂妹为什么还不开心。 难道是因为楚三妞,当下俏脸皱起来,她也不喜欢二伯家的三妞,天天脏兮兮流哈喇子,不照顾她这个妹妹也就算了,上次还抢了她的酸果,真是太气人了。 楚辞面无表情地回头看着少不更事的楚韵,这个小堂姐会成为书里眼高手低,馋嘴花痴的恶毒女配,因为看上了男主,自荐枕席被男主拆穿,被村里的癞子毁了清白,跳河自尽,可现在看着她懵懵懂懂的双眼,楚辞暗地里叹了一口气,从布袋里将鸡蛋掏出,递了过去。 楚韵眼睛一亮,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猛地摇头,不敢去接,吞了吞口水说道“娘说,这是给小妹你的,我不能吃” 楚辞低头慢慢地将鸡蛋拨开,听到楚韵吞,咽口水的声音一顿,家里的大人小孩大多都是干瘦如柴,偏偏她吃好喝好,长得白白胖胖,六年的生活,她打从心底彻底接受了这一家人的存在。 可是在知道楚家除了二房,其他的人全是炮灰,还是将来一个个不得好死的炮灰时,心里钝钝的疼,越想心里就越是难受。 昨天是她第一次下田拾麦穗,也是她首次看到顶着烈日,面朝黄土,背朝天,挥汗如雨的家人劳作,一个个满脸通红,埋头苦干,腰都不曾伸直过。 知道他们辛苦,可亲眼看着这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景象,楚辞的心都在颤抖,这也太辛苦了,既然已经看见了,她就忘不了,更做不到心安理得地享受他们用血汗挤出来的宠爱。 楚辞将拨好的鸡蛋分成三块,将一块塞到楚韵的手里,示意她快吃。 楚韵尝了一口,展开灿烂的笑容,小口小口的吃着鸡蛋,细细地品尝,期间还不忘表达她的喜悦心情“小妹,你对我真好” 三分之一的鸡蛋很快吃完了,楚韵了一下指尖的蛋黄碎沫畅想道“鸡蛋可真好吃,要是天天都能吃就好了” 楚辞听着这话,心想,要天天吃鸡蛋的话,多养些鸡就可以了,这么想着,突然看向小堂妹,痴恋男人什么的不可取,搞事业它不香吗? 楚韵突然后背冒出一股冷气,将落在肩膀上的虫子拍掉,往嘴里塞桑葚,吞吞吐吐的说道“不过,鸡蛋好吃,我觉得上次奶做的鸡肉更好吃,鸡汤也很香,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在吃上一回”说着,嘴角已经流出了口水。 楚辞挑眉,这个愿望虽然简单,但恐怕不容易,家里就一只公鸡,其他的全是母鸡,都要为下蛋事业做出贡献,而鸡蛋除了她每天吃的,其他的全都是要去镇上卖钱的。 一个鸡蛋三文钱,也不知道一只鸡多少钱,楚辞默默将这件事记在心里,她决定了,搞养殖业,首先,从…。 楚辞认真的时候总是会坐直了身体,双目盯着某样东西凝神,然后就看到她的视线中,一前一后飞来两个鸡“咯咯”两声在安静的环境下显得格外明显。 “呀,是鸡”小茉莉快速地站起身来,小跑过去,一个猛扑,将鸡压在身,下,不顾自己啃了一嘴的青草和泥,抬起头对着小堂姐,笑得那个阳光灿烂“小妹,两只鸡,好肥啊,好吃的肉肉” “四姐,回去就让奶做了,咱们家吃肉”这么说着,楚辞也不由的分泌口水,农家菜寡淡,纵然阿娘手艺好,可架不住天天野菜干粮的啃。 这么想着,突然,前方一米处,两只兔子从草丛里跑出来,然后以决绝的姿态先后撞树自杀了。 “兔子,小妹,快,抓住,别让它们跑了”要不是顾及到身,下还有两个鸡,楚韵说不准立马冲了过去,可想而知肉对她的诱,惑力。 很快,楚青勇和楚青晖就跑了出来“兔子,在哪里?” 楚韵指了个方向,楚青勇嗖的一下飞奔了过去,一手抓着一只兔耳朵,将它们拎起来“小妹,好肥的兔子” 楚韵在自家哥哥的帮助下将两只鸡给捆了,乐呵呵说话声音都透着欢快。 楚辞不经意间摸到了手臂上面的锦鲤纹样,自从上一世末世离开后,玉坠融合成神器空间,显示正在升级中,她使用不了,而有变化的是手臂上的锦鲤,像是干涸的鱼遇上了河水一样,被滋润之后容光焕发,系统说这是她上一世的救世功德,而这一世受到天道馈赠的楚辞,运气会格外的好。 回到家的楚青智和楚青旸发现小妹不见了,一路寻了过来,就看到了二弟手里提领着的两只大肥兔子“哪来的?” “两只兔子笨得很,撞树晕的”楚韵笑眯眯地将刚才的场景活灵,活现的说道“刚刚扑到两只鸡,就看到兔子送上门来了” 楚辞突然灵光一闪,双手合十默念“我想吃肉,想吃肉,想吃肉” 然后就看到原本空荡荡的树林里,突然从四面八方飞过来的鸡,扑棱翅膀,看着就令人眼花缭乱,时不时从周边草丛里冒出来的野兔子数不胜数。 兄妹六人被眼前这一幕吓傻了,好多鸡和兔子啊。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楚青旸,拿过一旁的背篓,冲着鸡最多的地方扣了下去,其次楚青勇也反映过来,一个猛虎扑食,他四肢敏捷,抓东西,一抓一个准。 大哥楚青智更是不甘示弱,双手一左一右逮了三只兔子,楚韵眼睛都看不过来了,不过她站在楚辞的身边,占有最佳地形,也荣获两个兔子。 楚青晖抓着一只扑棱翅膀的鸡爪子看看自己的战利品,再看看他的,突然想哭,目光一转,落到双手空空的小堂妹身上,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不是最后一名。 接着就看到,一只鸡从林子里飞了出来,落到楚辞的肩头,屁,股动了动,一个圆滚滚热乎乎的蛋落在楚辞的帕子上。 楚辞将在自己脑袋上作威作福的鸡抱了下来,将鸡蛋放进小荷包里,再看看众人身上都是鸡毛,刚才那一阵兵荒马乱才是真正的鸡飞狗跳吧。 六人清点了战利品,楚青智猛然深吸一口气,不可置信,刚刚他们抓了十三只鸡,六只兔子,再加上之前的四只,就是十五只鸡和八只兔子。 这么算下来,好多肉啊。 “回家”楚青智知道财不外漏,将东西青草叶子裹了塞进背篓里,足足一大背篓,力气最大的楚青勇面不改色的背回了家,兄妹六人喜气洋洋的进门,就迎接了来自大房和三房家长们的三堂会审。 “小妹,你伤还没好,怎么能跑山上来了,多危险啊”刘翠娘原本冷着脸训斥,可看到女儿低下头认错的样子,心立马软了。 “奶,爹娘,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楚辞眨巴眼睛,心里有些愧疚。 最中间的楚老太原本板着的脸,在看出人群后面的楚辞时,立马从冰天雪地化作春雨如水“乖宝,累了吧,奶给你冲红糖鸡蛋吃” 楚辞被老太太牵着走进院里,回头就看到自家爹娘一脸凶恶的拎着大哥二哥三个的耳朵“说了多少次让你们看着妹妹,你们居然敢将她带上山,胆子肥了啊,孩子他娘,竹板炒肉招呼着”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熊孩子毕竟是亲生的,哪能真的打,尤其是当刘翠娘打开儿子的背篓时,眼珠子快要凸出来。 “我的天爷啊,哪来这么多的鸡和兔子?” 刚回家就被爹娘轮番责备了一圈,嘴角都套垃下来的楚青勇一听到娘问,立马精神起来,将他们今天从上山摘桑果到后面的群鸡飞舞,尤其将他如何不凡的抓着鸡,夸张言辞,神采飞扬说了一遍。 院子里的几人听完后都有些沉默,楚辞能感觉到阿奶颤抖着手将她抱得紧紧的,这辈子父亲长着一张很老实的脸,对着她说话时眼里透露出的宠爱,让她觉得十分安心。 “今天这件事你们谁都不许往外说,否则罚你们挨竹条,知道了吗?”刘翠娘明明是含笑着说话,可语气却无端的透着一份威严。 楚家三兄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楚青晖和楚韵年龄小,周氏威胁道“你们谁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以后都不许吃肉” 十分了解儿女嘴馋属性的周氏见他们紧紧的捂住嘴巴,保证自己不说,捂着嘴笑了,她是个惜命的,别看她是镇上长大的,可她在家里不受宠,当年父亲差点将她卖给一个老男人当小妾,当机立断,选择嫁给大柳树村家境殷实的楚三山。 这个男人虽然油腔滑调,可却是个有责任心的,也认识两个字,她运气好,第二年就生了男娃,婆婆虽然爱骂人,可却不磨挫儿媳妇,前两年过了苦日子,后来的日子过得比未出阁的时候都好。 她到现在都记得,嫁进楚家,怀上楚韵的哪一年,涝灾,地里粮食颗粒无收,村里天天都有被饿死的。 次年却是旱灾,蝗虫过境,她大着肚子生下楚韵后,村里发生了瘟疫,她没吃的,多亏了娘将自己的口粮给她,饶是如此,她的奶,水不足,楚韵瘦瘦小小的,没个人形模样。 当年她抱着又瘦又小的女儿快要活不下去,直到大房的小女儿出生,那一天,耳边满是婴儿的啼哭声,黑蒙蒙的夜色里照耀进了一层金光,她房门后的梨树开花了,当时她饿得狠了,昏昏沉沉的,抓了一把梨花就往嘴里塞。 结果真的饱腹了,不一会胸口发涨,也就是那一天开始,小女儿楚韵才吃了第一顿饱饭,就为楚辞的出生救了她们娘俩,周氏就是在这个家里,除了大房和老太太之外,真心对楚辞好的人之一。 而因为三妞将楚辞推倒的事情,楚老太给三妞几乎加了近一倍工作量,这也让刚穿越过来的三妞极度不适,暗地里咒骂老太太周扒皮,原身的错误她认,这几天都老老实实的干活。 她穿越后第一个奋斗目标已经制定出来了,一定要改善家里人的生活。 楚家太穷了,日子太苦了。 在楚雅眼中,楚家伙食最好的楚辞,即使每天有一个鸡蛋,时不时有零嘴吃,这种生活也是极为艰苦的,更何况是其他人,作为一个曾经的大厨,她再也忍受不了每日的稀饭干粮,凉拌野菜,半滴油都不放,还有这十天半个月尝不到肉味的日子。 嘴里都快要淡出鸟来了,她现在饿的前胸贴后背,两眼直冒星星,天天盯着院子里的老母鸡两眼发直,她已经六岁了,要是在这么一直下去,她肯定会发育不良,头发像干稻草,分叉发黄,这会导致她身体和相貌都不好,这些都是她所不能忍受的。 所以,挣钱是头等大事。 第一百一十三章福运农女是团宠5 家里一下子多出这么多肉,楚家大人包括孩子都乐呵呵的,楚老太将死的挑拣出来,今个就炖了敞开了吃肉,剩下的让老三明个带着去镇上买了换钱。 鸡和兔子的最终归宿被整的明明白白的,楚辞傻眼了,她的养鸡场啊,急的快要哭了“奶,鸡,不卖,养” 鸡生蛋,蛋生鸡,她的养鸡场落成不是问题啊,在楚辞的撒娇卖萌攻势下,成功的从楚老太手下虎口夺食,保住了五只鸡和四只兔子,作为她养鸡场的初始本钱。 尽管农忙已过,可在楚辞看来,这一大家子的人就没有真正闲下来过,哪怕地里的活儿干完了,可随着秋冬的临近,要忙活的事情还是有很多。 比如检修房顶,查看是否有漏水漏风的地方,作为老太太的心头肉,楚辞的要求那是必须要满足的,为此男人们今年多了一项活计,那就是给楚小妹建一个养鸡场,去山上找木材,忙的热火朝天。 女人们将去年的冬被棉衣拿出来翻看洗晒,孩子们也没闲着,跑去抓知了猴,再有就是囤积大量的柴火好过冬。 整个楚家,只有楚辞一人是真正闲着的,每日里就是吃喝拉撒睡,美其名曰养伤。 其实楚辞头上的伤并不算太严重,甚至都不怎么疼,麻烦的是只要起身就伴随着阵阵晕眩感,这几天,她只能每日里躺在床榻上,侧过头去瞧窗外那巴掌大点儿的地方。 尤其是看到养鸡场一点点建成,那种满足和充实感,楚辞恨不得下床跳几步。 这天晚上用过晚饭,楚家三房的男娃都被叫去了堂屋,这其中当然少不了楚辞这个异类。 房间内,气氛很是严肃,楚老太坐在床沿,看到四个孙辈,露出了笑脸“要是你们爷爷在,这个家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老大,老二,老三,你们三个小时候也是上过学堂,识的字,当初老大,和老三念得最好,可你们的爹没了,家里一落千丈,我老婆子没用,供不起你们三个读书,可这些年将你们拉扯大,各个都娶了媳妇,有了孩子,自问也没对不住你们” 说到这里,楚大山三兄弟脸上都有些动容,跪在地上“娘操持这个家辛苦了” 楚老太看到老大几个的动容有些宽慰,将儿子扶起来,看着几个孙子郑重其事的说道“今天叫你们来是有一件关系到你们未来前程的事情要告诉你们,村里的楚秀才要开办学堂,等他安顿好后,楚家孙子辈的男丁都可以去上学” “我打听过了,一个学子一年的束脩是三两银子,我们家大房和三房一共四个孩子,一年就是十二两银子,村里学堂,我给你们四年时间,在这四年里,若是学堂里的先生觉得你们其中谁读书用功,脑子又好用,有可能读出一个前程来的,就可以继续上学” “如果没那个脑子,读不成,那你们就出来,到时候你们都大了,各奔前程” “还有,乖宝也要跟你们一起去学堂的,楚秀才说了,不要她的束脩”楚老太顿了顿看向楚辞“乖宝啊,你去学堂也要用心学,别辜负了村里的一片好意,他希望你能够学会明辨是非善恶,知道什么事情可做,什么事情不可做” 楚辞听后用力地点头,她是女孩子,又不可能考取功名,但有一点她很清楚,多读些书总是没错的。 “是,奶奶”楚辞看着一排四个兄弟,难掩脸上的欢喜雀跃,再看看后面小萝卜头的自己,突然有些期待去学堂了。 大房里,楚大山和刘翠娘清点了一下自己这些年积攒的私房钱,只有五十两银子,虽然说束脩公中,出,可是笔墨纸砚一些东西却是要自己买的,他们大房加上小妹,四个人呢,总不好一直拿老太太的,这样二房和三房都该有意见了。 刘翠娘虽然心疼银子,可为了孩子好,这笔钱她很乐意出的,楚大山躺在炕上琢磨着,明天他去镇上找个活计干。 隔壁房间的三兄弟更是欢喜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读书啊,在这个年代,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他们以前玩耍时也见过读书人从镇上回来,坐牛车,穿着青松长衫,好看的不得了,现在他们也有希望成为那样受人尊敬的人。 二房,楚二山回到房间里,闻到一股还未飘散的烤红薯味道,看了一眼她们娘四个,叹了口气,躺在床上,睡吧。 三房,楚三山回去后,将楚青晖上学堂的消息告知苗氏,苗氏乐坏了,她的儿子,她儿子也能成为读书人,抱着儿子一个劲的亲热,兴奋的一夜没睡着。 次日,楚老太将束脩装好,拎了五只鸡,领着大房和三房的大人和孩子,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里正家里走去,说起来,里正姓楚和楚家是一个祖宗,两家人算是亲戚关系,本想要跟着去的楚辞被勒令在家中养伤。 恰逢正午,灶间里头忙得热火朝天。 大柳树村的饭食是早晚各一顿,不过楚家却是打从多年前,阿奶得了第一比意外之财后,就改成了早中晚三顿,当然,老太太的性子摆在那里,让你吃饱并不代表能让你吃好,包括她本人在内,基本上就是全年不见荤腥,只图个饱腹。 楚家人中,楚辞便是那个特例。 三个儿媳妇轮流做饭,今个儿是二伯娘带着她的女儿在灶间做饭,二妞忙着捡柴,看到楚辞过来,还瞪了她一眼,三妞正在洗野菜,原地打量了一番楚辞“上次的事情对不起,是我的错,你伤口已经好了吗?” 楚辞猛然听到三妞的道歉突然有些怔楞,她没有给楚三妞辩驳,也没有解释,就是为原主道歉了,这个女主似乎三观挺正。 “嗯,好的差不多了”楚辞站在原地就看着她洗菜切菜,不愧是做过厨师的,洗的干净,用刀时,唰唰唰,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你都好了,那阿奶是不是就不罚我了?”楚雅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楚辞压根就没听懂,不过只片刻她就大概猜到了一些“阿奶罚你什么了?打骂你还是让你帮着干活?” “罚我每顿只能喝半碗稀饭、吃半个饼子,还让我喂鸡,看场子”楚雅一脸的忿忿不平,在她看来,老太太还不如直接打骂她一顿,让她干活简直要了她半条命去,还吃不饱,这简直就是灾难现场。 看着楚雅那既悲愤又怨念的表情,楚辞好不容易才憋住了笑意。 “楚老太的想法倒是很好猜,动手收拾,打轻了没意义,打重了说不准还要费钱请大夫,再不然没法干活也是亏了只动嘴罢,费口舌不说,想也知晓效果很有限罚干活,楚家除了二房这一屋子奇葩,各个都是从早忙到晚的,既能省了粮食,还能让这几个得到教训,何乐而不为呢?” 忍了半晌,楚辞最终还是被楚雅这副天要塌下来的表情给逗乐了。 余光中,楚韵撩了一捧红彤彤的果子从门口进来,就看到正在切菜的楚雅将刀刺进木墩里,嗖的一下跑到了楚韵的面前“这是山楂,哪来的?” 刚得了一捧果子,自己还没舍得吃,就被三妞给咬了一个,还被她捡走了一半,楚韵快哭了“你坏~” 殊不知,楚雅心里正美得冒泡,有了山楂,到时候用糖熬成汁,浇在山楂上,做成糖葫芦,卖出去,这不就是钱进账了吗? 多好的发财机会啊,这么想着,看着楚韵怀里的果子势在必得。 吓得楚韵一个激灵坐在地上,果子掉落了一地,张嘴就是哇大哭起来,三妞太坏了,抢她的果子,还凶她。 楚雅只觉得小屁孩也太爱哭了,鼻涕一把,眼泪一把,怪恶心的,一点都没有旁边的楚辞长得可爱。 楚雅埋头一个劲的捡果子,这能做多少糖葫芦啊。 却不料这一幕,被进门的苗氏看了个正着,女儿被欺负了,当下怒火从心起,烧到了肺腑,当下袖子一抹,气运丹田开骂“楚三妞,好你个作死的赔钱货,抢我姑娘的果子也就算了,还将她推倒在地上,怎么,前面推了小妹的教训还不够,你们二房这黑心烂肠,各个都不是个东西……” 说着大手拽起楚雅的耳朵就要往她屁股上面揍,另一边捡柴的二妞见三妞被揍,立马拎了一根木柴“不许欺负三妞” “啪,啪,啪”诺大的铁巴掌落在屁股上,生疼,还有羞愤,楚雅头一次被人这么暴打,蒙了一下,立马回过头来,抓住苗氏的手,一口咬了下去,嘴里带出了血沫。 “好你个有娘生没娘教的小崽子,快松开我”苗氏被咬的生疼,去推楚雅,到底是大人的力气,小孩子怎么抗争得过,楚雅被甩出去,大妞和田氏从灶房里跑出来,就看到一嘴血沫的二妞,躺在地上人事不知。 楚辞还没从这场家庭暴力中回神,只见楚雅突然从地上跳起来,抱住田氏哭的稀里哗啦的“娘,咱分家吧,这日子我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福运农女是团宠6 楚雅话落,就被自己娘朝脸打了一巴掌“你个死丫头,什么话都往外说,让你奶听见了还不得撕了我们” “用不着藏着掖着,老婆子已经听见了”大门口,楚老太大刀阔斧站在门框外,身后跟着大房夫妻俩,楚二山,楚三山,还有几个孩子都在。 田氏瑟缩了一下将三妞藏在身后,对上婆婆那如刀似的眼神,吓得跟鹌鹑似的,一下子没撑住晕了过去。 楚雅原本还在生气她娘打了她,可是后来奶出现后,她娘又将她保护在身后,虽然这个娘懦弱无能了点,可她就原谅这次挨打了。 楚老太看向木头似的二儿子,想要分家,当她这个楚家主人是死了吗,就算是要分家,那也是由她这个老婆子开口,而不是被一个孙女逼着分家,当下一张脸拉得老长“二山子,你怎么看?” 楚二山将脸一抹,直接跪在老太的脚边“娘啊,儿子不分家,死也不分家”结果还没开口就被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 “老娘管你吃,管你喝,还管出罪来了,那是你亲闺女想要分家,你那媳妇还在院里躺着,怎么,这会不心疼了” 楚二山连着磕了三个响头“娘啊,是三妞的错,她不孝啊” 楚老太看着跪在脚边的儿子,眼睛瞪得有铜铃那么大,恨不得将二房这一屋子的蠢货给拍飞了出去“上梁不正下梁歪,老娘瞅着你更不是个东西,你这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孬种,老娘当年怎么就同意让老二娶了个比他还孬的蠢妇” 楚家老太也是气狠了,一口气不停歇的将老二家的臭骂了一通,等骂痛快了,才有心情惦记旁的。 楚辞看着楚家老太将二房的几人骂的抬不起头来,楚家阿爷很早以前就去了,是奶一个人含辛茹苦的将三子拉拔长大,不单都养活了,还让每个儿子都娶了媳妇儿生了孩子。 单从这一点上来看,就知晓楚家阿奶不是吃素的,想也知晓,一个寡妇拖着三个孩子过日子有多艰辛,能硬撑着熬过来的,要么本身性子刚毅,要么就是被生活逼出了韧性来,甭管是哪一种都足以证明楚家阿奶有多能耐。 楚雅刚才那一句分家完全是挑战了楚老太的权威啊,这还了得,不将你骂个狗血喷头算是客气了。 在楚辞的角度上正好看到了女主楚雅的一丝恨意,分明是三伯娘打了她,偏心奶却只骂她们二房,还有自家爹也太老实愚孝了吧。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今天这一出更加坚定了楚雅想要分家的念头。 另一头,楚辞害怕灶间没人会熬坏了一锅粥,便去将锅底熄了,出厨房就和楚老太撞了个正着。 “我的好乖宝,你不待在屋里歇着,跑外头来作什么?就算出来透口气,也别往灶间跑呢,好好的衣裳被火星子撩个洞,还是哪个不长眼的,趁我不在使唤起我的好乖宝了,也不怕折了你们福气,田氏,你个天杀的惫懒东西,老娘供你们吃供你们穿,成天到晚就想着偷懒耍滑……” 眼看着楚老太又要骂人了,楚辞忙不迭制止“奶,没人敢使唤我干活,就是你们都不在,我嫌屋里闷,出来随便瞎逛的,这不正好看到灶间里有人在忙活,我寻她们说说话” 楚老太到底心疼她,见她这么说了,也不好再责怪,倒是探头探脑还在惦记糖葫芦的楚雅被逮了个正着,楚老太想起这个罪魁祸首,一下子又甩了个眼刀子过去“死丫头你就不知道出来陪你小妹说话,天天就知道吃吃吃,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索性今个儿跟你娘合着吃一块饼子就成了” 刚想提议糖葫芦给家里增添收益的楚雅被骂的气不打一块来,扭头回了屋,啪的一下关上房门,这一家子什么人啊。 尚且不知楚雅的心里活动,单论被孙女甩了脸子的楚老太不敢置信的瞪圆了眼睛后“好啊你,我看今天二房一家子都不用吃了,正好给老娘省口粮” 时辰不早了,灶里的活被大妞一手包圆了,大房和三房妯娌两个正在商量着给家里的孩子做衣裳,楚老太反手拉过楚辞就往堂屋里去“乖宝,要是在屋里闷的慌,那去院外面走一走,再不然去寻你阿娘说说话,或者找你几个哥找果子吃,别往灶间去,里头乱七八糟的,还熏人” “阿奶给你做好吃的去,今年咱家地里收成不错,交了田税,让你爹磨了粉,给你做细面条吃,往里头卧俩鸡蛋,撒点葱花盐巴,再滴上几滴香油,喷香” 楚家老太说完,楚辞光听着就觉得好吃,口水都流出来了“奶做的一定好吃” “乖宝等着,奶去给你做去”楚家阿奶扭头去了灶间给楚辞下面条去了。 楚辞将一篮子野葡萄洗干净,和楚韵慢慢分着吃,野葡萄又酸又甜,这算是农家孩子难得的零嘴。 不一会,二房房门打开,楚雅将脸擦洗干净,她和屋里爱哭的娘着实待不下去,眼看着堂屋里楚辞和楚韵吃东西,楚雅是个孤儿,以前没少蹭吃蹭喝,她脸皮厚。 “那个,你们吃着呢?” 眼看着楚三妞进来了,楚韵眼疾手快将半捧野葡萄装进口袋里,紧紧的捂着,防备的看着三妞,生怕她来抢。 楚雅嘴角抽搐,她虽然有点馋,可也不至于抢孩子的零嘴吃,至于吗。 楚辞抓了一把野葡萄递了过去“有事?” “没事,找你们来聊聊天”楚雅接过野葡萄,又看了一眼楚辞,她还以为自从上次两人的矛盾后,这姑娘会发脾气再也不理会原主这个害她手上的罪魁祸首了呢,没想到楚辞人还不错。 “这野葡萄哪来的?”楚雅看着足足大半篮子的野葡萄,她会做葡萄酒啊,还有葡萄糕也好吃啊。 “大哥三哥在山里摘得”楚辞一看楚雅乱转的眼睛,就知道她又在想什么鬼主意,楚辞还是插了一句嘴“山里危险,有野兽出没,你不要孤身一人进去” “知道了”楚雅不在意的摇摇手,又盯着楚辞“全家奶最听你的,我有个主意,你去找奶要糖,咱们做糖葫芦和葡萄糕拿到镇上去卖,到时候赚的钱你我五五分,你觉得怎么样?” 她实在是拿极品奶没办法,还没说两句,她就得被气死,不过可以走迂回路线,从楚辞这里着手,小堂妹人小,可注意正,她也不坑人家,有钱一起赚。 楚雅说罢,楚辞咬破了嘴里的酸果子,所以,女主这是想要找她合伙做生意? 楚辞想了一会儿才开口“白糖一包三百文,红糖一包两百文,做成的糖葫芦能卖半两银子吗?” 楚辞的话将楚雅震晕了,一拍脑袋,她怎么就忘了,这个年代的糖是很金贵的,尤其是白糖,五十串冰糖葫芦就得一包糖,可糖葫芦五文钱一串,五十串才得两百五十文钱,收入和支出完全是正比,这还没有材料费和人工费,沿街叫卖的辛苦,这完全是赔本的买卖啊。 吃了一些野葡萄,嘴里酸得很,楚辞打算去外面转转,楚韵自然是小尾巴,楚雅刚刚被打击了一通,还有些颓废,跟在后面像个幽灵似的瞎逛。 三姐妹从院子后面,一路来到田边,楚辞听着不远处的芦苇荡中似乎有咕咕叫的动静,寻着声音追了过去,掀开草丛一看,一窝十枚鸭蛋。 “鸭蛋”楚韵乐的捡起一个蛋,楚雅回神看着眼前的十枚鸭蛋,对啊,她可以做咸鸭蛋,这么想着目光灼灼的看着小堂妹,充满了渴求。 她想要赚钱,她想要发家致富,她要分家。 她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了。 楚辞嘴角抽搐,这个女主想要发财的心简直炙,热无比,不过她倒是不厌恶,反倒是还有种淡淡的好感。 “四姐,回去拿一个篮子装鸭蛋”楚辞看着眼前的这一片芦苇荡,里面不知道还有没有鸭蛋。 小孩子的心思好猜,楚雅很容易就看到了楚辞的面部表情,她知道鸭子最喜欢将蛋下在外面,可她前世向来是个非酋,也不知道穿越后运起好了没有,当下也有些激动。 “小妹,我们分头找一下,看看还有没有鸭蛋?” 楚辞点点头,往左边走了两步,掀开草丛,正对上一个大大的鹅头,显然这只鹅窝在芦苇荡中正在下蛋。 芦苇荡中,楚辞和这只大鹅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响,那边楚雅走了十分钟,一无所获回过头来寻人,就看到和大鹅对持的一幕,一个刀手抓住鹅脖子将其抓了出来,鹅吓得呱呱叫,鹅毛乱飞了一地。 大鹅离开后,楚辞将里面的五枚鹅蛋捡了出来,就看到鹅逃脱了桎梏,追着楚雅的屁,股猛啄,楚雅气的杀气腾腾,十二可杀不可辱,她发誓一定要炖了这只大鹅。 楚辞在旁边弯着腰笑的肚子疼,楚韵将篮子提来,装了十枚鸭蛋和五枚鹅蛋,大鹅似乎有些护崽,那篮子里面装着蛋,楚雅被啄了好几下,楚韵也挨了一下。 楚辞见此拎起篮子,摸了摸大鹅的头“要不,你跟我们回家吧” 三姐妹出去逛了一圈,领回来一头大鹅,最关键的是那鹅也不用人赶,就跟在楚辞的屁,股后面回来,乖巧的不得了。 一家人都赶出来看稀奇,楚雅摸了一下被啄的屁。股,神他妈乖巧,嘟囔道“这鹅都成精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福运农女是团宠7 当天下午,楚老太将一只兔子给炒了,一人一口,只够尝尝味道,饶是如此,一家人吃的干干净净,小孩子们乐呵呵的,仿佛在过年。 楚老太太说,带回去的五枚鹅蛋是种蛋,能培育出鹅宝宝,楚辞得知后,果断在她的养鸡场里划分出一块地方给大鹅安家。 用木板做成的简陋的养鸡场里,被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是养鸡,中间是兔子,旁边是大鹅。 还没等她开口,自家老爹已经麻利的将养鸡场的隔间给安装上了,大哥往里面铺了一层干稻草,顺便负责了每天的铲屎工作,二哥自发承担起这些鸡鸭的食物问题,天天领着他那群小伙伴进山林找虫子。 而最值得一提的是,她的鸡终于下蛋了,看到四哥捡到的小小的带着花纹的鸡蛋,楚辞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她的养鸡场虽然数量较少,但值得庆幸的是,终于走入规模了。 这样下去,一天四个鸡蛋,一个月就是120枚鸡蛋,半个月换一次钱,换来的钱全买小鸡,鸡生蛋,蛋生鸡,到时候,离全家人天天都能吃上肉的日子指日可待啊。 殊不知自己捧着鸡蛋傻笑的样子,楚青旸还以为小妹爱吃鸡蛋,便天天督促二哥给你找吃的,鸡吃饱了,才好下蛋,下了蛋,给小妹补身体。 次日,楚雅心里琢磨着那几个鸭蛋,天一亮就敲响了小堂妹的房门,还在睡梦中的楚辞揉着眼睛“谁啊” 楚雅进去楚辞的房间后,就被屋里的装饰惊呆了,别的不说,单论那一米五的大床,黄桃木的外表,还刻上了花纹,上面的床垫是漂亮的天青色,睡着一定很舒服。 还有旁边的衣柜和梳妆台,摸上去光滑无比,愣是连一点儿毛刺都没有,还透着一股子木头的清香,记忆中,这是阿奶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给弄回家的,特地花了钱请木匠给打了这张梳妆台。 为了布置楚辞的房间,楚老太将仨儿子指使得团团转,上山找木材,费了老鼻子劲儿,打了床头的小方桌,两把椅子,两条凳子,还有靠墙边的那个双开门衣柜。 哪怕前世看惯了好东西,可现在对比一下自己和两个姐姐共处一间房,连件完好无损的衣服都没有,原主的记忆中根本就没穿过新衣服,这着实让已经是大人的楚雅心里柠檬了。 “奶对你可真好” 这满是妒忌的语气,能装一坛子醋了,楚辞挑了一下眉,女主这是在羡慕她的待遇?楚辞在屋里环视一圈,她的房间,那可真的是这小山村里独一份的闺房。 尽管这样的闺房仍不能同前几世相比较,可楚辞明白,奶和爹娘已经竭尽全力给了她最好的一切,心口处暖暖的,又有点儿涩涩的。 这六年蜜罐子里的日子,好幸福…… 楚雅很快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只要勤奋赚钱,鸡蛋会有的,面包会有的,单独房间也会有的,她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儿,但也没将自己的目的给忘了。 “小妹,我就是想拿那十个鸭蛋试试,若是能赚到钱,咱两一人一半好吗”楚雅很相信自己的手艺,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迫不得已才来求楚辞。 楚辞看着她的渴望,点点头,从箱子里取出十个鸭蛋交给她“三姐,家里的盐也挺贵的,省着点用” 楚雅郑重其事的保证道“小妹,你放心,我一定省着用,到时候赚了钱,给你买糖吃” 捧着十个鸭蛋回了房间的楚雅快要哭了,在这个家里,她从一个穷光蛋终于变成拥有十个鸭蛋的穷光蛋,哪怕这是欠账的,多么的不容易,多么的心酸。 田氏从房门口进来,一眼就看到了那是个圆滚滚的鸭蛋,激动了,难得脸上带上笑“哪来的鸭蛋啊,有十个,三妞,你在外面捡的?”说着田氏悄悄将门帘子放了下来,挡住了里面的空间,拿出一块布“那可得好好藏起来,要不然你奶看到了,你一个都吃不着,来,娘给你保管着” 说着,田氏就要将鸭蛋拿走,三妞见此,立马捂得紧紧的“娘,这是小妹的鸭蛋,我要做咸鸭蛋卖钱的,你可不能拿走” “啥,楚辞的”田氏听后悻悻收回手,可惜的看着那几颗蛋,有贼心没贼胆,她知道自己要是拿走一个,婆婆能骂死她。 楚雅当天和了泥阉了一小罐子,放在了楚辞的房子后面,毕竟在这个家里,她那屋子是个漏风洞,万一给谁给偷拿走了,她找谁哭去。 做完了这一切,其实只用了不到一小时,闲下来的时间里,楚雅绞尽脑汁想着赚钱的法子“外面的田沟子里有小龙虾,对啊,麻辣小龙虾,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楚雅一拍脑袋,当下就要找桶去捉龙虾,看着女主这么勤奋能干,咸鱼了六年的楚辞突然觉得,自己这样浪费光阴实在是不像话,她应该向女主学习,脚踏实地的做事,风发图强,用双手改变家里贫困的生活。 找了水桶打算去涝田螺和捉小龙虾的楚雅看着突然变得斗志昂,扬的小堂妹,有些不明所以。 楚辞视线最后停留在墙边放着的简易鱼竿上“四姐,去拿个木桶,我们钓鱼去——” “钓鱼?”楚雅想到记忆中村北小河沟尽头的荷花池是挺深的,可是据说那里的鱼及其难钓,以前还有在里面淹死的,后来村里不允许人进入荷花池捉鱼了。 小茉莉楚韵开心地拍拍手道“小妹,今天晚上我们就可以吃鱼了吗?”说着吸溜一下。 楚辞没应答,一旁的楚雅倒是翻了个白眼,那河里要是那么容易钓到鱼,村里的人不蜂拥而上了,那还轮得到你们,果然是小孩子,幼稚得很。 现在家里人都在看场子,三姐妹提着桶子直奔河边去了。 说实在的,对于钓鱼,楚辞只懂一星半点。 将鱼钩子扔进河里,拿着鱼竿,然后便坐在河边,两个萝莉头齐齐盯着河面,仿佛能看出朵花来。 楚雅嘴角抽搐了半响,不得不开口提醒“五堂妹,小妹,我看村里人钓鱼的时候,鱼钩上都要放鱼饵的,就是蚯蚓什么的” 楚辞听后,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再看看外面的泥地,一想到那种爬行生物,突然有种鸡皮疙瘩起来的感觉。 “小妹,鱼上钩了” “快,吊起来”正在楚辞纠结鱼饵的时候,楚韵的声音响起,两人眼睛齐齐一亮,目光灼热地盯着水面一圈圈的波纹。 楚韵:今晚能吃鱼了。 楚辞:不用抓蚯蚓也能钓鱼的,真好。 楚辞拖着鱼竿就往后甩,只看到一条被勾住的大鱼甩在了地上,尾巴拍打着地面,不断地挣扎,被楚韵捡起来放进桶里。 钓了一条后,时间还早,楚辞打算多叼几条,钓鱼,也不是很难啊。 一旁的楚雅看着两人一个钓,另一个抓,每五分钟一条鱼,快要凌乱了,钓鱼这么简单的吗? 突然想起自己大学时候在渔场,坐了五个小时没一条上钩的经历,楚雅摇摇头,提着空桶去小河道上捉龙虾去了。 楚辞握紧鱼竿,坐在河边,继续钓鱼,一连八条鱼,对上四堂姐崇拜的视线,楚辞颇有些不自在,天知道她能钓到这么多鱼跟她的能力技术一点关系都没有,完全是运气。 晚上,饭桌上多了一盘没头的红烧鱼,和一盘酸菜鱼,而楚辞夸张的占了一整条鱼,这次楚雅没在说什么,毕竟鱼都是人家钓的,她跟着喝口汤已经很满足了。 楚雅捡了半桶小龙虾,亲自拿到了掌勺的权利,炒了一盘菜,家里人赞不绝口,楚青勇继知了猴后,又尝到了另一种独特的美味,楚辞吃过后也表示十分满意,想着应该劝说奶奶让楚雅做饭了,不过再想想人家也才六岁,家里大人有手有脚的,勤劳能干,没必要让一个孩子来操持,复又压下了心中的念头。 夜晚,二房的姐妹三个躺在同一张床上,楚雅突然开口问道“大姐,二姐,村里的荷花池里的鱼很好钓吗?” “我看小堂妹钓的很容易的样子?”不得不说,自己捞了一下午的河沟,着实比不上人家在荷花池旁坐了半个小时。 “三妞也想去钓鱼吗?” 大妞将被角掖好,看着三妹的表情,笑着说道“荷花池那里的鱼如果真的好钓的话,村里人也不会每次都空手而回,三妞就不要想了,楚辞她是不一样的” “在这个村子里,只有她是不同的” “三妞,你答应我,不要妒忌她,不要对她产生什么恶念,更不要对她有什么不好的行为”大妞看着自己带大的两个妹妹,二妹一向乖巧最听她的话,三妹则有些反骨,最近更是不知道怎么了,同她们姐妹俩疏远了不少。 “我知道了,大姐”楚雅点头答应道,她也不至于和一个五岁的小姑娘过不去,更何况,在这两天的接触下,其实楚辞挺好的,设身处地的想,要是她有这么一个女儿,大概也会将其宠进骨子里吧。 第一百一十六章福运农女是团宠8 尝到了甜头的楚家人,第二天就打发家里的几个大孩子拎着桶去河沟这边抓小龙虾了,因为大人们三令五申不能让小妹累着,于是今天连鱼杆都没带。 三哥偷偷塞过来一把莓果,鲜红的汁水饱满,在乡下地头里,春秋两季吃食最多了,虽说都是不顶饿玩意儿,却都是小孩子欢喜的东西,尤其是莓果,楚辞最喜欢吃。 坐在小溪的干净石头上,吃着略有些青涩的甜果子,楚辞的心情很是飞扬,等她低下头无意间眼神一瞥,看到小溪里仿佛有甚么东西在动,定睛一看,登时心头大喜。 “大哥,水里有螃蟹” 楚雅闻言,小龙虾都不顾了,连忙奔了过来,螃蟹啊,秋天本来就是吃螃蟹的时候,虽说楚雅在现代时更喜欢吃海蟹,可如今没有海蟹,河,蟹也很不错,回头都不用怎么烹饪,直接放在大锅里蒸熟了即可,保准鲜香美味。 楚青勇看了一眼被三妞抓在手里的小螃蟹,不屑道“这玩意儿没肉,壳子还硬,硌牙,就炖汤还有个鲜味儿,没吃头” 在她眼里可遇不可求的螃蟹,竟得了楚青勇这么一句评价,楚雅难得回了一句嘴“那等我回去做了,二哥别吃啊” “不吃就不吃”楚青勇被那句二哥吓了一跳,二房的一家人向来喊他们都是连名带姓的喊,突然冒出一句二哥,怪吓人的。 “大哥,二哥,三哥,抓螃蟹” “小妹,你坐着别动,哥哥们给你抓,这玩意卡手” 楚辞一发话,哪怕这玩意再不好吃,都得给她带回去,三兄弟就算是不屑吃河,蟹的楚青勇都齐齐上手,一抓一个准儿,没一会儿,大背篓子里就装了一多半。 小溪边上的螃蟹大,每个都有小半斤重,三五个都能煮一大锅子的汤了,三兄弟本来以为抓个十多只就够了,可每一回,当他们把新抓到的螃蟹放到大背篓子里时,总能看到小妹鼓励的眼神,给他们呐喊的小拳头,登时他们就浑身充满了干劲儿。 结果一不留神,就抓了大半篓子的螃蟹。 楚雅看着眼前的四大篓子货,开心的笑个不停,昨天,她辛苦一下午,只抓了一盘子小龙虾,现在人多力量大,抓了四篓子爆桶,现在她脑子里已经想了好多爆炒小龙虾,河,蟹汤,红烧河,蟹等等,今个儿晚间就来一顿螃蟹大宴。 回到家里后,在楚辞的作用下,做饭的三婶让出了掌勺的位置,楚雅发挥她的大厨手艺,清蒸螃蟹、土豆泥烩螃蟹,爆炒小龙虾,蒜泥小龙虾,再来一大碗螃蟹白菜汤。 “啧,好香的味道” “咕咕——”闻着如此诱人的味道,楚家人饿的咕咕叫。 “三妞咋做这么香呢” “我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吃了” 一大桌子菜色,数量十足,饶是缺油少盐的,但味道可比往日的清粥白菜好吃多了,楚雅头一回吃了个肚儿圆,忆起做饭时候,老太太看着她用调料时那肉疼的表情,顿时一乐。 这顿饭,不只是楚雅吃撑了,在饭桌上的楚家人都吃撑了,就连平时只吃八分饱的楚辞都忍不住打了个饱嗝。 饶是如此捉来的螃蟹和小龙虾还剩下一大半,这玩意在桶里不耐放,死了之后就臭了,多可惜。 “奶,剩下的小龙虾和螃蟹可惜了,要不我们做成虾饺去镇上买吧”楚雅顶着巨大的压力开口道。 “虾饺怎么做?”楚老太在万众瞩目下开口了,并没有全盘否定,这也足够令楚雅激动了“需要面粉,油和调味料就可以,还需要将龙虾肉挑出来,螃蟹肉也要剔出来” 剔出虾肉剁碎了,加入葱姜青菜等物,再调好味道,用饺子皮包起来,这是个繁琐的工程,她一个人得干到猴年马月啊。 “这玩意在河沟里都没人要,做成虾饺有人买吗?万一搞砸了,浪费多少好东西啊”以前三妞的厨艺也就那样,自家人吃吃就得了,去外面买去,可不一定有人买啊。 楚辞开口道“奶,我觉得可以,让三姐试试吧” 楚雅没想到满桌子人,第一个为她开口说话的居然是楚辞,当下有些感动“我一定能做好的,不过还需要一个炉子,在镇上将虾饺现煮的才好吃” 楚老太思索了半响,现在地里的活干完了,没什么事,明天正好要赶集,那就让三妞试试。 楚雅得到了当家人的同意,立马将铺子摊开,摘小龙虾肉的在一边,扒螃蟹壳的在另一边,在她的指挥下,一家人各就其位,前期工作准备十分顺利。 次日,楚家人起了个大早,楚老太锁好门之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镇上走去。 因为明天就要去村里的族学,一家人要去镇上买些笔墨纸砚,一行人到了镇上,因为今天当集,楚老太牵着楚辞的手,直接往左走,来到一条很是热闹的街道。 这里人来人往,大多数都是身着麻布的平民百姓,有卖包子馒头的,有沿街叫卖的,充满了生活的烟火气。 接到两边有许多的地摊,这里卖的东西不仅品种多,最重要的是价格便宜,十分亲民,自然是普通人家买得起的东西,虾饺摊子交给刘翠娘,田氏,周氏处理,由楚雅负责销售,楚老二和楚老三负责看炉子。 楚老太将一些晒干的蘑菇,用柳条编好的篮子放在地上,还有楚辞的鸡蛋,等待着过往的行人挑选。 就在大人们做准备工作的时候,楚雅神神秘秘的打开自己的小包裹,只看到那里面装着是个用麦秆变成的蚱蜢和蜻蜓,生动极了。 “好看的蚱蜢蜻蜓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楚雅两只手拿着冲着街边的行人尤其是有小孩子的客人叫卖。 新鲜的东西,不一会儿便吸引了两三个客人,蚱蜢一个卖五文钱,并不贵,算是小孩子的玩具,但楚雅的口才好,最开始卖五文,慢慢的涨到了一个十文钱,生意却好得很,叮叮咚咚的铜板进入三妞的口袋。 摊子支起来了,炉子上的火级旺,热汤香喷喷的,虾饺白白净净的在锅里滚了一圈,盛在碗里,第一碗,眼看着没人来,楚雅将碗给楚辞,嘱咐道“你就坐在这里吃,怎么好吃怎么吃,怎么吃得香,怎么吃” 楚辞微囧,感情她还起了一个吉祥物的作用,不过也没拒绝,说实话,楚雅做的东西真是好吃。 白白嫩嫩的小姑娘坐在摊子上,小口小口的吃着虾饺,过往的行人都被她脸上幸福的笑容恍神了,不自觉来到摊子面前。 “一碗虾饺多少钱啊?” 楚家人还没开口,楚雅立马换上一个公式化的笑容,应声道“客官你好,我们的虾饺分为两种口味,一种是大葱虾饺,一种是蒜泥虾饺,都是三十纹钱,您想要那种啊?” “给我来碗那小姑娘吃的”中年男人看穿着并不差钱,原本定下的价格在二十五文钱左右,楚家人打算卖不出去还降价,这一下被楚雅的提价给惊呆了,生怕第一个客人跑了,结果还真让她谈下来了。 有了第一个客人,就有第二个客人,再加上楚雅的嘴甜,会说话,基本上来问价的都吃了一碗才走,短短一个半时辰,昨天连夜包的虾饺居然都卖光了。 连带着旁边楚老太的生意都好了很多,一家人在收摊。 “走吧,爹带你们去逛逛”楚大山想着还有时间,便抱起楚辞,带着三个孩子从路边走过去。 说是逛,也就是在这一条街上,叫卖声不绝于耳,许多的东西楚辞别说见,听都没听过,一双眼睛似乎都不够用一般。 很快到了书店,门口的柜子上放着一盆兰花,书店打扫的很干净,书柜子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书籍,掌柜的是个蓄胡子的中年男人,一看到楚家人的穿戴,便知道他们应该是农耕人家。 “客官,您需要买点什么?” 楚大山抱着女儿,身后的三个哥哥很少来这么个地方,一时之间盯着里面的梅兰竹菊的屏风,眼珠子都转不动。 “我家几个小子今年要去学堂,劳烦先生给他们准备些需要之物”楚大山幼年也来这里跟着父亲买过笔墨纸砚,时间一晃,也轮到他给儿子买了,一时有些感慨。 “客官里面请”掌柜的将人请到了里面的小隔间,取出一刀有些粗糙的纸模“这刀纸在店里存放了好久,虽不精细,但也足够初学者学习写字之用,一刀500章,只需用400文钱” 最后,楚大山买了五刀纸,五支笔,还有些零碎的砚台和墨块,这一下子就花费了二两银子,楚辞倒吸一口凉气,难怪说古代举家之力供一个读书人,这也太费银子了。 楚家的三兄弟因为得了东西,一路上兴奋个不停,楚辞却想着自己的养鸡场应该注入些新鲜血液了。 离开书店后,楚辞掏出一个小荷包递给爹“买小鸡” 楚大山接过荷包,一掂量,哟呵,闺女这是将自己全部的私房钱都拿出来了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福运农女是团宠9 楚辞如愿的抱着一笼子小鸡仔回家,她从小到大的压岁钱一共买了三十只小鸡仔,一路上伴随着叽叽喳喳的叫嚷声,谁都没觉得吵,反而各个围着鸡崽子看了又看。 回到家后,楚辞看着爹娘将鸡崽子送进养鸡场,又将周围的地界细小的缝隙给堵上,防止小鸡仔偷跑出去,忙完后,终于到了万众瞩目的数钱环节。 楚老太打开木盒子,听着里面叮咚铜钱的碰撞声,众人屏住了呼吸,铜板落在圆木桌上,楚老太一个个数过去,最后得出一个数,两吊钱,也就是2000文铜钱。 得知这个数字后,一家人全部瞪大了眼睛,看着楚雅,三妞能耐了啊。 终于到了分钱的环节,楚老太开口了“这门生意虽然是三妞想出来的,可大家也都付出了劳动,三妞这两吊钱,我决定分成四份,你有意见吗?” 楚雅看了一圈众人摇摇头,她没什么意见,最终500文铜钱到了手里,沉甸甸的,她赚取了人生中第一桶金,以后还会越来越多。 二房里,楚雅回屋后,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找到存钱的地方,只找到了几个耗子洞,她不大放心,就在楚雅忙着藏钱的时候,田氏突然哇的一下趴在炕头上哭了起来“欺负人,老楚家欺负人啊” 楚雅被吓得一哆嗦“娘咧,您到底是咋了,怎么又哭了?” 田氏将三妞抱在怀里“三妞,都是娘没用啊,卖虾饺明明是你的主意,今天赚的钱,该都是你的,他们楚家这是强枪啊,娘对不住你,呜呜呜……” 略去一些没用的废话,听完了田氏的唠叨,楚雅突然抬头看着她“娘,您这话就有些不对了,小龙虾大房的人抓的,螃蟹是小妹发现的,剥虾肉,捏饺子最厉害的是三房,出面粉和炉子的是奶奶,在这件事情上,我真的是没出多大力,奶奶说的是对的,我能拿四分之一就已经很满足了” 楚雅说完,就看到她娘的眼泪流的更欢了,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只好转移她的注意力“我想将钱藏起来,这屋子全是耗子洞,柜子也是破的,您有地方吗?” 田氏目光一亮,立马止住了眼泪“你放心,交给娘,娘肯定给你藏好了” 楚雅虽然觉得田氏的笑容似乎有些不大对劲,但也没细想,将钱交给田氏后,便跟着大房的小妹出屋,趁着这两天小河边的货多,多做一些,拿去镇上卖,她觉得自己需要换身衣服,还需要好好补补,这些的前提就是改善生活,压力就是前进的动力。 加油吧,楚雅! 又是热火朝天的一下午加半晚上,次日,大房,二房,三房几个大人齐齐出动,去镇上卖虾饺。 临出门前,田氏哎吆哎吆的闹肚子疼,楚老太便发话让她看家,一行人立马赶路去镇上,毕竟时间不等人,去晚了,好位置就要被别人占了。 而楚辞几人却需要到村门口的学堂报道,教书先生是里正的儿子,也是楚家未出五服的族叔,名唤楚斯,考取了秀才功名,因为屡次中不得举,无奈回家开办学堂。 路上遇到其他同样来送孩子上学的村民,原本不小的队伍再次壮大,热闹的很,学堂离着祠堂并不远,土墙茅草屋顶,窗户是木头的,崭新的样子很明显是最近才做好的。 楚家兄弟,昨天晚上四人被爹娘仔细叮嘱了一番。 “三个臭小子,功课学业若是不能在学堂里排在前十,或者被先生劝退,我看你们也不用学了,赶紧回家种地来,老子的柳条等着你们” 楚大山嘱咐完儿子,接着一张脸笑出了两道褶子“小妹,课堂上有人欺负你,你就让哥哥们揍他,知道吗,别和里面的臭小子们走的太近,他们要是和你玩,就是要和你抢吃的,欺负你,所以,你今后就不用搭理他们,知道吗?” 外表幼儿,里子是成年人的楚辞,听到这话,真想问一句老爹,说这话,您的良心不会痛吗? 接着,老爹又过去抓着三个哥哥的耳朵,叮嘱要保护妹妹,防止野小子靠近,否则,就将他们送出去学手艺,再也看不到妹妹了。 但这话对楚家三兄弟来说是绝对有用的,就连楚青智都拍着胸脯保证,他一定会用功读书的,以后当大官,然后挣好多的钱,可以给小妹买好多肉和鸡蛋吃,让小妹住镇上的大房子。 作为先生的楚斯因为是第一天授课,早早的站在学堂大门口,穿着一件青色长袍,脸上带着含蓄的笑容,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子儒雅的气质。 教室宽敞明亮,每个人一个座位,楚辞等人进去时,就看到里面已经有一个萝卜头在念书,他和三哥差不多大,长得白白嫩嫩的,和先生穿着一模一样的衣衫,两人还有点像,应该是奶说过的先生的儿子楚明轩。 由于是第一天上学,并没有讲什么课本内容,而是让学生们挨个站起来询问姓名,年龄,再讲述了一些课堂规矩,顺便给学生们说了一下外面的所见所闻,饶是这样,都足以让这些在山沟沟里的孩子们渴望了。 而楚辞作为教室里唯一一个女学生也得到了先生的特殊关照,虽然楚辞并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楚青勇好动,连坐两个时辰,屁股都快要麻了,要不是他向父亲昨天晚上打保证一定好好学习,要不然早就呆不住了。 在先生离开后,立马和教室里的学子们熟悉了起来,顺便了解了第一排第一个位置的小书呆,因为问他话,不答,和他说笑,他在看书,约他一起玩,捉泥鳅,他不应。 可不就是小书呆嘛。 “小妹,我告诉你啊,小书呆在画蝌蚪,画的四不像,可搞笑了”楚青勇原本压低了说话声音,可他的声音本来就大,现在教室里静谧,显然他说的话,被人家听了个正着。 楚辞吃了一个鸡蛋,抬眼看去,对面的小男孩冷着一双眼,像是生气,手里的纸被捏成一团,气得不得了,楚辞被那双眼睛盯着,特别尴尬。 “二哥,你别笑了,人家这是在练字,没准,明天,你写的还不如人家呢” 下学之后,楚家兄妹五人回家,正好看到落锁的大门和匆匆赶回来的二伯娘。 田氏立马将钥匙打开“我去隔壁婶子家看布料去了,你们回来了,等二伯娘给你们做饭啊” 楚辞目光一闪,很明显有鬼,不过他们也没闲时间追究,因为下学之后的几人,要喂鸡,喂鹅和喂兔子。 完了还要去小河沟边抓小龙虾和螃蟹,不一会儿,去镇上大人们回来了,今天楚雅脸上的笑容分外的显眼。 昨天准备的虾饺多,今天生意火爆,收入应该不低。 楚辞等人将学堂上的见闻告诉了奶,然后就看到奶拿出钱匣子,开始数钱,今个一共赚了四吊钱,一家人忙的脚不沾地,等到一吊钱拿到手里的时候,才笑出声。 对于楚辞上学堂的消息在楚家人面前一闪而过,大妞有些羡慕,但也仅仅是羡慕,继而烧火去了,二妞看着楚辞,又看看三妞,突然红了眼。 次日,学堂上,先生一人给了一页手稿,让他们临摹,楚辞以前用过毛笔字,写的很顺手,也成为学堂里被先生点名表扬的楷模。 坐在第一排的楚明泽看了看自己软趴趴的字,再看看一旁少女写出来的字,抿了抿唇,包子脸上满是固执,他一定要写的比她还好。 楚辞尚不知有一人已经将她当成了要打败的目标,她还在教二哥如何握笔,如何用笔尖运笔,其实教室里大多都是农家子,毛笔这玩意以前见都没见过,现在让他们描字,这不是为难吗。 于是,有过写毛笔字经验的楚辞一个个指点过去,小姑娘声音脆脆的,悦耳动听,先生楚斯在旁边看着不由的点点头。 五日后,河沟里的龙虾和螃蟹被抓的差不多了,旁边有不少跟风的,生意也差了许多,楚雅干脆决定不卖虾饺了。 秋天,正好有许多的果木,楚雅背着一个背篓打算上后山去摘些果子,看看能不能酿酒。 楚二山从门口出来,就远远的看到三妞小小的身子背着和她一样大的背篓,一个人朝着后山走去,叫了两声,离得远,没听见,这会儿眼看着天都要黑了,万一遇上什么野兽,可不得了。 担忧女儿安全的楚二山跟了上去,楚雅在外围看到了野木耳,和桑泡,一些杏子,还有蘑菇,一边走着,没注意脚下的路,开始往深山里走去。 楚二山跟了上来,大青山树林茂盛,楚雅长得小,一个晃眼,人就不见了“三妞——” 楚雅听到爹的叫声,回了一句,那曾想,对面斜坡上,一个两百多斤的黑野猪冲着她飞奔了过来,楚雅吓得大喊一声,就往树上爬去。 楚二山听到闺女的叫喊,立马跑向声音的所在地,岂料野猪从树边冲了过来,将楚二山顶了个正着,当下一个飞扑,落在树干上,被砸晕了过去。 楚雅被吓呆了“爹——” “来人啊,救命啊” “爹,你撑着,不要死,一定一定不要死”楚雅慌忙按住父亲腿上正在流血的大动脉。 第一百一十八章福运农女是团宠10 天色黑乎乎的,楚家人的饭桌上,谁都没动筷子,缺了楚二山和三妞,楚辞只觉得眼皮子跳的飞快,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忽然村里一阵叫嚷,越来越近,只看到楚雅一声血色跑进了屋里,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手上全是血迹,田氏大喊一声差点晕了过去。 继而猎户和村里靠近山那头的几户人家抬进来一个血人,待看清了他的面容后,楚老太身形一晃“二山子——” “相公”田氏飞奔到楚二山的担架前,手晃的不成样子,他要是出了什么事,她们娘三个可怎么活啊,哇的一声哭声震天。 “二弟,二哥”楚大山和楚三山上前查看情况,猎户说道“我在山上打猎,听到女娃子的哭声,过去看到二山已经变成这样了,原地有野猪的脚蹄印子,应该是被野猪拱了” “爹,对不起,对不起”楚雅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自责不已。 众人还没从楚二山受伤的一幕中回过神来,就看到田氏一个猛扑跪到了老太太脚下“娘,二山子是您儿子,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求您给我钱,我们去镇上治病,他会好的”田氏说着一个响头嗑在地上,吓傻了众人。 而楚老太目光森然的扫视了一圈,落在田氏身上,直把在场的所有人看得矮了一截,田氏猛然一震,接着跪到了楚刘氏身前“大嫂,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我错了,我求求你,看在我们是妯娌的份上,救救二山子吧” 刘氏握着筷子的手都在发抖,她从没想到这种事情还能在遭遇第三遍,楚大山挡在媳妇面前,冷眼瞧着田氏。 “三弟妹,我求求你” 楚雅看着自家娘卑躬屈膝求遍了楚家人,都没得到一分施舍,突然好想有一把铁斧子敲在她头上,将她这段时间的美好生活敲醒了一般,是她傻,还妄想带着一家人脱贫致富,原来这就是她的家人,冷血无情的家人。 “娘,别求他们,这群自私自利的吸血虫,他们的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他们根本不配你跪下相求”楚雅扶起了母亲,冷冷的目光落在楚家几个大人身上“今天这件事我记住了,你们也要记住,以后要是我发达了,你们哪怕跪在我面前,我都都不会帮你们” “大姐,去求村口的老伯,我们搭车去镇上给爹看病”楚雅从口袋里取出十文钱给大姐。 楚老太紧皱的眉头始终没有松下“行了,老大,老三,套车,去镇上” 楚雅知道自己此刻自己不能反驳,爹的命要紧,剩下的事情,以后再说,转头看向田氏“娘,我之前给你的钱呢,全拿出来,我们要给爹治病” 岂料田氏低下头开始支支吾吾,听不清楚,楚雅脸色一变,不可置信的看向田氏“娘,咱家的钱呢?我给你的钱还在吧?” 没人知道,楚雅此刻询问时,语气中的颤抖。 田氏一把抓住了女儿的手“你大姨家生活困难,还供着你表哥,一家子快要揭不开锅了,娘把钱给你大姨应急了” 楚雅的心沉到了谷底,忽然之间,她有些看不明白田氏这个人了“您把家里所有的钱都交给了大姨,是吗?” 田氏哭的不能自己,抓着楚雅的胳膊用尽了所有的力道,楚雅已经知道了结果,此刻却没了想要安慰的心,转头出了屋子,外面的车已经套好了,一行人赶着月色,朝镇上奔去。 医馆里,老大夫上了药,将伤口包扎了“你们要是晚来一会,这条腿估计就废了” “谢谢大夫”大妞领了药,借了医馆的药炉子煎药去了。 楚辞看着二叔的情况,突然想到剧情中,二叔是被一群小混混打伤了腿,楚家没给治,一家人彻底分了家的,而现在,估计楚雅也是要分家的吧,剧情中,二房一家是被净身出户的,最后楚老太被村里人骂心狠,虎毒食子来着。 楚雅在柜台上问了医药费,十两银子,可她除了身上的这几文钱,居然连一吊钱都拿不出来,她以前从没想过自己会窘迫到这种程度。 “这是十两银子”楚大山将医药钱结了,对上侄女复杂的眼神,伸手扯了扯她刚涨了点肉的脸“小孩子家家的,成天皱着眉做什么,学你堂妹多笑笑才好” 不知怎么的,楚雅肩膀上的担子,突然有种卸下来的感觉,那种委屈一下子从心里蔓延出来,眼角的泪,怎么也止不住。 楚辞看着一大家子人没吃没喝的,取出自己的小钱包递给二哥,不一会儿,二哥拎着一个大包袱,里面全是包子,馒头,炊饼,问医馆的人讨了间房,对付一宿。 次日一早,楚二山终于醒过来了,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又流了半身血,此刻看着像是老了十岁一样“三妞” “二山子,哇……”苗氏一看到丈夫醒了,一个飞扑压到楚二山的身上,哭的快要水漫金山了。 “三妞没事,二哥你放心吧”楚三山翻了个白眼,又是这样。 楚雅端着药碗进来,看到爹醒了,吸了吸鼻子,眼眶有些红了“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好了之后打我吧,我都认” 父女两个说了好些话,夹杂着田氏的呜呜呜哭叫声,楚辞掏了掏耳朵,一个字,吵。 楚雅喂父亲吃完了药,看向一旁的大伯,想到人家代付的十两银子,心里总觉得欠了人家的“爹,咱们家有十两银子吗?你的医药费大伯付了,我的意思是,如果有的话,就把钱还了” 楚雅的话一顿,房间里突然静谧了下来,仿佛按下了暂停键,田氏的哭声卡在喉咙里,身体止不住的发抖,而楚二山比她更震惊“你娘没付钱吗?” “娘说,除了我这几天赚的钱,她给了大姨家,以前咱家的钱不是都给奶收着吗?”一家人到底在面前,楚雅觉得父亲刚醒,还是不要让他受刺激,毕竟昨个晚上,娘那么求奶,奶都没给一分钱。 房门口,楚老太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呵~,这么些年,自打老二家的进门,我老婆子可没收到二儿子的一分孝敬钱,要不是念在这个儿子是老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早将你们赶出家门了” 楚二山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向自己的媳妇“田氏,我这些年拿回家的钱加起来,起码有四十两,这些钱在哪儿?” 楚雅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娘啊,我的亲娘啊,希望你不会说出让我绝望的话。 “她大姨家要修房子,看病,我都给借出去了”田氏对上二山子快要喷火的双眸,突然止了声,不再开口了。 楚雅心里只有四个字:我勒个去,感情她娘才是最大的极品呐。 楚二山得到答案时,气得发抖,田氏小声的趴在床脚呜呜哭,可此时她哭的再怎么梨花带雨,楚二山都升不起任何怜惜的心。 这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以前很多忽略的事情,为什么同样是媳妇,大嫂家的孩子永远穿着干净的衣服,虽然男娃子爱玩爱闹也弄脏衣服,可第二天依旧会换上干净的,三房的青晖和楚韵也是。 而大丫她们三个,永远都是一副骨瘦如柴的模样,吃不饱,穿不暖,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全是大房和三房用剩下的,而每一次他回家总能收到媳妇的委屈,今天母亲为难她了,明天她和大嫂相处的不愉快,后天她被三弟妹欺负了。 而每一次他都会为她出头,而渐渐的他接收到来自母亲失望的眼神,来自大哥和三弟的无语和不欢而散,他自以为媳妇在这个家里受到了刁难,明明大丫她们也是这个家的孩子,为什么受到不公平待遇,可是因为孝道,他不能去指责母亲,所以他愧对妻子,愧对女儿,他相信媳妇说的每一句话,对她们更好。 可现在呢,这些年,他到底做了什么? 这么想着,一口腥甜从吼间喷出,眼前一黑,楚二山吐出一口血来,晕了过去。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老大夫诊脉后,急火攻心,需要戒骄戒躁,又重新包扎了伤口,就是人以后不能干重活,得好好养着了。 一直到下午,一行人从镇上赶回来。 楚大山和三山将楚二山抬进房里,刘翠娘擀了面条,饿狠了的众人足足将一盆面吃的干干净净。 “大伯,这是我写的欠条,以后那十两银子,我会还给你的”楚雅用灶间的细树枝写的欠条,语气有些闷,完全没了往日的活泼和向上的精神。 楚辞放下筷子,看着楚雅“三姐,我想,我们一家人需要好好谈谈”其实这段时间的相处,楚雅真的是一个很乐观,有趣,正直的姑娘,或许楚家人都有些或多或少的毛病,但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不是吗,没必要闹得这么不可开交,你死我活。 下午,太阳西斜,楚二山挣扎着睁开眼睛,就看到堂屋里一群人围着他,从楚老太,到最小的楚辞全部都在,表情严肃,神态庄重。 第一百一十九章福运农女是团宠11 楚辞坐在她的小凳子上,缓慢的开口“从我记事起,就发现家里人都很奇怪,奶不喜欢二伯娘,母亲不喜欢二伯娘,三婶不喜欢二伯娘” “那么,大家可以说一说为什么不喜欢二伯娘呢?”楚辞看着田氏脸色像个调色盘和楚雅偷偷竖起的耳朵,失笑道“大家可要说实话哦” 刘翠娘最先开口,她没想到自己的善心总会让别人骑到她脖子上拉屎撒尿“要不是她田氏在我怀青勇和青旸的时候,大着肚子来找我,害得我早产,青旸的身子也不会这么弱,从小大病小灾的不断” “以前的恩怨我就不说了,单论昨天晚上,她当着全村人的面前跪在我面前逼我拿银子,你出去听听,外面的人是怎么说的,楚家婆媳两个联合起来欺负二房,快要将二房给逼死了,田氏,你摸着良心问问,我刘翠娘有那点对不住你们田家姐妹,你们要这么害我” “我今天把话撂这了,在楚家,有我刘翠娘,就没有她田氏!”刘翠娘气的发抖,不是她这个当大嫂的容不下二房,是她田氏欺人太甚。 “娘,喝口水,不生气”楚辞端着一杯用灵液泡的水给刘翠娘,她娘平时多爽朗大气的一个人,从没跟人红过脸,二伯娘真的是太让人无语。 “翠娘,我支持你”楚大山果断的站在媳妇这一边。 大房说完,房间里悄然无声,只有田氏惨白着脸,身体微微颤抖,就见三房的周氏站了出来“我原本不想说,但有些话我憋在心里,不吐不快” “二嫂,我自问嫁进楚家,没得罪过你吧,我就想问问你,我坏小韵的时候,是,那时候确实家里穷,又遇到旱灾和瘟疫,家家户户都吃不饱,可当年婆婆辛辛苦苦节省下来的那么半袋子粮食,是我生产和坐月子的救命粮” “结果你呢?偷偷摸摸的将粮食给了田大姐,就让我和孩子等死啊,田氏,我告诉你,这个仇,我能记一辈子”周氏说着,恨不得上手去挠花她的脸,这个家里就你会哭啊。 周氏压低了声音哭了一会,楚三山心疼的抱住周氏,是他没用,让周氏跟着他吃苦受累了。 听了家里大嫂和三弟妹的话,楚二山脸上火辣辣的,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田氏居然做过这么多恶毒的事情,青旸娘胎里体弱多病是她害的,三嫂坐月子和楚韵的口粮是被她拿走的,这得是多深仇大恨才能干出来的事啊。 最后,楚老太一拍桌子“老二,这些年,娘是真不知道你娶个媳妇,还能将自己的脑子给娶没了,我说什么你都不听,田氏说什么你都信” “作为媳妇,家里的翠娘和周氏干活麻利,孝敬婆母,爱护丈夫,将孩子照顾的妥妥当当” “可田氏呢?她做过什么?且不说没分家,你们在外赚的银钱都要交给我一半,大房和三房都给了,唯独二房,我一张嘴,她便哭,再问,人家眼睛一闭,晕过去了” “你口口声声我苛待儿媳妇,我想问问你,咱家三个儿媳妇,翠娘和周氏在农忙的时候都下过地,她田氏去过一回吗?” “大房的翠娘每年给我做一身新衣裳,三房的周氏手艺虽然差点,可也嘘寒问暖,做鞋子孝敬了,田氏做过一针一线吗?” “旁的不说,你家的三个丫头,天天脏兮兮的,比那乞丐还不如,田氏她一个当娘的就不知道收拾收拾吗?家里脏的像是猪窝,她都不知道整理吗?” “大丫大了后,这些伙计索性都堆到了大丫的身上,照顾妹妹,洗衣做饭,甚至将田氏该干的活都包圆了,一个儿媳妇吃里扒外,恨不得将家都搬空了送去给她大姨,我有时候在想,我养了一个儿子是姓楚,还是姓田?” “的亏田氏生了三个女儿,真要是生了儿子,还不得随了她田家的姓啊”老太太气的又拍了一下桌子,对面躺着的二儿子神色不对劲,一琢磨,立马明白了,感情二儿子还真瞒着她这桩事。 楚二山躺在板床上,想到刚结婚时,两人正是浓情蜜意,他确实答应过田氏,以后生了儿子,给田家过继一个,就当是为田家留根,可后来生了三个女儿,那桩事早抛之脑后,现在被娘说中了心思,越发觉得自己当年被美色迷晕了眼,糊涂啊。 “现在家里还剩下多少银钱?”楚二山心想,他那里是娶了个媳妇,分明是娶了田家二姐妹一大家子,包括他大姨一家都给养了。 田氏不答,只是低下头呜呜的哭,她算是看出来了,老楚家一家子都欺负人,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大妞,二妞,三妞,去找”楚二山一发话,三姐妹回过神,去了屋子里,翻箱倒柜,不一会,拿出一个脏兮兮的小荷包,从里面掏出来二十个铜板。 看着那可怜兮兮的二十个铜板,楚二山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看着三个瘦弱的女儿,愣是将心里的气给压了下去“我这些年起码赚了有四十两银子,就剩下这些?” 不用问,他也知道了答案,眼前发黑,虚晃了一下,倒在床板上,此时在后悔,都无济于事了。 大妞九岁了,也知事了,死死的掐住自己的手,原来她所遭受的一切不是因为奶重男轻女,也不是她蠢笨,更是不是因为她是个丫头片子,而是因为她娘。 原来,她本可以过上像是四堂妹和小堂妹那样的生活,以前的她只敢暗地里看着,羡慕着,不敢奢望一丝一毫,可现在却告诉她,这些日子你本来就可以拥有,却因为摊上这么一个娘给毁了。 比起大妞心里的翻天覆地,楚雅也不遑多让,这一次家庭交流,让她清楚的知道,原来记忆也是会出差错的,突然想起了前世课本上的,未知全貌,不予置评,摇头叹息,她犯了一个错误,认识问题太过片面。 曾经她下定了决心要远离极品家人,带着包子爹娘分家另过,发家致富,可现在才发现,她娘才是最大的极品,最关键的是到现在,她娘都没有任何的悔悟。 楚雅不明白,大伯娘和二伯娘的事情,田氏可以称得上是人品不端正,那也是对外人,可说好的为母则强呢,对自己的女儿更冷心冷肺,这就有些毛骨悚然了吧。 “为什么一个当娘的可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天天干活,吃不饱穿不暖,而将家里的银钱送给一个嫁出去的大姨?” 楚雅不知不觉将心里的话问了出来,旁边的大妞和二妞也紧紧的盯着田氏,为什么? 来自三个女儿的质问,田氏含着泪开口道“娘打小就和大姐相依为命,一家子姐妹互相帮衬怎么了,你们大姨出嫁后过得多苦啊” “咱们在家吃好喝好的,用不着银钱,再说了,娘帮了你们大姨,日后你们三姐妹出嫁,你们表哥日后可是要给你们撑腰的,娘都是为了你们好” “娘和你们大姨说好了,将来娘和二山子可是指着你们表哥养老的” 听到这话,楚雅狠狠的翻了个白眼,这叫什么,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生了三个女儿怎么了,自己立得起来,把日子过好了,总比指望别人来得强啊。 楚青勇突然开了一句口“我知道大槐树村的张富财,胖的像个球,他在学堂穿的是二两银子的锦袍,用的纸和笔墨值五两银子呢,天天一个鸡腿,比小妹吃的还好,他说这身行头全是二姨给他置办的,他炫耀的时候我都听到了” 楚二山直接一巴掌呼了过去,成婚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对田氏动手,指望她娘家姐姐养老,还不如指望自己死得快呢。 楚老太大步流星走过去,脸色黑的都能滴出墨水来,二山子老了,她楚家的儿孙都死光了呀,楚家的事情轮得着一个姓田的外人插手,当下虎臂拽着田氏就往屋子去,这些年她没管二房,反而增长了田氏的野心了是吧。 今个她这个当婆婆的就教训一下吃里扒外的儿媳妇。 刘翠娘捂住楚辞的眼睛和耳朵“别看” 周氏可就不那么含蓄了,看到田氏被收拾,一张脸笑的十分灿烂,就差拍手鼓掌叫好了,让她田氏作,活该。 往日里一个人挨打,一群人帮忙的二房,此刻没一个开口求情,大妞,二妞和三妞呆立在原地,因为她们都知道,是娘做错了。 “娘,分家吧,我不能在拖累这个家了,劳烦大哥和三弟带田氏去大槐树村张家讨要银子吧,还有,我要休妻” 楚二山说出这四个字,只觉得自己浑身松快,仿佛卸下了什么重担子一样,以往的一幕幕袭上心头,突然想给自己一巴掌。 楚老太停下了手,木讷的二儿子终于开窍了?不迷这个狐狸精了。 田氏听到后,不可置信,嗷一声大喊,原本被楚老太揍了一顿,晕死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章福运农女是团宠12 “爹真的要休了娘吗?”堂屋里,二妞咬着手指头问道。 大妞单薄的身躯有些弯曲,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来“我也不知道” 楚辞看了一圈屋子里沉默的众人,最终将目光落到楚雅身上“所以,现在还有谁要说什么吗?” 二房刚刚被指责了一通,都觉得有些抬不起头来,愧疚,难过,还有感伤,楚雅体会着这原本不应该属于自己的情绪,可无可否认,她是真的将自己融入到这个家庭里,才会有这么复杂的感情。 “我想说”六岁的小姑娘举起了她的小手手,鉴于上一次楚雅带着他们去镇上买虾饺赚钱,楚家人并没有将她当成一个小孩子看待。 楚辞给予目光上的支持,畅所欲言,说罢,这个世界上,人无完人,有好的一面,也就有坏的一面,家人们在她面前太过可爱,善良,她想要这一家人都能够平安幸福。 哪怕这三房真的在一起过不下去了,分家,也是和和气气的分开,没必要像剧情中那样结成死仇,不是吗。 “我娘以前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我代她向奶奶,大伯娘,三伯娘道歉,对不起” “但是无可否认,我们姐妹三个在这个家里受到了很多排挤,我们将属于自己的活干了,不属于自己的活也干了,但是我们并没有得到相应的报酬,甚至相比家里的其他孩子来说,我们就像一个被买来的长工,天天干活,还吃不饱穿不暖,明明我们都姓楚不是吗?” “奶对我们我们的态度很不友好,板着一张刻薄脸,非打即骂,虽然我记忆中,动手的情况很少,但我们挨骂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其次,大伯娘无视了我们,三伯娘每次看到嘲讽我们,尖酸刻薄,是你们任由我娘对我们三姐妹这么苛待” “你们看到了,却选择漠然无视,明明我们也是楚家的孩子,我们也应该受到公平,公正的对待,而不是被这么无声的排挤在圈子外面” “奶,其实在这件事情上,你要负很大的责任”楚雅顶着楚老太快要杀人的目光下,说出这么一句话,楚辞悄悄给她竖起了大拇指,敢指责阿奶,厉害。 “同时,我希望这次娘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改正过来,要不然我同意爹和娘分开,我说完了”楚雅真的想打开田氏的脑壳里看看里面装着的是不是稻草,别说大伯娘和三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要换成她,早闹得不可开交了。 “我想和堂姐们澄清一下”楚辞学着楚雅刚才的动作,举起了小手手。 于是一家人的目光又从楚雅的身上转移到了楚辞稚嫩的小圆脸上,楚家大人们心里并不如表面上那般平静,她们自以为将日子越过越好,可在楚雅提出来后,才发现,原来她们也曾经是施暴者的一员。 尤其是楚老太,她是这一大家子的最高掌权者,可却没看到一家人表面上相安无事,私底下会出现这么多的矛盾,如果不是小妹今天提出来开家庭会议。 楚老太可以预感到二儿子会和自己离心,恐怕真的会分家另过吧。 二儿子一旦分了家,三儿子的心思也就活络了,到时候一家人四分五裂,以前她偷偷补贴大房和三房,也确实忽视了二房,三妞说得对,不患寡,而患不均。 “我小时候给大堂姐吃鸡蛋,第一次,大堂姐将鸡蛋拿走了,给二妞和三妞分了吃,第二次,我还没说,大堂姐不问自取拿走了鸡蛋,第三次,我没给大堂姐,二妞跑过来,在我手里抢走了鸡蛋” “而第四次,我将自己的鸡蛋吃了,二妞和三妞却跑过来问我为什么要吃了她们的鸡蛋,在这之后的每一次,我吃鸡蛋时,堂姐妹总是用一种你吃了我们东西的眼神看着我,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会觉得鸡蛋本应该是你们的?” “我拿你们当姐妹,显然你们不是这么想的,你们在外面摘莓果,摘八月瓜,摘甜杏,还有在家里烤红薯,你们三姐妹都是自己藏起来偷偷吃,从来没有给过我和四堂姐一分一毫” “还有类似的事情很多,我分享给你们的糕点,糖块,你们都理所应当的据为己有,得不到就抢,好像是我欠了你们的,所以,久而久之,我和四堂姐很少与你们玩,你们与其觉得自己是被我们排斥在外,倒不如说,你们三个抱成一个小团体,不让任何人靠近” 楚韵从周氏后面探出一个小脑袋控诉道“你们抢我的果果,欺负我,坏~” 楚雅从记忆中调出几个画面,微囧,羞愤外加不好意思,此时地下有个缝,她都想马上钻进去,对上小妹鼓励的眼神,突然好像有了很多的勇气,让她去面对这些好的,坏的。 大妞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这些事情她确实做过,心里有些羞愧,她只是可怜妹妹们常常挨饿,觉得四堂妹和小妹有大伯娘和三伯娘照顾着开小灶,饿不着,所以,她也在变相的欺负四堂妹和小妹吗。 楚辞:“对不起”我对三位堂姐的情况视而不见。 楚雅:“对不起”我为原主做过的事情道歉,也为自己曾经对这个家有所恶意而感到抱歉。 两个小姑娘在堂屋门口处同时开口,相视一笑,那种甜甜的,暖暖的笑容,照进了每一个楚家人的心坎里,某些心结仿佛说开了也就没有那般重要了。 从小声缓缓的变成大声的笑,从小孩到大人,快乐是会传染的,而此刻这种快乐渲染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楚老太满是皱纹的菊花脸上溢出六分的笑意,这个家还在。 从堂屋出来后,楚辞觉得此刻的天空是那么的蓝,空气是那么的清新,蔓延在空中的青草味是那么的好闻。 大妞,二妞和三妞从二房走了过来,三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红薯。 “小妹,我们一起吃红薯吧”大妞嘴巴张了又合,没说一句话,只是把红薯塞到了楚辞的手中,楚雅只觉得大姐太腼腆了,以后说不定要吃亏,下次去镇上做生意,得把她带上锻炼锻炼。 “好啊,我们一起吃” 楚辞张嘴将三个哥哥,三房的青晖和楚韵都叫了出来,这是楚家孙子辈第一次偷吃东西的大聚会,一串的猴孩子们偷摸走到墙角,围坐在一起,燃起了一个小火堆,掰开甜糯的红薯,香喷喷的很是诱人。 楚青勇掏出一个油纸包着的东西“这是我烤的知了猴,可香了” 楚青智掏出一把原本给小妹的桑果,打开外面的绿皮包,露出里面圆圆滚滚的桑果“吃吧” 楚辞拿出一颗鸡蛋,掰开了九份,虽然每个人只分到了指甲盖大小的一块,但是就是这么一块,伴随着二哥掐着嗓子说着他以前的见闻,气氛融洽,洋溢着笑容,嘴里的食物前所未有的香甜。 直到多年以后,已经娶妻嫁人了的楚家兄弟姐妹依旧记得那一晚属于他们的聚会。 几个孩子自以为瞒着大人的活动,实际上就在大人们的眼皮子底下,没了孩子们调节气氛,大人们的会议有些严肃。 楚老太看不惯田氏,但是大妞她们好歹叫她一声奶,可不能将孩子们给毁了。 “二山子,大妞过了年就十岁了,要是休了田氏,三个妞没娘,亲事可就不好找了” “可是,田氏她吃里扒外,我这些年在外面赚的四十两银子,都被这个败家娘们给送给了外人,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楚二山狠狠的拍了一下身下的木板,他是老实,可不是傻。 田氏的真面目将他的爱意消磨的一干二净,不只是银子,还有他被蒙骗的一颗真心,爱欲将其生,恨欲憎其死,说的就是楚二山。 “娘的意思是在等几年,三个孩子都出嫁了,这也是给田氏的最后一次机会,她要是改了,就还是我们楚家的儿媳妇,要是本性难移,让她回张家去” “行了,银子的事情让你大哥和老三明个一早去大槐树村找张家要,先去找你们舅舅和外公,由他们出面做主就行”楚老太和刘翠娘都出自大槐树村,在村里,老刘家做主,他们张家还翻不出浪花来。 “现在,老婆子正式问你们一句,分家吗?”楚老太挨个将儿子的脸色看了个清楚,老大不想分,老二老三有些挣扎“行了,你们回去再商量,明个给我回话” 楚老太说罢,屋里探进来一个小脑袋,楚辞将半块烤红薯塞给奶“刚烤好的,大姐她们的手艺很不错,奶尝尝” 楚辞离开后,楚老太咬了一口,她牙口不比以往,总爱吃些软糯的,不得不说,这半颗烤红薯还真甜“你们回去也和孩子们都交流交流,她们大了,总得自己拿主意,散了吧” 大人们从堂屋里出来,黑夜中不远处的篝火堆旁,几个孩子笑闹成一团,楚雅教他们玩游戏,唱歌,楚青勇抱着青晖打闹,今晚的星空格外的明亮。 第一百二十一章福运农女是团宠13 次日,堂屋里,楚家三房都表示不分家,而楚老太这次下了狠心要改造二儿媳妇,先从做家务开始。 于是这一次苗氏悲剧了,她幼年在刘家是客人,做好做坏,都没人管过她,嫁人后有楚二山护着,大妞长大后,全推给了大妞去干,自己本身是没干过什么粗活重活的,要不然也不会有时间这么悲春伤秋。 可现在楚二山不管了,老太太又下了大力气整治她,短短一顿饭,她自己就手忙脚乱,顾不过来了。 大妞听着灶房里娘的哭泣声,忍不住抬脚走向灶房去帮她,半路上却被楚辞截了糊“大姐,大人们的活计应该要她们自己干,而我们还是孩子”应该享受一下童年,不是吗? “是啊,大姐,我们去玩吧”楚雅听明白了楚辞的言外之意,越发觉得这个家里,小妹的不同,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自己不也是个天外来客,有什么资格去评论别人。 “我们去采蘑菇吧”楚辞拿起一个小篮子,大妞被楚雅和楚辞联合忽悠出了家门,二妞一直是大妞的跟屁虫,楚韵也不遑多让,追在楚辞的屁股后面,一行人来到了大青山脚下。 楚雅才变了脸色,自从上次爹在这里出了意外,大青山快要成为她的心理阴影,她一直刻意的回避这里。 “三姐,我们只是在山脚下,这里很安全”楚辞伸手抓住她冰凉的手,关怀的眼神将她心里的不安驱散。 “我没事,会尽快适应的”楚雅对着她笑了笑。 楚辞拎着篮子,拨开一片草丛,就看到两行淡黄色的蘑菇丛,这是蚂蚁搬家路过的痕迹,而趟菇的菌种便是种在这些痕迹中,生根发芽“姐姐们,你们看我发现了什么?” 大妞,二妞,楚雅,楚韵走过去“好多的蘑菇啊” 楚辞:“做汤一定特别好吃,特别鲜美” 四姐妹提着篮子一个个捡过去,大妞她们以前天天打猪草,从没遇见过这么多的蘑菇,也从没这么轻松过,再也没有干不完的活计等待着她们,也听不到奶的叫骂,生活一下子突然变得美好起来,而这些都是小妹带给她们的。 趟菇的尽头有一个干裂的老树桩,树桩上长满了大大小小的蘑菇,旁边有一颗野生的桃树,楚韵眼疾手快摘下一个桃子,楚辞却在树下面找到了一颗半圆形的,只在电视里看到过的东西。 大妞三姐妹采完了蘑菇,回头就看到楚辞手里的东西,楚雅大惊道“这是灵芝?” 我的天啊,小妹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回家途中,楚辞注意到楚雅看着她的眼神都快要冒绿光了,好吓人“三姐,你有事吗?” 楚雅搓了搓手,还往衣襟上蹭了蹭“我能摸摸你吗?” 原谅每个非酋都有一颗想要变成欧皇的心。 对于楚辞的疑惑,楚雅苦笑着开口道“你知道吗?我从小到大都很倒霉,基本上是幸运的绝缘体,小学老师发福利,所有同学都得到了一包薯片,就我得到了一本练习册” “高中,班主任发红包,我前后桌都抢到了十块到二十块不等,全班就我一个抢到了0.02元,这还不算,我好不容易用打工赚来的钱买拉拉队服,结果就我的破了一个洞,后来啦啦队拒绝了我” “我大学时,每一个谈的好的异性都喜欢上了我朋友,我宿舍八个人,有七对是我促成的” “后来,考上了一级厨师证,上班后,兢兢业业,烟熏火撩,天天攒钱,终于买了一个房子,结果,我还没住一天,就被老天爷送到了古代” 楚雅说着说着,悲伤逆流成河,心酸的不得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觉得小妹能听得懂,事实证明,楚辞确实光听着都替她觉得委屈,这姑娘遭遇了这么多还能这么勤奋,乐观,积极向上,她的心态实在是过于强大,难怪人家能当上女主呢。 楚雅心满意足的抱上了楚辞的小胖手回家,动作麻利的将蘑菇洗了,给家里人添了一道滋味绝美的鲜菇汤。 一旁的苗氏欲言又止,大妞和三妞怎么就不能体谅一下她的苦心,帮帮她呢,老太太在一旁冷哼一声,苗氏瑟缩了一下,哀怨的抱着剁碎的猪草喂猪去了。 吃过早饭后,楚老太拍板决定,去大槐树村讨债。 “奶,我也去”楚雅雀雀欲试,她真的很想看看,这个传说中的大姨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将她娘洗脑成这样。 大槐树村,姑侄回娘家将二房的事一说,刘里正立马怒了,当年他一时心软收留了田家姐妹,对不起女儿,可现在是她田大姐欺人太甚“走,去张家,给你们讨回公道” 大柳树村口的学堂里,先生今天教千字文,学堂里的萝卜头一个个摇头晃脑,楚辞觉得好玩,也跟着转悠,下课后,第一排唇红齿白的小少年突然拿起课本,朝着楚辞的方向走了过来。 “我都能背诵了” 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楚辞歪过头看着这个有些固执的小少年“嗯,我知道了” “你不会”楚明轩说出这句话后,另一旁早就在偷偷关注的三兄弟立马怒了,好你个楚明轩,什么意思,欺负我们小妹呢,别以为你是先生的儿子,我就不敢揍你。 “小妹——”楚辞正在自我脑补解读他的意思,听到二哥的呼唤,连忙地回头。 楚明轩看见三兄弟后,懂礼地打招呼“青智兄,青勇兄,青旸兄” “你找我妹妹有事吗?”楚青勇一个妹控可不知道客气是什么,他只看到了这小子找妹妹茬,说话语气要多不好就有多不好。 楚辞见此,里面拽了拽二哥的袖子“二哥,别闹”,继而转过头对着楚明轩“所以呢?” “你写的字很好看,我怎么写也写不出那么好看的字,所以,我教你背诵,你教我练字可以吗?”说到这里,楚明轩白乎乎的脸蛋上似乎不好意思,十分腼腆地说道“我就是想请教一下,怎么能将字写得那么好看” 三兄弟听到楚明轩这么真诚地夸奖自家妹妹,心里之前的不愉快立马消失的一干二净,小妹可真厉害啊,就连学堂里的书呆子也佩服她,妹控的三哥俩立马换上骄傲与自得的笑容,一副也不看看这是谁家小妹的傲娇模样。 “当然可以了,练字需要多练习,我待会写两张字,你回家后照着临摹,等你写好后,我再给你其他的”对于这样态度真诚的孩子,楚辞很难不对他产生好感,当然,她绝对不会承认对方的颜值也是其中的理由之一。 楚明轩和三哥差不多高,却看上去比三哥有灵气,不是楚辞不偏心自家人,而是看着面前腼腆又虚心请教的少年,无论是在长相还是气质上,都要盖过她的三个哥哥,也远远的超过村子里其他的孩子。 在这个时代,好的字帖是十分珍贵的,现在市面上流传的大多都是临摹,很贵,又不是很好,不得不说,楚明轩对于练字是十分认真的,尤其在他教楚辞一些基础的文章后,对方都能一字不差的背诵出来,这让从小便以为自己是天才的楚明轩很受打击。 不过很快他调整了心态,并且将楚辞视为学堂里唯一能和他相提并论的学妹,一时间胜负欲爆棚,时不时要来和楚辞较量一番,这也让楚家的三兄弟打消了心里的警惕之心。 勤奋的书呆子,就连本想要靠福运苟一辈子的楚辞都有些感慨,这孩子太用功了,他们好有压力。 学堂下课后,兄妹五人回到家中,便看到穿戴一新的三个姑娘,楚雅的脸上还有一道细长的指甲印,空气中带着浓浓的药味。 楚辞去养鸡场,便看到里面已经被打扫过了,整洁一新,而且那些买回来的鸡仔一个个精神的不得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下蛋了。 “大姐,这两枚鸡蛋是给你和二妞劳动的报酬”楚辞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大妞干的,可真是个勤快的姑娘,她喜欢。 而楚雅迫不及待的将白天发生的事情分享给兄弟姐妹,原来田大姐一开始并不承认她拿了二房的银子,而被楚雅给炸了出来,说漏了嘴,后来又撒泼打滚不还钱,在楚大山和楚三山的超强武力值镇压下,他们砸了张家,讨回了三十两银子和一张书桌,还有上好的洗笔,砚台等物。 “田大姨为了儿子上学,在镇上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还没用过,现在便宜了我们家”楚雅为自己的好眼光点赞,张家那么多东西,她一眼就看中了这张书桌。 兄弟几个难得看到这么好的物件,东摸摸,西瞅瞅,新鲜的不得了。 楚辞余光中看到家里的姐姐们有些渴望的眼神,突然开口道“我教你们读书识字吧” 大妞和二妞一脸的兴奋喜悦“真的吗?” 楚雅努了努嘴,她好不容易过了高考,上完大学,可不想再一次经受书本的璀璨很自信的摇头道“小妹教大姐她们吧,我都会了” 楚辞挑了一下眉头,将手里的千字文递过去,目光隐藏着戏谑。 楚雅很是自信的翻开书页,看到上面一个个繁体字惊呆了,半天了没念出一个字“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什么?星宿什么?” 楚青勇一个没憋住,笑出口“就你这样的,还会了,撒谎精,吹牛大王” 楚雅被嘲笑后怒视二哥,脸色涨红,她一个现代的高材生在古代成了一个文盲,还有人比她更悲催的吗。 第一百二十二章福运农女是团宠14 秋雨淅淅沥沥,早起时已经能够感受到些许寒意,楚辞紧了紧衣领子,今天不用去学堂,便腻在奶奶身边,看着她做早饭,挪动着小脚往灶头的方向挪了挪,此时烧的正旺的柴火让她喉咙里发出一声舒服的感叹。 楚老太斜眼看着这个蹭温暖的小孙女,专心转动手里的勺子,盛了一碗小米粥递了过去“你个小馋猫,快吃吧” “谢谢奶”米粥的香气让楚辞口齿生津,喉咙吞,咽的动作都随之加速,恭维的话顺口就来“奶,你熬的粥可真香啊,娘她们熬的都没您熬的粥有味道,可好喝了” 楚辞扬起嘴唇,朝那个总是板着脸看着有些唬人的老太太散发崇拜视线,嘴上说着甜言蜜语的同时,还眨巴眼睛,看上去那叫一个乖巧无辜。 小孙女的这模样将老太太逗乐了“不就是一锅粥吗,还能熬出肉香来了” 楚老太的嘴角往下压了压,看上去更加刻薄了,换做家里其他孩子,恐怕早就被老太太的变脸给吓跑了,楚辞却是不怕的。 “真是比肉都香呢,奶您做的粥特别的软糯,每一颗小米苞都被您煮开花了,喝下去一点都不卡嗓子,还流油喷香,您尝尝” 楚老太就这孙女的勺子吃了半口,这粥和往常一样啊,大概是小孙女嘴甜吧。 “奶,我出门玩去了” 楚辞成功的在厨房里混了一碗小米粥当早餐,外面的大妞她们已经在捡鸡蛋了,从这个月开始,那三只小鸡仔开始下蛋了,三十只母鸡,四只公鸡,一天情况好的话,二十多枚鸡蛋,而楚辞也雇佣了大妞她们打理养鸡场,并且付给她们每天四个鸡蛋作为报酬。 自此楚家人的餐桌上隔三差五能出现一盘炒鸡蛋,蒸鸡蛋,和煮鸡蛋。 而她的大鹅很是争气,一下子哺育了五个鹅宝宝出来,楚韵天天趴在养鸡场外面咬着手指头看着里面的肉肉流口水。 秋雨后,地里零散的未捡起的麦子长出了青苗,楚雅弄回来了一些麦苗,她打算做一锅麦芽糖,可是熬糖需要时间,家里的锅奶肯定不让动,实在不行重新弄个灶台,到时候干什么都方便。 可楚雅还没开口,就被奶轰了出来,无奈只好去找楚辞。 “三姐的意思是砌灶台?” “小妹,你知道麦芽糖吗,就是那种很甜很甜的糖,可好吃了,等我做好了给你吃啊,你只需要撒撒娇让奶砌一个灶台好不好?”楚雅是真的没办法了,家里的大人们总当她是个小孩子闹着玩,都不带搭理她的。 “好,可以,你给我什么报酬?”楚辞眼珠子一转,顿时有了主意。 楚雅一噎“只是让你说一声,还要报酬啊”她这段时间收了不少的干货,兜里比脸都干净。 “亲姐妹明算账,你让我给你干活难道不需要付报酬的吗?”楚辞仰起脸,很是期待的看着她。 “那十文钱可以吗?”楚雅可怜巴巴的取出她所有的钱,这是她全部的积蓄了。 楚辞没拿“三姐,如果我记得没错,上一次的咸鸭蛋,你还没给我钱呢?” 楚雅的笑容一下子就僵在脸上“我现在没钱,以后一定还给你,行吗?” 楚辞笑嘻嘻的开口道“做好的麦芽糖,我要大半” “好,可以”总算是听到小妹同意了的楚雅送了一口气。 对于楚家乖宝的需求,楚老太格外宠溺的看了她一眼,略一沉吟“砌灶台也行,回头在院子后头重新整个灶间” “那能不能在灶台后头砌一堵墙,我在前头做点心,让别人去墙后头烧火,要是能弄个烟囱就更好了”楚雅一脸期待的看着奶,要是这个能成功的话,她算是真正的脱离苦海了,以后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了。 “成,等吃完饭,奶就让你爹他们去山上打石头砌灶”楚老太一面笑着安抚着楚辞,一面抬眼恶狠狠的瞪向楚雅,就你屁事儿多。 楚雅已经习惯了楚老太这么干打雷不下雨的灭绝脸,耸了耸肩,离开了堂屋,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吃过饭后,楚老太冲着一屋子男丁道“你们回头立马去弄石头和黏土来,在后院砌灶台,记仔细了,灶台搭在屋子中间,灶眼朝着的那面往上搭一堵墙……” 楚老太几句话,全家上下忙翻天。 不得不说,楚老太的行动力极赞,楚辞和楚雅以为,重新弄一个灶间,指不定也得要个十多天,结果,次日一早,楚辞还在睡梦中,就被堂姐楚韵叫醒了,出去一看,登时惊呆了。 灶间已经搭建完毕。 楚雅也是彻底看傻眼了,她还是低估了小妹在奶心中的影响力啊。 “三姐,可以做糖了” 楚辞心心念念惦记着楚雅做的零嘴,楚老太也从堂屋走了出来,并附上了若干解释,成功的为楚辞和楚雅解了惑。 现实格外的骨感,楚家这群人之所以动作这般迅速,完全是因为老太太从昨个儿就看出他们打算敷衍了事的态度。 于是,等昨个儿晌午吃饭时,老太太就将原定的食材减少了三分之一,到晚间时,又减去一些,差不多就是原本的一半。 都是卖力气的大老爷们那里抗得了饿,得了,啥都不用说了,通宵赶活计呗。 熬糖的过程很是熬人,楚辞睡了一觉醒来,空气中都是甜蜜的味道,楚雅正在指挥着二哥熬糖,大锅里甜甜的糖浆,再多的辛苦都值了。 尤其是孩子们,麦芽糖随便吃,开心的像是过年。 差不多快要冷却了,楚雅装了四个罐子,其中楚辞抱走了两坛,还在心疼中,就看到剩下的糖罐子被奶拎走了,走了。 顾不得锅,楚雅扔下锅铲就跑了过去“奶,这麦芽糖是我做的” “咋的了?”楚老太步也不停,利索的将糖罐子塞进了柜子里,咔塔,上锁。 回头看向三妞,我知道是你做的,可锅底的糖不是给你留了点吗,至于够不够吃,那就不再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楚雅如遭雷劈,完了,在这个家里,楚老太的奇葩程度,那是有目共睹,被它拿走的东西,她别想要回来了。 这时候的楚雅再怎么懊悔,都挽回不了她一去不回的麦芽糖,隔着窗户,楚辞捂着嘴偷笑,三姐似乎有些记吃不记打。 学堂里。 “楚辞,你看看我这两篇字,写得怎么样?”趁着休息的功夫,楚明轩立刻拿出他昨晚写的几篇字中最好的两篇,走到楚辞面前,递了过去。 在一边玩耍的楚青智兄弟三人,对于这已经习惯了的场景看了一眼又接着玩了,课堂里出了一个好学的楚明轩,多了一个天才楚辞,如今他们被这两人给逼的,天天学习,玩耍的时间是不断减少,现在只能休息半刻钟,他们也想趁机放松一下。 “写的很好啊”楚辞伸手接过,看着上面的字迹,和她写的几乎一模一样,他的自己明显有了他自己独特的风格,相比于哥哥们的狗爬字体,眼前的少年堪称一句天才中的天才,也不为过。 不过楚辞注意到他裸,露的手腕有些红,肿,应该彻夜练习的后果“不过,你也不用太着急,现在天冷了,练习一会就休息一下,不然很容易伤到手的” 这一段时间,楚辞和楚明轩已经很熟悉了,便取出口袋中的麦芽糖果“请你吃糖果子” “恩~,谢谢”楚明轩从未接受过别人的馈赠和分享,就这楚辞的手咬住了麦芽糖,甜丝丝的,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样。 “好吃吧,我三姐做的” “好吃”楚明轩轻微地点头,脸上飘起两朵红晕,若是往常,他现在已经离开了,可现在却突然不那么想要走,他是父亲唯一的孩子,可是堂兄弟却很多,长相粗狂,不讲卫生,他不喜欢。 没有人知道,他一直想要一个娇娇软软的妹妹。 所以,第一次回村时,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被大人抱着的漂亮小姑娘,她睫毛长长的,很浓密,眼睛清澈,脸颊里红里透着粉,嘴唇也是樱,桃色,看起来特别精致可爱。 但遗憾的是这么附和他对妹妹所有幻想的少女不是他妹妹,所以他一直都有些嫉妒她的三个哥哥,能拥有这么漂亮可爱又乖巧懂事的妹妹。 楚明轩没想到她回来学堂,既惊讶又不知道应该要如何相处,他对自己的学业一直都是十分自信的,可楚辞的出现打碎了他的这份自信,她聪明机灵,写字好看,记忆力比他都好。 少年总是不服输的,尤其是比他小,还比他更加聪明的人,他只有加倍的勤奋弥补不足,而身为先生的楚斯很乐意学生攀比学业,可不阻止,毕竟这是好事。 “这是我从外面带回来的点心”楚明轩眼眸柔和了些,但他的脸就是很帅气,冷峻的类型,此刻强行绷着,也看不出什么柔和来。 楚辞盯着他的脸色好一会儿,看着他手里莲花状的点心,没吃过,但好像很好吃的样子啊,有些馋,但应该很贵的吧,她不大好意思拿人家这么贵重的点心,故意矜持了下“谢谢你,我不吃” 突然被拒绝,楚明轩语气有些冷“我也不爱吃” 但少年心里对楚辞更加欣赏了,她乖巧的让人心疼,连一块点心都不好意思要。 听到楚明轩这么说,楚辞立马将点心接了过来,咬了一口莲花点心的一瓣,酥香爽口,目光都亮了一截,眼角微微眯起来,笑的特别可爱。 “你喜欢吃吗?”楚明轩看着她,语气都柔和了。 楚辞点头,吃了他的点心,说话都甜美了几分“谢谢明轩哥哥” 这么普普通通随意的称呼却让楚明轩呼吸一窒,心尖微颤,就好像他真的有一个妹妹一样,看着她一点点用双手捧着吃点心,将掉在指尖的碎屑都吃得干干净净,下意识的开口“我还有一包点心,你要吃吗?” 对于来到古代六年了,零嘴只有硬糖果和莓果的楚辞来说,实在是难以拒绝的诱,惑,心动的不行,望着他,摇摇头“我不能拿哥哥这么贵重的东西” 楚辞越是不想要,楚明轩就越是想要给她,要不是点心包有点大,他都想现在就给她了,少年碍于心里的那点微薄的自尊抹不开面子,表面上看着还挺冷淡的“这种点心我不爱吃,你不要,我就扔了” 见他这么说,楚辞这才同意手下,珍儿又珍的将点心包塞进随身的小包裹里,一双清澈明亮的双眸望着他,嘴角含着甜甜的笑,胖胖的小指头抓着小哥哥的衣袖“哥哥,谢谢你” 楚明轩压了好久,也没将翘,起的唇角压下来,侧脸冷峻帅气,此刻却有些矛盾,楚辞偷偷笑了,好傲娇的小少年。 却没看到在她低下头的时候,少年的耳根微微红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福运农女是团宠15 傍晚回到家后,楚辞吸了吸鼻子,好熟悉的香味,太怀念了。 饭桌上,最中间一个大大的圆锅里面翻滚的红油,麻辣香味足以让人肚子里的馋虫快要勾出来,楚雅将木耳,蘑菇,干菜,青菜,切好的肉片,窜好的肉丸子摆在桌子旁边。 “咕嘟”楚辞吃下一筷子猪肉,幸福的快要晕过去,心里第十次对不分家的做法表示第十二万分的满意,家里有一个现代大厨,就是不一样。 今天这一顿饭,楚家人为了一颗肉丸,一个青菜急吼吼的都能打起来,餐桌上抢的热火朝天,吃的满头大汗,越吃越好吃,越吃想吃,不知不觉,一大桌子菜吃完了,坐在凳子上享受秋后的清凉。 “奶,你觉得我们支起一个麻辣烫摊子,出去卖钱,到时候,就按签子算,蔬菜两文,干木耳,蘑菇,素丸子三文,肉丸,肉串五文,你们觉得怎么样?” 楚雅满怀期待的看着众人,同意吧,开摊子,赚大钱,然后我们努力努力上镇上买房,继续开铺子,她再也受不了在院子没走一步踩一脚鸡屎了,她要奔小康。 楚老太仔仔细细将三妞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最终留下两个字“可以” 楚雅得到回复,兴奋的一蹦三尺远。 “所有的男丁去砍竹子做签子,越多越好,老大家的带着几个孩子进山找蘑菇木耳,老三家的切菜,三个妞串菜,老二,算了,老二家的继续跟着我做家务,明天去镇上买麻辣烫” 楚老太发配好了任务,大家伙齐齐出动,楚雅感动的快要哭了,还是古人说得对,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像她前段时间满村子找干货,只能收到一点点。 楚辞提着小篮子跟随阿娘上山,三个哥哥已经跑到前面去了,木耳长在阴凉的草木下面,要是有废弃的木料就更好了,楚辞走过一处草堆,突然停下了脚步“娘,快来,这里有木耳” 刘翠娘听到女儿的喊声,提着篮子过来了,仔细一瞧,密密麻麻的黑木耳,长得极好,关键是贼多,这玩意长在大山里又不要钱,卖出去还能有有收入,没本的买卖,赶紧招呼三个儿子过来。 采了三篮子木耳,交给二哥运送回去,楚辞又发现了一丛大蘑菇,好多啊,等等,旁边斜坡上长着的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 楚辞好奇的走过去,刚想碰,就被一只大手给握住,并且强势的将她的手给挪开了“别动那个东西,里面的黏液很痒” “我的天啊,山药” 跟着二哥进山的楚雅一个猛蹿跑到斜坡上,掰下一截根茎,看到里面白嫩的果肉喜不自禁,大发了。 “我告诉你啊,山药可好了,它含有黏蛋白、淀粉酶、皂苷、游离氨基酸、多酚氧化酶等物质,具有很好的滋补作用” “大哥,二哥,三哥,将这些根都挖回去” 于是乎,四人干得热火朝天,而两个最先发现山药的人被挤到一旁,楚辞尴尬的笑了笑“明轩哥哥上山采药吗?” “不是,爹嗓子疼,我听说山上有金银花,想采摘一些带回去泡茶喝” “明轩哥哥真孝顺,我知道金银花在哪里,我带你去”楚辞上一次摘桑果的地方就有一片金银花,现在花色应该开的正好吧。 “点心好吃吗?”楚明轩捏了捏手掌里的小胖手,只觉得这个妹妹怎么越看越可爱。 想养。 “嗯,特别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点心”楚辞想到那包拿回家就被分走一半的点心,突然有些肉疼。 “明轩哥哥以前住在哪里?”楚辞除了大柳树和青山镇,就再也没去过别的地方,对外面的世界还是非常好奇的。 “汴京以北的丰城”楚明轩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和不解,转瞬即逝,专心的摘金银花。 “那里好不好玩?”楚辞摘下一个小花朵编成手环,戴在手腕上,乐颠颠的给楚明轩看。 “好看,我以前很少出去玩,不过那里特产的白玉糕很好吃”少年眼中似乎是有懊恼,可惜回来时,他没带,要不然就可以让妹妹也尝尝了。 “那,等我长大了,明轩哥哥带我去丰城看看,好不好?”楚辞突然很想知道令小书呆都赞叹的白玉糕到底是有多好吃。 “我以后一定带你去”楚明轩郑重其事的看着楚辞,他说出的话从没有食言过。 楚辞摘了一会金银花就被不远处的野花吸引住了,这是一朵并蒂幽兰,就是长在斜坡上,拿出自己的专属小锄头,慢慢挖着。 雨后的泥地润滑,楚辞挖了几下,却没料到将脚下的地给挖松了,泥土滑落,整个人摔了下去,楚明轩见此,扔了手里的背篓,抓住楚辞的手,两人一起摔了下去。 “怎么样?身体疼不疼,那里摔伤了?”楚辞还没张口,就被一连串的问话弄懵了,对面的小少年衣衫不整,手上全是泥,脸上被树叶和泥土磨蹭的痕迹,还有头上顶着两片树叶子。 她从未见过楚明轩这么不修边幅的样子。 “笑什么,站起来活动一下,脚腕有没有摔着?”楚明轩不明所以,脸上发痒,还用手挠了一下,更加惨不忍睹了。 楚辞忍不住失笑,照着他的话,站起来“我没事,就是衣服蹭破了” 对上少年不赞同,却担忧的眸子,楚辞做了个笑脸,偷偷抓住少年的袖子摇了摇“这是个意外,下次一定不会了” “你还想要有下次?”楚明轩那里见识过妹妹的撒娇,心里美的冒泡,将所有的苛责都抛之脑后。 楚辞见此松了口气,看着手里刚才情急之下抓着的的红豆豆,突然想到了什么,抓着小锄头就小跑了过去,拽着小叶子往地下挖土。 楚明轩不明所以,直到小锄头下面,两个白白胖胖的,书中记录的某个十分养气补身的东西出现,倒吸一口凉气“这竟是人参?” “应该是”楚辞刨出两个人参,将红果果种在坑里,然后将其中一个塞给楚明轩“见者有份,你一个,我一个” 楚明轩拿着手里的人参回不过神来,外面千金难求的东西就这么被这个小丫头随手扔给了自己,她到底知不知道人参到底价值几何? 这不是分糖块,你一块,我一块的好吗? “听说以前有一户人家在山里挖到了参,卖了三百两银子呢,这是我送给朋友的心意,再说了,人参本来就是我们一起找到的,明轩哥哥不要的话,我就要生气了” 楚辞将他推据的话噎在嗓子眼,冲着他没心没肺的笑了笑,将小篮子放在他身上“明轩哥哥帮我挖兰花” “好”楚明轩突然有些感动,小姑娘知道人参的价值,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就是将人参给了他,因为他们是朋友。 小姑娘怎么可以这么好,他想,自己愿意倾家荡产和楚家换一个妹妹。 等到两人挖了兰花,摘了金银花,提着篮子回到土坡上后,楚雅等人看着两人篮子里的花,突然无语,感情我们辛辛苦苦的在为生活忙碌奔波,您二位不食人间烟火,还去摘花赏花,够闲情雅致的。 “三姐,回去后给我把兰花种在后院,好不好?”楚辞跑过去,抓住楚雅的手,将篮子里的花给她看。 楚雅一瞅,哎呦,是株并蒂兰,还挺好看,鲜花果然很治愈人心,当然小妹甜甜的笑容更加治愈人心,楚雅点头拎过篮子“这玩意带土,挺重的,我提回去给你栽上” “谢谢三姐”楚辞跑过去看众人挖山药,楚明轩握了一下空荡荡的手,突然有些失落,最后看了一眼和自家哥哥说话的小姑娘,有些难过的别过脸,下了山。 楚辞和哥哥们说完了话,想起了楚明轩,可在周围找了一圈,只来得及看到他转身离去的背影“还想给明轩哥哥一些山药带回去吃呢” 回到家后,天都要黑了。 楚雅放下背篓,在后院种兰花,就看到田氏偷偷摸摸的跑了过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呀你,咋就这么不争气呢?” “左右咱们这一房人少,每回轮到咱们做饭时,我都恨不得多长几双手,你们奶盯我盯得紧,娘每天累得手脚都抬不起来,你们几个死丫头最近都不知道来帮帮我,心疼心疼我” “你奶又疼着你,还让你做活计,你有了好的吃食方子,背地里偷偷告诉我也成,干嘛要告诉全家人啊,白白便宜了大房和三房,你忘了她们以前是怎么欺负咱们二房的” 楚雅顿时冷下了脸,扯了一下身上熨帖的衣脚,嘲讽道“帮了娘,之后呢,我们几个将您的活干了,您跑去给大姨家干活,然后回来继续苛待我们” 田氏被她看的心里发慌,又想起三妞最近的变化,说不过她,便用孝道去压她“你这个死孩子这么久这么不孝顺呢,那是你大姨家,又不是外人,亲戚间帮个忙怎么了” 楚雅嗤笑一声“帮忙,怎么只看到你帮他们,没看到他们帮过你一分一毫呢,你是为了麻辣烫的方子找我的吧,我今天就告诉你,永远都不可能给你” 田氏这几天被楚老太盯着干活,本来就憋着气,现在被三妞不听她的,气的狠了,一拳头锤了过去,楚雅反射性的躲了一下,田氏扑了个空,拳头砸在木板上,一个踉跄,整个人扑了过去,扎了半脸的木板倒刺,躺在地上疼的直呻吟“楚三妞,你个不孝的,我真后悔生下你这个赔钱货” 楚雅深呼吸一口气,没理会田氏的谩骂,冷着脸进了屋。 第一百二十四章福运农女是团宠16 院子里,楚韵吸溜了一下鼻涕,大人们都忙着切菜串菜。 她好饿,满院子乱窜,圆嘟嘟的小眼神偷偷从篮子里抓出一片生的黑木耳塞进嘴里,又土又干涩,不好吃,余光中看到了一个装着花的篮子,楚辞将自己的篮子给楚雅后,回屋换衣裳了。 楚雅从里面将兰花取出来,去后院栽种,导致篮子孤零零的放在了堂屋前,被楚韵抓手里了,从篮子里拽出一个大萝卜,和家里的萝卜有些不一样,干瘪,还瘦,一点都不水润,不过她现在饿得狠了,也不计较这些了,张嘴叫要朝萝卜啃去。 生了一肚子气的楚雅从后院出来,就看到四妹在啃人参,我靠,她揉了揉眼睛,没看错,那玩意是人参,三步并做两步,一把将人参从楚韵的手里夺过来,仔细观察。 萝卜没了,三妞坏,又抢她的东西,楚韵两瓣嘴上还带着泥土,憋出两抹眼泪泡“哇……” 周氏听到闺女的哭声从灶房里出来,只一眼就看到哭泣的闺女,还有一旁拿着萝卜干的楚雅,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当下将哭泣的闺女挡在身后,气吞丹田“楚三妞,好你个没良心的,老娘才给你做了一身新衣裳,你转头就来欺负我闺女,还抢她的萝卜干,你怎么当姐姐的?” “这段时间还以为你改好了,没想到阿你,田氏教不好你,我这个当伯娘的亲自教”说着,将袖子抹起来,就要揍。 楚雅还没来得及张嘴,就听到三伯米昂噼里啪啦的给她扣下了大帽子,眼看着还要受一顿无妄之灾的挨打,立马退开两米远的安全距离“什么萝卜干,三伯娘你仔细看看,这分明就是人参” “人,人参”怒火上头的周氏听到这两个字一下子熄了火,凑上前去,仔细瞅了瞅,她以前是没见过这玩意,但听说人参是很珍贵的,主要是这玩意价钱特贵。 楚雅端了一瓢水将人参洗干净,就看到白胖胖的人参上有两个小牙印,被要破皮了“这么大的人参最起码值百两银子,就是破皮了,估计会贬值” 周氏一听,这还了得,银子可是她的命,根,子啊,炮火从隔房的侄女转头对准了自己闺女,抓起楚韵,铁巴掌就往她屁股上呼去“好你个死丫头,老娘是短你吃了,还是缺你喝了,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缺德姑娘,这金贵的东西也是你能碰的玩意……” “哇……”原本想着娘过来给她做主的楚韵傻眼了,头一次被娘打,坏三妞还在一旁看着,屁股疼的不得了,扯开嗓子嚎叫了起来。 刚换好衣服就听到院子里的骂声和哭嚎,楚辞从屋里出来“你们干什么呢?” “三姐,你把我的人参洗干净了,谢谢啊”楚辞拿出一块布,将洗干净的人参包裹在里面,对上两道龟裂的表情“你们怎么了?” 楚雅:原来这是小妹的,我还以为自己起码能分一杯羹的。 周氏:原来这是大房的,我还以为这人参属于三房的,感情自己白高兴一场,还倒贴了闺女一顿打。 楚韵:哇哇哇,白挨一顿打。 空气一瞬间凝滞,只看到楚老太从窗口处探出头来,楚辞将布包裹着的人参在众人的瞩目下隔着窗口递给楚老太“奶,给你人参” 楚老太从堂屋里出来,目光森然的扫视一圈,杀气腾腾的瞪着她们,直到将周氏,楚雅两个瞪得腿软“你们几个作死的王八羔子,一个两个的都不消停,天杀的惫懒东西,老娘供你们吃供你们穿,成天到晚就想着偷懒耍滑,还敢惦记乖宝的东西,你们也不怕折了福气,咋地,想造反呢?” “奶,别生气,气坏了身体就不好了”楚辞立马上前安慰道。 楚老太到底心疼楚辞,见她这么说了,心里的火气倒是降下去不少,倒是探头探脑的楚韵被她逮了个正着,再加上一旁眼珠子转的周氏,一下子又甩了个眼刀子过去“死丫头整天就知道吃吃吃,啃了这么一个金贵玩意,老娘看你用不少吃饭了,索性今个儿少吃点儿,跟你三姐合着吃一块饼子就成了” 楚雅被躺枪还没来得及哀嚎,可眼前的楚韵在不敢置信的瞪圆了眼睛后,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还是一下子躺倒在地,蹬着腿的嚎啕大哭的那种。 “呜哇我不要饿肚子,我要吃,给我吃,不要饿肚子,哇哇……” 周氏不乐意了,她的闺女她怎么打那是她的事情,可被楚老太罚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娘,韵儿虽然啃了人参,可那么小的孩子懂什么,您……” 周氏在楚老太渗人的目光下住了嘴,楚老太将人参往口袋里一揣,唾沫星子就喷到了周氏的脸上“那是你亲闺女,有这工夫扯皮,就没工夫去瞅瞅她,光会说旁人不是个东西,老娘瞅着你更不是个东西,老三怎么就娶了你这个糟心玩意儿……” 楚老太也是气狠了,一口气不停歇的将老三家的臭骂了一通,等骂痛快了,才有心情惦记旁的。 “乖宝,快进来”楚老太将楚辞半搂着进了堂屋,关上了门窗,这才将口袋里的人参掏了出来,细细端详“这玩意就是人参?” “嗯,拿去镇上药房卖也好,补贴家里,终归也是个进项”趁此机会,楚辞赶紧表明心迹“赚来的钱都给奶管着” 楚老太原先还盯着人参看呢,听得这话立马笑得见眉不见眼的,她的好乖宝就是能耐,连人参这金贵玩意能都揣回家来,旁人怎么就没这运气呢,这是上天给她楚家的福气,她恨不得把最好的一切都捧到乖宝眼前,家里那几个不争气的玩意儿,还见天的妒忌乖宝,活该饿她们几顿。 当下又将楚辞搂进怀里,好一顿亲香“好好好,奶知道乖宝最孝顺了,饿了吧,奶去给你蒸香喷喷的蛋羹,在下碗细面条,乖宝最喜欢吃了”说完这话,楚老太就带着满脸的笑容走去给楚辞做好吃的去了。 次日一大早,楚家人赶着天色灰蒙蒙就往镇上走去,几个大人背着锅灶,女人们拎着食材,就连大房几个男娃手里都拿着东西。 至于让这帮人做牛车,那不好意思,没钱,楚老太可不管其他人的想法,将一些拿不上的东西放在牛车上,楚辞包着一层毯子,被楚老太搂在怀里睡意惺忪“好乖宝,时间还早,在谁会儿,等一会到了集市奶叫你啊” 楚辞点了点头,随着牛车的打幌缓缓睡了个回笼觉。 楚家人早就习惯了这种做饭,带着各自的东西往镇上赶去,最后面跟着的楚雅傻眼了,她是知道楚老太极品,可没想到她这么极品的,在她眼里恐怕全家人都比不上楚辞一个,这实在是令人既憋屈又有些冒火,但就是生不起来气。 到了镇上后,天大亮了,楚家人和上次一样,男人们开始支麻辣烫摊子,这一次有三个炉子,一房负责一个炉子,女人们将桌椅板凳放好,大妞她们将菜品摆放在桌子上,供客人挑选,上面还有楚辞写好的每样菜的价格。 而楚辞依旧当起了她的招财猫娃娃,香辣的味道逐渐蔓延开来,还有一个小娃娃吃得喷香,这谁能受得了,赶集的众人饥肠辘辘,想着三文钱也不贵,纷纷来买。 平常的青菜一烫,麻辣爽口,怎么就这么好吃,更别提还有豆芽,山药,卤蛋,肉串的稀罕物了。 好吃到停不下来,开门大吉,楚雅发挥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忽悠着来看看的客人都买了几串麻辣烫。 楚老太怀揣着人参和楚辞走过一条街,最后停留在同济药店的门口,青山镇上一共有三家药铺,就属这家的名声最好。 进入药房后,一股子种草药味扑面而来,药铺的生意很好,前来看病抓药的人不少,药铺的伙计忙的脚不沾地,两个坐诊大夫跟前都有人,楚辞环视一周,目光最终停留在了一个案桌前。 “大娘,你是哪不舒服?”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坐在案桌上,手边放着纸笔。 “我有好药材,你们药店收吗?”楚老太说罢,中年男人意外抬头,不是看病的,是个卖药材的老太太,身后跟着一个粉啄玉雕的小丫头,看衣着家中贫寒,小丫头不惧和他对视,倒是喜人。 “请大娘进内屋详谈”中年男人便是这同济药店的半个主子,今日刚送完药材,在这边歇歇脚,顺便来看一下友人。 进了内屋,楚老太从怀里取出人参,楚辞挖的仔细,那些根须都被保留了下来,男人目光一亮,这一株品相完好的人参,看样子有三四百年,还真是个宝贝。 “这株人参品相极好,就是中间破了一点皮,恐怕会折损十两银子,大娘当真要卖?”中年男人忍不住再次询问,看向人参的目光热切。 “三百两银子,大娘觉得如何?” 等到楚老太和楚辞从药房出来,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笑开,怀揣着三百两银子的巨款,这会走在街上,看谁都觉得他们会不是是强盗小偷。 “乖宝,想要吃啥,奶给你买”楚老太刚得了这么大一笔银子,乐的眉眼多了几分皱纹。 “点心”楚辞目光灼灼的看着对面的点心铺子,一个劲的团咽口水,可想吃了。 楚老太乐颠颠的牵着楚辞来到点心铺子,将几样花哨的点心都给楚辞包了“回去了乖宝留着慢慢吃” 楚辞点点头,拿着一根糖葫芦塞进嘴里,酸酸甜甜的,眼角都翘了起来“谢谢阿奶” 两人逛着街,一路走,一路将楚辞以前没尝过的都给买了一些,糖炒栗子,桂花糕,糖人……。 楚辞左添一口糖人,右吃一口糖葫芦,怀抱着几袋子的零食,突然觉得今天真的是最幸福的一天,没有之一。 “奶,我好爱你” “哎呀,奶的乖宝,咋这么招人疼呢”楚老太头一次被这么表白,脸色本来就高原红,此时都有些黑红了,吧唧一口亲自孙女的俊脸上。 等到两人回到摊子上时,已经中午了,楚老太将买的二十个饼子分发下去,就这麻辣烫的汤汁,等吃完了这顿饭。 楚辞将其中一个她最不喜欢吃的点心分给众人,一人只得一小块,楚家人的脸上都写着:好吃,但不够吃。 楚老太只差没两眼喷火了,她的想法楚辞都能猜到,无非就是你们咋那么不识好歹,都给你们尝了还敢有意见。 第一百二十五章福运农女是团宠17 麻辣烫摊子生意火爆,短短半天一些菜色已经卖完了,楚老太当机立断,领着三个儿媳妇回家泡木耳,切葫芦条,削山药皮,顺便将三百两银子放好。 摊子前,楚韵吸溜了一口口水和鼻涕,咬着手指盯着楚辞手里的糖葫芦,一个劲的咽口水。 楚辞将手里的糖葫芦递给她“吃吧” 又看了一眼周围的大哥他们,突然叹了口气,掏出自己的小金库,从里面取出二十纹钱,在糖葫芦摊子前买了足足八个糖葫芦“大家一人一个,不要抢,都有” “谢谢小妹”楚家三兄弟再怎么成熟,也还是小孩子,爱新鲜玩意。 一串糖葫芦吃完,楚青勇当即抓着青晖放在头顶上,边跑着在周边晃荡了一圈,大妞,二妞她们还是头一次来镇上,高兴的不得了。 楚雅送走最后一个客人,看着一旁的兄弟姐妹玩闹成一团,轻轻咬破了糖葫芦的外包糖衣,微酸,可吃在嘴里却是甘甜,也许,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忙忙碌碌一天,回到家后。 零碎的铜板像小山一样倒在桌子上,全家人热切的盯着这些铜板,一共二两银子,他们以前从未想过可以用一天的时间就能赚取这么多钱财,楚雅为他们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学堂里秋冬来临,学子们换上了略微臃肿的棉衣,楚辞来早了半刻钟,手里拎着一包她最喜欢吃的栗子糕,还没进教室,就听到里面朗朗的读书声。 “明轩哥哥,我给你带了栗子糕,还有山药糕” “山药就是用上次在山上挖的根做的糕点,里面加了白糖,可好吃了,这是三姐做的,你快尝尝” 听着少女软糯甜美的声音,原本读书的楚明轩心尖上像是有一片柔软的羽毛轻轻扫过一般,回过头去,对上楚辞闪亮亮的眼睛,突然觉得自己的闹别扭幼稚极了。 打开的油纸包装袋里,四四方方的山药糕做的一点都不比外面卖的点心差,楚明轩捻起一块放进嘴里,软糯合意,不会太甜,也不会太淡,正和他的味道“好吃” “是吧,你也觉得好吃,山药糕是三姐做的,原本打算拿到镇上去买,结果一出锅,被家里的几个哥哥全抢光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抢到这一包的”楚辞看着他喜欢吃。 楚明轩看着小姑娘两只手肘落在课桌上,手掌撑着两面白皙如玉的脸,时不时盯着他手下的山药糕,像只贪吃的小猫儿,少年眼角眯起,一连两日的不适,心中终于雨过天晴。 “昨日有一位叔伯来看我,送了两只会说话的鹦鹉,小妹要不要去看看?”楚明轩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自己有什么东西可以分享,幸好昨日刚得了两只舌燥的鹦鹉,吵了一晚上,本想将它们送人,现在看楚辞妹妹这么感兴趣的样子,那便留着好了。 “要,要,要”楚辞一个劲的点头,整个好奇心都被调动起来了,她还从没见过会说话的鹦鹉呢,迫不及待的想要下课,立马就去看鹦鹉。 楚斯上课的时候,总觉得儿子和小丫头有些急躁,是他的错觉吗。 今日背诵百家姓,课后作业大字十张,下课后。 楚辞向三个哥哥告辞后,立刻跟着楚明轩去他家,也不远,就在学堂后面五米的大院里。 “明轩哥哥,鹦鹉漂亮吗?”小丫头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楚家三个哥哥心里莫名的升起了一丝危机感,他们哥哥的地位好像受到了威胁,楚青旸的表情一下子变了。 少年歪着头想了一下“彩色”大概不太满意自己简短的回复,又加了一句“尾羽毛很长,你想要,拔给你” “那还是不了,羽毛是鹦鹉的保护伞,拔了它们会疼的” “换季会掉毛,都给你” “谢谢明轩哥哥” “乖~” 少年满意的摸了一把女孩毛绒绒的头发,呆板的脸上难得露出几分愉悦,悄悄抓着女孩的手进了他家,一路直奔后院。 跟在后面的儒雅男人楚斯莫名觉得牙酸,又有些好笑,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带着怀念“这孩子性子也不知道像了谁?不过吸引女孩子的本事可真是一模一样” 呢喃细语,低不可闻。 而楚明轩已经带着楚辞拐过前院,进了后院,大桃树下有两个鸟笼子,两只翠绿色的鸟儿在里面啄食,小家伙仅长得最漂亮,而且声音也是最好听的“姑娘” “你们好呀,我叫楚辞”凑近了一看,确实是很漂亮,一身的青翠,只有头顶一撮鲜艳的红毛,再听着它叽叽喳喳的叫声,也听婉转的“漂亮,楚辞姑娘” 楚辞听到后惊呆了,一旁的楚明轩窘迫的耳朵根连带着脖子都红了,这两只鸟昨天叫的分明不是这个的,小妹听到了,会不会以为是他教的,心里又气又急,恨不得将这两只损害他名誉的傻鸟拎出来暴打一顿。 “笨蛋”两只翠鸟或许是察觉出了小主人的怨念,在楚明轩即将动手的时候,飞扑起来,在笼子里瞎晃晃,而且嘴里时不时的冒出一句惊人之语“太蠢,笨蛋” “傻鸟,你们给我闭嘴” “哈哈哈哈”看了看气得跳脚的楚明轩,再看着笼子里的小家伙,楚辞怎么都觉得它那双豆大的小眼睛透露出一股子机灵劲,那是越看越喜欢,太可爱了。 刘婶听到动静从后屋出来后,看了一眼玩闹的两个孩子,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小先生逗鹦鹉玩呢,喲,楚小妹也过来玩,婶今天做了鸡腿,先生让我唤你们吃饭” 楚辞依依不舍的离开,洗手后,坐在饭桌上,眼神时不时的偷偷往窗外溜。 “你今天可以带回去玩”楚斯看着小姑娘不舍的模样,颇为有趣,便在儿子开口前说出送给楚辞。 楚明轩的话头被抢了,忍不住抬眼看向父亲,这是我的东西,你这是越俎代庖。 楚斯:我是你老子。 楚家父子的眉眼官司,楚辞没闹明白,她现在满心都在绿毛鹦鹉身上,等回去了她教它们说话,一定很好玩。 楚家没有女主人,刘婶是隔壁家的,楚斯用了一些银钱雇来给他们做饭,平时洗衣服,打扫卫生什么的。 今日的饭菜格外的丰盛,红烧排骨,清炒油菜,炖鸡腿,还有一小碟酱牛肉,配上米饭吃,香的不得了。 楚明轩和楚斯吃饭都是坐的端端正正,一板一眼,很有君子雅正,相比之下,下方的楚辞就有些不拘小节了“明轩哥哥,这个酱牛肉超级好吃,你尝尝” 碗里突然多了一块酱牛肉,楚明轩愣了一下,才挪动筷子,将牛肉配着米饭吃了进去“还有这个鸡腿,炖的软烂,我特别喜欢” “食不言寝不语”楚斯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对她夹菜的行为很是不喜。 楚辞挑了一下眉头,她可不怕老师的冷脸,反而在他发火时,也给他夹了一块酱牛肉,顺便奉送上一个大大的笑脸,这一次我没有说话哦。 楚明轩清晰的看到父亲眼角似乎有些龟裂,少年板直的脸上露出三分笑意,大概父亲的规矩也只有小妹能够见缝插针。 吃过饭后,楚明轩领着楚辞来到书房,满满一屋子的书籍,什么正史野史,什么游记杂文,应有尽有,书房里有两张书桌,一张上面拜访的东西繁多且整齐,一看就是先生的。 而另一张大多都是练笔的宣旨,纸张摸起来滑润细腻,可比他们在镇上买的打折的糙纸好多了,一点都不晕染,而楚辞的注意力完全被一本游记吸引住了。 “先生,我可以借这本书回家读吗?” 楚辞拿着游记走向书桌前,就看到先生正在查看账本,一边查看一边拨弄算盘,在纸上写写画画,眉头紧皱,显然遇到了难题。 “这册账本是四天前送来的,父亲算了一遍,可是数目对不上,又得重新算”楚明轩没说账本记得是什么,可楚辞就觉得这应该很重要的吧,看先生这副样子,今天算不好,估计接下来几天得彻夜劳累了。 小姑娘圆嘟嘟的大眼睛一转,拿过纸笔在桌子上写写画画起来,先是打了一个表格,再在上面填写上日期,很快,楚斯就被吸引了过去,他不认识那些数字符号,可是下丫头嘴里念叨的一二三四却是知道的。 “先生,这是数字记账法,清楚明了,简单快捷,怎么样,方便吧?”楚辞放下笔,笑嘻嘻的看着他。 “明轩哥哥,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楚辞还没忘记小鸟儿,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向后院,笼子太大了,她高估了自己是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弱鸡,可实在是舍不得两个鹦鹉“明轩哥哥,打开笼子好不好,我将小鸟带回去,明天再将它们带回来,好不好?” 楚明轩很想说,这本来就是送给你的,不过又想到明天可以和楚小妹多待一段时间,就默认了。 两只翠鸟从笼子出来,落在楚辞的肩膀上,哪怕飞在空中,也不离开楚辞二十米的距离“回家,回家” “走喽,我们回家了” 小丫头在前面一蹦一跳的,楚明轩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 隔着窗户楚斯看到了这一幕,小丫头确实是个神奇的姑娘。 第一百二十六章福运农女是团宠18 对于发家致富,楚辞也是个傲气的乖宝,正所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她开办自己的养鸡场,兔场,鹅场,又加入了一个鸭场,并且规模越来越大,现在每天都有三十枚鸡蛋,十枚鹅蛋,二十枚鸭蛋的进账,用不了多久,她就能过上天天吃肉的日子了,所以明明可以躺着赢,她为什么还要努力呢? 于是乎她干脆熄了这份心思,开始致力于攻克家里人的小缺点,例如楚老太爱骂人的坏习惯,刘翠娘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周氏的贪小便宜,还有三位哥哥的读书问题,装乖卖萌和楚明轩交流感情,以及努力改造又懒又馋的自己。 前者功效显著,后者嘛…… 冬日里的第一场雪,楚辞在床上翻了一圈,然后趴在床上四肢摊开,将脑袋埋进蓬松柔软的被子里,深深嗅了一口,仿佛还能闻到刚晒完被子后散发着太阳的味道。 不想起床,嘤嘤嘤,她完全不想起呀。 十分钟后,被窝里的小丫头深刻检讨自己,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堕,落下去了,于是硬下心,残忍拒绝可爱被窝的诱,惑,从床上爬起来,在身体离开被窝和空气接触的那一瞬间,她被冻地打了个激灵,再一次钻了回去。 天气越来越冷了,要不再睡一刻钟? 她绝对不是备懒,只是太冷了而已。 明天,明天她一定能早起,被窝里的小姑娘握着拳头在心里暗暗发誓。 而次日一大清早,楚家人都起床了,某个房间里的小姑娘睡得四仰八叉的,也不知是做了什么样的美梦,时不时发出吃吃的笑来。 春去秋来,一晃六年已过。 青山镇一如往昔,只是今日颇为热闹,正街上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唤醒了镇上的行人,热闹的游龙戏舞在两家店门前热闹非凡,花灯挂满了一整条街,小孩子的嬉戏打闹,大人们拥挤在一起,争相去看热闹。 大红色的绸布掀开,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烤鸭店,正式开张了。 身穿青色长衫,努力挺直了腰板的楚大山“欢迎大家莅临楚家烤鸭店,今日,本店大酬宾,店内消费全部打八折……” 刘翠娘在后厨悄悄支起了耳朵,就连手上的刀挥舞的都快了几分。 今日学堂放一天假,几个猴孩子们下了学就赶紧来店里帮忙,当小二,尤其是大房的哥三儿,像模像样“客官,你需要点什么?” 后厨的炉火旁,两个烤炉香味弥漫,一个烤鸡,一个烤鸭,炖了整整一个小时的鸡鸭,放在烤炉里,不过半个时辰,那种肉香味四溢开来,闻着令人食指大动,更何况围蹲在烤炉前的三姐妹。 楚韵咬着手指头,一个劲的咕噜口水,好多肉,她什么时候才能吃上一口啊。 楚雅分神想着,开了年,大姐就十六岁了,在乡下这个年岁就应该相看人家,结婚对于她来说,真是个沉重的话题,在她一个灵魂曾经生长在红旗下的现社会人看来,这一切都还太早,女子十六岁成亲生子,身体都没长好呢。 原本想要反驳的心,在看到大姐羞涩的待嫁表情时,终于意识到她们虽然亲如姐妹,可终究理想是不同的。 那么,她自己呢? 是不是到了十六岁,也会被盲婚哑嫁,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过一辈子? 哪怕外面的繁华热闹都波动不了楚雅十分矛盾的心情。 而楚雅这幅沉思的样子却被楚辞误以为三姐是在想男主了,半年前,楚辞作为一个吃瓜群众路人甲。 终于目睹了女主救起奄奄一息男主的名场面,两人一见钟情。 男主:实际上是他醒过来,散光,看不大清楚。 旁观者楚辞:女主对受伤的男主悉心照顾,彻夜不休。 楚雅:家里只有我最闲,再说了人是我带回来的,我不照顾谁照顾,就是亏本了,看病吃药花了五两银子,也不知道他醒来后能不能要回来。 楚辞:男女主花前月下,情意浓浓,相识相知。 楚雅:幸亏她醒的快,这人还打算欠钱不还就跑了,这怎么能行。 男主:将他身上最贵重的信物拿走,女人,我记住你了。 楚辞:这是春天的到来,还是爱情的萌芽。 直到多年后,楚辞从楚雅嘴里得到真相,才惊呆,天啦呼,剧情欺骗了我。 察觉到小堂妹们在看她,楚雅回望过去,小姑娘还骄傲地挺了挺胸,一脸自得的模样,看地楚雅忍不住用手抚额,明明就是个小孩子,她五年前是怎的得出楚辞和她一样穿越的的结论。 真要说起来楚雅上下两辈子的审美都没变,她自己身形苗条,是怎么吃都不胖的瘦子,这几年长开了,瓜子脸,大眼睛,皮肤如雪,属于长相清秀,体态芊芊的姑娘,而且越来越和上辈子的自己相似。 偏生楚雅心里却最是喜欢那种笑起来很甜的乖巧女孩,而自家小妹就长在她的心坎里,家人对小妹的爱护一如既往,楚雅作为一个成年的大人,自然不回去产生不好的想法,更何况这人还是她第一眼就觉得可爱的小妹。 大概唯一不满意的就是对方的懒散和万事皆可的态度,似乎是越长大就越懒散,睡懒觉,帮家里干活什么的就别提了。 平时能坐着就绝不站着,能躺着就绝不坐着,说句不中听的话,好吃懒做,惫懒成性,偏偏家里人纵容的紧,惯子如杀子,谁都能明白的道理,偏偏家里人这是将小妹往废物的方向去教啊,怎么可以呢。 楚雅保证,这要是她的闺女,她一定会将她培养成五讲四美、对国家,对社会,对人民有益的古时代好模范。 可关键是楚辞并不是她的女儿,而是她隔房的小妹,身份上就足够令人窒息了,尤其是对方长着一颗聪明灵慧的脑袋,过目不忘,举一反三,多好的能力啊,一颗好脑子居然被小妹如此懈怠,想想都心痛。 要是放在现代,能有一个天才孩子,家人该多么高兴,报各种补习班都能拿第一,参加青少年比赛了,这是多么荣誉,多么令人向往,可现在,楚雅回头看向懵懂无知的小妹,突然叹了口气,可怜的孩子,生不逢时,就是如此了。 “小妹想吃烧鸡吗?” 又来了,又是这种眼神,楚辞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控制住自己不再往三姐那儿飘,楚辞的感受没有错,楚雅看她的眼神,就是看自家崽子的眼神。 好像是六岁那年,她看了一遍诗经,然后能一口气将诗经倒背下来的时候,三姐就一直这样看着她,可是为什么呢? 就好像是当妈的觉得儿女不出息,恨铁不成钢的无力感以及有些懊恼的情绪,为什么会这么想,楚雅作为一个曾经怎么努力也没用的学渣,对于天生得到好脑子的人,有多么渴望羡慕,而平庸的她只能用自己勤劳的双手去创造财富,而天才小妹却因为太过懒散,没有将自己的天赋发挥到极致,这种时候,楚雅就恨不得手上有一根鞭子在后面狠狠的鞭策激励。 一只烧鸡出锅,三个姑娘狠狠盯着烧鸡“吃” 没有什么烦恼是一只烧鸡解决不了的,如果是,那就再来一只。 一连吃完两只烧鸡,三姐妹一根拿着一根鸡骨头,相视一笑泯恩仇。 楚家四兄弟从两年前就从村里的学堂搬到了镇上的私塾读书,今天正好是沐休,楚明轩回到家中,代父亲带班。 从晋开国起,近十多年来大青山镇只出过一个举人,考中秀才的也屈指可数。 到了这一代,大柳树村也就出了一位秀才,便是自小有神童之称的楚斯了。 话说当年,楚斯考上秀才的时候才十九岁,这对于读书人来说,还正值青年,村里所有人都期待他考一个举人出来,到时候谋个一官半职,也是个官身,俗话说得好,朝中有人好办事,有个当官的好成为村里人的靠山,别人也不敢欺负你。 可天有不测风云,楚斯二十岁那年坐船去府衙意外落水,自此多年缠,绵病榻,成了药罐子,二十五岁觉得火候到了去参加考试,结果根本负担不了连日科考的压力,晕着出了考场。 二十八岁养好了身体再一次科考,却遇上了两个世家纨绔打架,他被无妄之灾,断了一条腿,自此郁结于心,楚斯的科举之路算是到头了。 楚明轩的出现,让楚斯重燃希望,在友人的挽留下,当即卷起包袱,回到了大柳树村开学堂,村里不少孩子都在学堂里念书,村里人都敬重这位读书人。 一般靠近学堂的地方,村里的妇人们是很少去的,河岸边,几个女人们聚在一起洗衣裳“听我家大石头说,他已经能熟练背诵三字经、百家姓了” 另一个胖胖的妇人拿出一件衣裳,有些不得劲“你家大石头聪明,不像我家那头蠢驴,现在只会写自己的名字” 大石头娘高兴了“这要让我说啊,小石头跟着楚秀才学几年,不求他将来大富大贵,日后考个秀才回来,我也心满意足了” “我刚才看到楚小相公回来了,你听,是不是他的声音?”胖胖的妇人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竖起耳朵听着学堂的动静。 “大石头说,楚小相公聪明,两岁就已经跟着楚秀才读书习字,虽然现在才十四,可看着言行举止像极了楚秀才……” 几个洗衣服的妇人将楚明轩好一通的夸,想到楚明轩,一群女人们羡慕坏了,人家这是养了个聪明乖巧的孩子,他们那是养了个漫山遍野爬的猴子,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曲折的小路边,一个哼着小调的姑娘手里拎着叫花鸡,摘下一朵蒲公英,深吸一口气,蒲公英漫天飞舞,等到两只翠鸟跟上了,才继续往前走去。 学堂里,读书声朗朗。 青绿色竹纹长衫的文雅少年,学着大人的模样挺直背,一手拿着书,一手背在身后,眼神专注地浏览着书上的内容,时不时点头晃脑,似有所感。 而下方坐着的孩子们,看上去乖巧懂事,实际上心不在焉,屁,股底下快要生疮了,刚走了一个刻板的老先生,又来了一个严厉的小先生,在楚明轩转过头的时候,泥土块你来我往的飞舞。 紧接着就被楚明轩罚写大字二十张,隔着窗户,那一张张颓败的小脸,小姑娘捂着嘴笑了,活该,让你们不好好听课。 “小妹,你怎么来了?”楚明轩放下书本,从学堂走出来,少年蹿高了不少,小姑娘在他面前低了一个个头,小妹说话声音甜甜的,每一次和她在一块,他的心里就会泛出了一丝涟漪,神色不自觉的柔和了些。 “明轩哥哥,我来看看你,这是叫花鸡,专门给你带的”楚辞乖巧的拎起叫花鸡,开心的说道。 村里人亦有不少拎着礼物来他家上门的,或是为了他们的孩子,或是为了他们自己,各有所求,楚明轩往往一眼就能看穿他们的想法,虽然觉得有些可笑,但他感觉和这些人相处轻松,因为他们的生活简单,思想不复杂,也没有太多的勾心斗角。 而在这个村子里,他最欣赏的也就只有一个楚辞了,在楚明轩看来,小妹怎么都是可爱的,看着她的笑容能让人的心情都愉悦不少,可以暂时忘记一些烦心事,就连小姑娘偷偷将一块鸡肉给学堂里孩子的小动作也是可爱的不行。 “又是你三姐做的?”楚明轩吃了不少楚雅做的东西,虽然每次都是楚辞拿过来的,他见过楚家三姐,她是个很特别的姑娘,不大像是村里的女孩,她有一种野心,只要给她一个枝干,她就能顺着藤子进入那个权力斗争的地方。 “是啊,三姐的厨艺可真好,我偷偷给你说,我真心希望要是可以的话,三姐一辈子别嫁人了,就留在家里给我做饭,那该有多好”楚辞说着又嘟起嘴巴“可做人不能那么自私,三姐也有自己的生活,将来也会遇到她命定的人,到时候天要下雨,姐要嫁人,拦都拦不住” 女孩撑着脑袋的样子,微微颦眉可爱极了,没有人注意到少年那双冷清的眼眸深处溢出来的温柔。 第一百二十七章福运农女是团宠19 学堂外面的木质茶桌上,楚辞双手托腮,一旁的少年斯文的吃着叫花鸡,明明是一样的动作,在他的身上总有一种雅正端方的翩翩少年气质。 “唔,应该是美颜滤镜开的太厚的缘故” 楚辞一本正经的点头,又继续看小帅哥。 旁边的小路有一个黑色的影子,转头对上小丫头的圆嘟嘟的双眼,捂着脸的楚青勇身形一滞,伪装成一颗大树,心里暗暗祈祷,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奈何楚辞眼力贼好“二哥——” 那边楚青勇听到小妹的叫声,撒开丫子,跑的更快了,心里默念,追不上我,追不上我。 楚辞眼角上挑,站起身来,双手叉腰“二哥,你站住,给我回来,不然,我生气了” 对于妹控来说,惹得小妹生气了,那就不会理他了,不理他,呜哇,生不如死。 十分钟后,楚青勇王八走路磨磨蹭蹭的来到学堂前,恨不得将自己团吧团吧,缩成一个球,这样就看不到他的正面了。 “二哥,你怎么了?”越是遮掩,越是有鬼,特别了解二哥属性的楚辞上前,拍了下他的胳膊,就听见二哥疼得跟杀猪似的叫起来“嘶,小妹,别动,疼疼疼” “二哥,你被谁打了?伤的怎么样?” 楚辞很是担忧的拽掉二哥头上的遮挡,就看到一个惨不忍睹的猪头二哥,这下可真的要成二师兄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想要笑,但是受伤的是二哥,她幸灾乐祸不好。 于是小姑娘呆立在原地,看似被吓傻了一样,实际上两个肩头耸啊耸,憋的难受。 楚青勇捂着左胳膊,疼得面容扭曲,怀疑人生“小妹,我是亲二哥吗?” 这时候他还不忘贫嘴,楚辞瞪他“你不是在镇上吗,到底怎么回事?”看伤口的样子像是摔打的,又像是被殴打的,还像是被蜜蜂蛰的? 此时的楚辞真的庆幸二哥皮厚比较抗揍,否则换个人只怕会当即命丧黄泉。 楚青勇偷偷摸摸的趴到楚辞耳边小声说道“小妹,我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啊” “恒昌看上了许梨园的秀儿姑娘,二哥今天帮他和秀儿团聚,结果被发现了,我们俩就被打出来了,后来我看他不高兴,便带着他回家去山沟子摸鱼,这不看见了一个蜂窝子,不掏可惜了,二哥给你补身体的,留了半罐子蜂蜜呢,小妹你快回家尝尝,可甜了” 楚辞看他中气十足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胳膊上的露出的一道疤,换来一个深深的痛呼,帮兄弟虽是义气之举,可到底有些鲁莽,可去掏马蜂窝,二哥你能耐了啊,有心想教训这人一顿,可他取蜂蜜又是为了她,一时间又是责备又是感动。 五味交杂,说不出话来。 楚明轩比较沉默寡言,但却并非不谙世事,宋恒昌这个人是县令公子,虽然骄奢逸,有些纨绔公子的作息,但是为人豪爽义气,在学堂里和楚青勇性格相投,算是混得熟的同窗,估计是学渣惺惺相惜的友谊。 但此刻听见他这话,俊朗的眉峰忍不住皱了一下,许梨园什么地方,镇上的秦楼楚馆,青勇怎么会跑去那种地方与人厮混,还纠,缠不清,看小妹紧张的样子,他到底要不要告诉她真相呢。 “二哥,我们快去找村里的赤脚大夫给你看看”楚辞抓着二哥的手就要离开,却被楚明轩给阻止了“大夫今天去了城里,他不在家,要不去镇上医馆看看吧” 楚青勇听到后,缩了一下脑袋,他可不想这件事给家里人知道,忙阻止说“还是不去看了,我也就是胳膊疼得动不了,明天过来看看也一样。 “这怎么可以,看你都伤成什么样了?”楚辞满脸的不赞同。 “回去抹抹药酒就好了”楚青勇可不敢去挑战他爹的权威,宁肯疼着,也不愿意去镇上。 就在两兄妹僵持不下的时候,楚辞伸手刚扶住二哥胳膊,打算送他强制去镇上,却忽然听见楚明轩突然开口“我能给看看他吗?” “明轩哥哥,你还会医术?”楚辞有些惊讶,这是什么神仙小哥哥? 楚青勇胳膊一动就疼,比起让小妹强制他去镇上,还不如让楚明轩看呢,虽然他对楚明轩会医术的话也没多大信心。 对于两兄妹的反应,楚明轩冷冷淡淡地回屋取了一瓶药酒“我家离大夫家比较近,父亲经常生病,我跟着大夫学了一部分医理而已” “那也很厉害了”楚辞点头赞叹道。 楚青勇也忍着疼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楚明轩,不是吧,他难道看不出来他是在糊弄小妹吗?还解释什么,本来就没真觉得半吊子水平的楚明轩能给他治好手,只是打算等他看完以后就敷衍过去,好不用被爹揍而已。 楚明轩看了一眼伤口处,淡淡道:“胳膊脱臼了” 楚青勇一愣,半信半疑,他还真有这本事?就随口笑道“真的啊,那你会正骨吗?” 楚明轩看了一眼旁边直勾勾的楚辞,垂头盯着他的胳膊,语气清冷“应该问题不大,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住” 楚青勇刚想开口让他想好了来,结果,话还没出口,就听见了这人突然用力拉扯,骨头扭动了一下的清脆声音,顿时,楚二哥疼得感觉天灵盖都要起飞了“啊,我擦,你个仙人板板……” 楚明轩弄好后收回手,神色自若,那边的二哥还在破口大骂,也不知道从那里听来的骂人话,楚辞听得都忍不住离他远了些。 等到那股子疼散去后,楚青勇站了起来,又大幅度地晃了晃胳膊,就笑起来“小妹,我没事儿了,楚明轩你可真神了” “成,谢了,哥们,那我回去擦药酒了,小妹,快点回家吃蜂蜜啊”胳膊好了的楚青勇立马原地复活,晃荡了一圈之后,揣上药瓶子跑去找伙伴们玩去了。 楚辞感激的看向小帅哥,眼底的笑意真诚多了“谢谢明轩哥哥” “青勇兄亦是同窗,帮忙是应该的,小妹不必言谢”吸引小妹注意力的讨厌鬼离开了,楚明轩眼角都染上了一分愉色。 他看她一眼,尽量缓和了语气,蹙了下眉,怕小妹会因此对他印象不好而疏远他“正骨就是这样的,你别怕,疼一下就好了,我以前也被正骨过,没那么可怕的” 楚辞听到这人解释后愣了下,然后笑了,眼眸像是星星一样明亮漂亮,期待地望着他“我不怕,明轩哥哥,其实,我过来是想问你可不可以教我吹,笛子?” 楚明轩看了她片刻,没想到她还喜欢音律,小妹头一次对某样东西有兴趣,他当然不能拒绝,语气也柔和了几分“当然可以” “谢谢明轩哥哥”楚辞开心得眼睛发亮,但随后又似乎想到什么,迟疑地看他一眼“听说最近,哥哥要备考,不会嫌我烦吧” 楚明轩对于课本上的知识早已经掌握,虽然教音律有些不务正业,但他最近无事,时间很充裕,小妹又聪慧,想到这里,眼波更加柔和“不会,你有任何不懂的都可以来问我” 得到确定的回复,楚辞扬起脑袋望着他,眼神很专注,带些感激和憧憬,日光下,女孩笑起来像朵栀子花,的眼眸如水一般清澈明亮。 楚明轩下意识放轻了声音:“怎么了?” “明轩哥哥,谢谢你,你对我真好”楚辞语气软糯并且特别诚挚,她们家里人宠爱她,是因为她们有着血缘关系,而明轩哥哥他明明就要下场了,却还答应浪费时间教她吹,笛子,好感动,她一定要好好学。 对面的小姑娘握起了小粉拳头,战斗力满满,楚明轩怔了下,心里却有些异样的柔,软,看着小妹的目光也不自觉地柔和。 小妹可真可爱啊。 这么可爱乖巧懂事又体贴还聪明的妹妹简直太合他的心意了,要是他们是亲兄妹的话,那他一定会对她非常好,做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满足妹妹的所有愿望,将她护在羽翼之下,生活的无忧无虑,虽然这些楚家人都做到了,可他还是想要自己亲自照顾妹妹长大,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说做便做,楚明轩从房里取出一个通体翠绿的竹笛“用这个练习,我先教你音律,吹的时候,不要太用力,就像这样” 楚明轩教的认真,一边找了本音律的书籍,一边默写下自己会的谱子。 楚辞点了点头,斑驳的树荫落在书桌上,少年少女的影子被无限拉长,交叠在一起。 次日一大清早,楚明轩来到楚家,他昨天和楚辞约定好了,每天早上,黄昏各练习一个时辰的音律,这不是他头一次来楚家,实际上这五年的相处,他对楚家也算是非常熟悉了。 老太太瞅了他一眼,看见二孙子在院子里偷偷摸摸的,翻了白眼“青勇,别玩儿了,还不去叫你妹妹起床”转身出了院子。 被撂下的楚明轩和楚青勇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楚青勇眯着眼睛挥了挥手“明轩,你自己去叫,东侧第二个屋子,好困,他再睡会” 楚明轩僵硬的来到门前,伸手敲了敲房门,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做过,叫小妹起床这种事还是头一次,想一想从前见过的一个雪白的小奶狗在被窝里打滚的模样,突然觉得撒娇赖在床上不肯起来的妹妹有多可爱。 这般想着,虽然面上还是清俊冷淡的,但漆黑的眼眸深处却已经有了些柔和。 楚辞站在门口,手里还抱着一个熊猫样子的小枕头,柔,软的长发及腰披散着,脑袋上一缕头发可爱地翘了起来,一双睡意惺忪的眼眸软软地望着他,带些疑惑。 “明轩哥哥?”少女慵懒声音带着些绵,软悦耳,让人听得心里莫名一动。 楚明轩晃了一下眼睛,低头看着她,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小妹这种生物,简直可爱得要命。 第一百二十八章福运农女是团宠20 两个衙役带着官府文书来到大柳树村,村口敲锣声不断。 “边关鞑子进犯,朝廷征兵,每家每户出一名男丁……” 听到这个消息的村民一愣,继而拍着大腿哭喊“苍天啊,还要不要她们活了,家里的爷们去参军,上战场打仗可是要命的” 楚辞回到家后,一愣,家里的所有人都在,只是他们的表情称不上好。 二哥跪在院子里,身边放着一个小包裹,往日嬉皮笑脸的眼中此刻满是坚定和不屈“奶,爹娘,让儿子去参军吧” 楚青勇的想法很简单,他不是读书的料,就喜欢戏文里上战场打仗的将军,一呼百应,多威风,以后谁要是敢欺负他妹妹,他就带人剁了他。 楚老太哪怕当大了寡妇,一个人拉扯一大家子,她要强了半辈子,可二孙子跪在地上求她,老太太当场就落下了泪“你个丧良心的,就打算抛下老婆子走了?你爹娘,你小妹都不顾了?” “你要是有个好歹,可让为娘怎么活啊”刘翠娘早已经哭晕在丈夫的怀里。 楚青智眉头紧皱,这是朝廷发派的任务,他们楚家是必须要出一个人的,他是长子长孙,按理来说,他应该承担起这个责任,而不是让二弟去出头。 楚青智走出去的步伐被身后的三弟楚青旸抓住了“大哥,你别添乱” “怎么就是添乱,我是大哥,应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二弟他还小,一时的热血冲动,他根本不明白打仗意味着什么?”楚青智如今已经十七了,上了五年私塾,介于成年人和少年之间,身材挺拔,眉宇间浩然正气。 “打仗,是流血,是死亡牺牲,其实这些事情二哥比谁都懂,他不喜欢读书,更不喜欢务农,才每天偷鸡摸狗,无所事事,同为双胞胎,我能感觉到他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认真”楚青旸的身形半隐藏在黑暗中,可他的目光却牢牢的钉在院子里那道跪的挺拔的影子上。 “大哥,你知道吗?当将军,是二哥的梦想”楚青旸比大哥低了一个头,身形较为瘦弱,苍青色的翠竹长衫使得他有些风流倜傥,眼睛眯起像极了狐狸。 楚青智身形一滞,梦想? “是啊,在这个家里,奶的梦想是看到家中有人考中状元,娘的梦想是一家人平平安安,父亲的梦想是改换门庭,大妹二妹的梦想是要嫁个好人家,三妹的梦想是金钱,而小妹,她的梦想大概是无忧无虑和吃吧,科举入士是我的梦想,大哥,你有梦想吗?” 楚青旸的话如同一击重拳砸在楚青智的耳中,将他的稳重,成熟砸的粉碎,梦想是什么,楚青智一直没想过这个问题,幼年家中贫困,他帮着父亲干农活,帮着母亲带着弟妹,进入学堂后,为了不浪费家里的银子,哪怕看不下去书上的东西,也逼着自己读书,还有半个月就要科举了,没有人知道他有多忐忑和不安,心里的紧张焦虑折磨的他夜夜睡不着觉。 他心里到底是怕的,怕自己会名落孙山,更怕家人会失望,付出了五年的辛苦劳累,多少雪花银浪费在读书上,结果到头来却得不出一个结果,无数的压力堆积在少年的头顶上,仿佛一座座重山,将他压的喘不过气来。 “我也不知道”说出这五个子,楚青智的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液,眼中的迷茫更甚,似乎是回答这个问题,比他写一篇文章还要累。 旁边的楚青旸也没有追根究底的打算,而是出了屋子,走向了堂屋。 半夜,空荡荡的院子里一丝动静都没有,静谧的可怕,微风吹过树叶,传来沙沙的响动,跪在堂屋前的少年有些累了,伸手揉了揉膝盖,呲牙咧嘴一番,半晚上没睡,精神头十足。 “嘎吱”堂屋门打开,青松少年踏着月光走过来“二哥,奶答应了” “三弟,真的,你可别骗我?”原本还有些愁眉苦脸的楚青勇立马激动了,大掌拍在三弟的肩头,楚青旸被这股十足十的大力拍的一个踉跄,狐狸眼眯起,暗道,早知道还是这副德行,直接让你跪一晚上得了。 “这种事我能说谎吗,二哥,你把我当场什么人了”楚青旸退后两步,不和兴奋中的二哥计较。 楚青勇可不知道早在晚饭后,一家人就已经决定让他去了,还是三弟提议让他多跪会,长长记性,也改一改这个鲁莽性子,全家这才同意让他继续跪着的。 此刻楚二哥得偿所愿,笑的跟着大傻子似的,并且对于伸出救援之手的三弟表示十二万分的感谢,铁拳打在胸口上,豪气万丈“三弟,二哥谢谢你帮我求情,你放心,等二哥以后当上将军了,一定任你差遣,你说东,我绝不往西” 楚青旸眼角眯起“二哥说的话,以后可要记住了”你要是忘了,可别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一阵冷风吹过,楚青勇后背突然有些发冷。 刚出门的楚辞看到这副场景,呆立在原地,嘴角一抽,二哥啊,你可真是,哪有人上赶着出卖自己的,说你是铁憨憨还真一点都不冤枉你,这样的二哥真是怕他在战场上给人送人头。 “二哥,这个玉佩你收好了,贴身带着,就算是洗澡都不要拿下来,记住了只能用三次,还有这瓶金疮药,省着点用”吐槽归吐槽,却没忘了正事,楚辞掏出一个锦鲤形状的暖玉佩,这是她在系统空间兑换了,可以保三次命,希望二哥能平安无事。 “嘿嘿,这玩意我见恒昌戴过”楚青勇也就是图个新鲜,在小妹的怒视下发誓自己一定不会取下来,这才被放过。 “二弟,你真想好了吗?”楚青智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两身衣裳,目光复杂。 楚青勇掏了掏后脑勺,有些不敢直视“大哥,我想去” “你既然决定了,那就去吧,记住,我们永远都在等你回来”楚青智将两身衣服和鞋子放进小包袱里,其中还藏着不少的碎银子,银票。 “大,大哥”我一定会回来的,楚青勇不知怎么的有些眼红,嗓音哽咽,明明有好多话,却说不出来。 “二哥,这个也要贴身带着,可别弄丢了”楚青旸从腰间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刀鞘镶着三颗红宝石,看起来来历不凡。 楚青勇头一次碰冷兵器,欢喜坏了,上手摸了又摸,嘶,刀刃划过皮肤,留下一道浅浅的口子,被小妹瞪了一眼,乖乖绑在腰间,想着离开后在路上玩个够。 角落里,一道浅淡的影子靠近。 “二哥,都说穷家富路,我别的没有,只有这一口吃的了,你别饿着肚子”楚雅将一大包肉包子和干粮塞进楚青勇的怀里,转身跑了。 楚青勇闻着香味,打开包裹,里面的肉包子还是热乎的,当下取了一个塞进嘴里,嗯,不愧是三妹做的东西,就是香。 楚青智,楚青旸,楚辞三人对视一眼,心里的担忧虽然还在,但气氛却有些和谐了,目送二哥一步步走出村口,三兄妹久久未能移开眼眸。 村里的壮丁来到镇上集合,一个身着锦袍,手握扇子的青年在里面格格不入,一脸愤慨,没注意,被身后的人偷袭了个正着“恒昌,你怎么在这里?” 楚青勇大包小包的直接跳到了宋恒昌的背上,两人一同栽倒在地上,宋恒昌斜了一眼身旁没心没肺的人,他不就是看上了一个姑娘吗,至于吗,怎么就这么倒霉,被父亲给发配到边关打仗了呢。 一个闷闷不乐,一个开怀大笑,还慢悠悠吃着包子。 宋恒昌不乐意了,他大少爷走在哪里不是众人恭维,偏偏这个莽夫敢动手揍他,说好的兄弟,他被抛弃还难受着呢,你吃这么欢快干什么,看的他都饿了。 楚青勇正吃着呢,手里的包子就被夺走了,还美名其曰,我替你尝尝味道。 这个不要脸的,两人就地为了一个包子争得灰头土脸的。 “喂,莽夫,你为什么来参军?”吃饱喝足,没心没肺的宋恒昌叼着根狗尾巴草,翘起二郎腿,打了个响隔。 “我要当大将军”楚青勇将剩下的干粮整齐放好,将装着衣物的袋子放在后脑上充当枕头,有那么一丝淡淡的伤感。 “我告诉你,战场上刀剑无眼,就你,有勇无谋的莽夫,顶多算个送死的炮灰前锋,我就不一样了,我二叔可是军中参将,怎么,羡慕吧,快来抱小爷的大腿,再给小爷叫几声大哥,本少爷就答应你到了边关照应照样你怎么样?” 宋恒昌话刚说完,另一头的拳头已经到了,楚青勇可是个死板一根筋的人,在村里可是占据了十多年的霸王,什么时候佩服过别人啊,你给我当小弟还差不多。 少年精力旺盛,本就生龙活虎,再加上吃饱了没事干,打架打架也是乐趣,两人在地上摔打起来,谁也不服谁,半个时辰后,楚青勇的衣裳已经颇得不成样子了,骑在宋恒昌的身上,揍了他一拳“叫老大” 第一百二十九章福运农女是团宠21 大柳树村旁的学堂里,一个个摇头晃脑的萝卜头跟着老先生之乎者也,一个年方十五的小丫头拎着裙子从外面进去。 刚下过雨,路面湿,滑,墙角里长了不少的苔藓,空气清新,淡淡的果木香味蔓延开来,翠绿的枝叶间,一个个大大圆圆,光,滑红润的水蜜,桃藏在里面,看着就喜人。 小姑娘踮起脚尖,伸手去抓枝干上的一颗最是红润的桃子,眉眼弯弯,体态纤细,耳边一缕小辫,发间别着一根嫩玉簪,褪去了青涩,带着一股子轻灵之气。 摘下两个新鲜的水蜜,桃,便去了左边的书房,熟练的翻开一本策论,下面压着三封家书,咬一口甜甜的水蜜,桃,细细品读。 自从楚家二哥参军后,大哥,三哥同年考中了秀才。 次年,楚家分家,家产分为三份,楚家大房获得老地基和田地,楚雅带着二房在镇上开了酒楼,烤鸭店交给三房打理,不偏不倚,和平分家。 二房和三房离开后,大哥,三哥,明轩哥哥拜入嵩山书院读书,一别经年,甚为想念。 楚辞将养鸡场不断的扩大,又买下了一个小山头,专门种桃树,如今的大柳树村三月底桃林盛开,落英缤纷,富有盛名。 山脚下有四块区域,分别是养鸡场,养鸭场,养鹅厂,养兔场,办得有声有色,大半个村子里的劳动力被楚家雇佣在桃林和养鸡场干活。 因为一座桃林,不少文人墨客前来观赏,周围的旅游业也缓慢的发展起来,这里已经不叫大柳树村,快改成桃花村了。 自此,楚家一跃成为大柳树村最富裕的人家,而楚辞也满意的过上了想要的吃吃睡睡,米虫的快乐生活。 楚辞打开两封家书,分别是大哥,三哥,最厚的一封不用想也是明轩哥哥的,大哥自从读了孔夫子的书,越发的呆板固执,冷静沉稳,不苟言笑一度成为他的代言词。 与之相反的是三哥,本来就是个白切黑的芝麻馅包子,去了书院后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头脑灵,活的不得了了,不止才华横溢,胆识过人,还是一位胸怀大志的有志青年,早早的便给自己积累人脉。 看完了两位哥哥的信,楚辞取出最后一封,厚厚的一沓,上面最先表达了他的问候,再记录了学院里的生活,外加两位哥哥的日常,楚辞目光一直停留在大哥和山长女儿上面,就连后面三哥和一位贵气公子举止亲密都顾不得了。 “好啊,大哥,看不出来,难怪上次回来,奶给你说亲,支支吾吾的,原来自己已经有想法了”楚辞眼珠子乱转,恨不得飞到书院,瞧一瞧未来大嫂的模样。 信读到最后一页,却是交给她的任务,写策论,还有读书心得,天知道,为什么明轩哥哥小时候好好的,长大了怎么就突然开始盯着她读书了,难不成还想让她考个女状元啊。 楚辞受哥哥们的影响,也是书不离手,虽然不能做到出口成章,但腹有诗书气自华,也能唬人,因此连书本都不用怎么翻,只是先坐在书桌前凝神片刻,提笔落字。 整整一个时辰,又是容易犯困的午后,写着字都感觉有些困了,手中的笔掉在桌子上,另一只手缓缓撑起脑袋,一点一点的。 门前,一袭青松长衫少年踏进房中,察觉到自己书房里有人时,脚步一顿,继而无奈的摇头,当他转头去看少女时,就发现她已经靠着椅背睡着了,窗外的柔和阳光照在了她的脸上,她长长的睫毛微微动了下,像是感觉到阳光的刺眼。 在她睫毛颤动的时候,楚明轩下意识放轻了呼吸,有点不想她醒来,莫名的想要再看一会儿她的睡颜。 楚明轩轻轻地走进房中,将窗帘一点点地拉上了,当阳光被挡住以后,房内也骤然昏暗下来。 楚明轩低下头去看她写的东西,纸上的字迹明秀有力,笔锋婉转,一手簪花小楷写的极好,大概被上面的内容吸引,又慢慢地坐回了她旁边的椅子里。 本来只是想要再看一会儿就叫醒小妹,但就在他坐下的时候,她却似乎忘了睡在椅子上,竟然无意识地侧了下身子,眼看就要一头栽倒地上去了。 楚明轩心跳都停顿了片刻,忙倾身过去将她的肩膀扶住了,刚要松口气,却又忽然身体一僵,因为在他扶着她的时候,她就顺着他的胳膊的力道直接躺在了他的腿上。 楚明轩僵硬收回了手,一动不动地呆坐着,低头看着枕着他腿睡得香甜的女孩,他能感觉到女孩的脸颊柔,软得不可思议,身上还带着几分很好闻的香味,似乎是甜甜的水蜜,桃味道。 她的侧脸光滑的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一点毛孔都没有,褪去了青涩的婴儿肥,带着少女的柔美。 就在这一刻,青年望着她,莫名有些心跳加快,昏暗的房间里,只能听到她轻轻的呼吸声,却仿佛连气氛都忽然暧昧不明起来。 半响后,楚明轩深吸一口气,他这是什么禽,兽思想,明明只拿她当妹妹看待,不过这样的姿态确实过于亲密了,理智告诉他,自己明明该叫醒小妹的,但看着她恬静乖巧的睡颜,却又有一种不忍吵醒她的感觉。 楚明轩分不清自己是在干什么,看了她一会儿,女孩的肤色白皙,睫毛浓密漆黑,柔润的唇带些樱,桃色,面部轮廓纤细柔美,很有少女快要长成时的动人风姿,在这一刻愣住了,他好像忽然间才意识到她并不是一个可爱的邻家小妹妹,而是一个美到会让人移不开眼的妙龄女子。 意识到这一点后,心跳得更快了些,夹杂着一丝的慌乱和无措。 就这样,楚明轩头脑风暴中,眼眸定定地看着她的睡颜,像是入了神,很久都没动,直到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这才像是忽然清醒过来,动作很轻地将她扶起来,让她靠着桌子继续睡。 而自己快速的起身站起来,很快地走了出去,对外面的儒雅男人躬身一礼“父亲” 楚斯一手背过腰,另一只手摸了摸蓄胡,对于儿子考试回家后,还不忘温书的做法而感到欣慰“这次府试可有把握?” 楚明轩直起腰,比父亲还高了半个头,五年的书院生活,君子六艺,使得青年表面少年无害,温文尔雅,实则胆识过人,深不可测。 面子功夫他做的比谁都好,向来是各领域的佼佼者,集百家之长,博学多闻,在书院里是老师们心中的优等生,学子们望尘莫及的学神,他可以用自己的能力再一次走进那个繁华之地。 “至少在前三”楚明轩给出了一个答案,楚斯哈哈哈大笑起来“好,为父等着你的喜报” 笑了一会,楚斯这才想到接下来儿子会不会遇到那个人,脸色复又沉默了下来。 楚辞早被院子外面的说话声惹醒,在她疑惑之下准备出去看看,却没想走到门口就听见了楚家夫子之间的对话,她本不想偷听,待要重新回到屋里时,从先生口中蹦出的一个话语却让她双腿如生根般扎在了原地。 “你爹恐怕是认不出来你的,不用担忧,好好参考就是” “他认出又能如何,不是已经同我断绝了父子关系么,想必他现在多的是儿子罢,我一个野种还能对他造成什么威胁?” “你、你不要这么说,你爹虽然善于经营,可他也不是那种人,到底是父子……” “他不是哪种人,不是因为攀上荣华富贵就抛弃妻子之人么,不是因一个还没落地的胎儿便要杀了亲子之人么,父亲,你知道有些事,儿子不能忘、不会忘、也忘不了” “唉,你这孩子,我就这么一说,本想让你宽些心思,却反而惹你急了,罢了,你也大了,你的事我管不了” “爹,儿子一辈子姓楚,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您放心,他还不配儿子舍弃自己的前程去攀咬他,不过,若是他要提前动手,儿子也不会任人欺辱” “好了,不说这些个了,你考试辛苦了,早点去歇息,明天还得去镇上衙门一趟,别累着了” 楚斯心中宽慰,这小子没白养,掉转头去了前院,留下楚明轩一个人站在原地,背影寂寥。 先生离开后,楚辞扒着门框,才小心翼翼地扭过头,神色复杂地看着明轩哥哥隐约的面庞,她一直知道明轩哥哥心里隐瞒着秘密,却不知道,原来明轩哥哥是先生领养的孩子。 什么是断绝父子关系,什么是抛弃妻子,什么是要杀亲子,刚才的对话中,包含着恨意无奈凄凉不解等等负面感情的声音,不似是一个少年应该有的,原来这秘密的背后竟是这样沉重的包袱,难怪明轩哥哥提到母亲时总是那样的悲伤,难过。 一直都十分好奇的秘密真的被窥破后,她反而觉得心情沉重起来,直到脑袋上落下一片阴影,落下一个重重的脑袋壳“长本事了,学会偷听大人说话了” 第一百三十章福运农女是团宠22 “你也还小,在我面前充什么大人啊”楚辞拍掉他作乱的手,她强迫自己不许想明轩哥哥的亲爹或许是个有权有势的官老爷,也不知道这十多年过去,倘若明轩哥哥真在机缘巧合之下见到那人,又该如何自处? 她抬眼偷瞄着明轩哥哥的清俊面庞,知道自己根本不能就此事多说半句。 少女神态不自然尽数落在青年眼中,楚明轩背后的手握成拳头,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明明已经不在乎那个人,可在看到少女眼中隐隐的担忧时,那种自己被在乎的感觉很是强烈。 “你还小,不懂” 青年冷峻的神情有了些变化,难以置信自己会对一个当妹妹看待的小姑娘有些动心的感觉,以至于他做出了一个出格的举动,抬手将女孩抱进怀里。 楚辞还没开口,就落入了一个清冽松香味的怀抱中,她不知道这个怀抱代表着什么意思,却能感觉到少年此刻的心有些杂乱和彷徨无措,心里暗暗的想着,想必明轩哥哥是难过的吧。 楚明轩最终还是不能相信自己会对当妹妹看待的楚辞动心,只将那片刻的心动归之于对女子美貌的欣赏,并不是爱情。 但就算只是这样也让他忽然间意识到小妹长大了,并不能和她像小时候那样朝夕相处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亲近,无论对他还是对她来说,这种感情都是很容易变质为男女之情。 因此,楚明轩开始下意识地隔离自己和小妹的接触,保持两人会有一定的安全距离,从而避免对她的心动感觉加深。 作为一个极度自律的人,楚明轩的执行能力在这方面就显得很突出,做了决定后就不会轻易动摇。 于是楚辞就发现,自从明轩哥哥抱了她之后,就像是拔掉无情的大渣男一样将自己给赶了出来,当然还夹杂着最近一个月的功课,天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给她布置如此丧心病狂的功课出来。 难不成是秋后算账,她背后偷听人说话有违君子之道,才让她抄写论语? 她只一脸懵地发现在第二天过后,楚明轩给她的授课方式,从以前路远时的写信方式,到现在两人隔着两户人家,还是写信交流方式,每封信给隔壁家的小孩一颗糖,从早到晚,她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楚辞深深觉得觉得这样下去不行,现在两人都只是偶尔见面点头问好的状态,她有些疑惑楚明轩对她的态度改变怎么这么快,就像是刻意避开她似的,而且她能感觉得出他对她也只是故作疏离而已,所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于是乎这天中午,楚明轩代替先生授课时,就在院子里被楚辞堵了个正着。 眼看着躲不过去了,楚明轩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实际上,楚明轩在看见小妹的时候心就异样地跳动了下,虽然面上还是冷峻沉稳的问道“小妹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明轩哥哥?你讨厌我吗?”楚辞不明所以,躲得这么厉害,她是老虎吗。 “并无”楚明轩一板一眼似乎与课堂里的教书先生一模一样。 “我这个看不懂,你给我讲讲”楚辞点头,这种避之不及的态度是要闹哪样?她有这么惹人厌吗。 求学这种事,楚明轩自然不会拒绝,他拿了纸和笔进了书房,楚辞跟着走了进去,就坐在他的身边,专注地凑过去看他在纸上写字。 “使事深于政术,理密于时务;酌三五以熔世,而非迂缓之高谈;驭权变以拯俗,而非刻薄之伪论;风恢恢而能远,流洋洋而不溢……” 楚明轩原本写得很专注,但在小妹靠过来的时候就有些忐忑不安,女孩子的淡淡香味干净自然,却又带些甜,仿佛连她软软的呼吸也是清甜的,又想到那一天,让人忍不住有些心气浮躁。 “小妹可回去翻找一篇名为议对的策论,细细品读,应有所获”心里这般小鹿狂跳,面上却越发的冷了,都能冻成冰块了,写字的速度更快了,颇有种流水作业的既视感,不对劲,很不对劲,作为一个书呆子,这种行为放在他的身上本身就有种强烈的不符感。 “可我就想要你给我讲”就在楚明轩将批注写完后,松了一口气,将纸业交给小妹时,女孩柔然馨香的身体却忽然靠了过来,楚辞不解的问道“明轩哥哥,你躲什么?” 耳边的磬香,楚明轩的动作一顿,反射性的躲了一下,偏过头,唇瓣擦过女孩的侧脸,两人同时愣住了,楚辞呆呆的不敢动弹,坐在座位上的青年看似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近在迟尺的脸,眸色忽而幽深了些许,抬头看向女孩的发顶。 “咳咳咳”楚辞突然像是被呛到,想要抽身离开,却没注意到青年在她咳嗽的时候,一只手环住她,想要给她拍打后背,缓解她的难受,而楚辞退的匆忙,脚被桌子腿绊住,一个踉跄靠在了青年的怀里。 四目相对,两人同时愣住了。 “对,对不起,我这就起来”楚辞这下子是真的被噎住了,想咳却咳不出来,憋的耳朵尖通红,半张脸成了粉红色,急忙去拿桌上的茶水,一口灌了半杯。 坐着的的楚明轩目光幽深,但拿着笔的手指却微微发紧,指尖有些泛出白色,又给她倒了一杯,让她缓解一下。 可在将被子给她的时候,突然发现那杯子是他用过的,这代表两个人间接接吻,意识到这个结果的楚明轩心跳又开始加速,甚至有点手足僵硬,这感觉有点糟,因为他忽然意识到这些天的远离并没有抹除掉这种心动,反而因为刻意的压制而过分强烈了。 “咳咳,明轩哥哥,我,对不起” 楚辞忙着缓解自己的难受,楚明轩却温香软,玉在怀,有些不舍离开,或许在第一次意识到心动的时候,他就不去在意,轻轻揭过,反而不会像现在这样反应强烈。 “无碍”真的无碍吗?而如今只是一个靠近的动作就已经让他心思全散了,仿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这一刻,楚明轩突然懂得了女孩在他的心里会有那么的不同,她的一举一动竟然会这么有杀伤力,差点就让他丢盔卸甲,想要和她更亲近一点,那种想要伸手拥她入怀的冲动愈发强烈。 楚辞缓了过来,似乎对方才的意外有些懵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何对我避而不见?” 楚明轩神色一顿,手还保持着停在空中的姿势,看向女孩清亮的眼睛,这才发现她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他就下意识地担心起来。 事实上,这么多天都没有见到她,他的脑海里几乎全是她的影子,以往爱看的书一个字都读不进去,如果不是努力坚持着,他早就忍不住跑去见她了,因为每一次看到她,他压抑的情绪会因为和她的独处而难以自制。 “你是不是讨厌我?” 楚明轩一怔,看着女孩似乎有些难过的神色,隐约明白了她为什么会这样,小妹本就敏感聪慧,她察觉到了他的有意疏远,觉得自己被讨厌了,让她很难过。 看着她这样的表情,楚明轩感觉心脏都紧缩了几分,自责得不行,哪儿还顾得了什么克制不克制的,只想将女孩哄开心,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地柔和“小妹,你别乱想,我喜欢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讨厌你?” 楚辞一怔,一双湿漉漉的可爱杏眼望着他,迟疑而又有几分羞怯“你说,喜欢我?” 楚明轩突然发觉自己好像说漏嘴了,当下懊恼的恨不得给子来一巴掌,可当他看到小姑娘眼神里似乎有些迟疑和小心翼翼的时候,突然就哑口了,他骗不了自己,更骗不了她。 见鬼的妹妹,他不想做人了,眼中的人儿更加的清晰,一股热血突然窜到了脑尖,心脏却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小妹,我心悦你” 理清自己情绪的楚明轩本想和小妹在推心置腹将两人的感情交流一番,接着就看到小妹一咕噜站起来,推开门便跑了。 跑了。 自从两人说开后,楚明轩就再叶没有避开她了,两人的关系好像又恢复到之前的友好朋友状态。 但也还是有些细微的区别,楚明轩在面对楚辞的态度更家温柔了些,笑容也多了一些,偶尔在她靠近他时,他的呼吸就会变沉,似乎透着克制,看她的眼神也会灼热几分。 后山上,小姑娘拎着篮子捡蘑菇,前面站着一个青松少年“好巧,又遇见了” 楚辞:去你妹的好巧,今天这都第五回了,再看不出来你跟踪碰瓷,我就是个瞎子。 女人的心眼比针尖还小,之前是谁刻意回避她的,是谁不搭理她的,现在知道后悔了,没门。 见少女拎着篮子从他面前视若无物的走过,楚明轩原本将自己好好拾掇了一遍,还摆了一个最好看的姿势,伪装的淡定一寸寸龟咧开,傻眼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福运农女是团宠23 这几天青山镇上一年一度的花灯节开始了,今天又特地从外地来的动物花灯,漂亮极了,楚辞还没看过,楚韵也吵闹着要去看,索性一家人都去。 楚家有了专门的马车,来到镇上后,在酒店里吃了粉蒸肉,红烧狮子头,和小鸡炖蘑菇,天色逐渐黑暗,街上人流涌动。 楚家分家后,大房被农田,桃林,养鸡场绊住脚,腾不开人手。 二房的田氏学乖了,没敢再闹,倒是老蚌得珠产下一个瘦弱的男童,本就重男轻女,这下子将家里的钱财看的紧紧的,谁都别想从她手里拿去一分,前后反差让人腹诽。 三房经营者烤鸭店,生意红红火火,唯独楚韵一人,在镇上住了一段时间,天天大荤大肉,没管住嘴,体型一下子往横向发展,像个圆滚滚的熊猫。 这一代的男丁中,楚青智和楚青旸打算继续科考,楚青勇远赴边关,没了消息,三房的楚青晖在考中了秀才后,突然对手艺人开始感兴趣,任周氏怎么打骂,都放弃了继续上学堂,也是楚家孙子辈中唯一一个越过前面三个哥哥定亲的。 孙女这边,大丫和二丫已经定了亲事,都是镇上家境殷实的人家,楚雅心怀抱负,不甘心浑浑噩噩嫁人,卷了包袱去京都发展闯荡,开始了女首富的一生。 茶楼里,两个妙龄女子从楼上下来。 “小妹,花灯快开始了,我们快点走吧”楚韵拉着楚辞就要往人群里去。 “你慢点”楚辞都觉得自己的帽子快要掉下来了。 “这些花灯的样子可真稀奇,小妹我觉得那个兔子花灯好看,多像阿雪啊”楚韵指着一个红眼睛的兔子灯笼。 “仔细一看,是挺像的”楚辞仔细看去,可不是稀奇,十二生肖花灯,估摸着又是三姐楚雅捣鼓的,做花灯的人手工精细,不管是纹路还是神态,都做的栩栩如生。 “老伯,这个花灯,我要了”楚韵放下一块碎银子,卖花灯的老伯笑眯眯的瞅着两个小姑娘。 “小妹,你喜欢那个?”楚韵本来拎着灯打算去河边放的,可是小妹还没花灯,暂且安奈下心思。 “我喜欢这个”楚辞环视一圈,在一排排花灯前走过,最终落在刻画着吉祥如意图案的花灯面前。 “小妹,你这个也太普通了,要不重新挑一个?”楚韵皱起眉头,仔细瞅了瞅,没什么稀奇的。 “吉祥如意,平安富贵,多好看啊”楚辞付了银子,高高兴兴和楚韵去河边,在镇上她们是熟悉的,迎面一个少年公子,手里拎着和楚韵一模一样的花灯。 河岸边,水流滔滔,楚韵一看来人,突然耳朵根子红透了,怎么又是他?强迫自己不去看他,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花灯上。 “小妹,你今年的愿望是什么?我希望自己能吃好多好吃的,爹娘不要在逼着我学习那些折磨人的东西,女红太难了” 楚韵的愿望很长,写了好长时间,楚辞提笔,思考了片刻,只画了一个笑脸,愿他今年开心点。 娟秀的楷体写在小纸条上,夹杂在花灯中,寄托着女儿家的心事。 另一边的小路上,一位白胡子老者赞叹的看着眼前的少年,目露欣赏,他刚刚考教了楚明轩的功课,本来还想知道,在府试稳压外孙一头的少年案首到底是何许人也,这次他可算是见到了,出类拔萃,文采斐然,暗自点头,江山代有才人出,孙子确实不如他啊。 “哈哈哈,真是个年轻有为的后生,逸晨啊,你以后可要和明轩多交流交流才是”老先生看向岸边的轻松少年,心中略微诧异,这两人看着倒是有五分相似,奇了怪了。 “是,爷爷”少年姓李,来自京都,君子如玉,气质斐然,先是向外祖行了一礼,在面向楚明轩的时候,笑意更浓“听闻府试案首楚兄文采卓越,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逸晨兄过奖”楚明轩今日穿着一身月色长袍,由于长时间锻炼身体,还比旁边的李逸晨高了几寸,一眼望去倒是有几分少年英才,再次看去多了一丝文质彬彬的书卷气。 这下换做李逸晨诧异了,在他想来,本来此次府试得第一成竹在胸,奈何被一介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夺了魁首,他曾暗地调查过,此人出生农家,想必见识短浅,应该自我惭愧才是,可他却生生受了他的恭维,这也让李逸晨起了较量之心。 “楚兄如此胸有成竹,想必对本次会试成竹在胸,就是不知京都文人汇聚,才子如江之过卿,是否会让楚兄再拿一个案首回来”讽刺,这是赤,裸裸的讽刺。 一旁的楚辞眉头微皱,这个人说话怎么这样啊。 “逸晨兄的贺喜在下受到了,咱们京都会试再聚”楚明轩再良好的心性都给磨得一丝不剩,他可是一点都不想再见到李家人,告辞了两人,走向岸边的青衣女子。 自己虽然言语讥讽了一下,可这人也太不识抬举,头一次被人甩了袖子的李逸晨看着楚明轩走向两个姑娘,心中暗道“酒肉好,色之徒,难成大器” 一对爷孙离开后,周围的人突然多了起来,楚辞和楚韵的花灯随着河水波纹向城外流动。 楚明轩自从戳开了窗户纸,再见小妹时总有种欢喜雀跃,片刻后,才故作镇定地说“阿辞,我有东西要给你” 楚辞的动作一顿,侧头看向他,杏眼微弯,似乎有些惊喜“明轩哥哥要送我礼物吗?” 看着她单纯欣喜的神情,楚明轩的心跳微微快了些,面上却是淡淡“嗯”了一声。 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视,楚韵暗戳戳的往旁边挪动了一大步,她觉得自己好大好闪亮啊,要不,自己还是去吃碗混沌,看着就很好吃的样子。 楚明轩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盒子,但他刚将手伸出去,手腕就被女孩温软的手握住了,他愣了下,看似淡定,其实已经连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儿了。 “并蒂兰簪子,明轩哥哥,我很喜欢”在古代,男子送女子簪子是为定情之意,女孩软糯甜美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可我没有礼物要送给你呀”站在木棉树下,少女眼波流转,笑意浅浅,楚明轩感觉一时有些心神动荡,听见她的声音时,他才回过神,悄悄将满是划痕的双手藏在身后,这支簪子是他一点点雕刻出来的,虽然做工粗糙,可心意却是实打实的。 楚明轩紧张的心跳到嗓子眼,后背湿了透“待我进京赴考后,阿辞嫁与我可好” 楚辞没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莫名的想到了一些段子话“待我高中榜首,许你十里红妆可好”“待你高中榜首,怕是佳人满院” 刚想告诉他自己的想法,抬起头来被眼前化不开的深情惊了一跳,这是头一次他不假辞色的表露出自己的占有欲,楚辞莫名的慌了一下,后退一脚踩在凹凸上,身子一斜就朝后跌去。 知道身后就是河水,吓得她变了脸,可眼前站着楚明轩这么个大活人,怎会看着她不管,一手伸来抓住她襟口外衫,轻轻松松地把人又拎回了跟前,等她扶着他手臂站稳了,松开以后,才抬起另一只胳膊将她皱起的衣襟拉展,瞥一眼她红润欲,滴的小白脸儿。 “你刚在想什么?”这和他原本的设定不一样啊,本以为佳人会羞羞答答的接了他的礼物和话茬,然后两人互诉衷肠一番,就算是青梅竹马修成正果,奈何青梅被吓白了脸,这就不对了,莫不是小妹心里有人了,这个想法一出,楚明轩如坠冰窟。 “我没想什么”楚辞为着刚才的犯蠢,真想就在这儿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才好不在他面前丢人,低头看着自己脚尖,也不说话了。 微风拂过河面,带来寒冷的湿气,楚明轩便挪了挪脚,换了个方向站着给她挡风“地上长了点心么,让你一直盯着看” 两人靠的极近,楚明轩拇指她手臂上动脉上轻轻摩擦着,满意地看着红润从她耳后蔓延到脖颈,低头,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垂“怎么不吭声,平时嘴不是挺快的” 楚明轩逗不开她的口,也不着急,勾手就把人半拉半拖地往树后挪了几步,避开了混沌摊那道让他不喜的窥视。 好半响,楚辞才抬起头来,脑袋上突然别上了一枚玉质的并蒂玉兰花,半抱上他的胳膊,凑近他的脸“明轩哥哥,我好看吗?” 女孩的笑容柔,软恬淡,令他差点儿把持不住,她答应了,她接受了自己,这种认知感,令他的心神一震,心尖都泛起几分酥酥麻麻的异样感觉,被她抱着的胳膊也好像过了电似的酥。软。 少年少女躲藏在大树后,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情意绵绵的对视,一副绝美的画卷。 楚韵在混沌摊前吃了足足三碗,看着大树后的两片衣角,打了个饱嗝,她撑得慌。 河畔的另一边,两道喷火的视线夹杂着愤怒“你们在干什么?” 第一百三十二章福运农女是团宠24 河岸旁,楚辞和楚明轩一对小情侣被分开了最远的距离,快马赶路的兄弟二人见到了自家妹妹以后,两人的眉眼才柔和下来,几步赶上前来,仔仔细细看了楚辞一会儿“小妹怎么瘦了,应该好好休息的” 身后的楚韵听到动静,看了一眼身边脸颊粉润娇俏可人的小妹,忍不住插嘴说“大哥啊,你这才半年没见她,她能瘦哪儿去?该补的明明是我,我最近可下地干活了,都瘦了一大圈可辛苦了” 楚青智看了一眼四妹比得上两个小妹的胖嘟嘟的腰围“干活挺有效果,四妹辛苦一些,将家里的活计都包了吧” 楚韵脸上的表情一个没撑住,直接落下泪来“大哥,你坏,三哥,你要为我做主啊” 楚韵在哥哥面前却跟小孩似的撒娇起来,楚青旸有些好笑看她一眼“三妹那里胖了,明明是瘦的不明显而已,走,三哥带你们去猜灯谜” 楚韵这才破涕为笑“谢谢三哥” 几个人说话,楚明轩好几次想要开口,却一点都插不进去,而楚辞早被楚雅给带着,率先离开。 月朗星稀,大柳树村最阔气的一座宅门中,里面灯火通明。 楚老太坐在最中间的椅子上,心肝儿的抱着楚辞,她的乖宝还小,要是有什么错,肯定是被别人诱使的,所以,乖宝一点都没错,错的是别人。 老太太就是这么蛮横无理,心理强大。 大房的楚大山和刘翠娘虎目一蹬,她家白菜还没发芽呢,小猪仔已经在菜园子外头转悠了,这还了得。 楚青智和楚青旸直接黑了脸,怪不得,这小子打小就觊觎妹妹了,都是他们的错,居然让狼崽子在眼皮子低下叼了妹妹去。 至于二房的周雅拿出自己做的蛋糕“小妹,别搭理他,咱们吃蛋糕,三姐告诉你,男人啊,都是大猪蹄子” 被楚家妹控的两兄弟轰出门外楚明轩,别以为你们诽谤我,我没听到。 被轮番洗脑男人不是个好东西的楚辞:三姐,你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 原本听到外面楚明轩一声凄惨叫声的时候,楚辞从奶的怀里探出头来,就对上几双灼灼的眼睛,为首的楚青智,深蓝色长衫,身形高大,眉目端正,神情沉稳,甚至有些严肃,活脱脱一个古代版的教导主任。 惹不起她躲得起,转移视线,对上三哥似笑非笑的眼神,似乎在说“小妹儿,你要是敢心疼这小子,我绝对会打断他的腿” 楚辞果断的摇头,内心怂的一批,妹控惹不起啊。 楚雅见此沉下了脸,她单纯可爱的妹妹就要被外面的猪给拱了,虽然她不得不承认这头猪长得好,品行也好,但是这也改变不了他是一头猪的事实。 次日,楚家书房。 楚明轩站在案桌前,楚青智和楚青勇两人坐在上方,你个混蛋,敢诱拐我妹妹,气势狂涨,三人目光焦灼,谁也不肯认输。 楚青智:“我小妹姿容秀丽,品貌出众,引得狂蜂浪蝶追逐,无可厚非,但某些人也别仗着近水楼台,便厚颜无耻,禽兽不如,诱导小妹,明轩兄,你说是吗?” 厚颜无耻楚明轩眉毛抖了抖,这都骂他禽兽了,大舅子这是气的不轻啊,当下拱手一礼“青智兄此言,楚某不敢当” 楚青智见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气的摔了杯子“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都当着我的面做出诱哄小妹的事情了,你还敢狡辩” “并非狡辩,而是男女之情,纲常伦理,理应自然,青智兄纵然舍不得阿辞,但相识十多年,楚某与小妹青梅竹马,心意互通,也并非品貌不端之人,待我前去进京赴考,取得功名,再来求娶阿辞,青智兄以为何?” 楚青智被他大蛇随棍上的厚脸皮激的反驳话都说不出口了,其实仔细一想想,他说的好像对,小妹迟早要出嫁,到时嫁给一个认识的,也好过嫁给一个陌生人。 眼看着楚明轩三言两语就将大哥给唬住了,楚青旸干咳嗽两声“小妹心思单纯,怕是与楚兄不大合适”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清楚楚明轩的身世是个怎么回事?以楚明轩的才学到时暮登天子堂,走进金銮殿,成为天子门生,没什么意外,可他外室子的身份却是硬伤,李家子嗣不丰,到时楚明轩万一选择认祖归宗,难不成让他小妹跟着他去李家嫡母手下吃苦,想想都心疼死他了。 相较于一根筋的楚青智,八面玲珑的楚青旸更加难对付,楚明轩又是拱手一礼“感情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喜欢不知所起,一时心动,便再也难以放下,仿佛乍见之欢,喜一朵鲜花,浇灌它发芽,长枝,展叶,开花,不知不觉,便已心动,一往情深,再尔刻骨,三而铭心,楚某发誓一生只喜阿辞一人” “楚某生是楚家人,此生都不会变,望两位兄长成全” 楚明轩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始终盯着窗外的一个影子,这一番话说明了他对楚辞的感情,又点破了他永远都不会认祖归宗的想法,将楚青旸的最后一丝顾虑也斩断,这是个聪明人。 楚青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只觉得苦涩,今天明明他们商量好了要给楚明轩下套子,让他知难而退,而现在小妹在外面听着这般情表,怕是再也放不下这人了吧。 楚青旸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楚明轩回之一笑,两人的交锋自此而止。 “小妹年岁尚小,我们还想多留她在家几年,我看明轩兄的雕刻手艺不错,我们一家人正好缺几样配饰,不如劳烦明轩兄让我们见识见识你的手艺,明轩兄以为如何?”楚青旸狐狸眼翘起,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你不是用一个雕刻来哄我小妹吗,楚家上下十多号人,我今天就让你雕个够。 饶是知道楚家两兄弟不会善罢甘休,可头一个为难已经抛出来了,他要是不接下,恐怕会失礼,这个三哥可真是不愿吃亏,楚明轩这么想着,面子上可是信欣喜连连“玉雕耗费精力,三哥须得稍后些日子” “无妨”楚青旸摆了摆手,就是要给你小子找活干,不然总惦记勾搭我妹妹。 接下来的五天,楚辞深刻的认识到,家里人的热情宠爱似乎更上一层楼,奶给她织了一件羊毛衣,娘给她做了一身嫩黄纱裙,爹给她用鸡毛做了好几个毽子,大哥班主任附体,盯着她写字读书,三哥整天神出鬼没,却没忘了给她带外面的稀罕东西。 楚雅似乎是感情受挫,天天拉着她逛街,购物买买买。 楚韵心宽体胖,跟着三姐蹭饭吃,又胖了两斤。 而她似乎在这几天里,从没见明轩哥哥一面,家里人防他跟防贼似的,这日,终于让楚明轩逮着了空子,楚雅,楚家兄弟都去了镇上。 庭院中浇花的女孩,一身鹅黄衣裙,袖口边上绣着彩色的蝴蝶,身材高桃,体态轻盈,言行举止端庄娴雅。 乌发如漆,肌肤如玉,美目流盼,身处耀眼的牡丹花从,却从花丛中脱颖而出,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 楚明轩讨好一个人,攻心为上,特意拿着抹额和一块品质极佳的翡翠镯子上门,给楚老太的见面礼,头一次收到翡翠这种金贵东西的农家老太太,笑的睁不开眼。 逮着空子,走到少女的身后,目光贪婪的看着她,以解相思之苦“阿辞,我来看你” 楚辞望向他,两两相望,彼此间又说不清的温情流淌,喜欢一个人,真是件又奇妙又诡异的事情。 楚辞轻声相问“明轩哥哥,你手受伤了,抹药了吗?” 楚明轩近前,与他并行,语气中说不出的遗憾“已经用了药,真是可惜” 楚辞不明所以:“如何可惜?” “不能让你亲自为我上药”楚明轩展开伤痕累累的左手,上面的刀刻划痕又最近新添的,有以前的旧伤“不过一些小伤口,便放着没管,就成了这副模样” “别动,天气炎热,你是易热体质,万一发炎了怎么办,我给你上药重新包扎一下”楚辞真的没想到他会伤的这么重,读书人的手最是金贵,快要上京赶考了,哪容得他这么自伤。 “得阿辞怜惜,我心中甚欢喜” “你要是毫发无伤,我才是真的欢喜”楚辞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那学来的油嘴滑舌,面上虽然尴尬而不自然的泛起薄红,在膏药里偷偷加了半滴灵液,伤口好的快一些。 楚明轩感觉到被温柔的对待,心里软的不得了,开心嘚瑟的神情掩藏都掩藏不住,不住的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孩,最为幸运的是,让他碰到了,真的是让人想要把她放在心坎里对待。 下午,楚家兄弟回家后,看到帮小妹干活的某狼,脸如黑炭,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只有楚雅一改这段时间的失落颓废,让开一小步,露出身后的青年世子“奶,他,他是来报恩的” 楚辞瞪着他,突然心里狂吼一声“我靠,男主不是这人啊” 第一百三十三章福运农女是团宠25 喜报来临,楚家人疯了,楚青智和楚青旸都中举了,原本楚家出了两个秀才就已经足够招人眼球了,可现在是两个举人老爷,哪怕楚青智的成绩是吊车尾,都不影响他们的激动和振奋。 我朝律法,举人是能做官的,哪怕是最小的知县,那也是普通庄户人家不敢肖想的存在,这个消息一出,方圆百里的人家都被惊动了,要知道士农工商,想要跨越一级那绝对是困难无比的,而现在楚家却成功了,如何不令人激动。 周围十三乡的媒婆差点跑断了腿,这门亲事一做成,那可是大大的面子。 可惜楚家人稳如泰山,不为所动,楚青智有了心上人,楚青旸还打算会试,大妞二妞在备嫁,楚雅居然抛弃了男主,男配上位了,楚辞被这一届的解元给预定了,而唯一一个没着落的楚韵成了香饽饽。 嫁不成举人,娶了举人的妹妹也成啊,于是,周氏激动了,她还以为这个闺女会砸在手里呢,没想到啊,风来运转,这叫什么,缘分啊。 于是楚韵天天被周氏拉着参加这个聚会,去拜见那个婶婶,忙的不亦乐乎。 而大房这边,刘翠娘打听了城里姑娘的嫁娶礼仪,大儿子不打算继续科考了,给他在城里卖一个二进的宅子,前院当私塾,在给他将心仪的姑娘娶进门,也算是当父母的义务。 这些年,大房积攒了不少的银钱,三书六礼,聘礼备的足足的。 大哥定亲,大姐出嫁,二姐出嫁,几件喜事赶一块了,忙忙碌碌的时光驱散了楚辞心底对于楚明轩的想念。 不知不觉一个冬天过去了,阳春三月,刚将新嫂子迎进门,大哥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个教养嬷嬷,美名其曰教导三个幼妹规矩。 毕竟以前是农户人家不大讲究这些,为了生活,楚雅抛头露面的做生意也没人管,楚韵吃成一个球也被娇养着,最关键的是楚辞,一旦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他自己都下不了狠心去管教。 这不新嫂子进门,楚青智将三个幼妹的礼仪交给了嫂子来教。 于是楚雅,楚辞,楚韵三人惨了。 《女则》《女戒》不离手,三从四德嘴边挂,否则,就要迎来容嬷嬷的黑脸,比较庆幸的是做错了只会打手板,而不会用针扎,但话又说回来打手板也疼啊。 水深火热的三姐妹被教养了半个月,这日,山长先生过寿,大哥和大嫂去娘家参加宴会。 没人管着的三姐妹顿时送了一口气,楚韵跑进来询问道:“小妹我们今天溜出去玩吧” 楚雅和楚辞对视一眼,你怕不是想死。 “今天该学刺绣了,阮妈妈,辛苦你教导我们”楚辞相貌娇美,肤色白腻,姿容瑰丽,别说北地罕有如此佳丽,即令盛产出美女的江南也极为少有。 阮妈妈被这一笑一个恍神,心里腹诽,这三姐妹可真不像是一家子的,精明的楚雅缺少人情世故,通透的楚辞万事皆可,憨傻的楚韵娇态可掬,最关键的是这三人根本不当回事,要不是聘了重金让她教授,她才不来。 这几日的相处,倒是让她发现了不同来,这世上的女子大多被礼仪规矩所束缚,被世间教条所累,为人子女,为人妻,为人母,不能行差错步半分,可眼前这三位,她们自有一番对生活的热情,对生命的热爱,她们的灵魂是自有的,仿佛身上永远都有用不完的精力,着实让人艳羡。 楚雅一看到阮妈妈,反射性的十根手指疼的不得了,她一个现代的大厨跑到古代还要学劳什子女红,三从四德,杀了她吧。 比楚雅更悲催的是楚韵,阮妈妈已经罚了她两天不能吃饭了,这种惩罚对一个胖子来说会饿死的,本以为今天可以偷偷溜出去偷吃的楚韵,一下被打入地狱。 对楚辞来说,还好,她以前做过针凿,又那么一丝天赋,在两个姐姐的衬托下,反倒是学的最好的那个。 “姑娘们,我们今天学习平针”不管如何,阮妈妈都会悉心教导三位姑娘的绣艺。 楚辞一整天都在练习技法,平针,交叉绣法,苏绣,蜀绣的不同,还有布料,真的是每一个领域都有它独特的风采。 深夜,万籁俱静。 “布谷” “布谷,布谷” 窗户打开,一个小包袱扔了出来,从屋子里探出一个小脑袋,左右警惕的查看四周,待无人后,从窗户口跳了出来,偏偏被窗屏咋着了头,噗通跪在了地上。 另一边打开房门口瞪着的楚辞看着三姐一系列的动作,嘴角抽搐,放着好好的大门不走,偏要跳窗户,两人大眼对小眼了两分钟。 楚辞:“还走吗?” 楚雅将包袱往怀里一揣“当然要走,马上离开,我再也受不了天天学规矩的日子了,悄悄告诉你,我在外面有一个温泉庄子,咱们去泡温泉去”离开了大哥的束缚,想怎么浪都行啊。 温泉啊,有些心动怎么破,当然是答应啊。 另一边的花园里,托着丫鬟偷偷买了一只烧鸡的楚韵,闻到香味,嘴角直流口水“三姐,小妹,你们想偷偷离开?” 刚冒出了一个头的楚辞和楚雅面面相觑,她们躲过了府里的小厮和丫鬟,却没躲过一个偷食的,楚韵将剥干净的鸡骨头往花园里一扔,跑起来身上的肉肉一颤一颤的,目光卓越“赶紧带我一个” 三人离开家里后,空荡的街边吹着冷风,楚韵搓了搓身上的疙瘩,有点冷“咱们这么跑出来,大哥会生气吧”想想大哥板着脸的样子,都觉得噩梦降临。 楚辞:“放心,我给他留了一封信,说我被三姐挟持离开的,到时候真被抓回去,我也不会被罚的太狠” “嗯嗯,那我到时候也这么说”两个姐妹串供了理由后,楚韵心里的最后一丝顾忌也没了。 楚雅掏了掏耳朵,我没聋好吗,这是摊上了个什么妹妹啊。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小妹,说好的血浓于水的感情呢,怎么就变成塑料姐妹花了,楚雅突然有种让大哥立马将这两个妹子捉拿回去,关小黑屋的邪恶思想。 江州地界临水,想要离开这座城,便需要坐船,楚雅三人运气也挺好,碰上了一个送亲的队伍,果断的上了船。 “这条船可真大,你们看那边船头上的女人像不像泰坦尼克号的罗丝,她一定有什么伤心事”楚雅三人在船上欣赏风景,船身一颠一颠的,楚韵只觉得自己脚上虚浮,整个人都不好了。 楚辞闻言看去,身着桃红色衣衫的仕女垂泪,身边跟着一大群丫鬟仆役“这条船去哪儿?” 楚雅扬起一抹开怀的笑容“京都,明个一早就到” 船舱里 “呕……”楚韵惨白着脸,一个劲的猛吐,抓着小妹的手“我好难受啊” “晕船好可怕”楚辞一直坐在床边照顾四姐,她看起来很不好的样子。 “来,喝口水”楚雅去外面使了些银子还回来一杯热水,余光中,有一道人影闪过,楚雅莫名的追了上去。 夜越来越深,折腾了半晚上,终于睡了过去,楚辞昏睡前觉得有件事好像忘了,奈何实在是困极了,一头栽在被子里。 次日,一早,吹吹打打的唢呐直冲天际,唤醒了沉睡中的人们。 楚辞睁开眼,大船已经靠岸了,房间里四姐难受的直哼哼,而此时的楚辞终于想起来她忘记了什么,三姐呢? 从昨天晚上开始,她一直没感觉到三姐回来,只隐约记得半夜有一个落水的声音,会不会和三姐有关? 楚辞焦急不已,连忙找到船夫询问楚雅的下落,结果一问三不知,对面走来一个穿着桃红纱裙的女子,面纱蒙着脸,隐约有几分熟悉,这不是昨晚船头的女子吗? 花轿已经远去,可为什么新娘子却还在船上?楚辞直觉楚雅失踪和这件事有关系。 或许是楚辞的目光太过锋利,那女子停了下来“姑娘有何事?” “我三姐呢?你把她怎么了?”楚辞抓住她的胳膊厉声问道。 “你说的是一位名叫楚雅的姑娘吗?她已经走了……” 十分钟后,楚辞捏了一下腰间的泥娃娃“剧情都是这么狗血的吗?” 昨晚楚雅救了一个跳水的失足少女,并且可怜她的命运,居然代替她穿上嫁衣出嫁了,嫁的还是镇国公世子,这可真是猿粪啊。 感叹了一句无巧不成书的楚辞果断的找了一辆马车,将楚韵送到了医馆,并且托人给京都的三哥和明轩哥哥送了信。 殊不知接到消息的楚青旸和楚明轩快要疯了,小妹怎么回来京都,还在医馆,她是不是生病了,两个闭关苦读的学子疯了似的奔向医馆。 而另一边,楚雅本想找个机会偷偷溜走的,结果没想到旁边的丫鬟看的也太严了,最终来到了镇国公府,和一个看不见的男人拜了堂,成了亲,喜房里,楚雅褪去身上的大红霞帔,偷偷打开窗户,一条腿刚伸了出去,就看到一个穿红的俊朗男子,这人似乎有点眼熟。 镇国公世子眼珠子快要瞪出来,说好的知书达理,兰心蕙质的妻子,眼前这个女的可不就是那个救了他,顺走他玉佩的吝啬穷酸鬼。 第一百三十四章福运农女是团宠26 会试榜单,案首楚明轩,十年寒窗苦读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金銮殿上,皇帝满意的看着这一届的学子们,这些都是天子门生,将来的国之栋梁。 下方的以楚明轩为首的学子们兢兢业业的写策论,明黄色的衣角走过,心态好的继续书写,心理素质差的一滴墨毁了一张文章。 一刻钟后,卷纸被朝臣批阅,整齐摆放在御案上,皇帝在三个名字上圈出红字,状元楚明轩,探花李逸晨,榜眼楚青旸。 三位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少年郎跪拜谢恩,皇帝满意的点点头,想到自己后宫里颖妃的三公主,突然有了想法开口道“状元可曾婚配否?” 楚明轩心里一咯噔,慌忙上前回话“回陛下,草民有一未婚妻,蒙幼年不离不弃,草民曾发誓今生不离不弃”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看着新鲜出炉的楚状元,只觉得惋惜,敢拒陛下的圣意,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哼——”皇帝冷哼,楚明轩的后背冷汗淋漓,湿透了,可他无悔今天的决定。 金銮殿上跪着的青年神色坚定,傲骨不屈,皇帝原本被拒绝的愤怒转化为对少年郎的欣赏,毕竟朝堂上的大臣们一个个就会溜须拍马,偶尔来一个别具一格的,皇帝还真是不舍得杀了他,毕竟这位可是本朝头一个六元及第的状元郎。 后宫的三公主听到了消息,打碎了一屋子的瓷器,她堂堂一国公主,居然被一个穷酸泥腿子嫌弃了,从小备受宠爱的三公主立马接受不了了,的不到的就越是想要得到,这倒是让她对楚明轩产生了几分好奇。 退朝后,楚明轩走出宫门,长呼一口气,拭去额头上的冷汗,天子之威,确实厉害。 虽然状元郎惹了皇帝的冷脸,可礼部一系列的规程还是要走下去的,受陛下皇恩浩荡,戏文里的状元袍上身,更加衬得楚明轩清风朗朗,自有一番风,流之态。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状元,探花,榜眼打马游街。 酒楼二层的包房里,窗户大开,三个女子探出头去,只看到三位英俊少年郎头戴金花乌纱帽,身穿大红袍,手捧钦点圣诏,脚跨金鞍红鬃马,前呼后拥,旗鼓开路,气派非凡。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 神童衫子短,袖大惹春风。未去朝天子,先来谒相公。 年少初登第,皇都得意回。禹门三,级浪,平地一声雷。 一举登科日,双亲未老时。锦衣归故里,端的是男儿。 “状元郎可真帅啊,可不知道他成亲了没有?” “探花,榜眼也不差啊” “各有各的风格” 平时不见面的姑娘们此刻难得出来一趟,红着脸议论下方游街的三人。 楚雅将小妹腰间的荷包拽了下来,仔细看了看“你都绣了好几天,怎么不趁机会送出去?” 倚在窗户处的楚辞难得红了脸,抢过荷包揣兜里“送什么送,这明明是绣给我自己的,谁给他绣了” 楚雅没去管鹌鹑小妹,死鸭子嘴硬。 每走过一处,各色数不尽的香包,荷囊扔了下来,楚明轩备受其扰,突然看到对面窗户口的阿辞,从帽子上的簪花取下一支来,扔了上去“阿辞,接着” 窗口上的楚辞被他这一眼看的脸蛋通红,最终还是没忍住将怀里的荷包扔了下去,越过一众荷包,被眼疾手快的楚明轩抢到了手里,乐呵呵的骑着马离开了。 楚辞拿着扔上来的花,还挺好看的,直到人不见了,这才回过头来,对上两双如实交来的眼眸,将花揣兜里,皮罐子破摔“好吧,就是你们想的那样,荷包就是给明轩哥哥绣的,你们满意了吧” 自从科考后,请楚明轩和楚青旸参加宴会的帖子如雪花似的落在门房处,楚青旸为了楚雅的事情和镇国公一家扯皮,忙得不可开交。 六月底,京郊城外,天气清凉,是个踏青的好时节。 难得放松的楚明轩约了楚辞出门踏青,马车里,两人好不容易摆脱掉众人,独处一室,楚明轩看着近在眼前的女孩。 她有一双特别可爱的杏眼,肤白如雪,唇色如樱,桃色,头发也披散下来,显得本就纤瘦的身体更有几分弱质纤纤的动人。 腰,身细得仿佛微微用力就能折断似的,让人有些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轻轻吻过她的似雪肌肤。 车内的气氛开始变得灼,热,楚辞注意到明轩哥哥盯着她的目光一点点幽暗下来,忍住了笑,似乎带点疑惑的语气“明轩哥哥饿了吗,恨不得吞了我的样子” 楚明轩干咳了两声,他可一点儿没听出女孩故意笑话他,只觉得自己心思太不纯洁,耳根都微微红了,忙移开了看向她身上的目光。 偏偏楚辞觉得他的样子有趣,无聊的去逗弄他“明轩哥哥,听说你拒绝了陛下的赐婚?” “嗯~,我心中只有阿辞一人,再也放不下旁人”热恋期的人哪怕干什么都觉得耳红心跳,更何况是楚辞突然的靠近,楚明轩连忙掀开车帘,他有点热。 “明轩哥哥做的很好,这是奖励你的”楚辞倾身上前,吧唧一口亲在楚明轩的侧脸上,直到被亲的人突然呆滞,然后耳朵红了个透,再接着整个人如同一个煮熟的螃蟹。 楚明轩回过神来,对上少女笑盈盈的双眸,情不自禁,地倾身过去,凑近了女孩饱满柔,软的唇,但在即将亲上的时候,他顿了下,最后只在她的侧脸落下了一个十分柔情的吻。 明明只是一个清纯简单的吻而已,但昏暗车厢里的氛围却陡然暧昧不明起来,连空气里的温度都仿佛在逐渐升温加热,让人感觉血液也热了起来。 楚明轩在亲完以后,才微微退开,耳朵都已经红透了,面上还维持着清冷自持的样子,看着女孩的眼睛,温柔地问“阿辞,你愿意嫁与我为妻吗?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楚辞的脸有些红了“明轩哥哥,我当然愿意了,不过……” “不过什么?”楚明轩看着她的眼睛,眼神很温柔。 “你仔细看看这个”楚辞的脸颊红了,看着他的眼神也带了些羞涩,接着从马车暗格里取出一沓协议书。 楚明轩安耐住想要亲一亲她的冲动,接过协议书翻看了起来,三从四德,妻子出门要跟从,妻子命令要服从,妻子讲错要盲从,妻子化妆要等得,妻子花钱要舍得,妻子生气要忍得,妻子生日要记得……。 还有一些列争对男女平等观念的协议一一从旁列出,楚辞在一旁偷偷看着他的脸色,这是她们三姐妹学规矩时,楚雅偷偷写出的协议,被她偷了出来,用来测试明轩哥哥。 “好,阿辞,如果这能给你安全感,我答应协商内容”楚明轩郑重其事的在上面踏上了指印。 楚辞张了张口,看着他轮廓分明的脸,才红着脸低低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只是叫完后,就垂下了眼睑,脸颊发红,看着让人心里一动。 楚明轩看着她低头害羞的样子,他情不自禁,地低头吻了下她的头发,右手搭在了她柔弱单薄的肩上,像是将她圈在怀里,声音低哑温柔“阿辞,我想非,礼你” 楚辞还没开口,就被某人按在车壁上,一口又一口,不过想到刚刚明轩哥哥签署的协议,就这样乖乖地被他抱在怀里亲吻,纯洁可爱到让人心疼又心痒难耐“阿辞,别勾,引我” 楚辞挑眉,对我动手动脚,你还有理了。 下了马车后,满地的紫兰蒂丁,风景优美,草木清香怡人。 “明轩哥哥,你是不是要做什么?感觉你最近心事重重的样子?”楚辞若有所思的看了他片刻说道。 楚明轩惊讶于她的直觉,苦笑一声,看向不远处的树木“他来找我了,让我认祖归宗,可是凭什么,他说的话,我就一定要听吗” “后来,他以母亲迁入族墓威胁我,这样的男人竟然是我的父亲,竟然是朝廷命官……”楚明轩的声音苦涩,饱含着一种失望和痛苦,母亲死前,都不愿再见他一面,对他彻底死了心,他凭什么左右母亲的长眠之地,他配吗。 楚辞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角,仰头望着他,肤白如雪,眼眸清澈“明轩哥哥,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动手,伯母在天有灵,也不会看到你为了他脏手的” 看着女孩近在咫尺的脸,郁浔呼吸微顿,下意识轻轻“嗯”了一声“阿辞以为我要杀了他吗?” “难道不是吗?”楚辞懵了,难不成她想错了,这人不是想要弑父吗? “傻瓜,你也说了,杀了他会会脏了我的手,也会毁了我一生,我还要娶你呢,为何要用那样的蠢办法,他为官多年,心思不正,贪污受贿,种种罪证足以让他打入地狱,到时自有人处理他”楚明轩被她逗乐了,目光愉色。 楚辞意识到自己发蠢,有些窘迫“反正,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你可不许嫌我烦” 女孩微微踮起脚尖凑近了他,带着几分淡淡的让人心动的甜香,她的指尖触碰到了他的侧脸。 怜爱,关心,化不开的浓情,很轻很轻地抚,摸,柔,软,清凉,却让人感觉心口一阵酥,麻,血液都热了起来。 楚明轩有些受不了她这样轻柔缓慢的动作,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腕,对上女孩似乎微微愕然的眼眸,他情不自禁,地侧头细细地吻过了她的指尖,神情温柔得都不像是他自己。 第一百三十五章福运农女是团宠27 皇宫里,走过长长的雁影桥,在桥头宫人的引路下他们一路经过几处华苑香阁才到了公主寝宫芳林宫。 楚辞进到宫中,四周环境陡然变化,眼前一条大甬道两旁,耳中隐隐府乐歌声,再往前行,鼻尖渐有撩人薰香,走上几十级台阶,耳中乐声笑谈声逐渐清晰,眼前浮现的一幕端的是无比奢华。 露天宴席上空尽是纵,横交错的上等红缭纱,席西设有一乐台,叮呤仙乐如泉水般流泄而出。 楚辞一眼便看到了正北处主,席位上托腮而坐的少女,一身洋红搭金的华丽宫装将她衬托地娇艳无比,她身侧各坐了一名华衣少女,两人正端坐轻摇玉杯。 “公主您看,她来了” “民女见过三公主”方薇公主也不知道让人接她进宫是为了什么?楚辞只觉得来到宫里后有一种浓浓的恶意。 “抬起头来,你就是新科状元的未婚妻?”方薇自小,便是骄纵的性子,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头一次被人拒绝,还是为了个农女,这样的话,她堂堂公主岂不是还比不上一个农女。 因为这件事在宫里备受皇姐皇妹的嘲笑,今日这口气她非得出了不可。 楚辞穿的素净些,也比往日隆重些,一袭鹅黄素褶长裙,上配窄袖葱绿短襦,臂弯处松松搭着一条蓝彩轻纱披帛,更衬她身形娇纤。 头发清雅地盘了蝶髻,仅差了一根并蒂兰簪,衬映着她白润的小耳朵上那只银色点珠蝶形耳坠轻盈欲飞。 这一幕落在三公主眼里,就不那么是滋味了,她从没见过楚辞,虽打发人探听了消息,对楚辞的印象也不过停留在状元的未婚妻,面貌清秀又识得几个大字的小户农女上,丝毫不知她竟还是个绝色佳人。 三公主的心中奇异地升起了一股不满来,尤其是楚辞看着她的那双晶亮大眼中,竟然半点也不带敬意,只是那么淡淡的,微微的一笑,就仿佛此刻望着的不是她这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反倒像是个寻常的陌生人一样。 心里不舒服,三公主面色自然也难看起来,冷着一张小脸的瞥了她一眼“大胆,见到本公主为何不跪”当下就要治她的不敬之罪。 楚辞抬头看见三公主脸上的阴色,心中咯噔了一下,当下身后有两个宫人上前就要按住她下跪,心头一紧,思考着怎么脱身,当下条件反射躲开了两个宫人,却也惹怒了三公主。 三公主有些尖锐的声音在这一片寂静中响起“尔等贱民,竟然拒拜公主,来人,将她拖下去,打三十大板,发配——” 等到三公主把话说完,后面却响起了另一道人声,生生打断了她未出口的话。 “三皇妹好大的气性,不过一个农女,何必闹成这样” 楚辞回头望去,两位青年,并肩缓缓步入宫里,为首的身着白底鎏银绸衫,腰扣紫玉云纹银带,发挽灵芝竹节玉簪,面若冠玉,身形修纤,体态潇洒,品质翩翩。 而刚才还怒气冲冲的三公主立马旗鼓蔫歇,她堂堂三公主在这世上还有不能惹的的人,除了当今皇上,便只有两个,一个是镇国公世子,另外一个就是眼前正缓缓朝她走来的二哥,而现在两人居然一同来了,还真是有几分受宠若惊。 二皇子坦然坐上首位,若非楚明轩求救,他也不会特意为了一个农女进宫“听闻楚姑娘的二哥勇冠三军,斩杀敌将头颅,就连宋将军都赞不绝口,边关大捷,再有半月便会回京受封” 楚辞没想到会在宫里得知哥哥的消息,想到一别六年的哥哥,眼眶突然红了“多谢二皇子告知二哥消息,民女不胜感激” 镇国公世子坐在一旁,要不是楚雅这个小辣椒同意和他休战,他也不会上赶着进宫去救妻妹,没想到和二皇子在宫门口碰了个正着。 三公主虽然高傲,但不蠢笨,一看到二哥和镇国公世子都站在楚辞这边,当下心中冷意更甚,直接给楚辞按了一个狐狸精的名头。 “楚姑娘也快入坐吧,今天有不少好玩的呢” 对上三公主的笑脸,楚辞嘴角微抽,心道这三公主果然脑子有病,整个的间歇性抽风,刚才还对她横眉冷对的,这会儿又甜甜地喊上楚姑娘了。 三公主拉着二皇子和镇国公世子说话,将楚辞排挤在圈子内,楚辞恨不得自己缩成小可怜,看不见她呢,偏偏公主总是在关键时刻让她回话,还用一些加了辣椒面,盐巴的糕点,吃的肚子疼。 憋屈不已的楚辞不由的想着,今日,你是公主,我是民,下次你做老鼠,我当猫,我天天玩弄你,这般天马行空的想着,做了一个时辰的冷板凳,终于解脱了。 被二皇子和镇国公世子带出宫的时候,楚辞一眼就看到了在宫门口焦急等待的楚明轩,眼泪一下子落下来了,心知自己有这番折腾就是他惹的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头进了楚雅的车厢。 小妹受了委屈,楚雅当下连连安慰。 深夜,芳林宫内。 粉色的大床上,一个女子在睡梦中冷汗淋漓,她梦到自己成了宫里辛者库的奴婢。 “小薇,今天的衣服怎么还没洗完,快洗,否则今天就不要吃饭了”一个凶神恶煞的老嬷嬷按着她让她洗衣服,那水好冷啊,金枝玉叶的公主怎么能受得了,当下又哭又喊,被老嬷嬷狠狠的收拾了一顿,吓醒了。 天微微亮,公主起身,伺候人的宫女端着洗漱用品。 手一探进水盆中,就被一股凉气透心凉“该死的贱婢,居然给本宫用凉水洗漱,来人拖下去送到辛者库做贱婢” 方薇公主下床,一脚踩在裙摆上,一个踉跄扑到了地砖上,磕掉了两个大门牙。 “啊……,我的牙” “天啊,公主,你怎么样了?”伺候的宫女们立马扶起公主,宣太医。 下午,方薇公主接了二姐的的邀请,去御花园赏花。 一众京都贵女们阿谀奉承暂且不提,穿着华丽,打扮贵气逼人的公主刚坐下,就看到天空飞来一群雀鸟,漂亮极了,以前从未见过这般景象。 一群女孩们新奇不已。 三公主也连连赞叹,还没开口,就看到这群鸟儿排排飞到三公主头顶,接着一坨坨东西淋到三公主的华丽衣袍上,身上,脸上,额头上。 二公主向来不喜这个名言张艳的三妹,看到她受辱,笑的合不拢嘴。 其他的贵女们可不敢当众嘲笑三公主,生怕被她记恨,只能用帕子掩着嘴角偷偷乐。 三公主只觉得自己今天丢死人了,这群该死的畜,生“来人,将这群该死的鸟给本宫统统射下来” 闻着身上的臭味,更觉得难受不已,跺着脚就要离开,却不料一脚踏了个空,噗通一下跪在鹅卵石上,膝盖摔得生疼,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三公主今日的倒霉事传遍了整个皇宫,不少人暗暗瞧她的笑话。 三公主是被刺鼻的臭味弄醒的,睁开眼睛便发现周围的东西变大了,刚想开口,便发现嘴里发出的却是“吱吱”的声音,低头一看,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她一双如玉般的手怎么变成毛茸茸的老鼠爪子了,眨眼再眨眼,面前的爪子并没有消失。 “吱吱”三公主本来想要叫人的,然而,她只能发出这样的声音,她堂堂三公主居然变成一只老鼠了,父皇,母妃,你们在哪里,快来救儿臣啊。 “喵~”脆生生的猫叫声让三公主一愣,然后,一只波纹黄色的猫迈着优雅的步子朝着她走来。 天性使然,三公主顶着小老鼠的壳子,被这一声猫叫吓破了胆子,嗖的一下就要跑,然而在那只猫抬起左前爪毫不客气地拍到她脑袋的时候,这一瞬间被掀翻在墙角,直接飚出了眼泪,真的是好痛啊。 “这只该死的猫,等本宫恢复了,她一定要杀死这只可恶的猫” 被砸的闹冒金星,朦胧中,她看见那只猫再次抬起爪子,往她的脑袋拍来,忍着疼痛的三公主只得捯饬着四条小短腿拼命逃跑,可是命运使然,不管她怎么努力,怎么躲藏。 没间隔一段时间,那只猫就会拍一下她的脑袋,并且一次比一次痛,三公主悲愤的想着,这次的梦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啊,就在她抱怨放松的时候,脑袋又被拍了一下,只得认命地继续跑。 直到再一次被猫围追堵截,三公主瘫软在地上,吃吧,被吃了她是不是就该解脱了,反正她也跑不动了,面对的是大猫不断长大的嘴,然后,她就被一口吃了,小身子被碾碎的疼痛更是让她忍受不住地晕了过去。 三公主是被疼醒的,一道凄惨的女子尖叫声,吓着了守夜的宫女,而这一次三公主发现,她发出的不是“吱吱”老鼠叫,而是正常的人声。 看着熟悉的帐顶,宽敞的寝殿,做了一夜噩梦的三公主疲惫地靠在床边,她再也不要做噩梦了,太可怕了。 “公主,可是做噩梦魇着了,宣太医” 第一百三十六章福运农女是团宠28 楚家村自从楚明轩和楚辞订婚后,就陷入了异常的欣喜中。 楚青勇参军后因着仗义大方结交了不少生死兄弟,又被陛下封为楚将军,这不一回来就听到妹妹要嫁人,还是被楚明轩叼走了,当场带着好几十号兄弟上门找场子。 相比起楚辞待嫁每日闲得没事找事,作为准新郎官的楚明轩在这几日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全在应付来自舅兄们的刁难。 和他年纪差不多的,无论成亲没成亲的,都像商量好了一般,只要他忙完一件事情,刚歇口气就有人来找他帮忙,就这样一直到八月初,众人看着他疲惫的脸,浓浓的黑眼圈,才良心发现,让他回家好好休息,免得到了成亲那日,有碍观瞻。 “你小子,好滑头”楚斯笑看着一回到家,将脸一洗,就精神抖擞的儿子,依旧唇红齿白,面色红润,再看着他手中拿着的面巾上黑黑的一团,就知道他那黑眼圈去哪里了。 “父亲过誉”楚明轩捏着面巾,心里想的却是,好长时间都没见到阿辞,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不过幸好离结婚的日子只剩下几日了。 初八这天,这天,一大早,大柳树村口,二皇子一身青色长衫,身后跟着镇国公世子和南阳王世子,笑得一脸肆意“楚状元新婚,二位也来凑个热闹” 两位世子对视一眼,差点打起来。 八月初八这一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空气明显比昨日温暖了许多,想到这些年村子里因为楚辞的庇佑大难小灾都没发生过,村民们的脸上带着几分虔诚和笃定。 作为新娘子的楚辞一大早就被叫了起来,楚老太看着自家孙女睡眼朦胧的样子,想着这孩子昨晚可能没有睡好,有些心疼地说道“乖宝,洗漱之后,先吃点东西,我让你娘一会给你上妆,等收拾好了之后,坐在床边,靠着床头睡一会啊” 楚辞点头,昨晚她在床上翻了许久才睡着,总感觉还没怎么睡就被叫醒了一般,实在是困得很,眯着眼睛任由她娘给她梳洗,脑袋随着热乎乎的面巾乖巧地移动。 看着女儿懒得跟小猫似地模样,刘翠娘红着眼笑出声,对着三弟妹周氏笑着说“你瞧瞧她,这都要嫁人了,还跟小孩子似地” “嫂子,那有什么关系,我们家小妹是有大福气的人,就是一辈子都跟小孩似地,我瞧着明轩那孩子也是乐意得很,你啊,就等着享女儿女婿的福气吧”周氏同样笑着说完,接着又感叹“你说说,这日子过得还真快,小妹刚出生那会的情景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如今她就长大成人了,以后啊,可就是别家的人了,我这心里还真有几分不是滋味”周氏想到自己的姑娘过到了出嫁的年纪,越发的不舍起来。 “可不是,再过两年她也要当娘了”刘翠娘点头道,眼泪在眼眶里忍了又忍,终究没忍住,掉了下来,落到楚辞扬起的俏脸上。 “阿娘”楚辞睁开眼睛,就看见刘翠娘瞥过头擦眼泪,伸出两手,抓着她的另一只手,轻轻地撒娇一般地摇了摇。 “娘没事,娘这是高兴”刘翠娘一边抹泪,一边笑,站在一边的周氏也有些忍不住,忙将身子转了过去。 楚明轩这边,楚斯看着平时庄重的儿子,此刻迫不及待,早早地就将喜服穿上,对着铜镜臭美打扮,笑着说道“都说女大不中留,到了我这里,倒是儿大不中留,你瞅瞅你那样子,快别笑了,牙酸” 楚明轩努力板起脸,可脸上灿烂的笑容怎么也绷不住,昨晚一整晚他都没怎么睡,天还没亮就爬起来,到厨房里去做早饭,精力旺盛地将屋里屋外都仔细查看了一遍,决不能出现什么纰漏。 这个时候,外面来的客人也陆陆续续地进村,尤其是作为舅舅家的柳家人,楚里长要在村子里主持大局,这么多的宾客,来到他们小小的柳家村,这婚宴,酒席都要办的妥妥当当,对于村子里的人来说,并不容易。 喜庆热闹的气氛,直到外面鞭炮响起,吹吹打打的喜乐高扬,混合着村民的大笑声,负责点鞭炮的人干净一抹手,将挂在脖子上的鞭炮一串串地点燃,扔了出去,噼里啪啦好一阵响。 “新郎官来了!”喜娘的声音在一众大老爷们里格外的响亮,却像是用唱出来的,带着喜庆,演绎着欢乐的婉转顿挫。 嵩山书院的学子跟随者新郎官过五关斩六将,最终将新娘子迎了出来,两人穿着喜服,看着坐在上座的楚老太和楚大山刘翠娘时,郑重地跪在地上,认认真真地磕了三个响头,看得柳家村的村民眼里全是欣慰和感动。 唯有站在前面的楚家兄弟和楚雅,因为妹妹嫁人了,心里格外的难受。 楚青智:“你要是敢对我妹妹不好,我骂死你” 楚青勇:“你要是敢对我妹妹动手,我锤死你” 楚青旸:“小妹,他要是对你不好,回家来,哥哥养你一辈子” 楚雅:“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他敢惹你生气,三姐不会放过他的” 花轿一路吹吹打打,绕过大半个村子,来到了楚明轩家,楚斯将长大成人的儿子扶起身来,笑着说道:“咱爷两也不用说那些酸儒的话了,只一点,从今天起,你就算真正的长大成人了,有了自己的家,要担起一个男人的责任,好好照顾妻儿,知道吗?” 楚明轩点头“放心吧,爹” 拜天地随着喜娘的喊声开始,一步接着一步地来,每一个新娘都希望在出嫁的那一刻,得到亲人的祝福,楚辞是楚家人心目中的公主,每一个送她楚家的亲人们,一个个都饱含热泪,送着他们最真挚的祝福。 “送入洞房”随着喜娘扬声喜叫,楚辞和楚明轩被家里的兄弟姐妹送进了新房里。 布置精致的新房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在新娘子坐下后,新郎官就被一伙年轻人带了出去,留下楚辞的堂姐妹们在屋子里陪着。 喜宴第二轮的时候,村子里的年轻人都朝着状元郎灌酒,即使有书院的同窗帮忙挡酒,可一群文人到底喝不过军营里的武将,最后还是楚家兄弟良心发现,帮他挡了不少,等到结束的时候,楚明轩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一双脚像是踏在了棉花上。 楚大山看着脸颊通红,走路歪歪扭扭的女婿,立马让厨房准备了醒酒汤,又让楚青智他们把新郎官送到新房里去,好好休息,要不然醉倒了,亏待的还是自家闺女。 进入喜房的楚明轩看着阿辞的红盖头,傻笑了两声,伸手将其接了下来“阿辞,好看” 楚辞只觉得眼前一亮,然后就闻到一股子异常浓烈的酒味,熏得她捂住嘴,暗自嘀咕,这是喝了多少啊。 楚明轩见媳妇这样,稳住了身子,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半点进来时的醉态,眼神清明,说话清晰“阿辞,你放心,我没醉” 半说着脱下外面的长袍,只看到两个羊肚囊被他拿在手里,里面的存货应该不少“这是我事先准备好的羊肚囊,被灌酒的时候,我只喝了一小部分,绝大部分都在这里面呢” 不愧是六元及第的状元,可真狡猾,楚辞在心里嘀咕,看着他的眼神也带着鄙视,想不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楚明轩摸了摸脑袋“嘿嘿,这可不能怪我,你也知道,舅兄那些人,是打定了主意要将我灌醉的,我要是不用些手段,今日咱们这洞房估计都入不了”柳青云笑着解释道。 “阿辞,你饿了吧,要不要吃点东西?” 楚辞点头,她刚吃了小半碗面条,肚子里空空的,早消化了。 “我也饿了,阿辞,你等着”楚明轩站起身来,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厨房这边,家里的女人和村子里来帮忙的妇人都忙着收拾碗筷,虽然正席已经过了,许多的客人下午就会离开,不过,晚上,整个村子里的人还是要在这里吃的,若是手脚不快点的话,晚饭就会被耽搁了。 看到俊俏的新郎官走进来,笑问道“状元郎,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饿了,看看还有没有吃的”楚明轩对村里的妇人也都熟悉,端了四碟子菜回去。 “我也好想看看外面的情况”楚辞趴在窗户前有些好奇。 “我帮你看了”楚明轩轻轻抱着她,大红色的喜服交叠,轻轻吻着她的脸,声音有些沙哑,磁性动听。 “村里到处都是喜字,大到八九十岁的老人,小道一两岁的孩子,都在为我们祝福,看到了吗,他们的笑容,很灿烂” 楚辞的脸色微微泛红,他熟悉的气息,与她靠的这么近,总让她觉得有些紧张“嗯,感受到了”即便不能亲眼看到,但也可以通过他的话语想象到外面的画面。 楚辞的手紧紧的握住明轩哥哥的,嘴角带着一抹幸福的笑容,合衾酒一过,洞房花烛时,红纱帐暖良宵夜,莺初解语,夜阑更秉烛,相对如梦寐。 新房里,大红的龙凤花烛静静的燃烧着,在琉璃的窗户上投下了一片斑驳的影子。 第一百三十七章修仙大师姐1 二皇子继位,广施仁政,楚明轩才能卓越,数次升迁出阁入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任宰辅之位四十余年,在历史上留下了无数的功绩。 这一世楚辞活到百岁离世,她得到了楚明轩一生一世,全心全意的尊重和爱护,而他们也成为最有名的恩爱夫妻。 楚雅将生意发展到了全国,成为名副其实的女首富,而她和男主男配三人在感情上也是纠葛半生。 李逸晨高中探花,却因为父亲入狱,自己也被罢官,穷困潦倒之际被温泉庄子的楚韵所救,一生沉浸书法字画,终成一代文坛大家。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正在结算中……” “获得积分200” 绑定神器空间解锁 “进入下一位面” 楚辞从一片眩晕中醒来,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脚步直打晃,然后一头栽在地上,额头正中间磕出来一个青紫的大包,楚辞疼到眼泪哗啦啦的流下来,生理疼痛无法制止。 嘶,好痛…… 还没恢复过来,就看到自己眼前出现了一个黄白斑纹的大老虎,冲着她嘶吼了一声,耳朵快被这股音波震聋了,突然一道水蓝色的剑从空中直冲而下,刺入大老虎腹中,一股强大的威压落下,楚辞头一栽晕了过去。 修仙界第一宗门玄天宗开宗收徒大典即将开始,缥缈峰上灵力暴动,一个青衣少女身上的灵气不断的涌动,周围都被爆发的草木覆盖,木系灵气挤,压,再挤,压,直到裹成一个灵气蚕蛹。 “师姐好大的动静,这都突破了三天了”山脚下好多个白衣修士,痴痴的望着山顶处,要是他们的天赋也是单灵根该有多好啊。 “师尊收徒看天性,悟性,我们就别想了”另一个小姑娘唉声叹气的,她就是一个双灵根,自诩内门弟子里修炼最快的。 师尊带回来的这是什么怪物天才,单灵根也就算了,三年修炼练气十一层的天才更是前所未有,还被师门收为掌门亲传弟子,他们见了都得尊称一声师姐。 “就你们也想和师姐比,人家可是木灵根,更是万里挑一的天道灵体,是我们凡夫俗子能比的吗,再说了,据传啊,这位师姐曾是灵音门的弟子,三年前,灵音门被灭门,楚道人留下一个女儿至今不知所踪,我估计啊,就是这位” “真的啊,这位师姐我可从未见过,你们说,这次突破后,她会不会出来参加宗门收徒?” “这还用问,肯定会出来啊,收徒后,很快就到四年一度的宗门大比了,我们缥缈峰能不能扬眉吐气就靠师姐了”白衣男子扬起一把折扇,上翘的桃花眼微闪。 而被缥缈峰弟子议论的楚辞抱元守一,一度冲破壁障,身上被木系灵力包裹的严严实实,神海中的灵力上涨了一倍,练气十二层,成了。 后山悬崖上修炼的青衣女子睁开眼眸,感觉到体内强了不止百倍的灵力波动,冷清的眉眼中带上了一点愉色。 “小辞”一个传讯符飞过来,楚辞伸手接过,是师尊的消息。 “来后山竹屋见我” 缥缈峰后山的竹林,强大的结界包裹着后山的一草一木,里面的灵力异常充沛,最适合修仙者在此地居住。 少女略过斑驳树荫,淡青色的长裙,芊芊细腰处挂着一块白色的玉牌,世间罕见的万年灵碧玉就这么挂在少女的腰间。 高大繁茂的竹林中,少女缓缓走来,那双青壁色的瞳孔,目光清冷,衣玦飘飞,仙气渺渺“弟子拜见师尊” 林间品茶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一副仙风道骨的姿态,看到是徒儿后,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带察觉到她身上练气十二层的修为,更加满意的点头“小辞突破十二层了,好,真是好,不愧是万里挑一的天道灵体” “最近宗门收徒,小辞既然突破了,那就替我去看看,要是能带回来一两个天资出众的,也是你的师弟师妹,日后你们一块相处就看眼缘”男人便是玄天宗的宗主离崖道尊,仿佛没看到徒弟的冷眼,自顾自的说道“这要是能遇上一个两个童养夫什么的,也行,师尊给你做主,小辞,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打算修炼筑基,没空教导师弟师妹”您老想玩,别带上我,楚辞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师尊的提议,一心只想着修炼。 对于徒弟的回答并不意外的离崖也在开口,而是慢悠悠的品茶,躺在摇椅上享受日光浴。 诺大的威压倾斜而下,竹屋前的青衣少女突然结了个手印,身形如同飞燕,一下子倒退十米,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胸口不起伏不断,一滴汗液划过冷清的眉眼,落入草丛中。 楚辞看着躺着的师尊咬牙切齿,欺负小孩子的掌门算什么名门正派,居然用威压胁迫,强吞下口中的腥甜,咬着牙开口道“我去” 哼,等着,小女子报仇十年不晚。 看够了小徒弟躲闪的狼狈,离崖乐呵呵的站起来“哎呀,一把老骨头了,就是不中用,还是得你们年轻人跑腿,去吧去吧,师尊等你的好消息” 老头子眯着眼瞧着徒弟离去,忍不住摇了摇头,绝佳根骨,却心有桎梏,可惜,可惜啊。 玄天宗四年一度的收徒大会正在火,热进行中,山脚下一个个六岁的萝卜头步伐稳稳当当的上山,问心路尽头,设立拜师香案,供奉玄天宗第一人开山掌门玄天尊者。 玄天宗共有六大山头,其中缥缈峰乃是主峰,另设有剑峰,丹峰,符峰,阵峰,兽峰,围绕着主峰坐落的亦有练气堂,藏书阁,藏宝阁,执事执法部门等地盘。 “这一届有几个好苗子不错,我打算收入丹峰门下” “剑峰的子澜长老又没来,我这次可得好好挑一挑” “得了吧,单灵根的都各自有了归宿,只剩下双灵根的还有选择的余地,我听说,这次有个火木灵根的,你老头就偷着乐吧” 楚辞到时,收徒已经进入到了问心路环节,而此时殿堂之上端坐着的四位峰主说这话,面前一大块水镜中播放着问心路的影像,其中一个穿着襦裙的小姑娘匀速前进,不断的越过前面的人,白嫩的小脸上满是坚毅。 而在她身前偷偷探出一只脚来,打算绊倒她,却没想到早已经被女孩察觉,一脚狠狠的踩在想要绊她的人脚脖子上“再有下次,断的就不是脚了” 水镜将这一幕播放出来,四位长老中的唯一一位女长老目光略不赞同,缓缓开口“这位姑娘,手段狠厉,杀气有些重啊” 修仙者按天资分高低,单系灵根修炼快,杂灵根修炼缓慢,前者会成为众人焦点被宗门长老收为亲传弟子,后者则会成为宗门外门弟子,外门弟子五年之内若是达到练气五层,便有资格参加外门大比,成为前十名便可进内门。 外门和内门一字之别,却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问心路试炼完毕,只有稍稍三十个弟子登顶,接下来便是测试灵根,其中只有两位单灵根都是已经拜师了,只是走个过场,而其中的五位双灵根则是众长老们争抢的对象。 而在其中的沈秋雪乃是水火双灵根,双灵根本也是百里挑一,可水火本不相融,恐怕日后修炼有灵力爆炸的风险,这就让人有些踌躇不前了。 等了半天不见有长老开口收她为徒,失落的站在一边,剑峰长老匆匆赶来,将沈秋雪收入门下。 而剩下的三灵根成为内门的杂役弟子,四灵根,五灵根成为外门弟子。 这场宗门收徒到这里也算是正式结束了,楚辞来到外门的执事堂领取月供,便看到好几位外门弟子肆意殴打一名杂役弟子。 “贱种,你一个外室子还有脸来修仙” “我看啊,是学你娘怎么勾,引人吧” “哈哈哈,你们看他的头发,银色的,还是人吗,我看分明是小杂种才对” “这个月的月供呢,交出来”为首的微胖十四岁少年身后跟着三个跟班将粗布麻衣的瘦弱小男孩围堵在墙角。 “我,我用了”男孩紧紧的抱着双臂,垂下头握紧了拳头,厚厚的银发遮挡了他的眼角,这副鹌鹑的样子更是刺激了少年们的暴戾内心,一个小绵羊跑进狼堆里,不欺负你欺负谁啊。 “我可不信全用完了,给我搜”当下抓住男孩的衣领,露出脖子上的一截红绳。 “喲,这是什么东西啊,宝贝似的护着”饶是闻人熠再镇定,这时也脸色一变,下意识握住了脖子上那枚藏在衣服里的观音玉坠子,这是他娘留给他的遗物,从未离过身。 “还不给,抢了来看看”闻人熠不给,少年却偏偏要看,双份争执之下,直接打了起来,换句话说,应该是四个少年群殴一个男孩,将人堵在角落里胖揍。 感觉到身上越来越痛,闻人熠只来得及抱住头,感觉到脖子上离去的东西,眼角掉下一滴泪来,他连娘留给他最后一点东西都保不住吗。 “还以为是个什么喜欢东西,不就是普普通的一块玉佩吗,连点光泽都没有,是块假货吧”少年嗤笑了一会,随后将玉佩递给身后的人。 闻人熠的拳头慢慢攥紧,眼底有暗流涌动,一字一句道“将玉佩还给我” “呵,还给你,凭什么,到了我手里在低贱的东西,那也是我的,凭什么还给你,这玩意指不定是在哪个地摊上买来的便宜货,给我还怕弄脏了我的手呢”少年嘴上这么嫌弃着,却丝毫没有要还的意思。 闻人熠脸部绷紧,突然打横跳了起来,双拳齐出,打在少年身上,拳脚相加,却没有一点章法,只凭着心中一股怒气乱打。 差点被他唬住的少年很快就被发现这小子实际上弱的很,打起架来,空有气势吓人而已,实际上就是个毛毛雨,半点都不疼,可他的行为却惹怒了少年,当下招呼旁边围观的三个兄弟“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这小子敢对师兄拳脚相向,你们来教他什么叫长幼尊卑” “我倒要看看是我的拳头硬,还是你的骨头硬” 五人又扭打在一起,闻人熠到底年岁小,那里是已经修炼了四五年的少年们的对手,多半在单方面挨揍,头破血流却咬牙硬是一声也没叫。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第一百三十八章修仙大师姐2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一片青色的一角,十岁的女孩面色如霜,青碧色的双眸寒气逼人,腰间挂着的玉佩无一显示这人便是宗门里盛传的内门亲传弟子楚辞。 为首的少年脸色青青白白,却也不敢跟亲传内门弟子硬碰硬,嘴里眨巴了半晌才扔出一句“今天算你小子走运,我们走”说罢便带着三个跟班少年雄赳赳地撤了。 眼看闻人熠一拐一瘸的站起来,挣扎着弯腰行礼,楚辞抬手阻止“不必了”当下手一挥,掷出一只小瓶“这是伤药” “既然受欺负了,那便抓紧时间修炼,日后报复回去,或是报告执法堂,量他们也不会坐视不理” 闻人熠五官青肿,看不清本来面貌,初次看到师姐还以为她会训诫与他,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赐药,先是一愣,随后毕恭毕敬双手接过小瓶,心里划过一道暖流,毕竟这是他在玄天宗头一个待他好的人,当下诚心感谢“谢师姐赐药” 明明是顶着一张猪头脸,说话却如同大人般,却有些稚气,再加上他眼中的笑容过分真挚和煦,如同初升的暖阳,楚辞盯着看了片刻“你可会做饭?” 闻人熠一愣,没大懂师姐问这话的意思,还是乖乖应答“以前跟着婆婆生活,会一些简单的家常菜” 楚辞闻言点头“你可愿拜入缥缈峰门下?” 闻人熠整个人突然愣住了,一股巨大的狂喜涌上心头,不过他反应极快,没迟疑多久,便答道“多谢师姐厚爱,弟子定勤加修炼,不让师姐失望” “嗯——”楚辞面无表情,心里有些诧异,她只是觉得缥缈峰后山只有她和师父二人,两人都不会做饭,正好找个会做饭的回去交差,没想到会得到师弟会这般郑重其事的承诺。 不过她说出话的自然不可能收回,当场召唤出青木剑“走吧” 闻人熠入玄天宗四年了,本是三灵根修为艰难,平日里杂事又多,至今不过练气四层,还不能御剑飞行,紧张之态犹然而来,两人站在剑上,楚辞催动灵力,剑身飞起,载着两人朝着缥缈峰而去。 头一次被人载着御剑,闻人熠心生澎湃,又生怕惹了师姐的厌弃,老老实实,手脚都规规矩矩,正襟危坐的站在剑的边缘之处,这就导致了拐弯时,他在剑上有些不稳,一个虚晃差点掉了下去。 人在危险的时候抓住身边的物什乃是本能,而闻人熠在掉下去的时候,急忙抓住身边的东西,待站稳后,下意识的看向自己攥着的东西,分明是一截白皙玉指“师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冒犯的” 少年因为愧疚羞红了脸,可一张猪头脸青紫交加,倒是看不出来,偷偷去瞅师姐的脸色,这一看立马呆住了,师姐不但好看,而且耐看,半侧颜的轮廓像是被溪中山泉打磨出来的,若不作冷漠之态,便温柔又明净。 楚辞偏头看了他一眼,不解他为何道歉,分明是她突然加快了速度,对于他伏低做小,倒像是经历了很多次这样的事情而下意识的道歉,他以前应该生活的挺不容易的吧,想到这里,楚辞像被一根细微的小刺刺了一下,忙撤开目光,越发别扭,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不是你的错,不必道歉,应是我向你赔不是” 闻人熠的手突然紧握了一下,心口被紧紧的攥着,快要喘不过气来,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这个生活在最底层,备受欺压的男孩想要哭泣流泪,只因为这一份尊重。 “师姐,我是三灵根” “嗯,我知道”会做饭就成。 “师姐,我是练气四层修为” “嗯——”会做饭就成。 “师姐,师父会收我为徒吗?” “嗯——”老头子要徒弟,我给带回去了,他不收也得收。 “师姐,师姐,师姐……” “怎么了?” “就是突然想叫你”从未有人这般对我。 少年的欢喜雀跃,一手抓着她的手,另一只手紧紧的抓着她的衣角,楚辞莫名的有些暖意,仿佛养了一只雀鸟一般。 竹屋前,离崖尊者静坐湖边,手握鱼竿,用力一拉,鱼线被扯出水面,一条几乎透明的胖头鱼被钓了上来“小辞回来了,欸,还真让她带回来一个” “弟子拜见师尊”楚辞弯腰露出后面的闻人熠。 人前稳重老沉的掌门端坐在湖边,看到闻人熠的面貌,手一抖,原本手中的胖头鱼拍打着尾巴噗通一下掉入了湖中,小徒弟,你的眼睛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童养夫怎么能找这样丑不拉几,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的呢,吓得老夫差点栽湖里去。 只看到掌门的脸突然狠狠的抽搐起来,惊得闻人熠立马躲在楚辞身后,掌门好可怕。 “弟子不负重托,将师弟带回来了”直销一眼,楚辞便清楚这位放浪不羁的师尊在想什么,说道师弟的时候格外重重的加大了音量。 闻人熠:师姐果然是最好的师姐,明明师尊不满意他,师姐还是护着他的。 离崖掌门:骨龄十岁,练气四层,赤裸裸的废物啊,确定要收这样的徒弟吗,他一阶掌门不要面子的吗? 算了算了,既然小辞要这人,那便留下吧,我都答应了,你们还杵这儿干嘛,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吗? “师弟的见面礼没给”要让马儿跑,得让马儿先吃饱,这道理楚辞还是明白的。 闻人熠一双星星眼,格外的亮晶晶,师姐对他可真好。 “拿去,拿去”离崖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心爱的徒弟,老头子这点家底早晚让你给漏光了。 “弟子闻人熠多谢师尊”闻人熠接过一枚自己的身份令牌和一个储物袋,还有一件防身法器,当下感动的不得了。 “会做鱼吗?”少女冷清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闻人熠下意识的点头。 下一秒,一条肥胖的透明大头鱼落入离崖掌门的手里,而原本面容刻板固执的掌门摸了摸胡子,就试试你小子的厨艺“咳咳,这鱼……” 闻人熠也是极为聪明的,当下上前两步从师尊手里接过鱼“交给弟子就成,献丑了” 闻人熠利索的抓着鱼进了竹屋,就看到了一大堆废弃的铁锅,砂锅,被离崖掌门师尊收徒,还拥有了一个最好的师姐,心里别提有多美了,就想着要给师尊和师姐露一手,刷锅,片鱼有条不紊。 壁灵湖旁,离崖背过手“他姓闻人?和剑宗先天剑骨的弟子有什么关系?” 楚辞盯着不远处的一颗翠竹“不知” 离崖闻言,胡子都翘了翘“不知,我让你去看收徒大典,只是让你找一两个刚入门的好苗子,没让你在前徒弟中的末尾找,三灵根,修炼四年,练气四层,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一年只提升了一层,他是吃干饭的吗?宗门里随便拉出来一个外门弟子都比他强” “今天过后,我这个掌门估计会成为修仙界的耻辱和笑柄,气死他了”想到这里,离崖的胡子都能被拽下来几根来,明天还不一定被符宗那小子笑话成什么样子呢。 “他会做饭”师尊的埋怨听在耳中,楚辞淡淡的开口说了四个字,直接压垮师尊前面的所有理由。 天大地大,肚子最大。 一股淡淡的鱼香味飘了过来,师父二人一前一后,肚子咕咕叫了两声,离崖眼角抽搐了一下,那成,他要是做得不好吃,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他这里可不是废物收容所,他一个堂堂掌门收徒可是有标准的,第一要长得眉清目秀,面貌俊雅,第二要天资不凡,悟性绝佳,第三要……,光是前两条就将大多数人拒之门外。 而离崖尊者这些年来就只碰见了楚辞这一个附和他要求的宝贝疙瘩,那现在屋里做饭那小子算是怎么回事啊,精神力一扫竹屋,手里拿着锅铲,脸上青紫不算,还有这煤灰,这对于一个爱美的尊上来说,收了这样的徒弟简直是在挑战他的底线。 “师尊,饭做好了,您尝尝”闻人熠抹了一把脑袋上的虚汗,手上的黑煤球全抹了上去,更加惨不忍睹了。 殊不知离崖尊上见他这副模样更是嫌弃的不行,送走,马上将他送回练气堂,别回来了。 被炸至金黄,片片如同牡丹花瓣叠加在一起,香脆诱人,裹上浓浓的茄汁鲜香无比,吃在嘴里,鱼的味道,茄子的味道,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视觉与味觉的双重感受。 好吃,太好吃了。 离崖尊上越吃越好吃,越吃越爱吃,筷子夹菜的动作越发的快,只能看得到残影了,闻人熠只是眨了几下眼睛,整整一盘子的牡丹鱼片就被师尊给吃完了,师姐还没尝一口呢。 离崖尊上平生有两大爱好,爱美,爱吃。 这两徒弟一人占一条,也不亏,既然天才弟子,有大徒弟争面子了,那么小徒弟修为高不高的就没那么重要了,最关键的是他的厨艺好啊,到时候想吃什么还不是能随时随地的点菜。 “小熠子啊”离崖难得和颜悦色了一番,却将闻人熠吓得不轻,小姨子是个什么鬼,没听过掌门有什么间接性抽风的毛病啊。 “嗯,既然成了我缥缈峰的弟子,那就搬过来住在后山吧,日后勤加修炼,有什么不懂得问你师姐,纵然天资不达,但学好其他的辅助功法,将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是,弟子多谢师尊教诲”闻人熠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这一套本末倒置的拜师礼也算是正式完成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修仙大师姐3 晨光旭阳,露微纤草。 缥缈峰后山有一温泉洞,洞内曲径幽深,百转千回后,就是别有洞天的一番天地,无风无月,却清凉静谧。 白石如云,青石如翠,生出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奇观和天然石床,正是修炼的绝佳场所,此刻一青衣女子端坐在石床上,闭目打坐,木系灵力围绕着她周身一圈一圈旋转,最后被主人尽数吸收。 而后山上,此时空无一人。 闻人熠悄悄从洞口走过,师姐就在里面修炼,他不敢打扰,而是在竹屋和竹林间逛了一遍,熟悉地形,最后来到后山悬崖处打坐修炼。 他本是火金土三灵根,以前每次修炼都觉得灵力运转堵塞,宗门的修炼法术都被他翻烂了,还是不得其法,似乎是那里出了问题,如今处在灵气浓郁缥缈峰,再试一试吧。 少年挺直了腰背,掐出一个手印,汹涌的灵力当下将他包裹起来,心中感叹不愧是缥缈峰,学着以前的样子,吸收灵力,可灵力每每过了一遍神海,总是十不存一。 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闻人熠颓废的大喊一声。 修仙之人耳目灵敏,楚辞没打坐多久,便就听到了一阵异样的动静。 人在痛苦时的嘶吼声。 与此同时,她觉察了一阵几近暴走的灵力波动,奇怪。 楚辞顺着那声音和灵力波动传来的方向走去,来到后山悬崖,便看到了打坐中即将走火入魔的闻人熠,他现在的血管快要爆裂,体内的灵力逆转,神海十分不稳定,再这样下去,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闻人熠只觉得自己很疼,灵魂仿佛被撕裂,全身钻心的疼,直到进入一个充满青草味道的怀抱,既安心又温暖,下一秒,一股充盈的灵力进入他的身体中,疏导四处乱窜的经脉灵力。 好舒服,仿佛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少年贪恋的缩了缩脖子,两只手紧紧的抓住他能抓到的东西,仿佛在寻求一丝安全感。 艳阳高照,湖面波光粼粼,湖中的九瓣莲摇曳身姿,水中一个个透明的大头鱼悄悄探出脑袋,瞅准了花瓣叶子,一口咬了上去,短短片刻,九瓣莲被咬去了一半花瓣。 岸边大石头上的少年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四周,这里是缥缈峰竹林,昨晚他修炼过程中似乎不对劲,他到底是怎么回来的呢。 手中的一片青色衣角,手心里攥着一枚铃铛,是师姐。 无人看到,银发少年的脸上快速的闪过一抹欢快的笑容。 温泉洞中,楚辞闭目盘坐在石床上,等到最后一丝灵息游走完四肢百骸,才睁开双眼。 自从来到修仙界,她已经潜心修习三年之久,不但将自身木系灵力收发自如,而且在原有基础上更上一层楼,少女双目青碧光采,仿佛一滩幽深的湖水,看不到底。 楚辞从石床上跃下,练气十二层后,身躯越发轻盈,四肢如灌清风,一套青木剑法在她手上耍的青风飘逸。 闻人熠看到师姐出来,立马上前道“师姐刚刚醒来,我做了粥和小菜,不知师姐是否有胃口尝尝?” 楚辞难得满是赞同的看了一眼这个小师弟,果然很有眼色,不枉她昨夜用了一株灵草救他的命,在后山三年,出了辟谷,就是啃野果,她一个吃肉动物快变成啃草动物了“麻烦师弟了” “师姐等着,我这就去盛饭”看到师姐冷冰冰的脸上突然有了愉悦之色,一下子抓住重点的闻人熠立刻跑去厨房,他醒来后早早的备下了饭菜,总算是派上用场了。 厨房里,还冒着热气的粥端上了桌,闻人熠殷勤到另人发指,四菜一汤,厨艺堪比凡间的大厨。 雪白的粥米,细碎的葱花,鲜美的肉沫,楚辞拿过勺子吃了几口,见小师弟站在旁边,巴巴地望着她,眼中满是忐忑不安。 楚辞矜持地赞许“做得很好吃,我很喜欢吃” 闻人熠听师姐夸赞,眼睛顿时亮晶晶的,像是小狗撒欢一样“师姐若是喜欢,我每天都给师姐做饭怎么样?” 楚辞诧异的瞧着他“饭食隔三差五做点好吃的解个馋而已就行了,你现在最主要的是修炼,我看过你的入门术法,有所不足,前后颠倒,容易走火入魔”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玉简“这是一本乾坤大道心法,我便是用此法修炼,你日后专修这个,若有所不解,问我便是”修仙之人不重欲,她带他回来虽然是抱了让他做饭的心思,可却不是让他日日都做饭的。 既然成了缥缈峰的弟子,还是要不堕掌门之威才是。 昨天师弟刚来,对这里还不了解,楚辞带着他上楼,介绍道“竹屋一楼是书房,餐厅,会客厅,仓房,二楼住宿,你挑一个房间,三楼的几个房间是丹房,符房和阵房,你修炼到练气十层以后,便可以选择辅助修炼” “后山地界除了师尊,你我,鲜少有人来,需要什么让山下弟子采购,还有何疑问吗?”楚辞领着人将竹屋逛了个遍,打开三楼的窗户,看着下方的竹林。 “师姐,昨晚是你救了我吗?”闻人熠捏紧了手中的青色衣角,悄悄偷看窗边的师姐,却对上一双波澜不惊的壁瞳,被逮了个正着。 “嗯,日后你便与我到温泉洞一同修炼,互相进益”楚辞移开了视线。 “师姐,这个可以赠与我吗?”少年察觉到师姐只是面冷心热而已,一下子就亲近了起来,展开手,上面躺着一个青色的铃铛,而最奇怪的是这铃铛居然是空心的。 楚辞神色略微复杂,昨夜为他疗伤,不了这人居然将铃铛认主了“此物是我三岁时母亲所赐,名为同心铃,本是一对,认主后,意念催动,便可传唤另一枚铃铛的方位” 闻人熠本就聪明,当场感应到神海中一股微弱的感应,与此同时,两枚铃铛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这样说来,我和师姐以后岂不是随时随地能交流和感应对方的位置了” “嗯——”楚辞点头应答,时间不早了,该修炼了。 闻人熠挠了一下后脑勺,包子脸皱起,有些不解,师姐似乎有些不高兴了,但这种情绪似乎不是来自他,又追了上去“师姐,等等我” 温泉洞,石床上,青衣少女打坐修炼,隔着一个石门,闻人熠脱下身上的脏衣服,跳进温泉水中,舒服的叹服一声,双手往胳膊上一撮,待看到胳膊上的黑泥时,有些羞耻,他好像两天没洗澡了。 洗完澡换上新衣服,来到石床便,悄悄挪到床脚,尽量不去打扰师姐的修炼,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尽在楚辞的眼皮子底下。 翻开乾坤大道玉简,拍在额头上,修仙者,逆天之道也,世间万物,有盛有衰,有生有死,为天;修仙超脱凡人,成可长生,便是逆天,修仙者不求永生,只求长生…… 只翻看了一段,闻人熠便知道这本功法乃是上上层功法,如果说他以前的那本功法是地上的泥,那这本便是天上的云,为何人人都想要成为内门亲传弟子,为的是资源,是传承。 可曾经他都不敢奢想的东西,却被师姐随手丢给了自己,这天大的恩情怎能不让他动容。 时光就在修炼的指缝中溜走,玄天宗刚入宗门的弟子有五天的假期安置,然后齐聚练气堂听课,这里由空樊长老传授弟子们修仙基本常识。 只见到原本空无一人的最中心座位被一红衣女子占据。 “这人谁啊,她居然坐了小师姐的专属座位” “就是啊,看她的样子,还没引气入体啊,这样的资质居然敢和小师姐叫板,她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沈秋雪左看右看,总觉得如芒刺背,可一掉转头,却没抓住偷看她的视线,不过这个座位可真好啊,尤其是屁股底下的垫子,坐着可真舒服。 当青衣女子御剑带着一银发少年时,练气堂弟子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个不停“欸,你看到了吗?那个外室子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缥缈峰的小师姐将他带了回去,不过一个三灵根弟子居然成了掌门的亲传弟子”语气中说不出的酸溜溜。 “或许人家走了狗屎运吧” “那外门弟子鸿浩师兄还被执事堂罚了呢,我看啊他是把狗屎溅了别人一身,然后自己便走运了” “哎,早知道讨好小师姐可以拜师掌门,我也想去啊” “可得了吧,小师姐的冷脸你受得了吗?” “不行,可望而不可及,还是算了吧” 青衣女子虽是十岁的年纪,可身上的气势确实这里修为最高的,一双厉眼扫过练气堂众人“宗门规定,不许交头接耳,不许背后议论他人,不许攀咬同门,下课后,比武场见” 楚辞的话落,原本嘈杂的课堂内顿时整肃一清,一个个恨不得将自己缩成鹌鹑“小师姐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青衣女子带着小尾巴闻人熠径直走到沈秋雪面前“让开,这是我的座位” 少女目光清冷,神色高傲,一看就是被宠坏的大小姐,听他们的意思还是掌门的亲传弟子,仙二代,别人怕她,沈秋雪可不是旁人“你说让就让,凭什么?” 第一百四十章修仙大师姐4 “这是我的专属位置,所有人都知道”所以,识相的,让开。 楚辞看到她的坐垫被捏的皱皱巴巴的,目光一凝,这是师尊给她的清心垫,坐在上面修炼,事半功倍,她用了三年,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她的东西,也没人敢霸占,除了这个穿越的女主。 果然女主什么的,除了楚雅,剩下的没一个喜欢的。 这是一个仙魔大陆女强爱情故事,女主沈秋雪上辈子是一个金牌杀手,因为盗取博物馆展览的宝石海洋之心而被杀死,任务失败后魂穿异世成为了下界沈家的庶出二小姐。 契约神器空间,空间里有一个上古灵魂药老前辈,教她炼制丹药,来到玄天宗拜师剑峰,扮猪吃虎干掉了一众恶毒女配后,和剑宗天才师叔结为道侣。 仙魔大战开启,玄天宗被灭门,男女主斩杀魔尊,除魔卫道,在玄天宗的遗址上创立了沈氏剑宗,最终成为此方世界的精神支柱。 而原身则是玄天宗内掌门亲传弟子,和男主齐名的天才师姐。 在掌门被魔道杀死后,原主为了提升修为,在秘境中和女主夺取神兽蛋,而被女主坑杀,原主死后,看到昔日第一修仙宗门玄天宗衰败,而身为宗门弟子的男女主却不思重振宗门,反而带着剩下的弟子和玄天宗剩下的资源建立了专属于沈秋雪的宗门,怨气滔天,而被女配逆袭系统捕捉,这才有了楚辞的到来。 原主的愿望是:希望为父母报仇,希望重振玄天宗。 青衣女子看着她眼神中没有半点焦距,沈秋雪嗤笑一声,最讨厌这种你们富二代了,仗着家族资源,肆意欺辱旁人,她先来抢占的,凭什么让给你啊,想到上一世自己的男朋友被女富二代给抢走了,当下看着楚辞的目光都不对劲了“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这位置上写你名字了吗?” 一旁端坐着的秦歌闻言眉头皱了皱“这位师妹说话好生无礼,按修为来说,应该尊称小师姐,按辈分来说,应该尊称小师叔” “再者,有眼睛的都能看到,清心垫乃是二品法器,还有这紫檀木案桌,本就是小师姐的所有物,师妹此番不问自取,占了别人的东西,反倒打一耙,责怪物主的不是,照你所说,先到先得,小师姐比你早了三年,这又如何算?” 秦歌的出声,让楚辞和沈秋雪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 沈秋雪哪能看不出来秦歌话里话外维护楚辞,她进入练气堂后,确实看到这个位置和旁人的不一样,又没人坐,在坐上来的,可此刻被秦歌点破,脸上有些挂不住,反倒讥讽了一句“真是条忠心的狗,当心到最后一无所有,我偏不让,你又如何?” 秦歌不明白她说的口狗是什么意思,可是狗这个字,他知道她骂他是狗,当下黑了脸,心里觉得这位师妹简直野蛮不可理喻。 两人你来我往说个不停,却将楚辞的耐心给耗没了,一挥手,诺大的灵力波动,卷飞了沈秋雪,将她丢到了练气堂后面去,没了聒噪的声音,确实好多了。 练气堂内因为楚辞一下子的发威,看好戏的师弟师妹们纷纷禁言,悄悄去看后面狼狈的沈秋雪,让她豪横,这下子让小师姐教训了吧。 闻人熠看着小师姐,双目亮晶晶的,师姐威武。 沈秋雪被丢了个大脸,羞愤不已,她一介金牌杀手居然被一个小姑娘给打飞了,今日之耻,她记住了。 你等着,来日必将奉还。 空樊长老已有五百岁高龄,早已经将练气堂内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拄着拐杖缓步走了进来“今日教你们何为仙魔?大家畅所欲言,都说说自己的理解” “长老,弟子以为,仙乃是修道之人追求长生之法,魔则是恶魔怪物,为非作歹,利用阴邪之法修行,祸害苍生,此为魔” “嗯,秦歌说的极对,你们还有谁要补充的吗?”空樊长老点点头,这届弟子都不错。 “弟子有一言,修邪门歪道着大多残害百姓,修士,圣人训,修魔道之人应人人得而诛之,决不可放任其肆意存活”另一个矮矮胖胖的师弟说道。 闻人熠听后张了张嘴,他想说不是这样的,被空樊长老看了个正着“你有何话可说?” “弟子幼年被凡间一婆婆收留,婆婆家中有一貌美孙女,被正道修士所掳欲纳其为小妾,婆婆上门理论,婆孙二人惹怒了正道修士,反被杀害,而我却被过路一魔修所救” “二人大战,正道修士却因为除魔,而被尊为仙人,享尊崇跪拜,魔修分明做了善事却被众所唾弃” “此番,孰正孰邪,孰黑孰白” “人非圣贤,所谓遵从本心,是非善恶,不过一家之言,若是不辨是非,又何谈对错,不过徒惹笑话” “不辨是非者,千人与一人无异,当今世道,人心如魔域般,污,浊不堪,仙门行事,苍蝇鼠辈,不过维利尔,于己有利,错也是对的,世人多愚昧,少明辨是非着,盲从尔” “正道有邪修,魔道有善魔,岂能一棍,子打死了” 次一言,练气堂皆震惊,正魔两道恩怨纠葛数千年,已是生死大仇,非一方灭亡才能了却恩怨,可他在说什么,口口声声,话里话外,可不是向着魔修的意思。 空樊长老终于转过头来看他,然而眉宇微蹙,神色甚是冷淡,花白胡子都抖了起来,脸色铁青铁青,怒喝道“除魔卫道,乃是我正道修士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使命,尔等幼童,不知天高地厚,反倒亲魔族,诋毁正道修士,你且去执法堂领罚,关暗牢一月,以示惩戒” “是,长老”闻人熠径自退了出去,去执法堂领罚。 “接下来,我们谈谈灵气,正所谓灵气,乃是世间最精纯的……” 空樊长老在上位处随口而谈,似乎早已经将刚才的事情抛之脑后,可楚辞却看得分明,空樊长老生气了,百十年前,空樊长老的亲人就是被魔修无情残害,闻人熠刚才一番话着实捅到了空樊长老的肺管子上。 空樊长老想到哪里说到哪里,课堂言谈有趣,顺便夹杂着他曾经修炼过程中的故事,挑挑拣拣给这群初入茅庐的小萝卜头门讲述。 听一听故事,顺便学点东西,一天的时间过去了。 执法堂,闻人熠因为顶撞长老,而被罚二十法杖,法杖是专门用来惩罚犯了错的宗门弟子,长约三米,成人手腕粗,上面长满了黑色的倒刺,一下下去能令人痛不欲生,倒刺勾起的嫩肉如同钝刀子割肉最是磨人。 二十法杖后,闻人熠早已经奄奄一息,后背血红污迹和衣服粘在一起,被执法堂的人拖着关进了阴冷的暗牢。 暗牢设在执法堂后面的峭壁沿,在这里三面峭壁相对而立,暴风从外间进入,侵入暗牢之中,阴冷潮湿,进去一回绝对能让人深刻的认识到错误,并且这辈子都不会想要进来第二回。 后背上的刺麻,椎骨挪动一下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闻人熠躺在潮湿的暗牢内,气若游丝,踉跄的翻出伤药,这还是师姐给的,没想到还没捂够一天,就用上了。 元灵丹入口,温热的灵力遍布四肢百骸,修复着受伤的后背,闻人熠靠在石壁上,苦笑,这一下,师姐会对他失望的吧。 “你说的亦有不对之处,吾日三省吾身,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一家之言不可取,百家之言又岂是真理,是非对错岂可因人数而定” “规则用来约束自身,也可用约束他人,后人不解其意,强者制定规矩,弱者遵从规矩,往往封为圣贤道,殊不知,这世上本没有规则,认同的人多了,便有了规则” “此盛彼衰,正道虽有苍蝇鼠辈,但无可否认,我等生而为人,立场天定,所思所想不过于天下耳,所求不过上不愧于天地,下不愧自身,舍小我成就打我,这便是人道” “魔族野心勃勃,企图并吞修士,将其圈养,成为魔族的食物和修炼炉鼎,嗜杀成性,若有心性良善之徒,但已然修魔道,必饮人血,害人命,虽救一人,却已然残害百人,又如何?” “你因承魔族恩,心中对魔族有诸多不忍这本是善,却不能因此而忘却魔族恶,这便是人道,便是大道” “世间有千万种言论,经历不同,说法不同,并非能事事都顺遂人愿,君子坦荡荡,我等修道之人为心中正义而战,求一问心无愧,如此,你可觉得好受些” 淡淡的青草味越近,闻人熠睫毛晃动,盯着那片青色的一角“师姐是在给我宽心吗” “我大逆不道,师尊还要我吗?” “你自是缥缈峰弟子,领罚之后,自己回来便是” “谢谢师姐还不嫌弃我”经数年,他曾孤苦无依,曾流浪凡间,曾低贱到了尘土里,在这一刻,漂泊无依的心中却终于有了一丝安稳之地。 第一百四十一章修仙大师姐5 不知睡了多久,闻人熠才要死不活地醒过来。 睁开眼就看到一件一品灵器伞挡在暗牢洞口,遮挡了无时无刻不在求存在感的飓风,吸了口气,将伞收了回来,紧紧的抱在怀里,任由没了遮挡的飓风将他的头发吹的一团乱麻。 “我说你小子,晃一晃脑子,里面哐哐的全是水吗?” “那女娃一番好心,弄了把伞给你挡风,你却非要自己扛着,就你拿瘦弱的小身板加上练气四层的弱鸡还想抵挡这里的飓风,做梦吧你” 隔壁的暗牢里关着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子,突然伸手一抓,逮到了一个乌鸦,直接拧断了脖子塞进嘴巴里嚼了嚼,吐出了带血的骨头,难吃是难吃,好歹也是肉不是。 这一幕直接将闻人熠恶心到了,趴在墙角吐了半天,又被一阵狂烈的飓风吹了个透心凉,原本刚刚好的后背伤口此刻隐隐有些撕裂的迹象。 原地打坐修炼,这里的灵气微薄,往往灵气还没到他的身边就已经被飓风打散了,好不容易吸收了一缕灵气,却在过了神海后,尽数消散了,闻人熠秀气的眉头紧紧的皱起,对比两门功法,他自身的吸收来看,还不如之前那门,起码能存一点,可这一次怎么就半丝都存不进去呢。 旁边看着小子修炼的脏老头子呸了一口“你小子天生杂灵根在正道上走不了多远,怎么样,小子有没有兴趣拜我老头子为师啊” “没兴趣,我已有师尊”闻人熠打坐了整整三个时辰。 “谁啊,玄天宗最看重资质,能收你为徒估计也是个眼瞎的,怕是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吧” “师尊名唤离崖,我是被师姐带入宗门的,她人很好”闻人熠可以忍受别人辱骂他,却不能忍受别人嘲讽他的师姐是瞎子。 手中的拳头紧握,是他给师姐丢人了。 “离崖,都说千年的王八万年鳖,那老小子还活着呢”老乞丐慢悠悠的瞅了又瞅闻人熠,这小子长得丑,还是个矮子,怎么可能如得了爱美的离崖眼睛,原来是托了那女娃娃的福啊。 “咳咳咳”伴随着铁链声和断断续续的咳嗽声,老乞丐缓慢的进入暗牢中,再也看不见踪影了。 闻人熠不知道那句话惹了老乞丐,不过他也不在乎,反而继续凝神修炼起来。 月挂树梢头,暗牢的飓风越来越大了,修炼中的闻人熠眉头紧皱,后背的衣衫被血手浸透了,整个人面色惨白。 “灵器伞怎么不用?”暗牢门口一道冷清如冰的女子声音传了进来。 闻人熠睁开眼睛,双目亮晶晶的瞅着门外的女子“师姐,你来了” “灵器伞为何不用?”楚辞没等到回答,看着他沉下脸又问了一遍。 “这里的飓风厉害的紧,我怕将伞给弄坏了,我皮糙肉厚抗打,不怕飓风的侵袭”闻人熠站起来,走到暗牢洞口,手里还拿着灵器伞,护的好好的。 “不用,伞坏了另换一把便是” “可这是师姐送我的东西,我不想弄坏它”因为受着伤,闻人熠勉力抬手,目光倔强,楚辞愣住了,仿佛被一抔清泉浇熄了隐隐窜动的怒意。 “转过去”楚辞伸手用灵力在山洞口布了一个灵力屏障,可以抵挡外面的飓风侵袭,另一只手转动木系灵力进入闻人熠的后背,为他疗伤。 闻人熠感受着后背上的温暖,心脏处仿佛被猫儿狠狠的挠了一爪子,在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人生十年里,那个从他出生起便没了姓名的母亲,破败的小屋,善良憔悴的婆婆,他在四岁时被修士追杀的恐惧。 好不容易回到父族后,父亲无情的嘲讽私生子,求府里的厨子赏他一碗粥吃,被府上的小公子冷嘲热讽外室子,贱种,来到玄天宗时,众师兄弟对他的排挤和刁难,单薄的身影被一次次群殴,无数个孤寂夜晚如同幼兽一样躲在角落里口血。 脑海中的记忆一幕幕接连不断地堆积起来,此刻的闻人熠除了这些零散的画面和回忆,什么都看不到听不清,唯有心里不平的愤恨、绝望、痛苦、无助、狂怒,一股脑炸成一团,在胸口和脑子里翻腾不息。 而作为给他输入灵力的楚辞眉头紧锁,也感受到了这种狂肆暴虐的力量,此时的她来不及深想,为什么,她会看到闻人熠脑海中的画面,会看到他内心的柔软,会和他感同身受,会产生共情。 可她知道如果现在不及时阻止,这个人恐怕会真的堕入魔道。 “闻人熠,抱元守一,不要再想了” 少年的拳头紧攥,指骨喀喀作响,气息越来越不稳,两眼不正常地发红,若有若无的灵力流窜在周身,似乎攻击欲在不断增强,神海中,出现了一个血红的封印若隐若现。 五指探了过去,抓住他的手,楚辞想了想,才开口“其实,你不必太在意他人的想法,如果你日后真的没法变强,我承诺,会在你身边保护你” 楚辞现在只想拯救知足少年,她的想法是如此的单纯,可这番话落到别人耳朵里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闻人熠已经完全呆住了,这个世上,从来没有人,对他许过这么直白又热切的承诺,天下虽大,又有几个人能说,你不必变强啊,有我在,自然不会让你受欺负就是了,而且他丝毫不怀疑,师姐说做得到,就做得到。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体内的暴动的灵力平复下来,隔着一扇铁门,牢里牢外的两只手紧紧的牵在一起,谁也没松手。 “我出身灵音门,是宗门里的大小姐,爹娘长老们,师兄师姐都很喜欢我,直到七岁那年,我偷偷去掏灵兽蛋,结果睡着了,等我醒来后,就看到了爹娘,师兄们满宗门找我,而一群穿着黑衣服的魔族来到了宗门,见人就杀” “那一天一夜,宗门被魔族血洗,我亲眼看着师兄们一个个倒在我面前,爹娘为了保护我,被魔修杀死,他们临死的时候还护着我,让我快逃” “我时常在想,我那天要是不睡着,是不是宗门就不会被灭门,而不是诺大的一个灵音门,就剩下我……” 女子的声音如同水滴落在石头上般清脆悦耳,可其中的自责,内疚,痛苦,伤感,却让人听得想要流泪,想拂去她心里的疤痕,却怎么也够不到,她从来都是坚强的,在这一刻却流漏出一丝伤感。 “不怪师姐,是魔族的错,师姐永远是我心中最好的师姐”少年隔着铁门伸手将女子半抱进怀里,两个同样孤寂的人,在这一刻却突然有了一种惺惺相惜的归宿感。 夜风习习,月色溶溶。 青衣少女在暗牢洞前远望,但见天净云空,月照如镜,思及亲人阴阳两隔,再不能见,一滴清泪从眼角垂下。 手中,出现了一冰凉入骨的玉笙,其形有些类似天鹅颈,上曲线玲珑,下方广褒圆壶,触手生寒“玉笙不受朱唇暖,离声戚咽胸填满” “这灵音门至宝”少女眼中似哀似痛,泪滴落在玉笙之上,只看到那手中的玉笙发出茵茵光泽,相比于之前的寒意冰凉,如今却是触手升温,但也仅限于主人手中,其他人拿到手不冻死他就不错了。 “这首曲子真好听”闻人熠将灵器伞挡在楚辞的身前,为她遮住了飓风,一只手冻的凝结都没挪动一下。 “此曲名为轻裳,是我爹娘所作定情之曲”楚辞看着遥远的月亮笑了,千年寒冰融化成阳春白雪,闻人熠这辈子都不能忘却这个笑容。 第二日天明,闻人熠睁开眼睛,那人已经不在了,留下灵器伞固执的挡住外面的飓风,伸手将伞合上。 突然期待天黑了,也不知道师姐今晚会不会过来。 这一日,闻人熠修炼都有些不专心,时常探头探脑的看向外面。 “饿了吧,我给你带了灵米,灵蔬,还有后山林中的野鸡,湖里的大头鱼……” 楚辞将东西放下,就看到闻人熠走过来,抓住她的衣角“今晚师姐还会陪我吗?” “今日要教导师弟们剑术”楚辞说罢,就看到师弟套拉着脑袋有些不高兴,当下有些心软“明晚我来陪你” “谢谢师姐” 闻人熠得到准话,高兴的不得了。 楚辞离开后,对面的暗牢之中,一声声铁链的晃动声音逐渐靠近,原本行将就木的干瘦老乞丐突然凑近了铁门,双目诡异的瞅着对面的闻人熠“你到底是谁?” “闻人熠” “姓闻人,不对啊,小子,将你的后勃颈露出来,我看看”老乞丐嘟囔了一句,似疑非疑的看着他,怎么看都不像是她的血脉啊。 “凭什么?”老乞丐的话让闻人熠有些生疑,他想要干什么。 “你以为我动手,你能反抗吗?”老者五指成爪,直接撕开了闻人熠的上衣,那块观音玉佩映入了他的眼中,然后就看到闻人熠后脖颈下方的一个血色封印。 “小主人,可算找到你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修仙大师姐6 练气堂下课后,一众弟子聚在一处。 “最近无聊死了,整天除了修炼,还是修炼” “咱们偷偷去兽峰抓两头咕咕兽怎么样?”有些矮胖的乐洋怂恿道,他在家中就是小霸王,在玄天宗一开始可以收敛性子,可熟了环境之后,这本性可不就暴露了。 “不好吧,宗门规定,练气堂弟子不得偷鸡摸狗”秦歌张嘴就是一连串的大道理,乐洋都腻歪了“咱两是不是好哥们,是兄弟的就跟着来,别废话” 这边乐洋已经聚集了好几位一同入门的弟子,见秦歌还在犹豫,当下扯着他上了自己的飞行法器毛毯。 “我研究过了,兽峰顾名思义就是圈养妖兽的地方,你们看,这里就是弟子和长老居住的地方,这里便是妖兽的地盘,我们到时候啊,偷偷上山,……抓了就跑……” 二十分钟后,一伙少年从毛毯上下来,看了一眼周围的密林“兽峰可真大啊” “快,进林子找,找到了就吆喝一声,知道了吗?”乐洋让师弟们分散来开,自己也寻了一个方向,扒开草丛,没有咕咕兽的影子。 不是他矫情,实在是宗门里的饭菜太追寻自然之道,简称清汤寡水,一点油腥味都见不到,他还是个宝宝,要长身体呢,来了宗门后,他身上的肉肉都掉了五斤,为了肉,拼了。 秦歌暗暗跟着乐洋,他的看着他,万一出现什么危险怎么办。 二十分钟后,兽峰后山的妖兽突然暴,动,密林中,五六个少年撒开丫子拼命的奔跑,身上的灵力早就损耗的一干二净。 “救命啊,是三阶的火焰兽啊” “该死的,你们怎么招惹了这玩意来” “我怎么知道,火焰兽幼崽和咕咕兽长得那么像,我这不一高兴看错了,就将火焰兽幼崽给偷了” 乐洋抱着一团火红的幼兽快哭了,他哪里知道这伙人这么坑爹,找一咕咕兽,能跑到火焰兽的洞穴里,还抢了人家儿子,这下妖兽暴。动,他们要死了。 “爆破符” 眼看着三阶的火焰兽就要追上来了,秦歌当机立断,将火焰兽幼崽扔了出去,得到火焰兽充满暴虐的怒吼,一行少年差点被吓破了胆“完了,这下护身符没有了” “跑啊”秦歌瞪了几人一眼,这时候不跑等死吗。 小少年被呵斥后回过神来,反身向前跑去,秦歌是风灵根,跑的最快,可他却在众人后面,谁落后一步,便会带着他一起跑,可饶是如此,火焰兽的速度也不是他们能甩掉的。 很快,火焰兽追上了一行人“吼” 一道炙热火焰从它长大的大嘴里喷出,周围的树木都被波及,更何况处在风暴中的秦歌,乐洋。 少年们围成一团,火焰兽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将他们给吞了的时候,一道青木剑破空袭来,刺向火焰兽的头颅。 “青木剑法” 数不清的藤蔓拔地而起,将少年们牢牢护在里面,炙,热波涛的火焰过后,一片狼藉,秦歌和乐洋从藤蔓里出来,就看到半空中,青衣少女手执青木剑踏空而行,身轻如燕和火焰兽对战。 脑袋上冷不丁被花开一个口子,火焰兽被激怒了,嘶吼着庞大的身躯,烈焰滔滔,身处在风暴口的楚辞临危不惧,执剑迎了上去“来战吧” “青木诀” 双手合十,施展了一个术法,周围被烈焰焚烧成黑炭的草木重生焕发生机,无数嫩芽藤条随着楚辞的召唤,将火焰兽的四肢捆了个结结实实。 火焰兽四脚被绊住,不能移动分毫,这就是就像是案板上的肉,任由楚辞所为,制住了暴怒的火焰兽,楚辞看向下方的几人“还不快些离去” 乐洋立马召唤出飞毯,几人坐上飞毯离开,等到远离了兽峰的地界,这才松了一口气,妈呀,都快吓尿了。 害怕之后便是无尽的崇拜。 少年慕强本是天性,而小师姐刚刚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小师姐好强啊” 自己的台词被抢了乐洋当场给师弟一个脑袋瓜“要不是你蠢,能有今天这事啊” “一前一后入宗门,身处同一间教室,受同一教育,差别也太大了,我们被追的屁滚尿流,落荒而到,而师姐却能将其制服,确实不愧天才少女之名”秦歌握紧了拳头,他也要努力修炼,不能落下太多。 楚辞尚不知自己今日出手给自己招惹了一群迷弟,不过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自从突破练气十二层后,楚辞总感觉又一层无形的桎梏,而刚才和火焰兽对打时,能感觉到那层桎梏有些松动,可秦歌乐洋那群人尚不能保护自己,便让他们离开,方便自己和火焰兽练手。 藤蔓松开火焰兽的四肢,待它能够行动自如,楚辞这才运起青木剑,一共十二套剑法,她修炼到三层,三套剑法使用出来,运起灵力不似以往的阻塞感,反而在火焰兽似有若无的催动下,有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一人一兽欢快的对招喂招,谁也没料到身后一道冷剑突然刺破了火焰兽的头颅,楚辞急忙收回了青木剑,就见半空中一袭黑衣青年,御剑而来,两道剑意划开火焰兽的脖颈,赤红的血液奔流而下。 火焰兽庞大的身躯倒在地上,楚辞大惊,顾不得上空那人,身形一闪,来到火焰兽面前查看,她来迟了,妖兽已经死了。 “闻人灏,你在干什么?”楚辞怒目以对,随便换做那个人都能看到她刚才的剑法中并无杀意,而火焰兽的怒气也平息,这场战斗本可以双方都没损失的结束,可他做了什么。 “孽畜,伤宗门弟子,杀无赦”半空中的闻人灏,似是不解这位同门的叱责,冰冷无情的眸子划过少女手中的剑,战意沸腾。 楚辞双手拂过火焰兽的身体,还带着滚烫的温度,一个小小的火焰兽呜咽着来到妈妈身边,一个劲的撒娇打滚,殊不知母亲已经永远的离开人世。 在这一刻,楚辞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愤怒“拔剑” 火焰兽旁,青年男女相对而立,楚辞手中的青木剑灵力盘旋在周边,而另一边闻人灏也因为这头一次与同门的对战,而感到兴奋,他身具剑骨,筑基修为已成,又是单一雷灵根,被收入剑峰长老门下,乃是万里无一的天才。 天才与天才的对战,才能加令人热血沸腾。 楚辞只觉得自己似乎被一种异常锋芒的意识锁定,这是剑意,闻人灏已经修炼出了剑意。 “万叶飞花”随手掐了一个指印,无数绿叶随着楚辞的指令破空袭来,如同一道道匕首。 “看我一剑破万法”闻人灏原本还觉得她有当他对手的能力,可现在在她放弃了剑法而选择术法的时候,有些失望,他的剑是一种极为霸道的剑法,横贯八方。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雕虫小技都不足为惧。 “是吗?”楚辞手中的剑动了,看起来招式繁多,可真正的杀招却不在这里,之前的万叶飞花早已经承受了他剑法的大部分力道,可现在是她应该反击的时候,四两拨千斤。 在一招借力打力,利用闻人灏的剑意,反过来伤他。 一招过后,两人同时停了下来,楚辞捏着耳边的一缕发丝。 闻人熠腰腹间猩红液体落下,他受伤了,他被打败了,还是一个比他小,比他修为低的女子。 而楚辞在赢了之后,将火焰兽的尸体放进空间里,然后抱起幼兽御剑离开。 头一次尝到失败的滋味,闻人灏一拳头砸在旁边的枯木上“楚辞,我一定会赢过你” 之前他总以为同龄人中鲜少有人能胜过他,现在看来,他自大了,这场比试,他从头到尾没将楚辞放在眼里,却被反将一军,而现在他认真了。 白云悠悠,春意盎然。 灵气充足,这是一方小世界。 周边有三座大山,一条小溪从山中流下,竹屋变成了一座竹林,里面的灵泉扩大了十倍,周围长着几朵小碎花。 某个泥金小娃娃偷偷左右探头探脑瞧了瞧,然后一溜烟跑到竹屋前的灵泉中,只见清澈透明的水中,一条金光闪闪的小锦鲤警惕的望着它。 小锦鲤:“你干什么?” 小泥人:“你好香啊” 小锦鲤“你俩我远点” 小泥人:“你看起来很好吃啊” 小锦鲤:“哇哇哇,妈妈呀,有人欺负鱼” 楚辞刚进空间,就被一鱼一统吵得不可开交“系统,你又欺负锦鲤了” “宿主,这条鱼好香啊,人家闻不了外面的饭菜味道,好可怜的呢”泥娃娃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撒娇招式,用在了楚辞的身上。 “不行” 楚辞手指划过水面,灵泉里的小锦鲤亲昵的围绕着手指转圈圈,接着一个跳跃飞出水面,金黄色的鳞片异常耀眼,在水面的照射下波光粼粼,小泥娃娃被泼了一身的灵水,紧接着,身上的泥像是融化了一般,半条胳膊都成了泥水。 楚辞瞪了一眼做了坏事异常欢快的锦鲤“别闹” 第一百四十三章修仙大师姐7 闻人熠从暗牢出来后,第一时间回了缥缈峰后山见师姐。 竹屋没有,温泉洞没有,山崖没有。 练气堂,刚在执法堂领了惩罚的秦歌和乐洋捂着受伤的屁,股,一阵风带过,闻人熠的身影急匆匆的跑过,乐洋唤住了他“唉,闻人熠,你急匆匆找什么呢?” “闻人师兄可是在找小师姐?”相较于乐洋说话时的不客气,秦歌便有礼貌多了,师姐刚救了他们,闻人熠又是缥缈峰的人,他们不能忘恩负义。 “你们知道我师姐她现在在哪里?”闻人熠鲜少与人交流,他在宗门基本上也没朋友。 “应该还在兽峰,我们刚闯下大祸,幸得师姐相救,后来遇到剑道闻人灏师叔,有他和师姐处理火焰兽,想必那妖兽应该不会再暴,动伤人” “说起来,小师姐那一手剑术可真是厉害,唰唰唰,就将三阶的火焰兽给制住了” 秦歌解释了一番这件事情的原委,就看到原本平平稳稳的少年变了脸色。 楚辞抱着火焰幼兽在兽峰弟子那里领取了一些食物,然后慢悠悠回到缥缈峰竹屋,就被扑上来的少年抱了个满怀“师姐,幸好你没事,我快担心死了” “多大的人了,还和师姐撒娇”楚辞冷漠的眼神在他如奶猫一样的表情时终于破冰,伸手抚上少年耳边的碎发“过几日就是宗门大比,你可要好好修炼,别到时候丢了我们缥缈峰的脸面,听到了吗?” “师姐,我修炼时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存不下灵气,可能是我太笨了吧” “你将灵力运行体内一周,我看看” 少年在石床上打坐,青衣女子围着他,眉头轻颦“你的神海似乎有一点问题,这得等到师尊回来,给你查探一番,不过我这里有四株用来猝连身体的药,将它放在温泉中给你拓宽经脉” “从今天开始,每日一个时辰药浴,不得间断” 深夜,隔着一道石门,楚辞在外面的石床山打坐修炼,今日与剑道闻人灏一战,她的修为隐隐有所进益,空中闪电透过层层云雾,劈在剑峰之上,淅淅沥沥的小雨挥洒在大地上。 布谷鸟的叫声从远方袭来,楚辞不禁放空自己,仔细聆听周边的声音,略过沙沙的竹林,她能感受到风自由旋转的痕迹,树叶飒飒作响,枝条的律,动,动物们的吼叫,鸟类的欢唱,溪水潺潺,紧接着,她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出生幼兽的啼哭,响彻天际,单纯而无畏。 世间万物,坏开花落,太阳东升西落,草木四时而生,凡人的生老病死,芸芸众生,孰不爱生?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这便是自然之力。 周围的灵气铺天盖地的涌向楚辞,如同龙卷风,将她包围在最中央,这股动静惊醒了正在泡药浴的闻人熠“师姐,这是顿悟了” 脑海中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这个小女娃倒是天生道骨,身上还有功德护体,就连天道都让她几分,不得了” “小主人,日后容她成长起来,必是魔族大患,不如趁她现在实力低微,将她……”老乞丐的话说到了一般就被闻人熠严厉打断“住嘴” “我念在您与母亲相识称您一声前辈,可不是让你横加干涉指责我身边的人,再有下一次,你自行离开吧,我这里留你不得”闻人熠冷着脸,面上一片寒霜。 老乞丐声音有些僵硬“小主子,我看了你的记忆,玄天宗里的人对你也不算好,正道修士多少虚伪阴狠之人,为什么不让我干脆帮你除掉他们,我这可是在帮你啊”最好让正道驱逐,到时他们顺势离开玄天宗,回魔族,多好,可惜小主人就是不配合。 闻人熠闻言摇摇头“宗门师兄曾经欺辱与我,我也不喜欢他们,以后远着就是了,师姐救我,护我,她待我,是真心实意,我不能让她失望” 师姐喜欢温柔和善,雅正端方的人,以后,他会成为师姐最喜欢的师弟,就没有其他人什么事了。 老乞丐冷哼一声,它们魔族逍遥自在,谁的本事强便是王,但凡旁人欺害,就该杀了,魔道骨子里的杀戮是他们的天赋本能,怎么能让一个女子绊住脚。 小主人倒是奇怪,他能感觉到小主人心里控制不住的阴霾,可他却生生的为了那个女子忍住了,想到这里,心里暗暗惊诧,看来以后,这个正道天才日后还是得悄悄处理了。 对于闻人熠的固执,老乞丐也是无奈,学着正道修士牙酸的恭维了一句“小主子心善,乃是重情重义之人,不和他们一般计较” “月黑风高夜,外门的几位师兄此刻应该在美梦中吧,我去给他们添件衣裳”闻人熠听出了老乞丐的话不由心,反而扬起一抹如沐春风的笑容,眼底的阴霾却越积越多。 片刻,温泉洞里只剩下一个坐定修炼的楚辞,再无旁人。 在小主人的神海中,亲眼看到小主人来到外门弟子的房间,将他们挨个封了五感神识,抓起来暴揍一顿,然后一个个挂在大树上,当了半晚上风车,最后喂了他们一些梦幻菇,扔到了大路上。 然后等他们的意识稍微苏醒了一点点,开始进行某种运动时,一道尖锐的女子声音响彻了外门,一众长老弟子们还以为是魔族突袭,结果来到树下,却看到了几对野鸳鸯。 “这简直不知廉耻,有伤风化,禽,兽不如……” “难怪他们总是偷偷摸摸的不见踪影,原来是做这档子事去了”好几个女修士看了之后立马捂着眼睛跑了。 而躲在大树后面的闻人熠看到这群人被带走去执法堂领罚,这才慢悠悠的往回走,这事情干的顺溜极了,一看就是干过很多回的老手了,神海中的老乞丐如果有嘴角,早就抽搐了,这阴谋手段,不愧是毒辣的魔族少主。 闻人熠盯着自己泛黑的左手指,他都一次感觉到力量,如此强大的力量供他驱使“这就是魔气,有什么办法能祛除吗?” 老乞丐哂笑“你本魔族后代,魔气是你的本源能力,就这么急着要和魔族撇清关系吗?” 闻人熠暗暗调动那股力量,却发现在体内运转的极为快速,那种相互依存,生生相惜,和灵力运转简直就是云与泥的区别,他是魔吗? 闻人熠在心中这般问自己,复又想到师姐提起灭了灵音门的魔族,又摇摇头,他不是,他不会变成师姐最厌恶的魔族。 他是人,心里这般告诉自己,嘴上强硬地说“魔族作恶多端,灭师姐一门,我自然是绝不愿与他们有瓜葛” 老乞丐听到后着实郁闷“小主人,你能不能不要说三句话,都不离你那师姐,再说了,正魔两道纠葛数千年,结了仇怨的人多了去了,不差她一个” 熟料,老乞丐的这句话,直接惹毛了闻人熠“师姐不是旁人,她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她的仇人也是我的仇人”闻人熠说罢,直接催动了脑海中的阵法,老乞丐在里面着实跌了好几跤,虽然神识不疼,这这个阵法与旁的不同,只进入一次,他的神魂就减少十分之一,次数多了,半条命都得搭在里面。 “小主人,老头子错了,饶了老头子吧,是我嘴欠,不该说你的师姐,我道歉,好了吧,魔气是你的本源能力,清除掉我是没办法,不过,我却懂的压制之法,用障眼法将魔气转变为灵气,只要使用的好,元婴期以下修为,没人发现的了” 闻人熠停了下来,目光越来越亮,这样说来,他岂不是能追上师姐的步伐了“是什么办法?” 老乞丐探知到小主人的心里活动,带着诱导“老头子不光可以教导你如何修炼魔气,也可以教你其他的修炼法门” 这暗示十分露骨,闻人熠虽然听明白了,可他一颗心却沉了下去“你要教我修魔道?” 听他语气里的不情愿,老乞丐有些怒了“魔道有什么不好,若你能修魔道,你身上那一层封印迟早打开,将于你的修为有大大裨益,而且依你的天赋,一日千里不在话下,这些个正道长老们,谁能拦得住你,到时成为魔尊,凌驾万人之上,绝非空谈” “我魔族至尊,纵,横三界,所向披靡,谁敢有二话!” 听到最后一句,闻人熠心中一动,成为最强者,这话对极了他的胃口,但下一秒,闻人熠立马否定了这个念头。 师姐和魔物有深仇大恨,最是憎恶魔族,如果自己真的成为了魔,日后该怎么面对她? 老乞丐心知他自己是想修魔的,可碍于人类小姑娘生生舍弃了本源能力,不由的冷笑“那人类姑娘天资极好,按她的天赋,不日就可筑基,届时外出历练,时间长了,你们的差距越来越大,到时候,她可会想起在原地苦苦等她回头的你” “别傻了,你如果不肯跟我学魔道,恐怕时日不久,压制不了你身上的魔气,封印越来越弱,倒时,你暴露了魔族身份,你那除魔卫道的好师姐,她会怎么对你?” “是冷目以对,还是气急败坏,亦或是想要除之而后快,她恨不得杀了你” 不得不说,老乞丐这话直接将闻人熠心里最担心的事情戳破了,闻人熠久久没开口,等他缓过神来时,带上了一丝纯良无害的笑容“前辈这么急着要教我,恐怕不仅因为我的魔族身份吧,或许您来到我的神海就是一个阴谋,对吗?” 对于闻人熠的犀利,老乞丐暗叫不好,他立马换个话题,盯着封印,沉吟了片刻“这封印虽然只解除了一小部分,但老夫感觉,在你身上还有一种东西,将身体里的魔气压制,顺便遮掩了你的本体,应该是脖子上带的玉佩所致。 闻人熠将观音玉佩放在手心“这道封印很强吗?” 老乞丐洋洋得意道“我魔族能者辈出,在主人麾下四大魔将更是堪比人类化神修士,也不知道主人为什么生下你之后,将你的身份隐藏,让你流浪人族呢?” 闻人熠想到从未见过面的母亲,捏紧了手里的玉佩“如果解除封印,我是魔的身份也会败露吧?” “我的少主啊,老头子到底要费多少口水,您才修魔道啊”老乞丐有些不可置信道,他们魔族占据修仙界一般地盘,就算是人族修士也有不少修魔之人,魔族向来看中血脉,小主人是天生的魔尊,理应回到魔宫继承魔族主位,带领魔兵一统修仙大陆才是,在正道的大本营里当一个小弟子,算是怎么回事啊。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黑衣的女子路过,察觉到周围的波动,冷声道“谁在那里,出来” 而闻人熠早已经将面具戴在脸上,改变了身体的外部特征,看着就是玄天宗一个普普通通的外门弟子,两人一个对眼。 沈秋雪:“这人是谁,没见过,要不是药老提醒,她差点没察觉到此人的存在” 闻人熠:“这个时间,沈秋雪怎么在这里,还穿的奇奇怪怪,生怕被别人发现,有古怪” 闻人熠取出一把普通的剑“你是何人,擅闯玄天宗,还不报上名来” 沈秋雪警惕的看着他,开口道“外门弟子沈怜星,因去丹峰学习炼丹之术入迷,这才回来的晚了点,师兄还有其他的事吗?” 闻人熠指尖一点,装,我就看着你装。 似乎是被对方那种看透一切的眼神给刺激了,沈秋雪也不说话了,直接取出一柄深紫色的剑攻击了过去,她进入宗门后,短短一个月已经修炼到练气三层,比单灵根的修炼速度还要快,这可要多亏了神器空间里的药老前辈为她平稳灵根属性。 两人一个练气三层,一个练气四层,相差不大,半斤八两。 在沈秋雪攻击过来的时候,闻人熠却有了主意,丝丝黑气从他的手掌中溢出,一掌拍在沈秋雪的后背之上。 魔气顺着掌印进入沈秋雪的身体中“噗”吐出一口黑血“该死的魔修,我和你势不两立” 第一百四十四章修仙大师姐8 练气堂内,不少人聚在一起嘀嘀咕咕。 楚辞听完课后,教导了几位师弟的修炼情况。 乐洋练气三层,体内杂质太多,运剑总是歪歪扭扭,不成样子,秦歌这段时间发了狠劲修炼,如今已经冲击练气四层的关卡。 闻人熠侧耳听他们说道“缥缈峰的小师姐和剑峰的小师叔联手杀死了兽峰的一头三阶火焰凶兽,外门传遍了” “听说啊,当时的情况很是危机,几名师弟快要命丧凶手爪下,楚辞师姐和闻人灏师叔天才联手对敌,都是单灵根,一个天生道骨,另一个天生剑骨,那叫一个金童玉女,珠联璧合……” 几位师兄们谈论的热火朝天,殊不知一旁偷听的闻人熠双目快要喷火了,他不喜欢师姐的名字和那个讨厌鬼的放在一起,要是师姐只能看到他一个人就好了。 这个念头只在一瞬间,就被压了下去,可到底在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只待生根发芽。 竹林里,幼小的火焰兽在里面横冲直撞,好几株刚冒头的竹笋被它给一屁股撅了,楚辞伸手将幼兽抱在怀里,指尖轻点它的额头“再顽皮,关起来” 另一边挖竹笋的闻人熠抬头看了一眼那头幼崽,待看到它肆无忌惮的在师姐怀里撒泼打滚,听着师姐略微宠溺的语气,突然有些酸了。 “今天吃竹笋炖鸡,炭烤竹笋,竹笋肉片,到时候小火焰作为主力军,可不能掉链子啊”楚辞抱着火焰兽训练它的吐火能力,争取待会师弟做饭时,火焰兽能熟练的掌握火候。 一脚泡进醋坛子的闻人熠突然笑了“这果然是熟悉的师姐” 他虽然面容普通,皮肤是阳光的小麦色,属于那种丢在人堆里也找不出来的那种,可是一头极具辨识性的银发,仅用一根青色发带系在脑后,厚厚的刘海下,隐藏着湛蓝如宝石般的瞳孔,从未显露于人前。 听到低低的笑声,楚辞回头,正看到竹林间,黑衣少年,清瘦身形,衣炔翻飞,青丝舞动,倒像是不慎遗落在世间的暗夜精灵。 “师弟很喜欢黑衣?”楚辞与他生活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断,他悉心周到,将后山处处打理的井井有条,隔一天必会给她做一顿吃食,算得上无微不至的体贴照顾。 闻人熠淡定的将一枚竹笋放进框里,苦笑一声“算不上喜不喜欢,只是黑色耐脏,粗布不易坏而已” “师姐,大概是猝炼筋骨的药浴真的有效,我现在的修为已经突破到练气六层了”闻人熠语气放轻了些,还颇有些心虚的味道。 奈何楚辞的注意力都在师弟刚才的话上,没注意他的神色不对,而是微微颌首“此次宗门大比,你可需要佩剑?” 宗门所有术法中,只有剑术杀伤力最强,师弟的修为低,若是在师尊的宝库里寻到一柄神兵利刃,或许实力也会大大增强,在宗门大比上名次也会靠前一些。 剑术么,闻人熠垂眸看着自己的右手,指节微微收紧了些,他要怎么告诉师姐,自己是个连剑都拿不起来的废物。 楚辞见他半天未曾开口,像是不情愿的样子,抬头抹平他紧皱的眉头“你若不喜欢,那便罢了” 闻人熠喉间登时如堵住般,说不出话来,只觉师姐指尖冰凉,抓住他的手,犹如冰丝滑过,冷中带软,令他不由怔愣了,复又响起之前老乞丐的话语,师姐会越走越远,到时迟早会抛弃他,不。 少年一句话脱口而出“师姐别担心,我会符术和阵法” 对于小主人热血上头一股脑差点露底的老乞丐在神海中捶足顿胸,小主人,你争气点啊,在别人面前不动如山的气势去哪儿了,怎么在这个小女娃面前如此的怂呢。 楚辞微微诧异的看着他,一股脑掏出一张三品的爆破符,冰箭符,土遁符,还有一个阵法盘。 宗门大比正式开始。 外门弟子由练气堂长老们主持,内门弟子由几位主峰长老主持。 而这场比试中,最受人瞩目的便是玄天宗掌门的缥缈峰,三年前掌门带回来一个弟子楚辞,三年后又收了一个三灵根闻人熠为亲传弟子。 而这一做法,简直捅了马蜂窝,一部分内门弟子直呼不公平,玄天宗向来以资质和灵根为上,他们这些双灵根也只是普通弟子,凭什么一个三灵根的杂役弟子就能摇身一变成为掌门亲传弟子。 要知道亲传弟子就代表着继承人,享受和拥有的资源绝不是同一等级待遇,而本次宗门大比,大部分内门弟子都暗戳戳,鼓足了劲,要给闻人熠一个厉害瞧瞧,顺便再让瞎了眼的离崖尊者瞧瞧,他们的资质可比杂灵根的废柴强多了。 一连半个月被师姐突击培训的闻人熠修为如同坐了火箭,蹭蹭蹭往上涨,明面上修炼灵力一连突破练气八层,其实暗地里魔气大涨。 楚辞立在路口,宗内弟子大多赶到比武场了,却仍不见闻人熠的身影。 “小师姐也要参加本次的宗门大比吗?”乐洋挥舞着莲藕般的小胖手,凑了上来。 “作为缥缈峰亲传弟子,小师姐岂能不上场” “那闻人熠也是亲传弟子,他怎么不见人影,难不成是修为太低,不敢出来,那可糟了,我在赌场里,赌他输,压了二百颗下品灵石呢,他不来怎么成” 秦歌扶额,对这个蠢萌蠢萌的师弟已经不想说什么了,怕说得太多,会被他气死“乐洋说着玩笑话,小师姐别生气” 事实上,听到乐洋赌闻人熠输,楚辞心里却是有种淡淡的不适感,三人正聊着。 不远处一个穿着桃红鲜艳的青年缓步走来,手执桃花扇,一路左顾右盼,凤眸里充满好奇“小乐洋,可让师兄好找啊” 一向大大咧咧,调皮捣蛋的乐洋此刻脸色刷的一变,直接躲到了秦歌的身后,复又想到秦歌打不过这个魔鬼,身形一闪,跑到了楚辞的身后,抓着她的衣衫大呼“小师姐救我啊” 胥梧头一次见到楚辞,青衣少女冰肌玉骨,容貌昳丽,清冷仙姿,人比娇花还要美上几分,这要是长大后,绝对是倾国倾城,人间绝色的大美人。 “你就是掌门师尊新收的弟子楚辞?”虽然疑问,但话里却已经肯定了楚辞的身份。 “我叫胥梧,比你年长几岁,小师妹可以唤我胥梧师兄,直接叫师兄也行”胥梧面容俊美,眉眼如画,右眼角有颗细小的痣,薄唇轻勾之际,会随眼尾微微翘起,有点儿勾人。 乐洋从后面探出头来“小师姐,别听他吹,这人就是禽,兽师兄,专门哄骗宗门里的无辜少女” 胥梧桃花眼一闪,手中的扇子挥舞着,一阵清香过后,乐洋痛呼道“师兄我错了,放开我的耳朵啊” 胥梧攥着胖嘟嘟软萌萌的耳朵拧了一圈,脸上笑嘻嘻的“我看啊,小胖子你是不长记性,师兄帮你醒醒脑子,还敢不敢在背地里坏我的名声了,以后还在漂亮师妹面前说不说师兄的坏话了” “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乐洋求饶的声音如同杀猪一般。 比武场今日进行第一场比试。 秦歌见小师姐心不在焉,目光不时向比武场周边望去,询问道“师姐在看谁?” 就在这时前方拐角,不知何时站了一人,为首男子身量修长,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一双冷眸盯着练武场外围的那道青衣身影,整个人散着冰霜寒气。 秦歌猛地眨眨眼,突然想到了宗门里的某些流言,灏师叔和小师姐天生一对什么的,难不成着谣言是真的。 围在比试台下的弟子,偷偷拿出来一张赌桌,围着桌子议论纷纷,一片哄然。 “这次几个峰主的亲传弟子都要参加,这缥缈峰莫不是要败了吧” “怎么可能,小师姐可是供人的最强,已经练气十二层了呢” “炼气期再怎么强大,也打不过其他几位筑基期修为的弟子啊,再加上一个拖后腿的闻人熠,那结果可就……” “天呐,要真是这样,那我赌在闻人熠身上的灵石,不会全输没了吧,我现在要改投” “糟了,忘了这茬,我再小师姐身上赌了一百块灵石啊” “我我我赌了灏师兄夺第一,我崇拜的对象” 来到赌桌前的楚辞,身上散发的冷气自发的将周围的师兄们隔开,直到来到闻人熠的赌桌前,掏出一个储物袋,将里面的灵石全倒了上去,闪亮亮的灵石堆积成一座小山“压闻人熠” 乐洋看到后,有些羡慕的说道“被师姐这么砸钱,闻人熠可真是运气好,要是我也能拥有这么厉害的师姐就好了” 胥梧手里的扇子挥舞着打了他脑科一下“不,你只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师兄” 乐洋摇头,十分恐惧的泪眼汪汪“然而我并不想要” 胥梧悟了捂嘴,捏着小师弟的小肉肉说道“现在说这话,迟了” 秦歌捏着手里的号码牌,他在第十场,而对手就是闻人熠。 第一百四十五章修仙大师姐9 第一场,楚辞的对手是金木灵根的李刚,这人长得五大三粗,脑袋上留了一撮毛,很是搞笑,在看到楚辞时,愣了下“就算你是亲传弟子,我也不会留手的”随即做出一副开打的架势。 “怒目金刚拳”李刚双腿用力扎了一个马步,一拳头打向楚辞,手臂上的肌肉供起一个大包,使出了自己的拳法,此拳法刚烈威猛,以坚硬著称,一拳头便可以打碎石桌,而不伤及自身,可见其威力。 楚辞看到他的拳头化金,条件反射,立马做出反应,脚步偏移拳头中心,心随意动,灵气在周围弥漫,藤蔓将其的双腿捆绑起来。 青木剑运转出一个小型的灵力波动,“破”平淡无奇的一剑招剑气落在李刚的怒目金刚拳上,仿佛是两柄神兵利器在交战一般,冰刃相触的地方火光四射。 “她有点本事”李刚被反击后,感觉到手背上的痛意,破皮出血了,这下子丝毫不敢因为楚辞年纪小而大意放松了,迎着拳头便冲了出去。 楚辞察觉到这人的拳头化金是要由灵气支撑,索性不再硬碰硬,而是开始躲避起来,耗尽对方的魂力,倒是自己一击必杀,心里的计划只在一瞬间便形成。 “该死的,在哪里”李刚块头大,笨拙,往往看准了目标,可却打了几次都没打着,这小姑娘也太能躲了,滑不溜秋的跟泥鳅似的。 就在李刚因为抓不到楚辞而气急败坏的时候,正是楚辞瞅准了时机出手的关键时刻“青木剑” 剑招行云流水,再一次和拳头碰到一块,刚刚用灵力追捕楚辞的李刚已经耗费了不少的灵力,现在楚辞强而有力的一反击,当场将李刚打的后退三步。 乘胜追击,楚辞如飞燕一般,一剑上前抵住了李刚的咽喉,只肖一寸,剑尖便能毫不犹豫的刺入他的脖颈。 “我宣布,这场比试,缥缈峰—楚辞胜利” 第一场,楚辞保留了灵力,可力气,灵气,依旧损耗的不少,赢了之后,在众人的欢呼下,楚辞来到了一旁的红杉树下,打坐修炼。 下一场比试就在半刻钟后,不容耽搁,她必须抓紧时间恢复到最巅峰的状态。 半小时后,楚辞恢复了精神来到比试台之上,待看到对面那道冷漠孤傲的女子时,嘴角一抽,这不是沈秋雪吗,当下在下方围观的人群中一扫,果然看到了那抹观战的剑道天才。 “来吧,沈秋雪,就让我看看你的真正实力” 楚辞看着沈秋雪的目光中带着慎重,握紧了手中的青木剑,只是一瞬,对面的沈秋雪就已经不见了,前世作为一个杀手,锻炼身手是最基本的事情,自从穿越修仙界后,也没拉下杀人的绝技。 楚辞一个转身,拎起剑反射性的朝着身后劈去,心中却在感叹,说好的水火双系,这速度堪比变异风灵根了吧。 不过沈秋雪比起风灵根还是有差距,她走过的风有痕迹,而风灵根修仙者完完全全的像是和风融合在了一起。 沈秋雪的速度虽然快,可楚辞的剑虽然快,噗呲,剑尖刺入沈秋雪的左肩,空中落下几滴血,顷刻眨眼间,沈秋雪又失去了踪迹。 楚辞站在原地之中,看着四周都没有找到沈秋雪的身影,她实在是太快了。 心里疯狂的计算着,这样下去,她迟早会化主动为被动,如此想着的楚辞闭上了眼睛,将耳朵,感知能力提升到了极致,各种细微的动静都不放过。 靠着神器空间隐藏了身形的沈秋雪嗤笑,你以为这样就能找到我了吗,身形一闪,如同夜空中的鬼魅,直奔楚辞偷袭而来。 可就在方寸之间,楚辞感受到一股一样的波动,手中的剑发出一道亮光,沈秋雪的匕首离着楚辞一步距离,而青木剑刃却距离沈秋雪不到一厘米。 谁胜谁负,一目了然。 “你赢了”沈秋雪的指甲刺进肉里,她大意了。 楚辞赢了之后,连,战两场,抓紧时间到一旁恢复灵力,第三场比试如约而至。 水灵根的姜沫儿,这人比她大四岁,曾经拜师离崖而被师尊拒绝,因此恨上了楚辞,她的法器是一条水属性的鞭子。 楚辞意外的看到了一位窈窕的身姿,行似弱柳扶风,可说出的话就不那么悦耳了,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楚辞,我听说过你,缥缈峰的弟子” 姜沫儿看到了少女眼中的意外,掩着嘴呵呵笑了两声,今天就让她看看能让离崖收为弟子的楚辞有多大的本事。 “水箭,去”姜沫儿依旧是柔情似水的模样,可是手底下却一点都没留情,两支出其不意的水箭带着破空之势,直逼楚辞的命门。 对于刚开始就如此凌厉的攻击,楚辞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经过锻炼的身体立马做出反应,一个闪身,躲过了两支水箭的攻击。 一条状如灵蛇般透明湿润的鞭子悄无声息的捆在了她的腰间,楚辞神色一凝,这个姜沫儿还真的有些不好对付,她本是水系灵根,对于水的感知力和控制把控的相当好,常人无法匹敌。 哪怕此刻楚辞斩断了水链,留在腰间的这半截依旧会成为她的束缚,倒不如来一个五行相克,水生木。 随手打出一个指印,腰间的水链中顿时衍生出无数藤蔓将楚辞保护在其中,而姜沫儿手中的水链长满了滕草,水被草木吸收,散发在空气中。 “寒冰剑”姜沫儿眼看着自己无往不利的水链被破解,说不生气是假的,这个楚辞还真有两把刷子,当下手中多了一把带着寒意的冰剑,冰剑一出,一尺之内的空气瞬间冷凝,这柄剑不似凡器,倒像是灵器。 灵器一般指生了灵识的器具,而灵剑更是万里无一,不过有心人想要寻找,端看缘分,像是楚辞手中的青木剑,便是用天地间唯一一根地心檑木制作而成,是木系修习者的绝佳灵器。 “青木剑法” 楚辞手中的青木剑和寒冰剑触碰在一起,两道剑气迸发,针尖对麦芒,谁也不想输给对方,姜沫儿筑基期,本身的战斗力不俗,战斗经验更是比楚辞高出不少,。 而楚辞也不弱,练气十二层,两人相差了一个等级,若不是楚辞依仗着精妙的剑法周旋,还有木系功法对付水系有着一定的克制作用,只怕此刻已经输了。 一个是缥缈峰的天才小师姐,另一个是妙凌长老的亲传弟子,还是两个如花似玉的师妹,伴随着战况的焦灼,周围观战的人越来越多,沈秋雪也在其中,盯着楚辞的剑法,一脸凝重,在心中暗暗问自己“若是自己对上她,有赢得把握吗?” “没有” 楚辞这三年除了打坐修炼灵力,剩下的时间便是苦练剑法,砍,刺,劈,后山悬崖下的碎石块,全是她的杰作。 当然自从闻人熠来了之后,这些碎石块终于发挥了它们的作用,垒起的灶台又好看又敞亮。 比试台上,楚辞挥舞着青木剑,和姜沫儿的寒冰剑一下又一下碰撞,见招拆招,姜沫儿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给对方喂招,而此时灵力已经耗费了大半,而对面的楚辞神态自若。 再这样打下去,到时候,她的灵力耗尽,便是输的那一刻。 不,她不能输,自己筑基期的修为已经损耗了一般灵力,她就不信对方还完好无损,这般想着一个寒冰剑刺了过去“楚辞,不用挣扎了,你打不过我的,认输吧” 姜沫儿剑尖直指楚辞的咽喉,她拜师妙凌长老,修炼碧海潮生决,在同修为人中鲜少人是她的对手,哪怕是天才楚辞也不例外。 天才又如何,折断了她的翅膀,那便只是个废物,她要想离崖掌门证明,曾经拒绝她拜师,就是个错误。 姜沫儿的手上带着一丝紫光,越来越靠近楚辞,楚辞不断的后退,发丝翻飞,目光坚毅,一句句晦涩难懂的法诀,不断出自口中,一道道精深奥妙的印结,纷繁涌动。 时光停住在这一刻,姜沫儿的寒冰剑离着楚辞只有十厘米的距离,自以为楚辞不在后退,是因为耗完了灵力,不免洋洋得意“看来离崖掌门的亲传弟子也不过如此嘛” “你以为赢过我了吗?蠢货,回头看看身后”楚辞伸手将寒冰剑挥到一旁,姜沫儿手中的剑离手,回过头去,她身后数根藤蔓张牙舞爪,而离她脑袋一寸的距离处,三道青木剑气紧随而至,只要偏差一点,她的脑袋便会当场被削成三瓣。 剑气紧贴脑壳而去,三缕头发飘落,姜沫儿额头冒出丝丝密密的冷汗,楚辞到底是是什么时候做到的,她竟然一点都没发觉到,剑气太快了。 “还打吗?”楚辞的青木剑搭在她的脖颈上,只差一用力便会刺破她的皮肤。 “我认输” 姜沫儿吐出这句话,狼狈的走下台区。 一旁观战记录的师兄宣布本次比试的最终结果“我宣布,缥缈峰—楚辞,胜” 在这一刻,站在比试台上,楚辞看着不远处师尊欣慰的笑容,心里涌出一股股骄傲和自豪。 周边震耳欲聋一声盖过一声的高呼呐喊,这种站在比试台中心,享受着众人崇拜呐喊的滋味,真的是太令人着迷,楚辞空前的升起一种想要站在最高位置上的霸气和渴望,她想要赢,想要得第一,想要成为最强。 比试台下,震天的欢呼声瞬间响起,每一个人都站了起来,为胜利者喝彩,摇旗助威,他们崇拜强者,而此刻以弱胜强的楚辞无疑就是比试台上的强者。 第一百四十六章修仙大师姐10 缥缈峰楚辞打了三场万众瞩目的比试,一战成名,不外如是。 而闻人熠这边却有些狂躁,正是即将比赛的关键时刻,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神海中的封印突然解封了一层,他体内汹涌的魔力几乎快要压制不住。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能隐藏吗?” 隔着水面望去,闻人熠半身都透着魔气,幸亏这里是人迹罕至的温泉洞,要是旁的地方,他早被正道修士给抓了。 “小主人别着急,你的封印是四大魔将联手封印的,可现在残缺了一角,应该是某个魔将陨落了,这才导致封印解除”老乞丐在神海中细细查探道。 “可现在我这副模样,怎么去参加比试?”光是额头上的半块魔印记怎么都洗不掉,这样明晃晃的上台,不说玄天宗的师尊长老们,就是新入门的师兄弟都瞒不过去。 “听闻玄天宗藏宝阁有一隐匿身份的神水镜,拿到它就能隔绝魔气,就算是化神大能都无法看透你的真身”老乞丐慢悠悠的说起这面神奇的镜子,带着渴望和索求。 “神水镜不是玄天宗的镇宗之宝吗,你让我去偷神器这么重要的东西,这怎么可能?”闻人熠快要疯了,这是什么馊主意,以他弱鸡的修为只怕还没到藏宝阁就已经被人逮住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小主人,老头子我可没办法了,实在不成,别比了,直接回魔宗,安安心心当少主不好吗?”老乞丐躺在神海中翘,起一个二郎腿,慢悠悠的想着,心里带着一丝丝得意,以少主对那小姑娘的眷恋。 离开,怎么可能。 果然,闻人熠在离开和盗取神水镜之间选择了盗宝,可就算是盗宝也得等到天黑才去,现在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开始比试了,他要怎么隐藏魔气。 “我老头子可以施法,暂时隐藏少主的气息,不过只能坚持两炷香的时间”老乞丐满意的翘,起嘴角,他英明神武的小少主喲,一遇到那小姑娘的事情,神智绝对不在线,看看,这不就答应了吗。 比试台上,秦歌站立在一角,对面却空无一人。 “他不会是怕了,不敢来了吧” “秦师弟入门晚,现如今都是练气七层的修为,而闻人熠那个废柴,估计还在练气四层晃悠呢” “你们看,他来了”秦歌顺着方向看去,这个人还是以前认识的人,可给他的感觉却变了,那种眼神对视时毛骨悚然的惊惧,再一眼看去,却又没了,变化之快,秦歌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殊不知闻人熠已经在思考到底要不要直接使用灵气,可师尊和几位峰主都在,万一看破他的隐藏术法呢,他不敢冒这个险。 于是,当秦歌的攻击如约而至时,闻人熠一动不动,呆立在原地。 在旁人看来“他不会被吓傻了吧” 而紧接着,一张爆破符甩了出来,秦歌被逼的后退一步,再一次进攻,又是一张爆破符。 一次又一次,符篆的种类也是千奇百怪,当秦歌用水属性法术时,闻人熠用火焰符,当秦歌用火属性法术时,闻人熠使用土墙。 闻人熠想要快点结束比试,特意激怒秦歌,偏偏秦歌稳得住,不疾不徐,不慌不忙的运用理论知识来和他比试。 一场好好的比试被两人弄成一个法术炫技和符篆大全。 楚辞在一旁的红杉树下观战,凝眉不解,这不是她和师弟商讨的战术,他们原先的打算是,先使用灵力逼退对手,遇到强大的对手,才运用符篆和阵法,怎么第一场就用上了。 时间匆匆而过,台下的人都快要睡着了,台上的两个人还在你一个术法,我一个破解符篆,你一个符篆扔过去,我一个术法抵挡。 是看你的符篆先用完,还是我的灵气先耗光,这场比试完全成了一场长久的拉锯战。 终于到一个半时辰后,闻人熠一下子甩出一个爆破符大礼包,里面是十张爆破符串联在一起,轰的一个爆炸声,猝不及防的秦歌被轰下了比试台。 “本次比试,缥缈峰—闻人熠,胜” 周围观看比试的人一阵捶足顿胸,原来比试还有这么神奇的口作,闻人熠打开了他们对于比试台上违规口作的新时代大门。 在闻人熠离开后,接下来的比试中,符峰的弟子胜负欲爆棚,遇到比他们强大的对手也不怕,一把符篆撒出去,对手不死也残。 阵峰的弟子们有样学样,一个阵法过去,将对手困在阵法中,虽然打不死他,但困死他也是个不错的注意。 而丹峰,就简单粗暴多了,刚上台,一把药粉撒过去,对手直接被踢出去,稳赢,好吗。 兽峰的人可怜巴巴的瞅着其他峰弟子排名像是作了火箭蹭蹭蹭往上,可宗门明确规定,比试人员不允许携带兽宠上台参加比试,否则他们分分钟也能躺赢。 可现在的结果就是,以往战无不利,所向睥睨的剑峰弟子,一个个遭遇花式滑铁卢,而中等,末等的弟子们直接窜上前五十名,这次比试成绩前所未有。 剑峰长老性子本就如同千年寒冰,此刻看到弟子们要么被困在阵法里不得其法,要么被迷晕人事不知,再者被炸的成了伤患,身上的冷气不要钱的往外冒。 离得最近的丹峰峰主可就将喜色完全展于面上了,以往每次比试,他们丹峰都是占据了比试末尾,用来衬托其他弟子优秀的存在,可没少被其他峰主嘲笑丹峰弟子都是一群只会挖草药,炼丹的废柴,而现在,他们丹峰逆袭了。 心里美滋滋,胳膊凉飕飕,丹峰峰主忍不住往旁边挪了挪,他可真倒霉,怎么坐在剑峰长老旁边了呢,不过这也不能浇灭他心里的火,热,他们丹峰也终于翻身农奴把歌唱了呀。 离开比武场的闻人熠,刚想回温泉洞修炼,可看到身上隐藏不了的魔气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师姐比试完后,一定会回去,到时,他的身份彻底隐瞒不住了。 这般想着,闻人熠掉转头,直接来到执法堂后山的暗牢中,宗门弟子绝大多数都去参加或是观看宗门大比,留在外头的少之又少,更何况暗牢这边,人迹罕至。 闻人熠没有了顾忌,头一次光明正大,肆意的修炼魔功,因为刚破开一层封印,魔力源源不断的聚集在暗牢洞,而闻人熠的修为也开始一层层往上涨,要不是他压制着魔气,现如今的修为都能一下子突破筑基了。 比试输了的沈秋雪心情不好,在宗门里瞎晃悠,直到看到执法堂后山某处涌起一大团黑气,像极了那天的面具人,那黑气不会是魔族人在干什么吧。 “去看看”这个想法一出来,沈秋雪立马追了过去,可当她来到执法堂后山时,却什么都没有了,风平浪静,万里无云的,奇怪,真是奇怪。 在原地等了二十分钟后,还没动静,沈秋雪无奈回了剑峰。 而在白日耗费了库存符篆的闻人熠,拿出一张张符纸开始静气凝神制符,而且还要大量的制作。 月落树梢,万籁俱静。 闻人熠穿着夜行衣,带着黑色面具,从暗牢出来,越过执法堂,一路直奔藏宝阁,黑暗中魔气涌动,正适合他藏身。 竹林中,楚辞仔细回想白日的战斗,积累对战经验,弥足自身的不足,心随意动,缥缈似仙,青木剑法越来越流畅。 湖边,离崖尊上钓上来一个大头鱼“小熠子呢,还不快来做烤全鱼” 就在这时,忽而听到藏宝阁的地方有打斗的声音传来,伴随着禁制被破,不少宗门中的长老被惊醒,连忙往藏宝阁而去。 离崖和楚辞到时,便看到藏宝阁门口大开,阁内灯火通明。 近乎大一半的宗门长老都过来了,藏宝阁被盗,可不是小事情,玄天宗从不许外人进入,在入口处层层禁制,有谁能安然无恙的进入到学院,还顺利的摸到了藏宝阁,在最后一层防护上触发了禁制,这不是简单人能做得到的。 必须要有精准的盗宝计划,藏宝阁密室钥匙,逃跑线路图,还有强大的实力,不然在藏宝阁守卫长老的包围下,能逃得出去的少之又少,可盗宝着偏偏连面都没碰着,便已经逃了。 周围遗留的魔气告诉众人,有一个魔头曾经来过,而且还悄无声息的走了,镇守藏宝阁的长老查看了一番,告诉掌门“神水镜不见了” 离崖条件发射的看向徒弟,而楚辞一愣,接着双目爆发出巨大的恨意,灵音门也是因为一件神器而被魔族灭门。 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她应该庆幸这一次魔族没有大动干戈对付玄天宗吗。 魔族,又是该死的魔族。 “吼——”一道巨大的吼叫声,宗门被震了三震,掌门直接变了脸色“是谁惊扰了护宗神兽?” “禀告掌门,抓到人了” 执法堂长老带着被捆仙锁绑住的沈秋雪走了进来“就是她,在后山偷偷摸摸不知道在找什么,看到我们时神色慌张,或许是魔族的同伙” 第一百四十七章修仙大师姐11 藏宝阁中遗留下来的线索有限,仅仅依靠着零星的残留东西,来进行揣测,推演,最后证实了一件事情,那闯入藏宝阁中的魔头受伤了,应是走不远,或者,他此刻还在玄天宗中。 应该就在练气堂附近,得到这个消息的数位长老们都慌了,练气堂中大多都是年龄尚小,经验不足的弟子,万一倒霉遇上心狠手辣的大魔头,岂不是危险了。 对于宗门长老们来说,弟子是什么,是传承,是未来的花朵,是希望,是宝贝蛋啊,虽然平时一个个都嫌弃的不得了,可现在谁都不希望自己的弟子受到什么危险伤害。 离崖尊者直接打开玄天宗的护宗结界,将宗门从里面彻底的封闭,任何人不能进出,必须要找出私闯藏宝阁的魔头才行。 楚辞查看了几位长老的死状,都是被匕首刺破喉咙,而他们的瞳孔紧缩,证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人,或者是东西,令他们感到惊讶,很多都是从正面受到袭击,或许是他们信任,熟悉的人,突然发出的攻击。 藏宝阁把手严密,由三位元婴长老看守,平时不允许弟子进入,除非手持令牌,楚辞从角落的木屑之上,找到了一抹淡棕色的毛发,脑海中灵光一闪,这或许是那魔族在打斗中留下来的东西。 宗门弟子组建了以五人一小队,由数位长老带领着,开始在学院各地大肆搜捕,各个必经的路上巡逻,试图抓到闯入藏宝阁盗取神水镜的魔头。 “禀告掌门,丹峰地界内没有找到” “符峰地界内没有找到” “……” “这缕毛发,或许可以使用追本塑源之术查探”兽峰长老渐渐吐出一个失传已久的秘法,不过施展此秘法损耗极大,甚至有伤寿元。 “用吧”离崖眉头紧皱,灵音门灭门,玄天宗神器被盗,魔族步步相逼,难不成还想卷土重来,入侵修仙界不成,看来得通知其他几位宗主了。 兽峰长老使用秘法,势必要找出魔头藏身所在。 一旁的沈秋雪悠悠转醒,想到之前被执法堂抓住,又遭到掌门威逼,要不是她发誓不是魔族同伙,差点被搜魂,眼底涌出一丝恨意,转瞬即逝。 闻人灏走了过来“你醒了” 沈秋雪看到他的侧脸,眼中划过痴迷之色“弟子谢师叔救命之恩” “你是剑峰弟子”言外之意,若不是剑峰弟子,他便不会出手,沈秋雪脸色僵硬了一瞬。 “现在可以说说,你为什么出现在执法堂后山?” “弟子白天看到执法堂后山有魔气,可是追到了后山,魔气又消失了,百思不得其解,晚上不得安眠,便想去执法堂后山一探究竟,没想到将护宗神兽给惊动了”沈秋雪想到自己莽撞差点命丧神兽口中,一阵后怕袭来。 对上闻人熠的眼睛,沈秋雪心知他这是在怀疑自己,当下竖起三根手指头“弟子发誓,所言句句属实” 修仙界最重视心魔誓,一旦违背誓言,道心崩塌,修为不可进益,还会被天道惩罚,如此可见沈秋雪说的是真话。 “师尊,楼梯口断裂的木板之上,还有几位长老的尸体,按理来说,藏宝阁一旦出现实力强大的外人,目的不明,长老们必定会紧张,肌肉僵硬,更何况他们还短暂的交上了手,就更加蓄力待发” “可我查看过,这些尸体胳膊上的肌肉都很松软,而且他们的灵力浑厚,就说明在交手的时候,长老们只用了十分之一的攻击力,这明显不合常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长老们认识这个盗宝者” “使用灵力阻挡他进入藏宝阁,却不料被那人一击得杀” “不错,你分析的很准确,这是藏书阁中的回溯镜,我们暂时还锁定不了盗宝者”离崖将一面镜子交给两人。 镜子上显示,一团黑雾,根本看不清什么东西,而眨眼间,几位长老就已经身死,快,太快了,肉眼几乎看不清这个黑雾是如何出手的,只看到,黑雾笼罩了藏宝阁,盗走了神水镜,接着快速离去。 而此时,兽峰长老已经完成了追本溯源术法,一撮棕毛嗖的一下飞出藏宝阁,几位长老对视一眼,当下追了过去。 执法堂后山,阴森昏暗,这是弟子的噩梦,被称为不祥之地。 而此时,十多位长老,无数弟子们将此处团团包围,决不能放过任何动静,势要将魔族捉拿。 而后山暗牢中,两团魔气肆意涌动,纠缠在一起,似是吞噬打斗,慢慢的,虽弱小却十分精纯的魔气将一团大的魔气吞噬,黑暗中,一柄短刃刺进魔将的胸膛。 “你给我去死吧” 后山上,你死我活,争锋相对的两个人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那是不是澜真师兄嘛,还有缥缈峰的闻人熠。 一行人来到后山悬崖,就看到闻人熠身受重伤,一刀刺进澜真师兄的心脏处,两人身上的魔气四溢,接着神水镜发出强大的光芒,将闻人熠笼罩。 “这是,神器认主”离崖颇为意外,想不到这个徒弟还有意外的收获。 闻人熠身上的魔气退得一干二净,而澜真师兄死后没有了障眼法,结结实实就是大魔头一个,无可否认。 “师姐,我……”刚刚大战了一场,闻人熠很是虚弱,走向楚辞,一股脑倒在师姐的身上。 “闻人熠——”楚辞将人接住,立马查看他的情况,神海似有些不对,应该被魔气侵蚀过,体内的灵力被损耗一空,身上的伤口无数,左腿骨折,肋骨断了四根,脑袋还流着血。 捏碎了一颗元灵丹给他喂了进去,楚辞看着自己被他紧紧握住的手,没推开,将人带回了温泉洞。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是在受伤。 “小熠子怎么样了?”离崖将后事处理了,沈秋雪被执法堂责鞭罚50,关暗牢一个月,以示惩戒。 而闻人熠除魔有功,再加之神器认主,算是缥缈峰除去楚辞外,另一个崛起的少年天才,离崖从丹峰长老那里剥削了一些疗伤丹药,递给大徒弟。 “身上的伤正在恢复,神海出了问题,师尊可有法子?”楚辞让开了位置,可胳膊被闻人熠紧紧的抓住,用力则会伤了他,离崖摇头失笑,走过一旁,绕过头顶,一手按在闻人熠的脑袋上,细细查探。 如果是半刻钟以前,离崖很轻松的就会发现闻人熠的异常,可现在神水镜认主,自然而然排斥外来力量,于是离崖掌门的灵力被反弹了出来。 “为师亦无法,他的神海排斥我的灵力,等他醒了再说吧” 离崖掌门留下一堆的药材和灵石,拍拍屁股离去了,留下温泉洞中,楚辞彻夜未眠的照顾重伤的闻人熠。 宗门大比,如约进行。 楚辞连,战六人,胜六场,进入前三名。 第三日。 闻人灏,胥梧,楚辞三人进行决战。 而楚辞幸运的抽到了空号,晋级。 闻人灏和胥梧之间的对战,同样是亲传弟子,也是筑基期修为,一个使剑,另一个使扇子,胥梧是楚辞见过的头一个将扇子用的这般风流倜傥的人,当然她也只见过这一个。 不出意外,闻人灏赢了。 比试台上,一青一黑分别站在两端,遥遥相望,眼中的战意滔滔。 “这一次,我会打败你”闻人熠手里的剑出鞘,这几日,楚辞的每场比试他都会观看,每一次拔剑,都深深的记在脑子里,而想出对应的破解之法。 他从不打无准备之战。 反观楚辞自从拔剑后,青木剑一直被对方压制,每一次出剑都提前被闻人灏洞悉,之前的战无不利仿佛遇到了滑铁卢。 闻人灏的步步紧逼,楚辞的青木剑法已经练到了第六式,只是招式略有些生硬,第六剑招精妙,可学会的也只是照猫画虎,动作间早已经连贯,而楚辞此刻要做的便是借着闻人灏的东风,来打乱自己的剑招,她要逼出自己对剑的领悟。 没有比剑道天才更能熟悉剑的了,她要光明正大的偷师学艺。 少女变换了剑法,执剑对战过程中,短短的两三招式,闻人灏察觉到了楚辞的意图,冷气外放,一张脸直接变成墨绿色,她实在看不起他吗,竟敢用他来磨炼剑意,如此轻视,仿佛将他这个对手视作空气,这让天之骄子的闻人灏怎么受得了。 楚辞将自己全身心投注在手中的剑上,想象着自己孤身一人,什么都没有,只有手中的这一把剑,还有面前想要杀了她的敌人。 就在这时,青木剑忽而发出嗡鸣,那种和主人心意相和的状态极为玄妙,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就剩下一人一剑。 天道主宰众生命运,她不甘心,凭什么身为女配就得被他人决定命运,难道命运就真的无法抗争吗,她不甘心。 少女真处于悟剑之中,青木剑身上散发着深绿色的生命气息,淡淡的绿色灵气从楚辞的身上回渡到青木剑上,我信命,但是不认命,我认为命运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比较好。 闻人灏在极度的愤怒之下,使出了最强的一招雷动九霄,眼看着这一剑的气势轰鸣,仿佛破开天地半,却看到闭上眼睛的少女忽而睁开眼眸,那双眼中剑气如虹,手中的青木剑,一剑击出“剑气冲星斗,文光射日虹” 第一百四十八章修仙大师姐12 楚辞浑身的气息一变,四周的灵气疯狂的向着她的方向涌动,这是突破—— 越来越多的灵力进入体内,涌进神海之中。汹涌的灵力围绕着比武台而去,将楚辞包围成一个灵气茧,而一旁被一剑劈伤了左臂的闻人灏盯着突破中的楚辞。 这是她第二回伤了他,要不是楚辞正在突破,只怕闻人灏马上就拎剑冲了上来,每一个剑修都是疯子,闻人灏也不例外,他们追寻剑道的极限,而这一次却被楚辞做到了。 自己的剑意连师尊都赞叹不已,她是怎么做到的。 相较于闻人灏心里有千百个疑问,身处在突破中的楚辞屏气凝神,任何一点外力的打扰都有可能导致走火入魔,放松心神,什么也不想,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周围的灵气都跟随者她的动作而去,一呼一吸之间将灵力的调动恰到好处。 四肢百颌都在吸收凝聚灵气,经脉拓宽了近乎一倍,楚辞调动神海中的灵气冲击屏障,如同敲钟般,一下又一下,每一次都用了十足十的力量,直到咔嚓一声,神海中的屏障破了,灵气翻涌,挤压在挤压,最终灵气汇聚成一滴滴灵液,筑基,成。 青木剑生机大涨,一道剑意迸发,而出,离这最近的闻人灏连忙抵挡,可这道剑气却和以往的不同,这是剑意,她竟然悟出了剑意,一缕黑发随着风飘落在地上,闻人灏眸子中闪过深深的忌惮, “我宣布,本次宗门大比,获胜者第一名是——缥缈峰,楚辞” 围观的师兄弟们从一开始的静谧,在经过楚辞一战力挫闻人灏,突破筑基,在领悟剑意后,猛地爆发出一股震天的呐喊声“楚辞” “楚辞” “楚辞” 一声比一声激昂,所有的目光凝聚在青衣女子身上,她创造了一个奇迹,一个擅长术法的修士却避开了自己擅长的区域,用剑术打败了天生剑骨的闻人灏,不愧是缥缈峰的小师姐。 自己的名字被数千人呐喊,那种震撼,楚辞心口仿佛有什么即将冲破牢笼。 高台之上,离崖将属于第一名的奖励递给小徒弟,心里无限的欣慰,当初那个小女孩靠着自己的天资和努力奋斗赢得了这个荣誉,她值得。 “谢师尊” 楚辞接过一个储物袋,里面是一百枚中品灵石,获得宗门大比第一后,还可以在藏书阁领取一本功法,在藏宝阁任意领取三件法器。 看守藏书楼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糟老头子,楚辞看着他嘴角一抽,这位就是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化神大能强者,也是女主金手指之一的老师。 “您好,我想进去看看” 楚辞也没什么要抢女主金手指的想法,她想要的会靠自己的本事拿到,而且隐隐有种感觉,她脑子里一旦有某种想法,想要做出什么事情,会得到无法挽回的后果,楚辞将此归为天道意识的警告。 老头子懒洋洋的靠在门口的柱子上,眼皮子都没睁开,就直接开口道“切记,不可将藏书楼里的书籍带出去” “知道了”楚辞冲着他点了点头,走进藏书楼中,这里类似于古老的图书馆,不过是螺旋形式的,靠着外面的玉简上一部分经常被人使用,还有一些堆砌在角落里的玉简落了灰,无人问津。 “不愧是玄天宗传承了上千年的藏书楼,好大”楚辞见藏书楼中连个标识都没有,就靠着一双眼睛瞎找,这得找到什么时候。 靠近门口的有御火术,剑雨等等的初级术法,楚辞找了一会都没见着木系,有的也只是一些基础功法,合适自己的术法稀有难求,这要看缘分。 楚辞慢慢的往里而去,突然一道玉简从旋梯楼中掉了下来,正好砸在楚辞的脑袋上“啊...” “这是,阴阳衍生诀”这块玉简看样子就知道和旁边摆放的玉简都不一样,怎么说都不应该是一个阶层的东西,楚辞惊讶了一会,便将玉简带上,她一路走过来,好不容易碰上一个,虽然不知道合不合适,但也不能错过了。 从藏书阁出来后,直奔藏宝阁,因为遭窃,进出藏宝阁要测验魔石,还需要弟子令牌进入,楚辞进去后,就被一楼千奇百怪,金光闪闪的东西晃花了眼睛,好多的珠宝服饰啊。 来到二层,这里正常多了,放在柜台上的都是冷兵器,刀枪剑戟,楚辞一个个看了过去,这有一枚防御胸针,想要拿起来看一下,却不料被胸针上面的刺给扎了一下,血珠子流出,落在一旁的银针上面,瞬间被吸收。 楚辞脑海中突然涌现了一段关于无影针的记录,意念微动,十六根细长的银针排列整齐,这是由发晶制作而成,细长且穿透力极强,一枚就足以穿透人身上最坚硬的骨头。 无影针最大的特点就是隐形,不管是防身还是偷袭,无影针称得上是很好的武器了。 来到第三层,这里存放着大多很是珍贵的东西,列如西海的珍珠泪,天擎兽的爪子,玄甲龟的龟壳,应有尽有,着实令人大开眼界。 缥缈峰后山。 竹屋里,闻人熠烤着大头鱼,湖边,老头子靠在躺椅上“小熠子,倒杯茶” “师尊”冷气中带着一丝熟捻,少女御剑从半空中落下。 “小词,回来了”在徒弟谴责的目光下,离崖尊者干咳了两声。 “师姐,这是我给你烤的大头鱼,快尝尝”闻人熠拿着两条鱼放在楚辞的面前,离崖眼珠子快要凸出来了,他等了半个时辰的鱼怎么就成了徒弟的了。 “你伤还没好,去躺着休息”楚辞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师尊是怎么为老不尊的强迫一个伤患起来给他做饭的,太过分了,她可怜的小师弟。 “师姐,我不累,就是胸口疼”闻人熠双目亮晶晶的看着师姐,脸色有些苍白,看着虚弱。 果然楚辞的目光更冷了,离崖的双手抖了抖,他发誓绝对从小词的眼中看到了,师尊,你简直是个禽兽,苍天啊,大地啊,他只是吃条鱼而已,真没干什么啊。 “师弟,这是护身甲”楚辞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件金光闪闪的衣服,她在藏宝阁找了好一会,才找到这个宝贝,很适合师弟。 “师姐”闻人熠捧着护身甲,感动的不知如何是好。 “师父,这是藏宝阁长老珍藏的猴儿酒,不过鉴于你今天的表现,弟子决定,这坛酒不给你了”楚辞将酒拿出来,在离崖长老的嘴边虚晃了一下,立马收了回去。 离崖原本闻到了一股醉人的香味,可转瞬即逝,将他勾的心痒痒的“别啊,小词,我可是你师尊,你这是不尊师重道,快将猴儿酒给我” 楚辞和闻人熠一人拿着一条鱼进了温泉洞,留下离崖尊者一个人在湖边吹冷风“哼,不喝就不喝,两个不孝的小兔崽子” 温泉洞里,闻人熠靠在石床上“比试那天,我觉得快要突破了,想着在比试台上突破太过危险,便用了符篆对敌,比试完后,找了个地方准备突破,结果没想到遇上澜真师兄鬼鬼祟祟” “我和他打了招呼,没想到他打晕了我,醒来后,便是深夜,澜真师兄从藏宝阁出来,受了重伤,还拿着神水镜,我察觉他是魔族,便追了上去,我身为玄天宗弟子,守护宗门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就这样,我拼着九死一生斩杀澜真师兄,我杀人了” “你杀的是魔,他不是人”楚辞将情绪崩溃的闻人熠抱在怀里,柔声安慰道“不要怕,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在你身边” 闻人熠回抱住楚辞,眼底有着不正常的占有欲“师姐,这是你说的,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记住这句话,否则……” 神海中的老乞丐看着小少主撒谎不打草稿,还给自己套上了正道修士的皮子,顺便博得了女娃子的同情和爱护,无耻之徒,不愧是魔族的种,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缥缈峰楚辞和闻人熠一战成名,宗门里沸沸扬扬宣扬的好几天,毕竟能看剑术大佬闻人灏走下神坛的机会可不多,而另一人除掉了魔头,守护宗门的安全,也是同门师兄弟的榜样。 执法堂后山,被囚禁在暗牢中领罚,百般无聊的沈秋雪在炼制了两炉子丹药,去了空间整理药草,迎来了又一道飓风后,开始在暗牢内练剑。 突然看到了闻人熠和澜真师兄的战后现场,虽然只是一角,可越看越是不对劲,心中越发疑惑,这个现场不对啊,这两人一个是修士,一个是魔族,对战时术法不可能这么少啊,现场还有这么多的五指印记。 连石头都戳出来一个洞,魔族的指甲这么厉害的吗,而且这个指印似乎是…… 边想着,沈秋雪模拟当时的对战,渐渐的一个念头突然袭上心头,闻人师兄,他怎么会魔族的战斗方法,而且身高,胖瘦,头发间像极了那天将她打伤的魔族。 难道,闻人熠是魔? 第一百四十九章修仙大师姐13 竹屋后山,一缕旭阳升起。 半空中一抹青光剑直刺向打坐中的黑衣少年。 修炼被打断,少年湛蓝如宝石般的瞳孔突然睁开,从原地跳起,一个后翻身,躲开了这道致命一击,运用缥缈步法,一下,两下。 “师弟,看看能不能接住这招”楚辞对于闻人熠临场反应的敏锐很是欣赏,自从宗门大比后,师弟的灵力提升的极快,如今已是练气十层。 师尊将独创的缥缈步法传授给他,现在的闻人熠步法小有所成,不下于风系灵根修士,对于师姐时不时的偷袭喂招,闻人熠已经习惯了,不由的在想,他到底是什么地方给师姐留下了他柔弱的印象,而导致修炼狂魔师姐每隔五天,就会过来督促他修炼。 “师姐放马过来就是”闻人熠一个恍神,楚辞的无相剑法已经到了眼前,自从上一次和闻人灏对战后,楚辞领悟了自己的剑意,大象无形,大音无声,大道至简,这三道剑意便是她的必杀招式。 一道凌厉非常的剑意袭击,闻人熠无奈的后退一步,快一点,再快一点,运起自己的法器薏霄,一根通体碧玉的笛子,乃是万年灵髓制成,极为珍贵,为了这件法器,离崖掌门可没少心疼。 笛子落在嘴角,音波响起,一首催眠曲,闻人熠单脚站立在竹叶之上,楚辞打了个晃眼,剑气落到了一旁,一下砍倒了一大片柱子“再来” 对于笛音能摇动自己心神,楚辞对于这种攻击很是感兴趣,继续执剑追上了闻人熠,上一次是她没防备,而被师弟偷袭得逞,现在她全心神抵御笛音,又是一道剑意挥了过去。 筑基期对上练气期,完全是虐打。 这下子闻人熠可就没那么好运了,正巧站在湖边的柱子旁,脚下的柱子被剑气砍断,整个人一股脑噗通掉进了湖里“救命啊,我不会浮水啊,师姐救命” 在竹林间得胜的楚辞还没来得及翘,起嘴角,就见湖里扑腾的某只大型哈巴狗,飞身一跃而起,将湖里的落汤鸡提领了起来。 闻人熠最是怕水,此刻落在湖里,被水灌入鼻腔,难受的厉害,脚下虚浮无力,噩梦一阵阵袭来,本能的抓住身边的东西。 楚辞刚将人捞起来,就见这人想挑八爪鱼似的,攀附着她,死死的不松手,比鲶鱼精还厉害“师弟,松手” “我不,师姐,我害怕”闻人熠被猝炼了筋骨,早已不是之前那个瘦小的少年了,再加上这一年在缥缈峰上各种天材地宝的养着,身高蹭蹭蹭越过了楚辞半个个头,此刻抱着楚辞,仿佛一个巨大的娃娃。 “闻人熠,你给我下来”十分钟后,楚辞忍无可忍的将身上的某只大型娃娃给扯了下来,楚辞百思不得其解,师弟刚来的时候,腼腆可爱,可现在呢,有点自来熟和不要脸,而且一点都不怕她了,还学会耍赖了。 “师姐别生气啊,是小熠错了,今天是我的生辰,师姐不给我庆生还打我”闻人熠一边委屈着,一边偷偷去看师姐的脸色,见她眼角破冰后,趁着她心软继续喊道“我幼年留下阴影,最怕水了,师姐最近待我都不如以前温柔了,还斥责我笨,你说,是不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了” 闻人熠说着,直接撒开手,转过头去,一脸宝宝生气了,还不快来哄哄我。 “哪来的新欢?”楚辞皱眉不解,新欢旧爱,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剑宗的闻人灏那家伙啊,他天天来找师姐,你们两个在一处,还不许我跟着” 闻人熠刚说着,语气里说不出的酸意,就被楚辞拍了一下后脑勺“怎么说话的?他只是来找我练剑,同门切磋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可外头传得有鼻子有眼的,你们郎情妾意,青梅竹马……”师姐都快成旁人的了,他都快酸成一颗柠檬,闻人熠话说一半,留一半,观察着师姐的反应。 “旁人的看法与我有何关系?”楚辞不解,修仙界拳头大才是硬道理,宗门的这些弟子们怎么回事,一天天不想着修炼,却有空关心这些事情,看来得给他们布置一些任务才行。 “有大关系呢,闻人灏这家伙明知道谣言四起,还不避嫌,上赶着天天来比剑,他是无所谓,可外面的风言风语有损师姐的清誉,若是时间长了,不是真的也是真的了,师姐难道没发现,师尊和长老们最近看你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吗?”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被闻人熠这么一说,楚辞觉得也是啊,更男主扯上关系的,大多没什么好事,尤其是这个世界的男女主,一个无情的木头,一个杀人的机器,还都是属于弹簧属性打不死的小强,她这个人可不想上赶着找麻烦。 “师姐,这个闻人灏看着冷冰冰的,实际上最是目中无人,他以前仗着是族里的嫡系,可没少欺负我,我一看到他就讨厌,师姐,能不能不要让他到缥缈峰了,我被生父认回闻人家,他是嫡子,我是私生子,他穿着绫罗绸缎,锦衣玉食,我住在狗窝,食不果腹,甚至还有族里的旁支,为了讨好嫡母和闻人灏,而殴打欺辱我……” 闻人熠说着说着,眼睛都红了,这世上哪怕所有人都喜欢闻人灏,他都不在乎,可唯独师姐不行,这些话里虽然有一部分是他的私心,可曾经发生的都是事实,并非他杜撰。 楚辞静静的看着他,师弟幼年太多磨难,这是他无法放下的一个心劫,既然看不惯闻人灏,那便让他永远都不来缥缈峰便是,反正她也决定不再和男主有什么纠葛“依你” 青草味道夹杂着紫罗兰的香味,闻人熠靠在师姐的肩头,从未觉得这两字这么好听,怎么办,他有些贪恋师姐的味道,明明心底被封上了层层枷锁,身处黑暗之中,却还是让一缕阳光照了进来“师姐,你要永远这么好啊” 缥缈峰山脚下,杂役弟子素灵照顾着小火焰兽,远远的就见闻人熠师兄下来了,脸上飘起两抹,红晕,自从一年前闻人熠宗门大比除魔之后,关于他的消息一下子从负面新闻变成英雄崛起的正面报道。 什么忍辱负重在内门当杂役弟子,什么刻苦训练不忘初心,终于打下夯实的基础,然后因为其坚韧不拔的意志而被慧眼识珠的掌门破格收为亲传弟子,在对战澜真魔头的时候,九死一生,不顾自身安危,立志除魔卫道的好青年一枚啊。 于是这股流言一出,宗门里的单身女修士沸腾了,这年头身上挂着英雄气质的少年总是格外的引人注意,于是乎,一众女修士突然擦亮了眼睛,发现闻人师弟脾气也太好了,为人稳重,长得也不差,最关键是一头银发格外的飘逸和闪亮,一举晋升为缥缈峰最靓的崽崽。 而对于人群中关注点不同的闻人熠却丝毫不知,他每天最重要的工作便是,每隔三天抓鱼给师姐做饭,然后磨刀霍霍后山的竹林,闲了的时候钻研一下阵法和符篆,偶尔去看看师姐的火焰兽,虽然每次出门都能偶遇一大,波,女修士的问好,闻人熠将这归位自己身份的转变,赤,裸裸的大直男一枚。 “闻人师弟又来看火焰兽啊,它今天很乖的,吃了好些灵兽肉呢”素灵撩起耳边的长发别再脑后,露出光,滑如嫩豆腐般的侧脸。 “嗯,我带它上山去玩会,明天在送回来”闻人熠轻车熟路的跑过去逮火焰兽,却在路上看到了又跑过来的闻人灏,没好气道“你来干嘛?” “练剑”冷冰冰的紫衣少年嘴里吐出两个字,一如既往的精简干练。 “哪儿来的回哪儿去,我们缥缈峰不欢迎你”闻人熠挡在路前,他等会还要回去和师姐过生辰呢,没空搭理他。 “你说了不算”闻人灏对于挡路的人,一向不耐烦,直接拔剑。 “是吗,真不好意思,这一次,我说了算”闻人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个爆破符球丢了过去,砰的一声炸开,闻人灏被炸了个爆炸头,头一次遭受这种待遇的剑道天才冷眼看着自己的庶弟“你,有种,打一架” “没空,拜拜了你”闻人熠才不会选在这么重要的一天浪费时间,随手扔出个阵盘,抱着火焰兽一个飞身离开。 “师弟,不道别吗”眼看着闻人熠利索的抓起火焰兽就走,素灵伸出的手踌躇了一下,人已经没影了。 竹林中,楚辞翻遍了自己的储物袋,最终将一件白色的修士法衣取出来,当做自己给师弟的生辰贺礼,记得凡间过生日时,都会备上一碗长寿面。 这么想着,楚辞挪动脚步来到厨房。 半个时辰后,轰隆一声爆炸,一道青衣飞奔向温泉洞。 “小火焰,你说,师姐会不会送我生辰贺礼啊?” “其实,这还是我第一次过生辰呢,以前从没这般期待过”闻人熠抱着火焰兽,心里有些忐忑,脚下却生风,片刻来到竹林前,呆呆的看着被炸毁了一半的竹屋。 “这是怎么回事?”闻人熠走进竹屋中,第一眼就看到灶台上面的乌烟瘴气,难以想象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这绝对是一个厨房生手干的。 打开锅盖后,就看到了一坨黑漆漆的不明物体,看看桌案上的蔬菜,再看看散落在地上面粉,闻人熠心里鼓鼓胀胀的,又有些酸涩。 半响没说一句话,而是默默的拿出碗筷,将锅里的东西盛到碗里,一口一口的吃干净,一滴清泪落在碗中,这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饭食。 火焰兽趴在桌子上,偷偷伸出舌头口了一口,突然整个身体僵住,然后浑身抽搐,噗通掉下了餐桌,如同疯了一半,将本就岌岌可危的竹屋毁了个干净。 被房梁砸了个正着的闻人熠怒气冲冲要找火焰兽算账“你给我站住,你赔我的面” “小火焰,你能耐啊,我今天非得剥了你的皮不可”闻人熠气炸了,他人生中第一次有人给他做长寿面,就被这个小兽给毁了,看他怎么收拾它。 东躲西,藏的小兽察觉到身后的危险,下意识的寻找庇护,一个流窜跑进温泉洞中,闻人熠紧随其后“你别跑,给我站住” 哗啦啦水流声响起,楚辞头一次下厨,本想给师弟做一碗长寿面,结果没掌握好,毁了半个厨房,还沾了一身的污渍,虽然修仙者一个清洁术就可以,但心里上的洁癖,还是要清洗一下,泡了一个温泉澡的楚辞听到外面的动静,刚想起身,就看到一个火光冲着她而来,下意识的使了个术法,藤蔓将火焰兽捆了个结结实实。 闻人熠冲进了温泉洞中就看到一具女子裸,体,他知道师姐冰清纯净,飘然逸仙,看着冷冰冰,实则确实面冷心热,温泉洞中水雾袅袅,本就半遮半掩,可没想到不着一物的她,冰肌玉骨,凹凸有致,艳艳无双,姿容瑰丽。 成熟与纯真,这是一种介于女孩和女人之间的两种不同的风景,还有这绝美的容颜,闻人熠不禁看呆了。 一个在洞内,一个在洞口,一个低头看着,一个抬头望着,两人具是天姿神韵之人,这画面极美。 楚辞绑起了火焰兽,穿上青衣纱裙,束起腰带,遮挡了涟涟风景,洞口的闻人熠两行鼻血落下,仓皇而逃。 第一百五十章修仙大师姐14 灵犀秘境即将开启,修仙界四大宗门,玄天宗,顼阳剑派,风清门和合欢谷齐聚一处,几位领头长老互相交流寒暄。 此处秘境可容纳一百名弟子进入,修为不得超过筑基,秘境开放十天,内机缘无数,有缘人获得。 玄天宗这处,楚辞站立在队伍前,青衣翩然。 闻人熠突然寻了过来“为何不许我上缥缈峰?因为闻人熠?” 这大概是他说的最长的一句话,楚辞这般想着,嘴上言道“最近宗门流言纷纷,应该避嫌才是”虽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闻人熠,可楚辞并不想其他人编排师弟。 果然,此话一出,闻人灏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原本以为你是一剑道高手,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在乎流言蜚语,果然心性不佳,难成大器”真是看错你了,说罢,转身便走。 楚辞转头去看身后一溜烟排排坐看好戏的师兄弟们,她没听错的话,刚刚好像有人说她和闻人灏般配,真是无语“这些人难道看不到她在拒绝吗” 四位长老占据四个方位,齐齐运功,合力打开秘境的入口。 “灵犀秘境开启,弟子进入” 将自己的保命玉牌拿到手,触体冰凉,这上面刻画了阵法,但凡弟子在秘境里遭遇什么不测,捏碎了玉牌便可瞬移传送出秘境,毕竟能站在这里的弟子,都是宗门里的宝贝疙瘩,折损一个都心疼。 玄天闻人灏带着剑峰弟子率先进入,楚辞看了一眼紧随其后的沈秋雪,她已经练气七层的修为了,果然不愧是大气运着。 就在楚辞进入秘境时,身后一个影子突然追了上来,想要抓住师姐,却慢了一步,抓了个空,且不提落后一步的闻人熠是如何的懊恼。 而楚辞进入灵犀秘境后,就差点掉进一片水潭中,葬身鳄鱼腹,青木剑从储物袋里飞出,牢牢的接住掉落的主人,稳稳的飞过水面。 下方的鳄鱼扑腾这水面,张开血盆獠牙,水面开始飞腾起来,密密麻麻的脑袋探出来,原来这里竟然是个鳄鱼窝,楚辞脚下一个不稳,差点跌落,关键时刻又稳住了身形。 为首的三阶妖兽金猊鳄鱼扑腾出水面,巨大的尾巴一个晃动,径直拍打在遇见而行的楚辞身上,前有劲敌,后有追兵,楚辞无奈停留了下来,木系的藤蔓绑住水面上的鳄鱼嘴,一脚踩在被帮助的鳄鱼上面,借力使力,两三步,逃开了后面的追兵。 “无影针”十八根透明的银针从楚辞的手中飞出,直逼金猊鳄鱼,这世间妖兽凡几,但属玄水龟,鳄鱼之类的防御最是无敌,十八根无影针,从第一根开始,一直盯着一个地方作为穿透点。 无影针尖细,刺破了厚厚的金猊鳄鱼皮,扎进肉中,感觉到疼痛的金猊鳄鱼大吼一声,大小鳄鱼都被吓着了,水面顿时扑腾起来,借此时机,楚辞趁机越过金猊鳄鱼的侧面,一跃而起,纵身飞过谭面,落在高高的岩石上。 将无影针召了回来,金猊鳄鱼停止了喊叫,楚辞转身离开。 灵犀秘境地域面积辽阔,广褒无垠,灵犀森林中危险至极,野兽成群,灵药仙草无数,吸引了无数的修仙者前来一探究竟,若非进入秘境有修为限制,否则这里早已经被修士们扫荡了个空。 传说没人能进入灵犀森林的中心地带,因为那是一片死亡地带,去过的人就没有活着出来过,楚辞站在灵犀森林的外围看着高耸入云的大树,奇形怪状的动植物。 “那是火稚鸡”楚辞对声音的感知力尤为灵敏,火稚鸡不仅肉质肥嫩,新鲜的血可以用来画符篆,越是新鲜的,效果越好。 “咯咯咯,咯——”躲在草丛中的火稚鸡察觉到了外人靠近,开始竖起鸡冠发出凶恶的信号。 楚辞以前只在妖兽图集里面看到过火稚鸡,上面的样子和走地鸡差不多,原本以为只是很小的一个,现在亲眼目睹,才知道差别有多大,一只鸡长得比她都高,那竖起来的翎羽尖锐非常,尤其是黄金啄,能一下啄透人的骨血吧。 “咯咯,咯咯,咯——”就在这一瞬间,草地里突然起此彼伏的鸡叫声,一个个火稚鸡从草丛里钻了出来,为首的火稚鸡煽动翅膀,两只爪子快速的扑了上来,鸡头看准了楚辞,猛地啄了下去。。 “无影针” 楚辞双手掐了指印,数道藤蔓拔地而起,将飞腾的火稚鸡给牢牢的绑住,火稚鸡扑闪起来翅膀,鸡毛抖落了一地。 半刻钟后,草地之上,躺满了一地的火稚鸡尸体,楚辞将火稚鸡的尸体装进储物戒中,抬头一看,对面有一个瀑布。 楚辞一路上采摘了几株百年的药草,来到瀑布,就见一群金丝猴吊挂在藤蔓上玩耍,听说金丝猴酿造的猴儿酒乃是一绝,外面有市无价,师尊的心头好。 楚辞偷偷溜过山涧,进入山洞,悄悄搬走了几瓶子猴儿酒,没想到临走时被发现了,几只猴子特别的通灵性,抓起手上的石头就往楚辞的头上砸去。 “嘶——”一块石头砸了个正着,楚辞撒腿就跑。 高耸入云的大树上,一个香甜蜂蜜挂在树枝,楚辞用剑削去一半,蜜蜂回巢,顿时嗡嗡嗡一大波袭来,又是一阵死亡追击,路过了石崖,只听到下方哗啦的水流声,一阵清香莲子的香味袭来。 楚辞闻香而去,只看到水潭边,荷叶之中,一朵含苞待放的五彩莲花正要盛开,飘香十里都不为过,而水潭之中,一条头上鼓起两个抱的黑色蟒蛇翻身而起,散落了一池子水花。 “那是,九百年彩莲,极为珍贵的天材地宝”东西确实好,可它旁边那头守护彩莲的黑色巨蟒,头上像是要长出犄角,怕是有八百年的修为了,楚辞独身一人,不好贸然招惹这个庞然大物。 “可难得一见的灵药就在眼前,若是白白放过,有些可惜了” 徘徊了片刻,到底不甘心就此离开,楚辞从空间里取出一个黑色的阵法盘,能不能成,就看你了。 楚辞悄悄来到了水潭边,一脚踏进黑蟒的攻击范围之内,瞬间就被察觉,黑蟒回头死死的盯着入侵者。 楚辞被那双充满寒意的眼珠子盯着,不寒而栗,修长的蛇信子接着信号,黑蟒动了,巨大的身躯一跃而起,激起了一池子的水花。 “嘶~”黑蟒巨大的蛇头高高竖起,一股极具压迫的气势袭来,被野兽盯上如芒刺背的慌张,楚辞连连后退几步,将黑蟒引出了水潭之中,转头便跑。 只看到阵法盘落在黑蟒的身上,被撞了一下,便落在了草地之上,发出一阵透明的光墙,将黑蟒困在里面,只看到黑蟒庞大的身躯,一遍又一遍的撞击在透明的波罩之上。 “啪,轰隆”两声,杀阵开启,一个爆破符球在里面爆炸开来,轰鸣一声,就看到阵法盘中的黑蟒原本黑色的躯体,此刻更加黑了,身体被炸的血肉模糊,只余下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楚辞。 在这巨大的压力下,楚辞来到水潭之上,五彩莲香味浓郁,五彩的光芒映射在水面之上,阵阵波纹荡漾而过,眼看着一只手就要抓住五彩莲,将灵药采下。 却见阵法突然被外力破了,暴怒的巨蟒一跃而起,势要将这个狡诈的人类生吞入腹,楚辞一边抵御黑蟒,一边不得不警惕四周,想要找出这个放出黑蟒的人“是谁,出来” 她刚刚专注对付黑蟒,居然没注意到有人悄悄打开了阵法盘,此刻的黑蟒虽然被炸的一身伤痕,但它几百年的修为不是虚的,额头上的犄角突出,一跃而起,尾巴翻腾。 黑蟒腾飞而出,血盆大口一张,土腥气在水潭边四溢,庞大的蛇身啪的一下拍打过来,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无影针” “无相剑法”楚辞大惊,立马运行起全部的灵力,手中不断的结印,无数藤蔓飞出,挡在楚辞的面前,捆上黑蟒的身躯,可这些雕虫小技,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显得弱小。 “噗——”楚辞被狠狠的甩飞到了石崖上,吐出一口血来,自己的灵力损耗了一半,当下往嘴塞了一颗元灵丹,拎起剑继续和黑蟒搏斗“爆破符” “引雷符” 在用了两张引雷符和三道无相剑意,楚辞瞅准了黑蟒的停顿,一剑刺中了它的肉身。 “砰”黑蟒巨大的身躯轰然砸在水潭边,激起潭水波纹微漾。 解决了黑蟒,楚辞双手有些不稳,气喘吁吁,体内的灵气已经消耗一空,可她提着的心却半分都没落下,因为暗中隐藏的敌人还没冒头,她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沈秋雪,是你,来迟了,五彩莲是我先发现的”楚辞忽然看到沈秋雪走进的身影,眉头不经意间皱了皱,女主这个时候来干什么,难不成她想杀人夺宝? “是我,五彩莲本是天生地养的灵药,它的上面又没有写你的名字,那家规定,它就是你的,无主之物,谁得到手便是谁的”沈秋雪声音冷漠,看着楚辞的目光中带着杀意,她需要五彩莲来修炼,谁敢阻她,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第一百五十一章修仙大师姐15 楚辞受了重伤,此时的修为大减,清清楚楚看到沈秋雪的杀气,心中一沉,握紧了手中的青木剑,剑光在空中打出一个剑花“无相剑法” “诛天剑”沈秋雪自从开启了空间,修炼一日千里,后拜入剑峰门下,意外在护山神兽那里得到了一把铁剑,没想到居然是上古神器诛天剑,有如神助。 两道剑气相触,重伤的楚辞完全不是沈秋雪的对手,更何况,沈秋雪神器在手,转眼间,剑刃却到了楚辞的面前,锋利的剑刃划破白衣布料,露出一抹猩红。 “啊~”楚辞痛呼一声,左肩被贯穿。 “该死,你怎么敢——”天空之上,一个黑衣青年落下,眼看着师姐受伤,闻人熠愤怒了,拿起笛子吹动了嗜魔曲,古里古怪的调子袭来,沈秋雪只觉得脑袋快要炸裂,怎么回事,天旋地转的,好像出现了无数的魔物,撕扯她。 “别过来,我杀了你们”沈秋雪挥舞着诛天剑不断的自残,而重伤的楚辞落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师姐,睡吧” 空间里的药老眼看着弟子被一首曲子迷失了心智,立马动用清心丹“秋雪丫头醒醒,那都是幻觉,你中计了” 被药老提醒的沈秋雪咬破了舌,尖,在痛意的刺激下回过神来,警惕的看着闻人熠,这人刚才用的是什么路数,居然如此神不知鬼不觉便让人中了招。 闻人熠面色板直,眼中的弑杀一闪而过,抱着师姐,喂了她一枚丹药,将她放在一旁的石头上,回过头来死死的盯着沈秋雪,一双湛蓝的瞳孔完全变成血红,如狼似的血眸要将沈秋雪撕成碎片“伤了她,你该死” “她受伤是她技不如人,学艺不精,反倒赖我头上了,这算哪门子道理”沈秋雪盯上了五彩莲,只是没想到楚辞先动手而已,再说了,先到先得,谁抢到了就是谁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只是懂一点阵法,做了个手脚让黑蟒和楚辞两败俱伤,渔翁得利而已,没想到楚辞还有几分能耐,居然杀了黑蟒,迫使她不得不正面出来露头。 下黑手伤了师姐,还敢在这里狡辩,闻人熠黑着脸,眼底杀气顿显,他本身魔功已经小成,堪比修仙界筑基中后期修为,此刻怒到极致,一个照面来到沈秋雪身后,一掌拍了过去。 猝不及防,沈秋雪被伤了个正着,猛地吐出一口血来,接着就被闻人熠关进了阵法中,杀阵开启,躲闪都来不及,紧接着闻人熠掏出三个大爆炸球丢了进去,师姐受过的伤,挨过的疼,你都得千百遍的尝一次。 他闻人熠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从小到大,他在乎的人也只有婆婆和师姐两个人,有人敢伤害师姐,他定要了她的命。 “我靠,你这是要我的命,闻人熠,今日的耻辱我记下了,他日我定当奉还”沈秋雪原本还惦记着五彩莲,没想到闻人熠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来狠得,要不是她有三品防御法器,此刻说不定轰的连渣都不剩了。 小命要紧,沈秋雪十分心疼的掏出一张符篆,撕了开来,千里转移符,只一息,沈秋雪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闻人熠收起了阵盘,眼皮子底下让人给逃了,身上的煞气更浓,黑色的雾气将他笼罩,通体白玉蜕变成一截截魔骨。 晴天的夜晚,满天星斗闪烁着光芒,像无数银珠,密密麻麻镶嵌在深黑色的夜幕上。银河像一条淡淡发光的白带,横跨繁星密布的天空。 水潭下,一个大火球静立在原地,可奇异的是这颗大火球居然没有丝毫火光,却能散发炙热的温度,并且上面躺平了两条煎鱼。 “唔——”楚辞是被一股香味吸引醒来的,睫毛微颤,便对上了少年如宝石般湛蓝的瞳孔“师弟” “师姐醒了,怎么样?伤口还疼不疼?”闻人熠在楚辞醒后,立马关切的问道。 “我的伤,你包扎的”楚辞低头却见自己躺在师弟的腿上,肩膀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了,身上披的衣衫并不是她之前穿的那件。 闻人熠被问话,身体僵硬的不成样子,悄悄看了一眼师姐,耳边通红“师姐,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你的,你身上的伤很重,得马上处理” “没事,是我大意了”楚辞捂着伤口从地上站起来,这一次,她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居然没有防备身后的人,吃一堑长一智,相同的错误,她以后绝不会再犯了。 夜光下,两人坐在岩石上吃着烤肉,楚辞抬头看向星空“师弟,我下个月就要离开宗门历练了” “师姐要去哪儿?”闻人熠藏在后背徒然握起了拳头。 “不知道,天大地大,我想到处走走看看,或许会去天魔城吧”楚辞盯着天空中最大的星星,娘说,她死后会化作星星永远的看着她,守护着她,明明知道是骗人的,可还是忍不住相信。 “师姐别抛下我,带我一起去可好?”闻人熠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师姐打算去报仇吗,这天底下最狠毒的魔头都在那里,师姐那么纯善,一腔正义,万一被一些会骗人的妖魔骗了可怎么办。 “师弟,你修为没到筑基,暂时还不能离开宗门”那种刻骨的仇恨只让我一个人背负就好了,没必要牵扯旁人,楚辞看着身旁的少年,冷清的眼中波动一闪而过,随即消失无踪。 次日,楚辞和闻人熠踏入灵犀森林的中心地带。 楚辞的剑法适合近攻,而闻人熠的玉笛适合远防控制,两人一前一后将森林里修为高深的妖兽们单挑了个遍,然后将妖兽们辛辛苦苦守护的天材地宝抢劫一空,只留下几株幼苗。 三日后,灵犀森林中心地带,突然金光大闪,一座地宫拔地而起,有人触动了秘境传承,整个秘境沸腾了。 但凡身处在秘境中的修士无一不是为了寻求机缘,可大道茫茫,机缘屈指可数,现在一个现成的机缘摆放在眼前,能忍得住心动那就奇怪了。 不过两个小时,无数御剑飞行的修士直奔地宫而来。 楚辞和闻人熠对视一眼,两人并肩踏入地宫之中,像是进入了一个潘多拉魔盒,里面是一个地洞,地洞里稀稀疏疏的声音传来。 “好怪异的洞穴” 阴暗潮湿,邪气无比,楚辞一脚踏入洞中,只看到一侧的墙壁之上长满了青苔,这青苔却是湛蓝色的。 嘶嘶嘶,一节节的软体动物从墙壁之上爬出来,十厘米长,长得渗人,楚辞大惊失色,连连后退三步,脸上满是抗拒。 “师姐,别动,让我来”闻人熠拿起青木剑一下子刺入蜈蚣的背面,张牙舞爪的蜈蚣被穿透了身体,连连挣扎了好几下,才死去,只看到一团黑气消散在空中,而那蜈蚣背面上流出来的血竟然是蓝色的。 那蓝色的血滴落在草丛间,只看到绿莹莹的草眨眼间褪去了生机,转瞬枯萎“好生厉害的毒液” 闻人熠抽出自己的匕首,正待仔细观察这蜈蚣,却不料那蜈蚣身上的黑气一下子笼罩在他的脸上,只觉得神思一顿,这气息居然和魔气不相上下,而且还是魔族的大补之物。 闻人熠一手牵着有些害怕的楚辞,一手拿着匕首,一步步走进洞穴中。 洞里越来越黑,楚辞利用神识,不想这里居然隔绝了神识,无奈只好紧紧的抓着闻人熠,四周是不是冒出来的蜈蚣都被闻人熠快手解决。 走了不知多久,洞穴之中阴暗潮湿,石洞四通八达,亦有不少细长的绳索轨道,闻人熠如同来到了食物的聚集地,黑气都被他一一吸收,而楚辞在后面看不到闻人熠此刻的状态,一双湛蓝色眼珠,额头上多了一个黑色的纹路,怪异阴邪的很。 两人在黑暗中,楚辞脚下踩了一截白骨,后退一步,没想到一脚踏空,差点跌倒,而正在这时,闻人熠一把环过楚辞,两人移位,楚辞站稳了,闻人熠突然跌落了下去“师姐,你要好好活着” “闻人熠,你说话啊,在哪里”楚辞大声喊道,借着缝隙里的一道光,拿出青木剑,低头便看到下方密密麻麻,身体交叠在一起,不断攒动的红壳蜈蚣,若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在这里,只消一眼便会立即晕厥过去,更遑论掉进里面的闻人熠。 眼看着蜈蚣将闻人熠差点吞噬,楚辞想也不想的跟着跳了下去,却落在一个结实的怀抱中,在黑暗中,颤抖的手摸上少年的脸庞“你要吓死我啊” 闻人熠将手中的黑色魔珠放进储物袋,他本是魔族,天生便可在黑暗中视物,此刻见一向雅正端方的师姐眼中含泪,担忧不已,突然心里揪疼,可又有一种十分雀跃的心里,少年不识情滋味,懵懂的抬手拭去师姐眼角的泪“我下次不会了” “轰隆”一声,脚下的地面不断翻腾。 只见一个地洞出现,两人一起掉落下去,看不见底的深渊,楚辞似乎听到了某种呼唤“孩子,过来” 第一百五十二章修仙大师姐16 一阵天旋地转,等到楚辞站稳之后才发现,她好像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这里的灵气浓郁而又纯粹,抬眼看去,一望无际郁郁葱葱的万年灵植,紫蕴龙王参,火云草,旁边的一棵树上长着白白胖胖的白榆果。 “这里是一块废弃的药田”各色灵药长势喜人,楚辞见此,从储物袋里掏出许多玉盒,将灵药采下,及时装进了玉盒中,封存了药性。 想到空间里空荡荡的,便将一些药材苗移植进入空间中,更加林楚辞兴奋的是,这块药田里有三株洗灵草,兴奋之余这才发现这片空间似乎有点问题。 这里是一块单独的空间,而细细感受则能察觉到风的方向,外面的风是左右吹,而这里的风确实从头顶吹下“怪哉” 楚辞将药田洗劫一空,但还是留下了不少千年药材等待下一个有缘人探访,围绕着药田走了两遍,楚辞没想到这个单独的空间里还隐藏着阵法,费了一番功夫终于走出药田。 画面一转,楚辞面前突然多了一块怪异的黑色石碑,玉手按在石碑上,轰隆一声巨响,楚辞似乎灵魂漂移到了一处灰蒙蒙的地方,直到石崖上长出了一朵青碧色的莲花,带给了这个地方第一缕色彩。 幽深的的空间通道,沟通两个世界,深邃而黑暗的空间廊道,绵延曲折,一眼望不见头,在这里她无法触碰到什么东西,只能看到天地间从最初浑浊,突然从远处飘来光亮泛着血色,夹杂着浓浓的血腥味道。 正道修士扛着剑,浴血奋战,不畏生死“杀啊” 另一边的黑色魔族手持剑戟,尽情厮杀“冲啊” “杀光魔族” “统治人族” 远古洪荒战乱,人族中的修仙者捍卫天地正道,魔族无穷无尽的杀戮,双方互为仇敌,直到人间诞生了第一个拥有人魔血脉的孩子,白发碧瞳,为正道所不容,尝尽世间苦果,终成魔尊之主,以战止战,以杀止杀,业障累累,犯下滔天罪行。 无尽之渊,正魔大战,这千年来规模最大的一场战争,所有的魔族和正道修士卷入其中,弥足深陷,抽身不得。 天命之子手持诛天剑,斩妖魔,除奸佞,匡扶人间大道,斩杀魔族之主,将其残魂囚禁于九阴地狱,生生世世不得超生。 天命之子累积功德羽化成神,魔族伤及根基,正道修士斩草除根,魔族被迫逃到无尽之渊的妖兽森林中心苟延残喘,休养生息。 千百年后,魔尊觉醒,九阴地狱被毁,杀上九重天,厚重的云层不禁隔绝了阳光,让太阳撒不下光热,也让人心走向阴凉,沉重。 无尽之渊,绵延数百里,处处是战场,无空不染血,神族灭亡,天道不存,楚辞清醒前看到的便是那一双血红骇然的双眸。 而另一边的闻人熠在和师姐分离后,带上了面具,魔珠认主,修为蹭蹭蹭往上涨,直接进入筑基修为,等他清醒后,便进入到了秘境传承的中心地带。 看到人群中的师姐,闻人熠走了过去“师姐,你的伤还好吗?” “并无大碍”楚辞吞下了未尽之言,在药田中,她吞了一株三千年的皓彩铃兰,不仅体内的伤修复完好,就连修为直接涨到了筑基中期。 “恭喜师姐突破”心知师姐有奇遇,现在人多,闻人熠不好多问,而他感觉到师姐修为似乎看不破了,凑在楚辞的耳边小声恭喜道。 楚辞更加清楚的察觉到师弟连日来的修为突破,清楚的知道,他已经筑基了“也恭喜师弟突破筑基” 玄天宗的楚辞,闻人熠,沈秋雪,闻人灏。 合欢宗的炼裳,昌栋。 顼阳剑派和风清门的弟子也在一旁。 众人齐齐看向秘境之中的石像中光芒大盛,晃得人睁不开眼睛,连接飞出了好几个金色的盒子,众人目光灼灼,上来便开始争抢,既要防备别人得到,也要确保自己拿到宝物。 在几人的哄抢下,沈秋雪和闻人熠看到了石像手指的方向,一跃而起,消失不见。 黑暗的空间中,楚辞和闻人熠,对面沈秋雪和闻人灏,四人相对而立。 传承只有一个,而这里站着四个人,除了自己,剩下的可不都是对手了,沈秋雪看到楚辞和闻人熠后直接变了脸色,眼中闪过凶戾之色。 “沈秋雪,看来咱们这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了”闻人熠拿起玉笛随时准备攻击,他可没忘了沈秋雪是怎么对师姐下重手的。 “少说废话,上一次是我技不如人,这一次我可不会再着了你的道儿”沈秋雪眼看着对面两人联合,她定然不是对手,而这时她能拉拢的也只有剑道师叔了,决不能让他们三个站在同一位置上“小师叔,这个闻人熠似乎练了什么邪门术法,怪异的很,你小心一点” “闻人熠,你突破筑基了”闻人灏更久不变的冰块脸上划过了一丝凝重,多日不见,他居然从练气十层直奔筑基期,要知道修仙者要上升一层都是难以逾越的鸿沟,难不成,真的像是沈秋雪说的那样,他修炼了歪门邪道。 若果真如此,那就万万留他不得。 闻人熠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将沈秋雪的心眼和闻人灏杀气看了个分明“怎么,就许你是天才,见不得别人筑基啊” “出手吧”闻人灏拔剑相向,直逼闻人熠,楚辞凝眉用青木剑挡去了这一杀招“我缥缈峰的弟子如何,还论不着剑峰的人来评论,你们当我是死的吗?” “师姐,他先出剑是为挑衅,我可不能当缩头乌龟,这一战,非打不可”闻人熠从楚辞身后站出来,目光牢牢对上闻人灏“怎么,剑宗天才昔日可是连正眼都不看我一下,今个却突然凑上来了,莫不是发现了可利用的价值?” 说着,又是讽刺的一笑“这闻人家族天生长了一双势利眼,黑心肝,闻人灏啊闻人灏……” 讥讽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闻人灏厉声打断“别忘了你也是从闻人家族出来的,你的身上流着闻人家族的血,既然这般厌恶,那么当初为何死命巴结了上来” “当初抛弃收养他的婆婆,而来到闻人家,就是贪图闻人家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可惜没人上你的当,闻人家族养你四五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你不思报答,反而恶意中伤,真是狼心狗肺之徒”闻人灏眼中的厌恶丝毫没有减少,反而加剧了一分,他讨厌这个庶弟,因为闻人熠,爹娘决裂,母亲身死,父亲闭关,甚至于,他恨闻人熠。 “巴结,哈哈哈哈,你当我想去你们闻人家那个脏臭恶心的地方,闻人苍那个老匹夫可真是培养出了一个继承人,论厚颜无耻,真真是一脉相承”闻人熠哈哈大笑,握紧了手中的玉笛,灵气涌动,笛子吹动。 一曲噬魂,滔天的怒气滋生。 剑意涌动,凌厉刚猛,无坚不摧。 闻人熠的曲音哪怕封闭了五感依旧穿透了进来,闻人灏执剑的手有些不稳,他还是被影响了,就在这里,闻人熠冲了过去,直击闻人灏命门。 “不好,他是想杀了小师叔”沈秋雪见此,立马放出自己的兽宠九尾狐,这只九尾狐当下破开了闻人熠的音波攻击,闻人灏反应过来,和闻人熠缠打在一起。 沈秋雪直觉危险,躲开了半寸,只看到她对面的墙壁上扎进去一个细小的针孔,当下额头一层冷汗,她刚才要是没躲开,此刻怕是脑穿孔了,看着青衣飘逸似仙的楚辞,可真人不可貌相“师姐这是何意,背后偷袭同门,心思歹毒,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楚辞对上沈秋雪快要喷火的双眸,只觉得好笑“当不起你一句师姐,毕竟在你看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上一次你暗中偷袭我,还打算狠下杀手,可没有半点手下留情,这一次只是警告你,别多管闲事” “这闲事我管定了”沈秋雪拿出一个火球攻击楚辞,继闻人熠和闻人灏对战之后,沈秋雪和楚辞也打起来了。 四人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越打越激烈,直到沈秋雪掏出一样东西,往半空中一扔,轰隆一声,秘境突然关闭,所有人都被排斥了出来,楚辞的神识似乎被什么东西吸了进去。 楚辞只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暖洋洋的空间内,周围被水包裹着,很小很小的空间,沉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后,她奋力的挣扎着,身上的灵气汇聚到一个地方,她探出头来,四周仿佛放大了好多倍。 然后楚辞神识外放,便发现,自己似乎不是人了,成了一颗豆芽菜。 用了一天的时间接受了这个设定,然后慢慢的从细土里探出头来,观察着这个世界,它在一堆五颜六色的土堆里,冒尖的小嫩牙迎风招展。 慢慢的开始舒展四肢,长出两片厚叶子,细长的枝干抽出,不知道过了多久,楚辞这才发现,她的头上长出了青绿色的花,苞,她这是要开花了? 不知过了多久,楚辞只觉得周围所有的灵气都围绕着花,苞,然后天空中轰鸣一声,雷电哗然落下。 第一百五十三章修仙大师姐17 一道又一道凶猛的雷劫落下,青涩的花,苞被劈成焦黑碳头,楚辞浑身痛的不得了,她快要死了吗? 缥缈峰上,竹屋中。 床上躺着一青衣女子,没有呼吸脉搏,整个人如同活死人一般,突然,其睫毛微颤,挣扎着即将醒来,而此时,眉宇间多了一颗青莲种子,慢慢的形成一个花,苞。 竹屋外的碧湖之上,所有的莲花在同一时间绽放,灵气涌动而至,缥缈峰后山的异像被众长老探知,离崖尊者头一个来到后山,意识到这是徒弟引来的异像,当下布了一层结界,不为外人探知。 结界内,电闪雷鸣,三道雷劫过后,竹屋已经被二次摧毁了个干净,就连竹林都波及了一大片,雷劫中心的楚辞清醒过来,头一次想要骂脏话,当了一次植物被雷劈也就算了,怎么做回人了,还是要被雷劈,瞧着这股子架势,是想要将她灭杀,她上辈子是和雷有仇吗。 天空放晴,七色彩虹,灵雨落下,遍布了整个后山。 楚辞的身体被灵雨修复,衣不蔽体不算,还是个黑炭头的形象,当下跑进了温泉洞,一头扎了进去。 等到楚辞整理好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湖边的离崖尊者“师尊” “你此番历雷劫,成金丹修为,不错,不错”离崖查看了一番徒弟的修为,更加满意了,这个徒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入门最晚,却超越几峰徒弟,成为这一代头一个进入金丹期的弟子,这让他怎么能不欣喜。 “师尊,我昏迷了多长时间?”楚辞面前一道道灵符忽闪忽闪,不下数百张,全是师弟发过来的,他为何不在缥缈峰后山? 离崖摸了摸胡子“距灵犀秘境后,已经三个月的时间,此物名为无影,你带上它遮掩一下身怀重宝的痕迹” 也就是说,她昏迷了整整三个月,至于师父说的重宝,楚辞疑惑的看着师父,直到自己面前用水化成了一面水镜,这才清晰的看到水镜之上,自己额头中央的青莲花,苞。 它也跟着自己回来了。 楚辞摸了摸额头上的青莲花,苞,内视神海,里面圆滚滚的金丹旁边,一颗种子生根发芽,带着浓浓的生命力,滋养浇灌着她的神海,就相当于携带了一个隐形的充电宝。 “灵犀秘境突然关闭,你和沈秋雪两人一个昏迷不醒,另一个消失不见,如今你已然苏醒,估计日后会被其他修士询问此事,当做不知便好……” 天魔城是最为靠近魔族和修仙界的一块地盘,邪修不少,魔修更是大多数,三教九流的人汇聚在这里,多不胜数。 无间客栈二楼,一个浑身散发着魔气的白发面具青年端坐在窗户边,一手稳稳的拿着茶杯,眼睛却落在下方的闹剧上。 一白衣楚楚可怜女子身前摆放着一具尸体,捻着帕子泪流满面,可怜巴巴的看着街边走过的大哥大爷们,一边祈求道“小女子父母双亡,今卖身葬父……” 只见人群中三位少年走了过来,为首的胥梧摆动着桃花扇子,并不言语,乐洋咬着手里的鸡腿,再看看那位骨瘦如柴的姑娘,顿时觉得真香“姑娘,你多吃点,长得跟个鸡排骨似的,送给人都没人要” “乐洋,人家姑娘在此跪了一天卖身葬父已经够可怜了,你怎么还诽谤中伤,此举实非君子所为”秦歌说着,半蹲在楚楚可怜的弱女子面前“姑娘,你叫什么?” 白衣姑娘抬头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去,露出完美的侧骨“小女子沈淼淼” “沈姑娘,这是几块上品灵石,你拿去葬了父亲后,留着自己用吧”秦歌取出几块灵石放在沈淼淼的身前,却被她一把抓住了手臂“公子心善,却不知我是被恶霸强枪来的民女,小女子父母双亡,孤苦无依,被恶霸欺凌,求公子发发善心,救救小女子于水火吧” 秦歌见沈姑娘哭的着实伤心,心中难免不忍,可自己这次出来并非独自一人,此时还需和师兄商量,结果一抬头,那里还有胥梧师兄和乐洋的影子。 两人正在酒楼叫了好酒好菜吃的正乐呵呢。 自己的衣袖被抓着,对面的女子一双柔情水眸看着你,这还真是让人难以拒绝,秦歌心中纠结,最终还是开口“这样吧,姑娘且随我一路,届时出了城,带姑娘安置可好?” “多谢公子,公子可真是一位侠士”沈淼淼攀附这秦歌的手臂站了起来,低下头的瞬间眼中一道欣喜闪过,好久没遇见这么纯正的修士了,还是个毛头小子,若是采补了他,这般想着,竟是压低了声音,笑了起来。 秦歌将人带进了酒楼,胥梧和乐洋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师兄,沈姑娘身世可怜,不如我们带着她出城将她父母埋葬,然后将她安顿好如何?” 胥梧摇晃扇子的速度以肉眼可见的加快了,一旁的乐洋一个劲的吃吃吃,秦歌在胥梧一言难尽的眼神下,果断重新叫了一桌子菜。 下午,四人出了城,就见一群凶神恶煞的草莽挡住了去路,这些人个个是身强力壮的大黑汉,而且眉宇间带着黑气,显然是邪修,这次出来,本就是带着秦歌和乐洋练手。 只见乐洋拎起他的大砍刀就冲了上去,重剑无锋,此乃玄铁打造,重达千斤,不出一刻钟,就将这群草莽打得落荒而逃。 “这下没人威胁你了,走吧,沈姑娘”胥梧看着他们的背影,狐狸眼睛眯起来笑的更加欢快了。 “多谢几位侠士”沈淼淼低下头,没人看到她眼中滑过一丝诧异,这个摇扇子的男人似乎有些危险,不过,到了她的地盘还不迟早成为她的炉鼎。 花香味若隐若现,随着几人的往前走,变得浓郁起来,就在这时,胥梧,乐洋,秦歌三人齐齐倒下,昏迷不醒,沈淼淼打了个响指,隐藏在周围的草莽们出来,将这三人抬着回了附近的老巢。 “这三个可真是细皮嫩肉,还是我们老大厉害,一次出手,上了三条鱼” “老大,这三个怎么处理啊” “老规矩,等老娘榨干了他们的修为,便都交给你们处理”沈淼淼坐在轿子上,摩擦着指甲上的红色丹蔻,一双眼睛笑的邪气。 夜半三更,秦歌猛地惊醒,就发觉自己被绑着,浑身动弹不得,这应该是捆仙锁之类的东西,而他发现自己的灵力被封了,丝毫动用不得。 “醒了”房间里,透过光,胥梧坐在茶座旁,有一口每一口的品着茶,顺便看看两位师弟的囧样,眼中满是恶趣味。 “师兄,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个沈姑娘是假的,还是她是魔修,要对我们不利?”秦歌心中无限懊悔,都是他轻信旁人,害了师兄和师弟,他是罪人。 “现在悔悟是不是晚了点,秦师兄”乐洋嘴角抽搐,修仙界中哪来的卖身葬父的可怜女,骗白痴,白痴居然上钩了,以往秦师兄那么厉害,这次居然栽在了女色上,难不成他是色中饿鬼。 乐洋虽然脑子笨,可不代表他傻啊,修仙界中天魔城可是特别危险的存在,出门在外,老人,妇女,孩童就是最应该提防的存在,现在看看,中招了吧。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秦歌心里的悔意都能淹了一座山。 胥梧听到门外的动静突然掐了一个指印,恢复到被绑着的阶段,房门打开,一个白衣女子走了进来,看了一眼今天的三个小鲜肉,最后停留在秦歌面前。 “妖女,你要做什么?”秦歌恨不得杀了她,可偏偏这种眼神逗乐了沈淼淼。 低下头,凑近了这个少年“不做什么,只是无以为报,想让你当我的新郎官,公子不愿意吗?” 乐洋吓得心口抖了抖,只听过美貌女子出门在外容易发生危险,没想到这年头男子出门在外都不安全了,捂紧他可怜的小心脏,真是吓得扑通扑通的。 “既然公子不愿意,那就你来好了”沈淼淼随手一指就指到了乐洋的身上,脸上带着肆意的笑容。 “有本事冲我来,你别碰他们”秦歌挣扎的看着她。 沈淼淼笑了,捏着秦歌的下巴,笑的张狂“好啊,你来当我今夜的新郎,记住我喜欢带笑的夫君” 她以前虏获了那么多的男子,都没有一个比得上眼前这个君子浩然,一腔正义的人。 一个真正的君子,一个被严厉家规束缚长大的君子,这样的人极为好骗,他们最不会做的便是推卸责任,真是干净的令人向往。 而当他做错了事情,会自责,会愧疚,会后悔,因为责任是他心中最坚定的信念,刻在骨子里无法动摇的根基。 而她做的就是要他抓着他的肋骨威胁他服从,看着他这副傲骨不屈的样子,沈淼淼的指尖落在他的眼角,真想看看他穿喜服是个什么样子。 当秦歌被绑走后,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胥梧打开禁锢他和乐洋的捆仙锁。 乐洋:这个沈淼淼是魔修还是邪修? 胥梧手里的扇子拍了一下“傻啊,只有邪修才会用合,欢炉鼎这样修炼的法子” “啊,那我们快去救秦师兄吧,他被邪修抓去,太危险了” 胥梧捂住脑袋,忍不住看向他“我们这次是来干嘛的?” 乐洋“当然是来追查逃亡到天魔城的黑寡,妇,这和保护秦师兄的清白有什么关系?” 胥梧摇摇头,他还是不指望这个笨蛋加白痴了“你难道没察觉出来,这个沈淼淼就是黑寡,妇吗?” 第一百五十四章修仙大师姐18 “什么,那秦师兄被她抓走了,怎么办?”乐洋大惊道“我们还不赶紧去救秦师兄” 胥梧摇摆着手里的扇子,眼中满是看好戏的恶趣味“援兵还没到,你急什么,再者,这黑寡,妇看上了老秦,两人你情我愿的,咱两去棒打鸳鸯,也不一定能打得过啊” “是吗?”乐洋挠了挠头,这个沈淼淼长得确实挺漂亮的,秦师兄看上了也不足为奇,可是,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胥梧打开门锁,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诺大的一个黑风寨,挂满了红色绸布,无端的有些诡异,正堂中,一群草莽围着两个穿着大红喜服的新人道贺。 “祝贺老大新婚之喜,我干了” “大伙喝啊” 沈淼淼摸着少年如玉般的手,妖魅的一笑,倾倒众生“相公~” 秦歌识得了她的真面目,心中恶寒,不为所惑,却因为受制于人,而不得不跟妖女虚与委蛇拜堂成亲,被她接触过的手腕,起了一片的鸡皮疙瘩,板着脸怒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啊哈哈哈哈,相公可真有趣,什么打啊,杀啊的,小女子一概不知,今夜是你我的洞房花烛,该共度良宵才是,相公等急了吧,咱们这就走” 沈淼淼的朱砂指甲在碰到秦歌侧脸的时候,却被他给躲了过去,也不生气,拽起一旁的红绸,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后院的喜房。 一屁,股坐在大红色的床上,对面的妖女还觊觎他,秦歌心中无比着急,奈何体内的灵力被封了,储物袋也被妖女搜刮了去,如今就是粘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相公,来啊”沈淼淼娇笑着褪去身上的外衫,扑了上去,却见外面一道凌厉的剑意破窗而来,半空之中,一白一青,塔空而来。 “何人坏我好事”沈淼淼刷一下变了脸色,那剑意削去了半张床。 “妖女,尔敢欺辱玄天宗弟子,还不束手就擒”闻人灏提着剑就和沈淼淼打了起来。 “原来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让老娘来会会你”沈淼淼五指长出细长的红色指甲,大喊一声,五抓锋利无比,眉头的黑气若隐若现,这是邪修的印记。 两人在新房门口你来我往,打得热火朝天,此番动静吸引了黑风寨的草莽,一个个提着刀冲了过来“老大,那个龟孙子敢来坏你的好事” 楚辞面色似雪,冷清如仙,青木剑一挥,三股剑气直接掀飞了一众修为并不高的草莽,然而这群人看着凶神恶煞,实际上欺软怕硬,眼看着碰到了硬茬子,立马转身就跑。 另一边,闻人灏两三下就将野路子的沈淼淼给打败了,沈淼淼吐出一口血来,眼看形式不好,五指一抓秦歌的肩膀,撕开了一张符篆,两人消失了。 “闻人师兄,楚师姐,你们终于来了”乐洋早已经被沈淼淼的变脸吓傻了,好好一个妙龄女子突然变成六十老妪,那一身的干枯兽皮吓死个人,这就是黑寡,妇的真面目啊,偏偏还穿着一件女子嫁衣,这个画面,很多人可能无法直视。 “长成这个样子,难怪她嫁不出去,还一直喜欢俊俏小郎君,如果我是新郎,谁要是送这种女人给我……” 胥梧查看了一下消失的地方“依据空气中遗留下来的灵气看,这张灵符的传送范围只有百米,也就是说,黑寡,妇应该就在方圆百米之内” “我们四个人分别按照四个方向搜,互相用灵蝶传信,以防不测”胥梧掏出四个挥舞着翅膀的小蝴蝶,依次递给楚辞等人“不过,这灵蝶得之不易,你们用完了,可一定要记得归还哦” “追”楚辞淡淡的吐出一个字,便踏空御剑飞向西边。 夜黑风高,此地偏僻,人迹罕至,西边是一个小树林,里面有一面山壁,山壁之上倒挂着的黑色不明物体,楚辞察觉到动静,拿出一颗夜明珠。 “呼啦”一个翅膀煽动的声响,一群蝙蝠飞了出来,袭击楚辞。 在树林中被蝙蝠所困的楚辞,正欲查探山壁是否有怪异之处,便接到了胥梧和乐洋的传信。 “师兄,师姐,救命啊,黑寡,妇在这里啊,她要杀了我”乐洋慌不择路的逃跑,却被黑寡,妇逮了个正着,正好用捆仙锁绑了和秦歌做个伴。 “闻人师兄,我这里遇到了两个魔物,快来帮帮我,顶不住了”胥梧没想到他这么倒霉,刚离开黑风寨,就遇到了比黑寡,妇修为还高的魔物,桃花扇挥舞的起劲,但也只是狼狈的逃窜。 “我去救胥梧”闻人灏留下一句话,便没了声息。 “乐洋,原地等着”楚辞收起了灵蝶,直冲向西方乐洋的所在地,越往前走,来到一间破庙,此处是一片邪气肆虐之地,庙宇的牌子早已经被风干了,供奉的神像也倒塌了,漏风的屋顶上站着一袭红衣的沈淼淼。 下方用捆仙绳绑在柱子上的两人可不就是乐洋和秦歌。 “你是来杀我的?”沈淼淼看着踏月而来的楚辞,缥缈似仙,眼中的恶意几乎快要溢出来,这样干净的仙子,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毁灭,亦或是给她染上其他的颜色,例如黑色和红色。 “是,亦不是”楚辞站在院子里没动,邪修诡计多端,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无意间中了她的圈套,心中警惕和防备更甚。 她这次历练,主要是寻找当年杀害灵音一门的元凶,机缘巧合遇上了胥梧师兄,他们的任务则是追查黑寡,妇。 “小妹妹,刚才拿剑的是你的相好?”沈淼淼眨了眨眼,笑不达眼底。 “不是,青藤绕”楚辞声音冷的能掉冰渣子了,我不会给你拖延时间的机会。 数道藤蔓青草破空而起,直逼房顶上的沈淼淼,这些原本温顺的植物,头一次张开了血盆大口,沈淼淼再一次挥退了脚边缠上来的青藤,面色有些凝重,没想到她居然看差眼了,本以为这群人里修为最高的是那个用剑的,没想到却是眼前这个不声不响,年龄看似虽小的女孩。 “就算被姐姐戳破了心思,小妹妹也别生气啊,我看你们俩还真是秉性相投呢,凡间有句话叫夫妻相,这就是了”沈淼淼笑颜如花,哪怕两只脚都被青藤牢牢的控制,也没有慌张,反而略有心情说笑。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楚辞一跃而起,借着藤蔓来到房顶,躲过各种的毒药,软筋散什么的,一片衣角都没碰上,沈淼淼眼中似有些遗憾和失落“妹妹好聪明,姐姐自愧不如” “我娘只生了我一个”言外之意,别攀亲戚。 沈淼淼嘴角僵硬,了一瞬,又扬起笑脸来“今个是我的大喜日子,姑娘真会说笑” “你这大喜日子也太频繁了,风清门的无咎掌门许下重诺要抓黑寡,妇归案呢”乐洋在柱子上反口嘲讽道,黑寡,妇从风清门地盘一路专挑正道修士下手,采阳补阴,作恶无数,多少修士命丧她手,其犯下罪行昭昭,恶业深重,他们一路上可是听了不少的丰功伟绩。 “风清门,我呸,无咎那个老匹夫,老娘诅咒他不得好死”沈淼淼听到风清门,无咎立马变了脸色,从一开始漫不经心,此刻如同被激怒的野兽,恨不得将面前人生吞活剥了。 就在楚辞打算动手的时候,一道黑雾从远方而来,带着浓浓的腥臭味道,像极了丧尸身上的恶臭味,沈淼淼顷刻恢复了神智,变得有些惧怕,对着黑雾弯了弯腰“恭迎大人” “沈淼淼,今日的供奉呢?”黑雾中一道恼怒的男子声音,中气十足,可见他的脾气并不好。 沈淼淼冷眼看着下方被绑着的秦歌和乐洋,秦歌颇得她的心,暂时不想交出去,至于乐洋这个小胖子嘛,那就只有你了。 “你想干什么?”楚辞见她的视线在秦歌和乐洋身上来回转悠,结合黑雾中的话,便明白了缘由,这个黑雾中的魔和沈淼淼达成了什么协议,沈淼淼每日给他修士供奉,而今日的供奉便选定了乐洋。 同门受难,楚辞当然不会坐视不理,随手掐了个指印,青藤将沈淼淼绑的结结实实,只听到沈淼淼嘲讽一笑“没用的,只要进了这座庙,就必须给大人供奉,要不然,你我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大人是谁?”楚辞盯着那团黑雾,里面并没有魔头存在,更像是一种传送空间的法阵。 “四大魔将之一的驰魔袁凌”沈淼淼说出这个名字时,带着明显的畏惧之色,魔族的四大魔将,凶残狠戾是出了名的。 “是他,袁凌”得来全不费工夫,自从灵音一门灭门后,楚辞四处查探,最终确定了仇人的身份,驰魔袁凌,眼中一丝恨意倾斜而出。 这次出门历练,原本不太确定灭门仇人是否在天魔城,现在确认了。 “你今日的供奉是我,听到了吗?” 少女冷清的声音如同清冽的泉水打在沈淼淼的心上,沈淼淼目瞪口呆的看着她,魔将,正常修士躲都来不及,这个女孩偏偏要凑上去,不要命了,在楚辞的威逼之下,沈淼淼只好将楚辞传送了过去“喂,你死了是咎由自取,可别怪我啊” 第一百五十五章修仙大师姐19 “小师姐——”乐洋大喊道。 楚辞头也不回的踏进了黑雾中。 闻人灏和胥梧赶到便听到乐洋凄惨的大喊声,一举突破了小破庙的结界“乐洋,秦歌,楚辞呢?” 秦歌失魂落魄的盯着天空之中的黑点“被沈淼淼那个妖女献祭给了魔将袁凌” “什么?四大魔将之一的驰魔?”胥梧吓得手中的扇子都掉了“这下事情大,发了” 他不就是一时手欠接了无咎师叔的悬赏,怎么就逮一个臭名昭著的黑寡,妇,突然和凶残狠戾名声在外的驰魔袁凌干上了。 闻人灏一剑劈断了捆仙锁,剑尖直指沈淼淼“驰魔的老巢在哪儿?” 沈淼淼被那冰冷无情的一眼瞧的心肝一颤,之前她就打不过这人,现在受了伤更加打不过了,可说了吧,自己其实也不大清楚,还背叛了魔将,不说吧,这人定不会放过她。 比起小命来说,其他的都是浮云“驰魔是天魔城的城主大人,我们这些新来的邪修小妖,要想在天魔城寻求庇护,就得隔三差五的献上供品” “这供品嘛,以正道修士为最佳,元阴女子次之,再不济,一些邪修也可以,大人来者不拒,荤素不忌,唯有一条,魔族不行,妖兽不可” 胥梧皱紧了眉头“驰魔袁凌要这么多修士当供品,他想要干什么?” 乐洋回嘴道“肯定是炼什么邪魔妖法,不然还能干什么?” 胥梧尝试着联系了一下灵蝶的位置,结果一脸痛心“我的灵蝶没消息了,要么隔得太远,要么它已经死了” 前者不大可能,那就只有后者了。 秦歌,闻人灏脸色一变,越发忧心楚辞的安危来。 闻人灏剑尖刺破了沈淼淼的脖颈,厉声道“带我们去驰魔老巢,快点~” 沈淼淼扯出一个尬笑来“奴家只是一个弱女子,公子轻一点啊,驰魔老巢奴家也不大清楚,不过在天魔城有一个驰魔据点,所有魔修上供的供品就在那儿,但是进去的门票很贵” “多少灵石?”秦歌下意识的询问价格,他就算是倾家荡产也得将楚辞找回来。 “哈哈哈哈,相公可真有意思”沈淼淼被秦歌这一举动给逗笑了,接着说道“进出驰魔据点的门票可不是灵石,而是供品” 一听到这里,秦歌的脸色都白了,他想要救回小师姐,可他不能害别的修士,一番思量之下,视死如归的说道“你们用我当供品吧,这次的罪魁祸首在我,是我害了大家,害了小师姐” “相公,我可舍不得你,那个小胖子就挺好”沈淼淼看着秦歌的模样有些恍惚,心里却有些悲戚,为什么同样的境遇,再来一次,选择却不相同,说到底,还是人不同罢了。 “秦歌,你别冲动,或许我们还能向其他办法”乐洋一把抱住秦歌,这家伙怎么想的,居然要英勇就义,这不是找死吗。 一个师姐不够,还来一个。 “你们这些正道修士平日里除魔卫道,那些个邪修与其杀了,还不如拿去在驰魔那里换人”或许是看不惯少年脸上的一腔正义,或许是冰冷的心被注入了一点别的什么,沈淼淼盯着那个傻子笑的开怀。 “可现在时间紧,我们去那里抓邪修”乐洋一番话,在场的几人额头冒下几缕黑线,天魔城是什么地方,魔修和邪修的聚集地,在哪里找邪修,随便抓一个都是,用得着找吗? 胥梧和闻人灏去抓邪修。 破庙李,秦歌将沈淼淼绑起来,乐洋在一旁生了堆火,乐颠颠的抓了只野,鸡。 冷风吹过,沈淼淼打了个寒颤,一件外衫落在她的身上,诧异的看向对面端坐的少年“你不恨我骗了你吗?” 秦歌:“恨,更恨我有眼无珠,自诩聪明绝顶,却载在了一个骗子头上,明知道你是个邪修,还是心慈手软,杀不了你” 沈淼淼笑了,这一次真心实意的笑“其实吧,我在人间最爱看戏,什么卖,身葬父啊,青,楼花魁啊,出逃新娘啊,被恶霸调,戏的民女啊……” “成了邪修后,为了抓人练功,我每到一个地方来一场好戏,不得不说,这群道貌岸然的正道修士,上沟的速度一个比一个快” “其实,相较于其他剧本的火,热大卖,以前我试过无数场卖,身葬父,你还是头一个上钩的,也算是得到了人家的第一次嘛,相公~” 沈淼淼的话还没说完,秦歌的脸色彻底黑了,挤一挤都能拧下墨水来,同样是被骗人,其他人在更加高明的骗术中招,而他在显而易见的骗术里上沟,岂不是说,他是白痴中的白痴。 “相公,天寒地冻的,我们凑在一起取取暖吧” “好好说话,你别过来” 从破庙离开后的楚辞踏过黑雾空间,轰然巨响中,地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破洞。阴冷的寒风从洞下吹拂而上。 没有犹豫,纵身,下跃,直接跳入了地面地漆黑,她的身体,瞬间被漆黑所包围,整个人没入其中。 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欢迎来到血魔池” 紧接着,楚辞只觉得自己来到了一个地狱洞里面,洞内狭小,一人一间,在这里密密麻麻全是修士,一个个趴在洞口朝外张望。 抬眼看去,一个巨大的四方洞穴,而地狱洞设立在洞穴的墙壁之上,铺天盖地的血腥味从地下传来,楚辞垂眸,继而眉宇变色,竟然如此残忍。 下方是一个咕嘟咕嘟冒泡的血池,血池上长着五颗红枫树,每棵树周围,长长的黑发,惨白的脸孔,破烂的服饰,以及悬在空中来回晃动的手臂。 十多个修士的尸体,高高低低,摇摇摆摆,倒挂在树上。那鲜血不知流了多久,竟是还未干涸,滴滴答答,形成一派倒挂尸林、血雨下落的恐怖景象。 那些低落的血液顺着血池汇聚到了最中心的魔珠上面,极尽妖艳,魔气十足,此处似是还有繁杂的阵法,楚辞恶心了一瞬,随即封闭了感官。 就在楚辞打算越狱的时候,只见四方洞外,点头哈腰的魔修迎进来一个魔,浑身上下包裹的密不透风,而斗篷之下,一双黑皮靴,正在不紧不慢地走着。 那双小黑皮靴往上是一双,修长笔直的小腿,走起路来,煞是好看,怎么看着有几分熟悉呢,楚辞心想,她是哪里见过这个魔呢? 许是楚辞的目光太过穿透性,根本没掩饰,那魔头抬眼看了过来,随手一指“今天她来伺候” 那名魔修咕嘟看向楚辞,感情这位大人忒狠了,这一指,可不就将这地狱洞里最好的拿走了“这修士可是驰魔大人点名要的,您要不再看看……” “少废话,要么她,要么你进血池,二选一”斗篷魔的脾气并不好,只一眼,就将魔修吓得瑟瑟发抖,只顾得上自己小命了,当下便将楚辞魔洞的门给打开了“大人,您请” 楚辞在洞口盯着他,这个魔不像是当年灭了灵音一门的魔头。 “驰魔大人让小的转告您,子时三刻,天魔城府,恭候大驾”魔修说罢,战战兢兢的退下了。 楚辞站立在原地,忽而,斗篷魔对她伸出了一只手。 修长而苍白的手上,指节清明“过来” 去,或是不去? 楚辞看着他不动声色,脑中尚未考虑好,是应该跟他去未知的地方,还是直接去城主府找驰魔报仇。 她不动,那只手的主人却颇有耐心,也颇有风度,她不动,他也不动,似乎就这么等着她的答复。 半晌,楚辞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她天生对魔物抗拒,可这并不能阻挡对眼前这人有着超高的容忍度和信任度。 斗篷魔握住了她的手,仿佛是怕捏痛了她,轻轻的并未握的太紧,而是给人一种小心翼翼的感觉。 “莫怕,我并不伤你,跟上便是”话语简短,声音极为清灵,虽然看不到他的面容,不难想象,这应该是个年轻的魔。 楚辞由他牵着,一步步走出四方洞,便见周围堆满了尸骸,这里的魔气庞大的令人心惊,脚下微微一绊,一声惊喘,向前倒去。 就在楚辞差点面向一个骷颅头时,斗篷魔立刻反手一扶,稳稳的接住了她“当心脚下” 这一扶,楚辞下意识的反手一握住,苍白的手,毫无生气,却有几分杀气与邪气,她有心试探,青木剑在空间里蓄势待发,然而,斗篷魔却只是再一次牵着她的手,引着她往前走去。 楚辞不知前路的尽头在哪里,是善是恶,毕竟魔族阴险狡诈是出了名的,有心拖延时间,便走得极慢,没想到对方竟也配合着他的步伐,走得极慢,另一只手还不时过来护着她,仿佛是怕她再次摔倒。 楚辞心里提着十二万分的警惕,可被一个魔这样温柔的对待,还是无可避免的对他起了一分的好感度,或许就像是师弟说的,魔族也有好魔与恶魔,她幼年倒霉,遇上了一个极大的魔头,对他不免好奇“你是谁?” 斗篷魔脚步漫不经心,带着轻快,他似乎每一步却都成竹在胸,好像没有任何人能阻碍他的步伐,正当楚辞思量之际,忽然,地上蠕,动了一下,从地面之上冒出来一个白森森冒着黑气的骷髅头。 但看斗篷魔步履清伐,似乎压根没注意到那里有个东西,一脚踩了上去,听到“咔嚓”一声惨不忍听的脆响,顷刻便把这颗头骨盖踩得粉碎。 紧接着,斗篷魔仿佛什么都没感觉到一般,漠然地踩着这堆齑粉走过去了。 楚辞脚步停滞了一秒,只见斗篷魔回头,忽而说道“地上脏,我抱你过去” 第一百五十六章修仙大师姐20 “地上脏,我抱你过去” 斗篷魔一手绕过她背,搂住她肩,一手抄住了她膝弯,躬身将人环抱了起来,楚辞被他猝不及防的公主抱,下意识一抬手,紧紧搂住了对方肩头,却闻到了一股令人熟悉心安的松木香味。 “你到底是谁?” 楚辞想抬头去看他的容颜,却被隔空出世的一只手捂住了双眸,四周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对方没有答话,依旧往前走去,楚辞素手在他肩头和胸口摸索了几下,有温度,皮肤温润,到不像是魔族中人。 “翼魔——” 世人皆知魔族长相怪异,头长犄角,身上布满鳞片,除却修为高深的魔族可变化本体,即使多番变化,依旧难逃魔物的本质。 不知来到了那里,血腥之气重到冲得人几近晕倒,楚辞被捂住眼,也不知外面是怎个什么情况,她唯一能确认的只有抱着她的斗篷魔,他似乎并无恶意。 可她还是想知道,这个魔的底线在哪里,便顺着肩头一路胡乱往上摸,摸到那人坚硬的喉结时突然顿住,有喉结,指尖划过光,滑的下巴,触碰到了一块冰冷的铁面具,指腹突然压到了一片温润的唇角。 楚辞停了下来,只因,手腕被一只大手用力的抓住了。 而她也看到了带着面具的斗篷魔,光,滑如玉的下巴,想来,若他不是魔,应该是位温柔体贴,俊俏的小郎君吧。 半晌,楚辞才听到了斗篷魔的声音,在她的耳边沉沉传来“别乱摸” 不知为何,楚辞听着这一句声音,似乎和之前的语调有着微妙的不同,所以,他究竟是生气了,还是遗憾她没有继续摸? 前方一片黑暗,看不清楚,只觉得到处都是嗷嗷待哺的汹涌恶魔“好精纯的人族气息,还是个修士,让我吃了她” 虽然只是一眼就又被捂住了眼睛,可天生的敏锐,楚辞仍能感应到危险正在朝这边冲来,身体一动,道“有怪物靠近,你小心” “莫怕,我不会让它伤你”面具魔仍是抱着她,冷冷的盯着黑暗中涌出来的魔女,找死吗? 黑暗之中,楚辞只听到及其细碎又激烈的声音,转瞬即逝,面具魔轻巧地闪身避过魔女的致命一击,楚辞身体倾斜,额头砸在对方的心脏处,手臂不由自主地又攀了上去,无意识间抓紧了他肩头。 他到底是什么人?这一次楚辞没有问出口,这个面具魔第一次见面告诉她,莫怕,我不伤你,可现在又说,莫怕,我不会让它伤你,意识到这个面具魔是在保护她,楚辞愣住了。 或许是察觉到他打了挺久,或许遇到了难缠的对手,楚辞缓缓开口“需要我帮你吗?” “我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你会帮我吗?”面具魔的语气漫不经心,随脚解决了一个魔族,似乎在等怀中人的回答,黑暗中的进攻不断,斗篷魔分明双手都抱着人,却不知用什么方法,将这群魔物打得连连败退,嘶吼不已。 “会,有一个人曾经告诉我,魔族亦有善魔,你救了我,理当回报”楚辞的呼吸吐在他冷冰的手腕上,唇,瓣开合间划过他的掌心,带来一股酥,麻。 却无人看到斗篷面具下,那张俊逸非凡的侧脸上展开一抹舒适的笑容“你要寻驰魔报仇!” 楚辞落在面具魔肩头的手徒然握紧,他怎么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就算黑暗里什么也看不清,可这铺天盖地的血腥味和杀气,那阵般悲痛愤怒的魔物,已经清晰地勾勒出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楚辞静默不语。 “我帮你” “为什么?” “大概是,你刚才的回答取悦了我” 楚辞万万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样的理由,偏生还说得这般认真,有点好笑,又有点难以形容的奇异之感,只觉胸口莫名微微发,热“你放我下来吧,总不能一直这样抱着我去城主府” 斗篷魔道“未尝不可” 被他遮着眼,楚辞重新陷入黑暗中,除了脚步声什么也没有,血腥味越来越淡,不知走了多久,他停了下来“城主府到了” “嘶嘶”淅淅索索的声音传入耳中,应该是什么鬼怪魔物,数量不少,楚辞心下一紧。 斗篷魔突然开口道“驰魔养着一群看门宠物,名叫四眼魔蛛,其性情暴躁,面目狰狞,能作婴哭之声,用以诱猎物靠近,一旦猎物靠近,头下吸盘就会牢牢吸住猎物的天灵,八条腿尖锐无比,能直接插穿颅骨盖,吸活物的脑髓” “你们魔族竟有这么可怕的生物,对上它们,你可有把握吗?”楚辞听他说得详细无比,即便是没看到,便能相信这四眼魔蛛的厉害。 斗篷魔轻笑出口“这些魔物看起来厉害无比,实则有一个致命的弱点,腹部,用锐器击打,不死也重伤” “锐器?”楚辞顷刻便想到了无影针。 两人还未多说几句,从城主府门口窜出来两头巨大的四眼魔蛛真是被斗篷魔踢飞的那两只,其后面的墙壁上,大门口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四眼魔蛛,丝丝麻麻的白色蛛丝从嘴里吐出来,其中一缕粘在了斗篷魔的裤腿上。 只见他面色冷凝,脚下踢起数十石头,瞬间斩断数十根蛛丝,楚辞也没闲着,十八根无影针放出来,将他们两人围的密不透风。 进入城主府后,这里阴雾遍布,魔气肆虐,楚辞略有些不适,谁知那抱着她的人却突然停了下来,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仿佛是在安抚,让她不要担心,这两下,轻得简直可以说是温柔了。 楚辞微微一怔,便看到了这种被魔气腐蚀了百年的城主府,再接着会客厅内,一个身高八尺的黑衣男子怀抱着两个魔女,调笑嬉闹,坐在上位处喝着美酒“喲,想不到翼魔来办正事还带着小姑娘,看座” 楚辞被放了下来,两人一左一右坐在下首。 驰魔自然没将楚辞放在眼里,对她的来历也知道,四方洞出来的,他只是好奇这个突然出世,实力不凡的翼魔到底是何来历,居然引起了魔主的兴趣,他这次就是想要试探他一下。 “我这城主府开放了百年,难得有人做客,来人啊,上酒”驰魔大手一挥,只看到两个低眉顺眼的女魔端上两杯水酒,却带着丝丝腥气,楚辞抬眼看去,瞳孔一缩,这酒里居然是人血,魔族居然随意当饮料喝,好恶心。 “翼魔献上的魔珠,不知是何处所得?” “华窑山上” “翼魔此前在何处修习,怎么从未听过你的名号?” “华窑山上” “听说翼魔魔力高深,连挫四十八名守卫魔将,不知可否与本将军切磋一番?” “主客相邀,盛情难却,如此,驰魔,请吧” 魔族生性张狂好战,驰魔的地盘被人挑了,自然想找回场子来,但他也不会做得太过,毕竟这是魔主点名要见的魔,所以,今天这一面,只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告诉他,天魔城的驰魔威名,四大魔将之一不是好惹的。 后院开阔,俨然是一个大型演武场,两个魔族,站在一起,斗篷魔身形较瘦,步伐轻盈,驰魔张狂霸道,身高八尺,但看体型,两个斗篷魔加起来都够不着一个驰魔。 可楚辞无端的对这个翼魔有几分信心,他不会输。 大量的黑色气流将他笼罩在中间,驰魔肩膀上扛着一根巨无霸镶满了钉子的狼牙棒,反观翼魔掏出了一根黑色的笛子,笛子表面像是用骨头做成的器具,散发着妖邪,笛声响起。 驰魔扛着狼牙棒一步步走向翼魔,一根狼牙棒砸在他所在位置,关键时刻,翼魔跳转开,地面被砸出一个大坑,房门外,围墙上的四眼魔蛛突然开始暴,动,仿佛在经历什么精神催动。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魔蛛缓缓来到后院,从四面八方将驰魔包围住,凌厉的攻击紧随而至,此刻的魔蛛可不想在门口时的凌乱,在笛声的控制下井然有序的牵制这驰魔。 “四眼魔蛛,该死的,竟敢背主,我一定要杀了你们”四眼魔蛛的背叛惹怒了驰魔,下手更加毫不留情,黑色的魔气将两人包围,只听得到笛声和驰魔恼羞成怒的吼叫。 半个时辰后,翼魔从黑雾中走了出来,脚下一步一个血脚印,来到楚辞的面前“他交给你处置” 黑气散去,留在地上的半死半活的驰魔,驰魔身上的黑色鳞片,有些被拔掉了,露出血红的伤口,有些被狼牙棒砸成烂泥,还有的是被翼魔弄出来的伤口,此时的翼魔就是拔了牙的老虎,没有半点威胁力。 楚辞走向驰魔,眼中的恨意倾斜而出“还记得被你屠,杀的灵音一门吗?” 驰魔忽而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楚辞,他当年行事隐秘,鲜少暴露行踪,她难道就是那个漏网之鱼“你是当年逃跑的小姑娘?” “是”楚辞说罢,一把短刀插进驰魔的心口处,鲜血渐出,碰洒了她一身,对上驰魔不甘的眼神,楚辞想到了当年死去的爹娘,师兄弟,长老们,手中的短刀拔出,再一次狠狠的插了进去“你很疼吧,我爹娘他们当时也很疼”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以为我会现在杀了你吗,不,我不会” “驰魔,我会将你囚禁在灵音门弟子的坟墓前,将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给他们赎罪” 一旁的魔女们捂住了嘴巴,这是什么情况,翼魔带来的女修杀了她们主子,那她们是要奋起反抗救出主人,还是,这个念头刚起,就在翼魔的凶狠眼神下,仓皇而逃,太吓人了,她们动都动弹不了,还是逃命要紧。 在沈淼淼的帮助下,溜进四方血池的四人组被告知楚辞被一个魔头带走了,他今晚回去城主府赴宴,得到消息的四人匆忙赶来城主府,便看到一刀捅进驰魔胸口的小师姐。 秦歌:谢天谢地,小师姐完好无损。 胥梧:我勒个去,现在的女修都这么凶残的吗? 闻人灏:她打败了一个魔将,她的实力又更上一层楼了,不行,他得回去闭关修炼,不能被再一次打败。 乐洋:小师姐,放着我来。 “不必了”楚辞收回短刀,将驰魔捆起来,丢进了空间里。 “等等,那边还有个魔——”胥梧指了翼魔的方向,四人立马警惕起来,随时准备恶战一场,然后带着小师姐离开。 “谢谢你”楚辞看向他。 似乎是没料到她当着玄天宗弟子们来这么一句话,翼魔似乎被噎了一下,再开口时,语调有些怪异“你就不再多问点什么?”例如,我为什么帮你? “你还想我问什么?”楚辞看着他不解,这魔帮了她,难不成反悔了“日后,你若有需要,我也可以帮你,这是信物” 楚辞将一枚无影针放在翼魔的手中。 “正道修士居然要欠我一个魔的人情,你就不怕自己会被正道所不容吗?” “那又如何?若是因为这个,正道便诬陷于我,那么正道所扬的善真的是善吗?与人相交,看的是投缘不投缘,相性如何,又不是看身份立场,旁人干涉不了我的决定,亦做不了我的主” 翼魔听后哈哈哈笑道“你还真是别具一格,再会了,朋友” 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明月,极为美丽,翼魔笑着化作一团黑雾离去,楚辞回头对上四双灼灼求知视线,移开眼睛“你们很闲吗?” 乐洋凑上前“忙死了,小师姐,你是不知道我们为了寻你做了多少惊心动魄的事情,差点命丧血池” 说到四方血池,楚辞皱了皱眉“这是个不详之地,我估计是驰魔用来炼制什么鬼怪东西,还是毁去的好” “我试过了,那地方有阵法护着,寻常法器难以攻破”胥梧忽然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气息“我的灵蝶宝贝还活着,太好了” “从外难以攻破,那么从里面入手呢?我知道一条道”刚才她留了个心眼,一路上撒了无色无味的五味草,灵蝶可以沿着路线追踪。 第一百五十七章修仙大师姐21 银蝶煽动翅膀,是黑暗中的引路使者。 四男一女往前走着,楚辞出了城主府,来到一条小道,刚走几步,脚底却踩到一个东西,似乎是一条手臂,险些被绊了一下,然而很快便站稳了。 乐洋被吓得跳在了胥梧的后背上“那,那是一条手臂,还带着血,太渗人了” 秦歌:“这里竟全是死尸,多不胜数” “观其伤口,应是同人一人所为,重物抨击所致”闻人熠脑海中闪过翼魔的身形,不知为何总觉得他将来会是自己的劲敌。 胥梧摆弄着其他的灵蝶“两点一线,我们之前绕了弯子,城主府和四方血池看着距离遥远,实际上有一条最近的对角线,这地图也会哄人了” “走吧”楚辞步履平稳,原来这就是他抱着她走过的路吗? 这里阴暗诡谲,四面八方全是堆成了高峰的尸山血海,无数妖魔的尸体重重叠叠堆积着,黝黑的脸孔与手臂,黑亮的甲片,紫红的血,而这些,都是翼魔走路的时一瞬间做的,那时还抱着一个拖累。 他到底有多强? 然而无论周围有多腥臭,脚下一条半人宽的过道永远没有被污染,就好像是下大雪被专门清理出来的过道。 翼魔,他竟然算准了自己会再一次走这条道。 乐洋手里燃起了一张符,火焰有些小,并没有照亮这里的全貌,一行人依旧隐没在黑暗之中,然而,借着那远远的一点火光,楚辞能看到道路前,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影子,虽然看不真切,还是能看个隐约,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像极了翼魔。 腰间的铃铛响起,楚辞脚步一顿,抬头看向前方一米的少年,原先师弟已经比她高了,然而,现在的他,似乎更高了一些,楚辞的目光缓缓向上移去,来到这少年的喉间,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往上,停留在形状优美的下颌上。 闻人熠的上半张脸依旧隐没在黑暗中,而楚辞却觉得,这下半张脸,也似乎和之前有着微妙不同,虽是一样的俊美,但线条轮廓似乎更明晰了些。 也许是注意到了楚辞的目光,黑暗中的少年一步步走上前,脸微微一侧转了过来,唇角浅浅一弯“师姐可让我好找~” 这一笑的弧度极为惑人,阳光少年,单纯无畏,像极了乖顺的绵羊,此时,两人已经离得很近了,然而,不知不觉间,楚辞抬手摸上了闻人熠的肩膀,只看到他突然变了脸色“师姐,疼~” 在一刻,楚辞终于将闻人熠与翼魔完整的分开来“怎么回受伤?过来,我看看伤口” “我在天魔城遇上了一个魔修,追了他三天三夜,端了他的老巢,一时大意,被他临死前给摆了一道,师姐,我给你发了无数消息,你都没回复我一声” 楚辞捏碎了一粒丹药敷在闻人熠的伤口上,转眼看着他带着控诉的小眼神“我不是告诉过你,在天魔城别轻易招惹妖魔,你不听我的话,还跑去魔修老巢” “我…,我这不是除魔卫道嘛,再说了,那魔修一连害死十八条人命,我总不能坐视不理,师姐,我都受伤了,你还凶我” “来天魔城带着他们几个乱跑,都不知会我一声” “你都不担心我,我还是不是你最最好的师弟了~”闻人熠将额头搁在楚辞的左肩上,语气中带着撒娇侬语。 看了一旁的四人心生恶寒,这种甜不腻腻的调子,闻人熠怎么说得出来,一个大男人还抱着师姐撒娇,这也太没男子气概了吧。 “闻人熠,跟个娘们似的吭吭唧唧,你要脸吗?”闻人灏实在看不下去了,呛声道。 “我和师姐说话,有你什么事了,你管我啊”闻人熠一看这人就来气,当时在秘境,要不是他绊住了他,师姐又怎么会被沈秋雪那个女人给推进了空间界石之中,之后,闻人灏还为沈秋雪说话,免去了责罚,在他看来,这两人就是一伙的。 闻人熠对于闻人灏和沈秋雪接近师姐的目的抱着十二万分的警惕,若是师姐出了什么事,他第一个怀疑他们图谋不轨,他想保护师姐。 男人都喜欢保护弱者,这并不一定是身体上的弱,楚辞出声四大仙门之一的灵音门,又被玄天宗掌门收为亲传弟子,在仙门百家中算是超凡的天才,根正苗红的那种,可在闻人熠看来,师姐却是一个过分纯善的人,她在人情世故的方面上比不上那些在红尘中打磨历练过的人。 例如沈秋雪,闻人熠。 所以面对他们,楚辞就是弱者。 所以在闻人熠的潜意识下,他就是想要保护这个过分纯善的师姐,让她不被这世界的污浊渲染。 “师姐,这条路太过污浊,要不我背你?”闻人熠笑着说道便弯腰,将楚辞背在了背上,神海里的老乞丐见此,二郎腿翘的更高了,老头子就静静的看着你小子装。 “赶紧走,赶紧走”胥梧摆了摆手,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魆魆黑山,莽莽野林,远远群山深处,狼群对月长嗥。不知是不是因为方才在山中进行了一场厮杀,冷冷的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斯情斯景,诡魅至极。 但在灯火的照耀下,一行六人,最中间的少年背着女子缓缓前行,两旁各两人,这一场景,却是无端一派妖艳的风月无边,款款缱绻。 四方血池到了,闻人灏,胥梧强攻打前锋,闻人熠用笛子辅助,楚辞在一旁指挥,四人干掉了守门的魔修,进入血池内部,留下秦歌和乐洋守门。 此时的倒挂尸林已经换了另一批修士,咕嘟咕嘟冒血泡的池子顺着来到万蛊池,用千万颗人头堆叠起来的万蛊池阴森恐怖,血气骇人。 一颗血红色的魔珠在最中间吸收着最精纯的力量,就是这里了,楚辞将空间里的爆破符拍在了万蛊池上。 胥梧大声喊道“不好,我们被发现了” 闻人熠拎着剑冲上去,砍杀赶来的魔兵,楚辞见此加快了速度,可她的动作却被阵法给挡住了,阵眼在哪里? 就在楚辞着急追查阵眼的方位时,入口处的闻人灏和胥梧已经抵挡不了越来越多的魔兵“师姐,小心”一个魔兵即将伤到师姐,闻人熠冷着脸打断了他的胳膊,继而说道“左坤,右辅,坎位,阵眼是那颗血魔珠” 收到闻人熠的提醒,楚辞几乎是瞬间就从阵法里出来,拔出青木剑,一剑劈了上去,之间血魔珠被劈开两半,阵法晃动,楚辞的无相剑法三两下就将这血池劈开了一个缺口。 继而在池子里扔下了十个爆炸球“我们快走” 外面和魔兵战在一处的闻人灏等人,放出了被囚禁的修士联合起来对抗魔兵,等到楚辞出来后,四方血池那里发出砰,砰,砰,啪,轰隆一声震天巨响。 四方血池炸了,月亮被血色染红,忽然一阵“滴滴答答”之声,仿佛点点雨珠落下。 秦歌:“这等祸害人的玩意终于毁了” “害人之法,终不得长久” 看着天空之上落下来的雷电,将四方血池里的十个尸林劈的连渣滓都不剩,闻人灏冷漠的吐出一句话。 乐洋伸出手,抬头望向天空,呆愣道“天上下红雨了吗?” “笨啊你,仔细看看,这是雨吗?”胥梧将扇子挡在头顶,拍了一下乐洋的脑门,他严重怀疑这家伙脑子里装的是垃圾。 淅淅沥沥的红血打在伞面上,楚辞回头,闻人熠撑起了一把伞,挡在二人头上。 “师姐,今天是你的生辰,这是我寻得一株青辞花,天地间仅此一朵,送给你可好?”鲜红的晶石蕴养这一朵凡间花草,在他人看来称得上是败家,可在楚辞看来,这种时候,这种礼物,这份心意,她真实的感受到了。 “很漂亮,我很喜欢” “如果师姐喜欢的话,可以要一个亲亲吗?”闻人熠特意将右脸拐了过去,就等着楚辞的回复。 一阵冷风吹过,其他几人:靠,这人果然臭不要脸,当我们是空气吗? 闻人熠:这群空气还不麻溜的滚蛋。 从血魔洞里逃出来的修士们齐齐跪在地上“多谢恩人救我们姓命” “谢谢恩人” 胥梧趁此时机趁此机会,和秦歌这个教化狂魔,絮絮叨叨地对他们散播了一通善恶因果报应论,告诫诸邪修们之后须得放弃歪门邪道,重回正道。 这群人本就是无根的浮萍,经历过这一次惊心动魄,差点没了命,这时听恩人讲话,哪里还敢说别的,战战兢兢一一应了,人在做,天在看,他们其实也胆战心惊的很,都发誓保证自己日后一心向道,老老实实做人。 乐洋:“秦师兄,我发现你是理论上的天才,实践上的废柴” 秦歌:“不,这次出门历练,自认有众多不足,秦歌认为,吾还需再闭关修炼,勤恳读书” 胥梧:“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走万里路,秦师弟还是跟着我去风清门一趟开阔眼界” 乐洋自然是跟着胥梧师兄一起的,看向另一边的三人“师叔,师姐,闻人师兄你们呢?” 闻人灏:“略有所得,闭关,突破” 楚辞:“回灵音门了结一桩旧事” 闻人熠:“师姐去哪,我就去哪” 六人站在血雨中,衣衫不整,狼狈不堪,看着四方血池成为一片灰烬,各个露出了释怀的笑容,这一趟不虚此行。 第一百五十八章修仙大师姐22 灵音门灭门后,风清门便是在附近趁势崛起的宗门,接受了灵音辖属地界,一举跻身成为四大宗门之一,此刻,风清门的门徒都悄悄来一探缥缈峰楚辞的真容。 驰魔的凄惨叫声盘旋在灵音山门之上,其三天三夜所受的刑罚,让远处观望的修士们颤栗胆寒,太狠了。 “这楚辞也忒厉害了,连四大魔将之一都能抓过来折磨” “这你还不知道吧,他们在天魔城的壮举,破了城主府,活捉驰魔,摧毁了四方血池,解救无数修士,据说那日血雨染红了整座天魔城,众多魔兵被吓得退散,被救的幸存者为了纪念他们,居然修了一座玄天六子的供奉庙” “魔族人人得而诛之,怎么能叫折磨,分明是为灵音前辈报仇雪恨,做得好,此等天才才是我辈的楷模,楚辞真人年纪轻轻已经是金丹修为,我等不知何时才能筑基,真想早日出去历练,要是我将来在修仙界创出一番名堂,也算是不愧此生了” “你想得到美,不过现在不能出去历练,这也不能阻挡我们对于天才的顶礼崇拜啊,你们看,市坊最新的照着玄天六子制作同款服饰,花了我一百灵石呢,咱们换上也过一把天才的瘾” “哇,你准备的也太齐全了吧,我要无情剑客闻人灏” “不不不,我觉得桃扇公子胥梧比较适合你” “原来红枫丹心居然是个扎后鞭的胖子?” “我也是风流书生秦歌了” “还有我我我,血雨花伞闻人熠,他的伞也太好看了吧” “为什么你们都是男子,而我却是女子的服饰”拿着一身青色一群的娃娃脸修士不甘不愿的换上,对于其他几人的挪愚,翻了个白眼。 “玄天六子?”下山采购的闻人熠听到几人的对话,不由失笑,待看到那血红色伞下青衣时,停顿了一瞬,紧接着离去。 玄天宗执法堂中,事关重大,三峰长老们坐镇。 下方沈秋雪面色凝重“禀告各位长老,弟子在宗门大比时无意间和魔头对招,弟子看到他露出的一缕头发是银色” “被关暗牢思过时,偶然发现之前在执法堂后山不对劲,你们看上面的痕迹,当日闻人熠被魔气入侵,醒来后却活蹦乱跳,一点事都没有” “弟子仔细观察了闻人熠,他偷偷摸摸,从不在人前修炼,而且他的修为提升的有问题,这是我找到的认证,这些证据足以推翻闻人熠除魔的不实,因为他本就是魔,混进玄天宗定然所图不轨” “弟子可以请求众位长老将闻人熠带来,当面对质” “胡言乱语,本尊怎么不知自己的弟子成了一个魔头,小娃娃,说话可得讲究证据,不然,就算你是剑峰长老的亲传弟子,我离崖也不会轻易放过你,本尊的弟子岂容他人随意污蔑”这句话可就是赤裸裸的袒护了。 “见过掌门”离崖尊者带着两个徒弟走了进来,楚辞对上沈秋雪阴狠毒辣的目光,皱眉,怎么回事? 闻人熠眼中闪过杀气,居然被她逃掉了。 随着掌门到来,其余几峰的长老们也相继来凑热闹,亲传弟子里,乐洋,秦歌冲他们点头示意。 下方,沈秋雪和一个杂役弟子站在一处,而另一旁缥缈峰的楚辞和闻人熠站在一处。 楚辞:“说我师弟是魔族可有证据?” 沈秋雪推了一把身旁的弟子“小天,不要怕,将你看到的都说出来” 众人的目光凝聚在缥缈峰杂役弟子宋天的身上,他看起来有些局促不安,甚至不敢去看闻人熠的眼睛,唯唯诺诺道“宗门大比后半个月,那天我去后山砍柴,就看到闻人熠在修炼魔功,当时我吓得不敢动弹,闻人师兄深的师姐和师尊的喜欢,我不敢说” 楚辞冷眼瞧着他:“那现在怎么就敢说了呢?” 宋天被吓得瑟缩了一下,转头去看沈秋雪,沈秋雪暗恼“这人果然烂泥扶不上墙,这一个举动还连累她” 沈秋雪道:“楚辞师姐不要转移话题,我们现在再说闻人熠是魔的事实” 楚辞十分确信道“你给了他多少好处,让他不惜背叛缥缈峰?” 宋天一脸被猜中的慌张,然后往沈秋雪身后躲了躲,沈秋雪被噎出一口干血来“你躲什么躲,我们又没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干嘛心虚”搞得好像是她做贼似的。 沈秋雪的目光越过楚辞,落在闻人熠的身上“让一个女人给你出头,算什么男子汉,有本事站出来,光明正大,和我对峙” 不得不说,沈秋雪这副坦荡荡,无愧于心的模样还真激起了一些人的疑惑,沈师妹一向言出必行,从不说空话,难道她说的是真的,闻人熠有问题,人群里开始讨论起来。 就连上面的几个长老都有些惊疑不定,他们宗门可不能在混入一个魔族了。 楚辞冷着脸,双目凝霜,沈秋雪,上次的账还没和你算,这次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当我是软柿子好捏吗。 对于师姐的维护,闻人熠嘴角噙着笑出声道“这有何难,是仙是魔,用测灵石一验便知” “来啊,上侧灵石”离崖掌门浑身低气压。 侧灵石拿了上来,闻人熠将手放了上去,还是三灵根,没什么区别,只是灵力稍稍雄厚了些,离崖是知道这个弟子有几分奇遇来着,没过多在意,反观沈秋雪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你分明是魔修,这次回家,就是你一路追杀我好几次,若非运气好,我险些回不来” “这不是真的,你身上绝对有什么东西让侧灵石逆转了” 闻人熠挑眉看向沈秋雪,没想到她误打误撞说对了,不过众目睽睽,他可不急着暴露身份“追杀沈师妹的魔修身高多少?” 沈秋雪:“近两米” 闻人熠:“是胖是瘦?” 沈秋雪:“体型健壮,魁梧有力” 闻人熠:“他有什么特征?” 沈秋雪:“穿着斗篷,带面具,看不清相貌” 闻人熠:“所用武器是何?” 沈秋雪:“骨头做的黑笛” 闻人熠得到答案后,特意走到沈秋雪面前晃悠的了一圈,他一米八九,长相小白脸,弱不禁风,武器玉笛“你确定这不是栽赃陷害?” 沈秋雪被他这一举动激怒了“我的直觉告诉我,追杀我的人就是你,从未出过错”而且药老也证实了,拿到气息确实属于闻人熠。 “不,沈师妹,我可以证实你说的那个魔,我见过,应该是翼魔,不是闻人师兄,你认错了”乐洋站出来说道,顺便将城主府的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清。 “闻人熠,翼魔,分明就是同一人”沈秋雪嗤笑道。 “并非,两人千差万别”闻人灏却在这时站了出来,他不是帮着闻人熠说话,而是帮着事实,秋雪这次莽撞了。 “用直觉来找真凶,沈师妹确定不是徇私报仇,欲栽赃陷害,杀人于无形?” 楚辞拔剑相向,沈秋雪也不是吃素的,诛天剑拔,出来,灼灼生辉,众人大惊道“这是上古神器” 闻人灏看向沈秋雪“你筑基了” “被魔头追杀跳崖,侥幸得了一份机缘,比不得楚师姐惊才艳艳,已是金丹修为,师姐这是打算恃强凌弱吗?”沈秋雪接了两三招,统统暗地里反击了回去。 “我不觉得你是娇弱的女子”楚辞三道剑意挥出,青木剑和诛天剑相碰,哐哐哐,执法堂的柱子被毁去一根,楚辞只用了六分灵力,而沈秋雪却倾尽全力,两人都是不依不饶的主,打起来差点将房顶给掀了。 “无相剑法” “诛天剑法” 如同来到了一处剑阵,一青一篮两道剑尖相触,只看到在重力的挤压下,沈秋雪身上多了数道剑痕,若非诛天剑这柄上古神器苦苦支撑,此时已然落败,而楚辞手中的青木剑虽然不凡,可终究难敌诛天剑的锋芒,招式上赢了,却输在了兵器上。 沈秋雪吐出一口心头血,像个破布娃娃摔在执法堂门前,而楚辞收回了灵气,手中的青木剑却寸寸断裂。 闻人熠低下头捡起一片碎片,划伤了手指头“师姐,对不起”他自然知道青木剑是师尊赐给师姐的拜师礼,师姐极为看重,可现在却因为给他出气,而被毁了。 “是谁伤我徒儿?”剑峰长老御剑迎风而至,凌厉的目光一一划过众人,最后落在楚辞的身上。 “剑峰长老先别急着报仇,且看看这个吧” 楚辞打开一个留影石,上面播放了她在灵犀秘境的所有事情,包括自己采五彩莲却被沈秋雪偷袭,差点被杀。 后进入传承地,又被沈秋雪推了一把,一幕幕,历历在目。 沈秋雪脸色大变,一只手掐着大腿上,身上的疼痛远远比如上心理上的羞愤感,这种大庭广众被撕破了脸皮,只能保持着一张冷脸,心里恨得不行,楚辞,这次是我棋差一招。 留影石一出,满堂皆惊,宗门弟子不得互相残杀,居然还有人一而再的出手,而且这人还是剑峰的新晋弟子,剑峰长老脸色黑透了。 楚辞对着掌门和各位长老躬身一礼“心思恶毒,手段狠厉,陷害同门,缥缈峰楚辞求宗门严惩沈秋雪肃清风气,换宗门一个朗朗乾坤” “求掌门严惩沈秋雪” “求掌门严惩沈秋雪” 在楚辞这一辈从练气堂出来的弟子几乎都受过楚辞的指点,再加之楚辞的身份过高,一向对她又爱又怕,可沈秋雪就不一样了,自从她来到玄天宗,三天一小事,五天一大事,闹得同门弟子心浮气躁,修炼不用心,几乎用不着选,便已经倒向了楚辞。 第一百五十九章修仙大师姐23 坐在上首的离崖掌门半掩胡子,隐去了嘴角的笑意,他这个弟子啊,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外如是。 丹峰,符峰等长老却是羡慕的瞧着下方如松柏般笔直的楚辞,一腔正气,不卑不亢,以理服人,更重要的是楚辞已然一望绝尘成了下一代的领头羊。 “求掌门严惩沈秋雪” 执法堂中,杂役弟子,内门弟子,亲传弟子占据了宗门弟子中的六成,此刻纷纷站在楚辞身后高声呐喊,这等凝聚力,这种威视,如同一柄刚开锋的利刃,重达千斤,一个处理不好,宗门根基都会受到影响。 剑峰长老有意保下沈秋雪,但他一人之力终究有限,并且此事确实是沈秋雪理亏。 如今事情已经明朗“沈秋雪因为秘境抢五彩莲不成,反而对同门师姐暗下杀手,一此不成,复又在传承地再一次针对同门。 如今,测灵石证明闻人熠根本不是魔族,而倒是沈秋雪暗害楚辞不成栽赃陷害,其触犯门规,品行不端,手段狠毒,残害同门,罪行昭昭,责罚三百戒鞭,暗牢关押三月,以示惩戒” 上首处,离崖掌门明明是极为公正严明的一句话,语气,态度这番话说的不偏不倚,对待宗门子弟一视同仁,可落在面前沈秋雪的耳中,却如同掉入了寒窟一般,冷的令人浑身打颤,心中发寒。 “我不服,好一个修仙第一门派,你们一丘之貉,狼狈为奸,党同伐异……”戒鞭粗壮,鞭子上黑漆漆的倒钩光是看着便让人心寒和胆怯。 “啪”鞭子打在沈秋雪的身上,后背打出一道深深的血痕,衣料翻飞,露出里面的血肉,沈秋雪闷哼一声,强咽下口中的鲜血,闭上眼睛,掩去了眼底的不甘和恨意。 “楚辞,闻人熠,今日的仇我记住了,日后,我们不死不休”那双怨毒的视线如同猝了毒一般。 缥缈峰,竹屋。 屋顶上抱着酒坛子的离崖尊者翘起个二郎腿“还是小辞孝顺,这摊子猴儿酒味道甘冽清纯,小熠子,烤鱼好了没啊?” 青衣少女吃着炭烤的大头鱼,手里拿着一封信“师弟去了顼阳剑派,至今未归” “他去哪儿干什么?” 顼阳剑派里的人都是一群疯子,玄天宗能坐上修仙第一门派贵在人数多,道法多,长老多,打群架合起伙来弄死你。 而第二大门派的顼阳,他们招收弟子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承受力和意志力,在顼阳剑派,弟子们天天背着玄铁爬山过海,用千年灵药炼体伐筋,完全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地方,一言不合就干架,没有道理可言。 因此,顼阳剑派天天找人修理宗门被毁坏的屋舍,殿堂,而门下弟子们自力更生住在土山包上,因此也被称为修仙界最穷的宗门。 并不是他们不想招人,而是养不起一群饕鬄啊。 不过顼阳剑派也是修仙界中只要提起就会退避三舍的门派,因为从顼阳剑派走出来的弟子,完全都吊打同等级的修士,更是能越三级对战的人才。 “不知”楚辞看向湖中水波光粼粼,面无表情。 “五行山清谈会快要到了,小辞有没有什么想法啊?”离崖笑眯眯的瞧着下方的小女孩,一点都没有身为师尊的稳重,反倒是有种老顽童的趣味。 清谈会由四大门派共同开创,说是年轻一代弟子们比武更加合适,每四年一次会谈,至今已有百年历史,而比试的结果直接决定了西北灵石矿脉的开采权。 以往近四次都是顼阳剑派的主场,其他宗门被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而这次,玄天宗先是收了一个天生剑骨闻人灏,又出了一个金丹真人楚辞,下一代的弟子们齐头并进,有夺取魁首的希望,为玄天宗一雪前耻。 “弟子自当尽力”楚辞看都没看师尊一眼,转身走进了温泉洞,自从天魔城回来后,她的灵气运转似乎分了一部分给了丹田内的莲种,她得闭关一段时间。 “为师和人打了赌,你可要赢得第一啊,要不然为师百年之后留给你的宝库就归别人了”小徒弟不禁逗,离崖在后面又加了这么一句,最重要的是宝物没了是小事,丢了面子事大啊,而他也成功的得到了楚辞回头一个大大的白眼。 顼阳剑派 剑冢之中,无数雕像被规则的切割了下来,天空之上露出一片黑雾,一股巨大的吸力而来,闻人熠仿佛掉入了一个无敌深渊,灵魂被吸出身体,在这里他几乎感觉不到灵力,魂力,仿佛有什么东西禁锢着他,只有一点点坠入苍茫的黑暗。 “好冷”所有的一切被冻结,刺入骨子里的冷,在这里,他的魔力,不起一点作用,他能感觉到一股神秘的东西穿入她的身体,所到之处,如蛆附骨,掠夺了生机,只留下足以切断血肉的冰碴子。 黑暗中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久到闻人熠已经忘了细数时间,他半蹲着,身上结满了一层厚厚的冰霜,远处看,分明就是一个雪人。 直到,嗖的一下,一团青蓝色的火焰从他的身上出来,照亮了黑暗,火焰像个顽皮的孩子,不断穿入他的身体,损毁身体各部分,怕是再有不到半个小时,闻人熠会彻底变成火焰的养分,被它吸收。 旁边的空地上,遍地雪霜白骨,这里大概是世界最为阴森至极的地方,闻人熠挣扎着睁开眼,一朵骨头上盛开的小花吸引了他的注意。 “饿,好饿”一把抓住花,直接塞进嘴里,一股温暖遍布四肢百骸,冰与火的交替,闻人熠猛地吐出一口血来,强撑着身体打坐,开始炼化这股火焰。 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那人再一次清醒了过来,张开手,异火榜单中排名第四的火焰,九幽冥火,专门用以灼烧灵魂,歹毒异常,乃是天生魔物的本命之火。 从九幽地狱出来后,闻人熠进入剑冢中,里面各种鬼火飘过,千奇百怪,各种各样的剑,就连颜色都有些不一,也不知道这么多剑,剑冢是怎么收集的,几把剑嗡嗡的飞到闻人熠的面前,都被他略过去了,这些剑应该等待他们真正的主人,而他们的主人不是他。 越往里走,剑气越来越浓重,黑暗中最深处的一柄黑色带着骷颅头的魔剑像是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发出阵阵轰鸣。 闻人熠根本没人指引,反而拿出碎裂的青木剑,他到此处就是为了修复青木,空间里的黑骨笛雀雀欲试。 闻人熠将它放了出来,就见它气势凌雄,雄赳赳气昂昂的冲上去,和剑冢里的剑打了起来,企图赶走这些觊觎主人的垃圾,一对一,一对一群,没在怕的,和他主人的毛病同出一辙,只听见刀剑相触,乒乒乓乓,火光四射。 闻人熠站在一旁,看着黑骨笛以一敌百,大杀四方,而剑冢之中这些剑如同小孩子闹脾气似的,刚开始有些不服气,最后被黑骨笛打怕了,一个个的干脆以他为老大,跟着走。 “找能修补青木剑的天心雷”闻人熠说罢,就见黑骨笛发出悦耳的声音。 就这样,闻人熠每走一个地方,身后的黑骨笛仿佛一个狗腿子,上去就打,战无不胜,打输的都是它小弟,随着队伍的拉长,各种声音交杂在身后,莫名有些毛骨悚然。 直到走到剑冢深处,只觉得一瞬间铺天盖地的煞气涌来,周围的剑一个个的往旁边躲着,黑骨笛严阵以待,而煞气的另一端,一片白色的区域将煞气隔了开来,煞气的来源地是一把黑漆漆的剑,只见它化作流光冲向了闻人熠。 “这是,自动认主” 可闻人熠却没理会这柄上古神器魔剑,反而将目光投注在白色区域“你可愿做这把剑的剑灵?”闻人熠虽然看不到它,但是却能感觉到属于那股子光明干净的气息,无限的生机,就和师姐一模一样。 “剑的主人外冷内热,是最温柔不过的女子,她很珍惜这把剑……”闻人熠说罢,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一阵动荡,然后白雾包裹了他,脑海中的记忆似乎被人窥视了,再接着,青木剑的每一片碎片都覆盖上了剑灵的气息。 而闻人熠也感觉到了剑灵的气息,怎么说,四分五裂,破碎不堪,几乎不能凝聚在一处,而闻人熠手中的九幽冥火大力输出,将青木剑烧灼,天心雷加入在里面,他想要重铸青木剑。 天心雷木带着毁灭,重铸的青木剑不复以往的波光粼粼,剑灵附体,杀气顿显,青紫相加复古的条纹,让它越发的神秘,闻人熠收起九幽冥火,青木终于修复完成了。 可就在闻人熠拿起来的一瞬间,修复好的青木剑破碎了,一片片如同单独的个体,又仿佛一个整体,像是撒气般,将周围的剑打了个遍,在闻人熠愣神间,那些碎片又乖乖凝聚在一处。 “好像办砸了”黑暗中,一道身影盯着碎片呢喃道。 第一百六十章修仙大师姐24 五行山脚下,三排一共三十名弟子身着统一的玄天宗弟子服饰,整装待发,带着玄天宗独有的云纹标志,来到清谈会比武场上。 顼阳剑派,风清门和合,欢谷三门已经到了。 风清门无咎掌门为首的风氏家族率弟子赶来,占据了清谈会的一半位置。 顼阳剑派的人也到了,一个个高大威猛,气势凛人,目光锐利如开封的利剑,其锋芒之势,剑还未出鞘就已经让人受伤了。 旁边艳红色华服的合,欢谷掌门俞花月,一瞥一笑更是令在场无数男儿失神,旁边白色的锦袍加身的陌丹青,一对夫妻姣姣公子孤月轮,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诺大的清谈会场周围越来越多的散仙聚集此地看热闹,还有一些小型宗门陆续赶来,四大宗门平时深居简出,现在却能尽阅宗门里优秀弟子,不说前来增长经验的散修,就连长老们都想一阅几位天才的战斗力。 清谈会场共由上下左右十根铁精铜柱包围,最中间的扇形观看台,下面有五个比试台,每个比试台旁边带有防护阵法,轻易便可将元婴修士阻挡在外,为首的五根柱子上,柱身皆是雕刻着祥瑞之物,龙,凤,虎,麒麟,玄龟,威严而又肃穆。 “肃静” 四大掌门齐齐上台,互相热络寒暄一通。 “无咎掌门,近日可好啊”俞花月一开口,将话题引到了风清掌门身上。 “宗门出了个邪道叛徒,让各位掌门见笑了”风无咎本名莫偲,是一位世俗弟子,拜入风家,娶得风家嫡系小姐,这才修的仙门功法,本人也是位风光霁月的大叔。 花月却是呵呵一笑“听说那沈淼淼可是无咎掌门的未婚妻?” “俞掌门不要乱说,在下迎娶风兮仙子,已生育一个孩儿,沈淼淼自甘下贱,陷害夫人,堕入邪道,我等耻于与她为伍”风无咎黑着脸,一甩袖子,俨然一副被气的不清的模样,坐于高台之上,不怒自威。 “无咎掌门不要生气,俞掌门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若是惹怒了风掌门,还请海涵”陌丹青早已经习惯了花月张嘴不饶人,摇头失笑道,可话里话外,却是宠溺无比的语气,两人一前一后将风无咎糊弄了个正着。 “离崖,你那小弟子也来了?”顼阳剑派的掌门人目光如炬“十万灵石” 离崖乐呵呵的差点揪掉一撮胡子“我说你个剑疯子,想灵石像疯了吧,逮着人就想敲诈,我告诉你,没门” “他拿着你的名帖来求剑,却拐走了我剑冢的九幽冥火,十万灵石交出来”顼阳掌门气的半死,谁知道那剑冢里面会有这东西,早知道给他们弟子了,却被玄天宗离崖这个老家伙的徒弟摘了桃子。 “不给,修仙界机缘天定,你们顼阳霸占了剑冢数百年,都没能发现九幽冥火,我徒弟只去了一次,就将火焰收服了,这说明什么,说明火焰就是等着我徒弟的,你凭什么还管老子要灵石,不给,就是不给”离崖一口回绝,心里美开了花,要是闻人熠在这里,定然叫一声宝贝徒儿干得好。 “你,离崖,清谈会结束,看我不劈了你的缥缈峰”顼阳掌门被他这副死不认账的表情气的不清。 “有本事你来啊,老子等着”离崖想起,一个月前刚加固了阵法,他要是敢来,劈不死他丫的,让他以前老仗着剑术强,就欺负别人。 上一次夺得魁首的顼阳掌门站起来,一双鹰眼扫过在场众人,身后的三大宗主也不自觉的抬手挺胸,鼓励的看着自家的弟子们。 猴孩子们,冲啊,今天就是你们为宗门扬名的第一战。 谁不想让自家的弟子出类拔萃,超群绝伦,不同凡响,修得大道,这就和现代家长看孩子们高考过独木桥是一样一样的。 楚辞站在队伍中,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旁边的胥梧,乐洋,秦歌为了在众人面前彰显自己的亲传弟子风范,一个个一改往日笑闹,此刻愣是安静高冷的模样。 “修仙界四大宗门传承千年而不衰,同气连枝,守望相助,每四年一次宗门大比,不仅是各宗门之间的比拼,也是为了校考尔等入门的修为进步,除此之外也要告诫众弟子,切勿自视过高,闭门造车,天道酬勤,愿各位弟子们能一举登上青云榜,此次比试你们有信心吗?” “必胜”顼阳剑派的大块头们扬起拳头,士气大振,另外两个宗门的弟子们也暗戳戳的寻找着对手。 相较于玄天宗,顼阳剑派这两个老牌宗门,风清门和合,欢谷是一百年内新上任的宗门,俗话说,柿子要捡软的捏,这两家的弟子都互相瞅准了对方队伍中修为垫底的弟子。 第一天的比赛是可以随意挑选对手的,每个人有且只能有一次上台机会,不管挑战的对方实力修为如何,赢了就晋级,输了直接淘汰。 玄天宗弟子中,楚辞和闻人灏金丹期修为,剩下的都在筑基期和炼气期,而他们的目标也很明确,就是对面的顼阳剑派。 “你们准备好了吗?”楚辞回头看着亲传弟子,不管他们的修为怎么样,至少外表看起来能够唬人,虽然她没有见过顼阳弟子,可耳读目染之下,却听说了一大堆,什么以一挡十,挡百,战无不胜什么的。 顼阳剑派弟子历来是玄天宗清谈会上最大的敌人,通过这些消息,楚辞特地观察了一番顼阳弟子。 既到此处,不战何为。 可如何战,也是需要策略的,不能盲目冲动,经过一番观察,她的策略便是用宗门里最弱的输掉他们最强的,而用最强的干掉对方中间和有威胁的高手,到时候,玄天宗剩下的全部淘汰掉了最弱者,而对方只剩下了零散的最强者和最弱者,即使后面的比试中遇到,玄天宗的损失也会大大的降低。 这就是田忌赛马的方法,此方法一出,受到了宗门弟子们全票通过,毕竟在宗门名誉上,他们渴望重新夺回玄天宗第一的称号。 “大师姐,放心,我们可以的,他娘的,这口恶气总算可以出了”自从知道了昔年的战果后,宗门的弟子们情绪都不高,心中也没底,男子汉大丈夫,谁没有挑战强者的梦想,而大师姐给了他们这个梦,哪怕只是维持了一秒,也足够了。 清谈会开始后,玄天宗的五名弟子以最快的速度齐齐跳上比武台,先发制人,后声夺人,一人的声音在这个嘈杂的校场上不足以显现出来,五个人的声音绝对是震慑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玄天宗圣江挑战顼阳剑派晋茂,可敢应战” “玄天宗轩诚挑战顼阳剑派常泽胜,可敢应战” “玄天宗李浩善挑战风清门靖元,可敢应战” “玄天宗管少永挑战顼阳剑派严谆,可敢应战” “玄天宗欧阳宇挑战合,欢谷卢风宁,可敢应战” 众目睽睽之下,五位少年无畏的高声呐喊,清谈会上杂乱的声音在这一刻被静止,被震慑,对于被叫阵的五位天之骄子来说,这五人的所作所为绝对是赤,裸裸的挑衅。 “我严谆应战”第一个跳上去的是顼阳剑派唯晋茂之外修为最高之人。 接下来,卢风宁应战,晋茂应战,靖元,常泽胜,纷纷上台,战斗迫在眉睫。 上手的离崖手抖了又抖,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的知道,这五个是宗门里修为最弱的,这样挑最强的打,不是找死吗? 不止高台上的四位掌门,而围观的众人也在相互猜测,这五人是不是玄天宗里暗中隐藏的实力,毕竟以他们练气期的修为挑战金丹期还有筑基期,不是脑子坏了,就是隐藏实力,或者他们的身上是不是携带某种宝物,就连被挑战的几位天之骄子也是同样的想法,还准备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可是接下来几人的做法,让在场的所有人,大跌眼镜。 “我宣布,比试开始” 就在万众瞩目,所有人屏息以待,这五人和这些天之骄子,应该如何挥洒灵力,血脉膨胀的战斗,各种武器哗啦噼啪,带着血腥而又暴力的想象在五人齐齐“我认输”风中凌乱。 直到五人下台,都没有反应过来,所有人脑海中都只有一句话“你他妈逗老子玩呢” 莫名其妙的被挑战上台,莫名其妙的赢了下台,中间没费一丁点灵力,只是多走了两步路的五位天之骄子面面相觑,他们第一场的战斗就这样莫名其妙结束了? “你们做得很好,接下来的战斗就交给我们了”楚辞对他们鼓励道,身后的胥梧等亲传弟子跳上比试台,人员他们已经在上场前早早的已经分配好了。 以至于接下来的战斗一面倒,三十多名玄天宗弟子,除了最开始的五人降级,剩下的都赢了,而反观对面的三大门派,弟子们纷纷遭遇滑铁卢,这他么就过分了。 于是乎台上离崖就是其他三位掌门炮轰的对象,你说说你搞什么鬼呢?其实这样的战局,三大掌门未必看不清,只是被人使阳谋,还不得不迎合,这就有些憋屈了。 离崖掌门这是痛并快乐着,毕竟今天,他们玄天宗可谓是四大宗门里得胜最高的,若是这样下去,胜利迟早属于玄天宗,这等聪明劲儿,不愧是他教出来的徒弟。 “师姐,这个送你” 第一百六十一章修仙大师姐25 “师姐,我本想重铸青木,结果搞砸了,对不起啊——”闻人熠懊恼的摸着后脑勺,早知道他没什么炼器的天赋,就不亲自上手了,随便在器峰找一个师弟都能弄好,结果青木剑变成这样,好愧对师姐啊。 “这是青木剑?”楚辞打开盒子,便看到里面一柄紫青色修长的剑刃,握住剑柄时,剑刃嗡嗡作响,这里面还有寄居了一个剑灵,注入自己的灵力后,只看到原本严丝合缝的青木剑瞬间断成七块,而每一块之间却又有白色的雾气将其完美的衔接起来。 楚辞将神识附在剑身,试图和剑灵交流,只见青木剑,一片片如同单独的个体,又仿佛一个整体,在楚辞的愣神间,那些碎片又乖乖凝聚在一处。 “主人,吾乃花潆,见花月”一个细微的声音从剑中传出,楚辞疑惑“这个剑灵与合欢谷掌门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关系”不过她既然已经认主,楚辞也会满足它的唯一一点愿望。 “我答应你” “谢谢主人” “这柄剑我很喜欢,辛苦你了”楚辞收起青木剑,原本断剑就极难修复,更何况断成七块,师弟却为了她,只身闯入剑冢,寻得剑灵和绝佳的炼器材料,这种赤子之心的回护,楚辞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抬头靠近了闻人熠。 “不辛苦,这是应该,应该的”闻人熠一只手背过去,其实顼阳剑派并不好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进了剑冢,当然也挨了不少打,可他却不想让师姐看到他身上的伤口,女子的磬香味逐渐靠近,闻人熠只觉得舌根僵硬,他说话都不利索了。 “多大了,还跑出去玩”楚辞伸手拽下他头发上的一片落叶,俨然是五行山后面的一片红枫林中的落叶。 “嘿嘿,我抓了一只灵鹿,肉极为鲜美,师姐,不如我们偷偷去烤肉吃吧”闻人熠压低了声音说道。 果然,楚辞目光一亮,作为一个吃货,她好多天没吃好吃的了,今日的比赛也打完了,应该没她什么事,还等什么“走吧” 乐洋百般无聊的站在队伍里看着上面的比试,余光中看到师姐匆匆离去,拽了拽一旁的胥梧和秦歌“师姐和闻人师兄干什么去了,不如我们跟上去瞧瞧?” 三人转身刚迈出一脚,就感觉一股冷气靠近,乐洋打着哈哈“闻人师叔,好巧啊” 闻人灏没理会他,抬脚朝着楚辞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走走走,跟上”三个小尾巴溜得飞快。 一旁打了个寂寞的晋茂,常泽胜,靖元等人眼看着玄天宗弟子一个接一个的离开,都眯起眼睛“玄天宗弟子搞什么鬼?” “我们也去看看” 于是,一呼啦的弟子们奔向后山,当然作为罪魁祸首的两个吃货是不知道的。 红枫林中,闻人熠正在处理灵鹿,楚辞捡了一些柴,准备生火,就看到红枫树后面偷偷摸摸尾随的四人组。 “师姐好啊,你们要烤肉啊,我喜欢,能不能凑个份子啊”乐洋被没义气的胥师兄给推了出来,主要是他身材太胖,一棵树遮掩不了。 “来都来了,那就过来帮忙,秦歌帮师姐捡柴生火,乐洋帮我处理灵鹿,至于胥师兄那就串肉吧” “剩下那个,猎物不够吃,你再去打一头回来”闻人灏冷着脸飞走了。 现成的劳力,不用白不用,闻人熠将这四个人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果断拉着师姐去欣赏红枫林,抬头四下望望,艳艳枫火,带着点山间野趣,以及沁人心脾的清新草意,极是醉人。 二人正穿过那如火炽艳的枫林,枫叶片片舞落,有一片落到了女子肩头,他轻轻一吹,吹落了枫,这才抬起头看她,莫名的有点乖,似笑非笑地道:“若是师姐穿上红衣,那定然是极好看的” “为何这么说?”楚辞看着他有些出神,少年双眸明亮如星,含笑斜睨着她,俊美异常,神色间却莫名有几分野气,黑发松松束着,略有些束歪了,看起来极为随意。 “就只是忽然觉得而已,师姐,肉快要串好了,我们去烤肉吧”闻人熠伸手抓住她的手,装作不在意的捏了捏“师姐偏瘦,灵鹿补身体,待会多吃些才好” “你们可总算回来了,累死我了”火堆旁乐洋忙着烤肉,时不时的翻动,还要撒调料,闻人灏一回来居然带了两头灵羊,他又忙着剥皮处理,秦师兄,胥师兄,闻人师叔都是只吃不干的主,他快要忙疯了。 “师姐等着,我去帮忙”闻人熠搬出一把椅子让楚辞坐下,然后拿起一把串肉,放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就在这时,林中突然窜出来五人,为首的晋茂,常泽胜,靖元等人“好啊,四大宗门清谈会,你们玄天宗弟子居然偷偷溜出来吃独食” “你就是天生剑骨闻人灏?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常泽胜一双眼睛打量着忙活的几人,目光略过椅子上端坐的楚辞,思量了片刻,最终在闻人熠快要杀人的眼神下,挪开了视线。 “是又如何?”闻人灏站在几人对面,目光交触剑,火光四射,噼里啪啦。 “不如何,看看你是不是徒有虚名而已”常泽胜出其不意的攻击,闻人灏拔剑应对,两人打的如火如荼。 “小胖子,肉烤的不错啊”靖元是个开朗的青年,一把勾住乐洋的肩膀,就被胥梧一扇子挥飞了。 乐洋:“你们到底想如何?” 晋茂挑了挑眉:“不如何,他们切磋而已,至于我嘛,见面分一半” 闻言,乐洋,秦歌都看向端坐着的楚辞“师姐,怎么办?” 楚辞抬头看了一眼晋茂,只觉得他似乎有几分熟悉,但又说不上来那里熟悉“蹭饭可以,每人二十块灵石” 严谆一听瞪大了眼睛“二十块灵石,你怎么不去抢?这样吧,五块灵石” 楚辞:??? 严谆:“还价啊,你怎么不还价,师尊说了,讲价的过程中,要打持久战” 楚辞:“二十块灵石,一口价,要么上缴,要么慢走不送” 严谆一把捂住储物袋,脸上十分肉疼“师尊果然说得对,女人都是败家老虎,我的二十块灵石啊,晋师哥,你有没有多余的,借我十块,回去了还你” 卢风宁撇了撇嘴“丢人” 严淳气炸了,掏出他四十米的大刀“来战” “来就来,谁怕谁啊” 在乐洋,秦歌的目视下,两人挥舞着长剑大刀,于是乎,闻人灏和常泽胜占据了一方,胥梧和靖元占据了一方,严淳和卢风宁占据了一方。 六人呈现三足鼎立的状态,“你们难不成是来找茬的?” 晋茂转头坐在了楚辞的旁边“那倒也不是,他们四个被你们玄天宗弟子耍了一通,本就憋着气,现在打一场,降降火也好,你说,是吧,楚师妹?” “我师姐跟你可一点关系都没有,谁是你师妹,别乱攀关系”闻人熠拿着一串烤肉过来,给了晋茂一个恶狠狠的白眼,转头将烤肉奉上“师姐,等急了吧,这是我专门给你烤的” 楚辞拿起烤肉,鹿肉烤的香软,再加上孜然和辣椒面,一口咬下去爆汁,特别爽,一串接着一串。 晋茂看她吃的喷香,鼻尖一动,放下四十块灵石“伙食费” 手还没碰到烤肉串,就被闻人熠挡了个正着“这是我给师姐的,没你的份,想吃,在那边还有” 乐洋刚烤好一把肉串,就被鼻子灵的六人围攻,原本打得难分难舍的三对,眨眼间追上了乐洋,这一次确是为了一口吃的,你来我往,围着火堆,好不热闹。 “师妹的东西可要拿好了,下次别再弄丢了”晋茂伸出手,放下一块穗子,脸上带着笑容,伸手摸了摸楚辞的头发“离崖待你很好,我就放心了” “师兄——”楚辞拿起熟悉的穗子,看着面前的少年,热泪满眶,原来,你还活着吗? 眼睁睁看着师姐扑进这个家伙的怀里,肩膀轻轻的抖动,纯真的脸庞和长长的睫毛上沾满了晶莹的泪水,她哭了。 闻人熠突然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悄悄的从侧面看她,她就像背负了一世的伤痛,泪水清冽的淌下,而闻人熠的心因之震颤,幽怨的眼睛看着晋茂,你到底对师姐做了什么。 晋茂轻轻的擦去她的眼泪,然后搂她如怀,温柔的低哄“莫哭,女孩的眼泪最是珍贵,你该是笑着的” 好半响,楚辞止住了泪,抓着晋茂的手不放“师兄,我好想你” “乖——,师兄也想你了”晋茂说完这句话,就看到对面那道快要喷火的视线,坦然一笑“师妹的烤串看起来似乎很好吃” “师兄别客气,还有很多”楚辞立马将剩下的烤串双手奉上。 晋茂吃了一串,眼角带笑着看向闻人熠“嗯,果然很好吃,辛苦师弟了” 闻人熠脚下一截断木咔咔作响,这个混蛋是在挑衅他吗,虽然他脸上神色只是微变,但楚辞还是觉察了出来“你们怎么了?” “应该是林间着火了,闻人师弟惊讶而已,对吧,闻人师弟?”晋茂闲整以待的看着他。 “是——”闻人熠几乎是咬着牙根说出这句话。 第一百六十二章修仙大师姐26 “当年,师兄是怎么…”活下来的?楚辞话问半截,可看着晋茂师兄,却又不知该如何问下去。 当年灵音一门被灭何尝不是她的痛,可现在她却主动提及师兄心底的伤,垂下头细细啜泣“对不起” 晋茂看着楚辞柔,软的侧脸,冷硬的心塌陷了一部分“不是你的错,勿需自责” “可你当年是因为我才会被”魔族抓住的,当年的记忆虽然错乱,可这件事她愧疚了好长时间。 “当年是师父救了我”晋茂垂下了眸子,一只手死死的掐住手心,不让自己的情绪外泄。 “师兄能成为顼阳剑派的大师兄,一定付出了很多努力吧”楚辞没有去问为什么他活着却没有来找她,更没有问为什么他会对她说谎,她不想去揭开别人的伤疤,师兄哪怕已经改名换姓,可只要他活着就好。 “嗯——,师妹也很厉害”晋茂抬手落在楚辞的头上,像是小时候那样宠溺的揉了揉。 “那是,我现在可是玄天宗的大师姐,我们灵音门出来的弟子一定是最好的”楚辞轻轻靠在他的肩上,看着远处的繁星,今夜没有噩梦,没有责任,没有仇恨,心里头一次安稳了些。 “我报仇了,当着灵音一门所有牌位的面前将驰魔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红枫林中,几位少年不打不相识,乐洋和靖元都是十分热情开朗的人,有他们活跃气氛,不一会儿几人便相熟起来,开始称兄道弟。 吃烤肉怎么能没有酒呢,乐洋偷偷掏出女儿红“你们悠着点喝,这可是我父亲的珍藏,在树底下埋了一百年呢” “好家伙,这酒够味儿”靖元闻了个味儿,就知道是好酒,也不客气,仰头一口下去,脚步都飘忽了。 乐洋抱起一个酒坛子“相逢即是有缘,大家干杯” “干了”秦歌有些不大熟悉这个酒味,辣嗓子。 “喂,你看什么呢?”乐洋喝的醉熏熏的,抱着酒坛子飘过来。 “拿来”闻人熠扔下最后一截断木,浑身上下散发着幽怨的醋味儿,眼角瞥向不远处并肩而坐,姿态亲密的男女,脚下咔嚓一声,小山堆似的断木彻底碎成木头屑。 “什么?”乐洋迷茫的看着他,这个人好凶,紧接着就被抢了酒坛子,爸爸呀,这里有个恶魔强盗。 夜渐渐深了,楚辞和晋茂回到红枫林,就看到散落了一地的空酒坛子,外加几个七扭八歪的醉鬼。 “师兄,要不,我们一人带一个回去,来回多往返几趟,总能运回去”楚辞的话闭,晋茂恢复了不苟言笑的严厉脸色“不用,我一人足以” 说着,手中多了一个绳子,居然能无限拉伸,一端将严谆,乐洋等人绑的结结实实,不一会,串了一串的糖葫芦,晋茂捏着绳子末端,御剑飞行离去,将这些弟子各送各家,各找各家。 闻人熠拎着酒瓶子满林子乱逛,天地阔大,孤身一人,越苍茫越寥落,在路过红枫林的时候,他又停了下来。 师姐,晋茂 心里跟猫爪子挠一样,然后贼头贼脑的看看这四周有没有人,没发现什么动静,蓦地就爬到那块大石头上,踮起脚偷偷看去。 光秃秃的石头。 人呢? 一阵冷风吹过,让他突然打了个喷嚏,走在路上,大老远的就看到林子边上有一丛藤木,上面挂着一些半红半绿的小果子,闻人熠看着那些果皮皱吧的便想到了酸。 明明知道那是酸的,可偏偏此刻心痒痒得很,他撩起衣摆扎进裤带子里,然后就从边上下去,伸手就摘了三颗果子,塞在嘴里,仿佛吞了一斤老陈醋,一时间酸得眼尾出泪。 红枫林中,晋茂走后,只剩下楚辞一人,不远处晃晃悠悠,一手拎着酒坛子,另一只手拽着一根藤木,上面结满了小果子,闻人熠一口一个,皱着眉,喊着酸,吐出口,走到楚辞的面前,可怜巴巴“师姐,酸,不好吃” 楚辞狐疑的看着他手里的空酒瓶子,另一只手却不忘又塞进去一个果子“你喝醉了?” “醉~,没有,不喜欢酸”闻人熠对着楚辞笑了笑,只觉得师姐眉眼冷清,真的是好看极了,露出一口的大白牙,傻兮兮的,像只大狗狗。 “我这里有糕,甜的总该喜欢了吧”楚辞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块糕点,抬头直直撞进闻人熠的眼眸里,呼吸都慢了起来。 闻人熠的眼眸看似温和,可眼底向来隐藏着冰冷、淡漠,可是这一刻,满眼里都是她,里面的深情快要将她溺住了,楚辞猝不及防被他约束在臂膀之间,眸子里闪着慌乱“你喝醉了,回去吧” “甜的,对,想吃甜的”闻人熠看着师姐不断张合的唇,瓣,殷红殷红的,柔,软得好像花瓣一样,一时间转不开眼,喉结上下滑动两下,酒意麻痹了心神。 好想……吃啊。 “你,我,唔……” 不知道是谁先起了念头,唇,瓣相触,好像有一股电流蹿到四肢百骸。 黑暗中,一双猝了毒的双目紧紧盯着这对男女,等着吧,明天就让你们下地狱。 次日,比武前,楚辞拎着青木剑来到合,欢谷的扎营地。 花团锦簇的花园中,一对璧人正在赏花,眼波流转间都是浓浓的情意,一旁合,欢宗护卫已经习惯了宗主和陌先生天天秀恩爱。 “缥缈峰楚辞见过花月前辈” 俞花月展颜一笑,真真是人比花娇“你就是拐了我徒弟半夜喝醉酒的楚辞?” 楚辞:什么叫我拐了他?这话好生暧昧。 一旁的陌丹青开口道“好了花月,别逗弄小姑娘了,听听她有何事?” “剑灵花潆”楚辞将意识探入剑中,汇聚了大量的灵力供给花潆凝聚身体,虽然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不过也够用了。 果见,花潆的身形显现出来,花月流泪满面“小妹,你还活着?” “姐姐,我好想你” 姐妹两个阴阳相隔,再次相见,不由的抱头痛哭,又是一番互诉衷肠。 一刻钟后,花潆得到了花月心头血为祭,再用千年塑灵草维系了灵体,终于可以随时随地都能显现出来,而跑了一趟路的楚辞收到了一堆来自花月姐姐的关爱。 五行山上,一个巨大的血魇大阵突然开启,无数魔族从山下围攻,血魇大阵本身对正道修士有着压制作用,却是魔族极好的修炼场所。 信号弹响彻了整个五行山,魔族来袭,战斗已经打响。 四宗门弟子建立防线,抵御入侵魔族。 而无人注意到大殿之上,三面波光粼粼的水晶被换成了魔镜,在阵法的加持下,混迹在正道里的魔族根本无法伪装,隐藏在队伍里的沈秋雪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闻人熠,我就不信,你的狐狸尾巴露不出来。 坐镇在比武台上上首处的三位掌门,无咎掌门印堂发黑,眉心一点若隐若现的黑红色,这等异像自然隐瞒不了在座的其他二位掌门。 花月: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还真是个邪道。 离崖:卧槽,这厮隐藏的够久啊。 “老贼,还不束手就擒”离崖一掌拍出。 无咎狐狸尾巴露出来,心里将换了魔镜的人骂了个半死,又不得不应付来自离崖的刁难,当下有些手忙脚乱。 风清门弟子中无咎的亲信不止一个,这下子捅了马蜂窝,自家人里出了邪门歪道,可还行? 花月当机立断,率领合,欢谷弟子捉拿风清门邪修弟子。 邪修得看面相,一些修为较浅的还能隐瞒过去,可人群中那个散发着浓浓魔气的闻人熠可就暴露在阳光下了。 “老乞丐,你给我出来,说好的神水镜能隐藏身份呢?那我现在是怎么一回事”闻人熠看着周围玄天宗弟子变了的目光,他应该庆幸师姐没有在这里,看到他丑陋的一面吗。 “少主,那三面魔镜上面抹了牛虻泪,正是神水镜的克星,应该有人故意这么做”老乞丐话刚落,就见沈秋雪拔剑相向“闻人熠,你果然是魔族” “玄天宗的弟子们,你们还在等什么,这个魔族隐瞒身份,混入玄天宗,欺上瞒下,难不成你们还要像楚辞一样包庇他吗?” “闻人熠,新仇旧恨,今日一并清算,看剑” 对于周围攻击上来的玄天宗弟子,闻人熠迅速的掐动法决,血雾顿时弥漫,然后吸进他的身体里,阴风阵阵,叫人看不清的脸孔,四团跳跃的火焰给人冰冷的感觉。 这场混战,等到楚辞赶来的时候,便看到入魔后的闻人熠一掌拍碎了师尊的天灵盖。 楚辞双眼发红,眼眶里水雾弥漫,她受不住这个打击,实在是刺激得她的心脏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里面的酸涩、苦痛齐齐膨胀着,接住离崖摔落下来的尸体,大声哭喊道“师尊~” “闻人熠” “告诉我,这是假的,对不对?” 她的师弟,为什么是个魔修? 灵音门被灭门时的惨案历历在目,如今师尊又遭遇毒手,她亲手将魔修带进了缥缈峰,是她的错,是她害死了师尊。 楚辞神色冷冽,目光决绝,青木剑一瞬间刺窜了对面人的心脏,闻人熠瞪大着眼眸,黑白分明的澄澈眼眸里失望到极点“你不信我” “闻人熠,你该死” 第一百六十三章修仙大师姐27 数千魔修从五行山上打了上来,见人就杀,丝毫没有神智,他们胳膊上脸上遍布黑色的魔纹,黑漆漆无神的眼珠子越发诡谲。 “这些魔修怎么回事?” 打不残,杀不死,给他一剑,人家满血复活,可自己人却成倍的在减少,正道中人慌了。 闻人熠摆脱了沈秋雪的纠缠,见此吹响黑骨笛,黑骨笛具有引导魔族的作用,可现在这些魔族失了神志,根本不听他的,脑子里只有两个字,杀戮,比武台上顿时魔气肆虐,再加上血魇大阵的压制,无数精英弟子命丧魔修之手。 “该死的,你到底做了什么?”闻人熠眼睛里有着煞气,他走到沈秋雪的面前,另一只手握起拳头狠狠砸在了她的脸上,沈秋雪被拍飞了出去,嘴里弥漫起一股血腥味,茫然的看着四周,突然感觉四面楚歌,无数的魔修已经将这里包围了。 她分明只是想要揭破闻人熠的真实身份而已,这是怎么一回事,沈秋雪看着一名玄天宗弟子被魔修杀死,当场目呲欲裂“闻人熠,这是不是你魔族商量好的,要将四大宗门弟子一网打尽,是不是?” “闻人熠,你果真是魔族,我今日定要清理门户”闻人灏眼看沈秋雪被他打伤,拔剑上前。 “放屁,沈秋雪,你可以啊,勾结魔族,设立血魇大阵,在镜上涂牛虻泪,一环一扣,栽赃在我头上,这倒打一耙的本事可真了不得”闻人熠一瞬间便明白了沈秋雪的险恶用心,杀人诛心,她这是让他背负陷害宗门的罪名啊。 “不是,我没有”听到闻人熠的话,沈秋雪头晕目眩,身边的弟子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她究竟做了什么? 亏得她一直洋洋得意自以为拿捏住了闻人熠的把柄,要让他身败名裂,可现在她后悔了,她不该答应沈淼淼,开启血魔大阵,可如今后悔也晚了。 “你们以多欺少,自诩名门正道,便是这样欺负人的吗?”闻人熠站在比武台上,冷眼看着这些正道修士。 “魔修,受死吧” “我等今日替天行道,不畏生死,除魔斩妖” 闻人熠听到这些话突然呵呵大笑起来。双手蓦地掐诀,一时间血光大绽,地面蓦地翻滚起来。 场面上顿时万籁俱寂,比武台旁边围着的十多名宗门弟子面面相觑,这个魔头要干嘛。 似是某种强大的秘法,只见地面之下一只又一只人骨骷髅爬了上来。二十只白骨森森火焰笼罩全身的骷髅立马将比武台上的闻人熠护在中心。 比武台上的闻人熠垂了垂眼睑,掩盖眸间情绪。随即勾出一丝诡异的笑来“替天行道?” “就凭你们这些垃圾?” “在这个世上,我若不想死,谁配杀我?”我闻人熠今日倒要看看,哪一位能取我性命” 黑骨笛放在嘴边,一声呼啸之音从一只骨笛传出,数百只九幽冥火骷髅围死了这些修士。 场面上的情况一时间竟急转直下,闻人熠这个大魔头控场了。 围在比武台周边的每一只骷髅,身上火焰越是茂密的就越强大,几乎和那些修士打得旗鼓相当,更有甚者,远超他们,可是骷髅只是肘制这这些人,耗损他们的灵力,并未狠下杀招。 闻人灏横剑抵御鬼火骷髅“闻人熠,你杀这么多人炼制傀儡,我定杀你” 这密密麻麻的骷髅,全然是人骨,玄天宗的弟子们心中骇然,冷汗淋漓,看着闻人熠的眼神徒然变了个神色,魔修什么东西,都是杀人不眨眼、诡异至极,什么喝人血啦,吃人肉了、削骨头做法器,扒皮抽筋……,反正就是没一个好东西。 闻人熠听到后眼角跳动得厉害,随即轻蔑笑了笑,冲着骷髅们比划一个手势, 紧接着,这些骷髅立即就将这些宗门弟子们全都扯进地里,一时间比试台上各种鬼哭狼嚎之声响起来,惨烈不已。 “啧啧,就这胆量,还想除魔卫道,估计还没走到魔族门口呢,就嗝屁了”闻人熠一边看这些刚刚讨伐他的弟子哭喊,一边看向血魇大阵。 高台之上,沈淼淼一身红衣出现在无咎掌门身后“莫偲,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伪君子,骗我瞒我欺我,将我用作炉鼎,供你练功,风清门十年的幽禁,苍天不负我,终于让我逮着了机会” “你不是最喜欢道貌岸然吗,今天我便揭了你这层脸皮”然后摊手嘲讽一句“如今你也是邪修,人人——得而诛之” 离崖和无咎二人僵持不下,沈淼淼从背后偷袭,五指成爪,刺入他的后背,掏出一颗血淋淋的心脏“黑心肝的人,这心脏啊,果然也是黑的,啊哈哈哈哈” 整个高台之上遍布沈淼淼凄惨而又酣畅淋漓的大哭大笑声。 无咎的身体已死,可他却得了一个夺舍的秘法,此刻灵魂刚一冒头,就钻进了离崖掌门的神海中,两人夺取同一个身体,离崖一时不查,却被着了道。 发狂的离崖摧毁了高台,波及了周围的弟子们,直奔比武台上的闻人熠,毕竟比起离崖来,闻人熠的身体简直是夺舍的最佳器皿。 “小熠子,闪开”话音一落,他已经鬼魅般的飘到了闻人熠身前,闻人灏蓦地抽剑对上,一时间三人纠缠的只能看到彼此幻影,血煞的气息弥漫在打斗的周围。 闻人灏一手剑法施展得密不透风,再加上一旁还有个疯癫的离崖相逼,闻人熠节节败退出去,就在此时,不知是谁呼喝一声“快,抓住那个大魔头” 只见不少弟子拔剑相向,闻人熠顿时战力大减,身后闻人灏一剑从闻人熠肩胛骨处穿胸而过,拔剑而出的时候带出一片血花。 “师尊”闻人熠的受伤刺激了离崖暂时镇压了神海里的无咎神识,四大门派的弟子已经一面倒,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得阻止这一切。 “血魇大阵的阵眼在坎位,东南柱子上,五行山上,修为越高的人越被压制的厉害,快,趁着我还清醒,立马带我去毁去阵法” “是,师尊”离崖说罢吐出一口淤血,闻人熠不敢耽搁,扛起离崖就往东南柱子上飞去。 离崖用尽了自己的全部灵力用来摧毁血魇大战的阵眼,当阵法撤去,离崖的精神不大稳定,此刻,无咎趁机在神海中撕咬离崖。 “师尊——”闻人熠掌心一股阴寒的火焰拍入离崖的天灵盖中,敢伤害师尊“你去死吧” 九幽冥火进入离崖的神海中,便直接锁定了无咎的神魂,火焰将无咎吞没,神海中无咎凄惨的大喊。 “闻人熠,你杀死了师尊” 女子眼中的恨意绝诀,闻人熠浑身巨颤,嘴唇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你不信我” 深不见底的悬崖地步,少年凄惨的声音带着无限的绝望“你为什么不信我?” 黑暗中,一道身影从床上坐起来,被包裹成木乃伊的闻人熠恍惚的看着房梁“我还活着吗?” 五行山上,炎炎夏日,如堕冰窖。。 楚辞看着比武台上那一具具冰凉的尸体,地面上的血液干涸后留下的黑红色痕迹,血腥味依旧扑鼻,闻人熠是魔,他杀了师尊,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还有多少人无辜惨死在他的魔功里。 而她却是魔族的包庇者,不可原谅,罪无可恕。 只要想一想,就有滔天的愤怒挤压在胸口。 这已经成了她的执念,青碧色的瞳孔泛着血丝“闻人熠,你是恶贯满盈的魔族,让我如何信你” “师尊不是我杀的,我没有”闻人熠不断的摇头,这一刻他似乎感觉到了有口难言。 正魔不两立,楚辞仿佛看到了当年宗门被灭时,她的无能为力,她的心痛至极,如今这一幕要再次上演吗?救了她的师尊,如今已经身亡,她还要顾念这一份良善吗? 楚辞发誓,她要将闻人熠斩于剑下,碎魂镇压,不得超生,如此这才是作恶多端之人的下场。 “我亲眼所见,你还狡辩”楚辞拔剑而起,一道剑光瞬间割裂闻人熠一缕长发,顷刻之间,闻人熠的脖子稍微后扬瞬息都能被青木割喉而死。 闻人熠眼眸沉沉,脚底一滑,正面对上楚辞“师姐当真如此恨我,都不让我辩驳一句吗?” “是,我只当自己瞎了眼,包庇魔头,造成今日的后果”楚辞眸光折射出森冷剑光回手再刺。 短短十多招,闻人熠的身上已经有了大小数十道伤口,可他不想用魔功去对付师姐,便一直躲避后退,楚辞半丝不退,直接一剑刺向他的心口处“闻人熠,你该死” 五行山悬崖之上,楚辞眸光森冷着,抿着嘴唇,寒气逼人,手中的剑尖一滴血落下,下面深不见底的无尽深渊,传说只要掉进了这里,不管是神,人,魔,鬼都无生还可能。 血魇大阵虽然破了,可这近千魔族还在,他们不死不伤的术法似乎被破了,只见楚辞手握青木剑,剑挑魔族,所到之处,无一魔族生还,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黑红血色染了青衣,冲杀上去,一剑一个魔族,三个时辰,杀光了五行山上所有的魔族,这股不要命的架势震慑住了所有四大宗门弟子。 风清门掌门修炼邪功害死离崖尊者,其门下弟子被吊在山崖下,晒成人干威慑世人不要作恶。 次日,只见玄天宗楚辞执剑站在比武台上剑挑四大宗门精英弟子,连,战二十一人,进阶金丹后期,荣获青云榜第一人。 自此玄天宗成为当之无愧的第一宗门,缥缈仙子名声大燥,提起楚辞,众人眼中只有一个字,强,真强。 第一百六十四章修仙大师姐28 缥缈峰执法堂,阵峰长老将离崖掌门的身体封印,本命灯上哪一点微弱的小火花还在彻底熄灭之间垂死挣扎。 “离崖的身体被邪修夺舍,又被九幽冥火侵入神海,拼尽全力捣毁阵眼之后,神魂奄奄一息,除非找到能够死而复生的凤凰血,炼制涅槃丹,否则三个月后彻底回天乏力,只能等死了”丹峰长老捏着花白的胡子摇头叹息。 “凤凰是数万年前便消失的神兽,现如今修仙界那里还有凤凰的踪迹,这么说,掌门岂不是命在旦夕?”符峰长老皱紧了眉头,心里将风清门的无咎骂了个半死,真是一个祸害。 下方跪着的楚辞突然瞪大了眼睛,凤凰精血,这个世上还有一枚凤凰蛋,两年后开启的诸神秘境,也是沈秋雪将来的神宠,可现在,师尊需要凤凰血救命,她就算是拼尽全力也要夺来。 可现如今,师尊只有三个月的时间,等不到了,楚辞握紧了拳头,突然想到灵犀秘境之中的药田,她曾在哪里采摘了数枚天材地宝,只要能给师尊吊命,不管需要什么她都奉上。 “丹峰长老,你看看这些东西能让师尊坚持两年吗?”楚辞伸手好几枚玉盒出现在面前。 丹峰长老原本不以为然,一个小娃娃能有什么好东西,几个千年药材顶天了,可在打开玉盒的一刹那,那种扑面而来的药香味,丹峰长老嗖的一下自窜到了玉盒前“这是万年的紫蕴龙王参,这是魂婴果,五彩莲,九尾龙葵花……” “好家伙,够了够了,有这些天材地宝,你师父那个老家伙就是在坚持二十年都不是问题”丹峰长老看着下方的青衣小娃娃,哪能不知道她端了一个药田,再看看床上生死不知的老家伙,傻人有傻福,他怎么就没这么懂事,聪明,还有几分运道的徒弟呢。 “那师尊就有劳丹峰长老照料了,楚辞感激不尽”楚辞对着丹峰长老认真的磕了一个头。 “你有心了,起来吧”阵峰长老一挥手,楚辞只觉得一股轻柔的风将她从地上托了起来。 “离崖是玄天宗掌门,他身受重伤,我们玄天宗不可一日无主,离崖曾嘱咐过,掌门由你继承,我们几个老家伙商议了一番,你是离崖的亲传弟子,也是青云榜第一,更是玄天宗近年来最出色的天才,由你担任玄天宗掌教,在合适不过,你可有疑议?” 楚辞神色一凛,对上几位长老们关怀备至的眼神,心中一暖,师尊曾对她说,日后将宗主之位传给她,他好早日卸下担子逍遥人间,没想到他早就准备好了后事。 昔年,她是一个父母双亡,身怀血仇的孤女,幸得上苍垂帘,被师尊带回了玄天宗,收为亲传弟子,师尊虽然不靠谱,可他却给了她一片无忧无虑的成长天地。 而现在这片天倒了,她应该站出来承担属于自己的这份责任,遵照师尊的遗愿,撑起玄天宗,少女孱弱的气息一瞬间消失不见,眼中的泪痕消失,只余下坚定不移的目光。 缥缈峰大殿之上,宗门钟声响彻天际。 这九道钟声象征着玄天宗发生了一等一的大事,所有弟子听从长老指令,在缥缈峰集合,云吞雾绕的缥缈峰此刻站满了弟子。 剑峰,符峰,器峰,丹峰,阵峰各峰弟子都已到齐。 执法堂的崇阳真人开始宣布“此次五行山之中,离崖掌门负伤,为了宗门的长期发展及其繁荣昌盛,宗门各长老决定由缥缈峰楚辞担任玄天宗掌教弟子,授暂行代掌门之职” “授掌教弟子印,授掌门令牌” “弟子领命”楚辞双手捧着,接过两样东西,两只丹顶鹤飞鸣,直冲天际,鹤有着独特的声音,孤傲尖唳,如玉铮铮,虎啸的浑厚缺了儒雅。 师尊,你放心吧。 等你醒来。 我还给你一个更加盛大的修仙第一宗门。 “你们快看,天空出现彩虹了”乐洋指着不远处的天空拿到虚无缥缈的七色彩虹喊道。 “代掌门继位,此乃上上大吉之兆”胥梧手里的扇子啪的合上,遥望了一眼这气势恢宏的大殿,仿佛看到了那个瘦弱却又坚韧的女孩。 “小师姐的师尊真的…”秦歌压低了声音说道,面露不忍,离崖掌门要是好好的,小师姐怎么会成为代掌门。 “以后要叫掌教师姐了,哎,人家和你们同一届,看看别人混的,再看看你们”胥梧心里沉了沉,又敲了提起话茬的秦歌一下。 “还说我们,你这个比小师姐早入门的人怎么就不惭愧呢”乐洋捂着被敲肿的额头道。 “人家天才一骑绝尘,我等凡人望尘莫及,比不过,比不过” “师尊的伤还有希望”楚辞从大殿出来,目光悠远,直到看到乐洋,秦歌等人,才恢复了一点温度。 “小师姐,不,掌教师姐”乐洋刚开口就被秦歌捂住了嘴巴“掌门” 楚辞眉眼柔和了些“以后唤我大师姐吧” “交给你们一个任务,从今日开始,玄天宗每一位弟子都必须经过三道测试,测魔石,验血丹,抹了牛虻泪的魔镜” “所有人都要参加,我不希望宗门在出现一个魔族奸细” “是,大师姐” “从我先开始吧”众目睽睽之下,楚辞走下台阶,来到测魔石前,她的一举一动备受瞩目,之前因为缥缈峰包庇闻人熠这个魔修已经让弟子们心中对她产生了怀疑,而现在她要打消这个怀疑,那就必须以身作则。 身份变了,想法也就变了,目标自然而然的跟着变了,居其位,谋其职,行其权,尽其责,不外如是。 胥梧桃花眼眨啊眨,深邃的目光落在人群中的那抹青色,似乎看到了她冷傲外表下倔强不屈的内心,她比烟花更灿烂,也比烟花更寂寞。 次日,练气堂中。 楚辞站在上首处,下方的弟子们穿着黑白相间的粗布练功服“这种衣服太粗糙了,难穿死了” “大师姐要干什么呀!” “看上去好严厉的样子,师姐以前很温柔的,现在都不笑了” 空樊长老按照掌教弟子的吩咐将全部学员召集到外面空地上,今天显得格外热闹,不但丹峰,阵峰,符峰的长老来了,还有执法堂几位长老也都来到了练气堂。 “好,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么下面我有几件事要宣布”楚辞站在高台之上,目光严肃从弟子身上地扫过。 “自从五行山后,我发现了一个特点,同样是对抗魔族,同样是比试,我们玄天宗三十名弟子,活下来的之后二十名,进入青云榜的连十个都没有,前十名只有三个” “再看看顼阳剑派,他们的三十名弟子一个没少,其中前十名占了五人,剩下的都占据了青云榜位置,一个没拉” “你们看看这中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玄天宗承袭数千年,修仙界第一宗门所教导出来的弟子就是你们这群废物吗?”楚辞的一番话彻底将下面的天之骄子给激怒了。 “你凭什么说我是废物,顼阳剑派那群疯子,我们怎么可能打得过”下方一个弟子叫嚷起来,愤愤不平。 “为什么打不过?那是你们从一照面,从打心里怕了对手,你们的实力不过关,你们对自己根本没自信…” “你们想要变成和我一样的天才吗?你们知道什么是天才吗?天才的背后是努力,没有刻苦的修炼,再天才的修仙者也不可能有所成就” “从今天开始,我决定亲自教导你们,首先,我会封了你们的灵力,看到身后的器材了吗,每天来回一百遍,需要我给你们做一个示范吗?” 楚辞封了自己灵力,一个翻身跳跃冲了上去,跳进泥潭,钻过荆棘洞口,翻过横梁,一步步沉稳而又快速,这是现代的军训,她原模原样照搬了过来,这算是第一阶段的训练。 玄天宗树大根深,有些东西腐烂了就需要挖去腐枝,重新长出新芽,必须从根本上来解决,而她在现代的锻炼器材配合猝体,液来进行身体上的蜕变。 这些弟子们心不甘情不愿的踏进练武场,一脚刚踩进去,差点被压趴下,空樊长老竟然给他们用威压,封了灵力的他们就是一群拔了牙的小老虎,弟子们苦不堪言,稍慢了一步,就会被青木剑刺了上来,还有一个后面追逐的火焰兽,要了命了。 几位长老们闲整以待的坐在上面喝茶聊天,吃水果,对于掌教弟子这种特别的训练保持怀疑态度,不过让他们血虐弟子们,这个环节还是特别开心的,毕竟他们这些长老们平日里无聊透顶。 尤其是水异能的长老,看一个不顺眼,一股波涛汹涌的水流直冲了上去,将弟子们掀飞,太好玩了。 楚辞脱下身上的厚重服饰,换上了粗布麻衣,自封灵力,冲进了比武台“你们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废物,那就证明给我看,你们到底是不是废物?” “这点挫折就受不了了吗?你们想要一辈子进不了青云榜吗?” “不,我要进青云榜,我不是废物”一个刚被洗刷下来的弟子灰头土脸,白胖的脸上满是狼狈。 第一百六十五章修仙大师姐29 一群被鞭挞了的弟子们,证明自己不是废物,怎么证明? 没看到师姐都冲在了最前面,还不上啊。 终于过了20遍训练器材的弟子们两根面条腿抖了抖,泪流满面,他们以前虽然说不上待遇最好,可起码没受虐,待啊。 “训练完成后,绕操场跑二十圈,没跑完不许吃饭”楚辞的训练内容简单粗暴,从器材上下来,然后慢走一圈,接着开始小跑起来。 剩下的的弟子们只好跟着大师姐一起跑,娘啊,20圈最开始的时候,对于这些弟子们来说,简直能要了老命。 同时对于第一个跑完在旁边开火烧烤的楚辞报以敬畏,她是魔鬼吗,老老实实修仙不好吗,为什么非得学硕阳剑派整这出。 等到一众弟子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的完成任务,楚辞将自己做好的烤肉递了过去“今天大家完成的都不错,晚上记得泡药浴” “对了,这是你们接下来一个月的训练计划,请各位按时完成,相信你们不会想知道后果的,不过也欢迎你们来挑战”楚辞咬干净最后一根骨头,高冷的离开了。 而那张计划表也落入了为首的秦歌手上“明天起床后跑20圈,训练任务20……” “我的天啊,这是要了我的命啊” “大师姐怎么添加了灭绝师太的属性,将我熟悉的大师姐还回来——” 一群弟子们怨声载道的回了各自的房间。 你们以为这样的任务难度就行了吗,作为新上任的掌教弟子表示,不,这还不够。 次日,天蒙蒙亮,被唤醒了众弟子们就被迫穿上了由练气堂赞助的重力服,本就封了灵力,现在如同背了一座大山在身上,走一步路都颤抖的慌。 “啪”乐洋巨大的体型受到地心引力的召唤直接仰躺在了比武场,大师姐,求你做个人吧。 而混迹在弟子中的楚辞听着他们同仇敌忾对自己这个阶,级敌,人的吐槽,楚辞淡定的跟着大家一起跑。 因为用了遮盖面容的法术,没太出头,随大流。 对于现代的训练她也是半知半解,好不好用,能不能用,先观察两天情况再说。 她观察弟子们,而身后的晋茂全程在暗中观察楚辞。 楚辞跑得快,他便快跑几步跟着。 楚辞跑得慢,他便慢跑几步跟着。 楚辞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中有一些陌生的打量,甚至是深深的审视。 他的目光总是假装无意的打在楚辞的身上,只是晋茂很聪明,每次在楚辞快要察觉的时候,挪开目光。 “师兄在硕阳剑派也是这样苦练身体的吗?”楚辞退后了两步,和晋茂并肩跑着。 “硕阳剑派讲求的是对自身的历练,拔剑一次,十次,千次,一万次,十万次,还有自然的历练,例如瀑布,洪水,暴风……”晋茂脸上依旧是温润的笑意,仿佛刚才的打量不存在一般。 通过和晋茂师兄的交流,楚辞在折磨了玄天宗弟子一个月后,推出了一个新的战斗机制,团队战。 七人一组,每一个队伍中,必须有两个术法师,剑客,符篆师,阵法师,炼丹师的存在。 普遍所知,术法修士体弱却脑子灵活变通,剑客锋芒毕露是团队里的主要输出,而辅助系却能完美的照顾后方,没有完美的修士,只有完美的团队,而楚辞要打造的便是这样的玄天宗下一代。 阳光普照大地,温暖的气息带来了干爽和勃勃生机。万物在明媚的阳光中复苏,新地一天开始了。 下方一众弟子们七人一组,有强有弱,前一个月的训练,他们身上的浮躁,娇气,柔弱都消失不见,精气神显而易见,楚辞看着他们一个个挺直了脊背,冷清的面容上不禁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恭喜你们完成了第一阶段的训练,而接下来你们都已经分好了团队,那就开始进行第二阶段的训练,第二阶段训练内容便是从玄天宗山门开始,问心路后结束,饶玄天宗外围一周,每一个山头都有设立的物资点,你们一个团队所有人都到山顶,才算是完成任务,从现在开始吧” 楚辞说罢,明显的听到底下弟子们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她面露惊恐,仿佛在看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魔头。 不过这一个月经历过背着妖兽俯卧撑,蹲厕所吃饭,在榴莲上洗衣服等魔鬼体罚后,众弟子们再也不想经受那种折磨了。 阵峰长老拽了一下花白的胡子有些担忧的说道:“玄天宗地广人稀,外围面积一天一夜都走不完,在不使用灵力的情况下爬山越岭,这训练是不是重了点?那可是数千公里,别说明天一早,估计是后天,恐怕他们也完不成吧,原以为空樊长老训练弟子狠,没想到你比他还狠” “阵峰长老过奖,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仔细想过,现在的玄天宗看似如日中天,实际上已经千疮百孔,长老们不问世事;魔族几次三番入侵,无人察觉;亲传弟子各个自仗身份,不思修习,反倒拿了个身份在外招摇撞骗,这一代的弟子安享太平,就是个柔顺的小猫咪,如此这般,恐怕用不了几十年,宗门都要败落了” “我和硕阳剑派的晋师兄交流过,向他们取了点经,再加上我个人的一些想法融入到里面,不出三个月,这些弟子们都将脱胎换骨,届时,宗门之危,就要靠他们了”最后一句,楚辞在心里呢喃道。 长老放心,我考虑过他们的身体状况,每夜都会用猝体灵液,不会累坏他们的,更何况,每天数不尽的天材地宝洒在他们身上,总要出点成绩不是,现在他们的团队刚组成还很生疏,可若不经过同甘共苦的阶段,又怎么能成为真正的伙伴” “一个人强不是强,再强也是只羊,全宗强才是强,团结起来是群狼” 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阵峰长老突然福至心灵,心里的境界突然开始松动“行,弟子们训练的事情都听你的,老夫没想到,离崖这本子做的最能干的一件事,就是收了你为徒弟,玄天宗或许真能重现千年前第一宗门的风采” 三个月后,魔族正式对外宣布魔族少主回归,率领魔将古祀统领魔兵十万,连续攻占了修仙界几个小修仙家族,而闻人家族和风清门在一日间被灭门。 魔族来势汹汹,修仙界人人自危,玄天宗召唤在外弟子,纷纷赶回修仙界,宗门内长老们面容严肃“魔族猖狂,居然敢给我们下战帖” 而最中间掌门的椅子上坐着的青衣女子,手中拿着一个烫金的帖子,趁机再次查看了一番剧情,不对劲啊,剧情提前了? 明明剧情中,应该是男主闻人灏家族被灭,重伤后被女主沈秋雪所救,两人就开始一边升级打怪,一边谈情说爱。 诸神秘境,解决了一众男配女配,然后大反派魔族少主带着魔将一举灭了玄天宗,硕阳剑派,合欢谷三大宗门势力。 原本,楚辞还在为誓死守卫宗门在做准备,可现在却告诉她不灭宗门了,要打比赛,这是个什么情况? 想不清楚的楚辞决定不想了,谢绝了几位峰主的好意,直接带着五个元婴后期长老和秦歌,乐洋,胥梧,皓宇,梵梦等弟子们轻装简路来到了五行山。 又一次踏足这里,楚辞站在无尽深渊石崖上,吹着寒冷刺骨的凉风,又想到了闻人熠那个骗子。 “师姐,我做了你最喜欢的烤鱼” “师姐,我专门给你设计了一张清心符篆,好不好用?” “师姐,你对我真好” 楚辞神色暗了暗,你为何是魔族? 她自然从来就不是心软之人,那些经历风雨之后,终是放弃依附,独立长成的坚韧。 背对着无尽深渊,就看到一个穿着斗篷,带着面具的青年站在边上,一袭身影被拉得悠长。 楚辞抬头看着那道悠长的影子,他悄无声息的来到她的后背,像是一只暗夜的野兽,正在疯狂的释放着它的气息。 翼魔,果然,是个危险人物啊。 便是这一个小小的影子,也比寻常魔物来的更加危险,也更加的渗人。 楚辞倒是不畏惧这些,她心理向来强大。 淡定的走了过去,声音很稳“翼魔,好久不见” “听说缥缈仙子曾经在这里站四方,诛魔族,顺便还处置了一个玄天宗的叛徒?”翼魔的声音很冷,几乎冷的掉冰渣滓。 “是,又怎样”楚辞冷清的声音响起,不夹杂一丝一毫的情感。 “也不怎么样,就是想要给魔族找场子而已,毕竟之前在五行山输的太丢人,脸上挂不住”翼魔甩了一下黑骨笛上的穗子,是枚同心结,有些旧了。 楚辞脸色一变“这个东西怎么在你手里?” 这是她给师弟闻人熠的生日礼物,被他很珍贵的放着,他明明已经死了,为何东西会落到翼魔的手里? “这个嘛,自然是我无意间找到的,你猜猜,我在五行山顺便还找到了什么?” 他拿起一卷画,打开。 月映残红,他撑伞为自己当下血色。 再打开一卷。 她倚窗修炼法术。 每一卷画都不一样。 每一张脸都是自己。 “师姐,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师姐,你喜欢吃饭,我就专门为你洗手作羹汤” “青色的衣衫太素了,师姐,我想看看你穿红的,定倾国倾城” “看得出来这位闻人熠倒是对缥缈仙子一往情深,只是缥缈仙子冷清绝心,将人一箭穿心,打入无尽深渊,哦,对了,前几日,魔族的黑水潭尽头挖出了一具白骨,身上的肉啊,被腐蚀的干干净净” “你猜怎么着,这个尸体啊,临死了都护着这个坠子,而且啊,他的头盖骨居然是干干净净的,魔族没杀一人,便染上一层血腥,可如此洁白如霜的魔族,我还真是头一回见啊” “那不如,缥缈仙子再猜猜,这具尸骨到底是谁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修仙大师姐30 “就是那个五行山暴露的修仙界叛徒,魔族奸细闻人熠啊,真不知道,缥缈仙子知道这些,还会不会后悔杀了他啊” 楚辞听着他发出一声咆哮,沉痛至极,仿佛一只受伤的野兽,心里晦涩难明,脸色也是神情复杂,暗道,他真的没杀过人吗? 耳边仿佛又想起师弟的话“师姐,我以前想着要活下去,活得长长久久,可是在遇到你之后,我想,只要你开心,哪怕我死了……那也算有价值了” 可他是魔族,奸猾狡诈的魔族,楚辞知道魔族最擅长攻心,老谋深算,自己不能上当“无悔” “闻人熠死了,他是奸邪,是奸佞,缥缈仙子杀他是理所应当,是除魔卫道,大魔头之死,是作恶多端,是咎由自取,这就是你们人间的大道,楚辞,我原以为你是不同的,可现在看来,你与他们也没什么分别”翼魔的每一句话如同一把刀扎在楚辞的心口上。 “够了,不要再说了”楚辞闭上眼睛,心里颤动“他的尸骨在哪里?” 翼魔这时候哈哈笑出声“怎么,缥缈仙子莫不是还要将其尸骨带回去,挫骨扬灰不成?” “这是我与他的事”楚辞冷声道,简而言之不管你的事,管得太宽了。 “闻人熠的尸骨啊,早被黑妖魔吞入腹中,嚼的稀巴烂,尸骨无存了”翼魔说罢,转身离开,来去无踪。 一片大红枫叶落在楚辞的肩头,食指摩擦着干枯的枫叶,楚辞的神色晦涩难明,心底暗道“闻人熠,若真是我错怪了你,误伤一条人命,待这些事情了解,我为你诵经七七四十九日超度,便拿这条命去抵给你” 五行山上,一千魔族守卫虎视眈眈,山下五千魔族守卫,将此地围的密不透风,修仙界安逸的太久了,久到他们手里的刀都有些钝了,久到魔族欺负到跟前,都还在睡梦中。 而今时今刻的魔族接连灭了几个家族,还有一个四大宗之一的风清门,正处于一种扩张、膨胀的状态,入侵修仙界野心勃勃。 如今又搞出什么五行山战帖,完全没将正道修士放在眼中,从今日上山开始,先后被肆意屠炭的修士不知所云。 魔族少主翼魔率领魔将古祀,对外屠戮,魔族势大,如日中天。 大大小小各宗门的子弟都零零散散来了不少,具是小辈,数百人中,不少都是相识或脸熟的,七八成群,互相低声交谈,看上去神色都不怎么好,想来也是,都是被魔族用不太客气的方式召集来的,能好脸色才怪。 忽然,前方有人高声发号施令,几名魔族呵斥道“所有人都安静,少主来了,不许讲话” 只见翼魔随着一团黑雾来到台上,穿着斗篷,带着面具,看不清容貌,只是看着神色漠然,气势冷沉。 恐怕在场的修士里面能和这位魔族少主一较高下的也只有缥缈仙子楚辞了吧。 翼魔身后一左一右侍立着两人,右手便是一名身姿婀娜的古怪少女,浓眉大眼,烈焰红唇,带着异域风情,一头的蝎尾辫,腰间挂着一个金黑色的鞭子,左手边则是一名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男子,高身阔肩,蔑视众人。 古塔纱站在高地,俯视众人,似乎很是飘飘然,挥手道“听说你们修仙界有个劳什子青云榜,是天才榜单是吗?” “本姑娘第一个不服,在场的有那个是榜上有名的,站出来,咱们比一场,赢了你自行离去,可若是输了,你和你们的家族,日后就得听从我的安排,尊我为主,怎么样,你们不会是怕了吧” 众弟子们明知她是不怀好意的挑衅,可是如今魔族如日中天,各家都如履薄冰,不敢稍有反抗,生怕一惹魔族不满,给他们的家族招惹了祸端,敢怒而不敢言,纷纷看向为首的玄天宗。 期望宗主缥缈仙子能带领大家除了这群为祸人间的魔族,只见为首的青衣女子依旧是那副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孤身而立,四周一片冷清。 “我从不与无名小卒对打”在众人的目光下,楚辞稳如泰山。 “哈哈哈,一个没断奶的小姑娘,也有脸跑来挑衅缥缈仙子,她哪来这么大的脸” “就是,我们的缥缈仙子一个手指头都能摁死她,还妄想奴役我们,简直自不量力,痴人说梦”早就憋屈坏了的众弟子们,趁此时机,还不好好损一损魔族妖女,让他们猖狂。 “你,你们”古塔纱高傲久了,什么时候遭受过这种奚落,当下脸色一变,气呼呼的冲着楚辞喊道“我可是魔族四大魔将之一古微娜的女儿,你敢看不起我,我要向你挑战” 楚辞飞身一跃,身形缥缈似仙,落在比武台上“不就是一个仗着长辈威力而蛮横无理的小魔女,有何不敢” “原来,你就是那个青云榜第一的楚辞,我倒要看看你的实力如何,是不是他们吹嘘的那样强”古塔纱抽出腰间的金色鞭子,凑近了一看,她的长相略有些粗狂的女孩,有棱有角,深邃的天蓝色雾瞳,很是罕见。 一个魔族妖女,一个正道天才。 比赛正式开始,古塔纱抽出腰间的金鞭子,啪的一下,带着风的力量,对准了楚辞打过来。 经过上一次五行山的对战,楚辞的缥缈步法提高了不少,看看僵硬的一瞬,金色鞭子擦着楚辞的脚边而过,差点打中了,古塔纱暗道,她的速度好快,得拿出真本事了。 对战中并没有给她没有太多的思考时间,古塔纱的第二鞭子紧随而至,这时,楚辞张开手,快准狠,一把将鞭子握在手中,手上的刺痛感袭来,古塔蛇的鞭子武器被夺,现在形同虚设,正是进攻的好时机,楚辞看准机会,手上出现了一柄青紫色的剑。 “青木剑,无相剑法”楚辞手中的剑绕过鞭子,直逼古塔纱的门面,鞭子的另一端被楚辞控制着,古塔纱想要避过,却有心无力。 高手对决,只在毫厘之间。 剑尖直指她的额头,古塔纱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楚辞“你很厉害,是我输了” “你的鞭子也使得很厉害”楚辞松开鞭子的一头,顺便回赞了一句。 “好吧,我可不像你们说话不算数,你打赢了我,现在你带着宗门弟子离开吧”古塔纱皱着眉头,一脸不悦的看着楚辞,真不知道刚才少主为什么给她传信,让她放这些爬虫离去。 “多谢” 楚辞看向她挑了一下眉,她今天人品貌似很不错,这个小姑娘没有想象中那么的刁蛮任性。 “胥梧,带着门下弟子下山吧”楚辞提着剑,打了一个只有玄天宗弟子才知道的手印。 “是,掌门”胥梧挥舞着扇子,看向高台之上的黑斗篷魔族少主,不着痕迹的敛了一下眉“我们走” 其他宗门的弟子们眼巴巴看着玄天宗弟子全身而退,而自己还不得不在魔族的地盘上提心吊胆,他们也好想要有一个大师姐罩着。 “喂,你怎么还不走?”古塔纱看着对面的女人,看着和她一般大,说不定比她还小点,怎么就这么能打?打娘胎里开始修炼的吗? “修仙界宗门子弟同气连枝,我既然是他们的大师姐,自该留下来为他们而战”楚辞拔剑相向,瞬间发出一声钲然之声,寒意四射,锐气尽显。 “是吗,你要替他们比,那倒也不是不可以,我们魔族能人辈出,下一场可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古塔纱看着对面的女人,还妄图和少主对抗,自不量力。 “来吧,要战便战” 楚辞暗自眯了眯眼,这魔族到底打什么主意,围了修仙界,明明肉在嘴边,却又把持住不动手,反而让他们平安离去,这里面是不是有古怪。 刚才她和胥梧传信,此时几个弟子下山后,已经给她传了消息,没有遇到埋伏,平安无事。 不管是为了什么,既然魔族想要用战斗比武的方式屠,杀宗门,那她就不会袖手旁观,为了尽可能的保存灵力,每一战楚辞都是一剑斩首。 第二场,抬下去两个魔族的尸体,合欢谷的弟子离开后,古塔纱愤恨的张开四个指头“双倍,四个魔族,我看她能撑到几时” 一直到第八场,此时已经黄昏,天色快要暗下。 之前收到帖子而来的宗门弟子已经走了大半,好好的机会从指缝里溜走了,古塔纱在比试台旁边气急败坏,看着楚辞的目光恨不得嘶咬下一块肉来,都是她,都是她坏了大计。 “该死,魔族守卫听令,给我拿下她,死活不论” 在古塔纱下命令的一瞬间,场上的魔族纷纷向着楚辞而来。 楚辞拔剑挥出,她的动作在众人眼里仿佛放慢无数倍,抽剑、抬手、挥剑,轻飘飘划出一剑,冰冷寒芒带着毁天灭地的剑意朝着数名魔族而去,冲在前面的魔族纷然跪倒在地,腰腹之处、手肘之处、膝盖之处鲜血喷出,哀嚎胆颤不已。 最前面的古塔纱手里的鞭子寸寸崩裂落地。 在这剑芒所过之处,比武台轰然倒塌,还有无数深达二三米的剑壑纵横杂乱。 寂然无声,呼吸随着空气凝结。 楚辞慢悠悠的收剑回鞘,强撑着消耗一空的疲惫身体,淡淡的瞥一眼肝胆俱裂的古塔纱,目光再幽幽的扫视一圈在场所有人“剩下的弟子可以离去了” 古塔纱怒瞪着她,台下的六名弟子朝着高台之上的青衣拱手一礼,诚恳,敬意,感激“多谢大师姐救命之恩,弟子感激不尽” 楚辞摆了摆手,这些人转身离去。 下一秒,战了一天的青衣突然踉跄了一步,摔进一个充满了松香味的怀抱中。 第一百六十七章修仙大师姐31 楚辞摔进一个充满了松香味的怀抱中,快速掀开那张面具,却看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面容“你竟不是他” 翼魔嘲讽的一笑,松开了她“缥缈仙子将本尊当成了谁?” 对上那双颇为熟悉的双眸,楚辞心底一颤,那种莫名的感觉又出来了,闻人熠被她一剑穿心,跌落无尽深渊,真的有可能活着吗,为什么她总觉得他未死? 被请帖邀来的弟子们因为古塔纱的一个赌约被全部放了出去,一群魔修见到了楚辞连,战多场的实力,纷纷倒退一步,拦都不敢拦,生怕下一秒头颅和身体分离。 深夜,红枫林中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楚辞漫布在林中,面容清冷,她向来很克制,上次林中醉酒,某个醉鬼喝醉了轻薄她,磕磕绊绊梗着脖子问道“师姐,你喜欢我吗?” 连听答案的勇气都没有就跑了,到现在楚辞都想不明白为何闻人熠会入了魔“正邪不两立” 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身后翼魔的眼神实在是太痛苦,沉重、悲痛。 五行山下,埋伏在草丛树林中的玄天宗弟子们,等待着胥师兄的号令,待到最后一个正道修士下山之后,他们便联合起来,围攻上去,将魔族杀一个措手不及。 夜慢慢深了,胥梧看了一眼月色,打了个指印“围攻” “冲啊,杀啊” “魔道妖人,拿命来” 五行山虽然沿路有数万魔族把守,可正道修士集合起来也是一股强大的力量,一跃而起,蚁多咬死象,更何况,楚辞在第三阶段训练的时候,将金木水火土加入了阵法中,包括符篆改良,如今玄天宗一个小团伙修士已经可以越两级对战。 魔兵大多分散,虽然魔将和古塔纱合力杀死诸多修士,但是仍不能翻转战局。 等到闻人熠和楚辞相继回到山顶的时候,双方已经斗的你死我活。 闻人熠从尸山血海里迈步走过去,红色的火焰被怨气森染成幽绿鬼火,他看了看,面无表情,步履平稳“本尊给了你们机会,放尔等离去,是你们咎由自取,那便怪不得本尊了” 幽冥鬼火一出,外加召唤骷髅的黑骨笛,魔族如有神助,一下子扭转了战局。 秦歌他们还在苦苦抗敌,而被是不是从地面冒出头的骷髅弄得手忙脚乱,一时间多次受伤,楚辞拦在翼魔前面,掌中灵力流动。 翼魔冷冷发笑:“缥缈仙子,你当真以为你能从我手中救下他们?” 楚辞面上一片严肃冰冷“拼死一试”说罢,身形飞快朝翼魔冲过去,手中的青木剑轻飘飘的挥出,完全分不清是剑芒还是月光,毁天灭地的剑意仿佛崩山之势压了下来。 “好一个无相剑法”青木剑碎裂开来,化作碎片刺入翼魔四肢要害。 可惜楚辞白日用尽了灵力,她快,翼墨更快,挥笛间怨气涌动化出无数骷髅将正道修士死死束缚,九幽鬼火压制的众人动弹不得,秦歌的双手寸寸骨折粉碎扭曲,凄惨的大喊一声。 “秦歌!”楚辞目光决然,不能再让翼魔这样下去了,玄天宗的弟子恐怕都得折在这里,当断则断,楚辞将腰腹间的掌门令牌挥出交给胥梧“按照计划,保护宗门,等我回去” 说着,实力大涨,这是她吞了暴灵丹,十分钟恢复金丹实力,这十分钟用来抵挡翼魔,足够了,一道剑意划过,在场的所有魔族身上露出上百道血痕,手足经脉皆断。 “大师姐”乐洋大喊道,被胥梧拎着下了山。 “快走,不要辜负大师姐为我们抵挡翼魔做出的牺牲” 正道弟子们双目含泪,对大师姐以身为他们争取一线生机的做法,感动的撕心裂肺。 五行山上,一片黑雾弥漫,微不可见的一股青色在其中交杂,翼魔和楚辞你来我往,楚辞左肩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骷髅抓了五个血指印。 “仙门正道就这么值得你维护,让你不顾生死,哪怕服用对身体有害的暴灵丹也要保护他们”翼魔不经意间毁去那个骷髅,双眸隐藏着狂风暴雨。 “对” 楚辞手握青木剑,她身体里的灵力全靠丹药苦苦支撑,如今时限已到,已经撑不了多长时间了,悄然拿出一张千里逃遁符,刚想撕碎,就被发觉的翼魔夺了过来。 “都说无尽深渊是古战场,也是万尸场,里面风景极好,缥缈仙子不如同我一起”翼魔单手揽起楚辞,目光深邃,带着疯癫之色。 楚辞刚想反驳,突然没了力气的身体只能任由他抱着,一同跌落进深渊,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两人从高空跌落无尽深渊,惨叫之声瞬间淹没风云之声。 无尽深渊不分白昼黑夜,怨气森森,鬼魅游荡,毒物遍地,空中的黑雾吸入一口都含着剧毒,楚辞刚落地,无数怨气和鬼怪扑了上来,对于他们来说,灵气可是最稀缺的东西了。 “滚,就凭你们也配砰她”黑雾中,翼魔抱起楚辞一步步顺着深渊尽头走了出去。 …………分割线………… 早春二月,背阴处的冰雪还未化尽,冬的寒意还未全消,柳树却早已抽出一条条翠绿的枝条,吐出一簇簇嫩绿的新芽。 人迹罕至的黑风寨,沈淼淼指挥着一伙手下将寨子里里里外外都清理了一遍“干什么呢,手脚麻利点,耽误了大当家的好事,有你们好果子吃,天生的备懒东西” “是,是”几个长相粗狂的男人点头哈腰的连连称是,却在背地里吐了一口唾沫“一群大老爷们,却被一个娘们吆五喝六,真是丢人” 一个月前,张三爷本名麻子,农家出生,因着官府剥削极重,平民百姓日子很是苦楚,便生了匪心,平日打劫也就三瓜两枣,这不,听说黑风寨有宝藏,就动了偷盗的心。 带着一群乌合之众竟然摸到了沈淼淼的地盘上,但是里面…… 他娘的,有个见鬼的金银财宝,只有一个四处漏风的宅子,和一个凶悍的老娘儿们,打劫不成,反被留下来当小弟伺候,憋屈的慌。 这不,魔族重新收回了天魔城,黑风寨这深山林子里,莫名其妙出现一个抱着姑娘的青年,张麻子便想起了打劫的主意。 在其路过的时候和手底下的兄弟眼神交流一阵,只觉得这就是只肥羊,顿时杀心一起,人杀了,身上的东西抢了。 刷刷刷几声铿锵,刀剑出鞘,有人还拎着锁链钩子、有人还手持双月轮……更有的狼牙棒、尖头锥都出来了,齐呼啦啦的就奔着路过的闻人熠去了。 这些人的刀剑狼牙棒还没扑到闻人熠身上,下一秒就被扣住了脚,齐刷刷的身形一顿,低头看去就是白骨森森,惨嚎之声在林子里响起来。 分秒钟时间就被骷髅埋了半截身子在土里了。 众人高呼起来:“饶命饶命!” “别杀我别杀我!” “爷爷我错了!” “饶命啊大爷!” 沈淼淼发现不对,连忙下山,就被这位大佬团吧团吧给教育了一顿,顺便接收了这个黑风寨,不但拥有了一群手下,还拥有了一个丫鬟。 原本的寨主沈淼淼:…… 往事不堪回首的沈淼淼抓了一把雪在手心里化成水,悄悄往里屋看去,这都十天了,里面那个姑娘怎么还不醒? 徒然,对上一双寒气森森的眸子,沈淼淼暗自低下头,大佬,惹不起,打不过,还能怎么办,敬着呗。 不过,那叫楚辞的小姑娘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被这个大魔王看上了,伤的可真重。 太阳落在草屋上,房檐处的积雪融化,滴答滴答。 楚辞挣扎着睁开眼睛,目之所及,古朴的房梁,还有抓着她手的小帅哥,看起来似乎挺激动的。 “你好!请问,这里是那里?” 闻人熠握着楚辞的手浑身僵硬,对上那双茫然无辜的双眼,突然福至心灵“这里是黑风寨,我是寨主沈熠,你是我的未婚妻” 楚辞表示有些疑惑,一觉醒来,居然多了个未婚夫。 虽然他挺帅的,可怎么感觉那里不大对的样子。 端着药碗进来的沈淼淼双手一抖,碗里的药洒了一点出来,她怎么不知道玄天宗的缥缈仙子和大魔王定亲了??? 头顶上来自大魔王的警告视线,沈淼淼吞了口口水,对上小姑娘疑惑询问的视线,亏心的点点头,无比诚恳“是啊,小姐,他是你的未婚夫” “小姐,喝药吧”沈淼淼演技精湛,愣是将一个丫鬟表现的入木三分,被伺候的楚辞抽了抽自己的手,却没抽出来,尴尬的看着这个新鲜出炉的未婚夫“我好想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闻人熠温柔的眼神落在她身上,给她掩上被子“没关系,有些事情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有我在,你只要安心待在我身边就好” 楚辞乖巧的点头,这个人感觉有些熟悉,而且她本能不排斥他的靠近,两人以前的关系应该很好,这般想着,看着闻人熠的眼神都温柔了几分。 等到屋里人睡着,大魔王这才走到院中间“所有人都给我滚出来” 张麻子战战兢兢的问“大当家的有什么事?” 闻人熠闻言微微笑了笑,可这个怪异的笑,却让张麻子抖得更厉害了,大魔王上一次笑起来,他们寨子就有人死了,还是五马分尸,死不瞑目的那种。 “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跟着我搞养殖吧” 张麻子愣得不要不要的,说话都结巴了“搞啥?” “养殖,养些猪啊、鸡鸭鱼都可以,我不挑,你们吃完饭,顺便将四周的树都给拔了,种成果树,寨子也得拾掇好了,沈淼淼,你看着他们” “是,大当家的,奴家一定让您和小姐满意”沈淼淼低下头的瞬间,心里腹诽,这个没脸没皮的家伙,还真干哄骗小姑娘的事儿。 刚才在屋里,草稿都不打,居然敢说他们是指腹为婚,他家道中落,不得已跑到黑风寨搞养殖业和种植水果,而楚姑娘是父母双亡,带着丫鬟投奔未婚夫,两人就差一个月成亲了。 成亲个鬼。 墙都不扶,都扶你。 第一百六十八章修仙大师姐32 “沈熠,你在哪里?” 楚辞挣扎着起床,听到动静的沈熠端着一碗粥进来“怎么了?” 楚辞喃喃道,额头上噙满了冷汗“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好多人拿着剑,到处都是血,一个看不清脸的人在质问我,为什么不信他?” 沈熠听到后顿了顿,将粥放在床头,坐在床边,伸手将床上惊醒的女子抱进怀里安慰道“没事了,这些都过去了,你家中遭遇噩耗,父母双亡,可能是留下的阴影太重了,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楚辞点点头,自己失忆了,可隐约记得好像孤身一人来着,这般想着又将自己缩进这个安全的怀抱中,青碧色的眼眸充满了信任,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我相信你,沈熠” 苍白的脸更是有种脆弱的美,仿佛仙玉琉璃剔透精致,最重要的是那种甜甜的乖巧,毫无保留的信任,这种感觉足以让沈熠酥,麻的原地飞升“阿辞,你放心,我已经给岳父岳母报仇了,那个叫晋茂的真不是个东西,居然为了楚家的财富而勾结外人,导致你家族灭亡,罪无可恕” 沈熠义正言辞的说着瞎话,编排他自以为的情敌,要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中。 楚辞攥紧了小拳头“他太坏了,我恨他” 窗外的沈淼淼差点闪了腰,我的天爷啊,来道雷劈死她吧。 大魔王拐卖良家小白兔了。 还给硕阳剑派的晋茂泼脏水了哟喂。 什么叫倒打一耙。 什么叫睁眼说瞎话。 这就是。 回过神来的沈淼淼余光中看到一个人影,张嘴喊道“张麻子,偷偷摸摸干嘛呢,还不快去喂鸡” 苏醒后,床上躺了三天,终于将伤养好的楚辞出了门,沈熠一直在她的身边“这里是黑风寨,我养了一群鸡和鸭子,卖给山下的酒楼,收益不错,赚来的钱都交给你管” 沈熠拿出一个厚厚的钱袋子,楚辞双目发光的接过,顺便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不错不错,知道资产上缴,很有潜力和天赋” “那我争取将周围的两座山都承包下来,咱们开一个养殖场,到时候财源滚滚,阿辞,你放心,我一定能养得起你”沈熠上前一步,俊美的侧脸有些阖羞。 楚辞低头去看他通红的耳朵尖,突然间心跳有些加速,不好意思的干咳一声,出了寨门。 抬头就看到整齐有序的院落,两旁种了合,欢树,不远处飘来淡淡的果香味,楚辞闻着味追过去,就看到整座山周边都种满了桃树,截了满满当当桃子,桃尖鲜红,桃身雪白,和寻常的桃子相比,形状更大些,也更加鲜红,最主要的是咬一口,超级甜! 楚辞咬了一口,满嘴的甜蜜,汁水,含笑看着身侧的人“这个时节哪来这么多成熟的桃子啊,真甜,你也吃一个” 她这一笑,似是春光,暖化了人间。 沈熠正懒懒看她贪吃,似笑非笑,眼角的冰冷都褪去了几分,气质里带了些不羁张扬的狂野,突然凑了进来,面前一张放大的脸,距离很近,呼吸洒在她脸上,声音低沉懒散,很不正经“我吃这个就够了” 楚辞感觉到男人身上传来的灼,热温度,极具让人心跳加速的侵略性,她略微不自在地往后挪了挪,刚想将手上另一个没啃的桃子递过去,却不想他目光略过殷红的唇,就着她的手,在她咬过的地方,直接大口咬了下去,完了还评价的一句“没有你甜” “哄”全身的热气都集中到了脸颊,楚辞从来没有这般窘迫过“你,你,你……”半响了才冒出来一句“你不正经” 沈熠搂住她的腰低头看她,女孩褪去了冰冷的外壳,气质娇软,一双眼眸湿漉漉的,有几分不染世故的天真,粉红的侧脸像极了水蜜,桃的诱,人模样“需要我提醒一下,我们可是未婚夫妻的关系,怎么不正经了” 楚辞哑口了,确实,按照身份上来说,他这么做是没错,沈熠看着看,拉着她的腰肢,忽然凑近了在她唇上轻轻亲了一下,柔,软的唇,瓣,他的眼眸微暗,扣住她腰,身的手微微紧了些,却站着没动,那双漆黑很有气势的眼眸看着她“师姐,如果这是上苍对我的厚爱,那么我宁愿你一辈子都不要恢复记忆” 这是个很青涩毫无技巧可言的吻,亲完后,在他的注视下,楚辞的脸颊就不争气地红了,她好像脑海里冒出一个片段,眼眸沉凝片刻,仿佛有些什么情绪一闪而过,随后开口道“流氓——” 沈熠的语气却很笃定,看着她的神色带些狡黠,凑近她道“阿辞,哪怕没有记忆,其实你对我也是有感觉的,对不对?不然我亲你你为什么不推开我?” 他的呼吸很烫,就像是火焰般灼人,楚辞的耳根开始发红,可她骗不了自己,对于沈熠的靠近,她确实有反应“你亲我时,心跳的很快” 等到楚辞发觉自己说了什么后,突然猛地后退一步,嗖的一下跑出了桃林“真的是,一时头脑发,热,瞎说什么大实话” “哈哈哈——”留下一人的沈熠笑的放肆,眼泪都笑出来了,半响后,这才微微出声“师姐,这一次,是你先撩我的” 中午饭做的是小羊排,酥烂入味,羊肉嫩滑,辣子鸡丁,香辣怡人,吃了还想吃,尤其是那道莲藕排骨汤,极为鲜美。 美滋滋的端着一碗汤喝,楚辞看向屋外的姑娘“淼淼,你进来一起吃吧” 沈淼淼抖了抖身体,大魔王亲自做的饭菜,能吃吗,不会吃了中毒,但也会消化不良,她这个小命捏在人家手里的蝼蚁,还是不要没眼色了“小姐,这可是大当家的亲自给你做的” 满满的爱啊,楚辞自觉补充了下一句,心想,确实是这样,这个未婚夫长得帅,模样好,还会做饭,妥妥的小鲜肉,很符合她的审美标准,她还是不要伤他心了,所以这一桌子菜,她就不客气的笑纳了。 “淼淼,你说得对,我不该辜负他的心意”楚辞喝了半碗汤,还不见沈熠回来,便询问道“沈熠他去哪里了?” 沈淼淼当下心里一突“我们大当家的,自然是出去赚钱去了,毕竟要承包两个荒山养鸡,这一些事情还得他亲自出面,您说是吧” 其实是,周边的两个山头的寨主活得不耐烦了,敢挑衅老大,这不大魔王带着小弟扩充地盘去了,按照大魔王的性子,那一定是二话不说就开打,顺我着昌,逆我者亡,总之,场面不会和谐的,血洒三尺都算是轻的。 “哦~,原来是谈生意去了,他可真知道上进”楚辞满脸的小星星和崇拜,快要闪瞎沈淼淼的眼睛。 “小姐,你不生气吗?”沈淼淼看着她的脸色询问道,讲道理,一个失忆的正道修士都是这么好哄骗的吗。 楚辞摇摇头,她在醒过来的三天里已经严肃认真的了解了自己所处的环境,没爹没娘,没钱没粮“我虽然出生在富裕之家,可现在呢,父母双亡,孤苦无依,身无分文,而他呢,是个被逼上黑风寨的土匪,迫不得已养鸡养鸭,虽然外面的桃子能卖一笔钱,攒个百两银子” “地广人稀种点东西,咱们黑风寨也算是小有产业,但是,大家伙几十号人呢,总不能坐吃山空吧,所以我算计了一下,目前的产业太少,一定要扩大规模,加大生产力度……” “牛奶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我们黑风寨也能兄弟齐心创业忙,发家致富奔小康” 楚辞将自己的发财计划讲解给沈淼淼听,唬的她是一愣一愣的。 没想到啊,没想到。 缥缈峰天才少女,玄天宗代掌门,青云榜第一的传奇人物,居然还有这么市侩的一面,稀奇,太他妈稀奇了。 “怎么了,你是不是很佩服我的发财大计?”楚辞见她震惊了半点不言语,还以为她是被自己的才华给征服了,她也是觉得自己牛叉坏了,怎么能这么聪明呢。 “是,小姐厉害,一定能得偿所愿,早日成为首富”沈淼淼觉得自己的脸已经快要扭曲了,苍天啊,大地啊,饶了她吧。 “淼淼,不会笑你就不要笑了,丑到我了”楚辞嫌弃的别过眼,好辣眼睛的僵尸脸,该不会打太多玻尿酸吧。 沈淼淼:一口血喷出三千里。 大魔王得胜归来,回寨了,身后不止跟着多了一倍的小弟,还有两个被绑着的山头老大,院子外走进来的沈熠,晃着一口的大白牙“阿辞,我回来了” “沈熠,谈下那两个山头了吗?”楚辞直奔外面最高大的身影而去,旁人没分去半个眼神。 “嗯,谈下来了,以后这三个山头就都是我们的了,到时候阿辞想种什么,就种什么,都归你管,赚的银子也给你”沈熠美滋滋的享受着楚辞的嘘寒问暖,擦汗摇扇。 “为了我们未来的家,你真是太辛苦了”楚辞感动不已,两人你侬我侬,情意绵绵,可把门口的沈淼淼无语的不轻。 你们两个,真的是够了啊。 一个仙道大师姐,一个魔宗少主。 跑去凡间赚银子,好玩吗? 第一百六十九章修仙大师姐33 黑风寨二十号伙计排排站,各个面容严肃,内心忐忑,大当家的又想出什么怪招折磨他们。 房间门口楚辞笑意盈盈“大家开心一点,我以自己的人格担保,我们黑风寨可不是剥削压迫的黑心商人,最近大家干活辛苦了,今天呢,召集大伙来,是有一件好事要宣布,桃林的桃子终于卖出去了,要给你们发工钱了,大家高兴吗?” 楚辞话落,一阵冷风吹过,如同按了暂停键,静谧无声。 “嗯~,寨主夫人要发工钱,你们有意见吗?”沈熠冷眼扫过,下面一群邪修身子一抖,纷纷摇头,不敢。 发工钱,他们可开心了呢。 “是吗,怎么觉得你们是在强颜欢笑呢,银子虽然不多,可也是大伙这段时间的辛勤劳动所得,以后啊,我们黑风寨的日子会越来越红火的”自以为要走种田发家道路的楚辞语重心长的说道,将十两银子递给张麻子“别担心,跟着沈熠,会给你们娶上媳妇,不会让你们打一辈子光棍的” 张麻子抹了抹脸,当了半辈子邪修,永远踩在黑白地带,不是祸害别人,就是被别人祸害,突然被人这么真诚的对待,竟生出些感动来。 “工钱人人有份,一个一个来,不要挤” 发完了工钱,伙计解散后,楚辞将剩下的散碎银子装进荷包里,外头看向沈熠。 “你要零花钱吗?”虽然说他们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但亲兄弟也好明算账呢,这人将财务都交给她来管,自己却没私藏一点,男人嘛,出门在外总要有点银子傍身才好。 “可以有吗?”沈熠不确定的看向她,自从师姐失忆了之后,变了很多,行为处事比以前圆滑,当然那是相较于外人而言,这段时间他可是接受了来自师姐各方面关于未来完美丈夫的期望以及培养。 为了不躺雷,他专门记载了一个小册子,其中,财产上缴,不得藏私房钱就是很重要的一条,关系到未来家庭生活的和谐,所以,他现在是应该拒绝,还是答应? “当然啦,我可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未婚妻,最近你辛苦了,看着都瘦了,我可心疼了呢,这两文钱就算是给你的私房钱卖糖葫芦,补补身体” 楚辞嘴角含着笑,大大的眼睛眨啊眨,摸出两个铜板塞进沈熠的手心“你不说话,是不是私房钱不够啊” “没有,两文钱够了”沈熠经历过多次的实验,敏锐的察觉到危险,立马应答道。 “那就好,看我多大度”楚辞笑眯了眼睛,丈夫嘛,就得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培养,这段时间脑海中时不时跳过的画面,她记得自己是个考古工作者,然后被砸死穿越了,暗叹道,她果然是穿越文女主,拐个俏郎君去种田,日子过得美滋滋。 沈熠瞧着她麻利的将一袋银子的荷包藏好,不知怎的,眼角自然而然的带上了笑意“花朝节快到了,天魔城举办花灯会,阿辞想去吗?” “花灯会啊,要去要去”穿越过来的就一直在黑风寨,她还从没出去看看这个世界呢,楚辞双目都泛光,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沈熠别过脸,突然有些高深莫测,意有所指的看着她,目露期盼。 楚辞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过灯会,到时候人肯定多啊,这样咱们寨子里堆积的鸡蛋,鸭蛋就可以卖出去了,逛街赚钱两不误,沈熠,还是你聪明,真有商业头脑” 等待着被亲香的沈熠突然石化在原地,此刻他有一种冲动,想要将空间里的灵石拿出来告诉她,他一个魔族少主,养得起她,真不用担心会吃不饱饭,露宿街头。 可事实是,他捏着拳头,一言不发,走出了房子“我让张麻子他们装鸡蛋去” 楚辞满意的点点头,他可真勤奋,果然是二十四孝好男友,和他过一辈子,似乎也挺好,就是不知道他会不是接受自己不是原主的事实。 沈淼淼瞧着楚辞的单纯良善,再看看大魔王的背影,不知怎么突然有些想笑。 看来,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 怎么办,她突然迫切的想要告诉她真相了,真不知道打碎了一切的真相,蜜糖融化后,那层毒心的砒霜,她还能不能笑的出来,真是可怜的小妹妹。 天魔城本是一座死气沉沉的地方,可今夜却人声鼎沸,街头卖包子混沌的,四处挂满了花灯,玩乐的孩童,来往的旅客商人,沈淼淼失神的看着,像极了凡间的闹事。 “淼淼,这里的混沌好好吃”楚辞早已经吃上了热气腾腾的混沌。 “大娘,来一份桂花糕” “糖炒栗子” 楚辞左手拿着桂花糕,右手拿着糖炒栗子,双目还在看着不远处的糖人,转头一看,淼淼呢? “原来你在这儿,淼淼,看什么呢?”楚辞顺手往她嘴里塞了一颗剥了壳的栗子“甜吧,我从袋子里挑的最大,最好的” 沈淼淼咬碎了栗子,被那双干净透明的眼睛盯着,只是觉得自己好脏啊,心都脏透了,可她还是忍无可忍的妒忌,凭什么同样都是女人,她却要遭受这一切,被邪修哄骗了身子,堕,落在尘埃里,而楚辞,不管在哪里,都是捧在手心里的公主,干净无暇。 “这里有张寻人启示,上面的姑娘有些眼熟啊”楚辞只模糊看了一眼,就被沈淼淼给挡住了,硬是拉着离开了巷子口“没什么好看的,上面写的是玄天宗雅正端方大师姐,出身灵音门,师门被灭后,被灵剑派掌门救了回来,收为弟子,后斩妖除魔,成为代掌门,不知是何原因失踪了”沈淼淼略有深意的看着她,自己提醒的够多了,能不能领悟到就要看她自己了。 楚辞听后“那她可真是厉害的人物”继而抛之脑后,继续奋战小吃街。 沈淼淼:没心没肺界的翘楚。 戏台子上咿咿呀呀的唱个不停,楚辞也去凑热闹,这些故事都是民间话本子改编而来,说的是富家千金和穷小子的故事,老掉牙了,看了一半,楚辞就没那个耐心继续看下去了,反倒是沈淼淼瞧的出神。 偷偷溜出戏院的楚辞站在十字路口处,茫然,她刚才是从那条街过来的? 突然一串清脆的铃铛响起,楚辞恍惚听到了沈熠在叫她阿辞,可明明他不在身边啊,楚辞顺着铃铛的指引走过茶楼,赌场,酒楼,来到黑水河边。 十里河畔,方圆四周,每一步都挂上了一个明灯,觥筹交错,天魔城所有的烛火、明光全都熄灭了,除却月光,一片黯淡,临河而起,挥开外面的烟云雾气,透过清澈流动的河水,能看到下方漆黑如深渊的人间点点星火光芒。 楚辞看向最近的那盏明灯,下方有一个纸条,上面写着“飞蛾扑火虫已逝,学友无子留撇须,偶尔留得一人在,三言并没有两语,牛仔过河搭木筏,仕别三日在这里,原来这字在界前” ——我爱你一生一世 “心死两相依,知己所言真,人在尔旁站,饥饿去无食,还来还要走,相思只一心,好女愿他旁” ——教我如何不想她 琢磨了半天没明白前后有什么联系的楚辞每走过一步,后面的一千盏明灯飞起,由少至多灯盏便会从下方飘上天空,照亮漫漫黑夜,绮丽无比。 直到来到河中央,亮如白昼的光芒,那光是一盏极为特殊的灯,更像是一种青绿色的草植物,楚辞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灯。 如千万游鱼过江海,无数盏明灯缓缓升上来,它们在黑夜之中闪闪发亮,熠熠生辉,如浮空的灵魂和瑰丽的梦,壮美至极,照亮了漆黑的人间,地面上,一朵朵青色的花朵绽放开来,两相交映,此般奇景,无可言喻,唯余凝固的呼吸和断层的言语。 “阿辞,为你明灯三千盏,青辞花开三里,天地为证,日月为誓,你可愿嫁与我为妻,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落在她身上的眼神炙,热又缠,绵,楚辞心跳不稳起来,她还没开口,这人就已经俯身过来,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吻上,了,她的唇,用力亲了一口“只接受丧夫,不接受反驳” 气氛一下子没有了,楚辞气的锤了他胸口一下“呆子,我答应你啊” “阿辞,阿辞,阿辞”两个极为普通的字眼在他的嘴里说出来,偏偏透着一股子暧昧缠,绵,楚辞的脸颊变得粉润起来,连耳根都红了,衬得那双眼眸也愈发清澈动人。 沈熠原本也只是逗她的而已,没想到楚辞这么不经逗,脸红成这样,她皮肤本就白,长相又太清纯,脸红时的样子就显得特别纯情可爱,让人不由生出几分想将她摁在怀里做些更过分的事情的渴望。 沈熠的眼神一暗,扣着她腰,身的手微微发紧,声音沙哑,像是透着蛊惑“阿辞,想接吻吗?” 楚辞愣了下,还没说什么,他就已经低头吻了下来。 “唔……”她下意识挣扎了下,手腕却被他扣住了,他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与她十指紧扣。 楚辞能感觉到他的唇温暖干燥,却又很温柔缓慢,就像是草木微风般清新干净,让人渐渐放下了戒备,享受其中。 过了会儿,沈熠微微退开,低头看她,眼神深不见底“要换种吻法吗?” 楚辞还没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他就又吻了下来。 这一次的吻不同于先前的温柔,就像是暴风雨般狂野,热烈,让人喘不过气来,又像是一个疯狂的掠夺者,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像是被他尽数夺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呼吸困难,楚辞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得快炸了。 “师妹——”一道惊呼声从岸边响起,沈熠放开了楚辞,将她挡在身后,晋茂飞过河面,来到两人面前,冷声道“闻人熠,你果然没死,放开我师妹” 楚辞拽过沈熠的肩膀,悄悄问道“他是谁?” 沈熠冷声开口“晋茂” 楚辞目光一冷,原来是他,害得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大坏蛋“他心狠手辣,我们快点跑路” “大当家的,不好了,天魔城被攻破,好几个兄弟都被他们给杀死了”张麻子断了一条胳膊,衣服上全是血,身后的二十多个兄弟,此刻只有四五个。 沈淼淼看起来情况也不太好,沈熠单手托着楚辞将她轻飘飘的送到岸边“带着阿辞回黑风寨,我留下断后” “沈熠—,我等着你回来娶我”楚辞带着三分哭腔,两分镇定,她不能拖后腿“淼淼,我们走” 离开时,楚辞满是恨意的盯着晋茂,似乎要将仇人的面容刻进骨子里。 “你把她怎么了?”晋茂厉声责问,师妹怎么会不认识他了,定然是这个魔头搞的鬼,是他诓骗了师妹。 沈熠眸光清清冷冷的看着晋茂,面上的笑容终于不见了,两人对立而站。 “晋茂师兄似乎对在下一直很有成见啊,我记得当初在红枫林的时候,师兄对在下还是很和煦的” “魔道妖人,人人得而诛之,闻人熠,你骗得了她一时,骗不了一世”晋茂拔剑相向。 “是吗,这句话我同样奉送给你,魔族奸细”沈熠嗤笑道。 晋茂瞳孔缩了缩,面上陡然涌现出愤怒,无法佯作镇定。 沈熠看着他“你看,我说错了吗?你不也是一半的魔族血脉吗,看来,你很在意自己的身份呐” 晋茂“你到底要说什么?” “你恨古祀” 晋茂抿着嘴唇不言语,沈熠眸光湛湛的盯着他“我们都一样,从底层万般算计的爬上来,灵音门一案,你虽然是孩童,可扪心自问,你真的没做过一丁点手脚吗?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你也是其中的推手,别否认了,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出现在她面前” “闭嘴”晋茂如同一个被踩了尾巴的猫,怒吼道。 “晋茂啊晋茂,你藏得这么深,这硕阳剑派恐怕都逃不过你的算计,仙门百家,我不在乎,不管你想做什么,我现在警告你,最好不要牵涉算计到阿辞,不然我会……”闻人熠看着他,眸色深沉,一截骷髅爬在晋茂的后背上,稍稍用点力,都能拧断他的脖子。 晋茂看着不远处而来的仙门弟子,对沈熠的威胁没放在心上,让他悔不当初?碎尸万段?沈熠,你以为我会怕? 只听沈熠慢悠悠开口“你若伤她一分,我会杀了古祀” 晋茂挑眉“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沈熠嗤笑一声“今时不同往日,我现在是魔族少主了,晋茂,你事事听从古祀,并非你赞同他,而是你不得不听命于他,因为你的命拿捏在古祀手上,而杀了古祀,同样也能杀了你” 晋茂握紧拳头,死死盯着沈熠。 第一百七十章修仙大师姐34 天魔城中,风声鹤唳,魔修邪修们听到消息纷纷龟缩了起来。 秦歌,乐洋等一众玄天宗弟子将此处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大师姐楚辞的踪迹。 黑风寨中,喜气洋洋,四处挂上了红绸。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着红色嫁衣的楚辞端坐在铜镜前,镜中的女子眉间黛色如雪,朱唇轻抿,俏脸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不胜娇羞,明明是一副神仙妃子的模样,此刻却神色恍惚。 她好像记得自己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黑风寨外,御剑飞行而来的玄天宗弟子将此地团团包围,胥梧打出一个传音符,被阻隔在结界外面,灵蝶翅膀挥舞着,来到新嫁娘房里。 “大师姐,我们会救你出去”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沈淼淼推开门走了进来,神色一变,看向灵蝶所在的位置,它在说话。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楚辞捏紧了帕子,眼皮子直跳,总觉得今天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没有啊,估计是小姐今天出嫁,紧张的幻听了”沈淼淼关上窗户,隔绝了灵蝶的消息,大魔王眼皮子底下,她可不敢私通消息,要是被发现了,剥皮抽筋那都是轻的。 “是吗”楚辞喃喃道,恍惚的神色消失不见,梳妆台前放着一盆青瓷花,这是她和沈熠亲自种的,象征着他们的爱情,永开不败。 想到沈熠,楚辞心里又甜蜜了几分,坐在梳妆台前,她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颊,滚烫滚烫,如同心底一样。 她以前从未喜欢过什么人,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滋味,但是她不傻,自从第一次见面,还是沈熠处处爱护她,以她为先,在黑水河告白之后,她面对沈熠的时候就越来越羞涩。 她觉得,自己以前一直是个冷心冷清,不拘小节的人。 可是在沈熠面前,她却觉得自己不像自己了,她会不由自主的去看他,不由自主的想对他好,不由自主的挂念他,被他说一句情话,心里就像是被人拿着蜜桶往里面倒一样,全身上下都甜起来。 所以,她一定是喜欢他。 外面静寂无声,龙凤呈祥的红盖头挡住了她的视线,只能看到一双黑色金靴走到她的跟前“阿辞,我来娶你了” 临了到头,楚辞才知道现在她有多紧张窒息,心底隐藏的那抹害怕才漫上心头,唇口亲启“沈熠,若我不是我,你还会爱我吗?” 楚辞知道自己是矫情了,可她不想在人生最重要的日子里,披着别人的皮子,顶着她人的姓名,身份,而自己像个小偷一样,窃取了她人的幸福,她心中难安。 同样穿着一身红衣,隽秀无双的少年公子身体僵硬,师姐恢复记忆了吗? 而这一刻的停顿,却让楚辞误会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我不是楚辞,不是你的未婚妻,我是另外一个人,一个孤魂野鬼,你还会想要娶我吗?” 沈熠深炙的看着她,师姐为他穿上的嫁衣,应是最美的,而他能占据她的所有,真想抛弃一切,就当一个凡夫俗子“阿辞只是阿辞,不是旁的什么人,你是我赴汤蹈火都不肯放下的执着,初见之时,已然心动,小生不才,定力不佳,愿伴卿旁,此生不悔” 楚辞本以为黑水河那一场告白是她最幸福的时刻,不曾想,他每一次都能对她更好,来到世上这一遭,本来就是应该好好过日子的,楚辞这么想着,又生出些勇气“沈熠,夫君,我会尽我所能,爱你所有,往后余生,欢喜是你,喜欢是你,全是你” 喜堂上,三拜天地,鞭炮,唢呐,喜乐,也不知道沈熠从哪里请来的人,规矩礼仪,没有半分敷衍。 牵着红绸的另一端,楚辞明白,今日后,沈熠,便是她的夫君,将来相携一生,白头到老的人。 一对新人拜完堂,从院子里飞奔进来的张麻子“大当家的,不好了,那群臭修士打上来了” “阿辞,我去去就来”沈熠面色寒霜,凶戾之气尽显,吓得原本热闹的谢秀猛,顿时如同鹌鹑一样。 楚辞身形微晃,抓住身侧的手,她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掀了盖头再去吧” 一阵风吹过,大红的盖头打了个晃,飞起了半米,又落下,楚辞能感觉到自己的唇瓣好像被什么碰了一下,然后便是入目的通红。 沈熠离开后,沈淼淼从怀里取出一颗丹药“楚小姐想恢复记忆吗?” “你要干什么?”楚辞倒退一步,淼淼突然给她的感觉好危险。 “让你明白这一切都是个骗,局而已,缥缈仙子”沈淼淼抓住楚辞的手腕,将丹药塞进盖头下的嘴里。 药力炼化,楚辞接受被脑中的记忆,还有解封的灵力一齐涌来,痛疼不已,丹田里,青色的种子突然开始吸收这暴涨的灵力,花,苞头缓缓绽放。 原地打坐修炼剩下的灵力,等到楚辞再次睁开眼睛,金丹后期,成。 黑风寨外围,破开了阵法,玄天宗弟子七人为一组,配合默契,黑骨笛吹响,从地面上四散出来的骷髅一抓一个修士,察觉到山上阿辞的灵力封印破开了,沈熠一瞬间遭到反噬,硬生生吐出一口血来,为什么,他只是想要楚辞。 这是他唯一的一点愿望都要破坏。 这些人,都该死。 杀气尽显,眼中赤红,俨然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一柄黑气沉沉的古剑,黑色的剑身古朴十足,可是没有灵气催动剑身上依旧寒芒四溢,一股剑意冲天而起,哪怕是已经残缺的剑灵,可上面残留的剑意依旧让人胆战心惊。 “煞气好强的魔剑”靠的最近的胥梧被魔气波及,吐出一口心头血来。 却见从山上飞过来一红衣新娘,玄天宗弟子眼睛都红了,五行山上舍己为人的大师姐。 “闻人熠,停下来”楚辞抓着闻人熠的手,魔剑的魔气四散,凶戾之气覆盖了沈熠的理智,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杀人机器。 “玄天宗弟子,听我令,退离黑风寨,返回宗门,不得有误”楚辞强行用灵力撑开了一个灵气罩,将闻人熠包裹其中,不让他伤人。 “大师姐,是不是那魔头强迫你?”乐洋恨不得吃了这个大魔头,敢欺负他们师姐,别以为仗着修为高就可以任意妄为了。 “你们回去,别捣乱”在楚辞冷声呵斥下,这些弟子们纷纷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黑风寨下,楚辞捏着闻人熠的胳膊上山,冷清如霜的面上看不清喜怒,但周身的气势和大魔头相比,也是一般无二,都吓人的紧。 沈淼淼怕被楚辞和闻人熠报复,早就麻利的拎起包袱追上了秦歌,不走等着挨收拾。 木质的大床上,楚辞将闻人熠放在上面,灵力挥动间,松开了对他的肘制“闻人熠,你清醒一点” 神海中的老乞丐趁魔剑捣乱的大好时机,立马夺取闻人熠的神识,他的本意就是夺取一个壳子,而闻人熠这个魔族少主的身份再好不过。 “夺舍”楚辞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原地打坐,感觉到他体内三足鼎立的状态,青莲种子的生机突然涌动起来,冲进闻人熠的身体中。 一股淡淡的莲香味,楚辞茫然地站在前方一片荒原的中央,她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片刻茫然过后,忽然画面一转,眼里出现了一个孱弱的身影。 灯火通明,人来人往,远远看着,似乎热热闹闹的,可走近一看,楚辞一怔,就看到小一号的闻人熠骨瘦如柴,饥饿交加,跪在街头,沿街乞讨。 他的运气并不好,每每被打赏了几个铜板,周围的乞丐一涌而上,骂骂咧咧,拳脚相加,无法反抗的小孩一个人躲在角落里舔伤口。 就这样,他慢慢长大了,偶尔能讨些剩菜剩饭,运气差了,饿的吃草根树皮,直到被一个心善的老婆婆带回了家。 老婆婆身体差,家中有一个女儿,所有的脏活累活都给他干,每天只有一碗菜糊糊,饶是如此,对于小孩来说,也是一处能够遮风避雨的地方。 村里的小孩骂他是丧门星,扔石子打他,直到,婆婆出事了,他在生死存亡之际遇上了名为父亲的闻人家主。 他来到了一个全新的地方,上苍似乎格外的亏待他,在这个家里,他被闻人夫人所厌恶,长兄闻人灏冷暴力他,家族里的孩子们肆意欺负他。 直到觉醒天赋的那一天,他被关进了一个小暗房里,冷漠,厌恶,可惜的视线徘徊在他身上,仿佛是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直到他们张开了凶恶的獠牙,人心最原始的恐惧或者愤怒、痛苦,击溃心理防线,粘板上的鱼哭泣过,嘶吼过,挣扎过,可他再怎么样也是一个孩童,天生的剑骨从身上剥离,那种抽筋剥髓似的疼痛,撕心裂肺的呐喊,眼中的亮光慢慢熄灭,没有人来救他。 少年的惨痛经历将恨的种子不断催生,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那么任人欺凌的少年,他终于懂得,要想获得别人的尊重,要想在这个残酷的社会活下去,就必须变强。 而他终于做到了,却以堕入魔道为代价。 “闻人苍不配为父,生而不养,养而不教,召他如小猫小狗,夺去了他的天赋,毁了他的道心,闻人家族,该死” 画面停留在他灭了闻人家族这一幕。 就是他短短十几年人生中的坎坷和伤口大集合,幻境崩塌了,各种碎片,忽而幻化成小乞丐求馒头店的老板赏他一个馒头吃,忽而变换成玄天宗弟子对他冷嘲热讽;忽而幻化成刚入闻人府时,对他的排挤和刁难…… 错乱的一幕幕接连不断地堆积起来,此刻的闻人熠除了这些零散的画面和回忆,什么都看不到听不清,唯有那些时刻的愤恨、绝望、痛苦、无助、狂怒,一股脑炸成一团,在胸口和脑子里翻腾不息。 他就是一个被世间遗弃的人,不配拥有希望,世界以痛吻醒他,他回报世人以冷漠绝情,闻人熠拳头紧攥,指骨喀喀作响,气息越来越不稳,两眼不正常地发红,若有若无的灵力流窜在周身,似乎攻击欲在不断增强。 楚辞厉声呵斥他“闻人熠,控制住自己,不要出手杀人” 可此刻的闻人熠已经完全听不进她的话了,右手一抬,一道凌厉的暴击从掌中飞出,直削幻像里肆意欺负他的人,楚辞冲上去,生生挡下了这一记暴击,刚好被打中左肩。 刹那间,楚辞将其紧紧的抱住,她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明明他没有做错任何事,明明错的是别人,心疼他的悲惨过去,待他好的人,他报之以千百倍。 身怀一颗赤子心来到世上,换一份断骨泪。 幸运的人,用同年至于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来治愈童年。 闻人熠,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第一百七十一章修仙大师姐35 狂风暴雨猛烈的落在黑风寨中,躺在床上的青年猛地睁开眼睛,一跃而起,师姐突破封印了,她走了。 闻人熠面色苍白的离开屋子,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想要追着她的踪迹,或许还能追上,他只是想要把她留在身边而已。 黑风寨山下,两片红色的布料,盖头一剑两半,青辞花被雨水踩踏。 “闻人熠,你在干什么,回来喝药”楚辞还在煎药,就见这人踉踉跄跄的直冲山下,不由的追了上去。 “师姐,阿辞”闻人熠呆愣的随着楚辞回来。 一碗黑乎乎的汤药送到嘴边,女子冷声开口“喝—” 等到一碗药被灌进嘴里,闻人熠这才恢复了面部的使用权,整个人快要扭曲了,这药,好苦。 楚辞看出了他的意思,随口说了一句“苦就对了,我加了不少黄连,你神海受伤,那个意图夺舍的灵魂,我把他给封在了瓶子里” “嘿嘿嘿”闻人熠拿着药碗突然傻笑起来。 楚辞转过头“怎么办了?” 床上的大魔王嘴角的笑容是怎么压都压不下去的,但是过了一会儿,他又不开心起来了,患得患失,眼神忧郁。 阿辞,她……,没离开,是不是,就代表着,她原谅了他,还是她不生气了,师尊的事,真的是巧合,原本想要解释的话,在接触到楚辞冷漠的眼神时,突然安静了下来。 今晚本来是洞房花烛夜来着,闻人熠暗暗告诫自己。 别想了,师姐这么雅正端方,清风霁月的人,对你肯定是没有其他的心思。 再说了,你又算什么了? 不过一个作恶多端、名副其实的魔修罢了。 人家是玄天宗的代掌门,生来如皓月的缥缈仙子。 越想越颓然,丧气,闻人熠啊闻人熠,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痴人说梦。 “在想什么?”半响了等不到回答,楚辞又问了一遍,拿着一个水蜜,桃啃着。 “洞房花烛”闻人熠想也没想,就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咳咳”一口水蜜,桃被呛了个正着,楚辞将一个桃子塞进闻人熠的嘴里“你想都别想” 无尽深渊中,欺她灵力耗尽,将她记忆封印,哄骗她成亲的事情都没跟你算账呢,楚辞恶狠狠的盯着他,可一想到下午共情时,这人幼年的可怜样,那股子火气顿时消下去三分。 楚辞掐了个清洁术,将整个屋子整理了一番,今日着实耗费了一番心神,早早的睡去,月凉如水,外面的小雨淅沥沥。 里面,一人在床上,一人躺在软塌上。 就着月光,闻人熠侧过头看着软塌上的女子,这一刻,闻人熠突然很想成为名副其实的大魔修,便是人人喊打喊杀,背上恶名,他也愿意,至少这样的话,他现在就不用这么纠结了,也就不会和楚辞咫尺天涯了。 他喜欢她,就该把她捉起来、藏起来、日里夜里都抱着她。 他也没有看到过别的男男女,女怎么弄事儿,但是他和魔道的人接触久了,对男女的那档子事情还是略微晓得一点的。 今天又是一个大日子,心痒痒的慌,肖想着——要是能亲一亲阿辞的嘴唇、然后抱着她,这样,那样,便是死也无憾了! 闻人熠越想越下流,狠狠的搓了搓自己的脸,然后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大晚上的,做什么白日梦? 也不想想,自己配吗。 半个时辰后,某个偷偷摸摸的影子从床上滚下来,趁着人还没反应的时候,快速的将她身上的被子拨开,麻溜的爬床,自己搂着人,牢牢的抱在自己怀里。 掀开被子的那一刻,楚辞睁开眼睛,很快,她的全身就像是被火炉包裹住一般,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我睡着了,呼噜——” 对于闻人熠的秒睡技能,楚辞话卡在嗓子眼,原本伸出去想要踹他下床的脚,悄然放了下来,重新闭上眼睛。 这一次的梦中,一切都是鲜活的,宗门里给师姐做饭,泡温泉修炼,看着师姐练剑。 闻人熠每走一步、每看一眼,那哀嚎,哭诉,怨怼,仇恨,腥臭的血液都开始离他远去,那些阴森诡谲再也拽不住他的灵魂。 在这一刻,他的心向往着光明,有滚落的露珠从荷叶上嘀嗒到河水里,有大头鱼越出水面,身上的水珠折射着阳光。有清晨的雾气薄纱似的拂过她的面颊。 有一股香甜的气息窜入他的鼻翼…… 真好,他也说不上来那里好,就像是饿极了,然后一个肉包子放在眼前,不吃都对不起自己,忍不住凑了过去,然后,一口咬了下去。 “啊——”楚辞捂着自己的左脸,然后抬脚—— “砰”的一声,一个庞然大物从软塌上被踹了下去。 黑风寨果香味四溢,楚辞看着外面摘果子的人。 闻人熠这个人少有得过别人的好,每每得到一分,便珍贵十分,楚辞更没想到自己曾经一念善意帮了的少年会是魔族的少主,将来死在男主剑下的大反派。 对于师姐的复杂目光,闻人熠不是没感觉到,童年的记忆已经远去,但是如果细细翻一翻,其实那些苦痛都镂刻进了灵魂,他嘴上说着不稀罕不在乎世人对他的善恶,可心里到底还是在乎几分的。 五行山上,他被师姐一箭穿心,踹断两根肋骨,堕入无尽深渊,他也没有想着去记恨。 他是一个很孤独的、其实心底深处渴望有人对他好,而表面上又倔强的表示不稀罕的人,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强撑着保留他最大的尊严。 无可否认,他在乎楚辞。 他怎么不在乎这份感情? 修魔是他自己想修的,为了变强,为了心底哪一点隐秘的小心思,他不想当一个被关心照顾的师弟,他想要和她并肩,想要变强,保护她,拥有她。 当这些想法尽数被她知道时,在外凶名赫赫无恶不作的魔族少主,其实不过是个懦弱的、甚至卑劣的臭虫。 “师姐,你的果子都装在储物袋了”一想到楚辞会离去,再不相见,他心里梗住了,抽抽的疼。 “跟我回玄天宗”楚辞抓着他的手,眼睛全然是发自内心的倔强坚持。 闻人熠看着她,沉默着,过了许久,他才点一点头“我送你回玄天宗,魔族有我在一日,就不会出手对付宗门,这样算,我也算对师尊有个交代” “其实玄天宗很好,只是不适合我,我喜欢有烟火气息的地方”闻人熠看着她道“就像现在这样,黑风寨里种花养草,养鸡鸭也不错” “热闹的时候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平时和大家一起喝酒吃肉,平常没事的时候下山逛一圈” 说这话,两人已经走到了坡地边,向下看去,有梯田也有草地,更多的是果树,还是刚移植过来的。 闻人熠道“这些田地都是我驱使手底下的骷髅耕作的,过段时间就有大丰收了,我请你吃,就是不知道师姐肯不肯赏脸过来” 楚辞很久没有说话,站在那里,也不看闻人熠,眼神也始终落不到任何一处点上,风吹起两人的头发,交织在一起。 良久,楚辞终于看他,声音微微有些脆弱和愧疚“我有愧,是我自己偏听偏信,主观旁入,你并没有杀人,对不起” 闻人熠听到这话后,连忙说道“怎么是你偏听,分明是我,不该哄骗你的” ………分割线……… 日落西山,天边火烧云很是漂亮,玄天宗缥缈峰山下,瀑布的水声轰隆隆的好像在打雷。 乐洋跑完圈回来,浑身都是臭汗味,打算找个洗澡的地方,瀑布就是个很不错的地方。 可是他才到那里,就看到胥梧站在瀑布下挥剑,很是努力,和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一点都不像。 好啊胥师兄,原来你平时说自己是什么天才,都是装的,表面上风轻云淡,实际上背地里勤学苦练呐。 乐洋他从没碰到过胥梧在水瀑下练剑,啧,原来是特意错开了时间。 自以为掌握了一个大秘密的乐洋,没忍住泄露了一分,就被胥梧抓了个正着,胥梧知道有人来了,而且也看到了来人乐洋,他桃花眼闪烁,盯着乐洋,收剑回鞘,湿淋淋的就从瀑布中,出来,行到水潭中间。 偏偏乐洋这个没出息的还敢凑上去撩拨“胥师兄,你居然背着我们偷偷练剑,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只是,你以后可要给我多多放水啊,例如训练的时候,睁一睁眼,闭一只眼什么的” 自以为掌握了胥师兄的弱点就可以肆无忌惮提要求的乐洋,浑然不知危险即将来临。 胥冷桃花眼一闪“是吗,我一定好好照顾照顾你” 说罢,咬牙切齿的将连鞘入水潭之中,一个用力便将乐洋踹人瀑布下方,被汹涌而下的瀑布冲刷了个正着。 “救命啊”乐洋咕嘟咕嘟呛了几口水,大喊道,胥师兄要杀人灭口了。 “乐洋”秦歌听到动静,冲入水下,欲要解救乐洋。 胥梧嘴角勾起,来得正好,这两人想要挑战他,那就成全他们,自以为自己锻炼三个月就能够在自己手底下讨到便宜吗? 胥梧干脆利落的来到水潭下方,径直走到了乐洋和秦歌跟前半米距离。 “你们两个一起上,要是你们体力再不支被我打晕过去,那可就丢人了” 秦歌扛着瀑布抿着嘴唇,乐洋因为在水中呆久了,他嘴唇有些苍白。 三人相对而立起了个架势“开始吧” 不对打一番,永远不知道彼此的差距有多大。 秦歌一拳挥了过来,胥梧曲肘一挡,嘴角上勾“不错,最近有进步嘛,力度大了很多” 说着这话,格挡住秦歌挥过来的另一拳,光挨打可不是他的风格,在陪着秦歌比划了两招之后,胥梧的攻击如同疾风暴雨,猛然爆发,秦歌被逼退五六步。 秦歌觉得来自胥梧的攻击简直把他包得密不透风,毫无还手之力,拳头所到之处,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叫嚣着剧痛。 一番单纯的肉体搏斗,秦歌有些丧气,他比起胥梧还是差得远了。 “你小子就是固执,一根筋,把自己逼的太紧,殊不知退一步海阔天空,你自己慢慢悟吧” 胥梧拉着小胖子乐洋离去,秦歌站在瀑布下,这两个月来,每每突破自我极限的训练,让他的灵力运行比之之前要快速得多,流畅得多,可修炼时略有阻塞。 退一步,开阔天空。 秦歌望着湛蓝的天空,水潭里水花飞溅,整个人淹在水里,眼耳口鼻被水灌入,觉得极致的眩晕感和窒息感让他肺部几乎要爆炸,对面石头上的胥师兄。 他依旧带着流里流气的笑容。 可是与之不符的是那双眼睛。 太坚毅了。 他眼睛里有钢铁一般的意志,如山川不可撼动,足足两分钟,秦歌才豁然把脸露出水面,胥梧扯了他一把,秦歌坐了起来,手还撑着鹅软石,整个人有些疲惫。 汹涌的灵力将秦歌包裹住,胥梧眼中闪过赞赏,乐洋挣扎着站起来“秦师兄,他顿悟了” 玄天宗大门口,楚辞御剑归来。 守山门的弟子纷纷面露喜色,躬身一礼“恭迎大师姐归来” 第一百七十二章修仙大师姐36 缥缈峰大殿上,几位峰主都在,楚辞将五行山一行至黑风寨发生的事情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只是略去了关于闻人熠的事情。 符峰峰主手里拿着一柄雪白的拂尘“那有关于闻人熠是魔族少主,还有黑风寨成亲的传言,事关掌教弟子声誉,仙门正道传得沸沸扬扬,我们玄天宗必须要出面辟谣,代掌门是最合适的人选” 其他几位峰主长老们纷纷点头,毕竟之前楚辞对闻人熠一剑穿心,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更何况五行山正魔比武,魔族大军被胥梧他们带领的玄天宗弟子围剿,宗门近年开始掉落的声誉已经开始慢慢上升,玄天宗楚辞为救仙门弟子战四方妖魔,可以说是,但凡有些名气的仙门都为此承一份情,毕竟当时去的都是他们自家的崽崽,有人护着,他们高兴还来不及。 楚辞听着几位长老的说和,面上的表情逐渐凝结成冰,他们的意思是,要她明确的和闻人熠断绝关系,并且要清理门户,杀了他? 不,她不能。 “几位长老之意,弟子恕难从命” 楚辞:“闻人熠虽入魔道,可他从未屠,杀一人,至始至终,他都坚守着那份初心,是非在己,毁誉由人,世人不懂他的好,对他妄加评判,各种恶言污语加诸于他,魔亦有好坏,他在五行山放过了仙门百家弟子,这便是善,他于无尽深渊救了我,这也是善……” 双目通红颤抖的闻人灏拔剑相向“楚辞,一个心狠手辣的魔族,你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维护一个大魔头,他嗜杀成性,屠闻人家族三百多条人命,这血淋淋的事实,你瞎了,看不见吗?” 楚辞冷眼看着他,开口道“世道对他多有不公,却还要让他多忍让,这是什么道理,你父亲闻人家主,硬生生抽去一个无辜孩童的剑骨,将其按在你的身上,用着别人的天赋,顶着偷来的天才之名,还百般凌,辱于他,他能落到今天这般地步,你也是幕后的推手之一,你有什么资格说他” 闻人灏瞪大了双目,被这一消息震惊的不轻“不可能,这不可能的,我分明是天生剑骨,怎么会是闻人熠的” “这件事,闻人家族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都冷眼旁观,你们像对待一条狗一样对待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闻人灏,欠他的,你该还了” 楚辞面容凌厉,青木剑上挑,一个反手,剑光四射,等到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闻人灏后背凄惨至极,而楚辞的手中拿着被剥离下来的剑骨。 “尔敢”剑峰长老一来,反手将楚辞打了出去。 “够了,这里是玄天宗大殿,不是什么比武场,你们都住手”阵峰长老俨然对这个消息也是震的不轻,下方剑拔口张的掌教弟子和剑峰长老,更是头疼不已。 执法堂中,楚辞脸色苍白,捏着一截剑骨,露出一抹笑容,闻人熠,欠了十多年的债,我给你讨回来了。 “大师姐——” “大师姐” 石榴花褪去了颜色,大又圆的果子挂满了枝头,果香满园的黑风寨,顶着烈日,一只脚在树杈上晃动的黑衣少年,手里捏着一个大石榴。 下方的果农各个拎着篮子在满院子晃荡,外面拎着篮子,两个麻花辫的少,妇来到张麻子身边,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两人悄悄走到树下。 张麻子:“英子,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徐英:“给你奖励两个大鸡腿” 树下一对鸳鸯你侬我侬的,树上的青年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翻了个白眼,至于吗,都成亲三月了,还这么腻歪,当谁没有过媳妇啊,他媳妇可是仙门第一,缥缈仙子。 想到这里,闻人熠叹了口气,他想阿辞了。 要不,偷偷去瞧瞧,看一眼就回来。 一阵风吹过,树上的人没了踪影,张麻子若有所思的抬头,继续和英子吃吃喝喝。 玄天宗中,胥梧正在带领弟子们锻炼,经过楚辞的改良训练,一代弟子的身体强度,忍耐力都有显著的提高,而且锻炼过后,再一次修炼,会更加的快速,效果更强,宗门里的队伍在外,团队协作能力很是卓越,已经鲜少有外出失踪或者陨落的弟子。 缥缈峰上,一个黑色的影子鬼鬼祟祟的探出脑袋。 过来后山的胥梧脸上突然没了和煦的微笑,转为严肃“阁下来缥缈峰做什么?” 闻人熠带着面具,有些心虚道“看一故人,她,在吗?” 胥梧冷笑道“魔族少主好大的兴致,在仙门名声鹊起,现在正道都要去讨伐你了,翼魔最近很有闲情逸致嘛?还有空来看望故人” 闻人熠哪能听不出来胥梧是在挖苦自己,可他已经偷摸到了缥缈峰,就像看阿辞一眼,远远的看一眼就行“不敢,又不是好名声,吃人血喝人肉什么的都是谣传,我哪有那么厉害” 殊不知,胥梧直接拿起扇子就攻击了过去“大师姐为了你差点没命,你早干嘛去了,果然,魔族都是自私冷血,忘恩负义之徒” 闻人熠一把抓住他,担忧的不行“你说,阿辞,她到底怎么了?说清楚” 胥梧脸现愠色,猛地把手抽回,乐洋和秦歌站在不远处,冷冷的看着闻人灏。 秦歌开口道:“看来你当真一无所知,三月前,大师姐回到宗门,大殿之上当众顶撞长老,动手剥去闻人灏身上的剑骨,执法堂和剑峰长老大打出手,被长老们一顿呵斥,联手镇压” “可为了你,大师姐不光顶撞长老,还和剑宗弟子们刀剑相向,将剑峰数十名弟子打成重伤……” “长老们怒不可遏,要她发誓与你断绝关系,大师姐不肯,五百道戒鞭,一次尽数罚完,你知道,她那时灵力耗尽,身受重伤吗?那戒鞭打在身上有多痛,要休养多久,差点毁了根基,她没喊过一句疼,打完后,被剥夺代掌门,掌教弟子之位,又在离崖掌门房前跪了三天三夜” “我们去看她,她说她无悔,她说她对师尊有愧” “她说你堕入魔道,便是孤身一人,今后无论对错,她愿意与你一起承担所有后果,闻人熠,你在外风生水起,好不潇洒,你对得起她吗?” “大师姐她是子弟楷模,是缥缈仙子,青云榜第一,她这一生不染尘埃,这辈子唯一犯下的一个错误就是你,可你却说,你不知道” “闻人熠,我真恨不得杀了你”秦歌愤愤不平,真是不懂,大师姐那样一个昭如日月的人,居然会喜欢上这样的人,他那里配。 “阿辞——”闻人熠霎时眼前一黑,踉跄着走进温泉洞,石床上一青衣女子躺在上面,身体上的斑驳痕迹,越看越心痛,以至于身体微微颤抖。 “阿辞,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我说过,有我在,不会再让任何人伤你,可我食言了” “我不修魔了,你说什么我都听” “你信我,信我” “阿辞,我喜欢你,很长时间了” “喜欢得要命” “在这个世上,只要你,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师姐,你醒醒” “我想听你说话” “理我一下,好不好” 他越说,声音越是哽咽,一字一句间,载满了再也禁锢不住而倾泻出的情思与无助,闻者肝肠寸断。 温泉洞里似乎不大对劲儿,胥梧,秦歌,乐洋进去一看,好家伙,闻人熠居然敢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拐走了大师姐,此仇,不共戴天,三人气狠了,闻人熠,我们要追杀你道天涯海角。 半月后,修仙界到处都在传闻,魔族少主疯了,修仙界四处搜刮天材地宝,饕鬄过境,寸草不生,抢了合,欢谷的传家,宝万年灵髓,千枫门的丹心桐,一时间,仙门百家沸沸扬扬,还以为魔族又有什么大,阴谋。 玄天宗剑峰,闻人熠听着外面的消息,目光黯淡无光,手中的剑颤抖,他毁了道心,再也无法拿起剑了,沈秋雪在一旁宽慰,可始终不起作用。 玄天宗楚辞被掠走,闻人灏剑道天才的陨落,剑峰低调了不少,玄天宗暂由胥梧任掌教弟子,代掌门之位,最近脚不沾地,忙着处理追查魔族少主的消息,顺便联合仙门百家,共同抗魔。 万里之外的黑风寨,闻人熠将一枚果子放进女子口中,据说这是千枫门的特产,五十年才得一枚,具有滋养身体,开拓神海的作用,而这枚宝贝果子就被大魔王抢了来,共四枚,整整齐齐的放在托盘里。 “师姐,药魔说你身体受到重创,神海衰弱枯竭,我将修仙界有名的天材地宝都拿了来,给你补身体,你醒过来,看看我,好不好?” “你不是最在乎玄天宗吗,我要带着魔兵踏平了宗门,杀光玄天宗弟子,师姐,你醒醒啊,醒过来阻止我,骂我,打我啊” “犯下的恶事是我的,罪行也是我的,你都不承认是我媳妇,我不要你替我承担,你凭什么替我承担啊” 第一百七十三章修仙大师姐37 黑风寨,楚辞伤好后,便回到了缥缈峰,两人的关系也算是心照不宣,闻人熠时不时的跑过去做客,玄天宗长老们每每看到都捶足顿胸,自家的小白菜被猪拱了,这头猪还如此明目张胆,得意洋洋,气的一口血直吐云霄。 可楚辞天姿出众,他们玄天宗还真舍不得,无奈只好睁只眼闭只眼,久而久之便也习惯了,眼不见心为净。 长老们消停了,弟子们可就越发不服气了,每次遇上闻人熠都要切磋一番,恶作剧,整蛊,将他关进阵法盘中,殊不知,闻人熠的阵法比他们高出一大截,等他们回过神来,自己挖的坑,将他们给埋了。 今天我在玄天宗布陷阱,明天我将黑风寨翻了个底朝天,少年热血,气不过,又去挑战,一来二去,梁子结大了。 落日峡谷之中,本来应该寂静荒芜的峡谷里面,此刻已是人声鼎沸,今天就是诸神秘境开启的日子。 在这个时候各大宗门都已经到齐了,其中玄天宗,硕阳剑派,合,欢谷三个大宗门站在了一起,其中不乏散修,邪修,魔修也在一处汇聚。 玄天宗由阵峰长老带队,此刻站在长老后面的弟子们都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离玄天宗最近的便是合,欢谷,其门下弟子都是清一色的女修。 不远处,一青一黑两个带着面具的男女走进。 楚辞衣玦翩飞,遗世独,立,看着如同缥缈的仙人,不堕凡尘,而左边的男子,口里叼着狗尾巴草,走路每个正行,偷偷伸出小拇指去勾搭她“阿辞,我们牵着走嘛” “各大宗门面前,你老实点”楚辞无奈的看着他,自从这人将她从玄天宗掳走,仿佛打通了什么任督二脉,越发的不要脸了。 踩着楚辞的底线,反复横跳。 “我老实的话,今晚一起睡”闻人熠凑近了她,近到可以数清她的睫毛了,老实那是铁定老实不了的,他再不努力,什么时候能吃上肉啊,他是知道师姐最喜欢什么模样,撒娇卖可怜,那是一个无人能出其右。 玄天宗为首的胥梧,秦歌等人目光焦灼在青衣女仙身上,仿佛要将她戳一个洞,却不料黑衣男子上前一步将女仙遮挡的严严实实,顺便还瞪了秦歌他们一眼,老子的媳妇,你们看什么看。 气的乐洋作势就要冲上来“这厮猖狂至极,看我今天不教训他” 秦歌在一旁怒气冲冲“贼子襟裾马牛,衣冠狗彘” 胥梧在一旁捂住脸,乐洋还好,这秦歌一向斯文有礼,也只有遇上闻人熠才会怒骂,衣冠禽,兽,猪狗不如了。 “打也打不过,骂几句,人家又不疼不痒的”胥梧手里的扇子挥舞的快了几分,他对于闻人熠这个家伙,真的是又爱又恨。 有他在前方吸引火力,玄天宗弟子们各个攒足了勇气要将他收拾一顿,而在斗智斗勇的过程中,改良阵法图,符篆等的作战方式,如今玄天宗的阵法师和符篆师出门也有自保之力,而这些都是闻人熠带来的。 恨的是这家伙不声不响的拐走了楚辞,摘走了他们玄天宗最美最靓开的最好的一朵花,视线一转,胥梧道“硕阳剑派的晋茂师兄也来了,想必大师姐会很开心的” 乐洋,秦歌对视一眼,恍然大悟“对啊”论师姐对晋茂的情分,还怕他闻人熠个甚。 说罢,又是一阵恶寒“谁怕他了” “你们两个就会背地里说我坏话,有本事来战啊” “战就战,谁怕谁” 闻人熠黑骨笛可以召唤骷髅魔兵,魔剑在手,更是天下无敌,就是对上宗门老祖宗都不足为惧,对付晋茂,乐洋,秦歌,以一敌三,当然是小意思。 诸神秘境开启,楚辞一脚踏了进去,她这次主要的目标就是那凤凰蛋,取其精血来救治师尊,当然,若是沈秋雪来抢,她也不会客气。 进入秘境后,楚辞落在一处峡口谷底,四处都是黄沙,不远处暴风袭来,楚辞试了一下,此地不能御剑飞行,便找了个靠山背避风看地图所示。 这里地处孤僻,渺无人烟,应该是秘境西北,那么需要往南行。 烈日炎炎,就连呼吸都觉得热烈,躲过了一阵暴风沙后,楚辞用衣物裹住头部,手脚都绑的严严实实,顶着烈日,往南徒步而去。 一连走了四天,都没见到一个人,沙漠中,孤身一人,若非楚辞心里强大,换做另一个人,只怕都要崩溃了不可。 每到夜晚,沙漠下的动物便会探出头来,寻找食物,而楚辞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头一晚被沙漠行军蚁搞得狼狈不堪,第二晚被成妖的仙人掌差点榨成刺猬,第三晚沙漠里的猩红响尾蛇追了一个晚上。 第四日,走了大半天的楚辞停了下来,真不知道今天晚上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从空间里掏出一条蛇的尸体,放在火堆上烤着。 忽然,天空狂风皱起,要下雨了,楚辞迎着雨水,听到了人声,渐近渐远,沙漠四天,快要迷失方向的楚辞,循着人声找去,来到了一个山洞。 黑漆漆的,偶尔听到滴答的声音。 进入洞里,有些阴森,楚辞握紧了青木剑,挡住了突然的袭击,目光不善,只见山洞里有一条美人蛇,上半身是女子,下,半,身是还未褪干净的蛇身。 她的声音如同妖魅,善迷惑他人,以吃人来修行,山洞里的累累白骨,便是她数年战果。 “无相剑法”楚辞手中的剑分裂成七块,每一块都包含着无相剑法的剑意,笼罩了整个山洞,逃无可逃,遁无可遁,蛇魅被定死在剑尖之下。 就在这时,传来了铃铛声。 楚辞朝前走了两步,只看到墙壁上有一个圆角符号,用手按了上去后,一阵天旋地转,就来到了诸神秘境的中心地带。 此时不大的洞府中,已经有不少的人。 楚辞眼尖看到了人群中的沈秋雪和闻人灏,沈秋雪没有以前那种意气风发的姿态,而闻人灏眉宇间全是颓废,楚辞眉头一皱,就在这时,一道石门打开。 五个人出现石门前,楚辞见他们脸色不对劲“你们怎么了?” 秦歌:“下流” 乐洋:“猥琐” 晋茂:“无耻” 胥梧:“色,鬼” 闻人熠觉得自己要疯。他反手就给自己来了一巴掌,试图让自己清醒清醒,不知道过了多久,才难为情的把脸露出来,刚才、刚才…… 他嘴唇微微颤抖,眸光很是躲闪,整个人心虚得不得了,哪怕这地方还有别人,他的脑子里不可抑制的出现了刚才的画面。 不着一缕的阿辞。 太过姣好。 让他目眩神迷,一眼难忘。 那仿若凝脂积玉一样的,身披素青色纱裙的阿辞,就那样斜卧在他的床榻上。 瀑步一般的长发铺散在枕头上,露出的绯色耳垂,凝雪一般的脖颈,就连侧颈线都优美得让人目眩。 轻轻一笑便让他头皮发麻,仿若心腔要炸。 最可恶的是,他梦里的幻境,居然将这四个家伙看见了,不过只看了他的后背,阿辞被他遮的严严实实,没让他们瞧上一眼。 楚辞见这五人支支吾吾的,不明所以,最后被闻人熠拉去看了一边留影石,顿时被雷得不轻,这家伙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废料。 楚辞看着他“回去抄清心经一百遍” 闻人熠顿时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只可惜被面具遮挡,看不大清“阿辞,辞辞,我受伤了,他们四个合起伙来对付我,幻境是一蛇魅所布,我这是着了他们的道~,你都不心疼我” 秦歌,乐洋“活该” 突然,一股阴冷的气息将次方洞府笼罩,石门打开,数名弟子四散开来,各自去寻找自己的机缘。 而楚辞却走向了通往黑暗的通道,她知道这里就是魔域,而凤凰蛋就在魔域第六层,她势在必得,其他几人连忙跟上。 闻人熠沉着脸,他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来自血脉中的牵引,和他同宗同源,都是最纯血的魔。 “阿辞,等会发生什么,你在我身后,可好”这一次换我护着你。 “我答应你”楚辞点点头,黑暗中两只手握在一起。 咔嚓一声,魔域第一层到了,这里是无数密密麻麻的蝎尾蛇,此蛇身长七寸,喜欢阴暗,剧毒无比,其毒素见血封喉。 楚辞布了个灵力罩,使得蝎尾蛇无法靠近,她注意到周围的环境不大相同,上面画着古朴祭祀的画像,看上去年代很是久远,壁画都被时光腐蚀。 魔域走过一层又一层,果然因为大家选择的是魔域闯关,所以每一次都有小怪物出现。 而且这些魔物,一次比一次强大。 走到第四层,嗜血魔蛛巢穴,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过去的。 不过楚辞他们却并不会畏惧,哪怕他们身上的灵力在逐渐消耗减少,哪怕他们之中有人受了伤。 越是恐惧,越是要战胜。 越是危险,就越是要出头。 机遇和危险,总是并存的。 他们需要做的是,勇敢的面对危险,然后挑战机遇,并且将它带回到自己的口袋里。 第一百七十四章修仙大师姐38 “啊……什么鬼东西”乐洋大喊一声,秦歌及时砍掉了他脚上的藤条。 “是这些树妖作祟” 魔域第六层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庞大,到处都是血魔树,稍有不慎就会被它的枝条抓住吸干成为树根的养料。 “大家背靠背,互相盯着,不要走散”楚辞一眼就看到了高台之上那颗死气沉沉的蛋。 淅淅索索的声音传来,血魔树的枝条遍布整个第六层空间,包括他们脚底踩着的土地,无数藤条蠕动在一起,仿佛一个个挥动的虫子。 “御空飞行”楚辞的青木剑祭出,载着她和闻人熠来到血魔树的上空。 胥梧的扇子形成一个大的桃花朵朵,将秦歌乐洋包裹其中,还能听到乐洋的吐槽“我好香啊,都腌渍入味了,你们闻闻” “喂,干嘛打我” “死胖子,不要过来,不要踩着我的桃花扇,你想死吗?” “去”楚辞御剑直奔高台之上的凤凰蛋,一靠近,那死蛋或许是察觉到了楚辞对它的觊觎,挪动了两下。 在楚辞拿起它的瞬间,蛋壳形成一圈赤红色,烫的楚辞的手掌皮快要破皮,烤熟了,就在这时,沈秋雪突然有种预感,那个蛋是属于她的机缘,楚辞想要干什么。 “没我的允许,你那里都去不了”楚辞手心快要熟了,仿佛将手伸进了岩浆里,骨头快要炸裂,可她还是没有松开,这时能救师尊的唯一希望,她绝对不会放开。 女主的机缘又如何,她不信天,更不信命“若你乖乖的,我只取一滴精血,救放了你,若你动手脚,那就别怪我无情” 楚辞说罢,只见蛋身抖动了一下,蛋壳越发烫了,这温度绝对超过了两百,楚辞闷哼一声,一股被烤熟的味道传来,凤凰蛋霎时挣脱了楚辞,迫不及待的奔向沈秋雪,两人命定的相遇,可却中途杀出一个程咬金。 “伤了阿辞,还想走”闻人熠手一挥,九幽冥火祭出,将四周的魔树照亮,幽暗的火焰如同一道火墙,将凤凰蛋和沈秋雪分割开来。 无人能突破九幽冥火的结界,沈秋雪也不能,但凡人类靠近九幽冥火,霎时会成一团白骨,凤凰蛋急了,蛋壳变得无比的通红,放大了十倍,一道凤凰虚影从蛋身投出,一声诺大的凤鸣,将四周修士们齐齐掀飞。 这便是远古凤凰神兽之威压,涅槃之火降临,血魔树尽数焚毁,腾飞的火焰和九幽冥火撞在一处,一明一暗,交相辉映,谁也不服谁。 凤凰虚影凶恶的拍向闻人熠,它要将这个可恶的人类魂飞魄散,远古神兽的攻击,哪怕是一道虚影,都不是好对付的,楚辞想要上去,可她却被两道火焰排斥在外,丝毫靠近不得。 只看到半空中,闻人熠手持魔剑,一剑刺穿了虚影的身体,只听到凤凰凄厉的鸣叫声络绎不绝,它的攻击也越发凌厉,都被闻人熠硬抗了下来。 凤凰一族为了保护后代,凤凰虚影作为凤凰蛋最强大的攻击,它祭出的时间有限,闻人熠嘴角溢出一抹猩红,手中的魔剑摇曳,一半的凤凰翅膀被他斩断,出现了一个缺口,楚辞趁此时机凑近直接破了蛋壳,用秘法,将凤凰精血取了出来。 只见凤凰虚影凄惨的引天长啸,魔域轰隆一声,一个还未出世的上古凤凰便已然衰落,沈秋雪猛地吐出一口心头血,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机缘被楚辞断送了,真是,好恨。 凤凰蛋四分五裂,蛋液呈现猩红色,落在地上,被楚辞一一捡起来,放进空间里,楚辞握着炙热的玉瓶,里面装着凤凰精血,此行目标已经达到,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回玄天宗,救师尊性命。 就在楚辞和闻人熠等人要捏碎玉牌的时候,魔域一阵剧烈的晃动,天旋地转,仿佛倾斜了一百八十度一般,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黑雾将众人笼罩,所有人都晕了过去。 等到楚辞再次醒过来时,便看到一片漆黑之处,入鼻的血腥味道,环看四周,这里应该是魔族的顶层位置,倒立着从滚滚乌云里爬出,空洞森然地俯瞰下方。 魔域之巅,狼藉一片,最中心的红枫树泛着不正常的妖异,而周围的四方血池咕嘟咕嘟冒泡,周边累满了骷髅,场地铁剑满地,鲜血还未干涸,四周檐角损毁,看来经过了一场恶战。 楚辞走到魔域之巅的最中心,只见阵营分明的双方正对峙着,一方是仙道修士,有站有躺,有受伤颇重着,亦有越挫越勇者,玄天宗弟子穿梭其中,一眼尽数窥之。 另一方是身披黑铠的魔界士兵,黑压压呈排山倒海之势,虽然似乎暂时停战,可只要有人剑多出鞘一寸,必将重新引爆空气中的火药味。 最中间的便是闻人熠,他穿玄色,衬得皮肤白得透明,眼睛极黑,瞧着你时灿若星河,表情冷漠,却仿佛有两团鬼火在瞳孔中熊熊燃烧跳跃“母亲,收手吧” 众仙道修士:??? 偷听到的楚辞一脸呆滞:闻人熠的母亲,是她婆婆,臭媳妇见公婆,这个想法一出,楚辞瞬间惊悚了,往后缩了两步。 魔主目光深邃,眉峰英挺,这点和闻人熠十分相似,相貌阴柔,坐在王座上,侧首微微一笑“缥缈仙子,久仰啊” 这笑容怎么看都有些瘆得慌,楚辞一只脚迈出,数千魔兵让出一条道来“您客气了,我对您神往已久” 魔主虽然面上笑容不改,却因为小半张右脸尽皆成了腐烂的紫黑色,显得这笑容极其恐怖,握着把的手指缓慢而规律地敲打着,瞳孔里倒映出闻人熠手中跳动的幽绿火光。 儿子将她护的严严实实的,生怕她吞了小姑娘,倒是起了几分兴趣“你倒是和我想象中不同” 楚辞:“魔主听说过我?” 上首端坐着的魔主一根细长的指尖一挥,就将闻人熠挥到了一旁,露出他后面的楚辞,莞尔道:“听了一些关于你的传闻,有我年轻时的风范,聪慧,大胆,我最喜欢你的理智,就是眼神不大好,看上了我儿子” 闻人熠:是亲生的吗? 楚辞一噎,看着魔主不假辞色的欣赏,留意到,她脖子上裸露出来的不少地方,筋脉血肉都变成了紫黑色,在偏白的皮肤上格外骇人,包括手指甲,也延伸出来半片淡淡的乌色。 楚辞沉吟片刻,道:“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您” “您知道闻人熠的存在吗?为什么让他这些年流落在外,孤身一人?” 面对这么个乖巧灵动的后背,魔主难得有一分好心情,让她当个明白鬼,在幽绿的烛光下看十分诡异“魔族只有一个身怀天魔血脉的魔便够了,不需要其他的主人” 魔族生性冷淡,哪怕是面对孩子,也不会升起一分的怜悯之心,反而是防备这个孩子长大后篡位,便早早的扔出去,让他自生自灭。 “至于闻人熠,他是死是活全看他的造化,若他活着回来,打败了我,那边是新的魔主,若他不能打败我,这样的废物,也不配活着” 魔主的这番话说的极为冷漠无情,楚辞心肝一颤,闻人熠可真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 魔主慢悠悠地道“我这个儿子,这么多年来真是劳烦缥缈仙子照顾有加了” 这么笑嘻嘻的一句话,却没有半分的温度,楚辞心中一紧,什么人啊,前一秒对儿子弃之不顾,后一秒又听似关怀备至,蛇精病。 魔主谈及闻人熠的寥寥几句中,虽然微笑不减,可言辞神情之中,透出一种冷酷无情,她喜欢称闻人熠为“我这儿子”,可分毫不觉得她有任何母子的概念,比个陌生人都不如,这种冷漠,完全颠覆了楚辞长久以来为母则刚的认知。 其实在魔界这也正常,对于情感,魔族本来就疏离冷淡,他们更注重口腹之欲,崇尚权势和力量,只是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让楚辞多少有些不舒服。 对于楚辞的变脸,魔主笑了一声,低头“我们魔族天生冷情,我发现他对缥缈仙子动了情,好奇罢了”作为有血缘关系的母子,同为天魔血系传承人,她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是一个情种。 楚辞挑了挑眉“这次诸神秘境,魔主是有意将仙门弟子引来此地?” 魔主笑意不减“缥缈仙子可真是明白人” 楚辞:“这里似乎和天魔城的四方血池有些相似,魔将袁凌是奉你的命令镇守天魔城,这两者之间还有关联,对吗?” 魔主赞赏的瞧了她一眼道“你可真是聪明,天南,地北,岭东,古西四处方位,由四大魔将镇守四方血池,为我的中心血池提供养分” 楚辞缓缓地的说道“天魔城的四方血池被毁,所以你打算用诸神秘境里的修士来补充养分,对吗?”这般说着,后背起了一层冷汗,这个女人,太狠了,她居然要杀光秘境里的修士,那么她要用四方血池炼制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魔主道“的确” 魔域之巅陷入一片死寂,正道修士各个瞪大了眼睛,就差冲上来吼妖女了, 楚辞身体晃了又晃,被闻人熠扶稳后,抬头看着魔主“你能告诉我,四方血池到底是什么东西吗?” 魔主呵呵一笑“自然是用来凝聚魔骨,洗涤血脉,成为真正纯天魔人,哦—,不,应该是魔族的神” 第一百七十五章修仙大师姐39 楚辞眼皮子直跳,等等,魔主的目标是成神,而四方血池的作用是洗涤她的天魔血脉,可玄天大陆已经有数万年没人飞升过了,传说中飞升需要五大神器,来修补天梯。 而书中却是魔族少主屠,杀了四大仙门,男女主集合修仙界残余势力,一举攻上魔宫,和反派魔族少主展开殊死搏斗,天道轮回,紫雷降世,反派身死,男女主身受重伤,魔族被端了老巢。 可现在想来,怎么都不对劲,闻人熠的身份只有魔主才能给他,也就是说,魔主才是背后的大反派,是她策划了魔族侵略修仙界,是她残杀修士,也是她将锅甩给了闻人熠,这可真是坑儿子的极品娘。 尤其是想到原著中这个黑锅一直都扣在闻人熠头上,这孩子委委屈屈被糊了一脸那么久,连申辩都无法,楚辞顿时气的心肝疼。 你他妈还配当个母亲吗? 楚辞终于喝道:“灵音灭门是你在背后指使的,为了神器玉笙,对吗?” 魔主缓缓道:“短短几句话,就抽丝剥茧寻到了真相,好一个聪明的小丫头,我都舍不得杀你了呢” 楚辞半真半假道“五大神器,你最多只集齐了两个,就算是杀了我们,你也不可能立马原地飞升,是吗?” 魔主摇摇头道,自傲道:“小丫头啊,这你可算错了,五大神器,分明已经在我的面前,为了这个绝佳的时机,我可是等了很久呢” 楚辞手心其实全是冷汗,可声音听上去极其冷静“这不可能,光一个硕阳剑派,你就不可能攻进去,更遑论夺取神器了” 魔主神色带上了几分高傲和跃然“古祀,带他进来吧” 只见魔将古祀身后的黑衣青年,不是晋茂,又是谁,楚辞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可将一切串联后,她才发现,原来晋茂师兄才是魔族真正的奸细,那么他十多年前在灵音门,根本不是为了救她,而是为了她身上的玉笙。 晋茂取神器玉笙不得后,转而进入硕阳剑派潜伏十多年,只为拿到神器射日弓,这一番布局,好精妙的算计,够狠毒。 魔主仿若没看到楚辞的呆滞一般,乌黑的手指头指向沈秋雪“诛天剑在你手里,谢谢你将它从世间找出来,不然唯一一个没下落的神器,还不知道要大海捞针多久” “至于轩辕甲嘛,在这个小子身上,他的运道倒是极好”魔主看着闻人灏笑的一脸开怀。 “还有你,我的儿子闻人熠,能拿到玄天宗的神水镜,你可是其中最大的功臣”她本来命令魔修潜伏到玄天宗,没想到他那么没用,十多年没靠近藏宝阁,没想到峰回路转,让闻人熠拿到手了,这是不是天定的缘分。 “得来全不费工夫,如此,五大神器不是齐了吗?” 魔主欣赏着正道修士脸上的绝望,不甘,讥讽道“都是一群没用的废物点心,活了一大把年纪了,还没一个小姑娘镇定,说了这么久,也乏了,动手吧” 数千魔兵一起进攻了上来,楚辞手持青木剑,站在正中央,冷冷注视着他们,似是等候多时了,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她半边青衣都被染成赤红色,右手还有鲜血顺着干涸的痕迹往下滑落,嘴唇几乎和脸色一样白,这样的以一敌百,就是铁人都熬不住。 楚辞疯去了一部分魔兵,饶是如此,修仙界众人还是吃不消,被抓到四方血池里献祭了的,还有被当场斩杀的。 “玄天宗弟子,听我令,列阵”楚辞大喊一声,在场的玄天宗弟子快速的反应过来,七人为一小队,不够的便当场拉着其他修士凑个数。 对于楚辞如同母鸡护崽的劲儿,闻人熠立刻低声道“接下来,阿辞不用出手,我一人足矣对付” 说打就打。 数道魔气柱暴风一样冲天翻腾,破坏力上了不止一个档次,黑骨笛吹响,从地面上钻出来的骷髅手,一爪子一个魔兵,如同千军万马,甭管来多少魔兵,都能给料理了。 在旁观战的楚辞,越发深刻地认识到魔和人果然是不同种族的,只见魔主伸手一指,空中盘旋着一只赤红色的骨鹰,降下双翼,忽地一个俯冲,向闻人熠头顶掠去。 偷袭? “小心”楚辞将青木剑倒提在手中,眯眼瞄准,朝它猛地投射而出。 青紫交加的剑身犹如一道剑矢,闪电般将那骨鹰穿刺而过。 谁知还没等她松一口气,就见那半空中的骨鹰被一剑穿心后,并不下坠,而是分裂成千珠万滴颗暗器,朝闻人熠射去。 魔主笑出了声,楚辞蓦地反应过来,这只骨鹰居然是她用自己的血脉化形凝聚而成的,她故意让骨鹰偷袭闻人熠,其实是要引得自己出手击落它,从而引出杀招。 对于楚辞的恼怒,魔主只是微微一笑,在她的注视下举手,在空中虚虚一握,闻人熠顿时感觉心脏一滞,似乎真的被一只手抓在了掌心,恶意揉捏起来。 闻人熠手上,楚辞眼睛都急红了,可魔主掌控者闻人熠,她又不敢贸然出手,怕她忽然暴怒一下要了闻人熠的命,只能咬牙道“魔主,可否停手” 两份天魔血在闻人熠体内翻江倒海,斗得难解难分,其中,他主要是在护着五脏与筋脉,兼之要与魔主的血勉强抗衡,一心三用,再加之要用黑骨笛召唤驱使骷髅,难免缚手缚脚,最能放手大开大阖在他体内倒腾的厉害,反而是魔主的血脉,因为她完全无所顾忌,哪怕自己是她的亲儿子。 魔主看了她一眼“心疼他?” 楚辞冷哼了一声“你要的不过是神水镜,何苦折磨他,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你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啊” “那又如何,一个杂种而已”魔主浑不在意的说出这句话,完美没顾忌闻人熠一瞬间通红的双眸,和楚辞的怒视。 “是吗,那生下他的你又是什么?老贱人,还是老婊”楚辞见她分毫没有一个长辈觉悟,气的骂出她几辈子都没说出口的粗话,直接拿出玉笙,吹响了它,朝着魔主攻击。 殊不知这一下却是误打误撞,生死存亡在即,哪怕再有什么仇怨,这个时候还是要一致对外,沈秋雪捏着诛天剑,连鞘带剑打了出去。 闻人灏也没闲着,刚刚他被魔族围攻时,无奈之下因祸得福催生了剑气,闻人熠虽然被魔主牵制,可他的武力值还是很高的,魔兵大幅度减少,修仙界弟子各个奋勇对战,他的压力小了许多,已经能抽空去帮楚辞对付魔主了。 “你们要除魔卫道,怎么不加上我”一个人影从半空中飞上前,俨然是晋茂,他手里的射日弓对准了高台之上王座的魔主“老妖婆,去死吧” 射日弓的威力巨大,魔主堪堪避过,轰隆阵阵,她身后洞壁被生生轰塌了半边,开了一个大洞,外面便是高空,飞沙滚石跌落,向下方坠去,寒气霍的流卷而入,细碎的大雨磅礴落下,百丈之下的深渊中上,隐隐传来一浪高过一浪的兽鸣和厮杀声。 楚辞,闻人熠,沈秋雪,闻人灏,晋茂对视一眼,分散开来,从各个角度抄了过去,楚辞负责用玉笛牵引,沈秋雪将诛天剑挥得刚猛十足,剑气十足,闻人灏的黑骨笛召唤出来的骷髅围攻了剩下的墨兵,使得他们不能救援。 魔主被这五人给逼得节节败退,恼怒不已,张开双臂,念叨了一个咒语,只听到四方血池咕嘟咕嘟冒泡的声音越来越密集,楚辞眉心一跳,只觉得不好,接着就看到,从血池里窜出来一个个血色傀儡。 刀枪不入,灵力只能阻挡傀儡前进的脚步,就是法器也伤害不到他们,闻人熠吹响黑骨笛,他召唤来的骷髅,五个也牵制不住血色傀儡一具,就被掀翻了。 血红压压的魔族傀儡大军团团包围,两道炫目的影子在其中显得犹为夺目,一道是剑影,凛凛然势不可挡,一道是人影,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片甲不留,这是楚辞的最新发觉,她的玉笙居然能对付这个超魔傀儡,便毫不犹豫的和闻人熠换了位置。 包围圈被不断击溃,又不断有新的魔族填充上去,饶是魔主,也不由的赞叹这五个天之骄子“好剑法,好灵力” 越来越多的傀儡出现,楚辞和沈秋雪耗费了大半的灵力,闻人熠有心接应楚辞,无奈魔主的攻击越发凌厉,碎成万千飞溅血珠,不断的控制着他。 “魔剑”闻人熠即将扛不住的时候,终于舍弃了黑骨笛,连鞘带剑呼啸而出,将那数颗血珠击碎为齑粉。无数如烟花爆炸后带有余温的小粒子散落。 四方血阵中,隐隐能看到无数的人手和正在嘶号的人头,翻滚挣扎,痛苦万状,犹如炼狱。 “给他们一个干脆利落吧”沈秋雪抖了抖,面露不忍,双手微张,一股火焰直冲云霄,扔进四方血池中,只听到凄厉的呼喊声。 谁也没想到沈秋雪居然身怀五味真火,虽然只有一缕,但也足够了,四方血池里的血液被五味真火焚烧,外加楚辞的数个爆破球扔过去,轰隆隆,四方血池砰的一声,直接炸了。 四方血池一毁,深受其害的便是最上方的魔主,她突然猛地吐出一口血,双目凄厉的看着楚辞和沈秋雪,恨不得将她们撕成碎片“你们怎么敢……毁了我的心血,你们死去啊” 只见她的外皮一瞬间被腐蚀得坑坑洼洼,瞳孔泛黄,脖子、脸颊、额头,手臂,凡在外的地方,都爬着一块一块的鳞片,狰狞可怖,头上的犄角和魔族形态十分接近。 一个闪身来到楚辞面前,左右手捏着楚辞和沈秋雪的脖颈,缓缓用力“你们毁了四方血池,那便用你们来当阵眼吧” 第一百七十六章修仙大师姐40 “阿辞——” 魔主捏着命运的咽喉,楚辞灵力暴涨,青木出鞘三寸,直接抹了魔主的脖子,沈秋雪也没闲着,诛天剑捅了魔主的心脏,却见魔主身上骨骼错位般咯咯作响“咦”了一声“果然是能被神器认主的女修,死到临头还要反咬一口” 接着,她胳膊上伸出一软体,直接握住青木剑锋,恍如无知无觉“忘了告诉你,这种兵器还奈何不了我” “是吗”楚辞目光一沉,青木再次出鞘半寸,瞬间裂开七瓣,对准了魔主的七个弱点穴道而去,噗呲刺入身体,然后剑气顺着剑尖在魔主体内四散,看似不经意的攻击,实际上却是从内部破坏。 果然就见,魔主手中一松,沈秋雪被楚辞给推了出去,远离了危险地带,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楚辞,仿佛再问,为什么在这么危机的时刻,会选择救我。 楚辞的脖颈再一次被盛怒的魔主捏紧“很好,你成功的惹怒了我” 说着张开了血盆大口,魔族的牙口上两层,下两层,尖锐无比,仿佛吸血鬼的獠牙,直接一口咬在楚辞的脖颈上,鲜血流出,这是楚辞头一次感觉到自己被死亡威胁的那种无力感。 “干净的人族少女,可真是美味呢”魔主笑容未褪,看着楚辞的目光还是那副样子,可楚辞却无端的打了个寒颤,难怪第一次见面,魔主就对她抱有好感,原来她是看一种美味的食物的表情。 想到这里,楚辞便想吐,突然,一道强劲的魔气如斧砍刀劈般袭来,闻人熠挣脱了魔主的血脉压制,终于出手了,这对母子再次对上,这次,终于轮到魔主毫无还手之力。 闻人熠两眼红得刺目,紧绷着脸,出手狠戾,毫不容情,魔主刚被楚辞和沈秋雪联手毁了四方血池,她的根基,又被晋茂用射日弓射了两箭,闻人灏还捅了她几剑。 现在哪怕吸收了楚辞的一点血液,依旧不能补充本源魔力,竟然有了应接不暇之态,闻人熠奋起,楚辞等人也没闲着,纷纷攻击古祀。 魔将古祀仰天长啸,身上已是血肉模糊,见主人受困,像是杀昏了头,横冲直闯过去,只见他传召来了不少魔物,几人又进入了新一轮的对战中。 “玄天七星阵” 楚辞将一枚玉简扔给沈秋雪,晋茂,闻人灏,他们本是剑道天才,学习就是本能,只看一眼,便能琢磨的七七八八,剩下的胥梧,秦歌,乐洋早已经熟悉。 七人各站一个位置,摆出玄天七星阵的气势,这是玄天宗最为精妙的剑阵,需要用剑之人的相互配合,才能发挥一加一大于二的特点,七加七那就是无限叠加。 “七星阵”施展开来,七人合力剑术精妙堆叠,至少可以击杀宗门老祖,对付一个魔将自然不在话下。 “我们合理,活捉他即可”纵然晋茂师兄是个叛徒,可他在关键时刻却站出来帮了他们,楚辞刚才在闻人熠的嘴里得知,原来魔将古祀和晋茂师兄有同心蛊,晋茂师兄死,则古祀重伤,反之古祀死,晋茂师兄就一定会死。 晋茂看着剑阵中不断受伤,挣扎着的影子,手中的剑法更加快速,眼中恨意闪过,他渴望自由,却又一次又一次被命运击垮,而这一次,该轮到他自己选择命运的时候了。 七人将古祀制服后,楚辞刚想用捆仙绳绑起来,却不料晋茂师兄一剑刺入古祀的心脏处,剑气飞舞,血光四射,古祀的身体顿时分崩离析,连带着,晋茂吐出一口血来,踉跄的跪在地上,伸出手“对不起,师妹” 楚辞看着他闭上眼睛,没了呼吸,眼角滑下一滴泪来“我原谅你了,师兄” 两道凄厉的声音在四方血池底部响起,九幽冥火包围了血池,两个魔头互相再用原始的方法互殴,一次次碰撞,你来我往,不死不休,他们身上惨烈的伤口,这一战并不容易。 被激怒的闻人熠打起来根本不要命,他才不会在乎对方是不是他的母亲,早已经被之前楚辞被吸血的一幕刺激的发狂,他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阿辞的人,从冷兵器,到赤手空拳,两个同样拥有天魔血脉的魔头在武力值上不相上下,可偏偏闻人熠有了九幽冥火,魔主口喷鲜血,向后飞出,砸出一个大坑。 闻人熠一见楚辞,血红的瞳孔闪过一丝清明,猛地刹步,导致身形不稳,踉跄着险些栽倒,正要离开血池底部,倏地一道魔气横穿而来,楚辞的无影针飞射而出,魔主背部重重撞上洞壁,被生生穿胸钉在了岩石之上。 她身上那半截修长的银针,正是楚辞的秘密武器,无影针。 魔主死了,闻人熠回头,楚辞缓缓收手,沈秋雪平静地站在她身后两丈之外。 刚一上来,闻人熠就姿势不雅地倒了下去,被楚辞接了个正着。 诸神秘境关闭,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经历过这么一次生死大劫,想必众弟子们修为都会有所进益。 别家的不知道,玄天宗的弟子们统统上升了一个等级。 而且平时再也不偷奸耍滑了。 玄天宗弟子们:我们也不想的啊,谁能知道,最崇拜的大师姐还是个事故体质,走哪里,那里都会有大事发生,他们还不得勤快点修炼,指不定哪天小命没了呢。 楚辞:回来,你们给我说清楚,我那里是个倒霉蛋了。 挤成一团,哄然而散的玄天宗弟子。 缥缈峰后山,离崖晃晃悠悠睁开眼眸,就看到几位熟悉的橘子皮脸“老家伙们,你们也来黄泉路陪我了?” 阵峰长老气的甩袖而去“就不该打理你个老家伙,管他去死” 丹峰长老打开一个酒壶“咕嘟咕嘟”完了,吧唧一下嘴巴,抹了一把,真香“掌门没事,老头子就放心了,既然如此,掌门还是尽快养好身体,毕竟,玄天宗还需要你” 离崖眼巴巴的闻着酒的香味,刚想蹭两口,就被丹峰长老拿着在他鼻子尖闻了一下,然后转身毫不留情的离去。 离崖尊者:喂,我是个病患好吗,有你们这样对待病患的吗? 楚辞端上一碗清粥“师尊,喝吧” “小辞辞,连你也不心疼师尊我了”离崖故作哀伤,楚辞眉宇半分没动“师尊可否快些,闻人熠那边还在等我照顾” 被阵峰,丹峰差了两箭的心,转头又被弟子插了一刀,离崖越发觉得自己是个没人关心照顾的小可怜,爹不疼,娘不爱的。 楚辞看着自家师尊演了一场精妙绝伦的好戏后,漫游哟把粥喝了,这才拿着空碗离去,转身进了温泉洞。 石床上的闻人熠,前胸后背,胳膊大腿,上面全是撕咬的痕迹,哪怕楚辞用了最好的灵丹妙药,都没有消除,睡梦中的闻人熠并不安稳,楚辞一遍遍的抹去他皱起的眉头。 魔道经此浩劫,魔主陨落,闻人熠成了新的魔主,责令魔族不得骚扰修仙界,不得修习歪门邪道,并且在魔族大本营设置了一个阵法,将魔族困了进去,不得出入。 楚辞一只手被抓住,闻人熠睁开血眸“师姐,不要不信我” 楚辞突然有些热泪盈眶,她心里有些发酸,心疼他,可怜他,或许,自己不知不觉已经爱上了他“闻人熠,我信你,我以后都不会疑你,还有,我爱你”楚辞说得极为郑重,她一向是如此,承诺的事必然做到。做不到的,就会用一切办法来弥补。 楚辞刚说完,闻人熠就扑了过来。 楚辞被他扑了个正着,压回石床上,嘴也被一片温软堵得严严实实,连唔唔之声也发不出来,脸都红了,只是细微的抗拒越发的小,闻人熠却不知收敛,越亲越重,到后来就变成小兽撕咬般的啃噬。 “阿辞,我们补办一个婚礼,好不好?” 一年后,玄天宗招收弟子,年轻弟子们的欢声笑语,新鲜血液的加入渲染了宗门的年轻活力,胥梧,秦歌,乐洋等一众弟子已经成为了宗门的年轻骨干。 缥缈峰后山,楚辞刚练完一套剑法,就闻见一股诱人的烤肉味。 闻人熠瞬间移到眼前“阿辞,你现在能离开了吗?”你答应过我要去黑风寨办婚礼的。 楚辞接过烤肉串“宗门事物繁忙,这两日快要处理好了,你且在等三天,我一定随你去” 闻言,闻人熠低头有些失落的说“玄天宗所有人都不大欢迎我,我只能悄悄陪你,被人看见了,又要骂我是大魔头了” 楚辞听他有点委屈地辩解着,也知道修仙界正魔不两立的思想深入人心,他们排斥闻人熠,不过念着魔域之巅,闻人熠战魔主,救了修士,而不会出手,可是这种无形中的排斥才更加伤人,楚辞叹道“知道自己不受欢迎,还往这儿跑,罢了,我今日就随你回黑风寨” 闻人熠卖的一手好惨,成功的拐了楚辞出山,想到这次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亲,脸却激动的都红了,忽听周围呼喝与剑声四起。 秦歌站在山崖前,面不改色“那大魔头又来缠大师姐了” 乐洋拎起剑便冲了上去“吆喝,看招” 跟在乐洋身后的弟子们,一呼百应“打,将魔头打楚玄天宗去” 胥梧摇晃着扇子,桃花眼上挑“这厮居然还敢来,真真是不怕死” “闻人熠,你这魔道奸人,敢上玄天宗拐师姐,就要有挨打的觉悟” “兄弟们,上啊” 楚辞还是头一次知道,原来闻人熠他在玄天宗还人人喊打,这么受“热烈欢迎”呢,难怪以前老是偷偷来,还每次身上都带伤。 缥缈峰下,一片喊打喊杀之声,真假半掺,跃跃欲试,都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乱之徒,看着他们互相打闹,楚辞突然笑了,疯子也罢,傻瓜也好,就这样了。 她的心始终没变过,其实,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有这样的人吧?那个可以主宰你情感的人,那个让你失去理智的人,让你欲罢不能的人。你就是那么无可奈何的喜欢着。 第一百七十七章女扮男装世子1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正在结算中……” “获得积分200” “进入下一位面” 冀州城是大庆国最西边的边城,黄沙遍地,夏天酷热如火炉,冬天又滴水成冰,所以,冀州城自古以来就是代表着荒凉,悲壮。 冀州楚府是大将军楚章的府邸,楚辞正是大将军府的嫡子,生母早逝,父亲又娶了一个,上面有一个庶长子楚贺,一个庶出小妹楚颖。 楚颖比楚辞小一岁,打小精灵古怪,言行举止却十分活泼好动,说出来的话也是常常令人发笑,十分得家人宠爱。 可接收了记忆的楚辞却越来越觉得奇怪:总觉得她的行为举止有些怪异。 餐桌上,一家人正在吃饭。 主要是继母在说好听的哄父亲,顺便给大儿子,小女儿夹菜,楚辞就像是一个被一家人排斥在外的外人。 继母温如柳是个商户家的庶女,被大将军老爹一见钟情,纳为二房,生下一子一女,肚子里还踹了一个,有子有宠,地位相当稳固。 原主娘是原配嫡妻,因着老爹时常戍边,所以楚家的家眷实际上是在京都,夫妻俩聚少离多,感情自然不算好,生下楚辞后,生怕大将军将楚贺立为世子,便将原主改了性别,女娃娃扮成了男儿身。 楚家从祖父楚正午跟着太祖打天下,赚得了一个国公爷的爵位,第二代长子楚项聪勇过人,也是太子的伴读,不出意外就是将来的太子近臣,权贵一流。 儿子楚章骁勇善战,就是脑子一根筋的莽夫,有他哥护着,将来也不愁。 可问题就出在这里,自古打小立太子的,有那个是成功上位登基的,这不,太子成年后,被皇帝厌弃,手底下的无臣武将都被一一拔出。 太子被废,首当其冲的便是楚项,顶立门户的长子被打折了双腿,彻底的废了,老国公痛心疾首,自古成王败寇,也不能说什么。 大号练废了该练小号,这才发现,小号已经长歪了,掰都掰不回的那种。 老国公原本打算给二儿子请封世子时,没想到二儿子居然被一个小白花迷了眼睛,是非不分,要死要活,被满京都的人看了个热闹,老国公一声令下,铁血镇压,将二儿子绑进了喜堂,老老实实娶原主娘。 原主出生后,老国公一气之下,直接上达天听,请了原主为世子,自此,原主爹便厌上了原主,平时虽然没有多大仇,可也没有多大的情分。 嫡妻去世,楚章迫不及待的将温如柳扶正,夫妻恩爱,子女孝顺,原主便是在这个环境下长大的,为了不暴露身份,原主一直是府里的小透明,并没有多少存在感。 一股恶意的视线袭来,楚辞碗里多了一个黑漆漆的蛆虫,换做旁的小孩定会吓得大喊,可楚辞不是,趁着没人注意,用筷子挑起蛆虫回敬了过去。 接着便听到一声气势恢宏的尖叫“啊……” “饭碗里有虫子”楚贺面露后怕,接着狠狠的瞪了一眼楚辞“二弟,你为何往我的碗里放虫子?” 倒打一耙,楚辞转瞬从脑子里冒出这四个字,然后就看到,父亲沉下来的黑脸,继母慈母面容下的阴狠,还有小妹的讨厌眼神。 楚章:“楚辞,你平时嫉恨你大哥也就罢了,怎么还用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来陷害你大哥” 温如柳:“章哥,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教好他” 楚颖:“二哥,坏坏” 楚辞面不改色,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转头踢了一脚旁边的小厮周正,冷声道“说,这虫子那里来的?” 周正一个十二岁的孩童,那里见过如此阵仗,被踢打的后退隐隐发麻,对上楚辞漆黑如墨的视线,有些发憷,战战兢兢的就把楚贺命人捉虫子放进楚辞碗里,戏弄她的把戏倒的一干二净。 “如此,父亲可清楚了吗?要是您老眼昏花,听不清的话,可让他在大点儿声”楚辞似笑非笑的眼神,刺痛了楚章,温如柳,楚贺的眼睛。 以往都是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楚辞一个人,现在老实人突然爆发了,还反击的漂亮,一击得手,楚贺对上父亲的视线,心虚的不得了,自家父亲是个大老粗,最是厌恶阴谋诡计,他怕极了。 温如柳沉了沉视线,看样子以前倒是小瞧了这个小崽子。 刚围观了一场反击杀的楚颖暗暗嘀咕“我去,这些古人,不是说很好忽悠的么?怎么都跟人精似的?” 听力很好的楚辞:这是穿越的??? “孩儿吃饱了,就不打扰父亲母亲用餐了,告辞”楚辞在四人的注视下离开正厅,转头朝着她的院子去。 周嬷嬷早就做好了一碟子牛乳“世子回来了,嬷嬷刚做好的” 楚辞面不改色的接过,刚喝了一口就被里面甜的腻人的糖分震惊了,再一看小桌子上的桂花甜藕,蜜糖沙豆,糖醋里脊,原主到底是有多嗜甜? 事实上很多事情,人是不能太过于相信自己的直觉,因为立口往往都是要被打脸。 十分钟后,小桌子上的菜一扫而空,某人没个真行的瘫在椅子上,满足的打了嗝~,真香。 “世子今个做得好,就该让他们瞧瞧您的厉害,省的让东院整日的欺负你”周嬷嬷已经从外面丫鬟的嘴里知道了餐桌上的纠纷经过,一脸赞同和蛊惑。 楚辞微囧,这个嬷嬷厉害了。 原主娘本是勋贵世家的女儿,因为被退了亲,名声有损,才会选择嫁给楚章,而周嬷嬷更加了不得了,她还是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原主娘没了之后,一直是她护眼珠子似的护着原主。 “没眼皮子的下三滥货色,整天盯着,当人都是傻子,不知道她的肮脏心思,没得叫人恶心”周嬷嬷说话也不避着人,西院一大块都是他的地盘,平时把手严密。 周嬷嬷的意思,楚辞清楚,继母是个面慈心苦的,一天到晚盯着他的世子之位,总想着杀了他,世子的位置就能落到亲儿子楚贺身上。 原主在府里谨小慎微,又胆小怕事,有周嬷嬷这样强势的人在,才活到了如今,楚辞心底微暖“嬷嬷放心,我只晓的” 房间里空无一人,楚辞按着头,这个小妹应该是一个月前穿越过来的,也不知道她打听到了什么,两个人相处的时候,这位穿越而来的小妹就会偷偷地仗着年纪小欺负原主,嘴里说着什么你娘是小三,恶毒,巴拉巴拉。 对于她来说,她善良可亲的娘和父亲是真爱,嫡母是恶毒小三,可对于楚辞来说,后母口腹蜜剑,这就是立场问题了。 楚辞真的很想翻白眼,她果然和女主有些犯冲,对此,楚辞虽然有些无语,可再也没有与之相交的念头。 冀州城地处边境,西北民风彪悍,女孩子整天在外面野的也不少,所以这位穿越女只是在家收敛一二,出了门还是一样浪的飞起。 因为气候缘故,这里的农作物真的很难种植,虽然朝廷发放军饷,可一层一层刮下来,到军营后,就已经十不存一了,作为大将军,除了日常练兵外,但也要跟将士一起去看看军田的情况。 下午,温,夫,人见楚章一脸愁绪,便温柔的问道“老爷,可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楚章叹了口气“今年的军田收成怕是比不上去年,唉……马上就要入冬了,到时候北蛮人犯境,恐怕将士们连口热饭都吃不上,这仗还怎么打?” 冀州城虽然是边疆重城,可此处荒凉,地处偏僻,天高皇帝远,远在京都的皇帝还真不知道这里的真实情况。 楚辞只觉得此处土地贫瘠,应该适合种沙瓤红薯等农作物,不过还需要试验,她不会去贸贸然开口坦言自己的想法。 反观楚颖听了楚章的话,立马开口道“爹爹,你带我去看看吧,兴许我能找到什么法子让粮食增产呢” 楚章一听,顿时一笑,心里虽然对女儿的孝心熨帖,可还是摇头“你啊?这么小的一个,还不懂,那可是军田,全是粗鄙的汉子,女子静止入内” 楚颖一噎,古代人就是思想顽固,老封建。 穿越前她还是个高二的学生,她可看了许多的种田,什么套种啊,稻田养鱼啊,她也是知道的,说不定就能把父亲的问题给解决了呢? 真是的,还说什么女子不得入内,你们男人不是女人生的,纯粹是瞧不起人嘛,楚颖顿时不乐意了,她抬头梗着脖子对楚章说“爹,你混蛋,看不起女人” “放肆!” 楚章毕竟是铁血沙场几十年的人,脸一绷紧,神色一凛,楚颖就被吓着了,一下跪倒在地,却还是固执的说道“我要和你打赌,我一定能改良农作物,一个月为期限,怎么样?” 表面上看似不服气,实际上早怕得不得了,楚颖本身,她是没什么见识,也没什么经历的孩子,性格简单直白,甚至可以说是莽撞。 可偏偏这种不怕死的莽撞入了楚章的眼,哈哈哈大笑一声,将楚颖单手拎了起来“好,我的女儿,就该有如此大志向,我便和你打这个赌,赢了,北面那块地就是你的,输了跟你娘好好学学规矩” “爹,我一定不让你失望”楚颖信心满满,早就将刚才惊吓放到了一边,重新恢复斗志。 第一百七十八章女扮男装的世子2 “贺儿,从今日起随我去军营历练吧”楚章的话落,温如柳嘴角的笑意加深,老爷只是在为她的儿子铺路呢。 楚贺恭敬的站在父亲身边,冲着楚辞来了一个挑衅的笑容,你是世子又如何,父亲最看重可是我这个长子。 楚辞面不改色的继续吃饭。 等到楚章离开后,温如柳着眉头对楚颖说道“颖儿,你今日是怎么回事啊?竟然敢如此顶撞你父亲?简直是胆大包天了” “还有你说的什么改良农作物,那也是你能做的,一个大家闺秀抛头露面,自己的闺誉不要了,你有想过后果吗?” 楚颖刚穿过来一个月,正是豪情万丈,打算做出一番事业的时候,现在看将军爹不在了,心神总算是松缓了下来,听母亲这么一问,只觉得娘真是泼她冷水,顿时委屈道“娘亲,你别管了,就等着女儿大干一场吧” 说着立马招呼着哥哥要去看农田,身后跟了四五个丫鬟小厮,饭桌上的温如柳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楚辞十分神奇地看着穿越女离开的背影,这孩子,穿越过来一个月了,脑子都没长吗?不过楚颖的事只要妨碍不到她,也那就无所谓了,楚辞独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上午主要熟悉了西院的摆设,原身的习惯,楚辞这一次躺在软塌上,准备接收剧情,腰间挂着的泥娃娃一闪一闪的。 这个世界讲述的是一个现代女学生楚颖意外穿越到武将之女,在乱世沉浮,人命如草芥的年代,经历了父亲战死,全家灭族,仇恨皇室,大庆国国君昏聩无道,奸臣把持朝政,褪去了天真,善良,最后女主和北戎王子里应外合,将大庆灭国,从一个落败的将军嫡女到母仪天下的皇后的故事。 而原主则是剧情开始时,北戎进犯,大将军战死,冀州城破,原主随着流民,死在了半路上,原主死前的心愿便是,希望冀州城能够守住,希望能活得肆意一些,在他见识了处于社会最底层的百姓啃树皮,吃草根的时候,他由衷的希望如果可能就让大庆百姓能够吃饱穿暖吧。 半响后,楚辞用积分兑换了一袋子红薯种子,还有耐寒的蔬菜种子,对外唤了一声“周嬷嬷” “老奴在,世子有何吩咐?”周嬷嬷俨然是一早就在外面候着的。 “父亲思虑西北苦寒,沙土不沃,粮食生产不丰,常常为此殚精竭虑,我身为儿子,自当为父分忧,嬷嬷,我决定将西院的花草全部拔了,开垦出来,种植农作物” 周嬷嬷抬头诧异了一瞬,继而开口道“那老奴去找几个护卫过来,先将西院捣腾出来,供您差遣使唤”西院大多都是丫鬟嬷嬷,小厮也就那么几个,府里的护卫倒是不少。 楚辞满意的点头,这个嬷嬷很是识趣,忠心护主,并不妄自尊大,不愧是原主母亲给原主留下来的贴身嬷嬷“前线退下来的武将,有武艺高超的,劳嬷嬷替我寻来” “世子怎么想学武艺了,不过这样也好,就算不能上阵杀敌,可起码能强身健体,老奴记下了,半月前刚下来一批,让管事去请来给您当武先生” 对于楚辞想要尽孝,就在院里捣鼓农作物,周嬷嬷那是半点想法都没有,索性先夫人留下的财物,足够小主子一辈子荣华富贵,在周嬷嬷看来,楚辞这是小孩子心性,想一出是一出,没必要为这点小事情,和世子犯轴。 “那便有劳嬷嬷了” 将军府很大,东院是继母一家子的住所,西院由楚辞一个人住着,外加伺候的下人,加起来不过十余人,后院都长荒草了,拾掇起来也是个麻烦事儿。 这不,楚辞刚吩咐下去,就见周嬷嬷带着两个小厮,去找了十个护卫,麻利的干活,至于东院如何猜想,楚辞是不知道的,也没兴趣知道。 此刻,她正在院子里练习蹲马步,原主的身子骨着实弱不禁风,还没半炷香,就已经累的双腿打颤,冷汗淋漓。 洗了个热水澡后,楚辞端坐在软塌上,修炼青木诀,这个世界虽然没有灵力,可青木诀并不界限与灵气,这部功法更在于修身养性,时间久了,就能修炼出内力。 傍晚,西院的花草已经被拔干净了,周嬷嬷带着两个刚才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过来“回世子,这两位是刘强和刘刚,勇冠三军,因为断了腿,而被退了下来” 楚辞看去,两个长得五大三粗的狂野汉子,身上的衣物破破烂烂的,有些拘谨的站在院子里“属下刘强,刘刚拜见世子” “不必拘礼,两位武先生请起,从明日起就有两位先生教导我的武功,衣食住行嬷嬷会给你们安排……”楚辞见过两位先生后,便将西院一分为二,一半用来种农作物,另一半用来改造一个练武场。 由此,楚辞的时间安排便出来了,早上起床练习书法,去向将军父亲请安,一起中午饭,之后在练武场学习剑术,骑术,弓箭,格斗近战,下午去看农作物的生长情况,晚上修习内力。 一个月后,楚辞的精神状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了,人还是那么个人,就像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脱胎换骨了一般。 饶是楚辞有意压制学习进度,可在外人的眼中,依旧是惊才艳艳,练武场上,驾,驾,意气风发的少年郎骑在马背上,少年特有的温润嗓音在马场回荡几圈,带着几分沙哑,落入耳中,凭的添了几分莫名动听的味道。 梅花桩上,一对一,少年不变其色,脚步平稳,虚晃一招,一个擒拿手,便将对面的刘强摔下梅花桩,下面的刘刚目露赞赏,不愧是大将军的儿子,虎父无犬子。 “世子天赋异常,我兄弟二人自愧不如”自己十岁的时候,在玩泥巴,人家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武艺非凡,果然是不能比啊。 “二位师父莫要自谦,论行军打仗,楚辞自愧不如,日后还要仰仗二位武师傅”楚辞一番自谦的话,果然将两位师父说的兴致高涨。 比武场上单单骑马射箭,未免单调,于是便将他们在军营里的所见所闻,每场战役经过,结果都告知楚辞,这样的来的惊艳,便是无价之宝。 西院之中,楚辞像是一块海绵一样,孜孜不倦的接受着外界的知识,并且强大着自己。 而与此同时,因为擅自篡改农作物的生活习性,导致近百亩庄子的土地颗粒无收,楚颖受了一个大挫折,还被父亲狠狠责罚了一通,心气正不顺,想到西院的二哥哥,便偷偷爬墙进来。 只见屋里,一名身穿淡青色云纹锦袍服,身形瘦弱的少年正坐在宽大的摇椅中,沐浴着温暖的日光,静静的翻看着一本书,表情安详,神情舒展,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的内容,不自觉牵起嘴角,温润而又恬静。 这还是她那个表情阴郁,仿佛人人都欠了他的二哥哥吗?楚颖长大了嘴巴,然后一个不留神,就从墙上噗通一下掉了下来,摔了个狗啃屎。 “二哥哥,我来找你玩”楚颖摔下后,丝毫不见尴尬的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转头跑向院里的楚辞,目光雀跃,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这位二哥哥看人不在躲闪,也不唯唯诺诺,二十优雅庄严,眼神如电,要知道穿越前,楚颖最是喜欢这样气息干净的少年小哥哥了。 “嗯,那边有枣泥糕”楚辞听到楚颖的声音,头也没抬,左手指了指椅子旁边的糕点,继续看书。 “二哥哥,看看我嘛,我们偷偷溜出去玩吧,我结识了一个小伙伴,他叫乌日勒,可厉害了呢”楚颖一脸明媚的笑容,语气轻快的开口。 手里的书徒然被抽走,只看到书页上洁白的地方,多了几个脏污的泥巴印子,楚辞的眉宇少见的拧巴起来,面露不悦。 “乌日勒,这个名字听起来,不像是大庆的姓氏,你,身为大将军的女儿,可不能和外邦北戎有什么瓜葛,知道吗?”楚辞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楚颖,仿佛再说,老实呆着,别跑出去惹祸。 “二哥哥,你怎么能限制我的自由,还映射我的朋友是坏人,我真是看错你了,真是白长了一张好皮囊,这么不讨喜的性子,难怪父亲不喜欢你” 楚颖一番好心带他出去认识朋友,却碰了个软钉子,气愤的不得了,一根手指头直指楚辞,神色很是傲娇的说道“难怪你没朋友,像你这样思想被局限的老古董,谁要你和交朋友,哼,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楚颖说完,跺了跺脚,还等着楚辞露出遗憾,失落的表情,可她注定失望了。 “没事就退下”不要打扰我看书,楚辞在看书时向来不喜身边有人打扰,感觉楚颖迟迟不走,他抬头轻瞥一眼后,开口遣退,不知道她很烦人吗。 “你,你居然赶我走”对于楚辞的眼神,楚颖感觉脊背凉了一下,可她还是不能忍受自己居然被厌恶了,被讨厌了,这怎么可能,每一个穿越女不应该都是被家人爱护,是哥哥们心中的宝贝妹妹吗,对上楚辞漆黑如寒潭的双眸,楚颖微微拔高的嗓音不自觉收拢。 第一百七十九章女扮男装的世子3 楚辞院里的农作物开花结果了,长势喜人,因为耕地作物有限,楚辞便利用剩余的时间,将前世的耕犁制作了出来,没想到还真的成功了。 用耕犁在她院子里试验过很多次,确定可以真正做到量产和推行,这才带着农具去找楚章。 军营里,正在考教长子骑马射箭的楚章,看着面前衣不染尘,款款而立的少年“这是你自己做的?” “确实,西北土地贫瘠,地面之上砂石颇多,深层土地未曾开发,种子种入表层,难以深入底下,接触到土地,而有此耕犁,便不用发愁农作物的生长情况,来年必定丰收” 楚章很惊喜地看着楚辞在他面前演示农具的作用,耕犁,把手是木质的,重量轻巧,然后耕犁头乃是铁器,插入地面,很容易就将砂石给隔离开来,犁耕的深度比原来的深了大概有一寸。 千万别小看这小小的一寸,在农业耕种,尤其是古代落后的农业耕种之中,这是一个很了不起的突破,这由不得楚章不惊喜“好,耕犁做得好,楚辞,你可要什么奖励?” “儿子在府里跟着两个武先生学了一个月有余,听闻军中严苛,不知可否让儿子随军观看一番”楚辞话一出,她本意是想要不然直接改良一下军用武器,到时抵挡北戎,抱住冀州城。 却不知落在楚章眼里却成了另一番意思,他时时带着大儿子,日夜不离,却无疑是的忽略了小儿子,也是楚辞自小就安静寡言,整天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捣鼓,他这么忙,还真不知道他具体在干嘛。 所以,对于楚辞的话,楚章不置可否,便以为他是想要争夺父亲的宠爱,这对于他来说,还挺新奇,看着小儿子,也顺眼了很多,毕竟膝下一共就这么两个儿子,也不能厚此薄彼。 “这样吧,军中比武,你和你大哥都去见识一番,不论输赢,重在参与,日后,你亦随我一同入军” 对于楚章难得的和颜悦色,楚辞表示有些不适应,不过她也不会将现成的好处往外推。 “多谢父亲,劳累您了”楚辞神情温润,动作优雅,让人如沐暖阳,楚章笑容更加真实了几分,他一个大老粗,生出这样风度翩翩的小世子,带出去也有面子。 楚章被这段时间温氏吹的枕头风给弄得一直无法疏解的郁闷也全然消散了,二儿子虽然孤僻了些,可还是很懂事的。 校场中人声鼎沸,有的调试弓箭,有的整理兵器,有的聚众说笑,互相揭短,都是大老粗,闹哄起来,可真不比女人差,声音如雷,震的远三里外都能听得见。 楚辞跟在将军爹楚章的身后,在一群大老爷们中格外的鹤立鸡群,耀眼夺目,西北风沙大,在这里呆上个一年半载,再好的皮肤都能刮的粗糙,更别提烈日暴晒,一个个皮肤呈现深褐色。 “父亲”正在搭弓箭的楚贺余光中看到楚辞的影子,心头恼怒,语气不善“他怎么也跟着来了” “贺儿,你二弟今日也来陪你一起校考,你可要努力才是,楚辞,过来,这是你的几位叔伯” “叔伯安好,楚辞有礼了”都是大将军,谁不知道谁啊,楚章的嘚瑟样子,真是没眼看,当然了,相较于他们家的猴孩子们,唯独楚辞身着青衣,不卑不亢,神色淡然,面容如同面团儿捏的,一言一行自成气度,让人如沐春风。 都是同僚,谁不知道谁家情况,楚家的两个儿子,一个占了长,一个占了嫡出,还是世子,这将来镇国公的爵位到谁手里还是个未知数,心里知道归知道,面子上却没露出半分。 “好啊你,章将军,家里还藏着这么个钟灵琉秀的儿子,不让我们见,这是生怕被我们抢回家了啊”一个大胡子的将军开口,活跃了气氛,又围绕着楚辞将人狠狠的夸攒了一番,实际上,心里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 “哈哈哈” 几位大将军你来我往的话语交锋,直白的都没什么心机,楚辞听了一会儿,便走向孩子堆去了。 西北冀州城,将军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为首的楚家,云家,关家,剩下的都是参将,参谋的儿子。 这不,楚辞刚走到这边,就见楚贺带着两个人阻了他的去路。 “有事吗,大哥?”楚辞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楚贺,父亲让他关照自己,他可真是面子一点都不屑做。 “只是有句话想要告诉你”楚贺见二弟似讥讽,嘲笑的表情,心头火起。 “哦~,大哥教诲,弟弟自然洗耳恭听才是”楚辞微微点头,嘴角一勾,再无下文,仿佛要细细聆听。 楚和还等着他要追问自己说什么,没想到他居然乖乖接了下来,语气似是而非,仿佛一点好奇心都没有,这让做足了气势的楚和好像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完全没了想要装口的效果。 “大哥只是想要告诉你,军营不必家里,要是磕着碰着了,二弟可别哭鼻子,要找奶嬷嬷”说完哈哈哈大笑着,和身后的两人离开。 楚辞没回话,眼底悄然滑过一抹嘲讽,嘴角的浅浅笑容不变,仿佛两人在谈论天气般云淡风轻。 一个健壮少年悄悄跑了过来,一手勾搭在楚辞的肩膀上,凑近了问道“他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祝福我小心一些”楚辞简单的一句话带过。 这个少年却撇撇嘴“我才不信呢,这个家伙最是阴狠,上次差点找了他的道,这次指不定又算计着什么,喂,你们关系似乎不大好,你这个小身板扛得住吗?” “多谢关心,我叫楚辞,你是?” 云常枫见他在自己如此明显的警告下,还能维持如此淡定的表情,颇为怀疑这人压根没弄懂自己的意思。 “我叫云常枫,是云箭的儿子,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来问我”云常枫一拳头打在肩膀上,这是他们交朋友的意思。 楚辞跟在云常枫的身后,暗暗打量周围的弓箭,目测这些弓箭的张力,应该比家里练习的要重一些。 “楚世子,今日教考的是练习拉一石弓,按你的年岁,可以稍减一些,不可使用蛮力,否则会拉伤手臂,也要注意弓弦的距离……” “这个给你练练手”云常枫将一个半石弓递给楚辞,暗暗可惜,这样丰神俊朗的小少年,怎么就想不开来军营了呢。 “好的”楚辞见他故作可惜,眼底悄悄透出笑意,这个人真是单纯,刚刚那个大胡子的将军想必就是他父亲吧。 两人简短的交流时,教考的人员以及陆续到齐,按照排行,从大到小整齐的站着。 在楚辞身边的都是少爷,他们都是在军营长大,学习进度相同,一早被安排在一起练习半小时拉弓,增加臂力,矫正姿势,来的早的已经做好了热身运动,咻咻的射起靶子来。 楚辞将弓拿在手里,颠了颠分量,试着拉弓弦,虽然有些吃力,可这一个月的锻炼不是徒劳,再加上青木诀修炼的细微内力,足以支撑她双臂。 摒除杂念,楚辞开始专心致志的练习拉弓射箭的姿势,弓一上手,完全是反射性的,如玉少年对着前面的箭靶摆开一个标准的射姿,面容严肃,申请专注,将箭朝着靶心射去。 一箭直中靶心。 “好!准头好极了”一旁围观的云常枫眼前一亮,大喊一声,这个瓷娃娃少年还真是突破了他的认知。 “多谢夸奖”楚辞放松手臂,淡然一笑。 “哼,半石弓射中靶子有什么可炫耀的,有本事你和我比啊,来人,给他一把弓”关赫可不是那等庸碌之辈,他们关家手持弯弓射大雕,那都是练出来的,是骡子是马,咱们比比就知道了。 “关赫,欺负一个小孩子,你不要太过分了”云常枫不想让这个瓷娃娃难堪,开口道“楚世子,关赫力大,用的是五斤的弓,你不必勉强” “我和你比就是了,拿弓箭吧”本以为少年会退缩,没想到他会坦然应战,关赫不免对他的印象好了许多,眼神清明,到不像是他那个会钻营的大哥,一手拿着自己的弓箭升到他面前“用我这把弓吧,是新制的,比军营里的好用” 楚辞诧异的挑眉,瞄一眼他手里崭新的弓,嘴角勾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楚辞接过弓,手里一颠,弦上一触“果然是好弓” 关赫这下对他的好感更添了几分,他向来不喜欢磨磨唧唧的人,这位小兄弟着实出乎他的意料,关赫认定了,这一次就算是小兄弟输了,他也要认他做兄弟,男人嘛,就该光明磊落。 楚辞拎起弓,再次在靶前站定,双眸微敛,这把弓箭着实够重,她用了内力放在两条手臂之上,倾尽全力,才能拉开弓弦,弓弦拉开后,约莫只能支撑四五息的时间。 也就是说,在这个时间段,必须要做到拉弦,瞄准,射出,并且要射中红心,一击必中,若是常人,今天怕要出丑了,可惜楚辞不是旁人,他既不缺乏精密的计算能力,也不缺乏精湛的射艺。 高举弓箭,臂膀举起一定的高度,楚辞闭了闭眼,将全身的力气集中到拉弦的右手,猛然发力,闪着银光的箭矢嗖的一下破空而去,瞬间扎进百米外的靶心上。 周围众人看着靶心迎风飘摇的箭矢尾羽毛,目瞪口呆。 第一百八十章女扮男装的世子4 楚辞这一箭动作实在是太过迅猛,可以说在她抬起手臂刹那,拉开弓弦的同时,箭已经射出,时间短暂到直接省略了瞄准的动作,因此,当箭矢正中红心的时候,很多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同时也为少年高超的箭术所折服,一时静谧无言。 “正中靶心,好箭法”旁观的云常枫毕竟是射箭老手了,一下就看出了楚辞的底细,虽然是强固之末,但那一箭实在是惊艳,忍不住抚掌叫好。 如此箭术了得的少年,平时怎么没有发现? “该我了”关赫拉弓射箭,一连三箭,同样是正中靶心。 “他这是侥幸,再来一箭”楚贺定定看着前方靶心正中的那根箭,脸色铁青,就算是他都不能做到,而楚辞却做到了。 听到大哥蛮横的要求,楚辞抬起右手,眼里冷光一闪而过,没等楚辞开口,就见关赫放下弓箭,直冲楚贺而去“有本事你上来和本少比,没本事就别瞎嚷嚷” 完了还嘟囔了一句“自己不行,还见不得别人比你好,这心眼小的更绣花针似的,也不知道楚叔叔是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儿子的”对待幼弟,不关照也便罢了,还咄咄逼人,得寸进尺,实在让人忍无可忍。 “楚大少送上来的箭可是掉包了有倒钩的箭矢,就不怕被军规责罚吗?”云常枫铁青着脸,他知道楚贺阴险,没想到,他竟连自家人都不放过。 “你你你,胡说什么,什么就是我调换的,我警告你,姓云的,你别血口喷人”楚贺死到临头,还不止悔改。 这么一来,更显得,楚辞这个在家里备受大哥欺压的小可怜,被两道同情目光注视的楚辞,干咳了一声。 “够了,不用再射了”听见这熟悉的,带着压迫感的低沉嗓音,众人心下大惊,连忙转向声音的来处,原来是军营的三巨头。 关长云老将军,楚章大将军,云思源将军。 众人齐齐行军礼,那种整齐肃穆,不得不说,楚辞也被这种郑重感染了。 “小娃娃厉害啊,长大后又是一个神射手,将来过来老夫账下当前锋都使得”关长云老将军说话和关赫一样,都是豪爽的性子。 “楚辞,见过关老将军,云将军” “起来吧”云思源上前两步,亲自一掌拍在弯腰行礼的瘦弱少年肩膀上“刚才那一箭,射的精妙”拍拍少年的肩膀,语气欣悦。 用精妙形容,准确至极,可见这三人来了不止一时一刻。 “谢将军夸奖”楚辞放下手后,揉了揉被拍痛的胳膊,俊颜微微一笑。 看见少年一闪而过,透着几抹血红的右手,云思源瞳孔闪了闪,再见他宛若无事般的惬意笑容,突然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样孤苦无依,却又风光霁月,率性坦然的少年,该是好好关爱栽培的,而不是排挤打压的,顿时对于楚章升起了一股子不满。 “听楚章将军说,是你小子弄出了耕犁这个家伙事儿”关长云老将军对于军队里战士们的粮饷可是愁的胡子都白了,对于这个以十岁稚龄改善农具的小家伙升起了一分好奇心。 “回关将军,是小子所做,这其一,是不忍父亲为农田产量减少而发愁,其二便是想着若是成功了,也能让边关将士吃饱饭,守护我大庆国土安危” 难得看到一个如此赤子之心的小娃娃,关老将军赞赏道“善,此农具若真有用,你小子便是大功一件” 楚章对上几位参将眼中的羡慕,自然无比的满足他的虚荣心“日后,这小子就要幼兵营去参加训练了,他身子骨弱,你们可得多多照拂一二” 不等几位参将回答,关赫急吼吼开口道“楚叔叔,我决定了,我要与楚辞义结金兰,日后,他就是我二弟” “楚叔叔,小子不才,也愿意和楚世子结拜”云思源诧异的挑眉,自家这小子一向看不上军营里的臭猴子,嫌弃的不得了,怎么就突然想要和楚家小子交好了。 楚章哈哈大笑,这还是他头一次感受到来自一个出众的儿子带来的荣耀,嘚瑟的不得了,而作为香饽饽的楚辞懵了,所以她到底干了什么,以至于这两位要拉着她结拜呢。 军营里的结拜可不是说着玩的,要供香案,拜关家的老祖宗,上告天地,下诉祖宗,磕头叩首,一样都不能少,于是楚辞被硬要结拜的关赫和云常枫拉着来了一个歃血为盟,结义金兰。 “黄天在上,厚土在下,我关赫和云常枫,楚辞,今天在此结为异性兄弟,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有违背,乱箭穿身,不得好死” “黄天在上,厚土在下,我常云枫和关和,楚辞,今天在此结为异性兄弟,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有违背,乱箭穿身,不得好死” “黄天在上,厚土在下,我楚辞和关和,常云枫,今天在此结为异性兄弟,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有违背,乱箭穿身,不得好死” 几个营的将士们都跑出来看热闹,一旁的三位大将军欣慰至极,这就是他们的下一代,异性兄弟,互相扶持,共同抗敌,没有比这个更加令人舒心的了。 关老将军看着辽阔的蓝天白云道“老夫此生只愿,大庆国永远没有战乱,永世太平,百姓安居,国家强盛,君主圣明,吏治海晏河清” 云思源沉默不语,当今大庆,昏君贪恋酒色,权臣当道,贪官污吏一个又一个的冒出头,关老先生所言,这是不可能的梦想世界。 关老先生似乎也很清楚当今局势,他幽幽地道“老夫当年跟随太祖打天下,如今老了,也只能在有生之年,以己之力,保卫我冀州城安平,至于其他的,不过是,一愿而已” 关赫躬身行礼道“祖父为国为民,殚精竭虑,孙儿心中自豪敬重” 这话是真的,老将军戎马一生,八十高龄却还在忧心国家大事,楚辞永远敬佩关长云这样的人,他值得天下人的敬仰,正直,勇敢,而且,乐于奉献。 这样的人行为处事,只为了他心中的热血,或者说是信仰。 看到老将军原主的佝偻背影,关赫,云常枫,楚辞三人远远不能回神。 楚辞忽而看到了来自楚贺的妒恨眼神,还有楚章恨铁不成钢的命令他“回去后,每天多加两个时辰练习箭术” “三弟,你会枪术吗?”关赫沉默着,拿起长,枪翻转腾飞之间,树叶落了满地。 云常枫有些沉默“皇后于半月前暴毙,听说陛下立了熹妃之子为太子,苏相谏言被贬,全家流放三千里,熹妃把持后宫,宫里无一成年皇子,熹妃母族尊为国舅,不日就要抵达冀州城,也不知道会掀起什么风浪” 楚辞转过头就看到这个半大少年,一字一句说着朝廷大事,最后一句似乎意有所指,倒像是特意告诉她的话,什么意思? 楚辞忽而想到一月前,楚爹将楚贺带进军营的举动,加上今天他刚进来,就被云常枫和关赫试探,不免升起了一股子狐疑,能让楚家,关家,云家,三家联手,那就只有一个东西,西北军权。 也就是说,楚老爹原本属意的是楚贺,可惜被他给办砸了,而就在这时自己出现了,楚老爹顺水推舟,将自己推过来试试。 所以,这场结义金兰并非今日随性而起,而是预谋已久,这代表着三家掌握军权着的联盟密不可分,荣辱一体,甭管什么都不能动摇。 结合刚才云常枫说的话,虽然知道大庆国如今的皇帝是个昏君,可没想到他居然昏聩成这样,关老先生戎马一生,他的女儿可是先皇后啊,皇帝为了一个熹妃,居然让皇后暴毙,还派了熹妃的兄长来夺取关家兵权。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若非关老将军对大庆忠心耿耿,爱得深沉,否则换一个人试试,早拥兵自重,造反了。 想明白后,对于关赫此刻凶神恶煞的表情也有几分了解,姑姑死的不明不白,昏君还要夺自家的权利,可不就成了个炮仗嘛。 见他独自一人练枪,着实苦闷,楚辞便要了一把剑“大哥,可要小心了” 前一世,她的无相剑法已臻化境,此刻虽然内力弱小,可招式上却能压制大力的关赫,不为胜负,只为一解兄长心中苦闷,让他堂堂正正的发泄一通。 云常枫站在原地,看着大哥和三弟一个用枪霸道刚猛,另一个用剑缥缈似仙“你们两个悠着点,可别明日起不来了” 关赫酣畅淋漓的打了一架,彻底改变了三弟这个看似文弱书生的看法“走,今日结拜是大事,大哥请你们喝酒去” 云常枫和楚辞对视一眼,无奈道“大哥过了年就是十四,我和三弟,一个十二,一个十岁,还小呢” “那,要不我们骑马去摘沙枣,说不定能碰上野兔子,猎了烤着吃” 这个提议好,三个少年偷偷骑了三匹马,出了军营,一路上黄沙遍地,入眼处全是笔直的柏树,枝干粗壮挺拔,像一个个守卫柳城的军士,肃穆坚定,偶尔看到的沙枣花开的正好。 柏树无惧风吹雨打,也无惧酷暑寒霜,甚至不怕大雪盖顶,冰冻一冬,是这大西北最常见的树木。 在冀州城,因为每每到秋季,防备北戎来抢粮食,便需要时刻准备逃命自保,所以造就了这里彪悍的民风,基本全民皆兵。即使如此,但他们的武器有限,武力也有限,有的时候遇到蛮人骑兵就不一定会是对手。 即使能把对方杀死,也是再用人命去填。 北戎生长在大草原,人数虽然不多,可各个都是精兵强将,长得异常高壮,而且力气格外地大,武力强悍。加上他们极其擅长骑射,十分懂得相互配合作战,武器也格外精良。 种种因素之下,造就了北戎骑军的威赫凶名,最重要的是,北戎人喜欢大庆国的女人和孩子,女人可以成为他们的奖品,孩子可以成为他们的奴隶。 北戎这个民族,天性中仿佛就带着极致的好斗,他们只崇拜武力强盛,实力强悍之人,所以,他们野蛮,血腥,残忍,暴虐。 这个边疆之地,就仿佛是北戎人的一个储粮仓库,哪天没饭吃了,就过来打一仗,打赢了钱,有了,粮,也有了,甚至,女人,奴隶,都有了。 而守城的将士们对此无可奈何,他们拿北戎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被动的防守。 就这样,这些年年月月积累下来的国仇家恨,让大庆国与北戎处于一种无法原谅,无法和解的境地之中。 北戎人视大庆国之人为猪狗,大庆国视北戎人为世仇。 半路上,楚辞听着大哥和二哥向她讲述北戎人的残暴血腥,说道无辜丧命的百姓时,关赫甚至踢了一脚旁边的大石头“他娘的,等老子成了将军,早晚率兵踏平了北戎” “届时,算我一个”云常枫说的心头火起,内忧外患,朝廷却对此无动于衷。 “好,我们一起” 日光下,三人的目光相撞,共同的目标,坚定的信念,让他们头一次感觉到来自兄弟的热血情谊。 “快,大哥,那边一只兔子飞奔过去了”楚辞指着一个方向,关赫嗖的一下冲了过去,手中的枪扔出,结果,没抓到,这就尴尬了。 “那个,兔子抓不到,其实野果子,拐枣也挺好吃的”楚辞不忍去看大哥的窘迫脸,转移话题道,却不料火上浇油了。 “谁说小爷抓不到,你们给我等着,今个要是抓不到兔子,谁也不许回去” 第一百八十一章女扮男装的世子5 冀州城自秋后以来就禁止在夜晚出行,也就是说,整座城,一入夜,那就是鸡不叫,狗不吠,完全处于一种安静到了掉根针都能听见的地步。 这一夜,楚辞如往常一般地和衣躺下,闭目养神,或者说已经熟睡,可是,不过一瞬,外面激烈的战鼓响起。 有敌来袭,这是战鼓声。 楚辞腾得一下翻身而起,双手快速地把放在床边的衣服套在身上,同时左手一摸,挑起木板盒子,拿起里面的利剑,将弓弩放在后背,随时取用,踏步往外而去。 “周嬷嬷,带着人把手好府里的各个出口,若实在受不住,便去地窖藏着”楚辞叫住了外面匆忙赶来六神无主的周嬷嬷。 “世子,快睡嬷嬷一起避祸吧”周嬷嬷快手抓住了楚辞的袖子。 楚辞看着她“嬷嬷,我是镇国公世子,保家卫国,抵抗北戎,是我的责任”说着,睁开了周嬷嬷的手,一边往外走,她一边快速地把长剑让其变成软塌塌的腰带。 楚辞所用的所有武器都是她亲自让人秘密打造的,长枪是她跟着大哥学的,一手利落的关家枪法已经耍的有模有样,长樱枪上鲜红的绦丝,在她行动之间翻飞,红的夺目。 东院温如柳将长子关到了房里,此刻正急得快哭了,她红着眼道“楚辞,我平时没有薄待你,你小妹不见了,你说,现在都战鼓震天响了,她还不回来,真是想要让人急死不成?你要是在外面看到了她,可一定要好好护着她啊” 楚辞闻言皱眉,快步往外走,哪怕后面的温氏快要哭了,也没应答,这个穿越女就不能安分点吗,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她自己身处什么地方,不知道吗,能由着她的性子胡来吗? 突然,外面的战鼓声音急促一变,楚辞大惊,这怎么可能呢。 此刻,她顾不得纠结楚颖的事情,转身快步走到门口,脚下一点,立马跳上了房顶,楚家宅子算是修的最高的一处,定睛一看,冀州城竟然破了! 那,父亲楚章呢,关老将军,云将军他们呢。 城门口血红一片,到处都是将士们的尸体,堆积在一处,北戎蛮子跑进来,见人就杀,楚辞眼睛顿时通红,疼得她几乎忍不住落泪。 这是怎么一回事,冀州城防守最为严密不过,而且她在军营里细细看过防守图,北戎怎么进来的。 而且前天几位叔伯还自信满满地说,冀州城今年冬天,必定能安然度过此次难关,可现在,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入夜不过两刻钟的时间,冀州城竟然被攻破了! 要知道,这可是整整十万大军守卫的冀州啊,就算是守城的将士们站着不动让敌人砍,这么多人也不可能就一刻钟被全灭! 楚辞立即跳下房顶,此事定有猫腻,可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她没有时间去哀伤,没有时间去流泪,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必须立即行动起来,保护这片土地,保护自己身后的这些还存活着的人们。 如若不然,冀州城会被这群北戎蛮子屠城,所有人都得死,楚辞转身就急匆匆地走了。 就在楚辞离开半刻钟后,楚颖回来了,对于城中发生的事情,她全然未觉,还拿着今日的收获,兴冲冲地跑到温如柳跟前献宝“阿娘,我回来了,真是的,我今早居然迷路了,好在有人送我进来,要不然啊,我到现在还在山里面迷路呢,他可真是个好人啊” “颖儿,快过来”温如柳一把抓过女儿,将她身上的衣物都换成粗布,万一北戎蛮子杀了进来,最起码也得保全一双儿女。 这边楚辞快速施展了轻功,尽全力往城墙处去,一到城门附近,就看到了那些蛮人骑兵冲进冲出,正砍杀着那些拿着锄头砍刀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在反抗的百姓们。 而在百姓之后,竟然是守卫军的军士,各个头破血流身受重伤,踉跄着站起来,他们被百姓护着,红着眼,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一个个被杀,一个个不知死活地躺在他们面前,留下一大片的鲜血。 这血液,红得异常刺眼 如那些守卫军士们的眼眶一般。 一杆长枪被楚辞扔了出去,一连串了三个北戎骑兵,楚辞脸色冰冷,素面朝天,手中一按腰间的软剑,抽出来,便是冲杀上去。 她身形腾飞而起,左手一摸腰间,甩手一挥,剑法寒光微微一闪,瞬间,冲杀的蛮人中就有五人直接倒地而亡,那身下的马匹还继续往前冲。 楚辞眼神一凛,蛮人骑兵果然名不虚传,手下动作不停,左手又一是一挥,又同时倒地五个蛮人,或许是楚辞的到来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北戎蛮人终于放弃了那些百姓与守军兵士。 而是直接从马背上飞身而起,全都踏着马背向着楚辞这边快步奔来,楚辞拿起长枪,震落上面的三具尸体,向前一刺,凌空之中,身形翻转,直接一个横扫,把七八个蛮人见血封喉。 楚辞这边大获全胜,周边的百姓们,守卫军士们,反应都很快,围着剩下的几个蛮人,不等他们起身,走在前面的,直接扑倒在他们身上,后面的跟着拿各种武器砍那几个蛮人的手跟脚,或者是头,直到把他们砍死,砍碎。 城防不止这一处,楚辞骑着战马,往西面跑去,途中但凡遇上了北戎骑兵,直接插进了一个蛮人的脑袋,穿了过去,再刺向下一个蛮人,如此这般,俨然是一个女杀神转世,一连八个蛮人,一瞬间,就这样被杀绝了。 西面城门处,楚辞解了危局之后,顾不得与那些百姓兵士多说什么,抽回软剑与红樱枪,只丢下一句“把城门关上,守好城门”变扬长而去。 北城墙不远了,不多会,楚辞就来到北城门处,这里比西城门要惨烈的多,在这里,她看到了父亲的银色铠甲,看到了铠甲上的穿心箭弩,看到了他身上的千疮百孔,这一瞬间,仿佛以前所有的亏待都消失不见。 “你们该死”楚辞双目通红,脚下用力,飞身而起,把手里的红缨枪一甩,尖锐的枪头深深地插/进城墙上方,牢牢地钉住,楚辞踏空而行,顺着城墙向上攀登,很快就到了城墙之上。 而现在,这里已经打成了一团,不过,蛮人与国人的长相身材太好区分了,建一个杀一个,手中的剑染成了血,剑剑要人命,毫不留情,她带来的动静已经引起蛮人那边的高手注意。 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蛮人看到楚辞的容貌眼睛一亮,丢开对打的软脚虾,杀都懒得杀,直接脚点地,飞身而起,一把大砍刀直接砍向了楚辞的面门。 他心里计算得很好,刀看着砍得狠,实际上他随时可以收回,留有余地,免得伤到了美人就不好了。 楚辞也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大刀,同时也看清了对方眼中的意念,她脸色冷成霜,左手一抬,软剑缠向了对方的砍刀,内力透过软剑直达对方的手上,瞬间震破了他的大动脉。 络腮男子顿时手上虎口一痛,险些连刀都握不稳,顿时脸色大惊:自己大意轻敌了,可惜,此刻就算是收手也难,楚辞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须保证对方再无反抗的能力,就是死,对于这些野蛮,暴虐成性的家伙,她不认为自己需要圣母,更不需要心慈手软。 此刻的她,只想把这些混蛋全杀了。 她终于理解为何关赫和云常枫如此痛恨北戎蛮人了,现在她也一样,恨不得灭了他们全族,一定要让他们也尝一尝冀州城的百姓曾经所尝过的一代又一代的痛苦。 楚辞的软剑直接一个倒弯,刺向了男子的额头,猩红的鲜血,还带着温热的触感就这样顺着软剑流下来,滴落在早已斑驳老旧的城墙之上。 楚辞眼神冰冷,神色淡定,手一收,软剑顿时被拔出,她抬腿一踹,把男子的尸体随意地踹到一边。 战时很久,杀到人失去理智,只剩下无数次的举剑,楚辞身上的衣服被溅上了浓浓的血迹,脸上也沾上了数道血痕,这一战,楚辞灭杀掉了那么多蛮人,让所有守卫军士都看在眼里,眼中充满了对楚辞的炽热崇拜。 情绪是会感染的,原本处于弱势的守卫军猛地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士气,他们义无反顾,他们誓死而战,高声嚎叫,让这些守卫军听见了,顿时士气一震。 本来,城墙之下看着的北戎蛮人见首领所向披靡,勇猛无敌,正是高兴得不得了,然而却见首领被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小孩给杀了,而呈现败事的守卫们突然开始凶猛的反击了。 “啊,杀啊,吼,杀光他们,杀……” 城墙之上的楚辞,绕了城墙一圈竟然都没找到大哥和二哥,她顿时心中一沉,眼皮子直跳,不好了,他们肯定是被蛮人引开了。 可是冀州城如此之大,她该到哪儿去找他们呢,看着城墙之上,还在不断攀爬上来的蛮人骑兵,她顿时眼神一冷,把这些蛮人全杀了,看他还敢不敢再来。 于是,楚辞双手持剑,立于在城墙之上,施展轻功,腾挪在上面,绕着圈地杀那些意图攻进来的蛮人骑兵。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彻底镇住了那群北戎蛮人,最终,楚辞把城门附近的蛮人全部灭杀了,使得城门重新封闭了起来。 冀州城,保住了。 城中的百姓们,守卫军们,城墙上的军士们,全都高声嚎叫“胜了,胜了,胜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女扮男装的世子6 城墙上的变故惊起了北戎蛮人那边的注意,他们遗留在城外的最后一支队伍,被这一变故弄得措手不及,为首的虬髯将领更是冷着脸,紧紧盯着城墙之上那最显眼的女子。 楚辞站在城墙上,却突然转头,定定地看着这名蛮人将领,杀气外泄,再来,杀死你。 北戎蛮人将领冷冷地,残忍地对刘芳咧嘴一笑,然后骑着战马,退了两步,转身离去。 而楚辞被他挑衅的,眼神一冷,将身后背着的弓箭拿到手上,从身后的箭筒里抽出三支羽箭,抬手拉弓,放平对准,然后放手,三支羽箭呈现三角形飞射而去,直直射向了那北戎将领。 北戎蛮人脸色一变,他真没想到这个大庆国竟然还有如此彪悍的的少年,不过是给她一个威胁,对方竟然就放箭射杀他,不过长久的作战,他相信自己还是能够接得住的。 可惜,他猜错了,楚辞这三支箭射出的不是普通的连射,而是加入了内力在箭头上,三支箭头紧密不分,第一支就直接将北戎蛮子穿头而过,速度快得让他避无可避,瞪大着眼睛,摔落马背,掉在了地上。 而另外的两支羽箭一瞬散开,直接射向了两边的蛮人骑兵。 一瞬间三人落地死亡,后面的骑兵惊悚不已,加快了离去的步伐。 楚辞的这一下威慑,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城墙上的护城将士们,嚎叫越发激动热烈。 而冀州城里的蛮人们,就想大哭了,本来,这次他们袭击,只是出动了三千人过来打个照面,可没想到进入冀州城简直如有神助,不费吹灰之力,这些立马里应外合,打开了城门,将外面的北戎骑兵放了进来,烧杀抢掠。 本就是临时起意,却未料到,冀州城中除了三位将领,还有一个隐秘的高手,突然冒出来的楚辞大杀四方,这下好了,进城去虐杀抢劫的那群北戎骑兵,人数不少,却几乎被楚辞一人给灭了一小半。 楚辞看着其他的三股狼烟熄灭,顿时松了口气,冀州城四个城门,每个城门都安排有守卫士兵,因为城墙很宽,很大,而且是成方形围绕连接而建,彼此之间是可以互通的。 而最快的狼烟便是其中的一种,松懈下来的楚辞瘫软在城墙上,半分力气都没有,就这样静静的等着关赫和云常枫两人从东南各率一支队伍过来救援,两支队伍半路相聚,更显得声势浩大。 等到他们赶到西城门的时候,便看到满目苍凉,浑身是血的三弟抱着一具尸体,关赫顿了顿“三弟,送楚将军好走” 云常枫上前,替她将吹在脸上的一缕带血的发丝挽到而后“三弟,节哀” “送楚将军好走” 西城门残余的护城卫兵眼睛红了,齐齐跪在地上,目送楚辞抱着楚章离去,刚才哪怕断手断脚,和北戎蛮人拼命都不见害怕的卫兵们,此刻哭的像个没了爹的孩子,楚章这个人虽然莽,可他对待手底下的士兵却是一等一的好。 “送楚将军好走” 一声接着一声,声声嚎叫震天,在这份悲戚之中,楚辞低头看了一眼便宜父亲,眼泪不自觉的涌出“你看啊,他们都是你最好的兵” 被士兵和百姓们簇拥着回到了大将军宅,温如柳发了疯似的跑了出去,一向在乎形象的她趴在楚章身上哭的不能自己,撕心裂肺。 楚贺和楚颖简直吓傻了,呆呆的不知所措,只知道跪下抹眼泪。 “周嬷嬷,让管家准备后事吧”楚辞说完这句话,脚下踉跄了一下,紧接着就脱力向后仰去。 “三弟——”云常枫及时扶住了他,颠了颠楚辞的小身板,只觉得三弟太瘦了,风一吹都能飘走。 这一战,冀州城损失了一个大将军,西面至北这一片区域损失惨重,为了防止还有残余北戎蛮人,士兵们挨家挨户的进行搜查。 楚家的灵堂快马加鞭的布置着,无人看到趁着月色,五个衣着穿戴汉服百姓的粗狂青年从东院翻了进去,为首的胳膊上带着刀伤。 楚辞再一次醒来,是在一阵震天的哭灵声中醒过来的,府里一眼望去都是白色,他身上的衣物也换成了孝衣,周嬷嬷端了一碗白粥“世子劳累,又昏睡了一天一夜,将军故去,您别伤着身子,好歹吃点东西,嬷嬷看了心疼” 作为楚章的唯二儿子,楚辞不出现着实不像话,休息了半刻钟后,楚辞跪在灵堂前,旁边就是天塌了的楚贺,作为一个自幼被父亲关爱着长大的孩子,俨然还没适应父亲的骤然离世。 看着一个又一个参将来了又走,楚辞定定的烧着纸钱,烛火闪动,昨日的一幕幕在脑中再一次上演,虽然只是个隐约,可她看过西城门,那里易守难攻,更是有勇猛的楚章镇守,为什么会悄无声息的被攻破。 一点令人喘息的时间都没有,这不对劲儿,是那里出了问题呢,城门不像是被人从外面撞开的,倒像是有人从里面打开,不管是什么猜测,她现在得赶紧跑回去看一看,是不是如她猜测的一样。 冀州城数年来,楚章每逢秋冬,初夏都会派人到边城与山脉相连的地方巡逻埋伏,那是不是,这一次,如此快的被破城,就是因为巡逻小队被消灭了,北戎蛮人冒充士兵混进来的? 若是如此,楚辞眼神一凛。 那么,对方就是谋划已久,甚至已经找到了绕过城墙的小路,又或者是,有内应,叛徒,帮助他们,带着他们进城。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很糟糕。 怪不得,她明明看着蛮人骑兵人数并不是很多,却能让冀州城差点破城。 楚辞不管不顾的离开灵堂,这样的举动让温如柳对她的不满突破到极限,作为一个地地道道古代妇人,她就像是一朵菟丝花,以前依靠着楚章,现在楚章倒了,她唯一的发泄口便是楚辞,心底里只会埋怨都怪楚辞,都是楚辞的错,为什么没有将丈夫救回来,为什么要看着他死?为什么死的不是楚辞? 楚辞在冀州城生活了五年多,对周围的地形也差不多摸清楚了,楚辞记得是有一条小路可以从山的另一头绕过城墙出城,自然,那里是与蛮人属地交界的一处荒山,这里便是巡逻的主要地点。 而能出城,自然也就能进城,想到这一点,楚辞快速往那处小路而去。 过了好一会,楚辞才到了那处小路,一路边走边观察,小路上的痕迹,有些痕迹是无法被消除的,直到看到无处拖拽痕迹时,顺着痕迹追过去,只见山林中横七竖八躺了许多巡逻士兵的尸体,楚辞顿时心中一沉。 看来她的猜测是真的,北戎蛮人装着巡逻军混进了西城门,然后趁着月色,趁着守卫军不备,直接杀了守卫士兵,打开城门,北戎骑兵一举攻入。 想明白的楚辞寒着脸,直奔守城军营处“你们的守城校尉呢,让他滚出来” 张帆头上挂着血红布条,一条腿猩红,一瘸一拐的走到楚辞面前,郑重其事的跪下请罪“校尉张帆,参见楚世子” 看着张帆一条命快要归西的模样,楚辞心里再大的火气都要暂时压下“我问你,昨天的巡逻队伍回来了没有?” “禀告楚世子,巡逻队伍皆以回归”楚辞没让起,张帆依旧跪着,看不清楚辞的面容,只觉得他被一双野兽的盯上了。 “是吗?那有劳张校尉给本世子解释解释,外面的山林中那八具士兵尸体是何人?” 被楚辞厉声责问,张帆眉心一跳,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却看到被抬进来的尸体,一股子凉气直冲天灵盖“这,这不可能” “原来是我,是我眼瞎,识人不清,玩忽职守,将北戎蛮人放了进来,是我害死了楚将军,还有众兄弟”张帆越说越疯狂,直到躲过一把砍刀,就要抹脖子,以死谢罪。 楚辞一个侧踢,就将刀给踢到了一边“张校尉,你仔细想想,八个巡逻士兵,按道理来说,你们这些守城的应该都互相混个脸熟吧,北戎人伪装成士兵,你们见到了这八个生面孔,难道就就不起疑吗?” 这个世上,没人是蠢的,更何况混到了校尉的人,简简单单的把戏就将他骗过了,这冀州城早就破了,还轮得着今日。 张帆原本也是因为巨大的愧疚而一时热血上头,此刻被楚辞夺了刀追问缘由,也冷静了下来,这才说道“昨日,巡逻士兵回来,我刚要盘问,就见楚小姐拿着将军的令牌,将这几人给调走了,守城士兵时常调度,这是常有的事情,我便没多问,仔细想想,那八个士兵却是有些不大对劲,遮遮掩掩,面貌很生” 张帆说罢,只见楚辞阴寒着脸,下一秒,那把大刀一折两半。 楚家的灵堂上,送走了云家,关家前来吊唁的人,温如柳强撑着自己不倒下去,死死的盯着门口,她在等,在等楚辞这个不孝子回来。 大门口,楚辞一步步走了进来,就看到神色癫狂的温如柳抓着她的胳膊“你就是个灾星,克死了你娘,克死了祖父,现在又来克你父亲,你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温如柳红着眼,摇晃着楚辞,非要一个说法。 楚辞一脚踢到她小腿,温如柳跌落在地上,楚贺和楚颖上前搀扶着他娘,对楚辞对长辈动手的行为很是厌恶。 “你想要一个理由,不如问问你的好女儿,为何要和北戎蛮人交好,为何将人带进了城门,又为何害死了父亲?” 第一百八十三章女扮男装的世子7 楚辞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不可置信的温如柳“昨夜北戎探子伪装成大庆士兵进城时被阻拦,而楚颖却拿着父亲的令牌谎称和他们是朋友,将人没进过搜查而放了进来,这些北戎蛮子里应外合,打开城门,杀死父亲,屠戮百姓” 这条出城的小路,要是楚颖是经常进出的,每回她在家里待不住了,就喜欢往城外的山林跑,美名其曰去找农作物,而且还特别喜欢去与蛮人属地交界的山林。 楚辞觉得她的行为很奇葩,就算是大庆人,人与人交好,也得问清身份来历,可她呢,自小楚章也好,温如柳也罢,都会三申五令地告诫他们,不允许去冀州城交界的山中瞎跑,因为随时有可能会遇见蛮人探子。 北戎人可是好几年都心心念念着要找到这条小路绕过城墙进来,以达到轻易破城,再彻底占领冀州城的目的,尤其是到了秋冬禁城时,那是绝对不能随意进出这里的,不然很容易就会被敌人发现这条小路,对冀州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不是楚章没有防备这里,只是他必须要把大部分的兵力都安排在城墙以及城内,城外的山林又大,说是一条小路,要真正把整片山林都守住,不是做不到,而是要分散太多兵力,这是完全不可能的。 冀州城防,日常驻守的守卫军是五千人,三班轮换,这就是一万五千士兵,四面城门便是达到六万士兵,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或许在她看来,自己只是帮了一个朋友的忙,可楚辞就觉得,这姑娘的脑子怕是有坑。 战争是什么,是流血,是牺牲,是用将士们的命去搏,她的一次蝴蝶翅膀,漫不经心的一个小事情,毁掉的可能是数万的士兵,数千的百姓,最亲的家人,还有一个城市的衰亡。 之前接收的故事中站在女主的角度上讲述真善美,可现在呢,楚辞无比的恶心,什么玩意儿,一个成年的灵魂就算是穿越成小孩子,但思维是成熟的,她难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难怪原著中,楚章死后,楚家的人却没有受到老将庇佑,反而将其罪行上达天听,楚家被抄家灭族的根本罪行就在于楚颖,她还有什么脸去顶着楚家遗孤的报仇,结果还帮着北戎将楚家三代守卫的大庆给灭国了,最后嫁给了杀父仇人为其生儿育女。 这怕不是个神经病,一个永远只在乎自己,只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的蠢货,她从来不会看一看现实的冀州城是什么样的,她只会吐槽古代城池真特么的荒凉巴拉巴拉,她知道这里常年都有战乱,可却只觉得惊奇,兴奋,看到真实的古代战场,好激动。 就像是玩游戏,我们这些人命在她眼中就是一串冷冰冰的代码,她对自己看到的一切毫不在意,所以,她的行为才会很怪异,看着似乎很听话,实际上却极其任性,极其自我,甚至是毫不在意她所看到的周围的一切,无论是冀州城的人,还是在这里所发生的事。 在她看来,或许,这不过是一个能够随她心意怎么作,她都能轰轰烈烈,风风光光,爽爽爽的玛丽苏文,但在楚辞看来,她就是一直在做梦,还从来都不愿意清醒。 “你知道她犯了什么罪吗,通敌叛国,别说楚家会被抄家灭族,就是五马分尸都不为过——” 楚辞每说一句,都在温如柳的心尖上捅刀,一旁的楚贺已经抄家灭族这四个字给吓傻了,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小妹,原来城破是因为她,原来父亲的死也是因为她,可是小妹这么柔弱和善良,真的是她吗? 楚颖已经吓得快要哭出来了“二哥,不是我,我不知道他们是北戎人,他们分明说的是大庆的语言……” “来人,将小姐关进祠堂,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见她,也不许放她出来” “另外,还有将东院封了,谁都不许踏出一步,若有反抗者,杀”楚辞淡淡地看了在场所有人一眼,战场是能够洗刷一个人的心智,明明稚嫩的身体,却似第二个楚章,楚贺被吓跪倒在地上战战兢兢。 说罢,楚辞甩袖而去,冀州城西因为楚章的牺牲,一直处于群龙无首的地步,人心惶惶,必须得有人出面安置;温如柳跟一双儿女都安静如鸡,楚颖还沉浸在自己楚楚可怜的思绪中,一直嚷嚷着“娘,你相信我,我没有害死父亲,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温如柳听着楚颖那天真的话语,心越来越沉,越来越痛,眼眶也越来越红,颖儿不过稚龄女子,如何能将北戎探子带进来,这分明就是楚辞为了给自己脱罪而栽赃嫁祸给女儿。 丈夫尸骨未寒,楚辞就想着排除异己,他好恨的心呐,思及此,温如柳一把抱住女儿“颖儿,别怕,娘相信你,若非你爹爹去世,楚辞,她怎么敢欺负我们娘三儿,娘的命好苦啊” 说着,跪倒在灵堂之上,哀哀戚戚的喊道“章哥,你若在天有灵,便睁开眼睛看看啊,你最疼爱的女儿要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周嬷嬷嫌恶的瞧着灵堂里的娘们三个,让人将楚颖拖去了祠堂。 温如柳大哭了一通,女儿被无情的带走,心疼之余颤抖的抱着楚贺“贺哥儿,这府里是容不下我们娘俩了,娘现在只有你了” 楚贺虽然有些小阴招,可他性格上还是随了楚章,有些大大咧咧的,不由开口问道“娘,二弟说的是否属实,那些北戎探子真是妹妹带进来的?” 温如柳眼皮子一跳,立马反驳道“傻儿子,他说什么你都信啊,这么些年,娘都没看出来,西院那个小畜生是个内里藏奸的,他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伪装了那么多年,怕是早就想着取你而代之,你还对他有兄弟情义,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行,不能让楚辞掌权,贺哥儿,你去给为娘争口气,你父亲留下的来的东西和人脉可不能落到楚辞那个贱种手里,否则,我怕是要吊死在东院,都没人知晓,为娘和你妹妹就要靠你了” 对于一个不喜欢的二弟和温柔善良的娘亲,楚贺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温如柳,是二弟害了父亲,还要嫁祸妹妹,真是太可恶了。 而另一边,楚辞离开家门后,骑上红枣马直冲西城门外,此刻城门之上的士兵们悲戚至极,外面堆积如山的尸体就这么埋在一个大坑里,密密麻麻的小山一般高,完全分不清谁是谁了。 整个城门口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要不是现在是秋冬时节,西北风吹过,恐怕这些尸体发出的味道会更加恶劣。 旁边来帮忙善后的百姓们嘀咕道:“听说关老将军于昨日去了,他老人家守卫了冀州一辈子,临死都在撑着一口气,听到冀州城赶走了北戎骑兵,这才大笑离去” “是啊,楚大将军,关老将军,他们都是冀州城的英雄啊,老天不长眼,好人不长命啊” 楚辞听着,一个恍惚,那位中气十足的老将军也故去了吗,大哥定然很伤心,她想起老将军曾经说过的祈愿,仿佛就在昨日,历历在目,一句都不敢忘。 父亲的尸体被她带了回去,供奉灵堂,安然下葬,可这些将士们呢,用席子一裹,就这么丢下去,有的甚至缺胳膊少腿,拼都拼不全。 楚辞顿时眼眶一红,泪如雨下,都是她的错,这场战争她本来是可以避免的,对不起,是她来晚了,是她太想当然了,她早就应该想到,当战鼓声响起,楚颖还没回来,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可她偏偏粗心恍过去了。 思及此,楚辞“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流着泪,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郑重地向着他们叩首“咚,咚,咚”暗暗在心中发誓,父亲,守卫冀州的英雄们, 我楚辞在此发誓,有生之年,我会继承父亲和老将军遗愿,永远守卫冀州城平安,保我大庆边关安宁,直至身死为止。 楚辞并没有多沉浸在悲痛之中,转身去了关将军府,在哪里见到了一身白衣枯瘦的大哥关赫,还有前来吊唁的二哥云常枫。 唯三的大将军战死了两个,只剩下异常忙碌的云将军,他不止要处理自己军营的事物,还要处理第一和第三军营,冀州城还处在危险之中,关,楚两家因为首领战死,第一和第二军营正处于群龙无首的地步。 对于昨夜楚辞的所作所为,他看在眼中,若是一个十六七的少年,他完全可以将第三军营交托在楚贤侄手中,可他却还是一个十岁的少年,云思源深深的叹了口气。 却不知,楚辞已经理所应当站了出来,带领剩下的这些守卫军们继续守卫冀州城,并且获得了楚章心腹左将军的认可,而楚辞也不知道,她今日在城门口的一跪,会被左恒看在眼中,并且认定为下一任将军继承人。 而楚贺在温如柳的劝说下,带着五十府兵,进入第三军营,拉拢楚章旗下的低级军官,意图和楚辞夺权。 第一百八十四章女扮男装的世子8 西城门外,周围环绕着树林,一处略高的山洞里,北戎骑兵大概有三百人左右,分成两队,一明一暗,看似是三百的守卫,实际上是五百,或许更多的不止。 就在半刻钟前,守门校尉张恒来报,发现了三到五人陌生面孔出城,楚辞便让他盯紧了这些人。 而现在,山洞外的大树上,关赫,云常枫,楚辞三人蹲在树梢上,月华如水,北戎骑兵的分布很全面,但也很分散,楚辞他们这边只有五十人,都是精英,可他们武力值再高,也不可能将这三五百人一瞬间全部杀光了。 而楚辞要做的便是将城里的北戎探子给一网打尽,所以暂时还不能轻举妄动,眼看着一对北戎骑兵回去报告消息,而另外一队骑兵打算进城,楚辞对大哥使了个眼色。 首先,关和得先解决那些回去报信的北戎骑兵,将他们的后路给截断了,悄无声息的,不能让他们太快发现。 其次,楚辞和云常枫会监视这群进入城中的北戎探子去向,杀掉的北戎骑兵手腕上都会纹上一个凶恶的狼,楚辞将那道印记复制了过来,她的想法便是,由二哥云常枫在军中,而她反间计,伪装进入北戎骑兵队伍中,来一个里应外合,碟中谍。 嗯~,现在就可以找找看,那个倒霉的北戎骑兵和她的年龄样貌比较相似了,楚辞刚想行动,突然顿住身子,听到山洞里这群人叽里咕噜的说着北戎语,神色一凛,她不会说北戎语,这是个很大的破绽。 “系统,兑换北戎语” 楚辞点了一下腰间的泥土娃娃,只听到“扣除20积分,北戎语精通” 脑海里被一连串的知识塞过来,楚辞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要不是云常枫及时抓住了,恐怕会从树下掉下来。 “二哥,我没事,行动吧” 楚辞利索的跳了下去,一溜来到北戎马场,果然就看到一个有些瘦弱的小男孩看马,往自己身上抹了些泥土,楚辞走过去,用北戎语三两语便套出了他的话。 这时,洞里的所有北戎骑兵出动了,一队五十人准备伪装巡逻队伍入城,剩下的聚集在西城路上,等待着下一批巡逻队伍出城,从而进行屠,杀和伪装。 楚辞混迹在首批入城的队伍中,等到她经过时,给为首的校尉张帆使了个眼色,张帆点头告诉她,坚决执行命令。 两人的眼神对视只是一刻,进入城中时,这批北戎士兵和一个蒙面黑衣男子接头,他拿出了一块军营的防布图,上面的标记清楚明了,墨迹未干,楚辞气的心都停跳了两拍。 “主人等了你们许久,听着,这次行动目标,杀掉第三军营楚辞,不容有失”附带楚辞的画像。 “遵命——” 虽然是北戎语,可是在听到她的名字时,楚辞还是不出意外的尴尬了一瞬,继而面色恢复正常,跟着蒙面黑衣人来到第三军营,在看到北戎骑兵拿出楚家军令的时候,楚辞再也恢复不了从容淡定。 “楚家军令,这是象征着楚将军亲临,这是无比信任的人才能拿到手,可一个北戎骑兵就这么拿出来了,这玩意这么常见的吗?”敌人轻而易举的混入了第三军营,就在眼皮子底下,这简直就是儿戏,可现在却真的实现了。 一路顺顺利利的进入军营,居然无一人阻拦,可见楚将军令有多么威慑,而在营地中见到楚贺的那一秒,楚辞心里的愤怒高涨到极致,这个混蛋,是要干嘛。 五十人的北戎骑兵伪装成大庆士兵来到楚辞的营帐前,一涌而上,楚贺带着五个护卫冲进了营帐后,就看到闲整以待的云常枫慢悠悠的喝了一杯茶“来了,久等” “怎么是你,楚辞呢?”楚贺手里的刀在冷冰冰的红缨枪直指自己咽喉的那一刻,死亡离的他如此近,身体有些发抖。 “骁骑营听令,拿下”外面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楚辞率先起头,将周围的北戎骑兵一剑封喉,士兵们蜂拥而上,拿下了这群混入军营的北戎骑兵。 军帐内,楚辞掀开帘子进入,只见关赫手里的红缨枪即将刺入楚贺的咽喉中,而一旁的府兵有两个眼看着事情不好,立马冲杀出去,楚辞尾随一人而去,运用轻功的北戎探子还以为自己运气好逃出了军营,立马向冀州城探子们的大本营奔去。 一片柏树林中,楚辞一个砍手将北戎探子给杀了,然后悄悄进入柏树林,突然背后寒芒,这是个陷阱,现在没有时间给她多想,楚辞抬头眨了眨眼,任由身后的陷阱突袭,眨然恢复冷静。 既然既然逃出去的北戎探子要来这里,那就代表着这里是他在任务失败后唯一安全的地方,果然楚辞没有反应,身后的陷阱停止了。 楚辞悄无声息地进入了柏树林,里面十个黑色衣物的蒙面人,看体型,呼吸,状态,应该个个都是好手,他们的武力值都不低。 几人聚在一起,应该是在讨论,楚辞看到了好几片地图,全部是冀州城的,还有两块楚将军令牌,她没有冲动,而是走到黑衣人面前,伸手一撒,她手一甩,把蒙,汗,药扔到黑衣人中间。 瞬间,黑衣人并没有防备,顿时大惊“怎么回事?叛徒?” 蒙,汗,药中夹杂着非常厉害的软筋散,哪怕是武功高手吸入之后也会四肢无力,瘫软在地,就这风向,药粉吹入林中,扑通,药倒了好几个。 楚辞拉上衣领,蒙住了她的脸,遮住口鼻,避免药粉吸入,虽然她有解药,但还是不要大意的好,现在小心谨慎才是最好的。 十名黑衣人扶着柏树,怒目而向,楚辞拿出腰间的匕首,靠近最近的蛮人探子,一语不发,快速出手,宛如闪电,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就探手一扯,抓住了他,一手捏着他的脖子,冷冷地对他说北戎语言“别动,在动我杀了你” 周围的蒙面黑衣人顿时一惊“主人” 乌日勒也是一惊,这人是如何一口流利的北戎语言,试探的用大庆国语问道“你是谁?” 这一下轮到楚辞挑眉,这人说的大庆国的话很流利,很地道啊,特别附和冀州城的口音,就像是本土人一样,所以,这人是北戎探子的首领。 北戎人中,能够如此流利说出大庆国的话的,要么是被劫掠去那的百姓,也就是奴隶,要么就是专门的探子,当然,还有一种是,最顶级的贵族。 北戎和大庆从百十年前就开始联姻,部落里面的贵族是很热衷学习大庆国的文化的,底层的那些蛮人骑兵以及普通百姓们,绝对没这个闲情逸致去学。 前者是看不上大庆国人自然也就不屑去学,后者呢,忙着怎么生存呢,哪有时间咯。 而眼前的这一位,楚辞掐着他的咽喉,看了看周围的黑衣蒙面人,见他们神色十分紧张,虽然蠢蠢欲动,却仿佛顾忌什么一般,并不敢对楚辞动手,虽然他们确实手脚无力,武力尽失是一方面,可如今却忌惮楚辞手里人质的姓名,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看来,她无意抓住的人质,是条大鱼啊。 这么想着,楚辞慢悠悠地对手里被她捏紧脖子的人质道“你一个北戎人跑到我的国土内,就不需要问我是谁了,现在你老实一点,若是想跑,或者耍什么轨迹,我就……”说罢,她手上微微一用力,捏得乌日勒呼吸不畅,脸上憋的涨红。 见他在死亡线上挣扎,楚辞轻轻地开口道“要是敢说谎骗我,我可不会客气的哦” 这一次,乌日勒十分识时务地点点头,楚辞见此微微松手,让他可以正常呼吸,并在心里赞叹,这是个聪明人“你们是怎么和楚贺勾搭上的?” 乌日勒咳嗽着,喘着粗气,缓了一会,这才说“我们和守城将军厮杀后,打开城门后,身受重伤,在城中寻找休息地,最后在翻进一个后院,被那个美丽的少女所救,便留在她院子里当护卫,然后被她的哥哥带走,得以进入第三军营” 乌日勒只说了大庆人的部分,关于他们探子的计划,可是一个字都没有往外露,可是这些话已经触及到了楚辞的底线。 楚辞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眼内一片平静,眼瞳墨如深渊“她叫颖儿是不是?她的父亲是不是当天死了,在办丧事?” 乌日勒看着她的眼神,顿了顿,最终还是镇定地回答道“你怎么知道?” 乌日勒感觉到了脖子那轻微的抖动,虽然只有一瞬,他挑眉看着眼前的人,脸上都是泥土,身材矮小瘦弱,半边脸被遮住,只露出了一双摄人心魄的丹凤眼冷冷道“死的那人就是守城的将军,也是我的父亲” 乌日勒察觉到脖颈上的手一寸寸握紧,他有那么一瞬间呼吸不上来,所以颖儿姑娘所说的阴气沉沉的二哥就是眼前的少年,乌日勒心内肯定道,一定是他,就是这个人破坏了他攻城的计划,赶走了北戎骑兵,将城门关闭。 大庆国很强,乌日勒承认。 只是他也有些惊诧,以前从未听闻冀州城内还有这么一位厉害的少年。 “对了,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一些事情,城外的北戎骑兵都没了,他们都死了,整整齐齐的码在西城门口,为首的两个,他们的头颅挂在第三军营死去的烈士坟墓前,他们到死都要为大庆的烈士们磕头赔罪” 楚辞满意的看着乌日勒青筋暴起,愤怒至极,明明痛恨她,恨不得杀了她,撕碎了她,却又被她捏紧了命脉,而不得不妥协,心里的怒气这才平稳了许多。 恨意在两人之间蔓延,其他的也不必多说了,彼此都心知肚明。 乌日勒看着楚辞的笑颜,这个人横空出世,一举粉碎了他的计划,还是两次,这让他此刻无比的挫败,这个在北戎称为第一巴图鲁的青年,在他看来,自己的部落是游牧民族,常常为生计发愁,而在他的隔壁,大庆国土广袤,百姓众多,食物丰沛。 大庆的人经常说北戎蛮人都是一群疯子,实际上就是这样,他们崇尚至强武艺,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在他们的心里,除了那些贵族们,平等身份之间论高低,就是看得谁拳头大,而乌日勒作为一个王子,他有惊世之才,他想要带领部队里的勇士进入大庆,占领大庆,成为这片丰沃土地上的王者。 可现在第一步就已经被绊倒在脚下,不得不说,大庆国的人真的是很聪明,也很可怕。 楚辞没想到她第一次见面就给男主留下了无与伦比的心理阴影。 第一百八十五章女扮男装的世子9 乌日勒没想到自己的计谋被看穿,甚至于被别人反摸到大本营,这对他来说,是十分惊奇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这个少年,甚至于是瘦弱的男孩,他没有蛮人天生的大力,也没有蛮人那般非凡的习武筋骨,但他的脑子真的比他要厉害的多。 他一直以为大庆士兵最让人佩服的一点就是,明明他们的武力值与北戎骑兵差距如此之大,但还是能够挡住蛮人强大的进攻,每一年,每一次都是如此,战场上他们用兵器,用人墙,用各种各样的方式,不惜一切地打败他们。 这样不顾一切的牺牲,只为保卫国土,如此无所畏惧的精神,真是让他觉得十分可怕,据他所知,如今这位大庆皇帝,他并不德善,甚至连军饷都没有发放及时,士兵们常常饿着肚子,而是什么样的精神才能让大庆的士兵如此为国主效忠。 想不懂。 每到秋冬寒暑,北戎便回来冀州城抢劫,往返一趟,什么都会有,如今的北戎兵强力壮,面对屡屡退却的大庆,他们有了进一步的野心。 乌日勒想都未曾想过,自己被俘虏了,如今成了人家手里捏着的人质,生死都不能由己,说害怕吗? 他倒是真的不怕,蛮人天性就是如此,死就死了,也没什么可怕的。 只是,他对面前的少年很好奇。 要是可以的话,他想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怎么可能会如此厉害,或者说,他到底有多厉害。 可惜,他大概是活不了了。 楚辞并不知道只一瞬,手里的这位人质就胡思乱想了这么多,她缓缓地呼了一口气,眼中恢复平静,看着他问道“你是乌日勒?” 乌日勒挑眉,是颖儿姑娘告诉他的吗,他是颖儿的二哥,从颖儿姑娘的嘴里知道他的存在也不足为奇,不过作为一个在计谋上打败他的对手,他从不吝啬的介绍自己“我本名叫淳于勒” 楚辞目光微闪,淳于姓氏,这是北戎蛮人部落最强大的一族,也是公认的皇族一样的大贵族,而淳于勒便是将来会灭了大庆的男主。 家国情仇,这是个什么狗血的缘分“所以,你是淳于一族中的王子?” 乌日勒点头确认。 楚辞被这遮住的脸上微微一笑,很好,这一番布局,总算是有点收获“既是如此,那么淳于王子,劳驾您留在冀州城做客了,走吧” 楚辞可不会莽撞的杀了淳于一族的王子,蛮人王子要是在这边死掉了,恐怕会招惹来蛮人部落更为凶猛的报复,她现在还冒不起这个险,现在冀州城最需要的是时间,休养生息的时间,她一步步改造的时间。 或许这个尊贵的人质可以用来和北戎谈判,亦或者去向皇帝讨一个恩典,也是个比较好的选择,至于放虎归山,楚辞自认能抓住他一次,就能抓住他第二次。 第三军营,楚辞带着俘虏归来,迎接她的是热情,士气高涨的士兵们,他们高声呼喊着她的名字。 “楚辞,楚辞,楚辞!” 一声声嘶吼呐喊,冲破天际,这种受人崇拜的感觉比现代当明星的滋味还要爽,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或许这就是军营最独特的魅力,而现在展现自己人格魅力的楚辞已经取代楚章成为楚家骁骑营新一任的首领。 因为她打败了北戎骑兵,因为她活捉了北戎王子,因为她给冀州城带来了胜利,这就是士兵们推崇她的原因。 “三弟,你离开后,军营里出事了,被活捉的北戎骑兵发生了一场小规模的暴乱,我和大哥在调兵捉拿,没想到被他们趁乱杀了楚贺” “这是我们疏忽了” 云常枫说罢,楚辞沉默了一瞬,单论楚贺没脑子敌我不分,将北戎探子带进军营,刺探军情,便已经够让他以叛国罪论处,现在被误杀,死了也就死了,从心而论,楚贺死活,她一点都不在乎“大哥,二哥,我和他的关系本就不好,你们不必内疚” 楚辞将楚贺和楚颖所做的事情,没有隐瞒一一道出,关赫捏紧了拳头,恨不得将楚贺的尸体拎出来暴揍一顿,他爷爷就是因为这一战而怒火攻心去世的。 “将楚贺的尸体送回去吧”云常枫也不由的对楚章将军表示十二分的同情,尸骨未寒楚将军的棺材板还压的住吗,自己最疼爱的一双儿女,一个害的自己身亡,另一个糊涂叛国,估计会死不幂目吧。 楚辞将认知淳于勒关押在牢房,由大庆士兵严加看管,而她之前因为年纪小,而被第三军营的将士们不服疑心,而现在单枪匹马抓到了北戎部落的淳于王子,并且粉碎了敌人的阴谋,立下一大功,再加上有关家和云家在旁协助,那些不服她的人也便无话可说。 古代的功勋讲究子承父业,也就是说,楚章死后,他的地位便一直保持在这里,除非皇帝下旨剥夺,否则楚家男丁就可以直接接管,能够安全坐上这一位置,这就看的是个人能力问题了。 自此,楚辞坐在楚章的大将军营帐中,接见楚章的老部下…… 楚家,灵堂中,温如柳眼皮子直跳“章哥,若你在天有灵,那就保佑我儿能够顺利除掉楚辞,平安接收你的印信,人脉,坐上将军的位置” “夫人,不好了,大少爷他…”一个老嬷嬷从外面跑进来,脸上的惊恐还未消散,就见管家带着一群士兵扛着楚贺的尸体回来了。 楚贺心脏处插着一柄大刀,整个人死不幂目的样子映入眼帘,温如柳大喊一声,跪在地上扑了过去“嗷~~”的一嗓子“我的儿啊——” “贺哥儿,你死的好惨啊,你可让为娘怎么活啊”温如柳半哭着,肚子一抽一抽的疼,整个人差点晕死过去,还是心腹嬷嬷掐着人中,塞了两片人参,这才缓了过来。 “贺哥儿带去了府里那么多人手,全死了,不,这不可能”温如柳心中慌乱,哀伤占满了她的全部心神,贺哥儿是她第一个孩子,也是章哥最喜欢的孩子,他代表了太多,可现在只剩下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章哥,你张开眼睛看看啊,我儿死的凄惨,定是西院那个小畜生干的,他弑父屠兄,罪恶昭昭,天理难容”抱着楚章的灵牌哭了十分钟后,温如柳看着一院子的士兵,打了个寒颤,捂着肚子,掐着灵牌的手指甲快要冒出血印子来。 “不行,相公和贺哥儿已经被楚辞给害了,她绝对不能让颖儿和肚子里的孩子出事,嬷嬷,快去,找人,偷偷从祠堂里将颖儿抱出来,我们,走——” 祠堂里,楚颖听着外面的动静,然后她就被母亲身边的嬷嬷给抱了出去,偷偷换上小丫鬟的衣服,从楚家的侧角门出去,娘亲在马车上手脚冰凉,浑身颤抖,哀戚至极“颖儿,娘只有你了” 楚颖不明所以,在看到母亲裙角上的血迹时,大惊失色“娘,你那里受伤了?要不要紧?” 温如柳咬着唇,咬出了一口血沫,眼泪混着血沫吧唧掉在裙角上“你大哥被那个畜生给害了,你父亲也是他害的,颖儿,你记住了,以后,楚辞就是你的仇人,他不配姓楚,不配当你的二哥” 父亲死了,大哥也死了,都是楚辞害的,他为了权利利欲熏心,无恶不作,不配当她的二哥,楚颖深深的将母亲的这句话记在心里,以至于她们被迫离开冀州城,寄人篱下,看人脸色,都下意识的认为这些都是楚辞害的。 马车渐渐离去,车帘掀开的一角露出少女那双充满仇恨的双眸,令人惊心。 深夜,当楚辞回到府里时,周嬷嬷回报“世子命人送回了大少爷的遗体,东院那对母女哭了好一会儿,然后收拾了全部的金丝细软,备着马车,偷偷离开了” “她们找了府里的老人,如今账房上所有的银子和银票,都被带走了,许是夫人悲哀心痛欲上京,要追回来吗?”周嬷嬷凝眉不解,丈夫的灵堂还没守完,儿子的尸体才送回来,继夫人就带着被关禁闭的女儿闹幺蛾子,这不成心给世子添乱吗。 “她们既然选择一走了之,那就让她们去吧,传令下去,将军夫人温如柳因为悲伤至极,突发心悸,没抢救过来,至于楚颖,随便找个由头,病逝了吧” 楚辞冷笑了一下,剧情还真给补上了,原著中,这一战,因为冀州城破,温如柳趁乱带着一双儿女逃离,儿子被北戎骑兵杀死,温如柳便和女儿隐姓埋名在民间生活。 现在嘛,楚辞可不会给楚颖几年后,顶着楚氏忠烈后人的名声去给自己赚名声,还和淳于勒谈劳什子恋爱,纯粹是将楚家忠魂放在脚底下踩,现在她就先掐断这个足以令楚家先辈蒙羞的苗头。 “世子,本家那边也这么交代吗?”周嬷嬷虽然不解世子为什么这么做,可她却不会询问主子的念头,楚家本家还在京都,老爷少爷的死,势必会被追问详情,届时,东院一家人都没了,只留下世子一人,这恐怕于名声有碍。 “我亲自修书一封给大伯,他那边自有结论”楚辞毫不担心自己会受到宗族那边的责问,毕竟楚颖和楚贺所做的事情,是个人都不会站在他们那边。 “嬷嬷,准备一下,我明日要去云将军府上做客,朝廷派来的监军已经到了冀州城,我作为第三军营的将军本该亲自去迎接”楚辞语气生硬,熹妃的兄长,皇帝的国舅,也不知道是何许人也,若是来送军需的,倒是欢迎至极,若是来乘虚而夺取军权的,那就有些麻烦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女扮男装的世子10 代表着钦差的旗子高举,冀州城东面城门大开,兵士列队而迎,周围的百姓也都排着队,十分安静地站着等待。 国舅爷邹子程躺在宽大的车内,身边还跟着四位美人伺候,剥橘子的,捏肩膀的,倒茶的,美人衣衫不整,脸色潮红,仿佛经历了什么不可言说之事。 邹子程身材一米七,可体重却有两百斤,看似三十好几的年龄,脚步虚浮,脸肿眼青,一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模样。 从车架上下来,还一副纨绔荒唐的模样抚着美人逗笑“云将军,本钦差奉皇上圣谕前来视察军情,尔等还不跪下迎接” 云思源脸色青白,一旁老将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这位钦差的排场也太大了吧,关赫沉着脸,从腰间拿出一个黑色的九节鞭,走上前“先帝御赐的九节鞭在此,见此鞭如见先帝” 邹子程见关赫身高八尺壮汉,手里拎着九节鞭,看着打人就疼,他虽然不学无术,可不代表他不知道九节鞭可是上打昏君,下打佞臣的玩意,要是当众让这小子来着一下,只怕里子面子丢了个干净。 这么想着,便歇下了折辱这群粗鄙武将的心思“本钦差一路车马劳顿,疲惫不堪,可否先行安置” “国舅请——”云思源暗暗给关赫赞赏的眼神,你小子,有前途。 人群中,楚辞和云常枫给关赫暗暗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老大,厉害” 冬日即将到来,高门大户烧着地暖的屋内,暖意融融,美酒佳肴,美人相伴,一派盛世和乐之景。 下方的武将们坐在椅子上仿佛屁股生了疮,一刻都待不住,而上座的那位国舅爷左拥右抱,饮酒作乐,好不快活,刚才还说什么路途劳顿,现在玩女人就兴致高涨了,呵呵。 楚辞坐在场中,在一群大老粗中间,尤为的年轻俊逸,面白如玉,今日的穿着略微隆重了些,一袭青色锦袍,头戴玉冠,捏着酒杯,看着上面的国舅监军在女人怀里谈笑风生,醉生梦死。 呵,这就是大庆国啊,楚辞心里讽刺地嗤笑,勋贵名流只顾着穷奢极侈,却看不到这个国家已经如日暮黄昏,摇摇欲坠,这段时间,他收集了不少上京的资料。 据传言国舅和皇帝好的跟穿同一条裤子,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着国舅这副模样,不难想象大庆的皇帝是个什么样子。 冀州城刚刚经历过一场战乱,处在同一片土地上,同一片蓝天下,多少无辜百姓居不定所,食不果腹,而这个国舅呢,他醉生梦死,好逸恶劳,此刻,楚辞真的恨不得直接将这一切都打碎。 彻底打破这个国家的安逸,让这些高高在上,不知民间苦痛的所谓君子看一看,大庆国到底已经烂成什么样子了,只是,这些只能想想了,楚辞捏紧手中的酒杯,她不能,至少现在还不能。 即使这个国家如此不堪,可他生为大庆国人,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天下百姓沦落到无家无国的地步,所以,他只能忍着,忍到某一天,他足够强大,他可以改变这个天下的那一天为止。 楚辞抬起手,一口喝尽酒杯里的酒,有些苦涩。 酒色过三旬,上面的国舅邹子程突然摔了酒杯“北戎来犯,西城门失守,被攻破,死伤三千余人,废物,你们这些人都是怎么守城的,五千北戎骑兵,就将近十万大军的冀州城给攻破了,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朝廷养你们有什么用,还不如养几只哈巴狗呢,让你们守城,笑死人了,你们屁都是不是” “还有,冀州城西城门被攻破激战一夜,后面的主将在干嘛?八万雄兵在哪?你们说,要不是西城那边运气好,恐怕也是得全灭了,陛下每年辛辛苦苦,克己节俭下来的那些军费拿来养你们,就养出来了一群这样的玩意儿?” “本监军告诉你们,连个城池都守不好,要你们何用?大庆国要你们何用?趁早滚蛋” 邹子程突然的怒骂,令在场的众人敢怒不敢言,一个个攥紧了拳头,身上的肌肉都蹦起来。 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个时候谁要是开口,那绝对是炮火的攻击地,可其他人可以忍得下去,云思源却忍不了,他们辛辛苦苦拿命去守城,可不是让这群酒囊饭袋指着鼻子骂的。 “监军可知,北戎之所以骑兵马肥兵强,还不是这些年来每次一打仗朝廷求和养出来的,这也就罢了,可冀州城十年未有一次军粮军饷军资齐备,就连守城的参将,副将都不足” “军资军备还是几年前的,整整八年没有分配过新的军备,您骂我们是废物,那么朝廷在干嘛,你们怎么不来看看,军营里的将士们都瘦成了皮包骨,他们用来杀敌的兵刃钝的连头猪都杀不了,而你们却让他们去和北戎骑兵的精良装备对抗,这是活活将士兵的命往北戎骑兵的刀口上送……” “住口,云将军,你这是在埋怨陛下的旨意吗?”邹子程语气中带着几分心虚和故作镇定,他自然知道这些年的军资去了哪里,毕竟他也是贪墨的当事人之一。 “臣不敢”谁敢埋怨陛下,这分明是想要拿皇帝压他,可云思源却不得不底下头颅认罪,他不能戴上违抗皇命的帽子。 “不敢那就最好,云将军日后可要谨言慎行,别再胡言乱语,污蔑朝廷就是了”从云思源这里得到了甜头,邹子程可没忘记这次的目的“听说楚大将军为国捐躯,陛下感念楚将军忠君爱国,特命本监军此行定要安慰厚待楚将军遗孤,另外,由我代表朝廷,商讨一下第三军营骁骑营的归属情况” 邹子程一只手背在身后,仿佛一个挺着大孕肚的女子,他的话音一落,在场的人脸色几番变化,云思源暗暗皱眉,这厮果然是想要染指军权,可如今关老将军的亡故在他们的预料之中,而楚章的身死却在意料之外,如今第一军区由关赫继任,空缺出来的第三军营该如何。 楚辞年纪尚小,可他却得到了不少老将的支持,为了不让邹子程染指军权,云思源心底暗暗生出了两个计划。 一行人刚踏进第三军营中,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了,西城门全体军民披麻戴孝,披挂白布,中间那一个个排列整齐的木棺,众人脸上的悲恸,在这黄沙遍地的世界里是那么的显眼,也是那么的刺目。 突然响起一声高昂的声音喊道“立碑” 城门外埋尸处,一座竖起的巨大的石碑,上面用鲜红的朱砂刻写着一个个密密麻麻的人名,邹子程定睛一看,就觉得自己头皮发麻,诡异如斯。 楚辞上前道“这些人名都是牺牲掉的将士们的名字,他们为国捐躯,不应该只是寥寥无声,那上面鲜红的名字,曾经也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用他们滚烫炽热的鲜血,护卫着这座荒凉而悲壮的城池” “他们保护了大庆的边陲安定,也应该得到属于他们的荣耀,我们将永远铭记每一个为国牺牲的将士们,他们都是好样的,是大庆的勇士和功臣” 随着楚辞的话落,只见第三军营的将士们神色肃穆的站在石碑前,敬礼。 “鸣鼓”重重的鼓声缓缓响起,充满了悲恸,充满了一往无前,舍生忘死的无畏精神。 一座座棺木被埋葬,在场所有人都泪如雨下,老将们心中充满了激荡:哀我其心,承其祈愿,泪作枪戟,突然觉得自己曾经受过的那些委屈,都不算是委屈了。 云思源突然目光灼灼的看着楚辞瘦弱的身影,这个小世子一次次出乎他的意料,相信经过这次,冀州城的士兵们会齐聚一心,为能登上荣誉榜功臣名单为荣,这才是真正的军魂。 楚辞在万众瞩目下跟着张恒走到了宽阔的校场,拿起上面的木槌,抡起来就往大鼓上重重地敲击。 这是她打得军队集结的鼓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多的士兵到来。 鼓声响起,冀州城内所有守卫军都赶紧加快速度,放下手头的工作,迅速集合,然后往军营校场这边跑来。 很快,校场上就开始集合了一队又一队的军士,队列整齐,步伐一致,令行禁止,倒是很不错,军纪很强。 乌泱泱的一群列队整齐的士兵站在底下,昂首挺胸,身姿挺拔,旗帜飘扬,精神面貌都还很好,昨夜她见过了父亲的老部下,如今才算是第一次见这些士兵,有些超乎她的预料。 对于老将来说,他们都愿意听从楚辞的命令,第一个原因是楚章,而第二是因为群龙无首,第三是楚辞展示了自己的能力,可若是他之后的作为无法带领骁骑营,那么,他们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 而对于底层士兵和百姓来说,他们都不会在乎大将军是谁,只要这个人能带领他们保住冀州城,护住城中百姓,这就足够了,这也是他们的生存之道。 楚辞站在高台之上,看着底下的士兵们,高声地开口,甚至用上了内力,如同一个大喇叭,遍及第三军营的每一处。 这一出刚一开口,就让底下的千夫长们心生敬佩,少将军是个高手,果然名不虚传。 “我是楚辞,乃楚章大将军之嫡子,亦是镇国公世子,西城门一战,父亲战死,数千士兵为国捐躯,我很遗憾” 楚辞说到这儿,微微顿了顿,忍下心中的悲恸,深呼吸了一口“我知道,自己年纪尚幼,甚至比在场的所有军士们都还小,虽然曾在军营中受过一个月的训练,但尚有不足,然祖父,父亲这一生的心愿便是保卫冀州城之安平,作为楚家嫡世子,当今国之大难,冀州城群龙无首,我楚辞责无旁贷” “第三军营各位叔伯在此,我楚辞托大,愿意承担起守卫冀州城的重担,同时,我也希望,各位叔父能愿意相信我,支持我,由我来带领大家继续护卫冀州城,我虽然不能保证什么,可我能发誓,有我楚辞在一天,北戎骑兵就不能进犯冀州城,杀我百姓,屠我士兵,否则,那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楚辞的一番话,让底下的所有人热泪盈眶,她没有用什么大道理和听不懂的繁文缛节,而是一种诚恳的态度,这种人让人尊重的感觉从未有过,士兵们顿时齐声大喊道“誓死追随楚将军” “第三军营全体士兵愿奉楚辞为主帅,誓死追随楚将军” 第一百八十七章女扮男装的世子11 自打在第三军营来了一场威慑之后,朝廷很快发下了任命圣旨,楚辞也算是走马上任,而在楚辞这里碰了个钉子后,钦差大臣邹子程便安静了不少,再也没提出要染指第三军营的话语。 倒是经常往第一军营那里来回往返,决口不提士兵,只是一双眼睛滴溜溜,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白日里一个劲儿的在府里饮酒作乐,玩玩女人,哪怕他有着皇帝的背后支持可也不敢和手持九节鞭的关赫硬抗,亦或是他还没有放弃在背地里谋划,这些都是以后的事了。 邹子程如何暂且不说,只说楚辞这里接手了第三军营后,才发现,当兵的难,当一个穷的吃土的将军更难,穷到了什么地步呢? 没钱,没武器,粮草眼看也快完了,冀州城所面临的处境,军营里的战士要调拨出去一小半用来耕种农田,还是一块只长草不长粮食的砂石荒地。 第三军营之中老弱病残,各个瘦的皮包骨,有的士兵们用的刀,还不如外面屠夫的剔骨刀呢,于是刚接手的楚辞想到了一个办法。 什么呢? 哭穷,送去京中的奏报是她亲自写的,也是她特意夸大其词写的。 虽然里面大部分都是事实,顺便交代一下北戎骑兵偷袭的经过,最后将北戎王子捉拿一事上达天听,等候皇帝处理。 除了冀州城的军需问题,还有朝廷里腐,败的贪墨军需问题,以往楚老爹为了不得罪人忍着,可换到了楚辞手里,凭什么要忍,谁不服气,我带着手底下的兄弟揍他丫的。 如此以来,她就能趁乱把冀州城这边给整顿好,顺便再坑一把皇帝啥的。 当然了,她主要是是要给京都那些文臣百官看到冀州城这边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快要活不下去了,要是再继续这样下去,那么就是北戎骑兵攻进来的架势,也是他们忍不下去要造反的节奏。 想来,那位贪图享乐,高高在上的皇帝是不会喜欢这样的事情发生。 楚辞对于皇帝和百官,其实就是一个对策,够不要脸。 只要学会撒泼打滚,一哭二闹就行了,为此楚辞还专门请了十个泼辣的妇人学习了一番精髓。 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凭什么我苦哈哈的保护你们,手底下的士兵还吃不饱穿不暖的,比起饿肚子,面子什么的,已经是身外之物了。 不得不说,这几天被穷疯了的楚辞已经开始向着不要脸方向发展了。 案桌上,将奏折写好,在一旁揉肩的楚辞对外喊了一声“张恒,进来” 中年校尉大步流星走了进来“属下参见将军” “我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楚辞看着张恒有些一言难尽的表情时,笑了“有什么为难的?” 张恒瞬间变得怒目狂暴“这些个国之蛀虫,搜刮民脂民膏,私饱中囊,简直罪无可恕,就该五马分,尸” 楚辞“这不就得了,本将军抄了他们,可是在为朝廷做好事啊” “可,将军此举委实有些不妥,未经皇命,斩杀朝廷命官,难免有拥兵自重之嫌,若是有奸人攻陷将军,于将军名声有碍,另外也会被圣上疑心……”张恒说到这里有些难以启齿。 楚辞轻笑道“张将军,你要知道,这些贪官污吏拿走的可是士兵们的军粮,我拿回来有什么错,又没有杀了他们,第三军营将士们骨瘦如柴,本将军心中着实不忍,哪怕日后背负污名,也在所不惜” 楚辞笑眯眯说着,可严重的寒光可不是那么回事,张恒一听顿时感动得不得了,楚将军这是为了他们啊“属下愿为将军出生入死,鞍前马后” “嗯~”楚辞点点头,张恒的额头都磕的红,肿了,这人也太实诚了。 奏折送出去了,钦差也回京述职了,这段时间,楚辞可不是白等着。 因为扣押了北戎王子,而这位王子在北戎王面前还有几分情面,楚辞威胁道“若北戎一族再敢进犯冀州,那就别怪她将王子的首级悬挂在冀州城” 最心爱的儿子被活捉,北戎王自然不能不顾儿子的安危,试探了几次,都被楚辞给四两拨千斤打发回来了,废话,这么好的一个护身符,当然是要将他的剩余价值榨干啊。 北戎王对于这个油盐不进的楚辞恨得牙痒痒,转而打起了大庆皇帝的注意,一番捶足顿胸,声泪俱下,甘为俯首,又是对天朝的歌功颂德,毕竟自古以来,大庆都是天府之国,讲究大国风范,简单点,就是面子不能丢。 皇帝本身没什么能耐,好大喜功,被这一番吹嘘,顿时觉得自己厉害了,果真是真龙之相,万众俯首,而楚辞就是他的功臣,他向来对功臣仁慈宽厚,于是乎,对于边关的折子尤为上心。 楚辞还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运作,还在皇帝那里刷了好感,也让朝廷那边吵翻了天,暂且不提。 冀州城最大的危机,在楚辞的手里暂时缓解,面对贫瘠的冀州,楚辞磨刀霍霍向贪官,冀州城的亏空总得有个人来填补不是。 于是,张恒奉上的那张名单便派上用场了,首先,楚辞十分“友好”地带着士兵去了一趟最近的盐城,这里盛产盐矿,比起冀州,简直是天堂了。 拿着名单,挨个点名,抄家,当然,楚辞也不是一上来就抄家灭族什么的,而是友好的递拜帖,被奉为上宾,然后嘛,手底下的将士们开始清算官员财产,正好,是你的,我给你留下,有多的我就拉走了。 至于愿不愿意?呵~,当我玩呢,在楚辞一掌拍碎了一张石桌之后,盐城的方县令十分“高兴”热泪盈眶地送了一万石粮草给他。 “你慢慢敛财啊,我下次还来” 临走时,楚辞捏着方知县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嘱咐道。 “您可别再来了”方知县心里淌着血,这些金银可都是他冒着生命危险,多少次提心吊胆,昧着良心贪下来的,现在一朝回到解放前,一口气没叹上来,仰着脖子晕死过去。 短短半个月,楚辞周转于各个县城,城市中,忙着查抄脏银,关键是这些贪官污吏还没一个敢声张,毕竟他们做的这些事都是掉脑袋的大事,谁敢扯掉身上的遮,羞布说出去啊,这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忍着,还能继续贪,不忍,马上断头台。 楚辞就是利用了他们这个心理,大庆的腐,败已经烂在了根子上,那她就来一个釜底抽薪,只要控制了这群贪官,那就控制了朝中一大部分人,贪官污吏,酒色财气,都是明晃晃的弱点。 贪财的,严铬把控他们手里的金银,而在楚辞掌握了他们的证据后,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掌控他们,今天你们贪了多少,明天就吐出来多少,久而久之,他们就会发现,这些只是无用功,与其将这些银子贪在自己手里,最后被楚将军抢走,左右捂不住,还不如发到百姓手里,好歹赚一个名声,以至于十年后,大庆国的吏治清明,尤其是最底层的官员,备受百姓爱戴,谁又能想到曾经的他们也是一个贪官呢。 楚辞出去一趟,满载而归,拉回来了五万石粮草与两万军备,还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这些都不是虚的,当一车车粮食,银子拉进军营时,士兵们都惊呆了,当天杀牛宰羊,满满的大米饭敞开了吃,这让头一回吃到饱饭的将士们饱含着热泪。 如此一番抢劫下,冀州城暂时是有足够的粮草与军备继续守卫城池,而在此期间,楚辞改革了一番训练的项目,增加士兵们单兵作战能力提升的训练。 还特别选拔了一小队骁骑营的精英士兵,组建特别行动队“尖刀”,这支队伍由楚辞单独进行训练,他们的任务就是伪装,埋伏,刺探情报,刺杀,斩首,是插进敌人心脏的一把钢刀。 盐城被楚辞洗劫了一空,第三军区尝到了甜头,关赫和云常枫也来特地请教了一番楚辞,对于两位结义大哥,楚辞没藏私,将方式方法细细掰碎了告诉他们,既不能做的太过,也不能太过软弱反被拿捏住。 于是乎,第一军营和第二军营行动了,分别瞄准了最近稍远一些的范阳城和陕州等地,一番忙碌之后,时间就过去了半个月,朝中经过一番激烈的商讨,决定和北戎议和。 北戎王亲自到达京都献礼,来时带上了几件破草皮子,回去了带上了满满百十车金丝细软,最主要的是,皇帝同意北戎王将儿子淳于勒为质子,扣押回京都,事情就这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结束了。 得到结果的将士们各个怒气滔滔,摔杯子砸碗的“他奶奶个熊,我兄弟的命就这么白白牺牲了” “真他娘的窝囊,白打一场,大将军好不容易将北戎王子给活捉,不换点好处也就算了,还倒贴出去不好银钱,那些好东西,老子见都没见过,就这么便宜了那棒子蛮人” 第一百八十八章女扮男装的世子12 黑不见底的暗牢中,潮湿,阴郁,死气沉沉,臭气熏天,这是楚辞踏进这里的第一印象,这是她将淳于勒活捉之后,头一次主动见他。 对于北戎探子,楚辞并没有把他们分开关押,反而是让他们一起隔一个牢房,当然了,伙食肯定不算好,每天给半碗水,然后一碗清粥,只要保证不死就行了,俘虏而已,难不成还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时至今日,楚辞再一次看到淳于勒时,就被一股子弥漫开来的臭味给熏着了,面前的男人,长相精瘦,在牢底不能洗澡,脸色憔悴,身体没什么力气,饿了将近两个月,没死都已经是他们能抗了。 而且,楚辞还喂他们吃了特制的毒药,想要反抗逃跑是不可能的了。 除了一开始还闹腾着越狱,现在这段时间,已经安分多了,楚辞说过,北戎俘虏,底下人可以去打他们,但不能打死,因为打死了麻烦上身,而且明显活着,更加值钱。 于是乎,除了淳于勒这个王子外,其他的北戎俘虏真是过得水深火热,十分艰难。 看到楚辞停留在他的牢门前,淳于勒眼神一冷,身体微僵,想起第一次见到楚辞的情形,因为这个少年,他全盘皆输,还导致北戎勇士被俘。 这次他来,又是想做什么? 对于淳于勒是个什么想法,楚辞并不在意,他们的立场不同而已,彼此是敌人,想的都是怎么把对方弄死,绝不可能有什么友好的念头。 所以,何必在意? 自从得到朝廷的圣旨后,大庆打算和北戎休战,同时下嫁公主,而北戎将王子淳于勒交付给大庆充当质子,俨然一副和平,友好的象征。 对于北戎王来说,他很明显就是要保住儿子的命,而对大庆皇帝来说,也很明显,你不打我就行了,可对于边关将士们来说,北戎骑兵简直就是个定时炸弹,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突然爆炸。 淳于勒一看楚辞挑眉,顿时心底一凛,对方这是做什么,不得不说,淳于勒是被楚辞的心计手段给吓到了,对上她,自然而然,有点草木皆兵的恐惧,因为他不了解这个人,也永远不知道,对方会是从哪儿看出什么来。 楚辞笑笑,眼底有些不怀好意,她自从当上将军后,就喜欢这些人怕她,越怕越好,淳于勒不是想要逃吗,那么她就满足他的愿望,重归故土,在最后看一眼北戎部落,她可是十分善良大度的。 才怪。 被提溜出来洗刷干净的淳于勒,被迫换上北戎的服饰,然后就见楚辞带着张恒一队人也同样换上了北戎骑兵的服饰,去干什么呢? 当然是目光瞄准了北戎部落物产丰富的牛羊,牛奶奶酪制品,还有装备精良的战马,冰刃。 北戎八个部落,向来以淳于为尊,楚辞都打听清楚了,之前那一战根本就是不是北戎部落商量好的进攻,反而是淳于部落单独的行动,赢了就是淳于勒勇士的荣耀,输了嘛,自然有北戎王给他兜着。 现在嘛,却成了楚辞最大的便宜场所,提前给淳于勒封了穴道,使他动弹不得,然后嘛拉着人在各个部落里晃悠一圈“北戎王有令,八大部落交出现有的牛羊,骆驼,食物,兵器,战马,由淳于王子带回,以备不日攻打冀州城” 北戎王之前为儿子擦屁股的工作做的太好,以至于楚辞漏洞百出的话,这群人丝毫没有怀疑,将一干东西悉数奉上,一旁的淳于勒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么蠢的部落首领真的是他的叔伯吗? 难道他们看不出来他是被挟持的吗? 这个该死的狡猾的大庆人,我要和你势不两立—— 走过一个又一个部落,楚辞的收获很是丰厚,北戎部落一共缴纳了十万牛羊,三万骆驼,八万张完整皮子,装备精良的战马五万,还有数不清的食物,等到楚辞将这些东西打道回府,回到冀州城的时候,刚好碰上了带着皇帝赏赐的北戎王。 父与子的相间,两眼泪汪汪。 淳于勒:“父王,儿子对不起你” 北戎王:“一次的失败不算什么,大庆皇帝仁慈,答应父王会好好照顾你,本王相信你,我的儿子,北戎最强大的巴图鲁,我会送你去大庆最繁华的地方,在哪里,才是你的舞台,巴拉巴拉” 楚辞掏了掏耳朵:“你们两个说够了没有?” 北戎王这才转头看向儿子身边那道低了一个个头的少年将军“你就是打败了我们北戎勇士的楚辞?” 楚辞笑眯眯的点头“确实,北戎王听说过一句话吗?” “我们大庆人有一句话叫雁过拔毛”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北戎王洗耳恭听,他对于汉化只是会说而已,并不大明白其中的意思。 看在那百十车东西的份上,楚辞很有耐心的解释了一遍“意思就是说,要想从我的地盘过,必须留下卖命财,这下你总该明白了吧” 北戎王纵横漠北四十年,头一次遇上了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将军,以前都是他抢劫别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抢劫他了“这是你们大庆皇帝亲自送本王的礼物,代表着两国的友谊,楚将军这是想要犯上破坏吗?” “北戎王说错了,你既不是大庆的贵族,也不是大庆的官员,顶多算一个不怎么友好的邻居而已,我们大庆皇上将礼物送给你了,那它就是你的所有物,怎么处理都是你的事情” “你看看啊,我这把锋刀不锋利啊” 楚辞从马背上抽出一把砍刀,慢慢拿出一块铁,然后哐堂一下,铁皮碎成了渣渣,然后呢,慢悠悠的将砍刀落在淳于勒的左腿上嘀咕道“也不知道北戎人的骨头够不够硬啊” “要不试一试?” 淳于勒头上的冷汗都要冒出来了,就楚辞一言不合就开刀的架势,他怕是要残疾,北戎王也是不好受,儿子被威胁,他却不得不服软,这种感觉着实让人憋屈。 “慢着——”就在北戎王喊出来的一刹那,楚辞的刀已经落到了淳于勒的大腿上,划出一道血痕,歪过头“北戎王这是要反悔了吗?” 北戎王噎着嗓子喊出声“你这么做就不怕大庆皇帝怪罪?” 楚辞笑眯眯的说道“怕什么,战场上瞬息万变,两军交战,死伤在所难免,又不是要了他的命,顶多打断他的腿而已,哦,不是打断,是砍断?” “北戎王,你觉得呢?” “可恨的小鬼,可恶的大庆将军”北戎王嘴里叽里咕噜的冒出一大堆北戎语,可惜啊楚辞都能听得懂,反而叽里咕噜的回了一句“好一个老不死的北戎王” 气不死你,算我输! 这一句话,顿时将北戎王噎的上气不接下气,差点晕死过去“给他,我们走”大庆皇帝赐的东西虽然好,可北戎抢劫过来的也不是没有好东西,相较于淳于勒,还是儿子比较重要。 怒气冲冲,肺快要气炸的北戎王回到了部落,就遇到了前来共同协商侵入冀州城抢掠的七位部落首领,再接着从他们的嘴里得知,儿子带着人将北戎部落给洗劫了,还能不知道是谁干的。 当下,一口气没吊上来,直接晕了。 冀州城东门口,面对朝廷送来的监军,楚辞微微一笑,温和的笑容却让对面的淳于勒心底打了个寒颤。 “淳于王子到我大庆国做客,咱们自然要招待好,王子不必客气” 淳于勒,我呵呵你一脸,还有比这更加无耻的吗,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楚将军来送我,就是为了特地奚落我的吗?” 楚辞笑着摇头“当然不是,我来送你,自然是因为咱们不打不相识,好歹也是战友一场,送送你是应该的” 肥羊薅秃了,也是只肥羊啊。 来了,又是这种眼神,淳于了顿时浑身僵硬,汗毛竖起,却只见他在生气也只是捏紧了拳头,浑身紧张到了极点道“楚将军,在下是俘虏,劳您相送,恐怕多有不便,还是不要给将军添麻烦了” 楚辞看着淳于勒避之不及的眼睛说“那王子一路好走不送啊” 送走了淳于勒,忙碌了好几天的楚辞身体真是到达了一个极限了,回到家中,实在熬不住歪在榻上就这么睡着了。 周嬷嬷见了,都不由心疼,却也不敢打扰她,轻手轻脚地给她盖了被子,点了一盆炭火,留下一室静谧。 等她这一觉睡醒,已经是黄昏了,余光中听到了一些男子的声音,楚辞从软塌上坐起来,周嬷嬷见她醒来,赶紧道“世子,关少爷和云少爷来了好一会,知道您在休憩,别没打扰,到了晚饭的时辰,在府里吃吗?” “大哥,二哥来了,快请”外面的练武场里,关赫一打二,不落下风。 花园地里,云常枫瞧着大棚中那些青绿色的黑疙塔,向一旁的园丁请教,是不是露出几分赞赏和精光。 饭桌上,三人都饿极了,谁也没客气,一通胡赛之后,这才互相看向对方,哈哈哈一笑。 “大哥,二哥刚来了半天,就将我的老底给揭了个底朝天,可还行?” 关赫大手一挥,拍在楚辞的肩膀上“你这个特别行动小组有意思,有章程吗,给我们第一军营也搞一个” 云常枫也毫不示弱“三弟,你可真是不厚道啊,院子里的粮食亩产量惊人,这等上好的粮种,可得优先二哥啊” 第一百八十九章女扮男装的世子13 马车上摇摇晃晃,几个北戎探子,也就是淳于勒的心腹悄悄说道“主人,我们逃跑吧,万一这又是楚辞的计谋,出了他的管辖地界,他恐怕会杀了我们” 淳于勒却定定看着他们,平静的说道“这你就错了,要是在楚辞的地界,他想杀,是不会有人阻止的,甚至还有可能因为他杀了我们,反而能够得到所有人的支持,要知道,大庆国的百姓是有多恨我们” “而如果他杀了我们,非但不会受到任何惩处,反而会成为整个大庆国的英雄,到那种时候,就连大庆国的皇帝都无法阻止他的崛起” 大庆啊,地貌辽阔,人才辈出,楚辞的大名已经开始冒头,想必大庆会将他当成守护神吧,这样一个为国为民的英雄,迟早会名满天下。 他相信自己野兽般的直觉,只要楚辞一声令下,那么全天下的能人之士都会投奔他,为他拼命的人会不计其数,纵观大庆历史,这样的人物太多了,在任何时代都不会缺少热血敢为之辈,也不会少为家为国的英雄。 而只要楚辞成了大庆国的英雄,那他,就是整个大庆国除了皇帝以外,威望最高的人,这样的人物,一呼百应,轻而易举,带着一群不怕死的人和北戎拼命更是简单至极。 反观北戎,虽然现在占尽了上风,可他们其实最怕的就是大庆国人拼命,归根究底就是因为他们人少,大庆百姓加起来是他们的五十分之一,甚至更多,大庆只要用人海战术,都能踏平了北戎。 硬碰硬,这种注定是会一败涂地的斗争,淳于勒绝不会去做。 所以,他才会小心翼翼,他才会这么怕楚辞,同样,他也才会这么老实地进京,汉人有句话说的没错,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知己知彼,他有足够的时间来筹划,他总会回去,也终有一天是能够翻盘的。 只是淳于勒他鱼龙潜渊,待一朝生云成龙,龙啸九天的时期未免太过漫长了,这一潜,就潜藏了整整八年的光阴。 西北黄沙之地,早已不复当年的荒凉,此处经过楚大将军的治理,沙瓤红薯,花生,西瓜,仙人掌,芦荟等物遍地种植,一年四季春意盎然。 冀州城中,街道整洁,行人穿着朴素,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大将军府中练武场内,一个粗狂大汉手中扛起三百斤的大锤朝着对面的青衣小公子扔去“喝——” “咻”手中的红樱枪一甩,打出一个花纹,逆着光,这个人呈现弓型,飞射了出去,以力扛力。 而在练武场一角的凉亭之中,一个白衣青年手中握着一本医术,桌子上放着两串新鲜葡萄和山梨“大哥,三弟,你们打了两刻钟,休息一会儿吧” “三弟,今日便到此为止,我们择日再战”关赫拎着大锤累的有些气喘,光着膀子的上半身全是豆大的汗液。 “大哥,你输了哦~”楚辞慢悠悠收回红樱枪,喜滋滋的说了一句,然后就看到关赫的脚下一个踉跄,走快了不少“这次比武分明是不相上下,我们下次在比过” “比就比”楚辞今年已经虚岁十九了,常年练武,身形修长,整个人褪去了稚气,沉淀的挺拔威严,如今越发的不辨喜怒,只有在大哥和二哥的身边,才会露出志娇意满来。 烈日下,关赫出了一身的汗,跨步走到凉亭中,端起茶杯一口饮尽,然后吧唧下嘴巴,皱起眉头“怎么是热的,不是备好了沙冰吗?” 云常枫放下医术,将一块干净的帕子递给他“大哥刚暑气上火,不宜此刻吃沙冰,先喝几杯温水缓缓” “管他呢,现在痛快了才是最好”关赫眼睛尖,一转眼就看到箱子里的沙冰碗,直接略过二弟,来了个一口闷,将他嘴巴冻得打了个颤儿。 “大哥,待会闹肚子的时候,别来找我治”云常枫见他一贯猴急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索性眼不见心为净。 “大哥,快,给我一个”楚辞对上二哥不赞同的眼神,呵呵给了一个讨好的笑容,云常枫再一次狠狠的瞪向大哥,三弟都是被你给带坏的。 关赫:我冤枉,沙冰这玩意,明明就是三弟捣腾出来的,怎么就成了是我带坏的。 夏日中旬,太阳炎热,饶是如此也晒不透百姓心中的热情,只是因为今日是冀州城楚辞将军进京之日。 这一日,整个京都的百姓们都早早出门,到城门口的必经之路上等候着,一个被百姓奉为神祗的人进京。 为什么呢? 七年前,楚将军改善了农具,弄出了温室大棚,即便是冬天也能吃到蔬菜。 六年前,楚将军将西北荒芜之地种上了沙瓤红薯,梨子,桃子,核桃,批发各地,价格便宜亲民,哪怕是普通人家一个月都能吃得起一回。 五年前,楚将军带兵扫荡土匪山,收编入伍,保护一方百姓平安。 四年前,楚将军整治大庆国最底层的贪官污吏,使得吏治清明,只要提起冀州的大饕鬄,贪官们闻风丧胆,再也不敢向国库和百姓伸手捞银子。 三年前,北戎撕毁契约,进犯冀州城,楚将军带兵出征,连,战三年,扫荡了北戎部落,将北戎骑兵打得落花流水,落荒而逃。 最为关键的是,此次北戎战役,大庆这边是大获全胜,并且史无前例地俘虏了北戎各部落的首领,今日便是将这些人押解回京的日子。 全城瞩目之下,楚辞带领着三千亲卫,与北戎几位首领,使团等人,一同骑马向着京都而来,向着皇宫而去,城中百姓一看到楚辞等冀州城将士们,就开始高声欢呼,激动万分。 “你们快看,为首的楚将军,他长得……” “好帅啊” 茶楼不少偷偷观看的少女们花痴着骑着高头大马,风度翩翩的少年郎,那种介于中性,却十足十的满足她们内心对于未来夫君向往的楚辞。 “天啊,这就是我梦想中的良人” “将军,接着” 一个少女的声音落罢,只见一个荷包从二楼扔了下来,然后落到了楚辞的身上,打了一个水花,被半空中的一只手接住。 这一下立马打开了一个开关,然后来到宫门前,经过通禀,在宫门口,一行人下马,然后缓步进入皇宫,来到了大殿之中。 金碧辉煌的金銮殿,站立两旁的文武百官,皇族宗亲,中间空出来的位置正好留给楚辞一行人。 楚辞带领着张恒等人,恭敬地向大庆皇帝叩拜行了大礼“冀州城大将军楚辞,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庆帝看上去四十来岁,心宽体胖,整个人有些浮肿,眼底有着淡淡的乌青,坐在高座之上,身穿明黄冕服,头戴冕冠,似是好奇并夹杂着一丝忌惮的瞧着楚辞。 他见过的大将军无数,却从未见过这般年少的,金銮殿下垂眸恭敬的跪在在中间的楚辞,年纪稚嫩,可他恭敬之中,依旧挺拔的身姿,一身战服,显得他格外的瘦弱,也格外的冷厉。 应该说,他真不愧是年少天才,以一己之力挽救了西北之危,击败北戎骑兵的少年英雄吗,大庆皇帝想到昔日楚辞的所作所为,尤其是今日进城时百姓的拥戴,原本心里的忌惮,越发深了。 眼前这个将军拥有了西北冀州将近二十万大军,同时还拥有着非同一般的才智,谋略,更拥有着,让大庆皇帝都无法轻易抹灭的功勋。 他以一己之力解决了大庆国百年的心腹大患,北戎部落,他是这个国家的英雄,尤其是这样的人,还这般年少,如何不让他心生忌惮? “爱卿免礼平身” “谢陛下”楚辞起身后,便察觉到身后有一双打探的视线,一直落在他的后背上。 龙椅之上,大庆皇帝开口道“楚将军为国为民,击溃北戎部落,挽救了我大庆国西疆危难,拯救了数十万百姓,立下不世之功,护国英雄,名不虚传,来人,宣旨” 皇帝身旁侍立的总管侍监赶紧躬身应下,然后从托盘上,拿起了一份明黄圣旨,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冀州大将军楚辞,年少天才,勇武睿智,恭勤克勉,以一己之力,挽救西北之危,捉拿北戎部落首领八人,歼灭北戎骑兵精锐三万余,俘虏北戎部落奴隶若干,扬我大国之威,此不世之功,前无古人,朕实是欣慰至极” “遂,今特旨册封楚世子继任镇国公,位一品,袭亲王爵,享亲王之俸,赐府邸一座,皇庄三座,金十万,银二十万,奴隶若干,其后人可享祖荫,可承袭镇国将军之爵位,三代而降,钦此” 太监的尖锐声音终止,朝廷众人齐刷刷的瞅着最前面的少年郎,楚家祖坟上冒青烟了,看看人家十九岁就给自己挣了个爵位,再看看自家二十五六还溜猫逗狗逛花楼的儿子。 楚辞恭敬叩首“臣谢陛下隆恩” 几乎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今日这一场封赏是早就定好的,无论大臣们和皇帝心底如何想的,可作为一个有功于社稷的臣子,是不能不对楚辞进行封赐,要不然就是寒了将士们的心,寒了天下百姓的心。 对于名声大燥的楚辞,皇帝就不忌惮吗,大臣们就不忌惮吗,相反,他们比谁都要忌惮楚辞的崛起,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不能透漏出一分不悦,反而要高心地把他册封起来,配得起他所立下的功勋。 不然,皇帝的威望会有所伤损不说,也会令百姓失望。 却见,楚辞砰的一下,跪倒在大殿之上,从怀里掏出一物,双手奉上“陛下大恩,臣惶恐” “臣身为大庆国之民,生在大庆,长在冀州,理所应当在边境有危之时挺身而出,这是臣应该做的本分,当不得陛下厚恩,此次,终于解决了大庆的心腹大患和边境安慰,臣得陛下隆恩,有幸进京,受陛下赐封,心中着实感激不尽” “在臣的心中,能为陛下守卫疆土,此乃臣之大幸,冀州军民之大幸,臣无能,想让陛下看看,冀州历代牺牲的将士,亦想为这些用热血守卫我大庆国边疆的英雄,求陛下一个恩典,我国将士们在边关浴血奋战,有的战死疆场,一辈子埋骨黄沙,再也回不去,有的断手断腿,有幸回家团聚,奈何身有疾病,无法劳作,就连生活都成问题” “臣等见了昔日下属饿的骨瘦如柴,着实心酸不已,陛下,若您爱民如子,还请您对这些因为残疾而退伍的士兵们施以援手,为他们每月发放最基本的生活补助金……” 下属几人顿时跪下叩首“臣谢陛下隆恩” 张恒差点没笑出声来,楚将军这番明显至极的拍马屁,真是让他哭笑不得,这个高帽子戴的,可真是了不得。 这……摆明了是把皇帝抬得高高的,然后薅羊毛啊,这么些年,张恒对于楚辞的这些个手段那是一个敬佩万分。 果然,就见大庆皇帝按耐住脸上突然冒出的怒火,扯着嘴角,笑了笑,显得十分高兴的样子道“好,镇国公果然是我大庆国的大英雄,传朕旨意,命户部择日起,发放退,伍士兵的生活补贴” 大庆皇帝盯着楚辞手心里的虎符,眼珠子快要凸出来了,他想要,可一旁高高的一摞牺牲人员名单,让他十分的烫手,若他拿了,那就是不顾冀州城牺牲的将士们,也对不起为国为民的楚国公,若他不拿,可东西已经到嘴边了,着实有些烫手。 大庆皇帝本意上是他先推却个三次,然后楚国公看着蛮有眼色的,应该重新献上,然后他在最后一次勉勉强强的收下,心里想的挺美的大庆皇帝这便好说歹说了一通,让楚辞将虎符给收回去了。 楚辞一听,既然你不要,那我就不给了。 然后将虎符往怀里一揣,不往外拿了。 皇帝一愣,然后大怒,眼珠子快要瞪出来了,手里握着笼子的把手,啪的一声,皇帝的手腕移位了。 龙体不适,那是重中之重啊,于是乎,退朝! 第一百九十章女扮男装的世子14 质子府中,一直在打听消息的淳于勒,听到父兄被五花大绑押解进京时,他就忍不住抓起榻上矮桌摆着的茶杯,狠狠地扔在地上,“啪”的一声,价值千金的碧玉茶盏,就这么碎了。 “楚辞——可恶,可恶,可恶”暴怒的声音即将掀飞天花板。 身后跟随的侍监均安静如鸡,侍立在一旁,仿若不见。 一场金銮殿封赏,众人关注的目光全在楚辞这儿了,根本没人想起还有一同进京的北戎部落首领们。 北戎战败,这让准备了四年,卧薪尝胆了八年的淳于勒心底郁闷至极,时至今日,哪怕他的处境岌岌可危,可他也无法,自家战败,楚辞这一次几乎把北戎部落的有生力量都给打光了,是一分活路都没给他留啊。 作为一个战败国的质子,甭管有多着急,他实在是没有底气插嘴,显露自己的存在,只是,这样一来,对他们接下来的计划,议和等,都十分不利。 八大部落的勇士们被俘虏后,所受待遇,也并不比死了好,可以说,他们现在,几乎每时每刻都在面临着死亡,兴许这么些日子下来,已经死了不少人,想到这里淳于勒心疼的都在滴血。 北戎奴隶,是啊,淳于勒平静下来,然后深思了片刻,楚辞现在如日中天,可她未必就是无人能敌,至少明面上还压着个皇帝,命人打扫了室内,坐在窗前,一手白棋一手黑棋的下了起来,他还没彻底认输。 “浮影,想办法让楚辞参加十天后的盂兰盆会” “是,主子”窗外一道暗影消失不见。 御书房中,皇帝一只胳膊包上了绷带,心里暗恨不已,这个楚辞,竟然敢戏耍于朕,着实可恶。 大庆帝眼神微冷,哼,不就是打了一场胜仗吗,竟然敢众目睽睽之下,逼着他这个一国之君下旨,实在是可恨,当然,最重要的是兵符啊,经此一打岔,再想要回兵符就难有借口了。 “熹贵妃到——”贴身太监高声喊道。 “爱妃来了,快请进” 一身正红宫装的华丽神仙妃子,一瞥一笑都牵动着皇帝的心弦“陛下龙体不适,臣妾特意做了莲子羹,清热降火……” 御书房里,皇帝在批奏折,一旁的熹贵妃闲着无事,也随便看看。 皇帝的脸色称不上好,可饶是如此,他还得继续装作大怒的大封此次作战的有功降临,张恒被封为副将军,另外还不忘安插,他的人手,邹子程理所应当成为皇帝抚恤边关将士的第一人,已经不日前出发冀州城了。 熹贵妃早就看透了枕边人的特制,也从哥哥的口中得知了前因后果,楚辞这个人妨碍她的大计,决不能放虎归山,得将她留在京都才行,这般想着突然开口道“陛下,这楚将军年少英才,都快弱冠之年,还没一个体贴的人相伴,为了彰显您的黄恩浩荡,不如您为他赐一门婚事可好?” 熹贵妃笑意盈盈,温柔可人,可皇帝却犯了难,京都之中重文轻武,能够排的上号的,并且配得上镇国公的,也只有几位勋贵世家,他这一次赐婚,可不是给楚辞来一个强劲的岳家。 不成,绝对不成。 熹贵妃一眼就看出皇帝的忌惮,反而从腰间取出一个绣的乱七八糟的荷包“陛下,您忘了啊,姐姐留下的熠阳公主,及笄两年,还未出阁,能成为陛下的乘龙快婿,是楚将军积了几辈子的福分呢”熠阳公主,这个老是和她作对的小贱人,这次的婚事,虽有陛下出面,可在楚将军看来,却是捆绑,定然不喜,熠阳公主将来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哈哈哈,爱妃所言极是,来人,宣旨”皇帝果然心动了,这要是楚辞成了他的女婿,还不听他的话,爱妃果然是他的解语花。 从宫里出来的楚辞先是回到镇国将军府,自从祖父去世后,楚家在京都的影响力一落千丈,楚章死后,更是被排挤出了勋贵圈子,直到近几年来,楚辞崛起,京都楚家嫡系的生活这才好了许多。 将军府门口,楚项坐在轮椅上,多年的不良于行,让这个年至四十的男人眉宇间带着一丝颓废,却不损其镇定自若的风华气度,老夫人身着一品诰命服饰,手持蟠龙杖,略有些激动“老身的孙儿回来了” 大儿媳平氏搀扶着说道“回来了,已经到门口,您看,为首的这不就是辞哥儿嘛” “恭迎楚将军回府” 楚家的下人们麻利的跪下迎接楚辞回来,与此同时,翻身下马的楚辞就被一大群人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单膝下跪,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孙儿不孝,给祖母请安了” “我的孙儿啊,苦了你了”老太太一把抱住这个自三岁就离开楚家的孙子“高了,瘦了” 楚辞有些不适应的躲了躲,好多年身边也没个长辈,这突然冒出一个倍感关切的老太太,还真有些不适应。 “老夫人,二少爷路途劳顿,刚回家还不适应,咱们先进去,一家人慢慢说”平氏有眼色,看出了楚辞的别扭,宽慰着老夫人道。 楚辞闻言送了一口气,给了大伯娘一个感激的眼神,转过头看躬身一礼“大伯,大伯娘,侄子见礼了” “快起来,走时还是个奶娃娃,都长这么大了”楚项捏了捏侄子的肩膀,不错,很结实,看来这些年在外没少受罪,想到这里,有些愧疚。 “祖母,大伯,说起来,咱们家长什么样,我都快忘了,这次回来,可得好好陪陪你们,在看看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祖父的府邸是三座打通了的,连体宅院,其实际面积,比国公府可是大的多。 大概相当于两个甚至是三个公园的面积吧,不光楚辞,跟在后面的张恒等人也是一副乡巴佬进城的模样,跟随楚辞逛起了整座庞大的府邸。 湖泊假山,亭台楼阁,院落深深,回廊蜿蜒,林木花草,其规模,其景致,简直让一行人大开眼界,心神激荡。 楚家人口简单,大房楚项膝下就一个女儿,母亲已经嫁了人,不时常回娘家,而二房,楚章一家常年在冀州,目前二房就剩下了一个楚辞,以至于整座府邸空荡荡的。 不过楚辞带过来的这三千亲卫,安排下去,还真将前院给占满了,府里还从未这般热闹过,就连伺候的下人都脚下生风,楚辞耐心的陪着老太太,一家人吃了顿饭,洗个热水澡,换身新衣。 府里伺候的下人有奸细,楚辞不管是谁的人,至少现在伺候她都是尽心尽力的,让楚辞直接享受起,顶尖贵族的悠然生活。 花园里,唯一的亲孙子陪在身边,老太太常年的病痛都去了几分“好孩子,这些年,你一个人在冀州打仗,苦了你了,可怜你父亲大哥被那北戎贼子所伤,不然,上阵父子兵,你也能少受些罪” “祖母,我不苦,比起冀州城的将士们,我已经幸福许多了”楚辞说着这十多年来在西北的所见所闻,捡着新奇的讲,这让一辈子呆在后宅的老太太和大伯母听得津津有味。 “转眼一别,辞哥儿已经弱冠,还给楚家挣回来一个国公府,这可是功勋昭著,京都的公子哥早在十六七便已经通了人事,咱们辞哥儿此番回来,大伯母给你好好瞧上一个合心意的当媳妇,好不好?”平氏见楚辞一言一行像极了年轻时的楚项,有些热泪盈眶。 “是极是极,我孙儿龙章凤姿,该配上一个顶顶好的姑娘才是”老夫人也跟着点头。 “这个,孙儿才刚回来,不着急,不着急”楚辞有些羞涩,一见到家人就被婚,顿时有种掩面落荒而逃的冲动,耳根子红了个透。 “辞哥儿可是害羞了呢”平氏掩着帕子低低笑了起来,满花园的人都和乐不已,不少丫鬟偷偷去瞧这位世人皆称赞的少年将军,生了张款款风流的脸,眉眼清隽,唇红齿白,轻飘飘的一个眼睛便能让人心口直跳。 没有其他武将的胡子拉碴,也没有什么不合宜的举动,身形高挑清瘦,看起来却很壮实,真是比京都男儿有种说不出的气质,总之很是迷人罢了。 “咱们辞哥儿在这京都城中晃一圈,怕是惹得不少待字闺中的女儿家脸红心跳” 楚辞满头黑线,感情我还是个彩衣娱乐,又瞅了一眼开怀大笑的老太太,行吧,你们开心就好。 风和日丽,天气正好。 楚辞坐在院子里,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大伯,明日,我去一趟舅舅家” 楚项顿了一下,点头道“是该去拜见,当年二弟糊涂,一门亲事,两家差点结了仇,你此番去或许会被刁难,且先忍一忍,好歹是他们的嫡亲侄儿,总不会过分为难与你,对了,你琉珠表妹已是待嫁之年,这些年经常打听你的事迹” 对上大伯有些挪愚的视线,楚辞头顶,一群乌鸦飞过,这话什么意思,他要是去舅舅家,还得提防红颜祸水的意思吗,好吧,古代人经常表哥表妹结两姓之好,可问题是,她是个女的啊,虽然当了十多年男人,可她本质上还是个女的啊。 这要是闹出个什么,她和舅舅家还真就结了仇,想到这里,楚辞打定主意,和舅舅家的女眷三米远。 第一百九十一章女扮男装的世子15 水家自前朝以来便是有名的铁杆子,大庆建国百年,水家得以保全自身,还从外祖一辈起挤入勋贵世家,可见其底蕴与见识。 客厅里,楚辞端着茶杯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茶已经凉了,对面空荡荡的椅子,她已经等了一个时辰,水家主人,没一个过来的。 早已经预料到这种被下马威的情况,楚辞倒也有几分心里准备,直到,手持摇扇,水墨丹青,风,流公子“这楚家的大将军过来了,着实令寒舍蓬荜生辉啊,怎么没来个人招呼啊,这多显得我们水家待客不周” 一旁的管家及时上前“回二少爷,大老爷在听客松,二老爷在国子监还未回来,老太太身体不适,眼下只有您回来了” “表哥别恼,水府乃是楚辞的外家,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必如此麻烦,是表弟的错,没挑对日子” 水溶折扇一挑,丹凤眼飞起,立马和楚辞坐在一处“你小子倒是会说话,一点都不像是鲁莽的武夫,还算你有良心,知道回来了先拜访我们家,要不爹他们还不得气炸了,不过你这些年也没忘了我们几个不成器的表哥们,你这个表弟,我认定了” 说着,门口处走进来一人,啪的折扇落在水溶的额头上,水大老爷坐在上首处,细细打量这个外甥。 其实在古代,各家拜访之前,都是提前递帖子通知的,主人家会早早的推掉所有事情,然后专门留出空闲时间,招待客人,现在他这话,纯粹是为了折腾外甥,然后给姐姐出气。 楚辞的母亲,名唤水柔,是水家的嫡长女。 水家一共有两个舅舅,大舅舅有几分钻研,靠着奇思妙想得了大庆皇帝的眼,走入朝堂,成为名流新贵。 二舅舅则有名的文流清贵,也是国子监祭酒,一板一眼,很是有教导主任的威严。 水府现有四名公子,水溶排行老,二,流连于烟花酒肆,沉醉于山水墨画,是个有名的风,流公子,向来不为父亲所喜,此刻恨不得将这个人团吧团吧滚回自己屋里去。 楚辞眼尖能听到二表哥的嘟囔声“让你最贱,对大将军表弟好奇心重,这不,撞父亲枪口上了吧,完了,这表情,铁定会让我抄一百遍《礼记》” 不一会儿,二舅舅也回来了,还带着刚下学的三兄弟,眼前这风格迥异的三兄弟,三双眼睛如同探照灯一样,将楚辞从上到下,从左到右订了个透,不得不说,不管是作为文臣的水家,还是作为武将的楚家,这两家人的基因都很不错。 水家少爷一站出来就是梅兰竹菊四君子,而面前的这四位尤盛。 不管两位舅老爷怎么刁难,楚辞都笑脸相迎,真诚以对,毕竟当年自家母亲确实受了不少委屈,还连累了水家的名声,两位舅舅不高兴是应该的。 在楚辞额头冒汗的应对着来自大舅舅名为爱的关怀时,从琴棋书画到吟诗作赋,高考都没这么难过啊,而听到楚辞回复的三兄弟心中齐齐升起了一股子危机感,爹爹,二伯不是说楚家人都是莽夫,不通文墨吗,怎么这个表弟和想象中不一样。 而作为考教人的水二老爷面上严肃非凡,实际上摸着两撇小胡子,心里得意的不行,果然还是他们水家的基因好啊,这个孩子虽然长在楚家,可到底没被埋没了,是个可造之材。 “嘘嘘”水溶对这个被二伯盯紧的表弟,表示十二万分的同情,太可怜了,当下趁着二伯不注意的空荡,给他使了个眼色。 “爹,二伯,表弟才回京,你们就这样对待他,不觉得太过苛刻了吗,再怎么说,他也是姑姑留下来的唯一血脉啊” “二十年了,你们当舅舅的没问过一句,把他丢在荒芜的西北没爹没娘自生自灭,结果人家现在自己回来了,你们还这样,这不是成心的吗” 水溶冒着被打戒尺的风险将心里的吐槽一股脑给倒了出来,楚辞看到两位舅舅快要喷火的眸子,心里给这位看似胆小,实际上胆子大的没边的表哥点蜡。 “水溶,你给我过来,平时你仗着祖母疼爱,便肆无忌惮,不着五六,你不开口,我还忘了,昨日,谁在万花楼为戏子一掷千金,挥霍了五千两银子,好大的手笔啊”大老爷对这个不三不四的儿子气的七窍生烟,他们是诗书礼仪之家,怎么就生出来这么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真是恨不得打死算了。 “啊……,爹,我错了,那莺歌真的是好姑娘,不能让那群嫖,客给糟蹋了,儿子只是怜香惜玉,您不是说过吗,君子要见义勇为,要保护弱者……”水溶一边说着,一边抱头鼠窜求饶道。 “你,狡辩,一个花楼女子,便不值得你怜香惜玉,你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我今个告诉你,你要是在和你那群狐朋狗友一起出去,老子打断你的腿”大老爷没有水溶跑得快,愣是一下都没打着。 反观水溶溜着老爹在客厅里乱窜了几圈,皮肤水光,滑嫩,还顺便抓住楚辞的胳膊“爹,表弟好不容易回到京都,儿子也该尽尽地主之谊,带他逛逛这满京都的花红柳绿,街头巷尾去瞧瞧咱们京都城的风光……” 水溶从楚辞的背后探出一个脑袋“爹,二伯,你们说好不好?” 小儿子读书读书不行,玩耍那叫一个门清,还引以为傲,大老爷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扔了茶杯“滚——” 二老爷已经习惯了这场面,摸着胡子说道“带着你表弟好好玩,别去什么不三不四的地方,去管家那里报账” 果然,水溶立马高兴了,不但免去了一通责罚,还能出门,表弟啊,你可真是我的大救星,走走走,二表哥带你去玩斗鸡,投壶,走马,蝈蝈,保管你乐不思蜀。 从水府出来后,楚辞跟着带她去玩的二表哥来到来到一间花楼,满屋子都是脂粉的香气,屋子里男男女,女好几个,只见水溶不经通传,便进了三楼的一间包厢,于此同时,一个穿着红色纱裙的女子,端着酒壶走了上来。 “水公子让奴家好好伺候爷~”这吴侬软语的调调,让听的人骨头都酥了。 “我不喝酒,你退下吧”楚辞打开窗户,看着下面的热闹场景,一旁的红袖眼中闪过决绝,她今年已经及笄了,再有半个月,就会被妈妈挂牌。 让她在花楼里消耗一辈子青春,自然不忿,可她身为奴籍,又能怎么样呢,唯一的办法便是被客人看上,运气好了赎身带回去,哪怕当一个丫鬟,她也知足了,就在她打定主意的时候,那位水公子带着一个男人走进来了。 不得不说,楚辞的面容极具欺骗性,再加上不同于京都少爷们的精气神,所以从他一踏进,红袖便被他吸引住了。 少年公子,家境不菲,眼神清明,英武非凡。 “是奴家伺候的不好吗,求公子不要赶我走”红袖一听楚辞的话,立马泫然欲泣,瑟瑟发抖地望着他。 “我不习惯有人伺候,你喜欢呆着,那就在哪儿呆着吧”那女子生得极美,娇娇弱弱地拿着帕子按了按眼睛,眼泪含在框里,如同珍珠一般掉下来。 若是换了个男子,定要将其搂在怀里细细安慰,可楚辞不是正常男人啊,所以,他无视了,继续低下头去看那热闹的斗鸡场。 “爷~,红袖想好好的侍候爷~”见楚辞眼神注意力都在下面的斗鸡场上,红袖哪能甘心,端着一杯酒就冲着楚辞走了过来。 走着脚下一踉跄,拐着弯的扑到了楚辞的怀里,一杯酒直接泼在楚辞的腹部“爷,对不住,奴家不是有意的” 话是这说,可四处乱摸的手可不是那么回事。 头一次被女人碰瓷,楚辞呆了三秒之后,麻溜的起身,然后红袖直接跪趴在椅子上,泪眼蒙蒙,仿佛楚辞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正巧,刚取了花魁芳心的水溶从门里进来,看到里面的情形,作为一个情场高手,哪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痞里痞气的调笑道“表弟啊,红袖姑娘可是楼里难得的雏儿,就是邹九那个败家子砸下千金,都不见娇娇人儿多看他一眼,你才来一天,人家美人就投怀送抱,表弟你就笑纳了吧……” “红袖不是故意的,爷~”红袖在一旁眼睛都红了,水溶更加不落忍了。 这两人唱作俱佳,楚辞心里直呵呵,特么的……当我是冤大头啊。 就在楚辞刚要开口拒绝的时候,突然脸色一变,这体内一波波的热浪袭来,糟了,她中药了。 红袖见此,也顾不得了“奴家愿意一辈子都服饰爷,求爷怜惜” 水溶还在火上浇油,直接后退一步将房门给关了“表弟,表哥就不打扰你春风一度了”说着赠送一个贱兮兮的表情。 楚辞恨不得一拳头砸他脑袋上,偏偏这时候红袖还不知死活的往上凑。 “滚——”运起内力,一掌将其拍晕了扔到里面的软塌。 房门打开,被药物折磨的楚辞踉跄的走了出去,外面的舞衣翩翩,暗香盈袖,她不是第一次来青,楼,但遇上这种事还是头一遭,本就难受,耳边靡靡之音更是折磨。 没路过一个客房,总能听到女子们的柔笑,氛围也不是令人作呕的纸醉金迷、俗情,随便找一个空房间,楚辞坐在软塌上用内力逼出春,药,奈何这种药药力太猛,她这一招反倒是将药给催化了。 浑身滚,烫,口干舌燥不已,正好桌子上放着百日醉,楚辞便拎起一壶解救,不多时案桌上堆满了空空如也的酒壶。 “客官海量,不知您一人可饮得尽兴?”不知何时,房间里多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不急不缓地走过来重新拿了一壶百日醉为她的酒樽满上,但他却总是和楚辞保持适当的距离。 楚辞眨了眨眼睛,待他凑近了一看,少年生得眉目清秀,端的是一番水乡温柔,眼睛大睫毛长,笑起来酒窝深深,是一副招人喜欢的模样,举止之间也不像是红尘人,更像是哪家教养颇好的小公子。 别说刚被压下去的火苗,蹭一下冒的三尺高,喝了三坛子酒,还中了药,理智已经丢到哇抓过了,只记得眼前这个少年长得可真是隽,就好像是照着她的心意长得,忒好看了。 “卖,身吗?”楚辞不再侧躺,一下子坐起来,拿着酒樽一饮而尽,另一手抚上男倌的脸,触感比想象的好。 哪怕是醉酒,却也明显感觉手下的脸僵了一下,楚辞不由得轻笑一声,心里暗想,这么漂亮的少年就是带回去当个吉祥物看着也行啊“那个,你别再这个地方干活了,跟我回去吧,我养你” 踩着太空步走到那少年身前,站在一起才发现,自己的身高竟还他高了近一头半,楚辞失笑地牵起他的手,半环在他的腰间,那小倌又僵了僵,之前还笑得柔和的脸此刻彻底维持不住了。 楚辞常年练武,她手比寻常女子的手大,且棱角分明、修长有力,因长期练刀剑而有一层薄茧,楚辞握着那少年的手,感觉到他的双手透凉,脸色白得不似常人,便觉得他似有不足之症“你的手好凉,冷吗,我给你捂捂” 楚辞把她的两只手覆在他的两只手上,虽不能完全包住为他保暖却也够了,少年低头不语,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你叫什么名字?” “关熠”少年低声答道。 “姓关吗,这个姓氏倒是少见,不过我有一个大哥,他便是关赫,或许八百年前和你还是同一个祖宗呢” 楚辞说着依旧握着他的手,甚至用了内力来温养,可这一回,少年却不似方才淡定,猛地抬起了头,带着惊讶眼睛睁得大大的,着实有几分可爱。 “你别怕,我又不是坏人,只是中了药而已,对了,你们这儿有医馆吗?”她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唯一认识的二表哥还不仗义的跑了,这个花楼修建的是一个轴对称,还人流拥挤,楚辞只好像苍蝇似的在外面乱窜。 “客官,我带你去”似乎是诧异于楚辞的好脾气,少年收起了脸上的惶恐,半扛着身边的人一步步下了楼,走向街对面的医馆,神色莫名。 听口音和京都略有不同。 衣料却是上好的锦衣绸缎,腰间的玉佩更是上上之佳。 会武功,还知道自己被下了药,却不知药力,反而雪上加霜,显然是第一次来这里。 他的大哥是关赫,若她所料没错的话。 关赫一共有两个兄弟,云常枫最近出现在常州等地,显然不是他。 所以,他的身份就是。 冀州城,骁骑营大将军,镇国公楚辞。 第一百九十二章女扮男装的世子16 医馆内,楚辞睁开眼睛,床边一女子拧干了一块帕子,贴在楚辞的脑门上,这一股子山泉冰凉入脑子里,楚辞一个咕噜从床上跌下来。 “你醒了,大夫给你施了针,药已经熬好了,快喝吧”少女白嫩俏脸上两个小酒窝,笑起来很是讨喜,端着一碗浓烈的汤药,楚辞呆滞的看着她,思绪回笼,她是个女子,也就是说她调,戏了一个女人,这么一想顿时有些惊悚。 少女将药碗往前递了递,仿佛没看到楚辞的异样一般,楚辞见黑乎乎的药目露几分抗拒,她最讨厌喝中药了。 “这可是我熬了整整一个时辰呢,当心些,别撒了”俏丽女子见他不想喝,故意转了话头。 人家辛苦熬的药,自己不喝,也太不识好歹了,于是乎楚辞视死如归的端起药碗,仰头一饮而尽“嘶,真难喝,好苦” “楚公子要是病好了,麻烦把药钱结一下,我出来的急,又误入青,楼,若非换了小厮的衣服,偷偷溜出来,否则被人看到毁了名誉就糟了”关熠看着楚辞的脸色,继而开口说道。 却不知再一次提醒楚辞调,戏了个女子的事实,脸色已经黑了个透,她看中的少年,原来不是个少年,而是个女娇娥,这下糗大,发了,对上旁边妹子的可爱眼神,好吧,楚辞不得不承认,心里还是有那么一分难过,痛苦。 她无疾而终的初恋啊,心里哀痛一秒钟。 而端着空药碗的关熠却在转身的那一秒,嘴角勾起一抹笑来,他猜的果然没错,这个楚将军这么多年洁身自好,没女人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人是个死基,佬。 “表弟,找了你许久,原来你在这儿啊”水溶身后跟着三四个狐朋狗友,还带着一两个女子,叽叽喳喳站在门口“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表弟,楚家大将军,楚辞” “这几位啊,就是我的兄弟,南风,陈寻,柳叠嶂,表弟,我可答应了父亲和二伯要照顾你,带你逛逛京都城呢,还等什么走啊” “楚将军好”楚辞一出来,就被抱了个满怀,这个比她还低半个头的青葱少年柳叠嶂“我很是崇拜你的” 楚辞:我这是遇上粉丝了。 一群人正嘀嘀咕咕在说些什么,身后的水溶一冒头,南风和陈寻立刻眼尖道“嫂夫人好” 这一下,气的关熠鼻子都歪了,脸色通红,眼巴巴的解释了一句“我不是” “咳,我们去哪儿玩?”楚辞见她的小酒窝,突然心痒痒,想戳一下,可又想到两人都是女子的身份,莫名的烫手。 水溶高兴的走在前面“我说表弟啊,这京都的玩意儿,你以往肯定没见识过,不知道这世上有多少好玩的事儿,我早该给你写写信,交流交流的” 随即又从腰间掏出一沓银票“今天我可带了许多银子,咱们大方花” “就是,今个水少爷格外的大方,咱们御风馆走起” “你们就瞧着吧,我看中了一常胜将军,四肢建稳有力,脑袋上的冠艳红,一看就是如我们楚将军一般的人物”柳叠嶂说起他的宝贝,那叫一个双目带着星星眼,自带的崇拜光环。 水溶领着他们一行八人,首先就到了一家斗鸡的场子,楚辞跟在他后面,觉得有些新鲜,身旁的关熠却是狠狠的翻了个白眼,一群纨绔子弟,不务正业,这大庆的将来要是交到你们手里,迟早得灭国。 只见水溶一行人,大摇大摆走进去,里面正热闹着呢,柳叠嶂熟练的打了个招呼“老板,再开一局” “好嘞,几位少爷稍等”管事的立马拎着几个上品货出来,供水溶挑选。 一排排鸡笼子里面关着的都是品种不同的斗鸡,水溶边看边给楚辞讲解“这里就是平时斗鸡斗蛐蛐的地方,你买了鸡或者蛐蛐,然后大家一起压注,叠嶂兄的鸡是这儿的鸡王,当初花了千金购下的,了不得” 水溶举起了一根大拇指,表示那只战斗胜佛厉害着呢“叠嶂兄,快将你那常胜将军拿出来,给我表弟掌掌眼” “你们平时就玩这个?”楚辞看了一眼斗鸡,斗蝈蝈,投壶等场所,还挺热闹,不过终归逃不开一个赌字。 水溶说着,将楚辞带到了一个金边笼子面前,还有一个专门看守小厮在附近,柳叠嶂给他赏了一锭银子,小厮欣喜的连连道谢,随后将金边笼子里的鸡抱了出来,水溶抱着鸡,同楚辞炫耀道“瞧见没,这就是常胜将军” 楚辞伸出手,就被机灵的鸡给倒了一口,不过楚辞动作飞快收回了手指,这鸡并没啄着,关熠抿着笑问道“它有小名吗?” “有的”柳叠嶂立刻接道“叫大帅,怎么样,厉害吧,我和陈寻取的名字,本来水溶想叫它不败,可名字里有个败子总不吉利,哪儿大帅这名字风光” “大帅,好听的名字”关熠听着,轻叹了口气,这么好的名字却被一只鸡给叫了,他不喜这些玩乐场所,不过为了楚辞还是耐心的跟着,瞧着他眉开眼笑,兴致勃勃的模样,关熠想到了资料上楚辞一个人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他也不好多说些什么,抿了抿唇,便笑着没说话。 “那是,我们兄弟的起的名字,还能差了”柳叠嶂抱着鸡,同楚辞说道“楚将军,走,我们带你斗鸡去” 他们一行人熟门熟路到了斗鸡被清出来一片的场子,楚辞就看见柳叠嶂给这大帅放在边上,认真擦拭着它身上的羽毛,那模样温柔极了“大帅,能不能在偶像面前争气,今天可就靠你了,拿出你常胜将军的风采来,你要好好斗知道么,赢了回来给你最上等的粮食吃啊” 说着,柳叠嶂还低头亲了它一口,那模样,真是比媳妇和亲妈都亲,在场的不少人都被他这重口味的一幕逗得哈哈大笑。 “叠嶂,你今天回去,你媳妇能让你进屋吗?” “可不得嫌弃嘛,我上次抱了只鸡回去,媳妇说我脏,刷了三遍都没刷干净” “叠嶂啊,夫纲不振啊,这还雄不雄的起来啊” “大伙说,是不是啊,哈哈哈哈……” 说着说着,就往有眼色的话题转了过去,楚辞倒是面色如常,军营里经常扎堆说荤话,她什么没听过,关熠却呸了一口,用纱巾遮着笑,轻轻道“这都能亲的下去,你不嫌脏啊” 大概是害怕在楚辞面前形象坍塌,柳叠嶂赶忙说“我的大帅天天有人给它打理的,和一般鸡不一样,不脏,可香呢” 它香不香,关熠没兴趣知道,不过这只鸡确实在这一群鸡中有种不一样的风采,体型虽然不算特别大,甚至和对面酒楼里的肥鸡比起来要精壮许多。 可它一旦双脚落在场上,整只鸡立马精神抖擞,器宇轩昂,高傲的仰着头,踱着步子,那目空一切的神态让关熠忍不住失笑“难怪你们叫它常胜将军,和楚将军站一块,还真挺搭” 楚辞知道关熠是在埋汰他,将他和一只畜,生相提并论,不过她倒也不生气,毕竟之前在花楼,是她先调,戏关熠的,被她找回场子,也无可厚非。 开场了,周围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管事的将斗鸡场围了起来,两只鸡被放在了场上,一个照面便打了起来,对面的瘦鸡朝着大帅急速冲来,只见大帅特别威猛的回怼了过去,两只鸡冠竖起,脖子上的毛炸开“咕咕咕咕——” 柳叠嶂有些激动“大帅,冲啊,啄它,对,打它” 周围的呐喊声连成一片,楚辞在这气氛下,不知道为什么,也有些激动,解开身上的钱袋子,一个反手就扔在了常胜将军的这边,而关熠从开始的不屑,现在她全神贯注的盯着两只斗鸡,已经忍不住给大帅加油。 关熠头一次露出这么激动的表情,斗鸡这玩意还真有感染力,楚辞有些懵,然后关熠就从她背后拉着她的手“啪”的一袋银子就落在他的手里“压注,快压注” 楚辞捏着钱袋子,心里疑道,你的钱不是连药钱都没有吗,那这是什么?没等楚辞问出口,就见关熠直接伏在她胳膊上“大帅,对,就是这样,别客气,揍它,狠狠的揍它” “快,喊啊,给大帅加油助威啊,等什么呢,快点”关熠斜了楚辞一眼,继续加入到加油的队伍。 楚辞将钱袋子放了上去,作为常胜将军的金主爸爸,这种感觉顿时就觉得有些不一样了,她开始期待着大帅能赢,也开始心里恍惚害怕大帅输,又或许是被关熠所感染,于是,接下来的时间,楚辞便开始和关熠一起给大帅加油。 大帅利索回身一个回马枪,猛地一啄,飞扑了上去,仗着体长的优势,彻底把对方击垮,然后开始鸣叫,势如破竹,一路追着四散逃亡的瘦鸡,乘胜追击,一击必杀。 “我宣布,常胜将军,胜——” “赢了,我的大帅又赢了”水溶一把扇子拍在自己脑壳上,却被身旁的柳叠嶂给了一杵子“那只是你的,分明就是我的大帅,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常胜将军赢了,它赢了”关熠和楚辞在揭晓答案的那一刻,随着众人,大声欢呼起来,她以前只觉得斗鸡这些把戏,都是骗人的,玩,物丧志的东西,可现在切身体会到,才能觉得其中的快乐,那是她压抑的心突然撕开一道口子得到短暂释放的感觉。 太爽了,关熠放肆的抓着楚辞的手呐喊着“常胜将军,你好棒!” 第一百九十三章女扮男装的世子17 一伙人斗完鸡,楚辞还上手赢了投壶,却打牌九被后来居上的关熠拔了头筹,两人相视一眼,火花四射,继而面无表情的分开。 水溶便领着楚辞等人去了赌场,兴致所在,都是有钱的主儿,楚辞激动压着大小,摇着骰子,还学会了打麻将,一群人在赌场里赌得昏天暗地,等赌完出来,天已经晚了。 水溶等人组团去了万花楼里看花魁饮酒作乐,楚辞不好此道,却是带着关熠一起出了城。 “喂,你到底是不是个女人?”楚辞看着关熠利索的翻身上马,目光雀跃,身上没有半分女子的模样,在一想到白日里,他们在赌场大战,关熠不论是投壶,还是打牌九,可一次都没输过,不由的怀疑这人不会是穿的吧,性格有些爷们。 关熠在马上咯噔一下,反讥道“我不是女人,难道你是啊” “你靠前点”关熠外强中干鲜少骑马,楚辞却是纵马惯了的,楚辞坐在后面,一只手揽着关熠,一路驾马出了城外。 “我说,大家闺秀可没有你这样的做派,你直说吧,跟着我跑出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楚辞一想到这个可能,顿时毛骨悚然,仔细一想,也不是没有可能啊,毕竟她英俊潇洒,身居高位,是个古代的高富帅来着,被人看上也不足为奇。 “谁,谁喜欢你了,少自作多情”马上本来就颠簸,关熠回过头,一只唇却擦过楚辞的脸颊,羞怯之余顿时有些生气,这人不是喜欢小馆吗,他怎么就突然调,戏起自己了。 “不是喜欢我,那你一整天先是粘着我,赌场里又在我面前不甘示弱,吸引我的注意力,然后还轻薄了我,这都不算喜欢,那什么才算喜欢?”楚辞见她耳根通红,不由的口头花花道。 “你,不知羞耻——”关熠着实没想到这人还是无赖性子,果然,能被他父皇看中,是有两把刷子的,强耐着性子道“我是对你有兴趣,却不是这般” “哦~,说来说去,你就是爱慕本将军吗,明白了”夜风夹杂着寒意,马背上的两个人却在这一刻寂静了下来,楚辞哈哈大笑着“驾” 话虽然这么说,可她性取向是正常的,所以得快刀斩桃花。 “你知道吗?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这个人长得可真可爱,想撩,不过,当你换回女装时,我才发现,你长得好丑啊,性格就更丑了,完全不符合我的审美,我可真担心你将来嫁不出去,不过,谁让我是个好人呢,既然你遇上我,那我就找个好人把你给收了” “我告诉你啊,城外的骁骑营三千大将,每一个都是能抗能打,是个疼爱老婆的铁血男人,走过路过,坚决不能错过,所以啊,为你之前看上我的眼瞎,给你洗洗眼睛” 楚辞说完,还感叹了一声,看我的心肠多好,成功拯救一名失足少女,这心里美得不要不要的。 关熠有些呆愣的看着他,所以这人以为自己眼瞎看上了他,然后要给她介绍未婚夫,这种坦诚和维护自己的做法,关熠突然觉得他的想法有些蠢,还有些可爱,不过身后的人温度却让整个夜晚都变得柔和起来。 “我娘很久便去世了,父亲和他的侧室天天盯着我外祖家的产业,他们可不是好相处的,无非想要利用我的婚事为他们谋利,我有些生气就跑出来了”关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要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但她看着辽阔的夜空,看着广阔的土地,听着周边蛙声蝉鸣,还有身后的楚辞,这一刻竟无比的安心。 在深宫大墙里,她以前有幻想过这个楚辞是什么样的人,在这个快要腐朽的国家竟然长出了一颗根正苗红的好笋,从纸上,从旁人的对话,从他的处事方式,便可以看出,楚辞是一个爱护百姓,忠君报国的人。 骑马的楚辞还不知道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曾被人剖析,被人研究,也被人神交已久。 关熠的生活环境导致她习惯了用笑容来包裹住自己,只有这样才能在冷冰冰的皇宫里生存下去,她利用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一支助力,偶尔的一次放纵,却让她在万花楼遇上了一个意外之喜。 本以为这位年轻的过分的镇国公会是一个一板一眼的大将军,不苟言笑,威严有度的样子,可真和他相处,却发现这个人实际上有男儿的爽朗胸怀,也有心思细腻,他的为人处世和旁人有一些不同。 或许大概是,在楚辞的眼神中,皇权贵胄,勋贵公子和平民百姓是一样的,人与人相处,不会因为身份,地位而有所不同,真心换真心,那种被真诚的尊重的感觉,着实令人着迷。 骁骑营到了,城外有些简陋,可这些人却围着篝火在一处,纷纷调笑着大将军带来的女子,楚辞和张恒进了林子里,关熠听着,竟有些脸红。 关熠很瘦,但身材高挑,基本上达到了一米八,在一群汉子中,不高也不矮,但在女子中算得上是高个子了,在听明白楚辞的命令后,张恒乐了,骁骑营就是个和尚庙,这将军突然带一个女子来相亲,可不就是狼群里扔了一只小绵羊,小姑娘还不得被生吞了。 “将,将军让俺送你的花”一个脸色黝黑的士兵鼓起勇气,手里捏着一把从山崖上摘下来的山茶花,送给关熠“俺,我中意你” 不等关熠拒绝,直接将花塞手里,然后烫手似的跑了。 关熠乐不可支,她活了二十年,还从未见过被如此表白过,楚辞拎着一只兔子从林中,出来,就打趣道“这是山伢,冀州城的烈士遗孤,怎么样?虽然人长得有些黑,可家里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你嫁过去就能当家做主,多好啊” 楚辞说罢,就见关熠黑了脸,然后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样子,顿时觉得这姑娘有些不识好人心了,他辛辛苦苦的做媒,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 关熠手指头捏的嘎嘎作响,恨不得一拳头打在这人的脸上,要脸吗,他还要脸吗? 折辱,赤,裸裸的折辱! 高挑女子走上前,一脚踹向楚辞的胯部,然后狠狠的一踢,最后在楚辞捂着腹部惨痛的时候,一脚踩在楚辞的脚背上,咬牙切齿的说道“那我还真是多谢你口心了啊,楚将军——” “你不愿意,那就直说啊,干嘛这么狠的报复”楚辞下,腹和脚背痛的厉害,都不知道应该先捂那个好。 关熠刚走一步,就见从帐篷里出来好几个士兵,然后如狼似虎的看着她,脑门上挂满了黑线,强扯出一个笑容来,一只手抓住身旁人的胳膊,含羞带怯,语气特别温柔“您慢点,是我鲁莽了,我扶着你走~” “好吗,相公~”关熠掐着嗓子喊出来,就把自己给恶心到了。 楚辞身体抖了又抖,相公,什么鬼? 张恒一脚踏出,差点踩空跌倒,感情这姑娘是将军的人啊,那这群兵蛋子岂不是以下犯上,要死啊,不行,他的一个一个通知,可千万别冒犯人家姑娘,要不然将军发怒,谁能受得住。 篝火燃起,烤肉噗呲呲的响着,空气中满是肉香味,旁边的空地上,骁骑营的将士们挨个练拳,来进行比赛,最后不知道是谁熬了一嗓子,然后整座军营的人高歌唱了起来。 调子和京都的有些不同,楚辞的声音夹在里面,关熠离他最近,轻而易举的将他和旁人的分了开来,他的歌声很嘹亮,带着说不出的少年轻狂,好像是这世上什么忧愁、什么烦恼,都与他没有半分干系,只有那少年人的狂放与骄傲,引得她随之热血沸腾。 楚辞笑着瞧着她,他眼里落着星光,声音里带了温柔,低低开口“今天是我孟浪了,这对兔子腿给你赔罪,可行?” 关熠心里狂跳不已,慌忙低下头去,不敢多看,暗暗呸自己,都是男人,他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其实今天是我生日” 这声音如同蚊子般大小,在一群嘹亮的歌声中一点都没透出来,关熠将两只兔子腿吃的干干净净“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楚辞没说话,而是将人送回了京都。 月凉如水,城门口已经宵禁,不允许出入,药馆门口,楚辞从怀里掏出一个木头簪子“祝你生日快乐,虽然这礼物粗糙了些,也随处可见,你别嫌弃,礼轻情意重,希望你年年都高兴,以后,你若是遇到了什么事,拿着这根簪子来镇国公府,我定会帮你” 关熠接过簪子,却看到了楚辞左手的虎口处有一丝被划伤的痕迹,心知这是他趁着自己吃烤肉的时候雕的簪子,楚辞这人看着虽然不着调,但却是个十足的好人。 “谢谢” 你的礼物。 望着楚辞离去的背影,关熠心里却是想着,若他真是个女子该多好。 “圣旨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国公楚辞武艺出众,温良敦厚,朕恭闻之甚悦,今熠阳公主及笄之年,适婚娶之时,当择贤才与配,熠阳公主与镇国公堪称天造地设,为成佳人之美,特将熠阳公主下嫁与镇国公楚辞,一切礼仪,由礼部与钦天监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钦此——” 大内太监尖细的声音如同一道炸雷响彻在耳边,明明是六月底的天,太阳暴晒如一团烈火,身上厚重的朝服紧贴在身后,可楚辞却犹如坠入了十八层地狱半阴寒,后背被冒出来的冷汗,湿了个透。 我勒个去,这下算是犯了欺君之罪了。 皇帝怎么就想一出尚公主呢,楚辞看着近在咫尺的明黄圣旨,只觉得万分闪眼睛,传质太监笑眯眯的“镇国公,接旨吧,咱家还得回宫复命” “臣接旨”楚辞伸手接过明黄的圣旨,只觉得烫的手心都起皮了,结结实实一个头嗑在地上,身体如同被寒冰剑霜包围,冷的他打了个寒颤。 宫里的人离开后,楚家人喜笑颜开,他们楚家这是又重新被陛下看中了啊,辞哥儿也有了媳妇,虽然熠阳公主名声上有些不好听,可人家公主是金枝玉叶,丝毫怠慢不得。 于是乎,楚家上下都忙碌了起来,迎娶公主,聘礼可得早早的备好,一家人忙的脚不沾地,而作为准新郎却怀揣着秘密,一路直奔御风馆对面的茶楼,二层的包间打开,果不其然,水溶的兄弟四人都在。 “你们知道熠阳公主是怎么回事吗?”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对京城陌生的她,不得不求助于水溶这个京都百事通。 “你说这位公主?”那四兄弟立刻闭嘴摇头,动作一致,默契得很。 而楚辞见他们不说,立马用气势压迫,水溶四人顶着恐惧,战战兢兢,他们就是一吃喝玩乐的公子哥,那里见识过这么可怕的气势,吓得脚软,将自己知道的全部倒豆子一样倒了出来。 柳叠嶂压低了声音,小声道“楚大哥,在京都,有三大害惹不得,一是妖妃祸国,二是公主暴虐,三是国师招魂”说着,他还露出一脸恶寒,显然对那位熠阳公主没有半点好感。 在茶楼里谈论皇家公主,这几个公子哥也会压低声音,我听说陛下最近有意为公主招婿,也不知道找了那位。 水溶颇为担忧地望着楚辞,轻声道“这位熠阳长公主可是陛下膝下唯一的女儿,这天府之国中嫁不出去的老公主,古往今来也就她一个了” “熠阳公主嫁不出去,楚大哥,你可得小心点,你们年纪相当,她未嫁你未娶,等哪天皇上瞄上你了,给你来个乱点鸳鸯谱,让熠阳公主进了国公府你今后的日子就别想安生” 这么一番话,让楚辞的心里受到了一万点暴击“那如果陛下赐婚了呢?” 自古以来,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在古代能被人称为老公主,想必也就二十来岁,楚辞的心里好奇得不得了,熠阳公主究竟做了什么事才会让人避如蛇蝎?提起她就深恶痛绝。 “什么?楚大哥,你惨了,熠阳公主前前后后陛下赐了三次婚,头一个出了意外马上风,第二个养了外室,被公主几鞭子抽了个半死,差点没命,第三个进了一次宫,就死在冷宫的水井里,皇家对外说意外,可真相是个怎么回事,熠阳公主做事也没遮掩,大家都有目共睹” “这样暴虐的公主,谁敢娶回家当媳妇,不怕家宅不宁,还怕断子绝孙呢,这不,后宅夫人生怕自己儿子被盯上,最近这符合年龄的不是被轰去了书院,就是被关在家中,楚大哥,赐婚已成定局,你可是救了我们京都少爷的一条命啊,不过,最近,你可得小心点,别被这幕后黑手给咔嚓了” 经过四位少爷的科普,根据他们的话,楚辞多少领悟到一些信息,楚辞总觉得这位熠阳公主应该是不想嫁人,对上几双愁深似海的眼睛,楚辞扫了四位一眼,他们觉得熠阳公主老,在楚辞眼里,二十岁,大学还没毕业,人家还是娇花一般的年纪,哪里老了。 “要不,你想个法子装病,传染病,天花,求陛下收回旨意”水溶净出着馊主意,表弟可太惨了,没爹没娘的,还滩上这样一个媳妇,人生还有什么希望啊,他要就表弟于水火之中。 “不成,装病会被太医查验出来的,得想个法子,让公主主动退婚,若实在不成,就让楚大哥被公主用鞭子抽一顿” 楚辞冷笑一声,你们挺幸灾乐祸,还让我挨鞭子,你们自己怎么不去“行了,都别瞎操心,这皇家的金枝玉叶也许自己也不乐意嫁给我,也说不定人家那边就主要要退婚呢?” 反正他这都二十了,即将面临催婚难题,为了不暴露身份,他明面上确实需要一个夫人,既然陛下赐了婚,那娶回来便是,日后大家能相安无事便好,若是不能,那便一别两宽,各自安好也成,就是这样想,有些对不住那位熠阳公主。 说曹操,曹操到。 “扣扣扣” “楚将军,我们公主有请”随侍的宫女神色恭敬,一举一动仿佛拿尺子量出来的动作,说着手臂微伸,摆出一个请的手势。 “完了,熠阳公主来了,楚大哥要被打死了”水溶四人当下一股脑窜到了楚辞的旁边抓住他“不能去,这位暴虐的公主要打死你怎么办?” 随侍的宫女见此,从腰间的荷包取出一根木簪“公主说,楚将军若是不来,这簪子的主人可就危险了,请将军三思而行” 楚辞一眼就看出了这是他昨夜送给关熠的簪子,气的发笑,这位公主好生能耐,居然时时刻刻派人跟踪他,还绑了关熠,这算是威胁吗?楚辞冷着脸,挥掉身旁抓着他的四只手,他倒要看看这位熠阳公主是有什么三头六臂。 “你们放心,我去去便回” 第一百九十四章女扮男装的世子18 带着黑色的眼罩,任由着宫人带着他往前走,楚辞脚步未停歇,她内力惊人,即便是封了视力,依旧能辨清四周的环境。 从茶楼出来后,上了马车,然后一路七扭八拐的来到大概是城东地区,再接着安静至极,微风带来了花香味,似是玉兰,有淅沥水声,应该是荷花池的水流。 眼前恢复光明,一个宫人往前带路“将军这边儿请,公主在汀兰院等您” 楚辞不疑有他,跟着宫人顺着铺了青石板的岸边走,这里的亭台楼榭装饰皆是不俗,全是用的兰花磨子,可见其主人有多么喜爱兰花。 爱兰者,品行高洁,可在他人的眼中,这位公主似乎有些名不副实,不得不说,楚辞还挺好奇的,如今正是夏光明媚的时候,曲池岸边景色怡人,养着的的锦鲤欢快的游动,楚辞爱鱼,不由的身手逗弄了一下,就看到一条锦鲤从水面上跳出来,一跃而起,绕过他的手,激起一块浪花。 汀兰院颇有江南水景的韵味,暖风拂面,叫人心情无端就好了起来。 玉兰,雅名作玉堂春,开在南方,北方罕见,有白玉兰、紫玉兰两种,汀兰院的兰花是公主五年前请了名匠精心移载的,因其品相高洁,春开香郁,有别其他,方在这座别苑中独占鳌头。 在院外,宫人和宫女都被留下,只有一个老嬷嬷引着楚辞朝里走,穿过半道小廊停下,一指路“将军,再朝里走,主子在水榭里等您,快晌午了,奴婢去膳房瞅瞅” 楚辞听后,嘴角抽搐,他又不是真心想来,难不成这位传闻中暴虐的公主还请客吃饭不成? “行,我知道了” 楚辞寻着路,独自朝里走,然后就看到曲池岸边的一座碧瓦红柱的水檄,端坐在花丛中的倩影,待见她从一株株紫玉白兰边拂过,黛绿的裙衫勾勒出姣影,暖阳的柔光琢磨出容颜,背影迷死人,一转头。 楚辞吓得脚下一踉跄,不过震惊只是一瞬,然后就平稳了下来“关熠,怎么是你?” “等等,你才是熠阳公主?”不外乎楚辞震惊,谁能料到他在花楼里遇上的女扮男装的少年是位公主呢,还是明满京都的熠阳公主,这要是换个人去说,指不定以为楚辞大白天说梦话呢,还是瞎扯淡。 “正是,这该是我们头一次正式见面,楚将军,本宫乃当朝长公主,封号熠阳,昨日鲁莽无状,熠阳心中有愧,将军大度,自不会和一个小女子一般见识吧”她将玉杯凑在唇边浅酌,一品唇齿间的颓郁。 楚辞站在烈阳下,看着她慢悠悠喝茶,心中着实挺敬佩,这位熠阳很能把握聊天的节奏,或者说分寸,首先将自己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告知,我是皇家的金枝玉叶,这是身份上的压制,再接着来一个模糊主题,放低姿态,你看我都道歉了,你一个大老爷们,和我一个弱女子计较什么,这和先震慑,后求和是一个道理。 “敢问公主找微臣有何事?”这样干等着可不是楚辞的风格,或许和武将们待久了,他的性格上的沾染了一些莽直的性子,拐弯抹角得说道什么时候啊。 “自然是谈论我们,的婚事——”熠阳公主说道我们两个字的时候停顿了一瞬,再接着看向楚辞,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位洁身自好的楚将军是位贪恋男色之人,她身份有异,父皇已经赐了三次婚,若这一次真毁了,恐怕就算是父皇也要容不下她了吧。 与其让父皇随便指婚,还不如从死对头熹贵妃那边入手,只有占据主动位置,才能掌控未来,她的时间不多了,熠阳眼底闪过一抹阴狠。 “若公主不喜在下,微臣可愿同公主一起上奏退婚事宜”这要是娶回家,可是一个定时炸弹啊,楚辞惶惶的想着,逍遥日子还没过够呢,她可不想体验一番黄梅戏里女驸马的感受。 “本宫愿意下嫁楚将军,另外,实不相瞒,本公主身患隐疾”熠阳轻轻地敲了敲桌面,迎着楚辞的目光道“不管谁娶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圆房的一天” 一边偷偷瞄着熠阳脸色的楚辞,此刻还真有些吞了苍蝇的感觉,他的眼角不停的抽搐,怎么感觉这位熠阳公主找的理由和他的居然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呢,想到这里,楚辞不免带了另外一种目光打量。 “京都传闻不过以讹传讹而已,将军放心,熠阳素来有分寸,除非别人犯到我头上,否则,我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婚后,若是将军有了喜欢的人,不管是谁,尽可以接近府中,只要将军给我足够的尊重,熠阳会当好镇国公府的夫人” 楚辞沉默了片刻,才点点头“一旦入了我楚家,就该安分守己”别想着用公主身份欺负人“楚家人口简单,我祖母和大伯母,都是很好相处的人,也没有恶婆婆在公主头上作威作福,只要公主日后能与她们和善,能安分守己,我自然会给公主足够的尊重” “既如此,我们便达成条件了”熠阳原本还想要多费唇舌一番,却没想到这般顺利,超乎她的想象,说到这个份上,楚辞也只能点头了。 说心里话吧,其实熠阳公主想的没有错,楚辞喜欢的确实是男的,并且对于娶谁为妻也没有多在意,只要对方心甘情愿嫁过来,安分守己,不作妖,不闹腾,安安静静的偏居一隅,楚辞自然会给她应该的尊重,只是除了爱情。 这么说来,两人还算是短暂性的达成合作。 事情说开了后,这一对未婚夫妻丝毫不见扭捏,谈完正事,就该吃吃喝喝了。 后厨早已经备好了酒菜。 吃饱喝足之后,二人才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天来。 比之一开始僵硬的气氛好转了许多,毕竟是盟友,能搞好关系就没必要闹僵。 熠阳道“既然我们暂时结成了同盟,那我就送你个消息吧” 楚辞眉头一挑,忽然有些期待“说来听听,是什么样的消息?” “再过几日的盂兰盆会,北戎质子有一个针对你的计划,其二他还插手了你我赐婚之事,应该是他向熹贵妃谏言,也算是歪打正着,另外他派人偷偷去了冀州战俘营,目的不善” 楚辞听到前半段时瞳孔猛地一缩,这几年他都差点忘了还有这个当质子的男主在京都,还学会掀风起浪了。 “我说了这么多,将军也为我讲讲你的事情吧,听说将军在冀州城有两位结义大哥?”熠阳装作不在意的提起,心里却既期盼又紧张。 楚辞眸子微闪,关熠,她说自己姓关。 听说,关赫有位姑姑曾经是大庆帝的皇后,英年早逝,膝下一个皇子也早夭了,关姑姑死后,关老将军对陛下也死了心,紧接着去世,关家自此常年驻守边疆,鲜少有和京都来往。 熠阳公主,生母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贵人,她到底和大哥关赫有什么渊源? “大哥关赫,是个铁骨铮铮男儿,力能扛鼎,胆略过人,豪迈飒爽,不怒自威,于乱军之中取敌将首级,二哥文韬武略,偏爱谋略和医术,曾用草药研制出麻沸散和银针渡穴,挽救了无数将士们的生命” “你以为这两人是个为国为民的大英雄吗?其实不是” “我偷偷告诉你啊,大哥其实见了生人话少,是因为有口吃的毛病,这个时候,他一般选择在气势上压倒对方,夏日里尤爱沙冰,贪凉后,天天闹肚子,其实啊,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二哥就更逗了,原本在军营学习医术好好的,结果大哥得了宝贝儿子,惹得云思源老将军妒忌了,于是催着二哥天天相亲,然后二哥受不了了,逃到蜀中等地寻找野生药草,抱回来一个灵性的大熊猫,美名其曰,他儿子,将云将军气了个半死” 楚将军府,楚辞刚进入,就被管家告知“已出嫁大房的堂姐哭着回来了,听说是在婆家受到了什么委屈?” 汀兰院,熠阳招了一样的嬷嬷问道“那北戎质子的计划可查清了?”既然合作达成,那么楚辞暂时归于他的名下,熠阳这个人性子霸道,她占领的地盘可由不得旁人放肆。 这个北戎质子这般无所顾忌,谁给他的脸了。 “回公主,奴婢打探到,太子殿下和二公主时常出入质子府,据二公主身边的檀木说,二公主手臂上的朱砂没了,熹贵妃还不知情,陛下将二公主囚在宫中” 熠阳听后冷冷地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抿着唇角,指节咯咯作响“做出这等下贱之事,父皇还要替她遮掩吗” “二公主虽在宫中,却派了人手去接济狱中的部落首领,还以公主的名义将不少人放了出来,目前安置在质子府” 熠阳听到这话,不知怎么就想到了方才楚辞说的战场上的惨烈,那些将生命奉献给国家的将士们,顿时冷声道“简直荒唐,一个大庆的公主,也不想想她的身份地位是谁给的,竟与敌国王子串通,还投敌助敌,她有没有长脑子?” 第一百九十五章女扮男装的世子19 “我可怜的娅儿啊” “那王涧真不是个东西,你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老太太屋里,一片愁眉苦淡,大房唯一的嫡女楚娅嫁去了同为武将的王家,楚老夫人曾和王老夫人是闺中好友,再加上楚家当年如日中天,那王涧也是一表人才,楚大夫人和王家主母谈得来,王家更是应成三十无后不纳妾,这门亲事就成了。 那曾想这王家是个说话不算数的,王涧更是个酒囊饭袋,娶了楚娅后,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最近更是想要纳妾,娶一个外室,还是个扬州瘦马,这不,楚娅怎么能受得了婆家如此欺辱,哭着回了娘家。 楚项一听这话,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一掌拍在楠木桌子上“他竟敢外面养了外室,这个畜,生!欺人太甚” “他们王家忘了啊,当年你祖父在时,对我们巴结晃脑,百般求了你进门,却不曾想这般磨挫你啊” 楚娅在祖母怀里哭红了眼睛,只看到从门口进来一个风度翩翩的青年,擦干脸上的泪“是我的不是,让辞哥儿看笑话了” “祖母,大伯,姐夫在外面养外室,既然他敢闹,那我们楚家便奉陪,只是,我想问一问堂姐,日后可有何打算,若是在王家过不下去了,和那渣男和离,届时我这边去安排,把两个孩子要过来,楚家也不是养不起” 说到王家,楚辞不由冷笑,这个姐夫可不是个好东西,现在的关键,就看这位姐姐怎么选择了,他楚家的女儿还没有轮到让外人欺负的道理。 “和离?”大夫人抱着女儿有些忐忑,这个世道对女子终归有些苛刻,离了王家,娅儿住在娘家,势必会被人说三道四,一顶妒妇不贤不孝的帽子压下来,就能将人给弄崩溃了。 “我,忍不了了,他就是个混账东西,原先答应好好的不纳妾,结果我刚嫁过去半个月,婆母便开了两个房里的丫鬟送过去,他还不知足,连我身边的翠云,叠香都没放过,外面那个扬州外室将他哄得团团转,回来后便打我,嚷嚷着休妻,爹娘,女儿要和离” 楚娅哭的梨花带雨,一个二十八岁的女人生生磨成了疯婆子的模样,老太太掀开楚雅的衣袖,看到胳膊上的青紫“我的儿啊——”气的晕厥了过去。 “姐姐,在府里住着,剩下的交给我便是”楚辞目光沉静的看着她,无声的给与她安慰与鼓励。 “我随你一起”当女儿被欺负了,当爹的却不能出面,楚项狠狠的锤了一下自己残疾的双腿,是他没用啊,连累妻儿别糟践,楚项怎能不生气? “大伯莫生气,看我亲自收拾他!”楚辞双手捏个嘎嘣错位,他的好好想想,要怎么教育一下渣男。 虽说古代三妻四妾是合法的,可当初王家既然承诺了,就该说倒做到,偏偏一边为名把楚娅娶回家,一边又偷偷养外室,这种渣渣,就应该把他的第三条腿都打断。 楚辞放出了一个信号弹,不过多时,楚家便出现了三十个看似毫不起眼的人,楚项震惊的看着他们来去如风,只听从侄子一人号令,就知道这三十人都不简单,尤其是他们身上的那种狠厉,绝对是见过血的。 “你们都起来吧,我要知道王涧的外室养在哪里?” “是,属下领命”两个看似平凡老实的人快速的消失不见,又是半个时辰,一叠资料落在楚辞的手上,越往下看,目色越冷“王家,欺人太甚!” 楚项接过楚辞手里的纸,一字一句,唇色发白,双臂颤抖,他竟不知女儿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可她却从不对外说起“王涧,你够狠——” “准备一辆马车,来两个人抬着大伯,剩下的都随我去南阳街”楚辞看了两眼,勾起一边唇角冷冷地笑了笑,半个时辰前,王涧刚去了外室那里,现在去,刚刚好。 城外的骁骑营士兵进京,引起了轰动,外加上楚辞身着锦袍,携着一身肃杀之气,骑在高头大马上,带着人去捉拿王涧那狗东西。 街上的行人见他冷若冰霜的神色,偷偷只能暗地里看他,国公爷就算生气想杀人,也很是好看的,有些人生起气来会显得面目狰狞,一脸凶恶,人见人嫌,不得不说一句长得好看的人,哪怕生气也比别人好看。 南阳街小巷子里,青天白日时,院门紧闭着,也不知里面有没有人。 楚辞一挥手“给我把门踹开”少年冷清的语气平静无波,一身肃杀之气却再浓了几分。 骁骑营的将士们立刻上前踹门,院门轰然倒塌,立刻惊动了院子里的人。 “你们是谁?是那家的人敢来这里闹事?”一旁的粉衣女子推开窗子看了一眼叫嚷道。 片刻,王涧也出来了“你们几个是那个衙门的,懂不懂规矩呀!” 见外面的人不为所动,女子眼看不好,立马就紧张起来了“爷,这些人不像好惹的” 楚辞从马上下来,走进院子里,就看到一对狗,男,女“你是王涧?” “正是本少爷,如何?”王涧在京都仗着王家的势横贯了,却见他刚一开口,就被楚辞捏着领子提了起来,然后狠狠的一拳头打在左侧脸上。 王涧被打了好几拳终于知道厉害了,他咽了口口水,讨好道“这位小兄弟,有话好好说,我爹可是朝廷命官,你这是私闯民宅,犯法的” “是吗,你确定自己是这宅子的主人吗?真够不要脸的,用妻子的嫁妆房子来养女人,你可真够能耐的啊,王少爷”楚辞直接把人拎到院外,王涧被倒着从屋子里拖了出来,过门槛的时候,他的脑袋磕了好几下,撞得他头昏眼花,像条死狗一样扔到院外,他的呼吸越来越快,楚辞再用力一甩,把人掼到地上“我找的就是你” 马车里楚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王涧,沉着怒意问“你可知道我是谁?” 王涧被楚辞给打怕了,本就骨子里怂,这下子见着了老丈人,顿时热泪盈眶“岳父大人,我是小婿王涧呢,你可要救救我啊,有人私闯民宅,还打我——” “王涧,老夫且问你,你答应过我什么,照顾好娅儿,可你呢?”楚项恨不得下去,活活打死这个畜生。 楚辞一挥手,便有人将楚项从马车上挪了下来,生气中的楚项避之不及的手里塞了一根木头棒子,恶狠狠的看着王涧。 王涧顿时下身一紧,挣扎着想爬起来“岳父…你冷静,我是你的女婿啊,今日之事是小婿的不对,我发誓一定改,只求岳父放我一马,我今后定痛改前非,绝不伤娅儿的心”一边说着,往外挪,然后就听到一声冲天的尖叫声“啊——” “混账,你不配提起我的女儿——” 楚项拎着棍子,一下又一下的打在王涧的后背上,还有两个将士一左一右将试图逃离的王涧给按住,让他好好聆听教诲。 “改过,说说吧,你想怎么改?”楚辞捏起王涧的半边脸。 眼看着楚辞神色高傲,就连对他说话时,那眼神也像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王涧心里一阵不舒服,其实对于她娶了个高门媳妇,心里挺憋屈的。 当年太子如日中天,楚家势大,摊上这么个未婚妻,他房里却连个通房都没有,就连楚娅怀有身孕时,也没有考虑过他是个精力旺盛的年轻男人,可偏偏当时她娘家势力过大,他不能怎么样。 以至于后来,楚项被皇帝苛责,断了腿,楚家一落千丈,老国公去世,他才翻身农奴把歌唱,终于不再低楚娅一等。 王涧只觉得后背片火辣辣的冷,他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今日之事,是我对不住你姐姐,可人总有犯错的时候,总要给我一次悔过自新的机会,我发誓,从今往后,我定不会再犯这种错,与娘子好好的过日子” 楚辞一言不发,定定地看了他两分钟,却没错过他眼中的阴狠和屈辱,外加愤恨“你看起来很不甘心啊”楚辞语气依然平静无波,说出的话却令王涧打了个寒颤“给本将军打断他的腿” “是,将军” 别小看骁骑营将士们的行动能力,这边楚辞刚说出口,另一边离着王涧最近的一个将士已经将他捉在手中,拳拳到肉,掌掌刻骨“咔嚓——” 两个将士按住王涧,把他按倒在地,王涧一听这话,他马上就急了,用力地挣扎一番,却怎么也挣不脱,再然后,一阵刻骨的剧痛袭来,脑子里“嗡”的一声响。 “真是没用,这就晕死了,软脚虾一个”楚辞踢了他一脚,然后挥手道“走,带着尸体去王家讨个说话去”那语气动作,可真真是无比的嚣张。 一行人离开后,从大树背后出来两个女子,为首的带着面纱,盯着离去的将士们身影,喃喃道“二哥,真是好久不见,为了你的地位,牺牲了父亲和大哥,这真国公的位置做的可还安稳啊” 第一百九十六章女扮男装的世子20 两排骁骑营的卫兵开道,马车上坐着楚项,前面一马当先的楚辞气势汹汹的带着人来到王家。 王家看门的下人见楚辞来势汹汹,立刻派人进去传话。 “得,省的自己打进去了”楚辞跨坐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在漠北的时候抄家惯了,也不免沾上了些土匪气质。 楚项被人给抬了下来,王家已经被包的水泄不通,楚辞向后打了个招呼,便有两个护卫将担子上跟死狗一样的王涧给拖了下来,一身是血,看上去伤的不轻。 王家当家夫人一出门就看了个正着,当下脚下虚踩,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她的儿啊。 这哪是亲家啊。 这分明就是仇家。 抱着儿子心疼坏了,这个儿子嘴甜最得她的喜欢,现在成了这样,王夫人身体晃了晃,心中暗恨,不就是纳一个妾,楚娅可真不愧是她的好儿媳,能耐了啊。 王夫人虽然被吓了一跳,可她好歹是个见过世面的人,比那些丫环婆子沉得住气,可饶是如此,只看王涧那鲜血染红的褂子,王夫人心里就一阵阵的揪疼,涧哥儿被折腾成这样,究竟遭了多少罪。 心疼儿子的时候,谁夫人还不忘暗恨楚娅这个祸害,不过现在关键是给儿子找大夫看伤要紧,也不知道磕伤了脑袋没有,还有那一身的伤,要不要紧。 “快,将少爷抬进去,请大夫”王夫人指挥着府里的下人,可却被两尊人形秤砣给挡住了路,这便是楚辞的骁骑营士兵,只要不开口,王夫人就休想带走王涧。 王夫人见此忍无可忍,厉声道“你们给我让开” 都是在军营历练出来的,体型魁梧的卫兵拦在王涧面前,王府的几个小厮根本碰不到他。 王夫人回过头,目光凌厉地审视着马上的楚辞,似乎是压抑着自己的愤恨,十步之外都能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突然厉声质问“亲家,你们这是何意?” 楚辞没理会她,全然交给大伯楚项打机锋,轮椅上的楚项抬眼看向王夫人,就是这个老妖婆一直在苛待女儿“夫人可记得当年求娶娅儿的承诺?” 饶是楚项已经七八年没有出现了,可他依旧是曾经当过太子心腹的近臣,那股子气势却不是一个深宅夫人能抗的住的,再加上王夫人本就心虚,这下更是被逼的倒退一步,然后一脚踩在王涧受伤的背上。 “啊……”王涧被这股刺骨的疼痛给刺激的清醒了过来,却听见母亲的疾言厉色“亲家,你是要不顾亲戚情分,不顾你女儿的脸面吗,你女儿嫁到我们王家这几年里,王家上下都待她极好,你这般作为,让她日后如何自处?” “我们王家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竟惹得亲家这般要打要杀,纵然如此,亲家大可以冲我来,可必难为一个不懂事的小辈” 王夫人言辞之间提及了楚娅,意图用儿媳妇将楚家叔侄二人逼回去,可楚项虽然是个拔了牙的老虎,可他也不是这般好对付的,抬眸看向王夫人,带着几分轻视与不屑“我的的女儿将来要如何自处,端看我这个当父亲的,和她的堂哥做主撑腰,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你与王家说了算” “实不相瞒,王家毁约在先,我此次前来,便是要让娅儿与王涧合离,当然两个外孙我是要带走的,我女儿的嫁妆单子也在这里,清点一下吧” 楚项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一份名单,当年楚家如日中天,楚娅的嫁妆可是十里红妆,甚至超越了公主的规格,自然不算小,时至今日,无可否认,是他当年看走了眼,认为王涧是一个可托付的人,结果,是他瞎了眼,害了女儿。 “合离——”这两个字一出,王夫人就像被人扼住了脖子,她呼吸声一滞,看向楚项的眼神中透着几分不可思议,楚家与王家是姻亲,当年楚娅嫁到王家以来,王家一直待她很好,两家关系也很友好。 可她一直有些不满意,儿媳妇怀孕,却在儿子房里却连个通房都没有,还是她主动提及多次,才勉强应下,楚家都差点被夺了爵位,她父亲也废了,能顶事的二叔又在边关,这下,水夫人可算是翻身摆起了婆婆的款儿。 虽然当年答应的三十无后不纳妾,可那个男人不偷,腥,在王夫人眼中,院子里的那些通房丫头都不算在其中。 王涧与母亲想法高度一致,于是,他在母亲的帮助下外面养了个外室,甚至于抬妾的时候,王夫人还责备儿媳妇不会做人,才导致儿子逼不得已在外养女人,这得是受了多大委屈。 要是楚辞知道王夫人的心里想法,一定能恶心的吐出来,果然每一个渣男身后都有一个为其擦屁,股,尽职尽责的妈妈。 “我不同意,楚娅是我媳妇,她不能走”心里怂的男人,被打一次就怕了,楚辞之前在巷子里给王涧留下了心理阴影,他天生有种小老鼠般的灵敏,感应,能察觉到向来无所不能的母亲这一次护不住他了,而这位小舅子有种将他处之而后快的意思,岳父更是在一旁围观,而他现在唯一的挡箭牌就是楚娅。 听到这话的楚辞眉头一扬,冷笑道“你现在知道我姐姐是你妻子了,早干嘛去了?” 王涧忍着痛大口的喘着粗气,他趴在地上狼狈不堪,仰着望着楚辞,咬牙切齿道“若是合离,楚娅这辈子就毁了,你那两个外甥今后怎么出去见人?谁给他们挣前程?” 闻言,楚辞眼中满满都是不屑,嘲讽着开口“就你这怂样,就会仗势欺人,你能给本国公的外甥挣一份什么样的大好前程?连你自己都是个混日子的,你能替他们挣前程?真是大言不惭,不知所谓” “像你这种酒囊饭袋的废物,我大伯选了你,那是他眼瞎,我姐姐愿意下嫁给你,那是看得起你,若不是为了我姐,我连看你一眼都不屑,你有什么脸面在我面前叫嚣” 王涧恨恨地瞪着楚辞,谁人都道是他王涧华高攀了楚家,像他这种平庸之辈配不上楚娅,这种话他听过很多,心里一直憋得难受,楚辞这一句话就把他的里子面子全给撕了下来。 一瞬间,王涧的脸色都涨成了猪肝色。 楚辞看着他变脸,多少能猜到一点他的心思,心中更加不屑了“我虽不才,却也在弱冠之年为我大庆平定了漠北,是陛下亲封的镇国公,有本国公在一日,我姐姐和两个外甥自有我给他们谋前程,日后再怎么样,也比跟着你这个沽名钓誉的父亲强!” 楚家的后代,自有楚辞口心,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楚辞本是女儿身,不能娶媳妇,皇帝盯着他手里的军权也不是一日两日,要是知道他欺君,定然抹去了他的功绩,全族抄家都说不定。 楚娅嫁到王家,就当上门借了个种,如今有了孩子,王涧自然就没什么用了,等到两个孩子回家,国公府自然就有后人了。 这般想着,楚辞难得的对着王涧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和善的笑容,殊不知王涧被吓得尿了,小舅子笑的太阴森了,又憋着什么怀呢。 王夫人意识到楚辞根本不想给王家留面子,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把冲上了来的怒火压了下去,耐着性子问道“亲家,你我两家是姻亲,这舌头还有碰到牙齿的一天,大家坐下来慢慢说,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你就算不为了你女儿和外孙着想,也得为楚家的名声着想啊”一个被夫家休弃的弃妇,外面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一个人。 楚项态度强硬,王家不是个好去处,女儿在待着这里,还不被这些豺狼虎豹给生吞活剥了,两个正是定性的时候,决不能让他们给毁了“当年你们王家求娶我女儿的时候,说得好听三十无子方可纳妾,我们家也不图你们什么,只希望你们能善待我女儿,结果呢?逼着我女儿纳妾,还一个又一个” “王涧,这些年养大了你的能耐,还动手打媳妇,这笔账我且日后再跟你算,现在将我的两个外孙带出来,然后清点我女儿的嫁妆,合离——,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 楚项的坚决,王夫人心头一震,看向地上的王涧,心里有些慌,当务之急是稳住楚项,稳住楚辞。 王夫人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气焰也不如之前那么嚣张了,她眼睛一眨,眼泪哗啦一下就流了下来,手里捏着帕子,一边哭一边骂。 “亲家,是不是这个孽,障?是不是他在外面做了什么对不起娅儿的事,我与他父亲从小对他抱有重望,自从娶了娅儿,更是耳提面令,哪成想这个小孽,障被外面的小蹄子勾得连承诺都给忘了,这定然是身边的窜托的,来人,给我把大力拉过来” 大力就是王涧的贴身小厮,每天跟在王涧身边,少爷的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王夫人的意思很明确,楚家找上门和离,或许还是愿意留一线的,她此刻急于表态,为了给儿子脱罪,当下转移目标,将这些事全部推到小厮头上,当下一个大耳瓜子煽了上去,怒斥声“好你个大力,我与老爷将你从乞丐窝里救出来,给你吃穿,让你跟着我儿,涧哥儿之前多乖巧懂事,你居然不思报恩,反而生了妒忌之心带着他学坏,你对得起我和老爷的信任吗?” 第一百九十七章女扮男装的世子21 王府小厮大力的身家全都在王家,自然主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王夫人眸中闪过一丝厉色“来人,把这个刁奴拉下去,杖毙——” 大力脸色灰败,楚辞给骑兵使了个眼色,挡住了王家的奴才,冷笑道“王夫人这是想杀人灭口,对一个奴才喊打喊杀的,是想要敲山震虎吗?别忘了,我们还在这儿呢,莫不是也要封了我们的口吗?” 王夫人脸色冷硬,被楚辞气的肝疼“楚国公,这是我们王家的家事,我们自己处理,涧哥儿养外室的事,王家会给你姐姐一个交代,我们家务事还请你不要插手” 王家府门前这一出由主母亲自出演的大戏,楚辞不屑的嗤笑出声“所以,王夫人,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 王夫人听了这句话,心里倒是松了口气,看来还有回旋的余地,当下了松了口气“涧哥儿也是不懂事,被外面的贱蹄子勾了魂,才会做出这种事来,且念在他头一次犯错,这次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日后,我定会好好约束他,绝不再让他犯此类错误,亲家您看…” 楚项手背上的青筋暴起,这老妖婆真不是个好东西,都这样了还想着给她儿子脱罪,忍不住冷笑着问“听王夫人的意思,那个叫大力的奴才有错,王涧养的外室也有错,唯独他本人是半分错处都没有,这究竟是旁人怂恿他,还是他自己意志不坚定,心性不佳,抵抗不住诱惑,他还是个三岁小儿不成?” “王涧出了事,你要处理这个打杀那个,你儿子这个真正犯错的人反而这般糊弄过去了,像你这种只顾着自己宝贝儿子的恶毒妇人,养而不教,祸遗子孙,犯了错只会把责任推卸到别人身上,难怪能养出个不顾礼义廉耻的畜生” 王夫人头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身边还有那么多丫鬟婆子听着,脸色青白,一张面皮里子外面都丢尽了,如果只是自家的丫鬟婆子拿下去打杀了事,也就没人知道了,可偏偏楚家的这对叔侄,她还真的奈何不了。 大庭广众之下被旁人辱骂恶毒,这让她今后怎么做人?又怎么出去见人,是要逼死她啊。 王夫人羞愤欲死,怒极攻心,一口气接不上来,两眼一翻就往后倒。 一旁的丫头立马扶住了主母,担忧地喊道:“夫人,可是身体不适?” 王夫人有气无力地靠在丫鬟婆子身上,一边轻声喘息着“我身子不适,被气晕了头,快扶我去躺会”她还是拖一会儿,等老爷回来了在做决断才行,王夫人真是觉得自己实在是和楚家这对叔侄谈不下去了。 来硬的,这一众的卫兵,那是她能抵抗的,来软的,偏偏他们软硬不吃,刀枪不入。 眼看王夫人脱身要走,楚项沉着脸,楚辞不乐意了,上前一步,踹开大门,倚在门框上“今日之事还未解决,谁也别想离开,夫人莫不是要落荒而逃?” 被人挡在家门外,一墙之隔进不得,王夫人的脸开始扭曲,她气愤地望着楚辞,终于懒得再装贤德夫人。 “楚国公,带着私兵进京,天子脚下来别人家耀武扬威,这就是你对朝廷,对陛下的忠心?当街殴打姐夫,辱骂长辈,这就是你楚家的礼仪教养?” 楚辞嘴角突然绽露出一丝笑意“皇恩浩荡,陛下恩准我带亲兵入京,夫人的消息未免太过闭塞了,再者,夫人连自己的儿子都教养不好,你有脸在我面前提礼仪教养?” 前头楚辞和楚项离开后,楚娅实在放心不下,坐上马车追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丈夫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楚娅还没开口,王夫人先朝她开火了,婆婆教训儿媳妇天经地义“涧儿媳妇,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自从你嫁到我们家来,王家上下对你可有半点怠慢?” “你们楚家这是要翻了天不成,你一个做媳妇的居然跑回娘家搬弄是非,挑拨离间,还教唆父兄打上门来寻婆家的不是,我们王家这尊庙小,可万万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一头是真心为她的父兄,另一头是趾高气扬的婆婆,楚娅可不会再向往常一样,什么苦都自己咽下,顺着婆婆的话说,她不动声色地拉了一下袖子,再走到楚辞跟前。 “二弟,我来带两个孩子回家,顺便整理一下嫁妆”说着,她拿眼神瞄了王涧一眼,看着他眼中的恳求和挽留,突然觉得没意思极了,她以往孝顺公婆,体贴丈夫,教养儿子,得不到他的一个眼神,而现在。 晚了。 说什么都晚了。 “大姐,你想通了就好,王涧这个狗东西被我我大伯带着人从外室那里把他揪了出来,放心吧,日后有我在,定不让你和外甥受一丁点委屈,对了,两个小外甥六七岁了吧,我还没见过呢” 楚娅身边的人畅通无阻的进了王家,楚辞让四个黑衣人跟了进去,免得被不长眼的人阻挠。 王夫人一看儿媳妇的脸色不对,心中慌乱“楚娅,这件事是涧哥儿做的不对,我知道你受委屈了,等涧哥儿醒来,我会让他向你赔罪,那个外室我这边会把人打杀了,你若是打算离开,也得为了两个孩子着想一下啊” 楚辞忽然转过头来,冷若冰霜的眼神落到王夫人身上,哪怕是穿着锦袍的贵公子都不能掩盖楚辞身上的暴戾之气,那是在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杀气。 王夫人被盯的一个哆嗦,她表面上说是为孩子考虑,实则是拿孩子威胁楚娅。 “婆婆,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婆婆,善没善待我,你扪心自问,你们王家背信弃义在先,那就休怪我不讲情面,从今日起,我会与王涧和离,两个孩子跟我走,日后与你们王家再无瓜葛” “和离书,我带来了,签字吧”楚娅将薄薄的一张纸递到地上的王涧面前。 “不,我不签字”王涧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咔嚓”一声惨叫,王涧的另一条腿被楚辞踩了个正着“签不签,我忙着呢” 在楚辞的笑容威胁下,王涧惊恐不已,生怕楚辞会上来将他给杀了,一手接过纸笔,立马签上了他的名字。 事情已经发展到无力回天的地步,看到眼前的和离书,王夫人眼前一黑,直接晕倒了下去。 这下可好,两个主事的王家人,一个被打趴下了,另一个昏过去了。 楚辞带来的人多,留下几人看着大门口,就随楚娅一起,将两个小外甥畅通无阻的被抱出了王家,往回抬嫁妆也是浩浩荡荡,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 王家正院外墙后边的三个夫人,捏着帕子“楚娅这个老实人,还真的能耐了,将丈夫给打了,还将婆母给气晕了过去,且看她日后能落下个什么好” 另一个年纪稍大些的妇人眼中有些羡慕“弟妹可真是命好,生在楚国公府,哪怕娘家没落了,可她有个出息的弟弟,也愿意给她撑腰”不像我,小心谨慎的在婆婆手里讨生活,还得照拂娘家一二。 “这人与人的命,怎么就这么不同”她是真的羡慕,可惜她娘家不给力,受了婆婆的磋磨也只能忍气吞声。 马车里,有些拥挤,却气氛和乐。 楚娅两个儿子,大的九岁叫王麒,小的七岁叫王麟,两个孩子被楚辞和楚项一人一个抱着,楚娅怔怔的看着车顶,她合离了,现在想想,还真有些不可思议。 “小麟,我是舅舅”楚辞拿出一块腰间的玉佩逗孩子玩,小麟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立马就被吸引住了“舅舅,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因为以前我在冀州打仗啊”楚辞将小孩子放在自己腿上,只见他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眨呀眨的,呆萌小包子。 “打仗是什么啊?好玩吗?”小麟有些好奇的玩着玉佩。 楚辞摸着他头上的手一顿“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永远都不会打仗” 可,这是不可能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战争,大庆国也不知道经历多少年代,才会进化到一个和平文明和谐的社会。 将楚娅和两个孩子安顿好之后,楚项立马开祠堂祭祖,顺便将两个孩子改姓记在了楚家的族谱上,划到了大房这一脉,老夫人喜极而泣,感念大儿子终于有后了。 数日后,每年举办一次的盂兰盆会就在京郊的别院中,凡是京都之中有名的世家子弟都会来,进入宴会中的人,身份显贵,这就导致盂兰盆会一贴难求。 京郊别院门口,一辆马车停下,是水府的标志。 “水家大小姐,水琉珠到——” 一身浅粉色衣裙的水琉珠从马车里出来,清秀纯洁,娇羞可人的少女光是站在那,宛若出水芙蓉,便是一副美好的画卷。 笑容玓丽,温柔亲和,瀑布一般的长发,粉色纱裙包裹着少女纤细的体态,走起路来,莲步生花,绝色娇靥更添几分古典韵味。 刚从马上下来的楚辞一转头就对上了一双娇羞,崇拜的美目“表哥,琉珠有礼” 水琉珠磨着水溶打探了偶像的行踪,今日是特地来堵人的。 “水姑娘有礼” “表哥未免太过生份了,唤我琉珠便好”说完,抬头娇怯怯的看了一眼楚辞,那一低头的温柔似水仙花不胜寒风的娇羞。 楚辞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这个女子有些热情啊,表哥表妹什么,似乎有些暧昧啊,还有这如狼似虎的眼神是要闹那样啊。 第一百九十八章女扮男装的世子22 门口处,一个打着折扇的桃花眼少年上前道“表弟,你可算来了” 楚辞见到水溶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的行踪是怎么暴露的,感情还是被人给出卖了,当下没好气的说道“你还有脸说,她怎么来了?” 水溶一只手搭在楚辞的肩膀上,悄悄道“表弟见谅,我也是被妹妹磨得没办法,我们水家这一代就这么一个女娃娃,可金贵着呢,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她想打听你的行踪,估摸着也就是好奇,见一面偶像的心理,你别生气啊,改日,我做东,咱们常春楼喝酒去,怎么样?” “行,那可说定了”楚辞,水溶,水琉珠三人一路走过花园,假山,水榭,比楚府大了将近一倍,其奢华的长廊如带,迂回曲折,飞檐高耸,像鸟喙一样在半空飞啄。 路过水榭后,只听到后花园中女子的娇俏声,如同黄莺悦耳,夹杂着各色的打趣声,男座和女座在花园里左右分开,并不在一处。 岔路口,水琉璃不舍的三步回头离开。 水溶拿起折扇猛地拍了一下脑袋“我说,我这妹妹眼高于顶不会真看上你了吧” 楚辞猛不丁的被这么一问,嘴角抽搐“嗯哼?我怎么知道,我身上可有婚约”虽然是合作,但终归要对婚姻负责,不能当一个朝秦暮楚的渣滓,楚辞这般想着。 水溶听后彻底将心放回了肚子里,他这个妹妹心气高傲,想来也不会看上一个有妇之夫,或许是对于大英雄的崇拜情节。 男客这边已经聚集了不少青年才俊,都是半大的小子,最爱玩闹,不过在这个正式的场合中,也没有什么斗鸡什么不合时宜的东西出现,大多都是玩的文雅的琴棋书画,题诗作赋。 若是做得好诗,说不得还能得一个好彩头,每一次的盂兰盆会都会择选出一位大才子和一位大才女,传播出去,名声鹊起,受人崇拜仰慕。 去年的才子便是淳于勒与水琉珠。 花园里,一张大桌上放着各色字画,还有不少悬挂着,让众人欣赏的古籍孤本,爱书的人爱不释手,而不爱的人在角落里画圈圈。 水溶便是属于那种最喜山水墨画的人,此刻见了颜真卿的真迹,那叫一个爱不释手。 “好,章公子,这副空谷幽兰图画的极妙”一位少年意气的书生抬起头来,迎着众人的赞赏客气的回应“不知在场那位才子为这幅画提上一幅字” “章公子此画风骨凛然,我自当仁不让”淳于勒从人群中走出来,身后跟着两三个跟班。 看到这熟悉的人,楚辞眯了眯眼,这些年淳于勒在京都,大动作小动作不断,要不是当年他预先在淳于勒身边安插了细作,否则北戎部落只怕早已经挥师南下了,攻入冀州边城了。 原著中,淳于勒占据了大庆的半边江山,封王成侯,而如今,在他的干预下,北戎已经战败,成王败寇,大庆国土扩充,北戎勇士都被充作劳力,奴隶,开采旷工,想必这位淳于王子是极为恨他的吧。 楚辞的眼神并没有遮掩,大大方方的看,反倒是淳于勒故作不知,一心一意的题字,背在后背的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是他,楚辞! 灭了北戎一族的刽子手。 恨吗,他恨,每当午夜梦回,他都能梦到父兄鲜血淋漓被砍头,他能都能噩梦中惊醒,这种时候,他都能更加仇恨楚辞。 等到淳于勒停笔的时候,在场的众人又是一声呼和,赞美着字迹的风骨与诗中的韵味“太子到——意茹公主到——熠阳公主到——” 一个身材圆润,长相富态,身着蟒袍的男人带着一个宫装少女进入花园之中,后面跟着姗姗来迟的熠阳公主,太子祁玺与意茹公主皆是熹贵妃所出,感情甚好,对于长姐熠阳就不那么和善了,只维持在表面的情分上。 淳于勒被文人簇拥,隐隐露出几分恃才傲物之色“见过太子殿下,意茹公主高贵绰约,在下所做此诗正与公主相配,这画便赠与公主,长乐无极” “画的极好,诗也好,我很喜欢”意茹公主先头碰见了淳于勒几面,一个深闺待嫁少女,面对一个文质彬彬的少年献殷勤,自然抵抗不住,不经意间红了脸,两人含情脉脉。 反观之前作画的章公子,一张脸有些发青,这画本是他画给未婚妻的字画,原先本是客气一下,怎知这淳于勒还蹬鼻子上脸了,就他写的那首狗屁不通,只花哨的诗词,那里配得上他辛苦画的墨兰图。 正是少男少女春风浮动的美好画卷,眨眼间就被后来居上的熠阳给破坏了个彻底,长公主冷着脸“哼——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说的不知是已经战败的北戎王子淳于勒,还是自甘下贱看上一个质子的意茹公主。 淳于勒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可把意茹公主给心疼坏了,当下反驳道“长姐心情不好,别出来就是,何苦朝别的人撒气,着实有失公主风范” “长幼有序,你就是这么和长姐说话的?”熠阳公主一个眼神甩过去,意茹就蔫吧了,旁人不知道,可她却是害怕的,宫里的人都知道,长公主脾气不好,性格乖戾,谁招惹了她,便一鞭子抽过去,就连母贵妃都在她手里吃过亏,她可不敢招惹大姐。 小妹被欺负了,太子上前一步笑呵呵的将妹妹护了个正着,祁玺长相憨厚,在谋算的父皇和强势的贵妃身边长大,耳根子软,性格有些懦弱,当下赔罪道“小妹得了一幅画欣喜,长姐别生气,你若喜欢,这里的画像看上了都赠与长姐”所以你就别生气了吧。 说实话,熠阳望着对面的两兄妹,在心里狠狠的翻了个白眼,都道帝王家无真情,可偏偏他们大庆却出了几个奇葩,她爹大庆皇帝,为了一个蛇蝎熹贵妃,废皇后,遣六宫,独宠椒房十余年。 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自己在意的当心肝宝贝的疼着,不在意的弃之如敝履,对熹贵妃和皇帝来说,他们是真爱,谁都不能拆散背叛他们。 可对于后妃们来说,这就是噩梦,她们既然入了宫,那就是皇帝的女人,没道理还退回去的,真要是被皇家休弃,不用旁人说,她们也只能一根白绫吊死。 皇家子嗣单薄,如今皇帝陛下真爱无敌,膝下只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熠阳公主当年若非是女儿身,勾起了皇帝的一点怜爱疼惜,只怕也不会安然长到今天。 或许是物以稀为贵,皇帝本就只有三个孩子,必须得好好保护着,于是乎,皇帝的唯一独苗苗在所有人的爱护下,就像是一个温室里成长的小树苗,安然长大成一个大胖子,心宽体胖,心思单纯,头脑呆板。 作为一个储君,明眼人都知道,太子爷是真的不合格,可谁也没办法啊,毕竟皇帝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也不能大号练废了,该练小号什么的。 熠阳公主: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活该。 眼中的嫌弃明晃晃的,谁都没敢开口,毕竟这位公主的名声在外,他们可不敢冒犯,然后领上一顿鞭子。 “就这些东西,还入不了我的眼,你们继续”熠阳绕过众人,来到水榭后面的凉亭中赏风景了。 楚辞见她的眼神落在意茹公主手里的字画上,却是以为熠阳公主也想要字画,只是性格拧巴,不好意思要,没关系,不就是一幅字画吗,没必要羡慕旁人的,咱自己也能画不是。 洁白的画卷摊开,楚辞染上了丹青,看着不远处的美人眺栏远望的侧面背影,下笔如有神,一笔一划勾勒出一个框架,然后细细往上填充。 二十分钟后,一幅画完成。 楚辞拿着画上前去,却见一个小厮端着酒杯,直晃晃的撞在了他的身上,危险来临的预示感,楚辞一个侧身,酒水只撒了半点衣袍。 “公子赎罪,奴才该死”下跪的小厮余光中看到淳于勒的指示,心知自己办杂了事,脸上带着惶恐之色。 “行了起来吧”楚辞摆了摆手,将这一幕没放在心上,提脚要走,却见一边的水溶兴致勃勃的向他介绍另一种下棋方法。 名为五子棋,是从女眷那边传过来的,据说是一个名叫温颖的女子发明的。 新鲜还有趣,在场的都不是笨人,介绍一遍规则,立马会了。 楚辞被拉着下了一盘,将水溶杀得片甲不留,这才撒开身,不由感叹,多年未见,楚颖这次终于露头了。 楚辞想着花园对面一鸣惊人的楚颖,没注意到端着食盒的小厮快步走来,瞬间将一盘菜给倒扣在他的锦袍上。 楚辞目光沉了沉,再一再二,这是谁的算计? 可在现场瞄了一圈,都没找到神色不自然,眼神闪烁之人,最终在淳于勒身上停留了几秒移开视线,幸好,左手的画卷被他牢牢护着,没弄脏一点。 “水溶表哥,劳你将这幅画交给熠阳公主,我下去更衣” 他倒是要看看,这一次是谁要算计他? 第一百九十九章女扮男装的世子23 随着内侍走远,拐过第三个小道,一股子浓郁的花香味袭来,楚辞吸入了一点,便立马止了鼻息,这香味有异,一大丛的菊花中央,突然冒出来四个武功高强的此刻。 见到楚辞,拎着剑砍了过来。 盂兰盆会乃是太子宴会,不允许佩戴刀剑,楚辞的武器软剑都卸了下来,顿时赤手空拳迎了上去,准备空手夺白刃。 不过短短三招之间,黑衣刺客的攻击越发猛烈,楚辞却内息不稳,之前的花香居然是散功的毒药,此刻她察觉体内内力快速的流失,整个人有些乏力,应付四个刺客逐渐处于下风。 这样下去必输无疑,指不定命都丢在这里了,楚辞猛地咬住了舌,尖,剧痛袭来,刺激脑袋恢复清醒,嘴里满是腥甜的血腥味道。 近距离夺过一把冰刃,转头来了一个回杀,武器在手,武将在战场上磨砺的热血,骨子里的杀伐被激了出来。 “杀,杀,杀” 鲜血糊了楚辞一脸,两个黑衣人被尽数斩杀,剩下的一个,转头飞向花园地方,而楚辞追了上去。 逐渐的黑衣和一点点黄色衣袍靠近,然后花园的一角冒出一个拿着剑,浑身是血的人,吓得一些文客公子当场软了腿。 “太子殿下,来人啊,有刺客,护驾” “楚辞,剑指太子,你放肆” “楚国公,你要做何?” “杀刺客,还有一个”脑子里残存的最后一分理智让楚辞在砍杀黑衣人的紧要关头停了下来,然后陷入无尽的黑暗中,熠阳公主接住倒在她身上的楚辞,手臂发麻,手心里一抹,红晕染开血梅。 “传本宫令,搜查盂兰会所,不得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随着长公主的一声令下,花园中陷入一片混乱,有些人啊,遇上了危险,向来喜欢往外跑,男客纷纷涌向女客那边,原本被一条绿化带隔离开的两拨人,就这么奇异的相遇了,最后一个黑衣人从花园里跳出来,剑指太子,寒光四射。 “殿下小心啊——”致命的杀招来袭,一个脆弱的女子挡在太子的身前,冷剑刺入她的肩膀。 一剑未刺中的刺客被紧随其后的御林军给斩杀当场,血溅盂兰盆会。 太子祁玺将危急时刻舍命相助的温颖抱在怀中,眼眶逐渐红了,刚才温颖奋不顾身为他挡剑的一幕深深的刻在脑子里,原来这世间真有为他霍出命去的女子。 一眼万年,情根深种。 孤发誓,只要有孤在一日,定护你此生无忧。 皇宫之中,太医围绕着熠阳公主诊脉,包扎,煎药,这一套流程下来,熠阳公主忍不住叹了口气,她忍得可真不容易。 明黄的龙袍靠近,皇帝身上独有的龙涎香味冲进鼻尖,熠阳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父皇,宴会之中遇刺,是儿臣不查,险先让太子受伤,儿臣难辞其咎,请父皇责罚” 熠阳公主虽然脾气暴躁了些,但办事稳妥,最主要的是合他的心意,皇帝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将他查到的资料交给熠阳“这是刺客的身份信息,你且看看” 熠阳拿起折子一看,随即眉头便拧了起来“这四名刺客皆是来自冀州,还是武将,军营的人?”或者说是楚辞的人,楚辞想要做什么?亦或者说父皇想要做什么?熠阳不着痕迹的在心里一个个念头闪过,又不着痕迹的被清除。 “熠阳,你是朕最疼爱的公主,朕交给你一个秘密任务,你嫁到楚家后,有三件重要的事,第一拿到楚辞的兵符,第二边关防御图,第三他的心腹人员名单” 熠阳忍不住抬头看向这个穿着龙袍的男人,这就是大庆的皇帝,丑恶的嘴脸撕开在她的眼前,心里忍不住苦笑“可父皇,他是儿臣的驸马啊” “熠阳,你听着,此人不可信,他野心勃勃,当众就敢行刺太子,意图谋反,对皇室更没有半分感恩之心,就算是娶了你,想必也不会真心待你,奈何他手握重兵,父皇轻易动不得他,还得捧着他踩在皇家头上作威作福,为了皇家,为了父皇,熠阳,必要时刻,斩草除根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父皇相信你……” 给女儿灌了海量的心灵鸡汤后,皇帝心满意足的离开大女儿宫殿,转头去了贵妃寝宫,安慰另一双儿女。 徒留下大床上的熠阳冷着脸,一只手拍在楠木床沿上,任血迹浸透了明黄的床单“楚将军那边如何?” 一个太监从室外走进来“太医诊断,楚将军吸入一种名为幻毒花的药物,此花吸入后,精神恍惚,四肢乏力……” 熠阳:“刺客查清了吗?” 小太监“盂兰别院,一共四个刺客,其中有三人为楚将军所杀,尸体却被藏在了别院的荒井中,是淳于公子手下趁乱所为”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片刻后,室内一片静寂。 楚辞清醒过后,立马进宫请罪,顺便来看一看长公主的伤势,盂兰盆会上可真是多亏了她挡的哪一剑,否则就凭楚辞的准头,太子身上不死也伤,而楚辞众目睽睽之下斩杀太子,就足以让他灭九族。 皇宫之中,御花园。 熠阳公主坐在斜上方的软塌上,懒洋洋的倚这,一抬头就看到楚辞,有些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散发着夺目的光芒,不用刻意去找,只要你一抬头,就能第一眼在人群中找到他。 而在熠阳看来,楚辞就是那个能第一眼找到的人。 都说宫里是天底下最富贵的地方,所有女人消减了脑袋也要进来,但其实也就那么回事,阴谋算计,不是你算计我,就是我算计你。 她又何尝不是父皇用来对付楚辞的一把刀,熠阳心不在焉的坐在那里,每当她一抬头就能看到楚辞“画,我收到了” 楚辞诧异的看向她,这人不责问他为何见人就砍,还是为何伤了她,却说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硬着头皮答道“本就是送给公主的” “听说将军在冀州城门口弄了一座英雄纪念碑?” “确实,在这八年中,几年碑上又添了许多名字,约四万有余”楚辞提起这个,有些沉重,战争是残酷的,是用人命堆起来的,他以前从未想过向别人诉说,可这一次却有了倾诉的欲,望“冀州城沙土遍地,那里有一种万年长青的杨树,枝干粗壮挺拔,像一个个守卫冀州城的将士,肃穆而又坚定” “英雄纪念碑就在杨树下面,埋葬着累累尸骨,无惧风吹雨打,也无惧酷暑寒霜,甚至不怕大雪盖顶,冰冻一冬” “在冀州城有句话,叫掉皮掉肉不掉队,流血流汗不流泪,每一个将生命留在冀州城的烈士英灵都是一颗挺拔的树,如同冀州城的守军,挺拔的身体,如同冀州城的百姓,挺拔的精神” “要么家破人亡,要么背水一战,每一个怕死的” “我们永远不会被征服,也永远不会被击溃,世世代代,永永远远生活在这里的人,他们用鲜血证明,他们的精神是永垂不朽的,生生不息的,人在,城在,树在,这就是,冀州军民” “生是这里的人,死也是这里的魂” “他们哪怕死了,也不会离开,更不会消失” “他们永远活在这座城里的人的心中,活在这些柏树岁月的年轮之中,翠绿的叶子之中,他们的英魂与这座城的城墙一样,深深地守在了城池的周围,守护着这座城” 楚辞的声音沉重“重重的击打在熠阳的心上,充满了悲恸,充满了一往无前,舍生忘死的无畏”她仿佛透过蓝天上的白云看到了那块英雄碑,那上面鲜红的名字,仿佛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用他们滚烫炽热的鲜血,护卫着这座荒凉而悲壮的城池。 这种坚守,是一种比魂魄还要强大的精神力量,在这一刻,熠阳无比迫切的想要去看一看,看一看这些为国为家的英雄们。 天地之间仿佛就只剩下他们两人,周围的一切都不复存在,而他们都各自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之中。 微风袭来,就吹散了两人那几分朦胧的对视,楚辞收回目光,什么话也没说,迎上熠阳公主那眼眸中的复杂时,突然福至心灵的说了一句“公主为何替太子挡刀?” 按理来说,熠阳仇恨熹贵妃,连带着她生的一双儿女也不喜欢,可这一次却偏偏救了太子,令人费解。 “并非为了太子”熠阳冷清动听的声音道“他还不值得我为他去冒险,我察觉到你行为异常,却没料到你会剑指太子,情急之下冲了上去” 熠阳语气真诚,在这个明亮的地方,她的眼睛无比的璀璨,楚辞的心头突然升起一种古怪的感觉,有些别扭,又有些欣喜,可他无法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所以,公主是为了我才挡刀的” “是” 两人目光相触,却又如同触电般飞速的转移开来,不自在的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对方。 楚辞:我他娘的居然对一个女的心跳漏了一拍,要死啊。 熠阳:怎么回事,楚辞是个妖怪不成,她最是惜命,怎么就头脑一热给人挡刀了? 妖法,这里面绝对有妖法。 第二百章女扮男装的世子24 皇帝亲自过问,要将公主以最快的速度嫁出去。 三书六礼,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亲迎。 从礼部到楚家,紧锣密鼓的走着章程,反观当事人,一个处在深宫之中美名其曰养伤,另一个放浪不羁,流连烟花楚馆。 京都传闻,熠阳公主性情太过乖戾,楚国公不喜,又不能违抗圣旨,只能无声的抗拒,借酒消愁,还偏偏有无数人相信了。 等到楚辞知道的时候,这流言已经满大街传播了好几个版本了。 镇国公府,楚辞正与几位青年在前院喝茶聊天。 过了一会,管家匆匆而来,附在他耳边低声道“国公爷,水家小姐前来拜访,用的是水家少爷的帖子,人已经到了假山那头” 楚辞喝茶的手一顿,京都流言如此盛行,与这位水家表妹脱不了关系,自从上次盂兰盆会见面后,这人隔三差五就要找借口来见他,偏偏还躲不过。 楚辞自觉已经将抗拒表现的十分清楚了,可偏偏水琉珠没有自知之明,像个牛皮糖,沾上还甩不掉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水溶忍不住将折扇挡住半边脸,他也不是故意的,自家妹妹自从见过楚辞后,仿佛失了魂,一个劲的追逐着他,连名声闺誉都不要了,疯魔的厉害。 “表哥安好”水琉珠带着两个丫鬟从花园一旁转过来,笑意盈盈,亭亭玉立,一双眼睛落在楚辞的身上,仿佛再没了旁人的模样。 楚辞:…… “表哥举办宴席,不会怪我不请自来吧”水琉珠走进了一步,看到楚辞英俊的侧脸,心里一抽一抽的疼“这是我为表哥绣的荷包,里面装了你最喜欢的海棠,表哥日后定要时时带着” 楚辞抬眼一瞧,好家伙,还是戏水鸳鸯花样的,再一看这位表妹眼中的灼热情意,顿时无语望天。 “荷包还是交给你日后的夫君吧,我着实配不起”姑娘吧,醒醒啊,擦亮你的眼睛,别看错人了。 水琉珠快要哭了,一双美目含着眼泪,端的是水波荡漾,可对面的楚辞却是个心肠冷硬之人,分毫不为之所动。 水琉珠:“表哥不日就要尚公主,竟连这点念想都不留给我吗?” “我知道表哥不喜熠阳公主嚣张跋扈,我心慕表哥已久,见之不忘,思之如狂,情之所钟,奈何表哥要娶那乖戾公主,琉珠不求名分,只愿生生世世待在表哥身边” 楚辞被呛了一口,神色淡漠,无情的吐出一句“你死心吧,我不喜欢你,更不会给你名分,府里也没你的位置,就不要肖想了”回头是岸啊。 水琉珠一听此言,立时红了眼眶,一张小脸惨白,语气中多了几分难以置信“表哥这是何意,你与我青梅竹马,互通情意,若非那公主棒打鸳鸯,否则你我早就结为夫妻,恩爱白首” 水琉珠想到幼年时,一封又一封冀州城的问候,各种的小玩意,水果,源源不断的送进水家,表哥分明对她有意,这现如今怎么如此冷漠,莫不是被皇家公主威逼。 这般想着,水琉珠对于熠阳公主的恨意那是又上了一层。 这误会大了去了,楚辞傻眼,我一个女的,谁特么跟你恩爱到白首,对于感情,她向来快刀斩乱麻“表妹,首先,我给水家送礼物,是作为外甥的孝心,你是水家的女儿,是我母亲的侄女,在我眼中与水溶表哥,并无不同,水家所有人都是一样的,这份待遇并不仅限于你,明白吗?” “其次,我自问除了问候,从未作出一丁点出格之事,熠阳公主下嫁,我翘首以盼,并不存在夫妻矛盾,若有矛盾,那也是我与公主的事情,与你并不相干”简而言之,你是个外人。 “再者,你我并无任何感情,一切皆是你的臆想所致,希望你清醒冷静,今日之事我权当没听到,表妹,最后奉劝你一句,不管在什么场合,希望你离我远一点” 楚辞的话落,水琉珠的身子晃了晃,眼泪哗啦一下就流了下来。 在次之前,她从未想过楚辞会这样对她,她一直以为他们心意相通,表哥在外面建功立业,他是这世间最好的男儿,她是听着表哥的事迹长大的,一颗芳心全都落在了表哥的身上,却不料,全是她一厢情愿。 表哥的眼里根本就没有她,也从未将她当成一回事。 这对于心高气傲的水琉珠来说,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帕子掉在地上,眼泪如同珍珠断了线一般,不停地往下掉。 她想要在心上人面前保持自己温柔稳重,可眼泪怎么也擦不干净,她想现在的自己一定很丑吧,越是不想让楚辞看到这副狼狈的模样,越发的手忙脚乱。 可余光中看到表哥的冷漠时,心里的墙壁轰然倒塌,她突然不想忍了,捂着嘴蹲下小声哽咽“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为了能配上表哥,寒冬酷暑,她日夜学习诗词,成为盂兰盆会的榜首,成为京都第一才女,表哥归京,天知道自己有多么高兴,当日不顾礼法,跑去茶楼,扔下一束她亲自种了五年的海棠花。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当那朵花被表哥拿在手中的模样,少女时期,她幻想着,自己的意中人,是位盖世英雄,总有一天他会踩着七彩祥云来娶我,可现在,他却要娶旁人,这怎么可以。 “我愿意伏低做小,绝不争宠夺爱,表哥连这个小小卑微愿望都不肯给我吗?”水琉珠伸手想要去拽那人的衣袍,却被楚辞给后退一步,伸手落了个空。 楚辞神情冷漠,眸底连半点怜惜都没有“不行,你回去吧” 楚辞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一把刀子戳进水琉珠的心窝里,把她的心戳得支离破碎,无数美好的幻想统统化作泡沫消散,水琉珠摇摇欲坠地站在寒风中,什么叫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 他的心可真冷啊,水琉珠收起了眼泪,赤红着一双眼睛,厉声质问“楚辞,你究竟有没有心,我只是心悦你,这难道也有错吗?你非得这么践踏我的感情才开心吗?” 楚辞突然脑海中冒出一个成语,因爱生恨,不过这个苗头他得趁早扼杀在摇篮里“表妹,你心悦谁,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并非每个人爱慕我,我都要回应她,我有权利去选择我喜欢的人,我十分明确的告诉你,我并不喜欢你,你莫要为了自己的感情把我搅和进来,那是大错特错,我言尽于此,你且好自为之吧” 皇家长公主出阁,那是多么喜庆的日子。 成亲当日,整个京都都戒备森严,从皇宫到镇国公府这一路更是重兵把守,骁骑营的将士们围的水泄不通,无人敢在这一日捣乱,给楚辞找不痛快。 迎亲的时候到了,楚辞头一次当新郎官,穿着红色的新郎装骑在高头大马上,胸前的大红花,头戴紫金冠,更是显得气宇轩昂,风度翩翩。 京都城多少年没有过这么风光的婚礼了,自从先帝爷开始,皇家子嗣不丰,时隔二十年再一次迎来了公主大嫁,还是嫁给朝中显贵最年轻的镇国公,这一次礼部那是牟足了劲,用仅次于帝后大婚的规格去办,无异于是一场二十年来的盛世婚礼。 楚家虽然没落,可有楚辞将里子面子给挣回来了,这场婚礼当然是怎么奢华怎么办,满府里都挂着红绸子,为了给新郎新娘积福,皇宫外,楚家都派了人出去布施。 皇宫里,楚辞一路直奔御书房谢恩,皇帝也急着将女儿嫁出去,这不,根本没多少刁难就将熠阳公主给娶出来了,一路上唢呐飞起,敲敲打打,仪仗队伍头已经到了半路上,后面的陪嫁还在宫里没出来呢。 迎亲队伍回来了,水琉珠坐茶楼的二层,向下望去,满眼的红色刺痛了她的双眼,这种由衷的被背叛的感觉油然而气,心里一阵堵得慌。 镇国公府热闹至极,鞭炮齐鸣,熠阳身着红嫁衣,头上盖着红盖头,被喜娘扶着进了喜堂,绕是有心里准备,可真是嫁给一个男人,她还是憋闷的慌,忍不住瞪了楚辞一眼,可惜红盖头挡着,瞪了也白瞪。 一对新人拜了堂,熠阳被喜婆送去了新房,楚辞在宴席上被一众文臣武将堵着灌了不少酒,便拉着四个小弟来挡酒,直到水溶四人统统给喝趴下。 书房里,楚辞三兄弟再一次相聚,关赫和云常枫冒着危险进京参加他的婚礼,楚辞感动异常“大哥,二哥,谢谢你们来参加我的婚礼” 关赫拍了一下楚辞的肩膀“我们三兄弟,你倒是头一个成婚的,三弟,这是给你的新婚贺礼” 云常枫挑了一下眉头“咳咳,三弟如何想到尚公主,这今晚的洞房花烛可怎么办”他也是几年前号脉,才发现这位三弟其实是个女子,本以为她老老实实回京述职,没想到这人居然娶了一个公主,女扮男装要是被发现,不敢想,不敢想。 当今圣上早想着收回兵权了,这家伙好死不死的还往枪口上撞,可真是要了命了。 被二哥那意有所指的四个字,楚辞突然有种被看穿的感觉,继而摇摇头,他的大师级伪装绝对精湛,怎么可能会被发现,反正之前已经和公主商量好了,婚后不同房,不同床,身份上没什么被发现的风险。 三兄弟在书房里续了一个小时的旧,然后楚辞就被赶回了新房,龙凤红烛泣泪,熠阳公主坐在床榻上,他心里有些紧张,虽然两人之前都商量好了,洞房之夜盖着被子纯聊天,可真到了这一刻,她的心跳还是忍不住加速。 喜婆退下之时,还不忘关上房门,留下楚辞与熠阳公主二人在新房里,大眼瞪小眼,楚辞的注意力放在了熠阳公主的身上“喝合卺酒吧” 熠阳点头,拿起就被,各饮半杯,然后交换酒杯,手臂相交将剩余的酒饮净,合卺酒寓意着夫妻二人永远相爱、永不分离。 酒杯里的酒空了,夫妻二人对视一眼,继而转过头去,将穿上裤子不认账的风格发扬光大“夜深了,洗漱就寝吧” 楚辞在后面的汤泉里洗澡,内室里,熠阳公主脸上的妆容已经卸下,头上的首饰也摘了下来,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姿十分乖巧,看向楚辞的目光中隐隐带着几分波动,似不安,似纠结。 不管她的眼神有多复杂,楚辞直接无视了,想要洞房那是不可能的,她身上又不能凭空长出一个零件来。 而对于熠阳公主来说,这个人实际上喜欢男的,基,佬就是基,佬,那么她绝对要防着,不能掉以轻心。 不得不说,这两人的相处方式着实诡异极了,互相防备着彼此,各有各的小算计,一张床,一分为二,熠阳公主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放在床头的手指不自然地收了收,待抓到一把冷冰冰的匕首,这才放下心来。 “你要干什么?”在战场上磨炼出来的感觉使得熠阳在拿到匕首后,楚辞瞬间弹跳了起来,一个扫腿将熠阳压在身下,然后直扣其命门。 熠阳自然不肯被制服,就这大大的婚床上,两人你俩我往,不可开交。 “你会武功?”这下轮到楚辞惊讶了,这人还是个练家子,比划比划。 外间站着的宫女听着里头床榻上的激烈声音,忍不住红了脸颊。 实际上,喜房中,楚辞半压着熠阳的下半身,然后两人的双手对招,近身搏击,遇到敌手,打在兴头上,还真有些亢奋,哪管现在还在洞房,你抓我胳膊,我打你肩膀,然后就听到刺啦一声,楚辞的左半边睡衣直接寿终正寝,然后为了不暴露自己,楚辞掀开被子一股脑钻了进去。 熠阳只觉得手中的触感不对,然后脑子里嗡鸣一下,他竟然是女子? 殊不知被子里的楚辞更加天雷滚滚,在他的印象中,自己是个女子,然后娶了个女子,两个女子大家,顶多算是棋逢对手,可如今,被子里不应该出现的东西是个什么玩意? 熠阳呆呆地看着楚辞,又咽了咽口水。 熠阳:我一个大老爷们居然嫁了个女人? 楚辞:我一个老大爷们居然娶了个男人? 军营里锻炼出来不动如山的钢铁意志占了上风,楚辞一把掀开被子,抬起手,修长白皙的手指伸向熠阳的下巴喉结。 第二百零一章女扮男装的世子25 “厉害啊,装了这么久,我都不知道你还是个女装大佬?”楚辞手中是他温热的肌肤,甚至能感觉到他一瞬间的僵硬。 虽然不大懂女装大佬的意思,但楚辞表达的意思她大概能明白,熠阳被这人的压迫力还有穿透性的目光看的心里特别不自在,本来就心虚,这一下直接曝光了,不过输人不输阵,熠阳翻身而起,将楚辞压在床榻上“我也没想到铁骨铮铮的楚将军竟是一女子” 要是父皇知道他的心腹大患居然是个女流之辈,恐怕做梦都会笑出声来吧。 “得儿,咱两假凤虚凰,谁也别嫌弃谁”楚辞翻了个白眼儿,难怪之前总 湖水中现在已经遍布感知之眼,同时赵杰在这段时间里也不断的往水里投入动物尸体,但是再也没见到龟鳄的身影出现,终于让赵杰心中落下一块大石。 阿妈一侧身躲过一道巨爪,然后向后一仰又躲过一道,连续几次闪避之后,她在半空中一个旋转,然后从手与手的间隙之中躲了过去。 这一伟大的举措,绝对会被载入天启世界的史册,后无来者不知会不会达到,但前无古人却估计能达到。 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发出讯号,那么在另外两个方向的博特和维克,确实可以在两分钟之内赶来,但马克却没有信心,自己能够在那个杀死了野牛的轮回者手中,坚持两分钟的时间。 “你不是说会很安全的吗?这算什么?!”孙成怒了,他可不想被揪出来。 有灵瞳看着,也不担心她跑了。但当一个美丽的大姑娘加入了三人的队列,临走之时冬拥部落的老老少少都是夹道欢送,注视着那突然倾国倾城的俘虏。 瞧见里面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秦唐丽kè就拧开了门把手,走了进。 注:灵猫状态能为半兽人提供高强度的敏捷和移动速度,但韧性抗性降低。 一颗水球出现在他的身前,郑易伸手用着水球里的水开始洗起手来,挑了挑眉毛,一阵熟悉的精神波动微微的刺了一下他,然后给他指引了一个方向。 “哎,萧儿,我知道你不服,今天叶家五长老好像也看不起你,为父也看在眼里的。”李浩然摸了摸李萧的头道。 不过士兵们虽然行路很艰难,可是他们也知道防守管帅的袍泽们更是艰苦异常,因此哪怕是大风雪天也没有停止前进。 简直好处多多,蔡鑫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在努力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这样的人,傻不拉几,没有心眼,也不太精明,只有这样,你才会放松警惕,他也会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天之空间,其乱无比,天上狂风怒嚎,光能绽放,狂能肆虐,一副末日景象。 紫凌天心中大笑,过几天,他的修为,那将一路狂飙,什么半圣,通通都要将其碾压。 河沟里的石头缝里,一只螃蟹好端端的在那儿乘凉,就硬是被她这一声尖叫震破了背壳,惨兮兮地跌进了水里。 驻守海岛的最高领导不过是两个团级干部,要论起来,云飞比他们的等阶的确要高。 陈帆感觉到苍纪的境界和修为以及手指间溢出的真气,脸色微微一变,一道真气凝聚在指尖。 淳于家族唯一一个有些交情的淳于鲲其实跟王泽的交情也不厚,再加上当初建康城内帮着王泽说话的欧阳頠也早就在去年就病死了,因此对于攻打夷洲淳于量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唯一担忧的就是前去作为内应侄儿的安危。 “行,等我们的部队去参加实战以后,我再次选拨一批过来训练!”董琪鹏听到了,对着胡浩点了点头说道。 第二百零二章女扮男装的世子26 正厢房中,楚项和妻子端端正正的坐着,瞧着下面的一对小情侣走进来,喜笑颜开。 京都规矩,新媳妇进门第一天给长辈敬茶,熠阳眼底一片青黑,一看便知她劳累过度,再看看一旁侄子神清气爽的样子,楚项夫妇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都是过来人,他们懂。 熠阳不动声色的抿了抿嘴角,他觉得自己的男人尊严受到了侵犯,明明劳累的是她,怎么楚辞却是丝毫不受影响,真是好气哦。 被自家媳妇目光幽幽地看了一眼,楚辞后知后觉的停下了脚步,然后等着熠阳跟上来,然后牵起她的手,媳妇嘛,娶进门来,就是自己人,那自然是要好好护着的。 这是楚辞女子身,男儿心的心里思想,二人走在路上,后面跟着一群下人,楚辞这边伺候的人少,只有两个使唤的小厮,熠阳这边宫里的宫女,嬷嬷一大群。 为了防止熠阳心里负担,楚辞主动说起家中人口“伯父性情温良,鲜少对人发脾气,你对他恭敬些就好,大伯母也是个爽利性子,说话尽量从简,楚家人口简单,祖母与大伯母都是极为温和的长辈,虽说隔了一房,可一家子骨肉血亲于我来讲也没什么差别了,你既然嫁给了我,也要把他们当成自家长辈,楚家人没什么弯弯绕绕,都是老实心眼……” 楚辞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熠阳目光一闪“好,我知道了” 之所以嘱咐这些,无非是楚辞觉得熠阳是个从宫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人精中的精人,而且他的身份不同,最主要的是他与自己都受过来自亲人的感情上的伤害,那种打从心底的冷漠是改变不了的,可楚家人不同,回到京都的楚辞,在慢慢接触祖母,大伯,大伯母,姐姐时,那种关心,就像一杯清茶侵入心口里。 说话间,二人就到了正院。 “侄儿楚辞携熠阳公主给祖母,大伯,大伯母请安”楚辞结结实实的跪在地上,给长辈敬了茶。 “侄媳熠阳给祖母,大伯,大伯母请安,请祖母喝茶” 楚家三位长辈以前都听过不少关于这位熠阳长公主的传言,却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长公主,见熠阳说话进退有度,既不拿捏着公主架子,又是个沉稳性子,当即对这个侄媳妇的印象刷了个好分数。 老太太当场褪下胳膊上的玉镯子“好好好,快起来,老身有生之年能看到辞哥儿成亲,娶了媳妇,也算对得起楚家的列祖列宗,你们都是好样的,以后的日子还长着,这块镯子是楚家传给孙媳妇的传家宝,今个我就交给熠阳了” “谢祖母”熠阳接过镯子,其实那镯子做工粗糙,还有有些年头了,并不名贵,可熠阳却不嫌弃,反而欣喜的戴在手上,可见她是真心认可楚家,老太太不由的更加满意了。 外面那些个长舌妇说熠阳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什么性格乖戾,脾气不好,那都是放屁,说的什么玩意儿,她孙媳妇模样好,身体壮,性情和善,定能三年抱两,在她看来这群长舌妇分明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呸,什么玩意儿。 护犊子的老太太头一次见面就将熠阳护在了她的羽翼之下。 大伯楚项:熠阳公主下嫁本该是好事,可皇恩太重,岂不是将侄儿放在火上烤?着实烫手,不过这并不耽搁他对于侄媳妇的欣赏,依他看来,京都的女子都太过刻板,一点都配不上自家侄儿,还是熠阳好,一手鞭子能文能武,自家侄儿更是能打能抗,这两人凑一块才是郎才女貌,豺狼虎豹的良配才是。 大伯母:额的个乖乖,生平头一次被公主敬茶,这隆重的待遇,温和的口气,一点都没傲脾气,就该让那群眼皮子浅的来瞧瞧,以前还讽刺她嫁了个残废,如今倒是讽刺她日后被侄媳妇苛待,这怎么可能嘛,多好的侄儿媳妇,分明是瞎说。 楚娅对这个弟媳妇也是抱有十分的善意,她在闺中就极为羡慕这个肆意妄为的熠阳公主,没想到她真的嫁到了楚家,日后他们便是一家人了。 熠阳准备了楚麒和楚麟的见面礼,是一把小刀,和弓箭,两个孩子喜欢的抱着不撒手。 楚家家三位长辈的态度,着实让熠阳公主舒一口气,就听到老太太说道“你们二人虽是圣上赐婚,可老身看着你们新婚燕尔,两情相悦,辞哥儿也不必忙于军中事物,你们争取早日为我楚家开枝散叶” 简而言之一句话,老身等着抱曾孙子了。 熠阳公主僵硬着身子,他一个大老爷儿生的出孩子吗? 只得一言不发,定定地望着楚辞。 楚辞嘿嘿一笑“祖母,我尽量快些,你放心,媳妇都娶回来了,这曾孙还远吗?” 老太太:不远,那老身就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了。 小两口从院里出来,楚辞就被伸过来的一只手紧紧的掐住胳膊,然后猛地用力一百八十度“嘶,疼,轻点儿,媳妇” 楚辞哀怨的求饶道,换来对方一个白眼“你们骁骑营出来的人,都这么流氓吗?”真是难以想象,这话竟会是一个姑娘说出来的,熠阳的心里可真是日了狗了,偏偏他刚才居然十分坦然的接受了。 事关骁骑营将士们的声誉,这误会大了去了,楚辞立马解释道“没有,绝对没有的事儿,他们一个个更小猫似的,哪有那胆子,是我的错,你面皮薄,我不该说那些话逗你,行了吧” 熠阳被她哄得还真的挺开心,心里甜丝丝的,理智回笼,又是一僵,他什么时候这般小女儿娇态了,恼羞成怒道“再有下次,一个月别想上我的床” 江南首富温家大夏将倾,各地官员都盯着这块无主的肥肉,其中熹贵妃和国舅兄妹,皇帝最近迷上了炼丹,征集全国方士进京,求仙问道,太祀宫中烟雾缭绕。 修炼长生不老之术,劳民伤财,恰逢昔日盂兰盆会救太子一名的温氏女捐献家中百万之财给皇帝,帝甚悦,封其为丹阳郡主。 正逢百姓对这位视金钱如粪土的丹阳郡主感到好奇的时候,丹阳却做了一件大事,成功的给缺少生活娱乐的百姓们塞了一口大瓜。 大理寺府门口,一白衣女子敲响鸣冤鼓,鼓声震天,带入大理寺审问,明镜高台悬挂正中央,卢大人惊堂木一拍“堂下何人?” “小女子楚颖,陛下亲封的丹阳郡主,京都人氏,生父已逝大将军楚章,生母温氏如柳”堂下站着的白衣面纱女子镇定自若,身后的两个丫鬟端了一张凳子给郡主坐下。 “不知丹阳郡主有何冤情?”卢大人摸了摸络腮胡子,而今正当红的楚家,朝中新贵,楚国公,手握二十万大军,陛下的乘龙快婿,没听过楚家还有个这么年轻的女儿啊。 温颖:“大人容禀,八年前,冀州城,北戎来犯,小女子之父楚章抗敌身亡,当日二哥楚辞前去支援,可据当年退下来的士兵们作证却是,二哥拖延时间,致使北戎攻破城门,父亲战死” “父亲死后,二哥不敬长辈,灵前大闹要杀了我母亲,将我关押祠堂,翌日,大哥也遭遇楚辞毒手,命丧黄泉,若非母亲当夜当机立断收拾细软带我逃离楚家,只怕我如今早已经被楚辞杀人灭口” “小女子如今便是要状告当今镇国公楚辞为了传承父亲的地位而杀父杀兄,手段残忍,泯灭人性,天理难容,畜生不如,父亲一生忠君爱国,他死的冤枉,大哥秉承父亲遗志,却被楚辞心狠手辣痛下杀手” “正义虽然会迟到,但他从不缺席,时至今日,我楚颖如今便是要冒着天下之大不违,也要为父兄讨一个公道” 不得不说,楚颖的这一番演说确实足够震撼人心,尤其是在这个女子地位底下的古代,她能够抛头露面的去状告势大的楚辞,便已然足够引起注意。 卢大人办案严谨,当场将楚颖的状子看了一遍,再接着,传涉案人楚辞,彼时,楚辞还在楚家和熠阳培养感情,乍一看到衙役要捉拿自己,搞了半天才知道原来自己摊上事了,还是大事,楚辞一边了解消息,一边来到大理寺。 京都之中的消息流通快速,一刻钟之前发生的事情,一刻钟后,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宫里的皇帝,熹贵妃等人看热闹,他们本就不愿看到楚辞做大,如今有人添堵,自然乐意给楚颖一个体面。 而对于吃瓜群众来说,这一天可真是太刺激了,他们的镇国公,守护战神居然吃官司了,还是杀父杀兄的人命案,这可就有些惊悚了,我朝民风虽然开放,可父子兄长三纲五常刻在骨子里,儿不言母父过,父亲作为天生的掌控地位,意思是父亲说的话,当儿子的就绝对要听从,一丝一毫的忤逆都不能有。 可楚辞干了什么,居然杀父,这太过惊悚。 第二百零三章女扮男装的世子27 正一品的官服,赤红色,穿在楚辞的身上却半点都不突兀老气,反而衬得他面容俊朗,跟随者衙役进入大理寺。 一别八年,这是楚辞再一次见到这个穿越女妹妹,她褪去了昔日的单纯天真娇憨,身形单薄,楚楚可怜,眉宇间满是化不开的怨怼,看来离开这八年,她过得不怎么好啊。 想来也是,温如柳一个外嫁女,昔日在家中多么受宠,再回到娘家,温氏掌家人都换了,她们母女无名无分,都逃不开寄人篱下这四个字,连带着楚颖的境遇都低了几层。 相较于原著中,楚颖作为全家皆战死的烈士遗孤来说,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八个衙役站立两旁,楚辞看向对面的丹阳郡主“这位姑娘有些面熟啊” 楚颖一只手掐进肉里,这个让他恨了八年的人出现在面前,情绪格外的激昂,他怎么能如此面不改色,害死了父亲,害死了大哥,害得母亲被舅母欺辱,害得她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活着,他怎么还敢这般? “喲,这副我欺负了你的模样是想干什么呀,讹诈啊,这么多人看着,你敢勒索一个试试,还有,我父亲死于北戎骑兵之手,大哥,继母和妹妹都死于那场叛乱之中,我楚家虽然人丁稀少,可也不至于从继母的娘家找人过继,奉劝一句,温姑娘别冒充我楚家人”楚辞毫不客气的一句话,楚颖脸上血色全无。 “楚辞,我只想问问你,八年前为了你的地位,牺牲了父亲和大哥,这镇国公的位置做的可还安稳啊?”楚颖句句泣泪,直指楚辞,丝毫不给他一分一毫的辩驳机会,这种嘶吼呐喊,端是旁观人看了都觉着,这是楚辞的错。 “我的地位自然安稳,镇国公乃陛下亲封,手握二十万大军,怎么能不安稳”楚颖那一脸看负心渣男的表情,可将楚辞给恶心透了,楚辞真是受不了楚颖那复杂万分的恨意,也着实理解不了这人的脑回路,当年事情的真相怎么样,她自己心里没点数啊。 楚颖见楚辞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被气得半死,她死过一回,便特别敬畏鬼神,尖叫道“楚辞,你难道就不怕父亲和大哥鬼魂要你偿命吗?” “父亲的鬼魂见到了怕是要欣慰,我不止保住了冀州城,还将北戎给全灭了,为他老人家报了仇,他该感激才是,至于大哥,一个头脑不清楚的蠢材”楚辞说着,还特别摇了摇头。 她到现在都想不知道,八年前,楚贺是怎么将大将军令牌人手一份随便发放的,就这样的脑子,还企图搞政,变,结果引来了一群饿狼,最后,楚辞将其归为男主光环作祟。 “你……”楚颖一手指着楚辞,双眸含泪,摇摇欲坠,仿佛他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言论。 惊堂木一碰,卢大人高呼“肃静,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楚辞拱手一礼“在下镇国公楚辞,卢大人有礼” 楚颖也不甘示弱,和楚辞一前一后行礼,楚辞乃是官身,还是一品的镇国公,自然不必干站着,等他起身,已经有一张凳子放在身后。 楚颖随时女流,确实皇帝亲封的丹阳郡主,有封号在身,自然也不必干站着,身后的两个宫女已然为她办妥了一切。 卢大人看了看右边的楚颖,再看看左边的楚辞,顿时有些亚历山大,据他刚刚接到宫里的消息,圣人发话了,此案要好好审理,定要查明事实真相,绝不姑息养奸。 “本官接到丹阳公主案报,镇国公楚辞涉险杀害其父楚章,其兄楚项一案,正式成立,下由报案人陈述缘由,丹阳公主请” 楚颖将之前的说词重新称述了一遍,怎料对面这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做出这种灭绝人,性,事情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就是这样,楚颖才觉得淳于勒说的对,楚辞就是一头蛰伏在暗中的饿狼。 “敢问镇国公,丹阳郡主所言杀父杀兄一事,是否属实?”卢大人摸了摸络腮胡子,经此之前,他曾对楚辞此人有过耳闻,却不知真人见到后,更加令人赞赏,光是这一份从容不迫的气度,好多人便学不来。 楚辞:“不认,我从未做过此事,望大人明鉴” 楚颖火气蹭蹭往上冒,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你说谎,分明就是你,我有人证” 大理寺主审卢大人传召“穿人证上堂” 上来的是一个断了一条胳膊的男人,身着粗布,双手糙黑,带着老茧,一双眼眸深沉,布满了红血丝“参将赵啬见过卢大人” “赵啬,八年前曾是冀州城的守城参将,与北戎一战中断掉一臂,护城不利,被逐出军营”卢大人将调查赵啬的资料念了出来,丹阳早有所知,楚辞却是眉头上挑,似乎来者不善啊。 “正是属下,禀告大人,当年正值秋冬,冀州城全城戒严,可就在那一日,一个陌生的队伍来到了北城门,口口声声奉楚将军世子楚辞的命令换班,当日兄弟们听到熟悉的名字,并未防备,而被这伙人突击反杀,就连楚章大将军也被一箭穿心,属下所言,句句属实,当年留存下来的兵将们都可以作证” 楚辞被气笑了,一掌拍在茶杯上,落了个粉碎,盯着赵啬的眼睛,仿佛要在他的身上看出当年某个浴血奋战的影子“有谁能够证明当年那群人说的是真话?” “有谁能够证明他们当真是受我指使的?” “有谁能够证明是我亲手杀了父亲楚章?” “又有谁能够证明是我亲手杀了大哥楚项?” “你能证明吗?赵啬”楚辞一句一句的问着他,她记起来了,这人可不就是当年被她救了的人之一吗,跟在父亲身边杀敌的那个参将。 赵啬被他一番话问的哑口无言,又或许是无话可说,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有些颓废“不能” “够了,楚辞,你要掩盖自己的罪行吗?”楚颖大声责问道。 楚辞没去看楚颖,依旧盯着赵啬“为什么?我自问当年虽刚进入军营,还是个毛头小子,可并未做过一丝一毫错事,是你们自己识人不清,既知道是陌生人,生面孔,为何不警惕,然而由着他们说什么便是什么吗?” 赵啬低下头“我们识人不清是真的,他们冒充楚辞世子的名号也是真的,城门破了是真的,楚章将军被杀死是真的,北城门将士们十不存一还是真的” “温,夫,人说了,世子离开楚家是在子时一刻,可到达北城门确是过了子时,足以证明是你在延误军机”若你早来一刻钟,那么楚章将军或许不会死,城门也不会破。 “你在埋怨我?”楚辞深吸一口气,当年他头一场血战,至今历历在目,闭上眼睛都能梦到“当年战鼓声起,我拿着红缨枪跳上楚家房顶,那里地处最高位置,看的清清楚楚,西城门和北城门沦陷,当时西城门已经快要攻破了,不能在等,我出了楚家,率先去了西城门救援” “从西城门一路杀到北城门,却没想到,我到的时候,北城门也沦陷了,我确实迟了一步,你埋怨我是应该的”楚辞一手搭在赵啬的肩膀上,战场上瞬息万变,她当时如果去了北城门救援,或许楚章会活下来,而冀州城会面临失守的危机,机会只有一次,如果再让他做选择的话,他依旧会选择先守西城门。 赵啬忠勇半生,幼年刚入军营,被楚章收入麾下,奉其为恩公,伯乐,这一次,他之所以当证人,就是为了还楚章一个公道,却没想到会从楚辞的嘴里听到这么一句解释。 是的,郑重其事的解释,当年战后,他们这些残疾人士伤好后,就被轰出了军营,那里能打探的到里面的消息,如今得到楚辞的答复,不得不说,他心里的愤慨在这一刻竟然消散于无形,在每个战士的心中,相较于冀州城的安危,国家大义面前,他们的个人的生命并不算什么。 “那么我大哥呢?他犯了什么罪,让你将他在骁骑营处死,别以为我不知道,那种伤口母亲专门找人查验,是骁骑营将士专用的兵器,楚辞,你敢说自己不是为了夺权而杀害的大哥吗?”眼看着自己找来的证人就要被楚辞收服了,楚颖急了,直接进入下一个主题。 “楚贺,你不说,我倒是要忘了他了,当年能抓到北戎王子淳于勒,楚贺可是功居榜首,他被温氏蛊惑,用父亲留下的亲卫令牌收买人心,结果偏偏收买了一群北戎探子,就是淳于勒” “北戎探子利用令牌进入骁骑营,摸清了里面的防布图,准备二次突袭,若非我们提前得到消息,在城外埋伏,又怎么能不费一兵一卒而将北戎探子和卫兵收押监狱” “至于北戎探子事迹败露,见势不好,临死挣扎,楚贺纯粹是被他收买的自以为的亲信给砍死的,军营里不少人作证,需要传唤吗?丹阳公主?” 第二百零四章女扮男装的世子28 被楚辞轻蔑的看了一眼,楚颖快要被气炸了,仿佛她所有的小心思,小计谋在楚辞面前都被揭穿的一干二净,这种打从心底里的恐惧袭来。 “丹阳郡主,你怎么了?”两个宫女急忙上去查看情况。 事已至此,案件基本上清楚明了,卢大人办案多年,自然也能判断出来楚辞刚才说的是真话,虽然有些隐瞒,可他的初衷却是为了大庆。 “这仅是你的一面之词,骁骑营都是你的,他们自然都为你说话,我不信,你害的父亲和大哥战死,害的我与母亲有家回不得,寄人篱下,害的我被欺凌,都是你的错”楚颖当下有些口不择言。 “楚颖,你闹够了吗?”楚辞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目光阴沉,对于楚颖的行为,楚辞只能想到四个字,死性不改。 说到底,不过是自私罢了。 这场案件本质上根本没有在乎输赢,而是幕后之人鼓动了楚颖来针对他,给他设下的一个局而已,他从一个守护天下的战神,变成一个嗜父杀兄的刽子手,名声扫地不过短短一天之间,为的就是想破坏他的名声,破坏他在百姓心中的地位,皇家乐意看他出丑,隔岸观火,还能顺势加柴,让这把火烧的更旺些。 而能做到这一步,在大庆如此恨他之人,除了淳于勒也没旁人了。 卢大人这边因为楚颖出了状况,而暂停审理此案。 后院之中,楚颖躺在床上,宫里派来的老太医为她施针“丹阳郡主以前脑袋受过重创,损失了在冀州城的记忆,老夫有一套针法,可兵行险着,若是稍加刺激,便能让人清醒过来” 老太医慢悠悠的说着,楚辞在一旁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原来楚颖这般有恃无恐是因为失去了记忆,她做过的错事一股脑失去了,便可以当做若无其事吗,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往别人身上泼脏水吗? 我偏偏要让你想起来,如果你知道了你才是一切的导火索,才是导致父兄死亡的罪魁祸首,楚辞很乐意看着女主崩溃的场面。 好吧,他果然还是适合当一个反派。 “开始吧” 老太医手里的银针快速的扎了上去,楚辞上前一步,厉声责问道“楚颖,你当年和北戎探子交好,将人带进了城门,是你害死了父亲?是你害死了众多战士的生命,也是你差点让冀州城失守,你就是一个千古罪人,有什么脸面活着,有什么资格姓楚?” “既当了罪人,还不赶紧捂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还有脸顶着已故父亲的名声来攻陷我,给你自己的名声锦上添花,楚颖,这人血馒头好吃吗?” 楚辞的话如同大喇叭传进了楚颖的内心深处,直击她最脆弱的一面,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被抛开,记忆回笼,楚颖捂着脑袋,她什么都想起来了。 乌日勒就是淳于勒,他是北戎的王子,正如楚辞所说,他是北戎探子,而她当年年幼无知,被人哄骗了两句就心花怒放将他带进城,还将家里的情况全盘告知。 她回到家中后,还将他们安排进了府里的侍卫队,而这些侍卫队被大哥楚贺任命为亲信,也就是说,是她间接害了大哥,楚颖想到这一层,脑门上直接冒起了一层冷汗,后背一下子湿了个透。 又想到这一次对付楚辞,还是着了淳于勒的挑拨算计,不自知蠢,竟还对他有几分暧昧心思,先后找了他两次道儿,她活该啊。 楚颖头一次笑着哭出声儿来“我错了,我不该仗着前世记忆,而自觉高人一等,不该被别人的花言巧语就上赶着凑上去给利用” 当年父亲让她骑在脖子上,那宽阔的背影,他说,我的女儿就是冀州城最美丽单纯的姑娘。 父亲,你可曾想到是你最爱的女儿害死了你。 当年大哥经常为她爬山掏鸟蛋,捉小兔子,他说过要护着妹妹一辈子。 大哥,你可曾想到是你的亲妹导致你的死亡。 楚颖眼角滑下一滴泪来,悔恨的看着楚辞“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温家舅舅是畜生,淳于勒就是一匹饿狼” “你们这些臭男人的利用,算计,肮脏,可曾有过一分真心,这糖衣里面包裹着最毒的毒药,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使唤的团团转,哈哈哈” 在离开冀州城,在温家后宅谨小慎微八年,她不再是当年那个刚穿越过来就不知天高地厚,幻想着和帅气的小哥哥谈一场轰轰烈烈的小丫头了。 “我落到今天这地步,你高兴了,你满意了吗?二哥哥——”楚颖哭着泣泪,这些年她过的太苦了,在温家不断的讨好舅母,才能有一袭容身之地,表姐妹们明里暗里的针对促使她快速的成长,适应这个世界。 随着她一天天长大,舅舅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越来越久,甚至逼的楚颖这棵温室里的花朵打碎了玻璃罩,头一次借刀杀人,除掉了温氏的当家人,一双白嫩的手沾染了鲜血,一颗炙热的心逐渐冷却了下来,心底的恶魔被放出,那是一种对权势的野心欲,望发疯似的滋长。 “我能回去给父兄上柱香吗?”楚颖大哭过后,很平静的看着楚辞,那双眼中的神采不见了,犹如一潭死水。 “不能,楚家容不下通敌叛国的女儿,族谱上,温氏,楚颖都已经死在了八年前,我不会认回你的” 楚颖垂下了头“你的心可真冷啊,二哥,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是谁在暗地里给你使绊子,只要你认我回府,我就告诉你这一切的真相,怎么样?” “可别,担不起你一声二哥,对一条哈巴狗扔一块馒头,人家还会对我摇摇尾巴,可待会一条冬眠的毒蛇,只会被反咬一口” 楚颖或许被楚辞一口一个毒蛇戳到了心窝子里,恨不得生撕了楚辞,但她打从心底还是怕着楚辞的,时至今日,她一个能信任的人都没有了,只好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是淳于勒” “我告诉你背后真凶,我们之间的恩怨可否一笔勾销”相较于未来多一个强劲的敌人,还不如给自己找一个强劲的靠山,可惜了,她以前竟看不到这一点,楚颖有些遗憾的想着。 “好,你当你的丹阳郡主,我做我的镇国公,互不打扰” 对于楚颖打什么小算盘,楚辞依旧不在乎了,因为他迟迟不归,熠阳亲自上了大理寺要人“卢大人,案件查清了没有,既然驸马无罪,那就赶快放人,否则别怪本公主的鞭子不长眼” 卢大人对上熠阳公主的鞭子,额头直冒冷汗,怎么就把这位主儿给招来了,要知道熠阳长公主发起疯来,可是连皇帝都敢打的人物“公主殿下息怒,楚国公一案,还有些存疑” “别废话,你放不放人”熠阳手里的鞭子打在大理石地面上啪,啪作响。 “熠阳,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我们回家吧”楚辞迎着夕阳走了出来,一把拽过飞舞的鞭子,牵着熠阳的手,双双走出了大理寺。 “国公爷,是属下误会了您,冤枉了您,属下愿以死谢罪”赵啬光着膀子,负荆请罪。 “你只是说出了事实而已,不必自责,对了,若是家中生计艰难,可去冀州军属区领取一份工作,放心吧,只是简单的活计,给工钱的,还有家属补贴”楚辞说罢,只见这个一米八的汉子红了眼眶,他之所以帮楚颖作证,就是家中侄子重伤,等着钱救命,冀州军属区算是所有残疾退,伍,士兵的一个最佳的保障,在哪里活计轻松,一个月一两银子,委实厚待,更为难的是这位镇国公的心胸,赵啬在地上愣是磕了三个响头“多谢国公爷” 后院里,楚辞离开后,楚颖伸开手,四个被指甲刺入的血痕,从今日起,她对于淳于勒的最后一份情谊也消失了,没了爱情,那就追逐地位,既然踏入了名利场,要争,那就争到底。 丝毫不知穿越女打算奋起的楚辞此刻正慢悠悠的和媳妇逛街,如今街头巷尾都传遍了楚将军弑父杀兄,手段残忍,熠阳想要安慰,却不知如何开口,这事儿说到底,皇家也掺和了一脚,她无疑是心虚的。 楚辞却开口道“我打仗是为了边关百姓,是为了大庆士兵,毕竟唇亡齿寒,也是为了我自己,其实也没那么多大义凛然,我也有私心啊,例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我不就得到了” 熠阳听着楚辞的话,停了下来,她慢慢开口“你倒是坦诚,这天底下做官的,有那个手里是干净的,功名利禄场,就算是你不往前走,也有人逼着你往前走,其实说到底,我还是要谢谢你的” 楚辞捏着她的胳膊“谢什么?” 熠阳:“当年你整治贪官的法子甚好,与其让朝廷贪污了这笔钱,养肥了官差的口袋,还不如直接打劫他们,让他们将口袋里的银子乖乖吐出来,左右,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还不如将这些钱变现给军部使” 楚辞:“大事大约,小事小心,那有灾荒就派钱粮救灾,那就造反就派兵平叛,都说我是大庆的守护神,名扬天下,我倒也不是为了权势,而是所处的位置越高,能做的事儿就越多,就能为这些百姓,多做一些” “不过,这也是我个人的想法而已,旁人如何想的,我也管不了,冀州城,西北之地不比江南等地富庶,连年战乱,沙土贫瘠,物资比不得京都丰富” “都说靠山吃看,靠海吃海,可为什么这个世上还有被饿死的人,生命诚可贵,无论如何我都希望,我大庆的百姓,能够衣食无忧就好了,北戎也是如此,若他们能学会耕种,能固定生产什么东西与大庆交换保证他们的粮食供应,自然不会年年来扰。毕竟这世上争来争去,争的不过是个活下去” 熠阳听着感触良多,由衷的佩服他“你说得是,想不到你竟会有这般想法,生为女子倒是委屈了,不过就算是女子也依旧干出了一番大事业” “孔孟之道学做人,可人性本恶,凡治国之道,爱民着也,必先富民,民富则易治也,民贫则难治也,不生粟之国亡,粟生而死者霸,粟生而不死者王。粟也者,民之所归也;粟也者,财之所归也;粟也者,地之所归也。粟多则天下之物尽至矣” “我以后,要让大庆所有百姓都吃得上饭,穿得上衣服,不会被冻死、被饿死,他们每个人都要好好活着,要有尊严的,好好的活着” 熠阳说道人生抱负,便生了兴致,见楚辞的思想法独特,便干脆和他聊起国家大事来,以前她在深宫一个人琢磨,如今有了可以先交的知己,自然是秉烛夜谈。 对于熠阳的想法,楚辞静静听着,看着她消瘦的侧脸,越发痛恨皇帝的识人不明,弃了珍珠,却将一颗沙砾捧在手心,眼盲心瞎的昏君。 第二百零五章女扮男装的世子29 从大理寺沿街走,正好看到他们曾经第一次相遇的花楼,一阵清脆悦耳的琴声从三楼的角楼传出,熠阳抓着楚辞的手紧了紧,急促道“去看看弹琴的是何人?” 两人一进入花楼,就和水溶四人碰了个正着“哎,我说,表弟,你这刚尚了公主,就跑来花楼,这有些不,厚道吧” “不过这风,流男儿嘛,岂可被女眷绊住脚步,红袖添香花魁作伴,也逍遥快活啊,是不是啊”水溶挤眉弄眼了一番,楚辞侧开身子,便露出身后快要喷火的熠阳“你说什么?”芊芊五指快要摸上腰间的鞭子。 水溶瞪大了眼睛,我靠,带着公主逛花楼,表弟你忒不地道了“公,公主国色天香,是小的有眼无珠,还望公主不计较小的口不择言”暗暗呸了两口,真是臭嘴啊,臭嘴。 “里面弹琴的是何人?”楚辞没忘记听到琴音后熠阳的不对劲,便询问道,水溶表哥经常流连在这里,想必清楚的很。 水溶手中的折扇挥舞了两下,故作高深道“如此美妙绝尘,仙音落尘的琴音自然是这楼里的花魁莺歌啊” “她在哪儿,快带我去”熠阳一张脸黑的都能拧出墨水来,那个一身傲骨的女子,她竟流落到了青,楼。 熠阳的急切让楚辞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六人在水溶的带领下来到了花楼三层的一角,满是脂粉香味的地方,这一处空间的布置却仿若一个少女闺阁。 走进房中,那琴音灌入耳中,只看到珠帘后的一袭背影,傲雪红梅,遗世独,立,清脆如冷泉的少女嗓音“有客到访,请坐” “今日曲目在此,水公子,点吧”一个丫鬟将曲字本献上,水溶熟悉的在一个清平调上面画了个勾。 淡淡袅袅的琴音响起,落入心间,直觉所有的烦躁都平静了下来,明明是花楼的名曲,在她的拨弄下,却自有一种风华。 水溶四人沉醉的听着,熠阳的双手颤抖,是她,真的是她。 “明锦,是你对吗?”熠阳冲着珠帘后面的影子喊道。 琴音一瞬间乱了调子,一根刺耳的琴弦直接断裂,里面的花魁莺歌潸然泪下,带着浓浓的哭腔道“熠阳殿下,小女子今日身体不适,不宜见客,你请回吧” “不行,我带你走,这里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熠阳直接冲进了内室,珠帘噼里啪啦的作响。 “那我应该待在那里?被套上枷锁流放西北,还是直接送上断头台,亦或是成为一个孤魂野鬼吗?你说啊”莺歌凄厉的哭腔将所有人都给镇住了。 “不,我不会让你死的,你相信我”熠阳心里发苦,她那里知道父皇竟然会将李丞相一家抄家灭族,等她调集人手救人的时候,明锦已经不见了“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你对不起的是我父亲,是暗地里帮你的叔伯,是这全天下的文人,你没有对不起我,只是我信错了人,啪”的一巴掌落在熠阳的左脸上。 水溶手里的折扇掉在了地上,都没来得及捡起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楚辞看到她二人居然手拉手,直接脸色一黑,这一副你情我愿,虐连情深的模样,别人不清楚熠阳是怎么回事,他自是清楚的很,眼下这情况,他头上似乎有些绿啊。 “滚,你给我滚出去”熠阳被莺歌连推待嚷的给打出了屋子,顺便还带楚辞和水溶四兄弟。 马车里,楚辞一张脸黑了个透,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气,这个明锦是那冒出来的,还是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难道熠阳与她有奸情,这么想着,楚辞顿时生气的不得了,尤其是对面不自知的熠阳还在分神担忧着明锦,更是生气的将头别过去。 回到楚家,熠阳后知后觉的被拉下一大段距离“你等等我啊” “等你,你怎么不让莺歌等你啊,人家都将你赶出门了,你还念念不忘,男人,果然都是贱皮子”楚辞回头怒火一瞬间烧着了。 熠阳被这么一呛,再看看快要被气炸的楚辞,失笑道“你生气了,吃醋了?” 她居然现在才发现自己生气了,还有没有一点当妻子的自觉,楚辞转身就走,将自己的意思表达的明明白白的。 早已经将枕边人脾气摸得明明白白的熠阳淡笑了一声,嘱咐身边的丫鬟“你们去厨房做一碗莲子羹,多放些糖,我待会去看看驸马” 说罢,又让人找来了府里的管家,她既然找到了明锦的下落,自然不该让她继续在青,楼那个人际混乱的地方呆下去“管家,你且去将花楼的莺歌姑娘赎身,带回来,记得这位姑娘别怠慢了” 满是皱纹的管家当即大惊,国公爷这是要纳妾? 还是为了要纳一个青,楼女子为妾,当众给了公主脸子瞧,公主迫于无奈才答应,瞧瞧这一脸憔悴的。 顿时自觉知道了真相的管家心里恍恍惚惚的出门了,这不又遇上了大夫人,连忙将国公爷与公主的矛盾一说,大夫人气的跺脚,他们楚家这是刚得了陛下圣眼,熠阳公主也是个贤内助,眼看着就要起来了,侄儿怎么就被外面的狐狸精迷了眼,这是要家宅不宁的节奏啊。 “管家,你且等等” 大夫人压下了这件事,回到院里,就给丈夫这么一说,楚项气的拍桌子,楚家男人向来敬重嫡妻,就外面那些个花里胡哨的妖精能是好的,侄子文武之道那是精通,可怎么就在私德上面晕了头了呢。 大房知道了,老夫人那边也瞒不住,于是全府上下都知道了国公爷为纳一个花楼女子为妾,公主不同意,国公爷给公主脸子瞧,公主被逼的没办法才松了口。 公主可真可怜??? 端着食盒一路走向练武场的熠阳只觉得府里人瞧她的眼神怪怪的,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将人给哄好吧“夫君,这莲子羹可好喝了,你要不要来一点儿” 练武场里,一杆红缨枪舞的热汗淋漓,楚辞发泄了怒气,听到动静,暗哼了一声,还好你还知道来安抚我,不然我定要十天不理你,没发现自己想法幼稚的楚辞将红缨枪扔回武器架子上,然后大步流星的走到熠阳的面前,还知道讨好我,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了。 “怎么练的一身的汗,喝了莲子羹,回去泡一会热水澡,别着凉”熠阳虽然忧心明锦,可她对楚辞那也是十分用心的,当下用帕子擦了擦楚辞头上的汗,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当下一阵懊悔,她堂堂八尺男儿,怎么到了媳妇面前,处处矮一头,就连床上都是下面那个,总是不自觉的露出女子作态,真是头疼。 两个贴身嬷嬷本就是宫里的好友,没想到此生还能在相见,又被楚辞和熠阳将身份说开了,便共同守护着两位主子的秘密。 此刻两人凑在一处嘀咕道“好姐姐,你们公主与我们将军那可真是天作之合” “那可不,假凤虚凰,男貌女才,虽说颠了个位置,可我看着两位乐在其中,那真真是好姻缘” 次日,楚辞去老夫人院里请安的时候,楚家人基本上都到齐了,还是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刚才大理寺出来的楚辞?? “请祖母安” 楚辞刚坐下,就听到上位的老太太拿起茶杯就砸在了他脚下,中气十足的喊道“你个混账,色胆包天” 楚大伯:“骄奢口逸” 大伯母:“喜新厌旧” 大姐姐:“见异思迁” 楚辞一脸茫然,我这是犯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了?不过听这话的意思估摸着跟女色有关。 她都提示的那么明显了,孙子还是一副茫然的样子,老太太直接怒了“好你个楚辞,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府里没人治得住你了是吧,老身今日就告诉你,要是跟你父亲一样不学好,闹什么小妾通房,将外面不三不四的女人给弄回来,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熠阳姗姗来迟,就听到了这么一句,然后看向楚辞:你要找别的小狼狗了? 腰间的鞭子蠢蠢欲动,好像抽人啊。 楚辞真的是无辜“祖母,我冤枉啊,我就只有熠阳一个,那里找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了,要死你也让我死个明白好吗?” 好家伙,一屋子的炮火都集中在他身上,一旁熠阳眼中的激光都能将他给穿透了。 “好,那我问你,那个叫莺歌的小妾,你纳还是不纳?”老夫人一拍桌子,怒气腾腾,要是你敢一口应下,我马上就请家法,打断你一个不孝子孙的腿。 “关莺歌什么事儿?她不是水溶的女人吗?我什么时候要纳她为妾了?”这可真是好大一口黑锅啊,楚辞被家里的几人快要吃人的目光看的心里发毛。 见楚辞的神色不似作伪,大伯母当下开口道“你不纳她为妾,成天往花楼跑?” “你不纳她为妾,你给公主甩脸子?” “你不纳她为妾,公主能松口将她买回来?” 真相大白,楚辞回头看向熠阳,好啊你,昨晚信誓旦旦的保证,你与她清清白白,是纯粹的欣赏,现在都石锤了,还想将你以前的小情,人弄到楚家,我眼皮子底下,然后,我还成了一罪人,如此明目张胆,我头上都快绿成一片青青草原了。 第二百零六章女扮男装的世子30 “你说什么,莺歌怎么会是水溶的女人,可是被水溶强迫?他好大的狗胆”熠阳大惊,恩师的女儿不仅沦落青,楼,还被一个纨绔公子给毁了清白,而她居然一无所知,她着实有愧于师父的临终嘱托。 府里的众人被楚辞和熠阳截然不同的反应给闹得一脸懵,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看侄子的表情,他似乎没有说谎,与那花魁莺歌也并无其他的关系。 倒是公主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一个青,楼花魁,按理来说,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物,公主怎么会这么在乎一个青,楼女子的去向。 “熠阳,我需要一个解释”楚辞磨刀霍霍,今个要没有一个令他满意的答复,谁都别想安生。 决不能这事闹大,熠阳一把抓住楚辞的胳膊“咱们回去再说” 两人双双离去,留下老夫人,大伯,大伯母,姐姐翘首以盼:我们也需要一个解释。 院子里,关上门,夫妻两个端坐两旁,面容正色,俨然一副谈判的架势。 楚辞:“说,你是不是看上哪个花魁莺歌了?” 熠阳被他猛不丁的一嗓子吼得想好的说辞断在嗓子眼,干咳了两声,这副表情在楚辞眼中就是明晃晃的心虚,宫里的皇子十四五岁就已经教导人事了,这个熠阳结婚前,还搞什么协议婚姻,莫不是为了这个花魁。 楚辞越想脸色越是难看,他的墙角居然被撬了“她是你以前的相好?” “你想到哪里去了,明锦姓李,是前丞相的千金,曾当过我三个月的伴读,她的父亲是为数不多知晓我是男儿身的人,也是我的授业恩师,教我为人处世之道,教我治国爱民之策,他是个忠臣,可惜啊” “李丞相是天下文人的楷模,门客弟子三千人,为官者朝中近乎一半,父皇为贵妃一笑,创建避暑山庄,赋税重三倍,劳民伤财,丞相以死劝谏,苛政猛于虎,抗苛捐杂税,拒滥杀无辜,却遭父皇叱责罢官” “国舅依靠贵妃的枕头风,为除掉政敌,诬陷丞相谋反,父皇下令,诛李家三族,抄家灭族,自此,国舅取代了李丞相在朝中的地位,钻营结党,将一个朝堂弄得乌烟瘴气,在外横征暴敛,刮地三尺,草菅人命,恶贯满盈,其罪行昭昭,天理难容” 熠阳一拳头砸在桌子上,砸出个窟窿,锋利的木刺扎进肉里,却丝毫感觉不到疼一般,有朝一日,她定要清除这些国之蛀虫。 楚辞对于朝中的风向也算是了解,昏君手底下自然聚集了一群贪官污吏,陷害忠良什么的,自然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李丞相临死前,我偷偷见过他一面,答应要照顾李家唯一的血脉,我与她只是同窗之谊,并无其他的关系,你信我” 楚辞:“那个莺歌你可以赎出来,在外面找个宅子安置了,但是你要将她带进府里,我告诉你没门,你生生世世都是我一个人的,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不许你瞧上别的人一眼,这双眼睛能看到的只有我” “你可真是够霸道的,真该让你好好学学何为女德女戒,占了我一世还不够,还想把我的下辈子都给预支了,怎么就那么,讨人喜欢呢”熠阳单挑起楚辞的下颚,顿觉得自己被这个人眼中的爱意深深震撼了。 “我爱你”楚辞弯腰凑了上去,两片冰凉的唇,瓣相触,带着浓郁的馥香味道,有些甜软,熠阳沉醉在这个吻中,哪怕她自诩心如磐石,心性凉薄,可这个人,他带着无限的热情和爱恋义无反顾的闯进了她的世界,用他薄弱的肩膀试图为她撑起一片天。 那么的温暖,让人沉醉。 “楚辞,就算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被外人唾骂,成为千古罪人,你也愿意帮我吗?”熠阳不敢去想这个结果,明明做好了利用他的准备,可事到临头,她却退缩了,惧怕了。 “在这世界轮回了多少次,一次又一次地遇上你,再一次又一次地爱上你,深入骨髓,无可自拔,熠阳,不管你是顾钰,是宋子涧,是严小白,是楚明轩,是闻人熠,我爱你,无关于皮囊,只爱你虔诚的灵魂” 腰间的泥娃娃一闪一闪的“宿主,你知道了”那语气似乎有着无穷尽的心虚,仿佛做了什么坏事一般。 楚辞眉头上挑“我又不是傻子,同一个人即便是性格有缺陷,可他下意识的习惯,喜好,还是特别容易区分出来,一直以来,我爱上的,他们都是同一人” 警告,系统重启中…… 滋滋滋,病毒扫描中,楚辞脑海中仿佛被电流刺激,一阵剧痛袭来,下意识的咬住了熠阳的肩头,好疼啊。 原本两人的亲密,熠阳有些好笑的看着楚辞如同撒娇的大狗狗,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人还有这么无赖的一面,不过这种划地盘的占有方式着实取悦了她,再接着,楚辞一下子激灵,然后咬上了肩头,鲜血染红了肩头,熠阳闷,哼一声“楚辞,你怎么了,那里不舒服?” “快来人,马上请大夫”熠阳打横将昏倒的楚辞放在床榻上,眉头紧锁。 天空晴朗明净,气候凉爽宜人,正是木兰秋猎的好日子,太子刚求娶丹阳郡主为侧妃,正是喜气洋洋的大日子,这不,一群人琢磨着进山打猎,楚辞自从上一次昏倒后,脑海便时不时的抽疼,太医诊断乃是脑颅受伤,于是乎,在家里被责令养伤的楚辞按奈不住性子,骑上马就出门了。 城门外,水溶四兄弟早早的等候在一边,城外的围猎场没有凶猛的野兽,对他们这群外出狩猎的公子哥来说,没什么挑战,要说打猎,那是的去皇家的百兽山。 百兽山是皇家围场,距离京都有一百里的路程,并不近,路途遥远,去了肯定要多待几日。 既然要去百兽山,那么皇家别院也能去玩两天,太子作为提议者,带着侧妃丹阳,妹妹意茹公主,还有北戎质子淳于勒也在其中。 一国储君出行,那自然是动用了京都守备近三分之一的人数,最近淳于勒动作频频,想必他必定憋着大招。 熠阳因为没有完成父皇交给她的任务,而时常被皇帝叫进宫里责问,只觉风雨欲来,面露几分担忧之色“要不,这次狩猎,你还是别去了?” 楚辞眉头一挑,嗤笑道:“我要是不去,别人还以为我怕了” 大庆皇帝可真是,被自己女儿意茹公主吹了两句皇帝圣明,就做主将北戎战斧尽数赐给了意茹公主,淳于勒虽然表面上在宫里当质,可他确实陛下身边的红人,更得意茹公主另眼相看。 百兽山,木兰秋猎,皇子公主,再加上各自带的护卫与皇上派来的禁卫,还有跟随而来的公子小姐,这一行就有浩浩荡荡数千人。 楚辞骑在马背上,面无表情地瞅了后方的人一眼。 正对上淳于勒阴测测的目光迎了过来,昔日俊逸的脸更添了几分阴柔,好看是好看,要是不好看也不能让意茹公主一见倾心了,可惜是个满肚子坏水的家伙。 楚辞扬起一边唇角冷笑,再竖起大拇指一个翻转,靠女人上位的废物。 两人距离甚远,楚辞也没有说出声来,可是淳于勒看着楚辞的手势与唇形,依稀也能猜测出几分来,他的脸色顿时一片铁青,看向楚辞的眼神也越发阴冷得像是毒蛇,快了,很快就能为父王报仇了。 楚辞,你不是很厉害吗,我倒要看看这一场必杀之局,你要如何破解? 淳于勒恨着这里的所有人,在他看来,他们北戎才是被神眷顾的民族与部落,大庆这样丰沃的地域本该属于北戎,而不是这些酒池肉林的大庆饭桶。 一上山,水溶的三个兄弟就耐不住寂寞了。 一个个都欢腾的不得了,像是脱了缰的野马。 最闹腾的要数南风,这货迎着风,一脸兴致勃勃的问“楚哥,我祖母快要过六十大寿了,咱们今天能不能猎到狐狸,要是打一张狐狸皮,我祖母定然喜欢,我回去也能有个交代” 陈寻在一边笑“猎狐狸有什么意思,听说楚哥在漠北猎过老虎,是不是真的?” 楚辞对上几双求知的双眸,淡淡的点了点头“嗯~” 柳叠嶂应和道“大虎,那可太厉害了,今天也不求能遇上老虎,要是能遇上一只熊瞎子,我能心满意足了,我们四个一人一只熊爪,那可是绝佳的兹补圣品” 楚辞也乐了“能不能遇到熊还是两说,你们想太多,快看,哪有只猎物” 说罢,楚辞嗖的一下,一击必中,骑着马,和水溶几人背着自己的箭筒,然后再带着几个护卫一马当先上山了,百兽山上有驻地,要是跟着太子他们一行,只怕人太多,也猎不到什么东西,分开的话,那就各凭本事了。 这边都是深山老林,山上有很多大树,抬起头就连太阳都看不到。地上没有多少荆棘,小树不多,一棵棵间距有点宽,他们骑着马也能快速穿行,就是看不到猎物的影子。 前面四个一个劲的撒欢,楚辞在后面无奈扶额“行了,你们都打起精神来,这边怕是有情况” 楚辞话音未落,就听到一阵响动,当下眼神一凛,立刻张弓搭箭。 第二百零七章女扮男装的世子31 “嗖”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直击楚辞要害处。 “你们小心”楚辞从马上挑起,一脚飞踢,将利箭原模原样送了回去,转瞬刺入林中一个草丛里,只听到一声闷,哼。 “我靠,表弟,你这一手可真是这个”柳叠嶂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他自小敬佩的人,爷们,真汉子。 这是背后放冷箭,下死手的那种,水溶呆滞的看着传说中的刺杀,一瞬间的反击杀,刚回过神就被表弟揪着脑袋从马上拉了下来。 “你们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楚辞弯着腰,顺着偷袭处探了过去, 四个纨绔吃喝玩乐在行,论起打架,纯粹是花架子,拖后腿的存在,楚辞可没打算带上这四个。 一路猫着腰子从树边顺了过去,翻开草丛,只见一个黑衣人猝死,脑袋上顶着一根利箭,就是她反杀过来的这支。 黑衣人虎口处有茧子,常年习武,身材宽大,肩头有狼头印记,这是北戎探子? 等到楚辞抬头过来的时候,身后二十个黑衣人一涌而上,奉主上命令,就地斩杀,不留活口。 就在楚辞与黑衣人搏斗时,水溶四人等不住了,顺着原路返回,营地里只留下少数的女眷,其中熠阳公主也在。 “公主,救命啊” 熠阳不着痕迹的皱眉,明锦就是被这个纨绔给糟蹋了,她要不要将人给直接咔嚓了,给明锦报仇呢,正暗戳戳打算干坏事就被几人的哭诉吸引了心神,大惊失色“你们说什么,将军遇上了刺杀?怎么回事,一五一十说清楚” 百兽林中部,太子一行浩浩荡荡近三百人,进林子打猎,太子性格敦厚,已过而立之年,常常被陛下拉着学习处理政务,难得出门放风一趟,可不得使劲的浪。 策马奔腾刚进林子,胯,下的马儿狂躁不已,突然发了疯一般往百兽林内部冲去。 “不好了,太子殿下惊马了,快救驾啊”随着贴身太监吼的一嗓子,众人心神大乱,眼瞅着人已经不见了踪迹,这可了得。 “殿下,我来救你”淳于勒一鞭子抽在马背上,面上尽是焦急之色,一跃进了林子,俨然是护主心切。 太子出事,人群立马乱成一团,纷纷跟在淳于勒身后进林子,搜寻太子的踪迹,要知道百兽林中心可是有狮子老虎等一些猛兽,刚才太子离去前,箭口被甩在了地上,他此刻身上连个武器都没有。 凶多吉少。 百兽林另一边,楚辞抽出腰间的软剑,他的轻功已臻化境,即便是在林中影响发挥,也不被轻易被这群黑衣人捉拿。 当黑衣人涌上来的时候,楚辞挥剑迎了上去,身经百战,短短一个照面,就瞅准一个空荡,软剑便见了血,一举抹了两个黑衣人的脖子。 两个同伴的死亡,似乎是激怒了黑衣人,越发凌厉的攻击,楚辞收敛心神,丝毫未曾大意,剑光飞快,不但要地方周围防的密不透风的攻击,还有时不时飞射过来的暗器。 速战速决,楚辞脑海里冒出这四个字。 “杀——” 刀光剑影,黑衣人知道自己不是楚辞的对手,但是也不能让对方直接逃离,就像拖着,运用人海战术对敌。 楚辞仗着轻功的优势,速度极快,极力避免对方的杀招,然后等对方露出一个缺口时,直接上手来一个致命一击。 短短三四招下来,他们已经损失了五人,黑衣人急了,主人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若是不赶快解决对方,只怕自己今天就交代在这了,直接吹起了口哨。 这一次,楚辞发现从草丛里冒出来了近三十乃至四十个黑衣人,各个都是好手,这个淳于勒还真是看得起他。 帮手来了,黑衣人不再有所顾忌,招式变得异常狠辣,在黑衣人虚晃一招,楚辞直接给他全力一击,一掌拍在其的胸口,将他给拍飞出去,撞在大树,然后转身就跑。 当敌方人数,与我方人数存在较大差异时,尽量不要充好汉,该怂的时候,还是得认怂。 身后暗器飞射的声音,楚辞运用轻功越过草丛,逃亡之路,利用林间的遮挡物隐藏自己,时不时来一个反暗杀,已经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楚辞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拨追杀的人,他能做的只有快速的奔跑。 敌追我跑,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不远处淅淅沥沥的水流声,楚辞顺着水声而去,是条比较宽大的小河,走过浅滩,河水清澈,隐约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嗖”一枚暗器越过,正蹲着的楚辞顺势下仰,却没有躲避过去,肩膀上扎进了一个飞镖,只因为对面还有一波黑衣人,他被包了饺子。 楚辞拔掉黑镖,眼下也不是退与不退的问题了,左右共有八名黑衣人,若是不受伤,自然有把握将他们拿下,楚辞双脚不动,身体向后侧躺去,看着长剑从自己面前扫过,劲风扫起额前一缕碎发。 黑衣人步步紧逼,楚辞运起内力,却发现自己的内力在逐渐消散,飞镖上有毒,楚辞立即用手撑剑支起身体,就算不用内力,她的剑招依旧不可小觑。 楚辞的剑法融合了关家的枪法,时而如猛虎出山,时而密不透风,一挑一绕,整个人如深山的猛虎一般,让对方一时找不到自己的弱点,反而处处受制。 杀尽了八个黑衣人,鲜血飞溅了一身,青色的锦袍染成血色,血液顺着小溪流淌过去,楚辞神色恍惚,本就受了伤,中了迷,药,还动用了全身所有的力气,眼前一阵迷雾,楚辞听到了脚步声袭来,顺着一条小路离开了小河边。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被抓住,越走脚步越迷糊,然后一头扎进了旁边的草丛中。 昏迷中的楚辞没看到,百兽林外围,一枚信号弹在空中升起,若是看到,定然知道这是召唤骁骑营将士的信号弹。 一行四个黑衣人从小路追了上来,一路搜寻,却没看到一旁草丛中遮挡的半块青色衣角。 山林外围,太子遭遇野兽狼群,被野狼抓伤,命在旦夕,淳于勒自请护送太子回京,意茹公主含泪跟随,因查到太子的御马被人动了手脚,淳于勒携太子令,将在场的王孙贵女,都一一看押了起来。 熠阳本欲看望太子一面,却遭到拒绝,还被淳于勒带来的人给圈禁,心生疑惑,心里莫名的慌乱,再加上楚辞久未归,心焦不已,当下给骁骑营发送了消息。 太子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又轰轰烈烈的回来,因为太子重伤,急需救命,谁敢耽搁,守城的卫兵们那里敢拦,当即放行。 淳于勒携太子成功的混入宫中,北戎各部落首领在一起聚首,商讨大事,一群人密谈了许久,北戎王拿着京都的布防图,手指划过几个城门“据我所知,皇帝的亲卫率领御林军把控皇城,我们的人还在城外,届时需要里应外合。 “你们带着人马用意茹公主的令牌进城,然后斩杀守城卫兵,北戎的勇士们,报仇的时候到了……” 御书房里,太子躺在龙床上,太医们战战兢兢的诊治着,熹贵妃哭的梨花带雨,皇帝大怒“要是治不好太子,朕看了你们的脑袋!” 质子府中,淳于勒用信鸽传出消息“今夜,就是今夜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们不是自诩为天朝吗,我便逆了这天” 淳于勒送来消息,计划顺利进行,首领们当下身披铠甲,带着北戎奴隶们反抗大庆的暴,政。 大庆的天即将变了,京都里没有半点紧张的感觉,依然与往日一样。 等到夜色降临,京都的气氛立马就变了,萧索,肃杀,天空之上弥漫着一股风雨欲来的味道,街上已经看不到行人了。 皇宫里,熠阳被困在宫中,眼皮子直跳,传信给亲信去调查怎么回事,等到熠阳将这一切串联起来的时候,勃然大怒,好你个淳于勒,居然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行大逆不道造反之事。 当下秘密将骁骑尉给带到了宫里,熠阳懊悔不已,如果时间再早一点,事情还有转机,可现在无论她怎么找,都没有楚辞的消息就该知道他出事了,可偏偏父皇那边还无所觉察,高枕无忧。 在淳于勒的运作下,守宫门的禁卫统统换人了,身上虽然披着禁卫的寒甲,却是他从外面调来的人马,除了明面上的人,暗处还埋伏着不少,后宫里的丫鬟太监更是不少。 京都骤变,这群平时只能糊弄吓唬一下老百姓的守城并那里是凶残的北戎骑兵的对手,不过一个时辰,淳于勒就打进了宫里,御书房中,大庆皇帝还在安慰着贵妃,两人你侬我侬,卿卿我我。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也没有通报,直接推门而入,嗷一声尖叫“万岁爷,大事不好了” 太监的声音尖细,这一声尖叫,直接把皇帝吓了个够呛。 不过作为帝王,还是马上回过神来,黑着脸怒声道“狗奴才,什么事在这里鬼叫,没看到朕与贵妃说话吗?” 太监总管双腿一软,顿时跪倒在地,颤抖着身子,哭喊着“万岁爷,外面出事了,淳于王子带着兵马围了皇宫,见人就杀,他已经闯了进来,马上就要到御书房了” 大庆皇帝眼中精光毕露“朕乃真龙天子,竟有人敢谋朝篡位!!” 皇帝还没起身,就见淳于勒一脸煞气的提着剑,冲上了御书房,太监总管大喊了一声,刷的一下,冷剑刺入他的胸膛,一条人命死在眼前。 淳于勒面露疯狂,大庆皇帝则是脸色铁青“来人啊,给朕拿下这个贼子!”皇帝后悔死了,早知今日,在淳于勒进京之日,就该弄死他。 二人对视了几秒钟,还是淳于勒先开口“皇帝你们做的,为何我做不得,依我看,这天朝有能者居之,皇帝若是识相,那自行写下退位诏书,若是不识像,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淳于勒血剑抵在皇帝的脖颈上,在他身后,数名北戎骑兵冲了进来,见人就杀,诺大的一个御书房,伺候的宫女太监全都毙命。 第二百零八章女扮男装的世子32 皇帝扫视一圈,怒不可解,这个逆贼,竟敢明目张胆的带着圣旨来逼宫,皇城内外到处都是火光,淳于勒竟然将守护皇城的皇帝心腹御林军给收服了, 宫墙内外到处都是淳于勒的人,以防有人偷偷外出求援,再看看宫里的太监宫女,一个个都瑟缩着肩膀,乖得像个鹌鹑一样。 “来人啊,将太子抬出来” 淳于勒一招手,身后的禁卫军进入内间,粗鲁的将太子从床上拎了起来。 奄奄一息的太子刚经过御医的诊疗,保得一口气,此刻被这么对待,气的肥胖的身体不断的颤抖“淳于勒,你敢造反?” “造反,这话听着多新鲜啊,百年前,你祖父不也是造反的一员吗,怎么,这天下你们家坐的,我们北戎就坐不得吗?” 对于淳于勒的嗤笑,在场的四个人脸色十分的难看,尤其是大庆皇帝与熹贵妃。 “父皇,母妃,太子哥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太可怕了”意茹在睡梦中,就被禁卫军抓到了御书房,一路上到处都是尸体血迹,人快要吓傻了。 “淳于勒,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回府了吗?”意茹看着御书房里风雨欲来的架势,顿觉不好,一个念头闪过,却被她狠狠的压了下去。 “我之所以在这里,说起来,还真是多亏了你们兄妹两个为我保驾护航,否则我也不会那么快就积蓄实力,掌控京都”淳于勒肆无忌惮的哈哈哈大笑,看着太子与意茹的眼神如同看两个大傻子一般。 “大庆国最尊贵的太子殿下,金枝玉叶的公主,你们可真是蠢笨如猪,不光头脑简单,四肢更简单,要不是大庆皇帝昏晕无道,贪恋女色,恐怕也不会养出你们两个废物吧” 意茹脸色惨白,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淳于勒,大喊道“淳于勒,你说什么,难道你以前骗了我!” 淳于勒拨掉她的手指,对上她无声的谴责笑了“你真以为我会喜欢上一个花痴愚昧的公主吗?” “当年北戎骑兵威名赫赫,若非横空出世了一个楚辞,不然,我定率领北戎骑兵攻入冀州,直指帝都,占领整个大庆” “可惜啊,天不容我,当年战败,我被送进京都,成为一介卑微质子,小心翼翼,卑躬屈膝,是你们玩乐的工具,动辄欺凌辱骂,我便发誓,迟早有一天,我定要将推翻了你们的权利,从一个粘板上的鱼变成执棋者,掌控你们的生死” “我鼓动国舅,广受农税,商税,百姓怨声载道,名不聊生,北戎的机会终于来了,这一次我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意茹公主,你不是想知道腹中的孩子是谁的吗?” 意茹瞪大了双眼,两行清泪落下,双手不自然的落在腹部,不可置信的望着淳于勒“难道不是你的吗?” 淳于勒:“知道御林军为何能为我所用吗?因为他们的首领有一个天大的把柄落在我手上,陆楠明明生如草芥,却偏偏癞蛤蟆肖想公主,多么可笑,那一晚留芳殿,男,欢,女,爱,交颈鸳鸯,好不快活啊” 意茹跌落在地上,脸色惨白,指尖紧紧的抓着地板,丝丝血迹从指甲缝流出,所以她自以为与淳于勒心意相通的爱恋,不过是一场精心筹谋的自以为是。 “淳于勒,你混蛋——”意茹哭着扑了上去,要撕打淳于勒,却被反手抓住,一脚揣在了小腹上,意茹噗通落在地板上,砸出一脑门子血,神色悲哀,凄厉吼叫“淳于勒,你不得好死” 以前有多爱他,现在就有多恨他,屈辱,不堪在脑海中交杂,意茹快要疯了。 “意茹”熹贵妃大惊失色,立马去查看女儿,顿时发觉女儿有小产的迹象,可御书房被淳于勒把控,连个太医都宣不进来。 御林军首领陆楠从外面进来,打横抱起癫狂的意茹,冲着淳于勒点了点头,然后径自离开,半分没搭理身后不断使眼色的大庆皇帝。 刀尖落在太子的脖颈上,淳于勒用一种情真意切的语气“行了,说了那么多,该办正事了,你们心里的救世主楚辞早已经被我埋伏在百兽林诛杀了,他不可能活着了,这也是你们自己造的孽,说到底,人家为你们浴血奋战,保家卫国,结果却遭到皇家的猜忌与忌惮,你说多可笑啊,皇上,不过我还得感谢你,帮忙除了楚辞这个大,麻烦呢” 太子奄奄一息,肥胖的身体蹲在地上,地板格外的凉“淳于勒,你弑君谋反,篡夺皇位,天理难容” 淳于勒刀尖进了一寸,划破了太子脖颈上的皮,一抹血色刺红了皇帝的眼角“你慢着,不要在动了” 皇帝虽然是个昏君,可他对于熹贵妃,太子和意茹来说,着实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儿子受伤了,自然心疼不已。 淳于勒:“陛下既然忧心太子的处境,那不如还请在圣旨上盖下大印,若是晚了,只怕我会一个手动,太子殿下身首异处啊” 最后这句,就是威胁了。 对于淳于勒来说,他造反了就是造反了,什么名声于他并没有多大关系,可在京都屈辱的生活了八年,他迫切的想要自证身份,就像一个穷光蛋努力得到了一百万,然后大张旗鼓让别人知道他是百万富翁一样。 对于高高在上皇家来说,没有什么比皇帝退位让贤还要羞辱他们了,而淳于勒所做的就是在将他曾经受过的屈辱,原模原样的还给皇帝。 淳于勒的洋洋得意,落到皇帝眼里,那就是恨不能扒了这个逆贼的皮,五马分尸都难解他的心头之恨,活到这把年纪的皇帝,早已经杜绝了生育的可能,此刻真是后悔的不得了,恨不得早年临幸十七八的妃子,生一连串的皇子,总比现在两头为难的好。 他写吧,对不住列祖列宗,不写吧,唯一的独苗苗在人家手里,一个不小心就会断子绝孙。 两头都是罪啊,皇帝眼前阵阵发黑,恨不得立即晕死过去,好不用面对这种糟心的局面,身旁的熹贵妃只消一眼就明白了皇帝的想法,一颗心冷到了冰川。 “太子殿下,你说,你的父亲是会保他的皇位,还是回保你的平安呢?”淳于勒眼中满是看好戏的乐趣。 只听淳于勒的声音,太子却没有丝毫的怒意,他撑着最后一口气,动作僵硬地扭过头看向淳于勒,一张口,便是鲜血喷涌而出,他愣愣道“我想知道,温颖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问完,太子就笑了,笑自己蠢,笑自己被人愚弄,笑自己真是投错了胎,纵观历史,皇家的人,哪个不是心眼多的跟马蜂窝似的,可他却偏偏木讷至今,一个意茹虽然能使禁卫军首领听从,可却不能在京都造反。 淳于勒倒是难得看了一眼这个他视为蠢猪的太子,大发善心告诉他真相“在冀州城,就是颖儿帮了我,她是个天真善良的姑娘,和心狠手辣的楚辞完全是两个极端” “京都再遇,我们处境艰难,却彼此惺惺相惜,她帮我敛巨额财富,还得到意茹公主的帮助,我帮她脱离温家,得陛下太子青眼相待,我相信,她会站到我的身旁,与我一同观赏这万里江山”淳于勒的话成了压倒太子的最后一根稻草,原来是她,她早就背叛了,不然京都的守卫怎么会悄无声息。 微不可见的一声咔嚓,从御书房后的一扇小窗户,一股淡淡的熏香味道传入,顺着风向,直逼御书房的几人。 而在此时,机不可失,熠阳一个翻滚,跳进御书房,她身后跟着十名骁骑营卫兵,左右守护,分别斩杀了御书房里的御林军。 “熠阳,你来救驾了”皇帝千盼万盼终于盼来了一个救驾人,当下如同溺水之人抓着救命稻草一般,牢牢不放。 “父皇,没时间了,快走” “哼,想走,先问过我手中的剑”淳于勒大步流星想要去阻止,太子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个猛地翻身而起,利用自己的体重优势,压在淳于勒的身体上,向后呐喊着“父皇,快走,儿臣拖住他,快走啊” 淳于勒哪能就让人离开,发了疯似的砍杀太子“该死,该死的” 明光殿外,三千甲胄左后前后围的密不透风,熠阳卸掉手中的力道,皇帝和熹贵妃顿时没了力气,趴到在地板上。 一国之君,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等狼狈“熠阳,你怎么来的这般迟,要若是早来点,父皇何至于受贼子那般羞辱……,太子也不会为了朕,而被贼子乱剑砍死,熠阳,你可知罪?” 楚辞来的正是时候,才踏进明光殿,就瞧见了皇帝的怒骂模样,当下不屑的开口道“要我说,还不如不救,等到淳于勒杀干净了,我们正好渔翁得利” 熠阳听到后嘴角勾起一抹笑,他与皇帝之间原来就淡漠到几近于无的父子之情,更是消失得一干二净,掏了掏耳朵“父皇若是害怕楚辞造反就直说,何必拐那么多弯弯绕绕” 皇帝顿时哑口无言,颓废的坐在椅子上,他何止是怕啊,太子已死,大庆皇族子嗣就剩下了意茹与熠阳,熠阳这边有一个镇国公楚辞,外戚干政,刚经历了淳于勒造反,他可不就怕吗? 第二百零九章女扮男装的世子33 心里想的是一回事,但被人在当事人面前戳破了捅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皇帝气急败坏,赤红着一张脸,怒吼道“熠阳,你这个不孝女” 熠阳冷冷地看着皇帝,他这个父皇高高在上惯了,现在跟个疯子一样,又是挥舞着双臂奋力挣扎,又是大声嘶吼叫骂,全然不见往日的意气风发,瞬间就跌落了神坛。 “父皇说错了吧,哪有不孝女,分明只有一个不孝子”说着将胸前的两块软布料给掏了出来,露出了喉结,后背顺滑的乌发团成发冠,气质瞬间变了,这那里还是一个女娇娥,分明是个男儿郎。 这一出转换看的皇帝心情跌宕起伏,熹贵妃突然惊恐的大喊一声,然后一下子晕了过去。 熠阳垂下眼帘,一双通透的眸子冰冷到没有一丝感情,看向皇帝的眼睛,就好似在看一件死物。 “父皇还记得母后吗?那个热烈如火的女子,关家的掌上明珠,为了你的皇位,关老将军一生老死冀州,母后被囚禁中宫,我出生后差点被你弄死,事到如今,你后悔吗?” 随着熠阳的一句句责问,皇帝涨红了脸,顷刻间那种他还有儿子的跌宕心情瞬间被泼了一桶冷水,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立刻噤了声。 “不管你信不信,当年我没想你死,只想让你病弱一下,没成想你就病逝了”皇帝低下头不敢去看熠阳的眼睛,他怕在里面看到元后的影子,想当年元后疯狂的样子。 他,怕了。 熠阳得到这个讯息后,讽刺的大笑,直到笑出了眼泪,母后用死亡证明了父皇的狼心狗肺,他二十年的女装,为的是什么啊? 为了活命,苟且偷生,忍辱负重。 看到父皇在这一刻的退缩,虚伪和冷漠,熠阳只觉得无比的讽刺,一步步走上前去,将他掀翻在地,皇帝吓得一边向后缩,一边咬牙切齿“你,你是要弑君杀父吗?” 熠阳冷呵了一声“放心吧,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做这种事,我要你活着,好好活着,用余生给母后赎罪” “母后曾在冷宫里受过什么,你都得一一受着” “母后熬过的疼,挨过的苦,你也得挨个尝过,你放心,我会让用最好的药吊着你的命,我保证你今后生活的每一天都多姿多彩,绝对是你前半生都没见识过的风景”熠阳揪着皇帝的领子恶狠狠说着,一报还一报,曾经你没有善待母后与我,现在也轮到我回报你了。 我不会弄死你,我只会让你生不如死,你不是最爱你的江山吗? 我要让你眼睁睁地看着江山被我夺走,你却像个可怜虫一样无人问津。 皇帝死死地瞪着她,胸口起伏也越发剧烈了“逆,逆子——” 楚辞上前点住了皇帝的穴道,使得他动弹不得,皇帝睚眦欲裂,却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再猛地抽搐几下,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殿门外,冷风一吹,熠阳赤红的双眸有些生疼,冰冷的手中却被塞进一把火热的手中,身旁的人用自己的肩膀挡住了陡峭的寒风,楚辞道“你可从未上过战场,宫里会有一场血战,怕吗?” 熠阳顿时收起了自己感动的表情“我堂堂三尺男儿,怎会怕流血打仗” 心里却在一个劲儿的吐槽:论嫁的媳妇比自己还要爷们怎么办?如何在武功高强的媳妇面前不丢面子? 明光殿外,三千骁骑兵分两路,从左至右轮回包抄,彻底清理皇宫大内叛乱贼子,“好,准备动身!” 楚辞一挥手,就带着人马杀出去, 对面的熠阳撇了撇嘴角,站在他身后的士兵立刻递上弓箭,骁骑兵虽然少,可兵贵在精,不在多,皇宫里的侍卫听从于首领,眼下首领带着意茹公主离开了,淳于勒可使唤不动这些吃皇粮的人。 他自己的人正满皇宫忙着搜寻大庆皇帝的下落,太子冰冷的尸体在脚边躺着,淳于勒也不那么急切,毕竟大庆皇帝年迈,皇位已经后继无人,只要他拿捏住皇帝,挟天子以令诸侯,登上皇位是迟早的事。 淳于勒还在御书房中畅想他坐拥天下的美梦,却不知夜幕已经将他笼罩,而由楚辞和熠阳率领的军队一左一右摸索了过来,如同一张怀抱的拳头,将淳于勒紧紧禁锢在其中。 天亮了,出绽的晨曦落在金銮殿上,流光溢彩。 宫门口的文臣武将一路进入皇宫,所见到的尸体,干涸的血迹,并无人清理,甚至于没见到一个宫女太监,侍卫都零星少见。 “这,发生了何事啊?”礼部尚书呆若木鸡,何人敢在宫中闹事? “莫不是有人逼宫篡位?”户部尚书呢喃道,却惊起了一身冷汗。 “那我们为何没得到消息啊”数位大臣聚成一团,战战兢兢的往前走去。 “哪里来的乱臣贼子敢在皇宫大内作乱,定是被陛下捉拿下狱,你我就别操心了,快到上朝的时间了,别磨磨蹭蹭”御史大夫前人一步,大步流星的走向金銮殿。 “说的极是,我等也快快觐见陛下才是”跟在后面的小官纷纷赞同。 而在金銮殿之前,血战刚刚平息,到处都是御林军的尸体,血流成河,腥臭味飘荡在空中,散发着恶臭味,衣衫被染成血色的熠阳身着铠甲,神色坚毅,手持射日弓,当着一众文武百官的面,利箭射入金銮殿中,直刺入坐在龙椅上的胸口处。 而在此时,一个身穿甲胄的将军从后面走来,身形奇快无比,一脚踹在龙椅上,一柄软剑发出一抹青光,凌空而至,横扫八方,一颗圆滚滚的脑袋顷刻就被砍下,整齐的切口,喷涌出深红色的血光。 从外面跑过来一个女人,衣着凌乱,发髻歪斜,定睛一看,确是意茹公主,大臣们被这一幕还没缓过神来,什么时候金銮殿女人也可以入内了,这不是胡闹。 不过刚才熠阳公主与驸马楚辞,这两个人干了什么? 能坐在皇位上的,可不就是皇帝陛下。 他们弑君—— 也就是说,熠阳公主射杀皇帝?大逆不道 镇国公楚辞砍了皇帝脑袋?乱臣贼子 镇国公这是要众目睽睽造反不成?文武大臣们顿时风中凌乱,怕的浑身发抖,丝毫不敢去抬头望上一眼,他们战战兢兢的缩成一团,不住的想,要是待会镇国公要称帝,要他们臣服,这行还是不行? 是不是能提前恭贺,他们在这位未来的新帝面前还得个好眼缘,将来说不定位极人臣,一群臣子们内力各个琢磨着自己的未来前程。 要是明光殿里的皇帝知道了这群心爱臣子们的心理活动,怕不是要被气死,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喜欢听阿谀奉承的话,手底下的臣子自然也是钻营献媚之人,就别提有什么骨气之类的东西了。 “我赢了”楚辞踢了一脚底下的脑袋。 脑袋滚到了她的脚边停了下来,意茹对上那双死不幂目的双眼,发狂的大叫一声,然后疯了抱着血淋淋的脑袋跑了出去。 熠阳从门口进来,看都没看文物大臣一眼“人明明是我射死的,分明是我赢了才对” “是我先砍掉了他的脑袋,然后你才射箭的”楚辞踹开龙椅上的无头男尸,却见掀开的一片衣角。 “乱讲,是我先射中他的心脏,你才砍掉的脑袋”熠阳丝毫不让,这可关系到他日后能不能反攻的问题,绝对不能输。 “等等,这人不是淳于勒”楚辞将人给扒开,居然是一太监冒充的,那真正的淳于勒呢? 京都城外,关赫自从接到楚辞的传信,就率领三万大军的快马加鞭赶来,而如今城防处正是被换掉北戎骑兵。 仇人见仇人,那叫一个天雷勾动地火。 北戎骑兵自从被漠北的楚辞,关赫,云常枫端了老巢,就对这三人恨之入骨,眼下见到了关和,恨不得冲上去,一刀砍死关赫,可他们不能,北戎首领强压下心中的恨意,命令骑兵们大门紧紧关闭。 关赫一声令下“攻城” 一支支利箭从四面八方飞射而来,北戎骑兵纷纷拔刀迎击,把乱箭砍落,可还是有很多人中招,他们以前接受的训练时进宫,是面对面的砍杀,是攻城,眼下调换了一个位置,才发现守城的困难。 再加上,对方的人马显然比他们多,大部分都是关赫从附近儋州调来的铁甲军,还有从弓箭营调来的士兵,他们个个都是百步穿杨的神箭手,一射一个准。 乱箭齐飞,身边的骑兵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关赫这便也命人搭建了墙梯,弓箭手故意不断的干扰,不让他们反应过来,顺着提起爬上墙头的士兵越来越多,不断有人从城墙之上倒下。 北戎骑兵人马越来越少,溜进后方的卫兵,合力打开城门,咔塔一声,玄铁打造的厚重城门开了,关赫剑指苍天“大庆的将士们,随我攻进去,一举歼灭这群反叛贼子” “进攻,杀!杀!杀!” 第二百一十章女扮男装的世子34 面对楚辞和熠阳联合包抄,淳于勒不得不找一个人假扮他留在金銮殿,而自己寻一条小路带着十名亲信从宫里出来。 虽然心里不断告诉自己,留在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可一夜之间从地狱道天堂,再从天堂被打入地狱,这种起伏落差太过残忍。 城门口,刀兵相向的北戎奴隶与关赫进行了一场异常残忍的血战,对于北戎骑兵来说,让他们当奴隶,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要想活命,那就只有杀掉大庆士兵。 可在数量上,双方差距明显,对面抱着死志的北戎奴隶,无疑是棘手的,更别论还有一路从宫里逃亡出来的淳于勒,大街之上,当众打劫了数名大庆百姓。 百姓们被刀抵在脖颈上,吓得惊慌失措“求您饶了我们吧” 淳于勒站在城门口,抓住一个人质里面的一个女流,定睛一看,这不是楚辞的表妹水琉珠吗? 当下将她控制在手中,冲着城门口大喊“关赫,你给我听着,谁再敢动一下手,我就杀了她,水家大小姐,水琉珠” “所有人听着,弓箭手准备,对方手里有人质,小心点,别伤了人质”关赫到底顾念这这些无辜的百姓,不能狠下杀手。 “关赫,立刻打开城门,准备马匹,放我们离开,否者,这么一个大美人,脑袋落地,该是多么的可惜啊,要是知道表妹横死城门,相信楚大将军也会十分痛惜的吧”淳于勒眼中的阴狠一闪而过。 “关将军,不能放啊”城门口的参将规劝到,此时若是放淳于勒离去,岂不是放虎归山,日后定是大庆的心腹大患。 “可他有四十多名百姓的性命在手,还有水家大小姐为质,我们也不能不顾及水家与镇国公的颜面啊”另一位参军开口反驳道。 “够了”大敌当前,自己人先吵起来了,关赫黑着脸收起了手中的红缨枪“拿弓箭来!” “关赫,我告诉你,你不是与楚辞情同兄弟吗?他的表妹在我手中,你要是不按我说的做,那我便杀了她!”说着,淳于勒一刀刺入身后一个百姓的腰腹,温热的鲜血碰洒了水琉珠一身。 “啊……,淳于勒,你放开我!”水琉珠不断的挣扎,却丝毫逃不开淳于勒的禁锢,脖颈上的刀刃如此的冰冷,对上淳于勒没有丝毫感情的冷眸,她打了个寒颤,这是她都一次离死亡这么近。 说到底,她再怎么聪慧,也还是一个十六的闺阁少女,面对如此情况,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恐惧,害怕席卷了她的所有心神,心中一横,顿时一口咬在淳于勒的肩头,牙齿间咬出了鲜血,这股子狠劲仿佛要从他的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淳于勒被手里的猎物反击,当下一巴掌拍了过去“贱人,等会在收拾你” 这狠狠的一巴掌打得水琉珠一个踉跄,却也为关赫找到了一个空隙,箭弩射出,在空中划过一个半弧形,然后快准狠的刺入淳于勒的肩头,离着心口只有半寸的距离。 当真十分惊险。 “主子”北戎探子纷纷挡在淳于勒面前,形成一个圆形,将淳于勒护在中心,生怕有人在这个时候偷袭。 “杀!” “斩杀北戎骑兵脑袋者,赏金十两,斩杀淳于勒首级者,官升一级”关赫放下弓箭,翻身骑上一匹快马,大手从腰间翻出一杆红缨枪,端的是威风赫赫。 身后的将士们顿时被这些赏赐给激励了,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似的,将北戎探子围的水泄不通,淳于勒身受重伤,他们的人越少,就越难支撑。 两队人交手,不多时,就剩下寥寥六七人了。 水琉珠见势不好,就要逃走,可淳于勒却不会傻得将自己的护身符给丢了,抓着水琉珠的胳膊就是咔嚓一下,水琉珠疼的大喊一声,用脚踹向淳于勒“放开我,你个混蛋” “主人,大庆士兵太多了,我们逃吧”北戎探子眉头紧锁,现在他们处于弱势,不能硬拼,那鸡蛋磕石头是最愚蠢的行为。 “可,父王他们还在城墙上”淳于勒最后看了一眼和大庆士兵浴血奋战的北戎人,眼中已然有了思量。 走!!! “我们护送主子”五个北戎骑兵浑身是血,身上,腿上插满了箭弩,却还在直挺挺的挡在淳于勒面前。 “救我啊”淳于勒要带着她逃走,水琉珠吓得脸色惨白,她这一次要是被掳走,毁了名声与清白,哪怕日后平安回去了,等待她的怕也只有白绫一条,毒酒一杯。 人生头一次面临如此绝望的境地,水琉珠多么渴望她心中的大英雄楚辞表哥来救她,可是现实赤裸裸给了她一巴掌。 就在淳于勒带着水琉珠穿过人群,即将离开城门的时候,身后一阵策马奔来,声震如雷“反贼休走!” “吃我一枪”马背上的将军一杆红缨枪,昂首挺胸,身姿挺拔。 淳于勒被迫的防守反击,趁此时机,关赫一手将人质水琉珠抓上马来“弓箭手,准备放箭” “放!”关赫一声令下,调转马头,往回返去,马上奔腾,水琉珠抬眼看去,这个长相刚强的男子,一种油然而生的安全感,这才是她想象中的将军。 曾经少年时看着雨打芭蕉曾放下豪言“我将来的丈夫定是一位盖世大英雄,他会从战场归来,骑着白马,四蹄踏雪,飞驰如电,他会身披金甲圣衣来娶我” 水琉珠突然有些眼红,热泪含在眼眶中,他有些黑,骑得也不是白马,更没有穿金甲圣衣,他甚至都没有笑,可他却在这一瞬间,就将已经存在在心底的楚辞表哥给挤了出去,牢牢的霸占了她的一颗芳心。 一米的空地上,一拍十名弓箭手,嗖嗖的箭雨落在淳于勒的身上,万箭穿心不过如此,乱箭终于停止了,留下面目全非的一具尸体,孤零零地站在一堆尸体之中。 关赫停下马,抓住水琉珠的胳膊将其从马上扛了下去,手中软绵绵的胳膊,只觉得她可真瘦,一掐都能断似的,然后就见这位姑娘眼泪夺眶而出,如同一粒粒断了线的珍珠。 这是他头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眼睛,像是漠北的繁星般明亮,或许是自己唐突了人家,关赫一个大老粗,以前也从没和娇滴滴的女孩相处,干巴巴的说了句“姑娘,你没事吧?” “胳,胳膊疼~,是不是断了,我以后成了残疾人可怎么办啊”水琉珠带着哭腔的嗓音如同她这个人一样软娇娇的。 “我看看,骨头移位了,我给你正一下骨就好”关赫捏着瘦弱的胳膊,试探了两下,然后一个用力,咔嚓,回了位置。 水琉珠被这一下正骨疼的尖叫一声,一口咬在关赫的手腕上。 那股子疼劲儿刚缓过去,水琉珠立马松开了关赫,眨眼间关赫满是老茧的大手腕上一个血红的压印,顿时生出些愧疚来“我咬的,你疼不疼啊,对不起啊” “没事,我皮糙肉厚的,不疼”关赫瞧着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像只被吓着的小狐狸,大手摸着她的头发“以后出来逛街,多带些人,要是再碰上这种情况,多危险啊” “谢谢你,救了我”水琉珠被他这种低音炮,摸头杀攻击,心里的伤害仿佛被一瞬间治愈,那种粉末泡泡不由自主的往外冒,当下脸色一红。 “我叫水琉珠”少女主动告知姓名,女儿家的心思一览无余,偏偏对面的关赫是个大直男“我叫关赫”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是我水家身份玉牌,你拿着这个就可以向水家提出条件”水琉珠将玉佩递给关赫,两人四目相对,指尖相触,淡淡的旖旎迷梦在四周徘徊。 水溶接到消息匆匆赶来“小妹,没事吧,听说你被劫持了,可有受伤啊?” “没,没有”水琉珠拨了拨耳边的头发,任由水溶将她上下打量“既没受伤,那快快回府吧,父亲他们可是急坏了” “马,马上”水琉珠被丫鬟搀扶着,走上马车,回头瞧了一眼阳光下的关赫“我等你来找我” 水家的马车离去,关赫捏着手里的玉佩,有股淡淡的兰花香味,就像是她一样,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想一个女子时,关赫手里的玉佩顿时烫手的不得了“呸,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人家水小姐是什么人,也是你能窥探的了的吗?” 皇宫里 金銮殿上,一张龙椅,楚辞和熠阳各占一边,丝毫不相让。 “我是皇子,这大庆江山本该由我继承才对,阿辞,你放心,将来你还是我的皇后,这一生唯一的女人”反攻之战即将成功,关熠撑起男子汉的气势来。 “我是最大的功臣,要没我,这江山早落到淳于勒手中了,哪还有你的份,我不管,总之我要占一半”楚辞揉了揉腰腹,身体有些难受啊,关键时刻掉链子。 “你,你们!!!朕还没死呢,你们就想要刮分朕的江山,逆臣贼子啊”大庆皇帝从外面走进来,熹贵妃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她怕极了,当年那么对待熠阳,真要是让熠阳做了江山,那里还有她的好日子过啊。 “行了,既然父皇来了,那边宣布退位吧”楚辞扬起一张笑脸来,慢悠悠的从身后掏出一圣旨来“父皇啊,不是我说你,你自己看看你继位以来的所作所为,这太宗皇帝的棺材板都压不住啊” 大庭广众之下被亲儿子,女婿篡位,大庆皇帝身体本来就不大好,现在更是吐出一口淤血,一只手颤抖着,当着楚辞的面,闭眼歪斜,整个人抽搐不已。 “这是中风了?”完全没想到自己两句话会有这么大威力的楚辞,这位皇帝的心里承受能力可真是弱啊。 第二百一十一章女扮男装的世子35 被传唤过来的太医冷汗淋漓的给大将军瞧了病,看了半响,干巴巴的说出一句“恭喜公主,恭喜驸马,驸马怀孕两月有余,胎像不稳,不宜剧烈运动” “什么?” “镇国公怀孕了?” 金銮殿一众文臣武将特别惊悚的瞧着龙椅上那身穿铠甲的大将军楚辞下,腹猛瞧“这世间男子竟也能有孕?” “这,莫不是个妖孽?”御史大夫此言一出,顿时文武百官齐刷刷点头,此言极是。 下一秒,一个物体从龙桌上砸了出来,正好砸在御史大夫的额头上,定睛一看,我的个天神爷爷,这是传国玉玺~,这玩意拿着烫手啊。 在抬头一瞧,龙椅上的大将军一脸的凶神恶煞“你说谁是妖孽呢?” 一旁的熠阳更是冷目以对,这个糟老头子敢说他媳妇是妖孽,拖出去砍了。 “老臣封先皇后懿旨,熠阳公主男扮女装,皇长子乃是先皇后关氏所出,陛下中风,身体有恙,不得临朝,然太子薨逝,国不可一日无主,为大庆江山之永固,祈天地福佑,储贰之重,式固宗祧,皇长子熠阳,风猷昭茂,宏图夙著,仁为重任,以安万物,天子风范” “老臣恭请皇长子继承大统,佑我大庆千年不衰!” 谁也没想到临了到头,这位朝中的阁老会出言,放了一个重磅炸弹。 “熠阳公主是个男的?” “搞这么刺激的吗?”文武百官们瞅着上方那一对刚做了父亲的不男不女,神色恍惚,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老臣恭请皇长子继承大统,佑我大庆千年不衰!” “老臣恭请皇长子继承大统,佑我大庆千年不衰!” 有了第一位,就有了第二位,鉴于皇室中人唯三,太子薨逝,意茹公主疯了,就剩下一个熠阳,他们就是不同意也得捏着鼻子认了,实在是没得选啊。 下方除却最先为熠阳出声的几位文官老臣,楚辞诧异的斜视了对面老神神在在的熠阳一眼“看不出来,你在朝中笼络了不少人啊” 熠阳瞅了她一眼“你在武将中的地位也不差啊” “话说,他们都在请你登基呢,我到底要不要来一个造反啊,例如将皇位夺回来,咱两来一个石头剪刀布,三局两胜”楚辞的声音虽然小,可到底没掩饰,在寂静无声的金銮殿中尤为突兀。 “你动作慢些,太医说了,不能剧烈运动”熠阳将人扶稳了,心知这人的玩心大起,反而配合着她,只是双臂紧紧的扶着她的肚子开口道“你想要的话就拿去,百年后总归也是我儿子的,差不离” “你这话忒没劲了,你都不要了,那我就更不能要了啊,当皇帝有什么好的,天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得比驴多,吃得比猪差,还一点自由都没有,迟早得累死在龙椅上,这活我可不干”楚辞一脸的嫌弃道,她在冀州自由自在惯了,可受不了皇宫的拘束。 “哈哈哈哈,这话果然还是阿辞说出来中听”连嫌弃都这么明明白白的,熠阳笑的褶褶生辉,纵观历史,确实勤政爱民的皇帝都逃不过早逝的命,但是天底下所有人都羡慕的职业在她眼中一文不值,这更是能够考验一个人的心性。 底下跪着的文武百官快要疯了,你当皇位那么好坐呢,皇帝啊,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三宫六院,坐拥四海,富有江山,这是天底下所有男人的梦想,却被一个莽夫给吐槽成这样,真是气煞我也。 其实他们心里还暗戳戳的想着,你要是不做,让给我也行啊,可惜这也只是想想而已。 汀兰殿中,这还是楚辞头一次进熠阳未出阁时的闺房,左看看右瞧瞧,那叫一个新鲜,就是这屋子的装饰简单了些,她透过这些摆设,似乎能看到曾经小小的一个捧着书看,整日一个人用膳,一个人喝茶,一个人就寝,养成的初见时那冷清的性子。 熠阳将燃气的熏香熄灭,打开了窗户透气,尽量让楚辞能够舒服些“这汀兰殿偏僻清寒,少时日日与寒夜为伴,都说天底下皇宫之中是最繁华富丽堂皇的地方,可殊不知,这里才是世界上残酷肮脏的地方,我不如你认为的那般纯善” “是我将淳于勒造反的消息压下了,是我害的你在百兽林受伤,也是我故意将淳于勒放进宫中,纵容他杀害了太子,如此这般虚伪算计的我,你还愿意嫁我为妻吗?” 熠阳忍了半辈子,痛苦了半辈子,用上了自己所有的好运气才遇上了这么一个心疼他,爱他的女孩子,虽然她的行事作风不似女子,可她却是这世间唯一一个将他的心捧在手心里的人。 只是,他不想在骗她了。 阿辞,我错了,但我绝不后悔。 他有想过,事情败露,楚辞会责问,会生气,会难过,甚至会与他吵架,合离,不想到这个可能,他便心疼的无法呼吸,阿辞,你可以日后都不相信我,你甚至可以恨我,冷眼相对,但是你绝对不可以离开我。 “从我娶你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是我楚家人,只要我在你身边一日,便会护你平安康乐一日,想反攻,下辈子吧”楚辞张嘴在他的侧脸上咬了一口,盯着那张越发白嫩光滑的侧脸,恨恨不平,一个大男人长得那么细腻做什么。 “我早就决定了哪怕万劫不复,罪孽加身,都要帮你完场心愿,我也早就想好了,在背后支持你” “我希望你知道,你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无论你成为什么样的人,无论你将来去何方,我都爱你” 耳边动人的情话,熠阳突然觉得自己心里空荡的另一半被填满,人生下来的时候都只有一半,为了找到另一半而在人世间行走,而他幸运,很快就找到了“阿辞,谢谢你”将我脱离黑暗。 相拥的两人如同两只互相取暖的小兽,他们彼此依偎在一起,密不可分,呼吸交缠在一起,难分难舍,一吻既分,熠阳那双充满了星辰大海的双眸带着无尽的爱意将身边人涌入怀中,一句低不可闻的“我爱你”,惹得怀中人轻笑出了声。 半响后,室内一句询问“你真的要当皇帝啊?” 恢复了男儿装扮的熠阳垂下眼帘,尽是迷茫“我也不知道” “我为母后与自己报了仇,夺回了曾经的身份,成为大庆未来的继承人,仿佛得到了想要的一切,曾经渴望的戳手可得,可是我却迷茫了” “成为皇帝真的是他想要的吗?”熠阳在心里这样问自己,天平不断的倾斜。 “不,其实他喜欢安静,还喜欢楚府的欢聚一堂,人情味儿,还喜欢市井的烟火气息,唯一不喜欢金銮殿的那把龙椅,因为这是母后的遗愿,他便拼了命的去做,伪装自己,招揽官员,隐私算计,将自己变成最厌恶的那种人,而不自知” 楚辞瞧了瞧他突然说道“其实你当皇帝还挺好的,最起码,我收拾那些蛀虫的时候,你可以一路绿灯啊,朝廷的军饷再敢不发送及时,我就告御状,吹枕边风,朕与将军解战袍,怎么样,是不是好激动?” 说着,朝着熠阳的耳朵尖吹了一口气,被心上人这么撩拨,熠阳按住了她作乱的双手“别闹,你怀着孕” 楚辞鄙夷的看着他“你思想也太不纯洁了吧” 熠阳干咳了一声“到底是谁先招惹我的” “我若登基,你必要受些刁难与委屈,我可舍不得”熠阳捏着她的发丝将其别再脑后,任由楚辞把玩着他的细长手指头,宠溺的说着,眼中的锐利一闪而过。 只要能在你身边陪着你,已经足够,以前我身份尊贵,可是我却依然孤独,而如今我有了你,已心圆意满。 “你怎么这么好啊”楚辞抱着他的腰腹可劲的撒娇,哪怕每一世都与他心意相通,可每一次听到他如此真挚的告白,还是忍不住的悸动与感动。 “阿辞,我想做摄政王”熠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肩头一松,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直到现在现在,他似乎寻找到了那个纯粹的自己” “听说了吗?我朝名震天下的镇国公乃是名女子” “这都不算什么,你的消息都落伍了,这熠阳长公主还是位男子呢,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皇家嫡子,皇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你们都让让,最新消息,熠阳皇长子居然以子废帝,自称摄政王,掌大庆江山” “据说啊,这位镇国公诞下的第一个儿子就是未来的新帝,为了这个,文武白百官在朝中吵得不可开交” “镇国公,摄政王,皇帝都是他们家的,左手换到右手,这有什么可吵的?” “不说了,压注了,赌坊赌注镇国公生女一赔百,咱们快去啊” 楚家,楚辞这一胎可谓是亚历山大,好不容易躲过太医的安胎药,没想到回到家里,就被上到老太太,下到姐姐,丫鬟,嬷嬷都亲自过问了一遍,然后便开始了漫长的孕育生涯。 十个月后,一声响亮的啼叫,东方破晓,太子出世。 第二百一十二章女扮男装的世子36 关赫和水琉珠 水府后宅,芭蕉叶下,美人梳妆。 “小叶,你说我是戴这个双坠流苏钗,还是这个红豆簪子呢?”水琉珠看着左手右手的两个发饰摇摆不定,带着流苏钗会不会有些素了,还是红豆钗吧,可红豆代表相思,是不是太不矜持呀! 小叶拿着梳子给小姐梳头,看着小姐这一副少女思春要见情郎的架势,捂着嘴偷笑“小姐模样生的好,还是京都的第一才女,万里挑一的美人,那里需要发饰的陪衬了” “不行,那也不能头上光秃秃的去见他吧,多失礼啊”水琉珠想到关赫,顿时弯起嘴角“小朵怎么还没回来,我都等了一刻钟了” “小姐别急啊,妆发还没好呢,您还是带着双坠流苏的发饰吧,显得您皮肤好,水嫩光滑,这关将军是从漠北回来的,听说那里的女人都膀大腰圆,各个脸黑的跟煤球似的,一张嘴啊,那大嗓门能吓死人”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水琉珠嘴上别扭着,可手上却将双坠流苏钗给别在了发髻上,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小叶的回话,再看看铜镜里出水芙蓉的俏颜,一定要将其他的女人给比下去。 “他,会喜欢的吧” 一个圆脸丫鬟从门外小跑了进来,脸上带着明显的喜色“小姐,打听到了,关将军已经到了前院,水溶少爷招待着呢” 水琉珠一听,人已经到了,这下可不磨蹭了,立马拿起腮红往脸上扑“小草,快给我将头发弄好,小朵,我的那件银叶流仙裙呢,快找出来” “你们倒是快呀!”水琉珠的心里上蹿下跳的,想着一会会遇上那人而胆怯,又想着自己会和他说话,又有些迫切。 水府前院,关赫身着黑色劲装,和水溶站在一处,一个黑猛刚劲,一个小白脸少爷,关赫双目一瞪,就能把水溶吓得双腿发抖。 水溶:这同样是将军,怎么表弟就那么讨人喜欢呢? 关赫:这同样是兄弟,三弟就比这个纨绔顺眼的多。 水溶碍着面子不得不敬着,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干巴巴的道“关将军保家卫国,神勇无敌,在漠北可是一代战神,为朝廷建功立业,我们都甚是佩服” “哦~,你听说过我?”关赫有些诧异,没曾想这个小白脸弱鸡还直到他的事情“说来听听” 水溶苦着一张脸,干笑了两声“都是和表弟在一块玩乐,他告诉我的,说您可力扛千斤鼎,一人一马横扫万军,于乱军之中砍敌将首级……” “我们都跟听天书似的,还以为是夸大其词,这千斤重鼎,京都须得找八个虬髯大汉合力才能扛得动,就您一个人,怎么可能,定是吹牛” 水溶说着一边拿斜眼瞅着关赫,他这千斤鼎都准备好了,小伙伴们早就做好了赌局,这下子赢定了。 关赫听后点点头“三弟说的属实” 水溶傻眼了,说好的武将鲁莽呢,谁告诉他激将法一击必中的,眼前这个看着拥有八块腹肌的武将,他不上钩啊。 “水少爷怎么了?”关赫故作不知的问道,这个人有些意思,言语上的机锋,各种陷阱诡计,在漠北时,就是三弟的特长,他经过长达八年的熏陶,近墨者黑,就算没有五六成,可三四成却不成问题。 楚辞:我反驳,我坚决不是那块黑不溜秋的墨,怎么着也是那鲜红的朱砂啊。 水溶嬉皮笑脸的将话放到了明面上“关将军,实不相瞒,我与朋友对您神交已久,都听说您这力能抗鼎的本事,这不心痒痒,都想亲眼看看,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您赏我一个脸,咱们就去给他们长长见识,也不堕了您的威风不是” “三哥,你怎么这样呢?”从后花园一角绕过前院的水琉珠正好听到了这明褒暗贬的一句话,顿时气了,人家再怎么说都是她的救命恩人,三哥不感激还罢,倒是为难起人家了。 “关将军,我三哥他是胡说的,不作数,你千万别放在心上”水琉珠略有些急切的解释道,她不想关将军因为这件事而对水家的印象不好,这个三哥就知道拖后腿。 水溶:他们家这小公主宠的,以前是楚辞,他们当亲哥的得靠边站,如今又来了一个关赫,他还得靠边站,古人言,女生外向,胳膊肘朝外拐,果然诚不我欺。 关赫看着一身素衣娇俏打扮的水琉珠整个人都看愣了,他在城门口见过水琉珠一面,虽然知道这位明满京都的才女极为貌美,那日虽然被人挟持,还是奋力挣扎,那时的她散发着一种蓬勃的生命力。 却没想到这一次她穿着素雅的服饰,却是另一种风情,冰清纯净,飘然逸仙。 他在水琉珠的身上看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景,挣扎求生的韧草与悉心娇养的牡丹,却毫不违和的出现在同一人身上。 不得不说,对一人好奇就是动心的开始。 关赫在边关曾有过一门亲事,可在关老将军死后,这门亲事就被作废了,未婚妻觅得真爱另嫁他人,他当年的生活重心都在军营,没日没夜的练武,操练,然后率兵作战。 没机会接触姑娘,也没那个心思和想法,他想要重振关家的辉煌,想要让爷爷死后幂目。 水琉珠的灵动气质,她身上的诗书沉淀,那种独特的风情,绝色的眉毛,与漠北的姑娘一点都不一样,或许是对的时间出现了对的人,关赫那颗尘封了许久的老男人的心砰砰砰跳动了。 水琉珠不是头一次近距离看到关赫,却是她头一次体面的出现在这人的面前,其实说起来,关赫长相粗狂,皮肤呈现古铜色,充满了爆发力,就像是一头凶猛的豹子。 浑身撒发着危险的气息,可水琉珠却是不怕的,余光中看到关赫看着她发带,心中得意又傲娇,她的美貌果然无敌,心里的小人得意洋洋。 在一想到害得她伤心的表哥楚辞,心里又极为别扭。 其实仔细想想,这两人有着本质上的不同,表哥楚辞他看起来带笑,说话幽默风趣,可他总是给人一种距离感,看似眼前的雾水,你看得到,却摸不着。 “关将军?” “啊?” 关赫瞬间回过神来立即意识到自己失礼了,一张脸有些通红,但在那古铜色皮肤上也显不出来。 “水姑娘,是在下唐突了” “无妨,这是我亲自绣的荷包,答谢关将军上次的救命之恩”水琉珠笑谈如花,将荷包递了过去。 关赫捏着兰香味的荷包,上面绣着清水芙蓉,只觉得水姑娘不止人长得漂亮,就连荷包都绣的那么好看。 “荷包,挺漂亮的” 本来就嘴笨,现下直接成了锯嘴的葫芦,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水琉珠看着他僵硬着脸,吐出这么一句话,一本正经的模样,低头笑了起来“这个呆子” “三哥,关将军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水家的恩人,你怎么待客的,还唆使一帮狐朋狗友来为难他,还不向关将军道歉”水家都是一群女儿奴,妹控,琉珠作为家里娇养的宝贝,可一点都不杵这个三哥。 “你,胳膊肘往外拐”水溶被戳破了谎言,挂不住脸子。 “并非是水少爷为难,其实进京这么久,手艺太久不练,难免生疏,既然水少爷想看看,那我就露一手给你们瞧瞧,如何?”关赫虽然是个直男,可这并不妨碍他听进三弟的唠叨。 “在女孩子面前要展现你的男友力,要让她们嗷嗷叫” “要让她切身的感觉你的肌肉力量,要知道女孩子最喜欢安全感了” “要让他们知道,你身体部件完好且功能强大,争取早日脱单不成问题” 诺大的一个斗鸡场被清理了个干净,四个纨绔子弟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着赌注。 水琉珠带着面纱蒙住了半张脸,之露出一双灵动的双眸,周围嘈杂的环境让她有些不适,人群纷乱,身体碰触在所难免,可作为一个还未出阁的女孩子到底有些忐忑害怕。 关赫仗着自己身强力壮,两只铁臂形成一个半圆,将水琉珠身边半寸清理出一个空间。 水琉珠见他动作,怔楞了一下就恢复了如常。 “开场了,众所周知,镇守漠北的关大将军勇冠三军,力能抗鼎,大家想必都没见识过吧,今日我们特意邀请到了关将军来给大家露一手,都瞧好吧” 关赫褪去上半身衣物,露出古铜色的胸膛,前胸后背上有着不少的陈年旧伤,更是增添了不少英雄气概。 水琉珠的双颊通红,羞涩的别过眼去,可没过三十秒,又偷偷转过头,痴恋的看着拿道人影。 “喝,给我起!!!” 随着关赫的一声暴喝,那千金重的巨鼎,一寸寸倾斜,离开地面,在众人注视下越来越高。 关赫脖颈上青筋暴起,一双手臂用力,弘二头肌强壮有力,脚下马步不动如山。 “举起来了” “他真的举起来了” “神人啊” “力能扛鼎,不愧是我大庆的战神将军!” 第二百一十三章女扮男装的世子37 烈日下关赫脚步稳健而雄浑,充满了力量的美感,挥汗如雨的男人举着千斤重鼎,亲眼看到,那是何等的震撼! 这个时代的人们娱乐活动缺乏,像这种难得一遇的场面可是大阵仗,男子们最佩服英雄,最崇拜强者,而关赫却是当之无愧的强者。 “好!,好!,好!” “强,太强了”水溶收起了折扇,重重的拍打在手心上,激动的心情根本无法比拟,他自小就有一个江湖梦,渴望着行走江湖,行侠仗义,当一个来去如风的大英雄,结果父兄,母亲都不赞同,愣是拘着他,无奈,只能当一个纨绔子弟,现如今,他心中的江湖梦仿佛又重新燃起。 “今日得见师父如此本事,我水溶心服口服,我决定了,关将军,我要拜你为师,将来也能成为一代大英雄,师父在上,请受徒弟一拜”大庭广众的,谁也没料到水溶来这么一出,神色恭敬,眉宇间难得的正色。 眼看着水溶这一跪就要落实了,打了关赫一个措手不及,连忙将鼎给放了下来,然后就见水琉珠气势汹汹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三哥,你要干什么?”你拜关赫为师,那岂不是成了我的长辈,我们之间还有个什么未来? 水溶坦言道“没看到吗?拜师啊” “我不许”上一次我喜欢表哥,你就更加干涉,这一次我好不容易放下了,喜欢关将军,我都表现的那么明显了,你又冒出来,要掐掉我的桃花,水琉珠委屈的看着自家三哥“我要告诉父亲他们,你欺负我!” “这哪里的话,我冤枉啊”水溶摸不着头脑的给自己辩解,实在不明白那里招惹了家里的小妹不开心了。 “总之,今天这师,你不能拜,我不同意”水琉珠横在水溶与关赫之间。 “真是巧了,水家妹妹也在呢,大家都说水家妹妹才华横溢,温柔和善,感情还有两幅面孔呢,大庭广众的与男子拉拉扯扯,嚣张跋扈,不敬兄长,我真真是看错妹妹了呢”一个身穿鹅黄杏衣的少,妇从二楼走下来,同样的带着面纱,一身柔弱的模样,可说出的话,却句句都给了水琉珠嘲讽。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水琉珠向来和王嫣儿不对付,两人站一块,就是针尖对麦芒。 “确实是我多嘴了,可有些话姐姐我却不吐不快,妹妹一贯自视甚高,这一月前,还对楚将军殷勤的很,各种围追堵截,伏低做小,愣是让人从楚家给赶了出来,谁不知道这事啊” “本以为水妹妹会痛定思痛,反省自身,洁身自好,没曾想妹妹事到如今却还不死心,镇国公的高枝儿你攀不上,转头就找了刚回京的关将军,大街之上,一男一女,拉拉扯扯,耳鬓厮磨,不知羞耻,将女儿家的脸面都丢干净了” “我今儿只是想要提醒关将军一下,我这位妹妹爱慕楚国公足有五六年了,寒冬酷暑的绣荷包,堆了半屋子,如今她主动勾,引您,您可得睁大了眼睛仔细瞧瞧,可别往自个儿的头上带绿帽子” “呵呵呵”王嫣儿用帕子捂着嘴,偷笑了起来,围观的少爷们虽然纨绔,可他们也都是京都里的顺风耳,水琉珠那件事没瞒着人,大家私底下都悄悄议论过。 水琉珠摇摇欲坠,这种大庭广众之下的难堪,高傲的自尊被摔了个粉碎“她胡说,我没有” “王夫人此言差矣,三弟为人文韬武略,是我大庆的守护神,水姑娘幼年爱慕他确实是无可厚非,可三弟如今已经成家,幸福生活,水姑娘也干脆利落的放手,这才不失大家风范,至于你说的后半句,我信她” 关赫挡在水琉珠的身前,给她挡住了大多数的异样目光,神采奕奕的目光没有丝毫被影响“我敬你一声王夫人,京都贵女都是受过教育的大家闺秀,别学那三姑六婆,没事乱嚼舌头根子,败坏人家姑娘名节,这要是换了我得兵,早让他们罚三十军棍了” 挑事儿没成,还被反骂了一顿,王嫣儿脸皮子都黑成锅底了,原地气的跺脚,该死的贱人,她在闺中就和水琉珠较劲,同为家里唯一的女儿,凭什么水琉珠被人宠着,而她却是没人理会的小白菜。 她就是见不得水琉珠好,以前水琉珠追着楚辞不知廉耻跑的时候,她还暗暗得意过,没曾想,转眼,水琉珠居然和这位少年扬名的关赫在一块了,这怎么能行。 二楼时,她就捏着帕子不甘心,这才下楼给水琉珠找不痛快,没想到这个关赫竟然完全不受挑拨,还说话这么不客气,尤其是那一身的骇人气势,她打心底里怕的慌。 对于关赫毫不犹豫的维护,水琉珠心里涌出了一股暖流,悄悄伸手捏住关赫的袍子,拽了拽“关大哥,你不在意我与表哥之前的事情吗?” 关赫笑着摇摇头“不在意,我的女人将来有我护着,她的心里眼里自然会只有我一人”这话说的张狂霸气,仿佛野兽划地盘一样,水琉珠脸颊通红,一颗少女心被撩的不要不要的。 “她说我勾勾搭搭,不知廉耻,你也不在意吗?”京都公子,那个不将名声看的比天还要重,她的名声早毁了,他会不会因此看轻她是那种放,荡的女子,可她是真的真心的想要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她没有骗他。 “你会骑马吗?”关赫没回答,反而问了个问题。 水琉珠眼中的光突然熄灭了,有些难过的摇摇头,勉强撑起一个笑模样,有些难看,是啊,但凡一个有自尊的男子都不会接受将来的妻子曾追过另一个男子,她不该奢求的“没有,我想回去了” “我带过来一匹小母马,是汗血宝马的品种,极为难得,明日风和日丽,咱们去郊外学习骑马如何?”正好给她放松心情,关赫将她的小手包裹着大手中,头一次轻薄姑娘,一张脸红了个透“我教你” 可在看到水琉珠要哭不哭的表情时,关赫早将楚辞告诉他的追女三十六计抛之脑后,连连安慰道“不关你的事,是我勾搭的你,她们敢乱说,我去打她们军棍” “我,我看上你了,这辈子非你不娶”三弟说过,不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都是耍流氓,他刚刚貌似轻薄了人家姑娘,是必须要负责的。 “哈哈,傻子——”水琉珠看着这个因为她的一滴泪而急的语无伦次的关赫,心里感动的不得了。 出来的时候是三个人,临了到头,一对新鲜出炉的小情侣逛街培养感情去了,身边的小伙伴们因为朝廷重开恩科,而被家中长辈提着耳朵督促学习,只留下一个形影单只的水溶在冷风中显得特别寂寥。 琴音阵阵,袅袅鱼香。 水溶不是第一次来到莺歌的房间,但却是头一次感觉到莺歌琴音中的欢快,轻松,如释重负,仿佛注入了灵魂。 “你来了”莺歌停下了抚琴,掀开珠帘,主动给水溶倒了一杯酒“水公子今日似乎格外的惆怅” 水溶当下扬眉“那可不是嘛,以前约上三五个好友打牌,逛花楼,斗鸡,玩什么都有劲,可现如今身边的小伙伴们一个个都找到了人生目标,只有他还在醉生梦死,浑浑噩噩,那种感觉,也只有他这个当事人最清楚了” 莺歌诧异的瞧了他一眼,别人不了解,她可是清楚的很,这位水家公子,看似风,流,实际上就是小儿心性,他喜欢这世间美酒、美食、美器、美人、美景,将纨绔公子中的吃喝玩乐样样占了遍,可若说他是个纨绔公子,这人却没有骄奢口逸,他有着一颗难得的善心,明明身处乱世,却偏偏保留了一张最单纯的赤子之心” “这人的琴棋书画诗酒茶,论纸上谈兵,就是一位风,流高雅的大家,可若是让他上手,那绝对是一场灾难,一张字画,他能说出年份,画家,能分出真假,可若是拿笔,简直不堪入目,你若叫他品茶,连用的是哪里的水,哪年的茶,他都能尝出来,可若是煮茶,他能将乱七八糟的调味料丢到沸水里煮” “水少爷或许可以试一试科举一途?”莺歌嘴上劝道,世人都道,她这个花魁是水少爷包的人,可谁又能知道,这人之所以包下她,完全就是因为她弹琴好听,人长得好看,其他的却是半分杂念都没有。 岂料水溶摇摇头“我看书更不行了,坐不住,那上面的字儿和我有仇,那不是要我的命吗,之前还想拜关将军为师,结果小妹横插一缸子,日后要是成了妹夫,我倒不怕他不教我,只是想到练武的辛苦,难免心生退缩,这好好的日子享受不好吗?人生在世不过几十载,耗费心思争那么多,到头来不过一场空,何苦来载” 能这般为自己的懒惰找借口的,莺歌这辈子只看到了水溶一个,偏偏也是这人,不惜忤逆家中长辈,不惜背上恶名,却还是要留她一个清白身子,莺歌到底是希望他好的。 “那现在不努力,日后,你的同伴都坐上了官,为国尽忠,为民请命,只有你一介白身,届时,你们再见面,地位天差地别,岂不是丢你的脸吗?”莺歌知道这人好面子,不由的往三寸上打。 果不其然,水溶想了一下那种画面,顿时魂飞天外,他日后混的也不会那么差吧?啊?“我知道你们都看不上我,觉得我不求上进,可我这种出身,要什么没有,富贵荣华已经得了,还闹腾什么,这权力越大,被腐蚀的越黑,你看看,这自古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官员们辛苦劳累半生,兢兢业业,拿着微薄的薪水,结果还不是为上面办事,稍有不慎便会连累家族,祸延子孙,那个地方不适合我” “可我也不能将来矮他们一头,我决定了”水溶一敲桌子,莺歌好奇的看向他,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点子了? “我打算离家出走,我不回来了,带着我的小金库,我去找个山清水秀的地儿,种地去——”见不着了,那也就不用比较了不是,我可真是个聪明的机灵鬼。 水溶的一番豪言壮语,成功的将莺歌呛了个正着,一口酒呛在嗓子眼儿里,咳了半晌,笑着问道“你也会种地?” 水溶可半点都不觉得种地是个耻辱的活计“士农工商,取一不得,退而求其次也行,不会也可以学嘛,我听说漠北那边种的粮食,产量极高,还有葡萄园,桃花林,据说风景极美,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呢” 第二百一十四章女扮男装的世子38 深夜,一块小包袱从窗口被扔了下来。 穿着便衣的水溶推开,房门“没人看到吧,莺歌,这是你的卖,身契,你好好保管着,别再进这里来了” 水溶说了一些告别的话,莫名的不舍涌上心头“我给你置办了一处宅子,这是一千两银子,做点小买卖,够你吃用了” “我,我要走了” 水溶一步三回头,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期望什么,只是脚步慢些再慢些,他最后看一眼这里,曾经无数次醉生梦死的地方。 莺歌,或者说李明锦捏着手里的地契与银票,心头满是酸涩,她从丞相之女流落到花楼口女,这其中的差别可谓是天差地别,她尝到了这世界的诸般苦涩,可却是头一次感觉到她那么迫切的想要留住他。 换做以前,哪怕是天潢贵胄都不能让她另眼相看,更别论不通文墨的纨绔公子,她都不拿正眼瞧一下,哪怕是被水溶包,养,可两人的关系从来都是水溶讨好她。 可如今,她孑然一身,没了傲人的家世,没了血肉至亲,她甚至连自保都做不到,在这一刻,她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任性,虚无的清高会让她失去唯一的最后一个人的真心,也让她下定了决心。 “水溶,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李明锦头一次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愿,她想去看看他的世界,想去和他一起经历,承担,生活。 “你愿意吗?居无定所,漂泊流浪,你愿意跟着我去吃苦受累吗?” 摄政王已经为李家平了反,唯一的李姓族人明锦会在三日后封为皇家郡主,享有荣华富贵,仆役成群,众人拥护,想必到那时,他也算不上什么了吧。 水溶一直都知道她的身世,自从五年前那场盂兰诗会,她是榜首,他便对了上了心,自知两人云泥之别,配不上人家,便将这份悸动压在了心底,可没曾想,天有不测风云,李家被抄家灭族,一夕落败,他一个纨绔公子也做不了什么,直到在烟花之地看到了她。 一掷千金,毫不犹豫的买下了她的初,夜,甚至为她不惜和家里人对抗,他能做的,该做的都做了,却还是换不来佳人的一个回眸,他也死心了。 “水溶,对不起,我一直以来的对你的不公平,我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中,肆无忌惮的享受着你的付出,有时候,连我都觉得自己是个坏女人” “水溶,可不可以再给我一个机会,我愿意跟你走,无论天涯海角,不离不弃”李明锦头一次抓住他的手,真心实意的道歉,表白“如此,你还要我吗?” “要,我要”水溶心中湮灭的灰被春风一吹,重新燃起了火苗,彼此情表的两人执手相视,彼此有说不尽的话。 次日,想要将师妹接回来的熠阳得到了李明锦和水溶私奔的消息,气不打一处来,他就知道这个混蛋水溶不知死活敢勾搭师妹,气死他了。 “这个水溶,给我发告示,立刻将人给找回来,我要将他五马分,尸”御书房里,熠阳捏着奏折越说越气。 一旁的软塌上,躺着养胎的楚辞啃着香蕉,略带羡慕的语气“瞧瞧人家李明锦多有眼光,看上了水溶表哥,说走就走,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干脆利落” “哪像我啊,看上了你这个闷葫芦,还得劳心劳力的帮你处理奏折,终日被关在这个笼子里,离自由遥遥无期” 说着,把自己都给感动哭了,潸然泪下。 一旁的熠阳显然已经熟悉了自从怀孕后,妻子时不时来一场梨花带雨,对着一根草,一朵花都能悲伤春秋老半天,他一度怀疑肚子里是个女娃娃,放下折子安慰道“过几日就是重阳,咱们微服私访一回,不过事先说好,出去了不许动用武力上蹿下跳” “真的,我听说重阳节那日可热闹了,有登高远眺、观赏菊,花、遍插茱萸、吃重阳糕、饮菊,花酒等活动”一听能看热闹,出去望风,楚辞立马来了精神。 熠阳好笑的瞧了她一眼,端起旁边的水果盘投喂“最近有官员上述,漠北的武将蛮横无状,鲁莽行事,欺压官员,搜刮府银,可有其事?” “他们还有脸告状,当了三年的知县,就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我当年在漠北,头一笔的启动资金就是发的他们的财”说起这个,楚辞得意洋洋的将自己的丰功伟绩给交代了个遍。 “怎么样,我厉害吧” 熠阳捏着葡萄,不动声色的道“父皇治国,却有不少贪官污吏横行,这些国之蛀虫,多亏了阿辞暗地里压制官员,维护百姓,是大好事儿” “那是,我可是楚大将军”楚辞咬了一口葡萄,甜嫩多汁,她最近一个人就能干掉三四盘。 “可如今百官监察,文官动用脑力和口才,治理一方;武官动用脑力和体力保家卫国,二者应得其归,国运昌亨,然武将打人,沿街凌,辱百姓,纵马伤人,强取豪夺他人财物,委实与你的初衷不符” “漠北武官像模像样,没银钱了,便去官府搜刮一空,来满足私欲,这样导致文官受辱,武官得意,长此以往,如何来治理国家,眼下便有一十多人罢官,阿辞且看看吧” “真有其事?那定不轻饶”楚辞拿起折子仔细看了看,这上面的言辞虽然激烈,夸大了些,但未必不是实话,当下命人细细查清了细节。 楚辞不免大怒,立即着张恒命人去漠北,将一众挑事的武将都给收拾了一通,忙完后,熠阳掰了一瓣橘子“别生气,对腹中胎儿不好,来,吃橘子” “哎呀,我不想吃橘子,大伯母送了一筐李子,还有酸黄瓜,我爱吃那个,你给我拿上来”自从怀孕后,口味变得特奇怪,楚辞以前噬甜,如今一点甜的都碰不得。 “李子,酸黄瓜伤胃,不能多吃,嬷嬷阉了酸梅,明日就能开坛了,咱们耐心等等”熠阳耐心的安慰着孕期暴躁的小妻子。 “我不嘛,就要吃酸黄瓜”撒娇的语气一处,楚辞没取悦到熠阳,反倒将自己给恶心了一下。 “别闹”熠阳痛并快乐着,转头说起了政事“阿辞,朝政繁忙,我都没时间陪你,今年开恩科,届时一批新鲜血液进入朝中,替换掉那些光拿俸禄不干实事的官员,几位尚书都可堪当大用,我觉得给他们呢升官,鸿胪寺的宁大人不错……” 听着熠阳说国事,已经成了楚辞每日的催眠曲,眼皮子越发沉重,快要睡过去的最后一个念头,突然灵光一闪,她好像被熠阳给套路了啊。 漠北的武官都是她带出来的,虽然有几颗老鼠屎,可哪有奏折上说的那么夸张,什么十多人罢官,分明就是一个借口,用来理清大庆文臣武将的借口。 自从当了摄政王,这人变坏了,蔫坏的。 等到软塌上的人儿睡着了,熠阳这才悄悄将手放在楚辞的腰腹部,这里孕育着他的孩子,八个月后,他的孩子就诞生了,这种感觉很是奇妙。 “孩儿啊,别闹你娘,不然等你出生了,老子打你屁,股” “你听话,乖乖的,好好发育,日后啊,多读书,文武双全,然后承担起大庆的江山,到那时,我就带着你娘去她心心念念的漠北” 未出世就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未来的皇帝:我太难了。 自从成了摄政王后,熠阳一直重复,反复的做着同一个梦,梦里,他父王是个昏君,宠信佞臣,冀州城破,北戎打了进来,关赫率领残余军队抗战,前有凶猛的淳于勒,后又父皇和国舅拖后腿,战死沙场。 而淳于勒蚕食了半壁江山,父皇竟然懦弱到为了求和,而将他嫁了过去,以求休战,大婚当日,他出手刺杀淳于勒,被反识破,乱箭穿心而死。 梦里,淳于勒一统大庆,而丹阳县主踩在大庆百姓的肩膀上,成了淳于勒的皇后,北戎人好大喜功,哪晓得治国之道,又有温颖的奇思妙想,胡乱指挥,数百年后,混战四起,大庆百姓名不聊生。 熠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曾派人找过温颖,却屡次被她给逃了,至今也没有消息。 御书房外几位老臣觐见,熠阳挥了挥手,凝视着楚辞的容颜“阿辞,谢谢你,来到我的世界” 宫门外,张恒领命而去,只见一对打闹的男孩,将弹弓射到了他的身上。 “此乃宫门重地,何等小儿如此轻狂,敢在宫门口肆意玩闹?”张恒本就是军营里的校尉,长相看似儒雅,看性格却有些五大三粗,一张脸板起来,可吓人的紧。 立马将这个稚龄幼儿给吓着了,呆在原地不敢动弹,其中的一个小子,躲在哥哥身后,被吓的哇哇大哭“娘,哇……,有人欺负我,我要告诉舅舅去” “麟儿,你怎么了?”两个孩子跑得快,楚娅在后面走着,难免落下一段距离,突然听到儿子的哭声,心里一咯噔,糟了,出事了。 哪怕已经是育有两个孩子的母亲,楚娅一出现,如同一朵雍容华贵的牡丹花,两个孩子,一个直接扑到了她的怀里,另一个如同小崽子一样站在她身前,呈现保护状。 一看两个儿子手上的弹弓,再看看张恒脸上的两个红痕,就知道了缘由,楚娅有些羞愧“这位将军,是小儿无状,冲,撞了将军,妇人给将军赔罪” “娘,他吓唬弟弟,不是好人”楚麒对这个人,可是半分好感都没有。 “原来是楚娘子和两位小少爷,张恒失礼了”对于楚娅和楚麒,楚麒的事情,张恒还是清楚地,毕竟当时楚将军带着将士们闹上王家,他也在其中,王家人做事有失厚道,这位楚娘子倒是一位难得的明理之人,可惜遇人不淑。 楚娅疑惑的问道“你认得我,你是?” “在下冀州城第三军营右将军,镇国公座下副将张恒”这一通自我介绍,不只是楚娅的眼神变了,就连两个小孩子的目光都有些不一样了。 对于楚辞,他们是真心的崇拜,爱屋及乌,连带着对张恒也没有那么抗拒。 楚麒捏着弹弓,梗着脖子问道“你会使枪法吗?舅舅使得极好,我想学,他说我身体弱,要好好吃饭,调养身体,可我都养好了,舅舅又去了宫里,阿娘说,她未来一年都不能教我习武了,他说话不算数,骗小孩儿” 张恒失笑,将军有孕在身,自然不能动武,伤着孩子怎么办?不过眼前这个略微执拗的小家伙倒是合他的眼缘儿“若你不介意,我可以教你习武,抢法,你觉得怎么样?” “真的吗,太好了,师父”楚麒当下磕了三个响头,一口一个师父喊得亲热,一旁的楚娅还没来得及阻止,这小子已经跑到了对面。 怀里的小儿子楚麟眼巴巴的看着,充满了渴望,楚娅心软了“去吧” 两个儿子围着张恒要求将漠北伏击北戎的故事,他们舅舅的英雄事迹,张恒说的起劲,他们听的兴奋,半刻钟下来,张恒提溜着新鲜出炉的两个徒弟完璧归赵。 “两个孩子日后便麻烦张将军了”楚娅款款施了一礼,脸上的温柔尽显,张恒下意识的看呆了“只要楚娘子不嫌弃我是个大老粗就行,我一定好好教两位公子” 第二百一十五章女扮男装的世子39 楚辞怀孕后,入主皇宫,和摄政王熠阳一起管理朝政,在两人的励精图治下,大庆已经发展成为名副其实的天府之国。 摄政王熠阳一统天下文人,创立状元楼,选拔官员,建立学校,养老院,使得老有所养,幼有所归,由楚辞领导的退伍士兵开创商业,冶炼兵器,锻造厂,创建海兵,一统域外。 天下太平,海清河晏,仁定四海,八方来朝。 数十年后,小太子逐渐长成,在父母的影响下,德智体美全面发展,成为一个优秀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太子十七登基,十八岁娶后。 在新帝大婚三日后,当朝的摄政王,镇国公齐齐退位。 宫门口,一对普通的夫妻坐上了离去的马车,时光亏待容颜,却报之以陈蕴,四十岁的熠阳早已不复当年的翩翩妙龄,如今在无人敢小看这位十数年如一日伴女装的皇子。 马车的一角掀开,一个青衣女子探出头来,四十岁的年纪,时光却偏偏对她格外的厚待,眼角连一分皱纹都没有,还是二十出头的模样。 城墙上,一袭明黄衣角的少年冲着马车离去的方向挥了挥手“父亲,母亲,一路走好” 十年前,工匠发明出了水泥,造价低廉,如今京都城中,天子脚下,到处都是水泥路面,平稳,快捷,大大方便了人们的出行。 报纸,快递等各行业欣欣向荣,街头隐约能看到一两个洋人翻洋过海求学,孩子们拿着风车追逐打闹,年迈的老人家坐在小凳子上晒着太阳,说着近二十年里大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蜀中地区,一座逍遥山庄拔地而起,其庄主水溶,武艺高强,一身武艺更是无人能敌,在江湖中颇有盛名,被尊为武林盟主,夫人李明锦更是与皇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云常枫娶了一位苗女,夫妻二人,一人善医,一人善毒,结为神仙眷侣,走遍了整个大庆,编写了《本草医书》与《万蛊术》,成为医毒界的开山鼻祖。 漠北本就是边塞重地,时隔多年,再一次回到冀州城,城门口站岗的士兵英姿挺拔,一座英雄纪念碑前,放着几束小花,在哪里,一个施粥的老婆婆对着来往的行人们送上温暖。 “大家慢点喝,锅里还有” 马车停下,几张旧木桌子搭建的简易歇脚地方,一对夫妻想携进入粥篷。 “客官是想喝凉茶,还是热粥啊”一个扎着冲天辫的小丫头奶声奶气的问道。 “两碗凉茶”熠阳取出汗巾将凳子擦了擦。 “这里是布施,嫌脏就不要来”略微沙哑的女声从凉棚后面传来。 帘子掀开,例外的两道视线对上,皆是一愣。 楚辞没想到楚颖她还活着,不仅活着,还来到了冀州,一路上,他们遇到的行人都赞叹这位十年如一如免费布施的粥姨,没想到是她。 凉棚里间,锅灶旁的楚颖握着铁勺的手有些颤抖,一滴浊泪从眼角滑落,放下碗,从容的脱下脏兮兮的围裙,抹了一把带灰的头发,走了出去“贵客来访,有失远迎” “好久不见”楚辞看着她的模样,历尽沧桑,眼角有了皱纹,皮肤蜡黄,手指头干裂,走路一瘸一拐的。 “你这是同情?我不需要,收回去”管他是天王老子,哪怕知晓这两人的身份,楚颖依旧毫不客气的开怼“你们二位屈尊降贵来我这凉棚,不为别的,应该是来捉拿我这个要犯的吧” “不必惊动旁人了,我跟你们走,只是这小丫头身世可怜,你们将她带回去,好好照顾着,别委屈了她”楚颖自知逃也逃不了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来个痛快的,反正这逃亡的十多年,她也快要活不下去了。 “她叫什么名字?”楚辞想要捏一捏小丫头的脸蛋,却被她给躲了过去,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他们。 “早华,父亲死于战乱,她是遗腹子,被家人遗弃了,跟着我讨口饭吃”楚颖说道早华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温情。 “好,我答应”楚辞点点头,这个小姑娘她还挺喜欢的。 “坏人,我不许你们带楚姨走,你们都是坏人,大坏蛋”小姑娘冲上前去,一把抓住熠阳的手腕就咬了上去,小狼崽子似的。 楚辞和楚颖对视一眼,两人走出凉棚外,看着外面的纪念碑,沉默无言。 良久,楚颖哽咽道“当年是我的错” 她少年时看过不少的穿越,刚穿越过来还以为自己有了金手指,幻想着认识几个小哥哥,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时至今日,她才发觉,自己当年究竟犯下了多大的错。 因为她的恋爱脑,冀州城那一战死亡了五千将士,包括他父亲,若非娘亲的私心,想要除掉楚辞,大哥也不会死,楚颖无数次的想,若是当年她阻止了大哥母亲的作死,是不是她们这一家人还会好好相处,她还是楚家的小姐,也不会发生后面那一系列的事情。 “我认罪,当年是我将你的行踪透漏给了淳于勒,只是我没想到他会骗我,成为太子侧妃后,我和他断绝了关系,之后,太子死了,他也死了,东宫有人轰门,我怕极了,便点了一场火,假死遁走” “兜兜转转,我尝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回到了冀州”楚颖捂着嘴哭泣,这种心理的伤痛,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压在心底十多年了,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楚辞看着这片土地,她当年发誓的地方“我们虽然经历过一段艰难的时期,可我们并不软弱,我们会站起来,将侵略这片土地的敌人给赶出我们的国家” 楚辞的话,让楚颖联想到了昔日的八国联军侵华战争,十二年前,她来到这里,头一眼就看到这座英雄纪念碑,见到了种地的断手断脚的老兵,街头的乞丐,她看到了最底层人民的不容易,她看到了以前蒙蔽了她眼睛的真相。 “这一句对不起,我欠了你二十六年,我更对不起昔日疼我爱我的父兄”楚颖无声的看着她,楚辞和摄政王将国家治理的很好,她亲眼看着他们的努力,这个社会的努力,虽然落后,可它在尽全力追赶。 “没关系”楚辞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痕,哪怕她曾经年少轻狂过,也做过许多的恶事,可她用了十多年的善事在弥补,在懊悔,直到现在她还在自责。 楚颖抱着楚辞狠狠的哭了一场,哽咽着止住了泪“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情,有些冒昧,你是不是也是穿越的?” 楚辞顿了顿,才答道“有人希望能够守护冀州城,大庆国富民强,所以,我来了” 楚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直到深夜,她做了一个梦,梦中一幕幕清晰可见,她带着北戎探子淳于勒进城,冀州城破,父兄皆战死,她成为烈士遗孤。 对大庆皇族充满了仇恨,在日渐相处中喜欢上了野狼淳于勒,出卖了自己的国家,大庆皇族覆灭后,淳于勒登上帝位,她如愿以偿入主后宫,可她的日子过得并不好,为了一次又一次留住淳于勒的目光,她开始将后世的一些东西照搬照抄。 治理国家那里是那么容易的,数十年之后,北戎皇朝顷刻覆灭,在这片大陆上开始了长达数百年的混战,世家割据一方,百姓受尽了战乱之苦,而她被骂作卖国贼,妖后。 惊醒后的楚颖浑浑噩噩的来到纪念碑下,一头撞了过去,尸体直到天亮才被人发现。 在关将军府里,看了水琉珠表妹,和几个小外甥,楚辞听到了楚颖死亡的消息后,手里的勺子掉在了碗里。 历史课上,一名女学生呼呼大睡,教授将其叫醒后,楚颖猛地睁开眼睛,教室,课堂,老师,眼前的一幕幕就是她穿越前的模样,而她此时还是青春正茂的年纪“我回来了” “楚颖,回答我的问题,不要像疯子一样大喊大叫”这个学生可将教授的耐心提高到极致。 “教授,对不起,我下次一定认真听”楚颖双手合十,满脸都是欢快的笑容,谢天谢地,我终于回来了。 被教授训了十分钟,做回凳子上的楚颖翻开历史课本,瞬间惊呆了,我靠,她熟悉的历史怎么拐了一个弯呢? 什么叫五百年前的摄政王和镇国将军不得不说的故事? 恍恍惚惚回到寝室,就见室友拿着手机看电视,这里面拍的就是大庆的摄政王与镇国将军的故事,这部男女主混合反串,搞笑的电视剧融合了历史,高度还原,其出生皇族,却终日女装,压抑本性的男主摄政王和自有乐观,具有强烈的爱国心的镇国公两人之间,从最初的梦想,到逐渐承担起更多的责任,勇气和智慧守护了大庆国,实现了各自的理想。 楚颖看着看着入了坑,还走不出来了,等到第二节历史课即将开始的时候,懵了,五百年前的历史乱了,那就代表着以后的历史也跟乱了,天啊,教授铁定让她回答问题,她怕不是要遭。 历史课上,教授讲起了大庆这段历史,不只是楚辞与熠阳,还有朝新皇帝的故事,将华夏民族带领到了另一个新的巅峰时刻。 第二百一十六章七十年代村花女配1 八十年代,红旗生产大队。 月上树枝头,隔着一道墙的两家人分别是沈家和楚家。 沈鸽偷偷打开房门,从院子里出来,学着鸟叫“布谷,布谷” 另一个较为清瘦俏丽的身影从房门出了来,鹅蛋大的小脸看到来人露出了几分笑意“鸽子,你又要去找张知青了吗?” 沈鸽脸上带着洋溢喜悦的笑容,扭捏道“他已经答应和我处对象了,我妈煮了个鸡蛋,我偷偷留着,待会给他送过去。” 月光下,哪怕是一道侧脸依旧美的惊人的女子正是楚家的大女儿,楚辞,她不赞同闺蜜这般对待那个知青,太殷勤倒贴了,未免让人家男知青觉得闺蜜沈鸽太过轻浮,女孩子上赶着总不好。 可她以往劝了那么多次,回回被反驳了回来,看着闺蜜剃头担子一头热,总觉得担心,如今事情有了进展,她也是为闺蜜开心的。 “真的啊,那我祝福你和张知青幸福快乐”楚辞擦了擦手,拿出了两个玉米窝头“我们家你也知道,没有多余吃的了,你自己的饭都留给了张知青,自己还饿着,快吃吧” 沈鸽偷偷将口袋里的温热饼子藏好,当下拿起冷的窝头,大口的吃了起来“阿辞,你真好,还是你做的饼子好吃,我去找张轩文了,你回去吧” 楚辞看着外面漆黑一片,拧着眉头回了家暗叹道“希望这路上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殊不知,月光下一道影子逐渐形成。 楚辞上一世收集了无数功德金光,临走前,魂魄吸入一个黑漩涡之中,醒来之后,便发现自己只能化作魂体跟在一个小姑娘身边,她也叫楚辞。 这是一个特殊的年代,七十年代初,泾阳县红旗生产大队,楚辞是村里最美的姑娘,在这个四处闹饥荒的年代,这个家庭贫寒,母亲早亡,父亲辛苦劳累拉扯姐弟二人长大。 楚辞长得很漂亮,人也聪明,成绩特别好,初中毕业后就回了家,现在在村里干记分员的工作。 踏实肯干,勤奋漂亮的姑娘谁见了不喜欢,楚家的大门快要被前来说媒的人给踩破了,可楚辞年纪小,还想在家里多留两年,便都给拒了。 刚离开的便是楚辞的闺蜜,名唤沈鸽,沈家这一代生了四个小子,最后得了一个女儿,是沈母的心尖肉,沈父早年挖沟渠时,救了村长一命,瘸了一条腿,是谭家的救命恩人。 因着这份恩情,沈家在红旗大队,大半个谭家人面前都有几分薄面,自家的小女儿也和谭村长最有出息的大儿子订了亲事。 深夜,楚辞做噩梦了,她梦到身边的人都变成了恶魔,一个魔鬼男人一脸凶神恶煞的朝她扑来。 她恐慌害怕,拼命挣扎,步步后退,可是没用。 她被抓到了,然后被张大獠牙的恶魔一口吞进腹中。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房中,浑身被冷汗湿透了的楚辞被噩梦惊醒,余魂未定,梦里的一切她记不清了,可那种濒死的感觉却记得十分清楚。 而在一墙之隔的沈家,一个面容清秀的姑娘同样被噩梦惊醒,她被人催债时,剁掉了十根手指头,她亲眼看着那个男人脑浆迸射,血肉模糊。 她在三十岁结束了自己荒唐的一生,被人欺骗,利用,她被人骗,骗过人,在灯红酒绿的世界里沉醉,犯了事,坐过牢,她这一生活得就像个傻子,害人害己,她就是个蠢货。 沈鸽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仿佛要将上辈子的痛苦,委屈都一次性的哭个够。 她恨,恨人面兽心的张轩文,恨仁义道德的村长,恨面甜心狠的楚辞,更恨软弱无能的自己。 哭过之后,沈鸽这才看着周围的摆设,围着她床边的父母哥哥,还有缩小的手脚,她真的重生了。 她才与张轩文那个畜生暗中确立关系,她还没被楚辞挑唆,与谭家退了婚事,她还有机会挽回这一切。 这一晚上又哭又笑,沈鸽在母亲的怀抱中沉沉的昏睡过去。 次日一早,楚辞早起打水,洗漱,就看到门前脸色深沉,目光阴森森的沈鸽,忐忑的问道“鸽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张轩文他欺负你了?” 沈鸽看着楚辞那张妖艳的脸蛋,死死的攥住自己的手,生怕自己会忍不住情绪,直接重上去毁了这个贱人的脸。 都是她,前世最好的闺蜜,觊觎自己的未婚夫,在她面前一个劲的窜托自己退婚,也是她傻,居然听信了这个口腹蜜剑的贱人,退了与谭家的婚事,嫁给了张轩文这个混蛋。 而楚辞呢,却转头拎着包袱风光大嫁给了谭耀祖,最后还成了首长夫人,上一世,自己舍掉了脸面去借钱,结果却被打发了五千块钱,当年楚辞的那种高高在上,看蝼蚁的眼神,她至今都没忘。 “鸽子,你怎么了?”楚辞忍不住后退一步,只觉得今天的沈鸽特别不对劲。 “没,没事,阿辞,我在想别的事情,你说什么?”沈鸽强压下心中的怒气,眼神幽深。 楚辞倒掉了水,犹豫着将心中的规劝说了出来“鸽子,你忘记了,你身上还有与村长家的婚约,你这样偷偷与张知青处对象,脚踩两条船的行为不大好,我觉得,当断则断,你要么选择谭家,就与张知青断了,要么选择张知青,就去和谭家说清楚,毕竟谭家大哥等你这么久,都27了也挺不容易的” 楚辞说完,只见沈鸽的脸色都变了,那种恨不得将她给吃了“这个贱人,果然惦记着她的未婚夫谭耀祖,明明知道她的性子急,要不然上一世,她怎么会在楚辞的鼓动下,直接宣布退了和谭家的婚事,可恨她上一世傻,怎么看不透这个贱人的心机” “这一世,我绝不会在上你的当了,楚辞,你就看着吧,这一世我定要牢牢守住与谭耀祖的良缘,决不允许被任何人破坏,我还要撕开你的白莲面具,让大家都知道你的真实面目” “我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你还是多关心自己吧,咱们走着瞧”沈鸽捏着拳头,整个人浑身绷紧了力气,大步流星的回到了自家,大门啪的一声关上。 门外的楚辞愣在原地茫茫然道“鸽子,这是怎么了?” 灵魂体的楚辞开口道“还能怎么了,重生了呗” 楚辞是在昨天晚上接收的世界主剧情,沈鸽上一世被知青小白脸丈夫哄骗,嫁给他当牛做马,高考恢复后,两人去了城里打工。 丈夫考了两次都没考上,郁郁不得志,染上了酒瘾,烟瘾和毒瘾,喝醉了就打老婆,进了两次戒毒所,出来后故态萌发,沈鸽养育女儿,被磋磨一生。 丈夫欠下的高额赌债逼死了女儿,也害死了她。 临死前看到了电视上曾经的未婚夫已经成了首长,开着小轿车,光鲜靓丽,而他身旁的首长夫人就是曾经的闺蜜,心中悔恨滋生,含恨而终。 没想到上苍给了她第二次机会,沈鸽重生后,打定主意揭开绿茶闺蜜伪善面具,和未婚夫联络感情,开撕知青渣男。 总结一句话,斗闺蜜,斗渣男,斗极品,都婆婆,斗小姑子,奋斗一生,最终嫁给男主,恩爱幸福。 而楚辞跟着的这个姑娘就是女主的绿茶闺蜜,女主将上一世的不幸全都归结到了闺蜜身上,觉得要不是闺蜜的暗中挑拨,她就不会过得这么惨。 于是重生后,她算计闺蜜与村里的混混在一起,然后广而告之,在村里四处败坏闺蜜的名声,最后设计闺蜜没了清白,只能嫁给村里的老鳏夫,每天吃不饱穿不暖,还非打即骂,在闺蜜没了一个孩子后,投河自尽。 楚辞死后,楚老爹一病不起,吃药看病,导致本来贫苦的家中雪上加霜,没挨多久也过世了,楚小弟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被牛棚的人可怜,讨一口饭吃。 牛棚里的义父平反,楚小弟成了他的养子兼弟子,回到城里后,楚小弟发誓要为姐姐讨回公道,成了最大的反派,给女主的事业四处捣乱,奈何义父的亲生儿子就是男配,于是乎,被男主男配里应外合给大反派下了一个圈套。 斗到最后,养父彻底放弃了楚小弟,大反派被关押入狱,男女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男配也寻到了自己的幸福。 楚辞看完后,真的是想要骂娘,沈鸽自己没脸没皮的追着张轩文谈对象,关闺蜜什么事儿,又不是闺蜜窜托的,这简直是无妄之灾。 沈鸽本来就是脚踏两条船,这年头还不能让人说两句实话了。 楚辞之所以会嫁给谭耀祖,分明是沈鸽退了亲事后,谭耀祖年龄大了不好找对象,而恰逢楚老爹病重,楚辞为了三百块彩礼钱将自己给嫁了,婚后过得好,那也是人家辛苦经营的婚姻家庭,怎么就成了处心积虑的算计了。 作为闺蜜,沈鸽倒贴的时候,楚辞该提醒的也都提醒了,该规劝的也都规劝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蠢货,难不成还得替沈鸽过日子啊。 这位重生女可好,一个劲儿的就记下了她吃过的亏,受过的苦,看别人过得好就眼馋,心生恨意,这心眼比针尖还小。 第二百一十七章七十年代村花女配2 红旗生产大队一共五百多个户,其中谭家是大姓,占据村里百分之五十的人口,而谭昌正是红旗村的村长,十多年前,大儿子和沈家的闺女定了亲事,老婆多次埋怨他定错了,给二儿子或者小儿子正好,也不会连累的大儿子至今二十七了,还是单身汉一个。 谭家一共三个儿子,大儿子谭耀祖当了十年的兵,已经是排长了,逢年过节才能请假回家一趟。 二儿子谭耀宗在两年前也娶了隔壁枣树村的媳妇,今年生下了一个儿子,老实本分,一天能挣满十个工分。 三女儿谭菲菲订了婚,还是镇上派出所的干部,爱花哨衣裳,爱吃零嘴,脾气刁蛮。 四儿子谭耀明上了初中后,长得白白嫩嫩,是谭母最喜欢的儿子,平时油嘴滑舌没少逗母亲开心,讨要零花钱,年十八了,还从没下地干活,成天和一群小孩子漫山遍野的玩儿,是村里有名的废物混混。 沈鸽打量了村里人一圈,都没找到合适的人,最后忍耐不住朝着小叔子下手了。 这日,沈鸽拿着一篮子鸡蛋来到了谭家,和谭母说了两句话,便去找了游手好闲的小叔子,用了五毛钱,让他去玉米地帮楚辞干活。 拿了钱,又能去调戏调戏小姑娘,谭耀明乐滋滋的去了,事后,沈鸽在慢悠悠的装作路过瞧见,往外一宣扬,这满村的大婶大娘都知道楚辞和混混谭耀明钻玉米地了。 名声被毁,供人取乐,楚辞面皮薄,狠狠哭了一场,整整三天没出门。 正值秋收来临之际,谭耀祖会在近期回家探亲,为了防止他看上楚辞,沈鸽又心生一计,借着谭耀明的名头,约楚辞去村尾的废弃柴屋说清楚,并在村里给她正名。 灵魂体的楚辞看着沈鸽不怀好意的诱导,说了无数次别去,别中了沈鸽的圈套,可她为了洗白自己的名声还是去了。 一座废弃的破旧柴屋中,楚辞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阴暗潮的周围环境,让她的脑子清醒了不少,她这是有了身体? 目之所及,一张放大的眼珠子,身上压着一个微胖的少年对她动手动脚,空气中夹杂着一丝酒味儿。 “乖乖,让我好好亲香亲香”蓝色粗布腰间挎着一个布包的青年,五官虽然称不上俊美,可也算得上白净,就是一双咕噜转,来回闪烁的眼睛平白糟蹋了这副样貌。 楚辞刚一睁开眼便对上一个凑上来想要占便宜的色狼,直接一拳头挥了上去。 “砰”青年被一拳打到了地上,捂着发黑的青眼,伸出一根手指头颤抖的指着楚辞。 “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吆喝,你还骂人,我看你是欠揍了”楚辞当下被这人的骂骂咧咧给气笑了,上一辈子敢调戏她,这么和她说话的人,都进了阎罗殿。 少女两手纤细的五指成拳,胳膊上涌起了力道,冲着那双色眯眯的眼睛直接揍了过去,拳脚相加,那怕现在的力气小,可是善于拆卸骨头的穆栩还是将这人的胳膊给卸了。 “啊,救命啊,杀人了”被楚辞左一拳右一脚,哪里疼往哪儿打,从来都是家里的乖儿子的谭耀明从没受过这么大的罪,当下就被一拳打,倒在地,后脑勺倒扣在竖起的火柴棍木上,没了呼吸。 “阿辞,你在吗?” “咔嚓”房门打开,一个十七岁的少女身后跟着一群的大娘大婶,还没看清屋里的情况,就已经开口说道“我让阿辞在村尾等我,这不就在木屋这边歇脚嘛” 小小的一个木屋由于光线遮挡,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到地上躺着个人,楚辞上前一步,就将门口挡了半个面,本意是将里面的人遮住。 可沈鸽却站在门口突然吃惊道“我的天啊,阿辞,地上躺着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儿?”村里人最爱看热闹,尤其是大姑娘小伙子的热闹,这不,一听楚辞的事儿,立马涌进来围观上了。 “欸,这地上躺的不是老谭家的四娃子嘛,他怎么在这儿?”一位大娘快言快语的说了出来。 “好大的酒味啊,他喝醉了吧” “这孤男寡女的偷偷摸摸,共处一室,还喝醉了,看辞妹衣衫不整的,我看啊,这两人八成是在处对象”拎着篮子的大娘走上前笑着打趣道。 “刘大娘,你们别这样胡乱猜测,楚辞是我的好姐妹,她的择偶标准高,最喜欢有工作的,或者当兵的,怎么可能会看上谭耀明这个混混呢,阿辞你说是不是啊?”突然被沈鸽抓住手,楚辞微微抗拒了一下,心底冷笑,是与不是,这局可不就是你做成的吗。 这话表面上听是没多大问题,可你细细嚼,什么叫喜欢工作的,当兵的,这不是暗指原主有意中人,或者眼高于顶的意思吗。 刚才从她的角度,根本不可能看到屋里有几个人,可沈鸽分明没看到却偏偏最先捅破,说明,她心里是知道屋里都有谁的。 暗示原主来与谭耀明说清楚,却灌醉了谭耀明来此地,安排原主和一个喝醉酒的混混共处一室,而她就带着人过来捉奸。 彻底毁了原身的名誉,谭耀祖回来,哪怕原主长得再怎么好看,他都不可能看上一个与自己弟弟有苟且的女子。 心思恶毒,一石三鸟,沈鸽重生了一次是换了个脑子吧。 “阿辞,你和谭耀明没发生什么吧,是不是他欺负的你,你告诉我,我给你做主”沈鸽抓着楚辞的胳膊,一脸的担忧,可饶是如此,眼底的丝丝恶意还是漏了出来。 “什么欺负啊,沈鸽,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前天下了一场暴雨,路面全是大水坑,他喝醉了,就醉倒到了路边没人管,我就将他给挪了进来”楚辞暗暗使力将沈鸽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拿下来。 “阿辞,你就别骗我了,你不是说要和他说清楚吗,怎么就否认了呢?”沈鸽双目一闪,总觉得楚辞的眼神有些锐利,她的小心思在里面无所遁形,虽然不明白一向懦弱的楚辞为什么变了口风,不过这也不影响她的计划。 “我说辞丫头啊,沈鸽这话说得对,你就别装了,我之前还见到三娃子和她钻玉米地,你们说有没有这回事?”刘大娘这人可是村里有名的嘴碎,又名刘大嘴巴,凡是经过她的口,就是假的都变成真的了。 好几个乐的看好戏的小媳妇双眸中饱含浓浓的八卦“都说大姑娘爱俏,小娃子爱俊,要俺说啊,咱们红旗生产大队,还真找不出比三娃子更俊的了,三娃子被辞丫头看上,也不足为奇啊” 一个个戏谑的目光落到楚辞的身上,似乎是想要看到楚辞被打趣的害羞的模样,半天了,当事人还是半点反应都没有,打趣了一会儿,一群人也没有了兴致,“时间不早了,我还得上山打猪草,采菌子,大家快走吧” “阿辞,我没想到谭耀明会这么坏,你等着,我一定帮你讨回公道”沈鸽说着,就气势汹汹离开了木屋,往村口谭家的屋子走去,今天就是谭耀祖回村的日子,她一定要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 站在门口的楚辞突然听到一声呢喃,转头一看,原本地上躺着的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一只手捂着后脑袋,满手的血迹,踉跄了一步“你?”紧接着跌倒在楚辞面前。 楚辞脑海中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我的心愿便是,第一让沈鸽付出代价,第二我要父亲和弟弟好好活着,第三我想嫁给谭耀明” 接收完原主的心愿后,楚辞诧异了一瞬,前两个还可以理解,可是后面的一条是怎么回事? 腰间的泥娃娃一闪一闪的,楚辞面前出现了一个虚无的画面,这是原主死前的最后一幕,她被老鳏夫打掉孩子后,痛不欲生,是村里游手好闲的混混一直鼓励她,给她摘野花野果子,帮她挑水干活。 谭耀明还告诉她,原来他之前求父母向她提亲,结果第二天,原主就被沈鸽算计与老鳏夫有染,他们之间彻底没了可能。 谭耀明在家中处处与大嫂作对,成了作妖小叔子,就是为了给原主报仇,结果被大哥一怒之下分家,分家后,日子越过越穷苦,一辈子没有娶妻。 老鳏夫发现了谭耀明与原主的谈话,生气要打死原主,生活无望的原主,投河自尽,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可在死后发现了本该属于她的幸福人生被重生而来的沈鸽夺走破坏,怨气冲天,这才有了楚辞的到来。 柴屋外,一身军装英姿飒爽的谭耀祖,身材高大,腰杆挺直,带着一股子蓬勃的精气神,眼中含着担心,进入屋里,楚辞能感觉到那来自他身上的一股子压力。 “三弟喝了不少酒,脑部受到外力撞击,身体有其他被殴打痕迹,我送他去镇上卫生院看看”谭耀祖得出这个结论后,将人抗在肩头,大步流星的走了。 至于未婚夫说的,自己小弟对村里姑娘耍流氓的事情,等他醒了之后在谈。 后面的沈鸽看到楚辞望着未婚夫离去的背影,咬碎了一口银牙,这个该死的贱人。 不过这一世,未婚夫先入为主,对楚辞没有另眼相看,她心里就止不住的高兴,这般,甩了一个斜眼给楚辞后,跟上了谭耀祖的背影“耀祖大哥,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第二百一十八章七十年代村花女配3 通往镇上的小路上,一个身穿水红格子衫,下身一件肥大的蓝色裤子,十六岁的少女,长发乌黑发亮梳成两个大辫子,眉宇间自带一股书香灵气。 满是胶原蛋白的俏脸吹弹可破,轻抿的笑容洋溢着青春的朝气蓬勃,一手拎着药包,另一手提着一个篮子。 楚辞刚从镇上的医院回来,父亲在村里干活时晕倒了,被村里人给抬了回来,拉到卫生院才知道,他这是常年劳作引发的肺痨,目前还不能得到根治,只能好好养着。 住了三天的医院,父亲就叫嚷着不住了,要回家养,毕竟他们家庭也确实贫困,不能负担那么沉重的医药费,住不起院。 楚辞捏着小药包里的二十片药,眉宇间沉默了几分,这是一周的药量,就花了家里的仅剩存款的一半,秋后发粮算钱至少得两个月以后了,捉襟见肘,再不想办法,父亲的药都要断了。 刚进村就听到许多人朝着她家走去,还时不时的低头议论几句“这辞妹子和谭四娃子处对象,我怎么没听说过啊?” “这你就落后了吧,不知道啊,我告诉你,半个月前,有人亲眼看到他们两钻玉米地了,这五天前还在村尾的柴屋偷偷摸摸的…”那位婶子给了一个你懂我懂大家懂的表情。 “你是说,偷情?” “这看不出来,辞妹子那么正经的一个女娃子,还能干出来这事儿呢”另一个新进门的小媳妇惊讶道,楚辞她见过,挺漂亮的一姑娘,不能吧。 “什么正经啊,你看她长得那妖妖娆娆那模样,比狐狸精还妖精,能是个正经的女人吗” “哎,你说,这谭家的四娃子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辞丫头看上他那点儿了?总不会是那玩意特别行吧” “呸呸呸,你们几个娘们浑说,我还臊得慌呢,人家谭四再怎么熊样,都有他老爹,他大哥罩着,人家的日子用得着你们几个碎嘴,快,散了散了”谭家的二姑奶奶叉腰怒骂了几句,战斗力十足。 等到谭二姑奶奶走后,几个婶子又凑合到了一块,不过这次的声音到底压小了不少“依我看啊,这辞丫头就是看中了谭家丰厚的家底儿” “你们瞧瞧,这楚家都破成什么样了,老鼠进去都摸不出二两油来,楚老汉养大了一双儿女,还将大女儿供着上了初中,在咱们村有几个女娃子能上初中的,还不是早早的辍了学回家里干活” “这楚家养出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儿,又攀上了谭家,这打的什么主意,咱们还能不明白,这哪是嫁女儿,分明就是卖女儿” 墙角处,三个婶子凑一块,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楚家的黑心,这三位可是村里有名的长舌妇,经常说别人家的是非,楚辞走过时,歪过头“三位婶子真是快言快语,背后说长道短,可仔细些,小心别闪了舌头” 异常破旧的黄土草屋,院子外面围满了人。 楚老爹扛着一个石凳,费力的将其搬到院子中间,用来待客,楚小弟跟着跑前跑后,楚辞立马制止了老爹的活计“爸,你这是干嘛,医生说了,让你好好休息,不能劳累,也不能干活,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对于闺女的责问,楚老爹沉默寡言之后,喃喃道“我都一把年纪了,半只脚都踏进了棺材,今天是你的大日子,我总得拾掇拾掇,别让你丢了面子” 谭家正儿八经的来提亲,这是礼数,他闺女将来同意还是不同意,今天过后可以私下讨论,可今天这种日子,要是招待不好提亲的来客,便是让闺女丢面子,这日后就不好说婆家了。 “爸,我懂,你是为了我好,都是一个村里的,咱们家什么样,旁人也都清楚,您生了病,待客不周道,想必他们会理解的”楚辞将老爹搀扶在凳子上坐着,径自将手里的药包东西拿回了屋里放好。 “小弟,泡壶茶”楚辞翻出一个铁盒子,里面的茶叶取了一点交给虎头虎脑的弟弟。 “保证完成任务”楚灏六年级毕业,今年就要上初一了,由于营养不良,看着十分的瘦小。 如今正是庄稼快要长出的时候,村里人磨刀霍霍,攒足了力气等着秋收,可这并不妨碍他们看好戏,自从谭老四提出要对人家姑娘负责,这不整个谭家人都全知道了,再往外一说和,一整个村里的人都知道了,谭家要提亲。 人迹罕至的楚家今个跟唱大戏似的,全村不少男女都跑过来看热闹,围绕着楚家家门口的一圈人就知道了。 “来了,谭家人来了” 随着众人的吆喝,为首的谭老爹穿着工整的中山服,身后跟着三个儿子,大儿子着军装,英俊挺拔,二儿子穿着同样的中山服,常年下地干活,皮肤晒得发黑,看起来倒是和老爹是一个辈分的。 最后面的谭老四今个尤其的郑重,利落的板寸头,穿着得体的白衬衣,有些微胖,俊俏的脸上没有平时的吊儿郎当,看着有几分板正,目光清明,看着如沐春风,整个人在泥土地里仿佛白到发光。 他们是知道谭四娃长得好,可没想到这一拾掇将城里来的知青都给比下去了。 谭耀明穿过人群,一眼就望到了那道靓丽的风景线。 少女亭亭玉立,文静灵气的脸庞,清澈如水的银眸,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清新自然的气息,两个大辫子带着这个年代的特色,当她看着你时,仿佛时间驻足,绘成一幅清美的画卷。 就像一片羽毛落在平静的湖面上,微风吹过,少年的心里泛起了一圈圈涟漪,耳朵尖动了动,若是之前他是为了责任而来提亲,而现在他却是为了这个姑娘而来。 她叫楚辞! “楚老弟,身体还好吧,我们不请自来,打扰了”谭老爹到底是当了村长的人,一进门就和楚老爹握手,两个人打着客气的腔调。 “不打扰,我们家闲着没事,谭老哥能来那当然好啊,人多热闹,欢迎,谭老哥来来来,快,进来坐”楚老爹当下使唤小儿子倒茶。 本地风俗,提亲是媒人将男方带到女方家来,两家人先相互认识一下,主要是女方家待客要严阵以待,考察男方。 “喲,这是辞丫头吧,看着标志的没话说,我老婆子瞧了就喜欢,楚老爹让给我做侄媳妇吧,我呀膝下三个小子,没一个丫头,看了小姑娘就觉得喜欢”从进门起就笑意盈盈的二姑奶奶等着两家的主人家客气话说完了,这才上前一步,凑到了楚辞跟前,越看越是满意,还是明小子眼光好,瞧中了这丫头,哪像她家三个小子,都是榆木疙瘩。 “辞丫头,来吃花生,二姑奶奶亲自培的”近五十的姑奶奶亲亲热热的抓住楚辞的手塞了一大把花生,按照她多年做媒的经验,这一次,有门,这对小年轻看着可真是般配。 “谢谢”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挥洒了一脸的楚辞呆萌的捧着一捧花生,她的手小,花生老大一捧,在手心里老高,轻微一动,便能察觉到手里的花生会掉下来,楚辞僵硬着打算将花生给小弟分一些,却见一只润白的手伸了过来,将她手里放不下的花生抓了一把,转头塞进她的上衣口袋里。 楚辞抬头一瞧,对面这人不是混混谭耀明又是谁。 “上次是我醉酒轻薄了你,我想你道歉,对不起”谭耀明目光沉稳,嗓音清冽如泉水,在大院里嘈杂的环境中,异常的独特好听。 楚辞诧异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带着丝丝诡异,她跟在原主身边当灵魂体的时候,见过谭耀明,他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和以前天差地别,就仿佛是换了个人。 换了个人,楚辞猛地瞪大了双眸,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系统扫描中……”腰间的泥娃娃一闪一闪的,半响后,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宿主,检测到穿越者一位” 谭耀明可没想到打了一个照面,楚辞就已经将他的来历给扒了马甲,此刻还在磕绊解释道“我磕到了脑袋,在医院里生死一线,鬼门关上走了一回,才发现以前浑浑噩噩,不思进取,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 二姑奶奶刚好过来,活络气氛就是她的活计,眼角都透着打趣“说不得,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这些话啊,等会再说”谭耀明还没说完,就被二姑奶奶拽着去向未来的老丈人问话。 “耀明虽然名声不好听,可他人却是实心眼儿,你们也是一块念过书的,课本上叫什么青梅竹马,知根底,楚老爹,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红旗生产大队,单论家庭条件,我们谭家都是数一数二的,耀明这孩子虽然以前混了点,可也没做出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儿,顶多犯点小错,那都不是什么大事,心眼是好的” 对于村里著名的混混谭耀明,楚老爹早有耳闻,以前也见过不少回,都说他偷鸡摸狗,无所事事,油嘴滑舌,可唯有今天这一面给他来的异常深刻。 这个小伙子似乎不像是村里人说的那样。 院子里站满了人,屋里楚老爹进一步了解谭耀明的情况,楚辞作为被提亲者,不需要参与这个环节,她现在要干的事情还有很多,烧煮茶水,准备中午的饭菜,作为女方,她还得让谭家尝一下自己的手艺。 对于这些规矩,楚辞记忆中也是一知半解,摸索着干,农村的土灶是那种拉式的风箱,一拉锅底的灰全部飞了出来,呛得楚辞猛地咳嗽起来。 她在家里算是做了五六天的饭食,可还是适应不了这个锅灶,一个人影遮挡了外面的光线,楚辞抬头看去,在客厅里的谭耀明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来“需要帮忙吗?” “需要,帮我拉风箱烧火吧”甩锅很是干脆的楚辞退位让贤,至于这位穿越者能不能搞得定,那就不是她该操心的事情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七十年代村花女配4 幸好原主的做饭手艺还在,楚辞和面,擀面,今天吃手擀面,后院的菜地里摘了两根嫩黄瓜,做凉拌黄瓜,清炒西葫芦,再做一个油渣臊子,夏秋时节闷热,吃这个最是凉爽不过。 身后传来一声声咳嗽呛声,虽然坐着从未干过的事情,扑鼻的烟雾熏得心肺都要咳嗽出来,还一个劲的掉眼泪,可谭耀明还是没有离开,他在现代八岁时父母双亡,寄宿在大伯家,靠自己的努力成为一名出色的工程师。 却没想到一场意外爆炸,他来到了七十年代,在这里,本该是照片里的父母还活着,栩栩如生的在他面前,还多了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他前世三十岁了,还是万年单身汉一个。 不是没有姑娘对他表白,死缠烂打,他都没同意,不是不想结婚,成家立业,而是不想将就,没想到来到这里,他一眼就看中了这个女孩,她长得可真是那儿那儿都合乎自己的心意。 生平头一次,谭耀明跑到女孩面前告诉她自己的心意,却被人中途打断,锅灶前,谭耀明余光中瞥向那个嘴角带笑,手上麻利的少女,指尖动了动,揉了一下耳朵,后耳根的热升起。 窗口处,探出来一个脑袋,沈鸽看着厨房里的两人,目光闪烁“阿辞,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楚辞放下刀,擦干净手,出了门,脸上夹杂着几分好奇问道“有什么事吗?” 沈鸽嘴角抽了抽,她本意上是想让谭耀祖对楚辞产生坏印象,可没想到小叔子谭耀明居然看上她了,一想想备受谭家人宠爱的小弟,她都能想到要是她和楚辞成为妯娌,那绝对能呕死,万一发生点矛盾,谭老太绝对会偏心她的小儿媳妇,那她算计了个什么,还给楚辞做了嫁衣,现在想想都觉得恶心的慌。 而且,楚辞上辈子害得她那么惨,这辈子却还是嫁进来谭家享福,怎么可以这样,她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这一辈子楚辞想要压过她,没门。 于是,在得知今天谭家提亲的时候,沈鸽终于安奈不住的找上楚辞“阿辞,谭耀明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你可千万不能嫁给他” “我都听到了,你爹答应了谭家的三百五十块钱,他那里是嫁女儿,分明就是卖女儿,咱们是最好的姐妹,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跳入火坑”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鸽子”楚辞装作被说服的样子送走了沈鸽,转头收回了表情,就看到听墙根的谭耀明。 谭耀明扒着墙根的手放开,干咳了两声,尴尬道“那个沈鸽不是个好人,你小心她暗算你” “我知道了”楚辞端详了他片刻,点点头。 一顿饭毕,谭家人离去了。 热闹的楚家寂静了下来,谭老爹坐在床头上琢磨着这桩婚事的可能性,便使唤小弟将楚辞叫了来“丫头,你有什么打算?” 楚辞抬了头,眉眼弯弯,点漆瞳仁闪耀,很黑很亮,夕阳透过窗户,金色的光凝聚在她的杏眼上“爸,我愿意嫁给谭耀明” 楚老爹紧皱的眉头此刻终于舒缓了下来,他就怕女儿停了村里的闲言碎语,导致先入为主,抗拒谭耀明,而错过了这一桩婚事,他白天的时候见过了,不怯场,说话沉稳,办事条理有分寸,这个娃子是个好后生。 谭家提亲,楚家答应,一拍即合。 双方的长辈都很满意,接下来两个年轻人在互相接触接触,这亲事基本上就能定下来了。 等到沈鸽知道消息的时候,谭楚两家已经订婚了,速度比升火箭还要快。 沈鸽踢了一脚院里的梨树,气愤不已,暗骂道“好你个楚辞,当面一套,背地里又是另一套,明明答应的好好的,结果还不是舍不得谭家的富贵,骨子里精着呢,要不然也不能将我骗的团团转,果然是个贪慕虚荣的白莲女” “我一定要揭穿你的虚伪面具,决不能让谭家人被你给骗了”这般想着,眼珠子一转一个主意上头,沈鸽得意的大笑起来,她只要撕开黑白莲脸上的面具,让她尝尝自己上辈子吃过的苦头,亦能为自己出一口恶气。 自从定了亲,楚辞便被老爹拘在屋里做衣裳,好不容易能出来望个风,便拎着个小篮子上了山去找菌菇,没想到遇上了半山腰的沈鸽与张轩文。 四周空旷无人,沈鸽直截了当的开口,她日后可是要嫁给谭耀祖当首长夫人的,怎么可能还会和别人纠缠不清。 “我们分手吧,我和你不合适” “沈鸽,我和你在一块好好的,你怎么突然提出了分手,你告诉我,是不是谭家人逼你了,我去给你讨一个公道,什么年代了,他们还搞娃娃亲那一套,都是封建糟粕,是要被人批斗的”此时的张轩文还未经过高考失败,也没经受过生活的磨炼,他对沈鸽还有情分的,就是不大明白,之前沈鸽还特别热络的追着他跑,如今却特别生疏的要一刀两断。 面对前世负了她的渣男,沈鸽真是一秒都和他待不下去,冷声道“张轩文,我们已经分手了,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别动手动脚,否则我告你流氓罪,让你蹲大狱” “还有,我的婚约是我自己同意的,我喜欢谭耀祖,我要嫁给他,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得上我,你若再敢纠缠,就别我不客气”沈鸽放下狠话转身就走,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动手杀人。 一把山核桃咕嘟嘟倒进了自个的篮子里,楚辞抬眼望去“你怎么在这儿?” “上山溜达,碰上了一个山核桃树,里面的果子小,难剥,不过我看三姐姐喜欢,你尝尝,要是爱吃,我再去捡一些” 自从上次从楚家离开,虽然楚家答应了提亲,可双方当事人还没见过一面,又都是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人,彼此充满了忐忑。 “沈鸽与张知青是有不正当男女关系吗?”谭耀明看着沈鸽离开的方向,目光暗沉,这个女人是他大哥的未婚妻,人长得不怎么样,人品更是难过。 “是,四个月前,沈鸽暗地里看上了张知青,偷偷给他吃鸡蛋,两人在半个月前确立了关系,正在处对象,想必她看到了你哥的英雄气概,反悔了吧,这才和张知青一刀两断”楚辞斟酌着语气说道,看着这位同人的冷硬的脸色,忽然觉得,适时的给沈鸽添点堵也不错。 “那也不能改变她给我哥戴了一顶绿帽子的事实” 这段时间,他也恢复了一点原主的记忆,原主两次和楚辞扯上关系,都和这个沈鸽有关系,头一次给了他钱,让他去败坏楚辞的名声,第二次将他灌醉了,然后在他的耳边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刻意诱导一个醉鬼,导致原主差点在柴屋欺负了楚辞。 今天,他还听到了什么,这个沈鸽居然还玩地下情,原身虽然惧怕大哥的威严,两人关系算不上太好,可也是亲兄弟,自家大哥在外面保家卫国,是个铁血汉子,傲骨铮铮,怎么能娶一个私德有亏的女人,不行,他一定要阻止沈鸽成为他大嫂。 对于沈鸽所作所为不忿的同时,谭耀明打定了主意回去后就和大哥说清真相。 “喂,谭耀明,你在听我说话吗?”楚辞摘了一根狗尾巴草,试图唤醒他的注意力。 “抱歉,你刚说什么了?”谭耀明回过神来,略有些不自在,眼神一直往左边的树干上飘,一点都不敢去直面楚辞。 “我说,你有没有什么其他想知道的?” 谭耀明其实他的心理是疑惑地,他十分不解,按理说前两次的相处,足够让楚辞对原身抱有足够大的恨意了,可奇怪的是,谭家提得亲,她居然同意了。 偏偏自己是个不争气的,得知她想要嫁给他,还挺开心的,可心里总归是存在一个疙瘩,不大不小,不软不硬,却足够直戳人心。 “为什么?” 楚辞没有说原因,而是放下篮子,笑谈如花的在他的面前转了圈“我好看吗?” 少女文静典雅立马化作绝色娇靥,眼光潋滟,勾人的紧,谭耀明突然结结巴巴,他娘的,她笑的可真好看,磕磕绊绊道“你好看” 楚辞:“那你喜欢吗?” 虽然有些羞耻,可谭耀明逐渐的掌握了自己的动心,直言开口道“喜欢” 楚辞:“你会一辈子对我好吗?” 谭耀明重重的点头,单膝跪地“阿辞,嫁给我吧,虽然我现在没有鲜花,没有钻戒,没有工作,存款十块钱,一穷二白,可我保证对你一心一意,一生一世,我的人生头一次遇上心动的姑娘,我不想错过你,因为一旦错过了你,我便再也遇不上喜欢的人了” “好,我同意了”楚辞伸出手,却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折了一个狗尾巴草的戒指,戴在了无名指上“总有一天,我一定要把它换成钻石” 楚辞猛然被凑近了亲了一口,看着这人如同偷到油的老鼠,不由的失笑,继而说道“嫁人后,我想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帮父亲和弟弟” 谭耀明同意,孝顺父母,这是为人子女应尽的责任与义务“应该的” “我不愿意的事情,你不能强迫我,如果以后可以的话,我还想上学,你都能同意吗?”楚辞杏眼桃腮,青春靓丽,窈窕纤细,太阳光从背后照射进来,他的影子不偏不倚就见她笼罩。 那般的契合,恰到好处,谭耀明怔了怔,呆立在原地,这句话的意思是,他可不可以理解成为,楚辞愿意嫁给他,她同意了。 被这突如其来的炸雷炸的心花怒放,欣喜的同手同脚,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好,我答应,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这一刻算是被美色迷惑吧,色令智昏的感觉他第一次尝到,并且还沉醉其中,不想醒来,谭耀明的表情太过夸张,引得楚辞的笑意加深。 第二百二十章七十年代村花女配5 这日,风和日丽。 楚辞看着沈鸽过来,立马绽放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正值豆蔻的青春少女,嫣然一笑,如同绽放的花骨朵,不知道迷住了多少小伙子。 “阿辞,你长得真好看”沈鸽看到后,表面上夸赞,其实心里暗呸了一声,不要脸的贱女人。 见她变了脸色,楚辞的笑意更深了,她就喜欢这朵黑莲花明明恨死了她,却又不得不讨好的样子。 “阿辞,耀祖约我去镇上买东西,还给了我一份礼物,是条丝巾,可好看了”沈鸽说着,脸上适时的出现了两抹,红晕,将少女怀春的感情发挥的淋漓尽致。 楚辞就静静的看着沈鸽装,听着沈鸽明显带着试探的语气,嘴角抽搐,这位黑莲花不会以为她惦记谭耀祖吧,又不是香饽饽,至于吗。 “是吗,那他看样子对你还挺好的,可你之前不是约了张知青去摘桑果吗,不去了?”提到张轩文,沈鸽脸上一阵扭曲,楚辞看的好笑,一手捏碎了一个山核桃,掰着吃,这个时代的山核桃细小,难剥,但架不住好吃啊。 沈鸽恢复了自己的面部表情,拿出准备好的这一套说辞“阿辞,你也知道,我之前和张知青的糊涂事儿,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和他纠,缠不清,我发现自己喜欢上谭耀祖了,他那么高大帅气,比张轩文好几百倍,我们本来就有婚约,我决定了,和张知青说清楚,只是,我有些紧张害怕,你陪我一起去吧” 沈鸽眼中滑过一道怨毒,上辈子你恬不知耻,抢别人的丈夫,就那么缺男人,我这辈子干脆白送你一个,别感谢我。 “是发现了谭耀祖的未来成就,上赶着抱大腿吧”楚辞没将这一句话说出来,看着沈鸽拙劣的演技“好,那我陪你一起去” “阿辞,你太好了,真是我最好的闺蜜”沈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意更深了,低下头的目光闪烁,脸上的表情都有些不对劲,可惜没人看到。 “好啊,那到时候你叫我” 楚辞连着剥了两三个山核桃,吃的香,可看在沈鸽眼中却是核桃被大力破开,刺耳的咔咔声,心中暗道,这个闺蜜心里果然有鬼,她就是在觊觎她的未婚夫,以至于听到她故意秀恩爱,立马端不住了吧。 上一世闺蜜冷眼看着自己走上歪路,只怕是冷眼旁观,心里暗爽着,她腾了位置,得意的不得了。 这一世,欺负她,算计她的人都会得到报应。 待到下午,吃过饭后,沈鸽敲了门,楚辞跟着她走了出来。 两人一块来到村子里的小路上,周围的林木茂盛,沈鸽不断的说着话题影响楚辞的注意力,可楚辞却早就洞察到了沈鸽的意图,神色一冷,这人心里有鬼。 两人走到了大石头旁,沈鸽张口道“就是这儿了,我和张知青就在那边的大树后面说话,你一定不要走,千万等我回来啊” 楚辞很是有眼色的继续飙演技“放心吧,鸽子,我给你望风,你一定要快点说,说完了,咱们好一块回去” “知道了,你一定要在这儿等着我啊”沈鸽说完这句话,看似走到了大树边,实际上拐了个弯回村找人去了。 楚辞站在原地,望着沈鸽的影子越来越远,不由的冷笑一声,突然有种头皮发麻,好像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这时,从后面走过来一位邋里邋遢的流浪汉,他村里有名的老鳏夫,心态扭曲,原主就是死在这人的手上,楚辞眸色一冷,退开了两步,可老鳏夫今个能来,就是听沈鸽的话,来娶媳妇的,怎么可能让她给跑了。 老鳏夫当下流氓似的搓了搓手,一双贼眼不住的在楚辞身上打量“这不是楚老汉家的闺女,嘿嘿,专门在这条路上等我的?”一张嘴,口水顺着胡子流了下来,可把楚辞给恶心坏了。 “是啊,我可是专门等你的”楚辞捏着手指,笑着上前,看到老鳏夫眼中的口邪,一脚踹了过去,她要给死去的原主收点利息。 片刻,林子间响起一道声音凄惨的老男声,激起了一林子飞鸟,老鳏夫有色心,惦记老楚家的闺女,偏巧沈鸽给了他一个贼胆,可现在被楚辞这么凶狠的揍了一顿,欺软怕硬的性格立马冒了出来“别打了,救命啊” 楚辞的拳头是哪里疼打哪里,不一会,老鳏夫便撑不住了,抱头鼠窜“你——,别打了,不是我干的,我错了,放过我吧” “老实交代,谁让你来的”老鳏夫的痛呼,楚辞根本没听到,直接一脚踩下去废了老鳏夫老,二,让他再祸害女孩子,活该,她这是为民除害。 老鳏夫撕心裂肺的吼叫,声音极为凄惨,还引来了两人,一身军装英姿飒爽的谭耀祖和谭耀明。 “不好,前面出事了,快走”谭耀祖长得周正,就和他在军营里叠的豆腐块被子一样,一眼看去,就会觉得他是个正直的人。 谭耀明一看到林子边的小路上正在疯狂揍人的可不就是他未婚妻楚辞,当下心里一突,立马冲上前询问“楚辞,你没事吧?” 谭耀祖的速度不慢,听到这句话,眼角一抽,他四弟是啥时候瞎的,他难道没看到躺在地上被揍的七晕八素的才有生命危险吧。 至于揍人的楚辞外貌上看着是个柔弱的,还真没想到下手挺重的。 “一个老流氓,不过我没事”楚辞将老鳏夫拽了起来,语气平淡。 “什么,他想占你便宜?”却见怒气冲天的谭耀明疯了似的开揍,那种仿佛要杀了你的架势,吓得老鳏夫直接尿了裤子“我错了,你们就当我是个屁放过我吧” “我呸,你个老色胚,今个不打死你,我就不姓谭”别看谭耀明长相较为文弱,可一旦惹怒了他,那后果可不是好玩的。 在现代的跆拳道八段使在老鳏夫身上,直接将人去掉半条命,谭耀祖立马上前阻止“四弟,给他一个教训,送到公,安,局,你手下没个准儿,别把人打死了” “打死他都是便宜他了”谭耀明吐了一口唾沫,又是一脚踹了过去。 “你们先等等,我还有话想要问他”楚辞原本想着等沈鸽带人来时,给她一个意外的惊喜,可现在谭家兄弟来了嘛,不坑沈鸽一把都对不起她今天这番遭遇。 “你刚才说,不是你干的,那是谁,老实交代”楚辞冷起一张脸,身上的气势不怒自威,吓得老鳏夫当场就交代的清清楚楚。 两天前,沈鸽找到他,给了他五块钱,让他散席后在这个小路上来,只要他和楚辞拉拉扯扯,纠,缠不清,届时沈鸽再带人来捉奸,到时候,楚辞的名声就保不住了,到那时,他白得一个老婆还有五块钱。 楚辞人长得漂亮,是大队里的一枝花,还是念过初中的文化生,村里那个男人不心动,他这不就被怂恿着过来了。 “你说什么,我揍死你”谭耀明一手拽着老鳏夫的脖子,后怕不已,掐死他的心都有了,楚辞是他未过门的媳妇,可居然有人要算计她,原先以为沈鸽这人作妖还蠢,没想到她是又蠢又毒。 实在无法想象,要是今天楚辞没有占据上风,或者没有碰到他们,是不是沈鸽的计谋就得逞了,谭耀明气的想要扒了那个丑女人的皮。 “大哥,我今天找你来就是要和你说这个,沈鸽私底下和张知青有男女关系,好了小半年了,她这个人心术不正,我坚决不同意这个恶毒的女人当我的大嫂” 同样心情有些不好的还有谭耀祖,他这次回家最主要的便是敲定婚事,沈鸽便是他的未婚妻,什么东西都是先入为主的。 他从小只见过沈鸽小时候一面,只记得是个白嫩嫩的姑娘,而这次回来后,沈鸽热情,开朗,漂亮,温柔,善良,做的一手好菜,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可现在老鳏夫这句话,仿佛一棒,子打在他的头上。 楚辞站在一旁边观察着谭耀祖的表情,就知道他的心里有了怀疑,强忍着自己不笑出来,憋出两抹眼泪泡,仿佛受了打击一般摇摇欲坠。 “你说什么,是鸽子指使你做的,我不信,为什么?” 大队村中,下午闷热,村里人摘了一片梧桐叶子,蹲在墙角纳凉扯闲话,就看到沈鸽丫头慌慌张张的跑进了村子。 “不,不好了,大家,快去救楚辞,她——”沈鸽脸上的担忧和后怕,语无伦次,成功的让村里人对她即将要说的话起了非常大的兴趣。 “沈鸽,到底什么事?你怎么吞吞,吐吐的” “舌头捋直了说话” “我和楚辞去小路上走走,然后我身体不舒服,离开了一会儿,结果就看到咱们村里的老鳏夫他,他对楚辞动手动脚的,你们快去啊,晚了就来不及了”沈鸽脸色苍白,快要哭出来,看上去是被吓得狠了。 可就是这副模样,在说一半藏一半才更能让人发挥思维,联想空间的嘛。 于是大家自动联想出来楚辞一个人等在路边,结果老鳏夫见色起意,欲要上前不轨,好好的一个水灵灵的大闺女,就这么被糟蹋了。 “什么?那个老鳏夫,他敢对辞丫头下手”大队长媳妇是村里的有名的泼辣人,儿媳妇被欺负了,一听这事儿还了得,当即叫上几个人就要往小路那边去。 沈鸽一看鱼儿上钩了,低下头时眼角掩饰不住的得意。 “大家,快走” “大家,快,楚辞她太可怜了”沈鸽一边抹着泪儿,一边给众人带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林子边的小路上。 “这个老鳏夫,当真作孽啊,楚老汉家的闺女可是上了初中的,咱们村少有的文化人,多好的一姑娘,这种人就该被天打雷劈,作死啊”村里不少人都有女儿,要是他们的女儿遭到同样的处境,那是恨不得杀了老鳏夫的心都有了。 不少人叹息着楚辞的处境,可怜的一个娃,刚定了亲,眼看着就过好日子了,就这么给毁了,太可惜了。 “就在前面”沈鸽一路上听着这群人为楚辞惋惜,心里不由的生出一股子怒火,那个觊觎别人未婚夫的绿茶婊有什么资格得到惋惜,真想让他们看看楚辞等会的贱样。 “就是这里”沈鸽一抬头看到不远处的情景,呆了,这和她计算中的不一样啊。 这个时候,楚辞不是应该衣衫不整的和老鳏夫纠,缠不休的吗,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林子中,只看到绿色军服的谭耀祖将老鳏夫捆得结结实实,而穿着白色的衣服的谭耀明一脚踢在老鳏夫身上。 在两人旁边的楚辞眼眶通红,身上的衣服完整,一脸质问的看向沈鸽,带着愤怒和委屈不解“鸽子,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阿辞,你没事啊,那可真是太好了”沈鸽被质问的莫名心虚,不自在的捏了捏衣角,低下头的瞬间飞速的想着对策。 看样子是老鳏夫行动的时候,谭家两兄弟路过阻止了他,真是个没用的东西,埋怨楚辞运气好的同时,沈鸽心里不由的埋怨起了老鳏夫办事不利. 她好不容易弄成的计划就这么泡汤了,心里如此想着,可抬起头时,面上的庆幸和泪痕显而易见。 “辞丫头,没事吧”村长媳妇将穆栩上下这么一打量,应该没被欺负,一颗提心吊胆的终于是放了下了。 “阿辞,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我刚才身体不舒服,回来找你时,便看到老鳏夫想对你动手动脚的,我吓坏了,然后我就回村找人来救你了” “是吗?沈鸽,你到现在还不说实话吗?”楚辞将现场洒泪的沈鸽一下子推开,眼底的质问快要溢出来,不就是飙演技吗,来啊,谁怕谁。 “什么实话,阿辞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面对楚辞的质问,沈鸽瞳孔一缩,随即给自己打气,这件事她做的隐秘,楚辞是不可能知道的。 “老鳏夫都招了,是你给了他五块钱,让他在这里来的,你这是要毁了我啊,我和你无冤无仇,十多年的姐妹啊,你的心咋就这狠呢”楚辞一边拉着沈鸽质问,一边大大的星眸中两行清泪话落,看者伤心,闻着落泪。 瘦弱的肩膀不断的颤抖,沙哑的哭腔“你还找了村里人来看热闹,我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般算计我?” “你说啊,为什么啊?” 沈鸽被泪如雨下的楚辞质问惊呆了,有被人揭穿阴谋的不知所措,有狼狈不堪,还有在谭耀祖面前被人捅破了自己的丑事,整个人傻傻的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什么?这件事是沈鸽做的?” “不能吧,她才多大,能有个甚么算计?”李大婶是沈鸽那边的邻居,两人关系还不错,此时见沈鸽脸色白得吓人,立即为她出声。 “阿辞,你信我,我没有做过这种事”沈鸽当下抹了一把泪,扑到了楚辞面前“我知道你妒恨我在家里受宠,也知道你不甘心自己家贫困,我没想到只是拿着一条丝巾在你面前炫耀了一下,你就这般往我身上泼脏水,阿辞,我真是看错你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七十年代女配6 “既然你们各执一词,那就你来说”谭耀明眯起眼,踢了老鳏夫一脚,将沈鸽的反应映入眼底,冷哼一声,这冲刚才反映,她不是心虚是什么呀。 老鳏夫被谭耀明给打怕了,支支吾吾的将沈鸽如何联系上他,给了他钱,在如何来到小树林这边交代的一五一十。 村里人听到老鳏夫的话,震惊之后便是毛骨悚然,这个事还真是沈辞干的,图什么呀,十多年交好的姐妹都算计,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坏了心眼子了,毁了楚辞,她什么目的啊。 “不,不是我干的,他冤枉我”沈鸽惨白着一张脸,不住的摇头,这件事打死她绝对不能认。 “那沈鸽,你告诉我这五块钱是怎么回事?你有个爱好,喜欢在钱上面画一个鸽子的图案,你能告诉我你们家的钱怎么会出现在老鳏夫的口袋里,难道是飞进去的?”楚辞将那沈鸽专属的五块钱砸到了沈鸽的脸上。 沈鸽浑身颤抖着,她不知道楚辞怎么会知道她这个小标记的,而此刻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周围人猜忌的眼神让她疯狂,重生以来,她所有的计划都好好,只有在楚辞这里出了差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人证物证都在,沈鸽你还是不认吗?”楚辞一把攥起她的手,将她的惊慌尽收眼底,做了坏事的后怕“阿辞,你在说什么,什么钱上面的鸽子符号,我不知道”沈鸽咬紧了牙龈,神色无辜,她什么都不知道。 “那我们走吧,将他们送到镇上派出所,总能查清楚是谁搞鬼的,将恶人揪出来,吃几顿牢饭,就老实了,大伙说,是吧”谭耀明一把拎起老鳏夫,说着就要往镇上走去。 “求求你别让我坐牢,我说,我都说,你放了我吧”老鳏夫一听到派出所,立马吓得跟见了鬼似的。 “我知道,村里发生的事情都是她做的,俺还看见了,沈鸽偷偷摸摸给张知青干活,还给他鸡蛋吃,钱花,两人在搞对象,后来闹掰了,沈鸽偷偷将张知青哄骗到了山坳处,背后下黑手,将人给推了下去。 是沈鸽在村里败坏楚辞的名声,当时沈鸽买了酒灌醉了谭耀明,将他带到了柴屋,然后找人捉奸。 后来,还是她说让我白的一个媳妇,我才来的,我真的是被她指使的啊,你们要相信我” 众人顺着老鳏夫的手指头看向一脸呆立,仿佛见了鬼似的沈鸽。 原来村里的谣言并非是谣言,而是事实,她真的在和张轩文搞对象,还连着害了两个人,沈鸽的心怕不是那耗子药做的,怎么尽干那害人的事儿。 楚辞见黑莲花的皮子都要撑不住了,掐了一把掌心,再加上一把火“沈鸽,你是不是觉得我傻?” 沈鸽:这话让她怎么接,她现在还思考着如何洗白呢,同时看向老鳏夫的目光带着怨毒,他竟然把她的所有事都公之于众,早知道就不该留着他。 “沈鸽,我都答应你不告诉别人,你喜欢张知青的事了,可你也不能因为和张知青感情不顺利,就把怒气发泄到我的身上吧” 沈鸽看着楚辞一下子变得惊恐至极的目光,眼中带上了恍然大悟,然后失魂落魄的说道“是啊,你不就是这样的人,爱之欲其生,厌之欲其死,张知青是这样,我也是这样,所有过的比你好的人,你都看不过眼,都要毁掉,这是什么道理?”楚辞一脸的伤心失意,有些后怕的退一步,仿佛是在看着一个恶魔。 心里的小人儿叉腰大喊“来啊,造作啊”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喜欢张轩文,我和他一分钱的关系都没有,明明是你自己不检点,勾引老鳏夫,水性杨花,还惦记我的未婚夫谭耀祖,你少污蔑我,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沈鸽自打重生以来,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张轩文撇清关系,毕竟前一世两人是夫妻关系,如今被楚辞一语道破,沈鸽此刻完全就是一副心虚至极,被捉贼拿赃还死不认账的无赖表情。 上辈子就是社会底层摸爬滚打,脏话狠话张口就来,重生后变成少女,这才忘掉上辈子的污点。 可是狗改不了吃屎,这不,一旦被逼急了,立马原形毕露,泼妇打架的画面感扑面而来,这熟悉的程度比村里的村妇们还泼辣几分。 “啪”就在沈鸽冲上来的那一刻,楚辞反手就是一巴掌拍了过去。 “沈鸽,你够了,我对你失望透顶,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从今以后,我们姐妹一刀两断”楚辞强行憋了两抹眼泡,扬起的手在空中颤抖着,倔强的身影推开人群,俨然是被沈鸽的所作所为伤透了心。 “看不出来,沈鸽以前没少跟着咱们村这些泼妇们学习,青出于蓝胜于蓝”村长媳妇拐着弯的讽刺了一句,她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心这毒的丫头。 以前碍于恩情,她家对沈家那是千般好,万般好,她的大儿子足足打了多少年光棍,这个沈鸽可倒好,明面上挂着谭家,暗地里勾搭了野汉子,早知道是这样,她就是被人戳脊梁骨,都不能要这个丧门星。 谭耀明歪过头,颇为同情的看了一眼身旁黑着脸的大哥,眼中明晃晃的写着“大哥,我同情你” 谭耀祖紧攥着的拳头一下子打在旁边的树上,二大爷走过人群,看着穿着绿军装的谭耀祖,再一看躺在地上的泼妇沈鸽,心里的怒火不断的上头,我们谭家祖上八代贫农,作风良好,勤劳朴实,谭家的大儿子更是了不得的当了排长,怎么就被一个沈鸽给拖住了脚呢。 这以后说出去,谭老大娶了一个又蠢又毒的瘪子,想想都头疼“沈家丫头作风不好,这婚我看还是退了吧” “什么,退婚?我不同意”沈鸽一下子拔高了音调,原本苍白的脸上,此时带上上了灰败,理智回笼,谭耀祖他都听到了,都看到了,沈鸽原本想要以最好的面目展现给他,两人再来一端甜丝丝的爱情萌芽,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毁了。 说不清是懊悔多一些还是仇恨多一些。 怎么会变成这样,沈鸽目光急切的略过人群中,便看到拿到挺拔的身影,一下子扑了过去“耀祖,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 沈鸽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自己洗白,所以只能找一个替罪羊,潜意识里最恨的人便是楚辞。 “是楚辞干的,是她算计我,这一切都是她算计我的”沈鸽抱着谭耀祖哭的天昏地暗,可面对冷冰冰,生人勿进的谭耀祖,沈鸽脸色灰败,心生绝望。 “都这样了,还死不悔改,攀咬他人,你这话留着跟局子里的人说吧”谭耀明抓着老鳏夫将他绑着送去了镇上。 楚辞一行人回去后,这件事被大肆宣扬,楚辞这个受害者成了村里人人同情的小可怜儿,而作恶多端的沈鸽因为心思恶毒,名声尽毁,本来积攒的一些好名声,这下子直接落下了个又蠢又毒的标签,洗都洗不干净了。 反观谭家这边,愁云惨淡,眼看着大儿子就要娶媳妇了,可从小看到大的小媳妇怎么就长歪了呢。 谭耀祖原本在看到沈鸽,对这位未婚妻便抱着一种美好的心态,满怀激动的打了结婚报告。 这下刚相处了两三天,这位未婚妻就给了他送了一份大炸弹,看来他有必要重新审视这段关系。 “作为一名军人,他可以接受自己的妻子是一个大字不识的农妇,可绝对不能接受慕清是一个毒害他人的不法分子” “我们退婚吧,你要什么补偿我都可以答应你” 谭耀祖的话掷地有声,简而言之四个字,他要退婚。 沈鸽仿佛是被天雷轰了一下,耳朵中嗡鸣,不敢置信。 这一世唯一支撑着她活下去的便是嫁给谭耀祖当首长夫人,可现在他要退婚。 希望没有了,沈鸽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来了,随即疯狂的摇头“不,不行,你不能退婚” 此时的沈鸽格外的清醒,也知道自己下了一部臭棋,可现在她已经到了绝境了,怎么办啊。 “谭耀祖,我不要你的补偿,反正我的名声都以这样了,你们都逼我,与其绝望的活着,还不如一了百了,死的干净”说着,沈鸽直接冲向土墙撞了过去。 “沈鸽,她这是要干啥?” “不要,她要寻死” 谭耀祖第一反应冲了过去,可是还是没有来得及,就看到沈鸽一头撞在了土墙上,额头上鲜血直流。 “不好,要出人命了,快,去镇上卫生所”看戏归看戏,可关键时刻村里人还是十分靠谱的,立马套了车,往镇上赶。 村长媳妇刘桂花一拍大腿半蹲了下来,掩面哭泣,造孽哦,心里一边希望沈鸽能活着,一边又痛恨沈鸽这个喂不熟的白眼狼,你说说,她咋能干出这事儿呢,他们家自问待沈家不亏啊。 这沈鸽要死没命了,他们老大还不得跟着吃瓜落啊,说不得撸了职位都是轻的,李桂花心里越发痛恨沈鸽这个事精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七十年代村花女配7 八月酷暑,天气炎热,金黄色的麦田中,饱满的稻穗压满了枝头。 如今正是村里秋忙的时节,在这几天抢收的日子里,全村不管男女老少,齐齐出动,和老天爷抢时间,争取半个月内将红旗生产大队的粮食都堆到村部的仓库里。 村民们汗流浃背的弯腰收割小麦,这并不是一个轻省的活计,顶着烈日,弯腰一整天,麦芽上的小尖刺时不时的刺进皮肤里,汗水顺着额头流进眼中,刺激的生疼。 “这麦穗长得可真好啊,这要是磨成面,蒸一锅白面馍馍,那可真是做梦都能笑醒了”收割着庄稼的老汉揪了一个麦穗,放在手心里揉搓了两下,用了一个巧劲,吹去麦仁外面的壳子,留下翻着肚皮圆滚滚的麦子,捻了一颗放进嘴里,享受的眯起眼睛。 “那可不,今年的雨水足,麦苗喝饱了水,可不就结的穗子大,我听老大哥说,今年咱们村能比去年多收不少粮食呢”到时候挨家挨户分了,他们家劳动力多,赚的工分也多,能多分不少呢。 村口的农具仓库前,楚辞勤勤恳恳的拿着小本和笔,计算着派发出去的农具数量,还有这些人的劳作卖力情况,青壮年一般都是满工分,妇女较少一些,十三四岁的孩子最多也只能记三四个工分。 全村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等到楚辞转完一圈回来,早累的受不得了了,手上的本子也清晰的记录了村里人的干活情况。 只见谭耀明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堆放农器具库房的钥匙,在里面捣鼓着,楚辞有些好奇,悄悄走了进去。 谭耀明穿越前的生活虽说不上大富大贵,可也算家境不错,至少从没吃苦受累,自从穿越到这个不学无术的混混身上,最开始在医院里,他其实想了很多,然而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只能让自己去适应这个世界的一切。 饶是如此,他慢慢的在生活中改变原主的生活作风,可就在半小时前,他被老父亲压着去地里收割小麦,那种如芒刺背的感觉,尤其是毛毛虫从他的手背上爬过,他发誓,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一遍。 于是乎,在众人微妙的视线中,在老爹恨铁不成钢的目光中,谭耀明没有一点心理压力的尿遁了,人生就是要找准自己的位置嘛,他这不是旷工,是充分的了解自己。 最是了解自家老头子的刘桂花眉毛抖了又抖,知道小儿子又犯了老头子忌讳了,当下扔掉手里的镰刀,一把抓住了老头子的胳膊“别生气,老头子,他快要娶媳妇了,你手上没个把门的,这要是揍破了相,耀明全身上下也就一张脸能看了,你可不能灭杀他唯一的优点啊,这是你亲儿子,这次婚事错过了,你打算让他一辈子光棍啊” 还没走远的谭耀明迈出的一只脚收也不是,放也不是,原身是亲生的吗?:扪心自问,他有那么差吗? 然后脑海中闪过了,半个月前原身偷了二婶家的鸡蛋,上个月抢路边小孩的糖果吃,上上个月调戏小姑娘,还将人给惹哭了。 好吧,他接受,原主就是人品道德败坏的混混。 “二大爷,运麦子呢?”路边赶着车,一脸胡子拉渣,头发都花白的老头子,费力的上坡,突然觉得轻松了许多,转过头一瞧“是明娃子,你咋来了?” 往几年,这小子一到干活时节就玩失踪,从不是个能下苦的人,今年还真是稀奇“你不会是来偷麦穗的吧,我可告诉你啊,这些粮食都是国家的,都是人民的,都是集体的,你要是敢偷一个麦穗,那就是挖社会主义墙角,是要被批斗的” 这么叽里咕噜一番话下来,谭耀明对上二大爷怀疑的眼神,顿时将原主拉出来批斗一百遍,这是以前干过多么天怒人怨的事儿啊。 “我记得咱们村不是有拖拉机吗?怎么还用人工运送麦子啊”原主对村里的农事隐约有个大概,并不清楚,而对于在优秀的工程师,谭耀明实在接受不了这种靠纯蛮力的干活了。 “你说那个大家伙啊,去年就报废了,你爹上报后,城里也没人会修,只能堆在仓库里”二大爷说着说着,身后的小子已经不见了踪影,摇摇头,继续拉着车往晒麦场而去。 而有了主意的谭耀明回去找了他爹,挨了两脚,外加一顿怒吼,成功拿到仓库钥匙,在看到拖拉机的第一眼,便惊呆了,好家伙,这是第一代的拖拉机啊,其中的部分零件已经生锈,受到损毁。 不过幸好,他对这种拖拉机有些了解,当下打开盖子,查看一下这个笨重的家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敲敲打打半个小时后,谭耀明打开拖拉机,独属于那种突突突冒黑烟的拖拉机重新焕发了生机,谭耀明将其开出仓库,试了试方向感“合离器有些松动,还有一些小零件都需要更换” “你把它给修好了?”楚辞拿着本子在一旁赞赏的看着他,好厉害啊。 “嘿嘿,很简单的”坐在拖拉机上的谭耀明头一次被这种崇拜的眼神看着,顿时豪气万丈,一边摸了摸头“要不要上来坐坐” “好啊”楚辞将手递给他,笑的洋溢,清纯动人。 谭耀明被她的笑容闪了眼睛,伸手将她拉了上来,只觉得手里捏着的不是手了,而是一块棉絮,软乎乎的,他年轻了十八岁,开着拖拉机,身边坐着美丽的姑娘。 “目标,山坳麦场,出发!”楚辞攥着小拳头,欢快的语气直冲云霄,脸上的两个酒窝若隐若现。 “遵命!”谭耀明操作拖拉机突突的往前开着。 村口的大喇叭上响起了义勇军进行曲的国歌,三十年了,谭耀明头一次感觉到那种怦然心动的初恋的味道,没有大城市的嘈杂,喧嚣,而是独属于这个年代的特色。 曾经有朋友曾经说,他羡慕七八十年代的爱情,因为没有那么多的计较,几封情书,委婉相诉也能腼腆牵手,就算是一面之缘也可以白头终老,就仿佛一颗躁动的心突然找到了归宿。 而现在,谭耀明瞧瞧牵起楚辞的手,他想,他似乎找到了。 “阿辞,阿辞,阿辞……” 被他这种直白而又火热的视线一瞧,楚辞突然有种难言的羞涩还有不断涌出的小甜蜜,耳根子红了个透,不自在的别过眼“你叫我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突然想叫你的名字了”谭耀明停下了拖拉机,站起身来,路边有一颗山楂树,上面的果子红彤彤的,树枝下方够得着的都已经被村里的孩子摘完了,此刻他借着拖拉机的高度,直接能够摘到最上面的山楂。 少年足足摘了一大捧,美滋滋的捧到楚辞面前献宝,咧开一口大白牙,莫名的有些傻“阿辞,你脸红的样子想山楂果,真可爱” 楚辞捏着手,撩起耳畔的头发,羞涩的抬眼瞧了他一眼,正欲开口,就见汗流浃背的二大爷腿脚利索的扔下他那个车架子,直奔拖拉机而来“俺的个乖乖,这大家伙好了?” “明娃子,它怎么能开了?”说完还围着拖拉机转了足足两圈,目光中止不住的欢喜雀跃。 被不速之客破坏了气氛的谭耀明将一捧果子麻利的装进楚辞的口袋里,然后发动拖拉机“二大爷,我修好的,厉害吧,咱们村今年的麦子全归我运了” 谭耀明一说完,就见二大爷一拍大腿“太好了,去年可折腾了个够,今年有了这个大家伙,大家肩上的担子也能松快松快,快,捎我一程,咱们去麦地,让村里人也瞧瞧你的本事” “好嘞,您走着” 麦地里,麦穗整齐的倒下,大人们手法娴熟的弄成一捆捆,再将坤好的麦子运送到车架子上,再由人专门运送到晒麦场,这一趟趟的来回可不轻松。 谭耀明开着拖拉机来到麦地,一下子就被村里人给围了个结结实实。 “咱们村的拖拉机修好了?不会是外村的吧” “我瞧的真真的,你看上面有村长做的标记,错不了,就是咱们村的” “耀明咋开着拖拉机过来了?”头一次在地里看见谭耀明,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太稀奇了。 “咋的,咱们村有拖拉机运送庄稼,你还不高兴?”李桂花瞪了瞎咧咧的人一眼,转头去迎儿子去了。 “高兴,那可不高兴,有了拖拉机,我这就不用收麦子了吗”精瘦精瘦的男人,扔掉手里的农具,他可是村里的拖拉机手,往年这个时候可轻松呢,只管坐在上面运送,自从拖拉机坏了,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这不看到拖拉机好了,立马冲过去了。 “耀明这小子可真厉害,不愧是在镇上读过初中的,这学啊,没白上,这不刚毕业就捣鼓好了拖拉机,给咱们村办好事”几个大娘围着谭耀明将人翻来覆去的夸出一朵花来,这还是穿越以来,头一次享受到这种欢迎待遇,谭耀明听了,心里还挺乐滋滋的,得劲儿。 第二百二十三章七十年代村花女配8 “村长,我往年可是拖拉机一把手,您放心,今年我一定给咱们村争取先进劳动能手” 精瘦男子名叫铁柱,为人有几分小聪明,此刻一扭头就要去抢谭耀明的座位,脸上笑嘻嘻的道“耀明,这拖拉机坏了一年了,你是怎么把它给修好的,教教叔呗,往后,铁柱叔也能自个修了” 刘桂花气的一脚踹他屁,股上,气沉丹田“好几个铁柱子,我儿子费心费力修好了拖拉机,可是给咱村做贡献,你张口闭口的就教你,也不看看自个大字都不识一个,你有拿本事吗?” 铁柱被踹的一个大马趴,差点跌倒,回过头来去瞅村长“村长,我开拖拉机好好的,你可不能给你儿子徇私啊” 当场气的谭老爹都想脸色都板了起来“什么叫徇私,拖拉机放在仓库一年了,你这个拖拉机手问都没问过,现在我儿子修好了,你倒是向来抢功了,你还要脸不,好意思抢娃子的活计干” “别人都收了一亩麦地,你看看自儿,还没三分之一,给我老实下地干活去,别以为我不知道咱们村的拖拉机是怎么怀的”谭老爹虎目一蹬,铁柱当即被吓得一个踉跄,脸面撑不住,转身跑了。 谭耀明已经想好了一大堆来迎和的话,结果还没说上一句,这个闹事的就已经被爹妈给哄走了,这躺赢的人生啊。 “干活去喽!” 少年干活时意气风发,不但修好了拖拉机,还比往日快了不少,当一个称职的司机很是稳当,这股子不同于其他人的精气神,就让谭耀明在村子里切切实实的出了一把风头。 下午饭后,楚辞将口袋里的山楂洗干净,熬成山楂汁,顺手做了几个冰糖葫芦,院子里,谭耀明吊儿郎当的从门口进来,就瞧见干活的楚灏。 楚灏是早产,有些营养不良,脑袋比他人的大一些,他已经十多岁了,年年都是第一,脑袋瓜子灵,活,该懂得也都懂了,一见谭耀明就生气,就是这个混混败坏了姐姐的名声,闹得姐姐不得不与他定亲。 “小弟,弟,你过来一下”谭耀明冲着小舅子勾了勾手。 “你来做什么?”楚灏警惕的望着他,捏着手里的扫把,恨不得将他暴揍一顿。 “小小年纪,装什么深沉啊,来,姐夫送你个礼物”谭耀明揉,搓了一把楚灏的脑袋,在他生气之前,取出极具时代性的东西,绿军帽,戴在楚灏的头上,不大不小,刚刚好。 “这是军帽!”楚灏惊呼出了声,他班里曾经有一个同学,他家堂哥就是当兵的,寄回来一顶军帽,天天逮着和同学们炫耀,当时他可羡慕了呢,却没想到自己也能拥有,这种天将馅饼的喜事顿时他给砸了个正着。 “嗯,小弟带着绿军帽多精神,还帅气”楚辞从厨房出来,见小弟像模像样的行了一个军礼,不免恍然,这个时代,男孩子都有一个当兵,保家卫国的梦想,还能吃上国家饭,都是一件极为光荣的事情。 “来,小帅哥,吃糖葫芦”被姐姐夸了一句,楚灏小心的摸了摸头上的帽沿,平时装作小大人的模样,此刻难免露出了一分局促的高兴。 “咳咳,阿辞,他是小帅哥,那我这个大帅哥也要吃糖葫芦”谭耀明单手捂在嘴边,目光眼馋的瞅着楚辞手里的葫芦串。 “糖葫芦是小孩子吃的东西,你已经是个大人了,要懂得谦让”楚辞说罢,美滋滋的咬了一口糖葫芦,酸甜适中,好好吃。 美食面前,没得商量,这几天天天啃红薯,嘴里都淡出个鸟来了。 眼看着楚辞和楚灏两人吃的香,谭耀明也馋了,悄悄上前,捏住阿辞的胳膊肘,故作忧伤道“阿辞真是过分,好歹这糖葫芦也有我的一半功劳,竟一口都不分给我,那我就自己抢了” 说罢,左手一用力,半环这楚辞的肩肘,往前一送,楚辞手里的糖葫芦串已经送到了他嘴边,却并不急着动手,而是侧过头看着楚辞的侧脸。 出水芙蓉,天然雕饰,估计说的就是楚辞这个模样了吧,想想自己从前生活中那一溜的网红脸,谭耀明暗唾弃自己也是一个颜控。 手搭在她身后背上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却忽然朝楚辞唇边俯下身来,楚辞下意识朝后仰了仰,想要推开,手腕却被他按住了。 嘴里咬了半口的糖葫芦被这人唇咬着唇给夺走,楚辞愕然看向他,心跳都被吓快了,他怎么能在她嘴里抢食儿。 真是个,太坏了。 “阿辞,果然很好吃”谭耀明牙尖一动,凑近她脸,他呼吸温热,与她交织在一起,气氛陡然暧昧又古怪起来。 楚辞脑海里轰的一下,他说的是糖葫芦甜,还是她甜? “我还想要”谭耀明声音轻缓,手指轻轻拂过了她颊边发丝,看着她眼睛,漫不经心眼眸却极有侵略性,仿佛示意楚辞快些动手。 楚辞捏着手里的糖葫芦串,拿也不是,放也不是,脸蛋红了个透,这一串糖葫芦递在嘴边,他不吃,非要吃她嘴里的,什么毛病,不过她喜欢。 心里吐槽着,身体却十分诚恳的咬了一口糖葫芦,两唇咬着糖葫芦一触及分,一颗糖葫芦一分两半,谭耀明得了手,绅士的松开手,不过他刚才的所作所为却可以称得上耍流氓了。 不着痕迹的吐槽道“这看着熟透了的山楂,怎么还这样酸,都倒牙了”酸的谭耀明五官都凝结在一快了。 “那你还来抢我的”楚辞突然轻笑了起来,所以他刚才的意思是,她甜,院子里,少女的笑容很干净清纯,唇瓣嫣红,仿佛刚刚经历过滋润的玫瑰花一样娇艳。 谭耀明忽然笑了,笑容有些坏坏,拉住了她手腕一拽,便将她拉到了身前,他搂住她腰低头看她,距离很近,呼吸洒在她脸上,声音低沉懒散,很不正经“我未来夫人做的东西,怎么那个小子就能吃,我怎么也得尝尝,过一过眼馋” 楚辞盯着他脸看了会儿,仿佛在研究他想法似,似有羞恼,捶了他一拳“那是我弟弟” 这下愣住是谭耀明,此时他和她距离很近,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她漆黑浓密睫毛,还有睫毛之下那双透着认真神色清澈眼眸,让人心里莫名一动。 “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合该是我的”谭耀明眼眸微暗,扣住她腰,身手微微紧了些,却站着没动,那双漆黑很有气势眼眸看着她。 脸上散漫笑意渐渐收起,看着她眼神有了些微变化,透出几分沉沉压迫感,他手臂忽然收紧。 他呼吸很烫,就像是火焰般灼人,楚辞耳根开始发红,这是个很青涩毫无技巧可言吻,亲完后,在他注视下,她脸颊就不争气地红了,气势就被显得很弱,额头还有些肿,眼圈微红,眼眸还泛着水光,活像是被欺负了似。 院子门口,楚老爹从屋里出来,看见院子里你侬我侬的一对小儿女,尴尬的转头回屋。 莫名有点像偷,情被撞了个正着的未婚夫妻一瞬间分开,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对方,不过忽略那微红的耳朵根,脸颊和唇,瓣,任谁都能看出来刚刚发生过什么。 楚辞拿起他的手,按了按上面的三个水泡“你受伤了?” 谭耀明扯了下唇角,在她旁边坐下,展开食指,看向她“我妈说找一根针挑破,我不敢,就来找你了” 楚辞顺着他抬起的胳膊一看,这才看见他胳膊肘已经擦破了皮,还在流血,应该是开拖拉机时的蹭伤“今天你辛苦了” 谭耀明疼过一阵,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没想到楚辞却注意到了,他妈都是他去问了才知道,他自己都没在意这种小事,楚辞反而会关心他这点小伤,这让谭耀明心里有些微妙感觉。 楚辞家里有药,当药酒碰上伤口时,原本没什么感觉的谭耀明一下子就疼得叫出了声,楚辞用针给他挑破了水泡“我轻点儿啊” 谭耀明享受着未婚妻的体贴,懒懒掀起眼皮轻啧一声“这点小伤,小意思” 见他这么说,可是微颦的眉头却没有松下来,楚辞涂抹伤口时动作却更缓了一些,还像是对待小孩似吹了吹他的伤口处。 上辈子孤身一人,谭耀明说到底内心还是缺爱,这不轻微如风气息吹在肌肤上,温柔的女儿香,药酒所引起的刺痛感觉都轻了很多。 “你知道沈鸽那事后来怎么样了吗?”谭耀明忍不住转移话题。 “她怎么了?”楚辞还真是好奇,也不知道谭家人这会知道了沈鸽的真面目,还会不会让谭耀祖娶她。 “打那日撞了墙,在镇上医院救了回来,整个人快疯魔了,非逼着我大哥娶她” “我们家商量了一下不同意,还给沈家赔了二百块钱,结果沈鸽带着几个兄弟扛着锄头去了我家砸门,那叫一个厉害啊,还说她爹因为我爸瘸了一条腿二十年,说我们家忘恩负义,狼心狗肺”谭耀明嗤之以鼻的翻了个白眼,虽说沈老爹救过谭爸一命,可这些年谭家没少私底下贴补沈家,要不然沈家一穷二白的,还有四个儿子,一个闺女,哪能日子过得这么好。 可这事,沈家不地道,自家闺女宠着也行,可也不能一味惯着,身上有婚约,还勾搭男知青,那是什么行为,耍流氓,的亏他们谭家厚道,不计较,要是换了另一家,还不定怎么闹腾的鸡飞狗跳呢。 “最后,沈鸽又闹自杀,还扬言若要退婚,她就一头撞死在我谭家家门口,我爸和大哥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了这一门亲事,沈鸽三日后过门,也不举行婚礼,就是简单的两家人一块吃个饭” 第二百二十四章七十年代村花女配9 村里的秋收赶着沈鸽闹腾的糟心事儿不断,为了能嫁给谭耀祖,沈鸽也算是不择手段,这一桩喜事在村里没激起半点水花儿。 窗户上贴着喜字的窗花,床上的女人一咕噜做坐了起来,谭耀祖婚后每三天就回到了单位,留下沈鸽一人面对看不惯她的谭家老小,不过上辈子的锻炼,她脸皮厚,自认为能让谭家对她刮目相看。 因着秋收,楚家老爹早早带着楚小弟去了地里,家里的柴禾不多了,楚辞去后山上捡柴,却在拐角处遇上了同一时间上山的张轩文。 “张知青也来捡柴吗?”两人一个照面,楚辞和善的打招呼。 “哦,是,我也捡柴”张轩文似有些慌张,语无伦次的说了一句,然后避开楚辞,顺手拿起一根干枯的树枝,走远了。 楚辞看了看他的背影,总觉得他似乎有鬼,走了三米远,楚辞已经捡了不少的干树枝,却在这时,听到了细微的咯咯声。 停下脚步,仔细去听周围的动静,却见,咯咯咯,林子间有一只野,鸡突然飞起,落在不远处的草丛里,而一个头顶鸟窝的绿草人一跃而去,双目眨亮,两条腿瞪足了劲儿,一个猛扑,双手抓了个满怀。 “阿辞,你怎么在这儿?”谭耀明抓到野,鸡后,难掩脸上的兴奋劲儿,这是肉啊,他都好久没吃肉了,正好带回去打打牙祭。 “捡柴”楚辞好笑的看着他利索的用草绳将野,鸡捆好,整个人满头大汗,如同跑了二里地似的。 谭耀明终于逮到了他盯了一个小时的野,鸡,抓住它的翅膀,怒道“让你跑,等我回去就炖了你” “阿辞,走,去我家吃鸡,这个大个,我好不容易碰到的”谭耀明褪去了身上的伪装青草,穿着一身衬衣长裤,只是衬衣被绿草汁给涂得五颜六色,上面的扣子都掉了一半,像是深衫似,能看见明显胸肌,很有蓬勃劲道力量感,线条流畅优美。 “妈,快来,看看我逮到了什么?”谭耀明作为一个现代人,头一次逮到鸡,这可真是一个难得的体验。 “欸,没想到我小儿子还有这能耐?”刘桂花对于自己生的小儿子,自己知道他的性子,不偷奸耍滑,游手好闲,今个能抓个野,鸡,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妈,小弟可真能耐,前儿修好了拖拉机,今个带回来一只鸡,咱们啊,就等着享小弟的福了” 谭家二嫂是个胖嘟嘟的可爱女孩子,怀抱着不足一岁的小儿子,咽了一口口水,这可是肉啊,一年只有过年时才能吃到一口肉,据她目测,这鸡挺大的,肉应该不少,一想到全家人都能吃上肉,这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这边,楚辞拒绝了谭耀明的提议,继续拾柴火,捡一些香菇,却又一次碰到了张轩文,不过这一次张轩文不是独身一人,而是和另一个女人在一处,楚辞认得她,这是村里谭家的一个寡,妇,寡,妇门前是非多,在村里风评不大好。 谭寡,妇很是生气的推搡了一把张知青“好你个张轩文,感情你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一边勾搭着沈家那个,一边又对老娘甜言蜜语,左右逢源,想什么美事儿呢,你当我是纸糊的啊” “我告诉你,以前是我被你花言巧语眯了心,你现在就把我前前后后给你的二十块钱还给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谭寡,妇年方二十二,嫁进隔壁村不过四年,青春正茂,三年前,她男人没了,身边又没个孩子,婆家重男轻女,还刻薄,指望不上,便回了娘家。 两年前,她哥因为做工,伤了大腿,这辈子不能生育,谭寡,妇便和爸妈商议打算在村里招赘,给谭家留条根,却没想到村里来了一个相貌清秀的男知青,谈吐文雅那叫一个讲究,一下子就将地里刨食的泥腿子给比了下去。 张知青家庭成分似乎不大好,来村里三年了,也没个亲人问候,就连包袱都没一个,村里人私下里都悄悄议论他,虽然两人身份上不对等,可谭寡,妇是个心气高的,城里来的怎么了,正对她的胃口,这不一来二去,两人就对上眼了。 本以为自己是他唯一的选择,没想到啊,看起来文质彬彬,读书人的张文轩居然玩起了钓鱼行为,遍地撒网,重点捕捞,要不是沈鸽这事儿爆出来,她还被蒙在鼓里。 面对谭清水的质问,张轩文难得沉下了脸,短短十秒后,又恢复了温和的状态,眼下的情形已经容不得他在这样下去了。 其实村里的女人不少,被他吸引的也就只有沈鸽和谭寡,妇这两人,他心里比较偏向沈鸽,因为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家里哥哥多,劳壮力不少,基本上余粮富足,养活一个他不成问题。 可现在沈鸽不知道怎么就变了卦,居然转头嫁人了,还将他的名声也败坏了个干净,他怕自己家里的成分被揪出来,更怕被人严查,就想到扎根在农村的想法,毕竟村里的活计,他在城里娇生惯养的,实在是干不来。 面对盛怒的女人,张轩文眼底凝聚着风暴,下一秒又恢复平静“清水,你信我,那都是沈鸽一厢情愿,我没有搭理她,你别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 “我都和你处了一年多,我这个人人品怎么样,你还不了解吗?” “清水,你之前不是说,你爸妈让你招赘吗?” “我同意了,我回去后就去你家提亲去,你觉得怎么样?” 张轩文说罢,难掩心中的悲愤,他一个知识分子,虎落平阳被犬欺,居然沦落当赘婿到这个地步。 “张轩文,这可是你亲口说的,那我就回去等着”谭寡,妇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当下心满意足的哼着歌声离去,留下满是阴霾的张轩文猛地锤了一下地面。 楚辞扛着柴火回到家之后,舀了一瓢玉米面粉打算做锅贴玉米饼子,却见谭耀明捂着一个大海碗从门口进来“阿辞,我叫你,你不来,我给你送来了,这鸡汤对身体好,里面我挑了好些鸡肉呢,你太瘦了,得好好补补才行” “哎,就那么一只鸡,你给我送来了半碗,你妈没骂你吧”楚辞眼看着他将碗里的鸡肉和鸡汤分开,装了两碗,鸡肉还冒出了一个小尖,在这个艰苦的年代,谁家吃肉不得偷偷吃,哪像他,就这么大摇大摆的送了来。 这一份心意,楚辞却是还挺受用。 “骂了,她说我胳膊肘往外拐,媳妇还没娶进门,就已经跟着姓楚了,阿辞,那你待会多吃两块,要不也对不起我挨得这一顿骂啊” 吧唧,成功的在楚辞脸上偷了个香,谭耀明拿着碗,麻利的跑了,他得赶紧回家抢食,要不那一群饿疯了的,指定不给他留。 厨房里,楚辞对上那鸡肉噗呲一下笑出了声。 饭桌上,楚小弟一个劲的咽口水“姐,好香的肉啊” 楚辞将贴饼子送上桌,对上两双满是求知欲的双眼,笑着说“谭耀明送来的,大家快吃吧” 楚老爹干裂的手拿着筷子,闺女往他的碗里夹了好几块肉“爹,你刚生了病,得好好补补,咱们家往后还得靠您呢” “小弟也是,多吃些,这鸡汤不少呢” 楚辞将鸡肉分成三份,一家人一块吃,彼此之间那种满足的幸福感,真的是什么都比不了。 饭后,楚老爹对着闺女说了句“耀明是个好后生,有他对你这份心,我也放心了”以后在有人说耀明是混混,他给的上去理论理论不可。 楚辞打扫饭桌,听到这句话,转头回了一句“他一碗鸡肉就将爸给收买了,转头将我这个亲生女儿都给抛之脑后了,我可不依” “姐,是爸的不对,我一定站你这边”想娶他姐姐,没门,楚小弟乐滋滋的将碗筷收拾了,不住的想着,鸡肉可真好吃啊。 却被楚辞给捏住了耳垂,打趣道“还说咱爸,先说说你,一顶军帽就被收服了,丢不丢人” 楚小弟却张口到“革命是讲究战略的,他给的糖衣炮弹,糖衣我给吃了,炮弹原模原样的送回去不就成了” “小弟,看不出来,你还知道什么叫糖衣炮弹啊?”楚辞有些惊讶的问道,要知道这个时代小学学的基本上都是红宝书,语文和数学,其他的就没有了,她家小弟这脑袋瓜子可以啊,这就知道战略战术了,不愧是日后能当反派的人物。 “知道的,英文叫……,牛棚里的老爷爷教的,他讲的可好听了”楚灏得意洋洋的被楚辞诈出话来,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当下有些瑟缩的缩了缩脖子,村里的孩子都知道,牛棚的是坏分子,是不能和他们靠近的,父亲和姐姐会不会骂他? “以后想学什么,姐姐教你,牛棚里的人,少接触吧”楚辞想到这位教授在亲儿子和楚灏之间选择了亲儿子,就对他生不起半分的同情心,彼此当做路人吧。 “我知道了姐姐”楚灏有些垂头丧气,可在楚辞嘴里听到了比教授还好听的英文口语时,转头就将沮丧的情绪抛之脑后,姐姐可真厉害。 第二百二十五章七十年代村花女配10 紧张激烈的麦收过后,村里人忙着打谷场晒麦子,村里的孩子们也没闲着,跑去地里捡麦穗。 临近中午,楚辞去镇上给父亲拿药,从医院出来后,她带来的存款已经花了个精光,兜里就剩下两块钱看家。 还是得找个赚钱的门路,楚辞走在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七十年代的人大多都是蓝裤子,兰衣裳,皮肤干黄,营养不良,家家户户都穷,一群人里能找出一个胖子都不大容易。 “楚辞,你怎么在这儿?”一道清脆的声音从筒子楼的窗户处响起。 任盈盈和楚辞是初中同学,两人前后桌,任盈盈家庭条件好,又没有干部子女的傲气,算得上和善的同学了。 就在楚辞沉思间,一个穿着碎花衬衣的,扎着麻花板的女子小跑着过来“远远的就看到是你,没想到真的是你” “盈盈,你家住在这儿啊?”楚辞没想到任盈盈的家就住在供销社的后面,出来就是街道。 “是啊,初中时,我还想和你交朋友呢,可惜那会儿你和沈鸽交好,我还担心你被她骗了”任盈盈言谈间满是对于沈鸽的不屑。 “你和她有矛盾?”楚辞询问道,原主记忆中每个同学都好,就是没有发生过矛盾的画面。 “我就是看不惯她,有一次我买了新头绳,她居然在厕所里说我坏话,还无意间将我的头绳给弄到了泥地上,当着同学的面阴阳怪气的给我道歉,我不原谅,就是我欺负人,太过分了,我不喜欢她装模作样” 楚辞挑了挑眉,沈鸽这人骨子里就有着爱慕虚荣,她上一世能看上张轩文,不也是因为张轩文是城里的吗,见识不凡,而重生后,能不顾脸面嫁给谭耀祖,别说那是爱情,可真是侮辱了爱情这个词。 “其实,我和她也闹掰了”楚辞将自己和沈鸽的矛盾告诉任盈盈,眼看着她一脸呆滞不可置信,仿佛被刷新了三观的下限,最后猛地说了一句“这个沈鸽也太不要脸了吧” 姐妹之间友谊的升华就是要有共同敌对的人,任盈盈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大白兔奶糖塞给楚辞“这是我舅舅带回来的,好多呢” “你拿着药,你家里人生病了吗?”任盈盈瞧见楚辞的药包,询问道。 “我爸病了,是痨病,我给他拿一星期的药” 不远处砰的一个声响,楚辞和任盈盈一同看去,地上倒下一个人,任盈盈脸色大变“是高主任” 救人要紧,楚辞和任盈盈一同跑了过去,将她放平之后,楚辞检查了一下这人的生命体征,有猝死的风险,历经几世,对于人体基本上的经脉却是十分熟悉的,楚辞当下花费十积分,购买了一套银针。 借着从口袋里取出来,一根根银针扎在中年妇人的身上,任盈盈惊讶至极,在她的印象中,楚辞一直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 她什么时候会医术了?还运用的这么熟练。 等到高主任的生命体征平稳下来,任盈盈这才吃惊和好奇的看着楚辞,老实交代,明明是一个学校里出来的,大家都是青铜,你怎么就悄无声息上王者了。 “嗯,我从书上看来的,这招叫金针度穴,你想学吗?我教你”楚辞将银针收起。 楚辞在学校里就是个书呆子,任盈盈也知道,可是医学啊,那么高大上的东西,是光看书就能学会的吗?她这个学渣没那个自信。 对于任盈盈无声的质问,楚辞挺了挺腰板,千真万确,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任盈盈还真有些不大习惯楚辞突如其来的爆棚自信心,一边询问道“那你以后是要当医生或者护士吗?这种学医的天赋,不好好利用,太可惜了” 楚辞听后却摇摇头“我已经不读书了,回家帮忙干活,在村里当记分员,也定了未婚夫,估计过半年就要出嫁了” “啊,怎么会这样”任盈盈嘟了嘟嘴,趴在楚辞的耳边小声说道“其实,我考中了高中,可是爸妈不让我去念,听他们说,现在城里的高中被地方组织的红,卫,兵闹个不停,打伤了好些同学和老师,学校都快开不下去了,我爸给我找了个供销社售货员的工作,半月后上班”任盈盈语气中满是对于学校的不舍,她想念那种校园氛围,也想念朗朗读书声。 “是嘛,能当上售货员可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你加油啊,在那个柜台,到时候我去买东西,你可别不让我进去啊”楚辞笑着打趣了一声,悄悄将一滴灵液滴进高主任的嘴里。 余光中看到一个人包的严严实实,拿着东西偷偷摸摸进了一条小巷子里,没了踪迹,心里有几分疑惑,这里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黑市吧。 “咱两是同学,再说了,我是那样的人吗”任盈盈因为家世和心直口快的原因,身边一直都没有伙伴闺蜜,此刻和楚辞说话相处,却让她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轻松感。 “我这是怎么了?”高主任挣扎着醒过来,脑子有些疼,她是镇长的媳妇,也是镇上的妇女主任,刚才有两伙人在她办公室吵了半天,小儿子还闹脾气,她一整天还没吃饭,刚出来打饭,就晕倒在了路边。 “你是任家丫头”高主任对附近的孩子还是认得几个的,任盈盈将人搀扶起来“您刚才可真是危险,晕倒在地上,我都听不见您的心跳了,多亏了我同学,楚辞,那一手厉害的金针度穴,转头就将您给救了回来” 听完任盈盈的话,高主任将目光放到楚辞身上,诧异道:好一个亭亭玉立,不卑不亢的丫头“小姑娘多谢你救了我” 楚辞将她的包捡起来递给她“您的病就是太过劳累,还是去医院看看,吃两副药,就好了” 告别了任盈盈和高主任,楚辞回到家中,父亲去了晒谷场,小弟去了林间捉知了猴。 屋子里,楚辞尝试着打开空间,却被反弹了出来。 “系统,怎么回事?” 腰间的泥娃娃一闪一闪的,浑身带了一些金黄色,要是修道之人在此,一定会认出来,这是功德金光,和极为难得的帝王之气。 “本世界未免太过低级,天道压制,不允许使用储物空间” “那你还能干什么?” “撒娇卖萌,么么哒”对上一个泥娃娃脸,楚辞嘴角抽了抽,她家的系统越看越废柴啊。 系统表示:只要宿主足够强,它这个系统也能沾点光,宿主吃肉,它喝汤,两人一起乐洋洋。 楚辞:没出息,说好的系统中最靓的崽儿呢。 转眼就到了村里交粮的日子了,这段时间谭耀明开着拖拉机,拉粮食,拉草杆,干了不少活,整个人皮肤都晒黑了不少。 去到镇上,他们红旗生产队往年都评不上先进,这一次借着拖拉机这股东风,还是头一次第一个来到粮站,在村长和粮站的同志交接的时候。 楚辞却看到沈鸽拿着一大包东西进去了之前那个小巷子里,然后过了一个小时后,才喜滋滋的出来,一手捂着口袋,应该是卖了不少钱。 这更加让她确定了那里就是黑市。 在后面交粮的几个村,村长之间都相互认识,得知了村长家的小儿子修好了拖拉机,一个个兴奋的跟什么似的。 “谭老哥,咱们的交情不错,去年还是我帮你在领导面前说话,今年你无论如何也要让你小儿子去我们村一趟,那拖拉机放在仓库都要生锈了,老弟承你的情” “不行,谭小师傅应该优先来我们村修拖拉机,我们村可是去年的先进村集体,你们几个靠边” “镇上都没修拖拉机的师父,你们说先修你们村就修你们村啊,做梦还没醒啊”粮站门口,三四个村长围着谭耀明和谭村长就开始打起了口水仗,在这种先后顺序上,谁也不服谁。 谭村长一掌拍在小儿子肩头“老子没白供你念书,得一声谭小师傅,值!” “我小儿子能优先修那村,你们自己看着办”谭村长留下这么一句话,转头神神自在的走了。 谭耀明瞬间就如同乱入狼群的小绵羊,被一群老油条,子给淹没了。 供销社门口,楚辞买了一些油盐,却见供销社门口,任盈盈扎着一个高马尾,等着她“楚辞,你可算来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怎么了?”楚辞茫然道。 “高主任家的大儿媳妇肚子大了,生孩子坐月子,得好几个月的时间,这不一个工作的空缺留出来了,高主任念着你上一次救她,就想将这个工作留给你” “你想啊,她能给我透一个口风,那肯定是真的,你要是有了工作,到时候我们一起上班多好啊” “真的吗?莹莹”这对于楚辞来说,一块馅饼砸头上了。 “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莹莹谢谢你” 楚辞真是感激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她之前还在操心该如何为家里带来收益,可现在如果有了镇上的工作,那就是吃国家粮的了,一个月还有二十块的补贴,可真是及时雨啊。 第二百二十六章七十年代村花女配11 红旗生产大队 楚家,楚老爹接连干了五天的农活,又牵动了腰伤,此刻正躺在炕上,楚小弟给他搓药酒。 厨房里,楚辞端来一叠凉拌黄瓜和酸豆角,玉米窝窝头蒸的香软可口,闻着就有食欲。 “姐,你做的酸豆角可真好吃”楚灏迫不及待的跑出去洗手,姐做的酸豆角最下饭了。 “爸,等会收拾收拾,咱们去镇上一趟,拜访一下高主任,将我的工作敲定了,以后爸的医药费也不愁了”楚辞将自己之前救人的经过这么一说,楚老爹这才知道,原来女儿救了一人,还是镇长家媳妇,镇上的妇联主任,为报恩,给他闺女找了一工作,这事儿,怎么听着就那么不切实际呢。 “丫头,这是大事儿,可不能框我”楚老爹面容严肃,他就是一小老百姓,那镇长多大的官儿,他去和人家攀交情,这心里啊忐忑的很。 楚辞一眼就看出了楚老爹的死要面子,说白了就是自卑,自古,民见官都怕,楚老爹以往的作风,就连村长都恭敬的尊称谭老哥呢,更何况镇长夫人。 “爸,你就放心吧,这事儿又不偷不抢的,我能碰巧救了人家,那也是爸言传身教,教育的好,咱们家上德下孝,善心厚报,要不人女儿哪能有今天的运道啊,您说是不是?” 楚辞一句奉承话将楚老爹说的心花怒放,这段时间的糟心事儿也算是过去了,总算迎来了一桩大喜事,女儿有了工作,还订了好亲事,儿子上高中,长大成人,楚老爹总算是松开了紧皱的眉头,重展笑颜“你说得对,碰上别人有难处,咱们力所能及的帮人一把” 吃过饭后,楚辞去了后院的自留地,揪了一把长得最水灵的青菜,芦蒿摘了一篮子,一家三口匆忙忙的往镇上赶去。 镇上不算大,但今天人挺多的,楚辞时常在镇上上了三年的初中,对这里很是熟悉,路过供销社,便熟门熟路的来到了高主任的家里。 高主任家住在筒子楼,一家人刚吃过饭,大大小小的都去上班去了。 “高主任,你好,是我,楚辞” “是楚辞啊,快请进”高主任四十多,看着显瘦,很是年轻,经常做办公室,精明干练,带着一种独特的威严,但为人很是爽快,自从在盈盈那里知道了这个小姑娘的家庭,她挺看好楚辞的。 “高主任,打扰了,这位是我爸,这是我小弟楚灏”楚辞给三人做着自我介绍,头一次来镇长家里,楚老爹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看到闺女的暗示,巴巴的放下手里的东西。 “唉哟,丫头,看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啊,我这人作风正,干部不兴拿群众一针一线,你啊,还是带回去给你爸补补身子” 高主任将人请了进来,用水壶泡了茶,她家八口人,老大家的都在县城,二儿子在部队,二媳妇怀了孕,这不就要赶着去随军,也不回来了,她留下的工作可不就没人顶了。 几天前,她走在路上,本就疲惫,碰巧小儿子胡闹,当时还多亏了这个小姑娘将她给救回来了,这欠了别人的,她心里总不踏实,那工作与其空着,还不如还了这个小姑娘的人情。 “高主任,我这次来主要是,盈盈跟我说,您想让我去供销社磨炼磨炼,是吗?”楚辞斟酌着语气开口道。 高主任也察觉出了楚老爹和楚小弟的不自在,反倒是面前这个笑意盈盈的小姑娘带着几分认真,上进,努力争取的意思,不由的笑了“是真的” “见义勇为,济困扶危是我们的传统美德,你是个好姑娘,也是一位好民众,应该给予奖励” “盈盈说和你是朋友,你们一块上班也方便,我二儿媳妇就要走了,你去顶替她的职位,我回头去和登记那边说一下”这事儿对于高主任来说,就是一个顺水推舟的事情,可对于楚辞来说,却是天大的好事儿。 “嗯,谢谢高主任了”楚辞亲切的坐过去,眉眼弯弯,讨喜的不得了,她和高主任聊了一会天,眼瞅着高主任就要上班了,一家人这才提出离开。 从筒子楼出来后,楚老爹抹了一脑门子汗,他就是个锯嘴葫芦,在镇长家,他连动都不敢动,全靠闺女一个人哄着高主任说话,不过还好万幸,闺女的工作落实了,他这心也落地了。 楚辞眼中的笑意加深了少许,这位高主任可真是妙人,做事绝不拖泥带水,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她救了她,而她给了工作,那么楚辞这个人情已经还了,就再也没有以后了。 楚小弟缓过来,娘勒,这位高主任的眼神可真是锐利的很,可紧张死他了。 走过了供销社,不远处就是国营饭店,此刻正是吃饭的时间,饭店门口传来飘香的肉味,那一揭开锅盖,热气腾腾的大肉包。 楚小弟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楚辞看了有些心酸“爸,小弟,我去国营饭店卖三个肉包子吧,咱们好不容易来一趟镇里,吃口在回去吧”这几天家里不是红薯饭,就是玉米馍馍,谈不上好吃,但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能填饱肚子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楚家并不富裕,今年后半年更是捉襟见肘,这要是换做往常,楚老爹肯定不答应,可闺女刚刚干成了一件大事,值得庆祝,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粮票递给楚辞“买两个,你和你弟一人一个,我饱着呢,不吃” 楚老爹节省惯了,舍不得吃好的,用好的,他自己养着两个孩子,还供着读了书,不可谓不辛苦,一年到头都攒不下来两钱儿,家里的钱还得留着给闺女当嫁妆,给儿子攒着娶媳妇,哪能都让他给霍霍了。 楚辞有些默然,看着老爹眼角的皱纹,突然有种热切的心情,她工作了,等发工资,一定要多多的买大肉包,他们家到时候天天都能吃上肉包子。 “不成,咱们是一家人,吃糠咽菜是三人份,那么吃肉包也应该是三人份的”楚辞强硬的表示一家人要一起吃。 她其实对于父亲那种吃苦耐劳的思想多少有些了解,艰苦朴素的劳动人民,过惯了苦日子,一辈子都没尝到过甜头,就想把好的都留给子女,那种能付出一生的沉重的爱固然可贵,可楚辞却并不赞同这种方法。 “我觉得姐姐说得对,树上有句话叫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爸,我不吃了,肉包给你吃”楚灏走到父亲身边认真说道。 儿子贴心的话在耳边回旋,这个在黄土地里打滚了一辈子的老男人不禁潸然泪下“都是好娃,都是好娃” 最开始推据的不吃,可当楚辞买回来的肉包子塞到了手里,一家人也不在意姿态什么的,就蹲在墙角,比手掌大的肉包子,里面是纯肉的,分量特别足,肉香味浓郁,将他们肚子里的馋虫都勾起来了,就连说话都顾不得,埋头就吃。 刚吃了两口就被腻着了的楚辞停下了进食速度“爸,这个大肉包看着好看,其实吃着也不大好吃” 楚老爹细嚼慢咽,满嘴都是肉香味,好不容易吃一回肉包,可不得细细品味,一咕噜吞了,连个味都没尝出来,这那行。 “姐,你不吃,那就都给我吧”楚小弟是三人中吃的最快的,目光灼灼的盯着楚辞手里的大半个肉包,很是垂涎。 “那行,你回去后写一篇1000字作文给我”楚辞笑眯眯的说道。 “没问题,不就是一千字吗,小意思”楚灏语文很好,完全没有难度,却见楚辞突然开口道“是英文作文” “什么?”楚灏的脸色一肉眼可见的速度套垃了下来,就跟死了娘似的,他这段时间跟着姐姐学英语,青铜被王者虐的体无完肤,原本的骄傲心态被打击的苍了天了。 “你就说,行不行吧,好香的肉包子啊,其实我突然觉得自己还是能够吃的完的”楚辞拿着肉包子在小弟面前虚晃了一下,然后故作放入口中,就见小弟一股脑站了起来,破釜沉舟道“我写” 下午他还约好了村里的大石头烤知了猴来着,泡汤了。 “嗯,乖孩子”楚辞将包子塞进小弟的嘴里,笑的跟个小狐狸似的,楚老爹就看着闺女和儿子斗法,然后儿子沮丧的模样,眼角的皱纹都加深了不少,自从闺女回来后,家里多了不少欢声笑语,小儿子也开朗了不少。 在镇上,楚辞带着小弟去了一趟初中学校,提前熟练学校环境,顺便从以前的老师那里取回了一张成绩单和高中录取通知书。 “姐,你考中了高中?” 楚小弟惊讶道,为什么姐姐会说和爸说她没有考中高中,才回家挣工分呢? “是啊,咱们家就靠父亲一个劳力挣工分,父亲累病了,拿不出多余的钱来供我读书,更何况外面也不大安稳,这是姐姐的选择,你一个小屁孩别管那么多”楚辞拍了拍他的后脑勺。 楚小弟看着被姐姐偷偷藏起来的那张录取通知书只觉得姐姐脸上故作坚强的笑容十分的刺眼,他突然有些明白了,父亲的病,家里入不敷出,姐姐辍学,都是因为穷。 以前的以前,他在教授那里听过外面的世界,有飞机,有火车,好多好多的职业,他对于那些描述充满了向往,可这一刻他突然懂得了,自己强烈的几乎是迫切的想要改变家庭现状。 楚辞丝毫不知道,她无意中的一句话,将一颗种子扎进小少年的心里,等待着来日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第二百二十七章七十年代村花女配12 沈鸽不声不响嫁到了谭家,三朝回门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楚辞拿着自己的身份证明和介绍信去了镇上办理手续,回到家时,正好看到沈鸽拎着一个篮子,里面装满了馅饼,还有八个鸡蛋。 沈鸽重生了,自然知道村里住牛棚的坏分子将来恢复名誉,那可是国家栋梁,教授级别的人物,这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她刚烙了几张馅饼,给老教授送过去,好让他们记得她这个人情。 沈鸽的人品有待考究,可上辈子流窜在地底层讨生活,在各种饭店小吃店帮厨,做饭的手艺就是偷偷学会的,可放在这个只能填饱肚子的年代,她那些花里胡哨岂是一个好吃了得。 牛棚的教授本来还忐忑,结果吃了一口,就被这丫头的厨艺给征服了,这会儿又见她忙里忙外的收拾,当下还真有几分想认下这个淳朴的姑娘做儿媳妇的念头,不过这也仅仅是念头。 他一个臭老九,坏分子,儿子在城市艰难,他还是别牵连人家根正苗红的贫农姑娘了。 “教授,我回去了”沈鸽哼着松快的歌曲沿着小路边往回走,就看到了刚从镇上回来的楚辞。 “喲~,楚辞,上一次你陷害我还不够,这一次干脆跟踪来了,说罢,你又打什么坏主意?”沈鸽想到小树林那天就恨得要死,她发誓,自己的计划楚辞一定知道了,可她却反过头来算计了她一把,毁了她的名声,害得她不得不用死亡来要挟谭耀祖,真是从根子上就坏透了的恶毒女人。 “你未免将自己想的太过重要了,我从镇上回来没空听你废话,让开”对于有被迫害妄想症的沈鸽,楚辞抬脚就要走,但却堵在了路中间。 沈鸽被楚辞刚才那种无视的眼神刺激的不轻“我偏不让,我看你是做贼心虚了吧,楚辞,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小就看不惯我有父母哥哥宠着,那是我的福气,这旁人啊,羡慕都羡慕不来” 沈鸽说着看到了一块白色的衣角,眼珠子滴溜溜的转,计上心头“楚辞,你就承认吧,你妒忌我有谭耀祖那么好的丈夫,你不甘心,所以才会想要毁了我的名声,是不是?” “那天在小树林,你根本就是故意设下圈套让我钻,是不是?” 沈鸽盯着楚辞的一举一动,她是不会让这个害了她两辈子的女人好过的,楚辞,这只是回敬你的第一步。 听到身后细微脚步声的楚辞,对于沈鸽这么积极套她的话,突然玩心大起,这位穿越者未婚夫要是知道她是个白切黑,会有什么反应? “是,当时我知道你带着我去小树林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沈鸽,在这之前,我在后山见过和你和张轩文分手,所以你的说辞就是在骗我,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而已” “这么多年的姐妹,你确实够狠毒,居然找了一个老鳏夫毁我的清白,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我,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是你的报应” 楚辞的双眸明亮,仿佛一切丑恶在她面前都无所遁形,上下两辈子都快六十岁的沈鸽莫名的在这种目光下,被逼的挪开了目光,被人在气势上压倒,沈鸽内心羞愤异常,口不择言道“楚辞,这么说,你承认了自己喜欢谭耀祖,觊觎别人的丈夫,还是婆家大哥,楚辞,你可真够不要脸的” “不,我不喜欢他,可我却为他感到可惜”楚辞挑剔的目光将沈鸽从上到下打量了一边,年轻的身体里,一道苍老,满是横肉的肥大身体,看着就让人恶心。 明明就是沈鸽前后两世都贪慕虚荣,还说的冠冕堂皇,什么重生在出轨前,要给前未婚夫一个幸福美满的人生,这简直就是放屁。 人家谭耀祖,能力出众,人品也是杠杠的,人家优秀就有错了,上一世被迫戴了顶绿帽子,还害的他打了多少年的光棍,这一世罪魁祸首不仅没愧疚,还舔着脸回头,直接将人祸害了。 果真应了一句话,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的亏谭耀祖不知道真相,要是知道了,只怕会恶心的原地升天吧。 再一次被楚辞目光刺激到的沈鸽,恼羞成怒,破口大骂“你个小贱人”说着就抬起手要打楚辞,反被身后的一只大手掐住手腕。 楚辞见萧萧肃肃,爽朗清举的谭耀明挡在她身前的时候,双眸微亮“你来了” “嗯,我来了”谭耀明捏着沈鸽的手加大了力道,往外一掀开,沈鸽受到的重力促使她向后退了两步,差点跌倒,而谭耀明确一个劲的关心楚辞,顿时怒道“四弟,你大哥不在,你就是这么对待大嫂的,还有没有规矩了” “你跟我提规矩,要不是你水性杨花,朝三暮四,和我大哥定了亲,还背地里与那张轩文纠缠不清,事发后,不思悔改,用死来逼迫我大哥娶你,像你这样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来提规矩这两个字” “你不配!”这一句语气,谭耀明说的极重,他是很尊敬军嫂的,可沈鸽这样的女人简直刷新了他的下限。 “谭耀明,你可别被楚辞这个装模作样的狐狸精给迷惑了,你真以为她是想要嫁给你的,别做梦了,你一个小混混,她看都不看在眼里,她分明心里喜欢你大哥,嫁给你顶多是想要离谭耀祖更近一点,你就是个踏脚板,拽着楚辞裙角,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可怜虫” “啪~”一声巨响,沈鸽捂着脸,不敢置信“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再让我听到你嘴巴不干不净,我还打你”楚辞揉了揉微红的掌心,脸皮可真厚。 “打疼了吧,我给你吹吹”谭耀明心疼的摸了摸她的掌心,忍不住说道“以后打人这种力气活,放着我来就好” “沈鸽,我警告你,再敢说一句我媳妇的坏话,我就让你尝尝拳头的滋味,你也知道,我是个混混吗,做出什么丧失理智的事情,你应该理解吧”谭耀明头一次拿出原主的无赖做派,还真把色厉内荏的沈鸽吓得不轻。 要知道她上一辈子,最害怕的就是这种人,眼下被谭耀明这么一吓,差点尿裤子,顶着巴掌印落荒而逃,心里却暗暗记恨了谭耀明。 等她收复了谭耀祖的心后,一定要让他好好教训这个无赖弟弟。 沈鸽离开后,楚辞甩开握着她手不放的谭耀明,捏捏就得了,还占着便宜不撒手了,谭耀明悻悻的回忆了一下刚才的余温,有些贪恋的瞧着楚辞,常言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而放在这对刚恋爱的小情侣身上,尤为的贴切。 “阿辞,我想你了”谭耀明偷偷勾上楚辞的小拇指,如同一只采到蜜的蜂蜜,散发着愉悦的气息,就连空气中都多了几分甜味。 “听说,你去给隔壁几个村修拖拉机了,还成了村里的拖拉机一把手,不愧是我的未婚夫,真棒”楚辞眯起眼,如同一只傲娇的小猫咪,和谭耀明的手勾到一起,笑的温婉“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有工作了,是镇上的售货员,半个月后上班” “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阿辞,恭喜你,我真为你开心”谭耀明看着少女景致如画的侧脸,她眉宇间没有了昔日的愁苦,和被生活压下的重担,反而在磨难下破茧成蝶,坚韧不拔的向上努力着,不愧是他看上的姑娘。 “谢谢”少女有些羞涩,眼底那股子冷清一瞬间化了开来,柔情万种,眉宇间带着说不出的瑰色。 “阿辞,你真美”谭耀明眼中带着笑意,一步步凑近了楚辞的身边,明明是比较雅正的君子,奈何帅不过三秒,却偏偏让他给做出了一副流氓的姿势“我想亲你,怎么办?” 楚辞和他相距不过三厘米的距离,彼此之间的呼吸都碰洒在对方的侧脸上,这一瞬间,心口处砰砰砰剧烈的跳动,楚辞语无伦次“怎,怎么办?” 小路上,两人靠的极近,谭耀明看着女孩精致的眉眼,安耐住轻浮的躁动,缓缓靠近她,抬头吻在了她的眉心。 上一世他曾看过一张帖子,上面说眉心是脸上最神圣的地方,吻爱人的眉心就代表她在你的心里是至高无上的、独一无二的,而现在,他想也不想的就吻了上去,带些难以言说的暧昧和温柔。 楚辞心跳如鼓,呼吸一窒:“你……” 谭耀明原本勾着的小拇指微动,两人的手掌合在一起,五指交握,楚辞对上那双充满爱意,璀璨的星眸“阿辞,闭眼” 唇口被夺,心中微微颤栗,爱情像糖衣,她却囫囵吞下,享受瞬间的甜蜜。 谭耀明深呼吸一口气,双手捂住楚辞的耳朵“我认真考虑过了,以后你注定是我媳妇,我何不提早行使我的权利”说罢,对准了一一口樱唇,印了上去。 她的滋味格外的好,如同一坛子葡萄酒,品味杯中风情,曼妙醇香,未饮而醉,风情何止万种? 第二百二十八章七十年代村花女配13 供销社员工的入职过程比楚辞想象中的还要顺利,作为一个村姑来说,她的学历是初中毕业,在这个文盲遍地的小镇上算得上是不错的学历。 早上七点,准时出门,迎着朝阳,脚踏露水,呼吸着清辰的第一缕新鲜空气,身后背着一个绿色的帆布包,里面装着水壶。 和盈盈会和后,提前半个小时来报道,同时来的还有一位姓纪的姑娘,穿着崭新的绿军装。 供销社经理是一位中年谢顶的大叔,谢远山,为人和气,尤其爱护底下的员工,一共三个新人入职,分配工作时,楚辞被分到了日用品区,主要售卖香皂,毛巾,水壶等日常用品,盈盈被分在食品区,主要负责饼干罐头等食物,另外一个新人上面有后台,直接去了二楼的服装售卖区。 因为是入职第一天,和盈盈分开后,楚辞也没来得及认识其他人,因为外面的客人已经到了,柜台前,楚辞扬起一抹柔和的笑容,让人客人感到如沐春风。 就在楚辞心里做着建设时,供销社正式上班迎客了,外面一群大妈们推搡间往里涌来,人口嘈杂,一张嘴,满口唾沫星子乱飞。 柜台前涌上来十多个脑袋,楚辞立马上前“大家不要挤,一个一个来,你们要买什么东西,跟我说” “同志,我儿子要结婚,有脸盆吗?”一位体型精瘦,却战斗力惊人的大妈率先抢占了有利位置。 楚辞在柜台上环视一圈,将底部带着双喜字,大红牡丹花的脸盆拿出来“同志,你要这个吗?价格是一块五角钱” 这位大妈诧异的看着小同志,她往日来供销社买东西,那次不是喊破了嗓子,换来人家爱答不理的一个眼神,这位小同志工作态度可真好,大妈仔仔细细将脸盆检查了个遍,麻利的掏出一块五,外带一张工业卷。 “同志,有热水壶吗?” “同志,俺买香胰子” “同志……” 供销社里售卖的东西大多都是明码标价,不存在价格误差,因此大部人人来买的都是提前盘算好的东西,楚辞作为售货员,听着这位老大哥一口一个极为别扭的怪话,只听到了一个香字。 两人鸡同鸭讲了半天,才闹明白他要买香皂,等到送走了一波客人,楚辞顿时深呼一口气,她还是干活吧。 “同志,你的毛巾,请拿好”收钱,给东西,无比的顺溜,下一位…… 在这个时代,私底下买卖东西是不被认同的,要是被发现了,还会被打上投机倒把的名字,因此大部人都会选择在供销社买东西,一天的工作下来,明明就是一个小房间里转悠,可楚辞只觉得自己仿佛跑了二里地,嗓子都快冒烟了。 好不容易挨到下午清闲下来,肚子饿的咕咕叫,楚辞疲惫的坐在椅子上拧开水壶咕嘟咕嘟喝完了般水壶,盈盈在对面看到动静,偷偷过来给楚辞塞了一个素包子“你快吃” 等到吃完了一个包子,肚子里有了存货,这才感觉活了过来,一早上加中午的忙乱,楚辞将柜台上的东西重新分门别类整理好,又将这些东西挨个贴了标签,小物件放在手边,容易取,大物件放在后面的格子中。 还得记下今天卖出去了多少东西,比对一下货物是否充足,需不需要再次进货,以免发生断货的情况。 检查完这些之后,再将抽屉里的钱和票挨个整理,对比卖出的物件数量,绝对不能出现账目不对的情况。 等到楚辞在本子记上写写画画完之后,就见谢叔叔和蔼的站在柜台前,后面跟着二楼卖服装的两个售货员。 “小楚,写着呢?工作第一天,就态度端正,可把盈盈和纪丝都比下去了,认真谨慎,踏实能干,不愧是我党和人民的好同志” “你看看,这字儿可真漂亮,账记得也不错,清楚明了,我再此提出表扬,望小楚同志再接再厉,继续撸起袖子加油干!” “谢谢谢叔叔夸奖” “纪丝,你瞧瞧人家,多谦虚,在看看你,当售货员,就是为人民服务,你可倒好,直接和人民吵起来了,什么态度,今天念在你是初犯,秀兰给你求情的份上,回去扣一周工资,写三千字检讨,以后多和小楚好好学习” “谢叔叔,我”纪丝还想要反驳,却被一旁的秀兰给捏住了胳膊,这才将不甘吞了下去,一双快要喷火的视线只奔楚辞。 作为被鼓励的一方,楚辞顶着两道快要杀人的目光,捏着本子的手紧了又紧,她无比的确认,自己今天这一通风头,直接把人给得罪了。 下班后,楚辞累的跟哈巴狗似的,和盈盈在供销社门前相遇,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笑出了声。 “我听说,纪丝和人吵架,差点打起来,被谢叔叔给罚了?”盈盈说着,语气中满是幸灾乐祸的小意思。 “你认识她?”楚辞正想知道这位纪丝的来历呢,今天可算是结了一个恶苗,万一这位纪丝报复,她还能有所对策。 “她父亲是纪委的人,威风八面,自然趾高气昂了,不过你以后可得小心点,纪丝这人,心眼就比针尖大,回头,她肯定给你不痛快”任盈盈有些担忧道。 “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爸再怎么厉害,还能吃了我不成”根据盈盈的说辞,楚辞有些光棍的想着,走一步看不一步吧。 “突突突”拖拉机的声音传来,一个穿着白衬衣,蓝裤子的青年从驾驶座上下来,嬉皮笑脸的走到楚辞面前,看着她疲惫的神色,如同一朵水灵灵的山茶花突然被寒霜打的蔫吧,有些心疼“饿不饿,我们去国营饭店吃饭” “吃了盈盈给的一个包子,还不怎饿,就是太渴了” 楚辞抿了抿干燥的唇角,眼前多了一个黑色的水壶“这是我喝水用的,洗过的,很干净” 楚辞打开水壶一看,里面一壶满满当当的凉白开,甜丝丝的,泛着一股子果香味,混合着白糖的甜味,酸甜酸甜的,很是解渴,谭耀明向来不爱喝酸甜这口,他分明就是特意给她带的水,楚辞的眼角染上了一层晕色“还挺贴心” “阿辞,这人谁啊?”任盈盈用眼角暗戳戳的瞅着谭耀明,长得人模狗样的,楚辞可别给渣男骗了。 “盈盈,给你介绍一下,他是我的未婚夫,谭耀明” “耀明,这是我最好的朋友,任盈盈” 谭耀明和任盈盈两人除了彼此问好,都没有其他的交流,作为未婚妻上班的头一天,谭耀明特意带上了他这段时间攒下来的家当,势必要重视这一次约会。 人潮拥挤的国营饭店 “同志,来一份红烧肉,三碗米饭” 谭耀明捏着粮票,肉票挤在队伍中排队,楚辞和盈盈已经找好了位置,偷偷咬耳朵。 任盈盈对于楚辞已经定了亲的消息表示惊奇“快说,快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楚辞又将沈鸽故事的后续讲给她听,盈盈这人什么都好,就是爱八卦,爱热闹,爱看好戏,看着她亮晶晶的双眸,就知道她对自己和谭耀明的故事已经脑补了一万八千字的言情,还将她自己给感动的不得了。 饭桌上,一大盆红烧肉,分量足,入口即化,很是好吃。 任盈盈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对面吃饭的谭耀明“你以前真的是个偷鸡摸狗的混混?” “咳咳……”听到混混两个字,谭耀明一口饭卡在喉咙里,被呛着了。 等他缓过劲来想要解释的时候,就见未婚妻的闺蜜一脸雀跃的开口道“那你当了十多年的混混,能下定决心洗心革面,一定是为了阿辞,才重新做人的对不对?” “我就知道是这样,你们之间虽然隔着重重误会和重重阻挠,可你们为了美好的爱情,为了未来的幸福,而冲破阴暗,迎接美好光明,你可真是个男子汉,我决定了,向之前对你的怀疑,我道歉”任盈盈端起一碗汤,仰头喝了个干净。 谭耀明:神他妈洗心革面,他分明一直都是社会上的好青年来着。 楚辞:我原以为你是个傻白甜,没想到还是个戏精? 吃过饭后,任盈盈提出了告辞。 谭耀明和楚辞并肩走在马路上,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沿街的十字路口旁开了一家电影院,看一场电影都要十块钱,相当于楚辞一个月的工资。 看着谭耀明瞬间就洒出去,不得不说,楚辞还是有那么一瞬间的心疼的。 看电影的人很少,除了楚辞和谭耀明,还有一对情侣,屏幕上是黑白的影视,讲的是一位聪明勇敢的小兵智斗日本侵略者的故事。 电影散场后,楚辞眼角有些红,因为电影的最后虽然将侵略者赶出去了,可那位勇敢,正直,善良的小兵牺牲了,他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 谭耀明见女友被一场抗战片感动的稀里哗啦,好笑之余,却有些手足无措,楚辞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她这是感动。 第二百二十九章七十年代村花女配14 在供销社当售货员的工作逐渐稳定,楚辞也开始了朝九晚五的上班生活。 而队里因为楚辞当上了售货员的消息如同一卷风引起了轩然大波,要知道,在这个年代,能够端上公家饭,吃上国家粮,那可都是有本事的大人物,像是红旗大队,在镇上当干事的刘庆民就是山沟沟里飞出来的金凤凰。 农村人天朝黄土奋斗一年,一家四口不算孩子才能分100块钱,而售货员的工作,不止有公资补助,每个月国家还发粮食,这可是一份极为体面的工作了,这镇上多少人挤破头都进不去呢。 这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红旗生产大队自从扫盲以来,能定的下心去学习的没几个,读过初中的也就二三十个,楚辞刚从学校里出来,就是一个正式工,那可是大有本事的,以前还真小看了她。 楚辞结束了一天的工作,顺着大路走回村里,一路上受到了不少明里暗里的注目礼,关键是当她回看过去的时候,这些人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令人费解。 楚辞头一个想法便是,不会是家里出事了吧。 脚底加快了几分,几乎小跑着回去,就发现他们家多了好几位大婶过来串门子,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 “咱们镇上的大干部回来了啊” “看看这聪明劲儿,和别人就是不一样,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人” 楚辞:…… 被几个大婶用刚剥了葵花籽的手,还带着汗味,在她身上来回的抚摸,楚辞僵着脸,脸蛋被揉的通红“几位婶子来我家有事吗?” “有,辞丫头,你也知道我家那小孙子快要过满月了,我就是想找你问问有没有红布,看着喜庆,我接连去了好几次供销社,回回都拿不上,要不然就是没货了,剩下的都是些乌漆嘛黑的,你能给婶子想想办法不?” 楚辞听后,负责布料的是那个叫秀兰的女同志,看着挺和气的,便应承了下来“成,我明天上班帮你去问问” “喲,这口麻利劲儿,像我,婶子谢谢你了”那位婶子原本就是想试一试,没曾想她还真答应了,真是一瞬间喜笑颜开,回头提了满满一篮子红枣送了过来。 “不客气” 院里一共五个人,有两个是真有事儿委托她办,另外三个是来看热闹的,楚辞将事情记录在本子上,免得忘了,而对于那几个看热闹的来说,这姑娘不愧是吃上了国家饭的,就是不一样。 将几个大婶送走后,楚辞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对村里人的态度也有了几分了解,暗叹“人怕出名猪怕壮”不过这种行为也是人性的常态,楚辞倒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倒是那位婶子送过来的大枣看着鲜艳柔亮,尝一口浓郁的甘甜带着果子香味,好吃的不得了,一连吃了十多个。 沈灏放学回来,就看到一堆的枣核“姐,你去山上打枣子了?” 楚辞洗了半篮子,装进一个大海碗里“没有,我刚回来,这是村尾的大婶送的,就是刚添了孙子的那家,她托我去给她寻摸一块红布,给她孙子做满月衣裳” “姐,这枣子可真甜,我们家就三个人,你洗那么多做什么?”沈灏拿起一个就吃,他上初中,天天啃红薯,他自己都快变成红薯干了。 “这一碗你拿去给谭家送过去,让他们尝尝鲜”楚辞将海碗塞给小弟,转头进了厨房揉面。 谁知道院子里的小脑袋没离开,反而抱着海碗偷偷伸头去厨房“姐,这不是给谭家送的,而是给谭耀明送的吧” 说完,还嘟了嘟嘴,一脸的不乐意“都说女生外向,你这还没嫁出去呢,就已经向着他了,心里还有我和爸的位置吗” 楚灏端着海碗站在窗口前,套垃着脸,混身上下都写着:我不高兴,快来安慰我。 楚辞沾了一点水,嘴角含笑,隔着窗户戳在小弟的额头上“以前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上了初中倒是嘴皮子利索了,啰嗦够了,还不快去跑腿干活” 在姐姐的打趣下,自觉自己矫情了的楚小弟哼哧哼哧抱着海碗小跑去了谭家,谭耀明上一次给了他们家那么大块鸡肉,他也并非不知道礼尚往来,只是面对姐姐亲自洗的枣子,亲口的嘱咐,他心里就是不大乐意。 谭耀明,想抢姐姐,想要我承认你,没门,我永远都是姐姐心里最靓的崽子。 谭家,一家人正在吃饭。 谭母接到楚家送来的枣子,紧皱的眉眼顿时松散开来,楚辞那姑娘她是满意的,可楚家太穷了,楚老爹一身的病,楚小弟还太小,对于四儿子来说,还真不是一门好亲家。 自家儿子自己知道,偷奸耍滑,好吃懒做,就没下地干过活,养活自己都困难,更别提再来一个拖后腿的亲家,可现在就不一样了,楚辞有了工作,这代表,她一个人就可以养活自己外加儿子了,至于她会不会补贴娘家,谭母表示那都不是事儿,那个女人结婚后,眼里都只有小家和孩子的,慢慢教就行了。 笑眯眯的将儿子将来的小舅子请进了门,然后在拿出半小包红糖作为回礼,可把一旁的沈鸽和老,二媳妇给看傻眼了。 刚才那爽朗大方的是她们的婆婆吗?不管是沈鸽也好,还是老二媳妇也罢,都酸了,眼睛有些红,老,二媳妇嫁进楚家一年多,还添了个大孙子,回娘家都没这待遇,沈鸽就更别提了。 楚灏恍恍惚惚走在路上,他觉得自己以前的认知有些错误,谁不知道村长媳妇刘翠花是个极为泼辣不讲理的,是大队上有名的泼妇,可她怎么回对自己这么和蔼可亲,还回了一小包红糖,虽然只有一巴掌大,可这也是金贵的糖啊,可比那一碗大枣有价值多了。 厨房里,楚辞将那些红枣退了核,切成碎末,就这小弟拿回来的半小包红糖,调好了馅,半盆玉米面,杆成面饼,包上甜甜的红枣肉,锅底刷了一层油,将一只手掌大的面饼贴在锅底。 面皮与热油的碰撞,伴随着火星子燃烧的声音,淡淡的香味逐渐蔓延在楚家的屋顶上方,谭小弟在院子里打水,闻着厨房里飘忽过来的香味,肚子里的馋虫都要被勾出来了。 “姐,你做什么呢,太香了” “烙的枣干粮”楚辞拿出第一个烙好的,对半切开,小弟已经不嫌烫嘴的咬了一口,烫的他嘴皮都快要熟了,也没吐出来,一口下肚,还没尝出来什么味呢“真好吃” “这儿有一锅呢,看你急的,嘴角都烫红了”楚辞也拿起一个咬了一口,甜甜的香味伴随着面饼子独特的面味儿,外加炙烤的外皮焦脆,满满的一大口,幸福的让人想要上天。 镇上组织村里的拖拉机把手去拉土,填土,谭耀明也在其中,尘土飞扬,累死累活的干了一个上午,就在土堆边上吃饭,大家伙都拿着冷硬的窝窝头就这咸菜吃,谭耀明拿出干粮的时候就已经引起了注意,偏偏他还吃的那么香。 味觉灵敏的人嗅到了红枣和糖的味道,当下手里的窝窝头也不香了。 见他吃的那么美,柳树沟村的柳大山捏着一个白馒头走了过来“同志,我用这个白馒头换你一个干粮行不” 柳大山是村支书的儿子,他家就他一个独苗,自小也是受宠长大的,旁人渴望的白馒头,他已经吃腻了,本来大家伙都吃的一样的,可他自小嗅觉就特灵,这不闻到了香味,立马奔了过来。 换了旁人,一个玉米面干粮换一个大白馒头,那可是好事儿,可谭耀明不一样,他这干粮可是阿辞亲手烙的,最珍贵的是心意,懂吗? “不换” 被拒绝的柳大山不仅没走,还心里更加痒痒了,他现在就想尝尝这枣干粮到底是个什么味儿“那换半个,成不?” “说了,不换” 谭耀明三两口将手里的干粮吃完,剩下的都在他的包里,隔绝了众人的视线,开工的时间到了,刘大山不情不愿的离开。 一天拉土的活干完,白白净净的谭耀明一身都是脏兮兮的泥土,他正要回家,就被刘大山给挡住了。 都说得不到的永远在口动,刘大山的心态无异于如此,他惦记那个枣干粮一整天了,今个要是尝不到,他非得挂念死。 谭耀明可不管他的想法思维,见他用两个馒头换一口干粮,只觉得这人脑子有毛病,顿时开着拖拉机,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傍晚,柳大山回到家,迎接他的就是老娘和媳妇,见他对一个枣干粮念念不忘,刘大娘当下舍不得儿子这失魂落魄的模样,拿出她的存活,一篮子干红枣,和儿媳妇忙碌了大半夜,才做好枣干粮。 可当柳大山满怀期待的吃过一口后,顿时无比的失望,上午,他闻到的味儿不是这样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婆媳两个茫然无措的看着儿子/丈夫在厨房里琢磨柴米油盐。 以至于后来的后来,改革开放春风吹满地,柳大山以一口香甜的枣干粮一举成名,成了远近闻名的干粮枣。 第二百三十章七十年代村花女配15 “同志,一斤发糕”穿着标志性工人服装的青年站在柜台前,英俊挺拔,阳光帅气,四只脚尖,双目一丝不苟的落在柜台上。 “好的,你稍等”任盈盈抽了抽嘴角,麻利的去给他称重,顺便附带一个春暖花开的笑容“同志慢走” 工人侉着大步离去,其头顶上的橙色安全帽,吸引了一众小媳妇大姑娘的视线。 对面,楚辞歪过头就看到这一幕,售货员的工作熟练起来简单而又轻松,现在她已经不像刚来时那般手忙脚乱了,工作的这段时间,她也认识了许多同事,但她最好的朋友依旧是盈盈。 刚刚离去的工人自从十天前偶尔来过一趟后,后面的几天天天准时准点来买盈盈柜台的糕点,每次都是一斤,却从来不多说一句话,两个当事人没捅破一层窗户纸,她这个旁观者可是看得明明白白的。 楚辞把玩着腰间的泥娃娃“系统,居然有人想泡我姐妹,要不套麻袋打一顿?” “滋滋滋,检测到单身狗想要寻找伴侣的求偶信号”泥娃娃一字一句的说着,楚辞一口水猛地喷了出来。 “阿辞,你那边忙完了吗?我有事要和你讲”任盈盈隔空喊话道。 楚辞加快速度将手上的活干完,去后台吃饭时,楚辞一眼就看到了盈盈有些不同,往日穿的碎花上衣变成了圆领的衬衣,下身穿着潮流的喇叭裤,不止往头上抹了发胶,还修理了眉毛,整个人容光焕发,红光满面。 “你这是有什么喜事啊,老实交代?”楚辞略有些暧昧的说道,快说,你和那个工人是不是看上眼了。 任盈盈略红着脸低下头,扭扭捏捏道“我大姑昨天做客,说是要给我介绍对象,今天约在国营饭店” “啊???” 这故事怎么不按剧情发展呢??? 楚辞一脸的呆滞,过后,看向含羞带怯的盈盈悄悄抓住她的衣袖“我有些害怕,要不,你陪我一起去吧” “我去,不行吧”要是抢了盈盈的风头,多不好,不是她自吹,这张有着二十层滤镜美颜的脸,十里八乡要是出一个选美,楚辞当首选。 任盈盈仔细瞧了一眼闺蜜的自恋,接着说道“是不大合适”她自问长得也不差,可和闺蜜在一块儿,以前那是不在意,可现在相亲,这么重大的事情,任谁都不想相亲对象一眼看中闺蜜的囧事发生。 吃过饭后,二楼的秀兰代替盈盈站柜台,而楚辞将缺损的物品统计出来,然后出了一个采购单,镇上下午要出车,她得赶在下午前就将单字交给谢经理。 “同志,我要一个暖壶,再来一个带喜字的脸盆” 楚辞收钱,给东西,一气呵成,然后就看到柜台前来了一位稀客,隔壁的沈母,自从沈鸽一事后,沈母为了给女儿出气,在院子里骂了楚家一上午,沈家和楚家直接交了恶,就差老死不相往来。 不过来这里就是客人,楚辞问了一句“婶子想买什么东西?” 沈母开口道“我要带喜字的脸盆,底下有花儿的那个” 楚辞停顿了一下,张开道“不好意思,脸盆买完了,下次进货得三天后” “什么,买完了?你框我吧,那前面的老太太怎么就有脸盆,到了我这里就没有了?”沈母高声道,她今天拉下脸面来这里,只因为她三儿子要结婚了,家里要置办喜庆东西,要不然,她就是捅破天也不会来楚辞这里。 自己就不在了一会儿,母亲被欺负,还是被楚辞这个贱人欺负,沈鸽气的发颤“楚辞,你作为一名售货员,居然欺负人民群众,谁给你的权利?” 售货员了不起啊,趾高气昂,用鼻孔看人,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人。 “你作为一名国家基层售货员,不想着为民做好事,反倒欺负责骂老百姓,我承认,是和你有一些不愉快,可你怎么能这么欺负我妈呢,她年龄大了,来趟镇上不容易,拿着攒了好久的钱来买一个脸盆给我三哥娶媳妇用,你却利用职权,不卖我们东西,还随口扯谎,没有了,你这样满口谎言,品德不正的人不配当一名售货员”沈鸽越过人群走了过来,站在沈母的身前,一副威武不屈的模样,寒风中摇曳坚毅的小白花,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不得不说,沈鸽话题的切入点很有意思,利用舆,论,作为老百姓,去买东西,或者去饭店,难免会受一些个别售货员的气,大部分都选择忍让过去,可现在沈鸽此刻的做法却是在挑事,她在刻意引起百姓的共鸣,联合他们来对楚辞进行讨伐。 看着威风凛凛,一呼百应,实际上就是一个纸老虎,一捅就破。 “这位同志的抗议恕我能不接受,我就想问问,售货员的工作我怎么不配了,作为一个人民百姓,我在大队上曾担任记分员职位,勤勉劳动,为村里劳动增砖添瓦,从未出过一分一毫的错误” “作为一位党员,我时刻牢记使命,不忘初心,每每工作之余,都会去镇上的医院去当义工,照顾病人” “作为一名售货员,我尽忠职守,在思想上坚持为党和人民服务,在工作上,我微笑对待每一位客人,将自己的工作岗位打理的井井有条,对待它像是对待我的孩子” “人人为我,我为人人,我服务人民,帮助人民,坚守党的宗旨,努力去学习践行,点滴小事从我做起,为人民服务,为社会服务,做一个合格的共产党员,你凭什么说我不配——” 楚辞站在柜台上,瘦弱的身体莫名的高大了起来,一声声铿锵之言,字字珠玑,疾言厉色,仿佛将外面这些人都衬托的灰暗了不少。 “就凭我妈来你这买东西,而你不卖给她,还赶她走”沈鸽恨不得上去撕了这个白莲花,一段时间不见,她的脸皮更厚了,大义凛然的仿佛自己是九天仙女下凡不成。 “婶子想买红脸盆,我的原话是:不好意思,脸盆买完了,下次进货得三天后”楚辞说着将自己的动作在柜台前重新做了一遍,然后盯着沈鸽“货物卖完了了,就是没有了,我那里不卖给她了,我那里赶人了?” 沈鸽被逼的张了张嘴,却半天了没吐出一个字来,刚才楚辞的做法却是无懈可击,一旁的沈母却突然开口为女儿提声道“在我之前有一个老婆婆,你将脸盆卖给了她,却没卖给我,你分明是记恨我闺女,公报私仇,才不卖我” “对,同样是人民,你怎么可以区别对待,凭什么你卖给别人,而不卖给我妈?还标榜什么好售货员,我看分明就是假惺惺,虚伪至极”沈鸽见没有给楚辞扣上一定欺负人民的罪,有些遗憾,多亏了母亲提醒,要不然她可要被楚辞给绕沟里了。 听到这一通无理取闹的一番话,楚辞直接被气笑了“柜台前,谁先来谁排队,这是规定,那位婆婆排在你前面,这也是事实,你不去怪自己没来的早一点,却怪我没能给你留住货吗?” 这一通反问,沈母有些心虚了一下,然后道“可我要脸盆,你看都没看一下,就说没货了,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框我?明明还有脸盆,就是不卖给我,才谎称没货了” 躲在台后看热闹的纪丝盯着楚辞的背影,闪过思思恶意,悄悄出了供销社,然后一个来回。 谢经理从办公室出来,对于店门前的闹剧,沉声道“这位同志,请不要信口雌黄,胡言乱语,我们百货大楼里的售货员,就属楚辞最认真,她记得账,清楚明了,上一次一共进了五十个脸盆,那一天卖出去多少个,都在本子上记着,要是不信,你来查看” 纪丝低下头装作经过,悄悄说了一句“欸,不对啊,我记得柜台明明还有一个脸盆的” 这么似是而非的一句话,沈鸽立马眼睛亮了,丝毫不惧谢经理的目光“查账就查账,要是被我发现,楚辞她存在私心,打击报复,我一定要告到镇政,府,县政,府,党中央国务院去,也要为我妈讨一个公道” 听到这里,谢经理不免对这个咄咄逼人的姑娘产生了不喜,她以为自己是谁,口气好大啊。 沈鸽接过账目,大概计算了一下,卖出去了四十八个脸盆,也就是说还有两个脸盆,她要去搜查,看她这次不抓住楚辞的把柄,不趁火打劫卸了她的工作,她就不姓沈。 进入柜台搜查的沈鸽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摆在柜台上的脸盆“大伙看看啊,脸盆好端端在柜台上放着,售货员却谎称没有,分明是在刁难我们广大人民群众啊” 楚辞却见柜台上突然冒出来了一个脸盆,挑了挑眉头,歪过眼睛看了一眼那标签,顿时放下心来。 “楚辞,怎么回事?”谢经理厉声责问道,自己手下员工出了怎么大的事情,还想不想干了。 “经理,这个脸盆是已经被卖出去的东西,我也不知道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或许服装区的纪丝同志能为我们解答” 这里面还有纪丝什么事儿?谢经理只觉得自己脑袋反应不过来,诧异显露在眼中。 “五天前,纪丝带着家人来供销社买东西,当时买了脸盆还有其他的东西,我将这些货物的出场编号都记在本子上了,可以一一对应” 楚辞将账本拿过来,一一比对脸盆上的小字和卖出日期,脸盆上面还有使用过的痕迹,分明是刚从家里拿过来的,还没洗干净,底部有一层洗衣粉的黏液。 “如此,沈鸽同志还有什么污蔑冲我来,今天不如一次性倒干净”楚辞见招破招,光明磊落,坦坦荡荡,这一番动作下来,反而显得沈鸽有些理亏而无话可讲时的闭口无言,手脚无措。 “今天这一论辩,想不到咱们镇上的供销社还有这么这么一个人才啊,老谢,你可瞒的真紧” 外面停着一辆吉普车,车上下来四个中年男人,都身穿中山服,各个气质不凡,为首的是镇长,他带领领导们下乡视察工作,没想到刚出门,就碰上了这么一出闹剧,不过这也让他对这个售货员刮目相看。 “镇长,您怎么来了,这次事件,我应当引以为戒,引得人民对我们供销社有误会,是我的工作不到位,底下的小姑娘办事认真,年轻人难免气盛,不过都说的在理,咱们应当重视才对”谢经理将人引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还是教育的不到位,应该着重加强对农民的知识教育,扫盲班不能停,再怎么无知,都不能一张嘴就随便污蔑人”领导们发表自己的言论。 沈鸽被涵盖暗指,顿时面色有些不自然,羞愤当头,她一向自诩是后世来的先进者,思想解放的现代人,却输给了楚辞,还在领导面前留下坏影响,今天这步棋走的坏透了。 沈母从没被人这么奚落过,脸皮子臊的快要挂不住,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眼见沈鸽要走,楚辞快人一步拦在她面前“沈鸽,今天看在领导的面子上,我不和你计较,若是再有下一次,你敢污蔑我的名誉,我就报警,虽然判不了刑,可关你十天却是可以的” 被贱人当众打脸,沈鸽还想反驳,却被沈母抓住手臂,愣是给拖走了,楚辞只能隐约听到一点“咱们走着瞧” 拐角处观看事态发展的纪丝原本还以为会给楚辞记过处分,没想到楚辞记账居然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还将她给供了出来,现在脸盆被谢经理拿走了,她要怎么办啊。 纪丝急的像只热锅上的蚂蚱,谢经理送走了镇长和领导,余光中就看到偷窥的纪丝,当下脸色一黑,原本顶头上司的女儿来他手下办事,他心里就不满意,这些个娇生惯养的儿女,一个个竟会闹事。 现在倒好,工作一个月,和顾客吵架,和同事打架的事情还没完,现在又诬陷栽赃同事,这种人简直就是一颗老鼠屎,把他这个供销社弄得乌烟瘴气的。 “谢经理,对不起我错了” 经过了这一遭,楚辞莫名的成了供销社的英雄人物,被人私下议论,也与别人的距离又拉远了不少,毕竟大家都在偷懒,磨洋工,而你一个掐尖出头,还被领导表扬,一个出色的同事并不会让她们主动交好,而是合起伙来,将她排斥在外。 冷暴力,楚辞没想到她也会面对这种情况,不过她最开心的一件事要来了,她发工资了,一个月二十块钱,还有五十斤粮票,两张工业票,楚辞拿到钱的瞬间,恨不得一跳三尺高。 有钱了,她终于有钱了。 怀揣着二十块钱的巨款,楚辞来到肉店,狠下心割了足足两斤的肉,走在路上雄赳赳气昂昂。 “爸,小弟,我发工资了,你们快看,我今天买肉” 刚进门,楚辞带着笑意,格外洋溢开心的嗓音穿进屋里,最先出来的不是楚老爹,也不是楚小弟,而是从工地回来的谭耀明,他身板健壮了很多,皮肤被晒黑了些,看着更加精神了。 谭耀明见着楚辞顿时大步流星的走过来,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然后狠狠的吸了一口“阿辞,在工地的时候就想要抱抱你,老想了” 堂屋门口进来一个穿着打扮很是靓丽的女人,而谭耀明确在她进来后,一触及分,松开了楚辞。 “孟乔,她就是我的未婚妻,楚辞”谭耀明介绍道。 楚辞歪头看过去,那女人看向她的笑容里还有些隐隐的敌意和不善,就好像她才是闯进这里的外人似的。 “原来她就是你的共同理想,共同追求啊”长得一副狐狸精模样,难怪勾搭上了耀明。 楚辞:拜托,我能听得到。 堂屋里,楚老爹听到了闺女的声音,打算起床“耀明,你进来,扶我起来” “欸,来了”一个女婿半个儿,谭耀明跑得很欢快,孟乔见了,眼神明显冷淡地盯着楚辞,就像是很不屑似的。 还居高临下看着楚辞,第一句开口就很有火药味儿“在工地,我和耀明住一个房间” “他给我打水,收拾屋子,扫地,做饭,还体贴,这个世上没有比他更加待我温柔的人了”孟乔说这话的语气仿佛一个正室面对小三的口气,还炫耀她和他之间的感情没人比得了。 楚辞冷笑一声,语气不耐“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有本事别对付女人,去对付男人去啊。 “我可是念过高中的,还在我爸的工地上班,耀明他很有能力,也很有毅力,唯独缺了一样,运气” “你,一个小小的售货员,能给他什么?你不能” “而我能给他工作,能给他一切,我才是那个最适合他的人”孟乔打量着她,眼神有些放松,她有手段,也有把握能将谭耀明握在手心里,这个男人,她嫁定了。 楚辞看着她,掩住了眼底的讶异,这个姑娘够大胆求爱的,她有些欣赏,可不代表她认同这种撬墙角的做法。 “但我觉得一个有本事的人,他到哪里都能绽放光彩,而不需要别人赐予,在那种情况下,独属于他的光彩会大打折扣,你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决定他人的人生,你这样的想法,问过他了吗?他同意吗?” “我可以斩钉截铁的告诉你,他不会认同你,也不会喜欢上你”楚辞说完,就见孟乔变了脸色。 谭耀明站在门口,若隐若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孟乔想要说些什么,可在接触到谭耀明狠厉的目光时,哑了。 谭耀明的出现犹如一根导火索,将院子里两个女人的战斗升级。 楚辞陡然升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胜负欲,看了孟乔一眼,转过头就扑进了谭耀明的怀里,带了些故作娇情的口气说道“大明,我下班你都不来借我,好伤心,我还走了好远的路,腿好疼啊” 对于女友突然像是小猫一样,谭耀明有几分无措,还有一份欢喜,伸手揽住她的腰“是我的错,我明天送你上班” “真的吗,你真好,我最爱你了”楚辞自己快要被恶心到了,硬着头皮说完后,瞧了眼孟乔,见她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楚辞就忍不住心情顿时便好,秀恩爱就让你看个够,狗粮吃个饱。 “大明,哎呦,我的脚好痛痛哦,一定是肿了,怎么办啊”楚辞撒娇卖萌了一通,就在这时,耳畔传来谭耀明隐隐带笑的声音“那要不我帮你揉一揉?” 楚辞本来是想要刺激孟乔,却没想到谭耀明这么配合,顿时有些受宠若惊“这个,就不必了吧” 谁知,谭耀明一把强制的搂住她的腰,眼角带笑,有些痞气,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作为我的未婚妻,不用客气,我的按摩技术是有学过的,早晚都要体验,择日不如撞日,你看可好?” 被他说得,楚辞竟然可耻的有点心动,不过她还是记得有客人在的。 被两人恩爱刺激到的孟乔,看着谭耀明抱着另一个女人,仿佛打破了她这半个月对于谭耀明的认知,他仿佛从云端跌入地面,褪去了学霸光环沦为了普通男人,可这也不能浇灭她的热情,孟乔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就被接下来的这一幕打击的体无完肤,这个女人她,她也太不要脸了吧。 楚辞:我们未婚夫妻秀恩爱,那里不要脸了。 “你们欺负我”孟乔说完就捂着嘴低声哭着离开了。 院子里楚辞被情敌落荒而逃这一幕有些受打击,她刚才貌似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啊,谭耀明拦着她的肩膀,似笑非笑“喊我大明~,是不是吃醋了?” 楚辞原本都觉得没事了,但被谭耀明这么一说,她今天似乎格外的倒霉,那那都不大顺,就莫名感觉比之前更生气,还有些委屈。 情绪一上来,眼圈顿时红了,眼眸湿漉漉的,楚辞发脾气的样子不让人讨厌,反而有种奶凶奶凶的可爱,很招人疼。 谭耀明颇为稀罕的看着她,仿佛要将她这一面记在心底,伸手擦了擦她溢出来的眼泪,有些好笑,语气却有些不易察觉的柔和“我和她没关系,我就是一个工地拉土的,只是他们工地有些机械坏了,我给收拾改良了一下” “我指天发誓,绝对不像她说的那样,我们一伙人住一个大通铺,那味道,脚臭味,汗臭味,绝了,我爱干净,天天打水,她和我们共用一个水缸,门前的院子都是我扫的,那都不是为了她,以后我只给你做饭,打扫卫生” 谭耀明张口就是哄小女孩似的带笑语气“工地上的活干完了,以后我都不会再见她了,你不生气了吧” 楚辞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了下“她说我阻了你的前程?” 谭耀明笑了,语气很轻描淡写“这种工地上的随口一说,大家都没当真,我是金子不管到那里都发光,现在这块金子只想照着这只哭花脸的小花猫” 楚辞被揭破,面上挂不住,伸出爪子虚张声势的反击道“谁哭了,谁看到我哭了,我分明是眼里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我哪有哭?” “好,你没哭,哭的是我,你看到脏东西,那我给你洗洗眼睛”楚辞的话还没说完,只见,谭耀明就已经俯身过来,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吻上了她的眼睛,接着盯着她的眼睛,缓缓地说“谢谢你相信我” 楚辞哭过之后越发觉得自己矫情,有些难为情,还被谭耀明捧着脸,眼睛都不会动了,脸颊变得粉润起来,连耳根都红了,衬得那双眼眸也愈发清澈动人。 第二百三十一章七十年代村花女配16 红旗大队村口,孟乔哭着跑出来,她作为一个工程师的女儿,自然备受宠爱,这一次难得第一个泥小子伤了心,他还那么羞辱她。 “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 孟乔在工人们的安慰下,止住了泪,不服输的劲儿上来了,攥着小拳头“楚辞,是吧,我一定要让耀明知道,谁才是最适合他的人” 一行人来时坐着拖拉机,离开时却只能走路回去了,好不容易迈着两条腿走到了镇上,结果,已经天黑了,不得已又在镇上的招待所住了一晚上,次日才回到工地。 孟乔来的突然,走的突然,楚辞不知道谭耀明是怎么处理的,只知道,事后,他好像被工地的工头拒收了,开着拖拉机回到了村里,然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而孟乔再也没来过。 秋后农闲,办喜事的人家逐渐多了,供销社的进货从一个月变成半个月,楚辞在岗位上越发纯熟,上次的事件毕,纪丝辞掉了工作,听说如今在妇联工作。 筒子楼下,秋季气候已经开始变冷。 谭耀明拎着一个水壶站在梧桐树下,等待着楚辞出来,他之前在工地拉土,很少和楚辞见面,现在既然回来了,那么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相处的机会。 “你在等我啊,怎么不敲门?”楚辞拎着水壶倒了温热的水,洗干净手和脸,一出门冷的一个哆嗦,就看到倚在梧桐树前的谭耀明。 “说好的,我送你上班”谭耀明上前,自然而言的拉着她的手, “你等了多久啊”楚辞看着他眼底有些乌青,就知道他昨晚没睡好。 “大概半小时吧,昨天镇上的小磊找我有事,回来得晚”谭耀明浑不在意的说道,捏了捏楚辞的手掌,发现她这一个月瘦了,之前还捏着肉乎乎的,现在就剩下骨头了,心疼道“你工作累不累?” “朝九晚五,习惯了就好,多少人羡慕的工作,我还喊累,岂不是太不识好歹了”楚辞有些自嘲的说着“你知道吗,沈鸽去我那儿闹了,她三哥娶媳妇,来买脸盆,我哪儿一共进了五十个,卖出去四十八个,两个坏的,损毁了,可她非在众人面前愣是说我公报私仇,故意刁难她,不卖她东西,你猜最后怎么着?”楚辞故意卖了个关子,调皮的眨了眨眼。 谭耀明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中带着宠溺“怎么了?” “在我的义正言辞自证下,成功洗干净污水,并且获得领导的赏识,将沈鸽打得落花流水,最后,她和婶子灰溜溜的跑了,你是没看见沈鸽当时的脸色啊,就是个调色盘,五颜六色的,太好笑了”楚辞将经过一字一句赘述,说完傲娇的抬起头,怎么样,我厉害吧,尔等凡人还不快点膜拜。 “是,你最厉害”谭耀明的目光也落在她脸上,似乎带着些灼人的热度,眼里的笑意真切了几分,语气不容置喙“不过,沈鸽此人行为处事很是怪异,这次你做的很好,下次遇到这种情况,先保护好自己,实在不行就跑,工作是其次,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谭耀明说罢,眼神深邃,看着路边蒸发的露水,心想,他努力的还是不够,得想点办法尽早调到镇上才行。 楚辞很享受男朋友的关怀体贴,和他语气中对于沈鸽的不厌其烦,反而笑道“我知道了,大明童鞋” 谭耀明看了她片刻,见她并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还有心思说笑,不免庆幸对方的心里开阔,一手牵着她往前走,两人一前一后,身形高大,步伐轻松。 “我记得你和一个朋友一起上班,工作上有什么不如意的吗?”经过这次交谈,让他发现了自己身为未婚夫,却似乎当得不大称职,在女朋友需要的时候,都没在身边,不免有些失落,有心想要了解对方的工作和生活,谭耀明便扯开话题。 “哎~,被沈鸽闹了那么一场,同事们都觉得我太厉害,遭遇了一点职场冷暴力而已,没关系,我能处理的好,大概也只有盈盈才不会在乎这些吧” 被问起生活,楚辞哀怨的看向他说道“就是天天上下班来回走二十个小时,一条腿快要走断了,伙食也跟不上,天天吃饼子,就有些受不了” 要知道供销社忙的时候,根本没有休息吃饭时间,这几天还好,她带去的饭菜还能加热,前几天,天天都啃的冷饼子,这生活,就是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太凄惨了。 和谭耀明吐槽了一番工作上的各方各面,时间过得飞快,他们已经到了供销社门口,因为楚辞要去等盈盈,便去了筒子楼那边。 今天立秋,楚辞早早的多穿了一件衣物,饶是如此,还有些手脚发凉,盈盈换了一身新衣服,据说是她小舅从上海买的,很是潮流,看着很是贵气。 一见到楚辞,立马快跑过来,迫不及待的想要分享相亲的过程,语气中无比羞涩“阿辞,我想,我体会到了那种书上说的心跳加速,幸福的快要晕过去的感觉,我的相亲对象,他叫丘泽凯,是一位出色的车间工人,长得很高大,一米八,看着儒雅,还给我朗诵了一首诗,他声音磁性,特别好听……” 任盈盈捧着脸,向往的说道,少女情怀总是诗,她可真是太幸运了,才能第一面就遇上自己的白马王子。 楚辞还没开口,盈盈已经将自己打了一晚上的腹稿如同道豆子一样,稀里哗啦说出来了,虽然更多的是加厚了50层滤镜,不过这样也不能阻挡爱情的到来。 “他说,今天来接我上班”盈盈说罢,蹭蹭蹭跑向了街道左边的儒雅男士。 楚辞顺着她看过去,这个男人穿着整齐,长相确实儒雅,手腕上带着一支表,在人群中格外的显目,楚辞在后面跟了过去。 丘泽凯在看到任盈盈的时候眉梢微动,上前迎了两步,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昨天出来的匆忙,没有带礼物,现在给你补上” 天蓝色的钢笔,上面印着朋克的标记,盈盈拿在手里十分的激动“喜欢,我很喜欢,谢谢你的礼物” “哦,对了,这是我的朋友,楚辞”盈盈介绍道。 “你好”丘泽凯礼貌性的点头,随口说了一句英文。 楚辞看着他的做派,心里说不上是反感,他装作不在意的插兜,然后露出自己的手表,脚踩两步,眼神时不时的往下望,擦得锃光瓦亮的皮鞋,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一个词,伪君子。 “盈盈,明天下午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去城里喝咖啡,顺便还能去北海公园逛一逛,长长见识”丘泽凯三言两语就将时间地方定了下来。 被美色迷花了眼的任盈盈胡乱点头,已经应承了下来,他好帅啊,他的声音好好听,他看起来好有安全感啊,内心土拨鼠的尖叫。 一旁的楚辞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无可否认这位丘泽凯是一位智商和情商都很高的人,他几乎是一眼就知道了盈盈是个什么样的人,便投其所好,与她谈论文学,谈论风景,自然而然能引起她的注意力和好感度。 可这个人也太谨慎了,一举一动无懈可击,仿佛就是拿尺子画的出来的,仿佛带着一套面具,自己扮演了一个角色,却从未留心,他无疑是厉害的,更是危险的,因为只要他想,就随时可以抽身而去,不留一丝情分,那么陷入在感情里的盈盈呢,她会怎么办? 短短一瞬间,楚辞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却在盈盈满眼都是星星爱慕的神色中,咽下了嘴边的话,这一段爱情是她家里人同意的,也是她自己看上了这个人,至于以后,能不能将这个人的真心拿下来,就看盈盈自己的了,她或许可以从旁提出一些参考意见。 三人说这话的时间,谭耀明拎着四个肉包子“阿辞,饿了吧,吃一个大肉包,我这里有水,早上刚灌得热水,还加了冰糖,枸杞,大枣,对身体好” “今天的包子闻着就香,我还真饿了”楚辞拿起一个递给旁边的盈盈“我男朋友买的,他请客” “我怎么好意思吃你的东西呢?”任盈盈下意识的推却了一下,毕竟现在的肉包子不便宜,她的教养也不允许她白吃白喝旁人的东西。 “盈盈,跟我你还客气啥,吃饱了才有力气上班,就今天这一回,往后啊,还没有呢,你不珍惜这点儿啊”楚辞将肉包子塞进她的手里。 另一边谭耀明和丘泽凯也搭上了话,一个是青年才俊的单位干事,另一个是在现代沉浮了半辈子工程师,彼此之间的学识,谈吐,见解基本上相同,话匣子一打开,那就止不住了。 任盈盈和楚辞看着他们彼此的对象在面前,含情脉脉的对视,互相高涨的热情,她们俩就像是发光发热的电灯泡。 丘泽凯也没想到这个小镇子里还真是卧虎藏龙,他被逼着来相亲的对象是个浪漫主义,她的闺蜜是个人精,她闺蜜的对象还是个伏在浅谈的蛟龙。 车间里困扰了无数师父的问题,眼前这个小伙子却随口捏来,仿佛他说的东西很平常一般,几乎是三两句话,丘泽凯便知道,眼前这个少年,他绝对是个机械天才,他对于机床的了解,绝对不亚于他,甚至于超过了老师。 包子吃腻了,任盈盈想要喝口水,结果刚拿过去,就被楚辞夺走了“你干嘛?”喝口水都不让。 谁知楚辞将自己的水壶递了过去“你可以喝这个” 盈盈指了指楚辞夺过去的那个水壶“为什么我不能喝那个” “你看看,这是简单的水吗?”楚辞打开水壶,将水露出来给盈盈看。 盈盈呆滞的看着她:这不是水是什么呀? “这是大明对我的情意,哎呀,说了你也不懂,吃你的包子吧”楚辞立马将水壶给拧上了,仿佛生怕盈盈抢似的,眉眼快要飞起。 盈盈:我仿佛吞了一把狗粮,但我拒绝。 一旁的谭耀明听到后,浑不在意的冲着楚辞扯开一个大大的笑颜“阿辞喜欢喝,我以后天天给你送水” 任盈盈头一次细细的打量谭耀明,他笑起来很阳光,皮肤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身上穿着浅蓝色的衬衣,手腕处松松的挽起,虽然不庄重,可在他身上却有一种痞坏的气质,给他的阳光帅气中增添了一份放浪不羁。 这个人和丘泽凯是两个完全不同类型的人。 第二百三十二章七十年代村花女配17 今天货车刚到,楚辞的柜台需要搬送不少东西,送走了来买货的客人,再按照单子逐一清点,货物由货车司机统一发放到仓库,她们这些售货员都要去仓库找东西。 原本是吃饭时间,可现在货源没补充,中午售卖日用品的时候难免受影响,楚辞身为柜姐叹了口气,撸起袖子,加油,你可以的。 东西虽然不多,可架不住量大,光是肥皂就足足一箱,楚辞试了一遍,铆劲全身的力气往柜台搬,出了一身的汗,还没走到柜台,就见柜台前,一个男子一手撑着柜台,来了一个仙人跳。 汗液顺着额头流进眼角,楚辞猛地眨一下眼睛,只觉得一具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身上的纸箱子重量被剥夺,他将纸箱子抗在肩头,身形背着光,步伐快捷。 “放哪儿?” 楚辞猛地回过神,指了一个柜台位置“这里——” 谭耀明蹲下腰,拆开纸箱子,将里面的肥皂,一个个整齐有序的摆列在柜台上,然后拿起他打包的盒饭“吃吧,还热着呢” “你,你怎么来了?”楚辞打开盒饭,惊呆了,里面居然是一半的米饭,一半的红烧肉,他怎么弄到的? 盒饭上还带着余温,原本有些沮丧的心情好像被他给治愈了,好饿,好饿。 “来看看你,还有要搬的东西吗?”谭耀明虽然是询问,但他已经拿起了楚辞开出来的单子,细细对比着房间里的东西。 楚辞见他这么贴心的样子,心情好的不得了,她拿起了筷子,先咬了一口红烧肉,绵而不腻,太好吃了,等咽下去以后,一双眼睛有些发亮“红烧肉太好吃了,大明,你吃过了没有?” 谭耀明看着她吃东西的样子,唇角微扬,就像是在看啃坚果的小仓鼠,点头“嗯”了一声,继而说道“我吃过了,那你慢点吃,别噎着,我照着单子去仓库代你搬货” 嘴里塞了一口米饭的楚辞早已经被食盒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胡乱的点头“嗯嗯嗯,去吧!” 谭耀明一次次来回仓库与货架之间,二十分钟后,所有的货物都被取了回来,一个个摆放整齐的摞在柜台上,等到他做完这一切的时候,满意的拍拍手,又有几分心疼阿辞,这份活计虽然看着体面,可实际上也是挺累人。 “以后进货的时候,你提前告诉我,我过来给你搬” 楚辞吃完饭,颇为感动,这是什么神仙男友,秉持这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的原则,楚辞走到谭耀明身旁,笑容恬美,一只手抓住了谭耀明的手臂,踮起脚尖,对准了那侧脸,吧唧一下亲了上去“谢谢我的亲亲男朋友!” “哐堂——”盈盈的一声阿辞没喊出口,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红着脸,将后门关上,落荒而逃,一边心里腹诽,阿辞也太不矜持了。 楚辞如同一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立马烟消云散,嗖的一下离开谭耀明两米远。 只留下货架前的谭耀明,脖子涨的通红,用一句话来形容他的感受,那就是风,那么温柔,带动着小草一起翩翩起舞,似乎要将他吹到天上,又似乎带着一簇小火苗,燃起了小草,在心里无尽的烧灼,将他逐渐吞噬,沉寂其中,自甘堕落,恨不得跳起来,一蹦三尺高。 阿辞终于主动亲他了,这绝对是个历史性的纪念,他决定了,未来一个月都不洗脸了,谭耀明看了眼女孩有些红的侧脸,想到什么,忍住了笑意,开口提醒道“你脸红了” 楚辞一把将饭盒塞到他手中,转过身,大声说道“是天气太热了!” 谭耀明看向外面随风摇曳的落叶,想到如今立秋,却没拆穿她,还隐隐有些捉摸不透的宠溺笑意。 空气仿佛都暧昧了起来,楚辞突然觉得自己好犯蠢,她刚刚在干什么啊,像是自己给自己挖坑似的,但他这种仿佛无所谓的样子就是让她很在意,她好歹头一次鼓足勇气亲你,好歹给点反应嘛。 谭耀明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搂住了她的腰,两人的距离很近,呼吸交织,他的眼眸幽深,却又有些漫不经心“这里是你工作单位,太过亲近,影响不大好,例如刚刚落荒而逃的那位” “有本事你松开我啊”楚辞拽了拽他的胸膛,没推动。 “明明是阿辞主动的不是吗?”谭耀明抓住楚辞的手放在他的后腰,仿佛一对情侣亲密的抱在一起。 楚辞尴尬又有些郁闷的看着他,这话说得好像她有多期待会发生什么似的。 “下班后,你过来这个地址找我,我们一块回家”秋后日短夜长,让阿辞一个人摸黑回家,谭耀明有些不放心。 楚辞拿起纸条看了一眼,是十字路口旁的小巷子里的宅子,虽然好奇,可她却识趣的没问,毕竟谁都有隐私和朋友,她不想过多介入。 “好啊,那我下班去找你” 时间已至中午,盈盈那边忙得不可开交,楚辞作为朋友跑过去搭把手,却得到闺蜜一个暧昧的眼神“你们也太大胆了,居然在工作,就,就亲嘴了” 楚辞被口水呛了一下,反驳道“就是亲了一下侧脸,那叫吻” 盈盈凑了过来,满是八卦的小眼神“快说,什么感觉?有没有情意绵绵,天雷钩动地火……” 楚辞:“你想多了,不过心意相通的恋人之间发生的最亲密的关系,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事情” 盈盈瞧着闺蜜一脸的憧憬,努了努嘴,她改天也要试一试“阿辞,我的雪花霜用完了,你给我留一盒” “好,给我称两斤糕点,我带回去给小弟吃,再给谭家送一份”楚辞捏了捏刚送来的点心,还软着呢,不像之前放久的,有些硬的点心。 下班后,楚辞顺着地址,敲响了黑木房门。 一个看着瘦小精明的十五岁少年爬上了墙头,然后打了个手势,又一个穿着围裙,看上去干练的大婶打开房门“谁啊!” “你好,我叫楚辞,是谭耀明让我来的”楚辞礼貌的问好,将自己的来历说清楚,就见大婶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警惕瞬间化作亲热“是楚辞啊,耀明那小子的对象,他说过的,长得可真水灵” “来,快进来”胖婶的家就在这里,男人十年前出了事,她一个人带着个孩子,生活艰难。 进了屋后,楚辞将院里的情况尽收眼底,院子里种着一颗苹果树,树下长着菠菜,大葱等蔬菜,一片绿油油的,不大的院子,一共五间房。 其中三间房屋开着门,两间用大锁锁上了,可按照锁子的损坏程度,应该是时常使用频繁的磨蹭所致,按照她敲门时,胖婶儿子的一番动作,楚辞心里隐隐有了大概。 “嫂子,我叫小磊,你叫我磊子也行”穿着洗的发白的粗布,肩膀上还有一个大块的补丁,小磊挠了挠头,掀开门帘子,冲里面喊了一声“哥,你看谁来了?” 里面模模糊糊的一句应答声,接着没了反应,小磊尴尬的朝着楚辞笑道“哥这人就这么,但凡摸到零件,就停不下来,嫂子要不在院里坐坐?我去给你倒水” 楚辞掀开门帘,走了进去,只看到满屋子空荡荡的,一个大的被磨损的衣柜,角落里支着一张小床,应该是小磊的。 窗户边,一盆仙人掌茁壮成长,小到手表,大到收音机,摆满了一张木头桌子,而谭耀明正专心致志的修理着这些损坏的器械,他手上的工具几乎没有,一只手拿着用竹签做成的镊子,小心翼翼的摆弄着。 楚辞看了一会儿,就退了出去,小磊端着热水从厨房跑了过来“嫂子,喝水” “我妈正在做饭呢,等会嫂子和哥吃完了饭,再回去”小磊双目亮晶晶的瞅着楚辞,哥看中的媳妇就是不一样,喝个水都秀气,他以后也要娶一个这样的优雅媳妇,嗯,得好好赚钱,攒老婆本。 楚辞身后跟着一个小尾巴,晃悠了一圈就将小院子逛遍了,也得知,原来谭耀明经常来镇上,在黑市遇上了小磊,一来二去,两人熟了,小磊负责收坏了的手表,机械,谭耀明负责帮着修理,到时候两人卖出去的钱,四六分。 楚辞有了工作,便对他们的生意不怎么感兴趣,看到压桌子角的碎纸,报纸,还有书本,便将其搬了出来,她最近用原身初中的课本教导弟弟念书,可课本上的内容有限,还发愁没有课外读物,没想到却什么,来什么。 “这是谁的书啊?”楚辞拿起来翻了两页,还是一本外国的名著。 “是我妈从镇上的废品站拿回来的,用来引火,垫桌角”小磊只上了个扫盲班,就没在念书,他算账是一把好手。 “那我给你钱,买了这本书可以吗?”楚辞看了一会,发现还不错,正好拿回去给小弟看。 “嫂子,这就不用了吧,你看中那个了,直接拿走,要是给了钱,回头哥还不得揍死我”小磊看着精明,却也重情重义,他和谭哥那是一个坑里的战友,对嫂子收钱,这事就不仗义。 第二百三十三章七十年代村花女配18 胖婶做了油泼面,她手艺好,做的面条劲道,油辣子香而不腻,楚辞连着吃了两碗,头一次吃撑了,谭耀明吃过饭后将修了半截的手表小心的用报纸裹着,塞进桌框内。 “胖婶,磊子,再见,我走了” 天色渐渐变得昏暗,楚辞和谭耀明告别了胖婶和磊子,一同回家。 大风将起,路边的枫树林哗啦哗啦作响,谭耀明接过楚辞左手的背包,用左手拎着,右手自然而然的牵着楚辞,顺着长长的土路往前走去“我跟胖婶说过了,以后你中午就在她家吃” “这不大好吧”楚辞暗暗盘算了一下自己的收入,每个月二十块的工资,十块钱用来给爸看病,小弟要上学,她日常也要消费,加起来刚把账抹平。 胖婶今天这顿饭可真没少花费材料,光是那油渣和白面都贵着呢,好吃是好吃,她那点工资那经得起这么霍霍啊。 楚辞的想法都表现在脸上了,谭耀明见此伸手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笑道“饭钱我已经付了,你以后负责将肚子填饱,养的白白胖胖的,我喜欢微胖的女子,抱着有手感” 楚辞顺着谭耀明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胸口突出的小尖尖,忍不住恼羞成怒踹了他一脚,怒吼道“人家还在发育期,会长大的” 谭耀明见她生气,忍不住放肆的哈哈哈大笑了几声,然后在楚辞即将恼羞成怒时,笑着吻了她一下,语气很宠地附和“嗯,你说的对,阿辞还会长大的,只不过,是我心急,我想早点娶你” 楚辞:“好不要脸” 走了没多大会儿,只见天地间狂风炸起,眨眼间,天昏地暗,仿佛变了一个世界,天色越发的黑暗,抬头便见乌云翻滚。 “看样子要下大雨,我们得走快点”谭耀明捏着楚辞的手紧了紧,脚步加快了不少,狂放骤起,不少枯枝树叶被卷起来,迎头而来,谭耀明走前一步,给楚辞挡住了风和空气里的碎木屑。 大风刮得脸蛋生疼,楚辞只觉得要是没有谭耀明紧紧抓着她,她怕是会被这股子风给吹走了,不由的缩了缩脑袋,麻花辫的头发不知何事发绳松散开了,乌亮泼墨似的头发迎着风翩翩而起,狂风吹起周围的枫树,树叶沙沙作响,再加上四周袅无人烟,楚辞不免心生恐惧。 谭耀明只觉得手心里捏着的纤纤玉指猛地抓紧了他,察觉到身边女子的害怕,不由的放慢了脚步,另一只手牢牢的背过去抓住她的肩膀“别怕,我在” 狂风还没停歇,便见天上乌云密布,黑云压着天空,一道闪电劈向原野地,速度快的让人不敢想象,这种大自然不可抗拒的威力,是何等的震撼。 霎时一阵飘蓬大雨倾坡而下,豆大的雨点儿狠狠的打在地上,耳边传来了轰隆巨响的雷鸣声,犹如鼓声沸腾。 “下雨了”雨水打在脸上,楚辞低下了头。 只见谭耀明脱下自己的衣裳外套,披在两人的身上,单手几乎是环抱着她,两人就在这个衣服背下蜷缩在一个空间内,仓皇跑回家。 饶是两人用了比平时快一倍的时间回到楚家,可被暴雨猛然袭击,身上的衣物都湿透了。 “阿辞,你快进去,我回家了”谭耀明将人送回来,他还得冒雨回谭家。 楚辞冻得瑟瑟发抖,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白,两家隔着挺远的距离,现在大雨打湿了路面,滑的的很“你先进来,等雨停了,你再离开,我爸那儿有干净的衣物,你赶紧去换了” 楚辞和父亲打了一声招呼,看到谭耀明进了屋之后,这才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衣柜里有赶紧的衣裳,擦干身上的雨水,喝了一杯热水,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小弟初中开学了,一周五天住校,周末才能回家,谭耀明换上楚老爹的衣服,他本就长得斯文,最近锻炼了身子骨,哪怕穿上带着补丁的衣服,也是英俊的。 外面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楚辞打开房门便看到一块块冰雹从天而降,越来越多,院里的东西七零八落,隔着门口看到了对面同样凝视着她的谭耀明。 楚辞指了指两人中间的厨房,谭耀明大步一跃,跨进厨房中。 “我想熬点姜汤,你给我烧火吧”楚辞拿起刀切姜丝。 “行嘞”谭耀明想到第一次见面那会他狼狈的模样,有些好笑,同时还有些少年意气“阿辞,我决定了,我一定要将电磁炉,蒸饭机,锅炉,油烟机,洗碗机,空凋,冰箱,电视机给研制出来” 楚辞神色有些诧异,淡淡一笑“好啊,那我等着” 谭耀明还以为未婚妻听不大懂,便将这些词汇挨个介绍给楚辞听,殊不知人家已经将他的马甲给扒了个干净。 “我不止要做这些,我还要制作摩托车,汽车,数控机床,笔记本,手机,外国人不是喜欢技术垄断吗?这一次我要让他们好好瞧瞧,我们华国也不是吃素的”作为一位工程师,他的老师是一位老教授,曾经讲述过自己的艰难的求学过程,跟在人家学技术,被骂,被嘲讽,被欺负,最后只能靠自己摸索着实验,他脑子里的这些知识,都是前人用无数汗水和心血来淌出来的,这就是属于华国的。 谭耀明说到这里,慷慨激昂,义愤填膺,老天让他来到这里,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无数先贤前辈再一次走过去的老路,他要将自己脑子里的所有东西都奉献给祖国。 “我是不是有些狂妄自大了,现在还是一个一事无成的小混混”谭耀明说罢,不好意思的放下手,摸了摸后脑勺,露出几分年轻人的面子薄,可他刚刚那骨子里的骄傲和自豪,那永远都不曾被打弯过的脊梁,这才是真正的充满了智慧和勇气的激励青年。 “没有,大明,你比我相信中的还要好,你不必妄自菲薄,我相信你说的一切,你可以做出这些东西,不过,我想,我也可以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我想让你好好休息,按时吃饭,别那么累……”楚辞还没说出自己想要说的话,唇就忽然被堵住了,谭耀明搂住她的腰,吻着她。 他吻得热烈激情,那股子强烈的掠夺占有,让她大脑空白,浑身发软,想说的话都想不起来了,只能感觉到谭耀明温暖的体温,带些松木的气息,还有那种让人心跳失控的强势感觉。 “阿辞,你真是个妖精!”谭耀明喘着粗气,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努力,惶惶不安,只有在楚辞的面前才能找到一分归属感和存在感。 “姜汤熬好了”楚辞颇为煞风景的说出了这句话,只觉得大明盯着她的眼神如同野兽一般。 灯光下,少女眼角不经意间展露出的媚态,如同一颗罂,粟,吸引着人靠近沉沦,就在楚辞感觉快要窒息的时候,他的唇缓缓下滑,落在了她的颈侧。 楚辞只觉得,脖子还有些轻微刺痛感,浑身发软,像是过了电一般酥麻,楚辞看向大明灯光下轮廓分明,略有些张扬不羁的脸,突然有些感动。 其实他看起来并不像是这么细心的人,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对他自己都不怎么上心的,但实际上在某些细节方面却又对她体贴至极。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其实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同样他也是异常有责任心的人,在他眼中工作大于一切,可以想象,他在现代社会中是一个天才理性的独行侠,可他来到这里后,却能做到在工作和她之间找到一个平衡,这份特别的待遇,她就是想要忽视都难。 此刻的楚辞都想将自己的一切合盘拖出,经历过那么多个世界,她一次次的爱上他,她想要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可经过上一次试探后,系统的存在,却让她不得不退缩,她能感觉得到大明也是喜欢她的,或许比她以为的还要更多一些。 想到这里,楚辞绽放出一个炫美的笑容,她不着急,大明,我们好好过完这一生,她总会弄明白自己的爱人的。 就在楚辞深思间,胸口多了一只大手,她的衣服被掀起,感受到空气的凉意。 楚辞脸色爆红,结结巴巴,语无伦次的开口道“大,大明,你在干什么?” 谭耀明脸色如常,指尖温暖干燥,替她整理了下衣服,看着她的眼眸漆黑,让人心跳加速,声音低哑“我够热了,姜汤不用喝了” 楚辞羞涩着和他对视了片刻,有些扛不住,起身站了起来,离他三尺远“我、我给爸送去” 楚辞几乎是落荒而逃,这种发展是她没想到的。 谭耀明顺势坐在了小凳子上,就看着她离去,唇角带笑,眼神散漫,只是落在她颈侧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 等到楚辞端着空荡荡的碗回厨房,就见谭耀明端起汤一口喝了个干净。 楚辞放下碗,端起自己的小口抿着“你不是不喝吗?” 谭耀明:“阿辞辛苦为我做的,我要是不喝,多浪费阿辞的一番心意” “少臭不要脸了,谁给你做的,自作多情”楚辞气的口里的姜汤差点噎住。 “阿辞,三个月零四天了”谭耀明配合地状若认真地沉默了下,对上她似乎有些闪烁的眼神,莫名有些好笑。 “什么时间,我不清楚”楚辞原本还恍惚了一下,突然灵光一闪放下碗,转头惊讶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谭耀明笑了,低头凑近她,有些粗糙的拇指擦掉了她唇角的汤汁,声音低沉柔和“知道什么?” “我的生日啊,你怎么会知道的清清楚楚” “当然是…”谭耀明特意卖了个关子“我一直都在悄悄关注着阿辞,事无巨细才知道的” “骗子”楚辞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不可能,上一次两家议亲,虽然没有古代成亲的交换八字,可这个年代是要排结婚日子的,他一定是那个时候知道的,还骗我。 听了这般稚嫩骂人的话,谭耀明突然笑了,带着些宠溺的味道,安抚似的摸了摸楚辞的头“等我娶你” 对上那人的认真和执着,莫名让楚辞有一种期待的感觉。 夜晚,楚辞回到房间脱下衣服,这才看见了脖子上的红色痕迹,暧昧又显眼,就像是一个印记似的。 他的面容仿佛就在眼前,楚辞摸了摸脖子,心口一阵发烫,她竟有些期待婚礼这一天的到来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七十年代村花女配19 凛冬将至,晨风变得刺骨,枝头的树叶也不再繁茂,仿佛一切都陷入了沉睡。而当纯白色的雪飘飘扬扬地洒在这个大地,今年入冬的第一场雪,细小的颗粒落入脖颈中,街上的行人们蜷缩着身体前行。 供销社中,楚辞依旧穿上了棉袄,她刚从胖婶家吃完饭,小粒雪落在地上,凝结在一块如同上了油的旋梯,尤其打滑。 “盈盈,镇上的表彰大会快要开始了,你毛衣织好了没有?”楚辞冲着筒子楼下喊了一声。 一个麻花辫的俏丽女孩从门口跑了出来,还附带着一个大一点的包裹,一张嘴哈出来的白色雾气打湿了睫毛,嘟囔道“好冷啊,我手上都有了冻疮,为了这么一份礼物,我可作出老大的牺牲了” 楚辞顺着她的手看去,小拇指上有一点痘印,将她的手套给带上“让你随便送一份礼物就行了,偏偏不听,还要送亲手打的毛衣,自己不爱惜手,怪谁?” “哎呀,他都送了我一本亲手抄的诗集,我不回一份亲手做的礼物,那多不好啊”盈盈捏着手里的布袋子,想到待会又能见到丘泽凯,心里便甜蜜的不行。 “是是是,走这么快,是急着想要见丘同志吧”楚辞捏了一把她微红的脸,打趣说道。 “你还说我,你来的这么早,难道就不是心急想要去看谭耀明受表彰的高光时刻”盈盈虽然面皮薄,可被楚辞打趣了几句,也学会了反击,她以前没志趣相投的朋友,自从和楚辞交好之后,性格都变得开朗了不少。 路面滑,楚辞和盈盈互相挽着手,楚辞感叹了一声“我还真没想到过还有这荣誉,他之前就去了一次工地,居然还能捧个表彰奖励回来,就觉着,以前还真是小看他了” “怎么,现在发现自己跟喜欢他了,要不也给他织一个毛衣,我教你”盈盈眨眨眼,想到谭耀明这段时间,上下班,中午吃饭,见天的和楚辞亲密相处,她这个外人看了都羡慕。 可丘泽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上一次约好了去公园,逛到一半,他突然有事,将她一个人扔在公园半个小时,虽然之后,他很小心的道了歉,也真心赔了礼,可她总觉得,他们两个人相处仿佛隔着一层什么东西似的,看不见摸不着,却又真实存在着。 “盈盈,你怎么了?”楚辞笑了一会,转头就见盈盈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大对,似是迷茫不解,却眉头紧皱。 “我就是想到了以前的事情,没事的,到了门口,我们进去吧”盈盈扯出一个笑脸来,她决定了,待会去找丘泽凯问问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镇上停业半天,人民公社这次到了年底,专门举办表彰大会,各行各业杰出的人才都在表彰人物内,底下的个公社,村部,由村干部带头,村民们井然有序的做到了广场中央。 场地十分的大,如同搭建的戏台子一般,楚辞和盈盈一眼就看到了带着大红花的秀兰姐,她是本次供销社被选入的人,作为优秀营业员代表,待会要上台领奖的。 “盈盈,楚辞,你们来了,快,看看我有哪里不得体吗?”秀兰为了这次表彰,专门借了一身二手的绿军装,梳了一个麻花丸子头,还抹上了口脂。 “秀兰姐是我们营业员中最美的一枝花,待会上台一定惊艳全场”楚辞将她胸口的大红花戴正了一下。 “我还是有些紧张,又不敢喝水,怕等会上厕所”秀兰话音刚落,便听见副镇长上台讲话,发表镇上这一年来的举措,贯彻落实党的指标,对人民服务,共同创建和谐社会。 在领导讲话的时候,台下说闲话的人们都闭上了嘴,现场一片静谧,所有人仰起脖子,竖起耳朵听着这位领导的叙述,哭闹的小儿被大人们抱了出去,就连楚辞等人也都侧头听着。 归纳了这一年的工作总结,再来展望一下明年的发展,数位领导同志讲完话后,便来到了最为激动人心的环节,表彰大会。 为首的便是数位干部领导,其次便是村部公社主任,再接着就来到了这一次修建工厂的劳务人员,红旗社谭耀明便在其中。 “下面我们有请西岗村古唐铁,青章村杨意,……红旗公社谭铁柱……”随着广播一个个名字播过去,楚辞的笑容挂在脸上,逐渐消融,这是怎么回事儿? 下方红旗公社的人也发觉不对劲了,谭耀明看着一旁老爹猛地沉下的脸,一旁将自己身上大红花夺走的谭铁柱,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谭耀宗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猛不丁自家弟弟的大红花被夺走了,一拍椅子,就要去找谭铁柱算账,却被谭耀明一把抱住“二哥,别冲动,让他去” 另一边,孟乔坐在最右边的位置上,突然站起来,对着谭耀明的方向竖起一根大拇指,再接着头朝下“你再聪明,有力气,又怎么样,没有我的帮忙,你就是一无是处,我倒要看看你为了那个村姑能挺到多久,有我在,这镇上的工作,你一个都别沾手” 隔着一层帘子,楚辞看到了孟乔对谭耀明做的动作,眼底闪过一抹冷意,孟家,好大的威风啊,一个小职工,就能随意改变他人的命运,未免太过霸道蛮横了些。 “乔乔,你看谁呢?”一旁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温婉女子顺着堂妹的目光看去,一个俊朗的年轻人,堂妹正值待嫁之龄,难不成芳心动了。 “一个不识好歹的男人”孟乔转过头,扯着堂姐坐下,看了看身后的位置“姐夫没来啊” 孟姝闻言脸色有些僵硬,看了一眼身旁的位置,心内有些苦涩“他还有事,今天就不过来了” “我听二叔说,你在工地刁难一个泥腿子,给人家当众脸色看,是不是这么回事?”孟姝作为大姐姐,她堂妹还是未婚少女,泼辣刁蛮的名声对她不好。 “就是他,讨厌死了”孟乔别过脸,努着嘴,余光中恨恨的眼神看向谭耀明。 孟姝恍然大悟,这才仔细的打量着不远处那个年轻人,穿着打扮看上去,家境还行,气质萧萧肃肃,爽朗清举,倒是将一众镇上的小伙子都比下去了“看样貌是个不错的对象,就是不知道人品怎么样,你啊,从小就是个一点就着的炮仗,也不能一味的和他对着干,要知道女孩子柔情似水,你得让他知道什么叫温柔体贴,这样,他才能将你放在心上……” “堂姐,你说什么呢?”孟乔猛不丁的被孟姝传授一系列男女相处法则,她平时虽然是大大咧咧,可心里还是很有少女心的,难免的羞涩。 “好,那我不说了,尺寸你自己把握”要是孟姝此时知道堂妹已经将谭耀明的荣誉给撸了下来,只怕不会是这么平淡的表情了。 楚辞有些担忧的看去谭耀明,他这一次出了意外,会不会难过? 熟不料,台下的谭耀明已经在人群中找到了她的影子,无声的张口道“我没事”他的心态还不至于这么脆弱。 两个小时,外面冰雪覆盖,里面人声鼎沸,不间断的讲话与表彰,每个人心里都十分的火热,拿到奖励的同志们面上带笑,心里喜气洋洋的。 终于表彰大会到了尾声,盈盈看到了丘泽凯,便要去给他送毛衣。 而楚辞也要去和大明会面,询问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有孟乔的事情。 休息室门口,文职儒雅的丘泽凯背对着入口,对面一个细声哭泣的白裙女子,隐隐约约的哭腔传来“我知道他在瞒我,他外面有了人,他这次已经三天没回家了” “泽凯,对不起,我知道自己不应该说这些话,可我拜托你,帮帮我好吗,帮我把他带回来”孟姝的双手搭在丘泽凯的肩头,哭的梨花带雨。 “你别哭了,我答应你,他以后要是再敢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不会放过他”丘泽凯寒着一张脸,眼中满是心疼,嘴上开口保证道。 “啪”袋子掉在地上的声音,盈盈望着对面那一对男女,心里痛的无法呼吸,泪水模糊了视线,却在夺眶而出的时候,猛地收了回去“丘泽凯,你和她在做什么?” 任盈盈的出声打断了抱在一起的两人,被相亲对象撞破他和前任说话,丘泽凯脸上闪过不自然的表情,而另一边的孟姝就自然多了,好奇的视线略过盈盈“你就是泽凯说的相亲对象吗?” 盈盈心里猛然一股无名怒火喷涌袭来“泽凯,叫的好亲密啊,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孟姝脸色一白,后退一步,弱弱的说道“其实,我一直把泽凯当哥哥的,你误会了,我和泽凯是一起长大的,对不起,我不想因为我让你和泽凯吵架,是我不好” 盈盈不断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可她就是冷静不起来“丘泽凯,你自己说” “小姝是我妹妹,你不要无理取闹”丘泽凯冷着脸说了这么一句,顺便上前一步侧身将孟姝护在身后,那种下意识的维护彻底伤了任盈盈的心,这种行为,在他们相处时,他从未对她做过,而给了另一个叫做妹妹的女人。 “是我无理取闹,丘泽凯,你扪心自问,自己不喜欢她吗?”任盈盈气的怒吼出声,昨晚熬了一夜,今天她本就身体状态不对劲,还干站着两个多小时,现在又遇上了捉到对象出轨,盈盈的脸色着实说不上好。 “我承认,以前是追求过小姝,可她现在已经嫁人了,我也和你在处对象,你就不能大度一些吗,我刚认识的那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丘泽凯皱着眉头评判着盈盈今日的状态。 “所以呢,你心里喜欢着另一个女人,而跑来和我相亲,丘泽凯,你真是让我恶心的想吐”任盈盈有些摇摇欲坠,眼前阵阵发黑,而在此时孟姝却没有眼色的上前,猛地抓住她的手,哀求道“你就是盈盈妹妹吧,虽然我们才认识,但我是真心希望你和泽凯快乐幸福的,泽凯他人那么好,她还生你的气,真是太不知道珍惜了,我和泽凯这辈子都有缘无分,只是普通朋友,你难道连着个都要吃醋吗,这太不大度了” 盈盈被她捏的手腕疼,猛地甩开她的手“大度,你丈夫在外面有人,你怎么不大度的去和小三称姐道妹啊,跑来和我说大度,哪来的厚脸皮啊” “啊……”孟姝一个没站稳摔倒了地上,丘泽凯将其扶起来,看到她手背上的擦伤,生气的质问“盈盈,我真是对你太失望了” “泽凯,这不关她的事,是我没站稳”孟姝靠在丘泽凯的胳膊上顺势起来。 “我以前还不知道渣男贱女是什么意思,今天可算是领教了”盈盈被气得肺都要爆炸了,眼前的一幕简直刷新她的三观,什么人啊。 “你——”丘泽凯被这句话给激怒了,甚至戳破了他心里隐秘的小心思,脸色难堪至极。 “怎么,你还要打我吗”盈盈眼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澎涌而出,这就是她看中男人啊,这就是父母空中的乘龙快婿? “章泽凯,你敢动盈盈一下试试——”楚辞见盈盈离开多时没回来,便和谭耀明一块去寻,没想到看到这一个场面。 “阿辞,我呜呜呜……”那一刻伤痕累累的心在看到楚辞的时候,盈盈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便将她看到的事实说了出来。 “渣男,出轨已婚妇女,不可饶恕!” 孟姝还凑上来补充道“不是这样的,我,泽凯,纪莮都是一起长大的,我将他们当做哥哥,我选择了纪莮,我爱纪莮” 章泽凯开口道“我爱孟姝,那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以后,我会和盈盈好好生活的,前提是,她不能对小姝有意见!” “章泽凯,你个大渣男”盈盈气的将地上的毛衣砸在他脸上“你这意思是,妹妹只有一个,对象可以再找,是吗?” “我对你失望透顶”对于盈盈的伤心,楚辞冷眼看向丘泽凯,嘴里冷冰冰的两个字吐出“大明,揍他” 谭耀明对准了他的侧脸,一拳头便挥了上去,他现代学过的跆拳道,可是各种高手,对付章泽凯这种文弱墨客,信手捏来,谭耀明揍了两拳后,章泽凯嘴角都打出了血,眼角渐渐发青,也不甘示弱,一味的挨打,只是他的还手软趴趴的没什么力道,都被谭耀明给随手卸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七十年代女配20 偏僻的休息室门口,丘泽凯狼狈的趴在地上,身上青一片紫一片的,全是被打的痕迹,谭耀明虽然没下死手,可他也没让他好过,什么地方疼,他打哪里,相信这次,丘泽凯起码得在医院里躺一个月。 盈盈哭着晕在楚辞的怀里,这个人如同小兽舔血一般,让人心疼,更别提楚辞这个护短的闺蜜了。 将盈盈给大明扶着,楚辞一步步走到丘泽凯面前,取出袋子里的毛衣“看到了吗,这是盈盈一针一线亲手织的,她白天要上班,熬了好几个晚上,手上扎了无数个针眼,还得了冻疮,她的这份心意,你觉得自己配得上吗?” 丘泽凯看着毛衣的眼神顿时有些复杂,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了“对不起” 楚辞冷笑一声“对不起有用吗?对不起能挽回盈盈的感情吗?” “不能!”楚辞当着丘泽凯的面,将那件毛衣给撕成了粉碎,盯着他的眼睛道“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在找到一个比盈盈更爱的女人,我祝福你孤独终老” 楚辞抱着醒过来的盈盈离开了这个地方。 谭耀明看向一旁努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女人“孟姝,是吧,孟家的女儿可都不简单啊,看似大大咧咧的,却手段阴狠,看似柔弱无辜的,却心肠歹毒” “换句话说,你这事干的不地道,心里装着别的女人,藕断丝连,就不该再去招惹任盈盈,男子汗大丈夫,顶天立地,既然喜欢一个女人,那就做到一生一世,一心一意,而不是四处留情,沾花惹草” “丘泽凯,你是不是眼瞎心盲啊,第一次见面,我还觉得你聪明睿智,可怎么就栽在女色头上了呢,她一个已婚妇女,出来和以前的爱慕者单独见面,这是几个意思啊,还哥哥妹妹叫的亲热,是情哥哥吗?正常的女人都干不出这样的事儿” “你以前为她出头,还不是还特骄傲,自豪,觉得自己比她丈夫英雄多了,是吗?”谭耀明嘲讽道。 殊料,丘泽凯还真的点了点头“纪莮对她不好,总惹她哭” 谭耀明这次可真是无语望天“大兄弟,人家夫妻两口子的事儿,有你什么事儿,你跟在屁股后面是觉得香啊” “换位思考,你的妻子在和你有矛盾的时候,转头去找前任来规劝,说和,甚至于出头,你自个的心里没疑虑吗?正常的男人都不能接受” “除非,她想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要么,是她婚姻生活不如意,而你就是一个随叫随到的备胎” “兄弟,你醒醒吧,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谭耀明留下这句话,转头离开了,该说的他已经说了,剩下的就看丘泽凯怎么选择了。 门口,楚辞扶着摇摇欲坠的盈盈“你怎么才来,快,帮我一把” “上次和他聊天,他对于机床有些见解,就想开导一下他,别被白莲花给迷了眼”谭耀明帮着楚辞将盈盈扶稳。 “哼,渣男” 两人一左一右将盈盈扶到家门口,今天任母在家做饭,女儿奄奄一息的被送回来,可吓了她一大跳,待到楚辞将前因后果一说明,任母当下恨不得拿着锅铲去敲碎丘泽凯的脑门。 “这个混蛋,欺负我女儿” 谢过了楚辞后,任母急吼吼的找人带女儿去医院看病,“老任,女儿被欺负了,你还不赶紧回来——” 医院里,盈盈打上了吊瓶,饶是如此,脸色依旧苍白的可怕。 病房外,任家人陆续接到消息通知赶了过来,任家可是个大家族,光是叔叔就有两个,堂哥五六个,目前都成了亲,眼下乌泱泱一大帮子人围在病床前,一人一句讨伐混账渣男丘泽凯。 盈盈醒来后,看到手心里楚辞写的纸条安慰语,床边亲人们的嘘寒问暖,阿辞说得对,她不能为了一个渣男而让家人们伤心。 冷冰冰的休息室门口,丘泽凯看着孟姝离开的背影,往事一幕幕上心头,幼年他的家境算不上好,一日三餐不济,上学后,他的同桌就是孟姝,那时候,她小小的一个,笑起来可真好看啊,她是唯一一个不说他是穷酸鬼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肯和他做朋友的人。 可到底是什么时候变了的呢,丘泽凯闭上眼睛,奋力的爬起来,一步一踉跄的走出偏僻的地方,每走一步,钻心的疼痛,仿佛是让他记住这次刻骨的教训,孟乔原本还在等着谭耀明的服软,却没想到,这半小时,她等了个寂寞。 孟乔刚寻人就遇上了出来的丘泽凯,大惊道“泽凯哥,你这是被人打了?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在表彰大会上打人,你告诉我爸,让我爸去收拾他” “不用了,小乔,你扶我一把,送我去医院吧”丘泽凯伤成这样,去医院着实办不到。 “好吧”孟乔有些遗憾的点头,她好不容易才能堵到谭耀明的。 “你姐和你姐夫最近怎么样?”丘泽凯不经意间询问道。 孟乔戏谑的看了一眼泽凯哥“他们的感情好着呢,就是姐夫工作忙,半个月前,两人还去了西餐厅吃饭,姐夫送了姐姐一块手表,听说是大上海的新款,可贵了呢” “不过,泽凯哥,我说一句不中听的,我也知道你和堂姐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可堂姐都已经嫁给了姐夫,你就干脆放手呗,虽然你每次总是为姐姐着想,也显得我堂姐特别有魅力,能引得你这么出色的人为她出头,可也别闹得双方太难看”孟乔已经不止一次的听过姐夫怒骂泽凯哥狗拿耗子了。 “对了,泽凯哥,有件事需要你帮忙,我们工地里有一个老师父,很欣赏一个泥腿子,还推荐他在大会上受表彰,不过他得罪了我,被我给撤了,那位老师傅是从你们单位出来的,你可得帮我把好关,决不能让他有机会去县上工作”孟乔说着,忍不住得意洋洋,我已经将你所有的路都给堵死了,看你怎么办。 “他是谁啊”丘泽凯一听这件事,便忍不住皱眉,这种滥用私权的事情,孟乔居然用的熟门熟路,那么她以前到底仗着她父亲干过多少损人前程的事。 “他是红旗生产大队的谭耀明”孟乔说罢,就见丘泽凯彻底变了脸色“泽凯哥,你怎么了,只要你答应我这件事,我就替你约我堂姐出来吃饭,怎么样?” “呵,不怎么样”丘泽凯着实无法认同孟乔的三观,她哪里来的权利敢做这些事情,上梁不正下梁歪,丘泽凯头一次怀疑孟家的家教,看来回去后,得好好调查一下了。 满是雪粒的菜园子,只剩下了萝卜白菜等冬季耐储存蔬菜,楚辞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明白天空“你这次的名额是不是被孟乔给换了” 谭耀明修着表的手一顿“是她,她想逼我和你退婚,她一个丑八怪,还觊觎我的美色,想得倒美” 楚辞原本郑重的心态被他这副自恋的语气给脱口失笑“孟乔这事儿,你准备怎么解决?” 谭耀明从口袋里取出一封还未封蜡的信封,楚辞拿出里面的内容,这是一封举报信,孟乔的父亲居然为了吃回扣,多次偷工减料,导致工地出事,还砸死了人。 举报内容这明显是别人的字迹,有些稚嫩,应该是个十二三的孩子。 对于楚辞的疑惑,谭耀明开口道“他叫王纲,是工地上的一个钢材工人,他的力气很大,长得很粗狂,由于使用了劣质的建筑材料导致修建了一半的建筑倒塌,王钢来不及跑,被压死在了里面” “他媳妇死了,家里还有一个六十多失明的老人和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工头将建筑倒塌的原因推到了王刚的头上,导致王刚成了罪人,脸抚恤金都拿不到” “当时我无意间撞到了工头吃回扣,还有他们联合陷害王钢的全过程,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做到视而不见,这封举报信,我必须发出去”孟家的水太深,这份证据以及涉及到县,为了防止孟家提前得到消息,他必须往更大一级检举才行。 此去一别,他不知道前路怎么样,但他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 “好,我等你”楚辞给他带好了帽子,手套,围巾,目送他上了火车。 农历的十二月十四日,这一天天蒙蒙亮就听到老谭家放鞭炮。 噼里啪啦的响动吵醒了整个村落,孩子们都被大人穿上衣裳跑到谭家看热闹,今日便是谭家四儿子谭耀明和楚家大女儿楚辞结婚的日子。 谭家那边敲锣打鼓,楚家这边也没闲着,楚辞一大早起来,便换上了一身喜庆的红衣服,这还是她用积分兑换的喜服,头发挽成了流云发髻,别上了几朵小野花,更添几分灵动与娇美,眉间一点殷红,明眸皓齿,鹅蛋脸如同温香软,玉,让人瞧的目不转睛,纤细的柔夷置于腹部,嘴角含笑,温柔款款。 “大家进来吧” 村里的小媳妇饶是不是头一次见楚辞,可还是被她这副绝色容颜给震的晃了神,新娘子也太漂亮了吧,难怪是这十里八乡都找不出来的姑娘。 第二百三十六章七十年代村花女配21 大喜的日子,天色透白,阳光晒进小院中,增添了一分色彩。 伴随着道喜的人越多,楚老爹笑的合不拢嘴,大娘们手脚麻利的做好了细长的汤面条,香辣臊子面味道传出去飘香十里。 只听到拖拉机突突突的响着,守门的楚小弟大喊“爸,接亲的人来了” 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拖拉机头上挂着一块红绸布,正中间坐着的谭耀明穿着一身晃眼的中山正装,专门去打理了头发,将自己捯饬的干干净净,看着越发不像村里人了。 谭家的几个接亲的小伙子打趣道“谭四儿,拖拉机开的这么快,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见新娘子了吧” “这红包备好了吗?当心小舅子不让你进门” “我看啊,他是急着入洞房” “哈哈哈” 一米八的小伙子站成一排,各个英姿飒爽,极合眼缘,被楚老爹亲自接了进去。 楚辞听着外面的鞭炮声,透过窗户向外看,只看到了满院子隐约的人影。 过了好一会儿,楚灏堵在门口,任凭谭耀明好话说尽了,红包塞完了,才打开一条门缝,然后一条大长腿挤了进来,楚辞只觉得是一伙急吼吼的土匪进了门,为首的将她打横扛起,抓了人就走,现场一阵兵荒马乱。 等到楚辞双脚落实,人坐在了拖拉机上,才看到了扛着她的人不是大明又是谁? 新婚夫妻两个大眼对小眼,拖拉机突突突的冒着黑色的气,周围人不断的起哄,一把把的喜糖撒了出去,这才真正有了结婚的意思。 “兄弟们,唱——” 伴郎团们按照之前排练好的曲目,一路扯开嗓子吼,军歌悠扬,欢快气氛,感染了所有人,整个村落都仿佛被唤醒了一般,喜气洋洋。 谭耀明发动车子,美滋滋的载着媳妇儿回家。 楚辞听着身后唱军歌的小年轻们,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她还真没想到有一天会坐在拖拉机上结婚,尤其是看着胸前朴实的大红花,忍不住喊了一声“大明——” 谭耀明侧过身,牵着楚辞的手,一颗颗纤细白皙,少年的手指带着薄薄的茧子,握住手心的柔夷,冰冰凉凉的,如同上好的软,玉,让人爱不释手。 “今天是个好日子啊……”少年哼着最欢快的歌儿,牵着最喜欢的姑娘,难得的开怀大笑,标志的八颗牙齿露了出来,听到楚辞的呼唤,当下回道“欸~,咱结婚了” “是,结婚了”楚辞被他看得脸热,两人就在拖拉机上,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身后好几双眼睛盯着,平添了几分暧昧。 微风吹过,一缕秀发拂过谭耀明的脸颊,如同一根羽毛在他的心底刺挠,痒痒的,少年眼中耀眼至极,看着身旁的女子欢喜不已“阿辞,我一定会待你好的” “我相信你”楚辞也不扭捏,就这谭耀明的手走下拖拉机,笑意盈盈的看着众位参加婚礼的人们。 “新娘子来了!” 楚辞一身红喜服,头发挽成了少妇的流云髻,别上了两朵野花,她本就长得好,今天格外的窈窕,这一笑啊,如同一朵花儿绽放,格外的艳丽夺目。 “快看,长得可真漂亮,跟天仙下凡似的” “以前就觉得她好看,没想到这一打扮将那画里的美人都比过去了” “谭四儿也真是有福了,楚家姑娘不止长得好,还有镇上的工作,那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姑娘” “可不是,看着就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今个的谭家尤为热闹,因为谭家的大儿子回家,又逢小儿子娶媳妇,一家人可算是阖家团圆。 谭耀明今个当了新郎官,穿着暂新的中山装,脚踩靓丽的黑皮鞋,剑眉星目,看着格外的精神,爽朗清举,在众人的围观下,镇定自若的牵着楚辞的手“今天是小弟的大喜日子,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参加我的婚礼” “结婚庆典马上就要开始,有请大家上座” 谭耀明给身后的伴郎们使了个眼色,几个伴郎当下挤出一条路来,让一对新人进门,角落里,沈鸽咬碎了一口银牙,娶一个小儿媳妇,谭家真是好大的排场啊,她结婚的时候,就没办酒席,哪有这种排场啊,越想越生气。 越生气越忍不住对比,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拿了包袱来谭家,而楚辞却是拖拉机新郎官亲自接送,还请全村人吃席,她爸对谭家有恩,谭家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女儿的? 真是太过分了,沈鸽呸了一口,吐出一口带着血的唾沫。 “楚辞,你给我等着,我绝不会让你好过”沈鸽想着前世楚辞占了她的首长夫人位置,享尽了荣华富贵,可这一生,她还是这么风光,一颗怨毒的心不断的滋生出恶意。 院子里临时搭建的喜台子,谭耀明自导自演,既当主持人,又当新郎官的,将这一出婚礼办得有声有色,出彩极了。 “不,这不可能,你怎么会这些流程的?”从门口进来的沈鸽神色不对,什么拜父母,敬茶,公布结婚证书,还有交杯酒,结婚誓言,谭耀明他是怎么知道的,这分明是现代的结婚流程。 就在沈鸽开口后,一只大手从背后伸过来,将她的嘴巴堵住,拖进了左侧的房子里,人高马大的谭耀祖几乎是不用费力便将沈鸽给带了进来“你是怎么向我保证的,今天是四弟的大喜日子,你身为大嫂,是要大闹婚礼吗?” “不可能的,他是怎么知道婚礼流程的?”沈鸽如同抓着一根浮木似的看着谭耀祖。 “四弟写信问我的,他羡慕西式的婚礼,便托我找了高脚杯运回来”谭耀祖只觉得沈鸽此时的精神状态不大对。 “真的是你跟他说的”沈鸽这时才松懈下来,吓死她了,还差点以为谭耀明是被穿越了呢,不是就最好了。 “耀祖,瞧你说的,我只是好奇四弟怎么想的,我当时什么都没准备来嫁给你,冷清清的,想到这些有些难受而已,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沈鸽暗自垂泪,她早就发现了谭耀祖是个笔直的钢铁直男,只有以柔克刚。 果然,在沈鸽哭了之后,谭耀祖这才缓和了神色“那行,明天,你去给四弟妹道个歉,都是一家人,没必要闹得不和” 沈鸽闻言,脸色僵了僵,感情她这几个月的伺候都喂了狗了,这人还是觉得是她的错,想到未来的首长夫人,沈鸽忍了又忍,楚辞我暂且认下这耻辱,我们以后走着瞧。 伴随着一声礼毕,送入洞房,大家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哎呀娘呀,这谭四儿的口才也太好了,不愧是读过初中的,那一句一句的听的人心花怒放,都不带重样的。 “赶明儿啊,我儿子娶媳妇也来这么一场,多喜庆,多好啊”大娘大婶们开始盘算以后请谭耀明当司仪的事儿了。 “我看楚丫头身上那衣服可真漂亮,不便宜吧,供销社的布料,大红的太难找,也只有有门路的才能寻来,我寻思着能不能借一下她的衣服,给我孙女出嫁穿”一个太婆眼巴巴的瞧着楚辞离开的背影。 谭家人口多,院子修的格外的大,正屋三间房,除了待客的堂屋,一间是谭家父母的卧室,另一件是谭三姐的闺房。 左右两边,左边是三间,谭耀祖占用一间房,谭耀宗占用一间房,旁边杂物间,右边同样的三间,有两间都是空房,平时用来招待镇上的领导,还住过镇上来的知青。 谭耀明的房间格外的大,里面摆放着楚老爹请人打造的大柜子,大桌子,椅子,还有梳妆台,洗漱池,都是楚辞画了图纸,请木匠做的,床上崭新的被套,枕头,还有一百块的压箱底,这些都是楚辞的嫁妆。 席面上的大肉块遭到众人哄抢,喜房内,谭菲菲端着一碗面走了进来“你饿了吧,我娘让我给你送吃的” 楚辞听到声响看去,谭菲菲五官有些方正,随了谭家的血脉,只见她放下碗,神色骄矜,一双手白白胖胖的,看起来就是被富养长大的女孩,有些好奇惊艳的瞧着她的妆容。 “你是三姐吧,我们先说说话”楚辞先是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床边,和自己坐在一处,对于这个恶毒小姑子,她也想了解了解呢。 “你想问什么”谭菲菲仰起头,一副我洗耳恭听的模样。 楚辞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这个姑娘还真是性子骄傲“我想知道两位嫂子的性情如何,容不容易相处?” 谭菲菲挑眉“那我告诉你她们的事,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这绝对是个不会吃亏的姑娘,楚辞瞬间下了定义,缓缓的点头“你先说什么条件吧” “我结婚的时候,你要把身上的衣服借我穿,还要给我梳这样的头发,妆容”谭菲菲自从楚辞进门就被惊艳了,她向来是红旗社最被人羡慕的姑娘,未婚夫还是吃着国家饭的城里人,在结婚的大日子上自然也不想被别人给比下去。 “好啊,我答应”楚辞没想到是这个要求,当下嫣然失笑的同意,她早就知道了沈鸽的秉性,唯一摸不清还是那位不动声色的二嫂,至于谭家爹娘,楚辞是不担心的,毕竟谭耀明能长成混混,与这二位宠溺幼子的父母脱不了干系。 送走了谭菲菲,谭耀明一身酒味,听着外边的议论,有些后悔,应该给阿辞盖个盖头的,这样就能将她全都遮住,所有的风采都是他一个人的。 “阿辞,我好难受”刚在外面被灌了不少酒,谭耀明晕乎乎的,像一只大型哈巴狗,黏上了便不会松手,尤其是看到一身红色嫁衣羞怯的楚辞,更是耍赖不起来。 “我给你倒杯水”楚辞捏了捏他通红的耳垂,只觉得谭耀明浑身都僵硬了。 “阿辞,你低头”酒味混合着松香味道喷洒在耳边,楚辞突然被一股大力迫使她弯腰低头,直到目之所及,少年眼中的瑰丽色,明艳灼人,空气中不知何时凝结,飘散着糖味,深吸一口,甜到了心底。 两人紧紧的环抱着,额头紧贴着额头,四目相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谭耀明环抱着他两世以来唯一一个动了心的女子,突然开口道“大明喜欢阿辞,一见倾心,一面误终身” 醉酒的谭耀明格外的温柔,细腻,带着薄茧的双手寸寸拂过少女的眉眼,鼻翼,落在她殷红的唇瓣上,落下一吻。 他想,阿辞恐怕是棉花糖精变的吧。 第二百三十七章七十年代村花女配22 新婚头一天,谭家父母对于小儿子撞了大运,能娶上楚辞,那是高兴的一晚上没睡好啊。 大房,累了一天的谭耀祖沾枕即睡,身侧的沈鸽想着如何要将楚辞的面具给撕下来,还要如何行使她身为大嫂的权利,那是一晚上挠心挠肝的没睡着。 二房,对于老两口今个举行的这一场盛大婚礼,谭耀宗是个老实汉子,对于小弟也是疼爱的,对小弟整这一出洋玩意有欣慰。 老,二媳妇虽然嘴上没说啥,可心里到底有些不是滋味,按理来说,她是头一个进门的媳妇,还给老谭家生了孙子,也算是功臣了吧,可老两口就是偏心,拿出了家里的大半积蓄花在了四弟身上,这以后还不知道怎么补贴呢。 不过换个思维想,家里的大部分积蓄都是大房挣得,只要大哥乐意,大嫂也没说啥,还轮不着她一个二房媳妇多嘴,这般想着,又沉沉睡了过去。 三姐谭菲菲端着空碗从喜房里出来后,整个人快乐的不得了,她真是好喜欢这位四弟妹啊,她说话文雅,感觉和村里的人都不一样,还给了她一条丝巾,多好看啊,妈说得对,四弟对她好,四弟媳妇也对她好,以后,她可得护着楚辞,家里的两个嫂子都不是好相与的,到时候可别吃亏了。 殊不知,楚辞已经摸清了她的性子,顺毛捋,不着痕迹的打探了家里的每一个人的性情和生活方式。 “嘎吱” 房门打开,谭耀明牵着楚辞的手走出屋子,饭桌上的几个人面面相觑,还是沈鸽最先开口讽刺了一句“这都日上三竿了,四弟妹还没起呢,我嫁进来的第一天,可是早早的就做好了饭,伺候公婆吃饭呢,哪像四弟妹啊,一进来,这饭做好了,放桌子上,才过来等着人喂呢,就是地主家的小姐做派,谭家可要不得这样的儿媳妇” “行了,你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谭耀祖眼看着沈鸽一张嘴,便破坏了饭桌上的和谐,顿时将一个馒头塞进了她嘴里,气的沈鸽眼睛都歪了。 “爸妈,是我起晚了”谭耀明看了一眼天色,也就是个八点半,这分明就是他以前起床的时辰,怎么以前就行,今天就不行了呢? 谭家父母笑容满面“不晚,是我们起早了,四儿媳妇起来了,快坐,吃饭了” 四四方方的饭桌,一家人正好坐满了,桌子上是结婚时买的肉和菜,今早新做的,办酒席剩下的都给了谭家亲戚打包带走了。 今年打的新米,熬得浓稠的小米粥,再滴两滴香油,吃着喷香,猪油剩下的油渣用来炒萝卜,格外的好吃脆爽,谭母手艺好,用去年剩下的豆子泡发,生了一缸豆芽菜,黄彤彤的看着就香。 楚辞冲着公婆抿唇一笑“爸妈,早上好” 饶是昨天听过了,可今个小儿媳妇头一声爸妈还是将老两口激动的不轻“哎~,早,上好” 楚辞坐着离三姐最近,经过昨日的友好相处,两人彼此对对方刷足了好感度,谭菲菲对于楚辞坐她身边,那是欢迎之至“我们差不多大,我随四弟叫你阿辞吧,饿了吧,吃饼子,妈烙的,可香了” “嗯,你也吃”楚辞接过饼子,咬了一口,小麦面掺了酥油和香草,一口下去,口齿生津,确实好吃,不由的赞叹道“咱妈的手艺可真好!” 作为村长媳妇,虽然手艺确实不错,可这个年代终究材料短缺,头一次被儿媳妇真心实意的夸赞,刘桂花一张脸立刻笑成了菊,花“哎呀呀,阿辞,这一张小嘴可真甜,好吃你就多吃点,看着瘦的,你放心,在咱家,管够” 楚辞看着她粗糙红,肿的手,再看看婆婆不假辞色的眼神,心里的疑问缓缓打出三个问号“你确定这是书里的极品婆婆,和恶毒小姑子,分明都是极好的人啊” 被这种关怀外加慈爱的眼神瞅着,楚辞眼角红了一圈,当下蹬蹬蹬从饭桌一头跑过去,猛地抱住了谭妈“婆婆,妈,您以后就是我亲妈” 楚辞说着嗓音有些哽咽,潸然泪下“我打小没娘,我爹有一顿没一顿的将我和弟弟拉扯长大,我已经快忘了娘做的饭是啥味了” 对于一个公社里的,各家情况刘桂花也都有底,之前对楚辞和颜悦色是因为小儿子爱屋及乌,可现在那真是有些心疼了,没妈的孩子就是根野草,风雨飘摇着长大,难怪这么瘦。 婆媳两个抱一块,差点痛哭出声“好孩子,你放心,到了我家,我一定待你如亲生闺女一样,别哭,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妈,我听你的,我想挨着你坐”楚辞被这一抱,还真有些不想松手,说着瞅了瞅丈夫,你该麻利的挪位置了。 “妈,我也想挨着你坐”作为家里的唯一宝贝女儿,谭菲菲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威胁感,她觉得自己的地位被抢了,拿起碗,直接挤开了老父亲“爸,你坐我哪儿吧,我要和妈说说话” 被迫让位置的谭爸爸,还有谭耀明挪开了两个地方,桌面上的情形瞬间发生了清楚明了的变化。 而作为明面上叫婆婆,背地里唤老巫婆的大儿媳妇沈鸽和二儿媳妇柳氏可就不那么美妙了,这,啥意思啊。 她们婆婆什么时候跟楚辞关系这么好了?俩人在饭桌上抱也就算了,还跟小姑娘似的,手挽手,咬耳朵说话,啧,真吓人! 楚辞和谭菲菲一左一右簇拥在刘桂花身边,听着她讲家里的大小事儿。 经过一番热切交流,婆婆,儿媳妇,小姑子,成功的好的跟一个人似的,而做到了一块的谭老爹,谭耀祖,谭耀宗,和谭耀明,就开启了男人之间的话题。 首先,谭老爹义正言辞,不怒自威的看着最近刚混出个人样的小儿子。 “耀明,你娶了媳妇,也是个大人了,以前,有我和你妈护着你,以后,你就要像个男人一样护着你媳妇,和你将来的儿女,可不能像以前那样胡混了” 谭耀明在谭老爹还没讲完话的时候,就已经率先开口“今天是我和阿辞婚后的第一天,趁着大家都在,我宣布一个好消息”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自己的话头被打断了,谭老爹正憋着呢,斜眼瞅了一眼小儿子,要是没个正事,看他不抽这丫的。 “我找到工作了,是镇上的机械厂,虽然距离有些远,可推荐的人跟我说了,干满三个月,就是正式工”谭耀明对上家人们或喜,或惊,或崇拜,或不忿的视线中,举起碗,仰头喝了个干净。 “真的,那太好了”楚辞头一个发声,给了大明一个爱的抱抱。 “哎呀,我小儿子出息了”李桂花当下一拍大腿,颤抖的双手抚,摸着小儿子的脸颊,泣不成声“出息了好,好” 谭老爹虽然没说话,可不断上翘的嘴角,还是泄露了他的情绪。 谭家大哥一记铁砂掌拍在四弟的肩膀上“大哥恭喜你找到了工作” “谢谢大哥”谭耀明回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另外,我还有一件事想要和大家商议,机械厂离镇上有三百米的距离,咱们村虽然离镇上近,可这来回的路程有些远,我打算买一辆自行车,大家觉得怎么样?” 谭耀明说完,家里人顿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中,刘桂花最先被惊喜砸中,小儿子出息了,他们老谭家祖坟上冒青烟了,这个节骨眼上,怎么舍得拒绝儿子的请求“儿啊,妈给你买” “不行——”沈鸽蹭一下站起来,大声叫嚷道“妈,这事儿我坚决不同意,咱们家也不是城镇户口,更不是吃国家饭的干部,小弟不就找了个工作嘛,他走着去上班费点力气怎么了,一个大男人连这点苦都吃不了,还有脸跟家里要自行车,我呸” “这事儿甭管怎么说,我都有理,我丈夫耀明打从十八离开家,在部队出生入死,风里来雨里去,寄回来津贴不能补贴在一个混混头上,谁知道谭耀明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谁知道他是不是为了骗家里的钱而扯得慌” 柳氏私底下狠狠的掐了一把丈夫,这个榆木疙瘩,老四就是个无底洞,刚结婚就花了家里这么多钱,现在又要自行车,他怎么不上天呢,要是他将家底都给掏空了,到时候分家,他们二房还能分着一根毛啊。 “你掐我干啥”谭耀宗嘟囔了一声,在众人的目光下柳氏低下头不言不语。 谭老爹将众人的目光尽收眼底,楚辞悄悄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谭耀明“到底怎么回事?” 谭耀明苦笑一声,他那知道怎么就犯了众怒了。 “够了”谭耀祖一拍桌子,看着父母和小弟,开口道“家里给小弟买自行车,我没意见,小弟,你也是个成人了,我相信你不会玩小孩子那一套” “谭耀祖,我告诉你,我是你妻子,大房也有我的一份,你不能私自决定,这钱,不能动”沈鸽站起来,与谭耀祖对视着,分毫不落下风,其他的事情都可以答应,可这钱不能给谭耀祖,她发誓,如果楚辞这个贱人敢占了他们大房一分的便宜,她能掀翻了这张桌子。 “我说,我买自行车貌似是我的注意,不需要你们掏钱,我已经准备好了”原来就在大房夫妻俩吵架的时候,谭耀明趁机回了一趟屋子,取了一个铁盒子,打开里面的钞票,足足有三百块钱。 那一张张,厚厚的一沓闪瞎了众人的眼睛“好多钱啊” “耀明,你那儿来这么多钱”刘桂花反应过来,立马盖住了盒子,将盒子藏在怀里,紧紧的捂住,顺便瞪了一眼探头探脑的二儿子和二儿媳妇“看什么,有你们什么事儿?” “老四,话说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儿?”好不容易一顿团圆分,家里闹腾的乱糟糟,谭老爹猛地开口道,沉着脸活像个阎王。 谭耀明无奈的开口道“我之前想着工作离着远,来回不方便,便动了买自行车的心思,后来一琢磨,自行车买了,家里人骑着也方便,便想着和大家伙商量一下,透了底儿,这不,我钱都准备好了,那知道话刚说出口,就被大嫂给反驳了” “以前,我让爸妈口心了,是我的不是,我不学无术,是村里的混混,在这里进行深刻的自我检讨,可现在,我有了想要守护的人,我想要奋斗出个人样儿” “至于工作,之前在工地拉土拉砖认识了一个老师傅,他推荐我去的机械厂,我自觉要努力做好这份工作,为国家建设增砖添瓦,为我们的小家努力奋斗!” 就在谭耀明将自己的演讲说完时,明显的看到一屋子神色异动的家人们,尤其是老泪纵,横的爸妈,谭耀明捂着心口“既然我成了你,那么你的父母,你的亲人,我都会当成我的父母孝顺,我的亲人相处” “小弟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我可记得一句话,要狗改不了吃屎,谁知道你这钱是妈偷偷给你的,还是怎么来的?”沈鸽阴沉着脸,显然被谭耀明这一出给整懵了,然后灵机一动,给他找了个不正当的理由。 “既然大嫂问了,那我就老师交代,这钱,是我再去城里的时候,帮了工厂一个忙,改善了他们的机床问题,人家领导给我的奖励,这个做不得假,大家可以看一看这个奖励的笔记本” 谭耀明将钱拿出来,露出里面的笔记本,上面龙飞凤舞的一行大字“奖励给红旗社谭耀明同志,底下是日期,做不得假” “大明,你真棒”楚辞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本崭新的笔记本就留给我写字了啊,你拿我那本,咱两换换”谭老爹走过来,背过手,迅雷不及的姿势躲过了本子,然后扬长而去。 留下呆滞的空着手的谭耀明,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老爸。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分明就是个混混!”谭耀明出息了,他有了正式工作,也就是说,他们家里其实最有出息的就是这两人,那她之前做了什么啊,给楚辞找了个如意夫君? 那个贱人还不定背后怎么嘲笑她呢,这脸打得啪啪作响。 “我不相信!”一想到这里,沈鸽便气的眼前阵阵发晕,吐出一口血后,晕倒在谭耀祖的怀里。 《炮灰女配带着福运系统反杀啦!》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炮灰女配带着福运系统反杀啦!请大家收藏:()炮灰女配带着福运系统反杀啦!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三十八章七十年代村花女配23 吃过饭后,谭老爹叫上三个儿子去给谭二,奶奶家主持公道去了。 楚辞道:“妈,看您瘦的,大冬天的,手上都生了冻疮,我屋里有一盒子蛤蜊油,这给你抹上” 刘桂花当下不好意思道“那是你们小姑娘使得,我都多大岁数了,还用哪个,多不稳重”都是当婆婆的人了,还用哪个,背地里被人说闲话,多不好。 “当婆婆,怎么了,您就是七老八十,也该用上,辛苦口劳了一辈子,为这个家口持的一辈子,还不能享点儿福了,我知道,您疼惜我们,可我们做儿女的,哪能看着您在受苦啊” “您这样,我看了都心疼”楚辞说着,当下一双眼睛里憋出了两抹水包。 “对啊,妈,大哥和二哥有了自己的小家,都不顾你了,有了媳妇忘了娘,我四弟妹是个好的,她都念着你呢”谭菲菲和楚辞一左一右抓着刘桂花的手,那掏心窝子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将婆婆哄得开开心心的。 堂屋里,乐呵呵的刘桂花捏着一块布打算给小虎做件袄子,小虎便是二房柳氏的儿子,一岁多一些,包成个圆滚滚的球,躺在炕上,是不是的爬来爬去。 柳氏拿了鞋底缝补,楚辞把玩着小孩子的胖脚丫,将他嘴边的口水给擦干净“二嫂,虎子长得可真可爱,会叫人了吗?” 柳氏头也不抬的道“一岁多一点,还不会叫人,现在看着乖,晚上可厉害呢,一个不乐意就干嚎,搅的人睡不安生” 谭菲菲从外面进来,哈着气,抖了抖身上的雪“我刚去二,奶奶家回来,她家又闹着呢” 刘桂花放下布料,呸了一口“那两个混不吝的就知道欺负老实人” 眼看这一屋子的人都赞同的点头,楚辞眨巴眼,赶紧给婆婆倒了一杯红糖水,乖巧坐她身边,做出一副聆听的姿势“妈在说什么,我怎么没听过,您给我讲讲?” 刘桂花接过糖水抿了一口,啧啧啧,真甜“你和菲菲吃,红糖金贵,我一个遭老婆子尝尝味儿就行了” 楚辞“妈,你喝着润润口嘛,这也是我给你的孝心啊” 对于儿媳妇的撒娇,刘桂花很是受用的喝了一大口红糖水,甜滋滋,觉得这小姑娘真是太上道儿了! “妈跟你说啊,早些年,你太爷爷奶奶那时候赶上解放,生育的孩子多,你爷爷是长房长子,你二爷爷分了出去,说来也倒霉,你二奶奶年轻时也是劳动能手,可婚后三年了,好不容易怀上,那会儿大家伙到处都在劳动,谁也没注意,二,奶奶摔进了沟渠里,早产一个丫头。 卫生所看了,说是你二,奶奶伤了身子,不能生了,这晴天霹雳相当于老,二家的断了根儿,怎么成,你太爷爷便做主,将山沟沟里的一个猎户人家的孩子抱养了过来,也是为了老,二家将来能有个儿子养老送终。 就过继了谭耀堂当二儿子,这不,谁曾想,过继了也就两年,二,奶奶竟然又怀上了,十月怀胎后,竟然生了一对双生子,还都是带把的,可把大家高兴坏了,这不,原本缺孩子,这一下子多了三个男娃,一连养着四个孩子,家里一下子捉襟见肘了,你二爷爷和二,奶奶也是个老好人,耀堂虽然是过继,可那孩子的爹娘都过世了,也在老谭家认祖归宗,那就是老谭家的人。 本来想着日后呢,给他娶房媳妇,也有个家,谁曾想,这两个亲生的不着调啊,成天调皮捣蛋,小学还没念一年,就被学校给送回来了,小的不学好,在外头听见了什么风言风语,回头就去欺负耀堂。 耀堂这孩子老实,才十一二岁的孩子,被欺负了,吭都不吭一声,后来,耀堂和村尾的青叶谈对象,结果青叶不小心落水,被老三给抱了。 你二奶奶没办法,舔着脸订下了青叶与老三的婚事,她不肯,你耀堂哥一气之下与二,奶奶家翻了脸,后来不知怎么的又嫁了。 这不年前来了一个许知青,家是上海的,长得妖里妖气的,干个活哭天抹泪的,娇气的不得了,将谭老四迷得晕晕乎乎的给她挣工分,可偏巧,她又看上了耀堂,一天到晚的净追着不放,害的老四和耀堂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架。 最后,被城里知青逼的没办法了,你耀堂哥也不挑了,直接娶了你二,奶奶家的大闺女,不当儿子了,改当上门女婿。 那许知青眼看没办法了,窜托着老四,两人生米煮成熟饭,可把你二,奶奶气的不轻啊,没办法,只能娶回家了。 “你说说,这城里女人要脸吗?” 楚辞点头“确实,够不要脸的” “可不呢,就是不要脸,老三老四也不是个好东西,就仗着自己是谭家的亲儿子,这处处给耀堂脸子看,再加上三个儿媳妇之前的那点子破事儿,家里那叫一个鸡飞狗跳啊,见天的不安稳,你二,奶奶愁的头发都白了” 楚辞默默的想了一下,这个谭耀堂确实够悲剧的:我喜欢的姑娘成了我三弟媳,喜欢我的女孩成了我四弟媳,照顾我长大的姐姐成了我媳妇,两个弟弟还怀疑我给他们戴了绿帽子。 这日子,可真没法过了。 就在这时,谭菲菲还来插上一嘴“我刚过去的时候,就看到那许知青往耀堂哥身上扑呢” “什么,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能干出这么不知羞耻的事儿呢,真是伤风败俗”刘桂花最见不得不守妇道的女人了,当下眉毛都拧起来了。 午后,谭老爹解决了一场家庭纠纷,忧心忡忡的带着三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儿子回家,可偏偏有一个神游天外的谭耀明破坏了队形。 “她说的话也太超现代了,不能吧” “可万一,她也是呢?” “不行,不能贸然相认,万一打草惊蛇,反倒将自己给暴露了呢” “得想个办法偷偷去找她” 谭耀明走着走着一下子撞到了老父亲的胸膛,一抬头就看到威仪赫赫的老爹随手拿起了一截树枝杀气腾腾,这具身体条件反射的往家里跑。 “妈,救命啊,我爸要打死我” 谭耀明一口气,用上了生平最快的速度寻求母亲的庇佑,直到怒气冲冲的老爹狂狮怒吼“你小子想去偷谁?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偷人,谁偷人了”沈鸽睡了一觉,直接被吵醒了,反射性的回问道。 可真是一口大锅从天降,谭耀明觉得自己冤枉极了“爸,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谁也没偷,我是清白的,你不能当着我媳妇的面污蔑我” “放屁,老子听得真真的,说,你是不是被那个城里女人迷住了”谭老爹咬牙切齿,丢人啊,丢人,他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混账儿子。 “老头子,这话可不能乱说”刘桂花反射性的护住儿子,等到回过神来,不可思议的瞧着自己儿子,你干了个什么缺德事儿? 谭耀明:我是亲生的! 谭耀祖拖着看热闹的沈鸽回了屋。 谭耀宗神经大条,开口道“刚才在二,奶奶家,四弟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许知青,可专注了,走在路上都跑神了” 谭耀明快要哭了“二哥嘞,你可真是我的好二哥啊”火上浇油的一把好手啊,他快要被三位真火给烧成灰了,待会祈祷他还能活着吧。 刘桂花怒目相对“你去招惹那个城里来的狐狸精了?” 谭耀明弱弱的开口“我没有” 谭老爹“那你走在路上还说什么要偷偷去找她,这句话什么意思,你给我解释解释?” 谭耀明似乎看到一旁媳妇眼中的怒火在燃烧,完了,他彻底完了。 柳氏见势不好,卷起自己的针线活,一咕噜抱起儿子,飞速窜出屋外,等等,她好像忘了个人。 当家的!!! 又以百米冲刺的时速返回过来,一把拽住看好戏的谭耀宗“我们回屋” 谭耀宗挥挥手“我再看看” 柳氏伸手在他腰间掐了一把“都火烧眉毛了,你还看什么好戏,人家阎王斗法,迟早波及你这只小鬼,以前吃的教训还不够?” “谭——耀——明” “你给我进来”新婚头一天,你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啊。 楚辞笑意如旧,看不出任何不高兴的模样,直接伸手夺过了公公手里的枝条“公公辛苦了,大明是我的丈夫,我们夫妻的事儿,可以自己解决” “是,是,我们自己解决”谭耀明吞了一口唾沫,迎着头皮一脚踏进开了半扇房门的屋子,然后就被一脚来了下马威,对上楚辞的怒容,谭耀明这才心里惶惶不安“阿辞,对不起,我错了” “错那儿了,你最好认真回答”楚辞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手指头捏的咯嘣脆响,如果答案不满意,那她只给自己留了一条路,那就是守寡。 谭耀明猛不丁后背发凉,感觉到自己貌似被某种大型生物给盯住了“我其实不是谭耀明,可我叫谭耀明,我莫名其妙来到这个地方,阿辞,我不骗你,我不是看上许知青了,也不是喜欢她,而是我想知道,她的来历” “那位许知青,她有可能和我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我不知道这样说,你听不听得懂,但这确实是实话——”谭耀明不知道他为什么向楚辞解释这个她根本听不懂的答应,可他就是莫名的不想当一个她眼中薄情寡义的渣男。 “你的意思是,她也是穿越的?” 谭耀明呆滞了半响,抬起头瞪大了眼睛“我靠——” 第二百三十九章七十年代村花女配24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屋里大眼瞪小眼的两人回过神来,楚辞打开房门,一眼就瞧见很不是不情愿的沈鸽与正气凛然的谭耀祖。 “大哥,大嫂,找我有事吗?” “嗯——”谭耀祖看了一眼沈鸽,眉宇间的锐利让人不可轻视,语气中满是不容置铎的强硬态度“开始吧” 沈鸽的神色似悲愤似难堪,表情很是不自然,走到楚辞的面前鞠了一躬“对不起,上一次是我做的不对,请你原谅我” 楚辞后退了一步,只看到沈鸽说完后,待看到谭耀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冰之后,重重的松了一口气,不枉她忍辱负重来向前世的仇人道歉一场。 沈鸽嫁进谭家,可以说是遭到所有人的厌恶,可她却能在这种重压环境下做到面不改色,吃苦耐劳的好媳妇形象,可见为了笼络住谭耀祖的心,下了不少的功夫。 “时至今日都已经过去大半年的时间了,大嫂与我家就隔了一面墙,要是真心认错,早就道歉了,何至于等到今日”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对于楚辞丝毫不留情面的职责与奚落,沈鸽脸色僵硬了一瞬,从身后的篮子里掏出一块布料,扯出从心的假笑“看你说的,我们是从小到大的姐妹情分,哪还有什么隔夜的仇,上次的事是我的不对,我也道歉了,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你就大度一些,别生我的气了” 眼下,谭耀祖还在旁边看着,哪怕是装,她也要装出个诚恳认错,大度和善的样子来,沈鸽的双眼一刻也不离楚辞,其实她从重生以来,那么的针对楚辞,除了上一世她抢了自己的丈夫外,还有一种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的恐惧心理。 她怕楚辞会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抢了她得之不易的幸福,甚至于每每在见到楚辞时,她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自卑感,就好像她是一只养在地沟里的臭老鼠,而楚辞才是高贵的白天鹅,这种感觉越是强烈,而她越是想要站在楚辞的头顶上俯视她。 “你可别,上次小树林你害我的事情,我当时已经说清楚了,我们已经断了情分,不再是姐妹,今天虽然是妯娌,可我希望日后,我们能尽量做到彼此互不干扰,就已经很好了,你觉得呢,大嫂?” 面对楚辞的步步紧逼,沈鸽眼角有些泛红小声的说道“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女人的眼泪或许打动不了女人,可大多数时候一定能打动男人。 谭耀祖这时候果断的站到了妻子的面前,沈鸽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她赌赢了。 只听到谭耀祖义正言辞道“四弟妹,你确实很聪明,可作为大哥,我想要说一句,沈鸽她纵然有错,可她知错就改,这就是好的现象,而你却是明知那里有陷阱,反而来将计就计,丝毫不给人留情面的做法实在太过冷漠无情” “沈鸽做错了事,你非但不开导她正确的思维方式,还处处落井下石,冷眼旁观,感情淡漠令人心寒,难怪她总是胡思乱想,你们十多年的姐妹情谊,就像一张薄脆纸片,一撕就断,我不得不说一声,作为姐妹,你也应该向她道歉” 谭耀明第一次见到沈鸽时,确实是很惊艳的,他的未婚妻可爱,娇俏,灵动,和善,开朗。 可在第二次见面时,她打破了自己所有的认知,这个人的缺点简直令人无法忍受,她怎么可以用那么残忍的手段来陷害她的姐妹。 他想退婚,可沈鸽却寻死觅活,她想一颗牛皮糖一样沾上了就拿不下来,无奈,只好娶了她。 可这一次他回来后,却看到一个截然不一样的沈鸽,她勤劳,聪明,踏实,肯干,她拥有女性所有的一切的闪光点。 他慢慢的发现,沈鸽也不是他以为的那种满是心眼算计的女孩子,她会做衣服,鞋子,会做饭,会唱歌,甚至偶尔的奇思妙想会让他灵光一闪,她笑起来很好看,完全就像是他想象中的贤妻良母的样子。 作为一名丈夫,他用完全另一种视线去了解沈鸽,他承认自己想要承担一个家庭的责任,哪怕自己的妻子做错了事,那么都应该去赔礼道歉,接受教育,改过自新,无疑,沈鸽做得很好。 “道歉?我没听错吧”楚辞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谭耀祖,这是被女主光环给迷晕了心眼子了吧。 “对,你要向沈鸽道歉,那件事虽然是沈鸽主导,可后续却是你引导出来的,你故意隐忍不发,就是为了揭穿沈鸽,你有意让癞子说出主使者,你有意引导村民去攻击沈鸽,也是你有意刺激沈鸽使她自爆,心机手段简直将我大开眼界,这件事你认还是不认?” “耀祖,我已经道过谦了,阿辞还不想原谅我,我们走吧,在追究这些已经没意义了,我刚做了一件围巾,你戴上一定很好看”沈鸽神色有些焦急与深深的忌惮,她好不容易才得到丈夫的爱护,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绝对不能在这里留下去了。 否则,她有种预感,好似会发生什么不能挽留的事情,可谭耀祖打定主意的事情那里是她能挪得动的。 楚辞闻言顿时冷笑出声,见识过一个黑莲花女主,再来一个脑子有坑的男主似乎也不奇怪,她这个人讨厌麻烦,只要你们别踩在我头上就好,可现在明显是要开撕的节奏啊,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大哥,你说的好大的笑话啊,难不成一个施害者还能把自己洗干净了,轮落到受害者有罪了,沈鸽设计害我没成,掉两滴眼泪就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而我揭穿了她的阴谋,捍卫了自己的尊严就是心思深沉,心肠歹毒?” “这世间还有天道可言吗?” “这人间还有律法公理吗?” “姐妹情谊,多可笑的姐妹情谊啊” “沈鸽看上了城里来的知青,倒贴给他天天留一个鸡蛋,两个饼子,她自己没吃的,我从嘴里抠出来大半填她的肚子,还给她打掩护,我家有多困难,你不是不知道吧,可饶是如此,我连着接济了她三四个月,整个人都瘦脱相了” “可她呢,给谭耀明钱,让他来毁了我的名声,将谭耀明灌醉了,诳他到柴房欺负我,在村里四处造谣无限我的名声,难不成,你以为我的瞎子,聋子吗?”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沈鸽,你想要彻底毁了我,难不成我就应该站在原地按照她的剧本被癞子侮辱,然后再被她叫来的村民们围观吗?” “大哥,我敬佩你的为人,可我今时今日才知道,你的是非观真令我不耻,作呕” “我敢指天立地的发誓,我这辈子都没做过陷害沈鸽的事情,否则天打雷劈,沈鸽,你敢发誓吗?” “阿辞,我没有”沈鸽眼角通红,眼底止不住的心虚,怎么办,她刚挽回耀祖的心,就又陷入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 发誓,她死也不要发誓,对于死过一次的人来说,对于神明,有着天然的敬畏,自然不敢发誓,可丈夫耀祖又是正直的人,容不得丝毫谎言与欺骗,同样的错误,她不能犯第二次。 对上谭耀明隐隐怀疑的眼神,沈鸽咬碎了一口银牙,口腔里满是铁锈味道,一张脸憋的青了又白,暗暗将这个屈辱记在了心底,低下头的瞬间,那双水灵的眼眸中满是怨毒,楚辞,为什么,你总是与我过不去。 “怎么,用这样恨不得吃了我的眼神看着我,人家好怕怕哦,沈鸽,做人要讲良心,虽然我知道,这玩意,你也不一定有,你向来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格,既然知错了,那就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别总赖在旁人头上,不然,幸福就是来到了你的身边,你也抓不住” “呵,天大的笑话,良心,楚辞,你也有良心吗?”沈鸽猛地抬起头,一脸怨毒的盯着楚辞,若你有良心,又怎么会鼓动我退了婚约,转头不知廉耻的抢了我的未婚夫,夺走了我的幸福,反过来将我推下了火坑,凭什么,你的幸福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前世今生,无数的场景,历历在目,时时刻刻侵蚀着她的心。 楚辞沉默了片刻,她自觉是个正直善良的小仙女啊。 “楚辞,我看透你了”这是你欠了我的,欠下的债就必须要还,沈鸽无声的看着楚辞,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我会讨回来的” 对于这样钻牛角尖的沈鸽,楚辞真的是想要掏空她的脑袋,里面装的都是水吗? 你自己选择了脚踏两条船,张轩文是你最后的选择,未来的前途是好是坏,结局都应该是你自己来承担,总不能,你过得好了,是庆幸自己觅得良缘,过得差了,反过头来倒打一耙,怨怼他人,这就过分了。 没有人是应该欠你的,谭耀祖不欠你,楚辞更不欠你,重生了,那就把握时机好好过日子,就行了,干嘛非得将他人打入地狱,来彰显自己的善良,这就是伪善。 “行了,该说的也都说了,道的歉也都道了,两位请回吧,我家屋子小,也没茶水,就不待客了”楚辞说罢,吧唧一声关上了房门,然后对上一双满是求知欲的双眸。 谭耀明:“天王盖地虎” 楚辞翻了个白眼:“你是二百五” 谭耀明激动握手“同志啊啊啊啊……” 第二百四十章七十年代村花女配25 新年快到了,家家户户都来供销社采购年货,每个柜台前都排了长长的队伍,售货员忙的脚不沾地,好不容易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楚辞迈着有些酸疼的脚,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 “叮……” 清脆的铃声映入耳中,一抬头便对上谭耀明站在门口“阿辞,我来接你回家了” 谭耀明刚去机械厂报道,年后正式上班,他之前在磊子家修好了两块手表,加上改良机床,单位给的奖励,一共四百块钱,换了几张,工业票买了一辆崭新的自行车。 “这车看起来不错啊”标准的二八杠自行车,挺古老的物件,楚辞绕着车惊叹了一圈,内心还挺开心的,她们家也有了交通工具了。 “上来,我带你去透风”谭耀明将几个大包袱,里面装的都是楚辞事先和熟人采购好的年货,货物堆在后车座上。 楚辞眼角带笑,瞪了他一眼,故意把后座给堆满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谭耀明撒开一只手,单手横抱起楚辞,将她紧密的镶嵌在自己怀中,脚下一用力,车轱辘转的飞快,路边的景色倒退,怀抱着喜欢的爱人,谭耀明心中的激情如同那飞快旋转的车轮一样腾飞。 自从两人说开了之后,谭耀明说话明显的更加轻松肆意了不少,他原以为自己独身一人,可没想到阿辞居然隐藏的这么好,想到自己以前在她面前的伪装,捂脸羞耻过后便是狂喜。 “阿辞以前是做什么的?我先自我介绍一下,谭耀明,国企单位的正高级工程师,父母在我小的时候去世了,单身主义者,无不良嗜好,爱捣腾电子产品,尤其喜欢计算机……” “我啊,是孤儿,大学专业学考古的”楚辞转头看向他,有些惊讶于他的职业,国企的单位不好混,他能拿到正高级的工程师,厉害啊。 楚辞经过了几个世界后,已经对原生世界逐渐产生了记忆性遗忘,现在回忆起来当年跟着老教授兢兢业业的加班工作,恍若隔世。 “啊!”谭耀明几乎是胸腔震动了一下,他的气息滚汤,楚辞感觉耳根似乎都发烫,酥酥,麻麻的,楚辞回过神来怒问道“你笑什么?” “我不是笑你,我记得上大学那儿,有室友说学考古的妹子不是铁汉子就是女暴龙,现在看来,他说的不对,至少你不是,我的阿辞美过所有的校花,小仙女” 谭耀明抱着她,女孩坐在横梁上小小的一个,很难想象她以前是学的考古职业,复又想到她做事执拗,不服输的性子,肯定是以前吃了不少苦,便有些闷闷的心疼,如果现代社会,他早点遇到她就好了。 不过现在遇见,也不晚,谭耀明缓缓低头在她眉间吻了下,声音轻松,带着哄人的意味,情话脱口而出“阿辞,我多么庆幸遇见你不早不晚,恰恰刚好,在那时,在第一眼看到了你,遇见你之前,我没想过结婚。遇见你之后,我没想过别人” “我身边的同事们总说婚姻是爱情的照妖镜,可我却想对你说,我想牵着你的手从青丝到白发,从少年到暮首” “真好,我有一辈子的时间来证明” 楚辞看着他有些荡漾的笑容,忍不住抬手捏住他的鼻子道“你说的带我透风就是围绕着村子一直绕圈吗?” “啊……,小心”楚辞没想到她的一次动作,居然导致翻车了。 大路上的积雪湿,滑,她整个人如同倒栽葱扑进了雪堆里,身后的谭耀明更加悲催,被自行车压在了底下,麻利的钻了出来。 “阿辞,你怎么样?” 谭耀明将人从雪堆里挖出来,就看到泪眼通红的楚辞捂着鼻子,谴责而又内疚的眼神“好冷啊~” “下次,还导不捣乱了” 谭耀明虽然是指责的语气,可好笑的意味更多,解开自己的大衣,将一个劲儿喊冷的楚辞包裹在里面。 刚被冷雪扑了一脸,脖子颈都灌进去不少,衣袖里更别提了,湿哒哒的贴在身上,难受极了,一阵冷风吹过,真是要死了。 楚辞将差点冻成冰块的双手摸进谭耀明的胸脯,他被冷的一个哆嗦,却没推开她,而是狠狠的抱住她,仿佛要将她镶嵌进身体里。 烈日下,凛风袭来,吹散落的漫天雪花,路边相拥的两人,即便不说话,也能听到彼此的心声。 彼此牵手,走过长长的街道,走再远,也不愿松开。 “阿辞,我们一起上大学吧”谭耀明在村口停下车子,目光热切的看着楚辞,重温校园美好,这一次,他一定要将之前缺席的都补上。 隔着一层布料的双手紧握着,手心很暖,感觉是贴在一起,也许,手心很冷,但另一双手,可以给你温暖,然后两个人的手,一起温暖,那种温暖,就像冬天握着热水杯,暖到了心坎里” “还冷吗?”谭耀明低头吻了吻她的侧脸,抱着她,将她的头按在怀里,怀里的楚辞冻得如同一只冰封过得松鼠,全身上下僵硬,只剩下眼珠子来回转。 楚辞刚动弹了一下,脚底本就滑,然后她走的太快,只听到噗通一声,来一个一个冰上起舞,在四脚朝天的降落。 被狠狠的摔了一下,楚辞眼角有些红,可怜兮兮一脸认真望着大明的样子,又莫名有些滑稽,谭耀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没有笑出声来,只抱着她亲了亲“阿辞,你可爱到犯规,真是让人想要将你变小放在口袋里打包带走” 楚辞被摔得屁股有些疼,身上也出了汗,感觉黏糊糊的,浑身都不舒服,她从大明怀里退出来“咱们回家吧” 大冷天,灶房里的火时常都续着柴火,楚辞回到家后,关起门来,立马洗了一个热水澡,钻进暖烘烘的被窝里,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院子里,全家人围绕着谭耀明骑回来的自行车爱不释手,二哥谭耀宗当场骑着跑了一圈,引来村里小孩的围观堵截。 沈鸽盯着自行车,看了半响后,嘟囔着开口道“妈,你看四弟都买了自行车,耀祖这些年寄回来的钱不少了,您看,我和耀祖是不是也得买一个,他这两天去看战友,天天跋山涉水的跑,我看了都心疼” 刘桂花转头瞪了一眼大媳妇一眼“自行车,要啥自行车,耀明买回来了,家里都有一辆了,那都是全家人用的,还买啥买,你掏钱啊,一天到晚,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还净琢磨着从老婆子的棺材缝里扣钱,真是个不会过日子的败家媳妇。” 面对刘桂花的骂骂咧咧,沈鸽眼角垂下,冷着脸回了屋,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眼不见心为净,心中不忿道,这个老不死的,天天磨挫我干活,我在家都没干活这么多活。 这谭家全家人扒在大房骨头上吃血喝柔,吃我丈夫的,喝我丈夫的,不感恩也就算了,还使唤我就跟使唤老黄牛似的,凭什么。 三个儿媳妇,老,二媳妇有孩子要喂奶,她干活轻也能理解,可凭什么楚辞一回家就吃现成的,吃完了躺床上当少奶奶,连个碗都没碰过。 可她呢,一天到晚被老不死的使唤着不停的干活,结果呢,敲碎了自己的骨头,都养大了二房和三房,这怎么可以,沈鸽隔着窗户看向四房的放心,她这辈子,伺候谁都行,就是不能伺候楚辞。 谭耀宗心疼的扛着自行车回来“耀明,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么金贵的自行车怎么就能摔了呢,看看,后面的挡板都有些歪了,多可惜啊” 谭耀明换了身衣服,看了一眼受损的地方“问题不大,我处理一下就行” 说着去找家里现场的工具,这辆自行车是他买的最好的,可就算是这样,他依旧有些不大满意,带回家自己改造。 刘桂花见两个儿子在院子里拆卸自行车,对小儿子天生的宠爱和自信,她一点都不担心,这辆自行车被耀明给拆坏了。 作为一家之主的刘桂花,看了一眼天上的日头,再看了看寂静的院子里,气沉丹田,直接来到老大屋子门前“老大家的,这青天白日的,还躺着呢,这屋里当家的都快回来了,你饭还没做好,好意思睡着吗?” 刘桂花大声的拍打着门窗,试图将屋里的人给吼起来,心里更是对沈鸽极为不满意,耀祖真不知道造了哪门子孽,娶了你这个丧门星。 刚嫁过来勤劳了两天,还以为改好了,没想到啊,刚一放松警惕,她就开始装病犯懒不干活,这哪儿成。 刘桂花虽然是个大字不识的村妇,可她也是村长媳妇,耳读目染之下,她对于儿媳妇的评定是有标准的,在农村,一个家庭的延续是要传给大儿子的,而沈鸽作为一个当家做主的儿媳妇,最主要的就是朴实勤劳,踏实能干,她要能当好一个合格的谭家媳妇。 可沈鸽做了啥,一天到晚的只知道打扮自己,妖里妖气的,耀祖一年大半时间不回家,她想干甚? 不怪乎刘桂花这么想,主要是沈鸽有前科,之前和张轩文那事糊里糊涂的,还没掰扯清楚呢,现在见天儿就往镇上跑,天天泡在厨房做东西,浪费的油,盐,糖赶上家里一年的嚼用,丰收的绿豆几天不见都快闹贼了。 《炮灰女配带着福运系统反杀啦!》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炮灰女配带着福运系统反杀啦!请大家收藏:()炮灰女配带着福运系统反杀啦!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四十一章七十年代村花女配26 沈鸽在婆婆的逼迫下,在厨房里一边埋怨,一边做得的手擀面条。 楚辞将坛子里腌好的脆黄瓜取出来切在碟子里,这种小黄瓜她和大明都喜欢吃,口感清爽,还有腌的泡椒,很是下饭。 虽然很是吐槽沈鸽的人品,但她做饭的手艺确实没话说。 楚辞在锅灶边看了两眼,然后接收到沈鸽特别警惕的目光,一边做还藏着捂着,生怕自己的手艺被她给学去了,楚辞翻了个白眼,我又不稀罕,转头从灶屋出来。 院子里自行车已经增加了防滑功能,谭耀明抱着流口水的小侄子将它放在订好的自行车前篮里,满院子晃悠,小孩大概是激动,一个劲的手舞足蹈。 柳氏趁着太阳还没下山,赶紧将屋里孩子尿脏的被褥拆了,冲洗干净,看到悠闲晃悠的楚辞后,脸上的笑容立马收敛了起来,手上的木棒更加用力了些。 见楚辞瞅着她,阴阳怪气的暗讽了一顿“四弟妹,你说这人与人就是不一样,我在家也是爹娘爱护的亲闺女,可到了夫家,不照样相夫教子,缝补浆洗,这一天到晚没个悠闲日子,哪像你啊,是四弟心尖尖上要娶的人,还是镇上的正式工,拿着工作,吃着国家粮,这腰杆子都挺得住” “二嫂平时还要做些什么活计吗?”楚辞自动屏蔽了那些捏酸嘲讽的话语,看了一眼这大大的院子,收拾的整齐有理,每次她出门,都能看到二嫂忙碌的身影。 “这磨豆子,做豆腐,清扫院子,擦洗桌子,拾掇家里不都是我的活计吗?”谭二嫂反问道。 楚辞点头道“我知道了,二嫂” 大房的沈鸽因为做饭手艺好,一天三顿饭都归她做,谭家三房相较而言,大房有津贴,沈鸽最近偷摸去黑市赚钱,而三房她和大明两人都有工作,而这样长此以往,确实对终日劳作的二嫂有些不太公平。 想必就是为了这个,二嫂才会对她阴阳怪气的态度吧。 想清楚后,楚辞进了屋子,打开自己装钱的小匣子,数了数,一共一百五十块钱,从里面取出五块钱“大明,你进来,我有话跟你说” 谭耀明掀开门帘,走到内室,用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污迹“阿辞,你找我什么事?” 楚辞合上钱匣子,塞进她的嫁妆柜子里。 “你看,我们两个都成了家,也有了工作,还在家里白吃白住有些不太好”楚辞抬起头看着大明。 窗外的阳光照在他脸上,莫名的有些怒容,谭耀明生气道“是不是大嫂和二嫂跟你说什么了?她们为难你了?” 想到大嫂沈鸽,锋利的剑眉狠狠的拧起,这个女人一肚子坏主意,他去找大哥好好谈一谈,让他管好自己媳妇,实在不行,他去找妈,刘桂花的战斗能力绝对能压制得住沈鸽。 几乎是一眼,楚辞就看懂了谭耀明在想什么,莫名的失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大嫂不招惹我,我也不会主动挑衅她” “至于二嫂,她其实是一个挺聪明的女人,她对于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敬着,该她做的她不会推诿,不该她做的,她也没有大包大揽,而是向我展示她的拒绝,虽然语气有些不太好,但我大度,不和她计较,却不能装做什么都没听到” 楚辞停顿了一下,身边一沉,谭耀明靠着她坐了下来,听着她缓缓说道“真要算起来,我和你才是家里占尽了便宜的人,大哥从十年前就开始往家里寄钱,基本上养活了一个家” “而二哥,小学毕业后,就在挣工分,可以说,谭家的工分粮食有一半是二哥两夫妻挣回来的” “三姐菲菲年后就出嫁了,不算她” “我们呢,你之前是个混混,花了家里多少钱,你自己心里清楚,结婚时,我的彩礼用了350,咱们办酒席什么的,加起来估计也有50多,一下子去了家里的存款400元,这已经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了” “我们结婚后,吃喝住都花家里,说句好听的,叫一家人过日子,难听的,叫啃老,没错吧!” 楚辞说到这两个词,心里反复琢磨了一下,还真有些贴切,谭耀明点头,他确实没注意到这件事,既然阿辞提起了,那就商量一下怎么解决。 工作是不可能丢了,回家种地挣工分换粮食的,那就只能给钱了。 楚辞:“我们都有了工作,妈也没问我要过工资,咱们每天白吃白喝,还不干活,虽然大家心里不提,可时间久了,有意见很正常,容易造成家庭矛盾” “我觉得我每个月给家里5块钱的伙食费,你觉得怎么样?” 短短的几句话,谭耀明已经明白了楚辞的意思,一股脑从床上坐起,转头跳上桌子角,从墙壁之中打开一个洞,然后从里面掏出一个陈旧的布袋“你五块,我五块,加起来一个月十块钱” “这是我在磊子那里搞修理赚到的钱,你数数,都归在家庭账务中,我的娇娇,以后咱们小家的财物大权就掌握在你手里了”谭耀明将布袋子打开,里面装着三百元。 “你以后干这个小心一点,可别被抓到了”楚辞知道大明在干倒卖的生意,谨慎的将布袋子放回去,琢磨着“咱们家目前资产也有了小五百,距离国家恢复高考还有五年的时间,咱们努力攒钱,看看能不能在改革开放时,挣它个一万,到时候,我们就是附近第一个万元户,盖个小洋楼” 楚辞说到钱,双目亮晶晶的,虽然压低了声音,可里面的欢喜和雀跃如同病毒直接感染了一旁的谭耀明,媳妇都说要努力了,他这个男子汉自然也不能认输“好,先定一个小目标,咱们就是干——” 捏着钱袋子的两人对视着傻笑,这样的规划目标,仿佛日子突然有了盼头,那种感觉真是太爽了,楚辞像个小仓鼠一样,将自己目前的存款清点一番,然后又分成两部分装着,以防万一,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剩下的都算作日常家庭开销。 “耀明,喊你媳妇吃饭了” 院子里李桂花扯着嗓子喊道,谭耀明回了一声“来了” 沈鸽端着饭碗出来,指尖被一块粗布包裹着,手指头溢出一丝血迹,应该是割了手指,正对上手拉着手,笑容满脸的楚辞,冷冷的哼了一声,扭头去吃饭。 “她,私底下都这么对你吗?”谭耀明皱着眉头,半天了没喊出一个大嫂来,什么态度啊。 “应该是心理不平衡吧”楚辞挑眉,真不知道那些穿越的,重生的,一个个前世混得不咋地,重生后反倒是心气比谁都高,也她们的骄傲和自豪都是哪里来的? “爸,妈,大哥还没回来吗?”谭耀明端着碗,夹了一筷子酸黄瓜放进楚辞碗里“多吃点” “嗯~”楚辞埋头干饭,饭桌上的菜色很是丰盛,红烧茄子,拔丝红薯,干煸豆角菜,油渣白菜,她嘴小,吃饭慢,往往一碗饭还没吃完,谭家人已经放下筷子了。 “你大哥去看战友,估计吃完饭才回来,等会村里组织人挖沟渠,你和耀宗都去”谭老爹发话,那事情就已经定下来了,谭耀明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沈鸽看着楚辞吃得香,手上的疼痛越发不是滋味,她这次之所以做这么丰盛,就是因为谭耀祖今天回回来吃饭,屋漏偏逢连夜雨,做菜的时候手指头都剁了,可现在她要等的人没回来,却白白便宜了楚辞这个贱人。 “啪——”沈鸽重重的放下碗和筷子,发出刺耳的声响。 楚辞吃了一碗面,还准备再吃一小碗,听到动静后,转头看向沈鸽初,又要闹什么幺蛾子了。 沈鸽见家人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有些自得的抬头道“爸妈,不是我苛待弟妹,咱们家的粮食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哪能没个够啊” “耀祖在外面吃苦受累挣下的津贴养着全家,二弟一年到头在地里顶着风吹日晒挣下来的粮食填饱了全家人的肚子,可有些人却将别人的心血当做稻草,随意践踏” “我和二弟妹是没工作,也不得爸妈的心,可我们都是人,凭什么抽干自己的血肉养着一群白眼狼,吸血鬼!” 没错,沈鸽到现在都不相信谭耀明买自行车的钱是他自己挣得,她还是坚信自己的想法,村长和老太婆都偏心小儿子,说不定不止那自行车钱还有谭耀明的工作都是老夫妻掏钱买的。 用的谁的钱,那肯定是耀明的津贴,都是她大房的钱财,却用来养了四房这一对吸血鬼。 谭耀明站起来,锐利的眼神直逼沈鸽“大嫂说谁是吸血鬼,谁是白眼狼?”含沙射影有意思吗,当他傻,还是大家傻? “二嫂呢,也是这个意思吗?”没等到沈鸽的回到,谭耀明看向不作声的二嫂,心里的温度逐渐冷却,亏他还以为自己家和睦,原来家里人都是这样看待他的,他就是一个白眼狼。 “四弟,这话不是二嫂说的,二嫂虽然对你二哥挣全家人的口粮有些意见,可也没有说你是白眼狼的意思,这些话都是大嫂乱说的,你别往心里去”柳氏心里快要恨死沈鸽了,她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了,沈鸽是要害死她吗,婆婆冷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柳氏变忍不住害怕。 “吃饭前,阿辞和我商量了一下,我们在家里白吃白喝确实不好,所以我们决定每个月给家里10块钱的伙食费,妈,你收好”谭耀明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交给刘桂花。 转头看向大嫂沈鸽,眼神冷的能冻死人“二嫂刚解释了,她没那个意思,那么说我们四房是白眼狼,吸血鬼的就是大嫂了,对吗?” 第二百四十二章七十年代村花女配27 “是我说的又怎么样?这些年,你大哥供着全家人吃喝,你才能上初中,这难道不是事实吗?”沈鸽虽然对自己的做法有些心虚,可一想到谭耀祖这些年寄回来的钱和票,顿时底气十足。 谭家的偏心老太婆一个劲的扒着她丈夫的皮可劲的吸血,都用来喂饱小儿子了,她要是再不反抗,大房还不得被吞的骨头都不剩。 沈鸽说罢,现场一片静谧,似乎是谁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可怕,难听,刻薄的语言,二嫂柳氏将头埋得低低的,大嫂,你要死,别拉上我啊。 我是个透明人,谁也看不到我,这种心理建设或许没有眼中的看好戏会更加有说服力。 “大嫂说的,大哥也这么认为吗?”谭耀明冷冷的看了一眼沈鸽,转头去问在房门口听了不知道多久的谭耀祖。 “四弟,大哥是个男人,养家糊口是我的责任,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对于供你读书,我没有任何意见”谭耀祖大步走过来,想要缓和一下兄弟情,大手刚落在四弟的肩头,却被他侧身躲了过去。 面容严肃,铿锵有力,眼神坚定不移,那里还有半分以前混混的影子,谭耀明对于大哥的回复说不清是失落多一些,还是难过多一些。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谭耀祖是他见过的头一个人,还是那么令人崇敬的身份,他佩服,欣赏这个人,可现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中崩塌了。 “所以,大哥的意思是,你之所以寄钱回家,是因为肩上的责任,对吗?所以其实大哥心里觉得大嫂说得对,你的四弟,我就是这么一个不学无术的混混,啃着你的血肉长大不知感恩的白眼狼?”那么感情呢,你对于这个家,自己父母兄弟姐妹的感情呢?被狗吃了。 “四弟,我没有那个意思”谭耀祖脸色有些僵硬,无措,又或许是这个锐利无比的眼神划开了他一层层包装的心,而看到了最里面的丑恶,他承认,在心底,他是有些羡慕,甚至于妒忌这个备受全家人宠爱照顾的幼弟。 十八岁离开家,在军营里摸爬滚打,在他受伤的时候,四弟在父母的怀里撒娇,在他风餐雨宿的时候,四弟背着特制小书包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 累了他不能说,受伤了他不能哭,他是家中的长子,承担一个家庭是他不容推据的责任,本以为这些情绪他都能调节好,可回到家里的这几天,父母不知不觉的冷漠以待,沈鸽每天似有若无的枕头风埋怨,都让他对这个四弟产生了似有若无的怨怼,以至于刚才说话不过脑子。 “大哥,大嫂说得对,我应该对你感恩,谢谢你对这个家的付出,对我的付出,大房觉得不公平,那么可以列出一份清单,家里用了你们的所有东西,包括钱财,不管多少,我将来都给你们还回去,大哥觉得怎么样?”谭耀明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巨大的拍桌子声音响起。 谭老爹脸色黑的跟煤球似的,鼻孔喘着粗气,怒瞪着仿佛要断绝关系的两兄弟“闹什么,你们都当老子死了!” “老大,家里的经济确实不富裕,老二和老四结婚也确实动用了你寄回来的津贴,可我扪心自问,一个个都成家立业,也没亏待了你们兄弟三个,血肉之亲,打断骨头连着筋,你们这是要气死我啊”谭老爹手指头颤抖着,整个人有些不对劲,显然是被气的不轻,一个仰头,晕厥了过去。 谭耀明和谭耀祖大步流星的扶住了晕倒的老爹,合力将其抬进了屋里“爸,你醒醒” “老头子,你可别吓我”刘桂花抹着泪跟着进了屋,心里慌得不得了,谭老爹就是家里的主心骨,他要是倒下了,这个家还不得散了啊。 “大明,将爸的棉袄解开”楚辞将兑换的银针取出来,突发性疾病,只能试一试了。 谭耀明:??? 媳妇手里的是金针吧,为什么她扎针的手法那么熟练? 她不是学考古的吗?怎么和医学扯上关系了? 虽然都是穿白大褂的,可这两者跨界的范围犹如一个银河系的距离。 楚辞用金针刺穴,连着扎了五针,直到谭老爹的呼吸逐渐平稳“爸的心跳恢复正常,五分钟后拔针” 楚辞的冷静让刘桂花急促的呼吸平复下来,看着一屋子的人,脸色拉长,尤其是盯着角落里的沈鸽。 “好你个沈鸽,我老谭家是造了什么孽,娶进来你这个丧门星”刘桂花年轻时的泼辣,村里无人能挡,现在袖子一挽,一只手抓住了沈鸽的头发,将她拖拽到院子里。 “啊……疼,你个老妖婆,我跟你拼了”沈鸽也不是吃素了。 两人当场就在院子里打了起来,抓头发,挠脸,扣眼珠,战况异常激烈。 “妈——”谭耀明和谭耀祖两人冲出屋子,一人扛起一个往后退,结束了这场战局。 刘桂花脖子上被挠出了三道血痕,呜呜的哭泣着“儿媳妇打婆婆了,俺不活了啊” 沈鸽双脸被煽了两个巴掌印,一只脚还在往上踢着,嘴里不断的喊着“老巫婆,你敢打我” 饶是知道女主和其婆婆会有开撕的戏码,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这种,楚辞站在门口吞了口口水,她收回这届女主不行的话,岂止是不行,这简直战斗力爆表。 “谭耀祖,你个怂货,媳妇都被打了,你还护着那个老妖婆,你还是不是男人,我告诉你,你就算是求我,我也不会回来了” 沈鸽挣脱掉谭耀祖的铁臂,擦了一把眼角的泪,谭家老巫婆,你给我等着。 说着恨恨的看了一眼周围的人,转身跑回了娘家搬救兵。 “沈鸽——”谭耀祖看着她跑回家,又看了一眼还在哭的老娘,直接对着谭耀明说了一句“四弟,你照顾好妈,我去追你嫂子” 谭耀祖追着沈鸽离开,刘桂花浑浊的双眼看着儿子离开,呜咽的哭泣变成嚎啕大哭,他爸还在床上躺着,爸妈都不要了,大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沈鸽那个丧门星有什么好,将她儿子给笼络的离了心,刘桂花的心瞬间碎成片片。 “妈,别哭了,你还有我和二哥,我们都会好好孝顺你的”谭耀明抱起刘桂花,将她放在床上。 “儿啊……,娘心里苦啊”刘桂花顺风顺水半辈子,还是村长媳妇,笑傲红旗社一众的老娘们,没想到啊,媳妇进了门,她这个婆婆倒成了老巫婆,哭着哭着睡了过去。 “娘没事,就是情绪起伏过大”楚辞打了一盆水,热了毛巾,递给谭耀明,将刘桂花脸上的哭痕和泥土擦洗干净。 谭耀明在屋里看顾两个老人,楚辞将污水端出去倒,就看到墙角畏首畏尾,吞吞吐吐的柳氏。 “二嫂想说什么?”楚辞将水泼了出去,水渍粘在了柳氏的脚边,打湿了她的裤脚。 “四弟妹,大嫂那事儿我是真不知道她会这么干,二嫂求求你,待会爸妈醒了,你帮二嫂求求情,以后我再也不说你好吃懒做了,我给你干活,我全包了,行不?” 爹娘都晕在床上,刚刚她丈夫差点将她滚回娘家,柳氏后悔死了,她做的什么死,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要跟着沈鸽瞎折腾。 这下可好,主谋跑得利索,剩下的烂摊子谁管,万一爸妈醒了,将账算在她头上,这不是当了炮灰吗。 她心里清楚,嫁的丈夫就是个一根筋,可架不住丈夫能耐啊,回回都是满工分,她在娘家有面子,婆家日子过得好着呢,这可真是晕了头了。 “现在知道后悔了,早干嘛去了”楚辞拎着空脸盆回屋,不过她心里也清楚,这位二嫂这次估计也是被当枪使了。 “这次的事情,爸妈醒了,他们自然有定夺,我只是一个刚嫁过来的小媳妇,没什么话语权,爱莫能助” 柳氏面容颓废的离开院门口,转头进了厨房收拾,她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将爸妈看到她的反悔之心,说不准就原谅她了呢。 于是乎,谭耀明和楚辞眼睁睁看着二嫂跟打了鸡血似的,将家里的褥子,被套,衣裳,甚至于窗帘全都拿下来,洗了。 再接着,家里的桌椅板凳,门窗都擦洗了一边,最后出门抱了两大堆木柴,都给劈了,然后整齐有序的摞在墙角。 谭耀明呐呐道“阿辞,我总算明白,你之前为什么那么说二嫂了,勤劳肯干,肯付出,有些小心思,但心眼不坏,是个挺聪明的女人,只是眼界限制了她的思维,所以才会被沈鸽无厘头的三言两语而煽动” 一直到黄昏,谭家老两口悠悠醒来,谭老爹知道了后面的事情,恨不得拎着棍子将脑子糊涂的大儿子给揍醒,自己也是无比的懊恼,他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为什么非得结亲呢,现在娶进来这么一个搅家精媳妇,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爸,我回来了,沈鸽说她要在娘家住一段时间” “四弟,对不起”向来高傲的男人低下了他的头颅,九十度深深的鞠了一躬,为了自己的惭愧,为了今天妻子的针对,也为了这个家的安定团结。 第二百四十三章七十年代村花女配28 沈鸽满身伤痕回到家可把沈家人给心疼死了,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女儿妹妹,竟然被谭家这么对待,太过分了。 “妈,谭家的老太婆她不是人,我脸上好疼”沈鸽窝在母亲怀里一个劲的说着在谭家受到的委屈。 “我闺女受苦了,好你个刘桂花,说什么爽朗大方,磨挫我闺女啊,天杀的刘桂花,咒你这辈子不得善终”沈母在屋里骂骂咧咧。 房门口,谭耀祖追了过来,就被沈父领着五个儿子给围了个正着“好你个谭耀祖,你还敢来,我闺女在你家里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我今天,非得打死你不可” 沈爹随手抓起一木棍就敲到了谭耀祖的背上,五个儿子也不是好惹的,六人齐齐上,谭耀祖虽然手上功夫挺好,可对手是岳父和小舅子,只能被动的防御,就这么被暴打了一顿。 沈鸽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情形,心里的郁气逐渐消散了大半,哼,以为这样我就能跟你回去吗,不可能。 男人都是贱皮子,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谭耀祖带着一身伤回家,在谭家引起了千层浪暂且不说。 沈鸽在娘家可是十分的滋润,她用绿豆做成了绿豆糕,用小篮子装着,然后去镇上的黑市赚钱,一天的收益都有十多块钱了,手里有钱,心里不慌,自然也有了底气,是时候该回家了。 沈鸽穿着供销社最新的裙子,拎着一个手提包,打扮的像是都市丽人,引得村里人纷纷驻足观看“哪来的城里女人?” “什么城里女人,你仔细瞧,不是沈家的沈鸽,谭家的大儿媳妇” “怎么打扮的妖里妖气的?” “你看看,那腿和胳膊都露着呢,可真白啊”几个混混聚在一起,眼睛如同探照灯一样在沈鸽身上扫描,露骨的眼神令周围的人越发鄙夷。 沈家怎么养出了这么个伤风败俗的玩意儿。 谭家,谭耀祖因为沈鸽,被家里人喷了一身的臭狗屎,最近很是低气压,他在镇上战友的家里看到了一种小吃,绿豆糕,味道和沈鸽做的一模一样。 一番查探下,他暗中看着沈鸽拎着篮子去黑市贩卖,这是投机倒把行为,一旦被抓住了,祸害全家。 规劝沈鸽,她肯定不听,那就只有将她的绿豆糕合法化,谭耀祖想到了楚辞有个朋友是在供销社卖糕点的,便想走这条路子。 谭家门口的一个角落,楚辞看着大哥微微冒出胡茬的下巴“大哥找我有事吗?” “嗯,你大嫂有些口不择言,说话直肠子,容易得罪人,你别生气,我替她向你道歉”谭耀祖头一次干这种事,有些难以启齿,可为了沈鸽,他也算豁的出去了。 “嗯~”楚辞挑了挑眉,无所不能的男主,这是要求她办事? “大哥有话直说吧”拐弯抹角的她自己还别扭呢。 “你大嫂做了一种糕点,味道不错,我想着能不能将这种糕点寄放在供销社售卖……”谭耀祖说完,有些忐忑,毕竟之前沈鸽对楚辞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她拒绝也是正常的。 “这件事,我得问盈盈”每个柜台都有规章,她们虽然是售货员,可也不能违章行事。 “大哥谢谢你”对于楚辞不掺杂任何感情的回复,谭耀祖难得露出一分笑容,四弟妹虽然对沈鸽冷漠,却也不是不能容人的人,是他小人之心了。 “你们在干什么?一对狗男人,楚辞,你个贱人,趁着我没在,你敢背着我和耀祖眉来眼去,看我不抓烂你的狐狸精脸”不远处,一声暴怒的女高音,沈鸽手里的包被扔到了地上,眼前的一幕冲击着她的视线,谭耀明和楚辞面对面,画风和谐,和她上辈子最后看到的画面重合。 心虚,狼狈,愤怒刺激着沈鸽的心房,她害怕上一世的人生经历重演,这种情绪几乎快要充盈她整个心神。 面对沈鸽的一记九阴白骨爪,楚辞猛地后退一步,脸色难看“你混说什么?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楚辞,你个口狐狸精,我就知道你以前就喜欢耀祖,天天窜托我离婚,没如你的意,我回了几天娘家,你就安耐不住了,想要勾搭我男人,犯贱,老虎不发威,你当我hellokitty啊” 沈鸽被这一下刺激,整个人口不择言,什么脏的臭的就往楚辞的头上泼,谭耀祖抓着她,都被挠了两个血痕“好啊你,谭耀祖,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是不是背着我,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沈鸽,我们清清白白,你不要妄加猜测,胡乱扣帽子,定罪名”谭耀祖被她一张嘴吓得眉头青筋暴跳。 你们背叛了我,那我凭着鱼死网破也要将你们的名声搞臭,鸡鸣狗盗的贱男女,我死也要拉着你们下地狱。 “杀人了,救命啊,老谭家是个虎狼窝啊,大哥和小叔子媳妇偷,情啊,大伙都来看看啊”沈鸽被谭耀祖抓着,本想将她给强制带进屋里,可沈鸽发了狠要将他们的奸情抖落出去。 谭耀祖,你对我无情,就别怪我对你无义。 本就是春节,大家伙在家里没啥事干,天天聚在一起开玩笑,这不沈鸽喊了一嗓子,几乎将半个村子的人给喊来了。 “阿辞!”谭耀明从房里探出一颗脑袋,有些担忧的看着扶额的楚辞,一脚踹向沈鸽,他从不打女人,沈鸽是第一个。 被踹了一脚的沈鸽,发狂的一口咬在谭耀祖的胳膊上,这才抬眼狠厉的看向踹她的人,讥讽道“谭耀明,你个孬种,自己的媳妇都看不住,楚辞这个贱人一个劲的往耀祖身上贴,你还在一旁望风,给自己戴一顶绿帽子的滋味如何啊” “啥,我听见了沈丫头说啥,大哥和弟妹偷,情,还被抓了个正着”为首的嗑着瓜子看好戏的可不正是村里最喜欢说嘴的刘大娘。 “甚?这事真的?谭家老大青天白日的这么欺负弟妹,谭四能同意?论谭耀祖的人品,这事不能发生吧”村里上了年纪的长辈们耳不聋眼不花,对谭耀祖的人品还是信任的。 “滚,你们都给我滚”刘桂花扛着一把大扫帚,将看好戏,扒墙头的围观群众给打了出去。 周围人在她身上指指点点,楚辞冷着脸,手指捏的嘎嘣脆响,上前对准了沈鸽的脸就是一巴掌“我让你污蔑我,我让你泼我脏水,亏我还答应大哥,替你将绿豆糕卖到供销社,我这是好心喂了狗了” “大伙有眼睛的都能看得见,青天白日的,谁偷,情会在自己家门口,犯傻吗?” “你自己蠢也就算了,还将大伙的智商放在地上摩擦,这要是在家里说个话都能被冤枉偷,情,那你在外面见了多少男人,岂不是给大哥戴了无数顶绿帽子” “还有脸来说我,沈鸽,最起码,我比你干净” 楚辞一只手抬起沈鸽的下巴“上帝创造你,是他的创意,你这种人能活在世上,还真是一种勇气,我见过心脏的,可脏成你这样把臭水沟都污染了的,真是天上地下头一份,鞋拔子心,猪腰子脸,浑身上下都透着恶心味儿” “远看一朵花,近看一堆牛屎渣儿,除了创造大粪和满嘴喷粪,你还有什么追求?” 楚辞的一番话响彻在众人的耳边,谁都不是傻子,捉贼拿赃,捉奸成双,这谭老大,和楚辞衣裳都好好的,看着也不像是偷,情的样子,而且楚辞说啥,沈鸽会做卖绿豆糕,她还帮着卖,这不是倒打一耙吗。 沈鸽的所作所为在小树林那会就已经深入人心,这一次那更是不得了,谁家媳妇能这么狠,直接冤枉丈夫和弟妹偷,情,这红旗公社也就沈鸽一个了。 最起码,我比你干净,沈鸽脸色犹然变了,惨白惨白的,止不住的发抖,仿佛将自己的脸皮直接被撕在了地上。 “可空穴不来风,这万一呢”人群里不知道谁说了一嗓子,顿时沉默了下来,心底到底存了疑惑。 背着手走过来的村长,黑着脸打量着众人“你们闲得慌都去挖沟渠,正缺人手呢” 顿时人群作鸟兽飞散,呼啦一下都没影了,在场的只留下了谭家人。 刘桂花捂着胸口,喘着粗气,大手捏起沈鸽的耳朵就往院里走,她这次可绝不能姑息这个搅家精了,看看,什么脏话都往外说,还带给自己丈夫泼脏水的,要知道军职人员,一点私德有亏,那是要断了老大的前程啊,他们老谭家容不下这样恶毒的女人。 “关门,都进去”谭老爹背着手进屋,身后扛着锄头的谭耀宗自发将门给关严实了。 一家人有啥事,关起门来商量。 谭老爹坐在椅子上,敲了一下“到底怎么回事?老大,你说” 谭耀祖身上的温度都能冻死人了,比起外人,他这个当事人更心寒,他自问没对不起沈鸽,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我发现沈鸽私下制作绿豆糕,在镇上黑市偷摸贩卖,我担心她被抓住,便找到弟妹请她帮忙,将绿豆糕寄放到供销社的点心柜台” “弟妹答应了,沈鸽突然出现,指责我们,我们”谭耀祖有些难以启齿,更是羞愤难当,最后咬出两个字“偷,情——” 楚辞当着众人面站出来反击道“事实就是这样,我现在反悔了,沈鸽卖绿豆糕是她的事,我不会帮她,但是,沈鸽几次三番害我,却不能这么轻易的了结” 第二百四十四章七十年代村花女配29 “投机倒把”四个字一出来,谭家老两口抖了又抖,沾染上这个罪名的无一不是被红,卫,兵抓去,游街,贴大字报,沈鸽敢干这个,她怕不是要全家人陪葬。 “这个丧门星,胆子都快大上天了,我今天非打死你个搅家精不可”刘桂花气的浑身发颤,沈鸽她怎么就敢那全家人的命去堵呢,当场揪着沈鸽就是一通毒打。 岂料之前听到动静的沈家人已经闻风赶来,他们的女儿/妹妹被谭家人欺负死了,破门而入,一起给沈鸽撑腰。 “刘桂花,你个老妖婆,磨挫儿媳妇,整个公社就没比你更加恶毒的婆婆了,这都什么年代了,妇女能当半边天,你却使唤我闺女伺候谭家的老老小小,你怎么就不被雷给劈死呢,还有今天,我闺女亲眼看到你们谭家老大偷弟妹干出这样伤风败俗,道德败坏的丑事,你们还敢这么欺负我闺女,当我老沈家没人啊,老娘今天跟你拼了” 沈父带着四个儿子扛着锄头就要打上来,被谭老爹,谭耀宗和谭耀明给拦住了。 刘桂花;“我这个当婆婆的恶毒,你说这话的时候也不怕大风扇着舌头,你们沈家母女属狗的,咋的,一出门就乱咬人啊,有种的当面来,当我怕你” 沈母:“我咬你咋了,你们谭家不心虚,干啥怕人咬啊,还不是背地里做了肮脏事儿” 刘桂花:“沈花儿,这些年,我老谭家没什么对不住你们沈家的,欠下的早还清了,我给你三分颜色,你别蹬鼻子上脸” 沈母:“你们谭家张嘴闭嘴的仁义道德,我丈夫对你们谭家有救命之恩,还将闺女嫁到了谭家,你们却不好好待她,反而一个劲儿的磨挫她,天杀的老沈啊,早知道你当初就不应该救谭家的白眼狼,就让他死在沟渠里得了,也省的我们闺女今天受这份罪啊~~” 刘桂花一听这话还了得,诅咒老头子死啊“好你个沈花儿,我今天和你拼了” 沈母:“拼就拼,老娘早就想和你打了” 沈母和谭母围着沈鸽一个抓着要打,另一个护着闺女一起打谭母,一旁的柳氏见了婆婆处于下风,立马扔掉了手里的扫帚“妈,我来帮你” 谭耀明和谭耀祖看着这场四人纠缠的闹剧,还有沈家人的女控,顿时脑壳有些疼。 楚辞站在人群后,沈母和沈鸽两人联手,柳氏尽全力护着谭母,战斗力也不俗,看来她是为了争取婆婆的原谅,拼了。 二嫂这么努力,那么同为儿媳妇的她是不是也应该加入战场? 楚辞沉默了一会儿,走上前去。 谭耀明眼疾手快当下一把抓住媳妇儿“干嘛去?”前面多危险啊,你去了,还不得被这四个凶残的女人给生吞活剥了。 楚辞:“看我的” 对着混战的四人银针一甩,沈母被钉在原地,不能动弹,硬生生挨了谭母的一记白骨爪,脖子上全是指甲印,一旁的沈鸽想要开口,突然说不出话来了,柳氏趁此时机,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让你上次利用我,这是回礼,不用谢。 “妈,大嫂,停手吧” 楚辞不费吹灰之力的单方面拉开了四人,谭母最终以胜利的姿态雄赳赳气昂昂和柳氏得胜归来“沈花儿,你个遭老婆子,还想和我拼了,看谁斗得过谁” 呈现衰败之局的沈母快要哭了,她这是中了什么妖法?怎么不能动了,救命啊。 沈鸽直接泪流满面,长大了嘴巴,就是发不出一个音符“为什么我不能说话了,楚辞,对刚刚是楚辞动的手” 沈鸽冲着楚辞大喊大叫,手舞足蹈,吓得旁人还以为是她疯了。 楚辞冷静的看着沈鸽,缓缓露出一个恶魔般的笑容“这张嘴满口喷粪,既然不会说话,那就别说话了” 说罢,一手拔掉沈母身上的针,对上沈母惊恐的视线“你这个妖孽,到底施了什么妖法?” 楚辞呵呵一笑,被气乐了“婶子,现在可是和谐,文明,社会主义国家,传播巫蛊妖法是会被抓去坐牢游街的,您可当点心啊” “你,你,你你你——”沈母指着楚辞半响没扯出第二个字,双腿有些颤抖,天爷啊,这有个妖怪啊。 沈鸽急的满屋子乱窜,她不能说话了,怎么办?她不要当哑巴。 另一边眼瞅着媳妇和女儿呈现败势,沈老爹也没闲着,扛着锄头就冲上来了,可他带着四个良莠不齐的儿子们怎么可能是谭家父子的对手,更何况还有一个练过跆拳道的谭耀明。 继沈家母女之后,沈家的男人们也被撂倒在院子里。 沈老爹怒瞪了一眼躺在地上哀嚎的儿子们“不争气” 撑着受伤的老腰走到媳妇和闺女面前,哪怕是打架输了,但气势上坚决不能输,依旧是强硬的语气“亲家公,你们这事干的有失公道啊” 楚辞顿时理解了,沈鸽的厚脸皮不是后天养成的,而是先天继承的家族血统。 谭老爹一听他这兴师问罪的架势,怒气也上来了“你们沈家这闺女,我们谭家要不起,今个一句话,要么你们带回去自己教,要么离婚——” 自从沈鸽嫁到谭家,做事莽撞,顾头不顾腚,小聪明耍的一套又一套,家里开始勾心斗角,四分五裂,当着他面呢,就喊老妻老妖婆,这样的女人,他们谭家容不下。 对于老头子提起的让大儿子和沈鸽离婚,刘桂花举双手双脚赞同,高声仰头道“就是,离婚——” “我儿子前途远大,当初要不是沈鸽死皮赖脸非要嫁给老大,我是万万不能要这样道德败坏的儿媳妇的,还没出嫁,就想着栽赃陷害姐妹,嫁了人还不安生,今天琢磨这个,明天霍霍那个,我们谭家再好的家也经不起她败坏” “耀祖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她一个当媳妇的不给端茶递水也就算了,还将睡脏的被褥都让我儿子给她洗,我大儿子二十八了,都没给我端过一次洗脚水,倒是天天伺候你闺女了,我倒要问问,那家的儿媳妇像她一样,这是娶回来一个祖宗” “我闺女在家可没碰过一滴水,也没干过一次活,你们谭家磨挫儿媳妇还有理由了,耀祖两口子咋过,是他们的事儿,你一个当妈的跟着掺和啥,离婚就离婚,闺女,咱们走”沈老爹那是相当的硬气,在他眼里,自己的闺女受了大罪了,谭耀明这个王八蛋,看他以后再上门,他打断他的腿。 沈母被刘桂花一番话说得脸上臊得慌,自家闺女懒散惯了,到了别人家难免不习惯,可亲家母就不能通融通融吗,为了这点小事,就让两口子离婚,这也太过分了。 可她也不想想,换了自己的儿媳妇,要敢让她儿子那一块抹布,沈母都能骂死儿媳妇。 沈鸽惊恐的摇头,离婚,不,她不要离婚。 她还要当首长夫人,不行,一定不行—— “爸,妈,我不离婚”沈鸽挣脱开沈老爹的手,一把抱住谭耀祖的腰,她不要离婚。 “闺女,你怎么了”沈母上前去掰扯女儿的胳膊,却在一阵用力下,使得沈鸽摔倒在地上,屁股底下一片殷红。 “快,套车,去医院”谭老爹立马反应过来,救人要紧。 谭家和沈家两家人一块到了镇上的医院,沈鸽在病房里脸色惨白,谭耀祖站在门口神色莫名。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病房里出来,拿着一个病例道:“你们是病人家属吧,她都怀孕了,你们还打她,差点流产了” “什么怀孕了?”刘桂花差点扬倒,眼角一个劲的跳啊跳,这一天,要不是她心脏强大,这会估计也要住院了。 “那沈鸽怎么样?”谭耀祖开口紧张的问道,他有孩子了。 “病人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不过,病人目前情绪太过激动,不过孕妇身体底子好,你们尽量顺着她,保持心情顺畅,戒怒戒燥,否则还会有流产的危害” “好,我知道了,谢谢大夫”谭耀祖进屋去看沈鸽,沈家人早就围着病床嘘寒问暖了。 病房门外,谭耀明缴了费用,颇有些遗憾“这个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了,还以为能将大哥和大嫂能离婚呢” 楚辞听到后,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你就盼着他们离婚啊” 谭耀明无所谓与否,毫不知言的开口道:“沈鸽这人,鼠目寸光,见识浅薄,还处处败坏你的名声,我今天特生气,她要是个男的,我一定将她打得他妈都认不出来” “我以前光是黑市就见过她两回,这家伙,到处招摇,不止告诉别人她的名字,就连家庭住址都给买主交代的一清二楚,也不怕被人逮住,还好我吩咐了磊子,让他看着点,要不然咱们家迟早完蛋” 谭耀明:我从现代社会穿到七十年代已经很委屈了,可不想再被发配到农场进行改造,奈何大嫂太极品。 楚辞:貌似你这个无赖混混小叔子才是最大的极品。 谭耀明:这日子没法过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七十年代村花女配30 沈鸽怀孕了,离婚这事儿自然也就没了下文,沈鸽被婆婆打得小产,沈家人回村后四处宣扬,刘桂花气的要死,谭家的人统统陷入低气压中。 医院里,因为沈鸽怀孕,又被楚辞封了哑穴,也不敢作妖,老老实实的养胎,谭耀祖倒是对她的态度好了不止一点。 没了沈鸽作妖,楚辞拿出自己积攒的一半工资用来给楚老爹看病,趁着春节后农闲时节在医院里挂点滴,楚小弟自从上了初中好,交了好几个朋友,来县城后,玩疯了。 病房里,楚老爹和病友说话,交流感情,楚辞给他热好了馒头和红薯粉条,用铝盒饭装着,门外,谭耀明冒着风雪走进来“吃着呢?” “你怎么来了?”楚辞走过去替他将后背的雪给拍打干净,眼下是中午饭时间,他不是应该在钢铁厂吃饭吗? 谭耀明捂着阿辞的手,哈着热气,也不知道是谁回了娘家,一天天的都不见人的,口是心非道“这不是担心咱爸,我和领导请了半个小时的假,看你们一眼就走,我来的时候,在国营饭店打包了红烧肉” “你不是最喜欢吃红烧肉吗,还热着呢,这几天你忙的都瘦了,我心疼你”谭耀明捏了一下媳妇瘦了一圈的脸颊,小小的,恨不得踹口袋里“阿辞,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折合算下来,我们已经二年没见了,正是想念吾爱” 有个人在乎你,念着你,还不远百里来给你送饭,楚辞心里暖洋洋的,凑近了谭耀明的耳尖,小声说道“老公,爱你呦,么么哒!” 谭耀明轻笑一声,翘起的眼尾彰显着他此刻内心的愉悦,一双手捧着她的脸,手指温暖,动作温柔“阿辞,莫撩~” 晚上回去我们再么么哒! 男人充满磁性的声音,语气中说不出的暧昧,看着她的眼神露骨的快要冒火,楚辞耳垂红了个透,这个不正经的哦。 炖的软烂的红纱肉,一打开,香味便蔓延了整个病房,一家人围绕在火盆旁边吃饭,一旁的病友羡慕香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谭耀祖的假期有限,能够陪着沈鸽住完五天院已经是极限了,沈鸽出院的那天,目送丈夫背着包裹坐上离去的火车,哭红了眼睛。 一串车铃响起,谭耀明停下了自行车,招呼道“大嫂,我来接你回家” 沈鸽看着谭耀明前面环抱着横杠上坐着的楚辞,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执拗的一个人走了回去,她就是要让全村人都来看看,谭家人是怎么虐,待儿媳妇的。 “你们合起伙来将我打得小产怎么不见你说话,现在来献殷勤了,晚了” 对于沈鸽的想法,一对小夫妻半点都没理解出来。 “她刚刚那是什么眼神?”谭耀明顺手按了一下车铃,前方的人依旧不假思索的走着。 “或许是,尔等凡人不配仰视我,今日你对我横眉冷眼,他日我让你高攀不起”楚辞随口说了两句段子,惹得谭耀明哈哈大笑,这是什么沙雕? 沈鸽在谭家住的憋闷,便跑去后山放松放松心情,看着这片连绵起伏的大山,上下两辈子,她还是头一次这么认真的去看它,这一世的起点已经很好了,不是吗,最起码,她的努力是有用的,这般想着,沈鸽心里的郁气逐渐消散。 松鼠在林子间流窜,沈鸽跟着小动物在林间走着,山坳边的香椿树长出嫩芽,新鲜翠绿,鸡蛋炒香椿,油渣香椿饼,各种做法在脑海中过一遍,瞬间口水流了一嘴。 走到山坳处,沈鸽抓住椿树的枝杈,去够那上面的嫩芽,可嫩芽太高,而她踮起脚虽然抓住了,可被枝丫一个反弹,脚底没站稳,顺着山坳滑了下去。 沈鸽下意识的抓住她手边能抓住的东西,可饶是如此,她也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撞的不轻,坐在原地缓了一会儿,打开手一看,目瞪口呆“这玩意儿是人参?” “她挖到人参了——”沈鸽又惊又喜,犹记得前世一个野山参能买到上万元的价格,发财了,有了人参,她那里还需要辛辛苦苦的买绿豆糕挣钱啊。 沈鸽迫不及待的想要哈哈大笑,可顾忌着肚子里的孩子,只能强行憋住上翘的嘴角,一张脸快要扭曲,偷偷摸摸的回了沈家。 镇子上,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马港铁,带着黑色眼镜,面色十分焦急,他老父亲在医院里等着救命,今天要是找不到人参,可怎么办啊。 就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撞上了一个粉衣姑娘,她的怀里掉出来一个用布包裹的小包,露出的一角,是人参! 瞬间的惊喜席卷上心头,连忙拉住了想要离去的姑娘“你好,我叫马港铁,我十分需要这枚人参,你说个价格,我买了” 沈鸽刘海下的眼眸闪过一抹隐秘的欣喜,大鱼上钩了。 其实眼前这个人,她在医院里见过,就在她出院时,给她治病的那个大夫下的病危通知书,当时没在意。 可没想到她下午就好运的挖到了人参,为了能够卖出一个好价格,沈鸽立马想到了这个年轻人,看他的穿着打扮,应该是不差钱的少爷。 经过双方的友好协商,这只人参以高出市场价50%的价格卖了出去,马港铁因此还欠了沈鸽一个人情,觉得这个姑娘真是他的福星,救了他父亲的恩人。 怀揣着巨款的沈鸽在父兄的护送下回到公社,连谭家的家门都没过,直接堂而皇之的回了娘家。 这些事,谭家人尚且不知,次日,楚辞休假,谭耀明和别人换了班,两人吃过午饭后,楚辞实在是困极了,又回床上补了一觉,谭耀明就在旁边一边陪着她哄她睡觉。 直到中午两点,楚辞从床上爬了起来,准备去换衣服出门。 楚辞之前从娘家带的衣服不是很多,就五件,还有三件都穿的破了,这些衣服孤零零的放在大衣柜的最底层。 谭耀明自从开始维修二手收音机,手表,和磊子一起做二道贩子赚钱,便开始勒忠于打扮楚辞,供销社二层买衣服的售货员天天打趣楚辞,嫁了一个好老公。 谭耀明很是引以为豪:媳妇是老公的脸面,能让自儿媳妇过成别人羡慕中的样子,才是一个男人最大的本事。 一来二去,楚辞的衣柜开始以倍数的速度增加,早就商量好了今天去约会,为了打扮的美美的,楚辞将衣服都翻了出来,试了好多件,却都感觉不够好看。 房门外,已经换好衣服的谭耀明给自行车打了气,他今天穿得比较随意简单,针织毛衣配上牛仔裤,单手放肆的挑起楚辞的下巴,有一种野性不羁的帅气。 “小美人,爷看上你了,今儿晚上伺候着,大爷高兴了,有你的赏~” 楚辞捂着脸,盈盈水眸满是娇羞无措,哽咽道“求爷怜惜——” “阿辞,再这样勾引我,今天就不用出门了”谭耀明被媳妇这一眼秋波电的,那叫一个心潮澎湃。 “纵欲伤身~”楚辞斜了他一眼。 谭耀明吧唧一口亲在媳妇的侧脸上,假正经,也不知道是谁昨天晚上缠着他不放的,不过他喜欢。 “这件好看,还是这件嫩绿的好看?”楚辞拿着衣服举棋不定。 见楚辞挑来挑去还没换衣服,谭耀明坐在床头,似笑非笑地问道“阿辞这么慢,是想要我帮你换吗?” 楚辞怒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揩油,没门,我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见她如同小动物被吓着一样的警惕表情,谭耀明笑了,大手一伸揽过她的肩膀,看见了一堆杂乱无章的衣服,里面还混迹着几件内衣。 贴身衣物被丈夫拿捏在手里,哪怕是最亲昵的人,这也有些尴尬,尤其是大明还将内衣一个个整理放好,楚辞面色微红,辩解道“我今天只是太高兴了,没有整理而已,平时的我可是很爱整洁的” 谭耀明轻笑一声,转头看向床上的衣服,然后从衣服堆里找出一件淡蓝色的毛衣和他的颜色有些搭配“试试这一件?” 对于之前谭耀明买的衣服,什么屎黄色,大红色,黑绿色,楚辞依旧对他的审美不抱希望了,但她此刻没注意,还是拿了衣服换上试试。 穿上身后,不得不说,这件衣服在衣柜里默默无闻,也不起眼,可此刻穿在她的身上,和谭耀明走在一起,还真的挺好看的,有个词叫什么,低调的奢华。 头发炸成丸子头,下身也同样穿着牛仔,虽然没有镜子,看不到她的模样,可楚辞在见到大明眼中毫不掩饰的炙热,能感觉到是很好看的装扮,介于少女的可爱和女人的娇颜之间,不会太幼稚,也不会太成熟,有种介于两者之间的娇俏可爱。 楚辞走到他面前,转了一个圈,盈盈一笑,如同百花绽放“我这样穿好看吗?” 谭耀明执起她的手,肤色白皙,指尖粉润,他勾起一缕头发别再身后,动作慢条斯理的,明明很正经,但楚辞就是觉得有些微微的不自在“不好看吗?” 等到她不自信的开口,谭耀明才抬头看她,和她对视的时候,他笑了,倾身过去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好一会儿,才带着笑意夸她“阿辞最好看了”他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却有种很温柔宠溺的感觉。 “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发吧”楚辞脸色微红,一把推开他。 但在她刚刚走了两步,却见谭耀明忽然从背后抱了她,细细密密的吻落在颈上,暧昧而又沙哑的语调在耳畔落下“阿辞这么美,我都不想让你出门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七十年代村花女配31 新女婿上门,得好好招待。 一大早,谭耀宗去镇上割了二斤猪肉,用光了家里半年的粮票,肥肥的厚板油,能炸出不少猪油来,香滋滋的油渣用来给小孙子磨牙。 “老头子,将那件新衣裳换上,今天可是菲菲的大日子,你得重视”女婿工作忙,好不容易来一趟,他们家必须得打起精神来,另外得问问女婿,将他和菲菲结婚的日子定下来。 “老,二家的去做饭”刘桂花脱下腰间的围裙扭头去了小闺女房门口“菲菲,快出来,你在里面干啥呢,怎么一股子焦味?” “哎呀,妈,你等会,我烫头发呢,别催啊”房间里,谭菲菲手里捏着一根铁棍,子,放在炭火上烧热了,别再头发上,美滋滋的想象着自己将来会和海报上的女郎一样漂亮。 突然一股子烧焦的味道传来,谭菲菲大惊失色“啊……” “妈呀,我的头发着火了!” 听到动静的刘桂花推门而入,就见闺女乱糟糟的头发,房间里满是炭火烧灼的煤烟味道,立马打开窗户“你这是干啥呢,多好的多发,非得用火撩,你瞧瞧,跟那秃毛鸡一样,丑啦吧唧的” “妈,我这叫时尚,你不懂”谭菲菲用毛巾将焦了的点点头发给褪下来,一缕小环卷发从头顶斜垂下来,在黑发中异常的突兀,谭菲菲就这一面小镜子,拨弄着自己烫的头发,她打算将一头的头发都给烫一遍,一定会比海报上的女郎还要漂亮。 “我不懂,你这是干啥,还不快点,磨磨蹭蹭的,你对象就要来了,赶紧给我收拾利索”刘桂花着实不大懂闺女这突如其来的时尚,嫌弃着出了屋子。 沈鸽恢复了声带,在娘家住了大半个月,回到谭家后,直接砌了一面墙,将大房隔绝起来,在侧墙打了一扇门,关起门来自己单独开伙过日子,但也因此而越发的沉默,不再像以前那样事事都要掐尖出头。 端着一盆洗头水的沈鸽看着门口不远处走来的男人,眉头一挑,上前打招呼道“马大哥,你怎么来红旗公社了?” 马港铁看着沈鸽顿时脸上多了几分热情夹杂着好奇“沈同志,你不是个哑巴吗?” 沈鸽脸色暗了暗“上次我那婆婆打我差点住了院,我那个四弟妹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妖术,让我当了足足一个月的哑巴,这不,我总算是苦尽甘来,一个人单独过日子了,总会越过越好的” 马港铁看着这单独隔出来的院墙,脸色有些阴沉,在他的心里,沈鸽一直是个快乐,自信,美好的姑娘,可她的婆婆和弟妹也太恶毒了,将儿媳妇打到小产,还散播妖术,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对了,马大哥,你来红旗公社办啥事儿,这里我熟,说不定我还能帮帮你”沈鸽笑着将人迎进了屋里“进来坐,喝杯茶再走吧” “不用,我也到家门口了,谭家的三姑娘是我对象,我以前来过一回,人得门”马港铁说着仔细看了一眼这个地理位置,貌似不大对啊,他记得谭家是很大的一个院子。 “你是菲菲的对象?”这下轮到沈鸽惊讶了,闹来闹去,马港铁居然还是小姑子的未婚夫,可真是缘分啊。 “沈同志认识谭菲菲?”马港铁是直接分配到公,安,局当干事的,他之所以能认识谭菲菲,完全是因为谭耀祖,对谭菲菲这个人可以说是十分不了解的。 “认识,不瞒你说,她就是我那小姑子”沈鸽笑容有些勉强,落在马港铁的眼中可不是那么回事,头一次他买了沈同志的人参,第二次就见沈同志被一个姑娘刁难,那姑娘语气恶毒,态度蛮横,谭家只有一个女孩,而那女孩的身份不言而喻,马港铁原本有些欢喜的神色当下收敛了几分。 “妈,我们回来了”谭耀明骑着自行车载着楚辞,瞪足了劲儿,直接骑到了院子里。 就见穿红戴绿的谭菲菲顶着一头泡面头从屋里出来“四弟,阿辞,你们回来了,我新烫的留海,好看吗?” 谭耀明:??? 楚辞捂着了眼睛,可真是丑到突破了天际。 这种欧美画风的发型原本适合瘦长脸,或者粉,嫩的圆脸,可偏偏谭家人的风格都是四方四正的主任脸,板起来活像别人欠了她十八斤粮食一样,关键是,她还自诩美貌的往泡面头上夹了好几个发卡,奇行怪异,一棵挂满了礼物的圣诞树。 谭菲菲此刻哪怕是笑着,也改变不了,她有些辣鸡的事实。 “我去看看,马港铁怎么还没来”谭菲菲迫切的想要在对象第一眼,就看到光彩照人的她。 谭耀明万分艰难的揉了揉眼睛,长长的叹出一口气,的亏菲菲的对象还没来,抓紧时间改造还来得及。 楚辞看向大门口拐角处,一男一女呈现仙女抱模式,而一旁的谭菲菲气的直接冲了上去,瞬间倒吸一口凉气,脑海里只飘过两个字,完了。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谭菲菲怒气冲冲的跑了过去,直指抱着的沈鸽和马港铁。 “三妹,你别生气,我只是没站稳,差点跌倒,多亏了马大哥扶稳了我”沈鸽刚才突然踩到了一些端木树枝上,差点摔倒,现在还心有余悸。 “谢谢你,马大哥” 怀里温香软,玉,淡淡的薄荷味道直冲鼻翼,马港铁以前从未和女子靠的这么近过,有些结巴的道“不客气,我送你回屋” 说着,便弯腰将沈鸽打横抱起,却被双目快要喷火的谭菲菲给挡住了去路。 “沈鸽,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谭家的媳妇,居然当着我哥不在,勾三搭四,水性杨花,马大哥,叫的好亲热啊”谭菲菲气的胸口不断的起伏,眼泪让她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谭菲菲,你住口,你太过分了,我和沈同志只是朋友,你怎么能凭着自己的猜测就胡乱冤枉我和沈同志的清白”马港铁绕过谭菲菲,将沈鸽放在了床上。 “过分,我过分,马港铁,你出来,你给我说清楚”谭菲菲一只手快要将袖子给扯烂了,她的未婚夫当着她的面,将对象的嫂子给抱紧了屋里,这算是怎么回事?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马港铁从屋里出来,哪怕他再好的涵养,也无法忍受一个如同泼妇一样的未婚妻,看来,是时候想一想离婚的事情了。 “那和我有什么要说的吗?”谭耀明放下了自行车,顺便围观了全幕“这个马港铁对三姐什么态度,他难道不应该给三姐一个解释吗?” 房门外的气氛逐渐凝结,正在这时,刘桂花从屋里出来,就看到了对持中的几人。 “港铁来了,快进来,还拿什么东西啊”刘桂花笑着将人迎了进来,转头瞪了一眼尾随的谭耀明,你要敢坏了菲菲的事儿,我绝对饶不了你。 谭菲菲有些伤心和失落,如同一个牵线木偶一样跟着母亲进了屋,谭耀明不放心,跟着马港铁进去和父亲说话。 屋里的沈鸽翻了个白眼,谭家的母女两,一脉相承的尖酸刻薄,谁家娶了这样的媳妇,可真是倒了大霉了“马大哥多好的人啊,真是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了” 耳朵尖异常灵敏的楚辞看着进屋的马港铁,为什么沈鸽会那么说,难不成这人有什么不妥当的? 楚辞“你说谁是牛粪?” “牛粪当然是谭菲菲了”沈鸽顺嘴回了一句,就惊恐的看向门口的楚辞,她什么时候过来的? “你认识三姐的对象?”隔着一面墙,楚辞听到屋子里面的欢声笑语,在沈鸽嘴里套话。 “我凭什么告诉你”沈鸽可没忘了害的自己当了一个月哑巴罪魁祸首楚辞,想要套她的话,没门。 “说不说?”楚辞从口袋里捻出一根金针,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沈鸽打了个哆嗦,后退一步,惊恐道“这里是谭家,马大哥可是公安局干事,楚辞,我警告你,你别乱来” “这怎么能是乱来呢,我医术挺好的,你要不要再体验一下,哑巴,聋子,盲人,残疾,放心吧,都是免费的,不要钱哦,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救你的”楚辞嘴角带笑,可落在沈鸽的眼中,却如同恶魔的微笑,一步步朝着她走来。 “我说,你别伤害我”沈鸽躺在床上,整个人缩在角落里,隐约能看到脸上扭曲的神色。 楚辞从沈鸽的嘴里套出她和港铁的相识经过,瞬间记起来,这不是深情男配吗? 为女主保驾护航,为女主守身如玉,为女主孤老一生,怎么会是小姑子谭菲菲的对象? 系统将谭菲菲的剧情解锁后,楚辞这才得知,原来剧情中,女主嫁到谭家后,智斗好吃懒做小姑子,大冬天的,小姑子想要将大嫂推下水,给她一个教训,结果被女主察觉,小姑子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掉河里淹死了。 自此,女主和婆婆算是结下了死仇,为将来斗倒恶毒婆婆埋下了因果。 而现在,因为楚辞的插手,剧情炮灰掉了小姑子和女主正面怼的可能,以至于阴差阳错的保下了谭菲菲的一条命。 第二百四十七章七十年代村花女配32 “刚子,进来坐,听说你爸住院了,好了没?医院那边咋说的?”谭老爹端着茶瓷缸喝了一口白开水,有些担忧。 “劳伯父挂念,我父亲好多了,就是心脏有些不好,得动手术”马港铁说起父亲,脸上挂起了一抹愁容,爸的病来势汹汹,多亏了沈同志那一颗上好人参,沈同志可真是他们家的救命恩人啊。 可是继而想到在沈鸽的嘴里,谭家人人多势众欺负她,脸上的热络又冷了几分。 刘桂花对于刚才外面的动静可不知道,她转头就瞧见小儿子的冷脸,还有小闺女穿的乱七八糟的模样,当下揪着闺女的胳膊拉着她回屋,一把将她头上花花绿绿的发卡全给撸了。 “闺女,你脑子进水了,刚子就在外面,你打扮的这是个甚鬼样子?” 谭菲菲本就是被娇养长大的,让她学会讨好一个人已经很困难了,更何况这个只见过一面的未婚夫居然勾搭上了她最讨厌的大嫂沈鸽,越想越生气,气成一只河豚“哼~,我为他打扮一早晨,连口饭都没吃,可他呢,居然跟沈鸽拉拉扯扯,不清不白的,我还委屈呢” 刘桂花当场就气的一巴掌拍在闺女的后勃颈“说什么呢?沈鸽是你大嫂,有没有礼貌?” “你大哥刚走,你就编排你大嫂的是非,我看你就是嘴欠,等着你大哥回来收拾你”刘桂花将女儿的头发拢起来,别到脑后,一把的麻花稻草,怎么看都别扭。 “妈——,我亲眼看到的两人抱一块了,你女儿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不安慰我,还向着沈鸽说话,到底谁才是你女儿啊”谭菲菲将头一扭,再也不理妈了。 刘桂花将她这般小家子,伸手猛地戳了她的额头一下“你个死丫头,沈鸽一个孕妇,她能干啥?刚子的人品还信不过?我看你就是闲的慌” “对啊,沈鸽是孕妇,马港铁再怎么样也不会喜欢上一个怀着孕的女人,或许,真是我误会了——”谭菲菲被刘桂花一语惊醒梦中人,恍然大悟,说不准还真是沈鸽没站稳跌倒了,马港铁只是路过然后扶她起来而已,是她大惊小怪? 这般想着,又肯定了一下对象的人品,一股子愧疚上来,谭菲菲坐不住了,猫着腰出屋,然后歪着头透过门缝去看屋里的马港铁,长相清俊,身材健朗,眉宇间满是刚毅,越看越帅啊。 早就察觉到有股毫不隐晦的视线在他身上打转,马港铁不经意的转过头回看,只见谭菲菲趴在门缝里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仿佛他是什么大肥肉一样,又想到她刚才欺负沈鸽的一幕,眼角有些隐晦的嫌恶。 “刚子,你和菲菲也老大不小了,我看啊,趁早选个黄道吉日,你们把婚结了,我和你婶子也放心,你觉得这么样?”谭老爹很是喜欢这个年轻人,和大儿子是战友,人品靠得住,最关键的是他自己出息,转业后干了国家干部,有份体面工作,养活一个家不成问题,这么好的女婿落他们家了,想想都高兴的不行。 谁知马港铁闻言,顿时沉默了一瞬,垂下眼帘,有些不敢去直视对面谭老爹的眼神,推诿道“伯父,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我爸重病,实在离不开人,我工作医院两头忙,空不开手,我的意思是,婚期咱们再往后推一推,等我爸把手术做完,我的工作也稳定了,我们再谈这个事儿,您看,行不?” 对于马港铁的回话,谭老爹虽然有些不满,可毕竟治病做手术迫在眉睫,他也不会非逼着女婿今天给定个日子“只要你心里有成算就行,今年耀祖过年回来,还问你哩” “我知道,他给我寄了信,让我照顾一下嫂子”前一句话是真的,后一句话是他自己加上去的,就算沈鸽不是兄弟的妻子,他也会关照这个救命恩人。 谭菲菲亲口听到马港铁这么说,顿时找到了原因,他对她说话那么重,语气那么冷是因为她对他和大嫂不信任的缘故,嗯,一定是这样。 在心里自发为对象找好了理由的谭菲菲,此刻是真的完全一颗芳心落到了马港铁的身上。 “咳,那这样吧,菲菲,你去带着刚子到咱们村的水塘那边转转,吃午饭了再回来”有心想要女儿女婿培养一下感情,加深对彼此的印象,谭老爹在两人走后,又拽了一下四儿子“你去跟着,别让你妹妹被混小子占了便宜” 谭耀明震惊的瞧着自家爹“让他们出去的人是你,不放心他们的人还是你,老爹你精分的厉害” 出了房门,正遇上进屋的楚辞,谭耀明悄悄将老爹放在库房的一把弓给偷拿了出来“阿辞,我们去荷塘那边转转” 大雪封山,山上的动物们都没吃的了,最近村里人已经组织村民守夜,以防野狼下山咬人。 荷塘池边上,一对年轻男女说这话,走在前面的男人颇有些不耐烦,身后的女子笑容雀跃,言谈热切“马同志,你怎么不理我啊” “你想要我说什么?”马港铁停下了脚步,身后的谭菲菲一个不注意,撞到了他的后背上“你停下怎么不说一声” “我停下了”马港铁被她那嘴角的笑涡闪了一下眼睛,继而问道“我听说你们家有个叫楚辞的,她平时欺负沈鸽吗?” 谭菲菲怒了一下嘴“算不上欺负吧,只是正当还击而已,沈鸽和楚辞以前是好姐妹来着,后来啊……” “你说沈鸽陷害楚辞,这不可能,我相信沈同志的人品,她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与此相反,我倒是觉得巧言令色的楚辞才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每一次都不早不晚的将沈鸽推入地狱,而她稳坐钓鱼台”马港铁皱着眉头说道,沈同志的处境实在是太危险了,谭家人不作为,居然还包庇恶毒女人,他们可真是有眼无珠,不行,这件事得让耀祖知道,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沈同志被欺负。 “马同志,就算你答应我哥照顾沈鸽,可你也不必摸黑阿辞啊,你不知道,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比我,比沈鸽不知道聪明了多少倍,书上有句话叫围观全貌,不予置评,你这是偏见”谭菲菲据理力争,可饶是如此,依旧无法撼动马港铁的主观意识。 这边,马港铁和谭菲菲对沈鸽和楚辞是好还是坏惊醒了激烈的口水斗争,而反观当事人,一个打了一个喷嚏后,靠躺在床上打开油纸吃点心。 另一个和大明开始了打猎之旅。 池塘后面的山坳处“咯咯咯”大雪封山,出来觅食的动物不少,谭耀明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炮仗,引燃了,扔在山里,砰的一声,惊得动物们的叫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快,左下方”楚辞充当千里眼,顺风耳,精准的汇报位置。 而谭耀明手持弯弓射野鸡,嗖的一下,一支箭离弓而出,眨眼间射中了猎物。 “抓到了,大明,真厉害”楚辞在一旁拍这手,满脸的兴奋和雀雀欲试。 谭耀明在林中奔了过去,拿起野鸡,咧开一口的大白牙,转眼,一只野鸡动空中落下,身上还中了一支箭,谭耀明抬头一看,眼睛瞪圆了,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居然是阿辞在射箭。 箭法精准,一箭一个,转眼已经四五个猎物到手,阿辞太牛了,有木有。 “你在做什么?”用完了剩下的箭,楚辞放下弓,却见林中烟雾漫漫,大惊,难道林中着火了? “离下午饭还早,我们偷偷开小灶”谭耀明拍掉身上的土块,他今天早上就见阿辞吃的不多,现在应该饿了,便想着给她打打牙祭。 “你以前经常野餐吗?”楚辞见他熟练的拔毛,处理,好奇的问了一句。 谭耀明有些沉默“我父母喜欢野营,以前小时候经常带着我出去郊游,久而久之就学会了” “对不起”楚辞有些愧疚,她貌似提到了不该提的话题。 谭耀明摇头道“没关系,我都已经从阴影里走出来了,其实他们的感情很好,我小时候一度以为,爸妈才是真爱,而我只是个意外,可当意外来临时,我多么希望,他们也能像以前开玩笑那样,将我给抛出去,而不是选择救我,牺牲自己的生命” “阿辞,我想家了”以前,他用忙碌来麻痹自己,只是闲暇时想一想京都,想一想亲朋好友,可现在他却异常想念那个冷冰冰的家。 “大明,不管这个世界有没有尽头,不管你会是何等模样,我想告诉你,在你的身边一定有我”火堆旁,楚辞伸出手,拭去大明眼角的泪痕,然后在心底发下最真挚的誓言,我一个人流浪,从清辰到日暮,而后期望与你,从天光乍破到暮雪白头。 “能吃了吗?”刚才还不觉得饿,可烤鸡的香味溢出来,楚辞的肚子就唱起了空城计,金灿灿的油脂滴落在火堆里,让人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再等一等” 谭耀明撕下一片肉,塞进阿辞的嘴里,看着她咬着腮帮子吞下,连带着将他的两根手指都吮了进去,末了吧唧嘴,显然还没尝够。 第二百四十八章七十年代村花女配33 刚从训练场回来,身上的绿军装早已经被汗水打湿。 不远万里的部队中,一封加急电报汇到了谭耀祖的手里。 谭耀祖简单的擦洗了一下,想到家里怀孕的沈鸽,顿时有些担忧,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薄薄的一封信在手里,展开一看,沈鸽在信里说,她害喜了,吐的厉害,和家里人吃不惯,单独开伙砌了一个灶,还有些日常的琐碎,谭耀祖越看越是皱眉,锋利的眉梢都皱了起来。 他是知道家里人看不惯沈鸽,也知道沈鸽也不想看到家里人,尤其是四弟妹,两人就像是前世的冤家,不在一块也好,至少不会生出是非来。 接到信的同时,谭耀祖给家里人打了个电话,这才放心下来。 对于谭耀祖来说,他一个二十八的小伙子,这辈子头一次有了孩子,那是足以撼动他心神的大事,连着沈鸽以前做过的不好事情,他都可以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过多的在意,原谅她。 一想到九个月后,有个娇娇软软的小孩子叫他爸,谭耀祖钢铁的心立马软的一塌糊涂,可在接到第二封来自战友的信时,怒气一下子到达了顶峰。 马港铁:谭家人任由沈同志一个人自生自灭? 刘桂花:我一靠近就说我是恶婆婆,我管不了了。 马港铁:沈鸽怀着孕还在外面提水吃? 谭老爹:我见天的往外跑是闲得慌吗? 马港铁:沈鸽时常被家里人排挤,刁难? 谭菲菲:是她刁难我好吗? 马港铁:四弟媳妇常常欺负她? 楚辞:我巴不得离她十米远。 于是乎,为了沈同志的安全,马港铁连夜写了这么一封略添油加醋的事实?当谭耀明接到这么一封相当于告状的信,一下子头疼不已,他临走时和爸妈,二弟,四弟都嘱咐过,看在沈鸽怀了孕的份上,对她多多担待一些,可这是怎么回事? 上一通电话中,明明大家都好好的,为什么他没在就会变成这样? 想不通,就先不想了,谭耀明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转头朝政委的房门走去。 “报告!” 屋子里端着瓷缸喝水的中年男人抬头道“进” “报告,政委,我想申请军属随军——” 对于谭耀明结婚了的事情,政委是知道的,对于这个老大不小的爱将,他可是十分惋惜的,以前此次随军都没他的份,现在好不容易成家,又刚好下来一块地方,时机抓的刚刚好。 半个小时后,谭耀明拿着批复的文件,准备去给家里人拍电报,顺便再去新家看看,该添置什么都给及时安排上,争取沈鸽一过来,就能住进去。 红旗生产大队 谭家饭桌上,难得看见沈鸽的影子,她来蹭饭?显然不是,手里捏着嫁妆,谭耀祖给的零用钱,还有卖绿豆糕和人参的钱,沈鸽自己开伙,小日子过得美着呢,以往她是坚决不来主屋这边的,可今天是谭耀祖寄工资的,她没嫁过来以前就算了,可现在她嫁过来了,谭耀祖的钱就是她的,怎么也不能被婆婆给拿了去。 还没等沈鸽开口,谭耀明侧身给楚辞夹了一筷子酸豆角,然后放下筷子,看了一眼吃饭中的几人道“我在粮站认识了一个朋友,他提前给我透漏了一个消息,下个月,粮站招收五个临时工,学历在小学以上,工作半年” “我和他关系还算不错,硬要了一个名额,咱们家商量商量,这个临时工的工作给谁?” 谭耀明说罢,明显的看到老爹的手晃了晃,刘桂花脸上的笑压都压不住,谭二哥无声的渴望,二嫂有些激动的神情。 谭菲菲更是直接跑了过来“四弟,你平时和我最好,这个工作,你就给了我吧,不白拿你的,我每个月给你五块钱,怎么样?” 谭菲菲一脸的肉疼,临时工的工资也就十五块钱,还没有票,她能舍出去三分之一就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 “还是四弟有本事,知道提携家里人,三妹,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你都有了对象,早晚不都是别人家的人,四弟的工作可是谭家人的大事,你二哥天天在地里磨挫,一张脸晒得比爸都黑,你咋就不知道心疼心疼你二哥呢” 二嫂柳氏很是不满谭菲菲的做法,她骨子里有种重男轻女的想法,并且眼看着谭家就要起来了,老大家的她管不着,老三家的两个职工,放在全公社也是独一份,就他们二房落后,这好不容易来了一个能翻身的机会,她怎么着也要抓住了。 “爸,妈,人家马同志都是镇上的干部,我还是个农女,在他面前多丢人啊,你们就帮帮我,我一定要这个工作,到时候我也能在镇上和他多一些相处时间啊” 谭菲菲没顾上二嫂铁青的脸,在她眼中,又便宜不占王八蛋,更何况这就是她四弟争取的,她拿到了那也是她的本事,二哥挣工分不是挺好的嘛,凭什么她要做出牺牲。 “四弟,你想想,我要是去了镇上,还能和阿辞一起上下班,我们两个人也有个伴啊,这样你就不用天天担心弟妹了啊,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表现”谭菲菲当着爸妈和谭耀明,楚辞的面,做出了无数的保证,好话撒出去一箩筐。 最终在谭菲菲的期待下,谭老爹拍板决定“这个临时工的工作就给菲菲吧” “爸,一个工作,咋能说给菲菲就给菲菲呢,您是不是老糊涂了”柳氏气的好几次插嘴,都没插上,这下直接定下了,眼看着一旁的丈夫木讷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够了,怎么对爸说话呢,爸做了决定,那我们遵守就行了,你再闹回你娘家去”谭耀宗被家里人明晃晃的视线看着,内心羞愤异常,他虽然也有些憧憬能有一个工作,去镇上见识见识,可爸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失望之余也就平复了,却没想到媳妇当场闹开了,怎么这么眼皮子浅。 “好你个天杀的谭耀宗,我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我辛辛苦苦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你居然吼我,还让我回娘家,回就回,我这辈子都不要在看见你了,混蛋,王八蛋”柳氏哭喊着挠了谭耀宗好几下,脖子上脸上全是血红的印子。 柳氏扭头回屋抱了孩子,头也没回的跑了娘家,留下谭耀宗巴巴的瞧着媳妇离开的背影,我只是说的一时气话,她怎么就当真了呢。 一旁围观的谭耀明和楚辞狠狠的翻了个白眼,这种一根筋的直男癌,或许把工作给了他,才更加让人不放心吧,也许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将工作给菲菲。 知道了真相的两人默默放下碗筷,谭老爹额头的青筋猛跳,对于一旁如同木头一样杵着的二儿子,一个劲的给自己做心里建设,这是亲生的,这是亲生的,不能打死他,默念了无数遍,才按下蠢蠢欲动的双手。 反观刘桂花直接将儿子的饭碗夺了过来“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憨货,你媳妇都走了,还不去将人追回来!” 老娘的一记河东狮吼,终于将谭耀宗的神魂给唤了回来“我这就去追她” “二媳妇要是不回来,你也别回来了”在儿子出门的档口,刘桂花喊了一句,就看到谭耀宗被门槛绊了一下,然后委屈的点头“妈,我知道了,一定将柳氏给您找回来” 顿时气的刘桂花七窍升天,柳氏是你媳妇吗?这个憨货怎么不蠢死算了。 大中午谭菲菲系上楚辞送她的丝巾,打算去镇上看望对象的爷爷,正巧在路上碰上沈鸽。 鉴于上一次冤枉了她,谭菲菲打算和她说两句话,便凑了过去“大嫂,去镇上啊,我也去,咱俩一块去吧” 沈鸽顿时警惕心拔高,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想要干嘛?又打什么坏主意? “大嫂,你觉得这条丝巾好看吗?”谭菲菲主动提起丝巾,想到供销社里丝巾的价格老贵老贵了,私房钱得大出血,脸上不免带出了肉疼的神色来。 谭菲菲的想法沈鸽却不知道,还以为这位眼高于顶的三妹是来跟她炫耀的穿戴,她对于和楚辞走得近的人,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当场嗤之以鼻的怼道“不就是一条不蓝不红的破丝巾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楚辞用过的二手货,被人家随手丢了,你像捡垃圾一样捡回来,还戴上沾沾自喜,你不嫌脏,我还恶心呢” 沈鸽当场捂着嘴吐了好几下,谭菲菲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去,可蛮横性子却不会因此而退缩,反而怒道“你说谁是捡垃圾的,我看你才是捡垃圾的呢” 沈鸽当下冷哼一声,用挑剔的眼神将谭菲菲打量了个遍“你看看你,方桌脸,圆盘子,大腿粗,胳膊壮,我要是像你长成这样,都不好意思出门,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是你不对了” “你说谁丑呢?你才是个死皮不要脸的丑八怪”谭菲菲最见不得别人说她丑,沈鸽这下可捅了马蜂窝。 猛不丁的被谭菲菲推搡了一下,沈鸽也气了,她可不是随手拿捏没脾气的面团儿,泥人也有三分性“就你这个刁蛮任性的泼妇,根本就配不上马港铁” “你说什么?”谭菲菲气的狠了,正处于自个幻想中的恋爱期的少女是惹不得的,沈鸽很快就见证了谭菲菲的爆发力。 “啊……我的孩子!” 一句尖锐的女子叫声,沈鸽被摔进了土坳上,屁股下面一滩血迹,谭菲菲吓傻了,理智回笼,立马跑回家去找爸妈。 谭老爹和刘桂花正围篱笆呢,就见闺女慌忙跑了过来“爸妈,不好了,嫂子被我推倒了,她流血了” “什么,在哪儿?” 等到谭老爹和刘桂花匆忙赶到事发地,沈鸽已经不见了,老两口吓坏了,当下寻人就问沈鸽的去向。 医院里,马港铁抱着一身血的沈鸽进了病房“医生,快救救她” 沈鸽能坚持到医院已经是强撑着一口气,此刻脸色惨白,奄奄一息,抓住大夫的手“大夫,保住我的孩子,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二十分钟后,病房外。 谭老爹和刘桂花,谭菲菲三人匆忙赶到医院“沈鸽,她怎么样了?” “刚子,你说话啊”刘桂花扯了一下马港铁的袖子,着急的询问道。 “啪——”只见马港铁脸色铁青,眼角有些凌厉,越过了谭家父母,径直走到谭菲菲面前,毫不留情的一巴掌直接拍了过去。 “谭菲菲,我以前以为你娇惯,不懂事,可现在看来,你这个人简直恶毒至极,沈鸽是你的大嫂,她肚子里怀着你的侄子侄女,你怎么就能下那样的狠手呢,如果沈鸽有个万一,你就是刽子手,我这辈子都不会娶你这个狠毒心肠的女人!” 第二百四十九章七十年代村花女配34 下班后,楚辞接小弟放学。 “姐,你看,这是姐夫做的小鸟,翅膀还会动,可好玩了”楚灏玩着一个小的翅膀扇动的木头鸟,爱不释手。 “是谁发誓这辈子都不喊大明姐夫的?”楚辞拎着父亲的药和供销社买的糕点往家里走去,戏谑的看着小弟。 “是吗,不知道是谁说的呀,我忘了”楚小弟被揭穿后,羞囧一闪而过,看着不远处的牛棚捂着嘴咳嗽的老人面露不忍。 “姐姐,教授看着好瘦,我们把糕点分他一点可以吗?”楚灏以前还为教授砍柴,时不时送两个饼子,野鸡蛋什么的,自从他去了镇上读书,牛棚那边除了沈鸽,再也没有旁的人关照了。 “他教过你知识,你不忘本,是正确的,去吧”楚辞将糕点一分为二,看着小弟蹦蹦跳跳的跑去,目光饱含笑意,这一世,楚灏不会认他人作父,也不会落得一个反派枉死的下场。 “喲,我还当是谁,原来是我们村的花木兰回来了啊”李大嘴拎着个篮子应该刚从后山挖野菜回来。 楚辞笑了笑“婶子挖野菜呢,看着真鲜嫩,赶明儿我也挖一篮子,做野菜团子吃” 李大嘴脸上止不住的羡慕语气“你端着铁饭碗,夫妻俩都是跨进了城里,还稀罕这不值钱的玩意儿,国民饭店的大肉可不得敞开了吃” 楚辞“国营饭店下馆子吃一顿多贵啊,我们两个的工资可经不起那么造” 谁知道李大嘴直接你哄我呢的表情“你就别谦虚了,菲菲都跟我们说了,你和耀明早上天天吃大肉包,一壶糖水,还有吃不完的点心”说着瞅了瞅楚辞手里的点心包装袋,意思很明显,都被我逮到证据了。 楚辞:谭菲菲你个大嘴巴,什么话都往外说。 李大嘴看着光彩照人的楚辞,不免咂舌,这姑娘以前瘦小的瞧不出人样儿,都说她死了娘,命薄,和沈家姑娘在一块,那叫一个天上地下。 可现在呢,在镇上有了工作,吃上了铁饭碗,可比他们这些个泥腿子强多了,她家小孙子十天半个月都喝不上一口糖水,人家却天天喝,都腻歪了,这人跟人,就是不能比。 “婶儿跟你商量个事儿,你看咋样?”李大嘴心里羡慕嫉妒恨,可脸上一点都没表现出来,反倒是十分的热络。 楚辞诧异道“什么事儿?” 李大嘴搓了搓手“大家都是街坊邻居的,我家最近要娶媳妇,手头有些紧,你看看能不能借些钱,等我周转开了,立马还给你咋样?” 楚辞恍然大悟,她就想着这人怎么突然给她说好话,原来是想要借钱啊,这也好说“婶子,借钱可以,必须打欠条,而且啊,借钱的利息可要算上,就按银行的利息算,您觉得呢?” “啥,乡里乡亲的帮个忙,还得算上利息,你咋不去抢呢”李大嘴听着楚辞嘴皮子一碰将账算了,她还得往外掏钱,立马急了,这可不行。 “都说越有钱越抠门,你们老谭家的女人可真是一个赛一个的心黑,当婆婆的磨挫大儿媳妇,当小姑子的害的大嫂流产,你这个四弟妹还直接抢钱了,我呸,老娘的钱,我看谁敢算利息” 李大嘴脸色刷的一变,理都没理楚辞,直接约过她骂骂咧咧的走了“我还不借了,你个狐狸精……” 楚辞听着她嘴里不干不净的话,心里一咯噔,沈鸽流产了? 楚小弟从牛棚出来“姐,你咋了,脸色这么难看?” “小弟,你把药和糕点带回家,家里出了事,我听李大婶说沈鸽流产了,我就先不回去了”楚辞打算先回婆家看看,沈鸽早上还好好的,到底怎么回事儿? “姐,我知道了”楚小弟点头应答,他虽然不喜欢沈鸽姐姐,可流产是什么意思他是知道的。 一个岔路口,楚辞往家里奔去,就见一群人围着谭家议论纷纷,一个架子车上,沈鸽脸上的血色尽失,虚弱的起都起不来,屋子里,马港铁动手收拾她的行李。 “要不,你在家住一天,明个再走”倒不是他拦着,而是沈鸽刚进了医院,好歹养一养身子再走啊,谭老爹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 “爸妈,是我不孝,可我真的活不下去,你们别逼我了,我怀着耀祖的骨肉,说什么都要把他生下来,你们行行好,给耀祖留一条后吧,我们娘俩死之前在见一回耀祖就心满意足了”沈鸽的沙哑嗓音撕心裂肺的喊着,听着伤心闻着落泪。 前来围观的村里人对着村长和刘桂花指指点点“以前都没发现,谭家两口子这么心狠呢” “之前磨挫大儿媳妇,只是让她干活” “现在刚把二儿媳妇给逼回了娘家,又把大儿媳妇的弄得差点流了产,造孽啊” “太可怕了,耀祖怎么说也是他们的亲儿子啊,虎毒还不食子呢,你们说,他们的心咋就这么黑” 沈鸽听着周围村里人对谭老爹和刘桂花的鄙视,戳着脊梁骨骂,心里的那股子怨气终于出了,原本的呜呜哭声,变成了压低版的笑声。 透过车架子,看到不远处过来的楚辞,沈鸽干脆闭上了嘴巴,这件事她占着上风,谭家人欠了她的。 楚辞这人有些邪门,她之前几次都落不了好,还是别和她扯皮,打定主意后,楚辞眼皮子一翻,直接装死。 马港铁扛着一个大包袱从屋里出来,身上的寒气都能冻死人“沈同志就不劳你们送了,我会亲自看着她上火车,火车那边耀祖会去接,如果你们还有良心,就别在伤害沈鸽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别去和耀祖说一些胡编乱造的谎言,我言尽于此,你们好自为之” 马港铁让人拉着架子车就要去镇上,临走回头看向谭菲菲“我们的婚约解除” 谭家老夫妻在旁边脸色铁青,谭菲菲捂着脸小声的哭着“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谭老爹将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视线,看着谭菲菲,脸色厚重“跪下!” “爸,我知道错了”谭菲菲被吓得一个哆嗦,她长这么大,头一次见父亲这样严厉。 谭老爹从手边拎起一条棍子就往女儿背上打去“我以前娇养你,总觉得你是个女孩,从未对你动过家法,没想到居然养出来这么个东西,我打死你” 谭家人之所以会这么家族繁盛,是因为严厉的家法,也与其兄弟姊妹一心守望相助,才能枝繁叶茂,这些东西,他从小就告诉四兄妹。 老大,老二,老四,他都动过手,唯一一个闺女一根手指头都没碰。 “你大哥二十八了,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孩子,你怎么就能下得去手,沈鸽是你的大嫂,你就不会让着她吗?你认不认错!”谭老爹抬高了声音,狠狠的打在谭菲菲的背上,他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孝女。 “爸,我错了,疼~”谭菲菲在被打第一下的时候,就已经疼的受不了,哭泣着求饶。 “老头子,菲菲已经认错了,你停手吧,女孩子可经不起这么往死里打啊,沈鸽这事,我也有错,要不你连我一并打死算了”刘桂花抱着闺女哭着,心疼不已。 面对老妻,谭老爹还真下不了手,索性扔了棍子,蹒跚着步伐回屋去了,临走撂下一句“谭菲菲在门口跪着,你大嫂什么时候到了部队,你什么时候起来” 谭耀明一回来就看到紧闭的大门口,还有时不时冲着他家指点的村里人,在他看过去的时候,又装作干活的样子。 有鬼? 谭耀祖一进屋就看到媳妇将老娘搀扶进屋里。 而三姐浑身很是凄惨的跪在堂屋门口,半边脸肿的老高,后背上还有隐约的血迹,两个眼睛通红,还哽咽的哭泣着。 “三姐,你怎么了?谁打你了,你告诉我,我给你打回来” 谭菲菲因为做错了事,没脸见家里的几个哥哥,只好侧着头,跪在堂屋门口继续小声的抽泣着。 楚辞从屋里出来,抹了一把汗“大明,你可算是回来了,家里出事了……” 等到听完楚辞讲过的事情经过,谭耀明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这事儿他怎么想怎么不对呢,三姐虽然刁蛮,可也不是冲动的人啊,就她的力气,将沈鸽推到山坳,怎么就那么玄幻呢。 要知道大路离着山坳还有一段距离呢,要说她们两人打架到哪里还有些理解,可为了一条丝巾吵架这事儿,莫名其妙? 还有沈鸽,根据她的说法,是带着孩子去见大哥最后一面,可医院怎么可能让一个差点流产的孕妇出院呢?还独自一人,长途跋涉上火车?居然没有陪同的人,就更加奇怪了。 还有这个马港铁,明明是三姐的未婚夫,成天和沈鸽混在一起,伺候她比伺候亲妈还勤快,要不是知道大哥回来过,他还以为沈鸽肚子里的孩子是马港铁的呢。 “不行,我去买火车票,先送大嫂去部队”谭耀明虽然满肚子的疑惑,可他目前最重要的是保证沈鸽的安全,要不然沈鸽在路上有个万一,他们谭家得被人骂死。 “等等,你不用去了,沈鸽离开前,我给她把过脉,脉象正常,胎儿也平稳,没事~”楚辞说着还真佩服沈鸽肚子里的孩子,这么折腾都活得好好的,命可真大。 “那她说什么医院下了病危通知?”谭耀明真心觉得他看不懂大嫂这个操作,难不成就为了凄凄惨惨的回村里,给他们谭家扣上一口大黑锅,将他们磨挫儿媳妇的事情给坐定了? 不得不说,谭耀祖真相了。 就连一旁的楚辞都诧异的挑了挑眉“不然,你以为呢!” “至于吗?一家子人她要是真处不来,分家就算了,陷害人是什么玩意儿,这是将家里人给彻底得罪死的节奏”谭耀明眉头都能打结了。 “大明,你知道有一个词叫当了婊子还立牌坊吗?”楚辞十分认真的捧着他的脸说道。 “沈鸽闹这一出的意思就是,她委屈了,她受到虐,待了,为了日后的分家做准备,你还没看出来吗?” “在她的心里,我们都是一群蚂蟥吸血鬼,占尽了便宜的极品家人,可分家,她却不能当一个恶人,为了彻底的摆脱我们,她首先做的第一步,就是装可怜,博同情,然后再先抑后扬,为了孩子,坚强不息,努力和邪恶势力作斗争,最终得偿所愿,成功分家” 第二百五十章七十年代村花女配35 火车站门口,沈鸽眼角落下一层清泪“马大哥,你怎么能为了我而放弃自己的婚姻呢,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沈鸽,你太善良了,就像纯洁柔软的白鸽一样无瑕,向往着自由的天空,谭菲菲这样恶毒的女人不值得你为她说话,我已经给售票员打了招呼,她会在一路上尽可能的照顾你” 马港铁将一路上吃的用的都给沈鸽准备好了,还给远在部队的耀祖打了电话,让他及时到车站接人。 “马大哥,谢谢你”沈鸽由衷的感谢这马港铁,即便是她知道,这人对她有种淡淡的朦胧暧昧,却依旧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她今天和谭菲菲起了矛盾,被推到山坳处,那一推其实没有用多大的力气,是她想要快些摆脱掉谭家人而使用的计谋,马港铁的温柔让她心里的那份愧疚也逐渐的被抹去,她做的没错,谭菲菲这样的女人配不上马大哥这样温柔体贴的男人。 火车发动,沈鸽隔着窗户对着外面的男人招手,马港铁在看不到的地方,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他二十年没动过心,为何喜欢的女孩子却已经成了他人的妻子。 而他能做的,只有默默在身后,保护着她。 阳春三月,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小路边鹅黄纤嫩的小草,星星点点的野花点缀其间,偶尔路边出现的杏子花引来一个个嗡嗡叫的蜜蜂。 晨曦的路边,一对夫妻手牵着手,布谷鸟在枝头唱歌,今天又是新的一天。 楚辞:“二嫂还不回家,二哥天天魂不守舍的,我今天还见他走路撞墙了呢,小侄子也走了,还挺想那胖嘟嘟的小孩的” 谭耀明:“你要是喜欢,我们生一个”得到楚辞的白眼一枚,囧囧的摸了摸鼻尖,好吧,媳妇还暂时不同意,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啊。 被迫转移话题的大名使劲的摸黑不能发声的谭耀宗“二哥死鸭子嘴硬,明明魂都已经飞到了二嫂家,却还哄骗自己不在乎,爱,就要大声说出来,他那专戳自己人的软刀子,道德式的自我感动,妥妥的渣男,还是让他多吃些苦头罢” 楚辞:“大明,供销社今天进货,你记得帮我搬箱子,咱们去磊子家吃饭,我想吃胖婶做的刀削面” 谭耀明点头“我中午吃饭的时候请假过来”随手摘了一把路边的野花递给阿辞,有些遗憾,应该有玫瑰花的。 楚辞将野花一个个手巧的串成花环,戴在头顶上,迎着曦光,笑意浓烈“好看吗?” 谭耀明一把抱住楚辞,刚要在她脸上亲一口的时候,却被无情的推开,夹杂着楚辞无比嫌弃的语气“今早吃了大葱蘸酱,口臭~” 谭耀明:“娇娇,我不嫌弃你” 楚辞五官都皱成了一团,万分抗拒“可我嫌弃你” 谭耀明想了想,还是坏笑着开口道:“想如今咱们走过这一年是极好的,每天甜甜蜜蜜,如胶似漆,是最好不过的了” “阿辞~” “小辞~” “楚楚~,四个月纪念日,我们接吻吧!”谭耀明说罢,一个热情而火辣的吻已经凑了上来,迅疾地吻上她的双唇,灵巧地撬开她的牙关,深深吻了起来,炽热缠绵。 她被他吻得全身发麻,脑袋晕乎乎的,渐渐忘记了抵抗,条件反射般地回吻着他,彼此的气息纠缠在一起,谁也别嫌弃谁。 “大明~,有人在呢?”你注意点,楚辞水润娇媚的眼神扫过谭耀明的心间,让他心里狠狠颤悠了一下,哪怕新婚燕尔的时期已经过了,可每次亲密接触,谭耀明还是会被楚辞深深的吸引。 “不怕,她不敢看”谭耀明抬起她红扑扑的小脸,唇落于她的额头,眼睛,鼻尖,最后,终于控制不住诱惑,再次吻上那让他眷恋至极的柔软唇口之上。 “唔——” 晃晃悠悠骑着自行车返回的谭菲菲,她貌似来的不是时候,捂上眼睛的同时,又不由的撑开一条缝隙,有些羡慕,有些祝福。 相濡以沫,携手一生,这大约是爱情最美好的样子吧,想到马港铁,又有些黯然。 “啊,小心啊”谭菲菲光顾着感动,结果没抓稳车头,自行车笔直的划过斜坡,直冲着紧抱在一起的谭耀明和楚辞飞速开了过去。 “谭菲菲,你杀人灭口啊”谭耀明眼疾手快当下抱着楚辞就是往旁边的草堆里一滚,回头望去,谭菲菲一头扎进山坳中,四脚朝天。 “三姐,你起来活动脚腕和手腕”楚辞站起来有些担心的询问道。 也不知道戳中了谭菲菲那根神经,随手抓起一块土疙瘩就扔在了楚辞的脚边“你们两个没良心的,秀恩爱死的快,还连累可怜无辜脆弱幼小的单身狗,总之不管,我受伤了,要补偿才能弥补我脆弱的心灵” 楚辞简直被她这句死皮赖脸的话给气笑了,能开口中气十足的讨补偿,那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 谭耀明走过去,将车子扛出来,摔得有些惨,二哥看见了指不定要怎么心疼自行车呢“那三姐先考虑一下怎么赔我一个新的自行车吧” 谭菲菲原本还义正言辞的表情立马如同霜打的茄子,蔫吧了,可怜兮兮的瞅着四弟“就是把我卖了,也没有自行车贵,四弟,看在我是你三姐的份上,能免了吗?” 谭耀明矜贵的抬起头“看你的表现” “就知道四弟最好了,来,刚才摔疼了吧,我给你捏肩”谭菲菲特别狗腿的来到谭耀明身边嘘寒问暖。 楚辞噗呲一下笑出了声,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谭菲菲这么逗呢。 “好啊你,四弟,你耍我”听到楚辞的笑声,谭菲菲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四弟套路了,气的追上去就就要打,谭耀明蹭的一下骑上车就跑了,你抓不找我。 楚辞趁着谭耀明停下的三秒的空荡,跳上后车座,车子开动,出发。 快跑着追人的谭菲菲怒骂道“你们两个没良心的,别让我抓住你们,否则有你们好看的” 部队的军属院子里,沈鸽已经来了一个多月了,她的小腹有些微凸,此刻正麻利的收拾院子,隔壁的婶子串门,沈鸽早就备好了待客的瓜子和小点心。 经过她不遗余力的宣传,基本上整个部队都知道谭家的情况,谭耀明虽然是老大,可不受重视,连带着嫁进来的沈鸽都是个受欺负的小可怜,这次要不是申请随军,还不定怎么样呢。 这就导致了这些军嫂们对于沈鸽抱有十二分的同情心,一个个都能单拎出来发展成为闺蜜的那种,沈鸽自从来到部队,游刃有余的打理家里,顺便时不时的出门去时常赚些外快。 这天,沈鸽做了一篮子的豌豆黄准备拿去卖,还没出门,就听见大喊声,谭耀祖立了大功,却受伤了,伤在要害处,正在医院里做手术,需要家属陪同,沈鸽听到后顿时一篮子豌豆黄全掉在了地上,碎成粉末,他受伤了。 不行,不能慌,稳住,她还有肚子里的孩子,沈鸽硬是稳住身体没倒下“小战士,那个医院,快带我去看看他” 旁边的军嫂们听到动静后,同情的看着沈鸽,一个孕妇怎么能照顾一个病人“还是发了电报,让家里来个人照顾吧,你都差点流产了两次,还是肚子里的孩子最重要” 隔壁的政委媳妇语重心长的规劝道,这女人啊,怀孕生孩子就是遭罪,这时候有个万一,可不是小事,照顾病人,得伺候屎尿什么的,多不方便。 沈鸽脸色一下子惨白,她这次为了来随军基本上将婆家的女人得罪了透,谭家的三个女人,她们要是来了只会看她的笑话,是不会帮她的,沈鸽心里也知道这里面还有她的刻意为之。 可之前是为了能顺利分家,她早就做好了老死不相往来,断亲的准备,谁知道她还要求助婆家的时候呢,这可真是千金难买早知道。 沈鸽心思几转,最终艰难的开口道“我给我妈拍个电报,让她来吧” 这具晦涩的话却让一旁的政委媳妇怒了“谭家人也太不讲究了,谭排长好歹也是他们的儿子,怎么就能这么冷血无情呢,婆婆冷漠,小姑子恶毒,弟妹心机,沈鸽怎么就这么可怜呢” 又攒了一波同情后,沈鸽眼角通红跟着小战士去了医院,心里惶惶的,谭耀祖可千万不能出事儿啊,她还能不能当上首长夫人就靠他挺不挺得过这关了。 军属们还在给新来的普及谭家的新鲜事儿“知道吗?谭排长家,可真是够乱的,沈鸽以前的闺蜜,臭不要脸的看上朋友的未婚夫,爱而不得,转头嫁给了谭排长的弟弟,这就是另类的我嫁不成你也要嫁的离你近一点,天天在家里作妖,刁难沈鸽,差点将沈鸽打流产了,据说,这样卑劣的人还是镇上的售货员,他们单位的领导也真是眼瞎了,才能招收这样的人” 第二百五十一章七十年代村花女配36 供销社中,谭耀明搬着货物在一群女营业员中显得特别鹤立鸡群。 二楼的秀兰有些艳羡道“楚辞嫁的可真幸福,每次搬货,谭耀明此次都不拉,还每天接送她下班,我们哪有她这福气啊” “可不是,我还看见她丈夫蹲着给她系鞋带呢,我家那口子要是有谭耀明一半的好,我也就知足了” “唉,我怎么听说,楚辞那婆婆是个磨挫儿媳妇的?” “我也听说了,我娘家的兄弟娶了红旗社的姑娘,这事儿我知道,据说啊,是她婆婆不喜欢大房两口子,便使劲儿的磨挫,却特别喜欢四房两口子,那些社员都说啊,大房这些年赚的钱都私底下补贴楚辞两口子了” “你还别说,半个月前,谭耀明在我这儿看中了一件20块的衣裳,眼睛不眨的就给买了,这不,就穿在楚辞身上呢” “我听说她这份工作还是走了镇长的关系,谁知道是怎么来的呢,呵呵” “人家啊,有一个在军营当排长的大哥,难怪日子过得这么滋润潇洒,我们啊,可没那个福气~”二楼供销社的营业员聚在一处说道,特别在福气上面加重了语气。 说话的几人相互对视一眼,都能看到里面对楚辞和谭耀明的不屑与讥讽,楚辞这脸皮啊可真是城墙做的,这扯了别人的皮子披在自己身上这样的丑事,她们可干不出来。 “碎嘴的女人与丑陋的乌鸦无异,你们的心和你们的嘴一样散发着恶臭”谭耀明冷着脸,锐利的双目扫过众人,无端的威严,围在一起的售货员们纷纷作惊慌的鸟兽飞散。 “阿辞,她们就是一群长舌头,你别放在心上”盈盈脸色难看的走了过来,安慰道。 “我没事”楚辞笑了笑没说话,她知道自己这三个月确实打眼了,他们商量了未来后,大明工作之余,废寝忘食的修理各种手表,录音机,就为了挣钱养家,给她更好的生活。 他都那么努力了,她才不会为了一群说长道短的人,而亏待自己。 “那个,我柜台上有人来了,先走了”盈盈余光中看到一身蓝色工作服,带着帽子的工人走来,迫不及待的奔向了柜台处,神色间的欢喜雀跃藏都藏不住。 楚辞眉头一挑,这是两人看对眼了? 不远处的工人浓眉大眼,五官端正,对旁人的注视不假辞色,唯有看到盈盈的时候,眼珠子都转不动了,喜欢一个人,眼神是藏不住的,至少他比丘泽凯那家伙强得多。 谭耀明搬完货累的满头大汗,浑身化不开的生人勿扰,楚辞抿了一下唇,掏出口袋里的汗巾拂去他额头的细汗,甜甜的说道“你生气了~” , 谭耀明走到她身前,右手搭在了她后面的货架上,忽然俯下身看着她,手指柔情地抚,摸着她的脸“阿辞,如果工作做不下去,辞职吧,我养你,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合时宜,可我舍不得你被冷暴力,受人非议” 他的唇角带着笑,柔和而温暖,让人舍不得拒绝,楚辞大眼睛闪啊闪,长发披肩,楚楚动人,半环抱着他的腰,听着他一声声震耳的心跳声,对于他的怜惜和爱护,楚辞很感动,但这份工作却不让,她从来都不是一个遇事退缩的人。 “大明,我只是不在乎,并非不懂,你明白吗,我会自己处理好与同事的关系,你要相信我可以的”楚辞抬起头,咬着唇,眼中满是坚定,她虽然是个极为怕麻烦的人,但不代表着麻烦上门而她还无动于衷。 看她一脸认真的模样,谭耀明眸光微动,凑近了她,双手捧着她的脸,轻轻摩挲,有些失神“阿辞,我发现我之前想错了,我们的人生应该是未知的,充满挑战的,而不是把一切都计划好,不用担心未来,甚至于将自己也变成计划中的一部分,对不起,我私自的干涉决定了你的生活和事业” “另外,阿辞,有没有人说过你认真的样子,特别美” “是嘛,那我平时不美吗”楚辞狡黠的眨了眨单眼睛,像只调皮的蜻蜓落在水面上一样,激起了一圈圈淡淡的涟漪。 两个人面对着面,距离很近,透明的光线里,呼吸交织,滚,烫而暧昧。 楚辞对上那双灼,热幽深的眼眸,心跳很快,呼吸也不自觉轻缓下来“大明,我一点都不娇贵,我从高中的时候就已经兼职了,当过家教,送过传单,卖过辣条,送过外卖……” 楚辞有些怅然,这些事情距离她似乎已经很远很远,每个世界中被捧在手心里,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突然矫情,谭耀明的拇指有些粗糙,拂过她细腻的脸颊时,有些酥,麻的异样感觉。 他凑得更近,几乎要吻上她,声音低哑柔情“阿辞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我手上,心中的珍宝,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楚辞愣住,没有想到谭耀明会说出这样的话,在这一刻,他的真挚和温柔还是令她不由动容,他怎么就这么的好呢。 人一动感情就容易冲动,楚辞也不例外,看着近在咫尺的谭耀明,她没忍住仰起头亲了他一下“大明,我突然发现,你的嘴真是越来越甜了” 亲完,她就要退开,谭耀明却轻笑一声,将她困在了柜台和他的身体之间,手指抚过了她的唇,声音低柔“是吗,那你要不要在尝尝——” 他俯下身吻住她,修长的手指穿过了她的长发,就连空气都被甜甜的蜜糖给塞得满满当当。 粮站中,谭菲菲头一天来上班,上司是一位有些虚胖的大婶,办理了登基手续,便等着上司分派工作,因为是女生,便分了一个看仓库的活计,顺便拖地,打扫卫生,必要时,还要将仓库里的粮食搬出来晾晒,这可不是一个简单轻省的活计。 在家里都没拿过一次扫帚,没下过一天农田,却在上班的头一天,将农民的活计都体验了个遍,谭菲菲捂着肿痛的手指头,凄凄惨惨的站在粮站门口,真是心酸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掉眼泪。 “四弟,阿辞,你们来接我了”谭菲菲见到亲人的那一刻,真是忍不住泪奔。 一旁来换班的职工陈默皱着眉头道“这些临时工里,就你架子大,最会偷懒,力气也最弱,干活还不纯熟,人家完成了八袋子,你才搬动了两袋,粮站可不是过家家的地方,在这里,要的是精通农务,卖力气的工人,可不是你这种娇滴滴的大小姐,还是走后门进来的,我要是王婶儿,绝对把你开除了,趁早回家吧” 谭菲菲一听这话,直接将她心底那根脆弱敏,感的弦给波动了“我爸可是红旗生产大队的村长,我大哥可是排长,我二哥可是村里的劳动一把手,我四弟可是钢铁厂的工人,陈默,我告诉你,我谭菲菲不会给家里人丢人的,想让我走,没门儿” 谭菲菲说罢,一鼓作气跑着回了家,连着啃了三个馒头,就去找了田里的老父亲“爸,我要下地干活,你教我” “闺女,你这是咋了?”该不会是他那一顿打给打出毛病来了吧,谭老爹琢磨着闺女的神色,不像啊,可她这做派,平时好说歹说都不会下地的,今个,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爸,你就说教不教的,不教,我去找别人了”谭菲菲扭头就要走,然后被谭老爹抓了回来“闺女要学,他自然就认证教,种了那么多年地,要说种地,他肚子里还真有那么些东西” 沈家,收到了沈鸽发来的电报还有车费钱,沈母连着通知了家里人,当天拎着包袱就去了部队,这好不容易女儿苦尽甘来了,女婿偏偏伤了腿,老天有眼,保佑女婿遇难成祥,手术成功。 念叨了一路的沈母,终于来到了部队,被沈鸽接去了家里,谭耀祖经过一天的手术,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怎么也得卧床三四个月。 刘桂花从村里回家,黑着一张脸,活像个包公,一进门就看到二儿子端着个大海碗胡吃海塞,当下猛地一拍桌子“吃吃吃,你大哥都受伤住院了,你还有心思吃” “妈,你说什么,我大哥出什么事儿了?”谭耀宗虽然脑子不灵光,可他并不笨,听到这话,老娘的疾言厉色都被他的耳朵自动过滤。 被刘桂花嗷一嗓子叫出来的可不止谭耀宗,还有谭耀明楚辞,谭老爹手里的旱烟袋子啪的一下掉落在地上,谭菲菲左脚踩了右脚“妈,我大哥怎么了?” 刘桂花一拍大腿哭天抹泪,可真是伤心了“我今个出门被李大嘴堵了个正着,她们和几个人问我耀祖的伤咋样了,我还不知道呢,李大嘴才说耀祖受了伤,还动大手术,这是糟了大罪了,人家沈家亲家母早就去了部队看望去了,可我这个亲娘却瞒着不知道,我脸上臊得慌~” “老四,快去镇上给你大哥拍个电报,问问情况,伤得重不重,伤哪儿?”几乎不用谭老爹开口,谭耀明半只脚已经迈开了“爸,我这就去” 第二百五十二章七十年代村花女配37 谭耀明的电话被接通,还是政委亲自说的,谭耀祖动了大手术。 谭老爹和刘桂花听闻儿子受伤,立马坐不住了,谭老爹带上家里所有的银钱,刘桂花愣是将家里最是金贵的三只老母鸡给捉了去,绑住了脚,准备带到部队给儿子补身体。 谭耀明在钢铁场请了假,和爸妈连夜做火车去部队看望大哥。 深夜,楚辞躺在床上,平日耳边都有个烦人精念叨着他的工作,他认识的人和事情,在一块有说不完的话题。 可现在,形单影只,空气都寂寥,她想大明了。 火车上的谭耀明包着自己坐在硬座上,头靠在窗户边的椅子上,也不知道阿辞有没有想他,她每次饭后都喜欢吃小的山核桃,又嫌弃壳子难剥,他每每都会拨出一小碟子备着。 她喜欢晚上洗澡,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给她烧洗澡水。 阿辞不爱吃香菜,不吃洋葱,胡思乱想了半天,明天还要去医院,谭耀明这才强迫自己睡着。 次日一早,楚辞洗漱后,便闻到了来自厨房里香喷喷小米粥的味道。 柳氏从窗口探出头来,手里还拎着铁勺“四弟妹,我熬了粥,你上班前,吃一点吧” “二嫂回来了,这是不生二哥的气了”楚辞端着碗,打趣了一句,小米粥煮的软烂,颗颗金光色的小米都开了一朵小花,往里面滴上两滴香油,美得很。 “生气,我要是生木头呆子的气,还不得将自己给气死啊”柳氏斜眼瞅了一眼刨食的谭耀宗,吃饭都没个模样,真是饿死鬼投胎。 “二嫂做的粥可真好吃,我能吃下两碗”谭菲菲匆忙从屋里跑出来,昨天扛了半天的粮,四肢有些酸痛,谭菲菲端起碗豪迈的吃着,她可不想今天上班被那个家伙嘲讽。 而楚辞则是想着打算在供销社成立一个专门收山货的窗口,后山每逢梅雨时节,无数的新鲜香菇冒出头来,村里人只能采足够自己吃的,任由那么多山货发臭腐烂,而城里人呢,拿着钱没地方买东西。 那么与其偷偷摸摸的去黑市卖,还不如正大光明的走正规途径,将其合理合法化,这个想法还不太成熟,等会还得去咨询经理的意见。 楚辞正想着,就看到二嫂端着碗偷偷走到她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四弟妹,我之前是有些不好,口出恶言,我嘴臭,你多担待” “我就想问问,四弟说,要给我家耀宗找一个司机的工作,是真的吗?”柳氏心里可忐忑了,眼看着谭家几房连带着小姑子都起来了,只有他们二房还是个泥腿子,她怎么能甘心。 昨天晚上,耀宗连夜来娘家,机会都到眼前了,还等什么啊,柳氏当夜卷着包袱就回了婆家,今早迫不及待的想要楚辞一个确切的答复。 楚辞歪头想了想,大明好像是说过这么提议,她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打算来真的,看着她的眼睛道“二嫂,我相信,只要大明说过的话,那就是真的,一口唾沫一个钉,不会有假的” “哎呀,真的啊——” “耀宗,你听到了吗?司机啊,汽车司机,我男人能当上汽车司机了”柳氏可谓是兴奋的都能跳三尺高了,眼角的泪都下来了。 一边有些颤抖的抓住楚辞的手感激道“二嫂知道,你和四弟,你们两口子都是有本事的人,二嫂谢谢你,谢谢四弟,以后有啥事,你喊一声,我绝对不推辞” “来,你最爱吃的酸黄瓜”饭桌上,每每楚辞看中了一个菜,柳氏都要殷勤的将菜碟子往楚辞的一边挪挪,献媚讨好的表情不要太直接。 谭菲菲连着干了两碗粥,一抬头,欸~,菜碟子长了腿了,怎么都往阿辞那边跑啊。 楚辞垂下眼帘,眼中的笑意更甜了几许,大明是怕他和婆婆离开后,家里的活计会累死她,才会设计让二嫂会家的吗。 对于介绍工作的事情,楚辞不在乎,她在意的是谭耀明走前为她打算,处处细腻的这份心意,甜到爆炸。 眼看着殷勤伺候的二嫂,再看看四平八稳的楚辞,谭菲菲总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无利不起早,为了一个工作,二嫂的牺牲可真是太大了。 再回头看看如同一头牛干饭的二哥,谭菲菲顿时有些牙疼“我吃饱了,不吃了” “三妹,你平时不是还要再吃一个窝头和半块饼干吗?”谭耀宗总算舍得将自己的头从碗里抬起来。 这句话气的谭菲菲抓起一个窝头,强制的塞进他的嘴里“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三天后,前往部队的三人灰尘仆仆的回家。 楚辞明显的察觉到公公婆婆的心情有些不大对劲儿,就是大明的表情亦有些复杂。 “怎么了?” 谭耀明叹了一口气,眉宇间满是不解又有些失望“部队里,爸妈因为去的晚了一天,被沈鸽指责偏心,还翻出了旧账,闹得一个医院都知道,妈差点打得儿媳妇流产” “要不是我当初反驳,态度强硬,只怕我们三个会被部队赶出去,后来,我大哥醒了,他说有沈鸽和沈母伺候就够了,用不着我们” 谭耀明说罢有些沉默,他顶多是有些莫名的失落而已,而真正伤心的,确实屋里的两位老人。 生儿育女一辈子,当年含着泪将儿子送了出去,如今孩子长大,却再也不亲近当父母的了。 或许对于谭耀祖来说,只是随口的一句话,可在刘桂花眼中,那就是大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 这桩事被谭家人压在心底,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逐渐被遗忘在脑后,只是偶尔想起来,还是会忍不住抬头望向谭耀祖所在的方向。 春去秋来,已是五年。 “为人民服务,欢迎领导前来我单位视察工作” 供销社门口,谢经理带着温和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将县上下来的老干部迎了进去。 “咱们供销社今年比起去年,一共新增了八个就业岗位,十三个农副产品,其中还创立了一个专门收农副产品的窗口,我们供销社不止收鸡蛋鸭蛋等,还收山里的木耳,蘑菇等等” “这是供销社去年的账目,今年下属公社申请开办农民合作社,成立一个蘑菇养殖基地,这事儿要是办成了,我们县不止能在省里,还能在全国打响自己的菌菇品牌” 谢远山平时都是个乐呵呵的弥勒佛,万般皆可,可却在这一个项目上,从创意到实地查探,再到技术栽培,他都全部跟进,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全新的起点,整个人仿佛年轻了好几十岁。 “蘑菇生产基地,农民专业合作社,红旗生产公社,创办人楚灏”城里来的领导将这份申请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这让他看到了一个全新的创意。 “种植蘑菇说难却也简单,需要菌种,盖大棚,同时也需要技术人员在旁监督,往下翻去,楚灏的资料,这个年轻人居然只有十九岁,高中毕业” “按理来说,在省城上的高中毕业后是可以直接分配工作的,再不济也能分配到镇上当个小干事,可这个楚灏却有意思,辞了所有单位抛来的橄榄枝,愣是回乡创业,还是带领全村老少干一票大的,有意思” 不得不说,这一份申请直接打动了领导的内心。 “老谢,走,去红旗公社实体考察” 谢远山一看老领导的神色就知道他肯定是动心了,这事儿能不能成,还得靠接下来楚灏这小子的发挥了。 “咱们去村里,怎么能没个领路人呢,小楚,这位是城里的于副书,记,打个招呼”谢远山今天只能陪领导半天,还得去政,府那边办个事儿,便叫了供销社办事最妥帖麻利的楚辞来。 “于副书,记,这位小楚同志可是咱们供销社记账清楚,办事严谨认真的好同志,我这个老同志都得甘拜下风”谢远山端着茶瓷缸说着楚辞的工作认真。 会客厅门口进来的干净利落,一头长发扎成两个麻花辫,肤色白皙,鹅蛋脸,青春正茂,气质斐然,堪比文工团跳舞的姑娘,一开口,声音清脆。 “于副书,记您好,我是楚辞”九十度一鞠躬,柔美得体的笑容仿佛一副海报女郎,于副书,记乐呵呵出声“难怪你夸小楚同志,看看,这一手账本记得,和人一样,攒劲儿” “谢谢于副书,记夸奖,我以后再接再历,再创新高”楚辞声音并不怎么大,却清晰洪亮的落在每一个人的耳中,并不局促,反而平和中带着被夸奖后的雀跃,得志满满。 谢远山无奈的笑着,这丫头,可真是一点表现的机会都不放过,自从供销社招收了她,从一开始的售货员,到山货采收部门,再到财务部,如今小楚管着供销社大大小小所有往来的账目,一笔笔清晰明了,可比他自儿用笔算省事多了。 于副书,记挑了挑眉,心里暗道,这丫头和我闺女可真像,我看啊,都是不服输的人,骨子里啊倔着呢。 “老谢,红旗公社,咱走着” 由于红旗公社离着镇上近,一行人便决定不用骑自行车,走着去。 而楚辞作为队伍里唯一一个女性,自从担任起来了女助理的工作,专门负责记录领导们的谈话,主要是对于农村建设的看法,有一些只是灵机一定随口一说,都被楚辞记在了笔记本上。 于副书,记站在高坡上,看着下方的田地,不少农民在田里除草,盈盈一片绿,连绵千万里。 第二百五十三章七十年代村花女配38 “于副书记,我来为您介绍一下,红旗生产大队,农田占地面积二万七千多亩,其中583户农民,总住房三万多平米,大队的地形特殊,呈现三面环山,周围都是悬崖峭壁,相当于整个村落是镶嵌入山底的格局” “大队中人力资源丰富,其中青壮年大约200多人,占总人口的三分之一,我们红旗社员各个热爱劳动,每次镇上选拔都是争当先进,村长谭昌正是我公爹,他做事认真勤恳,带领着全社人民积极参加劳动,引山泉水挖沟渠灌溉农田” “你们看,那儿长长的一道沟就是新挖的沟渠” 楚辞指了西南方向的沟渠位置,却没看到丁副书记眼里的满意与赞赏,这姑娘,谈吐利索,抓紧主次,是个干大事的人。 “红旗生产大队物质资源丰沃,青山镇哪怕是冬季也常青不败,山里的野菜,菌子味道鲜美,营养丰富都是日常食用的蔬菜,这样好的东西,不应该我们独自占有,而是分享给大家” “丁副书,记,我弟弟,也就是楚灏,他想带领全社人民来创办蘑菇养殖基地,将我们红旗公社的蘑菇销往世界各地,不止解决了我们公社人民的经济困难,也同样满足了城市群众的口味,合作才能实现共赢,您觉得呢?”楚辞这一番话下来,着实令在场的众位干部真心佩服。 在这个满地方抓资本主义尾巴的地方,她得是有多大的胆子才敢将投机倒把说的这么清新脱俗。 丁副书,记定定的看着她,有审视,有赞赏“你就不怕被纪委查办,丢了工作?” 楚辞没被他的一句话吓到,反而加深了笑意“在华,夏的土地上所生产的,都是属于国家的资源,属于人民的资源,供人民所用,为人民所取,有何不对,再者,法不责众,我本无错,不是吗?” 对于楚辞的反问,丁副书,记难得的畅快,哈哈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个狡猾的丫头啊——” 姐姐都这样出色,那弟弟呢? 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一见楚灏这个年轻人了。 楚辞带着一群人进村,早就被,干活的人宣扬开了,谭老爹匆匆忙忙赶到“众位领导下乡,有失远迎,我是红旗生产大队的村长谭昌正” 村长来了,楚辞这个助理也就退避一步,让位置让开,交给谭老爹来介绍村里的情况,一路来到谭家家门口,进去喝了杯茶后,马不停蹄的来到大青山脚下。 搭建的简易篷布,里面放着枯木和腐烂的树叶,被一层金黄色的麦草覆盖,穿插在其中带着草帽的年轻人,正是从高中毕业的楚灏。 “村长,你怎么过来了?”楚灏远远的就见一群人为首的是谭老爹,扯开嗓子问道。 “城里来的领导,来看看你的蘑菇大棚,快出来”谭老爹将人从地里拉出来,见他这副邋里邋遢流浪汉的模样,忍不住辣眼睛,上前去将他有些污渍的衬衣给拍了拍,裤脚放下来,总算是有了个人样。 “弟弟,这是丁副书,记,你好好表现”楚辞将弟弟脑袋上的两根倔强的头发给耗了下去,姐能帮你的就只能到这里了。 “你好,丁副书,记,我是楚灏,关于蘑菇种植合作社这个事,我想了以下几点,第一,地理位置相对最好,第二时间刚合适,如今翻完地就是农闲,正好到梅雨季节,蘑菇疯长,第三,丁副书,记,请过来看看” 楚灏特别简单的说出了三点,一脚踩在草地上,掀开了上面盖着的麦秆,就看到下面一层松散的土壤中,一朵朵肉眼可见的小蘑菇正在努力的探出脑袋,好奇的看看这个世界。 “蘑菇已经长出来了,我曾经在高中的图书馆里看过相关的农业知识,也咨询过农科教授,他们曾对我进行过系统的教导和学习,这是我回公社以来,种的第一批蘑菇,目前生长状况良好,大概有个五天,就可以食用……” 楚灏带着几位领导一层层翻看过去,顺便讲解自己的理论知识,他会用事实来告诉大家,这是可行的。 丁副书,记满意的点点头“小伙子啊,人民公社从没办过合作社,你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得向其他公社带头,做个好榜样!” “是,我一定努力!”天时地利,人和,太好了,楚灏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憋的有些扭曲。 “诸位领导,你们听我说,这个蘑菇啊,长出来娇,嫩,不宜储存,我看过村里人制作蘑菇干的方法,如法炮制,到时候,一年四季都可以有新鲜的蘑菇可以吃,再者……” 两个小时后,进山的一伙人一个个拎着篮子,里面装着不少的山货和菌子,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特别的体验。 “今天就用大家采的菌子做一顿手擀面怎么样?”楚辞的提议受到了全员通过。 谭家大院好久没这么热闹,谭家的三个女人聚在厨房,楚辞将茶杯烫一遍,洗好,端上去。 屋子里,对于开战蘑菇种植基地,开办农民合作社展开了热烈的讨论,下午,谭耀明早早的回来,还带回来一个好消息,他在机械厂升职了,下周去县里报道,一跃成为坐办公室的工程师。 “太好了,我儿子城里人了”刘桂花有些激动的落泪。 “四弟出息了,以后可要多多提拔你二哥啊”二嫂柳氏见缝插针的说了一句,手底下的面条却快速的成型。 楚辞快速跑出了厨房,就看见了院子里太阳的柔和光线洒在他挺直的鼻梁,勾勒出立体完美的侧颜。 “阿辞,我成了初级工程师”谭耀明此刻无比迫切的想要和楚辞分享,他通过这么长时间的努力,终于拿到了自己想要的证书,同时拥有了自己的机械,就可以将心里想做的东西都给光明正大的创造出来,那种雀跃的心情开心到飞起。 “大明,恭喜你,终于第一完成心愿,太好了”楚辞扬起一抹大大的笑脸,环抱着他,迷恋的看着他的侧脸“我的大明怎么可以这么棒!” 而就在她贪恋男色的时候,谭耀明却突然拉住了她的手,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了一枚戒指,碧绿色的戒指在阳光下青翠得像是会闪光。 楚辞心神一震,看向他“你这是,给我的?” “我说过会换成钻戒,可我找了好久,只能先用这个代替”谭耀明似乎有些懊恼和遗憾,他的右手轻轻挽住她的手,戒指慢慢落在楚辞的无名指上,他俯身看向她,声音很温柔“阿辞可以将盒子里的定亲信物换成戒指了吗?” 当冰凉精致的戒指圈住了手指的时候,楚辞透过光看到了里面的小字,是他们两个人的名字缩写,轻笑道“不行哦,这是第二件定情信物,第一件永远是那根狗尾巴草,我要永远留着,以后就是我们家的第一件传家,宝” 谭耀明很不想承认自己当年虽然中二却做的最正确的求婚,心里矛盾抵挡不了羞耻度,还是挣扎的开口道:“草木生命力有限,就算是干枯的狗尾巴草,它也存放不了多长的时间,会风化的”所以咱们放弃用它当传家,宝的想法吧,所以为了不在子孙面前丧失他英明神武的形象,必须要主动出击。 殊不知楚辞已经看透了他“你可别打狗尾巴草的歪心思,别想着毁了我的定情信物,我可告诉你啊,我用橡胶将它做成了一个挂件,放在了你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楚辞傲娇的扬起眉,矜贵如小猫般娇俏可爱。 “是吗,阿辞,那这是什么?”谭耀明从背后环抱住她,一根手指头勾出楚辞脖颈上的一根带子,下面吊着的坠子便是当初的那根狗尾巴草。 “我的最爱啊”楚辞半环着他,非常近距离地看清大明的脸,连他呼吸时喉结的微微起伏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你的最爱难道不是我吗?”不得不说,自己在媳妇的心里还比不上一根草,这就很令人悲伤了,这也是为什么谭耀明一直致力于毁草灭迹的主要动力。 楚辞的目光就落在了他的唇上,谭耀明的唇颜色有些红,像是性感的香槟色,让人心生邪念“我最爱的一直都是” 楚辞说着一把抢过狗尾巴草项链,将大明眼中的失落尽收眼底,委委屈屈的大明真的是好可爱啊,她忍不住缓缓凑近一点,再凑近一点,但在快要吻上他的唇时,她停住了,紧张得心跳都快要炸开了。 “你啊”楚辞往前倾倒,唇就不轻不重地压在了谭耀明的唇角,就在她一击得逞,刚要退开的时候,腰忽然被一只手搂住了,她愕然抬头,就对上了大明那双幽暗却又有些灼,热的眼眸。 “阿辞,我好开心”大明倾身过来吻住了她的唇,像是狂风骤雨一般充满了侵略性,让人无法招架,接吻中的两人沉醉其中,心脏狂跳,全身的血液也都仿佛在这一刻沸腾起来。 此生定不负你情深。 第二百五十四章七十年代村花女配39 1977年5月,天蒙蒙亮,便有农户出门做工了,自从村长召集大伙加入了由楚灏创办的蘑菇生产基地后,每天都有新鲜的蘑菇经过采摘,包装,通过供销社运往世界各地。 而红旗社的蘑菇也打开了名头,各家各户按照工分来年底分钱,除了种地的粮食,每户人家还多分出两三百块钱,比往年多了二百块钱,可都是楚灏这小子带来的收益。 俗话说,有奶便是娘,有钱就是爹。 全村人可把楚灏给当成了一个能招财的金娃娃,更是连带着七大姑八大姨的相亲会,吓得楚灏每天躲在蘑菇棚里,不敢外出。 一辆迷彩小吉普开进了村里,张轩文扛着五岁的小儿子撒尿,就听见儿子新奇的叫喊声“爸,有辆车——” 车前的两个大灯晃悠了两下,熄灭了,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毛绒大衣,挂着玫瑰胸针,头发微卷,很是时尚洋气的一个女人。 i在她另一旁,谭耀祖提着两大包行礼,步伐稳健,时隔五年再次敲响了家门,他继激动又愧疚。 “谁啊”谭耀宗打着哈欠,开门。 “是我——”即便是在黑暗中,一双眼眸依旧散发着野兽的光芒。 谭耀宗吓傻了“鬼啊” “二弟,是我,谭耀祖,你不认得了?”谭耀祖没迎来久别重逢的兄弟拥抱,二弟还一副见了鬼的神色,这让他的心里着实有些挫败和失落。 “大,大哥~”谭耀宗乍一看消失了五年的大哥出现,脑子还有些发蒙,脱口而出“你不是不认我们了吗?” 谭耀祖闻言一顿,有些黯然失色的垂下头“当年在医院,对爸妈横加指责,是我的错” 谭老爹和刘桂花都浅眠,很快就被吵醒了,穿上衣物,走到门口就听到这一句话,刘桂花当成眼泪夺眶而出,所有的心酸和委屈一齐涌上心头。 三个儿媳妇,唯有沈鸽,她对她不就严苛了一些吗,为什么所有人都站在沈鸽一边,指责她这个当婆婆的,就连一手养大的儿子,都不信她,将她赶出了医院,轰出了部队,那样的伤害是她这一辈子都忘不了屈辱。 她这辈子最骄傲的是嫁给了老谭,最光荣的是大儿子当上了排长,可让她被人戳了脊梁骨的也是这个儿子。 五年前沈母在部队伺候女儿月子,大包小包的回家,背地里没少骂她,村里人人都说,她虐,待儿媳妇,残害孙子,恶毒的老妪婆,刘桂花真是不知道上辈子造了哪门子孽娶进来这么个祸害,她做梦都能梦到被人骂死。 “老头子,我回屋了”刘桂花年过五十,常年的劳作让她的身体有些弯曲。 “爸妈——”谭耀祖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是我错了,儿子对不起你们” “用不着,你起来吧,我和你妈五年前就说了,没你这个儿子”谭老爹脸上的皱纹多了些,背着手和老妻一前一后的回了屋。 “爸——,妈——,你们可不能不认我啊”谭耀祖的声音响彻在谭家,睡着的人都被惊醒。 右边大桃树后的屋子里,一双依偎着熟睡的男女,女子听到动静挣扎着睁开眼睛,想要起床,却被身后的男人揽住腰,嘟囔道“还早,再睡会儿” “咱家有人在喊爸妈,听声音还挺耳熟的”迷迷糊糊中,楚辞翻了个身,靠在大明的手臂上。 “应该是大哥回来了吧,其他人脑不出这动静”谭耀明眼皮子都没掀起来,侧头在媳妇额头亲了一口,语气有些漫不经心“不用管他们,咱们睡咱们的” 话音还未落,二房的谭虎扯开了嗓子,哇哇大叫,这一次可比谭耀祖的声音还要震耳欲聋。 楚辞睁开睡意惺忪的双眼和谭耀明对视一眼“得~,这下大家都不用睡了” 窗外的空气里弥漫着破晓时的寒气,天边逐渐亮了起来,淡蓝色的天空泛出鱼肚白,楚辞一脚踏进堂屋,便对上沈鸽似笑非笑的双眸。 “好久不见啊,四弟妹,五年了,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啊”沈鸽挺起腰,站的笔直,一身时尚耀眼的衣衫在这个土色的土屋里格格不入。 “大嫂回来了啊,真羡慕你的皮肤,保养的这么厚,废了很多心思吧”楚辞笑着回怼了一句。 “噗呲~”谭菲菲听懂了阿辞语气中的嘲讽,一下子笑出了声。 “爸爸妈妈,虎子哥,他欺负我们”从门外跑进来的一对胖乎乎笑起来很甜的双胞胎,便是谭耀祖和沈鸽当年生下的儿女,谭楷和谭玥。 “妈妈看看,怎么撞了这么大的疤,二嫂,我们家玥玥这么小,头一次回家,你就纵容虎子这么欺负他妹妹啊,虎子也太不懂事了,必须要给我家玥玥道歉”沈鸽抱着女儿柔声细语的安慰着,吹了又吹女儿头上的伤。 柳氏冷声呵了一句“我说大嫂,你们家的姑娘没脸没皮的往我家炕头上钻,吵醒了虎子不算,还把我小儿子脸上掐出来个印子,这事儿怎么算”她一番好心,却害的小儿子受了罪,可把柳氏给心疼坏了,半点都不惧沈鸽。 “玥玥还小,不懂事,虎子都那么大了,也是他没看顾好妹妹和弟弟,这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沈鸽向来宝贝这个女儿,见不得旁人说她半句,女儿没错,错的是虎子。 “大嫂,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家虎子凭什么看顾你女儿啊”柳氏不甘示弱的叫嚷道。 “够了,都闭嘴”谭老爹和刘桂花从屋里出来,被这些吵吵吵闹得头疼。 当家做主的公公一发话,谁还敢在老虎头上拔毛,一屋子的声音瞬间消失。 谭家爸妈,大房两口子外加一双儿女,二房两口子和两个儿子,谭菲菲早在五年前已经嫁到了镇上的一个职工家庭,四房的谭耀明和楚辞坐在椅子上。 “今天,咱们全家人都齐了,老大,你有什么想说的,说罢” “爸妈,我离开部队了,这些年是我当儿子的对不住你们,是我不孝,活该天打雷劈,你们打死我这个不孝子吧”谭耀祖回到家后,百感交集,一时没控制住,哽咽着哭出了声,他当年真是个混账。 谭老爹看着下方跪下磕头的儿子,浑浊的眼底一行清泪落下“分家吧” 平地一声惊雷,响彻在谭家人心口上。 这三个字一出,沈鸽的眼中闪过欢喜雀跃,谭耀祖有惊讶惭愧和不舍,谭耀宗呆愣的摸了摸脑袋,大哥回来不是件高兴事儿吗,爸为什么要分家啊。 谭耀明和楚辞平稳的坐在椅子上,仿佛对这个决定一点都不意外。 为了分家,沈鸽可是磨了谭耀祖很久,都没得到确切回复,没想到这一下居然成了,喜色都言于外表“爸,我们耀祖当年在部队的津贴可全部寄了回来,这个家当可属于我们大房”没得自己东西,便宜了二房和四房。 “沈鸽,你在说什么,我给家里寄钱是应该的,我的事论不着你做主,这事儿你说了不算,爸,如果真的要分家的话,平分吧,我养着你们二老”在谭耀祖的锐利威胁眼神下,沈鸽不得不歇了声儿。 谭老爹对眼前的一幕仿佛视而不见,直接开口道“我和耀明商量好了,分家后,和耀明一起住,以后的养老,你们每个月四十斤粮食,每家十块钱” 谭耀祖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爸,分家不是要跟着长子住吗?” 刘桂花直接出声“我怕等老了躺床上,被你媳妇一把耗子药毒死” 谭老爹没出声,显然同意了老妻的这句话,为人子不孝,堪比杀人诛心,这让一直为人光明磊落的谭耀祖接受不了“爸,妈,不会的,我发誓,她已经改好了” 沈鸽抱着女儿,竖起耳朵听着堂屋里的谈话,得知老两口跟着四房,顿时唇角勾起“还算他们有眼力劲儿” 她早就想好了,分家可不能带着老人,要不然以后的日子怎么过,谭耀祖平时不管家里的琐碎事,到时候两个老人都是她伺候,还不得把她累死,她亲爸妈都没享受过这待遇,凭什么伺候谭家老两口啊。 虽然每个月那十块钱有些肉疼,可为了能摆脱老两口,也算是值了,沈鸽不断的丈夫使眼色,答应吧,快答应啊。 谭耀祖被父母失望的眼神看的无地自容。 刘桂花掏出用一块破旧的手帕包裹着的一沓钱和票“耀祖的工资,最开始寄回来十五块钱,后来是二十,再后来是三十块,一共寄了九年零六个月,沈鸽去了部队后,再也没往家里寄过一分钱” 刘桂花慢悠悠的说着,一边将属于大儿子的钱和票都一一挑出来,谭耀祖回头不可置信的看向沈鸽,她不是告诉他,每个月都往家寄钱了吗,为什么妈说没有,你骗我。 沈鸽心虚的别过头,那些钱都被她用来投资了,赚了好大一笔,再说了农村的婆婆家对她们又不好,干啥还要寄钱回去,热脸贴冷屁股。 “这些就是你这些年所有寄回来的钱,全部拿回去吧,剩下的一分为二,给耀宗和耀明,粮食一共剩下十二袋子,你们扛四袋子走,大房的墙都砌好了,以后,没事,就别往这边来了” 谭老爹将钱连带着票强硬的交给大儿子,背着手,从库房里取出一杆老烟枪,蹲在角落里抽着,刘桂花走进厨房,将厨具一分为三,谁家的都各自带走。 堂屋里安静的可怕,每个人的心跳都清晰可闻,谭耀祖猛地一个头重重的嗑在地上,一个八尺男儿哭的像是二傻子。 沈鸽将这些钱数了两遍,心里乐开了花,真是没想到啊,居然能拿出来这么多,不过这些都是大房该得的,不过剩下的那些钱是不是应该也有大房的一份啊。 谭耀祖看着沈鸽贪得无厌的模样,又想到沈母在部队大院里,天天吃排骨,顿顿有肉,回家还大包小包的带走,为什么同样都是父母,沈鸽对两边的爸妈却天差地别。 第二百五十五章七十年代村花女配40 中午饭后,村里的女人们聚在一处干活拉闲话。 沈鸽手里攥着将近大两千块钱,在这堆农村妇女中底气十足。 “沈鸽,你这衣裳那儿买的,可真好看”谭清水扯着后背的料子,摸了又摸,眼中带着羡慕“料子摸着也舒服,不愧是城里带回来的,我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好看的大衣呢,改天啊,我也去买一件” 沈鸽看着她刚摸完豆子的手,拧着眉头站了起来“别乱摸,这件衣裳三十块钱呢,摸脏了你配不起”什么人呢,沈鸽在摸过的地方拍了又拍,可心疼了。 清水见她那矫揉做作的做派,翻了个白眼“不久在城里住了五年吗,又不是变成了城里人,甩脸色给谁看” “不就三十块钱吗,说的好像能吓死我们似的,我们跟着楚灏在蘑菇基地,好味道瓜子厂,一天下来都比这多呢,看不起谁啊”清水说完,就见沈鸽铁青着脸走了,心中一阵得意。 沈鸽回到娘家,坐在炕头上有些不可置信,喃喃道“好味道瓜子,这怎么可能?” 上一世,好味道瓜子味美,价廉,几乎承包了所有的超市干果类零食,可现在不是才77年吗,怎么就出现了呢? “妈,你仔细跟我说说楚家这是怎么回事?”沈鸽这次回来,就是打算,在改革开放的初期,聚集村里的青壮年帮她去江宁的纺织厂学手艺,然后她自己开工厂,没想到会出现这么大的变故,一种所有事情不受她掌控的感觉袭面而来。 沈母闻言,隔着窗户看了一眼山脚的蘑菇基地,又瞄到隔壁楚家翻修的青砖大瓦房,叹了一口气,不乏埋怨道“楚灏创办蘑菇基地的事情,我还写信问过你,结果你说他是骗子,不让我们家投资,结果现在,人家和供销社签订了协议,带领着全公社男女老幼办工厂,热火朝天的” 沈母偷偷压低了声音“上个月,我打听了每家每户的收入,一个人一年都有二三百的工资,比端铁饭碗的工人挣得都多,平白拉下了我家,为这事儿,你几个嫂子没少在家里怨怼我” “你以前和楚辞不是好朋友吗,你去找她说些好话,让楚灏把我们家也加上,成不?”沈母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带上了一些哀求,眼看着村里人都起来了,只有他们家落后,这滋味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 也得亏沈家父母都是疼爱女儿的,要不然换了别人家,沈鸽早就被骂死了。 “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楚辞势同水火,你让我去求她,还不如杀了我”沈鸽一听这话就严厉拒绝了。 “不过,我在外地知道了一个消息,国家啊要开放政策,恢复高考,我想试一试,到了今年十月底,让家里的几个哥哥跟着我去江宁纺织厂工作,我和厂长很熟,以前跟他设计过衣服样式,要几个工人名额不成问题” “楚灏他们只是个卖瓜子的,一包瓜子五毛钱,有什么可稀罕的,我哥要是学了制衣服的手艺,将来咱们也开个厂,将衣服卖到全国各地” “妈,你想想,这衣服是不是比瓜子蘑菇挣钱多了”沈鸽一个劲的窜托着母亲答应她,自己也被心中构建的美好蓝图给说服,她上一世见过不少的品牌服装,到时候设计在他们服装厂,领先世界二十年,保准火的一塌糊涂。 “哎呀,我闺女还有这么大的志向呢”服装厂,不就是做衣服吗,沈母手艺好,她自己就能做,听着闺女的保证,心里美滋滋的不得了。 “你打小就是个机灵的,我看这事儿准成,爸妈支持你”得到确信的沈鸽在家里吃了顿饭,便去了镇上废弃的垃圾场,去淘换书籍。 镇供销社,楚辞跟随者谢经理去城里采购,而谭耀明早已经升职到城里的机械厂工作,目前已经带领了两个徒弟,正在研究机车的内部结构。 “谭师傅,门口有人找”一个脸色稚嫩的小徒弟跑了进来,脸色有些微红,好奇的瞄着门口,那个女的和谭师傅什么关系啊?长得可真漂亮。 谭耀明放下扳手,随意擦了擦手上的污渍,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一眼就看到了门外站着笑颜如花的楚辞,当下惊喜的跑了过去。 “阿辞,你怎么来了” “今天跟着谢经理来城里办公,就来看看你,工作很忙吗?”楚辞见他满口大喊,身上的橙红色粗布,一块黑一快蓝的,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将他的脸擦干净。 “还行,就是研发机车的时候,发动机出了点问题,真是太过分了,我们国家花费巨资买了那么破旧的机车,扛回来还没用就废了,请教欧美公司,这群龟孙子爱答不理的,还对我们进行技术封锁,我发誓,早晚有一天,我一定要将这些都研究出来,让他们买我们的残废品” 谭耀明气愤不已,我们目前虽然处于落后,但我相信,我们国家的人民都将奋起追赶,十年二十年后,能笑傲江湖的一定是我们。 贫弱的国力撑不起技术的进步,唯有发愤图强。 “大明,我相信你可以做到,不过现在有两件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楚辞抓住他的大手,心疼的划过那指甲盖上翻飞的死皮和伤口,但她知道,这是大明心中最炙热的梦想,强大祖国,而她有幸能和他一起见证。 “做什么?”谭耀明看到身后两个偷偷摸摸的脑袋,恶狠狠的瞪了两徒弟一眼,还敢偷看我媳妇,以后在收拾你们。 “吃饭了吗?”楚辞看着他眼底的乌青,还有肚子偶尔冒出来的咕咕叫声,这个人当工程师真是入了魔怔,原本三天回一趟家,如今五天回一趟家,工作起来废寝忘食,在不制止他糟蹋身子骨,连续高强度的工作迟早得垮了,这样下去不行。 “还没”谭耀明一愣,忍不住摸了摸肚子,他又忘了吃饭了,索性阿辞也来了,请示过门卫,便领着楚辞在钢铁厂前面走过,一路直奔后面的食堂。 “老师傅,一份宝塔肉,红烧排骨,两份米饭,一盘炒青菜,肉多放点啊” 谭耀明早就和单位里的人混的熟的了,老师傅手一抖,满满一大碗排骨,全是肉,冒了一个尖出来。 “你小子这么高兴,那是你对象来看你了?”老师傅笑着打趣了几句。 “是,我媳妇”谭耀明端着饭盒和菜碟,人高腿长走得快,直奔楚辞。 “阿辞,你尝尝,老师傅做的宝塔肉可好吃了,还有大米饭,我让他们给你弄些卤蛋,比酸豆角下饭,还有营养”谭耀明一边大口吃着饭,一边给楚辞夹菜。 楚辞抬起头,就见窗外冒出来的脑袋嗖的一下不见了踪迹,对面窗口处观察她的老师傅咧开一口的大门牙。 “谭耀明这混小子倒是娶了个好媳妇”老师傅手握铁勺,钢铁厂里的工程师就那么几个,唯一一个一级工程师霍老因为发动机,而气坏了身体,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 备受霍老宠爱的谭耀明可是当着全钢铁厂的工人们下了军令状,他一定要在这个月底前,研造出咱们钢铁厂自己的发动机,而不是连一枚小小的螺丝钉都要进口。 风卷残云,火速的消灭着桌子上的食物,其中大多半都进入了谭耀明的肚子里,吃过饭后,楚辞提出要看看他的宿舍。 因为是钢铁厂杰出的工程师,谭耀明独占了一间卧室,他的房间摆设有些随意,东西也少,两人一进屋,谭耀明立马将床脚的脏乱衣物胡乱团吧团吧塞进脸盆里,腾出了一片落脚的地方“阿辞,你坐着,我收拾收拾” “这是什么?”阮乔好奇地看着放在床头的一个袋子。 谭耀明有些着急,慌忙将袋子拿过来,却不料已经被楚辞给打开了,里面的东西掉落在床板上,两个人都看了个正着。 “我给你买的,你看看喜不喜欢?”谭耀明耳垂红的都要滴血了,虽然他以前给阿辞买过很多衣服,可是内衣还是第一次。 楚辞捏着薄薄的布料,凑近了他,语气莫名的撩人“你希望我穿上吗?” 女孩凑近时的香味带些撩人心扉的清甜,谭耀明定了定神,干咳了两声,忍不住偷偷去看阿辞,就对上了女孩明亮得似乎要将整间屋子都照亮的眼眸。 他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道“我随便买的” 楚辞眼中含笑,抱住他的胳膊,凑近他的脸,恍然大悟掐着嗓子语气软哝“原来你喜欢这个样子啊,大明哥哥~” 房门外,丘泽凯停住了脚步,差点一口撞在门框上。 “这里是单位,你们注意点影响” 楚辞一见这人就沉下了脸,她可没忘了这个渣男,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伤害盈盈,一个刀眼甩了过去“我们夫妻感情如胶似漆有你什么事儿,见不得别人家感情好吗?” “提醒一下,这里是大明的宿舍,现在也是吃饭时间,请你离开,挡着我的视线了” 被毫不留情的开口赶人,谭耀明爱莫能助,丘泽凯苦笑一声,转头离开了宿舍,不禁回想,他当初为什么迷了心窍,而自以为最伟大的爱情而选择伤害一个芳华女孩,不怪楚辞厌恶他,他活该啊。 时至今日,伤害已经造成,他所能弥补的只是祝愿盈盈能找到一个爱护她一生一世的男人。 第二百五十六章七十年代村花女配41 1977年10月,国家正式恢复高考,楚辞毅然决然的辞了供销社的工作,备战高考。 而楚灏手中的初中,高中的课本尤为珍贵,在红旗公社安家落户的十多名知青纷纷找上门来借书。 由于课本的数量实在太过稀少,而要学习的人也太多,楚灏干脆在家里创办了一个小型的学习会。 从政,治、语文、数学,文科加考史地,理科加考理化,挨个复习过去。 大家一起做题,一起读书,不懂的便询问身边的人,也有的知青已经在厂子里占据一席之地,因此基本上也没有男知青抛妻弃子,或者女知青离婚的话题,一时间,公社里的气氛那是相当的好啊。 谭耀祖挑了一担水,院子里沈鸽埋头做题,可她上一世本就是个学渣,又过了二十多年没碰过课本,如今在捡起来,还真有些困难。 “四弟和弟妹在楚家讲课,你可以去听听”谭耀祖再怎么大老粗,也知道沈鸽的学习进度不理想,给她拿主意。 “不去”让我去求楚辞,想都不要想,沈鸽自己可丢不下这面子。 谭耀祖见此无奈的回了屋,照顾双胞胎儿女。 考场在废弃的老学校,地方阴冷,等到一众考生从考场出来后,各个都被冻得脸色发青,颤颤巍巍。 “阿辞,这里”谭耀明将身上的大衣盖到楚辞的身上,这才觉得没那么冷了。 “妈给你做了饺子,祝你旗开得胜” 为了梦想而努力的知识青年们,坚韧、顽强,担负着被耽误的岁月,向着高考,用尽全力一路冲击,扬帆起航。 楚辞吃完了饺子,汤也没浪费,一口喝了个干干净净“大明,你真的不参加高考了?” 谭耀明神色微动,压下了心口的跳跃“不参加了,你也知道,我工作那边离不开人,我早一点将那些电器创造出来,我们国家也就能赚更多的外汇,再说了,难道你这个将来的大学生,还会嫌弃我一个初中生吗?” “不嫌弃,这辈子你都是我老公”看到大明为梦想所付出的艰辛,楚辞心里酸酸的,原本对未来还有些茫然的她毅然选择了b大的医学专业。 大明都那么努力了,她还有什么理由继续荒渡时光。 考试过后,陷入紧张枯燥的等待中。 直到邮递员来到红旗公社,举着几封千里邮寄而来的信,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分之差就淘汰万人之下。 “中了,考中了”柳氏激烈的大喊道。 楚辞激动的拆开自己的录取通知书,一颗心扑通扑通快要跳到失调,兴奋,喜悦,一把扑进谭耀明的怀里放声大哭“大明,我考上了” “嗯,我看到了,阿辞恭喜你,也恭喜我”谭耀明扬起属于自己的信封,拆开看到那份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扬起了嘴角,意气风发。 “你的录取通知书,大明,你也考上了?”楚辞看着他的学校和自己的一模一样,有些惊讶,他不是没考吗。 “霍老直接推荐我去学校里当一个旁听生,工作保留,我可以在学校的时候也能完成钢铁厂的工作”谭耀明没说的是,其实霍老是直接推荐他当教师的,可因为他的年龄太小,再加上他不喜欢太过出风头,便压下了这件事,当一个旁听生也挺好。 他之所以没告诉阿辞,就是想要给她一个惊喜。 “吧唧”楚辞抬头就这他的脸,使劲亲了一口“可真是太惊喜了” “以后,请多多指教,同学” 阳光下,一大一小两只手握在一起,未来,有梦的地方,有你,有我。 “老谭,快出来看啊,咱们老谭家祖坟上冒青烟了,出了两个大学生,大喜事儿”刘桂花插着腰站在院子里大喊着,恨不得全公社都知道这个消息。 她小儿子和儿媳妇就是厉害,太给谭家争气了。 一墙之隔,听到对面动静的沈鸽气的合上了书本“小人得志~,不就是大学生吗,将来的大学生烂大街,有什么好得意的” 又隔了一天,楚灏也拿到了录取通知书,曾经在学习会补课的知青们也陆陆续续的收到了通知书,准备卷卷包袱回家。 临走时还跑来楚家找楚灏,等将来毕业了,还跟着楚灏干,毕竟这么聪明,有能力,还厚待手底下人的老板不好找。 “行,放心吧,等你们毕业,咱们在一起创业”楚灏和知青约定好,就被老爹抓住去给祖宗磕头。 时间一天天过去,录取通知书从最开始的两三人,变成全公社的关注焦点,其中沈鸽眼看着距离上学的时间越来越近,也坐不住了,天天去镇上追着邮政员问,还是没有她的通知书。 难道她落榜了? 不,一定没有的,沈鸽只得去查询自己的成绩,当她看到全县招收录取为300人时,彻底呆住了,因为她的成绩刚好是301名,纸张如同雪花飘落在地上,沈鸽呆呆的望着上面的排名。 这怎么可能这么巧。 “你一定是骗我,我不信,我要他们的卷子,我一定能找出漏洞来”沈鸽猛地吐出一口血来,如同发了疯一样的揪住那名干事不放,最后还是谭耀祖一把扛起发疯的沈鸽回了家。 得知沈鸽没考上,村里人一笑置之。 楚辞却颇为意外,按照剧情,女主应该考上的?难道出了什么纰漏? 殊不知,原著中,沈鸽参加高考时,一个人偷偷摸摸复习,而村里的知青们大多因为学习资料匮乏,成绩自然一落千丈。 矮个子里拔高个,沈鸽自然也就压着录取线被录取。 而这一世,楚灏上了高中,举办了学习会,使得大多数知青都牢记知识点,学习提高了,分数自然而然的提高了,在同一个县统计的排名上,红旗社不止占据了第一和第二,甚至于前五十名有小半来自红旗社,这一个成绩单震惊了市里。 当天市里领导前来这个充满了传奇色彩的村落里,随之而来的还有申报的记着,楚灏趁机宣传了一波蘑菇基地与好味道瓜子。 并且红旗社所有考上大学的莘莘学子们站在一块一起拍了一张同学留念照片。 金秋十月,伴随着开学时间的到来,火车上学子们开启了属于他们的求学之路,每一个渴望改变未来的人,都是努力活着的人。 红旗公社,如今两个工厂早已经走上了正轨,楚灏这个负责人即使离开,也没有多大的问题。 包袱里拿着家人们辛苦准备的食物和被褥,生活用品,谭耀明和楚辞,楚小弟三人坐上绿皮火车,伴随着嘟嘟嘟的响动,来到了b大,开启他们人生的新篇章。 又一个五年后。 乌黑的卧房,一个女子从噩梦中惊醒。 沈鸽看着四周的土墙,身旁躺着呼呼大睡的谭耀祖和一双儿女,她是想改变生活的,可为什么会将日子过成这样。 三年前她带着家里所有的积蓄和娘家爸妈给的投资,一头扎进江宁服装厂,结果,她做生意,每一次出了新点子,都会被抄袭出同样的,慢慢的场子入不敷出,直接倒闭。 而她所有的投资都打了水漂,不止赔光了家里的钱,娘家的钱,还欠下了不菲的外债。 当她被人催着债,灰溜溜的回到村里时,全村正在热烈庆祝新任驻村干部的到来,原来新来的干部就是大学毕业的楚灏,他选择了当一名公务员,立志要脱贫致富,让家乡变成最美的乡村。 红旗社举办了旅游业,大青山成了著名的旅游胜地,周围的向日葵基地,山核桃基地都成了旅游景点,而村里有股份的人家都已经搬出了乡村,向着城市发展。 留下来的人家家家户户做农家乐,也弄得有声有色,谭耀祖转业后,工作出色,也成了管理局的局长。 沈鸽自从失败后,彻底沉默了下来,为了还债,在村里开了一家温馨饭馆,借着旅游业的东风,饭馆的生意红红火火。 电视上,抗洪抢险救灾的报导不断,而在其中,沈鸽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穿着白大褂的楚辞奔波在受伤人群中间,鼓励他们,安慰他们,照顾他们。 岁月亏待容颜,却仿佛遗忘了那个女人,她还是那么漂亮,美的发光,沈鸽突然就懂了,笑着笑出了眼泪,原来,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是自强,自立。 不管在哪里,自信的女人才是最美的,而她却始终不明白这个道理。 攀附于人的菟丝花终有衰老的一天,要么是她榨干了被吸附着的血肉,要么是被吸附着抛弃。 上一世她选择了后者,被他人伤害。 而这一世她选择了前者,伤害他人。 谭耀祖工作回家,便得到了沈鸽一个满怀愧疚的拥抱“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 “没关系,你是我妻子,夫妻一体,荣辱与共”谭耀祖一如往昔,他还是那个她心目中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沈鸽突然就泪奔了,所幸她这一世的眼光好,这就够了,对我前半生的折腾,想你说一声对不起,我会用接下里的一生都用来还债。 第二百五十七章七十年代村花女配42 b大,谭耀明在研制出电冰箱,彩色电视机,空调等等的电器之后,成为著名的电器大亨,并且与国家的机械厂签订合作协议,一跃成为机械厂的厂长,并且得到了充足的研究经费,开始钻研智能手机,电脑的开发,天天忙得脚不沾地,连人影都见不到。 而楚辞在医学院也是名声赫赫,灵魂的强大,使得五官都比常人敏锐不少,过目不忘,当其他的医学生被虐的体无完肤,楚辞还有空闲出门逛个街,看一看世界名著,充实阅历。 当其他人手握手术刀颤颤发抖,楚辞依旧麻利的找到大动脉,止血,缝线,一气呵成。 大学生毕业,转战研究生,博士,当楚辞离开校园后,依旧成为有名的医学博士,而她与谭耀明也被称为b大的金童玉女,两人的爱情故事更是被广为流传。 时隔六年,楚辞终于生下一个男孩,名唤楚稷,为了照顾孙子,刘桂花和谭老爹来到京都,谭耀明买下一座四合院,一家人住在一起,阖家欢乐。 帝都两人的精彩每天都在上演。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红旗生产大队,在楚灏的宣扬下,成了附近有名的旅游景点,其保存完好的古遗迹,崇山峻岭,古朴的村落,与世隔绝的雨雾,山上的菌菇,野菜备受城里人喜欢。 而楚灏从驻村干部一阶一级升职镇领导,他的工作更加繁重了,不止要带领红旗公社,还要将全镇都脱贫致富,楚父身子骨不大好,在楚辞的医院中休养,最口心的便是儿子的个人问题。 这一日,楚灏结束了一天的繁忙日子,难得有时间清净,推拒了几个大婶的热情相亲,独自一人来到山涧之上。 喷涌而下的水流,湍急河岸旁的大石头上,坐着一个恬淡如水的女子。 任盈盈在和工人丈夫因为感情不和而离婚后,又被丘泽凯给缠上了,她厌烦那个总是将自己伪装的很好的男人,一气之下,便脱离了队伍,在山上走走,却一不留神迷路了。 山林绿色清新空气,瀑布的水流清澈,水里肉眼可见的小鱼儿逆流而上,无端的,心情就好了很多,盈盈掏出背包里的画本,将这条小鱼素描出来。 “画的很像”楚灏悄无声息的站在身后,不知道看了多久。 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人,任盈盈脸色巨变,荒郊野外,她一个女孩子独自一人,难免危险,她不会是遇到变态了吧。 这么想着,立马站起来,转过身,却不料脚下的石头布满了青苔,湿,滑的紧,脚底如同抹了油,任盈盈一个惊呼,差点掉进溪水谭里。 “小心——”楚灏抓着她的腰,将人扣了回来。 任盈盈挣扎的动作一顿,侧头看向他,杏眼微弯,似乎有些惊讶,这人长得还挺帅的“那个谢谢你” 看着她单纯感激的神情,楚灏的心跳微微快了些,面上却是淡淡“嗯”了一声,继而放开了她,并且退开一定的安全距离。 但他刚将手伸回去,手腕就被女孩温软的手握住了,他愣了下,就这么被她一下拉住了胳膊。 “脚下有些滑,我可以拉着你走吗?”鉴于这个男人刚才的举动,充分证明了他并不是一个乘人之危的小人,任盈盈警惕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好,你慢点走”在手臂被抓着的时候,楚灏看似淡定,其实已经连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儿了。 “我叫盈盈,你叫什么?”任盈盈跟着他,一步步往前走着。 看着树林间精灵一般的少女,她望着他,眉眼带笑,天真纯洁,在楚灏看来却是一个坠入人间的仙女。 他微微深吸了口气,压住内心的那些杂念“楚灏” 任盈盈听到这个名字后,“欸”了一声“我认识楚辞,她是你什么人?” 楚灏脚步停顿了一下,半响后才道“我是她弟弟” 盈盈突然凑近了他,仔细看看这个传说中的弟弟,是不是有三头六臂,还是会七十二变“你是神仙吗?” 楚灏被问的发蒙,失笑道“不是,为什么这么问?” 盈盈回复道“因为你太厉害了啊,咱们镇上所有人都特别感激你,因为你带领他们走上了康庄大道,小康生活” 这些话其实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可被她这么一说,楚灏难得的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心情“其实也还好吧” “哪有,明明就就很厉害,你太谦虚了”任盈盈自从知道了眼前这人是阿辞的弟弟后,大家都是自己人,彻底的不设防了,有什么说什么。 楚灏:“你有心事儿?” 盈盈苦笑了一下“我离婚了,以后啊,享受自由美好的单身生活” “对了,我以前在申报工作过,还看过当时的采访文章,你和那会长得有些不大一样,更高了,也更英俊了”盈盈看着他直白的评价道。 楚灏抬头看着站在眼前的女孩,她有一双特别可爱的杏眼,肤白如雪,唇色如樱,桃色,头发也披散下来,显得本就纤瘦的身体更有几分弱质纤纤的动人。 腰身细得仿佛微微用力就能折断似的,让人有些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轻轻吻过她的似雪肌肤。 楚灏只觉得自己心思太不纯洁,耳根都微微红了,忙移开了看向她身上的目光“出了这条小路,往左拐有颗柳抱槐树,在顺着西边的路下山” 任盈盈诧异的看着他“那你不下山吗?” 楚灏干咳了一句“我在山上还有点事儿” 任盈盈离开后,楚灏走在半山腰山核桃基地处,拿出很久不曾用过的大哥大,站在山顶端,拨通了姐姐的电话。 楚辞刚回家,电话联通后就听到小弟有些羞赧的语气道“姐,我大概,可能对一个女孩子一见钟情了” “真的啊”对面传来楚辞惊喜的声音。 “我就是不知道应不应该去和她说”楚灏低眉顺眼,掩去了眼中的波光。 而楚辞却以为是小弟有些拘束,内向,腼腆,撒不开手,铁树头一次开花,可得好好鼓励着,当下说道“其实,谈恋爱就是看对了眼,天雷勾地火,与其你一个人在那想东想西,不如鼓足勇气,上前亲一亲抱一抱,你才能知道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感受” “相反,你把自己的感情憋在心里,想的越多越错,姐姐告诉你,别认怂,喜欢就上,别犹豫,谈恋爱就是谈恋爱哪有那么多的约束,姐姐支持你啊” 被鼓励的楚灏终于压不住嘴角的笑意,扯出一个扭曲的弧度,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聆听了姐姐的教导,半响后,楚灏才开口道“嗯,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她娶回来的”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楚辞挂了电话,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和父亲分享这个好消息,咱们家养大的猪回拱白菜了,多了不起啊。 楚灏刚放下对讲机,准备离开山上,就看到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背影。 “盈盈,你怎么还在这儿?” 任盈盈有些尴尬“那个我照着你说的位置走,可不知怎么的,又迷路了” 楚灏:能从山脚一直迷到半山腰,她的方向感也真是够感人。 “我送你回去吧”美人迷路,正是英雄大展身手的好时机,楚灏怎么可能错过。 盈盈只觉得她刚刚似乎感觉到了一股特殊的视线,是她感觉错了吗?“那麻烦你了” 两人刚走到半山腰,就见原来还万里无云的天色一下子说变就变,乌云凝聚在上空,轰隆惊雷落下。 楚灏脸色一变“是雷阵雨,太危险,我们不能下山了,大雨会导致泥石流,山体滑坡,有可能会造成生命危险,我知道在不远处有做废弃的木屋,我们就在那儿躲一阵吧” “好,听你的”任盈盈信任的将手放到楚灏的手心,任由他拉着她往前走。 两人刚迎着狂风走到木屋前,只见豆大的雨水已经落了下来,木屋以前是猎户的房子,后来猎户下山,屋子就空置了,有些脏乱。 楚灏收拾出一块干净的地方,就听到盈盈满是赞叹的说道“你可真是神了,我还以为你说雷阵雨是框我呢,没想到还真下雨了” “以前就听阿辞经常夸你,说你样样都好,就是找不着媳妇,我看啊,以后谁嫁给你,真是幸福死了”盈盈抱着画本,语气软软地。 楚灏已经将屋里收拾好了,看了一眼屋檐下女孩娇俏动人的模样,试探的说道“我不讨女孩喜欢,如果是你的话,我一定让你幸福一辈子,快乐一辈子” 任盈盈闻言,心里一跳,不敢深想他是不是有别的意思,只轻咳一声“说什么笑话呢”却在接触到那双认真诚恳的双眼时,哑然无声。 楚灏就目光温柔地看着他,原本冷峻的面容也柔和极了“我说的不是玩笑话,盈盈,我问过阿姐,她同意了,我追求你” “什,什么?”任盈盈有些结巴,怎么着就同意了,她一个离过婚的女人,这人却是镇里有名的单身高富帅,她还比他大,楚辞是脑子进水了吗,他们两个人简直不配啊。 看着女孩沉默下来恬静动人的面容,楚灏想到姐姐说的,不要怂就是上,慢慢的眼眸幽暗下来,声音有些沙哑“盈盈,我是认真的,你知道吗,有些人,一旦遇见,便一眼万年” 任盈盈猛地睁开了眼睛,似乎诧异地看着他,笑了起来“为什么?”在这一刻,她无法将眼前人只当做一个姐妹的弟弟看待,而是当成一个男人看待。 “因为你说我见色起意也好,一见钟情也罢,第一眼我就喜欢你,就是喜欢你”楚灏以前从未说过情话,可在盈盈面前,他似乎点亮了不得了的技能。 突如其来的表白,盈盈看着那张独一无二的俊脸,心中有些被他此时的样子惊住“你让我考虑考虑吧” “我单身二十多年,我父亲和姐姐一度怀疑我喜欢男子,可我知道,自己只是没有遇到那个可以共度一生的人,在看到你之后,我就知道,她来了” 楚灏并不是喜欢跟人说心事的类型,但这种被人理解的感觉的确很让人动容,尤其是眼前的人还是他所喜欢的女孩子,心潮就更是起伏不定。 哪怕行为有些大大咧咧,可内心依旧是粉,嫩小公主的任盈盈,哪能扛得住这几次三番的表白,被哄得不知天南地北的就答应了。 等到她回到家,才恍然觉得不对劲。 深夜十二点,翻来覆去睡不着的任盈盈拨通了楚辞的电话。 “盈盈,你有事吗?”楚辞睡意惺忪的声音有些沙哑。 “阿辞,如果我和你弟弟处对象,你会同意吗?”任盈盈觉得还是自己亲口去问当事人,得到确认的否定,这样才能心安理得的拒绝楚灏。 熟料,那头的睡意一下子被拍飞了“你说什么,你和我弟谈恋爱了” 楚辞的声音高八度,瞬间将谭家人和楚老爹都给吵醒了。 “这不是还没有嘛,你就告诉我你能不能接受?”任盈盈被她一惊一乍的吓得快要心机梗塞。 “这可真是太好了,盈盈,你喜欢,就去和他在一起,可惜我不能当面祝福你们,不过在电话里说也是一样的,恭喜你们找到幸福哦”楚辞哭笑不得,原来弟弟那颗青草居然被盈盈给啃了。 “另外,悄咪,咪的说一句,楚灏这小子喜欢吃甜食,或许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吃甜的有些丢面子,便藏着偷偷吃,可偏偏自以为很高明的瞒着我们,其实我们早就知道了” 楚辞说罢,就对上几双慢慢的求知视线,眉眼带笑的将盈盈和楚灏的爱情公布于众,楚老爹一听注定孤独终老的儿子有望脱单,当下病房也住不下去了,直嚷嚷着要回家,开办婚礼,先将儿媳妇娶进门来再说。 另一边挂了电话的任盈盈,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想到楚灏的告白,心里涌现出几分甜蜜来,或许她还是可以期待一下幸福的拥抱的。 第二百五十八章嚣张跋扈的贵妃1 北齐乾元十月,选秀刚过,宫里宫外一片祥和之气。 后宫主位,册定北侯元安之女元幸池为后,执掌封印,教于六宫,母仪天下。 册丞相楚弘孝之孙女楚辞为贵妃,毓自名门,柔嘉维则,赐熠辰宫。 十月二十日,同一日迎娶皇后贵妃,宫中的大队人马,执礼大臣,太监宫女浩浩荡荡执着仪仗来迎接皇后与贵妃。 帝后大婚,十里红妆,凤冠霞披,排场仍是极尽铺张,几十条街道的官民都涌过来看热闹。 而另一边的熠辰宫灯火通明,入目满是嫣红色,宫殿极大,人却稀少,显得空荡寂寥,绣着鸳鸯喜被的金丝楠木床上,一身着嫁衣的女子徒手掀开了盖头。 “娘娘,新婚盖头,可不能掀啊”安儿和平儿是随着贵妃入宫的家生子,安儿机敏果决,擅长管理下人,平儿心思缜密,温柔体贴,善医道,也是楚辞日后的左膀右臂。 “主子,这盖头得等到陛下过来掀,新娘子掀盖头不吉利”平儿捏着盖头的一角,就要给她们姑娘戴上,却被楚辞一挥手给拒绝了。 “不用了,你们都下去吧” 楚辞定定的坐在床沿上,语气不容置铎,两个丫鬟对视一眼,主子头一天还欢欢喜喜上花轿,怎么到了晚上突然变了。 饶是奇怪,但主子的命令不得不听,平儿和安儿躬身退了出去,顺便带上了房门。 等到屋子里空无一人时,楚辞这才侧过头,猛地吐出一口淤血来,染红了白色的帕子,有些虚弱的侧躺在床榻之上,一双桃花凤眸微微向上飞起,说不出的妩媚与凌厉。 十七岁的青春少女,体态纤侬合度,肌肤白嫩,面似桃花带露,指若春葱凝唇,万缕青丝梳成华丽繁复的缕鹿髻,缀满珠玉叠翠,嫁衣嫣红华丽只在皇后凤服之下。 看着铜镜中的女子,楚辞抹去嘴角的残余血迹,这扬名天下的第一美人,果然是丽质天成,明艳不可方物。 如今却是北齐国,历经三代帝王,当今皇帝北容,在定北侯与楚丞相的拥护下荣登大宝,坐拥天下。 而作为从龙之功的两家,为保家族繁盛,各自将女儿与孙女送进了皇宫。 元幸池,楚辞,有名的京都双姝,一朝入宫,前者为后,后者为贵妃,风头一时无两。 天下朝臣出楚家,楚弘孝,官居正一品宰相,门客无数,素有楚半朝之称,北容素来对楚家恩重,与楚辞更是所谓的青梅竹马之谊。 房门外脚步声传来,楚辞挥手盖头已然落到了自己头上,遮住了脸上的嘲讽与冷漠,他来了。 “奴婢叩见陛下”平儿和安儿站在门口,神色有些不安,这第一晚按理来说,陛下应该住在皇后的凤仪殿才是,怎么就突然来了熠辰宫,更重要的是,主子在里面也不知道准备好了没有。 北容可不知道两个丫鬟心思百转千回,越过宫人婢女,直接进入熠辰宫内,身着龙袍的年轻男子剑眉锋利,头戴赤金簪冠,长身玉立,丰神朗朗,龙章凤姿,面目极是清俊,目光炯炯的打量这殿内床榻上端坐着的女人,神色间隐隐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刚在凤仪殿有了那么一遭,这一次轻门熟路,用喜称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一旁的全福嬷嬷说的话,都没被两人放在心上。 眼前的红色被掀开,入目一片暖色的灯火,面前站着的男人一双乌黑的瞳仁,温润如墨玉,含着轻轻浅浅的笑“贵妃这般冷漠,莫不是也要将朕赶出宫去” 这句话的信息量好大,前一脚从皇后宫里出来,竟不是陛下恼了皇后,而是皇后新婚之夜将陛下赶了出来,宫女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生怕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消息。 “陛下说笑了,这天下都是陛下的,谁敢在陛下的地盘上赶您”嫌自己活的不耐烦了吗,楚辞垂眼未看他,而是从心的奉承了一句。 “这句话更像是敷衍了事,贵妃何时这般嫌弃朕了,居然连抬头看一眼都不曾,莫不是朕今天丑的不能入眼”皇帝侧身一步,坐在了贵妃的左侧,痴恋的看着她的侧脸。 一张俊脸正好落入了楚辞的眼中,剑眉入鬓,双目含星,身形修长挺拔,哪怕是流量男明星都比不过,任谁见了也要赞一声英武不凡。 “陛下英武不凡,龙章凤姿,当不得一个丑字”这副面具脸从表面看确实挺哄人的,难怪能从一个冷宫三无皇子,无权,无势,无宠,最终清扫前面最有竞争力的皇子,隆登为帝。 哦,还要再加上一个无情,这人才应该是天生的影帝,看看这戏演的,不认识的人都要以为他有多爱她呢,楚辞丹凤眼波流转,神色微冷,落在北戎放在她肩膀的手上,神色淡淡,语气清冷“还请陛下赎罪,臣妾今日身体不适,不宜侍,寝” 接连两次被人赶走,北容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僵硬,好奇夹杂着不解,在他看到贵妃眼中的一抹不耐时,却也从善如流的拿开了自己的手,莫名觉得心梗“既然贵妃身子不适,那就好好养着,朕还有政务要处理,就不多留了” 皇帝大步流星的离去,平儿和安儿脸色有些发白“陛下今日好不容易能来,可不能恼了她们主子” 平儿手巧,很快为楚辞拆卸了繁琐的头饰,一边观察着闭目养神的主子,小心的说道“主子可有那里不舒服?” 安儿端来了茶杯“主子,陛下好不容易来了,您怎么就将人推开了呢,陛下要是留宿,咱们熠辰宫也能压凤仪殿一头,让元小姐,皇后以后还在您面前嚣张” 楚辞睁眼,看了气呼呼的安儿“今天是帝后大婚,陛下不住在凤仪殿,却偏偏跑来了熠辰宫,我要是将人留下了,以后还不得让我担上妖言惑君的罪名,何必呢” 人家明媒正娶的正室夫妻闹别扭,她一个小三上赶着凑什么热闹,楚辞的话落,平儿和安儿也都禁了声,她们那里想到还有这些弯弯绕绕,殊不知这都是她们心心念念的主子诳她们的话,当不得真。 深夜,熠辰宫落下了锁,宫女们也都回到耳房休息。 楚辞打开窗户,合,欢花在枝头傲,然绽放,灼,热如火,粉,嫩娇艳,冷风吹过,一片片花瓣透过窗户飘了进来,落在白皙纤细的手心中。 窗边嫣红广绣长袍的女子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一片片画面,全部的心神陷入原身的幻境之中。 她出自岭山楚氏,祖父乃是北齐三朝元老,楚弘孝,门客三千,封官拜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楚家三代唯一的一个娇娇女,自然备受宠爱,自小便随着母亲入宫,被公主刁难,幸得当时在冷宫受欺负的北容出手相助,幼年的患难之情,使得小楚辞记了半生。 女孩稚嫩的语气中满是坚定“我楚辞生于勋贵豪族,从小到大我都是楚家都最受宠的女子,我从小便有一个心愿,便是嫁给北戎,他是王爷,我便是他唯一的王妃” 他想当皇帝,他渴望那个至高无上的地位。 北容:“待我君临天下,许你母仪天下” 他想要的一切我都能给他,他想读书识字,我便去求祖父给他暗地里请最好的老师,他想要人脉,我便去求父亲给他办事,他想要财富,我便去行商贾贱业,可唯有一样,他想要军权,我却给不了,也没有能力给,元幸池却可以。 北容:“楚楚,定北侯态度强硬,元家的女儿不为妾,只能委屈你了,你放心,等你入了宫,我们就能长相厮守,你信我,好吗?” 所以,我就得后退一步,可一步退,步步退,凭什么我保护你五年,而元幸池只是认识了你半年,她却成了皇后,而我是贵妃。 饶是如此,你说的我都信,哪怕是骗我的,我也信。 一朝伴在君王侧,六宫粉黛无颜色,倾国倾城的楚贵妃魅惑陛下,心如蛇蝎,红颜祸水。 北容:“楚楚的皮肤好,迎着合,欢花,配上上等的合,欢香,千娇百媚,淡妆浓抹总相宜,是这天底下顶顶美丽的女子” 本是勋贵世家女,金枝玉叶,倾城傲雪,却如艳艳烈火灼烧了整个皇宫。 元后嘲讽妖妃祸国,被陛下仗责,夺取凤印。 北容:“楚楚,定北侯竟敢佣兵自重,他还有没有将朕放在眼里,朕需要丞相助朕铲除心腹大患” 忠君爱国的定北侯被楚家诬陷,铃铛入狱,午门斩首,皇后自缢,一把大火烧了凤仪殿。 皇后死了,贵妃便是最大,后宫没了肘制,楚贵妃终于能和陛下长相厮守,那时候日日抚琴作乐,是她这一生最快活的时光。 可好景不长,元幸池,她为什么要回来呢,哪怕她变了面子,改变了相貌,可第一眼,楚辞便认出了这个人的真面目。 她身怀妖异,每逢和她接触过的人,便会对她死心塌地。 北容:“这个姑娘长得和已故皇后真像啊,她那么聪明,耍小心思的样子像极了狐狸,茹儿,这世界竟有如此合朕心意之人,朕要册封她为如妃” 曾经的米饭粒成了床前的白月光,而心口的朱砂痣变成了一抹蚊子血,前者是元幸池,后者是楚辞。 帝王心术在于权衡,元幸池也认准了这一点,曾经楚家带给元家的,她一一奉还。 楚家成了皇权路上的踏脚石,祖父病故,楚家一朝落败,百官弹劾楚家罪行,帝大怒,查抄楚家,诛九族,褫夺楚辞贵妃封号,囚禁熠辰宫。 要论复仇,元幸池做到了,以一介五品官员的庶女身份再次进宫,铲除妖妃,以报元家血海深仇,历史再一次上演,皇帝迷恋如妃迷恋的不得了,王朝衰败,最终被楚家的残余势力斩掉头颅,血染江山。 昔年尊贵至极的熠辰宫不过半年,落败的连个人都没有,贵妃身边的两个忠心的丫鬟,一个为主而死,另一个被许配给了残暴的太监,跳井而死,不得善终。 隆冬大雪,如妃册封皇后之日,熠辰宫的大门再一次打开。 骄阳似火的贵妃骨瘦如柴,形似骷髅,头发干枯,强忍着喉咙里的干涩,不让最大的敌人再瞧笑话,这是她仅有的骄傲和自尊“你来干什么?” “来看看你的样子,可真是凄惨”元幸池也不再伪装柔善,她就是要看一看害的元家家破人亡的楚辞落得什么下场。 “还不是拜你所赐,成王败寇,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好说的”楚辞手中细长的指尖刺进了肉里,可为什么还是不甘心啊。 元幸池筹谋多年,就为了绊倒楚辞,可楚辞这么平淡,心中略有不满,转念一想嘲讽道“楚辞,你可真是傻得可怜,你真以为他爱你吗,别傻了,他利用你好吗?” “你以为他赐给你的合,欢香全天下独一份,是因为那香里添加了使女子不孕的脏东西,所以你到现在都没有孩子,不是因为你不能生,而是他早已经绝了你生育的能力” “你骄奢口逸,脾气暴躁,一碰就着,除了陛下外,可曾将其他人放在眼里,表面上身处尊位,可你实则是后宫的一叶孤舟,除了依赖皇上,成为他想要的模样,其他的你什么都做不了,也不能做” “后宫就是一个豪华版的丛林,每个人都要为生存而战,所有人都最终成为别人的牺牲品,而你最是可怜,做了那么多,却连为什么都不知道,一辈子都是他的棋子,情爱两字,可真是蠢,可笑至极” 随着元幸池的话,楚辞的脸色变了,最残酷的谎言被戳穿,揭开里面鲜血淋漓的骨肉,她彻底疯了,两行血泪澎涌而出,鹅毛大雪透过窗户落在她的身上,外界的寒冷已然让楚辞冷得发抖,可心中的寒冷才真的是冷到刺骨,心已是真的凉了。 可饶是如此,她还是想要在见他一面,亲口问问,他是不是真的对她那么绝情? 他到底有没有爱过她? 楚辞猛地睁开眼,吐出一口血来,刚才为了压制原主的魂魄,她耗费了巨大的心神,原主的怨念着实太过强大。 原身倾其一生只为一人,到头来,这人却是负心薄幸之人,难怪她如此不甘,为了最爱的人,做了全天下最恶毒的事情,却偏偏保留了一颗纯良的心,可这后宫最容不得的就是天真纯良的人。 头疼欲裂,仿佛两个人在争抢同一个身体。 楚辞意念一动,回到纯白色的系统空间,在她面前,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惊恐的瞪着她“你是何人?” 楚辞“你死前怨气滔天,我是为你还愿之人” 宫装女人喃喃道“还愿”死前的一幕幕席上心头,她不甘心,不甘心啊。 “你是神女吗,求你帮我,我要亲自问问他,他待我到底有没有真心,我要亲口听他说”宫装女人也就是楚贵妃哀求道。 楚辞沉默了一瞬,换做平常,她没那么大的同情心,可刚刚共情之后,她对这个女人无可避免的生出了一种怜爱,想了想,从商城里兑换了一颗入梦丹“好吧,我答应你” 楚辞握住宫装女人的手,牵着她引导她进入皇帝北容的梦中。 御书房,太监总管福来正在守夜,眨一眼看到了玄光,揉了揉眼睛,只是一秒便消失不见,难道是他太累了,眼花? 而此刻龙案桌上染着淡淡的龙涎香,黄色的龙床上,躺着一个青年皇帝,他睡得极不安稳,梦中无数的片段组成的一生,身着红衣的贵妃字字泣血,问着他心里的答案。 楚辞无奈又往北容的嘴里塞了颗真话丹,伴随着贵妃的步步紧逼,北容既害怕,又有些心虚“不爱,朕从未爱过你” “果然是这样”楚辞不免摇摇头,痴心女子负心汉的戏码真是百看不厌。 “北容,我曾经说过,有朝一日,你若负了我,便让你生生世世都不得好死”贵妃凄厉的说罢,一把抓住北容的魂魄,吞入腹中,半癫狂的笑着,神色有些痴傻“多谢神女,我心愿已了,自便离去” 第二百五十九章嚣张跋扈的贵妃2 龙床上的青年帝王一刻钟没了呼吸,却在下一秒睁开了眼睛“这儿是哪里?” 熠辰宫,魂魄被强行弹出梦境的楚辞突然喉咙间涌上腥甜,全身发颤,一口鲜血喷在窗户上,守夜的安儿大惊,推门而入,正接住站立不稳的主子娘娘。 “主子,你怎么了?”安儿当下喊来平儿,两人合力将小姐抬到床榻之上,随手间摸到了一方带着血迹的帕子,安儿再怎么成熟,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姑娘,心里慌得不得了。 平儿稍稍稳得住,一只手抚上主子的脉搏,越看越不解“气血两亏,心神损耗,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快去,宣太医,主子的病我也没多大把握”平儿的声音打断了安儿的慌乱,有了主心骨的安儿当下出门随手指了个守门太监“娘娘病了,快些去传太医,若是迟了,娘娘有个好歹,有你好果子吃” 守门的太监被这么一吓,屁滚尿流的跑去太医院,他就是抢,也得抢一个太医过来。 “平儿,你倒是说啊,主子这是怎么了”安儿紧紧的抓着平儿的胳膊,语气有些慌乱。 “主子脉象奇怪,等会太医来了,先听听他们怎么说”别看平儿面色无常,其实心里也是没底的,跟小姐入了宫,这一世荣辱就全都系在小姐一人身上了,自然不敢怠慢半点。 “那行,我先将屋里的血迹清理干净了”安儿给楚辞盖上了薄毯,动手将帕子,窗户都给撤了。 不到十五分钟,一名老太医气喘吁吁的随着小太监进入熠辰宫。 一摸上脉象,老太医心里直咯噔,气血损耗,这是气虚体弱,早夭的命相,看来这位贵妃娘娘怕是活不成了,只能用些滋阴补气的药物吊着命了。 老太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楚辞是被腰间的泥娃娃吵醒的,她一睁眼就看到床边两个守着她的平儿和安儿,一张嘴,苦兮兮的,她这是吃了黄连吗? “主子醒了,感觉怎么样?”安儿端着药碗,吹了吹。 “好多了,外面几更天了”楚辞看向外面黑漆漆的天色,屋里灯火通明,两个丫头眼中带着红色的血丝,怕不是受了一夜。 “回主子,三更天了,您这一倒下,可把我们吓坏了”平儿倒了一杯茶水,楚辞冲散了嘴里的苦味。 “主子,是平儿的不是,身为医者,却没看出来您身子不适,您惩罚奴婢吧”平儿直接跪倒在床前请罪,她原是个乞丐,还是小姐心善,将她带回府中,做了贴身丫鬟,吃穿不愁,还有月钱拿,她早就发过誓,这一辈子都跟着小姐的。 “平儿,起来,是我突发心悸,这不关你的事”楚辞见她眼中的自责,忍不住将她拉了起来。 “你们两个守了一夜,快去眯会儿”楚辞心疼这两个忠心护主的姑娘,平儿和安儿见娘娘气色好多了,这才放心的离开。 床上的纱帐放下后,楚辞看着泥娃娃道“昨天晚上到底什么情况?” 泥娃娃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出大事了,贵妃的魂魄不知怎么的修成了气候,直接掳走了北容的魂魄,还将其吞入腹中,被天道察觉,排挤出这方世界” “北容身为此方世界的大气运着,不容有失,我便去前世拉来了身具功德的一介生魂,放入北容体内” 经过系统的诉说,楚辞有些吃惊,她居然用了两颗丹药,贵妃厉害啊,直接将男主渣男给炮灰了,一想到原主的结局,还有些解气,北容前世欺骗贵妃,那就让他做鬼生生世世为贵妃赔罪吧。 此方世界的框架是由一大型宫斗权谋《涅槃凤仪》而生成的世界,女主元幸池自强自立,因为一场刻意谋划的英雄救美而喜欢上了男主北容。 元家倾尽全族之力辅佐男主登上帝位,女主也因爱慕北容而褪下戎装,解了战袍入住后宫,原本以为他喜欢她,是要一辈子都在一起的。 可结果,北容心中有一个小青梅,贵妃楚辞,女主看着心爱的丈夫日日宠爱楚辞,爱而不得,求而不到,元家忠君爱国,为皇帝鞠躬尽瘁,却被皇帝卸磨杀驴,楚家设下圈套,元家被套上反叛的罪名,合族下狱。 元幸池恨皇帝的狠心,也恨楚辞夺走了丈夫的爱,更恨楚家的虚伪不仁,在历经一番我爱你,你却毁了我,伤心伤情,虐心虐肺的剧情后,女主最终一把大火烧了自己的宫殿,身死大火。 可作为女主是不会这么轻易就挂掉的,于是乎,她浴火重生了,京都五品小官家的庶女温如落水后,换了一个人。 重生后的元幸池,发誓要报仇雪恨,绑定了一个掠夺者系统,这个系统本就是依靠着蚕食别人的运气而活,这下遇到了含恨而生的元幸池,一拍即合,狼狈为奸,开始谋划复仇之路。 元幸池获得好感度,完成任务,利用系统中的奖励,开始丑小鸭向白天鹅的蜕变。 在宫外头一步斩断了贵妃的商路,第二步暗中搜集楚家的罪证,第三步寻找残余的元家势力。 皇宫选秀,女主在秀女中脱颖而出,一跃成为皇帝最宠爱的女人,各种狂刷好感度,又是一番你陷害我,我陷害你的宫斗剧情,女主成功的入住皇帝心里,成为白月光,有了皇帝的保护,复仇之路更加快了。 将昔日陷害她的楚辞打入冷宫,将楚家的罪证发布,使得皇帝下令抄楚家九族,报了仇之后,女主发现原来她最大的仇人就是皇帝。 元家的悲剧是皇帝一手促成,楚家的悲剧也是他冷眼旁观,这个人最是冷心冷肺,谁都不爱,他只爱他自己,女主看清这一点后,怀孕忍辱负重坐上后位,直接给负心薄幸的北容下了毒,女主生下唯一的嫡子,母凭子贵,坐稳了太后之位。 可气运掠夺系统早已经将北齐的国运和北容的帝王气运吸食的一干二净,这个国家自北容死后,便各种天灾人祸,名不聊生,伴随着女主的死去,小世界直接崩塌。 而楚辞这一世的任务便是来自天道的请求,守护北齐国运。 楚辞看到这个任务时,气血上涌,什么鬼,让她去保护一个渣男,有没有搞错? 泥娃娃弱弱的开口“其实北容已经不是他本人了,宿主,本系统给你准备了一个小惊喜哦” “好吧,我尽量”自从和贵妃共情之后,楚辞一想到北容都恨不得将他暴揍几顿解气。 天色蒙蒙亮,屋外的嬷嬷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娘娘,亥时到了,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刚闭上眼睛的楚辞就被吵醒,一想到日后天天要去晨昏定省,还要守宫里的各种规矩,真是恨不得回炉重造一遍。 “起吧”楚辞强打起精神,睡意朦胧,犹自带着慵懒之意。 安儿带着宫女叠香,怡浓,莺儿,乐佩四个宫女,贴身伺候,沐浴,更衣,梳妆,染香。 这四个宫女的年纪都不大,莺儿,乐佩看起来十六的样子,叠香,怡浓大些,有十八了,都是从内务府调过来的,看着很机灵的样子。 满盒子的点翠首饰,只要是楚辞一个眼神,基本上下一秒已经戴在了头上。 安儿有些紧张,这是主子进宫后第一次觐见皇后,想到未出阁时,同那元小姐不睦,这些屈居人下,还不得被挑刺儿,安儿一紧张就开始使唤下人,一宫的人都闹得些紧张,伺候得分外小心周到。 宫女手脚麻利地给楚辞上好胭脂水粉,安儿在一旁捧着首饰,瞧着主子那张风华绝代的娇颜“第一次见皇后,主子可要打扮得隆重些,才能艳冠群芳呢” 平儿抬头瞧了她一眼,顺手将那根招眼的红翡撤了“就是头一天请安,主子才不能出风头,太过招眼,落得旁人心生恨,才是大大的不妙” 安儿撇了撇嘴“你到是个泥菩萨性子,我们主儿当贵妃还委屈了呢,左右那群女人又不会讲劳什子真心话,干什么还得顾念这她们的心情,反倒累的主子憋屈,要我说,自己痛快了那才叫好,反正不会吃亏就是了” 这一番话倒是惹得楚辞心中诧异,仔细一想还真有几分道理,她一进宫便是贵妃,已经站在了别人奋斗一生都不可能够到的地方,不被那些地位分的嫔妃们嫉恨才怪呢。 上到元幸池,下到小小的贵人常在,貌似都是以后的竞争对手,既然都是敌人了,立场不同,她又何必顾忌别人的感受,这么想着,楚辞顺手将一根点翠簪子赏给了安儿“带着玩儿” “谢主子赏赐”安儿有模有样的宫规行礼,惹得楚辞发笑。 铜镜中的女子年华正好,被娇养出来的矜贵气质,配上那张姿容瑰丽的脸蛋,真真是明艳不可方物。 四人抬的轿撵走的飞快,只是一个打盹的时间,安儿掀开帘子,一个传旨公公掐着嗓子“凤仪宫到,请楚贵妃下轿” 安儿上前扶住楚辞,两人一路进了凤仪殿。 殿内的嫔妃们陆陆续续地回头看向贵妃,乍一眼,饶是同为女子,她们也被这个妩媚妖娆的女人摄住了心魄,美,太美了。 见她嫣然一望,似水般的明眸闪着点点莹光,朱唇带着婉婉的笑意,长长的青丝盘起,再由藕色与浅粉相间的发带和蝴蝶扣系住,一颦一笑动人心魂,好一个京都第一美人儿。 楚辞略过在场陌生的面容,直接看向最上首位置的元幸池,她同她一般的年纪,却因为是皇后,端庄贤德,有些老气横秋,不过沉静雍容的气度平白为她增添了别样的魅力,楚辞躬身一礼“皇后娘娘万安” 对于昔日的对手,元幸池嘴角含笑“妹妹今日可来迟了,平身吧” 楚辞没应答,坐在了皇后下首的第一个位置上,来迟了怎么了,请安就不是人能干的活儿,再说了,贵妃本身就是嚣张跋扈的设定,楚辞无视皇后这事儿干起来那叫一个轻车熟路。 皇后微微垂目,关切的看着楚辞,仿佛一个包容不懂事妹妹的姐姐一般,丝毫不介意楚辞的行为“听闻熠辰宫昨晚传了太医,妹妹可有大碍?” 楚辞:至于吗,明明看我不顺眼,还非要装出关心我的样子,你难道都不呕的慌吗? 第二百六十章嚣张跋扈的贵妃3 元幸池当然呕得慌,她看不惯这个矫揉做作的楚辞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元家女儿自小习武,拿得起刀枪,却做不来女儿家柔情似水那一套,可偏偏陛下与楚辞青梅竹马,不就是比她早来了几年吗,她有把握能够抓住丈夫的心,哪怕他是皇帝。 可昨晚当她得知自己与那楚辞一起入宫的时候,晴天霹雳,倔强的她头一次对北容甩脸子,而北容毫不留情转身就离开的动作也是伤着了她的心,含着委屈哭了大半晚上。 还是教养嬷嬷前来规劝,身为皇后,她得端庄贤良,聆听了两个时辰“如何做好母仪天下的皇后》,嬷嬷离开后,她才稍稍浅眠了一会儿,如今自己疲惫不堪,而对面的楚辞光彩照人,偏偏她还得说着违心关照她的话。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只是身子不适罢了”楚辞轻轻扫了一眼元幸池,在心里落下第一印象,貌似并没有里写的那么漂亮,夸大言辞了。 下首的几位嫔妃聚在一处“臣妾参见贵妃娘娘” 楚辞意态闲闲地拨弄着手指上玉扳指,看了一会儿下方蹲礼的嫔妃们,不由的感慨,这特权阶级就是爽快,就算你们看不惯我,不也还得跟我行礼问好,果真应了安儿那句话,自己过舒坦了才是最要紧的。 “起来吧”下方六个嫔妃各个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可心里怎么想就说不准了。 皇后被宫里的妃嫔人数震惊了一下,然后心里难免泛起醋意,却在嬷嬷一声重重的咳嗽下,强拉回神智“都是自家妹妹,行礼也都累了吧,赐座” “谢皇后娘娘”为首的丽嫔稍稍往搀扶的宫女身上靠去,心里却暗道,看起来皇后倒是一个仁善的,反倒是这位贵妃,真是好大的一个下马威。 凤仪殿外,皇帝陛下的贴身总管太监福来,着急忙慌的小跑过来“奴才请皇后娘娘安,陛下有旨,召贵妃御书房议事” 独属于太监的尖锐嗓音响彻了整个大殿,众位妃嫔们再也挂不住脸上虚假的笑容,如剑刃锐利的眼刀子甩向楚辞。 丽嫔差点撕了手里的帕子,整张脸因为妒忌有些扭曲“陛下不管是在王爷府,还是登基后,后妃从未有人出入过他的书房,而现在却有一个人打破了这个规矩” 这怎么可以—— 元幸池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在看到楚辞时,失了所有的语言,失神只是一瞬,元幸池立马恢复过来,面色如常“既然是陛下传召,贵妃还是早些去吧,别让季元久等” 皇后的这句话直接显示了她作为皇后的大度,也表露了她和陛下亲近的关系,一箭双雕,这可真是,无趣。 “皇后娘娘,臣妾告辞了” 楚辞走后,丽嫔将有些抽丝的帕子扔给身后的宫女“皇后娘娘,贵妃也太不知礼数了,她刚才都没行礼,完全是蔑视您的威严” 身后的一干嫔妃们附和道“就是啊,她离开时还翻了个白眼,这是对您的大不敬之罪” 已经到御书房门口的楚辞打了一个不雅的喷嚏“肯定是凤仪殿那帮女人在背后说我坏话,改天找她们麻烦去” 作为一个嚣张跋扈的贵妃,这能忍吗,绝对不能忍。 前头带路的福来手里的拂尘抖了又抖,心里的小人反复横跳“我的娘娘哎,您这也太口无遮拦了” 金碧辉煌的御书房,楚辞一眼就看到了龙案前看奏折的青年皇帝,神色认真,态度敬业,完全,丝毫看不出这具身体里换了个灵魂。 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端坐在龙椅上,好似睥睨天下,俯视万生。 楚辞最后评价了四个字:演技不错 青年皇帝如玉般的雕刻模样,完美的眉型更衬他的英气,薄唇紧抿,眉头紧皱,好似被什么事所烦恼,可是就这皱眉的模样,更让人从心底生出敬畏来。 只因为楚辞根据他生疏的握笔姿势而得出,这人的文化水平似乎不怎么高,怎么有一丝熟悉的感觉呢? 想到这个世界的任务,楚辞顿时有些脑壳疼,皇帝与一国气运息息相关,也就是说,她想要完成守护北齐国运的任务,还得守好了眼前这个不知道是人还是鬼的北容。 “臣妾拜见陛下” 楚辞的出声打扰了正在头疼奏折的北容,不过他现在有更加重要的事儿,锐利的双目直直看向下方倾国倾城的贵妃,似乎是要透过她的外皮看到她的灵魂一般。 楚辞:这个眼神好熟悉,有点像是…… 北容也对眼前这个女人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跳加速感觉,她站着的姿态,还有说话的语气,看人的透亮眼神,都是这般的熟悉,便想要出手试探一番。 “过几日便是贵妃生辰,朕准备了一些小礼物,贵妃可有喜欢的,任选一样”北容大手一挥。 福来指挥着宫人将一个个小盒子拿了上来,一一打开后,竟全是戒指,摆满了一整个龙案。 楚辞一眼就看到了众多戒指中隐藏的狗尾巴草戒指,碧绿青翠镶嵌着两人名字的戒指,还有一枚最闪耀的钻石戒指,这是她十周年纪念日的时候,大明买下来送给他的。 贵妃一步步走进了龙案,将三枚戒指都挑出来,眼角含着泪“大明~” 这仿佛一场大梦,梦中见满眼山花如翡,如见故人,喜不自胜。 北容时时刻刻关注着贵妃的动态,当她从善如流的拿出三枚戒指的时候,终于确定,贵妃就是他要找的爱人,身披北容壳子的谭耀明和楚辞异世相逢,喜极而泣,双手交叠,紧紧的抱在一起。 “阿辞,我终于找到你了” 天地间羁旅客,离别十余年,到头来,终有一聚,还好,我等到了你。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阿辞,你上一世怎么忍心丢下我一人” 青年满是悲戚的哭腔,如同丧偶的野兽哀鸣,楚辞一下子就落下了泪,心疼的不得了“对不起”上一世,她没想到自己会因为感染变异病毒而不治身亡,更没想到大明会守着她的尸体整整十年。 “不用对不起,我想着你,便找来了而已,阿辞,不要再离开我,我这辈子心里都只有你一个人,下辈子也是,下下辈子也是,只要没有魂飞魄散,就永远念着你这个人” 北容用尽所有的力气来抱紧她,她还活着,他们都活着。 异世再见的两人彼此间有说不完的浓情蜜语,总管太监福来早已经带着所有内侍悄悄退了出去,隔着房门守在门外,心里却将楚辞的地位往上升了又升。 御书房里的楚辞和谭耀明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黏在一处,楚辞擦干了泪,捏着手里的泥娃娃“原来你说的惊喜是这个,确实又惊又喜,谢谢你,系统” 谭耀明有些心虚,底气不足的开口道“这具身体貌似干了不少亏心事儿” “什么设计英雄救美,迷惑小姑娘的事情还干了不少,包括他家媳妇都被原身给套路了”自从接收了北齐皇帝的记忆后,谭耀明时刻处于一种自我怀疑中。 楚辞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大明抓住了手腕“幸好我来的早,阿辞还没那混蛋给糟蹋了,不然我能直接废了他第三条腿” 这狠话还没放利索,楚辞立马接着“本是同一体,相煎何太急”废的时候痛快了,伤了疼的可是自儿个。 谭耀明他拒绝和这个渣男同体,原身颠倒黑白、以权谋私、卸磨杀驴、哄骗无知少女,欺骗他家楚楚,罪不可恕。 “对了,阿辞,我这里有一个紧急事件,原身北容可真不是一个好东西,他居然在元家军队里安插了人手,打算来一个陷害忠良,要知道,皇后元幸池可在宫里呢,他可真是一个大写的渣男” 楚辞知道剧情主线,也不意外“定北侯手握重兵,历经四代帝王,盛宠不衰,可以说北家的江山,是元家从马背上打下来的” “北容能坐稳皇位,元家居功至伟” “可人一旦翻身当家做主,心态就大不如以往了,劣根性被激发,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北容精通阴谋算计,心眼比针尖还小,他坐稳上了皇位,龙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狡兔死,走狗烹的故事还不多吗,可惜了,元家人却没看透这个道理” 谭耀明点点头,十分同意楚辞的观点,感慨道:“北容虽然恩将仇报,不过一个巴掌拍不响,要是元家人能够放开一部分手中的兵权,或者对原主的求婚不那么高高在上,盛气凌人,或许君臣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一个冷宫出身,靠着裙带关系拉帮结派而坐上帝位的皇子,骨子里的自卑是抹不去的,天生多疑,偏偏又碰到了一群直脾气,说话不经大脑的武将,一朝得势,可不得将嘲讽过他的人打入地狱” “拥戴错了主公,可怜了一个忠君爱国的定北侯”谭耀明又想到后宫里明媒正娶的皇后,再看看身边妖艳如花的贵妃,果断的亲香了一口,老婆果然还是自己的抱着香。 第二百六十一章嚣张跋扈的贵妃4 清早小雨淅淅沥沥的如牛毛一般,后来竟是愈下愈大,渐成倾盆之势,哗哗如柱,无数水流顺着殿檐的瓦铛急急的飞溅下来,天地间的草木清新之气被水气冲得弥漫开来,一股子清冽冷香味透过窗户传进了寝室内。 鹅黄的玉萱杉床榻之上,横卧依偎着一对睡熟男女,雨水落在屋檐之上滴滴答答的响声骚扰着床上的人,楚辞翻身呓语,北容睁开眼,瞳孔中带着一点初醒时的疲惫。 察觉到身侧之人睡得不安稳,大手环抱在她肩头轻轻安慰,等她安静下来,如同幼兽回巢般,重新双手双脚并用缠在他的身上,这如同划地盘,守护所有物的姿态是她睡着后特有的习惯,北戎轻笑了一声,看她偎在他肩上的熟睡的侧脸。 “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得失之间,才知眼前最应该珍惜的是什么?不是权势地位,不是功名利禄,甚至不是名垂千秋,只是眼前之人而已” 北戎的吻轻轻落在女子的眉心,失而复得的感觉,这一生尝过一次便够了。 安儿早早的守在门前,神色有些许困倦,扬手打了个哈欠,侧头往紧闭的室内一瞧,早膳的时辰都快要过了,怎么还没起? 屋门前手持拂尘,一只手捏着兰花指,长相阴柔的福来瞧见这名不懂规矩的宫女竟要推门,一个拂尘甩在她手背上,打出一道红印子。 “你放肆,打扰陛下休息,该当何罪?”身为陛下的贴身总管太监,不说将皇帝的心思琢磨八分,也能知道五分。 以前怎么就没瞧见陛下是把贵妃放到了心尖尖上了啊。 “你打我”安儿在府里就是个小霸王,都是她教训别人,从未有人教训过她,手背上的疼倒是其次,主要是她丢了面子,那就得找回来。 “啪~”清脆的巴掌印落在福来公公保养极好的手背上,安儿一击得手,立马后退两步,做出防御姿态,俏脸圆嘟嘟,眼睛瞪大,以防福来冲上来。 “你——”自从当上太监总管的福来,碍于皇帝的面子,前朝后宫,每一个人都对他和颜悦色,这个不是礼数的小丫头是哪里找过来的,她属猫的吗?爪子真利索。 “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眼睛”亲自给自己报了仇,心情好得不得了的安儿做出了一个小丑脸。 门外的吵闹虽然小声,可到底透入了房间内,沉睡的女子眼皮子动了动,睡衣不再,北容半环着她,就这样静静的抱着她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醒了?”北戎摸着她细软的长发,上个世界因为学医方便,阿辞一直都是利索的短发,如今一头垂直如瀑布飘逸的长发备受他喜欢。 楚辞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如同八爪鱼紧紧的缠在他身上,动了动酸痛的身体,哀嚎一声,生死分离的夫妻在异世团聚,无异于老房子着火,楚辞红着脸,慢腾腾的将横放在他腰间的小腿而收回来,刚动了一下,就被他手掌隔着被子按住,肩头的手臂一紧。 “别动” “阿辞,莫撩我” 楚辞听出他嗓音的低哑,感觉到异样的触碰,耳朵顿时烧得慌,心知这人对她的抵抗力差,楚辞不敢动,只好转移注意力。 “今天是十月二十” “嗯”北容衣襟开了一道口,露出一层肌肉紧实的浅密色皮肤,起伏的胸膛展现出他的好体魄,楚辞盯着半响,才转动眼珠挪开了视线,只是耳朵愈发红了。 “明天,我想召母亲和大嫂入宫,楚家这几年行事越发不成样子,万事有祖父压着,底下的哥哥们却没一个能扛事的,我得好好敲打一下他们,免得日后都成了贪花好色的纨绔子弟”外面的空气湿冷,两个人躺在被窝里,亲密的抱在一起很是舒服,暖洋洋的,骨头都懒得动弹。 “要不我给他们寻一个差事做?”北容目前对楚家的印象还是极好的,尤其是三朝元老的楚丞相。 “让他们当官,那是将硕鼠放到了米缸里,贪污受贿正是他们的特长,不成,我想让他们走商路,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吃些苦头锻炼锻炼,免得一天到晚以为楚家有了个丞相,出了个贵妃,就天下无敌,称王称霸了”楚辞毫不犹豫的拒绝北容的提议。 “北齐自开国盛世后,一直都在走下坡路,为民者不思农桑,为官者不思忠君爱国,为帝者不思民生疾苦,衰也!”这个腐朽的国家即将没落,有生之年成为亡,国之君的北容深深叹了一口气,却在心底由衷的升起一抹凌云豪气,道长路远,无问东西。 “万里山河,芸芸众生,站在这天底下最高的地方,阿辞,你愿与我携手俯瞰这人世间的百态?共创一个辉煌盛世太平?” 楚辞神色恍然了一下,随即便露出释然,有些玩味地分神想着,早在上辈子他就知道这个人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了,不是吗?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女子露出一双带笑的眼睛,那眼瞳稍一转动,便有水光从眼梢的勾弧流泻而出,若隐若现着眼周的红晕,这么一双桃花水眸,笑时最显迷人。 “阿辞,温故而知新,在爱中也适用”北容低声答着话,另一手已抚上她的侧脸,手指摩挲了两下,见她颊生红晕,便顺势滑落到她后颈。 唇齿间满是他的味道,楚辞瞪大了眼睛,又来??? 一番酣畅淋漓的胡闹后,楚辞躺尸在床上。 “古代就是没人权,不过幸亏我是贵妃,后宫也没有太后太妃,要不然我还得日日去请安,还不得困死啊,对了,昨天有一道炙羊肉,味道特别好,正适合这种阴雨天吃,想想都饿了” “御膳房送的竹笋,我尝过,很是好吃”北容眼角泛起淡淡的笑容,早晨能同她一起说说话,安享舒适,这种心情太过愉悦。 楚辞弯起眼睛“竹笋最嫩的就是那一小尖,但是剥竹笋的都将那点儿弄掉了,更何况,外面采买的竹笋都已经放置两天以上,不怎新鲜,我还是更喜欢亲手挖的,听说冷宫后面有一片废弃的竹林,改天去找找看,有没有新鲜竹笋,光想着就让人眼馋” “那就过几日,咱们一起去”北容捏了捏她的手。 “嗯~”楚辞高高兴兴的应了,忍不住在他胸口亲密的蹭了蹭,却不知道头顶一双幽深的眼睛捕捉着她脸上的每一个细小的表情。 床榻之上的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屋外的安儿和福来听见屋里细碎的说话声,福来使了眼色,几个宫女就端着水盆皂巾在外面候着,并不叫门打搅。 用过早膳后,熠辰宫的宫人们轻手轻脚的干活,生怕闹出动静,打扰了书房里的一双璧人。 楚辞躺在南窗下边设的湘妃榻上看书,对面的北容拿着毛笔模仿原主的笔迹,屋外的合欢花被雨水打得凄惨。 “雨小了,咱们去御花园逛逛吧”楚辞扭过头,眼睛亮亮的“据说荷花池横贯整座皇宫,此刻下了雨,烟雨蒙蒙,湖面景色正好,咱们去乘船好不好?” “不好”北容的毛笔字已经稍稍有了些许样子,浪费的纸张厚厚的一沓,听到楚辞的动静,头也不抬的拒绝,十月底了,这种阴凉的天气,让她坐在窗户边上放风已经是他心软,再让她去划船,不着凉才怪。 楚辞有些失望地应了一声,她还没坐过船看荷花景儿,勾的心里痒痒。 而另一边,北容拿起一份奏折,江南盐运有疑,巡抚大臣联合……,白纸黑字,陌生又整齐的笔迹,一则则详细罗列下来,有他暗送给朝臣的贿赂,也有他私下收取的黑礼,更有一份名单上写着他在江南所做几件大见不得人的事,往下看下去,北戎脸色发青。 他一拳砸在桌面上发出“嘭”的一声“贪污纳贿,国之硕鼠,该杀!” “大明”楚辞看他手背被木刺刺破,忙掏了手帕去包,再去一目十行的瞧折子上的内容,也同意被气的不轻。 “江南的巡抚霍轲乃是静北侯府一脉,在外以国舅自称,深受先帝信任,曾差点入内阁,后被调到江南做巡盐御史”楚辞打小就聪慧,是由祖父教养长大,不输男儿,几个重量级别的朝臣,她不会记错。 “由霍家一手把持的漕运利益巨大,其中大半个朝臣都参与持有股份,我祖父也是其中之一,我这儿有一份名单”原身在经商时,系统的学习过这些知识,不能碰的绝不沾手,没想到原主以防万一的名单却在此刻用上了。 北容接过名单,一一将朝中大臣对上号,气急了倒也平缓下来“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暂且,还不能动。 “我仔细看过,漕运这条路四通八达贯通了整个北齐国内大小城市,小至县镇都有波及,其中涉案官员多达数百人,法不责众,也不能将这些人都给砍了头,届时,只能抓典型了” “其实,我们也可以利用一下漕运来拓宽北齐经济……” 第二百六十二章嚣张跋扈的贵妃5 帝后大婚,陛下除了新婚夜,从未踏进凤仪殿半步,反而接连歇在了熠辰宫中,这让后宫嫔妃都绿了眼睛,暗地里砸了多少瓷器,撕碎了多少帕子。 皇帝丰厚而精美的赏赐一样一样的进入熠辰宫,楚贵妃已经被按上了红颜祸水的名头。 楚辞的荣宠引起了这个表面波澜不惊的后宫极大的震动和冲击,同时也勾起了无数平日无所事事的人的好奇心,而后宫众人的好奇心伴随着羡慕和妒恨以礼物和探望的形式源源不断的流淌到熠辰宫,却应接不暇了。 楚辞将这些统统交给安儿处理,而自己带着平儿在御花园赏花,御花园的草木网络了天下奇珍异宝,躲藏在叶子中开的正盛的黑色墨菊,车菊。 御花园树木葱定,山花似锦,其间几座小巧玲珑的亭台楼阁,红墙黄瓦,在万绿丛中时隐时现。 忽宽忽窄的回环旖旎,两岸浓荫迎地,古树上绕满野花藤萝,碧水中倒映着岸边的柳丝花影,清风拂过层层片片的青萍之末,涟漪微动似心湖泛波。 对面亭子里人影蹒跚,楚辞抬眼望去正看到了皇后携众嫔妃在御花园赏景说话,显然那边也同样看到了她。 后宫里,晨昏定省是妃嫔的规矩,楚辞最近不止要了解国家大事和民生,还得伺候皇上,身心困顿,北容见她实在起不来,便免去了每日的请安。 而亭子那边,皇后笑道“接连两日的阴雨天气,好不容易放了晴,大家才能聚在一处说说话” 皇后因为北容的不待见而生闷气,后宫里的妃嫔因为楚辞得宠而妒忌,俗话说,女人之间的友谊在于一个共同讨厌的人,这不,三言两语就越发上了兴致闲聊。 “楚贵妃远远的瞧见了我们,怎么还不过来,我们倒是不打紧,皇后娘娘在这里坐着,她也能当做没瞧见不成?”丽嫔幸灾乐祸的说了一句,在场的几人面色各有异样。 过了十五分钟,楚辞姗姗来迟,头上带上了一小朵盛开的娇颜牡丹,人比花娇,便听见丽嫔脱口而出“贵妃可真好大的架子,劳动我们这么多人等你” 楚辞坦言一笑“我又不知你们也出来逛园子,合该知会我一声的,你们不带我玩儿,现在碰巧遇上了,却说等我,那门子的道理” 不冷不硬在楚辞这里碰了个软钉子,丽嫔转头瞧见日光下贵妃身上的衣裳薄如蝉翼,褶褶生辉,竟是将这一园子的女子都比了下去,猛地瞧见了一抹正红,当下急吼吼的出声道“仗着陛下撑腰,贵妃也太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了” 听到众人言谈间提到了自己,元幸池有了精神“贵妃如何?” 丽嫔见众人都以她为首,当下微露得意,一双美目盯住楚辞道“这正红色向来是原配嫡妻所穿戴,妾室一律不得触碰,可大伙瞧瞧,贵妃头上戴了正红的牡丹,开的多艳啊” 楚辞当下明明这些人是来找茬,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被元幸池看了个正着“她什么意思,不止逾据,还看不起她这个中宫皇后吗?” “你们的心眼子可真多,既然丽嫔说了,那本宫便借花献佛,将牡丹献给皇后娘娘吧”楚辞随手摘些额头上的牡丹花,苞,随手放在了皇后的面前。 元幸池笑容有些僵硬“什么意思,将你戴过的花随手让给我,她又不稀罕这朵破花”她在乎的是皇后的威严不许旁人触碰和试探。 “平儿,我看那朵芍药开的正好,去摘了给我,丽嫔的眼神可真好使,你瞧瞧,这颜色你们不会又有什么意见了吧”楚辞百般无聊的瞧着院子里的景色,就看到不远处一只蝴蝶立在上头的芍药花儿。 丽嫔挖的坑被楚辞躲了过去,面红耳赤,不想一句话惹来楚辞如此讥诮,一时愣愣,片刻方才似若无意遮住自己嘴角淡淡一抹冷笑“看到贵妃的芍药花儿,嫔妾想起一首诗来” “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元幸池听懂了丽嫔的暗讽,原先厌恶的牡丹花,苞也有了一分的喜欢“本宫竟不知丽嫔还是个才女” “皇后娘娘,您身为中宫之首,理当劝谏陛下以国事为重,后妃女子理当端庄贤淑,可万不能魅惑君王,行那……” “啪”的一声,楚辞一巴掌煽了过去,丽嫔头上的玉簪掉落到地上,摔碎成了两半。 “是谁给你的资格胆敢议论陛下和本宫,丽嫔言行有失,罚面壁思过三个月,每日受掌刑十下,抄五十遍女戒,什么时候改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听明白了吗?” 楚辞的突然动手震惊了众多嫔妃,她们之前勾心斗角顶多占占嘴上便宜,私底下偷偷下个麝香,那曾想贵妃这么刚,直接动手,这让许多的嫔妃顿时收起了蠢蠢欲动的心。 “后宫大小诸事并有得宜的处置本就是我这皇后分内之事,贵妃此举是否越俎代庖”元幸池眯起眼睛,冷眼瞧着楚辞。 楚辞:“本宫有协理六宫之权,丽嫔污言秽语污蔑陛下与本宫,皇后是觉得本宫无权处理么?” 元幸池:“贵妃确实有助本宫协理六宫权利,只是丽嫔乃是一宫主位,兹事体大,实在应知会皇上,以免事后皇上怪罪啊” 楚辞语气不甚好“皇后也不用抬出皇上来压本宫,莫不是也觉得丽嫔说的对吗?在皇后的心里,陛下也是位是非不分的好色之徒吗?” 元幸池杏眼含怒,银牙紧咬,冷冷道:“贵妃慎言!” 后宫的两大巨头对上,皇后和贵妃两不相让,情势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四周的静像是波云诡谲,除了丽嫔被捂住嘴发出的呜咽声和霍霍的风声,无人敢发出丝毫声响。 元幸池一双凤眸敲响丽嫔,她不允许任何人在她面前诋毁陛下“丽嫔今日确实失礼了,禁足半年,罚入冷宫去吧” 那寂静许是片刻,皇后向左右斥道:“你们愣着作什么,快把丽嫔带走” 楚辞见此,冷呵了一声,丽嫔好歹也是投入皇后门下的头一个嫔妃,皇后眼睛都不眨的处理了,也不怕剩下的人寒心,果然,仅此一事,剩下的嫔妃们果断的收回了皇后良善的话,也打消了投入皇后门下的想法,她们可不想当一个出头鸟外加炮灰。 凤仪殿内杂扫的宫女们各个轻手轻脚,生怕招惹了皇后娘娘不痛快,被责罚。 殿内的梳妆台前,卸掉脂粉的元幸池咬紧了下颚唇,为什么会这样? 他以前不是说过只将楚辞当做妹妹看待的吗? 而如今帝后大婚,陛下却除了新婚夜,从未踏进凤仪殿半步,日日在熠辰宫厮混,元幸池在家中也是个说一不二的大家小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心里憋屈的很,又不能直接冲进熠辰宫里去问个究竟。 只好拿起她偷偷压箱底的宝剑,走到室外的空地上,酣畅淋漓的练剑,只有全神贯注才能不去分神去想那对男女。 御书房外,远远的就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元幸池僵硬了一下,踏进室内。 龙案之上,北容正在批奏折,一旁的楚辞拿着毛笔,沾了墨汁,往他的脸上涂抹,少年帝王半边脸画了一个猫,看着甚是新奇。 可眼前的这一幕刺红了元幸池的眼睛,从前和季元相处时,他患有洁癖,从未弄脏过衣物,可此刻任由贵妃在龙体之上涂抹污渍,这是何等的宠溺。 “幸池见过季元”皇后微微拂了一个礼,本想展示两人的亲密,却不料对面的男子已经换了个灵魂。 北容面露不解,季元是谁? 楚辞在一旁提示“皇帝北容的表字,前太傅取名季元” “皇后免礼”北容被皇后那一眼目送秋波看的冷汗淋漓。 真想干脆告诉她真相算了,姑娘啊,你喜欢的人不是我,清醒一点吧。 元幸池:自己都送出了橄榄枝,陛下为何避之不及,他就那般不愿意看到她吗,一颗少女心摔得粉碎,忍不住责问出声。 “季元当日曾在父兄面前立下誓言,若你为帝一日,我便是中宫皇后,一生一世,你许我情深,又为何弃我不顾?”元幸池眼角有些发红,看着北容就想要一个公道。 北戎:原身造的孽他可不背,谁许你的誓言,你找谁去。 奈何昨晚阿辞已经跟他细细分说,他万不能暴露身份,否则引来天道,轻则被排斥出外界,重责被天雷劈死魂飞魄散。 人都是自私的,谭耀明不会随意告诉旁人他的身份,便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这口黑锅“朕遵守了誓言,皇后已经成了皇后,你还有何不满?” 元幸池被他冷冰冰的眼神扫过,从未想过他会如此冷清“陛下的意思是,您当年需要我元家,而屈尊降贵去元家求婚,而此刻不需要元家了,便弃之如敝履” “出嫁前,父兄一再告诫与我,帝王无心更无情,可我以为你会是那特殊的一个,是我错了,北容,我真后悔嫁给你” 她有着京都女子不曾有的见识,曾骑马在战场上如男儿般厮杀,曾知晓国家大事参与其中,她会是他最好的帮手,她为了他,不再习武,改变了性子,可曾经包容她的人却已经变了心。 楚辞:我和大明本就是前世夫妻,你凭什么用看小三的眼神看着我,我还委屈呢。 北容神情一滞,稍作忖度,或许其实这样也好,趁早绝了元幸池喜欢他的念头“此事是朕辜负了皇后,若是皇后今后有了喜欢的男子,或者想要出宫,朕都可以应允”伤害已经造成,这是北容能够做的最大限度的补偿。 “你竟然这般折辱与我”元幸池身形虚晃了一下,她本身有着强健的体魄,此刻却气的发抖“北容,我元家女只有丧夫,没有休妻,你若要赶我出宫,那就将我的尸体抬出去” 楚辞紧皱了一下眉头,其实她是不愿意女主这么死心眼的,但要论将自己的丈夫送过去,她自己肯定不乐意,便想要劝导一下元幸池“姐姐,陛下的意思是……” “滚开——,谁是你姐姐,你个妖魅惑主的狐狸精”元幸池正是怒火中烧的时候,楚辞刚一凑上去,就被挥了个正着。 好心当做狗肺的楚辞也气了,这人怎么就说不进去话呢,想动手是吧,我奉陪,两人都是穿着宫装,头戴翠环,动起手来难免束手束脚。 元幸池因为习武,本就力气大,铁臂肘制这楚辞眼瞅着就要占尽上风,余光中看到皇帝担忧的视线尽数落在楚辞身上,顿时一颗心碎成了片片。 楚辞这具身体虽然柔弱,可她骨子里的战斗经验丰富,你推我当,你掌来我拳扛,后宫里两个巨头就在这御书房里打了一个昏天黑地,而反观罪魁祸首北容一边喝着茶,一边颇有意思的观看,时不时的做出点评。 太监福来脚底一滑,差点摔了出去,他怎么一眨眼,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陛下可真能耐,引得皇后和贵妃双双为他大打出手,你死我活,情深不悔。 原本使用一场女人之间的较量,两人都较了劲儿,水冶不肯服输,就这么足足打了一个时辰。 用刀马剪腿控制住楚辞的腰腹,却被楚辞给定住了穴位,皇后元幸池半弯着腰,形成了十分扭曲的姿势,瞪着她,小人行径,居然下暗手,有本事解开我,咱们再战三百回合。 楚辞喘着粗气,额头满是汗液,终于解决了元幸池后,十根手指头都懒得动弹,一扭头靠在北容的肩膀上“好累,快给我捏捏肩膀,疼死了,她以前是练过铅球的吗” 这种使唤的语气,元幸池眼睛瞪的更大,贵妃放肆“北容,治她一个藐视皇威的罪” 熟料,北容走上前,已经习惯的给楚辞按摩,动作极其熟练,想必是以前没少这么干。 这种行为让刚捡回来一点自尊的元幸池,彻底支撑不住倒在了地板上,北容大手一挥“来人,送皇后回去凤仪殿” 第二百六十三章嚣张跋扈的贵妃6 早朝之上,北容将这些朝臣与记忆中一一对上号。 朝中暂且分为四股势力,以元大将军为首的武将,以楚丞相为首的文官,还有皇帝心腹,剩下的寥寥无几都在闲散的官位之上,接触不到什么权利。 除了文武官员,还有两位随着始皇帝征战天下的异性王爷,世代盘踞在霍家的静北王爷,京都赏了公主的安,南晋王。 户部尚书有事启奏“陕州,甘州,怀州,幽州,定州今年又是旱灾,收成不足往年四成,秋税迟迟未缴纳,已累有八万担,百姓无隔夜余粮,若强收租庸,民不堪负,臣以为,当得下令九城兵马司开仓放粮” “本官认为此言不妥,各州府衙余粮都是要上缴朝廷,届时运送边关,往年送往西北的军粮一减在减,如今战士们饿的前胸贴后背,腹中空空,饿的头晕眼花,那什么去上阵杀敌,那什么守我北齐江山” “至于流民百姓,自有野菜,山间猎物,亦能果腹,若是在不行,可从国库调运钱粮去九州赈灾,万不可动用府衙余粮” 户部尚书和九城兵马司两人四目相对,燃起熊熊烈火,恨不得将对方烧死。 坐在龙椅上的北容还是头一次见官员们如同菜市场买菜似的你来我往,唇齿舌箭,倒是十分的生动有趣。 楚丞相腰腹有些弯曲,已显老态“臣有本奏,本次科考已经结束,这是臣联合各司大人拟定的进士名单,还请圣上过目” “另有澹台章大人亵渎职守,纵容妻弟打死打伤小贩一案,关押大理寺受审……” 金銮殿上格外安静,下面大臣照例禀了几件事,一板一眼,都等着皇帝拿主意,北容处理了几件小事,没人插嘴,也没人打岔,直到每日的例项处理完。 北容这才开口“楚丞相,户部尚书,工部尚书留一下” 楚丞相和户部尚书眼观眼,面对四周迎来的目光,不动声色,唯有工部尚书茫然了一瞬,这里面有他什么事儿? 北容下朝后,立马召见了三人,一头雾水的工部尚书程大人跟在两位大人身后走进了金銮殿中。 “臣等拜见陛下” 龙案后的北容一挥手“众位爱卿免礼,赐座” “谢陛下” 楚丞相已然习惯了,另外两位尚书倒是被皇帝的和蔼闹得有几分受宠若惊。 “楚相奏折上所言,朕已然知晓,只是,本朝的第一次科举,这些新科进士,朕有大用,暂且不分配官职,另外朝中文武百官的升迁按照他们的考核而定,由丞相全权处理” “臣遵旨”楚丞相头重脚轻的走出御书房,浑浊的眼中透出丝丝睿智,他有种预感,北齐这天,怕是要变了。 丞相走了,户部尚书被皇帝盯着,后背直接冒了一身的冷汗“陛下,九州接连大旱,国库空虚,实在是抽不出多少银钱了啊” 北容看着他影帝级别的表演,若不是他手里有着具体的数额,怕是被这个老油条,子给骗了,难怪原身私底下叫他铁公鸡,一毛不拔。 诺大的一个国库,能动用的只有四十万两银钱,可真是穷啊。 “行了,朕知道了,从明天起内务府由贵妃接管,与户部签订商务协议,贵妃行事乃是朕的旨意,你们不得违背,听明白了吗?”北容与楚辞商量过,想要致富,最容易的还是化妆品,新奇衣服。 而楚辞作为名冠天下的贵妃,她就是这个世界女子穿戴的时尚标杆,举办一次宴会,来一波宣传,届时开店卖货,不愁卖不出去。 户部尚书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这是咋回事儿,什么时候他一个朝廷官员,直接受贵妃管辖了,陛下对楚贵妃还真是信任。 御书房里,落针可闻,工部尚书战战兢兢,就差直接跪下了“陛下召臣,可是臣犯了什么大罪?” 北容被他那胆小的样子逗乐了“起来吧,工部的能工巧匠有多少,各自擅长干什么都列出一份名单给我,朕打算制造化肥,丰沃土地,善农作” 一国民为本,若百姓吃不饱穿不暖,还备受压迫,他这个一国之君还怎么当的下去。 先振兴农业,到时候,百姓吃饱了,才能国富民强,北容说着取出一个平面图“此物乃是温室大棚,先找几个匠人,照朕说的方法,去皇庄弄试验田,这是细章程,此事便由你做主,告诉朕,有没有信心!” 北容见工部尚书恐惧不易的样子,摸了摸脸,他有那么可怕吗? 工部尚书拿着平面图,虽然不明白是什么原理,可是从陛下的意思中,他知道原来此物可以使农作物在大棚里不受季节的变化而生长,这,此物乃是神器啊。 “天降神器,陛下乃是天定明君,臣定不辱使命,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工部尚书立马发现了这是一个契机,若真是能让天下人吃饱的利器,那么他也算是为国家立下了汗马功劳。 “行了,下去吧”北容被他这郑重其事的一跪弄得失笑,这才只是开始,万里长征第一步,只走了半个脚印,路还很长。 太监总管福来瞅着这空隙向皇帝禀告“定北侯将军在御书房外已经侯了许久,陛下是否召见?” “让他进来吧”北容执笔画着农耕作物,画好了,届时将这些同农耕计划一并送到皇庄,交给工部尚书。 定北侯将军身高八尺,虬髯大汉,身穿铠甲,威名赫赫,一股锋芒锐利的血煞之气直逼龙案之上的帝王,北容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继而开口“定北侯匆忙而来,可是边关有何大事?” “边关并无大事,臣听闻皇后凤体不适,心中难安,快马加鞭赶回京都,幸池被元家娇养惯了,若是惹怒了陛下,还请陛下看在元家忠心耿耿的份上,原谅她一二”老将军单膝跪在地上,虽然嘴上是为女儿开脱,可实际上,北容却在这字里行间听到了来自元家的威胁。 “老将军说笑了,皇后只是身体不适,自有太医照看”北容语气中的冰冷对上定北侯的杀气,丝毫未曾落入下风,良久,定北候身子踉跄了一下,被北容搀扶起来“老将军率领大将镇守西北,不仅传召,不得回京,这一次,朕念在将军为国为民,不予追究,下次可就休怪朕无情” 北容这话说的简单又直白,身为一个国君,外有强敌环伺,内政三分,国家不宁,百姓不安,社会不定,偏偏这个时候,深受信赖的大将军还贸贸然丢下了一切军政要务回京,这不是儿戏! “是老臣的错,玩忽职守,未经传召入宫,还请陛下降罪”定北侯也知道事情的严重,可女儿病入膏肓,他不能视而不见,哪怕陛下责罚,他也受了。 “朕既然说过不追究,那边不会出尔反尔,定北侯思女心切,朕理解,来人,传皇后过来,你们父女两个便去小隔间叙叙旧,朕还有公务要忙,就不远送了” “老臣谢陛下体谅”自古官女子嫁入宫门,便是与外界断了亲缘,一生老死宫中,此生还能再见女儿一面,可把定北侯感动坏了。 对于父女两诉衷肠,北容没兴趣听,召了工部的工匠开始研究水泥的研制。 小隔间内。 有些憔悴的元幸池见到父亲后,哽咽着冲上去,她就像抱一抱父亲,想小时候那样。 “父亲——” 定北侯见女儿瘦了那么多,顿时心疼道“幸池入宫后,过得好不好,若是不好,父亲定当给你做主,哪怕是大闹御书房,也给你讨一个公道” “父亲,别这样,女儿过得挺好的”元幸池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连累父兄触怒天颜。 一旁的秦嬷嬷生气皇后的不争气,现成的靠山来了,干什么还要怕那魅惑君王的贱人“将军有所不知,皇后娘娘这段日子过得也真是凄惨无比,楚贵妃仗着陛下宠爱,三天两头扯着陛下厮混,皇后娘娘规劝陛下,却惹得陛下厌弃,娘娘至今还未同陛下圆房” “秦嬷嬷,住嘴”这等私密事情当众告诉父亲,元幸池脸上火辣辣的羞恼。 “娘娘赎罪,奴婢也是为了娘娘着想,那楚贵妃当众给您甩脸子,时日久了,宫里那里还有您的位置啊”秦嬷嬷噗通跪在地上,一心一意为主子着想,哭的很是凄惨。 “幸池放心,我观今日,陛下待我颇为礼遇,向来不是因为贵妃的缘故,陛下万不能无缘无故便厌弃了你,耐心等着吧” “楚家,我倒是知道一点儿,丞相楚弘孝今年开办的科考,其中进士都被陛下收拢,不由丞相经手,莫不是楚家传出了楚半朝的名头,惹得陛下投鼠忌器,打算来一个虚与委蛇之计” “父亲,此事可当真?”元幸池一扫之前的阴郁,眉眼开怀,若父亲所言是真的,那么陛下此时对她的冷漠,则是对她的保护吗? 越想越觉得如此,季元不是变了心,而是偷偷保护这她,他的心里还是有她的,只是他未免将她想的太过无用了一些,有些事,她也是可以与他一同面对的,这下不用解释,元幸池已经自发的在脑海中脑补出了这一切,并且也为北容找好了理由。 欲要谁灭亡便先让她疯狂,楚贵妃,不过是秋后的蚂蚱,奔踏不了几天了。 北容打了一个呵欠,什么人在比背地里念叨他。 第二百六十四章嚣张跋扈的贵妃7 皇宫制衣局,三个总管捉摸不透的站在一边“奴才叩见贵妃娘娘” “起来吧,本宫来制衣局有要事,你们这里最好的绣娘是那个?”楚辞看着张嬷嬷带过来一帮子的绣娘,大约三百来个,人数可不少。 张嬷嬷站起来回话“娘娘,玉绣,锦绣,珠绣,丝绣,琅绣,五人是制衣局手艺最好的绣娘” “点到名字的,出来我看看”楚辞见宫女一群人中,站出来明显和其他秀女穿戴不一样的四人,看着都不怎么年轻,只是“还有一个呢?” 张嬷嬷诧异的回话“禀娘娘,玉秀是陛下的专用绣娘,她不在制衣局” 楚辞点点头,坐在安儿搬来的椅子上,捧着茶杯,抿了一口,眼神略过众位不明就里的绣娘们“本宫这里有十余成衣款式,最迟在十一月立东赶制出来,每样先来个200件,若是需求量大的话,还得加” “你们制衣局将绣娘名单统计一下,多少人参加,那些人负责那部分,关于衣服的材质,用料,配饰商量一下,尽早回个章程给本宫” 楚辞见这些宫女有些诧异,神色严肃了些“这件事乃是陛下督办,后妃任何人不得随意插手,哪怕是皇后也不行,张嬷嬷,你是跟在陛下身边的老人了,办事妥帖,此事我可就交给你了,本宫这人最不喜旁人糊弄我,你若老老实实按本宫说的做,大家你好我好,若是胆敢欺上瞒下,别就别怪本宫心狠手辣” “倒也不是框你们,本宫办事,素来不喜打板子,多疼啊,直接赏赐一丈红,可漂亮了” 这一句话下来,似乎比前面的多少句都有用,见这些绣娘明显的都怕了她了,楚辞凶狠的眼神甩过去,一个个乖得根鹌鹑似的。 安儿捧着成衣图纸交给为首的张嬷嬷“这可是我们娘娘连夜画的图纸,你们仔细些,莫要丢了,或是染上污渍,另外看好了这些人,若是胆敢泄露出去一份半点,当心你们的脑袋” “是,是,姑娘放心”张嬷嬷心里揪着一把冷汗,知道贵妃一行人离去,这才瘫软的靠在锦绣身上“以往的嫔妃们大多将心思和手腕放在了内务府和御膳房,怎么如今这位贵妃偏偏不按常理出牌,真不知道,她们这个制衣局有什么好谋算的” 从制衣局离开,楚辞回到熠辰宫,鼻翼动了动,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 “什么人胆敢在熠辰宫纵火?”安儿大惊之下,带着几个人一下子便将沉迷于制口脂的平儿给抓了个正着。 “主子,平儿只是想试一试您说过的那种固体涂抹的口脂,没想到一不留神将帘子给烧了”平儿一张花猫脸懊恼,平时的稳重一下子不见了。 “抬起头来,本宫看看,哈哈哈”楚辞见她圆圆嫩嫩的脸上全是黑色的污渍,实在忍不住笑起来。 “娘娘,您怎么的还嘲笑奴婢”平儿知道主子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责罚与她,心里着实松了口气。 “平儿,叠香会制造些香料手艺,我会宣召你个擅长制作女子润肤膏药,美容美体的太医配合你们研制化妆品,不懂了,尽管请教他们” “至于安儿,你带着乐佩,去内务府找制作首饰的匠人,传我的命令,让他们制作这些孝心首饰,另外,在宫里成立一个加工小组,由你带着人专门盯着他们研制” 两个贴身丫鬟都被楚辞给派发了任务,自此她身边只有怡浓和莺儿两个大宫女了,深感人手不够用的楚辞,直接将目标放在了宫里大量闲置的宫女身上。 “莺儿,你去统计一下宫里各宫的人数,还有她们的做工情况,主要是人数众多却又闲置的人群” “是,娘娘”莺儿领命离去,楚辞抬头一瞧,好吧,身边人又少了一个。 低头翻开原身的嫁妆,作为权倾朝野楚丞相的嫡孙女,楚辞的私房无疑是丰厚的,其中在闹市的铺面便有十来间,都是旺铺,更别提京都郊外连成一片的丰沃农田,成倍数的庄子,还有两处较远的山林。 陪嫁的金银珠宝就更别提了,存放了熠辰宫的三个库房,这些还是不动产,皇宫里在个宫门埋的暗线,下面的管事掌柜,庄子里签了死契的奴隶更是触目惊心。 皇城脚下都有人因为活不下去而卖儿卖女,其他地方可见一斑,朝中的六七品官职被内阁随意买卖,数十名官员沆瀣一气,可见这个国家已经腐朽不堪,也难怪大明会这么愤怒。 抓紧时间整理了一个细纲,因为国库空虚,而作为赚钱小能手的楚辞义不容辞的开启了第一笔赚钱计划。 制衣局就是一个小型的服装加工厂,平儿研制出口脂和化妆品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安儿那边召集内务府的工匠加赶一批漂亮,简单,轻便的首饰。 11月7日宫里召开宴会,届时命妇们入宫谢恩,到时候,她们这些宫妃的穿戴耳目一新,就是京都最新的风向标杆,一定会掀起一把不小的时尚风波,而这批由宫女们共同制作完成的衣服,化妆品,首饰,三件套一起打包,走高端定制路线。 次日,身边的怡浓提醒,户部尚书还在宫门口候着,楚辞这才想起,她和大明打算遵循一下男主外,女主内。 大明负责农事,朝政,军事。 而她负责赚钱,创办学校,教导医术。 说起来容易,听起来难上加难,可当你迈出哪一步的时候,自然而然的投入全部的心血。 楚辞从一沓的章程事宜中抽出关于银行建设的那一栏,感谢她当供销社会计的那段时光,可谓是将银行了解了十分之透彻。 大宫女怡浓给娘娘换上了贵妃的装束,楚辞扶了扶偏了的发髻“走吧” 户部尚书乃是外臣,不得进入内宫,只能在御书房殿外等待贵妃传召,楚辞脚程加快走到御书房。 “微臣叩见贵妃娘娘”户部尚书长相富态,浓眉大眼遮住了眼底隐约的精光,外相略有憨厚之相,可若是只看外表待人,那你绝对会被他坑得连裤子都不剩。 “免礼,让大人久等了”楚辞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银行乃是国家重要的经济机构,不容懈怠,这是本宫的一些想法,请大人过目” 户部尚书原本也没将一个宫妃女子放在心上,虽然知道皇后与贵妃曾是有名的京都双姝,不过那也都是过去式,一日是皇家妇,那边终身踏不出宫门,可谁知,当他看过这份计划后,心神震动。 这,这份计划天衣无缝。 好,太好了。 里面有关于存款,贷款各项事宜让他这个有名的铁公鸡都想要掺上一脚,更何况那些身有万贯家财的官员们和商户。 楚辞见他越看目光越亮,并不开口打断他,而是静等着他看完,古代士族所流通的货币大多都是金银,而农商所用的大多都是银子和铜板,这些东西重量多且储存不易。 可放在银行就不一样了,以后出个门都不用雇保镖,直接到了地方去银行兑换,大大方便了商人出行的烦恼。 银行里面还提供借贷服务,只要是有信誉的商人或者是农户皆可以在里面贷款,用土地或者农庄抵押。 其中一条关于学子救助款项,可以一解那些贫困学子读不起书的困难,并且完全不用担心还不上债务的风险,毕竟这些学子们每年的花费并不算多,最多资助十五年,若是十五年还没读出个名堂,也能欠了契约,成为银行的劳工,以劳抵债。 楚辞并不担心会发生老赖的事情,拖欠不还,毕竟这个世界上敢欠户部银子的人,还没出生。 “娘娘这计划天衣无缝,着实令下官大开眼界”户部尚书激动的胸膛剧烈跳动,恨不得那银行明日就建立起来。 招财树,活生生一个招财树啊。 另外,京都的这些商户与官员们攀亲带故,每年税收迟迟未缴纳,他为此那是愁白了头发,如今有了银行,看那些人再来跟他哭穷,他不骂死这些人算他输。 楚辞没想到户部尚书从此时已经开始向外托生业务了,两人就这银行的选址,到建设,再到人员的分布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十五分钟后,两人直接霸占了御书房的半张龙案。 工部尚书带领工匠们做出了陛下想要的农具,北容细细打量这些农具的锋利程度,还有耐用度,上面零碎部件的易损坏程度,试了一试“明日起送到皇庄开始使用” “是,陛下”工部尚书带着人退下,余光中瞅了一眼和贵妃争执的眼红脖子粗的户部尚书,再一看旁边端起茶的陛下,忍不住给户部尚书点了一排蜡。 “银行人员必须严格审查,坚决不能混入结党营私,谋取暴利之徒,另外,每日的查账必须要清楚明了,柜台上谁负责的账本,当天必须清查,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听懂了吗,户部尚书” 在银行选人方面,楚辞寸步不让,她出了多一倍的工资就是让这些人好好给她办事,凭什么睁只眼闭只眼,任由他们贪污受贿。 户部尚书有些头疼,这位贵妃知不知道什么叫水至清则无鱼啊,她简直一点儿都不懂官场的潜规则,热血冷却下来,有这么一位事实吹毛求疵的上级,户部尚书都能预见自己日后的悲剧场景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嚣张跋扈的贵妃8 立冬至,制好的冬衣都已经发放到了各宫手里,今年制作的宫衣确与往年不同,尤其是各宫妃子身上的穿戴,都是有贵妃娘娘派人专门从服饰,发饰,胭脂妆容专门调色上妆。 以往各宫妃都是自己琢磨着弄胭脂,头一回有人给她们包圆了,关键是这打扮可比以前好看了不止三分,说是天女下凡都不为过。 但凡女子哪有不爱穿衣打扮,脂粉香料的,不得不说,贵妃的这份礼物,简直送到了她们的心坎里。 后妃开心了,打赏下人也大方了,宫女们不在埋怨干活重,喜笑颜开的,一时之间,整座皇宫都明亮了不少。 但凡身有诰命的贵妇都得在重大节日进宫谢恩,这一次由贵妃主办,皇后协助的立冬节礼可谓是敲锣打鼓的进行着。 陛下大半个月前刚大婚,虽宫外人对宫里的消息不灵通可这点也是知道的,众所周知,陛下,北容的才貌是整个长安城里数一数二的,不少夫人都少不了好奇,这贵妃会是个怎么国色天香的人物,才能让这位主儿对她独宠椒房,风采都盖过了皇后去。 凤仪殿内,元幸池身着皇后凤袍,头戴九尾凤簪,衣着华美,贵气逼人,这是她刻意要营造的结果,这次贵妇进宫谢恩,谢的就是帝后,她一定要在陛下面前做出一个好样子来。 北容坐在龙椅上,面对这些进宫谢恩的大臣们,还有静北王爷和安,南晋王两个人头疼不已,一个油头粉面的白衣书生便是这一代尚了公主的安,南晋王,而另一个长相四方四正,颇有些威严的便是静北王霍肇。 就是这位一力掌控了江南盐运,联合大半朝中大臣,以利益诱之,为他窃取盐税大开绿灯,掏空了国库的银子,囊括了百姓的血汗,在江南一带名副其实的土皇帝。 想到这里,北容的眉眼动了动,不经意间提起“听说静北王爷的独子霍祁在国子监读书” 霍肇抬头悄悄看了皇帝的神色,心里却在思索,三个前,江南盐运出了一桩人命,他本以为这次进京谢恩,陛下会主动提及,到时他将已经预备好的说辞奉上,两相安好,可这个节骨眼上,陛下半分未提及此事,反倒开口询问儿子的课业? “那混小子一整天的不学好,成天混在烟花柳巷之中,真是丢尽了他老子的脸”霍肇虽然是这么说着,可爱护的语气和神色却瞒不了旁人。 “稷如公主可曾入宫来?”北容笑了笑没接话,看向一旁努力缩小存在感的安,南晋王。 “回陛下,公主身子不适,卧床已久,不能入宫谢恩,还望陛下赎罪”丝毫不知道他这个小透明是什么时候入了陛下眼睛的安,南晋王老老实实的回话,若是忽略他语气中的忐忑和一分恐惧的话,是个人都要以为他胆小如鼠,可北容历经三世,自然不会这么马虎。 眼角斜看,嘴不对,一只手微微的抖动,他在撒谎,难不成公主的病有异? 霍肇见了同为二王血脉的安,南晋王面圣时竟然被吓得发抖,不曾想他如此无用,看一眼都烦,不屑的哼了声,将头转了回去,他耻于此人为伍。 北容心中有疑,可如今却不能当面挑破,以免打草惊蛇,只好将疑惑放在心底,等私下里好好查他一查。 宫宴设在撷文殿,高台之上,每一个后妃女子都褶褶生辉,明媚夺目,顾盼流兮,盈盈恢宏。 吏部尚书夫人携嫡女入宫,十二岁的小丫头躲在母亲身后,怯怯的探出一个头,察觉到外面没有危险后,露出圆润的小脸,泛着灵气的目光越过这群美人“娘娘们长得可真好看” “是啊”尚书夫人有些恍然,是她记忆中记错了吗? 这些女子她曾是见过的,一个个长得也就是比普通人好看一些,可现在是个怎么回事? 后妃们换了个脸吗? 怎么一个个的和她们家后院的小妖精一模一样了呢? 百官的夫人们风中凌乱中,这世上真有返老还童,驻颜青春之术? 而后妃们也有些忐忑不安的坐在椅子上,当一个被观赏的猴子,心里跟猫爪子挠一样。 贵妃是不是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难道她要用毒药伤了她们的脸? 还是要准备用糖衣炮弹拉拢她们? 若是前者,那必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哪怕贵妃是楚家女,她们豁出命去也要给自己讨一个公道,若是后者,那糖衣吃了,炮弹原模原样扔回去。 她们可记得,自打贵妃入宫,独占鳌头也就算了,自己吃肉,连口汤都不给旁人留。 丽嫔就因为几句口舌被打了,还关了禁闭。 兰妃不过是挡了贵妃的轿撵就被陛下厌弃降为贵人,现在连皇上的面都见不着。 海贵人辛苦攒了四个月的俸禄就为了能吃上头一份杏姑鲍鱼盏,奈何刚做好就被熠辰宫的莺儿给愣是夺了去,半分姐妹情谊都不讲。 狠,可真狠,北容刚继位半年,后宫也就那么几个人,楚辞入宫一个月,就得罪了大半。 于是乎这些宫妃们一个个眼瞧着贵妃跋扈,皇帝纵容,只好自谋生路,投在皇后门下,意图明哲保身。 这不,前朝忙完了正事,记得后宫还要去镇场子,便早早的来了。 刚坐在龙椅上,就被一旁殷殷切切,梨花带雨,光彩照人的妃子们给差点生吞活剥了。 皇后狠狠瞪了一眼这群下属,说好的唯本宫马首是瞻呢,现在一个个都要翻了天了。 迫于皇后的威视,一群将近两个月没见着皇帝面的妃子们心不甘情不愿的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将门虎女,虽然少了闺阁女子的娇柔,可举止投足间的气度,更是有另外一番风味,再加上今日她刻意的装扮,比平日竟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隐隐露出贵妃的一分影子来,不知道,这样的她,看在帝王的眼中,是否能唤起心中的怜爱? 等到北容身边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元幸池一解这一个月来的苦闷,端起一杯酒“季元,前朝不稳,我明白你想要推举贵妃,我亦了解你的伟略,陛下能卧薪尝胆十数年,本宫亦可,这杯酒,本宫敬陛下能马到成功” 北容听得迷迷糊糊“你知道了个什么?” “楚半朝之威,乃陛下心系,思不能寐,本宫当日既选择了陛下,便不会疑心陛下对本宫的真心”元幸池深情款款的看着北容,陛下放心去做吧,我一辈子都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被这一个眼神看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的北容,皇后她在讲什么,为什么听不懂? “陛下,定州军马司许毅乃是元家军部下,定州连接岭南一带,只要陛下所愿,当为您斩平前路荆棘”皇后一句话说的正义凛然。 这下子不用元幸池说明白,北容已经明白了皇后的言外之意,她觉得自己之所以对楚辞那么好,是因为他畏惧老丈人家的势力,而打算来一个忘恩负义,歼灭楚家。 可问题是,北容就是对楚家不满,也不会对阿辞有什么牵扯的,力的作用是反的,例如元幸池。 因为北容对她不假辞色,元幸池没了之前的矫情心态,反而放下了矜持让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做一些事情来挽回皇帝的真心,就比如按照自己的猜测来在这件事上添把火。 可现在火从反方向吹了过来,将自己的烧着了。 北容的神色很是复杂,在他的记忆中,元幸池是一个喜好武力的女汉子,心态很开朗,单纯,并且因为原主欺骗了她的感情,北容是有些愧疚的。 可现在呢,这个暗戳戳在一旁准备连同他将阿辞打入地狱的女人,就好像隐藏在暗处,随时随地咬你一口的毒蛇,这种想法让北容不寒而栗。 觉得自己被骗了个的北容拿起酒杯一口饮进。 落下下方人眼中,便是帝后相处融洽,其乐融融,彻底打破了帝后不和谐的传闻。 楚辞来的突然,前头没人来报,几个官夫人只听见外面说话是贵妃来了,一扭脸就见到走出来个樱衫人儿。 她长得极美,柳叶眉,丹凤眼,鹅蛋脸,樱桃小嘴,身上的每一处都是对于‘美丽’二字最好的诠释。 今日的她,更甚打扮,浅紫色的纱裙和清醒淡雅的妆容将她衬得仿似月宫仙子般迷人,站在她身边,所有女人都黯然失色。 走的近了,只闻到一股飘逸清香萦绕在鼻尖,只见贵妃笑意盈盈行了个礼,站在那里,肌肤如雪,浅笑低吟间有种说不出的明艳高贵,即便是同为女子,她们都忍不住赞叹一声,真真是国色天香。 “陛下说什么呢,让我也开心开心”楚辞一露面,便径直越过众人,走到了北容的身边椅子上坐下。 众人又是心惊,这女子,单靠着一张脸,的确有骄傲的资本,除了这艳压群芳的相貌,就凭方才的一句放肆话,放眼后宫,又有哪一个女人敢毫不顾忌的说出来? 《炮灰女配带着福运系统反杀啦!》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炮灰女配带着福运系统反杀啦!请大家收藏:()炮灰女配带着福运系统反杀啦!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六十六章嚣张跋扈的贵妃9 宫宴结束后,也不知是最近太过劳累,一时松懈下来,身体承受不住高压工作,等到回了熠辰宫,楚辞浑身虚脱地躺倒在床榻上,晕晕乎乎地睡了过去,就连衣裳都是几个宫女帮着换的。 再迷迷糊糊醒过来时候,已是半夜。 平儿正打着哈欠,听见身后一声低呼,扭头见主子坐起来,忙起身过去给她披上外衫,又倒了一杯茶水递到她手里。 “主子可算是醒了,可把奴婢吓坏了” 楚辞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微亮问道“什么时辰了?” 平儿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回道“亥时了” “嗯~”楚辞有些抗拒她手里的药,一闻就知道特别难吃。 “主子可万千爱惜自己的身子才是,奴婢熬了半晚上,您就赏脸喝点儿”平儿委委屈屈的露出烫伤的半根手指头。 熠辰宫内外点着纱灯,亮如白昼,许是刚睡醒,楚辞额头上的细汗,白嫩的脸颊上浮着红晕,嘴唇扁起来,却是平日鲜见的孩子气,让见惯她懂事强硬模样的平儿,心里不由生出些怜爱来,忙哄道: “主子可是做噩梦了,不怕,奴婢在这守着,什么妖魔鬼怪都别想靠近,您就放心睡吧” 对于这个无比贴心的丫头,楚辞嘴里苦着,心里却划过阵阵暖流,“嗯”了一声,就被塞了一嘴的蜜饯,由她扶着又躺回被窝,闭上眼睛脑子里昏昏沉沉的,不大舒服。 外面的天色大亮了,安儿轻声使唤人将院子里打扫了,这才拎着食盒轻手轻脚进了屋“主子还没醒吗?” 平儿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细缝“清辰那会儿醒了,喝了药,睡了两盏茶,总是不踏实” 楚辞从被窝里坐起来,头痛之余,便只能靠着塌边看着两个嘘寒问暖的丫头,放空了脑子如同外面干净的天空,使劲儿吸了一口这从窗户缝吹来的凉风,顿时心肺都舒畅起来。 安儿瞧了瞧主子的神色,这才神色飞扬的开口道“知道娘娘受了风寒,陛下连夜宣了三名太医会审,还守了主子前半夜,在熠辰宫的书房待了大半晚上处理公务,早朝时分才离开呢,临走还嘱咐我们要伺候好主子” “陛下啊,可真是爱极了咱们主子,自从主子进宫后,陛下眼中只有娘娘一人,任凭那些后妃们打扮的花枝招展都没给半点眼神儿”安儿神色间带着羡慕和崇拜,主子手段可真厉害,能让陛下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平儿却皱了皱眉,有些不赞同道“娘娘已是贵妃,身受皇恩隆宠,这是好事,可若风头太盛,已然被六宫所针对,盛极必衰,这是大大的不妥” “更何况,这一次,主子动用后宫三局数百宫人之巨,却绕过了执掌宫印的皇后,虽然有圣令在手,可难免有越俎代庖之嫌,宫宴之上,我看着皇后娘娘的眼神很不对,咱们日后行事万不可如此张扬跋扈,万一被皇后抓住小辫子,届时该如何是好” “尤其是你,安儿,主子得宠后,你越发的不将其他人放在眼中,动辄便和那些后妃起冲突,今日她们碍于贵妃的威严忍下了一口气,那若他日,陛下厌弃了主子呢,头一个针对主子的,便是这些被你威胁过的后妃” 安儿被平儿一吓,也有些面容失色,可还是硬着嘴生气道“谁让她们明着一套,背地里又是另外一套,兰妃隔三差五的来给主子请安,可她送来的东西,哪一件不是浸了红花水” “海贵人回回见了咱们,亲亲热热的姐妹,结果背地里偷偷说咱们主子乃是狐妖降世,狐媚惑主” “还有那个夕嫔,不争不抢,平时冷冷清清的,不食人间烟火,却在借着看望主子的借口,往陛下怀里扑,要不是陛下躲过了,她现在还不定怎么扫了主子的面子呢” “这些事儿,我并不想让主子知晓,就算咱们是奴婢下人,可但凡伤害了主子的,我都要她们一一还回来”安儿越说越气,后宫的女人在她嘴里一个个都是个大大的坏女人。 屋子里里的气氛很是沉闷,不知过了多久,安儿仰起头,不觉得惧怕,反生出一股无人能比的勇气来,哪怕现在是皇帝站在她面前,也休想让她退让半步,就看着楚辞,眼里拿道炙热的火焰仿佛一头扑火的飞蛾,固执的令人不可思议。 “是安儿做错了,主子,您怎么罚我都可以,就是不要赶安儿走,好不好!” 楚辞望着眼前的十七岁姑娘,紧紧地盯着她梳着双髻的脑袋“哭什么,起来!” 楚辞抓住两个丫头的手,郑重其事道“你们两个是我的贴身丫头,跟着我一起长大,咱们的情分无论是什么都抹不掉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有我在,就一定能护你们在这宫里周全”感觉到她们滞留了一瞬,却没推开她,而是紧紧的回握。 等到阳光略过窗户,落在三人交握的手上,楚辞这才笑着道“我身边伺候的人足够多,你们两个青春正茂,不必将自己的一生都困在这坐宫殿里,将女子最美好的年华就那么虚耗度过” “安儿,你管理人是一把手,我打算让你专门掌管京都的美容馆,这是进出宫的令牌,有什么不懂的,多听,多看,多问” 安儿神色激动雀跃,她可以出宫了吗“谢主子” “不过,这个暴躁脾气也该收收了,要是吓跑了我的顾客,你就将损失赔了”打蛇打七寸,大概就连最亲近的平儿也不知道大大咧咧的安儿实际上是个守财奴。 “不会的,安儿一定给主子守好铺子,财源广进”安儿竖起三根手指头发誓。 “平儿,学医者都有一颗善心,这天底下大多数医者皆为男子,不论是望闻问切,男女之间多有不便,而对女子病症不逮,指使很多女性求医无门,我打算在宫中设立一个女医部,由你担任女医师” 楚辞温柔的说完,语气中确实不容推辞,安儿是家生子,活泼一些,平儿是她从外面带回来的,父母重男轻女,扔了她,被乞丐抚养长大,所以她的性格里总是多了一些自卑,太过自谦就是对自己的否定,而楚辞就是要改掉平儿的这种习惯。 平儿呆呆的看着主子,只觉得主子今天格外的高大伟岸,可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将各种好的坏的都想出来,可脑海中风暴三千,却在主子那种和善中带着鼓励的眼神,败下阵来。 不用权衡利弊,不用自我否认,内心深处升起了一股滔滔烈焰,她想要成为一名女医,她想要正大光明的活在阳光下。 “主子,我可以” 阳光落在安儿和平儿的后背,背对着外面的阳光,把这屋子照明,既不昏暗,又不刺目,她们在这一刻走上了另一种辉煌而又未知的路程。 “机会我已经给你们了,能不能抓住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 早朝后,北容匆忙回到了熠辰宫,一眼看到床上那薄薄的一层人影,脚步都不由放的轻浅。 立在床边,看着还在睡眠中的楚辞,乌黑细软的头发有些凌乱地铺在枕头上,饱满的脸颊扁了下去,圆润的下巴变得消尖,轻轻闭上的眼睛嵌在泛白的面孔上,一副病态。 这模样委实不算好看,可他就这样盯着她,看了许久,直指床上的骄人儿哼唧着难受,他才伸出手,缓缓落在她滚烫的额头上,掌心有点冰凉,却也真实,身上的闷热一下子缓解了许多。 楚辞迷糊中往手掌的方向蹭了蹭,北容就坐在床边,手掌顺着她发际的方向,贴着她的额头轻轻地向后抚去,一下,两下,等到第三下掠过她柔软的发顶,拧湿了帕子,为她降温。 安儿和平儿立在房门口,看着陛下事事亲力亲为,丝毫不假手于人,互相挤眉弄眼了一阵,嘴角扯开了笑容。 安儿正欲开口,就被一旁的福来堵住了嘴“唔,你放开我” 福来手刚松开,就听到了一声怒骂“混蛋” 忙又将她扯住,苦着脸道“陛下在里面,贵妃睡着,你没瞧见陛下那模样,还敢打扰贵妃休息,你这个丫头,你胆子怎就恁大,没看出来陛下要发火了吗?” “我,唔……唔”你放开我,安儿不断的挣扎,却被福来扯住越拉越远。 这丫头嗓门大,福来哪会给她继续说下去,只怕屋里北容听见一星半点儿的动静,回头连带他一起倒霉,上手就捂住了安儿的嘴巴。 却被她条件发射一胳膊肘撞在胸口,痛地呲牙咧嘴可就是不松手,反用一只手扣住她手腕,一使劲儿就把人给搂住了。 过了半晌,发现她没了动静,福来低头一瞧,就见这姑娘,仰头瞪着一双杏眼,烧红了脸颊,发髻微乱,虽然五官清秀,却是个十分火辣的美人儿态,倒把他瞧的一呆,心头咕咚咚一阵乱跳,干咽了口水。 拦在她腰上的手不由收紧,女儿香气入鼻,还来不及细细品味这感受,手掌上的柔软立马变成了刺痛“娘勒,这还是朵美人花儿” “哼,你这该死的,连本姑娘的便宜也敢占”安儿咬牙低声,怒不可解,福来迎面接受了两脚,堂堂的一个太监总管,明明积攒着力气,却毫无还手之心,只是被打的抱头鼠窜。 楚辞是被一股香气惹醒的,眼皮掀了好几次,才睁开来,在床上趟久了也会头疼,又吸了两口气,那熟悉的味道直接传入脑中,叫她一下子就醒了神“海鲜粥?” 第二百六十七章嚣张跋扈的贵妃10 北容下朝后,惦记着病中的楚辞,便将公文搬到贵妃寝室处理,他不日前刚从皇庄回来,教会他们搭建温室大棚,用草木灰,粪便养地,如今泡好的头一批种子已经种了下去,这几日积压起来的公事忒多,大小事务很是繁琐,处理起来一肚子麻烦。 室内金鼎薰香犹在,雪白的纱幔罩着屏风上的锦鲤穿帘,像在云雾中,床上一片乌发四散,一双睡眼缓缓睁开,绽出绯色“大明——,我饿了” 北容见她懒懒的像只胖胖的波斯猫眼巴巴的瞅着他,冰冷的眼划开了一抹温度,宠溺的端起桌上的保温食盒,取出里面的小碗海鲜粥,侧坐在床榻上,一勺子一勺子喂给她吃。 “若那些烦索事太多,尽可停掉一部分,千万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这一次暂且先饶过你,待你病好了,我再收拾你” “大明~”帝王一怒,换做旁人早跪下磕头了,可楚辞却是不怕的,反而巴巴的从被子里探出两爪子拽着他的袍子“你凶我” “那你下次还敢不敢了”早在上一世便知道她一旦投入全部心神,便会忘了自己的身体健康,经历过她离世的一幕,这一次北容说什么都不会让她糟践自己的身体。 北容的声音不冷不热,叫人听不出喜怒来,可楚辞就是知道他这会儿心情不好,很不好“我错了,大明,下次一定不会了,好不好,你喝口粥消消气儿,别动了肝火,咱们两已经倒了一个,难不成,你也想陪我一块卧床养病啊” “陛下,娘娘,兰妃听说主子病了,特意来看望主子”安儿在一旁着重咬了看望两个字。 “让她进来吧”楚辞对这个打也打不得,赶也赶不走的牛皮筋兰妃可真是没辙了,要看,那边让她来看看。 兰妃是这后宫除了皇后和贵妃外,位份最大的,看着二十岁左右,面容姣好,穿着粉衫小褂,束腰长裙,水眸看着就跟那狐狸眼睛似的,勾人的紧。 “臣妾拜见陛下,贵妃娘娘荣福安好” 怡浓扶着楚辞在红木软塌之上坐下,添了靠背和软垫让她坐的舒服一些,然后绕到背后跪立着给她捏肩,鼻翼动了动,她好像闻到了一股子狐狸口味,是错觉吗。 “兰妃起来吧”楚辞扫过下头蹲身行礼的兰妃,明晃晃就看见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北容看,脸上几分雀跃和脸上的羞怯,情意挡都挡不住。 楚辞当下瞪了北容一眼,原来兰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这等明晃晃的跑她宫里,打着看望病重的她的名头,来勾搭她男人,当她是吃素的,这算是什么破事儿,越想越生气,楚辞便收了笑,将手里的茶碗“嘭”地一声搁在案上。 “娘娘息怒,臣妾不知道那里招了娘娘的眼,陛下可要为臣妾做主啊”兰妃当下迅捷的躲到了北容的身后,一双狐狸眼直勾勾的盯着北齐的皇帝陛下。 北容只觉得他似乎不大对劲儿,这个兰妃好美啊,她身上什么味道,十分香浓,让人有种迫不及待想要她的冲动,感觉到自己思维越扯越远,下意识的咬破了舌,尖,冷痛使得北容迅速清醒过来。 兰妃却狐狸眼猛地瞪大,仿佛不敢置信,她一个修行千年的狐狸精,魅惑之术一等一,这个凡间帝王怎会不为她所动。 “陛下~,臣妾是来看望贵妃娘娘的,娘娘前头赏了臣妾们几件玩意儿,怎么转脸就恼上了,臣妾也不知娘娘这是怎么了,求您可怜可怜我,贵妃娘娘的责罚,臣妾担不起啊”一记不成,又施一计,她得抹去皇帝脑海里对贵妃的记忆才行,这还当着楚辞的面就敢这么上眼药,在场的人都是聪明人,如何听不出来她在暗指楚贵妃喜怒无常。 安儿在门口听着快要气疯了,恨不得冲进来和这个不要脸的兰妃大战三百回合。 兰妃仗着自己的魅惑之术再次迷惑北容,就不信他意识如此坚定,不上钩,可这次,一只手抚上北容脸的时候,就被楚辞给拂了开来“兰妃手脏了,还是退下吧” 兰妃脸上闪过一丝恼怒,楚贵妃这个贱人,敢拦她的好事,当下一根狐狸尾巴隔空清扫了过去,却被一根青木剑凌空一击,差点割掉半条尾巴。 可饶是如此,那凌厉的剑光让她胆寒,这个贵妃到底是什么人? 兰妃心思几转,顿时舍弃了这具肉身,虚空遁走,徒留兰妃在熠辰宫里茫茫然,她最近患上了夜游症的毛病,经常清醒后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想到这一次更加厉害,当下觉得自己失了态,连连告罪“陛下赎罪,娘娘赎罪,臣妾身子不适,就退下了” 北容径直走到楚辞身边,他人高腿长,没脱靴子坐上软塌也能与她邻座,看着她明显走神的脸,问道“你想什么?” 楚辞强吸了口气,刚才召唤出青木剑耗了她大半的精力,生生压住那股狐狸味儿恶心劲儿,扯着嘴角对他问道“刚才的兰妃不对劲儿,你发现了吗?” 北容立马想到刚刚他闻到了一股子香味,然后听到兰妃的声音,心口不由自主的跳动起来,然后一直有道声音告诉他,你喜欢这个女人,脑海里一直徘徊着兰妃泣泪的面容。 这么一想,顿时觉得自己邪门了“她靠近我,很奇怪的感觉” 接着在北容的目瞪口呆之下,阿辞从地上捡起了一撮狐狸毛“大明,咱们这是遇上了化形的狐狸精,来者不善” “妖怪?”说好的建国后不许成精呢,猛不丁的来一个妖怪,这让社会主义接班人的北容一时难以接受,不过想到自己都能穿越时空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又自然而然的接受了这种事儿。 “那这狐狸精不在山里修炼,跑宫里想要干嘛,难道它要吃了我们?”北容越想越觉得可能,毕竟神话里妖怪都是吃人的。 “不是吃了我们,是吃了你”楚辞回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北容,这下可算是明白这任务的目的性了,原身的魂魄化作鬼怪抓走了男主的魂魄,而大明穿越成北齐帝王,自然而然的承担了男主的天命之子的命格。 一国之君,气运深厚,最是容易吸引那些山精鬼魅,就如同纣王与妲己,而刚刚遁逃的便是修炼千年的九尾狐狸精,想要成为狐仙,经受神女指点,跑来魅惑北齐皇帝,霍乱北齐朝纲。 被楚辞这么一科普,北容立马觉得这神仙破事多,大家相安无事,好好的,干嘛和他过不去,一想到有个妖精盯着他,顿时觉得皇宫都不安全了。 “来人,给朕将北齐的庙宇,道观都给封了,谁敢私下供奉祭祀,罚银十两,多着不限”你们这群天生的神人瞅我这个皇帝不顺眼,那咱们就走着瞧,看谁先撑不住。 “禁卫军统领何在?速速前去请道士和尚来宫里捉妖”北容下着一系列的命令,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也是拼了。 另一边仰躺在软塌之上的楚辞缓缓闭上眼睛,捏了捏手里的泥娃娃“系统,扫描一下皇宫” 鉴于后宫乃是各种事故频发地,楚辞可不敢丝毫大意马虎。 “系统扫描中……” 泥娃娃一闪一闪的,在皇宫各地界扫描着。 五分钟后,扫描后的影像一幕幕都在楚辞脑海中播放。 这一下,还真让楚辞发现了不少东西,后宫妃子,御花园被罚的丽嫔在冷宫撞了脑袋,醒来后,时不时的消失不见,在冷宫里开始种菜,根据系统回馈,原来她即将成为一个带着农场的种田文女主。 还有刚才的兰妃,她原是在宫外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哥,如今却不得已入了宫,现在被狐狸精标记,而即将走上祸国妖妃的路线。 海贵人发高烧,醒来后成为末世女主,懂得和植物说话。 夕嫔则是前世重生而来,投入皇后名下,正打算设法保住皇后的命,然后耐心等待仇人仇人温如的到来。 楚辞看到后差点被口水呛着,连元幸池和温如是一个人都搞不明白的夕嫔,现如今打着复仇的口号,却再给她上辈子的仇人调养身体,可真是—— “这个世界还真是乱啊,都快成筛子了,这后宫中得有多少穿越重生或者带系统,带攻略的妃嫔啊” 感觉女频种田,宫斗,复仇,造反之类的都混到一起来了,而且目标都是她家狗子。 垫着锄头撬墙角的那么多,到底是这个世界出问题了?还是这就是一个综合世界? 综合世界,又或者好几个类似的世界,乃至于有某本爆火了,以致于衍生了很多同人文,同人文世界和世界融合到一起了? 楚辞心里疑惑,以后还会不会突然冒出来一些莫名其妙的穿越者,算了,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大明,你在干什么?”等到楚辞回过神来,就看到她景色雅致的熠辰宫挂满了桃木剑,坤铜镜,还有一些驱逐妖物的香案。 第二百六十八章嚣张跋扈的贵妃11 “当然是找人来捉妖”北容一手持去灾辟邪的桃木剑,另一手拿着国库里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黄符,腰间悬挂道家玉清镜。 楚辞很是艰难的看着他,这些玩意儿对付狐狸精貌似没什么大用。 越黑风高,兰妃的清澜殿传来阵阵女子嬉笑声。 殿外,一群手执桃木剑的道士正义凛然“陛下,我等自当除了这妖孽” 北容面上威风八面,实际上握住楚辞的手都快要抖出汗了“去吧” 楚辞的神魂强大,自从得知后宫群魔乱舞后,立马兑换了洗髓丹,她的青木剑,还有空间里的符篆等物,应该能够抵御很大一部分外来者,剩下的就真只能见招拆招了。 反正她精神力灵魂强大,应该不至于受到太大的影响或者迷惑。 “陛下,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吧!”女子的笑声透过大门,直逼外面的北容。 只见北容面色一变,呆呆愣愣的走向清澜殿,仿佛被什么摄去了魂魄一般。 道士们大怒,冲进门去“妖孽,胆敢魅惑君王,还不速速显形” 楚辞一手抓住北容,往他的身上拍了张清心符,北容神智回归,顿时有些后怕,脸色大怒“来人啊,给朕将这清澜殿给围了,一只苍蝇都别放出去” 御林军围绕着清澜殿里三层,外三层。 “将兰妃的父母带上来”楚辞吩咐太监,毕竟这位被狐狸精附身的女子家世也是不俗,今夜要是处置了兰妃,总要给他们家人一个交代,这口黑锅可不能倒扣在她和北容身上。 很快,兰妃的父母到了,一些负责执行的内侍太监虽然有些忐忑,但是尽职尽责的将事实告知。 院子里的兰妃手握由北容头发编成的小辫儿,施了一次法,却没唤来陛下,只好再施一次法,可这一次被冲入门里的道士们抓了个正着。 “妖孽,还不速速停手”道士们摆出七星截杀阵,要将这九尾狐诛杀于阵中。 九尾狐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身份暴露了这么快,太出乎她的意料了,不过就算如此,她一个在山野中长了千岁的狐妖,还能惧怕不成。 道士们有心收妖,但狐狸精不愿意啊,她可是奉了神女的旨意来勾引陛下,当即就和这群道士大吵大闹起来,甚至还嚣张到直接让收复的傀儡太监宫女打人。 兰妃父母虽然身居高位,可到底是一介凡人,这下亲眼看到女儿现出妖身,立马被吓得不轻,夫妇两个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大门口,北容一脚踏入,就被一个狐狸尾巴横扫而过,狐狸精既然行踪败露,那为了完成任务,也只能捉拿这位陛下。 “九尾狐,你放肆”楚辞青木剑在手,吞了一颗补灵丹,哪怕灵气稀少,挥剑依旧得心应手,剑灵分开七块,一片片斩落九尾狐的尾巴,随着兰妃一声怒吼,在她掐起印诀的两只手中,立刻出现了一道别人看不见的傀儡奴役印记之光。 “雷火符” 楚辞甩出五张雷火符,任她想跑都跑不了。 “轰——”被五雷轰顶的狐狸精突然瞳孔紧缩,然后扑哧一声,从半空掉落在地上,喷出了好几口血,嘴里还嘟囔着不可能,怎么可能,她分明受神女庇佑,这个凡人怎么能伤得了她。 被九尾狐控制的傀儡太监宫女正在手持一些小型利刃,就是匕首之类的东西,攻击着边上的道士们,还被他们破开了御林军的一个口子,连杀数人。 眼见此情此景的北容,那是真的怒火滔天,对方这也太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当着他的面就敢动刀杀他的人,这是想干什么? 楚辞快剑斩乱麻,剑光一闪,一条纯白色的狐狸从兰妃的身上跳了出来,被楚辞一剑传信而亡。 先前被狐狸精奴役的那些太监宫女身上精神烙印,也被瞬间击溃,众人纷纷恢复清醒,随后一个个惊恐不已的看了看狐狸精与兰妃,回想起了刚刚发生的事,以及他们先前是如何被狐狸精用妖法奴役着,居然做出了污泥造反的举动。 紧接着,当然就是他们赶紧往陛下面前跑,磕头求饶,希望陛下能饶恕他们的罪过。 对此北容只是摆了摆手让他们先退下,然后便在边上静静等着。 众目睽睽之下,兰妃悠悠转醒,当她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这的时候,开始剧烈的挣扎“本宫乃是陛下亲封的贵妃,你们这群狗奴才想要干什么?” “剥夺兰妃封号,将其押入辛者库,秦太尉教女无方,停职一年,罚薪一年,尔等可有疑议” 北容此言一出,不仅兰妃眼睛瞪得贼大,满脸不可思议,然后更加的愤怒了“陛下你疯了吗?臣妾做错了何事?你凭什么把我打入辛者库,我父亲可是太尉,凭什么这么对我?” 在兰妃大声嘶吼的同时,她周围那些太监宫女全都将她团团护住,准备将人拖走。 一旁的太尉终于站了出来“老臣遵旨” 兰妃一见爹娘,眼里的最后一抹光逐渐的消失,顺从的跌落在地上,被工人们拖去了辛者库。 “行了,既然九尾狐已然伏诛,闹了半晚上,大家都各自散了吧” 秦太尉老两口互相搀扶着,踉踉跄跄的走出宫门,这一趟,差点送去了他们的半条命去。 次日,凤仪殿中。 元幸池得到消息后,失手打碎了一个镯子。 因为兰妃被褫夺封号,打入辛者库的消息实在太令人震惊,后宫之中,消息传递是最快的,凌辰各宫解开宫门,不到一个时辰便传遍了整个皇宫上下。 甚至于还传了出去。 皇后,嫔妃,一个个全都惊讶不已的赶忙吩咐亲信去打探消息,既是为了确定一下事情的真假,也是为了打探一下兰妃到底做了什么罪恶滔天的事,这才会惹恼了皇上,被这般惩罚。 毕竟平时的兰妃明艳大方,心思开阔,也算是相处的比较好的姐妹,这下一夜之间被打入地狱,还真让人有些无所适从,顺便居安思危。 “臣妾知道,那日,兰妃姐姐看望病重的贵妃,从贵妃宫里出来时,脸色惨白” “莫不是兰妃姐姐得罪了贵妃,而被……”夕嫔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沉默了下来,忐忑不定,贵妃嚣张跋扈,难道陛下也任由她磨挫后妃吗? 凤仪殿后妃们脑洞大开,不止要隐藏好自己的身份,还得装作原身的脾气和旁人说话,争取不露出马脚,一个个沉浸在自己的剧情中,却没注意到与她们对戏之人的尴尬和不对劲。 海贵人环视一圈,心里暗道“这后宫可真是每一个干净地方,昨夜发生的事情,她算是除了陛下,贵妃外的唯一知情人了” “兰妃被狐狸精附身这种事,妖言惑众,陛下亲自下令封了口,谁敢往外说,还有这位盛宠的贵妃,也不是好惹的,她居然能斩杀千年狐狸精,末世法则,强者不能随便惹,能避则避” 想通了之后的海贵人接收到夕嫔的怂恿后,果断的装作木讷,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夕嫔气急败坏的瞪了她一眼,果然是个不中用的烂木头。 元幸池心里一突,一直想要安慰自己,陛下只不过是想要除掉楚氏,才对楚辞这般好,可这也太超过那份界限,心里一直在屏蔽,陛下对楚辞是真心的想法,倒是与夕嫔一拍即合。 海贵人听着两人一言一语贬低贵妃的话,不由的摇摇头“皇后这性格说是大而化之,实际上就是蠢” “居然以为皇帝对贵妃是捧杀,她可真是一个深度自我幻想主义者,那家的捧杀回事皇帝与贵妃的相处模式,浓情蜜意,一个眼神都甜到齁,没看到皇帝为了贵妃,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女儿啊,一旦涉及感情,傻透了” 作为一个透明人,海贵人从皇后宫里出来,就遇上了堵在她宫门口的宫装女子,一身海棠红衣,妆容半点,怪不得被誉为倾国倾城的美人。 淡紫偏红的海棠色,过娇媚而显俗,不是人人都穿得,偏在她身上,娇媚之余,竟生生地被她逼出三分贵气来。 海贵人见着立在门口的人,心里意外,面上却挂了浅笑,先声唤道“好巧,贵妃娘娘出门散布” 昨晚只眯了一会儿,早上有些闷热,又因为等人,楚辞按耐出烦躁的心,终于等到了来人“不巧,我在等你” 凉亭下,微风阵阵。 海贵人心底疑惑,这位贵妃看着也不像是闲的没事干找她玩的人,现在说了找她,找到了却又不出声,到底想干什么? 另一边的楚辞接连饮了两杯茶,才解了渴,暗暗观察这位末世里来的海贵人,看着柔柔弱弱,可却是个固执性子,有主见,性坚韧,不易被旁人鼓动,而且关键的是,她武力值不低,还有异能。 这样的人才放在后宫里闲置,未免太浪费了。 海贵人被这种悄咪咪的眼神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扫描过,只觉得她仿佛被激光扫过,看的透透的了,如同一只即将炸毛的猫,脊背都竖起来。 “本宫有一事需要你,代价便是,你的自由——” 第二百六十九章嚣张跋扈的贵妃12 “臣妾都已经这后宫里,那儿还有自由可言”海贵人言语之间还在试探楚贵妃有什么阴谋诡计,原身实在是太废柴了。 位份低,处处看人脸色,自己说话没用,还挺洋洋得意,或许在她的意识中,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没用到什么程度。 而在海荣穿来后,经过探听得知,当今北齐朝堂当中的势力分布,文以楚贵妃背后的丞相为首,武以皇后背后的定北侯为尊。 而除了两大派系之外,还有其他什么势力分布,她纯粹是个睁眼瞎,在这后宫这个金丝笼中,除了吃得好,穿得好,睡得好,至于其他的就别想了。 “只要你敢想,本宫就敢满足,只是这天底下从没有白吃的午餐,想到得到什么,就得付出什么,你说的,海贵人?”楚辞视线一转,落在了边角上坐着的海荣身上,露出一抹让人为之失神的笑容。 虽然是询问,可海荣知道,这只是客套而已,俗话说,知己知彼,这才能百战不殆,所以乔木在没有办法从原身记忆当中获知到相关信息的情况下,只能自己去想办法试探判断。 不过,她经历过末世的毒打,想法自然与常人不同,从表面看,双方利益的索取本就正常,端看彼此付出什么,稍一思索,认同道“贵妃娘娘说的是” “既然我们初次达成了目标,那么总要对彼此坦诚一二,本宫先说吧,你掌控花草的能力很出色” “你——”大惊失色,一时间,海贵人移目看向楚辞,眼神里,明明暗暗,多是不冷不热地审视。 “海贵人吃惊什么,昨晚不是已经围观过一场捉妖了吗?”楚辞似笑非笑,再加之神秘莫测的手段,从心理战,就已经开始瓦解海贵人的意志力。 这场博弈,终是海贵人落了下风,人家将她的底牌挖的干干净净,而她却对人家一知半解,这种命运不由自己掌控的无奈,使得海贵人的防备不堪一击“贵妃娘娘是如何得知我会与植物沟通的?” 楚辞调皮的眨了一下眼睛“不如,你猜——” 海贵人收回耐人寻味的神色,过回神,摇头一笑,心中道:这位嚣张跋扈的楚贵妃倒是与传言不同“贵妃娘娘能给我什么?” 直到这时,海贵人张口谈条件,楚辞才露出温煦暖人的笑容,这算是—— 成了 若干年后,海荣不由回忆起今日,在艳阳高照的亭台中,听到那位贵妃的豪言壮语。 “成为我的人,你想出宫,可以,你要名利,也可以,金银首饰,荣华富贵,只要你要,本宫都能给你” “你有着能趋势草木的异能,难道你就不想要改善北齐农业,在这个时代留下属于自己的名字,在史册上画下最华丽的一章,等到千百年后,当后世人们提起北齐时,会出现一位农业大家,海荣吗?” 此时此刻的海荣她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能够顽强的活下去,只为了更好的生存,可楚辞的这番话激起了她心中的豪情壮志,外面有那么广阔的天地,她还可以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做,她凭什么委屈在这后宫一亩三分地上卑躬屈膝? 这边,楚辞笑着给海荣倒了一杯茶,余光瞟向冷宫的方向,矜笑着点了下头,便又微微仰起了精致的下巴“打工人,打工魂,打工才是人上人” 甭管你们以前是什么,以后即将是什么,现在既然来到了我的地盘,雁过拔毛算什么,羽毛薅秃了,肉身也得给本宫留下发光发热。 再不济也能煮一锅汤。 楚辞:“你的异能能囊括多少范围?” 海贵人:我觉得有人在算计我,可我没有证据“,以我为圆心,一百米的距离” 既然都是自己人了,事不宜迟,楚辞立刻就拿出自己的小本本,开始在上面使劲儿扒拉所有海荣能干的事情,并且反复斟酌如何提升她的能力,然后在根据她现实情况,做出了一揽子计划。 “皇庄那里准备温室大棚,你去帮忙,另外,我还给你找了个帮手”楚辞指尖又在扶手上轻划了几下,对于海贵人的疑惑,回以一笑。 作为一个好的种植人员,怎么能没有上好的粮种呢。 楚贵妃出没,闲人免进。 一路横跨御花园,期间见到的宫女太监,纷纷躲闪避让,方圆一里清空,闲杂人等不许冲撞。 换做以前,都觉得贵妃厌恶吵闹,所到之处,不许旁人打扰。 若非亲眼所见,海荣真是无法置信,原来这些居然都是后宫嫔妃的脑补,再加上宫女太监们的刻意放大所致。 走到了冷宫门前,楚辞回过头来,就看到了我以前误会你了的海贵人。 楚辞:??? 推了一下,大门紧锁,那巨大的铁链子和铁门,估计两三个人合力才能打开。 却见贵妃轻飘飘的一推,两米的大铁门轰然倒塌。 安儿张大嘴吞了一口的灰尘,主子何时力气这般大了。 大门这边的动静打扰了另一头努力种菜的丽嫔,冷宫嬷嬷跑着大喊“不好了,娘娘,贵妃来找您麻烦来了” “杀人不用刀的贵妃来了”徐丽全身猛然一抖,身体瞬间僵如雕像。 “若不是亲眼所见,富丽堂皇的皇宫还有这么衰败的地方呢”海贵人东看看,西瞅瞅。 “你就是丽嫔,抬起头来”楚辞见下面跪着的女人微微发抖的害怕模样,就仿佛一只小兔子突然闯进了狼窝里,而被当成“狼”的楚辞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楚辞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说“短短半个月,冷宫突然种出了比皇庄上品质还要好的白菜,萝卜,青椒……” 锋利的目光直直盯着徐丽,冷冷地道“你自己老实交代吧!” 徐丽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慌乱地移开视线,显然被说中了内心,低下头颤声道:“我只是拜托侍卫帮我去找了菜种,至于蔬菜长得好,那是我日夜精心照顾,再加之这块地土质丰沃的缘由吧” 楚辞毫不意外的听到了这个答案,微微一笑,捏了捏五指“我这人不喜欢听谎话,你知道吗,宫里都说我嚣张跋扈,蛮不讲理,其实我还有另一个优点,喜欢揍人,尤其是那些满嘴跑火车,没一句实话的人” “你知道吗,熠辰宫还缺一个人肉沙袋,我看啊,你就不错,来人,将她给本宫绑了,待会熠辰宫” 楚辞一声令下,只见数名粗使嬷嬷拿着绳子上前,将徐丽的双脚、腰、身体,密密麻麻地捆住,全身上下几乎被套成了粽子。 被五花大绑的徐丽目瞪口呆,满脸惊恐“你们要做什么,别打我” 楚辞嘴角含着恶魔般的笑容半蹲到徐丽的身前“放心吧,只是防止你逃跑而已,你现在可以慢慢交代了,如果你交代的东西能让我满意,我会放过你的” 徐丽动了动胳膊,发现自己全身被捆住,根本就没法动弹,她欲哭无泪,眼巴巴地看着楚辞“贵妃饶命,我真的不知道你想让我说什么东西,这无从说起啊” 楚辞轻笑,还挺谨慎“那不如我给你提个醒,例如:冷宫里明明没有人送去任何食物,你却能凭空拿出蔬菜,水果,菜种子?” “再比如,明明你进入了床帐,里面却空无一人,而一个时辰后,你却从无人的空间里出来” 随着楚辞说的东西越多,徐丽的脸色更加苍白,嘴唇微微发白,眼中闪过恐惧,声音细弱蚊虫“你监视我?” 楚辞无辜的摊手,我没有,你别乱说,我只是让系统扫描了一下而已。 而作为幕后黑手,监视这皇宫一举一动的海贵人却一脸呆滞,原来她还漏掉了一个,现在真不知该懊恼自己大意,还是安慰自己犯了灯下黑的毛病。 虚晃的一只手落在徐丽的头上,一颗真言丹被塞进嘴里。 “我叫徐丽,来自二十一世纪,离婚后,我本来在自己的家里住的好好的,那知道一觉醒来到了古代,还成了一个被贵妃收拾,被皇帝厌弃,关入冷宫的弃妃,绑定了农场的系统,只要我完成种植任务,就可以解锁一些优良的蔬菜菜种” 徐丽在真言丹的趋势下,将自己隐藏的东西一一掏出水面,楚辞满意的点头,女人之间的过招,往往在不经意间开始,又在不经意间结束,谁胜谁负有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楚辞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而徐丽却又惊又骇,想要逃走,却被楚辞一根白皙的手指头扣住,然后来一顿竹笋炒肉,简称爱的教育。 被胖揍一顿的徐丽迫于贵妃的邪恶势力,终于低下了高贵的头颅“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从今往后,你们两个常驻在皇庄,为北齐国的农事发光发热,我要三年内,全国粮食达到温饱,还要记得查缺补漏,作为现代人,我相信你们可以做到的,对吗?”楚辞殷殷切切的嘱咐着二人。 徐丽弱弱的举起了手手“要是办不到呢?” 楚辞的目光婉转而又饱含威胁“若不能的话,我会让你尝一尝当人肉沙袋的滋味” 海贵人雀雀欲试,她本就慕强,如今在看到楚辞的身手,更加想要切磋一下了,甚至暗戳戳的想着,要不故意不完成任务,然后来找贵妃打架,她可真是聪明。 楚辞一眼就看出了海贵人在想什么,失笑道“看来海贵人想要试试关禁闭的滋味了” 徐丽和海贵人对视一眼,各自眼中的小火花闪过。 徐丽:关禁闭多好,有吃有睡还有房子住,关键是能包年,多好,实名羡慕。 海贵人:打架切磋是自我武艺的升华,天知道她在皇宫里快要憋屈坏了,多难啊。 第二百七十章嚣张跋扈的贵妃13 早朝之上,北容不用想都知道今天肯定有很多事,估计首先与他下达的一些列关闭庙门的事情有关,要知道在这个年代,对于神佛,还是比较推崇的,如今皇帝一下摧毁天下庙宇,可谓是犯了天怒和人怨,再加上昨天晚上兰妃的事情,百官必定要讨要一个说法。 果然,来了。 “臣有本奏,皇天庇佑,北齐江山,天子之心,常怀敬畏,然陛下却下令捣毁各地庙宇神坛,此举触怒神人,降下灾祸,民心惶惶不可终日……” “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请陛下收回成命”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当百官跪在地上死谏的时候,北容抽出一旁的铁剑“朕乃当今天子,坐拥万里江山,一统九州大地,难不成还能被一个妖怪肘制,怕那天上的神仙不成” “陛下,为帝王着,生物之主,兴益之宗,在朝,陛下不听百官劝谏,一意孤行,私德,陛下宠溺贵妃楚氏,视中宫无度,上,不敬上苍,下,不体黎明,实乃昏聩无道之君也”年迈的太傅大人感冒天下之大不违,当朝辱骂当今天子,便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其忠义令人敬佩。 “太傅大人先起来说话”北容见一个头嗑在地上依旧字正腔圆的太傅大人,生怕他突然犯肘,给他来一个撞柱血溅,那可就不好玩了。 “陛下若不肯听纳老臣愚见,那老臣只好久跪不起”太傅已到知命之年,许久未曾临朝,此番乃是真心实意为北齐着想。 北容叹了口气,老爷子干什么,你退休了,回家养养花种种草不好吗。 “既然太傅自己都说你那是愚见,干什么还非得让朕听你的”北容一句混话,当场让太傅哑口无言,就连百官都不可置信,陛下刚刚居然光明正大的耍赖,玩表面上的文字游戏。 太傅:我那是愚见吗,明明就是忠言逆耳,陛下怎能如此扭曲臣的意思。 见朝臣们就跪不起,北容冷哼一声“这天生的神仙不好好呆在九重天,不思善待天下生灵,反而怂恿山中精怪,妖物来北齐皇宫犯上作乱,意图染指我北齐国运,朕决不能容忍” “尔等身为读书人,三科进士,国之重臣,各个走出去都是一方封疆大吏,吃的是百姓供上的米粮,拿的是朕发的俸禄,如今却为几座庙宇来企图逼迫帝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哪座庙走出来的弟子呢” 北容这么夹枪带棒的一损,百官们面面相觑,这,这是诡辩啊“臣惶恐!” “惶恐,朕到觉得你们坦然的很呢,当官者,不体察民生艰辛,反倒是帮着一个妖神来霍乱我北齐国运,朕看,你们日后岂不是要当那妖神的飞鹰走狗?” “臣不敢!”陛下这话,谁敢应,百官们各个俯首磕头,以示自己的忠臣之心。 “既如此,钦天监呢?”北容环视一周,最终找到了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子。 “老臣在——”钦天监的费大人晃晃悠悠的走到陛下面前。 北容拿出早就打好的腹稿,他并不想挑起人族与妖族的战争,但若妖族胆敢进犯人族,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从今日起,召集天下有本事的道士和尚,在钦天监设立降妖部门,专门捉拿那些为祸乡邻,犯上作乱的妖孽精怪,另外,朕体恤上天有好生之德,亦有一心向善之妖,若不行害人之法,将其收纳编策,驱逐山林便是” “陛下大善,臣领旨”费啄也是个妙人,立马就看出了陛下的想法,暗道,太傅老了,识人不明,眼下这位,可不是上一届帝王,崇文道,当今天子,有理想,有胸怀,有抱负,能容人之量,可惜啊,羽翼未丰,缺的便是能人良将,他原本辞官,带着小徒弟归于山林,这下可真是要为北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行了,这事以后在论,不日前,朕命令工部制造化肥,粪土,并且实验改良农田,目前已有成效,由工部尚书带领部下,前往各州城,务必教会百姓如何沃土施肥,以期明年早日播,种” “另外温氏大棚也长成新鲜蔬菜,一并教给天下百姓,冬日即将到来,盼望各家各户都能尝到新鲜蔬菜,朕与民同乐”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们竟然不知,陛下不声不响的居然炸了这么个天雷。 成功震慑了一下百官后,北容取出一张奏折,递给身旁的福来“念——” 福来清了喉咙,声音尖细,却令在场的百官们都听得清清楚楚,百官们不解其意,这份奏折听着,没什么太大的毛病啊。 其中末尾处,一个身穿浅蓝色袍子的五品官员脸如蜡色,陛下将他的奏折单独挑出来,是何意,他那里冒犯了圣颜? “臣惶恐——”温大人战战兢兢的站出来。 北容仔细瞅了一眼这位站出来的官员,眼生,不认识。 “这份奏折是朕随手拿过来的,当然,也不是争对某一个官员,而是所有官员上奏的奏折都是这样,溜须拍马,歌功颂德,将朕夸成了一个圣人” 北容:我可太难了。 “一本奏折一千多字,其中有七百都在赞扬朕,朕看吧,千篇一律没内涵;不看吧,又害怕遗漏了那些重要的大事,朕知道,在坐的各位,都是历代的榜眼探花,遣词造句,妙笔生花,你们若是想要夸赞朕,大可另外再附上一本,待朕闲暇时慢慢看” 天知道,北容是如何被那些文绉绉的奏折荼毒的,该,必须改正。 “从今日起,所有的奏折以时间,地点,发生是由,案发在场官员,发生何事,如何处理,需要朕做什么,福来会给你们一个样板,日后就照着这样的样板写奏折,期间,若无大事容禀,你们填写无便可” 文官们面露苦色,他们与皇帝,基本上就是靠奏折刷存在感,互相联络感情,这样一来,岂不是掐断了他们之间的风筝线。 倒是武官个个面露喜色,本就不耐烦写这些糟心事儿,这下可好,直接省事儿,陛下可真是个天才。 熠辰宫外,喜鹊叫声悦耳动人,风景优美,墙角堆放的羽衣甘蓝伸展出彩色的花,苞,院里的金银花在藤蔓上盛开,有黄色有白色,散发出淡淡花香。 茶桌上,北容与楚辞坐在一处,海贵人旁边坐着丽嫔,两人具大惊失色,诧异道“您二位也是?” “嗯,我们是在八十年代相遇的……” 将这一切说开后,北容对她们二人的态度温和了许多“你们两人跟随工部尚书任职,用你们的本名便是,至于目前对外的说法,海贵人冲,撞贵妃,被罚冷宫半年” “成,我没问题,我性格冷谈,正要让我对着原身爹娘撒娇,可做不来这种事”海贵人摇头抗拒。 徐丽打了个哈欠“原身的娘去世了,父亲纳了二房,在家又不是个受宠的,天天碾酸池醋,拔尖出头,还不是为了引人注目而已,我可不喜欢这样” 海贵人和徐丽齐齐说道“听你安排就是了,我们打工挺好” “大家能在这里相遇,也是缘分,我们干杯” 以茶代酒,虽然简陋,人心聚在一处却是热的。 喝过茶后,海荣十分好奇“楚辞,我能采访一下,从正妻变成小三,是一种什么体验?” 楚辞想了想道“大概是恨不得回炉重造一遍” 徐丽想了想,突然有些同情后宫的这些妃子“你们两个成双入对,一生一世,那后宫那些妃子们怎么办啊,孤独终老,也太可怕了吧” 北容顿时神色一言难尽“目前后宫中人,除了皇后没问题,大概没有一个单纯人了” 楚辞附和道“兰妃被狐狸精附身,九尾狐剩下一条命被捉拿关押在辛者库,兰妃失忆后,忘了宫里的事情,被太尉带回家中,名义上是兰妃的同胞妹妹,目前在相看婚事,据说对象是那位青梅竹马” “兰妃一事,她是无辜者,我和大明能做的,该做的,都给她了,至于日后生活怎样,全看她自己” “阿辞,委屈你背负恶名”北容伸手握住纤细的手,注意力,却全被她白皙莹润的面孔吸引去,视线来回巡视着她光滑的额头,晕黛的眉梢,轻抖的眼睫,圆润的鼻尖,粉红的唇瓣,似是要将这几日的欠漏补回来。 落在身上灼,热的视线,楚辞忽然抬起头,两人眼里只能容纳下对方的面容,她哝哝沙沙的嗓音,似在耳边呢喃“既然觉得欠了我,那定要更加对我好才是,要不然我这个债主可是要将你本人捉回去当压寨夫君还债的” 只见贵妃与皇帝你侬我侬,柔情蜜意,对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海贵人和徐丽如同吃了八斤的狗粮般难以下咽。 这皇宫是待不下去了,知道你们是前世的缘分,可虐单身狗这种行为就太过分了吧,偏偏她们还打不过,只能生受着,为了这事,海贵人和徐丽也算是升起了一丝战友情。 意识到大庭广众的亲热不大好,楚辞轻咳了一声,就对上海贵人无处安放的双眼“既然你来了,帮我看看这朱顶红怎么不开花儿啊” 这盆朱顶红可是进贡的唯一一盆,她来之前还好好的,浇了两天水,突然就蔫儿呢。 海贵人探出手指“朱顶红喜欢疏松肥沃的微酸性沙质土壤,不能强光曝晒,喜湿润但怕水涝,光照是影响朱顶红开花的因素之一,您之前浇了太多水,的亏有我在,不然这盆花就得涝死了” 在海贵人的异能作用下,原本蔫吧的朱顶红逐渐恢复青春,花色更加多变,花瓣也多为重瓣,很是漂亮。 “海荣,你这个本事委实,趁着你还没离开,先将我宫里的植物都给开花了吧” “物尽其用,我还想要一个草木腾做的秋千,吊床,再来一个长长的花廊” 被压榨了一天的海贵人留下悔恨的泪水,她为什么要过来,为什么和周扒皮合作。 第二百七十一章嚣张跋扈的贵妃14 凛冬将至,正是候鸟南飞的季节,抬头望天,可见朵朵云纱漂浮在仿若蔚蓝色丝绸的天空上,不时一行大雁翔过,留声在云间,一丝凉风吹过,神清气爽,在艳阳的照射下,天气很是暖和。 一辆低调的马车从宫门口使出,在最热闹的中街停下。 马车里,一只素手撩起一角车帘,隔着巴掌宽的缝隙,看着的临近的三清门的巨型门拱,又瞄一眼那足有五丈高的黑石刻上“朱雀大街”两个大字,便觉气势迎面压来。 “原来这里就是著名的京都最繁荣的地方,朱雀大街吗?” “坐好”马车摇晃了一下,北容正在翻阅着昨日弘文馆呈上来各位新科进士对于当前朝政的想法。 “外面有糖葫芦——”楚辞惊呼了一声,看到安儿差人去买了,这才乖乖地遮好帘子坐了回来,这段时间在宫里太闷了,只是老实了一小会儿,便又有些坐不住,偷瞄着北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今天怎么想起来要带我出宫?”楚辞在宫里稀里糊涂地被被塞进了马车里,如今来到闹市,心一下子就活泛起来了。 走街串市的小贩吆喝声时远时近,小儿嬉戏打闹,两旁开门的店铺整齐利索,掌柜的招呼着客人,不少文人墨客穿插其中,好一副热闹的繁荣景象。 北容放下手里的试卷“今年恩科录取的学子们闲置了一个多月,在让他们无所事事下去,得抗议了,走,今个,咱们瞧瞧古代的状元,探花,和榜眼” 楚辞听后,眼前一亮,心里真是被提起了一番好奇心“那你打算让他们干什么?入六部吗?” “不,选拔合适的人才”这群北齐国将来的新鲜血液,国之栋梁,北容可不会一次性就将墙角挖塌了,毕竟历时三年一次的科举考试,他一下子都弄走了,到下一次得等三年了,这六年的时间里,朝廷恐怕会被那些倚老卖老的官员们把持,对于皇帝来说,并不是个好消息。 “好吧”楚辞对于北容说的这些并不感冒,下了马车后,咬了一口安儿递来的糖葫芦,吃着零嘴儿。 街上人群簇拥,熙熙攘攘,就看见街市上布满了琳琅满目的小摊铺,摊位上摆满了假面,戏剧木人,空竹,九连环,走马灯,扑扑灯等小玩意,令人应接不暇。 “安儿,平儿,快来看”楚辞仿佛乡下人见城,看什么都稀奇,身处喧闹的街市,就连心情都雀跃起来。 卖东西的小贩们伺机而动,在摩肩擦踵的人们中间穿行着,兜售着他们的货品艺人也不愁没有生意。 楚辞看见有一个人在捏小泥人,捏的活灵活现的,跟摊子前等待的人是一样的,顿感惊奇,立马走上前去“老板,你捏个跟我一模一样的泥人” “好嘞,这位夫人稍候片刻”老板高高瘦瘦的,看着十分憨厚,一个个送走了顾客,终于到了楚辞这边。 看着属于自己的泥人一点点成型,那种自己一模一样的泥娃娃,特别的可爱,拿在手上,都舍不得放下了“老板,给他也捏一个” 不消片刻,两个泥人就被楚辞拿在了手中,去逗北容“大明,看,这是你,踏踏鼻子,好丑啊” 北容被她嘲笑了一通不也不生气,拿起属于他的泥人,慢慢靠近娇俏的小泥人,然后猝不及防的一口。 楚辞一口口水噎在嗓子眼,满脸悄悄布上红晕,这个人臭流,氓。 两人一路逛到了北街,什么新奇玩什么,买买买了一路,远远就看着有栋房子,人来人往,热闹非常,北容身边的福来低声说道“主子,那儿就是弘文馆了” “弘文馆”楚辞嘴里轻轻念着几个字,周围都是书卷气的书生,意气风发,激扬文字,指点江山,这才是少年应该有的风貌。 “快点,我们过去看看” 北容握住了她手“慢点走,弘文馆乃是上上一任皇帝的太傅开设的,相当于半个图书馆,又被成为状元楼,在这里以文会友,对棋、比琴、评画、斗字,吟诗作词,为读书人的圣地” 他们一行人还没上去,可周围的人围绕着弘文馆指指点点。 见阿辞要看热闹,北容松开了她的手,给福来一个眼神,福来挥了挥手,周围乔装打扮的侍从走进人群中,势必要保护娘娘的安全。 弘文馆门前,只见一个白面书生对着一位紫衣少年讥笑道“这不是静北王家的霍祁世子吗,你走错地方了,望春楼出门再拐两条街就到了,溜须斗狗的闹市向三条街,您要是不认得路,在下给您画副地图,若再不认得,在下也没辙了” 楚辞看着围观的人群,都是士子,再看看那位紫衣少年难堪屈辱的样,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讽刺小爷”霍祁涨红了脸“当小爷愿意来这儿啊,一群酸文乳臭的臭书生” “弘文馆门前,竖子胆敢口出狂言,真真是不知所谓,难怪会被夫子赶出国子监,此等人品败坏之徒,我等羞于为伍” 楚辞看着那书生样的人紫红了脸,就算骂人,也骂的斯文至极,不由的乐了,这文人骂人不带脏字,不过听了这话的内容,真真的气死人不偿命。 “哼,你就是想要攀扯我,小爷还看不上你呢,小爷懒得和这群蠢驴计较,我们走”霍祁大概是被讽刺的怒极,可他也没在大众之下对这些书生干什么,父王教导过他,纨绔不要紧,目中无人不要紧,但是却不可以得罪尽那些死脑子的读书人。那些书呆子会磨死人的,因为他们不怕死,到时候就跟你来一个以死与你抗争,疼死你。 “文轩兄口才甚好,让霍祁这个小霸王都甘拜下风,落荒而逃”从门里走出来一位玉树临风的少年郎“哪里哪里,之谦兄过誉了” 当事人离去,人群见无热闹可瞧,便径自散去,楚辞站在人群中,便凸显了出来“聂文轩乃是这一次科举的探花郎,许晟,字之谦,本次科举的榜样” 没想到第一面就见到了其中的两位,可真是缘分啊。 弘文馆门前的姑娘如花儿一般年岁,五官精致到了极点,笑时两腮带着浅浅的梨涡,一对晶亮的眼睛似能照进人心里去,关键是她丝毫不矜持,目光灼灼的瞧着两位公子,那位叫之谦的少年一眼敲过去都有些微微的失神。 聂文轩皱了皱眉“你是哪家的姑娘,怎的如此无礼”光天化日的盯着男子瞧,不知羞耻。 莫名其妙被一通怼,楚辞也是有脾气的好吧“阁下好好一张利嘴,莫不是,这弘文馆里的学子羞于见人,还不许人瞧了吗?” “你……”被一个姑娘讽刺自己刀子嘴,还暗讽自己是个不能露面的姑娘家,这让从来在嘴皮子上没露过下风的聂文轩当下就想要骂回去。 许晟比聂文轩要机敏许多,心知这件事,乃是文轩兄先起的头,男子汉大丈夫,何谓人瞧,如此说一个女子有失公道,也莫怪人家姑娘反击。 “方才之言是文轩兄的不是,在下替他致歉,不知道姑娘可知道进弘文馆的规矩?”许晟微微一礼,品貌出众,仿若一颗未经雕琢的美玉,在他的身上有着最美好的品格。 “先生之言,洗耳恭听”楚辞颇为欣赏的看了一眼,就被突如其来的阴影挡住了她的视线,然后对上一双略微不爽的视线,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丈夫抓到出轨的妻子一样情绪,讨好的冲着大明甜甜的笑了笑“别生气,我就看一眼” “两位学子说与我听吧”北容毫不客气的宣誓主权,他不过一刻未见,阿辞却在一旁欣赏美男,勾三搭四,这种行为要不得。 聂文轩见站出来的青年二十岁上下,仪容不俗,气质疏雅,他发顶的镂花金丝冠表明了其高贵的身份,金饰虽人人可戴,但制成男子发冠之时,却只有皇族可以使用,且这人看着似乎有些面熟。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得知楚辞要进去,聂文轩看着楚辞的目光不善“弘文馆乃是文人墨客齐聚之地,她一介女子还是莫要进入为好” 许晟扬手打断了好友的话,看向一旁的石壁“阁下想必身份不俗,第一次来弘文馆,一楼自由出入,如果带人进入的话,都是要由人出一上联,对得出下联,方可进去,出对联的,不拘于任何人” 楚辞冷冷地看着那穿着白色衣裳的聂文轩,眼神不善,心知这人实在故意看不起她,心里升起薄薄的愠色,脸上不免也带了出来。 “先生请!”楚辞虽然不喜欢这种被逼着的做法,但不代表她不会,怎么说,原身也是第一才女,她历经几世,要随便被两人难住了,那她也太无能了。 聂文轩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对着楚辞的神色,面露讥讽笔墨写了一副上联“舟随浪潮浪随舟” 楚辞对答:“珠联璧合璧联珠” 聂文轩再对:“水水山山,处处明明秀秀” 楚辞再答:“晴晴雨雨,时时好好奇奇” 见他还要对,楚辞挑了一下眉头“先生出了两对,我都对上了,那换一下规则,由我出两对,若先生答上了,小女子才佩服” “这有何难”聂文轩可不甘心输给一个女子,那才叫贻笑大方。 楚辞见他起了好胜心,目的达到了,想了个绝句,要难他一难“那我出题了,我俄人,骑奇马,张长弓,单戈成战,琴瑟琵琶八大王,王王在上” 这题一出,不止聂文轩变了脸色,就连一旁的许晟也低头思索了起来,这该如何应对。 十分钟后,两个人焦急不已,楚辞冲着北容眨了一下眼睛,我厉害吧“怎么,对不上来吧,既然如此,我是不是能进入你们这自诩天下文人的地盘了?” 许晟拱手一礼,这一次九十度弯腰,真诚许多“夫人大才,是在下输了,各位,请进——” 聂文轩还陷在头脑疯魔中“这个,不对,还是不对,到底应该如何?” 楚辞看了两人一眼,聂文轩性格高傲孤直,宁折不弯的那种类型,刀子嘴极易得罪人,而许晟此人圆滑世故,虚心受教,善于弥补自身的不足。 楚辞走进弘文馆中,便被这耸立的书架震惊到了“我的天啊,这里面得有多少书啊” 北容却在路过聂文轩的时候,开口道“人说之人被人说之人说人人被说不如不说,先生生养与母,娶拂与妻,生教于女,为何看不起女子乎?” 聂文轩羞愧的满脸通红“先生之言,学生受教” 一楼大部分的学子都安安静静的读书,或是抄写书籍,借阅,其中不少学子上了二楼,楚辞正欲踏上二楼,却听到一朗朗读书声。 寻声望去,原来是一个小楼廊里,一名身着粗布,面容俊朗,双目却如同灼灼明珠半耀眼,他此刻正在诵读一本古籍,时不时的走来走去,低语几声,旁边的人似乎是习以为常。 北容随着阿辞的目光看去,了然的点点头“此人便是今年的新科状元,谢远安,南阳府县人氏,寒门学子,被当地的名士看中,收为弟子,我看过他写的文章,是我想要的奇人” 楚辞心知大明想要改变当今朝政,却苦于没有突破的机会,那么这群年轻热血,初出茅庐的少年人就是一个破局的契机,心念一转“要不,我试一试他?” 北容轻笑着摇头,看来宫里真的是把阿辞憋坏了,一边分神听着弘文馆内学子们的抱怨声“这笔下聚集我等究竟是要干什么?” “往年这会,咱们三科进士都已经分配了职位,早早的走马上任,如今被耽搁在这京都,每天的花费暂且不提,就轮这时不时流传的消息,就够我们心焦” “可不是,民间还流传陛下宠溺妖妃,要拿我等取乐,简直荒唐” “嘘,天子脚下,你们敢妄议天子,不想活了” “哎,他走了”楚辞刚想上去认识一下他,就见他被两人邀约上了二楼,不止是谢远安,就连身后的聂文轩,许晟皆是被邀请了上去。 “我们上去看看,他们聚众在干什么?” 第二百七十二章嚣张跋扈的贵妃15 “子谦兄,文轩兄,你们说,这科举已过,成绩也广而告之,按理来说,朝廷应当安排我等的就职事宜,却不知为何迟迟不能落实,闹得众学子心态惶惶,终日不得安心,上头且说陛下对我等另有安排,可过去一月有余,还未等到丝毫消息,你们二位乃是世家公子,消息灵通,不知家中可曾告知这是为何啊?” “众位学子,还请耐心等待朝廷公布,我二人虽然士族,可也不知此事缘由,还请诸位见谅”聂文轩和许晟连连宽慰这群焦心不已的学子们。 几位穿着粗糙的蓝布长衫书生聚集在一处,高声道“等等等,朝廷莫不是将我们忘了吧,且不说换洗的穿戴,就连每日的食宿都得自己想办法,再等下去,饿死事大,我等贫寒一书生,耗费不起” “却是,我乃甘州人士,祖辈都是农民,家中本就一贫如洗,此番为了科举,还欠了不少外债,这迟迟未有安排,我等吃住在京都,钱粮耗尽,这该如何是好?” 二楼的包房里,宽敞许多,足够容纳五十人。 楚辞一上去,就听到学子们的附和声“大明,快听,他们背地里议论你呢” “远安兄,自上来你就从未开口,不如也谈谈你是如何想的?”这群学子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许晟着实累的不轻,干脆来一个视线转移。 见这把火烧到了自己身上,谢远安不慌不忙,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清理了掉落的糕点残渣后,这才站了起来“再下一介书生,寒窗苦读数十载,为的便是报效朝廷,忠君爱国,等帝圣听便是,就当今朝廷,陛下体察民生之艰苦,着令工部重农事,虽说不比开国圣祖皇帝,但也确实是位明君” “只是,在下听说,不日前,陛下下令除妖,着九司兵马出动捣毁各地庙宇神覌,已至百姓议论纷纷,民怨四起,若不加以安抚,恐迟早生乱” 谢远安说罢,心里有些嘀咕,按理来说,每一任君主都重视神明,寻求长生不老之术,高祖皇帝都在位二十年后才兴起,当今这位陛下缺反其道而行之,断了神火香烟,改捉拿妖精鬼怪,怪哉! 北容走上前去“离朝堂之远,却能根据旁枝末节分析出这些细节,我北齐国,可真是人才济济”幸而他生的一双慧眼,不让明珠落蒙尘,按楚辞的说法,人才嘛,自该是要物尽其用才是。 “您说的是”楚辞瞧了一眼大明手里挥舞着的折扇,心里腹诽,一个字,装—— 北容找了个僻静地儿,对着状元郎举杯邀月“这位兄台学识渊博,过来一叙如何?” 谢远安见走过来的一男一女,穿戴不俗,气质斐然,必然是那簪缨世家里养出来的矜贵气儿,他向来怕和这些人打交道,顿时推诿道“一介寒儒,怎敢叨扰二位贵客” 北容顿了顿没想到会被人拒绝,转念一想“天下学问皆一般,不分贫富贵贱,兄台可是着相了,不必客套,坐吧” 谢远安:谁是你兄台,我还没答应! 楚辞低头掩面而笑,大明这招赶鸭子上架用的可真是炉火纯青,那状元郎骑马难下,不来也得过来。 北容扬了扬眉“看吧,朕不用皇帝的身份,也能让别人陪我聊天” “先生盛情相邀,在下敢不从命”谢远安语气略微生硬,待到坐在北容面前时,却是大吃一惊,这位先生居然与当今陛下有几分相似,心中顿生迟疑。 楚辞朝着大明眨巴眼睛“看吧,人家不乐意了” 北容身边的福来取出一应茶具,开始斟茶“兄台请” 谢远安头一次闻到如此沁啤的茶香味道,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口齿清冽“此茶雅致,香馥,清贫,回味甘甜浓厚,乃是上品”说着将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略有不足。 北容笑着重新给他倒了一杯“看来,兄台对茶之一道略有研究” 谢远安说起自己科考时,途中逢连夜大雨,跑进寺庙避雨,偶遇一山中老主持“空山新雨后,那老师傅所泡之茶,正可谓是世间难求” “正所谓道着,上天之法则,众极之至理,溯本求源,老子云道法自然便是这个道理,茶道者修行也,何以茶之小计,养心修行证道,也可以道之一字贯之” “兄台此茶可是闻名天下的庐山云雾茶”谢远安接连喝了三杯,才堪堪止步。 北容放下茶杯,满眼都是趣味“阿辞,你学识渊博,若是个男子,参加科举也定在三甲之列,这样吧,我出一个题目,你二人对答,不论谁赢了,那我便答应胜者一个要求,先生可愿与内人一论?” 谢远安吃惊的看了一眼旁边端坐着的貌美女子,心中暗杵,嘴上却道“既如此,在下可否讨一个奖励,您将这袋子庐山云雾赠与在下如何?” “好,只要你能赢了她”北容给楚辞使了个眼色,能不能行? 楚辞暗中瞪了他一眼,放心吧,转过头对上谢远安轻敌,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这古代的读书人都看不起女子,我非得让你们尝尝女子的厉害不可,瞬息便有了主意。 楚辞仰头站起身,朝前走了几步“万里山河,芸芸众生,站在这天底下最高的地方,俯瞰这人世间的百态,天下山川人色财物尽在掌握,该是何等滋味?” 楚辞话音刚落,便瞧见谢远安面色突然大变,就差指着她的鼻孔骂她大逆不道了,及时止住话头“谢状元,即是论辩,那我先出个题目,咱们来论一论君王治世之道如何?” 谢远安心中的窦疑更甚,此二人究竟是个什么来历? 虽然心中不明,可小心对答便是“自古以来,三皇至世,五帝分伦,凡帝者以牧养生民为社稷,为最着当属唐尧,虞舜,之后当以秦始皇,分六世余烈,开疆裂土,天下方为其统一也” 楚辞开口道“然秦始皇,性格暴虐,嗜好血腥,常做残忍之举,此君治世不体上天好生之德,常用暴吏统治,修建长城,建阿房宫,使民生凋敝,加之秦政以眼刑厉法防民之口,有失民心,以至他一旦殡天,天下立即溃散,顷刻之间,天下亡,宗庙毁” “他虽有不世之功,但所做恶行也昭昭,此君岂可位于尧舜之后?” 这一番道理辩论下来,谢远安大惊“这,在下从未见过,天下竟有如此女子” 楚辞见他震惊佩服,翻了个白眼道“学问岂分男女,想不到你枉读圣贤书,竟有这么多陈规旧俗” “女先生所言,是在下着想了,还请女先生见谅”谢远安并非一己之念的人,有错必改,当下为自己的态度向楚辞赔礼。 楚辞坦然受了,谢远安这才道“不过女先生所言与我所言并不矛盾冲突,始皇虽然暴虐,可为开世之君,引领后代万世基业,可算是千古第一帝” “先生之言确实有几分道理”楚辞给北容打了个手势“先生十分欣赏秦皇所行律法,这是何故?” 谢远安自是将心中想法倒出“秦朝虽是酷吏,却也有几分学习之道,自唐后,大多君王实行中庸之道,虽是治国之道常有裨益,可大多都是无为而治,却不能融贯天下之治,治理江山社稷,首先在于治黎明” “唐太宗曾言: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而治民之关要,则在州县官吏,而今,州县各阶官吏,忠奸难辨,鱼龙混杂,一方百姓的苦与乐,只能依靠这些官吏的人品与秉性,吏治清明,百姓乐也,吏治浑浊,百姓苦也,这就是常年以来朝廷治民的弊端” 楚辞连连点头,这人的想法太赞了,跟她和大明想一块去了,难怪大明看中了他的才干“先生此言绝妙,天子治于黎明,都难免被洪水雷电自然灾害所扰,一方父母官若不能为民做主,还不如回家买红薯得了,那么怎样才能去天下积弊,还民生安乐呢?” 被这位贵夫人的嫌弃语气逗笑了的谢远安若有所思,点头道“愿听女先生高见” 楚辞笑意微敛,眉宇间多了几分厉色“以法治天下,民为官治,那么官呢?若执法者知法犯法,使得民愤四起,天怒人怨,该如何治呢?” 涉及到律法,谢远安脸色有些慎重“女先生之言深入我心,可天下之律法虽然完备,可大多沿袭前朝先祖律例,想要修改律法,何其之难” 楚辞闻言一笑“是吗,没有努力过怎么知道是不是难于上青天?” 北容沉吟叹道“当今官吏于百姓,有着合法的伤害权,而百姓却无伸冤之处,倘若使得法禁细密,官可治民,而民亦可告官,亦或是往百官头顶之上悬挂一把尚方宝剑,使他们行事收敛,以为民服务为准则,作为衡量各州县官吏的标尺,优则升,劣则降,假以时日,不怕积弊不除,天下治嫣” “检察院,立六部之外,监察百官,上达天听,阿辞觉得如何?”北容瞬间就想到了现代的反腐反贪的部门,那就在古代也设立一个。 “陛下所言,甚好!” 第二百七十三章嚣张跋扈的贵妃16 “陛下所言,甚好!” 谢远安头脑似乎闪过两个字,炸了,以他的角度,正好看到楚辞的侧脸,鹅蛋脸颊圆润,一眼望去轮廓流畅,出尘艳艳,再加上女子雍容的贵气,竟美的窒息,他早该想到,这等出色的男女,若非天家男女,这世界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对了。 注意到谢远安的呆滞,楚辞侧颜回眸,朝着北戎微微一笑“哎呀,说漏了嘴,把你的老底给掀了” 北戎放在桌子上的手中指落于桌面,说漏了嘴,我信了你的邪,捉住楚辞作怪的双手捏了捏,却并不阻止,眼底划过宠溺“别闹~” 当今陛下微服私访? 谢远安当下额头冒出细汗,回过神来,立马双膝跪地“臣谢远安叩见陛下,万岁” “行了,起来吧”北容立马止住了他的话头,照他这么喊下去,外面那群人就被惊动了。 “臣不知陛下降临,大言不惭,狂言造次,还请陛下赎罪” 北容扶起了他:“爱卿之才,乃朕之幸,乃黎明之幸,乃国之幸,还望谢状元今后做官一日,便时时记住这番肺腑之言” “臣遵旨”谢远安有些拘谨,楚辞冲着大明眼神示意“看你,把他吓成什么样了?” 北容“还不是因为你揭穿了我的身份,他才这样的” 楚辞不由的撇了撇嘴,走到谢远安身旁嘀咕道“心理素质忒差了,得好生提炼一番,下次可别这样了” 谢远安一向聪明的大脑有些转不过弯来:这种事吓死人的事儿,还有下次? 出了弘文馆,往南一条街就是楚辞的美容馆,开张半个月了,自从上一次宫宴后,直接在贵妇圈打开了市场,制衣局,首饰加工作坊,平儿利用宫里的上千农女,将御花园里的鲜花都摘秃了,询问了擅长妇科医理的太医,研制各种祛斑的,美颜的化妆品,瘦身的疗法,可算是奠定了美容馆,京都第一时尚圈。 远远的就看到好几辆马车停留在美容馆门口,来来往往的女子贵妇满载而归的从美容馆里出来,平儿走上前去,管事的立马迎了上来“姑娘这次出宫,可是要来查看生意?” “贵人来了,小心伺候着,别让人冲撞了”平儿交代了一句,便命人将四楼给清理了出来,专门供主子和陛下歇脚。 这还是楚辞头一回巡视产业,看着人来人往的店铺,生意红火,心里止不住的高兴,将炒栗子塞到北容手上“平儿,我看看账本” 北容看着身后的谢远安一身粗布麻衣,脚上的布鞋都快要露出大脚趾了,随手指了一件秋衣套装“谢状元去试试” “是”谢远安那里来过这等一看就贵的衣裳铺子,他本就长得清俊,褪去了穷苦的形象,整个一朗朗卓卓少年。 “你穿着还挺合适,店里有几套没卖出去,一并送你了,不过我这衣服可不是白送的,你回去了多和同窗们走动,顺嘴夸赞一下我们美容馆的衣裳布料,别以为美容馆只做女子生意,我们男子生意也做的,回头替我拉几单生意就算是答谢了”楚辞一边翻看着账册,一边分心瞧着北容这边的动静。 “臣谢陛下,娘娘赏赐”谢远安忐忑着受了,心中却有些惊奇,这位娘娘可真是不拘小节,这一路走来,这位传闻中魅惑君王的楚贵妃,却也不像是那种祸国妖姬,倒是陛下对她钟情,宠爱十足。 “美容馆里的服饰分为三等,日常穿戴,高价区,特订服饰,这些分别包揽了上层圈子,中层小官吏商户,还有普通的平民女子” “只不过,目前的服饰爆火,就连日常穿戴都货不应求,其中一套衣服的平均价格在一千两左右,目前卖出去了三百件,赚取三万两,这些不包括特订服饰,还有日常服饰” “再加上额外的胭脂,香水,护肤化妆品,还有金银首饰,算盘打得霹雳巴拉响” “果然是女人的钱好赚啊”最后大概算了一笔账的楚辞,顿时觉得自己成为百万富翁指日可待,这充满金钱味的腐臭味道,她喜欢。 “回头啊,将宫里挪用布料的账给还了,还得给宫里做工的宫女分发工钱,又是一大笔开销”一想到走进了自己口袋里的钱,还得拿出来,楚辞便有些肉疼。 北容好笑的捏了捏阿辞嘟起来的脸“这么舍不得钱,不如去看看户部的银行修建的怎么样,毕竟那里才是真正钱生钱的地方” “银行”差点把它给忘了,楚辞一下子就打起了精神,去,立马就去。 北齐第一银行落址在朱雀大街西南方向,为了顺利开办,楚辞找大明亲自划分了好大一块地。 目前正在施工中,户部尚书天天跑断了腿,从图纸再到施工,桩桩件件亲力亲为,势必要做到让陛下和贵妃满意,日后银行日进斗金,兴旺发达。 施工队正在建设中,专门请了好多工匠聚在一处商讨如何按照图纸施工,大肚便便的户部尚书挽起袖子,身上全是水泥浆尘,自打陛下将水泥的制作方法告知工部后,从皇宫外开始,一段一段修路。 这次为了修建银行,户部尚书拼着脸面不要了,在工部尚书那里抢来了水泥材料,务必要将银行打造的铜墙铁壁。 “银行建在这里,有些偏僻了,而且旁边怎么空了这么大一块地”北容看了一眼前方挂着此路不通的牌子,皱着眉说出自己的意见。 将一大口山楂咽下去的楚辞立马神采飞扬的争辩道“大明,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一大块地我可早就规划好了,你成天忙着农事,工部,我也没闲着啊” “你看,届时银行建成,这些工人们就可以继续在旁边的工地开工,北齐第一学校,这一大片土地之上,来年会有无数莘莘学子前往,打破常规,不论贵贱,不论男女都可入学” “北齐目前的人才,大多出身士族,这是什么原因?” “追究根底,是士族垄断了文化,只供养自家族弟子,而底层的百姓呢,无书可读,他们甚至一辈子都没摸过文房四宝,这些人之中若想走出一个学子,那必然是倾尽了全家之力,十年,二十年不间断的供养,何其艰辛” “寒窗苦读数十年,带头来一介白身多得是,可为什么他们那么争破了头想要出士,就是因为贵族阶级,虽然目前这个想法还不太完善,可我想要打破这个无法跨越的阶级层” 楚辞话语一顿,抬起头,叫北容看清楚她眼里的希翼:“我想将赚的钱都投入学校建设中,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也不能穷教育,我想要在将来,不只是在京都,还有各省市,都建立学校,所有上不起的的孩子,我免费提供他们九年义务教育,只要他们能飞得更高,那我所做的一切就有意义” 北容静静地看着她,清冷的眼底被引出了莫名的光彩“阿辞,你知道创办这所学校即将会遭受到什么吗?” 排挤,怒斥,楚家人的怒骂反咬,全天下的痛骂。 自古上层社会和下层人的世界是不一样的,掌权者创造规则的同时,也束缚着下层人遵守规则和命运,他们野心勃勃的守护着自己的尊荣,不允许旁人侵犯一丝一毫,就如同士族,他们掌控者这北齐国三分之二的权利,这一块诺大的蛋糕,谁敢动,便是触犯了所有人的利益,必将遭到抵制和诛杀。 这段时间,北容在朝堂上确实感受到了来自勋贵世家的阻碍,也明确的知道了身为帝王的无奈,可在看到她眼里闪耀着的希望,神色已是动容。 楚辞认真道:“我们都是北齐的子民,人人生而平等,向往自由,这往来圣贤之道应当包含天下人,无分男女,无分老友,无分贵贱,我希望中的北齐,不再有吃不起饭,穿不起衣的百姓,百十年后,若每一个北齐人都能抬起胸膛走路,女子不再被陈规旧俗所规束,所有人都能识文断字,向往更加开阔的天空,那我便无悔今日的决定” “就算天塌了,也是我顶着,去做吧,朕将永远是你的后盾!”不要担心,不要失望,不要彷徨,有我在一天,就不会有人敢在你面前放肆,这是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对心爱的女子发出的誓言,不管外面有多少风浪,都会被他一力挡在门外,这宽阔的肩膀只为向你撑起一片湛蓝天空。 谢远安余光落在前面一对男女身上,恍然不已,寒门出生,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己独身一人挤过独木桥的滋味,却不知道这世间竟有如此奇女子,心意相通,互相扶持,自己明明离他们得那么近,可却好似永远都插不进第三个人。 就在此时,谢远安自惭形秽,亏他之前还曾看不起女先生,心思如此狭隘,当真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这等雄心抱负,这等旷世奇才,只要是一个心中有志的男人,又怎能会不因那位女先生的话升起豪情来,更何况是那个勃勃野心的男人。 就连他,亲耳听到这位女先生的言谈,心情难免激动难忍“我希望数百年后的北齐不再有目不识丁之人,这天下海清河晏,吏治明清,盛世太平,还天下一个属于天下人的北齐国” 第二百七十四章嚣张跋扈的贵妃17 若论这京都城中最为出名的热闹场所,便属清风楼为一等,背靠着当朝驸马安,南晋王,在这楼里只要你出得起钱,玩的就是稀罕,斗犬斗鸡,买卖珍杂,不论你是常客还是生客,只要你来了,提了要求,拿出银子来,还真没什么他们弄不到的玩意儿。 北容身边的一个乔装打扮的侍卫名为小伍,说话慢声慢调,细细解说着“清风楼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但凡是能叫上名的,好像没有那群人弄不来的,据说今晚有场拍卖会,主子若是有兴趣不妨去瞧瞧,没准能赶上些好东西” “拍卖会啊”楚辞一把抓住了北容的手,满脸都写着,想去。 “那行,那咱们就去清风楼”北容拍板做了决定。 这座四楼高的清风楼,五光十色的琉璃瓦,在一片隐约可闻的琴乐声和人语声中,显得尤为富丽堂皇,门口精雕细刻的云纹墨匾上写着清风阁三个大字,刚走进去,便看到布置的奢华的大厅里头,穿着华美的贵妇,相携在守门的三男三女躬身相迎下,袅袅走了精修的院门。 “这儿还真是别致,好看的紧”楚辞一番观赏下来,由衷的佩服设计这座阁楼的主人,太富有想象力了。 当楚辞一行人被引进了二楼的一个小的包间里面,便听到下方的大厅里,一位姿容绝佳的女子,巧笑倩兮,娇滴滴的说着“有劳各位公子们捧场,接下来有请我们楼里的沐锦姑娘为大家弹奏一曲” 少女话音一落,台下便响起一片笑声和应和声,纨绔子弟拍了一下案头,大声道“珊儿姑娘何时上场啊,要是不忙了,过来和爷喝两杯啊” 那名唤珊儿的少女,脸蛋霎时变红,有些羞涩地娇嗔道“公子别急,等下回,奴家陪您好好喝两杯” 伴随着悦耳的歌声响起,一个姿容出色的女子抱着琵琶走上了台子,朝着门前躬身一礼,便弹奏了起来,空灵歌喉,曲艺非凡,姿容出色,向来就是明动京都的花魁沐锦姑娘了了,倒是沦落在这个风月之地,屈才了。 “好,弹得好,唱的更好,爷喜欢”下面离着台子最近的地方,放置着一把紫檀木椅子,而椅子上坐着一个极为嚣张的男子,细细看去,可不就是之前在弘文馆门口愤然离开的霍祁吗。 此刻他的身后站着数八位侍卫,身旁放着两大筐银子,一个接着一个往台子上扔,一边扔一边调戏人家姑娘,周围的人都赞叹世子爷阔气,纷纷竖起大拇指。 楚辞见了一拍桌子“这也太……”视金银为粪土了吧。 熊孩子,家里有矿啊,经得起这么造。 北容眼角眯起,他一个皇帝穷的国库漏风,你一个臣子富的流油,抄家了解一下。 待沐锦一曲过后,退了下去,便有人举着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三根华贵非凡的金钗,被二楼的一个贵妇人拍了去。 只听到一声尖叫,那台子上,多了一名高挑的女子,让人惊叹的不是这女子本人,而是她身上那件金丝绿衣,散发着闪闪的金光,生生将那只有五分姿容的少女,映成了仙女下凡的模样。 “这是由十个绣娘共同完成的一件金丝缕衣,起拍价三千两” 货物一处,便叫人迷了眼,不止是男客,女客也红了眼睛,拍卖的价格居高不下,最后竟然以三万两的价格拍下。 楚辞也红了眼睛,这生意来钱真快,她也要插上一脚。 一件华美的金缕衣彻底将气氛点燃,下面被吸引的人纷纷探头探脑,任楚辞怎么也没想到,这把火还烧到了她的身上。 只见一位女子捧着一幅画走了上来,画卷打开,乃是一幅美人图,繁花簇锦,美人国色天香,让人惊艳的不仅仅是那一样超绝的画技,惊愕的不仅仅是画题落款处的印记,赠北齐第一美人,楚辞。 这样一来,做这幅画的人还不知道是谁,但那副画中的女子已经有了明确的方向,当朝楚丞相之孙女,如今椒房独宠的楚贵妃无疑。 “这,清风楼当真胆大包天,敢拿当朝贵妃的画出来拍卖,也不怕陛下降罪” “不过这贵妃长得可真漂亮啊,真真是那狐狸精下凡,难怪勾引的陛下厌弃中宫,独宠一身呢”纨绔子们对视一眼,齐齐笑开。 一墙之隔,全然是不同的境遇,不管是贴身的侍卫,福来,还是在一旁的谢远安,都下意识的看向北容和楚辞,两人的脸色已经不止是难堪,北容脸色明显的黑了不止一层,在听到隔壁的话后,又多了一抹铁青。 “下面的拍卖还在继续,北容拿起一个牌子,浑厚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楼” “一千万——” 热闹的纷杂声音瞬间静谧下来,就连台上的拍卖女子也是一脸呆滞,一千万,她是不是听错了。 “嘶,刚刚有人喊了什么?” “一千万啊,他家是开钱庄的吗?” 这不是家里有矿,这是家里有金山银山啊,大佬,求认识。 拍卖会的女子回过神来,再三确认了一番,最终将画好生收起,毕恭毕敬的送到了二楼,然后理所应当的被扣下了。 而下一个拍卖也开始了,拍卖场的女子掀开上面的红布,露出一面装饰好的玻璃镜子“此物为琉璃镜,起拍价一万两” 看到玻璃,楚辞条件反射的看向北容,眼神询问“这是谁的?难道这个世界上有人会制作玻璃了?” 北容轻微颌首“是我着令工部制作的第一批玻璃,用来试一试水,正好” 昏暗的大厅中,几乎所有客人的目光,都被那一面大大的,清晰的,光滑的镜子吸引住了。 坐在三楼的雅座中,一位头戴玉冠的男子,左拥右抱着两名清纯的少女,将酒杯凑到少女红唇边,噙着邪笑,毫不怜香惜玉地灌了下去,引得那少女一阵轻咳,却不敢反抗。 眼中滑过一丝遗憾,真是可惜,也不知道是那个愣头青,用全部的身家换取贵妃的一幅画,不过越是得不到的,他越是想要,心里却更加期待宫宴上能看到他这位好弟弟最宠爱的女人了。 男子眼瞅着场上的价钱叫的差不多了,开口加价“十万两” 又是一阵寂静,琉璃镜子向来千金难求,可三四万两也尽够了,这一下从四万直接跳到十万,可真是竞争不起。 男子这一声落,本来还打算争一争的那些贵妇和金主们,都各自歇了心思,能入得三楼的人非富即贵,怎么着也是皇亲国戚,惹不起。 不消多时,一个管事捧着银票过来了“这位客人,您所售出的三面琉璃镜都被三楼的客人包了,本次拍卖,清风楼抽取一成利息,这里一共是二十七万两” 那一沓的银票放在北容的面前,却被一旁伸过来的手给接了个糊,楚辞可真是倒吸一口气,钱啊,好多小钱钱。 “大明,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这么多钱,我替你保管啊” “今晚,熠辰宫”北容今日拍卖镜子的钱本就是给阿辞凑份子的,但他的钱可不是白拿的,一只长臂伸来直接落在她露出的半截后颈上。 楚辞被他揽到了身边,淡淡的松香味袭来,看着他眼底化不开的墨色,难得心虚了一会儿,很好,很直白的诉求。 都是老夫老妻了,这事吧,也是可以商量的,主要是她觉得自己还小呢,便总是将大明拒之门外的行为也不好,毕竟是血气方法的年纪吧,为了钱出卖一下色相,其实也是可以的,手里一张张的银票动摇着她不算坚定的意志。 “其实,这事吧,我觉得成”说这话,楚辞耳朵红彤彤的,难免不好意思,幸好旁边的人不清楚他们这是在说什么,要不然脸都丢光了。 得到确切回复的北容一扫之前的坏心情,放在她肩膀上的手缓缓移到她后颈,有些冰凉的手指贴上她温热的肌肤,指尖一用力,便把她的脑袋扭了过来,看着她那张神色闪躲的白皙面孔“莫怕,我不会伤你” 雅座里头光亮熹微,楚辞挣扎了几下,只换来肩头的大手扣得更紧,她身上的衣衫单薄,手脚有些发凉,被他这么搂着很是暖和,反正挣不开,索性便放弃了反抗,随他搂着,只在心里纳闷“这人当了皇帝,霸道性子还越发上头了” “喂,你拍了一幅画一千万,真给他们吗?”楚辞想到这里,手里捏着的二十多万的卖身契都不香了。 “朕给了,也得他们有命收”北容眯起眼睛,那闪着流光的眼睛突然变得锐利起来,身上的气势立马不一样了,天子一怒,收缴一个清风楼而已,看来那位文弱的驸马也并不是个属耗子的。 “就是,得好好治治他们,还大庭广众拍卖我的画像,古代人多看重女子闺誉啊,流言蜚语逼死人,太过分了,虽然我的名声不算好,可也不能再差了啊”楚辞气愤怒骂道。 第二百七十五章嚣张跋扈的贵妃18 在他们身后的谢远安神色莫名:贵妃娘娘,您的名声啥时候好过? 其实您就是舍不得那钱吧,不过想想一千万银子,换了他,也舍不得。 接着有拍卖了几幅价值不菲的字画,本次的拍卖会也算是圆满结束了,不少客人起步离开,底下的台子上复又上去了一群舞女,婷婷袅袅,彩衣娱乐,时不时还能听到霍祁的吆喝声。 闻名遐迩的女乐师们捧着乐器奏鸣,时不时被一两块银子砸在肩头手臂,都面不改色,调子也是不出一丝差错。 “快,总管召集人来二楼,有人敢赖账” “谁这么大胆子,连清风楼的账都敢赖,他们不知道这座消金窟背后的主人可是安,南晋王,亦是当朝驸马” “快去,二楼打起来了” 几个小厮听闻立马拎起棍子,赶上去支援,三楼包间里齐王北鸣靠在软榻上,左拥右抱,拨弄着侍女捧着的一碟子金豆子,瞅准了下方弹琵琶的一名舞姬掷去,正好砸在对方的额头上。 “走,随本王前去瞅瞅热闹去”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北鸣也对这个为了一幅画一掷千万金的傻子感兴趣了,富可敌国,可真是令人忍不住心动啊。 这刚下了楼,便见从二楼的楼梯口一路直达包厢门口躺满了清风楼的打手,而两个身手不凡的小厮守在包厢门外,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北鸣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场闹剧,尤其是包厢里侧对着他的一对男女,男的蓝袍白玉笄,半在阴影处看不清面容,倒是那女子,倒是绝色,水蓝裙裳莹红衣,俊的是出奇,娇的是含蓄,一步沉稳,一步盈盈,双双站立在门口,却是说不出地赏心悦目。 清风楼的总管姗姗来迟,脸色有些不好“这位客官是来砸场子的,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清风楼是谁的地盘,就算是皇亲贵族到了这里,也得守这儿的规矩,你们算是哪根葱,也敢来清风楼撒野” 只听到一句女子失笑的声响,再接着一句清脆含笑的女声响起“你们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地盘,我们怎么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 “你,好一个胆大包天的女子,来人啊,给我将他们捆起来,交给王爷处置”总管见这群人敬酒不吃吃罚酒,当下指挥着大手就要将他们团团包围。 就在这时,北容的正面显现,北鸣只看到了一张侧脸,原本看好戏的脸色,登时大变“住手——” 原本还以为会大干一场的北容和楚辞寻声看去,一袭紫袍,清俊贵气至极的男子走上前来“都给本王住手” 清风楼的总管见到此人后,竟然面容变了两变,登时讨好起来“本是一桩小事,竟吵到王爷,是奴才的不是,您大人有大量” 这位总管还在为自己兴师动众惹怒了齐王而讨饶,却不知他毕恭毕敬的这位齐王对着面前的一对男女突然弯下了腰“齐王拜见陛下,贵妃娘娘” 北容从记忆中调出这位齐王叔的信息,顿时觉得原身能登上皇位可真是锦鲤降世,运气加深,金光罩顶。 齐王乃是先祖最宠爱的小儿子,文韬武略,无一不精,要是早出生个十年,这皇位估计就没父皇什么事儿了。 皇祖驾崩前生怕齐王受委屈,给了他四个最富饶的封地,还给了他见皇者不跪的权利,在加之许多的能人将士协助,齐王可谓是除了皇帝,过得最幸福的人。 先皇在位时,对齐王也没多大的防备心,以至于,齐王关起门来将自己的四个封地打理的井井有条,俨然成为了一个小型的国中国,而齐王就是领土内名副其实的皇帝。 至于原身,文有楚相,武有元家,若非看在元将军手握边关百万大军,不能硬碰硬,估计齐王已经谋反了,毕竟有财,有人,有头脑,还有雄性壮志,哪能甘心屈居人下。 “齐王叔免礼——”北容几乎是瞬间便将此人定位成潜在的皇位威胁人。 一旁的总管立时瞪大了眼睛,面色土灰,他刚才不知死活辱骂的陛下,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当下噗通一下跪到了地上“奴才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先压下去,莫要打扰了朕与王叔叙旧”北容挥了挥手,一旁的侍卫立马压着总管退了下去。 “王叔怎么突然来京都了?”北容心中诧异,据线报传来,这位皇叔成天呆在他那封地中,看来情报有误。 齐王若有所感地抬起头“帝后大婚,本王上次身子不适,未曾亲自贺喜,这不刚养好了病,才匆忙赶来亲自为陛下贺喜” “王叔有心了”北容挑了挑眉,心中却有些不信,说什么新婚贺喜,估摸着全是借口,而一个封地王爷,不经传召不得回京,这是律例,可齐王却偷偷摸摸的在京都,今个要不是当面撞上了,他还蒙在鼓里,连人家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都不知道。 而有什么东西能值得齐王隐秘行踪,不让人知道,这里面有问题,大大的有问题。 “听闻陛下最近命令工部饲养农田,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想必皇兄知道了也深感欣慰才是”齐王看着北容稚嫩的面容,心中在想什么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看来王叔的消息甚是灵通,朕不过刚刚下达,便都知道了”北容余光中看到安,南晋王上来的身影,目光中的冷意减缓了许多。 “本王刚到京都,那曾打听过政务啊,也不过喝茶的时候听百姓们随口一说,都是陛下圣明体恤,百姓们才能真心拥戴维护陛下”北鸣下意识的将自己撇清,却不知道他的这一番话正好暴露了自己。 正常人被问到,通常都会顺着话答,而只有心虚的人才会反复琢磨这句话的深意,从而开始撇清自己,已达到洗白的效果,可越是这样,就越有问题。 气氛僵硬起来,安,南晋王来的及时,化解了这尴尬的气氛“臣不知陛下驾到,有失远迎” 安,南晋王仿佛一个小可怜般跪在地上,磕了两个头,额头都肿了“还请陛下赎臣冒犯之罪” 北容走到他面前,也不开口让他起来,反而定定的将这人从头打量到脚,似乎是想瞧一瞧上次到底是哪里欺骗过了他,以为这人是一只单纯无害的小白兔。 果然能身处高位的都不简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 “这清风楼日进斗金,珍珠如土,金如雪,晋王守着消金窟的生意真是不错啊”北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晋王愣了一下,然后忐忑了一瞬,悄悄抬起头,正对上陛下莫名打量的神色,立马如同仓鼠一样缩了脑袋。 北容打量够了,便坐在了椅子上,伸手打开一张美人图,可不正是刚才拍卖的那副“晋王起来吧,大家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 晋王战战兢兢的从地上起来,可真是不懂陛下这是说的哪国语言,不过倒是明白了一点,陛下在敲打他。 “姑父请看,这幅画拍卖了一千万两,可见其价值连城” “那朕便把画儿重新放到这清风楼,价钱也是一千万两,姑父觉得呢?”北容收起了画儿,搁在桌子上,就等着晋王表态。 楚辞看见大明脸上硬邦邦的线条,就觉得心里痒痒,大着胆子在袖子遮掩下拉住他手掌,小声道“空手套白狼,可真有你的” 北容瞥她一眼“你那学校可以建成了,不用你讨私房钱” “这感情好”楚辞不由就低头笑出声。 安,南晋王脸色如同五色盘似的换来换去换个不停,同为守财奴,楚辞倒是明白他的心情,半辈子积累的财富一朝尽散,这滋味堪比美人白头,英雄迟暮。 “陛下,臣拿不出这么多啊,一千万两银子,要了臣的命还差不多”在面子和银子上,晋王赤裸裸选了银子,抱着皇帝的腿哭的死去活来的。 “那成,朕就摘了你的脑袋吧”北容在他的头上比划了两下,本就怂兮兮的晋王立马倒退两步。 我靠,来真的! 心思几转,最终帝威占了上风,晋王心疼不已的将清风楼的地契交了出来,还被迫打下了打工仔欠债,以工抵债的契约,这才堪堪平息了这事儿,拿着卖身契,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走出包厢门,这才哇的一声哭出来。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晋王离开后,北鸣对这个刚登基的好运侄儿有了另一层新的认知,原来他也不是好运啊,看来每一次恰到好处都是背后的精心谋划,倒是小瞧他了。 北容丝毫不知道自己在旁人心里已经成了长袖善舞,心思深沉之人。 头一次见他腹黑,楚辞之前不悦的心情一下就好了,连同那副画都有了不一样的感觉,臂弯上搭了北容的胳膊,笑了笑,侧头又瞧见那画儿,起身就在北容面前拎着裙子转了两小圈,嘻嘻笑道“看看,是画儿漂亮,还是人漂亮,等咱们再把钱花光了,回头你给我亲自画一幅,咱们再来拍一次” 北容看看她笑脸,眉头舒展“没有下次” 第二百七十六章嚣张跋扈的贵妃19 后宫之中,仅剩的妃嫔们惶惶不安,继兰妃打入辛者库后,海贵人又因为触怒贵妃,而被关进冷宫。 夕嫔得知此消息后,失手打碎了一个手镯“前世没发生这件事儿,怎么会如此,不过海贵人向来木讷,有她没她都没什么区别,不过楚辞她也太嚣张跋扈了,还有没有将皇后娘娘放在眼里” 作为一个重生者,夕嫔是深切的知道当今皇后元幸池才是陛下心目中的最爱,抹不去的白月光,而将来,温如凭借着和皇后一模一样的脸夺得了陛下的宠爱,斗倒了贵妃,引得陛下对其宠爱万分。 这一世重生而来,她不会给温如一丝一毫的机会,皇后娘娘,您可要长命百岁才是,看她温如进宫的时候,还能不能靠着那张脸魅惑皇上。 凤仪殿内,元幸池又收到了来自夕嫔名为关怀又爱的保健品,皇后喜滋滋的收下,在嬷嬷不赞同的目光下暗叹“结婚前,父亲还对我说,后宫都是一群吃人的妖魔,让我事事小心,莫要中了圈套,可如今看来,后妃们除了楚辞,各个对我情深义重” “上次,兰妃还送了我一瓶百花,蜜,海贵人虽然不善言辞,可她日日请安都不落于人后,这份心意本宫领了” “倒是季元,婚前他对我海誓山盟,结婚后,却弃之如敝履,独宠贵妃,当日的情深意切,到如今的独守空闺,这份爱的保质期竟如此之短”原来这就是帝王恩宠吗,她本以为哪怕日后纵然会有情尽的一天,也做好了准备,却没想到她最欢喜的时候也是这段情结束的时候。 幼年,父亲教她扎马步,习元家枪法,漠北苦寒,可父亲给了她该有的一切,草原上,策马扬鞭,何等肆意潇洒。 元幸池失魂落魄的看着窗外的芭蕉叶,早知今日,她当初又何必一脚踏进这宫门之中。 “娘娘,夕嫔求见”嬷嬷在一旁唤醒了沉迷回忆中的元幸池。 “让她进来吧” 夕嫔快走几步,来到了皇后的身边切切道“娘娘,臣妾差人去问了,兰妃姐姐至今杳无音信,辛者库没这个人,这不正常,臣妾怀疑,兰妃姐姐遭遇了贵妃毒手,已经命丧黄泉” “还有冷宫的丽嫔,海贵人都不见了踪迹” “皇后娘娘,您是中宫之主,请问兰妃,海贵人和丽嫔三条人命,她们犯了何罪要受此侮辱,性命不保,如若传扬出去,那天下人怎么看待陛下,无道昏君,又怎么看待娘娘,任由贵妃猖狂草菅人命,您都收拾不了吗” “后宫妃嫔还有没有人身安全了,臣妾心中实在害怕,万一冲撞了贵妃娘娘,死了,尸体在哪里都不知道,求您为我等做主啊”夕嫔跪在地上,哭花了眼睛。 元幸池将人扶起,眉头微皱,她纵然被季元的情短伤了心,可只要她一日是皇后,那便掌一日的宫权,乍一听后宫竟然有这等事,楚辞实在是太为所欲为,不将人命放在眼里了“本宫去御书房找陛下商议” 亲眼看到元幸池走远,夕嫔满意的勾起了嘴角“让陛下的真爱去对付宠爱,看看是那个能赢” 御书房中,北容与齐王相谈甚悦,把酒言欢,从国家封地治理谈到天文地理,北容很是佩服一个古人爱好涉猎之广泛,而齐王则是对北容口中的科技之国十分的感兴趣。 福来在一旁奉茶“陛下,皇后娘娘求见” 齐王只觉得喉咙干涩,待到一杯茶下肚,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很久没有和人聊天这么爽快了,略有些不舍,却也识趣的退下了。 熠辰宫里,收到了齐王的新婚贺礼,楚辞掀开那一层红布下包裹的礼物镜子,有些无言,原来在清风楼那个冤大头是齐王啊,还不如直接送银票呢。 “主子,这面琉璃镜可真大,比您梳妆台上的镜子大多了”安儿抚摸了一下镜面,惊奇的说道,这面镜子价值不菲。 “嗯,放在卧室,当穿衣镜” 御书房中,元幸池面容严肃“陛下,还请容许臣妾速查后宫,将草菅人命的贵妃绳之于法” 北容执笔的手顿住,抬起头冷冷的看着元幸池“皇后此言何意?” 要杀他的阿辞,谁给你的胆子。 元幸池被他那不留一丝一毫情分的冷眸吓得倒退一步,心中苦涩,复又壮着胆子开口道“丽嫔不过是口不择言,便被罚入冷宫,兰妃惹怒了贵妃,不但被您剥夺所有封号,还被贬入辛者库,而海贵人只是冲撞了贵妃,就被贬入冷宫” “太尉大人好歹是三公之一,虽然本身的地位肯定是比不上前朝的三公,但他出身世族,联合海氏,丽嫔的母家,您这是要将自己弄得四面楚歌才肯罢休吗?” “陛下,此前臣妾以为你是想要清查楚家,可现在看来,您是对楚辞动了真情,这后宫,怕是只有我看不清,才一直傻傻的觉得,你还爱我” “你醒醒吧,贵妃她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刽子手,要知道,后妃之位可是朝廷大臣的儿女,她们无缘无故枉死宫中,臣妾身为皇后,便要给她们一个交代,给朝臣一个交代,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您不要再被她迷惑了,季元” 听了皇后的肺腑之言,北容从书桌上翻出三份书信“照皇后的话,这三位妃嫔都是被贵妃给折磨死的,对吗?” “那如果真如皇后所说,自家女儿故去,为何她们的娘家却无一人站出来撑腰,别说什么朕是皇帝,维护贵妃之类的话,皇后清楚,对于那些士族来说,皇帝的身份,有时候,算不上什么” 元幸池被他这不在乎的模样气的一双眼睛差点凸出来,就差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昏君了“巧言诡辩” “皇后看看这个,看完了再发表言论,也不迟”北容将这三份信交给元幸池。 兰妃假死与辛者库,回到太尉府,目前与青梅竹马已经成婚,日子过得甜甜蜜蜜。 海贵人和丽嫔跟随者工部尚书,帮助皇庄的工人饲养农田,开创新型粮食作物,改善农民生活水平,被庄头奉为两个女神仙,日子同样过得精彩纷呈。 “她们,出了宫?”皇后被这三封书信震惊的不轻,如遭雷劈“这,怎么可能,自古一脚踏进宫门,一生老死宫中,再也没有出去的希望,可她们,却出去了” 北容收回三份信,慢悠悠道“皇后这下清楚了吗,贵妃是无辜的,她什么都没做,却为朕平但了恶名” 元幸池收起脸上的震惊“她们为什么?” “你问的是她们为什么要出宫,还是朕为什么允许自己的妃嫔出宫?”北容一针见血,明确的指出元幸池心底的疑惑“她们为了自由生活,而朕为了得到人才” 虽然元幸池不大懂北容说的得到人才这话是个什么意思,但她此刻非常明确的知道,季元的话是真的,他没有骗她。 兰妃没死,她还出宫嫁人了,海贵人和丽嫔跑去工部当官了,是她没睡醒,还是这个世界疯了,什么时候后宫妃嫔可以再嫁他人了,又什么时候朝廷律例,女人可以当官了? 最关键的是陛下居然同意。 不可思议。 好不容易将这三个震惊的消息消化之后,元幸池难得心里升起淡淡的愧疚,为她心里那不堪的心思,本以为这一次拿捏住楚辞的把柄,可以将她打入地狱,将季元的目光重新拉回到她的身上。 可现在看来,她的心胸果然还是太狭隘了。 贵妃为了陛下,都能忍受被世人污蔑的罪名,而她却只想着如何控固地位,熟优熟劣,一目了然。 这一回合,是她输了。 输的心服口服。 “陛下,这是什么?”元幸池拿起一张报表,看清了上面的数字之后,脸色冷凝“内务府这帮奴才” 北容正愁没人管这摊子事儿呢,不料皇后主动请缨“陛下,臣妾着实没想到,内务府竟然这般欺上瞒下,着实可恨,民间鸡蛋不过一两文钱,在京都市场上,三文顶天了,可内务府的采购单子上鸡蛋居然要一两银子一个,明摆着糊弄本宫,还请陛下将此事交由臣妾主理,定还陛下一个账目清明” 元幸池这是立下军令状的意思,她主理后宫,却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自然是要彻底清查,当然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与楚辞较劲儿。 贵妃放下身段为陛下捞钱,她也能重拾杀伐为陛下解忧,这一次没有隐私算计,正大光明的比试,端看两人的手段如何。 元幸池不知道的是,眼前的这具壳子已经换了一个灵魂,她喜欢的那个人早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中,便已经注定了她的结局,只是徒劳无功。 “好,那此事便辛苦皇后了” 北容满意了:终于将这摊子事儿撒手不管了。 元幸池满意了:她终于可以在陛下跟前露面了。 楚辞满意了:彻查内务府,得搜刮出多少财务,可都是钱啊。 第二百七十七章嚣张跋扈的贵妃20 刚从御书房出来的北容,正要去熠辰宫,路过御花园,只见拐角处梅花树上一个妙龄女子采摘梅花,女子水眸依依,含苞待放,身上的衣料单薄,在冷风中显得尤为楚楚可怜。 “谁在那里?”福来喊了一嗓子,生怕惊扰圣架。 却见那女子似乎受了惊,一手撒开梅花枝干,从半空中滚落下来,一切仿佛按了暂停键,满天的梅花瓣飘落,而她掉落的地方真是北容的所在。 “这女子明亮的眼,活泼的性格,一头乌发挥毫泼墨,她脸上洋溢着欢喜的光芒,是这宫里唯一的耀眼景色,就像天空上绽开的太阳花一样”当脑海里冒出这么一句时,北容摇了摇头,这是什么见鬼的形容词。 理智回笼,眼瞅着就要被其他女人投怀送抱,想到阿辞的醋劲,北容立马后退一步,导致那女子一个狗啃泥摔落到了地上。 “啊,好疼,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乔可馨从地上爬起来,一脸愤怒的指着北容,她一个大美女不知道接着,这个皇帝果然是个大猪蹄子,还有他这是什么眼神? 这女人的手指都快要戳到他鼻子了,指甲缝里还有泥,北容一个冷眼夹杂着嫌弃,福来就知道要遭,这姑娘自荐枕席,结果拍到马蹄子上了,身为皇帝身边的第一狗腿子,这种时候立马站了出来“你是哪儿当差的宫女,胆敢冒犯圣颜,来人啊,快将她拉下去,打二十板子” “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啊” “宫女怎么了,宫女就没有人权了吗?” “我告诉你们,这个世界上,人人平等……”伴随着女子的喊叫声越来越远,北容的脚步猛地停顿了一下,这台词哪里不对劲儿。 凤仪殿中,元幸池自从在北容那儿领了差事后,一扫之前的颓废郁闷,她这次一定要办好这件事,争取在季元心里留下好印象。 彻查内务府这事儿吧,可大可小,内务府自北齐开国圣祖皇帝设立,如今已有百年历史,内务府里的奴才经过不断的通婚而把持着宫内外的采买,进贡。 但凡送入宫中的都得被这群奴才刮去三层,再加上底下人的孝敬,发展的人脉,渗透在宫里宫外,着实是一笔不小的势力,皇宫之中的主子娘娘,那个身边没有伺候的宫女,奴才。 在凤仪殿翻看着内务府账册,人脉关系的元幸池可谓是倒吸一口凉气,这群奴才私底下过得可真是比主子还舒服,最关键的是,他们时时刻刻掌握着主子的动向,要真是做个什么,或者随口漏一句口风,泄露行踪,这可是大忌。 这下不用皇帝交代,元幸池也容不了这群人继续蹦踏了,彻查,必须彻查。 “嬷嬷,咱们走,先去内务府瞧瞧”元幸池合上账册,她就不信,这群人还能拧成一股绳,只要逐个击破,她关门打狗,慢慢收拾。 “是,娘娘,外面天气渐冷,您披上这件白蓉披风”伺候的嬷嬷手脚麻利的翻出一件崭新的白狐狸皮做的披风,给元幸池穿上。 御花园一角,自打北容离开后,乔可馨傻眼了,直到被太监打了一板子,疼痛唤回她的神智,眼泪鼻涕一大把“好疼啊,你放开我,私下处刑是要被判刑的” “前面的是谁?”御花园的动静吸引了元幸池,领着人走进,却是在处罚一个宫女。 乔可馨刚穿越过来,哪懂什么规矩礼仪,知道自己穿越了之后,那一个兴奋劲上头,满御花园乱逛,直到摘梅花的时候碰上北容,人长得挺帅,身材也高,却不想是个瞎了眼的大渣男,还被渣男打了板子,心里将北容骂了二十遍。 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古装大美女走过来,立马高声求饶喊道“姐姐,前面那位漂亮的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吧,他们要打死我” 元幸池听见她的呼救,好奇的走了过来“她犯了何罪?” 一旁的太监答道“福来公公说,此宫女冒犯圣颜,言语无状,仗责二十大板” 乔可馨怒瞪了一眼那个太监,立马解释道“漂亮姐姐,你别听他乱说,我只是摘了一枝梅花,那个大猪蹄子,他就跑过来要打我板子,我冤枉啊” 皇后身边的嬷嬷道“这是打理御花园花草的宫女可馨” 元幸池未出嫁前,本就不怎么在乎贵贱尊卑,听着乔可馨一口一个漂亮姐姐喊得亲热,心里还挺畅快,想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找个人告诉福来公公一声,这人本宫带走了” “是,皇后娘娘” 乔可馨摆脱了肘制这她的太监后,跑到元幸池面前,一个劲儿猛地盯着她瞧“原来你就是皇后娘娘啊,我的天啊,穿越了一回,还见着皇后了,等我回去和闺蜜说,她们肯定不相信” 皇后身边的嬷嬷沉下了脸,这个宫女大胆,怎么敢直视打量皇后。 “漂亮姐姐,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能嫁进宫里来呢,多委屈啊,像你这种颜值,在我们那儿去娱乐圈混随便都能是金马奖影后,受到万千宅男追捧呢”真是便宜了那个大猪蹄子。 “你的话可真有意思”元幸池一脚踏进宫门,却又不受皇帝喜欢,可覆水难收,连她自己都告诉自己命该如此,可心里的哪一点子不甘心却被这个小宫女一语道出,心里不由的升起几分好感,并且将她引为知己。 “我有名字的,我叫乔和馨” 熠辰宫里,安儿从外头回来“主子,御花园里的腊梅开花了,奴婢剪了几支回来,您瞧瞧” 安儿献宝似的将腊梅送上来,楚辞鼻翼间问道冷清的香味,起了插花的兴致,又将前些日子乐佩做的宫花,十朵巴掌大小的花,用金丝银线勾成,栩栩如生。 楚辞将这些攒在一起,顿时变成了美丽的绣球花,平儿找来了几个瓶子,楚辞兴致勃勃拿着花比划着。 “这绣球和梅花两种放一块,甚是粗糙”身后突然伸来一只手拿走她的花,楚辞回头一看,也不起身,只拉住他放在她肩头的另一只手,微微一笑“大明今天怎么来了,不处理政务吗?” 北容面上含笑,心情很好的拿绣球花左右端详,最后看了一眼瓶子,挪开眼,然后无比认真的插在楚辞发髻上,又伸手去掉了几只金钗,弄好后还细细打量“阿辞,人比花娇”方才满意点头。 楚辞见他有兴趣,也凑趣道“这些宫花只是样子,我打算放到外面去卖” 北容捏着她的小手,两人一起坐到榻上,享受着这难得的闲暇时光“你决定就好” “对了,前天银行开业,也不知道户部尚书到底弄成什么样子了”楚辞托着腮看着北容。 “户部尚书一人难免有些忙不过来,我让安,南晋王去帮他了”北容眯着眼,老狐狸断尾求生,我却非得逼着你露出本来面目不可,他倒要看看,这里面还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安,南晋王这人也真奇怪,他家祖上可是随着先帝一起打江山的人,静北王都迁徙去了江南,唯有晋王一直恩宠不断,还赐有丹书铁券,咱们北齐只有这两个袭爵的王位,按理来说,晋王才应该是那个嚣张跋扈的人,可偏偏现实,却是反着来的” 明明家里有着王位,还有保命的底牌,应该如同纨绔少爷一样肆意潇洒,可这位晋王怪了,一天到晚怂兮兮的,生怕被人抓着小辫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那个大家族里出来的庶子呢。 北容瞥了一眼同样疑惑的楚辞,轻摇了一下头“晋王家很奇怪,他对于膝下唯一的女儿很是宠爱,而稷如公主却有些肆意,私底下养着好几个面首,丝毫不给晋王面子,就这样,晋王也不生气,反而处处讨好公主,这对夫妻俩的地位仿佛掉了个” “按理来说,古代人最重子嗣传承,可这位晋王年已四十,膝下只有一个郡主,却一点都不着急,而且他在京都地下的势力远不止他表面上这么简单,稷如公主如此轻蔑晋王,可他却理所应当,就像是稷如公主捏住了他把柄,导致他不能暴露” 刚喂了一口大瓜的楚辞立马撑起头洗耳恭听“快说,怎么回事?” “我的暗卫查到,晋王每个月都要去宜州一趟,原来,他在哪儿养了个外室,而那个女人还为他生了两个儿子,目前,大儿子已经是举人” “这么大的瓜吗?”没想到啊,没想到,果然老实人私底下最不老实了。 “大明,你说有没有可能是稷如公主得知了晋王养外室,生气的和他摊牌,用他的秘密,拿捏住了晋王,使其敢怒不敢言” 楚辞的话引得北容心思微动“有这个可能” “可是,这个秘密是什么呢,晋王身有爵位,只要他不干什么犯上作乱的事情,就一定平安无事,那么反过来想呢,能驱使一个铁帽子王爷忍受妻子红杏出墙养面首,还要笑眯眯配合她,那这个秘密,就绝对是足以让晋王抄家砍头的大罪,即使他搬出丹书铁券都无法抹平,而这样的罪过是什么呢?” 楚辞难掩眼底的惊骇和同样想法的北容对视,齐声说道“造反——” 第二百七十八章嚣张跋扈的贵妃21 雾气未散,整个皇宫大内被一片雪白包围,熠辰宫内,宁静的早晨,宫人们打开房门,白茫茫的一片,冷气扑面而来,忙燃起了炭火。 室内渐明,炉中炭火刚刚好,燃起的花干薰香萦绕在寝室内,屏风上的青莲锦鲤图将室内笼罩,淡紫色的纱幔,床上互相依偎着的一对男女。 听到外面细微的动静,北容睁开一双碧眼,看了一眼怀中睡得安静的阿辞,没打扰她,动作轻浅地将手臂从她颈后抽出,又挪开抓在腰间的小手,掀起丝被,从床上起身。 披上保暖的貂皮大衣后,赤脚走到窗前,推开半扇正对着后面御花园的窗子,一瞬间,冰凉的气息扑面而来,入目便是一片银装素裹之景,空中卷卷飘落的,是鹅毛一般的雪花。 站在窗口,朝西看去,却被几处高大的宫殿遮住了视线,室内的温度逐渐变低,楚辞将自己缩进了被窝里,揉了揉眼睛,抱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动作迟缓地打量着四周环境。 “阿辞,醒了” 北容听到床上动静,回头看见她挠头发打哈欠的样子,眼底的冰冷消散,换上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嗯,好困啊”楚辞坐起来,脖颈之上密密麻麻的红痕彰显着昨晚的疯狂,身子有些发酸,在见他戏谑的目光后,瞬间清醒了过来,两眼一瞪,待看到窗外的白景儿“外面,下雪了” “嗯,今年的第一场雪”北容见她身上只着寝衣,皱了下眉,走到床边,将人用棉被包裹起来,打横抱起,走到了窗边的塌上,将另一扇窗子也拨开,宫中美丽的雪景呈现在两人眼前。 “银装素裹,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好壮观的景色,那一片红彤彤的是梅林吧,好漂亮”楚辞倚在北容身前,直接从床上跪坐了起来,伸长脖子看着屋外层层叠起的亭台楼榭。 她以前看过不少雪,可这一次这种景色却是少见,在皇宫之中,不管何时何地,都富丽堂皇,宫里的建筑,也是外头不曾见的,气势恢宏的宫殿,瞬间披上一层白纱,却转而变得神圣起来。 “可真好看”楚辞望着窗外半晌只有这三个字出口,这种景色,似乎不管用了那种形容词,都显得俗套。 “瑞雪兆丰年,今天无事,早膳后,咱们去宫内四处看看”北容难得升起了几分赏雪的闲情雅致。 “好啊,再画几幅画拿去裱了,回头挂在客厅里”一听到能出去赏雪,楚辞当下来了神儿,她记得大明的画工不错,来几张简笔画,这要是带回现代去,可就发财了。 安儿指使宫人将昨晚燃尽的灰倒掉,膳食早已经端了上来,早上用的是燕窝挂炉鸭子,竹节卷小馍,砂锅炖牛肉,再来一碗鸡丝粥,肚子便填饱了。 御花园里的梅树只有十多株,并不算最美,而在宫里最独树一帜的,便属撷芳殿后院自成一林的梅花园子,到了冬天,各种梅花争相开放,热闹起来,比起大它数十倍的御花园也是不遑多让。 穿戴整齐的北容一手牵着楚辞,楚辞怀里揣着手炉,这白茫茫的雪色看久了也眼睛酸涩,幸而到地方了,从撷芳殿进去,越过雪幕,只见向远处蔓延的一片裹了银色的红色、白色和粉色,冬季里的花海,雪中的花海,这京都城中,仅此一处。 据说,这梅园乃是前朝一位妃子最喜欢的花儿,楚辞在梅园中肆意的欣赏,仿佛身处梅花从中,被这股独特的花香包围着,在这之前,她从未有机会这般奢侈地赏过梅花,哪怕她并不是最喜爱这种耐寒又高傲的花种,却也难掩心中的惊艳。 “对了,大明,你说宫里那么大的地方荒废着,太可惜了,等来年春天,我要在宫里栽一大片树,梅树就算了,桃树、李子树、梨树,当季有花赏,到了秋季,还能结果子吃,一举两得,你觉得怎么样?” 北容对她说的这些,莫名想到了前世那座四合院,她也是这样兴致勃勃的规划,然后栽种了树苗,结果最后也没等到。 北容看着她道“你不是喜欢竹子么?” 楚辞被提醒了之后,一拍脑门“对啊,上次还说要挖竹笋,结果都没去成,这下下雪了,咱们明年定个日期,可千万别忘了” 北容掀了掀眉毛,正犹迟疑是否要打击她,宫里那片竹林恐怕是挖不出竹笋了。 楚辞一步步走远,盯着前面的白梅树,一朵朵凌寒独自开放,凑近闻了闻,好香“安儿,剪下几枝回头熏屋子” 不远处人语声渐渐逼近,也不知道可馨说了什么,元幸池被逗得哈哈大笑,就连有些呆板的五官也逐渐明媚起来,整个人枯木逢春,娇艳的不得了。 北容和楚辞刚走出几丈远,在密密麻麻的梅林,身后便响起了一片清晰的笑语声“漂亮姐姐,那个渣皇帝,你为他劳心劳力,打理宫务,多辛苦啊,可他呢,成天在贵妃那儿,还不给你好脸色瞧” “呵呵,这种狗男人瞎了眼,就不配让你喜欢,依可馨看,全皇宫里,最漂亮的当属漂亮姐姐了,要换做我们那里,早将他踹了,您说是不是?”这银铃般的笑声,自然是一跃成为皇后面前第一红人的乔可馨所有。 “住嘴,慎言,陛下的名誉也是你能谈论的,日后别再外面口无遮拦了”元幸池没好气的轻轻拍了她一下手背,伴着可馨的轻笑声,皇后带着羞涩的抱怨道“你是没见过贵妃才这么说,她与陛下是青梅竹马,我虽是皇后,却也无法下她的面子,在着,陛下喜欢她,我又能如何?” 美人失意,乔可馨更加生气了“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这个世界更甚,小三居然还有合法执照,过分” “明明就是渣男的错,他既娶了你,那就要对你负责,可他呢,将事情交给你管理,却将爱情给了楚贵妃,这是个什么道理,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吗?我替姐姐骂他还是轻的了,再有下次,我打他”乔可馨举起小拳头。 元幸池感慨自己没看错人,却在余光中的人影后,白了面容“臣妾拜见陛下,可馨天真烂漫,口不择言,说错了话,臣妾代为请罪” “姐姐,你起来,向这个渣男行什么礼?”乔可馨最见不得的就是用权势压人,可眨一眼却被北容身边的狐狸精给吸引住了,我的天啊,难怪这个狗皇帝看都不看漂亮姐姐一眼,原来是被狐狸精给迷住了。 她最讨厌这种不知廉耻,勾引别人老公的小三了。 被小三的楚辞:…… 北容虚扶了一下“皇后起来吧,朕可以不计较你们二人刚才的议论,皇后,上次朕说过,你若想要出宫改嫁,寻找自己的幸福,朕诀不会阻拦,甚至还会支持你,朕再问一次,你的选择是什么?” 乔可馨原本张嘴叫骂的声音卡在嗓子里,这个渣男说的什么话,他居然同意漂亮姐姐出宫再嫁,看来他也不是那种昏君嘛。 元幸池面色的血色尽失,心中如同被数把刀子插进去,心上人这一副避之不及语气让她无措,可她却清楚的知道,她不能走。 身为元家的女儿,她也是有自己的骄傲的。 “季元,你当真如此绝情吗?”面对皇后的质问,北容和楚辞对视一眼,都有些无所适从。 北容捏了捏楚辞的手,看向元幸池“皇后随我来” 梅花园深处,不知道两人谈论了什么,北容走出来的时候一身轻松,而元幸池却有些失魂落魄,她的眼底没有半点的焦距,踉踉跄跄的被嬷嬷搀扶着回了宫“原来是这样” 许久之后,皇后的寝室内才传出一两句压低的女声“原来竟然是这样,季元,我终究没有错付这一腔真心,我就知道,你还是喜欢我的” “你等着吧,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占了你身份地位的人,迟早还回来” 梅园中,楚辞已经知道北容一定是对元幸池坦白了,这样也好,最起码元幸池不会再对她男人感兴趣了了,等等,元幸池走了,身旁这个是谁? 腰间的泥娃娃闪动,楚辞眨了一下眼睛,再一眼看去,身旁这个身上满是闪光亮片的女人是个怎么一回事儿。 “系统扫描中……” “发现穿越者一名,乔可馨,南通大学生,绑定万人迷光环……” 似乎发现贵妃在打量她,乔可馨顿时发现自己后背有些凉,那种如芒刺股的感觉袭来,立马不好了,瞪了回去“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美女,你也算吗?”楚辞歪着头,卡姿兰大眼睛一闪一闪的,让你看看真正的美女是个什么样子。 两个人明明是一模一样的姿势,可偏偏两种不同的风格,乔可馨看着楚辞稍微动一下就风情万种,再看看自己,莫名有种乡村跳跳虾的既视感。 “靠,这个可恶的女人” 第二百七十九章嚣张跋扈的贵妃22 凤仪殿,元幸池用上了厚厚的脂粉才勉强遮住眼底的乌黑,自从和北容说穿后,元幸池想明白了一切。 她想要那个爱她的北容回来,当务之急就是先将龙椅上这个北容稳住,才能缓缓图谋其他。 贴身嬷嬷为她穿上淡紫色的绒衣“娘娘,您这般大刀阔斧,一杆子打翻一船人是否太过操之过急?” 内务府不比其他,里面牵扯的人数众多,涉案人员之广,光是看着那份名单,就让人心生胆寒,万一他们将罪责怪到娘娘身上,可怎生是好。 “陛下那边,可馨去了吗?”元幸池握着紧贴手臂之上的匕首,似乎这有这冷冰冰的温度才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那嬷嬷露出几分讥笑,后宫里的人都是人精儿,她以前在这宫里几十年,什么样式的人没有见过,装清高装温柔的应有皆有,可人再装,那眼神难以隐藏,总时不时会露出些马脚来。 至少在目前,她能断定,别人是装傻,乔可馨可是真傻,虽然长相活泼喜人,那跟个十五的汤圆般,白白净净软软糯糯的得是好看,也有几分灵气,可每每瞧着她干出来的事儿,尽透着股呆头鹅的蠢气。 “回娘娘,可馨姑娘带着莲子羹去了御书房,我们的人在一旁盯着”嬷嬷说罢,打量着主子娘娘的神情,终于将心里话吐了出来“娘娘可真的要让可馨姑娘去陛下身边分宠,您可知道,这事儿一旦做下,陛下不怪罪便好,奴才瞧着,那可馨姑娘可真不是个省心的,天天都能闯出不大不小的祸来,偏偏她运道极好,每每都能认识几个侍卫给她解围,昨个还碰上了进宫谢恩的齐王殿下,若她是个好的,娘娘自然跟着受益,可若她万一一朝飞天,反咬主人,不得不妨啊” 看着嬷嬷心心念念为她打算着想,元幸池眼中闪过宽慰,她一早就发现了可馨的特殊,原本拘着她在凤仪殿以防她被陛下看中,可在得知季元被一个孤魂野鬼占了身体后,她便什么也顾不得了。 真的季元还在受苦,思考一夜后,元幸池终于将可馨放出来,一来可以扰乱那鬼怪的视线,以方便她做其他的准备,二来,她和皇帝化解冰封,需要一个融合计,同时也需要一个挡箭牌,乔可馨是最合适的人选。 上一次父亲来时,告诉过她,陛下有意染指锐减元家军队,那她便好好对这位陛下说一说军队的事情,顺便趁此时机和父亲家族联络,打定主意后,元幸池走到前殿,下方跪着六个内务府的总管太监。 “夏冬,都调查清楚了”元幸池脑海里准备了一个大计划,已经没空去和这群太监打机锋了。 身着女官衣袍,站的笔直的夏冬,抽出六张薄薄的纸放在六个总管的面前“回娘娘,查的清清楚楚,他们六人哄抬市价,中饱私囊,嚣张跋扈,纵容其在外面认得干儿子杀人夺财,徇私舞弊,这是他们的罪行” 为首的总管一肚子横肉,此刻颤了又颤“皇后娘娘饶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 “不敢,我看你们都敢的很呢,夏冬,将犯事着按照罪行统统关进慎刑司,一个都别放过”元幸池扫了一眼罪状,强占民田在这里面都算是轻的了“至于为首的这几个,拖下去,午门斩首示众” “是,娘娘”夏冬拖着几个不断磕头求饶的太监总管“闭嘴,在嚎割了你们的舌头,免得惊扰了皇后娘娘” 御书房里染着龙涎香,碳火烧的屋里暖烘烘的,宽敞的东边角落摆上了一张贵妃榻,北容的书桌摆在正中央,旁边多了两个书柜,上面划分了加急普通案件的标注。 身披青色的貂绒,脚下铺着厚绒毛毯,楚辞盘膝坐在塌上翻看一本游记,塌前的案桌上放了一瓶梅插花,使得周围的空气清新又凉爽,还有暗暗的梅香飘来。 诺大的房间里,两人都不言语,各自做着彼此的事情,却流淌着淡淡的温馨。 北容将加急普通的公文批阅完成,抬头捕捉到阿辞粘在他脸上来不及收回的目光,不由的停住笔看她“怎么了?” 楚辞见被他逮到,便放下手中的游记,眼神飘远“我想起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年代的你可比现在这副皮囊好看多了” 北容微微挑眉“我现在不比以前俊朗,阿辞嫌弃了?” 楚辞一本正经的看他:“那当然,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百里挑一,我在想,那时候是没带脑子,还是眼拙,怎么就被你的皮囊迷惑住了呢” 不出意外的看到大明黑了脸,楚辞躺在塌上笑的花枝乱颤“哈哈哈,骗你的” 福来从殿外进来“陛下,娘娘,凤仪殿的可馨姑娘求见” 北容收起了表情,难不成皇后要下定决心与他合离了,当下有些雀跃“让她进来吧” 乔可馨头一次来御书房,见着金碧辉煌的大殿,眼珠子都不够用了,等到她回过神来,就见里面的人都看着她,尴尬的冲着北容笑了笑,然后别别扭扭的行礼,半蹲礼行的别扭,手里拎着的食盒差点给砸了。 “起来吧,皇后有什么事儿让你转达?” 对于北齐来说,元家功不可没,忠臣自然是要善待的,可这种善待并不包括自己要去接受后宫的元幸池。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容不下第三者。 虽然对于这个世界上的人来说,阿辞才是。 可在他心里,早在上一世,他们就已经互许终身,他有幸来到这个世界上,再一次遇到阿辞,决不允许有任何人来插入其中。 鉴于原身这个渣男有些对不住元幸池和元家,北容打从心底还是愿意去相信定北侯的,目前也没有什么忌惮定北侯功高盖主的想法,只要元幸池出宫,他就抬高元家,赐下一个爵位也不是什么大事。 将元家和元幸池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北容满意的点头,看着乔可馨,快说吧,你家皇后娘娘让你带什么话儿。 乔可馨却不知道北容的想法,反而因为这个大猪蹄子唯一的一次好脸而惊呆了,原来他不冷着脸的时候,看着更帅啊,也更有男人魅力,比现代油面扑粉的男神帅多了,难怪漂亮姐姐这么喜欢他。 “漂亮姐姐让我给你送莲子羹,我尝过了,甜甜的,可好吃了,别小看这一碗,可是姐姐亲自命令小厨房做了两个小时才弄出来的,这是她的心意,你一定要喝光光哦” 乔可馨将食盒打开,露出里面半碗的莲子羹,取出的勺子大大咧咧摆放在奏折上,关键是勺子上还存在不明物体,北容看着这位穿越同仁,她一个带东西的还偷吃,让他吃剩下的,这有些不道德吧。 光想到这里,北容便有些反胃,看一眼都觉得染了病毒“朕知道了,端走吧” 乔可馨见他避之不及的态度,顿时生气了,撸起袖子走到龙案旁边“喂,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啊,漂亮姐姐可是你的老婆,她给你做碗粥,你都嫌弃,却把一个狐狸精放在这里金屋藏娇,过分了啊” “本姑娘今个就把话撂在这儿了,你必须要将粥喝完”说罢,乔可馨端起粥碗,就要往北容嘴边塞去。 “滚——”北容见她还上手了,行为粗鲁,不知羞耻,还想要占他便宜,什么人啊。 只见两人推搡间,莲子粥噗通一下落在北容的腹部下三寸的地方,所有人都惊呆了,乔可馨反应过来,从腰间抽出帕子“那个,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给你擦干净” 说着,一双手就要摸上去,北容脸都绿了,抓住乔可馨的手强硬的将她掰开“来人,把她拖下去” 被两个侍卫架起来的乔可馨指着北容“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得理不饶人啊,我不就泼了你一碗粥吗,我给你洗干净,或者赔你一件衣裳不就行了,至于这么小气吗” 北容被她气笑了,人蠢不自知,在古代对皇帝不敬可是要被杀头的“龙袍价值万两,你赔得起吗?” “你框我,一件衣裳那值万两银子,别以为你是皇帝就可以随便欺负人”目前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的穷光蛋乔可馨色厉内荏的喊着。 “福来,将她关到浣衣局一年,好好洗洗脑子”这位不长脑子的穿越同仁,也不知道是将脑子丢在半路了,还是根本没有这玩意。 做事疯疯癫癫,前不着调,后不扫尾,脑子里既没有什么香皂,食物配方,也没有任何利国利民的东西,据说读了二十年的书,仿佛读了个寂寞,连个古诗词都背不全。 成天嘴上宣扬人人平等,却使唤二十多个宫人彻夜不休的给她做滑梯,以为抱上了皇后大腿,成天享受各种好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不断惹火的麻烦精,可真是不知所谓。 楚辞:这大概是最差的一届穿越女。 乔可馨捂脸:对不住,给咱穿越女丢人了。 第二百八十章嚣张跋扈的贵妃23 撷芳殿后山有引流过来的温泉池,向来是历代皇帝的最爱,此刻温泉上方薄雾缭绕,光滑可鉴的玉石壁上凝着密密麻麻的水珠,犹如人间仙境。 一道依稀人影潜坐在池畔,从后背望去,依稀可见对方精壮而流畅的肌背线条,宽阔的肩甲,足可明见这是个身形健硕的男人。 梅林不远处,乔可馨好不容易将看守的嬷嬷甩掉,本来打算去找漂亮姐姐免了她的责罚,没想到出门时,惊动了一个小太监,眼看着就要被逮回去了,乔可馨咬一咬牙,一股脑冲着撷芳殿后山跑去。 后山怪石嶙峋,容易隐藏,她再也不要过那种天不亮就要干活的小白菜日子了,横冲直撞的乔可馨只听到隐约的水流声,顺着声音走去。 “哇,这里居然有汤泉”乔可馨惊呆了,正好她被关在浣衣局,好几天没洗澡,身上都臭了,一件件脱下衣物。 耳边响起一声冷哼,才抬眼望去,原来这温泉中并非只有她一人在,北容这个渣男怎么也在这里,他旁边有一块挡光的大石头,难怪刚才看不大清。 “我说,你分我一块地方,温泉这么大,你占一角,我占一角如何?”乔可馨目光有些痴迷地望着池中的男子,睡衣诱惑,他披头散发的模样可真禁欲,和美男一块泡温泉,这么大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北容出了声见她还要下水,脸色直接黑了,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身上的冷气快要将这温泉池子里的水给冻结,冷漠的吐出一个字“滚——” “喂,你好歹也是一国之君,度量怎么怎么这么小,我一个弱女子,你让一让怎么了”乔可馨咬了咬嘴唇,不顾北容的冷脸,似是下了什么决心,直接一脚踏进温泉池子。 却没料到温泉池会这么深,隔空劈了个叉,一头扎进温泉池里,呛了几口水“救,救命啊” 人溺水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求生,乔可馨往北容的放心扑腾,北容看了一眼隔着她最近的岸边,将即将巴上来的手给拨开,这个女人怎么回事? 抓住了浮木的乔可馨自然不会撒手了,一双玉臂挂在北容身上,一拧腰,身上单薄的长裙便从她身上脱落漂浮在水面,只剩上身一件薄薄的粉色短袄,遮不住肤脂柔腻风光。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本就是大明相邀泡温泉,楚辞赶在天黑时来撷芳殿换了衣裳,结果没想到一过来就看到这般香辣的场面。 “大明叫我来,就是让我看这一幕的?”楚辞在看见温泉池子里里,一个几乎是没穿衣服的女人倒在春光外露的北容怀里,顿时是被气乐了。 听见这声讪笑,北容才从这场意外中回神,侧转过身,露出一张虽是湿淋淋的狼狈,却不掩英俊的脸孔,此刻难得的有几分落魄“不,不是,阿辞,你听我解释” “是吗,我看你抱着美人挺乐不思蜀的呀”楚辞说罢,扭头就走,再也不想看到水池里让她闹心的那一幕。 这一下就算是不明白怎么回事的北容也明白了,老子当你是同乡,照顾你几分,你却想睡老子,觊觎老子的纯洁肉体。 是可忍,孰不可忍。 当下一脚就将挂在身上的乔可馨给踹出了温泉,要不是你,我能让阿辞误会。 “啊……,北容你个大猪蹄子”摔落在地上,胳膊都被划伤了的乔可馨大喊“就没见过这么不怜香惜玉的男人,臭男人,渣男,混蛋” 北容穿着贴身里衣一脚踏出水面,拿起一旁的大衣劈在身上“古泰,死哪去了?” 一个侍卫首领从假山后走过来,单膝跪在地上“臣失职,还请陛下降罪” 皇宫里专门保护他的侍卫一共百十号人,都归古泰调动,北容那次出行不是十多人,二十人保护,可这次一个小小的撷芳殿却被手无寸铁的乔可馨给闯了进来,这群人是干什么的? 那那天刺客来了,刀架倒脖子上,他的侍卫们都不知道吗? 北容的目光锐利如刀,直戳古泰的心:“朕问你,刚才是否见到乔可馨闯进撷芳殿?” 古泰低下头道“臣看到了” 北容:“哦,是吗,朕还当你们侍卫的眼睛是纸糊的呢,说罢,看到了为什么不阻拦?” 古泰快将头砸到地面上了“臣见一小太监追着可馨姑娘不放,以防小太监是刺客,便去捉拿小太监,是臣护驾不利,还请陛下降罪”半点都不提让他失职闯祸的女人。 乔可馨感激的看着古泰“原来是你帮了我啊,谢谢你” “皇帝,原来你的护卫们还真有情有义,这样吧,我能不能求个情,古泰是受我牵连,你原谅他吧” 北容快要被这两人给气笑了“乔可馨,你一个下等宫女有什么资格直呼帝王名讳,朕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在浣衣局接受惩罚,谁允许你私自跑出来的,还惊扰朕,意图勾引,谁给你的胆子” “还有你,古泰,朕的侍卫首领,端着朕的饭碗,拿着朕给的俸禄,却将主子的安危放在一边,转头去保护一个宫女,朕且不论你的渎职之罪,你可知,后宫,侍卫与宫女有私情,可是死罪” 北容的话落,古泰亘古无波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一个头嗑在地上“臣失职,求陛下开恩” 乔可馨冲上去护住古泰,和北容呛声道“宫女怎么了,宫女就没有人权了吗,凭什么你让我罚,我就得接受,告诉你,本姑奶奶不干了,还勾引你,瘦的跟牙签似的,谁乐意看你啊,死大猪蹄子” 福来领着十个侍卫匆忙赶到,将两人给围住,一个大嘴巴抽到了乔可馨的脸上“住嘴,你这个卑贱的奴婢胆敢辱骂当今圣上,咱家替陛下教训你” “死太监,你敢打我”她爸妈都没打过她,却被一个断了根的太监打了,乔可馨屈辱的不行,眼泪直掉。 一旁的古泰着急的不行,怒火直冲天灵盖,大掌拿捏住太监的手臂“福来,你别过分” 福来懵了,这个古泰咋回事? 陛下就是他们的主子,他们头顶上唯一的天,伺候主子,保护主子安全,为主子分忧是他们的责任,可现在的古泰怎么变得他不认识了呢? 他还真想不明白,按照宫规,这个辱骂陛下的女子就该被送到慎刑司,按照律法,此胆大妄为的女子要被五马分尸,暴晒三日,其家眷都要被充入官奴,打几下巴掌都算是轻的了,他那儿过分了。 古泰将哭泣的乔可馨牢牢护在身后“陛下,臣以前还当您是位仁德宽厚的君主,没想到你居然对可馨如此残暴,君要臣死,臣无话可说,但臣决不能让可馨受此屈辱” 说罢,双手环抱起乔可馨飞身而起,就要离开皇宫,北容深呼吸一口气“来人啊,给朕追,死活不论” “是,陛下”侍卫们匆匆离去追人。 福来唤来几个宫人“哎吆喂,我的陛下喲,穿的这么单薄,着凉了可怎生是好,来人,伺候陛下穿衣” 撷芳殿后,北容在梅林里找到楚辞时候,她正一人坐在石头上赏月,四周不见一个下人,边角楚垂着几盏昏黄的灯笼。 “陪我坐坐吧”见大明紧张的模样,楚辞噗呲一下笑出声来,这其实并非是楚辞头一回撞见这样的场面,自从大明穿越过来,每半个月总有那么几个心大的宫女,什么偶遇,投怀送抱各种各样的意外,但她同样也很清楚,北容是不会背叛她的,对于彼此,他们都有着相同的信念与理解。 “本想与阿辞泡温泉,对月煮酒,没想到被一场意外给毁了,阿辞别生气”北容拎着酒壶,放在一旁的空地上。 楚辞拿了酒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在手上,回过头,冲他淡淡一笑“不用说了,我都知道” 北容捏了捏她的手心“你不恼?” 楚辞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侧身躺在他怀中“生气啊,气的怒火上头,恨不得将那女人给撕成碎片” 她的男人,那容的旁人觊觎。 “就这么醋?我看看”北容一手抬起她的下巴,见她起伏的神色,心里头那股子不悦立时烟消云散。 这是个什么语气,楚辞挣了两下没能脱身,发现她动一下,他就搂紧一些,干脆放弃抵抗,抬着脖子和他说话“你松手” “不松,一辈子都不松开”北容舒舒服服地往假山上一靠,把她两手压在胸前,闻着她发顶的青涩的气味,低头扫一眼她气闷的小脸,心一软,便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她头顶。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楚辞静了一下,才开口答了一句,声音倒也软和下来,窝在他怀里倒也舒服,便继续倚着。 “要是食言了,我便将人将这天底下所有的狗都捉来,天天放在你的御书房里,与你作伴”楚辞扬起眉眼,语调甜甜的,如同上好的米酒,糯糯的味道,软软的话音刚落,一道厚重的呼吸便压了下来。 “唔——” 隔不远处,福来听见传来细细碎碎的动静,扯扯嘴角,露出个哭不哭笑不笑的表情,贵妃娘娘这怕是真爱无疑了,他就没见过陛下如此宠爱一个女人,就这么想着,他还是很有眼色地命令四周的奴婢,侍卫们往后退了三米。 第二百八十一章嚣张跋扈的贵妃24 京都城外的小树林里,古泰为保护乔可馨身受重伤,后有追兵,力气竭然,古泰噗通一下倒在林子里的小路旁。 “古泰,你醒醒啊” “你倒下了,我怎么办啊” 乔可馨细皮嫩肉的那背得起古泰这个壮汉,试了两次,栽了个跟头,便放弃了“唔—”抹了两把眼泪,私下无人,心酸苦累一齐涌了上来,哭诉着“贼老天,你把我发配到这个鬼地方判无期徒刑,有本事你出来啊,看我不骂死你” 胳膊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脚上都磨出了小水泡,疼的她抱着脚在林边哭泣,只见追查他二人的大内侍卫已然拔刀靠近,乔可馨忍不住将认识的人骂了个遍。 在这个世界上,她认识的几个人,身份最高的莫过于北容,楚辞,元幸池,漂亮姐姐舍不得骂,剩下两个随她痛快,反正骂他们也听不见。 “北容你个王八蛋,混蛋……我诅咒你” 一辆豪华的马车从另一头行驶过来,乔可馨正被搜查的大内侍卫抓了个正着,眼珠子一转,就跑向马车前面“过路的好心人,救救我吧,他们都是坏人,要抓我” 车帘掀开,露出一张俊美的脸,原来竟是齐王,北鸣手里拿着桃花扇子,露出邪魅的笑容,如同救世主一样来到乔可馨面前“原来是可馨姑娘” 乔可馨当下眼泪汪汪,终于遇上靠山了,立马抓住北鸣的袖子,这让她有种安全感“北鸣,他们要杀我,你快帮我赶走他们” “什么人,胆敢对可馨姑娘无礼,小武,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随着齐王的话音落,从马车顶飞出一个黑衣少年,一脸肃杀,手中的剑飞快如浮光掠影,短短三吸,这些大内侍卫便都被取了姓名。 乔可馨头一次见到真的杀人,那么多人都死了,吓得大喊一声晕厥在北鸣的怀中。 一盏茶后,马车晃晃悠悠的使进北鸣的宅子,昏睡的乔可馨猛地惊坐起来“漂亮姐姐,不好,皇后还在宫中呢” 一旁掀开马车帘的北鸣眼底若有所思,抬头看向小武“查——” 时节已近年关,楚辞得意洋洋地去御书房取了墨宝,当着北容的面儿,在上面写上“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四行簪花小楷,写的极好,在心上人面前献了个宝,心情极好的楚辞捏着御笔一转,交于北容“陛下也来一段儿” 北容瞅了瞅她得意的小模样,少了几分知性和成熟,多了几分娇气,近月以来,她人是圆润了许多,双颊饱满,肉眼可见的透出粉红来,北容俯下身,手指落在她发尾处轻点,指尖香腻,叫他眼色微暗,更确信她的确是长了几两肉出来。 “对不上来了吧”这四句绝句可是最能表出儒者的襟怀,也最能开显儒者的器识与宏愿,人类教育最高的向往。 “楚家那边怎么说?”北容抬头对上她喜上眉梢的小模样,一手拿过她的笔,在手上熟练的转了一圈,红色的墨宝留在纸上“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知书达理尚实立世间” “嗯,我还没告诉他们,先斩后奏吧”楚辞捏着两片字迹有八分相似的墨迹,抿起嘴角,伸手去摸了摸北容脸庞,心疼道“那些个文臣不好对付吧,我瞧你瘦了一圈,累坏了吧,叫我瞧瞧” 楚辞说着,一手沾了红色的墨水就要去涂在他脸上,北容不着痕迹地避开,反握住她手心捏了捏“你却胖了” 没有哪个女人喜欢听自己男人说她胖的,楚辞当即垮了脸“好哇,终于说实话了,你这是嫌弃我了,嫌我胖了,不漂亮了,是不是?” 北容将人揽在怀里,大手挪到她小腹上,掌心的热度隔着衣料传递给另一个小生命“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一双素手也落到大手背上,同他一起交叠感受着这个新生命的存在,楚辞的笑意更深“我整日窝在床上不能动弹,不胖才怪,你要嫌弃,我少吃些便是” 只要是阿辞,她百种神态,他都爱看,欣赏了一会儿她狭猝的小表情后,北容目光一转,落在她还半露的胸前,语调微扬“其实这样也好” “你个没正行的”楚辞瞪了他一眼。 “目前京都等地都在掌控之中,是时候该对江南下手了,静北王一手掌控的漕运,我列下了几个章程,你看看” 楚辞趁着现在还有精神,便劲头十足地拿出前几日整理好的章程,将几处建议说给他,两人一起讨论,江南漕运牵扯事大,涉案官员太多了,正所谓法不责众,要是真的将这些官员都给鲁了,那朝廷大概都空了。 “还是得使用怀柔政策,先让你放松,暗地里收集证据,来一个先礼后兵” 江南之事得徐徐图之,楚辞有着好几世的经历,对政务有独到的见解,并不是盲目的抒发己见,而是将备好的细则一条条罗列讲解给北容听,相较于楚辞的细心,北容他的全局观更强。 一个说,另一个描补,谈论到晚膳后,若不是福来公公看不下去,出声打扰讨论热火朝天的两人。 已经过去了两个月,夕嫔眼睁睁看着陛下日复一日的宠爱贵妃,视后宫众佳丽于无物,而作为陛下的白月光皇后娘娘却退出了争宠的行列。 想不通。 以前被她撩拨两句,还能主动去找陛下搭话,如今她一提起陛下贵妃,皇后娘娘不是转移话题,便是闭口不言。 这到底是怎么了? 眼看着皇后娘娘距离上辈子的死期将至,夕嫔见陛下与娘娘根本就像是个陌生人一样相处,不由开始怀疑自己上辈子的记忆是真的吗? “不管是不是,她都必须出手,不能在坐以待毙了”夕嫔撕碎了一块帕子,她决不能让那个温如再一次爬到她头上。 除夕夜,陛下于崇光殿开设宫宴,其中三品以上朝臣携妻女入宫。 位于御书房西位的崇光殿,是一座三层楼的高大建筑,华灯初上,密织的红毯,一直蔓延到御宴宫的正门前,旁边两行早早便挂起的福红灯笼,给来客指明了通路。 明亮的宫殿内,左右各设百座群席,中央空敞的白玉石板上,铺着三色的地毯,一群体态丰盈的舞姬正赤足踩在上面曼舞,西北角正在弹奏敲击的,宫廷乐师们拿起了最好的手艺。 “陛下驾到,楚贵妃驾到” 官员们,家眷们跪满了一地“陛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不远处想携而来的一对璧人,借着宽大的绣袍遮挡,两人的手交握在一起,缓步走进宫殿内。 “众爱卿免礼平身” 北容此刻身穿金色龙袍,长相俊朗,更是年轻帝王,坐在这宴中最高高在上的位置,而与此同时,也为他招惹来一大片京都少女的瞩目,就连他那张俊脸上的冷淡神情,也阻拦不住那些面带桃红的少女们炙热的眼神。 气的楚辞一手拧在他的侧腰软弱上“招蜂引蝶” “不及阿辞”北容夹了一筷子酸笋放在楚辞的盘子前,视线却落在杜御史一旁的少年公子身上。 楚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拿着帕子捂着嘴笑了又笑,当日从清风楼出来后,便查出来当初那副美人图就是杜御史的公子画的,没想到原主还有个超级迷弟在这儿呢。 “喲,这是哪来的酸味儿啊,怕是有人泡进醋篮子里,被腌渍入味了吧” 北容将酒杯放在桌子上,溅起的白酒落在食指上“衡山居士杜卿是那位?” 玉树临风的少年忐忑上前“回陛下,臣便是衡山居士” 北容“听说你画技不错?” 杜卿稍稍抬头“回陛下,拙劣小计,难等大雅之堂” 北容面色严肃“是吗,朕怎么听说,你画的美人图拍出了一千万的高价?” 杜卿:“是的” 北容:“那你觉得还能在画出那般的图吗?”觊觎他媳妇,找死—— 杜卿总算是知道陛下为什么单方面将他点出来了,原来陛下也想要一副美男图,没问题,他可以。 “回陛下,臣可以” 挑衅,这绝对是挑衅,北容将其打量到底,娃娃脸,太嫩,比不得朕俊朗,身形看着也弱,比不得朕健壮,文采嘛,脑子里有着五千年历史的北容打量着就不欺负他了,脑海里将两人放在一起从相貌到年龄再到品行,最终单方面决定自己赢了情敌的北容,终于放过了这个战战兢兢的小少年。 “好,那朕就等着”你来战。 杜卿:陛下等着他的好消息,回去后,彻夜不眠,一定要画出来。 在一旁看着两人牛头不对马嘴,却聊完了整个天的楚辞捂着肚子笑的直不起身来,这是那里来的两个二货。 当三日后,收到来自衡山居士礼物的北容,气的恨不得将那个不自量力的毛头小子暴揍一顿,本以为收到的是宣誓,没想到居然是一副美男图,关键是,这图还真挺好看的。 一旁围观楚辞“杜卿,你这是给大明加了多少层美颜滤镜,瞅瞅这画,看着可真像个仙人” 再看看旁边的真人,莫名觉得崩塌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嚣张跋扈的贵妃25 长公主府,晋萱端坐在梳妆镜前,愣愣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她回来了。 就在不久前,她还是飘荡在空中的游魂,曾看着父亲表面慈爱,背地里却毒害母亲,为了给他养的外室腾位置。 而她却被当成货物一样待价而沽卖给齐王当妃,可齐王呢,宠幸一个宫女出生的乔可馨,看着自己整日痛苦,直到不久的将来,齐王造反了。 她从来不知道外表懦弱的父亲居然会有如此的胆子,谋逆啊,诛九族的大罪,就算是晋家的丹书铁券也拯救不了。 看着母亲撒手人寰,而她同时也被齐王软禁在府中。 最后她看到了齐王和父亲夺位失败,那位坐在皇位上运筹帷幄,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皇帝陛下,还有那位即将是天下首富,女子典范的贵妃楚辞。 他们是仁慈的,皇帝兵不刃血的结束了这场战乱,齐王被卸掉软甲,发派皇陵,终身不回,父亲被夺爵,发配岭南矿场,而她作为晋王唯一的嫡长女同样被流放,最终死在了半路上。 而那位导致齐王和父亲反叛的乔可馨呢,在战乱中躲过一劫,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改头换面,变得倾国倾城,美丽至极,引得京都贵公子们为其痴恋,为其疯魔,为其不惜与家人决裂。 可那时她已经是灵魂状态就算知道也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不断吞掉了少年们身上的气运,温养自己,最后选择了一个天之骄子,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凭什么?! 她害死了那么多人,害的她家破人亡,凭什么还可以那么幸福地活着? 就这样,晋萱在无限的愤恨中重生了。 她足足用了一天的时间才确定了自己重生的事实,然后就开始策划该如何改变自己和未来的命运。 其实她想过的,想把自己重生的事告诉母亲,父亲不爱她,他用了十多年的时间来做出了一个迷惑外人的表象,同样也迷惑了她,想到她以前被人挑拨两句,便跑去母亲面前骂她不守妇道,殊不知,自己才是真正的傻子。 母亲现在的身体已经被父亲下药了,正是强弩之末,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母亲受刺激,思来想去,晋萱还是选择自己独自承担这个残酷的现实。 一个可以靠吸别人气运来维持美色的人,她要怎么去对付她呢?晋萱深刻的认识到,她迫切的需要一个帮手。 “郡主,您在彩妆阁定制的一套面霜好了”彩屏捧着盒子上来。 晋萱目光一亮,原本一筹莫展,在侍女无意中的提示下,她猛地想起前世恩爱两不疑的帝妃来。 传闻贵妃嚣张跋扈,手段狠辣,满身铜臭,狐媚君王,可这些人骂了十多年,也没见这位贵妃有过一丁点收敛,反而过得越来越好。 什么聪慧,什么妖魅,似乎天下所有的美好词汇放到她身上都不为过。 她活成了全天下女子最想要的样子,晋萱拿起面霜,均匀的涂抹在脸上“备车,一个时辰后,本郡主要去躺美容馆,对了,让管家将府里的账本拿过来” 彩屏点头应下“是,郡主” 晋萱打定主意要改变悲惨的未来,那么首先就要先改变晋王府的未来,要想改变父亲的未来,就要先把罪魁祸首给铲除掉! 齐王乃是先帝的老来子,先帝将自己的班底都留给了他,哪怕如今只是一届诸侯,但皇子毕竟是皇子,如今陛下登基不过半年,齐王表面上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在加上老皇帝死后留下的人脉,想要造反,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可如果她切断齐王上位的机会,那一切就要轻松多了。 再三考虑后,晋萱觉得率先投营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当时她还计算父亲要将她嫁出去的时间后,才反应过来,已经不到三天了,反应过来的她吓得够呛,连忙从纸上化去其他缓慢的想法,接着就匆匆赶往美容院。 如果时间足够,她其实想要先暗中确定一部分证据再来投诚,可现在时间等不了那么多了。 一个小时候,晋萱从彩妆阁出来,脸上挂起淡淡的笑容,这场谈判,虽然中间有一些波折,但结果是好的。 最让她惊喜的是,贵妃赐了她一枚解毒丹,有了这个,母亲便有救了。 想到母亲身上的毒,晋萱的眼神凛了凛,想到前世父亲的翻脸无情,不由得带出了几分杀气“这一世,就是拼个反目成仇,你死我活又如何?” “你们既然敢造反,敢逼宫,敢对皇帝动手,就要有承受失败结果的觉悟,晋萱可以想象,一旦被他们成功,当今陛下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让他们死个千次百次也难洗刷他们的罪孽!” 毕竟她可是亲眼见到过后世的繁华,当今皇帝陛下高瞻远瞩,贵妃娘娘心怀苍生,他们是北齐成为第一大国的开创者,也是百家复兴的领导人。 如果他们发生什么不测,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即使她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又真的会是那个女人的对手吗? 晋萱茫然的走在大街上,如同行尸走肉,她怕极了,怕自己走上上一世的老路,怕自己跌落进尘埃里,青春的身体里装着苍老的灵魂,可她知道,如果不做点什么,她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喲,这不是萱儿妹妹吗?”霍祁领着一大帮狐朋狗友出来逛街,祸害两家妇女。 猛不丁的和转弯处的晋萱撞在一起,同为王爵,两家人时常相见,以前的两人关系算不上太好,到也算是熟人。 晋萱看不上霍祁溜猫逗狗,纨绔行径,霍祁不屑晋萱装模作样,摆架子。 “霍祁,好久不见” 晋萱颇有些羡慕的看着昔日相处摩擦的小竹马,她因为母亲的行为处事,而为了面子,愣是将自己套进这三从四德,女则女戒上,活生生将自己弄成标准的从书里走出来的人。 而现在却百感交集,她活得不快乐,一直都不快乐。 而霍祁呢,不管他是静北王世子,还是他日后的良民,他一直都活得像个小太阳,照亮了所有人。 “我靠,这女人看着他笑的这么悲惨,不会是想要整蛊小爷吧”霍祁立马后退一步,警惕的想着。 “霍祁,好久不见,我想你了”晋萱说罢,就见霍祁如同大白天见了鬼一样,猛地向后一转,以平生仅见的速度往家里冲。 “噗呲”晋萱猛地笑了,果然他还是这个性格,想到两个王府日后凄惨的下场,看着霍祁离去的背影,晋萱挂在唇边的笑立刻消失了。 她笑不出来。 以前的时候,她用贤良淑德包装自己,只有见到父亲的时候,他身上的温暖才能暖化她心中的寒冰,可经历过一世之后,那些彻骨的冷意又会再钻了出来。 未婚夫齐王,父亲安,南晋王,情敌乔可馨,这三个人代表着她受过的最痛苦的伤,他为了和父亲联手而选择牺牲王妃位置,父亲为了外室的一双儿女,让她与母亲为其让路,而乔可馨一边与齐王藕断丝连,一边又与他人勾勾搭搭。 她从来都是高傲的郡主,父王是铁帽子晋王,母亲是皇室长公主,舅舅是当今皇帝,多么尊贵的身份,却被人弃之如敝履,还被一个宫女陷害,关进冷院里受人磨挫,所以,晋萱恨,恨父亲的薄情,恨齐王的冷漠,恨乔可馨的狠毒。 前世的一幕幕从眼前闪过,明明是艳阳天,心却如同跌进了万年寒冰中一样。 “那个,你怎么哭了,不会是因为我吧”向来是纨绔界第一霸王的霍祁此刻略有些手足无措。 “那行,看在本小爷受不得女孩子流眼泪的份上,就勉强借你一个肩膀吧”霍祁豪气的摆出一个肩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莫名的回来,为什么看到这臭丫头哭的凄惨,心里还挺不是滋味的。 “谁欺负你了,告诉小爷,小爷带人去揍他一顿给你出出气”霍祁浑身僵硬,晋萱趴在他的肩膀上哭的伤情,他尝试了很多遍,这才将手放在她的后背,虚虚扶住她。 肩膀上湿透了,黏糊糊的不舒服,呆霸王无措极了,怎么他一句话,这丫头哭的更狠了,他又没招她,可这丫头的侧脸还挺白,挺好看的。 意识到自己盯着小青梅看了足足十分钟,直到苦累了的晋萱打了哭嗝,霍祁猛地回过神来“一定是看花眼了,臭丫头向来将名声看的比天都大,怎么可能做出这样不雅的举动” “我没事了,今天谢谢你”晋萱不好意思的擦了擦脸上上的泪痕,很是窘迫。 “你哭的这么厉害,莫不是齐王有了外遇?”霍祁刚刚看着齐王领着一个姑娘去了茶楼,转念一想,这臭丫头与齐王的婚期将近,她又失魂落魄的,莫不是亲眼看到齐王私会美人,伤心失落。 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他可真是个天才。 不过生平头一次有人这么依赖他,这种感觉如同六月天喝了冰浮水一样快乐“行吧,小爷知道了,你好歹也是小爷看着长大的,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霍祁大包大揽的在心底制造了一揽子计划,打算给齐王一个好瞧,敢欺负臭丫头,他可不答应。 第二百八十三章嚣张跋扈的贵妃26 那边带着乔可馨去茶楼的齐王,得知她要联系皇后,暗中利用自己的人脉调查定北侯。 待到两人走出茶楼时,已经黄昏时分。 街道上人影稀疏,忽然一大盆黑狗血从天而降,快准狠的泼到两人的头上和身上。 “啊……,什么脏东西”乔可馨抹了一把脸,满手的脏臭。 齐王恶心的直接吐出来“混蛋,要是让他抓到是谁,一定要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小伍面无表情的说“王爷,是黑狗血” 齐王直接褪去身上的外袍,将脸粗糙抹了,衣裳扔到地上,上了马车。 乔可馨得知这玩意是黑狗血后,恶心的不得了,紧紧抓着齐王的袖子。 “你”快放手,女人满脸都是污渍,齐王里面干净的衣服被一只黑乎乎的爪子拉着,上面明显的污渍,这人有着洁癖的齐王立马断绝了心底对于乔可馨的想法。 话到嘴边,可想起这个女人和皇后之间的联系,又转了个弯“快上来,咱们回府” “呜呜呜,王爷,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是不会抛下无辜可怜,弱小又无助的我的”齐王表里如一的行为,彻底让乔可馨感动了,幸好,她没被北容那个渣男得逞,要不然可就错过好男人齐王殿下了。 公主府里,晋萱给母亲服下了解毒丹,彩屏进来回报道“郡主,不好了,齐王殿下被人在街上和一个女人泼了黑狗血”说罢,还偷偷去看自家郡主的脸色。 要知道,为了能嫁给齐王,郡主可是满怀激动,高兴了好久的,要是知道齐王成婚前便有了红颜知己,这不是在她们郡主脸上打了一巴掌吗。 “是吗,泼得好,只是可惜了”我未曾亲眼得见,晋萱站起来拍手叫好,是那个英雄做的这样大快人心的好事,她要是知道了得好好谢谢他。 “郡主,您不会是大受刺激”得了失心疯了吧,彩屏大惊失色。 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个端庄贵妇人“萱儿” “娘~”晋萱站起身,一声哭腔,朝母亲迎了过去。 稷如长公主虽然解了毒,可她躺了半年,神色算不上好,拉着女儿的手走去里间,又将左右侍女屏退,打开了一个暗格,才幽幽叹了口气“萱儿,今日若非你带回来的解毒丹,母亲只怕要被那狼心狗肺之人给毒死了” 晋萱看着她的失态,心里酸痛袭来,伸手将母亲半搂在怀中“娘~” 稷如长公主哽咽着,回手将女儿揽在怀中,片刻后,才从暗格里取出一些密信“你长大了,也知晓了实事,有些东西,娘也给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当年,我是父皇最宠爱的女儿,也是尊贵的长公主殿下,为了求娶本宫,晋王发誓自己从无二心,一辈子只我一个女人,我便嫁了他” “婚后夫妇双全,不久便有了身孕,可自从生下你后,我伤了身子,再也无法有孕,当时确实有些迁怒与你,你父王虽然温柔小意,可我总觉得差了些什么,直到,我发现他私底下偷偷养了外室,还有两个比你大的庶子” “那时候我得知真相,与他大吵一架,不欢而散,也就是从那时起,娘忍受不了他的背叛,开始流连面首,他怎么对我的,我便怎样对他” “他背着我喜欢了多少女人,我便给他戴多少顶绿帽子” “后来,我发现了他与齐王在一起意图谋反的证据,并将书信拿到了手,你父王碍于把柄不敢对我下手,他还想将那两个庶子名正言顺弄回家,我自然不同意,晋府和公主府日后都是你的,凭什么便宜了外人” 依偎在母亲温暖的怀中,晋萱眼眶悄悄红了起来,天知道,她有多么怀念母亲的怀抱,如今母亲还活着,她一定要守护好她,绝对不会让她们母女再次成为父亲的踏脚石。 “萱儿,你说,那个老东西是不是欺负你了,娘给你做主”长公主这话可一点都不虚,她手握京都城中的半个皇家暗卫队,可不是人人拿捏的软柿子。 “娘,我不想嫁给齐王”晋萱有了母亲撑腰,抱着娘亲痛哭出声。 长公主神色微暗,好啊,那个老东西,趁她卧床,居然暗地里订下了女儿的婚事,还替换了她身边的人,没让她知道。 长公主打开暗格,取出一枚令牌“看来皇家卫队里都渗透进了齐王的人,要不然也不会瞒的密不透风” “萱儿放心,你不想做的事情,还没人敢逼你”长公主叹了口气,她因为一时执念,亏待女儿十数年,懊悔上心头“不怕,就算是你父王也不行,大不了本公主带着你合离,将那个人面兽心的混蛋赶出公主府” “自大狂妄,不知所谓的狗东西,还没学会爬,就想跟着造反,他以为从龙之功是那么好挣的,齐王嫉贤妒能,不堪大位,喜欢猜忌下臣的皇帝,他要是上位了,只怕头一个开刀的便是晋王府” 这一刻长公主对丈夫的不屑到达了顶峰,而晋萱的眼神凛了凛,想到前世的那些,可不就是母亲所说的结局吗,声音中不由得带出了几分杀气“母亲,他们敢造反,就要有承受失败结果的觉悟,可一旦失败,我们会顷刻成为阶下囚” “他还不配”长公主送出去了一份信,将这些把柄重新房间暗格中,是时候给新帝表忠心了。 晋萱见母亲丝毫不避讳她处理事情,便知道是在培养她的能力,走上前打开一个信封“陛下下令捉拿乔可馨” “娘,这个乔可馨有问题,齐王待她如珠如宝” 长公主轻蔑的一笑“怕什么,你要知道,你身上一半留着皇室的血脉,没人能越过你去” 熠辰宫中,有了海贵人的异能,暖棚里,百合花开的正好,楚辞坐在花廊下,片片雪花飘落。 安儿拿着书信上前“主子,这是长公主府的晋萱郡主给您的诚意” 楚辞伸出手,打开信封,里面记录着关于晋王大批钱财不明的去向,统统流入到了汇丰商行,最后交给一个叫薛二的管事,而这个薛二正是齐王府的管家。 “派人盯着他们的动向,必要时刻,一网打尽” 楚辞还真没想到晋萱自投罗网,自毁长城,给亲爹挖坑这么不遗余力的姑娘,可真是一百个,赞呢。 倚在软塌上,楚辞饶有兴趣的想着,也不知道晋王造反后,得知自己看似周全的计划,实际上漏洞百出,早在一开始就被亲闺女把消息卖给了敌方,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呢。 “是,主子”安儿起步退下。 北容处理完奏折,走进温暖如春的熠辰宫,见阿辞靠在椅背上,手臂一环她腰肢,把人勾到他腿上抱着,对于他时辰的偷袭已经成了习惯的楚辞,去握住他微微冰凉的手掌,问道“谁惹你生气了” “齐王救了乔可馨,将她带回了京都,与皇后联系密切,要不是这次清缴,我都不知道宫里成了筛子,谁想要打听消息,只要使唤银子,便可以提供任何消息,就连帝王的行踪都可以打探到” “据刚才暗卫来报,定北侯带着一支私兵秘密进京,元家这是在试探朕的底线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示好,元家也太不识好歹了。 对于北容的生气,楚辞倒是平静很多,低头对着他,反抓住他的手掌,通过她贴在一起,比一比,他手指足长出她一截来。 “给你说个好玩的,晋萱和霍祁这两人虽然看起来打小不对付,可在晋萱受了委屈后,霍祁立马带人给齐王和乔可馨破了一头的黑狗血,齐王当时的脸色那叫一个精彩纷呈呀!” “我特看好这一对儿欢喜冤家,至于齐王和乔可馨,这两人就干脆在一块得了,别去祸害旁人了” 北容挑眉“那可巧了,长公主通过暗卫来报,求朕接触两家婚约,还晋萱一个自由身,我已然应允” 楚辞兴奋道“晋王还打算利用联姻之名为晋王府争取利益,将来给他两个儿子傍身,结果现在可竹篮打水一场空,说不准,以齐王的小心眼,还不定以为晋王是个墙头草呢,到那时,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可,就有意思了” 北容起身到她那一边坐下,一手揽着她肩膀,靠在背后的软榻上,缠了她一缕细软的发丝在手指上轻绕“那朕赏他一个守卫京都禁卫军校尉的职位,阿辞觉得怎么样?” 楚辞瞅了他一眼,这厮啥时候成了黑芝麻馅的包子,真够腹黑的“火上浇油,我喜欢” 这一招可谓是将晋王放在了火上烤,齐王要进宫皇城,那就一定要走禁卫军的路子,而禁卫军校尉一职一旦成为晋王看守的职责,为了不玩忽职守,晋王一定会守住这条线,不能被齐王攻破。 如此一来,齐王和晋王之间就产生了不可化解的矛盾,而北容却可以坐山观虎斗,扇扇风,点点火,让他们自己窝里反,可真是绝妙的一招。 高,太高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嚣张跋扈的贵妃27 正值一年结束的日子,夜幕降下,崇光殿上已是坐满了人,当今陛下独宠贵妃一人,就连皇后都退避三舍,瞧着上首处对酌的一对尊贵男女,前朝的大臣,官眷不免咂舌。 如此貌美的女子,也怪不得陛下不动心。 对于这四面八方传递过来的视线,元幸池坐在席位上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容,眼底的乌青挡都挡不住。 得,这下可做实了传言了。 岂料,元幸池就差翻案而起了,这个假货敢在她面前暴露身份,想必是笃定了她不能拿他如何,可她又岂会认命,元家忠君爱国,爱的是北齐,忠的是皇位上的人,而并非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介孤魂野鬼。 她一早便制作好了计划,父亲携元家军秘密进京,届时控制住京都,她率一队人马控制宫里的禁卫军,届时压着这假货去法华寺请主持大师驱妖邪。 昨天晚上,翻来覆去,一宿没睡,将计划仔细推敲一遍,直到佛晓,才浅眠了一个时辰。 以丞相为首的官员们挨个上前,庆祝佳节,更有甚者直接歌功颂德,将陛下吹的德盖五帝,功过三皇,就差没高喊出千古一帝了。 这位大臣夸完,刚上位还不到半年的北容:我其实是很务实的,但这马屁拍的还真让人飘飘然。 楚辞坐了会儿,便寻着时间去找海荣和徐丽说话,出门在外两个多月,晒黑了,也健康了。 海荣因为植物异能,在挑选种子上面是一把好手,专门在粮种中将富有生命力的种子挑选出来,这两个月,她走了三个城市,而底下百姓的生活真是苦不堪言,对于她来说,能帮的尽量帮。 例如:教会果农扦插,修建纸条,如何清除防备虫害等等一系列工作,俨然成为工部首屈一指的农业专家,职位上升了好几级。 徐丽将空间里的土豆,玉米,豌豆,苜蓿等种子拿出来,利用暖棚培育,收割了一茬又一茬,接收到来自他人最真诚的感谢,这种成就感趋势她走出自己的生活,去感受外面广阔的天地。 而因为她帮助的人有了回馈因果功德,系统也升级了,又新刷出了好几个农作物,徐丽的奋斗心更加强了。 “贵妃姐姐,我们回来了”海荣和徐丽手牵着手一起小跑了过来。 楚辞亲热的拉着两人的手,打趣道“哈哈哈,这是那里来的两块黑炭头,要是包拯在这里,你们三个一定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海荣回道“能和包拯这个名人当兄妹,还是我们赚了呢” “啊啊啊,还要不要人活了,我明明敷了美白霜和面膜的,怎么还没有海荣白”同为女人,比不过楚辞这个人间富贵花也就算了,怎么连身旁这个比自己晒得多得多的海荣,都比自己白,三人站在一起,徐丽简直怀疑人生。 “原来那玩意是美白霜啊,还挺好吃的”海荣回忆着咂舌,显然意犹未尽。 徐丽气的一把抓住海荣“好啊你,我就觉着美白霜和面膜怎么每次都莫名其妙少了许多,还以为是茉莉干的,没想到是你这个内贼啊,还我美白霜,还我面膜” “啦啦啦啦”海荣做了个吐舌头的姿势,一股脑跳到楚辞身后,做了个鬼脸“抓不到我吧!” “你给我站住”徐丽跑着去抓海荣,两人在小假山边玩闹,远处一只乌鸦飞来,停靠在桌子上。 徐丽见帮手来了,双手叉腰,女王范儿十足“茉莉,给我啄她” 楚辞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看着那边黑气沉沉,攻气十足的乌鸦猛地啄着落荒而逃海荣,再听着徐丽一口一个茉莉,真是一言难尽。 她心目中最纯洁的茉莉花,被玷污了。 宫宴席上,皇后失手打翻了一个茶杯,弄脏了衣服,自请离席。 除了皇后一脉外,唯有宴会中的北容和楚辞知道,这是一个信号。 玄武门外,晋王领着一队人马入宫,却在进入后挥起手中的屠刀,将看守玄武门的卫兵一刀砍下,血腥气挥散开来,浓稠的血液浇筑在大理石地板上逐渐凝结。 墨色依稀,大片的乌云遮住了月色,整个皇宫陷入一片沉寂中,而在崇光殿之上的文武百官,推杯换盏,高歌太平盛世。 北容扬起一丝嘲讽的笑容,待心中的那份萧索滋味散去,移神落到假山后,那笑意嫣然的娇女后,这才打起了精神,重新敷衍。 桌上的佳酿一壶接着一壶,酒杯已空,精致的菜肴一分未动,伴随着刀剑声,元幸池一身戎装,像极了头一次来京都的她,热烈似火。 齐王紧随其后,身边的狗头军师乔可馨这次女扮男装乔装出来,就是为了一扫之前的狼狈,讨回面子的,顺便在看看北容和楚辞阶下囚的模样。 “崇光殿已经被本宫包围了,所有人都不许动,放下兵器着不杀”元幸池当众砍杀了一个侍卫,艳红的鲜血溅了她一身,将那侍卫一劈两半,昔日的定北侯女儿,哪怕收起了利爪,将自己装成一只猫,可便忘了她曾经也是驰骋森林的百兽之王。 当着陛下,文物大臣们杀人,这是震慑,也是警告。 杜御史坐的离元幸池最近,直接开口道“皇后娘娘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提剑来崇光殿杀人,此行为乃是大不敬之罪” “还有齐王,没有陛下诏令,诸位藩王不得回京,陛下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命令齐王回封地了吧,您这是枉顾圣命” “杜御史可真是一张好嘴啊,真不知道你哪位在辛者库的女儿知道会不会感激你啊”元幸池沾着血的剑放在杜御史的肩膀上“本宫要做什么,还用得着你来评论” 简而言之“你不配” 杜御史一张老脸涨的通红,北容看着那侍卫的尸身,冷下了脸“元幸池,你元家是要逼宫造反吗?” 元幸池回之一个胜利者的微笑“自然不,我只是想让季元回来而已” 场上只有三个人知道真正的季元在哪里,北容早就在阿辞哪里得知了真相,原身的灵魂已经被夺走,大概永远也回不来了。 而且,据他的记忆来看,原身早就在防备元家,正要让原身回来,元幸池她还能高高在上的坐稳皇后之位吗?元家还能安然无恙吗? 不能! 相较于日后被满门抄斩的元家,北容自问,他的处理方法可比原身好太多了。 或许就是这份好脾气,才导致元幸池都被养大了野心,敢谋朝篡位了。 “皇帝侄儿,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王今日能顺利挥师皇城,闯进宫中,捉拿狗皇帝,还真是多亏了元姑娘”齐王走上前,撕破了他往日表现出来的温润面具,现如今包围京都的乃是元家军,攻破皇城的还是元幸池。 他捡了个现成的,定北侯和皇后可真是他的福星啊。 就在齐王幻想着自己坐上龙椅,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时候,元幸池皱眉“齐王,咱们的合作中,可不是这么说的” 元幸池冷漠的看着他“你想要造反?” 齐王哈哈大笑“没想到吧,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元姑娘兵法入神,智计无双,你想要的不过是北容这个身体而已,本王成全你,来人啊,斩皇帝首级着,封万户侯!” “冲啊,杀啊!” 齐王提着剑往前冲,却在跑了三步之后发觉不对劲,回头一看,后面他的卫兵们怎么都不动啊。 端坐在皇位的北容饶有兴趣的看着底下的两方人马,放下酒杯“动手!” 只见刹那间,齐王带来的侍卫们动了,拔刀围攻齐王。 自己的心腹突然临阵反戈? 齐王懵了。 元幸池心念不好,提剑就要去按住上面的北容,可黑暗中从背后伸出一双手,点了她体内的穴道。 楚辞从假山后走出来,拍了拍手,元幸池身后的嬷嬷撕开一张人皮面具,原来是平儿。 而将齐王团团包围的侍卫们也都撕开面具,这些人竟有几分熟悉面孔,可不都是陛下身边的御林军吗? 齐王左思右想不明白,自己的心腹是什么时候被替换的? “齐王殿下安好啊”从假山后走出来一个妙龄女子,晋萱看见他和乔可馨被捉拿的一刻,前世记忆对她的桎梏终于消失了。 “是你!”齐王突然想到出门前,王妃端了一碗莲子羹,而那个时候,他的心腹都在书房外被害,而他却没发现,后背猛地生出冷汗。 “你们都知道?” 楚辞耸了耸肩“如果说你要造反的话,那我们早就知道了” “这不可能,这个计划是他临时想出来的”齐王不断的摇头“你们早就防备着我,说不定你们已经在我身边放了奸细” 楚辞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被迫害妄想症啊,这不明摆着的事嘛,我们从清风楼回来,就知道这件事了” “你自己想想,静北王和安,南王都是保皇党,而晋王却利用清风楼大肆敛财,这就很不正常,问题来了,长公主府年年的收益不曾涨过,那么晋王敛的财那里去了?” “就算是养外室也花不了这么多啊,于是乎,顺着这条线索,我们查到了齐王府的管家,还有在齐王封地上多出的炼铁矿山,你自己说,一个王爷,没事囤积钱粮,制造兵器,他想干什么?” “除了造反,没有第二个选项” 第二百八十五章嚣张跋扈的贵妃28 守门的武将苏蘅早已经接到陛下密旨,急调两万骁骑守卫军保卫皇城。 深夜,定北侯带着兵马赶到京都城外三十里,安营扎寨。 一朵朵烟花绽放,带有红色的便是信号一万元家私卫队直接上去将皇城团团包围。 定北侯骑马站立在寒风之中,面向东城门,打从西北营地,他接到女儿的来信便有几分疑惑,但出于对女儿的信任,并没有多加思索这其中的含义。 如今,站在这东城门前,冷风一吹,才将脑子冻醒,皇后信中只说,让他带兵回京包围京都,救圣驾。 无数成片的火把照耀长城内外,苏蘅命人打开城门。 看到外面的景象面色沉下,扬声厉色道“定北侯好大的胆子,天子脚下,岂容你猖狂,这是要造反不成?” 定北侯跨坐在马上,拱手朝着皇宫的方向一拜“老夫此番回京乃是皇后懿旨,你一四品将军,胆敢胡乱给老夫扣帽子,下罪名” “事到临头,你还不悔改”苏蘅好言相劝,偏偏冥顽不灵,那他就只好请出圣旨了“陛下圣旨在此,定北侯何在?” 那从苏蘅怀里掏出来的明黄色圣旨,定北侯一生见过数回,可无论那一回都没有今天这般莫名的心虚气短。 他相信自己的女儿不会无故放失,更不会拿整个元家来做赌注,心有惶惶的定北侯下马,快走两步,下跪再圣旨前“臣定北侯在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定北侯罔顾圣命,私自带兵回京,包围皇城,念在你元家为北齐鞠躬尽瘁,朕可以答应暂时不追究此时,劝尔等放下兵刃,莫要在做无畏的抵抗,否则以叛国罪论处” “定北侯,接旨吧”苏蘅看着定北侯额头冒出来的冷汗,摇摇头。 可是如今陛下在宫中宴请文武百官,他身为诸侯王,却因为一己之私,听信女儿,罔顾圣命,包围皇城,那可是死罪。 “侯爷这又何必呢,当即陛下仁善,对功臣向来厚待,您为北齐立下汗马功劳,更是一方封疆大吏,活得不耐烦了,去和谋反的齐王搅合在一块,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定北侯接了圣旨,就听见苏蘅在耳边悄悄说道,双目一蹬“你在说什么,老夫一生忠君爱国,怎会带兵谋反,这又和齐王有个什么关系?” 苏蘅诧异的看向他“老将军难道不知道?” 定北侯:“老夫应该知道什么,苏将军还请仔细说分明” 苏蘅难得露出和身份不符的表情“您不是来谋反的,那您为什么带兵包围皇城?” “老夫接到元后的懿旨,据说陛下有恙,皇城危矣,便匆忙赶着救驾来了”定北侯取出贴身揣着的信封。 苏蘅难得看了老将军一眼,多好的一员猛将,怎么就生出这么个不着调的闺女呢,都说女生外向,看来还真没说错” “未出嫁前,元幸池就向着北容,当了皇后,又和齐王搅合在一起” “看在他们同为武将,而定北侯又是他的偶像的份上,苏蘅难免多透漏了一些“前段时间,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跑出了宫,被侍卫们追杀,最后住进了齐王府,就这样,中宫皇后与齐王时不时的暗中通信” “齐王谋逆,能杀进宫中,皇后在里面可谓是不小的功劳,让您带兵上京,怕不是要为齐王助威而来,醉翁之意不在酒,老将军,您现在明白了吧”简而言之,您被自个闺女坑了。 定北候:“我还是不信” 面对固执的老将军,苏蘅也没辙了,既然怀柔政策没办法,只能来硬的了,命令守城卫队卸掉老将军身上的宝剑,铠甲,押解入宫。 皇宫大内,崇光殿中,随着楚辞话落,齐王脸上布满了灰败之色,他视之为绝美的计划,原来早就已经露出了破绽,枉他还自视甚高,沾沾自喜,坐着皇帝的美梦。 原来,这一切,从一开始,就已经输了。 齐王想到父皇年迈时,屡屡看着他失神,眼底的惋惜“鸣儿啊,你拥有你皇兄没有的聪慧,他虽愚笨,可却在一点上永远的胜了你” “父皇,儿臣自觉没输过”幼小的齐王想到贪花好色的皇兄,不免有些鄙夷,整日就知道美酒,美色,他长大后绝不会成为第二个皇兄。 老皇帝摇头道“是年龄,父皇老了,而你皇兄却是壮年,你在朕身边,他若继位,便容不下你的” 直到老皇帝卧床之时,幼年的北鸣侍奉在侧“父皇,一定要快点早好起来” 老皇帝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摸了摸他的脑袋“从今日起,离开京都,没有成年,便不能踏出你的封地,将来,如若你皇兄是个守城君王,你便俯首称臣,若他不成气候,北齐有亡,国之相,父皇命你,一定要坐上皇位,北齐的江山,不能流落到旁人手中” “知道父皇为什么给你取名北鸣吗?” “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一旁的乔可馨眼见齐王起事失败,立马躲到了假山后。 定北侯被苏蘅押解入宫,元幸池看着昔日威风凛凛的父亲如今成为阶下囚,泪流满面“父亲,对不起,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 “是她连累了父亲,是她连累了楚家,谋反,抄家灭族的大罪” 父皇的话犹言在耳,北鸣眼底划过一丝锋芒,困兽犹斗,他还是不甘心啊,趁着所有人目光转移到定北侯身上,北鸣拿起冷剑,直刺向上首处的北容。 “小心!”元幸池从一旁冲了过来,挡在北容的面前,冷剑刺破她的胸口,鲜血溢出胸膛。 “你——”北容接住她倒地的身躯,眼底莫名不解,这个女人不是带人要捉他吗,怎么又舍命救她了。 “陛下,你没事就好,是我的错,识人不清,被利用,死有余辜,可父亲和元家军都是受我懵逼,他们是无辜的,求陛下看在我的份上,饶了他们吧” 元幸池说完心底的话,失血过多的她意识逐渐迷茫,模糊中,划过季元的面庞“你是爱我的,对吗?” 北容的龙袍上染红了一大片血迹,在他的怀抱中,元幸池失去了呼吸。 定北侯踉跄的大喊一声“池儿——” 楚辞在齐王动手后,翻身一跃,将齐王定穴。 北鸣苦笑一声,手中带血的冷剑落到地上发出哐当的声响,在这崇光殿格外的刺耳“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成王败寇,自古皆然,失败,也是他技不如人而已”齐王一副任由你处置的模样。 各家官眷们经历过这么刺激的一场,各个花容失色,战战兢兢的出了宫,京都城中的大夫忙活了半夜,直到拂晓十分,整个京都城都飘散着一股子药味。 御书房中,定北候抱着女儿的尸体一步步踏出城门外。 两个时辰后,暗卫来报“定北侯将女儿的尸身埋在西郊红枫岭,然后以死谢罪” 北容得到消息的时候,失态的后退一步,其实他已经赦免了元家的罪行,可老将军的心结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 元幸池一直是老将军的心头肉,皇后一死,老将军也心如死灰,为了元家的名声,他只能以死谢罪。 距离皇后薨逝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正月里出丧不吉利,后宫里没了皇后这个大掌柜,就是楚辞最大,楚辞执掌宫务,手握皇后凤印,那些妃嫔们都害怕贵妃,能躲多远便躲多远,从不敢主动凑上来。 你们不来吵我,还清闲了,楚辞窝在软塌上,前面的炭盆旺盛,烤的人暖洋洋的,海荣和徐丽这段时间来熠辰宫猫冬。 炭盆边缘,放着一圈的烤红薯,徐丽时不时的翻个面,让它好受热均匀。 海荣做了牛油火锅,再用异能将盆子里的蔬菜催生出来,现洗现摘,新鲜的不得了,上好的牛肉切成薄片,再往锅子里一涮,可真是绝了。 “这个香菇好吃,笋也好吃”徐丽是个素食动物,几乎将一圈的蔬菜都给承包了,用异能催生出来的蔬菜清甜,好吃的不得了。 “在古代能吃着这个,这一趟,可真是不虚此行”海荣往嘴里塞了一片肉,神态慵懒享受至极,这世界,大概没有什么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 楚辞咬了一口,夹杂着牛油的味道,一股子恶心味道直袭心头,侧头就是一通干“呕” “这是怎么了?”海荣立马扶住楚辞拍打她的背部“是吃坏肚子了?” “没有”楚辞一手搭在小腹上,嘴角露出温柔的笑容。 徐丽趁此时机,将锅里熟透了的菜都夹自己碗里“这还看不出来,人家这是要添丁进口,双喜临门” 海荣猛地反应过来,直勾勾盯着楚辞的肚子“里面有小宝宝了” “嗯~”楚辞也同样激动的点头。 三人刚想来一个热烈的拥抱,就被门口窜进来的一个黑影给挥到了一边。 北容激动的抱住楚辞“我要当爹了?” “是啊,恭喜你,孩子爹”楚辞也幸福的抱住大明,他们即将迎来一个新的生命。 “阿辞,我好高兴啊”北容难掩他的喜悦。 第二百八十六章嚣张跋扈的贵妃29 “上天承运,皇帝诏曰,兹定北侯大将军,未召入京,沟通齐王谋反,今已查实,朕痛之入骨,愤不能平,琢收回侯爵尊位,望元家昔日护国之恩,特赐予子辈免死,贬为庶民,钦此!” 伴随着宫中皇后薨逝,定北侯也紧随其后,元家几辈人积攒下来的定北侯爵位就此被皇帝收回,官邸被查封,元家的家眷迫不得已,临时租了一个小院子居住。 与此同时,五品官温闻的后宅花园子里,一个年芳十六的小姑娘被嫡姐推入水中。 小姑娘挣扎了几下,顿时没了呼吸,稍稍过了三息之后,水中的女孩猛地睁开眼睛,元幸池只记得她上一刻死在了北容怀里,对目前的环境还有些懵。 面对着自己被四面八方的水包围,元幸池抵抗不过求生的本能,向着岸边游去。 浑身湿漉漉的半跪在岸边,周围满是陌生的环境,直到脑海中小姑娘的记忆袭来,元幸池按住太阳穴,脸色苍白,失笑一声“夺舍重生” 若是能活着,谁想死呢。 当时齐王逼宫,她虽然不是主犯,却是给齐王提供了便利的从犯,若想保住元家老小,她除了死别无选择,只希望皇帝能看在她救了他的份上,能对元家从轻发落。 “贱蹄子,命还挺大” 嫡姐温婉带着人浩浩荡荡走了过来,伸手想要打她的耳光,却被条件反射的温如给躲了过去。 元幸池接收了原主的记忆,她本是温家的庶女,生母是青楼里的花魁,为人懦弱,逆来顺受,说好听点的是老实,难听点的是好欺负。 可小姑娘随了生母,长了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蛋,时常被容貌平平的嫡姐欺负,却一直都不敢反抗。 魂魄换了元幸池后,一下抓住温婉的手腕,将其反扭“啪”的一巴掌,打在温婉的脸上。 温婉“捂着脸”向来是家里小霸王的她,那里吃得下这种亏,张牙舞爪的就要扑上去。 温如侧身一躲,温婉一下子跌进了荷花池中。 如今的天气不过正月出头,荷花池的水寒冷无比,温婉掉进去,厚重的衣服浸湿,当场晕了过去“大小姐落水了,救人啊” 下人们手忙脚乱,见此情况的温如扯出一个嘲讽的笑“蠢货”一报还一报,她算是为原主报仇了。 “叮,气运收集系统加载中……” “加载完成,请宿主尽快收集气运” “系统扫描中,附近气运强盛者,探花郎聂文轩,好感度:40,还请宿主尽快攻略”脑海中突然多了一道电子声音,元幸池紧张的看向四周“什么人,出来?” 伴随着系统将它的功能逐渐介绍给元幸池后,温如面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温和,看着商城里的一系列变美工具,不得不说,这让上辈子一直是女汉子的元幸池动心了。 “兑换肤如凝脂”随着温如的话落,气运值清零,温如的皮肤逐渐变了,如同凝固的油脂般洁白且细嫩。 聂文轩受好友相邀,来温家做客,却不想目睹温家嫡女将庶女推入水中,而庶女自救,以眼还眼还击的一场好戏,嫡女偷鸡不成蚀把米,那位灵动的庶女离去的背影,坚韧不拔,倒是让人挺有好感的。 温如身为温家的小透明,虽然不被人关注,可也有不关注的好处,例如偷偷出府,都没人察觉。 出了家门,来到昔日的定北侯府门前,看到的便是大门上贴着的封条,掉漆的柱子,一片萧瑟的场景,门前悬挂的牌匾早就被摘了下来。 迫切想要知道家人情况的温如经过多方打探,终于在一个小四合院里找到了家人,可她顶着另一具壳子,相见不能相认。 悄悄将身上所有钱财都留给了母亲和小侄子们,温如来到了埋葬着她自己的红枫林,抱头大哭一场。 “这位姑娘,你没事吧,擦擦眼泪”一只修长的手将帕子递了过去。 …………分割线………… 熠辰宫中,算盘珠子巴拉响,楚辞正在查看银行账本,背靠皇家,户部尚书主理的银行,口碑树立的太好,受到了京都百姓和商户们的推崇与信赖,各种单子接踵而来。 自从娘娘怀孕后,尤其爱嗜睡,又时常睡不踏实,平儿点燃了栀子花熏香,这是娘娘最喜欢的一款。 她怀孕后,一直用膳食调理,身体一天比一天好,面色红润有光泽,肌肤更是如雪一般滑嫩,其中有一半的功劳都是平儿的。 嗅着清香淡雅的栀子花,楚辞停下了巴拉算盘珠子的手,合上账本,将腹部的毯子往上提了提,盖住肩膀,阵阵困意袭来,靠在软塌上睡了过去。 醒来后,已经是下午时分,御膳厨房将菜舀送过来,小厨房,平儿也做了一些养生的药膳,一般药膳端上来以后,楚辞也吃不完,都会被安儿分给小宫女给吃了,熠辰宫,没谁不赞扬平儿的手艺。 楚辞这日一如往常一样,去御书房里,看见大明在批改走着,她不打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办公事。 “来了也不吱一声,我让福来将炭火搬进来”北容看着阿辞,面色红润,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伸手扶住她的肩膀,两人走到桌案前。 “下棋吗?”北容自从当上皇帝,棋艺可谓是突飞猛进,也或许与他时常召官员们进宫下棋,磨炼棋艺有关。 “好啊,看我不杀的你落花流水”楚辞一口答应,事实上她也很想跟大明下棋,刚来那会,她是压倒性的碾压,现如今,两人的棋艺可谓是半斤八两,孕后,楚辞一直干什么事都懒洋洋的,难得看着她兴致这么高,不想扫了她的兴致,陪着她去了。 两人对亦,下了大概一个多时辰,也不知怎么的,今日格外的困顿,楚辞以一子之差赢了后,放下棋子,有些昏昏欲睡的。 心里有些纳闷,她刚刚才起来,晌午那会睡了两个多时辰才来御书房,这会儿怎么又想睡觉了,现在是二月处的天,虽然是有春困一说,可也不该如此嗜睡吧。 可若说有身体不适,她昨日才看过太医,太医说一切正常,没什么不妥当的。 “大明,我好困啊” 孕妇嗜睡,阿辞格外多了一些,北容虽然奇怪,却依旧将人连着毯子抱起,送到了后面的床上去,替她掩好了被角。 躺在床上的楚辞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下了降头似的困顿,虽然觉得很奇怪,但是上眼皮跟下眼皮打架,她受不住陷入深眠之中。 次日一早,楚辞清醒后,用了早膳,又一次陷入沉睡中,等到主子睡着后,饶是安儿反应迟钝,都知道主子这种嗜睡反应不妥当。 平儿把了一次又一次脉,还是没诊出什么问题,当即两人合计就去向陛下说了主子的事情。 北容得知后大惊,立马将太医院四个首席太医宣了进来,一个一个诊治,四个太医会诊还是摇头说没不妥当,也有的自谦可能是因为自己才疏学浅,所以诊断不出来。 一旁身上带着浓重草药味的古太医,专门诊治疑难杂症,诊断了半天脉象正常,并无不妥,可是听了安儿跟平儿的话,心中一个念头闪过,手立马抖落了一下,想确定又不敢确认,心里犹豫不定。 这样的反常立马落到北容眼中“古太医,阿辞可是有什么不妥?” 古太医没答话,而是面色沉重从药箱里取出银针,扎在娘娘的虎口处,轻轻碾了碾,抽出的时候,银针尖带上了一抹紫色,闻起来有些腥臭,心里有了答案。 “皇上,臣以前在一本古籍上有描述到一种病症,与娘娘如今的症状很相似,那种病叫做美人醉,又唤嗜睡症” 北容心里一惊,握紧了手“你说什么?什么叫嗜睡症?” 他曾在现代听过瞌睡症状,可那些病貌似都是遗传,楚家没听过有谁得过这种病的。 帝王一怒,伏尸千里。 太医们都万分紧张,心里不由的埋怨古太医“你倒是快说啊,我们的项上人头都在你手里了” 面对暴怒的北容,古太医豪无畏惧地说“所谓嗜睡症,如名字所说,是犯了嗜睡的症状,病人会越来越嗜睡,开始可能是隔离一个时辰或着两个时辰就想睡,睡上几个时辰就会醒来。但是随着病情越来越重,睡的时间会越来夜长。一天,两天……直至再也醒不过来” 北容握着阿辞的手,不相信地问“难道就没有治疗的办法吗?” 古太医低着头道“没有,嗜睡症,到现在为止,无药可治” 北容严厉地叫着“要是治不好阿辞的病,你们全部给我陪葬!” 其他太医都噤若寒蝉。只有古太医说了一句无疑火上浇油的话“皇上,臣无能为力,就算皇上要杀了臣,臣还是束手无措” 北容气急了,从桌子上拿出茶杯狠狠的砸了过去,看着所有的太医都不说话,勃然大怒“朕养你们一个一个都是酒囊饭袋不成,没有办法,便去想啊,这种病,总得有个根源吧,从根源上处理,万物相生相克,一样样药物去试,总能有一样相克的,你们太医院五百多人,是吃闲饭的吗?要是治不好阿辞,你们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面对皇帝的威胁,众人也是额头冒汗,真要是有办法,他们谁不想去治,这要治好了可就是天大的功劳。 古太医倒是仍然很镇定地说“皇上,美人醉这种蛊毒起源于蜀地苗疆,苗疆世代祖传的毒经上面便记在了蛊毒,只可惜,当年北齐先帝一统江山的时候,认为巫蛊对人有害,便命令将士们对苗疆大肆屠,杀,如今存活的苗女寥寥无几” “要想医治娘娘,如今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悬赏招医,这天下人能人异士众多,给予大笔的悬赏,也许就能找到能治这病的人,民间有一位女大夫,四处行医,据说医术十分了得,在民间有着女神仙之称,要是能招到此人,说不定娘娘还有一线希望” 古太医说罢,就退回下方,站着不动了,北容立马宣旨让人去查女神仙的行踪。 其实古太医有些心理话没说完,贵妃娘娘在宫里据说嚣张跋扈,得罪的人不算少,如果是有人花了大价钱买来蛊毒,投放到贵妃身上,那他们就算是找到女神仙,估计也没辙。 而这位女神仙仇恨皇室中人,她知道是为皇室之人治病,估计早就逃得无影踪了,可是项上人头不保,他只能给皇帝一个希望,总比没希望得强。 第二百八十七章嚣张跋扈的贵妃30 太医们下去配药,北容抱着昏睡中的楚辞,忍耐住心底的悲痛,让人立即去张贴黄榜,要是能治好贵妃的病症,赏黄金万两,进太医院做六品官员,但凡有人提供女神仙的行踪,统统给予奖励。 楚辞这会还在做着美梦,却不知道因为她的事,外面已经闹得天翻地覆。 御书房外,平儿无比的自责,狠狠的煽了自己两个耳光“都是我的错,主子这样已经有两三天了,明明很不对劲,可我愣是没看出来,安儿,你骂我吧” 安儿哆嗦着咬牙“以前主子白日最多只睡两个时辰,可是现在,不仅晚上要睡个六七个时辰,白天每隔两个时辰左右,又继续睡,太医们天天号脉,都没瞧出个什么东西,这事儿不是你的错” “我刚才听得真真的,古太医说的美人醉,劳什子瞌睡症,分明就是有人给主子下了巫蛊,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将那些脏东西带了进来,我们回去查,将熠辰宫翻个底朝天,也要将害了主子的人给找出来” 安儿撸起袖子,恨不得立刻将那隐藏的叛徒揪出来千刀万剐都难泄她心头之恨。 平儿冷静下来“这事必须得告知相爷” 分头行事,安儿风风火火的回了熠辰宫,雷系风行的将所有宫女,太监全都捆起来,挨个对她们进行搜身,她们的房间更没放过,平儿找了进宫前楚家的人脉,将消息递了出去。 熠辰宫忙成一团,北容也没闲着,他手下的暗卫可比安儿小儿科的搜查可靠多了,不一会儿,一盒子栀子花熏香摆放在御案上。 古太医将盒子打量了会,最终捻起一点点,点燃了之后,鼻翼间芳香满园,咬紧了舌,尖,立时清醒过来“陛下,诱因就是此香” “来人,将叠香捆起来送到慎刑司,朕倒要看看这幕后主使究竟是谁?”古太医看着皇帝要杀人的眼光,只得硬着头皮,开了一张缓解的方子。 两人一问一答正在说着这事,室内楚辞迷迷糊糊着醒过来,就看到自己胳膊上扎了密密麻麻的银针,嘴里苦涩的药味,聪明如她,一看就知道了不妥当,这会还能有什么不明白“她被人下了药?” 上一世学的是医学,楚辞一只手搭在脉搏上,心中逐渐升起疑惑,她这脉象看似没问题,可仔细一诊治,却又那里都是问题。 “阿辞,你有没有觉得身体不舒服?”北容紧张地问着。 楚辞摇摇头,神色凝重且疑惑“大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的脸色很难看” 北容皱着眉头道“阿辞,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别紧张,经过古太医诊断,你得了美人醉,又叫瞌睡症,是一种苗疆特有的蛊毒,嗜睡症说病是病,说不是病也不是病,因为它并没有伤痛,只是喜欢睡觉,而且很有可能在睡梦中睡死过去。” “虽然北齐皇室与苗族有恩怨,可是,我总觉得,这事透露出诡异,虽然说是病,可是,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安,至于哪里不安,我又说不上来。” “若是蜀地的苗女想要报仇,直接给朕下毒,不是一了百了,为何卖那么大的关子,几番辗转给你下毒,这是其一” “其二:就在三个月前,江南突然出现了一个女神仙,她所到之处,百病全消,最关键的是,就连暗卫都没查出她究竟是来自哪里?” “而古太医却笃定她可以解除蛊毒,这种信任,仿佛他们之间认识,或者曾有过交集,古太医显然对她很是推崇” “于是乎,我命暗卫在当地寻找年龄相差一样的失踪少女,经过一一核对,她就是江南守备的外孙女,陈妙人,年芳十六岁,父不详,一直养在后宅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有了高超的医术” 听完大明的话,楚辞懵了,嗜睡症不说古代,就是现代,都治不好的,得这个病唯一的好处就是自己不用受苦,在睡梦中死去,而这种病症却超出了现在的医疗水平,相当于绝症,而她所能做的,只能是尽量让自己不要睡,可是瞌睡来了,想不睡都没办法。 楚辞看着忧心忡忡的大明,伸手抚平了他皱起的眉头“说吧,还有什么?” 对于阿辞的心里承受能力,北容显然是知道的,见她面色如常,便知她一点都没沉浸到哀怨忧伤的情绪中,便将从熠辰宫搜出来的诱发病情加重的栀子熏香和背主用毒的叠香一事细细说给楚辞听。 被身边人给背叛了,伤心吧,确实有些寒心的情绪,楚辞起身下床,说实话,以前总觉得,人人平等,她向来护短,对于她宫里的人,说句良心话,她们的日子,绝对是皇宫里的头一份。 只要你安安分分做好差事,不打不骂,月钱是以前的两倍,从不克扣月利,还教她们读书习字,甚至让她们去学一门喜欢的手艺,将来出宫嫁人的时候,也不会被欺负,楚辞觉得,自己可谓是对她们贴心周到了吧。 “叠香,究竟是为什么呢?” 就在楚辞想要去见叠香一面的时候,暗卫来报“叠香在慎刑司受不了刑罚自缢身亡” “江南,静北王霍家的地盘”楚辞用了晚膳,想了一会儿,脑袋又开始困顿起来,强迫自己睁开眼睛,掐胳膊,泼冷水,可饶是还是抵不过睡神的到来,脑袋突然掉落下来,被一旁的大手接住。 北容弯下腰,将阿辞打横抱起,放在床榻上,看着熟睡的爱人,心里的滋味说不出来。 安儿和平儿在一旁侍侯着,眼泪都止不住,她们主子太委屈了,枉费她们以前对叠香那样好,真是瞎了眼,太医都说,得了瞌睡症,这是不治之症,她们主子芳华正茂,肚子里的孩子才这么小,老天爷,到底长没长眼睛。 时间一天天过去,楚辞每日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整个皇宫大内,都沉浸在一种悲伤之中,好象京都的上空,弥漫的全都是乌云。 御书房好像成了楚辞的寝室,只要北容手头上的奏折批完,就守在楚辞身边,一直看着她,给她讲书,说些京都发生的趣事,但是,却是总是回头看着还在熟睡的人,每一次希望在他看的时候,楚辞已经醒过来。可惜没一次成功。 皇室发出的布告,女神医的行踪虽然不定,她好像长着千里眼,顺风耳,每一次都在即将遇到的时候错过。 因为楚辞的病,不仅宫里一片乌云密布,就连朝堂,也是风雨交错,皆是因为皇帝最近脾气很暴躁,逮着谁,就一顿削,轻则痛训几声,重则摘乌纱帽,下牢狱。 文武百官看着皇帝阴晴不定的心情,与之前贵妃在身边,成天心情愉快的样,有着天差地别,在心里都暗暗祈祷着贵妃快点醒来,否则,谁都不知道是下一个倒霉的人。 黄天不负有心人,出动了十成十的暗卫们,网络了一张长达十米的陷阱,才将女神仙给留了下来,陈妙人被捉住后,押送进京,足足有五个女暗卫贴身保护,说是保护,还不如是监禁,生怕她跑了,毕竟之前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 御书房,楚辞醒来后,就看到两个直掉眼泪的安儿和平儿,看见她们哭,楚辞心里说不出的无力,还没开口说一句话,她自己眼泪反而刷刷地掉,只因为看到了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大明。 北容是听到动静赶来的,看着两个一脸哭意的宫女,再看着凄楚的楚辞,怒斥道“阿辞纵的你们不知天高地厚了吗,好好的惹你们主子哭什么,还不下去!” 安儿和平儿低着头出去了。 北容亲自拿毛巾拧了水给楚辞洗脸,等到擦干净以后,一把将人捞起来抱在怀里道,心中悲痛不已,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他好不容易能和阿辞相守一生,为什么连他最简单的心愿都要剥夺“阿辞,不怕,一切都会好的,我已经派了人抓到了女神医,她一定会救你的” 楚辞连连点头,一手捂着肚子,手臂上的青筋依稀可见“嗯,我相信你” 这一次接连睡了一整天,嘴里糊满了药味,这让楚辞很不习惯,用香片漱了口,又陪着北容用了一顿饭,楚辞能感觉到她体内,贴近心脏处,有一个什么东西在啃食她的生命力。 每当她运用系统或者其他力量来祛除时,这个东西来者不拒,反倒是越来越壮大,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一般,吞进的力量全都化为己用,继而更加快速的吞噬楚辞的生命力。 赶又赶不走,除却除不了,楚辞左右为难。 “陛下,臣不负所托,终于将女神仙陈妙人请到了京都”暗卫来报,北容正在批阅奏折,闻言,手中的红笔掉落到奏折上,落下一块深深的红痕。 “快请”眼看着阿辞一日不如一日,整个人在睡梦中容光焕发,可她却越来越瘦弱,有时醒来,连端碗的力气都没有。 北容真的怕,怕阿辞什么时候会一睡不醒。 陈妙人被带进了御书房,冷着脸很是不悦“皇帝就这么请人的?我可真是涨了见识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嚣张跋扈的贵妃31 平儿在纱帐后,看着里面那个不像是个大夫,倒像是个江湖女子,但是只要一线希望都要试一试,更何况,这位女神仙名声在外,真说不准就是高人,虽然她是一点都没看出哪里高明了。 陈妙人一身青衣,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冷淡,似乎能看透一切,青丝及腰,四肢纤长,有着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般脱俗气质,仿佛她面前的根本不是北齐最尊贵的帝王,而是一个普通凡人。 “皇帝就这么请人的?可真是涨了见识了”这一路上,她使了多番方法都没能逃走,可恶的皇权社会。 这种神态变化,身处其中的北容最为直面感受,她不怕他,甚至隐隐有着矜贵的自傲,那种居高临下仰视这凡人的感觉,北容可真是很久都没有感受到了。 “皇宫大内,任你铜墙铁壁也闯不出去,听闻女神医包治百病,不知可会解瞌睡症?” “只要你治好了贵妃的病,朕可以答应你的任何要求”北容目前最重要的便是将阿辞治好,没空和她打什么言语机锋。 “未见病因,不敢夸下海口,但求尽力一试,可若我治好了病症,还请陛下记得今日的诺言”陈妙人诧异的挑眉,这位皇帝对那位祸水贵妃看来是真爱啊。 “安儿,请神医去内室” 北容放下折子,率先走了进去,掀开明黄的床帐,将里面陷入沉睡中的女子连着被子打横抱起来,放在一旁早就准备好的软塌上。 “神医,请吧”安儿眨一眼见到陈妙人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弄错了,这个女神医居然和自家主子有着五分像,尤其是那张明眸皓齿的鹅蛋脸,若非两人截然不同的气质,说是一母同胞的姐妹都不为过。 陈妙人一脚踏进屋里,铺面的热浪袭来,只见金碧辉煌的御书房内室中,躺在软塌上的宫装女子,衣衫环佩作响,里穿一件白色的低胸长裙,外罩一件丝织的白色轻纱,要系一根白色腰带,乌黑的秀发,挽着流云髻,髻间插着几朵珠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真真可谓是冰肌玉骨,国色天香的美人。 她对瞌睡症有所研究,但凡中了此蛊的人,必定日渐消瘦,美人枯骨,可这些反应落在楚辞的身上,却那样的苍白,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着绝色容颜。 北容现在心心念念着楚辞,陈妙人她要是真有这个能力,也该谢老天,哪里有这功夫跟他计较失礼不失礼,正待要开口请她,就看见这人已经随着安儿跨步去了内间。 安儿见主子越发气虚体弱,她就怕自己耽误了医治的时间,心里很是焦虑不安,立时催促道“你快看看,主子的病究竟能不能治?” 陈妙人对着楚辞听、闻、诊、切,捣鼓了半天,并且仔细地问着身边伺候的安儿和平儿,又当场要了一点叠香的栀子熏香。 一个时辰过去了,这位女神医除了发问,就没对大家说一句病情,神色又是点头,又是摇头,还有甚者叹气。 众人看着她的这一番动作,心里嘀咕着是不是碰上了个江湖片子,这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悬着,既希望能有救,又害怕失望。 终于有了结果,陈妙人放下手中的香薰道“古太医说得没错,贵妃得的确实不是病,她嗜睡,确切来说并不是得了所为的嗜睡症,而是中蛊毒,而且还是苗族特有的美人醉,不过那毒,很特殊,无色无味,也查不出来,因为这种毒一般人见都没见过,更不要说诊断出来了” 北容北容是又喜又怒,喜的是这个神医看出阿辞是中了毒而不是病,那就证明她有这个本事,也有希望能够治疗好阿辞的病,怒的是竟然真有人这么残忍地给阿辞下这样罕见的毒,安暗卫追查叠香的来历,没想到在这里便断了线。 “你既然能看出来,那就证明你一定有解毒的办法,陈妙人,从今日起,贵妃的病情由你来负责,贵妃若有一丝一毫的损伤,你便会自身承受十倍,若贵妃死去,你便去给她陪葬,我相信,你不会想要看着养育你和你母亲的外族家被连诛九族,朕答应,只要你能救阿辞,不管你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伴随着北容半威胁半利诱,陈妙人咬紧了牙关,一手甩出三根引线牢牢的落在楚辞的手腕上“我尽力一试,虽不敢保证一定能解毒,但我会尽全力保住贵妃的命” 平儿大惊“这是,悬丝诊脉,前朝有人使用过,几乎快失传了的医家绝技,没想到今天能看到” 安儿满脸的怒火“主子之前一直是好的,进宫之后,很是保养身体,原来是是中了暗手,好歹毒的人啊,怎么就狠了这心肠,要对主子下这样的毒手” “待我先施针看看”陈妙人的目光从那张睡美人的脸上挪开。 楚辞仿若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制着,不让她清醒,神魂被困在一个奇特的房间里,她走啊走,天天走,月月走,年年走,还是走不出这个神秘的空间。 “放我出去!” 神海之中,青木剑三道剑气不断劈向这道屏障,黑暗中,楚辞不知道抓住了什么,就往屏障上面砸着,一下,两下,一百下,一千下,一万下,砸到她自己耗费完了力气还不停歇,最后一击用完了她所有的力气,直到,如蚂蚁般星星点点的光亮透了出来。 她终于出来了! 九天玄云之上,一个女仙猛地吐出一口心头血,掐指一算,脸色大变“竟被她给逃了,不行,已经让她毁了一次计划,不能毁了第二次机会” 御书房里,悬丝诊脉后,陈妙人给她进行了针灸疗法,刚拔出最后一根针,就见楚辞眼皮子微颤,清醒了过来。 “阿辞,你醒了”北容目光稳稳落在软塌上侧卧的楚辞身上,带着深沉的爱意。 “我睡了多久?”楚辞还未睁开眼睛,就被大明抱在怀里,她被额头上扎人的胡子给痛醒了,待她彻底清醒过来,就看到眼色赤红的大明,他面容憔悴的厉害,楚辞心里又涩又痛,双手温柔的抚摸着北容的侧脸,嘴角含着笑,开玩笑道“大明,我喜欢美男子,你这次本就长得普通,再糟践那张脸,等老了以后,一张脸干成树皮,我就去欣赏别的美男子了” “你敢——”北容佛了佛楚辞额角的一缕头发“到时我就打断你的腿,让你无法离开,届时只能留在我身边” 安儿身旁站着个身穿淡绛纱衫的女子,芊芊十六七岁的年纪,神色冷清,发间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既简洁也显得清新优雅,可观察了之后,才发现不对劲,这女子与她同样是是鹅蛋脸,除了气质,可真是想像到了极点,静若处子,另有一股动人气韵。 楚辞问道“你是什么人?” “在下无名无姓,一介游医而已,贵妃娘娘又何必追问”陈妙人见她一醒过来,就张口审问他的来历,便心生不喜,可真是尊贵的贵妃娘娘,果然跋扈。 “是吗,我怎么觉着你和我的缘分不浅呢”楚辞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套上了跋扈的标签。 侧头看向北容,眯了眯眼,以她这么多年的经验,末世来的海荣,带着农场种田的徐丽,万人迷属性的乔可馨,重生复仇的丽嫔,被狐狸精附身的兰妃,重生携带系统的皇后。 那眼前这个医术高超不凡的陈妙人是那个? 替身梗?她还没死呢。 一想到这里,楚辞自己就先恶心的不行。 “行了,你先下去吧”楚辞挥挥手,安儿立马做出了请的姿势。 陈妙人咬牙,在民间,她被百姓们奉为女神仙,不论走到哪里,都毕恭毕敬,可眼前这两个人,一个视她于无物,另一个嚣张跋扈,她暂且先忍下这口气,日后,还有她们求她的时候。 安儿做主将陈妙人安排在太医院隔壁的偏殿之中,方便她随时抓取药材,平儿好奇眼馋那一手悬丝诊脉与银针刺穴,便跟在陈妙人身后请教关于瞌睡症的疑问,一时间大有斩获。 御书房,喝过一次药的楚辞这次醒来时间久了点,不过两个时辰后,又睡了过去,北容问道“这蛊毒怎么解?” 陈妙人见他紧张的神情,感叹,民间男子也不乏三妻四妾,都道北齐皇室历代帝王皆是贪花好色,后宫佳丽三千,如今这位皇帝可倒稀奇,只守着一个贵妃娘娘,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这样的情深还真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贵妃娘娘所中的毒叫美人醉,中了美人醉的毒,早期呈现的症状只是嗜睡,与嗜睡症表现出来的症状基本一样” “但这两者之间有着极其细微的区别,没见过的是人绝对看不出来的,美人醉这毒也不是一般的人能研制得出来的,因为此毒所需药财还是药引子都非常稀奇罕见,其中一味主药引便是千年的幻花草,这种草对地理环境很是苛刻,只有在森林深处,毒雾叠嶂的地方才生长一株” “而且美人醉这毒,制作过程也极其苛刻复杂,在北齐,很多大夫听都没听说过,我也是在师父传授的时候,无意之间听说了一段,此药有些怪异,救治时,不止要多味世间难寻的救命良药,还得需要一味至关重要的药引” “是什么药引?” “等会我列出一个清单,你们尽快把我需要的药材配齐,也还是有五成希望的,若再加上天山雪莲和千年冰蚕这两味药,加之药引研制,我就有六成把握了”陈妙人一开口就是宫中最珍贵的药材,当然也夹杂了很多一些根本没用的药材,因为她知道,按照皇帝对贵妃的在乎程度,只要是皇宫里现成的药,那一定会在最快的时间送来。 灯光下,陈妙人打了个哈欠,眼角溢出一点银光,看着楚辞道“其实你比我幸运,也幸福的多得多” 前殿灯火通明,那个男人还在彻夜批奏折,处理公务,陈妙人看着那道背影逐渐入了迷,想到他刚才脱口而出“药引用我的” “楚辞,我很好奇,你究竟有什么本事能令这个九五之尊的男人为你冒险呢?” 第二百八十九章嚣张跋扈的贵妃32 经过陈妙人的诊治,楚辞的病情逐渐稳定,一日里,虽然有半天的时间都在睡眠,可每日都能清醒六个小时,比起之前一睡两三天的情况,可是好太多了。 确诊楚辞是中蛊毒后,北容立即下旨,捉拿蜀地苗女,另外暗卫已经将皇宫内外网罗在内,只要有人互相传递消息,都会被暗卫捉拿,关在慎刑司里仔细审问。 叠香死后,她曾经接触提拔过得,只有两个人,作为头号嫌疑人掌管传膳的桂嬷嬷,在被抓的时候很平静,或许是自从叠香离开后,她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桂嬷嬷,被带到了慎刑司,就知道事情败落了,牙齿后面藏着一颗假牙,见血封喉,只要咬下去,什么罪都没不用受,可在多双眼睛看管下,她想死都没那么容易,暗卫头子卸掉她的下巴,敲出牙齿里藏得毒。 陛下圣旨,务必要将此事彻查到底,叠香这个凶手死了,可还有幕后黑手,北容一定要纠出这幕后的黑手出来,否则,他心中难以安稳。 在冷宫某个角落里,死一般的寂静,宫女的回报声在这个空旷的地方显得异常诡异,每一字里都透着凉森森的寒意,蓝色斗篷下,露出一个苍老的侧脸,她身旁站着一个女子,俨然是自从上次齐王逼宫后就消失无踪的乔可馨。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陈嬷嬷脸色阴森,一脚将旁边的炉子踹翻,来汇报消息的宫人有些害怕,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嬷嬷,千真万确,陛下下旨,捉拿蜀地所有苗女,还有与桂嬷嬷和叠香有过接触的宫人,熠辰宫全都侍卫,所有的宫女,全都被抓起来,被送去审讯” “这不应该,他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你们走漏了消息,是不是?”陈嬷嬷眼看着就要大仇得报,却突然大夏将倾,她接受不了。 小宫女胆怯的缩了缩脖子,匆匆回道“嬷嬷,我得了消息,御书房那边,请来了一个叫陈妙人的神医,那神医亲自给贵妃诊断,说不是嗜睡症,而是蛊毒” 陈嬷嬷一听这个名字,浑身颤抖起来,咬紧了牙关,面色发白,一下竟气晕过去了。 “喂,你醒醒啊”乔可馨经历了一场惨烈宫变,皇后身死,齐王谋反失败被发配皇陵,永世不得回京,她经历了那么多,已经不像刚穿越过来那般单纯了,现在只希望皇帝他老人家鬼人多忘事,将她这个躲藏在冷宫度日的蝼蚁给彻底遗忘的干净。 陈嬷嬷被掐了人中才让醒过来,她是真没想到,时隔十六年,竟然会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恍惚了一瞬之后,便偷偷乔装去了太医院,远远的瞧了陈妙人一眼,百感交集。 冷宫里,乔可馨狼吞虎咽的吃着糕点“喂,咱们什么时候出宫啊?” 陈嬷嬷喝着茶“没想到楚辞的命会这么大,之前,本以为皇后会是狗皇帝的心上人,便差人运作关系成了凤仪殿的教养嬷嬷,没曾想道,元幸池竟然那么没用,狗皇帝一次都没去她的屋里,白白浪费了我的情,蛊” 陈嬷嬷此时是真的万分后悔了,接二连三出了差错,懊恼道“没想到,这个狗皇帝竟然这么命大,几次三分都被他躲了过去,我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把她给请来,这下,糟糕了” 阳春三月,户部尚书派人上了折子,新学校已经基本上筹建完成,而这一个冬天,楚辞命学子们在弘文馆抄写的孤本,古籍,搭建了学校的图书馆,只待将老师集齐,就能招收学生开学了。 楚辞心里大概有个谱,头一天订好了计划,第二天将早整理好的两份有关学校管制的手稿派人分别送到昔日的国子监祭酒和户部尚书那里。 宫外的彩妆阁已经新开了四家连锁店,平儿整日跟着陈妙人学习美人醉的解毒方法,安儿宫里宫外两头跑,忙的脚不沾地,福来见她着实辛苦,便从御前调配了几个调教好的宫人过去帮她。 北容专门在宫外划了一块地皮,制作胭脂水粉的场子,制作衣服的场子,制作祛斑霜保健品的场子,考虑到各种药物混合后起异的可能,楚辞又利用嫁妆里的地产,将需要的药材和其制作程序拟定了一个单子。 因为这一场病重,可把北容,安儿,平儿给吓坏了,等到楚辞想要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都被劝阻着休息。 这会起来,已经是上午,错过了早膳,楚辞吃了些点粥,又躺在床上看了会儿书,约莫着吃药的时间到了。 陈妙人开的方子,里面所需的药材繁琐,处理起来也麻烦,楚辞将方子看过,不由的点头,确实对症,拿起黑乎乎的药碗,一饮而尽。 平儿在一旁拿着蜜饯“主子,苦吗?” “我都喝完了,你干皱着眉头干什么?”楚辞好笑地拿走她手里的蜜饯果子“我自己来吧,看你的苦瓜脸,什么样的火气都能压回去” 喝过药后,又在平儿的帮助下,脱去了衣衫,平躺在床上,由陈妙人施针,蛊毒贴进心口,一有个不注意,就蚕食五脏六腑,只能依靠着每日的施针来缓解疼痛。 其实有一个更加简单的方法,只要下一把重药,就能一举将蛊毒逼出来,可因为怀有身孕,药物带着活性,对体内的胎儿不易,楚辞和北容商量过,等十个月后,孩子出生,再将蛊毒彻底根除。 如今三个月了,小腹开始微微隆起,侧躺在床上,一股异样的美感,饶是见过多次,陈妙人还是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这次施针后,第一疗程结束,以后汤药三天一碗,施针七天一次便可” “有劳姑娘了”楚辞侧过头,看着细长的银针从她的身上扎进去,细细端详着半蹲在她身旁的陈妙人“陈姑娘今年十六岁了吧,医术这般精通,想必师从名医吧” 陈妙人脸色未变,只是加重了银针的刺入“师父一介散医,无名无号,从不在意这些身外事” “哦,那可真是可惜了,我打算办一个学校,里面网罗天下各学,儒家,道家,墨家,医家,只要对天下人有好处的门派,学说,我都收,不止给你们提供住宿,还未你们提供免费的教学资本,这天下的学子任你们管教,不知道,陈姑娘有没有兴趣当一名老师?广收门徒,为天下人谋健康?” 楚辞仔细看着她的施针情况,甚至在陈妙人的眼皮子底下不着痕迹地尝试着动了动,因为隐隐约约的酸麻,暗松一口气。 陈妙人拔针的手一顿“天下人视医家为神仙,救活了,便是上宾,治死了,便是庸医,过街老鼠,师父闲云野鹤半生,从未为名声所累,妙人自当谨记” 这位贵妃娘娘话中有话,自有深意,陈妙人可不敢一脚踏进她的陷阱中,深陷泥潭,又因为她的身份,不能直言,只好婉转的拒绝了。 被拒绝后,楚辞也不失落,可惜的叹了口气“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们多教一些医者出来,社会都是靠着不断的进步,才能愈发的好嘛。”自己被避之不及,着实让楚辞有些郁闷。 拔掉针的伤口处擦了药,又喝了一碗莲子羹,古太医准时来看诊,放下药箱,捋着下巴上那一小撮胡子给她切脉。 “娘娘今日气色很好” “是嘛,我也觉得自己能出门溜达一圈,可平儿怎么都不让,成天躺在床上,骨头都要躺化掉了”楚辞苦笑着说道。 “咦?娘娘的脉象气血顺畅了很多,腹中的胎儿也是强健有力”面带惊讶的李太医又切了指,重探她脉弦,有些纳闷,看来他的医术确实不如陈神医许多。 御书房中,北容传召了几位朝中重臣,楚丞相在离去前,看到了纱帐后的一位妙龄女子,端看她的面像可真是和孙女有着五分相似,不由的愣了愣。 最近家族里的弟子不成器,四处都在传言,定北侯之所以故去,元家衰败,是楚家陷害所致,楚家正处于四面楚歌之际,碰巧宫里的娘娘又生了重病,探望不得,再加之家族里的弟子不成器,楚丞相眼角的皱纹,头上的银丝又多了许多,他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陈妙人自己偷看被抓了个正着,仓皇的躲开,一路飞奔着,撞到了墙角的一个老嬷嬷“您没事吧” 外面发生的一切,楚辞都无从知晓,御书房里,北容难得穿上了铠甲。 “你要去军营?”楚辞一愣,放下手里的书,抬头询问正在更衣的北容。 “嗯,我命人研制出了火药,今天试一试威力,定北侯死亡,西北军队有些变故”北容穿上甲胄,身上沉重了不少。 “要去多久?”自从她中蛊毒之后,就搬到了御书房,每每一睁开眼睛都是他,天天“黏”在一起,乍一听他要离开,楚辞便开始心慌。 “快则十日便归,慢则一个月,朝堂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内阁三位大臣辅政,若有处理不了的事情,由你全权处置”北容换好衣服,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 “一个月啊”好长的日子,楚辞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双手揽着他的腰,也不知道是因为病情,还是因为孕中,格外的敏感“能不能不走?” “你还没走,我就开始想你了”面对阿辞难得一见的依恋,北容握住她拉住在他衣角上的小手捏了捏,看着她略带不安的眼睛,低声道“玉玺放在左边第三个格子里,学校的事情先不要忙,你主要防备我离京后,谁有异动,暗卫会听从你的差遣,别怕,我会尽快回来” 楚辞迟疑道“你也觉得那个陈妙人有些问题吧,其实她的那我已推敲出来八分,也不是非要她不可,若她有异动,我直接捆了她,你做正事要紧” “不是这个”两个人逃避了大半个月的问题,总是要面对。 北容不是拖泥带水的人,这一趟出远门,并不安全,他不想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褪下脚上的靴子,在她身侧坐下,习惯性地让她靠在他胸前,一手环过她腰侧,放在她柔软的小腹上。 “苗疆巫蛊,令人防不胜防,你这次中招,宫里的御医,京都所有的名医都没听说,可一个区区只有几个月出名的陈妙人能解,你不觉得她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了吗?” “我一直都相信,所有的巧合都是刻意的营造,暗卫查过她的出生,经历,太正常,也太不正常,她父亲哪一栏里是个空白,可我总觉得她对于你,对于楚家太过在意了点” “还有,当日齐王造反后,乔可馨莫名其妙的失去了踪迹,我们不得不防” “另外,药虽然苦,可为了你的身体,还是要喝,不能偷偷倒掉” “你不爱吃青菜,尤其爱吃烤肉,火锅,这些都暂时停一停” “阿辞,我不在时,你要好好的” 或许是他即将要离开了,北容突然变得格外的絮叨,无论是大事小事他都能拉出来说上一遍,胸前的小人儿沉默了一阵,突然轻声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这次生产不顺呢?” 楚辞一只手捂着肚子,诚然她怀里的孩子是北容这一世的一个孩子,她问过太医,如果这一胎打掉的话,她有可能会在将来十年二十年都不能怀上孩子,而国不可一日无后,他在皇帝的位置上,本来就已经很艰难了,动摇国本,楚辞都能想象,那些固执的大臣要怎么骂她是祸国妖妃,而当他们真正要面对这些压力,两个人真的能一辈子走下去吗。 楚辞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可就在她迟疑的时候,北容的大手在她侧脸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北容低头在她耳朵尖上咬了咬,同样轻声笃定道“不会有这样的可能” “你怎么知道没有这样的可能,现在的医学那么不发达,就算是难产也说不定” 北容一下子黑了脸“打掉这个孩子吧!” 他不能承受再一次失去阿辞的疼痛,宗室里有那么多的孩子,过继一个两个,也无所谓。 楚辞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侧转了上半身趴在他胸口,肩膀一抖一抖的“大明,我可真是爱死你了。” 第二百九十章嚣张跋扈的贵妃33 “阿辞,不要离开我” 耳边深情的呢喃,夫妻之间最紧密的抱在一起,话都说开,楚辞脑子转过了弯儿,也是想通这一段时间他对自己密不透风的管束是从哪来,又是甜蜜,又是感动。 想到他即将离开,有将近半个月不能相见,心底那一抹不舍被无限放大,伸手勾住他脖子往下一拉,仰头吻在他轻抿的嘴唇上。 “大明,军营里要好好的,别受伤,也别逞能,你要好好的,咱们一起迎接我们的孩子出生”一轻一浅两道气息胶着,她闭上眼睛,紧贴着异常柔软的嘴唇,即便是这样,四唇交接带来的触感,直教两人乱了心神。 北容任由她像只讨好的小动物一样亲近,这三个月来,这是她头一回主动,轻而易举地撩拨起他压抑了多日的情欲,只怕一个不小心,便会将她一口吞下去。 他这一趟出门,要多半个月才能回来,怎会不想在离去前抱抱她,夫妻之间的亲密,很容易就被波动,他不能保证不会伤到她,所以他只好忍着性子,动也不动地享受她这甜蜜的折磨。 中午膳迟了半个小时,陪着楚辞吃了月子餐,北容好心情地抱着人到御花园中坐了会儿,晒了半小时太阳。 “去取我的琴来”心情大好的楚辞当场弹奏了一曲凤求凰。 “我喜欢三月的风,四月的雨,不落的太阳和最好的大明”对于恋人来说,没有什么比情感的交流,毫不掩饰的爱意表达,更能让人舒适愉悦的事情了。 御花园里福来公公指挥着人清场,陛下和贵妃谈情说爱的,那个不长眼的上赶着找不痛快,这不,还真有一个。 拎着花篮子的陈妙人刚摘花呢,就被驱赶,心里很是不悦,宫里就是麻烦多,她还不能好好做个花冠了。 “神医姑娘欸,你没看到陛下和娘娘在那边你侬我侬的羡煞旁人,你在这儿算怎么回事啊”福来强拉硬拽的将人给带走了。 陈妙人临走前,看向亭子里的一对妙人,正好看到他们拥吻的一幕,想到这段时间,北容对楚辞的细心呵护,疼爱有加,心里不知怎么的闷闷的。 她习医十多年,自诩天赋奇高,能配得上她的男子定是这世间一顶一的好男儿,文治武功,样样出色,还得照顾妻儿,就像是…… 就像是北容那样—— 对,就是这样的。 回到自己房间的陈妙人这般想着,她初入尘世间,见的男子稀少,三观还未彻底定型,见惯了乡土的绅豪,地里的汉子,求学的游子,却都没有一人能比得过当今天子。 由此,不知不觉,陈妙人的择偶标准提高了一大截,潜移默化之下,已经慢慢朝着以北容为目标模型的男子。 平儿将药材收拾好,就看到陈妙人俏丽殷红,少女怀春的模样,心中诧异“陈大夫怎么了?” “没,没事,我教你施针吧”陈妙人恍然回神,原来她刚才不知不觉的一直想着北容,不由的摇摇头,将北戎从脑海里晃出去,此刻面对楚辞的婢女,不知怎么的,竟有些心虚。 为了转移视线,随手取了一张人体图,细细交给平儿如何施针,还有日后会出现什么副作用,都仔细的讲明白。 平儿对其很是崇拜,陈大夫虽然学的医术是野路子,可她一直悉心教导与她,从不藏私,这样的品格让人敬佩。 不过,如果平儿知道陈妙人日后会抢楚辞的夫君,便不会这么想了。 由于北容明天一早便要走,下午楚辞便让安儿和平儿两个去收拾行礼,福来见原本是他该做的事被娘娘代劳,也乐得轻松。 楚辞知道,其实大明骨子里是个能吃苦受累的人,可如果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让自己过得好一点也无可厚非,更何况,现在北容是皇帝,楚辞更舍不得让他受苦了,直接将常服备了二十套换洗,因为去的时候西北,那儿贫瘠和干旱,多是选了深色又透气的布料。 中衣、靴子袜全是昨日府里内务才送来的崭新物件,配着一应零碎,楚辞特意挑了几套质地好却不起眼的,借着清醒的时候,做了一件中衣。 月朗星稀时分,北容这才从京郊大营回京,楚辞从床角搜出来的衣裳给他看“大明,你看看这个是什么?” 北容抓着衣裳左看右看“阿辞,这是内衣我知道,不过上面这是啥东西,像是只鸟儿,鸳鸯?” 得到确切答案的楚辞,仿佛没听到大明言语的不肯定,对于他一眼就认出来的绣品表示大为欢喜“大明,你真是太厉害了” 楚辞明明绣了个四不像,却没想到北容竟然一眼就看出来绣的是鸳鸯,真是有眼力的男人啊,楚辞很是得瑟地表示,不愧是她的人,她可真是很有眼光。 北容见楚辞乐得找不着北,其实有些囧,刚才他见着她故意显摆,转眼看着枕头绣的是鸳鸯,随口一说,没想到真是鸳鸯。 但为了不惹阿辞,就此打住话题。 楚辞却好像没有一点自知之明,仍然兴趣满满“大明,我改天绣个荷包给你送过去好不好?” 北容一想到自己穿铠甲带着荷包的模样,扑哧笑了出来“行,只要你敢绣了送过来,我就敢挂,到时候别人见了,问是谁绣的,我如实相告” 听清了他的腹诽,楚辞一下将北容扑倒“大坏蛋,诚心让我没脸”楚辞看似凶狠的揍了北容一顿,当然,也只是轻轻地捶打,夫妻两人的玩闹罢了。 北容等阿辞发泄够了,长臂一捞,把人卷在怀里“以后别绣了,瞧把手都刺了这么多洞,我心疼着呢” 楚辞低声说道“还想要以后,就这一件,爱要不要”言语里满是傲娇小公举。 北容笑着捏捏她的手“那行,这一件我可舍不得穿,让阿辞去绣花,纯粹就是浪费,有这个时间,让阿辞想出更好的主意,赚的钱买多少绣品买不着的,再说了,做衣服就是一个心意,哪能天天去做这些” 不过饶是如此,这件衣裳也被北容惊喜地穿在身上,穿好后,楚辞这会面色是真的红了,刚才安儿吐槽,做的两只袖子和肩膀尺码不对,可她一个劲儿的照自己想法来,死不听建议。 这会难堪了,楚辞死鸭子嘴硬道“好像左边的袖子比右边的短了点,反正也不常用,你就穿着一晚上将就一下得了” 衣服虽然难看,可这是她亲手做的,可比那些成衣有意义多了,果然,北容很吃这一套,很是欢喜地抱着楚辞亲了一口“阿辞手艺很好,我觉着挺好看的” 这求生力也是杠杠的。 楚辞很是虚心地接受了这名不符其实的夸奖,然后缠着北容去看他短了一截的袖子“噗……” 北容僵硬的任由她扒拉,胳膊根本不能蜷缩,生怕把线头崩了,楚辞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呆子,你想动就动,衣裳要是撑坏了,我又不怪你” “嗯?”不是你刚才让我仔细别弄坏吗? 听见他这明显不悦的鼻音,楚辞还是笑够了才从他怀里抬起头,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咧开一张大大的笑脸,乐吟吟地道“你别生气啊,我胡乱说的,那知道你放在心上了呢,我的错,好不好?” “不用,没事就好”北容环着她腰腹,眼底闪过无奈,女人啊,你的名字叫反复无常。 楚辞侧趴在枕头上,笑呵呵地伸手去拨拉他干燥又修长的手指,让他弄不好袖子上的褶纹,北容干脆捉住她捣乱的小手,看着她被枕头压扁走样的小脸上,笑容里藏不住的一点落寞和不舍。 “事情办完,我会尽快回来” “嗯~”眼巴巴。 “老实待在宫里养伤” “好吧”明显的不乐意。 “清醒时少处理些事,多出去御花园走走” “我晓得了”楚辞鼻子一酸,一手赶忙扯住他衣袖往回拉“我舍不得你离开” 干脆放飞自我的抱着人亲了半天,见他没有反应,楚辞不禁有些失望,又有点不满,想到他明儿就要出远门,这便张开嘴,露出两排细白的牙齿,负气地含住他温热的下唇,咬了下去,环在腰上的手掌一紧。 北容摸摸她毛绒绒的小脑袋,见她使小性儿,眼底有了笑意,心中不舍反被挥散,抓住她乱挥的小手,弯腰在她撅起的小嘴上啄了一下,低声道“你安心” 楚辞摇了摇头,鼻尖儿蹭了蹭他的,轻轻哼了一声,便在他呼吸沉下时,不管不顾地继续亲他,送到嘴边的肉,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亲了好一阵,直到她心闷气短地去捶他胸口,才转移了阵地。 安心什么,嘴边的温热一离,楚辞回过味来,拿下手,连忙扭过头去,却只见他在屏风后头一闪即逝的背影,想着少说要有十多天不见他人影,喉咙一干,差点掉下泪来“连声道别都没有,果然得到了就不珍惜了,外面的什么小妖精都比我有吸引力了,将我一个人留在宫里,你出去逍遥快活……” “我的娘娘啊,您可别抱怨了,陛下是要去办正事”哪来的小妖精,平儿眼看着陛下出去后面的浴室洗漱去了,连忙阻止了楚辞的作死。 第二百九十一章嚣张跋扈的贵妃34 一觉睡到了次日晌午,楚辞醒来后,得知北容早就离开了,猛吸了几口气才止住泪腺,又在床上干趟了一刻钟的工夫平复好心情,这才扬声道“安儿,平儿,去把户部尚书给我找来” 一直守在门外头的安儿高高应了一声,对平儿使了眼色叫她进去陪着,自己亲自去寻人了。 平儿端着药碗,有些神游天外,楚辞在床边唤了几声都没把她唤醒过来。 “平儿,想什么呢?” “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看你的黑眼圈,都成了国宝大熊猫了,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平儿做事向来妥帖,这样子的失态还是头一回,楚辞不免惊奇,顺便好奇。 安儿传了话,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主子可别说她了,昨个晚上就没回宫,早上才赶在宫门开启后进来的”安儿告状道,就见平儿拧着眉头,气呼呼的瞪她。 安儿才不怕她的威胁,悄悄凑近了楚辞道“我看见了,她把一个扇子偷偷塞进了自己的首饰盒的夹层里,宝贝的不得了,我想看一眼都不给瞧,主子快去说说她,什么东西啊,拿出来让我们也开开眼界” 平儿耳朵动了动,眼神快要将安儿捅成筛子,笑闹着就要拧她“不就是一把破扇子,也值得你跑过来跟主子咬耳朵根子,闲的你” 安儿往旁边一躲,回嘴道“破扇子你还宝贝,说明这玩意可是你放在心尖上的东西,我今日啊非得看看是什么金贵东西,还惹得你恼了” 两人插科打诨的一番说嘴,还真将楚辞的好奇心给调起来了“平儿,你就让我们看一眼,好吗?” 平儿扭扭捏捏的想要拒绝,那边安儿得了命令,嗖的一下窜的飞快“我去拿” “就你速度快,跟条狗一样蹿的没影了”平儿剁了一下脚,耳朵尖通红,想着待会楚辞问起。 “主子,拿来了”安儿一溜烟的跑来,大喇喇地在床边坐下,笑嘻嘻地伸手将扇子摊开,平儿忍住上前把她揪起来的冲动,在一旁老老实实地奉茶。 扇子是用镂空的雕刻荷花,闻起来很是清淡雅致的味道,上面还有细细的熏香,扇尾用七宝琉璃金线打得络子,应该有两三年了,看得出来主人很是爱惜,不过这把扇子明显应该是一个男子所用。 “这东西,平儿是怎么得来的?”楚辞和安儿齐齐看向正在沏茶的平儿。 平儿想要端着,可那也得端得住才行,安儿走过去,往她咯吱窝挠了两下,立马破功,瞥了安儿一眼,才道“我又没偷没抢,你们至于像是审犯人似的审问我吗?” “哼,可不就是审犯人吗?呀呀呀,某人这是生气了”安儿斜着眼睛调笑道“啧啧啧,莫不是思春了?” 闻言,平儿脸都被气红,楚辞却是神色从容地点了点头,附和道“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看在你我一起侍奉了主子这么多年的份上”安儿凑了脑袋过来,笑得狡猾“要不你告诉我那人是谁,我帮你去见他?” 楚辞和安儿对视一眼,这个套路,有门。 “你快说啊,要不要?”安儿摩拳擦掌,眼中满是好奇,顺便在家一把火“你要知道,外面的男子成婚早,若是他家里定了亲,你可就没戏唱了” 对于安儿的话,平儿表面上淡然,可心里还是在乎的,见她还来招她,索性扭头不理她,去看向楚辞,方才犹豫着“昨天晚上宫外铺子里有人闹事,说售卖的祛痘膏有问题,我连夜出了宫门,原来是那位夫人还吃着人参养荣丸,和祛痘膏的药冲突了,调解好之后,打算回宫,没想到宫门已经关闭了” “本打算在铺子里休息一晚上,没想到街边出现了几个混混,他们一身臭味,言语肮脏,我当时害怕极了,多亏了他救我” 平儿摊了摊手“事情就是这样?我都交代了,你们若是不信,那就当我没说” 安儿见状挑了挑眉“你就没问你那救命恩人是谁?” 平儿推了推他“知道了又如何,宫女是不能与外人私相授受的” 楚辞既觉得意外,又有点不出所料,英雄救美,不失为一桩美谈,对于身边的两个丫头,楚辞没想把她们一辈子留在宫里“平儿,是不是他的身份有问题?如果是陌生人,你不会是这个表情,难道这个人,你认识?” 安儿来劲了“快说,是谁啊?” 平儿脸上青红交替,咬牙一哼“就是那个杜卿” “那个?”安儿疑惑脸。 楚辞愣住“那个杜卿?” 平儿点点头,捏着扇子的手紧握,食指在扇子底部的卿字上面回旋“你不过是一个婢女,杜公子爱慕的是主子,你有什么资格和主子相提并论” “真的?”安儿反应过来一脸怀疑“那个外头传说,爱慕咱们主子的杜卿,坊间传得有模有样的,还说陛下横刀夺爱,杜卿郁郁寡欢,说什么的都有,可难听了了” 楚辞可没想到火烧到自己头上了,这都是什么混话,越传越离谱她怎么不知道还有这回事,还横刀夺爱?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 都是那幅画惹出来的麻烦事。 “够了,你别说了”平儿生气的大吼了一声,扭头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哎,你先别生气啊”安儿是少见平儿翻脸的,这下一慌,连忙去拉她胳膊,赔着有点扭曲的笑脸道“是我嘴碎,主子的事情那是我能议论的,不过我倒是听说过,这个杜卿,年方二十,已经是举人,家中并无娶妻,你还有机会的” “你放心,这个忙,我帮定了”安儿拍了拍胸脯,十分的义气。 “帮什么?”平儿气急。 楚辞见她结巴半天,没打出一个屁来,再大的气也都没了“你既然看上他了,那就上啊,再不济,还有我和大明在呢,怕甚怕!” 京都城中繁华多锦,杜卿的样貌人才不必多言,平儿哪里见过这种温润公子,一眼便上了心,她虽然性情平稳,可也爽直利索,并不扭捏,在楚辞和安儿的一番劝说下,明白了自儿的心意,虎着性子便出宫找人去了。 这边北容在骁骑营苏蘅的保护下一路北下,定北侯秘密回京,西北得知定北侯亡故,突发变故,元家被剥夺爵位封号,贬为庶民。 北戎来犯,军中恐慌,元小将军率领十万大军应战,皇令在身,然其他将军企图趁此时机夺取大将军权利,元小将军纵然有七头六臂也不能脱身而出,西北战况陷入焦灼。 这一路风沙侵袭,就连苏蘅都有些受不住,北容一路跟着将士们风餐露宿,啃馒头,吃野菜汤,可谓是与将士们同苦,同乐,使得他心服口服。 行了四天路,终于到达了西北城,连夜扎起营帐。 西北驻扎大军分为三路,三万是西北本地军队由吴奎镇守,七万是大将卢刚驻守的威虎营,另外的十万军队便是由定北侯率领的元家军。 定北侯亡故,这十万军队交由元小将率领,吴奎和卢刚敏锐的察觉到皇后之死与定北侯有些关系,因而他们打算,元小将带领元家军当一个先锋,打赢了,功劳抢过来,打输了,他们把责任推到元小将头上,隔岸观火这一举动,被御驾亲征的北容看了个正着。 营帐中,吴奎和卢刚算盘打得好。 “禀告将军,不好了,陛下亲临,就在营帐外”一个报信的小兵颤这嗓音报告。 “你说什么?”吴奎和卢刚彻底坐不住了,陛下亲征,他们怎么没有得到消息。 当下面色一紧,立马出去接驾,甭管是真的假的,都已经到了门口,还能退回去不成。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可不敢,朕能活到百岁不被你们气死就已经是上天恩赐了”北容看着面前这两个贪生怕死的将领,恨不得一脚一个将他们给踹飞出去,可他心知道不能这么做,当务之急,是要先解救与北戎死战的元小将带领的十万北齐将士们。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二位正二品的武将,北戎蛮子都打到了家门口,你们在干什么?喝茶聊天吗?” 吴奎和卢刚立马下跪谢罪“臣不敢” 北容怒道“不敢,你们有什么不敢的?” “城门失火,你们还在做着大将军的美梦,任由敌人踏入你们镇守的城池,害剥削掠夺你们的居民,你们可真是好样的”北容当场剥夺了两人的职务。 沙枣花正探出一个花,苞头,北风携带者硕大的沙石,刮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元幸隆率领一支小队,打算深入敌后方,来一个趁其不备,突袭敌营,先将他们的老窝端了。 这一个计划很是危险,因为前线只要元家军坚持不住,那么他们这一小队人无疑就是送到敌人嘴边的点心。 天亮了,元幸隆干抹了一把脸“我们的任务是,将守在这里的士兵们干掉,放火烧掉他们的营帐和粮草,记得吗?” “娘的,什么都不说了,就是干,杀了这帮鞑子” 第二百九十二章嚣张跋扈的贵妃35 傍晚,连夜行走了几日的大军在甘城外向北五百里处安营扎寨。 天色暗下,军营大帐中,众将照例聚在一起商讨如何解决甘凉两州的策略。 西北营帐之中,吴奎和卢刚跪在地上。 吴奎上奏道:“禀报陛下,北胡部落现任的可汗是韩丹,此人行事硬派,近年屡屡率领铁骑进犯我国,在边陲等地大肆掳掠” “戎蛮处于西部漠北地带,常年被定北侯压制,这一次元老将军亡故,这两个部落此时进犯,下官以为,戎蛮善变,或许早已经想要撕毁与我朝契约,方生变节改投之心,又有北胡部落在后撑腰,适才如此嚣武,胆敢举兵攻占甘州等地,打我军一个措手不及,如若不进行制止,任其东进,再犯远方,恐威胁河北等地,待其勾结成气候,灭之已晚” 之前两人任由元幸隆带兵平叛,可如今北容来了,皇帝在上面看着,哪能坐得住,万一这小子打赢了,功劳可不被元家一人给捞走了,他们这些年的苦劳可就一文不值了。 吴奎和卢刚想明白后,立马进入主营帐,想陛下表忠心,顺便请求出战,力挫戎蛮部队。 卢刚道:“戎蛮部落,先帝在时,常以宽仁为待,然其野性难驯,并不领情,不但羞辱我朝使者,还放肆言谈,鹰飞于天,雉窜于蒿,猫游于堂,鼠安于穴,各得其所,真可谓是卑鄙小人,陛下,臣愿请令,率领七万威虎大军踏平了戎蛮部落” 坐在将军椅上的北容赞许的看了一下下面的两人,西北诸国骚乱,戎满勾结北胡,阻断了东西往来的商道,烧杀掳掠过道北齐商旅,为祸边防,意图进犯,派兵讨伐势在必行,如此看来这样两人纵然有些小心思,大将军之位倒不是虚的。 “看来,是时候,让他们尝一尝我们最新研制的火器了,苏蘅,你跟随卢刚将军一起,带兵八万,将戎蛮部落攻打下来,这一次朕不要他们的降书,朕要一绝北齐后患” 自古以来,凡大国者,强势时期,邻边部落俯首称臣,一旦国势微弱,这群扒着吸血的蛀虫立马策马南下,掠夺中原,而戎蛮已经成了气候,假以时日,又是另一个努尔哈赤,北容自然不会放任这种状态滋生。 卢刚道:“元将军刚刚率领十万元家军抵达了凉州,等我们援军赶到,不出所料,他应是已经拿下了北胡部落,到那时我军即刻从后方支援,先攻击戎蛮,再克北胡,将他们一窝端了” 吴奎摇了摇头:“我以为这样不妥,如今正是北风呼啸的季节,先打戎蛮,固然有效果,可与以往一样,戎蛮部落拥有大片的草地,牛羊,他们熟悉地形和风貌,我军本不擅长在这种情况下作战,却还要在此颗分散兵力,自削其足,如此一来,太过耗费资源,不若由我带兵专门跟随元将军而去袭击北胡一族,倘若元将军得手,那我军即时便可胜出,也不至于后劲不足” “先打戎蛮,到手的猎物你不去追,绕什么道?” “哼,莽夫,有舍才有得,你懂不懂兵法啊?” “你说什么” 吴奎和卢刚都是糙汉,两人各说各有理,彼此之间还急上眼了,苏蘅无奈的隔开二人“吴将军,卢将军,两位莫要意气用事,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啊” 北容坐在将军位上,听着下方争吵不休,表面看起来无动于衷,直到有两位脾气暴躁的将军差点真正打起架来,他才慢悠悠抬起手,拿了案上镇尺,摔到两人脚下,“咣”地一声闷响,静了一屋乱糟糟的人声。 “连日赶路,诸位本该休整一番,既然你们的精力如此旺盛,那边这般,卢刚率领四万大军北上支援凉州等地,清扫戎蛮,吴奎将军率领五万大军突袭北胡部落” 伴随着铿锵有力的话音,吴奎,卢刚单系跪地,双手抱拳“下官领命!” 等到两位武将领了命令,各自清点兵将离去之后,北容外披轻铠的修长身躯从帅位上坐起来,离开了营帐,本地驻守备军至此便只剩下了两万,尽够用了。 笔直的墙壁之上,摆放着一张牛皮纸的地图,上面清晰可见的地域分布图,其中北齐的甘州,凉州等地,与其交界处的甘北道峡谷,大将想要从甘州出发至凉州,就必须经过甘北道峡谷。 过了峡谷便是长长的戈壁荒草摊,在往南便是戎蛮部落,这里有一块巨大丰沃的绿洲操场,养育了戎蛮这支上万人的部落。 戎蛮的邻居,以沙漠为城的北胡部落经过数百年的繁衍生息,已经扩大到了两万人的规模,他们出售本地特有的砂浆果,金银珠宝,首饰等物品,与来往的商队换取食物,衣服,铜器等物品。 “根据商人回报,北胡氏特有的银器,金饰是他们换取生活物资的主要来源,可他们从来没有和别人换去过这些东西,那么这些银器是从哪里来的?” 北容深思了一会,最后敲了敲桌子“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占据着一条金矿和银矿,要不然解释不了他们如此巨大的财物来源” 对于目前发展中的北容来说,北胡,他势在必得。 最后,北容将目光放到了甘北道峡谷,卢刚会在三日后率军经过那里,如果他是戎蛮,势必会在大军支援的路上设置陷阱,利用当时独有的沙尘暴,而降四万大军困死在甘北道都不一定。 “苏蘅头脑灵敏,并且携带者他赠与的五千枚弹药,应该不成问题”即便是这样安慰自己,可没有等到最终的结果,北容还是放不下心来。 “走吧,去兵器库” 沙城风大,福来弯腰利索地卷起了桌上的图纸,夹在腋下,抱着北容的披风小跑着追了出去。 大帅营帐就安置在营地当中,方圆十多丈内,排布了不下五百精兵把守,随时随地都有人在巡逻,前后三道关卡,少一道牌子就莫想进出,是将北容的周全护成铜墙铁壁一样。 “参见陛下” 守在营帐附近的侍卫老远听见这问候声,便知是北容巡逻,头一次面见皇帝,个个打起了十足的精神,挺直了腰板,只在北容经过时候恭声去唤,以表尊敬。 “诸位辛苦了” 北容见他们嘴角的干裂,头顶发间缝隙里的黄沙,脸色被紫外线照的全是红彤彤的血丝,身体没有二两肉却站的格外笔直,笑得可真傻,这般想着,却在心里将对军人的补贴一定要往上提一提。 在这个将人命不当人命的年代,为了给家里省一口粮食而自愿来的比比皆是,更有甚者,还是每村每户被招募来的,士兵每年不但要拼命,一声都得耗死在军营里,除了往上升官,不然当一个大头兵一辈子,也只要死了才会补贴五两银子,最关键的是,用命挣来的这五两银子,遇上好官还能按时发了,遇上贪官,想要钱,一文没有,反倒白白搭了条命进去,这也就是古代人将当兵视为洪水猛兽的职业。 兵器库热火朝天的打铁匠加班加点的赶制兵器,北容看了一眼铸造炉,打开火器的制作方法“能做出来吗?” 为首的中年胖子铁匠看了一眼图纸,暗道“好精巧的机关之术” “能,给属下五天时间,一定能给您造出来” 北容满意的点点头,视察了了一下周围的兵器铸造,顺便给这些人鼓舞一下人心,最后顺着小路,来到了训练场。 诺大的训练场上只有稀稀拉拉的数十人,剩下的都跑去树荫下避凉,福来见状就要喊,被北戎给阻止了。 大军一路行至甘北道峡谷,卢刚拍了拍肩膀上的风沙“娘的,赶了三天路,终于到这个地方了,大家加快进程,敢在天黑之前,走过甘北道峡谷,前往凉州整修” 卢刚的一句话,让日夜兼程的士兵们望梅止渴,行军路程快了一筹不止,苏蘅始终不忘派兵探查周围,以防中了埋伏。 “我说,苏将军,你们京都来的就是心眼多,我们这一路上走的好好的,哪有什么不长眼的回来偷袭?” 卢刚刚说罢,就见甘北道峡谷口一队戎蛮队伍袭来,苏蘅俯卧在马背上,大声喊道“敌袭!” “娘勒,还真让你料着了”卢刚不慌不忙,抽出长刀,在半空挥舞了半元,直指长空“兄弟们,给本将军上!” “杀啊!杀啊!杀啊!” 两队人马交际在一起,苏蘅看着卢刚在战场上的勇猛,敌方也就一百多人,只打了个照面,就已经落荒而逃,卢刚性子急脾气躁,被惹毛了,看着人跑了,便赶马去追。 苏蘅心中不好,立时命人查探四周,顺便将黑疙瘩抬了上来。 果然,四周狼吼声起,数万的戎狄人将他们包围了起来,巨石滚落,正处于峡谷中的大军遭受重创,卢刚气急,提刀就要战“奶奶的,这时候怂个屁,上啊!” 苏蘅命人回防,两人的命令冲突了“卢将军,陛下有命,你听还是不听” 卢刚不甘心被一个低阶武官给训了,可有碍于他是陛下带来的人,不能收拾,气呼呼的骑马回去。 却没想到就在他回到大军的地盘的时候,苏将军命人点燃了一个个黑疙瘩扔了过去,再接着一声声震天巨响“轰隆——” 黑疙瘩一个个炸开,将戎蛮炸的粉身碎骨,卢刚傻眼了“这什么玩意?老厉害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嚣张跋扈的贵妃36 沙城近在眼前,元幸隆带着小队一百多号人缓慢逼近。 守城的大块头打了个盹,一个黑影闪过,揉了揉眼睛“什么都没有,看花眼了” 身后快速攻城的元幸隆手起刀落,一击致命。 三个小时后,换班的人马发现守城将领和士兵全都被人袭击而死,立刻禀告北胡部落的首领。 “全城戒严,务必捉拿这群屠,杀我北胡勇士的贼人” 元幸隆带着人刚到了粮草处,就被人发现了“快来人啊,贼人在这里——” “将军,怎么办?”身旁的校尉咬了咬牙“将军,你去烧毁粮草,我来断后” 元幸隆双目通红,一把抓住校尉,他不能让手下的士兵白白送死,怒喊道:“你是去找死吗?听我命令,放火烧城之后,你们各自躲藏在骆驼队伍中,争取援军赶到” 他又何尝不知,大部分的元家军都用来抵抗戎蛮部族,而他这一次,如果赢了,那就是天大的功劳,足以让元家免罪,如果输了,那便马革裹尸,战死异乡,可现在已经由不得他做选择了。 这些亲卫都是跟着他数年,风里来雨里去,他不能让他们连媳妇都没娶上,就跟着他一起送死。 元幸隆点燃了火把,挥舞着冲向北胡卫兵“你们走啊” “将军——” “将军——” 亲卫们看着自己追随的元将军拼着一条命也要给他们杀出一条血路的时候,热泪涌出眼眶“他娘啊,跟这群北胡人拼了” “将军,大伙来帮你” 都是热血男儿,谁愿意当一个临阵脱逃的怂兵,干脆拼着命不要,和这群北胡人杀了痛快。 元幸隆见他们没按他说的离去,反而要并肩作战,既惋惜又暖心“兄弟们,此番背水一战,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咱们来世,还是兄弟” “兄弟” 数百双拳头靠在一处,嗓门格外的洪亮“杀啊,冲啊” 元幸隆率先冲到北胡卫兵中,取下一人首级“北胡的,看清了,今日取你狗命的,是元家俊的元幸隆” 两军交战,嘶吼声,呐喊声,刀剑刺入铠甲血肉的声音,血腥味扑面而来,吸引了数只沙漠之上的秃鹫在半空盘旋。 太阳高升,越来越热,已经浴血奋战了三个小时的元幸隆看着战友们一个个倒下,挥舞着红缨枪又击毙了几名敌人,他不能让亲卫们的血百流。 最后半个小时了,在清醒的时间里,元幸隆身体各处遭受重创,尤其是胳膊和腿部,北胡人善使弯刀,攻击时总是不经意间半跪下划破元幸隆的腿部,以至于,上半身还在挥舞着红缨枪的元幸隆,下半身已经血肉模糊,却还在靠着一股毅力坚持着。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坚持什么。 原本打算好的,救援会在三天内赶到,可现在三天了,还没到,失血过多,身体各处受损,一致他的精神不稳,呆呆的看着北齐国土的方向。 北胡人看着这个勇猛的北齐将军终于力竭倒下了,一涌而上“啊……” 却在下一秒“轰隆——” 沙城之中被投放了数百火药,点燃了引线之后,爆炸声四起,砂石尘粒飞溅,短短十分钟,就将这座拥有百年历史的沙城损毁成一滩废墟。 震惊! 就连吴奎自己都没想到陛下带来的黑疙瘩居然有这样强大的效果,直接将诺大的沙城夷为平地,北胡人厉害吗,再厉害有火气厉害吗? 火器在手,天下我有。 吴奎一挥手,命令下属攻城,将那些北胡人都给绑起来,带回北齐。 “吴将军,找到元将军了,还有气”将士们将废墟底下的元幸隆挖了出来,像个血人似的,吴刚看了一眼“伤成这样了,还活着,你小子命大” 陛下亲自点名要协助他,可这攻破沙城,围剿北胡部落可是他一个人的功劳,这可不是虚的,吴奎心情大好“来人啊,让军医好好给他治” 好累,身体好累,手脚沉的动不了,睁不开眼睛,好吵啊,是谁在碰他,谁在低声和他说话? 似乎是睡了很长的一觉,元幸龙睁开眼睛,视线昏沉,动了动手指,浑身酸软没有力气。 偏过头,看着窗外的晨光,他还活着? 五月初,漠北捷报率先传来,大将卢刚,苏蘅攻克戎蛮部落,俘获男女两万多人,北齐大军在凉州驻扎下来,随时接收前方战报,以便北容调兵遣将。 卢刚捷豹传来,北容遂命苏蘅率领大军进至沙城下,支援吴奎将军,沙城虽被火药损毁,可北胡人利用地形善于隐蔽作战,吴奎与其周旋五日有余,双方各有伤亡,一时间,沙城内外硝烟弥漫。 在凉州坐等了足足大半月的北容终于决定亲往沙城,一来更便于指挥战场,二来也可鼓舞士气,为了简便行程,只带了一万精兵赶路。 沙漠中,陪着这群胡人东躲西藏,玩猫抓耗子的吴奎可谓是气急败坏,这群鞑子,可真是太滑不留手了,这么大的沙漠,在里面打了无数个洞,他们军队虽然人数众多,可分散开来一支队伍也只有十人,胡人善于利用地形,将他们耍的团团转。 “将军,陛下亲临” 苏蘅接到消息,立马传唤人出去接驾,吴奎有些不悦,之前他还略微看不起那个干嚷嚷着打戎蛮的卢刚,可现在看来,人家早就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反倒是他迟迟没有动静,这张老脸啊,臊得慌。 北容可不管吴奎的小心思,在他看来,猫抓老鼠,守株待兔就成。 深夜,将士们携带者草木,在沙坑口埋下,点燃烟火,使得浓烟飘散进入沙坑,留出唯一的洞口,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果然就看到大批的胡人捂着嘴,咳嗽着冲出了他们事先设计好的包围圈。 出来一个干掉一个,将这群胡人一网打尽,这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使得吴奎心服口服,忽将盔甲一卸,夹在腋下,当着众人的面单膝对北容跪下“恭喜陛下带兵攻克沙城胡氏,愿北齐军队势如破竹,旗开得胜” “势如破竹,旗开得胜” 吴奎跪在地上,心情多少有些忐忑,他之前耍的的小聪明,还希望陛下不要放在心上,吴奎正在担心之际,手肘却被人一掌托起,听到头顶上一句话,方因自己先前的想法既羞又愧。 “有功便赏,有过便罚,例来如此” 并没有什么虚情假意的说辞,这样简单直接的方式,更容易让这些武将接受,吴奎当即便对北容好感大增,顺着他的力道站起来“臣愿意接受责罚” “都先起来,诸位将士一路辛苦,等回到凉州再为诸位论功行赏”北容一摆手,示意跪在地上的众人起来。 “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沙城残余武装势力被一网打尽,接下来便是押解回城。 此次时不过一月,便一举扫荡困扰北齐多年的边疆问题,北容研发的火药可谓是功不可没,这东西经过压缩,重量小,简单轻便,杀伤力大,最重要的是可以随身携带,日后若要捣毁敌人的粮草库,就不用费力闯入敌营,只要丢几枚弹药,立竿见影。 大军集合,二十万将士这一次将损失降到最小,饶是如此,也有近一万的伤兵,北容还是第一次见到元幸隆,看到被包裹成木乃伊,只留下一个头的元少将,不由的感叹,这人和元幸池可真像。 “末将私自调兵遣将,还请陛下治罪” 北容将行动不便的元幸隆扶起来“你是怨朕的吧?” 元家满门忠烈,定北侯私自入京一事,被瞒的紧紧的,皇家撤去了对元家的厚恩,眼前的少年明明手握十万元家军,他可以做更多的事情,却毅然决然的带着士兵,将刀子捅向了敌人。 这也是北容最敬佩元幸隆的原因,他这些骨子里流淌着精忠卫国的血液,战士的使命就是保家卫国,这是他在这个人身上看到的最纯粹的感情。 “你先看看这个” 北容挥手,福来捧上来一纸卷宗“定北侯一事全在上面,元将军还是看完了再说吧” 元幸隆说是不恨是不可能的,他捧在手心里,如珠如宝宠爱着长大的妹妹死了,他的父亲也死了,而他也被贬为了庶民,可他却不能怨,不能怒,更不能去调查,因为这是皇帝亲自下得命令。 元家人到底做错了什么,活生生的两条人命,就这么没了,如何能不恨? 看着薄薄的案宗,元幸隆的呼吸逐渐起伏不定,妹妹是昏了头了吗?她居然联合齐王造反? 最可笑的是父亲也被骗了过去,还带兵包围京都皇城? 将案宗看完,元幸隆颤抖着手,拿起一旁的信封,挨个看过去,上面的自己熟悉无比,是妹妹的,也有父亲的,还有齐王的。 懊悔将妹妹送进宫吗?有的吧。 后悔没有规劝父亲吗?也有的吧。 元幸隆合了合眼角,一滴清泪落下,不知是为妹妹,还是为父亲,最终掩去眼底的情绪,终化作坚定,单系跪地“陛下,元家咎由自取,元幸隆甘愿认罪” 北容赞赏的看了他一眼,即使知道了事情始末,也依然能承担起一切“朕说过,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此次戎蛮来犯,元幸隆调兵得当,保住凉州百姓有功,堪嘉奖,从今日起,免除元家一切罪责” “元幸隆,朕给你一个机会,元家失去了什么,你用自己的双手再拿回来” 元幸隆深深的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臣,谢主隆恩!” 第二百九十四章嚣张跋扈的贵妃37 “路边的茶楼,人影错落,街上传来,两三声吆喝,人前摇扇,醒木拍桌,各位看官,你细听分说……” 惊灵木一拍,年愈四十的老六头可还从未想过自儿有一天能进宫一趟,还能给贵人娘娘讲一会书,这经历足够他炫耀半辈子了。 “主子,他讲的可真好听”安儿将窗户推开,屏风后露出一个人,朱钗头,皓月明眉,一手扶额,一手抚着日渐隆起的腹肚,隔着屏风望着不远处红袖添香的男女,露出了一分姨母笑。 “平儿这回该如愿了吧”端起茶杯饮了一口,神态嫣然,这幅神态,落入旁人眼中,无端成了画景,美则美,只是仿若落雪,来的遥远,去的无踪。 “杜公子画的可真传神”对就是传神,画卷上的娘娘的可谓是栩栩如生,那秀长的发丝都被根根描绘了出来,如同真人立于纸上。 杜卿低下头,将手中书册卷好,微微躬身,不亢不卑道:“姑娘过赞” 说书先生意犹未尽的止了话头“今日就讲到这里,咱们下回且听分晓” “先生这边请”引路的太监将人带到了偏殿用茶。 安儿端上了一盏花茶“娘娘差我问问,画儿画的怎么样了?” “已好了,烦请娘娘过目”杜卿将画卷收拢起来,双手呈上。 安儿见两人相处平平无奇,心里顿时有了主意,一个拐角,将茶水泼到了平儿的身上,平儿惊慌失措地抓住对面的人影,才免得跌倒,惊魂未定地抬起头,见抓着的人是谁后,霎时红透了一张脸。 “杜,杜公子——” 杜卿看了对方一眼,认出这是贵妃身边那宫女,点了下头,不着痕迹地将手臂抽回,从她身侧绕过去“姑娘还请小心仔细,莫要污染了画卷” 说罢,宝贝似的将画儿呈上。 平儿内心羞愤,急忙转过身,就这么面红耳赤地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一声轻笑从屋里传出。 “哎呀,这果然是动了春心,人都走没影了,还看什么,快走吧,主子还等着呢”安儿笑着打趣了她一句,换来一个狠狠的剜眼刀子“刚刚是你推我” 安儿抱着画忙跑了“我这不是给你们创造机会嘛” 平儿追上去,打了她一下“要你假好心,一定在杜公子心上留下了毛手毛脚的印象,都怪你” “别生气啊,我下次不这样了,那位杜公子长得可真俊”安儿又手忙脚乱地安慰她。 两人笑笑闹闹了一场,整理了一下衣物,不好意思地走进屋中。 “主子,杜公子的画画好了,您看,外头下雪了,一定路滑,要不让平儿送杜公子出宫门吧”安儿笑着冲平儿一阵挤眉弄眼,闹得平儿一个大红脸。 “啊,奴婢没注意,您怎么开着窗子,外头这么冷,着凉了可怎么是好!” 一阵风吹过,吹散了屋里的闷热,楚辞扭头,就见气鼓鼓地安儿冲过来,利索地将窗子关了个严实“这评书也听了,画儿也画了,您可得安分这些,肚子里怀着小殿下,又吃着药,这身体不能马虎” 安儿絮絮叨叨一大通,楚辞愕然的看着她北容附体,一层又一层的摊子盖在她身上,恨不得将她团成一个熊猫才肯罢休“我的小管家婆,以后谁娶了你这个小霸王,天天念叨,耳朵还不得生出茧子来” 安儿哼哧哼哧的说道:“奴婢嘴不好,是惹人烦了些,看在肚子里小殿下的份上,您且忍忍,往后奴婢少往您跟前凑,可您那也不能再往窗户跟前啊,您若着凉了,回头陛下肯定要怪奴婢们照顾不周” “我身体好得很,哪那么容易就着凉”楚辞挑挑眉毛,看她在炉子里添好了炭,过来帮忙研墨,便选了毛笔,自己铺起纸张,等墨的工夫,不禁又喜欢地去摸一摸隆起的肚皮,这是她这些日子来,最常做的一个动作。 说来也怪,她怀着身子,又中了美人醉,别说是生病,就连孕吐都只是偶尔有一回,就连太医都说,肚子里怀着的定是个省心的。 “写完这一张,您就去躺着,等下用膳时奴婢再喊您起来”安儿将书案摆好,主子自打陛下离开后,每日午后雷打不动的都要写一篇文章,美名其曰胎教,也不知道肚子里那么小的孩子,听不听得懂。 身为一个孕妇,楚辞很有自觉,自从北容走后,照常度日,该吃吃,该喝喝,该享受的,一样不落,就是日子无趣了点。 这不安儿和平儿为了主子能打起精神,每天从宫外请来一个手艺人,今天表演糖画,明天表演口,技,日日不带重样的,连带着宫女们都一饱眼福和口福。 如此一来,日子还真过得有滋有味的。 禁卫军首领派人送来陛下的密信,平儿欢喜道“主子,陛下派人来信了” “快,拿来”提到北容,楚辞的脸上不觉就多了些神采,胸口一阵闷痛,仰头干呕了几下。 “主子吃块蜜饯,看来不光您想陛下,就连小殿下都想陛下了呢”安儿笑着将蜜饯塞到了楚辞的嘴里,这是腌的青梅,酸酸甜甜的,很适合孕妇口味。 北容的书信写的很短,开头便是关心她在宫里是否安康,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闹她,顺便将自己在行军途中看到的风景和大概遭遇简单描述了一下,最后诉说了延迟归期。 “这个月,回不来了”楚辞撒开手,两页纸的信落到书案上,远征北胡,据她所知,这个北胡月氏一族常年占据沙城,想要攻打北胡,必须要经过甘北道峡谷,还要解决他们的邻居戎蛮部落。 这是个大,麻烦,也不知道北容现在怎么样了? 楚辞看着地图,指了指上面的一块区域,即便是不能陪伴在旁,她也要清楚大明他置身于怎样的环境当中,然而知道的越多,就越清楚远征的不易,担忧也就越浓。 甘北道峡谷,这是漠北有名的死亡戈壁,可以说,北齐军队在面临戎蛮和北胡之前,首先要面对的大敌,便是这块一望无际的大沙漠。 倘若大军中没有老道的将领带路,只怕还没有抵达戎蛮,大军就会被生存条件恶劣的条件而生生消耗掉,想必戎蛮部落就是存有这种以逸待劳的想法,又有北胡月氏的支持,才会在定北侯这棵定海神针亡故后,直接对北齐开战,想必他们是有恃无恐,这才一反先前求和时的卑躬屈膝,把矛头对准北齐,做了变脸小人。 将地图合上,不在去看这些糟心的事情,楚辞心中明了,怪不得大明延长了行程,换做是她,也忍受不了如此出尔反尔的行为。 不过,大明火药在手,对付一个戎蛮和北胡绰绰有余,只愿他早日踏平了戎蛮部落,一扫沙城,凯旋归来。 “陈神医最近还在太医院?”楚辞写完了一篇字,吹干了上面的墨迹,平儿听到后,拧了一下眉头“她说要闭关炼药,可最近没有药味,而且大门紧闭,像是根本没有人住一样” 一个大活人还能在宫里消失了不成? 可每日送去的饭菜根本没动一口啊,她难不成是个仙女,靠天天喝花露水活着。 “什么,你说她有好几天没出现了?”楚辞眉心一跳,放下笔“安儿,你带人去问候一下这位陈妙人” “是,主子”安儿离开后,平儿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还是没有将求情的话说出口。 没过一刻钟,安儿慌忙跑了过来“主子,那陈神医不见了,奴婢带人将偏殿内外都搜了个遍,没找到她的踪迹,差人去太医院问过了,说是三天没有取过药材了,而且她失踪前取的药材都是很名贵的止血良药” 楚辞面色一凝,她要止血的药做什么? 饶是楚辞想破脑袋也没有想明白,陈妙人在北容离开后不久,研制了数瓶止血药,金创药,卷了包袱,一路向北,直接来到了凉州,又因为医术过人,而被招进了军队里,目前当一名军医。 军营大帐 北容坐在首位,福来跟在一旁。 这一战的胜利论功行赏,众军将领其在各居一座,围合成议,为首的三位大将乃是此次征讨戎蛮和北胡的主将吴奎和卢刚,旁边元幸隆,左手一张独席,苏蘅在座。 底下一个穿着校尉装饰的男人,突然拔刀飞起,刺向北容,叽里咕噜一句月氏语,用着蹩脚的北齐话说道“狗皇帝,去死吧” “有刺客,来人啊,救驾” 慌乱之中,北容被刺中一刀,将士们将这等贼人乱刀砍死。 “军医在哪里?” 军营里最好的老军医看了一眼受伤位置,心里一咯噔,千斤重鼎压在身上,身体岣嵝了几分,颤抖着声音道“陛下伤中要害位置,往下二寸便是心肺,我等没有万全的把握不损伤龙体,如不拔刀,陛下会因流血而死”真真是左右为难。 就在众人愁苦之际,一道清亮的声音在营帐之中响起,一个小个子军医走了出来,目光清明落在北容身上闪过一分担忧“如果你们相信我,我可以救他” 第二百九十五章嚣张跋扈的贵妃38 “陛下亲征,漠北大捷,一举拿下戎蛮和北胡两个部落,举国同庆,班师回朝,所到之处,百姓们夹道欢迎” 当军队抵达京都的时候,比之前约定好的日期晚了整整十天。 京都百姓们欢欣鼓舞,对于他们来说,这支保家卫国的队伍就是英雄,军队整齐有素的踏进京都城中,中间被士兵们团团包围的马车中,躺着一名男子。 陈妙人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的热闹,忍不住笑出了声,可转头想到宫里的那位,竟是笑都笑不出来了,嘴角有些牵强。 一双美目焦灼的盯着北容,似乎是在安慰自己,又或许是在笃定“不要怕,既然她可以,那么你也可以的” 四月十六日,京中有捷报传来,漠北打了胜仗,扫平了漠北一干部落,这本该是举国欢庆的一件大喜事,却被陛下遇刺一事盖过风头。 北胡俘虏被严加看管,凡有异动着格杀勿论,通缉所有外逃人员,甚至引起朝中轩然大波,数人上奏,请求斩杀北胡俘虏,响应者无数。 城门口,楚辞焦灼的等待着“都快上午了,怎么还没到” 安儿和平儿在身侧安慰着“兴许是刚进城中,百姓们热情,耽搁了一会子” “主子,您瞧,这不就到了” “大明回来了”楚辞快步往前小跑,知道来到御驾马车前,这才停下了脚步“大”字还没说出口,就见车帘掀开,露出一张俏丽侧脸“贵妃娘娘,陛下舟车劳碌,正在沉睡,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隔着半条缝隙,楚辞看到了里面躺窝这的北容,也不知道伤的怎么样了。 “来人,准备銮驾” 御前的一行人匆忙准备了轿子,轻手轻脚的将人扶了上去,回到了御书房,掀开他的衣衫,看到胸口一条十厘米多长的刀疤,没忍住落下泪来。 被遗落在原地的陈妙人看了一眼楚辞的背影,元幸隆走上前道“陈姑娘医术高明,所使用的的止血良方效果甚佳,不知可否多制作一些,在下可以购买” 陈妙人见他言辞诚恳,但也是一片赤诚之心“我的方子也没什么秘密的,下次我抄录了,送你便是”所以能不能不要再烦我了。 这一路上,她吃个饭能遇上,偶尔出门望风,还是能碰上,元幸隆在看到陈姑娘眼底的不耐时,有些失望的退下了。 陈妙人见他步履沉重,忍不住想,或许在没有遇上北容时,她可能真的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为国为民的将军,感情的事情是最容不得其他的,现在她心里已经住进了一个男人,容不下第二个。 御书房里,北容悠悠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床边支着脑袋的楚辞,一双不掺杂任何感情的眸子快速的划过一丝茫然。 尽量不吵醒她,翻身下床,胸前的伤口上过药,已经有些愈合了,龙案前堆积了许多的奏折没有批复,北容机械的坐在龙椅上开始批阅。 直到佛晓,快要上朝的时间到了。 福来命人进来伺候陛下更衣,洗漱,内室的楚辞打了一个顿被惊醒,看到外面的情形“大明,你醒了怎么不叫我一声,伤口怎么样了?疼不疼?身体有没有出现什么其他的后遗症?” 眼前的女人一冲过来就对他上下其手,北容不适应的后退了一步,换做其他人他应该立马阻止她的举动的,可这个女人似乎一靠近他,他便会心软,北容将这种情况视之为她怀着他骨肉的爱屋及乌,全然忽略了心底见到她时的那种炙热的爱恋。 “上朝吧”北容大步流星的离开。 呼啦一大群人从身边走过,楚辞伸出的手树立在半空中僵直,整个人还没有回过神来,大明刚刚是拒绝了她对吗? “为什么?”这种情况很不正常,或许是他创伤的后遗症,下意识的自我保护,楚辞这般为他开脱着。 他们上朝还有一会儿,楚辞索性就在御书房等着,吩咐人摆膳,一边分神想着待会要做的事情。 直到下朝后见到了她祖父楚相,谁料想他开口的第一句便是“陛下,臣等还需调查一番,陈妙人确系楚家血脉之后,方可认祖归宗” “嗯,限你们十日之内办好,退下吧”北容板着脸,楚相面无表情的离开御书房,走的时候明显气呼呼的。 两个人谁都没给楚辞一个眼神,想不明白的楚辞直接开口问了“大明,你的意思是,陈妙人是我父亲的女儿,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给我解释解释?” 岂料,北容面色一肃,冷眼看着贵妃“朕做事何须要向贵妃解释了” 楚辞歪过头:“???”这是个什么情况。 福来领来了陈妙人,瞬间打破了殿里的凝滞气氛,见到陈妙人的那一刻,北容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温度“妙人医术高明,朕的身体好多了” 两人进了里屋换药,楚辞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当下被气笑了,走进内室,见陈妙人捏着药瓶往北容的伤口上倒,一把挥开陈妙人,拿起药品,一咕噜将药粉全部倒在了那道伤口上,还撒了不少在龙袍上,神色傲然“大明,我告诉你,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下辈子,我的男人,旁人休想碰一根手指头,否则,碰了那里,我剁那里” 一只脚站在椅子上的女人嚣张至极,眉绯色舞,肤若凝脂,端的是倾城之貌,美的扎眼,同样也光彩的夺目,北容呼吸一滞,心里那种陌生的情感又涌现了出来。 陈妙人被楚辞的大力给摔到了一旁装在椅子上,既疼又愤恨“楚辞,你未免太过跋扈了,我一名医者,行的是济世救人之道,哪有你想的那么龌龊不堪” 楚辞漂亮的脸蛋上浮现出一抹惊讶:“医者救人确实是功德无量,可你能解释解释,为什么好好在宫里的人,突然消失,然后出现在漠北,又随着大军回来呢?” “看着大明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你当我是白痴啊,看不出来你什么想法”楚辞捏住她的下巴,陈妙人顿时转身焦急道“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是这么恩将仇报的” 楚辞居高临下的看着慌张的陈妙人,笑的格外漠然,片刻后她一甩长袖“这救命恩人怎么回事还两说,今日,我且告诉你,我的爱情里面容不下第三个人,你若识相点,不纠缠大明,我便放过你,你若再敢当着我的面勾引他,我就让你尝尝什么叫宫里的刑具” “你敢!”陈妙人眼神瑟缩,似乎是被吓到了。 瞧着那一身宫装,模样美丽到极点的女人,北容在接收到陈妙人求救的眼神后,脑海里仿佛出现了两个小人在打架,一时间吵得脑袋疼,声音格外大了些,怒道:“来人,送妙人出宫,将贵妃禁足” 楚辞冷哼一声,眉目含煞,一双黝黑的眼睛里满是嘲讽:“北容,你可想清楚了,当真要为了她与我翻脸” 福来在一旁小心伺候着,陛下自从中了刀伤,醒来之后,似乎变得冷漠无情了一下,回头不放心的瞅了贵妃娘娘一眼,主子唉,您今天冷落了贵妃,日后可别后悔。 “朕是天子,金口玉言”北容捏紧了拳头,为什么突然听到北容这两个字,心里会淡淡的不舒服,可这明明就是他的名字啊,贵妃也太大胆了,竟敢直呼天子名讳。 楚辞被气笑了“是嘛,但愿你将来不要后悔,安儿,平儿,我们走” 语毕,带着一帮宫女扬长而去。 熠辰宫中,用了一碗杏仁露,楚辞躺在椅子上,目光思索,这个北容有问题,经过她的言语试探,他竟然对上辈子的事情没有记忆了,换而言之,他失忆了,可他却记得自己身为北容时期的记忆。 这具壳子里装的还是从异世而来的谭耀明,如今却没有了他自己的记忆,反倒植入了身为北容这一世的记忆,陈妙人是怎么做到的,苗疆蛊毒还真有意思,楚辞托着腮,一手翻看着她好不容易从别人手里拿到的有关于苗疆巫蛊之术的介绍和使用方法。 安儿慌张跑进来“主子不好了,宫外传来消息” “说,陈神医是您同父异母的亲妹妹,老爷十七年前下江南与那守备的女儿有了首尾,老爷回京后,那守备之女产下一女婴,就是现在的陈妙人,不知哪里学来的医术,现在回来认爹” “她说,她母亲是被夫人给害了,要老爷给她娘一个交代,现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说什么的都有,关键是陛下还给她背后撑腰,府里相爷没出声,老爷迫于压力没办法,夺了夫人的管家权,将夫人禁足,认了那陈妙人” “主子,您还不想想办法啊”安儿将楚辞还在翻身,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父亲认回一个女儿而已,急什么,府里庶出的女儿也不少,也没见你急过啊”楚辞翻到了一页记载着忘情,蛊的记录,定睛看了起来。 “哎呀,主子,这不一样”府里那些庶女自然越不过主子去,可这个陈妙人不一样,这人偏和主子长得有五分像,如今更是私下里使了狐媚子功夫,笼络了陛下,她主子的荣宠凭什么要被那姓陈的夺了去。 第二百九十六章嚣张跋扈的贵妃39 宫里贵妃被禁足,想来是被陛下厌弃了,陈妙人一事闹得沸沸扬扬,端看楚相府里的夫人都被夺了掌家权就知道这事儿有多热闹了。 这一天,楚家经历了太多的动荡,看好戏的不在少数。 宫外,优哉游哉茶楼喝茶的温如遇上了郁闷饮酒的元幸隆,上前劝慰道“兄台为何在此喝闷酒啊” 元幸隆看了一眼对方,不认识,低头继续喝,本是元幸池的温茹不淡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你一个威风八面,堂堂大将军跑到茶楼喝闷酒,你还是不是男人了,倒是说啊” 温如将他手里的酒杯夺了过来,元幸隆迷迷糊糊只觉得似乎见到了妹妹,若她在时,也是这般模样“幸,池——哥哥对不起你” 温如沉默了,放下酒杯给自己倒了一碗“喝吧,喝醉了便将什么都给忘了吧” 两人就这样,你一碗,我一碗的喝着。 酒过三巡,元幸隆踉跄的站起身“我要去找陈姑娘,问,问问她,为什么看不上我?我那里不好” 面对哥哥突如其来的感情纠葛,温如脑子打了一个结,有缓慢的询问“哥哥说的陈姑娘叫什么,我帮你去问” 元幸隆打了个酒隔~“陈,陈妙人” 原本还风和日丽的温如顿时拉下了脸,狠狠的剁了一下脚,踩在元幸隆的脚背上和“咱们兄妹两是和楚家结了仇了吗?” “在宫里,我和楚辞为了一个男人结下了梁子,在外面,你又看上了楚家的庶女,楚家女到底哪里好啊,惹得你这么失魂落魄的”温茹不免气闷,她讨厌姓楚的,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呐。 熠辰宫里,贵妃被禁足,如风一般传开了,对此,有人瞠目结舌,有人将信将疑。 毕竟之前,陛下是怎么待贵妃的,大家都心里有数,怎么上了一次战场,就变了呢,偏偏在熠辰宫当差的宫人,他们一个个嘴严实的连口风都不透露,对此事更是讳莫如深。 熠辰宫里,安静的出奇,却带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压抑劲儿,宫里人走动间都比平常小心了三分,生怕触了主子霉头。 宫里人的想法,楚辞不知道,她这一晚上倒是睡得极好,起床后,在外面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神清气爽,走廊下的几株樱树开花了,花朵艳丽,凌寒独放,香气清新。 楚辞专门采了几朵,准备拿回屋里插瓶,安儿从屋子出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幅美人弄花的场景,人间绝色,哪怕未施粉黛,她们主子的颜色仍比樱花还要娇艳。 想到昨天的事情,安儿和平儿默契的一口没提,平白惹得主子不高兴,两人悄悄对视一眼,一个慌忙去拿披风,一个去准备膳食。 安儿将一件狐裘披在楚辞身上“主子今天起的可真早,不过下次可得带上奴婢们一起出来走走,外面风大,您也不知道爱惜着点自己身子。” “摘两朵花而已,不妨事”楚辞笑了笑,顺势把怀里的花收拢起来。 “皇帝下朝了吗?” 听到主子问话,安儿脸色一紧,忙答道“这个时间,未曾下朝呢,奴婢估摸着,还得一会儿” “哦~,那陈妙人呢,进宫了吗?”楚辞漫不经心的答了一句,面上端的是风轻云淡,仿佛刚刚的问话是突然想起来似的。 “回主子,奴婢不知,这就派人去打听”安儿不敢耽搁,当下命手脚利索的小太监去跑腿儿。 御书房里,陈妙人站在往日楚辞躺着的位置,心里出奇的好,对于来往官员们的注视,回一个微笑过去,再看去,只得到一个匆忙而过的身影。 “陛下,我给您换药”陈妙人伸手想要揭开北容的绷带,却被伸手一挡,北容拿起药瓶道“不用了,我自来吧” 望着北容离开的背影,陈妙人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在回京路上,他从未这样的态度对待过她,这个楚辞对他的影响居然这么大。 陈妙人出宫的时候,却碰上了御花园赏花的楚辞“你不是被陛下禁足了吗,怎么还能出现在这里?” 楚辞摘下一朵花嗅了嗅“我去那里需要向你报备吗?” 御书房里,正在处理公务的北容被陈妙人的丫鬟哭的心烦“陛下,快去救救我们小姐吧,她快要被贵妃娘娘折磨死了” “陛下,您是不知道,小姐很是恭敬,贵妃娘娘却抽了小姐两巴掌,还逼她下跪,对她滥用酷刑”这一路上,丫鬟含泪哭诉着陈妙人的委屈。 嘤嘤的北容脑壳疼,他昨天不是刚将两人分开吗,怎么又搅合在一起了。 刚走到御花园,就看到对持的两方。 “元将军这是打算英雄救美,可惜了,一腔真心喂了狗”楚辞看着双目有些红肿的陈妙人“我和你说过,北容是我的人,你见他一次,我就打你一次,怎么,上赶着凑过来找罪受,反倒怪我欺负你”想要当小三,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元幸隆见不得心上人受委屈,更看不得楚辞嚣张跋扈,她这般模样秉性,也不知道妹妹进宫后受了她多少委屈“你这妇人好生蛮横无礼” 北容刚到就听到这么一句,元幸隆看到明色的龙袍,语气歇下,四周为之一静“你们在闹什么?” 陈妙人一双红润的眼睛锁定在北容身上,恍若被秋水洗礼过的眸子里晕着无限的委屈与衷情,瞧着有种楚楚动人的柔弱“臣女求陛下做主啊” 元幸隆直接跪下,怒声道“陛下容禀,这楚贵妃猖狂至极,陈姑娘对其万分恭顺,处处伏低做小,可她竟然恶言相向,在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下,就但敢这样肆意折腾您的救命恩人,微臣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才出言制止” 北容的目光随着元幸隆的说辞转移,海棠花前,楚辞今日穿了水红的云雾软烟罗衫,此刻脸挂着几分慵懒闲适,看着竟比昨日更加妩媚动人,看来昨日发生的事情,她是半点都没放在心上。 “听闻陈姑娘最近在宫外很是掀风起浪啊,不过,本宫倒是有句话,要奉劝给你,是条龙,得要先学会盘着,是只虎,得要先学会卧着,这人啊,一下子飞的太高,是要栽跟头的” 楚辞往前走了两步,素手挑起陈妙人的下巴,看着她泣泪的眼睛“真真是惹人怜爱,可惜了,抛媚眼给瞎子看了呢” 楚辞转过头,走向北容,迎着微风,乌黑如瀑的长发随意用一根玉簪挽起来,露出光洁白嫩的天鹅颈,端的是艳色无双,漂亮的惹眼“陛下,我美吗?” 北容抬眼认真打量贵妃,她今日的打扮着实令人惊艳和恍惚,似乎她曾经问过这个问题一样,可到底是在哪里呢? 头又开始疼了。 旁边陈妙人注意到北容的神情,只觉得心头一梗“楚辞,你这个狐狸精!” “怎么,张口哄哄我都不肯,果然是眼里有了别人,对我这个昔日的旧情人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了”楚辞一只手轻轻抚上北容的面颊,灵气涌动,暂且制止了他脑海中的躁动,眼底一抹厉色闪过。 北容头一次感觉神色如此清明,就好像头脑里的那些声音这一刻离他而去,万物寂静了下来,这一刻他竟然不想要贵妃离开,却在触及到陈妙人的视线时,又恢复了冷漠。 “贵妃不是还在禁足?” 楚辞指尖顿了顿,瞪了北容一眼,等你清醒了在收拾你,慢悠悠的叹了口气“是禁了足呀,我坐着轿撵来的,又不是自己走来的” 北容被噎住,偷换概念,什么叫满口胡言,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元幸隆和陈妙人都被气的脸色一阵铁青“贵妃怎能平空污蔑人清白,还私下刑罚,殴打陛下的救命恩人” 楚辞满脸无辜,嘲讽似的看着陈妙人“本宫明明警告过她了,她还是过来勾引陛下,果真像极了她那娘亲,一模一样的自甘下贱” 元幸隆闻言勃然变色,陈妙人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堪,鼓起一口气就要去打楚辞,可安儿等人可不是吃素的,没等她冲到楚辞面前,就已经被拦了下来“陈姑娘,你放肆,胆敢袭击娘娘” “够了,你们还有没有将朕放在眼里”北容见着乱糟糟的一团人,一个头两个大“陈神医既然已经认祖归宗,朕赐下两个教养嬷嬷,回去好好学学闺阁礼仪” “还有贵妃,禁足熠辰宫面壁思过,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许探望”北容不知道怎么的,说出这句话时,心里闷疼了一下。 “元将军随朕来”眼不见心为静,北容将两个罪魁祸首处理了,就开始召见元幸隆商量关于北胡的沙城重建,还有戎蛮大草原如何处理等事宜。 回到熠辰宫的楚辞,挥退了宫人,坐在床上,手指捏出几根发丝,指甲上更是采集了不少陈妙人的血液,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我倒要看看,这次是闹的什么妖?” 楚辞连着吞下两粒丹药,开始运用灵力探查皇宫。 第二百九十七章嚣张跋扈的贵妃40 禁足在熠辰宫,楚辞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查探出陈妙人给北容下的蛊毒,乃是忘情,蛊,只不过北容身上的是子蛊,母蛊在陈妙人身上。 忘情,蛊乃是苗族最厉害的一种蛊毒之一,被下了子蛊的人用自身精血气脉来喂养,并且,被下了子蛊的人,会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见到母蛊,就像是刚出生的婴孩会自动去找母亲一样,这种行为不可控制。 了解到这种蛊毒的楚辞对北容这段时间的异常有了解释,因为皇帝的另眼相看,陈妙人回到了楚家,可谓是高调至极,生活的风生水起,不管她做什么事情,都有陛下在后面撑腰。 而终于在她打了楚家主母一巴掌的时候,楚辞终于坐不住了,直接命人出了楚家,令其跪在地上,被宫里传旨的太监狠狠打了十个耳光。 这等耻辱,她必报! 御书房,北容放下折子,陈妙人在下方哭诉,一手捂着脸“陛下要为臣女做主啊,贵妃她,欺人太甚” 楚辞站在一旁,笑盈盈的看着她,不错,两边脸很对称,揣着明白装糊涂看好戏道“我朝以孝治国,这自古以来,子女胆敢殴打父母,这怕不是要反了天去,臣妾这是教训不懂事的庶妹什么是规矩,怎么还成了臣妾的错了” 楚辞说着,走近了二人,冲着北容娇嗔道“陛下,我可不依” 陈妙人下意识的看北容,见他没推开,反而扶着楚辞的腰,似乎很满意她说的这番假惺惺的腻歪话,听着让人心头实在是梗得慌。 见北容没抵抗她的靠近,楚辞扯开笑容,顺手扯出一根银针,准确无误的扎在陈妙人的定穴上。 陈妙人身体僵住了,脸色大变“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动不了了,你使了什么妖法?” 楚辞调侃道“枉你精通医术,想必对人体穴道也十分明白,看看这里啊” “你,要我做什么?”陈妙人咬紧了牙关,求救的目光看向北容。 “自然是想要知道大明这段时间的不对劲,以及你在这里面使了什么坏啊,你说呢,陈妙人?”楚辞掐着陈妙人的脖子,转身看向北容,妍丽灼人的白嫩脸蛋上看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北容还是从那双黝黑明亮的眼眸里,瞧出了几分委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做贼的心都虚,这下被楚辞似真似假的点了出来,陈妙人一下子就慌了。 “没什么意思,哦对了,忘了告诉你,其实医术我也略通一点,例如,你给我开的药方其实有两味不对症,再例如,你哪位久居深山与毒虫猛兽为伍的师父”楚辞眨了眨眼,淡笑着看着陈妙人。 “她都知道了”陈妙人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着,冷汗一寸寸落下,惊惧不已。 “唉~,还想着当帝妃呢,就这心里素质,一吓就被吓破胆了”楚辞摇了摇头,你倒是硬起来和我正面刚啊,这样我还能另眼看你一眼。 楚辞的笑容落在陈妙人的眼中仿佛比拿毒蛇猛兽还要凶恶几分“你到底要干什么?” 又取出几根银针,楚辞动声色的扫视这陈妙人,眸子里带着凉意,这是她准备亮屠刀的第一步,你准备好了吗?“趁着今个大家都在,时间也跟刚好,咱们把事儿就给办了吧” “不,你要干什么,不要过来”陈妙人察觉到危险,发出凄厉的喊声,一旁的北容只觉得魔音穿耳。 然后接下来的一幕让在场的人胆寒惊颤,却见贵妃从哪里取出来一把小巧的刀具,然后将那陈妙人的胸膛破开,最终从里面取出一只金黄色的虫子来。 “呕——”福来再也忍受不了这副血腥的场面,顾不得失仪,小跑两步,出了御书房便开始呕吐了起来。 “喂,你没事吧,主子害喜的时候吃话梅就好了,你也吃一颗吧”安儿捧着果匣子过来,就见福来公公吐得稀里哗啦的,看在他帮过她的份上,她就勉为其难的也帮他一下下好了。 酸涩的果子在嘴里发酵,倒是将那股恶心味道给收了回去,福来掩面,抓住了安儿“主子在里面有正事,还是莫要打扰为好” 这丫头大大咧咧,胆子小,被吓坏了,可怎么办? 这位贵妃娘娘喲,真是太太太厉害了,世人都道仵作乃是下九流的勾当,可谁知,娘娘居然在活人身上挖心,可真真是骇人听闻。 “那成,我不去打扰陛下和娘娘了,咱们在角落里吃果子吧”安儿没心没肺的打开果匣子,邀请福来一起吃。 福来呆滞的往嘴里塞了一颗,看向对面的女孩,这都能笑出来,不愧是贵妃宫里的“果然是无知是福啊” 御书房中,楚辞拿出金色的蛊虫,便将其倒扣在玻璃瓶中,至于陈妙人早就在蛊虫被取出来的那一刻气若游丝,养蛊者,一生都在为蛊虫服务,不但要喂养它足够的天材地宝,还得将自己的精血气运与蛊虫牵连在一起,她生,蛊生,她死,蛊死,反之亦然。 而这次,楚辞便是要用这个母蛊来召唤子蛊,为北容寻回记忆。 “大明,给我你的手”北容刚从这骇人的一幕中回过神来,却在内心深处并不怎么惧怕,反而有几分亲切感,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 却见楚辞将北容的胳膊猛地一刀划破,然后按住胳膊里的血,任由其滴落在玻璃器皿中,一次性取出三滴灵液用来吸引蛊虫出来,母蛊在玻璃器皿中上蹿下跳,它想要得到灵液,可怎么也没有办法,只好呼叫子蛊。 母蛊发出咕咕的叫声,北容只觉得自己似乎同时拥有了两个心跳一般,又过了五分钟后,撕心裂肺的疼痛,北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劈成两半,经脉被什么东西给撑爆了一般。 楚辞将北容身上的痛穴扎上针,就看到沿着心脉处的细小红线,一点点朝着胳膊衍生而去,渐渐的,肩肘处突出了一个小圆球,慢慢来到胳膊的伤口处。 鲜血依旧往外流着,浓稠的鲜血逐渐变得稀疏,就在这时,蛊虫钻出了一个小尖,另一个幼小般的金色蛊虫从伤口处爬了出来。 待嗅到灵液的气息,一个猛地窜起,就要去夺楚辞手里的灵液,只可惜楚辞早已经做好了防备,就在子蛊出来的一刻,匕首立马挥了上去,子蛊当场被一斩两段。 子蛊的死亡仿佛刺激到了母蛊,它开始发了狂一样撞击玻璃罩子,就在这时,陈妙人醒了,用尽自己的最后一分力气,猛虎扑食,打碎了玻璃罩子,母蛊重新回到陈妙人心口处。 楚辞拿到手里的东西还能让它给逃了,于是乎匕首刺在母蛊的身上,却被陈妙人扑了一把,撞在匕首口上。 母蛊的尸体,混合着它的血液溅到陈妙人的心口处,母蛊死,宿主亦死,陈妙人没了呼吸,就在这时,她的身体从一个年轻的女孩逐渐变得衰老,仿佛一个枯败的老妪一般。 而北容这时候也恢复了记忆,真是恨不得将之前的自己打死,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向阿辞说对不起的时候,从陈妙人的身上发出一到金光,将楚辞团团包围住,然后楚辞只看到大明惊慌失措的脸。 “这里是那里?”楚辞低下头一看,她居然是自己的灵魂形态,难道她死了? “好浓郁的灵力,不管了,先修炼”灵魂体的楚辞拥有着修炼功法,在加上她超高的天赋,立刻将这个地方当成了修炼的圣地。 七重天宫上清境,一名仙女历劫归来,猛地吐出一口心头血“糟糕,历劫居然失败了” “那个蠢货狐狸精,让她去引诱人间的帝王,她却耽于享乐,自己本事不济,被一帮牛鼻子道士给收了,以至于坏她好事,此次下凡历劫,她好不容易求得机缘仙子,让她一阅人间名簿” “本来计划的好好的,北齐皇室暴虐,不堪为帝,民怨四起,王朝末代,而她在人间历练时的一抹分身便可以尽情的在乱世累积无上功德,顺便将得了一丝真龙气运的元幸隆扶上帝位,如此一来,她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窃取一半的国运加身,届时,靠着王朝气运,她再也不是一名普通仙子,而能晋升上仙之列” “可如今,竹篮打水一场空,所有的打算都被人间帝王北容和贵妃楚辞给毁了,这让她如何能甘心,怎么能不怨恨——”以至于恢复仙力的第一刻便将楚辞的魂魄撸来了上清境。 就在那女仙神色几番变化,暗恨人间的自己居然为了男色而做出那种事情,难堪不已,更恨贵妃嚣张跋扈,欺辱与她,挖她的心肝,在这般强烈的恨意下,女仙连天规都不顾了。 等到楚辞被放出来,就见此地一片祥和之气,诺大的仙宫矗立在九霄云上,令人望之生畏,楚辞身体从云层穿越过去“这里是天界吗?” “吾乃上清境仙子陈妙人,尔等凡人胆敢阻碍本仙历劫,今日本仙子便代表着上天来惩戒你”陈妙人褪去了凡人的壳子,端的是圣洁无双。 可她的攻击却不如长相那般糊弄人,反而是真刀实枪的来了,楚辞刚才修炼了功法,此刻还勉强能施展出两个术法,听清了这女仙的话,顿时对她一分好感都没了“凡间事关你什么事情,管的也太宽了,原来你就是那个让狐狸精勾引我家大明的仙人啊,我看,你们这天宫徇私枉法了吧,就你这样私德有亏,品貌不堪的人也能混成仙人,这天宫招收人的标志也太低了” “你胆敢冒犯本仙,定不饶你,天雷何在!”陈妙人一声令下,天雷滚滚,就要灭杀楚辞的灵魂。 “怎么,说不过我便要杀了我吗,我好怕怕啊”楚辞拍了拍胸脯,一手指天“上天不公,要这天何用——” “青木剑,给我劈了她!” 第二百九十八章嚣张跋扈的贵妃41 北齐国皇帝北容在位四年期间,重农桑,兴商业,清吏治,振教育。 短短三年的时间里,改良粮种,还田于民,发放种田器械,使得粮食产量一年强于一年,百姓手有余粮,家家户户将孩童送交书院。 京都郊外,一间私塾中。 女夫子手执戒尺,面容严肃,衣冠整齐,手中捧着一本幼儿读物“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下方坐着二十多名学子摇头晃脑的跟着念书,窗外,一刚从城中采购回来的男子,见此情景,会心一笑,仔细一看,这位面容俊美的男子竟然是曾经的纨绔子弟霍祁。 自从三年前,宫中贵妃拼死产下太子,陷入昏睡中,北齐皇帝仿佛变了个人一般,铁血无情,手段雷厉风行,开始清吏治,肃察百官,江南漕运一案,静北王府受到的波及最大。 静北王霍肇结党营私,贪污腐败,欺压百姓,罪恶昭昭,贪污受贿五百万两,府中查出金银珠宝堆砌成山,霍肇名下一莲山盛产矿石,其私下抓捕村民,锻造兵器,意图割据江南等地,皇帝大怒,剥夺其爵位,下旨查抄霍府。 霍家合族下狱,昔日齐王造反,晋王之女萱郡主举报有功,亲自为霍祁求情,免其牢狱之灾。 长公主捐献大半家财,为女儿求得赐婚圣旨。 如今,晋萱和霍祁已经成婚一年有余了,霍家巨变,地位一落千丈,霍祁从一个纨绔子弟逐渐变成养家心疼妻子的好男儿。 晋萱站累了,坐下歇息,就看到桌子上放着一碗凉茶和一碟子糕点,看着院子里忙碌的男人“前世,你给我敛尸,今生,你我白头到老,霍祁,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崭新的人生” 皇宫中。 六月中旬,御花园百花齐放,争芳斗艳,一个三岁的小孩追着蝴蝶,胖嘟嘟的圆脸,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可爱极了“蝶蝶,要蝶蝶” 身后的一群人察觉到小主子不见了,慌级了,立马在附近分散开寻找“殿下,快出来,陛下待会找您用膳” “小殿下?” 被众人呼唤的小胖子钻过一片竹林,身上的衣服被划得脏兮兮的,笑着看向对面的女子“姑姑——” 乔可馨用手里的竹笋叶轻轻打了一下他的鼻尖,在蹲下将其抱起来道“小胖子,你还知道找我啊,来,我给你做的竹蜻蜓,你看,飞了” 年仅三岁的北昊咕嘟转动的大眼睛都不够看了,手里拿着卡通小蝴蝶,身上穿着恐龙小衣裳,望着天上飞的蜻蜓,不住的拍手“好好玩” “好玩啊,好玩就答应姑姑一个秘密,这件事你不能告诉别人,否则姑姑会有危险的,你也不能出去跟你父皇说,知不知道,咱们拉钩”乔可馨和他讲了一堆,最后将礼物带给北昊,依依不舍的和他告别。 北昊脑袋刚钻出竹林,就被守株待兔的暗卫捉住,扛到了御书房。 北容批完奏折,就看到穿着恐龙连体衣的小胖子脑袋一点一点的,嘴角还带着残留的渣滓,凑近了,闻到一阵奶香味。 “你个没良心的,父皇一会儿没看你,就跑的没影儿,又去冷宫找她了,罢了,看她对你也没什么恶意,朕便不追究她当年的事儿了”北容抱着小胖子,走进了内屋,里面躺着一个绝色美人儿。 三年了,她一点儿都没变。 北容环抱着一大一小,看着女子的眼神略带雾光“阿辞,你到底何时才能醒来?” 北容怀里的小胖子睁开眼睛,从袖子里取出一块被挤碎了不成样子的糕点快,塞到楚辞嘴边“娘,娘亲吃糕糕” 父子两个凑在楚辞身边说了好一阵的话,到了晚膳时分才离开。 安儿已经是宫里管事中的的一把手,被人尊称为安姑姑,这三年,平儿由陛下做主,赐给了杜卿为正妻,如今儿女双全,安儿拒绝了陛下的赐婚,一直在楚辞身边伺候着,为她擦洗身体,换衣疗养全由安儿一手操办,从不假手于人。 等着安儿出来后,就见墙角等候着的福来拎着菜篮子笑道“今个有你最爱吃的笋尖,可得好好尝尝” 安儿自从管了事,性格平稳了很多,和福来两人称的上是宫里的一把手,一个管着御前,一个管着后宫,相处的多了,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给福来脸色瞧。 “你也吃,笑的这么高兴,是捡了钱不成”安儿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乐。 “不止拾了钱,还白捡一大闺女”太监本就是没根的东西,他老家遭了难,才被送进宫净身,刚找着大哥的踪迹,没想到大哥两口子都死了,单留下一个五岁的丫头没人管。 左右都是自家血脉,福来干脆将其抱了过来,禀告了陛下,得其允许,放在自己名下,也算是为他们家保住了一条血脉。 “当了爹就这么高兴啊”不知怎么的,看着他那笑脸,就怪不舒服的,安儿刺了他一句,饭都没吃,直接走了。 楚辞的私产美容馆和其名下的彩妆阁,经过三年的发展已经渗透进各城镇,其最新的花样,成为时尚最美的标杆,再加上经营得当,如今已是财源广进,安儿每隔两三天就要出宫一趟,视察这些加工工厂和店铺。 马车行驶出宫门,美容馆里,平儿已经是妇人打扮,身边跟着两个丫鬟,她今日出门来买胭脂,要知道如今女儿家送礼,非得彩妆阁最好。 “平儿,你怎么出门了?不是坐月子吗?” “安儿,你也出来了” 姐妹两个打一个照面,立马激动的抱在一起,平儿有些愧疚“我这一怀孕,将主子的事情都放在你身上,看看你,都瘦了” 安儿见她出了月子后,光彩照人,就知道在杜家没受委屈,心里安心了不少“是呀,你个没良心的,说嫁人就嫁人,看看,有儿有女了不说,还胖了十斤,我这个劳苦命,成天操劳,可不就瘦了吗,不成,这么算下去,我亏了,你得赔我” 平儿见她还是这么欢喜的性子,也跟着一笑“好,我赔你,看中了什么,尽管拿去,我来买单” “哟哟,这嫁人了就不是不一样,以前我用你的蛤蜊油扣扣搜搜的,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死大方,将来还不得成了个败家婆娘”安儿最喜欢嘴上挑拨,这下,平儿那份愧疚心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愣是追着安儿从楼上跑到楼下。 “安儿,你当心”平儿追下去就见安儿一头撞进一个男人怀里。 待她看清了男人的相貌,当下一愣,那男子已经不去管追来的平儿,他的全部心神都落在安儿的脸上,神情颇为激动,当下抓住她的胳膊“你,你可是我那失踪的妹妹?” “我是你哥哥,成康,你是我妹妹,成安” 楼上的包房中,安儿双目通红,她才知道,原来自己不是弃婴,她还有一个哥哥,当年饥荒,爹娘带着兄妹两个逃难,纷乱之中,成母丢了女儿,哭瞎了眼睛,父亲为寻找女儿,跌宕半生,败光了家业。 “哥哥,你是我哥哥”安儿猛地扑进成康怀中,两人嚎啕大哭,仿佛要将这些年亲人分离的苦与痛都要痛哭出来。 “哥哥,爹娘死后,你如何了?”安儿捏着成康身上的衣料,心中难过,哥哥这些年独自一人,一定过得很苦。 成康见妹妹的担忧,心里很是慰帖“我回到了成家,族里办起了学堂,跟着识字读书,颇有点天分,中了举人,于三年前来到京都第一书院,今年欲下场试一试” “好,真好”安儿掩面哭泣,恨不得在楚辞床前跪下磕几个响头,她们兄妹能有今日,全赖主子。 “哥,我也挺好的,我被楚家救了,成了府里的奴婢,伺候楚贵妃娘娘,主子仁善,拿我和安儿当姐妹,后来入宫,如今当了女官”安儿将她的幼年也简单说了说。 成康很是心疼妹妹当下人的经历,兄妹两个又是推心置腹的一场,最后,三人来到书院,路过银行,经过三年的发展,户部可谓是油水丰厚,国库有了银子后,北容加大市容市貌建设,如今京都的地面全用水泥路面,开设厕所,洗手间,专门收垃圾场等地方。 门庭若市的银行旁边便是如今的第一学校,这所学校不止收纳男学员,还收容女学员,随处可见穿着校服下课的众学员。 成康拿着自己的学生牌,领着安儿和平儿进去,饶是知道平儿的夫婿杜卿是这所书院教作画的老师,两人还是头一次进来这里,书香阵阵,雅致别院,一栋栋的教学楼,朗朗读书声,第一眼便看到上面的题字,令人为之侧目。 安儿看着几个字,好熟悉“平儿,你看,这行字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平儿也点点头,确实熟悉。 成康介绍道“当年学校开学,陛下题字《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四字铿锵之言则是书院的训语,我辈之楷模” “主子要是看到这些,一定会高兴的”安儿是知道每年投入学校的经费基本上是美容馆收入的一大半。 “对了,哥,你去美容馆买什么东西啊,我给你参谋参谋”安儿逛了学校,就开始打听哥哥的私事,刚才顾着认亲,就将这事给忘了。 “我欲买一支簪子赠与”成康支支吾吾的说不明白,安儿恍然大悟“卖给我未来嫂子的?” “涉及女子闺誉,安儿别乱说”成康耳朵尖发红,与妹妹谈论这种事,着实让他羞于张口。 “那好吧,哥哥,我替你挑吧,美容馆有一个七宝琉璃簪子,特别好看,我待会让管事的给你送过来”安儿还想着也不知道哥哥看中了那家姑娘,她要不要打听那人的性情。 “这,簪子价值几何?”成康捏了捏荷包,万一太贵,他可买不起,更不能让妹妹破费。 安儿报了一个价格,就见成康皱起眉头,还是咬咬牙应了“为了茹儿,他接下来一个月得勒紧裤腰带了” 平儿用帕子捂住嘴角的笑,就这五十两,还是安儿说了个零头呢,这位成公子,虽然出身农家,可能考进这所书院,也是他天赋不凡,也不知道是那家女子得他亲眼。 为了哥哥的幸福,安儿命人立马将簪子送了过来,和哥哥告别后,安儿拽着平儿一路跟踪这人,来到了女学院楼下。 不过片刻,一个貌美不似凡尘的女子走了出来。 安儿挠了一下耳朵“温姑娘,京城里有几个温姑娘,长得还挺好看的” 平儿暗暗记住了她的相貌“你别急,我回头问清楚了,再告诉你这位温姑娘的来历,行了吧” 第二百九十九章嚣张跋扈的贵妃42 “来来来,胡记的点心,人人有份,别抢啊” 福来还没走进,就见出去时狂风暴雨,回宫后风情日历的安儿正在分发点心“今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安姑姑这是有了啥喜事?”瞧着高兴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安儿见状特意将哥哥送的一块银铜钱给他看,里面刻着安康两个字儿,是她出生时,爹娘特意打造的物件儿“怎么样?漂亮吧” 福来一看那东西,立马黑了脸,什么玩意儿,一看就是那个臭男人戴过的东西,感情她是在外面碰上了那个臭男人,被一两重的银子给打动了啊。 “这东西,俗,俗不可耐”真是个眼皮子浅的东西,咱家往日多少好东西送给你了,什么金银珠宝看不上,偏偏被这个破玩意给打动了。 越想越不是滋味,这平日里见谁都是笑模样,天天乐眯眯的福来公公直接将不喜,看不上摆在了脸上。 “你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自家兄长送的,爹娘给她打的,她这一辈子就留了这么个念想,好不容易在手上了,却被人看不起,生性泼辣的安儿一下子就红了眼“你凭什么看不起哥哥给我的东西” 福来原本还被她那通红的眼睛给弄懵了,这一听,原来是哥哥送的,也不对啊,她不是孤儿吗,就是灾荒年间被相府的下人给收养的。 “你哪来的哥哥呀?”心里疑惑,嘴上就这么问了出来。 安儿抹了一把眼泪“谁不是天生地养的,我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怎么就不能有哥哥了?” “今天我们兄妹重逢,就是爹娘早在三年前过世了,我还没见过他们,这是他们留给我最后的念想了”安儿说着说着,越发的心酸,就开始哭上了。 福来这心里也过意不去,猛地煽了自己两巴掌“瞧你这张臭嘴,该打” 说什么不好,偏偏说人家的信物,这下可好,将人给惹哭了吧,打死你。 “哎,你干嘛呀!”安儿立马制止了他的动作。 “是咱家不好,惹得你伤心了,你别生气,咱家扇自己巴掌给你出气使唤,要实在难过,你打我吧”福来抬手擦掉她眼角挂着的眼泪珠子,自责的不得了。 “不是,你的错,也有我的不是,是我没说明白”安儿见他认错,自己也内疚。 “你看啊,今天本来是个大日子,你白得一闺女,我白捡一哥哥,咱们家添丁进口,也算是双喜临门,多好的日子啊,就该快快乐乐,高高兴兴的,我不该哭的,就是没忍住” 听到安儿说咱们家,福来可真是一颗心如同泡在了蜜罐里,甜的跟什么似的“添丁进口,是该高兴的” 福来看着眼前的安儿,只觉得自己的那点心思肮脏龌龊,她是个好姑娘,应该值得更好的人,而他,一个下贱的阉人,那配得上她啊。 福来那一瞬间的黯然,安儿不知道,她吸了吸鼻子,用帕子将脸擦拭干净“咱们两个也算是亲朋了,今天不当值,我等会让御膳房送来一些好酒好菜,咱们今天晚上就在小院里不醉不归” “好,都依你”见她兴致这么高昂,福来哪有不应的道理,还琢磨着将自己以前收藏的好酒搬出来几坛子,让安儿喝个痛快。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喝酒前还在吆喝一定要大干几大碗,结果,只喝了一杯,就醉倒了,福来端着酒坛子,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站在原地嗤笑了一声“还以为你有多能喝呢,结果是个一杯倒” 安儿听到有人说她坏话,不乐意了“你是谁,凭什么说我坏话?” “住嘴,我打你”眼前景色一片片重叠,双手挥舞着扑了个空,不过大致方向倒是没错,头重脚轻,又被凳子绊了一下,直接将福来给扑倒了。 月光下,牡丹花丛,一对交叠的男女,呼吸相融,两唇紧贴,安儿似乎觉得不舒服,张嘴咬了了咬,软软的,没咬动,嘟囔道“唔,软糕,不好吃” 下方的福来双目灼灼,眼底满是挣扎,心里无数次的建设推开她,可还是有着一分的奢望,此刻的时间能久一点,再久一点。 “对不起” 交织在唇齿之间的是一滴滚烫的泪,半个小时候,福来将睡着的安儿送回她的住所,关上门的那一刻“我配不上你” “今日的美梦虽然短暂,却足够我怀念一生” 次日当值,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福来公公嘴唇上有一个明显的压印,安儿与福来迎面走过,只是两人目光看天看地看别人,就是不看对方,明明是一样的距离,却偏偏有了不一样的味道。 距离上一次选秀已经过去了三年,前朝官员仿佛又被打了一轮鸡血似的,轮番对上面的皇帝进行了洗脑,言下之意就是后宫空虚,陛下膝下只有一个太子,急需女人来为陛下绵延子嗣。 这场战斗持续了五天,陛下下令,三年一度的大,选开始。 各家官眷们兴奋了,当今陛下在百姓口中可是贤明仁君,有口皆碑,而且在感情上,那也是绝世好男人一枚,端看后宫只有一个不受宠的夕嫔就知道了。 贵妃楚辞昏迷三年,陛下日日看望于她,就可见一斑,由此可见,北容的做法,在这个只要是有点权势的男人那个不三妻四妾的年代里,更显得尤为可贵。 待嫁闺中的京都贵女们听闻了这个消息,立马走动起来,胭脂水粉,衣裳料子,全都紧着她们来。 楚辞的美容馆可谓是赚的盆满钵满,就连积压的库存都被消耗一空。 御书房中,北容躺在楚辞身边,听着她微弱的呼吸道“现在,也只有这里才能让我放松一点了,阿辞,前朝又逼我选秀了,我没办法,推诿不过,只能顺着他们了” “这一次,或许会选个什么常在,贵人的” “醒来吧,醒来替我将这些女人都赶出宫去,好不好?”北容几乎是贴着楚辞的额头,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阿辞的存在。 次日,安儿愤愤不平的按照陛下的吩咐,将选秀名单上面的秀女从头到尾给主子念了一遍,在心里将陛下骂了个遍“男人果然是大猪蹄子” “我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在安儿你是个渣男的目光注视下,北容神色未变又添加了十个名字“拿去,给你们主子再念一遍” 安儿猛吸一口气,她不能对陛下甩脸子,只是走路的脚步几乎用剁来形容,呼吸重的仿佛一个吸尘器“主子的一颗真心,错付了” 安儿不得不面色扭曲的完成任务,还得遵照陛下的吩咐,将储秀宫整理出来,供这些选秀的秀女居住,的亏安儿是个心大的,陛下吩咐什么,便照做什么,虽然这些事情,她并不情愿去做。 却没注意到,当她读完秀女册子后,床上女子手指头动了一下。 很快,选秀的时间便到了,由于宫里多了很多的秀女,都是二八年华,青春俏丽,一个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站在御花园中,还真是美好大家景色。 宫里没有太后,也没有皇后,除了皇帝,夕嫔最大,作为一个重生者,她努力想要保住皇后的命,可结果没保住,前世的仇人终于进宫了。 隐藏了三年的夕嫔决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看她如何惩治温茹这个贱人。 平儿知道宫里肯定有很多事,一大早便来了宫里,她有陛下的特赦令,可以和安儿一起处理宫务。 两人刚走到储秀宫,就听到里面闹哄哄的。 楚韵捂住脸“你敢打我!” 温茹面色如霜“你诬陷我偷东西,我打你怎么了” 楚韵:“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温如冷哼一声“楚家教导的好女儿嘛,这性格,还真是如出一辙” “够了,你们在干什么?”安儿呵斥了一声,众人都知道安儿的身份,自然不敢和她呛声。 “姑姑——” “是谁在闹事?”安儿一见这些人就烦,偏偏她们还作。 楚韵和温茹被众秀女们给烘托了出来。 安儿和平儿一看两人,顿时黑了脸,且先不说这个楚韵,出自楚家,是主子的庶妹,楚家打得什么主意,一目了然。 就说眼前这个和先皇后有着六分像,却自带仙气的温如,可不就是成康那日送簪子给心爱女子的温姑娘吗? 她既然和哥哥私定终身,又怎么会进宫来? 此时的安儿盯着温如头上那支七宝琉璃簪子可真是呕血的慌。 “闹事的两人罚去浆洗衣物,剩下的人规矩学好了吗?” 管事的出来了“回安姑姑,姑娘们学的差不多了” “陛下已经则定选秀日期,三日后,亲临储秀宫,各位秀女早做准备吧” 安儿说完就离开了,这让原本还打算偷偷给安姑姑塞珠宝,偷听换取小道的秀女们捶足顿胸“走了,怎么走了” “还没打听出陛下的喜好呢?” “她还没有说陛下喜欢什么颜色?” “这里面,家世最好的是楚韵,容貌最好的是温茹,两个都被罚了,咱们是不是有机会了” “听说温如长得跟先皇后有几分相似呢,据说先皇后当年与陛下可是金玉良缘,先皇后为了陛下挡剑而死,为了这份情,陛下还赦免了元家罪责,就连元幸隆的大将军之位都是陛下看在元后的面子上赐的” “我怎么听说,陛下最喜欢的是贵妃娘娘啊”另一个秀女拧着眉头道,难道自己听到的版本是差的。 “不是,陛下啊,实际上为了给元后守孝,才不碰后宫女人的,我还听说,当年元后是被贵妃陷害的,之后陛下调查清楚,很是冷落了贵妃一段时间,若非贵妃运气好,生下太子,要不然,也是被陛下厌弃的命” “你们瞧,楚家可不就着急了,还送了一个女儿入宫,这不是固宠,又是什么?”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啊”众秀女恍然大悟。 之后,宫里逐渐流传起元后的故事,莫名其妙多了一个白月光的北容:??? 听到故事后,自动带入主人公的温茹:原来他当年真的喜欢过我吗?原来这一切都是楚辞搞的鬼。 第三百章嚣张跋扈的贵妃43 北昊从小就知道他是北齐国的太子殿下,也是父皇唯一的孩子,他的母妃很漂亮,父皇很爱她,可为什么她总是睡着不醒呢。 小太子有一个心愿,他想要一个能抱着他,亲亲他的母妃。 他问过父皇,父皇的眼神黯淡,环抱着他不说话。 安姑姑说:“母妃拼了命生下他,母妃很爱他” 平姑姑说:“他是个可怜的孩子” 福来说:“小殿下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 到底谁说的是真的呢,他们似乎给了他答案,又似乎没有,小小的脑袋里承载不了这么多东西。 幼年的北昊最喜欢的便是逃课,逃夫子的课,偷偷去冷宫找可馨姑姑,她会讲故事,女娲补天,大禹治水,红孩儿,西游记,她会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她说,这是两个人的秘密。 “可馨姑姑,母妃什么时候才能醒呢?”北昊又一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乔可馨身形一顿,原本带笑的脸突然变得有些阴沉,楚辞啊,这个集天下宠爱于一身的女人,令人既羡慕又妒忌,不止有着高贵的身份,也拥有着帝王最纯粹的爱,就像是个人生赢家一样,可这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当年她和元姐姐纵然帮了齐王造反,可她们也是被齐王蒙蔽的无辜受害者,元姐姐死了,定北侯死了,元家一门忠烈,到头来落得那样的下场。 而作为胜利的一方,楚家是最大的利益既得者,吃相未免太难看,这些年,她也算是看清了,陈嬷嬷虽然是当年元后的心腹,可她还有另一层身份,她才是真正的苗族女,隐藏皇宫多年,就是为了向北齐皇室复仇。 想到陈嬷嬷吩咐她做的事情,陈妙人心里紧了紧“我做了糕点,你带回去偷偷吃,里面还有我给你准备的惊喜哦” 陈妙人将给小胖子的生日礼物准备好,送给他,目送着小胖子离去,然后将袖中的药粉洒在竹林中,面无表情的回了冷宫。 陈嬷嬷网络这一届秀女的名单,将目标投注到温茹的身上,这个女子不简单,余光中看到乔可馨“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我将要下在了他吃的糕点中,万无一失,嬷嬷放心啊”乔可馨面不改色的说着谎话,她纵然不喜欢楚辞,但孩子是无辜的,再怎么没品,她都不会对一个孩子下手,这是做人的基本良知。 小胖子哼哧哼哧的背着小包袱来到御书房,今天是他的生日,都说寿星最大,他想和娘亲睡觉觉,可父皇却不同意,他生气了。 哼,别以为他不知道,父皇每天晚上都和娘亲睡在一张床上,还想骗他,没门。 今天他又长大了一岁,多吃饭才能长高高。 长大了,比父皇还高,还壮,到时候,天天赶父皇去偏殿睡。 “娘亲,昊儿吃糕糕”稚嫩的语气,嘴里微甜的鸡蛋糕,小胖子屁,股一挪一挪的,背着人吃的满床都是。 楚辞是被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吵醒的,沉睡了三年,身体难免僵硬,她的床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拱,伴随着咔咔的声音。 楚辞呆若木鸡“她的床上居然有老鼠” 良久,眼珠子动了动,目光移到腰腹间一起一落的圆形某物体上面“好大一只老鼠,这是老鼠成精了吧” 瞬间提起一口气猛地掀开被子,将身上的被子连带着老鼠精一起从床上掀飞下去。 伴随着“砰”的一声。 北容刚进门,就看到往日沉睡中的阿辞,醒来了,热泪盈眶都不足以表达他此刻的激动。 “阿辞——” 楚辞是清醒的,这三年来,她一直有意识,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此刻被大明抱在怀里,她没有问肩膀的濡,湿,只是安静的被他抱着。 两人重逢却被一声大喊着哇哇哇大哭的孩童给打扰了,原本在床上玩的挺开心的北昊,突然被人掀飞在地,这人还是他的娘亲,最关键的是,他摔在地上,父皇和娘亲只顾着彼此,每一个人关爱他,过分了。 福来在外面道“陛下,选秀开始了,就等着您呢” 北容冷冷的说道“不去了” 福来在门外和安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没敢多问,自从贵妃昏睡后,陛下的脾气越发阴沉严厉,易怒易躁,今日想必是小殿下又惹陛下生气了。 只盼着陛下能看在贵妃的面子上,别打的太狠了,安儿担忧北昊,时不时的探头朝里望去,可惜什么也看不到。 刚醒来,楚辞有些难受,尤其是喉咙,又干又涩,还泛着苦味,活像是从黄连里泡了百八十年似的,都腌渍入味了。 北容见她脸色不好,浑身虚弱,只恨自己不能以身代之,倒了水,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扶着阿辞“喝点水,缓缓” 楚辞定定的看着他,没有说话,她被他镶嵌进怀中,抬头只能看到他的下颚线,想到这段时间每每在耳边的名单,心里气闷的慌“你不是要选秀吗?去啊” 楚辞见北容不说话,气呼呼的一甩手,她不明白,有什么晦涩难明的苦衷,他要选妃? 夏日炎热,室内吹进了一丝微凉,窗外的铃兰开的正好,伴随着花香穿进室内,北容没听到她的质问,低下头,将脸埋在她颈间,震耳的笑声隐忍而又那么脆弱,一击奔溃。 楚辞被他猝不及防的笑给愣住了,我在生气,你笑什么?可当大明抱着她,这个夏日却突然流淌出的孤独让她合上了嘴,回抱住他。 这一刻,她似乎懂得了,他的做法。 孤独是蚀骨的毒,让人痛苦,等待让人压抑,北容不愿意再继续这种生活,不管发生什么,他只想让自己醒过来。 在他的脸上,楚辞看到了,这个人站在万丈深渊的边缘,脚下是滚,烫的溶浆,四周汹涌奔腾的海浪,他无处可逃,无法抗拒。 储秀宫千娇百媚的秀女,肥环燕瘦各有所长,可陛下却将自己关在昔日贵妃的寝宫里一天一夜,无人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 朝臣们本以为这一次有了希望,可结果却是赤,裸裸的失望,他们总以为,没了一个贵妃,还能再出现一个,可现实告诉他们,不可能。 原本选秀的日子往后一推再推,储秀宫的秀女们各个都等的不耐烦了,这么久了,陛下连个面都不露。 “楚贵妃莫不是狐狸精转世,都成了病秧子,木头人,还扒着陛下不放”自己吃肉,让别人喝点汤也成,可贵妃不止吃了肉,还将碗给霸占了,这就过分了。 楚辞醒来的事情只有四五个人知道,自从她醒来后,北容寸步不离,就连处理政务,也搬到了她的寝宫,两人默契的没有再提选秀的事情。 楚辞躺在床上休养,或是看看书,或是与他下下棋,又或者什么也不做,这种日子,仿佛回到了当年那样,楚辞看书,北容批阅奏折。 不过这会儿,多了一个热闹的小胖子。 最开始得这这个小耗子是她生的,楚辞那一言难尽的表情,却在小耗子萌哒哒抱住大腿后,彻底被征服了。 胖嘟嘟的小脸,湿漉漉的大眼睛,莲藕般的胳膊,哼哧哼哧的爬过来,然后猛地扑进怀中,抱住她的脖子,冲着脸蛋就啃了一口“娘,娘亲” 被口水糊了一脸的楚辞心里涌现出的那种特别奇妙的感觉,很亲,很温暖,天生的母子亲缘,楚辞感叹道,不由的伸手将小胖子抱在怀里“好可爱啊……” “他三岁了,我真不是个合格的母亲,他生下来,我就陷入昏迷,他第一次翻身,第一次走路,第一次笑,第一次说话,她都没参与其中” 楚辞小心翼翼的抱着儿子,北容跨步走到她身后,从背后握住她的手,帮她分担了一半的重量“这小子能吃能睡,胖的很,别累着你” “我抱自己的儿子,那里就累着了”楚辞嗔怪了他一眼,北容的手很大,站在她身后,胳膊一伸,好像将自己和儿子一起抱进了怀里。 北容刚一张口,没想到身前人会突然回头,他微微弯着腰靠在楚辞的肩上,楚辞这一回头,直接撞上北容的脸,两唇相触碰,蜻蜓点水,这种心爱之人无意识的撩,拨最是扣人心弦,北容看着楚辞意外的看着他。 她抱着孩子,看着他,北容被这种景象触动心扉,下意识的低头吻在她的眉心,炙,热又滚,烫。 这个吻很漫长,楚辞只觉得自己的皮肤正在灼烧,大明的呼吸正在眼前,和他的吻一样炙,热,像烙印一般,带着火热的气息,她仿佛觉得自己被他融化。 “父皇,娘亲”小胖子哼哧哼哧的醒过来,被北容大手一伸,直接捂住大半张脸。 楚辞爆红了脸颊,忙推开他,看着无知的小胖子,嘴角逐渐浮现出笑意,心情如同过山车一样,轻盈又雀跃,如蜜糖甜,楚辞觉得自己已经忘了现实中没有解决的问题,只顾得及眼前所用有的快乐和欢喜。 “我们是一家人” 楚辞看着小胖子,心里一片柔,软。 第三百零一章嚣张跋扈的贵妃44 储秀宫中,管事姑姑正在给秀女们讲解如今后妃。 中宫皇后之位悬空,贵妃一头独大,更何况生下我朝太子殿下,风头无两,无人能出其右,剩下位分最高的便是夕嫔,却是不受宠。 楚家权势显赫于天下,莫能匹敌,当年侍奉君王的兰妃,丽嫔,海贵人均已薨逝,不过听闻这三妃之死皆与楚贵妃有关,这等传言一处,储秀宫可谓是人人自危。 于是乎,等到楚辞发现的时候,宫里的谣言已经满天飞了。 选秀的日子定下了,御花园里,百花齐放,楚辞坐在凤座上,只要微微抬头,便看到一群花姑娘,哦,不,花枝招展的姑娘。 正是女儿家娇贵的时候,浓妆艳抹总相宜,而在这群贵女中一个穿着白衣飘飘欲仙可不就显得特别醒目。 这其中要是只有一个,让人眼前一亮,可偏偏这堆女子里五个里面就有一个穿着白色素衣,这可就不对头了。 温如在人堆里,精心打扮后的妆容一点都不显眼,还被比下去了,气的脸色发青,她眉头微微拧起,事情有些不简单。 自从入宫后,她的一举一动仿佛被人监视着,要不是身怀系统,只怕她现在早就被推进枯井中成了一具尸体。 有人不想她得宠,想要她死,她一定要将这个人找出来。 选秀已经接近尾声,夕嫔凭着后宫唯二的妃嫔的尊位抢先开口道“贵妃姐姐,依妾愚见,底下诸位妹妹各有千秋,不过相府中的千金家世最好,更是您的妹妹,必然是知礼仪,懂进退的女子” “除了她,臣妾还有一个人选,温家的温茹,品貌出众,素如铃兰,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最是惹人喜爱,据说她为了陛下,三日没合眼,专门绣了个荷包”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目光瞥向下方女人堆里的温茹,今天我送你的这份大礼,可得好好接着才是。 阖宫上下,谁不知道,贵妃是个醋坛子,陛下爱美色,还不得任由她闹,如今要是再出一个温茹,届时贵妃有了警惕,自然不会像前世那般让她钻了空子。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将温茹放在火上烤,她再在一旁煽风点火,前世的仇,她慢慢报。 楚韵有着楚辞六分的颜色,若她是朵红玫瑰,那么温茹便是玉铃兰,自打入宫后,两人平分秋色,但一山不容二虎,因此,这两人积怨颇深,私底下相互都较着劲儿。 楚韵瞪了她一眼“装模作样的狐媚子” 此时的温茹淡然处之,实际上心里还挺不屑,对于夕嫔将她捧出来,温茹只当是夕嫔快人快语,不甘心让楚家占尽了便宜罢了,正巧,她也不想。 果然是前世的好姐妹,这般想着,温茹看了一眼四周貌美的姑娘,施施然地道“娘娘谬赞,在场众位佳丽,婼论容貌,我们又如何同贵妃娘娘比较呢,倒是折煞我们了” 温如话落,就见楚韵眼底暗含得意之色“我们姐妹陪王伴驾,这后宫哪有你的地儿,还不赶紧收拾东西,麻利的滚蛋” 楚韵这一句话,可谓是惹了众怒,只不过碍于上面的楚贵妃,不敢说出口罢了。 一句话就挑拨的楚韵自露马脚,温茹心里嗤笑,哼,蠢货就是蠢货。 若说楚韵为何这般跋扈,其实不过是知道她的家世必入后宫无疑,这才顺势而为,她也并非彻头彻尾的傻子,早在进宫前,便有嬷嬷教她模仿姐姐的神情。 她原本就是成为一个替身入宫的,可惜前两日,姐姐居然醒了,楚韵做出这番姿态,不过是想要获得陛下的青眼,只不过,她背景强盛,容貌又出挑,其他人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温茹占得了上风,既出了头,又将楚韵拉下马去,一石二鸟之计,玩的贼溜,楚辞有些好奇的看着她的脑子,三年前那么红装如火的一个人,在宫外怎么就把自己给染成了白莲花了呢。 在后宫有时候如这般兵不见血刃的手段层出不穷,如果不是楚辞对这些手段了如指掌,又熟知剧情,否则,她还未必能够看透这当中的弯弯道道。 “还是簪缨世家的小姐们,言语粗俗,规矩是怎么学的——”楚辞直接摔了杯子,寒着脸看着下方的庶妹。 果然,楚辞一变脸,底下气氛一凝,楚韵脸色灰白,直接跪在地上,其他的千金诸女也歇了怒气和不忿,同为秀女,她们看好戏,说风凉话反倒显得薄凉,聪明的已经跟着跪下,装模作样的给楚韵求情。 到底都是妙龄的小姑娘,再怎么会掩饰,又如何逃得过老妖精楚辞及夕嫔等人的眼睛。 “楚秀女言语无状,冲撞了贵妃,我们同为秀女,于心不忍,求贵妃娘娘开恩,绕过她吧” 一个,两个,三个。 楚辞就跟看戏似的,将这些暗潮涌动尽收眼底。 “陛下到——”福来的嗓门落下,明黄衣袍的北容从御花园东面走过来。 所到之处,惊艳了一众女子芳心,参差不齐的叩首,还有些抬头直视陛下的面容,教养嬷嬷脸色黑了透,这一届的秀女太难带。 “免礼吧”北容做到楚辞的旁边,见她精神状态挺好,这才拍拍阿辞细嫩的小手,忽然道“选秀进行的如何了?” 夕嫔抢先开口道“贵妃娘娘还没说开始呢,陛下既然来了,不如亲自选择您喜欢的妹妹” 隐藏在宽大衣袍下的手狠狠的拧了一把腰间的软肉,北容已经疼到窒息,硬是扯出一个笑来“即是如此,便依夕嫔所言,就封温如为温贵人” 这话一出,她们两个顿时面色大变 不仅是看好戏的夕嫔,就连排排站着的一群妙龄姑娘也都错愕不已。 刚看了一眼,陛下就将人给定下了,还没入后宫就封了位份,这也太突然了吧,楚韵愣了愣,随即恼羞成怒,陛下竟然注意到了温如,而没有看到她,这怎么可以,眼神如同猝了毒的刀子一样,刮在温如身上。 反观温如全然没有被选中的喜悦,而下头羞涩的笑了笑,装成喜欢的样子,殊不知她实在查看北容好感度,上面的0,显示着他根本就对她没有任何好感,却额外封了位份。 北容在下面丢了雷,也不管她们被炸的怎么样,而是换了个坐姿,顺势半揽着怔忪的贵妃,饶有兴致地看了看下面众人的表情。 因为陛下的到来,如同热油锅里放进了一滴水,这下炸开锅了,各个努力的展现自我美,争取将最美的表情展示给陛下,如果能像温茹一样被陛下看上,那可真是太好了。 温茹给自己做了心里建设,抬起头来,双眸犹如一池春水,微波粼粼、幽幽浮动,粉面含羞地低下头颅,不胜娇羞的仙女姿态。 双眸微眨,如同仙子流落人间,五分真情流露,五分装模作样,还是有点意思的。 反观其他的秀女,直视帝王威仪,更有甚者还有明目张胆抛媚眼。 而这群人中,论吸引力,谁都比不过温茹,看起来丝毫没有争宠之心,自始至终都敛眉恭顺地站在那里,不卑不亢,反倒令人高看一眼,但实际上,每一个动作,眼神,都直逼上位的帝王。 不过,楚辞和北容早就已经知道了温如的身份,自然不可能被她这副模样所迷惑,抛媚眼给瞎子看,不外乎如此。 “行了,天气闷热,贵妃累了,选秀就进行到这里,你们散了吧”这是皇帝陛下从坐下起说的第二句话。 众秀女虽然有些不甘,离去时回头看了看陛下,距离太远,看不清容貌,只记得他的声音,如同烈日下的一缕甘泉,听得人心头小鹿乱撞,立时就有面皮薄的官家千金、杵在大殿四周的宫娥不禁红了脸颊。 后宫因选秀风波而热闹非凡,层出不穷的后宫大戏拉开了序幕,而我们的皇帝陛下与贵妃娘娘,回到自己的寝殿,转而从书桌下层取出来一个册子。 上面全是京都未曾娶妻二郎的册子,还有不少边关的武将们,北容来这么一出,最重要的目的,便是让这些单身汉武将们娶媳妇。 楚辞多多少少猜出了他的意图,也帮着参谋,想到温茹的系统,楚辞还有些雀雀欲试,她将那女仙的仙力都给吸收了,如今转化为能量,系统一连升了两级。 北容但作为被攻略者的工具人,他的容貌长相无疑是足够出色的,只光凭着这张脸就能迷惑女人,也难怪温如盯着他的脸看都舍不得挪动视线了。 此刻,日薄西山,残阳如血,金碧辉煌的御书房里,满天红霞投影在窗下临风而立的明黄色的身影上,好似撒下了一片柔光,给他的身上镀了层金,看起来朦胧昏黄,又神秘而安静。 “皇帝对你的厌恶度加十,总好感度—10%,收回含情脉脉技能” 温茹徐徐走进殿中看到的便是这副景象,徒然听到系统的警告声,脸色大变,他怎么可能,刚想要质问,可话到嘴边硬生生咽下了,对着站在窗棂边的皇帝陛下单膝跪下,低垂着头,长久沉默使得声音听起来相当干涩“臣妾参见陛下,贵妃娘娘” 楚辞转身,看着恭敬的温茹,颇有些兴致地走近。 “贵妃楚辞对您的好感度加十,总好感度10%,一级电击惩罚” 温茹身体猛地痉挛,抖了抖,楚辞明显的看到她眼中的水雾似乎消失了,眼睛有些死气沉沉,没有之前那般灵动。 灵光一闪,楚辞猛地想到,系统也能升级,说不定,温茹在这三年里,将系统升了一级,不止对男人,有可能也对女人。 当下用自己的系统直接扫描对方系统,瞬间便检测到“捕捉野外系统一枚” “点开系统功能,便看到,气运掠夺系统,利用别人对你的好感度,掠夺其气运” “下方一大长串的人名,还有他们的好感度,都不低于80%” 透过这些人名字,楚辞发现,这群人中,绝大多数都是学子,或者说,他们身怀大气运,将来在各自的领域中都能展现出天赋的人。 例如成康,六元及第,朝之重臣,未来的大儒,有名的政,治学家。 当气运掠夺系统上升到二级时,又专门开发了一个争对女子的气运掠夺功能,那就是厌恶值。 当一个女子越发厌恶你,讨厌你,那么宿主就可以获得大量积分。 下方又是长长的名单。 在储秀宫不到半个月,温茹的厌恶值收获喜人,充当其首的便是楚韵,足足高大80%的厌恶值。 温茹还在慌张自己“含情脉脉”技能消失,不得不在系统中浪费积分补上,却不知,她的系统早已经被身前人给看了个透彻,还顺便争对她的系统而自行研发出一揽子计划。 趁着温茹冷声,楚辞将自己的发现告诉北容。 “楚辞对您的好感度加十,总好感度30%,一级电击惩罚” “皇帝对您的厌恶值加20%,收回“盈盈一握小蛮腰”技能” 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温茹又立马被打入地狱,原本一手可掌握的腰突然像吹饱和的气球一样猛地胀大,她自打重生以来,就再也没忌过嘴,逍遥了三年时间,身材早就不是以前的青葱少女,仗着背后有系统给她撑腰,肆无忌惮的吃喝,身材不变形才怪。 以前有系统给她兜着,靠着外貌条件赚取好感值无往不利,现在踢到了楚辞和北容这两块铁板,自然而言就兜不住了。 楚辞见她的肚子一瞬间鼓起,几乎将贴身的裙子给撑破,却在最后一刻,温如反应过来,里面用积分再次兑换了“盈盈一握小蛮腰”技能,又被收了回去。 只是一个照面,自己的两个奖励技能都被收了回去,系统奖励的技能可以永久使用,而用积分兑换的技能,只有两天的期限,想到日后为了这两个技能,得耗费不少积分,温茹便恨的不得了,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心中暗气,想着日后吸引了北容,再将楚辞打入冷宫,受尽磨挫,才一解心中的怨气。 温如的改变只是瞬间,饶是如此,这一副大变活人的模样,也将安儿和平儿一等伺候的宫人们,吓得不轻,天啦撸,这个温贵人莫不是妖孽转世? 第三百零二章嚣张跋扈的贵妃45 贵妃省亲,楚家别院中,只见一位侍女躬身走了过来,对着楚辞行礼道“贵妃娘娘,相爷请您过去一趟” 楚辞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她打小便是楚家精心培养的贵女,享受了楚家带给她的荣耀,回馈宗族是她义不容辞的责任,可昏睡三年,楚家送女入宫,意思明显。 甚至动用宫中力量,将信送到她手里,居然让她将楚韵送上龙床,楚辞怒不可解,楚家这是在敲山震虎吗? 早在三年前,楚辞一手开设京都第一书院,或许和楚家的裂痕早已经存在,本是互相依存的双方,如今却有了互相争对的意思,如此冷淡的合作关系,是楚辞刻意如此,也是楚相的刻意为之。 楚辞知道她如此做法,并没有在士族中传出什么罪名,定然是楚家许了士族诸多好处,这是她亏欠家族的,所以才在此时回家。 楚辞来到祖父的书房,便看到祖父正在和家中父兄闲聊,进门后恭敬地和祖父,父亲两人见礼,而作为贵妃,她的身份却是这里的最高,理应坐在首位,对于楚家弟子不情不愿的给她行礼后,楚辞微微摇头后坐在了祖父的对面,嘴角微勾,恬淡若君子,一举一动风姿卓然。 “妹妹,先不论幼年,祖父时常带着你,教你文艺学识,与元家相论,进宫后,楚家虽在名分上让你受了委屈,可其他的对你是有求必应,你要银子,家里给你眼巴巴的送了来,更不用说书籍了,整个楚家的藏书随你翻阅,可你不能干出倒打一耙的缺德事情来呀” 这一下子坑了他们兄弟数人,还将楚家的旁系弟子都给坑了个遍,那有这么做人的。 楚大哥这三年来可谓是糟糕透了,原本士族子弟互相交好,旁人都巴结这他,这才是最能体现出一个世家子在社会地位的关键。 可妹妹却将家族藏书尽数抄录给京都第一学校,导致他会的,旁人也会,那些平民不花费一分一毫,将他们家族的书籍尽阅,还在考试中超过了他。 就像是,我花了大价钱上学,可其他人却不用花费一分一毫,吸着我的血一起上同一所学校,还反过头来爬到了我头上,这让他如何能释怀。 享受惯了优先待遇,一下子让他去靠劳动吃饭,谁也接受不了这样巨大的落差。 “开办学校势在必行”楚辞说道“北齐国的士族已然成为朝中毒瘤,当今社会,以家世行状定品一个人的才能,这样是不对的” “祖父可知,朝中官员,有八分出自士族,而他们当官后,既不为君分忧,亦不为百姓办事,结党营私,屡见不鲜,可官员之所以存在,是为了更好的治理北齐国,它是一国的官,不是世家的官”楚辞知道家族反对她开办第一学校到底在顾虑什么,说到底还是为了楚家并着士族的利益。 “如今世家势大,陛下仰仗寒门子弟,越来越多的寒门进入朝堂,祖父还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吗?”楚辞声音清冷,她希望祖父能够理智地听她分析,接受世家落败的事实。 “为什么?”楚相这些年经历过不知多少大风大浪,他也早有所察,或许是自己都不愿意接受,此刻却被孙女点了出来。 “因为士族控制了朝廷选举官员的数量,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让那些真正有才的寒门子弟彻底失去了希望,平民百姓,对士族又敬又恨” “士族最引以为傲的是什么?” “是门第?”楚辞看着在做的楚家男儿皱眉思索,缓缓道“真的是这样吗?” “我认为是书籍,是知识”无论在哪个朝代,掌握了最高知识的人永远都站在顶端,掌握着权力。 “这就是事实,楚家之所以能成为权倾朝野的楚半朝,一半的原因是祖父,另一半就是他的学生,因为楚家书阁中收录的无数名家典籍孤本,许多寒门子弟到了及冠之年可能还未读完五经,而贵族子弟不仅通读儒家经典,其他百家书籍也会有所涉猎” “这就是差距,并不在于寒门子弟在读书上不用功不刻苦,而是因为他们没有书可以读”士族之所以高于寒门,就是因为他们手中有书有知识。 不是她顾虑楚家,而是因为不需要。 “大哥,各位哥哥们,我相信以楚家子弟的学识,也一定能够胜过寒门子弟,即便是不能,那么查缺补漏,认识到自己的差距在哪里,勤奋用工,这些比什么都强,自己战胜自己,而并非一味的靠着打压别人才能凸显自己的做法,才更能站得住脚,不是吗?” “不错,即便是同在一个教室,同一个老师,同读一本书,我楚家子弟也绝不输他人”楚相深知族中弟子的通病,被楚辞如此一说,心中的傲气和自信也回来了。 “老夫年俞七十,楚氏百年底蕴,若子孙连与寒门一较高低的勇气都没有,即便老夫让你们当了官,那也是贪官污吏,楚家迟早也会落败” “这是一条新的路,大浪淘沙,被淘汰下去的不会是楚家” “可是,凭什么我们的东西,要白白送出去给别人,还得我们跑出去抢”楚大哥愤愤不平道,他本就学识平庸,才不甘心被人比下去。 楚辞听到大哥的声音,嗤笑道“楚家当外戚还没当够?” 楚大哥没有理会妹妹的讥讽,他自以为妹妹和自己一样有着雄心壮志,都想要更进一步“那你花楚家的钱开办第一学院,为的是什么,难道你还想被其他女人骑到头上吗?你已经生下太子,下一步成为皇后不更好吗?” “本宫这辈子都当不了皇后”楚辞笑了笑,神态淡定,反看向父亲和祖父“您二位知道咱们家和元家差在哪里吗?” 楚辞口中的元家自然指的是定北侯,楚丞相皱了皱眉“差在哪里?” “元家忠肝义胆,将军百战死,为的是一个义薄云天,精忠报国”楚辞说到这看了一眼祖父,又道“楚家谋的是名垂青史,家族繁盛,现下楚家早已经脱离了初衷,要的只是楚氏当下” “你们只看得到眼前的利益,楚贵妃如日中天,太子年少,殊不知,楚家已到了棉花着锦,烈火烹油的地步,祖父还看不明白吗?” 楚府听到楚辞这话愣了下,之后也不知是羞愧还是气愤,带着些怒气道“那是元家不走正途,以至于朝不保夕,而我楚氏前途光明,怎么能自降身份与他评比” 眼看着父亲的一句话,惹来哥哥的认同,楚辞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是吗,权倾天下的楚半朝也这样认为吗?” “祖父不必再试探我,这条路不可走”楚辞摇头道“我若成为陛下的中宫,那无论我做什么虽然名正言顺,可龙床之侧其容他人酣睡,于楚家无半点帮助,后族虽好,但祖父真的想要让世人觉得楚家是靠外戚强盛的吗?” “外戚之路,前途渺茫,污名累累,非正途也”楚辞接着说道“从古至今又有多少外戚能够有贤命留存于世的,难道祖父想要让楚氏光辉这么十年,然后被帝王清洗,合族沾上污名?” “若是陛下想要覆灭楚家,我现在就不会坐在诸位面前,还请放心吧”楚辞毫不客气地道:“陛下是个仁君,对我也有几分情分,如若楚家激流猛退,尚且还有一席之地,若果楚家在这么不识好歹,那本宫也救不了你们” 楚辞从盒子里取出一沓纸张,先是递给祖父,在递给父亲,哥哥们,这里面写着的全是楚家在外仗势欺人的证据。 楚丞相听后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沉声道“敢问陛下对楚家打算如何处置?” 祖父的低头,就代表他承认自己说得对,楚辞很满意祖父的公事公办。 “陛下有意在今年,重新丈量土地,推行新政法和土地制度,不知道父亲和哥哥有没有兴趣替陛下分忧,彻查京都郊外附近土地一事” 楚相爷听到楚辞的话眼中一缩,陛下这是拿他当刀使呢,还是当刀使呢,京都外的土地哪一亩,背后不是有人撑腰,就是权贵的私产,这是最为得罪人的差事,触及京中高门利益,让楚家去干这个,摆明了是拿楚家当刀屠戮京中高门。 这等行为,是让楚家和京中其他家族自相残杀,好狠的心啊。 可贵妃都说到了这份上,楚相能拒绝吗?能阳奉阴违吗? 他都不能,陛下的刀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他若敢动手动脚,只怕数年之后,太子还未长成,陛下就已经开始清理外戚,届时,楚家所有人都得死。 这一刻,楚相终于明白孙女为什么能在陛下身边这么多年了,这样的谋划算计,可以说是将人心算计的死死的。 “这是你的意见,还是陛下的圣意?” 楚辞看着丞相恼怒的表情,不在意地笑笑“楚家已然是权臣,想要成为陛下的心腹,那就只能是为陛下所使,这把锋利的刀握在陛下的手中,一旦刺出去,收回来的,可全都是血” “楚家安逸太久了,哥哥再这样下去,迟早因为妒忌贤能而给养废了,还不如另辟蹊径呢,成与不成,全看祖父一念之间” 楚相思索了良久,最终抬头,深深的看向这个被家族给予厚望的孙女“只要有楚辞在,有太子在,楚家就绝不会倒,还请娘娘回禀陛下,楚家一定尽心清查土地,办好差事” 即使明明知道这是个阴谋却还是跳了进去,是因为这对他和楚家来说同样也是机遇,若孙儿做得好,那么楚家未来还是会更上一层楼。 次日,朝堂之上,楚丞相上呈折子,年事已高,腿脚不便,想要致士,顺便呈上一道请罪折子,里面详细记录了楚家子弟在外嚣张跋扈的证据,请求陛下裁决,更令朝臣没想到的是,陛下竟然还同意了。 就这样,权倾朝野的楚相,倒了? 得这这件事的京都权贵,各个表情不一,楚相莫不是疯了,哪有自掘坟墓的。 甚至在后宫,还有不少谣言说,陛下因为惧怕楚家权势而喜爱贵妃,现如今楚家倒了,贵妃怕是要失宠了。 在北容必经之路上,温如早早的等候着,提着一个花篮,脸上敷着精致的胭脂水粉,眉如柳叶,长发被一根上好的玉簪挽起,三千青丝垂在胸前。 笑起来婉和美好,再加上一身白衣,正应了那句女要俏一身孝,整个人柔弱极了,惹人怜爱,一双眼睛时不时抬起怯弱地望向前面,极容易激起男子的保护欲。 “温贵人在干什么?”安儿怒瞪前面的男女。 “这都看不出来”乔微挑眉“咱们陛下被美人投怀送抱,或许乐在其中” “什么,陛下答应过娘娘,要陪娘娘和小点心用膳的,温贵人竟敢截胡?”安儿闻言,那眉毛都竖起来了。 不只是楚辞,这一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北容和温如身上,还有的在打赌,赌陛下对贵妃旧情不减,还是赌陛下美人在怀,在场的都是人精儿,温如的这一身打扮明眼人都知道她想要干什么。 见北容没有理会自己,温茹有些着急,错过这次机会,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北容,系统积分已经耗费的差不多了,她必须尽快赚到积分才行。 北容抬脚就走,温茹直接跑到北容面前,声音婉转“陛下可还记得三年前的元皇后,皇后对您一往情深,甘愿为您挡剑,今日是她的寿辰,臣妾想请您去宫里坐坐”这话说得极尽哀怨和暧昧,给了不知情的人无限遐想。 这句含着暗示的意味,北容立时意识到了温如话中的暧昧,皱了皱眉,看向温如的眼中带了些不悦。 随后,温茹的脑海中,立马响起了一系列警告,立时晕了过去,头皮炸毛,丝丝电流闪过。 “警告!皇帝对您的厌恶值超过50%,收回群体魅惑技能,二级电击一次” 第三百零三章嚣张跋扈的贵妃46 选秀结束,一大波赐婚来袭,文武百官的府上双喜临门,赐婚,结婚,一块办了,陛下下旨的赐婚,谁敢耽搁。 于是乎,近半年没,京都城几乎是每个三四天,就有一家娶媳妇,或者嫁女儿。 皇宫里,居住在储秀宫的温茹接连一个月没有见到皇帝的面了,她辛辛苦苦在宫外积攒的积分,在入宫后的一个月里损耗巨大,还接连失去了三个奖励技能。 为了不让旁人看出破绽,只要用积分不停的兑换技能,如此下去,一个月的时间里,积分所剩无几。 她必须要主动出击,值得庆幸的是,机会来了。 陛下彻查楚家,当年元家所遭受的一切如今楚家也全部尝了一边,这大概是所谓的因果有报吧。 不等温茹在储秀宫好好乐呵一下,就得知,陛下为了贵妃的生辰居然请来了,宫外有名的谍影戏班,还有花灯艺师,阖宫庆祝。 在看到宫人们喜气洋洋的将花灯悬挂在门前,路边的时候,温茹直接撕碎了一条帕子。 三年前,是这样,三年后,又是这样。 时至今日,她已经想不起来曾经的北容是个什么模样了,当初的仇恨已经随着元幸池的死而落下帷幕,现在活着的温茹,却被龙椅上坐着的那个男人吸引了全部的心神。 在宫外,百姓们有了新的粮种,衣食无忧,街道上面随处可见的科技物品,据说都是陛下命人鼓捣出来的,平顺的大马路,马车形式在上面一点都不颠簸。 元幸池最开始是好奇居住在季元身体里的赝品为什么这么多的奇思妙想,可在她成为温如后,有一天晚上做了个梦,她梦到最喜欢的男人,表面上说着有多爱她,实际上却一手筹谋,将元家推入地狱。 梦醒了,元幸池心底一直有道声音告诉她,这才是真的。 大概是有了对比才有了高下,相较于虚伪的真季元,这个假的北容,着实太好了,身为皇帝,爱民如子,他真真切切的办到了让北齐百姓食能裹腹。 而身处其中的元幸池感触最大,或许是身为小官家的庶女,她能接触到的范围有限,而就在这有限的空间里,其中当今这位陛下的信息就占了一半。 从开始接受他的存在,再到开始一点点了解他,认识到这人,温如用了三年的时间,而爱上他,只需要一秒钟,就是在选秀时的惊鸿一瞥,温如知道,有种人的出现,他就像是为你准备的。 于季元的爱是英雄救美,是怜惜他的处境,是为他出谋划策,而于北容,却是一眼万年,她爱慕这个男人的才华与能力。 是除了他,在这个时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让她如此心动。 可惜的是,在她之前,已经有人走进了他的心里。 若说满宫上下的女人都羡慕嫉妒楚辞,而温茹可占据其中榜首,她不止羡慕嫉妒楚辞能够拥有北容,她还渴望着有一天能够取而代之。 越是直观的感受着,那种迫不及待的心情越是挠心挠肺,帝王情深,谁不想拥有。 温茹进宫后,第一件事便是找到了当年的陈嬷嬷,而她也没想到居然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一个人,乔可馨。 第二件事便是重新和前世的好姐妹夕嫔搭上了线,她想要知道到底是谁在宫里处心积虑的想要除掉她。 此时的温茹却不知道,她的自作聪明已经从头到尾的暴露了她,甚至这两股势力反过来将她推入无底的深渊之中。 冷宫里,最开始见到元姐姐的时候,乔可馨是惊讶的,还以为元姐姐被人救了,她没死。 可在第二眼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人不是元姐姐。 元姐姐性格开朗,是个刚直不屈的人,可这个人眼神闪烁,小心思忒多,一句话拐几个弯,她还是离得远一些吧。 陈嬷嬷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拿着元后曾经的令牌来命令她做事,可一想到这个温贵人是陛下唯一一个钦点进宫的女子,更何况她像极了当年元后,也就忍耐了下来,顺便查清一下温贵人背后的势力。 夕嫔得到温茹的善意之后,在宫里可是笑的花枝乱颤,带着长甲拧碎了一片花瓣“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温茹啊温茹,你这般信任本宫,本宫定不负你的心意” “来人啊,将温贵人送来的点心”夕嫔端着上好的点心仔细瞧了瞧,谁跟你是后宫姐妹,想着便送了下去“喂狗——” 华灯初上,熠辰宫灯火通明,庭院里的花廊开得异常繁盛,在澹澹的月光下如点点的碎金,香气馥郁游离。 水映波澜的灯笼悬挂在后宫各处,遥望着宫门内外重叠如山峦的殿宇飞檐,如同身处一片清朗星光之中。 月光下,长龙一般的灯笼下如云蒸霞蔚一般,红得似要燃烧起来,那荷花瓣上的花蕊晶莹剔透,映着黄玉般的蕊,匠心手巧,相得益彰,更添清丽傲骨。 安儿和平儿携满宫的人都来想楚辞贺喜“庆祝娘娘芳华” “贺娘娘芳诞” 楚辞坐在上首处看着她们说着讨喜话,大手一挥“赏,都赏” 安儿欢喜道“谢娘娘赏赐” 小殿下被贴身侍从抱着,一边挣扎着要楚辞,嘴里吐字不大清,依稀道“娘,母妃,抱抱” 北容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自己走,成天被人抱着,难怪长得这么胖” 北昊平白被父皇一通怼,委屈的快要哭出来了,安儿瞧见两口子说着私密话儿,小殿下撂在一旁没人理,忍不住心软将其抱了过来“殿下别伤心,安姑姑疼你” 就在熠辰宫喜气洋洋为贵妃庆祝生日的时候,一个小太监慌忙跑了进来“陛下不好了,储秀宫起了大火,温贵人在里面” “什么?还不快去救火”北容脸色一变,抬头看向储秀宫的方向,东西十二宫,储秀宫在中间,要是烧起来,只怕不少宫殿都会受到影响。 “先将温贵妃和宫人救出来,你们快去将所有的灯笼都给撤了,救人要紧,还不快去”北容见四周的宫人们干愣着,怒骂了一句。 楚辞皱了下眉头,储秀宫那地方也不特别干燥,怎么会突然起火了,眼下不是追究问题的时候,先将火灭了再说,楚辞想起来选秀那日,她去过储秀宫,后面不是有一个池塘吗? “福来,你带人领着桶去后面的池塘舀水来灭火,快去” 福来蹲下“奴才遵旨” 等到火灭的差不多了,温茹被人从房里救出来,双手蜷握,浑身冻得有些僵住,愣是呛着咳嗽了好几声,直到看到北容来了。 这才哭泣着,一路小跑猛地窜进北容怀里“臣妾求陛下做主” “有人趁着夜色,将臣妾困在寝室,又将外面的门窗紧锁,在储秀宫放了一把火,这是想要活活烧死臣妾啊” 北容用一条胳膊挡住,任由温如抱着袖子哭个不停,后背的锐利目光让北容如芒刺背“朕知道了,来人,扶温贵人下去休息” 温如神色黯淡了一下,抽泣着任由宫人将她扶了下去。 楚辞看着烧了一半的储秀宫“大明,你说谁这么缺德,不止想要温茹的命,还搅合了我的生日宴” 按照温茹的说法,她被人关在了屋里,贼人在屋外放的火,根据现场的情况表明,门窗落锁,是从外面破窗进入的,证明她说的确实是真的。 那么这件事是谁干的呢? 楚辞将储秀宫伺候的下人们集中到一起,分开省察,各自工作的时间和所在位置,宫人们都分工明确,什么人该干什么事情,这些都有迹可查。 最终确定了两个洒扫的在下值时分无意间触碰到了灯笼导致储秀宫大火,所有人的证词都能对得上,幕后黑手没有露出一分破绽。 可没有破绽才是最大的破绽,楚辞歪着头,打量着这群宫人,最终安儿看着其中一人道“这个人似乎是夕嫔宫里出来的” 楚辞命人将她带下去,这个人嘴很硬,审了半天也没审出个结果,此事只能不了了之。 将火灾后储秀宫草草收拾了一下,已经半夜,楚辞回到宫里,远远的就看到如同风雨中的小白杨一般的温茹。 “求娘娘怜惜,臣妾仅此一事,实在是怕极了,在这宫里有人要害臣妾,臣妾没办法,只能来求贵妃娘娘了”天知道,温如说出这番话时,自己有多么难堪。 上一世,再不济,见到楚辞,也只有旁人向她低头的份,这一次她为了能得宠,还得低声下气的去求昔日的仇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楚辞打了个秀气的哈欠。 “臣妾想住在熠辰宫”温如说罢,就见楚辞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 然后就见她头也不回的进了宫门,眼神都不带给她一个的,熠辰宫的宫人们手脚快速的关上宫门,落锁。 温茹傻眼了,她怎么这样? 躺在床上的楚辞舒服的喟叹一声:她是傻了,才将温茹给引狼入室。 今天的火灾,纵然有夕嫔先下手为强,可归根结底还在于温茹顺水推舟,她明知道有人要害她,还不立刻禀报,反而等到储秀宫被烧了一半了,不能住了,才找人来,这不是明白了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然,楚辞这边油盐不进,温茹那边只要草草寻了个没人的宫殿住了进去。 夜半三更十分,又有宫人禀报,温茹梦魇了,要请陛下去看看。 对上楚辞的眼神戏谑,北容拍打了一下她的胳膊,重新躺了回去“梦魇了去找大夫,朕又不能治病,去了也没用” 北容:没错,朕就这么这么诚恳的人。 楚辞躺在被窝里直笑“这下温茹该气死了吧” 第三百零四章嚣张跋扈的贵妃47 “陛下,小殿下不见了”福来匆匆来报。 熠辰宫中,贵妃大,发雷霆。 “什么?身边的人是怎么伺候的?”楚辞怒道。 一个三岁的孩子,六个人看着都能将人看丢,他们平时长眼睛是干嘛使的? 下面跪着的六个宫人纷纷磕头求饶道“殿下之前还在水缸边玩水,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也就是说,殿下失踪有半个时辰了?”楚辞怒气一个劲的往头上涌,都过去了一个小时,你们才来汇报,不止眼睛是纸糊的,我看你们的脑子都是泥漫上的。 “主子先别生气,小殿下爱玩,以前也有时发生这种情况,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小殿下就回来了,这次说不定也是呢”安儿在一旁安慰着。 “以前也有这种情况?”楚辞反问道。 安儿点头“奴婢告诉过陛下,陛下让我们只管看着小殿下就可以了,小殿下失踪以后,每次回来都大包小包的拿东西,还尽是那种稀奇古怪的,我们以前都没见过” “是吗?”楚辞心中起了疑惑,自家儿子都有了小秘密了。 万一遇上什么心怀不轨的人怎么办? 不行,她得去看看。 楚辞来到昊儿消失前的地方,这里处于御花园的南边,距离冷宫比较近,还有一大片的竹林,郁郁葱葱。 越过竹林最薄弱的地方,楚辞就看到了一片破碎的一角,没错,这就是儿子身上常穿的衣裳料子。 在附近看了看,四周都是墙壁,最终在一个角落寻到了一个的狗窝,楚辞顿时有些难以言喻。 所以她儿子之所以失踪,是因为他喜欢钻狗洞? 这种爱好可真是特别。 安儿看了一眼此地的位置道“这里面关押的都是犯了错的嬷嬷奴婢,还有一些不得宠的宫妃” 楚辞刚想离开,就听到对面什么东西淅淅索索的往外跑,也不急着走了,反而蹲在狗洞前,她倒要看看,谁会从这么爬出来。 小胖子最近吃的有点多,肚子上的肉肉猛增,再加上穿的厚实,往狗洞里爬的时候,还真有些累,歇了一会,再继续往前爬,快了,就快要出去了。 小胖子嘴角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见美人娘亲蹲在前面笑眯眯的看着他。 “娘亲”小胖子大概是心虚,忙扒拉手里的糕点,然后一个没站稳,四脚朝天摔了下去。 哈喇子没收住,坑了一嘴泥。 楚辞嘴角一抽,嫌弃的眼神没收住,被小胖子看了个正着,手里脏了的糕点一撒手,倒在地上,小胖子长大嘴巴,哇的一声哭出来。 这边,楚辞和小胖子两个人四目相对,一个哭着,一个嫌弃着。 另一边的撷芳殿里,北容来找失踪了的小胖子。 没想到一脚踏进房门,就被扑上来的温香软,玉抱了个正着,手底下是光溜溜的皮肤,北容条件发射的撒开手。 殊不知温茹好不容易准备好了的计划,哪能轻易放他走,抱着人不撒手,还甜腻腻的喊着情话。 鼻翼间一股子香味袭上心头,北容摇了摇头,眼底染上了情,欲,脸上却是漆黑一片“滚开” “福来,死哪里去了”随着北容的一声大喊,福来当下破门而入,就见温贵人身上不着一物,而陛下也是一副中了药的样子,心中大惊“作死喲” “来人啊,将她给朕拖出去”北容只觉得身体一阵阵热浪翻涌,他快要坚持不住了。 “陛下,臣妾帮你,啊……”温茹投怀送抱,却被北容一脚踹了出去。 福来立马吩咐人找太医,再命人将楚贵妃找来主持大局。 被扔出门外的温茹脸色有些不对,整个人恍若癫狂,抱住一个人就开始抚,摸,被她抱住的小太监,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却因为温贵人的身份,而不能推开她,任由她作为。 楚辞得到消息后,将哭累了,睡过去的小胖子扔给安儿抱着,快步走到撷芳殿,还没进去,就听到大明的暴躁喊声“出去,都给朕出去” 福来领着太医下去煎药,三个太监掩着口鼻,抬着一个熄灭了的香薰炉子离开。 “娘娘喲,您可算来了” “温贵人胆大包天,竟然给陛下下那种虎狼之药,您快去看看吧”福来说罢,楚辞就明白了,温茹狗急跳墙,为了好感度而选择给北容下药,被大明识破,而轰了出去。 “大明,你怎么样了?” 楚辞一进室内就看到残余的香薰渣滓,还有破碎的衣裳纱裙,心里担心,往里走去,就见浑身滚,烫,强忍着情,欲的北容半蹲在墙角。 “怎么样啊,大明,你疼不疼?快叫我瞧瞧”楚辞走进了他身边,刚抚上他的脸,就被大手抓住了,大明脖颈上的青筋暴起,显然忍的辛苦,楚辞见他这副模样“你也真是的,怎就不长点心眼,就受了算计呢?” 北容猛地睁开眼,抓着楚辞的手便不松开了,身体里的热浪使得他的脑海混乱不清,直到嗅到楚辞身上的草木味道,这才确认了来人的身份。 “大明,你要不去冷水里泡泡?” “这么忍者也不是个事儿,要不我让人把冰块送进来?” 楚辞又连问了几句,北容都是有听没答,只是抓着她胳膊的手越发的炙,热滚,烫。 安儿将小殿下放在了熠辰宫,连忙赶来,就见门口外面候着的福来和太医,两人的脸色一个黑,一个白。 不禁疑惑“娘娘呢?陛下呢?” 太医对一个宫女说不出那种话,福来则是闭紧了嘴巴不说话,安儿心里无数念头飞过,刚想打开,房门进屋去,可刚塔进去一步,便被迎面一片冰渣扫了出去:“到门口守着” 听见外头的关门声,楚辞一抬头就见他那双绿油油的眼睛盯着自己,隐隐察觉不妙,猛地站起来,提着裙摆小步后退,却是来不及了,腰上一疼,眼里一花,脑袋一晕,天旋地转后,便被拉过去摁倒在床上。 没过多久,站在撷芳殿门口安儿和福来面面相觑“得,她们还是候着吧” 三个时辰后,安儿打了个哈欠“主子还没用晚膳,要不咱们催一催?” 福来站的像个木头,只是耳朵尖微红“咱家可不敢去,安姑姑要是饿了,咱们去旁边的偏殿里用些饭菜” “那成吧”安儿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屋里,她已经从宫人那儿得知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对温如可真是恨得牙痒痒。 两人临走前,安儿拧着眉头道“主子这样,真的没有问题?” 福来摇摇头,太医在外边候着呢,且等着吧,话是这么说,可屋里那时断时续越来越小的啜泣声,到底是一直到月上树枝头,在安儿和福来两双眼皮猛打架的时候,才算消停下来。 撷芳殿内殿,屏风后的细绒地毯上,散乱着一地金翡红钗,床脚足凳上跌着一盒小巧的银盒,盒中乳白的药膏只余一点,院外面的灯笼光亮,绕过窗纱,照在帐后凌乱的床铺上的人影上。 北容清醒过来,坐在床边抿紧了唇,向来古井无澜的黑潭眼里竟是隐现着怒气,先是小心翼翼将昨晚的伤口涂上了药膏,然后在将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 “查——”冷冰冰的语气消散在室内。 昨夜一场欢,直到次日中午,楚辞才睡饱了醒过来,只觉得浑身酸疼,用了膳食,任由安儿几个给她按摩身体。 福来过来“贵妃娘娘,陛下请您过去” 楚辞凤眼一眯“抓到人了?走,咱们也过去瞧瞧热闹” 昨天温茹的一场算计,可谓是拔了老虎的胡须,将这皇宫里最尊贵的两个人都给算计了进去,北容这一次,半点头没手软。 北容早在之前就命暗卫监察后宫,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底牌不大,又认输了的夕嫔,或许是对自己认识不足,胆子可谓是相当之大。 夕嫔为了陷害温茹,而打通御前伺候的宫人,谎报小殿下失踪,将陛下带往目的地力,撷芳殿。 而温如在陈嬷嬷的帮助下拿到了催,情的药物,点燃后,等待着陛下降临。 只可惜,换做寻常皇帝,中了药,第一时间就是纾解,可北容却不是,竟然将温茹给踹了出去。 以至于陈嬷嬷给温茹下的毒没有成功转移到北容身上。 这三方势力环环相扣,夕嫔利用药物,让北容对温茹厌恶,已达到她的目的。 而温茹想要得宠,就得陛下先碰她,后面的事情才好进行。 而陈嬷嬷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报仇,她要皇帝死。 这件事当中,夕嫔首当其冲,北容直接下旨,将夕嫔娘家犯事的亲人都抓捕起来,并且按律判刑的时候,夕嫔这才松了口,还妄想求他从轻发落。 在这个期间,北容终于揪出了隐藏在皇宫之中最大的毒瘤,出身苗疆的苗女陈嬷嬷,十六年前在江南结识了曾经的楚公子,如今的楚老爷,生下一女陈妙人。 之后,陈嬷嬷将女儿送到父亲家教养,自己孤身一人进京,只为报苗族的血海深仇,最让楚辞惊讶的是,这个陈嬷嬷居然携带一个毒修空间。 楚辞将下毒的陈嬷嬷抓起来,并且直接剥离了她的毒修空间。 第二百零五章嚣张跋扈的贵妃48 阴谋败露,陈嬷嬷一应党羽都被悉数抓获。 乔可馨被抓去后,干脆利索的将她所知道的全部都交代了出来,陈嬷嬷盯着她的眼神如同猝了毒一般。 “认证物质俱在,由不得她抵赖”面对众人的指认,陈嬷嬷干脆承认了。 原来她的母亲便是死在北齐兵卒的抓捕之下,而她忍辱负重,成了江南守备家的庶女,最后结识了游学的楚少爷,在她的有意勾引下,两人珠胎暗结,她诞下了妙人,忍痛舍弃爱女,将其交给陈家抚养长大。 又安排苗疆仅剩的前辈私底下教导妙人医术,毒术,巫蛊之术,她一直在暗中看着,找准时机进入宫中,上一任皇帝之所以身体快速衰败,就是她暗中下的毒药。 将一众皇室弟子毒了个干净,没想到最后便宜了北容这个漏网之鱼,在仇恨的包裹下,她只好再次将自己隐藏起来,企图再次下毒手,可这一次,她却没有那么幸运了。 即便是被抓住了,陈嬷嬷也不怕,反而无比的猖狂道。 “我诅咒你们北齐皇室断子绝孙,哈哈哈哈——” 陈嬷嬷被剥夺了毒修空间后,大笑着恶毒的盯着上位的北容,当年你们北齐皇室对我苗族赶尽杀绝,这就是报应。 “报应啊,妙人,娘给你报仇了,报仇了”陈嬷嬷说着,从发间取出一根细长的簪子,刺进咽喉中。 那根簪子上猝了毒药,见血封喉,不一会儿,人变成了血水一堆,旁人的人纷纷惊恐的后退几步。 北容命人将现场清理干净,夕嫔被带了上来,她长相不如楚辞艳丽,也不似温茹仙气,那是一种柔和大气的美,以往,她在宫里是个透明人。 可伺候她的宫人却知道,只有在遇到温茹的时候,他们的主子疯了似的发狂。 面对陈嬷嬷和夕嫔两人的证词,温茹呆若木鸡,她竟然两辈子识人不明,错将毒妇当闺蜜,错将仇敌当同伙,错将宿敌当亲人。 “夕嫔,你为何害我?”温茹自认为自己从未对不起过她,元幸池那一世,她对夕嫔虽然只有浅淡的姐妹情分,可两人相处融洽,并未发生过矛盾。 而且夕嫔乐于助人,脾气温和,秉性善良,她到底是怎么变了呢? 温茹这一世,她刚入宫虽然受到了刁难,可夕嫔一直都是欣赏她的,她这一世受了不少夕嫔的恩惠,还以为两人可以成为最好的姐妹。 可现实却给了她狠狠的一巴掌,温茹真心觉得自己或许是跟皇宫犯冲,两世以来,都没有好结果。 夕嫔走到温茹面前,抬高她的下巴“为什么,这要问你啊” “利用我,欺骗我,踩着我的孩子上位,表面看着,多圣洁的一个人,可骨子里多狠的心肠啊,我的孩儿一个只有八个月,另一个连百岁都没过,你怎么忍心呢” 温茹茫然的看着怨恨她的夕嫔“我没有,你从未怀过孕,我没有做过这些事情,你记错了吧” “陛下,贵妃,你们相信上辈子的存在吗?”凭什么这些年只有我为我那孩儿流尽了眼泪,你们都得哭,都得陪着我哭。 北容和楚辞坐在后位上,神色微动,楚辞看着她,缓缓露出一个微笑“信,我信” 夕嫔被楚辞那种满怀包容的视线看着眼角一酸,流下一滴清泪,难怪这一世与上一世如此不同,原来贵妃也回来了。 回来了也好,看住了咱们这位陛下,别再让他祸害旁人去了。 夕嫔得知了这一切,叹了口气,环视一圈,最终将目光停留在温茹的身上。 温茹被五花大绑着,见神态似癫似狂的夕嫔看过来,忍不住头皮发麻,这个疯子。 夕嫔呢喃道:“仅此一事,你再也蹦跶不起来了,我的目的得到了” “温如,我终于打败你了” 夕嫔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上一世,你害得我失了两个孩子,这一世,我断了你的青云路,咱们谁也不欠谁得了” 北容眉心跳了跳,又是一桩原主惹出来的风流麻烦事“来人,将夕嫔送往国相寺,以后吃斋念佛吧”算是为她前世的两个孩子积福。 夕嫔被带下去的时候,跪在地上,对着北容和楚辞磕了两个响头,她知道自己犯下的是死罪“谢他们的不杀之恩!也谢他们绕过父族满门” 陈嬷嬷死了,夕嫔被带走了,那么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她了,温茹往柱子旁缩了缩,像是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可她如此动作,却让楚辞和北容看到了她的存在。 楚辞走到温茹面前,认真的看着她,仿佛能看到她的灵魂深处,温茹只觉得自己如同被扒光了一般,不适的皱了一下眉。 “我知道你是元幸池——” 楚辞开口后,温茹的眼神一下子变得警惕和慌张“你怎么知道的” 这怎么可能,她怎么会知道自己重生了的“系统,系统——” 人受到威胁的时候下意识的寻找自己认为最安全的避难所,而系统对于温茹来说,就是那个安全所。 “你脑海里的那个气运掠夺系统,是你自己脱离,还是我帮你脱离”楚辞早已经锁定了温茹的神海,只要那个野生系统一离开,她就能立刻搜寻到。 “不,你不能”温茹不断的向后蠕动着,这是她唯一仅剩的底牌,她不能失去系统。 楚辞蹲在地上,视线看着温茹“你知道这个系统是个什么玩意吗?” “所有,你接触过的人,他们对你的好感度化为积分,实际上,那是在掠夺人的气运,说白了,就是一个人他在将来会对世界所造成的影响” “影响越大的,气运就越深厚,而你将他们的气运拿走了,你知道他们的未来会面临什么吗?” 温茹听后,茫然的摇摇头,她只知道获得他们的好感就能得到一些东西,这种不努力就能登天的快,感让她痴迷,干嘛要追究这些呢。 楚辞看着她,认真道“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些人被你拿走了气运,他们的未来不但不会有所成就,反而会倒霉透顶,原本光辉灿烂的一生,因为你的掠夺,而变得泯灭众人,甚至会潦倒一生,最厉害的就是倒霉至死,你明白吗?” 温茹听到后,猛地白了眼,这三年里,她只顾着刷好感度了,遇到的人何其多,这么说来,哥哥也在其中,哥哥被她无疑是拿走了气运? 原本家族因为她而遭受灭顶之灾,元幸池无比自责,可哥哥立了军功,他拼命换来了机会,却又一次被她给毁了。 懊悔,自责都不足以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警告,由于宿主的过失,导致系统被发现,三级电击惩罚,宿主不得暴露系统,并且主动接触绑定,否者系统会剥夺宿主一切生理活动” “简而言之,你要是将我交出去,那你就死吧” 温茹面色变得灰白,她重生了,她不想死。 “来人,将温茹压下去,关进慎刑司大牢,任何人不得探视” 北容的一声令下,侍卫们将瘫软如狗的温茹拖了下去。 一个月后,边关的元幸隆因为喝醉酒,而意外摔下马去,被摔死了,身为一个武将,这般奇葩的死法可谓是轰烈笑话。 慎刑司里的温茹听到后,当天晚上便自尽了。 楚辞察觉到气运掠夺系统要偷跑,当下伸手虚空一抓,便将其抓在手心里。 让它将在北齐国掠夺的所有气运统统归还原主人,还回去之后,楚辞直接让脑海中的系统将其给吞噬了,这样祸害人的系统留着过年啊。 没想到这个系统曾经吞噬过得气运高到吓人,都被楚辞拿出来用来修补天道和此方世界的缺漏,从此以后,北齐国再也没有穿越,重生之类在时空隧道过来的异人了。 数十年后,楚辞兑现了当初对祖父的承诺,楚家名垂青史,繁荣昌盛,如今北容也在将权力慢慢地交到长大的北昊手中,有北昊在,楚家再繁盛三代不成问题。 史书记载,北齐皇帝北容与其一生挚爱贵妃楚辞的故事,他们二人的一生堪称传奇。 北容解决北齐友邦之国,肃清吏治,开创还田于民之先河,贵妃楚辞创立第一学府,为北齐奠定百年基业,影响后世千年。 在北齐数百年的历史中,第一学院走出来的学子为各行各业留下了光荣璀璨的一页,这所学校也成为后世闻名的第一学府,这里涌现出了无数令后世敬仰的学者,后世的数理等许多学科都起源于此,儒法等学说也空前发达,所谓百家争鸣、百家齐放指的就是这个时代。 不止如此,自北容在位,提高女性地位,女子亦可参加科举,亦可拜入朝堂,功绩卓著的女性不胜枚举,北齐是女子地位最高的朝代。 这一世,北容和楚辞将国家发展到空前绝后,超越了三百年的时间,提前进入了科技时代。 下一任皇帝北昊继承了北容的理科天赋,也有楚辞的政务能力,接手国政后,成为一代明君,将国家带领到一个繁华盛世。 第三百零六章重归现世1 穆苍山,山体崩塌,轰隆一声,碎石从山体滚落,考古队员纷纷将各自的记录本子,机器等看顾好。 慌忙之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这山快要塌了,大家快跑啊” 尖叫声络绎不绝,更多的是脚步声,人群中一个穿着青衣运动服的女子,本该跑出洞外。 却看到老教授腿脚不便,正巧一块大石头从他旁边滚落,女子向后退了一步,将老教授推出了洞外。 楚辞灵魂苏醒便是在这一危险时刻,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山体顷刻崩塌。 老教授被人搀扶着跑了出来,想到那个刚毕业的小姑娘“快,小辞还在洞里呢,大家回去救人啊” 一名脸上有着砸伤的青年,神色哀伤道“教授,洞穴彻底塌陷,将洞口封了,人进不去”小辞或许已经死了吧。 队伍里少了一个人,考古队的氛围有些低迷,他们心知,楚辞这一次九死一生,刚才的情况那么危险,山洞塌了,楚辞未必能抱住性命,就算暂时保住了,下面没吃没喝,没救援工具,她撑不了多久。 老教授泪流满面“都是我的错,小辞是为了救我,才陷进去的,该死的人是我啊” 教授看着坍塌的山洞捶足顿胸,懊悔的不得了,一气之下竟然晕了过去,队伍里略懂医术的现场一检查“不好,教授这是脑溢血,会出人命的,立马送医院” “可是,小辞怎么办啊”短发女生六神无主,被这一幕打击惨了。 青年沉声道“我留下,等待救援队的到来,你们先送教授离开吧” “那行,也只能这样了,秦明,辛苦你了,有什么事,咱们电话联系”教授的徒弟小髙安慰道“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你们都不要低落,小辞永远是咱们考古队的一员,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大家都不好放弃她的” “嗯——”考古队的女孩们擦了眼泪,跟着教授都走了,只留下了秦明等候在原地。 山洞内,伴随着山体塌陷,楚辞下意识的抓住自己能抓住的东西,伸手保住头部等重要器官不受伤害。 哐堂一声响,楚辞只觉得自己似乎掉落了某个隧道中,一直滚了滚,晕头转向,不知东南西北,十分钟后,某一个地洞中飞出一个圆形物体,撞到了一旁的柱子上。 过了一个小时后,一伙盗墓贼闯进穆苍山的古墓中。 他们经过了鼠洞,为首的劲装皮衣男子,皮肤呈现小麦色,眼窝深邃“胖子,人齐了吗?” 身后背着家伙事的肥胖短发男子正是陆枫的好兄弟王一山,大名胖子“我找找,螳螂,活着吗?回个话” 不远处传来一句吆喝声,胖子紧跟着嘿嘿了两句“还剩下海龟,毛猫和南鸽” 黑暗的地洞中,胖子摸到了一个人形“南鸽,是你吗?” 楚辞被喊醒,只觉得一双手在自己的身上摸索,双手成爪,反手便将这个人给抓住。 胖子被擒拿手捉住,按在柱子上,疼得他大喊“疼疼疼,南丰,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这手啊?” 左边方向小跑着过来一个那扮男装打扮的女子,因为刚到底下,有些眩晕“胖子,你叫我啊” “啊……,捉住我的不是你,那是鬼啊?”胖子的声音快要震破了天去。 陆枫一双鹰一样锐利的双眼来回打量着楚辞“别嚎了,真人,不是鬼” 楚辞松手放开了胖子,拧着眉看着这一伙聚集在一处的人,他们的装扮很是怪异,随身带着铁索,还有小铁锹等工具。 “你们是干嘛的?”楚辞的问话,惹恼了这个胖子,被他急吼吼的反问了回来“老子还想问你是干嘛的?” 其中一个身材矮小,身手十分利索的男子闪了过来“进错洞了,差点和你们分开,还丢了一个护身符,云小姐,这你可得赔我” 女扮男装的短发头女生翻了个白眼“既然人到齐了,那就走吧” “等等,咱们先说清楚,之前你雇佣我们过来,这一千万,我,陆枫,南鸽,毛猫四个人分,可现在多出来的这一人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海龟,你说清楚,她是不是和你一伙的?”胖子将目光直指楚辞。 其他人也跟着看过来,楚辞挑了挑眉“你们是盗墓的?” 除了女扮男装的女子哼了一声,其他人略有些心虚,胖子越是心虚,就越气急败坏“你这个丫头,怎么这么不会说话,我们是挖金人,什么盗墓的” 楚辞:挖金和盗墓不就是同一职业吗? “所以,之前山体爆炸是因为你们在山的那头点燃了炸药,是吗?”楚辞问这话略有些压抑怒气。 “你怎么知道?”胖子挠了挠后脑勺,这个女的凭空冒出来,还万事知晓的样子,该不会是撞见神棍了吧,天灵灵,地灵灵,妖魔鬼怪快显灵。 “楚辞,国家考古队的,我们在山东头进行遗迹考古,因为山体突然崩塌,而导致我被活埋在洞穴中,你们盗墓之前,都不看一下周围有没有人吗?” 楚辞真的是想将这几个盗墓贼按在地上摩擦,要不是绑定了系统,她也攒够了几分,才能重回现世,否则,她就真的被砸死在洞中,早化成一堆白骨了。 “胖子,不是让你观察四周了吗?”陆枫气的踹了胖子一脚,可真够粗心的,今天要不是这姑娘运气好,他们还不得背负上一条人命。 胖子心虚道:“我前天是看过四周,没人过来,我就将这事给忘了,怪我,怪我,妹妹啊,你别生气,是哥哥的错,哥给你道歉啊” 楚辞直接往他脸上摁了一拳“谁是你妹妹” 胖子捂着脸,支吾道“还是个暴脾气的姑娘” 陆枫见楚辞二十出头,还是个小姑娘,遇到这种事,还能这么冷静的打人,显然心理条件不错,便开口道“我们虽然是挖金人,可也有江湖道义,你受我们牵连到了这里,我们虽然不知前面有什么,可我保证,在这墓里,我们几个尽量保证你的安全,咱们一起进去,一起出来,那个海龟女博士出价一千万雇佣我们取件东西,出去后,加上你,我们五个平分,小姑娘,你看怎么样?” 胖子明显的不乐意“我们出生入死拿的钱,凭什么分她一份啊,凭什么啊?” 陆枫冷下了脸“就凭你差点害了人家一条命” 果然这句话一出,胖子击鼓蔫歇,其他人也没有问题,楚辞莫名其妙的就加入了一个盗墓团伙。 不过说实话,她挺想知道这个墓里有什么值得考古研究,还有盗墓人挖掘的,毕竟自己先后两次都差点将命搭在这里。 经过长长的隧道,众人来到了一处狭窄的地洞口,洞里阴寒,楚辞缩了缩胳膊,却见胖子脱下自己的外套挂在了她的身上“别生病,病了可没人管你” 明明是关心人的动作,却被他说的那么别扭,楚辞笑了出来“谢谢你,胖子” 前面陆枫和女海归在一块研究着墙壁上的壁画,南鸽很是高冷,从未见他说过话,螳螂有一双铁臂,用来凿这种墙壁,利索的不似凡人。 胖子见楚辞露出惊奇的表情,忍不住吹嘘道“看到了吗,那就是螳螂臂的绝技,江湖上的传承人就剩下他一个,我们老大,陆枫,你知道吗?赫赫有名的摸金手,精通各地方言、风土人情,声名远扬,是这个”胖子竖起了大拇指,骄傲的数道。 楚辞配合的露出惊讶,羡慕的表情“你们可真厉害” “其实,他们都不算太厉害的,你比如说南鸽,飞檐走壁,擒拿格斗无出其右,还有我,力能扛鼎,西楚霸王知道吗?那流传千古的举起千斤大鼎,如果我要是在那个年代,保不齐也能混个王当当”胖子是个自来熟,几句话就和楚辞聊成好哥们了。 根据从胖子这里三言两语得到的信息所知,这是一伙配合默契的盗墓团伙,陆枫是队伍里的老大,负责指挥,螳螂是前锋手,南鸽是打手,胖子是盾牌,每个人都独一无二。 而那个女伴男装的海归,据胖子说,是个海归女博士,专门从国外飞回来,花了大价钱请他们出山盗墓,是为了墓里的一件宝贝。 一千万雇佣买宝贝,那宝贝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楚辞想了一圈都没想出来。 便将目光放到了壁画上,只一眼便愣住了,因为那张壁画上面刻画着一个种子,青色的莲花种子。 第二面壁画上则是种子发芽,花,苞形成,如同天地混沌开启。 看着壁画,楚辞仿佛被吸引了全部心神,不由自主的向着壁画靠近。 就在她伸手快要触碰到壁画的时候,那个海龟一手将她打醒“喂,你干嘛?” 楚辞猛的回神,再次看向壁画,上面全是依稀可见的古朴图案,根本就没有什么莲花种子。 是她幻视了吗? 就在楚辞自我怀疑的时候,胖子突然抱住了一面墙壁“银子,金子,全是我的” 一边说着,一边大喊大叫,陆枫见此,一拳头将胖子打醒“做梦也要有个限度,就你那脑细胞,也就只能梦个银子了” 胖子回过神来,支吾道“你怎么知道我梦到了一个银锭子和一根金条” 螳螂猛地笑出声“做梦,好歹梦一堆啊,在里面打滚多有意思,陆老大说得对,胖子,你这个脑细胞都比旁人少无数” “不对,这里有些不对,刚刚不是做梦,是幻觉”楚辞突然出声道,引起了众人的警觉。 “你怎么知道?”陆枫问道。 楚辞回答“因为刚才我也幻视到了”楚辞没说看到的内容,不过看他们的意思也不追问。 “当时,我和胖子站在这里”楚辞走到一个空旷的位置,她们两就是在这里聊天的。 “对,就是这里”楚辞确定了位置后,查看四周,没什么异常啊。 陆枫抬头一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小楚,快过来” 楚辞听到他严厉的语气,疑惑了一瞬,脚下下意识的走向陆枫,却见她的头顶上留下一丝乳白色的粘,稠液体。 抬头一看,我的天啊。 楚辞眼珠子快要凸出来了,神啊,好大一蜘蛛,她要是再晚一会,真成了那蜘蛛的腹中餐了。 几人在这里的动作,显然已经惊动了这头大蜘蛛,它顺着墙壁爬了下来,细长的丝线悬挂在头顶上。 胖子握紧了铁锹“陆老大,这个大家伙怎么办?” 陆枫咽了一口口水,左手抓住楚辞,右手抓住女孩海龟,往后翻转“还问什么,跑啊” 就在三人离开,一张巨大的网落到他们的头顶,其他人反应过来,纷纷向陆枫追去。 巨大的蜘蛛没想到锁定的猎物还跑了,顿时撕拉一声,挥动着蜘蛛腿,追了上去。 “老大,它追上来了” 第三百零七章重归现世2 “怎么办啊”胖子大叫着,却是比谁都跑得快,明明陆枫跑第一个,却因为受到楚辞和女海归的拖累,而变成了最后一个。 黑色长着鬃毛的大蜘蛛很快便追了上来,吐出长长坚韧黏液的细丝,正落到螳螂手和胖子的背包上。 一股巨大的吸力,螳螂手被大网粘到了半空中,生命受到威胁,胖子从腰间掏出铁锹,猛地将蜘蛛网一轮,再来一个大旋转,铺天盖地的蜘蛛网被团吧团吧,团成一个球,用旁边的一块大石头压住。 将螳螂手拯救出来,胖子语气有些得意“螳螂,你这可欠了我一条命啊” “快走,它追上来了”陆枫大喊着。 楚辞趁此时机,挣脱掉陆枫的手“我可以跟上你们,不用特意抓着我” 陆枫怀疑的看了她一眼,意思很明显,你们考古队又不锻炼,这小胳膊小腿的,头脑发达四肢简单,能行吗? 为了展示自己可以,楚辞猛地一跃而起,直接跨过四五步来到胖子的身旁,冲着陆枫点点头“这下,我可以了吧” 陆枫深深的看了楚辞一眼,就不担心她了,转而和女海归一起往前冲去。 胖子眨眼间身旁多了一个人,可把他吓得不轻“妹妹,你这个本事,厉害” 楚辞谦虚的笑了笑“快跑吧,大蜘蛛就要追上来了” “陆老大,这里”南鸽像是找到了一个出口,立即招呼着众人进去,躲避大蜘蛛的追捕要紧。 听到声音后,一行人从洞口钻了进去,只见里面密密麻麻都是大小不一的洞口,底下一堆的卵,还有无数蜘蛛丝。 因为地底下太黑,大家都太看不清楚,可楚辞却能看的明明白白,顿时感到十分不好的感觉,空气中的腥臭味道越发的浓烈。 胖子抬了抬脚,只听见噗的一声“靠,老子将什么玩意给踩碎了” “什么东西啊,黏糊糊的”忙着跑路,螳螂也踩了不少,空气中的味道越发浓烈了,淅淅索索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楚辞只觉得头皮发麻。 “我觉着我们来到了蜘蛛巢穴,大家还是尽快找出口吧”万一惊醒了这些洞穴里的蜘蛛,到时候,他们几个,都不够这一窝蜘蛛一口吞的。 “妹子,你别吓我,咱们不能吧”胖子被她这么一说,脚底下虚晃了一下,正好踩中一个蜘蛛卵,都爆浆了。 “不能这么倒霉吧”胖子的话音还未落,就见洞口处淅淅索索的动静越来越多,然后上百个洞口中,出现了百十来个大小不一的大蜘蛛。 被这些大蜘蛛包围着的众人,下意识的聚集到之处,后背靠着后背,胖子拿起铁铲,竖起来,充当防卫,还有空去招惹楚辞“大妹子,你这嘴有些乌鸦嘴啊” “你快闭嘴吧”楚辞被这些蜘蛛盯着,后背冷汗都出来了,有时间想这个,还不如想想怎么逃出去呢。 大蜘蛛们多半都伫立在洞口,而一些忍耐不住的中型蜘蛛们慢慢试探着,爬了过来,下方的蛛蛛卵因为几人的紧张,又被踩爆了数枚,可算是彻底将这些脾气不好的蜘蛛们给惹毛了。 “嘶~”大蜘蛛们仿佛在做某种仪式,各种各样的嘶嘶声从他们的嘴里发出,听的人毛骨悚然。 “你们他们的神情,是不是把我们当初下酒菜,点心了”胖子说完,看了一眼楚辞“你不让我说话,我实在憋不住” 楚辞见他紧张的额头直冒冷汗,叹了口气“行,你想说便说吧” 一个中型蜘蛛猛地扑了过来,陆枫抓着女海归的手往后面躲闪,南鸽将一个铁钩甩在蜘蛛的背上,往上一个跳跃,整个人悬挂在了蜘蛛的背囊上。 “南鸽,你小心” 螳螂在另一只蜘蛛腿下艰难求生,顺便吸引南鸽身下的蜘蛛的注意力,很快就为南鸽争取到了主动权。 蜘蛛不断的跳跃,攀爬,在它的背上,很难落脚,经过螳螂的吸引火力,南鸽很快找到了突破口,从裤腿中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抬手,猛地向下刺入。 刺破了蜘蛛的毒馕,浓稠的绿色液体喷了南鸽一身,蜘蛛被激怒了,猛地窜起来,螳螂向后边麻利的一滚,南鸽被它的撒野身体跟着摆动,将匕首抽出来,在一次狠狠的刺进去“去死吧” 随着匕首的转动,南鸽呲牙咧嘴的摘下围着口鼻的兜帽,上面沾满了蜘蛛毒馕毒液,而巨大的蜘蛛最后挣扎了两下,彻底的死了。 螳螂为其竖起了大拇指“南鸽,好样的” 楚辞一边躲避着蜘蛛的攻击,却见一个大蜘蛛吐出一长大网,粘住了她的右胳膊,楚辞脚下满是滑不溜秋的卵黏液,整个人根本站立不稳,随着蜘蛛的往回收丝,楚辞不得已,只能随着蜘蛛丝离大蜘蛛越来越近。 脑海中快速转动怎么从蜘蛛口中求生的楚辞,之间旁边飞过来一把铁锹,铁锹斩断了坚韧的蜘蛛丝,胖子拾起一块大石头,砸向了大蜘蛛“还想吃小妹儿,美得你” “妹儿,跟在我身后,别怕啊,胖子哥保护你”蜘蛛被激怒了,八只腿飞速的爬了过来,前四条蜘蛛铁臂砸向胖子,都被胖子用铁锹给挡住了。 旁边又有两只蜘蛛过来了,胖子脸色大变,他娘的,好不容易耍个帅,这是要翻车的节奏“小妹,哥哥打不过,咱们跑” 楚辞看了一眼他的背包,再看向围着她们二人的三只大蜘蛛,眼中滑过一丝冷光“胖子,铁锹给我” 胖子有些为难,这是他顺手的武器,再说了,给小妹不止浪费时间,她还抡不动啊。 “别废话,给我”楚辞直接将铁锹给夺了过去,用起力气,将铁锹头对准了刚才那只差点吃了她的大蜘蛛,就是一扔。 只见铁锹快速的飞过,然后一举将大蜘蛛给扛到了洞壁之上,大蜘蛛死的不能再死了,胖子惊奇的看着她“小妹,哥哥眼拙,没看不出来,您还是行家啊” “火药给我一管”楚辞看着他伸手,胖子没好气的从背包里取出一管“剩下不多了,省着点用啊” 说罢,就见楚辞身轻如燕,在蜘蛛洞穴里穿梭,将大半的蜘蛛都给吸引了过去,然后点燃了引线,将火药扔进蜘蛛堆里。 三秒后,只听到“轰隆”的一声,蜘蛛洞穴被炸了一个响动,无数的蜘蛛尸体被炸成焦黑,这一动静引得蜘蛛们惶惶不安,也不再追击到嘴边的粮食了,一个个返回洞穴中。 “快走”楚辞找准了一个方向,抓着胖子就往外面跑去。 螳螂将扒着蜘蛛卵的南鸽给扛了出去,陆枫和女海归断后,六人一起从蜘蛛洞穴里跑了出来。 刚经过一番与蛛蛛的大战,几个人都蹲坐在地上歇气,螳螂扒开南鸽,捂着耳朵“你个小南子,别咬我啊” 楚辞想到之前的蜘蛛液体幻觉,又看向往四周乱扒的南鸽“他刚刚刺破了蜘蛛的毒馕,是不是中毒了?” 陆枫起身,查看了一下南鸽的身体状况,点头道“应该是” 有用各种灌水,掐中耳等方法都没有让南鸽清醒过来,女博士从包袱里取出一片解毒胶囊“给南鸽服下,三个小时应该就能好了” 楚辞环看四周,最终在蜘蛛洞穴外面,看到了长在墙壁上的一抹绿色的青苔,伸手薅了两把“世界万物相生相克,毒物的旁边必定长着解毒的植物,试试这个” 陆枫怀疑的看了她一眼,将青苔揉碎了给南鸽喂了下去。 女博士蛮好奇的瞅着墙壁上的青苔,从背包里取出一本植物记录手册“这种植物和凤尾草,还有青苔,苔藓很是相似,我带一点,拿回去做研究” 楚辞取出一颗卵递给她“那你还不如研究这个呢”这个毒蜘蛛能长这么大,不科学,很有值得研究的东西。 女海归惊奇的看着她“你怎么带出来的?” “刚才出来的时候顺手拿了一个,怎么样?要不要?”楚辞用一层布垫着,其实拿出来她就已经后悔了,现在趁早转手。 “当然要了”女海归小心翼翼的将蜘蛛卵放在她的背包夹层里,放好后,看着楚辞道“我叫黛西,是华裔,父母都是中国人,不过他们早在小时候就移民去了国外,我很仰慕国家的古代文化” “这座墓历史中并没有记载,就好像是突然出现的一样,不过它很有探索的价值,你们看啊,这上面记载着龙凤,而且我们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块四方的青铜大鼎,还有类似于宫殿之类的东西” “在古代,有严格的等级制度,能够用得起龙凤的,只有帝王和皇后,我推测啊,这座墓应该是某个皇族的沉睡之地” “乖乖啊,老大,你说的是真的,我们真找皇帝墓了?”胖子高兴的东摸西摸,仿佛捡到了金子一样。 陆枫合上笔迹“这我也只是推测,从我国的古代历史来看,帝王墓已经被发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也都是不著名的,古代人迷信,陵墓一定要建在依山傍水的风水宝地,而这个穆苍山,光秃秃的一片,貌似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第三百零八章重归现世3 “哎,南鸽醒了”螳螂扶着南鸽给他为了点水。 黛西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本羊皮卷册子,上面的画卷和这里所出的地形,主要位置特征一模一样。 “找到了,就是这里” “什么找到了?”陆枫走上前去,看着册子上用铅笔勾勒出的图画震惊不已,这不就是刚刚他们离开的蜘蛛洞穴吗? 还有现在所处的看样子像是大殿之类的地方,都在画上。 陆枫回头看了一眼休养中的南鸽,一把抓住黛西的手腕“你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来这座墓里要找什么东西?” 黛西看着陆枫,眼底有着歉意,对着大家道“很抱歉,我之前有一部隐瞒了你们” “其实我祖父他以前是个民兵,曾经在清末年代当了一个队长,主要负责搜刮这些地里的东西,用来支持国队,后来祖父一路南下,便到了穆苍山” “这里的居民是苗裔的一支,他们世世代代守护着穆苍山,据说是守护着祖先,穆苍山人迹罕至,各种毒虫猛兽潜伏” “那时他带着近百人的队伍,用火炮开路,饶是如此,祖父依旧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成功进入穆苍山古墓之中,他到了这里之后,发现这是一个类似于皇储之类的墓葬,里面堆放了无数金银珠宝” “我们走过的这条路,就是祖父当年走过的路,他当年带着人一路直通古墓腹地,可是出了意外,当年的百人军团,最后只留下了祖父一人” “当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祖父回到家中,疯疯癫癫两年后,便去世了,这是他留下来的笔迹” “祖母带着父亲跟随者交好的先辈离开了国内,可好景不长,父亲和母亲在生下我之后,仿佛得了一种怪病,父亲说我们这一脉受到了诅咒,接着不顾所有人跑回国内,疯狂的寻找一样东西,我最后一次得到他的消息是在三年前” “而父亲也是在这个古墓中消失不见的,不管能不能找到父亲的遗骸,我都会支付你们的酬劳,麻烦了”黛西向着众人鞠了一个躬。 “没,没事,我们不都是为了钱,哦不,为了您父亲,您放心,只要找到您父亲,我们就帮你把他带回去,入土为安,是吧”看惯了这个女海归冷冰冰的模样,眨一眼见她难过失落,胖子还心里挺不落忍的。 陆枫沉默着,眉头紧皱,这个女人话说一半,隐藏一半,她只说了父亲有可能死在这里,没说有关于她祖父在里面遇到了什么,还有她们一家三代为何执着这座古墓,他们家族的诅咒是什么,这些都没说明。 “陆队长,怎么,害怕我一个小女子骗你啊”黛西将话说开,陆枫摸了摸鼻子,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可真是精明,对他使美人计,暗暗唾弃自己不争气,明知道这是一个坑,还往里跳,没救了。 楚辞余光中看着两人的眉眼官司,饶有兴趣的环抱着胸,盗个墓还能被塞一把狗粮,也真是没谁了。 越是这种时候,她格外的想念大明,也不知道这个家伙这一次还会来到她的世界吗? 黛西捏着手电筒走在最前方“当年父亲带着一支探险队务,深入穆苍山腹地,这本笔记本上有他记录下来的日记,往里走便是中西三大殿中的第二殿,也就是赤练蛇的地盘,大家当心了” 胖子闻言手电筒直接掉在了地上“他娘的,我做怕蛇了,不就是盗一墓吗,怎么刚从蜘蛛窝里出来,就要钻蛇窝啊” 胖子这人虽然不聪明,认死理,可直觉告诉他,前面的路不太平,没听到外国妞说吗,她祖父和她爹都载里面了,这一趟的钱是挺多的,可钱再多,也没有命重要啊。 “不行,我不干了”胖子往地上一座,喘着粗气,要命的活计,谁要干谁干。 陆枫最瞧不上的就是胖子这说风就是雨的样子,走上去踹了他两脚“快起来,不干也成,你回蜘蛛窝里去吧,没人拦着你” 胖子闻言,挠了挠头,似乎闯蛇窟比起一个人离开队伍闯荡蜘蛛窝什么的更靠谱一些,想明白了之后,立马摇头“不不不,我就说笑着玩,你们还当真了不是,那赤练蛇,那玩意,谁怕它啊,你们说,是吧” 胖子本来想说两句大话壮壮胆,没想到,还真被他这个乌鸦嘴说着了,他刚才做的地儿,刚好有一条赤练蛇,顺着他的背包就来到了脖颈处。 “什么玩意,脖子里冰冰滑滑的”胖子伸手想要去摸,楚辞看到这一幕瞳孔一缩,眼看着那条蛇就要攻击胖子的脖颈。 楚辞顾不得暴露,从黛西的腰间抽出匕首甩了过去,一下子斩断了赤练蛇的头部,这一下子,火红的蛇头掉落在地上,胖子抓着蛇的身体,冒出来的冷血顺着他的手流到胳膊肘,胖子一个机灵,猛地扔掉蛇身“我去,要了命了” 胖子半趴着猛地的喘着粗气,不知觉得在生死线上走了一圈,把他吓得够呛,直到现在抓着蛇的那只手还在颤抖。 “老妹儿,胖哥谢谢你,这条命多亏有你搭救,道上的规矩,以后你有要求,尽管开口,我胖爷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算是好汉” 胖子拍着胸脯保证,楚辞被他话里的认真震惊了一下,心想:这个人倒是诚恳憨厚,有什么说什么,虽然是个直肠子,但为人义气,肝胆相照。 黛西见楚辞刚才施展出来的身手,可不像是一个普通人能有的,刚才生出的好感立马被警惕所掩盖,收回她的匕首后,从背包里取出六包药粉。 “将这些药粉撒在身上,那些毒蛇就不会靠近了,不过药粉的数量有限,大家节省着点用,别一下用光了” 毕竟后面有什么,大家谁都不清楚,黛西也不好说太多,将药粉一个个分发下去,楚辞拿到药粉后,打开袋子凑到鼻翼间嗅了嗅,类似于万寿菊,凤仙花制作而成的粉末,确实有很强大的驱逐虫蛇的效果。 楚辞打开药粉往自己的肩膀,脚腕,鞋子,手腕,头顶都洒了一点,一旁的胖子打开药粉,直接往自己身上倒,一边倒一边打着喷嚏“老子这辈子没用过香粉,没想到在墓地里用上了,阿嚏” “准备好了,我们准备进入第二殿吧”黛西和陆枫走在最前面,楚辞和胖子在中间随时可以支援,螳螂和南鸽断后,如果发生危险,螳螂可以随时钻出一个地洞,将他们呢送回来。 相较于第一殿的大蜘蛛,第二殿的地理位置更加的深入底下,墙壁摸上去很是潮湿,脚下长满了青苔,一不留神就会被滑倒。 两两搀扶着走过尝尝的通道,旁边依旧是一面一面的壁画,上面绘刻着一个坐在王位上的帝王接受着百官朝拜,这里的壁画潮湿,已经不能看了。 一条蛇从墙壁上爬过,楚辞僵硬着身体,动也不敢动,生怕它突然将头冲过来咬她一口尝尝味儿。 幸亏黛西给的药粉劲儿大,一路上遇上了四五条蛇都安然无恙的走过去了,慢慢的往里走着,直到来到了大殿内部,就看到一大群的蛇窝。 密密麻麻的躺了一地,要是有密集恐惧症的看了绝对会立即晕过去,鸡皮疙瘩都被刺激出来了。 胖子的我靠还没冲出喉咙眼,就被陆枫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不想死就闭嘴” 胖子点点头“明白” 一条赤练蛇从脚边滑过,楚辞抬高后脚跟,垫着脚,好不容易等它走了,然后就听到一个巨大的响屁,彻底惊动了群蛇,无数的赤练蛇朝着她们涌了过来。 “胖子,你想死别带上我们啊”螳螂抱怨道,他跟在胖子身后,被屁轰了个正着,这家伙长那么大块头,就连屁都是格外的臭,可熏死他了。 “快,火”陆枫脱下身上的外衣,点燃了,一挥舞过去横扫一大片,却也因此被群蛇包围。 南鸽立马将制作的伙伴点燃扔给陆枫“老大,接着” 衣服烧的差不多了,再晚一会儿,他就得被咬死,看看这群毒蛇狠毒的劲儿,陆枫两个火把在手,左右横扫,一马当先开路。 用火在大殿里划出一条一人过的路来,黛西紧随其后,楚辞和胖子用铁锹攻击想要冲上来的毒蛇,南鸽和螳螂在后面也不甘示弱,一连扔出两个炸弹,将蛇窝炸了底朝天。 来到大门前,厚重的铁门,黛西根本就推不开,胖子将铁锹扔给楚辞,就上去帮忙,陆枫手里的火把在空中乱舞“你们看,这群蛇似乎不敢靠近大门,是不是这里有什么让它们惧怕的东西” “你们看,这两扇大门的锁眼外部,全是硫磺” 黛西看着这些东西,翻开背包里的笔记本“找到了” “胖子,转动左边的环两圈,南鸽,右边的环三圈半” 伴随着胖子和南鸽一起用力扭转大铁门上的环形拉链,只听到咔嚓一声,大门开了,而在这时,群蛇仿佛遇到了什么惧怕的东西,悉数退散而去。 “蛇退了,是不是代表着我们找到方向了” 六人站在阶梯前,惊呆了,殿内的浮沉物体,两座浮屠灯突然被点燃,目之所及,便是一层二十道的阶梯,殿里装饰古朴,却又有着悠久的历史。 第三百零九章重归现世4 一行六人踏上楼梯,如处于云端之中,只见这座楼梯仿佛悬空设计,四周仅用四根铁索悬挂于半空中。 听到轰隆一声,铁门关闭,他们来时的路也被截住了。 “墓主人设计这么一出,是想让我们有来无回啊”陆枫感叹了一声,便往前走去。 只见这个地方就像是一个微缩的城墙阁楼,四周雕刻着狰狞古怪的尸兽头颅,位于楼梯尽头,一具三米长的棺椁摆放在正中央,旁边还有数口漆棺,棺椁之上雕刻着白花花的人骨,倒是没什么机关埋伏,此地积郁的晦气极重。 胖子一看到棺椁这个东西,忍不住笑出声来“老天对咱们也是关爱的,你瞧瞧,这不想念什么,就来了,咱们兄弟们穷了大半辈子,有了这口东西,这下辈子怎么着也能舒舒服服躺着过了” 陆枫拍了一下他肩膀“你是猪啊,还打算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生活,也不怕被人给养肥宰了” “南鸽,你过来看看”陆枫看着棺椁之上雕刻的东西,可不是什么希望墓主人死后永享极乐,反而像是对盗墓者的一种警告,类似于怨毒的诅咒。 陆枫平生专门调查各种古墓巨冢,虽然从不相信什么诅咒之类的话,可他站在这座棺椁前面,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就好像这他身处万丈深渊前,往前一步就是无间地狱。 南鸽却不像陆枫那样心里发虚,在他看来,这只是墓主人防盗的一种手段,这说明啊,里面陪葬品不少,而且还有宝贝。 这么想着,心里就活泛开了,雀雀欲试,他以前打开过活棺木,这还是头一次实验死棺木,双手沿着棺木的四周摸索过去。 其他人就看着两人动作,漫长的墓道里出了粗重的呼吸声,再无一丝动静。 伴随着棺木被打开,只见里面摆放着五个如同道观里供奉的佛祖铜像,略有些杂乱无章,狰狞的金甲神将怒目瞪视,盯着打开棺椁的南鸽。 吓得他嗖的一下收回手,差点跪在地上,陆枫没好气的瞅了他一眼,刚才开馆的时候,不是胆气豪云万丈,如今打开了却是怂了。 胖子倒是不惧怕这些死物,伸手捞起一个,走到陆枫面前“老大,你掌掌眼,这个值多少钱?” 陆枫其人最是野心勃勃,要不然也不会亲自下墓,骨子里的猖狂人,虽然心中有些惊惧,但表面上却毫不显露“镇压怨气的金铜像,要是带回去,价值说不准” “也就是说,这玩意值钱对吧?”胖子一听到这一趟没白来,立马笑开了,顺手一溜烟将其余四个一块打包进包裹中,都说贼不走空,盗墓的也是这个理。 却在胖子拿走最后一个铜像后,棺椁动了,上面飞射出数道箭口,密密麻麻,所有人都忙着躲藏。 胖子背着这好几十斤重的东西,逃跑不急,被陆枫按住就地一滚躲过了几个箭口,怒骂道“他娘的,好歹毒的机关,要不是多亏了我陆老大,今天就交代在这儿了” 陆枫快速的看了一眼四周的机关箭口和石器,最后将目光定格在那口棺椁之上“胖子,将东西还回去” “什么,我拿出来的还要还回去”胖子尖叫着,满脸不情愿,他好不容易能发趟财,怎么就这么点儿背啊。 “你还等什么,想让我们大家都被射成刺猬吗?”楼梯之上全是平地,没有任何遮挡物,照这么射下去,他们早晚将命撂在这儿。 在陆枫的厉声指责下,胖子依依不舍的将四件铜像放了进去。 箭口停了,众人因为躲避箭口的攻击,狼狈不堪,躺在地上休息,却见锁链突然转动起来,这个悬挂在半空中的悬梯突然要塌陷。 东南西北四个角落中的铁索一齐用力,将悬梯拉扯的四分五裂,缝隙越来愈大,就在这时,陆枫一口气跳上棺椁中“大家快上棺椁” 其他几人立马冲向胖子和陆枫,楚辞抬脚刚要过去,却见,她与几人中间一条大裂缝一分两半,而她被东边的铁索拉着不断的坠下。 “小妹儿,抓住”胖子飞速的冲过来,想要抓住楚辞,却一手扑了个空,半边身子都掉在了外面。 “胖子,你别管我,快回去”楚辞最后喊了这么一句,身体跟着铁索不断的向下,黑暗渐渐将她包围。 最终直到四分之一的悬梯被锁链垂直悬挂在半空中,楚辞素手一挥,一朵幼小的灯火出现在她的指尖,照亮周围半米。 这里竟然有着一大片的爬山虎,而且真是古墓的地宫,仿佛城门一样的墓门,打开后,里面的地势豁然开朗,楚辞采下一条藤蔓,悬挂在腰间,继续朝着地宫里走去。 越往前走,越是阴森恐怖,遍地的白骨累累,骨骸大多身首分离,看他们的装饰,大多都是铜环和银饰,应该是陪葬之类的奴隶。 楚辞环望四周,只见城墙半的墓墙上漆黑空寂,只有这些沉睡的尸骨,再往前走去,楚辞便发现这里大的惊人,好奇心也越发重,也不知道这里埋葬的墓主人到底是谁。 走过这里,来到一间用夜明珠类东西照明的地方,有点像是女子的梳妆间,所有的家具都是用石器打磨而成,经过岁月的侵蚀,只留下了依稀的模样。 一片死寂的房间中,楚辞走到正中央,却看到对面的石桌上摆放着好几样东西,打开一看“快要风化的古朴檀香佛珠” 第二个盒子中放着一片依稀可见的纸张,上面熟悉的字迹写着一首诗《顾城的墓床》 第三个盒子里装着一块漆黑的墨色石头,楚辞拿起石头,泪流满面,这是他的心脏,是严小白的心脏。 第四个盒子里放着一根并蒂兰簪子,这是楚明轩给她的定情信物,他曾说:余生很长,幸而有你相伴。 第五个盒子里面放着一枚鳞片,闻人熠的鳞片。 第六个盒子是她为男扮女装的熠阳公主做的木钗。 第七个盒子放着一个狗尾巴草。 第八个盒子里装着一枚又大又亮的粉钻,楚辞拂去上面的灰尘,粉钻露出了它原本的耀眼,将其戴在手上,却见,地宫通往中心地带的门开了。 “是他吗?”楚辞无比迫切的想要看看他的模样。 一挥手,将几个盒子统统装进空间里,一脚踏入地宫门。 楚辞走进去后,地宫的门关闭了,恢复了往日的寂寥,仿佛这里从不曾有人来过,只有石桌上八个不见得了盒子痕迹。 那边悬梯之上,楚辞消失在众人眼前,胖子很是痛心,捶打了几下自己的手“都怨你,怎么就不长得长一点,就差一点,就能抓住小妹了” 陆枫一把抓住胖子,将他往棺木上推“别伤心了,再这样下去,咱们一块死在这儿,你和你的妹子作伴去吧” 胖子闻言,稍稍恢复了些神智,自己奋力爬了上去。 五个人一人占了一口棺木,只听到轰隆几声,就见棺木一个个有条有序的被铁链拉着王城墙上而去。 陆枫一手摸索着棺椁之中的痕迹线索,他满以为自己挖开了墓道,墓门,一路过五关,斩六将,跑过蜘蛛洞,横跨毒蛇窝,对自己也挺自信的,可现在看来,是他托大了,这一回不止害了一个小姑娘的命,还带着弟兄们走了一条有来无回的绝路。 如今已经身处棺椁中,再也无暇判断,只听到,外面咔咔转动的机关声,千斤闸落下,他们往回走的路彻底封死,只剩下一条道,那就是不破楼兰终不还。 身前有千万条绝路,身临其境,遇到危险反倒是镇定了下来,趁着棺木还没到地方,飞身一跃,抓住铁索,向上攀爬。 “大家快出来,决不能跟着棺木往目的地,那就是一条死路,大家跟我走”陆枫攀着铁链一路跃上城墙,几乎是同时,城墙上的口箭又开始飞射。 其他人学模学样,对老大是过命的交情,也跟着陆枫从铁索链子上面攀登上来,这些个箭口虽然年代久远,可作用力依旧十分惊人。 陆枫在城墙上几经思索,终于找到了暗器开关,将其关闭,其他几人也趁此时机松口气,却见咔咔咔几声转动,而导致的摩擦力,引发了些许火星子。 陆枫眼尖地面之上有不少的火油,立时脸色大变“跑,快跑!” 话刚说出口,却见火星子立时弥漫开来,火势大作,如同烈焰焚城,这股子猛火,仿佛要将他们活活烧死在这里,不罢休。 螳螂见此,立时找了一块松软的城墙,开凿出一个容纳一人的狗洞出来,其他人紧跟着逃出生天。 终于在死路上逃生,几人趴在狗洞前剧烈的喘息,刚才那股子火势烧的人脸喘息都艰难,如今嗓子里都快要冒出烟来了,胖子立马打开随身的水壶,咕嘟咕嘟几口水灌下去,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他娘的,谁想出来这种缺德玩意儿,要将我们赶尽杀绝啊”胖子一边灌水,一边骂骂咧咧。 第三百一十章重归现实5 陆枫带着胖子等挖金人,从第二大殿直通第三大殿,其中又遇到棺椁埋尸地,胖子在一具棺内摸到了一串珠子,螳螂拿了一个玉璧,南鸽捡走了一对玉钩,陆枫把玩着从一个古尸旧椁中拿到的类似于虎符之类的令牌,眼底若有所思。 黛西从背包里打开地图“我们现在已经到了地图的外围,是未知方向,大家小心了” “怕什么,酒壮怂人胆,来,大伙走一个”胖子打开装着酒的葫芦,一个人喝了一口,干这行的,都昧着胆,横着心,只管尽情做去。 几人眼看着第三殿被销毁殆尽,抬脚离去,却见第三殿的后面居然是一个不见底的深渊,幸亏黛西留了个心眼,一群人经过诸多分析,又回到第二殿与第三殿的中间,打开悬棺之后,却见底部的石板上露出一片浮雕来,竟是两个披头散发的厉鬼形象。 “我去,什么东西?”胖子吓得腿软,黛西脸色惨白。 “应该是地宫里的守卫,用活人殉葬,古法曾云,在活人头顶开一个口子,灌入水银,将人活生生的疼死,然后让其守在陵墓前……”陆枫用手电筒晃了一下,这两个守陵人,虽然形状模糊,但仍能看出面貌狰狞。 凑近了一眼,如同修罗、药叉,更诡异的是这二鬼皆是无目,眼中只有黑漆漆的一个窟窿,饶是陆枫见多识广,也被这两个守陵人吓得不轻。 黛西更是紧紧的抓着陆枫的胳膊“这里,不会闹鬼吧” 陆枫轻笑了一声,他从不信鬼,不过低下头看着黛西胆怯的双眼,心里莫名被大动了一下“别怕,我会保护你” “我看这地宫能建造成这模样,八成里面埋得是个王孙贵族,说不准还是皇帝太子一流,这地宫底下八成是个藏宝洞,看此光景,倒像不曾被民国军队搜刮过” 胖子见此欣喜于色“也就是那些宝贝还在” “应该是”陆枫朝着地宫里面走去,这座地宫里纵有邪祟毒异之物,也不必为虑,我等自当不辞险阻,穷讨其中异迹。 顺着井下的地道一路直奔地宫最中央地带“这里有道石门” 高三米的石门上雕刻着厉鬼的群像,看得人头皮发麻,南鸽却不怕,反而兴致勃勃的掏出祖传的铜锁扣,一个个试了过去,不到十分钟,里面的锁咔嚓一声,石门被打开了。 “南鸽,你是这个!”螳螂为他竖起大拇指。 五人走进石门,里面没有灯盏,完全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听得下边风声呼呼作响,好像极广极深。 突然一瞬间,一阵妖风吹过,一束光亮出现,点燃了地宫里的烛火,众人这才看清这里的摆置,都是吃了一惊,金碧辉煌,琼楼玉宇,这里说是古代的宫殿都不为过了,只见最中央用龙头雕刻的巨大棺椁,透明的玻璃罩下,躺着一个铁面黑衣人。 他的身上穿着龙袍,经过数百上千年的岁月侵蚀,仿佛稍微动一下都会被损坏,龙头上镶嵌着的九珠龙珠象征着帝王的九五之尊。 “这竟然真的是帝王墓”陆枫喃喃道,眼中的震惊快要溢出来。 透明的棺椁旁边,雾气缭绕如同幻境,围着棺木一圈,只见棺木的上层,筑着四幢楼阁,大小格局别无二致,都是飞檐覆瓦、栋宇轩窗的二层建筑,这座建筑要是修在外边,人一进去,觉得洗涤胸中俗念,颇有出尘之感,不像是人间的境界,可若放在这里,只让人感觉阴森恐怖。 楼上没有任何光亮,黑漆漆的渗人的紧,陆枫等人在四周打量,不用旁人警告,与生俱来的第六感,使得他们都有身入险境、人人自危的感觉,也不用陆枫发话,便自发地背靠着背结成阵势,以防会有突如其来的意外发生。 此刻的他们早已经被前面的机关埋伏吓成了惊弓之鸟,越漂亮的东西越是危险,前面三个大殿,那一个都是要人命的玩意,这会儿楼阁外边雕栏玉砌,造得格外精妙,他们心里的不安被放大,不由得紧张起来。 安静了将近半个小时,也没啥动静,浑身紧绷着的肌肉徒然放松下来,不免累得慌,胖子瘫软在地上歇气“我看啊,前面能招呼的都招呼了,这最后一关,说不定,他根本就是虚张声势呢” 陆枫脑中一转,说道“那也不能掉以轻心,胖子,尤其是你,这里的宝贝多,待会不要乱动” “知道了”胖子不耐烦的喊了一句,到底是将陆枫的话给听进去了。 “就是这里”黛西双目发亮,目光灼灼的盯着透明棺椁里的黑色龙袍面具人,他就这这一行的目标。 “你要干什么?”眼看着黛西如同着了魔一样跑向棺椁,陆枫连忙抓住她的胳膊“你疯了吗?” “我没疯,我们家族的诅咒就要解除了,我可以救我的家人了”什么东西都阻止不了她,黛西挣脱掉陆枫的禁锢,一边跑向棺椁。 “父亲说过,地宫内埋藏这一个死尸,只有挖下他的心脏,才能救治根除家族的诅咒”为了这个目标,祖父死了,父亲半死不活,母亲也病了,她不能输,不能失败。 可随着黛西越往前跑,周围的雾气越大,仿佛这条路永远都没有尽头一般,黛西第第六感警告着她危险来临,可眼前巨大的利益驱使她继续向前。 “噗通——”陆枫冲上去,扑倒了黛西,抓着她的胳膊,眼底有着淡淡的情绪“我警告你,你死了不要紧,别拉着我和兄弟们一块死” “我们既然答应过你,就一定会帮你,做事情之前用用脑子,别冲动”陆枫一通耳边大吼,黛西被唤回了神智,意识到自己之前做了什么,有些尴尬,又有些忍不住嘴角上翘,他也是担心她的吧“那个对不起” “还有谢谢你” “不客气,下次听命令行事”陆枫拿起手电筒,一手抓着黛西的手,一马当先当先走在前边,刚上到二楼,抬脚拨开弥漫的云雾,却猛地看见屋里站着一个女子。 背对着他,似乎有些激动,还动了动,黛西被下的呼吸一滞“鬼啊” 陆枫见她像是活人,还略微有些眼熟,灯影一晃,便已看清那女人穿着一身贵妃的装束,头饰繁琐且漂亮,举手投足间一股子上位者的气息。 再仔细看去,她的脸,可不就是楚辞。 陆枫确定了之后,也是被吓得不轻,轻声呼唤道“楚辞——你还活着吗?” 穿着宫装的女人缓缓点头“嗯,是我” 黛西这时也反应了过来“吓死她了” 胖子等人也立马凑了上去,东摸摸,西瞧瞧,十分新鲜,黛西环视一周,这里貌似是个古代女人的闺房,有梳妆台,有首饰盒,有挂衣架。 楚辞余光中看到胖子将一个红豆骰子偷偷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出声提醒道“这里的东西,你们看可以,拿,不行——” 胖子见楚辞看着他,有些生气道“咱们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到了这儿,宝贝就放在手边,不拿多可惜” 楚辞对胖子的贪财,神色冷了冷“等出去后,你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但这里的东西,不能碰” “为什么,哦不,凭什么”凭什么你说的,我就要听,大家萍水相逢,这一路上老哥对你也算够照顾了,怎么着,还真以为自己算哪根葱,对我指手画脚了。 “就凭那个,够不够?”楚辞指着墙壁上悬挂的古画儿。 只见悬挂在墙壁之上的画作是一副美人图,而那美女就是一旁穿着宫装的楚辞,两相对比,才更显得惊悚。 “这幅画看上去依旧有至少八百年的痕迹,不可能是人工合成的”陆枫将画研究了一下郑重开口道“上面的笔迹也不是假的” “那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胖子的声音有些颤抖,闹,闹鬼。 “到了主人的地盘,在主人的面前偷东西,你们觉得这样对吗?”楚辞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那种姿势,眼神,还有权倾天下的霸气,吓得陆枫几人的心一瞬间吊起。 “墓主人都死了八百年了,我们只是取一下他的陪葬品,又没干什么损阴德的事情”螳螂很反感这个偷字。 “是吗,咱们也算是相识一场,所以你们要盗取我的东西吗?”楚辞不介意将话题聊明白。 陆枫开口道:“你的意思是,这是你的房间?” 楚辞见他很快就找到了问题所在,暗叹,不愧是男主,点点头,又摇摇头“算是吧,准确的说,是别人为我准备的房间” 陆枫看着四周的建筑,明显是古代的制作工艺,可看着墙壁上的画像,他的心里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甚至连他自己骗不过去“你的意思是有人在百年前就为你建造了一个房间,而你没住上,对吗?” 楚辞赞赏的看了他一眼“你很聪明,那么你能猜到下面的人是谁吗?” 灿若星河的双眸透过窗户看向下方存放着的透明棺椁,上一世离别前,你说你会来找我,可我没想到,你居然以这种方式来到了这个世界。 第三百一十一掌重归现世6 陆枫微微打了一愣,脚下不禁有些踌躇“这个姑娘绝非寻常,看起来她与墓主人颇有渊源,不若且试她一试” 而且自己心中隐约有种预感,只要接近琉璃棺,就会立刻惹祸上身,尸骨无存的那种,陆枫一手抓住黛西的肩膀“那琉璃棺乃是玄晶打造而成,而且旁边石器的打造工艺,有点像是元代中期,隐约能看到棺主头上带着的面具,足底踩着黑靴,倒像是元人的装扮,姑娘,我猜的可对?” 见陆枫想要探查墓主人的年代,楚辞摇头失笑,说出了一个连自己听了都好笑的一句话“其实呢,我也不大清楚,他躺了有多少年” “你们信吗?”楚辞见这五个人一副你逗我们玩的表情也很无奈,她真的没说谎话。 “不知楚辞姑娘与这墓主人有何渊源?”陆枫看着那副画,一笔一划,眉眼间的神色都勾勒的如此传神,想必是极重要的人吧。 “他啊,是我写过最美的文字,当你看见他,就诠释了爱情最美的样子”楚辞想到他们的每一世见面,长相厮守,突然迫切的想要见见他。 “娘勒,你不会真是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吧”胖子惊悚着大喊了一句,螳螂立马将他的嘴捂住“不要命了,楚辞小姐,您说,我们听着” 老妖怪,楚辞眨巴眨巴眼睛,虽然恨不承认这个词语,但是灵魂经过几世,对于普通人百年寿命来说,确实算得上是老妖怪了。 “该参观的,你们也都参观了,我就不留你们喝茶了”楚辞伸出手,做出了请的姿势。 螳螂,胖子看着满屋子的玉饰还有珠宝,心里痒的不得了“这么多东西,放这里积灰,太可惜了” 刚伸出去的手还没触碰到珠宝,就见楚辞的冷刀子甩了过来,立马被吓得落荒而逃。 此时的黛西和陆枫正在说着悄悄话,两人虚扶着栏杆,凑到一起,眼波中的暧昧闪过,却见身后的胖子和螳螂飞也似的胖了过来,仿佛后面被鬼追。 五人摞在一起,栏杆年久失修,躯干早就被腐化了,承受不了这么重的力量,摇晃了两下,发出咔嚓的声响,然后声响越来越大,最后断裂开来,导致楼梯上的五人,直接掉落。 “啊……”胖子的体格大,重量最多,他下降的速度最快,砰的一声掉落在玄晶棺上,和里面的黑衣人对视着,吓得他哇哇大叫。 陆枫耳朵灵敏,听到咔咔的声响后,立马拉着几人跑下玄晶棺椁,忽觉身后一阵阴寒,忙回身一看,不由得冷汗直冒,棺椁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白雾腾飞,只见一股阴风骤处,而那棺椁里的尸体竟又悄然无声地站了起来,—动不动地正立在他们身后。 “老,老,老,老大,这是个什么玩意?”螳螂吓得直打哆嗦,盗了那么多回墓,头一次碰上个僵尸,这玩意这么办啊。 陆枫此刻正在惊疑,却见那黑衣尸体四周白雾涌动,玄晶棺椁四周,咚咚流出脓水“不好,有毒,大家快屏住呼吸” 随着陆枫的提醒后,黛西立马拿出防毒口罩“快,一人一个” 带上防毒口罩后,黛西也是艺高胆更大,不顾陆枫阻止,当即快如闪电,拿起匕首就往那黑衣僵尸那儿凑,却见那僵尸,眼看似碧玉,即便是带着铁质面具,铜柱铠甲,也不抵挡他的威猛,抬脚就将黛西给踹飞了出去。 眼看着黛西手上,陆枫也坐不住了,和胖子一左一右冲了上去, “黛西,你没事吧”南鸽见黛西被摔在了墙壁上,立马将她扶起来,黛西缓过神来,疼的放声一叫,额头全是冷汗“快去,帮他们” 陆枫不知道从哪里取出来一个斧头,联合这胖子的铁锹,并齐发力,再加上矫健的身手,一左一右正好牵制了这僵尸,南鸽体态轻盈,螳螂回过神来,也跑去帮着陆枫。 螳螂身体小,适合趁其不备偷袭,南鸽三窜两步之间,已然攀到了上空,一个侧踢腿,仿佛踩着千金锤锤一般,一上场吸引了主要的火力线,使得胖子和陆枫也能喘口气,毒水吸引来无数的底下毒物。 见他们应对的吃力,又有不少毒物靠近,黛西重新点燃了火把,放在洞口的位置,一方应对毒虫突然偷袭。 却见四挖金人和黑衣僵尸缠斗之际,陆枫灵光一闪,地底下的东西都怕明火,那些毒虫都碍于火把上的火焰而不敢靠近,只能在一旁寻找时机,那么他是不是也能认为,眼前这个大家伙,也怕火呢。 这般想着,陆枫冲着黛西带喊一声“将火把递过来” 黛西拔掉一根火把,给陆枫扔了过去,将火把拿在手里,陆枫往黑衣僵尸那边绕了人饶,却见黑衣僵尸的步伐有些停滞。 “有门,大家快拿上火把,我找到对付他的办法了” 经过陆枫的提醒,五个人都拿着火把靠近僵尸,黛西捏着手里的匕首蠢蠢欲动,只要杀了这具僵尸,拿到他的心石,就能解除他们家族的诅咒,也能只好父母的病,这是她唯一的希望。 就在黛西将匕首即将捅进黑衣僵尸的心口时,楚辞从一旁走了下来,直接打掉了黛西手中的匕首。 甭管她是不是女主角,要杀她的男人,也得问问我手中的剑同不同意。 “住手——”楚辞取出青木剑便和黛西的短匕首干上了,咔嚓一下,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一分为二,直接断开了。 黛西看了一眼豁口处,再看看楚辞那柄一看就是神兵利刃,莫名觉得她来之前带着这把瑞士军刀,带错了,她应该将那把关公刀带来的。 “咔塔”一声,那具僵尸停下了进攻的脚步,脸上的铁面具脱落开来,露出一张俊俏至极的帅气脸庞,或许是因为在地下太久了,脸上一点血管都找不到,有着不正常的惨白。 陆枫几人突然被楚辞给阻止,然后就见那黑色僵尸突然止住了脚步,铁面具下,一个浑身散发着淡淡冷漠气息的男人,他笔直的站着,那一头颇为凌乱的刘海盖下来,遮住了眉目。 在手电筒的照耀下,足以见到那双青碧色的眼睛里凛冽桀骜,细细长长的单凤眼,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瓣噙着骄傲的薄唇,他要是走出去,只怕比外面那些小鲜肉都受人欢迎。 最难得是“老大,你说,他真的是个僵尸吗?” 这么像真人的僵尸,可真是活久见。 楚辞猛地转过身去,就见对面的男子,滚烫的眼泪忍不住落下,一把将他拥进怀中“大明,我知道是你” “我就知道是你,我来了” “对不起,让你等久了” 楚辞环抱着他,泪流满面,刚想仔细看看他时,却见他的双眼虽然亮,可却无神,他的四肢僵硬,肌肉稍微萎缩,骨骼倒是完好,心脏处也没有跳动,更没有血管流动。 楚辞伸出一只手牵着他的“大明,我找到你了” 伴随着楚辞的话落,只见黛西将所有的酒打破,撒了她和大明一身,然后举起火把,石板从高处卷着火滚落,与楚辞只有几步之遥的距离,就在这么危险的时刻,一道黑色影子提前快了一步,楚辞被一股不知名的力扯进火浪与尘埃扑朔的废墟中。 嗡嗡发震的耳膜忽然贴上两股温暖,炸裂声被一道低稳的声音取之而代。 “阿辞乖,先别动” 地宫之内水雾弥漫,大门顷刻坍塌,玄晶棺中,不大不小刚好能够容纳两个人的空间里,在黑影的拥护下,隔绝了与外界的感知,楚辞的眼前一片黑暗,没看到一双大手紧紧拥护她。 火浪散去,对上陆枫无声的质问,黛西垂下眼帘,不自然的看向别处,废了那么大的功夫才来到地宫主墓地,见到了第一具僵尸,她决不能允许自己无功而返。 陆枫不是没想到黛西的目的是什么,以前他只是以为她想要某一样陪葬品之类的,没想到她居然想要这具尸体,为了得到她要的东西,不惜动用他们仅剩的酒水和炸药。 这种行为太过自私,拿走了他们的酒水和保命的炸药,这和要他们去死没有区别,陆枫承认自己在这段时间对这位美丽的海归小姐有了一分不能见人的心思,可这不代表着,他就要原谅她的所有。 “陆枫,对不起,我想要拿到它”黛西双目恳求着陆枫,两人之间的暧昧,不只是陆枫的主动,她也沉醉其中,这种爱情并非一见钟情,也不是恩爱缠绵,而是另一种让人忍不住沉醉上瘾的罂,粟花。 “黛西,你应该向我的兄弟们道歉”陆枫没开口说原谅,因为他觉得自己不配。 黛西看陆枫说罢,眼神中的失落,他并没有说出口,而是默默别开脸,蹲在地上,想要一个人静静的样子,黛西就知道这一次事情,她办砸了,而她也失去了陆枫的爱慕。 说不上后悔多一些,还是遗憾多一些,那个僵尸比她想象中都要强大,就连烈火和炸弹都对付不了他,黛西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那个在爆炸发生时被僵尸紧紧护着的女子,楚辞。 第三百一十二章重归现世7 玄晶棺内,所有爆破喧闹都沉默了下来,楚辞发觉自己正被人紧紧裹在怀里,她微微一动,露出外面的点点气息,耳边立刻传来火星坠落,爆破时的噼里啪啦的声响。 鼻翼间,一股淳厚的松香浓浓的环绕着她,香味沁入心肺,辛甜苦涩,入目皆是一片黑色,手中摸到了一片刺绣纹样的龙袍一角,不由的攥在手心里,伴随着棺木被合起,在这片独居一角,狭小的空间内,楚辞只觉得自己似乎在往下坠落,忍不住抬了抬头,松香气味愈发浓烈,渐渐的,楚辞心中的不安竟然被缓慢抚平。 黛西的致命一击,虽然置身于火海当中,刚才发生的一切却使得楚辞惊出一身冷汗,从而导致这具身体手脚软乏,楚辞抬眼想要看看面前的人长得什么样? 却听到耳边传来一阵轰响,如丝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然后一双大手贴在她耳朵两侧,头顶传来那道低稳的嗓音“先别动,我带你离开这里” 楚辞手指抓紧了对方的衣襟,她吸了一口气,却被烟雾呛得开不了口,暂用行动表示自己愿意配合对方的指示。 “乖——”察觉到楚辞的温顺,男人喉结上下动了动,只从鼻腔闷出一个绵软的气音。 不知过了多久,楚辞只听到一声“滴答——” 她能听到玄晶棺停下降落的声音,棺木打开,上面的人站了起来,然后楚辞被他抱起,紧接着男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灵活矫健地穿梭在密道之中,快到楚辞连四周的景象都看不清,只能感觉自己是在随风而掠。 “我们,要出去吗?”楚辞被他抱着,忍不住两只手伸上去揽住他的半个脖子,手心所攀的肩膀宽厚修健,给人在黑暗中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嗯——”低沉的沙哑声,男子脚步未停。 楚辞心绪没由来的忽然平静,周围已经听不到滴答的水声,洞穴里彻底安静下来,寒冷的风在这片墓穴中游荡穿行,微风吹过楚辞的头发,和男子的头发交缠在一起,彼此环保在一起透露出一点隐秘的暧昧。 “到了”男人停了下来,接着,楚辞就被放在一块微微发烫的巨石上站稳,这底下居然有一个温泉。 这里貌似是一个山洞口,已经能看到依稀的光亮透了进来,楚辞抬眼,看清楚面前的大明,他身穿黑色炫纹龙袍,饶是刚才经过一场战斗,还有爆炸,他却却一点也不显得狼狈,反而透出一股异样的男人味。 浓眉深目,眼眸闪耀,脸庞的轮廓线条分明,看起来冷峻薄情,又无比的坚定,此刻,他在她的面前半蹲着,膝盖上沾了一些泥污,应该是刚才在过地道的时候粘上的。 主地宫还在坍塌,很快形成一片废墟,慢慢的,整座山开始剧烈的摇晃,山体开始倾斜,树木倒塌,巨石滚落,动物们纷纷朝着山下跑去。 山体崩塌的喧嚣距离他们似乎隔得遥远,至少现在是打扰不到他们两个人的。 男人维持着比楚辞低了半个头的姿势,稍微仰首,四目相对,楚辞的心跳漏了半拍,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楚辞放在一旁的手被他拿起,放在掌心握紧。 就这么一个动作,却让楚辞泪目。 “你好,我是谭耀明” 楚辞呐呐地张着嘴,似曾相识的对话相继涌进脑海,心里百感交集,又是激动,又是兴奋,所有未出口的话,一说出来,只化作四个字“我是楚辞” “大明,你怎么会……”这样,楚辞颤抖着嗓音,目光紧盯着他的脖颈地带,一眨也不眨,瞳孔紧锁,有震惊,也有不解。 谭耀明伸出的手一顿,面无血色,透着不正常的白,拿开了脖颈上的遮挡物,露出里面的僵硬身体,脖颈部位血管早已经凝结,肌肉干瘦,全身冰凉,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模样。 “阿辞,还记得我们上一世的皇陵吗?” 谭耀明目光深沉,陷入回忆之中。 上一世界,北容与楚辞合葬一墓,两人死后,楚辞神魂离开,因为拿到了温如气运系统中的积分,导致楚辞积攒的积分蹭蹭上涨,很快便满足了重生的条件。 楚辞选择回归自己的世界,而谭耀明在北容的身体里死去后,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后,却是几百年前,他穿着北容那一世的龙袍,然后在一个陵墓中醒来,周围放置着不少金银珠宝,这个陵墓的所在位置便是穆苍山脉。 “你百年前?”就来到了这个时间,楚辞嘴巴都能吞下一个鸡蛋,这也太玄幻了吧“也就是说,你存活了上百年的时间?” 谭耀明微微颌首之后,才继续说道“我醒来后便摸索着这座坟墓,下山得知,原来是宋末元初年代,在那时,战乱频频,天灾人祸,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的日子里,我便卷了包袱下山,参加义军” 谭耀明说起他最开始那段随军之旅,不禁露出一丝恍惚之色,靖康之耻,虞允文将军,宋末三杰:文天祥,陆秀夫,张世杰,曾经骑马打天下的日子多么肆意快活,他何其有幸能认识当年书写千古绝唱的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大将军。 “我本以为凭借着一己之力可以改变历史,可以改变这群抗金英雄的宿命,结果,我失败了,一次又一次”这场和命运的博弈,他输的一败涂地,甚至成为了历史的一部分。 谭耀明说到这里,悲痛之余,忍不住一拳打在墙壁之上,砸出一个大窟窿。 楚辞心疼的抱住他,世人都说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身为一个考古工作者,大明说的那几个人名字,她闭上眼睛都能想到他们的结局。 大明在宋末那几年,不好过吧。 “他们在这里!”突然出现的女声就是黛西,而她身后跟着陆枫,胖子等人。 沉浸在痛苦中的谭耀明余光中看到黛西,神色一变,翻身而起,双手成爪,而黛西显然不是吃素的,从裤腿里拔出一个匕首,这把匕首上镶嵌着七色的琉璃,很是古朴,却在这把匕首出现的那一刻,谭耀明疯狂的攻击着黛西。 陆枫几人却见僵尸伤人,他们将黛西当成同伴,自然不能看着她遇到危险,而不相救,四人一跃而上,牵制住谭耀明的双手,双脚,黛西腾出手来,忽然意识到,祖上流传下来的匕首,或许还真的是这个怪物的克星。 这么想着,抓起匕首就要往怪物僵尸的心口上捅进去,却在中途被一只芊芊素手给阻止了。 楚辞冷眼看着她“想伤他,问了我了吗” 黛西皱着眉“楚辞,它分明就是个怪物,你别傻了,电视里的情节别往自己脑袋里般,不靠谱,知道吗?” 楚辞:这是将她当成一个重症网瘾少女,还是爱幻想少年啊。 “他靠不靠谱,我自己知道就行了,用得着你来告诉我”楚辞反手一剪刀手,将黛西的手腕给卸了,随后将匕首递给大明,拿到匕首后的大明,如同拿到神兵利刃,一下子破开了陆枫的锁链,和南鸽的绳子,一脚一个,噗通四声,陆枫等人挨个被谭耀明踢到了石壁之上。 黛西练过散打,自以为身手不凡,可在她和陆枫打过一场后,才知道自己只能排第二,可现在居然被楚辞一招给空手夺了利刃,而她还被肘制这不能动弹,心中大惊,万万没想到队伍里隐藏的最深的居然是她。 “楚辞,你这是放虎归山,迟早会酿成大祸”黛西一边挣扎着,一边企图动摇楚辞的军心。 “咔咔咔”楚辞三两下卸掉了黛西的四肢,眉头一挑“现在,大伙儿都在,你自己说罢,到底隐瞒了什么东西?” “你们家族的诅咒和病是怎么一回事儿?”听到楚辞的问题,黛西心中一惊,想要矢口否认,却在看到谭耀明的时候,住了嘴。 谭耀明冷哼一声“这我知道,故事得从宋末年间说起了,那时候蜀中地区有一个苗氏族地,封闭的村落,依山傍水,自给自足,村里每隔五十年都要海选一位苗族圣女,进入神雾山学习巫术” “哪一年被选中的白香儿成为圣女,她天赋奇高,精通各种巫术,毒术,医术,成为当地远近闻名的圣女” “然好景不长,白香儿与一男子相恋,他们的爱情遭到苗族人的反对,苗族认为是那个男子玷污了他们单纯圣洁的圣女,决定要在神雾山烧死他,圣女亲眼看着爱人死去,心如死灰,逃离了苗族” “白香儿离开后,遇到了一个军阀,在他的帮助下,派兵到苗族烧杀抢掠,族人们惊慌失措,祈求圣女庇护,可白香儿对这群人早已经起了龌龊,怎么可能救他们” “于是乎,苗族全族都被白香儿下了诅咒,一旦手里染上了人命,都活不过四十岁,时过五年,再一次见到爱人的尸骨,发疯的白香儿在神雾山学到了一种起死回生之术” “她开始制作药引,最开始是苗疆众人,然后是外面逃难的流浪者,其中就连那位帮着她复仇的将军都被她制成了药人” “慢慢的她变得越来越偏执,越来越癫狂,居然丧心病狂的抓捕军人来炼药,当年那一战就差最后一步,却被白香儿给打乱了” 谭耀明说着,闭上了眼睛,或许这就是命运吧。 “三百个士兵被带回去制成药人,数千个试验品中,最终活下来的,只有我一个” 第三百一十三章重归现世8 “知道为什么吗?”谭耀明盯着黛西,眼中逐渐倾泄楚杀意。 “白香儿让我们神智混沌,手足相残,因为她以为,只有最厉害,最好的那一个药人才配给她的爱人当躯壳” 黛西不知为何她心里竟觉得隐隐有些可怕和一抹难过。 “大明——”楚辞不由伸手去抚平他那紧皱的眉头,心里对苗族可是半点好感都没有。 “白香儿的巫术虽然厉害,可最终还是被我找到了破绽,你想知道我做了什么吗?”谭耀明盯着黛西的瞳孔逐渐泛红,这是他狂化之前的象征。 当年他神志不清,被驱使着杀了无数百姓,其中包括亲卫军,醒来后的谭耀明有多懊悔和伤心,对白香儿就有多恨。 当年,在神雾山的祭坛之上,白香儿一身苗族服饰,在她面前放了一张桌子,一把匕首,六枚草药,还有一碗圣水,今日月圆之夜,她就要复活爱人了。 旁边的十字架上,绑着一个鲜血淋漓的药人,男子瞳孔突出,皮肤灰白,五指修长的黑色指甲上面,一滴一滴的鲜血滴落在地上,绽放出美丽的花朵,在神雾山通往祭坛的路上,尸骸遍地,血流成河,显然都是这个药人做的。 被绑在十字架上,两条胳膊,腿腕,脖颈,都被划了一刀,鲜血顺着脖颈流乐下来,将身上的衣料浸湿,十分钟后,那具药人已经没有了活人的特征,苗族女子满意的笑了笑。 白香儿将捆着药人的铁链打开,哼着苗族特有的小曲儿“很快她就能见到爱人了” 刚想要将药人放到木桌上时,却见原本没了呼吸的谭耀明,一跃而起,一拳头砸在白香儿的左肩,药人汹涌的力量可不是白香儿靠着身体力量能阻止的,她捂着倍感疼痛的左肩,准备去拿尸骸旁边的笛子,用笛子来控制药人,顺便给这个不听话的药人一个教训。 可谭耀明早就防备着这一招,自然不会给她任何机会,五指成爪,身形快速,狠狠的掐住了白香儿的脖颈,目光狠厉。 “不,你不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力量在流失,白香儿恐怖极了,看了一眼即将到来的月圆之夜,原本淡定的表情,立马变得歇斯底里。 “放开我,我命令你放开我” 白香儿疯狂的捶打着谭耀明,细长的指甲在他的铁臂上留下了两道抓痕,对方不为所动,按照白香儿之前的做法,用匕首划开了她的四肢和脖颈,将其放在木桌上,白香儿惊恐极了“不,不要” 她爱他,却根本没想过要献祭自己的生命。 “你创造的献祭之法,那就由你自己来当供品,这很公平不是吗?”看着如此胆小如鼠的白香儿,失去了巫术,她什么都不是,谭耀明嘲讽的笑了一下,为死去的那些弟兄们默哀。 就在月圆最后一刻,白香儿还在不断的祈求谭耀明放过她,却被谭耀明一把掏出了心脏“恶毒之人的心,就连心脏,都是黑偷了的,你根本不配当人,更不配活在世上” 杀了白香儿之后,谭耀明将其和那男人的骨头一起烧了,洒在那些死去的战友墓前,苗族人得知圣女死后,对其十分感激,此后又故态萌发,想要收回族地神雾山。 谭耀明对神雾山这个地方深恶痛绝,怎么可能任由他们拿回去,在祸害人,便做出了炸药,将这个地方一举炸毁。 从蜀地出来之后,元朝已经建立,新的秩序到来,谭耀明看望了几个战友的遗孀和孩子,走遍了天南海北,最终没有遇到阿辞。 一个甲子后,当他再一次踏足蜀地,却看到苗族已经衰败,成年的男丁几乎都卧病在场,据说,他们生了一种奇怪的病症,还有人说,这是白香儿对他们的诅咒,自此以后,苗族人没有一个能活过四十岁。 而为了解开诅咒,这群苗族人跟疯了一样寻找当初白香儿的一切,企图解开诅咒,从她使用的东西,到匕首,再到当年屠,杀圣女的药人,一个个都不放过。 谭耀明被他们打扰的烦不胜烦,人世间也不想呆下去了,他重新回到最开始的地方,穆苍山,穿上来时的衣物,带上铁面具,踏进玄晶棺中,陷入沉睡中。 自此苗族不管男女,开始了世界各地漫长的寻找解药之旅。 “你是苗族的后裔?”楚辞听闻了大明所遭遇的一切,恨苗族恨得牙痒痒,大明挖你们家祖坟了,让你们这么欺负,当他没人护着吗? “是又如何?”黛西梗着脖子,最终是承认了,时间过得太久,她无法确定这个人说的是否属实,即使是当初祖先做错了事情,但她都已经死了,追究这些还有意义吗。 “祖先对不起你,我道歉,可是苗族近百年来无一都没有长寿的命格,我们受到的委屈不比你少,我们凭什么一生下来就要面临死亡的威胁,凭什么就不能活下去?”面对黛西歇斯底里的质问,谭耀明眼角滑过一丝弑杀。 楚辞嗤笑出声“那是你们活该,什么时候杀人犯值得同情了?”她的大明受到了多少委屈,受到了多少内心谴责,还被这群无耻的苗族人追杀百年,楚辞想想都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们泄恨。 历经几个世界,她不再是那个一见血就害怕晕倒的小姑娘,她杀过人,那种眉宇间戾气让黛西后退一步。 陆枫见楚辞的情绪激动,忍不住上前道“可这件事又不是黛西做的,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们为什么不能仁慈一些,就放过她吧” 楚辞看着两人,只觉得恶心“你们祖先做的恶,本该由你们承受,自己承受不了,还有脸跑来找被害者,怎么着,真以为自己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了,刀不落在你们身上,永远都感受不到有多疼” 陆枫对上谭耀明的眼神,不寒而栗,忍不住大喊了一声“现在是法制社会,杀人是要坐牢的” 楚辞伸手握住了谭耀明的双手“我一直认为,法律优先保护的应该是受害者,而不是施害者,都想着去挽救一个施害者去回归社会,谁能看见受害者的眼泪?” 黛西一见到大明,就开始释放杀招,先是偷袭,在是火药,她什么时候给了大明一条生路,难不成这群人认为大明该站着让她杀死吗。 “既然原谅两个字在你嘴里说出来,这么简单,那不如让你亲自体验一下,怎么样?”楚辞冷着眼,直接往陆枫几人嘴里各自塞了一颗药,这是她曾经在修仙世界无意间得到的黄粱一梦,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说原谅,那就是放屁,那么好原谅,你们就去体验一番,再来说这两个字。 亲眼看着陆枫几人躺倒,黛西惊恐的看着楚辞,拔出一把匕首防身“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楚辞见她又掏出一把匕首“你家匕首批发的?” “放心吧,不是什么毒药,只是让他们做一场梦而已,别急啊,你这个罪魁祸首自然也跑不了”楚辞捏着药丸一步步走进黛西。 黛西被堵在密道中,她想要找人求救,可是陆枫他们已经倒下了,怎么办,心里慌张不由的显露了出来,谭耀明任由楚辞施为,就在一旁看着,盯着黛西不夹杂一丝感情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楚辞,你冷静一点”黛西被逼的往后踱步,楚辞双手一翻,趁着她张嘴的空隙,直接将药碗弹进她的喉咙中。 黄粱一梦发挥药效,五人躺了一地,陷入深深的睡眠中。 深夜,北风瑟瑟,外面的梧桐叶被吹的飒飒作响。 阴暗潮湿的山洞中,一股子浓烈的药味从洞口溢出,还夹杂着些许的血腥气味,引得山里的动物们闻着味道赶来,却又都成为山洞外毒物的腹中餐。 陆枫五人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身处尸体堆里,四肢被绳子绑着动弹不得,山洞里白骨皑皑,令人毛骨悚然,还有未死透的尸体发出呻吟声音,激的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猩红的血液发出阵阵的恶臭,这让身处其中的陆枫等人。 紧接着,山洞外,一个穿着苗族服饰的女子拿着火把走了进来,她的五官深邃,笑起来有一个酒窝,明明一个单纯美好的姑娘,却在她拿起刀子的时候变得不寒而栗。 只见她哼着一个小调,陆枫记得,这首调子黛西曾经哼唱过,说这是她家乡的曲子,可现在却让人胆战心惊。 白香儿,她是白香儿,陆枫心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只见那女子回过头来,和陆枫对视一眼,陆枫惊诧,不可思议,她竟然和黛西长得一模一样。 紧接着,就见她点燃了竖起的一口大锅,里面的药材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散发着浓烈的中药味道,伴随着淅淅沥沥的小调子,五人统统被割掉手脚腕,然后扔进大锅中。 被疼痛折磨着的陆枫,只觉得四肢百骸都痛不欲生,周围胖子等人的哀嚎,他苦笑着被疼晕了过去,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竟然在想着:原来有生之年,他还能做一只喜羊羊。 可惜啊,他还是没有清醒,这下陆枫总算是明白楚辞最后意味深长的眼神了。 接下来的三个月内,陆枫,胖子,黛西,螳螂,南鸽五人接受了惨无人道的折磨,他们从一开始的心情良好,三观正直,在无数的折磨中开始变得阴霾,疯狂,逐渐的丢掉他们心中人性的那一面,无比迫切的想要逃出去。 直到,那一天,时间到了。 白香儿解开绳子,陆枫等人发了疯一样的想要离开,可脑海中的笛音控制着他们自相残杀,几人中最先坚持不住的是螳螂,他被胖子轮起来,砸在墙壁上,砸成肉泥。 南鸽和黛西的战斗也在持续着,陆枫和胖子两人不知疲倦的打在一起,五官扭曲着,直到陆枫将胖子的最后一丝生命里夺去,不知过了什么时候,山洞里除了陆枫再也没有一个活人,他才停了下来。 为数不多的理智逐渐回笼,陆枫看向自己沾满了血腥的手,厌恶,呕吐,他杀了人了,杀了自己最好的兄弟。 “啊……” 他快速的冲出山洞,跳进溪涧,想要洗清身上的污浊,却怎么也洗不干净,他厌恶这样满手鲜血的自己,陆枫拼命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可他看到的,听到的,做着的,却无法再隐瞒欺骗自己。 日复一日的折磨痛苦,直到陆枫发了疯似的跳下悬崖。 山洞中,静谧的空间里,楚辞心疼的环抱着大明“对不起,对不起”为什么我没有早一点过来。 谭耀明伸出大手,勾起楚辞的泪放进嘴里,他明明尝不出任何味道,却无端的发涩。 陆枫大喊着从黄粱一梦中清醒过来,身体紧绷,神色疲惫,却又格外的凶残,他就像是刚刚被唤醒的谭耀明一样,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未知和恐怖。 “怎么,回来了?”楚辞看着他的样子,嘴角勾出一抹嘲讽。 陆枫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干干净净,却没有了让日的漫不经心和开朗,梦中发生对于一切如同影子一样跟随着他,怎么赶都赶不走,如蛆附骨,如影随形,每当他闭上眼睛,就能闻到那股子药味,听到那首小调,看到自己发狂杀人,这种内心的折磨才是最痛苦的。 黄粱一梦只持续了半个小时,他们却在梦中过完了一辈子,陆枫是第一个醒来的,南鸽是第二个醒来的,胖子第三个,螳螂第四个,唯有黛西还在梦中。 他们四人醒来后,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反应,胖子如今什么都不要了,他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太可怕了。 而南鸽和螳螂却对于造成这一切的白香儿,或者说黛西有了深沉的恨意,如果不是她,他们不会遭受那一切,如果不是她,他们不会杀掉自己的亲兄弟。 那种恨驱使着他们拿起手中的武器,一步步走向黛西“你去死吧” 当砍斧落下的那一刻,黛西醒了,反射性的侧身一躲,躲开了致命一击,相比于其他人只经受了一段,而黛西却忍受了一辈子,她的梦中,几乎走完了谭耀明的全部经历。 还有什么比长着和自己相同外貌的女人毒害自己的过程更令人胆战心惊,这种折磨令人痛不欲生,可她却无法阻止,只能被动承受。 山洞里五人醒来后,会发生什么,就不归楚辞和谭耀明管了。 他们早已经寻到了下山的小路,手牵着手,一直走下山去。 第三百一十四章重归现世9 雨水冲刷的穆苍山格外安静,山体被水雾隐藏起来,走在半山腰处,沿着小路一直走着,路过布满泥泞的山路,周围全是郁葱密林,偶尔能听到路过的小鸟叽叽喳喳两声,楚辞垫着脚跟在谭耀明身旁,路湿滑,她走得慢了一点,对方就会停下稍微等一等她。 谭耀明比楚辞高了不止半个头,楚辞看到他及腰的飘逸长发,再一看自己利落的短发,突然笑道:“大明,你以前喜欢我的长发,现在剪短了喜不喜欢?” 谭耀明驻足,回头仔细看了一下她现在的模样,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轻轻点头“阿辞好看” “哦,有多好看”楚辞笑眯了眼睛,稍微拖长了音哦了一声。 “全天下所有好东西都该属于我,包括你在内,星河滚烫,你是人间理想;日暮沉沉,你是心中明灯。” 楚辞被他一句接着一句情话哄得脸颊发烫“好了,别说了,怪不好意思的” 谭耀明继续往前走着,很快两人来到了事故发生地。 “前面就是山体坍塌的事发地,我们考古队就是在那儿工作的”楚辞看着那边的场景,有些恍惚,大学毕业,就跟着教授,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到考古现场进行勘察。 楚辞伸手抓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以前的事情一点一滴映入脑海“这场勘察,考古队准备了半个月,结果发生了意外,也不知道教授现在怎么样了?” 楚辞的话音刚落,就见不远处小包帐篷里走出来一个青年,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神色间不可置信,惊喜若狂“小辞,我在这里!” 秦明大声的喊着,飞奔向楚辞“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有没有受伤,我这就拨打急救电话,马上就来” 楚辞看着他,脑海里立马显出他的记忆来,秦学长可是他们考古队教授的亲传弟子,也是大学时期的学长,对于他们这些小学妹很是照顾。 楚辞看着他担忧的脸色,笑着道“当时山洞坍塌,我很幸运,里面连接了一个地道,洞穴坍塌后,我顺着密道滚了进去,被另一边的人给救了”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大学时期的学长,考古队里的队长秦明” “这位呢,就是救了我的救命恩人,谭耀明” 秦明看着眼前这个将自己包裹的密不透风的男人,挑了挑眉,伸出手去“十分感谢你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救了小辞,我们的名字里都有一个明字,可真是缘分,谭先生,如果您将来有什么需求,我可以代替小辞还您的救命之恩” 秦明说着,不着痕迹的想要带着楚辞向后,不知怎么的,他总是觉得这位谭先生的眼神很危险,仿佛被野兽盯上的恐惧,从心而论,他并不想让小辞与这位先生相处太近。 以前小辞是他的学妹,作为考古系这个狼多肉少的地方,小学妹可谓是大家的团宠,得知小学妹是孤儿时,大家都很心疼她,平时对小学妹能帮就帮,秦明就是其中一个。 楚辞以前的性格说是孤僻太过,但她确实不喜欢和陌生人靠的太近,认识她将近五年,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开朗的笑容,就好像冰川融化,她的脸好像绽开的白兰花,笑意写在她的脸上,溢着满足的愉悦。 这位谭先生可真是了不得,两人因为一个救命之恩结缘,而他却能在短短一天的时间里,让楚辞对他敞开心扉,虽然不能以最大的恶意去揣度人心,可秦明总觉得这个人不大对。 楚辞突然被秦学长隔开,懵了一瞬间,就听到学长对大明的客气。 男人骨子里的嗅觉,意识到,这个男人在窜托阿辞离开他,谭耀明紧盯着那个将阿辞隔离他身边的秦明,成为一个药人后,寻找啊辞几乎是成为他的全部,上百年的执念最终化为相当强烈的占有欲跟保护欲。 谭耀明不能够容忍阿辞被人觊觎,哪怕仅是多看一眼,都会让他觉得自己的领地遭受侵犯。 楚辞明显的察觉到大明的异样,上前两步,抓住了大明的手“秦学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恋爱了,这位是我的男朋友,大明” 被阿辞抱着,谭耀明的弑杀欲望逐渐减少,秦明只觉得刚刚似乎那里不大对,不过他的注意力就被楚辞的话给吸引住了。 看着她的眼神如同看着一个失足少女“小辞,你还小,不知道社会上的嫌恶,这个人,你看看他,衣着不整,浑身上下都挂着破布,中古风的毒太深,我看啊,他说不定被荼毒的接受了古人的思想,什么轻视女性,三从四德,总之,他不是什么正常人,你和他在一起不合适” 秦明还没有察觉出一样,一张嘴巴拉巴拉的说着,楚辞吞了口口水,学长你还真是不怕死啊。 伴随着秦明的否定,谭耀明握紧了拳头,一看到这个人,他的自控力就开始失控,与之一起躁动的还有拳头,耳边楚辞一直在安慰他“大明,冷静,不要冲动” 秦明播完了电话,救护车马上就到,这才走向谭耀明和楚辞。 “小辞,他是什么人啊?”身份调查清楚了吗?平白无故的,那个正常人跑到深山老林里过夜。 “呃,旅游爱好者”楚辞代替谭耀明回答道。 秦明却没有半点想要停止查户口的决心,他是觉得,他们系的团宠轻而易举的就被外面的野男人给勾走了,这事挺难受的,不将这人的祖宗十八代翻出来,今天这事就过不了了。 正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糊弄学长的楚辞还不知道,原来在学长的心中,她可老有分量了,若是知道的话,说不定还会为自己骗了学长而难过一会儿。 秦明:“旅游爱好者,所以他没有正当职业是吗?差评” 楚辞笑意盈盈道“其实他为了我来的,我们之前就认识了,网上谈了一两年,他这次是专门陪着我来穆苍山的,我考古,他看风景” 秦明怎么觉着这是学妹随口瞎编的理由,看她眼神闪烁,不住的向上撇,这明显是在说谎话,她在包庇这个谭先生,完了,自家小白菜才见到猪呢,就自己把根撅了,头也不回的跟着人家跑了,他拦都拦不住,这种现实就难以接受。 楚辞被他那个恨铁不成的眼神看的额头直冒汗,这个秦学长为什么有种老父亲的感觉,是她的错觉吗。 “雨下大了,快进来避避”秦明打开帐篷,示意两人快进来,谭耀明张开宽大的袍子,挡在楚辞头上,将她遮的严严实实,楚辞回以微笑,只要有他在身边,不管发生什么,她都可以笑着去面对。 谭耀明将人保护在自己的范围内,似乎已经是他的一种本能反应。 秦明告诉了楚辞,教授突发脑溢血,已经送去住院观察,剩下的考古队队员一部分在医院看望教授,一些回到了队里,检查受损机器。 “小高去附近的镇上买吃的了,他马上就回来”秦明和楚辞,两人简短的交谈之后,就听到汽车的打鸣声。 “饭买回来了,秦明,来车里吃”小高没带伞,探出脑袋大喊。 秦明随着应了一声“我们走吧” 楚辞点点头,三人走向车子,谭耀明走了几步之后停下,回头抱紧怀里的小包,楚辞脸颊微热“我一个走可以的” 谭耀明认真将手贴着她的脸,凝视着她,看她时给人格外专注的感觉“在地穴里一天一夜,你的体温过高,又长时间未进食,现在下大雨,路滑,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乖,我牵着你” 楚辞还想说什么,却见大明认真的脸色,也就任由他去了。 小高在车里呆滞的看着多出来的一个山顶洞人“这什么情况?” 秦明辣眼睛似的挪开眼睛“小辞的男朋友,叫谭耀明,据说是个旅游爱好者” “小辞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小高在三人上车后,立马发动车子,就往市里开去。 秦明将食物递给后面道“看她的样子,应该没受什么伤害,以防万一,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这次考古,是我们大意了,已经上报了,后续的工作已经有人接手” 通往穆苍山建设的道路质量实在堪忧,三人从山里出来,经过一场动,乱跟雨水的冲刷,泥水混着泥黏在鞋底,将车子弄得脏兮兮的。 “高师兄,对不起啊,将你的车子弄脏了”楚辞有些愧疚,小高师兄有洁癖,最爱干净了。 小高回头道“没关系,只要小辞你没事就好,这一次出事,可吓死我们了” “小辞,在地洞里有没有害怕?” 楚辞摇了摇头道“塌陷之后最开始是害怕的,后来遇到了大明,我们在一块,有个人陪着说话,也就不那么怕了” “哇,肉夹馍,好香啊,我好饿啊,感觉能吞下去一头牛,秦师兄,大明,咱们开动吧”闻到食物的香气,楚辞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咕的叫了。 直到吃了一个肉夹馍,一个手抓饼,才停了下来。 秦明一边吃,一边分神看向后面的谭耀明“谭先生,你怎么不吃啊?” 谭耀明看向周围的风景,沧海桑田,一切都变了“我不饿,你们吃吧” 秦明见此,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重归现世10 车子行驶到市医院门口,小高打开车门“到了,下车吧” 秦明,楚辞,谭耀明三人一起走进医院中。 重症监护病房内,老教授刚做完手术,身边两个学姐陪着他住院。 “小辞,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丸子头姑娘正是大楚辞一岁的学姐叶微,另一位陪床的是王英梓,叶微她性格温柔,这一天一夜没少为楚辞担忧,王姐面冷心热,是教授的女儿。 “叶学姐,王姐,教授怎么样了?”楚辞走进病房,里面全是消毒水的味道,就看到教授躺在病床上。。 王英梓叹了口气,将削好的苹果递给楚辞“爸刚做了手术,现在正在术后观察,大夫说,这一次是突发性脑溢血,这是一种神经系统疾病” “我在网上查过,脑溢血,如果出血量比较多,常常会有明显的恶心、呕吐、头痛、头晕,有一些会有肢体方面的活动障碍、肢体的感觉障碍、视力下降私、听力下降、癫痫发作,严重的有明显的意识方面的障碍、意识模糊、神志不清等症状” “爸之前就有高血压,我还没当一回事,可现在”王英梓说着叹了一口气“父亲将一生都奉献给了考古事业,现在他老了,幸好还有你们陪在他身边,叶微请了假,我们商量了一下,轮番陪着爸爸”王英梓有些哀伤的说着。 “也加上我一个吧”楚辞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心里不禁哀伤,她从大一就被教授带着一路走到了今天,曾经那个在她生命中一度扮演了半个父亲角色的人,如今额头已经有了银丝,楚辞心里闷闷的,说不上什么滋味,只是想能在力所能及的地方搭把手。 “嗯,你有心了”王英梓一愣,随即看向楚辞道“我听说,你刚遭遇了一场大难,没事吧,身体有没有那里受伤,这里是医院,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大家也放心” “对,还是王姐想的周到,小辞,我陪你去”叶微一路上询问着当时的情况,楚辞将自己之前的说辞又重新给她复述了一遍。 “所以,刚刚那个是你的男朋友,谭耀明”叶微目光看向身后一直默默跟着她们的男人,长得蛮高,还挺帅的,就是打扮的有些中二。 “看上去二十五六,和你也蛮般配的,学姐的经验告诉你,趁着感情好,早点订下来,要不然拖到你人老珠黄了,等到你用自己最好的青春,换来了他的高光时刻,到了那时候,你后悔也晚了” 叶微上一个男朋友是从大一就开始谈的,结果自己陪着他一贫如洗的创业,陪着他蹲在楼道吃方便面,陪着他深夜赶文稿,结果男朋友在三十岁是成功了,一起共苦,却不能一起享受,人家一转头就喜欢上了刚走出校园的小妹妹。 叶微麻利的分手了,当初的男人一口一个等将来有钱了,要给你最好的生活,住最大的房子,开最好的车,结果,还不是移情别恋了。 “叶学姐”楚辞见她情绪有些低落,忍不住唤了一声。 “我没事,你快进去检查吧,我在外面等你”叶微将楚辞送进了医务室,捏着手机在外面的付栏前无聊的看着四周。 “谭先生是吧,小辞跟我说起过你,这次的事故,多谢你救了小辞,你需要检查一下吗?”处于礼貌,叶微象征性的询问谭耀明,毕竟以她的肉眼识别度,这位谭先生似乎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总感觉他就像是一个塑雕。 “不需要”谭耀明看了一眼四周,门口的大厅里面似乎是在登记身份信息,而他一个沉睡了几百年的僵尸,哪来的证件。 等到叶微回头的时候,谭耀明已经不见了。 医院门口下着倾盆大雨,一个撑着伞的男子行走在雨中,身上的衣衫随风飘飞,微微掠起的一角绣着祥云龙纹。 “我去——谁啊,不长眼睛,往人身上上撞啊,我看你一个大小伙子,学什么不好,非得学人老太太碰瓷,我告诉你啊,你别走”手腕上挂着一串文玩核桃的中年男人一手拽住了谭耀明的衣衫。 欸,入手的触感怎么冰冰凉凉的,还有些滑,再仔细一瞅,卧槽,这是刺绣? 来人黑色衣服上全是刺绣的玄云纹,隐隐勾勒出一个龙的形状,而且这件衣服的材质,怎么和他刚去看过博物馆里的那件据说是五百年前的锦袍,几乎是一模一样,哦,不,这件应该比那件还好。 “我说,兄弟,角色扮演啊” 刹那间,男人已经变换了好几种脸色,最终撒开揪着人家衣袍的手,然后轻轻放在上面拍了拍“您能穿着全刺绣的衣服,可见家境不菲啊,您需不需要一个腿部挂件,小的给您鞍前马后伺候着” “只要您能将这件衣服给我研究研究,我看着材质不简单啊,越看越觉得价值不菲” 谭耀明抬眼看向眼前这个矮了半头的中年大肚腩,在现代社会,能一眼就认出这件衣服价值的,一定是搞古董的行家,看来他的运气不错。 医院里,楚辞检查完身体的各项指标,都很正常,唯有胳膊肘,腰腹部擦伤了一些,都上了药膏。 “叶学姐,大明呢?”楚辞离开医务室,就见叶微正在打电话,而谭耀明却不见了踪迹。 叶微将电话挂断,有些生气,却在和楚辞说话的时候,很快调节好自己的心态,柔和道“他在你刚进去的时候,就离开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那里” “哦——” 楚辞虽然疑惑,可并不担心,大明上上上辈子就是现代社会,他应该玩得很溜,真要是遇到危险,以他的武力值,估计也是对方有麻烦。 “学姐碰到什么事情了吗?”楚辞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神色,果然发现她眼角红了一块。 “那个渣男居然还有脸打电话,说和我复合,你说可不可笑啊”叶微绷着脸着努力想让自己显得云淡风轻,可是做不到,一张嘴便是半颤抖的哭腔“他凭什么?” “我和他在一起七年,他每次都说,谁要是娶了我,一定会幸福死,可在他公司走上正轨的时候,他出轨了,一脚踹开了我” “可现在呢,他公司出了问题,就回过头来想要找我复合,凭什么他说出轨,就出轨,他说复合就复合,那我算什么?” 叶微说着说着,泪如雨下,终于绷不住了,抱着楚辞的肩膀哽咽着哭了起来“为了他,我学了做饭,学了打扫卫生,学了财务报表,学了人情世故,可到头来,付出了我人生中最美的时光,他却只有在遇到困难挫折的时候才会想到我” “小辞,我讨厌付出讨好型人格,我讨厌这样只会哭的自己,我厌恶总是不忍心拒绝别人的自己,可我就是做不到”连自己冲上去打他一巴掌的勇气都没有,叶微的泪水打湿了楚辞的肩膀,她真的好羡慕那些来去潇洒,爱恨自由的女生。 “叶学姐,他不值得你这样”楚辞轻轻拍了拍叶学姐的肩膀,任由她哭个淋漓尽致,青春的伤痛,只有经历过才会懂。 二十分钟后,叶微才停了下来哭泣,虽然还是很伤心,但她的心情已经好多了,接过楚辞递过来的面巾纸擦干眼泪“我这样是不是很丢人” 楚辞摇摇头,看着叶微宽慰她“谁都有被一瞬间压垮的时候,叶学姐只是太注重自己的仪态了,你把自己套进一个框里,然后往里面加入了无数条规则” 叶微喃喃道“是啊,这样的生活太累了,我的人生犹如一潭死水,我做人真的好失败啊” “小时候,父母告诉我乖巧的孩子有人爱,他们教会了我善良,却没告诉我受到伤害要怎么做?” “课堂上,老师告诉我,只有学习好,才能改变未来,他们交给了我诚实,勤恳,好学,敬业,以至于我一直在用好学生的枷锁困住自己,也妄图困住别人” “小辞,你知道吗,我毕业后,在实习单位,那种被否定的感觉糟透了,当时面对这个社会时无所适从,无力面对现实,这让一直都是好学生,父母的荣耀,却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滑铁卢” “那个时候,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他说,你辞职吧,以后我养你,那时候,我以为一个男人能够将他仅有的全部都给我的时候,感动的要死,下意识的将那个渣男当成依靠,后背,港湾” “为他付出的时候,总觉得人生这一辈子,就跟着这一个男人过了” “可现实又给了我狠狠一巴掌,在他落魄的时候,兜里只有一百块钱,他能给我九十九,可当他发达后,兜里有十万块钱,他也只是给我一百块钱,你知道吗,那种心寒,让人能都对生活,对这个社会都失去了希望” 楚辞叹了口气道“学姐,去学跆拳道和散打吧,学成后,将那个渣男堵在角落里狠揍一顿,让之前受得气都给讨回来” 第三百六十一章重归现世11 “什么,你说小辞有男朋友了!!!” “你怎么不早说!!” 病房门前,一个穿着黑色正装的少年一蹦三尺高,俨然被吓得不轻的模样,手中的玫瑰花差点甩出去。 “听说他们在网上谈了两年来着”秦明对眼前的少年表示十二万分的同情。 “两年!!!” 少年双目圆瞪“是谁,我怎么不知道,你告诉我那个混蛋是谁,我要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他们考古系的女神怎么能便宜了外人,更何况,他还打算和小辞表白来着,苍天啊,为什么我看上的女神都有主了。 “其实吧,我见过他,长得不咋地,爱好挺独特,关键是有些土,说不准是那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少年,我看你阳光开朗,家境优渥,比他高出不止一截,拿起锄头好好挖,说不准那天这墙角就被你挖塌了”秦明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怂恿着。 小高摸了摸鼻子,不愧是考古系学神,脑子就是转得快,不得不说,这想法蔫儿坏,不过,他喜欢。 “他说得对,你去吧,我们在后面支持你”小高举起手,给他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 少年被两人鼓励的飘飘然,伸手抚摸了一下发型,隔着玻璃看着自己帅的惨绝人寰的俊脸“阿辞,我爱你,做我女朋友吧!” 说完比了一个大大的爱心。 从玻璃门里面走出来的楚辞懵一瞬间,入眼就是一个黑色短发天灵盖,这谁啊??? 叶微破涕为笑“学妹行情挺好啊,我支持你,趁着有人追,多试试,别吊死在一颗歪脖子树上,也多临幸临幸其他的树” 入鼻的玫瑰香味,火红的玫瑰花束就像是少年炙热的爱,上面写着标语“考古,功在社稷利在千秋,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后人爱护薪火传承,我们可以一起生猴子吗?” 下面一行小字:不接受婉拒,不接受婉拒,不接受婉拒。 卫兵快要哭了,他精心准备的台词一句都没念出来,这场意外来得太突然,真是让人始料未及,但万幸的是他误打误撞的将最后一句说了出来。 秦明和小高对视一眼,很是满意这小子的态度“可以啊,关键时刻不怂,直接上,学长佩服你” 楚辞哭笑不得的看着卫兵,这是她的大学同学,为人很是爽快,经常请班里同学吃零食,喝饮料,还是篮球队,学校里有不少女生喜欢他,这时候听到他对她告白,楚辞无疑是疑惑的,但还是一本正经的拒绝了“不行,我有男朋友了” 对于楚辞的拒绝,卫兵倒也没觉得意外,毕竟之前就有了心理准备,依照他对小辞的理解,她一定会拒绝的,果不其然,可心里还是有种淡淡的失落是个怎么回事呢。 “话说,你怎么会喜欢我呢?”楚辞自以为她在大学时期就是个小透明好吗,一天除了上课,就是外出打零工什么的,忙着赚钱,根本就没和这群天之骄子有个什么交集。 “因为你是全班唯一一个没有在看球赛给我加过油的人,因为你是全班唯一一个没有给我写过情书的人”也因为你是唯一一个在我受伤的时候,帮我打跑小混混的人,或许你已经不记得了,可我记得清清楚楚。 少年敏感又脆弱的倔强使得他不甘心低头,将自己的伤疤掀开给别人看。 原本还以为会听到是什么一见钟情的,结果突然来了个这么个不是理由的理由,饶是心里强大如楚辞也是被噎了一下,她不由的怀疑眼前的卫兵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你男朋友在哪儿,我可以和他公平竞争”卫兵想了想,还是不能轻易放弃,他都暗恋小辞二年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决不能因为一个还没露过面的人,就胆怯了。 医院门口,停了一辆崭新的奥迪。 医院里的小护士纷纷趴在窗口处观望,花痴脸瞅着走过的男人“好帅啊” 来人合上伞,雨滴顺着伞滴在地板上,他低着头,碎碎的刘海盖下来,身材格外挺拔,体格健壮,抬起头时,凛冽桀骜的眼神,细细长长的单凤眼,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瓣噙着骄傲的薄唇,格外引人注目的是,左眉上方的一条四厘米长的刀疤,当他看着你时,仿佛被野兽盯上,迈着矫健有力的步伐,身姿伟岸,十分引人注目。 他身后跟着两个西装男子,三人脚步匆匆穿过人群,当下引发一片口动,有个大胆的女生凑上去“帅哥,加个微信吧” 男子穿着合身的西装,从口袋里伸出手,别人还以为他会满足这个可爱的女生,可他只是客气而又不是礼貌的拒绝了这位来搭讪的女生“不好意思,我的女朋友不同意” 娃娃脸女孩看着男人离去,快要哭了“好可惜,这么极品的男人已经有主了” 伴随着一路惊为天人的视线,谭耀明一步步走到楚辞面前“刚刚出去办了点事,教授还没醒吗?” “醒了半个时辰,又睡着了,医生看过,说是危险期已经过了……”楚辞絮絮叨叨着,眼波中带着柔情,犹如一潭死水一瞬间活了过来,这种特殊对待的独特,在场的三位男士深有感触。 叶微晃了一下神,伸手揉吧揉吧眼睛,她没看错吧,这个帅气的男神居然是谭耀明,小辞的男朋友,都说女大十八变,这个人才厉害,换了个衣服就像整容似的,还得是全身整容那种。 秦明和小高之前还觉得卫兵有一争之力,可现在呢,看看人家这一米八九的身材,手腕上不下于百万价值的腕表,床上西装后,就像是里走出来总裁,一个眼神都充满了王霸之气,妥妥的高帅富,卫兵那个毛头小子哪能比得过啊。 一个照面,直接杀得片甲不留,凄凄惨惨戚戚。 “是你要和我公平竞争?”谭耀明看向手持玫瑰花的小子,王之蔑视。 “我靠,不就仗着有两个臭钱儿,你看不起谁啊,有本事咱们比篮球,谁赢了,小辞就归谁”卫兵将花已扔,被一个眼神冒犯的热血上头,直接来撂下狠话。 谭耀明的眼神落到卫兵身上,锐利的目光犹如寒冬腊月“比赛可以,但是,我从不用阿辞做赌,你也不配” “怎么,怕输不起啊”卫兵还以为这人有多能耐呢,结果怂包一个。 秦明和小高忍不住扶额,还在挑衅的卫兵,就已经输给了对方,作为男朋友来说,用自己的女朋友做赌,这本身是一件既掉价又显得自己凉薄的事情,这种行为会让当事人觉得自己只是一件可以被用来赌注的物品,你看,谭耀明多聪明啊,一句话就讨好了楚辞,可卫兵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差距立显。 “并非,既然你执意要赌,那就赌我全部的财产,我赢了,你不再纠缠阿辞”谭耀明两只眼睛犹如点漆般透明,说起话来,透着一股子豪气冲天。 卫兵在自己的财富和楚辞之间摇晃了一瞬间,输人不输阵“好,我跟你赌,如果你输了,小辞就是我的女朋友” 楚辞在一旁站着,神色微冷的看着卫兵“抱歉,这事,我没答应” 接二连三的受挫,使得卫兵心里憋着一口气,他势必要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打败谭耀明。 医院后面有一个篮球场,现在雨刚停,在室内闷了一天的医生护士,还有病患都出来透透气,谭耀明和卫兵的双人篮球赛引起了大家的热烈追捧,两个帅哥的球技都不凡,你来我往的追逐,人们纷纷驻足观看。 叶微晃动着手臂,她也不知道应该给谁加油,只是伴随着进球的速度而呐喊着。 这场比赛最终以谭耀明一个三分扣篮而胜利,卫兵颓废的躺在球场上,他输了,拳头猛地砸在地面,渐起雨水透过衣服,打湿了脊背,少年发出嘶吼“啊……” 谭耀明将外套脱下来把楚辞包裹住“饿了吧,我在网上订了一家火锅店,咱门去吃火锅” “我还想吃冰激凌,小蛋糕,麻薯……” 叶微羡慕的看向一对璧人笑着走远,低垂的眉眼逐渐翘起“笑一笑没什么大不了的,叶微” 十分钟后,蓝球场上只剩下了卫兵还躺在篮球架下,青春少年的人生从未遇到挫折,今天接连失措,让他沮丧,自尊心受挫,不知道哪个熊孩子玩着水喷枪,细细密密的小雨落在卫兵的脸上,可真是认倒霉了干什么都不顺。 “地上湿冷,躺着会感冒的,起来吧”她笑了起来,漂亮的眼角微微眯起,天空暗沉的乌云逐渐透过光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道彩虹,在她的身旁就像一个天使,闪烁着圣洁的光芒。 “叶学姐,陪我去喝酒吧”卫兵知道这位学姐家教很严,是个乖乖女,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冲动就张嘴了,心里却知道,她是肯定不会答应的。 叶微一愣,露出一个温馨的笑容“好——” 酒吧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包间里,歌曲还在响着,桌子上放着好几瓶啤酒,卫兵和叶微两个同样伤心失落的人,在这一刻居然诡异的有了认同感。 次日一早,宿醉的卫兵清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躺在酒店的床上,而床单上的一抹,红震惊了他,想到昨夜的一幕幕,顿时有些头疼。 医院里,王英梓看着一身狼狈匆忙赶来的叶微“你昨晚没回家啊” 叶微掩饰的干咳了两下“那个,我写一篇文章来着,忙到半夜,连衣服都没换,就直接睡了,没对闹钟,对不起啊,我来晚了” “呃,没事”王英梓若有所的别过眼,简直不忍直视,这谎言撒的,她都特尴尬,大家都是成年人,她也懂。 一整天心思不整的叶微终于熬到下午,离开医院的时候,却见卫兵从对面一辆跑车上下来,想到两人之间发生了不该有的关系,叶微怂的只想拔腿就跑,可惜没跑成。 卫兵追了半条街,可在面对叶微的时候,却又手足无措“那个,我们昨晚” 叶微立马打断“没有昨晚,那只是一个意外” 原本自己还在忐忑不安,可一见这个女人避之不及的样子,卫兵抓住她的手,按着她就来一个酣畅淋漓的墙咚“我是想说,要不,我们试试吧” 叶微只觉得自己疯了,老牛吃嫩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当时居然就很诡异的就点头了,虽然事后她很想赖账,可是这个小男友太磨人了,每次都会缴械投降。 “可以”在她同意的那一刻,卫兵突然就觉得,在这双清澈的眼神中,洋溢着淡淡的温馨,她赶走了所有的阴霾,这一刻,他的心情突然也开始明亮起来,没有了瑕疵。 第三百一十七章重归现世12 超市里,各种小零食走起。 “薯片,果冻,辣条,都是我的最爱”楚辞身后的购物车一点点被塞满,谭耀明看着她如同小仓鼠囤货的样子,俨然失笑。 “对了,你怎么会突然穿成这个样子的”楚辞指了一下他身上特别惹眼的西装,领带,还有手表。 谭耀明一只手斜放在货架上,往前探了下身体,整个人居高临下将楚辞半环在胸口“还记得某人最喜欢的霸道总裁款式,怎么样,夫人满不满意?”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细细密密的亲吻令楚辞一下子爆红了脸,那是她时吐槽,怎么就成了最喜欢这款的了,不过大明穿着这身特禁欲,真是让人忍不住流口水,莫名羞耻。 “吧唧,夫人特满意”楚辞凑上去亲了一口,还有什么比老公陪着她胡闹,取悦她更令人开心的呢。 一对情侣在超市拥吻,路过的小姑娘偷偷看了一眼,直接红了脸“俊男靓女,好幸福啊” 楚辞抬手锤了他一下,大庭广众,公共场合,被人看到了。 谭耀明轻笑一声,一手推着推车,另一只手环抱着害羞的楚辞离开了零食区。 哪怕吃了火锅,可依旧觉得自己能吞下的一头牛的楚辞,大买特买,等到最后结账的时候,从裤兜里取出可怜巴巴,还缺了一角的五十块钱。 糟糕,忘了她是个穷鬼来着。 当女朋友有了困难,谭耀明这时候派上用场了,刷卡打包一气呵成。 楚辞羡慕的瞅着他那张铁合金银行卡“哪儿来的?”你一个沉睡了几百年的古代人,什么时候办得证件? “你在医院体检的时候办得,给你,这张卡,随便刷”谭耀明将一张明晃晃的卡放在楚辞的手心,说这话的语气怎么就那么帅呢。 “哇,原来这就是被霸总包养的快乐吗”楚辞亲了一下卡,又亲了一下谭耀明的下巴“我好喜欢” 两人腻歪着离开后,收银柜台的两个服务生对视一眼“我闻到了八卦的味道,这女的是个绿茶,靠那男的养着” “不过那男的那么帅,女的也挺漂亮的,城里人就是会玩” 坐上车,回到熟悉的小巷,楚辞打开自己的小屋房门,里面熟悉的样子,和她离开前一模一样,这是她从高中起,就开始一笔一笔攒下来的钱,买的房子,倾注了她全部的心血。 “大明,我们回家了” 相隔大洋彼岸的外国,一栋洋楼中,纯白色的房内,一个五官精致的女子挣扎着从梦中醒来。 黛西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自从从穆苍山出来之后,她将该付的款项付给了四人,原本以为这个噩梦,会伴随着时间的消失,而不见,却没想到,她已经出了国,依旧摆脱不掉。 梦里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虐,待她,绑架她,是个人都受不了,短短半个月,黛西从未睡过一场好觉,每一次睡着都会梦到那个山洞。 她怕了。 在医院里经受最权威的催眠医生治疗,甚至服用过大量安眠药,都没办法,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调查终于有了消息。 原来当时在穆苍山中遇到的女生楚辞,她真的是考古队的一员,薄薄的一张纸上面,详细记录了楚辞从出生到现在的一切记录,很多东西或许楚辞自己都不记得了,那张纸上却很清楚的罗列。 “小姐,老爷和夫人不好了” 心情不佳的黛西盯着两个黑黑的眼圈去疗养院里看望父母,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心知解铃还须系铃人,黛西想到那个神秘诡谲的黑衣人僵尸,还有神神秘秘的楚辞,忍不住心头发紧。 依照她对楚辞的了解,这个女人绝对不像是资料上那么简单,一个努力向上,好好生活的考古队学员,她会功夫,会神秘的手段,更何况还有谭耀明,一个人真的能存活上百年吗?而这些都不能用科学来解释。 犹豫了很久,黛西满怀心事的拨通了大洋彼岸的电话。 一座四合院中栽植在一株近几百年的古松柏树,院子里螳螂哄着两个小孩子玩,南鸽挥出一把飞刀,刀刀齐中靶心。 胖子在院子里的凉椅上睡得正香,那鼾声让一旁看书的陆枫忍不住皱眉,直到一个小孩拿着一根狗尾巴草凑近,然后悄悄放到了胖子的鼻翼。 “阿嚏——”一声冲天巨响,胖子从凉椅上摔了下来“你个小兔崽子,戏弄胖爷我,站住” 电话铃声响起,陆枫打开手机,看到上面的备注,沉默了一下,语气深沉“喂—,黛西” “陆枫,是我最近想回国,你那边有时间吃顿饭吗?”黛西冷清的声音在电话中响起。 由于按着免提,院里的人都听了分明,纷纷看向老大。 胖子离开的脚步停下,转头一屁股做到了凉椅上,神色很是不满,还有不忿。 “吃饭,吃个屁饭,当时我们几个差点因为你死了,一看你那张脸就害怕,哪能吃得下去啊,不吐就算不错了”胖子这可说的是大实话,不论之前对这个手松阔绰的金主有多仰慕,现在就有多嫌弃。 他们几人干了这一票,酬劳确实没亏待他们,但是她半真半假的将他们忽悠进了墓里,说是拿宝贝,可谁知道她是要去挖人心啊。 难怪当时小妹那么生气,换他他也生气。 黄粱一梦这场经历,搁在谁身上都接受不了,人家墓主人撅你家祖坟了,倒了八辈子没才遇上你祖先,将人弄得半死不活的,好不容易活下来了,你这个后人到还好,直接要将人赶尽杀绝,这件事,放在谁身上都说不过去。 对面的黛西有些难堪的咬了下嘴唇,要不是因为陆枫,她早就对胖子不客气了,可现在她却不得不忍下了这口气“隐瞒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们,我在此向你们道歉” 螳螂撇撇嘴“我们可没答应同意道歉” 南鸽给了他一杵子“人家好歹也是一女孩子,追着不放,有损大男子厚道” 螳螂斜了他一眼“得了吧,之前我就看出你对那海龟博士有意思,后来人家不跟老大看对眼了,你干脆就退出吧,做了那么个噩梦,心里还惦记人家,不怕晚上做噩梦吗” 南鸽被说中了心思恼羞成怒,一把捂住螳螂的嘴“瞎胡说八道什么呀” 医院里,考古队所有人都来迎接老教授出院。 楚辞拿出一张烫红的喜帖分发给众人“今天双喜临门,我和大明领证了,已经是合法夫妻,这个月二十号举办婚礼,大家可一定要到场啊” 叶微惊诧道“行啊,速度够快的,放心吧,结婚当天我一定当你伴娘” 王英梓立马高举起手“加我一个” 对面男方的队伍里,一开始是谭耀明接受着来自娘家人的盘问和刁难,然后在谭耀明滴水不漏的严防死守下,几人对拆散这两人终于歇火了,木已成舟,只好送上最诚挚的祝福。 富丽华大酒店的婚礼大厅,早就布置精美,彩色屏幕上闪耀着婚纱照片,上面新人的照片剪刻成爱心形,旁边围着的一圈小彩灯,真一闪一闪地召唤着你,十分美丽。屏幕两边,还各有两块连接电脑的大屏幕。 大红的花朵彩虹桥摆在偌大的饭店前,大厅金碧辉煌,华丽的灯光照射在婚礼现场,把地板映得熠熠生辉。门外前来参加婚礼的车辆鳞次栉比,更是凸显华贵气息。 客人们终于到齐了,随着一首婚礼进行曲,楚辞和谭耀明迈着步子走向舞台,都不是头一次结婚,两人镇定自若,偶尔的眼神对视,显出甜蜜和娇羞。 司仪在台上讲话,楚辞穿着雪白的婚纱,脸上面带微笑,直到看到下方坐着的五人后,笑意微顿。 五感灵敏的谭耀明很快察觉到了楚辞的异样,顺着她的眼神看去,是她,黛西,那双点漆的黑眸一瞬间溢满了猩红的杀气,他没去找苗族后人报仇已经是宽宏大量,她竟然还有脸找上门来。 “大明,别动手,先将婚礼举办完了再说”楚辞抓住大明的胳膊,两人看向左下方的位置上时,同样的寒爽刺骨。 一个小时,接受着宾客祝福的一对新人快要笑僵了,好不容易等到婚礼举行完毕,楚辞径直来到黛西这一桌“你们想要干什么?” 黛西丝毫不惧楚辞的冷眼,转身从包里取出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一套价值不菲的冰种点翠首饰“大家怎么说也是相识的朋友,你和他结婚了,我们不远千里,特意来送上祝福,你不会不欢迎我们吧”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黛西很清楚国人好面子的特性,尤其是像楚辞这样刚步入社会的年轻人,他们不懂得拒绝,这也是她今天来与楚辞修补情分的原因。 楚辞嗤笑了一下,声音冰冷了好几度“今天是我们的大喜日子,客人来贺喜自然是欢迎的,可不请自来的客就是恶客,黛西小姐不见兔子不撒鹰,直说吧,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 《炮灰女配带着福运系统反杀啦!》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炮灰女配带着福运系统反杀啦!请大家收藏:()炮灰女配带着福运系统反杀啦!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一十八章重归现世13 酒店的包房里,七人对坐,一边是谭耀明和楚辞,另一边是黛西陆枫等人,泾渭分明。 黛西举起酒杯道“我知道我们来的不凑巧,但请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听我说两句话,可不可以” 楚辞用勺子敲了两下酒杯“知道不凑巧还不请自来,某些人的自我感觉不要太过良好” 黛西尴尬了一下,看到谭耀明的眼神后,随即恢复正常,抓紧时间进入正题“我父母他们在疗养院,已经时日无多,在这个世界上,谭耀明是唯一能救他们的唯一希望了,我恳求你们大发慈悲救救他们,我为我之前的所作所为向你们道歉,你们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们能救我父母” 黛西将父母的病例,医学上的困难一一解刨,她所做的这一切努力,不就是想让他们感同身受,然后来一个同情心泛滥,最后捐献心脏吗? 楚辞露出一个冷冰冰的笑容,自从她出来后,就查看过世界剧情。 博学冷清女海黛西归为了拯救父母而回国,结识了摸金四人组,来到穆苍山底下穴洞,和男主陆枫经历了各种艰难险阻,然后在陆枫等人的帮助下,成功干掉洞穴里的大怪物,砍掉其头颅,挖其心脏,最后一把烈火焚烧了整个地宫。 在他们出来后,黛西拿到解药回到国外,利用这颗心脏帮助父母起死回生,然后开创公司,发明了治疗不治之症的药物,被称为医学界的天才,为世人广为流传。 而摸金四人组也因为在洞穴里的珠宝而发了大财,得知考古队一名队员死在了地洞塌陷之后,彼时,早已经成为世界名人的五人,互相感怀一下,立马抛之脑后,开始了他们的新生活。 凭什么啊,在这个故事里,大明是最大的反派,而她只是一个炮灰,要不绑定了系统,她现在早就是一捧黄土,大明更惨,百年前被女主祖先利用,百年后还得被挖心,焚尸。 黛西越讲,只觉得四周怎么越来越冷了,原本冷清的双眸因为说到父母重病时,涌上了眼泪,瘦弱坚强的身躯,看着格外的惹人心疼。 “行了,不必说了,我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楚辞一口回绝,却见谭耀明站了起来,背后的凳子划过一声刺耳撕拉的声音。 “凭什么?”谭耀明双眸似刀,身上的气息强大而又充满了压抑,一步步走向黛西“白香儿,你本就是下水沟里发烂腐臭的肮脏东西,还有什么脸面求到我面前” “不,我不是”白香儿,黛西不住的摇头,她才不是那个狠毒的女人,哪怕她们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可她不是她。 谭耀明脸色阴沉的可怕,大手抓住的她的手腕,依稀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黛西疼的大叫。 “够了,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陆枫还是见不得黛西被欺负,扯开凳子,上前拦住了发怒的谭耀明。 谭耀明一把挥开陆枫,双眸直指黛西“你就算化成灰我都认得,其实我有想过一个问题,当年的献祭或许成功了,献祭的代价不是我,而是整个苗族,白香儿,你想要复活的不是你的爱人,而是你自己” “你动用了苗族血脉,剥夺了后代子孙的生命残余,使得自己每隔百年便能重新投胎转世,对与不对” “一直蚕食父母生命里的不是诅咒,而是你” “你本不该活着,你夺走了族人和父母的生命” “而现在苗族后代稀少,甚至于断绝,你才会将注意打到穆苍山目的,我的身上,只要用我的心脏再来一场献祭,那么你就可以拥有我的不死之身” “我说的对吗,白香儿,你还不承认吗?”谭耀明说完这一切之后,整个房间里,静寂无声。 “不可能是我,你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会是害了父母的罪魁祸首,不可能,这根本就不可能”黛西呆愣着,哭泣着,不可置信,想到噩梦里的一切,想到顶着和她一模一样面孔的白香儿。 她真的是她吗? 这种念头一起,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黛西大喊一声,捂着头,痛苦的缩在角落,一幕幕记忆回笼,她想起来了,不只是身为白香儿的记忆,还有其余的几段记忆,只不过每一次都不得善终。 痛苦,失落,残暴,灭世各种想法在她的脑海中汇聚成海。 谭耀明看着她,眼底的风暴在凝聚,拳头不由自主的握紧,整个血管都在叫嚣着杀了她,杀了她。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不如做一个实验,如果将黛西给封印,或者冷藏,弄成植物人,你们说,她父母会不会能活得久一点”楚辞突发奇想道,越想越有这种可能啊。 伴随着谭耀明的话音落,陆枫抱住捂着头大喊大叫的黛西“够了,你们非要逼死她才甘心吗?” 楚辞走到陆枫面前,一双锐利的眸子逼得他无所遁形“什么叫逼死她,她领着你们四个忠犬在我两大婚的日子跑过来,难道不是找我们添堵” “还有,什么叫大发慈悲救她父母啊,凭什么啊,她父母又不是大明父母,凭什么续她父母的命,就得要了大明的命啊” “你们四个这么圣母伟大,干脆举行一个献祭仪式,把自己的命贡献出来,四个人怎么着也能维持两百年的时间了,足够黛西一家三口,活到百岁,怎么,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不同意啊,要别人的命就那么痛快,轮到自己怎么就生气了” “我看你们挺大义凛然的,要不这样,我给你们提供场地,咱们定好时间,三天后就开始,能救活黛西的父母,功德两件,黛西将生生世世感谢的你们的贡献” “什,生命玩意?凭啥要老子去,我不去”要自己的命,胖子第一个不答应,不善的目光看着楚辞。 “要你们的命你们自己都不乐意,那凭什么合起伙来要我丈夫的命啊”楚辞眼中的嘲讽,嘴里的话如同一把刀割在他们心上,杀伤力不大,侮辱性也极强。 胖子张了张嘴,最终惭愧的低下头,他确实没有理由和立场,让谭耀明献出自己的生命“小辞,对不起,是我的错” “老大,咱走吧,今天这,就不应该来”明明黛西说的好好的,不过是要什么一根头发丝,一滴血液什么的,搞了半天要人家命啊,杀人是犯法的,这个外国老娘们也忒毒了,自己犯罪,还拉着他们,胖爷好不容易搞了点棺材本,还没花了,就进局子,他多亏得慌。 螳螂,南鸽也站到了胖子身旁,虽然老大对他们不错,但他们更爱惜自己的生命。 就在这时,黛西猛地从包里取出一把匕首,用它抵在楚辞的脖颈上“你们都别过来,尤其是你,谭耀明,往后退,不然我杀了她” 突然一股大力使来,楚辞被拖尾的婚纱差点绊倒,好不容易稳住了,这才发觉,自己被当了人质“喂,你冷静啊,手不要抖,我那么美丽漂亮的脖子,可不能留下疤痕,太难看了” 黛西,或者说是有了几世记忆的白香儿禁锢这楚辞“老实点,别动” 楚辞拍了拍黛西的肩膀“那个,你手可不可以送一下,太紧了,勒得慌” 胖子刚想走,就被现场突然翻转的一幕给惊呆了“南鸽,还愣着干什么,报警啊” 白香儿自以为手握敌方软肋,再加上几世记忆,不知不觉便有些飘了,说话便开始肆无忌惮“谭耀明,楚辞在我手里,我命令你,马上坐飞机,然后去疗养院,先将苗族最后的两个人救活”否则她下一世连转世的壳子都灭绝了,这才是当务之急,却不曾想,自己的所作所为被楚辞看在了眼里,而她这辈子都出不了国了。 “现在的你,是黛西,还是白香儿”身为人质的楚辞抬眼看向这位老怪物,同为老怪物,见到同类,却一点都没有认亲的意思。 “白香儿是我,黛西是我,都是我,我做到了,长生之术,哈哈哈哈哈”短发女子眼底深处露出嗜血的光芒,还有想要称霸的野心。 “既然是这样,那就好办了”楚辞笑眯眯的说罢,抬手猛地一砸,将黛西的右脸打到了墙壁上。 “新仇旧恨咱们一块算,冤有头债有主,白香儿,你当年做的恶,大明受了多少罪,我给他讨回来”这世界还是开眼的,原本以为仇人已经化成灰了,多亏你回来了。 楚辞将人打翻在地后,帅气利索的冲了上去,一屁股坐在黛西的身上,两拳交加,一下比一下惨烈,直到黛西的脸被打成了猪头,这才停了下来。 完事后,楚辞拍了拍手,评价了一句“真是不抗揍,忒弱” 而彼时,黛西已经看不清人模样了,谭耀明单手拎起地上眼泪鼻涕血液混合在一起,很是狼狈的黛西,对着楚辞道“去去就回” 然后整个人消失不见了,仿佛就是一眨眼的时间,速度快到,人肉眼根本看不清。 “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最终还是陆枫不忍黛西受折磨,开口询问。 第三百一十九章重归现世14 因为结婚,楚辞直接辞掉了工作,和教授等人告别后,坐上去往幸福的快车。 新婚蜜月期,谭耀明将自己带出来一身的行头卖了几千万,然后和楚辞开始了环球旅行,他们在广场看剪影,在西湖断桥相会,在象牙山游湖,在首都摔过跤,在南极见过企鹅,直到最后一站来到疗养院。 此时,黛西的父母因为没有等到解药而自然死去,父母的死亡,日夜不停的噩梦,还有几世记忆,再加上对谭耀明和楚辞的仇恨,这些事情轮番打击着黛西脆弱而又敏,感的神经。 因为被谭耀明刺激的恢复了几世的记忆,又被关在棺材里濒临死亡了一次,跌跌撞撞处理完父母的后事,陆枫再也忍受不了,也离开了,黛西彻底疯了。 诺大的一个疗养院中,其中最大的一间屋子,被布置成地穴的模样,神经不正常的黛西每次醒来都会在这里不断的奔跑,逃亡,每一次她想要寻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却总是找不到。 隔着一层玻璃,楚辞见她发疯的样子,抱紧了大明,还好,你没事。 在楚辞和大明离开后,黛西做了一个梦,梦中她成功了,然后制作出了治疗癌症的药物,爸妈没死,而她也和陆枫结婚,日子过得十分美好。 可两年后,那些服用过治疗药物和保健品的人开始了异变,他们成了一种没有理智的怪物,以嗜血为生,杀人类而食,社会秩序紊乱,真正的末世来临。 更令黛西无法接受的是,她的爸妈对着她的双胞胎儿女张开了獠牙,而她和陆枫忍痛杀死并焚烧了父母的尸体,抱着已经凉透了的女儿的尸体泣不成声。 这就是报应吗?神智恍惚的黛西泪流满面,我不该救他们的,不该。 全然不知自己无意间又拯救了一个世界的楚辞,突然发现自己的运气似乎好了很多,以前的锦鲤运气虽然有些潜移默化,但也不是很明显,可现在,她仿佛锦鲤附身了。 超市里,当轮到楚辞结账时,便发现超市经理一脸喜悦的通知她“恭喜您,成为我超市开业十周年第一百位幸运顾客,将获得免费劵一张,还有抽奖服务一次” 早在进来之前就看到门口放着一个抽奖池,没想到她的运气竟然这么逆天。 楚辞将手探进抽奖池中,取出一个特别的幸运数字“六六六” 超市经理惊呆了“十周年纪念三天,没想到第一天就有人抽中了一等大奖,以后可怎么办啊” 围观的人群瞬间轰动“我的天啊,这是什么运气啊” “漂亮的小姐姐锦鲤附身,我转发100次” 喜提一辆车的楚辞和超市经理协商将车子礼品兑换成食物大礼包,送往南天孤儿院,经理欣然答应,问清楚原因后,更是对这位吃水不忘挖井人的锦鲤姑娘颁发了一张奖状。 在万众瞩目之下走出超市,楚辞脸上洋溢的笑容就没落下来过,当她将那张写着她名字的奖状展开,对着一旁的谭耀明道“大明,我得了一张奖状,可开心了” “你说怎么回事啊,我的运气突然好的有些无理取闹,大明,你的运气一如既往的臭”楚辞一手抓着谭耀明的手,两人走在长长的马路边上,周围的车辆飞速而过,不少人行色匆匆从他们身边离去,两个人依旧不紧不慢的闲逛。 “没办法,为了能遇到你,我大概花光了所有的运气,阿辞,以后可要靠你罩着我”谭耀明穿着黑色的运动服,整个人体格健壮,弯下腰,很轻易就让楚辞看到他眼角的翘,起。 “行,没问题,你以后就是我包,养的小狼狗,记得随叫随到,做饭暖,床,二十四小时待命”楚辞拍了拍胸脯,很是霸气的说着。 一旁有个纳凉的大爷挥舞着圆竹扇子“现在的年轻小伙子,身强力壮的干什么不行,学人家吃软饭,丢人” 谭耀明:大爷,我和媳妇说笑呢。 楚辞没忍住,噗呲一下笑出了声,天啊,这件事她能笑一年,顺便给大爷送了一个大拇指,大爷,怼得好。 余光中看到前面有一家彩票店,楚辞想到自己的运气,便有些手痒,只要锦鲤运气好,一夜暴富不是梦。 这可是她年少时期的梦想啊“大明,走,进军彩票店,咱们去试试手气” 谭耀明和楚辞离开后,大爷摇摇头,男娃子不是个正经的,女娃子也不是个会过日子的,这将来可咋办喲。 进了彩票店,楚辞一口气买了十张。 晚上,温馨的小家中,楚辞躺在沙发上看狗血电视剧,厨房里,谭耀明切好芒果,火龙果,草,莓,装在盘子里,淋上一盒酸奶,简单的水果沙拉就做好了。 楚辞歪过头,看着从厨房里走出来穿着围裙的小狼狗,吹了一个流氓口哨“呀,这是哪家的俊俏公子,可真是贤惠持家,过来让本姑娘调,戏调,戏” 谭耀明用岔子插起一块火龙果,送进楚辞的嘴边,一手放下盒子,顺势将人揽住,两人直挺挺的倒在沙发上。 男人的双臂抱她抱得很紧,双臂就像是两块坚硬的铁,将她整个人都禁锢在了自己的怀抱当中。 “我喜欢你,从第一眼开始就已经沦陷,一沦陷就沦陷了整整三世,之后不管你是刁蛮的,娇俏的,霸道的,美丽的,所有的阿辞都是他喜爱的样子,这是我两命中注定的缘分” 谭耀明根本没给楚辞反应的时间,炙,热的闻随即落下,一吻毕,楚辞气喘吁吁的从沙发上坐起,捧着水果碟子吃了不停,仿佛刚刚惹火的人不是她一样。 谭耀明侧躺在沙发上,摆出一个任君采撷的姿势,看着某个用完就丢的小女人 “阿辞,过来” 此时,楚辞刚吞下一颗葡萄,电视剧里女主捂着耳朵,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紧接着,男人熟悉的声音便从她身后传了过来。 声音有些低沉,厚重的低音炮,听的人心里像是猫挠了一把,楚辞连忙转头,只见。 脱下围裙的男人解开了里面的衬衣,露出古铜色的八块腹肌,此时看起来好像更加的衣衫不整了。 大明整个人斜倚在她的沙发,衣裳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片皮肤,头发微微有些凌乱,几缕乌黑的长发垂在耳侧,脸颊之上,发梢一直延伸到他的衣襟里头去,便衬得那片白腻愈发的白了。 而谭耀明的深瞳极黑,嘴唇淡红,浑身上下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浓墨重彩却又……秀色可餐。 该死的,他居然勾引她? 是可忍,孰不可忍。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楚辞放下果盘,连句话都没能来得及说,男人猝不及防地伸手便将其一下就拉入了他的怀中。 猛地坐倒在谭耀明的怀中,四目相对,那种从眼神里透出来的光,刻骨铭心地感情酝酿的越发醉人,谭耀明慢慢就松开了对楚辞的禁锢,伸手就抚了抚她含笑的脸颊,四目相对,真是怎么看都觉得不够,两人眼中的情愫都快要漫出来了。 “谭耀明,我爱死你了”楚辞一下抱住连他的脖子,同时谭耀明抬头,两人一下就吻上了对方的唇。 沙发上不堪重负,电视机里面的偶像剧已经演完了,也不知道亲了多久,他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室内的灯亮了一宿。 第二日清晨,楚辞迷迷糊糊的动了动身侧的手,昨晚胡闹了一晚,实在太困,连眼睛都睁不开,楚辞最终只动了动自己的脚指头,便在听到动静的谭耀明亲在她额头上的一记极为珍惜的吻中,再次沉沉睡了过去。 “睡吧,我给你做早餐” 谭耀明起身,下床,走进浴室。 一个小时候,楚辞这才朦朦胧胧地睁开眼,下意识地把手往身侧一搭,摸来摸去都没有摸到人,直到闻到从厨房里满出来的香味,才终于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刚欲起身,浑身上下,尤其是某个部位的酸疼使得她又再次躺了回去,暗骂一声“禽,兽” 想起昨晚,不禁面红耳赤,谭耀明走进卧房,就捕捉到一枚蚕蛹,他的脚步声便缓缓朝床边走来,然后轻轻掀开了被子,一下子就看到了阿辞的俏脸和一直颤个不停的睫毛。 “小懒虫,起床吃饭了” 被子里的人儿不好意思的张开眼“要亲亲,要抱抱,要举高高” 很久没见她这般撒娇,见状,谭耀明无声地笑了笑,可面上却还是装模作样地亲了亲楚辞的脸颊“好的老婆大人,遵命” 说完,将人从被子里挖了出来,打横抱起,一直抱到卫生间,亲手给她挤牙膏,楚辞还没反应过来,就顺手接过了牙膏,冰凉的感觉刺激她理智回笼,身体的异样告诉她,昨晚的荒唐。 一直不断的用小眼神瞪他,太过分了,后面她都又哭又求了,这个小心眼的还一直记着她不给他肉吃,哼,简直不知羞耻! 刷完牙的楚辞擦了脸,就见身后亦步亦趋,反思状态良好的谭耀明,一双不由控制的手悄摸摸地就朝大明的咯吱窝伸去。 然后就被逮了个正着,整个房间里全是女声的笑声。 “哈哈哈哈……” 什么叫偷鸡不成反拾把米,楚辞那里知道,这家伙居然没有笑点,浑身硬,邦,邦的根本就没有痒痒穴,还被他拿捏住把柄,反过来制服她。 洗漱间门口,恢复过来的楚辞,瞬间恢复活力,张牙舞爪地就朝谭耀明扑了过来,然后一下就被他抱了个满怀,两人如同连体婴儿似的,走到了餐桌,楚辞不争气的口水流了一地“大明,好香啊” “快吃吧,今天要去孤儿院,我们约定好的,我想去看看,你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以前的你孤苦伶仃,往后余生,有我陪你,爱你,敬你,护你,相约白头,终生不弃” 第三百二十章重归现世15 春光和煦,风和日丽。 一排刺槐长得高大,枝杈上面一簇簇探出花骨朵的槐花,清香味惹来无数蜜蜂回旋,楚辞和谭耀明手牵着手走在这片风景独特的小路上。 破旧的大门口上悬挂着掉漆的大字,南天孤儿院。 楚辞停驻在孤儿院门口,百感交集,幼年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这是她记忆深处的家,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听到里面孩子们叽叽喳喳的欢快声音,扬起一抹开怀的笑容,一把推开大门“我回来了” 幼儿园里,只看到孩子们一个个整齐的排队,坐在小板凳上,等着吃饭,正在打饭的中年大妈就是南天的院长。 “南妈妈”见到她如同见到亲人般,事实对于楚辞来说,已经过了太长的时间,久到南妈妈的脸已经模糊,可再一次看到她,还是第一眼就认了出来,因为她总是板着一张脸,黑发天然卷,有些刻薄相,让人看着有些害怕。 对于她来说,熊孩子上墙揭瓦,不骂不乖巧,实际上刀子嘴豆腐心,她是心肠最柔软的人了,楚辞眼角溢出了泪,朝着那人奔跑过去。 打饭的时候,突然被抱了个正着,仔细一瞅,这不是辞丫头嘛,她看着柔弱,实际上性格最是要强,这会儿哭了,是不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这么想着,眼角一蹬,越发的生气,却并没有推开她。 “你上个月不是才回来了,怎么又回来了?” 楚辞一点都不在意她的冷脸,而是抱着她,闻着熟悉的饭菜味道,不由的蹭了蹭“南妈妈,我想你了嘛,我们都好久没见了,你就一点都不欢迎我啊” “给我站直了,好好说话”虽然是严厉的语气,可心里的担忧一点儿都没少,却越发肯定她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当下这个要强了半辈子的女人恨不得立马将欺负了小辞的人让他尝尝南家独创的刮骨十三刀。 “南妈妈,我帮你啊”楚辞扯开一个傻兮兮的笑容,自然而然的拿走了南妈妈手里的汤勺,对着小萝卜头道“过来,姐姐给你打饭” 南妈妈任由楚辞干活,也不阻止,这事以前经常发生,在这座孤儿院里走出去的孩子们,只有这个丫头念旧,认死理,毕业后的第一笔钱就汇到了孤儿院,一分都没给自己留。 可她一个半只脚踏进棺材板的老婆子,还扯着这么一群孩子,实在是需要这笔钱,这年头虽然做慈善的人广告上天天见,可真真落到孤儿院的,少之又少,这所孤儿院全靠她一个人撑着。 “将汤勺放下,跟我过来,我有话问你”南妈妈强势的看了她一眼,楚辞迫于她的威严,将汤勺递给谭耀明,然后亦步亦趋的跟着南妈妈,走到左边的墙角处。 就在楚辞离开后,南天孤儿院门口,停下了一辆豪车,从上面走下了一个穿着西服正装,短发头,气质非凡,看着格外霸气侧漏的女王。 楚姣月微微仰起头,看着洋槐花缝隙里透出来的光亮,刺激的眼角眯了眯,微风吹过,刺槐花的清香味道和当年一模一样。 距离门口不远的墙角处,南妈妈脸色板正,语气不容置铎“你自己说,是不是工作上出问题了?” 楚辞惊讶道“南妈妈,你怎么知道我辞了工作”出门在外,她一向报喜不报忧的。 “是你想离开的?还是有人逼你离开的?或者有谁欺负你了?”南妈妈目光如炬,仿佛要将楚辞说谎话应付她的说辞给戳破,她一定要知道真相,这丫头傻,可不能被社会上的人给坑了。 “考古队里的教授,学长和学姐都很好,没有人欺负我,是我自己的原因”这一下再傻都能看出问题在哪儿,楚辞因为南妈妈的这种老母鸡护崽的心里感动的不轻。 仿佛是害怕南妈妈不信,还打开自己的包袱,从里面取出一张彩票“南妈妈,蹬蹬蹬瞪,你看,这是什么?” 南妈妈的眼神不太好,将挂在胸口的老花镜戴上,半响才找到了一行字“这是彩票,三等奖,五百万万” 伴随着南妈妈打破了她多年的教导主任死亡脸,还发出连连的惊呼,楚辞默默收回了另一张一等奖一千万的彩票,还是留着以后给南妈妈一个惊喜吧。 “这是真的啊,乖乖,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南妈妈回过神来,立马看向四周,然后将彩票塞进楚辞手心里“好好放着,可不能丢,把你丢了,这玩意都不能丢,赶紧的藏好” “南妈妈,你怎么了?”楚辞按照她的命令放好了彩票,然后就见南妈妈精神恍惚像是要晕倒的架势,立马将人给扶住了。 “我,我腿软”天上掉馅饼,砸小辞头上了,南妈妈一时有些震惊和惶惶。 “哈哈哈,南妈妈,你太好笑了”楚辞失笑着,在南妈妈的怒视下,将她扶着回了房。 院子里,谭耀明接手了照顾孩子们的活计,孤儿院的孩子们不像那些被娇惯的独生子女,孩子的内心往往是很脆弱的,他们之中,大的十多岁,还在上初中,小的才四五岁,但已经知道了,自己是没有爸爸妈妈的孤儿,所以他们下意识的很乖,很听话,因为他们清楚的知道在这里,不听话的孩子没饭吃,过年没有新衣服穿。 谭耀明给最后一个孩子打完饭,场面出奇的安静,只有筷子触碰饭碗的声音,原本还以为会遇到一群熊孩子,各种调皮捣蛋的画面,没想到他们都老老实实的扒着饭,很简单的饭食,胡萝卜,黄瓜片,半碗米饭,一个鸡蛋汤,可他们却像是吃到了山珍海味一样满足。 看着其中那个四岁的孩子穿着有些破旧明显是大孩子穿剩的衣服,格外乖巧的伸出手将落在桌子上的米粒塞到嘴巴里的时候,谭耀明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心情,心酸,心疼,还是难过。 而在场的另一个人情绪比他还要来的猛烈,那个衣着光鲜,一看就是上层社会的精英女士的楚姣月,此刻价值不菲的香奈儿包包掉在地上,染上了灰尘,双手捂着嘴,眼泪一颗颗落下。 谭耀明将目光转向那个狼狈哭泣的女人,她的情绪格外激动“小乖,我的女儿,我的女儿” 若非耳力过人,恐怕还听不起她说的是什么,谭耀明沉默了,再一次看向那个努力吃饭的四岁小姑娘,难道这位女士是她的母亲? 房间里楚辞将自己打算捐献这笔钱的消息告诉南妈妈,却没想到她格外的激动。 “你是不是傻,有了这笔钱,给你买个房子,车子,好好打扮自己,下辈子傍身,你怎么能捐了呢” “孤儿院里是苦,是累,可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不需要你的三瓜两枣” “妈妈看你带来了一个男朋友,你听妈妈话,别犯轴,好好嫁人过日子,才是正道,以后有了孩子,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南妈妈心里感念这孩子的纯善,可她却不能心安理得的接收“你的心意,妈妈领了,可钱不能捐” 最后楚辞还是先一步拿出了那份惊喜,有一千万在后面垫着,南妈妈终于接受了楚辞捐出来的五百万,抱着楚辞哭了又哭,说了很多感激的话。 得了这么大一笔钱,南妈妈立马打开自己的笔记本开始有条有序的罗列出孤儿院里各种急需要用钱的地方,见她盘算的精细,楚辞也不打扰,悄悄关上了房门。 院子里,楚姣月哽咽着抽泣,鼻涕眼泪一大把,吃完了饭,将碗放到洗手池中洗碗的孩子们每每路过她,都好奇的停驻在她身上看了看,然后在大孩子们的带领下离开。 “擦擦眼泪吧”楚辞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在孤儿院哭的凄惨,或许还真有一段悲惨的过往,从包里取出纸巾递了过去。 楚姣月首先看到的便是两手捏着纸巾格外细白绵软的一只手,往上看去,及腰微卷的长发,清秀的脸庞,清澈含笑的眼眸,给人以温柔的感觉,还有那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干净自然的气息,这是一个很纯粹的姑娘。 “谢谢你”楚皎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一看到楚辞,便觉得格外的亲近。 楚辞余光中看向谭耀明,对方给了她一个耸肩的姿势,他也不知道,那还是她自己问吧“不客气,请问您是?” “你好,我叫楚皎月,想找这里的负责人”楚皎月擦干净脸上的泪痕,立马恢复了她女王的干练表情。 “叫我小辞吧,您喝茶吗?”楚辞伸手和她握了一下“院长有些事情,您有问题便来找我就行”在孤儿院里住了十多年,楚辞还是能够做主一些小事的。 楚皎月见她年轻,却也不轻视她,很客气夹杂着伤害的语气道“谢谢款待,不必劳烦你了,我来这里想找一个人,大概是二十一年前的夏天,是个女孩,她当时才两个月大” 楚辞蓦然,这人居然是来找孩子的,孤儿院里有丢了孩子的,也有不想要的,各种原因都有,虽然心里各种揣测,但面上却没露出来“我带您去资料室,那里有一份孤儿档案,详细记载了南天孤儿院全部孩子的记录” “谢谢你”楚皎月翻开厚厚的一本册子,这里面每一个孩子都有好多文字赘述,南妈妈真的是一个很好的院长,每当一个孩子进入这里,她都会一一记录各种信息,照片,身上的印记,还有穿的衣物,她都做过非常详细的记录。 这本册子的存在就是想要让这些孤儿心中有一个希翼,一个能被父母找回去的希望,被珍儿又珍重的放在带着锁的柜子里。 楚辞沉默的看着她翻过一页又一页,透过这些照片,她似乎看到了当年孤儿院里的日子,弱肉强食那里都存在,大孩子最喜欢抢小孩子的食物,每年过节,南妈妈都会给每一个孩子买零食,可她不知道,每一次分发下去的零食,年纪小的保不住,都被抢走了,而她曾经也是其中的一员。 后来,挨打惯了,学会反击的她,头一次发了狠,将这些大孩子一一打,倒在地,他们凶,她就要比他们更凶,他们恶,她就要比他们跟恶,更狠,更坏,这种想法根深蒂固的刻在楚辞脑子里,伴随着年龄越大,她懂的更多,也学会了如何隐藏自己,做一个更讨人喜欢的人。 楚辞唤回思绪,却见这个女人抱着一张纸哭的撕心裂肺,口里念叨着“小乖,小乖,这是我的小乖” 透过她的手,楚辞没看到上面的孤儿名字,却意外看到了被挡住的半张照片,如遭雷劈,她整个人都呆滞了,麻木了半响后,黑漆漆的视线落到这个女人身上,脸上的表情说不上好,还是不好。 “她在哪儿,你告诉我,她在哪儿?”楚皎月指着照片上的孩子,那是一个襁褓中的孩子,她有些瘦小,胎毛还没长齐,被一张碎花小袄包裹着。 楚辞没应答,楚皎月接连唤了两声,眼泪汹涌“算算年龄,她和你应该差不多,你是不是认识她?阿姨求求你,告诉她,她在哪儿好不好?”楚皎月几乎是恳求的语气了,她迫切的想要知道女儿的下落。 楚辞伸手拂去眼角的泪,别过脸去,不再看楚皎月的脸,衣袖下的拳头握的死紧,固执道“死了,她死了,孤儿院生活艰难,她又生的瘦小,一场病没活下去” “怎么会是这样!”楚皎月脸色惨白,原本的欣喜表情顷刻消失无踪,差点跌倒在地,她抚摸着照片上的婴孩,眼泪一滴滴落到册子上“小乖,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是妈妈的错” 衣着光鲜的女人半跪在地上,一手将册子环保在怀里,哭声凄惨,一个母亲失去了孩子后的哀鸣。 这种场面,任何一个人见了都心怀感触。 可却有一个人例外,楚辞冷眼看着她哭,看着她撕心裂肺,明明她应该高兴的,可心里如同压了一块大石头般不痛快。 第三百二十一章重归现世16 “小伙子,孤儿院来客人了吗?我怎么听到有女人在哭”南院长放下纸笔,从屋里走了出来。 档案室外,谭耀明不明所以,只是担心的看着阿辞,她似乎生气了,还有些伤心,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南院长一看常年带锁的档案室门居然开了,难道有那个不负责任的家长突然良心发现,找来了—— 当下一拍大腿,找来了好,给他思想教育教育,最起码给孩子一个念想,孤儿院里的孩子们太苦了,没爹没妈又没钱,一年到头都吃不了一次肉,在学校里被欺负都不敢还手,因为他们根本承担不起医药费。 南妈妈这么想着,原本有些敏捷的步伐又有些沉重,她这个院长没用,给不了孩子们最好的生活。 “这位女士你好,我是南天孤儿院的院长,请问您找那个孩子?”南妈妈自从弄了这个本子,孤儿院也开了三十多年,可至今能找来的家长寥寥无几,但有一个算一个,最起码还能幸福一家人也就值了。 哀嚎中的楚姣月听到这话,立马将册子递给南妈妈“院长,我求求你,告诉我小乖,她多大了,生活的怎么样,去世的时候有没有痛苦?” 那么大的一个照片怼到了南院长的眼睛上,再老花眼的人也能看清了,更何况这本册子她时常翻阅,都快翻烂了。 那个碎花襁褓中的婴孩,南院长呼吸一滞,反射性的看向小辞,然后就听到这位女士居然说什么去世,当下火爆脾气上来了,拿起一旁的鸡毛掸子就冲楚姣月的身上抽了过去。 “原来你就是将小辞放在孤儿院门口的罪魁祸首啊,丢弃孩子是犯罪,更是人品道德有问题,当年能忍心丢下自己的女儿,现在怎么回来了找了,你找就找,还一口一个去世,生怕自己女儿死不了,有你这么当妈的吗?” 说着拿起鸡毛掸子,又重重的打在楚姣月的屁,股上,打得她哆嗦一下,捂着臀,部,连哭都不顾的了,只想立马逃离这个院长的袭击范围。 “看你穿戴的人模狗样,干的就不是人事儿,两岁大点的孩子愣是放在冷冰冰的水泥地上两个小时,毯子那么薄,我看到她的时候,人差点没救回来,我告诉你,有本事生孩子,没本事养孩子,你就是个废物点心,你娘白生你了,生快叉烧都比生你强” “你站住,我今天,我今天非得替小辞教训一下你这个不负责任的母亲”南妈妈火气上头,谁劝都没用,楚姣月踩着细高跟,那里跑得过成天和这群孩子们斗智斗勇的南妈妈。 还没跑出档案室,就被抓了回来,南妈妈心里的火气越憋越大,罪魁祸首还在手里捏着,可不就成了发泄怒火的最佳工具了。 被强势的按在墙上用鸡毛掸子抽臀,部的楚姣月真想死了算了,枉她一个千金小姐,楚家公司的女总裁,圈子里的白富美,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被一个不入流的大妈拎着抽屁,股。 “嘶——,院长,别打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高抬贵手放开我吧”经历了满清十大酷刑的楚姣月浑身颤抖,疼得不行,脸色都扭曲了,论武力值,她可真不是干惯了粗活的南妈妈对手。 室外,谭耀明见楚辞有些失魂落魄的出来,心疼的将其抱在怀里,只见她的手里还拿着那张趁着南妈妈不注意,撕下来的婴儿照片,谭耀明心里明白了几分。 谭耀明大手在她头顶摸了摸“阿辞,不管如何,你都有我” “大明,我们回家吧,我想家了”楚辞强迫着自己不去想那些过去和曾经。 有人曾经问过她,你长得那么漂亮,明明可以靠脸吃饭,为什么要那么拼命? 当时的楚辞明明有很多话可以怼回去,可她没当做没听到,低着头别过脸,因为她不拼命就只能等死,等着自己烂在这个孤儿院里。 她曾经亲眼见过孤儿院里因为生病而死去的孩子,死这个字,似乎很遥远,又似乎很近,这个话题每每谈起来都很沉重,也很现实。 或许有人说她矫情,可当她难过悲伤,对生活恐慌无助,对自己愤怒绝望的时候,她曾经期待又谁来救她? 同班同学都会说,他们期待父母兄弟,等待爱人恋人,给我们遮风挡雨,救我们于水火。 是的,过去,楚辞也是心怀这么一份期待的。 可当她真正面临境遇艰难,被命运扼住咽喉的时候,其实,真的没人能救她。 能救她的,只有她自己。 谭耀明没说话,只是打横抱起楚辞,一路离开孤儿院,如果回家能让她的心情变好,那就回家吧,虽然那个地方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房子,但对于阿辞来说,有着极其特殊的意义。 在两人走后,楚姣月终于挣脱了南妈妈的肘制,她并非性格软绵,任人拿捏之人,可因为对于女儿的愧疚,和对南妈妈这个陪伴女儿度过最后一段时光的人,她是打从心底感激的,所以才任由她的暴行。 “南院长,您现在打了打了,还请告诉我小乖的墓地,我去看看她”楚姣月吸了吸鼻子,难过的抬头望天。 原本火气降下去的南妈妈一听这话还了得,抄起家伙事就要往楚姣月头顶上轮“好啊你,我老婆子活了这么大把年纪,没听过有那一个愧对了女儿二十多年的母亲,跑过来对女儿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要给她上坟” “女儿不想认,这么些年也没人逼你,可没道理追着让人去死的,我看你这个母亲真是恶毒透顶了,小辞倒了八辈子霉,才摊上你这个没良心的妈,行了,赶紧滚,我们这里庙小,留不下你这个混账玩意” “什么人啊,小辞多好一姑娘,这女人可真是个渣滓”南妈妈中气十足的骂完,就见楚姣月愣在原地,嘟囔了一句,就打算将人赶走。 楚姣月这么个德行,这样的人品,南妈妈都不敢往小辞跟前说认亲的话,按照她看来,小辞还不如没这妈呢,最起码能活得开心点。 被嫌弃到骨子里的楚姣月很显然发现了南妈妈语气中的漏洞,什么叫二十年没见面,第一次见面就诅咒女儿,这么说的意思是,小乖还活着? “院长,您告诉我,小乖是不是还活着?”楚姣月神情激动的不得了,欢喜的语无伦次。 “刚才离开的姑娘不就是小辞嘛”南妈妈有些疑惑的看着她,怎么,两人没自我介绍? “楚辞是刚走的姑娘”楚姣月嘴唇微微张开,她可算知道自己为什么眼熟了,她长得和自己三分相,剩下的五分随了那个男人。 “是她的女儿,小乖,小乖,妈妈对不起你,你出来好不好”楚姣月疯了一样,推开档案室的门,在院子里各地搜寻,快要将幼儿园翻了个底朝天。 “她走了,她在恨我,她恨我的狠心,她告诉我她死了,她不想认我”楚姣月抱着南妈妈哭得撕心裂肺,稀里哗啦。 南妈妈张开本来想要安慰的嘴,想到小辞以前的辛苦努力,顿时收回了为数不多的善心“我可以给你她的联系方式,也请你秉持这做人的基本原则,小辞要是不想见你,你就别纠缠不放了,亏待了她二十多年,好不容易自己过得好一点了,你最好别去打扰” 与之前不一样的是,楚姣月这次特别认真的聆听南妈妈的教训,并且一个劲的发誓,自己再也不亏待小乖了,这才拿到楚辞的联系方式。 清晨,经过一夜的小雨的洗刷之后,窗外的一切景色都笼罩在一层蒙蒙的雾气中,莫名沾了些许奇异的寂寥萧瑟感。 室内,大床之上,男人紧紧环抱着怀中的女人,两人身上盖着一层薄被,正陷在噩梦中的她,额头却直渗出一颗又一颗晶莹的汗珠来,眉头紧皱,眼皮、睫毛不住地轻颤着,同时,呼吸越来越急促,就连口中也不由得喃喃起梦话来。 “我会很乖的,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我” 一声惊呼之后,楚辞猛地坐起身来,露出惊魂未定的神色,谭耀明摸了摸她滚,烫的额头,将头脑昏沉的楚辞塞进被窝,而他翻身,下床,去厨房煮些散热的补气汤。 楚辞一个人躺在被窝里,将自己裹成蚕蛹,也不知道这么躺着发了多久的呆,闭了闭眼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拿起手机一看,好多未接电话和短信。 楚辞伸手的手又挪开,始终没有点开那个短信,她知道,这是楚皎月发来的,时隔二十年,突然多一个便宜母亲找上门。 楚辞就这么睁着眼看着头顶仅能看到个轮廓的天花板,看着看着,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了没两声,她便伸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没一会儿,轻笑声就转变成低低的哽咽声。 凭什么啊,你说抛弃我,就抛弃了我。 你说想要认回我,我就得乖乖按你说的做吗。 “阿辞,汤好了”谭耀明一勺一勺给楚辞喂着喝汤,两人都沉默不语,很快一碗汤见底,谭耀明也没嫌弃将剩下的汤一口饮尽。 “大明,那个女人是谁?”楚辞的声音有些暗哑,固执的看着谭耀明。 “楚皎月,三十九岁,至今未婚,其父亲楚建新开辟房地产行业,曾登顶福布斯富人榜,而她含着金汤勺出生,学习很好,曾在国内数一数二的商学院毕业,目前任楚氏总裁位置,掌控楚家公司百分之25的股份” 第三百二十二章重归现世17 一座独居别墅里面,静谧无声,楚皎月从床上惊醒,自从她上一次与小乖在孤儿院分别之后,她就开始联络小乖,可每当她出现在小乖面前,她都十分巧妙的避过了她。 楚皎月知道,女儿不想见她。 她发了疯一样去搜集女儿以前的信息,曾经去过的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找到女儿的同学,老师,在他们的嘴里得知女儿的成长经历。 如同自虐,一次又一次做起关于小乖所有经历的噩梦来,只要她一进入到睡眠中,她一定会梦到小乖所有痛苦悲惨不堪的经历。 她的女儿本应该成长在长辈关爱,和谐友爱的富豪家庭,却因为她的一念之差流落到孤儿院二十年。 她长大了,那么漂亮,温柔,有才华,据说还结了婚,办了个规模不大的婚礼,她看起来很幸福。 楚皎月失控的想,如果不是因为她,那么聪明懂事乖巧的小乖拥有的该是个多么光明的人生啊! 她的老师将,小乖聪明,学什么都快,一直以来都是班级里的第一名,所有人跟她相处后都会喜欢上她,可她唯一的缺点就是,她的出身。 楚皎月拿起一旁厚厚的三页纸,上面密密麻麻的表格,记录着楚辞从小学开始捡垃圾,水瓶子卖钱,到后面的给学渣补课,然后帮助受欺负的同学打回去,当然这也是收费的。 她很聪明,真的很聪明。 楚皎月看着上面从一开始的一元,两元,到了小学已经是五十,一百块的收费,高中的她已经开始了兼职,五花八门,发小广告,卖零食,还有她在网上写自媒体,虽然赚的不多,可她已经能够自己维持平时的生活水平。 大学时期就更加忙碌了,别的女同学打扮的美美的去约会,她顶着风吹日晒打工攒钱,越到后面,楚皎月已经不忍看下去了。 本该是快快乐乐长大的姑娘,全都让她给毁了,全叫她毁了啊! 她怨恨她是应该的,楚皎月挪开了视线,眼神空洞地这么想着。 她当年抛弃女儿,如今女儿不认她,全是她的报应。 想到这里,楚皎月轻扯了下嘴角,自虐似的一遍遍翻来覆去的看着,直到最后看到小乖用她攒的钱在毕业后买了一栋九十平方的房子之后,脸上的笑容就没落下过,不知道是心酸,还是欣慰,亦或者,两者皆有。 作为一个公司老总,楚皎月无疑是很忙的,手机定的闹钟在六点的时候,准时响了起来。 楚皎月机械地抬手关掉了闹铃,深吸一口气后,拿起手机和往常一样编辑一条早安短信发送到小乖的手机号上。 可这一次,却收到了回复“中午十二点,南山路咖啡店” 这里是一间靠海的民宿,租了一周的时间,落地窗上的米色窗帘被屋外的风轻轻吹起,一股海水的腥咸味道直冲鼻腔而来,透过被风吹起的窗帘,棠宁看到了窗外碧蓝而清澈的海水,在细白的沙滩上,不断地涨起又落下,溅起一片片洁白而晶莹的浪花。 清辰,太阳的微光照耀在海面上波光粼粼,楚辞伸手拉开窗帘,暖暖的曦光照耀在她身体上,挥散了眉宇间的阴郁,自从那个女人找来后,她的精神一直不太好,大明为了让她好起来,便带着她来到了海边住。 “阿辞,今天的早餐有生煎包,我还买了玉米鲜粥”谭耀明骑着自行车回来,看到窗里的楚辞,脚步不由的加快了不少“今天怎么样?还是不舒服吗?”谭耀明下意识的摸了摸她的额头,要知道楚辞这一次感冒可吓坏他了。 “我想明白了,她是她,我是我,虽然她生下了我,是我血缘上的母亲,但这也改变不了什么,大明,我们回去吧”楚辞依偎在他的胸口,看着不远处的景色。 一起生活了三世,对于阿辞,谭耀明无疑是最了解的,她表面上不在乎,可实际上最是在乎,八十年代,她对楚老爹和小弟那么好,上个世界,哪怕楚家将她推出来,牺牲掉她的幸福和自由,最后甚至还在她虚弱的时候,将庶妹送进宫,可谓是背地里捅了她好几刀,她到最后还不是重重拿起,轻飘飘放下。 从孤儿院回到家里,她说了近一百次我不在乎,最后还把自己折腾病了,嘴上说是不在乎,就真的不在乎了吗,真的是自欺欺人到让人心疼。 谭耀明大手从背后揽着楚辞,下巴放到她的肩膀上“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两人看了窗外的海景许久,她才哑声开口道“我约了她去咖啡店见面” 谭耀明声音平缓地道“我在市里开办了一家公司,电子科技方面的,今天要去招人,正好顺路,我送你” 听到他的回答,楚辞猛地转头朝他看来,对上了男人深邃的双眸后,她就闭了闭眼“谭耀明,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把我宠坏的” “阿辞,你值得,我们在一起三世,我爱你,始于颜值,敬于才华,合于性格,久于善良,忠于人品,要我看着你受难,我做不到……” 谭耀明的话还没说完,楚辞就已经克制不住地睁开了双眼,死死地盯着他“明明已经说好了,不是吗,咱们环游世界后,就回到穆苍山,做一对平凡普通的夫妻,可为什么,要在城里开创事业” 因为谭耀明身体的特殊性,就像是一个行走的定时炸弹,楚辞已经用灵力将他全身都包裹起来,形成一个贴身的灵力罩,这样就可以自由活动,并且不用担心什么病毒,细菌传播,也不用害怕世界末日的重临。 可这种灵力波罩只能维持二十四小时,简而言之,她必须时时刻刻和大明在一块,以防他的波罩破坏,而来不及修补的情况。 她空间里的东西,任何一件拿出来都是稀世珍宝,卖掉两三件,就可以衣食无忧的度过一生,简而言之,他们并不缺钱,那为什么? 楚辞死死的咬住嘴唇,看着他冷声道“是不是她做了什么?” 这个她字,不用说,两人都知道是楚皎月。 她明白大明,就和大明了解她一样。 他这个人爱恨分明,淡泊名利,对机械有着极高的天赋,有着极强的责任感,甚至爱国爱民的情怀,但他绝对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上一世的皇帝,他已经做到了极致,楚辞不认为这个人会在现代社会还想要权利。 除非,有人惹到了他,或者受到了某种威胁。 咖啡馆里。 舒适的古典乐映入耳中,街边放飞的白鸽,一个泡泡在半空中飞舞着碰到玻璃时,砰的一下炸裂消散。 楚辞走进咖啡店,一眼就看到了靠窗坐着的贵妇,她气质独特,人群中一眼就能认出来。 楚皎月早在楚辞进来的那一刻就站了起来,挥了挥手“小乖,我在这里” 楚辞走到她的对面坐了下来,公事公办“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今天约你,就是为了解决我们的关系” 楚皎月见楚辞这个样子,原本的女强人气势荡然无存,还有些手足无措“对不起,是我的错” “小乖,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哪怕这辈子你都不会叫我一声妈妈,我都可以忍受,但你是我的女儿,唯一的女儿,我们的血缘关系是斩不断的” 楚皎月心里有种恐慌,她如果再不做点什么,只怕是要永远的失去这个女儿了,当下也顾不得丢不丢面子,将二十年前的往事一一揭晓。 “当年,你,爷,爷,的生意越来越好,公司上市,我和妹妹是双胞胎,长相一样,可性格却天差地别,她从小爱争强好胜,我喜欢诗文乐舞” “那年大一,我上学时遇上了一个被混混打破头的少年,他和我认识的人都不一样,我深深的被他吸引,我们恋爱了,可爸爸不同意,于是我做了一个这辈子第一个错误的决定” “我和他私奔了,抛弃了学业,抛弃了家庭” “一个二十平米的出租屋,他在工地打零工赚钱养家,有情饮水暖,我以为能耗到爸爸同意,可没想到,那一天,他从工地回来,发了前所未有的大脾气,然后,强迫了我” “那一晚是我最绝望的一天,我爱上的居然是个混蛋,趁着他喝醉酒,我逃跑了,那时候我就想回家,可我没脸回去面对爸妈” “更没想到他会一路追着我不放,就这样,我们在路上纠缠了三个月的时间,我怀孕了,他当时苦苦的哀求我,说他错了,会改正,我就一时心软跟他回去了,没想到他居然绑架我,囚禁我,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出租屋,十月怀胎,我生下了你” “你知道吗?我那时有多恨那个人,连带着你也不喜欢,他的存在是我眼瞎,而你的存在,是我最黑暗的人生” “于是那一天,我报了警,警,察将他抓走了,然后我将你放到了孤儿院门口”楚皎月深呼吸一口气,手指紧紧的握着咖啡杯子。 楚辞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所以,你是想告诉我,我的父亲是一个强奸犯,所以我活该没爸妈疼爱,我是罪有应得,是吗?” 楚皎月万般的无奈和苦楚都在这句话的作用下崩溃“不是,你不是,你出生的时候,我期待过你的出生,我有想你是你男孩还是女孩,你将来长大的样子,可我当时才十八岁,我不知道会造成这种后果,我当时昏了头,只想摆脱这个令人窒息的恶魔” 楚辞已经不耐烦听她再说下去了,见她哭泣的架势还没玩没了了,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够了,我请你能不能不要再这么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了?” “我今年二十一,你有二十年的时间可以来找我的,可你没有,这是事实”才刚说完,楚辞的眼睛就红了一片。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楚皎月一直不停的说着。 楚辞沉默不语地与她对视着,从包里掏出一份资料“当年的事情,或许你应该看看这个,里面的东西绝对能颠覆你的三观”她这个傻白甜母亲可真是一个大写的悲剧。 楚皎月有些疑惑的打开资料,第一页就是她的妹妹楚繁星,越看越是震惊,颤抖着手,一目十行的看过去。 原来妹妹楚繁星一直喜欢齐峥,而齐峥是她的未婚夫,为了将暗恋的人夺回来,楚繁星设计了一切。 她找了一个喜欢自己的小混混,装作被打博取同情来故作偶遇,和她相知,相恋,然后明里暗里驱使她和小混混私奔,离开家族。 而在她离开家族的时候,楚繁星趁虚而入,和齐峥订婚,他们订婚的那天,就是混混喝醉酒的那天,楚皎月接受不了这么残忍的真相,身体摇晃了一下,跌坐在椅子上。 都是设计好的,楚繁星明明已经和齐峥定亲了,还是不放过她,趋势混混将她折磨了一年,楚皎月只觉得自己的世界都颠覆了,害她受了这么多苦的人原来是她最疼爱的妹妹。 不,这不是真的,我待她那么好,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楚辞又缓缓拿出另一份材料“你的事情,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接下来可要撑住别晕,我可不会给你叫救护车” 楚皎月微微偏开头,有些狼狈地避开了楚辞的视线,颤抖着打开第二份材料“这上面详细记录着楚辞的信息,还有一个令人窒息的东西,楚繁星买通司机,企图制造车祸,来杀死楚辞” 楚皎月翻到这一页,脸色大变“这,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见她还要自欺欺人,听到这里,楚辞用力闭上了双眼,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带着鼻音说道“你自己觉得呢?你跑过来认女儿的事情,还有谁知道?” 楚皎月一下子惨白了脸,她是和妹妹打电话提了一嘴,她当时还答应保密,却在背地里找人要杀掉自己的女儿,这个人真的是她的妹妹吗?太可怕了。 “总之,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简单就放过的,楚繁星虽然杀人未遂,但她逃不了法律的制裁,你自己懦弱,就别阻止我给自己报仇” 闻言,楚皎月沉默了许久,这才回了句好。 “当年繁星才多大,她怎么就能想出那么阴毒的计谋?”楚皎月怎么都想不通,捶打了一下脑袋“她这是为什么呀?” 楚辞抬了抬眼皮“二十年前是你挡了她的路,二十年后是你的女儿挡了她孩子的路,这个人本性就是恶毒的,坏在了根子上” “二十年前有你在,她不会成为齐家夫人,如今有我在,她的孩子不会继承楚家,她势必要搬掉挡路石,明白了吗?” 楚皎月是真的震惊了“可爸爸早已将公司给了我,就算没有你的存在,她的孩子也不会继承楚家啊” 楚辞可真是服了这个傻白甜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当年的齐家如日中天,可现在面子上辉煌,内里早已经走了下坡路,而楚家呢,一跃成为市里的大公司,爷爷这辈子只有你和她两个孩子,而你在此之前并没有孩子,或许以后也没有孩子,那么楚家庞大的家产归谁?” 不等楚皎月开口,楚辞直接道“这就是楚繁星的打算,齐楚两家公司,都是她孩子的囊中之物,在她眼里,你就是一个勤勤恳恳给她孩子打工的工具人” “我,她”楚皎月很想说不是这样,可在那双透亮的眼睛看着你,所有的一切都无遁形的时候,她任何的解释都太过苍白无力。 她垂下脑袋“我本来是想找到你,保护你的,可没想到我才是那个止你于危险之中的人” “有我这样的母亲,真是最大的不幸”楚皎月整个人有些颓废,她是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你放心,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这辈子我都没打算结婚,也没打算生孩子,你会是我唯一的孩子,也是楚家唯一的继承人,无法更改”楚皎月定了定神,继而说道“至于繁星,她做的恶事也应该由她自己承担,我不会包庇她” 对繁星的仁慈就是对女儿的残忍,楚皎月头一次明白了什么叫为母则刚。 “这张卡是我的副卡,里面无限额,这是妈妈给你的零花钱,我记得你有个小男朋友,他是做什么工作的,可以介绍我们认识一下吗?” “你的爷爷奶奶身体健朗,你要不要回家认认门,他们都十分欢迎你回来”楚皎月几乎是小心翼翼的看着楚辞,期待着她的回答。 楚辞下意识抬头看了眼面前的楚皎月,随后微微垂下眼,明明知道楚皎月此时看不到,她的脸上还是露出了个温和的表情“好——” 楚皎月立马喜形于色“谢谢你”没等楚辞离开,立马打了个电话“爸妈,小乖很快,很快就会回来的,健康平安地回来,我一定照顾好她,嗯,妈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嗯,我会的,好,再见!” 她笑着这么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然后看着楚辞道“你喜欢吃辣椒吗?你喜欢海鲜吗?你奶奶此刻正在欢欣鼓舞的准备着你的到来” 送走了楚皎月,楚辞走在街上,就在这时,一个过往的车辆突然猛地冲着楚辞冲了过来。 “天啊,姑娘快躲开”一个远处的老大爷使劲挥舞着双手。 突如其来的一幕将周围的人吓傻了,楚辞冷笑出声“一次不成,就该换方式了,真是蠢货”送上来的把柄。 这么想着,楚辞表面上像是被吓傻了,可实际上确是在等时机,那辆车已经快要撞上她了,周围的人都忍不住捂着眼睛,这个小姑娘会发生车祸,实在是太可怜了。 可就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楚辞动了,一脚踹上车的保险杠,然后一跃而起,脚踏车前板,越过车窗,在车顶一跳而下,正在此时,人群中越出一人来,接住楚辞后,将她放在安全的地方,然后抓住半开的车窗,将汽车停下,揪出里面慌里慌张的司机。 楚辞看着他笑道“待会进局子里要记得说真话哦” 警车很快就来了,楚辞作为受害者也跟着去了一趟局子,记录身份信息,忙完这些已经快要下午了。 走在鹅卵石道路上,看着前方谭耀明坚实的肩膀,楚辞忽然狡黠一笑,往旁边一倒,时时刻刻关注着楚辞状态的谭耀明一把搂住她的腰“怎么了?” “我刚刚把脚崴了,好疼啊” 谭耀明见此脱下她的袜子“哪里,我看看严不严重?” “不看不看,好疼,不看,我要你背这回家” 一听楚辞这么说话,谭耀明忽然就似笑非笑地朝她看了过来,看得楚辞心底发虚,又强撑着面子,然后就看见谭耀明在她身前蹲了下来,将人牢牢的背在肩膀上。 楚辞道:“大明,这辈子就咱们两个相看两相厌了啊” 谭耀明也乐了“我第一次见你那会儿,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就看中你了,抢也把你抢回家,然后养一辈子” “谁用你养了,我自己能养活自己的好吗”楚辞一下跳起来,咬住了面前大明的下嘴唇。 谁曾想,她才刚张口,牙齿还没用力。 下一秒大明便将她放下来,然后回过头,直接就按住了温暖的后脑勺,深深地吻了下去。 “唔……”楚辞挣了挣,没睁开。 谭耀明却吻得更深了,嘴角也扬得愈发地高。 一吻结束,楚辞脸颊红红,看着面前一脸餍足的男人,捂住自己的唇,就狠狠的看着他,都咬破了,这个男人属狗的。 谭耀明哈哈哈大笑两声,将人重新背起,这一次不在慢腾腾的走路,一跃而起,翻过栅栏,成功的给楚辞演绎了一下什么叫跑酷,吓得她心脏都快要跳到喉咙眼。 楚皎月回家后,将事情真相告诉父母,楚家父母对小女儿寒了心,直接公布楚辞为楚氏公司下一代继任人,并且赠与其公司股份,使得名不见经传的楚辞立马成了千万富翁。 楚辞回到家,就接到了来自考古队学姐学长们的电话。 秦明:“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如果不努力就回家继承财产的现实案例” 小高:“失策啊,原来最大的富婆居然在眼前溜走,难道我就注定抱不了大佬大腿吗?” 叶微:“哇哇哇,有人向我求婚了,我终于能把自己嫁出去了,朋友们,笔芯” 王英梓刚干完手上的活计,看到窗外的烟花,冷清的面容露出一抹笑来“祝福,祝福,伴娘位置抢一个” 正在躺在家里坐着春秋美梦的楚繁星,被一通电话打醒,姣好的面容狰狞起来有些尖酸刻薄“你说什么,爸妈把股份都给了那个小贱人,还宣布她是楚氏未来的继承人,凭什么,我的孩子哪里比不上那个野丫头” 就在楚繁星破口大骂的时候,大门被敲响,打开,房门一看,外面站着两个警,察,直接软了脚。 楚繁星被带走,引起圈子里的一阵动荡,最奇特的是,她娘家楚家仿佛看好戏一样,一点都不准备捞人,而齐家就跟过分了,居然还将外面的情,妇私生子堂而皇之的带回家准备扶正。 楚辞这一世过得很快乐,谭耀明的公司开拓了首个全息科技技术,楚皎月送走了父母,将楚氏打理的蒸蒸日上,为女儿留下花不完的钱财,最终在六十岁那年离世。 病床上,楚辞眼角喊着泪,一旁的谭耀明紧紧抓着她的手“咱们一起走” 等到护士发现不对,楚辞的尸体和谭耀明的尸体都被送到了穆苍山,根据科技老总谭大鳄的指示,这座穆苍山早已经成为他的私产。 而现在,谭耀明和楚辞的尸体,连同着底下埋葬着的东西,都被一块被焚烧殆尽,再也不能出现在世人眼前。 在他们离开后,按照两位的遗嘱,律师将他们这一生所有的产业都被捐献给国家,贫困地区,用于建设我们伟大的祖国,而这笔夸张到极致的财富足足在热搜上挂了一个月。 而热心的网友们也开始搜寻楚夫人与谭先生的神仙爱情,但他们最终都沉醉于两人的超高颜值,越是了解他们的过去,便越是敬佩这一对携手到老的夫妻。 相识于微末,相守于经年,他们诠释了爱情该有的样子,据说他们一辈子都没有一个孩子,而在金融界凶狠异常的谭先生在家里对楚女士可谓是极尽宠爱。 据传谭先生曾在妻子周年生日会上曾亲笔书写下:一生一世一双人。 不少女粉丝跑到楚辞的微,博下方流言“谢谢你们,又让我相信了爱情” “国民夫人和国民先生这一对神仙颜值,我粉了” 楚辞:我喜欢你,从黑夜到黎明,从冷冬到暖春,从一秒到一生,生生不息,轮回不止。 谭耀明:想把世界最好的给你,却发现世上最好的是你,我不要不老的青春,只要一个不离弃的爱人。 白茫茫的空间里,无数数不尽的功德金光开始塑造一个身体,青色如水的莲花底座,淡淡的青光与金色交织在一起,绘成美丽的图案,似是青莲绽放,圣洁的光芒逼的人挪不开眼,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金光包裹下的人睁开了双眸。 第三百二十三章番外1 碧海青天,蓬莱仙山以东,无尽沧海之上有座不归山。 不归仙山方圆千里无活物,怪石嶙峋,耸入天际的山峰层峦叠嶂,但却不长一丝草木翠绿,每逢月半深夜,山底的无尽深渊之中传来凄厉的野兽嘶吼。 天空之中掉落一枚青色的种子,连绵灵雨洒落在种子四周,时间一天天过去,种子在这座仙山之上生根,发芽,长出第一抹绿色。 四方灵气汇聚之所,高耸入云的花,苞探出身体,四周缥缈的云雾将其遮挡,突然一阵风吹来,花骨朵随风摇曳,万般艰难,不过幸好,大片的绿叶为其遮挡住了狂风骤雨。 这日,原本晴空万里的碧空之上悬挂了数道紫雷,不归山底裂开了一道缝隙,一直蔓延至一百米上,缝隙还在逐渐变大,山体震动,却在此时,八十一道雷电横劈在山底,噼里啪啦的雷电轰毁了周围数座小山。 伴随着九天雷劫出动的时机,一个小金色鲤鱼伴着雷电落到不归山顶的青色花骨朵上。 万里之遥的蓬莱仙山,看着远处的庞大动静,演武场的修仙弟子们,一个个心思异动,心驰神往。 “掌门,天地动荡,应有奇珍异宝出世,我等修仙之人岂能白白错过” “弟子请命,愿前往不归山寻找自己的机缘” “弟子也请命” “……” 不归山宝物出世这一消息放出,顿时吸引了不少贪婪之辈的觊觎,纷纷造船远洋前往不归山寻宝,谁都不愿落后一步,使得宝物被他人夺走,这一路上艰难险阻可谓是步步惊心。 花骨盛开到极致之后,然后花瓣收敛,接着花瓣消失,一个身穿一身青衣的女子身形缓缓出现在木仙灵气团中。 仙灵气团中青衣女子一直闭着眼睛。随着女子身形完全显现,花界上空原本万里无云的碧空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仙灵气团中的青衣女子突然睁开眼睛,精致的鹅蛋脸,凤尾眼尾上扬带着凌厉,自远古洪荒,花草树木皆是靠吸取日月精华,汲取灵力淬造自身修炼的,那日雷劫后,山顶的青莲吸收山体之中的雷电能量萃取猝炼己身,已然修成凡间十二岁小女孩体貌。 刚出生的小姑娘一双充满了灵气的大眼睛好奇的探索者这个世界,为她遮风避雨的绿叶早已经化作纱裙包裹住她的身躯,俏脸上还未褪去的婴儿肥显得有些稚嫩,眉心一朵青莲,更添雾态朦胧之感。 楚辞伸出手来,只见她掌心一条金色的锦鲤在充满灵气的莲座之上遨游“小鱼儿,我已化作人形,脱胎莲座,你要是想要,便拿去吧” 小鱼儿有些畅快的甩了一下尾巴,然后跳起来,亲了亲女孩的脸蛋,表示感谢,随后在莲座之中沉睡。 楚辞也不知道为何,对这个神魂不全的小锦鲤有种独特的亲切感觉,就好像她们相识了千万年一般。 可她分明只有五百年岁,常年生长在不归山上,那里认识的旁人,少女凝起秀气的眉头,想不通的事情,那就不要去想了。 身为一株天地初开的混沌青莲,楚辞脑海中有着本能的修炼记忆,每日除了探索四周,就是打坐修炼,修行不知岁月,不知不觉冬雪已经降临,楚辞入定沉浸在修炼中不知几番寒暑,历日旷久。 这日,碧空万里,整个不归山突然发生震荡,山底不知道什么东西发出一声声的野兽嘶吼声音,一股巨大的黑暗力量席卷整个不归山脉。 女子从打坐中醒来,天生地养的草木喜阳,吸取天地灵力日月精华,黑暗魔气肆意高涨,楚辞挥手打出一道灵力波罩,驱散四周十米的魔气。 楚辞抬头看向很黯淡的天空之上乌云密布,雷劫酝酿,此方天道似乎在压制着不归山下的某个东西,她五百年前乃是一颗种子,除了这座不归山,日日陪伴着她的便是每逢月半时分,从山底发出的阵阵声音。 邻居? 那应该探望一下。 楚辞身影一闪,随即从山顶洞中消失了,山下的无尽深渊入口设置层层结界,这可拦不住她的。 灵力拍过去,将结界撕开一个口子,不过瞬息,楚辞已经身在无尽深渊入口处了,为了打探此地深浅,楚辞挥散出神识一扫,周围数千里之地全在她脑海中。 一阵刺耳的撕咬声从耳边想起,是野兽在啃噬它的身体,炽热类似于血液之类的东西喷溅在楚辞的脸上,这种血脉,半人半妖,而且是极为强大的妖族。 待看清了眼前的东西时,楚辞倒吸一口冷气,好大一头黑龙,暗色的鳞片打磨这片地方,碰撞间,从黑龙身体里刺穿的锁链发出趟趟的声音,只见它被撕裂的肉身一片片恢复,好强大的恢复能力。 在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楚辞倒吸一口气,这是白发碧瞳,魔龙。 熠龙疼吗,当然痛,已感觉麻木,想睁开眼,却又好似一股压制的力量将他撕扯回来,朦朦胧胧间,看见有个青色的人影。 是谁呢? 这个鬼地方还有人踏足吗? 九阴地狱,罪恶昭著的大魔头终于要死了吗? 熠魔低垂这巨大的龙头脑袋,五百年的囚禁,他每一次即将冲破封印,都被九天雷劫阻止,这一次,他已经无力挣扎了。 终于要死了吗? 半刻凉风,无尽深渊之中,漆黑颤栗,满地焚尸断骨化作白灰,耳畔,是巨龙凄厉的惨叫,楚辞本欲离去,双脚似被定住,挪动不得。 它好像有些惨啊! “喂,你死了没有,死了就吱一声啊” 作为邻居,而她已经观察过方圆百里,都无人无任何活物生存,五百年的时间太无聊了,虽然她忍耐得住寂寞,但是多一个邻居说话,貌似也可以解解闷什么的。 在嘴上这么安慰自己的楚辞忍痛从空间里取出一个个天材地宝,喂进巨龙的口中,她乃草木修成仙身,得天独厚,出生便自带一方空间,药田里的万年灵药多不胜数,救活一条龙足够了。 接连往它嘴里塞了十株万年灵药,看他的伤势快速恢复,楚辞竟觉锝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让他受伤,就连看到他被困在这儿,也莫名的不舒服。 楚辞将这种心里归结为雏鸟情节,因为这是她见过的第一个生物,作为一个具有同情心的青莲,她只是同情心发作了而已。 对,就是这样。 成功安慰了自己的楚辞又把疗伤的灵药制成药膏,贴在黑色巨龙的受伤部位。 巨龙跌入黑暗中突然被投入一丝光明,原本干涸的身体被注入一股及其旺盛的生命力,被一股冰凉触感刺激醒来的熠龙睁开龙眼,却见一个小人踩着巨大的铁链给他的伤口敷药。 “你是不归山顶的小青莲”虽然是疑问句但其实已经肯定了,熠龙没想到会是这个小东西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不过这又怎么样呢,他被关在这座地狱,已经数百年了,天道不会允许它逃跑的。 “欸,你醒了”楚辞踩着铁链回到正前方,有些好奇的瞅着巨龙碧色的眼“原来,你的眼睛是天空的颜色,可真漂亮” “小青莲,趁我没发火,赶紧滚——”似乎是被激怒了,黑龙暴起,巨大的龙吼声音冲击着楚辞的耳廓,被一股龙息送离开无尽深渊的楚辞对着那层封印难得扯出一个鬼脸“我费了那么大力气救了你,不说谢谢也就算了,居然还赶我离开,真是一条恶龙” “还是一条难打交道的恶龙”一路往自己洞穴里走的楚辞一路骂回了家,真是可惜那些灵药了,统统喂了狗。 等到女孩叫骂的声音停止,进入每天修炼时间,无尽深渊中的黑龙这才道“一株小心眼的青莲” 次日,晨光微晞,楚辞从打坐中苏醒,站在巨石上,任由翻涌的海浪拍打着不归山,潮起潮落,天天如此,都看腻了。 楚辞拧着眉头,作为一个具有审美力的青莲,她坚决不能接受自己的家竟然是一片秃山洞,也太难看了,不归山上魔气肆涌,污染了土地,难怪这里除了她,再也长不出一株草木来。 这一天,楚辞给自己安排了日常作息,每天早晨清理魔气,然后种草,种树,她一定要将自己的出生地变成一片绿海。 瞧,多么光辉宏伟的目标! 努力吧,楚辞挥手掐了一个指印,灵气驱散了一方魔气,再用灵力滋养土地,大约有一个月,种下种子,这片土地就会重新孕育出生命来。 一边驱散魔气,一边哼唱着“黑龙是害虫,黑龙是害虫,正义的小青莲,一定要将魔气杀死,杀死” 听到外面欢快的歌声,巨龙晃动了一下巨大的身躯,眼皮子抬起又落下,露出一个不屑的冷哼。 就凭你个小青莲还想杀死本尊,不自量力! 就连黑龙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除了沉睡修炼,还分出了一缕精神力落在不归山上,每日暗戳戳的偷窥小青莲的日常作息。 经过小青莲连续不断的清理魔气,种下的一颗桃树种子终于生根发芽了,楚辞欣喜之余专门用随身空间里的灵液浇灌,没想到,这棵桃树竟然一夜之间长成为大树,而且开花结果了。 一座直耸入云霄的不归山峰伫立于仙雾弥绕之间,苍劲挺拔,一颗长满桃子的桃树散发着香甜气味,楚辞眼前一亮,太好了,终于种出吃的了。 自从化形后就在没吃过东西的楚辞,眼睛看到的那双桃子树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闪闪发亮,甚至连树上的桃子叶都在向她招手。 楚辞将一个长得最大最好看的桃子摘下,放在嘴边大口地咀嚼起来,饿了这么久,难得有一口吃的,她已经顾不得形象了。 刚长成的新鲜果子汁水甘甜,再加上空间里灵液滋养,味道鲜甜,十足的桃香味扑鼻而来,很快,一整个桃子快要被我啃完。 吃完一个桃子,楚辞看向地底的方向,片刻,伸手摘取了十颗桃子,一个闪身便进入了无尽深渊。 小青莲一进来,黑龙便知晓了,眼皮子抬了抬,想看她要干什么? 却见小青莲捧着一捧桃子蹲坐在他面前,拿起一个美滋滋道“好漂亮的桃子啊,咔嚓一口,真甜,真好吃” 这是故意进来馋他的? 黑龙脖子上鳞片下的青筋跳了跳,见她吃的香甜,不知怎么的,生出几分渴望,心随意动,一股龙息飞过,楚辞手里咬了一口的桃子转瞬落到了黑龙嘴里。 咔嚓,两口便吃了个干净,果核都被搅碎咽了下去。 楚辞捧着空荡荡的手,双眼冒着火焰,上次赶我走,这次抢我的桃子,恶龙,决战吧! 无数的拳头,脚踹在身上,黑龙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舒坦的低吼,被困在这个鬼地方,就没挠过痒痒,好舒服! 楚辞拳脚相加的打在他身上,发泄完了,直到听到黑龙的闷,哼,似乎把他打疼了,她有点过分了—— 不过,作为一个小仙女,是坚决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的,谁让这头恶龙过分了,脸色几变,恶狠狠的看着他,声音有些咬牙切齿“我种的桃子,好吃吗?” 你敢说不好吃,死定了! “小青莲,你的桃子?可是这桃子树上没写着你的名字呀?不归山可是我的地盘,你在我地盘上种东西,征求过我同意了吗?不问自取是为偷,桃树是我的,桃子也是我的,我想吃就吃”黑龙可半点都不知道什么是客气,龙息一喷,连带着剩下的桃子一卷都飞到了他嘴里。 咔嚓咔嚓的搅碎了,咽下肚,不得不说,看着小青莲鼓起来的包子脸,还真挺甜的。 “恶龙,你这是强词夺理,我给你吃桃子,你可别不识好歹”楚辞这就有点生气了,俏脸气的鼓鼓的,可爱极了。 “凭什么是你的地盘,这里是我的出生地,上面的土地是我用灵力滋养出来的,分明就是我的地盘,有本事你抢回去啊”楚辞特意做了个鬼脸,想要气气这个没有礼貌的家伙,就算她再怎么不济,也不可能让这个家伙蹬鼻子上脸。 “好吧,是你的地盘”见她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黑龙想笑,憋住了,后退一步,可不能将小家伙惹恼了。 “我是你的邻居,楚辞,本体是一株青莲,咱们不归山只有我们两个妖精,但也要分大小的,以后我就是不归山老大,你要听我话,记住了吗?”楚辞双手叉腰,也罢,他既然认输了,那自己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作为一个有品德的小仙女,就不与黑龙计较了。 “墨熠——”黑龙给她投去一记无语的眼神,巨大的身体晃动了几下,然后摆放到楚辞面前“就你的小体格,也想当老大,本尊要是能出来,你还能安好地站在这吗?还有,别叫本尊恶龙,当年仙魔大战时,本尊为魔道尊主,你祖先还没出生呢” 楚辞顿了顿道“我是混沌青莲,天生地养,若论我祖先,那就是天地,早比你数千万年就存在了,你还是输给了我” 就算这头黑龙比她大,那又怎么样,大不了,她不当老大了,日后要是敢欺负她,小青莲攥起小拳头,凶恶的张开嘴,露出一排小嫩牙,我可是很凶残的。 墨熠没纠结这个话题,看着鲜活的小青莲道“以后,我就叫你阿辞吧” “阿辞,好吧,其实这个小名,我还挺喜欢的”楚辞下意识的咧开一个大大的笑颜“那我们就是朋友了,我请你吃桃子” 墨熠对她欢喜的反应愣了愣,一龙一莲吃着桃子,楚辞对他很是好奇“你说自己是魔尊,魔族的王吗?” “那你怎么会被关在这里啊?” “你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吗?” 面对小青莲的好奇,墨熠挪开视线,半撑着头看向别处,眼里流露的,是不知名的情感“外面的世界,你还是不要去的好,人类阴险狡诈,卑鄙无耻,自私自利,小青莲,你记住,要想安全活下去,永远都别向人类暴露你的身份”否则等着你的便是割命入药。 楚辞下意识的认为他说的是不对的,可看着他眼底流落出来的伤感有些失神,心里的天平逐渐倾斜“人类真的想你说的这样吗?” 自那以后,楚辞每天的日程里都多了一条,午后带着水果去无尽深渊找墨熠聊天,天南海北的聊,她好奇外面的世界,而他日复一日的给她灌输人类都是比魔族还要可恶的恶魔。 或许是这座诺大的岛屿之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刚开始,两人还会互相斗嘴,每次被这头黑龙气的七窍生烟的楚辞,都会被他讲述的几个小故事吸引,原谅他,再被他惹怒,一直不断循环往复。 直到这一天,海面上出现了几艘船。 楚辞将神识收了回来,雀跃道“墨熠,有人来不归岛了” 墨熠听到后,眼皮沉了沉,人类能不远万里跑这里来,定是有什么东西吸引他们而来,眼前这个懵懂无知的小青莲,他看着还挺顺眼,还是别给人类抓去吃了,这么想着,打了个重重的鼻息,四周的海浪翻涌起大大的浪花,将海上的船舶向外掀去。 仙船之上,一个精灵古怪的小姑娘指着不远处的山峰“大师兄,那里就是不归山吗?” “是啊,我们终于找到了不归山了” “据说山上有仙品灵药,掌门的毒能解了” “传说不归山上封印着一头穷凶极恶的巨兽守护着不归山上的宝物,大师兄,你说宝物不会是神器吧” 蓬莱四子,大师兄司徒楼,二师兄纪年,三师兄俞长安,四师兄单彬。 其中备受四人宠爱的粉衣女孩名为蓝悠悠,是蓬莱掌门的女儿,生而经脉堵塞,不能修仙,此番跟着四位师兄不远万里前来不归山,一来是为了求得仙药为父亲解毒,二是找到办法打通体内经络。 “不好,这股风浪不同寻常,咱们小心”大师兄司徒楼取出一个灵器,将仙船包裹在里面,不受海浪的影响,畅通无阻的向不归山驶去。 “大师兄真厉害”蓝悠悠拍这手,看着大师兄矫健的身姿,记得父亲离开前,曾告诉她,有意为她择婿,其中的一个人选便是大师兄,俏脸上闪过一丝嫣红。 深夜,仙船距离不归山越来越近。 无尽深渊里的黑龙五爪划过隔空一道痕迹,只见仙船周身仿佛受到了什么怪物袭击一般,船体被刮破,漏水了,蓬莱弟子们一阵手忙脚乱开始抢救。 周围几个仙船都是如此,最厉害的直接翻了船,人泡在了水里。 做完这一切之后,黑龙挥舞着魔气将山顶属于楚辞那一块地域里三层,外三层严密包裹起来,顺便做了几个魔气制作的魔兵在周围守护,以防那些贪得无厌的人类损坏小青莲辛苦种的地。 而墨熠做的这些事情,楚辞并不知晓,一夜打坐,修为又精进了不少,晨曦照进山洞,想到昨天下午看到的船舶,楚辞兴致勃勃的跑出山洞外。 “呀!那些人已经到不归山了,他们的速度可真快” 楚辞见这群人狼狈的上山,立马去找墨熠,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去不知道,墨熠正是趋势这群人加快速度,狼狈上山的罪魁祸首。 在海滩上休息了一会,众人出发,寻找宝藏,可走了一个小时后,见到的不是石头,就是大石头,目之所及,这座不归山根本就是一座荒岛,寸草不生,鸟都不拉屎的荒凉地方。 “不行了,我走不动了,脚被磨破了,脚底好疼啊,大师兄,咱们休息一会儿吧”蓝悠悠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她平时养尊处优,那里受过这个罪,边娇气的喊着不走了,司徒楼无奈只好将她背了起来。 “小师妹,你喝口水缓缓吧” 司徒楼背起蓝悠悠,看向身后的诸位师兄弟,还有跟着一块来寻找宝藏的修仙者道“既然已经到了不归山,众位请自便” 其中一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对着司徒楼拱了拱手“司徒少侠仁义,这一路上多亏了蓬莱相护,我等才能安然无恙,既然少侠不愿与我等一同探险寻宝,那我等也只好各自寻找机缘” 有了第一个,就有了第二个。 原本跟着蓬莱的人一个个都跑了个没影,蓝悠悠嘟着嘴,有些生气道“这群人过河拆桥,明明是师兄救了他们,却一点都不念及救命之恩,什么师兄赶他们走,分明就是他们迫不及待想要走,还说的冠冕堂皇,早知道,就不救他们了” 司徒楼:“小师妹,出门在外,行侠仗义,咱们无愧于心便是” 蓝悠悠脸上涨的通红,气鼓鼓道“可我就是不想让他们编排你” 司徒楼不在意的笑了笑,脚步加快往前走去。 身旁跟着的三位,身后背着一把剑的纪年面色冷峻,俞长安手中拿着一把桃花扇,风,流倜傥,看着大师兄和小师妹的互动,了然的翘,起了嘴角,看来蓬莱喜事将近啊。 唯有四师兄单彬暗了眼色,一只手悄悄捏成拳头,凭什么,大家都是一起被师父带回来的,大师兄就仗着比他们年岁大,便做了大师兄,而他因为年纪小而成了四师弟,明明他的武学天分一点都不比大师兄差。 在蓬莱,弟子们仰慕的是大师兄,师父备受信任的也是大师兄,就连小师妹,心仪的也是大师兄,凭什么? 早晚有一天,他一定要将大师兄的地位夺回来。 蓬莱掌门的位置,还有小师妹,都是我的。 五人走在石头路上,谁也没注意到身后的单彬眼底露出来的恶意。 不归山边缘地带,越往里面走,黑色的雾气越重。 司徒楼将一颗可以隔绝气息的珠子交给蓝悠悠“小师妹,这里的魔气越来越重了,你拿着灵珠,万不可离手” 魔气对于普通人可是致命的,而他们四师兄弟修仙十多年,早已经是金丹修为,自身实力可以抗拒这些魔气。 纪年手中的剑发出阵阵轰鸣,那是被激发的剑意,至于为什么会这样,还得从上山的那群人说起,并非所有找寻宝藏的都会一步一步往前走。 也有妄想一步登天的修仙者,他们直接御剑飞行,进入山顶,却在魔气的攻击下停了下来,一群人还以为是给他们的考验,一个个符篆,阵法,轮番上,终于将墨熠创造的一个魔兵给打散了。 而就在这时,楚辞刚从无尽深渊出来,就发现自己种的田被别人觊觎了,这还了得,她是有些欢迎这群人的到来,可这不代表着她要贡献出自己的田产。 “大家快来看,那里绿油油的,还有果香味,应该就是灵药了” “在海上飘了三个月,天天吃鱼,吃的我脸色发黄,我闻到了,里面有桃子,大家快进去摘啊” “站住,谁允许你们跑我的地盘摘果子了?”这群人居然比黑龙还要强盗,楚辞生气了,五指一伸,一根细长的青莲杆子化作青木剑,就像几人进攻。 原先奋力抵挡了魔兵的几人没想到只是一个小姑娘,她的灵力居然雄厚如斯,剑术也非凡,竟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眼看着性命就要不保,其中一个修仙者偷偷给蓬莱四子去了信。 等到司徒楼,纪年等人赶到的时候,楚辞已经将这群人给捆了起来。 司徒楼:“敢问姑娘,他们可是犯了何罪?” 楚辞歪过头看着他,这个人似乎一身正气的样子“他们想要偷我东西,我惩罚他们” 俞长安忍不住瞪了几人一眼,都是修仙界有名有姓的人物,怎么到了这里,竟干出这等不耻的事儿呢? 几人被看的缩了缩脑袋,虚心道“我们还没碰到她的东西,就被魔兵给拦住了,然后被她打了一顿,我们也冤得慌” 俞长安见几人说的凄惨,心想到底是几条人命,便求情道“这位心地善良的姑娘,这几人虽然起了歪心思,但到底没得逞,您这教训也给过了,是否可以放了他们,饶过他们一命” 这番话听起来没什么问题,可楚辞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就在楚辞沉思的时候,蓝悠悠开口道“我二师兄已经替他们道了歉了,更何况他们也没拿到你东西,你这个小姑娘怎么得理不饶人呢?” 楚辞见她言之凿凿的指责她得理不饶人,也生气了“理本来就站在我这边,他们既然动了歪心思,那就是他们的错,而他们没成功,那是因为我阻止了他们,若我实力差劲一点,岂不是被他们给得逞了,我惩戒这群恶人,关你们什么事儿,狗拿耗子了,多管闲事” 被楚辞呛了过来,蓝悠悠一时之间还真的想到任何词语来反驳,一张脸涨的通红“你,强词夺理” “是你说不过我,你没理”楚辞闲整以待的站在田地前和蓝悠悠斗嘴,将她气的半死,心情很是畅快。 司徒楼上前一步,挡在了蓝悠悠的面前“不管如何,还请姑娘放了他们” “如果我说不呢?”楚辞看着被捆,绑的这八九个人,多好的劳力,有了他们,她就可以解放双手,翻身农奴把歌唱,自此拥有土地和努力,成为大地主,走上人生巅峰。 “那边恕我们失礼了”纪年抽出长剑,剑气如虹“我们战一场,我赢了,放他们离去” 楚辞目光亮了“那你们输了呢?” 蓝悠悠不乐意了“二师兄的剑术是最强的,他遇敌从无败绩,就凭你也想打败他,不可能,他要是输了,我就是小狗” “是吗,我应战”在这座岛上,一个人修炼,偶尔去无尽深渊去找黑龙切磋,他的实力太过强劲,根本打得不过瘾,这个人很好的满足了楚辞想要一个同等实力的人来打架的愿望。 青木剑和赤霄剑碰撞在一起,两人的剑意飞射,砍,劈,铮铮铮,两剑相触的瞬间,火花四射,三招之后,两人各自发出最强的一击,楚辞轻飘飘拿着剑,脚尖落在石头上。 纪年被逼的后退一步,修长的发丝被斩掉一缕“我,输了” “什么!二师兄,你怎么可能会输”蓝悠悠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打击的不轻,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的剑术很强,我认输”纪年对着楚辞行了一个庄重的正礼,然后退了下去。 蓝悠悠回头看向楚辞,看到她眼中的戏谑,涨红了一张脸,最终在大师兄无声的催促下,张嘴喊了两声“汪汪汪——” 忍不住羞耻心,跑远了。 “小师妹,等等我”单彬追着蓝悠悠离去。 楚辞看向司徒楼“你也要和我打吗?” 司徒楼苦笑一声“姑娘实力强大,在下自愧不如”就凭她露出来的那两招,自己就撑不过去,也只有二师弟能在她手下撑过三招,他就别妄想了。 “不知姑娘师承何人,我等冒昧叨扰,自该前去拜见前辈才是”司徒楼将拜见高人的做法显露无疑,其他人也跟着叫嚷。 楚辞凝眉“没什么师父,至于你说的高人”没有,实力深不可测的巨龙倒是有一只。 可她这副遮遮掩掩的样子,便是认定了这座山上有高人的存在,司徒楼当下有些喜形于色,师妹的体质或许真的有改善的可能。 “敢问姑娘,此山上可有能解毒的天材地宝,我等为寻宝而来,还请姑娘不吝告知,在下感激不尽”司徒楼无比迫切的想要拿到灵药,师父还在宗门等着他们归来。 “这座山上光秃秃的,那里有什么药,你们来错地方了”楚辞厌烦的挥了挥手,想要转身离去,却见这群人明显不信的模样。 “你这个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怎么骗人啊” “山上光秃秃的没错,可这里面不是有药田吗?” “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分明就是据为己有,不让我们采摘罢了,自私自利,一点都不为旁人着想” 听着这群人私下的编排,楚辞总算是明白了“墨熠说的果然不错,人类就是无耻,她费尽心血,一点一滴驱散魔气,然后修复土地,本来就是她的地盘,这群人多大的脸,想要进去采摘东西” 也不跟他们废话了,楚辞直接挥动藤条将他们都给捆了起来,然后安置再东边的巨石上,她打算让他们给她开荒种地,扩大领土面积。 听到楚辞的要求,这群人惊呆了“什么,让我们挖土,种地?” “赶紧干活,不然我打你们”楚辞挥舞着青木剑,那个偷懒就打那个。 在楚辞的暴力威胁下,这群人的速度飞速提升,一天就开了三亩荒地,楚辞破费了一些灵力将魔气驱散,然后在上面撒上种子,用灵力催生。 离开后的蓝悠悠和单彬在山上乱转了一会儿,两人回到巨石边,就看到那个魔女压着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他们在种地。 蓝悠悠气的眼睛都红了“这个怀女孩,她怎么能这么折辱,师兄们” 单彬看的心里发笑,三位师兄们,你们也有今天,真是风水轮流转。 “对了,趁着师兄们转移了魔女的视线,咱们偷偷去找为师父解毒的灵药”单彬的想法一出,立马得到了蓝悠悠的同意。 “三位师兄们,你们再坚持一会儿,当我们找到了灵药,一定会回来救你们的” 楚辞没想到溜走的蓝悠悠和单彬二人组一路找到了无尽深渊的入口处,并且误打误撞的将封印墨熠的阵法破开了一个口子。 不归山轰隆一声,独属于黑龙的嘶吼声倾泄而出,响彻整座山峰。 天空之上,乌云密布,黑色的云层之上酝酿着数道紫色的雷云,正在种地的修仙者们吓了一大跳,难道是那位高人渡劫?这雷劫也太声势浩大了。 “不好,墨熠”楚辞大喊了一声,身形瞬间消失不见。 修仙者们没了禁锢,立刻跟上楚辞,来到无尽深渊入口处。 飞裂的时空飓风撕扯着一切,黑色的鳞片被刮了下来,巨龙凄厉的嘶吼声回旋在脑海中,楚辞看了一眼九天之上的雷云,竟觉锝这玩意有些碍眼。 “雷劫天谴将至,阿辞,你让开” 墨熠庞大的身形从无尽深渊中,出来,巨大的尾巴卷起楚辞就见她甩进了她居住的山洞。 黑色的巨龙在不归山上盘旋,五爪将惹事的修仙者们等人扔进时空隧道中,任由他们被强大的时空之力撕成碎片,巨龙狂啸,飞石滚落,天降雷劫。 “轰隆” 深紫色的雷电横劈了下来,一下又一下,落到那道飞跃的黑色庞大的身躯之上,龙族的防御力堪称世界之最,即便如此,在天道规则下,雷劫天谴下,他依旧被压着打。 在山洞中看着这一幕的楚辞,手里捏着一块护心龙鳞,突然泪流满面,周身的封印被破开,从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瞬间长大,变成十八岁的女子。 周身的灵气成倍的翻涌,青莲绽放,耀眼非凡,淡淡的清香味道弥漫整个不归山,在着淡淡的香味下,荒山嶙峋的不归山,魔气一瞬间消失无痕,土地之中长出无数翠绿草木,仿佛打了激素一般,疯狂长大。 司徒楼,蓝悠悠五人看着这千古奇景,长大了嘴巴“太神奇了” 巨龙被天地禁锢,蕴含着天道规则的铁链逐渐收紧,黑龙的身体被撕裂,这是最为残酷的五马分,尸刑罚,这一回,天道容不下墨熠的存在。 灭杀—— “天道,尔敢!” 天空之中,就在墨熠准备和天道来一个鱼死网破的时机,一道遥远而又清冽的女声响彻整个天空。 青衣墨发,体态修长的神仙女子一跃至半空中,手持青木剑,剑指苍天,天地混沌初开,自盘古开天僻地,造化世界万物,墨龙突破洪荒,地动山摇,天族忌惮,降下天谴,每当天道之力发作,囚困魔龙于九阴地狱。 尘世间,万年已过,沧海桑田,墨龙突破九阴地狱,惊天戾气呼啸而起,响彻天地,天帝惧怕阴谋败露,特命天命之女,将其抓捕,压于不归山脉无尽深渊。 墨龙命中为帝皇,应运而生,得天地凝聚,庇佑,集万物于生之人,却差点死于天帝阴谋之中。 楚辞神魂归位,终于得悉这一切始末,运起体内全部神力,捏住这一片压顶的劫云一撕,将天撕开一个口子,便见那对面惊慌失措的某人神识。 雷劫消散,巨龙奋力挣扎,脱开天道铁链束缚,遨游天际,魔神苏醒。 巨龙背上站着一青衣女子,一人一龙直冲九霄云天之外。 第三百二十四章番外2 九重天之上,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喜气洋洋,七彩雀鸟徘徊在祥云之上三日不绝,象征着祥瑞之兆的金龙与凤凰虚影在殿内流转。 今日,天界歌舞升平,花界百花齐放,旷野之处灵雨天降,天帝洛麟迎娶鸟族翩翩公主,天地同贺,大殿之上,九重天数位仙人都光临帝后大婚庆典。 而在这个喜庆的日子中,天地突变,只见从下届飞来一条黑色巨龙,魔气肆涌,化作人形,手执赤霄神剑屹立迎雷,剑劈七九六十三道雷劫之后,接着便是天道馈赠天降甘霖。 在他的身旁,一袭青衣,周身仙雾缭绕的女仙真是历劫归来的楚辞,却见在一片角落之中,在楚辞渡劫成功的瞬间,天地间九州四海万艳齐绽放。 上清镜所有女仙齐齐面露喜色“恭迎仙上历劫归来” 楚辞摆了摆手,一股带着莲香的仙灵之气消散开来。随着莲香散开,天界此刻开得正艳的诸花纷纷敛蕊,顿时一片死寂,可谓是将现场的气氛破坏了个彻底。 殊不知,九重天宫之上,一对正要拜天地的帝后脸色突然僵硬,而女方席位上的一位女仙脸上闪过惶恐之色。 亦有几位刚升上来的神仙对这位敢闹帝后魂力的女子表示十二万分的钦佩,心中却是好奇不已。 “她是那位仙上?为何我不曾见过她?”这位女仙长得可真美。 “那位——”知晓一点前尘往事的仙人看着天帝铁青的面容后,一句话都不敢多言。 “看样子是为刚渡劫的花仙,我竟不透她的修为,难道她不是花仙?”按理来说,花仙观赏力十足,可战斗力低下,不是他看低了花草类神仙,而是她们就是个花瓶。 为女方陪嫁的一个年轻女仙娥见她辛辛苦苦摆放的花蕊都败了,当下面色愠怒“大胆,你是何人?帝后大婚,你敢捣乱,令百花衰败,该当何罪?”女仙脸上带着怒意道,便要上先去擒楚辞。 “繁繁,等等”新娘子伸手拦住她。 女仙娥皱眉不解道“翩翩,难道我们就任由她捣乱吗?” 翩翩公主捏紧了手中的红绸,咬紧牙关“繁繁,你的修为不是她的对手,她此番,怕是来者不善” 翩翩本就是一个小白雀,外形小巧可爱,但身份贵重,鸟族公主,备受父族宠爱,所以养成了外表柔弱,内力霸道的性子,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对楚辞也更加忌惮。 “帝后新婚,上清境楚辞前来献上贺礼,我祝贺你俩百年好合,天生一对,省的出来在祸害别人了” 楚辞说罢,十指变幻掐诀结印,天界百花盛开,突然就见天空金光大作,无数功德金光从天上倾泄而下,将楚辞笼罩其中,天地有情,万物慈悲,善心成德,功德铸神。 这便是天道馈赠,楚辞引仙灵之气灌体,使得她的修为一日千里,直接突破境界成为上神,并且不用经历雷劫,因为她是功德成神。 “拦下她”翩翩慌张道。 天后的命令,天兵们一起涌上,楚辞没空搭理几个虾兵蟹将,上神气势全开,将他们压趴在地上,直接闯进了大殿之中。 天帝洛麟的宫殿,这个地方曾经是她最熟悉的地方,凡间历经几世,她的感情虽然被磨光了,可记忆还在。 天地初开,神妖魔人四族混战,人族依附神族,妖族,魔族霍乱苍生,神族为一统大道,天帝遂命战神楚煞率领百万天兵天将一举覆灭妖族,魔族战败,借时空乱流逃亡异界求生,自此神族一统三界。 战神楚煞与妖族统领同归于尽,自此,楚辞成为孤儿,被天帝带在身边亲自教养,及其宠爱,赐予上清境为其住所,并且指婚给他的儿子,也就是当时的太子洛麟。 数万年后,天帝应劫离世,太子洛麟继位。 从小生活在父帝的重压之下,时时刻刻背负着一个不喜欢的未婚妻,太子表面恭敬,实则心中对楚辞越发不耐烦。 直到鸟族的翩翩公主因为好奇天宫,而意外闯入了太子的寝殿,两人打打闹闹,为寂寥的天宫带来了活力和色彩,自此日夜相伴,天真憨厚的翩翩入了太子的心。 就在这时,因为天帝的突然离世,楚辞深感伤痛,再加上上神劫到来,便下定决心放下这一切渡劫。 不曾想,九世渡劫失败,神魂具散,幸亏锦鲤仙用自己一身功德抱住她最后一丝神魂,让她得以回到前世改变命运,否则,她的神魂衰弱,成为孤魂野鬼,充满影煞鬼气,届时根基全毁,到那时,她若不选择入鬼道或者魔道,就只剩下死路一条。 可真是,好狠毒的算计啊。 楚辞的心中杀意肆起,冷笑着看着那一对新人“白翩翩呢,出来——” 却见洛麟上前一步,挡住了新娘子“楚辞,婚约一事,就此作罢,我从未喜欢过你,还请不要为难翩翩” 楚辞见他这番不要脸的做派“哼,一个破婚约,先天帝允诺过我,若我不想嫁,这婚约不要也罢,你让开,我此番自然是来寻仇的,将机缘仙子给我交出来,这新仇旧恨,今日咱们一并算个干净” 见她不依不饶,洛麟皱着眉头“楚辞,你……” “我说,让她们都出来,要不然,我毁了你这三十三重天,洛麟,我没在开玩笑”楚辞沉下脸,气势威压直冲洛麟而去,她现在憋了一肚子火,若非念在这人是天帝的儿子份上,只怕早将他压成片片了。 楚辞这话一出,洛麟震惊,翩翩和机缘仙子早已经吓白了脸,在场的其他人却是一头雾水“开口便要毁了三十三重天,好大的口气,这位上神竟这么嚣张” 就在白翩翩和机缘忐忑不安这要不要出去,却见两团黑气一闪而过,直冲白翩翩和机缘仙子,将两人捆绑摔倒了地上。 墨熠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除了楚辞外,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两人就已经被卷走了,白翩翩吓到失声尖叫“啊……” “好一个大胆的魔物,胆敢在天宫欺辱天后,真真是放肆!”一个穿着战甲的老将站出来指责墨熠,恨不得拔刀相向。 洛麟眼见他的容貌,哑口无声“竟然是你——” “白翩翩,机缘册可用得好啊”楚辞一句话,就使得白翩翩和机缘吓傻了,两人做了恶事,本就理亏,此刻被人揭穿,更是心虚的不行。 自己的女儿被当众欺负,鸟族族长和其族人不干了,登时大怒“住手,胆敢,侮辱鸟族公主” 鸟族族长呵斥,上来就动手,楚辞也不是好欺负的,当下手执青木剑便进攻了上去,她父亲乃是战神,母族却是上一任花神,继承了生母的混沌青莲,却有着父亲的战斗力。 她天生过目不忘,聪慧过人,承道与上一任天帝,修为,心性,无一不精,更何况在凡尘历练九世,自然战斗经验丰富。 而在场的将领们大多都是闲职,天族安逸的太久,这些老将们还曾经经历过战火的洗礼,想这些万岁的神仙基本上也只会个打打闹闹。 楚辞单手挥动,青木剑翠光盈盈,每一道灵力都成了锋利的武器,带着凛凛杀意,一道金光闪过,鸟族族长的羽毛便被削下来一根。 “父王——”白翩翩吓得大叫。 鸟族族长被她汹涌的杀意给骇着了,也幸好有接应的同族长老,也使得他保全了最后一分颜面,也围观的仙人们心知肚明,眼高于顶的鸟族族长居然输给了一个女仙。 身怀绝技的神仙早就随着那场神妖魔战场陨落,剩下的远古神仙都各自找到洞府,或陨落,或沉睡,而鸟族便是趁着这个时期仗着生育能力庞大而发展成为一个不可忽视的力量。 鸟族族长至今虽然二十万岁,可他那里是经历过那么多世的楚辞的对手,这一次交战可谓是丢了大脸。 其中一个鸟族上前道“上神这般杀气腾腾,可是要与我鸟族为敌?” 见他们还将自己当盘菜的模样,楚辞直接回怼“鸟族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本上神放在眼里” 楚辞嘲讽完毕,也不管鸟族那几位的羞恼,直接说起正事“白翩翩,一个小小的鸟族公主,莫不是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就能为所欲为”楚辞对着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气,真以为当上天后,我就奈何不了你了。 “洛麟,救我”白翩翩察觉到杀气,立马大声呼救。 洛麟立马心疼道:“楚辞,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说,你快放了翩翩” “我说了,今个,我是来报仇的,数百年前,本座历经劫数,下凡之前特意找了机缘仙子,她亲口告诉我,此番历劫畅通无阻,可白翩翩你私自盗取机缘册,擅自修改命簿,致使我历经九世,运命坎坷,不得好死,竟然剥夺我的神格,伙同机缘仙子,一不做二不休,欲将我困杀在劫难之中” “九生九世,历劫失败,这等生仇大恨,你自己说,这笔账,本上神该不该找你算?”神仙渡劫,就是一场生死造化,若非有锦鲤舍命相救,她早就身陨九天之外,这笔账,是无论如何都抹不去的。 楚辞的话闭,不止洛麟脸色变了,就连在场的众神仙神情都变了,揭穿她们的阴谋的白翩翩和机缘仙子面无血色,完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番外3 “哦,对了,还有你,机缘仙子” 楚辞将目光从白翩翩的身上挪开,看向努力将自己缩在人群中的机缘仙子“你身为凡间命册执掌者,却管理不善,被一个蛮荒小妖盗走机缘册,既然查出是白翩翩为何忍而不发,又因洛麟胁迫,而擅自更改命册,致使凡间国运衰败,战乱四起,民不聊生,害的北齐国本该国运昌盛的王朝差点灭亡,百姓流离失所” “事迹败漏,你不思悔改,竟敢将本上神囚困在不归山,无尽深渊,企图谋杀本上神,你如此渎职,也配当执掌凡间命册,也配断人机缘生死——” 私底下做的事情被人一举揭发,诸位仙官指指点点,机缘仙子颓废着脸,跪了下去。 楚辞从神海中取出一枚金色的令牌,在场的仙官脸色大变,纷纷恭敬不已“天帝金令在此,所有天兵听令——” 洛麟脸色十分难看,他知道父帝平日最宠爱楚辞,却没想到他竟然将代表天地尊位的印信都给了楚辞,这怎么可以。 “上清境楚辞代掌天族,即日起,废除机缘仙子一切职务,压去地牢,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另外着三位神君一起彻查机缘仙子在位时一切冤假错案”机缘仙子干这事儿这么熟练,想必不是一次两次了。 三位天帝宫的神官立马站出来道“下仙领命” 机缘仙子瞪大了双目,挣扎到“不,不是天帝,你不能废了我” 楚辞捏着令牌,冷漠看着她“这是先天帝给予我的权利,此令牌可调动三十三重天任何天兵势力,将她带下去” “是”天兵们上前,将机缘下子拿下,任由她怎么撕扯大声喊救都没松开。 一阵花香味道袭来,漫天的花瓣飘零,一袭白裙倾城女子从半空中飞下,美目纤兮“花神芈鈅” 楚辞看见来人,严肃的脸缓缓绽开一个笑容“姨母——” 芈鈅见小侄女平安历劫归来,这才放下紧绷的心神“好孩子,可算是平安回来了,听闻你历劫有异,我本打算开启鸿蒙镜探查天道,姨母就你一个亲人,凭着这身修为,也要保你无恙” 楚辞被揽在一个十分温暖的怀抱中,听着姨母的担心,心里如同吃了蜜一般甜,她虽然自幼丧父丧母,但有天帝将她当成继承人培养,有姨母将她当成亲生女儿照顾,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这边楚辞沉浸在姨母的怀抱中,而芈鈅看了一眼四周,倾国倾城的脸蛋难得布满寒霜“洛麟,你与我家阿辞的婚约乃是先帝赐下,阿辞历劫不知生死,你却和一个下届蛮荒鸟族卿卿我我,暗通曲款,如今还要与她拜天地成婚,如此作为,是欺阿辞无父无母,无人给她做主吗?” 楚辞在一旁使劲点头,她可真是个小可怜。 众天神嘴角抽搐,那刚才那个大杀四方,战鸟族族长,打了天族帝后脸面的女人是谁? 事已至此,洛麟只好站出来“花神,此事是本君做的不对,在此给楚辞赔罪,只是这感情一事勉强不得,父帝订下婚约,我们三万年都未曾培养出来感情,非要凑在一处,也只是怨侣,还不如各退一步,各自安好,你说呢,楚辞” 洛麟为了保全白翩翩的颜面,半点都没提起她,反而将皮球扔给了楚辞,毕竟两个人之前不对头,她向来也乐意接触婚约的。 对于洛麟的笃定,楚辞只想告诉他,做了恶心事,还想让别人给他撑面子,怎么不去死。 楚辞收起了金令“婚约这事儿,我有绝对的自主权,但是,洛麟太子,你是否曾向天帝保证过,若你登上帝位,这天后必定是我的?” 洛麟顿时哑口无言“那只是以前一时戏言,当不得真” 楚辞讪笑出声“戏言,太子可真是说话如同放屁啊,我且问你,不要言其他,你有没有保证过?” 在楚辞的连声质问下,在白翩翩的眼神下,洛麟缓缓点头“是” “承认自己说话不算数,也还算有点儿可取之处,洛麟,既然这婚约你我都不同意,那便解除了吧”楚辞这话一出,洛麟和白翩翩欣喜若狂,芈鈅不解,却在侄女的眼神下被安抚了下来。 “别高兴的太早,婚约解除了是一回事,白翩翩伙同机缘害我又是另外一回事儿,机缘仙子那边的账,等查出了慢慢清算,白翩翩这仇,你们说,我该如何讨回呢?” 白翩翩害她九世渡劫失败,她此刻就算是杀了她,也没人敢说不对。 芈鈅不明所以,楚辞又将之前那一番话悉数告知,得知侄女竟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害了,怒火中烧,当下水袖一卷,将白翩翩掉在半空中,给了她几鞭子。 “我乃鸟族公主,神族天后,你敢打我”白翩翩受了几鞭子,她本就神力低微,半点都不是芈鈅这株霸王花的厉害,被打的差点显出原形。 在场的诸位仙官纷纷后退一步,花神向来脾气温和,秉性良善,还是头一次见她如此凌厉的一面“你害我侄女历劫失败,勾引天族太子,天后的位置是你一个蛮荒小妖能觊觎的吗?” “花神是想和我鸟族为敌吗?”自己女儿被欺负,鸟族众人直接站在一处,他们数量庞大,也是一种威视。 “鸟族,呵——”芈鈅一手掐着白翩翩“你们为自己的女儿,本神也是为自己的侄女,天帝已死,自以为傍上了洛麟,你们是料定了没人敢出头,才来一而再而三的欺负我侄女,可真真是,好无耻的心思啊” 芈鈅一脸怒容,杀气肆起,白绫挥动,神力铺天盖地的往白翩翩身上挥去,不多时那层白绫下多了一只花了形的雀鸟,在这个时候,只要她亲亲动手,这只雀鸟便会灰飞烟灭。 “姨母,干得漂亮” 楚辞挡在这群鸟族长老面前,手执青木剑,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众人都知晓她这把青木剑的厉害,不敢妄动,只能听着那边白翩翩凄厉的鸣叫。 “花界莫要欺人太甚”鸟族族长见女儿受此屈辱,恨不得杀光了花界草木精灵。 楚辞冷笑“鸟族族长,你打的什么主意,我不管,但是白翩翩这事儿,你鸟族要是想为她做主,也行,就是不知道这代价你们承不承担的起了” “笑话,我鸟族数百万雄兵,还会怕你区区花界精灵吗?”鸟族族长也不是吃素的。 洛麟不忍翩翩受此委屈,立马站出来隐忍道“够了,楚辞,是我对不起你,但翩翩这事儿其中有误会,花神且先放了翩翩,咱们坐下来慢慢谈” 自从当上天帝,洛麟早已经不复当年太子那会的战战兢兢,野心也养大了不少,自以为天族都得听他号令,可楚辞却不给他面子。 “两只耳朵没听清,自己撕下来看看是不是纸糊的,我这人向来恩怨分明,有仇报仇,白翩翩,她与我有着生死大仇,谁若敢阻挡,那本上神不介意拿他来祭剑,洛麟,这其中也包括你” 洛麟眼看楚辞拔剑相向,被下了面子,脸色大怒“这里是天宫,本君乃神族天君,楚辞你敢大开杀戒弑君不成?” “就算杀了你,又如何——”楚辞这次打上天宫,就没打算收手,谁敢拦她报仇,遇神杀神,这股杀意气势骇人,洛麟被吓住了“你……” 一旁的墨熠挥出一道魔气,将洛麟困在原地,这些个阿猫阿狗若是敢上前,他就废了天帝,成功震慑了这群仙君之后,墨熠对着楚辞道“阿辞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就在这时,被楚辞派去彻查机缘仙子一案的三位神君回来“禀告上神,机缘册不知所踪” 白翩翩欣喜若狂“你们冤枉我,楚辞,你你妒忌洛麟喜欢我,立我为天后,便诬陷我” 见她死到临头还这般狡辩,楚辞立刻想到另一处地方“机缘仙子掌管机缘册,既然机缘册没了,那机缘仙子就没必要存在了,降下九九八十一道雷劫天罚,将其打下诛仙台” 白翩翩瞪大了眼睛,八十一道雷劫天罚哪怕是上神都得魂飞魄散,更何况诛仙台是能够灭神的地方,她这道处罚根本就没想要机缘仙子活着,在场的仙人纷纷打了个寒颤,狠,太狠了。 “白翩翩,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芈鈅将白翩翩扔到地上,楚辞双手一挥,灵气运转开来,将其囚禁在牢笼之中。 洛麟到底是妥协了“翩翩犯下大错,理应向你赔罪,可还请看在本君的份上,放过她” 天君示弱了,这一场大戏看的天生众神官们心情跌宕起伏,原本以为天君和小白雀修成正果,那曾想冒出一个手段强势的前未婚妻,最后又曝出原本单纯可爱的白翩翩居然私底下更改命薄害人。 而这位前未婚妻更狠,不止修成了上神,还手握天帝金令,这玩意说的轻了可是天帝的象征,说的重了,废了现任天君也未尝不可。 洛麟心中几番思量,不忍的看了一眼白翩翩,而就是这一眼,令白翩翩的心沉入谷底,最了解的枕边人放弃她了,此刻的她来不及伤心失落,她首先得活下去,丈夫靠不住,只能去看鸟族父王。 面对女儿的求饶,鸟族族长怒而指向洛麟“天君,你当日前来我缥缈州求亲,可谓是信誓旦旦,怎么如今却要抛弃翩翩了吗?” 洛麟心中也很是抓狂,那鸟族想要他如何,和楚辞打一架吗? 小时候,楚辞的战斗力就爆表,他每次去挑衅,都会被打得鼻青脸肿,偏偏父帝还夸奖她,久而久之,他就再也不去和楚辞为敌,因为根本打不过啊。 如今她手握天帝金印,惹得她不痛快,废了他这个天君怎么办,鸟族口口声声为他着想,怎么在这个时候,就一定要拉他下水呢。 “我的女儿,做错了事,我这个做父亲替她受罚,还请上神绕过她这一回”打又打不过,骂还骂不了,自己不占理,鸟族族长终于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 楚辞闻言倒是挑眉,这个白翩翩倒是有个一心为她的好父亲“我也不是那么心狠手辣,既然白翩翩害了我,那么只要她按照我的要求,在凡间走一遭,我历劫时遇到了什么,她也受一遍,千年之后,这九世劫难过去了,且当她换了债,若过不去,那就是她时运不济,不过前提便是,你们不能帮她” “我这人做事光明磊落,一是一,二是二,绝不会私下里寻仇报复,也不会干扰她的历劫,你们大可放心便是” 楚辞说罢,在场的洛麟,鸟族族长脸色齐齐一变,看来他们也是知道自己下凡历经了什么的。 场面顿时一片寂静,楚辞打破静默“既然你们不说话,那我便当你们同意了” 说罢双手一挥,就见一层青色的飓风包裹着白翩翩,以迅雷之势将其打发下届,白翩翩发出一声长哀鸣,还没来得及落下,就已经掉入轮回中。 洛麟伸手去抓了个空,回过头来,一双龙眼死死的盯着楚辞“害死她,你满意了” 机缘仙子被打落诛仙台,其掌握的机缘册显现,楚辞接过从三位神官呈上来的册子,在上面写写画画,不多时便定好了白翩翩这九世的经历,恶毒女配,极品炮灰“白翩翩,我给你制定的旅程,好好享受吧” “报——,鸟族二十万大军逼近南天门” 天兵来报,武将们纷纷请求出战,仙官们的眼神都落到鸟族族长的身上“老家伙,率兵攻打南天门,你这是想要脱离天族造反不成” “只要上神放了我女儿,鸟族自会离去,上神虽然修为强大,可我鸟族数百万之巨,也不惧怕与你,花界若给上神撑腰,本族长不介意以自己的方式来给我女儿讨一个公道”鸟族族长说着这话,眼底有着疯狂之色。 鸟族族长说罢,花神芈鈅眉间的红莲绽放,红色的灵力闪出一道白花玉令,这便是历代花神令“传本神花神令,缥缈州草木敛蕊收花,捉捕缥缈鸟族” 女子悦耳如清泉的声音被森森杀意所掩盖,芈鈅一声令下,缥缈州所有花朵,果实凋零,而那些供鸟族栖身的树木霎时改变形态,弑杀捆绑鸟族,瞬间便可夺取其生命,见此场景,诸神中心畏惧,又有谁能知道花神令居然有这么强大的作用。 鸟族族长脸色铁青,原本应该宣战的声音梗在喉咙里,他不能。 女儿是鸟族的公主,是他的掌上明珠,可鸟族数千万生灵不能因此灰飞烟灭,一旦缥缈州不长一草一木,那鸟族便没了生活的栖息地,更没了果腹的食物,长此以往,不用征战,鸟族便已经衰亡。 花神的这一招釜底抽薪,可谓是拿捏住了鸟族的死穴,鸟族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若真的因为女儿而给鸟族招来灭族之祸,那女儿就是族里的千古罪人。 “楚辞上神,花神,请二位住手,我鸟族自此剔除白翩翩,她不再是鸟族公主,亦不会给与她任何帮助,还请二位手下留情,饶过鸟族” 鸟族族长的示弱在楚辞的意料之中,花神芈鈅也收回了花神令,缥缈州草木重新绽放出嫩芽,毕竟她们惩戒白翩翩可以,但是与鸟族全族结下死仇,这就有些划不来了。 “行了,该办的事情都办了,洛麟,祝你新婚愉快” 楚辞撂下这句话,也不管他是何种表情,直接和姨母回了上清境。 清静幽雅的上清境,数位仙娥齐齐恭迎上神历劫归来。 楚辞将她保存的锦鲤仙的最后一缕神魂放进上清境的灵泉中,在分给她一缕功德金光,有了这层功德金光用不了多久,它就可以再次修成人身。 “姨母,今日我们得罪了鸟族,鸟族心眼顶顶小,以后可要小心点他们使绊子,实在不行,干脆想办法换个鸟族族长吧” “上一任天帝没有儿子,洛麟只是他偏了两代的旁系,我观现任天君洛麟表面上光明伟岸,实则手段阴狠毒辣,人蠢不自知,他喜欢白翩翩,身为太子,光明正大的喜欢也不是什么大事,可非得扒着我的婚约,踏着爹娘的残余势力登上帝位,却不想让人非议他借了我的势,于是纵容白翩翩对我出手,干扰我的历劫过程” “而在事情败露后,他却将自己置身事外,对求救的白翩翩置之不理,卸磨杀驴,有违厚道,新婚夫妻,感情该是最甜蜜的时候,可洛麟却能为了地位而放弃白翩翩,人品堪忧,难怪天帝总是打压他,说要磨一磨他的性子” 芈鈅见她经过这次历劫,不再是以往那般冷清性子,很是心疼“以前总盼着你懂事一点,多和洛麟交好,往后的日子也能好过” “可现在看来,还不如向以前那样,一心只为修行,万般不懂,只有经历过生活的打磨,凡间的诸般苦果历练,才能将这些琢磨透彻” “对了,今日我观你身后一直护着你的那个魔族,他是何人?”芈鈅知道楚辞对感情懵懂,可凡间一遭,竟直接同洛麟解除了婚约,恐怕与那人脱不了干系。 楚辞回头一看,墨熠早已经不见了,不过还是很用心的介绍给花神“姨母,他本体就是一条魔龙,这几世他陪我渡劫,我们两情相悦,彼此约定好,生生世世都不分开的” 九阴地狱之中,一条黑龙咆哮盘旋而上,却在此时,一方结界震动,一扇龙骨奄奄一息,虚影落于空中,一条年迈的红色蛟龙。 赤蛟跟随着天帝征战四海,平定八荒,早就是天帝身旁第一宠信之人,一千年前,先帝在人间无意撞见一少年,似有所感,回到天宫之后耗尽全部修为,窥探天机,原来在十五万年前,他在凡间与一女子露水情缘,而此女子却是魔族中人,那晚之后,天帝离去,魔女在凡间产下孩子,那枚龙蛋历经辗转终于得以破壳,先帝临终嘱咐他寻找亲子。 天帝神魂耗尽,应劫离世,他几次三番偷偷探查这个孩子的所在,不料被当时的太子洛麟察觉知晓,洛麟忌惮少主,为了自己的地位,没少在暗中使坏。 赤蛟经过多方查探,终于找到了先帝的孩子,可惜他来晚了,这个孩子早已经堕入魔族,成为了魔族的王,名唤墨熠。 赤蛟并未放弃,经过伪装身份,用一枚玉佩将魔王约了出来,赤蛟本来打算,向他说出自己的身世,包括他的父亲身份。 人间夜幕降临,热闹散去。 一间平平无奇的客栈中,游客逐渐离开,赤蛟化妆成一个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在最左边的桌子上喝酒,等待着他等候的人到来。 二层房间里,洛麟看着属下打探到的消息,捏紧了拳头“该死的老东西,想把本君拉下马来,先帝任命我为太子,本君受天道认可,岂是一个不知道那里冒出来的野种能比拟的” “先帝流落在外的亲子,还想找回来,让本君乖乖给他让位置,凭什么本君就得照做”洛麟看着下方喝酒的赤蛟叔叔,嘴角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容。 夜半三更,安静的客栈中,脚步声踏踏,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从客栈外走进来“听说你找我” 看着这个年轻人,赤蛟的神情很是激动,从怀里掏出一个龙形玉佩“你来了,我是在找你” “这枚玉佩的另一半想必就在你的身上吧”赤蛟见年轻人半响没后开口,但他却能感觉到,墨熠的眼神一直落到他手中的玉佩上。 “是又怎样?”墨熠的声音很冷,那种犹如用钢刀刮骨的刺耳,赤蛟却一点都没有在乎他的冷淡,刚想要说出先帝的身份和遗命时,却见客栈四面八方都被包围。 为首的太子洛麟身板跟着八位战将,还有近五千天兵天将,目光严厉,语气充满了痛恨“赤蛟叔叔,这些年你为天族出生入死,天族亦待你不薄,父帝更是百般信任与你,可在数月之前,父帝的身体隐隐不好,遂私下告诉我,你行踪诡异,擅自和魔族交好” 洛麟说道这里,已经是极为痛心疾首“本太子信任你,想问你一个究竟,没想到你居然狗急跳墙,将父帝害死,还和魔族之人暗中勾结,来人啊,将这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天族叛徒拿下” “是”天兵天将领命,便上前捉拿赤蛟。 赤蛟作为一个老将,转瞬便明白了太子的险恶用心,那八位天将都是太子的心腹,唯太子命令是从,更何况如今天帝身归混沌,自然是太子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此时的赤蛟本还有力气逃脱,可他到底是信任这个由天帝养大的孩子,便一个瞬移来到洛麟的面前“太子殿下,此事有误会,先帝命我有要事办理,涉及天族血脉,你若不信,我这里有天帝的亲笔书信” 就在赤蛟将书信上呈给洛麟,洛麟打开看了一眼,眼中的暗芒一闪而过,随即一道荒火将书信烧了个灰飞烟灭“大胆赤蛟,私会魔族被本君抓了个正着,居然还想狡辩,这封信根本不是父帝的字迹,休想哄骗我等” “噗呲”一杆红缨枪刺破赤蛟的防护,穿透了他的五脏六腑,似乎没想到洛麟会亲自出手,赤蛟瞪大了眼睛,惊诧,悔恨,这个他看了数万年的孩子,彬彬有礼,待人宽和,会虚心向他请教枪法,更没想到有一天,他传授给他的临时突破穿刺,到头来会用在他的身上,并且一击命中。 “赤蛟叔叔,要怪,就怪你对父帝太过忠心”洛麟收回红缨枪,温热的血液见了他一身,外人只见他满面不忍的抱住赤蛟叔叔,伤心他的背叛,难过不得不亲自处决了他,可谓有赤蛟才能看到这张温和面具下的残暴。 “叛神者赤蛟已经伏诛,三千天兵听令,立即捉拿魔族妖孽,必要时,杀无赦” 黑暗中,天雷轰鸣一声。 闪电落到旁边的空地上,照亮了洛麟脸上的表情,似癫狂,似疯魔,他要成为天君,所有挡了他路的人,统统都要被灭杀,他们都要死。 墨熠双手一挥,一把用骨头片做的骨扇,打在前来捉拿他的天兵身上,通过刚刚的对话,墨熠已经能抽丝剥茧分析出来,引他过来的赤蛟乃是天帝身边的天将,奉了天帝命令,下凡寻子,那枚玉佩的主人,可不就是他,那么他是天帝的儿子,得出这个结论的墨熠战斗显然有些失神。 母亲临终前,切切念念的就是找到父亲,从哪个女人身上获取的最后一丝温暖,驱使他来到这里,获悉父亲的存在,即使他根本不在乎。 母亲死后,他孤身闯入了魔族,从魔域历练数年,最终成了魔界的新王,天生的立场不和,使得他对天族更是深恶痛绝,可现在告诉他,他的父亲居然会是天族之主,这个消息可真是糟糕啊。 哪怕是一瞬间的失神,墨熠的实力也依旧强硬,魔族生来无情,性格冷漠,弑杀同族都不叫什么大事,每一个魔王,都是从万蛊池,一场场杀出来的煞神。 区区五百天兵奈何不了墨熠,一路杀到了赤蛟的尸体跟前,墨熠伸手查探他的情况,却见一杆红缨枪从背后偷袭而来,侧身躲过,却见洛麟眼神凶悍的看着他,仿佛一个被激怒的大猩猩。 墨熠伸手合上了赤蛟的眼睛,他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 洛麟见一次偷袭不成,收回了红缨枪,眼角狠辣,手中化作一把赤霄剑“魔道妖孽,拿命来” “天族太子竟然是个假货,贼喊捉贼,真是有意思”墨熠打开骨扇,他最不喜欢有人给他按上莫须有的罪名,这是他发怒的特征,双目赤红,尖锐的龙角从额头突出,周身满是杀戮之气。 “你这个贼心不死的魔族,本君乃是神族正统,父神唯一的儿子,魔族妖孽,你休想混淆视听”洛麟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整个人都炸起来了。 “杀,给本君杀了他,立功一等,奖励大将军仙邸一座”洛麟和墨熠短短对了三四招,就已经落败,气急败坏的指挥着他带来的天兵天将,驱使他们杀掉父帝的儿子。 这样的奖励不可谓不丰厚,跟随着太子殿下的大多都是新任的天兵天将,那些老将们都有了各自的地盘和兵卒,自然不屑讨好任何人,可他们都渴望建功立业,一个个攻击墨熠都更加卖力了。 “魔族妖孽,拿命来”为首的青年神将手持方天画戟,两臂有四象不过之力,在战场上无人能敌。 八大将领围攻魔族妖孽,剩下的五百天兵天将组建天罗地网阵,但凡世界妖魔鬼怪,任你刀山火海,来去自如,都逃不过这天罗地网阵的束缚。 与神将门酣战一场,墨熠察觉到不好,化作黑龙,一跃飞升九天之上,八大神将皆被他利爪刺穿咽喉而亡。 巨龙的“咆哮”声音,天兵天将都有些手软,天帝的血脉压制,哪怕只有一丝,都足够他们俯首称臣,那里还敢动手。 “一群不中用的东西”洛麟见墨熠只是现了一个原型,就把这群天兵吓成软脚虾,气的快要灵魂出窍,可他深知,今日是除掉墨熠最好的时机。 洛麟顾不了那么多了,五指展开,手中多了一个魔幻铃铛,摆动铃铛,清脆的声音透过结界,冲入黑龙的耳廓。 这个铃铛乃是上古神物,他无意间得来,铃铛的属性很是妖异,当初用来对付楚辞,还被父帝责骂了一顿,命令他将铃铛封印在库房,却被他悄悄戴在身上。 黑龙只觉得神魂跌宕,仿佛被吸入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深渊。 “天罗地网阵”趁此时机,一张白色的巨大的网,将黑龙笼罩在里面,洛麟催动九天诛神劫,想要彻底除去这个心腹大患,成功近在眼前。 雷云阵阵,诛神雷劫即将落下,劈死那个野种,届时,他就是天族唯一的正统继承人,谁也阻止不了他登上天帝的位置,不料就在雷劫降落的同时,从黑龙身上掉落下一块龙形玉佩,与赤蛟身体上的玉佩合二为一。 两枚玉佩化作一道金色的巨龙,仰天长啸,将黑龙和赤蛟的身体包裹,消失在时空乱流之中,诛神雷劫劈了个空。 神族接旨,唯有天帝才是天底下第一无二的金色龙魂,刚才天帝显灵,也就是说,那个黑龙真的是他流落人间的血脉,而赤蛟说的是真的。 剩下的两千天兵天将,其中不乏脑子活泛的人,立刻便想到了,眼前这位天族太子可曾是天帝的养子,而他们刚才对付的却是天帝的亲子,也就是说,他们被利用了。 太子利用他们的忠臣而杀害天族降临赤蛟,嫁祸天帝亲子墨熠,天兵们窃窃私语的声音并不大,一瞬间太子的算盘被所有人悉数知晓。 一道道异样的目光落到洛麟身上,太子捏紧了拳头,杀意肆起。 手握天罗地网阵,催动阵法,将二千天兵天将围困其中,引动诛神雷劫,将其一一灭杀在阵法之中,这一战,雷劫足足响彻了一天一夜。 天亮之后,洛麟灵力枯竭,狼狈的回到南天门“赤蛟伙同魔族勾结,暗害父帝,阴谋败露,逃往下届,本君率领五千天兵追杀其至南陵,然赤蛟凶性未除,意图暗害本君,死于红缨枪下,其勾结的魔族乃是魔界之王墨熠,虐,杀天族数五千天兵天将,本君降下诛神雷劫,将其困死灭杀于阵中,为父帝报仇,为天族五千天兵天将报仇雪恨” 这一番大义凛然的说辞可谓将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掩盖在南陵之中,天族更是对他们的太子殿下推崇备至,天族向来备受魔界困扰,太子殿下此番一举将魔主灭杀,可谓是大大涨了神族的颜面。 先帝身归混沌,天庭不可一日无助,事后,更有不少神仙前来拥戴太子殿下登上帝位,众神盼之。 熟料,机缘殿中,太子殿下私自盗取机缘册,耗时许久终于找到了那墨熠的所在,大道三千,天谴九十九,唯余一。 原来父帝竟用他一身功德庇佑墨熠在凡间历劫百世而终归成就应龙,位主三界众生。 得悉这一切的时候,洛麟一气之下打翻了机缘册。 “真真是好一个父帝,什么都为你那亲儿子打算,就连这九重天,你都要给他,那我呢,我最终得到了什么?”洛麟又气又妒,数万年前,父帝每每见他,从未有过好脸色,他生活在九重天,战战兢兢,生怕有一日做错了事,被父帝废掉太子之位。 洛麟盗走机缘册,开启天谴大阵,每一次都针对墨熠,对他做出毁灭性的打击,父帝的功德在深厚,只要他不断的消磨,总有用完的一天,他就等着,墨熠自寻死路。 而这本机缘册,却在无意之中,被白翩翩知晓,又私下利用机缘册,擅自更改了楚辞的命运。 洛麟和白翩翩的无意之举,导致楚辞和墨熠在凡世间一次次的相遇,一个是九重天天之娇女,一个是名声赫赫的魔主,蒙尘的珍珠终有一天会褶褶生辉。 九阴地狱,靠着两枚龙形玉佩,一息尚存的赤蛟,将天帝与那魔女的因果悉数告知墨熠,一千年了,他终于亲口告诉了他的身世。 “您是天帝的儿子,是天族少主” 墨熠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不屑天族帝君位置,但一千年前,洛麟设计害我,企图利用诛神雷劫灭杀我,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这笔债,是时候应该讨回来了” 墨熠一个闪身离开了九阴地狱,再一次回到南陵,从这里旧地重游,一路直奔魔域,阴暗不见天日的魔域之中,到处都是魔气翻涌。 四大魔将镇守四方,直到墨熠踏出,纷纷面露喜色“属下恭迎魔主回归” “恭迎魔主回归”魔族生性好战,崇拜强者,而魔主便是魔族的最强者。 天上一天,地下已经过去了数年之久,第一个世界就受尽了折磨的白翩翩被洛麟找到,她的身体还保留着死去的印记,一向是备受宠爱的公主,那里知道,人世间会有这么残忍的事情,断腿,毁容,失身,几乎将人间万般苦楚遭遇了个遍。 洛麟心疼不已,私下随意捉了个怨鬼,让她代替翩翩受苦,而他将翩翩收进玉瓶中,带回了九重天宫。 白翩翩经历了一世历练,本就不稳的道心,直接崩塌,弃仙道,修鬼道,更何况天宫乃是天下灵气汇聚之所,日日备受折磨,每当她疼一分,便要怨怼楚辞一分,日日夜夜的折磨下来,真是恨毒了上清境的楚辞。 “洛麟,给我报仇,给我报仇”白翩翩身形枯瘦,如同厉鬼索命,若是其他仙人在此,端看这只鬼身上的强大怨气,迟早会成为一方怨鬼,作乱人间,岂会任由她做大,只怕会直接灭了她。 “报——,天君,不好了,魔族集结大量魔兵攻打南天门” “什么?”洛麟失手打碎了一个玉瓶,脸色大怒“还在等什么,召集,天庭诸位武神来大殿议事” 少主离去,赤蛟预感不好,用仅剩的最后一丝神力,将天族附属部落众位首领召集过来。 “天帝平四海,战八荒,奠定神族伟业,兹惠养百姓,施以仁政,治安天下,四海臣服,成就无上功德伟业,然继任天君,实为天帝养子,却心思狠辣,不遵帝训,屠,杀天帝亲子,篡改事实,灭杀天族将领,乃其恶愈张,戮辱楚辞上神,其继位后,专擅威权,鸠聚党羽,穷奢极欲,包庇鸟族恶行,若以此不孝不仁之人为君,我天族危已” 天族各部落首领被灌输了这么多真相,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你说什么,当今天君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其实魔族之主才是天帝的亲儿子,你自己也是被洛麟杀死的。 第三百二十六章番外4 上清境,为了稳固上神修为,楚辞闭关一月有余。 而魔族魔尊率部下攻打东南各部族,已经快向天族逼近,弱水河畔,星光点点的斑驳流云划过天际,河对面是来势汹汹,势如破竹的魔族大军。 河对面,驻扎着天族以各部族为首的老将朔里率领天族二十万大军抵抗魔族。 而在这一个月中,天族和魔族发生了许多大事,先是魔主墨熠挑衅打上南天门,洛麟应战一场,却是打输了。 一干文神武神齐上阵,奈何文神骂不过,武神打不过,输了是小,丢了天族面子事大,一个墨熠闹得天族人心惶惶。 仅此一事,天庭神族都不敢不将这位其名不扬的魔尊墨熠放在眼里,天族商量着如何兑付崛起的魔族,武神鲁莽道“废话那么多做什么,一个字,打,将那群四处躲藏的魔族给打回老家去,看他们还敢四处作乱” 文神慢悠悠一句“你能打得过?” 武神犹如被捏住了七寸,不敢吱声了,打是打不过的,光是那个黑龙身上的威压,他们就不敢动弹。 最后还是文神决议商定求和,奈何他们给出了建议,天君那边却出了篓子,行踪飘忽,总是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寝殿,不知道在干什么,磨磨蹭蹭半个月过去了,魔族都打到家门口了。 洛麟铁青着脸“废物,一个区区墨熠就将你们逼的主动求和,那他要天帝的位置,你们给不给啊?” 就是这一句色厉内荏的质问,天庭文神武神面面相觑,天帝之位,乃神族正统,岂是一个魔头能做的,得,那就打吧。 天族近数万年来没有战斗,一时之间,能够调遣的兵将除了那些回归部族的将领,就剩下了缥缈州的鸟族还有些战斗能力,势力渐微的天族也不挑了,能打的就上。 依仗着兵力雄厚的鸟族族长,又重新挺起了脊梁,成为天君身边的第一人,发兵五十万,帮助天族对抗魔族,形成了短暂的友好关系。 楚辞出关后,便接到姨母的来信,花界受天君命令,准备大量储备物资,粮草,支援天水河畔的战斗。 天族和魔族要打仗了,楚辞先是懵了一下,然后便听闻墨熠这三个月来做出的事迹,单枪匹马打上了南天门,然后将天族文神武神打得落花流水,其凶名远扬,直逼上古妖兽。 “噗呲,他真的这么干了” 楚辞听着姨母详细的告诉她当日,墨熠以一敌十的经过,不免心生快意和豪气。 “可不是,他也太放肆了,仗着有几分实力,便不将天族放在眼里”芈鈅皱眉道,年轻人有血性是好事,但太过就不好了,殊不知,天族真正的强者可都是闲云流水,一旦天族真正发生灭族大祸,他们可不会袖手旁观。 况且,阿辞还是天族的人,墨熠这般行事,竟半点都不顾及与阿辞的情意,可见此魔头心肠冷硬,实非良人。 芈鈅本打算劝说侄女不要太过伤心,却不料,听了她的话后,楚辞双手一拍,赞叹道“他这件事干的可真是,太棒了” “天族那群倚老卖老的神仙我早就看不惯他们了,墨守成规,循规蹈矩,当年天帝教我那会儿,他们就站出来反对,我估计他们的字典里估计也只有八个字,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你啊,就不生气,墨熠和天族站在对立面,你们又是那样的关系”芈鈅盛了一盏琼液“尝尝,你最爱喝的” “怕什么,难不成天族打不过墨熠,还能把我绑了威胁墨熠退兵?也得想想,他们是否能打得过我”不是楚辞自吹,她本来就是个好战分子,当年在天帝的庇佑下,没少闯下大祸,如今历劫归来,神仙里边,除了几个避世而居的圣人,基本是在无敌手。 “你啊,还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芈鈅笑着弹了一下侄女的脑门,既然侄女心里有算计,她也不该多说什么,天帝身归混沌,但她花神还在,洛麟若敢动阿辞,也要问问她花界同不同意。 “姨母,我想念你做的菜了,红烧猪蹄,清炖乳鸽,碳烤全羊”闭关三个月,虽然神仙用不着进食,可在凡尘近乎千年,她早就养成了好吃的胃口,一顿不吃饿得慌。 楚辞抓住花神的胳膊,双目放光的盯着花界来去纷飞的鸟兽,潇洒飘逸,有没有天敌存在,一个个长得肥不溜秋“这可都是肉啊” 花界戏水的天鹅脑袋从水里伸展出来,露出优美的天鹅颈,翅膀拍动水面,激起一片水花。 芈鈅眉眼含笑,嗔怪道“你这副垂涎三尺的模样可别给龟仙人瞧见,不然非将你轰出去不可” 楚辞一想到那个小气吧啦的绿老头子,强迫自己将眼神收回来,讪讪道“我三万年前就偷吃他一颗蛋,至于追杀我到天涯海角吗” 乌龟年年产蛋,一窝就有十来个,生命里旺盛,龟仙人那池子里都有了成千上万的子孙后代,她不过偷了一个而已,害得她馋嘴偷吃的名头在天界出了名,每逢来花界,都要提前探查一下龟仙人在不在,也不知道老头子一大把年纪了,腿脚快的不是正常人,简直就是龟中的基因突变。 芈鈅无奈扶额,你那是偷吃人家一颗蛋吗,龟仙人耗费了三万年才孵化出一颗宝贝蛋,一个没留意,进了你的肚子里,可不得找你拼命。 “姨母~,我饿了”楚辞拽着芈鈅的袖子不放,别看在外人面前强横的不得了,可在自家人面前,她可是个粘人精。 “好好好,这就给你做”花神宠溺的笑了笑。 花界是草木灵力最强盛的地方,每一寸土地都长满了各色花草,最中心的院子便是姨母的花神殿,也是花界最漂亮的地方。 楚辞算是和这些花草精灵混熟了,上前敲了敲石榴树的枝干,只见粗糙的石榴树探出一条枝丫,然后石榴花落败,凝结成一个小果子,小果子如同按了放大键,不一会儿,一个红红的大石榴便结成了。 楚辞摘下过去,拍了拍石榴树“谢了” 殿外树影婆娑,女仙飞身而过,落到小时候的树屋上面,用灵力将石榴榨橙汁,然后装进琉璃瓶中,喝一口酸甜可口,舒爽程度爆棚,楚辞撑着脑袋,用灵力打散了天上的云玩,将其捏成各种形状。 云层逐渐凝结成一个男子模样,楚辞将石榴汁一口饮进“也不知道墨熠现在在哪里,我想他了” 大树下,洛麟抬头望去,青衣女仙倚躺在树屋中,脸容清艳绝伦,眼尾迤逦,手中把玩着琉璃杯,嫣红的石榴汁从嘴角落下,半阖半张,眉宇间倾国色,她的美十分具有攻击性。 记得幼年,他曾与楚辞一块在父帝面前学习,第一次见面,他就喜欢这个看似冷清如冰,但实际上热烈如火的女子,可慢慢的,她从各方面都超过了自己,而父帝对他也越来越严厉,却转头将一腔父爱都倾注给了楚辞。 那时候,他很是愤怒,为什么,明明他才是父帝的儿子。 后来,五千岁时,他身边的人告诉他,他并非父帝亲子,也正是那个时候,他便开始与父帝有了距离感,后来,父帝直接宣布了他与楚辞的婚约,当年的他一度以为,为了巴结上他,为了成为未来的天后,楚辞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这也是他对楚辞厌恶的根本原因,他讨厌这个女孩的笑容,更讨厌她无时无刻压在他头上的感觉,每每看着别人家的孩子闯了祸,都有父母在前面撑着,而他做错了事情,父帝只会严厉加倍的惩罚,天族里,只有楚辞是不同的,她虽然没有父母,但她有爱她的天帝,保护她的花神。 而楚辞似乎不论创下多大的祸事,都会被轻轻原谅,他不服气,父帝告诉他,因为楚辞的爹娘为了天族战死,而这些部落的首领都曾经是楚战神手下的兵,他们尊敬礼遇楚辞是应该的,慢慢的他长大了,明白了天族各部落为何屡屡交好一个小姑娘。 饶是如此,洛麟依旧不高兴,他每天需要学习如何做一个未来的天帝,越来越多的责任积压在他的肩膀上,身边的人逐渐变了,他们利用自己的身份为他们的家族争取利益。 在他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楚辞享受着父帝的怀抱,在他受到惩罚的时候,楚辞享受着身为公主般的宠爱,不知道从何时起,一个念头在他的心里盘旋不起。 如果她离开就好了。 如果没有楚辞,父帝的眼神会不会分一些看着他,如果没有楚辞,他是不是能够选择自己将来喜欢的天后,如果没有楚辞,他的人生会不会光辉灿烂一点。 然而这个念头生起,就在心底生根发芽。 翩翩是个意外,她无意间闯入他的寝宫,那般的欢快活耀,她有着用不完的精力,他最开始将她当做一个小妖,做了鸟笼,将她关在里面,可她每天只能在那么小的空间活动,却半点都没颓废,反而天天跟着他鹦鹉学舌。 “喂,洛麟,你来花界干嘛?”楚辞扔下一个果子,砸到洛麟的头上,唤回了他飞远的思绪。 “我来找你”洛麟定定的看向楚辞,这么多年,这或许是他唯一一次正眼看她,爱恨分明,有恩必报,有仇必报,这是小时候的性格,一点都没变,搅合了他的婚礼,将新娘子打下天宫,让他这个天君成为三界笑柄,可现在,情况危急,他还是得来求她,洛麟苦笑了一声。 “说罢,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楚辞诧异道,这人不是应该去弱水河畔为天兵天将助威吗?再怎么不济好歹也是堂堂天君,不去干正事,跑来找她做什么。 “魔族野心勃勃,发兵十万,天族力有不逮,十五万天兵天将战败而亡,楚辞,这一次无关个人私利,为了天族,本君请你前往弱水河畔,聚拢合族兵力,联合鸟族,一起对抗魔族”洛麟说罢,对着楚辞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楚辞放下手里的琉璃盏,淡青色的碧瞳微缩,同时质问道“你一介天帝都聚拢不了合族兵力,我一个散仙就能做到了?”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洛麟:“合族一直都是战神账下军将,只有战神的后人才是他们的少主,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只有你才能做到” 楚辞从树屋上飞下来“是吗,可我为什么要去呢?天族和魔族交战,是你们的事情,开战是你当初的选择,凭什么,天族打不过了,就得让我用已故父亲的余威来震慑合族上下?” 楚辞的质问,洛麟脸面有些挂不住,恼羞成怒道“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父帝一手创建的天宫被毁吗?你也是天族的一份子,难道不该为天族牺牲一次吗?” 花神芈鈅端着一碗羹汤,听到这句话,脸色十分不好“牺牲,昔日为了天族,姐夫战死,姐姐也为了天族而死,难道楚家的牺牲还不够?” “如今诺大的天庭就再也找不出一个人来出战吗?” “为什么非要逼迫我可怜的侄女儿?洛麟,我敬你是天君,不要将别人都当傻子”花神这句话可谓是十分的不客气,战场上瞬息万变,她的侄女刚经历一场生死大劫,她不能在眼睁睁看着她陷入危难。 “花神这是在指责本君吗?”洛麟好声好气的请人,却连番受到嘲讽和拒绝,再大的好气儿也被磨完了,一甩袖子,面带怒容。 “是,合族上下虽然尊战神为主上,可战神已死,他们早就是天族附庸,天君真的黔驴技穷了吗,并非如此,天族上百万天兵天将,您舍不得让自己的兵去战场,却要将旁人推入战壕,谁都不是傻子,天君既想让人家出力卖命,却一点都不给他们好处,这样的做法,与暴君何异” 花神丝毫不惧天君威迫,花界,象征着傲骨不屈的梅花头一次傲,然开放,刹那间,偏偏花瓣飘落,独属于梅花的香气遍布花界。 “好得很,花神这是不满本君,公然要与天族为敌了吗?”洛麟气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无他,只因为花神说中了他的心思,如今的天族日渐式微,而那些合族却日益壮大,这一次与魔族交战,他本来打算利用这些附庸部落出大部分主力来对抗魔族,一来消耗他们本身的战力,而来为天族抵御门户。 可到了弱水河畔,他才发觉不是那么回事,那些合族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大对,甚至敢公然在大帐之中违抗他的命令,幸好有鸟族相护,他才得以喘息之机,饶是如此,魔族的一次进攻,就将他带去的十万天兵屠,杀殆尽,这些天兵天将可是他的心腹。 “是天君非要与本神过不去,有我花神在一日,你就别想利用阿辞”花神如同老母鸡护崽子一样,牢牢的将楚辞保护在她的羽翼之下。 花界虽然能自给自足,但植物的战斗能力到底存在缺陷,姨母为了她公然与天君叫板,这种做法虽然能保护她,但到底并非明智之举,楚辞眼波流转,翘,起的狐狸眼瞬间有了主意。 “洛麟,既然你搬出了天帝,那我去就是了,不过我有一个要求”楚辞从花神的背后走出来,给了姨母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 “什么要求,本君都可以满足你,只是除了你要当天后”洛麟显然对幼年的婚约还是耿耿于怀。 对于洛麟的自恋,楚辞摇摇头,翻了个白眼“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就你这样的,我才看不上好吗,我的要求便是,你亲自下旨,但凡天族有任何人对花界草木生灵不敬,按照情况大小施以严厉处罚,倘若虐杀花界精灵,剔除仙骨,永世不得再上天宫” 洛麟微微思索了一瞬,便立刻答应了。 事情已经办成,两人约定好了明日出发弱水河畔,洛麟起身告辞。 百花宫中,花神将手里的汤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胸口起伏不定,显然还在生气中,楚辞小心翼翼的瞅了她一眼,随即看向汤羹,目光一亮“这是给我的” 说着就要伸手去拿,却被花神给拍掉,并且严厉指责“你可知,战场那是能胡闹的地方吗?魔族人杀人不眨眼,暴戾成性,你怎么就能答应洛麟呢,花界如何,是我花神应该管的事情,你在这儿充什么冤大头” 楚辞讪讪的扯出一个讨好的笑来“姨母~,我不会有危险的,你也知道,魔族的墨熠是我喜欢的人,他不会伤害我的,你就放心吧” “洛麟这人你也知道,最是馊主意多,他今日要是软的不行,明天指不定放出消息,说什么楚辞上仙私通魔族的难听话,届时我还不得被放在火上烤,与其那样,还不如我就直接去了” “姨母~,全世界最好,最漂亮,最通情达理,最善解人意的姨母~,你就让我去吧” “我保证,一定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回来,保证不缺胳膊断腿”楚辞刚保证完,就被气笑了的花神铁砂掌拍在后脑勺上“说什么浑话,一定平安回来,姨母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铁锅炖大鹅” “姨母,你怎么知道我惦记吃外面湖里的大鹅很久了?我还惦记养在水里的五彩鲸鱼来着,您要不给我一块做了”回应给楚辞的却是从水里探出脑袋的龟仙人一记河东狮吼“楚辞,你给我滚——” 若水河畔,百万魔兵汇聚于此,黑压压的一片,天上刚才还是风云密布,转眼间雷电交加、狂风暴雨。 即使是身处千里之遥,也感觉到那种地动山摇的气势.方才还是阴云密布,刹时雷雨交加,电闪雷鸣,帐篷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摇摇欲坠,震耳欲聋的雷声如在耳边。 天族和魔族刚刚鸣鼓收兵,这一战,因为天气的原因,没有再继续下去,倒是势均力敌。 天族这边因为连日的败局,天帝怒而回宫,扔下这一烂摊子,气氛有些低迷,楚辞冒雨过来的时候,便看到士兵们倚在帐篷边神色萎靡不震。 合族族长们正在帐篷中议事,他们也愁啊,怎么也没想到,当今天君竟然会是个一推二,二推三的主儿。 他们合族虽然是天族的附属部族,但也是有骨气的好吧,此战因为天君而起,天君却如同缩头乌龟一般躲在幕后,天兵天将只派遣了十万兵卒,这是个什么意思? 让他们合族上下为天族战死吗? 鸟族仗着能在天君身边说上话,对他们言语不敬,更是屡屡甩脸色给他们,偏偏天君仿佛没长眼睛似的,诸位族长那是敢怒不敢言,合族出了力,却任由鸟族在后面摘果子,不患寡而患不均,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于是乎,弱水河畔的天族还没等魔兵打上来,自己就先被瓦解成了三半,一半以合族上下为首的部落首领,一半是鸟族族长,另一半是天族洛麟。 “诸位叔伯,最近可好”楚辞迈步走进帐篷中,和几位叔叔打招呼。 “是楚辞丫头,好久不见,已经成了上神,有乃父之风范”为首的老将是鲛人一族的族长,旁边还有狮族族长。 寒暄了一会儿,楚辞进入正题“实不相瞒,我这次是受天君之命过来整合合族之力,对抗魔族的” “什么!天君只是把我们当成什么了,背信弃义的叛徒吗?”脾气暴躁的狮族长老虎背熊腰的,一双野兽般的瞳孔一旦被盯上,吓死人。 楚辞跟着合族长老们学了两日,便上了战场,天族和魔族的战斗一直都没有停歇,战场上十分激烈,楚辞的神力运用的更加熟练,她也学到了很多东西,通过实战经验的累积,战斗力大大提升。 为此,合族族长还特意夸她在锻炼几年,将会是下一任战神,楚辞笑了笑,没接话。 魔族那边,远远的望去,精兵强将,威风凛凛的墨熠,两人相隔一个弱水河畔,数千米之遥,却在人群中一眼找到对方的存在。 洛麟在大帐排兵布阵,之前和魔族交战,因为兵力不如魔族的原因,一直不能稳占上风,如今合族愿意承担一部分,在加上鸟族,洛麟也将自己的亲信派了出去,这一次三股劲儿拧成一条绳,当下决定由鸟族偷袭,天族和合族的兵力两面包抄,一同围剿魔族。 战斗打响,弱水河畔可谓是血雨腥风,就连空气中都带着铁锈味道,天族势如破竹,一改之前颓废气息,收割了一颗有一颗的人头,楚辞混杂在其中,她本就有着超高的天赋,经历血雨的洗礼,以惊人的力量不断变强。 天族的战术初见成效,魔族那边也反应迅速,很快集结两队人马开始破局,楚辞秉持贯彻着自己是个刷经验值的打算,默默混迹在合族的队伍中,低头杀敌,却也因此忽略了对面墨熠时不时看过来的目光。 这一战,天族险胜,洛麟意气风发同几位首领道贺,带领天兵天将凯旋而归,天族和魔族交战以来的第一场胜利战,一举力挫魔兵,洛麟豪不吝啬自己的口才,将带队攻击的几位将军挨个奖励。 军营里一片热火朝天,弱水河畔的某个角落中,水下窈窕的身姿,成为上神后,楚辞的气质越发独特,本就容貌出众,一身青衣染成血色,贴在身上,露出姣好的身材曲线,手中的青木剑上渲染了鲜血,溅落在地上的血花,若说,青衣的楚辞是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谪仙,那么染上了鲜血的楚辞一举一动便是撩人心弦的妖女。 就在楚辞打算用弱水洗去一身污渍时,一道魔力打在她的身上,魔力散去,身上的血污已经消失,冰冷的双手落入一个火热的怀抱中。 这么熟悉的怀抱,楚辞嘴角扬起一抹甜笑“今天魔族战败,你不去制定计划,跑天族领地干什么?” 身后的墨熠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轻嗅着她发间的清香,连日不眠不休的作战已经耗费了他大量的精神,现在才能得一喘息之机“来找一个勾了本尊魂魄的女妖” 楚辞失笑的给了他一杵子“是吗,那女妖有没有你身边的魔女漂亮啊”别以为她是个瞎子,这人白日里身旁有三个漂亮妖,娆的魔女作陪,很是逍遥快活呢。 傍晚的夕阳从云层之中漏了出来,落在了楚辞的背后,相拥的两个人万般契合,仿佛再也插不进第三个人去,天青色的纱裙上渡上了一层清浅的柔光,鼻尖是轻轻的香,脸上是柔柔,软软的触感,似乎天地间的一切都远去。 浅浅的一吻,墨熠抬手送上一只碧色的狐狸“这你可就冤枉本尊了,这妖女姿容靓而不媚,美而不俗,娇而不艳,本尊一入眼,便再也瞧不得旁人” “好漂亮的狐狸崽子,你那儿捉的?”楚辞最喜欢毛绒绒的东西,将狐狸抱在怀里,亲了又亲,却没见身前人那一瞬间眼底升起的墨色。 墨熠:后悔了,怎么办。 楚辞回到帐篷的时候已经夜半三更,抱着狐狸崽子,俏脸微红,刚打开帐篷,却见从里面冒出一个鬼手,直逼楚辞咽喉。 “什么东西?”楚辞一手放下狐狸崽子,手执青木剑迎了上去,仔细一瞧,居然是白翩翩“是你!” “是我,楚辞,没想到吧”白翩翩手中的攻击越发迅猛,这是她好不容易趁着洛麟休息的时机,偷偷跑出来,就是为了取了楚辞的性命。 “你居然修了鬼道,不过这似乎也不意外”白翩翩有洛麟给的法宝护身,楚辞也不是吃素的,刚被偷袭,一击得手,现在反应过来了,自然不会放过她。 青木剑气涌动,剑花在黑暗的空中打出几道青光,不过短短两招,白翩翩就败在了楚辞的剑下,就在楚辞一剑刺向白翩翩的身体时,远方,一片铃铛声响起,楚辞的意识逐渐低迷,双目空洞无神。 白翩翩看向半空中“洛麟,我就知道,你不会看着我去死的” 洛麟寒着脸将白翩翩的鬼体装进玉瓶中,楚辞呆站在帐篷门口,一旁的狐狸早在白翩翩动手的时候就已经回头去找墨熠搬救兵去了。 洛麟看着楚辞目光复杂,食指落在她殷红的唇瓣上“楚辞,你说,本君该拿你如何是好?” “放开她——”一道魔气从半空中打来,墨熠面露寒霜,魔气肆涌,洛麟闪身躲避开来“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来了也好,一千年前没能除了你,今日,你逃不了了”洛麟吹响战斗号角,天族的士兵都被惊动,纷纷赶往此地。 很快,越来越多的天兵天将将墨熠团团包围,合族长老们一看楚辞的情况,像是被某种东西夺了魂魄。 洛麟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此人乃是魔族之主,墨熠,偷偷前往天族驻地,企图打探天族消息,来人啊,给本君拿下他” “我看谁敢”天空之中响彻一道巨雷,一块圆形的龙纹玉佩出现,楚辞怀中金光闪耀,天帝印从楚辞的戒子空间中脱离出来,和玉佩合为一体。 楚辞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是谁在算计我,这种感觉和幼年时期,被嗜心魔铃蛊惑的感觉一模一样”几乎是一瞬间,楚辞就想到了洛麟,只有他有立场救下白翩翩,而嗜心魔铃也在他的手中。 “是赤蛟!” “什么,赤蛟不是死了吗?” “这不是天帝印吗?” 赤蛟死了一千年,终于能接住天帝的力量将当年的事情宣告众人,他不是天族叛徒,他从未背叛过天帝,真正有歪心思的人是天君,他才是当年屠,杀天兵天将的人。 当尘封的往事被揭穿,通过回溯镜看到一千年前的所有,天神们看着千年前,洛麟狠心将那些无辜的天兵们送上死路,一个个看着天君,眼底充满了恶寒,他们竟然将这样一个道貌岸然,心狠手辣的人推上了天帝位置。 所有的秘密被揭穿,身世大白于天下,洛麟慌了“这不是真的,都是你伪造的东西,赤蛟,这些都是假的,没人会信你” “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我赤蛟以神格起誓,若所说有假,便被天火焚烧,不入轮回,魂飞魄散”赤蛟的誓言使得在场所有人都相信了他。 对于神族来说,神格就是他们的一切,生命本源,几乎没人敢拿神格开玩笑。 所以,赤蛟说的是真的! 天君并非天帝亲子,而他为了天君帝位竟然犯下如此罪恶滔滔之事,斩杀赤蛟,屠,杀天帝亲子,灭杀一切知情人士,这样的心狠手辣,使得不少天族众人后背发寒,好深的心机,好毒辣的心思。 莫怪白翩翩胆敢谋害楚辞上神,原来是身边有一个阴狠毒辣的天君,两个人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同样的手段歹毒。 “墨熠——”楚辞有些心疼的抓着他的手,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巧合,原来他竟然是天帝的儿子。 本该是大好年华,本该是天之骄子,却因为洛麟,而跌落凡尘,落下一身尘埃,差点魂飞魄散,楚辞恨恨的盯着洛麟“你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东西,父帝倘若在世,定后悔收你为养子” 楚辞愤然开口道“天帝印在此,我宣布,洛麟私德有亏,不配继任天君之位” 洛麟面色大变“楚辞,你敢——” “我有何不敢,废除洛麟天君之位”楚辞的话音落下,却见天空之上不知何时凝聚了一团墨云,一条粗壮的紫色雷火劈在洛麟的身上。 不少神仙惊呼“天罚,此乃天罚” “天君自作自受,作茧自缚,天道不容” 距离大战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天君被废,魔族退兵,以弱水河畔为界限,双方互不干扰,天庭众多繁杂事务最终都落到了楚辞的手里,无他,就因为天帝印对楚辞认主了。 合族对此乐见其成,持支持态度,鸟族很是反对,闹腾了一段时间,天庭众神官们从一开始的不乐意,到最后被楚辞的雷霆手段镇压,这位处理政务的能力可是比洛麟能干的多,一个个受虐狂似的,反倒纷纷倒戈向楚辞,越发推崇起她来了。 尘世间,一对乞丐男女正在街上讨饭,洛麟没想到他被天罚之后,会被剃掉仙骨,打入凡间,而白翩翩也重新降临人世,早先的情分在日复一日的生活中,早已经消耗一空,当他们为了一个馒头,一块肉打起来,互相撕咬的时候,白翩翩落下滚烫的泪水,她后悔了。 而洛麟早已经被苦难消磨了意志力,天天靠着赌钱,企图有一天能够逆风翻盘,却最终越来越穷,直到欠下巨债,被催债的人打断腿。 这日,楚辞正在为鸟族不服管教而烦恼,真想将这群鸟都给关进笼子里。 一个小仙娥面带喜色,脚底仿佛踩着风火轮一般“上神,南天门天兵来报,魔族前来求婚” 楚辞看奏折的手一顿,转瞬,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南天门门口聚集了不少前来看热闹的神官,毕竟三个月之前两族还打得不可开交,这一下子居然要联姻了,稀奇,真是稀奇。 魔族之主,墨熠打开面具,露出俊逸非凡的面容,和先天帝长得有六分相似,记性好的,不免嘀咕,这人不是洛麟与白翩翩成婚当日,跟随上神出现的小白脸吗? 楚辞到达南天门就看到墨熠如同游乐园里的猴子一样被诸神仙打量,一边打量一边窃窃私语,楚辞都能想象得到他们在说什么。 “阿辞,我来下聘礼了” 墨熠在楚辞出现的那一刻,便张开了双臂。 楚辞如同乳燕回巢般,直接飞入墨熠的怀中,开心的抱着人不撒手,最后在其脸上开心的啾了一下“咱两是去魔族,还是在天族” 墨熠笑的很是温柔,两人的气氛越发的缠,绵,当两人靠的越来越近,几乎都要亲在一起了,围观的神官们终于看不下去了,立马捂着脸“咳咳咳” 神官:这个魔头果然不安好心。 历经重重劫难,终于娶得美人归的墨熠笑的如同二傻子。 “我对父帝不熟悉,也不想熟悉” “他没尽过一个父亲的责任,但我十分感激他,在我不在的时候,庇佑了你” “我们成婚吧” 楚辞:“好” 南天门下,楚辞环抱着墨熠,靠在他的胸前,听着那一下下的心跳,在心里感叹和庆幸能和自己相守一生,白头到老的人会是墨熠。 夕阳下,楚辞缓缓露出一个微笑“凡世我都嫁了你那么多次,不如这次,你入赘我家吧!” 伴随着微风徐徐,隐约低不可见的一声应答消失在唇齿交,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