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传之调整》 第1章 出错 注:作者桔子在此欢迎点进这本书的读者??(???????)?? 因这个文章描述的就是卫嬿婉重生后，系统力量不足的剧情，因为哪怕如今如懿传的口碑反转，可仍旧有不少人喜欢如懿而不喜欢卫嬿婉，同时这也是灵感来源。 因此，这篇文章不是爽文！不是爽文！！他不是一篇爽文！！！ 这个文章呢，会穿插着一些正常，以及如懿传的癫，如果是想要那种没多久就把如懿处决的话，那非常抱歉(t ^ t) 另外，由于电视剧那边就停电的，所以这本书中，一些历史上早就死掉的人，也会因为各种原因延长一下寿命，有可能会出场，也有可能只会提一嘴。 最后祝各位读者有一个愉快的阅读体验，喜欢的话，请给一个五星好评，不喜勿喷，要是实在要喷，请文明用语。谢谢各位的配合(*°?°)=3 河岸边上，进忠容佩等人带人压着，卫嬿婉带着人气势汹汹的赶来，进忠仿佛见到了救星:“炩主儿！炩主儿！炩主儿救救奴才！皇后要处死奴才！” “谁敢动进忠！” 滋滋???????????? 一道冰冷的电子声音响起:“人物出错，进行更改。” 昏暗的光线下，卫嬿婉恶狠狠的看着眼前垂死挣扎的人:“本宫比任何人都想让你死！”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 木兰围场的一个角落，一道利箭射出正中靶心。 “你看。”皇上的声音中略有些骄傲。 卫嬿婉高兴的蹦蹦跳跳:“皇上好厉害！” “再来。” 滋滋???????????? 那一道冰冷的电子声音再次响起:“人物出错，进行更改。” 皇上冷冷的指着卫嬿婉:“你过去对着每一个经幡跪着磕头。去啊！来人！” 最后，皇上指挥人给卫嬿婉喝下牵机药，生生折磨了对方九年。 …… 宫道上，一个答应装扮的女子，身边跟着两个小丫鬟，三人叽叽喳喳的讨论。 “主儿顾念旧情，不忘提携奴婢和澜翠，我们定当忠心主儿，至死不忘。” 滋滋???????????? 那一道冰冷的电子声音再次响起:“人物出错，进行更改。” “你这个贱婢！”卫嬿婉狠狠地将春蝉打翻在地:“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一定是你说的。” “没有，奴婢没有。奴婢一心为主儿，怎么会吃里爬外呢？” 卫嬿婉掐着春蝉的脖子:“你看着我，你再说一遍。这些变故，都是从你去了安华殿见了乌拉那拉氏开始的！你背叛本宫！你竟敢背叛本宫！” “翊坤宫娘娘着实掳了奴婢去，可奴婢什么都没有说，奴婢一心对主儿。” …… “来，给你抹点口脂，也能显出，你在本宫身边当差的体面，”说罢，卫嬿婉将沾个毒药的口脂抹在春蝉的嘴上:“很久没给额娘上坟了，你早些出宫，帮本宫，拔掉坟头上的野草。” “是，奴婢知道了。” …… 乾隆四十年正月二十九日皇贵妃因病去世，享年四十九岁，二月十一日册谥令懿皇贵妃。 滋滋???????????? 又是那道冰冷的电子声:“反派卫嬿婉死亡，结局美满，相信观众一定会喜欢的。” 系统的离开，连带着卫嬿婉的灵魂一起离开，卫嬿婉这才知道，自己居然是一本书里的反派。 卫嬿婉呆愣着不可置信:“我的一辈子，都是被规划好的？” 卫嬿婉看着不远处的光团，发疯似的抓住它:“让本宫回去！本宫不相信！我的人生，凭什么让别人决定！” 系统放出电流强迫卫嬿婉松开自己:“你是反派，是恶毒女配，没有人会喜欢你，这是事实。” 电视剧播出，起初有些观众看出了不对，可因女主角的原因，所以并没有说什么，有些也随着大众一起辱骂卫嬿婉。 系统的声音虽然冰冷，但还是能听出话里的得意:“你看吧，没人爱你，就连演你的演员都遭了殃，你就是恶毒。” “不会的……不会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多。 甚至系统都无法压制:“怎么回事？卫嬿婉是反派！怎么会有人喜欢恶毒女配？！” 甚至有网友扒出，卫嬿婉这个角色是承载着作者的恶意诞生的。令妃是历史都承认的赢家，却被改成了恶女。 有些网友称呼卫嬿婉为“奇迹婉婉”。别人都说你不配，可偏偏属你最争气。 连带当初饰演卫嬿婉的演员也翻红。 系统本想删除那些评论，可突然被一股不可控的力量束缚:“是谁！？” 突然间，在卫嬿婉和系统面前出现一个大约四十左右的女人。 卫嬿婉注意到那人身上穿的是皇后服饰:“你……你是皇后？” 那女人缓缓睁开眼:“成为我，你不必自卑。” “什么？！啊！！”随着女人抬手的动作，系统慢慢消散，但还有点点星芒散落在空中。 卫嬿婉赶紧跪在女人面前:“你是孝仪纯皇后？求求你，我不服！凭什么我的人生要被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规划！？” 那女人面上露出一丝为难:“本宫只能重创它，尽管会有些不同但无法决定大众。不过，书中没有出现的人，或者，没有词的人，他们……都是正常的。” 说完，面前的女人就消失了，同时，卫嬿婉也察觉自己的灵魂逐渐变得透明。 …… 第2章 重生 床上的卫嬿婉猛地睁开眼睛，察觉到周围些陌生的环境，卫嬿婉赶忙坐起身，但起身的幅度太大，睡在一旁的宫女皱了皱眉，往一旁翻了个身。 “春蝉？！” 春蝉迷迷糊糊道:“嬿婉，还早呢，我再睡一会儿。” 卫嬿婉刚刚的声音有点大，大家又是睡的大通铺，因此大家多多少少都受到影响，有宫女甚至烦躁的让卫嬿婉安静点。 卫嬿婉赶紧闭上嘴，等大家再次睡着后，卫嬿婉轻手轻脚的起身下床，来到镜子前轻手轻脚的换好衣服。 在拿衣服时，卫嬿婉突然注意到自己手上戴着一枚红宝石戒指。 这枚戒指她太熟悉了，她到死都带着它，每次想摘下来却都被那个所谓的系统阻止，说什么要至死都忏悔。 卫嬿婉摘下戒指，发现没什么事情，刚打算扔就看到那张大床上躺着的宫女们。 卫嬿婉轻轻将戒指放到桌上，整理好头发随后拿起戒指走到院子里。 …… 如今正值五月份，凌霄花来的正好。 卫嬿婉环顾四周，这分明……这分明是四执库。 加上卫嬿婉身上的衣服和发饰，卫嬿婉知道自己这是回到当初在四执库的时候。 卫嬿婉抬头看看天，现在天还没有大亮，应该是寅时左右(早上三点到四点五十九)。 宫里的娘娘每天要在卯时初(早上五点)起身梳妆去给皇后和太后请安，作为宫女，她们一般要比娘娘们早起半个时辰。 卫嬿婉来到四执库放置香钟的地方。 香钟是一种更为方便的火钟，它以特制的模子制成盘香，盘香粗细均匀，燃烧时间与其长短成正比，即燃烧时间越长，剩余的盘香越少，在盘香上记上刻度，就可以知道相变的时辰。 四执库的香钟也有具有叫醒大家的作用，当香火烧到一固定刻度时，上挂之重物落下撞击金属器皿，发出响声，提醒此时办事的人起床。 寅时一刻左右(三点十五左右)。 香钟旁边有一本时宪书(日历)，卫嬿婉轻手轻脚的翻看了一下，找到如今确切的日期。 注意到昨天的日期，卫嬿婉没有忘记，那天是凌云彻送她宝石戒指的时候，上辈子最苦难九年，每次闭上眼睛，系统就让自己脑海中全是和凌云彻点点滴滴的相处，日子也记得格外清楚。 对！ 卫嬿婉想起来再过几天，自己的额娘就会管自己要钱，自己当天下午也得知了去那些宠妃宫里需要塞多少银子，而嬷嬷则推荐自己去大阿哥那里当差，并说会少收自己银子。 …… 睡得好好的却一下子被打扰，等姑姑叫她们起床时，众人都眯着眼睛磨磨蹭蹭，不过这次姑姑没有一个劲的催促她们，而是给她们稍稍放宽了一点时间。 芬姑姑喝着嬿婉沏好的香片:“这四执库虽然只管宫里主子的衣服，但也是个不小的活，这要是迷迷糊糊，一不小心弄坏了衣服，那可是掉脑袋的。看你懂事，这次我就先宽限一下她们。” “是，多谢姑姑，这说起也是我的不是，不小心吵到了她们，给姑姑添麻烦了。” …… 等众人起床收拾好后发现，她们所有的物品都已经准备好，只需要直接开始干活就行，再加上嬿婉平日里性子活泼开朗，四执库的众人关系都不错，大家也就将早上的事情揭过去了。 …… 过了几日，卫嬿婉看着手中的家书，信中母亲说，弟弟佐禄读书要钱，让嬿婉现在赶紧给她包十五两银子送出来，这钱急用，自己就在宫门口等着。 卫嬿婉将纸揉成一团随便埋进土里。哼，读书要钱，其实是佐禄迷上了赌钱，这是要让自己帮弟弟填补亏空呢。 卫嬿婉瞧着四下无人，将攒好的钱偷偷藏好，随后就悄悄来到偏门。 卫杨氏看到女儿出来赶紧招手:“银子呢？” “额娘，前些日子不是刚给了你们吗？怎么又要？而且还是十五两，这么多。” “哎呀，你弟弟佐禄读书不用笔吗？不用墨吗？不需要给夫子钱嘛？哪哪都需要钱，我可知道你前两天刚发了月例银子，赶紧把钱给我。”卫杨氏懒得和女儿多说话，她现在只想赶紧拿到银子，不然那帮人没准真砍了自己儿子的手指头。 卫嬿婉两手一伸:“可我的银子才交上去，现在真的是一点也没有了呀。” “没有？！”卫杨氏拉着卫嬿婉的手就在她身上摸索，结果发现，卫嬿婉全身上下真的一点银子也没有。 这时，卫杨氏看到卫嬿婉头上的银饰:“把你头上的银饰拿下来。”说着，就想伸手去拿。 卫嬿婉赶紧往后躲:“额娘，这可是要砍头的呀。” “什么？！”卫杨氏一听到砍头立马就怕了，当初自己夫君犯错时，给她吓的呀，幸好是留住了一条命。 “这宫女的银饰都是固定的，要是被姑姑发现没带的话，那可就相当于将宫里的东西偷出去卖，这可是重罪呀。”卫嬿婉的父亲以前是正黄旗包衣管领，从前他们或多或少也听说过，有宫女太监将宫里的东西拿出去卖，最后被发现的结果。 卫杨氏搓搓手:“那他不可能只给一个吧？” 卫嬿婉很是无奈:“我要是被分到嫔妃宫里的话，这些都要收回去，到时候被发现就更糟了。” “你的钱都交给谁了，怎么偏偏这个时候交？你不管管你弟弟了嘛？” “额娘。”卫嬿婉将卫杨氏拉到一边，低声道:“额娘，我这也是为了您和弟弟着想呀，我要是到嫔妃宫里干活，那这每月的月例可不像在四职库这么少，而且那主子要是高兴了，赏我点，那每月我就不可能只给你一两银子了呀。” 卫嬿婉继续道:“我要是做到掌事宫女，那每月就有七两，再加上宫里管吃管住，那七两啊，还不都是额娘您的，到时候除了佐禄读书和每月饮食，没准还能攒下点，把你们现在住的那个老宅子呀，好好修一修。” 卫杨氏仿佛想到往后每月能拿到七两银子的场景。卫嬿婉继续乘胜追击:“而且这一顿饱和顿顿饱，额娘您肯定懂，咱们和夫子商量商量，先宽限几日，相信夫子不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到时候要是主子有吃剩的点心，我再给您偷偷打包出来，那是可是宫里的吃食呢。” 卫嬿婉不停的给母亲描绘往后的生活多么多么的漂亮，以及宫里的吃食是多么多么美味，卫杨氏擦擦嘴:“那你可得记住了，你弟弟可是咱们家唯一的根，他要考不上状元，那你能有好处吗？” “额娘您说的对，佐禄可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不帮他我帮谁呀，我这每月的月钱可全都是要给他的。”卫嬿婉最后再添一把火:“对了额娘。” 卫嬿婉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额娘，您现在身上有银子吗？能不能给我一点，我这把钱全交上去，到时候进了娘娘那边，我没钱打点那里的姑姑呀。” “我可没钱！”一听卫嬿婉向自己要钱，卫杨氏赶紧往后退了好几步:“你个死妮子，把钱全交上去，自己不给留点，活该，就该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诶，额娘。”卫嬿婉刚一伸手，卫杨氏就赶紧走了，生怕晚走一步自己兜里的钱就没了。 注:作者查到宫女的年薪是三两，但是呢，卫嬿婉初登场的时间是十四岁，清朝宫女入宫最早也是十二岁，这么算下来，她要是两年的时间攒够三十五两，最起码一月就要攒一两多，所以这边的设定是宫女一月三两银子。 第3章 存钱(一) 刚回去就碰到了春蝉，二人一起结伴，路上春蝉问她:“诶，嬿婉，你银子凑足了吗？” “哎呀，我打听过了说花一百两可以去嘉嫔娘娘宫里伺候，花八十两可以去慎常在那里，花五十两可以去玫嫔娘娘宫里，可是我凑来凑去总是不够。” 重来一世，卫嬿婉深知财不外露的重要性。当初自己刚说完自己有多少钱，芬姑姑就出来了，难保不是芬姑姑听到她和春婵的话。 “那你可得快点儿，听说芳菲已经凑足了银子，去玫嫔娘娘宫里伺候吧了。” 卫嬿婉叹了口气:“要不是家里拖累，我早就凑足银子了。刚刚额娘过来，又向我要走了一笔钱。” 这时芬姑姑从屋里出来，二人一同向芬姑姑行礼。 芬姑姑示意春蝉下去，随后招呼卫嬿婉进来。进屋后，芬姑姑又支走屋里的宫女，低声对卫嬿婉道:“嬿婉，这钱不够有不够的去处，纯嫔娘娘新得了个大阿哥，正缺人手呢，你要是愿意，我可以让你少花点银子进去。” 芬姑姑还是比较喜欢卫嬿婉的，卫嬿婉进入四执库两年来，很有眼力见，而且也对自己孝顺，这银子少挣点就少挣点吧，反正也不缺她一个。 “真的吗？” “丫头，你的心不在这儿，留着你也干不好差事。你现在手头有多少？” 卫嬿婉低头拉着袖子，让人看着就感觉没有太多的钱:“二十两……” “二十两！”芬姑姑不禁皱眉:“这样吧，你再凑一凑，二十五两我就让你过去。” “谢谢芬姑姑，多谢芬姑姑。” …… 之后，卫嬿婉找到凌云彻，将从四执库偷偷捡来的碎布头子交给他:“给，云彻哥哥，就这些了。” “好。”随后，凌云彻从怀中掏出银子:“这是冷宫那位做女红挣的银子。” “哎呀，这么多，这得有十两了。”卫嬿婉随后面上带上担忧:“云彻哥哥，你自己也要留点儿呀。” 凌云彻一看卫嬿婉这么关心自己:“诶，你放心吧，冷宫那位做女红挣了不少呢，我从里面要了一半的分成，你别看的这么多，这才占我抽成的一半呢。” 随后，凌云彻又从怀中掏出五两银子:“我知道你额娘和你弟弟经常管你要钱，来，这些也给你，我在冷宫又用不到什么钱，还是你比较需要。” “云彻哥哥，你真好。” 看着卫嬿婉崇拜自己的样子，凌云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还是多亏了你，李老头拿的布料都是托人从宫外买的，我也比着他照办，要不是你聪明，想到从四执库拿一些不用的碎布头子，这宫里的绣样，再加上宫里的料子，我刚一拿出去就被卖空了。” “那，云彻哥哥，既然这样，那你把每件的价格再往上涨涨，咱们可以多挣一些银子。” “我觉得这些就行了，我在冷宫也用不上银子，你在四执库，这每次挣的银子都赶上你好几个月的，咱们就这样，到时候把钱攒起来，咱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卫嬿婉面上笑容不减:“云彻哥哥说的是，只是这些虽然是碎布头子，但怎么说也是宫里的料子。云彻哥哥你自己出去卖实在是太危险了，这样吧，我在四执库也认识采买的人，我来帮你卖。” “啊，这……”凌云彻只是稍稍想了想就同意了:“那行吧，到时候你让那人把这包袱拿到城门旁的萝卜摊那边，那个买家每次都能把这一包的东西全买下来，这次包裹比较大，你就稍微多收他一点，平常我都是要他二十两。改了料子之后要他四十两。” “好，我记下了。”卫嬿婉抬头看了看天:“那云彻哥哥，时候不早了我走了。” “嗯好，路上慢点啊，我今晚要和赵九霄喝酒，今天银子挣了这么多，我可得让这小子好好羡慕一顿。”凌云彻又想起什么:“哎，对了，你平常别那么累了，偷点懒反正芬姑姑又不会发现。” “我知道了。”卫嬿婉转过身，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 二人告别后，卫嬿婉就回去找了春蝉和那个负责采买的小太监。 之后卫嬿婉又回到住处，悄悄数了数自己攒下的银子:加上凌云彻给我的，一共是……六十五两。 …… 卫嬿婉来到芬姑姑房中:“芬姑姑。” 芬姑姑确定好四下无人就低声问道:“攒好银子了？” 卫嬿婉将二十五两银子交给芬姑姑，随后又从袖口中掏出一个荷包，悄悄塞给芬姑姑:“芬姑姑，你看咱们四执库平常有那么多的碎布头子，要不……” 卫嬿婉做的那个荷包，就是她前几日拿那些碎布头子用宫里的样式绣的。 芬姑姑颠了颠荷包，估摸着得有五两:“我就是喜欢你的懂事，只是，你马上就要离开四执库……” “姑姑放心，春蝉会代我好好孝敬您的。” 芬姑姑把银子收起来:“好，我到时便和管事的公公说一下，往后你就去伺候大阿哥吧。” “多谢芬姑姑。” …… 春蝉听后还有点心疼:“嬿婉，这些东西本来才卖七十两，咱们还要抽出二十两给冷宫的那位，干嘛还要抽出五两给芬姑姑呀？” 卫嬿婉解释道:“芬姑姑是四执库的掌事姑姑，这拿这些碎布头子本就不合规矩，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要是到时被芬姑姑发现可就不止五两这么简单了。” “唉，好吧。” “好了，别叹气了。”卫嬿婉低声道:“况且，你每次拿五两银子孝敬芬姑姑，芬姑姑也会多多照顾你。” 春蝉拉着卫嬿婉的手还有些不舍:“你这去了大阿哥那儿，咱们估计见面就难了。” “就算是大阿哥也要有换洗的衣服呀，放心吧，咱们到时候还会再见面的。” 卫嬿婉起初也是想换一个地方，可缺人手的，只有嘉嫔、玫嫔和慎常在，再者就是大阿哥，四执库肯定是不能一直呆在这儿了。嘉嫔自己不可能去，玫嫔和慎常在得宠都不长久，算来算去也就只有大阿哥那儿了。 第4章 存钱(二) 有了芬姑姑的举荐，卫嬿婉成功当上了大阿哥身边的贴身宫女。 卫嬿婉从前也与大阿哥接触过，因此了解他的性子，况且大阿哥如今也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再加上纯嫔娘娘有自己的孩子，刚来的几天确实会关心两句，但渐渐的就不怎么搭理了。 因此没过几天，大阿哥便十分信任卫嬿婉，同时也有几分依赖。 …… 这天一早，如懿就拿着制作好的绣品来到冷宫门口敲敲门，不远处的凌云彻听到动静赶紧上前打开隔板，如懿见到隔板被打开，便将手里的包袱递过去，凌云彻赶紧将包袱收起来，确定四下无人低声问道：“哎，你们那饭菜怎么样？好点了吗？” 如懿面带笑容，眼神中带着感激：“新鲜多了多谢你。” “嗨，不用谢我，这马公公收了钱啊，肯定会办差事的，还有啊，你们做的那络子和帕子特别好，卖的特别快。” “彼此方便。” “对了，我想跟你打听个人，那个纯嫔娘娘性子怎么样？”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如懿觉得哪怕凌云彻过去做侍卫，和绿筠都不可能有接触，因此如懿敏锐的察觉到，凌云彻可能是帮一个女子问的。再加上自己最开始用的彩绳和素帕，看起来是民间的东西，而第二次拿到的，却像是宫里用的，因此如懿猜测，很有可能是个在四执库这种和服饰有关的地方，而且还是马上要到绿筠宫里干活的宫女。 果不其然，凌云彻道：“我有一老乡，要去钟粹宫当差，所以我想帮她打听打听。” 想起绿筠这个好姐妹，如懿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纯嫔娘娘，性子特别好从不搓磋磨下人。” “哦，诶，大阿哥呢？” 说起这个自己从前的养子，如懿更是夸赞，只不过这个夸赞只有干巴巴的一句:“大阿哥很懂事。” “那就好。对了，现在是有银子了，你们还需要从宫外给你们带点什么吗？比如说胭脂水粉什么的，现在卖这些东西都是我那个老乡帮我，我让她帮你们带进来。” “你不是说这事情冒着风险吗？那她怎么愿意帮你干？” “这些彩线、帕子就是她提供的，她担心我，所以拿去帮我卖。” “只是这件事情涉及钱财……” “嗨，你就放心吧，我那个同乡怎么会贪你那点钱？她要是想贪的话，你每次到手的银子，能从十两涨到二十两吗？” 如懿想了想:“也是。”随后又道:“我想要一把花籽，可以在里边种种花草。” “你还有心思种花草啊？”凌云彻不禁觉得这人真是一个奇女子，和他所见过的女子都不同，尽管冷宫如此艰难，可依旧保存体面，将自己照顾的好好的:“行，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人，得嘞，我帮你想办法。” “多谢你。” “没事儿，赶紧回去吧，别让人看见了。” …… 凌云彻悄悄来到四执库附近，春蝉见到后，便悄悄将包裹接过来，为防生事，就直接拿到偏门，让采买的小太监将其带了出去。 因这次的稍微多一点，所以这次的绣品卖了足足八十两，银子带回去后，春蝉与小太监一人各五两，孝敬给芬姑姑五两。 剩下的二十两交给冷宫里那位，之后的十两交给凌云彻。剩下的三十五两，等卫嬿婉带着大阿哥的换洗衣物过来时，在由春蝉悄悄塞给她。 回去后，卫嬿婉看着攒下的七十两银子，暗暗发誓，哪怕是重来，自己也要往上爬，自己上辈子在有系统的情况下都能做到皇贵妃的位子，更何况如今系统几乎消散于世间。 这次，她要活着坐上皇后之位，坐上太后之位。 第5章 教育(一) 钟粹宫内。 卫嬿婉正在伺候大阿哥穿衣:“这天气热了，大阿哥少穿件衣服。”随后，又将一件外套交给一旁的小太监:“小乐子，这个拿上，大阿哥若在上书房冷了记得给他换上。” 这时，卫嬿婉看到正往这边走的纯嫔:“娘娘。” 众人也纷纷回头请安。 其实说起来，这是卫嬿婉重生以来头一次见到纯嫔。初到钟粹宫时，是由纯嫔娘娘的贴身宫女可心简单和她们说了几句，又将她们带到大阿哥的房中。 卫嬿婉再次见到纯嫔，心中也没有太大的波澜，毕竟上辈子自己构陷永璋觊觎寒香见，让纯嫔郁郁而终，就报了当时苏绿筠让自己去花房的仇。 自己成为嫔妃后，就报复了许多从前欺辱自己的嫔妃。算下来，自己现在的仇人就只有海兰、寒香见、如懿，以及……两个蒙古嫔妃！ 苏绿筠虽然不认识卫嬿婉，但根据她的穿着，再加上可心之前在她耳边提起过一次:“嬿婉仔细，小孩子是最容易中暑的，务得小心。” 见大阿哥和其他人神情没什么变化，苏绿筠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苏绿筠一般不会在意自己这个养子，除非是和自己亲儿子有关，果不其然，苏绿筠转身从可心手中拿过食盒:“纯娘娘平日里，也见不到你三弟，做了些点心，你带到撷芳殿和三弟一起吃吧。” 卫嬿婉伸手接过食盒恭敬的站在一旁。 “不知道你三弟近日可好啊？” “还好，只是前些日子皇额娘见二弟身体好了，又让他日日苦读，又挪回了撷芳殿，二弟一去，皇额娘又要嫌三弟哭闹了。” 看到大阿哥关心自己儿子，苏绿筠很高兴:“永璜，不枉本宫疼你，知道担心你三弟了。” 最后便让小乐子和卫嬿婉赶紧带大阿哥去尚书房。 …… 到了尚书房后，大阿哥并没有看见二阿哥，不仅是二阿哥，就连三阿哥也没看见。 卫嬿婉看着坐下读书的大阿哥低声道:“大阿哥，你要不要出去找找三阿哥？你如今毕竟是记在纯嫔娘娘名下，这要是三阿哥不小心磕着碰着，纯嫔娘娘恐怕第一个就会找您。” 大阿哥想了想:“你说的也是。” “要是大阿哥允许，奴婢出去找，您在这里安心读书就好了。” “嗯，嬿婉，还是你心细，那你去吧。” “是。” …… 卫嬿婉自重生以来，就发现一件奇事，那就是只要她想，她的脑海中便能浮现出一本书，这就是卫嬿婉所在世界的话本。 根据话本上所说，三阿哥现在应该在撷芳殿，准确来说是二阿哥房间门口。 卫嬿婉便赶紧朝那边过去，卫嬿婉知道皇后她们此时正在屋里，因此，看到站在门口的三阿哥，卫嬿婉只是低声将其叫过来，并没有惊动屋里的人。 回到尚书房后，三阿哥因年纪小贪玩，吃完点心，坐了没一会儿就跑出去玩了。 而卫嬿婉回去后，看到可心拿着食盒准备出门:“可心姑姑，您这是要去撷芳殿吗？” “正是，纯嫔娘娘舐犊情深，念着三阿哥，这不，命我带些柚子去送给三阿哥。” 卫嬿婉道:“那正好，我要去给大阿哥送字帖，可心姑姑，让我帮你一同拿过去吧。” 可心一听有这好事儿:“既然如此，那就辛苦你了。” “这有什么，到时还要劳烦可心姑姑，在纯嫔娘娘面前多替我美言几句呢。” “这是自然，你去吧。”可心对卫嬿婉印象不错，嘴甜会办事儿，再加上对方是大阿哥的宫女，就算往后得势最多，也只会成为大阿哥府中的掌事姑姑，要么就是大阿哥的妾室，怎么着都威胁不到自己在纯嫔娘娘身边的位置。 …… 卫嬿婉来到尚书房后不见三阿哥，就知道三阿哥肯定又出去玩儿了，而乳母们也都陪着各家的主子，只有大阿哥，身边孤零零的只有小乐子一人。 卫嬿婉将字帖放到大阿哥的桌上:“大阿哥，字帖给您找出来了，另外，这是纯嫔娘娘让奴婢带来的柚子。” 大阿哥只抬头看了一眼:“三弟出去了，这些柚子先放他桌上吧。” 大阿哥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些好吃的肯定是纯嫔给他亲生儿子的，自己这个养子，也就只有看着的份，就像刚刚的那盘点心一样。 卫嬿婉放下食盒来到大阿哥身边伺候笔墨:“大阿哥，其实，奴婢觉得，您可以借此机会去关心一下二阿哥。” 大阿哥摇头否定:“不行，因为母亲的事情，皇额娘肯定不喜欢我，我去关心二弟，皇额娘肯定认为我另有所图。” “大阿哥，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也是所有孩子共同的嫡母。”卫嬿婉看着四下无人放低声音道:“到时不管谁的孩子做了太子继承大统，皇后娘娘都是母后皇太后，最多影响的就是当时的皇上是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大阿哥还是有些犹豫:“可是……” “大阿哥，您放心，皇后娘娘是贤妻，不可能因为乌拉那拉氏的原因就牵连你。” 此时，大阿哥想起如懿从前的教导:“也是，况且我额娘和母亲都是嫔妃，自然比不过皇额娘所生的二弟，不可能成为太子，也不可能成为弟弟们的表率。” 卫嬿婉赶紧否认:“大阿哥怎么能这样想？这是不是从前的那些贱婢在你耳边说的？您是皇上的长子，照顾幼弟是应当的，但也不能委屈了您自己，况且您是主子，当奴婢的，怎么也越不过主子您，更没有资格这样说你。” “可……若不是奴婢说的呢？” “哪怕是您的庶母，她都没有资格这样说您，哪怕不是长子，您也是皇上的孩子，您的嫡母是皇后，而且，就算是皇上皇后也不可能随意说您比其他皇子地位低，您体内可是留着皇上的血，您和众皇子有同一个父亲，那您就不比其他人低。” 大阿哥看着卫嬿婉，心中不由得感到一丝委屈，对呀，自己和其他弟弟都是同一个父亲，哪怕是因为母亲的缘故，可自己也不会低到哪里去，可母亲……却直言自己永远比不过二弟。 皇阿玛和皇额娘都没有说自己低人一等，而母亲却…… 永璜赶紧摇摇头:怎么会呢？母亲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她还让惢心悄悄给自己送吃食，可…… 不知为何，永璜脑子里却一下子闪出慧贵妃当时亲自来尚书房给自己送吃食的样子。 慧娘娘当时想收养自己，所以才做这些样子。 永璜感觉自己脑子很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阻拦自己一样:慧娘娘想收养自己，所以做样子亲自来给自己送东西吃，关心自己，母亲并没有这种想法，所以让惢心悄悄给自己送吃的。 这……慧娘娘每次走后，乳母都会对自己好一段时间…… 不对，在潜邸时，母亲也并没有过多关注自己，自己当时为什么会拒绝正值盛宠，而且没有孩子的慧娘娘呢？ 慧娘娘那大半年的时间一直往尚书房跑，自己的生活有了明显的改善，慧娘娘也一直鼓励自己说自己聪明……可到了娴娘娘那里…… 第6章 教育(二) 临去之前，大阿哥还是有些不放心:“嬿婉，你说，在这宫中子凭母贵，而我的母亲和额娘……” 卫嬿婉柔声安慰道:“大阿哥，我虽不知这些话是谁教给您的，但在这宫中，大部分都是母凭子贵，您看哪怕像慧贵妃这么受宠的人，都希望能够有一个孩子。” “帝王的宠爱，有可能今天是你受宠，有可能明天是她受宠，但只要有了孩子，你怕是个公主，皇上都会腾出时间来探望一眼。皇子，哪怕母亲位份再低，那皇子依然贵重无比，而且人贵自重，只要自己不轻贱自己，那别人定然轻贱不了你。” 大阿哥脸上露出笑容:“谢谢你嬿婉，从来没有人和我说过这些。” …… 主仆二人来到二阿哥住处时，正好齐太医和皇后娘娘也在。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卫嬿婉跟在大阿哥身后向皇后行礼:“奴婢请皇后娘娘安。” 琅嬅很奇怪大阿哥怎么会主动来向她请安？虽然因为他之前的养母乌拉那拉氏，不过琅嬅还是温柔的对他点点头:“起来吧。” “多谢皇额娘。”大阿哥起身后道:“儿臣身为长子，理应多关心弟弟，儿臣带来了一盘芸苔(菜花)和甘荀(胡萝卜)炒的菜，另外，还带了今日夫子所布置的课业，等二弟身体康复后，也方便补齐。” 齐太医接过菜来检查后，对皇后道:“皇后娘娘，这芸苔和甘荀对二阿哥的病症极好。” 皇后娘娘见大阿哥这么想着自己儿子心情也好了些:“你能如此关爱弟弟也是极好，你的心意本宫心领了。” 随后，大阿哥又从卫嬿婉手中接过一沓字帖:“儿臣还有一事，这是儿臣这几日练的字，还请皇额娘指导儿臣。” 皇后接过字帖翻看了一下，发现这字迹虽好，却不如自己的二阿哥，而且永璜练的这篇永琏早就练过去了，对此皇后也松了口气:“你的字练的极好，正好刚刚永琏也醒了，你就进去陪陪他吧。” “是。” …… 之后的几天，永琏和永璜之间的感情也逐渐加深，再加上每次永璜完成课业后都会拿给皇后检查，皇后发现大阿哥不如自己的二阿哥，加上自己儿子生病，慢慢的也就不那么逼他学习了。 而这几日，琅嬅只要一闭上眼，就是当初自己罚儿子站在冷风吹了好久的场景，无时无刻不在后悔，简直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这样做。 永琏得到齐太医很好的治疗，再加上大哥时不时带来枇杷等对于哮症极好的食物，以及琅嬅不再强迫自己用功学习，身体也逐渐开始好转。 而在这期间，永璜也时常教导永璋认字，有次皇上过来时，发现自己的小儿子能够认字，以及自己的嫡子身体逐渐好转，不禁夸赞了永璜。 “永璜不愧是朕的长子，尽到了一个做兄长的责任，关爱幼弟，做弟的表率，不错，真是极好啊。” 永璜这是头一次听到自己皇阿玛如此称赞自己:“皇阿玛明鉴，这是因为二弟有上天眷顾，三弟天资聪颖。” 永璜没有表示这是自己应该做的，而是转头夸赞了永琏和永璋。 这让皇上和皇后更加满意。 永璜毕竟是孩子，激动之余就下意识看向为他出主意的卫嬿婉，这还多亏了卫嬿婉。 皇上顺着永璜的视线，也注意到卫嬿婉:“之前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 “回皇上，奴婢是这几日刚来钟粹宫的，承蒙纯嫔娘娘不弃，让奴婢照顾大阿哥。” 皇上点点头:“人倒是不错，用心伺候着。” “是。” 皇后也夸赞卫嬿婉:“这个嬿婉人也机灵，上回给永璜和永琏包的金针菇豆腐皮的包子，臣妾尝了也是极好呢。” 皇后自然不会相信大阿哥突然就这么孝敬自己这个嫡母，背后定是有人指导，这个人肯定不会是纯嫔，毕竟纯嫔要教也是教自己的亲生儿子。永璋都没来，永璜却来了。 再加上皇后发现永璜很信任这个叫嬿婉的宫女，再加上这宫女也确实机灵，皇后便觉得这些应该是嬿婉教的，再加上皇上刚刚看嬿婉的眼神，自己身为皇后，肯定是要大度贤惠。 “哦？是嘛？”皇上刚打算开口，李玉此时就进来说有大臣有事要禀报，此时已经在养心殿外了。 皇上也只好离开，临走时还对永璜说，自己改日会去看看纯嫔。 第7章 讽刺 而大阿哥和卫嬿婉回去后，卫嬿婉只是说了皇上夸赞三阿哥，以及皇上改日要来纯嫔这里的事情。 纯嫔娘娘一听皇上夸赞了自己儿子，顿时高兴的不行，对着永璜也是连连夸赞，连带着卫嬿婉也被纯嫔娘娘赏了一盘荷花酥。 …… 回到房中后，大阿哥坐下翻开书本:“嬿婉，这次真是多亏了有你。” “这都是大阿哥您自己的努力，奴婢不过是希望大阿哥能够高兴。” “除了我额娘，你是第二个对我好的人了，你放心，等我日后开府，我一定让你做我府中的掌事姑姑。” “奴婢多谢大阿哥。” …… 而大阿哥也逐渐变得有些依赖卫嬿婉:“这衣服我让别人送也行，你跟我一块去尚书房吧。” “大阿哥，实不相瞒，奴婢在四执库那边有交好的宫女，所以……” 大阿哥有点失落:“那你送完衣服就去尚书房。” “好，奴婢到时一定会给大阿哥带上您爱吃的点心。” …… 卫嬿婉来到四执库将衣服交给宫女后，就去找春蝉，从春蝉那里拿到这次卖绣品挣的银子，转头又去了冷宫。 卫嬿婉到时，看到凌云彻正在冷宫的那个小门，和别人说着什么。 “云彻哥哥。” 凌云彻抬头看到是卫嬿婉，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同时回头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其他人。 卫嬿婉假装不认识的问道:“云彻哥哥，这位是？” “喔，这是惢心。是懿主儿，也就是从前娴妃娘娘的贴身丫鬟。”随后凌云彻又向惢心介绍卫嬿婉:“这位是我之前向你们说起的同乡，如今在大阿哥身边当差，叫卫嬿婉。” 卫嬿婉和惢心相互点头打个声招呼:“你是在大阿哥身边当差的，我们主儿记挂着纯嫔娘娘和大阿哥，不知纯嫔娘娘和大阿哥还好吗？” “都好，昨天皇上还去看了纯嫔娘娘，还夸赞了大阿哥呢。”这时卫嬿婉，注意到冷宫角落里开着的花:“诶，这冷宫里还有凌霄花。那这些花种你们还要吗？” 说着，卫嬿婉就从袖口里掏出帮她们买来的花种。 “要，真是多谢你了。”惢心伸手接过那包花种。 卫嬿婉瞧着四下无人，又悄悄从袖口掏出一包银子:“给这是你们做绣品换来的银子，一共二十两。” 随后，卫嬿婉又悄悄将一包银子递给凌云彻:“云彻哥哥，这是你的那份。” “不过话说回来。”卫嬿婉蹲下身问道:“想不到，你们身在冷宫，居然还会种些花草。” 惢心点点头:“我们主儿说，哪怕身在冷宫也要活的体面。” “那你们可辛苦了呢。”卫嬿婉掰着手指头数这:“你们二人每天要自己洗衣服、打扫、松土、种花、施肥，还要提防那些疯疯癫癫的人捣乱。这么多活，估计你们二人分工也忙不过来吧？” 随后又感慨道:“惢心姑娘真是重情义，冷宫这种地方，你估计是唯一跟着进来的宫女，想来你的主子一定对你极好。” 惢心从刚刚卫嬿婉说她们二人分工干活时，面色就有些尴尬，再说到如懿对自己好时，惢心赶忙点头:“我以前就是柴房里劈柴烧火的小丫鬟，多亏了主儿将我带出来。” “那你平日里在柴房的生活一定很苦，懿主儿将你接出来后，也定是待你不薄。”卫嬿婉故作羡慕的说:“你如此忠心，那你主子一定是一个好人，相信她会有出冷宫的一天。” 卫嬿婉越说惢心越觉得尴尬，随便应了两句，就推说还有事情先走了，连原本想让凌云彻找江与彬来的事情都忘记说了。 卫嬿婉不动声色的扯了扯嘴角，她刚刚就是在讽刺惢心，不过惢心可不这么认为，毕竟自己与惢心，可是“第一次”见面呢。 第8章 戒指 惢心拿着银子和花种回到屋内时，这才想起自己忘记原本找凌云彻想要叮嘱的事情了，她和主儿来了这半年，这几日就开始感觉浑身湿痛关节酸软，哪怕是将凌霄花捣碎了涂抹都无济于事。 本来还想让凌云彻看看，能不能将江与彬叫过来，如此只能等下一回了。 惢心看到屋内，正翘着两个带着护甲的手指绣护臂的如懿，上前将花种和银子放到桌上:“主儿，这是凌侍卫那位同乡帮咱们买来的花种，还有这次卖绣品挣的银子。” 如懿微微点点头:“好，那改日就将这些花种种到地里去吧。” “是。”惢心坐下拿起针线:“对了主儿，凌侍卫的那个同乡名叫嬿婉，现在是在钟粹宫里伺候大阿哥的，奴婢帮您问了，大阿哥和纯嫔娘娘一切安好。” “如此就好。”如懿放下手中的针线:“这几日一直不下雨，惢心，你把花种种下去后，记得多浇点水，别让这些花干死了。” “哎，知道了主儿。” 如懿起身时看到一旁放满衣服的木盆:“冷宫里不比从前，更容易弄脏衣服，这衣服更是得一天一洗，不能穿的灰头土脸，在这冷宫里也不能失了体面。” 惢心连忙应下:“哎，好的主儿，我做完这个护膝就去洗。” 如懿走到门前抬头看了看这天:“惢心，不用着急，一会儿再洗吧。” 惢心脸上露出微笑，刚想说什么，结果就听到如懿说:“看这天儿像是要下雨，你去把外面的衣服收一下吧，顺便在扶一下那些花，别让它们被水冲坏了。” 惢心脸上的笑容瞬间有些挂不住:“知道了主儿，我这就去。”惢心放下针线就去外面收衣服。 如懿也往外走了几步，站在院子的正中央，抬头看着天，注意到天上飞着的风筝，脸上露出开心的笑:“看来，海兰在宫外过的不错。” …… 这边的卫嬿婉和凌云彻来到他们从前聊天的亭子里。 卫嬿婉从怀中掏出一个鼓鼓的荷包交给凌云彻:“云彻哥哥，这是这两年来向你借的银子，我如今在大阿哥身边，虽然月例只长了一点，可是前些日子得了皇后娘娘的赏，正好凑齐了银子给你。” “嗨呀，不用，我的不就是你的嘛，分那么清楚干嘛？”凌云彻接过银子掂了掂，估摸着今晚能喝一壶好酒，还能多添两个菜。 “对了云彻哥哥。”卫嬿婉低下头语气中带着歉意的说:“对不起啊，我额娘前段时间来管我要钱，你送我的戒指被她看到了，结果……就被我额娘拿走了。” “啊？”凌云彻有点心疼，毕竟那红宝石虽然不值钱，可也花了他不少呢。 卫嬿婉赶紧道:“所以我这次又给你带来了这。”说着，卫嬿婉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后里面是香气扑鼻的鹿肉:“这个是大阿哥今早上赏我的，我全给你带来了。” 看到是这么好的东西，凌云彻顿时喜笑颜开:“呀，这么多肉。” “时候不早了，我得赶紧去尚书房伺候大阿哥了，云彻哥哥我走了。”说完，卫嬿婉头也不回的就跑开了。 凌云彻看着手中的肉:这不得让赵九霄那小子，好好的羡慕羡慕我。 …… 卫嬿婉跑到一处隐蔽的湖边，从袖口中掏出一枚戒指，赫然就是凌云彻送她的那枚。 自己刚刚是骗凌云彻的，毕竟若是说自己弄丢了，凌云彻难免会怀疑，但若是说被自己的额娘拿走，那他定然会深信不疑，毕竟这也不是头一次。 卫嬿婉从旁边抄起一块石头，狠狠的砸下去。 廉价的宝石质量并不好，砸了几下那戒指就变得稀碎。 卫嬿婉确定认不出来后，便将碎片捧起，连带着地上的土都一起扔到湖里，确定不留下一丝痕迹后，这才洗干净手，转身往尚书房那边走去。 如今，她欠凌云彻的全还了，根据话本上说的，自己当初是因为在御花园和皇上说了几句话，就被海兰抓住说自己勾引皇上。 卫嬿婉当初是真的没有勾引皇上的心思，也就是在皇上说完，自己能够亲自去争一争这个门第时，心中才冒出一丝野心，不甘心往后最多只能做一个掌事姑姑。 而此时，在路上的卫嬿婉，突然注意到天上飞着的风筝，不禁皱了皱眉头:二阿哥病重，皇后娘娘日夜祈福，这事闹得这么大，谁会这么没心没肺的在这儿放风筝？ 可这时，天上的风筝就落了下来。 卫嬿婉往前走没几步，就看到皇后、慎常在和慧贵妃一行人。 卫嬿婉乖巧的站到一旁行礼避让，还没等说什么，就听见皇后娘娘的声音:“诶？嬿婉，你怎么在这儿？” “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刚刚去四执库送大阿哥的衣裳，现在正准备去尚书房。” 皇后点点头:“行，那你去吧，别走前面那条路了，绕个路过去，顺便去御膳房把二阿哥的枇杷秋梨膏一同带过去，如今天快下雨了，本宫担心这湿气易重，二阿哥会犯哮症。” “是，奴婢这就去。”随后，卫嬿婉就退下转走另一条路。 慧贵妃有些不解:“皇后娘娘，您让您身边人去问一声就好，何必差遣一个不在自己身边的宫女呢？” “这海兰和纯嫔交好，大阿哥如今又是纯嫔的养子，刚刚的宫女就是在大阿哥身边伺候，难免会和海贵人碰面，她要是走这条路碰见海贵人，难免往后在面对她时有些难堪。” 慎常在赶紧吹捧:“皇后娘娘真是仁慈。” “行了，赶紧走吧。” …… 卫嬿婉虽然是绕了一条路，可透过树木的缝隙，却看到跪在石子上的海贵人，再看看叶心手上拿着的风筝，卫嬿婉明白，刚刚放风筝的人，应该就是海贵人。 而刚刚皇后让自己绕路，估计是担心，往后海贵人见了自己，会拿自己撒气。 卫嬿婉看着跪在地上的海兰，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样子:二阿哥病重闹得沸沸扬扬，她在这放风筝，居然还觉得委屈，当初十阿哥是骤然薨逝，消息还没传到，自己在御花园练习昆曲，可是直接被皇后罚跪了一天一夜呢。 卫嬿婉恶狠狠的看着主仆二人的背影:委屈，她委屈个什么劲儿啊？ 第9章 海兰 天空突然划过一道惊雷，乌云逐渐盖住整片天空，猛烈的狂风夹杂着湿润的气息，豆大的雨点毫不客气的倾泻而下。 今日的功课到此结束，二阿哥和大阿哥不舍得告别后，卫嬿婉就撑着伞带着大阿哥回到钟粹宫。 卫嬿婉点起蜡烛:“大阿哥，今日就早些休息吧，这么黑还看书，容易伤眼睛啊。” “知道了，我看完这一张就行。”大阿哥想起什么，抬起头问:“对了，你在四执库的那个朋友叫什么？我去说一声，把她调来我身边伺候，也省的你每天拿着衣服往那边跑。” 卫嬿婉有些犹豫:“这会不会太麻烦了？您身边伺候的人已经够了。” “没事。我可是主子，让个宫女出来，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况且，我身边伺候的人，和二弟三弟比起来都不到他们的一半。” 卫嬿婉小心翼翼道:“奴婢在四执库的朋友，一个叫澜翠，一个叫春蝉。” 大阿哥对着小乐子道:“听到了吗？澜翠和春蝉，你现在就去，就说我要，她们俩的月例银子以后由我出。” 卫嬿婉赶紧跪下谢恩:“多谢大阿哥，怎好劳烦公公，我去就可以了。” 大阿哥皱眉:“让小乐子去就可以，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你是女子，身子弱，小乐子不一样。” “大阿哥愿意让奴婢的朋友出来，已是天大的恩惠，这事儿还是让奴婢亲自去吧。” “好吧，那你一定要早点回来。”大阿哥有卫嬿婉的出谋划策，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父爱，以及在皇额娘那里感受到罕见的母爱，如今卫嬿婉完全可以称得上是自己的心腹。 “是。” …… 卫嬿婉撑着油纸伞在宫道上奔跑，这是她第二次下这么大雨还往外跑，第一次是上辈子金玉妍生产时，强行让她去叫皇上，可这次是她自愿的。 卫嬿婉一边跑，一边忍不住笑出声，真想现在立刻就出现在四执库，告诉春蝉和澜翠这个好消息。 卫嬿婉看着被打湿的鞋子和头上的伞，当时，自己头上也有这么一把倾斜的雨伞。可撑伞的人，却在自己成为皇贵妃后，亲自下令勒死。 卫嬿婉也不是没想着去找过他，可不知是系统元气大伤还是怎么着？养心殿周围的巡逻非常严格。 哪怕是一个宫女从那边路过都要拦住盘问，更何况他是近身在皇上身边伺候，几乎呆在养心殿不出来的。 要是等他从养心殿出来，那得靠运气，经常在养心殿周围徘徊，恐怕人还没见到，板子就已经落在身上了。 …… 卫嬿婉倒了四执库后说了大阿哥的意思，但由于天色已经晚了，芬姑姑便让明天雨停之后，再让澜翠和春婵过去。 如今三人又能在一起相处，几人都高兴的不行，但除此之外，又找了其他信得过的宫女来帮忙收拾些碎布头子。毕竟这活儿可能给自己带来少说二十五两银子，自己在大阿哥身边一月五两，这二十五两就足足够她五个月的呢。 说完话后，眼见时候不早，卫嬿婉依依不舍的和二人告别，转身往钟粹宫的方向走去。 四执库距离冷宫不远，卫嬿婉刚出四执库没走两步，就看到湿漉漉的海兰失魂落魄的从冷宫离开。 卫嬿婉:？这估摸着才两个时辰左右，这就跪完了？唉，孝贤皇后就是仁慈。 卫嬿婉往后躲了躲，她可不想给海兰撑伞。 卫嬿婉默默闭上眼睛，话本逐渐在脑海浮现，上面说海兰失魂落魄，路过安华殿时，碰巧听见贵妃陷害两位阿哥嫁祸给如懿的事情，从此便开始争宠，努力让如懿出冷宫。 …… 卫嬿婉远远的跟着，直到海兰从安华殿跌跌撞撞的出来，因为淋雨，再加上体力不支晕倒时，卫嬿婉这才现身。 卫嬿婉先上前晃了晃:“海贵人，海贵人？” 最后，卫嬿婉扶起海兰一步一步的往延禧宫走去，路上还不停的吆喝:“来人啊，海贵人晕倒了，来人啊。” 路上，正好和出来寻找海兰的两个丫鬟碰见，三人一同将海兰抬进了延禧宫。 叶心和泽芝一个去煮姜汤，一个去抱被子，拜托卫嬿婉留下来照顾海贵人，卫嬿婉等两人走后，便使劲掐海兰的人中。 不一会儿就把海兰给掐醒了。 “我……” “主儿，你醒了。”随后，卫嬿婉就冲着外面喊:“叶心姐姐，主儿醒了。” 叶心和泽芝进来后向海兰说明情况，海兰看着卫嬿婉:“是你帮了我？你是大阿哥身边的人，多谢你了。” “主儿不用谢，既然主儿醒了，那奴婢就赶紧回去了。” “好，你回去伺候大阿哥吧。” 卫嬿婉便起身行礼告退。 出了延禧宫后，路上，卫嬿婉看着头顶的伞:海兰是系统重点标注帮如懿的，如今自己帮了她，后面应该会有所变化吧。 第10章 举荐 撷芳殿内，大阿哥正练着字:“听说前几日，海娘娘被皇额娘罚跪在御花园？” “是。”卫嬿婉磨着墨:“听说，是海贵人那天正好在御花园放风筝，被皇后娘娘看见了。” 大阿哥皱皱眉:“二弟病重，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就连皇额娘都天天在安华殿祷告，海娘娘怎么能这样呢？” 卫嬿婉见此情景试探性说道:“听说海贵人病好了，大阿哥要去看看吗？” 大阿哥冷哼一声:“自从我来了钟粹宫，海娘娘一次也没来看过我，以往在娴娘娘面前表现的那么喜欢我，我一离开娴娘娘，她就全当不知道我，我才不去呢。” 这时二阿哥走进来:“大哥。” “二弟来了。”大阿哥起身迎接:“你身子才好一点，可不能轻易走动，就如今到了秋天就开始有一些芦花，可千万要小心。” “知道了，可我在屋里太闷了。大哥你在写什么？” “是夫子之前布置的，我再拿出来温习一遍。”大阿哥对嬿婉道:“嬿婉，正好你在这儿，你去做点金针菇豆腐皮的包子。” “是，奴婢这就去。” 卫嬿婉刚一出门，就看到三阿哥拿着一个破了一个口子的娃娃跑进屋:“额娘额娘，娃娃破了。” 对了。 卫嬿婉想起话本上，对于二阿哥的死因，只说是和海兰有关，但具体是怎么做的并没有写。 这娃娃破了。若是海兰在补的时候，顺势往里面塞点芦花，那到时…… 卫嬿婉刚往前走个几步，就看到一同进来的皇上和皇后，卫嬿婉便挪到一旁行礼避让。 “嬿婉？”皇后停了下来:“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在照顾大阿哥吗？” “回皇后娘娘，二阿哥来找大阿哥，大阿哥让奴婢去包点金针菇豆腐皮的包子。” “是嘛，永琏在永璜那里。”皇后转头看向皇上:“那皇上正好可以看看大阿哥的功课。” 皇上点点头，看到面前低着头的卫嬿婉:“你叫嬿婉。” “是。” “嬿婉极好啊，南朝的沈约在丽人赋中说，亭亭似月，嬿婉如春。” 卫嬿婉在听到诗的时候，微微抬了抬头，又迅速低下:“皇上的诗念的真好听，可惜奴婢不懂得。” 皇上看清卫嬿婉的容貌，眉目清秀、柔婉可人。 整个人嬿婉如春的丽娘，弱不胜衣的细腰，俊态含娇、秋波自流，似是明月夜下的春柳依依，又似轻抚肌肤的千秋，一张素净的清水面孔，脂粉不施，雅致得好比一朵临风半开的栀子花。 “你不必懂得，对了，你姓什么？” “奴婢卫氏，满洲正黄旗包衣。” “卫氏这个姓氏倒是普通啊。但出身上三旗，身份也不算低。” 说到这，卫嬿婉情绪就有些低落:“奴婢虽是正黄旗包衣，可阿玛没得早，又没有争气的兄弟，实在算不上好门第。” “门第的高低长辈留下来的不算，得靠自己去争。” 卫嬿婉眼中带上光:“皇上，奴婢一个弱女子，也可以吗？” “当然可以，朕记得有句诗，欢愉在今夕，嬿婉及良时。”随后，皇上便离开。 皇后看到卫嬿婉的样子，又猜想到她并不懂诗书，便知道她并没有真正懂得皇上的意思，真正有意思的是皇上。 而这边，因为卫嬿婉与皇上说话，因此，出门的海贵人和纯嫔并没有碰上皇上，再加上相距比较远，两人也没有注意到这边。 …… 皇上与两个儿子说了会儿话，又查了查大阿哥的功课，还叫来齐太医询问了一下二阿哥的身体。 这时，卫嬿婉正端着做好的包子进来。 皇后便笑着对皇上道:“皇上也尝尝嬿婉的手艺吧，这包子臣妾也是头一回吃，却很是惊艳呢。” “哦？是吗？”卫嬿婉听到皇后的话，也将盘子先端到皇上面前，皇上就顺势拿起一个包子，可眼睛却时不时打量着卫嬿婉。 李玉先拿银针测试了一下，确认无误后，皇上才吃了一口:“嗯，不错，这外表是豆腐皮，里面除了金针菇，还有香菇，竹笋，这包子是拿一根葱系上，确实美味。” “皇上喜欢就好，那臣妾就让嬿婉再去做一些。”说罢，皇后就示意了一下卫嬿婉。 “是。”卫嬿婉将盘子放下后退出了房间。 大阿哥看到自己皇阿玛看卫嬿婉的眼神，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等皇上走后，大阿哥上前轻声问皇后:“皇额娘，嬿婉会成为我的庶母吗？” 皇后一愣，随后柔声问道:“那永璜希望嬿婉做你的庶母吗？” 大阿哥低着头:“嬿婉走了，永璜又是一个人了，纯娘娘有自己的孩子，平常只有嬿婉会关心我。” …… 这边的卫嬿婉做好包子后，一出门就看到正守在门口的李玉:“公公怎么亲自在这？还是伺候皇上要紧，这些东西回头再派人去送就行。” “无妨，路上有进保陪着，回到养心殿后还有进忠。”李玉将包子打包好:“如此，那我就先走了，嬿婉姑娘，您的福气快到了。” 卫嬿婉在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时，下意识抬头，随后又反应过来:“公公慢走。” 卫嬿婉刚到门口，就看到从里面出来的皇后，皇后见到卫嬿婉:“正好，嬿婉，本宫有事情要和你说。” “是。” …… 卫嬿婉跟着皇后来到偏殿，皇后坐下就直接开门见山:“你可能不懂，本宫就向你解释一下，皇上那句诗的意思。欢愉在今夕，嬿婉及良时。是苏轼在留别妻里的一句，是夫妻二人两情欢好之意。” 卫嬿婉顿时看起来有些惊慌失措:“娘娘……” “皇上的意思你既然明白，那你又是怎么想的呢？” 卫嬿婉赶紧跪下:“奴婢……奴婢想要好好干活，将来有幸能做一个掌事大宫女。” “区区一个掌事大宫女，可不会为你挣来太好的门第。”皇后见卫嬿婉犹豫，便起身离开，临走时留下一句:“本宫见你人还算机灵，若是你想好了，本宫可以举荐你。” “……是。” 第11章 永琏 卫嬿婉回去后，大阿哥不放心的询问卫嬿婉是不是要做自己的庶母？ 卫嬿婉当即表示自己目前只想安心照顾大阿哥。 又过了几天，宫里突然传出一件惊人的消息，以往不得宠的海贵人，如今竟然侍寝。 而且一连好几天都是海贵人侍寝，而且穿的衣服也越来越鲜艳。 撷芳殿内，齐太医为二阿哥把过脉后:“二阿哥的身体恢复了不少，只是这秋日多风沙，又有芦花，二阿哥的病最忌有阻拦呼吸之物，皇后娘娘千万要小心，只要熬过这个秋天，那便好了。” “那多谢齐太医了，本宫一定细心照看永琏。” …… 因这几日大阿哥与二阿哥感情愈发的好了，皇后便下令让阿哥们都住在撷芳殿，也离得尚书房近，省的到处奔波。 卫嬿婉将做好的糕点正准备拿去给大阿哥时，就看到前些日子，三阿哥破掉的娃娃，如今又被修好了。 等到了晚上，因二阿哥身体不好，所以早早睡下，素练照顾二阿哥睡下后，端着盆子转身看到进来送药的莲心:“二阿哥睡着了，一会儿再给他喝药吧。” 随后，看着莲心有些担忧道:“咱俩都在这儿照应着，也不知道娘娘那边怎么样了？” 莲心点点头:“那姐姐先回去陪着皇后娘娘吧。二阿哥这儿有我就好。” “行，那我回去看看。你好好看着二阿哥，等他醒了再给他喝药。” 等素练走后，莲心就看到，门口不小心被三阿哥遗失的布偶。 …… 晚上，卫嬿婉服侍大阿哥睡下后，便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看到小乐子便问:“大阿哥明天要穿的衣服拿回来了吗？” “放心吧，都拿回来了。”小乐子道:“不过，嬿婉姐姐，其实要是你想，也不用做这伺候人的活啊。” “别说了，我现在只想好好照顾大阿哥。”卫嬿婉避开这个话题:“这天气逐渐变凉，我担心夜里大阿哥会冷，我再去拿点夏天剩的炭火。” “好，这边有我呢。” 卫嬿婉在路过二阿哥门口时，发现守着的下人非常少，刚走两步，卫嬿婉突然停下脚步。 “二阿哥！” 卫嬿婉进去时，正好看见正憋的喘不过气儿的二阿哥。 卫嬿婉赶紧将盖在二阿哥身上的被子掀开，又检查了口鼻，处理掉鼻腔里粘上的芦花。 随后赶紧按压天突穴(胸骨上窝凹陷处)和鱼际穴(手掌大鱼际中间)。同时赶紧呼唤二阿哥:“二阿哥，能听见奴婢说话吗？您尝试用鼻子吸气，用嘴巴呼气。” 因为穴位的刺激，让二阿哥恢复了一些神志，赶紧根据卫嬿婉所说的照做。 而这时的下人们也听到声音，赶紧请太医的请太医，叫皇后的叫皇后，还有几人跑去通知皇上。 皇上和皇后得知消息，赶来撷芳殿时，二阿哥已经脱离了危险，齐太医正在给二阿哥把脉检查。 “永琏！永琏！我的儿！”皇后惊慌失措的跑进来，看着躺在床上已经睡着的儿子，赶紧问:“齐太医，永琏怎么样？” 皇上刚从海贵人那里出来，因为着急只是披了一件衣服:“齐太医，永琏怎么样了？” 齐太医赶紧跪下:“回皇上，皇后娘娘，多亏了嬿婉姑娘发现并救治及时，二阿哥这才捡回了一条命。只是，如今二阿哥的病情愈发的重了，这几日可千万要细心陪护啊。” 皇后这才看到跪在一旁的卫嬿婉，今夜的变故让皇后神情有些恍惚:“好……好……素练，素练，赏！给本宫赏！” 皇后坐在床上，心疼的看着满脸通红，睡觉都皱着眉头的儿子:“我的儿呀。” 皇上当即下令，让撷芳殿照看的嬷嬷多增加一倍，往后绝不能再出现这种事情。 莲心趁着周围没人发现，悄悄退了出去。 …… 第二日安定下来。 皇后召见了卫嬿婉:“昨晚多亏了有你，不然本宫的永琏。” 卫嬿婉的态度依旧恭敬:“皇后娘娘，是二阿哥有上天眷顾，这才让奴婢偶然听到声响。” 皇后叹了口气:“你救了永琏，这个恩情本宫定然会记住。” “娘娘言重了，娘娘昨晚，已经让素练姑姑赏了奴婢五十两银子。” “那只是钱财。”皇后放下茶杯:“本宫知道你有一个同乡现在在冷宫做侍卫，但那个侍卫出身下五旗，你的家中又还有一个母亲，一个弟弟需要照顾，一个冷宫侍卫能帮你照顾家里吗？若是你做了掌事姑姑，你那银子都不一定供得起你那个弟弟。” “奴婢……” “嬿婉，你是个聪明的，你将来若是和一个冷宫侍卫在一起了，那你们往后的后代那都是奴才，也没有办法给你额娘和你弟弟更好的生活。” “奴婢知道了。” 皇后也不强迫卫嬿婉:“等你想通了，本宫定会举荐你，到时你也不用从官女子开始了。” “是。” 卫嬿婉退出来后长舒了口气，她自然是要做嫔妃，上回她二十二才成为皇上的嫔妃，这次自然不希望像上辈子那么晚。 不过，卫嬿婉想要一个靠山，上辈子自己想要投靠如懿，可如懿根本不搭理自己，进忠虽然能帮自己，但皇上的心比较偏向如懿，自己只好孤身一人往上爬。 起初本想利用纯嫔，可如今有了皇后这个靠山…… 卫嬿婉本想等海兰大肆宣扬自己勾引皇上时，这样她可以抓住机会，离间海兰和纯嫔的情谊，没准还能让皇上讨厌她，五阿哥，也许就会换个额娘。 第12章 芦花(一) 因二阿哥病重，因此皇上特地下令静养，因此大阿哥和三阿哥都迁出了撷芳殿，大阿哥临走时，二阿哥还有些不舍:“大哥，你就不能留下来再陪陪我吗？” 皇后拉过儿子:“永琏乖，等你好了再和大哥玩，好不好啊？” 永璜也点头:“没错，二弟，等你好了之后，大哥天天都来陪你。” 永琏有些失落，随后抬头指着卫嬿婉道:“那，大哥可以让嬿婉留下来吗？” 永璜立马按住小乐子拿包袱的手，坚定的看着自己的二弟:“二弟，只要你想，今天晚上大哥陪你睡。” 小乐子:？不走了？ …… 最后大阿哥一行人还是离开了撷芳殿。 此时的钟粹宫内，海兰看着拿来插瓶的芦花问道:“你说，救了二阿哥的那个宫女，叫嬿婉？” 一旁的叶心点点头:“对，就是上次发现主儿，把主儿送回来的那个人。” “怎么这么巧？我晕倒，结果她正好碰上。”海兰将一些芦花拿手帕包好:“二阿哥也是，怎么偏偏就被她碰见了？” 叶心瞬间明白了海兰的意思:“可……”叶心怎么也想不到，海兰晕倒是因为被皇后娘娘罚跪，这和嬿婉一个小宫女有什么事情？不过二阿哥……:“奴婢愚钝，主儿是怀疑，嬿婉要害二阿哥？” “无妨。”海兰将手帕放入袖口:“听说三阿哥也要搬出撷芳殿，纯嫔姐姐应该在那边，咱们过去吧，我正好想找姐姐说说话。” “是。” 叶心刚刚的话，倒也给了海兰提醒，若是往后东窗事发，其实除了纯嫔，这个宫女也可以，她救了自己，没准是为了挟恩相报，自己提前处理了也是好的，省的日后麻烦。 …… 海兰来到撷芳殿，因三阿哥的东西较多，虽然说快点搬的话，一天之内可以完成，但是那样溅起的风沙容易影响住在旁边的二阿哥。 因此皇后说三阿哥的东西不用着急，慢慢搬就行。 纯嫔见海兰来了，赶忙起身招呼:“妹妹来了，本宫正准备收拾完这边，就让你来钟粹宫里坐坐呢。” 海兰也笑道:“那如此，是我和姐姐想到一起了。” 这时，海兰看到一旁空荡荡的屋子:“旁边是……？” “哦，是永璜的住处，他的东西少，今天上午就搬完了，我就让他先走了。”纯嫔没有多看，而是拿了块点心交给儿子:“来，永璋吃块点心安静一点，别让你二哥听到了刺心。” 海兰收回视线:“听说二阿哥比之前更严重了。” 纯嫔叹了口气:“可不是嘛，虽说嬿婉及时发现救回了一条命，可这终究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身子大不如前。唉，可怜这个孩子，受这么大的罪，皇后娘娘现在都快悔死了。” 海兰冷哼一声:“自己作了孽，让孩子来受。” 海兰声音有些小，一心看着儿子的纯嫔一时没有听清:“妹妹你说什么？” “没什么。”海兰低头看着吃完点心，又开始玩拨浪鼓的三阿哥:“其实若没有二阿哥皇上的眼中，到底会有三阿哥一些。” 纯嫔赶紧往外看了看，又示意宫人们带着三阿哥退下，随后拉着海兰走到殿内:“妹妹，这话可不能说呀，自从二阿哥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皇后娘娘可忌讳这些话了。” 海兰握着纯嫔的手道:“姐姐有没有想过，当初在潜邸时，三阿哥明明那么聪明伶俐，怎么偏偏进了宫，住进了撷芳殿，就笨笨的不讨皇上喜欢？” 纯嫔不由得皱眉:“你的意思是？有人要害本宫的永璋！！” 海兰的声音仿佛像一根针，深深扎进纯嫔的心中:“从前我跟着姐姐来撷芳殿探望三阿哥时，那些嬷嬷什么都不教，只是一味的抱着三阿哥玩，而且天天抱在手里，让三阿哥连路都不会走了。三阿哥如今快四岁了，走路还是不稳当。” 纯嫔脸色越来越不好，海兰又添了一把火:“姐姐，这些嬷嬷和乳母的来历，还有她们是否忠心，这些您都清楚吗？” “你说的这些，我不是没想过。”纯嫔还是有些犹豫:“我当时只是觉得，这些嬷嬷们仔细。” “可若是仔细，那为何教养的二阿哥就如此精细严格，反而对待三阿哥则是放任宠溺。”海兰继续道:“若是长此以往，让皇上逐渐厌弃三阿哥，那恐怕，没准三阿哥会落得像先帝爷的长子，咱们皇上的亲哥哥那样，被撤去黄带子。” 纯嫔本就胆小，又格外疼爱自己的孩子，一听海兰这么说，纯嫔的眼中顿时带上恨意，透过窗外望向二阿哥那边。 …… 第13章 芦花(二) 傍晚，海兰回到延禧宫时，泽芝兴冲冲的上前报喜:“恭喜主儿，贺喜主儿，皇上今晚翻的又是主儿的牌子。” 海兰淡淡的点点头:“知道了。对了叶心。”海兰回头吩咐道:“你去内务府要一点杭绸。” “是。” …… 内务府都知道，如今的海贵人是新宠，宠爱完全不输如今的慎常在和慧贵妃，因此，只要是海兰开口，秦立都赶忙差人挑最好的，一大早就赶紧送来。 过了段时间。 这天海兰抚摸着桌上的已经做成的被子:“如今也快到冬天了，这近了十月，天就慢慢变冷，也不知姐姐那边如何了。” 叶心将被子叠好放到盘上:“主儿忘了，主儿前些天还拿了一包厚衣服，让凌侍卫带去冷宫给懿主儿呢。” 这时泽芝进来:“主儿，纯嫔娘娘想请您过去说话。” “我知道了。” …… 来到钟粹宫。 纯嫔见海兰来了，便让下人们陪着大阿哥和三阿哥在院子里玩，随后招手让海兰进去。 到了屋内，纯嫔让人上了茶和糕点后，便示意众人退下:“妹妹，你前些日子和我说的，我又让人仔细去查了一下，却发现果真如此，照顾永璋的嬷嬷们什么也不教，就抱着他玩，而教导二阿哥的嬷嬷们，有时还督促着让他看书。” 海兰也是一副吃惊的样子:“亏了大家还夸赞皇后娘娘贤惠，她身为嫡母，眼中竟这般放不下庶子。” 看纯嫔气成这样，海兰低声道:“不知，姐姐有没有什么好法子？可以让皇后娘娘无暇顾及三阿哥，顺便还能……” 纯嫔眼珠子转了转:“这……皇后娘娘，那么宝贝二阿哥，吃穿用度样样都要亲自检查之后才放心。” 海兰微微一笑，转身朝站在门口的叶心招了招手，叶心赶忙端着被子进去:“姐姐你看。” 纯嫔只是打眼一看，顿时就有些惊讶:“这万字福寿被，简直和二哥的一模一样。” “之前在院子里看到过，妹妹便尝试着将其做了出来。” 纯嫔一脸惊喜的看着被子:“妹妹的手就是巧，只是……这被子看起来好像有点大，永璋可能用不了，永璜又觉得小。” 海兰看着纯嫔的眼睛，好像要深入她的心里似的:“那姐姐便觉得谁用合适，就给谁吧。反正都一模一样，谁也看不出来。” 纯嫔顿时心中一惊:“这……有何不同吗？” “这料子，妹妹用的是杭绸，盖上去十分柔软，但它有个特点，虽然表面看着厚，但其实里面妹妹是用芦花填充，如今天气渐冷，正好能让二阿哥生一场风寒，让皇后长长教训。” 海兰知道纯嫔胆小:“若是姐姐担心，事后妹妹，就派人赶紧将这被子烧掉。” 纯嫔眼中的恨意浮现:“这行得通？” “姐姐尽管放心，这被子上的针脚是妹妹的，尽管被发现，也是妹妹担责任，与姐姐无关，自从如懿姐姐被关进冷宫，妹妹多亏姐姐照料，也是时候为姐姐做点事了。” 纯嫔狠下心来点点头:“好，过些日子本宫找个由头探望二阿哥，把这被子，神不知鬼不觉的给用了。” …… 日子逐渐进入十一月份，只是今年的雪，来的稍晚了些。 这晚，皇帝又是翻的海兰的牌子，只不过没让海兰去养心殿，而是直接来了延禧宫。 绛绡缕薄冰肌莹，雪腻酥香，笑语檀郎，今夜纱厨枕簟凉。 皇上疲倦又惬意的闭上眼。海兰小心翼翼的询问:“皇上，二阿哥近日病重，臣妾斗胆问一句，皇上是不是该多陪陪皇后呢？” 皇上睁开眼睛，想起他这个嫡子，心里就隐隐作痛:“皇后一心都在永琏身上，日夜尽心，为此，朕最近也很少在皇后那儿留宿了。” “其实二阿哥留在撷芳殿招呼，皇后来往不便。” “皇后顾着宫规，又对永琏教导严格，虽说现在是不逼着他读书了，可用永琏却自己努力用功，朕于心不忍，但也没办法。”自清军入关以来，好几任皇帝都是庶出，因此，皇上迫切的希望下一个继承自己皇位的人会是嫡子。 皇上简单几句就略过了这个话题，随后，便希望海兰能够早日怀上皇子。本来这气氛正好，可海兰突然提个一嘴如懿，皇上瞬间没了兴致。 等皇上睡着后，海兰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皇后撕心裂肺的哭声:“永琏！永琏！永琏！我的儿！” 所有人全都匆忙起身穿好衣服，赶紧来到撷芳殿跪一下。 此时，皇上也被惊醒，起身时正好李玉跌跌撞撞的进来，说二阿哥薨了，皇上赶忙披上衣服往撷芳殿走去。 乾隆三年十一月二十三日，皇次子永琏薨，追封为皇太子，谥号端慧。 注:芦花局一共有两版，小说记的是被子，电视里演的是玩偶，这边作者果断两项全部采用，另外，当时作者去搜乾隆皇帝的孩子时，就看到上面标的时间是十一月二十三日，但不知道为什么，点进去之后就变成了十月。 算了，也不用太贴合历史，大家将就着看吧(捂脸.jpg) 第14章 划清界限 端慧太子薨逝后，整个后宫都沉寂在悲痛中，皇后更是觉得是因为自己为了节省开支，让二阿哥身边没有太多伺候的人才导致房内飘进了芦花。 尽管当时二阿哥捡回一条命，皇上下令多增加一倍，但那数量相比于以往来说，还是要少。 如懿听说这件事时还有些吃惊，海兰见如懿这样，便认为是如懿心善，于是便劝说这是皇后自己导致的，若非他不停的逼迫二阿哥，再加上节省开支，二阿哥也不会死。 之后，海兰用在冷宫附近为二阿哥烧了点纸钱:“二阿哥，你不要怪老天，要怪就怪你额娘，她心狠手辣害了别人，结果因果报应，害了你。” …… 没过多久，一阵喜庆的鞭炮声便打破了这场悲痛。 “恭喜皇上，恭喜嘉嫔娘娘喜得皇子。” 同时因二阿哥永琏在撷芳殿过世，皇上一想到撷芳殿心里就不舒服，便直接准许让嘉嫔将四阿哥养在身边，同时，若没有其他的原因，那往后的嫔妃生子大部分都可以放在自己身边抚养。 …… 这边的钟粹宫内。 卫嬿婉听着远处的鞭炮声，从春蝉手中接过茶水放到大阿哥桌上:“大阿哥，如今四阿哥满月，你要不要和三阿哥，还有纯嫔娘娘一起去探望嘉嫔娘娘？” “为何？”大阿哥有些不解:“嘉娘娘依附于皇额娘，况且纯娘娘与嘉娘娘也不相熟。” “你们这次过去若是能碰上皇上，那见面也有三分情，若是碰不见也显得纯嫔娘娘是嫔位当中第一位仁德宽厚的。” 大阿哥很信任卫嬿婉:“好，那我这就去和纯娘娘说。”刚到门口，又转身把卫嬿婉推回来:“嬿婉，你就别去了，我让小乐子陪我去就好。” 卫嬿婉知道，大哥是担心自己会成为他的庶母，如今大哥身边信任的只有自己，也很依赖自己，况且，再加上卫嬿婉要是成了妃嫔后，一时间也没资格收养永璜。 “是，奴婢在钟粹宫给您备好点心。” …… 纯嫔听了大阿哥的话后，带着两个孩子前去恭贺嘉嫔。 正好皇上也在，皇上先是询问了永璜的功课，又发现在永璜的影响下，永璋如今也开始开蒙了。 皇上十分高兴，同时感念纯嫔育儿辛苦，就晋纯嫔为纯妃。 纯嫔，现在应该是叫纯妃了，纯妃大喜，回到钟粹宫后，头一次拉着大阿哥嘘寒问暖了许久。 大阿哥虽然高兴，倒也不忘帮嬿婉要赏赐:“纯娘娘，这还是多亏了嬿婉的提议，儿臣才能想到这层。” “对对对，可心，你去把御膳房刚送来的糖蒸酥酪拿去全赏给嬿婉。” “是。” 大阿哥见纯妃只赏了嬿婉吃食，心中略微有些不满，毕竟这东西也没法让她带出去卖。自己知道嬿婉家中还有一个母亲，一个弟弟需要供养，很缺银子，本以为，这次能让嬿婉得到一点赏钱呢。 …… 卫嬿婉送大阿哥去上书房后，便准备回去拿上糖蒸酥酪去一趟冷宫，如今，大阿哥身边的小乐子和另一个宫女都能有资格陪在大哥身边。 自己也应该为自己打算了，第一点便是需要和凌云彻划清界限。 尚书房到钟粹宫需要经过御花园，卫嬿婉为了省时便抄了一条小道，结果迎面就碰上了皇上。 “奴婢给皇上请安。” “哦，朕记得你，你是永璜身边伺候的嬿婉。” “皇上好记性，奴婢刚送了大阿哥去尚书房，正准备从御花园回钟粹宫，不是有心要打扰皇上的。” 皇上轻着托起她的下颌:“朕有说过你打扰朕了吗？春色状入眼帘为欢悦欣然之情，朕看你，亦是如此。” 卫嬿婉忙从皇上手中闪开低下头:“奴婢愚昧，不敢承蒙皇上如此夸奖。” “朕道觉得你机灵，朕还记得你从前说自己没有一副好门第，这门第若是男子的话，可能会难一些，但若女子，那便简单了。” 皇上笑道:“朕便等着有一日‘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说罢，皇上便带着身后的下人回了养心殿。 一旁的海兰看着这一幕冷冷道:“看来，宫里要出第二个阿箬了。” …… 卫嬿婉从钟粹宫拿着糖蒸酥酪出来，走到冷宫那边时，正好看到凌云彻隔着隔板和如懿说话。 凌云彻把银子交给如懿后，又和她说海贵人已经打探了江太医的底细，过不了多久就能进冷宫为她们看诊。 “云彻哥哥。” “嬿婉？”凌云彻赶紧起身跑过去，他已经很长时间没看到卫嬿婉了，偶尔见到春蝉或澜翠，向她们打听卫嬿婉的情况，她们都是叹气、摇头不说话，可给他急坏了，再加上这段时间听到的风言风语。 “诶，这位是？” 凌云彻介绍道:“这位是懿主儿，从前皇上的娴妃娘娘。” “懿主儿。” “你就是嬿婉吧。”如懿看着眼前穿着统一服饰的宫女:“我听惢心说起过你，你是伺候大阿哥的。” “是，承蒙纯妃娘娘不弃， 让奴婢伺候大阿哥。” “纯妃？” “懿主儿有所不知，今天皇上已经晋了我们家娘娘的位分，如今娘娘已经是纯妃了。” 如懿点点头:“好。” 凌云彻有话想要对嬿婉说，便说了几句就结束对话，将隔板锁上，带着卫嬿婉来到他们从前相处的凉亭里。 “嬿婉，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就是……” “云彻哥哥。”卫嬿婉打断凌云彻，两人面对面站着:“云彻哥哥，之前我救了二阿哥的事，你应该也知道。” 凌云彻想起从前听到的风言风语，心里不禁打鼓:“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想要举荐你做嫔妃？” 见卫嬿婉不说话，凌云彻有些急了:“是不是？我就说，前段时间怎么会有姑姑来和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皇后娘娘威胁你了对不对？” “云彻哥哥。”卫嬿婉好不容易酝酿出了眼泪:“威胁又能怎么样呢？你个冷宫侍卫，我一个皇子婢女，我们能怎么样呢？” “我……我……” 卫嬿婉看着凌云彻:她就知道，凌云彻自己并不上进，也没有什么能力，自己这么说，他连个屁都不敢放。 卫嬿婉掏出一包银子，连带着食盒一起交给凌云彻:“云彻哥哥，从前借你的银子已经还了，这些是那枚戒指的钱，里面的糖蒸酥酪是纯妃娘娘赏我的，我们……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你就当不认识我罢。”说完卫嬿婉便哭着跑开。 凌云彻看着卫嬿婉的背影，拳头握紧又松开。 然而，此时转过身去的卫嬿婉不禁感到庆幸，幸亏转身早，要不然好不容易挤出的这两滴泪就全干了。 第15章 造谣 “什么？”纯妃有些不太相信:“真的？嬿婉看着不像那样的人呀。” “纯妃姐姐难道觉得妹妹能编的出这样的谎话吗？妹妹想着，哪怕嘉嫔生子，皇上都不忘来姐姐这里，怕是已经对她留了心思，若是再被那个嬿婉狐媚几次，宫里可就又要再添新人了。” 海兰一副为纯妃好的样子:“姐姐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宠爱和地位，难道真要被那个嬿婉分了去吗？。” 毕竟纯妃能晋升还是多靠卫嬿婉:“这……皇上既然喜欢，那本宫到时候就把她引荐过去吧。” “姐姐。”海兰显然没想到纯妃听说这事后居然会主动引荐:“您可千万不能亲自举荐，这就算宫里要添新人，也不能出自您的宫里。” “纯妃姐姐，您仔细想想，您现在已经有两位皇子了，妃位又只有您一个，若是嬿婉得宠，再加上旁人要知道是您举荐的，要捧着她，去替三阿哥争宠呢，这不仅会让三阿哥成为众矢之的，还会让纯妃姐姐落得在皇后病中暗中勾结的罪名。” 听了海兰这话，纯妃有些慌了:“可……妹妹，你确定你看清了？真的是嬿婉主动勾引，会不会是皇上主动看上了嬿婉，但嬿婉没有这个心思，你是你看错了。” 提了三阿哥都没用，这不由得令海兰有些疑惑。 一旁的可心也忍不住道:“对啊，而且嬿婉看起来完全不像那种人，我们都和她相处好几个月了，她人很好，机灵又会做事。” 纯妃也点头认同:“对啊，而且本宫能够封妃，还多亏了嬿婉出的主意，让本宫带着永璜和永璋去探望嘉嫔和四阿哥。这不，本宫既封了妃，永璋还得了皇上的夸赞。” 纯妃平常为人木讷蠢笨，这是头一次，海兰说的话众人竟然都不信，还怀疑是海兰出错了。 “姐姐，我真的没有看错。”海兰又道:“而且这个嬿婉并不像你看上去那么简单，之前我淋了大雨晕倒在长街，偏偏就是她那么凑巧看见我，把我带回了延禧宫，而且上次二阿哥犯了哮症，你说她怎么这么凑巧，就正好路过窗边听到动静，然后进去救了二阿哥呢？姐姐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巧了吗？” 纯妃突然觉得脑中盖住的东西被掀开，突然灵台清明:“话不能这么说呀妹妹，上次你常见淋雨，是因为你在二阿哥重病期间放风筝，被罚跪了两个时辰，又淋个大雨，导致高烧才晕倒，二阿哥那次……” 纯妃示意众人先退下，等众人离开后，纯妃再低声道:“二阿哥当时犯哮症，不是因为那个玩偶吗？幸亏嬿婉救了二阿哥，不然我就要被吓死了，只是这次，明明只是想让他染个风寒，结果却……” 眼见扯远了，海兰急忙把话绕回来:“姐姐，可不管怎么说，那个嬿婉真不是个安分的，你要相信我，咱们可是从潜邸就交好的。” 纯妃点头:“我知道，你我自然是信，但这话不能这么说呀，那你要这么说的话，那这二阿哥刚死，嘉嫔就凑巧生了四阿哥，那我总不能仗着这件事凑巧，怎么偏偏她生的是阿哥不是个公主，我就说她图谋不轨吧。” 反正不管海兰怎么说，纯妃都不愿相信卫嬿婉会勾引皇上。但也不愿相信是海兰造谣，毕竟海兰当初就是被皇上强迫，她也不可能干这件事儿啊。 眼见劝不动纯妃，海兰只好起身告退。 而此时，屋外的叶心因为海兰经常说，慢慢的也觉得卫嬿婉不像一个好人，对可心抱怨:“亏了她之前把我们主儿送回来，我还以为她是个多好的人呢。” “但嬿婉真的是个好姑娘，你说你和海贵人看见，那除了这个，还有其他证据能表明嬿婉勾引皇上吗？” “有我和主儿看见还不够吗？” “这怎么能行？空口无凭，那我要说我觉得皇上身边的御前侍卫喜欢我，那他就真的喜欢我吗？” 叶心顿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幸好这时海兰从里面出来，叶心赶紧跟着自家主子离开。 可心进去后，纯妃正扶着头:“哎呦，嬿婉肯定不会那么干，应该是海兰看错了，很有可能是皇上看中了嬿婉，但也不能让嬿婉从我宫里出去，哎呦，这可怎么办才好呀？” 可心上前安慰道:“娘娘，您别担心，没准皇上过几天新鲜劲过了，就不喜欢嬿婉了呢。” 纯妃叹了口气:“唉，这嬿婉确实是又聪明又机灵，本宫也喜欢，唉，那这几日便让她呆在永璜那里，没事儿少出来。” “是，那娘娘，若是皇上来了，问起嬿婉怎么办？” 纯妃提起这事就觉得头疼:“哎呦喂，皇上要是硬提，本宫还能怎么着？不过，可一定不能让这件事情影响了本宫的永璋，影响本宫没关系，三阿哥可不行。” 可心点头:“娘娘说的是，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唉，你说得对，也只能这样了。” 第16章 宫规 海兰出了钟粹宫后还是不敢相信，纯妃这次居然没有听自己的，反而那么信任那个嬿婉。 海兰第一眼见到她时，心里就对她有种说不出来的烦躁，就是看不惯她，有种直觉告诉她，此人不除，日后必有大祸。 正想着，突然叶心拉了拉海兰的衣服，海兰这才回过神来，抬头就看到往这边过来的慧贵妃。 海兰赶紧靠边行礼:“嫔妾请贵妃娘娘安。” 贵妃没说起，本想让她继续跪着，可谁知海兰行的是普通的抚鬓礼，蹲一下就起来:“大胆，我可是贵妃，你见到我居然不行跪礼，而是行这么普通的礼，简直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海兰不卑不亢:“贵妃娘娘，嫔妾没有行错礼，在室外仅需抚鬓行礼即可。” “那是本宫路过，或者是本宫和你都是主位，本宫既然停下来你就得重新行礼！跪礼！” 海兰迫于贵妃的权利，只好跪下重新行礼:“嫔妾请慧贵妃安。” “哼。”贵妃冷哼一声并没有让海兰起来:“出了咸福宫就变得这么不懂规矩，本宫就知道，和乌拉那拉氏混在一起，能好到什么样。” 一听到贵妃说如懿，海兰当即回道:“贵妃慎言，姐姐一事疑点太多，嫔妾相信姐姐一定是被冤枉的。” “冤枉。”贵妃好似听到什么笑话一般:“既然不是乌拉那拉氏，那就是你自己不懂宫规，回去把宫规抄写十遍，明天一早就送到本宫的咸福宫去。” “是。” 贵妃看着海兰倔强的眼神:“怎么，与本宫的做法不满意？” “嫔妾不敢。” “你当然不敢。”贵妃看着海兰:“二阿哥病重你放风筝，端慧太子薨逝皇后病重，你连看都不去看一眼，嘉嫔产子你可是连搭理都不搭理。一个小小的贵人架子这么大，那本宫偏要拆了你这架子。” 随后贵妃转头道:“双喜，看着海贵人在这里跪上两个时辰，宫规抄写二十遍，看好了，跪完直接回去抄，亲自给我送过去，不许让她去冷宫。” “这……”海兰毕竟是皇上的新宠，双喜心中还是有些打鼓。 贵妃昂首挺胸:“无妨，就凭她在二阿哥病重期间放风筝，皇上就饶不了她，更何况皇后病的这段时间她一次也没去过。如今皇上看重皇后，双喜，你不用怕。” “嗻。” 随后，慧贵妃就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往皇后的长春宫去了。 …… 这边海兰跪完后，就在双喜的监视下回了延禧宫，将自己关在延禧宫里抄了二十遍宫规。 第二日一早，海兰拿着抄好的宫规送去给慧贵妃，慧贵妃翻看了几下，确认无误后点了点头。 海兰便打算行礼退下，谁知又被贵妃叫住:“怎么你现在走，是准备去冷宫找乌拉那拉氏诉苦，还是回你的延禧宫啊？” “嫔妾……” “抄了这么多遍宫规还没记住，嘉嫔也就算了，去长春宫向皇后请安去。皇后虽然病的这段时间免去了晨昏定省，但我一个贵妃都去，你一个小小的贵人居然真的敢不去。” “是，嫔妾这就去给皇后娘娘请安。”海兰退出去后，叶心察觉到主子的委屈:“主儿……” “无妨，贵妃有宠又有家世，我如今除了皇上的宠爱什么都没有，不能和她硬碰。” …… 长春宫内，正好永璜刚向皇后请完安，见海兰进来，永璜对海兰行了一礼:“请海娘娘安。” 大阿哥身后的卫嬿婉也跟着行礼:“奴婢请海贵人安。” 海兰对卫嬿婉没有好印象，直接忽略过去向皇后娘娘问安。 既然有嫔妃来了，那说的一般也是大人之间的事情，永璜便乖乖离开。 海兰顺着皇后的视线看去，随后问道:“嫔妾看着，皇后娘娘好像很满意大阿哥身边的宫女。” “嬿婉机灵，把大阿哥照顾的很好，本宫自然满意。”皇后没有直接说明。 海兰也没管，继续说道:“这个丫鬟可不是个安分的，皇后娘娘要小心。” “哦？”皇后面色不好的放下茶杯:“海贵人，嬿婉虽是宫女，但也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你这么说，可有凭证？” “嫔妾亲眼见到她在御花园勾引皇上。” “哦？她勾引皇上了？” 不知为何，海兰觉得皇后在知道这件事后怎么还有些高兴啊。 海兰刚想说什么，皇后便挥手道:“赵一泰，去把嬿婉叫过来。” “嗻，奴才这就去。”说完赵一泰出了宫殿就赶紧跑。 这边的皇后问海兰:“你和本宫说说，嬿婉是怎么勾引皇上的。除了你看见，还有什么能证明？” “嫔妾当时在御花园……” …… 卫嬿婉被赵一泰带进来时，正好听到皇后娘娘有些气愤的声音:“那你这不是什么证据都没有吗？” 这时赵一泰说卫嬿婉来了，皇后摆摆手让海兰离开。 海兰往外走的时候就听到殿内传来皇后的声音:“听说你今早在御花园勾引皇上？” 卫嬿婉赶忙解释:“奴婢……” “你不用解释。” 海兰微微勾了勾嘴角，结果就听到皇后略微欣喜的声音:“太好了，你终于想通了。” 听到这，海兰跨门坎的时候一个趔趄，幸亏有叶心扶着，不然海兰肯定摔倒。 海兰有些不可置信的回头望向屋内的屏风，好像要透过屏风看到对面的人似的。 皇后的声音清晰的传入海兰耳中:“你肯定是不用从官女子做起，答应嘛……要不就常在吧，本宫去向皇上说，直接封你为常在如何？” 后面的话海兰感觉自己听不清了，一晚上没睡，海兰现在昏昏沉沉的，被叶心一路搀扶回了延禧宫，躺在床上倒头就睡，妆也来不及卸。 叶心想着是海兰累了，毕竟一晚没睡，就拉好帘子悄悄退下。 第17章 月下谈心(一) “奴婢多谢皇后娘娘。”卫嬿婉跪下向皇后行了一个大礼:“只是奴婢如今是纯妃娘娘宫里的人，纯妃娘娘有两位阿哥，又身居妃位，奴婢骤然成为嫔妃，哪怕是皇后娘娘举荐，也有人会怀疑是纯妃的想法。” 卫嬿婉表现出一副非常纠结的样子:“不瞒皇后娘娘说，海贵人在昨天就已经去找过纯妃娘娘，纯妃娘娘也在当天下午让奴婢没事尽量不要出门，奴婢听纯妃娘娘身边的可心姐姐说，好像是害怕会因此让三阿哥成为众矢之的，让纯妃娘娘背上在皇后娘娘病中魅惑的罪名。” 皇后娘娘气的一拍桌子:“这个海贵人果真和冷宫的乌拉那拉氏一样，不把宫规放在眼里，上次她趁本宫的永琏病重在御花园放风筝，让她跪的那两个时辰简直是太轻了。” 皇后身边的素练此时道:“皇后娘娘，听说昨天海贵人对慧贵妃不敬，被慧贵妃罚在长街上跪了两个时辰，还抄了宫规二十遍。” 皇后眉头紧皱:“还是轻了，嬿婉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被她这么没有证据胡乱造谣，要是按照咱们大清朝的律法，造谣者直接斩立决。” 随后，皇后下令把海兰的绿头牌撤掉一个月，让她这一个月再抄宫规二十遍，好好长长记性。 这也算是变相的禁足，这种情况就导致，海兰没能及时将江与彬安排进冷宫，如懿她们那边的风湿又是一拖再拖。 因纯妃的担忧，所以皇后便决定暂时将卫嬿婉调到自己身边来，等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引荐给皇上。 就是永璜有些不舍得，如今，基本上每天都去一次长春宫向皇后娘娘请安，并说自己今天学习的情况。 …… 海兰刚醒过来，就接到皇后娘娘的懿旨，海兰第一反应就是没办法安排太医去医治姐姐。 叶心气愤不已:“也不知那个嬿婉有什么好的，让主儿平白受了这些委屈。” “她果然不能留着，我还真是小看她了。不仅勾引皇上，哄的皇后娘娘都能替她做主。” 叶心冷哼一声:“亏我以前还觉得她好，浑身上下一股子妖妖调调的妩媚劲。不过……”叶心话锋一转:“这个嬿婉细看，好像有三分像懿主儿。” “放肆！”海兰直接将手里准备擦脸的毛巾丢到叶心身上，吓得叶心赶忙跪下求饶:“主儿恕罪。” “你这丫头，说话这么没轻没重，姐姐是什么身份？岂是一个低贱的宫女能比的？下次要是再让我听到你说这话，你就离开延禧宫。” “主儿息怒，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叶心伺候海兰很长时间，自潜邸就跟着，从来没见海兰生这么大的气。 等海兰气消后，突然冷不丁的问叶心:“你说，皇上看上她，是不是就因为她和姐姐有三分像？” 海兰刚刚为此生了这么大的气，叶心哪还敢说什么。 海兰叹了口气，伸手将叶心拉过来:“今天是我气性大了些，最近发生这么多事，你也别往心里去。” “主儿别这样说，奴婢不怪主儿。” “我觉得，我应该就是不喜欢与姐姐长相相似的人站在皇上身边，因为这样，皇上可能会时时惦记着姐姐，有可能，逐渐忘记姐姐。” 叶心摇摇头:“不会的主儿，懿主儿那么好的人，皇上想要忘记懿主儿，那内人得是多么好，能让皇上把情分都抛掉。” “你说的也是，姐姐是这世间最好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人比姐姐还要好？” …… 到了晚上，冷宫这边。 如懿拿着新做好的绣品来到冷宫门口，因锁有些松动，所以如懿就索性在门缝那边，将凌云彻叫过来把做好的帕子交给他。 凌云彻身上的酒气很重，如懿也不是个性子内敛的人，索性也不遮掩问道:“你怎么这么大酒气啊？喝了很多酒啊？” “不是，要你管呢，我喝点酒碍着你什么事了？”说着，便又猛灌了一大口。 “脾气还那么大。”如懿问道:“你是碰上不顺心的事儿了？” “我是一条贱命，有什么顺心不顺心的。”本想找赵九霄一起喝酒，可谁知那小子不知道去哪了，凌云彻又仰头喝了一口。 如懿嘟了嘟嘴:“看你这个样子，不是为了前程，就是为了女人。” 凌云彻冷笑一声:“前程。我出身是下五旗，家境贫寒，谈什么前程？没有人看得起我，所有人都要离开我，就这样。” 如懿略微有些不满的嘟了嘟嘴:“下五旗怎么啦，我还是出身满洲上三旗的乌拉那拉氏呢，还不是一样被人陷害，困在这儿见不得天日。” “哼，你呢，被关在冷宫是你没本事，我呢，看着心爱的女子离我远去，为什么呢？因为皇上看上她了，皇后要把她引荐给皇上！就这样，就是这样。” 凌云彻看着满天的星星:“冷宫这个地方呢，你出不去，我也出不去，估计过几天啊，这后宫就又多了一位主子。” “你怎么知道我出不去？”如懿得知自己心爱的少年郎又看上了其他女子，想起自己前几日看见的那个宫女，心里就有些不舒服，这宫女还真是好本事，让两个男人都为她倾倒。 凌云彻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随后跟哄孩子似的:“你出的去，昂。你出的去。” 如懿又劝导了凌云彻几句，随后便转身回了屋内。凌云彻看看壶里就剩一点的酒，索性直接将其一饮而尽。 …… 第18章 厌胜之术 卫嬿婉侍奉妥帖，再加上大阿哥时常在自己跟前尽孝，以及慧贵妃带着和敬公主在皇后面前安慰。皇后也渐渐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些，身体逐渐好转。 而皇后娘娘身体逐渐好转，慧贵妃便带着和敬公主来了长春宫，正好永璜也在，皇后便让这兄妹俩到一边去玩。 兄妹俩就差了三岁，不一会儿便玩到一起，二人一起拿出一副棋盘下棋。皇后娘娘看着这两个孩子玩耍的身影，不禁暗自发誓，自己一定要好起来，虽然没了永琏，但还有一个女儿，自己要为这个孩子求一门好婚事。 这时嬿婉一碗红枣燕窝，皇后娘娘接过后尝了一口，随后对贵妃道:“这些日子，本宫见你似乎总有话要说。却总是忍着，可有什么事？” 慧贵妃犹豫了一下:“有件事，得等娘娘大好了再斟酌。”随后便转头吩咐侍女:“茉心，把东西拿来。” 慧贵妃打开手帕，将里面的东西呈给皇后娘娘:“娘娘你看。” “这是什么？”皇后将东西打开，看清后立刻扔到桌子上:“是谁在宫中行厌胜之术？！” “事情就出在端慧太子薨逝后的几日，公主就在冷宫附近捡到个这个。若不是诅咒，臣妾断断不信。” “冷宫。”说起冷宫，皇后立刻就想到一个人:“那是乌拉那拉氏？” “冷宫那种地方还有谁敢去？这东西，定是从冷宫里被风吹出来的。乌拉那拉氏没进冷宫之前就争着夺嫡，她进了冷宫之后，端慧太子的病略有些好转，但怎么好端端的，芦花就吹进了房中，还吹了两次。” “第一次是幸好被大哥身边的宫女所救，可第二次，明明身边都已经加派了人手，却还是没能挡住这芦花，这定是压胜之术，就连端慧太子走了也不放过，让他在黄泉路上还不得安宁。” “贵妃所言极是。”素练一听这事也急了，赶紧道:“亏的我们娘娘还一直自责，是人手安排不足，没能防住芦花，如今看来，这分明是巫术诅咒，一次不成，就用了第二次。这巫术诅咒也非能人力能阻挡呀。” “她自己自作孽，还要这般诅咒永琏。”皇后想起自己儿子那被生生憋死的样子，心就钻心似的疼:明明……明明她的儿子已经被救回来了，明明只要熬过这个秋天就好了。 “她……她死不足惜……”话还没说完，皇后就止不住的咳嗽。 “娘娘，您可千万别气伤了凤体，不要让那个毒妇快活。” “本宫哪里是气坏个身子，这分明是妹妹送来了一剂好药。催着本宫要逼着自己好起来，替永琏报仇！” “娘娘的意思是？” “本宫什么都可以忍，只是，永琏是本宫的命根子，谁要是害他，就是本宫毕生的死敌！” …… 直到四月份，天气已经回暖，海兰这才找到机会将江太医罚去冷宫，如懿她们这才有了太医，能好好治一下自己的风湿。 经过江太医诊脉发现，如懿身上的风湿最重，而惢心幸好每日都活动，再加上自幼干活，身体强健，因此风湿要轻一些。 最后将他一便开了些药，定好每日都过来为二人针灸治疗。 江太医走后，当天晚上海兰就找到机会送来了一些如懿素日爱吃的点心，还有一些蜡烛和香。 当然，这些香可不是平常拜佛用的那些香，毕竟在冷宫这种地方，哪怕是求破了佛也出不去这个鬼地方，这些香是如懿素日喜爱的沉水香。 海兰自从绿头牌挂上后，便赶紧为自己涂脂抹粉，又特地挑了一身粉嫩的衣服，然后等着皇上去看望纯妃时，赶紧借着探望纯妃的名头，成功让皇上当晚翻了自己的牌子。 海兰太过于急切，毕竟当天她尝试让江太医过去，可谁知那太医院的人见她失宠一个月，竟有几个不搭理她的，当天晚上侍了寝后，这说的话便好使多了。 只是这凡事儿要是急了，就一定会有漏洞和错处，海兰那天那么明显，纯妃当即就发现海兰在抢她的恩宠，只是想到海兰失宠一个月，以及她们二人关系又好，再加上以往她也常在皇上面前提起海兰，纯妃就安慰自己不要上心。 只是，这自己主动给和别人主动要这是两码事儿，再加上之前海兰没有证据，就直接说嬿婉不好，这不禁让纯妃怀疑，难道是海兰见不得自己得宠？看到嬿婉帮了自己，就想要把她赶走？ 这两人中间到底是生了嫌隙。 海兰和如懿刚说了没几句，凌云彻就过来打断她们，凌云彻一过来，海兰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雄黄酒味。 海兰看着凌云彻一副醉酒的样子，再加上对方是个男子，不禁心中有些紧张，暗暗握了握叶心的手，随后便跟如懿告别，急匆匆的离开。 第19章 杭绸 时间慢慢过去，听说冷宫的乌拉那拉氏遇到了蛇潮，不过幸好被冷宫侍卫所救，捡回一条命。 同时，太后培养的两位格格，其中一位已经学成，便被送到皇上面前，封为了庆常在，同时晋慎常在为慎贵人。 然而没过几天，乌拉那拉氏的阿玛因为探查河流时不慎失足，落水身亡。富察皇后的伯父也病逝，又一个亲人的离世，让皇后娘娘伤心不已。 有次卫嬿婉服侍皇后时，无意间发现皇后藏着一个大箱子，皇后将其打开后，里面竟然是端慧太子生前所用的东西。此事卫嬿婉没有声张，便悄悄退下。 因这段时间丧事频发，海兰又正值盛宠，再加上庆常在是太后举荐的人，自从入宫以来就见过皇上那么一次面，打那之后就再没有侍过寝。 庆常在从一开始的伤感，到慢慢的对得宠之人心生嫉妒。 卫嬿婉找了个时间，悄悄托人来到四执库找到芬姑姑，过个段时间，一床用杭绸所制的万字福寿被便送来了皇后的宫里。 因夏天多雨，被子送来时卫嬿婉就给皇后盖上，此时，和敬公主正好陪在一旁，看到这么厚的被子便问道:“如今是夏季，怎么给皇额娘盖这么厚的被子？” 卫嬿婉解释道:“回公主，这被子用的是杭绸，杭绸轻薄透气，盖上之后不会觉得很热。” “透气也不行啊，这么厚，皇额娘肯定会热的。” 皇后试了试反而有些惊奇:“这被子盖上之后，好像并没有感觉很热。” “回娘娘这杭绸缝隙大，吹个风都能透过去，也是因此没敢用棉絮填充，用的都是醒神的干花。只是看着厚，其实是干花堆积而成。” “原来如此。”突然，皇后皇后看着面前的万字福寿被好像想到什么:“嬿婉，你刚刚说什么？” 卫嬿婉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奴……奴婢说，它看着厚，是因为干花堆积而成的……” “不是这句。”皇后突然猛的抓住卫嬿婉:“你说杭绸的料子怎么样？” “杭……杭绸的料子缝隙大，透气……” 皇后好似想到什么，一把掀开被子跌跌撞撞的下床，随后拼命拖出一个大箱子，打开后里面正是端慧太子生前盖的那床万字福寿被。 皇后四处查看，随后抓起桌上的簪子就划开被子，被子中的芦花，随着皇后的动作瞬间飘的满屋都是。 皇后顿时癫狂大笑，随后发疯似的大喊:“查！给本宫查！！！” 卫嬿婉将吓的瑟瑟发抖的和敬公主抱在怀里，皇后注意到这边赶紧整理了一下头发，尽量语气温柔的伸出手:“璟瑟，璟瑟别怕，来额娘这里。” 随后，皇后让赶来的莲心退下，一把拉过嬿婉吩咐道:“本宫知道你机灵，此事涉及本宫的永琏，这件事情你和素练一起去查，一定要给本宫查出来到底是谁！” “是，奴婢一定尽心去办。” 皇后将和敬公主抱在怀里:“璟瑟，你哥哥死的冤啊，但你放心额娘不会让你哥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额娘刚刚吓到你了，额娘错了，璟瑟别怕。” 第20章 查(一) 这种东西很好查，毕竟杭绸这种名贵的料子，一般都会先紧着主位娘娘使用，卫嬿婉以皇后娘娘查账的名义将记档拿来，海贵人三个字很明显的展现在皇后眼前。 随后，又通过询问其他宫女和内务府的人，因时间相差也不是很远，所以很快就得知了，海贵人身边的叶心在秋天曾拿过好几把芦花回去，说是海贵人要用它插瓶。 毕竟拿芦花插瓶的，目前为止，只有海贵人一人，因此众人印象都很深刻。 杭绸，芦花，这两点都齐了，皇后当即就让素练将海贵人带来，可却被卫嬿婉拦住，卫嬿婉赶紧跪在皇后面前:“皇后娘娘息怒……” “本宫怎么息怒！这件事情让本宫如何息怒？！！” “皇后娘娘你想啊，虽说有杭绸和芦花，但没有直接的证据能够证明海贵人害了端慧太子。”卫嬿婉劝道:“皇后娘娘，现在这两点仅仅能说海贵人嫌疑大，但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做了芦花被子，也无法证明海贵人是用什么样的手法换掉了端慧太子的被子。” 皇后慢慢冷静下来:“海贵人这个毒妇！她为何要对本宫的永琏下手？！永琏何时得罪过她？！！” 在外面的和敬公主听到声音想要进来看看，素练赶忙转移公主的注意力，将公主带去别的地方玩耍。 而此时卫嬿婉趁机为皇后分析情况:“从前乌拉那拉氏有大阿哥，可如今大阿哥都交给纯妃抚养，海贵人又没有孩子。所以可能和夺嫡没有太大的关系。” “那她为什么要害本宫的永琏？本宫也没有得罪过她呀！”皇后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就泪流满面，突然又想起什么:“本宫罚跪过她，当时她在永琏病重的时候放风筝，所以本宫罚她跪了两个时辰，难道就是那次，她记恨上本宫了？” “娘娘，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确切的证据，证明是海贵人害了端慧太子。” “对，对，找证据。” 卫嬿婉低声道:“娘娘，撷芳殿是皇子们的居所，平常去的人并不多，能干这种事儿的，要么就是被买通的下人，要么就是……” “纯妃！”皇后一下子想到一个人:“绝对是纯妃，皇上膝下只有三个阿哥，有两个都在纯妃名下，那些下人不可能，永琏身边的下人都是本宫彻查过底细的，不过也不能排除。” 皇后立刻叫来素练，让她去重新审问当初伺候二阿哥的下人，同时又让素练去查进出撷芳殿的嫔妃，除了自己、纯妃还有海贵人以外，有没有其他人。 看着皇后虚脱的样子，卫嬿婉赶紧端来一杯参茶:“娘娘，你当心身子呀。” “本宫当然要当心身子。”皇后接过参茶直接一饮而尽:“这事和纯妃脱不了干系，想不到纯妃那种胆小懦弱的人居然会干这种杀头的大事，只是纯妃和海贵人素来交好。如今又没有确切的证据，不能让慎刑司审问。” 卫嬿婉蹲下身子低声道:“娘娘，纯妃娘娘平日里最是疼爱三阿哥，再加上纯妃娘娘平日里性子极好，有可能这件事情纯妃娘娘是被利用的。没准娘娘问一问就能得到答案呢。” 皇后听懂了卫嬿婉的意思，随后起身招呼莲心:“莲心，你去钟粹宫将三阿哥和大阿哥一起带来，听闻三阿哥已经开蒙，本宫正好询问一下他们的课业，纯妃就不必过来了。” “是。” …… 皇后突然要带走三阿哥和大阿哥，这让本就有些心虚的纯妃更加害怕，赶忙召开海兰商量。 “妹妹，你说怎么办啊？皇后娘娘从来没有主动要让永璋过去，这是头一次，娘娘会不会……会不会发现了什么？” 海兰握住纯妃的手安慰道:“姐姐就放心吧，端慧太子所用之物全部焚烧，皇后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再加上三阿哥如今已经开蒙，皇后可能只是想要过问一下两位阿哥的功课。” “真……真的是这样吗？” “放心吧姐姐，你呀，就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两人聊个几句，等海兰走后，纯妃还是不放心，突然纯妃想到一个人，赶忙让可心过来:“可心，你想办法去问问嬿婉，问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心赶忙照办，可在皇后的住处待了半天都不见卫嬿婉出来。 可心在附近等了好大一会儿时间，终于等到了卫嬿婉，可心赶忙招手让其过来。 “可心姐姐，你怎么在这儿？” “嬿婉，纯妃娘娘拜托我来向你打听点事情。” …… 第21章 查(二) 可心回到钟粹宫后，纯妃赶忙拉过可心的手询问:“怎么样？嬿婉怎么说？” “娘娘，嬿婉她……她说，皇后娘娘突然调查端慧太子薨逝那个月，有那个宫里拿了杭绸，还拿了芦花。” 纯妃顿时吓得捂住心口:“怎么办？皇后娘娘真的在查这件事情，永璋！本宫的永璋。”纯妃慌忙起身往长春宫赶。 等到了长春宫，纯妃声称如今已经很晚，不敢叨扰皇后娘娘，便打算带两个孩子先回去。 可素练连门都没让纯妃进:“纯妃娘娘，皇后娘娘看两位阿哥聪明可爱，便打算让两位阿哥留下来用膳，纯妃娘娘请回吧。” “实……实在不敢叨扰皇后娘娘，永璋那孩子顽皮，皇后娘娘又在病中，还是让本宫将三阿哥带回去吧。”说着就准备往里进，可却被素练拦住去路。 “纯妃娘娘，皇后娘娘是嫡母，召见两位阿哥是应该的，哪怕是将两位阿哥一直留在长春宫那都合情合理，还是说，纯妃娘娘觉得皇后娘娘会害了两位阿哥？” “当然不是。”纯妃赶紧解释:“实在是怕惊扰了皇后娘娘，若是因此让皇后娘娘病情加重，那嫔妾真是罪该万死呀！” 素练微微勾了勾唇:“纯妃娘娘言重了，三阿哥乖巧可爱，皇后娘娘很是喜欢，纯妃娘娘请回吧，皇后娘娘询问完，自然会让两位阿哥回去。”说完，素练对着纯妃行了一礼，就转身进了长春宫。 纯妃慌的都快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这时，看到端着糕点准备进屋的卫嬿婉，纯妃干嘛上前抓住她:“嬿婉，嬿婉，从前本宫也待你不薄，你去跟皇后说一下让本宫把三阿哥带回去吧，三阿哥顽皮，恐会惊扰皇后娘娘养病。” 卫嬿婉面露难色，随后环顾四周低声对纯妃道:“娘娘，你说你都有两位皇子了，何必要干那事儿呢？” “本……本宫干什么事儿了！本宫什么也没干！”卫嬿婉这番话，彻底让纯妃乱了心神。 卫嬿婉匆匆留下一句:“海贵人跟皇后娘娘说，当初您让她做了一床一模一样的被子。”最后就赶紧进了长春宫。 纯妃顿时浑身瘫软，幸亏有可心扶着:“可心，可心你说，海兰是不是……是不是要舍弃我？” “娘娘。” “对，一定是。”纯妃自言自语似的点点头:“她都能争我的宠，也是她当时说只是给个教训。” 纯妃最在意的就是它的孩子，三阿哥又是她当年拼死拼活生下来的，这么些年只有她这么一个命根子。 可心也想不出好办法，只能劝纯妃:“娘娘，要不咱们去问问海贵人？” 纯妃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海兰了，赶忙带着侍女往延禧宫走去。 而纯妃这边刚走，后边莲心就带着宫里的绣娘来了长春宫。 …… 素练将一床被划开的万字福寿被放在她们面前，端坐在上面的皇后面色愤怒，眼中充斥着阴冷，声音含着怒气道:“你们仔细看看这床被子上的针脚，不得有任何偏袒。” “是。”这些绣娘哪见过这场面？生怕一个说不好就被罚到辛者库去。 几人对着被子仔细检查了一番，其中一个绣娘忐忑道:“回皇后娘娘，这被子上的针脚……” “针脚是谁的？快说！！” “是……是海贵人的。” 再次确认这个信息，皇后气的浑身发抖，素练赶紧端过茶杯想让皇后息怒，却被愤怒的皇后直接一把推开:“你们肯定吗？这真的是海贵人的针脚？” 那绣娘回道:“回皇后娘娘，先前奴婢们为太后缝制的万寿如意被，太后怎么也不满意，是海贵人指导我们绣的，此外还绣了一羽，让我们仿着来，所以奴婢们不会看错。” “好……好……” 素练赶紧对卫嬿婉使了个眼色，卫嬿婉赶紧将绣娘们带下去，屋内就留素练和皇后主仆二人。 等卫嬿婉回去后，皇后让素练将那床万字福寿被收起来，又伸手拉过卫嬿婉:“嬿婉，现在就差证明，这被子是海贵人换给永琏的，你说本宫该怎么办呀。素练让本宫对三阿哥下手，可本宫是嫡母，稚子无辜，大人之间的事情，不该牵扯上一个孩子。” 卫嬿婉蹲下身子:“娘娘，一个母亲若是长期见不到孩子，定会通过幻想来思念，而这幻想只要稍稍引导，便能够发生改变。” 皇后想了想:“本宫知道了，嬿婉，多亏了有你，等本宫为永琏报了仇，定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奴婢也曾照看过端慧太子，心中也实在不想让端慧太子死的这么不明不白。” “永琏……我的命苦的儿啊。” 第22章 查(三) 连续过了好几天，这都快到中元节了可皇后依然没有放三阿哥和大阿哥回来的意思。 尽管海兰劝自己要稳住气，皇后不管如何都不可能直接要了三阿哥的命。 虽说自己儿子不可能死，但也有可能在那边受罪呀。纯妃每天心里担忧的不行，想着自己儿子有没有吃好？有没有穿好？有没有被皇后骂？ 纯妃基本上每天都要去好几次长春宫，可皇后不仅一次也没让她进去过，还以自己生病为由，免了各宫嫔妃的晨昏定省。再加上每次卫嬿婉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这更让纯妃感到害怕。 尤其是在纯妃来长春宫时，无意间看到里面的莲心，竟抱着当初端慧太子盖的那床万寿如意被，更要命的是，那被子被划开里面的芦花就那么露了出来。 纯妃如今毕竟还年轻，孩子又小，每次在长春宫附近，有时都能听到从里面传来三阿哥找额娘的哭声，再加上前不久刚刚发现自己被当了枪使谋害了嫡子。心里的那一层保护瞬间被击破。 等纯妃再去长春宫时，素练还是用从前的说辞打发她，可这次与以往不同。 纯妃一把拉住即将转身离开的素练，急切的说道:“等一等，本宫……本宫有关于端慧太子的事情要说。” …… 长春宫内，纯妃跪在皇后娘娘面前，眼神忍不住四处打量，想要寻找她的儿子。可在看到桌上放着的那床被划开的万事如意被，赶忙收回视线。 看着眼前这个可能参与杀害自己儿子的仇人，皇后努力平复心情:“你实话实说，本宫定会秉公处置。若是你真的不知情，那本宫定然也不会责怪于你。” 随后，皇后对素练使了个眼色，素练转身从寝殿里将熟睡的三阿哥抱出来。 “永璋！”纯妃看见自己许久不见的儿子，第一反应就是上去把他抢过来。 而一旁皇后早就安排好了赵一泰，立刻按住纯妃，三阿哥听到额娘的声音顿时有要醒的意思，素练见此情况赶紧抱着三阿哥往屋里走。 “我的孩子！” 三阿哥被纯妃的声音惊醒，抬头就看到抱着自己的素练。 跪在地上的纯妃，模模糊糊的听到自己儿子的声音:“我刚刚听到额娘的声音了。” “三阿哥听错了，乖，再睡一会儿吧。” 纯妃浑身瘫软在地泣不成声，赵一泰见此也慢慢松开了纯妃。 “我的孩子……我的永璋……”纯妃回过神来，赶紧爬到皇后脚边抓住皇后的衣角:“皇后娘娘，嫔妾什么都说，求皇后娘娘放过永璋吧，他还是个孩子呀……” “孩子……”皇后抬头强行忍住眼中的泪水:“我的永琏也是个孩子，他才八岁。” 皇后猛地抬起纯妃的下巴，死死的盯着她:“本宫是嫡母，后宫所有的孩子都要管本宫叫皇额娘，本宫收养你的孩子也是理所应当，你说……三阿哥往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呢？是英年早逝……还是像先帝的三阿哥那样被撤去黄带子。” 皇后再说英年早逝那几个字时，纯妃抖的和筛子似的。 皇后松开纯妃:“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本宫，若你真的不知情，那本宫今天便可以让你带着孩子离开，但若是……” “我说……我说……”纯妃赶忙和盘托出:“那床……那床万事如意被，是嫔妾换的。” 皇后闭上眼睛，尽管心中已经了然，可再次听到还是心痛:“为什么……本宫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 纯妃咬咬牙:“你当初令所有皇子迁至撷芳殿抚养，还削减了用度，嫔妾时时忧心，生怕会怠慢了永璋，听见每次去看时，看到孩子们过得如此清苦……” 纯妃抹了一把眼泪:“端慧太子虽然一样被削减了伺候的人数，可是下人们眼高手低，只肯对嫡子用心。且给阿哥们选的夫子不尽相同，嫡子的用度、课业，明显区别于其他皇子，所以嫔妾一时糊涂。以至于听了海贵人一时蛊惑，去将她制的这床被子换给了端慧太子。” 纯妃想了想，索性和盘托出:“回皇后娘娘，嫔妾还有一事，当初嬿婉救了端慧太子，是因为海贵人在永璋的玩偶中动了手脚，永璋的玩偶破裂，海贵人在里面塞上了芦花，嫔妾事后发现简直是惊了一身冷汗。当初玩偶一事，嫔妾是真的不知情，还望皇后娘娘明察。” 皇后想狠狠的给自己一巴掌，要不是她削减了用度……要不是她削减了用度。 纯妃急忙解释:“但是……嫔妾本不知道那床被子会要了端慧太子的命，海贵人和嫔妾说，这只是让端慧太子染一场风寒，嫔妾真的没有想要害端慧太子呀！” “那这个呢？”皇后将那烧了一半的纸人拿出来。 纯妃看了看后摇摇头:“回皇后娘娘，嫔妾是万万不敢在宫中行厌胜之术呀。” 纯妃什么都招了，这杀害嫡子可比厌胜之术要重的多，纯妃连杀害嫡子都招了，没理由这个不招，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半截纸人真的不是纯妃干的。 第23章 作证(一) 时间快到中元节，皇后便悄悄让赵一泰拿了一些冥币和纸钱，想办法送到冷宫去，皇后依然觉得这半截纸人是在冷宫附近找的，哪怕不是纯妃也和乌拉那拉氏脱不了干系。 这宫规严令，再加上太后尤其厌烦这些，既然蛇不能让乌拉那拉氏受伤，那便用这些吧。 …… 而自那天之后，纯妃便带着大阿哥失魂落魄的回了钟粹宫。皇后以三阿哥乖巧懂事为由，让三阿哥再待在长春宫一段时间。 傍晚，贵妃来到了长春宫，卫嬿婉则悄悄来到庆常在的住处。当天晚上，久病的皇后就恢复了每日的晨昏定省。 第二日一早，众嫔妃们就早早地来到了长春宫。 皇后在素练的搀扶下坐在首位。 众嫔妃见皇后来了，纷纷起身行礼:“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诸位妹妹都坐吧。” “谢皇后娘娘。” 等众人落座后，皇后缓缓开口道:“本宫病了，这几日也一直没让你们来请安，就连六宫事务也是交给贵妃处理，但不管如何，各位妹妹心中都要谨记一点，那就是一定要遵守宫规。” “嫔妾等多谢娘娘教诲。” 皇后对着素练使了个眼色，素练转身端来一床被划开的万字福寿被，依然能够看到里面缝着的并非是棉花，而是芦花。 “海贵人，你可认得此物？” 海兰在看到这床被子的一瞬间，眼中有些许慌乱闪过，随后又立马装作没事人一样:“回皇后娘娘，嫔妾不知道娘娘是何意思，但嫔妾万万不敢做出伤害皇嗣之事。” 皇后嗤笑一声:“本宫都还没说什么呢，只是给你看了一床被子而已，怎么就和皇嗣扯上关系了呢？” 海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嫔妾……” 皇后直接打断了她:“把人带上来。” 随后，在赵一泰的带领下，几个绣娘被带进了殿中，那几个绣娘刚刚跪下，门外就传来声音:“皇上、太后娘娘驾到。” “臣妾给皇上请安，给太后娘娘请安。” “都起来吧。” 素练赶紧重新为皇后搬了一个凳子。 太后坐下后，示意福伽将自己的万寿如意被带上来:“皇后，你向哀家索要这床万寿如意被是有何事啊？” 皇后跪在太后和皇上面前:“臣妾请皇上皇额娘做主，永琏之死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什么！？”皇上顿时大惊:“居然有人敢谋害朕的嫡子，是谁？！” 听闻此事，太后也皱了眉，当今皇上素来看重嫡子，这嫡子被害可并非是一件小事:“皇后，你可有何证据？是谁做的这件事？” “回皇上，太后，臣妾这一几日已经查到了证据，就是海贵人谋害了永琏。” 海贵人也急忙起身跪下:“皇上，臣妾冤枉，臣妾断然不会做出伤害嫡子这种事情呀，臣妾又没有自己的孩子，没道理干这件事呀。” 皇后回头看向那几位绣娘:“你们看看这被子上的针脚，与皇额娘这床被子上的针脚有何不同。” 几位绣娘检查过后跪在皇上他们面前:“回皇上、太后、皇后娘娘，当初太后缝制这床万寿如意被时，海贵人为指导我们，特地绣了一羽，海贵人所绣的这一羽，与这床被划开的万字福寿被上的针脚一模一样，可以断定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皇上……”海兰刚打算说什么，这时内务府总管太监秦立被带了进来:“奴才给皇上，皇后，太后，娘娘请安，给各位主儿请安。” 随后，秦立将一本记档翻开:“启禀皇上太后，这是端慧太子薨逝那个月，海贵人特地向内务府要了一些杭绸。” 皇后向皇上和太后解释:“皇上，太后，这杭绸缝隙大，就是里面填满棉絮，吹个风都能透过去，更何况这床被子里放的是芦花，永琏就是盖上这床被子后，被里面藏着的芦花害的生生窒息而亡啊！” 说起自己那苦命的孩子，皇后不禁泪流满面，就连皇上也不禁有些动容。 “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当初与纯妃娘娘去探望三阿哥时，看到了这被子，见这被子精致便起了学艺之心，因此才向内务府要来杭绸制作，臣妾也不知这被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这时，皇后又命素练带上来几个宫女:“把你们那天看到的，全都说清楚。” “是。”那几个宫女低着头，其中一人道:“回皇上，太后娘娘，端慧太子薨逝的前两个月，海贵人身边的叶心就时不时拿着一把芦花回宫，说是海贵人要用芦花插瓶，因这宫中仅有海贵人一人这样做，因此奴婢们记得很清楚。” 太后冷哼一声:“海贵人，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谋害嫡长子！” 第24章 作证(二) “太后，臣妾冤枉呀！臣妾并没有孩子，谋害嫡子，对臣妾没有任何好处啊！” 太后看向跪在地上的皇后:“你身子不好，起来坐下说话吧，你除了这些之外，可还有其他证据？” “回皇额娘，儿臣有证据，儿臣有一位人证。”皇后话音刚落，纯妃便起身跪下:“皇上、太后，臣妾有罪。” 看到纯妃站出来，海兰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皇上早在刚刚就想把海兰打入冷宫了，可是皇额娘开口询问，自己也只好忍着，如今，看纯妃站出来，便有些烦躁的问:“说，你有什么罪？” 海兰赶忙道:“纯妃姐姐，你我都是从潜邸出来的，我知你素来性子和善，你何罪之有。” “哼。”太后瞥了一眼海兰:“皇上问话，你插什么嘴？” 太后发话，海兰也只好将头低下。 纯妃看了看皇后室内的方向，那里面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纯妃狠狠心，向皇上他们行了一个大礼:“皇上，太后娘娘，导致端慧太子窒息的万字福寿被……是臣妾所换。” 纯妃此话一出，除了贵妃和皇后，所有人都非常震惊，他们不敢相信平常性子这么好的纯妃居然会去谋害嫡子。 “你说什么？”皇上颤抖的指着纯妃:“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纯妃将这么做的缘由又向皇上和太后说了一遍，同时，还将端慧太子第一次吸入芦花，差点窒息而亡的原因也说了出来。 “纯妃！我与你交好多年，你为何要说这些话来污蔑我？”海兰有些慌了。 纯妃看向海兰的眼神中也带了一丝厌恶，当初明明说被揭发了，全是她自己的，如今看来她竟是不想认错，想全推到自己身上。 纯妃再次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皇上，太后娘娘，当初端慧太子第一次吸入芦花时被嬿婉所救，海贵人记恨她，便在前些日子说嬿婉在御花园勾引皇上，还劝臣妾将她送的远远的。” 皇上一听这事儿，心中的怒火更甚:“哦，难道朕是那种昏君吗？让一个宫女青天白日的在御花园赤裸裸的勾引！朕当初只是问了她几句话，你背后竟然如此诋毁！” “皇上，太后娘娘。臣妾所言句句属实，臣妾自知罪孽深重，还望皇上千万不要牵连到三阿哥。”说完，纯妃再次重重的磕一下头，额头已经被磕的发红了，纯妃好似不知疼痛一样。 此时卫嬿婉也及时站出来跪下:“启禀皇上，太后娘娘，海贵人当时还来皇后娘娘面前说奴婢勾引，多亏皇后娘娘明察秋毫，证明了奴婢清白，让奴婢留在皇后身边侍奉。” 皇后又道:“之前永琏病重时，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海贵人竟在御花园放风筝，臣妾气急变法，海贵人在御花园跪了两个时辰之后，海贵人因淋雨晕倒，正是嬿婉遇见将其送回延禧宫。海贵人不仅事后没有任何表示，反而还空口白牙的说嬿婉勾引。” 慎贵人和贵妃此时也站了出来:“回皇上太后娘娘，臣妾二人当时在场，可以证明此事，海贵人趁着端慧太子病重，竟在御花园欢天喜地的放风筝。” “皇上！臣妾当初在御花园放风筝，是和姐姐约定，若无事，便在御花园放一只风筝，姐姐看到也便安心了。” 皇上一听是因为如懿，心中不禁埋怨这个海兰实在是太不知分寸，放风筝就不能挑个时间吗？ 太后听了冷笑一声:“哼！身为皇帝嫔妃，居然还敢和冷宫的废妃有牵扯。” “皇上，太后娘娘，臣妾当初放风筝实在是无心，可要说臣妾谋害端慧太子，臣妾当真是冤枉，臣妾并没有孩子，没有理由要去害太子呀，不知纯妃姐姐是受何人指使，竟在这里冤枉嫔妾。” 贵妃嗤笑一声:“哦，那既然如此，海贵人，你敢发誓吗？” 第25章 作证(三) 众人一听皆是一愣，太后也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这贵妃向来精通汉家诗书照理来说，不应该会说出这么无厘头的话呀。 海兰一听，连忙举起手就要发誓，却被贵妃拦住:“等等，既然你与冷宫的乌拉那拉氏那么要好，好到都敢趁二阿哥病重时放风筝，那你就用乌拉那拉氏发誓吧，反正是一个庶人，你就说……让她生不如死，死后坠入地狱吧。” 随后，贵妃又看着纯妃道:“纯妃，既然你也作证，那么你也顺便发个誓吧，就拿你最疼爱的三阿哥来。” 皇后对素练使了个眼神，素练便将皇后供在殿内的佛像请了出来。 纯妃浑身颤抖，这发誓……若是将来验证了……不，自己该交代的全交代了，都是海兰欺骗自己，自己并没有说谎，对，自己没有说谎，所以自己的孩子也不会有事。 纯妃颤颤巍巍的伸出三根手指，对着面前的佛像发誓:“信女苏氏在此发誓，若是所言有半句虚假，便让我永世不得超生，让我的孩子……病痛缠身。” 纯妃发完了誓，接着就轮到海兰了，眼见海兰迟迟不开口，庆常在此时道:“怎么？莫非海贵人是心虚了？” 海兰急忙道:“皇上，姐姐再怎么说也是您从前的妃子……” 贵妃直接打断她:“她现在就是一个低贱的庶人，拿她发誓有什么不好？还是说，海贵人就是心虚了，你确实谋害了端慧太子。” “贵妃慎言，乌拉那拉氏再怎么说也是皇上从前的嫔妃，诅咒姐姐，岂不是等于诅咒皇上？！” “放肆！”这次不等贵妃开口，太后首先绷不住了:“皇后和皇上才是一体，她乌拉那拉氏不过是一个妾室，与皇上何干！” 皇上端坐在位子上一直没有开口，眼神却一直冷冷的盯着海兰，那眼神仿佛第一次认识她，又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海兰看着面前的佛像，颤颤巍巍的伸出手:“信……信女……” 此时庆常在道:“听说这佛像是皇后娘娘日夜供奉，还是专门请大师开了光的，定然是灵验无比。” 庆常在此话一出，海兰堵在喉咙里的话瞬间说不出来了。 贵妃嗤笑一声:“皇上，海贵人不敢发誓，可见她确实害死了端慧皇太子！” 皇上也对着海兰怒斥:“发誓啊！” 海兰浑身抖的和筛子似的，这是她头一次害人，结果就被发现了，她不能拿姐姐发誓……绝对不能…… 庆常在此时道:“皇上，防备万一，臣妾恳请，将海贵人从前制作的绣品拿出来，一一与这万字福寿被对比。” 海贵人谋害皇嗣，此时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这样无疑是多此一举，可皇后还是准许了，让素练带人去海兰的延禧宫搜宫。 过个两刻钟左右(三十分钟左右)，素练便带着一些绣品回来，绣娘们一一对比后，皆证实，这万字福寿被是出自海贵人之手。 “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皇上直接站起身怒斥海兰:“朕待你不薄，你到底为何要害朕的嫡子？为什么？！” 皇后此时也道:“当初本宫罚你，是因为你在永琏病重时放风筝，难道就因为这……你就要害死他吗？” 自己亲孙子被害，太后愤怒斥责:“嫡子病重你放风筝，罚你跪两个时辰已经是便宜你，你居然还敢以此记恨，甚至直接害死嫡子，你简直是蛇蝎心肠！” “哎呀！”这时，庆常在一声惊呼，瞬间吸引了众人的视线，经常在将其中一个绣品翻出来:“这……这是木槿花！” 一些妃子没明白木槿花有什么，这时，庆常在解释道:“皇上，臣妾阅读诗经，里面有一句诗是，‘有女同车,颜如舜华,有女同行,颜如舜英’。这舜华指的就是木槿花。” 几个读过书的嫔妃一听此话，脸色都变了，上面坐的太后、皇上和皇后面色也变得铁青。 贵妃更是想起从前和海兰居住过一段时间，不禁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 反倒没读过多少书的阿箬有些疑惑:“什么意思？” 嘉嫔想了想道:“臣妾记得这句话，好像是描写女子之美，暗含了两个女子之间的美好感情。” 庆常在将那绣品翻过来，里面赫然是绣好的绿梅。 慎常在当即就坐不住了:“这绿梅是乌拉那拉氏最喜爱的。” 众人哗然。 又是木槿花，又是绿梅，这海兰是何心思彻底昭然若揭。 玫嫔坐不住了:“好啊，原来你竟藏了这种龌龊心思，乌拉那拉氏夺嫡不成被关入冷宫，你就在外面直接帮她除掉嫡子！” “我没有……我没有……”海兰想要解释，可这证据全都摆在眼前，她…… 嘉嫔此时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并且听说当初是海贵人在绣坊遇到了醉酒的皇上，事后却哭哭啼啼，本以为是勾引，想不到居然……” 皇后赶紧用眼神制止了嘉嫔下面的话。 皇上气的直接拿起手边的茶杯，重重的砸向海兰，海兰顿时头破血流:“当时王府里！你一个绣娘！就拥有自己单独的住处，其他的绣娘甚至都挤不开，明明也是你时常在朕面前晃悠，你竟然……！” 皇上被气的说不出话，直接上去重重的踹了一脚。 “皇帝！”听到太后的声音，皇上也只好压下自己的火气，转身回来坐下。 “你身为天子，要注意仪态。” “皇额娘说的是，是儿子气昏了头。” 此时贵妃又道:“端慧太子薨逝那几日，本宫和公主在冷宫附近捡到烧剩的半截纸人，是否也是你干的？” 海兰呆呆的望着地面，看着地上堆积的那些绣品，也看着那上面绣的朵朵绿梅。 贵妃见海兰没有搭理自己，气的直拍桌:“你竟然敢忽视本宫！”最后转身对皇上道:“皇上，这个贱人谋害嫡子，没准还是和冷宫的乌拉那拉氏勾结，臣妾恳请皇上将这两个毒妇凌迟处死！” 海兰一听要处死如懿，瞬间有了反应:“不……皇上，皇上您不能处死姐姐！姐姐是真心爱你的皇上！” “你不配提如懿！”皇上看着眼前的人，想到自己从前宠爱过她，就觉得无比恶心:“你这肮脏龌龊的心思，如何敢提她！” 贵妃又道:“你二人不是感情深厚吗？那既然你注定要死，那就让她也下去陪你。” 海兰呆呆的摇头:“不……不……我不能死，姐姐也不能死。” 皇上直接下令将海兰废为庶人，凌迟处死，侍卫正准备拉海兰下去时，海兰突然大喊:“我不能死！因为……因为我有身孕了！” 第26章 卫贵人 “什么！！” 此话一出，众人全都震惊，皇上当即派齐太医来为海兰诊脉，并表示，若是海兰敢欺瞒自己，那连她九族都保不住。 等齐太医来了之后，众人全都死死的盯着他们二人，齐太医两个手都把了一遍，再三确认后跪在皇上面前:“回皇上海贵人确实有了身孕，已经一月有余。” 卫嬿婉震惊的看向海兰，却发现海兰眼中也划过一丝震惊，卫嬿婉这才知道，原来海兰也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刚刚只是误打误撞。 既然海兰有了身孕，那肯定是不能处死了，毕竟皇上膝下只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万事以皇嗣为重。 最后，皇上下令，将海兰废为庶人，幽禁延禧宫，等孩子生下来后就抱给皇后抚养，若是生下皇子，那海兰就永生永世被关在冷宫，若是公主，那便将海兰处死。 海兰被送回延禧宫后，本以为接下来的饭菜会像从前一样馊掉，结果发现送来的饭菜却非常新鲜。 毕竟这下人们也不傻，海兰确实是被皇上废了，但是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呀，也是凭借这个孩子，海兰接下来几个月还能再享受一段时间。 不过，宫中也终究是踩高捧低，虽然伙食上没有苛刻，但是这太医上却不派好的来。太医院随便挑了一个在冷宫诊治的太医，让他去照顾海兰。 结果误打误撞正好是江与彬。 …… 这件事后，因庆常在机灵，被皇上封为贵人，连着侍了好几天的寝。 之后便到了中元节，当天圆明园特备了一条法船，可以让所有宫人将祭品放上船一同销毁。 而皇后为自己的儿子以及逝去的大伯准备了不少东西，拜过之后看着法船轻声道:“永琏，额娘查清了，可惜没能要了她的命为你报仇。” 卫嬿婉准备了一盏莲花灯，这是用来祭奠从前的自己。 法船还没烧完，突然，大太监成翰跑到太后那边低声说了几句，随后就见太后怒气冲冲的带人往紫禁城的方向走去。 此时，嫔妃们正在圆明园，返回紫禁城还需要一些时间。 等天亮时，从紫禁城那边突然有个消息传到圆明园，太后遇刺，冷宫的乌拉那拉氏舍身相救。 …… 然而，皇后听后却有些心神不宁，赶忙叫来嬿婉，卫嬿婉这才知道，原来是皇后准备陷害乌拉那拉氏，结果谁知被乌拉那拉氏化解，如今担心皇上发现是自己做的。 卫嬿婉想了想道:“皇后娘娘，既然如此那您就大大方方的承认此事，再将您之前得到的半截纸人拿给皇上看，皇上因端慧太子的事情，相信不会过于责备皇后。” “那……那万一往后皇上疏远了本宫……” “皇后，那既然如此，您便向皇上请求，将乌拉那拉氏接出冷宫。” “什么？！” “娘娘您想，皇上与乌拉那拉氏青梅竹马，皇上偏袒乌拉那拉氏的心非常明显，而皇后娘娘这次陷害不成，皇上心中肯定对您生个芥蒂，借着乌拉那拉氏救个太后，一说将其接出冷宫，不仅能够改变皇上对您的看法，没准还会因珂里叶特氏的事情而对您多有眷顾。” 卫嬿婉与皇后娘娘说了许久。 到了晚上，皇上突然约皇后出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后来了。” 皇后没有起身:“皇上，皇额娘遇刺臣妾心中实在惶恐，特地来向皇上请罪。” “哦，皇后何罪之有啊？” 皇后从怀中掏出一个手帕，打开之后里面是半截纸人:“这是当日贵妃和璟瑟在冷宫附近找到的，臣妾当时是怀疑乌拉那拉氏，海兰当日也没有明说，臣妾便一怒之下，让人送了纸钱去冷宫，想以此惩罚乌拉那拉氏，可不想却害的皇额娘遇刺。” 皇后直接对皇上坦白，再加上端慧太子的事情，皇上摆摆手:“皇后也是爱子心切，不过这乌拉那拉氏应该不会这么干。” “臣妾也是这样想，今天晌午臣妾便派人去问了海兰，她也承认这纸确实是她烧的。”皇后跪在皇上面前:“臣妾自知犯了错，不仅冤枉了乌拉那拉氏，还害皇额娘身受险境。” “无妨。”毕竟有端慧太子这一事，皇上也不可能真的责怪皇后:“索幸皇额娘也没有什么大碍，皇后不必自责。” “不，臣妾自知犯的这个错误，实在愧对于皇后之位，为了弥补，臣妾恳请皇上，接乌拉那拉氏出冷宫。” 皇上一听这个就来精神了:“哦？可是……” “臣妾知道当日是因乌拉那拉氏谋害皇室被关入冷宫，不过如今她救了皇额娘，也算将功抵过，出来后位份不要给的太高即可。” “皇后当真这样认为？”皇上老早就想接如懿出冷宫了，只是皇上一下子想起昨天海兰的事情，尽管事后海兰解释如懿对此并不知情，可……嗨，算了，如懿肯定是真心爱自己的。 随后，皇上便下旨冷宫乌拉那拉氏护驾有功，准许其离开冷宫，恢复封号，册为答应。因延禧宫里还住着海兰，皇上不想两人碰面，便重新给如懿安排了翊坤宫作为住处，可因如懿是答应，因此也只能住在翊坤宫的一个偏殿内，等日后哪怕是成了贵人，都可以住到主殿去。 …… 皇上因这次的事情，再加上先前端慧太子的事情，当晚便决定去皇后宫中留宿。 在晚膳期间，皇后不停的夸赞卫嬿婉，皇上心里也明白皇后的想法，但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他老早就看上这个宫女了，一直得不到，弄得他心里痒痒的不行。 眼见皇上同意，皇后便对一旁的卫嬿婉道:“皇上，今晚酒喝的有点多了，你去煮一碗醒酒汤给皇上。” “是。”随后，卫嬿婉便退下，到门口时，便由素练领着先去沐浴更衣。 而这边。皇后也对卫嬿婉毫不掩饰的夸赞:“这嬿婉是个机灵的，当初若非她发现杭绸的事情，臣妾估计到死都无法为永琏争得真相。” “皇后不要伤心了，好好养好身体，往后咱们还会有孩子的。”说起永琏，皇上心里也难受。 皇后擦擦眼角的泪水，随后试探性的问道嬿婉的位分。 “嬿婉嘛。”皇上想了想:“她肯定是不用从官女子做起，答应嘛……也不用，只是宫女晋封，位分也不宜太高。” 皇后道:“那贵人如何？臣妾想求皇上封嬿婉为贵人，另外，臣妾还想恳请皇上再赐她一个封号。” 皇上点点头:“那就依皇后所言封为贵人吧，至于封号嘛，就不用内务府了，到时朕给她想一个，等到册封礼时一并宣布了。” 皇后起身谢恩:“臣妾替嬿婉谢过皇上。” …… 到了偏殿后，皇上看着面前梳妆打扮好的卫嬿婉，一身湖绿纱袍宫装，衣裳间一应绣花点缀俱无，更有身後青衫白棉相衬，而且看上去好似与年轻的如懿有三分相似，却比如懿多了几许绕指柔肠。 卫嬿婉凭借上辈子伺候皇上的经验，引得皇上流连忘返。 皇上吃惯了那些端庄小姐，头一次碰上这样的野味，也是欲罢不能。 皇后听到声音也是忍不住点头:“不错，本宫没看错她。” 第二日，宫里多了一个从冷宫出来的娴答应，同时也多了一个宫女上位的卫贵人。 娴答应住在翊坤宫，卫贵人则被安排住进了永寿宫，同时，内务府说，等下月册封时，也一并宣布了卫贵人的封号。 第27章 绿梅粉 又在圆明园住了几天，而这几天一直都是卫嬿婉侍寝，皇后甚至在卫嬿婉第一次侍寝后便拿来了坐胎药。 本来按照时间，众人还要在圆明园多呆几天，只不过皇上想念乌拉那拉氏，着急回去看他，因此众人也启程从圆明园返回紫禁城。 在卫嬿婉侍寝后的第二天，大阿哥就命人把春蝉和澜翠带来，让这俩人成了卫贵人的贴身侍女。 澜翠和春蝉服侍卫嬿婉穿衣时:“主儿照顾大哥时就不忘提携奴婢和澜翠，如今更是直接将奴婢和澜翠定为贴身侍女，我们定当忠心主儿，至死不忘。” 卫嬿婉拉过春蝉和澜翠的手:“如今我还只是个贵人，我要一步步往上爬，不仅是要给我自己争一个好门第，也为了到时候，能让你们也有一个好的归宿。” …… 到了永寿宫后，卫嬿婉看着前世住了大半辈子的地方，不禁感慨万千。 内务府总管太监秦立正领着卫嬿婉准备往主殿走，起初卫嬿婉还有些疑惑，但又想到此时的永寿宫没有住人，自己虽是个贵人，却也是永寿宫位份最高的，在没有主位娘娘的情况下，住主殿也不算坏了规矩。 可进入主殿后，看到里面堆积的东西，卫嬿婉有点不淡定了:“秦公公，这贵人的份例，好像没有这么多吧。” 秦立笑的一脸谄媚:“主儿有所不知，皇后娘娘吩咐，主儿住主殿，享嫔位份例，其他的这些都是皇上赏赐的。” “多谢公公。”说罢，卫嬿婉像春蝉使了个眼色，春蝉立马递上一包银子，秦立掂了掂荷包，发现这差不多赶自己两月份例了，这么长时间，卫贵人还是头一个打赏的主儿，自己原以为卫贵人宫女出身，想不到出手竟如此大方，看来果真得皇上宠爱。 秦立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奴才多谢主儿，多谢主儿，主儿要是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卫嬿婉上辈子就知道，要想让手底下的人办事儿，最重要的是银子要赏下去，上辈子哪怕有自己的弟弟和额娘一直要钱，自己都从牙缝里省出银子来赏赐下人。 这些都是有用处的，上辈子自己哪怕被降为答应，哪怕受到如懿如何的刁难，可自己的月例从来没有被克扣过，饭菜也都是新鲜的。 哪怕是自己被折磨的九年，也从来没有吃过什么搜饭搜菜。冬天照样有炭火棉被把屋子里热的暖暖的。 …… 而这边的慈宁宫里，虽然太后不满意皇上这么快就放乌拉那拉氏出来，但皇上圣旨下的快，人已经出来了，总不好再让人进去。 但由于两个皇嗣的事情没人担着，太后便下令，虽然娴答应出了冷宫，但因长期在冷宫身体不适，先撤掉绿头牌，等身体好了再侍寝。至于这什么时候好，那就是太后说了算了。 皇上回了紫禁城后，第一时间去了如懿所在的翊坤宫，因如懿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答应，所以被安排在翊坤宫最小的偏殿里。 答应身边只能有两个宫女服侍，因此，除了原本就在身边的惢心之外，如懿从前的芸枝也回来伺候了。 皇上来到翊坤宫，想着如懿在冷宫呆了两年多，肯定受了不少苦，结果刚拉起如懿的手，就发现如懿的手保养的挺好，反而觉得有些尴尬。 其实哪怕有惢心照顾，如懿在冷宫还是时常挨冻，冬天虽不说手上生了冻疮，可也是冻的通红，只不过如今是夏天，再加上江太医送来的药，因此，看着这双手与临走时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可皇上本以为如懿在冷宫受了罪，连治冻疮的药都备上了，却发现如懿用不上，就赶紧使眼色让站在门口的李玉把这冻疮药拿出去。 李玉拿出来后发现惢心手上的冻疮很严重，便将这药直接给了惢心:“这药本来就是皇上赏给娴主儿的，你们主仆二人在冷宫呆个两年多，哪怕皇上不说，相信娴主儿也会将这药赏给你。” 惢心朝屋里看了看，纠结片刻最后决定相信如懿。 刚上完药，就听见皇上在屋里喊李玉的名字，李玉赶紧示意一旁端着一个盒子的小太监跟自己进去。 来到桌前，李玉将盒子打开，皇上将那绿色的琉璃盖子打开:“瞧瞧。” “如今这个时节怎么会有绿梅花苞？”如懿仔细闻了闻:“有些脂粉香，并不是全然的绿梅香味。” 如懿将里面放着的红色纸条打开:“疏疏帘幕映娉婷，初试晓妆新，皇上这是给臣妾添新妆的。” “朕知道你喜欢绿梅，所以特地制了这绿梅粉，专供你使用。” “绿梅粉？”虽然如懿面上没有什么表现，但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她就知道，她的少年郎心里仍然惦记着她，就连自己上妆的脂粉都是专门做的。 “娴主儿。”李玉知道这个时候他该说话了:“这绿梅粉怎么制，那可是皇上亲自研磨的，为了这个，皇上可谓是费尽心思，糜尽珍宝，最后才定下用密陀僧、白檀、冰片各一钱，又以当季开的最盛的白莲蕊、白蜀葵、山奈、笃耨香研至绝细，何以珍珠末、蛋清为粉。” “再请宫中手最巧的宫女折来新鲜饱满的绿梅花苞，用这粉小心灌入花苞内用线扎其花尖，密封于花房之内蒸熟，静制玛瑙盒内足月，才得以如此花香沁粉能令面容莹似白梅凝雪，主儿，皇帝一直惦记着您在冷宫面容憔悴，期盼着您早日红颜如昨呀。” 李玉这一番话下来，如懿脸上终于忍不住露出笑容。 李玉也识相的放下盒子，转身出了屋子。 第28章 镯子 屋内，如懿向皇上提起海兰的事情，皇上一听到是海兰就立刻变了脸色:“如懿啊，你以后不要再去见这个毒妇了，她待在朕的身边，居然敢觊觎朕的女人，等她生下孩子后，朕立刻让人处置了她。” “皇上，臣妾不相信海兰会出这样的事情。” 皇上看到如懿那嘟着的嘴唇，就忍不住低头不想去看她:“如懿啊，绣娘和宫女都作证，那万字福寿被确实是出自她的手，同时，也只有她一个人在宫内用芦花插瓶，再加上有苏嫔作证，况且，从她屋里搜出来的绣品上面确实绣着绿梅和木槿花。” 没错，苏嫔，虽然查明纯妃并不知情，但毕竟是动了想要害嫡子的心思，再加上认错良好以及作证。皇上最后对苏绿筠的惩罚是:斥夺封号降为嫔位，不许再抚养两位阿哥，将两位阿哥送到撷芳殿抚养。 皇上本打算去拉如懿的手，结果被护甲扎了一下，皇上默默收回手:“如懿啊，人证物证俱在，若非她现在怀有身孕，朕早就下令将她凌迟处死了。” “可那些绣娘和宫女也有可能是被人收买，皇上也应该细细调查呀。” “查过了，内务府的记档记得清清楚楚，除了皇后那里，就只有她一人拿过杭绸。”皇上难得有如此耐心向如懿解释:“杭绸、芦花、绣工，这三项她全占。” “可海兰当时并没有孩子，她为何要去害皇后娘娘的嫡子？” “这点朕也问过了，是当初永琏病重，海兰在御花园放风筝，皇后为此罚她跪了两个时辰，她因此记恨。” 如懿刚准备张嘴，就立刻被皇上打断:“朕也知道她在御花园放风筝，是为了告诉你她一切安好，但他也得挑个情况，那段时间永琏病重，闹得沸沸扬扬，她就算担心往后天不好，那应该先忍忍。” “可皇上不能看在海兰怀有身孕的份上，恳请皇上饶恕她。” “如懿啊。”皇上觉得自己都这样说了，如懿却还是求情，面色有些不好:“她对你有心思，就这一点，朕就不可能容下她。” “臣妾与海兰清清白白，海兰怎么会觊觎臣妾呢？”如懿嘟着嘴唇，不可置信的眨眨眼。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有女同行,颜如舜英’。这句诗是什么意思你应该很明白。”皇上不想再听如懿多说什么，直接起身:“时候不早了，朕得去处理政务，你刚从冷宫出来，好好休息休息。” 皇上直到出了翊坤宫都没听见如懿那句恭送皇上，心中不由得烦躁。 经过永寿宫时，皇上叫停了轿子。皇上很纠结，他现在很需要卫嬿婉的陪伴，但是又想到卫嬿婉那三分像如懿的脸，就有些不想见她。 纠结了片刻，皇上还是抬脚进了永寿宫，而这时的卫嬿婉正好梳妆完毕，打算去给皇后请安。 “臣妾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 “谢皇上。” 皇上看着眼前的卫嬿婉，身着一套浅肉粉色的纱衣，衣服上绣着喜上眉梢的图案，头上也戴着宝石、翡翠所制的饰品，耳朵上戴着与衣服同色的流苏耳饰。 更重要的是，皇上看着此时站在他面前的卫嬿婉，对着自己笑意温柔、眼带桃花，再加上她所画的妆容精致淡雅。之前总觉得她像如懿，如今乍一看却发现，她和如懿也没有什么相似之处。 卫嬿婉见皇上看自己的眼神，就知道这妆容没错，如今如懿已经出了冷宫，自己若是不改变，要是将来如懿犯了错误，没准皇上会牵连到自己。 在皇上最想，且又得不到如懿的时候，适当的像她还好，但至于其他时候，卫嬿婉才不要与她有半分相似。 “打扮的这样漂亮，是知道朕要过来？” “臣妾心中念着皇上，皇上教导过臣妾‘女为悦己者容’。”卫嬿婉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微微上翘，媚眼如丝，令人沉醉。 皇上拉过卫嬿婉，春蝉他们也识趣的退下，屋内的气氛逐渐升温，这时，李玉突然进来说张廷玉大人求见。 皇上只好松开卫嬿婉，出门前吩咐李玉:“今晚卫贵人侍寝，另外，卫贵人的册封礼让内务府抓紧办，还有她的封号。” “嗻，奴才这就吩咐下去。” “臣妾恭送皇上。”卫嬿婉看着皇上离去的身影，这时春蝉上前贺喜:“恭喜主儿，贺喜主儿，皇上今晚又是翻的主儿的牌子。” “嗯。”卫嬿婉淡淡的点点头，随后搭上春蝉的手:“走吧，和我去向皇后娘娘请安。” “是。” …… 长春宫内，卫嬿婉向皇后推说，这样实在太过招摇，最后皇后只好妥协，让卫嬿婉先把这月的份例拿了，等下个月起，就按正常贵人的份例给她。 而这时，贵妃正好也来向皇后请安。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嫔妾请贵妃娘娘安。” “都起来吧。” “谢娘娘。” 卫嬿婉看到慧贵妃手上带的镯子:“娘娘手上的这个赤金莲花翡翠珠镯真是好看。” 贵妃面露得意:“这是本宫进潜邸那天，皇后娘娘赏的，” 皇后的脸色微微有些异样，随后又关心到:“如今正值夏季，本宫却见你穿的这样厚。” 说起这，慧贵妃便有些低落:“嫔妾不过是那点体寒，还是觉得浑身发冷，这是嫔妾从胎里带的，齐太医治个许久总不见好。” “还是要好好医治，将来能为皇上生下一儿半女。”皇后也知道，慧贵妃哪怕不带这镯子，但就她这寒症也很难让她有孕。可…… 说起这，慧贵妃的脸色微红，但随即眼中又带上失落:“嫔妾这寒症，恐怕很难有孕，这辈子怕是没什么指望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皇后的眼中闪过纠结，最后还是狠狠心:“对了，本宫看你这手镯有些松动，本宫让内务府将它修整一下，回头你来本宫这儿时，本宫再把它给你。” 慧贵妃没有犹豫，当即便摘下镯子交给素练:“那嫔妾便多谢皇后娘娘了。” 素练接过镯子时，不由得看见皇后，不知皇后这是想要干什么？ 第29章 凌霄花 当晚，卫嬿婉是坐着凤鸾春恩车来到养心殿，也是今天，卫嬿婉终于见到了那个人。 “奴才给卫主儿请安，卫主儿请往这边走。”那人低着头态度恭敬。 卫嬿婉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进忠公公。” 进忠听到主子叫他，微微抬了抬头，结果却愣在原地，连带着自己的心都砰砰跳动了几下:天仙儿…… “卫主儿。”听到李玉的声音，进忠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将头低下。 李玉恭敬道:“卫主儿往这边走，会有宫人带您去沐浴更衣。” “多谢公公。”走了几步，卫嬿婉微微回头，正好与刚抬起头的进忠对视。前面有宫人催促，卫嬿婉只好收回视线，跟着宫人离开。 进忠不由得感叹，不愧是皇上看中的人，真真儿是漂亮，进忠觉得，哪怕后宫所有妃子加在一起，都不如刚刚的主儿漂亮。 进忠与李玉站在养心殿外，听着屋内传来的笑声，进忠头一次心中有了一丝异样。 …… 此时，翊坤宫的如懿望着天上的点点繁星，惢心也从屋里出来:“主儿，快进屋吧，这夏日里蚊虫多。” 如懿淡淡一笑:“你先进去吧，我在这儿看会儿星星。” “奴婢陪您。”说着，惢心就上前站到了如懿身侧为她打扇子。 “从前在冷宫望着天上的星星，只觉得人在两地，只有天上的星子与共，如今出了冷宫，却还是不能长久的陪着。” “今儿是八月初二，主儿要是想皇上了吧？”惢心安慰道:“只要主儿把身体养好，等内务府挂上绿头牌，主儿就能侍寝了。” 如懿略微有些烦躁的摆弄着护甲:“今晚是谁侍寝？贵妃吗？” 惢心摇摇头:“是永寿宫的卫贵人，主儿从前见过的。” “她果然成为嫔妃了。”如懿往屋里看了一眼:“咱们当日走的匆忙，如今那双靴子也做好了，惢心，你改日拿到冷宫去送给凌侍卫，他当初救了咱们，这也算是给他的一点谢意，另外，让他不要为此事伤心，我改日会向皇上为他求一个好差事，到时候会有更好的姑娘等他。” “是。”尽管惢心心中觉得如懿这样做有些冒险，毕竟哪有嫔妃给一个侍卫做靴子的:“主儿，您如今已经出了冷宫，往后还是和凌侍卫……” “惢心。”如懿不满的皱皱眉:“凌侍卫是咱们的救命恩人，不能因为离开冷宫那种地方就看不起他，往后不许再让我听到你说这些。” “奴婢……”惢心心里委屈，可看到如懿的眼神，还是低头认错:“是，奴婢知错了。” 如懿看着满天的繁星，微微叹了口气:“唉，想着当初嫁给皇上的欢喜，竟是这般遥远了。” “主儿别伤心，皇上心里还是念着主儿的，皇上赠予主儿的绿梅粉是宫里的独一份呢。” 说起这绿梅粉，如懿的脸上又恢复了笑意。 …… 此时的养心殿内，本来侍完寝后，应该由太监将卫嬿婉抬走，可皇上嫌麻烦，便准许了卫嬿婉今日留宿养心殿。 “臣妾多谢皇上。” “无妨，朕宠爱你，这些自然是你应得的。” 卫嬿婉微微倚靠在皇上身上:“皇上不仅宠爱臣妾，也十分宠爱娴姐姐呢，才不出半日，这绿梅粉的事儿，臣妾都听说了。” 皇上伸手揽着卫嬿婉“无妨，不过是一些脂粉。你若是喜欢，那朕再挑一些好的赏你。” “呵呵皇上的赏赐，永寿宫都快堆不下了，皇上若是再赏臣妾，估计就有人说臣妾是狐媚惑主了。” “朕可觉得，这是夸你的。”皇上想了想道:“朕记得，你喜欢凌霄花。” “正是，臣妾家乡都是这种花，臣妾幼时便喜欢，至今也不曾改变。” 皇上微微点点头:“凌霄花好啊，此花的藤蔓有往上野蛮茁长之特点，不断攀岩而上。” “皇上曾对臣妾说过，这门第长辈留下来的，不算自己争出来的才算，臣妾一直铭记于心。” 皇上看着卫嬿婉，见他哪怕出身宫女，也努力的往上爬，不由得想起自己幼时被养在圆明园，当初也是拼命的想要离开那里，努力背书，去向当时的皇后请安，想要成为某个宠妃的养子。 也想要得到皇阿玛的疼爱与母亲的呵护，当时也是在圆明园第一次见到皇额娘，皇额娘教导他人贵自重。 一想起太后，皇上心中便五味杂陈，他们本来就不是亲生母子，从前皇额娘对自己也是极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生疏的呢？ 皇上想起来了，是从当时选福晋的时候，从那时起，他们母子二人的关系逐渐开始变得微妙，直到后面自己登基，皇额娘将如懿禁足在潜邸，说是要为景仁宫守孝三年。 再加上太后在前朝的势力，哪怕仅有讷亲一人，皇上也颇为忌惮，连带着太后送到他身边的庆贵人，自己都不想去看一眼，更不想让庆贵人有孕。 当初皇上只是觉得卫嬿婉颇有姿色，但如今看到她努力想要改变自己命运的样子，仿佛就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再加上卫嬿婉是宫女出身，自己的亲额娘也是热河行宫的宫女。 她们都是一样的身份低微，一样被皇上宠幸，只不过…… 皇上看着卫嬿婉:“朕听说，皇后命齐太医为你专门调制了一味坐胎药。” 卫嬿婉的脸微微泛红:“是，皇后娘娘贤德，臣妾等望尘莫及。” “很好，那这方子你要常喝，朕也希望你能够早日怀上一个孩子。” “是。”出于上辈子撮合好几年避子汤的原因，卫嬿婉在拿到坐胎药的第一时间，便让春婵悄悄拿去宫外找京城的名医询问。连续询问了京城的好几个名医，确认了这方子是有助于怀孕的，卫嬿婉这才敢放心喝，但也必须是让澜翠或春蝉其中一人亲自熬制才彻底放心，再不济，王蟾也可以。 这时，皇上突然出声道:“朕改日命人为你制作一盒凌霄花粉，等做好后便送到你宫里。” “臣妾惶恐。” “无妨，这方法也是仿的明熹宗懿安皇后的玉簪香粉法，朕瞧着不错，也很合适你，况且如懿是绿梅粉，你是凌霄花粉，你二者又互不牵扯。” “是，臣妾多谢皇上赏赐。” …… 第30章 护甲 “呕！” “主儿！”叶心忙端来一杯茶让海兰漱口，泽芝也将罐子抱下去清理。 虽说贵人身边可以有四位宫女照料，但如今，海兰是戴罪之身，若非有个孩子否则不可能活这么久，因此，身边只留下两个侍女贴身照顾，其他月俸什么的一概没有，单纯就是养着她，直到孩子生下来。 “遇喜是这般的难受，坐也不是我站也不是，我吃也不是我不吃也不是。整天就这样头晕目眩的。” 叶心抚摸着海兰的后背，帮她缓解:“主儿，您这都算好的了，多少人吐个没完，那才叫难受呢。” “如今姐姐出了冷宫，我却不能亲自去道贺，还有姐姐阿玛去世的消息，我也不能陪她好好说说话。” 叶心看着非常心疼，自己主子都这样了，还在担心娴主儿:“主儿，娴主儿已经出了冷宫，皇上前些日子还专门送了一盒绿梅粉，整个后宫仅有娴主儿一人独用，主儿就放宽心，若是能生下一个皇子，主儿就有活命的机会了。” “那怎么行？姐姐对我那样好，如今，姐姐的绿头牌还不能挂上去，姐姐因为朱砂的事情始终没能证得清白，我得想办法。” 叶心都快哭了:“主儿，您都这样了，还想着娴主儿。娴主儿她真心爱的是皇上。” “你……唔！”海兰难受的捂住嘴巴。 叶心赶忙起身:“主儿又要吐了吗？奴婢去让门口的侍卫叫来江太医，看看有什么缓解的法子。” …… 这日皇上正在养心殿内摆弄着一架西洋钟，这时李玉进来禀报:“皇上，卫贵人来了。” “正好，快让她进来。”皇上忙着将钟摆挂好，头都没抬一下。 “嗻。”李玉到门口请卫嬿婉进去，卫嬿婉走到室内正好看到皇上调好了面前的钟表:“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安。” 听到声音，皇上这才抬头对着卫嬿婉招了招手:“来，陪朕说说话。” 卫嬿婉坐到皇上身边:“皇上不嫌弃臣妾嘴笨就好。” “哦，朕可不这么觉得，朕就觉得呀，你说话最是让人舒心。”皇上看向卫嬿婉，今日的卫嬿婉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衣裳上面绣着碧绿兰草，整个人衬的非常娇嫩，像一朵半开的栀子花一样。 两人在养心殿内笑闹，卫嬿婉也算是很熟悉皇上，皇上特别喜欢那种身份低微的女子，虽说与他的生母有一定关系，但主要也是宫女身份低微，不需要忌惮。 其次就是非常喜欢调教人，皇上是很喜欢那种，把一个小宫女调教培养成一个会迎合男人心意温顺听话的女子的那种成就感。自己当初哪怕位及皇贵妃，皇上也依然喜欢看她全心全意的迎合自己。 然而，每一个师傅都喜欢聪明的弟子，卫嬿婉努力藏拙，将自己展现的像一张白纸，当然，偶尔再来一点适当的没见识，逐渐让皇上良师之感更加浓烈，再加上卫嬿婉，一教就会有时甚至能举一反三，而卫嬿婉都会反过来不停的夸赞皇上。 这让皇上心中的成就感更加强烈。 …… 这边的如懿，自出冷宫后，如懿身上的东西，按理来说都需要收回内务府，其实也就是她手上的护甲，因为按照规矩，护甲是贵人及以上的嫔妃才能够使用佩戴。 如懿手上的护甲，是她在妃位时内务府精心制作，用的是妃位的标准，如今，如懿是答应自然用不了这规格。 其实内务府本来没注意到她手上的护甲，一开始只是想要将她的一些首饰拿去内务府进行保养修整，例如她手上的赤金莲花翡翠珠镯，这镯子自她带进冷宫，连续两年多没有修整了，估计上面的锁扣都有些松了。 秦立带人拿的时候，如懿正翘着手指头在那里刺绣，秦立想不注意到护甲都难。 “护甲也要收回？”这指甲如懿保养了很多年，自己当格格那会儿就开始带护甲，如今竟然要收回，这点如懿实在是很难接受。 秦立态度还算恭敬:“回娴主儿，这护甲一般是贵人及以上的位分才能佩戴，慎贵人也是在成为贵人后才开始佩戴护甲，主儿如今是答应，所以这护甲……” “主儿，要不就算了吧。”一听说要收护甲，惢心眼中都不自觉的带上了光，恐怕就连她自己都没注意。 “不行。”如懿一口回绝，随后对秦立道:“这件事情我会去向皇上说明，其他的你们拿去修整，护甲就不用了。” “这……这……”这让秦立犯了难，虽说如懿的绿头牌还没有挂上，但如懿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出冷宫的废妃。现在这情况，秦立还无法判断，如懿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也不敢随意得罪。 见如懿不说话，惢心只好硬着头皮上前:“秦公公，劳烦您通融通融，这件事情，我们主儿会向皇上明说，不会让您为难的。” 秦立不禁有些不耐烦，让自己通融，还不给赏钱，唉，这要是卫主儿，她的宫女一边这么说着，银子早就到自己手里了。 可如今，秦立也不清楚如懿目前的情况，只好简单拿了点首饰便退了出去，护甲也没拿。 惢心送几人出了翊坤宫后，刚一转身就听到那几个小太监向秦立抱怨:“这带上护甲就是让人伺候，娴主儿才两个宫女，有些事情甚至需要她亲自动手，居然还带着护甲，让人伺候她，尤其是那个惢心，娴主儿是救了她的九族吗？” 秦立烦躁的摆摆手:“哎呀，行了行了，这次算咱们倒霉，赶紧回去吧。” “是。” …… 此时，靠在宫门口的惢心忍不住流下眼泪，他们几人的话，惢心全都听见了，这两年多的时间在冷宫，她手上被冻的没有一块好肉。 惢心看向偏殿，突然，惢心感到有一阵的眩晕，算了，毕竟主儿将自己从柴房中救出来，自己身为奴才，还是好好服侍主子的好。 第31章 舒贵人 素练与秦立正好前后脚刚到，素练看到秦立身后的小太监，手里端着的盘中放着那个熟悉的镯子，便开口问道:“这个镯子是娴主儿的那份吗？” “正是。”对于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秦立还是很尊敬的:“素练姑姑是来拿慧贵妃的镯子对吧？已经修好了，就在这边。”说着，秦立便从一旁拿出贵妃的镯子镯子递给素练。 素练拿了镯子便出门离开，来到一处偏僻的角落，确认四下无人后，素练撬开个里面的暗格，将里面的零陵香全都倒出来拿帕子包好。 起初素练也很纠结，但目前自己也无法将此事告知老夫人，也只能听皇后的，将贵妃镯子里的零陵香全部剔掉。 起初，素练对皇后的做法也很是不解，反复劝皇后一定要三思，可皇后说什么也要将贵妃镯子里面的零陵香拿出来，素练只是一个婢女，也不好多说什么。 反正娴贵人的镯子里还藏着零陵香，这人当初可是差点成为嫡福晋，只要她没有孩子就好。 …… 秦立送走素练没多久，皇上身边的进忠公公就来了:“皇上有旨，按照之前给娴主儿配制绿梅粉的方子，也为卫主儿配制一盒凌霄花粉，除此之外，除了原先用到的香料以外，皇上下令，在卫主儿的凌霄花粉中，额外添一味灵猫香。” “奴才们一定细心去办。”秦立一脸谄媚，想从进忠口中套出皇上，最近最宠爱谁:“皇上可真是宠爱卫主儿，原本那香粉只有娴主儿一人独用。” “如今也是娴主儿一人独用呀。”进忠看出了秦立的想法:“这两种脂粉名字名字不一样，配料卫主儿又比娴主儿多了一味，这二者哪里相似？所以说，娴主儿用的也是独一无二的。” 秦立懂了，看来皇上对于娴主儿确实有些情分在，但不多，最受宠的还得是卫贵人。 等进忠走后，秦立吩咐给卫嬿婉取封号的两个小太监，一定要挑最好的词去取。 “这个卫主儿，可是前途无量都好好巴结着，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听了秦立的话，两个小太监又把之前取的封号全都再挑了一遍，既要符合卫主儿这个人，还不能犯了其他娘娘的名讳，还要好。 最后，两人绞尽脑汁，好不容易定下了“炩”、“恪”、“昭”、“祥”、“丽”、“柔”六个字，写好后，李玉就带着这六个字来请皇上定夺。 此时卫嬿婉正好在养心殿伴驾，皇上正好来了兴致:“正好，这几个封号，你看看比较喜欢哪个？” “封号一事，还是由皇上定夺，臣妾不敢多言。” “诶，无妨。”皇上拉过卫嬿婉:“这几个字你都知道，它们是何寓意吗？” 卫嬿婉看了看:“‘丽’和‘祥’顾名思义，不过这个‘炩’字。”卫嬿婉看向皇上:“皇上，前些日子给臣妾看的，圣祖皇帝命人编制的《康熙字典》中，臣妾正好有看到这个字:‘正立切，音令，火也’。当时臣妾还向皇上解释这个字，有即将燃烧殆尽的枯木，又重新添了一把火焰的意思。” “不错。”皇上心中的成就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你喜欢这个字吗？” 卫嬿婉柔弱的伏在皇上肩上:“臣妾出身低微，恰如这即将燃烧殆尽的柴火，多亏遇到了皇上，臣妾才得以逆天改命。” 卫嬿婉的一番话让皇上非常受用，当即就定下了“炩”字为封号，同时，赏赐这个取名的小太监。 卫嬿婉得知，这六个封号是由两个人取的，便也赏赐了另外一个小太监:“这些日子你也出了力，既然出了力，又岂有不得到回报的道理呢。” 那小太监看着手中的银子望向皇上，仿佛有些不敢置信。 皇上点点头:“炩贵人赏你你就拿着。” “奴才多谢皇上，多谢炩主儿。”那小太监谢过恩后，李玉识趣的带着两人退下。 皇上搂着卫嬿婉道:“明日就是重阳，正好你的封号和吉服也都备好了，那便将你的册封礼提前到明日。” “臣妾多谢皇上。” …… 到了重阳这日，皇上陪太后一起去登万寿山，卫嬿婉受了册封后，又聆听皇后娘娘教诲。 而也是这天，皇后将已经去掉零陵香的赤金莲花翡翠珠镯交给贵妃，同时也赠予了她许多的坐胎药，意思不言而喻。 今日恒媞公主也进宫陪伴太后，见到女儿来了，太后一整天都非常高兴。 到了晚上的重阳家宴，皇后携后宫众人一同向皇上、太后请安:“儿臣给皇额娘，皇上请安。” 众人:“请太后，皇上安。” “都起来吧。” “谢太后、皇上。” 众人起身后，皇后陪着皇上和太后往前走:“今日，恒媞妹妹也进宫了，皇额娘最高兴了。” “素日在諴亲王府里有福晋教养，哀家也难得见恒媞一次。如今细看，可见福晋是花了心思来调教的。” 皇上也道:“皇额娘身体康健，今儿个朕陪皇额娘去登万寿山，皇额娘丝毫不见疲惫，可见是，见到恒媞妹妹开心了。” “諴亲王福晋待我极好，只是女儿很少看到额娘，总是想额娘。” “额娘也想你，来，陪额娘坐。”随后，太后便拉着女儿入席。 皇后为太后进献了一道糕点，实则明里暗里是想为当时冷宫烧纸一事道歉。 宴会开始，众人开始一边饮酒一边欣赏歌舞。 歌舞一开始，首先由慧贵妃向皇上、太后和皇后娘娘敬酒，妃位没有人直接跳过，嫔位是金玉妍、苏绿筠和白蕊姬敬酒。 贵人位分是卫嬿婉、陆沐萍、阿箬。 因常在和答应人少，便让她们一同敬酒，随后再是众王爷和福晋。 一舞结束，太后这才开口:“皇帝啊，已入秋日，再舞这桃夭曲太不合时宜了，咱们换一首歌舞吧，哀家给你引荐一个新人。” 太后此话一出，皇上脸色瞬间就变了，但也不好在大庭广众下落了太后的脸面:“皇额娘做主便是。” 太后吩咐了身边的福伽，随后，一个拿伞遮面，身穿青绿色服饰的女子就被引了进来。 歌声一起，那女子缓缓挪开扇子，皇上瞬间看直了眼。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 苏嫔也忍不住道:“皇上最爱诗词，这姑娘啊，倒是不俗。” “什么不俗啊，这曲不成曲调不成调的，唱的这是什么呀？”金玉妍毕竟不是大清朝的人，尽管懂得一些诗词典故，却也不多。 慧贵妃的眼神带了点鄙夷:“这是李清照的醉花阴。” 嘉嫔脸色顿时有些尴尬，也知道自己没见识丢了人，只好低头吃饭，不再说什么话。 既然是太后举荐的人，那皇上肯定是得给个脸面，再加上这姑娘确实不俗，可疑问对方的姓氏，众人一片哗然。 “叶赫那拉氏？” 金玉妍又懂了:“皇上，臣妾虽出身玉氏，可臣妾曾听闻这叶赫那拉是曾为我大清太祖努尔哈赤所灭，这叶赫那拉的首领金台吉死前悲愤不已，曾立下誓言:即便叶赫那拉氏只剩下一个女子，也要灭了爱新觉罗。” 说完还不忘带上一句:“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呀？” “嘉嫔博闻，确是不错。” 不过，这人毕竟是太后举荐，皇上还是将其册为了贵人，并赐封号为“舒”。 慧贵妃的阿玛还从宫外带来了烟火，重阳佳节，皇宫众人观赏华丽的烟火，场面一片温馨美好，这一世因没了人故意捣乱，也没有出现着火的事。 第32章 朱砂(一) 江与彬是惢心信得过的人，因此也成为了如懿的心腹，这日例行给如懿请完脉后，江与彬思索片刻后道:“主儿，如今海主儿胎象尚好，只是母体有些气虚体弱，本源不固，连累着胎儿也有些羸弱。” 如懿淡淡的眨了眨眼:“那怎么办？” 江与彬见如懿没有厌恶，也是松了口气，可又见如懿这态度，好似海兰是个与毫不相干的人似的:“微臣已经为海主儿开了一些开胃健脾、固气培本的药。” 如懿淡淡的点点头:“那就好，希望海兰生下的，会是一个皇子。只有这样，她才有活命的机会。” 江与彬点头称是，可却见如懿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反应，不由得有些尴尬，于是忍不住看向惢心，惢心接收到目光后并开口询问:“这孕期可以用药吗？” 江与彬赶紧道:“这点不用担心，微臣一定细细斟酌，定然无碍。” 如懿在惢心开口时微微愣了一下，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那就请江太医好好照看海兰，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我。” “是。” …… 等江太医晚上去向海兰请脉时，海兰支开身边的两个丫鬟，一个为自己去端来安胎药，另一个推说自己现在想吃银鱼鸡汤面，让对方去下。 见人都走了，江太医趁机将一个小药包递给海兰，可临到关头又赶紧收回来:“海主儿，千万当心啊，小心分量。” 海兰也是头一次干这事，心里有些忐忑:“只要我按你说的剂量去使用，不会出问题吧。” “要是真的有事儿，微臣第一个掉脑袋，您放心，我这还有个方子，到时抓了药给您喝下，可以去毒。”短短一会儿，江与彬的额头已经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海兰赶紧将药包收起来:“那就有劳江太医了。这事儿，千万不能让姐姐知道，免得她担忧。” 江与彬想到，每次都是他主动提起海兰，如懿从来不对她有一点过问，心中不由得为海兰感到不值:“海主儿，如今娴主儿已经出了冷宫，您这又是何必呢？” 说起这事儿，海兰就眉头紧皱:“姐姐出冷宫都快一个月了，你每日为她调理身子，也应知道她身子已经好全，可敬事房却迟迟不挂上姐姐的绿头牌，不仅如此，姐姐事事还都受限制，虽然放出冷宫，可如今也是变相的禁足。很显然，就是当初的朱砂一案。” 江太医现下出了一丝心疼，再者就是因为紧张害怕而生了一头汗:“海主儿，您对娴主儿还真是情深义重啊。” “你对惢心也是情深义重。”海兰努力平复心情:“希望这件事能成，反正我左右也逃不过处死的命运，倒不如用这条命，为姐姐把路铺齐。” …… 舒贵人已经进宫好几日了，可皇上一直没翻她的牌子，反而日日留宿在卫嬿婉那里。 舒贵人的婢女不禁为她感到担忧:“主儿都搬进储秀宫好几日了，皇上一直没翻您的牌子。” 舒贵人淡淡一笑:“不急，自从我第一次见到皇上，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能靠他那么近。如今真的能在皇上身边，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舒贵人想起自己上个月，还在太后宫里接受福伽姑姑教导时，就曾听闻皇上册封了一个宫女出身女子，而且直接被封为了贵人，还赐了封号。 宫女出身，直接封为贵人，自大清入关以来，这女子还是头一个，舒贵人一开始就预料到，自己哪怕做了皇上的嫔妃，一时半会儿都不可能见到他。 不过，反正如今都已经入了宫，自己也如愿成了皇上的舒贵人，再加上自己是太后举荐，这侍寝也是早晚的事儿。 …… 此时的永寿宫内。 身体缠绵之后，只余下了彼此相依的力气。 “皇上，这舒贵人是太后举荐，皇上这几日却一直留宿在臣妾这里，臣妾实在担心……” “你不必担心。”皇上眼都没睁:“朕是皇上，朕宠爱你，愿意留宿在你这儿，怎么？难道你希望朕去别人那里留宿？” “皇上~”卫嬿婉微微往皇上那边挪了挪:“臣妾自然不希望皇上去别人那儿，可是这舒贵人毕竟是太后举荐，臣妾担心自己会因此，与太后生了嫌隙，也让皇上与太后之间生了嫌隙，那臣妾可就罪该万死了。” 皇上微微叹了口气:“唉，等舒贵人的绿头牌做好吧，等她的绿头牌做好后再说。” “是，都听皇上的。” …… 第33章 朱砂(二) 太医院内，江与彬写好了一张药方，本想让药童去抓药，可叫了半天没一人搭理自己。 江与彬在太医院的地位本来就低，之前为了如懿她们故意被罚到冷宫。可以说，在太医院所有太医中江与彬的地位是最低的，甚至药童都不服他。 虽说江与彬现在照顾两位主子，可海兰算什么主子？要不是有个及时出现的孩子，海兰早就不知道进了哪条野狗的肚子了。 海兰谋害嫡子，又觊觎皇帝嫔妃，估计有不少人想害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药童们觉得，要是他们过多参与，海兰的孩子万一真的被害，那他们也没有参与，全都是江与彬负责，要死也是死他一个。 至于江与彬照顾的娴答应，皇上将她接出冷宫就很少去看，绿头牌也没挂上，更何况娴主儿身上还背着两条皇嗣的命，要不是侥幸救了太后，怎么可能出冷宫？ 本来还有一盒绿梅粉，可没过两个月，炩主儿就有了一盒凌霄花粉，皇后也有了一盒佛手花粉。就连贵妃都出银子让内务府给自己做一盒海棠花粉，本来想做玉台金盏（水仙花）的，可玉台金盏闻多了有毒，只好换成海棠花。 在大部分太医眼中，海兰不算主子，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一块烫手山芋，每次江与彬说给海兰拿药，众人都会好好检查，尽量不让江与彬牵连到整个太医院。 因此江与彬拿的朱砂，都是假借给如懿抓药偷偷拿的。就算是想要给海兰送解毒的药，也是假借如懿之名。 江与彬偷偷抓好药后，趁着请脉的时候偷偷交给海兰，因朱砂一事叶心她们并不知情，因此，江与彬和海南兰跟她们说的是，这药是江与彬偷偷从太医院拿出来的补药。 这时江与彬才叮嘱叶心她们，将这药用三碗水熬成一碗。 海兰怀孕则并没有喜食酸辣的情况，反而喜欢吃一些清淡爽口的菜式，像是翡翠玉笋、素烩四宝、翡翠虾仁、珍珠玉白菜、玉带虾仁、翡翠鸡片还有百合芦笋羹。 这时泽芝端来海兰今日的安胎药。 海兰看了一眼汤药，随后抬头道:“泽芝，小厨房里面还有没有阿胶羹？” “准备的有。” “去端一碗来吧。” “是。” 海兰的菜式几乎每顿都是六菜一汤，如今又要再添一碗阿胶羹，叶心也不由得道:“主儿自从喝了江太医开的药，胃口好的很呢。” 叶心打量了一下海兰:“主儿别处的身量虽然没怎么变，可是肚子里的龙胎啊却长大许多呢。” 海兰抚摸了一下肚子:“可不是吗，这孩子长的快，衣服感觉又紧了呢。” “您现在呀，是一人吃两人补，可不能亏了肚子里的那位小主子。” 看着面前为自己布菜的叶心，海兰想了想道:“叶心，我突然想吃银鱼鸡汤面，你去让泽芝下了吧。” 叶心放下筷子:“是。” 等人都走后，海兰这才来到梳妆台前，从匣子里取出一个小盒子。 等坐下后，又不放心的往外看了看，这才端过安胎药，将盒子里的朱砂撒了一点到汤药，看了看汤药里漂浮的朱砂，狠狠心又多撒了一点。 这才将盒子放到一边，拿起勺子搅了搅:“孩子，额娘已经很小心了，你别怪额娘。” 等汤药里的朱砂彻底溶解后，海兰端起汤药一饮而尽。喝完后还不敢松懈，赶忙将盒子又重新放回原处。 刚将盒子放好，叶心就进来了，叶心看到海兰站在那里，疑惑的问:“主儿，您是要拿什么东西吗？奴婢帮你。” “啊不用。”海兰随便找了个借口:“刚刚只是感觉吃到脸上了，过来看看妆花了没有。” 叶心将阿胶羹放到桌上:“这阿胶羹虽有，但是少，主儿将就着吃，不够的话，奴婢再去内务府要。” 如今，延禧宫虽然在吃食上不会缺了海兰，但像阿胶这种补品，虽然给，但是量极少。 量少，因此做的也快，每次海兰都要强忍着药带来的苦涩，急匆匆的将朱砂放下。因为生怕慢一步，叶心她们就会进来看到。 第34章 朱砂(三) 这天晚上，皇上秘密将齐太医找来。 “微臣恭请皇上圣安。” “朕今夜翻了舒贵人的绿头牌，舒贵人是太后千挑万选的名门淑女，想来太后也希望她早日为朕诞下皇嗣。” 齐太医知道皇上和太后母子关系不和，皇上这么说，肯定不是真的希望舒贵人能怀上孩子，但自己也不能明说:“微臣马上安排一味坐胎药，以便让贵人早日遇喜。” “你明早再给舒贵人去诊脉，看看她的体质如何，适合哪些药材，不怕名贵只管用。” “微臣明白，照老规矩办。”这庆贵人就是侍寝后，偷偷将她的药换成避子药，只是这舒贵人出身比庆贵人要高，难保身边不会有懂药理的人，但只有是皇上亲自赏赐，舒贵人才不会起疑心去查看。 …… 时间转眼来到冬日。 这时，延禧宫突然乱成一团，好多太监宫女进进出出。 而玫嫔在听说海兰的症状时，也是匆匆赶来:“怎么了？” “玫嫔娘娘，你看看罪妾嘴边，生了那么多的痈疮。每每发热心悸，失眠又多梦，罪妾找你来就是想问问，是不是跟你当年的症状一模一样啊？”海兰哭哭啼啼，好似怕的不行。 而玫嫔看着这熟悉的一幕，回想起自己当年怀孕的样子，又想起她那个可怜的孩子:“倒是一模一样。乌拉那拉氏虽然出了冷宫，但是也被看管起来了，况且她如今才只是答应位分，月例和身边的人又少，谁会帮她做事呢？” “罪妾不知道，罪妾好怕。” 可能是因为同病相怜的原因，经过面前的人毒害嫡子觊觎嫔妃，玫嫔还是忍不住去安慰她:“别慌，先别慌。” “皇上驾到，舒贵人到。” 听到声音，除了躺在床上的海兰，其他人全都跪下请安。 本来海兰这边出事儿，皇上指只派太医过来就行，毕竟皇上自己也不想看见海兰，可听闻海兰的症状，与当年玫嫔和仪嫔的症状一模一样。 第一时间就想到可以为如懿脱罪，证明如懿的清白，于是立马起身前往延禧宫，而舒贵人当时正好在伴驾，因此也跟着过来了。 “免礼免礼。” 海兰直到皇上快走近时，才作势想要起身行礼，海兰这个样子，皇上哪能让她行礼？本来肚子里的孩子就不好。于是也让她不用起身了。 “朕让齐太医来替你瞧瞧。”正说着，进忠正好搬来凳子，皇上便坐下，距离和海兰拉的远远的。 经过齐太医诊脉后发现:“禀皇上，从海主儿的脉象来看，像是中了朱砂之毒。” 站在齐太医身后的江与彬脸色一变，按理来说，那些分量再加上他所配制的药剂，不应该直接被整出是朱砂之毒啊。 皇上第一时间便询问皇嗣:“龙胎可有碍？” “回皇上，如今只能想办法为海主儿服用解朱砂之毒的药物，没准还有一线希望。” “查！”皇上留下这一句话便起身离开。出了延禧宫后，皇上命所有太医院的太医听海兰差遣，务必要保住皇嗣。 皇嗣出事儿，所以整个延禧宫顿时被围的水泄不通，江与彬哪怕想问也没有办法，只好等。 也因为江与彬在太医院分量不大，哪怕他说在饮食和炭火中有朱砂的痕迹，太医们也是不信，必须要再检查一遍，可一查才知，饮食和炭火中根本没有朱砂。 皇上大怒，令所有人彻查，并以医术不精为由打了江与彬二十大板。 …… 慧贵妃得知后不由得有些惊慌:“咱们没动海兰的胎呀？是谁？是谁要学本宫当年的样子？” “所以奴婢害怕呀，而且也不是仿的咱们当年的法子，那饮食和炭火中，丝毫查不出一点朱砂的痕迹，” “别慌，反正不是咱们做的。”慧贵妃把能想的人都想了一遍，慎贵人没那个胆子，素练又是个宫女，再加上皇后，不知道这件事儿，凭她一人根本办不成这么大的事儿， 皇上回去之后，就让毓瑚姑姑彻查此事。 刚交代完，敬事房的徐安便来请皇上翻牌子，皇上连看都没看，直接说自己要去炩贵人那里。 可突然眼前一晕，不受控制的将徐安又叫了回来，又询问了关于如懿的绿头牌的事情。 等徐安走后，皇上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刚刚一下子就想到如懿了，便以为是自己这段时间太久没去见她了，于是便决定明日正午的时候去翊坤宫用午膳。 第35章 朱砂(四) 第二日一早，卫嬿婉与慎贵人和慧贵妃在服侍皇后娘娘练字。 这时嘉嫔进来:“请皇后，请贵妃安。” 卫嬿婉和慎贵人也一同向嘉嫔行礼。 “起来吧。” 等侍女下去后，嘉嫔走近道:“皇后娘娘，敬事房递消息出来，说皇上问起娴答应绿头牌的事儿了。” 一听这话，皇后和贵妃立马抬起头:“这是什么意思？” 慎贵人有些急了:“难不成，皇上想翻她牌子？” 如懿出了冷宫后，慎贵人仗着位份比如懿高，不仅看着如懿对他她行礼，还不停的克扣如懿的月例。 慎贵人话音未落，慧贵妃就赶紧接上:“那断断不能，放她出来已经是天大的恩惠。” 随后心中还抱有一丝期望:“是不是皇上听差了？” 嘉嫔摇摇头，皇后眉头微皱:“皇上绝不是一个轻言的人。” 卫嬿婉刚刚就闭上眼睛查看了一下话本，随后睁开眼睛低声道:“昨天，延禧宫的珂里叶特氏中了朱砂之毒，而娴答应当初进冷宫的缘由就是因为用朱砂毒害皇嗣，如今娴答应相当于变相禁足，身边也没有帮手，种种迹象都表明，当年是冤枉了她，没准是因为这事儿……” “当初证据确凿哪里冤枉她！”卫嬿婉还没说完，慧贵妃就急忙打断。 皇后回头对贵妃道:“你这个人也太急了。” 慧贵妃也反应过来自己有些急了，赶忙平复了一下心情。 事后，慧贵妃她们告退离开，皇后单独留下卫嬿婉:“嬿婉，昨日是你侍的寝，皇上可有说什么？” 卫嬿婉摇摇头:“昨晚皇上和平日里一样，并没有说起什么。” “那这就奇怪了。” …… 当天，江与彬好不容易得到机会，赶忙询问海兰是不是没有按照他给的剂量服用？ “你不是给了我解毒的方子吗？只要我按时服用解药，没有什么大碍。” 江与彬面色焦急:“哎呀，我在太医院。人言微轻，凡事只能小心而为。这解药还是我打着娴主儿的名义给您拿的，用量非常的少，但如果您按微臣给的剂量服用，那那些解药便可以缓解毒素，但如果您擅自加了用量，那那些解毒的药便无法及时为您清理毒素。” 海兰一听自己也有些慌了:“我……我想着你给了我解药，我就适当的……加了一点……” 江与彬一听顿时愁的不行，海兰急忙询问:“那江太医，现在该怎么办呀？” “现在只能靠齐太医和其他太医为您准备解药，这段时间您就千万不要再服用朱砂了，不然要是这孩子真生不下来，那主儿您也就必死无疑了呀。” “我死不死不要紧，我一定要给姐姐洗脱嫌疑。” “可照现在这情况，您不仅没办法为娴主儿洗脱嫌疑，连您自己都保不住。”这时，江与彬听到门口传来声音，赶忙装作为海兰诊脉的样子。 是叶心，叶心端来了齐太医为海兰开的解药。 刚刚江太医的话，海兰毕竟是听进去了，于是老老实实的端起解药一饮而尽，等叶心走后，海兰看着自己快五个月大的肚子:“好，我这段时间就先不服用朱砂了。” …… 等到下午，江太医给如懿请脉时，告诉了如懿，皇上隐约有想将她的绿头牌挂起来的事情。 惢心听到此事笑逐颜开，可高兴之余又担心会有人来害如懿。 如懿也觉得惢心所言极是，便决定不能再坐以待毙。 如懿本想让江与彬下次来的时候，为她悄悄带来一包砒霜，可如今，海兰腹中的孩子出事儿，对于看管海兰的江与彬看的更严了，生怕他做什么手脚，把罪证推给他们。哪怕是给如懿带药都要仔细检查。 江与彬现在是除了朱砂以外拿不出任何毒药，那朱砂还是海兰用剩下的。 可如懿她们现在属于变相禁足，只能在翊坤宫里走动，同样得不到那些毒药。 与如懿交好海兰现如今自身难保，而苏嫔又是告发海兰的人，如懿自从出了冷宫，苏嫔一次也没来探望过，道上看见如懿的人就躲得远远的，肯定也不会帮她拿药。 于是也只好同意让江与彬下次来的时候，尽可能的带上他所能接触到的毒药。 第36章 朱砂(五) 江与彬等第二日为海兰请脉时，向海兰索要剩余的朱砂。 江与彬知道，如果对海兰说实话，那海兰肯定不答应，于是推说担心被人发现，要带去销毁。 当天下午在给如懿请脉时，将朱砂给了她，并叮嘱好服用的剂量，让如懿千万不能吃多了。 这朱砂有个特点，你要是吃少了，它症状不显，但你要是吃的过量了，那就容易危及生命。 这朱砂一般是长期服用，症状逐渐显现，可是逐渐服用的话呢，这些朱砂又不够，只能是一次性吃掉。 于是，如懿果断让江与彬现在就将朱砂分开，让自己服用适量的朱砂，剩余的朱砂就给惢心。 江与彬肯定是不想让惢心冒险:“娴主儿，如今，宁宫中只有三宝、惢心和芸枝三人，这惢心要是中毒了，万一到时候……” “无妨。”如懿转动着手上的护甲:“这朱砂量少，并不会让惢心受太大的痛苦或是死了。况且，惢心是我的贴身宫女，又是陪我一起进过冷宫，连同她一起中毒，更能够掩人耳目。” 主子发话，江与彬和惢心两个下人也不好说什么。 …… 第二日午膳，翊坤宫突然乱作一团，翊坤宫的娴答应和惢心突然上吐下泻，腹痛不止，如懿甚至眼睛都有些看不清了。 皇上带着齐太医赶忙过来，经检查，发现主仆二人是中了朱砂之毒，皇上龙颜大怒，下令一定要彻查此事。 …… 永寿宫内，卫嬿婉交给澜翠一包银子，并吩咐让她去找陌生的人办这件事，千万不能亲自出面，毕竟谁都知道，澜翠是卫嬿婉身边的人，澜翠做和卫嬿婉做，这二者没有什么区别。 随后卫嬿婉便带着春蝉去向皇后请安。 到了长春宫后发现，慧贵妃也在。 “嫔妾请皇后娘娘安，请贵妃安。” 皇后看到卫嬿婉便招呼她坐下:“正好你来了，快坐下尝尝，贵妃宫里的杏仁酪味道极好。” “是，嫔妾多谢皇后娘娘。”卫嬿婉坐下后素练将一碗杏仁酪摆在她的面前:“对了，皇后娘娘。你也知道嫔妾的永寿宫紧挨着娴答应的翊坤宫，嫔妾在来时，听路过的宫人说，娴答应和身边的宫女惢心中了朱砂之毒。” “什么？！”不止慧贵妃惊讶，皇后也很惊讶，皇后第一时间看向慧贵妃，眼神中带着猜忌，可见慧贵妃惊讶的神情不似作假，心中非常疑惑。 又不可能是慎贵人，毕竟她要是敢擅自下手，出了事谁保她。嘉嫔如今又一心看着自己的儿子，玫嫔更不可能，毕竟娴答应在冷宫两年多都没下手，不可能出来就下了手，更何况，前些日子还出现海兰被下朱砂之毒的事情，当时种种迹象表明娴答应可能是被冤枉的。 “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随着皇后下令，所有宫人全都退了出去。 卫嬿婉搅了搅面前的杏仁酪:“娘娘，有没有一种可能，娴答应是故意这样做的？” “哦，你可是找到什么证据了？” 卫嬿婉摇摇头:“这倒没有，只是这朱砂剂量极难控制，下少了会不显，下多了便会闹出人命，况且这朱砂为防止人察觉，都是慢慢使用，若是要一次性毒死，那必得是下足了剂量，况且朱砂又无味，直接下毒也尝不出什么。” 慧贵妃也赶紧点头:“对呀娘娘，要是真用朱砂毒人的话，那这个时候娴答应应该已经死了，不可能只是传来她中毒的消息。” 卫嬿婉又道:“而且，奴婢已经派人去暗中调查太医院的记录，延禧宫的珂里叶特氏与娴答应交好，为防止万一，嫔妾让人也顺带把珂里叶特氏也查一遍。” “好。”皇后点点头:“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本宫说。” “还真有一件事得拜托娘娘。”卫嬿婉低声道:“这一些事情，还需要您身边的素练去办。” “素练？”皇后有些不解:“为何一定是她？” “因为素练是娘娘从家里带来，这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娘娘您的脸面，一些东西让素练去要也方便，哪怕她不打着您的名号，凭她那个身份都有不少人愿意帮忙。” 卫嬿婉说到这时，慧贵妃的脸色有些不好:哪怕不打着皇后娘娘的名号都有人愿意帮她，对啊，之前的事情，慧贵妃一直以为是皇后默许，可有次无意间说漏，竟发现皇后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当时自己还花了好大的力气圆回来。 皇后听了卫嬿婉的话点头答应:“好，若有什么情况，尽管让素练去帮忙，如果事态紧急，事后再告知本宫也可以。” “嫔妾多谢皇后娘娘。”卫嬿婉谢完恩，也没着急走，而是吃了口碗里的杏仁酪:“嗯，贵妃娘娘宫里的杏仁酪真真是好吃。贵妃娘娘？” “啊？”贵妃回过神来，随后意识到自己失态，赶忙起身向皇后告退:“皇后娘娘，嫔妾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皇后点点头，眼见贵妃也走了，卫嬿婉也起身告退，皇后一样准许，又让她打包了一份杏仁酪一起带走。 卫嬿婉出了长春宫后，发现不远处慧贵妃和身边的婢女在和素练谈话， 卫嬿婉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春蝉，春蝉心领神会悄悄上前，没过一会儿，将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卫嬿婉。 “咱们晚上再来一次长春宫。” “是。” …… 第37章 朱砂(六) “你说什么？”皇后不可置信的抬头:“当真有此事？” 卫嬿婉点头:“此事事关重大，嫔妾不敢欺瞒娘娘。” 春蝉这时也跪下:“奴婢以奴婢的性命发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断不敢欺瞒皇后娘娘和主儿。” 卫嬿婉也赶忙道:“娘娘，春蝉是和嫔妾一起入宫的，又一同在四执库待着，嫔妾也可以保证，春蝉绝对不是那种胡编乱造之人。” 皇后也相信卫嬿婉，但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素练怎么会这么做呢？口口声声说是为本宫好，可本宫怎会去毒害皇嗣！？” “是啊。”卫嬿婉也在一旁帮腔:“素练这么做，一定是受人指使。” “不……不可能。”皇后立马否认:“素练是富察家的家生子，她的家人也全在富察家，她不可能这么干。” “那……会是富察家其他人吗？” “那对方得比本宫的身份还高，这也不……”皇后说到一半就停了:其他人……额娘？！ 额娘之前来的时候也曾劝自己注意，素练当初也是额娘带来的。哪怕如今自己已经身为皇后，可依然要遵从孝道，阿玛朝堂，不懂这些后宫宅院的事情，也只有额娘，毕竟额娘是富察家唯一一个在自己之上，又懂后宫宅院这些事情的人。 皇后想要喝口茶缓缓，可以一起茶杯发现茶凉了，便茶杯放回桌上:“本宫知道了，这件事情本宫会私下处理，若是有什么其他地方本宫再和你说，你先回去吧。” “是，嫔妾告退。”卫嬿婉带着春蝉刚出长春宫，就看到皇后身边的莲心将素练叫了进去。 …… “素练，你跪下！” 素练刚进去就听到皇后娘娘的怒斥，也来不及思考赶忙跪下:“皇后娘娘息怒，当心您的身子，奴婢不知犯了什么错误，还请娘娘明示。” 皇后看着这个跟了自己几十年的人，简直不敢相信，额娘居然越俎代庖直接命令素练毒害皇嗣，关键是素练居然真的去干了。 “不知道，好，本宫就让你明白！”皇后愤怒的看着眼前的人:“你是跟了本宫几十年的人，你的一言一行更代表着本宫，本宫才是你的主子，其他人不管让你干什么你都不能去干！” “奴婢明白，奴婢也为皇后娘娘马首是瞻。” “唯本宫马首是瞻。”皇后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听从额娘的命令，去干毒害皇子这种事情？” 素练惊慌失措的抬起头:“娘娘！” “你别以为本宫不知道。”皇后痛心疾首:“素练，你怎么会去这么干呢？不管后宫的孩子如何，本宫都是嫡母，他们都是本宫的孩子，不管将来谁坐上太子之位继承了大统，本宫都是母后皇太后，何必去忌惮她们！” “娘娘……”素练此时已经泪流满面:“是老夫人说，她人在宫外帮不上娘娘，便叮嘱奴婢，一定要好好帮扶娘娘，为娘娘分忧。” “你这哪里是为本宫分忧？！”皇后娘娘看着素练的样子，也是又气又急又心疼:“本宫是嫡母！是皇后！只要有本宫在一天，她们全都是妾室，她们的孩子也全都是庶子，本宫想抚养谁的孩子，只需一句话！” “可你呢。”皇后痛心疾首的看着这个跟着自己几十年的人:“你居然联合贵妃一起谋害皇嗣！还美其名曰说在为本宫分忧！你这哪里是在为本宫分忧？你显得本宫虽是名门贵族出来，却一副小家子气，容不下妾室和庶子！” 皇后猛地站起身，看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素练，又一屁股坐下:“额娘到底还跟你说了什么，你全都跟本宫说一遍！” “当时二阿哥病弱时，老夫人进宫当时便说大阿哥对于二阿哥来说是一个威胁，当时又有娴答应这个养母，当时老夫人便让奴婢想办法除掉她。当时奴婢正想该如何去做，结果无意间就看到慧贵妃收买御膳房的人，奴婢才鬼迷心窍与慧贵妃一同……” “糊涂！” 素练赶紧磕头:“娘娘，一切都是奴婢做的，断然不会脏了娘娘的手，还请娘娘当心身子。” “你做的，你做的和我做的有什么区别？”皇后实在是气急了，拿起手边的臂枕就朝素练砸过去:“你跟了本宫几十年，你打小你就跟着本宫！如今，你的一言一行更是代表本宫的脸面！你做就等于是本宫在指使你做！！” 素练也有些慌了:“不……不会的娘娘，这些事情都是奴婢做的，和娘娘没有任何关系。” “行了！”皇后呵斥一声:“明天一早就去把贵妃找来。” “……是。” …… 第38章 审问(一) 而这边的养心殿内，皇上查了半天，最后只得到李玉一句:“人多手杂，奴才实在不知道被哪些人碰过。” 海兰那边也是毫无头绪，简直就像是毒药凭空出现的一样。 难道这是苦肉计？这个想法在皇上脑中一闪而过，但不知道为什么立刻消散掉:应该不会，海兰就指着这个孩子救命，至于如意，她要是一不小心将自己毒死，那谁和朕白头偕老呢？ …… 早上众嫔妃给皇后请过安时，皇后单独留下了贵妃，众人对此也见怪不怪，毕竟谁都知道贵妃依附于皇后，皇后留下她应该也有什么事情要说，嘉嫔则是直接回了启祥宫。 毕竟她和贞淑都认为，皇后找贵妃，应该是娴答应中毒一事，而不管是娴答应中毒，还是之前朱砂的事情，都和她们没有关系，她们也没有做过这些事。 …… 长春宫室内，贵妃跟着皇后进来时，一眼就看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素练，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皇后缓缓坐下，看向贵妃的眼神冷冽:“贵妃，你可知罪？” 慧贵妃赶忙跪下:“娘娘，嫔妾……嫔妾不知做错了什么？” “贵妃娘娘。”这时的素练扭过头冲着贵妃摇了摇头，示意让她不要再推脱了。 “不知。”皇后冷笑一声:“昨晚素练什么都招了，有了素练的证词，小福子和小安子也全都招了个一干二净，你还有何可狡辩的？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皇后娘娘！”慧贵妃赶紧磕头认错:“嫔妾也一时鬼迷了心窍。” “咱们都是从潜邸出来的，那时的你活泼灵动，怎会有这等恶毒的心思？”皇后一直觉得慧贵妃是一个纯良之人，若非是有证词，她也不敢相信慧贵妃居然会这么干。 慧贵妃一边痛哭一边摇头:“嫔妾，嫔妾听到她们有身孕，嫔妾就心生嫉妒，恩宠嫔妾也不缺呀，可为何她们一个个都有个身孕？而嫔妾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嫔妾也不知道嫔妾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只要听到谁有喜，嫔妾就忍不住想去害她。” 贵妃爬到皇后脚边，紧紧抓住皇后的衣角:“娘娘，嫔妾原先不是这样的，嫔妾不知道嫔妾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嫔妾也不想……嫔妾也不想变成这样皇后娘娘！” 贵妃声泪俱下，皇后心中也生出一丝罪恶感:要不是自己给她的那个镯子，贵妃也不会因为长久不能遇喜而心生嫉妒。 对呀，哪怕自己面对娴答应时，只要皇上一去看她，自己就忍不住嫉妒。哪怕是慧贵妃这种性子天真的人，长期以往的下来，这份天真也会逐渐消散。 现在皇后也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毕竟真正害死皇嗣的真凶，一个是依附于自己的嫔妃，一个是自己的陪嫁丫鬟。 看着跪在地上的哭流涕的二人，皇后愁的头都大了:“莲心，去把炩贵人找来。” “是。”莲心看到跪在地上哭泣的贵妃和素练二人心中，哪怕再多的疑惑，也全都压下去。 出来时还看到站在宫门口的茉心，也没做停留，赶紧往永寿宫去。 第39章 审问(二) 等卫嬿婉来时，贵妃和素练仍然跪在地上。 “嫔妾请皇后娘娘安，请贵妃安。” 皇后点了点头，让卫嬿婉坐下，又将这些事情简单和卫嬿婉说了一遍:“嬿婉，本宫想请你给本宫想个法子，素练和慧贵妃，一个是依附于本宫的嫔妃，一个是本宫的陪嫁宫女，更何况，这件事情连本宫的额娘都牵涉在里面。” “之前让皇额娘遇刺一事，皇上对本宫就已经有些许不满，若是让皇上再知道是本宫身边的人谋害了皇嗣并嫁祸给娴答应，这哪怕此事没有本宫牵涉其中，皇上也会怪罪本宫。” 卫嬿婉简单梳理了一下:“那娘娘事想如何呢？” 皇后想想随后起身示意卫嬿婉跟自己来室内，慧贵妃她们两人继续在这跪着。 等来到佛堂这边，皇后往贵妃那边看了看，随后低声对卫嬿婉道:“素练，本宫是肯定不能留了，但慧贵妃也只是一时迷了心窍，本宫想着尽可能的保下她，至于本宫的额娘……” 卫嬿婉想了想道:“娘娘，如今这种情形您和老夫人只能保一个，毕竟素练一个下人，没有主子的吩咐，哪敢做这种杀头的大罪，要么是您直接下令，要么就是老夫人越过您去下令。” “那这可如何是好谋害皇嗣？可是大罪额娘会不会？” “一切得全看皇上定夺。”这点卫嬿婉确实不好说:“娘娘，一定要保慧贵妃吗？” “这是当然。”这点皇后回答的非常干脆，毕竟她认为，慧贵妃不能有孕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嫔妾尽力而为，只是没了素练，那娘娘身边就只有莲心一个贴身宫女了。” “这点无妨，本宫到时再想办法从家里要来一个侍女。”皇后拉住卫嬿婉的手:“此事若成，本宫会想办法让皇上晋你为嫔位。” “多谢皇后娘娘抬爱，只是嫔妾宫女出身，直接越过官女子成为贵人，已经惹宫中非议，凭借着希望能够为皇后分忧，其他的不敢多贪图什么。” “好，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本宫说。” “是。” …… 卫嬿婉回到永寿宫后屏退众人，自己躺在榻上闭目养神。 将话本调出来，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这是如懿为数不多，最有脑子的一招，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三个人:江与彬、惢心和如懿自己，但这三人都是一条心，肯定问不出什么。 话本仔细找了一遍都看不出什么。卫嬿婉起身:“春蝉，澜翠，王蟾！” “主儿，主儿。” 卫嬿婉揉了揉太阳穴:“我就不信了，他拿药肯定会有记录，秘密去太医院查，尽量不要咱们自己人出马，但凡是和娴答应与珂里叶特氏有交情的，全都查一遍，药渣也要拦截下来。” “是。” “嗻。” 等人都下去后，卫嬿婉坐在榻上叹了口气:若是有他在，一定事半功倍。 只可惜，自从那次侍寝见了一面后，他们两个就再没有见面的机会，只有李玉跟着皇上外出，进忠大部分时间都在殿内侍奉，可就算自己去养心殿，看到最多的也是李玉，哪怕碰见进忠，当着皇上的面卫嬿婉也不可能和他说话。 卫嬿婉愁的呀:要是老天爷现在让进忠出现在自己面前该多好。 这时，门口的宫女来报:“炩主儿，进忠公公来了。” 卫嬿婉:？！想不到，我居然也有这么好的气运，我也得到老天眷顾了。“快让他进来。” 门口那熟悉的身影出现，还是那有条不紊的动作:“奴才给炩主儿请安。” “公公快请起。” 听到这令他朝思暮想的声音，进忠心都化了，如今，他好不容易得到这么个机会，便对师傅李玉谎称，自己是听闻永寿宫的炩主儿出手大方，想得点赏钱。 进忠将手中的盒子呈上去:“炩主儿，皇上下令为您制作的凌霄花粉已经成了，请炩主儿接下。” 卫嬿婉制止宫女的动作，亲自上前接过盒子，手上戴的护甲轻轻扫了进忠一下，进忠顿时感觉心跳漏了一拍。 卫嬿婉打开盒子看了一眼，随后盖上示意宫女将这盒花粉收起来，同时再去拿点赏钱:“多谢进忠公公，劳烦公公替我谢过皇上。” “这是自然，炩主儿客气。” 等那宫女出去后，卫嬿婉微微上前一步，身上的若有若无的香气把进忠迷的头晕眼花。 “进忠公公伺候皇上的时间不久了，难道只甘心居于人后吗？” “主儿的意思是……” “你师傅李玉靠的是娴答应。”卫嬿婉转过身去，头上戴的流苏轻轻扫过进忠的脸:“你助我得力，我做你向上爬的梯子。” 卫嬿婉微微回头:“如何？” “既然炩主儿都这么说了，那奴才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进忠心里都乐开了花，想不到只是为了能够见她一眼，居然碰上这么好的事。 进忠大起胆子往前走了一步，卫嬿婉也没拒绝，反而也微微上前一步:“放心，公公既然决定助我，那我自然不会少了公公的好处。” 进忠看着卫嬿婉的衣角:真近啊，我一抬手就能碰到。 结果还没碰到，这时那宫女回来，卫嬿婉往前一步与他拉开了距离，接过宫女手中的荷包将其放在进忠手里:“公公慢走。” “嗻。” 出了永寿宫后，进忠将荷包放在鼻下，贪婪着吸取那若有若无的香气，看着这荷包上绣着卫嬿婉最爱的凌霄花，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人。 天仙儿…… 第40章 证据(一) 通过宫人们仔细检查，终于查到了一丝蛛丝马迹。 春蝉将档案带到长春宫:“皇后娘娘、炩主儿，查到了。” 皇后急忙放下茶杯:“当真？快拿给我看看。” 春蝉将档案摆到皇后面前，卫嬿婉也凑过去看。 “皇后娘娘，奴婢通过询问太医院的太医以及京城各地的名医得知，江太医给娴主儿开的药里，虽说表面看起来是补药，但其实细看就发现所有的药中都有一味药稍微多出一点，而将这些多出的药组在一起。经太医和京城的名医查验后发现，这些药可以去除朱砂之毒，只不过量少。” 春蝉又为皇后翻到一页:“这上面记录着江太医为娴主儿所开的安神药，其中的朱砂比常用量要稍微多出一点，奴婢悄悄派人将娴主儿所有的药渣全部捡来，经检查后发现，那安神药中竟没有一点朱砂的成分。另外，那些补药也都是按照常用药的药渣，那些多出来的药竟不知所踪。” 春蝉将太医院的太医以及京城几位名医联手写的证明放到桌上:“炩主儿让奴婢们去查与娴主儿但凡交好的人，她们宫中所有的药，在海主儿那里发现了解朱砂之毒的药，而且这药的用量，正是那些无故消失的，多出来的几味药。” 皇后还有一点有些疑惑:“当时齐太医去给海兰诊脉时，一下子就诊出是朱砂之毒，她既然有服用解药，那为何还是能够被一下子诊出来呢？” 春蝉解释道:“这一点奴婢也问过那些医者，说这解朱砂之毒的药，可能是想要引人耳目，因此分量极少，必须要严格控制服用朱砂的剂量，这解药才管用，海主儿的情况，奴婢怀疑是海主儿是以为有了解药，所以便在固定的剂量里稍稍加了一点。” 卫嬿婉也点头道:“娘娘，春蝉说的不无道理，娘娘可曾听过苦肉计？而且明明那么多种毒，娴答应却偏偏中了朱砂之毒，这也只是嫔妾猜测，在海兰出事后，太医院就对江与彬的行踪尤为关注，连他拿什么药都要再三检查。” 卫嬿婉将记档翻开:“给娴答应开的这些补药，自从海兰出事儿后，剂量全都回归正常用量，而且哪怕是去海兰那边诊脉，他的药箱都要被好好检查。” 卫嬿婉向皇后说出自己的猜想:“极有可能是海兰为了让娴答应摆脱两条皇嗣的命，所以才铤而走险自己服用朱砂，来以此向大家证明娴答应被冤，而前些日子，皇上又提起娴答应绿头牌一事，娴答应担心会被别人迫害，于是先行一步铤而走险，可因江与彬行事都受到影响，没有办法为娴答应拿来毒药，仅能拿到的朱砂还是海兰吃剩下的。” “同时，守在那边的宫人也说自从娴答应中毒后，海兰那边也再没有被查出来朱砂过。” 皇后点点头:“你说的不无道理，本宫派过去的宫女回报，当时海兰有找借口支开众人与江与彬独处一室，本来因两人声音小，听不到什么，可突然听到从屋内传出海兰一声呵斥，好像是不满江与彬自作主张。” 既然这些线索都捋齐了，可缺了最关键的一点，皇后还是愁:“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她们二人是在使用苦肉计，可咱们却没有一点证据证明，仅有的朱砂也都被娴答应吃了。” 皇后做出决定:“既然如此，有了这些线索，唯一能做的也是严刑拷打江与彬和惢心，再加上海兰身边的叶心和泽芝。” 卫嬿婉想了想道:“不过，依嫔妾之见，可能叶心和泽芝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宫妃和太医独处一室，这闹大了，可就是有关皇室血脉和皇家清誉，海兰连自己的贴身宫女都不留，恐怕是因为她们也不知道此事，毕竟海兰这也算是谋害皇嗣，若是事情败露，也能保住叶心和泽芝。” 春蝉也道:“而且奴婢还打听到，这江、太医，李玉公公还有惢心，他们三人是同乡，延禧宫和太医院附近的洒扫宫人还曾见到，惢心送了江太医荷包，而李公公送了惢心一枚绒花。” 皇后冷哼一声:“这惢心还真是不简单，竟在太医院和御前都有人脉，这惢心又对如懿忠心，哪怕是冷宫都跟着一起去，如懿如今还只是个答应，若是将来恢复了位分，或者是做到贵妃，那后宫岂不是由她只手遮天？” 不过转眼又担忧起来，毕竟这么忠心的人，进了慎刑司，估计也是打死都不说出一句话。 “这可不一定。”卫嬿婉示意春蝉起身退下:“皇后娘娘也知道，嫔妾从前是四执库的宫女，这冷宫里的人都会做一些绣品送到宫外去买，嫔妾之前也和惢心与娴答应有过接触，娴答应在冷宫期间还让嫔妾去宫外买了一些花种。” “花种？”皇后觉得很稀奇:“在冷宫这个地方，居然还有心思种花。” “娴答应美其名曰就算在冷宫也要生活的体面，可皇后娘娘别忘了她是带着护甲进去的，这带护甲不就是让人伺候吗？那您猜，这平常洗衣、松土、施肥、浇水的活都是谁干？并且身边的澜翠之前去内务府拿月银时，正好碰到惢心，看到她手上的冻疮，到现在还没好呢。” 皇后想了想:“本宫记得当初娴答应是看惢心在柴房过的苦，所以便要到了她的身边，如今看来，在娴答应身边干活，还不如回柴房呢，毕竟柴房只需要将当天的柴火准备好。” 卫嬿婉提醒道:“只能尽可能的从这方面去说，毕竟，万一惢心还是坚持忠心娴答应呢。” 皇后点点头:“你说的不错，本宫这就命人将所有的线索告知皇上，然后再命人将将太医和锁惢心关进慎刑司，防备，万一叶心和泽芝也得关进去。” “不过，咱们确实得将这些告知皇上，不过不是现在去说。” “哦，此话怎讲？” “此事毕竟涉及娴答应，而娘娘前几个月又因娴答应而导致太后险些遇刺，因此，嫔妾觉得，还是得让皇上最信任的人将这件事情先告知皇上，然后娘娘再将所有的线索奉上，皇上这才会相信。” 皇后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那本宫这就命人，悄悄将这些线索透露给皇上身边的毓瑚姑姑。” 等卫嬿婉离开长春宫时，手上多了一对皇后赏赐的翡翠镯子。 卫嬿婉看着手腕上的镯子:如果没记错，这毓瑚姑姑呆在皇上身边几十年，一个案子都没查清过，今日我就帮帮她。 第41章 证据(二) 延禧宫内，海兰正在安安静静的看书，叶心和泽芝这时端来一碗药:“主儿，该喝药了。” 海兰皱着眉头放下手中的书:“这药闻着就够熏人的了。” “这药是去朱砂余毒的，要是余毒未清，伤及了腹中的小皇子，那主儿，您可就……” 海兰叹了口气，将药端来一饮而尽，随后又赶紧吃了几个蜜饯:“对了，姐姐那边怎么样？姐姐中了朱砂之毒，她没事吧？” “主儿放心吧，娴主儿那里，喝着和您一样的药，皇上每天都去看娴主儿，关心的紧呢。” 海兰这才露出微笑:“那就好，只要姐姐好，就好。” …… 而这边，毓瑚姑姑成功查到线索，而这些线索也还是皇后派人稍稍透露的。 毓瑚姑姑将此事禀明皇上后，皇上顿时有些不敢置信:“你是说，如懿和海兰中毒之事是她们的苦肉计？如懿也就算了，可海兰她怎么敢呀？！！她现在身家性命，全记在她肚子里的孩子身上！” 毓瑚姑姑犹豫片刻:“皇上可否记得，海主儿当时绣品上的木槿花？” 皇上听后直接气的扫落了桌上的茶碗:“自如懿出冷宫以来，一直都没有看过海兰这点朕都知道，可想不到这海兰居然还存个这心思，甚至不惜伤害朕的孩子！” “皇上息怒。只是此事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两位主儿设的苦肉计，要想得到证据，恐怕得将她们身边的人，关进慎刑司了。” 等皇上冷静下来后询问毓瑚姑姑:“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 毓瑚姑姑道:“此事毕竟涉及后宫皇后娘娘也在查，想来应该也快查到了。” 皇上正想着法子，此时李玉就进来:“皇上，皇后娘娘说查到了一些眉目，不过此时需要将江太医、惢心、还有海主儿身边的两个宫女，一起罚去慎行司拷问。” 本来后宫之事应该由皇后定夺，考虑到如懿深受皇上喜爱，还是得和皇上说一声才好，这不，李玉一听，惢心也要进慎行司，赶忙来禀告皇上。 惢心毕竟是如懿身边的人，这点皇上还是有些犹豫，随后又转头问毓瑚姑姑:“确定了吗？” 毓瑚姑姑点点头:“现在所有线索全指向两位主儿，太医院的记档，和宫里太监宫女的证词也都对上，确实是就差拷问了。” “这……皇上。”李玉有些急了:“这惢心是娴主儿身边的人，况且也中了朱砂之毒，惢心姑娘身体不好，若是刑罚过重，一时间闹出个什么不好的，恐怕会被说成是死无对证。” 皇上无奈叹了口气:“先关进慎刑司吧，暂时先不要用刑，若是能审出其他的也就算了，可若是审不出来，再用刑吧。” 李玉一时呆愣，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进忠看见赶忙应下:“是，奴才这就去吩咐。” 李玉这才缓过神来，跟着进忠一起退下。 出来后，进忠就一副后怕的样子:“还呦，师傅，您今儿个是怎么了？您这一走神不要紧，可皇上正吩咐着话儿呢。” “没事。”李玉还是有些心神不宁，于是摆摆手道:“你去吩咐吧。” “诶，那徒弟就去了。”说罢，进忠就带着侍卫和精奇嬷嬷，先去了距离养心殿最近的翊坤宫。 进忠带人赶到时，惢心和如懿刚服了药:“请娴主儿安。” 看着这占满一屋的人，如懿不解的问:“她们是？” 进忠低着头恭敬道:“回主儿，皇后娘娘请精奇嬷嬷伺候您，惢心，奴才得带走。”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人全都愣了一下，惢心也是第一时间看向如懿，眼神中带着希望。 可如懿却只是淡淡的问:“为何？” 进忠解释道:“太医院的记档，以及宫中的太监宫女的证词，皆指向了两位主儿是在上演一场苦肉计，但因此事涉及皇嗣，只好请惢心姑娘前往慎行司一趟，不仅是惢心姑娘，就连海主儿身边的两位宫女，还有太医院的江与彬，也得一同带到慎刑司。” 惢心一听有江与彬，不禁急的不行，甚至伸手拉了拉如懿的衣袖，希望她能说点什么，如懿默默收回自己的手，轻轻拍了几下，好像上面有灰似的。 可这一举动顿时伤了惢心的心。 如懿道:“那些太监宫女与本宫无冤无仇，凭他们胡乱攀扯，就能带走我身边的贴身侍女。” 进忠再次解释:“奴才可能没说明白，这证据不只有太监宫女的证词，还有太医院的记档，江太医每次给主儿开的补药，其中有几味药都多了，而将这多出的几味药加在一起，就是去除朱砂之毒的解药，而且经过检查，主儿的药渣，发现主儿的一些药中本该添加朱砂的，却丝毫没有朱砂的成分。而剩余的药渣中，则并没有多出的这几味药。” 如懿嘟着嘴:“就单凭这些皇后娘娘就要带走我身边的人，皇后要是这样说，那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进忠丝毫不惯着，尽管态度恭敬，可说出的话却能噎死如懿:“主儿，单凭这些就足够了，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两位主儿，现在就差拷问了。” 如懿被堵了回来，于是抬头看向身边的惢心，而惢心也看着如懿，主仆两人一时间竟谁都没有说话。 可进忠有些等不及了:“主儿要是没有别的吩咐，那奴才就带惢心姑娘走了。” 在侍卫快要碰到惢心时，惢心当即跪了下来紧紧抓住如懿的袖子:“主儿，奴婢从没求过主儿什么，求主儿救救奴婢，你救救奴婢。” 如懿眉头微微一皱，但又很快松开:“惢心，我会尽快想办法救你出来的。”说着便想收回手，可惢心抓的很紧。 “主儿，主儿救救奴婢。” 进忠见此情况，只能吩咐人硬拉，而精奇嬷嬷则在一旁护着如懿。 虽然最后惢心是拉走了，可如懿的袖子也破了，如懿看着破了的衣服，皱着眉头:“芸枝，再给我换一件衣服吧。” 芸枝有些尴尬的行礼道:“主儿，您忘了您如今是答应位分，衣服比较少，今天一早刚将其他的衣服送去换洗，明早寅时，差不多过两炷香的时间才能送来。”(也就是早上四点多点，这个时候宫女们起床开始干活。) 如懿听后直接烦躁的不行:“这么大的一个翊坤宫连件衣服都找不到吗？” “主儿，目前翊坤宫，只有这么一个偏殿是咱们的。”说着说着，芸枝就低下头，声音也越说越小。 三宝也赶紧安慰:“所幸皇后娘娘免了今日的晨昏定醒，皇上也没说要过来，主儿就将就这样呆在屋里一天，差不多就可以。” …… 第42章 证据(三) 惢心被押到慎刑司时，因皇帝嘱托，先不需要用刑，所以直接关进了牢里。 过了一会儿就看到延禧宫的叶心和泽芝，还有太医院的江与彬被押了进来。 “江与彬！” “惢心！” 精奇嬷嬷见此情景，心里不由得乐开了花，因为看两人这样，估计是心意相通，那这神起来可就方便多了，只要让两人面对面即可。 另一位精奇嬷嬷也发现了:“呦，看来姑娘与这太医认识呀，只是可惜，这太医没您这样的好福气，您不需要用刑，但这太医可就不一样了，姑娘，您要是想到什么，就说，没准，这太医还能少受点罪呢。” “江与彬！！” 精奇嬷嬷交代完就直接将三人绑好，这但凡进入慎刑司的，肯定少不了一顿鞭刑。 惢心看到江与彬受刑，干着急又做不到什么，只能无助的哭。 一旁的精奇嬷嬷看着惢心哭成这样，还在一旁添火:“姑娘也是为了这个太医好，您知道什么就快说吧。” 惢心哭着摇头，心里备受煎熬。 精奇嬷嬷见此情景，让行刑的人打的更狠了。 …… 而这边的海兰，因为身边的两个宫女全都带走了，急的不行，可他人又出不了延禧宫，只能用肚子里的孩子威胁，让下人替她去翊坤宫报信，说希望能让姐姐帮忙。 如今，伺候海兰的人只剩下精奇嬷嬷，海兰也不敢有所动作，只能急的转圈。 而传信的人到了翊坤宫门口，结果三宝却尴尬的让人回去，说今天如懿不见任何人。 那传信的人本来就不愿意走这一趟，一听这话直接转身就走了，回去原封不动的告诉了海兰，随后，不管海兰怎么说，如何拿肚子里的孩子威胁，众人全都不为所动，该给她吃就给她吃，该给她喝就给她喝。 毕竟如懿都说了，今天一天都不见人，那再去不就相当于白跑吗？这海兰也不知道换个人，就抓着如懿，姐姐，姐姐的喊。她们干好分内的事儿即可。 精奇嬷嬷见海兰这样:“海主儿，您就别折腾了，娴主儿都说个今天一天不见人，奴婢们过去也是白跑。您要是动胎气了呢，奴婢就给您叫太医您呀，该吃吃该喝喝，保不住肚子里的孩子，那就直接凌迟处死，您现在这情况您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能保住命，全靠肚子里的小主子，您还不赶紧顾好他。” 这精奇嬷嬷是出了名的脾气大，当然也是慎刑司地位最低的，正好派来照顾海兰。 “你！”海兰听后气愤的捂着肚子，可难奈她说的是实话。 精奇嬷嬷见状直接吩咐一旁的小宫女:“海主儿动胎气了，赶紧去请太医。” “是。” 精奇嬷嬷也对海兰行了一礼:“海主儿，您就别折腾啊，您现在啊，就盼着您肚子里的这位小主子是个皇子，能平平安安的生下来，这样你还能得到一条命，否则您估计就得被扔去那乱葬岗了。” …… 第43章 证据(四) 过个一晚，卫嬿婉穿戴整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问一旁的春蝉:“我今日这样好看吗？” 春蝉笑着回道:“主儿青春正盛，容貌不俗，自然是好看。” 卫嬿婉带好护甲:“那就趁着我如今青春正盛，宫里这些娘娘会的，我也要会，你把这个月的十两银子拿去给额娘，另外，再帮我找几个最好的师傅，先就昆曲吧。” “是。” 随后卫嬿婉又道:“澜翠，你陪我去趟慎刑司。” “这……”两人一听，赶忙赶住卫嬿婉:“主儿不可，慎刑司那种不吉利的地方，主儿千金贵体，怎能踏入那种地方？” 卫嬿婉摆摆手:“无妨，本宫在这宫里做宫女，如今又做了嫔妃，什么地方没去过？区区一个慎刑司而已，走吧。” “这……是。”见卫嬿婉坚持如此，二人也不好过多阻拦。 …… 进了慎刑司，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卫嬿婉看着草席间单薄的被子，一旁的王蟾以为卫嬿婉好奇，便解释道:“这慎刑司一般夏天就给犯人们用厚被子盖，冬天则换成薄的，这也是慎刑司的一种刑法。夏天热的人受不了，冬天又冷的受不了，为这刑法冬天还冻死过人。” 卫嬿婉点点头:这些她怎会不知道，毕竟，她也曾经来过这种地方呀，说起来也真是可笑，慎刑司这种关犯错宫人的地方，如今居然也能关押嫔妃。 慎刑司的精奇嬷嬷一见卫嬿婉，惊奇怎么会有主子来这种地方？又想到之前送来的几个人，心下疑惑，莫非这人便是传说中的娴答应。 但由于不清楚对方到底是谁，只好称呼主儿，并问卫嬿婉安。 一旁的王蟾解释:“这位是永寿宫的炩贵人。” “奴婢请炩主儿安。”精奇嬷嬷赶紧跪下请安。她们可听说过不少呢，这位炩主儿是宫女出身，直接越过官女子被封为贵人，甚至不久还赐了封号，如今正值盛宠呢。 “起来吧。”卫嬿婉直奔正题:“惢心姑娘在何处？” “炩主儿找惢心姑娘奴婢，这就将她叫出来，炩主儿千金贵体，还是请到慎刑司外等候，以免这地方脏了炩主儿的衣裳。” 澜翠和王蟾也劝卫嬿婉先到外面等着。 可卫嬿婉摇摇头:“无妨，我就在这里等她。你去叫就是了。” “是，奴婢这就去叫。” 随后没过一会儿就带来一个，虽然穿戴整齐，可脸上却满是泪痕的宫女。 惢心一开始一听说有主子找她，心里还以为是如懿，正感动着呢，可精奇嬷嬷接下来的话，却给她浇了一盆冷水:“永寿宫的炩贵人正等着呢，你麻利着点。” 惢心擦擦脸上的泪:“奴婢请炩主儿安。” “快起来吧。”卫嬿婉上前将人扶起来:“唉，多好的姑娘，偏偏进了这种地方。也不知娴答应会想什么样的法子。” 惢心低下头:“娴主儿……会救奴婢……”这话惢心自己都说着心虚。 卫嬿婉也听出来了:“想来，她应该是因为什么事情绊住脚了吧？连我这种宫女出身的嫔妃都能进入这慎刑司，更别说娴答应和皇上还有如此深厚的情谊，想来她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来看你。” 卫嬿婉又安慰了索性几句，句句都是惢心陪着娴答应进过冷宫，忠心无比，娴答应一定会管她，一定会来看她，不说今天也是明天。 卫嬿婉越是这么说，惢心的心中就是越忐忑，她当时被带走时，如懿是什么样子的，她都看在眼里，如懿都那样了，怎么会来救她呢？又想起江与彬被精奇嬷嬷们打的满身是伤，忍不住又哭了出来。 卫嬿婉赶紧帮惢心擦干眼泪:“好了好了，快别哭了，我知道从前娴答应将你从水深火热的柴房中救出来，你也对她忠心没关系，只要娴答应没做过的事情，那就算这些精奇嬷嬷们再怎么审，也审不出什么。” 时间差不多到了，精奇嬷嬷带着惢心回牢房。 卫嬿婉对王蟾使了个眼色，王蟾立马将一包银子交到精奇嬷嬷手里。 卫嬿婉摆弄着手上的护甲，头也不抬的道:“这惢心姑娘啊，真是哪哪都好，可就是太忠心了，我刚刚都没敢告诉她，娴答应在惢心被带走的当天，因为衣服破了，一整天都没出门。就连延禧宫的珂里叶特氏派人来求情都没搭理，唉，真是可怜的姑娘，若是她能早日认清也是好啊。” 精奇嬷嬷自然是懂了卫嬿婉的意思:“炩主儿放心，这惢心姑娘但凡有脑子，便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人该效忠什么人不该效忠。” 卫嬿婉点点头转身离去，临走时澜翠留下后面低声对精奇嬷嬷嘱咐了一句:“相信嬷嬷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其他的也就罢了。刚刚这句话……” “姑娘放心，奴婢都知道，奴婢定然守口如瓶。” 见精奇嬷嬷识时务，澜翠又拿出卫嬿婉交代的银子塞给精奇嬷嬷，精奇嬷嬷这是头一次见这么多的赏赐，哦不，她们这些在慎刑司干活的，也很少能受到主子的赏赐，这是头一次受到赏赐，还是两包！ 从前就听说，这位炩主儿是宫女出身，因此特别体谅宫女，每次去永寿宫送赏的人都会受到赏赐。 但从没想到，如今这个好事居然还能落到自己身上。 精奇嬷嬷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连忙谢卫嬿婉的恩，澜翠见成了，便捂着鼻子出了慎刑司。 剩下的事情，相信慎刑司的精奇嬷嬷们，自有打算和分量。 第44章 证据(五) 此时海兰的肚子已经到六个月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饿的很快，哪怕吃完了每顿的六菜一汤，还要再吃上一碗面和一盘点心。 精奇嬷嬷虽然不苟言笑，但确实也能将人伺候的很好。除了说话会对自己不客气以外，其他的衣食住行都照顾的很周到。 海兰在之后的几天也向如懿求助，如懿让海兰放心，自己一定会把她们所有人都救出来。 这天，海兰在沐浴时，却突然被自己此时的样子惊得目瞪口呆。 海兰自己原本的皮肤十分白皙，加上养在宫里多年，虽然之前位分低不受宠，可依然有人伺候，沐浴的时候也有鲜花，更别说受宠之后，日日以花汁萃取的香粉敷体，一身的肌肤都养的细白如玉，触手生腻。 自己如今哪怕被禁足，可因肚子里的孩子，生活质量也是没有下降，反而比之前更好了些。 可如今一看，自己的腹部竟然布满了深深浅浅粉红色或紫红色的波浪状花纹，简直就像一个白皮红纹的西瓜一样，看上去简直是触目惊心。 “怎么会这样？”海兰看着自己触目惊心的肚子忍不住落泪，她知道自己这段时间吃的很多，可她控制不住，她总是饿的很快，太医也说，多吃点对肚子里的孩子好。可这…… 精奇嬷嬷见海兰发愣，凑上去看了一眼，随后淡定的点头:“不只是民间，一些官家的孕妇怀孕，肚子上也都会长这些，加上你又管不住嘴，一天下来基本上都在吃，也不活动，肚子长的快，自然就把皮挣开了。” 海兰没有理会，只是擦干眼泪，从浴桶里走出来:我往后是不行了，一定要想办法救姐姐。 …… 这日皇上正在与皇后下棋，身边则是卫嬿婉陪同。 期间，皇后打量着皇上的神色，便趁机提起慎刑司的几人已经审了两天，依旧没有说什么，便询问皇上要不要对惢心用刑。 皇上身后的李玉一听这事儿，当即就担心的不得了，差点没在面上显出来。 皇上手里拿着棋子沉思片刻，随后在棋盘上缓缓落下一子:“用刑吧。必得用刑。” 进忠及时应下:“嗻，奴才这就去吩咐。” 走时还不忘碰了一下李玉，提醒他赶紧回神，不要走神。 …… 慎刑司内，接到旨意的精奇嬷嬷，特地将惢心和江与彬面对面绑着，随后分别开始对两人用刑。 “惢心！” “啪！”行刑的小太监上去就是一鞭子:“江太医，还是管好您自个吧。” …… 翊坤宫内，精奇嬷嬷收了卫嬿婉的钱财，都在讨论慎刑司的惢心和江与彬二人。 精奇嬷嬷瞥了一眼屋内，翘着两个手指头绣花的如懿，一个劲儿的和同伴说慎刑司的刑罚多么多么严重，惢心现在多么多么惨。 眼见如懿不为所动，精奇嬷嬷又加了一把火:“听说这惢心姑娘已经用上棍刑了，哎呦，你说这么一个弱姑娘，那么粗的棍子，直接打在肚子上，那不得把她的女子胞(子宫)给打下来呀？” 旁边的精奇嬷嬷也帮腔道:“是啊，听说那江太医已经开始赏夹板了，那你说他这个学医的，往后这手要是废了，那可是既把不了脉又施不了针，那不成一个废物了。” “不止呢，这惢心姑娘的女子胞要是掉出来，这一个不能生育的女子和一个双手残废的男子，这还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听着她们的笑声，芸枝听着都有些不忍:“主儿，咱们得想个办法救惢心姐姐和江太医出来呀，另外，海主儿那边也派人来说了，希望主儿也能救救叶心和泽芝。” 如懿淡淡的点点头:“我知道，我会想办法的，你别听门口的两个精奇嬷嬷说了，她们只是想吓唬我们，咱们可不能着了她们的记。” 芸枝还想说什么:“可……” “好了。”如懿打断她:“这幅图还有几针就绣完了，到时你帮我收起来，然后再帮我备好纸笔，我打算写写字。” 芸枝只好道:“是……” 第45章 证据(六) 翊坤宫内，如如懿终于写完最后一个字，将笔放下后便低声吩咐芸枝，将这个想办法让皇上看到。 “是。”芸枝将如懿写的诗拿起放到盘中:“奴婢这就将其送到养心殿去。” 可如懿却拦住她:“不可。如今，这宫里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我，你若是直接送过去，没准中途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妃子为难，你想办法在皇上出行的必经之路拦住他。” 芸枝胆小，听到这吓得赶紧跪下:“主儿，奴婢不敢，拦住皇上的去路，奴婢就算不会被当成刺客打死，可拦皇上的路，那也是重罪呀，奴婢不敢，主儿，您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如懿皱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还想不想救惢心她们出来了？你将这些送去，皇上不会怪你的，我与皇上有青梅竹马的情分，就算皇上怪你，我也会为你说情。” 芸枝都被吓哭了:“可是主儿，你与皇上的情分，不还是让惢心姐姐被带走了吗？” 如懿一时语塞，气的直接将笔拍到桌上:“你在胡说些什么？直接质疑皇上，你有几条命够用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的话还不好使了吗？” “……是……”芸枝一边哭一边叫盘子端出去。 两位精奇嬷嬷看了都摇头:“你说这娴主儿心怎么这么狠？自己身边的那个贴身宫女被带走的时候就没什么反应，反而还气愤她抓坏了自己的衣服，如今好不容易想出法子救人，居然让宫女直接去拦皇上的路。” 另一个精奇嬷嬷撇撇嘴:“嗨，算了，谁让人家是主子，咱们是奴才呢？” 精奇嬷嬷摇摇头:“唉，还是……” 刚要说出来，赶紧被同伴拦住:“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还是皇后娘娘好，人家毕竟是中宫，大气嘛。” 那精奇嬷嬷这才想起来，卫嬿婉特地叮嘱不要在外人面前，过分说自己多好多好。 一想到自己刚刚险些给炩主儿造成麻烦，精奇嬷嬷就忍不住有些后怕。 …… 如懿写的诗到底是没有送过去，一开始被贵妃拦住，如懿又重新写了份，又让阿箬碰上给撕了。 最后一份如懿让芸枝不管怎么样，一定要送到皇上面前。 芸枝只好硬着头皮去上，想办法从李玉那里打听来了皇上的行程，好不容易看到皇上的仪仗，便端着盘子往前走。 可殊不知前面有进忠等着呢。 因这几日，李玉因为惢心的事情频频走神，皇上开始注意到进忠，可进忠却做出一副谦虚的样子。 回头又让进保这段时间盯着师傅点，自己主动去前面为皇上开路，离得皇上远远的。 这给李玉感动的呀，毕竟自己两个同乡都被关进了慎刑司，可自己只能干着急，这两天确实做的不够好，而又看到进忠开始受皇上重视，起初心里确实有些不好受，可见进忠这样为自己着想，心中不由得生起一丝愧疚。 于是便教了进忠几项，例如皇上平常比较喜爱的糕点，以及皇上喜欢喝的茶，那茶需要煮到几分烫。 进忠连连感谢师傅大恩。 进忠走在前面开道，见到如懿宫里的芸枝端着盘子往这边走，而且周围其他工人一看到皇上仪仗，老早的就跪下行礼，只有她还在往这边走，于是进忠赶忙上前拦住她:“放肆！看到皇上仪仗居然不跪，你手里端的是什么？你有何居心？” 几个侍卫一拥而上将芸枝压在地上，李玉察觉到有情况，便上来询问。 进忠正好也正往后走，师徒两人碰到一块，进忠解释道:“前面碰到一个不知道是哪里当差的宫女，端着个盘子，看到皇上的仪仗也不跪，还直直往这边走。” 李玉皱眉:“那还等什么，直接按照规矩拉下去询问，再杖打三十。” 此时，皇上正因如懿的事情愁的不行，一听到还有这么个糟心事，就直接摆摆手:“不用三十，杖责五十，随后看看她是哪里当差的，若是在嫔妃宫里，那那个嫔妃便禁足一月，若是其他地方当差的，领头的跟着杖责二十。” 进忠点头应下:“嗻，奴才这就去办。” 进忠早有防备，一开始控制住芸枝时，便借口以防让芸枝惊扰了圣驾，就堵上了她的嘴。 而那盘中的几张纸，按规矩，连带着盘子都一起被拿去检查，检查后没有危险就直接烧毁。 …… 等芸枝被打完五十下送回翊坤宫时，如懿也从进忠的口中得知，自己被皇上禁足一月的消息。 如懿眼中满是不可思议:“我不相信皇上会这么说，芸枝她犯了什么错误她就要被杖责五十？” 进忠则一脸无奈:“娴主儿，这芸枝姑娘见到皇上的仪仗不跪，还直接端着盘子往前走，这行径属实可疑。况且，据芸枝姑娘所说，这是要将娴主儿写的诗送去养心殿。可皇上刚从皇后的长春宫出来，芸枝姑娘走的这条路明显就不是去养心殿的，这实在是可疑呀，宁可错杀不能放过，芸枝姑娘也是活罪难逃呀。” 如懿依旧嘟着她那鲜艳的红唇微微摇头:“不可能，皇上不会这样做的，单凭这几点就直接杖责我身边的贴身宫女。” 进忠脸上的表情都快维持不住了:“娴主儿，就假设芸枝姑娘低着头，没有看到皇上的仪仗，但她总能看到身边跪着的宫人吧，别人都跪下，就她自己站着，这要么是想引起皇上的注意，要么就想行刺皇上。” “芸枝只是想将我写的诗交给皇上。” 进忠是彻底维持不住自己的表情了，满脸写的都是无语:“娴主儿，想把诗送给皇上，可以直接送去养心殿，你这恐怕是打探了皇上的行踪吧？但这也是重罪呀，今儿个奴才，就当没听见，主儿可千万别说了，奴才也已经带来了太医为芸枝姑娘治伤，争取能让姑娘捡回一条命。娴主儿，奴才告退。” 不等如懿说什么，进忠直接带着身后的侍卫行完礼后就全部离开，留下的太医也只是规矩的向如懿行了一礼，随后赶紧去照看芸枝。 第46章 证据(七) 进忠回去后，就匆忙找了个借口将李玉叫出来:“师傅，坏事儿了。” 李玉皱眉:“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我教你的都忘了是吧？不管什么情况，一定要冷静。” 进忠一副愁的快哭的样子:“哎呦喂，这事冷静不了，那个拦皇上仪仗的宫女，是娴答应宫里的芸枝，现在娴答应被皇上禁足了呀。” 李玉震惊的瞪大眼睛:“是娴主儿宫里的。” 进忠赶紧让李玉小声点:“哎呦，师傅您小点声，我把这宫女送过去的时候我也是才知道呀，这不，我一听说这事就赶紧叫了太医去给芸枝姑娘治伤，希望能把人救活。” 李玉更着急了:“这下可糟了，惢心进了慎行司，芸枝又这样，那娴主儿身边就只剩下三宝和精奇嬷嬷们了呀。” …… 这边的启祥宫内，阿箬看着镜中的自己打扮的娇艳如花，丝毫没有从前做丫鬟的影子:“新燕，你看我好看吗？” “主儿有皇上的恩宠，自然是最美的。” “陪我去趟慎刑司。” 新燕一愣:“主儿，慎刑司那种地方晦气，咱们还是别去了。” 阿箬为自己戴上耳饰:“有什么好避讳的，我又不是没进去过，从前一起相处的姐妹进了慎行司，我这旧友当然是得去探望探望。走吧。” 新燕无奈，只好跟在后面。 路上，阿箬碰到正准备去撷芳殿探望大阿哥的卫嬿婉。 “慎贵人。” “炩贵人。” 二人相互行了平礼，卫嬿婉回头看了看方向:“不知慎姐姐，这是准备去哪儿啊？” 两人经常在皇后那边碰面，因此彼此也相熟，表面上也是姐姐妹妹的称呼。再加上卫嬿婉和阿箬同为宫女出身，一样的出身，总会有种找到同类的感觉。 “我准备去趟慎刑司，惢心再怎么说也和我相处了好几年，去看她一眼也是应该的。” 听了这话，卫嬿婉微微上前一步，低声道:“妹妹劝姐姐还是不要去的好，如今这事儿，让当年的事情又重新翻出来查，在一切没有真相大白前，姐姐的身份敏感，若是惢心说了什么，但众人又查到姐姐是去见了惢心之后才说的，那让人很难不怀疑这证据的真实性。” 阿箬脸色一变，但又想到卫嬿婉说的是实话:“多谢妹妹，是姐姐欠考虑了。” 卫嬿婉又道:“不仅如此，若是惢心有机会能出慎行司，姐姐也不能将她带到身边去。” “这又是为何？” “姐姐你想啊，你的身份敏感，惢心出来后却是去你那里当差，虽然明面上别人是觉得你会虐待惢心，可若是被翊坤宫的那位抓住把柄，借此说是你威胁的惢心，那……” 阿箬顿时恍然大悟，这确实是如懿能做出来的事儿:“多亏有妹妹的这一席话，姐姐险些犯了大错，我那里有皇上赏的一盒珍珠，我一会儿让人拿上一些送去你宫里。” “那妹妹就谢过姐姐了。” 两人分开后，卫嬿婉去了撷芳殿，阿箬则顺势去了慧贵妃宫里。 然而，阿箬在慧贵妃宫里没坐多久，慎刑司就传来消息，惢心和江太医招了。而叶心和泽芝一直说自己不知情，在她们招后，也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因此，上报给皇后、皇上的，除了惢心和江太医的供词以外，还有就是说，叶心和泽芝可能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 …… 此时的养心殿内除了皇上以外，还有皇后、卫嬿婉和如懿。 起初是皇上发现自己将如懿禁足，赶忙命人将她放了出来，同时又带到养心殿来安慰她。 给如懿感动的一塌糊涂:宫中规定如此，他却为了我而破除宫规。 皇后听说这件事儿后，担心如懿复宠，当即就带着卫嬿婉赶到养心殿。美其名曰卫嬿婉做的山海羹味道极好，想让皇上尝尝。 卫嬿婉将一碟精心制作的山海羹奉上:“嫔妾的家乡盛产绿豆做成细粉或者是粉皮，这山海羹就是用绿豆做的粉皮，包上蕨菜、竹笋、鱼虾等食材，蒸好之后晶莹剔透，十分美观可口。” 皇上吃了一个也是连连点头:“嗯，不错，如懿啊，朕记得你的厨艺也不错，你也尝尝。” 如懿吃了一个后:“炩贵人的这份山海羹，一张绿豆粉皮中包了三四样食材，贪多贪足，反而失了其美味。” 皇上顿时脸色有些难看，因为她刚夸了卫嬿婉做的好。 皇后可不惯着:“娴答应不喜史书因此自然不知，嬿婉制作的这道山海羹，是自宋朝便有，这是嬿婉根据古籍复刻出来，希望能博皇上一笑。” “哦，当真？”皇上眼中闪过一丝惊奇。 卫嬿婉道:“皇上教嫔妾识字，嫔妾既然能够认字，就希望能够更好的侍奉皇上，这也是嫔妾作为妃妾的职责。” 卫嬿婉这一番话，说的皇上非常开心，当即就将盘中剩下的两个都吃掉:“果然是极好，朕今晚去你那里用晚膳。” “多谢皇上。” 一旁如懿的脸色很不好看，正准备起身告退，这时，慎刑司那边的人将惢心和江太医的证词呈了上来。 皇上一听审出来了，赶忙将证词拿过来端详。 而如懿却显得十分惊愕，她不敢相信，惢心居然真的出卖了自己，就连江太医也将自己出卖了。 而看到证词发现不利于如懿后，皇上也第一时间查了有没有人去过慎刑司和惢心说过什么？ 卫嬿婉使了钱财，因此，精奇嬷嬷们说，只有卫嬿婉一人过去，而且当时是想请她们对惢心用刑的时候，千万要轻点。卫嬿婉也赶紧跪下请罪，说自己当初与惢心有过一面之缘，心中佩服这个忠于主子的人，因此，实在不忍心让她承受太重的刑罚。 皇后赶紧赶在皇上说之前开口:“你真是大胆，也不怕因为刑罚轻了吐不出话来，本宫看你真是钱多的没地方使，就罚你一个月的俸禄。” “是。” 皇上因如懿在一旁也不好说什么，况且皇后既然罚了，那自己也不就不多说。 …… 第47章 真相 经过惢心和江与彬的证词，证实了海兰和如懿中毒完全是自己设计的苦肉计。 至于之前的朱砂投毒一事，皇后立马跪在皇上面前请罪，随后将素练带到皇上面前，并将自己找的种种证据摆出。 要是就只说这件事情是一个宫女做的，那皇上定然不信，于是，素练便说自己利用了慧贵妃。 而慧贵妃知道皇后想要保自己，便解释说，自己当时有察觉到，但却没有往那边细想，因为自己实在是太嫉妒了，明明恩宠也不缺，可这几年一直没有身孕。 慧贵妃哭的梨花带雨，皇上毕竟宠爱过慧贵妃，见她这样子也不由得有些心疼。 至于阿箬，皇后也早就和她说过了。 阿箬跪下后直接坦言:“臣妾当时确实知道朱砂一事不是娴答应干的，可臣妾不服！” 阿箬眼含热泪看向如懿:“凭什么？我阿玛比你的阿玛官位都要高，就因为我们索绰罗氏世代依附那拉氏，我就要永远低你一头！” 如懿眼中满是失望:“我从前是想给你指一个好婚事，等你到了年纪出宫，就给你许一份平淡安稳的生活。” “可你给我许的是什么呀？我是你的奴才，我的婚事都在你一句话里。”阿箬抹了一把眼泪:“自从我阿玛做官得了政绩后，就不停的往乌拉那拉家递信，说希望能让我提前出宫，我可是正经的官家嫡女呀，若你不给我指婚，凭我阿玛的本事，我也可以做一个官员的正妻，甚至还可以去参加选秀！” “可是你！”阿箬指着如懿:“你居然只想给我许一个侍卫，或者是宫外一个有点家底的人家，我如果只是宫女，那你给我这些很好，可我是官家小姐。索绰伦氏又依附那拉氏，你若指婚我必须要嫁。我不服！我明明可以得到更好的，你为什么要让我退一步？” “所以……”阿箬看向皇上:“在素练姑姑找到臣妾的那一刻，臣妾就答应了。” 如懿看着阿箬:“你真是心比天高无可救药！” “对！”阿箬看着如懿:“我就是无可救药，家世、容貌，我什么都有，我可以得到更好的，我可以做官员的正妻，你却偏偏让我嫁一个普通的侍卫，或者是一个平民！一个读书人潜心读个好几年的书，终于中举做到探花，可偏偏因为出生地就要给他降为进士出身，明明可以得到更好的，却因你的一句话就要让我一辈子平淡下去！让我怎么肯服？！！” 皇上有些震惊，他之前确实一直听如懿说要给阿箬许一个好婚事，可想不到，这所谓的好婚事，居然是一个侍卫，或者是有点家底的人家。 在场的就连皇上皇后都觉得这婚事对于阿箬来说确实是委屈，毕竟阿箬是正经的官家嫡出小姐。 “可这对你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你为何要……” “这是对宫女最好的选择！”阿箬打断如懿的话:“我不是一个单纯的宫女，我们索绰伦是你们那拉氏的包衣奴才，我阿玛当初看着他年幼的女儿，小小年纪就要去伺候别人，于是拼了命的想要做出一番政绩，好带着他的孩子们摆脱伺候人的命运。没有人生来就喜欢伺候人！ “乌拉那拉没有前朝的重臣就换一个，再不济就依附于别人。如今，我阿玛成功了，我也要努力，我也要出人头地！我要尽我可能得到最好，而不是退而求其次！我相信我配得上更好的！” 阿箬喊的声嘶力竭，喊完之后，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一样，瘫坐在地上:“可皇上对你情深，这么多年从来没碰过我，每次侍寝就让我在殿中跪上一夜。” 此话一出，皇后和如懿全都愣了一下，如懿看向皇上的眼神除了震惊，还有满满的爱意。 阿箬抹了一把眼泪:“可我不后悔，我知道，要是我出了宫，我就没有机会了，我就只能按照你说的，随随便便嫁个人，过普通百姓过的生活。所以我只能铤而走险，哪怕进慎刑司我也无悔，我不需要再伺候别人，我还得到了更多的好东西，尽管屈辱，可是值了。” 说罢，阿箬仿佛即将赴死一样，对着皇帝行了一个大礼:“皇上，臣妾知道自己罪无可恕，一切罪责由臣妾承担，皇上想要凌迟处死也好，三尺白绫也好，请求皇上看在阿玛治水有功的份上，不要牵连臣妾的家人。” 而皇上看着阿箬，却陷入深深的沉思:从前是皇子时，自己和五弟年岁相仿，乳母为自己拿来一件玩具:“四阿哥你看，这个玩具就挺好。” 当时年幼的弘历指着那边箱子里的玩具到:“可是乳母，那边有更好的。” 当时的内务府总管太监看人下菜碟，哪怕自己是皇子都没用:“哼，四阿哥，人家五阿哥，可是您比不上的，您是宫女出身，就只能用这个，而五阿哥配得上更好的。” “皇上，皇上？” 皇后的声音让皇上回过神来，皇上看着阿箬，便让李玉先将她带下去。 当看到如懿的眼神后，皇上勉强扯起一个笑容对如懿点点头。 之后，一桩桩的证据逐渐将“真相”拼凑完整，富察夫人觉得，当今皇后心善，便暗中叮嘱素练，要为皇后扫清障碍。 因此，素练便仗着自己是皇后陪嫁侍女的身份悄悄行事，期间被贵妃有所察觉。可贵妃因自己没有身孕嫉妒，因此默许了素练的做法，而素练又想办法拉拢阿箬，将一切罪责嫁祸给如懿。 第48章 结果(一) 皇上揉了揉眉心：“朕知道了，这件事朕自有决断，你们先下去吧。” 卫嬿婉扶着皇后，准备向皇上行礼告退，可还没说呢，如懿就起身对皇上道:“皇上，臣妾不相信他们说的，照理来说，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女所做之事，怎会越过皇后这个主子？臣妾也不相信素练一个奴才，有毒害皇嗣的勇气。” 皇后不由得皱眉:“娴答应，皇上已经说了，这件事情皇上自有决断，咱们先行退下吧。” 如懿理都没理，反而依旧直勾勾的看着皇上，嘟着她那鲜艳的红唇:“皇上，臣妾恳请将莲心传进来询问，她也是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想来皇后的一些事情，莲心也是知道的。” 皇后看如懿这么无视自己:“娴答应！本宫在和你说话，不只是皇上说，本宫也命令你现在退下。” “皇上，皇后娘娘这般急切，想必定是有不为人知的事情。”如懿当即跪在地上:“臣妾请求皇上传莲心进来询问。” 皇上看着如懿这般样子，这不是在逼他这是什么？ 皇上不自觉攥紧了拳头，心中已经达到暴怒的极点，可却不知被什么东西一直压着，一直没有办法上手打她。 卫嬿婉也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是系统。 如今，系统仅剩残余的力量用来维持在皇上身上，毕竟皇帝才是世界的主宰。 “传莲心。”皇上感觉自己快压抑出病来了，打又打不了，也只能循着她说的来:不应该啊，这哪怕是庶出，但朕是皇上。 过一会儿，进忠进来通传:“皇上，皇后身边的莲心姑娘来了。” “嗯。”皇上刚打算让人进来，此时如懿又道:“皇上皇后娘娘是莲心的主子，她在这里，难保莲心会知情不报。” 卫嬿婉也坐不住了:“娴答应，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开口让皇后回避。” 如懿谁都不搭理，就直勾勾的看着皇上。 皇上气的闭上眼睛，可却控制不住的说出:“让皇后先到室内去。” 既然皇上发话，皇后也只能照做。卫嬿婉便扶着皇后往室内走，临走时，皇后也恶狠狠的瞪了如懿一眼。 等莲心进来后，看到屋内只有皇上和如懿两人，宫外还跪着阿箬，再加上前些日子跪在皇后面前的素练和会贵妃，自己也微微听到一些，心中也知道叫她过来是因为什么事儿。 “奴婢请皇上圣安，请娴答应安。” 如懿见莲心进来，便问道:“莲心，皇后娘娘和素练都做了什么？你总该略知一二吧。” 莲心低着头不敢去看如懿的眼神，她虽然知道如懿救了自己，可是…… 她是奴，得忠于主。二阿哥的事情，莲心自觉已经让皇后吃到苦头了。 而室内，卫嬿婉看着外面的情形，悄悄对皇后说:“娘娘，嫔妾曾听闻，是娴答应用计，帮助莲心逃脱王钦的魔爪，您说……” 皇后痛苦的闭上眼睛:“报应，都是报应。”皇后握住卫嬿婉的手:“若是本宫今日被皇上废了，你一定要想办法，不必救我，这都是命，你要想办法保住你自己，如果可以，要说服皇上，将大阿哥交给慧贵妃抚养。” “皇后！” “按我说的做，你是我举荐的，皇上保不齐会因本宫而迁怒于你，本宫希望你们都能保全自己，嘉嫔有四阿哥应该关系不大，可慧贵妃不一样，你要想办法保住你自己，保住慧贵妃。至于璟瑟……” 皇后眼神中透露着坚定:“有她哥哥的缘故，本宫只希望，皇上能够看在死去的永琏的份上，能给璟瑟一个好婚事。” …… 莲心低着头道:“奴婢自回到皇后娘娘身边伺候，许多事奴婢因未能近身，所以懵然不知。” 最后莲心又抬起头看着如懿，眼神中透露着一丝真切:“奴婢侍奉皇后娘娘多年，也算知道她的心性，皇后娘娘虽然爱子情切，将端慧太子之薨迁怒于您。也忌惮您曾是嫡福晋的人选。但奴婢觉得，许多事她犯不上去做。” 如懿微微挑眉，莲心仿佛在里面看到一丝威胁:“为何犯不上？” 莲心硬着头皮道:“皇后娘娘会因私心而行事不当，但许多事她无谓去做，只怕会牵连她最重视的富察氏荣耀。”莲心没有说还有太子之位，生怕皇后会因储君一事罪加一等。 之后，皇上又询问了莲心一些，结果得到的答案，也是有些事情可能素练知情，而皇后娘娘不知情。 之前因为王钦的事情，如懿救过莲心，如今莲心依然坚持自己的这番说辞，想来是假不了。 一切证据确凿。卫嬿婉此时也扶着皇后从里面走出来。 莲心听到声音回头，看到出来的人不由得震惊:“皇后娘娘？” “莲心……是本宫对不住你。”随即皇后便跪在皇上面前，国母下跪，卫嬿婉也赶忙跪下，之后还向如懿使眼色，可如懿好似看不见一样。 皇后抓住皇上的衣角乞求:“臣妾愚钝。没有尽到身为皇后的职责，可额娘毕竟是臣妾的生母，哪怕他被天下人指责，臣妾都不能说她一句不是，还请皇上开恩。”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朕知道了，你们所有人先都回去吧，嬿婉，你扶皇后回长春宫，如懿，你也先回去吧，朕改日再去看你。” “臣妾告退。” …… 事后，皇后娘娘的母亲被秘密传进宫来，待回去之后没过多久，老夫人就病逝了，皇上追封其为一品公妻夫人。 朱砂一事查清，素练背主谋害皇嗣，将其交由玫嫔处理。 反正据说，素练最后死状凄惨 炩贵人晋为炩嫔。 皇后身子不适，协理六宫之权交由炩嫔和嘉嫔。同时，皇后在长春宫安心养病。 慧贵妃察觉不报，将其褫夺封号降为妃位，但又念在其侍奉多年，且也是因无子嫉妒，在征得大阿哥同意后，便将大阿哥交由高妃抚养。 起初玫嫔认为单素练一个丫鬟肯定不敢这么干，一定是皇上在包庇皇后，可谁知没过几天，就听到富察老夫人病逝的消息，再加上有传闻说，富察老夫人越俎代庖。 玫嫔事后也向在场的炩嫔打听。 “玫嫔姐姐，这皇后再怎么说也是国母，许多事情都要顾及着皇后娘娘以及皇上的颜面。总之，富察老夫人都死了，素练也交由姐姐处置，姐姐若是一直这么追究，恐会损伤大清颜面，到时可就得不偿失了。” 玫嫔懂了，想不到看着如此尊贵的皇后，竟也能蠢笨到当人傀儡。 玫嫔回宫后，身边的下人来询问素练的尸体如何解决:“将肉给本宫一刀一刀割下喂猪狗，然后剩下的骨头一把火烧了，送去喂牲口。” “是。” 玫嫔抱着琵琶，在月下弹奏着欢快激烈的曲子:“哈哈哈，哈哈……” 第49章 结果(二) 高曦月得到大阿哥后，尽管大哥这个年岁都快到了，开府的时候，可高妃仍然十分疼爱，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 起初大阿哥看到卫嬿婉终于成了一宫主位，本想让卫嬿婉抚养自己，可谁知皇上给自己定下了高妃。 卫嬿婉也和大阿哥说，仅仅是换了个住处，只要大阿哥还在这紫禁城里，卫嬿婉就都会去看他。 卫嬿婉和嘉嫔分工管理，嘉嫔需要照顾孩子，于是就近就管理西六宫的事情，而卫嬿婉则管理东六宫的事情。 卫嬿婉再次见到上辈子虐待自己五年的人，说真的，她确实已经不恨了，因为上辈子的仇，能报的都报了，就连陈婉茵当时一句话的恩情，卫嬿婉也都还了。 唯一剩下的就是如懿和海兰。 上辈子她告诉金玉妍玉氏王爷的消息，让她的九阿哥胎死腹中，此为一报；在如懿成为皇后后，挑起金玉妍穿红色顶撞中宫被如懿责罚，这是二报；之后，因凌云彻被设计偷走金玉妍的肚兜，为了让金玉妍吃瘪，便也主张饶凌云彻一命，此为三报， 之后又设计让金玉妍的八阿哥摔断腿，此为四报；之后又利用疯狗害死如懿的孩子并嫁祸给金玉妍，此为五报；之后又引金玉妍说出“行四行八出贵子”导致最后金玉妍被禁足启祥宫，直到死去，此为六报。 这六次下来直接要了金玉妍的命，如果这辈子金玉妍不惹自己，那卫嬿婉同样也不搭理她，只不过这时的金玉妍还心心念念他的玉氏王爷，卫嬿婉肯定不能让金玉妍抢了自己孩子的太子之位。 得想办法在之后玉氏王爷进京时，想办法让他们见上一面，最起码让金玉妍看清这个玉氏王爷是个什么东西。 金玉妍抢太子之位，抢皇后之位，为的都是她的玉氏王爷，只要玉氏王爷在她心中的形象崩塌，可能为了孩子不会寻死，却也不会再与后宫其他嫔妃，有一丝争来斗去的念头。 …… 此时，皇上正在养心殿内和毓瑚姑姑商量之后的事情，毓瑚姑姑本以为皇上会下令杀了阿箬，可谁知，皇上却迟迟不动她。 海兰与如懿设苦肉计，在这宫中，嫔妃自戕是大罪，她们二人不惜冒着丧命的风险，如懿是没什么事情，可皇上随即下令，就算海兰生下的是男孩，生下当天就将海兰凌迟处死。 本来证明了如懿的清白，可如懿却用自残的方式，也只能将恢复位分的事情暂时等一等。 至于江与彬，皇上下令直接杖杀。李玉听说江与彬死了，心里顿时一咯噔，心想，无论如何也要保住惢心。 可如懿那边，惢心要是过去的话，估计会将将事情全盘托出，而受到如懿的责打。 于是皇上便让惢心暂时到四执库去，要是有人要她呢，她就过去当差，没人要她呢，她就留在四职库看衣服，等到了年纪就出宫。 “皇上，那慎贵人……”这是毓瑚姑姑第二次提起慎贵人。 皇上略微有些烦躁的揉了揉眉心:“她之前进了慎刑司，也算是挨了责罚，况且她阿玛治水有功，再加上这些年来，朕从没让她侍寝，所受的惩罚也够了。” “是，奴婢明白。” …… 这边的如懿听说皇上没有下令处死阿箬，便认为皇上依旧想要折磨她，心中也对，皇上暂时不恢复她位分一事表示理解。 第50章 立冬 立冬家宴快到了，是由卫嬿婉和嘉嫔一同操办。 两人依旧是分工合作。卫嬿婉负责当天的饮食，而嘉嫔则负责当天的歌舞。 太后畏寒，因此没有出席。然而，好好的一场宴会，只有皇上看着也不太好看，因此抱病的皇后也出席了宴会。 皇后说着场面话:“今儿是立冬家宴，皇额娘畏寒，不肯出慈宁宫，幸好有皇上肯赏面儿，咱们也可一起凑个趣儿。” 皇上饮了一杯酒:“今儿个一早啊，朕去京郊看军营演武，就从皇后口中得知，这各宫都做了饺子，朕也尝个热闹团圆。” 高妃起身道:“这些饺子都是臣妾们亲手做的，无非就是一些寻常的菜馅儿跟肉馅儿，请您都尝一尝吧。” “好。”说着，皇上便拿起筷子，这时，卫嬿婉起身道:“皇上，这俗话说的好，吃饺子可少不了要蘸醋，臣妾们为了搭配这饺子，还一起酿造了些醋，一种是寻常的米醋，另一种是用红枣酿制的枣醋，还有一种是由玫瑰花酿的醋。” 芸枝虽然经太医诊治救回了一条命，可腿脚也不如从前利索，为了防止耽误事，因此特地将如懿酿的醋提前拿了过来。可谁知皇上不仅有了用玫瑰花酿的醋，还一次有了三种不同的醋。 如懿此时的脸色也非常不好看，她根本就没有做饺子，只酿造了醋，可谁知皇上不仅有醋，还有三种。 皇上见这三种醋都摆到自己面前，对着卫嬿婉点头夸赞:“不错，朕要吃饺子，最少不得醋，否则也是食不甘味，炩嫔有心了。” 除个些寻常的菜馅儿和肉馅儿，卫嬿婉还用虾仁包了饺子，而皇后的饺子最为特别，是用过冬刚摘下的嫩白菜叶做皮。 皇上便询问皇后为何这样做。 皇后起身道:“臣妾这么做的目的，是因为京中百姓人人都有在冬日囤积白菜过冬的习惯，这也是勤俭而新鲜的吃食。” 皇上对此赞许不已。 可皇上吃了一圈，唯独没有翊坤宫的饺子，他知道如懿肯定不会忘了这件事情，因此有些疑惑。 如懿只好硬着头皮起身:“皇上，臣妾不会包饺子，因此只带了一壶玫瑰花瓣酿的醋。” 嘉嫔听到这话，就绷不住笑，而听到嘉嫔的笑声，芸枝也停住脚步，回头看向如懿，如懿不禁有些恨铁不成钢。 如今如懿的位分比嘉嫔低，再加上嘉嫔习惯了说话口无遮拦:“娴答应这话说的，那咱们也不是打小就在御膳房的呀，不会可以学呀，为了皇上什么不能学？” 嘉嫔又看向芸枝手中的醋:“你这准备醋就准备醋吧，还偏偏备的一样，况且这酿醋，哪怕如今天寒，可少说也得一两个月，可本宫记得你从冷宫出来，好像还不到一个月呀，你这醋，怕不是从我们那里面现盛出来的吧？” 嘉嫔此话一出，如懿面上瞬间挂不住:“嘉嫔娘娘这么说，那嫔妾不知道该说什么。” 皇上也很尴尬，哪怕如懿带的是不同的醋，那他也能尝一口，顺便夸赞一下。 芸枝拿着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重新站回如懿身后。 如懿吸了吸鼻子，眼睛都有些泛红，那样子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皇上看到都觉得烦，真不知道她在委屈什么，随后，当即在宴会上表示，今晚由慎贵人侍寝。 如懿以为皇上是要折磨阿箬替她出气，心情也好了不少，还拿起筷子尝了尝面前的羊肉锅子。 第51章 侍寝 当晚，养心殿内，阿箬像往常一样跪在冰凉的地板上。 以往皇上都会借此羞辱自己，说自己一个奴婢，却心比天高，如今做嫔妃都快三年了，可依旧是个黄花大闺女。不仅如此，就连私下里也不许自己自称臣妾，必须要称奴婢。 皇上进来看到已经跪在地上的阿箬，缓缓走到床边坐下。 阿箬见皇上来了，像往常一样对皇上行大礼:“奴婢侍奉皇上。” 皇上看着阿箬，心中不由得五味杂陈，但也没管太多，掀开被子便躺到床上。 可过了一会儿，皇上却一直睡不着，看着在帘子外跪着的阿箬。突然觉得灵台一阵清明，皇上猛地起身看向外面。 阿箬见皇上突然起身，以为是睡不好，便准备起身去将安神香点上:“皇上怎么起了？那奴婢去将安神香点上。” “等等。” 阿箬听到皇上的声音以为皇上是又要想什么法子折辱自己，于是便继续跪下:“奴婢听凭皇上发落。” 皇上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说出了那句话:“既然成了嫔妃，往后就别再自称奴婢了。” 阿箬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喜和不可思议。 皇上见此情景道:“怎么，你身为嫔妃的职责，不应该是侍奉朕吗。” 阿箬这才反应过来皇上的意思，连忙爬到皇上床上:“皇……皇上……奴婢……啊不不不，臣妾……臣妾伺候皇上。” 阿箬眼中满是高兴的泪水，皇上见到阿箬的样子，仿佛又想到当初，自己第一次得到皇阿玛关注，心里那份欢呼雀跃，也是无法宣出于口的。 “怎么，你就这样伺候朕？” 阿箬反应过来，连忙动手解开身上的寝衣。 皇上看着阿箬喜极而泣的样子，想了想还是道:“如今，既然侍了寝，那往后见到娴答应，你知道应当如何。” “是是是，臣妾往后一定安分守己，绝不去骚扰娴答应。一定谨记自己的身份，绝不敢肖想……” 皇上听着阿箬所说的话，都是平日里他曾经说过的，如今听起来却这么的刺耳，忍不住打断她:“你阿玛摆脱了为奴的身份。” 阿箬小心翼翼的看着皇上:“是……是。” “既然如此，那今晚便是你为自己争得出人头地的机会，往后你只要不存了害人之心就好。” 阿箬又激动又高兴，明明想要说谢恩的话，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眼泪也是一个劲儿的往下掉。 皇上看着面前自己罚了三年的女子，也是头一次对她生出一丝心疼。 在立冬的这天，阿箬终于真正成为了皇帝的嫔妃。 而且事后阿箬等了一天，都没等到皇上赏赐给她的避子药。 也就是说，皇上不治自己的罪了，自己有机会能够成为一个额娘了。 新燕疑惑的看着哈哈大笑的阿箬，平常每次主儿侍寝回来都会又砸又骂，但这次怎么笑成这样？ 要不是阿箬有的时候特别正常，新燕都快怀疑慎贵人是不是得了失心疯。 …… 而高妃有了孩子后，整个人的性子都柔和了不少，这日新燕照常来向自己禀报慎贵人的事情。 高妃突然想起慎贵人的阿玛，他在自己阿玛手底下办事，再加上二人都是防治洪水的。 高妃在给阿玛写信让他注意安全时，最后想了想，还是添上了一句让慎贵人的阿玛也注意安全，毕竟那天的事情，自己在养心殿也听到了。 同时，也让新燕回去好好伺候慎贵人，要有什么事儿自己会叫她。 而高斌看到信后，也是扭头提醒了桂铎一句，竟阴差阳错救下了桂铎的命，当天晚上，桂铎去查看山洪时，小心翼翼的没有靠的太近，正巧合突然滚过一块巨石擦肩而过，捡回了一条命，而那块巨石也所幸没有伤及人的性命。 第52章 绣品 第二日晚上，皇上依旧是让慎贵人侍寝。 阿箬小心翼翼，一来到养心殿还是先跪到地上。 昨晚是进保当值，本来今天应该轮到李玉，可进忠见李玉这几日因为惢心的事情经常走神，于是便拦住差点往安神香里倒水的李玉:“要不今夜，徒弟替师傅值夜，师傅想去哪都行。” 李玉想了想最后拍拍进忠的肩膀:“如此就辛苦你了，明天值夜换我的。” “哎呦，徒弟孝顺师傅那是应当的，这是师傅可不能再这么走神了，咱们可是在御前伺候呀。” 李玉叹了口气:“唉，我知道了。” …… 皇上看到是进忠后还有些疑惑:“李玉呢？” “回皇上，师傅说有些疲惫，便让奴才来侍奉皇上。” 皇上想到这几日李玉频频走神，不由得皱了皱眉:“李玉最近也不知是怎的了，算了，那便让他好好休息几日，这几日你来伺候朕。” “嗻。” …… 等沐浴过后，皇上看到跪在地上的阿箬不禁感到有些疑惑:“怎么？朕昨晚不是告诉你今后如何侍寝了吗？” 阿箬一脸惊喜的抬头:“奴婢……啊不，臣妾今晚……还能侍奉皇上吗？” 皇上看着阿箬这既小心又惊喜的样子:“这是自然，往后的每一天，你像有昨日那样侍奉朕。” 阿箬赶忙起身，谁知起猛了，眼前一黑，不受控制的身子往前倾。皇上眼疾手快的赶紧将人扶住。 阿箬缓过神来赶忙后退两步:“臣妾多谢皇上。” 皇上看着空落落的手，有些不悦的皱眉，一把将阿箬拉到跟前:“怎么，侍奉朕还要往后躲？”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 皇上见阿箬的样子，心中忍不住泛起怜惜:“已经很晚了，安置吧。” “是，臣妾侍奉皇上。” 以往都是到了时辰后，便由太监将阿箬抬回去，可连着两日皇上都是让阿箬宿在养心殿里。 如懿便以为，皇上是连着让阿箬跪了两夜，连着这两天如懿的心情都好了，哪怕第三天依旧是阿箬侍寝，如懿面上也没有丝毫不快。 …… 又过了几日，如懿的禁足彻底解除，绿头牌也挂上了。 当晚，皇上就命人将如懿早早的带到养心殿来。 因这几天，如懿也没有主动来找皇上，皇上也不知怎的，就放下身段愿意去哄如懿。 由毓瑚姑姑向如懿诉说，皇上命人暗中保护如懿的事情，以及调度江太医，都是皇上暗中允许的。 等如懿到了养心殿后，又看到桌上摆着成堆的绣品，而这每一件，都是如懿和惢心当初在冷宫自己绣的。 如懿这才知道，原来皇上一直都没有舍弃自己，哪怕在明面上放开了她的手，可却依然在暗中紧紧的跟着她。 如懿感动的不得了:“臣妾在冷宫时就知道皇上不会忘了臣妾，可是臣妾不知道，皇上竟为臣妾做了这些。” “你亲手做的那些绣品都是由朕派人买下，朕看到你绣的那些绣品，便知道，你一定能熬过去。”皇上看着面前的如懿:“那些凌霄花，在冷宫开的出来吗？有没有让你安慰一些。” 如懿不禁感动的落泪:“每年都开，开的极好，皇上还派人护住了臣妾的性命。” 当晚，如懿趁机向皇上请求，让冷宫侍卫凌云彻升职，成为了坤宁宫的侍卫。 本来还想提海兰的，但见皇上正有兴致，如懿便也没提其他的，想着等海兰生下孩子，自己再求情也不迟。 第53章 凌云彻 如懿说的也正巧，正好赶上最后一批选人，因此，凌云彻就顺势被调到了坤宁宫做侍卫，只是走的有些匆忙，幸好有赵九霄帮忙。 如懿身边只有芸枝一人也不方便，就将从前伺候菱枝的也一起调了过去。其实一开始，李玉也向如懿提过惢心，可如懿现在根本不想看见惢心:“我从前待她那样好，从没想到她也会像阿箬一样背叛我。” 叶心和泽芝养好伤后，也重新回去伺候海兰。 …… 这日，如懿心情极好，看着外面下了雪，便让菱枝陪她一起去看梅花，芸枝腿脚不便就留在宫里。 菱枝小心翼翼的扶着如懿:“旁人踏雪寻梅，寻的都是红梅，主儿非要看白梅。只是这白梅隐于白雪之间，奴婢都看不到树上有花儿。” 如懿看着这些白梅:“白雪红梅，自有它的明艳清冽之美，但白梅隐藏在白雪之中，仅凭花香稍作分别，我倒觉得世间之美唯有细细分辨才是难的。” “娴答应这番话，倒是深得我心。”此时舒嫔从不远处走来。 “嫔妾请舒嫔娘娘安。” “起来吧。”舒嫔一开始对如懿并没有什么好脸色，毕竟在冬日宴上，对皇帝都是那么的不上心，可自己却看出，如懿看皇上的眼神，和自己看皇上的眼神是一样的。 再加上如懿刚刚的那番话，很顺她的心意，因此舒嫔便打算尝试与如懿说上几句，看看她这人到底如何？ 只不过娴答应的位分实在是低，舒嫔如今又是一宫主位，若是和一个答应之间以姐姐妹妹相称，倒显得意欢自己有些掉价。 “不知舒嫔从何处来？” “本宫刚陪皇上用过膳，这皇上用膳时，最爱的就是一道梅花清汤，却不想我刚走进这御花园，这么巧，便看到娴答应也在这儿带着侍女赏梅。” “寒冬唯有梅花可赏而已，想要凑巧也是容易啊。”说着，如懿抬头望了一眼树上的白梅。 舒嫔点点头:“也是，今日偶遇娴答应说话倒是投趣，若改日有空，娴答应也可来储秀宫坐坐。” “好。” “那本宫就先走了。” “恭送舒嫔娘娘。” 如懿看着舒嫔离开的背影:“舒嫔看上去冷冷的，倒也是性情中人。” …… 送走了舒嫔，如懿继续沿路赏花，而呆在角落里等待的凌云彻听到声音，探出头一看是如到了，赶忙出来请安。 如懿看到凌云彻也是很惊喜:“你不是戍守在坤宁宫吗？怎么在这儿？” “请娴主儿安。”凌云彻起身解释道:“这坤宁宫岁下清供，每日啊，都是以松竹梅来插瓶，所以微臣才折了这些红梅。” 凌云彻往如懿的身后看了看:“刚才我听到主儿的声音了，所以想在这儿等您，给您请安。” 凌云彻这一番话，不知怎的，如懿感觉心里十分开心:“特意在此等候。不像请安那么简单啊。” 凌云彻看着面前娇羞的人，不由得害羞低下头:“那个……还是被主儿看穿了。” “有话便说吧。” 凌云彻纠结了一番:“听闻炩嫔娘娘如今正得皇上宠爱，又有协理六宫之权……” 如懿听到凌云彻当着自己的面说起卫嬿婉，脸上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了:“你自己刚有点起色，如今卫嬿婉已是皇帝的嫔妃，她过的好与不好皆是她自己的原因。” 凌云彻低下头，脑子里又闪现出当时，卫嬿婉不舍且倔强的神情:“话虽如此，可当初并非是她的本心……” “你又怎知不是她的本心呢？”如懿道:“听闻炩嫔最近为了讨好皇上，正在学习昆曲唱词，她本身就是宫女出身，好高骛远，妄想高飞，只能通过这些手段来博得皇上的宠幸。” 菱枝看自家主子跟一个侍卫站的这么近说话，而且还对炩嫔娘娘有些不尊重，想起芸枝的遭遇，菱枝忍不住打断了如懿和凌云彻之间说话，推说时候已经不早了，得赶紧回宫。 如懿不满的皱了皱眉，可眼下她的身边也只有菱枝和芸枝两人，于是便简单和凌云彻告别，随后就离开了御花园。 第54章 春宴 又过个两个月，宫中爆出一件惊天动地的消息，启祥宫的慎贵人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皇上大喜，特地将其晋为嫔位，但由于现在也没有空闲的宫殿，延禧宫那边呢，又住着一个罪人，因此，便下令暂时不迁宫，让慎嫔依旧和金玉妍住在一起，宫中的摆件也换成嫔位妃子所用，只不过不能越过金玉妍。 在宫外治水的桂铎听说女儿有孕一事，再加上自己前段时间刚刚躲开了巨石，立马家书一封送给女儿，并托关系给女儿送去了好多补品。 信中满满都是对自己女儿的牵挂。 阿箬看到信封也是又哭又笑，看着自己的肚子暗暗发誓:孩子，额娘成功了，额娘没有让你一出生就需要伺候人，而是被人伺候。你若是皇子，额娘便为你争一争，你若是公主，额娘一定为你争一个最好的额驸。 …… 而听到此事最震惊的莫过于如懿:“你说阿箬有孕了？她怎么会有孕呢？” 芸枝点头道:“主儿，千真万确，皇上还许了她嫔位，不日就行册封礼呢。只不过，因没有多余的宫殿，所以慎嫔娘娘还是和嘉嫔娘娘住在一起，虽然是嫔位，可事事不能越过嘉嫔娘娘去。” 如懿站起身:“我不相信，皇上明明说过他没有碰她，我要去见皇上，菱枝，你随本宫去养心殿。” “主儿！”菱枝赶紧拦住如懿:“主儿忘了，今日是春日宴，皇上现在应该和皇后待在一起，咱们一会儿也得赶紧梳妆更衣，前去参加宴席了。” 芸枝也上前劝说:“是啊主儿，还是先梳妆更衣吧，一会儿要是去晚了宴席，可要被人抓住把柄呢。” 如懿呆呆地点点头:“好，给我梳妆吧。” …… 春日宴上。 皇后前些日子也刚对外宣称病好了，实则是解了禁足，刚刚还和皇上一起去向太后娘娘请安。 “皇上，今日春宴，皇额娘送给臣妾一把童子如意。”皇后说这话时，眼神中带着期待。 皇上点点头:“皇额娘苦心，盼着你与朕早添嫡子。今日呢，朕也备了一盒东海明珠给你，这明珠光辉，朕盼着，闪耀中宫啊。” 皇后听闻起身道:“明珠金贵，何况是一盒之数，臣妾想到采珠人的辛苦也不敢妄受。” “朕知道你不喜奢华，可这明珠再珍贵，也比不上朕对你的心意啊。” “臣妾多谢皇上。” 随后皇上又转头吩咐:“李玉啊，把朕备下的迎春礼，送给诸位嫔妃吧。” “嗻。” 听闻此话，众嫔妃起身谢恩:“多谢皇上。” “都坐下吧。” 接下来有好几个太监，一人捧着一个红盒子，摆到各位嫔妃面前。而嫔妃们的贴身侍女，则是将盒子拿下来，并打开展现到自家主子面前。 皇后看着满满一盒明珠，心中欢喜的望向皇上。 高妃看着自己手中的明珠，撒娇似的语气道:“皇上竟如此偏心，给皇后娘娘的是一整盒，给咱们的却只有一颗。到底是看中皇后娘娘。” 卫嬿婉打开面前的盒子，看到里面孤零零的一颗明珠，随后就盖上盖子，让春蝉好好收起来。 一场春日宴，众人吃吃喝喝，看着歌舞，等散席后，如懿起身说有事情要找皇上，并跟着皇上一起去了养心殿。 …… 卫嬿婉回到永寿宫后，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进忠就送来了满满一盒的珍珠。 “奴才给炩主儿请安。” “公公起来吧。” 进忠站起身，痴痴的看着卫嬿婉:“皇上特命奴才将这一盒珍珠赠予娘娘。” “多谢公公，还请公公代我谢过皇上。” “这是自然。”进忠将珍珠放在卫嬿婉面前，人则不自觉的靠近卫嬿婉:“娘娘，这慎嫔娘娘都有孕了，您这肚子也得赶紧呀。” “本宫当然知道，只是这生孩子又不是本宫一人的事情，现下趁着没有身孕，本宫就赶紧将身子调养好，以保到时母子平安。”卫嬿婉也没有抗拒进忠的靠近。 见卫嬿婉没有抗拒，进忠见反正这屋内也没有别人，也大胆的抚摸了一下卫嬿婉头上的流苏。 “娘娘自个儿心中有数，但也别等的太久，这宫中啊，宠爱就如烟云，今天皇上宠幸这个，明天皇上宠幸那个，有个孩子对于炩主儿您来说，也是好的，您看人家苏嫔和嘉嫔，苏嫔哪怕犯了事儿，可有个儿子，皇上每月也会去看看她。” “有时候呀，这恩宠不多不要紧，能生就行了。” “你说的倒是轻巧。”卫嬿婉瞪了进忠一眼:“这生孩子可是在鬼门关走一遭，身体调养不好，本宫可不敢怀孕。” “得嘞，若是炩主儿哪日准备好了，跟奴才说一声，奴才想想办法。” 卫嬿婉妩媚一笑:“还是进忠公公疼我。” …… 阿箬回到启祥宫后，也同样有赏赐一同送了进来。 进保带来的珍珠虽不如皇后和卫嬿婉的是满满一盒，但看起来这半盒的珍珠也是品质极好。 同时进保带来一个消息，皇上下令，在阿箬册封当天为其改一个名字，从今往后，慎嫔娘娘就不再叫索绰伦阿箬了，而是索绰伦箬芸。 意指兢兢业业、脚踏实地、孜孜不倦。若用作人名，则意指勤劳、勤奋、上进进取之义。 有了新名字，阿箬……不，是箬芸，往日里就更小心了，每次进出自己屋里的东西，不管是吃的还是用的，都得经过详细检查。 银针查一遍还不行，还得让太医也查一遍。 为此，慎嫔甚至还从宫外找了几个有孕的妇人，美其名曰是因为自己头次有孕，所以需要她们时常指点。 但实际上，每次送到她屋里的点心或吃食，包括喝的茶叶，都是由这些妇人们先吃，等过了一炷香后她们没事，慎嫔才敢吃，当然，和皇上一起用膳食时除外。 毕竟相信也没有人那么大胆，会在皇上面前行刺。 …… 第55章 有孕 “阿箬为何会怀孕？” 听到如懿的质问，皇上不由得冷下脸来:“如懿，朕是天子，朕想让自己的嫔妃有孕，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可阿箬当初卖主求荣陷害臣妾，臣妾为此在冷宫受了两年的苦，皇上都是看在眼里的。”如懿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少年郎，她现在甚至都怀疑，之前阿箬说的话，是不是皇上专门为了哄骗她的？ 皇上叹了口气:“如懿啊，这慎嫔当初是跟着外人一起陷害于你，可她在慎刑司受了刑罚。此外，你在冷宫住了多久，朕也让她在外面受了多久的折磨，这也算是扯平了。” “扯平？”如懿瞪着眼睛，嘟着自己的红唇:“臣妾在冷宫受尽苦楚，阿箬在宫里虽然每晚都跪着忏悔，可她终究是享了嫔妃的待遇，皇上还赏了她那么多的好东西。” “但那些好东西她一件都没有自己用，全都托人送出宫外送去了她家里。”皇上拉过如懿的手:“因此朕这几年也没有赏赐过桂铎东西，慎嫔送出的那些东西，就全当朕为他治水有功赏给他的。” 如懿将自己的双手抽出来，由于速度过快，那护甲不小心把皇上的手都划出了一道红痕。 皇上顿时处在暴怒的边缘，可不知怎么的，一直有东西拦着自己。 “如懿。朕也警告了慎嫔，让她日后不要去找你的麻烦，往后你与她井水不犯河水。” 皇上又道:“况且这几年，慎嫔白天是受人尊敬的宠妃，晚上到了朕身边，依旧是一个奴婢，因此，她哪怕是白日，也是受尽了嫔妃们的嘲讽和嫉妒。你在冷宫的那几天，慎嫔在宫外无时无刻不受着煎熬。” “可臣妾也受了煎熬，每到晚上，身上的风湿刺骨的疼，阿箬只是在心上受到了惩罚，可臣妾却是真真正正的疼在身上。”如懿看着，皇上满眼都是失望。 皇上顿时烦躁不已:“那朕不也说了吗？慎嫔当时进个了慎刑司，受了刑罚，身上的伤养好几个月，你两个月就养好了。” 如懿瞪大了眼睛，望着皇上有些不可置信的道:“皇上是嫌臣妾受的苦少了，那皇上何必要将臣妾接出冷宫？” “朕没有这个意思！”皇上想要去拉如懿，却被如懿后退几步躲开，皇上双拳紧握:“如懿，朕希望你明白，朕首先是前朝的君主，然后才是后宫的君主，桂铎是治水方面的人才，现在大清非常需要他，难道要他在前朝帮朕治水，朕在后宫杀他的女儿吗？” 如懿的眼中满是委屈，一滴泪水滑落:“皇上又要让臣妾顾全大局。” 皇上感觉自己愁的脑子快要炸了，他想发泄却始终发泄不出来。 如懿低头望着养心殿内铺着的地毯:“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既断肠，臣妾……” “朕留海兰一命。” 皇上突然打断，如懿先是伤心，随后听到皇上的话时，又是一脸震惊:“皇上此话当真？” “君无戏言。”皇上眼见如懿终于不再追究此事，也是重重的松了口气。 如懿嘟了嘟嘴:“可皇上先前圣旨已下，这样……会不会不好？” 皇上脸上的笑意已经快要维持不住了:“无妨……真是天子，况且当初下令，也仅仅是对毓瑚单独下了一个口谕，并没有圣旨。” 随后皇上又道:“而且，如今海兰即将生产，不管她生的是男是女，朕都不会要了她的性命，而且呀，等海兰生下孩子，朕就先复你贵人的位分，不仅如此，这一个月呀，朕除了你以外，不会再翻其他嫔妃的牌子。” 如懿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怎么压也压不住。 皇上见此情景，也知道这事儿终于是过去了，只不过刚刚的情况实在是有些可疑，往后还是得请个法师，入宫做场法事的好。 而此时，李玉急匆匆来报:“皇上，皇后娘娘说，延禧宫的海主儿生产，皇后娘娘请您过去。” …… 第56章 五阿哥 “海兰要生了！”如懿当即看向皇上:“皇上，海兰如今生产，臣妾想……” “好好好，都去都去。”说罢皇上就率先出了养心殿。 等到了养心殿后，皇上对如懿道:“如懿啊，朕知道你关心海兰，你若是不放心，可以进去看看。” “臣妾多谢皇上。”说罢，如懿就赶紧带着身后的菱枝和芸枝进了产房。 而守在外面的皇上和皇后面色焦急，眼中也蕴藏着担忧，倒不是他们有多担心海兰，而是海兰先前服用朱砂一事。当时海兰不听医嘱，过量服用，让齐太医一诊脉就查了出来。 这朱砂哪怕服用的少量，像玫嫔仪嫔那样，孕期诊不出来，但到最后怀的孩子也是要么流产，要么生下怪胎。 皇上膝下只有一女三子，这孩子哪怕生母再怎么低微，那也是给皇室开枝散叶。 期间，皇上就和皇后商量过海兰腹中的孩子，海兰朱砂之毒中的不浅，可皇上心中始终抱有一丝希望，同时也是害怕，要是流产下来的胎儿身体完好，并非怪胎，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皇后看着皇上愁眉不展的样子:“皇上，臣妾已经命人去安华殿诵经祈福，珂里叶特氏一定能为皇上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 …… 而此时，产房内的海兰，因为是第一次生孩子，没有经验不会用力，再加上平日孕期吃的太多，孩子过大一时竟生不下来。 因此事事关重大，就连齐太医也来照顾海兰生产。 可齐太医经过诊脉后，面色有些不妥，转身出去回禀皇上和皇后:“皇上，皇后娘娘，海主儿腹中的皇嗣过大，生不下来，恐怕这催生的药物要加倍。” 皇上焦急的不行:“那还等什么，赶紧去呀！” 齐太医道:“可是若这催生的药物加倍，容易导致胎儿急下，容易导致元气攻心，流血不止，恐怕有生命危险。” “无妨无妨，只要能让朕的孩子生下来就行！快去！”说着，皇上甚至控制不住的上手推搡齐太医。 皇后赶紧让皇上冷静下来。 没过一会儿，屋内便响起洪亮的哭声。 皇上也终于松了口气，露出笑容:“朕的孩子里，属他哭声最响亮。” 皇后也很高兴:“是啊，这孩子哭声这么响亮，一定是个健康的孩子。” …… 只是孩子一生出来，海兰就晕了过去，身下也逐渐血流不止，齐太医赶紧让海兰服下安宫止血丸，随后又为其施针，一番诊治下来，也总算是保住了海兰的命，只是海兰往后，恐怕无法再有身孕了。 此时，皇后身边前几个月刚从富察氏那边送来的宫女素心进来道:“娴答应，皇上和皇后都在外等着，奴婢就先将小主子抱出去了。” “等一下！”如懿不信任他们，便亲自抱着五阿哥前往正殿。 “皇上，海兰生了一个阿哥。” 皇上赶紧接过孩子，皇后也上前查看:“太好了，五阿哥身体康健。” 皇上也点头:“不错，而且也比寻常的孩子大了两圈。” 如懿也很高兴:“你看一张小脸，天圆地方的，多精神。” 皇上也点头:“这孩子长相端正，连哭声都这么洪亮，想必是个有福气的孩子。”随后转身将怀里的孩子交给嬷嬷:“来嬷嬷，好好照顾五阿哥。” “是。” 最后，皇上下令延禧宫上下赏一月的月钱，海兰生子有功，但活罪难逃，罚为官女子，等出了月子就迁出延禧宫，迁到偏远的宫殿去。 同时，皇上又下令，如懿侍奉君上有功，复为贵人。 最后，皇上又下令，让皇后抚养五阿哥。 这时如懿赶紧道:“皇上，皇后娘娘身子尚未康复，养孩子实在太过于劳累。” 皇后强行维持脸上的笑意:“无妨，如今，海官女子位分低微，自然无法亲自抚养孩子，娴贵人的位分也不够，这孩子还在腹中时，便遭受朱砂之毒，放到撷芳殿养也实在难以让人放心。” 如懿当即跪到地上:“皇上，海兰先前与皇后之间多有不快，臣妾还是不放心。” “你的意思是，皇后娘娘一个中宫，会和小小的官女子计较吗？” 众人纷纷看向门口，高妃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然后还是规矩的向皇上和皇后行礼。 随后，看着跪在地上的如懿便嘲讽道:“娴贵人大可放心，咱们皇后娘娘出身大家闺秀，又是天下女子的表率，宫中无人不称赞其一句贤德，定然不会像某些不知死活的人一样，将怨气全都发泄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身上。” 如懿又看向皇上:“皇上……” “好了。”皇上打断如懿:“如懿啊，这海兰因怨恨皇后，而设计害死了端慧太子，正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留住了海兰的命，但朕已经将她的家人，放到木兰围场世代为奴，让着五阿哥交给皇后抚养也是理所应当。” 随后，皇上不能如懿开口，就开始给这孩子起名字:“西晋荀勖的《穆天子传》说，‘璂琪，则玉属也。’这‘琪’字，一般有珍奇之意，朕便赐名五阿哥，为永琪。” “皇上……”如懿还想说什么，却直接被高妃斥责:“娴贵人你真是放肆，海兰不知死活害死了皇后娘娘的儿子，如今不过是让她将儿子赔给皇后娘娘，这有何不妥？” “五阿哥是海兰拼了命生下来……” “谁生孩子就容易？皇后娘娘当初生端慧太子的时候也是万般辛苦。” “好了曦月。”皇后娘娘起身从嬷嬷怀中抱过五阿哥:“请皇上放心，臣妾身为嫡母，定然会尽到嫡母的职责，关心后宫中的每一个孩子。” “嗯，好，有你这句话那朕就放心了。”随后皇上起身便往外走:“天色很晚了，你们就先回去休息吧，朕也回养心殿了。” “臣妾恭送皇上。” …… “海官女子？” 春蝉点头:“是啊，主儿，你说这海官女子谋害嫡子，皇上居然还留了她一命，这娴贵人还真是有本事。” 卫嬿婉微微摇头:不，照理来说，海兰应该是活不了了，话本中说，海兰活到了最后，又是乌拉那拉氏最锋利的一把刀，还是会自己找敌人的刀。 “它想保她！” 卫嬿婉的声音有些小，还有些没头没尾的，春蝉又问了一遍:“主儿，您说什么？” 卫嬿婉摆摆手:“无事，你先下去吧。” “是。” 卫嬿婉揉了揉太阳穴:海兰是肯定不能活，可有它在，我便很难动她，总之绝对不能拖到那帮蒙古嫔妃来。 第57章 永琪 此时，启祥宫的金玉妍正在贞淑的搀扶下走出来:“哎呀，昨儿个风大，海官女子的惨叫声，整个启祥宫都听见了。我以为她生的那么艰难，肯定母子不保了呢。” “这保不保的无所谓，尽管这五阿哥生下来，可海官女子肯定再无翻身的余地，而且这五阿哥，往后也绝不会挡了咱们四阿哥的路。” 金玉妍坐下搅了搅面前的粥:“这海兰害死了皇后的嫡子，哪怕这五阿哥往后再怎么出挑，除非皇上的孩子里没人了，否则这太子之位绝对轮不到五阿哥。” “娘娘说的是，况且就算是有娴贵人，况且孕中但凡肚子大的女子，哪个不是身长横纹，失了夫君欢心呢？”贞淑将小菜往金玉妍那边推了推:“而且，左右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个贵子是您生的，谁都挡不了您的位置。” “是啊。”金玉妍一口一口的吃着早膳:“世子当时听说我生下永珹后也非常高兴，我知道世子想要什么，我一定不能拖了他的后腿。” …… 养心殿内， 皇后正带着五阿哥在养心殿内等候，这时毓瑚姑姑上前道:“皇后娘娘，皇上来了。” “臣妾参见皇上。” “五阿哥参见皇上。” “都起来吧。”皇上一坐下就招呼乳母将孩子抱来。 皇后见着这父子和谐的场面，心中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孩子:“皇上今儿下朝晚，想必是被前朝的事儿绊住了。” 皇后正说着，便有一些宫女从室内端着盘子出来。 “在议山西学政一案，必得严惩，才能杀一杀贪贿之风。”皇上示意乳母将孩子抱走，随后接过太监递来的燕窝喝了起来。 “皇上。”皇后将一碗汤端到皇上面前:“喝碗提神汤吧，臣妾想着，昨个晚上五阿哥平安降世，人也是健健康康的，皇上一定也高兴的一夜未睡好，所以特意让小厨房早早炖上了一锅虫草乳鸽汤，给皇上补气提神。” “皇后用心了。”皇上接过皇后手中的汤喝了几口:“坐吧。” 皇上与皇后又聊了几句，除了五阿哥和炩嫔以外，皇后又提了几句高妃。 “朕知道了，只是如今天气寒冷，高妃又有寒症，等下个月天气回暖，朕便翻她的牌。” “臣妾代高妃谢过皇上。” …… 此时，夜晚的延禧宫内。 昏迷许久的海兰终于醒了，一睁眼便看到坐在床尾的如懿:“姐姐。” 如懿听到声音赶忙上前:“醒了。还疼不疼。” 海兰忍不住流下眼泪:“姐姐，三年了，我终于见到你了。哪怕是让我即刻去死也值了。” “不许说这些胡话。”如懿眼中闪着一丝欣慰:“皇上念你生子有功。免了你的死罪，封你为官女子。” 海兰一听更感动了:“姐姐，你一定为此吃了不少苦。” “我哪有吃什么苦头，皇上也复了我贵人的位分，想必再过不久，就能恢复娴妃的位分了。” 那毕竟是自己九死一生生下来的孩子。海南兰没有听到声音，也扭头张望:“孩子呢？” 说到这，如懿神色变有些黯淡:“孩子，皇上下令，交给皇后抚养了。” “什么？！”海兰惊的正准备起身，就被如懿和侍女赶紧按下:“姐姐，这皇后娘娘如何能养好我的孩子？这孩子是我为姐姐生的，断不能送到她人手中！” “海兰。”如懿张了张嘴，最后只能道:“所幸孩子没有受到朱砂的感染，白胖健壮，哭声也很响亮，皇上还特地为他取名为永琪。” “姐姐。”海兰握住如懿的手:“是我没有本事，我最后还是没有能力，本来那孩子是我为姐姐生的，却白白送给了他人。” “海兰。”如懿赶紧回头叮嘱菱枝:“赶紧去把止疼的汤药拿来，再把鸡丝粥喂上。海官女子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是。” 海兰痛哭不已:“姐姐，是我没有本事，我害死了皇后的孩子，她如何能善待我的孩子？如今，我这情况恐怕无法再有身孕，我好不容易为姐姐和自己生下一个阿哥，就这么白白送了人。” “海兰，五阿哥虽然养在皇后那里，但咱们平日去向皇后请安时，也可以看看孩子。”如懿安慰道:“好了，你现在身子虚，不想这些了好不好？” 如懿纠结片刻又道:“皇上还下令让你出了月子后就迁宫，虽然那地方偏远，但我都打点好了，保证不会让那些奴才们怠慢你。” “不。”海兰摇头:“我一定要想办法，一定要想办法把孩子交给姐姐抚养，那是我替姐姐和我自己生下的阿哥，断不能随了那些恶人的心。” 如懿见海兰这样，脸上的欣慰怎么压也压不住:“好。” …… 第58章 说亲 如懿这边刚坐着轿子，从海兰那里回，躲在角落里的永璜见此情景，赶忙上前请安:“儿子请娴娘娘安。” “永璜。”如懿一脸惊喜:“快起来。” 如懿打量着面前的孩子，从前只到她胸口的孩子，如今已经长的和自己一般高了:“都长这么高了，也长壮了，高妃对你好不好？” 永璜没有回答，低头沉思片刻道:“母亲喜欢儿子吗？” 如懿一愣，随即道:“这是当然，你虽不是我生的，可我毕竟养了你，咱们朝夕相处那些日子，母亲至今难忘。” 永璜抬起头与如懿对视:“那为何您在出冷宫后一次也没来看过儿臣？甚至连派人问候一句都没有。” 如懿一愣:“永璜，是母亲不好，只是母亲当时才刚出冷宫，位份又低，身边人手也少，又因海兰那件事，也担心贸然去看你，苏嫔娘娘会因此讨厌你。” “那现在呢？我不在苏嫔娘娘身边抚养，您也得了皇阿玛的宠爱，成了贵人，为何还是不来看我？还是我来找您，才能见您一眼。”永璜眼中还闪着一丝希望:“您就告诉我一句，您是不是真的疼爱我，真的把我当成您的儿子？” 如懿见永璜这么刨根问底，不由得有些烦躁:“母亲当然疼爱你，母亲没有孩子，肯定是将你当成自己的亲儿子一样。” “难道母亲疼爱我？就是因为您自己没有孩子吗？” “永璜！”如懿的语气有些生气:“是不是高妃跟你说了什么？你怎的变成如今这样了？” 随后如懿又向夫子训诫学生一样:“你如今也大了，也到了成婚开府的年纪，自己要懂得明辨是非，什么样的话该听什么样的话不该听，母亲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吗？母亲如今才只是一个贵人，而高妃是一宫主位，贸然去看你，不仅母亲会被她刁难，连你也会被高妃苛刻。” 永璜眼中的那一丝光熄灭，低着头闷声道:“我是皇阿玛的长子，如今又已经成年，谁会那么不长眼，直接去谋害皇子呢？也就海娘娘那种人，敢直接去谋害嫡子。” “永璜！” “您说的对，我如今也明白，尽管我的母亲是嫔妃，我是庶出，可我身为皇上的长子，就已经比世间所有人都要尊贵。在这宫里，向来都是母凭子贵，海娘娘也是因为生了孩子才保住了性命。”说完，永璜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永璜！”如懿看着永璜离开的背影，眼神中满是失望:“我精心教养的孩子啊，这就是我当年精心教养的孩子，终归还是被别人三言两语，就与我生了隔阂，就连疼爱他的海兰，他也丝毫没有尊重的意思。” 菱枝和芸枝对视一眼，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其实海兰在这几年的时间里也没有主动去看过大阿哥一次。毕竟如懿是什么性子，她们也算是了解，她们若是说出来，没准还会受到责罚。 如懿如今是贵人了，按理来说，身边可以有四个宫女伺候，从前只有她们两人，如懿身边离不开人，所以也只是斥责，可如今人多了，菱枝和芸枝不禁为自己的前途感到堪忧。 …… 经过如懿的劝说，皇上最后决定，哪怕海兰降为官女子，身边仍然可以让叶心和泽芝两人伺候。 幸好身边有两人伺候，叶心一手拿着包袱，一手扶着海兰，而泽芝则是拿了两个大包袱。 一些相应的首饰自然是没办法拿走，可海兰从前做的绣品，说什么也要拿上，另外又拿上一些自己积攒的银钱和一些点心。以防到了那边后，会有什么事情。 …… 而大阿哥也逐渐到了成婚的年纪，高妃张罗着，准备为大阿哥说一个高门大户的女儿。 皇上对此却不是很看好，毕竟中宫嫡子未出，永璜是长子，自己要是给大儿子配了一个高门大户的女儿，这有心之人必会生事。 皇上便想起，苏嫔之前提起的自己的远亲——伊拉里氏，便觉得亲上加亲也是极好。 可高妃却很不愿意:“皇上，这伊拉里氏是满洲镶红旗，是下五旗出身，虽然皇上说不要太高，但这未免也太低了吧，永璜可是您的长子，也是头一个婚配的皇子，他的婚事若是马虎了，那后面的三阿哥、四阿哥和五阿哥他们，那岂不是都会有所妨碍？” 皇上听闻此事也有些愁:“可如懿对这门婚事也很是满意，朕也觉得，只要往后夫妻和睦便好。” 正在一旁坐着的永璜一听，如懿也同意，心中本来对她的失望逐渐转变为怨恨:这就是那个嘴上说视自己如亲子的母亲，先是说自己卑贱，之后又是从不来看望自己，如今居然还为自己说一个门第这么低的女子。 高妃说什么也不同意永璜娶一个出身这么低的女子，冒着大不敬的风险，一直为永璜不停的争取。 永璜将这些都看在眼里，不由得低下头去。 高曦月与皇上商议半天，最后定下，这个女子的家世可以低，但必须是出身上三旗。 最后选定了一个七品官员出身的伊尔根觉罗氏，虽然家世低微，可姓氏却是满洲八大姓氏之一。 但伊拉里氏毕竟是苏嫔举荐，虽不给个嫡福晋，还是给一个侧福晋的位分，只是这伊拉里氏家世是从三品。 高妃便哄着皇上，给伊尔根觉罗氏的父亲升了官，虽不如伊拉里氏是从三品，但好歹也成了从五品的翰林院侍读。 既然永璜的婚事定下，那皇上也准备着这几日出发前往山西的事情。 临走前皇上吩咐，在永璜成婚当日，便复高妃为慧贵妃。 第59章 药方(一) 永璜娶妻当天，慧贵妃亲自操办，一刻也没闲下来。 就连皇后看到都调侃:“你看曦月高兴的，若是她的亲生儿子，恐怕这宴会办的还要大。” 永璜对皇后也不是很亲近，从前还好，但自从富察老夫人死后，永璜打听到一些传言，那就是，自己的生母哲妃的死，与富察老夫人有关系。 然而，对于杀母仇人的女儿，永璜怎么也亲近不起来。 慧贵妃当天很高兴，因此也喝了不少酒，宴会散去，还没走到咸福宫门口，慧贵妃就晕倒了。 齐太医跟着皇上前往山西，虽然没有齐太医，但太医院还有那么多人，皇后只留下一个许太医照看慎嫔，剩下的太医全拉去诊治贵妃。 可毕竟上面的主子叮嘱过，太医院的人又是同一条口舌，因此，对皇后说的只是，贵妃今日过于劳累，再加上有寒症，虽然天气回春，但依旧寒冷。 皇后气急:“皇上特地派个齐太医整治贵妃为何寒症还是一直不见好？你们难道也没有什么办法？” 众太医赶忙跪下请罪:“皇后娘娘恕罪，微臣无能。” “你们就是无能。”随后，皇后转头吩咐内务府:“去内务府再取一些炭来，把这屋子里烧的热热的。再拿一些保暖的料子给贵妃做成衣服和毯子。” “嗻。” 卫嬿婉忙给皇后倒了杯茶水:“皇后娘娘息怒，当心身子呀。” “唉。”皇后转身坐在椅子上:“曦月骤然晕倒，让本宫怎么能不着急？” 看着屋内忙来忙去的太医，卫嬿婉若有所思的说道:“唉，这太医院的太医也不知是怎么当差的，这怎么还越治越差了呢？” “唉，谁说不是呢？这去年冬日，贵妃宫里就……”皇后“砰”的一声放下茶杯，力道之大，将杯中剩余的水都震了出来。 “皇后娘娘。” “嬿婉！”皇后微微招手，在耳边低声吩咐了卫嬿婉几句:“一定要小心，希望只是我们想多了，若非真有这人，本宫定饶不了他！” “是。” …… 接下来，卫嬿婉除了派人悄悄寻来贵妃用药的方子外，还将贵妃喝完的药渣也收集起来，送到宫外找名医检查。 过了几天，卫嬿婉再次来到长春宫，向皇后请安。 皇后示意众人退下，随后低声询问卫嬿婉:“如何，你可查到什么了？” 卫嬿婉拿出两张方子:“这一张是齐太医给贵妃娘娘开的药方，另一张，则嫔妾想办法拿来贵妃的药渣送到宫外查验的。” 皇后拿来两张方子对比，细细看过一遍后猛地抬头，眼神中带着震惊:“贵妃喝的药渣比齐太医开的方子多了两味药。” 卫嬿婉点点头:“不错，那宫外的名医查验后，齐太医开的这方子倒是良药，可若是多加上这两味药，那方子的药性就变了，看上去虽然有所效果，但实际上越治越病，完全就是饮鸩止渴。” 皇后气愤的将方子拍到桌上:“查到是谁的吗？” 卫嬿婉略微有些犹豫:“抓多少的药，用多少的量，这里面讲究太深，除了开方子的大夫以外，无人能衡量的准。况且这件事情太医院的人多多少少都有发现，能让太医院统一口径，恐怕只有主子。” 而这紫禁城中真正的主子只有三位皇后，皇上和太后。 皇后摇摇头:“本宫不可能，这齐太医是皇上的人，莫非是皇上？”皇后猛地站起身:“可皇上为何要这样做？” 皇后急的原地转圈，把什么方法都想了。功高震主，冤枉娴贵人:“娴贵人那件事情应该不会，皇上当时已经对曦月做了惩罚。难道是功高正主？不应该啊，只是治水，也碍不到皇上的政事啊，况且，曦月抬旗是皇上亲赐的。” 皇后想破脑袋都想不出皇上为何要这样做。 卫嬿婉想了想:“娘娘有没有想过，或许不是皇上。” 皇后猛地转身看向卫嬿婉:“不可能，曦月和皇额娘从来没有过过节。” 卫嬿婉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听说当年恒娖长公主远嫁准葛尔一事，高斌高大人是出了力的。” “怎么可能？”皇后上前几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这……那恒娖长公主还在准葛尔呀，皇额娘难道不怕高斌发现后，暗地里让公主不好过吗？” 卫嬿婉摇摇头:“这点就不得而知了。只是，贵妃长年累月的吃这些药，嫔妾问过了，哪怕如今停药再服用良药调养身体，不仅依旧无法有孕，而且……也只能让她多活两年。” “你说什么？！” …… 第60章 药方(二) 永璜带嫡福晋回宫，因皇上不在宫中，因此两人先去拜见了太后和皇后，之后再去探望贵妃，结果到了咸福宫，这才得知贵妃当日晕倒的事情。 “慧娘娘您真是的，您晕倒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和儿臣说呀？”永璜接过茉心端来的汤药。 慧贵妃笑了笑，不想让儿子担心:“哎呀无妨，本宫当时就是喝了点酒，头有些晕，再加上忙一天了，倒地就睡了。” “慧娘娘还说呢，倒地就睡，睡能睡一天吗？”永璜给慧贵妃喂完汤药，嫡福晋伊尔根觉罗氏也端来一盘蜜饯。 贵妃赶紧吃了两个:“哎呀，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日汤药感觉格外苦。” 茉心神色变了变，想起素心和自己说的话，觉得还是等主子好了再说这件事吧。 永璜以为慧贵妃只是像往常那样怕苦:“良药苦口才利于病，慧娘娘要是觉得苦，再多吃几个蜜饯，只是这药可不能停。” “好啦好啦，知道啦。” 等贵妃喝完药后，两人这才正式向贵妃请安。 “儿媳伊尔根觉罗氏，拜见额娘，请额娘安。” “好好好，快起来快起来。”永璜虽然交给贵妃抚养，但平常的称呼依旧是慧娘娘，慧贵妃这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叫自己额娘。 三人在咸福宫说了会儿话，又留下来用了一顿午膳，等到要午睡时，永璜和福晋这才起身告退。 …… 和敬公主如今马上就十岁了，虽然性子活泼可爱，但行事却不失礼数，而且和敬公主胆子也大，每次去咸福宫时，都会让双喜给自己耍蛇玩儿。 这日如懿走在宫道上，准备去看望海兰，听见不远处和敬公主的笑闹声:“哎呀，这些游戏不好玩，还不如双喜给我耍的蛇好玩呢。你们和我一起去慧娘娘那边，我想看双喜给我耍蛇玩儿。” “公主，您慢点，等等奴婢。” 听到和敬公主这话，如懿顿时想起自己当初在冷宫遭遇毒蛇的事情，于是转头对菱枝吩咐:“这双喜会玩蛇，你回去让三宝好好查一查。” “是。” …… 卫嬿婉从皇后的长春宫出来，就看见如懿身边的三宝正在向一个小太监询问双喜会玩蛇的事情。 卫嬿婉询问身旁的春蝉:“皇上，是不是快回来了？” “是，好像就是这几天了。” 卫嬿婉点点头:“皇上最恨身旁的心腹背叛自己了，若是齐太医和双喜的事情放在一块儿，皇上会选哪样呢？” …… 回到永寿宫后，卫嬿婉闭上眼睛，画本逐渐浮现在自己面前。 第二日，皇上回宫的消息传来，皇上一回来就直奔长春宫这边。 如懿带着下人准备上前请安，结果卫嬿婉却快了如懿一步。 “臣妾请皇上安。” 如懿暗暗瞪了卫嬿婉一眼，随后也向两人行礼:“皇上万安，炩嫔娘娘安。” “你们两个在等朕啊。” 卫嬿婉赶在如懿开口前道:“臣妾听闻皇上回宫，臣妾也许久不见皇上，心里实在是念的紧呢。” 皇上点点头:“朕正准备去看皇后，你们二人一起吧。” “是。” 如懿压下心中的不快:“是。” 皇后听见外面太监的唱念，赶忙起身迎接，在看到皇上身边跟着卫嬿婉时，脸上的神色仍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笑脸相迎，但看到两人身后的如懿时，那笑容当即就转变为皮笑肉不笑。 长春宫内皇上向三人讲述了在山西所见到的风景，至于政务方面，只说处理好了，毕竟嘛，后宫不能干政。 等说了几句后，卫嬿婉便起身道:“想来皇上应该还有很多话想对娘娘说，那臣妾和娴贵人就先告退了。” 皇上点点头:“嗯，好。” 结果卫嬿婉刚转身，如懿就起身道:“皇上，臣妾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卫嬿婉赶紧道:“想来娴贵人这段时间不见皇上，也是想念的紧，只是如今皇上和皇后还有事情要说，咱们二人就先走吧。” 如懿连看都不看卫嬿婉一眼:“皇上。” “如懿，和嬿婉下去。”皇上厉声斥责:“朕刚刚都应下了，你居然还这么不知规矩，你何时变成这样了？” 如懿顿时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皇上。 皇后也皱眉:“娴贵人，你也太不识规矩了，皇上的话你都不听了吗？下去。” 卫嬿婉看着如懿:“怎么，本宫的话不好使，皇上和皇后的话也不好使了吗？” 如懿眼中瞬间蓄满泪水:“是，臣妾告退。”说完转身就走了。那样子，真是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第61章 药方(三) 等皇上走后，皇后对素心道:“这娴贵人真是太大放肆了，皇上回宫来看望本宫，她居然敢去拦轿，幸好被嬿婉事先察觉。” …… 皇上出了长春宫后，想起如懿当时的样子，尽管心里不高兴，但还是鬼使神差的往翊坤宫去。 快到时，却见卫嬿婉神色略有些慌张的赶来:“皇上，请皇上息怒，臣妾有要事要说，事关皇上安危。” 一听事关自己的安危，皇上当即转头去了永寿宫。 永寿宫内。 卫嬿婉将两张药方摆在皇上面前:“皇上您仔细看看，这两张药方有何不同？” 皇上拿起药方仔细端详后发现，其中一张药方虽然与另一张很像，但却比另一张多了两味药:“这是？” 卫嬿婉抬头看了看，皇上便示意下人们先退下。 卫嬿婉低声道:“大阿哥成婚当天，贵妃突然无故晕倒，臣妾和皇后这才发觉，贵妃这些年来好像越治越病，于是皇后命臣妾仔细检查这件事情，却发现齐太医给贵妃开的药方，与贵妃真正喝下去的药是两种不同的药，贵妃喝下去的药方中多加了两位，加上之后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有所好转，但实际上越治越病。” “什么？！”皇上很是疑惑，自己并没有让齐太医这么做。 “臣妾自然相信皇上不会这么做，可这齐太医是皇上的心腹太医，如此看来，怕不是身后另有人让他这么做，这太医在皇上身边，居然还为他人是从，去毒害嫔妃，臣妾实在担心皇上的安危。” 皇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害怕，齐汝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若是哪天那人见朕不顺眼了，想要除了朕…… 卫嬿婉又道:“而这件事情太医院的太医多少都会有所察觉，但全都统一口舌，能让整个太医院全都统一口舌的，恐怕只有您皇后娘娘还有太后。” “皇后和朕当然不可能。”皇上首先否认掉自己和皇后:“否则皇后也不可能让你去查这件事情。难道是……” “臣妾和皇后当时也很纳闷，贵妃并没有得罪太后，可皇后娘娘想到，当初恒娖长公主远嫁准葛尔，是高斌大人极力举荐。”卫嬿婉低下头:“这种父债女偿，臣妾和皇后当时也觉得不可置信，可又想到之前海官女子的事情……” 皇上紧紧攥着手中的两张药方:“那贵妃如何了？” 卫嬿婉摇摇头:“皇后已经派人暗中调换贵妃娘娘的药，每次送过药去，便将这多出的两味剔除，可……” 卫嬿婉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看了皇上一眼:“可贵妃娘娘长年累月喝着这药，哪怕如今停药改为服用正常剂量的药，也最多只是让娘娘多活几年。” 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想不到啊，朕身边陪伴朕最久的太医，朕若是往后和皇额娘生了嫌隙，齐太医会帮谁呢？” “皇上……”卫嬿婉想安慰皇上，却不知从何安慰:“太后她……只是……” “朕知道了。”皇上起身离开:“今晚你先休息吧，朕去皇后那。” “臣妾恭送皇上。” 第62章 嘉妃 夜晚，皇上和皇后躺在床上:“炩嫔已经将贵妃的事情都告诉朕了。” 皇后靠在皇上肩上:“那皇上，想如何处置齐太医？” 皇上叹了口气:“朕也不想，和皇额娘撕破脸面。此事也多亏你和炩嫔发现及时，否则，朕还不知道朕身边的太医，居然一人服侍两个主子。” 皇后撑起身子:“皇上放宽心，贵妃那边臣妾会常去探望，如今，贵妃吃的药也都已经换了过来，就是皇额娘那边……” “皇额娘那边你就不用管了，下个月各部来朝，玉氏一族也会过来，嘉嫔为朕生下登基后的第一子，功勋显着，朕打算晋她为妃位。” “是。”皇后重新躺下:“趁着母族来贺时，晋封为嘉妃，皇上是给足了体面。” …… 第二日，皇上一下朝，就被菱枝请到了如懿的翊坤宫用早膳。 起初皇上是有些犹豫，但又想到昨天如懿的事情，想了想，还是摆驾翊坤宫。 而到了翊坤宫后，皇上也从如懿口中得知，咸福宫慧贵妃身边的双喜会耍蛇的事情，以及如懿在冷宫遭遇毒蛇攻击。 同时，如懿也让三宝将查到的消息告诉皇上:“皇上看来此事唯有拷打贵妃身边的双喜，才能得到确切的证据。” 可皇上又想到慧贵妃因为皇额娘的事情，现在就剩下几年可活了，慧贵妃本就任性娇俏，皇上还是很喜欢她的，也希望她在仅剩的这几年里能够活的开心快乐。 “如懿啊。”皇上拿起桌上放的手帕擦了擦嘴:“当初审问时，贵妃就因此受了责罚，况且当初她也知错，这些日子贵妃抚养永璜，又给永璜许了一个好姑娘，而且她身子病弱。” “皇上是想让这些事就这么算了吗？”如懿不高兴:“那臣妾在冷宫遭受的苦楚该如何？若非凌侍卫相救，臣妾都不可能坐在皇上面前。” “如懿啊，贵妃的阿玛治水有功，朕还用得到他，因此朕也不能真的责怪贵妃。况且贵妃这些年一直寒症缠身，冬天寒冷，夏天出虚汗。”皇上道:“而且贵妃身子孱弱，这件事情暂时就这么算了吧，朕会命人削减贵妃的用度。” 看到如懿撅着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皇上知道今天这事要是处理不好，肯定又没完:“对了，朕打算过几日，先复你娴嫔的位份，等过段时间再彻底恢复你娴妃的位分。” 一听到自己能够复位，如懿笑了笑，显然对这个答案很满意:“是，臣妾多谢皇上。” …… 到了下月各部来朝，金玉妍正式被册封为嘉妃，既然晋了位分，那当天晚上肯定就是金玉妍侍寝。 金玉妍换上玉氏的服饰，跳着玉氏的舞蹈，一舞结束，转着圈来到皇上身边。 “这新封了嘉妃，高不高兴啊？” 金玉妍举起杯酒:“有皇上宠着臣妾，臣妾最是高兴。” 皇上看着面前饮酒的异域美人:“朕的嫔妃里啊，就你最知情识趣，朕不念着你念着谁呢？” 金玉妍搂着皇上:“臣妾就想这样，环着你，绕着你，缠着你，引着你。” “都生了皇子了，还如此这般俏皮啊。” …… 过了几天是合宫祝祷，菱枝本想扶着如懿回翊坤宫休息，结果如懿推说自己不累，准备去坤宁宫找凌云彻。 然而，此时好巧不巧，正好碰上巡逻的凌云彻。 两人见到对方笑的格外开心，等侍卫给如懿行礼后，如懿单独留下凌云彻。 还没开口说什么，结果就听到卫嬿婉的声音:“娴嫔姐姐也在呀。” 凌云彻听到熟悉的声音，赶忙抬头看去，如懿一见是卫嬿婉来了，脸上的笑容瞬间没了，在看到卫嬿婉旁边跟着的慎嫔直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如懿和卫嬿婉、慎嫔三人互相行了平礼。 凌云彻也跪下向两位主子请安，卫嬿婉转头看向凌云彻，凌云彻起身正好看到卫嬿婉的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情绪，当即就断定卫嬿婉心中还有自己。 可侍卫与嫔妃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话，实在不符合规矩，凌云彻便先行告退。 如懿看着凌云彻离开，而凌云彻感受到身后的视线，觉得应该是卫嬿婉的，心中不禁对卫嬿婉的心疼又多加了几分。 如懿看着慎嫔的肚子:“如今，头三个月正是最关键的时候，阿箬还是不要老是往外跑，以免磕着碰。” 慎嫔看着如懿的样子心中不喜:“今儿是合宫祝祷，所有嫔妃都要来，娴嫔却怂恿让我不要过来，究竟是何居心。” 如懿神色淡淡的:“本宫不过是好心提点几句，慎嫔若是不听也就算了。” 卫嬿婉也道:“此次合宫祝祷确实需要各宫的嫔妃到场，皇后娘娘考虑到箬芸姐姐有孕，还特地省去了几项。”随后又道:“不过娴嫔姐姐说的也有理，这头三个月呀，最是要紧，若无特别的事情，箬芸姐姐还是好好在宫里养胎比较好。” 慎嫔笑着点头:“这是自然，如今我能有孕也是老天爷的福泽，我还盼望着妹妹早日有孕呢，这样还能与我肚子里的孩子做个伴。” 卫嬿婉脸颊微微泛红:“姐姐又拿我说笑了。” 如懿不想再看这俩人姐妹情深:“炩嫔和慎嫔若无事，那本宫就先走了。” “姐姐慢走。” 等如懿走后，慎嫔看着如懿的背影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厌恶:“哼，表面上看起来人畜无害，可里子早就烂透了。” 卫嬿婉安慰道:“好啦，姐姐就别生气了，当心吓着你腹中的小娃娃。” 箬芸摸了摸肚子:“唉，等到下个月，我这肚子就满四个月了，只要出了这头三个月呀，就好了，我也能稍稍放心一些。” “姐姐定会生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 “借你吉言。” …… 第63章 赤金莲花翡翠珠镯 如懿看出如今自己孤立无援，便想劝海兰为自己打算，她会想办法让皇上翻海兰的牌子。 海兰这才为如懿看了，自己身上因怀胎而产生的纹路:“我做的事情被发现，再加上我身上这些东西，我这辈子是不可能再有宠爱了。” 如懿正在收拾一些首饰:“别这么说，你先让太医给你好好调理调理，没准过几年就消失了呢。再说你还有永琪呢，你再怎么说也是他的生母。” 说起自己的儿子，海兰不禁神色黯淡:“我之前也曾想要去皇后娘娘宫里看看永琪，可才待了没一会儿，皇后娘娘便将永琪抱走，不再让我看。” 如懿对着海兰露出淡淡扯出一个笑容:“无妨，一会儿我便去长春宫向皇后请安，看看能不能将永琪抱出来几天。” 海兰眼中满是感动:“谢谢姐姐，咱们还是要尽早将永琪抱回来抚养才是，不然等永琪长大，恐怕也沾染上她们那些恶毒的性子。” 如懿点点头:“嗯，你说的是。陪我来挑些首饰吧。” 海兰点点头，拿起盒子里的一个翠玉项链:“这个，这个雅致。” 如懿看了也是点头表示认可:“这个不错，想来额娘会喜欢。” …… 此时，宫外的乌拉那拉府中。 老夫人听说自己的女儿给自己送来了东西，简直高兴的不行:“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们长姐不会忘了咱们，有个这笔钱我就可以给你们准备彩礼、嫁妆，也能改善咱们的生活。” 如懿的弟弟妹妹也很高兴，从前母亲总说长姐进了冷宫不容易，要体谅她，等长姐好些了，一定不会忘记他们，如今一看果真是真的。 然而，等到盒子送来时，老夫人打开一看，脸色却变了，如懿的弟弟妹妹们凑过来看，也有些不高兴:“额娘，怎么会是一些首饰？” 老夫人缓过神来:“无妨，首饰也无妨，这些首饰也能拿去卖钱，宫里的首饰是最值钱的。” 可这些东西想卖却也是难，这毕竟是宫里的东西，而如今乌拉那拉加就剩下三个孤儿寡母，又没人脉，又没余钱，直接拿出去当掉，那老板一看是宫里的东西，更是连收都不敢收，生怕惹祸上身。 送来的这些首饰，竟除了带，没有一点用处。 一开始老爷身亡时，皇上好歹送来了些钱之后，就是海贵人，可直到海贵人被查出谋害嫡子，连她自己都顾不上，更顾不得他们三个孤儿寡母，皇上也好似忘了他们似的。 在这个年代，孤儿寡母生活何其艰难，更何况大女儿还进了冷宫，出了冷宫后，家中的情况好歹是不再受其他人挤兑，可也好不到哪里去。 为了省钱，甚至辞掉了好些仆人。 老夫人看着这些首饰，也只能安慰自己，可能是女儿那边也没有多余的钱财，等自己再找个机会将这些首饰卖掉吧。 …… 首饰送走后没多久，天空下起大雨，如懿闷在屋子里没事做，便想着去长春宫请安，看看能不能将永琪抱出来。 可就在收拾的时候，如懿双行走起来双臂摆动，手腕竟一下子碰在桌角上，手腕上带的赤金莲花翡翠珠镯给碰坏了，镯子掉落地上，也洒出许多的小黑丸子。 海兰注意到后很疑惑:“这些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从镯子里掉出来的。”如懿俯身捡起镯子，而海兰则捡起那一粒粒的小黑丸。 海兰将那小黑丸放在鼻下闻了闻:“这东西倒有一股异香，只是不知是什么，妹妹先将这些东西收起来，等找个机会问问太医。” “好，这东西有异，那这镯子我就暂时先收起来，对外就说是有点松动，准备过几天拿到内务府去修。”如懿想着正好也准备去向皇后请安，顺便试探一下。 …… 在去的路上，正好碰上两个小宫女，其中一个小宫女手里端着一盆花，而另一个人则为她撑着伞。 两个小宫女在见到如懿时，便跪下向她行礼，带走后默默跟在如懿身后。 如懿身边的宫女芸枝察觉，便询问她们二人是干嘛的:“奴婢二人，是准备将这盆牡丹花送到皇后娘娘的长春宫去。” 如懿看着他们手上的花:“你们送的这盆花，是洛阳的名种姚黄。皇后娘娘正位中宫，用姚黄装点是最合适不过的。” 那宫女行礼道:“娴嫔娘娘说的是，这姚黄牡丹是花房新培育出来的，如今开了花，总管便让奴婢二人送去给皇后娘。” 如懿点点头:“正好本宫要去和皇后娘娘请安，你们二人便随本宫一起去吧。” 那两位宫女赶忙行礼:“多谢娴嫔娘娘，只是这种事情怎好叨扰娘娘，况且去长春宫送花，奴婢二人也经常去送，不敢劳烦娘娘。” 见自己的心意别人不领情，如懿耿耿的看了二人一眼:“那便随你们吧。” “娘娘恕罪。” 如懿没搭理她们，直接带人往皇后的宫中走去。 那两个宫女见此情景，赶忙贴着墙走，想尽可能的送完这盆花就赶紧走，以防惹到什么主子。 如懿毕竟穿着花盆底，大家都要跟着他的步伐，这两个宫女慢慢的也就超过去了。 虽说碰到妃子，下人们都要行礼，但二人已经行过礼了，因此走的快点也不算她们的错。 第64章 姚黄牡丹(一) 两个宫女来到长春宫后，便行礼将拿着的花放下。 皇后本就喜欢牡丹，见到这盆花，心中更是欢喜:“这姚黄素有绝品万花王之称，北地天寒，能在这个时节下种出姚黄，也算是难得了。” 箬芸道:“皇后娘娘素来喜欢牡丹，况且这牡丹也有花中之王之称，娘娘又是中宫，这牡丹配皇后娘娘是最合适不过了。” 等两人离开长春宫时，正好看到刚到长春宫的如懿。 “请娴嫔娘娘安。” 如懿没搭理俩人，直接抬脚走进去，两人也没管，反正并不是所有下人的行礼，主子们都要回，二人等如懿走后，便赶紧起身回了花房。 此时长春宫内，箬芸、卫嬿婉、金玉妍、高曦月和皇后一帮人正聚在一起说话，几人还时不时逗逗旁边摇篮里的永琪。 本来站在门口的素心是打算通报，可如懿直接说不必了，自己就是来请个安，于是就直接抬脚进去，素心也不敢直接上前拦主子。 如懿进去时正好听到金玉妍在说:“永珹那么个小人儿，看到箬芸妹妹就跑上去抱着腿喊妹妹。” 皇后也笑道:“听说小孩子看肚子，是最是灵验。” 箬芸也看着自己四个月的肚子:“是男是女都无所谓，若她是个女孩儿，那嫔妾就想尽办法，为她争取一个最好的婚事。” 卫嬿婉正好看到直接走进来的如懿:“娴嫔？” 众人顺着卫嬿婉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如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她们边上了:“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请贵妃娘娘，嘉妃娘娘安。” 卫嬿婉和箬芸也起身向如懿行平礼，箬芸身子不方便，在行礼的时候都需要身边的下人扶着。 看管五阿哥的乳母也代替五阿哥向如懿行礼:“五阿哥请娴嫔娘娘安。” 高曦月直接没好气道:“娴嫔娘娘可真是稀客，以往这长春宫，除了晨昏定省以外可是来都不来，如今居然主动过来请安。” 如懿恭敬道:“嫔妾今日来为皇后娘娘请安，其实也有另一件事，海官女子思念五阿哥，不知皇后娘娘可否允许嫔妾，将五阿哥抱到自己宫里几日，也能缓解海官女子的念子心切。” 金玉妍微微一笑:“这海官女子每隔几天就会来探望五阿哥，皇后娘娘贤惠大度，每次也都让她进来，你说着每次都能见到，何来思念之说呢？况且这五阿哥被皇后娘娘养的白胖可爱，海官女子和娴嫔，是不放心什么呀？” 高曦月目光不善的看着如懿:“恐怕娴嫔是以为，谁都和她一样有着那肮脏的心思，对母亲的不满都报复到孩子身上。” 如懿心中已是有些气愤:“海官女子在生五阿哥时遭遇血崩差点死亡，这五阿哥毕竟是海官女子拼了命生下来的，自然更牵挂些。” 也没有让一个嫔妃站着回话的道理，皇后命莲心赐座。 如懿坐下后，金玉妍话中略有些嘲笑:“要我说呀，这也是怪海官女子自己，遇喜的时候管不住自个儿的嘴，自己的身量虽然没有发胖，腹中的胎儿却过大，所以在生产的时候才会难产，所幸有齐太医妙手回春，下了加量的催产药才能保证母子平安，否则也只能保大保小了。” “这事说来也是怪，海官女子原本不是贪嘴的人。” 因这辈子江太医被处死，如懿她们身边没有了心腹太医，到最后也没能发现是那药被动了手脚，心中也仅仅是有疑惑。 而金玉妍也深知这一点，所以一点也不怕:“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海官女子初次遇喜时吃不下东西，江太医无奈才给开了开胃的药，这要怪也是怪江太医医术不精，这说来也是，进入太医院好几年，却还在最底层的太医，医术能有多好呢？” 金玉妍这一句话将如懿怼的说不出来，这江与彬毕竟人没了，死无对证，如懿她们也没有什么证据。 皇后放下手中的茶杯:“如今，海官女子也出了月子，便让她好好安分守己，平日里没事就多看看宫规，侍寝的事儿先不用着急。” “是。” 金玉妍刚准备吃点桌上的绿豆枣泥牛乳糕，结果还没放进嘴里呢，就瞥到花房宫女刚才送来的那盆花，而又看看如懿身上穿的。 金玉妍将糕点放在自己面前的碟子上:“娴嫔，这衣服上绣的淡黄花朵，看着倒像是这姚黄牡丹那。” 如懿不禁低头看去，众人的视线也看向如懿身上，皇后脸色当即就冷了下来，从前如懿便是嫡福晋的人选，如今竟敢直接穿着牡丹花来自己面前招摇。 如懿看到后并没有太过紧张，反而微笑的看着皇后。 而皇后怎么看怎么觉得那笑容是挑衅。 “这衣裳，是内务府昨日送过来的，我看着颜色别致，便穿上了，并没留意是否是姚黄牡丹的图案。” 金玉妍道:“想来娴嫔也是无心的，人人都知道这姚黄牡丹是万花之王，只有中宫的皇后娘娘才配用，既然是无心的，那娴嫔就与皇后娘娘告罪一声吧，这衣服回去脱下剪了不再穿就是，想必皇后娘娘也不会怪罪于你的。” 不得不说，金玉妍这话确实是给如懿一个台阶下，这处理方式极好，可能是因为刚刚成功让如懿吃了瘪，或者是让海兰无法侍寝心情好。 可如懿在金玉妍说时，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微笑，那表情看上去，仿佛就像是你说我听着，但我就是不做。 结果果不其然:“皇后娘娘自然不会在意的，因为花中之王，后宫之主，本在人心。” 金玉妍刚刚是真的想给她一个台阶下，但更是没想到，如懿居然会这样回她，顿时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尴尬。 第65章 姚黄牡丹(二) 慎嫔冷笑一声:“娴嫔这话说的，你穿着花中之王，嘴上说着后宫之主本在人心，你莫不是诚心来挑衅皇后娘娘的？” 如懿没有搭理慎嫔，而是直接跪下向皇后娘娘道:“皇后娘娘，臣妾回到宫中会将衣服脱下送到皇后娘娘宫中，但凭皇后娘娘处置。” 慎嫔气的拍桌子:“皇后娘娘，你可千万不能轻易饶了她，她就是来向您挑衅的。”慎嫔看着如懿:“我最是了解你，你向来都喜欢穿深色衣服，如今突然换个浅色衣服，还说是看它颜色别致，那既然颜色别致，你为何从前不穿，从前未出阁时也不见你穿。” 卫嬿婉此时道:“这件衣服好像前段时间就见娴嫔穿过，当时皇上回宫时，娴嫔就是穿着这一身。” 这一下子。是彻底将如懿架在了火架上烤，自己前脚刚说这是昨日才送来的，后脚卫嬿婉便捅出，这衣服从很早如懿就开始穿了。 高曦月也是没好气道:“听闻娴嫔在未出阁时便是精通诗书，你哪怕不认识这些淡黄的花朵是什么品种，可看着样式也知道是牡丹。更何况你还是上三旗出身，连朵花都不认识，你觉得说出来谁会相信？” 卫嬿婉放下茶杯，面上也是一副生气的样子:“况且，刚刚皇后娘娘都没说什么，你倒是直接说皇后娘娘不会在意，这是身为一个妃妾该说的话吗。还将衣服送到皇后娘娘宫中，皇后娘娘一个中宫要你一个妃妾的衣服干什么？这说出去，不知道要给皇后娘娘招多少非议。” “罢了。”皇后娘娘抬手制止她们的话:“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不过，娴嫔以下犯上，着实该罚。” 皇后放下茶杯冷冷的看着如懿:“娴嫔以下犯上，藐视中宫，传本宫懿旨，自今日起降为贵人，罚俸三月，抄写宫规十遍，抄好后让下人直接送来。” 如懿一脸倔强道:“嫔妃位分向来都是皇上才说了算，皇后娘娘直接将嫔妾的位分，不知皇上可知道此事。” “呵。”箬芸嘲讽的笑了一声:“娴嫔，喔不，是娴贵人，你这话说的可真是可笑，皇后娘娘乃是后宫之主，升降嫔妃皇后娘娘也是有这个权利的，哪怕今日将你降为答应也合情合理！” “箬芸。”皇后皱眉看了慎嫔一眼:“你如今有孕在身，不要动不动就发火，当心吓着腹中的孩子。” 慧贵妃笑道:“箬芸这么个性子，可想而知，这以后的孩子该是多么的活泼。” 皇后看着仍然一脸倔强，跪在地上的如懿:“娴贵人，你下去吧，这几日好好在自己宫里反省，主殿也不用搬了。” 如懿一伸脖子:“是。” …… 等如懿走后，慧贵妃看着如懿的背影为皇后感到不平:“您看她临走的那个样子，分明就是不服，皇后娘娘只给她降了一级，实在是便宜她，照我说，降成答应都是她应该的。” 卫嬿婉劝道:“贵妃姐姐消消气，尝尝这绿豆红枣牛乳糕，再说咱们皇后娘娘乃是中宫，何须与娴贵人过多计较。” 此时的赵一泰正好进来，皇后便直接吩咐道:“赵一泰，将这盆花抱出去，拿到火场烧了，本宫不想看见它。” “嗻。”赵一泰赶忙将花抱出了长春宫。 金玉妍也安慰道:“这种喧宾夺主的东西，就不该养在皇后娘娘宫里。这个娴贵人，何时忘记过自己被封为为嫡福晋的事情。” 摇篮里的五阿哥昏昏欲睡，皇后命乳母将其抱下去，随后众人便简单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第66章 端午 时间逐渐到了端午节。 皇后娘娘下令，各宫都分发一些五毒香囊和艾叶。 早起众嫔妃给皇后请安时，皇后也提到这一点:“端午节各宫以兰草汤沐浴，这五毒香囊里装有雄黄、艾叶和各色香药，可以驱虫辟邪，你们配在身上也算是本宫的一点心意。” 众人:“多谢皇后娘娘。” 这时，素心上前道:“皇后娘娘，五毒饼已经准备好了。” “那就拿上来，大家一起尝个新鲜。” “是。”说把素心拍拍手，一些宫女低着头，弯着腰，手上各端着一盘五毒饼，挨个放到各位嫔妃面前。 随后，皇后又吩咐:“赵一泰，你拿一份五毒饼送到养心殿，皇上在处理广东征粮积弊，就不会来这儿了。” “嗻。” 宫女们将五毒饼放好后，依次退出了长春宫。 这一盘中一共放着五个五毒饼，上面分别画着蟾蜍、蛇、蝎子、蜈蚣和蜘蛛。 卫嬿婉拿起最上面放的，画有蛇图案的五毒饼咬了一口:“嗯，臣妾这个是枣泥馅儿的。” 高曦月也咬了一口手上的五毒饼:“臣妾这个是豆沙馅儿的。” 皇后又简单与众嫔妃说了几句，便让她们都散了。 如懿出来后，就见到等在外面的海兰，尽管官女子是最末的一个位份，既要干宫女的活，又要干嫔妃的活。可终究是个嫔妃，再加上皇上宫里也就这么几个人。 今日端午节，因此海兰今日也来了，身着官女子的服饰，坐在最靠近门口的地方，因此是第一个出来。 路上，海兰心有些愤愤道:“想不到这个炩嫔如此有本事，她成为嫔妃后，我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居然能哄的皇上和皇后，一开始就封她为贵人。” 如懿不清楚海兰与卫嬿婉之前有过什么过节:“她怎么了？感觉你好像很不喜欢她，我只知道她依附于皇后。” “姐姐这次降位，肯定少不了这个炩嫔在里面掺和。”海兰向如懿解释道:“姐姐刚进冷宫的那个冬天，我亲眼在御花园看见她勾引皇上。” “她勾引皇上？”如懿眼中先是疑惑，随后又是厌恶:“哼，那她还挺有本事，竟能哄得皇上第一次就让她从贵人做起，没过多久还赐了封号，又升了嫔。” 如懿又想到那天晚上凌云彻喝的酩酊大醉:“可我听凌云彻说，卫嬿婉是皇后强行举荐给皇上的，她当真勾引了皇上？” “千真万确。”海兰见如懿好似有些不相信，心中便有些着急:“我一发现这事儿就首先告诉了苏嫔，可也不知卫嬿婉给苏嫔灌了什么迷魂汤药，我事后又将此事告知皇后，可皇后竟也向着卫嬿婉。” 如懿点点头:“那照你这么说来，这个炩嫔是个有本事的，咱们得小心些。” 海兰眼中藏着恨意:“皇后、贵妃、嘉妃、炩嫔和阿箬，她们五人蛇鼠一窝，姐姐，如今，永琪被抱到皇后膝下抚养，现下可只有咱们两人了。” 如懿点点头:“是啊，所以咱们两个，往后行事可要万分小心，千万不能被人抓了把柄去。” 海兰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也都是因为我，要不是姐姐想要将永琪夺回来，也不会被皇后娘娘降为贵人，白白受这冤屈。” “唉，算了，不过是降为贵人，冷宫我都去过了，贵人有什么可怕的。” 海兰见如懿这副样子，不由得有些失落:“幸好姐姐与皇上还有情分在，相信过不了多久，姐姐就能复位了。” 如懿笑着点头:“嗯，你说的也是。” 第67章 桂铎 又过了几个月，慎嫔的肚子已经有八个月了，照理来说是该让母亲进宫陪产，可慎嫔的母亲在生她两个弟弟时元气大伤，没几年就走了。 因此，慎嫔身边也就只有那些宫人，和嬷嬷、姥姥们伺候。 索绰伦桂铎跟着高斌进京述职前，桂铎犹豫了好几天，直到向皇上汇报完黄河的情况，快出养心殿时，桂铎折返回来跪在皇上面前。 皇上起初还以为，他是有什么事没汇报完:“怎么，是还有事没说吗？” 桂铎内心十分纠结:“臣……此事无关黄河……” 皇上看出桂铎的纠结:“无妨，你说即可，你治理黄河有功，若是想要什么赏赐，朕都会给你。” 桂铎向皇上行了个大礼:“臣……臣听闻慎嫔娘娘即将临盆，这……照理来说，慎嫔娘娘有孕八月时，可以由母亲进宫，可……慎嫔母亲早年因生产元气大伤，没过多久就撒手人寰，臣……” 皇上明白了，桂铎这是担心慎嫔:“爱卿不用担心，朕以命接生的姥姥和好几个嬷嬷，自八月起就陪在慎嫔身边，每天还有太医把脉，定会保她们母子平安。” 桂铎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对皇上行了个大礼，将心中的话说出来:“皇上，自从慎嫔娘娘陪着娴贵人入府，臣……” 桂铎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声音都结结巴巴的，伸出双手颤颤巍巍的数了数:“臣……已经快……快十三年没见过她了。她是胖了……是瘦了……臣……臣不知道啊……” 桂铎声音哽咽的说不出话来，赶紧擦擦眼泪，深呼吸清了清嗓子:“臣……臣斗胆……向皇上求个恩典，皇上……就让臣，看她一眼，就一眼……” “臣……臣知道，后宫嫔妃与前朝官员不能见面。可……”桂铎尽管不停的擦拭，可仍旧是满脸泪痕:“臣怕呀，女子生产九死一生……慎嫔的额娘就……” 桂铎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一个劲的磕头，无声的祈求皇上能够让他见女儿一眼。 皇上看着面前尽管悲痛到极致，却仍旧忍耐的桂铎，心中甚至流出一丝对慎嫔的羡慕。 尽管同样是母亲早亡，可看的出来，慎嫔很受自己的父亲喜爱，十三年啊，从前哪怕他被送在圆明园养着，可偶尔也能见到自己的皇阿玛，毕竟三阿哥平庸，皇阿玛再怎么不喜自己，偶尔也是会问一下功课。 更何况等大点之后，交由如今的太后抚养，每次皇阿玛去看皇额娘时，自己也都能和皇阿玛说说话。 此时，站在门口的高斌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明明自己都出来了，回头一看，却发现桂铎没出来。 “今日恐怕不行。” 今……今日不行，那……那也就是说…… 桂铎抬起头看着皇上，额头已经磕的通红，脸上全是泪痕，双眼尽管蓄满泪水，可仍旧挡不住那含着希望的光。 而桂铎磕头的那块地毯上，已经湿了一小处。 “明日朕传慎嫔来养心殿用膳，你也过来吧。”皇上想着，反正自己在场，破例一次也无妨。 “臣叩谢皇上隆恩，臣多谢皇上多谢皇上。” “你二人也是父女情深，朕又怎好强行伤了你们父女思念之心。”皇上又道:“你今日早些回去整理一下衣裳，明天还是得穿着这件朝服来。” “是是是，臣多谢皇上臣多谢皇上。”人往往得到自己想要的后，心中便想再争取一点:“那个……皇上……” “还有何事？”皇上想着，莫不是要为自己两个儿子要点赏赐？ 桂铎已经有些语无伦次:“臣……他们三个孩子，额娘早亡，臣既当爹又当妈。” 桂铎伸手颤颤巍巍的比个一个碗口大小:“这么大的荷花酥，娘娘一人能吃好几个呢，臣……” 皇上明白了他的意思:“无妨，你明天一同带来，李玉他们检查无碍后，你直接交给慎嫔即可。” “臣多谢皇上臣多谢皇上。” …… 桂铎出了养心殿后，看到高斌还等在门口，桂铎赶紧擦擦眼上的泪躬身道:“高大人。” “怎的进去这么久？”高斌看到桂铎情绪不对:“怎么了？皇上罚你了？” 桂铎心中忍不住想要分享这个喜悦:“高大人，我……我……我能见到女儿了。” 高斌一愣，说真的，他现在真的是快羡慕死桂铎了，自己的女儿也在宫中，自己也是十几年未见，可…… 慧贵妃的母亲早亡一直是由继母带大，继母毕竟有自己的孩子，因此，对女儿可能不是很关注，但高斌不会忘了这个原配，拼死为自己生下的孩子:“唉，你倒是有福气，也不知，我何时能见到贵妃娘娘。” “嘿嘿，一定会有这一天的。” 等桂铎走了，皇上这才想起来:“李玉，让太医现在就去给慎嫔把脉。” “嗻。” …… 过了半个时辰，太医来到养心殿时，皇上便将心中的疑虑问了出来。 太医想了想道:“慎嫔娘娘自幼身子康健，虽在慎刑司受过刑罚，可经过这几年的调养，身子已然无碍，只是，骤然大喜，再加上慎嫔娘娘的产期也就这么几日，臣不敢保证。” 皇上揉个揉眉心，但这话已经说出来了:“明日你也呆在养心殿，同时让接生的嬷嬷和姥姥做好准备，必要时……可直接在偏殿生产。” “是。” 第68章 麻烦 慎嫔有些疑惑，刚刚太医来给自己请脉的时候，就问自己想不想念家人，若是见到会不会高兴？ 这不是废话吗？谁见到家人不高兴？谁不想念家人？ 只可惜，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李玉忠心娴贵人，而自己又出卖了娴贵人，肯定也打听不到什么消息。 但卫嬿婉从进忠的口中得知，明日皇上会安排慎嫔父女见一面，只是到现在也没想好怎么和慎嫔说，毕竟慎嫔快生了，要是一激动，孩子一下子生出来，那可如何是好？ 卫嬿婉听了这事儿，也是没动过去告诉她，或是借别人的口告诉她的念头，毕竟正如皇上所担忧的，慎嫔快生了，如今骤然大喜，很难保证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皇上本想提前告诉她，但是呢，又怕她一激动，让桂铎等慎嫔生产完再见呢，又害怕生产时慎嫔出什么意外，再加上自己这话也说了，天子诺言岂能悔改？ 只好一遍遍的检查偏殿是否收拾好了，东西是否准备齐全，热水有没有备好。 第二日，桂铎上朝时就特地带上了给慎嫔娘娘的东西，并让小厮在宫外等着他，他到时候一下朝出来拿。 可皇上说的是午膳，桂铎就从辰时(早上七点)，一直等到下午申时(下午三点左右)。 李玉带着进忠来接他时，就看到桂铎大大小小拿了四五个包袱。 李玉和进忠都惊得瞪大了眼睛，李玉道:“这……大人，您这是要搬进来啊？” 桂铎赶紧摆手，分别和他们说哪个包袱装了些啥:“这里面，是娘娘最喜欢吃的点心，还有这个这个，这两个都是娘娘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哎呀，以前我没什么银子，也买不了，哎这不，我昨天，全买来了。” 李玉无奈:“大人，您觉得娘娘小时候的玩具，她如今还会玩吗？” 桂铎挠挠头:“这不，娘娘不玩，腹中的孩子要玩啊。” 进忠劝道:“算了师傅，大人也是思念娘娘，你我二人尽早查完，好让大人进去。” 李玉点点头:“好吧，大人，麻烦您将这些包袱打开。” “诶诶诶。”桂铎赶紧蹲下身子打开那些包袱，突然又反应过来，这样的话，衣服落到地上就沾了灰:“不行不行，皇上说了，衣服得干净。” 进忠无奈，只好亲自上手打开。 除了物品检查确认没有危险，连点心都拿银针测过，确定没有变黑。这才让桂铎进去。 进忠他拿的实在费劲，本想帮他，可桂铎连连摆手:“不劳烦公公，不劳烦公公，我自己拿就行。” 桂铎小心翼翼的问进忠:“公公，敢问娘娘，如今是不是变漂亮了？” 进忠:！！！ 进忠被吓得瞪大眼睛，这个问题他可不敢回答呀，这大人不会是想害他吧？那可不行，自己要是没了，天仙儿咋办呀？ “她是高了还是矮了？胖了还是瘦了？现在一顿饭能吃几碗？吃几盘菜？哎呀，她小时候在家呀，一顿能干三碗饭，打小就能吃。你说她爱吃吧，还特别爱干净，在她脸上都找不到一粒米粒。” 后面这些问题，进忠基本回答不了，幸好桂铎一个劲儿的喋喋不休，看这样子应该也不需要自己回他。 第69章 用膳 进保来启祥宫请慎嫔娘娘前去养心殿用膳，一路上，慎嫔身边的宫女面色犹豫，毕竟自己现在还不敢告诉娘娘呢，这万一娘娘听了有个什么好歹，自己可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可眼看快到养心殿了，慎嫔身边的新燕犹豫道:“娘娘，如果，奴婢是说如果，如果大人来了……” 慎嫔听后只是笑了笑:“新燕，你就不用哄我啦，这前朝嫔妃与后宫官员不能见面我是知道的，我就盼着呀，我阿玛和我两个弟弟，在家能一切安好。” 新燕接下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边的李玉、进忠带着桂铎正往养心殿来，因桂铎带的东西实在是多，他们检查费了点时间。 桂铎快到养心殿时，突然心颤了一下，立刻扭头看去，就正好看到坐在轿子上，无聊的抬头看天的慎嫔。 桂铎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女儿，嘴角都咧到耳朵根了:“诶！娘娘！” 桂铎这一声，慎嫔也听到了，起初还以为是自己听差了，可往前一看，就看到大包小包站在宫道上的人，正是自己的阿玛。 “阿玛！”慎嫔赶紧吩咐下人:“停轿！停轿快停轿！” 小太监们赶紧将轿子放下，新燕也赶紧扶着自家主子。 桂铎看见女儿也是赶紧过去，带着的包袱是边走边掉，进忠在后面一个劲的捡:唉，早知如此，一开始就强行拿过来了。 父女二人快到时，桂铎一下子就跪在地上:“臣请慎嫔娘娘安！” “阿玛你赶紧起来！”慎嫔直接上手去扶，这几年来所有的委屈和心酸，在见到自己亲阿玛的那一刻，全都忍不住，慎嫔抱着阿玛就哭。 桂铎看自己女儿哭成这样，以为是受了什么委屈，自己也哭。 新燕吓得不得了:“娘娘娘娘，您可千万不能大喜大悲啊，您快生了！” “你起开。”慎嫔烦躁的推开身边这个没有眼力见的人。 新燕只好去劝桂铎，桂铎听进去了，赶忙安慰女儿不要再哭了，千万要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娘娘不哭不哭啊，妞妞不哭。” 听到父亲儿时对自己的称呼，慎嫔的泪水又收不住了，所有的心酸如今就汇成一句话:“阿玛，我快生了，我怕……” 父女二人毕竟许久不见，桂铎只能像小时候一样哄她:“妞妞不怕，阿玛给你吃好吃的。”结果一摸手边，发现包袱全掉了。 看到进忠不停的眼神示意，桂铎才反应过来:“对对对，皇上让臣去养心殿用膳，臣扶着娘娘。” 皇上在养心殿内等了许久，期间进忠拿着四五个包袱进来向皇上解释，由于桂铎带的东西太多，自己和李玉检查耗了点时间:“皇上，大人与慎嫔娘娘稍后便到。” “桂铎和慎嫔？” 进忠只好如实说:“大人与娘娘在来的路上碰上了。”随后又赶紧道:“不过皇上放心，娘娘没有动胎气。” 皇上这才松了口气。 等桂铎父女二人进来一同向皇上行礼，三人这才落座用膳。 桂铎将其中一个包袱打开，拿出一个巨大的油纸包，打开后里面是好多的荷花酥。只是…… 皇上看着那些开糊了，且破酥破过了的的荷花酥:……有可能……不能以貌取人。 桂铎还热情的请皇上也一同品尝，慎嫔也点头让皇上尝尝，随后自己拿起一个直接一口就吃掉。这可给一旁的新燕吓得不行，可别噎着呀！ 给皇上吃，那就不能单纯的用银针试了，还得需要尝菜的公公尝尝。 进忠取了一小块放进嘴里，结果五官都皱在一起了。 皇上眼神中立刻警惕起来:莫非有毒？ 进忠凑过去低声道:“没毒，就是难吃。” 皇上:…… 皇上扭头看慎嫔一口一个，不应该呀。 皇上不信邪，也拿起一个吃了一口，结果…… 皇上强忍住要吐的欲望:除了荷花酥原本的味道以外，还有一些微苦，除了微苦以外，就是这油太多了，感觉一咬都能冒出一口油来。 皇上见慎嫔吃的这么开心，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夸，最后让下人赶紧将点心撤去，立马上菜！ 慎嫔还有些意犹未尽:“阿玛做的荷花酥，真是和以前一样好吃。” 桂铎不好意思的嘿嘿笑:“阿玛许久不做，差点以为做的不好呢。” 慎嫔赶紧摇头:“才没有呢，和女儿小时候吃的是一个味儿。” 皇上:……小时候吃的一个味儿？这桂铎十几年来做的荷花酥一直是这么难吃吗？ 说起这菜，桂铎又打开一个油纸包:“臣还自己卤了一些肉，皇上您尝尝。” “朕就不吃了。”皇上赶紧拒绝，生怕是什么更难吃的东西。 但是见慎嫔吃的那么香，自己又改变了想法，这次进忠尝过之后，发现味道确实还可以，除了咸了点，其他哪里都好。 皇上这才放心吃，发现确实，卤的这肉不错。 这顿饭好歹是有惊无险的吃下来了，饭后，皇上特地恩典，允许桂铎将女儿送到启祥宫门口。 进忠提前去启祥宫和嘉妃说一声，让她暂时别出来。 第70章 生产 父女二人用过膳后，便慢慢的在这宫道上走着，迫切的希望这路能长一点，时间能短一点。 当然，慎嫔那么大的肚子，肯定不能亲自走，一开始慎嫔也不想让自己坐着轿子，阿玛却在路上走，可桂铎推说女儿肚子大了，要懂事，乖乖坐轿子。 父女二人总感觉时间过得很快，以及这养心殿到启祥宫的路，想不到居然这么短。 父女二人在启祥宫门口分别时，桂铎没忍住又想哭，慎嫔心中也是十分不舍，但突然察觉到异常，低头一看，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裤子已经湿了。 新燕头一次碰上这事儿，一看直接慌了:“快来人呀！娘娘破水了！” 众人赶紧将慎嫔抬进去。 桂铎没法进，只能是跪在养心殿门口，一个劲儿的求。 皇上和皇后赶到时，就看到启祥宫门口，好像跪了一个……官员。 当时陪着来的进保一看到皇上和皇后来了，赶忙提醒桂铎:“大人，大人，皇上和皇后娘娘来了。” 桂铎便调转方向:“微臣给皇上，皇后请安。” “无妨，起来吧。” 皇后也听说皇上让慎嫔父女在养心殿用膳的事情，想着应该是这人送慎嫔回来，结果慎嫔正好生产。 皇后知道后宫嫔妃不能和官员过多见面，于是只点了点头，便进了启祥宫。 皇上看着此时哭的稀里哗啦，且拜神求佛的桂铎:“老天爷保佑，如来佛祖保佑，观音菩萨保佑，弥勒佛保佑，财神爷保佑……” 皇上叹了口气:“财神爷不能管女子生产。” 慎嫔生产，往日里与慎嫔交好的嫔妃也都赶来，贵妃和卫嬿婉看了一眼，和皇上行了礼就匆匆进去。 皇上想着这么一个官员跪在这儿也不好看，于是便劝他先回去，等慎嫔生产结束后，自己一定命人第一时间通知他。 皇上是头一次耐下心来劝一个父亲，本来桂铎已经谢恩，起身准备和进保一起离开。 然而，此时齐太医突然过来跪在地上:“启禀皇上，慎嫔娘娘生产时，女子胞没有力气(宫缩乏力)，再加上皇嗣的胎头稍大，有难产的迹象。” 桂铎一听“哐”一下就跪地上，这给皇上听着都疼。 桂铎知道这皇家出现难产，一般都会选择保孩子，可能里头是自己的女儿呀，自己今天才就见了她一面啊！ 皇上赶忙道:“当初生五阿哥时不是也有难产吗？齐太医，你务必要保证他们母子平安！” “是。”皇上这么说，那齐太医心中就有数了，回去之后便多加了一些催产的药，让慎嫔服下。 桂铎想进去，皇上一口拒绝，毕竟产房血腥，进去不吉利，桂铎还治着水呢。更重要的是，没准嫔妃们还在里面呢，桂铎进去像什么话呀？ 桂铎只好跪在宫门口，一个劲儿的祈求上天。 生产，剪断脐带，扯出紫河车，随后太医赶紧给慎嫔止血，整套动作下来一气呵成。 启祥宫外的皇上听到孩子的哭声，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可桂铎依旧哭丧着脸，直到太医出来说，慎嫔母女平安，桂铎脸上这才露出笑容。 嬷嬷将刚生出来的小公主仔细包好，然后抱出去让皇上看看。 皇上接过孩子:“好啊，这是朕的第四个女儿，也是朕的第二个公主，往后啊，璟瑟也有妹妹了。”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桂铎:“你也抱抱。” 桂铎赶紧起身，擦掉身上的土，又擦干眼上的泪，这才小心翼翼的接过皇上手中的襁褓。 比起这个刚出生的外孙女，桂铎显然更担心里面的女儿。 皇上确确实实不能让他进去。 桂铎看着襁褓中皱皱巴巴的小婴儿，眼泪又控制不住的滑落:“她额娘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不过，她额娘出生的时候要比她瘦，妞妞出生的时候没这么胖。” 皇上起初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还有些新奇，想不到慎嫔居然有个这么可爱的名字。 皇上看着二人:“俗话说，隔辈亲，朕想好了，四公主的名字就叫景馥吧，景馥有貌美如花、名扬四海、超尘脱俗之意。” 桂铎抱着外孙女跪下谢恩:“臣与四公主，谢过皇上。” 皇上示意了一下:“桂铎，四公主也算是你的外孙女，没什么话想对她说的吗？” 桂铎看着怀中的小人，结结巴巴的憋出来一句:“老想着给你额娘带东西，忘给你带了。” 桂铎虽然已经是当爹的人了，可是却是头一次当祖父:“公主……吃卤肉吗？” 皇上果断将自己女儿抱过来。 第71章 喜事 桂铎走后，皇上这才抱着璟馥走进启祥宫。 永珹快三岁了，迈着小短腿哒哒哒的跑过去:“儿臣请皇阿玛安。” 看到这个小团子，皇上也耐下心来蹲下:“永珹你看，这是妹妹。” 永珹眨巴着眼睛看着这个通红且皱巴巴的婴儿:“妹妹好丑。” 璟馥好像听懂了，委屈的撇撇嘴，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金玉妍立刻把儿子抱起来并捂住他的嘴:“皇上，永珹童言无忌。”说着还轻拍永珹的小嘴儿:“说什么呢，那是你妹妹。” “哈哈，无妨。”皇上并不在意:“这孩子出生就是皱巴巴的，永珹当时也是这样。” 永珹把额娘的手推开，伸着一双小胖手想要抱妹妹:“妹妹不哭，妹妹不丑。” 神奇的一幕发生，永珹此话一出，璟馥果然不哭了。 金玉妍和皇上上前一步，想让这兄妹俩亲近亲近。 永珹拨开小被子，看着里面的妹妹。还别说，看久了还真觉得挺顺眼。 永珹突然低头弯腰亲了璟馥一口，吓得金玉妍赶紧抱着孩子后退几步。 皇上被逗的哈哈大笑:“看来永珹很喜欢璟馥啊，正好，慎嫔亲自扶养璟馥，永珹往后可常来看她。” …… 慎嫔有了女儿，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自己的女儿，给女儿的洗三、满月、和百日办的都十分隆重。 但隆重归隆重，怎么也没越过皇后娘娘的和敬公主。 和敬公主来看过自己的这个妹妹，起初孩子丑丑的和敬还算喜欢，可过了百日，璟馥简直就像换了一个小孩儿一样，整个人就像一个糯米团子，软嘟嘟的，看到谁都笑。 璟瑟起初还挺喜欢，但看到皇阿玛也喜欢，自己就不喜欢了。 卫嬿婉察觉到后，便和皇上与皇后说了这事儿。有了皇上和皇后的安慰，璟瑟觉得自己这个妹妹也挺可爱的。 永珹更是喜欢自己这个妹妹，每天大半的时间都呆在慎嫔那里，还抱着金玉妍的腿，想让自己额娘也给自己生一个妹妹。 比起生女儿，金玉妍更想自己生儿子，毕竟只有儿子多了，太子之位才有可能，也能更好的完成世子对自己的期望。 但看着自己儿子这个样子，金玉妍把永珹抱起来:“永珹既然喜欢妹妹，那就天天过来就可以，反正都在一个宫里。额娘让小厨房给你做了好吃的点心，和额娘去尝尝好不好呀？” 孩子一听好吃的，什么事情都忘:“好，吃好吃的，给妹妹也带。” “傻孩子，你妹妹现在还不能吃呢，最起码得等到你妹妹一岁的时候。” …… 时间慢慢过去，四公主璟馥刚过了周岁生日，大阿哥那边便有了好消息，嫡福晋伊尔根觉罗氏为大阿哥生下嫡长子，皇上也迎来了他第一个皇孙。 没几个月，宫里边又传出好消息，苏嫔娘娘有孕了。 皇上大喜，当即便复了她的封号，同时复娴贵人为娴嫔。 经过十月怀胎，纯嫔娘娘在冬日生下了六阿哥，皇上为其取名为永瑢，同时，复纯嫔妃位，允许三阿哥回钟粹宫居住。 然而，六阿哥刚出生不久，大阿哥的嫡福晋又生下来第二个儿子。 二月初二龙抬头的时候，在养心殿内，皇上左手抱着小女儿，右手抱着刚出生的儿子，而左侧则是慧贵妃、大阿哥和伊尔根觉罗氏，两人怀中分别抱着大儿子和小儿子。 右侧站着慎嫔和纯妃，纯妃手上还拉着三阿哥。 旁边的位置则坐着皇后娘娘，皇后一只手抱着五阿哥，另一只手拉着自己的女儿，旁边则站着嘉妃，嘉妃怀里抱着四阿哥。 如此其乐融融的场面，皇上当即便让郎世宁将这一幕画下来。 这宫里接二连三的出现喜讯，皇上大喜，于是大封六宫，封了几个答应和常在，还有几个官女子。同时也封炩嫔为炩妃。 这无子封妃，卫嬿婉还是头一个。 皇后便命人又送了些补品去给卫嬿婉，明里暗里都是想让她尽早有孕。 同时看着这一个个的孩子出生，可自己却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嫡子，五阿哥毕竟是自己杀子仇人所出，虽说这孩子是赔给自己的，可皇后还是觉得，自己也该要有一个自己亲生的儿子。 可自己如今年过三十，皇后担心自己会不易有孕，便将平日里的坐胎药足足加了一倍，连人参、鹿茸这些大补的东西也是猛吃。 卫嬿婉见此情景也劝过几次，可皇后都是表面答应，背地里还是照样这样吃，皇后觉得这毕竟都是些补品，补多了又有什么坏处呢？ 第72章 疥疮(一) 没过两天，皇后突然不停的流鼻血，的吓得素心赶忙传了齐太医来。 齐太医来到后，先是为皇后娘娘止了血，随后便垫上一块丝帕为皇后诊脉。 莲心此时也将皇后吃的坐胎药拿到齐太医面前检查，齐太医看过后:“这药量足足加个一倍啊。” “是皇后娘娘吩咐的。” “娘娘，您这是太心急了。” 皇后赶紧询问:“齐太医，本宫的身体到底如何了？娘娘凤体本无大碍，微臣给您开个坐胎催孕的药，那都是最适合您体质的，您可不能加倍服用。您是否私下又服用了大量温热的补品啊。” 皇后略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素心道:“娘娘，平日里除了您开的药以外，人参、鹿茸、阿胶，都是一个劲儿的吃，炩主儿劝了好几次都不管用。” “唉。”齐太医劝道:“娘娘，您大量的进补只会适得其反，您一心求子，微臣给您开了坐胎催孕的补药，那都是最适合娘娘体质的，你若是任性进补，会导致气血上扬体热流血，要是伤了元气吐血，那就再难补救了。” 皇后有些着急:“齐太医，你说句实话，本宫已经年过三十，到底还能不能有孩子了？” “娘娘，年龄不是最主要的，这一点您大可放宽心，您就记住一点，优思才是最伤身的，只要您放宽心调养，那怎么能没有身孕呢？一定会有的。” “那本宫，就托付给太医您了。” “是。” 皇后又想起一件事:“嬿婉也补了许久，怎的她还没有身孕？” 齐太医道:“炩妃娘娘因从前的生活，所以希望能够调养好身子再说，如今的补药与补品，皆是按正常分量去吃，身子已经调养的极好，有孕只是迟早的事情。” 皇后点点头:“那就好。” …… 可没过多久，咸福宫却突然爆发了疥疮，好几个小宫女都病死了，就连贵妃身边的星璇都感染疥疮而死。 皇后大惊，命太医院的太医一定要极力保证贵妃的安全。 皇后甚至冒着危险来到咸福宫。 贵妃一见到皇后，心中不由得惊讶:“皇后娘娘，您怎么来了？” “本宫不放心你。”皇后坐在床边拉住贵妃的手:“你的手怎么还是这样冷，太医们是怎么办事的？” 贵妃安慰道:“娘娘您就别怪他们了，嫔妾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如今，宫里又出现疥疮，嫔妾恐怕活不过这个冬天。” “胡说什么！”皇后赶紧道:“别说这些不吉利的，我让人给你带了一些补品，对你的寒症有好处，也能滋补你的身子。” …… 此时，一个偏远的宫殿内，如懿和海兰正坐在一起说话，自从海兰有次去看五阿哥，结果被皇上碰见后，皇上心里觉得晦气，就下令让海兰没事别出来，若是想看孩子，那就经过皇后的允许再过来。 海兰平常不能出来，那如懿也只能每次得空就来海兰这里。 如懿摆弄着面前的红梅:“听说贵妃宫里好几个宫女都得了疥疮，连她身边的星璇也死，你的崇敬轩离着贵妃的咸福宫近，可千万要小心。” “姐姐放心吧，倒是姐姐，妹妹前几日听闻皇上让卫氏无子封妃，姐姐如今虽然恢复了主位，却还是被她压一头。” 如懿将一朵梅花放在鼻下闻了闻:“这段时间咱们还是小心行事吧，皇后那边位分都比咱们高，就连阿箬也是和我平起平坐。” 海兰有些失落:“前些日子我去看了永琪，永琪如今三岁了，虽然对我也很是孝顺恭敬，可话语间，却都向着皇后那边，甚至觉得皇后是一个贤德之人。” 如懿叹了口气:“也是苦了这个孩子，听闻皇后娘娘为了生子吃了好多补药，若是嫡子诞生，永琪的处境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呢。” 海兰冷哼一声:“正好也能让永琪看清，他所认为贤德的皇额娘，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时，如懿一抬手，海兰注意到如懿手上的镯子，顿时紧张起来:“姐姐怎的还带着这个镯子？快摘了。” 如懿看着手腕上的赤金莲花翡翠珠镯:“无妨，里面的零陵香我已经让人剔除了，如今这就是一个普通的镯子。” 四公主璟馥洗三那天，海兰终于查清那一粒粒的小黑丸子是什么，如懿也是打那天才明白自己多年不孕的关窍，又想到贵妃也带了同样的镯子。 看着如今皇后不顾自己的安危，冒着感染的风险去探望贵妃，如懿和海兰只觉得讽刺。 第73章 疥疮(二) 经过太医们的诊治，贵妃宫里的疥疮也总算是控制住了，慢慢的也没有人再生那种东西。 皇上经过太医再三确认后也便翻了贵妃的牌子。 过了几日，慎嫔抱着一岁多的女儿来养心殿，如今的四公主已经能说一些简单的词汇了。 今日看到自己的皇阿玛，突然一反常态的往自己额娘怀里缩:“皇阿玛，红的，点点。” 慎嫔也没明白自己女儿说的什么意思，明明皇上脸上没有什么东西。 本以为是女儿好几天没见自己皇阿玛有些生疏，可谁知璟馥一靠近皇上就吓得大哭:“点点，点点。” 慎嫔只好抱着女儿回去:“璟馥，你告诉额娘，为什么一直说皇阿玛点点呢？” 璟馥戳自己的小脸:“皇阿玛，有点点。” 慎嫔只是笑了笑:“你皇阿玛脸上干干净净，哪有点点？” 璟馥见额娘不信，急得直蹬腿:“有，有。” “好好好，有，额娘相信璟馥。” …… 过了一月，宫中顿时乱作一团，太医诊治发现皇上竟然染了疥疮，而皇上刚确诊没多久，贵妃那边也确诊了疥疮。 皇后和太后赶忙查了记档，发现除了纯妃、舒嫔和贵妃各侍寝一次外，其余的都是娴嫔， 而贵妃如今也染上疥疮，不过发现的早，再加上身边有茉心照顾，倒也不算太严重，只是皇上那边…… 齐太医推断，皇上可能早就发作，只是一直隐忍不发，发展到现在，病的实在有些重了。 此时，如懿也查出和皇上一样的症状，应当时皇上晕倒，身边只有如懿一人，因此就暂时呆在养心殿的偏殿，可谁知皇上这边刚确诊，如懿这边就出现了一样的症状。 太后本想让六宫轮侍，可皇后却劝说，因皇上这病过人，六宫轮侍恐会让这病症散播，于是自请贴身照顾皇上。 太后拗不过皇后，也只好允了她的请求。 之后的几天，皇后一直贴身侍奉，得空了，便托人去问问贵妃的情况，其实皇后这样也是有私心的，她爱着皇上，也希望自己能再有一个与皇上的儿子。 皇后下令，为免之病气过人，让其余嫔妃一律不得踏入养心殿，娴嫔若是好了，就让她回自己宫里呆着，不要出来，就算皇后实在是累极了，也是让卫嬿婉来代替她。 六宫的事情就交由嘉妃和卫嬿婉处理，因卫嬿婉偶尔也会接替皇后照顾皇上，因此六宫事务，嘉妃负责大头，卫嬿婉则负责一些小事。 因当月纯妃和舒嫔都侍过寝，因此每天都会有太医前去把脉，这一把倒是没把出什么病症，倒是诊出纯妃怀有一月身孕的事情。 …… 如懿好了之后，当即便带着菱枝前去探望皇上，结果还没到呢，就被下人拦住:“请娴嫔娘娘安，娴嫔娘娘，皇后娘娘在里面了。” “只有皇后娘娘在吧。”如懿语气除了肯定以外，还带着一丝讽刺。 “皇后娘娘不许六宫前来侍奉，以防病症传染所以一直是娘娘一个人在里面，有时娘娘实在累了，便会换炩妃娘娘前来。” 如懿撇撇嘴:“皇后也是够有心的。” 那太监听着如懿这话，总感觉如懿在讽刺皇后娘娘，又看皇后娘娘如此辛苦，便忍不住替她说话:“皇后娘娘是六宫之主，除了照顾皇上，还让炩妃娘娘将六宫的事情告知她，实在是辛苦，娴嫔娘娘，您还病着呢，不如先回去养好自己的身体吧。” “那你去回禀皇后，本宫来过了。” “嗻。” …… 这日皇后娘娘实在是累了，就伏在床上睡了一会，卫嬿婉此次便先去小厨房看看，给皇上、皇后煨的粥好了没。 等卫嬿婉带着汤过来时，就听说皇上已经醒了，卫嬿婉识趣的让春蝉将粥交给莲心，随后推说自己有些事务要处理，便先离开了。 莲心将粥送去时并没有第一时间说，而是等皇上睡着后，莲心私下里偷偷和皇后说:“炩主儿看皇上醒了，便将这粥交给奴婢，让奴婢带来。” 皇后叹了口气:“唉，嬿婉真是的，罢了，等一会儿，本宫再向皇上提起此事，毕竟她也照顾了这么久，得让皇上知道。” 皇后虽然不许六宫轮侍，但经过卫嬿婉劝说，皇后最后还是准许嫔妃们，将手抄的佛经，或者是亲手编织的福袋送进来。 皇上见后宫其他的妃子仅仅是心意，没准也怕自己得的疥疮，只有皇后和炩妃衣不解带的照顾自己。 尽管皇后不停说是因为自己担心这病气过人才不让她们轮侍，可皇上知道，这若是她们想，也大可来求皇后让自己侍疾。但这几日，李玉一直没见到有嫔妃来求皇后娘娘。 第74章 公主 过了整整一百天，皇上总算是康复，娴嫔也早就大好，只是贵妃因这病伤了元气，虽然病好了，可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 皇后在皇上这边刚松了口气，贵妃那边又把气提起来了，询问好几个太医，得到的结果都是，贵妃可能活不过这个夏天了。 皇上在自己病好后，得知纯妃又怀有身孕的消息，也是高兴自己能够活下来，便晋纯妃为贵妃，娴嫔复为娴妃。 而皇上的事后，又想起自己的小女儿在自己之前发病的时候，指着自己说脸上有点点，并有些好奇，难道小孩子连生病都能看见？ 然而在这一百天中，四公主会说的词也越来越多，慎嫔也逐渐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又听到皇上传召自己和女儿，慎嫔想了想，还是决定将此事告知皇上。 …… 养心殿内。 慎嫔命人拿来一个新鲜的水果和一个放了好几个月的水果，最后拿到自己女儿面前:“璟馥看一看，哪一个水果是坏掉的呀？” 璟馥指着其中一个:“这个。” 慎嫔拿小刀将水果切开，却发现这水果确实坏了。 随后慎嫔跪在皇上面前:“皇上，璟馥会说的话越来越多，臣妾也是偶然间发现，觉得此事实在匪夷所思，不敢隐瞒，便赶忙告知皇上。” 皇上也试验了好几次，除了猜果子以外，还让璟馥看看这些字画是什么时候写的，以及一些字画的真伪，璟馥总能一眼就看出偏差。 从璟馥口中得知，这孩子好像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颜色。仿佛能看透一切似的。 皇上当即传召钦天监。 钦天监监正查了公主的生辰八字后，夜观天象，随后跪在皇上面前:“回皇上，皇上大喜，自四公主出生后，宫中喜事接连不断，就连皇上生病，也是公主事先便看出，只是众人皆未察觉。” “臣夜观天象，又结合公主的生辰八字，发现，公主得了上天的眷顾，已经是开了天眼，能见到许多常人，见不到的东西。” 皇上当即起身:“当真？朕的女儿得到上天眷顾，得到了天眼！” “千真万确，四公主拥有天眼啊！” 皇上龙颜大悦，将自己的女儿高高抱起:“好啊，好啊，朕的女儿拥有天眼！朕的女儿有天眼！” …… 这件事情传开后，众嫔妃坐在一起说话。 嘉妃品着茶:“这四公主以前小的时候啊，就指着那天上的乌鸦说很漂亮，可咱们就觉得这乌鸦黑秃秃的，哪漂亮了，可璟馥老是说这乌鸦是彩色的，原来是有天眼，难怪呢。” 其他嫔妃也都纷纷说，慎嫔真生了一个好女儿。 因璟馥的原因，皇上将慎嫔晋为妃位。 如今，宫中四妃有了炩妃、嘉妃、慎妃、娴妃，贵妃之位只有慧贵妃和纯贵妃， 这往上只剩下皇贵妃之位，嫔位只有舒嫔和玫嫔。 …… 自从皇上病好后，最是宠爱皇后，其次是炩妃，往后便是慎妃和娴妃。 而没过多久，永寿宫的炩妃便被诊出怀有身孕。皇上大喜，赏赐了许多奇珍异宝。 又过了几个月，纯贵妃生产，平安诞下一个女儿，可这孩子一生下来，这手指间居然有蹼相连(并指，一种遗传病)，使得孩子这手成佛手的样子。 众人不禁轻称奇，先是有四公主被上天赐了天眼，如今五公主又是佛手，感叹这两位公主，简直就是上天赐下来的神女。 这宫里又常礼佛，更是觉得这简直是天赐，连带着纯贵妃都水涨船高。皇上当场为五公主赐名为璟妍。 皇上随后又直接给两个公主赐了封号，四公主璟馥封为和硕和宛公主，五公主封为和硕和嘉公主。 这两个公主，一个在民间称为天眼公主，另一个则被称为佛手公主。 科学小提示:璟馥这种情况属于四色视觉，是指眼睛拥有四种感色视锥，比常人多一个，属于一种基因突变，只出现在x染色体上，因此这种情况传女不传男。如果实在不懂，可以理解成透视眼。 大部分的鸟类有这种情况，例如蜂鸟。 璟妍则是一种遗传疾病，可以说是先天畸形，一般在清朝这种畸形的孩子，轻则处死孩子，重则连累母亲，只能说她畸形的非常幸运。 第75章 零陵香 如今卫嬿婉有孕，宫中的侍寝直接由皇后和娴妃平分，舒嫔偶尔还能有几天。 太后礼佛，因此最喜欢的就是五公主璟妍，皇上虽然也喜欢自己的小女儿，若是最喜欢的那还得是拥有天眼的璟馥。 郎世宁看到四公主的天赋，便斗胆请求能够成为四公主的丹青师傅。 皇上看璟馥也对颜色非常的感兴趣，又想到郎世宁圣祖康熙时便来到大清，成为宫中的画师，深受圣祖与先帝的信任，皇上也放心的将璟馥交由郎世宁指导。 在璟馥的眼中，露水与各宫点燃的香料，那都是有颜色的。甚至就连夜晚的天空都有着五彩斑斓的色彩。 …… 皇后如今，虽然有了夫君的宠爱，但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一个人。 这日，她又来到咸福宫，此时的贵妃已经面容憔悴，大夏天身上还盖着厚厚的被子，看到皇后来了，也没有力气起身行礼:“皇后娘娘……” “曦月！”皇后拉住贵妃的手，整个人都快急哭了:“怎么回事？那帮太医是干什么吃的？要是治不好贵妃！本宫就让他们给贵妃陪葬！！” “皇后娘娘。”贵妃赶紧安慰皇后让她不要生气:“皇后娘娘，我活不了了……” “说什么混账话！”皇后擦掉眼中流出的一滴泪:“太医院的太医治不好，本宫就找天下的名医，再给你找些上好的补药，一定能治好的。” 贵妃勉强扯出一丝微笑:“娘娘，这太医院的太医，就是天下名医召集到一处的，嫔妾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星璇这是先下去给我探路了。” “曦月！”皇后紧紧拉着贵妃的手贴近自己的脸:“汐月……别这么说，我求你别这么说，我们相处十几年了，嬿婉有孕了，你不是还想看着她的孩子出生吗？对，你不是也想看着璟瑟出嫁吗？还有你的两个孙子，你不是还想听到他们两个唤你一声玛嬷吗？还有我……” 皇后拉着贵妃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今早太医来诊脉，我有孕了，你要看着他出生啊。” “真的。”贵妃的眼中顿时有了光:“太好了，您终于能再有嫡子了。” “是啊。所以你要好好活着呀，你要看着他出生，看着他长大，看着他娶妻生子。” 贵妃不想让皇后担心，缓缓说个一个好字。 而皇上这边也得知贵妃气血耗尽，病入膏肓的消息，恐怕也就这几天的时间了。 贵妃毕竟是陪了他十几年的人，皇上当即下令，封慧贵妃为皇贵妃，来给她冲冲喜。 …… 而这边，如懿在听到贵妃不行后，便带着菱枝去了一趟贵妃的咸福宫。 咸福宫内还有不少的下人，见如懿进来，纷纷请安行礼:“请娴妃娘娘安。” 如懿点点头:“皇贵妃呢？” 一个小宫女道:“回娴妃娘娘，我们主儿这个时候，正在屋里喝药呢。” 如懿一进屋，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如懿的额头瞬间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嫔妾请皇贵妃安。” 高曦月将喝完的药碗交给茉心:“你怎么来了？算了，坐吧。” 高曦月围了围身上的毯子，强行撑起身子:“说吧，今日过来有什么事儿，可别跟本宫说，你就是想过来请个安，我身子好的很，用不着你请。” 如懿看着周围的下人:“娘娘不妨让他们都下去吧，嫔妾有几句话想对娘娘说。” 高曦月对着下人们使了个眼神，顿时，屋内只剩下高曦月和如懿二人。 “你想说什么便说吧。” “曦月……” “放肆！”高曦月听到称呼直接呵斥如懿:“你是什么身份？” 如懿略微尴尬的点点头:“皇贵妃娘娘，咱们在这宫里活了都快半辈子了，却还是活在别人的算计里。” 高曦月看着面前的人:“你什么意思？在这宫里，除了你能算计我，还能有谁？哦，对，还有那个对你有心思的海兰，你说说你，明知道她对你有心思，却还是跟她走的近，莫非你也有一样的心思？” 如懿强压下心里的怒火:“皇贵妃慎言，海兰不是那样的人。嫔妾之前因朱砂一事被你们算计进了冷宫，现在好歹也出来了，娘娘如今这个样子，知道是为何吗？” “你就别卖关子了，想说什么就说吧。”高曦月连正眼都没给如懿，接过茉心端来的阿胶羹，一口一口的喝着。 茉心送下后，朝两位主子微微行了一礼，随后再次退了下去。 如懿也就不卖关子了:“皇上让齐汝给你医治，结果你身子却是越来越差，这点你有想过吗？” 从前江与彬在的时候，如懿有次无意间提到贵妃，通过江与彬的口，如懿才得知了此事。 如今想来，如懿不禁庆幸江与彬是将这事说出来之后再死的。 “你什么意思？哼，想挑拨本宫和皇上的关系。”高曦月早在永璜成婚后的第二个月便知道这件事了，当时茉心看自己身体好了不少，应该能承受的住，便将此事告诉了她。 “你现在喝的药里边，比齐汝给你开的方子多加了几味药，多加了这几味药呢，从症状上看，你是有所缓解，但其实，是伤了你的元气的。” 高曦月歪了歪脑袋:“那你知道齐太医为何这样干吗？” 如懿以为高曦月听进去了，低下头在但嘴角的笑意却压不住:“这件事儿呢，我只能知道这么多。” “呵。” 听到高曦月的冷笑，如懿有些疑惑的抬头。 高曦月将手中喝完的碗放下:“你不知道，本宫却知道，你以为本宫不行了，就想过来看本宫的笑话。”高曦月冷冷的看着如懿:“你配吗？” 如懿深呼吸一口气:“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请皇贵妃娘娘将你手腕上的镯子给我。” 高曦月这下倒有些不知道如懿想干什么，摸着手上的镯子:“你要这镯子干什么？” 如懿微微一笑:“你我侍奉皇上多年，却一直未有子嗣，全拜这个镯子所赐。” 高曦月自然不敢相信是皇后做的，不停的在想这些镯子有谁接触过，谁又想要害她，但还是将镯子摘下递给如懿。 如懿拔下头上的簪子，一边开着桌子上的暗格一边说:“这镯子里藏着伤人血气，令女子不孕的零陵香。” 如懿终于将其撬开，结果却看到里面空空如也，如懿顿时惊得目瞪口呆:“怎么会……” “零陵香呢，说啊。”对于自己不孕的原因，高曦月也早就知道了。齐汝给她加的那几味药里，除了能让她身子慢慢变坏以外，还能防止她有孕。 高曦月上前将镯子拿来戴在手上:“身为妃妾，却依旧惦记着当初差点成为嫡福晋的事情，皇后娘娘肯定得防着你，你不仅想来看本宫的笑话，还想挑拨本宫与皇上、皇后之间的关系。” 如懿不敢相信，怎么可能呢？怎么皇贵妃的镯子里面没有零陵香？她的镯子里既然没有零陵香，那她为何多年不孕？ 高曦月将宫人们都叫出来，随后直接送客:“娴妃居心叵测，便为本宫抄诵佛经吧，不多，把金刚经抄上十遍，然后送去安华殿，也算是给本宫尽尽心。” 如懿也只好起身告退离开。 第76章 皇贵妃 慧皇贵妃大限将至，贵妃提前为宫里所有的宫女全都安排好的差事，就连茉心也安排到了古董房，做一个清闲的活计。 皇后与大阿哥都来到咸福宫。 一进门就看到，高曦月正在命侍女给她梳妆:“嫔妾请皇后娘娘安，皇后娘娘，您看嫔妾漂亮吗？” “漂亮。”皇后强忍着泪水点头:“你的美貌在这宫里可是数一数二的。” 永璜也是强忍泪水:“慧娘娘，荷花开了，皇阿玛命人给您送来了几缸荷花。” “是嘛？”高曦月看着窗外的艳阳天:“今天真暖和啊，皇后娘娘、永璜，能陪我去外面看看吗？” “……好。” 天气晒，几只孔雀的兴致都不高，高曦月示意茉心不用扶她，自己一个人慢悠悠的走到孔雀身旁，蹲下身子抚摸着它。 抬头看着院里的几缸荷花，还有陪伴着她的下人。回头又看看皇后娘娘与自己的儿子。 此时，一阵风吹过，风铃发出清脆的声音。 高曦月本来好好的看着挂着的风铃，突然张开双手问:“皇后娘娘，永璜，今天天真暖和呀，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暖和过。” “慧娘娘……”永璜低着头，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尽管他们相处的时间不如纯妃和娴妃的时间长，可高曦月，这除了额娘以外，唯一让她感受到温暖的人。 高曦月张开双手感受着温暖的阳光，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倒下了。 “曦月！” “额娘！” “主儿！” 永璜最后还是喊出了那声额娘。 高曦月听到了，你终于叫我额娘了，只是，她再也没办法做出回应了。 乾隆十一年，贵妃高氏薨，谥号慧贤皇贵妃。 皇后与其养子永璜泣不成声，皇后险些为此动了胎气。 之后的几天，皇后想起此事，依然会流泪哭泣。 皇上这几天一直陪伴在皇后身边。 皇后看着皇上:“皇上赐了慧贤皇贵妃，‘贤’字为谥号，若是皇上日后，能将‘贤’字赐予臣妾，臣妾也死而无憾了。” 皇上赶紧为皇后擦干眼泪:“皇后春秋正盛，这些话往后不要再说，况且你如今还怀着孩子，可要当心身子呀。” “是。” 等皇后情绪好些了:“臣妾这边有宫人和太医照看，不知皇上这几日可有去看过炩妃？” “朕去看过她了，炩妃的孩子乖巧，如今都六个月了，炩妃从怀孕到现在，还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呕吐不适的情况。” 皇上和皇后在长春宫说着话，此时的永寿宫内。 卫嬿婉正坐在榻上，听着王蟾和她说自己弟弟近日的情况。 自从自己当上贵人后，便悄悄买通一些大汉伪装成赌场的人，去恐吓他们母子，在那期间，趁机戒了自己弟弟的赌瘾。 等自己成为一宫主位后，便用皇上、皇后赏赐的银钱，再加上自己的月例，为自己额娘和弟弟在京城里买了一间三进三出的房子，还买了几个丫鬟去伺候。 而卫杨氏和佐禄早就在老家待不下去了，因为那些大汉的原因，他们甚至都不敢出门，如今，卫嬿婉一派人来，他们更是马不停蹄的收拾东西，连夜离了家。 之后卫嬿婉还给自己的弟弟找了几个严厉的师傅，有文有武。并吩咐了，若是不听话，直接打就行。 为了防止自己额娘阻拦，卫嬿婉特地命那些下人，每天领着自己额娘在京城里多逛逛。 今天去这边听听戏，明天那边的衣服出了新品过去看看。 走了一天下来，累的卫杨氏回家倒头就睡，连儿子都不管了，觉得反正有他姐姐。 事后确认自己弟弟好些了，又想尽办法给自己弟弟说了个媳妇儿。 还派了一些会功夫的丫头去保护她。 等到卫杨氏将京城逛了一遍后，想起她的儿子来，可佐禄早就被卫嬿婉派去那些人治的服服帖帖。 佐禄当着母亲的面依旧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小霸王，可到了自己媳妇面前，就是个妻管严，动不动就跪搓衣板的那种。 卫嬿婉当初在异世的那几年，除了看网上人对自己的谩骂，自然也看了一些人给自己改写的结局。 卫嬿婉叹了口气，她也想直接把她弟弟和额娘弄死，没和他们两人吸血，自己确实能好过些。 这哪怕是个话本，但依旧是他们口中的封建社会，家里没个男人哪行？ 自己虽是正黄旗包衣，可佐禄不出息，自己照样是什么家世都没有，要么佐禄有出息，要么就让佐禄留下一个男孩。 只要这个男孩有了，那佐禄和自己额娘在不在，关系也不大了。 第77章 烧艾 这时如懿正在意欢宫里。 如懿在喂鸟，意欢则在书架上拿书:“这中宫盼了许久，终于是有喜了。” “是啊，皇上高兴极了，咱们总得找个机会去贺一贺的。” 意欢直接拒绝:“皇后遇喜与我何干，我既不是真高兴，自然也不必假意去道贺。” “可总还是要相处下去的，彼此也该留些情面。”如懿看着鸟儿吃的差不多了，便将食物放在一旁。 “我啊，是真不喜欢她，还有她身边的那个炩妃，她的眼中没有丝毫对皇上的喜爱，可皇上偏偏就是宠她。” 如懿赶忙提醒她:“这话你也就和我说，可不能向旁人提起啊。” 意欢微微点头:“知道了。” 意欢坐下后道“只是，这前有慎妃和纯贵妃的两位公主，后又有皇后的嫡子，炩妃哪怕生个金元宝出来，皇上也不会过多关注。” 如懿神色淡淡的:“炩妃是宫女出身，又没有什么家事，能指望的自然是生下一个皇子。不过，如今皇上宠爱她，这话也不能对外说。” “我也就是感伤罢了。”意欢叹了口气:“自从齐太医说我身子孱弱，不易有孕，每每侍寝过后，皇上总会嘱咐人拿坐胎药给我。” 说起这，意欢的脸上又有了笑容:“只是喝了好几年，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怕真是我自己身子孱弱的缘故吧。” 如懿安慰道:“皇后为了再有身孕喝了多少年坐胎药，炩妃为了有孕，自入宫这几年来，还不是补品、坐胎药不断。她们二人，不也是到今时今日才有了好消息吗。” 意欢想到如懿也是真心爱皇上，不知如懿是否也为了求子喝过坐胎药:“姐姐可曾喝过？” 如懿端过一杯茶:“那时候皇后娘娘，为了让嫔妃多子嗣，和宫里都是赏赐过坐胎药的。不过也就是你最得皇上宠爱，这侍寝过后，亲赐坐胎药的恩典你是投一份。” 正说着，意欢身边的丫鬟就进来道:“主儿，进保公公来了。” 也没等意欢点头，那小丫鬟就退到一边，一个太监径直进来向二人请安:“奴才请两位娘娘安，皇上让奴才给舒嫔娘娘送药。” 那小丫鬟从另一个小太监手中端过坐胎药来，递到意欢手里，意欢接过汤药后，不由得羞红了脸，不过还是诚实的将坐胎药一饮而尽。 如懿与菱枝的眼中都透露着无奈，毕竟如意带了那么长时间的零陵香，估计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身孕了。 等确认舒嫔娘娘全都喝完后，进保这才告退离开。 如懿调侃道:“皇上还吩咐进保要看着你喝完坐胎药啊？” “可不是嘛。”意欢脸颊微微泛红:“实在是不好意思。” “快吃口甜的，去去嘴里的苦味吧。” 意欢向如懿介绍:“这个呀，是诸暨产的西施舌。清甜隽永，臣妾最喜欢这些家乡点心了。” “你满口家乡的真正不像一个满洲的格格，倒像是从诸暨走出来的江南闺秀呢。” …… 这边的长春宫内，因皇后悲伤不慎动了胎气，齐太医过来请脉，卫嬿婉也来向皇后娘娘请安。 随后齐太医起身道:“回娘娘，从胎象来看，十有八九是个皇子。” 听到这话，皇后顿时喜不自胜:“素心，打赏，莲心，赐座。” “臣谢皇后娘娘恩典。”齐太医坐下后又道:“皇后娘娘，从目前来看您的胎象虽好，可是从脉象来看呢，虚滑无力，脉细如丝。臣以为这一来，你已不是遇喜的最佳年纪，又因端慧太子与慧贤皇贵妃过世后，忧思过度，再加上操持六宫事务，身体虚弱。” “虽然微臣一直用药为皇后娘娘催孕，但是您在遇喜之前日夜侍疾，劳累过度，这便是遇喜的时间不大对。” 皇后听着齐太医的话实在是揪心:“你只需要告诉本宫，能不能保住龙胎？” “当然能。”这点齐太医非常肯定:“只是皇后娘娘遇喜刚足三个月，便因慧贤皇贵妃而伤心过度，动了胎气。为免母体孱弱，导致胎儿不保，臣打算烧艾保胎。” “烧艾保胎？！”皇后娘娘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上。 “是。” “那必是有滑胎之相啊！” 齐太医赶紧安慰:“皇后娘娘不要着急，臣这也是防患于未然。” “只要是能保住龙胎就好，那……那皇上那儿？” “娘娘放心，臣会暂时替你隐瞒的。” 卫嬿婉道:“不可。”随后转头对皇后道:“娘娘，嫔妾认为，这件事情应该让皇上知道，而且稍爱的时候最好还是让皇上在侧，这样皇上才能明白，您为了给他诞下嫡子有多么辛苦，皇上才会格外重视。” 齐太医看向皇后，皇后想了想，也是点点头，随后齐太医便道:“齐汝明白，微臣先行告退。” …… 等齐汝退下后，皇后转头看向卫嬿婉的肚子:“快七个月了吧？” “是，再过几天就满七个月了。”卫嬿婉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皇后仔细观察了一下:“我看你这肚子圆圆的，身材也没什么变化，像是个女儿。” 卫嬿婉笑道:“是男是女都好，若是一个女儿，嫔妾也会拼尽全力，为她争取一个好归宿。” 皇后的脸上染上一丝愁容:“这前有慎妃的四公主得到上天所赐的天眼，后有纯贵妃的五公主生下来便带有佛手，你这一胎若是公主的话……” 皇后安慰道:“你放心，就算你这一胎是个公主，本宫也会让皇上多去你那边看看。” “嫔妾多谢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提携嫔妾，嫔妾感激不尽。” “这些无需多言。”皇后又想起一事:“对了，照理来说，你怀胎八个月，你的额娘是可以进宫陪产的，只是……” 皇后想了想还是道:“只是你额娘说，你弟媳刚生了孩子，她那边走不开，可能这次就不能来陪你了。” 卫嬿婉笑了笑:“无妨，额娘得了孙子，我也得了一个侄子，况且嫔妾这边还有太医和宫女照看，额娘不来也无妨。” …… 中宫有喜，尽管永寿宫的炩妃也有了身孕，可和皇后比起来，孰轻孰重，一些人心中倒也有分别。 当天晚上，本来要去探望皇后娘娘的皇上，被启祥宫的北琴声吸引，当晚，便由嘉妃侍寝。 第78章 生产(一) 马上要到除夕了，皇上便带着众嫔妃来到圆明园，而卫嬿婉也到了该生产的日子，只是不知是自己养的身体实在太好了，还是这孩子太乖巧的原因，明明已经到了太医推断的产期却仍然不曾落地。 卫嬿婉起初倒没觉得什么，毕竟上辈子，她的头胎是早产，如今，能够足月生也好，只是这迟迟不生，自己心里有点打怵。 于是便听从包太医的话，每天到处走动，卫嬿婉除了每天去向皇后和太后请安之外，还时不时做点点心去给皇上请安。 嬷嬷和接生的姥姥也每天给卫嬿婉检查肚子，这头胎生的孩子，一般在临生产还有七天时，姿势就完全固定了。 经过再三检查，确定是头朝下。 接生的姥姥安慰卫嬿婉:“炩主儿不用担心，龙胎在娘娘腹中一切安好，孩子晚生也是有的，这晚生的孩子呀，有福气，就是最多不能超过半个月，如今距离太医推算的产期才延后了三天，主儿不必担忧。” 等人都下去后，卫嬿婉摸着肚子:“女儿啊，你这是想把上辈子落下的时间给补上吗？” 卫嬿婉自怀胎以来，一直觉得自己怀的是女儿，就是自己的璟妧。 想起当初在长街上，自己的女儿大骂自己是坏女人，就连自己的孩子死掉都是自己罪有应得。 想着想着，卫嬿婉的眼前便模糊了:“孩子，这次不会有别人拆散我们母女。额娘知道你是听信了别人的教唆，额娘一定好好的疼你爱你，咱们娘俩再也不分开。” 耳边又响起微弱的电流声。卫嬿婉立刻坐直身子语气嘲讽道:呦，还活着呢。 滋滋???????????? 你别高兴的太早，有人喜欢你又如何？别忘了这是在话本的世界里，你不是主角！ 卫嬿婉往窗外看看，确定没有人能听到这声音:那又如何？按照这书里写的，海兰应该是愉妃了，哪怕你拼尽全力保住海兰又如何？我早晚能让她死了。 在如懿仅仅是贵人，却可以住主殿，海兰哪怕害了嫡子，依旧能保住性命，还能随时去看孩子，卫嬿婉就知道这里面有这家伙的手笔， 它能操控人的心智。 自己能提前知道一些事情的走向。 两人就这么硬刚着。 这个话本有人喜欢女主，有人喜欢反派，他们对对应主角产生的喜爱，能有效决定两人谁输谁赢。 它赢了，那它操控人心智的力量就能加强。 卫嬿婉赢了，那脑海中这个话本上的细节就会更多。 滋滋???????????? 不管怎么说，乌拉那拉氏一定会是继后，这点你没有办法改变！ 卫嬿婉嗤笑一声:让我猜猜，为什么这本书写到我薨逝，后面的一些剧情就不写？哼，是因为我儿子登基后，一定会第一时间处置了那些欺辱我的人。 滋滋???????????? 垂死挣扎！ 卫嬿婉:也不知道垂死挣扎的人究竟是谁，你说乌拉那拉氏会是继后这是恒古不变的事实，那本宫也告诉你，我儿子登基也是恒古不变的事实，往后历代的皇帝都流淌着我卫嬿婉的血！ 在现实中记载的继后却姓辉发那拉，让乌拉那拉成为继后，又和皇帝是青梅竹马，这些本就虚设，更何况如今的口碑两极反转。 系统自知理亏，况且它有预感，海兰保不了多久，只是惢心又在四执库，失去了这么一大助力，那些蒙古嫔妃又没入宫，舒嫔只是与如懿交好，并不会为她豁出命去。 系统本想让海兰撑到蒙古嫔妃进宫，可它越是保海兰这剧情就会越离谱，而这剧情越离谱，它就越难控制。 耳边的电流声音消失，卫嬿婉心满意足的拿起旁边的芙蓉糕吃了一口:“乖女儿，可别在额娘肚子里待太久了，否则额娘会担心的呀。” 第79章 生产(二) 到了第二天，宫里传出消息，嘉妃已经遇喜两月。 这日澜翠走进来，与旁边侍奉的春蝉对视一眼，春蝉便识趣的退下。 澜翠来到卫嬿婉身边:“娘娘，您弟媳说卫夫人一听说您晚产，又嚷嚷着想来了。” 卫嬿婉不由得皱眉，上辈子额娘背着自己行巫蛊之术差点害了自己，这次便事先和自己弟媳说好，两人里外应和，让额娘信了自己这胎怀的是个女儿。 她弟媳在府中有孕，一整个孕期不停的嚷嚷难受，还一个劲儿的吃酸。 卫杨氏自然是听说过天眼公主与佛手公主，如今相信卫嬿婉这胎怀的是个女儿，再加上卫嬿婉还派了两个严厉的嬷嬷教卫杨氏礼仪，每天累的卫杨氏是叫苦不迭。 一个没用且麻烦的外孙女，对比金贵的孙子，卫杨氏自然会选择孙子。 可如今听说卫嬿婉产期延长，民间又有传言说，晚产的时间越久，孩子越有福气。这卫杨氏又想来了。 卫嬿婉问道:“让碧君(卫嬿婉弟媳)再想想办法。” 澜翠面上也有些愁容:“娘娘，就是夫人实在撑不下去，才让奴婢传话给您，夫人如今出月子了，没理由了呀。”澜翠又想起一点:“而且夫人还说，这几天老夫人都有好好学习礼仪。” 可能感受到自己额娘情绪不好，卫嬿婉察觉到孩子在肚子里踢了自己一脚，卫嬿婉摸摸肚子:“照这情况，额娘想进宫的消息明天就能被皇后知道。哎呀，女儿啊，要不咱们就别呆在肚子里了，出来看看吧。” 澜翠犹豫道:“主儿，您这怀胎十月一直管肚子里的皇嗣喊女儿，这万一……” “无妨，女儿又有何不好，先开花后结果，名字本宫都想好了，若是皇上准许，这孩子以后就叫璟妧。有天生丽质、辉煌灿烂、吉祥富贵之意。” “主儿说的是。” …… 一直这么不生也不是个办法，卫嬿婉甚至问过包太医，能不能给自己一点催生的药？ 结果包太医被吓得跪下，说这药不易不能使用。想来也是，若是这催生的药容易得到，这恐怕后宫有孕的嫔妃都容易被下一碗。 “快出来快出来。”卫嬿婉一边走一边轻抚着肚子:“额娘给你准备了很多好看的衣裳，你快出来看看呀。” 正走到一片梅林周围，就看到坐在那边发呆的和敬公主。 卫嬿婉与和敬公主关系也算密切，因此卫嬿婉直接称呼的名字:“璟瑟？” 和敬公主揉揉眼睛，转过头来看到卫嬿婉便起身行礼:“炩娘娘安。” “你怎的一个人在这儿？身边伺候的嬷嬷呢？” 和敬公主道:“我想自己静静，就没让他们跟来。” 卫嬿婉注意到和敬公主手上的画:“诶，这画上画的，是璟瑟与皇后娘娘，瞧这画的画工，本宫就知道这定是璟瑟你画的。” 和敬公主看着手中的画，无奈的笑了笑:“儿臣正准备拿回去，再在画上添一个小阿哥呢。” 卫嬿婉有些奇怪:“皇后娘娘腹中的皇嗣还未落地，公主怎的就想加一个小阿哥上去了呢？” 和敬公主没有回答，而是问道:“炩娘娘，你说，在这世间，人人都想生儿子，为何还有那么多女子投生下来呢？” 卫嬿婉笑了笑:“这世间对于女子的约束太多，生个儿子下来也是为了他们能够生活的无拘无束，至于女子……” …… 卫嬿婉在梅林中的凉亭里，与和敬公主说了许久。 临走前，和敬公主回过头来:“炩娘娘，您为何一定想要生一个公主？” 卫嬿婉一愣，随即笑道:“孩子在母亲腹中，当额娘的都能感觉到，我只是感觉到她是一个女儿。” “炩娘娘不想生儿子吗？” “在这宫中，人人都想生一个儿子，只是女儿又有何不好呢？她一出生就胜过天下千万女婴，我也努力向上争宠，让她不用一出生就为奴，而是尊贵的公主。” 和敬公主不解:“炩娘娘就这么直接将争宠说出来，不担心其他的娘娘会对您有偏见吗？” 卫嬿婉笑道:“俗话说，将军要打胜仗，官员要务民生，这嫔妃自然是争盛宠。公主可知答应的月例是多少？” 和敬公主摇摇头:“不知道，我在乎他们干什么？” 卫嬿婉道:“答应的份例是三十两，而妃位的份例是三百两，这宫中的太监宫女踩高捧低，哪怕是为了更好的生活，也要努力争宠。” 和敬公主点点头:“儿臣多谢炩娘娘解惑。” 卫嬿婉转身刚走了没两步却突然停下来，一旁的春蝉有些不解:“怎么了主儿？” 卫嬿婉语气有些急切:“春婵，赶紧备轿，本宫肚子已经开始发紧了。” “奴婢立刻去传轿。”说完，春蝉赶忙跑出凉亭。 和敬公主赶忙上前:“炩娘娘您可是要生了？” 卫嬿婉拍拍和敬公主的手表示安慰:“无妨，本宫是头胎生的慢些，如今只是感觉有些发紧，要真生下来还得好几个时辰呢。” 卫嬿婉是不急，和敬公主却急坏了:“炩娘娘，您怎么这么淡定呀？” 也不是卫嬿婉淡定，主要是上辈子生的太多了，这都有经验了。 第80章 璟妧 卫嬿婉都生过许多次了，知道如何用力，该如何调整呼吸，没过几个时辰，炩妃居住的绾春轩内就传出了婴儿的啼哭。 等皇上处理完政务赶到时，卫嬿婉不仅孩子生完了，包衣(胎盘)也处理干净了。 和敬公主抱着刚出生的妹妹走出来:“儿臣恭喜皇阿玛，炩娘娘为皇阿玛生了一个女儿，儿臣又多了一个妹妹。” “好，好啊。”皇上看着襁褓中皱巴巴的女儿:“这孩子晚生了这么多天，日后定然是个福气深厚的。” 尽管皇上没说可和敬公主还是察觉到，自己的两个妹妹，一个有天眼，一个是佛手，皇阿玛肯定也希望这个妹妹也能有些异于常人的天赋。 和敬公主看着怀中自己刚出生的妹妹，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因皇上还有些政务，所以便送了些赏赐，就匆匆离开了。 等自己皇阿玛走后，和敬公主看着襁褓中的妹妹叹了口气:“你说说你，怎么这么不会挑时候啊？你前面两个姐姐，一个有天眼，一个有佛手，这两人都把你大姐姐我给压过去了，你后面还有皇额娘未出生的嫡子。” 襁褓中的小人咧开嘴咯咯的笑。 和敬公主也被逗笑了:“看不出来你还挺豁达，哎，你说，你是不是也与众不同呀？可你有哪里不同呢？” 和敬公主来回打量了一圈:“这身上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啊，难不成是比其他人都聪慧？哎，叫声姐姐听听。” 一旁的乳母终于看不下去了:“和敬公主，这六公主刚出生，哪会说话呀？” “话也不会说，身上也没有特别的地方。”和敬公主想了想:“难不成是小小年纪就能听懂人说话？来，给姐姐哭一个。” 六公主依旧咯咯的笑。 和敬公主放弃了:“好吧，看来你除了这个豁达的性子，也没什么其他特别的地方。诶。要不以后你就跟在我身后，你大姐姐我再怎么说，好歹也是嫡出的公主，以后姐姐罩着你。” “诶，对了妹妹，你刚出生还没见过梅花吧？姐姐抱你去看看。” 乳母赶紧挡在前头:“和敬公主啊，这炩主儿想看看小公主。” 乳母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要不是面前的人是嫡公主，她早就把孩子抱过来了。 这和敬公主虽说已经及笄，可毕竟是个未出嫁的女儿，虽然宫中最近接连有喜事传出，但对于一些婴儿方面的情况并不是很清楚，都快把乳母给吓死了。 “也对，你还是得先看看你的亲额娘，走，姐姐抱你进去。”说完，和敬公主就抱着六公主转身进了绾春轩。 “炩娘娘。” 围在床边的宫人纷纷行礼:“请和敬公主安。” 和敬公主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的把妹妹放在卫嬿婉身边:“炩娘娘你看，妹妹虽然年纪小，可依然能看得出是个豁达性子呢，刚刚就一直冲着儿臣笑。” “对了，皇阿玛刚刚已经来过了，只是因为朝政繁忙，还没来得及给妹妹取名字就走了。”和敬公主提议:“炩娘娘，不如您给妹妹取个名吧，我到时和皇阿玛跟皇额娘说一声，没事的。” 卫嬿婉当即便说出了一个名字:“璟妧。” “璟妧？”和敬公主点点头:“嗯，不错，天生丽质，辉煌灿烂。” 和敬公主俯身碰了碰璟妧的小手:“璟妧，我是你的大姐姐，我叫璟瑟，你叫璟妧。”结果下一瞬，和敬公主突然来了一句:“知道就哭一声。” 卫嬿婉:？ 璟妧:“咯咯。” 第81章 永琮 六公主璟妧满月当天，皇上为图喜庆，封了几个官女子和答应，同时晋娴妃为贵妃。 卫嬿婉和纯贵妃要照顾公主，嘉妃又怀有身孕，皇上便将协理六宫之权交予了娴贵妃。 时间慢慢过去，因皇后肚子大了行动不便，皇上便下令由娴贵妃乌拉那拉氏代替皇后行亲蚕礼。 期间，皇上还多加了一项，皇上将四公主璟馥抱来，由璟馥从娴贵妃采的叶子中挑出几枚最好看，在喂给几只，在四公主眼中最好看的蚕。并将这几只蚕单独养起来。 卫嬿婉回去的路上，看见嘉妃与纯贵妃一同去了钟粹宫。 之后便听闻皇上因京城长久没有下雨，导致民间颗粒无收，便素食一月，斋戒沐浴，步行到圜丘去进行祈雨。 然而，刚到了四月初，皇后的肚子就发动了，哪怕齐太医烧艾针灸，可依旧挡不住胎儿下滑，只能提前生产。 此时，太后正与众嫔妃在安华殿祈福，既是求雨，也是求皇后诞下嫡子。 只是这龙胎虽然提前一月早产，可龙胎没有力气，一切只能靠皇后娘娘自己生。 正在撷芳殿的和敬公主得知皇后生产，赶忙让乳母嬷嬷们照看好六公主，随后赶忙往长春宫跑去。 赵一泰想要阻拦，可和敬公主直接推开赵一泰进了产房。 不知过了多久，皇后娘娘终于诞下七阿哥，而伴随七阿哥一起来的，则是漫天大雨。 七阿哥生于佛诞之日，出生当天，干旱许久的京城也迎来大雨。皇上大喜认为，这是天赐麟儿。 因此，七阿哥的洗三办的非常隆重，在满月宴的前几天，皇上为七阿哥赐名永琮，“琮”是祭地的礼器，又有继承宗业之意。 自大清入关以来，历代的皇帝都是庶出，皇上也非常希望，下一任大清的皇帝能够是正儿八经的嫡出。 七阿哥的名字定下后，和敬公主便转头去了卫嬿婉的永寿宫，因为七阿哥满月宴不久，便是六公主璟妧的百日宴。 和敬公主先给卫嬿婉请了安，随后再跑到摇篮边看妹妹。 如今的璟妧生的白胖可爱，尤其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格外灵动。 璟妧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好似没有反应过来她是谁。 卫嬿婉当初在异世界飘荡了那么些年，多少也了解到一些，据说这孩子出生的前三个月都是看不见东西的，眼前只能看到一片白，然后再慢慢消退，直到三个月过后才能真真切切的看清事物。 而和敬公主这些日子主要顾着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很少过来看璟妧，璟妧能真切的看清周围的这几天，和敬公主是头一回儿来。 和敬公主看着摇篮里的妹妹，也没有说话。 璟妧:？这是谁？没见过。 和敬公主好似看到了璟妧眼中的疑惑:“不会吧，我才几天没来看你你就把我忘了，我是谁你不记得了吗？你个小没良心的，你这旁边摆的花还是你大姐姐我给你采的呢。” 璟妧听到熟悉的声音，高兴的咯咯笑:是叫大姐姐的人。 和敬公主见妹妹笑了，自己也被她逗笑了:“哎，是吧是吧，想起来了吧？你个鬼机灵，看来只有送你东西才能被你记住。” 卫嬿婉将春蝉端来的点心拿给和敬公主一块儿:“璟妧还小，永寿宫这来来往往这些人她都认不全呢，也就只能分辨她最熟悉的声音。” 璟妧看着和敬公主，嘴巴里发出哦哦的声音，好像在和和敬公主说话，但至于说的什么，估计没人能听出来。 卫嬿婉有时也只能简单分辩上几句。 反正大家也听不懂，璟妧在那里哦哦的说话，和敬公主就在边上点头，等璟妧不说了，就换和敬公主说，和敬公主拉着璟妧的小手:“姐姐，我是你的姐姐，姐姐，姐姐。” “姐姐。” 卫嬿婉:！！！ 不仅是卫嬿婉惊讶，周围的人全震惊的合不拢嘴，和敬公主更是高兴的有些昏了头，忙向周围人询问:“你们刚刚听到吗？璟妧喊姐姐了！她才三个月！她会说话了！” 和敬公主看着璟妧:“璟妧，再叫一声，叫姐姐，姐~姐~” 结果璟妧又是哦哦的叫，完事还给大家表演了一个自己翻身。 卫嬿婉看着可以自己翻身的女儿，心都快化了，刚刚那句话有可能是个意外，但是听到她这么清晰的声音，卫嬿婉还是感觉非常幸福。 …… “恭喜太后喜得麟孙，恭喜皇上，皇后娘娘喜得麟儿。” “起来吧。” “谢太后。” “都坐吧。”太后看着诸位嫔妃:“哀家也没什么能送给嫡皇孙的，有一枚长命锁是先帝满月时圣祖皇帝所赐，先帝珍爱无比，如今，传给永琮正合适。” 皇后看着这长命锁，自然知道这其中的贵重:“臣妾替永琮谢过皇额娘。” “朕呢，为给永琮积福，今日满月，朕特意下旨大赦天下，以示庆贺。” 和敬公主首先回道:“皇阿玛圣明。” 众嫔妃也跟在公主的后面:“皇上圣明。” “不是朕特别偏爱永琮，永琮呢，乃出自正嫡，命格贵重，乃是朕的诸皇子中天资聪慧者，叫朕怎能不疼爱啊。” 这话也就是体面话，毕竟七阿哥才满月，哪能看的出聪慧不聪慧的呢？ 这时，七阿哥突然哭了，乳母便推说，是七阿哥昨晚没睡好，将七阿哥带下去补觉。 可这七阿哥哭声跟猫叫似的，不只是有生养的嫔妃，就连没生养的嫔妃都听出不对来了。 第82章 七阿哥 如今的五阿哥已经五岁了，因为已经开蒙，皇后怕他背书的声音吓到七阿哥，所以便将他挪去了撷芳殿居住。 五阿哥也没有抱怨，毕竟他从宫女太监们闲聊，或者是嬷嬷无意间的话中，已经得知，自己的亲额娘害死了皇额娘的长子，自己是赔给她的。 五阿哥从学习的圣贤书中得知，母亲做下的孽，自己这个儿子不能坐视不管，自己也没有资格去羡慕七弟弟。 “古九州，今改制，称行省，三十五，曰士农，曰工商，此四民，国之良。”下一句忘了，五阿哥睁眼看了看书。 此时的乳母见五阿哥停下，便将一杯茶水端到五阿哥面前:“五阿哥，喝口水歇歇吧。” “嗯。”五阿哥背了这么久，也确实渴了，结果杯子将里面的水喝的一干二净。 乳母道:“五阿哥，海官女子向皇后娘娘请旨，说想来见您，和皇后娘娘要照顾七阿哥，便将此事交由您决定。” 五阿哥想了想道:“别让额娘过来了，我虽然住在撷芳殿，可毕竟每天要去向皇额娘请安，额娘之前又干了那样的事情，我身为兄长也要保护好幼弟。” “是。” …… 卫嬿婉抱着孩子来到长春宫时，见皇后正守在摇篮前愁容不展，而七阿哥的哭声依旧很弱:“嫔妾请皇后娘娘安，六公主请皇额娘安。” “嬿婉。快起来快起来。”皇后将卫嬿婉带到摇篮前:“永琮如今都三个月大了，易感风寒不说，个头也不见长，也不愿意吃奶。我听说璟妧之前也有一段时间不爱吃奶，你当时是如何做的？” 卫嬿婉将璟妧交由乳母抱着，最后，从摇篮里将七阿哥抱起，让七阿哥靠在自己肩上。卫嬿婉轻轻拍他的后背:“七阿哥上次吃奶是什么时候？” 乳母春娘道:“回炩主儿，得是两刻钟(半个小时)前。就吃了几口就不吃了。” 卫嬿婉毕竟在异世呆了好几年:“皇后娘娘，嫔妾确实有一法子，只是……” “你但说无妨，不管是什么法子，只要能让永琮平安长大，什么事都可以。”皇后看着自己的儿子每天都这样，简直心痛的不行。 卫嬿婉拍了一会儿就将七阿哥放进摇篮里，最后，让乳母将自己准备的东西拿出来是。 卫嬿婉仿照异世的纸尿裤，将尿布缝了几针，虽说不如异世的好用，也有些松垮，但好歹也能将就。 卫嬿婉亲自为七阿哥换上后，又将一块轻纱盖在摇篮上:“每日可将七阿哥穿成这样，注意不要露脸，以防眼睛受伤，每天晒上两刻钟。每次喂七阿哥吃完奶后，就像我刚刚那样为七阿哥拍一拍，每日让七阿哥睡上七个半时辰或者是九个时辰即可。” 皇后赶紧让两个乳母带七阿哥出去，随后卫嬿婉又拿出一些小孩的玩具:“这剩下的几个时辰，除了吃奶之外，便让乳母多陪他玩一玩，可能带声音的容易吓到七阿哥，嫔妾拿的这些都是发出声音小，或者是不发声的。” 皇后借着卫嬿婉想的法子这么用了几天，发现永琮果然比平常能吃了些，个头也长了一点。 因为白天有两个乳母轮流陪着七阿哥玩，消耗太多体力，晚上睡的也比平常睡的熟了些。 皇后大喜，每次皇上过来，皇后都会当着皇上的面儿夸赞卫嬿婉。 皇上也常去卫嬿婉那里，连带着对六公主也喜爱了不少。 再加上卫嬿婉会争宠，到了这夏季，卫嬿婉便备个一些萤火虫在院里放着，因母亲受宠，皇上对六公主的宠爱，甚至隐约有些要比肩五公主和四公主的样子。 第83章 七夕 时间到了七夕，芸枝在为如懿上妆时提到海兰:“听闻海主儿这三个月都没能见到五阿哥，起初海主儿还以为是皇后干的，可经过打听才知道是五阿哥自己不想见。” 如懿叹了口气:“不见也好，当初皇后娘娘的端慧太子就是因海兰薨逝，五阿哥如今又养在皇后膝下，七阿哥又体弱，正好也能防着别人将脏水泼给海兰。” “是。”芸枝为如懿插好簪子:“就是苦了海主儿，脾气那么好的人，如今气的在崇敬轩砸杯子。只是内务府又怠慢，杯子砸了一月都不送去新的，海主儿如今喝水都只能拿着茶壶喝。” 如懿不禁皱眉，觉得海兰如今这样也太不懂事儿了:“一会儿你去内务府说一声，让他们尽快给海兰送去新的杯子，另外叮嘱海兰，以后不要这么毛躁。” “是。” 这时菱枝走过来:“主儿，今日是七夕，皇上说今晚要来陪主儿，主儿挑件衣服吧。” 如懿看着菱枝手中一些深紫色的衣服，不禁问:“怎么都是这些深色的？” 菱枝低下头:“自从主儿上回穿了一件姚黄牡丹的衣服后，内务府送来的衣服就再也没有浅色的，全是这些深色的。” 芸枝看后都觉得这些衣服实在是老气横秋，四五十的人估计都不这么穿。 如懿反而笑了，拿过其中一件紫色的衣裳:“就这件吧，不穿浅色的也好，省的穿了之后那帮人又会说本宫装低调。” “是。” …… 到了晚上，皇上与如懿坐在院中的椅子上看着漫天的繁星。 皇上指着这天空的点点繁星道:“如懿啊，这漫天的星空，你有什么愿望赶紧许下吧，听说七夕许愿特别灵验。” “臣妾只希望和皇上长长久久的。” 皇上拉住如懿的手:“长长久久是多久啊？” “能多长久就多长久。”如懿靠在皇上肩上，真心希望这时间能够停留在这一刻:“臣妾总和皇上在一块儿。” “不离不弃，好。”皇上道:“如懿啊，朕有一事要和你商量，皇后产后虚亏后宫的事情不能料理，皇额娘年纪也大了逐渐力不从心，朕思来想去呢，你协理过六宫事务，还是你最为稳妥，再加上璟妧如今也已经半岁了，就让炩妃在旁协助你。” “臣妾做事不够仔细，再加上炩妃还要抚养六公主，不如请纯贵妃一同打理？” 皇上想了想:“这纯贵妃性子温柔，但是耳根子软，又无主见，这六宫的事务繁杂只怕她也帮不上你什么，炩妃从前协理过六宫事务，心思又细，让她帮着你料理也是好的。” 如懿撅着嘴，语气娇俏道:“皇上都想好了，还问臣妾。” “朕要劳动你，自然有东西要赏你。进保。” “嗻。” 如懿见有赏赐，便坐起身想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只见那盒子中躺着一枚玫瑰样式的宫样珠花，如懿拿起来看了看，转头询问旁边的皇上:“这是臣妾独有呢，还是合宫都有？” 皇上早就想好了说辞:“这是宫样珠花，是朕特别为七夕制作的，皇后呢，是佛手花，纯贵妃呢，是绣球，嘉妃呢，是栀子，炩妃是凌霄花，舒嫔是珍珠兰，每人一支。” 皇上见如懿撅着嘴，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便起身拿过如懿手中的珠花:“但这玫瑰呀，是你独有的，代表着你和朕的情分不同，也像你说的，长长久久，朕希望你会喜欢。” 如懿听了这话面色一红，脸上都带着有些小女儿的娇羞，没有说话，则是朝头上一指，示意皇上为她戴上。 是皇上看着如懿那画的柳叶眉，再配上她这娇羞的表情，真是咋看咋别扭，皇上感觉她要是晚上侍寝的话，这么一笑，估计能吓着自己。 皇上强压下心里的排斥，为如懿带上，心里盘算着，一会儿自己要想个什么样的法子离开。 这时，不远处的永寿宫，空中升起一盏盏的孔明灯，伴着闪烁的萤火虫，好似那些孔明灯是从仙境中飞出来的。 皇上看了心中大喜，忙找了个由头就去了永寿宫。 …… 皇上一进永寿宫，院儿中飞舞的萤火虫，再加上院子里摆着的几缸荷花，好似这些小精灵，是从这盛开的荷花中飞出来的。 而此时，欢笑的几个主仆好似没有注意到皇上。 卫嬿婉怀中抱着璟妧，璟妧的手中则拿着一只孔明灯:“璟妧只要一松手，这个孔明灯就可以飞起来喽。” “飞！”璟妧将灯往天空一抛，那孔明灯在空中晃了几下，还是稳稳的向上飞去。 “璟妧真棒，这是璟妧自己放飞的一只孔明灯，高不高兴呀？” 璟妧高兴的手舞足蹈:“啊啊。” 王蟾也赶忙道:“六公主真棒，奴才再给您拿一盏。”王蟾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皇上，这才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跪下:“奴才给皇上请安。” 众人纷纷朝门口看去，这才慌忙行礼:“嫔妾给皇上请安。六公主请皇阿玛安。” “奴婢给皇上请安。” “都起来吧。” “谢皇上。” 璟妧一看到熟悉的人，嘴里阿巴阿巴的说着一些大家听不懂的话，不过想来应该是在向自己的皇阿玛描述，刚刚放孔明灯的样子。 皇上也顺着自己的小女儿，每当璟妧停下后，皇上就装作听明白的点点头:“喔，是嘛。” 皇上这样做的结果就导致，璟妧说的更起劲了。 “哦，这样呀，那皇阿玛陪璟妧放一只孔明灯好不好呀？” 璟妧:“啊。” 皇上装作没听明白的样子:“是好还是不好啊？” 璟妧急的不得了，闭着嘴哼哼唧唧，好似在酝酿这个字该怎么说:“好~” 皇上被小女儿逗得哈哈大笑，王蟾也有眼力见的赶忙递过一只孔明灯。 皇上与卫嬿婉，还有卫嬿婉怀中的六公主，一同放飞了这一盏孔明灯。 此时，翊坤宫的如懿看着空中冉冉升起的孔明灯，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 脸上一滴泪滑落，如懿可能是想把眼泪往上抹，结果也不知是口脂涂的太重还是怎么着？ 芸枝就眼睁睁的看着如懿擦眼泪的同时，把五官擦的变形，一条鲜红的痕迹还跟着眼泪一起往上撇。 第84章 八阿哥 七夕过了几天便是中元节，在这期间，宫人讨论最多的，无疑就是如懿与卫嬿婉。 毕竟七夕当天，皇上可是翻了如懿的牌子，结果早上却从卫嬿婉的永寿宫出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众人心里跟明镜似的。 到了中元节这天，从早起天空就阴沉沉的，到晚上更是下起大雨，宫人们连花灯都没法放了。 永琮虽然这段时间睡眠好了些，可仍仍然是被这雷声吵的，睡觉都睡不安稳，一直皱着眉头。 两个乳母轮流哄着，好歹是没让七阿哥醒过来。 但同时，因孩子眼神明亮，今天又是中元节，害怕七阿哥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皇后便命素心将自己佛堂里供着的佛像请了出来。 这时，启祥宫的丽心突然过来，说是嘉妃发动了好半天，一直生不下来，想请皇后娘娘去看看。 皇后娘娘回头看了看七阿哥，看见这孩子睡的安稳了些，便动身前往启祥宫，又命人去将皇上请来。 只是这雨下的太大，皇上又在养心殿议事，一时半会儿也过不去，好歹是有皇后娘娘陪着，嘉妃最后还是平安的将八阿哥生了下。 卫嬿婉站在庭院中抬头看着这雨天，春蝉害怕卫嬿婉会着了风寒，或者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便想劝她回屋，可卫嬿婉推说自己在这边站一会儿就回去。 卫嬿婉伸出手，接着这天空掉落的雨滴，雨滴砸在名贵的护甲上。 也是这个时候，也是这个雨天，当初这双手，可没有如今保养的这么好，在那宫道上，那人的伞一偏，就是偏了一辈子。 卫嬿婉正愣神，头上突然投下一片阴影，同时，一只温柔的手将卫嬿婉的手拉到伞下，轻轻为其擦拭。 “进忠公公。” 进忠一手拿着伞，胳膊底下还夹着一个盒子，却还是腾出手来擦干卫嬿婉手上的雨水:“炩主儿，今儿是中元节，您还是别站在这岗下的好，当心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了身，奴才奉皇上之命为您送赏，主儿，进去吧。” 卫嬿婉感觉眼睛有些湿润:“你扶本宫进去。” 进忠一听能碰到自己的天仙儿，心里都快乐开花了:“嗻，奴才自然会扶好炩主儿。主儿，快进去吧，别着凉了。” …… 等到第二天下了朝，皇上这才腾出时间来探望自己昨晚刚出生的小儿子，只是这孩子是鬼节生。皇上打那之后就很少来探望。 洗三和满月礼都是按照规矩办的，也是到了满月这天，皇上才让内阁拟个名字，为八阿哥取名为永璇。 金玉妍虽说是玉氏来的，可来到这大清也是读过当地的书籍，自然知道“璇”是什么意思，美石似玉，连玉都不是。 可不管再怎么生气，金玉妍还是得带着笑脸，因为今天八阿哥满月之日，皇上自然是要来这里。 …… 又过了段时间，嘉妃带着自己的八阿哥准备去向皇后请安，正好碰上来这里看玉簪花的如懿。 “请贵妃安。” “八阿哥请娴贵妃安。”随后，乳母便将八阿哥抱上前让娴贵妃看看。 金玉研见如懿连护甲都不摘，不由得提起心来。但随后看着她只是伸出两个手指头拉开襁褓，也就松了口气。 “八阿哥长的越发的好了。” 乳母抱着八阿哥退下，金玉妍笑了笑:“多谢娴贵妃夸奖。只是……” 金玉妍看了看:“贵妃娘娘不是要去向皇后请安吗？这翊坤宫可就在长春宫边上，莫非是……贵妃娘娘也同嫔妾一般来，想摘些紫玉簪花献给皇后娘娘？” 如懿抿了抿唇:“本宫听闻御花园的紫玉簪花快开了，想着如今时间还早，便先来御花园看看。” “哦，原来如此，那嫔妾便不打扰娘娘了。”然后金玉妍行礼告退。 …… 等来到长春宫后，金玉妍命丽心将刚摘的紫玉簪花奉上，随后摇着扇子道:“嫔妾刚刚在御花园的时候还碰到贵妃娘娘了呢，唉，只是嫔妾运气不好，嫔妾刚走，听说，这皇上就来了。” 皇后听了这话，心中存了一点疑虑，等到如懿来时，看到她手上并没有摘什么紫玉簪花。 又联想到这几日的传言，不禁心想，莫非是如懿是借着看玉簪花为借口，实则是在皇上的必经之路偶遇？ 第85章 桑菊饮 如懿与卫嬿婉一同协理六宫，今日一起翻看账目时，如意懿突然看到卫嬿婉头上戴着的凌霄花簪，比自己戴的玫瑰花簪大了不少，而且还更加漂亮。 如懿从前听叶心说，这个卫嬿婉长的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可是自己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卫嬿婉和自己不像，她身上反而有几分端庄好似她不是一个妃子，而是皇贵妃似的。 卫嬿婉算完了自己手里的账目，随后又翻看起各个宫殿的人手增加或调转:“诶，贵妃娘娘，这个叫凌云彻的侍卫，嫔妾看到您将他调到御前了。” 如懿点点头:“是啊，他在冷宫时救过本宫的性命，本宫便赐他大好的前程。” 如懿歪头看着卫嬿婉:“炩妃觉得不妥吗？” 卫嬿婉合上本子:“并没有，只是这凌云彻出身下五旗，这御前侍卫得上三旗出身。” “出身不是最主要的。”如懿看着手中的账本:“本宫原以为，你会帮扶他一番，可谁知你当了嫔妃后，便好似没有他这个人一样。” 卫嬿婉淡淡一笑:“嫔妾如今既然已是皇上的人，那心中便只能有皇上一人，更何况嫔妾在宫女时，便已将银子尽数还了他。身为嫔妃，却与一个侍卫来往过密，恐会惹人非议。” “清者自清。”如懿却不以为意:“没做过的事便坦坦荡荡，这世间有公允之道，若是心干净了，看什么都是干净的。” “若是这天下真如娘娘所说，恐怕官员就没有要处理的案子了。”卫嬿婉将账本放好起身行礼道:“贵妃娘娘，嫔妾这边的账目已经理完了，想来这个时候璟妧应该醒了，嫔妾就先告退了。” 如懿点了点头。 …… 等到晚上，卫嬿婉乘坐凤凰春恩车去侍寝时，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凌云彻。 此时，天空正下着大雪，将凌云彻的肩头都打湿了，凌云彻看向卫嬿婉的眼神含着伤感。 卫嬿婉低下头跟随进忠去了围房更衣，进忠听说过这个叫凌云彻的侍卫，毕竟出身下五旗，一下子成为御前侍卫，尽管是娴贵妃举荐，但进忠还是要好好打听一下。 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居然发现，这人与卫嬿婉是同乡，不仅如此，这两人更是青梅竹马。 进忠回头看到凌云彻还在看，不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凌云彻赶紧把眼神挪开。 …… 快到除夕，京城中却起了痘疫，这痘疫从河北蔓延到京师，无数小儿病亡，难以救治。 世祖皇帝就死于这个病症，而圣祖皇帝年幼时也得过，宫中对此格外重视，还供奉起了痘神娘娘。 卫嬿婉给宫里所有人都赏赐了桑菊饮，这东西能治疗痘疫早期的症状。让众人喝它也是为了防止有人生痘。 只是这其中的杏仁、桑叶、连翘和菊花味道都有些苦，合在一块更是苦的不行，璟妧哭着闹着不要喝。 卫嬿婉就想了一个办法，就命宫里所有的下人，喝这个桑菊饮时都必须要装作极为好喝的样子。 这法子果然有效。六公主在见到大家喝的这么香，自己也拿过喝了一大口，结果直接把这个一岁大的小人苦的哇哇大哭。 之后大家又装作争抢的样子，引得六公主又喝了一大口，打那之后，六公主但凡闻着这个味儿，就把嘴巴闭得紧紧的，怎么也不喝。 一些小宫女也觉得苦的不行，没办法，卫嬿婉只好往这桑菊饮中放了些糖，皇上来后，也是头一次尝到放糖的茶，但听闻这桑菊饮可治疗早期的豆疫，皇上直接将其一饮而尽。 随后皇上直接下令，和宫都要喝这个桑菊饮。小孩子喝不下去，就多放些糖。 八阿哥和七阿哥太小，那便让乳母喝下，一半奶水一半药水的喂着。 第86章 有喜 快到十一月时，永寿宫传来好消息，炩妃娘娘已有三月身孕，皇后与皇上大喜，皇上除了妃位该有的赏赐外，还额外赏赐了一些其他的奇珍异宝，皇后则是按照妃位的赏赐，足足添了一倍的量。 翊坤宫内，如懿叫来了意欢和海兰说话。 意欢与如懿下棋，海兰则坐在一旁做着绣品。 意欢的神情有些落寞:“听闻炩妃又有喜了，她生完六公主才不到一年。听闻炩妃当年生产完后，希望能好好养身子，绿头牌一直是放在最后面。” 如懿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落下一子。 海兰冷哼一声:“听闻炩妃协理六宫时，每逢年节都会大兴赏赐，皇上和皇后平日里给她的赏赐大多都是栽在这里，自己几乎留不下一点，真是会做人的很。” 意欢落下一子，局面产生反转:“为了收买宫里的下人，她只能拼命的讨好皇上和皇后，炩妃所出的六公主，宠爱不仅能和四公主与五公主比肩，甚至隐隐有压过的势头，就连和敬公主都极其疼爱这个妹妹。” 海兰想起当年七夕的事情，不禁为如懿抱不平:“攀龙附凤倒是在炩妃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姐姐是贵妃，在七夕那天，炩妃甚至还用手段将皇上带去了她那里。这炩妃本就是无子封妃，若非如今贵妃之位已满，她靠着肚子里这个，肯定会迷惑的皇上封她为贵妃呢。” 如懿手中摸索着一个棋子:“炩妃为了向上爬，是不择手段的，她的这些谋算，就算告诉我们，我们也不会做的。” 海兰和意欢听了如懿的话，都会心的笑，是啊，一个女人没有家世，那他只能牢牢抱住皇后这根浮木，紧紧抓住皇上的宠爱，否则一个不小心便会葬身大海，万劫不复。 芸枝站在如懿身后没敢说话，她知道炩妃大兴赏赐并不是在协理六宫时有的，早在炩妃刚成为贵人时，每逢年节都会在自己宫里大兴赏赐，去永寿宫送赏的人也都能得到不少的赏银。 自己一个在内务府当差的小姐妹就跟自己说过，说她当时想尽办法买通公公，每次去永寿宫中送赏的人里都有她，如今，她攒下的银子，已经能在家乡买一间小屋子了。 当时还问自己，说自己身为如懿的贴身宫女，每逢年节，应该也会得到不少赏赐吧。 芸枝当时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别说赏赐了，有时主儿没有宠爱。内务府踩高捧低，月例甚至都发不够，等有了宠爱，有了月钱，如懿倒是会补上他们从前欠下的俸禄，只是每逢年节的赏赐极少，连每月一半的月钱都赶不上。 …… 永寿宫内。 “恭喜主儿，贺喜主儿。” 卫嬿婉坐在榻上，一手抚着肚子，一手护着女儿:“春蝉，赏。” “奴婢多谢主儿。” 卫嬿婉看到璟妧盯着自己的肚子:“璟妧，你要当姐姐啦，你是希望额娘给你生个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呢？” 璟妧看了看自己额娘的肚子，随后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抱住卫嬿婉:“要额娘。” “喔，要额娘呀。”卫嬿婉疼爱的亲了一口自己的女儿:“我的璟妧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第87章 甜白釉 如今到了冬日，尽管乳母们很少带着七阿哥外出晒太阳，可这毕竟是冬天了，小孩子又脆弱，就在这节骨眼上，七阿哥又染上了风寒。 皇后气愤的将两个乳母全都责打了一番，命齐太医好生照料七阿哥，如今痘疫四起，宫中也有不少人感染痘疫身亡，从前慧贤皇贵妃身边的茉心就染上了痘疫，皇后特地给的一百两丧葬费，又听闻她的额娘也因痘疫身亡，便又赐了一百两。 卫嬿婉听说后也赏赐了一百两，还托人在宫外找了一处风水宝地，茉心对两人千恩万谢，又想到慧贤皇贵妃生前的仇人如懿。 便想尽办法送了消息，说是希望能够见如懿一面。 如懿起初不知道茉心为什么想见自己，海兰也不明白，不过又想到茉心如今只是一介宫女，姐姐是贵妃，所到之处有许多人保护，见一见应该也无妨。 如懿和海兰来到古董房宫女们所住的大通铺。一进门就看到茉心坐在床上，头上戴着一朵白花。 “家里出白事了？” 茉心下床跪在如懿面前:“奴婢请娴贵妃安，奴婢的额娘过身了。” 如懿转头吩咐芸枝:“去备下五十两银子，给茉心的额娘办后事。” “奴婢这就回宫去取。” 茉心又往前挪动了一下:“难得娴贵妃肯给些赏赐，倒不计较奴婢曾帮着慧贤皇贵妃害过你。” “你是慧贤皇贵妃的贴身侍女，最多也只是奉命行事，本宫何须与你计较？” 茉心突然一把抓住如懿的衣角，吓得海兰急忙上前拉开，可茉心力气大的惊人:“贵妃娘娘，奴婢有一计，贵妃娘娘若是讨厌谁，便可将感染痘疫之人所穿过的衣服换给他穿。” 如懿看到茉心如同疯癫的神情也害怕了，赶忙用眼神示意下人将她拉开。 茉心死死抓住如懿的衣服:“娴主儿是不是不相信这方法是否可行呀。那娴主儿自己试试不就行了！” 三宝使劲拉着茉心的胳膊，因两个力量相抗，茉心的胳膊逐渐露了出来，三宝看到茉心的胳膊吓得立刻松开:“她感染了痘疫！” 此话一出，那些下人不由自主的后退半步，海兰一听直接上前疯狂的打她，拉着她的头发往后拽:“松开，我让你松开姐姐！” 等其他下人反应过来也慌忙上前去掰他的手，好不容易是将茉心扯开，众人赶紧护着两位主子出了古董房。 如懿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情，整个人有些惊魂未定:“叶心，扶你家主子回去，海兰，你们回去之后多服用一些桑菊饮，这痘疫传染严重，所有的下人回去都必须要喝桑菊饮，提防有人感染痘疫。” “是。” …… 这日皇上正与如懿在养心殿用膳，显然这是晚上要如懿侍寝。 这时进忠进来禀报:“皇上，炩妃娘娘带着六公主来了。” 皇上一听小女儿来了:“哦，是吗？快请进来。” “嗻” 卫嬿婉手里牵着璟妧，乳母也在旁边，小心翼翼的扶着。 璟妧倔强，一定要自己走进来。 璟妧迈着小短腿走进殿里，在两个乳母的帮助下，与母亲一同向皇上请安。 “臣妾请皇上安，请贵妃娘娘安。” 璟妧挥着小手，让乳母们不要说话，自己结结巴巴的:“房……房阿玛，安。”至于如懿璟妧就不认识了。 乳母便接过话来:“六公主请娴贵妃安。” 皇上起身将六公主抱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璟妧不认得如懿，叫不出来也无妨。” “臣妾今天一早做了吃食，听闻皇上与贵妃娘娘正在用膳，所以特地奉上。”卫嬿婉回头示意澜翠，澜翠便从食盒中端出一碗燕窝。 卫嬿婉将燕窝往前放了放:“臣妾用了一钱(三克多点)的燕窝，又放入了冬虫夏草一起炖，二者加在一起最是滋补请皇上和贵妃尝尝。” 皇上点点头:“你怀着身孕，这些事情让下人做即可，坐下一起吃吧。” “臣妾多谢皇上，只要皇上喜欢，臣妾不觉得累。” 进忠有眼力见的将凳子摆放的靠近皇上。而皇上又左手抱着六公主，乍一看真像是温馨的一家三口。 如懿看到这一幕，也不知道脖子里是卡了什么东西，皇上一扭头就看到如懿伸了一下脖子。又转头看向左边温柔体贴的卫嬿婉。皇上突然有点疑惑，自己当初为何这么迷恋如懿。 卫嬿婉抬头看到不远处架子上摆放的香炉:“果然，皇上这里的东西都是极好的，像着甜白釉，釉色洁白，肥厚莹润如玉，细看无棕眼，当真是极品。” 皇上听后很是高兴:“果然，你在朕的身边长了不少见识，不再是从前那个诗词都不知道是何意的宫女了。” “有皇上这个良师，是臣妾三生有幸。” 一顿饭吃下来，有人欢喜有人愁，毕竟卫嬿婉怀有身孕，好歹今晚侍寝的人并没有更改。 卫嬿婉临走时，皇上还下令命人将那甜白釉赏赐给卫嬿婉。 第88章 痘疫 只是到了晚上，如懿已经沐浴更衣准备和皇上就寝时，皇后宫中的总管太监赵一泰突然急匆匆的跑来:“皇上，皇上不好了皇上！” 皇上不满有人打扰他的好事:“愈发没规矩了，何事？” 赵一泰跪在殿外:“七阿哥风寒不减，发了高热。今日乳母为七阿哥更衣时发现，七阿哥身上出现了红疹子，齐太医为其诊断，发现七阿哥染上了痘疫。皇上，你快去看看吧皇上！” “永琮！”皇上立刻起身，连衣服都来不及披就往长春宫跑。 皇上赶到时，宫人们正准备将七阿哥带走，毕竟七阿哥染上了痘疫一定要隔离开来。 素心和莲心急忙拦着皇后，皇后不停的挣扎想要夺回自己的孩子:“谁也不许送走我的永琮！让开！” “皇后！” 皇后听到声音，一看是皇上来了，仿佛见到了救命的稻草:“皇上，永琮呢？” 进忠道:“皇上，七阿哥已经送出去，有太医照顾呢。” “都该死！”皇上龙颜大怒:“是怎么伺候的？” 莲心道:“回皇上，七阿哥这几日感染风寒，不知怎的就发展成了高热，今日为七阿哥更衣时才发现，七阿哥身上出现了红疹子。” “宫里得痘疫的不是都化了吗？” 素心不敢抬头:“皇上宫里最先得痘疫的是一个老嬷嬷，就是原先慧贤皇贵妃身边茉心的额娘，之后茉心也得了痘疫，他们都死了。” 皇上不明白为什么老天不肯留下他的嫡子:“不许送永琮出宫，让五阿哥从撷芳殿搬出来，把七阿哥挪到撷芳殿去，隔开来医治。” 皇后跪在地上，死死抓住皇上的衣角，苦苦哀求:“皇上，永琮他还小，从未离开过臣妾。臣妾要去陪永琮。” 皇上蹲下身子安慰她:“皇后，朕已经尽力了，尽力把永琮留在宫内，可朕得为紫禁城内的所有人的性命着想。” …… 这边的嘉妃也感到奇怪，自己还没做什么呢，这七阿哥居然染了痘疫，莫非是老天都在祝她？一定是了，不仅让七阿哥染上痘疫，今早太医也诊出，自己又遇喜了。 …… 除了七阿哥染上痘疫，崇敬轩的海官女子也染上痘疫了，就连刚到长春宫的五阿哥身上也出现了疹子，匆忙挪到了撷芳殿去。 卫嬿婉一听说这事儿，立刻让春蝉悄悄去询问了芬姑姑，又派澜翠去永和宫那边打听打听。 带回的消息，芬姑姑那边并没有人使银子换衣服，而玫嫔那边一切如常。 而唯一一点，就是茉心在生前求见了如懿，本打算将痘疫传给如懿，可海兰拼命护着如懿，导致最后只传染了海兰。 卫嬿婉摸着肚子:“海兰染了痘疫后，去撷芳殿探望五阿哥，结果五阿哥去向皇后请安时，间接传染给了七阿哥？” 王蟾上前道:“撷芳殿那边的宫女说，先前皇后娘娘生个七阿哥后，五阿哥就不再与海官女子见面，直到如今马上就除夕了，五阿哥这才与海官女子见了几面。” 海兰毕竟是可以为了如懿孕期吃朱砂的人，利用孩子去害死皇后的嫡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卫嬿婉叹了口气:“想办法多弄一些治疗痘疫的药送去撷芳殿，接下来只能看这孩子的命了。” …… 治疗痘疫的药极苦，五阿哥如今快到六岁，已经懂事，知道这些药可以救自己的命，因此不管多苦都强迫自己喝下去，没过两天，五阿哥的症状就有所缓解。 可七阿哥如今才一岁，尝到苦就想办法吐出来，怎么喝也喝不进去。只有烧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才能勉强将药灌下去，然而等烧退了之后，便再也喂不进去，以此恶劣循环。 皇上听后下令不管怎么样，一定将药灌下去，先把人治好再说。 可硬灌的话，这一岁的小人有时候就能被呛的一个劲的咳嗽，有时甚至能憋的脸和脖子通红。 海兰那边压根就没人过去，皇上命人将海兰的宫殿关了，只给她一些药物，让她们主仆三人自己熬着喝。 现在皇上怎么也想不明白，当初自己怎么会同意留下海兰呢？正好借此机会让海兰自生自灭，没准七阿哥的事情也是她干的，如懿但凡问起，皇上便说已经派人送了药去，且有人医治，反正如懿也不会去看看是不是真的，自己嘴上说说就行了。 …… 皇后自从七阿哥被送来撷芳殿，就整日整夜的守在撷芳殿门口，期盼着能有好消息带出来。可只有五阿哥症状有所缓解的消息。 皇后也听说了七阿哥喝不下药的事儿，又气又急，却只能无助的哭泣。 皇上也跪在祖宗面前，祈祷能够保佑自己的孩子，如懿过去送饭也跪在皇上旁边劝他顾惜自己的身子，并安慰他七阿哥一定会没事的。 但尽管太医院的人拼尽全力的救治，奇迹还是没有发生，在除夕的前一天，七阿哥薨逝。 卫嬿婉派人偷偷将查到的这些消息递给毓瑚姑姑，毓瑚察觉此事事关重大，便将此事告知了皇上。 皇上直接将海兰废为庶人，命人将海兰直接活活烧死，连她身旁伺候的两个丫鬟一起烧死。 对外就说因为痘疫薨逝了，为防止传染将三人全部火化。 如懿想去找皇上，可却被挡在宫里，为首的进忠说，如今宫中因痘疫死了好几个人，因海兰生前和如懿走的近，所以要让如懿暂时呆在自己宫里，确保没有染上痘疫才能让其出去。 第89章 东巡 第二日的除夕宴会照常举行，大家都知道七阿哥在除夕的前一天薨逝，因此整场合宫家宴吃的十分沉重，所有人都撑起笑脸祝贺新年。 皇后病倒没有出席，卫嬿婉和嘉妃在宴会结束后，就与和敬公主一起来探望皇后。 素心看到三人来了便起身行礼:“奴婢请炩妃娘娘、嘉妃娘娘安，请公主安。” “皇额娘万安。” “嫔妾请皇后娘娘安。” 和敬公主接过素心手中的红枣燕窝跪在皇后面前:“皇额娘，您多少吃点吧，您还有女儿呢。” “是啊皇后娘娘。”卫嬿婉也劝皇后:“身体好了比什么都好，您就吃一点吧，您这样不吃不喝，端慧太子与七阿哥若是看见您这样，他们也走的不安宁啊。” 这句话非常管用，皇后一听，便强撑着身子吃了几口:“永琏没了，永琮也没了，我一个连自己儿子都保不住的额娘，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嘉妃赶紧道:“娘娘，您可千万别这么说。” “皇额娘，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和敬公主赶忙握住皇后的手:“若是连您都这样灰心丧气的，那女儿可怎么办呀？皇阿玛有那么多的儿女，可女儿只有您一个额娘呀。” 和敬公主看着皇后这样，不禁为母亲感到不平:“皇阿玛也真是额娘都病成这样了，他干嘛还要提出东巡的事情？” 卫嬿婉赶紧提醒:“公主！” “东巡？什么东巡？” 和敬公主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但此时，皇额娘已经知道，也只好道:“皇阿玛要带着六宫嫔妃，和皇子公主们去齐鲁之地，他们要去登泰山，祭孔庙。” 皇后的呼吸有些急促:“这是皇上登基十三年以来第一次东巡，本宫是一国之母，怎么可以不去？” “皇额娘，您不能去，您现在还病着呢。” 卫嬿婉和嘉妃也劝皇后不要去，养好身子最为重要。 皇后摇摇头:“可本宫若是不去，那到时候，又是事事，由娴贵妃越俎代庖。” 卫嬿婉劝道:“皇后娘娘，您是一国之母，您不喜欢的人就不配活着，您若是担心娴贵妃大可找个由头，让她也无法前去东巡，何苦拿您自己的身子去折腾呀？” 皇后强撑着身子:“可是她屡屡仗着自己与皇上的情分，事事都越到本宫前头去，若是找个由头，不知道她会在皇上面前怎么说本宫！” 金玉妍想了想跪下:“皇后娘娘，嫔妾愿意为您分忧。” …… 第二日，如懿不知怎的，身上长了好些红疹，她两个贴身的宫女身上也出现了这种红疹。 原本就紧闭的翊坤宫直接上了锁，太医院派来了李太医为如懿诊治，太医院推说，原先照顾如懿的许太医，被选中了要与皇上一起去东巡，齐太医在照看皇后娘娘，包太医则照看炩妃，另外一个医术高明的太医，则是去照看被诊出有两月身孕的嘉妃。 目前也就只有李太医能腾出空来为如懿诊治。 皇上听闻此事，便将如懿的名字从东巡的名单里划掉，正好皇后身体不佳，五阿哥刚刚大病初愈，这三人正好留在宫中。 钦天监监正也说，他推算出了东巡的时间，二月初四是个上上大吉之日，只是天象有异，喻指着中宫的星宿不太稳定，钦天监监正推算，皇后娘娘不可参加此次东巡，若是参加的话，恐会有大祸临头。 皇上一开始听说此事还很不高兴，毕竟中宫失子又病成这样，可不就大祸临头，若是连这都不算大祸，那就只有…… 不过也正好，皇后娘娘在听说娴贵妃不去后，并没有强行要求一定要跟着，皇上便让李玉安排下去，炩妃与嘉妃有孕，最主要的就是要护好她们两人，她们二人的肚子，可不能出任何意外。 卫嬿婉也算着，上辈子皇后娘娘薨逝的时间是四月初，而太医推测的产期也是在四月。在一国之母薨逝前后出生，这日子都不是太好。 可若是提前一个月生的话，卫嬿婉又担心自己儿子会体弱。 皇上已经问过太医，卫嬿婉的肚子如今已经六个月大了，到齐鲁之地最多也就半个月的时间，而且卫嬿婉素来身体康健，因此皇上才放心的把卫嬿婉也加到同行名单里。 第90章 九阿哥 到二月初二，皇上便带着六宫嫔妃与皇子公主们一起前往齐鲁之地，因这是皇帝登基十三年以来第一次东巡。上一次皇帝东巡还是圣祖康熙皇帝平定准葛尔叛乱时。 因此，不仅皇帝重视，其他官员、嫔妃们也格外重视。 皇上在这宫中失去了两个嫡子，再加上七阿哥是死于除夕的前一天，这个年过的也不安生，皇帝困在宫中触景生情，也想借着东巡一事外出散散心。 此次东巡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皇后与娴贵妃没有一同出来，不过嫡公主出来了，之后的事情基本上是由纯贵妃、炩妃和嘉妃三人处理。 极个别一些需要皇后出面的事务，也由嫡公主代为进行。 路上走了半个月左右，到了齐鲁之地后，由当地官员接引，众人休息了几天后，皇上便带一部分人前去登泰山，拜碧霞元君祠。 然而，富察氏一族在见到皇上第一次东巡，皇后却没有陪伴在侧，不禁感觉丢了颜面，便书信入宫，说皇后这样做无疑会被天下人耻笑，说皇后名不副实，连富察家的面上也无光。 而素心在拿到信后，看了看还在喝药的皇后，最后还是将这些信封全都收了起来，准备等皇后娘娘身体好些了再给她看。 时间慢慢到了三月中旬，齐鲁之地的白玉兰花开的极好。 皇上见璟妧喜欢，就特别命人挪了一棵栽在卫嬿婉的院中。 璟妧今一岁半了，走路已经可以走的非常稳，只是有时候走的太急，还是会摔倒，不过依然会坚强的爬起来，不哭也不闹。 卫嬿婉看着女儿在树下玩儿，突然感觉肚子一阵阵发紧，身下也不自觉流出液体。 卫嬿婉猛然想到，如今距离太医推测预产期还有半月，因这段时间舟车劳顿，太医说可能会提前一两日生产，但如今看来，并不是提前一两日，而是提前了半月。 灯火嬷嬷和水上嬷嬷，以及整个院中的下人纷纷忙碌起来，然而因事情有些突然，乳母只能先将六公主放到屋里，转身给公主拿玩具的功夫，回过头来一看，发现公主不见了。 这可把乳母吓得魂飞魄散，连他们九族埋哪都想好了。 此时的璟妧正根据记忆中的路，哒哒哒的往自己皇阿玛所在的地方跑。 路过的宫人看到也不敢管，毕竟这么大的小孩儿极容易哭，要是让公主哭了，自己能不能保住命都不知道。 此时一个御前宫女正准备去为皇上取茶叶，路过时看到一个熟悉的小身影，立刻认出了这就是六公主。 毕竟这么大小的孩子，万一碰到什么刺客就不好了，那宫女不敢靠近，只好悄悄跟在公主后面一路保护。 李玉看到这宫女刚出去没一会儿就回来，刚想说结果就看到前面小小的六公主。 李玉刚想说话，宫女赶忙示意李玉现在先不要说。 璟妧上台阶的时候一不小心摔倒，李玉和那宫女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不过璟妧只是拍拍小手，站起来继续往屋里走。 李玉一看公主身边没有跟着乳母，心里急得不行，这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此时的皇上正和大臣们商议蒙古科尔沁部的事情，蒙古科尔沁部要为自己的儿子色布腾巴勒珠尔，求娶大清的嫡出公主，可嫡出主目前只有两人，一是皇后所出的和敬公主璟瑟，第二个就是太后娘娘的幼女，恒媞长公主。 皇上正和众人商议是嫁哪个公主好，大臣们就看到从边上跑来一个一岁多点的女孩。 皇上注意到他们的视线，也往边上一瞧，就看到自己的小女儿抱住自己的左腿。 “璟妧？你怎么过来了？”皇上将小女儿抱起，回头却并没有看到乳母或卫嬿婉的身影。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跪下向公主行礼:“微臣请六公主安。” 突然这么多人跪拜自己，璟妧先是一愣，大臣们和皇上都以为六公主要哭了，可六公主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们，随后点头嗯了一声，便抱紧自己的皇阿玛。 “房阿玛，额娘痛，怕怕。” 璟妧说的断断续续，皇上勉强能听出其中的意思，卫嬿婉突然肚子疼，可能是要生了，璟妧头一次见到这场面，所以害怕。 几个大臣也听出可能是皇上的哪个妃子要生了，便识趣的告退离开。 随后皇上便抱着自己的小女儿往卫嬿婉的住处赶去。 路上碰到出来找孩子，顺便告知皇上卫嬿婉生产的澜翠和乳母。 皇上也从她们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情况，随后皇上下令，因乳母看护不当，所幸公主未造成太大的伤害，乳母罚俸半年。 璟妧好像听出，是因为自己出来，然后导致乳母被罚，连忙拉着皇阿玛的袖子:“不要不要。” 皇上叹了口气:“既然公主替你求情，那你便趁平日里公主休息时，手抄上几部佛经，回宫后放到安华殿为公主与炩妃祈福。” “奴婢多谢皇上，多谢公主。” 皇上又想起另一个人，便转头看向那个一直跟在公主身后的宫女:“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奴婢贱名茂倩，姓乌雅。” 皇上点点头:“赏半年的俸禄。” “奴婢多谢皇上。” 等到了卫嬿婉的住处时，卫嬿婉已经生了，嬷嬷赶紧抱着孩子出来跪在皇上面前:“奴婢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炩妃娘娘平安为皇上诞下九阿哥。” 皇上抱着女儿上前查看，看到襁褓中皱巴巴的小人:“璟妧你看，这是你的弟弟。” 璟妧看着这个丑丑的小家伙皱了皱眉，趁皇阿玛与嬷嬷不注意，“啪”的一巴掌就打在弟弟脸上。 吓得皇上和嬷嬷赶忙将这两个孩子分开，九阿哥被姐姐打了撇撇嘴，哇的一声哭出来，那声音，那是那个响亮呀，怎么听怎么委屈。 皇上也没怪自己的女儿，毕竟这个年龄的孩子嘛，总能干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皇上觉得，应该是璟妧看自己弟弟长的实在是丑，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虽说刚出生的孩子是丑，但孩子的表达可能……格外的简洁明了。 皇上为刚出生的九阿哥赐名永璐，“璐”有美玉的意思。 本来打算晋卫嬿婉的位份，可贵妃之位已满，又不能直接将其晋为皇贵妃，皇上只好在原本的份量中，又足足添了三倍的赏赐。 第91章 远嫁 这边皇后也得知了卫嬿婉平安生下九阿哥的事情。不禁点头道:“好啊，如今嬿婉也算是儿女双全了。” 然而，跟着这个消息一同到的，还有科尔沁部求娶大清嫡出公主的事情。 这按照科尔沁部历来的传统，亲王之子成亲是要居住在科尔沁部的，这就相当于远嫁。 皇后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离别父母嫁到偏远之地去，况且这去抚蒙的女子，无一不是早逝，亦或者是一生无子。 毕竟这蒙古哪怕是求娶公主，可仍然觉得满人的血脉终究与蒙人不同，再加上那边的风俗习惯，所嫁去的公主很难有生下孩子的。 皇后立刻命人收拾东西，准备前往齐鲁之地，毕竟见面三分情，再加上自己前不久刚死掉了小儿子。 皇后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嫁到那么偏远的地方去。 皇上的听说皇后要过来时，起初也是吃了一惊，随后心中也了然，知道皇后此次前来定是为了科尔沁部求娶嫡出公主的事情。 皇上对于此事犹豫不决，可朝中的大臣们却有意出嫁皇后的女儿。 太后已经远嫁了一个女儿，若是另一个也远嫁，大臣们担心太后会老怀伤心，可实际上是担心太后实力庞大，容易威胁到皇上。 虽然皇后娘娘前不久刚死了儿子，如今膝下只有和敬公主一人，若和敬公主若是远嫁，那更是要了皇后的命。 但就算要了命，又如何呢？ 没有了皇后，那就表示后位空了出来，那些出身上三旗的士族们便都认为自己的女儿能有机会。 如今，宫中高位的妃子们，纯贵妃虽然有二子一女，可却是汉军旗出身，儿女双全的卫嬿婉也是汉人，大清历朝历代都没有出过汉人皇后。 虽说圣祖康熙皇帝的亲额娘是汉人，但也是直接封了太后，而没封皇后。 清朝皇帝登基后，往往会将自己的亲额娘封为皇后，将自己纳入嫡子的名头，可康熙皇帝却一直都是庶子的身份，只因自己的母亲是汉人，遭到大臣们的反对，无法将其封为皇后。 嘉妃金玉妍又是李朝玉氏送来的贡品，一个贡品怎么可能做皇后呢？ 这大清朝又不像元朝，是不会让一个贡品做皇后的。 慎妃出身下五旗，又是宫女上位，膝下更是只有一个女儿，后位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娴贵妃虽然出身上三旗的乌拉那拉氏，但是家中早已没有重臣，谁都知道乌拉那拉氏没有前朝的重臣，只有后宫的女人。 而如今的娴贵妃更是窝囊，自己的阿玛死了，虽说当初是在冷宫，可出冷宫后却只往家里寄，那些卖不出去的首饰，老夫人没了丈夫，也没有什么门路能卖掉那些首饰，只能放在家里招灰。 太后得知皇后突然过来，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但又觉得应该是富察氏那边给她施压了。 可直到皇后快到了，太后这才从玫嫔的口中得知，前朝商议科尔沁部求娶嫡出公主的事情。 太后立刻通知讷亲，联合朝中大臣坚决反对到底，玫嫔和庆贵人也来劝说，舒嫔来了之后，也只是劝皇上不要那么心烦。 …… 等皇后走后，宫中就只剩下如懿一个嫔妃，如懿早就察觉自己这些红疹只是接触一些东西引起的，并非是痘疫。 一直等到皇后离开，如懿才找到机会，偷偷换上平民的衣服，准备悄悄前往齐鲁之地找皇上。 可临走前，一个绣娘将一封信交给如懿，说这是海兰临死之前拼死送出来的，之前之所以不敢拿出来，是害怕人多口杂。如今，这宫中只剩下如懿一个嫔妃，自然也不需要再隐瞒。 如懿开信封，里面开头皆是海兰对她的叮嘱，说是往后没了自己，希望姐姐能够好好的，自己会在天上永远保佑姐姐。 越往后看，如懿的心中越忐忑。 “我当初是被我兄长送进王府，一开始兄长拼命打通关系，确实是想让我成为当今皇上的女人，可我太害怕了，我打小就不喜欢那些男人，觉得他们粗鲁，可谁知，当皇上得逞后，居然直接离开，我被毁了清白，本来只有一死，幸得姐姐相救。” “慢慢的，我觉得姐姐是那么的温柔，可我却担心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直到当时，姐姐生辰当天的一句话，姐姐说:我喜欢蓝色，而姐姐喜欢紫色，一紫一蓝最相配。打那之后我便认定，姐姐对我的情谊也是一样的……” 后面的内容如懿不敢再看，直接将那几沓纸全部烧掉，烧掉之后，如懿直接干呕起来。 想不到，海兰真的对自己有那样的感情，怎么可以？自己与她清清白白，她居然这样去想自己，难怪自己的少年郎在自己出冷宫后，虽然表面上宠爱自己，但实际上，大多数都是盖着被子纯聊天，原来是因为海兰。 如懿立刻命芸枝和菱枝准备东西，再让三宝外出悄悄安排马车，同时也递个消息给李玉，希望他能在那边接应她，来个里应外合，绝对不会让人察觉到。 如懿对着镜子梳妆，同时戴上自己最精致的护甲。她要去向自己的少年郎解释清楚，从始至终，自己的心中只有他一人，从没有过别人。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既断肠。 如懿看着镜中的自己，决心不再软弱，宫中的主子有三位皇上，皇后与太后，皇上肯定是站在自己这边，剩下的就是想办法得到太后的庇佑。 芸枝得知如懿所想，心中也觉得如懿这次应该是真的想通了，看来往后，她们便不会再跟着吃苦，每逢年节的赏赐也能增多。 芸枝笑的开心:“主儿聪慧。” …… 第92章 杠上了 皇后到达齐鲁之地的当天，便被太后叫去了住处。 “皇后舟车劳顿，按理来说应是好好休息，只是，哀家这里有一个好东西，想要送给皇后。” 皇后笑了笑:“儿臣身子欠安，先前呆在紫禁城内，未能向皇额娘晨昏定省以是礼数不周，哪还敢受皇额娘的东西。” “诶，你是哀家亲自挑选的儿媳，何必这么客气啊。”太后抚摸着盒子中的领约:“这是哀家封贵妃的时候，先帝赏赐的珍珠领约。瞧瞧，这几颗珍珠颗颗圆润，哀家知道你节俭惯了，但璟瑟到了年纪，哀家这件东西，就当做给她添的嫁妆吧。” “来，福伽。” 福伽医生随后端着那条珍珠领约走向皇后，皇后按住莲心上前想要接过的手，最后一个眼神示意素心将一对彩金鸳鸯拿上来。 “巧了，儿臣与皇额娘心意相通，素心。”话音刚过，素心便端着一对彩金鸳鸯上前。 “儿臣不惯奢华，唯有手头这对彩金鸳鸯，是与皇帝大婚的时候，先帝所赐，最为珍贵。如今恒媞长公主要许嫁科尔沁部，儿臣特意奉上为了恒媞妹妹的妆奁增色。” 屋内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太后在看到那对彩金鸳鸯时，眼神就越来越冷，皇后说完后，太后端起一旁的茶水。 “茶水凉了，福伽，换杯热的。” “是。”福伽姑姑便暂时先将珍珠领约收回，先去给太后换茶水。 素心看到皇后娘娘使眼色，便也端着彩金鸳鸯退了下去。 太后又道:“璟瑟是你和皇帝所生，比起那些庶妹，这位嫡公主不知道要高贵多少。璟瑟自己不也总以自诩嫡出，且早早就被封了固伦和敬公主，瞧不起那些庶出的弟妹。自然是她嫁与科尔沁部最合适。” 皇后赶紧道:“璟瑟年幼，说话不知轻重，哪里可以许了人家呢？儿臣把她留在身边好好教导几年，等出落的有模样了，再嫁也不迟。” “你等的了蒙古等不了。”太后的语气已经隐约带上怒气:“自古慈母多娇儿，璟瑟出嫁成了人媳，自然就懂得规矩了，比你这个亲额娘教导要有用多了。” “再说了，这次求娶公主的科尔沁部，是蒙古诸部之首，地位尊崇。” 皇后根本不接:“这不现成有恒媞妹妹嘛。” “唯有璟瑟出嫁，才堪匹配。” “论长幼，恒媞年长，又是璟瑟的姑姑，自然是长辈先嫁再考虑晚辈的婚事。” …… 这边皇上在得知，皇后一到就被太后叫去的事情，而且听说两位主子杠上了。 皇上本打算过去瞧瞧，可走到一半却又折返回来:“唉，朕要是去的话，皇后跟皇额娘一定会要求朕给个说法，朕不能去。” 但，皇后和太后一直这么僵持着也不好，皇上便道:“李玉，你去告诉炩妃，皇后娘娘来了，正好让她抱着永璐去给皇后看看。” “嗻。” 李玉刚走出门口，进忠道:“师傅回去伺候皇上吧，传话这事儿，让徒弟去就可以。” 李玉想了想，也点点头道:“也好，那就你去吧。”好如懿这边再有几天也快到了，需要自己接应。 而这边，张廷玉大人正好求见皇上。 …… 卫嬿婉听说此事不由得冷笑一声:“这是皇上不想去，就让本宫去做这个出头鸟。” 卫嬿婉看向室内已经睡着的两个孩子:“一来一回，永璐刚睡着，肯定会被吵醒。” 卫嬿婉略微有些烦躁，进忠站到身后轻轻为她按摩:“别生气了，炩主儿还在坐月子呢，这月子里生气多了呀，容易落下头痛的毛病，到时候，奴才看了也心疼呀。” “唉。”卫嬿婉叹了口气:“不如就让齐太医去吧，借口给皇后娘娘送药，也好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嗻。” 卫嬿婉等了半响也不见进忠走:“怎么还不去？” 进忠有些委屈:“奴才才来了多久，炩主儿就这么巴不得奴才走呀。” 卫嬿婉轻轻拍了一下进忠:“贫嘴，这事儿要是迟了，对你也没有好处，赶紧去。” 刚刚那一下不轻不重，跟挠痒痒似的，进忠虽然被打，可心里却乐开了花，脸上的笑怎么也压不住:“嗻，奴才这就去。” 等进忠走后，卫嬿婉微微皱眉:不打吧，自己看着憋气，打吧，又不想让他太爽。哼。 …… 这边的太后和皇后依旧剑拔弩张。 太后的耐心已经所剩无几:“皇后，哀家已经远嫁了一个女儿，还要再远嫁一个，你忍心看着你婆母伤心？” “儿臣不敢。”皇后因长途跋涉，再加上刚刚与太后针锋相对，身子已经有些撑不住了，想到自己唯一的女儿，还是强撑着身子:“皇额娘，永琮新殇，璟瑟是儿臣唯一的孩子了，她要守在儿臣身边尽孝，也要为了永琮尽哀。” “你是嫡母，皇帝所有的子女都是你的子女，可是恒媞，是哀家膝下唯一的女儿了，没了她，谁为哀家尽孝？” “皇上至孝，便是恒媞妹妹嫁到科尔沁部，皇额娘也始终有皇上这个儿子。而且，儿臣身为皇嫂，也为了恒媞妹妹着急。诗经有云:‘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恒媞妹妹已经到了慓梅之期(众说纷坛，反正是二十岁往上，差不多是二十五岁左右)，不该再耽误婚期了。” 太后冷冷的看着皇后，语气极尽讽刺:“你这皇嫂真是不易啊，当年那么多波折，差点就是娴贵妃成了嫡福晋，成了皇后。若真如此，今日自称一句皇嫂的，该是娴贵妃。” 皇后被这句话刺激的直咳嗽。 太后还加了一把火:“若是娴贵妃成了恒媞的皇嫂，不知道会不会多体谅哀家呀。” 皇后强撑着身子回怼:“娴贵妃无子无女，那蒙古求娶，能嫁的，便只有恒媞妹妹。皇上，也不必被臣子们力荐了。” 太后瞪着皇后，被她的话给气笑了:“好，好，不愧是哀家自己挑选的儿媳，怪不得连皇帝都夸你，十足的像极了一个皇后的气度。” 皇后不卑不亢:“儿臣多谢皇额娘的夸奖。” …… 第93章 远嫁(一) 太后和皇后正僵持不下时，齐太医硬着头皮上前请安:“微臣见过太后，皇后娘娘。” 尽管齐太医是自己的人，可现在这情况太后正在气头上:“哀家正和皇后说话呢，你胆敢擅闯！” “太后请息怒，皇后娘娘乃是抱病之身，体虚乏力，加之这半月舟车劳顿，需得按时服药。否则的话，凤体难以承受。” 素心也赶紧道:“是啊太后，皇后娘娘该喝药了。” “皇后，你殚精竭虑，一定要好好保养自己的身子，才能护着你的女儿长远。” “皇额娘，儿臣一定会撑着身子与皇上白头偕老，看着女儿出嫁。” “好，哀家盼着你和皇帝白头偕老。”说完，太后由福伽扶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皇后离开时，完全是被莲心和素心搀着回去的。一回去，齐太医就立马将加了分量的汤药喂给皇后喝下，又让皇后在嘴里含了一枚参片。 皇后喝完药后，又让齐太医不管施针也好，汤药也好，一定要让她的身子好起来，她要撑着身子，等到皇上下旨，让恒媞出嫁为止。 只是齐太医给皇后喝的汤药，皆是皇后去外面找宫外的大夫看过之后再喝的，毕竟这七太医是太后的人，而皇上至今也没找到齐太医和太后来往的证据。 当初卫嬿婉找到的那些证据也仅仅构成假设，除非齐太医在没有规定请脉的时间去向太后请脉，否则谁也查不到。 …… 第二日，卫嬿婉抱着出生不久的永璐，来向皇后请安。 “臣妾请皇后娘娘安。” “快起来吧。”皇后伸手招呼乳母过来:“让我看看，这就是永璐吧，果真是白胖健壮，这眉眼间更是与皇上极尽相似。” “永璐还小，哪能看出像不像的呢？”等皇后收回视线，卫嬿婉便对下人们使了个眼色，让他们都退下。 皇后这边也让莲心和素心退下。 等人都下去后，卫嬿婉的眉宇间染上一丝愁容:“如今的情况不容乐观，娘娘和公主处处都处在劣势。” 皇后猛咳了几下:“是皇额娘让前朝的大臣们，都主张将璟瑟嫁出去。” 卫嬿婉摇了摇头:“不止，太后的恒娖长公主嫁到了骁勇善战的准葛尔部，若是恒媞长公主再嫁到富庶的科尔沁部，那内蒙古最有实力的两大部落就都是太后的女婿，这无疑会威胁到皇上的地位，要知道，当今皇上是太后养子，而太后本身也有自己的亲生儿子，只是当初登基时，为了让皇上安心，才将自己的亲儿子过继给别的王爷。” “而且，若是太后那边突然改变口风，极力主张将恒媞长公主远嫁，并说了大量远嫁的好处，那若是被富察氏知道，肯定会给娘娘您施压，让您将和敬公主嫁过去来帮衬富察氏。而且出嫁公主一事闹了这么久，富察氏却始终没有表示，定是他们在判断其中的利益。” 皇后有些慌乱:“那……那该怎么办？璟瑟可是我唯一的孩子，她是本宫的命根子，咳咳！本宫绝对不能让她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卫嬿婉想了想:“如今只有两个方法，一:皇上出兵科尔沁部，用实力表明自己不会嫁公主，但若是指一个好婚事，皇上定会允许。” “这……”皇后想了想如今宫中的银子和皇上的性子:“科尔沁部是蒙古最富庶的一个部落，若是贸然向他们出兵，那定是花费不少，如今还在治水，样样都需要银子，出兵的话，那定是撑不了多久，皇上肯定不会同意。” “第二，让色布腾巴勒珠尔在京城闹出一件巨大的丑闻，这样哪怕皇上为了颜面也绝对不可能再将公主嫁过去，最起码嫡出公主是不可能再嫁，而古往今来，年龄最小的和亲公主只有十岁。可皇上年龄最长的庶出公主就是四公主璟馥，璟馥如今还不足五岁，再加上又有天眼，皇上定然不会让她去嫁一个有丑闻的亲王之子。五公主是佛手公主，臣妾的六公主还小，更不可能去和亲，此事想来也会不了了之。” 皇后有些迷茫:“可……可这孩子也算是我和皇上看着长大的，品行各方面都很好，能有什么丑闻？” 卫嬿婉想了想:“若是娘娘信的过嫔妾，嫔妾愿为娘娘做这件事情。” 皇后立刻紧紧的握住卫嬿婉的手:“嬿婉……多谢……只要让璟瑟不用远嫁，本宫什么都答应你。” “是。” 第94章 远嫁(二) 之后的几天，皇后和和敬公主都没有看到卫嬿婉，偶尔乳母会抱着孩子来向皇后请安。 远嫁公主一事一直僵持不下，可此时，一个人的到来，却打破了这一切的僵局。 嘉妃在闲逛时，竟突然发现，本来应该呆在紫禁城的如懿，居然来了齐鲁之地，穿的还是平民的衣服。 嘉妃立刻将此事告知了皇后，可皇后暂时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女儿，起初也只是认为这是如懿争宠的手段，想着一切等处理完璟瑟的事情再说，只要如懿不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自己身为一个正妻，嫔妃争宠而已，只要无伤大雅即可。 而皇上却很惊喜，自己这几天正为和亲公主的事情发愁呢，嘉妃她们劝说皇后娘娘刚刚丧子，实在不能让她唯一的女儿远嫁。 而玫嫔她们却劝说，不能再让太后另一个女儿也远嫁。 如懿平日里虽然有些无理取闹，但这种大事上还是很向着自己的。相信一定可以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皇上拉着如懿简单问了问，随后叹息一声:“唉，朕这几日被前朝和后宫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前朝讷亲他们极力主张嫁璟瑟，不嫁恒媞。” 皇上想起昨晚的事情:“就连张廷玉也主张朕将璟瑟嫁去科尔沁部，张廷玉算是和皇额娘较为疏远的朝臣，也不知他这提议有几分真心。” 如懿想了想，随后眼神有些小心的看着皇上:“应该是若是恒媞长公主嫁去科尔沁部，那增长的会是太后的势力。” 皇上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唉，这为父为子，为夫为兄，又为九五之尊，许多的决断确实让朕为难。” 如懿见皇上没有因为自己议论朝政而生气，心中各开个了花，果然，皇上和自己的情谊不同，自己都可以议论朝政，他如此爱我，那我更要为他考虑。 “皇上对太后是内疚和忌惮，对和敬公主有着父女的血浓之情，但是皇上更是天下的君王，皇上有着多重身份必有多重思虑，那就要看什么在皇上心里是最重要的了。” “朕是皇帝，是大清的君主，朕的心里面不能只有亲人而无朝局。” 如懿道:“皇上既然在意科尔沁部，想和他们密不可分，那就只有将自己最信任的人嫁过去，才是最好最稳妥的。” “朕当然知道，让璟瑟嫁过去最为合适。可皇后才失了永琮，朕怎么忍心让她再承受失离之苦呢？”皇上岂能分不清楚这些，目前嫁自己的女儿才是最好的方法，可是皇后刚刚丧子，如今又重病缠身，若是将他们唯一的女儿嫁过去，那皇后很有可能就撑不住了。 如懿握住皇上的手:“臣妾知道皇上的忧虑，但是国有重为，公主先是帝王家臣才是父母之女。” 皇上在感觉如懿说的都是废话，这话虽然很公正明事理，但是恒媞公主她也是公主呀，而且按照年龄和辈分，最应该嫁的就是恒媞。 自己要是以公主需要承担公主责任为由，让恒媞公主嫁过去，那皇额娘没准会让齐汝直接毒死自己，自己现在又找不到齐汝与太后之间确切的证据，岂能犯这个险？ 此时，李玉上前禀报说，傅恒大人求见。 如懿也就此告退离开，随后带着芸枝转头去向太后请安。 第二天，娴贵妃和纯贵妃便来劝和敬公主同意和亲一事。 同时，皇后也收到富察氏的施压，一定要让自己将女儿嫁出去。 然后联想的这一夜之间，前朝后宫都在传太后知道嫁女的好处，一定要将自己的幼女嫁去科尔沁部。 太后先前并没有这个想法，一切都是如懿在去向太后请了安之后才有的。 皇后气的推翻了手边的茶盏:“这个娴贵妃，她与本宫积怨已久，如今可算是让她抓到机会了。” 皇后立马抓住素心急切的询问:“嬿婉，嬿婉那边如何了？” “这……”素心支支吾吾:“炩主儿那边还没有消息。” 这时，莲心进来道:“皇后娘娘，娴贵妃来了。” 皇后立刻强撑起身子，拿出自己身为皇后的端庄气度。 “今儿倒是热闹，嘉妃刚走，你就来了，人人都往本宫跟前儿凑。” 如懿将身子转向皇后:“臣妾是来禀告皇后娘娘，皇上命臣妾和纯贵妃去劝说和敬公主远嫁蒙古科尔沁部。皇上思虑再三，宁舍一时之情，也为公主找一个最好的去处。” 皇后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又很快维持住形象:“本宫身为皇后，皇上有什么事儿自然会亲自来跟本宫商议，无需你来告知。” 哪怕如懿微微低着头，眼睛看向地毯，可仍旧压不下嘴角那得意的笑容。 “再者说，本宫母仪天下与皇上一心，自然以国事为重，璟瑟是嫡公主，合该为大清的江山社稷奉献一切。” 如懿看着仍在强撑的皇后，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皇后娘娘不舍公主但为了江山社稷如此通达，垂范天下，令臣妾钦佩万分。您宽宽心，对凤体也有益。” 皇后看着如懿得意的神情:“你不要总觉得当年差点成了皇上的嫡福晋，现在看着本宫体虚，就想越俎代庖。” “臣妾还并无此意。皇后娘娘提起这件事儿，是皇后娘娘放不下，这么多年心有执念难免形事悖乱。” “本宫是大清的国母，向来行事清明，何来悖乱。” …… 皇后娘娘强撑着身子，怎么也没让如意吃到好处，可如懿也不在乎，毕竟皇后娘娘现在这样全靠药吊着，等到和敬公主下嫁的旨意下来，她肯定就撑不住了。 第95章 远嫁(三) 这边皇上已经定下许嫁公主的人选，毕竟心有愧疚，自然也会招色布腾巴勒珠尔父子进宫。 卫嬿婉见时机成熟便悄悄地消息给大阿哥，随后，大哥也跟在色布腾巴勒珠尔身后，带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向皇阿玛请安。 …… 皇上见人多，便设宴招待。 席间，皇上喝的酒稍微多了点:“今日你们难得一同过来。” 大阿哥起身道:“儿臣此次来向皇阿玛请安，也是有一件好消息要说，儿臣的侧福晋伊拉里氏有孕，皇阿玛很快会再有一位皇孙。” “哦？当真？”皇上点点头:“好啊，一会儿你回去的时候，连带着将朕的赏赐也拿回去，让伊拉里氏好好养胎，早日为朕诞下一个皇孙。” “是。” 色布腾巴勒珠尔也起身敬酒:“臣恭喜大阿哥，恭喜皇上。” 大阿哥与色布腾巴勒珠尔相互敬酒，相互道贺，眼见色布腾巴勒珠尔有些醉意了，大阿哥这才悠悠道:“只是这女子生产也是在鬼门关上走一道，儿臣的嫡福晋就是在生次子时身体亏损，往后难以有孕，伊拉里氏又是头次生产，儿臣也是担心的紧呀。” 随后那个立刻转头询问色布腾巴勒珠尔:“想必你也是有一样的担忧吧。” 色布腾巴勒珠尔有些醉了，这人一旦醉了，有些心里话，包括真实的本性，就容易暴露出来:“传宗接代乃是男子大事，这正妻要是不能生，那就多纳几个妾，总不能因为她一个，就断了我的后吧。”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科尔沁部的亲王也赶紧提醒儿子，色布腾巴勒珠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虽说传宗接代确实是男子大事，可自己即将娶的是皇上的嫡公主，怎能当着一个父亲的面这么说对方的女儿呢？ 皇上此刻怒目圆瞪，皇后怀着七阿哥时就百般不是，他也见到了女子不仅生产，就连怀孕也是格外辛苦，想不到这个从小被他看着长大的孩子，本性竟是如此，他若是娶的平民或者是官家女孩还好，可他要娶的是自己的女儿！ 出嫁公主的旨意已经写好，定然是不能悔改，自己也不可能将科尔沁部这么一大势力交给太后，可璟瑟…… …… “咳咳！咳咳咳！” 皇后娘娘如今本就是靠药吊着，又为了公主一事日夜兼程，现在就像是顶个上千斤重稻草的骆驼，就差一根，就能彻底将皇后压垮。 …… 而这边的纯贵妃和如懿，已经来到和敬公主的住处，纯贵妃本想委婉劝说，可璟瑟就是不听。 如懿根本不惯着她，直接将血淋淋的现实，大呲呲的展现在一个十七岁女孩的面前。 “蒙古铁骑向来是我大清安定四方的后援劲旅，满蒙联姻也是先祖就留下来的规矩。” “那又如何？我不喜欢，自然不嫁。” “公主享天下之养，就该为天下倾尽心力，更何况这次只是让公主遵循满蒙联姻的旧俗。” 和敬公主的手微微一颤:“‘父母在，不远游’，皇额娘抱病，永琮夭折，我身为长女理应承欢膝下，洒扫侍奉，以全孝道。” 如懿微微一笑，她也知道和敬公主这是有些慌了:“公主这门婚事要尽的就是皇后娘娘的孝道。” 和敬公主嗤笑一声:“怎么可能是皇额娘？她怎么舍得我这唯一的女儿？” “七阿哥早殇，皇后娘娘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公主您一个人，若要中宫之位稳若泰山，就需有强劲的依靠，公主嫁往科尔沁部便是最好的打算。” 如懿这些话连纯贵妃都看不下去了:“娴贵妃，何必把这些事情与公主说穿呢？” 纯贵妃是压着声音说话，可如懿却不压，反而提高了声量:“公主不懂父母的苦心本宫要跟她说一说。”随后看向和敬公主:“公主若不明宫中的道理，本宫也得跟公主明一明。皇上执掌四方就需安邦定国，皇后娘娘为置中宫就需母仪天下，公主是天之骄女，就需为大清尽心尽力，为皇上、皇后尽辅佐之责。” “在这宫里边，卑微如奴才，尊贵如公主，都有自己的位置和责任，别无选择。” …… 和敬公主在两个贵妃走后，也赶忙去找自己的皇额娘，她不相信，她想要得到皇额娘亲口承认这件事情。 可依然从皇额娘口中得到了她要嫁去科尔沁部的事情，也得知了富察氏一族一直在给皇额娘施压。和敬公主知道，这个婚，她是非嫁不可了。 这时，素心急急忙忙的跑进来跪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娘娘大喜，炩主儿成了。” 第96章 下嫁 如懿想着自己为皇上解决了这么一个心腹大患，本来是想去找皇上，结果却得知皇上正在和大臣们议政，便只好回到自己的住处备下晚膳，想着皇上今晚一定会过来用膳。 等到傍晚，公主下嫁的旨意下来后，如懿却懵了。 固伦和敬公主下嫁蒙古科尔沁部是没错，可皇上竟下令让公主与额驸居住在京城，还在京城中建了自大清开国以来，唯一一座固伦等级的公主府。 单这公主府中的房间就有二百三十九间，耗费两万八千多的银两。 固伦和敬公主，成了大清有史以来，唯一一位下嫁蒙古却还能居住在京城的人。 但恒媞长公主毕竟是和敬公主的姑姑，哪有侄女出嫁，姑姑却还一直不嫁的道理。 于是皇上也给恒媞长公主许了婚事:将恒媞长公主封为固伦柔淑长公主，明年三月尚理藩院侍郎宗正。 …… 皇后和和敬公主得知这一消息时，都不禁喜极而泣。 太后对这个结果也是很满意，毕竟许配给公主的这个宗正出身书香门第，是个踏实有才的人，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女儿能够留在京中。 只是和敬公主也留在京中，这可真是大清开国以来唯一一次，太后也很好奇，到底是谁劝动皇帝的？ 毕竟皇后可没这本事，身后的富察氏就压的她喘不上气儿来，身为皇后还傻乎乎做人傀儡，让自己的亲额娘将手伸到后宫的事务来。 太后立刻派人去查，而卫嬿婉在计谋成功后，便来到皇后娘娘的住处，给皇后娘娘请安。 “嫔妾请皇后娘娘安，这几日嫔妾未能晨昏定醒，特意来向皇后娘娘请罪。” 皇后没等卫嬿婉说完就赶紧招手:“快起来，快起来。” 和敬公主也上前去扶卫嬿婉:“炩娘娘快起来。” 皇后赶忙让莲心赐座，上茶。 皇后娘娘抹着眼泪:“嬿婉……真是多亏了有你，璟瑟能留在京城……本宫就是死也能瞑目了。” “皇后娘娘千万别这样说。”卫嬿婉道:“嫔妾是皇后娘娘一手提拔起来，先前又侍奉皇后娘娘，自然为皇后娘娘马首是瞻。当然，此事也少不了大阿哥推波助澜。” 皇后强忍着泪水:“本宫对不起这孩子，当初额娘对诸瑛下手时，本宫就察觉到，可本宫因她当时生下皇长子，而我自己的女儿出生却夭折，心中有怨，对此事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间接导致了他她们母女丧命，之后还害怕这孩子会超过永琏，对乳母的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本宫……” “本宫真的没有尽到一个嫡母的职责……” 和敬公主赶忙拉住皇后的手安慰她:“皇额娘，您别伤心了，当心身子呀。” …… 此时的太后也打听到了，是大阿哥在与额驸饮酒期间，额驸喝多了酒口不择言，竟当着皇上的面对和敬公主出言不逊。 然而，大阿哥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带着孩子来向皇上请安。 福伽查到，在这期间大个接触过一个下人，而顺着这下人一直查，就查到了是炩妃身边的春蝉。 太后语气也是毫不掩饰的赞赏:“她可不容易啊，宫女出身，一进封就被封为贵人，没过多久又封了嫔，三年后更是无子封妃。六公主出生前，前面有皇后的嫡公主，慎妃的天眼公主与纯贵妃的佛手公主，后面还有皇后腹中的嫡子，她更是直接凭一己之力，让自己女儿的宠爱慢慢压过四公主与五公主。” 太后摇摇头:“可惜她是汉人，否则，若是皇后撑不住了，这皇后之位定然会是炩妃的囊中之物。” 第97章 遗诏 第二天早上素心起来叫皇后时，就发现皇后怎么也叫不醒，一摸身体还有温度，皇后此时也还有气息，素心立刻将太医全都叫来。 皇上听说此事，也赶忙到皇后的住处去。 经过太医一波一波的为皇后施针、喂药，好在终于让皇后苏醒。 皇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到皇上坐在自己床边:“皇上，你怎么在这儿？”说着，便想起身行礼，皇上赶紧让她继续躺着。 “今早素心来报，说怎么也叫不醒你，朕实在担心便过来看看。” 皇后勉强扯出一丝微笑:“臣妾已经好多了。” 皇上脸上露出一抹苦笑，随后帮皇后盖好被子。 皇后又猛咳了几下:“皇上，多谢皇上赏赐给璟瑟的恩赐，能够让璟瑟留在京中，留在臣妾身边尽孝。” 皇上叹了口气:“色布腾巴勒珠尔看中后代，朕也担心璟瑟嫁去了科尔沁部后，会过的不幸福，便破例让璟瑟留在京中。” 皇后握住皇上的手:“皇上，臣妾听闻，是娴贵妃主张让太后大肆宣传嫁女的好处，让富察氏给臣妾施压，一定要嫁出璟瑟……咳咳！皇上，娴贵妃干涉朝政，臣妾请皇上做主，惩罚娴贵妃。” 皇上不知怎的，脑海中突然涌现出许多和如懿的过往，下意识的就想去保护如懿:“皇后啊，璟瑟出嫁这也算是家事。过些日子朕打算回銮，咱们也该回京，为璟瑟的婚事准备了。” “皇上……” “你好好歇着。”皇上打断皇后:“朕去前厅坐坐，再回来看你。” …… 皇上来到前厅坐下后，其他太医们也来到皇上面前跪下。 “皇后的身子已经糟到了这种地步吗？” 齐太医回道:“皇上，皇后娘娘这些年一直是焦思苦虑，太过要强，一直想着提补进气，原本是精神百倍的，但是……皇后娘娘这半个月基本没歇着，这反倒让她的身体亏损的更加严重。请皇上恕罪。” 众太医也跟着齐太医一起磕头:“请皇上恕罪。” “如今有璟瑟的婚事冲喜，况且璟瑟如今可以留在京中不用远嫁，朕要你们好好医治，皇后一定会好起来的。” “是。” 随后，皇上又下令:“李玉，为防止车马颠簸皇后的身子受不住，回程改走水路，你加紧安排。” “嗻。” 皇上所说的这一切，躺在室内的皇后全都听见了。 “不行，哪怕本宫撑不住了，本宫也要护好自己唯一的女儿，还有嬿婉，曦月已经走了，嬿婉她们一直追随本宫，若是本宫走了，那娴贵妃肯定会对她们不利。” 皇后立刻吩咐素心:“不行，素心，你去取本宫的皇后宝册，本宫要留一道遗诏。” “娘娘。” “快去！” “……是。”素心赶忙擦干自己脸上的眼泪去取皇后的宝册，等皇上与皇后说完话离开后，素心再赶忙将宝册拿到皇后面前。 皇后在素心和莲心的搀扶下强行起身，拿起笔颤颤巍巍的留下几道遗诏，这些道遗诏必须得是自己亲自写，皇上认的自己的字迹，这样才不会有人怀疑这道遗诏作假。 皇后写完后将遗诏交给素心:“素心，本宫信任你，等和敬公主出嫁后，你便随公主一同到公主府居住，做她的贴身宫女。” 皇后又拉过莲心的手:“莲心，本宫自知从前对不住你，本宫给你留了一千两银子，等公主出嫁后，你若是想随公主一同去公主府居住也好，想回到家中也好，本宫已经吩咐，若本宫真的撑不住了，你便可以选择到底是去是留。” “娘娘……” 皇后又吩咐素心:“这些遗诏中，有给慎妃写的，也有嬿婉和嘉妃的，而这最后一道，便是写给他们女儿的，她们三人往后，只要是生下女儿，那都是本宫的养女，到时出嫁，一切都按固伦公主的规格去办。” 皇后又剧烈咳嗽了好几声:“男孩无所谓，哪怕是撤去黄带子，他们多少也都能得到册封，或贝子或郡王，女儿不一样，她们最终只能被皇上送去和亲，好歹，固伦公主的额驸，怎么也比和硕公主的额驸要强。改变不了和亲的命运，那就只能在这基础上，为她们找一个身份地位最高的夫君。” 素心和莲心此时已经泪流满面:“娘娘，娘娘您别说这样的话，您一定会好起来的娘娘。” 皇后摆摆手:“不……不止，本宫到时还要向皇上举荐，让纯贵妃做未来的继后，嬿婉和嘉妃虽然也有孩子，但纯贵妃毕竟是资历最老，孩子最多，哪怕嘉妃这胎生下一个男孩，可在资历上也依旧比不过纯贵妃，而且纯贵妃心善，也只有她当了继后，嬿婉她们才不会受到搓磨。也能断了娴贵妃的念想。” 素心听后有些犹豫:“可……可纯贵妃是汉人呀。” “我当然知道，可嬿婉也是汉人，金玉妍又是玉氏贡女，慎妃出身下五旗。娴贵妃资历最老又是出身上三旗，唯一的两点就是在前朝没有助力以及没有孩子。” “玉妍不可能做皇后，慎妃只有一个女儿，嬿婉是有希望可她资历最短。所以这继后，要么让嬿婉当，要么就让纯贵妃当，本宫绝不能让娴贵妃成为继后！” …… 第98章 永璐 过个几日，皇上带着众嫔妃与皇子公主们乘坐大船往回赶。 所有的侍卫围着船转了一圈，一条条的大船，有序的排成一排前进。 到了晚上休息时，皇上第一时间赶来探望皇后:“今日见皇后的气色好了许多，朕很是欣慰。” “时气和暖，再加上今日是嬿婉的九阿哥满月，臣妾看那孩子活泼可爱，又想到璟瑟即将出嫁，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喜事，臣妾也觉得身体好了不少。” 皇上放下手中的茶杯:“皇额娘心疼你，用完晚膳之后就去为你诵经祈福了。” “皇额娘用心，臣妾感愧。”刚说完这话，皇后又止不住咳嗽了好几声。 皇上看着也是格外心疼:“皇后身体虚弱，早些回到青雀坊歇息吧。”随后转头吩咐:“李玉，送皇后回去。” “嗻。” 皇后想了想便也答应下来，毕竟自己这情况，来回都需要素心和莲心搀扶，正好也能借李玉之口，让皇上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等到自己真的不行的时候，再提议让纯贵妃做继后，皇上准许的概率可能会大一些。 皇后在回去的路上碰到迎面而来的娴贵妃:“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只是看了一眼便挪开，如懿行完礼就自顾自的站起来。 “娴贵妃这是要去哪儿啊？” 如懿神色有些得意:“皇上有旨，让臣妾去赏乐。” 皇后看向如懿的眼中带着不善，今日是九阿哥满月，按理来说，皇上该去嬿婉那里，可娴贵妃这么晚去皇上那赏乐，保不齐皇上会让娴贵妃侍寝。 “今日是九阿哥满月，素心，你去将我装匣中的一对钗子送去给炩妃，再吧，前些日子，富察氏送来的夜明珠也拿去一颗，本宫与皇上夫妻一体，这夜明珠也算是本宫替皇上赏的。” “是。” 皇后这才看向如懿:“去吧。” 如懿微微行了一礼，便带着芸枝离开。 有李玉在，皇后勉强撑着身子，等回到船上后，李玉刚走，皇后就止不住的咳嗽起来:“这般得意，是在本宫面前耀武扬威吗？” “娘娘您别生气，当心身子呀。” …… 李玉回去后想了想，这件事情肯定是要和皇上说的，毕竟这送完礼后，嫔妃都会来谢恩，若是炩主儿来谢皇上的时候，皇上一头雾水，那被罚的可是自己。 可如今娴主儿正陪皇上赏乐，今晚也很有可能是让娴主儿侍寝。这…… 李玉纠结了半晌，最后还是决定在戏曲开唱之前先将这件事情告知皇上，没准听完戏之后皇上就忘了这件事呢。 皇上听李玉说，皇后代替自己赏了一颗夜明珠送给卫嬿婉，便点了点头说自己知道了。 听戏的时候还没怎么样，只是戏曲听完，看着如懿暗示的眼神，皇上便想起皇后代自己送的那颗夜明珠。 皇上挪开眼睛想了想:“如懿啊，今日是永璐满月，朕让李玉送你回去，朕先去看看炩妃。” 如懿只好强压下心中的烦躁，起身道:“是，臣妾恭送皇上。” 等皇上走后，李玉来到如懿身边准备请他离开，可如懿记着李玉将这件事情告诉皇上，觉得李玉要是不说的话，那今晚没准是自己侍寝，因此，从皇上这边一直到自己的住处，如懿都没有看李玉一眼。 李玉心里也苦，随后又想着现在还有段时间，四执库当时也安排了一些宫女来照顾主子们的衣服，惢心就在里面，正好自己前些日子刚给惢心买了一支玉簪，今日正好送去。 第99章 孝贤皇后 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皇后咳醒，素心赶忙去找太医，所有太医都来到青雀舫为皇后诊治。 齐太医把过脉后面色凝重，其他几位太医也轮番上前把脉，结果皆是面色凝重，所有人都看向齐太医，希望他能说句话。 此时莲心已经找来了皇上，由于这次的阵仗格外的大，甚至惊动了太后，这太后一出来，其他嫔妃们也纷纷带着自己的孩子守在皇后的船舱前。 齐太医最后还是决定先出去禀告皇上。 齐太医走的时候，脚步都有些不稳了，一出门就直接跪在皇上面前:“皇上。” 皇上急忙询问:“皇后怎么样了？” 齐太医声音颤抖道:“皇上，皇后娘娘如今……如今已经油尽灯枯，怕是到个弥留之际了。” “你胡说！”和敬公主大声斥责:“你胡说什么！？皇额娘明明好好的，怎么会到弥留之际？分明就是你们医术不够，才在这里胡言乱语！” 太后赶忙制止:“璟瑟。你皇额娘病的凶险，也只有像齐汝这样伺候了多年的才敢直说。” 随后，太后看向皇上:“皇帝，不管皇后境况如何，你赶紧通知内务府在京中将喜木准备着，哪怕是冲一冲也是好的。” “一切凭皇额娘安排。” 随后，太后开始主持大局:“齐汝，好好伺候着，有什么动静，赶紧回禀哀家。” “是。” “娴贵妃，皇后如今病重，一切事务你和纯贵妃还有炩妃帮衬着。” 如懿／纯贵妃／卫嬿婉:“是。” “其余的人都回去吧。” 众人:“是。” “璟瑟，你陪哀家来。” …… 皇上此刻心中乱的一团糟，悄悄命毓瑚将齐太医给皇后开的所有药，包括脉案、药渣，全都拿去找当地的名医仔细检查，看看是不是真的良药。 皇上之前一直没找到齐汝与皇额娘勾结的证据，如今，皇后突然病重，之前一直都是齐汝看诊，莫非是因为下嫁公主一事，皇额娘让齐太医对皇后动手，他连一国之母都敢杀害，何况是自己这个皇帝呢？ 皇上立刻吩咐毓瑚，不管到时结果如何，齐汝这人绝对不能再留，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 借口就是，齐汝自觉未能医好皇后娘娘，心中愧疚一时没注意脚下，跌落水中毙命。 …… 等皇后略微清醒些的时候，皇上便赶忙去探望皇后。 “皇后，皇后，你醒了。” “皇上。”皇后如今气息微弱:“皇上，臣妾自知寿数无多，可臣妾一睁眼，一眼就能看见，你在臣妾身边，臣妾真的很高兴。” “你别说那样的丧气话。”皇上紧紧握着皇后的手:“你只是最近太累了，养一养就好了，你还要看着璟瑟出嫁，看着永璐过百日，还有嘉妃，她也快生了，你也要看着这个孩子出世呀。” 皇后摇摇头:“是臣妾无福，还请皇上看在已经过世的永琏和永琮的份上，让璟瑟好好的。” “皇后放心，璟瑟是你与朕唯一的嫡女，朕一定会事事为她考量。” 皇后强撑起身子:“臣妾……臣妾还有一事相求。” 皇上赶忙扶住皇后:“皇后，躺下说，朕都答应。” “皇上……臣妾自知不久于人世，臣妾，以执掌凤印的后宫之主身份，向您力荐继后人选。纯贵妃她诞育皇子，勤俭侍奉，温厚襄赞，她的德行，足以填位中宫。” 皇上一听皇后举荐的是汉人，心中当即就纠结起来，此时，皇上的脑海中一直闪现着如懿的身影。 “皇后，这件事情，不该由你来考量，你再换个要求吧。皇后不只是一个称呼，一个身份，更是朕的枕边人，所以这件事情应该由朕来思量。” 皇后有些急了:“恕臣妾多嘴一句，纯贵妃，炩妃，慎妃，哪怕你要另选女子为中宫，臣妾都不担心，可有一个人，她断断不能……” 皇上一听到这儿，便默默松开了握着皇后的手。 “娴贵妃出身乌拉那拉氏。先帝的景仁宫有多恶毒，您是知道的，这样女人的后裔，断断不可入主中宫，更何况娴贵妃无子无女，前朝也没有重臣，她只有一个资历和上三旗的出身……” “皇后好生歇息吧。”皇上打断皇后的话:“不必说这些了。” 皇后努力握住皇上的手:“皇上，您很久，没有叫过臣妾的名字了，你还记得，臣妾的名字吗？” 皇上将身子转过来看着皇后:“朕怎么会不记得？” “是琅嬅福地，女中光华的意思。” 皇上点点头:“琅嬅。一个很像皇后的名字。” …… 皇上亲自为皇后喂了药，皇后也在此向皇上求了最后一个恩典:“皇上，娴贵妃干涉朝政，请求皇上将其降为妃位，将纯贵妃晋为皇贵妃，暂理宫中事务，也请皇上晋封炩妃和嘉妃，让她们帮衬着纯贵妃。” 皇后之所以没有提慎妃，是因为她资历短，虽然生了一个好女儿，但毕竟是下五旗出身，阿玛的官位也不是三品往上的大官，像她这样的身份，往后若是想晋升，恐怕只有熬资历。 幸好她有福气，生了一个有天眼的女儿，可以保她往后的荣华富贵。 可皇后也只是答应一定会有皇贵妃，往后也一定会晋封卫嬿婉和金玉妍。 等皇上离开后，皇后又赶忙命人将和敬公主和卫嬿婉叫来。 …… 等两人来到后，皇后赶忙拉着这两人的手放在一起:“嬿婉，本宫要你发誓，璟瑟的额驸不一定会一直向着她，皇上将来也会有许多子女，璟瑟又没有一母同胞的兄弟，而富察氏也只会一个劲的索要利益。” “本宫要你发誓，你要好好照顾璟瑟，往后你的孩子，也要向着这个姐姐！” 卫嬿婉立刻竖起手指发誓:“嫔妾卫氏，此立下誓言，一定会一心照顾和敬公主，往后臣妾的孩子也会帮衬着姐姐，若有违背，便让嫔妾的九族不得好死。” 和敬公主抱着皇后:“不，皇额娘，女儿不要你离开，您还要看着女儿出嫁呀皇额娘。” 皇后看着自己的女儿，心中也有万般的不舍，声音也带着哽咽:“璟瑟别哭……你炩娘娘、嘉娘娘还有慎娘娘都是额娘的人，你炩娘娘从前还照顾过你，你若是信不过她们两个，你还可以信嬿婉。额娘不能陪着你了……” “不！额娘！皇额娘！” “皇后娘娘！” 皇后交代完事情，双手便无力的垂下，最后，整个身体立刻僵硬无比，脸也慢慢变得惨白。 “皇额娘！” “皇后娘娘！” 皇后的青雀舫顿时响起一片哭声。 乾隆十三年，皇后在东巡回城途中在游船上病逝，享年三十七岁。 皇上深感哀痛，为其亲定谥号“孝贤”。 第100章 葬礼 因纯贵妃是孝贤皇后生前力荐的继后人选。 因此，后宫嫔妃上下，皆听从纯贵妃的命令。 船队和所有宫人尽皆缟素，纯贵妃也踏上青雀舫料理丧仪。 此时，还有一处偏僻的角落传来落水的声音，凌云澈等人巡逻路过时察觉，赶紧将人救上来，可一切都晚了。 太医齐汝，自觉未能医治好皇后心中愧疚，在孝贤皇后崩世当天失足落水，皇上感念其在宫中行医多年，特赐白银千两给予家人，并命将齐太医厚葬。 如今的纯贵妃看上去也没有了往日里的样子，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简直像极了后宫的主子。 “丧仪的事情务必处处仔细。” “是。” “眼巴前儿，虽然不是在宫里，但是一样要体体面面的。” “是。” “大行皇后的丧仪是眼前最重要的事，再去查看一遍吧。” “嗻。”赵一泰因纯贵妃是大行皇后生前力荐的继后人选，因此自己对她的命令也十分听从。 卫嬿婉和嘉妃看着纯贵妃处处料理丧仪。 “我如今倒巴不得纯贵妃成为继后。”卫嬿婉通过话本，再加上派人处处查验，确定这件事情与嘉妃没有任何关系:“若是让那位成为皇后，恐怕咱们的日子都不好过。” 嘉妃面上也有愁容:“是啊，可凭借皇上对她的情分，估计纯贵妃很难登上那个位子。” 卫嬿婉叹了口气:“纯贵妃唯一的缺点就是汉军旗出身，她若是出身上三旗的满人，那娴贵妃便没有一点可能。” 嘉妃眼珠子一转:“其实妹妹有宠爱，如今儿女双全，当年又是无子封妃，也不是不可能。” 卫嬿婉叹了口气:“说句不中听的，咱们两个，除非迫不得已，否则皇上不会考虑。我虽出身上三旗，可终究是汉人，虽说圣祖康熙爷的母亲也是汉人，可也并没有封皇后，而是直接封了太后。大清不像元朝，若是让非本国的女子登上后位，恐怕那些朝臣们第一个不同意。” 嘉妃听后一愣，眼前好像忽然清明了:对呀，大清朝是满人，满人最注重血脉，哪怕当初提出满汉一家，到现在为止仍旧有些朝臣不满。 自己的儿子混有李朝的血脉，便是更不可能登上皇位……不不不，万一呢？ 因大行皇后过世，皇上悲痛不已，亲自主持皇后丧仪的各个流程，而且皇后的丧仪也办得极尽体面。 皇上还下令，在治丧期间，满朝文武必须要拆除冠上红缨，没有眼泪也必须挤着哭三天，还得穿孝服二十七天，停止婚嫁行为。 皇上更是向户部预支了三十万两白银，光葬礼就花费九万六千余两，甚至还将皇薨逝的大船运了回去，因船体过大，无法通过城门，要不是户部及时想法子，皇上当时都想命人将城门拆掉。 皇后的棺椁转到静安庄，皇上当时又觉得静安庄太小，还花钱命人扩建。 孝贤皇后的丧仪极尽奢华，是大清开国以来唯一的一个，世人皆感叹帝后情深。 后世也说，富察皇后就是乾隆皇帝的白月光。 第101章 永瑢 回了宫后，纯贵妃还带着自己的六阿哥去探望太后。 六阿哥永瑢如今四岁，正是调皮爱玩的时候，如今自己额娘的地位水涨船高下，人们处处都顺着他，他更是活泼。 尽管是来到太后宫里，在请完安后依旧到处跑着玩。 乳母只好在后面一个劲的追:“六阿哥，您着慢点。” 看到六阿哥爬到太后旁边的位置，纯贵妃这才出声:“永瑢，别乱爬。” 可太后却很宠着这个小孙子，觉得六阿哥活泼可爱:“没事儿，让他爬，孩子嘛。这长的真快。”说着，太后指指桌上的点心询问六阿哥:“想不想吃这个？” 四岁的小永瑢奶声奶气:“想。” “自己拿着吃。” 纯贵妃赶紧示意儿子:“永瑢，谢过皇玛嬷。” “永瑢谢过皇玛嬷。” “真乖。” 随后，太后步入正题:“孝贤皇后的丧仪虽然有旧例可以比照，但皇帝如此隆重处之，你们也要经心。” “太后说的是。嘉妃有孕，炩妃生产不足百日，各府里有年迈的老福晋，怀着身孕的福晋，需得仔细照应才是。宫里的奴才们，平日里归各宫管制都还好说，现如今，事情一多，各处都需要人手，臣妾也是伤神的很啊。” 太后听着纯贵妃所言，伸手端过一旁的茶杯:“在嫌烦，还有礼部和内务府呢，永璜不也帮着你在打理。” 纯贵妃最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孩子:“永璜虽然年长，但也未曾经过这样的事情，还是有些毛躁，倒是臣妾的永璋，倒还稳重。” 太后一听，心里就知道这是纯贵妃，想让自己儿子多表现，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哪个当娘的不向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哪怕纯贵妃曾经抚养过大阿哥。 太后也顺着纯贵妃的话:“哦？永璋如今这么进益？” “是。”纯贵妃听出太后这是一个问句，因此赶忙为自己儿子解释:“嫡母崩逝，再怎么不懂事也该稳重了。” “那好啊。大可让永璜和永璋分担着，也算多个历练。” 纯贵妃一听这话，高兴的连忙起身谢恩:“是，臣妾多谢太后。” 太后点点头:“你是儿女双全的人，这满宫的嫔妃都比不上你。哀家听说，孝贤皇后临终前还举荐了为继后呢。” 纯贵妃强行压下心中的愉悦:“想来是传言有误吧，臣妾哪里配为继后啊？” 可其实纯贵妃早就已经确定这件事情了，先前未回京时，卫嬿婉和金玉妍都曾来和自己说过，并重点让自己小心娴贵妃。 纯贵妃和如懿都是从潜邸出来的，两人在资历上也算是打了个平手。 要是论福气，纯贵妃有两儿一女，如懿这些年来哪怕再怎么有恩宠也没有一个孩子。这点纯贵妃比如懿强。 再加上有孝贤皇后临终前的举荐，纯贵妃现在就是差在这个出身上。 可纯贵妃就不信了，自己有儿有女还有孝贤皇后临终的遗言，这两项加在一块儿，难不成还比不过如懿的一个出身？ 尽管大清自开国以来没出过汉人皇后，大不了就从她这里开创这个先例，况且圣祖康熙爷的母亲也是汉人。 只不过当时迫于无奈，只能封了太后，而不封皇后。当时的满汉一家才刚刚推行，如今都过了这么长时间，想来，自己成为继后的阻碍应该会小一些。 太后看了看椅子:“没事，坐下说吧。”太后早就确定了，这传言的真实性，毕竟孝贤皇后身边的所有下人，在孝贤皇后崩逝后，全都听从纯贵妃的命令，就连和敬公主也没有说什么。想来，纯贵妃定是孝贤皇后生前举荐的人。 嘉妃虽然多子，可却并非本朝的女子，炩妃哪怕是儿女双全，也差在这个资历上。慎妃只有一个女儿，出身是下五旗，还是宫女上位。 舒嫔无子又没资历。 如今，唯一能够去争夺后位的，只有纯贵妃和娴贵妃。 因先帝的景仁宫，太后是非常不希望，也不喜欢，乌拉那拉氏成为继后。 太后当然知道，原先景仁宫就希望乌拉那拉氏能够做皇后，她们俩斗了一辈子，太后自然不能如她所愿。 况且，乌拉那拉氏没有前朝的重臣，只有后宫的女人，如懿登上后位对皇帝没有一点帮助。 这如懿要孩子有资历，要官员有出身。另外就是皇上与她青梅竹马的情分，可皇后不能只看情分。 如果只能在纯贵妃和如懿之间选一个，那太后宁可帮纯贵妃开辟汉人皇后的这个先例。 第102章 祭酒礼 此时的翊坤宫内，如懿和舒嫔坐在一块儿抄写佛经。 舒嫔将抄好的佛经交给下人，让他们晾干后再和其他的纸放在一起:“如今，后位虚悬，纯贵妃这几日领着嫔妃、命妇祭拜，嘉妃和炩妃也对她马首是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的感情有多好，以及纯贵妃对孝贤皇后有多么深的情谊呢。” 如懿此时也写好了一张:“如今就我和她是贵妃，她儿女双全，又有孝贤皇后临终的举荐，她动心也不为过呀。” 舒嫔抄完佛经，两人一起来到室内坐下:“唉，也是圣祖康熙皇帝的母亲就是汉人，只因当时刚刚推行满汉一家不久，康熙爷到最后也没能将自己的母亲封为皇后，如今都过了这么长时间，想来纯贵妃也确实能有几分希望。” 如懿看着舒嫔皱了皱眉。 要是海兰在就好了，她不用自己说，就可以主动去为自己铺路。 可惜皇上登基十三年来也不曾选秀，自己如今身边没有一个帮手实在是不行。 不过…… 如懿想起自己儿时做过的一个梦，当时说自己才是这世界的中心，所有的一切不需要自己去争，别人都会双手奉上。若是有人阻拦自己，他便不得好死。 而这么些年过来也确实如此，先帝阻拦自己成为嫡福晋，没过几年便仙逝，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那个叫卫嬿婉的人出现后，一切就都变了。 那个仙人和自己说过，卫嬿婉是这世界最恶毒的人，嘉妃其次，这世间的恶事皆是她们二人造成。 所幸那个仙人说，皇上会永远站在自己身边，而自己则注定是皇后。 …… 这边的启祥宫中，嘉妃刚刚祭拜完皇后回来。 直到进了屋内，确保没有其他人时，贞淑这才道:“世子说王爷病重，恐怕是活不到夏天了。” “老王爷病逝，世子就能顺利承袭王位了吧？” “是，世子辅佐王爷多年，承袭王位是理所当然。”贞淑劝道:“倒是您这儿，孝贤皇后崩逝，后位悬空，是时候该盘算向前一步了。” 金玉妍想了半天，还是问出心中的疑惑:“这大清朝可不比元朝，真的会让我一个外族女子做皇后吗？而且我的孩子还流淌着李朝的血脉，起初只想着做一个宠妃为世子争光，如今……好像我也只能做一个宠妃。” 贞淑也愣了:“那既然如此，您便努力去争这个宠妃，单单为了争这个宠妃，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娴贵妃坐上后位。” 金玉妍点点头:“是了，从前在潜邸的时候她就足足霸占了皇上六年的宠爱，要不是她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再加上有太后的逼迫，永璋就不可能出生。她若是坐上皇后，那肯定会让皇上独宠她一个，纯贵妃好歹不争不抢，对于其他嫔妃侍寝也不会说什么。” 贞淑也附和:“是啊，若非哲敏皇贵妃是皇上的试婚格格，必须要侍寝，再加上她又有福气。孝贤皇后是正妻，每月初一十五都得去正妻那里。不然，当时先帝选的纯贵妃，还真不一定能生下孩子。” 金玉妍换了个姿势揉揉腰:“是啊，我之所以能够怀上孩子，当时还是因为如懿因朱砂一事不能侍寝。不然，我哪能刚停药没多久就怀上孩子。” …… 之后是孝贤皇后的祭酒礼，纯贵妃领着众嫔妃跪拜，扭头看到身边如懿的发饰，不禁皱了皱眉。 等祭酒礼结束后，纯贵妃起身道:“祭酒礼已过，大家休息片刻吧，本宫让御膳房熬了一些八宝甜汤，大家都可以用一些。娴贵妃，你继续在这儿多跪半个时辰。” 如懿本来想起身的动作顿时僵住，舒嫔有些不解:“敢问纯贵妃，娴贵妃犯了什么错？” 纯贵妃看着如懿:“孝贤皇后崩逝，大家都是在旗头上簪一朵白花，你头上戴这么个小花，是觉得自己与众不同吗？就连你的梳的发髻都和别人不一样，甚至除此之外还戴了些发饰。” 纯贵妃冷笑一声:“如今后位悬空，娴贵妃难道是想用这种方法吸引皇上的注意？为了争宠而不尊敬孝贤皇后，你说该不该罚。” 如懿一副受了压迫不敢说话的样子:“纯贵妃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嫔妾再在这里为孝贤皇后祭拜吧。”说罢，也不搭理纯贵妃，就对着孝贤皇后的棺椁行了一礼。 突然，纯贵妃猛地上前抓住如懿的手:“以为这袖子长就看不见了吗？孝贤皇后丧仪，你居然还敢带护甲，你看看这贵人往上的嫔妃谁带了？连本宫都摘了。” 纯贵妃猛的一甩:“跪半个时辰简直是便宜你了！如此对孝贤皇后不敬，在这里跪一个时辰，然后回去马上把你这一身装饰给换了。若是再和其他人不一样，本宫便将此事禀告太后！” 说完，纯贵妃便带着众嫔妃离开，舒嫔犹豫了片刻，还是跟在纯贵妃身后，不过又命人去太医院取一些药膏来，觉得到时候如懿应该用得上。 舒嫔也忍不住皱眉:“姐姐也真是，知道她爱美，但也分时候呀。” …… 第103章 举哀 如懿好不容易跪完一个时辰，整个人都是靠芸枝和菱枝搀扶才能走路。 本想先到偏殿去歇一会儿，可是刚进去就被金玉妍看见:“呀，娴贵妃娘娘来了。” 此时除了舒嫔，所有的嫔妃都围在纯贵妃身边，见此情景，众人所有的视线都集中过去，看到如懿装扮没变，就你一句我一句的说。 纯贵妃心里对她的火气和忌惮也升了上来:“跪了一个时辰还不知悔改，居然还敢是这身装扮，赶紧回你的翊坤宫换了去。” 如懿第一时间就想看看舒嫔在不在，希望她能帮自己说话。可舒嫔到了吃坐胎药的时间，刚刚离开去吃药了。 以往都是按照侍寝次数赏赐，如今舒嫔求子心切，几乎每天都喝。 整个屋内没有一个人帮如懿说话，如懿的腿实在是疼的厉害:“嫔妾已经跪了许久，可否容平切在这里稍作歇息？随后再回翊坤宫改掉身上的装束。” 纯贵妃没有说话，而是一旁的可心假模假样的上前，好似想要给如懿端一碗甜汤:“哎呀，娴主儿，真是不巧，这八宝甜汤没有了，这茶水也不足了。” 纯贵妃假模假样的斥责:“你是怎么当差的？这点东西都备不齐，赶紧下去。” “是。” 如懿看着周围也没有多余的凳子，只好在侍女的搀扶下，勉强行完礼离开。 如懿临出门时，就听到纯贵妃说:“孝贤皇后丧仪期间，除了有孕的嫔妃，其他都不许坐轿子，娴贵妃，你自己走回去。” “是……” …… 等如懿一瘸一拐的好不容易回到延禧宫，就看到桌上已经放着舒嫔命人送来的药膏。 芸枝和菱枝伺候着自家主子上完药后，就准备帮如懿改掉头上的发饰。 结果如懿却躲开:“明日的丧仪皇上会过去吗？” 芸枝想到纯贵妃说的话，立马劝道:“主儿，皇上这几日在为孝贤皇后写《述悲赋》，直到后日孝贤皇后梓宫奉移到景山观德殿，皇上才会过来。主儿，这太冒险了，您还是不要以此吸引皇上注意了，什么法子都好，可不要在穿着与其他主儿不同了。” 如懿当即呵斥:“本宫与皇上是青梅竹马的情分，岂会需要靠这些谋求算计来求得皇上的宠爱？” 菱枝道:“可不管怎么说，主儿还是先将您的发饰改掉吧，和诸位主儿一样，以免落人话柄。” 如懿脸上满是不服，可明日这种情况，自己若是再不和她们一样，不知还会受什么挫磨，舒嫔也不会帮自己说话。 如懿现在满心怒火:让我和她们一样，她们怎么配？！我可是这世界的中心，这继后的位置就是我的！ 芸枝和菱枝见如懿没有说话也不敢动弹。 如懿自己当然不想说出这种话，想的是这两个丫鬟自己上手帮自己撤掉，这也不算是自己非要改掉装扮，可谁知这两个丫鬟和傻了一样，愣在那里不动。 就这么僵持了半晌，如懿闭上眼睛，尽可能的让自己语气平和:“改吧。” 芸枝和菱枝这才放下心来给如懿改妆。 不过第二天，如懿依旧被纯贵妃罚跪，原因是如懿在祭拜孝贤皇后时满脸的不高兴，简直是大不敬，直接罚了两个时辰。 直到孝贤皇后梓宫奉移到景山观德殿的当天，如懿又改回了从前的那身装束，这给纯贵妃气的，心里更加认定如懿这就是在挑衅自己，想当着她的面儿，在丧仪上勾引皇上。 随着太监的一声唱念:“举哀。” 所有的嫔妃以及皇子、公主都开始哭泣，就连最小的九阿哥永璐都被乳母给掐哭了。 这点卫嬿婉是允许的，因为这孩子和他姐姐一样，太爱笑了，要是不上点狠的，他在丧仪上能笑出来。 卫嬿婉先前就尝试了很多方法，例如抱的不舒服或者其他的方法，可这孩子哭一会儿就累的睡着了。 以前是皇上没来，纯贵妃也不会在意，若是九阿哥睡着了，便让乳母抱到偏殿去睡。 可皇上在这不行呀。之前皇上就因为前朝几个大臣哭的不够伤心而杖责了他们。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只能让孩子稍稍受点罪。 卫嬿婉悄悄往前看了看，发现大阿哥和三阿哥都在哭。 嗯，这次纯贵妃不倒台，看如懿该如何当上继后，有系统又怎么样？系统现在最多只能控制皇上的心意，如懿又不是寒香见，哪来那么大本事能让皇上为了她与天下为敌。 …… 可永璜毕竟因为生母的事情不是很喜欢孝贤皇后，这要求哭的时间又长，哭到一半，永璜就只有干嚎，而没有眼泪了。 但因他是长子，跪在最前面，长的又高，因此皇上扫一眼就看到:“永璜啊，你为何对你嫡母，一滴眼泪也没有啊？” 永璜也不知为何，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紧张:“儿臣……而臣因孝贤皇后过世，这几日眼泪都哭干了。” “是吗？” 三阿哥见到如此情形，也赶忙狠狠的掐自己一把，生生逼出几滴泪来，生怕受到牵连。 皇上上前走到大阿哥面前，直接抽了他一巴掌:“不孝之子！” 众人赶紧行礼:“皇上息怒。” 皇上气愤的指着永璜:“孝贤皇后是你的嫡母，如今骤然崩逝，你竟然不悲不痛，还说什么眼泪都哭干了，那他们怎么会有眼泪？！” “慧贤皇贵妃薨逝后，朕觉得你大了，一直没有再给你找一个养母，想不到竟将你放任成这样，早知如此，还不如将你重新交由娴贵妃抚养。” 皇上颤抖的指着永璜:“莫非，你觉得自己是长子，就能继承朕的大统？朕告诉你，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永璜震惊的抬头，赶忙俯身请罪:“皇阿玛恕罪，皇阿玛儿臣不敢呀皇阿玛！” 皇上抬脚就踹了上去，随后吩咐由永璋带领诸皇子行礼。 整场下来，纯贵妃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皇上会以自己从前抚养过大阿哥为由惩罚自己。 不过一直到丧仪结束，皇上都没有说什么，纯贵妃这才松了口气。 第104章 生儿育女 如今，大阿哥被斥责，三阿哥带着诸皇子行礼，做的稍微稳重些，皇上便觉得欣慰，认为永璋终于懂事了。 这一下，纯贵妃的地位更加水涨船高，仿佛只要等着三年丧期已过，纯贵妃便成为皇帝的继后。 …… 又过了几天，李玉找到机会，拿着刚托人从宫外买的镯子就前往四执库。 四执库的宫女们见状也都没有说什么，虽说李公公总是说自己与惢心是同乡，但其实众人明眼都能看的出来，李公公对惢心有意，而惢心却没有这个心思。 李玉站在屋外，看着里面忙活的惢心:“惢心。” 惢心抬头看到是李玉来了:“李玉？你怎么来了？你是来拿皇上的衣服吗？” “不是，我是来找你的。”说着，李玉便打开手帕，从里面取出一只翡翠镯子:“我刚从宫外回来，淘到一个翡翠镯子，很是别致，我特意拿来送你。” 惢心有些为难:“罢了吧，我整日忙进忙出的，我笨手笨脚的，这翡翠镯子又不比银镯子，磕碰坏了可怎么好呀？” 李玉一听，赶忙从怀里掏出一副手帕，打开之后，里面赫然就是一对银镯子:“银镯子我也有。” “李玉。”惢心低下头没有说话。 李玉也知道，惢心从前就曾羡慕嘉主儿和炩主儿生儿育女，也知道自己没这个福分。 可是…… 惢心如今是罪奴，江与彬也死了，李玉就想为自己争取争取。 惢心心里也非常痛苦，自己喜欢江与彬，江与彬死了，自己的心也跟着死了，如今自己是罪奴的身份，若不是有李玉关照，还不知道要被她们怎么磋磨。 李玉之前送自己的玉簪子自己就没收，如今又是翡翠镯子，又是银镯子。 自己当然知道李玉的心思，可…… 惢心真的很羡慕那些有儿有女的，每天有自己的孩子承欢膝下，那是多么美好的场景。 可自己因为娴主儿的缘故，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有人愿意娶自己，哪怕是要娶，那也是那种品行低劣的男子。 如今自己也快满二十五岁了，按理来说，宫女满二十五岁就能出宫嫁人。 自己成了罪奴，家里都和自己断了关系，生怕自己会牵连到家里，如今自己有家不能回。 之前跟着娴贵妃也没有多少赏赐，甚至进了一趟冷宫，自己如今身上一点积蓄也没有。 李玉见惢心掉眼泪，赶忙将镯子全都收起来:“那个……我还有点事儿，我就先走了。” 说完，李玉便匆匆的离开。 惢心在门口看着李玉的背影，发现他哪怕是这样了，李玉都不忘了给芬姑姑塞银子，还警告芬姑姑，绝对不可以刁难自己。 惢心听着屋里的小宫女叽叽喳喳的说话。 “你说这惢心真是不知好歹，她如今就是一个罪奴，皇上的御前太监难道还委屈了她不成？” “就是，而且看李公公这样啊，和当初的王公公完全不一样，惢心也太不知好歹了，要是我，我就嫁了。” “你？你真的愿意嫁一个太监？” “为什么不愿意？听说李公公有不少的积蓄，甚至在京城都有一个三进三出的宅子，还有好几亩的良田，嫁给李公公，不仅不用干活被人伺候，还有钱花。夫君还好，也不用经历生儿育女的那些痛，要是实在担心吃绝户，从旁支抱一个过来，就是或者收养一个。” “你这么一说，我也心动了，惢心真是不知好歹。” 站在门口的惢心擦干自己的眼泪:看来我这辈子，确实和生儿育女这个福气无缘了。 第105章 纯皇贵妃 这日太后请皇帝来自己宫中用午膳:“这些日子，纯贵妃为了皇后的丧仪忙上忙下，皇上可有去看过她？” 皇上吃着面前的饭菜，心里也知道太后意属纯贵妃为继后:“这些日子，儿子无心后宫，暂时还没有。” 太后给皇上夹了一只虾:“孝贤皇后崩逝，哀家知道你心中痛苦，等着事情结束后，皇上还要以皇嗣为重，这后宫也要多去。” 皇上吃的有些急了，猛的咳了好几下，太后赶忙道:“小心噎着，来，喝口汤润一润。” 皇上端起一旁的银耳红枣汤，喝了一口缓了缓。 太后也端起一旁的茶抿了一口:“皇帝是个念旧情的人，但后宫不可一日无主，后位久虚，人心浮动就会生事。” “皇额娘，孝贤皇后刚刚过世，儿子无心立后，若真要立后，也得等两年后丧期满。” “皇帝长情，可六宫之事不能无人主持，或者皇帝可以先封一位皇贵妃，为同副后，摄六宫事。”太后定然是推荐纯贵妃:“大家看，纯贵妃儿女双全，是个好人选，且孝贤皇后丧仪期间，纯贵妃操持上下尽心尽力，永璋带领诸皇子行礼也非常稳重。” 皇上的脑海中不自觉想起与如懿从前的过往，那种让人厌恶的感觉又出现了:“若是论子嗣，自然是纯贵妃儿女最多，若是论打理后宫之事，娴贵妃协理六宫年久，处事妥当，更可谓皇贵妃人选。” “娴贵妃的家世你知道，乌拉那拉氏早已破落，娴贵妃在前朝对你无助。” “没有家世，便是最好的家世。” “你是怕有人依仗家世，外戚专权？”太后突然灵台清明:“皇帝，那要这么说来，纯贵妃原先只是一个普通的汉女，是生了孩子之后才被抬进正白旗，还是下五旗。她的两个胞兄也只是被给予披甲钱粮。这娴贵妃和纯贵妃若要真比个家世高低，那自然是纯贵妃的家世最低。” 皇帝又被噎了一下，猛的咳嗽起来，赶紧端过一旁的茶水猛喝一口。 太后又补上一句:“这么论下来，那纯贵妃只败在不是汉人上，可是大清自入关以来，便推行满汉一家，圣祖康熙爷的生母也是汉人，别的不说，你皇额娘从前也是汉人，还是被先帝赐了钮祜禄氏，这才被抬入满洲镶黄旗。” 这时，皇帝察觉到那种讨人厌的感觉消失了，便赶忙道:“皇额娘说的是，李玉，传朕旨意，晋纯贵妃为皇贵妃。” “嗻。” 但是太后毕竟不是自己的生母，况且皇上本就忌惮太后在前朝的势力:“对了，皇额娘，还有一事，大金川莎罗奔进来屡生事端，儿子派兵镇压，可惜军心涣散屡战屡败。” 皇上在那说，太后在这里吃，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其他的事儿皇上说了算就行，可是听到皇上的下一句，太后就不淡定了。 “儿子打算命讷亲为经略，派他前往平定金川战事。” 太后面色忧愁:“讷亲虽熟练军机，但兵法不娴熟，非统军之才，皇帝可要三思呀。” “讷亲是皇额娘的族亲，也是朕的辅政之臣，相信他会为朝政尽心尽力，成就功业。” 太后心中忐忑，但心里也抱有一丝希望，觉得皇上应该不会单纯为了除掉讷亲，而专门打一场败仗:“那好，朝政之事你可把控，后宫之事，哀家再说一句，皇上要平衡后宫的宠爱，当然，没有家世，没有子嗣的皇后，会当的非常辛苦。” “儿子知道了，儿子在养心殿还有政事，先行告退了。” “先去忙吧。” “恭送皇上。” 太后看着皇上远去的身影:“皇帝已经不是刚登基的那个皇帝了。” 福伽也附和道:“是啊，皇帝桀骜，若是新后再不能掌握在咱们手里，太后在后宫的地位，怕是不能稳如磐石了。” …… 乾隆十三年。皇上等孝贤皇后的丧仪结束，为了冲喜，便进行了一次大封六宫。一些资历久的嫔妃需要册封，再有就是丧仪一过，皇上宠幸的宫女和前朝送进来的女子。 晋纯贵妃苏佳氏为皇贵妃，嘉妃金氏为嘉贵妃，庆贵人为庆嫔，婉常在陈氏晋为婉贵人，秀答应徐氏晋秀常在，宫女方氏晋揆答应，钱氏晋平答应。 嘉贵妃的肚子渐渐大了，在谢恩时，也只有她一人腾出一只手来扶着肚子，也只有她一人，是让贴身宫女跪在一旁等候。 …… 听着那边儿的声音，澜翠看着正在练习昆曲的卫嬿婉:“主儿，皇上也真是的，这次大封六宫都没有主儿您。” 卫嬿婉接过春蝉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澜翠，皇上想要封谁是皇上的心意，皇上的心意岂是咱们能决定的。” 卫嬿婉从乳母怀中将九阿哥抱过来:“况且本宫早就料到，此次大封六宫没有我的份。 “哪怕纯贵妃晋为皇贵妃，可贵妃之位也只是腾出一个，嘉贵妃是打潜邸就伺候皇上，资历在我之上，如今加上她肚子里的这个，一共有三个孩子，我虽儿女双全，可也只有两个，皇上再怎么宠爱我，除非降一个贵妃下来，本宫自觉没有什么魅力，能让皇上为本宫破例。” 春蝉此时也将六公主带过来:“过几日便是九阿哥百日，到时皇上定然会来您这里，主儿要不要服用一些坐胎药？” 卫嬿婉左手儿子，右手女儿:“有孕的事情还是等一等吧，永璐早产，璟妧还小，不过幸好，永璐的洗三、满月和百日，都和孝贤皇后的丧事错开。永璐的百日和以往一样合宫上下全都大兴赏赐，让那些下人们也沾沾喜气。” “是。”春蝉又想起一事:“对了主儿，皇上今日新封的揆答应和平答应都分到咱们永寿宫来了。” “那便将东西两间偏殿打扫出来，本宫作为主位也该给新入宫的两人一点贺礼。”卫嬿婉吩咐澜翠:“她们两人如今是答应，只能佩戴一些金银材质的首饰，你去库房里取两套银鎏金首饰，等她们二人来了便赏给她们。” 随后又想起来:“我记得库房里还有一对儿金镶珠石累丝香囊。” “是。”春蝉道:“那是先前进忠公公从外面淘来献给主儿的。” “也拿去赏给她们吧，给她们两个一人一个。本宫记得内务府送来五匹里纱，如今天气也热了，一人拿两匹赏给她们。” “是，奴婢这就去办。” 第106章 祝祷 待礼成之后，纯皇贵妃转身对诸位嫔妃道:“天气炎热，本宫准备了一些冰镇酸梅汤，大家到里屋坐一下吧，嘉贵妃有孕，不宜喝太冰的东西。本宫单独为你准备了绿豆银耳粥。” “臣妾多谢皇贵妃娘娘” 等众人都落座后，纯皇贵妃又道:“如今孝贤皇后的丧仪刚过，金川战事又起，所以这次册封礼就简单了些。” 嘉贵妃笑道:“皇贵妃为了孝贤皇后的丧仪操持上下，还要操办这次册封礼，实在是辛苦。” 婉贵人也附和道:“皇贵妃辛苦，说来，咱们还没正式恭贺皇贵妃大喜呢。” 说着，众人便想起身，纯皇贵妃赶忙道:“好了好了，都快坐下，都是一起侍奉皇上的姐妹，何须在意这些虚礼？” “多谢皇贵妃。” “战事焦灼，皇上焦心，所以请个南域圣地的安吉大师来宫中祝祷，过几日就进宫了，到时候咱们可以一并为了战事顺遂和大清的祥瑞祈福。” 婉贵人道:“我听闻安吉大师修为深厚，在很多地方都广受推崇。” 庆嫔也赶忙道:“还听说他年轻有为相貌端正，令人一见如沐春风。” 庆嫔此话一出，不禁众人侧目，纯皇贵妃也皱眉道:“庆嫔，咱们身为嫔妃，有些话可不能说。” “是，嫔妾知错。” 皇上下令让纯皇贵妃摄六宫事务，因嘉贵妃临近生产，所以由娴贵妃和炩妃帮衬。 可因纯皇贵妃与娴贵妃同为继后的竞争者，因此，纯皇贵妃总会将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交给娴贵妃处理，大部分的事情主要由炩妃在一旁帮衬。 …… 当晚，启祥宫内。 贞淑进来找借口让丽心下去，悄悄对嘉贵妃道:“刚刚传来消息，老王爷离世，世子顺利继位，以示母族新王了。” 嘉贵妃高兴的眼中都有了泪水，手中握着王爷临行前送给自己的手串:“听说新王承袭王爵，要进京拜见皇上，这么多年，或许我能再见他一面了。” “是，肯定能见一面。”贞淑也为嘉贵妃感到高兴:“如今主儿成了贵妃，新王知道肯定高兴。” …… 这日，卫嬿婉正带着一双儿女在养心殿与皇上说话，此时李玉进来道:“皇上，玉氏一族传来消息，世子继承王位，却与王妃发生龌龊，逼得王妃羞愤自杀。” 刚刚李玉进来说，玉氏一族有消息时，卫嬿婉刚想起身告退，谁知李玉嘴快的已经全说出来了，卫嬿婉顿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皇上拉着卫嬿婉的手让她坐下:“无妨，不过是些小事，你坐下就行。” “是。” 皇上转头看着李玉道:“朕记得，这个新继位的玉氏王爷，他的王妃，可是他的发妻。” “正是因为这位玉氏新王爷气死了发妻，惹得物议如沸。” 皇上的发妻刚去世不久，最痛恨这种事情:“岂有此理，不能善待发妻就是无情无义，还逼着发妻自尽，可以说是不配为人。让他押进京来，朕亲自发落。” “嗻。” 皇上想到即将生产的嘉贵妃:“还有，这件事情不要让嘉贵妃知道，让她好好生产。” “嗻。” …… 第107章 佛珠 天气逐渐转热，冰室送冰的只有一个小丫头。 如今，宫中后位悬空，纯皇贵妃也不需要大家每日晨昏定省。 这日安吉大师进宫，这会儿卫嬿婉在和金玉妍谈论纯皇贵妃与娴贵妃之间。 “如今，虽然样样都偏向纯皇贵妃，可皇上的心里还是向着娴贵妃的。” 金玉妍揉揉腰:“谁说不是呢？我听闻前段时间皇上因娴贵妃处理的宫务都是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儿，还专门点了皇贵妃呢。” 卫嬿婉叹了口气:“虽然如今有太后偏向纯皇贵妃，但这最后决定后位的终究还是皇上，太后在前朝唯一的大臣都被皇上派去打仗了。” 金玉妍想了想:“不行，还是得尽快扳倒娴贵妃，只有扳倒了她，纯皇贵妃才能顺利成为继后，咱们往后的日子才会好过。”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惊呼和冰块落地的声音，把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太医叮嘱金玉妍这胎要静养。刚刚这么一吓，让金玉妍整个人都非常难受。 站在金玉妍身旁的丽心见此情况赶忙上前指责:“太医叮嘱了多少次主儿要静养，你一个冰室送冰的丫头，要是惊动了主儿的胎气你作死呀！” 卫嬿婉赶忙给春蝉使眼色，春蝉立刻在那宫女开口之前，捂着她的嘴，将人拉了出去。 “丽心，你赶紧去端一碗安胎的药来。” “是。” 卫嬿婉安抚道:“你先缓一缓，这事我来解决，咱们一会儿去迎接安吉大师进宫。” 金玉妍点点头。 卫嬿婉出来后，春蝉这才松开那个丫头，而那丫头上前就想求情，吓得春蝉立马再次捂住她的嘴。 卫嬿婉看着被吓到瑟瑟发抖的丫头叹了口气:“你本来就因为摔了冰，差点惊动嘉贵妃的胎气，刚刚又想大声为自己求情。王蟾。” “奴才在。” “你帮这丫头把冰块放好，春婵，你回头再去和冰室的总管说一声，怎么就让她一个弱女子去满宫的送冰啊？冰室是没有人了吗？”卫嬿婉看到眼神带着希望的丫头:“唉，这丫头刚刚也是被吓坏了，幸好嘉贵妃没有什么事情，让这丫头回去吧。” “是。” 丫头这会儿学乖了，放低声音，尽量不吵到里面的嘉贵妃:“奴婢多谢炩妃娘娘。” “好了好了，赶紧走吧，春婵，你跟着这丫头一起去冰室，好好说说那个冰室的总管。” “是。” …… 等嘉贵妃好些后，两人这才一同前往迎接安吉大师。 伴随着钟声响起，一身白衣的安吉大师带着身后的众弟子缓缓踏入紫禁城。 所有的宫人夹道迎接，所有的侍卫站成一排，那些宫女、太监们则缩在后面，一睹安吉大师的容颜。 而这时刚刚那个送冰的丫头，因为来的有些晚，匆匆往前挤，结果一个不留神摔倒在正中央。 正好被安吉大师身边的弟子看到，赶忙上前亲自将人扶起来。安多大师的样貌虽然不如安吉大师，可也是眉清目秀。 这宫女当即就看呆了，尽管安多大师走了，可那宫女仍旧看着他的背影久久不曾回神。 来到宝华殿后。 纯皇贵妃带领嫔位及以上的嫔妃迎接安吉大师:“安吉大师远道而来，路途辛苦了。” “有劳皇贵妃。” 站在一旁的如懿也道:“大师安好，如今金川战事僵持不下举国不安，皇上也郁郁寡欢，能得安其大师入宫，为边地战事祈福，是我大清难得的福祉。” 纯皇贵妃变了颜色。 安吉大师也察觉到不妥，用询问的眼神看向纯皇贵妃。 纯皇贵妃勉强撑起笑容:“这位是娴贵妃，旁边这位是嘉贵妃，那位是炩妃。” “娴贵妃、嘉贵妃、炩妃娘娘安。”随后安吉大师看着纯皇贵妃道:“兵战有伤天和，我会为战死沙场的将士们求得魂魄的安宁，自今日中元节起，一直诵经祈福直到八月十五中秋节。” 纯皇贵妃与安吉大师相互鞠躬:“多谢大师。那就请大师和诸位师傅，住在安华殿进行祝祷。” “多谢皇贵妃。” …… 在一轮祝祷完成后，安多大师起身准备去将师父下次要用的经文准备好。 冰室的宫女艾儿见此情况赶紧跟上。 等安多大师从禅房中将经文拿出来时，宫女艾儿正好赶到:“安多师父。” “阿弥陀佛。” 宫女艾儿跪在地上:“感谢安多师父赐福于我，艾儿只不过是一个冰室送冰的宫女，每天劳碌着，今日好不容易受到主子的恩惠，日子能够好过一点。可往后的生活，艾儿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 “日子好过与否，只要心中平静便可安然度过。” 艾儿的眼中有了泪水:“师父，你知道吗？除了炩妃娘娘，在这个宫里，只有你愿意温和的和我说话。” 出家人有着慈悲心肠，安多大师非常想帮助眼前的这个宫女:“你是个可怜人，该怎么再为你祈求福泽呢？” “与师父说话，让我觉得众生是平等的，我感觉自己不再是一个低贱的婢女。”艾儿知道他们之间是云泥之别:“安多师父，我希望来世可以过的好一些，能否将你手上的佛珠赐予我？让我带在身边感受您无边的慈悲。” 安多大师听后二话不说，直接摘下手中的佛珠送予了艾儿:“愿它予你平静与福泽。” …… 第108章 礼佛 嘉贵妃是李朝来的玉氏贵女，素来不信这中原的佛法，一整天都没有什么精神。 贞淑也有些看不下去，等晚上回去后便劝自己主子:“我知道主儿不信他们的佛法，可听说这位大师极有修行，不如，我们为了腹中的阿哥也尽尽心意吧。” 嘉贵妃想起她这一胎怀的确实不安稳，太医甚至说她这孩子活泼好动，生产时可能会出现胎位不正的情况。 无奈，嘉贵妃只好妥协:“好吧。我是不会去的，你与丽心每日一早将我亲手抄写的经文送过去给大师诵读吧。” “是。” 这天气逐渐变热，嘉贵妃感觉自己扇出的风都是热的:“这天气热的让人烦闷，怎么是你被拿冰？那个送冰的艾儿呢？” “炩妃娘娘则罚了冰室的总管，说只让一个宫女往宫里送冰实在是太慢，往后送冰的大多由那些小太监来，艾儿后只需要留在冰室打扫冰窖即可。这个时候，艾儿应该在安华殿祈福。” 嘉贵妃打着扇子:“炩妃毕竟是宫女出身，听闻她对宫中这些下人都很好，不过这样也好，让那些身强力壮的太监挨个宫的送冰，总比她一个人推着车到处跑的要快许多，如今这天儿啊，真是每时每刻都要用冰。” 随后又想起今早的事情:“这娴贵妃还真是一刻都不消停，当着纯皇贵妃的面，就敢越俎代庖跟大师说那些，想要上赶着巴结人家大师，可人家大师根本不理她。” 这时贞淑的神情有些鄙夷:“谁知道是不是巴结？一男一女无事献殷勤，能有什么好？” 嘉贵妃瞬间懂了:“这倒有点意思。” …… 到了第二天拜佛时，安吉大师跪在最前面，后面则是纯皇贵妃和皇上，娴贵妃则在三人后面。 等一礼结束后，安吉大师起身道:“皇上仁心慈爱，苍生倍感恩泽，有皇上此心，此番祝祷一定更见成效。” “一切托付于大师了。” 纯皇贵妃道:“稍后片刻，嫔妃们会将自己抄写的经文送来请大师诵读，如今，嘉贵妃临近生产，太医说她这胎怀相不太好，一切有劳大师了。” “自然。” 皇上点点头:“朕前朝还有政务，先回养心殿了。” 再往外走时，纯皇贵妃尽量跟在皇上身后，虽不说并排，但让宫人们看见，也会觉得自己确实有希望成为继后。 娴贵妃跟在二人身后，看着前面两人成双入对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好受，没看清脚下，一不留神险些摔倒。 幸好站在她旁边的安吉大师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如懿:“娴贵妃小心。” “多谢大师。” 皇上当时回头时正好看到他们二人握着的手，尽管知道这就是个意外，但脸色也有些不太好:“如懿啊，自己小心点。” “是。” 皇上说罢就直接抬脚往外走，纯皇贵妃也赶紧跟上。 “恭送皇上。” …… 等皇上起驾正准备走时，纯皇贵妃这才道:“诶？奇怪。娴贵妃怎么还没有出来？莫非是扭伤脚腕了？” 皇上看向殿门口的方向，也见如懿迟迟不曾出来，可毕竟自己有公务在身，只好叮嘱纯皇贵妃事后给如懿送去些伤药，自己今天晚上再去看看她。 “是。” 第109章 刺客 走在养心殿的路上，皇上就看到一些宫女往反方向走去，便让人停下轿子:“这些宫女都是往安华殿的吗？” “是。”李玉解释道:“大师难得入宫，宫里的人们都想听他诵经，得到福报。” 这时，进忠在一旁道:“大师精通佛法，人也长得端正俊逸，宫女们去的都格外勤了。” 这宫女在这紫禁城中能见到的男人只有三种，一太监、二侍卫、三皇上。 太监嘛。无法让人生儿育女，至于侍卫，家世都极低，因此皇上总是格外骄傲，觉得自己家世以及相貌在这宫中是最好的。 然而来了这个安吉大师，发现所有的宫女都前去以诵经的名义一睹大师的风姿。又想起刚刚如懿和大师的接触。心里说高兴那都是假的，况且安吉大师看上去好像才刚刚加冠。 而自己都已经而立之年，难免会有些挫败感。可偏偏皇上还不能说些什么，因为对方是出家人，修为深厚，动了他吧，容易遭天谴不说，还容易被天下人说小心眼，毕竟出家人不能娶妻大家是都知道的，皇上居然还忌惮他。 皇上脸色很不好:“这宫女们少见外男，大师虽为出家人，但还是得避嫌，等祝祷完之后，命他早些出宫吧。” “嗻。” “嗻。” …… 等如懿回到翊坤宫后，就让下人将安吉大师所赐的供香点上。 随后又转头询问三宝:“皇上的万寿节，一切可都准备妥当了。” 三宝道:“内务府回禀过，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不过纯皇贵妃也真是，皇上万寿节这么大的事儿，居然只让主儿您负责歌舞方面。” 如懿淡淡道:“唉，算了，我与她同为继后的竞争者，她忌惮我也是应该的。” …… 到了下午，嘉贵妃邀请卫嬿婉去启祥宫一坐，顺便带着孩子们一起去让兄弟姐妹几个好好玩玩。 等乳母带着几位皇子公主出去后，三人便在屋内商议。 贞淑把自己所看到的，所听到的，都和三位主子说了一遍。 箬芸冷哼一声道:“真是个贱蹄子，守着皇上还不够，还要勾引安吉大师。” 卫嬿婉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嘉贵妃的意思是……想利用这个七宝手串？” 嘉贵妃点点头:“不错，这七宝手串的材料已经准备好了，就差制作了。” 箬芸道:“那这七宝手串单做出来还不行。贞淑刚刚不是说嘛，大师将他自己专门所制的供香送予了娴贵妃。咱们也得悄悄弄到那个供香，让那个七宝手串沾染上味道。” 卫嬿婉也表示赞同:“箬芸姐姐说的没错，难保皇上不会拿着七宝手串询问璟馥。别忘了，璟馥甚至能够看到香的颜色，若真要去做，这七宝手串或多或少都得沾染上供香的味道。” 嘉贵妃揉了揉太阳穴:“哎呀，本宫可真是一孕傻三年呀，幸亏有两位妹妹在，否则我可真想不到这么细。” “这件事情纯皇贵妃知道吗？”卫嬿婉说出自己最担心的。 嘉贵妃道:“妹妹放心，纯皇贵妃早就不与娴贵妃交好。” 卫嬿婉还是有些不放心:“防备万一，还是得让纯皇贵妃参与到这件事里来，除了娴贵妃以外，纯皇贵妃与皇上也可以去安华殿共同祈福，没准可以让纯皇贵妃设法拿到一点供香。” “妹妹放心，这点姐姐到时会给她说的。”随后嘉贵妃扭头看着箬芸:“你先带着璟馥回去备着吧，皇上今晚可翻了你的牌子呢。” 箬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后起身告退:“那妹妹就先走了。” 卫嬿婉身与其行平礼，目送对方离开。等箬芸走后，卫嬿婉道:“到时让宫中的侍卫不要发现的那么早，按照正常的时间班次发现即可。另外，大师身着白衣，这一身白在晚上实在是太过显眼。” 嘉贵妃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妹妹有何和好的计划？” …… 到了晚上，皇上去启祥宫看望慎妃和四公主。 可到了半夜，翊坤宫突然传来呼救声，总管太监三宝大喊着抓刺客，连许多胆小的宫女都吓得失声尖叫。 只是当时因为时辰和轮班的原因，等侍卫赶到时，那刺客早就跑的无影无踪。太监三宝也没追上，只知道是一个穿着黄衣服、戴着黄色帽子的人。 娴贵妃当即命人迅速告知皇上，增加人手彻查翊坤宫和东西六宫，最重要的是保护皇上。 就这么折腾了一晚上，最后什么人也没有找到。 …… 第110章 私通(一) 第二日舒嫔听说后，赶忙来到翊坤宫:“我听着都觉得后怕，真是太吓人了，翊坤宫居然闹了刺客，幸亏你的三宝及时发现，那个时辰正好是守卫换班，正松懈的时候。幸好没有酿出大祸。” 而这边的皇上则在斥责李玉与当天侍卫的领班。因为查了这么久，也没有查到刺客到底是谁，是怎么混进来的。不仅自己的安危受到威胁，甚至这刺客是在娴贵妃宫里发现。 皇上感觉自己受到了挑衅，这明显就是刺客在挑衅他，都到自己女人的住处了，偏偏自己还找不到他。 等皇上让两人下去后，这时启祥宫的丽心来报说，嘉贵妃想请皇上过去用午膳。 …… 这边的如懿正叮嘱宫人关好门窗:“翊坤宫出了一次乱子，可断不能再出第二次。门禁需格外森严。” “奴才明白。” 这时李玉进来向如懿请安:“奴才请娴贵妃安。” “皇上这个时候在午睡呢，你怎么过来了？” “皇上在启祥宫，嘉贵妃陪着说话呢，皇上请您立刻过去一趟。” …… 等如懿到了后，嘉贵妃正好给皇上端了一碗羹汤，见到如懿也就顺势扶着肚子行了一个平礼:“娴贵妃来了。” 因二人同在贵妃之位，况且嘉贵妃是启祥宫的主位，因此，丽心给如懿搬了一个凳子，放在嘉贵妃旁边，特地让如懿离得皇上远远的。 “臣妾给皇上请安。” “坐吧。” 如懿看着嘉贵妃的肚子:“几日不见嘉贵妃，肚子越发大了，起坐更要小心些。” “多谢姐姐关怀。” 皇上自打如懿进来就没有给过她一个眼神:“娴贵妃。听说你最近常去安华殿祈福啊？” “是。”如懿答应的很自然，毕竟她与大师又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大师难得入宫，臣妾想时时去安华殿为战事祈福。” 嘉贵妃见皇上没有说话，表面上看起来像是在为如懿说话，其实是在拱火:“皇上，臣妾也为了腹中阿哥平安落地，每日都将臣妾所抄写的经文拿去安华殿请大师诵读。虽说大师是修行之人可毕竟也是男子，所以臣妾除了那次前去迎接外，便再没有见过大师。” 嘉贵妃看向如懿:“说起来还是姐姐比臣妾更加诚挚，晨昏必至，十分虔诚，难怪大师都与姐姐极有眼缘，什么供香啊，手串呀，也只送给姐姐所用。” 如懿已经听出嘉贵妃话中的阴阳怪气:“大师确实赠与本宫一盒供香，至于手串，本宫并未见过。” 皇上这时啪的打开扇子给自己扇风。 嘉贵妃自然也察觉到了皇上的不耐烦，想着此次计划天衣无缝:“娴贵妃还真是会避重就轻，供香而已，认了也便认了。贞淑啊，进来。” 这时，贞淑端着一个盘子走进殿内跪下:“皇上万安，娴贵妃万安。” 贞淑话还没说完皇上便让她起来“起来。” 贞淑起来后也忙将事先说好的说辞和盘托出:“皇上，前几日奴婢奉主儿之命去安华殿祈福，恰好碰见娴贵妃娘娘与安吉大师举止亲密、窃窃私语，随后，安吉大师将一盒供香、一个青铜香炉交到娴贵妃娘娘手上。并将此串手串亲自带到娴贵妃手腕上。” 如懿看了看盘中的手串，扭头对皇上道:“皇上，臣妾并未见过此物。”随后，又对贞淑道:“本宫从未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为何要这般污蔑本宫？” 嘉贵妃轻咳了一声:“贞淑不过是将她所见所听的，全都说出来罢了。除了这个手串之外，臣妾这里还有一枚方胜。” 嘉贵妃将方胜放到盘中，贞淑首先托着盘子拿到皇上面前。 皇上把眼挪开连看都不想看:“朕已经看过了，给娴贵妃看就是。” 如懿看着皇上这个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心寒，自己的少年郎又不相信自己，他这个表情一定就是不相信自己，自己和那个安吉大师明明什么也没有发生，他为什么不相信自己？ 如懿将那枚方胜打开，这枚方胜折的小巧，里面还有几枚用丝线穿起来的莲子，将那枚方胜彻底打开后，如懿心里一咯噔，这是只有她宫里才会用的洒金红梅笺。 “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得君手串相赠，已知两下之情，此物凭贴身宫女带与君为证，君若有心，今夜候君于宫内东暖阁。” 如懿冷冷的看着嘉贵妃:“嘉贵妃，这又是何物啊？你从何而来？” 嘉贵妃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这方胜上的萱草图案，原是取同心双合之意，那日闹了刺客之后，是侍卫们在翊坤宫到安华殿的必经之路上捡到的。他们看过之后惶恐不已，只好交给纯皇贵妃，可纯皇贵妃忙着操持六宫事务，侍卫们没见到纯皇贵妃，便将其交给臣妾，臣妾看过之后也是惶恐不已，只好交由皇上定夺。” “皇上看过之后也找侍卫查证过了。娴贵妃，可看仔细了，这洒金红梅笺可是内务府只供翊坤宫所用。也只是因为娴贵妃喜爱梅花，这同心结还是次要，重要的是上面的字迹。” 皇上这时才缓缓开口:“这西周曲的前几句，是讲述女子对情郎的相思。”皇上“啪”的将扇子放到桌上，那力度，足以说明皇上现在已经在发怒的边缘:“又有这同心结和莲子为证，不过嘉贵妃也说了，这些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这字迹像是娴贵妃的。” 如懿狠狠的瞪着皇上:“皇上，这不是臣妾写的。不过，字迹，确实与我的字相似。” “娴贵妃的书法是师从卫夫人的簪花小字，宫中嫔妃无人学过，所以也无从仿起。要是慧贤皇贵妃在的话也许还能临摹几许，不过慧贤皇贵妃早已驾鹤西归，所以再无旁人。” 皇上自如懿进来就没有正眼看过她，一来是他不想见，二来是自己就算不看也知道，如懿现在肯定在恶狠狠的瞪着自己。皇上觉得越来越烦躁。 第111章 私通(二) “这上面的字迹是不是娴贵妃的，皇上自然认的。”嘉贵妃道:“至于这手串嘛，臣妾猜想许是作为信物，引刺客进入翊坤宫相聚所用。谁知被人发现惊动，落荒而逃的路上不慎掉落。” 如懿看嘉贵妃眼神淡淡的，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一样，看的嘉贵妃心里都有些发毛。 如懿就这么看着嘉贵妃，可实际上却是在和皇上说话:“皇上，臣妾并未做背弃你的事。” 本来皇上喝着茶还想等下句，结果发现就这一句:“娴贵妃，这刺客在时，你正在做什么？” “臣妾在准备安寝，有芸枝和菱枝为证。” 听到如懿拿自己的贴身宫女做证人，皇上也是不想说什么:“嘉贵妃，你问过安华殿，当时大师又在做什么呢？” 嘉贵妃早就安排好了:“大师以静修为由，将自己闭锁在安华殿的二楼不许他人出入，可以大师的功力从二楼跃下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且这安华殿的二楼是大师们的禅房，安吉大师的弟子安多为了能够近身照顾师父，因此每日就睡在师父旁边。因此，安吉大师能够更换衣服也不是难事。” 嘉贵妃转头看向如懿:“娴贵妃，你沐浴之后便要安寝，想必这刺客也是算准了时候来的，还特意与守卫们错开。这前几日贞淑刚撞见大师赠予你手串，这没过几日就出了这刺客夜入翊坤宫之事。偏偏还能知道侍卫换班的时间，特地错开侍卫。” “这向来是不许大师靠近后宫的，他不仅能知道路，还能知道侍卫换班的时间，想必定是有人告诉他。只可惜他们僧人左右就那些衣服，大师的白色衣服太过显眼，便换上自己弟子的衣服。再加上这信笺上的诗句……” 嘉贵妃看向皇上:“皇上，这许多事堆加起来未免也太过巧合。臣妾知道当晚的刺客身着黄衣，臣妾也问过其他师傅们的行踪，当日他们都是聚在一起诵经，只有安吉大师一人独自呆在二楼。期间只有安多师傅离开了一会儿，但前后加起来不过一盏茶，时间完全不够一个来回。” 皇上开口道:“朕相信这世间自然有巧合之事，所以这件事情朕自然会清查。” 如懿沉下心来为自己辩驳:“皇上。即使私通之事，臣妾为何不叮嘱宫人，发现刺客大叫的为何竟是臣妾的掌事太监三宝？” 如懿话音刚落，嘉贵妃就把这个辩驳否定掉:“私通这种丑事岂会人尽皆知？自然十分隐蔽，顶下天来也就贴身宫女知道，毕竟这宫女每天都要为主子沐浴更衣，自然也瞒不了。因此，若有无知之人喊起来也属正常。” 如懿再次想到为自己辩驳的话，只不过这话好像没有太大的说服力:“皇上与本宫情好，为何要与旁人私通？” 嘉贵妃皱眉，这种话居然也能拿来辩驳？这宫里哪个嫔妃不说自己与皇上情好:“皇上久不进后宫，就算进后宫，多半也是去有子嗣的嫔妃那里看看孩子。娴贵妃日日与大师相会，日久生情也是有的。” 如懿自知说不过嘉贵妃，但她坚信，自己的少年郎一定会为自己证明清白，就像仙人所说，没有人能污蔑的了她，所有的坏事都是别人去做。 “皇上，臣妾去安华殿只为大清祈福，并无他意。还请皇上明鉴。” 嘉贵妃又瞬间想到一个绝佳的理由:“这按理来说，为大清祈福虽然纯皇贵妃也去，不过纯皇贵妃为副后，每次都是与皇上一同前去，再与皇上一同离开，娴贵妃虽说协理六宫，但也没必要每次都过去吧，毕竟还得避嫌，炩妃从大师入宫起就见了那么一面，往后一直都是由宫女将手抄的经文送去。” 皇上想到当初自己和纯皇贵妃离开时，如懿与大师拉着的手。心里已经开始怀疑，当初如懿是真的摔倒还是故意摔倒？ 如懿每次与自己一同来安华殿为大清祈福，自己起初还以为是如懿心中向着自己，可后来再想想，这纯皇贵妃每次都紧紧的跟在自己身后，想办法和自己搭话，而这如懿却一直淡淡的跟在后面。 莫非？是为了能和大师眉目传情？！ 嘉贵妃提议将如懿身边所有的宫女全都送进慎刑司查问，如懿当即拒绝。 皇上此时出来打圆场:“好了，此事还未查清，还谈不上慎刑司。娴贵妃，你先回去休息吧。” 如懿只好不情不愿道:“是，臣妾告退。”可走起路来却是怒气冲冲。 如懿走后没多久，慎妃就带着四公主前来向皇上请安:“璟馥看到自己的皇阿玛仪仗，可却迟迟没有看到自己皇阿玛，心里想念的紧，臣妾便带她过来请安。” 皇上无论多烦，都对自己这个拥有天眼的女儿非常疼爱，连忙让人传她们母女进来。 璟馥进来后，和额娘一起向皇阿玛和嘉贵妃请了安。 起身时，见到贞淑临走前放到桌子上的七宝手串:“好漂亮，是安华殿和翊坤宫的颜色。” 皇上立刻抬起头。这时，璟馥看到桌上的信笺:“这上面也有。” 嘉贵妃赶紧道:“莫非四公主说的是香的颜色？臣妾宫里一直用着玉氏的杜鹃花水，四公主还常常夸这个香漂亮呢。” 皇上自然记得，当时大师进宫时，因自己的女儿有天眼，皇上便带着璟馥一起过去，当时璟馥就说，安华殿的颜色很漂亮，除了有檀香的颜色，还有一种不同的颜色。 当时大师还笑着说，那是他自制的供香，而翊坤宫的颜色，定然就是沉水香。这七宝手串和信笺，都沾染了大师所用的供香以及如懿所用沉水香的味道。 皇上心中的怀疑越来越大。 第112章 私通(三) 太后听说此事后将皇帝叫来了慈宁宫:“皇帝这事儿办的还稳妥，事涉南域圣地来的大师，不能轻举妄动。” “本来请大师入宫，就是为了求战事福祉，儿子不会轻动。” 随后，太后转头吩咐:“福伽，传哀家的旨意，先查查各宫有什么动静。在留意安华殿人员的出入，不可妄生风波。” “是。” 皇上想起那天回养心殿时看到的一幕:“其实不止娴贵妃有嫌疑，宫里很多宫女也很仰慕大师。这次夜里大师私闯入宫，也许是与宫女私会，才会误入翊坤宫。” 皇上这话说的自己都心虚，太后也看出来了，皇上这是强行想要帮娴贵妃:“看来皇帝还是很维护娴贵妃，哪怕已经有天眼证实，皇帝依然不信。” 皇上一噎，低下头不再说话。 最后，太后吩咐，安吉大师远来是客，不能轻举妄动，借此肃清后宫，若是有不安分的，直接打发出宫去。 …… 卫嬿婉得知太后命人搜查后宫，猛的想起那个叫艾儿的宫女，她身上还带着安多大师的佛珠。 好像上辈子，在打鞭子时，那个宫女直接喊出大师与如懿有私情，导致自己直接被生生打死了。当时安多大师心中有愧，出宫后亲自为其安葬，还为那个宫女连续超度了好几天。 于是卫嬿婉便等小太监来送冰时，悄悄让他递了张字条过去。 所幸艾儿识字，便将佛珠揣到怀里，借口给安华殿送冰时，赶紧进去将佛珠还给安多大师:“我知大师将佛珠赐予我，是为了让我心静，可如今宫中闹出这样的事情，对安华殿来说实在不利。我若是再拿着这串佛珠，也是给大师徒增麻烦。” 安多听后心中充满愧疚，自己的本意是希望艾儿能够得到福祉，可因这串佛珠也险些害了他和师傅师弟们。幸亏艾儿及时将其送回来:“是我思虑不周，等改日我再重新制作一串佛珠赠予你，希望你能够因为它而得到福报。” “多谢安多大师。” …… 紫禁城所有宫女的房间都被查过，什么事情也没有，现在所有的线索也依旧指向如懿。 皇上又想起当初嘉贵妃提议将如懿身边所有的宫女全部送去慎刑司拷问，如今，这种情况也只能这样了。 而这边，如懿让李玉多番查看，却发现那些东西并无异样。正思考对策时，进忠带着几个精奇嬷嬷进来。 如懿看着这熟悉的场面，便知道自己身边的两位贴身宫女也要被带走了，他相信，芸枝和菱枝一定不会像惢心那样背叛自己，更何况这件事情她也没有做过，就算拷问也问不出什么。 可芸枝和菱枝吓坏了这场面，让她们想起当初惢心姐姐被带走的样子。但她们对于这件事情并不知情，加上她们平日里近身伺候，也确定自家主儿并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背叛皇上的事。 可当初惢心姐姐是将一切都招了，才捡回一条命来，到时那个叫江与彬的太医直接被打死了。 如今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那肯定是怎么问也问不出来，难道自己就要交代在这儿了吗？ 第113章 私通(四) 芸枝和菱枝跪下死死拉住如懿的袖口:“主儿，主儿您救救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呀！奴婢伺候您这么长时间，求主儿怜惜奴婢，别将奴婢送到慎刑司去，您赶快辩解几句呀。” 如懿想收回自己的手，结果发现这俩人拉的非常结实，自己一个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妃子，自然也不能和长期干活的宫女相比:“清者自清，本宫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情，自然也是查无可查。” 如懿拍拍两人的手:“本宫会尽快查明接你们出慎刑司。” 芸枝彻底怕了:“主儿，奴婢本就伤了腿，出宫时年纪又大，已经不好再说亲，奴婢跟着您也没攒下几个钱儿，主儿，就算奴婢求您，您救奴婢的命啊！奴婢想活，奴婢不想死。” 如懿因为芸枝大庭广众的说出这些，气的呼吸都乱了，她这么说，难道是自己苛待了她吗？ “本宫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你们也从来不知道这些事情。慎刑司自然查无可查。你怕什么？” 菱枝抓着如懿的袖子，急得泪流满面:“主儿，我们是不知道，可慎行司的人不信呀，他们还会以为奴婢是在偏袒主儿，奴婢们会被他们打死的！” 进忠可不想看他们主仆情深，直接挥手示意侍卫强行将其带走。 不出所料，菱枝和芸枝二人被拖走时，她们两人的手上一人拿着一条如懿的袖子。 不过如今的如懿是贵妃了，自然也不差这一件衣服，当即便进屋重新换了一套。 菱枝和芸枝毕竟不是惢心，李玉并没有过多的关照，因此，这俩人一进去就开始用刑。 反观那天晚上的侍卫，因为卫嬿婉的打点，到目前为止，最多也就是被人用鞭子抽，相比菱枝和芸枝的待遇，他们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 第二日，便到了皇帝的万寿节。 进忠和李玉在为皇帝更衣时，皇上询问起如懿身边的两个宫女是否用刑，进忠给出的回答是已经用刑了，毕竟那夜巡查的侍卫也全都用刑，害怕会被后宫之人说皇上偏心，因此，哪怕是贵妃娘娘的贴身宫女也并没有例外。 皇上点了点头:“你做的对，那有问出什么吗？” 进忠道:“所有巡查的侍卫也只说，当日确实有一个穿着僧袍的人影，从翊坤宫的方向往安华殿去，至于是不是大师就不得而知，芸枝和菱枝一直说自己对此事不清楚，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皇上点点头:“行，先去重华宫吧，宴会要开始。” …… 皇上到达重华宫前，纯皇贵妃与嘉贵妃还有卫嬿婉一起布置宴会。 嘉贵妃指挥着人将如懿桌上的宴席全都撤掉。 卫嬿婉在这边指挥宫人，将一些皇上往日里比较爱吃的饭菜放到前面，而一些皇上平日里只吃一两口的，则摆的离皇上远一些。 下人们都知道卫嬿婉是宠妃，再加上卫嬿婉出手阔绰，每逢年节或喜事都会大兴赏赐。因此，对她的命令也是言听计从。 纯皇贵妃则是在检查整个宴会有没有疏漏的地方，确保此次万寿节一定要万无一失。 舒嫔看着如懿的座位:“这说来，娴贵妃也应该帮忙协助准备万寿节的事宜，怎的不见娴贵妃的身影？” 卫嬿婉和纯皇贵妃都没搭理她，嘉贵妃直接给了她一个白眼:“舒嫔这话说的可就明知故问了。”说完便直接离开去看自己的儿子。 纯皇贵妃放下手中的本子:“舒嫔，今日是皇上的万寿节，等一下，千万不要提某些人，以免扫了皇上的兴。” 舒嫔眉眼低垂:“这人人都说，翊坤宫闹刺客是有人跟娴贵妃私通，我便是不信。” 纯皇贵妃不悦的皱了皱眉:“你不信又能怎么样呢？昨日，娴贵妃身边的两个贴身宫女都进了慎刑司，今天一早，总管太监三宝也进去了。私通可是大事，可不是你说一句不信就能草草揭过去的。” 婉贵人有些担忧:“大师地位尊崇，该不会到最后也被牵连受刑吧？” 卫嬿婉此时走过来安慰婉贵人:“姐姐无需担心，大师昨夜将自己关在二楼，也是为了诵读咱们众姐妹送去的佛经，昨日，大师已经当着皇上的面，将那日所诵读的佛经全部背了出来，且一字不差。甚至还能说出每人的字体，甚至有些不小心写错的字也能指出。” “这么说，大师会没事了？” 卫嬿婉点点头:“大师修为深厚，也许世间所有的佛经都已经背诵完毕，可这每个嫔妃写错的字以及字体，却必须要大师细细研读才能知道，由此可见，当时大师一整晚都在静心诵读。只是……皇上并不能排除是大师天资聪慧的缘故。” 而这时，皇上正好到达重华宫后，纯皇贵妃便宣布宴会正式开始。 …… 此时的如懿正坐在桌前，写着什么，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外面的精奇嬷嬷，随后便将自己写好的几张“寿”字拿起来对比，挑了一张与皇上字体最像的放在食盒上。 随后起身呼唤站在门口的精奇嬷嬷，人到后，如懿便道:“今天是皇上的万寿节，本宫做了一些皇上素日爱吃的点心给皇上贺寿，还想烦请嬷嬷送到寿宴中去。” 如懿笃定如今自己在禁足，这嬷嬷肯定不敢揽下这件事情，他便可以顺理成章的将这个食盒交给舒嫔。 可谁知，精奇嬷嬷竟一口答应下来:“主儿对皇上真是一片情深，奴婢定当将娘娘的心意带到。” 注:作者的奶奶突然脑出血，半身瘫痪，因为事发突然，两本书只能顾及一本，因此晚了好几天更新，实在是不好意思(t ^ t) 往后的时间，作者保证每天都会更新，只是不能再保证更新的字数。 谢谢各位读者的阅读，如果喜欢，请给一个五星好评。谢谢(*°?°)=3 第114章 偷天换日(一) 如懿脸上的惊讶当即就没隐藏住:“嬷嬷……这……本宫如今今在禁足啊，按照规矩，这里的人和物是都不能出去的。” 精奇嬷嬷道:“主儿放心，奴婢当然知道规矩如此，只是今日是皇上的万寿节，娘娘又与皇上相伴数十年，这情谊定然不是旁人能比，您不表示表示也不合理数，若是惹得皇上不悦，那可就是奴婢们的不是了。” 这一番话说的如懿哑口无言，在嬷嬷要去拿食盒时，如懿赶忙赶住，如懿心里知道，自己当然不能让嬷嬷就这么把食盒拿过去，万一这寿桃里的七宝手串被嘉贵妃她们看到，抓到了把柄，大肆宣传自己欺君之罪，那自己就更不可能成为继后了。 精奇嬷嬷见如懿这般，又想起炩主儿身边春蝉的话，心里不禁警惕起来:“娴主儿，这食盒里不会藏了什么东西吧？这行刺皇上可是要诛九族的。” “当然不会。”对于这一点，如懿说的非常坦荡:“本宫与皇上少年相识，一直相伴至今，本宫怎会去害他？” “那主儿怎么不让奴婢将食盒带走？” 如懿赶紧想法子将这事儿圆过去:“因为……这事闹的挺大，万一皇上不收，还会让嬷嬷为难，没准还会因嬷嬷帮我送东西的缘故受到嘉贵妃他她们的刁难，本宫也实在不愿见嬷嬷为我受苦，便请嬷嬷将这食盒交到舒嫔手中，让舒嫔转交给皇上。” 嬷嬷想了想觉得也是，便点头应下这事儿，随后换人取来银针。 如懿此事终于成了，也是松了口气，随后便向嬷嬷要来银针，打算亲自试毒。嬷嬷还没有说什么，如懿便不由分说的将银针拿过去。在白玉霜方糕和寿桃上都扎了两下，并展示给嬷嬷看，确定银针没有变黑。 两个精奇嬷嬷对视一眼，也没有说什么，随后如懿将写好的“寿”字放到糕点上，又在食盒上贴了两句诗，随后嬷嬷便拿着食盒出了翊坤宫。 …… 寿宴上，大家祝贺完皇上，正在这里吃吃喝喝看歌舞呢，突然有个小太监来到舒嫔身边耳语了几句。 舒嫔一听是如懿拜托自己将糕点拿给皇上，二话不说就起身离席。 舒嫔让下人从精奇嬷嬷手中接过食盒后，本想将其送进去，却突然看到食盒上的两句诗:“琴笛协相奏，桃李笑迎春。” 舒嫔自然知道这话的意思，便命令宫女将食盒打开，最上面放着的是一颗寿桃，舒嫔想了想，便大胆的掰开寿桃，里面赫然是一副七宝手串，只不过其中的的玛瑙这一块用的是红玉髓，二者虽然相似，但对于舒嫔这种世家出来的女子，又岂会不认的。 舒嫔当即明白如懿这是想要偷天换日，可…… 舒嫔当然不想要欺骗皇上，可又不想看着自己的知己姐妹白白受冤，这是唯一的办法。 舒嫔现在非常纠结，身边的宫女又催促，毕竟她们若是出来时间久了，会让皇上起疑。 舒嫔想起如懿有一个曾经在冷宫救过他命的侍卫:“你去将姐姐提拔的那个侍卫找来。” “是。” 等凌云彻来到后，舒嫔便将这件事情交给他:“管好你的嘴，这件事情本宫不方便参与，你对娴贵妃有救命之恩，娴贵妃对你亦有提拔之恩。这件事情随你想办法。” 说完，舒嫔便头也不回的进了重华宫，对于这件事情，凌云彻自然也不方便，只好去求助李玉。 凌云彻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嘴皮都磨破了才终于劝动李玉，不过李玉有一个要求，在这之前一定要尽可能的拖住皇上，否则，一旦被皇上发现，可是要掉脑袋的。 第115章 偷天换日(二) 宴会上，璟妧和璟馥围在皇阿玛身边叽叽喳喳，不停说着吉祥的话，哄得皇上哈哈大笑。 纯皇贵妃也推了推璟妍，希望自己的女儿也能上前，可纯皇贵妃不得宠，一般除了非常重要的事情外，皇上基本不会到纯皇贵妃宫里。 因璟妍是佛手公主的缘故，在一两岁的时候皇上还非常喜欢她，可到了后面六公主的出生，皇上就渐渐把璟妍放下了，最多也就是太后时常召璟妍过去说话。 纯皇贵妃又是个一门心思放在自己孩子身上，脑子里没有那些争宠的好法子，自己的女儿慢慢也被慎妃和卫嬿婉的女儿比了过去。 璟妍的印象中很少会看见自己的皇阿玛，因此突然让她表现出非常亲近，非常喜欢的样子，这么小小的孩子也表演不出来，因此不管纯皇贵妃怎么催促，景妍都躲在三阿哥身后不敢出去。 纯皇贵妃看女儿实在不愿，也只好作罢，景妍看额娘心情有些不好，以为是因为自己没有去找皇阿玛的缘故，于是想了想便跑到太后身边。 纯皇贵妃松了口气，皇上不行，太后也可以。 嘉贵妃为了此次的万寿节，排了一曲非常新颖的欢鼓舞，有贴心的女儿围在膝下，面前又有新颖的歌舞，皇上几乎把所有的烦恼都抛开了。 太后身边因为有孙女陪着，也没有喝太多的酒，站在皇上身边的李玉可急的不行，完全找不到理由离开。 等到一曲歌舞结束，太后感觉有些乏了，毕竟十几岁入宫，这大大小小的宴会，基本上每年都有好几场，除了人以外，其他都没有什么新颖的地方。 “皇帝，哀家有些乏了，就先回宫了。” “恭送太后。” 李玉也趁机提出:“皇上，太后的酒喝的有些醉了，奴才去送送太后吧。” 皇上点头后，李玉就跟在太后后面一起出了重华宫。 等菜吃的差不多了，纯皇贵妃便命人端上一些新制的点心。嘉贵妃起身指了指桌上那叠糕点:“皇上，您尝尝那碟肉丝松饼。” 皇上拿起来后并没有先吃，而是先给了自己两个女儿一人一块，第三块再拿起来放到自己嘴里:“嗯，不错，嘉贵妃有心了。” “只要皇上喜欢，这些都不算什么。” 璟馥也觉得非常好吃，于是又向自己的皇阿玛求了两块，随后哒哒哒跑下来，将糕点一块交给了四阿哥永珹，另一块儿则给了自己的额娘。 璟妧也求了两块，一块儿给了额娘，一块儿给了自己的弟弟。 只是永璐如今还小，吃不了这肉丝松饼，于是卫嬿婉只吃了一个，剩下的两个全进了璟妧的肚子。 卫嬿婉担心璟妧吃多了积食，于是便让乳母准备了一碗消食的酸梅汤，并叮嘱女儿不可以再吃了，她今天已经吃了很多了。 可璟妧委屈的询问为什么姐姐可以多吃，自己不可以？ 卫嬿婉把两个孩子拉过来比了一下身高:“你四姐姐都快六岁了，你还不到两岁，你四姐姐长的高，胃口自然也大。” “那……”璟妧努力踮着小脚，卫嬿婉和乳母都在两边扶着:“那璟妧长的和姐姐一样高，是不是也可以吃很多很多好吃的？” “那是当然了，璟妧现在也可以吃好吃的，不过数量有限，不能吃太多，积食了，璟妧的小肚子会难受的。” 舒嫔看着皇上与卫嬿婉这副其乐融融的样子，可她看的很清楚，卫嬿婉看皇上的眼中并没有爱，可她依旧不想扫了皇上的兴。 等皇上脸上的笑意收敛后，舒嫔这才起身:“皇上，娴贵妃娘娘不便前来为皇上贺寿，特意差人送来了自己亲手所制的点心，恭祝皇上圣安。” 随后，舒嫔身边的宫女便将手中的点心奉上，进宝接过后便放在皇上面前。 “虽然有些简薄，却是娴贵妃娘娘的一番心意，还望皇上能够笑纳。” 皇上第一眼就看到那白玉霜方糕上放着的一个“寿”字，那字迹模仿的很像自己的，皇上顿时若有所思。 随后，皇上将那张“寿”字叠好:“朕有些乏了，你们自便，朕先回养心殿了。” “恭送皇上。” …… 这边的李玉在回来后，就着急忙慌的换掉了这两副七宝手串，期间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的，装有七宝手串的袋子竟掉在柜子底下，费了老半天的劲儿才捡出来，好不容易捡出来，还死活解不开了。 因这次没有卫嬿婉跪求皇上为里面的李玉拖延时间，直到李玉听见门口传来响动，这才着急忙慌的将手串放好。 这边皇上刚坐下，李玉就拿着一条盖毯从室内出来了。 “你不是去送太后了吗？” “奴才想着皇上喝的微醺，怕夜里风凉，便回来拿一条盖毯。” …… 第116章 偷天换日(三) 皇上回到养心殿后，看着从重华宫拿回来的那张“寿”字，再加上旁边有李玉的帮衬，皇上便询问慎刑司那边如何？ 结果得到的回答还是老样子，芸枝和菱枝一直说这件事情她们不知道，三宝也只说那天晚上他看到一个黄色的身影飞出高墙，至于什么情况，他也不知道。 皇上起身来到柜子前，将里面存放七宝手串的盒子拿出来，李玉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说话都有些结巴了:“皇……皇上，您拿这个是？” 皇上没说话，拿着这盒子转头就走，李玉赶忙扔掉盖毯跟上，一出门就赶紧吩咐:“皇上移驾翊坤宫。” …… 等皇上到翊坤宫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皇上当即屏退所有下人，整个屋子就剩下他和如懿两人。 “臣妾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坐。”随后皇上指指桌子:“李玉啊，把东西放这儿，你也下去。” “嗻。” 等人都走后，皇上从袖口中掏出那张“寿”字:“如懿啊，你在这白玉霜方糕上，摆上这张‘寿’字，是刻意模仿朕的字迹，意在提醒朕，有人蓄意模仿你的字迹，要诬陷你。” “是。” 皇上将那张字放在桌上:“朕已经派人去查了。” 如懿还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多谢皇上。”语气不咸不淡，仿佛是一件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情。 随后，看着面前的那个盒子，明知故问道:“皇上，这是什么？” 皇上将盒子打开，结果瞥到盒子里的物品后，突然眉头一皱:不对，他记得很清楚，当时这枚方胜，是完完全全将这七宝手串遮住的，应当是自己不想看到这些，看到它能完完全全盖住手串，还省去了将这手串直接完全盖起来的想法。可如今怎么…… 皇上将那枚七宝手串拿起来仔细端详，突然发现上面本来应该是红玛瑙的，却换成红玉髓。 皇上第一时间就是想到，会不会是一些不懂其中道理的人，想要污蔑如懿却弄错了材料，但又对这个想法半信半疑。 既然这枚方胜盖不住这个七宝手串，那就说明这个七宝手串比原先要大一些。皇上不禁懊悔当时没有仔细看，可摸着材质上确实是精心制作，但如果真的比之前那串要大的话，就说明这个七宝手串做的仓促。 仅仅是将材料打好形状后打磨制成，并没有仔细参考手腕的粗细，再加上其中可能会有些仓促，因此珠子的大小会弄的稍大一些。 皇上将其尝试带到自己手上，发现并不合适，可他也知道如懿手腕的粗细，这个如果带到如懿手腕上，有些紧绷不说，而且珠子过大，显得也非常不美观。 皇上此刻懊悔不已，他当时就应该仔细看看这枚手串，现在变成这样，他也弄不清楚这到底是被人调包还是一开始就长这样。 至于调包…… 应该不会吧，这养心殿可都是他的人呀。若是真的有人调包，那就说明…… 皇上猛地看向如懿。 如懿在自己身边安插棋子！她只是想打听朕的行踪还是干什么？对方是什么职务？一般的太监还好说，可若是御前侍卫…… 皇上不禁打了一个哆嗦，若真的是御前侍卫，那万一自己哪天惹如懿不高兴了，如懿再让那个御前侍卫不要管自己，若是一下子有刺客，因为他的疏忽导致自己被刺。 皇上不敢再细想。 而如懿看皇上这样，心中也有些疑惑，不知道他到底是想到了什么？ 莫非是看出这七宝手串中的红玛瑙被换成了红玉髓？ 那既然是这样，应该就能明白自己是被冤枉的吧？可皇上怎么还不说呢？ 第117章 偷天换日(四) 眼见皇上一直不说话，如懿觉得这也不是个法子，便主动上前拿起盒子中的洒金红梅笺道:“皇上，这洒金红梅笺确实仅是供翊坤宫所用，但旁人并非不可得，若臣妾真的和大师有私通之情，为何直接表明是自己的贴身婢女？若以后若有不妥，岂不是自落把柄？” 皇上回过神来淡淡回了一句:“所以才写的贴身婢女，而并非是真名。” 如懿顿时震惊的瞪大眼睛，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这是认定，这是自己做的了？他怎么可能不相信自己？ 皇上突然感觉眼前一阵眩晕，也猛地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朕是说，这个诬陷你的贼人真是谨慎。” 随后皇上赶紧转移话题:“朕已经派人查问了大师当晚的行踪，当时大师说他独居一室并未离开，虽然无人可以证实，但大师详细的背出了当时他所诵读的手抄经文，并且准确的说出了这些经文哪个有错字，每一页的字体是如何。朕想着，这若不用心定然是记不住这么多。” 随后皇上的神色有些不好:“倒是有些宫人所言，说你与大师私下交谈，举止……比一般的嫔妃更为亲密。” 如懿叹了口气，自己和大师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实质性的事情，果然，一个人的心脏，看什么都是脏的。 “皇上，臣妾协助纯皇贵妃主理六宫，和大师交谈为的都是祈福祝祷之事，并无儿女私情。大师牵涉其中，只因有人说翊坤宫宫出现刺客身着僧袍，还是往安华店的方向逃跑，再加上大师独处一室，仅凭这点就污蔑大师，实在是有些捕风捉影” “如懿啊，捕风捉影也是一个阴影啊。如今大师已经自证，虽然略微有些牵强，但毕竟也算是有了一个证据，现在就差你这边的证据了。” …… 这边的启祥宫中。 卫嬿婉放下茶杯:“这红参茶不愧是姐姐从李朝带来的，喝起来果然别有一番滋味。”苦死了。 卫嬿婉在心里暗暗道:这东西补是补，怎么这么苦呀？ 慎妃也没有说什么，默默拿起一旁酸甜可口的山楂糕吃了一大口:果然还是大清朝的茶好喝。 金玉妍听到二人夸赞自己的母族，脸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二位妹妹既然喜欢，那姐姐一会儿就命人多包一些红参茶，让二位妹妹带回去喝个够。” 慎妃赶紧对卫嬿婉使眼色，卫嬿婉也赶紧转移话题:“不知，贞淑的字练得如何了？” 说起这，金玉妍脸上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打那之后，贞淑每天都模仿我的字迹，放心，若真要查起来，那样子早就不像娴贵妃了。” “如此就好。”卫嬿婉嘴里的苦味久久不散，还是没忍住拿起一旁的山楂糕吃了一大口:“毕竟这宫中仅姐姐一人是外族女子，对大清的文化不甚熟悉，这七宝手串和洒金红梅笺全都准备的天衣无缝，若娴贵妃想要自证，那边只有将七宝手串调包。” 金玉妍的脸上罕见出现了严肃:“这点妹妹放心，贞淑这段时间除了写字，平常最多的时间就是仔细观察红玉髓和红玛瑙的样子。虽说不能第一时间分辨，但若是细细查看，也能够辨认。” 慎妃想了想:“将七宝手串掉包。这种欺君之罪，娴贵妃真有可能真的干的出来，听说皇上如今已经去了翊坤宫，若是明日李玉带着下人来到姐姐宫中，说明他真的将此事调包，咱们有机会治娴贵妃一个欺君之罪。” 卫嬿婉微微一笑:“两位姐姐放心，这内务府妹妹已经打过招呼了，若是这段时间有人私下命他们制作七宝手串，既然他们想要尽快做出，那便让他们快。这为赶时间制作出的物品……” 慎妃接过话:“那定会被皇上一眼看出来，这匆忙赶制，首先就是材料打磨方面不会那么细致，其次就是尺寸与珠子的大小。” 金玉妍换了个姿势:“若是明日真的有人来，我自然是不必担心，我来大清这么些年，再加上我要做皇上的妃子，从我离家那日起便学习大清的文化，红玛瑙和红玉髓自然是能分得清。至于贞淑，如今，一切都准备的万无一失。” 三人脸上神色晦暗不明。 “若明日真有人来启祥宫，那乌拉那拉氏，便是欺君之罪。” 第118章 七宝手串(一) 第二日一早，李玉就来了启祥宫:“奴才请嘉贵妃娘娘安。给炩妃、慎妃娘娘请安。给各位小主子请安。” 三人对视一眼:“李公公有理了。” “皇上新得一对步摇，特意给嘉贵妃娘娘送过来。” 听了李玉的话，嘉贵妃肯定是需要起身接过，由身旁两个贴身宫女的帮忙撑起身子谢恩:“谢皇上隆恩。” 随后贞淑上前从李玉手中接过步摇，呈到嘉贵妃面前。 卫嬿婉和慎妃都是怀抱着自己的孩子，并没有说话，也没有说要离开的意思。 四阿哥拉着弟弟凑上前看:“皇阿玛赏的这对步摇真是精致，额娘戴上一定好看。” 嘉贵妃笑了笑，像是在向孩子们解释似的:“这个步摇是红玉髓制成，虽然这红玉髓外观上与玛瑙相似，可细看之下还是有些区别。” 永珹有些不明白，转头看向李玉:“这红玉髓也不是什么名贵之物，皇阿玛怎的想起用红玉髓制成步摇送给额娘？” 李玉解释道:“孝贤皇后在时最不惜奢华贵之物，皇上这几日对孝贤皇后思念不已，所以特意用红玉髓制成步摇，以表对孝贤皇后简朴的尊崇。” 随后又看向慎妃道:“慎妃娘娘，皇上近日思念四公主，还望娘娘带四公主移步养心殿侍奉圣驾。” 慎妃带着女儿起身:“本宫这就去。既如此，嫔妾就先告退了。” 卫嬿婉也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告退离开。 只不过四公主还不想这么快和哥哥分开，拿着永珹的手对额娘撒娇:“额娘，让四哥哥和璟馥一起去好不好呀？” “这……”这事儿还真不是慎妃或者是嘉贵妃说了算，两人纷纷看向李玉，李玉也不好得罪这位天眼公主，也只能点头应下，随后示意跟来的进保和皇上汇报一下这件事情。 看着李玉同意，嘉贵妃也很高兴:“永珹没有胞妹，却独独喜欢妹妹所出的璟馥，当初四公主出生的时候呀，永珹那么小小的人，还亲了妹妹一口呢。” 听完这话，众人都纷纷笑了。 永珹被说的脸红，拉着四公主就赶紧跑到殿外。 此时站在一旁，手里还拿着玩具球的永璇:…… …… 此时的屋内，就剩下嘉贵妃与自己的两个贴身宫女，还有面前的李玉。 李玉确定小主子们都离开后这才道:“因娴贵妃私通之事涉及大师，又有七宝手串为证，所以皇上让各宫都写下七宝的名称，纯皇贵妃那边已经开始，接下来就是您了。” “这是自然，贞淑去把宫里人都唤来吧。” 贞淑还没走，李玉就道:“这贞淑姑姑也是启祥宫中人，还请写了才是。” 李玉这话一出，嘉贵妃就懂了，不过为了不让他们高兴的太早，嘉贵妃还是做出一副心虚的样子:“贞淑是我母族人，对于中原的文字不大精通，我看便罢了吧。” 嘉贵妃此话一出，李玉脸上的得意都快压制不住了:“这奴才可做不了主，还请嘉贵妃娘娘去问了皇上才是。” 嘉贵妃也压制自己的得意:“贞淑，虽说你不大精通中原文字，可也要认真的写。” “是。” …… 在偏殿，李玉虽然是在每个人身边都转着看，可还是重点观察贞淑:“都写仔细了啊，写完右手还要用左手写。” 在众人都换到左手时，李玉第一时间就去观察丽心和贞淑的字，结果发现，她俩的字和如懿的字没有丝毫沾边的地方，贞淑的字迹顶多只有几分像嘉贵妃。 贞淑毕竟是嘉贵妃的陪嫁侍女，这奴才写字有几分像主子，也是情有可原。 等众人的字全都交上来后，李玉看着这些字犯了难。没有一张和如懿相似的。 可即便如此，李玉还是找了个借口将贞淑带走，毕竟如懿命他将这七宝手串调包，为的就是指向嘉贵妃，这丽心是中原人，定然是信佛，且知道七宝都有哪些。 “嘉贵妃娘娘，贞淑姑姑是您的贴身侍女，如今您腹中的皇子也快生了，皇上大喜，想要赏赐贞淑姑姑，还请贞淑姑姑随我同去养心殿。” 嘉贵妃丝毫不带怕的:“是嘛，正好，贞淑回来的时候，顺便陪着永珹一起回来。” “是。” …… 此时的养心殿内，皇上也听说自己的女儿非要把自己的四哥哥一起带过来，皇上听后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反正这次主要是希望自己的女儿帮自己看一个东西，儿子过不过来无所谓，不过自己也确实很长时间没看到永珹了。 如懿得知皇上突然叫了四公主，便借着请安的由头来了养心殿。 在昨日发现七宝手串有问题时，皇上虽然没有撤去那些精奇嬷嬷，却已经解了如懿的禁足。 “璟馥啊。”皇上将那串七宝手串拿出来:“你看看这个。” 璟馥小脑袋一歪:“这个不如上一个漂亮，没有什么独特的东西，就算有龙涎香的颜色也只沾了一点点。” 如懿当即道:皇上，璟馥年纪小，再加上过了这么些天，沾染的香料变淡也是有可能。” 皇上将这些东西带走时，也带走了安吉大师赠予如懿的供香，因为自己被禁足，导致内务府怠慢，翊坤宫所用的沉水香这么多天也没有送来。 再加上这七宝手串送来时，如懿第一时间将它包到了寿桃里，当时也是着急，忘记用香料熏一熏。 璟馥听了如懿的话后，便从皇上手中接过七宝手串，仔细查看后坚定的递给皇上:“女儿没有记错，这个七宝手串上用的是红玉髓，而不是玛瑙，而且这上面没有沉水香和供香的颜色，皇阿玛用的龙涎香都只沾了淡淡的一点。不过……” 璟馥歪着小脑袋:“这个手串好像沾到过馒头。” “馒头？”皇上有些懵了，馒头是什么东西？ 璟馥点点头:“女儿也说不清，不过这个手串确实被蒸过，应该和馒头待在一起过。” 第119章 七宝手串(二) 皇上彻底懵了，他本来只是想让自己的女儿看看，这是不是之前的那一个，结果却被告知这东西和馒头在一起蒸过。 馒头？ 皇上陷入沉思。 如懿在璟馥说出这东西和馒头在一起蒸过时，心就提到嗓子眼了，她没有想到，四公主的眼睛会这么厉害，就连这个东西被蒸过都能看的出来。 蒸过是肯定的了，毕竟当时这个手串就是被包到寿桃里，然后一起上锅蒸的。 如懿道:“公主说笑了，这七宝手串的制作，也只涉及设计、选材、打磨，并将所有的珠串穿好。怎么会需要和馒头在一起蒸呢？” 璟馥这是头一次被人接二连三的否定，小姑娘可怜兮兮的回头看向自己额娘:“额娘，璟馥真的看到这个手串被蒸过。” 如懿道:“那公主是亲眼看到这个手串被蒸过吗？” 璟馥摇摇头:“额娘以前给璟馥蒸过馒头和糕点，它们所沾染的颜色和这个手串是一样的。” “那也就是说，公主并没有亲眼看到这个手串被蒸过。仅凭颜色判断是不是有些太过武断。”随后如懿看向慎妃:“而且，公主如今还小，容易被人误导。” 皇上看向慎妃，却没有说话。 璟馥察觉到如懿好像在说自己撒谎:“璟馥没有，这个手串上，有和额娘蒸糕点时一样的颜色，一定是被蒸过。” “那公主也说了，二者只是像，这世间相似的东西有千千万万，公主兴许是看错了。”如懿看着慎妃:“要么就是，公主听信了什么人说的话。公主可莫要听信旁人教唆，跟着夫子学习是非对错，需得诚实守信，不要被其他人影响。” 璟馥说不过如懿，撇着嘴委屈的看向自己的额娘，眼中蓄满了泪水:“额娘，璟馥没有说谎。” “娴贵妃！璟馥如今才六岁，况且我的女儿拥有天眼，这世间的一切，有可能在你的眼中是一样的，可在我女儿眼中，他们却是不同！” “可即便不同，不也只有公主一人能看的出来，慎妃也说过，公主只有六岁，那岂不是极容易被别人误导？” “你！” 慎妃气愤的指着如懿刚要说什么，璟馥就被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随后一块糕点就直接砸到如懿的脸上。 四阿哥像个小牛犊一样冲上去捶打如懿:“坏女人！你欺负我的妹妹，你是坏女人！！我打你这个坏女人！我打你！” 四阿哥知道凭借体型自己肯定打不过如懿，所以直接上前扯住她的流苏就往下拉，一拳一拳的打她的脸。 “永珹！”皇上当即呵斥:“放肆，娴贵妃是你的庶母，你身为晚辈，居然敢直接殴打自己的庶母！夫子教你的规矩呢？” “她欺负妹妹，皇阿玛你居然还向着她。” 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璟馥拉着额娘就想往外走:“皇阿玛坏，璟馥不要找皇阿玛。” 慎妃有些紧张的看向皇上，却见皇上并没有为此生气，而是对她摆了摆手，慎妃便带着两个孩子离开养心殿，临走时悄悄瞪了如懿一眼。 如懿没有看到，她现在只顾着自己被永珹扯坏的头发。 四阿哥使了十成的劲儿，头上的旗头都被生生扯了下来。如今自己披头散发，心中更是怒火滔天。 皇上赶紧让毓瑚姑姑带着如懿去殿内收拾一下，正好这时李玉也带着贞淑到了。 皇上在看过她的字迹后，便以赏赐为由，让李玉端了两颗珠子上前:“这是玛瑙，是朕赏赐给你的，你挑一颗好的带回去穿成链子带着，也算是犒赏你这么多年伺候嘉贵妃的辛劳。” “奴婢多谢皇上赏赐。”贞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观察这两枚珠子，毕竟提前做好了功课，可如今面前的这两颗珠子，还是让贞淑提起心来。 贞淑也不敢想太久，犹豫片刻后还是磕了一个头:“皇……皇上，这两颗……不是红玉髓吗？” 李玉和皇上对视一眼。 贞淑又道:“这红玉髓颜色与玛瑙相比，稍微暗淡一些，奴婢虽然不是中原人，可跟随嘉贵妃来到大清许久，嘉贵妃学习时，奴婢也从旁听取一二。奴婢斗胆，这两颗……真的是红玉髓。” 皇上没有说话。李玉赶忙道:“奴才该死，竟然拿错了珠子，还望皇上恕罪，奴才这就去换。”说完，便赶紧端着珠子下去。 皇上拿起贞淑写的字:“你们主仆二人还真是情深呀，只不过你伺候嘉贵妃这么多年，这字迹却只像了一个三分。” 显然，皇上这是怀疑贞淑是临时抱佛脚练的。 贞淑眼珠子一转，赶紧磕头:“请皇上恕罪，皇上也知道，我们主儿是从玉氏来的，虽然来大清许久，可也并非是完全信服这些佛法，加上嘉贵妃娘娘怀的这胎极不安稳，甚至有胎位不正之象。” “嘉贵妃每日送去的经文，一大半都是由奴婢抄写的，还望皇上恕罪。”先是说明原因，随后又卖惨，毕竟这个信仰嘛，也不能非得强迫每个人都得信，可这造谣嫔妃与大师却是一个重罪。 贞淑末了又道:“若皇上不信，奴婢也可在此重新抄写一份佛经。” 皇上没有说话，而是看向旁边，那是从珍叔房间里搜出来的，除了一封未写完的家书外，还有一些手抄的佛经，皇上特地命人从安华殿拿来嘉贵妃平日里送的佛经，发现确实是出自贞淑之手。 这点也多亏了嘉贵妃，嘉贵妃不信清朝的佛法，正好贞淑又需要练字，嘉贵妃就顺势让她模仿自己的字迹，顺便帮自己抄经，这几天送去的经文全是出自贞淑之手，因此也蒙混过关。 这什么都查不到，皇上便重新赏赐了贞淑一颗玛瑙让其带回去，贞淑拿到玛瑙后仔细端详:“奴婢多谢皇上，这玛瑙颜色鲜亮，给人一种晶莹透亮的感觉。” 皇上见贞淑分析红玉髓和玛瑙都分析的非常在理，便挥挥手让她退下。 贞淑出了养心殿后，正好看到在外面哄女儿的慎妃，四阿哥也在一旁一个劲儿的逗妹妹。 “四公主乖，四公主不要再哭了，你看这一张可爱的小脸都哭花了。回启祥宫后，奴婢给您做鲜花煎饼怎么样？” 听到有吃的，璟馥的注意力当即就被转移了，吸了吸鼻子，声音还带着哭腔:“好。” 慎妃用感激的眼神看了一眼贞淑:“璟馥，正好外公给你送来了一些卤肉，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咱们回去吃好不好呀？” 璟馥爽快的点头:“好，过不，吃难吃的糕糕。” 慎妃知道璟馥说的是自己阿玛做的荷花酥，璟馥之所以一直叫它糕糕，是因为自己阿玛炸的实在看不出型来。 慎妃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好好好，那咱们就只吃贞淑姑姑做的鲜花煎饼，和外公寄的卤肉好不好呀？” “四哥也要一起去。” “璟馥放心，哥哥自然也去。” “好。” 第120章 七宝手串(三) 过了一会儿，如懿也重新梳妆好了，只是四阿哥下了死手，如懿的左眼赫然是一个大大的乌青，尽管遮了许多的粉，可依旧盖不住，看着十分滑稽。 “如懿啊，朕已经让李玉去传太医了，你受了伤，先回翊坤宫好好养着。” “是。”如懿恨不得把头埋到地下，嘉贵妃竟然直接教唆自己的儿子殴打自己，想不到为了一个后位，往日里相处良好的人，却都变得贪婪。 等如懿走后，皇上想了半天，最后吩咐进忠把伺候如懿的精奇嬷嬷请来。 路上再去一趟慎刑司，看看审问结果如何？ …… 进忠带着精奇嬷嬷去养心殿的路上，正好路过永寿宫。 卫嬿婉正在院里带着两个孩子玩儿，进忠听到欢笑声，往里面看了一眼，便走进永寿宫请安:“奴才请炩主儿安，请六公主，九阿哥安。” 见进忠上前请安，那两个精奇嬷嬷也同样跪在门口向里面的卫嬿婉请安。 “公公快起来吧。” “谢炩主儿。” 卫嬿婉看到进忠身后跟着的两个精奇嬷嬷:“这是……” “回炩主儿，皇上要询问娴贵妃身边的精奇嬷嬷。” “是这样啊。”卫嬿婉笑了笑:“既然皇上要问你们，那你们定要知无不言，如今娴贵妃被传和大师私通，你们说的越详细，皇上就越好断定。” “是，奴婢们定当知无不言。” 卫嬿婉点了点头，进忠便带着两个精奇嬷嬷离开。 卫嬿婉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心里也不由得疑惑，怎的当初如懿的这个手串局，就被那些所谓的网友称作是天衣无缝呢？ 精奇嬷嬷们都看的一清二楚，如懿当时备了两份点心，可送到皇上面前，却只有一份，这换谁谁不起疑呀？ …… 临进入养心殿时，进忠又叮嘱了一番，让二人务必要说的详细。末了又补充上一句:“这娴主儿与当今皇上可是青梅竹马，娴主儿哪怕禁足都想办法送来贺礼为皇上祝寿，想必平日里，主儿对皇上更是思念。” 进了殿内，两个精奇嬷嬷说的确实详细，连如懿每天吃几碗饭都说出来了。 皇上简直是越听越烦，不过好歹听两个精奇嬷嬷所说，如懿在禁足期间并没有太过悲伤，最多也只是感叹后宫人心险恶，让自己和大师都被人泼了脏水。 “娴主儿在禁足期间也格外思念皇上，皇上那日的万寿节，娴主儿还我们送来贺礼。” “是啊是啊。”另一人急忙附和:“而且娴主儿心地极好，当时奴婢也是觉得娴主儿是一片苦心，本来已经答应帮娴主儿送，可娴主儿却突然拒绝，说害怕奴婢受到牵连，便让奴婢转交给舒嫔娘娘，由舒嫔娘娘再转交给皇上。” 听到精奇嬷嬷这么说，皇上愣了一下，随后又想，可能是如懿确实担心精奇嬷嬷受到牵连吧。 另一个精奇嬷嬷又道:“娴主儿对皇上一片痴心，那白玉霜方糕和寿桃，全都是由娴主一人在小厨房里做的，奴婢们想帮忙，都被主儿挡在小厨房外呢。” “是啊是啊，就连银针试毒，都是娴主儿亲自试的，末了还在食盒上贴了一句诗。”精奇嬷嬷有些不好意思:“可惜奴婢们大字不识一个，想来应该是思念皇上的诗句吧。” 两人说完后都不见皇上有何反应，两人悄悄抬了抬头，看到皇上直勾勾的看着她们，吓得两人又忙把头低下。 舒嫔将贺礼送上来时，只有一盘白玉霜方糕，什么诗句，什么寿桃，全都没有。 那这些东西都去了哪儿？ 舒嫔与如懿交好，定然不会私自吞了这些东西，况且一个寿桃，一个诗，她吞了也没什么用呀。 寿桃！ 皇上顿时想起璟馥说的话来。 “女儿也说不清，不过这个手串确实被蒸过，应该和馒头待在一起过。” 对呀，这个寿桃里面若是不放馅儿，那就和馒头无疑。 如懿不让下人们帮忙，就连试毒也要自己亲自试，莫非是害怕他们发现包在寿桃里的七宝手串？ 精奇嬷嬷当时明明已经答应帮如懿将贺礼送到自己面前，如懿却拒绝。 她到底是真的担心嬷嬷为此受到责罚？还是担心那包着七宝手串的寿桃直接送到朕的面前，而坏了她的计划？ 第121章 七宝手串(四) 过了几天，皇上不仅没有要放了三宝等人的想法，甚至还把养心殿的宫女太监全都换了一个遍。 除了跟在自己身边的总管太监和贴身宫女外，还有一个叫茂倩的御前宫女没有被换掉。 皇上起先听到这个名字时，好半天才想起，这是当初卫嬿婉生九阿哥时，一直紧紧跟在六公主身后的宫女，因着这一层关系，茂倩这才被留下。 御前侍卫调走的调走，换地方的换地方，凌云彻是如懿举荐进来的，首当其冲，虽然依旧是御前侍卫，可却被调到了距离皇上最远的地方当差。 每次皇上出行，凌云彻只能跟在最末尾。 过了两天的中秋家宴，一些王公贵族趁着中秋为皇上进献了许多珍宝，皇上挑个几件自己喜欢的，留着剩余的全都赏了嫔妃。 茂倩自请跟随进忠一起前往永寿宫送赏。 到了永寿宫后，茂倩接过赏赐便跪下谢恩:“奴婢多谢炩妃娘娘的赏银，炩妃娘娘是奴婢的恩人，若非娘娘，奴婢早就被调离御前了。” 卫嬿婉早就听进忠说过这些事情:“也是你心地好，会来事儿，当时本宫突然早产，多亏你一直紧紧跟着璟妧，你的努力和善心，皇上都看在眼里，自然不会委屈了你。” “是，奴婢谨记娘娘教诲。” …… 过了中秋节，就到个安吉大师启程离开的日子，可到目前为止，私通一事只有安吉大师自己做出了证明，如懿这边只有一副被掉包的七宝手串。 三宝他们尽管审了这么些天，也依旧表示自己对这件事情根本就不知情。 而这件事情太后也听说了，太后与皇上在养心殿内商讨了半天，最后让李玉将如懿叫来。 太后直接将所有的证据全都摆在如懿面前:“娴贵妃，如今证据确凿，你不想办法自证，居然还想着偷天换日，想把这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嘉贵妃身上，你可知罪？” 如懿跪到地上，可眼神却痴痴的看着皇上:“皇上，臣妾并没有做出对不住皇上的事情，臣妾白白受此冤屈，万般无奈之下，才只能出此下策，以求自正。” 太后嗤笑一声:“偏偏你这自证还没证出个结果，人家嘉贵妃根本无罪，她身边那个玉氏来的侍女都能分辨红玉髓和玛瑙，不止启祥宫上下，满宫没有一人的字迹与你相似，你还有何好说的？” “皇上，太后娘娘，臣妾百口莫辩，只想请皇上明察。” 皇上愁的不想看她:“朕再怎么明察，你这边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来自证，朕也没有办法，现在大师已经自证了清白，那只能是说那夜翊坤宫的狂徒不是大师。” “后宫都在传臣妾与大师之间的事情，那只要大师证明了不是他自己不就行了吗？” 太后和皇上都被噎了一下，太后道:“娴贵妃，大师自证了清白，安华殿其他僧人在当时又聚在一起诵经祈福，可你翊坤宫闹刺客是真事儿，而且还是身着僧袍往安华殿的方向去。再加上你买通皇上身边的人偷天换日，就算私通一事你被冤枉，可这欺君之罪，你却是真的犯了。” 皇上点点头:“璟馥说他看到这个七宝手串，像是被蒸过，顺便询问了你身边的惊奇嬷嬷如意啊，为何从翊坤宫拿走的食盒里面，除了白玉霜方糕，还放着一个寿桃，盒子上还贴着一句诗，可到了朕的面前，却只有一盘白玉霜方糕呢？” 太后也在逼问:“如懿，你命养心殿的谁？帮你换了这个七宝手串？” 李玉一听，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看向如懿的眼神都带着祈求。 如懿想着，凌云彻是肯定不能说，至于李玉……不行，若是他死了，凌云彻往后若是被皇上猜忌被贬，那皇上身边连个求情的人都没有。 “回皇上，是臣妾实在没办法，臣妾无意于后宫争斗，可这后宫的风波却始终围绕着臣妾，臣妾无奈之下才只能去算计。” 皇上看着如懿泪眼欲滴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心疼，又想到自己身边除了亲信外，其他的宫女太监和侍卫都换了一个遍儿，想来应该是没什么事儿。 皇上看向太后，太后一看皇上这样子便知道皇上是要原谅如懿:“你也是想要自证清白，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算计皇上。娴贵妃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皇帝。” 皇上点点头:“那就将娴贵妃降为妃位吧。” 太后没有说话，皇上又想到讷亲如今在军中颇有威望，一开始本来是想着讷亲要是犯什么错，自己就找个机会把他处死，可谁知道，他进入军中之后，简直是如鱼得水。 皇上想了想，随后直接吩咐李玉传旨:“传朕旨意，大师以证得清白，出宫之日如期进行，娴贵妃……弄巧成拙，降为嫔位。” “嗻。” “皇额娘，时候也不早了，朕让李玉送您回去。” 太后点点头，由福伽扶着离开了养心殿。 第122章 七宝手串(五) 养心殿内。 如懿看向皇上:“皇上，臣妾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何事？” “璟馥受上天眷顾拥有天眼，可她的额娘曾经是嫔妾身边的宫女，当初是如何上位，皇上也都看在眼里。璟馥如今还小，再加上得到上天的眷顾，宛若一张神圣的白纸，难保她不会受到生母的影响。” 如懿看着皇上:“皇上，若是说这次的事情没有慎妃的参与嫔妾是不信的，况且，除了御膳房，这宫中都备有小厨房，也有专门的宫女为主子做膳食，慎妃怎么偏偏想起来要亲自蒸点心给四公主呢？近朱者赤自然是好，就怕近墨者黑。” 皇上不由得皱眉，他总觉得如懿这个理由牵强，然而，那种被人牵制讨人厌的感觉又再次出现。 如懿见皇上不说话，眼神中便闪过一丝得意与骄傲，她就知道，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中心，谁都会顺着她:“四公主如今还小，可若是大了，受到生母的蛊惑学会说谎，别人又看不到四公主眼中所说的东西，那岂不是都随她去说？”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可又想到如今治水还需要慎妃的父亲，而且慎妃的两个兄弟，前些日子也考取了功名，两兄弟一个从文，一个从武。 桂铎只有慎妃这么一个女儿，那两兄弟也非常向着自己姐姐，若是突然就把璟馥带离生母身边，那他们三人第一个不同意。 而如懿的家中在朝中又没有重臣，她是不怕慎妃的家人去找麻烦，可自己不行呀。 可皇上知道，今天若是自己不给个答复，那如懿肯定不依不饶。 “朕知道了，璟馥拥有天眼，这事儿还得细细定夺。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是，嫔妾告退。” 而呆在一旁侍奉的茂倩，把他们的话全听了进去，茂倩想着，这慎妃与炩主儿交好，此事还是得要告知炩主儿。 于是茂倩便找了个机会将此事告知卫嬿婉，卫嬿婉一听就连忙带着侍女来了启祥宫。 起初慎妃还奇怪这次卫嬿婉怎么看起来这么着急？可听到卫嬿婉的话后…… “她敢！这个贱人！都降为嫔位了，居然还想让我们母女分离！” 卫嬿婉也担心皇上会受系统影响:“姐姐，这件事情还需姐姐一封家书回去，让大人在前朝帮忙劝着，乌拉那拉氏没有前朝的重臣，再加上娴嫔自出了冷宫后，最多也就往家里寄一些首饰，而那些首饰也无法卖掉，想来应是并不看重家里，此事还得从皇上入手。” “是自然，我的两个弟弟前些日子也考取了功名，如今二人一个从文一个从武，若非出身下五旗，她乌拉那拉氏给我提鞋都不配！” 慎妃感激的握住卫嬿婉的手:“今日之事多亏了妹妹，我这就写一封家书寄回去，谁也不能让我们母女分离，谁也不行！” …… 此时远在黄河治水的桂铎，在收到女儿寄来的家书时那是欢天喜地，看清信的内容后，这还了得！ 桂铎当即就向高斌告了假，又收拾了一些近日治水的结果，骑着一匹快马就直奔京城而去。 而这边，玉氏的王爷也到达京城，正好安吉大师还在，皇上训斥了玉氏王爷一番后，玉氏王爷便请求在安华殿中供上一盏明灯，希望能够为遇事和大清祈福，也为死去的亡妻悼念。 皇上应允，不过看着玉氏王爷带来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便让他挑一个随从带进去，人多闹哄哄的，再加上李朝的人大多不信大清的佛法，这么多人乌泱乌泱的过去吵吵闹闹，佛祖看了都烦。 启祥宫内。 贞淑端着一碗药哄道:“娘娘，您再喝一口吧，好歹为了您腹中的小阿哥，这药是专门治您胎位不适的。” 嘉贵妃撇过头去:“难喝死了，我想吃甜饭团。” “娘娘，你把这碗药喝了，奴婢去给您做甜饭团。” “我不要，我现在就要吃甜饭团。” 贞淑只好将药递给丽心:“是是是，奴婢这就去给您做甜饭团。” 等贞淑走后，嘉贵妃还是不肯喝药，丽心只好将汤药放在一边，正好瞥到一旁嘉贵妃抄了一半的经文。 “自从贞淑姐姐回来，皇上最多只是斥责了您将侍女手抄的佛经谎称是自己的拿去供奉，其余的并没有说什么。”丽心犹豫了一下:“要不娘娘一会把佛经给抄完吧，您不仅昨日的没送去，今天的也没抄几页，万一皇上……” 丽心见嘉贵妃面露烦躁，赶紧闭上嘴不再多言。 嘉贵妃瞥了一眼桌子上未抄完的佛经，她本就是李朝进献的玉氏贵女，李朝文化和大清的文化有些出入，她自然不信这大清的佛法。 只是皇上和太后信佛，自己再怎么着也得表面上做出一副信服的样子。 可这抄经文自己是实在抄不下去，肚子里的孩子又闹腾。 嘉贵妃长舒一口气，端起汤药直接一饮而尽，给丽心吓了一跳:“主儿！” 嘉贵妃把碗放下，伸手示意丽心将自己扶起来:“哎呦，这太医不是说了让我多走动走动嘛，正好就去趟安华殿吧，你说的是，这皇上和太后都信佛，本宫怎么着也得装装样子，佛经今日是肯定抄不完了，本宫就亲自去安华殿祈福吧。” “是，那奴婢陪您过去。” 第123章 身世 嘉贵妃和丽心来到安华殿时看到门口有守卫，不禁疑惑明明私通这件事已经过去了，皇上也让大师如期离开，这守卫应该早就撤掉了呀，怎么还在这儿？ 安华殿的正殿有安吉和安多大师以及其他几个弟子，为了避嫌，金玉妍去的偏殿。 金玉妍刚进去，玉氏的王爷就出来了，侍从跟在后面劝:“王爷，您再多待一会儿吧，您进来连一刻钟都不到，这大清的皇帝和太后都信佛，若是被皇上知道没准……” “麻烦。”玉氏王爷皱眉，还是转身重新进了殿内。 而这一切都被安吉和安多看在眼中，对于这种心不诚，纯属想要应付事儿的，两人都很不喜欢，简单说了几句便告辞离开，整个殿内就剩下玉氏王爷和他的侍从二人。 金玉妍进入偏殿后先净手，随后，接过立新递来的香，将香置于胸前，香头对准佛像。为自己远在李朝的王爷和父母，以及自己腹中的孩子祈福。 上完香后，丽心提议要不要在佛前供一盏明灯？ 金玉妍本就不信这些，供不供灯也觉得无所谓:“这里的供香熏的人呛鼻子，你帮我点上吧，本宫先出去透透气。” “主儿……”见金玉妍扶着肚子离开，丽心此时也没有准备足够的贡品，主儿不在，帮人供灯这活儿丽心也实在不敢干，只好净手点香祝祷。 金玉妍在走到门口时，突然看见李朝打扮的随从进了主殿。 这是金玉妍这些年来，头一次看见贞淑以外的本族人:“本宫不会认错，那就是李朝的人，可李朝的人进京，本宫怎么会不知道呢？怎么没有人通知本宫？” 终于见到族人，金玉妍迫不及待的就往主殿走，但又看到主殿那边围着一些侍卫，又想到里面还有安吉和安多大师，也担心被人看到留下什么把柄。 金玉妍想起有一条小路，可以从偏殿直接绕到主殿那边去，便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扶着墙壁，快速往主殿那边走。 此时，金玉妍的心中迫切的想要见到自己的族人，这么些年了，自己和贞淑相伴来到这陌生的国度，出到的那些日子，因思念家乡故土，久久不能入睡。 这些日子，金玉妍一步步的都熬过来，如今又看到熟悉的服饰出现在眼前，自己怎么能不激动？ 快走近时，金玉妍听到那亲切的母族语言，就听见那个侍从口中所言的对象是自己，而那是从话音刚落随即响起的声音，这些年来一直出现在金玉妍的梦中。 “???……”(王爷) “不用了，咱们这次进京，皇上都没有通知她，还是别让她知道了，以免再惹出什么事了。” 那侍从将香递给王爷:“嘉贵妃娘娘在来大清之前，属下也曾听闻贵妃与王爷……” “不过是一个暗娼而已，她能做到贵妃这个位置，也算她有本事。” 金玉妍的脚步瞬间顿住:暗娼！ 金玉妍不可置信，自己明明是玉氏的贵女，怎么可能会是那低贱的暗娼？不，他们口中的一定不是自己！可……可玉氏的贵妃只有自己…… “暗娼？”那侍从也非常惊讶。 玉氏王爷来这里上香，本就是为了应付清朝皇帝，如今闲的没事儿，再加上此时又身处他国，自己说母族的语言也没多少人能听懂。 “金玉妍确实是金三宝的长女不错，可她的母亲却是金三宝府中的一个侍女，她不过就是一个私生女。不过她幸运，她母亲怀上她时，金三宝膝下一个孩子也没有，因此她才能够被留下来。” “毕竟被一个私生女占了长女的名头，金三宝的夫人气不过，再加上私生女低贱，提议将其教成暗娼的法子，夫妻二人也没有拒绝。不然你觉得，若她真的是贵女，怎么会有那么多取悦男人的法子？” 侍从显然没反应过来:“嘉贵妃娘娘居然是咱们李朝的暗娼？！” 玉氏王爷一脸无所谓:“那又如何？反正私生女而已，这贵族中私生女做妓的又不少，她是所有女孩中学习最快，因此被大王选定日后送去他国和亲，但送的话也不能直接明说送来的是个娼妓，然而，贵女就必须会识文断字，也因这点，她在离开李朝之前，还能享受贵族小姐的待遇。” 侍从明白了:“王爷不愧是品貌非凡之人，属下之前曾听说过王爷只是在一些场合与她打过照面，她便对王爷一见倾心。” 说起曾有女子追捧，玉氏王爷自然自豪:“那是，本王当时与她不过是以礼相待，谁知打那之后，她看本王的眼神就不一样，也是在那时，本王就想到一个好法子，让她想尽办法在这大清国得到大清皇帝的宠爱，日后也能对我有所帮助。” “听闻如今皇后和太子之位空缺。” “大清国不像元朝，金玉妍坐上后位的可能性几乎可以说没有，除非八旗贵女都死绝了，要么就是除了金玉妍的孩子，没有其他有能力的皇子，那这个孩子才有可能坐上皇位。不过一切随她就是了，只要不牵连到李朝，怎么都行。” …… 玉氏的王爷和侍从什么时候出的安华殿金玉妍都不知道。 金玉妍靠在墙上浑身颤抖，最后实在撑不住，顺着墙壁滑落在地上。 肚子传来阵阵的疼痛，金玉妍却也觉得自己的心口抽痛，一时间竟分不出哪个更疼一些。 暗娼…… 我是私生女…… 难怪……难怪父亲一年到头几乎不会见我，难怪母亲从来都对我没有好脸色，事事都偏心妹妹和弟弟。 金玉妍想起儿时一个非常疼爱自己的下人，只是有次对方在送自己糕点时被母亲看到，就被乱棍打死。 难道……那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金玉妍感到两腿之间流出液体，头一看就发现裤子已经被浸湿，因已经生产过两次，金玉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破水。 “丽心……来人啊……快来人……” 注:这本书在设计的时候，灵感来源就源于虽然这两年如懿传口碑反转，可仍旧有不少人喜欢如懿而不喜欢卫嬿婉。 为了体现因卫嬿婉重生，系统能量不足而造成的剧情，所以作者在正常中，融入了如懿传的癫。事先没有说清楚，实在抱歉＜(__)＞ 不是作者不喜欢卫嬿婉，而是因为打算按照这个剧情多写一下，当时作者预计想写的字数，就和作者第一本写甄嬛传的书一样，是70万字以上，所以想要尽可能的拖延一下。 第124章 十阿哥 嘉贵妃突然破水，又因所处位置偏僻，丽心起初没找到自家主子，便赶紧告知安华殿的僧人，在安华殿的一众僧人的帮助下成功找到即将晕厥的嘉贵妃。 “主儿！” “娘娘！” 一群人着急忙慌得抬着嘉贵妃往外走，还没出安华殿，卫嬿婉经过门口见此情景问道:“这是怎么了？” 丽心都快急哭了:“炩主儿，我们主儿要生了。” “都破水了，还愣着干嘛呀？启祥宫离这里这么远，直接在安华殿的偏殿生。” 听到卫嬿婉这话，其他僧人皆是一愣，安吉大师最先反应过来:“阿弥陀佛，炩妃娘娘说的是，见死不救才是最大的罪过。”随后转头吩咐弟子:“赶快将嘉贵妃娘娘抬到偏殿去。” 卫嬿婉吩咐丽心去找太医和接生的嬷嬷，安吉大师带着众弟子为嘉贵妃祈求母子平安。 皇上得知此事也匆匆赶到安华殿，在太医口中得知，嘉贵妃是情绪大喜大悲才导致这样的，皇上大发雷霆:“怎么回事？你们都是怎么伺候的？” 丽心和赶来的贞淑匆忙跪下:“皇上恕罪，奴婢也不知道娘娘到底看到了什么。” 皇上命李玉彻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经过询问安华殿的僧人和守卫，皇上猜想到嘉贵妃来的时间，正好能够碰到玉氏王爷，本来玉氏王爷就是因受罚才来的大清皇上，为了不影响嘉贵妃生产，一直命人瞒着，想不到这二人竟碰上了。 按理来说，嘉贵妃已经生了两胎，这第三胎应该生的很快才对，可这第三胎在怀孕时就胎位不适，再加上嘉贵妃大喜大悲导致难产。 折腾了一个时辰，安华殿才传出婴儿的哭声，只是这声音极弱。 包太医出来后跪在皇上面前:“回皇上，嘉贵妃娘娘生下十阿哥，只是十阿哥难产，出生时心跳极快……” 皇上赶紧追问:“会如何说？说啊！” “这段期间，十阿哥不宜挪动，需好生静养，否则，容易对十阿哥的心肺造成损伤。” “那还愣着干嘛？这命令你们务必治好十阿哥！”最后，皇上让嘉贵妃暂时先呆在安华殿，又拜托大师为自己的孩子祝祷。 那毕竟是一条刚出生的小生命，安吉大师自然是答应下来，决定将离开的时间延长，直到十阿哥平安为止。 一切都吩咐好后，皇上便转身回了养心殿，毕竟养心殿还有玉氏王爷在那等着。 此时刚刚生产完的金玉妍精疲力尽的昏睡过去，卫嬿婉进来看了看，随后便到启祥宫将四阿哥和八阿哥一同带来。 到了第二天，金玉妍才悠悠转醒，金玉妍睁开眼，却发现这并不是自己的寝宫，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突然破水，直接在安华殿生的孩子。 看着空荡荡的身边，金玉妍强撑的想要起身:“孩子……我的孩子呢？孩子！” 贞淑和丽心看到金玉妍醒了，赶忙上前让她重新躺:“主儿您别激动，丽心，快去将十阿哥抱来，千万要小心。” “诶。” 贞淑扶着金玉妍重新躺下:“太医说十阿哥经历难产，刚出生心跳极快，在这期间，十阿哥不宜挪动，咱们都得呆在安华殿。” 丽心将十阿哥抱来，金玉妍看着自己难产生下来的儿子:“儿子，幸好，幸好你没事儿。” 丽心道:“皇上疼惜十阿哥，为十阿哥赐名永瑜。” “永瑜。”金玉妍看着自己的儿子:“瑜，美玉，玉的光彩，不错。” 金玉妍猛地想起自己之前听到玉氏王爷的话，便让丽心先将十阿哥带下去，等丽心带着十阿哥走后，金玉妍猛地抓住贞淑的胳膊:“贞淑，我是谁？” 贞淑有些没反应过来:“主儿，你怎么这么问？” “回答我，我到底是谁？” “您是大清的嘉贵妃，是玉氏的贵女，是四阿哥、八阿哥、还有十阿哥的生母，也是奴婢的主子。” “不……”金玉妍眼神呆滞的摇头:“我不是玉氏的贵女，我不是……” 贞淑见金玉妍这样子心中担心的不行:“主儿，您怎么了？您别吓奴婢啊，奴婢去给您叫太医。” “不！”金玉妍死死的拉住贞淑:“别去，我没事，我没事。” 此时的四阿哥从丽心口中得知自己的额娘醒了，本来想带弟弟一起去，可弟弟还没醒，便只好自己一人来到殿内找额娘。 结果正好听到额娘在和贞淑姑姑说话。 “贞淑，我的手串呢？” 贞淑以为金玉妍是想念王爷了，便将那手串拿到金玉妍面前。 金玉妍拿起这副自己带了许多年，一直不离身的手串，突然猛的摔到地上:“啊！” “主儿！” “假的！都是假的！连我也是假的。” “主儿！”贞淑赶紧抱住金玉妍安抚她:“主儿，你刚刚生产完，不宜大悲大痛，奴婢一直陪着您呢，奴婢会永远陪在您身边的。” “贞淑，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金玉妍紧紧抱着贞淑泪流满面:“这么些年，我早就把你看做是我的姐妹，我昨天见到王爷了，我听到他和侍从的话，我是假的，我是假的……” “什么？” 这毕竟是大事，金玉妍便用母族的语言和贞淑诉说这件事:“我根本就不是什么贵女，我是丫鬟所生的私生女，若非当初父亲膝下一个孩子都没有，我根本不会被留下来，我一被生下来，就被父亲和母亲送去当做暗娼培养。王爷说，因为我在这期间表现最为优异，便被选定日后派往他国和亲，这才能过上几年贵族小姐的日子。” “什么……这……”贞淑也是满眼的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主儿会不会是听错了？” 金玉妍摇摇头:“我没有听错，就连我与他之间的感情，也全都是我自作多情，从小父亲和母亲都不喜欢我，一碰到一个以礼相待的人，我便直接爱上了他，谁知他也看不起我，他只是利用我，利用我为他博得前程。” 四阿哥因自己的母亲是李朝人，因此，自己对于李朝的语言也非常熟悉，听到贞淑姑姑与额娘的对话，四阿哥也是愣在原地。 四阿哥如今九岁，早就已经跟着夫子学习，因此也懂得母亲口中的暗娼是什么意思。 四阿哥心里明白了一件事:都是那个玉氏王爷，不然额娘不会难产，弟弟也不会体弱，我长大了，我一定要保护额娘，保护弟弟们。 第125章 炩贵妃 永寿宫内，春蝉回来回禀卫嬿婉:“主儿一切都安排好了，伺候十阿哥的乳母嬷嬷们也都进了安华殿。” “嗯。”卫嬿婉在春蝉的搀扶下起身:“听说皇上给十阿哥取名为永瑜？” “是，皇上说‘瑜’有玉之光彩的意思，也希望十阿哥能够安好。”春蝉四下看了看，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那些宫人们奴婢都安排妥当了，主儿放心，谁都不知道他们是替主儿在办事。” “嗯，那就好。” 金玉妍和玉氏王爷碰上这事儿卫嬿婉也在里面出了力。 在玉氏王爷一进入京城前，卫嬿婉就命人散播大师的德高望重，以及皇上和太后是多么多么的重视他们，传言愈演愈烈。 等到玉氏王爷进京，甚至都有些人说，若是能在皇上面前表现的非常敬重大师，并信仰佛法，没准能让皇上龙颜大悦。 而皇上这边，因玉氏王爷进京一事，皇上从来都不避着她，卫嬿婉也时不时穿插几句，让皇上对玉氏王爷逼死发妻一事更加生气。 之后，大师得以证得清白，安吉大师以及其他僧人都不必一直待在安华殿中。 卫嬿婉算准时机，便暗示几句，让自己宫里的揆答应和平答应带头前往安华殿祈福。 卫嬿婉还时常带着孩子去找金玉妍说话，让金玉妍没有时间去抄写佛经，又在她面前提起，近日有嫔妃开始前往安华殿祈福，不过为了避嫌，大师在主殿，而她们则去偏殿祈福。 果然，金玉妍连着两天都没有将佛经送去安华殿，因此事是皇上安排，金玉妍也害怕自己一直不将抄好的佛经拿去供奉会被皇上怪罪，果然按耐不住，亲自前去安华殿祈福，想着若是皇上问起自己，虽然没抄好佛经，但好歹亲自去了安华殿礼佛。 这边玉氏王爷也进了宫，因卫嬿婉这段时间上的眼药，让玉氏王爷一来皇上就大怒，并厉声斥责他。 为了平息圣怒，玉氏王爷自然而然就想到自己刚进京城时，听到民间的议论，便主动提出去安华殿上香，为李朝子民祈福，也为了自己去世的亡妻。 皇上一听便让他赶紧过去，这更让玉氏王爷坚定了心中所想。 上辈子玉氏王爷在金玉妍一倒台，便送来奏折，直接说金玉妍并非玉氏贵女，只是不知道从哪抱来的野种。 卫嬿婉也是因此断定这玉氏王爷其实都拿金玉妍当做一枚棋子。 卫嬿婉虽然自玉氏王爷进京就一直安排人不停的暗示他和金玉妍，但这里面其实也有赌的成分。 赌玉氏王爷一时半会不会离开安华殿，赌他会因为过于无聊而与侍从聊天从而暴露自己的野心，赌金玉研会听到这些话。 卫嬿婉担心他们二人不碰面还做另一手准备，她让冰室的宫女艾儿看准时机，等时机一到，便与同伴一同上前，又主动提出因主殿那边有玉氏来的王爷在那里祈福，嫔妃祈福在偏殿，她们这些宫女还是在外面拜一拜的好。 卫嬿婉相信金玉妍听到这话，一定会迫不及待的去主殿找玉氏王爷。 卫嬿婉也很紧张，她知道成败在此一举，这些话必须得让金玉妍亲自听到才能够让她颓废。而玉氏王爷下次进京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因此，当天卫嬿婉也借着祈福的名义，带着春蝉一直徘徊在安华殿的附近，因此，在当时众人乱哄哄的抬着金玉妍准备往外走时，卫嬿婉才能如此“凑巧”的出现。 不过金玉妍也没有因此想到卫嬿婉的身上，毕竟这回还多亏了卫嬿婉提醒众人让自己就近生产，这就近生产都因胎位不正导致难产，孩子生下来体弱，要是真等众人把自己抬到启祥宫，孩子估计都憋死在肚子里了。 十阿哥出生体弱，皇上一直疑心是玉氏王爷让金玉妍大喜大悲导致难产，可玉氏王爷坚称自己绝对没见过金玉妍，主殿的僧人和王爷的侍从都可作证。 毕竟玉氏王爷在主殿，而金玉妍祈福则是偏殿，玉氏王爷初来乍到，也不知这偏殿有一条路能直接通到主殿，再加上金玉妍确实是在偏殿的一处角落被发现的。 皇上也只好当面斥责他，又罚了他五年的恩赏，便将他赶回自己的国家让他好好思过。 随后，皇上又赏了金玉妍许多补品，十阿哥的洗三也办的非常隆重，所幸，在这期间，十阿哥被照顾的极好，心肺方面并没有造成什么损伤，慢慢的也变得非常活跃。 等到十阿哥满月时，哭声已经非常有力量了。 然而这时，永寿宫也传出炩妃娘娘遇喜一月有余的好消息。 皇上大喜，这时，纯皇贵妃和金玉妍也明里暗里的劝皇上，希望能够晋卫嬿婉为贵妃。 其实在如懿被贬后，对于这空出来的贵妃一位，金玉妍她们就曾商量过。 如今最有希望的便是慎妃和卫嬿婉二人，卫嬿婉儿女双全，慎妃虽然只有一个女儿，可那唯一的女儿却是受上天眷顾的天眼公主，再加上也比卫嬿婉有资历。 卫嬿婉在当时说希望纯皇贵妃和嘉贵妃能够举荐慎妃为贵妃，而慎妃也知道自己成为贵妃的可能性极小，毕竟她现在之所以每月能见两次皇上，大部分还是因为自己的女儿。 况且卫嬿婉儿女双全，又有宠爱，如今卫嬿婉再度有孕，纯皇贵妃、嘉贵妃和慎妃三人非常有默契的一同举荐卫嬿婉。 皇上便封卫嬿婉为贵妃，同时还封了几个官女子和答应，卫嬿婉宫里的揆答应和平答应在卫嬿婉的举荐下也得到了晋封。 这宫中低位分的嫔妃都能看得出来，卫嬿婉是个非常体恤自己宫里人的好主子，因此，不少新封的答应和官女子，都想住进卫嬿婉的永寿宫。 毕竟跟着宠妃总没错。 卫嬿婉有孕再加上晋封，自然少不了给下人们赏赐，让卫嬿婉私下的口碑更好了。 第126章 讷亲 芸枝和菱枝还有三宝全都被放了回去，三人因为要养伤，导致如懿身边暂时只能留下那些精奇嬷嬷伺候，至于宫里的其他宫女太监，则去照顾他们三人。 这事儿是纯皇贵妃、嘉贵妃和炩贵妃三人允许的，如懿再不乐意也只能憋着。 这日，太后着急忙慌的回了慈宁宫:“金川战事到了节骨眼上，讷亲屡屡失利不说，居然还糊涂到求皇上派遣大师到军中助战。” 福伽听后也是非常惊讶:“军中竟会有神鬼助战之说，这可会让军心溃败的！” “讷亲是求胜心切，但也不能坏了军纪人心呀。” 这时，下人上前禀报:“太后，不好了太后，讷亲大人擅自回京，皇上大怒。” 太后听闻，手中的茶杯盖一松，福伽赶紧对下人使眼:“退下吧。” 等总管太监走后，福伽道:“太后。” 太后此时也是恨铁不成钢:“哎呀，讷亲真是昏聩，这不是作死吗？” “讷亲大人是殆误战机，可是太后若能替讷亲大人说几句话，皇上或许会念着太后您和钮祜禄氏的颜面，心软了，可能会放过讷亲大人的。” 太后摇摇头:“事涉战机哀家说不上话。” “可是讷亲大人是太后您与钮祜禄氏在前朝的支持，您还是劝一劝吧。”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皇帝羽翼渐丰甚有主张，若为此事去向皇帝求情，皇帝今日饶了讷亲，但心中也会埋下对哀家和钮祜禄氏的怨恨。那……后患无穷啊。” …… 此时的养心殿内，舒嫔默默站在一旁为皇帝磨墨。 皇帝翻看着手中的奏折:“这金川战士之困，皆因讷亲延误，回朝后还敢推诿责任，实在无耻。” 皇上看向站在一旁不说话的舒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怎么不说话呀？” “皇上说前朝的事，臣妾不敢接话。” “那说后宫的事吧。”皇上试探舒嫔:“讷亲是皇额娘的族人，朕若是杀了他，皇额娘会怪罪朕吗？” 舒嫔手中的动作不带停的:“皇上事母至孝，想来不会让太后伤心吧。” “杀一个讷亲，朕要朝廷里面的人看着，朕只用可用之人，绝不因任何人徇私情。”皇上明知道讷亲不擅长军务，仍让讷亲进入军中，可谁知刚进入军队时，讷亲竟如鱼得水，皇上担心长此以往，太后在前朝的势力会增大。 于是便不停的给讷亲施压，还私下让几个信得过的官员去打扰讷亲，慢慢的，讷亲的压力越来越大，直至崩溃。 虽说太后在前朝只有讷亲这么一个官员，但因着背靠太后这么一点，也是借此拉拢到了许多大臣，擒贼先擒王，只要除掉了讷亲，就能彻底斩断太后与前朝的联系。 舒嫔尽管知道若是被太后得知自己没有为她求情，有可能会被太后责骂，可她依旧不想让皇上为难:“是，皇上的一切都是为了朝局考虑。”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与不解:“你很懂分寸啊。” 此话一语双关，尽管如此，可皇上心中仍然不想停了舒嫔的坐胎药，毕竟若是太后派来的女子生下皇子，若那皇子平庸还好，若是资质优良之辈，这便是皇上最不想看到的。 最后，皇帝为了不节外生枝，直接下令将讷亲正法于军营，直接在军中斩首示众。 第127章 警告 桂铎一路策马狂奔，仅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就到达京城。 慎妃的两个兄弟也到了京城，兄弟俩人一人写了一封奏折，桂铎则是直接请旨进宫。 皇上一看就知道，这父子三人肯定是为了慎妃的事情来的，心想应该是如懿当时和自己说的话，不知怎的被慎妃得知了。要么就是如懿和慎妃之后碰见，又说了这件事。 皇上自然知道这事儿不能怪慎妃，毕竟一个母亲在得知自己的孩子要被人抢走，那第一反应肯定是祈求夫君或者是告诉娘家人。 皇上本来是想一直耗着这件事情，想着应该是慎妃见自己久久不给答复，有些害怕，所以告知了桂铎。 起初皇上一直推脱说忙，毕竟当时要处理讷亲的事情，也确实是忙，可讷亲的事情处理完了，皇上就找不到其他理由拒绝了，便同意桂铎进宫。 随后皇上又让李玉去启祥宫，告诉慎妃等到午膳时带公主一起来养心殿用膳。 桂铎是以汇报治水进度为由进的宫，进宫后先是将黄河那边的情况一一告知皇上，之后又说送来的材料有极个别是以次充好，怀疑中间可能有贪官作祟，希望皇上严查。 黄河情况汇报完后，桂铎自然是询问女儿的情况。 皇上也看过慎妃两个兄弟写的奏折，除了基本的请安外，奏折中一半的内容都是询问慎妃和公主安好。 “慎妃娘娘生育和硕和宛公主时遭遇难产，幸得皇上天恩庇佑，使得她们母女二人平安，公主又得上天眷顾拥有天眼，想来是皇上与娘娘的情谊感动上天，这才赐福于公主。” 桂铎虽然话中都是在捧皇上，但其实话中明里暗里都是在说慎妃当时生孩子多么多么不容易，这孩子有福，但也和她的生母脱不了关系，让她们母女二人在一块是最好的。 皇上点头嗯嗯啊啊的，末了还询问桂铎是否要有留下来用午膳，午膳时慎妃和璟馥也会过来。 桂铎当即谢恩。 …… 桂铎也只有每年年末，进宫汇报治水情况时，才能和慎妃母女见上一面，璟馥一开始见到桂铎时还没有认出来。 可是听自己额娘说，这个人是自己的玛法(外祖父)，玛法璟馥是知道的，每月都给自己和额娘送一些难吃的糕点和卤肉。 璟馥毕竟年纪小，看了半天也只觉得眼熟，因此对桂铎也不是很亲近，桂铎倒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孩子嘛，自己一年才见她一回，不认识自己很正常，肯定也不会和自己过于亲近。 用过午膳后，皇上又同意桂铎送慎妃和公主回启祥宫。 路上桂铎询问女儿在宫中过的是否安好？“你给我的信我看了，你放心，乌拉那拉氏家族在前朝已经没有重臣了，她的那个弟弟还小，一家子孤儿寡母成不了什么大气候，若是皇上执意要你二人母女分离……” 桂铎眼神坚定:“爹爹豁出这条命也要保住你们母女二人。” 慎妃赶紧擦了擦眼角，强忍着泪水道:“女儿本不想麻烦爹爹，可这件事情女儿真的是没有办法了，璟馥是女儿的命，女儿不能没有她呀。” 桂铎赶紧帮女儿拭去眼泪，看着女儿哭，桂铎也心疼的不行:“你放心，当今天子并不是个昏君，不可能为了一个没有家世，没有子嗣的妃子，就寒了前朝臣子的心，有什么事就给爹爹写家书，你爹爹我和你两个弟弟在前朝这么拼命，为的不就是能让娘娘和公主过的舒心嘛。” 几人从养心殿出来正路过翊坤宫时，碰巧撞见如懿带着侍女准备去养心殿向皇上请安。 如懿先是一愣随后道:“嫔妾请慎妃娘娘安。” 璟馥记得这个坏女人，当初就是因为这个坏女人，皇阿玛才第一次不相信自己，虽说事后给自己送了很多好东西说不该不相信自己，璟馥还是非常讨厌如懿。 “哼。娴娘娘安。”璟馥礼节性的打完招呼就拉着额娘想要离开。 桂铎看了看启祥宫的方向:“娘娘与公主慢走，臣就先送到这儿了。” 慎妃看了一眼如懿:“那女儿就先走了，阿玛路上要注意安全，您在黄河边上治水，可千万要小心。” “请娘娘放心，微臣定会好生小心。” “玛法再见。” “微臣恭送慎妃娘娘、和宛公主。”等慎妃母女走后，桂铎这才斜眼看了一眼如懿。 如懿微微向桂铎行礼:“大人安好。” 桂铎吃惊的瞪大眼睛，刚刚想要请安的腰瞬间直起来了。索绰伦氏依附于那拉氏，桂铎虽然是前朝官员，但按道理是应该自己对如懿行礼。 主子对奴才行礼桂铎这还是第一次见，桂铎紧张的四下张望，以为这是如懿想要借此陷害自己，可发现这周围除了如懿身旁的宫女外，并没有别人。 这…… 桂铎的神情复杂:“听闻娴嫔娘娘出身大家，今日一见这礼仪……那尔布大人生前果真是教女有方，将女儿教养的如此……‘知礼’。” “大人谬赞。” 桂铎脸上五颜六色，精彩极了:“娴嫔娘娘竟如此‘知礼’，那便知道何为尊卑之分，以及身为嫔妃不可恃宠而骄，如同市井妇人那般说三道四。” “慎妃娘娘与四公主母女情深，谁都不能分开她们母女二人，若是一些常年承宠却依旧无子的小人，因嫉妒想要分开她们，即便皇上不管，微臣也不会坐视不理。” 如懿低着头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大人说笑了……” “微臣是不是说笑娘娘知道。”桂铎冷冷的看着如懿撂下最后的警告:“慎妃娘娘是微臣的女儿，四公主是微臣的外孙女，娘娘打小被送出家门去伺候别人，微臣就亏欠她许多，如今有了能力，便更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和得罪娘娘与公主。娴嫔娘娘好自为之。” 说完桂铎头也不回的走了。 如懿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一旁的小宫女疑惑的问:“主儿，那这暗香汤还给皇上送去吗？” 如懿看着桂铎离开的背影，直接转身回了翊坤宫:“先不送了。” “是。” 如懿回去后看着镜中的自己，阿箬曾经是自己的奴才，自己虽然出身上三旗，但也仅仅是出身，阿箬在前朝有好父兄为她撑腰，而自己在前朝什么也没有，要是能有个家世高，在前朝也能说上话的嫔妃进宫，并依附自己就好。 第128章 卫杨氏 时间转眼到了桃花盛开的四月，卫嬿婉的母亲还是进宫了，前两次卫嬿婉都想尽办法拦，但这次是实在拦不住了。 纯皇贵妃听闻卫嬿婉的母亲进宫，虽然对这个女人有所耳闻，但亲眼见到时，还是觉得下人说的保守了。 “哎呦，您就是皇贵妃娘娘吧？那个，皇上什么时候来呀？也好让我见见我这个贵婿呀。” “额娘！” 金玉妍和纯皇贵妃面面相觑，不禁在心里升起一丝对卫嬿婉的同情，哪怕纯皇贵妃是汉女出身，她的额娘也没这样。 金玉妍留下了玉氏送来的人参和黄玉，纯惠皇贵妃赏赐一些布匹、东阿阿胶还有一些金银宝石制成的首饰，两人都事先打听过，所以送的这些首饰啊，都是怎么华丽怎么来，根本不管戴上好不好看，浮夸就行。 卫杨氏进宫后，和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刚来的第一天就先去逛了御花园，把整个御花园都逛了一个遍。 自从卫嬿婉的母亲进宫，皇上每天送来的赏赐全部都落在了卫杨氏的口袋里，不过卫嬿婉也不在意，毕竟她现在不缺这些东西，主要就是担心自己额娘会干出什么牵连她的事情。 因此，这次卫杨氏进宫，卫嬿婉特地没让之前伺候卫杨氏的下人一起进宫，特地换了两个干活利索，有眼力见的宫女。 卫嬿婉叮嘱二人，卫杨氏若是有什么小动作，都要及时告知自己。 这天，慎妃带着四公主来找六公主玩儿，顺便看看九阿哥，如今的永璐已经一岁两个月了，六公主璟妧也在有七个月就满三周岁了。 等慎妃和四公主走后，卫杨氏从摇篮里把九阿哥抱出来:“哎呦，我的小外孙哟，让你外祖母抱抱，哎呀，你说一个女孩子家家要一双那么好的眼睛干嘛呀？要是你肚子里这个能有和她一样的眼睛，那咱们家可富贵了呢。” “额娘！”卫嬿婉赶紧透过窗户看看，确定额娘的话没有被她们听到:“额娘，这是在宫里，又不是在自己府里，您说话不能再这么没遮没拦的了。” 卫杨氏也不敢像以前一样直接呵斥卫嬿婉，毕竟卫嬿婉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大金块”呢:“额娘这不是为了你好嘛，你说你肚子里的这个小主子一生出来，和那四公主一样都有天眼，你这是个皇子，她那是个公主，那皇上肯定会最喜欢你的孩子。” “额娘。”卫嬿婉皱眉:“这孩子在肚子里，哪能看的出男女啊？我如今儿女双全，这一胎是男是女都无所谓，况且钦天监也说了，四公主那天眼呀，传女不传男。” 卫杨氏撇撇嘴:“这老天爷也不知怎的，那么好的一双眼睛，干嘛非得传给女不传男呀？” 卫杨氏压低声音对卫嬿婉说:“我听说过一个法子，这民间呀，女孩要是比男孩聪明，那就说明是夺了男孩的福气，这眼睛应该也一样，额娘找个法子，想办法让四公主的眼睛到你肚子里的这位来。” “额娘！”卫嬿婉当即斥责:“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璟馥是个好孩子，慎妃也同我交好，况且这女孩儿比男孩儿聪明，怎么就能说是夺了男孩的福气呢？要是这男孩天资好，也努力上进，这福气，岂能是旁人说夺就能夺走的？” 璟妧见到这个讨厌的老婆婆来了之后，额娘一直生气，便上前推了一把卫杨氏:“坏人，让我额娘生气。” “嘿，你个小丫头片子……” “夫人慎言！”春蝉赶紧让乳母将六公主和九阿哥都抱下去，随后对卫杨氏道:“六公主可是皇上的女儿，平日里能斥责她的，除了皇上、未来的皇后和我们家娘娘，也就只有夫子能训斥一二，旁人不可对其说三道四。” 卫杨氏说自己的女儿，卫嬿婉的脸色也不好:“额娘，璟妧是公主，哪怕您再重男轻女，也不能对公主说不好的话。您说话要是再这么口无遮拦，那女儿今日就派人送您回去。” 卫杨氏一脸委屈:“额娘这也是为你好呀，你这女儿一点都不向着你，还说你肚子里怀的是个妹妹，净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女儿又如何？”卫嬿婉抚摸着肚子:“哪怕我生出一个女儿，我也能想办法让她成为皇上最疼爱的女儿之一，大清最尊贵的公主。” “话不能这么说，额娘看你肚子尖尖的，你这胎怀的八成是个男孩。”卫杨氏凑到卫嬿婉跟前:“你现在膝下只有九阿哥那么一个男孩，这男孩儿啊，是越多越好，母凭子贵呀。” “母凭子贵，子也凭母贵。璟妧出生的时候，上有慎妃的天眼公主和纯皇贵妃的佛手公主，下面还有皇后娘娘未出生的嫡子，我不还照样让璟妧得到了她皇阿玛的喜爱。” 卫杨氏一脸恨铁不成钢:“哎呀，反正你就是得多生几个孩子，一个不中，咱们还有另一个，你有那精力呀，多培养培养你的儿子，公主而已，到时候嫁出去为她兄弟铺路。” 卫嬿婉对春蝉和澜翠使了个眼色，二人立刻心领神会将卫杨氏拉出去，王蟾也赶紧从下人手中端过安胎药来:“主儿，您消消气。” 卫嬿婉将安胎药一饮而尽:“要不是实在拦不住了，本宫怎会让她入宫？一天天的，气的本宫肚子疼，偏偏还不能和她闹。” 王蟾也道:“奴才们这两天，尽量不让老夫人出现在您面前，主儿也确实不能和老夫人发生冲突，照老夫人这性格，那躺地上撒泼打滚那都是有可能的，传出去，岂不是坏了主儿的名声？” 这时，卫嬿婉听到院里传来卫杨氏的声音。 “诶诶诶！你们这些奴才！我可都看见了，你们居然还敢偷银子！” 第129章 惢心 “出什么事儿了吵吵闹闹的。”卫嬿婉在王蟾的搀扶下出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结果就看见来送金银的小太监和嬷嬷们都那么尴尬的站在那，春蝉和澜翠则拼命的按住卫杨氏。 卫杨氏一看女儿出来，以为有了帮手:“娘娘，你看他们这几个奴才，拿着那些金银就想挖个坑埋起来，还想往自己怀里揣，我可都看的一清二楚，他们居然敢偷你的钱，额娘这就帮你管教他们。” “额娘！”卫嬿婉叹了口气:“宫里的嫔妃有孕呀，都会在八个月左右的时候在宫里找一个吉祥的位置，挖个喜坑，在坑里放上筷子、红绸子和金银八宝，寓意快生吉祥。” 春蝉也道:“我们主儿生六公主时，见这么多的金银放到喜坑里，便命人只取出一部分来埋下，剩下的全都赏了接生的嬷嬷和姥姥，让接生的嬷嬷和姥姥为主儿和腹中的孩子祈福。之后生九阿哥也是如此。” 卫杨氏一听可不得了了:“这么多的金银，非埋不可呀，那埋了还能挖出来吗？” 卫嬿婉皱着眉头有些烦躁:“您说呢？这宫里规矩多。” “这……”卫杨氏看着那么多的金银财宝眼都直了:“娘娘啊，你说你把这么多的银子拿去赏下人，人家也不一定真的真心祝祷，不如你把钱都给额娘，额娘啊，帮你找一个最好的寺庙，给你求个好签。” “额娘。您要是喜欢那我再给您拿一些，这每逢年节或是有喜事，本宫都是会大兴赏赐的，这些金银呀您就别惦记了，春婵，再去我那儿取五十两银子给额娘包上。” “是。” “诶诶诶。”卫杨氏赶紧拦住春蝉，看着放在坑里的金银八宝:“这……这些东西，可比五十两银子值钱多了呀。” 正僵持不下时，李玉带着皇上的赏赐赶到。 李玉大老远就听到卫杨氏的声音，于是在向卫嬿婉和卫杨氏请过安后，便搬出皇上和宫中的规矩来回怼卫杨氏，这才让卫杨氏打消了动这些金银的念头，不过损失了这么一大笔钱，卫杨氏还是很心疼的，临走又多要了五十两银子。 好不容易送走这个额娘，卫嬿婉看了李玉一眼，随后直接转身往殿里走，李玉急忙跟上。 进了店内，李玉先是说个了皇上赏赐的这些东西，随后又低眉顺眼的说了好几句吉祥话。 卫嬿婉看着李玉这个模样不禁感叹:真想不到这不可一世的李公公还有这副样子，以往李公公可都是心高气傲，上辈子自己的女儿被带走时，李玉那架势，好像自己不是被降位带走女儿，而是直接被皇上赐死，再也爬不起来一样。 卫嬿婉直接毫不客气的打断了李玉的话，不过面上还维持着一丝笑容，毕竟李玉是皇上身边的大总管，在他彻底倒台之前是不能得罪他的。 “李公公还是头回来我这儿说这么多的话。” “炩主儿说笑了，如今您身怀皇嗣，奴才这都是应该的。” 卫嬿婉摸着肚子:“李公公这般，想来定不是为了那点赏银，说吧，是什么事？” 李玉赶紧跪下:“炩主儿聪慧，奴才斗胆想请炩主儿向皇上和纯皇贵妃娘娘说说好话，奴才……奴才想娶四执库的一个罪奴。” 卫嬿婉顿了顿，随即笑道:“如果本宫没猜错，那个罪奴，叫惢心吧。” “主儿聪慧。” “这惢心再怎么说也是宫里的宫女，皇上前几年刚明令禁止了宫中的太监宫女对食。” 李玉急忙道:“惢心已经到年龄可以放出宫了，只是突然获罪，所以奴才才斗胆想请炩主儿一个恩典。” “惢心答应吗？” 说起这，李玉脸上带上了笑:“惢心上个月已经答应奴才了，奴才用一个月的时间把在京城的院子重新修饰了一番，彩礼嫁妆也都替惢心备好了，就是惢心出宫的事儿，还请炩主儿成全奴才。” “李公公这话就言重了。”卫嬿婉端起茶杯，一个眼神都没给李玉:“只是如今开春了，四执库缺不了人手，李公公且先耐心等等，到时本宫会向皇上和纯皇贵妃说起的。” “奴才多谢炩主儿。” 李玉出了永寿宫后，看了看着紫禁城的天，其实惢心并不是上个月答应的，而是去年就答应自己了，当时自己第一时间就去求了如懿，结果如懿一直让自己等，这都等了快一年了，等着等着，自己原本三进三出的院子都改成五进的了，结果却等来如懿被降为嫔位的旨意。 惢心快三十了，每天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带着希望，自己也曾向皇上求过情，只是皇上连听都不听。 李玉这实在走投无路了，才求到卫嬿婉这里。不过看卫嬿婉那个情况…… 李玉别懊恼，自己以前怎么没想着讨好一下这个主子呢？不过听说进忠和炩主儿走的很近，回头还是拜托进忠和炩主儿说一下吧。 第130章 新婚 一般妃子怀孕八个月，会让家中母亲进宫照料，但卫嬿婉的母亲进宫就是为了享福，例如现在，卫嬿婉已经起床梳妆了。 卫嬿婉正想着今天搭配哪条垂耳流苏比较好？ 这时，一双修长的手从身后伸出，拿起桌上一条垂耳流苏，替卫嬿婉戴在头上:“主儿貌若天仙，这条更能凸显您的气质。”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不需要伺候皇上吗？” “奴才昨日值的夜，今天早上换了值，所以就来主儿您这儿。”进忠拿起桌上的一只侧珠五尾凤钗替卫嬿婉戴上:“主儿如今是贵妃，这个凤钗更能凸显您的身份。” “有事求我？说吧，什么事儿？” 进忠俯下身子在卫嬿婉耳边道:“奴才要是说，这事儿和李玉有关呢？” 听到是李玉，卫嬿婉的脸色有些不好:“他也去找你了。” 一看自己的天仙儿生气了，进忠赶忙哄:“哎呦喂，您现在怀着身孕，奴才错了，不该说这些让您生气的话。”说着还给了自己一个嘴巴。 “行了。”卫嬿婉把进忠的手拿下来:“既然你都来了，那我今日就去和皇上和纯皇贵妃说一声。” 进忠:李玉来说天仙儿就不想管这事儿，但这事儿从自己口中说出来，天仙就立马去办。天仙儿心里果然有我。 进忠见卫嬿婉脸色好些了，便扶着她来到桌前伺候她用早膳:“其实这事儿，对主儿您也有好处。您想呀，皇上之前因为王钦那事儿直接明令禁止宫女和太监对食，李玉却上赶着去求。况且惢心先前还是娴嫔的宫女，皇上多疑，虽然把身边伺候的侍卫宫女都换了个遍，可也没想到他身边的总管太监。” 卫嬿婉有些不高兴的撅着嘴:“这些我自然知道，可是进忠，我就是不想帮他。” 进忠的心都快化了:“好好好，主儿不想帮那咱就不帮，来，尝尝这羊肉片，主儿自从有孕，尤其好这羊肉，内务府每日送来的呀，都是最新鲜的。” 见卫嬿婉没什么胃口，进忠看看看外面的时间，心中也有些焦急:“主儿，您就再吃一口吧，奴才在伺候您一会儿，就得回去伺候皇上了。” 卫嬿婉只得夹起碟中的羊肉片放入口中，进忠见卫嬿婉吃了，心里也很高兴，待了没一会儿就准备回养心殿了。 临走前进忠听到卫嬿婉说:“李玉既然求到了你那边，那你就把握好机会，尽早把他给比下去，我期待有一天你能站到他的位置上去。” “炩主儿想，那奴才一定尽全力去办。” …… 四月桃花盛开的日子，惢心终于出了紫禁城，惢心是正妻，因此她和李玉的婚礼是在晚上办的。 流程结束入了洞房后，李玉便将自己所有的身家全都交给惢心:“我在京郊有五十亩良田，是我给你的彩礼钱，这些东西一年下来差不多能有个二十五两。” “另外，这间五进的宅子是咱们平日住的，往日要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那些下人，如今这个家里有个你，我又多招了三个丫鬟，一个厨子，还有两个小厮。” 惢心有些好奇:“平日住的？” 李玉解释道:“我在京郊还有一间三进三出的宅子，离着这五十亩良田不远，我当初买这间宅子就是为了平日里进宫伺候方便，而那间京郊的宅子是我预备着以后养老用的，到时候雇人种地，或者是自己想吃什么就种什么。” 李玉想到什么又道:“你以后要是有什么想吃的也可以吩咐下人在地里种上，我平日的月俸不仅够咱们一家人吃喝，还能余下一点，所以那五十亩良田也不必非得全都租出去。” 看着李玉把自己全部的身家全都交到自己手上保管，惢心又看着自己身上的凤冠霞佩，不禁感动落泪:“谢谢你李玉。” “嗨，你谢我干嘛呀？咱们如今是一家人了。”李玉的神色有些落寞:“我知道我是一个太监，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像王钦那样干什么畜牲的事儿，我也知道你羡慕儿女福分，这京城就有育婴堂，里面都是一些被遗弃的孩子，你想从家里抱养或者是自己收养都可以，想收多少就收多少，我都养的起。” 惢心看着桌上的一对玉如意，心中不自觉燃起一丝希望:“这对玉如意是……” “哦，这个呀。”李玉解释道:“这个是纯皇贵妃娘娘和炩贵妃共同赏的。” 惢心眼中的希望消失，李玉也知道惢心心中想什么:“咱们此次结婚，娴嫔娘娘从头到尾也没出面，在你答应后，我求了她一年，到最后我实在没主意去求的炩贵妃，炩贵妃起初也不想帮我，我就去求的进忠，结果皇上当天就同意了。” 惢心低着头:“同样是贵妃，炩主儿说话就格外好使。” 察觉到气氛有些沉闷，惢心起身将那对玉如意收起来，随后上前拉起李玉的手:“时候不早了，咱们先休息吧，你明早不是还得回去宫伺候皇上嘛。” “哦，无妨，皇上准了我明日一天的假。” 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李玉刚要开口自己去偏房睡，惢心突然道:“早些睡，早些起，也对身体有益。” 惢心抿了抿唇:“我帮你更衣吧相公。” “你……你叫我什么？”李玉赶紧掏了掏耳朵，生怕自己听错了。 惢心却脸红的撇过头去不愿再说，李玉也没逼她，整个晚上那嘴角就没下来过。 尽管两人是盖着被子纯睡觉，可李玉在梦中有时也会笑醒。这也就顺带把旁边的惢心一同吵醒。 第131章 议后 朝堂之上，皇帝看着面前的大臣，愁的头都大了。 其中一个大臣站出来说:“启禀皇上纯皇贵妃娘娘乃汉女出身，身份低微，怎可为一国之母，还请皇上三思呀。” “纯皇贵妃在生下皇三子永璋时就已被编入汉军旗，何来身份低微一说？”皇上又道:“你们若是觉得未来大清国的皇后是汉人，那圣祖康熙皇帝的生母也是汉人，还是镶蓝旗出身，是后面才被编入满族镶黄旗。” 那大臣一脸愁容:“可是皇上，圣祖康熙爷的生母也是在死后才被追封为皇后，况且，孝康张皇后的姓氏也是在康熙爷登基后，先编入汉军镶黄旗，后入满军镶黄旗，最终成为佟佳氏。况且，孝康章皇后的母亲是觉罗氏的女子，体内有满人血脉，也不算是完全的汉人。” “哼。”皇上冷哼一声:“说到底，你们还是觉得纯皇贵妃是汉人，不配为大清的国母，从圣祖皇帝，先帝，一直到朕登基，都在推行满汉一家，你们是全都把朕的话当耳旁风了是吧？” 下面的大臣乌央乌央跪了一大片:“皇上息怒，微臣不敢。” 皇上冷冷的看着下面跪着的大臣:“那你们觉得，谁能当这大清国母呢？” 众人从皇上的话中听不出喜怒，有个大胆的臣子，仗着年龄大，资历老，便斗胆站出来:“回皇上，嘉贵妃娘娘是李朝来的玉氏贵女，非我族人，其心必异，断断不能为后的。至于炩贵妃……炩贵妃如今已有身孕，但资历尚浅，还需历练。” “慎妃娘娘虽说为大清诞下了有史以来第一位天眼公主，但此人是宫女出身，再加上此人出身下五旗，索绰伦氏又一直依附于那拉氏，况且慎妃娘娘资历也不长，膝下只有一女，还需从长计议。” “娴嫔娘娘前段时间犯了错误，身上已有污点，自然不可为一国之母，舒嫔娘娘出身叶赫那拉氏，还请皇上慎重。” “你这说来说去，是把朕所有嫔妃全部否定。”皇帝一拍桌子，众大臣头低的更低了:“那你们觉得谁才配做大清的国母呢？” 皇帝专门点了几个位高权重的大臣，把他们吓得冷汗直冒:“哼，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些什么。”说完，皇上径直离开，留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大臣们。 …… 钟粹宫内。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可心压低声音:“这是三阿哥想尽办法在前朝打听到的消息，不会有错。” 纯皇贵妃颓废的坐在床榻上:“本宫如今都已经做到皇贵妃了，这帮大臣们还是拿本宫的出身说话，本宫为皇上诞育两个皇子，还有一位佛手公主，要资历有资历，要孩子有孩子，他们凭什么还不允许？就因为本宫是汉人吗？” 可心赶忙端来一杯茶让纯皇贵妃消消气:“娘娘，您消消气，当心身子，如今，这满宫上下只有您最适合，但前朝大臣们看着这空出来的皇后位子，定也想为自家女儿争取，他们也就只能拿娘娘您的出身说话了。” 纯皇贵妃闭上眼睛:“可惜我是汉女出身，若我一开始就是八旗女子，生了这么多孩子，又成了皇贵妃，皇上定然会给我抬旗，到时那些大臣也就说不了什么，可惜呀。” …… 慈宁宫内。 皇上一下朝就来到慈宁宫向太后请安，太后也顺势提起未来大清皇后的事情。 太后冷笑着摇摇头:“那些大臣大多都想着自己的女儿，皇上也要做两手准备，若是宫中真的没有合适的嫔妃，那这八旗哪个女子合适呢？” 皇上想了想:“这点儿子也考虑过，若是纯皇贵妃实在不行。儿子觉得，辉发那拉氏的女子不错，是正黄旗出身，只不过，她阿玛的官职不高。” 太后点点头:“可以，但皇帝还是要尽量替纯皇贵妃争取，毕竟辉发那拉氏的女子不算知根知底，你选的皇后不仅是大清的国母，你的枕边人，更是哀家的儿媳。” “儿子明白，儿子一定会慎重考虑的。” 太后点点头。 最后，皇上以处理政务为由回了养心殿，太后起身准备去御花园逛逛，结果突然感觉灵台一下子清明，瞬间定在原地。 福伽有些紧张，生怕太后出了什么事:“太后，怎么了？” 太后皱眉道:“哀家只是好奇，这景仁宫和李金桂都死了，哀家也管了半辈子的后宫事务，为何还迫切的想要先后掌握在自己手中呢？不停的给自己找活干，哀家是图什么呢？” 福伽也愣了，说真的，一开始太后迫切的想要权利时，福伽就有些担心毕竟太后上了年纪，应该好生颐养天年才是，但既然是太后要求，那福伽也就照做，如今太后突然问自己，这问题……自己还真是回答不上来。 太后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罢了，不想了，陪哀家去御花园透透气儿吧。” “是。” 注:看到这里的各位读者，要是觉得行的话，可不可以给一个五星好评呢？(?′w`?) 第132章 七公主 又过个两月，卫嬿婉开始发动，卫杨氏在外面一个劲儿的祈祷，希望卫嬿婉能生下一个男孩。 纯皇贵妃，嘉贵妃和慎妃得知消息，也带着自己孩子过来。皇上听后也是匆忙处理好政务，赶来永寿宫。 卫杨氏一看到皇上，瞬间忘了屋里的女儿，拍着手就上前道:“哎呦，贵婿。” 进忠和李玉赶紧拦在皇上前面，毓瑚姑姑也上前阻拦:“老夫人，这是在宫中，并非民间，你见到皇上还需行礼。” “哦对对对。”卫杨氏回忆着嬷嬷嗯，教她的礼仪跪下向皇上行礼:“妾身卫杨氏，拜见皇上和各位娘娘，额……皇上娘娘们万福金安。” “起来吧。”皇上从未见过这般不知礼数的人，面色上也有些不好，可卫嬿婉还在屋里生孩子，他还是得顾及着卫嬿婉的面子。 这边的毓瑚姑姑正在告诫卫杨氏，在这宫里，一举一动都要小心，以后万万不可和皇上攀亲戚。 卫杨氏不服了:“诶，大妹子，你可别糊弄我，我进这宫两个月我都打听清楚了。娴嫔娘娘之前还一直管先帝叫姑丈，她是嫔位就叫的了，我女儿是贵妃，我为什么不能叫？” “这……” 如懿听闻卫嬿婉生产，皇上也过来了，便想着也来看看，结果一进来就听到卫杨氏的那番话，以及毓瑚姑姑不知所措的样子。 如懿瞪了卫杨氏一眼，可卫杨氏丝毫不带怕的，她都弄清楚了，在这宫里啊，除了纯皇贵妃和嘉贵妃她需要让着，其他宫里的人，她都不需要让，毕竟位份都没有他女儿高。 这人既不是纯皇贵妃宫里的，也不是嘉贵妃宫里的，穿着打扮又这样的老气，想来应该是哪个命妇吧？ “在这宫里，万事都要守礼，本宫当初称呼先帝为姑丈，是因本宫的姑母是先帝的皇后。”如懿别过头去不看卫杨氏:“炩贵妃是皇上的妃妾，既是妾，那她的家人就没有要和皇上攀亲戚的道理。” 说完，如懿才向皇上行礼，皇上上面色不好的摆摆手让她起来。 卫杨氏上下打量了如懿一番:“你是娴嫔娘娘？”卫杨氏眼中闪过一丝嫌弃:“怎么穿的比我还老？” “噗！” 慎妃、金玉妍和她们的孩子们全都笑了，纯皇贵妃也是在一旁憋着笑。 皇上眼中的嫌弃更重:“如懿啊，嬿婉这一时半会也生不下来，这边没你什么事儿，你先回去吧，改日命内务府再为你织几套新衣裳，这些衣裳就别穿了。” 说着，皇上就背过身去不再看如懿，茂倩也上前道:“娴嫔娘娘请。” 如懿冷眼看了看茂倩，又看了看卫杨氏。 尤其是茂倩如懿的心中已经打定，这个茂倩肯定是有攀龙附凤之心。 如懿道了声是，刚转身没走两步，屋内就传来哭声。 卫杨氏高兴的拍手:“生了生了，我的外孙出生了！” 过一会儿，嬷嬷将包裹好的婴儿抱出来:“恭喜皇上喜得公主，是皇上的七公主，炩贵妃娘娘母女平安。” 卫杨氏大失所望:“女儿？！没用的东西。” “放肆！”皇上忍卫杨氏很久了:“把这个不知礼数的泼妇拉下去，真不想看见她，什么身份？还敢说朕的女儿！” 随后，皇上转过头来吩咐李玉:“往后炩贵妃若是有孕，不许卫杨氏再进宫，以免带坏了朕的儿女，惹得炩贵妃不高兴。” “嗻。” 卫杨氏一听这话，第一反应就是想向屋里的女儿求助。进忠抓准机会。卫杨氏一张嘴就塞进一块儿手绢，除了皇上一开始的放肆，卫嬿婉再没听到什么其他的声音。 事后，卫嬿婉听说这事儿，在确保自己额娘还活着后，便没有什么反应。 看着一旁熟睡的女儿，卫嬿婉叫来春蝉低声吩咐:“我额娘年纪这么大了，除了老家便是在京城，安排些人，送额娘好好看看这大好河山，下人不必固定，每到一个地方就换一批伺候的人。” “是，奴婢这就去办。” 一个月后七公主满月，皇上为七公主赐名璟妘。 这七公主洗三那天，和敬公主便回宫居住，一直到满月宴过后才出宫。 临走前，六公主拉着和敬公主的手依依不舍:“大姐姐，你要常回来，璟妧会想姐姐的。” 和敬公主蹲下身子:“好，姐姐答应你，大姐姐就居住在这京城，一定会常回宫来看你的。” 六公主有些不好意思:“那姐姐回来的时候，可不可以给璟妧带一些宫外的点心呀？” 和敬公主捏捏六公主的鼻子:“好哇，说什么盼着大姐姐回来，原来是想大姐姐每次带回来的点心。” “不是的不是的，大姐姐排第一，点心是次要的。璟妧最喜欢大姐姐啦。” 和敬公主起身，略有些担忧的看向卫嬿婉:“炩娘娘每次都是在孩子半岁的时候再次怀胎，这频繁有孕难免伤身，我从宫外替炩娘娘寻了不少补药，炩娘娘可都要按时吃，也不要贪多，可要照顾好您的身子呀。” “公主放心吧，本宫每日都有太医调理，不会有事的。” “如此就好，时候不早了，那我就先离宫了。” “公主慢走。” …… 第133章 大阿哥 到了璟妘百日这天，皇上处理完政务便来了永寿宫，一进门就在行礼的人中看到自己的大儿子，永璜。 皇上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又很快松开。 当初那件事情，皇上后来想想感觉自己好像过于极端了，永璜当初也听到过，知道自己亲额娘的死和富察老夫人有关，孝贤皇后又是富察老夫人的女儿，自从知道这件事后，永璜都不怎么亲近孝贤皇后了。 再加上自己刚登基时，永璜遭受了嬷嬷们的虐待，每天吃不饱，穿的又脏。 这种情况，永璜在当时能有一些眼泪已经挺好的了。 再加上自己当时训斥了永璜后，永璜就一直病着，自己事后也觉得有些过于极端，可由于自己身为帝王，是不会有错的，幸好当时炩贵妃主动请了太医过去，并每月送去一些补药，叮嘱他好好养病。 然而，那些补药都是皇上吩咐的，也是借卫嬿婉送给他的大儿子，顺势给一个台阶下。 本来一开始是打算暗示如懿的，可如懿听后却没有什么反应。皇上不禁有些烦躁，亏了他当时一直将这孩子留给如懿让她抚养，想来如懿也对此不上心，早知道当时就直接给慧贤皇贵妃了。 听闻慧贤皇贵妃临死前永璜的称呼，就从慧娘娘变成了额娘，可见慧贤皇贵妃是真心疼爱永璜的。 皇上又想到当初给永璜指婚时，如懿劝自己不要给永璜找家世地位过高的福晋，可会慧皇贵妃却尽力帮永璜争取。 这么一想也是自己的长子娶的福晋家世地位都低，那后面的几个孩子若是娶的福晋家世过高，没准会被有心之人说道，也会让永璜觉得自己偏心，那自己也对不住早逝的哲敏皇贵妃。 “来看看你妹妹呀。”皇上坐下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身子好些了？” 永璜恭敬道:“多谢皇阿玛关心，儿子已经好多了，炩娘娘时常派太医为儿子诊治，又送来一些补药，再加上皇阿玛龙气庇佑，儿子自然好的快。” “嗯，那就好。” 正当气氛陷入沉闷时，璟妧领着会走的弟弟过来，姐弟俩一人一根腿抱住皇上:“皇阿玛抱。” “哈哈，好，让皇阿玛抱抱。”皇上将姐弟俩人抱起掂了掂:“嗯，重了些。” 璟妧眼中闪着光:“皇阿玛，你今天可不可以留下来陪女儿一起用膳呀？额娘前段时间学了一道鹿筋烧口蘑，可好吃了。” “哦，是吗？那皇阿玛今天就留下来陪璟妧一起用午膳。” 大阿哥站在一旁略微有些尴尬，永璐拍着手道:“大哥，大哥。” 皇上也不管自己儿子是不是这个意思:“永璐想让你大哥一起留下来用午膳呀。可以啊，既然永璐想，那永璜，你今日就留下来吧。” “是，儿臣多谢皇阿玛。” …… 制作鹿筋烧口蘑，需要先将勺子置于火上烧热，随后倒上油，开始炒葱末和姜末，随后再放入酱油、(类似于料酒)、精盐和白糖，再倒入熬好的肉汤。 等煮沸后再放入焯好水的鹿筋和口蘑，随后转小火煮上一盏茶(十分钟)的时间，再加入一些自己喜欢的佐料，随后再转到大火。 等到最后再加入兑水的生粉勾芡(就是水淀粉勾芡)，抹上香油即可出锅。 卫嬿婉喜欢将鹿筋切成合适的大小，然后放到去掉伞柄口蘑里，并且挑的口蘑也是大小合适，正好能让孩子们一口一个。 老祖宗规矩食不过三，以往永寿宫，卫嬿婉他们关起门来吃饭，那孩子如果喜欢可以适当的多吃一点，可今日皇上和大哥也在，那定是要遵守规矩的。 所以卫嬿婉就多做了一些，挑了一个大点的黄地绿龙盘盛上，整整十五个口蘑看着多，但一人三个，五个人正好。 用完午膳后，皇帝又考验了一下大阿哥的功课，父子二人的关系也在这一刻得到缓解，大阿哥郁闷已久的心情也终于舒畅。 等大阿哥告辞后，皇上看着天色也不早，索性今日的政务已经处理完了，也顺势留宿在永寿宫。 第134章 周岁宴 七公主璟妘周岁当天，正值七月盛夏，皇上特地在圆明园的九州清晏设宴。 抓周时，七公主抓了一盒香粉和一只小马鞭，拿到之后分别分给了自己的哥哥和姐姐。 璟妘把这些东西当成是自己的皇阿玛赏给自己的，给完哥哥姐姐后，又拿了一块金元宝塞到自己额娘怀里，银子则放到乳母怀里。 卫嬿婉和乳母见此情景，第一时间看向皇上，见皇上依旧兴致极好，便也没有阻止孩子。 大家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璟妘把这所有的东西全都分给众人，最后给自己留下了一个亮闪闪的黄金珍珠发钗。 在璟妘的眼中，每当自己把手中的一个东西分给别人时，都会得到夸赞和别人的开心。璟妘觉得反正自己每天都有很多不同样子的好东西，分给别人也无妨，不过，最好最漂亮的必须要留给自己。 如懿看着手中璟妘分给她的护甲，是最低一等的彩金护甲，而且也不是非常坚硬，想来是内务府的人担心七公主受伤，所以特地挑了一副质量最差的来。 一般这点是默许的，像护甲和簪子这种比较容易被划伤的东西，内务府要么就是选质量不好，一扎到就变弯，或者就是不去打磨，让尖端不那么锋利。 等七公主选好后再带下去重新做一遍。 就像现在，太监们正哄着七公主将手里的发钗交给他们。卫嬿婉和乳母也哄着想让七公主松手。 七公主:我分给了他们那么多东西，结果他们还想抢我手里最后的，最漂亮的东西。 “哇哇哇！！！” “公主不哭，公主不哭呀，奴才一会儿还还给公主呢。” “璟妘乖，这个东西额娘先帮你保管，等回去后额娘再给你好不好？” 听到这，七公主不哭了，脸上挂着泪，撇着小嘴委屈的点头:“好。” 璟妘将手中的发钗交给卫嬿婉后，还让自己的额娘背过身去，众人理解了，这是璟妘让卫嬿婉好好保管，不要被别人拿走。 大家都被七公主这可爱的样子给逗笑了。 皇上大手一挥，刚刚七公主分的东西，就全当赏给他们了。 众人纷纷谢恩。 …… 宴席散后，如懿坐着轿子对身旁的三宝道:“一会儿路过内务府就停一下，这护甲既然是皇上赏的，还是要将它好好保养一下，若是弄坏了就不好了。” “嗻。” 然而，在靠近内务府时，如懿就看见内务府的赵公公正在给宫女们分活。 “香黛，到花园别院。白娟，到厢房，快点。” “这些是哪来的宫女？” 芸枝解释道:“回主儿，这些宫女都是家中无人才继续留在宫中服侍的，都是内务府新从圆明园拨来的人，说是做惯了事极老练的，正训了话要拨到各宫呢。” 这是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赵公公，凭什么你把收了银子的都拨到东西六宫伺候？咱们几个没钱使银子给你的便拨到浣衣局当差，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赵公公拿看傻子的眼光，看着面前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宫女:“我告诉你，这天底下就银子最大，你还嚷嚷。”说着便毫不客气的就是一巴掌，直接把那宫女扇到墙上。 随后，赵全才示意一旁的小太监先将这个宫女拉下去，私下教训，毕竟赵全才已经注意到过来的如懿，在长街上当街动手，自然是不好让这个宫女闭嘴，就赶紧私下处理。 若是被别人看见，没准还会让炩贵妃娘娘受到牵连，说她治理后宫不严。 可那宫女却仍旧在不停的挣扎:“放开我！赵公公！您今日必须要给一个说法！”那宫女心中坚定，自己绝对不能这个时候被拉走，他她早就看到如懿了，这是她唯一出头的机会。 如懿在管理后宫时，和炩贵妃管理形成鲜明对比，对于这种没有能力的人，只要自己表现出来，那就一定能够过上好日子。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赵全才赶紧随便找一块布堵上她的嘴，现在也没法将她带走了，只好让人押着她，随后众人对如懿行礼。 “三宝。” 听到主子在叫自己，三宝赶忙道:“停轿。” “奴才等，给娴嫔娘娘请安。” 如懿眼神示意了一下:“你去。” “嗻。”三宝来到赵全才面前:“娴嫔娘娘面前，你还敢造次。娴嫔娘娘吩咐，赵全才专横跋扈，自己去慎刑司领五十大棍，从今儿往后，就不必在内务府当差了。” 赵全才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三宝公公，你可别蒙我，奴才听的真真的，娴嫔娘娘压根就没说过这句话，你居然敢假传娴嫔娘娘的吩咐。” 话音刚落，三宝顿时一愣，好似完全没有料到赵全才会这么说，赵全才则立刻向如懿磕头:“娴嫔娘娘，您看三宝公公，他居然敢越过您发号施令，这往后也会损伤您的声誉呀。” 如懿眼中闪过一丝烦躁:这个三宝做事真是越来越不利索了，自己怎么能主动开口罚人呢？他连传个令都传不好。 但又看到那个刚刚顶撞赵全才的宫女，看到她眼中没有规矩，没有皇权，简直就像自己渴望站在后宫顶层的样子。 如懿立刻晃了晃头:罪过罪过，请仙人饶恕。 随后如懿又恢复了以往淡淡的样子，但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这个宫女自己一定要带走，这定是仙人赐予自己的，这宫女如此仗义言行，日后定能成为自己的打手，并以自己的利益为先。 于是如懿也没有理会赵全才，直接吩咐道:“三宝，把那个宫女带过来。” “嗻。” 三宝将那个宫女带到如懿面前，那宫女赶忙跌跌撞撞的跪在如懿面前。 随后如懿便道:“三宝，你去内务府知会一声，让他们做事公正些，否则赵全才就是个个例。” “嗻。” 那宫女也赶忙道:“多谢娴嫔娘娘主持公道。” 听了那宫女这么夸赞自己，如懿的心情很好:“你是个直性子，胆子也大，只是把话都说出来了，不怕吃亏吗？” 那宫女眼神坚定的像是要参军:“奴婢吃亏不要紧，不能让没钱的姐妹都吃了亏。” “倒是个有主意的，本宫喜欢，来翊坤宫当差吧。” “多谢娴嫔娘娘。” 等一帮人走后，那几个没钱的宫女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面面相觑:不是要帮自己出头吗？就这么走了？ 第135章 散役 如懿带着那宫女就这么走了，赵全才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去慎刑司受罚，只能去询问炩贵妃。 “你是说，当时是那宫女突然站出来大声嚷嚷？” “对对对。”赵全才一个劲的磕头，还指着身后的两个小太监道:“小林子和小孟子也都听见了。” 身后的两个小太监也点头:“没错没错，确实是那个宫女突然站出来，赵公公担心惊扰娴嫔娘娘，就想把那宫女拉下去，结果公那个宫女嚷嚷的声音更大了。” 卫嬿婉放下茶杯:“然后那个三宝就直接越过娴嫔发号施令，让你去慎刑司领五十大棍，并让你不要在内务府当差？” “是啊，可奴才听的真真的，娴嫔娘娘根本就没有说这样的话。那三宝过来直接就越过娴嫔发号施令，娴嫔也没有正面答应。就走的时候说让三宝公公去内务府，让他们都要公正行事，否则奴才就是个个例，这这这……” 卫嬿婉点点头:“既然如此，也是那宫女有错在先，再加上娴嫔自始至终也没有正面回应，那赵公公自然不需要受罚。” “奴才多谢炩主儿！多谢炩主儿！” “好啊，今日是本宫的璟妘周岁，是大喜的日子，春蝉，拿点银子给赵公公压压惊。” “多谢炩主儿！” “只是……”卫嬿婉话锋一转:“本宫也只是协助纯皇贵妃协理六宫事务，往后若是有什么事情，还是第一时间找纯皇贵妃比较好。” 赵全才一下子反应过来，若是今日之事被有心之人拿到纯皇贵妃面前，那纯皇贵妃一见炩主儿在后宫中的人心比她要多的多，没准会和炩主儿生出嫌隙。 赵全才赶紧称是，还打了自己两巴掌，并表示这件事情一定不会传到别人耳中。 这时春蝉拿来银子，连跟着赵全才的两个小太监都人手一锭银子。三人连连谢恩。 赵全才看着手中的银子，小心的抬头道:“炩主儿，奴才这边有个宫女，名叫秋谊，今年二十有六，是做惯个事极老练的，家中的人都病死，奴才瞧着这宫女办事极好，且又会来事儿，不知娘娘……” 按照规矩，皇后宫里的宫女有十个，皇贵妃和贵妃的宫女有八个，妃和嫔是六个，贵人四个，常在三个，最后的答应是两个，官女子若是有恩宠，可以分到一个。 这贵妃宫中的宫女职务，由上到下依次是掌事嬷嬷，大宫女，贴身宫女和寻常做活的宫女。 炩主儿身边的掌事嬷嬷是春蝉，大宫女是澜翠，可按规矩，两个贴身宫女的职务却一直空缺，暂时都由春蝉和澜翠担任。 卫嬿婉看了看春蝉和澜翠，思考间璟妧和永璐两人牵着步履蹒跚的璟妘进来:“额娘，妹妹醒了。” “来，都饿了吧，先吃点枣泥山药糕，晚膳一会儿再吃。” 赵全才转头向三个小主子请安，随后趁热打铁道:“虽然娘娘宫中有八个宫女，可如今就属娘娘宫中最热闹，自然也少不了人伺候，那宫女来了，就在娘娘宫中当个散役即可，不用给什么职务。” 这个叫秋谊的，虽说没有银子使给自己，可这段时间却仍从各方面下功夫讨好自己，以获得更好的职务。赵全才觉得她是个会来事儿的，就算在炩贵妃这里做个散役，日后也定能爬上去。 到时这秋谊还得记自己一个人情。 卫嬿婉看着膝下的三个孩子，如今，最大的璟妧也才不过四岁，纯皇贵妃的三阿哥已经开府，嘉贵妃的四阿哥每日都到上书房去学习。 这满宫上下，三个孩子陪在身边的也就只有自己，再加上他们还小，虽说周围有乳母和保姆围着，卫嬿婉还是觉得人多了好点。 “既然如此，那便让她来吧。” “嗻，奴才这就将她带来。” …… 在那个宫女来之前，卫嬿婉就让王蟾把她的情况都打听清楚。这个叫秋谊的宫女，她的母亲在前几年染上痘疫身亡，自己的兄长虽然救过来，可依旧体弱，秋谊大部分的月例全给了自己的兄长，可还是没能把他的身体养好，几个月前刚刚过世了。 另外，这个宫女先前是在先帝的一个妃子手下当差，只不过那个妃子一直非常宠幸自己刚入宫时分给自己的宫女，也让自己每次出的主意和劝谏，主子都听不进去。 再加上那妃子没有孩子，最后好不容易有了孩子，还流了产，到最后慢慢倒台。那宫女也被分到圆明园去干活。 在圆明园那宫女还是凭自己的努力的与上司打好关系，谋到了一个清闲钱多的职位。 等那个叫秋谊的宫女来了之后，卫嬿婉先是问了几句，觉得这人还不错。便收下留在身边先做一个散役。 第136章 生疑 翊坤宫内，已经沐浴更衣过的容佩就呆在如懿身边，扇风、端茶、拿点心，倒是非常有眼力，见只是不说话也不笑，总是面无表情，看上去很严肃的样子。 一旁的舒嫔见她这样子，便让如懿随便找个借口将她支出去:“听说这个叫容佩的宫女，是姐姐昨日新带进来的，用的可还顺手？” “容佩啊。”如懿肉眼可见的开心，那容佩来的这几日伺候的确实很好，如懿几乎可以断定，这就是仙人所赐:“容佩性子果敢，做事利索，心思也细腻，倒是不错。” 芸枝和菱枝听闻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都露出一丝不甘，如果没有这个叫容佩的，那往后翊坤宫掌事宫女的位置，很有可能就在她们二人之中选出，虽说跟着这个主子也就这样，但是升了职钱多呀，平常的赏银赚不到可，月例银子总得想办法多得一些。 见舒嫔点头，如懿见她不问，便主动道:“至于底细，也被三宝一一查清，了出身孤寒，无根无依的。底细特别干净。” 舒嫔点点头，心里觉得，看来如懿很满意这个容佩。 这时舒嫔想起一件事:“对了，我听闻你宫里的三宝越过你发号施令，责罚赵全才？” 如懿眉头一皱:“是出什么事了吗？” 舒嫔摇摇头:“我是听内务府今日来送石材的宫人口中所知，对了，听闻炩贵妃昨日也往自己宫里招了一个宫女，不过不像姐姐你这般让她做了贴身宫女，而是从散役做起。” 如懿眼中划过一丝轻蔑与不屑:“炩贵妃是从宫女做起，又没有家世，能依靠的只有皇上的宠爱和生的儿子，自然也想拼命的学习宫中其他嫔妃。” 舒嫔想了想:“听闻炩贵妃除了抽时间学习昆曲和月琴，这段时间还在学习汉诗，前段时间还拿着诗句向我请教，只是当日正好皇上在侧，我不好不教。” “炩贵妃还真是煞费苦心呀。” “也是那日，皇上知道炩贵妃在学汉诗，便时常往永寿宫去，除了教导炩贵妃外，还顺带给三岁多的六公主开蒙。” “皇上亲自为这个孩子开蒙，这还是宫中的头一例。”如懿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仙人，为何您就不愿意赐我一个孩子呢？卫嬿婉宫女出身都有个三个孩子，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呢？ 说起孩子，如懿看向舒嫔:“这几日看你少喝那些坐胎药了。” 舒嫔勉强扯出一丝苦笑:“我这些日子听了您的劝导，我这想要孩子的心呐，也就消了一半，这坐胎药也不怎么喝了。” 如懿微微一笑，仿佛很满意舒嫔的话，毕竟自己没有孩子，舒嫔又不是像海兰那样完全依附于自己，再加上舒嫔有家世，有宠爱，她生下的孩子，自己很难沾光。 舒嫔有些疑惑，刚刚好像感觉如懿对自己那个笑容，好似是在说自己做的很好，这……自己没有孩子对她有什么好处吗？ 第137章 六阿哥 养心殿内，皇上气愤的将书本扔到桌上:“哼，永璋。” 三阿哥已经被吓哭了，听到皇阿玛叫自己，三阿哥连忙跪下。 皇上看这跪在地上的儿子，心里简直是恨铁不成钢，目前，纯皇贵妃最有希望成为继后，虽说前朝也有阻挠的声音，但若是自己决意如此，大臣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可纯皇贵妃当上继后，那三阿哥和六阿哥也算得上是嫡子，如今，六阿哥还小，看不出什么，倒是这最大的永璋，不仅天分不足，还不愿意读书！ “你们同在尚书房读书，朕查过你的学业，四人之中，你读书最惫懒，见识最浅薄，你告诉朕，你如何教导你的皇弟们！” 五阿哥看着跪在地上小声啜泣的三哥，心中有些不忍，便开口求情:“皇阿玛，儿臣等在上书房读书，四哥最勤，三哥最贤，三哥知道儿臣和六弟不甚聪颖，只得苦读而已。所以三哥常常停下，为儿臣和六弟讲解。” 说完还急忙看向一旁的六阿哥:“你说是不是？” “是。”六阿哥回答的脆生生的，三阿哥毕竟是自己的亲哥哥，额娘也时常教导自己，他们二人要兄弟和睦。 随后五阿哥跪下:“所以请皇阿玛不要再责怪三哥了。” “你这个做弟弟的，还敢替他求情。分明就是他学业不成，怎么教你和永瑢啊？” “皇阿玛，正是因为三哥常常指点我和六弟，所以才落下了功课，但是在儿臣心里，三哥最是友善。” 听了五阿哥的话，皇上的气也消了大半:“永璋，你爱护幼弟，倒也有心，你往后还要更加勤勉，朕会每天提问你当天所学的课业，你务必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努力学习。” “是，儿臣多谢皇阿玛。” 皇上无奈叹了口气。 本来按照三阿哥的年纪应该开府，可纯皇贵妃太过于溺爱，这个孩子若非他强烈要求，否则永璋至今还在宫里住着。 纯皇贵妃哪都好，就是耳根子太软，太过于溺爱自己的孩子们，若纯皇贵妃成为了自己的继后，那三阿哥和六阿哥这两个名义上的嫡子，首先三阿哥就不行了，至于六阿哥，如今还小，倒也看不出什么。 如今，自己膝下的几个孩子，永璜自己都说了，他不可能继承位置，不管当时自己是不是气昏了头，这天子说出去的话就不能收回。 永璋不成大器，永珹哪里都好，就可惜不是纯正的大清国血统，除非爱新觉罗的孩子死的就剩他了否则不可能考虑。 永琪虽好，却摊上那样一个生母，虽然既在孝贤皇后名下是半个嫡子，可这生母…… 皇上摆摆手，让几个儿子出去。 等他们出去后，皇上就听到外面纯皇贵妃急切询问的声音。 皇上叹了口气，每次自己问书，只要带上纯皇贵妃亲生的，那纯皇贵妃就必定站在门口，慈母多败儿。 皇上自觉身为天子，在立储一事上，尽管不在明面上表现，可在心里必须有这个打算。 感觉永璋现在唯一能做的贡献就是为皇室添丁，永珹跳过，永琪的生母不行，永瑢还太小，可有纯皇贵妃那么一个慈母，可想而知这孩子日后会变成什么样。 永琪的话…… 皇上下定决心，若日后当真没有能成大器的孩子，那便让撰写史书的官员把海兰的名字从史书上抹去，让永琪真真正正的成为孝贤皇后的孩子。 可那也是最后的选择。 “李玉。” “奴才在。” “你去一趟钟粹宫，告诉纯皇贵妃，从今日起，六阿哥由朕亲自教导，让她没事不要来看孩子。” “嗻，奴才这就去办。” 皇上疲倦的揉了揉眉心，一旁的进忠见此情景也上前替皇上按摩。 自己当初，就是三哥天资不足，又心比天高，惹怒了先帝被撤去黄带子，而自己的武帝又因自幼顽劣不堪，从来就不是先帝考虑的太子人选，当时唯一能和自己相较的就是太后亲生的六阿哥。 可谁知太后最后竟主动提出让自己做皇帝，在自己登基之后，更是将六弟直接过继给十七叔。 皇帝其实知道自己因为开蒙晚的原因，哪怕自己再怎么勤，可很多东西都是落下了，再加上做了皇帝之后，每日处理政务很少读书，每天与那些文臣谈天说地，天晓得自己心里有多慌。 幸好自己平日里可以教导卫嬿婉还有自己的女儿璟妧，凭自己的才华教，她们还是绰绰有余，这才没让那些文臣看出什么。 可皇上心里清楚，自己这样那一定不能选一个比自己还差劲儿的人当上皇帝，万一到他手里大清国覆灭了怎么办？那自己下去岂不是要被列祖列宗们追着打？ 现在只能是挽回一点是一点，六阿哥虽然贵子、长子、嫡子一样也不占，但胜在年龄小，一切都还有挽回的机会。 就在这时，养心殿门口响起纯皇贵妃的声音:“皇上，永瑢还小，这突然离开生母，臣妾心中实在担心，还请皇上允许臣妾能每天来陪陪永瑢。” 皇上强压心中的怒火指着门口:“让她走！” “嗻，奴才这就去办。”说罢，进忠赶忙出去，和李玉一起把纯皇贵妃劝了回去。 回来的时候还带着尚有三个月就满十岁的六阿哥。 从今往后，六阿哥便由皇上亲自教导。其实严格来算，皇上教导着两个孩子，一个是六阿哥永瑢，另一个则是六公主璟妧。 为了方便，皇上时常把两个孩子聚在一起教导，当然，这也就让卫嬿婉有了更多面见皇上的机会。 皇上认为反正六公主是女孩，生母常来探望，也没什么关系，就算教不好也没事，也便允许卫嬿婉时常来养心殿。 卫嬿婉也顺便卖了纯皇贵妃一个人情，每日将纯皇贵妃想要带给儿子的糕点和衣物全都带为交给六阿哥。在纯皇贵妃思念最深时，向皇帝说上几句，让他们母子二人见一面。 第138章 汉人皇后 皇上本想力排众议拥纯皇贵妃为皇后，可是在这期间，皇上简直是夜不能寐，每天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有个声音在叽哇乱叫。 这天晚上，皇上终于忍不住将如懿叫来养心殿。 皇上拉过如懿的手:“如懿啊，朕一早就是选定的你，做朕的嫡福晋，坐朕的正妻。孝贤皇后过世之后，朕也想选你坐朕的皇后之位。” 如懿眼中闪过一丝愉悦，她就知道自己的少年郎是最爱自己的，他怎么忍心自己一直做妾呢？ 如懿脸上的笑容已经压制不住，可是嘴上却道:“皇上，皇后之位臣妾惶恐。” “惶恐，为何惶恐，是因为你的姑母吗？” “臣妾和姑母有何不同？都是乌拉那拉氏的女儿，爱的都是九五之尊的皇帝。” “乌拉那拉氏又如何，早年的形势朕也身不由己，不过现在都过去了，朕要谁做朕的皇后，都是朕拿主意。”皇上一副祈求的样子，眼中还藏着泪水:“如懿，你听着，朕是皇帝，也是人夫，陪伴在朕身侧的是朕的皇后，也是朕的妻子。” 如懿笑的一脸欣慰，可却依旧摇头:“皇上，臣妾从来都不想做皇后，可……” “唉，既然这样，那朕也不勉强你了。”皇上一听到如懿拒绝，也不管她后面说什么，立刻松开手吩咐:“进忠，告知内务府和礼部，着手准备纯皇贵妃封后一事。” “嗻。”进忠罕见的直接跑出养心殿去传话。 如懿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她还没说完呢，他怎么能直接吩咐让别人做他的皇后？ 皇上再也忍不住长舒一口气，刚刚在和如懿煽情的这一时间，自己脑中的声音全都消失了:舒服。 随后皇上又迅速走回如懿身边握住她她的手:“如懿啊，再过一个月就是纯皇贵妃的封后大典了，朕知道你先前与他们闹过一些不愉快，可如今，朕希望你能够顾全大局，暂且忍耐片刻。你放心，朕不会让你受委屈的。”皇上握着如懿的手，语重心长道。 因为皇上实在是不想听到如懿多唠叨了，天晓得自己当时封纯皇贵妃为继后时如懿看自己的眼神，好似自己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样。这个方法非常奏效，只要和如懿说自己是为了她，让她忍耐，那如懿基本上就不会再多说什么。 如懿在听到皇上的那句，你放心后，心中果然是舒畅了一些。可是皇后之位就这么吹了呀，仙人可是说自己注定是皇后的运势呀。 如懿刚想说什么，结果皇上脸上就划下一滴眼泪:“如懿啊，你永远是这么善解人意，朕不想勉强你，朕站在这无人之巅，实在是太孤独了，你虽然无法一样站在朕的身旁，但你能时时陪在朕的身边，有了你，朕才不会孤独。” 如懿看着皇上落泪，顿时心软了，这可是天子落泪呀，天子就算是太后去世，也只能哭一会儿不能哭太久。 如意心想，反正仙人说自己是皇后的运势，那想必纯皇贵妃坐上继后后，定然活不了多久，自己还会是皇后。 第二日一早，皇上在前朝力排众议，最后定下让纯皇贵妃成为大清的继后，也是史上唯一一位汉人皇后。 一时间，三阿哥和六阿哥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连带着与纯皇贵妃交好的炩贵妃、嘉贵妃和慎妃三人也跟着受到内务府的巴结。 而封后的前夕，太后将如懿叫来慈宁宫，从前自己的仇敌乌拉那拉氏就一心想让自己的侄女做大清的皇后，如今她的侄女不仅没做上皇后，连继后都没当上，太后高兴的都多吃了一碗饭。 “臣妾给太后请安。” “起来吧，福伽，赐座。”随后，太后又吩咐众人先下去，毕竟这种幸灾乐祸的事儿，可不能让其他下人们听到。 “明日天一亮，行过礼，纯皇贵妃就该叫哀家皇额娘了。”太后脸上的笑意都压不住:“哀家最不中意你，你也有自知之明，哀家听皇帝说，一开始皇帝是想劝你做皇后，可你却说自己在乎的从来都不是皇后之位。” 说起这事儿，如懿悔的都想尖叫，自己干嘛把否定的话说在前面呢？ 太后又道:“孝贤皇后死后，哀家也曾告诫你，不要学你姑母那样作茧自缚，你当时和哀家说，你对后位并无心思，看来你确实不像你姑母那般。哀家从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这么有自知之明的好孩子呢？” 说着，太后笑着拿起一旁的烟点上。 看着太后这般得意的样子，如懿恨的牙痒痒，但又想到从前先帝虽说宠爱太后，但姑母也想尽办法让其他嫔妃分宠，将来太后定然没有得到过全心全意的爱。 “太后，臣妾想问您，先帝在你面前掉过眼泪吗？” 太后:？？？ “那天晚上，皇上握着臣妾的手落下，眼泪说他在这无人之巅，太过孤独，让臣妾相信他，他能够不让臣妾再受委屈，说臣妾虽然无法站在他的身边，但可以永远陪着他。” “时候，臣妾便想对皇上说，皇上常对臣妾说的一句话，有我在，你放心。” 太后略微有些无语的把烟放在一旁:“还真是巧了，先帝不仅在哀家面前掉过眼泪，还在哀家面前咽过气儿。” 如懿一噎，她怎么也没想到太后会这么说。 太后也反应过来自己这话好像说的确实不太合规矩，但又看着面前只有如懿一人，心里也觉得她活该，竟然还敢到她面前耀武扬威。 之后，太后便让如懿离开，毕竟明日丰后大典，太后也要养足精神呀。 注:今天是作者的生日，所以今天爆更，时间有些晚了，各位晚安(??w??) 第139章 封后 而册封的前一晚上，皇上正坐在长春宫，看着孝贤皇后的画像喝闷酒。 “两年了，琅嬅，朕决定册立继后，朕定的就是你生前推举的苏绿筠，朕特意来告诉你一声，希望你在九泉之下能够安心。” 此时外面一个身着蒙古服饰的女子缓缓进入，待走近后才看清此人的样貌，正是和敬公主。 “皇阿玛。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璟瑟，你来啦。”皇上等自己女儿走近后，这才发现璟瑟隆起的肚子:“璟瑟，这……” 和敬公主抚摸着肚子:“四个月了，我初次有孕没有经验，两个多月时才发现。” “快坐下快坐下。”随后，皇上转头吩咐外面的李玉:“李玉，去取公主爱吃的点心，再沏一壶茶。” “嗻。” 父女二人落座后，和敬公主看着墙上挂的遗像，不禁觉得眼眶有些发酸:“额娘生前举荐纯娘娘，纯娘娘在这两年期间将后宫治理的井井有条，儿女也教养的极好，让纯娘娘做继后，确实当之无愧。” 和敬公主又道:“我从前听皇额娘说起，皇上一开始属意的嫡福晋人选就是娴娘娘，当初册立继后时，也是想要立娴娘娘为继后。” 皇上点点头，神情非常的轻松愉悦:“是啊，只不过如懿说她并不想做皇后，那朕也不好勉强她。” 和敬公主点点头，脸上也是藏不住的笑意:“娴娘娘确实是有自知之明，皇阿玛如今册立继后，不想要那些家世过高的，纯娘娘出身下五旗，要资历有资历，要孩子有孩子，皇阿玛当真圣明。” “诶。”皇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若是朕册立如懿为继后，乌拉那拉氏在前朝没有重臣，如懿入宫这么些年，再加上在潜邸的六年，如今，朕都已经是不惑之年，可如懿膝下一直不曾有过一儿半女，朕若是执意立她为后，那前朝后宫的人也不会真心顺服。” …… 第二日，封后大典照常举行，这一世，不同于上辈子纯皇贵妃的丰后大典与如懿的相比，要简单了一点，富察傅恒也没有做测封使。 虽然不如如懿的丰后大典隆重，可卫嬿婉仍旧觉得，它是那么的震撼人心。 卫嬿婉看着站在最上方的皇帝和纯皇贵妃，哦不，现在应该叫皇后娘娘了。心中不由得浮现，如果自己站在这上面是什么样子？ 上辈子，自己认为没有做皇后的这个命，只做一个皇贵妃便知足，可如今，自己又凭什么不能做皇后呢？这些世家贵族的小姐们会什么？她便学什么，汉诗、骑射、歌舞她样样精通。 若论家世，她虽是汉人，却出身上三旗。至于孩子，如今她儿女双全，上辈子她生了四男两女，凭这辈子的宠爱，她这辈子一定能够把所有的孩子全都放在身边抚养。 看着他们长大成人，然后开府，娶妻生子。女儿们就为她们挑一个最好的额驸，最好能像和敬公主一样留在京城。 …… 到了晚上，卫嬿婉将三个孩子哄睡，随后，自己在春蝉和澜翠的服侍下，将身上的吉服褪去。 这时，卫嬿婉拉过她们两人的手:“你们二人，从我一进宫咱们便一同共事，王蟾更是从一开始服侍我至今，如今我都是三个孩子的额娘了，你们也得为自己的终身大事考虑，若是有合适的，尽管和我说。” 春蝉和澜翠对视一眼，纷纷跪下:“奴婢们曾发誓誓死追随主儿，奴婢现在还不想嫁人。” 澜翠也点头:“是啊主儿，如今，这宫中的其他下人侍奉的也不如我和春蝉那般尽心，奴婢们还想多侍奉主儿几年。” “赶紧起来。”卫嬿婉将两人扶起来:“话虽如此，只是你们还有家人，若是要守着我一直不嫁，那我岂不是罪过了？无妨，若是你们出嫁了，本宫也会许你们时常进宫探望。” 卫嬿婉看着桌上的那支侧珠五尾凤钗:“如今我只是贵妃，我要慢慢的往上爬，到时我的位分越高，我孩子们的婚事也就越好。你们出嫁时就越有面，谁也不会因为年龄看不起你们。” “主儿。” 这边的主仆三人紧紧的握住彼此的手，发誓这后宫之路，三人一定要相互扶持的走下去。 …… 此时的庑房内。 赵九霄看着面前喝的酩酊大醉的凌云彻:“别喝了，你可是在御前当差的，喝多了明早上谁替你值班？” 凌云彻没有搭理，自顾自喝着手中的酒。 赵九霄调侃道:“怎么，看着皇帝娶妻，自己也想娶了？” “哎，这可是你说的，别扯上我。” 赵九霄回想起那日匆匆一瞥的女子:“我现在啊，还真有个让我朝思暮想的姑娘，当时我在坤宁宫当差，奉命去取一些花枝来敬神，在御花园的惊鸿一瞥，你是不知道呀，我整个人都要跟着她飞走了，后来经过我多方打听，你猜是谁？” 凌云彻也有些好奇:“谁呀？” “炩贵妃宫里的大宫女，澜翠。” 一说起卫嬿婉，凌云彻脸上的愁容更深:“如今皇上有了继后，也不知她日后会不会被冷落，当初他被皇帝看上，孝贤皇后也曾派人来警告过我，让我离嬿婉远点，如今我好不容易爬到御前侍卫的位子，她已经有三个孩子了。” “这话可不兴说，以后啊，你还是少喝点酒吧，你这万一酒后说个什么话，再牵连到我。” “胆小鬼。” …… 第140章 选秀(一) 夜晚，翊坤宫的如懿听着外面的雷声和大雨入睡，可睡得并不安稳，躺在床上，好似梦魇一般，大汗淋漓，却无法醒来。 “青樱。” “青樱。” 姑母…… “你真是个没用的东西！乌拉那拉氏怎么会出个你这样的人？皇帝明明都想立你为皇后，你装什么装？你为什么要拒绝？” 梦中自己姑母面容狰狞的向自己扑来，此时外面响起一声惊雷，如懿猛然惊醒。 如懿看着一旁空荡荡的位置，慢慢的才回过神来:对啊，今日是封后大典，皇上此刻应该和纯皇贵妃……啊不，是皇后娘娘待在一起。 如懿悄悄起身拉开帘子，看到睡在一旁的正是宫女容佩。 在这宫中，对于宫女的选拔格外严格，甚至睡觉都是规定好的，每次睡觉都不能睡得很沉，这不，如懿只是一拉帘子，容佩慢慢就醒了。 “主儿怎么起来了？可是被外面的雷声吵醒了？” 如懿摇摇头:“无妨。对了容佩，我现在有点饿了，你去小厨房帮我煮一碗燕窝吧。” 容佩看看外面的天，思虑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好，奴婢这就去，还请主儿耐心等一等。” 容佩来到门口，撑着伞冒雨去了小厨房，这要做燕窝，需得将干燕窝泡发两个时辰，如今如懿突然提出，让容佩有些措手不及。 虽说后宫中有些嫔妃向皇上一样，晨起先来一碗燕窝，可那都是值夜的宫人提前两个时辰泡上，如今看时间，莫曰丑时三刻(凌晨一点四十左右)。 虽说这干燕窝泡发的时间，哪怕剩两刻钟(三十分钟)满两个时辰也可以，但这将燕窝做出放凉也得需要两刻钟。 这么算下来，如懿要是想吃上燕窝，最起码得等两个时辰。 容佩还是点起灯，认认真真的泡发燕窝。 容佩先是取出取出大约一钱的量(大约三到五克左右)，然后用山泉水将其泡好，随后再备上赤豆(红豆)和贡米(小米)。 这是如懿常吃的一种，给出的理由是，这赤豆又名相思子，寓意好。但其实稍微懂点医术的人便知，这赤豆贡米燕窝粥，其实是对于女子有孕是最好的食补。 但这也是宫人们都不明白的一点，明明如懿很想怀上皇帝的孩子，可却从来不喝那些坐胎药，而是在食补上下功夫，然后还一直劝舒嫔不要过于纠结孩子的事情。 …… 这边的如懿等容佩走后，便赶紧跪到冰凉的地板上，望着窗外双手合十请求:“仙人在上，信女如懿请求仙人庇佑，信女如今身边缺乏帮手，恳请仙人能赐予信女像海兰一般的好姐妹。也请仙人赐予信女一双儿女，信女不求过多，只求儿女双全。” 如懿想了想:“对，还有，希望仙人早日保佑信女与弘历生同寝死同穴。” 滋滋???????????? 听到耳边出现的奇怪声音，如懿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仙人……” “笨蛋！不是和你说过不许呼唤我吗？” “仙人……” “我能力不够，你也要自己争取，你先前和海兰换衣服来找皇帝就做的很好，你自己也要动动脑子！实在不行你就去看看卫嬿婉是怎么吸引皇上的，你一块学学。” 如懿一脸的不可置信:“仙人，您居然让我学她？” 系统仿佛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我是说……你平常有事没事就多去和皇帝说说话，下下棋之类的，你做的暗香汤皇上不也很喜欢吗？多去走走，我虽能保你，可这些事情还得靠你自己，至于儿女，你的时机还未到。” “是……” “还有以后不要再呼唤我，你才是这个世界的中心，所有都是围着你转的，虽然如今出了一些变故，一些东西不能拱手送予你，但对于旁人来说也是极好，只要你稍微一主动争取，那东西就是你，宫斗你也得尝试着去学，行啊，时候不早了，你赶紧休息。” 滋滋???????????? 随后，那道奇怪的声音便不见了。 如懿回到床上。 好像一切都发生变化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对，是从那个卫嬿婉开始出现时变的。 凌云彻在冷宫帮助自己，自己又送鞋垫，又送靴子，可每次他都向自己打听卫嬿婉的动静，他不应该是渐渐喜欢上自己吗？ 还有海兰，明明马上就能保住，可却突然死了。 卫嬿婉几次三番的与自己作对，可她自己却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按理来说，若是卫嬿婉害的自己倒台，就算她自己没什么事儿，那她的孩子也会在仙人的作用下而夭折，不让她疼身也让他疼心。 仙人先前就同自己说过，自己会和弘历就是兰因絮果。当时还安慰自己，虽然最后自己会禁足，可卫嬿婉却死了两个孩子，还会被亲女儿大骂是坏女人。 如今自己因为她而没当上继后，她的孩子怎么还活着？ 如懿经过仔细思考，最后断定，是因为如今后宫之中没有家世极好的嫔妃。所以皇上才一直没有将卫嬿婉的孩子抱给别人抚养。 虽然如懿很不喜欢皇帝宠幸别人，但为了能够做出反抗，也为了给自己招揽人手，如懿决定明日便向皇上请旨，希望能够选秀。 当初让皇上不选秀一事，还是如懿特地向仙人请求的，仙人还特地叮嘱如懿，不到万不得已，不许接纳新人，因为一旦选秀开头之后，便会按照往年的规矩，三年一选。到时会有许多人来分她的宠爱。 如懿摇摇头，宠爱没关系，反正仙人说了，入选的那些新人不会让他们有孩子，就算有也是早夭。只要没有孩子就行，只要自己有孩子就行…… …… 然而，如懿主动呼唤系统，这也导致因系统而重生的卫嬿婉也感应到了。 卫嬿婉没有惊动其他人，而是闭上眼睛，逐渐浮现出那个话本，上面的内容果然发生了变化，纯皇贵妃成为继后，而过不了多久，如懿便会主动劝皇帝选秀。 打那之后，如懿的贤德便传遍后宫和前朝。 卫嬿婉翻身叫醒睡在外面的春蝉:“春蝉，辛苦你今晚就先备好膳食，明日一早，等皇上一下朝，便去请皇上来永寿宫用早膳。” “是，奴婢这就去办。” …… 第141章 选秀(二) 第二日一早，众妃又开始了晨昏定省的生活。只不过这次请安的方向从长春宫换成了钟粹宫。 只是这钟粹宫离着永寿宫远，卫嬿婉需要比平常早起两刻钟才能赶到。 皇后娘娘也考虑到，突然请安，众嫔妃会有些不习惯，再加上昨日的丰后大典，折腾了那么久，所以这次请安将时间稍微延长了一下。 等众嫔妃都坐好后，门外的太监才唱念道:“皇后娘娘到！” 声音铿锵有力，与他相比起来，当年三宝的那声唱念却显得软趴趴的，没有力气，仿佛这皇后之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似的。 新后扶着可心的手做到座位上，可能是为了喜庆，新后这次也是穿了一件大红色的衣服，不过并没有将封后大典时所穿的婚服给穿过来。 “臣妾请皇后娘娘万安。” “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赐座，上茶。” 等众嫔妃都落座后，嘉贵妃和卫嬿婉对视一眼，两人同时起身向皇后行礼。 苏绿筠有些不明:“怎么了？” 卫嬿婉道:“臣妾的璟妧与嘉贵妃的十阿哥还年幼，每日要照顾这些孩子，恐耽搁了事务，只得劳烦皇后娘娘。” “是啊。”嘉贵妃面上有些许骄傲:“如今这三个孩子还年幼，不像皇后娘娘的三阿哥已经长大成人，事事都需要臣妾操心，所以这……” 两人在封后前夕便商量，她们二人起初本就和皇后娘娘不是一个阵营的，只是她二人都没有成为继后的可能，因此只好抱一个人的大腿。 这半路来的合作，哪怕是皇帝也忌惮功高震主，她二人手中一直握着协理六宫的权利不说，两人还皆是有宠又有孩子，难免会被新后有所忌惮。 再加上新后原先是和如懿交好，虽说因继后一事二人有些反目，可防备万一，两人才不得不防着一手。 苏绿筠点点头，心中也对他们二人的话感到很满意，毕竟她也知道自己并不得皇上宠爱，起初也是因为好生养才被赐给当今皇上做格格的。 如今，自己膝下有二子一女，又成为了继后，虽然看上去风光无限，但因长期在底层惯了，苏绿筠心中还是有些担忧，毕竟自己与如懿反目，身旁除了婉贵人就没有什么信任的人。 起初卫嬿婉她们三人投靠自己，在自己耳边说好话，她也明白她们的意思，无非就是失去了孝贤皇后的庇佑，三人又都没有成为继后的资格，三人担心如懿成为继后后会对她们做出一些报复举动，这才选择帮助她，扶持她。 可苏绿筠还是有些担心，若是在自己成为新后的第一天，就撤掉了她二人协理六宫的权利，皇上会不会认为自己太过敏感和嫉妒别人，从而导致看三个孩子都不顺眼。 卫嬿婉也看出了苏绿筠的担忧，便主动表示，宫中的一些小事，她二人还可以处理，但是一些大事还得请皇后娘娘做主。 听到这，苏绿筠便点头应下，让两人分别处理东六宫和西六宫的一些小事。 今日是苏绿筠成为继后后第一次众妃请安，自然给在座的所有人备了礼物。 除了每人赏赐的一盘糕点和上好的茶水之外，嘉贵妃是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与一些补药；卫嬿婉则是孩童的玩具与盖在玩具下的一些银两；慎妃是一整套颜料与珊瑚笔架和湖笔一只；舒嫔则是诗集一套。 玫嫔是一些上等的补药，还有一把月琴，因皇后先前了解到，玫嫔原先擅长月琴的，只因先帝喜欢琵琶，这才改变自己所擅长。 至于庆嫔，苏绿筠知道她已经许久不得宠幸，能晋封也是太后劝说，便告知她，皇帝今晚会去她那里用晚膳。 庆嫔为此千恩万谢，从前宫中发生那么多的事儿，自己始终把自己当成一个局外人，不去掺和任何事情，可自己不去掺和，自己所得的恩宠就越来越少，这是看苏绿筠有希望成为继后，她才头一次去巴结别人。 想不到一次就巴结中了，庆嫔暗自发誓，日后一定要好好巴结这位皇后娘娘。 婉贵人与慎妃差不多，也是与丹青有关的物品，只不过不如慎妃的昂贵。 苏绿筠知道婉贵人所得的宠爱也不多，只是婉贵人在自己宫里，皇上来看自己时，偶尔也会见见她，相比之下还是庆嫔见的最少。 婉贵人也知道苏绿筠的意思，心中也没有什么怨言，毕竟这段时间，只要皇上来钟粹宫用膳，苏绿筠必会将自己叫去。 至于其他的答应、常在和官女子，皇后娘娘都各自给了赏赐。如懿的赏赐是最后才给的。苏绿筠为这事还单为想了想，如懿平常喜欢些什么？虽然她二人因为继后一事有些反目，但面上还是得过得去，以免被有心之人说是不贤。 赏给如懿的是几套颜色较为老气的布料，以及嫔位才能佩戴的护甲，为了看上去好看，装护甲的盒子比寻常盒子要大了一倍，看上去与赏赐给众人的大小和分量都差不多。 等众人散去后，卫嬿婉、嘉贵妃和慎妃三人相互使了个眼色，卫嬿婉先回去预备着早膳，皇上下了朝就要过来。 而嘉贵妃和慎妃也留下来向苏绿筠提及选秀一事。 幸好苏绿筠对此事并不反对，一来可以彰显自己的贤德，二来为皇上开枝散叶，也能赢得太后和前朝的好感，反正自己的两个孩子都已长成，就算再有新人进来，生下孩子也威胁不到她孩子们的地位。 这边成了，就看卫嬿婉那边了。 卫嬿婉是妾室，自然是不能主动提及选秀一事，只能旁敲侧击，另外，在着重夸赞新后，当然，也不能让其越过孝贤皇后，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 再加上这宫里看来看去就是那么几张脸，极个别有姿色的宫女也都得到了位分，皇上也是很早就想选秀，前面的几任皇帝都是三年一选，自己登基十几年了都没有选过，这成何体统？ 等皇上回到养心殿后，李玉向皇上通报皇后娘娘来了，两人聊了没几句，就说到选秀的事儿上，皇上见苏绿筠愿意主动为自己选秀，心中高兴连连夸赞，苏绿筠也只推说自己虽知道比不过孝贤皇后，但孝贤皇后的贤德值得自己终身作为榜样。 皇上更是对其赞不绝口，并承诺明晚自己会到钟粹宫去看看她和孩子们。 注:前段时间作者奶奶没了，回家奔丧，所以断更了几天，现在事情都弄完了，恢复正常更新。 第142章 舒妃 皇上下令筹备选秀之事，因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次大选，内务府和吏部格外重视，筛选的也格外严格，最后定下万寿节一过，便开始皇帝登基后的第一次大选。 过了几天便到了谒祖祭陵，皇帝要带众嫔妃巡幸嵩洛。 期间就出现了比较尴尬的事情，皇后娘娘是汉女，后才编入汉军旗，皇后娘娘是小脚，她不会骑马。 舒嫔虽是满军旗，可向来喜好诗词，也不善骑射，金玉妍和慎妃都不会，卫嬿婉也不能说会，因为目前为止皇上并没有教过她骑射，她要是直接说自己会的话，就不符合常理。 和敬公主有孕，自然不能和皇上一起去骑马。 贵人以上的位分算下来，竟只有如懿一人能去。这卫嬿婉自然不让，只是若是随行的人太少，皇上也没有兴致，于是除了如懿以外，还让大阿哥和三阿哥一起跟着，大阿哥和三阿哥两人骑马紧跟在皇上身后，反倒将如懿远远的落在了后面。 金玉妍本来也想让自己儿子去的，可是四阿哥年幼，才刚刚接触骑马，金玉妍也害怕儿子磕着碰着，就暂时没让他去。 一路上，皇上都在和自己的两个儿子说话，反倒忽略了一同跟来的如懿。 等回到京城后，皇上便和苏绿筠一同入画，如懿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她终究还是没能和自己的弘历一同入画，说是此刻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是她该多好。 …… 选秀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已经选定了一批秀女，接下来就等着一个月后的殿选。 这日，舒嫔带着如懿在养心殿中与皇上一同下棋，可皇上中途接到折子，便由她二人先下。 “好啊！” 听到皇上的声音，如懿扭过头去:“皇上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这珠尔墨特麻木扎叛乱，岳钟琪啊，立刻率兵平定，朕倒要看看还有谁不驯服的。” 舒嫔见皇上高兴，自己也高兴:“有皇上龙威在谁能不被驯服啊。” 这时进忠上前禀报:“皇上，炩贵妃带着六公主，七公主和九阿哥来给您请安。” “哦，是吗？快让他们进来。” “嗻。” 两人一听这话，面上都有些不高兴，但又不想扫了皇上的兴，起身行礼。 “嫔妾请贵妃娘娘安。” 三个孩子最大的才不过四岁，最小的一岁多，话还有些说不清楚，不过两个小家伙还是在大姐姐的带领下向几人请安。 “儿臣请皇阿玛安，请舒娘娘、娴娘娘安。” 皇上上前将两个女儿抱起来，卫嬿婉也带着儿子坐到皇上身边，如懿赶紧坐到皇上左边的凳子上。 舒嫔尴尬的站在原地，突然，舒嫔感觉眼前一阵发黑，幸好有旁边的侍女扶着，这才没有摔倒在地。 皇上这才发现没有舒嫔的位置，而看到如懿就坐在那里不管不顾，也不由得皱了眉。 “愣着干嘛？还不赶紧给舒嫔搬个凳子过来。” 下人们扶着舒嫔坐下，舒嫔缓了好大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而这期间，如懿一直用警惕的眼神看着舒嫔:“舒嫔，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一站便差点晕倒？” 舒嫔旁边的侍女道:“我们主儿这段时间一直不舒服，昨日贪新鲜，吃了半个贡梨，结果还吐个半夜。” 如懿一听就变了脸色，卫嬿婉则是一副惊喜的样子:“那还愣着干嘛？赶紧去叫太医呀，我看舒嫔妹妹十有八九是有喜了。” 皇上本想开口否认，结果又想到卫嬿婉已经连生三胎，自然很有经验，她说是有喜那十有八九便是有了，于是便赶紧命人传太医。 太医来了之后，给舒嫔把个好一阵的脉，这才向皇上回禀:“恭喜皇上，恭喜舒嫔娘娘，舒嫔娘娘确实是喜脉，已两月有余。” 皇上眼中顿时闪过一丝不可置信，舒嫔则一脸惊喜，如懿的眼中则闪过一丝失落和嫉妒。 卫嬿婉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依旧是笑盈盈的恭喜舒嫔，还低头告诉三个孩子，他们将会有一个小弟弟。 舒嫔激动的泪流满面:“盼了这么多年，本以为没指望了，这半年来，连坐胎药都是有一碗没一碗的喝，谁能想到，竟然真的有了。” 皇上听了舒嫔的话，脸上勉强扯出一丝笑容。 齐太医死后，皇上就又重新提拔了一个太医，在这之前，还特地将这坐胎药的药方交给那个太医检查，确定是避子药后才放心给舒嫔服用。 那太医往上三代都被自己查清楚了，确定可以培养成自己的，他定然是不会背叛自己，想来就和舒嫔刚刚那句，坐胎药有一碗没一碗的喝有关。 可舒嫔有喜，自己也不能表现的那么不高兴，便开口晋舒嫔为妃位。 舒妃终于有了身孕，自然是万分小心，谢了恩后便回去休息了。如懿刚刚愣神之际，卫嬿婉已经带着孩子悄无声息的围在皇上身边，如懿这个彰显自己的贤德，便开口说要主动陪舒妃回去。 皇上正是烦躁的时候，直接道:“你又没有生养过，还是不用去了。”随后便对舒妃道:“往后又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太医，也可以问问皇后，嬿婉、嘉贵妃还有慎妃你都可以请教。” “是。” …… 第143章 坐胎药 回去后，皇上又将这件事情细查了一遍，甚至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没放过，最后发现这事儿确实是个误会。 先前皇上都是让进保看着舒妃喝下，可没过多久，进保回来就说，舒妃现在每天两顿的喝这个坐胎药，不管有没有侍寝都喝，为此，皇上就松懈了，只是让进保送去，并没有看着她喝下。 谁知这一年的时间里，如懿一直在劝她不要急于求成，孩子什么的全看缘分，舒妃听信了，那坐胎药就时喝时不喝的。再加上那坐胎药性子温和，并非绝育之物，这一来二去，舒妃就有喜了。 皇上心中懊恼，可又想到稚子无辜，先前自己无意间听到皇额娘、端娘娘和敬娘娘说话，这才得知先帝的敦肃皇贵妃先前用的欢宜香中含有大量的麝香，就连敦肃皇贵妃第一个孩子都是皇上和太后悄悄打掉的。 皇上虽说明面上说自己不信鬼神之说，但心里还是对此表示敬畏，皇阿玛生前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就导致皇阿玛到死，子女加在一起也不足十个。 虽说这里面有景仁宫的手笔，但皇上还是对此信了几分，因此也不敢轻易杀死这个孩子。 …… 储秀宫内。 “臣妾请皇后娘娘安。” “快起来吧，你才刚有身孕，万事都要小心谨慎。”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 等皇后坐下后，舒妃这才在一旁落座。皇后指挥后面的工人将自己为舒妃准备的万子福寿被呈上来:“虽说这个人体质不同，但大部分人遇喜时都怕冷，再加上如今又步入冬天，你更是要注意保暖，这万字福寿被本宫命人将其制的柔和厚实，你盖着也舒服些。” “多谢皇后娘娘。” “说来你也是，遇喜这么大的事情，自己都不知道。”皇后嗔怪道。 舒妃一想起这事儿，眼中又有了泪水:“太医总说臣妾身子孱弱是不能有的，哪里想到会有今日呢？” 皇后拉过她的手安慰:“你得皇上宠爱，又有皇上单独赏赐的坐胎药，这遇喜还不是迟早的事儿呀。” “入宫这么多年，盼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身孕，这个孩子是我和皇上的骨血融合而成，从此以后，这天地间就有了我和皇上不可分割的连接，只有这样，才不枉我来这一场。” …… 宫中一处隐蔽的角落里。 一个宫女悄悄递出一把银票:“这是定金，你按照主儿所说的去办，事儿办成了你的好处少不了。” 对面那人赶紧接过银票站到月光下数了起来，对着数量和厚度都是极为满意:“还请姑姑让主儿放心，一切包在臣身上。” …… 永寿宫内。 春蝉有些犹豫，卫嬿婉看出了她的犹豫，便示意周围人先下去:“怎么了？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主儿，您让钦天监那样说，万一舒妃的孩子生下来，身体康健怎么办？” 卫嬿婉嗤笑一声:“春蝉，这舒妃先前成年的喝着坐胎药都不能遇喜，如今这把药停了反而就遇喜了，春婵，换作你，你会不怀疑这坐胎药吗？” 春蝉顿时恍然大悟，可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可……万一是舒妃这几年调理好了呢？” 卫嬿婉微微低头，如今，春蝉并不知道这坐胎药的实情，自己要是说的万般确定，想必会让春蝉生疑:“总之，这坐胎药十有八九的不对劲，你和澜翠今晚悄悄弄点舒妃先前喝的坐胎药拿去宫外检查，若不像本宫说的那样，就顺便再帮本宫弄一点损伤肾气的药回来。” “是。” …… 第144章 安胎保胎 慈宁宫内。 太后正喂着那架子上的鹦鹉，先前先帝赏赐的那只白色鹦鹉早就死了，这只是皇帝在那白鹦鹉死后不久，又重新送她的。 太后一边喂着鹦鹉，一边感慨:“时隔这么多年，哀家以为舒妃能够得宠不衰就已经不错了，这还突然有了。” 福伽在一旁道:“皇上宠爱舒主儿那么多年也该放下心了。” “人非草木，舒妃一片痴心皇帝总该明白。” “唉，舒主儿呀，吃亏在太痴心，才不肯像玫嫔那样为太后探听消息，为您进言。”想起那坐胎药，福伽又叹了口气:“舒主儿也是可怜，不知道这些年皇上一直防着她呢。” 齐汝当时为舒妃配制坐胎药时，便将此事悄悄告知了太后。尽管事后皇上换了太医，可太后还是悄悄检查过舒妃的坐胎药，发现还是齐汝之前配置的那些。 “不知道有时候比知道强。”太后想起了当年的敦肃皇贵妃，在自己告知她欢宜香的秘密时，直接一头撞死在冷宫的墙上:“糊涂啊，未必不是福气。” “至于舒妃一直不大肯为哀家做事，甚是个不听话的棋子。虽说如今哀家也不太想多给自己找事，但有权利总比没有要好，庆嫔不得宠，玫嫔的身子也不大行，皇后虽然有心向着哀家，可终究不是完全听信。” 福伽也觉得是:“有了孩子啊，舒主儿的心就更向着皇上了。” 太后突然福至心灵:“那要是孩子生下来就归哀家抚养呢？” “那舒主儿一定会乖乖听话的。” “虽说这炩贵妃每天都会带着孩子来请安，其他嫔妃有时也来，但终究是坐一会儿就走。这慈宁宫啊，确实需要一点孩子的欢声笑语，不然就太闷了。此举正好一举两得。” 随后，太后便吩咐将前段时间山东巡抚进贡的东阿阿胶拿去送给舒妃，让她好生养胎。 …… 此时的宫内，一个出宫采买的小太监，趁着没人注意，悄悄将一包东西交给春蝉:“你托我送给你姑母的钱都送了，这是你姑母托我我带给你的吃食，对了。”最后又从袖口掏出一封信:“这是你姑母给你的回信。” “多谢了。”春蝉将一锭银子偷偷塞给那小太监:“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小太监欢喜的将银子收下:“姑姑这是什么话？贵妃娘娘待人亲厚，出手大方，帮你们永寿宫的人每月往家里送点信也不是什么难事。” 等那小太监走后，春蝉打开信封匆匆看了一眼。 …… 永寿宫内。 “主儿冰雪聪明，果然让您说中了。” 卫嬿婉让乳母将三个孩子抱下去:“这有什么，此事蹊跷，细细一想都能发现其中的不对。” 卫嬿婉接过信封又仔细看了一遍:“走吧春蝉，听闻皇后她们都去了舒妃那里，本宫也去坐坐。” “是。” …… 储秀宫内。 有过生养的嫔妃都围坐在舒妃和皇后身边。没有生养过的则坐在外圈奉承。 卫嬿婉看着舒妃道:“虽说如今皇后娘娘治下有方，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每日服用的安胎药还是经手的人越少越好，我怀那三个孩子的时候呀，都不敢喝什么安胎药，都是喝我最常喝的坐胎药，毕竟我都熟悉那些药味，虽说这坐胎药是有助于怀孕的，但也有保胎的作用，有时也能用它来替代。” 此话一出，皇后、慎妃和嘉贵妃也都点头。 舒妃默默将此事记在心里，虽说她不喜欢卫嬿婉，但卫嬿婉说的也确实在理，况且这坐胎药确实有保胎的功效，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孩子来之不易，自己一定要好好生照顾。 于是待众人走后，舒妃默默交代自己的贴身宫女，将先前自己所服用的坐胎药取出，每日煎上一碗服用。 荷惜劝道:“主儿，虽然这做胎药有保胎的功效，但到底比不上太医所开的安胎药好，主儿又自幼身子孱弱，这安胎药也不能不喝呀。” “那便改成每五日服用一碗，这孩子来之不易，我一定要平安生下他。” “是。” …… 过个几日，永寿宫内。 澜翠从外面回来:“舒主儿防的严，幸好主儿平日里施恩上下，那些奴才们都肯为主儿打听，舒妃确实开始服用坐胎药了，不过是每五日服用一次，奴才也将舒主儿服用的坐胎药拿去检查，确实是她平日里所服用的那些药。” 卫嬿婉点点头:“孕期服用避子汤，就算舒妃吃再多的补品也无济于事。行了，别管她了，过段时间皇上要南巡，皇后已经将本宫的名字放在表演的名单中，本宫得抓紧时间练舞。” “是，奴婢服侍您更衣。” …… 注:以往民间的坐胎药也称保胎药和安胎药，宫里的坐胎药虽然可能和民间的有些出入，但是也有保胎安胎的功效。 第145章 南巡 慈宁宫内，太后正在和皇后商议。 “这是皇上第一次南巡，巡幸的地方又是江南烟柔之地，陪同的嫔妃除了你之外，还是让汉军旗的过去伺候吧。” “是，那……嘉贵妃？” “嘉贵妃也一同过去吧。” 太后主要是担心皇上留恋外面的野花，若是让满蒙军旗的女子过去伺候，满蒙女子的大大方方，更容易衬托出那些女子的温婉，若是让汉军旗的过去，再和那些女子一比，倒显得也没什么。 “是。那儿臣这就去办，并将选秀的地点安排在皇上去南巡的地方。” 太后叹了口气:“本来过段时间就进行选秀的，谁知皇上突然想要趁着春色正好去南巡。” 皇后为陛下开脱:“若是选秀的话，这一来二去，这南巡又得拖好几个月，这有个新入宫的嫔妃，也正好避免皇上留恋那些女子。” “你说的也有道理。”太后点点头:“罢了，这事儿就全权交由皇后去办吧，你也要注意身子，前些日子，哀家新得了一盒血燕，一会儿让福伽拿给你。” 皇后一听很高兴:“多谢皇额娘，这六宫的事务平日里也有炩贵妃和嘉贵妃帮衬，儿臣不累。” 这次是皇上登基以来头一回南巡，跟着伺候的全都是汉军旗的嫔妃，五阿哥永琪还小，就被留在了紫禁城。 但永琪知道，只是他们不想让自己去而已，毕竟再小也小不过嘉贵妃的十阿哥，他都跟着去了。 如懿也想跟着去，可太后和皇后就不想让他去，皇上对此也是百般推脱，说自己不能忤逆太后的命令。 就让如懿留在宫中，陪伴有孕在身的舒妃。 不过，在临行前的几天，皇上又命内务府带上慎妃母女，其实一开始只是带着四公主去，可四公主说什么也想让自己的娘亲跟着，慎妃就成了唯一一个满军旗随行的嫔妃。 如懿一听这事儿，又想去养心殿求皇上，想着既然慎妃能去，为什么自己不能去？ 而在去养心殿的路上，正好碰到慎妃和嘉贵妃。 嘉贵妃扶了扶头上的珠钗:“哎呀，看这样子，某人是想去求皇上带自己去南巡呀。” 慎妃轻蔑的翻了个白眼，嘴角勾起抹冷笑:“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本宫岂能跟你相比？” “就是。”嘉贵妃连个眼神也不给如懿:“还是箬芸妹妹有福，得了这么一个好女儿，还得上天眷顾，就连皇上也疼爱不已，也不像有的人，这么些年膝下也没个一儿半女，连个在皇上跟前说话的人也没有。” 如懿默默的站在那里后，槽牙都快要被咬碎了，嘉贵妃和慎妃说完后就走了，如懿坚信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不同，于是还是去了养心殿。 结果却被拒之门外，李玉告诉如懿，今日桂铎大人来了，现在正和皇上在养心殿内议事，吩咐了不许任何人打扰。 直接站在外面等实在是太丢人，如懿只好回去，在翊坤宫坐了半天，想想不行便起身去找舒妃，明里暗里希望她能向皇上提议，让自己跟着去。 舒妃自然是听出来了，可她自己也很为难，因为自打怀了孕后，皇上虽然派人送来不少补品，让自己好生安胎，可从来没有来看过自己一眼，自己怀孕万般小心，也不敢随意出去走动。 如懿临走的时候脸都是黑的，舒妃看着如懿的背影，想起当初她之所以和如懿交好，就是因为如懿看皇上的眼神和自己一样，都是充满爱意的。 可如今舒妃却觉得如懿越来越难以琢磨，爱皇上是真，可她好像也不希望旁人好。 第146章 条头糕 到了出行这天，浩浩荡荡的队伍绵延不绝。 四公主撒着娇，非要和自己的额娘坐一辆车，皇上欣然应允。 其他的孩子纷纷看向自己的额娘，嘉贵妃和卫嬿婉可犯了难，毕竟她们有三个孩子，腿却只有两条，孩子玩累了依偎在母亲腿上休息，那也不够分呀。 皇帝大手一挥，没关系，反正此次前去差不多要耗费两个月的时间，轮着来呗，一个孩子一天。 这次前去走的陆路，离京后，经过了直隶和山东，到达江苏清口。之后又渡黄河，阅天妃闸、高家堰，还顺便下诏准许兴修高家堰的里坝等处。 在渡黄河时，高斌和桂铎恭迎皇上圣驾，皇上还在此多呆了两天，又去爬了一次泰山，拜了碧霞元君。慎妃也和自己的阿玛与两个兄弟多待了两天。 临走时，璟馥还抬头问自己的额娘:“额娘，咱们下次什么时候再去找玛法和那克出(满语舅舅)呀？” 慎妃强忍住眼泪:“额娘也不知道呀。” 经过淮安时，皇上还命令将城北一带土堤改为石工；然后又带着众人乘船南下，经扬州、镇江、丹阳、常州至苏州，走了两个月，这才终于到达杭州。 皇上还特别定下了返程的路线，就走京杭大运河。 皇帝南巡，所到之处，百姓无一不跪下叩拜。尤其是地方官员，脸笑的和朵花儿似的，命令当地最有名的厨师烹饪，又命令当地最有名的歌舞乐妓为皇上献上歌舞。 到了目的地后，皇上和皇后携手走下船来，众人纷纷歌颂帝后情深。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跟在皇上皇后身后的，是从贵妃一直往下的汉军旗嫔妃，慎妃的一身满军旗嫔妃装束格外惹人注目。 众人纷纷在私底下说，看来这天眼公主确实得皇帝宠爱，就连她的额娘也沾了光，母凭子贵。 甚至还有些百姓私底下讨论，到底是佛手公主最得皇上疼爱，还是天眼公主最得皇上疼爱？ 毕竟佛手公主的母亲可是做了皇后。 …… “皇额娘一路南下辛苦了，如今，到了杭州可以好好歇歇了。” “哀家只是随皇帝出游，皇帝还要视察水利，督促地方官员兴修堤坝，这才辛苦。”太后道:“皇帝你也别总记挂着国事，也可松泛些，好好游览江南春色。” 皇后在一旁扶着太后，也道:“是啊，皇上前日观潮阁阅兵，昨日，约了文官和杭州才子诗酒相和，过段时间又要开始选秀了，这几日得闲，皇上可以好好欣赏江南美景。” 皇上点了点头，可是又瞥到身后跟着的一堆人，不由得皱了皱眉。 半个时辰后，有一辆马车来到门口:“奉皇上之命，送贵客出门。” 车里的璟馥和璟妧激动的捂着嘴巴，皇上特意叮嘱两个女儿:“到时候到了皇玛嬷面前，知道说什么吗？” 姐妹俩点点头，小声道:“皇阿玛带着我们一起读诗书。” “好。” 父女三人一起逛这山间小路，李玉和进忠就跟在身后，毕竟皇上出来玩，要是真不带个人，那他们也不同意啊。 父女三人还登上雷峰塔，站在塔顶上观看这杭州的美景。 璟馥兴奋的指着湖面:“好漂亮，五颜六色的湖。” “哪里哪里，姐姐，为什么我看不到？”璟妧瞪大了眼睛，也没看出这湖面有哪点儿符合五颜六色这个词。 皇上揉了揉璟妧的脑袋:“你姐姐的眼睛是上天赐予，能看到许多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所以民间称姐姐为天眼公主。” “没错。” 璟妧歪着小脑袋:“那女儿呢？” “璟妧是朕的明珠公主。”皇上抱起两个女儿:“逛了这么久，饿了没，走，阿玛带你们吃好吃的。” “多谢皇阿玛。” “诶，这到个宫外，你们该叫朕什么呢？” “多谢阿玛。” “真乖。” 小孩子头一次碰到这样的事儿，都兴奋的没边，自然也就忘了一些事情，这父女三人是玩的开心了，孩子的额娘就不是那么开心。 …… “公主呢？！这么多人连个公主都看不住，找不到公主，你们通通给本宫去慎刑司！” 卫嬿婉和慎妃大发雷霆，午觉起来孩子没了。 进保直接是用跑的来回话:“两位主子，哎呦喂两位主子，别千万别惊动了太后呀！公主没事儿，公主没事儿。” 进保好说好歹的将两个主子请进屋内，将事情和他们说清楚，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也不怪没人通知她们，因为皇上当时是悄悄的把公主带走，顺便把当时值班的乳母和保姆都带走了，到了时间换班时，一看公主没了，下人们吓得魂都快没了。 进保当时看到两个主子都在午睡，便想着等主子睡醒了再来回禀，谁知应付太后费了点时间，等来的时候两个主子都快急疯了。 …… 到了晚上。 杭州的夜市格外热闹，咋耍的，卖小吃的，还有说书的。 两个孩子头一次出宫，看到什么都想吃，从雷峰塔下来吃了一路。 但也是为了不让两个孩子吃多积食。 葱油拌面，皇上要了两碗，自己一碗两个孩子共吃一小碗。下人们各自买了一小碗，一来是吃的快，二来是没准，后面还要再吃些什么东西。 果然，什么定胜糕，片儿川，两个公主就吃一块，皇上也吃一块尝尝鲜，剩下的如果孩子们觉得这个口味的，自己额娘和兄弟姐妹们喜欢，就打包回去，觉得不好吃的就直接赏给下人。 这会儿两个小孩儿在喷火的那边看的走不动道，还拉着皇上的手说自己也想尝试。这可给身后的下人吓的不行，皇上也不敢，就哄这两个孩子说那边有刚出炉的条头糕可好吃了，这才把两人哄走。 来到摊前，一人一块条头糕，璟妧吃了一口就皱眉。璟馥则把妹妹的条头糕接过来:“妹妹不喜欢吃这种软糯的东西，伯伯，有没有劲道，就是稍稍硬一点的的条头糕？” 这下店家可犯了难:“这条头糕就是软糯香甜，若是要硬的话，这可没有。” 进忠接过璟妧的那份调头膏条头糕:“大小姐就喜欢吃这种软糯香甜的糕点，而二小姐就喜欢那种劲道的。” 进忠蹲下身子对璟妧道:“二小姐那边有卖桂花糕的，奴才给你买一份好不好。” “好。” …… 第147章 选秀 父女三人一直在宫外逛到快要下雨才回去，回去之后迎面而来的，就是一直守在那里的卫嬿婉和慎妃。 两个孩子还高兴的把买来的糕点拿给额娘:“额娘额娘，这都是我和阿玛去宫外给你们买来的，可好吃了。” 卫嬿婉和慎妃紧张的对视一眼，赶紧看向皇上。两个孩子这才反应过来，称呼没改。 皇上却觉得没什么:“诶，没关系，阿玛这个称呼，等下次咱们再出宫的时候叫。” “好。” 眼见皇帝没有生气，二人这才松了口气，随后，二人便行礼带着孩子回了自己的寝宫。 等两人走后，皇上思索片刻，便叫来进忠磨墨:“正看着这两个孩子也渐渐大了，她们俩的封号得尽快定下来。” 进忠有些不明白:“六公主确实没有封号，可四公主……” “璟馥上天眷顾拥有天眼，她又是朕最宠爱的女儿，封为固伦公主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皇上圣明。”进忠微微抬眼，暗戳戳的道:“那……六公主……” “这孩子，像她额娘一样活泼可爱，又不失温婉大方。”说起这两个女儿，皇上的嘴角就下不去:“璟妧的封号朕决定了，就封为固伦和静公主。” 进忠有些吃惊:“这……” “无妨，璟瑟也非常喜欢这个妹妹，他们两个一个恭敬的敬，一个宁静的静，听上去才像是亲姐妹嘛。” “皇上圣明。”进忠犹豫片刻后又道:“回皇上，奴才有句话须得告知皇上。” “哦？是什么？” “和敬公主先前和奴才说，若是皇上想要为四公主和六公主她们取封号，孝贤皇后曾对这方面留下过遗诏，想恳请皇上。” 皇上一听是孝贤皇后留下的，赶忙让进忠拿上来，由于皇上这是突发奇想，要给两个孩子取封号，进忠只得匆匆派人去找和敬公主，让赶紧将遗诏取来。 等遗诏拿来后，皇上展开看完不自觉泪流满面:“孝贤皇后果然最懂朕心，有个孝贤皇后的这封遗诏，朕也不需要花太多的精力去应付那些大臣们。璟妘虽然还小，但既然是孝贤皇后的遗愿，那朕也一并给她封了吧。只是封号需得拟一个好的，让内务府去安排。” “嗻。” …… 第二日就到了选秀的时候。 来来往往的秀女汉军旗的、满军旗的、蒙军旗的。再加上当地官员想办法塞进来的，浩浩荡荡近千人。 结果皇上挑挑拣拣就留下仨。 一个是阿巴亥部德穆齐塞音察克之女拜尔果斯氏，另一个是镶蓝旗巡抚颚舜之女西陵觉罗氏，最后一个是镶白旗拜唐阿佛音之女林氏。 一共三个嫔妃，一蒙一满一汉。蒙军旗的拜尔果斯氏封为恪贵人，西林觉罗氏封为禧常在，林氏则封为恭常在。 太后看着浩浩荡荡的选秀，一共近千人，结果只留下三个嫔妃，虽然在表面看来，皇上不是喜好声色犬马的人，可是一些长相貌美的女子则留在宫里做了宫女。 太后知道之前皇上年少以国事为重，如今天下太平，担心皇上要是起个安逸之心，带一个狐媚的回京，恐怕这后宫就要大乱了，因此太后决定，趁新人还没有进宫，先把这些宫里的老人捧起来。 虽说这歌舞已经筹备许久，起初也只是为了让自己安排的人得到皇上的注意，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太后这次并没有安排自己的人，皇上起初还觉得奇怪，太后在殿选时似乎看出了皇帝的奇怪:“哀家做嫔妃时斗了一辈子，如今皇帝孝顺哀家，哀家又为何要追求那么多呢？忙了大半辈子，也是该好好歇歇了。” 一下子被看破，皇上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但见太后不再阻拦自己，再加上这秀女中确实没有太后塞进来的人，慢慢的也就放松了些。 两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毕竟相处这么多年，再加上二人的隔阂也就只有这么一件，说开了自然就好了。 这算下来是太后和皇帝母子二人，相处的最和谐融洽的一次了。然而，太后预备的歌舞，皇上也是欣然应允。 这选秀结束后，这些秀女还要等上一个月，先由教引嬷嬷教导，之后才能进宫。 选秀结束，回到书房，皇上看着内务府呈上来的封号，却惊讶的发现给璟妘的封号和恪贵人的撞了。两人同样是“恪”字。 皇上气愤的责罚了取名字的人，但也没罚的太重，毕竟这些字是今天下午就送来了，而给三人的封号也是皇上临时想的。 琢磨了半天，皇上决定还是自己给小女儿取一个封号吧。 之后，随着三个新嫔妃的位分与封号定下来，公主们的封号也定了。 皇后娘娘所出的五公主景妍，封为固伦和嘉公主，慎妃的四公主璟馥，封为固伦和宛公主，卫嬿婉的六公主璟妧封为固伦和静公主。 令所有宫人没想到的是，就连最小的，一岁出头的七公主也给了封号，封为固伦和萱公主。 这“萱”字虽不及前面的几位公主，但“萱堂”是指的母亲，宫人们都暗地里猜测，这小公主之所以能跟着沾光，得到固伦公主的封号，极大的可能是因为皇上宠爱炩贵妃。 起初，嫔妃的孩子封为固伦公主，一些古板的大臣们自然反对，而皇上顺势拿出孝贤皇后的遗诏，这才让大臣们都把嘴巴闭上。 和敬公主对于璟妧的封号和自己同音也没有什么反应，反而很高兴，还劝说皇上，日后也让璟妧留在京城。 这点由于太过于久远，皇上暂且并不考虑这件事情。 和敬公主也没有过于强求，毕竟嫔妃的孩子封为固伦公主，已经是皇帝开恩，再求的多了，璟瑟也担心给卫嬿婉带去不好的影响。 第148章 春日荷花 到了晚上，众人围坐在西湖边，观赏着歌舞，听着丝竹声，品尝着这些杭州的美味佳肴。 说是美味，其实是许多地方的特色美食，众嫔妃们还有些疑惑，不是说杭州最有名的是一道西湖醋鱼吗？怎么没有上？ 听闻这西湖醋鱼，皇上也吃了，还称赞做的好，只不过皇上好像打那之后就再也没吃过。 此次歌舞宴会，涂个护宫，嫔妃和皇亲国戚外，一些亲近的大臣也在，席间一个大臣首先举杯:“皇上，太平盛世，福泽江南，臣敬皇上，太后。” 皇后也起身跟着举杯:“太平盛世，福泽江南，敬皇上，太后。” “今夜，众卿同欢。”皇上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放下酒杯，拿起桌上的桂花糕:“璟妧，来。” 六公主也知道，今日许多大臣在，不能给皇阿玛，皇玛嬷和额娘丢脸，于是规规矩矩的上前接过糕点行礼。大臣们赶紧附和，说六公主小小年纪便如此懂礼数，真不愧是大清的公主，皇上教养的极好云云。 把皇上夸的哈哈大笑，过了一会儿，皇上看着周围的美景感叹道:“皇额娘属意曲院景色，只可惜风荷未见，着实遗憾呐。” “哀家秉承皇帝孝心，六十天龄还能一睹江南风光，只是哀家想，既然来了，怎么也得瞧一瞧荷花再走啊。” “皇额娘说笑了，春日里哪来的荷花？” 太后微微一笑，像是在笑自己这个儿子的没见识，想当初她十九岁生辰，那一池的荷花，自己至今也忘不了。 允礼…… 太后低下头，强迫自己不想那么多，示意带人上来。 福伽姑姑拍了拍手。随后，一曲悠扬的月琴声音响起，湖面上突然出现两个游船，而船上则是盛开的荷花，花中站立的这两个丽人。 一个一袭蓝衣，一个一袭粉衣。白蕊姬弹奏着手中的月琴，因许久未弹，起初还略显生疏，但慢慢的越来越得心应手。当初因先帝喜爱琵琶，自己迫不得已放弃最喜欢的月琴，而转学琵琶。 如今，这还是白蕊姬头一次演奏月琴，这一曲好像真正找回了她自己，但又好像只能匆匆看一个影。 那大臣看着两船的荷花惊叹道:“果真有荷花，太后妙思。” 皇上听着这月琴与戏曲相结合，也不由得感叹:“这水上繁春凝伫，潋滟彩焕，皇额娘也算是一了儿子心愿啊。” 皇后也不禁夸赞:“看着荷花里的人，和花蕊一般。” 金玉妍也不甚在意，她认出了这两人是庆嫔和玫嫔，这两人失宠已久，如今哪怕她们这么一唱，估计也难得宠爱，自己育有三子，岂是她们能轻而易举比下来的？ 众人继续听那船上的女子吟唱。 “娓娓相接画坊，尽欢声无不笙簧，春暖花香……真乃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一曲结束，船上的两个女子由太监的带领下来到皇上面前请安:“太后万安，皇上万安，皇后娘娘万安。” “起来吧。” 太后在听曲时就时不时关注皇上，看皇上确实被此吸引，不禁感叹，当初景仁宫为安陵容想的法子确实是好用:“皇上，弹月琴的是玫嫔，唱歌的是庆嫔。皇帝久不见她们，怕是忘记她们还会这本事吧？” 皇上看到玫嫔后，又联想到之前远嫁公主一事，玫嫔处处为太后求情，这才想到，原来这玫嫔也是太后的人。 皇上本以为太后又要让自己多临幸她举荐的嫔妃时，但太后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介绍完后便让她们下去了。这倒让皇上感到意外。 这时，皇后起身道:“这如今看了春日里的荷花，儿臣不才，想请皇上和太后娘娘赏一赏这西湖的梅花。” “梅花？”这点太后倒是不知道了，荷花可以通过引入温泉的水，这梅花……哦，想到了，可以将其养在冰室当中，若是照顾的好，想来也会开花。 随后，音乐声响起，远处的湖面上，突然亮起几盏灯笼，众人这才发现，原来那边还有四艘游船。环顾一圈后才发现，炩贵妃不知何时离开了，位子上是乳母陪着三个孩子在那里。 这时，六公主指着天空道:“下雪啦。” 众人纷纷抬头，果然看到有细碎的白点，纷纷洒落飘下来后众人才发现，这些竟是白梅的花瓣。 这时，一叶墨色扁舟不知何时已经驶到了湖中央，一名着大红色薄缦纱衫的女子俏立当中，举着一枝盛开的红梅和韵轻盈起舞。她的衣衫上遍绣银线梅花，上面缀满银丝米珠，盈盈一动，便有无限浅浅的银光流转，好似无数的星芒围绕着她。 画舫上的彩灯将湖面映得透亮，连夜空也有几分透亮，照得那女子眉目如画，顾盼生情，更兼大片月光轻泻而下，美人容色柔美，如浸润星月光灿中，温柔甜软，人咫尺可探。 更有身后青衫乐姬相衬，几乎要让人以为身处蓬莱仙岛之境。 皇上看着在船上起舞的女子，一杯接一杯的饮酒，不知不觉间已有了醉意。 想当初这女子目不识丁，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卫嬿婉一学就会，本就让皇上觉得骄傲，如今更是为自己准备了这样的惊喜。 谁不喜欢愿意为自己花心思的女子呢？ 再加上这舞蹈也确实是极好，一舞结束，赢得满堂喝彩。 卫嬿婉手捧着一枝红梅走上前去，向皇上、皇后和太后请安，随后又将这支红梅双手呈上:“臣妾曾听闻，太后娘娘与先帝当年，便是除夕之夜在倚梅园相识，臣妾一点心意，还请太后娘娘笑纳。” 太后点点头，福伽便上前将那枝红梅拿到太后面前，太后看着这面前含苞待放的红梅，想起曾经，在倚梅园于自己结识，并不只有先帝，又想起那年，淳儿为自己采的一捧红梅，也是像如今这般含苞待放。 “你的心意哀家领了，是个好孩子，有心了。” “臣妾不过是花点心思，博太后、皇上和皇后娘娘一笑罢了。” 皇上放下酒杯:“嬿婉，坐朕身边来。” “是。” 今天晚上，毫无意外的是炩贵妃侍寝。 第149章 命格 紫禁城内，杭州的事情也慢慢传回了宫里。 舒妃此时正在和如懿一起看诗，听到下人的话后对视一眼。 如懿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这梅花高洁，如今竟被人一舞取乐。” 舒妃道:“你喜爱梅花，才见不得这些，我倒是觉得，这场景在当时一定极美。” 舒妃感叹道:“这妃妾生的孩子，向来都只能封和硕公主，皇上这一次性就封了三个庶出的公主为固伦公主。四公主也就罢了，她拥有天眼，当时一出生就封了和硕公主，改成固伦公主也是早晚的事情，只是……” 如懿因为自己没去杭州，本就心有不快，听到这事，脸上更没好脸色了。 见如懿没说话，又察觉如懿脸色不好，舒妃想了想，还是没断开这个话题:“话说，这炩贵妃也着实是厉害，宫女出身，又有那样的家人，当年六公主出生时，上有天眼公主与佛手公主，下有孝贤皇后的嫡次子，她却仍能凭借自身的宠爱，生生为她的两个女儿争了一份固伦公主的封号，听闻皇上在杭州微服私访，除了天眼公主，就是带的炩贵妃所出的六公主。” 舒妃越说如懿越烦:“好了！” 舒妃一愣，突然感觉眼前一黑，直接晕倒过去。 如懿匆忙站起身，顿时不知所措，荷惜应该看到，这场面赶紧询问如懿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懿赶紧摇头:“本宫不知道，本宫什么都没做，赶紧去叫太医来！” “是。” 如懿不禁又后退几步。 …… 等太医来到后，赶紧为舒妃诊脉，却发现，舒妃是这段时间水肿，再加上肾气虚弱，晚上睡不好导致的。 如懿一听和自己没关系，也赶紧松了口气:“是，意欢的水肿确实厉害，手脚都肿的晶晶亮，每日我听闻还都需要服用泻水的药物。” “是了，奴才在为舒妃娘娘开一副镇定安神的药物，服下睡一觉就好多了。” 如懿这时注意到这太医满头是汗，好似是跑过来的，想着如今舒妃有孕，太医们着急点也是应该。 这太医处理完舒妃的事情后便道:“娘娘微臣先告退了，五阿哥那边伤风加重，微臣得赶紧过去。” “那快去吧。” “是。” 等太医走后，如懿看着还未苏醒的舒妃，也不想再待下去，便简单吩咐几句就走了。 路上，如懿突然想到一件事，转头问身旁的容佩:“怎么这舒妃身子一弱，五阿哥的病反而加重了？” 容佩马上明白:“娘娘是怀疑，有人想要害五阿哥和舒妃娘娘？” “这件事情不能轻视，回去后赶紧让三宝打听一下。” “是。” …… 过个段时间，舒妃的肾气虚弱之症仍然没有缓解，脸上还长出了黄斑，容貌也大不如从前。 可就是查不出是哪里不对，五阿哥的药没有一点问题，确实是治疗伤风的，淑妃的安胎药也没有问题，舒妃甚至为了防备，每五天还喝一次皇上赏赐的坐胎药。 如懿却坚定这里面一定有阴谋，三宝他们虽然不明白，但还是按照吩咐去查，是查遍了也找不到任何不对的地方。 如懿死心的让三宝去永寿宫打听，还破天荒的给了二两银子。三宝拿着这二两银子，说真的，如懿敢给，他三宝都不好意思拿出手。 炩贵妃自从协理六宫以来，一直施恩上下，每逢年节或者有喜事都会大兴赏赐，哪怕是从前不曾协理六宫时，每逢年节和喜事也会大兴赏赐自己宫里人，碰上来送赏，或者是送月例日用的下人，也会跟着一起赏赐。 别说三宝就拿着二两银子，就算三宝拿着二两黄金过来，都撬不开永寿宫下人的嘴。 这一两黄金相当于八两白银，永寿宫下人人每年结合下来的赏赐，十两黄金都有了，若是碰到主子，快生的那段时候，也就是在喜坑中放金银的时候，炩贵妃甚至会直接赏赐下人金子。 如今，哪怕炩贵妃远在杭州，这次六公主和七公主被封为固伦公主，还特意嘱托内务府先帮忙把赏银送过去，等到炩贵妃回来时再双倍奉还。 果然，三宝转了一圈，吃了个闭门羹不说，永寿宫那边的下人还特地派了个人去杭州给卫嬿婉送信儿，说是翊坤宫的娴嫔派他宫里的三宝来永寿宫这边打听情况。 卫嬿婉得知消息后不禁皱眉，要说如懿突然聪明了，那她是绝对不信的，如懿这个人，完全就是宫里但凡有一点不好的事情，绝对怀疑到自己身上，要么怀疑自己，要么就是怀疑嘉贵妃，最后就是慎妃。 她们仨人是转着圈的怀疑。 卫嬿婉当然知道这件事情如懿查不出来，她虽然安排嬷嬷让五阿哥感染伤风，但通知陌陌的人都是转了好几个圈，最后让一个花房宫女告知的，就算能顺着这条线一直查过来，可春蝉也是躲在暗中吩咐那人，并没有看到春蝉的脸。 “这个娴嫔，像个苍蝇似的围着本宫乱飞，就等着抓本宫的错处。”卫嬿婉是以乳母把孩子带下去，生怕自己一生气，再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 “春蝉，去和钦天监说一下，本宫一会儿要去找皇上，让他赶紧做准备。” “是。” …… 这边皇上正在教导卫嬿婉和孩子们诗词，这时李玉上前说:“皇上，钦天监来报，说有要事。” 卫嬿婉起身道:“既然皇上还有事情处理，那臣妾就先带着孩子们告退了。” “诶，无妨。”皇上拉着卫嬿婉重新坐到自己身边:“这钦天监预言，你也跟着一块听听吧。” “是。” 钦天监来到后:“臣妾请皇上安，请炩贵妃安，请六公主，七公主，九阿哥安。” 皇上摆摆手:“起来吧，说有要事求见，是何事呀？” 钦天监低着头道:“回皇上，自乾隆十三年天象异动之后，本来一切平静，可今日臣妾见紫薇星周围有小星相冲，有刑克之相，微臣惶恐，特来禀告。” 皇上脸色一变:“刑克之相。” …… 第150章 相克 卫嬿婉思索片刻惊讶道:“皇上，这紫微星乃是帝星呀。有小星刑克，这不是克着皇上吗？” 钦天监继续说道:“这小星是从紫薇星中分离而出，且光芒强烈，似主皇子降生，果真如此，那便是父子相克呀。” 皇上的脸色已经非常不好:“你的意思是，在朕的孩子中，有人对朕不忠不孝吗？” “非也非也。只需父子不相见，与皇上便是无碍，眼下皇上不在宫中，只怕这小星已经克了命弱的皇子了。” 皇上赶紧询问:“如何克法？” “轻则抱病，重则丧命，与皇上相克也是如此。” 有皇子降生，那这么算下来，现在宫中只有舒妃一人怀胎，可钦天监说的是皇子，且非常笃定，这孩子在腹中哪能看得出男女呢？ 先前孝贤皇后离世的预言得到应验，皇上对此次预言也是深信不疑，立刻吩咐进忠去查五阿哥是不是病了。 毕竟此次出巡，除了五阿哥，所有孩子都带出来了。 进忠道:“皇上，前段时间宫里就来报，说是五阿哥染上了伤风，刚刚从宫里递来消息说，娴嫔想请皇上派身边医术最高的太医过去为其诊治。” 钦天监看看看皇上的脸色又道:“其实微臣在察觉此事时，便斗胆向太医要来了舒妃娘娘预产的时间，再加上舒妃娘娘的八字，却发现其实二人的命格其实并无异样，只是略微有些波动，微臣测算，应该是有命格过硬的人影响。这才导致出现刑克之象。” “命格过硬的人？”皇上把与舒妃交好或者有来往的人都想了一遍，不知想到谁皇上脸色一变，随后直接让钦天监退下，随后又缓了缓语气，让炩贵妃带着孩子们先回去。 等众人走后，皇上招呼进忠过来:“你去查查，自舒妃有孕以来，与如懿在一起时，有没有出现什么不好的事？” “是。”进忠识相的没有多问，主子吩咐，就去办主子交代的事儿。除了李玉娶了宫女惢心，以及李玉主动举荐进忠外，这点，也是如今进忠慢慢顶替李玉在皇上心中位置的原因之一。 当天晚上，进忠回来禀报:“回皇上，奴才打听到，除了前段时间舒妃刚被诊断出有孕的那次外，娴嫔娘娘这两个月一直和舒妃娘娘来往密切，且这两个月舒妃娘娘的水肿日渐加重，脸上甚至出现了蝴蝶状的黄斑。前段时间甚至还晕倒了。” “晕倒了？”皇上紧张的站起身:“可知是什么原因吗？” “据宫女所说，当时只有娴嫔娘娘和舒妃娘娘共处一室，没有旁人伺候，太医说，只是舒妃娘娘肾气虚弱，再加上这几晚没有睡好导致的。”进忠默默加上一句共处一室，这让本就怀疑的皇上更加怀疑了。 …… 过段时间，众人通过京杭大运河来到江宁行宫，皇上决定在这里住两天再走，并且直接让那些秀女学习完规矩后，就直接进入紫禁城即可，不必来行宫了。 卫嬿婉所居住的烟锦阁得皇帝之命，布置的非常漂亮。 而今又快到太后的六十大寿，皇上下令此次寿宴一定要大办，一些当官的机灵，私下里给宠妃送了好多东西，就当是孝敬。 卫嬿婉在去行宫的路上，就听着王蟾和自己说:“好了，剩下的事情等到了再说。当心隔墙有耳。” “嗻，是奴才愚钝。” 这时，正好来了一波巡逻的侍卫，为首的正是凌云彻。 “微臣请炩贵妃娘娘安。” “是凌大人啊，快起来吧。” “多谢炩贵妃。”凌云彻站起身后，眼神不自觉看向卫嬿婉。她变了，变漂亮了，这几年养尊处优的日子下来，完全看不出当年做宫女的影子。 卫嬿婉还没说什么，突然察觉到一道视线，抬头一看就发现进忠正站在楼上看着这边。 卫嬿婉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稍稍前倾了一下:“听闻凌大人前些日子当了一支小队的队长，真是恭喜。” 凌云被卫嬿婉明媚的笑容晃了眼，一时间愣在原地说不出话。 进忠看着卫嬿婉的笑，怎么看怎么觉得刺眼。 妃子和侍卫说话，尽管周围围着一大群人，但时间一长也是不好的，卫嬿婉随后就吩咐下人回了烟锦阁。 进忠站在楼上看着，直到卫嬿婉的身影逐渐消失，这才转身下楼。 第151章 山海兜 回到烟锦阁后没一会儿，皇上的赏赐就到了，只不过这次来送赏的人是进保。 “奴才请炩主儿安。” 卫嬿婉看到来人时微微一愣，不动声色的打探进忠的事情:“进保公公稀客呀，春蝉赐坐。” “多谢炩主儿。”进是示意身后的小太监们:“奴才奉皇上之命，来给主儿您送些赏赐，有山东巡抚进贡的东阿阿胶，还有江宁织造进贡的锦缎，以及金镯一对，玉簪一对。皇上看这锦缎的颜色称主儿，便命奴才送来。” 随后，进保将自己怀中的小盒子双手奉上:“另外，这是皇上私下赏赐主儿的，一共是黄金一百两。” “辛苦公公跑一趟。”卫嬿婉随手抓了一把桌上盒子里放的金瓜子，交给春蝉，由春蝉交给进保公公。 “多谢炩主儿。”进保看到这么丰厚的赏赐，眼睛也不由得亮了:“主儿施恩上下，这次也是进忠公公前去庆嫔娘娘那边传话，否则，奴才也很难有机会向主儿请安。” “公公这是说的什么话？”卫嬿婉低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但随后又恢复如常。 进保在卫嬿婉这边得了赏赐，欢天喜地的回去复命，路上就碰到了进忠:“进忠公公，您不是去给庆嫔娘娘传旨了吗？” 进忠面不改色:“刚回来，看这方向，你是去给炩主儿送赏赐了吧？” “是啊，我从前总是听说炩主儿出手阔绰，只可惜咱们这些御前伺候的，平常除了送赏或传旨，很少能给主儿请安，这回要不是你和师父都有事儿，我还真得不了这些赏赐。” “那你收好。”进忠朝卫嬿婉的住处看了一眼。 当天晚上，皇上翻了庆嫔的牌子，原因让李玉和进宝保都很奇怪，因为这次是进忠在皇上身边为庆嫔说话，皇上，这才想起来翻她的牌子。 李玉和进保都不明白，以往进忠不是抓住个机会就说炩贵妃的好话吗？怎么这次转头说别人的了？ 烟锦阁内。 春蝉和澜翠正服侍卫嬿婉沐浴:“这说来也奇怪，皇上当日明明说到了江宁行宫后便会来看主儿，怎么翻了庆嫔的牌子？” 卫嬿婉往春蝉脸上弹了弹水:“这话以后千万别再说了，皇上想翻谁的牌子，那都是看皇上的心意，天意岂是旁人能够揣摩的？” “是，奴婢失言。” 虽说如此，但卫嬿婉心里也有些疑惑，突然想到今早楼上进忠的眼神:莫非是进忠？哎呦，看来把他给惹毛了。 …… 第二日给皇后请完安回来，卫嬿婉就命春蝉带上自己新制的吃食前去给皇上请安。 “臣妾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皇上招招手:“坐朕身边。” “是。”卫嬿婉坐下后，春蝉便打开食盒的盖子，卫嬿婉取出里面的吃食放到桌上:“这是臣妾根据《山家清供》的记载制作的山海兜，臣妾用绿豆制成的粉皮做皮，馅料主要用的是如意菜(蕨菜)、笋、青虾(河虾)和黄河鲤鱼的鱼肉制成。” 皇上看到卫嬿婉制作如此精美的吃食忍不住称赞:“你有心了，真记得这山海都是源自宋朝的宫廷膳食虾鱼笋蕨羹，后来才被文人雅士改名为山海兜。” “皇上博学，臣妾当时一听这名字，便被震撼到了，将山海兜住，这是何等的豪迈？” 皇上夹起一个咬了一口:“这一口下去，有山有海，甚是不错。” 在皇上低头时，卫嬿婉抬眸看了一眼，正在不远处的进忠，进忠看到卫嬿婉看过，在两人对视的一瞬间，进忠就把头挪开了。 唉。 过一会儿，一大臣求见皇上，便让进忠将卫嬿婉送回去。 一路上，进忠虽然站在自己身旁可是一言不发。回到烟锦阁后，进忠行完礼转身就想走。 “等等。”卫嬿婉示意澜翠将下人带远点，随后道:“进忠公公一路辛苦，进来喝杯茶吧。” “茶就……”进忠刚想拒绝，卫嬿婉就直接进屋了，进忠也只好进去。 …… 春蝉将泡好的茶水放在进忠旁边，随后看了一圈，确定屋内没人后就识相的退下。 等人都走后，卫嬿婉这才上前将手搭在进忠的肩上:“还生气呢。” 进忠把头撇过去:“主儿说笑了，奴才哪儿敢呀？” “好啦~我那天看见你了，就是想逗逗你，谁知道这么不经逗，昨夜皇上翻庆嫔的牌子，也有你的手笔吧？” “主儿要是因为这件事情怪罪奴才，那奴才今晚就在皇上面前说几句您的好话。” “进忠~”卫嬿婉看进忠站坐的这么板直，确定这周围没有人后，直接从背后搂住他的脖子:“进忠公公~别生气啦，以后再也不逗你了。” 进忠看向卫嬿婉，眼神中满满的幽怨:“奴才知道您和凌云彻的旧情，不知主儿当日是真的想逗奴才，还是对他旧情未了啊？” “我当时是真的想逗逗你。”卫嬿婉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见进忠这么说，卫嬿婉眼角微微泛红:“我怎么可能对他余情未了？” “当初我已经将我所欠他的银子都还上了，我做嫔妃前的几年，主子赏赐什么好吃的我都会带给他，不就是为了还那人情嘛？” 进忠的语气也软了下来:“当真？” “比真金还真。” 进忠想起那天的事情，心里还是气:“奴才看凌云彻对主儿倒是余情未了，若是由爱生恨，凌云彻又日日在御前当差，不小心说出点什么，那对主儿你也不好呀。” 卫嬿婉一下子就明白进忠想干嘛，不过也顺着他:“你若不喜欢，找个机会除掉就是了。” 进忠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炩主儿这么干脆？那奴才可就照办了。” “自然。”卫嬿婉说的坦荡:“他怎么能和我的进忠公公比呢？” 这句话显然让进忠非常开心:“那奴才就找个机会彻底除了他，也能让主儿的青云路更加平坦。” “那山海兜我还给你留了一份呢。”卫嬿婉凑到进忠耳边低声道:“皇上吃的那份是厨娘做的，这份才是我亲手做的。” …… 第152章 贵人 过了几日回到了紫禁城，舒妃听闻皇上来了，可又担心脸上的斑，自觉无颜面见皇上，窝在房间里谁也不见，如懿都不见了。 皇上得知后便叫来太医询问，后来得知舒妃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肾气虚弱，其他的都好，腹中的孩子也好。 然而，这时李玉进来说娴嫔求见，皇上想着自己确实好几个月没看见她了，便同意让如懿进来，正好也和她说说，让她在舒妃的孩子周岁前先不要去找舒妃母子。 “臣妾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朕南巡这几个月许久不见你，过来坐。” 如懿坐下后便直接步入正题:“皇上，舒妃孕期一直肾气虚弱，不仅水肿，还长斑，臣妾宫中的容佩说，民间虽有妇女孕中长斑，但那都是调养不善导致的，舒妃在宫中有这么多太医和下人伺候，不可能调养不善。” 皇上见如懿都这么问了，也就和她说实话:“如懿啊，钦天监前段时候说，你的命格过硬，与舒妃母子八字不合，正想着在舒妃的孩子周岁前，你就先不要去见她们母子了。” 如懿不可置信瞪大眼睛，那鲜艳的红唇微张:“皇上，天相之说不可全信，这事怎么会和臣妾有关呢？这定是有人从中作祟。” “如懿啊，你也知道。当初孝贤皇后离世时，钦天监就曾预言到，只是朕半信半疑之后，几年一直为这件事情懊恼，因此，这件事情朕不得不重视。” “皇上……” 皇上不耐烦的打断她:“好了，江宁织造送来一批锦缎，朕觉得料子衬你，已经命人给你送去了，这段时间你就先别去储秀宫了。” 眼见如懿还不想走。皇上最后一丝耐心也耗尽了:“你让朕怎能不信，舒妃和你在一起就晕倒了两次，况且你和她相处的这几个月，舒妃就一直肾气衰弱还水肿，脸上还长了黄斑。你说是有心之人作祟，那你有查到什么吗？” 如懿干干巴巴的道:“此事虽然看上去严丝合缝，但是却是针对臣妾，其中一定有蹊跷。” “自己说话都这么犹豫！这话说出来，你难道信吗？”皇上不耐烦的摆摆手，让李玉把如懿带下去。 “娴主儿，皇上也是为舒妃母子的事情着急，您还是先回去吧。” 如懿脸上划过一滴泪水，眼中满是不甘，站起身连礼都不行就走了。 “如懿！”皇上被如懿的态度气的冒烟:“她这是什么态度，啊！” 进忠上前拱火:“皇上您别生气，当心身子，娴主儿应当不是有心对皇上不尊的。” “不是有心就这样，有心了那还了得！”皇上气的一拍桌子:“进忠，传朕旨意，娴嫔对朕大不敬，又与舒妃母子八字相克，自今日起降为贵人，呆在翊坤宫内不许出来，直到舒妃孩子周岁！” “嗻，奴才这就去办。”说完，进忠小跑着出去，跑了几步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这样是不是有些过于幸灾乐祸了，随后就改为快走。 …… 这边李玉将如懿送出来后，在往日的情面上，李玉提点了一句:“娘娘，您若是真觉得这事儿有疑，你得拿到万全的证据才能来找皇上。” 如懿没搭理他，呆呆的由容佩扶着就回宫去了。 李玉叹了口气，算了，自己言尽于此。转身还没进去，就看到进忠从里面出:“诶，你走这么快干嘛？” “师父，皇上有旨，徒弟得去给娴嫔娘娘传旨，您快进去伺候吧。” 李玉看进忠这么着急，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就赶紧催着他快去:“那赶紧去，娴嫔娘娘刚走。” “哎。”随后，进忠就赶紧往外走，一出门就看到不远处娴嫔的轿子，进忠想了想，拐道先去了内务府叫人。 如懿心情不佳，就没坐轿子，而是一路慢悠悠的走着回去。 结果一回去就看到许多人从翊坤宫往外搬东西。 容佩赶紧上前制止，赵全才早有防备，一把就将容佩推了出去:“奴才请娴嫔……哦不，是娴贵人安，娴贵人您可要看好您身边的奴婢，这万一碰着这些物件，奴才们可都吃罪不起呀！” “贵人？” 进忠这才慢悠悠的出来请安解释:“回娴贵人，皇上有旨，娴嫔对皇上大不敬，又与舒妃母子八字相克，自今日起降为贵人，呆在翊坤宫内直到舒妃娘娘的孩子周岁。” “本宫何时对皇上大不敬？” 进忠微微一笑:“主儿，如今你已经不是一宫主位，不可自称本宫。于大不敬……娴贵人不对皇上行礼就往外走，整个养心殿的人都看见了，您也是出身上三旗，这不尊皇上可不就是大不敬嘛。” “如今，您身为贵人，那一些物件自然也就不能用，奴才们已经帮您将东西都挪到偏殿了。”进忠又道:“对了，皇上慈心，翊坤宫不上锁，但娴贵人您也得自个有数，不能出来，否则这锁可就真要给您上上了。” 如懿看着这些下人将嫔位所用的蓝地黄龙的物件取出，关上贵人用的绿地紫龙，刚想转身去找皇上，就被进忠带人拦住:“娴主儿，奴才刚刚怎么说的呀，皇上，现在去找舒妃了，您不能见舒妃，您还是回去吧，别让奴才们为难。” 如懿的眼神中满含着屈辱，直接大步走进翊坤宫内，结果一进来就发现主殿已经落锁。 进忠又补上一句:“奴才还要着急回去和皇上复命，娴贵人就自个让下人收拾吧。”随后道:“搬完了吧？搬完了走。” 进忠带着人群浩浩荡荡的离开，临走时还不忘给如懿关上门。 如懿到偏殿，就看到三宝正带着菱枝和芸枝等人打扫。三宝一见如懿回来了，赶忙拿过一把擦干净的凳子:“主儿先坐，奴才们这就收拾出来了。” 如懿环顾四周:“这是翊坤宫最小的偏殿，为什么要在这里？” 三宝不说话，芸枝支支吾吾的道:“主儿，进忠公公刚刚说，翊坤宫内只有主儿一人，其他宫殿又用不上，又说害怕奴才们进去睡觉，就把所有的屋子全上锁了，就剩这间。” 如懿气的说不出话，只能说道:“你们去收拾吧。” “嗻。” “是。” 由于刚搬进来，连口茶也没有，如今宫女又只有四个，太监的数量也不多，容佩也去帮忙了，就留下如懿一个人在那坐着。 没过一会儿，如懿就听到容佩愤愤不平的声音:“这按照规矩，这贵人位分应该有绿地紫龙盘两件、各色瓷盘十件、漆盒一个、漆茶盘一件、绿地紫龙碗四件、各色瓷碗一八件、绿地紫龙碟两件，各色瓷碟四件、绿地紫龙盅两件、各色瓷盅十件，这送来的怎么全都少上一两个？漆盒也掉漆了，这镀银铁云包角桌也是。羊角手把灯还缺了一块。” 如懿烦躁的制止:“好了容佩，将就着用吧，内务府踩高捧低又不是一天两天的。” “是。” 东西全都收拾好后，大家又赶紧去拿那些日用的东西。结果这蜡烛都是最不好的那种，羊油蜡还是烧了一半的。 就连茶叶也被克扣，按规矩，贵人每月有七两六安茶，四两天池茶，可结果只取回来三两六安茶，好不容易有一两天池茶，还是有霉味的。 如懿先前虽然失宠过，但也没有这么过分，所吃的饭菜少不说，还都是馊的，每天就送两顿，还都是一盘菜和几个菜包子，或者是几个馒头。 如懿烦躁着看着那几个最低档次的护甲，还一点都不结实，刚刚自己只是象征性的想去帮他们干活，结果就断了，连带着自己的指甲都弄出血了。 第153章 玫嫔 慈宁宫内。 太后放下手中的烟枪，强压嘴角的笑意:“听闻皇帝将乌拉那拉氏降为贵人。” “唉，儿子越来越觉得她不似从前那般，如今对儿子也不尊敬，再加上钦天监说，是因为命格过硬的人才影响了淑舒妃母子。” “嗯，皇帝做的很对。”随后，太后便步入正题:“话说回来，这舒妃也快临盆了，她孕中肾气不足，又是头胎，自己照顾不了。送去撷芳殿也不放心，哀家常年无事，孩子生下来不如抱来身边养着。” “皇额娘又不是头一回当皇祖母了，还这般喜欢孩子。” “舒妃是哀家举荐给皇帝的，这自然心疼些。” 皇上这不用想也知道:“只怕舒妃会舍不得。” “舒妃舍不得就让她多来慈宁宫就是了。”太后也听闻钦天监的话:“这孩子还在腹中，舒妃就病怏怏的，这乌拉那拉氏毕竟还在这紫禁城中，若是生下来，父子之间缘薄，万一碍着彼此，还不如就放在哀家身边养。” 此话一出，皇上觉得这个方法可以:“皇额娘说的是，有皇额娘的细心照顾，是舒妃母子的福分。” 太后知道这事儿成了，等皇帝走后，就吩咐福伽准备一些孩子要用的东西:“往后这慈宁宫啊，可就热闹了。” …… 然而，皇上回到养心殿后，就吩咐众人去查当日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太后为什么会知道钦天监的话。 查个一番后发现，当日玫嫔曾经来过，只是后来得知炩贵妃正带着孩子伴驾，因此便离开了。 皇上当天便命李玉，传玫嫔入夜来养心殿问话。 …… 到了晚上，在养心殿内。 玫嫔跪在皇上面前，皇上这才发现，那日站的远，今日仔细一看，玫嫔竟不知不觉瘦了这么多，声音也缓和了些。 “那日在杭州行宫，你和庆嫔一同献艺，但朕事后翻了庆嫔的牌子，你可知为什么？” “臣妾自知病的久了，模样不如从前况且嫔妾年纪长些，还是庆嫔妹妹服侍皇上为佳。” “这一辈子都在为他人做嫁衣，从没怎么为自己过，你真的不怨吗？” 玫嫔知道皇上半夜叫自己过来，应该没什么好事儿，再加上那次在杭州行宫，自己和庆嫔一同献艺，极有可能是暴露在皇上眼前了。 玫嫔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嫔妾要怨的事情太多了，都不知该怨哪一件了。” “朕知道你最怨的是，你和朕的孩子受人所害，但朕要问问你，是什么人把你带到这个地方来。让你一生怨恨缠身，最后一无所得。” 玫嫔顿时大惊失色:“皇上……” “皇额娘把你藏的可真好啊，这明着送来个庆嫔和舒嫔，暗中早就布下了你，要不是你这次漏了行藏，朕还真不会找人去挖你的底细。” 玫嫔身子本就不好，这么一惊，更是摇摇欲坠，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个病美人。 “朕知道你身子不好，起来说话。” 玫嫔撑着身子晃晃悠悠的站起来。 皇上先前就已经找太医打听过，起初本来是想赐他自尽，结果听太医说了玫嫔的身体情况，这才得知，就算自己不下手，她也活不过两个月。 尽管如此，皇上还是不愿意让她善终，毕竟自己身边有一个喜欢通风报信的人，这换谁也不高兴。 不过自己最近和皇额娘的关系还好，庆嫔又不得自己心意，一年半载的不翻她几次牌子。 皇上便赐了她一杯毒酒，让她了结自己。 “是……” 乾隆十六年五月十五，玫嫔白氏病逝，死后葬入嫔妃陵寝，无追封。 庆嫔为玫嫔白氏生前好友，庆嫔因玫嫔的死伤心不已，大病一场，事后虽然恢复，但每逢来月事都需服用加重的固本止崩汤。 第154章 田姥姥 过个几天，永寿宫传出喜事，炩贵妃卫嬿婉遇喜已有四个月。在这宫中怀孕最多的就是皇后娘娘和嘉贵妃，一共生了三胎，炩贵妃如今这是第四胎了。 这个好消息也让皇上的心情好点，但随后又愁容满面，因为舒妃即将临盆，皇上很担心，要真是个阿哥，会不会依旧克了自己？ 舒妃头胎生的慢些，从正午疼，一直到晚上才生下来，李玉来报喜称，舒妃娘娘生了一个阿哥，是皇上的十一阿哥。 皇上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知道了，按规矩赏下去。让她好好歇着，得了空，朕会去瞧她。” “嗻。” 等李玉走后，皇上叹了口气:“唉，果然是个阿哥。” 进忠上前小心翼翼的问:“皇上，如今娴贵人禁足在翊坤宫，应当对舒妃娘娘和十一阿哥影响不大。” “唉，这舒妃盼这孩子盼了这么多年，朕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呀”皇上站起身:“算了，朕还是去看看嬿婉吧。” “摆驾永寿宫。” …… 第二日，太后一早便去探望舒妃。 “太后您瞧瞧，十一阿哥天庭饱满，这小嘴多红润呐。” 庆嫔在一旁道:“舒妃的样貌不俗。这十一阿哥也生的俊俏。” “长的是俊俏。”太后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舒妃啊，你这一胎真是吃苦了，幸好母子平安，哀家真是替你高兴。” “承太后吉言，孩子没事就好。”哪怕休息了一晚上，舒妃现在也非常虚弱。 太后将孩子交给乳母抱着，随后步入正题:“哀家瞧你产后身子虚，得好好补补，福伽。” 福伽当即便示意一旁的小宫女将东西呈上来。 “这只千年紫参也算是难得，留下给你。” 太后自从自己有孕，这补品就没断过，这舒妃心中的不安也逐渐放大:“太后，臣妾年轻，哪里用得了这样好的东西？” “舒妃，你诞下皇子是喜事，哀家自然疼你，哀家更疼小皇孙。”随后又转头吩咐:“福伽，好好去赏赐那些接生姥姥们。” “是。” …… 福伽出来后看着一屋子的人问:“哪位是接生的田姥姥？” “奴婢在。” “昨儿夜里舒妃娘娘生产遇上险情，多亏了田姥姥经验老道，才使得舒妃娘娘娩下胞衣，太后娘娘说了，接生姥姥与太医各赏银三十两，田姥姥赏百两。” “谢太后恩典。” …… 到个晚上，紫禁城御花园的一处角落，田姥姥悄咪咪的来到这里，面前阴影处站着一个宫女:“请帮奴婢回禀主子，奴婢的事儿都办妥了。” 那宫女递出一张纸，纸上写的是一位方子，里面还包着一张大额的银票。 “主儿说了，你事儿办的极好，这些药对你女儿的病有效，不过你们需得记住这方子，日后将方子烧掉，不许被别人得知。” “是是是，奴婢一定小心。” …… 永寿宫内。 卫嬿婉正拿着玉轮按摩:“东西给她了？” “回主儿，都给了。”春蝉有些疑惑:“我田姥姥的女儿得的是怪病，包太医那方子真的能治疗吗？” 卫嬿婉叹个口气，田芸儿得的病像是一种白血病，这种病哪怕放在几百年后，也是需要换骨髓进行治疗:“一切都看她的造化了，那方子确实有效，前半张能帮她缓解，后半张则是治疗。” “主儿心善。” “算了，不提这件事了。”卫嬿婉将手中的玉轮放下:“春婵，你去把皇上前些日子赐给本宫的诗集，拿来本宫现在不困，读一会儿诗再睡。” “是。” 注:坏了，今天出去和家里人办事儿，今天这本好像没办法完成爆更了(′;︵;`) 第155章 酥山 过个段时间也不知是皇上心里作祟还是怎么着，身子感觉越来越虚弱。 “咳咳！没事儿，你继续说。”皇上如今都不坐在椅子上了，而是半躺在榻上，听着下人给他汇报情况。 “十一阿哥夜夜盗汗，每到黄昏时身体微微发热，这都是气血大损之兆，如今十一阿哥已经满月，这症状更是明显了。” 皇上端过太医给的药一饮而尽:“朕见过十一阿哥，长的不错，怎会如此呢？” “回皇上，这是胎里带来的症状。”太医犹豫片刻还是道:“微臣也是今早才听闻，舒妃娘娘孕期为防小人作祟，每五天便喝一次坐胎药。” “什么？！”皇上大惊。 太医赶紧跪下，头低的更低了:“微臣也是这才知道的，那坐胎药性子温和，可那毕竟……孕中本就容易损耗肾气，这坐胎药更容易导致人肾气虚弱，舒妃娘娘又是为了防止有心之人暗害，还是悄悄喝的，微臣……微臣实在不知此事呀。” 这怀孕期间喝避子汤，怎么想都知道会对腹中的孩子不好。 皇上赶紧询问:“舒妃怎么会想起来喝坐胎药呢？他医院不是有给舒妃开安胎药吗？” “回皇上，宫里的娘娘为防止生事，都会服用自己熟悉的坐胎药，这坐胎药本就有保胎的作用，只是舒妃娘娘的坐胎药与旁人不同，所以……” “这莫非是天意？”皇上暗暗道:“钦天监说，因为命格过硬的人牵扯到舒妃母子，如今朕将如懿禁足起来，结果不仅朕需要喝药，就连他的身体也衰弱，难道真的是朕防着他了吗？” 进忠道:“皇上，舒妃娘娘住的储秀宫和娴贵人住的翊坤宫相距甚远，应该不会如此吧。” 皇上叹了口气闭上眼，进忠便知道皇上又头疼了，识相的站到皇上身后，轻轻为他按摩:“皇上这些日子觉得疲惫，却又难以入眠实在是奇怪了，从前不见您如此啊。” 此话一出，皇上的疑心更重了，今日是十一阿哥满月，按照规矩应该是取名字了，可皇上却一直将这事儿一推再推。 舒妃也不好亲自为皇嗣取名，只好儿子、十一阿哥的叫着。 太后也常来探望，虽然现在皇上没有明说，舒妃也知道这孩子日后是要交由太后抚养。 舒妃对此也无可奈何，毕竟当初她就是太后亲自举荐，这些年一直没有为太后进言或者打听消息，太后已经是不满，现在极有可能是想用孩子来要挟自己。 …… 又过了几天，皇上去永寿宫探望卫嬿婉，不知不觉就说到舒妃和十一阿哥身上，卫嬿婉叹了口气:“唉，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十一阿哥一直也不见好，皇上近些日子也开始吃药，明明娴贵人已经被禁足了，怎么还……？” 皇上随着最近开始吃药，疑心也越来越重，这段期间他有召钦天监前来，可钦天监说就是因为命格过硬的人才导致如此，若是长此以往的下去，十一阿哥和皇上之间恐怕…… 皇上想起这些就忍不住后背发凉，刚想命进忠将如懿带到圆明园去，又突然想起再过几天天气就热了，自己也要带着众嫔妃和皇子公主们去圆明园避暑。 卫嬿婉一直观察着皇上的神色，随后又道:“不过臣妾听闻，太后一直很想养育舒妃的孩子，这倒也是个不错的法子，有太后庇佑，想来再硬的命格也无法影响到，舒妃是太后举荐，舒妃所出十一阿哥又是太后的亲孙子，日后也必定和太后亲近。” 卫嬿婉这一句话一下子点醒了皇上。如今，自己和皇额娘的关系好不容易好转些，这也好不容易不在自己身边塞嫔妃，难道换成拉拢自己的儿子？ 皇上不由得想到，当年皇阿玛是非常属意皇额娘所出的六阿哥，只是最后不知什么原因，皇额娘一定要让自己坐上皇位，如今，皇额娘要是觉得十一阿哥好，想要将自己拉下皇位怎么办？这样皇额娘就能永远手握权力，权利这种东西，哪能是说放弃就放弃的呢？ 太后虽然和皇帝说过自己在后宫斗了半辈子，想要好好休息休息，皇上是拥有权力的人，他自然知道权力的诱惑，有可能皇额娘说不想要权利，只是一时兴起。 卫嬿婉和进忠对视一眼，等过了一会儿，卫嬿婉便轻声道:“皇上不如留在这里用午膳吧，皇上？” “啊？啊，好。”皇上回过神来也没听是什么事，就直接答应下来。 到了午膳时。 因皇上在，所以今日的午膳格外丰富，有清心醒脾莲子粥、荷叶饼、炙羊肉、八宝吉祥热锅、水晶丸子、燕窝鸡丝汤。 因羊肉有健脾温中、补肾壮阳、益气养血的功效，皇上也确实觉得自己最近虚了点，席间不动声色的吃了不少羊肉。 进忠懂事，每次夹羊肉的时候就给皇上夹一大筷子，三筷子下来大半盘没了。 饭后，因最近天气炎热，下人们便上了一点解暑的东西，卫嬿婉有着身孕不宜喝冰的，就给她上了一碗不加冰块的酸梅汤。 而皇上则是一碗酥山。 春蝉去端的时候还有些紧张，看着没人注意，赶紧在上面挤了一些西瓜汁，最后赶紧用奶酪，葡萄干和坚果盖住，之后还挤了一些荔枝的汁水撒上混淆甜味，又在周围摆上几个荔枝。 春蝉端来时，卫嬿婉道:“今早皇上赏了臣妾一盒新鲜的荔枝，这是臣妾命下人用荔枝制作的酥山，皇上尝尝。” “好，你有心了。”皇上等进忠拿银针试完毒后便接过来吃了一口:“嗯，确实甜。” 西瓜和羊肉一起吃，一个性寒，一个性热，容易损伤元气。刚刚皇上吃了那么多羊肉，又吃着混了西瓜汁的酥山。 三人不动声色对视一眼，又继续低下头，忙着自己手头的事情。好似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似的。 第156章 十一阿哥 回到养心殿后坐了一会儿，皇上便动身赶往慈宁宫，同时也将舒妃叫来。 太后听完后有些惊讶:“皇上是想将十一阿哥送到諴亲王府养育？” “是。” 舒妃焦急的站起身:“皇上，万万不能啊，十一阿哥才刚满月，身子都孱弱的很，臣妾实在是舍不得的呀。” “正是因为身子弱，需要万分精心照顾，朕才不舍你日日看着担心。” 舒妃虽然高兴皇上心疼自己，但那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是自己盼了十年才盼来的孩子，见皇上不行，便转头看向太后，希望太后能为自己求情:“太后。” 太后也不想将这个孩子送出去抚养:“皇帝，十一阿哥身子弱，哀家多费心一点就是了。” 舒妃赶紧看向皇上，眼中带着希望。 可皇上还是拒绝:“若是让皇额娘养着，劳心费神也就罢了，要是孩子头疼脑热，舒妃担心，您也难过。若是送到舒妃那养着，只怕舒妃会日夜悬心，连自己的身子也养不好。还请皇额娘见谅。” “可若是把皇嗣送出去养，终究不妥。” “在前朝有过先例，皇嗣体弱，送到外面养着，以求身体康健，諴亲王夫妇德高望重，先前也替皇额娘养过恒媞妹妹，朕十分放心。” “可是皇上……”舒妃刚想说什么，就被皇上抬手制止:“舒妃，十一阿哥是你与朕的孩子，朕如何不担心，只是这钦天监说，十一阿哥因受命格过硬的人干扰，与朕父子无缘，如今，朕已经将其禁足，可十一阿哥还是身子弱，朕担心，他是因为同在宫中才身子弱。离得远些，或许也就好些了。” 舒妃此刻心中都升起一丝悔意，后悔与如懿交好，后悔因她牵连到自己和孩子。 皇上想了想道:“这样吧，朕让諴亲王把十一阿哥充为养子，为他起名纳福，等他大些再把他抱回来，也就解了天象之说。” 皇上觉得这法子一举两得，一来避免了自己和十一阿哥父子相克，又将他送给其他亲王作为养子，这样就算哪怕日后接回来，在争夺储君之位上，他也是比别人落后一截。 舒妃将一切的希望寄托在太后身上。可她忘记，先前整整十年多，舒妃都不肯为太后打听消息，为太后进言，太后本就对她不满。 如今，想要抚养她的孩子，一来，是实在觉得慈宁宫冷清，二来也是为了让她听话，太后见如今皇上这么坚持，也不会为一个不听话的棋子而和自己儿子闹得不愉快。 “既然皇上如此为十一阿哥打算，那……那就送出去吧。” “是。”解决完了这件事儿，皇上就准备起身回养心殿，可是一站起身，却突然觉得眼前一黑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 吓得舒妃和太后赶紧上前关心。 太后见皇上扶着头，声音是藏不住的关切:“皇帝，你怎么了？” “没事儿，儿子一时站的快了。眼前发晕，歇歇就好了。” 太后怎么能放心，于是赶紧道:“舒妃，赶紧扶皇帝回去歇歇。” “是。臣妾告退。” “儿子先告退。” …… 太后看着皇上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担忧，福伽道:“太后，皇上是信了天象之说，死活不肯将十一阿哥留下来了。” 太后对此也没有太大的反应:“没想到十一阿哥身子这么单薄，要是留在身边养，万一出了什么问题，舒妃要怨死哀家的。” 太后都这样想了，那諴亲王肯定也是这般想的，在接到宫里的旨意后，諴亲王大惊，毕竟他是听闻这十一阿哥因舒妃孕期肾气不足，一出生就体弱，这要是养坏了，那自己也难逃罪责呀。 諴亲王决定了，既然这件事情定下来，那就要断绝往后的事情，諴亲王准备往宫里递折子，说自己与王妃无福，日后不能再为皇上抚养皇嗣。 諴亲王下定决心就养这么一个十一阿哥，这是最后一次。 …… 这边，舒妃陪着皇上一路来到养心殿，这坐了一路的轿子，皇上也觉得好点了。 这时看到面前的舒妃，虽然太医说舒妃在孕期因肾气不足，导致脸上长斑，可毕竟天生丽质，擦上粉也丝毫看不出什么。 皇上也想到自己有将近大半年的时间，没有让她侍寝，皇帝看着舒妃，回想起往日她的美貌与读到喜欢诗句时的欢喜样子，刚想开口让她留下，却突然发现一件事情。 皇上眼中是遮不住的震惊，悄悄往自己身下看了一眼，刚刚……自己居然没有反应！ 这是一件大事，皇上当即便让舒妃先回去，也告知敬事房的人，说自己今晚不想翻牌子，毕竟要是真的……那就是在自己妃子面前丢了大脸。 等到夜晚，皇帝悄悄给自己检查了一下，却发现照样可以，只不过确实不如从前了。 皇上大惊，直接给撩开帘子叫李玉。 守在外面的李玉一听到声音赶紧进去:“奴才在，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堂堂皇上自然不能直接和下人说自己最近有点虚，便道:“朕记得鹿苑里的鹿快到繁殖期了对不对？” 李玉想了想:“是了，差不多今年九月份开始，一直到十一月份。” 皇上点点头:“那边趁着没到繁殖期，这几天让御膳房多做一点。” “嗻。奴才这就下去吩咐。” “去吧。”说完，皇上便放下帘子，李玉倒退着出了养心殿，随后吩咐进保赶紧去御膳房，告知那里的总管太监修改明日的菜单。 第157章 李玉 如今，十一阿哥被送走，可皇上依然没有要解除如懿禁足的想法，好似忘了有她这个人一样。 一个多月的时间来，如懿常常梦到自己的姑母训斥自己。 再加上每日馊掉的饭菜和质量差劲的护甲，如懿的指甲在这两个月甚至都没保养好，迫不得已剪掉了。 如懿本想拜托李玉帮忙，可外面的那些守卫压根就不愿意帮自己，打听消息都没法打听。 如懿便凑了翊坤宫上下所有的银子，这才买通了一个守卫帮忙给李玉带话。 李玉得知消息后，并没有立刻行动，而是晚上下值回家后去询问惢心:“今日一个侍卫来找我，说是受娴贵人所托。” “娴贵人被禁足的事情我也有听闻。”惢心觉得挺新奇:“说起来，这还是娴贵人同一次花钱买通别人，之前我与她同在冷宫时，还是我拜托的凌云彻去找江与彬，虽说每次凌云彻都取些抽成，也幸好他当时没有向我索要报酬，否则我真的是拿不出来。” “那，以娘子之见，我是帮还是不帮？” 惢心想了想:“虽说我服侍娴贵人许久，但我好像从来没有弄懂她，就要在王府时，一切都好好的。进了宫之后，她好像……” 惢心摇摇头:“算了，娴贵人毕竟是出身上三旗，这种世家教出来的女子，应当不会差很多，若她日后得宠，记恨你今天不帮她，给你使绊子怎么办？” 李玉想了想道:“应该不会吧，你看秦立那么踩高捧低的人，这不还活的好好的嘛。” 惢心点点头:“也是，那还是算了吧，你娶了我，就已经对你有些影响，我先前又是伺候娴贵人的，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以免惹来更多闲言。” “好，一切都听夫人的。”李玉想起来一件事:“对了，我有一个叔辈兄弟，他的媳妇儿生孩子难产死了，就留下一个闺女，我那个兄弟嫌弃是个女儿，就想卖掉或扔掉，你前些日子不是想领养孩子吗？若是你喜欢，我就和他说一声，把这个女孩抱到咱们膝下来养。” 惢心很高兴:“好啊，现在咱们也有闲钱，要是有机会再领养一个男孩，儿女双全最好不过了。” “好，不过那个孩子才刚出生没几天，那我趁这段时间赶紧找好乳母，把那孩子接过来。” 惢心从书架子上拿下几本书:“咱们一块看看，给这孩子取一个好名字。” 李玉拉过惢心的手:“惢心，我是这样想的，这个孩子如果抱来，就随你姓，姓郑。” “为何？” “这第一个孩子就随你姓，若是再抱来一个，随我姓可好？”李玉一直记得，惢心当年因家里闹饥荒，和自己还有江与彬一起出来，惢心家里已经没人了，李玉便想着能将惢心的姓氏传递下去。 惢心听李玉这么说，稍想一下就明白了。两人成婚这么久，惢心心里很明白，李玉对自己简直好的没话说，今日听他这么一说，心中说不感动那都是假的。 “好，都听你的。” …… 第158章 墙头马上 如懿左等右等也等不到李玉来见他，可自己身上又没有银子了，芸枝和菱枝他们为了自己能过的好点，也只好百般询问那个侍卫。 那侍卫被他们烦透了，就跟他们说李公公知道了，但是不想管。 如懿听后眼神呆呆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似乎不敢相信李玉居然会不帮自己，惢心也没劝他吗？ 现在这情况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翊坤宫右边是太极殿，前面是永寿宫，后面则是储秀宫。 如懿想要趁着皇上在这附近时，想办法将皇上引来，储秀宫肯定不行，舒妃孕期脸上长斑，虽然擦上粉看不出什么，但侍寝又不能浓妆艳抹。 那就只能等皇上来看卫嬿婉的时候趁机下手了。 三宝他们听了如懿的计划后，全都是松了一口气，自家主子终于肯站起来反抗了，他们也终于不用天天挨饿了。 于是翊坤宫所有下人为了如懿的计划，天天趴在墙根听，因皇上每到一个宫门口，都有太监唱念，说皇上驾到，大家都在听这个声音。容佩也按捺不住跟着一起听。 如懿在镜子前坐下，本打算招呼侍女，为自己梳妆，结果叫了好几声都没人应，出来一看才发现他们所有人都在听墙角，如懿看他们这样子很是烦躁:“你们都过来，留下一个人在那儿就行，不要全都围在那里，小心人注意。” “是。” …… 如懿洗过手后接过手帕擦了擦，因没有护甲，再加上指甲早就剪了，如懿便只能往手上戴些戒指，差不多一只手戴了三四个。 贵人位分只能佩戴宝石翡翠一类的首饰，但由于如懿失宠，所以送来的成色都不好。如懿便从中挑了几个还算好的戴上，随后拿起唯一的翡翠镯子戴上。 菱枝这边已经把如懿的琴搬到院子里了。 众人一直等到快用晚膳的时候，这才听到隔壁永寿宫传来李玉的唱念声:“皇上驾到。” 一听到这声音，三宝赶紧跑来，如懿看到三宝也立刻弹奏起来。 悠扬的琴声传到隔壁，卫嬿婉听到这声音时，微微眯了眯眼:她还有主动出击的一天？拙劣的方法。 但卫嬿婉却并没有出言挽留，而是一直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皇上，因为她知道，自己若是越劝皇上不要去，出于逆反心理，皇上可能越想去。 如懿弹奏的是昆曲墙头马上，一般这戏曲大部分用的琵琶，二胡一类的乐器，被如懿用琴弹奏出来，也别有一番风味。 皇上的思绪也飞回小时候，那时是先帝和皇后一起来到圆明园听戏，自己哪怕不受宠，却也在其中，自己也是在当时见到青樱的。 他没有什么同龄的玩伴，青樱是唯一一个，到那之后，青樱也时常以进宫陪伴姑母为由来找自己玩。 直到后面自己被当今太后收养，哪怕他们两人的立场有些尴尬，但依旧没有影响到他们二人的感情。 皇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感慨:“那时的青樱是那么的活泼明媚。” “皇上，您说什么？” 听到卫嬿婉的声音，皇上才回过神来，看着卫嬿婉楚楚可怜的眼神，皇上笑了笑:“没什么。”随后，便拉着卫嬿婉往殿内走。 没过一会儿，六公主、七公主和九阿哥也被乳母抱来了。 璟妧听着隔壁翊坤宫传来的琴音问:“娴娘娘谈的是什么？儿臣觉得有些熟悉。” 皇上嗯一直在听着这琴音，听到孩子的回答便解释道:“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这是墙头马上。” 璟妧赶紧道:“儿臣知道，儿臣知道，这是白居易的〈井底引银瓶·止淫奔也〉，儿臣还会背呢。” 皇帝来了兴趣:“喔？那么长的一首诗，璟妧都会背了？” 璟妧可骄傲了:“那是自然，我可是皇阿玛的女儿，又是皇阿玛亲自开蒙，俗话说，虎父无犬女，儿臣自然不能丢了皇阿玛的脸。” “好，那你给皇阿玛背一遍好不好呀？” “好。”璟妧坐好清了清嗓子:“井底引银瓶，银瓶欲上丝绳绝。瓶沉簪折知奈何，似妾今朝与君别。忆昔在家为女时，人言举动有殊姿。婵娟两鬓秋蝉翼，宛转双蛾远山色。笑随戏伴后院中，此时与君未相识。” “妾弄青梅凭短墙，君骑白马傍垂杨。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既断肠。知君断肠共君语，君指南山松柏树。感君松柏化为心，暗合双鬓逐君去。到君家舍五六年，君家大人颇有言。 “聘则为妻奔是妾，不堪主祀奉苹蘩。终知君家不可住，其奈出门无去处。岂无父母高堂在？亦有亲情满故乡。潜来更不通消息，今日悲羞归不得。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寄言痴小人家女，慎勿将身轻许人。” 璟妧越往后背，皇上眼中的骄傲与自豪就更甚。璟妧背完后还道:“女儿还知这首诗是唐朝诗人白居易写的一种讲述事情的诗，是一个女子为了爱情抛弃家人。白朴所写的〈墙头马上〉也是源自这首诗，只不过他改了后面的结尾，白居易写的诗是悲，墙头马上的结尾却是喜。” “好啊，璟妧如今才四岁，就已经能背这么长的一首诗了。” 看到自己皇阿玛高兴，璟妧趁机请求:“皇阿玛那儿臣能不能跟着皇兄们一起读书呢？儿臣不想跟着嬷嬷学习女红。” “无妨无妨，你跟着你皇兄一起读就是，夫子布置的课业你就不用做了，毕竟你还要跟着嬷嬷学习，别太累了。” “儿臣多谢皇阿玛。” 卫嬿婉怀着身孕无法侍寝，再加上如懿在隔壁弹的这么一首曲子。卫嬿婉闭着眼都知道，皇上今晚大概率是会去如懿那里。 果然，皇上出了门后便朝翊坤宫的方向看去，想着如今十一阿哥都送出去了，不如…… 自己这些日子也吃了不少鹿肉，如懿适合自己从小到大的交情，又那么爱自己，想来就算出什么事儿，她也不会对外说。 若是如懿可以，那就说明自己还行。 第159章 思语 如懿解除禁足的事情一夜之间传开，起初秦立还有些惶恐，但是发现如懿并没有找自己的麻烦，以及自从那次侍寝后，每月也只会翻一两次牌子。 因此翊坤宫的份例虽不说很好，但也中规中矩，该给的都给。 从七月开始，河南阳武十三堡黄河决口，河水冲毁了大片良田。皇上下旨，让高斌留在山东，桂铎即刻赶往河南，并升了桂铎的官，连带着这几天，慎妃侍寝的次数都多了。 整整三个月的时间，皇上基本无心后宫，也就初一十五会去皇后宫里，其他的时候就是去卫嬿婉那里用膳，翻牌子的话也基本上是嘉贵妃和慎妃。 如懿自从那次侍过寝后，三个月的时间也就被翻了一次。 皇上本就疑心病重，虽说卫嬿婉也悄悄通过膳食动手，可大部分还是皇帝自己吓自己，硬生生逼出了病，再加上这三个月一直劳累批折子，身体自然是渐渐虚弱。 再加上入秋了干燥，皇上咳嗽不止，心中就更加害怕，但太医又诊不出什么，皇上确实是这段时间劳累，身子虚弱，可皇上不信，非得要太医说出个病来。 这太医都说不出来，皇上便怀疑会不会是父子相克的原因，正因如此，所以太医也诊不出什么。 卫嬿婉还从慎妃口中得知，有次皇上甚至夜半惊醒，说是梦到先帝突然去世的场景。 嘉贵妃更是直接，先是命下人将门窗全都关好，又让他们全都退下，等确定四下无人后，才低声和她俩说:“我发现皇上每次的时间比以往要短。” 卫嬿婉:！！！ 慎妃:！！！ 俩人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往外看，确定没有人听着，这才松了口气。 慎妃摸摸卫嬿婉的肚子:“你也是，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 “我都说的多隐晦啦，反正这小东西又还没出生，听得懂吗？” 卫嬿婉拿手帕半遮着嘴，不让两人看到自己的笑:“不管孩子懂不懂的，这话可不要再说了。” “放心吧，我又不傻。”嘉贵妃端起茶叹了口气:“唉，不过你说说，我这还是头一次不想侍寝，一点都不尽兴。” 慎妃拿起一块枣花酥就放到金玉妍嘴里:“少说两句吧，还有孩子呢，没出生也不能这么说呀。” 金玉妍点点头，表示自己不说了。 卫嬿婉轻拍肚皮:永琰乖，咱们不听这些东西。 转眼到了十月份，卫嬿婉平安生下十二阿哥。 而此时，河南那边也传来喜讯。 皇上大喜，洗三之日为十二阿哥赐名，写了好几个字，卫嬿婉从中挑选了一个“琰”字，十二阿哥的名字也正式定下来，就叫永琰。 而此时，卫嬿婉突然提议:“这算下来，十一阿哥也快百日了，可名字还没正式定下来，要不也趁此机会将十一阿哥的名字定下来？” 说起十一阿哥，皇上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毕竟他也知道，舒妃之所以孕期肾气衰弱，和自己赏赐的坐胎药有很大的关系。十一阿哥体弱也是如此，为此，这几个月来都没有翻过舒妃的牌子。 皇上在那些字卡上看了两眼，随手从中取出一个字来扔给李玉:“李玉，去传旨，以后十一阿哥就叫这个名字，不过暂时先叫他纳福，等日后身体好些，接回来的时候再叫这个名字。” “嗻。”李玉出去后才看清皇上扔给自己的字卡，是一个“玥”字。 因此，在十二阿哥洗三当日，十一阿哥的名字也定下来了，就叫永玥。 舒妃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也很高兴:“永玥，皇上是希望十一阿哥能够精力充沛，早日康复。” 然而，在得知是卫嬿婉提议时，舒妃的心中五味杂陈，她怎么也没想到，帮她的居然是她先前最不喜欢的人。 皇上也知道卫嬿婉和舒妃之间关系平平，经此一事，皇上就觉得卫嬿婉不仅温婉柔顺，还十分贤德。 就直接吩咐十二阿哥满月时要大办，可卫嬿婉又以如今河南黄河决口为由劝说，让皇帝对自己更加满意，虽然同意了卫嬿婉的提议，可是赏赐还是比规矩足足高出一倍的量。 皇后事后也向皇上提议:“如今，既然十一阿哥的名字定下来，不如在明日去諴亲王府传旨时，也让舒妃去看看孩子吧，十一阿哥刚出生的那一个月，舒妃可是一刻不离，如今骤然两个月不见，难免有些牵肠挂肚。” 皇上起初心中不是很愿意，可皇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皇上最后还是同意了，允许舒妃明日出宫，去諴亲王府探望十一阿哥，只不过要在宫门上锁前回来。 皇后在皇上答应后，第一时间将舒妃叫来钟粹宫。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起来吧，今天叫你过来是有件好消息要告诉你。” 舒妃以为是十一阿哥取名的事情:“臣妾已经知道皇上为十一阿哥赐名的事情，臣妾也想着过几天亲自去永寿宫给炩贵妃娘娘请安。” 皇后招呼舒妃先坐下:“不止如此，本宫已经向皇上求了一份恩典，明日你无需来这里向本宫请安，直接坐轿子出宫去諴亲王府，但必须要赶在宫门上锁之前回来。” 这句话从皇后口中说出，舒妃的耳畔顿时嗡嗡作响，脑中一片空白，舒妃甚至能够清晰的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咚咚”声:“哦，娘娘，您的意思是，臣妾可以去看十一阿哥？！” 看到皇后娘娘点头，舒妃顿时感觉整个世界都明亮了，赶紧跪下谢恩:“臣妾多谢皇后娘娘大恩大德，臣妾无以回报……” “快起来快起来。”皇后看舒妃这么高兴，自己也由衷的感到开心:“赶紧去收拾收拾吧，明天宫门一开你就可以出去。” “是，多谢皇后娘娘，多谢皇后娘娘。” …… 第160章 伤药 如懿现在知道自己失去了李玉这个帮手，就悄悄派容佩查到凌云彻值班的时间。 “微臣给娴贵人请安。” “起来吧。” “谢娴贵人。”凌云彻站起身后二者僵持了半天，凌云彻都没有让其他人先走的意思。 如懿只好道:“凌大人，借一步说话。” 凌云彻一愣，但还是让其他人先走，自己则来到一旁:“不知娴贵人有何吩咐？” “我知道你如今在御前当差，想问问你，皇上近日龙体如何？” 凌云彻守在养心殿前，这来来往往他倒都能看见，因自己也是如懿提拔上来的，所以凌云彻还是如实道:“每天照例有太医来向皇上请脉，现在皇上每日必打一套五行拳，每日晨起，也有人送来一碗银耳羹，午睡起就有人端来早已备好的枸杞黑豆茶，晚上就会送来参片让皇上含服，临睡前还有人送来燕窝。” “哦对了。”凌云彻又想起来:“每日太医来诊脉时，还会拿上太医院调制的松龄太平春酒，有太医督促，皇上倒也没有喝太多。只不过近日御膳房送来的膳食，微臣闻着，每日必有鹿肉。” “鹿肉是补阳气的。”如懿心下也明白，虽然她侍寝次数少，但她也能察觉到皇上明显不如之前时间久。 “是，皇上，这几日因河南黄河一事，劳心劳神，好像是自从将十一阿哥送出宫，就开始每日必吃鹿肉。” 这日容佩在一旁提醒:“主儿，时间不早了，咱们该去向皇后娘娘请安了。” “嗯，知道了。那凌大人就先去忙吧。” “微臣恭送娴贵人。” 凌云彻鞠躬时，如懿也向其鞠躬，两人就这么互相行礼，随后各自分开。 如懿没走两步就用帕子捂着嘴，容佩赶紧询问:“主儿这是怎么了？” “没事儿，可能是这几日天热了。” “说来也是，往日这个时候都已经去圆明园了，但因河南黄河决堤一事，皇上忙的都没工夫，今年夏天是热了一点，一会儿奴婢去内务府，看看能不能多要些冰来。” …… 养心殿内。 李玉端来一杯安神茶:“皇上，您都看了好久了，歇歇吧。” 皇上将折子合上放到桌上:“唉，也好，朕看的是头晕眼花。” 李玉将茶递过去:“这是太医为您配的安神茶，赶紧喝了。” 皇上手中的茶刚到嘴边就停下，转过头面色不善的看着李玉。 李玉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赶紧跪下请罪:“皇……皇上，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 “砰！” 皇上将茶重重的放在桌上，进忠和进保听到动静也赶紧进来跪下:“皇上息怒，当心身子啊。” “李公公真是越来越会当差了，都敢命令朕了呢。” 李玉吓得浑身发抖:“奴才……奴才……” “外面铺上瓦片，自己跪上两个时辰。” “是……奴才多谢皇上大恩。” “这御前总管的位子你就别坐了。”皇上看着桌上的安神茶就烦心，进忠赶紧上前将其端走，并重新换上皇上平日里喝的茶。 “就由进忠接替你的位子吧。” 进忠先是看了李玉一眼，随后赶紧跪下谢恩:“奴才叩谢皇上天恩。” …… 卫嬿婉带着孩子们来给皇上请安时，就看到跪在外面的李玉，这时已经换上御前总管服饰的进忠从里面走出:“炩贵妃和小主子们来啦，奴才这就进去禀报。” “进忠公公，这是……” 进忠上前一步，低声将事情的原委告知卫嬿婉，卫嬿婉一下了然，点了点头道:“确实该罚。” …… 两个时辰后，李玉一瘸一拐的准备回庑房，身后却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李公公。” 李玉回头看清来人撑着身子行礼:“奴才请炩贵妃安。” “快点起来吧，春蝉。”卫嬿婉话音刚落，春蝉便拿着一盒药上前递给李玉。 “这是……” “这是治伤的好药，上面还有包太医写下的外敷次数，你回去后按照太医的嘱托好生上药，不出几日便能恢复如初。”卫嬿婉又道:“李公公也是在御前伺候的，这自己身子好了才能伺候好皇上。” “多谢炩贵妃。”李玉拿着这药有些不知所措:“奴才贱命一条，怎劳烦娘娘亲自送来？娘娘赏奴才，奴才去永寿宫取就好了。” 卫嬿婉微微一笑:“这药本宫命春蝉去取的，正好本宫向皇上请完安准备回永寿宫，你腿都伤成这样了，本宫哪还能让你再走二里地去永寿宫拿药呀？” 春蝉也在一旁道:“我们家娘娘心善，李公公就收下吧，相信这换成谁都会这样，你公公腿伤不便，托人给家中带句话，这几日还是好好休息的好。” “是，奴才多谢贵妃娘娘。” …… 回到庑房后，李玉就拜托一个小太监往家里递个信儿，让惢心不要担心。惢心之后赶忙写了封信，拜托这小太监一同带给李玉。 信上写道，李玉如今腿是第二次受伤，娴贵人若是再想赏药，托人拿来就好，不要再走那么远去翊坤宫上药了。 李玉看后也想起自己当时娴贵人亲自给自己上药的情形，当时自己觉得娴贵人真的很善良，可事后想想…… 春蝉说得对，要是心善的话……也确实不会让自己再多走二里地。 李玉叹了口气，反正自从那会儿自己没有帮助娴贵人起，娴贵人应该就不再会拜托自己了吧？往后还是就当二人并无来往吧。 第161章 鹿血酒 如懿在容佩陪同下去了奉先殿祈福，回去的途中，就看到内务府的太监正搬着一些东西往各个宫殿里送。 容佩解释道:“这是内务府给新册封的主子们去送平常用的物件。” 如懿看着这来来往往的人:“皇上，这些日子封了好些个答应常在。” 路过养心殿时，看到从里面出来的皇后，主仆二人避让行礼:“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是娴贵人啊，起来吧。”说话间，皇后已经坐到轿子上下人，直接抬着轿子走了，就这么把如懿主仆两人晾在原地。 过一会儿，为皇上诊脉的太医也从里面走出来，手上还提着一壶酒，看着满满当当的。 “吕太医。”如懿出声叫住他。 “微臣请娴贵人安。” “起来吧，不知皇上近日龙体状况如何？” 吕太医叹了口气:“皇上近日有些体虚乏力，每日都服用着微臣所开的补药却不大有成效，皇后基本每天都会来劝皇上。” 吕太医向如懿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提的酒:“这往日的酒，皇上今日也不想要了，贵人若无事，那微臣就先告退了。” “吕太医慢走。” 吕太医飞的飞快，每次他和如懿对上，如懿必定给自己行礼，这要是被和自己不对付的人看到，可是会被人穿小鞋的。 …… 永寿宫内，进忠将今日皇上向吕太医索要鹿血酒一事告知卫嬿婉。 “那吕太医给了吗？” 进忠将剥好的橘子递给卫嬿婉:“吕太医备的鹿血酒中，鹿血掺的极少，又是和其他药物一起服用，这鹿血酒都没有他原本的味道，虽然见效，但却明面上看着不大。” 卫嬿婉吃着橘子:“这鹿血酒药效太猛。皇上近日又体虚乏力，若是服用的话，恐怕会虚不受补呀。” “谁说不是呢？吕太医无法违抗皇上的命令，只得备下鹿血酒，但为了皇上圣体，只能少掺一些鹿血在酒中。” 卫嬿婉看着室内，里面是她已经熟睡的四个孩子:“本宫如今已经儿女双全，凑了两个好字，揆常在和平常在入宫许久，却膝下无儿无女，本宫也可以顺水推舟。” “不管炩主儿想做什么，奴才永远支持你。” “还是进忠公公疼我。”卫嬿婉将最后一瓣橘子放在唇边，拐了个弯，放入了进忠的口中。 …… 这日的养心殿内，进忠拿着小锤为皇上捶腿，而皇上则斜躺在榻上，看着手中的奏折。 躺着看东西，一来是胳膊酸，二来是容易晕，果不其然，没一会儿皇上就烦躁的将奏折放下揉揉眉心。 “皇上，您歇一歇再看折子吧。喝口牛乳茶吧。” 皇上没有说话，而是一伸手，进忠立刻将扶皇上扶起来，随后将一旁早就备下的牛乳茶端来皇上面前。 皇上尝了两口:“御膳房做的口味不大一样，朕尝着，倒像是嬿婉所做。” “皇上圣明，不过，这并非是炩贵妃娘娘亲手所做，是贵妃娘娘指导揆常在做的。” 皇上点点头，等着牛乳茶温下来后，便将其一饮而尽。 进忠也道:“炩主儿心里念着皇上，但因为出月子不方便侍奉，因此便教给了她宫中的其他主儿，奴才也说，这平常在既然学会了鹿血酒，为何不一块送来？” 皇上先是皱眉，随后又想到什么:“对，朕差点忘了，嬿婉是盛京人，自然会制作鹿血酒。” 进忠又趁热打铁:“炩主儿的十二阿哥还没满月，永寿宫的小厨房都先紧着贵妃娘娘，因此揆常在和平常在两位小主就在如今无人的延禧宫开了一间小厨房制作，皇上可要去尝尝？” “好。去延禧宫。” …… 启祥宫内。 今日四公主璟馥得了几尾非常漂亮的小鱼，欢欢喜喜的命人拿来启祥宫:“额娘，嘉娘娘！你们快出来看看，璟馥拿来了什么。” 四阿哥出来后一副痛心的样子:“妹妹居然都不提一下四哥的名字。” “哎呦四哥，我这不是以为你去上书房了吗？”璟馥上前拉着永珹的手臂撒娇:“四哥哥别生气啦，四哥哥是最好的哥哥，是璟馥最喜欢的哥哥。” 慎妃和嘉贵妃也出来了，看着这兄妹俩感情这么好，两人相视而笑。 听说四公主拿回来一些很漂亮的小鱼，慎妃和嘉贵妃刚上前，就被这刺鼻的腥味熏的直恶心。 嘉贵妃突然一愣，随后摸向自己的小腹，慎妃不如嘉贵妃生的次数多，起初还没反应过来，看着嘉贵妃捂着小腹，自己也不自觉的将手放在小腹上。 璟馥还以为是自己带来这些小鱼的事情:“额娘，嘉娘娘，璟馥错了，璟馥这就让人把这些小鱼扔掉。” 慎妃／嘉贵妃:“不。” 慎妃将女儿拉过来:“璟馥，额娘和嘉娘娘不是因为你的小鱼。” “那是因为什么呢？” 嘉贵妃笑道:“是因为你又要有小弟弟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额娘和嘉娘娘还会骗你吗？” 慎妃叮嘱道:“不过，这个秘密先不要告诉别人。” “皇阿玛也不行吗？” “额娘和嘉娘娘会过段时间再告诉皇阿玛。” 璟馥点点头:“璟馥知道了。” 嘉贵妃指挥着下人:“一些小鱼搬到那边去，璟馥喜欢咱们也不能扔了，放到那边去养着吧。” “谢谢嘉娘娘！” 注:作者的第一本书今日恢复上架啦，然后作者还报名了比赛，从本月19号开始，一直到今年12月月底，作者保证，最少更新4000字。就算电视剧中的剧情写完了，作者也会造到完结！ 第162章 延禧宫 过了几天，如懿来养心殿想给皇上请安。 就看到从里面出来的大臣议论:“今日总感觉皇上精力不济，困倦难当，有时还弥漫着酒气。这该如何是好啊。” 毕竟皇帝先前可是非常勤政爱民的，如今突然变得嗜酒，这可是昏君的前兆啊！唐玄宗不就是后期昏庸，导致唐朝没多久就灭亡了嘛。 那些大臣虽然有的贪财，有的好色，但大部分心里都还是清楚，要是国家灭亡，他们也捞不到好。 随后如懿就安排容佩和菱枝前去调查。 只是如今如懿不受宠，再加上银钱也不多，因此，两人打听了许久，花了好几天才打听。 “主儿，听闻皇上私底下管太医要了鹿血酒，吕太医便每日给皇上带一些来，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宫人，每日都到鹿苑取一些新鲜的鹿血。” 听到容佩的话如懿直起身子:“是炩贵妃还是嘉贵妃，又或者是慎妃？” 容佩摇摇头:“这奴婢就不吃了，因鹿血酒药性太烈，皇上有体虚太医担心或虚不受补，只在酒中掺了一点鹿血，还外加搭配着一些药物服用。皇上在太医那里索要不到真正的鹿血酒，想必会有人从旁再取一些来讨好皇上。” 如懿道:“皇上此刻在何处？” 菱枝道:“回主儿，是延禧宫。” “延禧宫？”如懿懵了:“延禧宫根本就没有嫔妃，皇上去延禧宫干什么？” “这……奴婢们就不得而知了。” “走，咱们去延禧宫。” 如懿带着自己手底下的人气势汹汹的赶到延禧宫时，却吃了一个闭门羹，理由很简单，如懿只是一个贵人，又不得宠，里面那几个才得宠呢。 容佩道:“延禧宫根本就没有嫔妃，你们为何要拦在这里？” 守在这儿的侍卫很嚣张:“你算是什么东西？一个贵人身边的宫女，连贴身宫女都算不上，我干嘛要回答你？” 如懿瞪着这个侍卫:“你不能回答她，那我呢？” 那侍卫虽然回答如懿，却还是一副嚣张的样子:“皇上在养心殿看折子看腻了，就想换一个地方看，正好这边清净，娴贵人请回吧，不然咱们手底下的人没轻没重，弄伤了您多不好呀。” 容佩提高音量:“放……” “啪！” 那侍卫直接一个巴掌抡过去，打的容佩直接原地转了个圈:“你活腻歪了，皇上在里面，你还敢这么大声，万一惹到皇上清净，你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如懿直接在延禧宫门前跪下，身后的下人也赶紧跟着跪下，那侍卫完全不惯着，直接吩咐人堵上嘴拖走。 如懿一个平常最爱体面的人，如今头上的首饰，但凡看着名贵一点的，在争执间，都被那些侍卫悄悄拿掉了。 十个护甲也全都断掉，鞋都被拖掉了一只，哪怕如懿后面非说要自己走，那侍卫也丝毫不带松手的。 听到动静，好些个答应常在出来看热闹。 那侍卫挑的是路过御花园的道儿，延禧宫又是东六宫最边上一个宫殿，如懿这下子完全就是被人拖着在东六宫和西六宫走了一遍，像是犯人游街。 路过启祥宫时，嘉贵妃和慎妃出来看热闹，那些侍卫好像是故意的，走到两位主子跟前时，突然一松手，直接让如懿趴在二人面前。 慎妃捂着嘴轻笑:“娴贵人许久不见，想不到这般懂礼数，见到我和嘉贵妃也知道行大礼了，免礼免礼，快起来吧。” 侍卫假惺惺的请罪:“卑职有罪，不小心惊扰了娘娘。” 嘉贵妃摆摆手:“无妨，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是。”随后，那侍卫又粗暴的拖着如懿往前走。 一直走到永寿宫门前，见到站在门口的卫嬿婉，那侍卫道:“卑职有罪，不小心走远了，惊扰了娘娘。” 卫嬿婉微微一笑:“无妨，人嘛，难免有出错的时候，再拖回去就好了。” “炩贵妃真是心善。”随后又把人给拖回去了。 完事儿还告诫他们以后不要打扰皇上。 第163章 醒酒汤 如懿一直命三宝暗中盯着，自己也时不时来这边逛悠，但主仆两人都不敢直接上前。 如懿自从上回被拖回翊坤宫后，就感觉浑身不舒服，腹部也一阵阵的疼，有种下坠的感觉，没过一会儿就发现自己来了月信，只是，总感觉这次月信和寻常的不一样。 可如懿也不管那么多，虽然她现在身边有一个姓许的太医，虽然跟着自己时间久，但并没有对自己表现出多么的忠心，因此，如懿对他还是有些防备的。 终于，等到平常在她们几人从延禧宫出来时，如懿就直接带人上前。 既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毕竟她们当中位分最高的就是常在，因此几人便敷衍的对如懿行礼:“娴贵人安。” 但几人都看不起如懿，一个贵人，这气势汹汹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来谋反的呢。 “皇上呢？”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平常在道:“皇上醉酒，现下已经睡了，娴贵人改日再来吧。” 如懿看着这几人，面色泛着红晕，发钗都有些松散，闭着眼睛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情况。 如懿脸色几乎破裂一般:“就是你们备了鹿血酒让皇上喝下的。” 揆常在道:“皇上一心想要补好身子，况且皇上是天子，天子想要什么，我们身为妃妾，难道还要忤逆吗？” “你们倒是会推脱。” “娴贵人，再说了，我们也只是安安分分的服侍皇上，没什么不对的呀。” 如懿怒目圆瞪:“服侍皇上？这鹿血酒药性烈，皇上此刻又在体虚，虚不受补，你们是想损了皇上的身子吗？” “放肆！皇上身为天子，怎会体虚？还不掌嘴。” 听到这熟悉声音，如懿猛的抬头，看到庆嫔一边系着扣子，一边从延禧宫出来。 庆嫔看到如懿站的那么直:“怎么？刚刚是没听到本宫的话吗？掌嘴！” 如懿虽然跪下，但依旧直直的瞪着庆嫔，也没有照她的吩咐掌嘴:“庆嫔娘娘，你若是劝不动皇上，大可以告诉太后和皇后，您这样一味的纵着皇上的性子乱来，简直是肆意隐瞒，居心不良！” “放肆，还不赶紧堵上她的嘴，把她拖回去！” 这次容佩和三宝他们早有准备，赶紧上前护着如懿，将如懿紧紧围在中间。 容佩则大声道:“庆嫔娘娘，您虽然是一宫主位，但并无协理六宫之权，无权处置娴主儿！还是说庆嫔娘娘您这样，是心虚了！” “放肆！” 如懿在确认安全后道:“皇上酒醉伤身倦于朝政，身为皇上的女人理应劝谏，不能做这些献媚讨好，魅惑主上的事情。” “你是说本宫献媚讨好魅惑主上吗？” 如懿死死的瞪着庆嫔:“嫔妾不敢。” “行了，朕在里面就听到你们吵吵。”皇上烦躁的被进忠扶出来，如懿这才发现，进忠身上穿的是御前总管的服饰，而李玉则变成了和进保一样，在御前伺候的小太监。 “臣妾恭请圣安。” “都起来吧。” 如懿和庆嫔起身，揆常在和平常在也跟着站起来，如懿暗暗瞪了她们一眼。 皇上略微有些烦躁:“朕不过就是喝了一点酒，你至于如此咄咄逼人吗？” “臣妾侍奉皇上多年，从未见过皇上白日酗酒，臣妾好言相劝，皇上却还嫌臣妾咄咄逼人！” “朕不过就是处理朝政，有点那个偶尔松泛松泛咳咳！”话说到一半，皇上被呛了一下，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如懿道:“皇上喝酒松身，臣妾是不敢多言的，只是庆嫔等人为求一时之效，给皇上进了鹿血酒，鹿血酒的性子过热，皇上又在体虚的时候，臣妾实在担心皇上虚不受补伤了龙体。” 如懿话音刚过，皇上明显察觉到周围侍卫的呼吸变了，这太监都是没有生育能力的，可这侍卫不同，尽管他们没有看过来，可皇上就觉得他们在场的每一个侍卫都在嘲笑自己。 “如懿，朕刚刚说了，这事就这么过了，大白天的都散了，各自回宫去。” 随后庆嫔带头起身，揆常在和平常在也跟在庆嫔后面起身，往永寿宫的方向走去，刚走没两步就停了下来，因为她们发现如懿还在原地站着。 庆嫔道:“娴贵人，你可知抗旨是砍头的罪？” 容佩瞪了庆嫔一眼，随后对如懿道:“主儿，三宝拿了醒酒饮，还是请皇上趁热喝了吧。” 说完，就直接从三宝手中接过醒酒汤递给如懿。 然而，皇上道:“不必了，朕刚刚吐的难受，不喝了。” 如懿却好似没听见一样，接过醒酒汤就递到皇上脸前。 “你耳朵是聋了吗！”皇上直接一巴掌打过去，这个耳光结结实实的打在如懿的脸上，手中的醒酒汤也掉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容佩本来想扶，可却被周围眼疾手快的侍卫按住，三宝他们也被控制住，如懿结结实实的摔倒在地。 如懿蜷缩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肚子，现在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脸疼还是肚子疼。 “血！有血！” 听到平常在惊呼，皇上这才发现如懿的身下慢慢渗出了血，于是赶紧命人传来太医。 半个时辰后，全后宫都知道了一件事情。 坏消息:如懿怀孕了 好消息:如懿流产了。 毕竟如懿，现在已经四十多岁，身子本就已经不适合生养，前段时间又被拖行了那么久，本来一出血应该找太医的，可如懿却以为是来了月信，况且如懿今日又是穿的花盆底鞋，这么一摔，直接把孩子给摔没了。 太医粗略算下来，这孩子已经快满三个月了，已经基本成型，模模糊糊能看出是一个小男孩。 皇上因为愧疚，也就没有治如懿的罪，而是让她回到翊坤宫好好养身子。但打那之后也没去看她。 如懿躺在自己寝殿的床上，捂着自己的小腹失声痛哭，她的孩子，她好不容易有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第164章 恪贵人 然而，就在宫中刚爆出如懿流产没多久，启祥宫的嘉贵妃和慎妃都遇喜了。 这两则喜讯瞬间将皇上的中的一丝悲伤给除去，两个妃子同时有孕，这不就是说明自己正值壮年，身子还好吗。哼，正好让那些说自己体虚的人看看，他哪里虚了？ 最后，皇上就越来越确信这些大补之物，只是当天的事情被太后得知，太后严厉斥责了皇帝，并命宫中在皇上病好之前，不许再出现鹿血酒。 到那之后，皇上就继续喝着太医配制的药，可是起效缓慢，可皇上也不好驳了太后的颜面。 可私底下还是想着要一点大补之物，最好是那种能立刻见效的那种。 可一边是太后，一边是皇上，两个都是紫禁城的主子，都不好得罪，因此皇上虽然得到那些大补之物，但量都是极少。 这日，皇上路过咸福宫时，突然闻到一阵烤羊肉的味道。 “停。” “停轿！”进忠上前道:“皇上，怎么了？” 进忠顺着皇上的视线，看到旁边的咸福宫:“回皇上，咸福宫内如今住的是恪贵人，就是前阵子通过选秀入宫的嫔妃。” “哦？那朕怎么没见过她？” “回皇上，恪贵人在合宫觐见时以下犯上被皇后娘娘责罚，暂时搁置绿头牌，好生学习宫规，两个月后再重新将绿头牌放上。” …… 恪贵人等人当时新进宫时，卫嬿婉作为协理六宫的嫔妃之一，自然是要在其中出力。 卫嬿婉为新进宫的嫔妃备好了新进贡的雨前龙井，又想到恪贵人是蒙古族人，应该喝不惯中原的茶，因此给她单独备的是奶茶。但毕竟是进了宫，这口味怎么着还是得要改一改。 因此，还特别让人备了一些上好的茶叶，准备等事后让恪贵人带回宫去。 皇后在得知此事时，夸赞卫嬿婉想的周到。 可到合宫觐见那日时。 恪贵人在打开盖子，发现里面是奶茶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在听闻这些茶都是炩贵妃准备时，恪贵人不禁打量了卫嬿婉一番。 自然听说这个宫女出身，一路做到贵妃的女人。蒙古族等级森严，在恪贵人的思想里，下人就是下人，如今，一个伺候人的宫女，居然在几年的时间就做到贵妃，还有个三个孩子，如今更是又怀了一个。 恪贵人总觉得她一定是使了什么手段，因此打心眼里就看不起她。 “多谢炩贵妃的好意，嫔妾虽然出身蒙古，但如今进了这紫禁城，就是皇上的人，这饮食口味自然是要改过来。”说罢，手边的奶茶更是连动都没动。 皇后便示意可心把早就备好的雨前龙井端过去:“这点炩贵妃早就料到了，起初因顾忌着你刚进宫不太适应，还特地备了一些上好的茶叶，准备等散去后让你带回去，既然如此，那就现在泡上吧。” 皇后话音刚过，可心就把那上好的雨前龙井端来，放到恪贵人手边的桌上。 其实恪贵人对于皇后的印象也不怎么好，她早就听闻皇后只是普通的汉女出身，还是小脚，若是论蒙古的思想，就和平民当上王妃差不多。 虽然历史上也有平民做到王妃的记载，但毕竟是在少数。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是皇后，恪贵人也不好驳了皇后的面子，便端起来喝一口，尽管有心理建设，可还是忍不住皱眉。 她就算是进宫的前一天都是在喝奶茶，这些茶叶还是她头一次喝，刚刚他只是不想喝卫嬿婉给自己准备的奶茶才这么说，恪贵人放下茶，刚想端起奶茶喝一口顺顺，结果就发现可心早就把那奶茶端走了。 “不知这景仁宫和咸福宫，各位妹妹住的还习惯吗？” 恪贵人道:“原以为离了草原便是宫中格局了，没想到臣妾居住的咸福宫竟有一番家乡的风味，臣妾深觉亲切。” “满意便好。”皇后道:“五公主前段时间感染了风寒，本宫忙于照顾公主，便将此事全权交由炩贵妃去办，炩贵妃心思细腻，又帮助本宫协理六宫，你们平常若是有什么事情，你大可和她说，或者还有嘉贵妃和本宫。” 恪贵人一听自己的住处是卫嬿婉布置的，脸上的笑容当时就僵在脸上，显得格外怪异。 等散去后，皇后觉得恪贵人的样子不太对，再加上五公主生病期间，自己一直呆在这钟粹宫，如今便想着到外面走走，顺便去一趟咸福宫。 结果不去不知道，一过去就看见恪贵人正指挥下人将这布局全都换掉。 卫嬿婉因走的御花园那条道回永寿宫，因此也路过咸福宫，看到这一幕便上前询问。 可恪贵人虽然话中用的都是敬词，但那眼神，那语气，完全就是鄙夷和看不惯。 皇后大怒，命令嬷嬷好好指导恪贵人规矩，并将绿头牌撤下，给她两个月的时间。 …… 皇上在进忠的陪同下走进咸福宫，一进门就看到院子里正在和下人们烤羊肉的恪贵人。 皇上长期呆在宫里，不管是温婉的，活泼的，还是忧郁的，皇上基本都见了个遍，像恪贵人这种在宫里烤羊肉的还是第一次，皇上一时间觉得新鲜。 刚想上前，就听到恪贵人吩咐下人将一些烤肉盛出来，拿去翊坤宫和如懿分享。 皇上皱眉:“这恪贵人和如懿交好吗？” “回皇上，两位主儿平日里关系确实极好。” 皇上当时就觉得晦气，直接转身离开。 只不过，因恪贵人这种性子的，宫里还是头一份，皇上还是在她的绿头牌重新挂上时，翻了她的牌子，只不过也仅仅是翻了两次，去她那里吃过两顿饭，等新鲜感过了之后，就不再理会她。 第165章 三喜临门 时间逐渐到了冬日，今年正值太后六十大寿，皇上下令这次大寿一定要大办，还特地为太后拟了徽号:崇庆。 皇上特别看重此次六十大寿，提前两个月就开始命内务府和礼部操办。 如懿从出了小月后，就开始每天都去养心殿给皇上请安，她坚信，自己既然能怀上这一次，那一定还能怀第二次，自己一定要有一个孩子，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这些日子如意处处顺着皇上，像别的嫔妃一样，对皇上恭敬。 皇上起初都还有些不敢相信，如懿竟然会变得这么懂事儿。但自己身为皇上，有女人这么贴上来，那也没有不收的道理。 因慎妃怀上的时间比嘉贵妃要早一个月，正好在太后六十大寿的前一天发动。因慎妃上次生四公主时出现难产，因此这次格外重视，接生的姥姥在临产的前一个月，每天都要摩挲胎位。 接生所用的东西更是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所幸，生产过程非常顺利，慎妃平安诞下一个小公主，是皇上的八公主，八公主出生的时间非常好，八公主出生后是太后亲自为其赐名:璟盈。 同时，八公主出生时还出现了一个奇事，刚出生的八公主竟然一个劲儿的在喊娘。 尽管刚出生声音还是有些沙哑，但周围所有的下人都听的真真的。 (注:此段落的灵感来源，是某地一个刚出生的新生儿，一出生就一直喊妈妈。) 守在门外的皇上也听到:“这……这孩子是在喊娘吗？感谢上苍厚爱！” 钦天监赶紧说八公主是得到上天的喜爱。 尽管如今贵妃之位已满，可慎妃皇上诞下两个深受上天喜爱的公主，一个拥有天眼，一个刚出生就能喊娘，皇上破破天荒多晋慎妃为贵妃，更是直接封八公主为固伦和瑶公主。 本来皇上觉得八公主来的合时宜，想封为固伦和宜公主的，太后嫌弃皇上这么起名没文化，皇上便想了一个“瑶”字。 这后宫的皇子公主，皇子是永字辈，从玉旁，像是大阿哥永璜，三阿哥永璋。除了嫡出公主外，公主是璟字辈，从女旁，像是六公主璟妧和七公主璟妘。 只有嫡出公主不需要从女旁，就像和敬公主璟瑟。 当初璟馥这个名字，一来是因为桂铎就在一边，二来也是因为自己当初被她努力想要争得最好的精神感动，也想助她一臂之力。 如今慎妃，现在应该叫慎贵妃。她所处的两个女儿虽然是庶出，但却享尽嫡公主的待遇，不管是封号还是名字，都是嫡公主才有资格的。 同时还有一个好消息，炩贵妃已有三月身孕。 太后都不禁感叹:“嬿婉……还真是能生啊。” 算下来，是十二阿哥永琰半岁的时候怀上的。一时间三喜临门，皇上本来就是在圆明园设宴，这下办的更隆重了。 如懿看着这热闹的场面，轻轻将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她现在已经非常肯定自己又有了，炩贵妃能生又怎么样？她能生自己也能生。 如懿心中默默道:儿子，额娘全靠你了。 …… 第166章 酸儿辣女 又过了一个月，嘉贵妃平安生下皇上的十三阿哥，等十三阿哥满月时，皇上亲自赐名永瑆。 皇上本想厚上金玉妍的母族，可金玉妍推说不希望让母族太过张扬，毕竟树大招风，皇上很高兴金玉妍能有这种觉悟，要是后宫嫔妃都像金玉妍一样，能劝着自家家里人不要功高震主该有多好。 皇上便将十三阿哥满月的赏赐足足添了一倍，同时，因爱屋及乌，皇上更喜欢四阿哥永珹了，基本上有什么事情都会带着他。还承诺每两天就来看一看他们母子。 至于为什么不每天来，因为还有前面慎贵妃所出的八公主。皇上还要去看自己的小女儿。 在十三阿哥满月当日，如懿也告诉皇上自己怀有四个月身孕的事情。 皇上大喜，这宫中接连遇喜，再加上他身体也渐渐好转，一切都向好的地方发展。 同时，因田姥姥的女儿治病需要用药，并主动向皇上毛遂自荐，希望能够为如懿接生。 如懿本来一开始也想向皇上求田姥姥看，她这样送上门来，心中便更加坚定这是仙人赐予她的。 因田姥姥上次在舒妃生产碰到难关时力挽狂澜，那时如懿就注意到她了，之后她一直在仔细观察，确保她没有和嘉贵妃、炩贵妃等人走动，想着应该是仙人看他身边没有一个懂医理的，就来送给她一个。 如懿想着，要是现在江与彬在就好了，有江与彬和田姥姥联手，宫里人想害她都难。 如懿的心中不禁埋怨惢心: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 卫嬿婉在得知如懿怀孕的事情，当天便秘密让田姥姥来御花园碰面。不过卫嬿婉也没傻到自己出面，照例是托宫女过去。 起初春蝉还不理解，毕竟如懿自从承认自己怀孕的前一个月就开始顿顿吃辣，如今得知怀孕后，内务府送去的衣服，不是粉的，就是紫的。 “主儿，这情况，娴贵人怀的应该是个公主，咱们为何还要？” 卫嬿婉正喂自己的小兔子吃菜叶:“这些东西都不准，孩子在娘的肚子里，谁又能看得到呢？再说了，我打她的胎还需要看什么男女吗？只要怀了我就不允许。” 上辈子尽管大家都觉得如懿怀的是个女孩，可卫嬿婉依旧将田姥姥叫来，想要让她们母子俱亡，只不过当时的田姥姥畏惧如懿皇后的身份而不敢出手。 但这次可不会，如懿如今只是一个贵人，还是个母家在前朝没有大臣的贵人。 果然，宫女回来回禀，说田姥姥答应了，向卫嬿婉保证会在生产时动手脚。 田姥姥同意后，卫嬿婉便着手其他的事情，毕竟这田姥姥只是最后的保障，俗话说狡兔三窟，她卫嬿婉身为比兔子还要高智慧的人，怎么可能不多留几手呢？ …… 这每天来来往往的宫人，在路过翊坤宫时都会闻到刺鼻的辣味。那味道远远闻着就够呛人的了，更别说每天在里面待着，还要吃那些鲜香刮辣的菜。 宫人们都议论纷纷，猜测娴贵人这一胎，极有可能就是一位公主。 而皇上对此也没有太大的波动，毕竟如懿这胎又不是嫡子，再加上自己目前有十一个儿子，六个女儿，如懿这胎是男是女都无所谓。 而且皇上听如懿的话，感觉如懿更想要一个女儿。 如懿为了掩人耳目，准备的衣服都是粉的或者是紫的，吃的也都是辣菜，对酸的一点兴趣也不感，不仅如此，还天天对人说女儿有多么多么好，多么多么的贴心。 除了如懿身边贴身伺候的人外，都以为如懿真的很想要一个女儿。 至于为什么这么说，是因为三宝他们伺候如懿的时间实在太长了，如懿任何一个表情他们都能看出来。 许太医照例来为如懿请脉，如懿就暗暗向许太医打听，自己怀的这胎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 许太医一直以为如懿非常想要女孩，不禁感叹这宫中的女人无一不想要母凭子贵，这娴贵人还真是和旁人不一样。 许太医便让如懿伸出两只手，在两个手腕上都搭上丝帕，随后开始为如懿诊脉。 这号脉呀，寸关尺尺位为肾，右手是肾阳，左手则是肾阴。许太医静下心来对比两个脉搏跳动的强度，发现右手肾阳的跳动强度远大于左手的肾阴。 许太医心中了然，随后将两方丝帕都取回来放到匣子里:“回贵人，微臣对比你两个手腕上的脉象，发现左手的肾阳强度远大于右手的肾阴。” 如懿赶紧询问:“也就是说肾阳最强？” 许太医点点头。 如懿笑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我知道了，有劳许太医了，容佩，送许太医出去吧。” “是。” 许太医起初还有点愣神，他还没有向如懿仔细解释这个脉象的情况，不过看如懿笑的这么高兴，便觉得她应该也懂得这个肾阳大于肾阴是什么情况，于是就照吩咐跟着容佩下去了。 容佩回来后看着如懿抚摸着孕肚，便上前道:“主儿，许太医说您的脉象，是肾阳大于肾阴，这……奴婢愚钝。” “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呀，俗话说男孩为阳，女孩为阴，如今既然知道我怀的是男孩，凡事便要更加小心。” 容佩点头道:“是，奴婢刚刚已经给了许太医一些赏银，相信他不会说出去的。” 如懿点点头:“你做的很好。” 容佩自从来了之后，如懿一下子就发现她的领导能力，而且对自己绝对忠心，若是有什么下人或者嫔妃惹她，她都敢直接上去打，只是毕竟是个女子，当初在延禧宫那边，面对这么多侍卫，就算容佩再能打也没用。 如懿想了想道:“来人。” 等伺候的宫女太监都进来后，如懿吩咐道:“从今往后，容佩就是这翊坤宫的掌事宫女。” 容佩赶紧过一下谢恩:“奴婢多谢主儿！” 芸枝和菱枝对视一眼，双方的眼中都是失落、难过和不甘，尤其是芸枝，一个劲儿的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的往地板上掉。菱枝赶紧递给她一方手帕让她擦一擦。 回到下人房后，芸枝再也忍不住，抱着菱枝呜呜的哭:“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才来了没多久就坐上掌事姑姑了？我可是为主儿坏了一条腿呀！每次我都不敢走快，一走快我就一瘸一拐的，我都怕被别人笑话。” 菱枝心里也很难受，她们尽心尽力的伺候如懿，不管是资质还是什么，按理来说都应该从她们两人之中选掌事姑姑。 结果就这么被人截胡了，这让她们怎么甘心？ 注:我看到有一些读者质疑苏绿筠是小脚。 在《清廷十三载》中记载，康熙皇帝当年就很喜欢玩弄那些小脚的宫女。还有小脚的嫔妃，康熙喜欢将蛇或蛤蟆一类的东西放进她们的住处，然后看她们惊慌失措站不稳的样子。 为此康熙皇帝当时还选了一批汉家小脚女人入宫，等到围猎的时候，就让她们参与到围猎当中，并且规定，谁要是在围猎中捕获猎物，就赏千金。 小脚女人去狩猎，那场景可想而知。 从顺治那会儿就允许满人和汉人通婚，到了康熙，因为他这一个恶趣味，所以就更加放宽了汉人进宫当宫女的条件。 不说乾隆，就说康熙的宫里也有几个汉女出身的嫔妃，她们的身份在当时非常的尴尬，虽然律法上对她们一视同仁，但是每当其他嫔妃用异样的眼神打量她们的那双脚，就会让她们很不适应。 因为康熙开了这一个先例，所以康熙往后的皇帝都会选一些八旗之外，纯汉人的女子入宫，历史上的苏绿筠是十四岁就已经跟着乾隆了。 清朝宫女差不多是十三岁入宫，二十五岁出宫，然而不在八旗之内的汉族女孩缠足一般才四五岁。 当年梁启超不给女儿缠足时，家里甚至有老人以死相逼，苏绿筠的家里人又不能保证她们的女儿一定会被官府选进宫去当宫女，也不一定能保证她会被指婚给皇子，然后那个皇子就是未来的皇帝。 所以！历史上的苏绿筠，不说100%肯定，99.99%一定是小脚！ 第167章 酸甜果子 起初的如懿是真的小心，连续憋了好几个月都不吃一口酸的，容佩也俩眼紧盯着翊坤宫，任何东西进出都需要过她的手。而且如懿也从不往外走，天天就待在自己的翊坤宫里转悠。 但卫嬿婉知道，平常人如果想吃一个东西，那是可以忍住的，但孕妇如果想吃一个东西，那真的是忍不住，如果你一直吃不到的话，有可能你会一整个孕期都非常的想念，然而，身为嫔妃，肯定不能在外人面前表现出那么馋，为了抑制，那很有可能就是要先满足一点口欲。 于是卫嬿婉向皇上撒娇，皇上大手一挥命，各地官员进献了许多各式各样的酸甜果子。 卫嬿婉说真的，她还真不是很怕会有人害自己的孩子，因为按照这个话本上描述的，只有自己和慎贵妃、嘉贵妃这些所谓的反派，才会害孩子。对，还有一个海兰。 海兰现在已经死了，嘉贵妃不可能再对后位有什么想法，慎贵妃只有两个女儿，就算是有一个儿子，她也会尽量争取，但绝对不会做的太过，不然会把自己和孩子们的后路堵死。 再加上如今宫中上下，所有宫人都受她卫嬿婉的恩惠，但凡有一个宫人听到哪个嫔妃打听自己，那宫人也只会挑好的说，随后赶紧来向卫嬿婉报信。 就像现在，内务府总管太监秦立来给卫嬿婉送永平进贡的酸杏时，一个跟着来的小太监赶紧跪下:“回炩主儿，奴才有一件急事要禀报。” 卫嬿婉抬手阻止想说话的秦立:“什么急事啊，急成这样，说吧。” “奴才是专门管这些酸杏的，来这儿之前，翊坤宫的容佩姑姑突然过来，看了看这些分给各宫的酸杏，就说别人也有的，他们翊坤宫也得有，就算主子现在不吃，但娴贵人会赏给她们这些下人。” 那小太监继续道:“说完，容佩姑姑好像是为了让奴才相信，当着奴才的面将这些酸杏分成好几包，不过奴才看着，容佩留给自己那包格外大，我您想呀！翊坤宫从怀孕到现在一直对外说吃辣的，但容佩拿回去的这些酸杏，谁知道会不会到了娴贵人嘴里。” 卫嬿婉想了想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贱名小苗子。” “好小苗子，容佩带去的那些酸杏，你估摸着能吃多久？” 小苗子算了算:“如果根据其他主子来相比的话，嘉贵妃娘娘除了自己宫里做的，每天还要吃上那么一整盘酸杏，娴贵人又在大家面前从不吃酸……” “如果娴贵人要偷偷吃的话，按照那些量，再加上时间，差不多三四天就能吃完。” 秦立上去就是一脚:“炩贵妃问你话，你居然还敢回答差不多？给我确定个日子！” “好啦。”卫嬿婉一抬手，春蝉便将赏银拿给各位，其中小苗子的赏银，春蝉还偷偷多塞了他一包。 “行了，本宫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 …… 过了两天后，内务府小苗子趁着左右无人，将一些粉末撒在那一大盆酸杏中，随后小心翼翼的将表面沾上药粉的挑出来，随后又将它们下面一层的酸杏也挑出来。 担心下面一层也会沾上太多的药粉，每拿一颗就吹一吹。 第168章 酸杏局 到了晚上，容佩刚吹灭屋内的蜡烛，如懿就在帘子里喊她:“容佩。” “诶。”随后容佩对着窗外喊了一声:“主儿安置吧。”最后赶紧端着小盒子，拿着一个烛台进去，并将帘子拉的严严实实的。 如懿迫不及待的打开食盒的盖子，里面是满满的酸杏:“刚刚吃了那么多辣子，胃里烧的慌。” “这是永平进贡的酸杏，奴婢这次拿来的分量多。” 如懿拿起叉子叉了好几个，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大口。 “好吃吗？” 如懿皱眉:“不过酸，这次酸杏好像偏甜。” “多吃几颗，这宫里现在只有您和炩贵妃怀有身孕，其他娘娘主子们都不大爱吃酸，永平那边可能是想到这一点，所以这次送来的不如以往酸。” 如懿大口大口的吃着酸杏，容佩笑道:“主儿慢点吃，奴婢这次拿了很多，全都是主儿的。” 随后又叹息一声道:“您好歹也是皇上的嫔妃，又与皇上青梅竹马，怀了皇子，还不能随便叫人知道，奴婢看着真是辛苦。” 如懿咽下嘴里的酸杏:“在这宫里边只要一遇喜，多少双眼睛都看着呢，况且我已经流过一次产，这次肯定要小心一点。” “再说了，现在到底是阿哥还是公主，咱们都不知道，如若是个阿哥。”如懿脸上带着幸福的笑:“那自然是好的，在这宫里边也能有个指望。” “若是个公主……”如懿脸上的笑容没了:“反正现在都这么传着了，无论男女都可以。” 这次的酸杏分量多，再加上口味偏甜，不够酸，如懿一口气全吃上了，还是容佩怎么劝也没劝住。 等如懿睡下后，容佩就偷偷摸摸揣着食盒出去处理掉，毕竟如懿吩咐过了，翊坤宫上下谁也不准走漏消息，每次吃过酸性的这个盘子，都是由容佩处理。 荣佩先是将其洗干净，后又放在火旁烤干，等烤干后又浇上油，直接放到灶里烧掉，期间还不停的拿棍子，塞进叶子拨弄，直到完全烧没了才肯罢休。 这道理本就是烧柴火，那食盒也是木头做的，到时候查也没法查，这个防备有人怀疑半夜烧火，容佩在烧的时候，上面还为如懿热着东阿阿胶。 都弄好后，这才让值夜的小太监进来，看着随后自己回到如懿身边伺候。 …… 如懿这次怀胎整个人都晕晕的，再加上她每天晚上都要偷偷躲在被子里吃一大阵子酸杏，每天还要早起向皇后请安，因此每次入睡都睡得特别沉。 这天也不例外。 如懿在梦里梦到自己为皇上生育了两儿一女，孩子们承欢膝下，自己也成了皇帝的继后，然而突然画面一转，如懿周围的场景瞬间改变，有许多人围着她，让她不停的用力。 “主儿用力呀，孩子的头出来了。” 腹中传来的剧痛让如懿身临其境，真的以为自己是在生产。 如懿赶紧听那些接生婆的开始用力，但肚子疼痛还是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随后周围就传来容佩的声音。 “主儿，主儿你怎么了主儿。主儿你醒醒啊？！主儿！” “容佩？” 如懿慢慢睁开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是在做梦，可为什么会这么逼真？ 哪怕是醒了，如懿还是觉得自己的肚子疼，忍不住伸手去摸，结果就发现自己的小腹阵阵发紧，身下也有液体流出。 “容佩……我疼……快……快叫太医……” “快点儿，快去传太医！传太医啊！” …… 来来往往折腾了大半夜，一开始太医进去后，宫女们开始来来回回从小厨房往屋里端药，到最后变成找来接生的姥姥和嬷嬷，一盆盆的血水往外端。 这件事情也惊动了皇上，等皇上披着衣服来到翊坤宫时，从许太医口中得知如懿流产的事情。 “皇上，您节哀呀，娴贵人骤然小产，腹中的公主没有保住。” 皇上一听，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有人对黄皇嗣动手，又联想到现在正在怀孕的卫嬿婉，便赶紧道:“什么？查！立刻去给朕查！娴贵人为何会无故小产！查！” “是！” “嗻！奴才这就去查。” …… 第169章 答应 如懿醒来后接受不了两件事，第一件就是自己怀的是一个女孩，第二件则是自己流产了。 “许太医不是说了，本宫脉象是肾阳大于肾阴吗？这肾阳充足，不应该是男孩吗？怎么会是一个公主？”如懿头上戴着装饰了许多珍珠翡翠的抹额，一脸不可置信的询问容佩。 容佩也已经向徐许太医问清楚了，对于如懿流产一事，她也非常的伤心:“主儿，您别太伤心了，当心身子，奴婢问过许太医了，许太医说，左手为肾阳，右手为肾阴，肾阳大于肾阴是女孩，肾阴大于肾阳才是男孩。许太医还说，民间常说的男左女右，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我还爱吃酸，酸儿辣女呀！” 容佩哭着摇头:“许太医说，酸儿辣女只是一个大概，不一定就是真的，炩贵妃当年怀七公主时，就特别爱吃羊肉，也没有偏好酸口或者是辣口。” 如懿痛苦的闭上眼睛，抽抽搭搭梗着脖子，过了半晌问道:“查出来了吗？是什么原因？” 容佩摇摇头:“太医们把整个翊坤宫上下都检查一遍，包括主儿昨日用的膳食，还有炭火和蜡烛，甚至就连您平常弹的琴，用的文房四宝都没放过。结果全都是好好的，都没查出什么。” “酸杏呢？”如懿赶紧的抓住容佩的手:“我睡觉之前吃的酸杏，那些检查了吗？” 容佩面露难色:“那些酸杏，主儿您昨晚一顿全吃上了，而且咱平日里为了不让人发现，食盒都是当场处理，一点痕迹都不留，无从查起呀。” “没有其他的酸杏吗？” “没了，奴婢就拿回那些。” 如懿赶紧道:“一定是有人，一定是有人看到这些酸杏是送来翊坤宫的，就在上面下药，一定是，你赶紧命三宝，就顺着这条线去查！” 容佩却依旧跪在那里没动犹豫，片刻后道:“主儿，奴婢当初就是为了防止有人这样做，酸杏一到奴婢就去要，那些酸杏都还没被分出来呢，可能有人下药呀。” “那会不会是他们只将药洒在表面一层？你到的时候，他们就把表面一层的酸杏拿出来。” “可那是一大箱呀，奴婢拿来的那一盒，顶多也就占一半，这些酸杏都是先紧着您和炩贵妃吃，自打出了这事儿，皇上担心有人谋害皇嗣，连炩贵妃那边都查了，什么也没有啊。” 如懿这个时候脑子转的格外快:“那会不会是，卫嬿婉已经命人将这些酸杏偷偷倒掉？这上面被下了让人流产的药，就算是宫里的太监们吃了也会难受，因此她的这些酸杏肯定不会给人吃，一定是倒掉了。” “那奴婢赶紧让三宝出去打听打听。” “好，你快去。” …… 卫嬿婉令人在那些酸杏里下的是五行草，也就是马齿觅，马齿觅吃起来是酸的，带点微苦，为了掩盖那些苦味，卫嬿婉特地命人在研磨好的五行草粉中加入一些蔗糖(白糖)，这就是为什么如懿尝起来，感觉这些酸杏偏甜的原因。 马齿觅是一种野菜，百姓们也常常挖一些来充饥，但是这个五行草有一点，那就是孕妇不能吃，孕妇吃多是会滑胎的。 卫嬿婉拿到后又将其分给了下人们，反正是野菜磨成的粉，吃了也没关系，卫嬿婉也吃了几颗。 因为量少，再加上小苗子在拿的时候也是拿一颗吹一颗，所以卫嬿婉吃后一点事也没有。 如懿不同，如懿拿的那份本就掺了大量的五行草粉，再加上如懿是一顿全都吃上，孩子肯定保不住了。 因此，三宝打听一圈下来，并没有打听到有人从永寿宫端出一盒酸杏扔掉，而且每天永寿宫拿来的酸杏，除了卫嬿婉吃上几颗，剩下的都会平分给永寿宫的下人。 也是这时如懿才知道，原来这酸杏是每天都供应，宫里一些嫔妃不喜欢吃酸，再加上如懿一开始就到处宣扬自己喜欢吃辣的，所以内务府就把这些嫔妃的酸杏都送到永寿宫，一天一大盒。 只可惜，卫嬿婉也只是吃上几颗开胃消食。这次怀的这一胎并没有特别喜欢吃酸或者是吃辣，反倒是比较喜欢咸口。 因此送来永寿宫的饭菜，都会有几盘适量的加那么一点盐。 三宝查了一圈下来什么也查不到，一点证据也没有，可如懿就是不信，坚信一定是卫嬿婉害了自己。 等皇上下次来探望自己时，如懿便请求皇上做主处置卫嬿婉。 皇上仔细询问一遍下来后，脸色就有点黑，于是便转移话题，并不想和如懿继续聊这些。 可如懿不依不饶，非要皇上做出决断。 皇上大怒起身:“娴贵人，朕看你是太大胆了！没有理由，无凭无据，就让朕处罚一个怀有身孕的贵妃，你觉得你是谁啊？！” “可是臣妾这次滑胎和炩贵妃脱不了干系。” “嬿婉身为贵妃，还有两儿两女，她什么还要在乎你一个贵人所出的公主？”皇上指着如懿怒骂道:“朕看你是疑心病太重，都有些失心疯了，怀疑这怀疑那，感觉天下谁都要害你，无凭无据就敢直接开口责罚人。” 如懿狠狠瞪着皇上:“可流掉的这个孩子是臣妾与皇上的女儿啊，是臣妾与您的骨肉！” “朕当然知道！朕也心疼！但不会像你这样无理取闹！”皇上站起身就往外走，但一直觉得后面有个视线，一直盯着自己，回头就看到如懿还在恶狠狠的瞪着自己，尤其是配上她那显老气的抹额，整个人就看着像一个妖怪。 皇上越看越觉得恶心:“你之所以怀疑嬿婉，不就是因为你现在和她住的近吗？传朕旨意，娴贵人没有照顾好皇嗣，无凭无据，以下犯上污蔑贵妃，自今日起，降为答应，就迁道……” 皇上想了想这宫中哪里距离自己的养心殿最远:“就……崇敬轩吧。” 如懿在皇上说降她位分时，面上就是满满的不可置信，听完后整个人都呆呆的:“崇敬轩……” 进忠贴心解释道:“回娴主儿，就是碎玉轩，太后娘娘在惠太妃过世后就将其改名了。” 皇上下令等如懿出了月子之后就搬走，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170章 纨绔子弟 如懿被贬为答应，连带着因如懿上位的凌云彻也在御前遭受到排挤。 如今，皇帝当政天下太平，但一旦太平了，一些官员们就会想着如何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好，让自己的儿孙更有出息。渐渐的，便生出一些贪污的事端。 一个出身上三旗的从二品大臣，因自己的次子实在是难成大器，便找个一个武师父，好说好歹学个一身三脚猫的功夫，随后打通层层关系，好不容易让他混个一个最末等的御前侍卫。 只是那人在之前看上一个下五旗出身的女子，自觉自己出身高贵，那女子看到自己一定会上赶着倒贴。 结果那女子发现此人是个纨绔子弟，压根没搭理他，但考虑到自己家族目前无法与他们家中抗衡，便努力打扮自己，进宫成为宫女后，想办法入了皇上的眼，封了一个官女子。 那纨绔子弟在，得知女子拒绝他时，就已经非常气恼，在得知他进宫后，便想着反正是一个宫女，自己怎么着都能搞到手，等她二十五岁出宫，上赶着找他他都不可能搭理对方。 谁知道女子竟然一步登天，做了皇帝的女人。 那纨绔子弟就算自己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跟皇帝抢女人。再加上家中没有适龄的女子送进宫，你不得那女子在皇帝身边，可以时常提拔自己的家人，那纨绔子弟完全是一点办法也动不了她。 每天看着那女子时不时被皇上翻牌子，看到他脸上明媚的笑容，那纨绔子弟总觉得她是在嘲笑自己，越想越生气。 等到没过多久，对方被皇上封为答应。 那纨绔子弟越想越憋屈，当晚喝了不少酒，是由于他当晚当值却喝的大醉，便被刚贬为最末的御前侍卫队长的凌云彻斥责。 那纨绔子弟看着这些下五旗出身的人，竟一个个的爬到他头上，气不过就想和他打架，结果被所有人拦下。 其中一个侍卫道:“行了行了，一会咱们这一队还要出去当职呢，闹成这样，当心皇上怪罪下来。” 另一个侍卫也道:“是啊是啊，还是算了吧。”随后又低声道:“他当初能凭借下五旗的出身成为御前侍卫，是因为在冷宫里救了一个皇上的妃子，虽然那妃子被贬为答应，但人家好歹身后有人啊，你看，如今的女子被贬为答应，他再怎么被牵连也还是队长，算了算了。” “又是答应。”那纨绔子弟气的双眼通红:“下五旗出身的人，还配站在本少爷头上，我早晚要弄死你们。” “行啦行啦。”一个侍卫对凌云彻道:“您看他喝成这样，要不我替他吧。” “好吧。收拾好就出来集合。” 众人:“是。” 那纨绔子弟醉醺醺的躺在床上，恶狠狠的看着凌云彻离开的背影:“下五旗出身的贱骨头，不就是傍上一个女人吗？一个个的，别想把我踩在脚下，我一定要弄死你们。” …… 今日是那女子的册封礼，皇上当晚也翻了她的牌子。 纨绔子弟得知此事后，便着急忙慌的拿水冲了一下，换了一身衣服掩盖酒气。 随后借着巡逻时，因为肚子疼离开队伍，现在要回去找队伍为由，悄悄靠近嫔妃沐浴的地方。 …… 金玉妍抚摸着自己手中的北琴询问贞淑:“今晚皇上翻了谁的牌子？” “回娘娘，是前段时间皇上刚封的的那个官女子，今日封了答应，现下皇上刚在他宫里用了晚膳，今夜是让她来侍寝。” 金玉妍冷哼一声:“本宫出了月子后，就被皇上翻了一次牌子，一个小小的答应，还想和我争，中宫之位和太子之位我没法争，为了我的孩子们，这个宠妃的位子一定得是我的。” 贞淑心领神会，随后下去将金玉妍平时最爱用的香点起来，金玉妍开始抚琴，口中还轻声哼唱着玉氏的歌曲。 …… 答应的住处窄小，床也比不上养心殿的，皇上自然不会委屈自己在那里宠幸她，用完晚膳后便回了养心殿，让她到时候等待凤鸾春恩车来接走她。 然而，在路过金玉妍的启祥宫时，便被这歌谣和琴声吸引。 皇上当即命人停下轿子走进启祥宫中，过了一会儿，进忠道:“皇上，您今日查验皇子们的功课，如今四阿哥他们现下还在养心殿，说是想等着向您请完安后再回去，还有，凤鸾春恩车也准备好。” 皇上站起身:“你去告诉洛答应，让她今晚好好休息，朕改日再去看她。” “嗻。” 金玉妍道:“皇上，既然永珹他们还在养心殿，那皇上还是先过去吧。” “好，过会儿凤鸾春恩车会来接你。” “臣妾多谢皇上。” …… 第171章 肚兜 养心殿内。 皇上正在询问永珹他们几人的功课情况，卫嬿婉也在一旁陪着，不过她知道今晚是嘉贵妃侍寝，所以一会儿她肯定不会留在这儿。 今日主要就是金玉妍和卫嬿婉俩人的孩子。 如今四阿哥永珹十三岁，八阿哥永璇六岁，十阿哥永瑜才四岁。六公主璟妧六岁，九阿哥永璐五岁，七公主璟妘快四岁了。 这次问的功课主要是永珹、永璇和璟妧的，其他的几个孩子因为已经开始开蒙，所以只是简单问两句。 六阿哥永瑢一直被皇上带在身边，他发现这个孩子在丹青方面天赋异禀，但身为皇帝，不能只善丹青。为此，皇上就为将来谁继承他的皇位而发愁。 这时进忠上前说嘉贵妃已经在旁边沐浴了。 永珹知道今晚是自己额娘侍寝，便将他们兄弟姐妹练的字交给皇阿玛，随后便准备告退离开。 卫嬿婉也带着孩子起身告退。 皇上点头同意后，几人刚出来，围房那边就传来动静，慢慢的动静越来越大，卫嬿婉上前呵斥众人:“放肆，在养心殿，岂容你们在这里吵吵闹闹。” “炩贵妃恕罪。” 贞淑抬头看了看卫嬿婉的神色，随后上前低声在卫嬿婉耳边耳语了几句。 “什么？！”卫嬿婉皱眉:“还不赶紧去找，悄悄的，就说是本宫丢了一个镯子。” 吩咐完后，卫嬿婉也不回永寿宫了，赶紧又回到养心殿向皇上禀报此事，而此时，金玉妍穿好衣裳，披着一个披风，哭哭啼啼的被丽心扶出来。 永珹一看到自己额娘哭了，赶紧上前:“额娘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丽心姑姑，到底怎么回事儿？额娘是谁欺负你了？告诉儿子，儿子帮你出气。” “永珹。”金玉妍紧紧抓着儿子的袖子:“额娘不活了，额娘不活了。” “额娘，丽心姑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丽心只好在四阿哥耳边耳语了几句，永珹听后火冒三丈，跟着侍卫就出去挨个搜查，并让两个弟弟待在额娘身边不要离开。 …… 而这边，因如懿失宠，所以让三宝到外头多打听一些情况，三宝就突然看到好多侍卫聚集到养心殿，然后又猛的散开，挨个房间搜查。 三宝不敢上前打听，便回去将此事告知如懿。 如懿想了想道:“今日是嘉贵妃侍寝，突然出现这么多侍卫，却又不敢声张极，有可能是丢了什么私密的东西，走，去养心殿。” “嗻。” …… 永珹和侍卫们每个房间都查了一遍，结果都没找到什么，永珹深知这件东西要是弄不好，会要了自己额娘的命，直接拔出一旁侍卫身上所带的刀，进去挨个挑穿那些被子枕头。 终于，在凌云彻的枕头里找到了被藏起来的肚兜。 永珹看到那一抹红色，就赶紧上前将其紧紧攥在手里，随后赶紧揣到袖子里，以防更多人看到。 “东西找到了，咱们走。对了，这是谁的床？把他给我抓起来！” “是。” 那纨绔子弟早已缩在最后头不敢说一句话，本以为今天是那女子侍寝，结果被嘉贵妃截胡，要是被皇上知道，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 永珹回到养心殿后，发现店内的闲杂人都已经退下，永珹便上前从袖子里拿出找到的肚兜，塞到额娘手里:“额娘找到了，放心吧，儿子小心着呢，那些侍卫大多都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太好了，否则臣妾真的是没有颜面活着了，简直是奇耻大辱呀皇上。”金玉妍伏在皇上膝头哭的我见犹怜。 永珹也是紧握双拳，恨不得将这人凌迟处死。 等那些侍卫驾着凌云彻过来时:“皇上，四阿哥，刚刚那个床位就是凌侍卫……” 那侍卫话还没说完，永珹就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拳狠狠锤到凌云彻的脸上，直接把凌云彻一个牙给打下来了。 璟妧和璟妘被吓到，赶紧扑到自己额娘怀里。 皇上也道:“永珹，别吓着你的妹妹们。” 永珹强压心中的怒火点头称是，卫嬿婉给了春蝉一个眼神，春蝉就上前低声道:“四阿哥，此事不宜张扬，后面一处区域的人已经撤去，那里安静。” “多谢春蝉姑姑。”说完永珹对皇上行了个礼，随后找了块破布，堵上凌云彻的嘴，就拖到后面去了。 永璇和永瑜虽然小，但也知道刚刚那个人欺负自己额娘，让自己额娘哭，对皇上行礼后，便一起去帮哥哥的忙。 永珹已经命人将凌云彻捆起来，直接拿他当人肉沙袋，永璇上前对着凌云彻又踢又打，最小的永瑜，也上前狠狠咬着凌云彻的大腿不松口。 卫嬿婉看到这一幕，不禁感慨，金玉妍两辈子，尽管仍然被母族视为不重要的存在，但她生的孩子都是个顶个的孝顺。 “打！打死这个浪荡的无耻之徒！”金玉妍则哭着请皇上赶紧处死凌云彻。 卫嬿婉也道:“这件事情需得秘密进行，不可太过张扬，否则有损皇上的清誉，嘉贵妃的名声也会受损。” “朕知道。” 然而，这时进保却进来说如懿求见，话音刚落，如懿便进来行礼:“臣妾请皇上安。” “你怎么来了？” 如懿这次学乖了，并没有起身，而是继续低着头道:“臣妾听说寝殿生事，怕皇上气坏了身子，特意赶来。” 金玉妍没好气道:“谁知道你是真心疼皇上？还是来看本宫笑话？” 如懿看到一旁放着的红色肚兜:“嘉贵妃娘娘，不知，这可是您的肚兜？” “自然是本宫的，皇上说本宫穿这个颜色好看，是不是皇上？” 皇上都被这话闹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个时候就别说这些了。” “皇上，皇上~” 眼见皇上到正殿坐着，卫嬿婉也扶着金玉妍起身过去:“不知娴答应，你是从何处听的？消息说寝殿生事？哪里有生什么事？春蝉，小心去查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将那人重打二十大板。” “是。” 如懿赶紧道:“皇上不可，若是为此大庭广众下杖责下人，此事若是传出去，指不定会被那些下人们说成什么事。” 卫嬿婉道:“娴答应就不用担心这点了，从一开始闹起来，本宫就赶紧控制住，除了这个走漏消息告诉你的人，其他侍卫下人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皇上透过窗户瞥见正在后面挨打的凌云彻，随后摆摆手，让如懿起来，如懿起来后也正好看到在后面挨打的凌云彻:“皇上，大庭广众的殴打侍卫，这场面过于血腥，公主们又还在这儿，不如先停下吧。” 皇上道:“没事，璟妧和璟妘没那么高，看不见的。” 皇上这才想起来询问此事的细节，进忠道:“嘉贵妃在围房沐浴时发现肚兜不见了，多亏炩贵妃出面主持大局，四阿哥听说这事儿也是非常生气，跟着侍卫们一起去查翻了一圈，下来后并没有在庑房里查到什么东西，四阿哥就直接提剑进去，把那被子枕头全划开了，最后在凌侍卫的枕头里找到藏起来的肚兜。” 金玉妍一听是在枕头里找到的，哭的更厉害了，嚷嚷着让皇上处死凌云彻。 如懿本想为凌云彻开脱，但怎么也想不出来，只能干巴巴道:“皇上身边出了这样的事儿，是该严惩，只是臣妾听下来……觉得这个事儿看着严丝合缝……人赃俱获，但总有什么奇怪之处。” 此话一出，连最小的璟妘都无语了:“额娘，娴娘娘说的是废话吗？” 卫嬿婉点点头，金玉妍没好气道:“娴答应，连璟妘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你说的是废话，都已经人赃俱获，严丝合缝了，还能有什么奇怪之处？” 如懿灵光一闪:“嘉贵妃娘娘若是真有人偷了这种见不得光的东西，应该贴身藏起来，怎会藏到庑房这种人多手杂的地方？是故意等着人翻出来吗？” 卫嬿婉道:“娴答应，你是听不明白话吗？这个东西是在凌云彻的枕头里发现的，若非四阿哥将枕头被褥全部划开，谁会找得到？” 如懿语塞。 …… 第172章 杀 这边的永珹停下殴打，然后抱起一旁的永瑜:“永璇，你先带永瑜回去漱口，这边哥哥在这就行。” 永瑜摇头:“不要！这个坏人让额娘哭，永瑜咬他。” “那你要跟四哥保证，不许把这些脏东西咽下去，知道吗？” 永瑜点头保证一定不往下咽。 兄弟三人继续殴打。 如懿那边看着以为凌云彻终于不用挨打，结果谁知道这兄弟三人说完话之后又开始打了:“皇上，还是让四阿哥他们进来吧，八阿哥和十阿哥还小，就这么把一个侍卫打的血淋淋的，臣妾也担心两个孩子日后心里留下阴影。” 金玉妍咬牙切齿的看着如懿:“本宫看你，就是来看本宫笑话的，我的儿子们孝顺，看到有人欺负他的额娘，就帮额娘报仇，你这个膝下没有一儿半女的人是不能理解的。” 如懿被说的脸色铁青，手也紧紧抓着衣裳，皇上看永瑜咬的嘴里血淋淋的，也让乳母赶紧把永瑜抱进来漱口。 永珹让永璇和永瑜一起回去，等两个弟弟走后，永珹这才换成鞭子继续打。 如懿道:“皇上，凌侍卫一直侍奉您忠心耿耿，如果这件事儿是被人设计陷害的，皇上一怒之下杀了凌云彻，身边可就少了一个忠心得力的人，嘉贵妃的冤屈也会受的不明不白。” “闭嘴！你这个贱人，你是在替那个浪荡的无耻之徒求情吗？” 永璇和永瑜看到自己额娘气的眼睛都红了，两个小孩扑上去，抓着如懿的手就咬:“欺负额娘的坏女人！” “啊！” 卫嬿婉赶紧呵斥:“大胆娴答应，你若是敢伤到皇子，本宫定会回禀皇后娘娘，按宫规处置。” 金玉妍跪在皇上面前:“皇上，臣妾今天遭受如如此奇耻大辱，居然还有贱人为那个浪荡的无耻之徒求情，臣妾不活了！” “你才不会呢。” 皇上虽然不信金玉妍不活，但两个孩子信了呀，永璇和永瑜真的以为自己额娘不想活了，吓得赶紧松口抱着额娘就哭。 永珹在外面听到两个弟弟的哭声，吓得连鞭子都来不及放就赶紧跑进去。 永瑜看到四哥进来，赶紧扑上去喊:“四哥，坏女人给那个坏人求情，四哥，我不想让额娘死，额娘要活着。” 永珹恶狠狠的看向如懿，如懿此刻两个手上都有着一个血淋淋的牙印，疼的在那儿张着两只手，活像两个鸡爪子。 “贱人！”永珹气的甩鞭子就抽过去，永珹虽然生气，但也知道不能打伤了脸，因此，这鞭子是照着如懿的头发打的，一鞭子下去，所有的头饰全部掉落在地，头发生生削掉一半。 “啊！！” “永珹打的好！” “行啦！”皇上心里本来就烦:“永珹，朕先前不是告诉过你，不许殴打庶母吗？而且你两个妹妹还在这儿，别吓着她们。” 卫嬿婉赶紧示意乳母把三个孩子都带下去。 如懿吓得惊魂未定，刚刚那个鞭子完全就是擦着自己的脸过去的，如懿也顾不上手上的疼痛，赶紧去摸自己的脸，在确定自己脸上没有伤痕后，这才松了口气。 如懿跪下道:“皇上，臣妾刚刚也是在替皇上着想，这紫禁城如此森严，天子脚下，万一因嘉贵妃的事情处死了一个侍卫，这事要是传出去，指不定会成为什么艳闻轶事，毁了皇上的圣誉。” 卫嬿婉这才发现，无语到极致的时候，真的会被气笑:“娴答应，这紫禁城难道是什么四处漏风的破草屋？还是皇上、皇后和本宫都是摆设，连这点管理下人的能力都没有，竟让下人们背地后给议论主子！你也说个一个侍卫这紫禁城，每天都有死人，难道连这点消息都封锁不住吗？” 如懿一噎:“皇上……我……凌云彻对臣妾有救命之恩，还请皇上网开一面。” 金玉妍冷笑道:“哼，难怪呢，他一个侍卫仗着自己对皇上的嫔妃有恩就敢这么来侮辱本宫皇上，你一定不能轻饶了他呀，一定要处死这个欺辱臣妾的人。” 永珹、永璇和永瑜也跪下，让皇阿玛为自己的额娘主持公道。 皇上道:“炩贵妃说的没错，若是这紫禁城中连这么一点小事都瞒不住，那朕的威严何在？进忠。” 进忠在旁边就都等急了，皇上一叫赶紧过来:“奴才在。” “做的干净点，朕要是日后听到有谁议论此事，杀。” “嗻。” “皇上……” “来人，娴答应有些失心疯了，拖回崇敬轩好好养着。” 进保和李玉上前称是，随后便有几个小太监把如懿拉出去。 而另一旁也有几个侍卫，将被打的半死不活晕过去的凌云彻悄悄拖走。 卫嬿婉也道:“皇上，今日嘉贵妃受惊，臣妾和孩子们，就先陪她回去了。” 皇上摆摆手，也就当同意了她的话。 卫嬿婉没着急带金玉妍回启祥宫，而是先回到偏殿，穿戴好衣服后再回去。 永珹、永璇和永瑜一整个晚上紧紧看着自己的额娘，生怕额娘因为一时想不开，而寻了短见。 永珹:“额娘，皇上已经下令处死那个狗东西了，儿子也会命下人们管好自己的嘴，从此往后，这宫里绝对不会有一人在说额娘的不是。” 永璇也道:“额娘，儿子长大了，谁要是欺负额娘，永璇就打他！” 永瑜也道:“打！打欺负额娘的坏人！” “好，真不愧是我的好儿子。”金玉妍把十阿哥永瑜抱到自己腿上，两只手分别牵着另外两个儿子:“额娘有你们啊，就放心了，今天晚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要不是有你们，额娘真的就不活了。” 说着，金玉妍又开始掉眼泪，永珹再把自己额娘送回去，后果断拿着鞭子转身离开。 四阿哥身边的的小太监赶紧道:“诶，四阿哥，都这么晚了，您去哪儿啊？” “鞭尸！” …… 如懿回到崇敬轩后，秦立就带着内务府的一帮下人，把崇敬轩的门给锁上。 “皇上有令，娴答应有些失心疯了，要好生静养，奴才们就不打扰了。” 如懿如今是答应，身边的太监只留下三宝一人做崇敬轩的掌事太监。菱枝因为芸枝腿脚不好，便主动将离开的名额让给她，而自己则和容佩继续守着这个火坑度日。 芸枝走的时候哭的厉害，如懿以为是芸枝不想离开她，心里还感到安慰。 芸枝感觉自己运气极好，在古董房得了一个闲职，活少轻松，钱还高。芸枝便将自己攒下来的一个月的月钱，拿了一半塞给看守崇敬轩的侍卫。 “侍卫大哥，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各位不要嫌弃，拿去买点酒吃。” 那侍卫还以为这个小丫鬟是想要给里面的主子求情，结果人家下一秒道:“是位大哥，这里面有一个叫菱枝的，是那个最年轻的丫鬟，还请各位大哥不要太过为难她。” 众人一听是个小丫鬟，那自然都答应下来。 芸枝千恩万谢，随后又用另一半的钱塞给了来送饭的太监，请求他们给菱枝送饭的时候，不要过于苛刻，让她在里面能吃上一口饱饭。 一个丫鬟而已，也没什么不好答应的。 往后的日子，芸枝但凡得了点什么好东西，一定要拿来崇敬轩，拜托门口的侍卫送给菱枝。 其中一个侍卫忍不住问道:“你都不在乎里面的主子吗？” 说起如懿，芸枝就委屈的直哭。 那侍卫还以为是自己说了什么不对的话，急得手足无措。 芸枝摇头道:“不是的，和你没关系。” …… 第173章 木兰秋狝 时间慢慢到了八月的木兰秋狝，皇上担心年龄小的阿哥容易染上风寒，便吩咐自永瑢以下的阿哥公主，全都送到撷芳殿照顾。 璟馥吵着闹着要一起来，皇上只能安慰女儿:“这北边的风啊，硬，吹的脸上生疼，到时候把璟馥的小脸吹的红红的，就不漂亮啦。” “可是儿臣想去，儿臣想看看草原的颜色，和平常在御花园里见到的草有什么不同。” 皇上知道，要是自己同意璟馥一起过去，那璟妧一定也要跟着，璟妧既然跟着，那么向来一碗水端平的卫嬿婉，要么带着所有孩子一起过去，要么想尽办法安抚孩子们。 皇上正想着法子呢，这时进忠进来说，四阿哥永珹来向自己请安:“让他进来吧。” “嗻。” “四哥来啦。” “璟馥最喜欢四哥呀。” “那是，儿臣喜欢四哥了。” 四阿哥进来后，先是规规矩矩的向皇上请安:“儿臣请皇阿玛安。” “起来吧。” “谢皇阿玛。” 四阿哥起来后，四公主这才上拉着四哥的胳膊:“四哥，我也想去木兰秋狝，我都十岁了，没事儿的。” 永珹长这么大最受不了的就是两件事，一是自己额娘哭，二就是妹妹和自己撒娇:“皇阿玛，您下令自永瑢以下的阿哥公主都留在紫禁城中，可永瑢如今九岁，璟馥正好比永瑢大一岁，去也没关系吧。” 皇上叹了口气:“你啊，璟馥一和你撒娇，你就什么都答应。朕是担心你妹妹去了之后染上风寒或者是受伤，到时候难受的还不是她自己。” “哎呦皇阿玛，不会的，儿臣一定乖乖呆在额娘和四哥旁边，保证好好吃饭，睡觉盖好被子，绝对不会染上风寒或者是受伤。好不好嘛皇阿玛~” “好好好。”皇上真是拿自己这个女儿没办法:“那就说好，你跟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呆在你额娘旁边，要是想要骑马射箭的话，就来找皇阿玛和你四哥，绝对不能单独行动。” “是，儿臣遵旨。” “还有。”皇上严肃道:“你去的话就悄悄的，千万不能被你妹妹知道。本来你炩娘娘跟着朕一起去木兰秋狝，你妹妹就已经很不高兴了。” 璟馥伸手发誓:“皇阿玛放心吧，儿臣绝对不会告诉璟妧。” …… 此次木兰秋狝，定下婉贵人和舒妃留在紫禁城，照顾这些留下来的孩子们。 璟馥在草原上肆意的奔跑，看着这美丽的草原，璟馥的那双眼睛如同夏日的繁星一样，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皇阿玛，儿臣想要骑马。” 皇上骑着马对着女儿喊道:“璟馥，怕不怕。” “儿臣可是皇阿玛的女儿，什么都不怕！” 话音刚落，皇上就策马朝璟馥的方向跑去，璟馥虽然嘴上说着不怕，但还是紧张的闭上眼睛，伸着双手。 随后，璟馥察觉到一只温暖的大手，将自己的小手包裹住，随后身体腾空而起，一下子就坐到什么东西上，等璟馥睁开眼后发现，自己已经被皇阿玛带到马背上来了。 “哈哈，还说不怕，刚刚闭上眼睛的是谁呀？” “哼，儿臣才没有怕，刚刚只是风沙迷了眼睛。” 这时，璟馥注意到皇上的随行中还有一个嫔妃:“恪娘娘？” “没错，是你恪娘娘，在你的这些庶母里呀，就只有你恪娘娘马骑的好。” “臣妾多谢皇上夸奖，臣妾自小在草原长大，七八岁的时候就拥有一匹属于自己的小马驹。” 璟馥一听:“皇阿玛，儿臣也想要一匹小马驹。” “好，回去让内务府的人去办，挑一批最好的给四公主。” “是。” 随后，皇上一手勒着缰绳，一手抱着女儿，在草原上策马奔腾:“驾！” 路上，璟馥注意到那边草丛趴着一只兔子:“皇阿玛，那边有只兔子，女儿想射，让女儿射一只吧。” “好。”尽管皇上并没有看到兔子在哪，但是自己的女儿说这里有兔子，那就一定有，于是取下身上的弓，从背后抽了一支箭放到女儿手里。 恪贵人朝着四公主指的地方看了半天:“皇上，哪有兔子呀，臣妾怎么看不见？” 皇上示意众人不要说话，随后温柔的指导自己的女儿:“来，握住这里，不要紧张，看好你的目标。”皇上确认好女儿拿箭的姿势没有什么不对后，这才松开了手。 璟馥对准自己看好的目标后，上去就是一箭，果然射中了什么东西。 随行的下人赶紧上前将其捡起来:“皇上真的是一只兔子，得有五斤多重呢。这兔子的毛色和这草几乎一模一样，四公主真是神了。” “哈哈哈哈！”皇上最喜欢听的就是别人夸自己的女儿神，女儿都神，那身为她的父亲，肯定更神:“好！将这只兔子好好收起来，这可是朕的女儿打到的第一只猎物！” “是！” 璟馥道:“皇阿玛，儿臣听四川来的厨子说他们那边有一道菜，叫做麻辣兔头。” “好，这是璟馥打到的第一只猎物，怎么处理都是璟馥说了算。” “好！”璟馥开始掰着手指头算:“兔子的皮毛剥下来，可以给额娘做护手，头的话就做成麻辣兔头，然后再切出一些肉来，制成肉干儿臣回去要带给弟弟妹妹们吃，剩下的就留着炖汤，把四哥也叫来。” “好，那咱们今日午膳，就吃璟馥猎到的兔子好不好呀？” “好！” “好，那咱们趁这段时间再多射几只。” …… 一场狩猎下来，皇上等人也只捕到一些兔子，獐子还有一些野羊，虽然璟馥是很高兴，皇上怎么也觉得不尽兴。 因此，在狩猎结束后，皇上就询问此地的官员:“朕行猎这几日，只捕到一些兔子，还有獐子，还有些许的野羊。朕头次跟随圣祖为围猎时，捕到一头黑熊，才让圣祖刮目相看，如此行猎，何乐之有啊？” 璟馥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满的都是对自己皇阿玛的崇拜:“哇，皇阿玛，你曾经抓到过一头熊呀，皇阿玛好厉害。” “璟馥也很厉害啊，这一上午的时间就抓到三只兔子，一只獐子还有一只野羊。” 等到皇上和公主说完话，官员这才道:“皇上恕罪，围场这几日有野马出现，不太安宁，微臣怕影响圣驾，所以……” 皇上此时身边不仅跟着妃子和侍卫，前面还坐着自己的女儿，岂能说怕:“野马就野马，朕正好驯服它，等到午后，朕要带诸皇子行猎，你们放些野兽出来，顺便再备一匹温和的马给四公主，再给公主拿一些趁手的弓和箭。” 官员:“是。微臣即刻就去安排。” …… 等到了午后，侍卫们开始击鼓，飞鹰和猎犬也都备齐，皇上整装待发，翻身上马:“秋狝大典，乃我朝家传之法，所以肄武习劳，怀柔藩部者，意志深远，咱们逐鹿围场，来一场尽兴的秋狝吧！” 众人:“万岁！万岁！万岁！” 皇后道:“皇上，臣妾与各位姐妹，等待皇上满载而归。” 慎贵妃叮嘱道:“璟馥，一定要小心一些，额娘等着你平安归来。” “放心吧额娘。” 皇上此次围猎，除了三皇子，四皇子和五皇子外，就只有四公主了，皇上是多宠爱这个公主，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因此，守在公主一旁的侍卫都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紧紧盯着公主，生怕下一秒公主受到什么危险。 皇上一声令下:“出发！” 木兰围场上响起号声，击鼓声，在皇上率众人骑马离开时，那些猎鹰、猎犬、包括备好的野兽也全都打开笼子，将它们放开。 秋狝大典正式开始。 第174章 刺杀 这次野兽明显比之前的多，璟馥骑在马上，大老远就看到一只熊。 由于目标大，璟馥拉弓搭箭跃跃欲试，在瞄准后一箭射出去，正中那头黑熊的背上。可谁知，璟馥那一箭的威力根本不够，那熊吃了痛，就朝这个方向跑来。 璟馥吓的整个人都僵了。 这时有两只利箭飞来，一只直接贯穿熊的两只耳朵，一只则插在那头黑熊的右眼上。看箭上的颜色，正是皇上与四阿哥的。 四阿哥和皇上见璟馥没事，全都松了口气，四阿哥喊道:“妹妹，你瞄准那些小一点的目标射，实在不行，你看中什么和哥哥说，哥哥给你射。” 皇上道:“璟馥初学射箭，一来力道上有些不足，二来像熊这一类的大型野兽，一定要在三箭之内将其射杀，因此射的位置很重要。” 璟馥拍拍胸口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是皇阿玛，儿臣知道了。” “好，璟馥这是头一次跟朕一起狩猎，这头熊就算璟馥的。” “多谢皇阿玛。” 皇上看向一旁的四阿哥:“刚刚那一箭射的不错，不愧是朕登基后的第一子，一下子就命中那熊的眼睛。” “儿臣再怎么样也不及皇阿玛厉害，一箭竟能直接射穿那头熊的耳朵。”四阿哥这时看到一只鹿，急忙搭弓射箭，一箭命中那鹿的脖颈，一击毙命。 三阿哥见状也不甘落后，急忙搭弓射箭瞄准另一头鹿。三阿哥从前在练习的时候一直都是射上几箭就喊了回去休息，加上皇后有些溺爱三阿哥，下人们也不敢多说什么。结果毫不意外，一箭射偏。 五阿哥见状搭弓射箭，一箭就射在那鹿的身子上，那鹿跑了没两下就倒了。 “五弟准头不错。” “是三哥让我的。”这么些年来，五阿哥很能明白自己现在需要的并不是一鸣惊人，而是韬光养晦，他知道，因为自己额娘的事情，皇上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看自己一眼。 其实按照他本来的能力，也能做出像刚刚皇上那一箭一样，射穿那只鹿的耳朵，但他只瞄准了体积最大的身子。 皇上随后下令:“今儿个看谁射的多，朕重重有赏。” …… 卫嬿婉当初死后跟在系统身边的那几年，也曾了解过大清朝的历史，自己的儿子会成为后来的嘉庆帝，但却也是清朝史上最倒霉的皇帝，一生遭遇四次刺杀，最后的死因还被说有可能是被雷劈死的。 当时这本话本剧情播出时，有不少比较激动的观众上升历史人物，直言当时的嘉庆就是因为自己作恶太多才导致的。 卫嬿婉也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也有可能是大清的国运将衰，但自从重生后，卫嬿婉就想办法改变那些情况。 先是找到那个叫陈德的爷爷和父亲，这时的陈德还没有出生，卫嬿婉本想屠了他们满门，但又担心会引发什么额外的后果，也就是后世之人所说的蝴蝶效应。 于是便想着能不能提前，便使了点小手段，让他们一家子生活不下去，也让陈德的父亲刚说好的亲事吹了。 卫嬿婉事后还尝试寻找那个叫了友和尚的父亲或爷爷。只可惜，卫嬿婉对这个和尚的了解少之又少，只好默默派人警告了京城中所有的寺庙，让他们擦亮眼睛选人，像那种说什么佛转世，或者是悟道真经等一系列疯疯癫癫的话，一律报官处置。 …… 一场狩猎圆满结束。 皇上在中途驯服了一匹野马，四阿哥所射的猎物最多，且箭的位置无一例外都是一击毙命，五阿哥次之，只不过有一半都是因为中箭之后跑了没几步，撑不住倒下的。 大阿哥中规中矩，猎物不多也不少，其中大半部分都是一击毙命，只有一小部分是猎物自己撑不住倒下的。 三阿哥最差，虽然他身上所带的箭全都空了，但猎物却没射到多少，就只有两只狍子。 璟馥除了一开始的那头黑熊外，还另外射到了一只狍子、两只鹿和两只兔子。不过和三阿哥一样，身上带的箭也全都射光了。 “永璋，你现在也算是朕的嫡子了，可你看看你射的猎物！”回去后，皇上就把三阿哥叫进来，劈头盖脸一顿骂:“就射了两只狍子，还把所有的箭全用光了，你妹妹虽然把剑用光了，但她好歹射的比你多，你连你妹妹都比不上！” 皇后焦急的站在营帐外，听着屋里皇上大声斥责自己儿子，皇后的心那是那个疼呀。 慎贵妃识相的没到皇后跟前凑，自己女儿将射来的兔子皮剥了，给自己做了一条崭新的龙华(围脖)，现在璟馥正在思考那只熊该怎么分配。 皇上训斥完永璋后，这才从官员手中接过名单，看看到底谁射的最多。皇上在看完单子后，便叮嘱下人再单独备一份赏赐。 此次狩猎结算。四阿哥永珹射的最多，皇上赏赐了许多精美的瓷器，因为皇上自己就尤爱瓷器，因此这些东西都是最多的，然而，一份赏赐是一柄玉如意。 皇上指着这柄玉如意道:“想必这个赏赐诸位应该都在心中明白，朕今日便将这柄玉如意，赏给固伦和宛公主璟馥。” 四阿哥和四公主上前谢恩，随后便是大臣们跪下赞美皇上。 皇上一当着众大臣的面感叹，若是璟馥是个男孩子就好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四公主起初就是因为那双天眼得到皇上的关注，想要什么皇上都会尽量满足，哪怕是跟着皇子们一起学习读书射箭，再加上璟馥聪明，学习的进度明显比她的几个哥哥弟弟都好。 不过璟馥也幸好是个女孩子，若是有个这么优秀的儿子，皇上起初是很高兴，但随着儿子慢慢长大，高兴就有可能变成忌惮了。…… 木兰秋狝结束。 皇上率领众人浩浩荡荡的回宫，在神武门时换了轿子。 然而卫嬿婉注意到有一个身着与众人格格不入的男子，不知怎的混进来了。 如今盛世太平，一些贪官开始渐渐浮出，那些御前侍卫们，也有一些是被家里人塞进来的。 卫嬿婉心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刺杀事件提前了，这人看着年龄，应该是那个叫陈德的爷爷，果然是有其爷必有其孙，这人大概率是因为是活不下去了，为了名留青史才来刺杀皇帝。 果不其然，在皇上的轿子即将进入顺贞门时，那人猛的冲出来，拿着尖刀直奔皇上的轿子:“呀！皇帝老儿拿命来！” 他这一叫，在轿子里的皇上虽然没听清，但也听到一点动静，于是撩开帘子往外一看，只见一个手持尖刀的大汉正朝自己这边过来。 “护驾！快来人，快护驾！” 起初围在边上的侍卫看到这一幕都懵了，永璋看他拿着尖刀的大汉走近，甚至还吓得往后退了退。 皇上后面的仪仗是皇后，再往后就是贵妃，永珹见此情景，赶紧上前护驾，璟馥也赶紧取出皇上赏赐自己的弓箭，瞄准那个大汉。然而，走的最靠后的永琪在听到声音时，也赶紧赶上前来。 在永琪赶到时，那大汉的肩膀已经中了一箭，人也被四阿哥控制住了。 皇上龙颜大怒，当即下令，让军机大臣会同刑部严查此事。 然而，护驾有功的四阿哥也受到皇上的信任，本就受宠的四公主璟馥，经此一事，更得皇帝的喜爱。 慎贵妃趁此事情，就想向皇上为自己女儿的婚事求一个恩典，想让自己的女儿将来能够留在京城。 皇上欣然同意，随即便定下傅恒的三子福康安，起初，皇上是因为在这孩子身上看到了早逝的二阿哥永琏和七阿哥永琮的影子，因此，自幼被接进宫中照顾。 后来随着这孩子长大，皇上发现此子品行和才华都极好，人也很聪明。 璟馥虽然有固伦公主的头衔，但毕竟是庶出的公主，身为皇后所出的五公主景妍自然也不能差，皇上也定下五公主的额驸，为傅恒的次子福隆安。 姐妹两人未来也嫁给两兄弟，傅恒本就因为是孝贤皇后的弟弟而备受皇上宠信，这下更是水涨船高。 第175章 刺杀结案 由于刺杀知识非同小可，刺客是上午刺杀的，十族是今天下午被查清的，当天晚上就向皇上汇报了。 军机大臣和刑部把此人里里外外查了一个遍，发现他就是一个镶黄旗人家中普通的家奴，不过因此人前段时间在官场上被贬，因此就发卖掉一些下人。 最后那刺客就带着一家子准备来这边投奔亲戚，期间接连换了五六户人家当差，但都没干的长久，原先给儿子说好的亲事，也因对方嫌弃家贫而吹了。 那刺客心中郁闷不已，便开始日日酗酒，主人家担心他酒醉后闹事，便把他辞退了，之后再去其他人家，皆因他这一身酒气而不愿要他。 一家人的生活没个着落，痛苦就围绕着父子俩人，至于刺杀皇帝的动机…… 得到那个结果时，大臣们都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告诉皇上后，皇上也觉得不可思议:“你是说，他本来是觉得生活没有着落，想要带着一家人去死，结果又觉得自己这样是枉死，想要死的轰轰烈烈，然后就来刺杀朕？” 富察傅恒迟疑了一下道:“额……据刺客所讲，当时此人只是想要‘惊驾’并无谋刺皇上的意思，他说，他当天看到皇帝的轿辇，手持尖刀往前跑，原想犯一个惊驾的罪，想着皇帝一定会当场下令，叫侍卫大臣们把他乱刀剁死，好让他图个爽快，也死个明白。仅此而已。” “这种供词也敢拿到朕的面前！”皇上气愤的将纸张扫落在地，富察傅恒等一众大臣吓得跪在地上，恨不得把头埋到地底下:“传朕旨意，加派满汉大学士、六部尚书会审！一定要把他幕后主使给朕问出来！” “是，微臣这就去办。” …… 大臣们皆认为，一个普通老百姓怎么会对宫禁之内的路线如此熟悉，并自由出入呢？在审讯时，把他整个十族都拿来审讯了，甚至只和刺客说过几句话的人也没放过。 在提审到内务府一个负责采买的小太监时才得知，原来这刺客一家来到京城时，是做一点小本生意，卖点从南边带来的一些菌菇，因其新鲜，所以那些菌菇一部分是从他手上买的。 那刺客也因此得到进入宫中的机会，不过也只是知道进来之后走到御膳房的路，其他的完全不清楚。 皇上看着再次呈上来的供词，依旧是不相信:“传朕旨意，加派九卿科道会同审理！” 此前经过轮番审讯，刑部的官员还轮班“彻夜熬审”，上了一切刑讯逼供的手段，那刺客却仍然咬定“实在无人主使，实在供不出来”。 这种说辞皇上怎么可能会相信？皇上心中本就多疑，因着突然出现刺杀一事，虽然自己没有受伤，但还是吓得晚上做噩梦，连着两次加派官员审理。 最终，那刺客被轮番而上的刑具，再加上整整三天两夜都没有睡觉，整个人都变得精神恍惚，又说，早在五六年前，他就做过自己身穿蟒袍的梦，为此他专门求过几次签，都说自己有富贵命，所以这几年经常胡思乱想。 但这种供词显然不是，毕竟这几天的时间，这个刺客所有的事情全查遍了，他是去求过签没错，但也是只求让自己发财，和让儿子娶上一个媳妇。 但这刺客如今这个样子，所说的供词也都是疯言疯语不可信。 尽管皇上迫切的想要知道他背后的主使者，但也知道这事儿要是再不来个结论，有损皇家威严。毕竟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就已经有大臣借此事情诬告别人。 皇上也知道，如今这刺客这样再审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反倒还会引起朝臣之间猜忌，社会动荡不安。 于是在事发后的第五天，皇上下令停止审讯，将刺客凌迟处死，他其余的家人全部绞杀。期间，在此趁机诬告官员的人，皇上也一律下诏处死。因为是担心就是他们做的局，为此就是诬陷别人。 然而，民间却把这个刺客传的神乎其神，说他是什么反清复明的大英雄，武艺高强，天下第一。毕竟换谁都不可能相信，一个想要寻死的人，会去刺杀皇上。 第176章 选夫婿 事后，皇上还把当天的侍卫，但凡是没动弹的，全都杖责了一遍，尤其是三阿哥永璋，遭到皇上劈头盖脸的责骂。甚至还怀疑这些事情和三阿哥有关系。 不过这点得到富察傅恒的否定，因为如今大哥，先前已被皇上下令不得继承储君之位，而三阿哥现在也有嫡出的名头，怎么着都犯不着做出这种事情。 太后听闻此事，本想关心皇上，结果仔细想了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现在风声紧，若是自己贸然去关心，反倒惹得皇上不快，两人终究不是亲母子，怎么说也有隔阂。 慎贵妃和嘉贵妃也因此次自己的孩子救驾有功，而母凭子贵。 …… 永寿宫内。 卫嬿婉摆弄着许多男子的画像，这个画像是她早在四年前就开始准备了，四年来挑挑拣拣，就剩下这么几张了。 卫嬿婉将春蝉和澜翠叫来:“你们在前两年就已经到了要出宫的年纪，这次万万不能再拖了，本宫都已经二十七了，孩子也生了四个，你们也得为自己的终身大事着想。” 春蝉和澜翠赶紧跪下:“主儿，奴婢不想嫁人，奴婢们想继续侍奉主儿和小主子。” 卫嬿婉上前将两人扶起来:“你们若是再不嫁，家中的亲人在老家也会抬不起脸来，放心，本宫都挑好了。” 卫嬿婉挑剩的几张画像拿来:“这几个男子，其中三个是从文，两个是从武，本宫也去查了他们家里的情况，确保他们家中的女人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对了，还有一个是父母双亡，到时候绝对没有难处理的婆媳关系。” 春蝉和澜翠一个劲儿的掉着眼泪，春蝉道:“主儿……” 卫嬿婉拉着两人的手:“咱们三人一进宫就呆在一起，如今这么多年了，我也希望你们能过的好。我挑剩下的这些人都是五官周正，而且家中往上三代都是安分守己，也没有带什么病。” 澜翠擦擦眼泪道:“奴婢当然知道主儿选的都是顶好的人，可奴婢就是舍不得离开主儿。” 卫晨替二人轻轻拭去脸上的泪:“本宫会向皇后请求，让你们日后出了宫，也能时常进宫来探望，好了好了，都不要哭了。” 春蝉和澜翠两人也赶紧擦干眼脸上的泪，卫嬿婉像他们详细说了一下这几个人:“这几个人都是有真才实学的，只不过因家中无人能说得上话，被各种富家子弟顶了下去。” “这两个从武的自然不必说，那几个从文的，本宫都想办法让他们吃到了生活的苦，没有个别文人视钱如粪土、坚信凭借自己实力就能闯天下的想法。你们两人若嫁过去，那便是他们家的贵人，他们就不会再遭到被别人挤下来的事情。”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几人家中贫穷，从头到尾都没有接触过女人，你们一嫁过去便是正妻，你们的嫁妆本宫都为你们备好了，生辰八字也核对过了，你们二人挑一挑，看看想要哪个，定下来，本宫就差媒人上门。” “主儿选的定然就是最好的，奴婢和澜翠感激不尽。” 随后两人看了看这些画像，春蝉挑了一个年龄和自己一般大，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哥哥将他拉扯长大的秀才。 澜翠则是挑了一个父亲早亡，母亲如今身体硬朗，家中无兄弟姐妹的武秀才。 …… 第177章 出嫁 养心殿内。 皇上拿起旁边的一个苹果递给四阿哥:“朕看过你的功课，也问了你的师傅，知道你学业骑射俱佳，听说最近蒙语还有玉氏话也说的不错。” 四阿哥解释道:“儿臣的额娘便是玉氏人，所以儿臣便也学了一些，将来也好应对方便。” “正好，朕的万寿节，会有玉氏一族使者来贺，到时候。替朕好生招待他们。另外，这次宴会的布置就交给你妹妹吧。” 四阿哥在听说玉氏一族使者来贺时，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又很快掩饰掉:“是。” 启祥宫内。 嘉贵妃和慎贵妃在一旁为皇上布菜，嘉贵妃道:“皇上近日常来启祥宫中用晚膳，臣妾和箬芸妹妹正犯愁，不知这些菜式，皇上可都吃腻了。” 皇上接过嘉贵妃手中的汤尝了尝:“嗯，这道人参鸡汤炖的极好，清淡不油腻，又能够提神。” 皇上放下碗道:“此次朕的万寿节，玉氏使者来贺，永珹举止得宜，应对自如，很得朝臣们的赞赏。璟馥将宴会布置的也妥帖漂亮，皇后对其也是赞不绝口，你们二人，教子有方啊。” 嘉贵妃道:“永珹自觉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个皇子，事事用心十分，深恐给皇上丢脸。” 慎贵妃也道:“四阿哥虽然年纪不大，但对皇上和嘉贵妃十分孝顺，也疼爱弟弟妹妹，璟馥的众多兄弟中，最喜欢的就是四阿哥了。” 皇上点点头:“是啊，永珹知进退，识大体，文武兼修，深具孝心是为诸皇子的表率，是该好好嘉奖，朕打算，重阳节之后就封永珹为贝勒。” 嘉贵妃惊喜万分，毕竟如今大阿哥也没有被封为贝勒，自己儿子还是头一份呢:“臣妾谢过皇上隆恩。” 慎贵妃:“妹妹在此就先恭喜姐姐了。” 如今，三阿哥也是嫡子，封了比他小的四阿哥，而不封他前面两个哥哥，多少有点过意不去，皇上就给两人一并封了贝勒。 如今，四阿哥的地位水涨船高，就连教书的夫子也向着他，若是四阿哥去了皇上那里没能来上课，那夫子就不讲新课，说往后都以四阿哥的进度为准。 公主那边虽然不像阿哥这边一样，但教习的嬷嬷也是重点关注四公主。 …… 永寿宫这边，卫嬿婉安排的媒人过去说了这门亲事，两方又对了一下生辰八字。男方那边表示，三书六礼一样不少，彩礼这边也一定不会亏待了春蝉和澜翠， 赵九霄听闻此事，还来找过一次澜翠，当时赵九霄喝了点酒，澜翠吓得赶紧跑回宫里。 到了晚上，卫嬿婉拉着澜翠的手坐下:“今天下午的事情本宫听说了，这个赵九霄经常来打扰你吗？” 澜翠道:“奴婢先前由此替娘娘去内务府领月俸，听赵九霄说，当时他正在御花园剪花枝敬神，无意间看到了奴婢，打那之后就时不时找奴婢搭话，可奴婢根本不喜欢他。” 卫嬿婉皱眉道:“这个赵九霄真是过分，心情我也只知道他和凌云彻关系要好，两人都是只求安稳，不图上进，若非凌云彻受到乌拉那拉氏的提拔，这赵九霄一辈子也爬不上去，如今，他只是一个坤宁宫的侍卫，你是我身边的大宫女，别说本宫现在是贵妃，就算是当答应，我也断不能让你跟他去受那个委屈。” 卫嬿婉又叮嘱:“这段时间你要小心，赵九霄得不到你，难保他不会在背后做出什么污蔑你贪慕权贵，嫌贫爱富的事情，这段时间你就先呆在永寿宫，就算出去，我也会让王蟾给你安排一个小太监替身跟着。若是有什么风言风语，本宫一定会第一时间给你压下去。” 澜翠感动的热泪盈眶:“奴婢多谢主儿。” …… 果不其然。 没过几天，来给永寿宫送饭菜的一个小太监就告诉春蝉，今天上午他去给坤宁宫市委送饭时，就听到赵九霄在那大肆说澜翠的坏话，话里话外都是说她嫌贫爱富，嫌弃自己穷。 春蝉赶紧将此事告知卫嬿婉，卫嬿婉得知后就安排王蟾带一些会功夫的小太监，趁着赵九霄下值后，就把他套住头打了一顿，然后带到御花园一个僻静的角落。 套住头的黑布拿开后，赵九霄睁开眼就看到一双花盆底鞋，随着视线慢慢往上，发现此人身着的是一件满绣的宫装，这服饰看上去就知道此人非富即贵，赵九霄不敢在往上看，赶紧跪下磕头。 “小的不知何处惊扰贵人，还请贵人恕罪。” “不知？是真的不知，还是发现事情败露的谎言？” 熟悉的声音，赵九霄抬头一看:“炩……炩贵妃……” 而炩贵妃身后站的正是澜翠。 “赵九霄，你好大的胆子，无凭无据就敢污蔑本宫身边的人。”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当时只是……喝多了，对小的喝多了。”赵九霄吓得不敢抬头。 卫嬿婉看着一旁的澜翠，对赵九霄道:“你这个坤宁宫侍卫一职，做了很多年了吧？若非凌云彻当年被娴答应提拔，这种闲职也轮不到你。你觉得本宫凭什么要把自己的大宫女，配给你这种烂泥扶不上墙的人呢？” “想配本宫身边的人，也不打盆水看看你自己配不配？”卫嬿婉言辞犀利，说的赵九霄整个人不敢抬头，尽管有一圈络腮胡，但仍然能看出整个人的脸都发红。 最后，卫嬿婉带人离开前留下一句话:“看来你的这个职位实在是太清闲了，清闲到你都开始胡思乱想，居然想把本宫身边的人，拉下去跟你过苦日子。” 第二天赵九霄休沐，整整一天都呆在自己家里，除了上药外，就是心惊胆战，等着消息，结果等了一天，发现都没有什么事情。 便以为是炩贵妃不追究自己的错误，然而，等到第二天到坤宁宫时，却发现自己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 一询问管事的才知道，自己被赶到紫禁城的角门站岗，而且东西早在昨天就已经拿过去了。 由于角门可以直接通到后宫和御花园，所以侍卫们一般都是在门外头站岗，等到换班的时间再按照规定的路线回到住处。 从这个门出的，大部分是一些负责采买的太监宫女，凌云彻当初帮如懿卖东西，就是走的角门。 从坤宁宫赶过去还有一段距离，赵九霄急赶慢赶，却还是迟了一炷香(半个小时)的时间，自然而然就遭受到管事的惩罚，不仅如此，还罚了月俸。 赵九霄现在又变成了最低等的蓝翎侍卫，月份只有十石，也就是十五两银子，这一下子给他罚去十两，赵九霄之前在坤宁宫做侍卫，一月二十四两的银子，一月下来都不剩多少，这五两自己怎么活呀？ 不仅如此，还天天有人盯着自己，除了干完自己的本职工作外，赵九霄还总是被管事的挑事儿干这干那的，甚至值的夜班都比别人要多一倍。 每天只能睡三个时辰，除去一个时辰的吃饭方便，剩下八个时辰几乎都在干活，还总是被克扣休沐的时间。 赵九霄起初还凭着一颗心，想要日后出人头地让澜翠后悔。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赵九霄睡觉都睡不够，就更别提什么出人头地了。 也不知卫嬿婉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着，到了澜翠和春蝉出嫁当日，自己居然被调到别的门值守，正好就是她二人出嫁走的这个门。 春蝉和澜翠是做正妻，因此是晚上出嫁，两人出嫁当日，除了宫中的三位贵妃，就连皇后也赏脸过来了，还有一些与卫嬿婉交好的嫔妃，答应常在更占多数。 卫嬿婉亲自为两人盖上盖头。 还给两人备下了极丰厚的嫁妆，红床开路，棺材压阵，浩浩荡荡一直延伸到男方家，十里红妆看不到尽头，在这些物品里，大到房子田地，小到喝水用的茶杯，预示着嫁过去，从生到死都不需要婆家。 那浩浩荡荡的嫁妆从赵九霄眼前经过，如果赵九霄的腰越来越弯，越来越弯，到最后直接抬不起头，这么多的钱财，他攒一辈子都攒不到一个零头呀。 尤其是看到澜翠时，这时的澜翠身着华丽的凤冠霞佩，头上戴着金银玉饰，甚至还有烧蓝点翠在上面，一旁的春蝉和他穿的同样华丽，两人真的不像是一个丫鬟，反倒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赵九霄明白，这是卫嬿婉特地让他看一看，让他看看他们二人的差距，赵九霄此时真的感觉到自己的尊严被踩进泥地里，甚至有一种一辈子都爬不起来的感觉。 第178章 茂倩 如今，春蝉和澜翠都出嫁了，卫嬿婉身边一下子少了两个贴身宫女，便准备再从下面提上两个来。 在春蝉和澜翠出嫁之前，卫嬿婉就开始琢磨了，最后定下的是之前赵一泰向自己举荐的秋谊。 因卫嬿婉平常身边伺候的只有春蝉和澜翠两人，因此，要是论能力的话，大家都有平等竞争的资格，但若是论资历怎么着也轮不到秋谊。 秋谊自己也知道这一点，为此，打从自己来到永寿宫后，一直是尽心尽力的干好自己本职的工作，除此之外，还会帮其他人，因此，对于秋谊成为卫嬿婉的贴身宫女一事，永寿宫的众人倒没有什么异议。 只是，除此之外，卫嬿婉身边还缺着一个贴身宫女的位子，一直没有人选。 皇上来永寿宫用晚膳时，看到卫嬿婉身边只有一个年纪长一点的贴身宫女:“你这一次性嫁出了两个宫女，身边缺个人伺候也不行。” “秋谊做事比较稳妥，至于其他的……臣妾现在还没选好，等到时再说吧。春蝉和澜翠的年龄早就到了，我也不能一直拖着她们不嫁。” 皇上想起来一个人:“这么想来，朕身边那个叫茂倩的宫女，好像也到年龄了，只不过她家中现在无人，又说不想出宫，朕就让她来你这伺候吧。” “这……”卫嬿婉有些犹豫:“这茂倩是御前宫女，臣妾只是您的妃妾……” “无妨。让她过来伺候就行。” “臣妾多谢皇上。” …… 永寿宫内。 茂倩已经换好衣服来给卫嬿婉请安:“让你一个御前宫女来本宫这里伺候，本宫说什么也不能委屈了你，从今往后你便是永寿宫的掌事宫女。” “奴婢多谢贵妃娘娘。”茂倩的眼中丝毫没有不喜和难过:“能够来娘娘这里伺候，是奴婢的福气，奴婢并不觉得有什么委屈。” “我听皇上说，你并不想出宫，这是为何，若是你愿意出宫，大可以以御前宫女的身份找一个好人家。” 茂倩摇摇头:“奴婢做宫女这些年，身上也攒下不少体己钱，奴婢家中现在无人，若是出去随便找个男人嫁了，人品好的还行，若是人品不好，肯定会想办法将奴婢的钱全部占为己有。” “而且奴婢觉得两人过日子，要么就是夫君听妻房的，要么就是妻房听夫君的，若是他不允许奴婢外出抛头露面，那将来的钱财和家里的事儿都应该交由奴婢管，他要么能每天带回钱来，要么就抽出时间陪奴婢。” 说完，茂倩苦笑一声:“父亲还在世时，我就将此事说与他听，但他却说奴婢过于泼辣，可奴婢就是觉得自己没错，因此，奴婢下定决心，若非皇上赐婚，那奴婢就终身不嫁。” 卫嬿婉点点头:“其实，本宫觉得你说的不错，这夫妻过日子，本就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与其说是规矩不如定下谁主内谁主外，主内的每日需要干什么，主外的又需要做什么，这样日后也能省去很多麻烦，春蝉和澜翠的婆家，本宫在派媒人过去时，就已经事先与他们说好。” 茂倩头一次听到有人觉得她的想法没错:“奴婢多谢娘娘认可，既然奴婢往后就是娘娘身边的人，那奴婢定当忠心侍奉，至死不忘。” “好。” …… 过个几个月，永寿宫传来喜事，炩贵妃遇喜已有三月。 皇上大喜，此时快步入盛夏，皇上便带着众人提前前往圆明园避暑。给卫嬿婉安排的天地一家春，屋内布置的格外舒适，伺候的人手都多加了一倍，来来回回的赏赐更是像流水一样。 秋谊和茂倩一个负责记录，一个负责指挥人搬东西。 然而没过多久，諴亲王府传来消息，十一阿哥永玥病重，向皇上请求派太医进入王府治病。 舒妃一听这事儿，赶紧去请求皇上，可皇上顾及天象之说，便以冬天时已经看过一次为由，拒绝了舒妃的请求，皇后这次也表示为难，舒妃只好日日跪在佛像前，祈求佛祖能够保佑自己的孩子。 “佛祖在上，求您保佑我的孩子无灾无难，平安长大……求您了。” 舒妃的贴身宫女荷惜，看到舒妃这样也感觉心疼:“主儿，实在不行您就去求皇上，出宫探望十一阿哥吧。” “冬天时我已去过一回，如今再去，实在是有违宫规了。” 荷惜也为舒妃感到不平:“宫里的孩子那么多，为什么非要把十一阿哥送到外头去啊？” 舒妃也不知是自我安慰，还是和自己的宫女说话:“皇上是为十一阿哥好，皇上是好心。” …… 此时，皇上正在与众大臣议事:“这岳钟麒平叛莎罗奔，又平叛杂谷土司苍旺之乱，如今只剩下一个准葛尔。” 官员道:“准葛尔从圣祖之时就屡生叛乱，成为肘腋之患。” “朝廷为安准葛尔，姜太后之女端淑长公主嫁给多尔札，这多尔札多年贪于酒色，残暴不仁不得民心，如今准葛尔拥新贵达瓦齐，部族内乱，一触即发。” “报！” 一般这种军情大事是不需要太监传话的:“皇上，准葛尔内乱了。” …… 此事一出，皇上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妹妹，太后的长女端淑长公主，皇上仔细思考了目前的国库兵力，看向地图上，距离准葛尔最近的寒部，心中真是不想出兵，于是打那开始，皇上便有意躲着太后。 但这事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这不，福伽陪着太后回到寝殿时道:“今儿个听戏，皇上就一直没来，听说进了勤政殿就没出来，大臣也是一波一波的往里走。” “皇帝召见臣工是常事，你不是已经派人去打听了吗？”太后虽然也不想管那么多的事儿，但是这次，太后心里总是有些惴惴不安。 “这就有消息了。”福伽话音刚落，去打听的太监就回来了:“打听出什么来了？” “回太后，准葛尔部的达瓦齐叛乱，杀了部落首领多尔札，然后自立，前朝都乱了。” “什么？！额驸死了？” “是。” 一听说女儿的丈夫死了，太后的心中第一个浮现出来的情绪就是喜悦:自己的女儿可以回来了。但随即又是担心，担心达瓦齐会对自己女儿做出什么事儿。 …… 勤政殿内。 端叔长公主在准葛尔发生内乱时，就第一时间写信寄回宫里，请求自己的皇兄能够出兵平定准葛尔内乱，言辞切切，皇上仅仅是扫了一眼就不忍再看。 然而，此时的情况，达瓦齐是将多尔札暗杀，然后自立为王，但他也知道，自己目前根基不稳，便修书向朝廷请求归顺，同时，命人看住端淑长公主，必要时，她将会是自己的保命符。 因此，达瓦齐在送去的修书中还写了一条希望能够娶端淑长公主为自己的正妻。 只是对于这件事情，大臣们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妄下定论，只有傅恒劝皇帝，此事应该和太后商量。 可皇上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太后说这件事情，他知道达瓦齐无耻，归顺也仅仅是缓兵之计，等到达瓦齐有了实力，谋反也只是时间问题。 但现在的国库也不能支持自己去打仗，前些日子黄河泛滥，在这期间，治水就花了大把大把的银子，现在实在是有些囊中羞涩。 一些大臣也斗胆提出现在的情况，确实是打不起，毕竟能用一个女人解决的事情，何必要损耗千军万马呢？这点大臣们清楚，皇上心里也清楚，只是不好面对太后。 若是这公主向先帝最小的妹妹一样还好，毕竟他的母亲只是一个不得宠的贵人，但这次不一样，这次的公主可是当今太后的长女，这要是答应了，太后是会和自己翻脸的。 第179章 永璜 然而，没过多久，又发生了一件事情，让皇上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十岁。 是大阿哥永璜，皇上命永璜代替自己前去河南，协助官员们治水。当日，在孝贤皇后灵前，皇上说出不让永璜继承自己大统的话，各部的官员见此情景察觉到，好似是皇上说出口后后悔了，有意想要掩盖这件事情。 前些日子，大阿哥永璜还和三阿哥与四阿哥一起被皇上封为贝勒，皇上还打算单独赐给大阿哥一个封号，封号由内阁拟定，现在只到正式封号定下，大阿哥就该被称为贝勒爷了。 然而，就在大阿哥在黄河边上与官员们一起巡查时，突然注意到有一人不小心失足落水，那个便赶紧冲上前将人救起，起初，大阿哥只是觉得自己呛了点水，但不知为什么一直咳嗽个不停。 那个不拖众人的后腿，大阿哥就没叫太医，继续跟着众人一起商讨如何治理这黄河。 起初大阿哥因为不停咳嗽，便通过喝水来压制，但慢慢的咳嗽越来越剧烈，过了几天甚至出现气短胸闷的症状。 高斌不敢怠慢，赶紧命人找来当地最有名的大夫，经过大夫仔细检查，最后断定大阿哥是因呛水导致的肺病(是吸入性肺炎，但没有找到在以前对这个病的称呼)。 大夫给大阿哥开了药，叮嘱他要按时服用。 此次跟随大阿哥一起来的是嫡福晋伊尔根觉罗氏，伊尔根觉罗氏知道大阿哥非常想要通过这件事情赢得皇上的好感。但自己也担心他的身体，每日提前一段时间先替大阿哥将药熬好放凉。 但尽管如此，大阿哥有时还会因为一些紧急的事情先把药放到一旁，先处理事情，伊尔根觉罗氏也不敢贸然打扰，只好命人将药带下去温着，等大阿哥处理完后再喝药。 大阿哥本就生了病，不按时喝药，作息又不规律，有的时候甚至连饭都来不及吃。 伊尔根觉罗氏甚至还写信寄到宫里，希望炩贵妃能够劝劝他，毕竟在这宫里，除了早逝的哲悯皇贵妃和慧贤皇贵妃，永璜就只把炩贵妃当成第三个母亲。 卫嬿婉为此也在信中叮嘱永璜一定要按时喝药，只是喝两口，又不耽误功夫，至于吃饭的问题。 卫嬿婉将山海兜，和永璜最喜欢的金针菇豆腐皮包子的制作方式，详细的写在一张纸上，并告知伊尔根觉罗氏，到时候做的大小要刚好一口一个，说这里面既含有面食，也有蔬菜和肉类，每天必须做好一盘放在永璜手边，方便他随拿随吃。 卫嬿婉想着最起码顾及上永璜的营养，他如今生病，本来就经常劳累作息不规律，要是再不好好吃饭，那只会病的更加严重。 伊尔根觉罗氏收到后立刻照办，大阿哥的身体因营养补充到位，果然有了一点好转。 也只是一点。 在这期间，大阿哥刚正不阿，赈灾的银子几乎随身携带，确保每一笔银钱都用在救灾和灾民的身上。 钱给到位了，黄河的治理也明显好转。 然而，皇上就在此时急召大阿哥回来，并给他安排在南苑养病，因桂铎和高斌的奏折中，除了向皇上说，近日黄河的情况外，还在里面重点提到了大阿哥。 卫嬿婉也曾向皇上不止一次说过大阿哥的事情，皇上起初担心大阿哥回来后，会因黄河的事情夜不能寐而加重病情，见如今黄河好转，便让自己的儿子赶紧回来，并在其中提到自己已经明白他所做的一切，回来安心养病吧。 卫嬿婉想的是如今天气炎热，大阿哥这么热的天赶路，担心会加重病情，想让他先呆在河南那边，等身体好些再回来。 可皇上担心，要是他不回来，留在河南的话，黄河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一定第一时间过去看，反而更不利于养病。 卫嬿婉见皇上已定下主意，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便在南苑那边安排好专治肺病的太医，补品和药物全部送过去，就等大阿哥回来。 第180章 请求 准葛尔那边的事情愈演愈烈，大臣们就纠结到底应不应该让端淑长公主再嫁给这个杀夫仇人而讨论。 太后那边也隔三差五请皇上去一趟长春仙馆，都被皇上找借口推脱。 就在这时，諴亲王府也传来一个噩耗，十一阿哥永玥快不行了。 舒妃在听闻此事时，着急忙慌的就跑来勤政殿想要求见皇上。 荷惜拼命跑都赶不上舒妃一个穿着花盆底的人:“主儿，主儿您慢点。” “太医说十一阿哥快不行了，我一定要出宫去。”刚到勤政殿就被进忠拦在外面:“哎呦喂，舒主儿，皇上现在正在和一众大臣议政呢，不能见您呀。” 舒妃听后便跪在勤政殿门前:“皇上！咱们的十一阿哥快不行了，求您放臣妾出宫去吧皇上！” 进忠不管怎么劝，舒妃也不听，最后只好道:“舒主儿，皇上，现在连太后都不见了，国家大事要紧啊。” “太后……”进忠的话，让舒妃猛然想到了太后。自己是太后的人，自己现在能进宫，全靠太后举荐，太后是自己唯一的希望了。 于是舒妃赶紧爬起来，跑到长春仙馆找太后:“对，太后，还有太后，我去找太后。” 但太后现在的心思全在自己远嫁的女儿身上，再加上舒妃自从进了宫后，从来没帮自己说过什么话，太后明显不想管这件事情:“当日，哀家想要养着你的十一阿哥，皇帝偏不肯，如今孩子病了，你要出宫多难，即便是哀家允许了，也只能让你当日去，当日回，总不能让你一直在那里照顾十一阿哥。” 可舒妃现在思子心切，哪怕是见一面也好:“太医说，十一阿哥的病，只要天暖些就会好，可如今已经入了夏，永玥不仅不见好还反而越发的糟糕。臣妾身为人母，怎么可能不心疼啊？” “你心疼你的孩子，哀家也心疼自己的女儿，谁要是劝得皇帝，接恒娖回来，哀家就什么都答应她。” “太后……” “哀家知道，你从来都不愿为哀家的事出言，恒媞的婚事如此，讷亲的死也如此。可这回不一样，这回是恒媞身在险境，哀家体谅你的痴情，把你安排在皇帝身边，你就不能体谅一回哀家？体谅一回哀家的思女之心！” 太后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是让舒妃去劝皇帝将恒媞长公主接回来，作为交换，太后会让舒妃去照顾自己的孩子。 …… 舒妃的心里纠结了一整个下午，一边是自己最爱的人，一边是自己和爱人的亲骨肉，最后，舒妃为了孩子，头一次向皇上，为太后进言。 到了晚上，舒妃来到皇上的住处:“臣妾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 舒妃的心中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皇上，永玥病重，你让臣妾接他回来吧。” 但皇上却想到钦天监之前说过的话，又想到这次正式和准葛尔最紧张的时间:“十一阿哥病重，他一直在諴亲王府养着，突然抱回来，也会不习惯吧。” 舒妃眼中的希望消失:“孩子病了，身为额娘的不能亲自在身边照顾，臣妾实在是愧为人母啊。皇上，求您开恩吧。” 皇上看到舒妃这样，心中也隐隐有些不忍，但他实在是担心天象之说，况且前段时间大阿哥病重，保不齐就是他先克了命弱的皇子。 “十一阿哥是朕的儿子，朕怎么会不心疼呢？舒妃，现在国事烦忧，你就暂时别和朕说这些吧。” 舒妃眼中的希望彻底消失，跪在皇上面前:“皇上，臣妾从未曾求过你什么，但如今，臣妾为永玥担忧，太后为端淑长公主忧心，求您啊，求您让孩子们都回到额娘身边吧。” …… 第181章 嫁女 这下皇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当然知道舒妃爱自己，刚刚也是向自己提出想要接十一阿哥回来，而在自己拒绝后，就开始替太后求情。 皇上移开视线，自己早该想到如此，舒妃是太后的人，出了这件事情，她除了找自己以外，肯定也会找太后，而太后现在肯定是希望端淑长公主能够回来。 皇上现在自己被架在一个火架子上，要么同意把十一阿哥接回来，要么同意把端淑长公主接回来，这种感觉真的非常的烦人。 不！ 朕是皇帝！ 为什么非要做选择？！ 朕一个都不答应！ “朕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朕还要和大臣们商量国事。”说完，皇上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舒妃无助的闭上眼睛:“为什么……为什么……” …… 长春仙馆内。 恒媞长公主听闻消息也赶到圆明园，同时，皇后也到了。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太后点了点头。 “皇嫂万安。” “柔淑长公主安。” 太后:“坐吧。” “谢皇额娘。”皇后坐下后就吩咐旁边的可心将带来的拿出来:“皇额娘，如今天气炎热，儿臣给皇额娘准备了百合绿豆粥。” 太后叹了口气:“唉，你有心了，只是，哀家现在心里火烧火燎的，再好的东西也吃不下。” 皇后自然知道太后说的是端淑长公主的事情:“皇上这几日，都在勤政殿与大臣们商议准葛尔之事。” “准葛尔之事还有什么可议的？达瓦齐拥兵自立，杀害额驸，乃是乱臣贼子。皇上怎么还不出兵平了他？” 皇后叹了口气:“这几年来黄河决堤，皇上主要就是忙于治水，这段时间是将大阿哥派下去，这才控制住了那些贪官，如今，大阿哥因病回京，到时候拨下去的赈灾款就会层层克扣。” 皇后所知也是三阿哥告诉她的，因为三阿哥觉得太后肯定会问自己额娘这件事儿，所以三阿哥就告诉皇后这些好，让她有个交代:“准葛尔与寒部亲近，若是二者合力……臣妾听永璋说，目前为止，如果将国库所有的银两用去打仗，连半年都撑不下去。” “而且若是真的将国库所有的银子全用去打仗，那那些成千上万的灾民就只有死路一条，会让天下人不安呀。”皇后也说出自己心中的担忧:“端淑长公主当时带走的那些人，您应该也知道，此时他们都在准葛尔境内，凭他们如何和准葛尔军队作战？若是把那个达瓦齐逼急了……” 皇后低着头:“达瓦齐之所以如此，便是知道，只要有了额驸这一个身份，那将来自己再怎么样也不会死。怕就怕他会强迫公主。” “他敢！”可太后说完就哑声了:对呀，人在死前什么做不出来？若真到那个时候，达瓦齐怎么可能会放弃这大好的机会？一旦恒娖怀孕……就算自己不愿，皇上也会为了自己的面子，强行对天下人说，二人是夫妻。 柔淑长公主赶紧道:“皇嫂，皇额娘只是想与皇兄说几句母子话，这个心愿，也请黄嫂能够带给皇兄。” 毕竟后宫不得干政，这些国家大事上，皇后无法做主，但是传句话还是可以的。 …… 皇后将这些话带给皇上，并劝皇上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去见一见太后，若是到时圣旨定下，太后却还云里雾里，那也有为皇上仁孝治天下的本意。 同时，还有舒妃一事，皇上还是担心自己会和这个孩子相克，再加上如今大阿哥病的厉害，皇上更相信了，最后，虽然没有让人把十一阿哥永玥给接回来，但还是给他派了太医诊治。 諴亲王夫妇也是急的焦头烂额，这一个皇子死在自己府里，这夫妻二人甚至都在想到底是哪个地方得罪了皇上，但又觉得皇上不可能会将自己的儿子作为诱饵。 十一阿哥年龄小，喝不下那些苦药，乳母嬷嬷们也知道，要是十一阿哥没了，她们可能也会死。 于是众人一合计下定狠心，趁着没人的时候直接把药生生灌到这个一岁孩子嘴里，强迫他咽下去。 十一阿哥挣扎的厉害，有时被这药呛的直咳嗽，她们也担心出事，便又换了个方法，十一阿哥一张嘴哭，就往里面滴上药。久而久之，十一阿哥更是连哭都不敢哭了，可是浑身上下难受的厉害，还是控制不住。 不过，这唯一的好处就是药喝下去了。 因为喝药满嘴都是苦味，因此，十一阿哥在吃奶的时候，为了冲散自己嘴里的苦味就吃的格外多。 能吃下药，也能吃下饭，再加上白天的时候和这些嬷嬷们斗智斗勇，活动上也增加，这病情上也有了好转。 …… 到了晚上，皇上来到太后的长春仙馆中，这是这段时间。母子二人唯一坐下来好好说话的一次。 皇上率先开口:“皇额娘，儿子来是为了达瓦齐求娶恒娖妹妹之事。” 太后放下手中的茶杯:“皇帝既然开门见山，那哀家就直问了，这件事，皇帝打算怎么做？” 皇上不敢去看太后的眼睛:“恒娖妹妹尚年轻，儿子认为，她不该孤老终身。” 太后听到这话，心就凉了半截。 “达瓦齐骁勇善战，有勇有谋，是个可依附的人选。” “皇帝。”太后看着眼前这个自己选出来的儿子，感觉自己现在已经完全不认识他了。 皇上道:“皇额娘，要是国库充盈，朕会摊开手，不顾一切的去评定准葛尔，但如今，水祸连绵，贪官祸国，局势未定，的确不是用兵之时啊。恒娖妹妹委屈，朕的心里也是苦啊！” 太后黑着脸拿着佛珠站起身:“当年为保社稷平安，哀家心里再不舍，也只能让恒娖远嫁准葛尔，可如今她夫君已死，皇帝身为兄长，不接回身处内乱中的妹妹，还要她再度远嫁，还嫁与杀她夫君的仇人。这置皇家的颜面于何地啊？！” 皇帝闭着眼睛，狠下心道:“身为公主，婚嫁只为保社稷安定，咱们满洲也有再嫁的习俗，当年董鄂氏也是再嫁顺治爷，才成为皇贵妃的呀。” “彼时，大清刚刚入关未顺民俗，如今，大清建国百年，难道还要学关外那些未开化之时的遗俗？百姓在背后嘲笑我们还是未开化的模样？睡在京城的地界上，还留着满洲地窖的习气吗？” “朕也想接回恒娖妹妹，可如今，达瓦齐在准葛尔深得民心，得亲贵拥戴，他已暗中和边地寒部勾结，若是贸然出兵，逼急了，他们联手出击，会成为心腹大患呐！” “所以，你要用女人换你的江山安定？江山为要，你的嫡亲妹妹就可以弃之不顾吗？”太后气的转身:“你果然是个好皇帝，好皇帝啊！” 皇上被这几日的事情烦的不行，听到太后这么阴阳怪气自己，便找了一个就近的例子:“皇额娘，先帝当年不也是为了和平，将他最小的妹妹朝瑰公主远嫁吗？朝瑰公主当时也是夫君死后再嫁，这次恒娖妹妹不需要像朝瑰公主一样为妾，而是做正妻！” 太后眼眶通红，狠狠看着皇上，朝瑰公主的事情她怎会不知？她当时还趁此机会让曹琴默一个贵人协助操办公主的婚事。 太后至今不能忘记，当时眉姐姐气愤的质疑，为什么不让年羹尧去平定了那个准葛尔，当时自己就是说，能用一个女人来换的平安，何必要牺牲千军万马？ 如今，这事儿竟然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是自己还用这件事情威胁曹琴默，如今反倒是自己女儿面临这样的情况，她的温宜却嫁的极好。 第182章 争执 “皇额娘的指责，儿子无话可说。可皇额娘想想，如今恒娖妹妹被软禁在准葛尔，若是咱们贸然用兵惹急了达瓦齐，以致恼羞成怒，毁了恒娖妹妹的名节，甚至把她给杀了，那又当如何呢？” “你是皇帝大，可以对达瓦齐虚与委蛇，或安抚，或和谈，让他们暂且放下戒心，无论如何，哀家要恒娖立刻平安回来！不能在那危险之地呆着！” 皇上是真的不想用兵，一来是确实没钱打仗，二来是能用女人解决的事情，皇上压根不想派兵:“达瓦齐不蠢啊！如今恒娖妹妹是她手中重要的棋子，他不会轻易放走的，如要安抚他，只能答应他的请求。” “那就派兵，除了这个肘腋之患，夺回恒娖呀！” “那更是万万不可啊皇额娘！”皇上道:“若是开战，咱们赢了，达瓦齐会拿恒娖妹妹泄愤，若是咱们输了，他更会拿恒娖妹妹要挟我们，不到赔银赔地，他是不会罢休的。” 现在国库目前的情况，大赢的概率可以说是微乎其微，皇上就是害怕强行打仗，会到个赔银赔地的结局。 太后冷笑一声:“所以啊，你还是怕达瓦齐要用恒娖来要挟你，让你付出其他的东西吧。如今你不废一兵一卒，就换回准葛尔的安宁，你自然是肯的。” 随后太后叹息道:“这宫里的女人，即便贵为公主，也逃不出受人摆布的命运。” 太后强忍泪水，当时敬贵妃也同样为女儿的婚事操碎了心，让她从小就粘在当时的三阿哥身边，成为三阿哥最喜欢的妹妹。 因为她知道五阿哥是绝对不可能有继承皇位的机会，六阿哥与恒娖是一母同胞，若他继位，肯定会向着自己的姐姐，四阿哥又是自己的养子，有自己看着，肯定不会让恒娖受委屈。 但如今……自己还是没本事，让恒娖受了委屈。 “皇额娘。”皇上试图让太后向孝贤皇后一样，不要让自己为难:“孝贤皇后是朕的发妻，当年蒙古求娶和亲公主，他也是晓以大义呀。” 太后阴阳道:“皇帝有这样的发妻，真是皇帝的好福气，哀家无用，一辈子只得了两个公主，也帮不了你皇帝千秋江山多少。皇后所出的五公主多好，天生佛手，日后远嫁边地，肯定比两个公主更能换得江山安定！胜过你的百万雄兵啊！” 说完，太后起身就走。 “皇额娘！” 太后站住脚，依旧不愿回头看皇帝一眼。皇上也知道太后心情不好:“皇额娘息怒，儿子只希望皇额娘能明白，您是大清的皇太后，一切要以国事为重。”说完，皇上便离开了。 太后看着皇上离开的背影，眼中满是失望:“这就是哀家当年选的好儿子，好皇帝啊！” 太后因当时自己所处出的六阿哥并非皇帝血脉，她深知自己的儿子不是自己夺嫡的筹码，而是要拼尽全力去守护的弱点，他还要为自己的孩子求一个日后平安无忧，名正言顺的人生。 如果她早知当时是这样的结局，她宁可拼尽全力斗倒乌拉那拉氏，扶持三阿哥上位，亦或者是强行帮助五阿哥，都不会让弘历坐上皇帝的龙椅！ 五阿哥性子顽劣，她可以垂帘听政，三阿哥最喜欢的就是恒娖，定然不会让他最疼爱的妹妹受这等委屈！ 第183章 产子 长春仙馆外。 终于等到皇上出来，进忠赶紧上前道:“皇上，半个时辰前，公主府来报，和敬公主遭遇难产，五公主生病，皇后娘娘走不开，炩贵妃因您和太后在里面说话，形势严峻只能托奴才传话，现下已经带着一众太医出宫了。” “什么？！璟瑟怎么样了！？” 进忠皇上第一反应不是责怪卫嬿婉，心中也松了口气:“回皇上，现在还不知道情况呢。” “赶紧被轿，朕要去看璟瑟。” “嗻。” 在这时，进保急匆匆的跑来跪下:“皇上，皇上大喜，炩贵妃与太医们去的及时，和敬公主平安诞下小世子，母子平安，皇上有外孙了。” “好……好啊！快！朕要赶紧去看看璟瑟。” “嗻。” …… 和敬公主这也是头次生产不会用力，生了半天没生下来自己就怕了:“我不生了……我不生了！” 接生的姥姥只好安慰:“公主用力呀，马上就能生出来了，再用点力公主。” 但璟瑟被生产时巨大的疼痛吓哭:“怎么还不出来？他从下午就开始疼，他为什么还不出来？” “公主，您是头次生产，时间是会久一点，再用点力就好了，再用点力啊公主。” 这生产时间拖的越久，不仅对公主有危险，就连腹中的孩子也很有可能保不住。 和敬公主本来就不会用力，如今被吓坏了，更是使不上劲。 接生的姥姥只好让下人去宫里报信，说和敬公主难产，请安排医术更好的太医来，希望能用点催产药，赶紧把孩子催下来。 素心拿着和敬公主府的令牌叫开门，来到宫里时，皇上正去了长春仙馆和太后说话，两个主子都吩咐，不许人打扰。 素心没办法，只好转头去求皇后，可皇后也因五公主染了风寒，一时走不开，素心赶紧转头往卫嬿婉住的天地一家春跑去。 卫嬿婉听闻此事，赶紧留下茂倩找机会告诉皇上，随后自己带着秋谊和包太医等一众有经验的接生姥姥前往公主府。 等卫嬿婉赶到时，璟瑟已经疼的有些迷糊了，脸上还挂着泪痕，口中喃喃道:“皇额娘……皇额娘，我害怕……皇额娘。” “璟瑟，璟瑟！” 卫嬿婉在秋谊搀扶下来到和敬公主旁边握住她的手:“别害怕，炩娘娘带来了太医和宫里的接生姥姥，你不会有事的。” 看到熟悉的人，和敬公主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炩娘娘！我好疼，我生了好久，可他就是不出来！炩娘娘你让他出来，让他出来吧！” “好好好，炩娘娘会尽快让他出来的。”随后转头道:“包太医，快来给公主诊脉，务必要保证公主母子平安。” “是。” 包太医根据公主的体质开了适量的催产药，卫嬿婉在一旁安抚和敬公主，并教她怎么用力。 “璟瑟不怕昂，用鼻子吸气，用嘴呼气，仔细感受一下，等到你的肚子开始变的更疼的时候，就照接生姥姥教你的一样开始用力。” 和敬公主紧紧握着卫嬿婉的手，按照她教自己的，慢慢深呼吸，并开始用力。 璟瑟本来就已经开到十指，是因为用不上劲(发生子宫收缩乏力)，才导致孩子迟迟生不下来，正确的用力方法，再加上催产药果然有效果。 没过一会儿就听到接生的姥姥喊:“出来了出来了！孩子的头出来了！” 孩子只要头出来，那剩下的身子就会出的更容易，孩子出来后，旁边围着的嬷嬷赶紧将脐带剪掉，将孩子口鼻中的东西清理干净，没过一会儿就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然而，和敬公主的胞衣却迟迟没出来，包太医无奈，只好又开了一副药，接生姥姥也隔着皮肤抓着和敬公主的子宫就开始按摩。 “啊疼！炩娘娘我疼！” “不怕不怕昂，马上就好了马上就好了。”卫嬿婉赶紧转头询问:“公主的胞衣怎么还不出来？” “这……炩主儿，公主的胞衣贴的太紧，有些难下。” “快想办法啊！” “是。” 卫嬿婉明白璟瑟现在的心情，上辈子她生璟妧的时候就遭到难产，当时胞衣也是贴的太紧掉不下来，接生的姥姥实在没办法了，便只好直接将手伸进去，帮自己把胞衣剥下来。 因胞衣贴的太紧，虽然最后成功取出来，但还是说自己伤了身子，短时间内一定不能再要孩子。 可她为了能够重新站起来，在出月子没多久就跳到冰冷的水中，随后又被带到慎刑司一阵毒打，出了慎刑司后没多久就怀了永璐，紧接着又是璟妘，活生生给自己累了一个心悸症出来。 不过好歹，经过按摩，这胞衣终于是完好无损的娩出来了。 和敬公主惊魂未定:“炩娘娘，儿臣不想生孩子了，不生了，再也不生了！” “好好好，以后不生了，以后不生了昂。”卫嬿婉心疼的给和敬公主擦拭脸上的汗水和泪水。 随着疼痛的减轻，和太医诊断后再三确定没有危险，大家这才把注意力放到孩子身上。 和敬公主道:“把孩子抱过来，让我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让我疼这么久！” 素心将已经洗干净并包裹好的孩子抱过来:“回公主，炩贵妃，是一个小世子。” 和敬公主看了一眼就撇过头去:“原来是个男孩，难怪这么折腾，抱走吧抱走吧。” “是。” …… 第184章 求 皇上与众人匆匆赶到公主府时，璟瑟已经接受从自己肚子里钻出来一个人，不过还是不想抱他，原因是刚出生的孩子皱皱巴巴的，太丑了，璟瑟不相信自己这么漂亮，居然生了一个这么丑的猴子出来。 皇帝的确认自己女儿没事后，赶紧抱过自己的外孙:“好啊，这是朕的第一个外孙，要为其亲自赐名。” 皇上思索片刻:“就叫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大意就是福寿双全钢铁大宝贝)吧，有钢铁的意思，希望这孩子将来能够福寿双全，健康无忧。” 众人都看的出来，皇上特别宠爱小世子，这名字可是太清建国以来最长的一个。 然而色布腾巴勒珠尔是最后一个过来的，皇上疑惑，为什么自己的女儿在屋里拼命给他生孩子，而他却最后一个出现？ 细查之后发现，色布腾巴勒珠尔自从璟瑟怀孕后，就起了想要纳妾的心思，但由于被父亲警告，便暂时压下了这个念头。 等到璟瑟四个月的时候，额驸询问大夫，听说这个时间段可以同房，本来挺高兴的，但璟瑟说什么也不同意，还骂他。 额驸一气之下就挑了两个长相清秀的女子在自己房中当了丫鬟。 而额驸这次来晚，就是与房中两个女子喝酒喝的有些醉了。 老王爷在皇上开口骂人之前，提前给了自己儿子两个大嘴巴，一边骂一边打，这很明显就是做给皇上看的。 老王爷还表示，如果皇上想要出兵准葛尔的话，那科尔沁部肯定是鼎力相助。 但皇上今夜与太后商议，已经定下让端淑长公主重新嫁给达瓦齐，只不过是圣旨还没写。 皇上也对额驸责骂了一番，然后命人送来了许多赏赐，流水似的送来公主府。 卫嬿婉尽管没有得到皇上的准许贸然出宫，但是事出有因，因此皇上也并没有责罚，反而也给了不少赏赐，其中，还有许多西洋进贡的新奇玩意儿。 舒妃有知此事后，打着恭喜的名头，祈求卫嬿婉能够让她出宫，将十一阿哥永玥接回来。 “舒妃姐姐说笑了。”卫嬿婉手中翻阅这这个月的账本又叮嘱自己宫中的下人，将这些赏赐该如何处置:“这种事情你应该去和皇上太后，亦或者是皇后说妹妹，不过是皇上的妃妾，哪有这么大的权利呢？” “求贵妃娘娘去和皇上说一说。”舒妃往前跪着爬了两步，死死抓住卫嬿婉的衣角:“贵妃娘娘，您也同样身为人母，嫔妾一直很羡慕您能够儿女承欢膝下，求贵妃娘娘开恩，和皇上说一说，可怜可怜嫔妾，让嫔妾将病重的孩子接回来吧。” “舒妃姐姐，你就别为难妹妹了。”卫嬿婉将账本放在一旁，居高临下道:“舒妃姐姐进宫这么些年，想来应该也有姣好的嫔妃，可以让她们也帮忙求求情，本宫前段时间本就出过一次宫，是皇上念在本宫还有身孕才不怪罪，如今可是万万不敢再提起。” 舒妃失魂落魄的离开天地一家春，去找和自己交好的嫔妃，但又有谁与自己交好呢？自己平日里总觉得她们不是真心喜欢皇上，自己也不喜欢她们，不愿和她们多说一句话，只有如懿，因为她看的出来如懿是真心喜欢皇上，所以自己也愿意和她说话。 但是如懿……她现在被降为答应，禁足在紫禁城中并没有跟着来圆明园。 这时，脑子里突然冒出一道声音，想要去见自己的儿子，就帮如懿复宠。 谁？ 舒妃拼命摇了摇头，试图将这声音甩出去，这个举动可吓坏了旁边的荷惜:“主儿，您怎么了？您没事吧？” “我没事。”舒妃心中也疑惑，怎么突然会有这个想法？帮如懿复宠？可自己从来都没有争过宠，自己当时就是在皇上面前一边唱歌一边跳舞，随后再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皇上，再加上太后引荐的原因，就这么入选了。 荷惜这时道:“主儿怎么办呀？炩贵妃也不愿意帮咱们，咱们还能去求谁？” 舒妃赶紧把宫中上下所有人都想一遍，但是不知怎的就是控制不住，想到如懿。 荷惜道:“主儿，听闻皇上如今最宠爱的就是四阿哥和四公主，要不咱们去求求嘉贵妃或慎贵妃。” “好！”舒妃也没听清荷惜说的是谁，反正现在荷惜说去找谁，那自己就应下。 …… 慎贵妃和嘉贵妃这会儿正坐在一块聊天，而两个孩子则坐在一旁下棋，璟馥近日刚学了兵法，学了一点皮毛就兴致勃勃的要拉着四哥和她来一局棋，而且一定要用上自己刚学的兵法。 但结果可想而知，四阿哥完胜:“哈哈，我又赢啦！怎么样？叫声好哥哥，哥哥指导指导你，让你也赢一局。” “哼。”璟馥不服气，一边翻着孙子兵法，一边观察自己到底输在哪。 贞淑来通报说舒妃过来时，在场的众人全都愣住了，嘉贵妃更是直接道:“她来干什么？咱们跟她熟吗？” 慎贵妃则是一脸了然:“无事不登三宝殿，如今，咱们的孩子在皇上面前得脸，她突然拜访，肯定是要求咱们办事。” “天呐！”嘉贵妃笑道:“我可真是好奇，舒妃会有什么事？以往她可是连个眼神都不给咱们的，如今竟然巴巴的跑来求咱们。” “还能有什么事儿？八成就是为了十一阿哥的事儿而来的。”慎贵妃站起身拿着扇子:“璟馥，你先回去吧，璟盈估计已经醒了，看不到你又要哭了。” 嘉贵妃也道:“永璇和永瑜应该快回来了，永珹，带着他们去永瑆那边玩儿一会。” 永珹想了想道:“好吧，那妹妹，咱们明天再战！” “哼，明天我一定能赢你。” “那哥哥就拭目以待啦。” 等两个孩子走后，嘉贵妃招招手，示意贞淑将舒妃带进来，随后两人就这么端坐在榻上，看着舒妃进来向她们行礼。 “嫔妾请嘉贵妃安，请慎贵妃安。” “妹妹快起来吧。”嘉贵妃直接开门见山道:“都说这无事不登三宝殿，舒妃妹妹突然到访，倒让我和箬芸有些不明所以呢。” “嫔妾想恳请二位娘娘，能帮嫔妾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就让嫔妾将十一阿哥接回来吧！” 慎贵妃道:“舒妃这话可就是说笑了，这种事儿您应该自己去和皇上说呀，亦或者是去求皇后或太后，这种事情岂是我们能做主的？” 嘉贵妃道:“诶对了，舒妃不是和那个什么？娴答应交好吗？你怎么不让她去求求皇上？她与皇上还是青梅竹马的情谊呢。”说完，好像想起什么一样捂着嘴:“哎呦，瞧我这记性，忘了娴答应还在禁足，根本没来圆明园，哎呀，我可真是一孕傻三年呀。” “谁说不是呢？我生璟盈往后几天，干什么事都是迷迷糊糊的，看到璟盈时还没反应过来。” 舒妃流着泪水请求:“求两位娘娘，看在嫔妾思念幼子的份上，可怜可怜嫔妾这个做额娘的心吧。” 嘉贵妃和慎贵妃对视一眼，随后嘉贵妃道:“你这个心，我们确实能体会的，到但是这种事儿……本宫是真的不好在皇上面前开口呀。这十一阿哥当初被送出去，就是因为钦天监所说的父子相克，如今，咱们现在正和准葛尔闹矛盾，宁可信其有也不能信其无呀。” 舒妃失魂落魄的离开后，便带着荷惜再次来到勤政殿门前跪下。 第185章 薨逝 舒妃满宫上下求人的事情，还是到了皇上的耳中，皇上实在是于心不忍，便同意舒妃去諴亲王府照顾十一阿哥，允许她在那里呆两天。 舒妃得到恩准谢过恩后就赶紧动身。 然而此时的諴亲王府内，十一阿哥永玥前两天刚染上一场风寒，他本来身子就弱，如今这一场风寒，就连太医也说，这次真的是回天乏术了！ 而十一阿哥也不知是怎的，就一直那么迷迷糊糊的望着门口的方向。 可能是母子之间心有灵犀，舒妃路上都感觉心中惴惴不安，一到地方也顾不上向他请安的人赶紧大步跑到十一阿哥所在的屋子。 “永玥！我的儿！”舒妃一个没站稳，跪倒在地上，但还是赶紧爬到床边，心疼的抚摸儿子烧的通红的小脸:“永玥，永玥不怕，额娘来了，一切都会好的。” 永玥张了张嘴，小小的孩子声音沙哑:“……额娘……” 说完这句话，十一阿哥就突然痰液上涌，不一会儿就断气儿了。 “啊！！永玥！！” …… 圆明园这边，进忠得到消息后也赶紧来告知皇上:“皇上！皇上您节哀呀！十一阿哥薨了！” 皇上放下手中的笔:“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进忠道:“就刚刚，十一阿哥前些日子染了风寒，十一阿哥的身子本来就弱，这一场风寒更是要了性命，来通报的下人说，十一阿哥在死前一直紧紧盯着门口的地方，等舒妃娘娘到了，叫了一声额娘，这才咽了气儿。” 皇上若有所思:“难道真的是朕克了自己的儿子？” 进忠没有说话，他知道，只要自己不多说什么，那皇上一个人一定会胡思乱想，从而就没有悲伤的机会。 果不其然，过一会儿，皇上道:“传钦天监。” “嗻。” …… 钦天监来的路上，就已经把所有的话全都想好了，等到皇上问起后，钦天监监正就顺势跪下道:“皇上可还记得叶赫那拉氏的诅咒？” 皇上点点头:“记得，当时大清收复叶赫那拉氏时，他们的首领曾说，哪怕就剩下一个女人，也要灭了爱新觉罗，可舒妃对朕用情至深，怎么可能会这样？” 钦天监监正道:“皇上，舒妃娘娘是没有这个想法，可叶赫那拉氏的祖宗却不这样想呀，只要有一个叶赫那拉氏的女子呆在皇上身边，那他们的祖先可就在地底下保着他们呢。” 皇上听后豁然开朗:“对啊，朕怎么没有想到？哪怕舒妃并没有这个想法，可叶赫那拉氏的祖宗有呀！难怪，难怪朕的永璜总是病的起不了身，难怪十一阿哥一生病，大清就和准葛尔起了冲突。” 皇上点点头:“如懿的命格是一回事儿，可大多应该也是当时叶赫那拉氏的首领在底下干的吧？” 钦天监监正赶紧恭维道:“皇上圣明！” 皇上悟了，大彻大悟了，可悟了之后就赶紧派太医去了南苑，让他们务必要治好大阿哥，绝对不能让大阿哥跟着十一阿哥一起去了！ 但到这道旨意，被派过去的陈志敬和王炳两个太医可犯了难。因为大阿哥的肺病实在是太严重了，现在都已经无法起身了。 但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治，各种药物一碗一碗的灌下去，两个太医都清楚，现在大阿哥就是靠药吊着命呢。 …… 在皇上安排完太医后，门外就响起舒妃崩溃的声音:“皇上！皇上！皇上！” 舒妃一边哭一边跑着呼喊皇帝，进忠将舒妃拦在门外:“哎呦舒妃娘娘，皇上这会儿正有正事儿呢。” 确实是正事，正在拟定让端淑长公主嫁给达瓦齐的旨意。 舒妃浑身瘫软，跪在勤政殿门前:“你去跟皇上说，咱们的十一阿哥没了……咱们的孩子没了！永玥他没了！！” 皇上最后还是于心不忍，抬脚走出了勤政殿，舒妃在地上，见皇上出来，就忍不住上前抱住皇上:“皇上……咱们的孩子没了皇上！臣妾对不住你，臣妾没办法留住咱们的十一阿哥！” 舒妃哭着道:“永玥临死前叫了臣妾一声额娘，这是他长这么大头一次开口说话，是他说的第一句话！居然也是最后一句话啊！臣妾这个做额娘的没用啊！” “舒妃，你要节哀。”皇上此刻心里也泛起悲伤:“你还有朕。” 乾隆十八年，皇十一子永玥薨逝，由于年龄太小，皇上并没有给予追封，而是随葬端慧太子陵寝，希望能让舒妃的心中好受一些。 然而没过多久，南苑就传来大阿哥快不行了。 卫嬿婉听闻此事急急忙忙赶到南苑。 前段时间，大阿哥就连喘气都十分费劲，大阿哥病的已经没有咳嗽的力气了，可是如果不咳嗽，喉咙就又干又痒，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整个人都被憋的浑身发抖。 然而，等卫嬿婉来时，大阿哥的精神状态却是格外的好:“炩娘娘，你来了。” “永璜！” 大阿哥看到卫嬿婉着急的样子赶忙道:“炩娘娘小心！你现在怀有身孕，万事可都得小心，我亲额娘就是因为不够小心，在生产的时候，和妹妹一起去了……额娘也是，喝了那么久的药中被人下了毒，尽管后面发现可终究是迟了。” “永璜！”卫嬿婉以为这次可以让这个孩子活下去，上辈子，大阿哥是在乾隆十五年的时候就病逝了，如今，也只是将时间延长了三年多点。 “永璜，好孩子。”卫嬿婉赶紧吩咐下人将药端来。 “炩娘娘。”大阿哥摇摇头:“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这药已经不管用了。炩娘娘，儿臣有一件事想求您。” 卫嬿婉紧紧握着大阿哥的手:“永璜，听话昂，有什么事情咱们以后再说，现在咱们先把身体养好。” 大阿哥摇摇头:“炩娘娘，我能叫你一声额娘吗？在我亲额娘死后，我就一直孤孤单单的，我当时甚至因乌拉那拉氏身边的惢心姑姑给了我几块点心，就感觉她好，但其实，他根本就是把我当成工具，他瞧不起我！” “后来到了皇后娘娘膝下，她有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怎么管儿臣，但是你来了，是你给了儿臣温暖，你像额娘一样疼爱我，凡事亲力亲为，事无巨细，也许您会说，当时您只是个宫女，这些事都是应该做的。但是我能感受到您是真心疼爱我，关心我。” “额娘也对儿臣很好，那声额娘也是儿臣心甘情愿叫的，但是儿臣更想叫您一声额娘！儿臣听到七妹妹他们叫你额娘时，儿臣真的很羡慕。” 大阿哥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炩娘娘……能不能……” 卫嬿婉已经哭的说不出话，只能一个劲的点头。 “额娘！”大阿哥如释重负的笑了:“只是往后……不能在额娘……和皇阿玛膝下尽孝了……” 说完，大阿哥便没了气息。 “永璜！儿子！” 皇上匆匆赶到时，只能听到满屋的哭声，在进忠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进去看了自己儿子最后一眼。 皇上这几日本就因为准葛尔的事情没有休息好，永璜自己的长子，是哲敏皇贵妃唯一的儿子，皇上看着自己的儿子一个个的离自己而去，一时悲伤不已，竟直接晕了过去。 一时间，众人赶紧去管皇上。 乾隆十八年，皇长子永璜病逝，皇上亲自追封其为和硕定安亲王。亲自为他写了御诗和挽联。 同时，还命史官记录，皇长子是哲敏皇贵妃所出，后交由慧贤皇贵妃高氏抚养，最后再转到炩贵妃卫氏膝下抚养，彻底抹去如懿曾经抚养过大阿哥的事情。 第186章 如懿 皇上可能也是顾念着淑舒妃的心情，现在圆明园的佛堂里设了灵位，允许舒妃随时祭拜。 但连着好几天，每次去春雨舒和馆见舒妃时，都能看见她，将从前为十一阿哥永玥做的衣物给一个枕头穿戴好，将那枕头放在摇篮里唱着儿歌像哄孩子一样去哄一个枕头。 皇上担心舒妃长此以往下去会疯，便询问在这宫中有谁是和舒妃交好的。 但进忠查了一圈后发现，唯一和舒妃交好的，就是在崇敬轩的娴答应，庆嫔虽然和舒妃一样都是太后的人，但是这俩人从来没见着她们坐在一起说过话，不知道是避嫌还是真的关系不好。 舒妃性子清高，总觉得那些人并不是真心喜欢皇上，并不愿意和她们多有来往，只和眼中同样有皇上的如懿走的近。 皇上在心中有一点感觉，毕竟舒妃当时满宫求嫔妃向自己说情，想将十一阿哥接回来，结果满宫上下没一人帮她。 随后，皇上下令将如懿来圆明园就住在春雨舒和馆旁边的杏花春馆中，离着舒妃最近，也好安慰安慰她。 杏花春馆在先帝时期被称为杏花村，圣祖时期，先帝还称这个杏花村为“菜圃”，因为他起初就是仿制乡村，是以农家形式所建成的住处，里面甚至还种着蔬菜瓜果。 当时圣祖皇帝和先帝总喜欢在春日，杏花开放的时候来这里赏花品酒，不过，由于当今皇帝不喜欢，所以登基之后就把它给改了，按照自己喜欢的样子改成了山庄景色。 尽管如此，但自己还是不怎么喜欢去那里，因为原先在那儿开垦过的菜地有一些还留着，所以自己也没怎么去过，就把如懿安排过去了。 …… 如懿让容佩带着好的红枣粥来到春雨舒和馆:“意欢。” 见舒妃还是呆呆的趴在摇篮边，如懿坐在舒妃对面:“知道孩子去了，你的心也跟着去了，只可惜我当时还在紫禁城中，帮不到你什么。” 舒妃勉强扯了扯嘴角:“无妨，就算你当时在又能怎么样呢？皇后娘娘和太后当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们自己女儿的身上，完全顾及不到我，炩贵妃她们也不肯帮我。” 如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唉，意欢，卫嬿婉她们三人品行低劣，又怎么可能会真的去帮你，就算是帮了你，日后也定然会以此要挟。” “我不管以后！只要她们能帮我就好！”舒妃的情绪顿时有些激动:“我是妃位，而你只是一个比官女子稍稍高一点的答应，贵妃都说不了的话，你又怎么能行？” 如懿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再怎么说过去的就过去了，还是要多在意活着的人，你阿玛，还有皇上呢。我听闻皇上将十一阿哥葬在端慧太子陵寝，在佛堂设灵位准许十一阿哥以郡王的身份行丧仪。” “多谢皇上这般体恤我。”舒妃看着摇篮中自己为孩子做的衣裳，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我真是对不住他，都是我这个做额娘的没用，自己身子虚，好不容易有了十一阿哥，又让他也如此病弱难当，都是我这个做额娘的害死了他。” “意欢，可别想那么多，我给你带了红枣粥，喂你喝一口。你不能总这样熬着自己啊。”说完也不等舒妃是不是同意，就接过容佩手中的红枣粥舀了一勺，吹都不带吹的就递到舒妃嘴边。 舒妃情绪低落也没有细查就这么张嘴了:“啊！” 舒妃被烫的一把推开如懿的手，那碗粥就那么摔在地上碎成一片，还冒着热气呢。 舒妃的舌头已经被烫的红肿，荷惜赶紧倒个杯茶端给舒妃，冲着如懿道:“娴答应是故意的吗？居然敢给我们家主儿吃这么烫的东西！” “意欢我……” “出去！” 荷惜立刻将两人往外赶，容佩嚷道:“大胆，再怎么说娴答应也是主子，你一个小小的丫鬟竟敢将主子赶出去！” “你家主子烫伤了我家主子，我家主子可是妃位，你家主子不过一个小小的答应，没治你们的罪就很好了！亏了我们主儿以前与娴答应交好。” 如懿拦住容佩:“算了容佩，咱们先走吧。意欢，你好好休息。” 等如懿出了春雨舒和馆后:“容佩，你跟我一起去向皇上请安吧。” “是。” …… 皇上起初并不想见她，只是当时自己正好打算出门去探望舒妃，一出门就看到如懿。 当时如懿穿的是她姑母生前为她准备的一件衣服，自己之前在王府的时候也见过，如懿当时说！当时乌拉那拉氏是想让她穿着这件衣服来参加自己的选秀。 皇上回忆起儿时的青樱，是那么动人可爱，只是不知从何时起，她就变了，变得像一个老妇人一样烦人，有时穿的也显老气，头上的首饰更是恨不得戴满。 “反思的如何？” “回皇上，臣妾许久未见您，臣妾本无意打扰，只想远远见皇上一眼。” 皇上叹了口气:“罢了，你以后安分守己就行。” “是……” …… 过了两三天，舒妃才感觉自己的舌头好了，这段时间，她日日在桌前抄写皇上的御诗，看着这些御诗来缓解自己悲伤的情绪。 这晚，皇上来到舒妃的春雨舒和馆，正好听到舒妃在里面念，他先前写给孝贤皇后的诗。 “这是那年皇上来圆明园悼念孝贤皇后所写的的诗啊，皇上对孝贤皇后念念不忘，他日若我去了，皇上是否也会想起我呢？” 荷惜赶紧道:“主儿，您说这些不吉利的做什么？您身子虚弱，经不住这样熬的，这几天您一直都是只睡两三个时辰，其余的时间都在抄诗，娴答应派人送来了汤，奴婢特意放了一阵子，想来这会儿已经温了，您用一点吧。” 舒妃并不说话，皇上也在此时推门而入。 荷惜急忙行礼，可舒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能自拔，并没有察觉到有人来了。荷惜见此情景赶紧退下。 皇上看着这厚厚的一沓诗:“舒妃，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 舒妃这些日子因为悲伤和成日熬夜，身子渐渐虚弱，而舒妃觉得，这应该是自己要去陪自己的孩子了:“臣妾能为皇上做的已经不多了。”说罢就继续抄写。 皇上见状，直接上前夺了她的笔。 “还给我，还给我……” 舒妃这段时间太虚弱，话都说的有气无力。 皇上将笔扔到一边伸手抱住舒妃:“你还年轻，还会有孩子的。” 舒妃摇摇头:“臣妾知道自己身子弱难以有孕，喝了那么多年的药都没有效果，幸好得上天眷顾能生下永玥，却还是没能留下他。都是臣妾对不住皇上。” “是孩子福薄，你不要总是责怪自己。” “臣妾留不住孩子，也无法将这一世恩情回报于您了，能做的就只有将您的御诗抄成册子，他日若臣妾真的跟永玥一起去了，皇上也能看着臣妾的笔墨，留个念想。” “你别胡说。”皇上本来想让下人备一些太医院开的安神的药，但又听说舒妃没有好好吃饭，正好如懿送来的汤应该凉好了，皇上便让人端来。 荷惜一听自家主子愿意吃饭，高兴的不行，赶紧将如懿拿来的食盒带过来:“娴答应拿来后，奴婢就将它放在一旁，如今都半个时辰了，应该已经温了。” 荷惜将碗从食盒中拿出来后，打开上面的盖，还特地将手贴在碗上试了试温度，确认好后这才放到皇上那边。 皇上拿勺子轻轻一舀，就看到里面放着的红参片:“娴答应有心了，这红参大补，与你正好合适。” 说罢，就拿起勺子打算舀一碗出来，结果再看到里面的肉时，皇上皱了皱眉:“这是什么肉？看着这么小。” 荷惜一时间也没看出来。舒妃猜测道:“会不会是娴答应未分低，内务府的人苛待她？” 三人一时间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皇上果断拿勺子将肉都捞出来，众人这才看清，这碗汤是红参滚的野鸡崽子。 舒妃本就因孩子死了精神有些恍惚，看到这更是直接将碗扫到地上:“她是什么意思？是故意嘲笑我吗？！” 皇上也是龙颜大怒:“朕本以为她已经好好反思，谁知做事居然还是这么不动脑子！进忠。” “奴才在。” “传朕旨意，让乌拉那拉氏呆在自己的住处就别出来了，另外，褫夺封号，名字也给我改回青樱！” “嗻，奴才这就去办。” 第187章 避子药 卫嬿婉的肚子渐渐大了，由于频繁生产，卫嬿婉也担心自己会出现滑胎或胎位不正的事情，便也很少往外面走。 舒妃身子好些后就日日去佛堂，在十一阿哥永玥的灵位前思念自己的孩子。 卫嬿婉揉揉自己酸痛的腰问茂倩:“你说舒妃也真是，喝了十年的坐胎药都没能有孕，停了药之后就有了身孕，这孩子居然还没保住。” 茂倩给卫嬿婉揉腰的手一顿:“娘娘……” 卫嬿婉轻笑一声:“是啊，这事儿任谁一听都知道不对，可偏偏舒妃却一直没有察觉。” 茂倩暗暗道:“那主儿要不要帮帮她？” 卫嬿婉笑道:“本宫和她又不交好，只是如今，本宫也得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积德，总不能让舒妃这么一直迷迷糊糊下去。” “是，奴婢明白。” …… 荷惜在回宫的路上，就听到不少下人对舒妃娘娘和十一阿哥表示惋惜。 “唉，你说这舒妃娘娘，出身书香门第又是上三旗，偏偏在这子嗣上就艰难，连喝了十年的坐胎药都没有用处，这停了药后，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可十一阿哥偏偏体弱。” “唉，谁说不是呢？” 但说着说着，这味道就变了。荷惜也听出这话不对来:对啊，坐胎药喝了十年都没有身孕，偏偏一停药就有了。 荷惜明显察觉到此事非同小可，赶紧回去告知舒妃。 舒妃听闻头一次动手打了荷惜:“放肆，你胆敢污蔑皇上！那坐胎药是皇上赏给本宫的，能有什么事情？” 荷惜跪下道:“主儿，就算给奴婢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污蔑皇上，只是这事情实在蹊跷，与主儿同为太后举荐的庆嫔娘娘一直都没有宠爱也没有身孕，那皇上定然是不希望太后举荐的女子会生下孩子，可是却对主儿……” “闭嘴！”但这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舒妃的脑子嗡嗡的，确实，自己喝了十年都没有孩子，偏偏一停药就有了，原先她一直安慰自己，是这坐胎药给他打下的底子。 而这时荷惜道:“娘娘，奴婢也询问过太医院的太医，会损伤女子肾气的药物有哪些？但那太医所说的那些药物主儿都没有接触过，没有一味避子药，这种药也是及损女子肾气，若是真的，那主儿在怀孕期间也一直喝……” “闭嘴！”舒妃瘫坐在椅子上:“有药方，你悄悄托人出宫问问。” “是，奴婢这就去办。” “等等！”舒妃赶紧拦住她:“还有一些剩下的药材，这一起去问问，看看是不是有人在本宫的药中动了手脚。” “是。” …… 荷惜动作很快，第二天便有了结果，可荷惜看到那张纸上结尾的几个字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防备万一，又找了京城好几家名医再三检查。 不仅查了药方，还查了药材，得出的结论是，这些药材完全就是药方上写的，确确实实是一味避子药，不过性子温和，对女子的身体也不会有太大的损伤。 荷惜颤颤巍巍的将那张有京城好几个名医书写的纸张递到舒妃面前:“主儿……” 舒妃急切道:“怎么样？是不是有人对本宫的药做了手脚？皇上给本宫的药就是坐胎药对不对？” “奴婢……奴婢……” 叫荷惜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舒妃干脆一把抢过纸来，仔仔细细看着上面的每一个字，可是越往后看，她的手抖的就越厉害。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随后，舒妃抓着纸就跑出去，到门口的时候，将那些写有名医名字的那一半撕下来并扔到火盆里烧掉，拿着最后的结尾跑去勤政殿找皇上。 第188章 对峙 勤政殿内。 皇上和永珹正在议事，永珹试探性的询问皇上:“皇阿玛，如果，儿子是说如果，如果国库充盈的话，那……” 皇上道:“只要国库充盈，那朕定然不会让自己的妹妹再嫁给她的杀夫仇人，蒙古四十九部巴林王的女儿，过段时间便会来圆明园，达瓦齐是个有野心的人，需得防范起来。” 永珹细细想了想，若是日后大清与准葛尔作战，那玉氏必会提供粮草，额娘有会因此让皇阿玛眷顾。 额娘不喜欢玉氏的王爷，若是额娘有哪点做的让玉氏王爷不满意，玉氏王爷一定会以此来说教。 永珹想的是，不能放弃玉氏，毕竟不能让自己的额娘失去母家，但是这玉氏王爷让额娘不高兴，还说自己的额娘是暗娼。 在永珹心里，玉氏王爷一定要死。但是也明白自己的血脉是没有机会继承皇位的，哪怕皇阿玛喜欢自己，等到日后新帝登基，没准也会因此事忌惮自己。 永珹暗暗想道:一定要想个办法，让我彻底没有继承皇位的可能，但还得让额娘和弟弟们生活的好。 永珹便突然问:“皇阿玛，姑姑再嫁的圣旨发出去了吗？” 皇上叹了口气:“唉，还没有。若非现在国库空虚，朕也不忍心让你姑姑受辱，让你皇玛嬷伤心啊。” 永珹知道，如果端淑长公主不是太后的亲生女儿，只是一个妃妾的女儿，外人尽管会说皇帝是用女人换取江山，但皇上也不会过多在意。但姑姑是太后的女儿，皇上的旨意一旦发出，除了让天下人说他用女人换江山外，还会说他不孝。 毕竟这种屈辱的事情，太后身为生母，不可能不心疼，皇上又向来是说自己以孝治天下，单凭这一点就已经是对太后不孝。 永珹想开口说什么，突然听到门口传来进忠紧张的声音:“舒妃娘娘！舒妃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呀？” 舒妃不等进忠通报就直接闯进来跪下:“皇上。” “你怎么来了？” “臣妾有话要问你。” 永珹看出事情不对，再加上自己刚刚那个想法还需仔细斟酌，便起身道:“皇阿玛，舒娘娘，儿臣先行告退。” 皇上点点头，进忠识相的退下，并帮他们关上了门。 永珹出了勤政殿后并没有离开，而是绕到偏殿，以要将自己这几日的功课交由皇阿玛批阅，但由于现在皇阿玛正忙，就先将其放在偏殿为由进去。 守卫自然不会拦当下最受宠的皇子，听了理由后，便直接放他进去了。 永珹在确定侍卫没有往这边看后，便赶紧看了一下，那些劝皇上不要让公主再嫁的奏折。 在确定皇上的心思后，永珹并将自己的课业放在一进门的桌子上:“看来，只要国库充盈，皇阿玛确实不会让恒娖姑姑再嫁。只要恒娖姑姑平安回来，只要她能平安回来，那不管额娘今后如何，太后就一定会保住她。没准我也能借此机会，真的成为皇阿玛最喜欢的儿子，永远不会被忌惮。” …… 勤政殿内。 舒妃在地上看着眼前这个她爱了十多年的男人:“皇上待臣妾这样好，是真心的吗？” 皇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后又放下:“怎么突然问这个？” “皇上多年来赏臣妾的坐胎药到底是什么？！” 皇上一愣，眼神瞬间变得犀利，不怒自威。 舒妃低下头，手中紧紧握着那被自己撕的只剩一半的纸。 皇上站起身向舒妃走过来，试图将她扶起:“这太医院开的，自然是坐胎药啊。” 舒妃立刻闪开，随后将手中的纸条拿出:“那这坐胎药还真是不同寻常，曾经臣妾喝了十年都不曾怀上孩子，一不喝它就有了。” “臣妾为了平安生下这个孩子，甚至连安胎药都买着不放心，过几天还都要再喝一次皇上赏赐的坐胎药，结果这坐胎药不仅没能安胎，反倒臣妾更加虚弱，导致永玥也体弱多病。” 舒妃抬头死死看着皇上:“臣妾孕期是多么小心，损伤肾气的那些东西根本不可能触碰，甚至根本就没有想到，这坐胎药……居然是有损女子肾气的避子药！” 皇上看着手中的那被撕了一半的纸:“这张方子是谁写的？” 舒妃自然不会出卖那些大夫，也不会让太医院的太医白白背锅:“是臣妾托人去宫外问的。” 皇上还想要试图蒙混过去:“那些江湖游医的话不可信。” 可舒妃压根不听皇上的忽悠:“臣妾也想知道啊，这外头的也是名医，为什么他们的喉舌就和太医院的不同呢？” “自从永玥走了，臣妾就一直疑惑，臣妾什么都想进去了，甚至臣妾还怀疑有人在臣妾的安胎药里面下毒！”舒妃自嘲的笑了一声:“但却没想到，下毒的居然是臣妾自己，偏偏这毒药，臣妾一喝就是十年！” “舒妃！”皇上警告道:“有些事情，不该追根究底，一味地寻思只会徒增痛苦罢了。” “归根究底。”舒妃彻底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失望:“原来皇上也怕臣妾追根究底啊。那就允许臣妾再追根究底一次，皇上多年来对着臣妾虚情假意，还履履不让臣妾有孕，难道就只是因为臣妾是太后所荐的缘故吗？” 皇上没有说话。 舒妃点点头:“是，臣妾得以陪伴在皇上身侧，臣妾真心感激太后，但这绝不代表臣妾定会受太后所指，这么多年来，臣妾对皇上一片真心难道皇上真的不知吗？” 皇上道:“你的真心，朕也是看了很多年才知道，这才刚知道，你就来逼问。” 言下之意是皇上在责怪舒妃不该去探查这件事情，把真相摆到明面上，谁都不好看。 皇上叹了口气:“舒妃啊，是不是，你和朕的缘分已尽，一点余地也不留了？” “皇上。”舒妃转过身子:“臣妾多年来进退两难，从不为太后多言一句，就是不愿让您为难，没想到……臣妾清清白白一个女儿家，原以为进了宫能跟相爱之人相守，却不料，白白做了你们母子的棋子。” “你为难，难道朕就不为难吗？！世上，有谁能真正理解朕的真心？又有谁能真正明白朕的处境呢？” 看着皇上生气的样子，舒妃心如死灰:“是臣妾错了。臣妾总以为只要自己一心待皇上，皇上待我也总能有几分真心的。原来年少绮梦，都是镜花水月。” 皇上站起身:“舒妃，永玥走了，朕原想和你好好相处下去。可如今也是你，弃了朕的心意。” 舒妃听着皇上倒打一耙，苦笑道:“是啊，是臣妾错了，是臣妾就不该在皇上当年出宫时遥遥一见倾心了。” 舒妃看着皇上的背影:“皇上您可知道，刚刚臣妾闯进来的时候看见您的模样，风姿迢迢，玉树琳琅，就和臣妾初见您时一模一样，这是臣妾这一生见过最美好的模样了。” 舒妃朝着皇上的背影俯身一拜，皇上是用余光看到，但仍旧转过头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189章 自焚 舒妃失魂落魄的回到春雨舒和馆，荷惜见主子终于回来，赶紧迎上去，却明显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主儿，您怎么了？” 舒妃的语气不容反驳:“你们都下去吧，今天是永玥的三七，都去佛堂陪着他。快去！” “是。”荷惜一步三回头:“主儿，您放宽心，您身子康健，日后定然还会再有身孕，到时候，十一阿哥没准还会重新投胎回来呢。” “下去吧。”舒妃支走了所有的宫女太监，独自一人走进空荡荡的春雨舒和馆。 进来后，毫不犹豫的就将门栓插上，随后缓缓走进偏殿，口中还轻生吟唱着皇上第一次见他时，自己唱的《醉花阴》:“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 舒妃一边清唱，一边抚摸着自己为儿子做的衣物，随后来到桌前，看着自己日夜抄写好的御诗。 “佳节又重阳，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 等到夜幕降临，舒妃拿过旁边正燃烧的黄蜡，默默将抄写好的御诗一张一张的点燃:“而今才到当时错，心绪凄迷，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而今才到当时错，都是错……” …… 春雨舒和馆起火的事情是离得最近的青樱察觉到的。 青樱赶紧指挥三宝去救人。三宝也赶紧边跑边大喊走水了，快救火的话。 太后得知此事后，虽然没有太大的反应，但还觉得有些奇怪，便让福伽悄悄去查。 福伽第二天一早回来禀报:“回太后，舒主儿得知了坐胎药的真相，昨个下午见完皇上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春雨舒和馆内，遣散了所有的宫女太监自焚而亡。” “唉，说她痴，她还真是痴。”太后又问道:“还查到别的吗？” 福伽道:“又，奴婢查到，舒主儿当年怀十一阿哥的时候，为了防止有人动手脚，在得知坐胎药也有保胎的作用后，便隔上几天就喝一碗坐胎药来保胎。” “什么？！”那坐胎药是避子药的事情，太后是知道的，毕竟这一开始就是齐汝开的:“唉，真是天不佑她，难怪十一阿哥生下来天生体弱，这怀胎十月居然还喝避子汤，孩子不弱就怪了。” 福伽道:“是啊，舒主儿本身就是为保胎，所以这事儿也做的隐蔽，若不是舒主儿死了，还真是不知道内情。唉，舒主儿可能也无法接受这个事情吧。” “唉，这换哪个母亲都不能接受。”太后默默在心中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最后结束今日的诵经:“恒娖那边如何了？” 福伽叹了口气:“听闻赐婚的圣旨，这几天就该送出去了。” “我可怜的女儿啊，哪怕如今哀家贵为太后，居然还是让我的女儿受这等奇耻大辱！” “太后，当心身子呀。”福伽道:“对了，听闻前些日子，皇上褫夺了乌拉那拉氏的封号，还把她的名字又重新改回了青樱。” 太后嘲讽的笑了:“如今的乌拉那拉氏，和她的姑母真的是不能比，搞得这名像是她偷来的一样，守都守不住。唉，宜修若是知道她的好侄女是这般德行，估计气的都要活过来了吧？” 福伽也跟着笑笑，但没有说话。太后又道:“估计景仁宫也不想要她这个侄女儿，没准都会推到她姐姐纯元的身上吧。” …… 皇上没有给舒妃追封，而是直接将她葬在了陵寝中。 …… 永珹来见皇上时，皇上正准备将赐婚的圣旨派人送去准葛尔。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怎么了永珹？起来吧，有什么事情吗？对了，你昨日放在偏殿的功课，朕看过了，确实比之前都有进步。” “儿臣多谢皇阿玛夸奖。”永珹道谢后却并没有起来:“皇阿玛……” 皇上看他这样子，感觉像是有什么事要求自己，皇上第一时间想到昨天晚上去世的舒妃，可嘉贵妃和舒妃并没有什么来往，所以应该不是来求自己给舒妃追封的，和舒妃没有关系。 但至于是什么，皇上就不晓得了。 永珹道:“皇阿玛，您是要将这道让恒娖姑姑嫁给达瓦齐的圣旨送出去吗？” 皇上皱眉:莫非永珹是替皇额娘过来的？可皇额娘怎么会突然找永珹呢？ 永珹俯身一拜:“皇阿玛，儿臣身为皇阿玛的儿子，实在不忍看到皇阿玛与皇玛嬷心生嫌隙，这道圣旨一出，恐怕百姓会议论皇上让太后伤心，这也有为皇上仁孝治天下的本意。” 皇上知道永珹不会这么意气用事:“朕要将端淑长公主下嫁达瓦齐缘由，想必你也多少有点耳闻。” “儿臣知道，因此，儿臣斗胆向皇阿玛献上一计。”永珹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坚定和自信:“儿臣相信儿臣这个计策不仅可以充盈国库，还可以让恒娖姑姑不用下嫁达瓦齐，皇阿玛与皇玛嬷的关系也可以缓和。” “哦？”皇上来了兴趣，自从准葛尔开始变得不平静时，自己把所有的方法都想一遍，但都找不到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法，到最后只有嫁女一条路，如今，永珹居然说他有办法，皇上倒还真想听听到底是什么样的好办法。 永珹对皇上行了一个大礼:“儿臣想要得到皇阿玛的宠信，请皇阿玛给予儿臣偏爱和信赖……” …… 第190章 扑蝶 时间转眼过了三个月，卫嬿婉再有差不多两个月就生了，孩子们也不让卫嬿婉费心，两个小家伙都很听璟妧的话，七岁的璟妧也能担起姐姐的责任。 一岁多点的永琰会在哥哥姐姐们玩的时候就跟在后面，哥哥姐姐们笑，自己也笑。别提多乖了。 然而，这三个月间，众人还发现了一件事。四阿哥永珹越来越得皇上喜欢，仅仅十四岁就可以承担一些大型活动，偶尔议政的时候皇上也会带着的他。 这是什么意思，那自然不言而喻，一时间，无数的官员开始挤破脑袋的去巴结四阿哥，一些巴结不上的，就转头给嘉贵妃和四公主送礼，希望她们能够为自己美言几句。 四阿哥面对那些官员时，起初还是刚正不阿，但随着礼物数量的增加，以及价格的上升，四阿哥便开始暗地里将官员送来的礼物全都收下。 然而皇上写好的，命端淑长公主再嫁给达瓦齐的圣旨也没有发出去，而是送去了一些日常所需要的盐呀，毛毯一类的东西安抚。 达瓦齐甚至还打听到，皇上和太后这段时间连面都没有见过一次，想着应该是太后舍不得的女儿，强行逼迫皇帝。 达瓦齐来到一个帐篷处，刚打算进去就被里面的侍卫拦住:“站住！” 达瓦齐试图往里面看，但是里面被挡的严严实实。达瓦齐冷哼一声:“挡什么挡？迟早都要是我的女人，我先看两眼怎么了？” “放肆！不得对端淑长公主无礼！” “公主？哼。”达瓦齐提高音量:“别以为太后能护着，太后也不过是一个女人，真正的话语权还得是在男人身上！这公主嫁给我是早晚的事儿！不然，那大清的皇帝怎么还不派兵来把她接回去啊？” 槿汐心疼的看向端淑长公主:“公主，您别听达瓦齐的这些污言秽语，太后一定会想办法的。” “姑姑。”端淑长公主死死握着槿汐的手，眼中的泪水:“姑姑，我会不会向朝瑰姑姑那样被再次嫁出去？” “不会的公主。相信奴婢，太后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达瓦齐临走时留下一句:“你们大清国的皇帝可不是傻子，能用一个女人解决的事情，何必动用千军万马呢？更何况你还只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端淑长公主内心忐忑不安:“槿汐，我在写一封信，你再尝试看看能不能寄出去，一定要送到皇额娘手中。” 槿汐面露难色:“公主除了发生内乱那天您寄出了一封信，但其余的信件，无一例外都被达瓦齐拦截。” “那也要试！”说着，端淑长公主便拿起笔，摊开一张纸开始写信:“我绝对不能坐以待毙，这封信一式两份，一份交给皇额娘，一份交给皇兄。” 端淑长公主将写好的信交给槿汐后低声道:“这些信都是先试试水，若真有一条能够将信安全寄出的通道，一定要记住并保护好，到时就通过这条线索和皇兄一起里应外合，除掉达瓦齐！” “是，奴婢这就去办。” …… 过了一会儿，槿汐回来后朝端淑长公主摇了摇头，端淑长公主便知道，这次的信一样也没能寄出去。 槿汐安慰道:“公主，您别灰心，奴婢打听到崇贝勒这段时间一直给皇帝上书，请求出兵攻打达瓦齐，甚至还说想要亲自带兵。” …… 崇贝勒就是被先帝撤去黄带子的三阿哥弘时，本来三阿哥在经受那次打击后都快要抑郁死了，但是看到自己的妻儿，便想着，只要活下去，就能有希望。 当今皇帝登基后，有意恢复三阿哥的皇子身份，但由于刚登基地位不稳便，只是给了一个封号，封了一个贝勒。过了十好几年，一直都是这样。 …… 端淑长公主听后，勉强扯出一丝笑意。 槿汐道:“崇贝勒最疼公主了。” “是啊，三哥最疼我了，可登基的是四哥！” “公主！”槿汐劝道:“公主，活下去就会有希望，皇上早晚会处置准格准葛尔，您一定能够回到太后身边的。” “但愿吧……” …… 距离舒妃百日祭礼还有几天时，巴林氏也到达京城附近，皇上派毓瑚姑姑亲自去接，皇上现在需要多方的力量，来为日后攻打准葛尔做准备。 因此，便格外重视巴林氏，赐封号为“颖”，直接封为嫔。 …… 一艘游船缓缓靠岸，进保带人站在岸边接应，见人出来了便上前行礼:“颖嫔娘娘，您来了。”说着便伸出胳膊，让颖嫔扶着自己走到岸上来。 颖嫔上岸后打量着四周:“日夜兼程，总算是到了，这圆明园果真漂亮。” 身旁的贴身婢女阿宝道:“主儿，您以后不是住圆明园啊，就是住在紫禁城，多漂亮，都由得您住呢。” 颖嫔转头问身旁的毓瑚姑姑:“毓瑚姑姑，我住哪儿啊？” “皇上一定安排好了。” 因毓瑚姑姑走的时候，颖嫔还有三天才进宫，所以也不清楚皇上给她安排了哪儿，只能这么说。 进保道:“同乐院已经收拾好了，颖嫔娘娘，请吧。” 颖嫔身边的阿宝是个活泼的女孩，一路上叽叽喳喳:“在草原上伺候的人就够多了，跟宫里一比啊，还是少。” 众人进屋后，同乐院守在这里的宫女太监纷纷向颖嫔请安:“拜见颖主儿。” 毓瑚姑姑道:“梳头嬷嬷已经来了，准备给您改妆。” “改妆？” “您如今是宫里的主儿了，不再是草原的小公主，您这种装扮自然要改，不然怎么伺候皇上呢？” 颖嫔来之前确实有专门的嬷嬷教导过她这种事情，才知道原来不单单需要那些，还得改变自己的妆发:“哦，那就改吧。” 梳头嬷嬷替解释道:“咱们满人讲究梳小两把头，扎燕尾，您进了宫，以后规矩可都得改。” 颖嫔要不觉得有什么:“改吧。” …… 璟馥来到天地一家春时，璟妧正无聊的看着天。 “璟妧。” “姐姐！”璟妧高兴的跑过:“太好了姐姐，你陪我玩儿吧。永璐他们都睡着了，我今天早上赖床起晚了些，晌午就睡不着了，我现在好无聊。” “我也无聊，最近四哥哥总是看不见影，听说院子里的牡丹开了，算算时间，这个时候蝴蝶应该也快没了，没准咱们还能赶上最后一批。” 璟妧跑回去拿来扇子:“好啊，我前些日子路过的时候，它们还是花苞，想不到现在已经开了。” “嗯，不过现在毕竟是七月份了，种类也不如春天时候多，我比较喜欢的就是魏紫牡丹。”璟馥问道:“你呢？” “荷包牡丹。”璟妧比划着:“感觉它们一串串的，像系在上面的小铃铛。” …… 姐妹二人一边说笑，一边来到院子里赏花。 璟馥突然指着一处地方低声道:“妹妹，那边有一只蝴蝶。” “哪里？”璟妧睁大眼睛四周查看，就是找不到。 “来，扇子给我。姐姐给你抓一只蝴蝶玩。”璟馥接过扇子，轻手轻脚的走向一朵洁白的牡丹花，向花丛中扑来。 那蝴蝶被璟馥手中的扇子盖到，惊慌失措的扑腾，璟馥小心翼翼的将那蝴蝶放在手中，拿到璟妧面前:“你看。是一只白色的蝴蝶。” “姐姐好厉害！” …… 第191章 颖嫔 “主儿，在哪儿！” “别说话别说话。” 璟馥和璟妧听到声音回头望，只见一个梳着一个山丘状旗头，头上中间有点翠装饰，两边则是金玉，左边还有两簇短流苏，身着绣着黄鹂牡丹图样的浅碧玉色纱衣的女子拿着扇子正在扑蝶。 璟馥皱眉:“这是哪家的格格？好生无礼，动作这样大，是要把蝴蝶扑死吗？” 璟妧仔细观察了一下:“寻常人家的格格若是进宫，咱们必定会知道，看她的着装，倒像是咱们的庶母。” 璟馥歪了歪脑袋:“皇阿玛时不时就封几个答应常在，那么多的庶母，哪记得过来呀。” “这个娘娘看起来不是什么答应常在。”璟妧道:“她头上带的是短流苏，最低是嫔位。” “嫔位？”璟馥想了想:“好像蒙古的巴林氏就是这几天入宫，皇阿玛好像就是给了一个嫔位，封号‘颖’。” 正说话间，主仆俩人吵吵闹闹的，已经快走近了。 已经明白对方的身份，那两个小公主就知道该如何称呼啦。 “儿臣请颖娘娘安。” 颖嫔一愣，在看到二人后忍不住夸赞:“好可爱。你们是谁家的小孩儿啊？” 姐妹俩人疑惑的对视一眼:难道是她们没说清楚？ 璟妧道:“颖娘娘，儿臣都称呼您为颖娘娘了，还能是谁的孩子呢？” 阿宝想起来了:“主儿，您进了宫后，皇上所有的孩子都会管您叫娘娘。”随后便跪下道:“奴婢给二位公主请安。” 颖嫔眼神中透露着好奇:“你们是皇上的孩子。” 璟馥点点头:“儿臣璟馥，是皇阿玛的四公主。她是璟妧，是皇阿玛的六公主。” 颖嫔眼睛一亮:“你就是那个天眼公主，你的眼睛真的能看到很多不同的东西吗？” 璟妧骄傲道:“那是当然，姐姐能看到好多好多的颜色。” 颖嫔的眼光瞬间被璟妧吸引过去:“你好可爱呀。我从蒙古带来了奶豆腐，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点？” “奶豆腐？”璟妧道:“儿臣前段时间在书上看过，正打算过几天向御膳房问问有没有奶豆腐呢。” “那正好，我那儿就有，你跟我去同乐院吃吧。”说着，就想上前拉璟妧走。 璟妧摇摇头后退两步:“额娘和弟弟妹妹也没有吃过，人有点多，儿臣还是去御膳房问问吧。” “不用啊，我带了很多。”颖嫔弯下腰询问:“你额娘是谁呀？住在哪里？我到时命人给她送去些就行。” “儿臣的额娘是皇上的炩贵妃，姐姐的额娘是皇上的慎贵妃。” “炩贵妃？”颖嫔再来之前，毓瑚姑姑肯定像他简单说一下宫里的人，答应常在什么的暂且不说，但如今的皇后娘娘，还有如今的三位贵妃，以及其他的妃嫔都要简单说一下。 颖嫔对这两位贵妃印象最深，这二人皆是从宫女做到贵妃之位的，其中一位听说还是卖主求荣。 这时璟妧手中的蝴蝶扑腾着翅膀飞走了，璟妧视线望去，一眼就看到从不远处走来的皇上。 “儿臣请皇阿玛安。” 璟馥看到皇上后也跟着请安:“儿臣请皇阿玛安。” 刚站起来没一会儿的阿宝再次跪下:“奴婢给皇上请安。” 只有颖嫔就站在那里。那么呆呆的看着皇上。 皇上不禁心中疑惑:莫非这巴林氏有点……不机灵？ 进忠也道:“您是哪个主儿？见到皇上怎么还不请安？” “皇上？你是皇上。” 皇上不由得皱眉，这周围人这么多和她说的，她居然还问，看来这巴林王的女儿确实有点不太机灵:“你不认识朕吗？” 颖嫔道:“见过。我在画里见过，本人比画上好看，画里的人不会笑，冷冰冰的。” “哎呦这位主儿，可不能言语冒犯，赶紧请安呀。” 阿宝也急的去拉颖嫔的衣服:“主儿，快请安。” 颖嫔好似这下才反应过来，赶紧跪下:“给皇上请安。” 皇上叹了口气抬头看天:这进宫之前不应该都有教引姑姑指导礼仪吗？她为什么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毓瑚是怎么办事的？看到巴林氏这样也没说两句吗？ 没办法，还要用到她的父王，再加上这巴林氏长的也不丑，于是皇上还是硬着头皮夸:“好，你是新入宫的巴林氏吧。颖嫔，看来朕给的封号没错啊，果真是天真聪颖，人也生得娇俏。好。” 随后皇上牵起两个女儿的手:“走吧，正听到你们说想吃奶豆腐，那咱们就一块儿去御膳房。” “好！” 璟馥和璟妧虽然对这个新来的颖娘娘印象不怎么样，但规矩还是要有的:“儿臣告退。” “哦，好。”颖嫔看着三人离开，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算了算了，不好玩了，阿宝走吧，咱们回去。” “是。” …… 第192章 死后记事 皇上过了段时间还是翻了颖嫔的牌子，因颖嫔确实有种傻傻的天真，再加上她的年龄才十几岁，原本就喜欢年轻女孩的皇上更加喜欢。 在不想去其他人那里的时候，就选择翻颖嫔的牌子。 颖嫔和恪贵人同为蒙古族，再加上恪贵人就是想要复兴自己的家族才进宫的，更是扬言只愿意和蒙古嫔妃交好。 两个年龄相差不多，且同在草原上生活过的女子，很快就玩到了一起。 …… 而卫嬿婉在听闻颖嫔刚进宫的那天和璟妧碰上了，上辈子，自己亲生女儿骂自己是坏女人，还说她的两个亲弟弟死的应该的场面又重新浮现在脑海中。 卫嬿婉不仅打了个寒颤，身体微微颤抖，但还是温柔的将女儿拉过来:“璟妧……告诉额娘，你看到这个颖娘娘的时候……感觉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璟妧一听，就开始向自己的额娘吐槽:“那个颖娘娘好像不太机灵，女儿和姐姐当时对她请安的时候就已经是自称儿臣，并且称呼她为颖娘娘，结果她还问女儿是谁的孩子。而且……” 璟妧喋喋不休:“皇阿玛来的时候，女儿和姐姐都已经行礼了，颖娘娘身边的宫女姐姐也行礼，进忠公公也催着她快向皇阿玛行礼，可她偏偏要站在那里，呆呆的问皇阿玛是不是皇上。” 卫嬿婉听后重重的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现在自己的女儿对颖嫔的第一印象不好，而且，自己的女儿如今也大了，能明辨是非，再加上系统现在能力不足，平常一些看起来不切实际的事情，大家也都能反应过来。 卫嬿婉将孩子们叫来身边伸手抱住他们，如今，自己所生的每一个孩子都在自己身边养着，而且自己也努力做到一碗水端平，让他们兄弟姐妹之间感情深厚。 其实卫嬿婉上辈子死后，还在这紫禁城中飘荡了一段时间，直到乾隆皇上驾崩，她才跟随系统离开。 在自己死后，皇上便放心让永琰登基，而永琰登基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追封自己为孝仪纯皇后，第二件事情…… 卫嬿婉抚摸着璟妧和永琰的小脸。 永琰做的这第二件事情就是……杀了自己的亲姐姐。 永琰虽然小，但已经记事，璟妧当时骂自己是坏女人，说永璐和永?的死全是因为报应，永琰就暗暗记在心里。 自己死后，永琰以都是一母同胞为由，让自己所有的孩子都来到自己灵前祭拜。 璟妘和永璘是来了，但是璟妧对自己是坏女人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自己死后，璟妧以自己亲额娘是颖贵妃为由拒绝出席。 永琰便强行用身份压制，强迫璟妧进宫，璟妧一进宫，永琰就派人押着璟妧在自己的棺材前磕头。 璟妧依旧大骂自己是坏女人，永琰上去就打了她一巴掌:“你口中的坏女人，是用一天一夜的时间拼了命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生了你，她损坏了身子，但为了能够努力爬起来，把你重新要回来，她不顾接生姥姥的叮嘱，还是生下了哥哥和姐姐！这才哥哥从小体弱！一场风寒就取了性命。” 永琰看着自己亲额娘的棺材:“就算她做了坏事，天下人谁都可以骂她，但我不可以！你不可以！我们都不可以！” 永琰在自己亲额娘的灵位前上了一炷香:“早死的阿玛，重男轻女的额娘，还有好赌的弟弟，额娘宫女上位，一步步做到皇贵妃的位置，她赤手空拳给我拼了一个皇位出来呀！那个贱人到底教了你什么！就算你与她没有血缘关系，你怎么能当着一个母亲的面，说她两个孩子的死是应该的呢？！” 永琰冷笑一声:“照你这么说来，那翊坤宫的那位，她的女儿，还有她儿子死，都是因为她干了坏事儿，是报应！” “不许你说皇额娘！” “啪！” 璟妘冲上去就打了璟妧一巴掌:“你还说没有！我被交给恪嫔娘娘扶养时已经记事，她无时无刻不在和我说额娘是个坏女人，是因为我已经记事了，她说的我不听，所以她这些年来一直不喜欢我，哪怕她与颖贵妃交好，却从不让我与永璘接触。” 永璘则一直跪在那里，低着头不说话，他当时被带走时还不到两岁，对自己亲额娘确实没有印象，再加上颖贵妃每天的教导，让他确实对自己的亲额娘没什么好感，但是夫子曾教过自己要遵守孝道。 因此，不管这个已经死去的女人生前是不是真的干了那么多的坏事儿，永璘本着逝者已去，过往的一切都烟消云散，自己不会跟着别人骂她，也会按照应该的规矩，为她守孝，跪拜，敬香。 永琰也理解永璘，因此，他并不要求永璘必须要哭的撕心裂肺，只要规规矩矩的敬香、守孝和跪拜，不辱骂她就可以。 永琰当时看着口中污言秽语的璟妧，跪拜完后就秘密安排人将自己的亲姐姐毒死，对外声称是病逝。 等到乾隆皇帝驾崩，永琰彻底掌权后，从前自己看在眼中，所有欺辱过自己额娘的人，他一个也没放过，颖贵妃因永璘的缘故被一直关着，直到精神不正常后，才一碗牵机药送走，恪嫔则是二话没说直接灌毒。 至于容妃，早在永琰刚刚接触到权力时，就悄悄给她送去了一包毒药，本来永琰想的是，反正容妃看上去每天都想要寻死，有这么好的机会在肯定会吃下去。 但寒香见根本就没有吃，永琰只好命人悄悄把她毒死，然后伪装成为情自杀的样子，幸好皇上当时满心满眼都是如懿的那个替身，还有那个替身生下的女儿。 对此，皇上只是表示伤心，但为了他的面子还是对外声称是病逝，却忽略了寒香见这么些年来都没有寻死，怎么会在这几天内就突然毫无征兆的死了呢？ 颖贵妃死前拼命挣扎，还是依旧拿着蒙古四十九部说事。但永琰依旧让人将千机药给她灌下去:“哦，对了，你说六姐姐和八姐姐之所以死，会不会就是你作了太多的孽？所以才会夭折呢？” 看着挣扎的颖贵妃，永琰道:“你给朕认清现实，朕是大清的皇帝，是天下的主宰。别说你口中的蒙古四十九部是蒙古第四十九个部落。哪怕就真的是四十九个部族加在一起，朕也绝不会放过你！” 就连已经早死的瑜贵妃，永琰也派人悄悄将她转移出来，挪到乱葬岗去。 卫嬿婉当初的身子本就不适合生养，璟妘的身子也是打小就弱，在自己死后没多久就也病逝。 永璘成了永琰在这世上，唯一同父同母的手足，永琰基本上什么都会满足他，就连和珅被抄家后的那个大宅子，永璘一开口想要，永琰马上就给。 在钱的方面，永琰绝对不会缺了自己这个亲弟弟。 …… 卫嬿婉看着自己的孩子再次叮嘱:“你们要记住一点，你们是血浓于水，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姐妹，以后，绝对不可做出手足相残的事情来。” 年龄最小的永琰听得懵懵懂懂，但还是和哥哥姐姐们点头答应。 “好孩子，好孩子……” 第193章 宠信 过了一个多月，卫嬿婉提前半个月生产。 皇上和孩子们都守在外面，皇上将永琰从地上抱起来:“永琰，你想要一个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啊？” 永琰看着来来往往往外端水的人，撇撇小嘴:“我要额娘。” 皇上暗暗点了点头:“永琰这么小就知道心疼额娘了呀，可见，你额娘平日的教导确实极好。” 卫嬿婉本就是提前半个月生，因此这胎也生的较快一些。 “生了生了，炩贵妃生了，是个小阿哥，是皇上的十三阿哥。” “好啊！”皇上等里面收拾完后，这才带着四个孩子进去:“去看看你们的弟弟吧。” 而四个孩子在弟弟和额娘之间来回看了看，四人统一先跑去看额娘。 其他与卫嬿婉交好的嫔妃，或者是想巴结她的嫔妃都来道贺。有孩子的也都带着自己的孩子过来。 皇上在人群中看到了嘉贵妃，却没有看到四阿哥，便悄悄问进忠:“永珹呢？” “皇上忘了，今早四阿哥便出宫去了，是有个官员办宴席，邀请四阿哥过去。” 皇上叹了口气:“唉，辛苦这孩子了。” “四阿哥孝顺。”进忠虽然不清楚，当日他们父子两人说了什么话，但是以往这种情况，皇上应该会皱眉，但如今皇上却觉得四阿哥辛苦，想必四阿哥这么做，肯定是皇上授意，自己捧着就行了。 …… 勤政殿内，皇上刚从天地一家春回来，进忠便进来禀报说四阿哥来了。 “快让他进来。” “嗻。” 四阿哥进来后，皇上示意其他人先退下，等人都散去后，四阿哥这才从怀里掏出已经事先写好的纸张递过去:“这不查不知道，一查真的是吓一跳，儿臣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这几个月的时间，父子二人之间，说话虽然依旧会行礼，但相对来说，之间的氛围已经比较轻松了。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四阿哥都可以和皇上开玩笑。 皇上看清上面的内容后，气愤的捶了一下桌子:“哼，这群贪官，朕迟早要铲除了他们。啊，永珹，你坐吧。” 永珹在靠近皇上的一把椅子坐下来，往前倾了倾身子，小心翼翼的询问:“皇阿玛，您看这么多钱，儿臣是不是能……” “嗯。” 皇上一个眼神过来，永珹立刻闭嘴，可表情分明就是委屈。 皇上苦口婆心的对四阿哥进行了一番说教，什么大道理都说上了，只不过最后四阿哥临走前，皇上还是将这总收入分了五成，取出一成赏给了四阿哥。 “对了，他们没发现吧？” 永珹拍拍胸脯:“皇阿玛放心，儿臣定然不会让旁人察觉，耽误了皇阿玛的大事，对了皇阿玛，过些日子五皇叔设宴，听说也有不少官员过去，还邀请儿臣同去。” 皇上微微皱眉，先帝只有他们几个儿子，如今六阿被哥被过继，三阿哥被撤了黄带子，自己唯一忌惮的就只有这个五弟，只不过看他平日里顽劣不堪，难保不是他故意隐藏。 “你到时除了与各官员谈话外，还要重点观察你五皇叔。” “是，儿臣明白了。”永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不知皇阿玛，此事能否告知额娘？皇阿玛对儿臣的宠幸，这段时间玉氏频频来信，额娘不厌其烦，但却没办法回绝。但皇阿玛放心，儿臣不会全部告知额娘。” 皇上仔细想了想后点点头:“可以，但这件事情在成功前，只有咱们三人知道。” “儿臣明白。” …… 永珹回去后和嘉贵妃说的是，由于皇阿玛特别宠信自己，就有许多官员巴结自己，担心会惹皇阿玛忌惮，便将这些事情偷偷告知皇阿玛。 嘉贵妃一听皇上知道就松了口气:“就好儿子，你可千万要小心，自古皇帝都恨贪官，尤其是先帝，这皇家父子情义本就薄，你如今得你皇阿玛信任，就更不可得意。” “额娘放心吧。”永珹指了指外头:“我看着有几匹布，非常适合额娘，便向皇阿玛讨来给额娘做身衣裳，另外几盒颜料，我一会儿拿给妹妹。” “好，去吧。” “多谢额娘。” …… 过了几日。 三阿哥和五阿哥正从夫子那边出来，结果就看到四阿哥醉醺醺的样子，后的小太监手里都捧着好几个盒子，看起来分量特别重。 三阿哥一挑眉:“四弟怎可白日酗酒？就算皇阿玛宠信你，你也不能如此得意忘形啊。” 四阿哥摆摆手:“没有三哥，我没醉，今天五叔府上设宴，我就喝了两杯，就是有点晕而已。” 五阿哥上前:“四哥，我一会儿托人煮一碗醒酒汤给你送过去吧。” 四阿哥摆摆手:“不用不用，我睡一觉就好了。嗯，对了，你们帮我向夫子请个假，你今天的课我就不上了。” 说完，便摇摇晃晃的走了。 三阿哥冷哼一声:“不过得了皇阿玛几日宠信，便如此得意忘形，骄兵必败。” …… 第194章 永? 四阿哥摇摇晃晃来到勤政殿，此时，嘉贵妃正在侍奉笔墨，看到儿子喝的醉醺醺的，回来赶紧上前去扶:“哎呦永珹，怎么喝这么多呀？” “没，儿子没喝多。”永珹指着身后太监们拿的东西:“皇阿玛……这些……都是。” 皇上吩咐进忠将太监们拿的东西带下去，随后指着室内道:“先扶永珹到里面的榻上歇息吧。” “多谢皇上。” …… 嘉贵妃扶着儿子躺下后，永珹突然拉过嘉贵妃的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只非常精致的红宝石缠枝钗。 永珹迷迷糊糊地:“额娘，你带……好看……”永珹说完就睡着了。 嘉贵妃无奈的看向皇上，询问这只钗子的去留。 历代帝王都喜欢孝顺的孩子，永珹的孝顺是皇上看在眼里的，这段时间，凡是永珹从那些官员手中得到的财物，看到有些好看的，觉得很趁嘉贵妃的，一律向自己请求要过来。 “无妨，既然是永珹特地给你留下的，那你就拿着吧。” “臣妾多谢皇上。” …… 在十三阿哥满月当天，皇上选了内阁为十三阿哥拟定的名字，永?。 勤政殿内。 皇上与四阿哥面对面坐着，皇上手中是现在国库的账本:“哼！大清朝就是因为有这些个蛀虫，才致国库空虚！这才不到四个月的时间，居然就有这么多的钱，远超出了他们的俸禄！” “皇阿玛息怒，现下最要紧的就是尽快接回恒娖姑姑，还要解决南方的水灾。” 皇上点点头:“是啊，这些事情一定要在木兰秋狝之前完成，到时，朕也可以借此震慑一下朝中官员。” 但随即，皇上又想到一个问题:“只是这些财产中有些是珠宝首饰，若是将它们换成银两，难保不会被那些官员察觉，因此去南方治水的话，需得是朕非常信任之人，但准葛尔那边……” 皇上抬头:“永珹，去南方治水的话，你有什么比较好的人选推荐吗？” 永珹一听便明白，准葛尔那边皇阿玛是想让自己过去。永珹在心中仔细思索，这个问题必须要回答的极好，虽然皇阿玛现在信任自己，若是自己就这么提出一个官员的话，那难保皇阿玛不会多疑，怀疑自己与这人勾结，到时无论如何也会在心中埋下一根刺。 永珹顿时有些犯了难，三阿哥平庸，五阿哥皇阿玛向来不喜他，六阿哥太过于年幼，皇阿玛也发现这个孩子可以称得上是多才多艺，但是做一个王爷和才子可以，完全做不了皇上。因此，对于治水一事，六阿哥也不行。 永珹顿时想到一个人:“回皇阿玛，儿臣认为，此事四妹妹去，最为合适。” 皇上想到慎贵妃的阿玛桂铎，那可是治水方面的大才，皇上起初也想着，要是慎贵妃有儿子的话，只要不是太小，那一自己一定会派他过去。 “璟馥的话……”皇上思索片刻:“璟馥如今也十一岁了。” …… 乾隆十八年。 皇上突然派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前去南方治水，对外只是声称，这是在民间找到的人才。 四阿哥永珹跟随岳钟麒前往准葛尔接回端淑长公主。 第195章 端淑长公主 大军都是秘密前往，达瓦齐听到消息时，大军已经过了雁鸣关了。 达瓦齐随即派人强行将端淑长公主拉出营帐，挟持端淑长公主逃跑。 “老实点！”达瓦齐带着端淑长公主紧急转移，并命人给寒部送信。 寒部首领与达瓦齐交好，确实也如皇上所想，寒部派兵支持，但也只派了一小部分人，因为寒部的首领还想试探一下大清皇帝的实力，如果此举达瓦齐没有办法获胜的话，那么他到时送个女人，找人顶个罪就能解决。 有了充足的银子支持，大军尽管拉长战线，但补给仍旧能够及时补充到位。 四阿哥也是头一次上战场，与夫子教的兵法虽然相似，但其中也有些出入，岳钟麒还指导四阿哥:“凡事不能完完全全照着兵法，你懂兵法，他也懂兵法，你们二人都知道对方下一步的动作，那只会陷入一个死穴。” 四阿哥拱手道:“还请岳将军赐教。” “咱们在战场上和敌人真刀真枪的干，要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不需要完完全全照书本上来，那样只算得上是纸上谈兵，熟悉兵法，能够灵活运用，那才是最重要的。” 岳钟麒在确保无误的情况下，让四阿哥估摸出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四阿哥根据自己所学的兵法，计划出下一步，岳钟麒临行前向四阿哥请罪:“一会儿的行动，可能会与贝勒爷所计划的有些出入，还望贝勒爷恕罪。” 四阿哥道:“这倒无妨，只要能赢，我自知才疏学浅，一切还需仰仗岳将军。” 四阿哥待在后方看着大清国的士兵与达瓦齐的部下厮杀，虽然一开始的开头，确实是用到四阿哥根据兵法所编排的一部分，但慢慢到了后期，整体上好像就是依照兵法，但却有些出入。 达瓦齐那边，一看到开头便猜想到对方要用兵法上的哪一计，便以此进行防御和抵抗，可谁知到了后面，大清国的士兵居然不按照兵法所讲，一时间打了达瓦齐一个措手不及。 眼见准葛尔目前的局势渐渐落了下风，达瓦齐看着身后穷追不舍的清兵，情急之下拉过端淑长公主准备保命:“只要你成了本汗的女人，那本汉就是皇上的妹夫，不管怎么样，大清的皇帝都不会杀我！还会好吃好喝的供着我！” “放开！” 端淑长公主拼命挣扎，槿汐见状也扑上前撕打，但女子的力量怎么能和男子相比呢？ 达瓦齐撕开端淑长公主的衣服，就在这时，一支利箭突然射穿了其中一个士兵的脑袋。 这时，不知队伍中有谁大喊:“不好了！清兵追上来了！” 达瓦齐立刻拉起端淑长公主挡在自己面前，并拿刀子抵着她的咽喉:“老实点！” 达瓦齐挟持端淑长公主走出来，看到已经冲到面前的清国大军，试图让对方退下。 四阿哥搭弓射箭，从小到大的苦练，本来已经让他练就个一手好箭法，但如今亲临战场，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手抖，他没有办法保证一箭就能要了达瓦齐的性命而不伤恒娖姑姑。 但好在达瓦齐身材魁梧而端淑长公主身材纤细。尽管梳着蒙古的“盘羊角”发型，但由于端淑长公主目前在准葛尔身份尴尬，因此她头上的发饰比较小。 “岳将军。”四阿哥道:“你到时让手下看准机会射箭，我没有办法一箭杀死达瓦齐，但我可以射伤他的肩膀，让他暂时松开姑姑。” 岳钟麒想了想，最后还是答应了四阿哥的要求，毕竟现在保命最重要，尊不尊严的往后再说。 端淑长公主因刚刚的变故被吓得浑身发抖，眼神有些呆滞。 四阿哥看准位置一松手，利箭划破空中，直接扎在达瓦齐挟持端淑长公主的右手肩膀上。 突然被利箭刺穿，下意识的就耷拉下手来，岳钟麒看准机会让部下放箭，端淑长公主因刚刚达瓦齐松手摔倒在地，那个赶紧示意端淑长公主爬过来，毕竟她只要一站起来就容易被箭误伤。 达瓦齐知道端淑长公主是他最后的筹码，自然不会轻易让她离开。四阿哥猛的一吹口哨，早就备好的野马在四阿哥的指挥下突然冲入达瓦齐的军队中。 四阿哥趁机拿着长剑跑过去，把端淑长公主拉回大清的军队中。 达瓦齐一看，立刻携手下逃跑，达瓦齐毕竟在准葛尔部深得民心，再加上寒部那支小队的配合，才追了没两天就发现有些吃力。 四阿哥看着账本上这银子如流水般的花出，想不到自己这几个月攒下的银钱，竟已经快花见底儿了，这下完全没有办法一举歼灭准葛尔。 四阿哥立刻写了一本奏折，命人加急送往京城。最后这才腾出空来去看望端淑长公主。 达瓦齐逃跑时，为了轻装，因此有用没用的东西全扔下，槿汐她们也被扔下，这才侥幸捡回一条命，重新回到端淑长公主身边伺候。 …… 营帐外。 永珹拱手行礼道:“侄儿永珹，拜见恒娖姑姑。前两日因军中有些忙，不能及时向姑姑请安，今日特来补上。” 端淑长公主起初被救回来的两日，还是时常会做噩梦，但有槿汐一直在旁边安慰，现在精神道也稍微好些了。 槿汐得到端淑长公主允许后，便请四阿哥进来。 端淑长公主如今已经梳回满人的发髻，换上满人的服饰，坐在一进门的位子上:“永珹是吧，坐下吧。” “多谢姑姑。”永珹坐下后，知道端淑长公主对自己并不熟，因此又自我介绍了一番:“侄儿是皇阿玛的第四子，母亲是李朝进贡的玉氏贵女。” 端淑长公主点点头:“我听说过，虽然我身在准葛尔，但是像宫中长子、嫡子或贵子的出生，我都有所耳闻。你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子。” “正是。”四阿哥环顾四周:“还请姑姑见谅，由于此次进攻是秘密前来，没带太多的丫鬟，军中又多是些大老粗，若是有何不周到的地方，姑姑尽管说。” 端淑长公主摇摇头:“没有，如今已经很好了，能够重新回到大清，重新回到皇额娘身边，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永珹点点头:“按照时间来算，若是不出意外，咱们应该过段时间就会返回京城，太后自从准葛尔内乱，便一直在佛堂为姑姑诵经祈福。” 端淑长公主刚想说什么，却突然捕捉到一点:“你说咱们过几日就要返回京城？” 永珹道:“不瞒姑姑所说，如今，国库空虚，这次肯定是没有办法一举歼灭准葛尔了。” 端淑长公主当即吓得有些发抖:“那……” “不过姑姑放心！”永珹赶紧安慰:“这次咱们算是把达瓦齐给打疼了，况且姑姑也已经回到咱们大清的军队中，断没有再将姑姑送回去的道理，也不会再将姑姑送回去。” 永珹又道:“也就是说，咱们现在虽然重创达瓦齐，但没有办法彻底清除他，目前的情况只能让达瓦齐先夹紧尾巴，向咱们大清俯首称臣，日后等到一个确切的时机，再一举收复准葛尔，以及在最边上的寒部。” “好……那就好，那就好……” …… 第196章 出嗣 果不其然，皇上在看过奏折后，果断下令让他们班师回朝。 端淑长公主在众人的护送下，也平安回到紫禁城。 都进入京城了，宫里人这才得知，这段时间看不到四阿哥，原来并不是去治水，而是去了准葛尔。 太后得知自己的女儿平安回来，顿时激动的手足无措，当即就想出去看看自己的女儿，可被福伽拦住。 皇上听说他们回来，也是来到宫门口迎接。 端淑长公主因先前皇上动了想让自己嫁给杀夫仇人的心思，因此在心里对皇上产生一些隔阂。 嘴上说着先君臣后兄妹，规规矩矩的向皇上行了一礼，简单寒暄几句后，端淑长公主便赶紧赶到慈宁宫去。 然而，等端淑长公主走后，皇上拍拍永珹的肩膀:“皇阿玛再问你一遍，当真行好了吗？” 永珹坚定的点点头:“儿臣知道，自古皇家父子就有许多的猜忌，但儿臣想向皇阿玛证明，儿子是真的孝顺皇阿玛，绝对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好……好啊！”永珹这一番话，给皇上感动的不行:“既然如此，那便趁机拔除那些贪官。” “皇阿玛圣明。” …… 慈宁宫这边，太后与端淑长公主母女二人抱头痛哭，太后也赶忙关心女儿有没有受到什么危险。 起初，端淑长公主并不想说什么，便只是摇摇头，说自己已经回来，之前的事情就算过去了。 可太后看女儿的样子明显是隐瞒了什么，于是便让槿汐说。 因此，也得知自己女儿差点就被达瓦齐那个叛贼强迫，还被当挡箭牌挟持。 “我的女儿，你受苦了，往后就在宫里陪着皇额娘，咱哪儿都不去了。”太后现在真的是后悔当初让自己的女儿摔碎那串九连环，她没有想到当今皇帝居然不对准葛尔动手。 那次的九连环也让准葛尔的人记恨上自己，等自己的大女儿长大成人后，点名要她嫁过去。 当初她只是想给自己的女儿赢得一份保障，但却没有料到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太后在得知是永珹救了端淑长公主，并将她带回来时，刚想着要赏赐他们母子什么，却突然听到从勤政殿传来的消息——四阿哥与贪官勾结，被撤去黄带子，赶去给先帝的异母兄弟，十二爷允裪为儿子。同时，那些贪官该杀的杀，该抄家的抄家。 允裪的世子也早在乾隆十五年就去世了。皇上当时就想着该如何处理，来让爱新觉罗一族更加和睦，毕竟当初九子夺嫡，让自己和其他叔叔之间的关系格外紧张，永珹的自告奋勇让皇上解决了一大难题。但同时也来了另一个难题。 此事一出，太后和端淑长公主立刻赶到勤政殿，嘉贵妃也随即而到。 皇上便对他们道出原委，这才知道原来这是父子二人的一出计策。 太后明显不满意:“既然如此，那你撤去他的贝勒职位，亦或者是将他暂时禁足也好，为何一定要出嗣呢？况且他与岳钟麒进攻准葛尔有功，怎么着也能免罪。” 永珹起身道:“太后，孙儿已下定决心，与皇阿玛无关。” 太后一拍桌子:“你坐下。” 永珹顿时有些紧张，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孙儿不愿看着太后日夜为姑姑忧心，也不愿看皇阿玛为难。‘儿臣’二字，既是儿孙，也是臣子，不仅要尽到儿孙的孝道，也要尽到臣子的忠心。” “是啊皇额娘。”皇上道:“儿子也吩咐，让伊尔根觉罗氏和硕额驸富僧额之女，嫁给永珹为福晋，等过几年永珹到了年龄便完婚，而且也是可以时常进宫，私下里依旧称呼儿子为皇阿玛，称呼您为皇玛嬷。” 永珹一愣，指婚的事情他确实不知情，但是现在皇上说什么自己都顺着说。 父子俩人轮番劝导，太后也知道他们心意已决。 永珹这些看在眼里，心中也不由得松了口气，他现在已经为额娘争取到皇阿玛、太后还有恒娖姑姑三个人的愧疚，日后不管额娘犯了什么错，亦或是不小心遭人陷害，有了这个筹码，额娘无论如何也会寿终正寝。 皇上和太后私下还说了一会儿话。 太后道:“哀家知道，你有想封卫氏为皇贵妃的心思，卫嬿婉也确实能生，也合你的心意，但如今这事儿，皇帝须得仔细斟酌，论资历，嘉贵妃可比炩贵妃要多的多。” “儿子明白，儿子也正想着要封嘉贵妃为皇贵妃。” 太后叹了口气:“哀家从来没有想到，居然真的会有人放弃那个位置，心甘情愿在表面上与皇帝断绝关系，若说他有什么其他心思，哀家实在是想不到。” 皇上点点头:“是啊，皇额娘放心，儿子日后定会厚待金玉妍母子五人，绝不会让他们受委屈。” 太后点点头:“那就好。唉，委屈他们母子了。尤其是永珹那孩子，真的是委屈了……” …… 第197章 转生 卫嬿婉刚出月子，身体恢复好些，并继续协助皇后处理六宫事务，在看到杏花春馆的日常饮食时顿了一下。 茂倩注意到卫嬿婉的动作:“主儿，怎么了？” “青答应有喜了。” “什么？！”茂倩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会？皇上几个月都没去过她那儿。” 卫嬿婉摇摇头，随后往前多翻了几页:“估摸着，她的胎象已经稳了，前几个月本宫因要养身子，没处理这些事儿，如今，细看之下，尽管她隐藏的非常好，但是这孕期的口味是掩盖不住的。” 茂倩突然想道:“可青答应跟了皇上好几年都没有生育，最近两年恩宠少了竟频繁有孕，会不会……” “不会。”卫嬿婉想也没想就拒绝:“以她那人淡如菊的性子，最多也会在精神上喜欢别人，绝对不会真正做到身体上去背叛皇上。” 卫嬿婉招招手示意茂倩走近些:“你去找钦天监监正，就说……” “是，奴婢这就去办。” …… 到了当天晚上。 皇上来到天地一家春用晚膳。席间皇上声音低沉:“如今，你膝下有三子两女，你的位分也早就该晋一晋了。” 卫嬿婉也听说四阿哥的事情，起初，她只是想让金玉妍放弃争夺后悔的心思，只是不知道，四阿哥什么时候听到了他额娘的身世，为了金玉妍的往后，四阿哥甚至不惜出嗣也要为金玉妍换一道免死金牌。 卫嬿婉语气温和稳定:“其实，永珹的事情臣妾也听说，嘉贵妃是从潜邸便伺候皇上，资历远在嫔妾之上，而且嘉贵妃为皇上诞育四子，皇上虽然宠爱嫔妾，但也要顾及太后，若要晋封，也该有嘉贵妃。” 皇上点点头:“每次来你这里，朕最是舒心，你乖巧，也从不让朕为难，你前些日子为朕诞下永?，朕这也该赏你。” 卫嬿婉起身谢恩:“臣妾多谢皇上赏赐，臣妾是由皇上一手教导出来的，凡事臣妾皆以皇上为首，臣妾能依靠的，也就只有皇上您了。” “朕知道。”皇上伸手拉过卫嬿婉:“过些日子是木兰秋狝，你便同朕一起去吧。” “臣妾多谢皇上。” …… 就在快要就寝时，进忠上前道:“皇上，钦天监监正说有要事求见。” 皇上眉头一皱:“都这么晚了，快让他进来。” “嗻。” 皇上则到正堂坐下，先前钦天监监正的几次预言全部应验，皇上对于天降像之书也越来越信任，如今这么晚了突然说有急事，这让皇上不由得担心起来。 卫嬿婉语气中透露着关怀:“皇上是真龙天子，没准钦天监只是发现了什么与皇上的事情。” 皇上听后心中稍稍安定了一点:“但愿吧。” 钦天监监正快步进来向皇上和卫嬿婉请安:“微臣请皇上，炩贵妃安。” 皇上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快起来吧，你深夜觐见有何要事？” 但钦天监监正并没有起身:“皇上，这几个月中天象一直有一些微妙的变化，令微臣百思不得其解，在今晚微臣反复翻阅古籍寻找后，这才发现了端倪。” “哦？是什么？” “微臣夜观天象，发现那几个小星中微末的变化，是预示有人要重新转世，其光影微弱，臣想，应该是死去的女子再重新转世，然而……” “然而什么？快说！” 卫嬿婉端来一杯茶水，让皇上先不要着急。 “皇上应该记得叶赫那拉的诅咒，想来应是叶赫那拉的先祖怒其不争，只是舒妃娘娘先前……唯一能看出来的大约就是，她生前失去了什么，死后转世也同样会失去。” 皇上道:“你是说，舒妃转世回来了？那是谁？会是朕其中的一个孩子吗？” “据天象来看，此女子转世，确实与有皇上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至于是谁，微臣实在不知。” 室内静的可怕，过了半晌，皇上才摆手让钦天监监正退下。 卫嬿婉见皇上眉头紧皱闭着眼，便轻轻替皇上按摩太阳穴的位置。 “嬿婉。”皇上拉过卫嬿婉的手:“你说，莫非真的是舒妃要回来？既然与朕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难道朕之后出生的孩子，会是舒妃的转世。” “臣妾也不知，不过臣妾想，若真的是淑妃重新转世，想来大概率会再次转生为女子，然而，宫中最近一直没有说哪个嫔妃有孕，想来过了这段时间应该就无碍了。” 皇上叹了口气:“如此，便是最好的。否则，朕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 然而没过几天，杏花春馆出了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青答应有孕了，这次是直接等到胎象稳了才说出来的，算算时间，就是她刚到圆明园的那两天。 皇上大惊，青樱来的时候，舒妃就已经因十一阿哥的去世伤心不已，舒妃自焚当晚也是青樱最先发现。 皇上当即叫来为青樱诊脉的太医，仔细询问到底是男是女？ 然而，由于青樱失宠，分给她的太医也不是医术特别好的，因此也没诊出来。 青樱本以为自己这次有孕皇上会来探望自己，但谁知皇上不仅没来，就连该给的赏赐也没给，但青樱毕竟怀有皇嗣，平常饮食也都变好了。 …… 皇上这几日心乱如麻，木兰秋狝的事情也交由三阿哥和傅恒去办，进忠也识相的不提醒皇上赏封嫔妃的事情。 过了几日，在进行木兰秋狝的前一天，皇上下旨，晋封嘉贵妃金氏为皇贵妃，炩贵妃卫氏赐姓魏佳氏，入满洲镶黄旗，并赐予其母卫门杨氏四品诰命夫人。 但由于卫嬿婉的弟弟实在是文不成武不就，平常还爱喝点酒，皇上只好下旨追封卫嬿婉的父亲为一等男爵兼一云骑尉。 大清朝的爵位每承袭一次便降一级，到位夜晚的弟弟正好给他降为最末等的恩骑尉。恩骑尉往后就不再降爵，而是世袭罔替。 转眼间到了木兰秋狝的日子，因四阿哥出嗣，这次便没去，同行的嫔妃有皇后、刚出月子的炩贵妃，还有恪贵人和颖嫔两个蒙古嫔妃。 至于此次人数减少是因南方的水灾刚刚有些好转，前不久还刚与准葛尔打了一仗，国库有点空虚，所以一切从简。 …… 注:是作者考虑到电视以及历史上都是金玉妍先封为皇贵妃，然后四阿哥也确实是出嗣并且取的福晋也很好，所以这才想了这么一个剧情。 之后的剧情，他们母子俩大概率就很少出场了。 第198章 汤泉 此次木兰秋狝，五阿哥和三阿哥骑着马陪在皇上身侧，三阿哥也听说四阿哥的事情，但对此也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折，毕竟如今自己既嫡又长，四阿哥再怎么得皇上宠信也已经出嗣，是绝对没有继承皇位的可能。 然而，狩猎完后，皇上就越来越觉得无聊，皇后守着自己的孩子，卫嬿婉现在不会骑射自己身边，就只有这两个蒙古嫔妃，可这两个蒙古嫔妃正趴在地上玩游戏，自己顿时感觉看她们像是看女儿一样。 恪贵人和颖嫔相处短短几日，现在已经以姐妹相称，两人玩的不亦乐乎。 也不知她们玩了多久，皇上等的都快睡着了，就突然听到颖嫔叫自己，这才猛的醒过来。 “皇上，皇上，我又赢了，如何？” 皇上睡眼惺忪，啥也不知道，就点头说好:“嗯，甚好。”最后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便指指地上的地图:“再摆一局吧。” 谁知颖嫔爽快的答应了:“好。” 听着她俩在那玩闹，皇上无聊的吃着一旁放着的点心。 这次木兰秋狝，因十三阿哥永?、十二阿哥永琰还有七公主璟妘年幼，就被放在圆明园抚养。但是璟妘和永琰不高兴，不愿意离开额娘和哥哥姐姐。 因此卫嬿婉为了安抚孩子就迟了两天，估摸着明天才到。 皇上不由得在心里有些埋怨，三阿哥自己是说的一切从简，但也没说这么简呀，除了皇后和几个皇子的生母外，就只有这两个蒙古嫔妃。 皇上越来越想念卫嬿婉了。 由于现在除了皇后，就是那两个蒙古嫔妃，而皇后主要还是关注自己的孩子，皇上便觉得格外无趣，就出去骑了一天的马。回来之后在自己的营帐中，无聊的和进忠下棋。 期间，皇上突然询问:“这次跟来的，除了皇后外，就只有颖嫔和恪贵人对吧？” “正是，炩贵妃明日才到，皇上若觉无趣，蒙古王公们都有进献的女子。” 皇上果断拒绝:“用啊，她们都有着相同的气性，过于豪迈，过于英气，甚是无味。” 进忠嘴角微微上扬:“皇上骑了一天的马，想必身上酸乏的很，汤泉那边都已经备好了，一切照旧，奴才还找了个人给皇上按按。” 皇上点点头:“嗯，你安排的很好。” “皇上觉得好便好。” …… 汤泉这边，皇上已经泡在温泉之中，此时一个身穿红色蒙古服饰的女子，端着按摩的物件跟在进保身后来到汤泉宫内。 在门口检查无误后便放行了，那红衣女子蒙着面，独自一人来到皇上泡温泉的地方。 进忠见人已经到了:“回皇上，师傅到了，给您松筋骨的。” “你们都下去吧。” “嗻。” …… 带众人下去后，那红衣女子默默摘掉自己的帽子，脱下外套并取下面纱，赫然就是卫嬿婉。 卫嬿婉而且旁边的工具来为皇上按摩，虽然卫嬿婉会按摩，但是那力道对于皇上来说还是稍微轻了一点。 “没用饭吗？” 卫嬿婉便放下工具，将手浸在温泉中浸热了，这才上手为皇上按摩，虽然用了点力道，但皇上还是感觉不够:“你没劲儿的话就换别人。” 皇上这一回头，看到身后的人顿时吃了一惊:“嬿婉？” …… 夜晚的汤泉宫内，从里面传出软糯细腻的女声，曼声唱着昆曲:“花繁，秾艳想容颜，云想衣，衣裳光璨，新妆谁似……” 收拾完后，皇上牵着卫嬿婉的手正往外走:“这个时候啊，月色正好，宫里的凌霄花大约也开的正盛啊，对了，孩子们怎么样？” 卫嬿婉道:“孩子们争执了半天，最后是璟妧跟着臣妾出来，永璐他们都留在圆明园了。璟妧一路上困乏，已经早早睡下，臣妾是将璟妧安顿好后再来的。” …… 皇上带着卫嬿婉回了营帐，不一会儿便传出笑闹的声音。 而旁边的营帐中，正是恪贵人和颖嫔。 恪贵人语气中带着嘲讽:“妹妹刚进宫不久，就能看见这么一出大戏，真是难得吧。” 刚刚汤泉宫的事情她们也听说了，颖嫔看着那营帐道:“我母妃御下极严，妾室们畏惧，真是未见过这般会争宠的人。” “今日算是开了眼界吧。”恪贵人席地而坐:“咱们姐妹俩，可做不来这种狐媚。” “姐姐说的对。”说着就拿起一旁热好的奶茶，给自己和恪贵人倒了一碗。 恪贵人一边吃着烤羊肉一边道:“炩贵妃如今已经生了五个孩子，还是经常冷不丁的给就出现在皇上面前争宠，咱们要是再不一条心，将来还有咱们姐妹们的立足之地吗？” 恪贵人听着透进来的笑声:“哼，你听听这笑声，不就是侍寝吗？跟谁没伺候过皇上似的。” 说着，便气愤的抓过一旁的羊腿，一掰两半，将另一半递给颖嫔。 颖嫔从阿宝手中取来一团棉花:“姐姐别不高兴了，你要是不喜欢听，就拿这个把耳朵堵上。” 这两个蒙古嫔妃就拿着棉花将自己耳朵堵上，呆在营帐里喝奶茶，吃烤羊腿。 …… 第二日。 皇上还教了卫嬿婉骑马，两人便骑着马在草原上肆意奔跑。 璟妧因没能参加上次的木兰秋狝，此这次皇上以补回来为由，命御厨给六公主做过许多野味，成功用吃的把孩子留在原地。皇上和卫嬿婉就欢欢喜喜的过二人世界去了。而且连随从都没带，只有他们两人。 皇上起初手把手的指导卫嬿婉，发现卫嬿婉一教就会，卫嬿婉还嘴甜，说是皇上教的好，不然若换了旁的师傅，恐怕教一天自己都不敢骑马跑。 这话听的皇上非常受用，皇上等看着卫嬿婉确实对骑马熟练了之后，两人便骑着马肆意在草原上奔跑。 第199章 怼人 第二天皇上在场上射箭，嫔妃和皇子公主们都在一旁看着。 皇上从下人手中接过弓和箭，搭弓、勾弦、推弓、举弓、开弓一气呵成，瞄准目标后瞬间放手，连射三箭全都正中靶心。 “皇上神武！” 皇上每射中一箭，卫嬿婉就夸一句，璟妧也在一旁帮腔，把皇上夸的越来越高兴。 皇上便想着来个人，可以更加彰显出自己精巧的箭法:“颖嫔，你来试试吧。” “是。” 颖嫔接过皇上手中的弓箭，瞄准前方的靶心将箭射出，竟同皇上一样射在了靶心上，而且颖嫔的这支箭，是完完全全贴着皇上最后射出的那支。 若非颖嫔力气不够，恐怕都容易把皇上射出的这支箭给射穿。 皇上见颖嫔射的这么好，便随便夸奖道:“好，不愧是蒙古女子，英姿飒爽的。” 颖嫔得了皇上的夸赞，面上笑嘻嘻的:“谢皇上。” 这时恪贵人道:“皇上，颖嫔妹妹骑术不差，射箭亦佳，不知……”恪贵人看了一眼卫嬿婉:“不知贵妃姐姐如何。” 卫嬿婉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在皇上的印象中，自己还没有学过射箭，因此绝对不能够出马脚。 璟妧皱眉道:“恪娘娘不知羞，《菜根谭》中有一句，‘毋以己之长而行人之短’。您和颖娘娘都是蒙古出身，自幼学习骑马射箭，我额娘出身盛京，自幼不曾接触过这些东西，您怎可拿您擅长的事情，来比对我额娘的短处呢？” 恪贵人一时语塞。 颖嫔道:“这射箭也是图一乐，大家都只是玩一玩，贵妃姐姐要不要试一试？” 皇上想到卫嬿婉确实不会射箭，自己也可以教教她:“嬿婉，没关系，本是玩意儿嘛，来试试，璟妧小小年纪已经看到《菜根谭》了，得空皇阿玛也教你射箭，熟练后等着下次木兰秋狝，与皇阿玛还有你四姐姐一起打猎可好？” 璟妧脆声声:“好！” 卫嬿婉从颖嫔手中接过弓，皇上也命人赐箭，随后站在卫嬿婉身后，手把手的指导她:“朕教你，搭弓、摆正，往前倾。手，握紧，拉弓。” 等皇上松手后，卫嬿婉暗暗松了点力气，果不其然，这箭还没碰到靶子呢，就掉地上了。 皇上温朗一笑:“果然不善射箭。” 皇上的话中并没有责备和嘲笑，反而多了一丝宠溺。 然而，旁边的两个蒙古妃子没听出来，两人见自己终于有一项能压得过卫嬿婉，都很高兴，颖嫔道:“姐姐，贵妃姐姐对射箭还真是不擅长，算了吧。” 恪贵人话中带着嘲讽:“贵妃姐姐会的，咱们也不会啊，唱起昆曲来，谁能比得上炩贵妃呢？” 恪贵人还顺带提议午后的射猎，就由自己和颖嫔跟随皇上同去，皇上想了想便答应了。 璟妧上前握住卫嬿婉的手，回头看着两个蒙古嫔妃的背影道:“恪娘娘说的对呀，您和颖娘娘会的，我额娘确实比不上，那啃起羊腿来，一口顶人两口大。” 颖嫔听后不悦的皱眉，恪贵人道:“诶，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庶母。” 七岁的璟妧丝毫不带怕的，抬头看着恪贵人:“你侮辱本公主的额娘在先，首先，皇阿玛非常喜爱昆曲，甚至用昆曲中的内容教育影响大清百姓，你嘲讽我额娘会唱昆曲，这相当于变相嘲讽皇阿玛；” “其次，我额娘身为贵妃，位份远高于你，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贵人，怎敢开口嘲讽？最后，你用自己的长处对比我额娘的短处，好，你不是想比吗？我额娘不仅会昆曲，还会梅舞、月琴等等，这些你能比的了吗？你除了会骑马射箭吃羊腿，你还会干什么？” “你……！”颖嫔将恪贵人拉到身后:“皇上以仁孝治天下，你当众顶撞庶母，实在有违孝道，你额娘就是这么教你的？” “你也说了，你只是本公主的庶母，庶母侮辱我的亲额娘，难道本公主不能还回去吗？”璟妧小小的身体站在卫嬿婉前面，仿佛是要替自己的额娘挡住所有不好的事情。 “若是亲额娘受辱，而身为子女却唯唯诺诺，那简直是枉为人！” 七岁的孩子说出“枉为人”三个字，除了让人觉得她可爱外，还有欣赏和欣慰。 “好！”皇上前将璟妧抱起:“璟妧小小年纪，便如此聪慧孝顺，是你这个做额娘的教的好呀。” “臣妾多谢皇上，臣妾也很高兴成为璟妧的额娘。” 随后皇上下令，颖嫔和恪贵人以下犯上，罚奉半年，同时下午的射猎就不允许过去，呆在自己的营帐内好好反省，同时，让她们这一个月内不许再吃任何烤肉，老老实实多吃些素菜。 第200章 射箭 皇上与众人射猎期间，卫嬿婉就拿着弓和箭，找了一个空地练习。璟妧也在一旁跟着。 一般皇子到七岁左右就开始接触射箭，但璟妧是公主，这里所有的弓箭都是大号，唯一一点小号的，也只适合四公主这个十岁左右的孩童使用，璟妧只好在一旁看着额娘练。 卫嬿婉也是许久没有射箭了，略微有些手生，除了前两箭脱靶外，后面的都渐渐射到靶上，只不过没能射到靶心。 卫嬿婉一边射箭，一边和自己女儿说:“璟妧，有一句话叫做‘技多不压身’，你从前不是好奇，额娘为什么要不停的学习东西吗？除了争宠外，再有一点就是，人生在世，多一项本领也没什么，额娘就是想着呀，趁着额娘青春正盛，别人会的，我要会别人不会的，我还得会。” 璟妧立刻点头:“嗯，儿臣知道，之前儿臣和姐姐们玩的时候，儿臣看着一旁的草，想起额娘从前给女儿编的草蚂蚱，便顺手编了一个，四姐姐和五姐姐可羡慕啦！女儿也觉得，别人若是说出一件事情，而自己又会，那一定特别潇洒的事情。” “女儿也要学，四姐姐是天眼公主，五姐姐是佛手公主，那女儿就努力做一个完满(完美)的公主。” 卫嬿婉笑着刮刮女儿的小脸:“好，不过咱们也要懂得劳逸结合，不可强撑，最重要的呀，还是自己身子康健。” 璟妧点点头:“儿臣知道，额娘以前就说，‘是药三分毒’，就连安神药也不让我们喝，儿臣身子肯定康健。” 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是皇上回来之后没看到卫嬿婉母女，便骑着马带人出来寻找。 “臣妾请皇上安。” “儿臣请皇阿玛安。” “都起来吧。”皇上下马后示意侍卫将马牵走:“找了半天都没见到你们母女俩，原来你们二人在这儿，刚刚在说什么呢？” 璟妧比划着道:“儿臣和额娘在说，活到老，学到老，儿臣也要像额娘一样，每时每刻都要学习，做大清第一位完满的公主。” “哈哈哈！”皇上看着卫嬿婉手中的弓箭:“璟妧的年龄也可以接触射箭了，朕回头让下面的人给她打一把好的。这段时间也有空，到时候朕便亲自教璟妧射箭。” “儿臣多谢皇阿玛。” 皇上牵起卫嬿婉的手，看到她手上被磨出来的印记道:“你的手怎么了？” 茂倩道:“回皇上，皇上走后，我们主儿就练了一天的箭，手指上的皮都磨破了。” 皇上眼中带着疼惜:“你这么逞强，就不怕伤到手吗？” 卫嬿婉低着头道:“臣妾不善射箭，就不便侍奉皇上，作为妃妾，这是臣妾的不足。”说着，卫嬿婉抬起头，脸上满是坚定:“臣妾一定要将箭术练到炉火纯青。” “好！好！”皇上连道了两声好:“朕教你。” 由于卫嬿婉刚刚已经熟悉了射箭，再加上皇上的指导，这次一见就正中靶心。 卫嬿婉箭射中后，高兴的跳起来，第一时间就去夸赞皇上:“皇上好厉害！” 璟妧也道:“皇阿玛好厉害，额娘也好厉害，一学就会。” 随后，皇上又带着卫嬿婉又连射几箭，箭箭正中靶心。 在夕阳的照射下，茂倩和一众侍卫就站在他们后方。 这一刻，当真觉得他们像是民间夫妻一样，夫君手把手教妻子射箭，孩子在一旁笑闹，看着就像温馨的一家三口。 …… 工匠们做的极快，等皇上晚上回去后，六公主的弓箭就做好了。 皇上便在月色的照耀下指导自己的女儿。 璟妧看着卫嬿婉练了一天了，一些基本的射箭姿势自己也懂，于是在皇上的指导下，第一箭就射中了靶子。 来此汇报情况的官员见此情景，赶紧夸赞皇上与六公主，这是虎父无犬女。卫嬿婉、璟妧和那个官员对着皇帝就是一顿夸，精神价值给的满满的。 …… 木兰秋狝进入尾声时，皇上组织一场射箭。 恪贵人和颖嫔本想在此处找回面子。 随着皇帝喊开始，卫嬿婉、颖嫔和恪贵人同时搭弓射箭，三箭无一例外都是正中靶心。 颖嫔和恪贵人惊讶于卫嬿婉的进步，心中越急着想要超过他，就越乱了阵脚，之后的两箭都没能射到靶心上。 而卫嬿婉却是箭箭正中靶心。 璟妧拿着她的小弓箭也上场，除了有两箭没有射中靶心外，其他的都是正中靶心。 最后总结成绩，每人一共有十支箭，卫嬿婉十支全部正中靶心，六公主璟妧映射到后面有点累了，最后两箭偏离了靶心，不过好歹也射在靶子上。 颖嫔有六箭是正中靶心，一箭脱靶，剩余的三箭都射在靶子上。 恪贵人进宫许久，也有一段时间不曾碰箭，因此只有四箭正中靶心，没有脱靶，剩下的六箭全在靶子上。 很明显，卫嬿婉赢了。 而这时卫嬿婉又向身边的下人又要了两支箭，一次性搭上两支弓箭，对准颖嫔和恪贵人的靶子。 瞄准后松手射出，卫嬿婉这次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不仅射中靶心，还将颖嫔和恪贵人的其中一支箭直接射穿了。 这样子虽然看着潇洒，但实际上卫嬿婉的胳膊已经酸了，但看着俩人的脸色比自己的头发还黑，便觉得胳膊酸点也是值得。 一些懂得看眼色的官员，当即，对炩贵妃和六公主就是一顿夸，还顺带把皇上也夸上。 皇上龙颜大悦，当即便赏赐璟妧如意一对，赏了卫嬿婉一盒金瓜子，还有好几瓶西洋进贡的香水，还有一个西洋钟。 …… 等回到紫禁城后，炩贵妃一时风头无两。 恪贵人和颖嫔那边反而冷冷清清，两人在回宫的路上吐槽这几天的遭遇，正好碰上准备回杏花春馆的青樱。 “青答应。”恪贵人看着她的肚子:“快五个月了吧？这胎可千万要小心。” “多谢恪贵人。” 颖嫔上下打量了青樱一番:“你就是青答应，本宫听姐姐提起过你，你既然与姐姐交好，那本宫自然也不会薄待了你。本宫知道青答应出身满洲上三旗，是什么都不缺，正好，本宫宫里有一对平日里最喜爱的无锡大阿福，便权当是送予你腹中未出生的孩子吧。” “嫔妾多谢颖嫔娘娘” 颖嫔道:“这无锡大阿福虽不金贵，却是本宫的父王千里迢迢弄来的。本宫收了许久，今日便将它们赠予你腹中的孩子。” 青樱笑道:“娘娘留了这么久的东西，都可以送给嫔妾腹中的孩子，这份心思怎会不金贵呢？嫔妾替腹中的孩子谢过颖嫔娘娘。” 青樱看着颖嫔干净的眼睛:“颖嫔娘娘眼睛纯洁干净，想必巴林王在家定然很疼娘娘。” 说到这，颖嫔可就骄傲了:“这是自然，本宫的父王有好几个儿子，却只有本宫一个女儿，父王最疼本宫了，还总是说希望本宫可以做一枝女萝，一辈子依托他就好了。” 几人简单说了几句，便各自回到各自的寝殿中，没过一会儿，颖嫔口中的无锡大阿福就送到了杏花春馆。 容佩待人走后，第一时间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无误后才交给青樱。 青樱欣慰道:“用不着这么仔细。” 容佩摇头:“主儿的第一胎，就是因不及时发现才没保住，第二胎遭人陷害，那人生生让咱们吃了这个哑巴亏，这一胎，咱们可得万分小心。” 青樱欣慰的点点头:“那就随你吧。” …… 第201章 喜 皇上回宫后，正好听下人说，他前段时间派去治水的少年回来了。 皇上便屏退众人独自进入勤政殿:“回来啦。” 那少年转过身来，赫然就是如今已经十一岁的四公主璟馥:“皇阿玛，儿臣不负皇阿玛所望，所有的灾款，保证每一两，每一文，都进到老百姓的钱袋子里。” “好。”皇上坐下后示意璟馥也坐:“何时回来的？可见过你额娘了。” 璟馥点点头:“而且回来的时候，额娘正抱着妹妹在门口迎接臣儿，臣与额娘简单说了几句，便来勤政殿想要向皇阿玛汇报。儿臣回京前，玛法哭的可伤心了。” “桂铎就你额娘这么一个女儿，你是你额娘的亲生女儿，他自然是爱屋及乌。” 皇上端起桌上已经备好的茶抿了一口，发现自己女儿有点欲言又止，便放下茶杯道:“你是想问，你四哥的事情吧？” 璟馥起身跪下道:“皇阿玛，儿臣一回来，就听闻哥哥出嗣的事情，不知……” 皇上叹了口气:“当时，达瓦齐向朕求取端淑长公主，朕夹在准葛尔与太后之间左右为难，是你哥哥提议，让朕给予他宠信，他借此向那些贪官敛财，以此赚够出兵和治水的钱，你哥哥还担心朕的声誉受到损伤，便主动提出，待事成之后就以此为借口让他出嗣。” 皇上道:“朕也封金玉妍为皇贵妃，并给永珹指了一门好婚事，一切出穿用度皆以嫡出亲王的待遇，伊尔根觉罗氏看似下嫁，实则她平日里生活的待遇，比她未出阁前要好了不少。” 璟馥心疼道:“哥哥孝顺，他定然是担心嘉娘娘是外族进贡的女子，哪怕为皇阿玛诞育皇嗣，也依旧会被其他家世好的娘娘排挤。” 皇上点点头:“朕知道永珹向来孝顺，但毕竟是天家父子，因此，朕一直觉得他的孝顺，应该主要对他自己的额娘，想不到，对朕也是一样的。” 父女俩在勤政殿内说了会儿话，璟馥便离开了。 …… 璟妧听说姐姐来了，便拿着自己的小弓箭跑去找她。 待璟妧走后，茂倩看着四下无人，便低声询问卫嬿婉:“娘娘，青答应已经有五月身孕了，娘娘当真让她生下来？” 卫嬿婉将茂倩端来的茶水暂时先放在一边:“不管青答应如何，她怀的都是皇嗣，他前两次流产，皇上就对皇后略有些微词，觉得她没有管好后宫，青答应初有孕时，她还将本宫与皇贵妃和慎贵妃一同叫去。” 卫嬿婉抱过自己养的小花兔子:“直接让她流产倒也不是很难，只是容易遭人怀疑，青答应只要一出什么事，她的眼睛就盯着我们三个，谁能保证一个人永远都不出错呢？” 茂倩点点头:“也是，不知这青答应是怎么想的？不管什么事儿，只要她那边一有不好，就立马怀疑主儿您，要不是主儿您平日里施恩上下，不然咱们哪能知道，这三宝一出事儿，基本上一天都围着咱转。” “不说她们了，春蝉和澜翠近日如何了？本宫这个月怎么没收到她们的信？” 说起这事儿，茂倩脸上边有了笑意:“春蝉姑姑和澜翠姑姑现在可忙了，二位姑姑有喜了。” 卫嬿婉一脸惊喜:“当真？” “千真万确。”茂倩道:“听秋谊说，在主儿回来的前半个时辰，二位姑姑就托人从宫外带来信儿，春蝉姑姑现在已有一个月身孕，澜翠姑姑是两个月。” “好，好。”卫嬿婉眼神示意守在门口的人退下，随后招招手，压低声音对茂倩道:“你去打点一番，明年三月份的春闱，虽不说让他们一定考过，最起码不会被其他纨绔子弟顶了名字。” “是。” 春蝉和澜翠嫁过去后，卫嬿婉便帮他们的夫君疏通关系，此次秋闱这两人也争气，成功中了举人。 卫嬿婉知道这夫人一旦有孕，男人便会按耐不住想要纳妾，卫嬿婉要的就是他们忙起来。 最起码在孩子出生之前，卫嬿婉绝对不会让他们纳妾，尽量阻止春蝉和澜翠，与其他女人共侍一夫的情况出现。 …… 没过多久，众人便从圆明园回到了紫禁城，然而一回去，宫外便传来了好消息，三阿哥的福晋完颜氏有了身孕，皇后要做祖母了。 皇后听闻此事，高兴的都哭了。但也为自己孩子们的前程而忧心，皇上重嫡子，自己成为皇后后，皇上也拼命的想让三阿哥与六阿哥成才。 但三阿哥资质平庸。六阿哥确实是多才多艺，但也仅仅适合做一个多才多艺的文人雅士，做皇帝绝对不适合。 皇上才发现这一点后，又尝试培养一段时间，但也在这次回到紫禁城后，便将六阿哥永瑢又重新送回了皇后身边，随后又开始询问其他孩子们的功课，意思不言而喻。 第202章 扎齐 因永璋的福晋有孕，所以皇上自然而然的是要去探望皇后。 晚上临睡前，秋谊屏退下人，一边帮着卫嬿婉卸妆，一边道:“主儿，你命奴婢找的人，奴婢找到了，只是……青答应真的会看上他吗？奴婢看他长的可真是吓人。” 卫嬿婉笑了笑:“这点你不用担心，她向来是媚男厌女，凌云彻那般窝囊的人，他每次见到都笑嘻嘻的对外，也说是因为林云彻救了她的命，但也不看看是谁吩咐他去救的，凌云彻甚至在青樱去冷宫时，还克扣她卖绣品赚的钱。” 卫嬿婉笑道:“其实不需要让青答应一定要看上他，走的近点就行，咱们只需要将他带进宫来，只要是个男的，再对她好点，青答应一律会给她好脸色。” 秋谊虽然知道背后议论主子不好，但这件事儿实在是太过离奇，反正现在也只有自己和主子两人，秋谊便压低声音道:“简直不敢相信青主儿会是景仁宫娘娘的侄女，当年的景仁宫娘娘是何等的厉害，如今她的侄女儿却……”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家还没有个没出息的人呢？”卫嬿婉道:“只是这话，往后断不可再说，青樱不管如何，她始终是主子，背后议论主子成何体统？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永寿宫，会嫉妒一个小小的答应。” “是。” …… 崇敬轩旁，一个侍卫领来几个人，对崇敬轩领头的侍卫道:“这是今日内务府新拨来的，都是最末等的侍卫，你看着安排。” “好，我知道了。”随后那领头的侍卫便开始分配人手，将其中两个分别指到北面和东面去。留下一个和自己一块儿守着正门:“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旗的？” “回队长，属下是蒙古族的，姓珂里叶特，叫扎齐。” 那领头的侍卫点点头:“哦，对，咱们这侍卫里呀，也有一部分是由蒙古贵族选出来的，我当差这么长时间，你是头一个被分到这儿来的蒙古人，你就跟着我吧。” “多谢队长。”扎齐笑的呲着个大牙:“队长，属下初来乍到，不知这宫里住的是哪个主儿？” 那领头的侍卫叹了口气:“这里面住的是青答应，如今已有五个多月的身孕，是出身上三旗的乌拉那拉氏，从前是皇上的娴贵妃，如今，一步步被贬为答应，连刚进宫时起的名字都换回去了。” 扎齐听的有些不可置信:“从有封号贵妃掉到没封号答应？！属下从前听闻这后宫吃人，但……” 那领头的侍卫确定周围没有人偷听，便压低声音道:“先前还被禁足了一段时间，从里面出来的一个叫芸枝的丫头，每回都来送东西，但也不是给青答应送，而是给另一个宫女，这青答应对下人如何也可想而知。” 扎齐领头的侍卫心里都憋着一句话，我顾及着现在在宫里都没有说出来:这里面的主儿，怕不是脑子有问题，不然这么好的出身，还与皇上有青梅竹马的情谊，居然还能从贵妃掉的答应。 青樱从御花园回来时，一眼就看到新来了一个侍卫，倒不因为别的，而是扎齐长期营养不良，身形太瘦，显得人长的就有那么一点点的吓人，因此青樱一眼就看见他了。 青樱进去没多久，芸枝便拿着一个纸包过来了，领头的侍卫大老远看到芸枝的身影，便示意扎齐往自己这边站了站。 其实自己选扎齐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可以用扎齐的容貌，来衬托出自己的英俊，没准这样就可以被芸枝多看几眼。 那领头的侍卫看到芸枝走近就忙道:“芸枝来啦。巧了，刚刚青主儿也正好回来，旁边就跟着菱枝，这会儿应该贴身伺候，恐怕一时半会儿没法出来。” 芸枝面露为难:“啊，那我也不能在这里多站，万一被青主儿看见就坏了。” 那领头的侍卫道:“这样吧芸枝，你把东西给我，等菱枝出来我帮你给她。” 芸枝低头揪着自己的袖口:“谢谢林大哥，还是算了吧。前段时间我把攒的银子，拿去在宫外买了间房，暂时没有多余的银子……” 芸枝这几年也攒了不少钱，前段时间有一间三进的房子便宜卖，芸枝看到自己到目前为止攒的积蓄正好够，为了日后，自己和菱枝出了宫，也有一个安身的地方，便咬咬牙买了下来。 “嗨，是什么话？咱们都这么熟了，我还能收你钱不成？”说着领头的侍卫便想接过芸枝手里的纸包。 芸枝想了想道:“那就多谢林大哥了。” 那领头的侍卫耳廓微微泛红:“嗨，不用谢。” 直到芸枝背影消失不见，那侍卫才回过神来。 旁边的一个侍卫打趣道:“队长，芸枝姑娘好不容易来一次，怎么也不多说几句？您都为了芸枝姑娘放弃三次升迁的机会了，怎么不趁机向芸枝姑娘表明心意呀？” “去去去！”那领头的侍卫道:“唉，菱枝姑娘一日不脱离虎口，这芸枝呀，估计也没有心思想其他的事情。” 那侍卫疑惑的问道:“对了队长，我一直很好奇，你说你前段时间卖的那间三进的房子，那可是新盖没多久的，怎么就便宜了那么多卖出去啊？” “哪儿便宜了？”那领头的侍卫笑的若有所思:“只是这买家的钱呀，从很早以前就开始给我啦。” “啊？” …… 永寿宫内。 卫嬿婉屏退下人低声询问秋谊:“如何？” “娘娘放心，扎齐如今是崇敬轩的守门侍卫之一。” 卫嬿婉这才放心下来，因海兰的缘故，扎齐尽管是海兰的侄子，但也是罪臣的家人，照理来说，他都是没资格进宫当侍卫的。 但幸好他是蒙古族，大清朝除了在满军旗和汉军旗中选侍卫外，也会在外藩蒙古贵族中选拔侍卫，但这些途径主要针对的是蒙古族的贵族子弟?。 卫嬿婉只需稍加打点，便让扎齐有惊无险的混了进来。 也幸好青樱住的偏远，这偏僻地方的侍卫安插过去也比较轻松，若是要混个御前侍卫，那卫嬿婉还真是得想破脑袋，幸好自己也不需要扎齐成为御前侍卫。 只要，他能守在乌拉那拉氏身边就好。 …… 之后的日子，扎齐好像特别有眼力见，一些事情抢着干，没过多久就和这一片的侍卫熟悉。 扎齐也一直在找机会除了完成自己的任务外，还要找一个人。 这天，扎齐奉命去御花园采花枝时，终于盼到了五阿哥:“微臣崇敬轩侍卫扎齐，拜见五阿哥。” “嗯，起来吧。”五阿哥本以为就是一个普通的侍卫向自己请安，但走了没两步后，又被那侍卫叫住:“五阿哥留步。” “怎么了？” 扎齐眼神看向五阿哥身旁的人，五阿哥便挥手让他们先退下。 扎齐笑眯眯的想和五阿哥攀关系:“五阿哥，这要是在民间，论辈分，属下也算是您的表哥。” 五阿哥眼神伶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五阿哥知道自己不得皇阿玛宠爱，但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下人就能攀上的。 扎齐赶紧道:“属下知道，是属下糊涂了，没向五阿哥表明身份，属下出身蒙古，姓珂里叶特。” “珂里叶特？”一听到这个姓氏，一些尘封的记忆瞬间打开。 扎齐又道:“属下的阿玛额娘都没了，先前好歹还有个姑姑，但是几年前也没，说起来，属下的姑姑，五阿哥应当认识，叫珂里叶特海兰。” 五阿哥:！！！！ …… 第203章 珂里叶特氏 五阿哥身边的小桂子，轻手轻脚走近撷芳殿时，就看见五阿哥身旁的小顺子，就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五阿哥周围的气氛也是凝重的可怕。 俩人也是头一次见到，平常温和的五阿哥这么不高兴。 小桂子拿眼神不停的示意小顺子，小顺子赶紧摇头表示自己不敢，小桂子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跪在五阿哥面前:“奴才请五阿哥安，奴才……奴才打听清楚了。” 五阿哥猛的起身:“如何？” “回五阿哥，那个叫扎齐的侍卫，确实是您额娘的亲侄子，如今，他们家中就剩扎齐一个了。” 五阿哥摇摇头，一不小心跌坐在椅子上，小顺子赶紧扶他，而五阿哥却摆手示意自己不用:“不可能，扎齐也算是罪臣的家人，有这么一个名头，他怎么可能进宫当侍卫呢？” 小桂子道:“扎齐为人圆滑，仗着自己是蒙古人，想尽一切办法讨好了一个蒙古的勋贵，从那人手中得到一个进入紫禁城做侍卫的名额，由于他的身份……所以也只能在偏远的地方，当个最末等的侍卫。” 五阿哥听后心烦意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自己额娘当初做的那事儿，不仅让自己永远不受重视，还葬送了他自己的生命。若是扎齐是来找自己报仇的，让自己母债子偿…… 五阿哥双手撑着脑袋:“不行，珂里叶特氏就剩他一个了，我再怎么样也是皇子，他若真的找我报了仇，他自己也没法活，不行，他得活下去。” 五阿哥从小到大努力学习，努力练习骑射，敬重兄长友爱弟弟，几乎无时无刻都想要偿还自己额娘生前做下的罪孽。 因此，今日见到扎齐突然来找自己时，第一个反应就是怪海兰害了他们一大家子，由于海兰死了，便想要母债子偿，来找自己报仇。 随后，五阿哥想到的是，自己死了，扎齐也很有可能也被处死，或者是终身逃亡。自己一定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小桂子，你去多包些银子，我还有一点提体己钱，也从里面拿一半出来。” “嗻。”小桂子打五阿哥小就跟在他身边，自然也能想到这是想要给扎齐送些钱过去，想要尽可能的去弥补他。 …… 五阿哥担心直接去找扎齐，会暴露他隐瞒罪臣之后的身份混迹宫当侍卫，担心会砸了他的饭碗，便在御花园四下寻找，看看他今天会不会过来。 果不其然，五阿哥看个一圈后就听到身后有轻微的响动，五阿哥回过头来，就看到扎齐笑嘻嘻的看着自己:“五阿哥，属下就知道五阿哥会来找属下。” 五阿哥从小桂子手中接过包袱递给扎齐:“这里一共有三十八两银子，这些年你定然过的很辛苦，我也知道是因我额娘的缘故，才让你打小就奔波在外讨生活，虽然我也不得皇阿玛宠幸，但只要是我能帮的，我一定尽量帮你。” 五阿哥看着面前这个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表哥，可能别人一眼看上去就会觉得这人太瘦，和枯树枝似的，看起来吓人。 但五阿哥却觉得他这么瘦，一定是吃了不少苦。 扎齐哪见过这么多的现银，惊得目瞪口呆不可置信:“我……我……给我的？” 看到五阿哥点头，扎齐赶紧将银子都揣在怀里，对着五阿哥大吐苦水:“我阿玛当年生了重病，就想尽一切办法往王府里送信儿，祈求姑姑能帮帮忙，你说说，哪怕她每月就接济我们一两银子，那我们也能吃喝不愁，还能存下余钱，到时候我再努努力考个功名，那对于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儿啊，可她就是不。” “后来我阿玛死了，额娘受不了，也跟着去了，就剩我一个小孩，我怎么能活嘛？我怎么说也是她最后的亲人，结果她就甩给我那么几文铜钱让我自己想办。” 扎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起初我还以为她真的是困难，谁知道谁知道她是喜欢那个什么……是第一个侧福晋，钱全给她了！你说这两个女的……” 扎齐还没说完就被五阿哥捂住嘴，五阿哥警惕的四下查看，随后低声道:“这件事情在宫里是绝对不能提起的，你要是想保命，就管住自己的嘴，我每月都会让小桂子来给你送银子，虽然不多，但也是一点心意。” “你拿这些钱在外面重新办个身份，买个房，买个地，好好生活，长期在这宫里，万一哪天露馅儿了，那可就是重罪。” 扎齐上下将五阿哥打量了一番，随后笑道:“你们俩真不像是亲母子，姑姑这么阴险自私的人，却生出你这么一个温和心善的儿子，行，我知道了啊，那我每月就在这等你。” 扎齐的自称从属下变成了我，从五阿哥变成了你。不过五阿哥也没在意这些称呼，在扎齐走后，自己和小桂子又检查了一下，确认周围没有人发现这件事情，这才放心离开。 第204章 心症 可能是五阿哥私下给打点过，扎齐的饭永远比其他侍卫要多那么一勺，肉也是多一倍，慢慢的，扎齐身上就长肉了，也没有最初看着那么吓人。 但依旧是努力干活，频繁在青樱面前露面。回到住处后才卸下伪装。 “累死老子了，一天天的。要不是有这么多银子，老子一天也干不下去。”说着还烦躁的翻了个身:“这破地儿钱都不让赌，我这多久都没碰到骰子了，我这手痒的呀。” 随后，扎齐从怀里掏出两块五阿哥给他的银子拿在手里盘:“哎呦，这每天那，也就只有这点银子能撑着我喽。” …… 青樱如今已经八个月了，照理来说，嫔位以下的人，在怀胎八月时没有资格让母亲进宫探望。 皇上，以为青樱会来求自己，谁知她根本没有，反而在张罗着给自己找接生的姥姥和孩子以后的乳母。 青樱还是选的田姥姥，她认定这个田姥姥一定是仙人赐予自己的人，因此对自己来说这人一定忠心。 田姥姥也爽快的应下此事。 由于青樱不知怎的，这次的肚子格外大，本来八个月的时候，灯火嬷嬷和水上嬷嬷们就开始陆陆续续住进来，也开始有人选喜坑。 但青樱这次，还没等喜坑刨好就发动了。 众人只得着急忙慌的给青樱接生，喜坑的事情先放一放。 青樱虽然是早产，但是她孕期饿的快，吃的也多，因此，这从外面摸着，孩子甚至比足月生的还要大一点。 一般来说，这第一胎在临生的前七天，胎位就会确定好，这点是无法改变的，但青樱这是早产，胎位还没稳呢。 田姥姥就趁机给青樱转了一下胎位，让肚子里面的孩子稍稍偏了半个头，这就导致青樱在生的时候怎么也生不下来。 本来青樱是顾及着自己的体面不喊出声，但也不知怎的，这次实在是太疼，到最后甚至一个劲儿的喊疼也无济于事。 田姥姥和太医一早就发现，青樱这胎好像是两个，因此，估摸着第二个快憋坏的时候，就转动胎位，让这第一个孩子先生出来。 田姥姥孩子抱出来一看是男孩，就立刻声称第二个也转错胎位了，要帮她转胎，实际上是强行催产。 第一个孩子刚出生，第二个孩子就以最快的速度滑了出来。忽然间的卸力，顿时青樱的女子胞(子宫)一时反应不过来。 这生的过快，孩子在出来的时候受到摩擦，生出来后小公主的脸都是发紫的，一看就是缺氧加皮肤受损。 然而，再加上这孩子猛的一出来，宫口骤然开大，造成了撕裂，青樱疼的叫一声就失去了知觉。 田姥姥也不歇着，对外大喊说青樱的包衣生不下来，便直接伸手进去掏，生出来之后也不走，就在里面呆着，生生把人又给疼醒了，这才将胞衣拿出来。 然而，太医这边却着急忙慌着围着刚出生的小公主，诊出结果后，便派了一人去向皇上禀报。 皇上一直在崇敬轩外等着，见太医一出来赶紧上前询问:“如何，是男是女啊？” 太医跪下道:“回皇上，青主儿诞下一男一女。” 周围的人刚准备恭喜皇上，结果皇上却着急的询问:“那个女孩呢？那个女孩有没有什么别的特征？” 太医将头贴着地面道:“回皇上，小公主出生时脸色紫胀，起初还以为是小公主在母亲体内憋得太久，再加上生产极快，有些擦伤皮肤，但却发现小公主偶有气喘，微臣仔细听小公主的心跳，跳的极慢，只怕是……” “只怕是什么？说！” 那太医已经紧张的浑身发抖，支支吾吾道:“微臣该死，只怕小公主有心症。” “心症？”皇上赶紧询问:“什么心症？” “回皇上，孩子刚出生时有这样的例子，动辄哽咽，出汗，脸色紫胀，进食吃力缓慢，长大之后身体会极弱，而且……而且并无医治好的先例。” 皇上不由得后退两步，进忠和李玉赶紧搀扶住。皇上呆呆的看着天空:“果然，是舒妃回来了，本来按照正常的生产日期是不错，可偏偏提前了，居然……居然正是舒妃的忌日！” 进忠赶紧道:“皇上，您当心身子。” 而皇上却自顾自的道:“舒妃临死前被朕伤了心，所以小公主一出生就有心症，定是她！一定是舒妃！莫非……” 皇上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莫非……小阿哥就是十一阿哥的转世？” 皇上立刻带人回养心殿，路上还吩咐道:“立刻传钦天监监正！” 留下太医呆在原地手足无措，那太医好像听明白了，但他又不敢明白，想了想，便回到崇敬轩，向青樱如实说明了这件事情。 青樱听后赶紧询问:“那小阿哥呢？小阿哥也有心症吗？” 太医摇头道:“这倒没有，小二哥白胖健康，就是小公主，虽然重量上合适，但身子弱了些。” 青樱松了口气:“可怜这孩子了。” 随后，青樱又将容佩叫来吩咐了几句，便让她出去将此事办了，然而，这回容佩却没有第一时间去执行，是犹豫的问道:“主儿，这……这不好吧。” “你去办就是了，今日正巧是意欢的忌日，我的女儿一出生又体弱，也正好以此积福。” 青樱觉得无所谓，反正田姥姥一定是绝对忠心她的人，那想来一定不会背叛她，就算手底下的人有怨言，也一定会被她治的服服帖帖。 容佩见此情景之后出去:“各位姥姥，各位太医接生有功，主儿诞下龙凤双胎，本是大吉的事情，理应好好赏赐，可……恰逢舒妃忌日，主儿有令，此次赏赐一律减半，为舒妃娘娘、小阿哥和小公主积福。” 此话一出，底下人全都窃窃私语，规矩摆在这儿，众人还是违心的跪下谢恩。 等容佩进去后，站在田姥姥身边的一个接生姥姥忍不住道:“你说咱们接生这么辛苦，青主儿生了将近一天一夜才生下来，这赏赐不但不加，怎么还给我们减半了呢？” 其他的接生姥姥也附和道:“是啊田姥姥，你得替我们说话啊。你不还等着用钱的吗？” 毕竟田姥姥才是头，底下的人就算不满意，也得先和自己的领头人说一声，领头人在往上汇报。 但对于这事，田姥姥也是很无奈:“主子定下的事情，怎能轻易更改？谁让小公主一出生便有心症？咱们算是白辛苦一场了。” …… 由于给女儿买药的钱不够，田姥姥便想法子想去请求卫嬿婉。 终于，田姥姥在御花园的一处凉亭内见到卫嬿婉:“奴婢请贵妃娘娘安。贵妃娘娘，这小阿哥是头一个生出来的，但是这小公主在肚子里憋的有点久，出来的时候脸都紫了，还有心症，而且……” “好了。”卫嬿婉断她，随后拿起一张银票命茂倩悄悄塞给她:“本宫自然知道田姥姥做事绝无差池，只可惜这克扣下人赏赐拿来积福的事儿，本宫还是第一次见。” “是啊，奴婢的女儿还等着这要救命呢。” 卫嬿婉叹了口气:“这一百两的银票，你拿着，要是有剩余的就看着你手底下还有谁缺钱，便帮本宫分一下。” “多谢贵妃娘娘，贵妃娘娘简直就是菩萨转世啊！” “行了，你去忙吧，这会儿永?应该醒了，本宫就先回去了。” “奴婢恭送贵妃娘娘。” …… 第205章 龙凤胎(一) 夜幕降临。 容佩服侍青樱就寝:“您说皇上也是，这龙凤胎可是一件大吉的事情，皇上也不说给您什么封赏，小公主和小阿哥一生出来，皇上就走了，到现在，看都不来看您一眼。” 青樱难受的闭上眼睛，生产时的疼痛，让自己到现在都还感觉肚子有些坠痛:“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既断肠……少年时的相知相许，最后也变成了负心的裴少俊，我也不知不觉间……成了李千金。” 容佩赶紧为青樱擦去脸上的泪水:“主儿，月子期间不宜落泪，当心落下见风落泪的毛病呀！” 青樱道:“容佩去将小阿哥抱过来吧，小公主有心症，就不要轻易挪动她。” “是。” 小阿哥抱来后，青樱看着襁褓中的小人:“明日去将崇敬轩的偏殿扫出来，小阿哥活泼，万一夜里哭闹，引得小公主心症发作就坏了。” 容佩道:“是，不过说来，小阿哥也真乖，好像知道自己妹妹身体不好，这一天下来除了饿的时候哭一声，其他的时间都不声不响，嬷嬷们也能根据小阿哥的哭声，及时给小公主喂奶换尿布。” 容佩的话中，就是暗示青樱不要将这两个孩子分开，小公主的心症严重，白天要是忙的时候，小公主那微弱的哭声很有可能会听不到，有时候，小公主还不等哭出声，就因心症发作憋的脸通红，发不出声音。 这对双胞胎好似心有灵犀，一这一天下来，嬷嬷们什么时候给小公主换尿布，什么时候喂奶，都是根据小阿哥的哭声来的。 但青樱却得意的笑道:“我儿子真乖，小小年纪便懂得照顾妹妹，如今，在这宫中，虽说有个孩子傍身非常要紧，但我也会尽全力让孩子们过上他们想过的生活。小阿哥呢将来做一个尊贵的王爷，公主有心症，想来皇上应该不会让她远嫁，就嫁在这京城，到时可以时刻在我身边尽孝。” 容佩也实在是担心孩子，只好直言劝道:“主儿，要不还是算了吧，小阿哥很乖，而且兄妹二人也心有灵犀，这一天里，有时小公主来不及哭，便因心症发作，憋的脸通红，都是小阿哥哭，乳母们才能及时发现，这喂奶换尿布，身上不舒服什么的，全都是靠小阿哥的哭声来判断。” “先把孩子抱下去吧，让那些乳母嬷嬷们仔细看的就是。” “主儿。”容佩见青樱还不松口，也稍微有些急了:“主儿，咱们没有多余的乳母和嬷嬷，内务府的人见咱们不得宠，连这方面都苛扣，乳母们就全靠小阿哥的哭声辨别，若是将小阿哥和小公主分开，这兄妹俩一隔的远了，没准，小阿哥就察觉不到妹妹的难受。这龙凤胎若是突然死了一个，恐也不吉利呀。” 菱枝也上前劝道:“是啊主儿，俗话说男女七岁不同席，您就算等到小阿哥和小公主七岁时再将两人分开也不迟，到时小公主不舒服怎么着也能直接说出来，现在小公主还不会说话，实在是不能分开呀。” 菱枝和容佩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将话说的明明白白，青樱这才同意让两个孩子先在一起相处着，等小公主会说话了，便将两人分开:“小阿哥毕竟是男孩，男孩怎么着也比女孩要活泼好动一些，万一等长大后，小公主看着自己的哥哥上蹦下跳，自己也要跟着怎么办？” 菱枝和容佩见青樱终于松口，全都暗暗松了口气，随后点头称是，便将小阿哥抱下去，让青樱安寝。 …… 养心殿内。 皇上和钦天监监正商议了一天，钦天监监正咬定这小公主就是舒妃的转世，皇上对此也是深信不疑，主要就是小阿哥。 但这小阿哥的事儿，卫嬿婉事先并没有告知钦天监监正，钦天监监正也不敢胡乱回答，若说小阿哥就是十一阿哥的转世。 那皇上起了疑心，暗地里将小阿哥除掉，万一此事暴露，钦天监监正不得不防一手，以防将来被人当成棋子推出去。 若说小阿哥不是十一阿哥转世，事后，卫嬿婉若是责备他办事不力，仔细想想，好像也只有责备，要么就是后面找个机会，再说，青樱的命格影响了小阿哥。 防备万一，钦天监监正选了一个折中的法子回答:“皇上恕罪，微臣不知。” 皇上气的一拍桌子:“朕命你在三天之内查清此事！” “是……是……” 出了养心殿后，钦天监监正赶忙递消息，询问卫嬿婉她的想法。 卫嬿婉想了一下，上辈子乌拉那拉氏死后，皇上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了这个唯一的嫡子身上，宫里不管谁死了都要他守孝，这就导致他二十多岁就英年早逝，死前一个后代也没留下。 况且，乌拉那拉氏如今只是一个没有封号的答应，有这么一个糟心的额娘、疑心的阿玛还有病弱的妹妹，凭他的性子，足够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而且对方上辈子也从没碍到过自己的儿子，是自己直到死才明白，当时皇上一共有两个人选，一个就是身为嫡子的永璂，第二个就是自己的永琰。 永璂之所以被皇上考虑，就只因为一个嫡子的名头。这辈子他又不是嫡子，因此对自己也构不成什么威胁，他既不是嫡子，也不是长子，又不是贵子，更不是才华最出众的孩子，除非皇上没孩子了，否则他不会有机会。 而且，若是让钦天监说小阿哥是十一阿哥转世，也不能够确定皇上对小阿哥是愧疚的情绪，还是忌惮的情绪。 毕竟皇上现在很小心，自从上次大病一场后，饮食什么的都要再三检查，硬说小阿哥和皇上相克的话还有些困难。 卫嬿婉便命人传信给钦天监监正，就让他说，小阿哥并非是十一阿哥的转世，将这消息三天后呈报给皇上。 钦天监监正接到消息后，便利用这三天的时间，想一个完美无缺的回答方法。 第206章 龙凤胎(二) 不知怎的，小公主是舒妃转世的事儿，对外竟开始有了传言，再加上皇上这段时间对崇敬轩不管不问，更让大家坚定了心中所想。 内务府虽然踩高捧低，但他们不会傻到针对皇上的孩子，顶多就是派过去的乳母嬷嬷少一点，给他们的东西都是最后挑剩下。 太后听闻此事后，手里捻着佛珠嗤笑道:“你说说这个青樱啊，名字名字守不住，与皇上的情谊也泡了汤，好不容易生下一个吉利的龙凤胎，居然也守不住。这好事全都送到她脸前了，也不知道接一接，还指望着再送到她嘴里，哼。” 福伽附和道:“是啊，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儿，所有的好事儿，不需要争取，便可被人双手奉上，这又不是画本中的主角，怎么可能会发生？” 太后在福伽的搀扶下站起身:“所以啊，这是老天爷都生气了，好东西送过去，人家不接，气的老天爷直接将饭甩到她脸上，扭头就走。她爱吃不吃。” …… 然而，皇上好像也彻底将他们母子三人遗忘，直到洗三时皇上才想起来，于是询问进忠，为何不将孩子抱到撷芳殿。 进忠道:“先前，二阿哥与七阿哥便是在撷芳殿过世，打那之后，皇上便下令，往后所出的阿哥公主，皆交由生母抚养，到现在为止一直如此，再加上皇上这段时间政务繁忙，下人们心中虽有疑惑，却也不敢贸然打扰。” 皇上这才想起，这确实是自己下的令:“公主的心症如何？” 进忠道:“小阿哥与小公主心有灵犀，乳母嬷嬷们皆是通过小阿哥的哭声来判断小公主的情况，皇上也知道小公主有心症，有时来不及哭，便因心症发作而憋的脸通红。多亏有小阿哥提醒，小公主目前身子倒也康健，暂时没有发病。” “心有灵犀……”皇上一直怀疑小阿哥是十一阿哥转世，如今，听进忠这么一说，心中的怀疑更甚，毕竟母子连心嘛，但钦天监监正又说大概率不可能，那也只是大概率。 皇上思索半天后摆摆手道:“罢了，十四阿哥与九公主的喜三和满月，便按答应产子的规矩办吧，洗三结束后，便将两个孩子抱到撷芳殿。” 皇上对舒妃毕竟是心中有愧:“就将这两个孩子放在一块养吧。至于名字……等俩人满月后再说。” “嗻。奴才这就去办。” …… 永寿宫内，茂倩正陪着卫嬿婉打牌九:“主儿，这龙凤胎可是大吉，万一……您当真不出手吗？” 卫嬿婉按着自己手里的牌:“除非迫不得已，否则本宫不会伤害幼子，如今，乌拉那拉氏被打压到脚底下，她生的孩子又威胁不到本宫的孩子，本宫何须忌惮？” 卫嬿婉将牌打出:“而且，如今，本宫最大的孩子八岁，最小的也半岁，他俩不过还在襁褓之中，尚且不足为惧。到你了。” 茂倩也将手中的牌翻过来:“娘娘说的是，那奴婢便派人盯着崇敬轩那边，一旦有不利于娘娘的事情，立刻向娘娘禀报。” 卫嬿婉点点头，同意了茂倩的说法，随后将最后一副牌亮出:“本宫又赢了。” …… 崇敬轩内。 青樱坐在床上，呆呆着看着自己孩子被抱走，孩子们的衣物被拿走。 下人们知道这是皇上的意思，因此也没敢上前阻拦，就这么陪在青樱身边抹泪。 直到人都走光后，青樱好似这才回过神来，从匣子里取出一本有些年代头的《墙头马上》的戏文。 青樱看了几下后，随后吩咐道:“容佩，去给我打一枚平安锁。” 容佩以为青樱终于想要争宠了，高兴的急忙应下，随后从账上拿出了大半的钱财，前去内务府打平安锁。 过个段时间，平安锁打好后，青樱也不着急，一直等到孩子们满月宴时，才带上这两个东西离开。 两个孩子的满月宴中，内阁的人都看的出来，皇上不重视青答应，因此，便草草起了几个字，皇上从中选出了一个“玑”字，寓意是不圆的珠子。 十四阿哥的名字就此定下，叫永玑。 至于小公主……因内阁拟定名字的时候，摸不准皇上对这个小公主的想法，毕竟他们也曾听闻小公主是舒妃转世的传言，便取了一个寓意身体好的名字:璟兕。 皇上全都同意。 十四阿哥和九公主在撷芳殿时，永琪便经常照顾，一来是撷芳殿终于有除自己以外的孩子住进来，二来是自己身为哥哥，再加上他们三人，同样是不受皇阿玛喜爱，可能出于同病相怜，因此永琪每天下学后都来探望自己的弟弟妹妹。 永琪听到皇阿玛为十四弟取名为永玑后便知道，这十四阿哥以后定然和自己一样，不受皇阿玛喜爱，毕竟在此之前，宫中名字最差的就是鬼节出生的永璇，“璇”的意思是美石似玉，但不管怎么说也是美石，十四阿哥却是一颗珠子，还是一个不圆的珠子。 永琪看向站在底下的青樱:十四弟和十妹妹再怎么样，也有她们的亲额娘，想来，青娘娘应该也会护着他们。 …… 满月宴结束后，青樱来到养心殿门口求见皇上，皇上顾念着今天是孩子们的满月宴，还是让门口的进保放青樱进来。 青樱进来向皇上请过安后，便双手奉上一个盒子。 进忠得到皇上同意后，便从青樱手中接过盒子，呈到皇上面前。 皇上打开盒子后，发现里面是一本有些年头的《墙头马上》，里面还有一枚看上去是新打的平安锁。 青樱俯身对皇上深深一拜:“‘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既断肠。’这本《墙头马上》是臣妾当初在王府守孝时，皇上命人偷偷拿来给臣妾的，与它一同送来的同心结，臣妾一直珍藏至今。” 说着，青樱便从袖口掏出那枚同心结:“当年皇上赐予臣妾，这个是希望与臣妾能够永结同心。今日，青樱为皇上献上这枚平安锁，希望皇上生生世世，身体康健，平安喜乐。” 皇上叹了口气:“青樱啊，往后不要说这些永结同心的话，皇后如今才是朕的妻子，这天下，没有夫君与妾室永结同心的说法。” 青樱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皇上。 第207章 龙凤胎(三) 皇上看了半天这盒子中的平安锁，最后摆摆手，让进忠把这个平安锁还给青樱:“自古以来，这平安锁都是长辈送晚辈，改日朕再让毓瑚姑姑去指导一下你的礼仪。” 青樱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跪在地上撅着嘴，双眼泛红，眼泪要掉不掉的:“是……” 皇上看着桌上的奏折，也不抬眼看她:“罢了，你来是有什么事？” 青樱道:“皇上，永玑和璟兕年幼，这也是臣妾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生下的孩子，臣妾恳请皇上，准许孩子们回到臣妾身边。” 皇上刚想说什么，青樱又道:“三位贵妃娘娘所出的孩子都能在身边抚养，如今，宫中嫔妃所出的孩子，都在他们各自生母身边养育，唯有臣妾的孩子却要与臣妾母子分离。还请皇上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能够准许嫔妾将孩子们接回来。” 皇上烦躁的皱着眉头:“青樱啊，你也说了，人家是贵妃，是一宫之主，这自古也只有一宫主位的嫔妃才能自己抚养孩子。” 皇上的言外之意就是青樱的位分太低。 青樱却道:“如今，崇敬轩只有臣妾一人住着，十四阿哥和九公主长大后也活动的开。” “青樱，你是听不懂朕说话吗？”皇上气的拍桌:“你的位份太低，你见过有谁是答应却能抚养自己孩子的？这和崇敬轩里住着几个人没关系！” 青樱眼眶泛红，死死瞪着皇上:“当初是皇上将臣妾未降答应，如今反过来责怪臣妾的位分太低。” 皇上被青樱这句话给气笑了:“你自己做了什么你难道心里不清楚吗？你现在反过来怪朕降你的位分！” 青樱梗着脖子道:“臣妾不敢。” “青樱！”皇上被青樱的态度气到，猛的站起身:“当初因为朱砂一事，你怎么着都不为自己作证，进了冷宫后，朕也是派人保护你，连你做的绣品朕都出钱买下，接你出冷宫后，宫中但凡有一点喜事，朕就跟着册封你，直到将你册封为贵妃！可是你呢？！” 青樱委屈的嘟着嘴道:“臣妾当日被人冤枉与安吉大师私通，皇上明知臣妾冤枉，却还要降臣妾的位分！” “当时是让你自证清白，可没让你算计朕！你把朕身边的人都买通了，还在朕的养心殿调换那七宝手串，朕怎么能不罚你？”皇上指着青樱怒道:“你不但算计朕，而且你的计谋最后也没得出个结果来！人家皇贵妃不仅分得清玛瑙和红玉髓，就连她身边的宫女也能分清！” “朕当初顾及着你的颜面，没有说你是欺君之罪，而是说你弄巧成拙！你不但不感谢朕，反而回来怪朕！” 皇上此时火气也上来，跟青樱翻旧账:“还有当初舒妃一事，朕只是让你不要去储秀宫，免得惹人耳目，结果你呢？！完全不把朕放在眼里！朕是天子，谁见到朕不规规矩矩的行礼？你倒好，还敢给朕甩脸子！你当日要是规规矩矩，凭你的嫔位身份，照样能抚养永玑和璟兕！” 青樱也和皇上顶撞起来:“若非皇上在臣妾第二胎小产时，将臣妾降为答应，此次生子有功进封，臣妾也不至于没资格抚养永玑和璟兕！” “你还有脸提上一次，空口无凭就敢直接污蔑人！那好，朕问你，距离你第二次小产已经有段日子了，你查到什么了吗？是谁害了你啊？” 青樱闭着嘴不说话，依旧恶狠狠的瞪着皇上。 “你看着朕干嘛？朕说到你心坎上，你说不出话来了是吗？！”皇上又道:“还有永玥过世的那次，朕想着你和舒妃交好，便想让你来安慰她，结果你呢？不仅烫伤她，还趁此嘲笑她！” 青樱立刻反驳道:“臣妾曾嘲笑过舒妃！” “你没嘲笑她！那那碗用红参滚的野鸡崽子是谁送过去的？”皇上越说越气，气的上前就给了青樱一个大嘴巴子，直接把她扇重影了:“给一个刚失去孩子的母亲送野鸡崽子。你是安的什么心啊？！啊！” 青樱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回过神来:“臣妾从潜邸就侍奉皇上，如今更是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为皇上诞育龙凤双胎，在皇上心里，臣妾就是这般恶毒的人吗？” 皇上一甩手:“还好意思提那对龙凤胎？这么吉利的一个象征被你搞得乌烟瘴气！震撼，就是你当时嘲笑舒妃，这才让舒妃重新投胎转世回来，在她的忌日当天成为朕的女儿！” 青樱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皇上！天象之说怎能相信？璟兕是臣妾千辛万苦生出来的女儿！她身子不好臣妾也很心痛，但怎么能说她是舒妃转世呢？” “怎么不可能？！舒妃忌日当天，你早产将他们两个生下来，舒妃临死前伤心欲绝，所以璟兕一出生便有心症！没准永玑也是永玥转世过来，所以两人才这么心有灵犀！” 青樱怒道:“当初让舒妃伤心的人是谁？皇上如今这般，不过是想让自己的心好受一点，并且所有的错处都推到臣妾身上，更污蔑璟兕和永玑这两个不足百日的婴儿！” “放肆！”皇上又立刻给青樱另半边脸又甩了一巴掌:“朕是天子，你竟敢顶撞朕！忤逆朕！不尊重朕！来人！把她打入冷宫！” 进忠命人把青樱拖出去，然而出来后两个小太监就犯难了，皇上早在青樱出冷宫后就把冷宫废弃掉了，里面所有的嫔妃也送到其他地方养老。现在紫禁城根本就没有冷宫这个地方。 李玉道:“先把青主儿带回崇敬轩吧。” 青樱非常有骨气的想让两人放开自己走，但两人不听，继续拖着青樱。青樱本就被皇上的两巴掌打的头发有些松散，这么一拖一挣扎，头上本就不多的发饰又掉了不少。 容佩这边单独有三个身强力壮的太监按着她。 其中一个按着容佩太监道:“这娘们劲儿怎么这么大，这是要去争满清第一巴图鲁吗？” 另一个太监赶紧道:“这种话别乱说，巴图鲁岂是她一个贱婢能得的？” “对对对。” …… 第208章 崭露头角 进忠等皇上气消了，这才趁着端茶水的空隙询问:“皇上，先前皇上赦免先帝的嫔妃们，将冷宫的那废妃全都迁到了其他地方养老，紫禁城中已经没有冷宫了。” “她的崇敬轩不是挺偏僻的吗？就那里吧。” “嗻。”进忠又道:“那……十四阿哥和九公主……” “就先放在撷芳殿吧。” “嗻。” …… 崇敬轩内。 按照规矩，青樱现在被废，里头所有的下人全都被拉出来，然后把门关上。 菱枝出来就四下查找，芸枝听到消息也赶紧拖着她的瘸腿往崇敬轩这边赶。 “菱枝！” “芸枝！” 两个好友紧紧的抱在一块。 菱枝不禁感动的痛哭流涕:“芸枝，我终于苦尽甘来了，因我年纪到了，公公便让我出宫。” 芸枝道:“正巧，我前些日子刚在京城买了个宅子，我知道你如今举目无亲，往后，咱俩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嗯。”菱枝不住的点头:“虽然我跟在青主儿身边唠不到什么好，但好歹也攒下一些体己钱，到时候咱们在外头买点地，干点小本生意。” “好。”芸枝带着菱枝来向看守崇敬轩的侍卫告别，芸枝这几年几乎天天来，早就和崇敬轩的侍卫混熟了。 “林大哥，这段时间在谢您，还有诸位兄弟们的照顾。”随后芸枝向菱枝介绍:“林青枫大哥就不必介绍了，你认识，旁边这个是新来的，叫扎齐。” 被芸枝称为林青枫大哥的领头侍卫，苦笑着摆摆手:“嗨，没事儿，你……也要走吗？” 芸枝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再过两个月，便是十四阿哥与九公主百日，到时候还能领点赏钱，我打算等两个小主子百日之后，再向管事的说。” 菱枝道:“那我到时就先出宫，买好地和铺子，在那边等你。” “嗯，好。” 然而，被赶出来的容佩，看着两人如此亲热，不禁冷哼道:“哼，没心肝的东西，枉费主儿平日对你们那么好，如今，主儿一有难，你们一个个的跑的比谁都快。” 三宝则低头不说话，一个劲的捡着他们被扔出来的东西，容佩本想留下，但秦立压根不让，还说上次让惢心姑娘陪着青樱去冷宫，已经是皇上开恩，如今皇上不想开恩，所以一个人也不给青樱留下。 三宝和容佩被分去了撷芳殿，就照顾十四阿哥永玑和九公主璟兕。 林青枫就看着两个姑娘离开的背影，就这么呆呆的望着。 扎齐碰了碰他:“队长，常言道你不说，人家怎么能知道呢？” “有这个常言吗？” “您别管，您可得想好，再有两个来月的时间，芸枝姑娘可就要走了，到时候一切都晚了。” 林青枫摇摇头:“算了，你没听他们两个说吗？他们两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我这要突然插进去，菱枝怎么办？她和芸枝一样举目无亲，再怎么着也得等菱枝在这京城能活下去，并活的好才行。” …… 随着青樱被皇上彻底舍弃，宫中难得过了段平稳日子。 皇上也很少去撷芳殿，有次过去时，正好看到永琪在陪弟弟妹妹们玩，这场景，三个他最不喜欢的孩子凑到一块儿，皇上打那之后就很少过去了。 只不过慢慢的，皇上便关注到五阿哥了，毕竟众所周知，三阿哥平庸，四阿哥已经出嗣，六阿哥只适合做一个文人雅士，八阿哥及往后的孩子都还小，看不出什么。 因此才华横溢的五阿哥就这么被他发现了。 起初还是皇上夜里喝了点酒，路过撷芳殿的时候，突然想要进去看一眼璟兕，然而，进去后就正好看到五阿哥蒙眼射箭的场面，箭箭射中靶心。 于是皇上开始有意提拔五阿哥，慢慢的将五阿哥带到身边，详谈之下发现，这孩子竟和他的生母丝毫不像，明事理，为人和善，能文能武。 皇上甚至了解到，这孩子从小到大碰到宫里困难的宫女或太监都会伸以援手，每天都希望多做善事，偿还他额娘生前欠下的债，并为他的额娘积德。 皇上对这个孩子是越来越满意，然而，五阿哥也谦卑，每次与皇上议政时都会想办法劝皇上带上三阿哥，五阿哥又尊敬兄长，皇上连带着对三阿哥也温和了不少。 皇后也渐渐对五阿哥有了好脸色，平日里也允许他去问安。 因海兰生前忽悠皇后帮她谋害孝贤皇后所出的嫡子，因此在海兰死后，皇后一直不待见五阿哥，若不是五阿哥平日里待人亲和，恐怕他的月例都很难按时到手。 自从自己成为皇后后，也从来不让五阿哥去请安。如今，皇后一松口，五阿哥便去向皇后请安。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临走时，皇后叹了口气，对身边的可心道:“孩子好是好，但就是摊上这么个额娘，唉，这五阿哥，真不像从海兰肚子里生出来的。” 从五阿哥进了皇上的眼，每日太医院便会有医术高明的太医来为其诊脉，毕竟但凡在宫里时间久点的太医都知道，当初海兰为了救青樱，在孕期自己给自己下朱砂。 因此皇上最关注的就是五阿哥的身子，太医们也不敢放轻松。所幸五阿哥身子无碍，除此之外，皇上还是会腾出时间教导其他皇子，并让永琪也多帮衬着点。 而永琪也确实很用心教，丝毫没有那种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担心，皇上对此也非常满意。 然而，慢慢的，随着永琪逐渐展露头角，内务府踩高捧低的人也时不时在永琪的月例中多添上几两，称为孝敬。但全被永琪推了回去。 不过永琪也知道，这种事情自古以来不在少数，为了不让其他人埋怨，永琪便将多出来的银子，以赏赐的名义重新还给他们，而平日里的赏银也不曾减少。 这顿时让五阿哥的口碑变得更好。 …… 第209章 有喜了 被关在崇敬轩的青樱，开头两天倒还挺好，毕竟她并没有被换地方，依旧关在这儿，当时门关的急，虽说是拿去了一些东西，但头上和手上的首饰好歹还有几件。 这些花完了之后，青樱便向守门的侍卫寻求帮助，希望他能够帮自己拿一些零头碎布来，让自己做一些绣品拿出去卖。 林青枫不搭理青樱，毕竟若不是她倒台倒的这么突然，自己岂能只剩两个月的时间？偏偏这两月内是再无看到芸枝姑娘的可能。 其他人受林青枫管辖，都不敢自作主张帮助青樱，可扎齐不怕，扎齐便找机会弄了一些碎布交给青英，但他有个条件要从中四六分，自己六，青樱四，比凌云彻还黑。 但这也是目前唯一的方法，青樱还是答应下来。 林青枫虽然不满，却也不曾说什么，毕竟五阿哥每次派人来给扎齐送钱，林青枫怎么说也是个领头的，自然也知道。因此怀疑这扎齐定然与五阿哥有点关系，五阿哥如今又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他也不会自己给自己找事，去找扎齐的麻烦。 …… 养心殿内。 皇上皱着眉头，看着八阿哥永璇的课业，八阿哥如今已经八岁，但性子顽劣，虽然孝顺，但非常贪玩。 九阿哥永璐如今七岁，和他的姐姐一样，非常擅长骑射，只是，文采方面略微差那么一点。而六岁的十阿哥永瑜则非常喜欢汉人的那些诗词，只是骑射要差一些。 皇上教几人的功课放回桌上，见永琪进来便道:“永琪啊，你身为兄长，多管束一下弟弟，再教教你九弟弟的诗书，还有你十弟弟的骑射。” “是，皇阿玛，儿臣一定竭尽全力。” “嗯，好。”随后，皇上又翻看永琪的课业，字迹端正，让人一眼看过去就很舒服，皇上不禁连连点头:“嗯，你的课业确实比昨天要有进步。” “都是皇阿玛与夫子教导的好。” 就在这时，进忠快步走进来跪下:“奴才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上有些疑惑:“喔？有何可喜啊？” 进忠一直低着头，皇上只能从他的声音中判断出喜悦，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眼中的担忧:“永寿宫今日来人禀报，炩贵妃遇喜已有三月。” “哦？当真！”皇上一脸惊喜的站起身:“好啊，朕现在要去探望嬿婉。”边走还不忘回头叫上九阿哥:“永璐，走，跟皇阿玛去看看你额娘。” “好。” “嗻。”进忠跟在皇上身后快步走出养心殿:“摆驾永寿宫。” …… 皇上在路上时，便吩咐李玉去准备赏赐，在原本的基础上足足添了一倍。 永寿宫上下，顿时喜气连连。 卫嬿婉早就得到消息，带着众人在门口迎接:“臣妾给皇上请安。” “快起来，快起来。”皇上伸手将人扶起:“你如今已经是第六胎了，但万事皆要小心。”随后又吩咐永寿宫的下人:“你们都要尽心伺候着，待皇嗣出生，少不了你们的赏赐。” “奴婢(奴才)等，定当好生伺候贵妃娘娘。” 永璐上前抱住卫嬿婉的腿抬头问道:“额娘，我又要有小弟弟了吗？” 皇上揉揉永璐的脑袋:“是啊，你马上就又要有一个小弟弟了。” …… 皇上当天便留在永寿宫用的午膳。 用膳前，孩子们下学回来，皇上看着一个个的孩子，走进来向自己和卫嬿婉请安，不禁感叹道:“如今，你的永寿宫，可真算得上是紫禁城最热闹的地方了。” “都是得皇上庇佑，臣妾才有幸得到这些宝贝孩子。” 皇上点点头，随后又有些担忧:“如今你又有了身孕，孩子们年龄间隔太短，你不仅要帮助皇后处理六宫事务，还要照顾着五个孩子，实在太累。” 皇上陷入沉思。 皇上是想着将这五个孩子先放出去养，让卫嬿婉能够安心养胎，可放到哪儿呢？嘉贵妃和慎贵妃都不缺孩子，皇后更是出了名的宠爱自己的亲生孩子，可撷芳殿中，十公主璟兕又有心症。要不然，给太后送去一个？ 卫嬿婉看着皇上在那思考，心就已经提到嗓子眼了，便赶忙起身跪下:“皇上，孩子们平常都非常乖巧懂事，臣妾并不觉得累，还请皇上准许，让孩子们继续留在臣妾身边。” 八岁的璟妧最先反应过来，上前拉着皇上的衣角，可怜巴巴的问:“皇阿玛，儿臣不想离开额娘。” 听到姐姐这么说，剩下的三个孩子也纷纷说不想离开额娘。呆在偏殿的永?好像也察觉到什么，也哇哇哭了起来。 皇上赶紧安慰几个孩子:“好好好，不走，不走昂。” 见几个孩子情绪稳定些后，皇上道:“只是你们额娘如今怀有身孕，还要帮着你们皇额娘处理后宫的事情，实在是太累，你们也定然不想看到额娘这么累，对不对呀？” 孩子们点点头，随后璟妧赶紧摇头，其他的孩子看到姐姐摇头，也赶紧跟着摇头。璟妧道:“皇阿玛，儿臣和弟弟妹妹都会很乖的，保证不会打扰到额娘，也会帮着额娘，但是儿臣不想离开额娘。” “没有说让你们离开你们额娘。”皇上将璟妧拉到身边道:“朕是想，你们平日里下学后，就先去你们皇玛嬷那里陪着皇玛嬷，晚上就寝的时候再回到永寿宫来。” 卫嬿婉听后微微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是将孩子们都送到别的嫔妃那里养，每天晚上还会重新回到自己身边，其余的时间除了在夫子那里学习，便是去太后那边完成课业。 几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又看向自己额娘，见额娘没有说什么，又想到反正每天晚上都会回来，其他时间就是去皇玛嬷那里，好像也可以。 皇上看的出来，这几个孩子都听最大的，于是便重点说服璟妧，果然，璟妧一同意，其他孩子也都跟着同意。 由于永琰和永?还小，还没有到去听夫子上课的年纪，因此，这两个孩子可以由乳母带着去上书房等哥哥姐姐们下学，也可自己去太后那边，随他们。 …… 等皇上用过午膳走后，没过一会儿，进忠便带着剩余的赏赐来到永寿宫。 卫嬿婉看出进忠有话要跟自己说，便屏退下人，在确定乳母都带孩子去睡觉后，两人这才走到内室。 卫嬿婉伸手搂住进忠的脖子:“担心我？” 随着这几年的相处，两人在私底下，动作也逐渐大胆起来。 进忠皱着眉头道:“不是奴才说您，您如今已经有二女三子，谁都撼动不了您的地位，实在没必要再去生孩子，这女子生产可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你这都走了五遭了，还要再走第六趟，奴才实在是心疼。” 卫嬿婉抱着进忠撒娇:“哎呦，没事儿，我又不是刚出月子便怀孕。” “先前您是背着皇上不曾断乳，这才得了半年的空隙，但你哪次不是一来月信没多久就立马怀孕？也就生十二阿哥和九公主时间隔的时间稍长点。” 进忠道:“算奴才求您，您就听奴才的吧，奴才保证找的那些避子汤不损害您的身子，别再生了，您每次生产，奴才的心都快要吓飞了。” 卫嬿婉何尝不知生产损害身子，上辈子自己是因为为了要巩固地位，所以不停的生产，这辈子虽然一直站在顶峰不曾落下，但还是想念上辈子的孩子们。 如今自己的条件好，便想将他们带回来享福，这才一直生产。 卫嬿婉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进忠公公~光我喝避子汤有什么用呀？所有的话，还不都在皇上身上。” 进忠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您说的对，咱得从根源解决问题。” 卫嬿婉有些不可置信:“你可知，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进忠笑道:“那又如何？反正奴才九族上又没人。” 卫嬿婉笑道:“谁说的？我难道，不是你的妻吗？” 卫嬿婉看着进忠泛红的耳廓，笑的更欢了。进忠无奈叹了口气，心疼的抚摸着卫嬿婉微微隆起的小腹:“主儿，听话，奴才求您，别再生了。” 卫嬿婉将手搭在进忠的手上:“好，我答应你，生完这胎就不生了。” 第210章 永璘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卫嬿婉平安生下十五阿哥，皇上亲自为其赐名永璘。 而在这期间，和敬公主也再度有孕，与卫嬿婉前后脚生产，只不过，和敬公主诞下的是一对双生女儿。 皇上格外疼爱这两个外孙女，在两人满月时还为二人赐婚，长女便嫁给自己的长孙，也就是大阿哥永璜的长子——锦德。 轮到自己的小外孙女时，便考虑到永璜的次子在修文习武方面都不怎么出众，再加上他是次子，也没有承袭爵位的规矩，便指婚给敖汉固山贝子桑济扎尔长子公品级济克济扎布，对方是皇太极的长女，敖汉固伦公主的后裔。 卫嬿婉在异世飘荡那几年，自然也了解过三代以内的近亲不能结婚，这么算下来，和敬公主的长女，虽然嫁的极好，但日后的风险却高，相反是她的小女儿最幸运。 …… 进忠在这期间，每日也时不时给皇上倒两杯，或者是将比较紧要的公文，守在皇上快要安寝的时候送来。 进忠还悄悄命人去宫外拿了一些棉籽油，每日进食前粘在筷子上，帮皇上尝完菜时就趁机将这棉籽油混到菜汤里，等尝过一遍之后，再用公筷为皇上布菜，进忠觉得反正自己是太监，吃了也没关系，但皇上可不一样。 这种方法虽然有效果，但是太小，毕竟皇上自从生过大病后，就特别注重身体，每日格外养生，还要打一套拳法，批阅奏折也不让自己累着，只要不是太重要的，一律放在一边不看。 雍正皇帝那会儿，几乎天天都坐在案桌前，而皇上则是基本上倚在榻上，把玩着手中的瓷器。 进忠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也难怪先帝孩子少，那么累，甚至都没有时间翻牌子，当今皇帝就不一样，绝对不让自己累着，有时候甚至白天都能翻牌子。 …… 这边的青樱在崇敬轩里呆了两年，不仅将从前自己闲来无事的刺绣托扎齐拿出去卖掉，还将崇敬轩内的一些落下的摆件也悄悄拿出去。 因这次没人伺候，青樱每日除了自己拿饭外，还要不停的做刺绣，以求换一点炭火，让自己能烧水沐浴。 也不说什么种花种草之类的事了，到了冬天那水冷的刺骨，但青樱又不能接受自己好几天不换洗衣服。 于是一到冬天就拿出大半的积蓄交给扎齐，让他带一些炭火进来。 扎齐时悄悄往里一看，好家伙，虽然平日里青樱穿的厚，但到洗衣服的时候便会烧上炭火，趁机烧点水，用温水洗衣服。 起初青樱带着护甲，那衣服总是洗不干净，也晾不干，如今，不仅护甲摘了，连指甲也磨平了。 扎齐带话给卫嬿婉时，犹豫半天，还加上一句，说是感觉崇敬轩的那位，好像有点失心疯。 卫嬿婉还没反应过来，毕竟在她的印象中，就青樱那个性子，失心疯怎么可能？ 而扎齐说青樱失心疯的原因是，起初青樱会觉得他长的难看，非常疏离，慢慢的甚至对他非常有了好脸色，还绣了鞋垫给他，说是要谢谢他。 给扎齐都弄崩溃了:“不是，她疯了！我克扣她大半的钱，她还绣鞋垫送给我，还说谢谢我，她不是失心疯她是什么？” 卫嬿婉不禁皱眉:“委屈他了，不过青樱就没怀疑过，扎齐为何要对她这么好吗？” 茂倩摇摇头:“从来没问过。”随后又道:“主儿，看这样子，那人一时半会应该爬不起来，咱何苦还要下扎齐这一个旗子呢？” 卫嬿婉摇摇头，这两年她不是没想过办法，投毒，刺杀，每次都会弄出点意外引来守卫，卫嬿婉约明白，是系统在强行吊着青樱的命，卫嬿婉只好让扎齐守着，就这么一直耗到上辈子青樱死的时候。 顺便也让扎齐将青樱的奇怪动向告诉自己，自己也好提前防备，不过就他青樱那脑子，自己好像也用不着怎么防备。 第211章 总结一下 如今九公主璟兕和十四阿哥永玑已经两岁，九公主的话也说的很清楚，哪里不舒服都会示意或者是说出来。 不过有一点，那就是他们兄妹两人总是形影不离，去哪都要在一起，以前还在襁褓中的时候，这两个小孩就睡在一起，长大之后皇上还看过一次。 别提出想让这两个孩子分开睡，等到皇上走后，乳母询问九公主和十四阿哥的意思，两个小孩当然不让，然后乳母就继续让他们两个在一张床上休息。 容佩和三宝起初想要去管，但却被乳母一句一切要听从主子的吩咐为由怼了回去。 容佩如今没有人给她撑腰，也不敢像之前一样随便打人，起初刚来的时候还想强势的管理旁人，却被管事的嬷嬷带头打了一顿，打那之后就一直憋着口气干活。 …… 九阿哥永璐今九岁，皇上发现，这孩子在带兵打仗方面，极有天赋，只是诗书方面差点事，但皇上还是夸奖他拥有像满人一样的头脑与豪气。 只不过在如今满汉一家的盛世里，皇帝最好还是要文武双全比较好。 八岁的十阿哥永瑜，皇上看出来了，这个孩子呀，就是特别喜欢那些汉人的诗词歌赋，也不知是受到哥哥感染还是怎么着，三岁的永瑆也对诗词歌赋非常的感兴趣。 这让皇上很不高兴，倒也不是说他们喜好诗书不好，而是他们不注重满族的一些优良传统，比如骑射。 皇上见着两个孩子每每叹息:“想不到皇贵妃所出的四子，竟只有一子德才兼备。” 虽说如果永珹没出嗣的话，皇上也不会选他，甚至有可能将他排在五阿哥的后面。于是皇上便召永珹进宫，让他好好教育自己最小的弟弟，多带他去看看骑马射箭的场面。 其他的皇子还小，十二阿哥永琰才四岁多点，十三阿哥永?还不到三岁，十四阿哥永玑两岁多点，十五阿哥永璘还不到两岁。 相比较儿子这边，女儿反倒好些，和敬公主璟瑟如今已是三个孩子的额娘，完全没有未出嫁前的任性，举手投足间皆是神似孝贤皇后的端庄。 十三岁璟馥拥有天眼，情急之下扮作男装，替自己办点事还可以，但这孩子主要最喜欢的还是丹青，她的绘画仿佛能够让人身临其境一般，听闻她随手做的一幅画，能在民间炒到高价。 十三岁的璟妍虽有佛手，吉利，但身子弱，基本上每年都得感染一两次风寒，皇后最为这个小女儿费心。 十岁的璟妧的性子简直就像儿时的璟瑟，而且这孩子骑马射箭样样都好，对于诗书方面也是一点就通。 皇上时常感叹，若是璟妧是个男子就好了。 七公主璟妘虽然才七岁多，但常言道，“三岁看小，七岁看老。”璟妘小小年纪，却整个人都非常安静温和，很像她的额娘。 三岁的八公主璟盈虽然不如她的姐姐那般耀眼，但也非常活泼爱笑，用桂铎的话说，璟盈与儿时的慎贵妃一模一样。 注:由于乾隆的孩子太多，再加上我这又给他改了顺序和人，所以我会隔上几章然后整理一下，以免出现年龄不清楚，以及续齿弄混的事儿，例如我就把七公主璟妘错写成了电视剧中的九公主。 非常不好意思，这就改(╥w╥`) 另外，就是一些本该历史上这个点就该死的人，我会因为剧情，适当的给她延长一下，例如之前出现的三阿哥弘时，尽管他的出现只是被提一嘴。 第212章 永玑 慢慢进入冬天后，达瓦齐所统领的准葛尔部开始蠢蠢欲动。 经过这两年的修养，达瓦齐已经赢得了准葛尔部上下勋贵的拥戴，再加上有寒部的支持，达瓦齐开始试探的欺压靠近中原的百姓。 直到皇上将杜尔伯特部移居乌里雅苏台，达瓦齐更是公然叫嚣，不愿来京参拜，还扬言让杜尔伯特部移出乌里雅苏台才肯罢休。 不仅如此，达瓦齐还率兵洗劫杜尔伯特部，劫走大批牲畜、粮草、财物，还大肆掠夺妇孺。 杜尔伯特部的首领车凌忍无可忍，但又打不过达瓦齐，只能带领所剩的族人离开世居之地，东归大清，祈求大清皇帝的庇佑。 达瓦齐如此，也是变相的向大清宣战，皇上立刻将五阿哥叫来养心殿。 皇上看着地图:“如今车凌东归，是不满足达瓦齐的种种恶行，对其他的蒙古部落而言，也是代表对我大清的归顺之心。” 皇上来到儿子面前道:“如今，车凌率万余众倾心而归。朕甚是欣慰，正打算封车凌为亲王，以表嘉奖，为以示郑重，你便与礼部共同筹备接风事宜。” “是，儿臣遵旨。” “等册封结束后，朕会让你四哥集结军队，与准葛尔开战。”皇上看向地图上那块难咬的肉:“准葛尔不仅是圣祖皇帝，也是先帝心中的一块疙瘩，如今，朕一定要把准葛尔彻彻底底的打服！” …… 车凌所统领的杜尔伯特部在蒙古四十九部中排行第三，比排名第七的巴林部还要高，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如今杜尔伯特部的情形也远不如从前能排的比较靠前，还是因为他们存在的历史久远。 注:蒙古四十九部→ 等车凌的册封结束后，第二日，上朝时，皇上将写满准葛尔事情的奏折往桌上一摔。 随后，看着底下的众位大臣道:“准葛尔达瓦齐藐视朝廷，心存逆反，不愿顺服，朕决意，不再姑息。命两路进兵，征讨达瓦齐。” 众人:“是！” 随后，皇上一边吩咐，旁边的官员一边记:“巴林部亲王熟悉准葛尔，可协助指挥作战，岳钟麒与永珹为主帅，除我大清军队外，再命巴林部两千将士参战，早日平定准葛尔之乱。” 众人:“皇上圣明！” …… 大军经过长途跋涉来到准葛尔，大战一触即发。 皇后带头，领着众嫔妃在宝华殿中，为战争中的将士祈福。 一些年纪稍长一些的孩童，也会跟着自己的额娘来这里祈福，而那些年岁小的，如今宫中的主子们都在宝华殿，他们也就在宫中跑跑玩玩。 三岁的永玑就带着妹妹来御花园中看梅花。 “哥哥那边是千秋亭吗？” 永玑想了想上次跟着嬷嬷们过来时的场景:“没错，前面就是千秋亭，咱们后面的叫万春亭，咱们现在在御花园的中央，过了天一门，那边就是钦安殿。” 璟兕身体不好，平日里也很少出来，大部分都是永玑回来后，告诉他外面有什么事儿:“钦安殿？和宝华殿一样吗？” 永玑想了想道:“不一样，宝华殿供奉的是佛像，至于这钦安殿，我听五哥哥说，里面供奉的是道教。” “道教？” 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有很多的疑问，永玑不能全部向他解释，两人本想进去看看，但看到那边守着好多侍卫，便就打消了这个念头，随后，兄妹俩就往千秋亭走去，准备在那里歇一会儿。 两个孩子出来，身边只跟着两个嬷嬷，九公主璟兕快到吃补药的时间，其中一个嬷嬷就先去给公主拿药，留下一个来看着他们。 过个一会儿，两个孩子突然说饿了，于是最后一个嬷嬷就叮嘱两人在这里好好待着，她去御膳房给两人拿点心。 等嬷嬷走后，璟兕感觉特别无聊:“哥哥，我看那边还有一个宫殿，咱们可不可以去那里看看呀？” 永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那边是什么宫殿，反正现在嬷嬷们也没过来，永玑就叮嘱璟兕一定不能和自己走散，随后，兄妹俩就朝不远处的宫殿走去。 这这段时间宫里的主子们都在祈福，所以侍卫们难得忙里偷闲，都偷偷跑回住处歇息。 就留下一个侍卫在那里守着，而那个侍卫也找了一个阴凉地方，闭着眼补觉。 两个孩子过来后试图推开门，结果一推发现上锁了，只能裂开一条缝儿。 两个孩子通过缝隙朝里面看去，发现里面几乎堆满落叶，看上去就像好几年没打扫过一样，树叶中间还有踩出来的一条小道。 “谁？”青樱将所有的衣服套在身上从走出来，看到门好像开了，走进之后才看清，是两个穿着厚实的小孩趴在门缝那边看。 青樱在这个地方呆了三年，不像上次进冷宫一样有人伺候，她的头发又长，没有人伺候，根本不会独立完成一个发髻，因此在头发散开后就索性直接披着。 衣服也从往日的一天一换，变成了七八天才换一次，一换下来就洗，这三年里，清樱基本上没攒下点钱，尽管用温水洗衣，但还是因缺少炭火，手上生了冻疮。 眼睛也应长期做绣品，而有些看不清楚，毕竟如今就她一个人做，每次洗衣服还都要用炭火烧水，再加上扎齐还要苛扣大半，青樱基本上一睁眼就是绣。 两个小孩看到从屋里走出来，一个披散着灰白色的头发，嘴唇感觉有点肿，眯着眼睛，穿着臃肿的女人出来。 起初，两个孩子看到陌生人的本能反应，就是想跑的远一点，但是发现关着门，对方出不来，再加上那人看着好像五十多岁，对于老人家，两个孩子便放下心。 永玑大着胆子问:“你是谁？这儿为什么关着？” 青樱环顾四周:“这里是崇敬轩，如今，算是紫禁城的冷宫。” “冷宫？”两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听说过这个词。 青樱来到门前坐下:“你们两个怎么会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你们是哪个宫的孩子？” 璟兕道:“我们一直住在撷芳殿。” 青樱一听到是撷芳殿，再加上看着这两个小孩年龄相仿，心里顿时一咯噔:“你们……是永玑和璟兕。” 两个孩子都有些惊讶，永玑问道:“老奶奶，你认得我们？” 青樱一听到永玑称自己是老奶奶，顿时有些恼羞成怒，但还是压着火道:“我是你们的额娘啊！” 两个孩子大惊，永玑最先反应过来，赶紧安抚一旁的妹妹:“不要激动，不要激动。” 看到璟兕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青樱继续道:“你们如今都这么大了，皇上待你们好不好？额娘听你说，你们现在还住在撷芳殿，皇上还没有给你们找额娘吗？” 说到这时，青樱的语气中有一丝期待和喜悦。 而永玑却很不高兴:“老奶奶，我妹妹现在很激动，你不要说话！” 青樱眼中满是受伤:“永玑，怎么能这样和额娘说话呢？你皇阿玛没有教导过你吗？” 永玑见青樱好像听不懂人话似的一直嘟囔，而璟兕又因为青樱刚刚说自己是他们的额娘时，而情绪激动。 永玑只好拼尽全力使劲一推，“砰”的把门关上，然后轻轻扶着妹妹往旁边走，让她平复一下心情。 青樱因为躲闪不及被碰到额头，急忙拍门叫喊:“永玑！璟兕！我真的是你们的额娘啊！让额娘看看你们吧！三年了，额娘真的很想你们！” 永玑扶着璟兕往千秋亭的方向走，走到半路，听到青樱的声音已经听的不是那么清楚了，便给妹妹找了个石头让她坐下，随后轻轻捂住她的耳朵。 “什么也不要听，什么也不要想，不要激动，静下心，来深呼吸，哥哥永远陪着你。” …… 过了半晌，璟兕的情绪缓和了一点，抬头看看哥哥，又朝崇敬轩的地方看了看。 永玑道:“这个老奶奶真是没有眼力见，你明明那么难受，她居然还在那边说个不停，和咱们想象中的额娘一点也不像，不年轻、不漂亮、也不温柔。” 永玑扶着妹妹回到千秋亭后，两人毕竟一直都想像其他哥哥姐姐一样，有自己的亲额娘。虽然青樱给他们的印象非常的不好。 永玑道:“没准儿那个老奶奶是曾经伺候咱们额娘的人，为了出来才那么说，哥哥回去再好好问一问你在这边等着，嬷嬷们应该快来了。” “好，哥哥快去快回。” 安顿好妹妹后，永玑并没有着急走，而是往御膳房的方向张望，远远看到嬷嬷的身影后，这才往崇敬轩那边走。 …… 第213章 不是! 永玑回到崇敬轩重新将门推开:“老奶奶，你还在吗？” “永玑！”青樱听到声音立马折返回来:“永玑，是你的额娘，我不是什么老奶奶！” 永玑摇头道:“可能你和我们想象中的额娘不一样，而且，刚刚妹妹那么难受，你却一直在说话刺激她，你一定是伺候过我额娘的老嬷嬷吧，放心，只要你告诉我，我额娘是谁，待我查清后，自然会求五哥，将你从这里放出去。” 青樱痛心疾首:“我真的是你们的额娘呀！我是出身上三旗的乌拉那拉氏，对了，容佩和三宝也是照顾你们的，他们没和你们提起过吗？” 永玑一愣，他确实听容嬷嬷和三宝公公说起过，他们的亲额娘是出身满洲上三旗的乌拉那拉氏，听说还是和当今皇上青梅竹马。 而空中并没有乌拉那拉氏的嫔妃，所以这两个孩子只能幻想，永玑摇摇头:“你怎么证明你就是乌拉那拉氏的人？” 青樱道:“我无法证明，但是我相信你，咱们是亲母子，一定母子连心，你能感觉的到，我就是你的亲额娘对不对？” 三岁的小孩，头一次被一句话憋的胸口疼:“我都没有见过你，你是不是我额娘还两说？况且，母子连心，就算真是母子连心，那你怎么可能会在妹妹那么难受的时候，还一直不停的说说说？” 永玑拼尽全力想把门关上:“不是我额娘，我想象中的额娘，是像炩娘娘那样温柔的人！你从头到尾一点也不像炩娘娘，你不是我的额娘！” 青樱也赶紧推门，阻止永玑将门关上:“你的仁义孝道都学到哪里去了？你居然将你的额娘和别人做比较！” “你不是我额娘！”永玑一个三岁的小孩肯定比不上一个大人，只好拼命喊叫:“来人！快来人！崇敬轩里的老奶奶要逃出来了！” 值班的侍卫听到十四阿哥的叫声，急忙跑过来帮他将门关上:“十四阿哥，您没事吧？卑职玩忽职守，还请小阿哥责罚！” 永玑想了想道:“我就罚你，把我抱到那边的千秋亭去。” “是。” 路上，永玑向这个侍卫打听里面关押的到底是谁？ “她呀，曾经是皇上的娴贵妃，后来一步步被降为没有封号的答应，听说他在这之间还进过一次冷宫，在冷宫里呆了三年，唉，如今呀，又被关了三年。” 永玑问道:“她是主子？！那她是什么姓氏？” “听说是出身上三旗的乌拉那拉氏。”不远处，九公主也带着嬷嬷们来找哥哥，侍卫还是尽职尽责的将永玑抱到千秋亭后才离开。 …… 晚上的撷芳殿内。 等嬷嬷都睡一下后，璟兕轻声询问哥哥:“哥哥，怎么样？那个老奶奶有说咱们的额娘是谁吗？” 永玑小小的人却紧皱着眉头:“妹妹，有一个很不好的消息，那个人好像真的是咱们的额娘，她就是容嬷嬷口中的娴贵妃出身乌拉那拉氏。” “啊？”璟兕也不高兴:“额娘不应该都是像炩娘娘那样，再不济就是慎娘娘和嘉娘娘那样的人，可那个老奶奶看上去年纪那么大，还那么让人讨厌，怎么会是咱们的额娘？” 璟兕道:“哥哥，皇阿玛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才不喜欢我们的呀？” 永玑道:“哥哥不知道，但是你该睡觉了，你要养好身体。” “好。”璟兕很听哥哥的话，哥哥说让睡觉，那璟兕就乖乖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而永玑却睡得不怎么安稳，他梦到自己成了炩娘娘的孩子，但画面一转，今早在崇敬轩碰到那个老女人，突然冲出来抢自己，给永玑一下子吓醒了。 小小的孩子突然被噩梦惊醒，本想张嘴哭，但看到旁边熟睡的妹妹，永玑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永玑乖，永玑不哭，永玑是哥哥，要保护妹妹，不能哭，会吓到妹妹的。 永玑盖好被子，模仿着之前看到炩娘娘哄十五弟的样子，自己轻拍自己，慢慢将自己给哄睡了。 第214章 生辰 今日是卫嬿婉的生辰，孩子们一大早就神神秘秘的出去，说什么也不让卫嬿婉知道。 卫嬿婉一大早就开始安排:“秋谊，你在殿中挂上山茶花香包，皇上最喜欢了。” “是，奴婢这就去。” “王蟾，把瓷库送来的瓶器都摆上。” “嗻。” 卫嬿婉抱着手炉:“皇上来了，定会很开心。” 茂倩道:“对了主儿，春蝉姑姑和澜翠姑姑的夫君，如今一个得了探花，一个得了武榜眼，这接下来……” 卫嬿婉道:“春蝉和澜翠都出月子了吧。” 茂倩点点头:“出了，如今，春蝉姑姑生育两胎，膝下有两个儿子，澜翠姑姑膝下是一儿一女。” 卫嬿婉叹了口气:“这男人啊，若是有钱了，便会想着多找些年轻貌美的来，虽然当初我是极尽挑选，但如今，哪个有钱的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呢？” “之前是本宫从中作梗，趁着她二人怀孕时，想办法让她们的两个夫君，将重心放在立业上，如今，他们成功夺取功名，也就离着做官不远了。要是他们做了官，春蝉和澜翠不再有身孕还好，若是她们再有身孕，身体一不方便，这纳妾的想法就肯定会出现，到时本宫也担心春蝉和澜翠心中不快。” 茂倩安慰道:“主儿放宽心，就算有妾室也没关系，两位姑姑的长子皆已长成，不仅握着家中库房的钥匙，还有娘娘您在背后撑腰，就算有妾室，也定然越不过二位姑姑。” 卫嬿婉叹了口气:“本宫安排过去的人连通房都没有，这么些年，他们一直都是一双人，本宫在朝中又没有帮手，也就能吹点枕头风，唉，这终究不是个好办法。” “娘娘，今日是您的生辰，那些不好的事儿，还是先别想了。” …… 到了晚上，皇上果然来了永寿宫。 卫嬿婉梳妆更衣后，为皇上吟唱了一曲长生殿:“鸳鸯蘸眼……” 皇上喝着小酒，听着昆曲，好不快活，顿时感觉白天所有的烦心事都没了。 皇上本想将卫嬿婉拉到自己怀里，但又想到一会儿孩子们还要过来，就暂时先让她坐在椅子上。 过一会儿，孩子们陆陆续续的跑进来。 璟妧和璟妘两人一个弹琵琶，一个弹筝，九阿哥永璐则挥舞着一把未开刃的剑，三人为皇阿玛和额娘表演了一曲非常激烈的剑舞。 七岁多的永琰刚学练字，便亲自为自己额娘写了一个“寿”字，五岁的永?和三岁的永璘都是亲自为额娘做了一个大寿桃。 皇上点点头:“好啊，永琰才刚学练字，就能将这字写的如此宽博，好啊！” “儿臣多谢皇阿玛夸奖。” 皇上又揉了揉永?和永璘的脑袋:“你们两个小小年纪也知道孝顺额娘，极好。” “谢皇阿玛。” 皇上又拉过永璐:“永璐如今也十二了，也是时候让他跟着永琪一起历练历练。” 卫嬿婉道:“皇上，永璐只在习武方面得夫子夸赞，臣妾也有些担心……” “诶，无妨，男孩子嘛，多历练历练也是好。” 永璐道:“儿臣多谢皇阿玛，儿臣一定不负皇阿玛期许，努力做出成绩！” “好！”皇上看向两个女儿:“前不久，本来璟馥和璟妍也该出嫁，只是，璟妍身子不好，璟馥推说璟盈尚且年幼，不愿出嫁，朕这也便允了她们，不过，如今璟妧都已经十三岁了，还是早点将额驸定下来的好。” 璟妧不高兴的撅嘴:“皇阿玛今日明明是额娘的生辰，怎么说到儿臣身上来了？儿臣还想多陪陪皇阿玛和额娘，多陪陪弟弟妹妹们，不想出嫁。” 皇上笑道:“哪有姑娘大了不嫁的？前段时间，你大姐姐又生下一个女儿，如果你实在不想嫁，也可以先将人家定下来。你妹妹如今也十岁，过两年再给她选。” 璟妧撅着嘴，拉着妹妹后退两步，皇上哈哈大笑:“好好好，那咱们就先不说这件事儿了，今日是你们额娘的生辰，咱们就不说旁的了。” 孩子们:“额娘生辰快乐！” 皇上道:“朕命人给你准备了些许首饰，还有前些日子进贡的珍珠与西洋香水，朕也给你拿了一些过来。” “臣妾多谢皇上，有皇上陪着，还有这么多可爱的孩子们，全仰仗皇上庇佑，臣妾无以为报。” “诶，快起来。说这些做什么，都坐下吃吧。” 孩子们:“儿臣多谢皇阿玛。” 第215章 身孕 这晚，卫嬿婉将皇上灌醉后，才将他扶到床上，虽然进忠时不时给皇上下点棉籽油，但仍然看不出什么效果来，皇上因准葛尔的事情，这两年很少进后宫，因此也不确定皇上到底还有没有生育能力。 在这期间，皇上每次来卫嬿婉这边，卫嬿婉要不就是把皇上灌醉，要不就是事后悄悄服用进忠寻来的避子汤，这次也不例外。 …… 此时的咸福宫内。 因恪贵人和颖嫔都是蒙古来的妃子咸福宫一开始因恪贵人的缘故，就是按蒙古那边的风格重新装扮的。 因此，颖嫔来到紫禁城后，自然而然就住进咸福宫的主殿。 这晚，两人闲来无事，便都聚到一块。 颖嫔透过窗户看着天上的圆月:“汉人的女子对着阴晴圆缺的月亮，总有无数的感慨，可是我赏月，看着这月亮，却想起在草原上喝马奶酒，对着篝火跳舞的日子。” 恪贵人关切的问道:“是想家了？” “不是。”颖嫔脸上神色黯淡下来，走到桌旁坐下:“我是在想，我为什么得宠？因为我的身后是蒙古巴林部。” 恪贵人也在一旁坐下:“这也没什么不好的，炩贵妃生了那么多儿子，还每天变着法的争宠，我从来不需要做那些。” 颖嫔道:“都说炩贵妃得宠，我怎么觉得，她最惶恐啊？一个女人，没有宠爱，没有依靠，就像无根的浮萍一样。” “所以我们不慌，她慌，因为没有底气，尽管生了四个儿子两个女儿，却依然争宠。”恪贵人突然想到一件事:“诶，你说，皇上宠我们，会跟宠她一样吗？” 颖嫔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道:“皇上跟我们在一起，喜欢喝奶茶，吃烤羊肉，喜欢聊草原上的事儿。” 恪贵人点点头，随后笑道:“炩贵妃，会唱昆曲儿。” 看着两个主子因这事笑，阿宝赶紧道:“两位主儿，小点声。” 两人顿时面露不悦，只因在这期间两人但凡说句卫嬿婉不好的，璟妧要么找皇上告状，要么就直接杀过来怒怼她们，如今，随着卫嬿婉的孩子渐渐长大，来斥责她们的人越来越多。 恪贵人道:“炩贵妃那样的人，生的孩子倒是格外的孝顺。” 颖嫔点头道:“我当时初入宫时，第一眼见到的便是四公主和六公主，当时的璟妧小小的，特别可爱，如今我真是担心，她跟着这样的生母长大，日后找的额驸地位会不高。” 恪贵人笑道:“好啦，妹妹若是喜欢孩子，那就自己生一个，不用羡慕别人的。” 颖嫔突然收敛了笑意，揉揉太阳穴。恪贵人赶紧问道:“妹妹怎么了？” “没事，只是有点头晕。” 恪贵人不放心:“不行，在这宫中尔虞我诈，咱们姐妹须得万分小心，还是找个太医过来给你瞧瞧吧。” 颖嫔觉得天太晚了:“要不算了吧，明早。” “不行，就现在。”说完，恪贵人不等颖嫔说什么，就吩咐手下侍女去传太医过来。 …… “微臣请恪贵人安，请颖嫔娘娘安。” 恪贵人摆手道:“免礼免礼，快起来给妹妹看看她刚刚有一点头晕，是不是遭人暗算了？” 太医一听，这事儿可非同小可，赶紧上前为颖嫔诊脉，过了一会儿，那太医面露喜色的跪下:“恭喜颖嫔娘娘，娘娘已有近两月的身孕了。” “真的？！”颖嫔惊讶万分手，轻轻搭在小腹上，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有孕了。 恪贵人赶紧恭喜道:“真是恭喜妹妹了，这是大喜呀，想必皇上听闻此事定然非常高兴，说不定会晋妹妹的位分。” 太医叮嘱几句便起身告退离开，转头去钟粹宫汇报了此事，第二日，皇上下朝后也得知了颖嫔有孕的事情。 …… 第216章 巴林部 慢慢到了开春，大清与准葛尔的战事节节胜利，皇上眼见胜利在即，而这时，达瓦齐却派人送信求和。 而皇上定然是不会答应，便命岳钟麒和永珹，带领大军和杜尔伯特部以及巴林部继续追击。 …… 钟粹宫内。 嫔妃们早起来向皇后请安，行过礼后皇后照常训诫嫔妃，看到颖嫔时话锋一转:“颖嫔，这有孕一般过了三个月，胎象就稳了，如今你也年轻，但平日里还需万分小心。” 颖嫔起身谢恩:“臣妾多谢皇后娘娘关怀。” 皇后点点头:“坐下吧，本宫听太医说，你的产期在七月，夏日里正是用冰最多的日子，坐月子要当心的事也多，本宫到时会专门安排嬷嬷过去，你只管安心养好身子即可。”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颖嫔道:“臣妾初次有孕，心里也是既高兴又忐忑。” 皇后道:“如今前线传来捷报，巴林部全族在出兵准葛尔中出力，如今你又有了身孕，算起来，你入宫的时间也不短了，过段时间，本宫便向皇上请旨，晋一晋你的位分。”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 “好了，若没别的事儿，大家就都散了吧，颖嫔，你如今怀有身孕，本宫命人备了一盒东阿阿胶，你到时候带走。” “是。” …… 回宫的路上。恪贵人和颖嫔正说着话。 恪贵人问道:“对了，妹妹是想要个男孩还是女孩啊？” 颖嫔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男孩女孩都好，不过，我倒更想要一个男孩，这样往后女儿一出生就有一个疼她的哥哥。” 恪贵人笑道:“谁不知你从一出生便有好几个哥哥疼爱，如今也想让你的孩子如此。” …… 上书房内。 永?和永璘正在外面等哥哥姐姐们下学，兄弟俩人有些无聊，便寻了两把小木剑耍着玩。 两兄弟玩个几个回合，永璘回回败下阵来:“不玩了，哥哥欺负我。” “我哪里有欺负你，明明是你技不如人。” “哥仗着比我高，年岁比我长，就欺负我，我要告诉额娘去。”说着就打算回永寿宫，而一转身却看到两个小身影:“那个是……十四哥，九姐姐。” 永?也看到在一旁看着他们玩耍的永玑和璟兕:“十四弟，九妹妹。” 这个年纪的小孩一般藏不住事儿，璟兕道:“十三哥，十五弟，我好羡慕你们可以管炩娘娘叫额娘。” 永璘疑惑道:“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们的额娘？” 永玑和璟兕对视一眼，同时想到崇敬轩那个头发灰白的老奶奶:“我们……我们没有额娘。” 永玑大着胆子询问道:“十三哥，十五弟，我们可不可以，也管你们的额娘叫额娘呢？” 此时，一道女声响起:“不可以！” 四个孩子回头看去，发现是皇子公主们已经下学，刚刚就是璟妧说的。 永玑和璟兕失落的低下头，永?和永璘围上去:“姐姐，你们终于下学啦。” 璟妧牵着两个弟弟对永玑和璟兕道:“不可以，你们的额娘从前和我的额娘关系不好，况且……” 璟妧到底是没说出和青樱有关的事儿，只是告诉他们，自己不愿意让他们认自己的额娘做额娘。 …… 回到撷芳殿后。 两个孩子的情绪一直提不起来，璟兕失落道:“哥哥，六姐姐不想让我们做炩娘娘的孩子，可我也不相信那个奶奶是咱们的亲额娘。” 永玑道:“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 第217章 雌竞(一) 慢慢到了上巳节这天，颖嫔已经六个月了，同时，前线那边也传来捷报，大军攻破准葛尔，永珹亲手斩下达瓦齐的头颅。 皇上大喜:“好啊！好啊！巴林部全族与我大军前后夹击，又有玉氏粮草供应，达瓦齐弹尽粮绝，无可调之兵，众心离散，纷纷投降，达瓦齐也被永珹亲自斩下头颅！” “是啊，我大军出其不意攻入敌营，达瓦齐及部下措手不及，自相践踏，万余兵丁，顷刻瓦解，达瓦齐率亲兵仓皇逃遁，黎明时分，被我追兵擒伏，四阿……”官员说到此处，突然蹲下观察皇上的脸色，在确定皇上没有什么不悦的情绪后，也松了口气，但还是改口道:“被世子爷斩首。” …… 因巴林部在平定准葛尔中出力，再加上颖嫔如今也有六个月身孕。 皇上在犒赏三军和功臣后，便借此机会大封六宫。 颖嫔晋为颖妃，恪贵人晋为恪嫔，剩下的就是晋封了一些官女子、答应、常在和贵人。 其中有一个人，当初就是因为她才导致那个纨绔子弟冒险偷了嫔妃的肚兜栽害给凌云彻。那女子事后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担心那纨绔子弟再行报复，便投奔了卫嬿婉。 卫嬿婉也如她所愿给予庇护，使了个计策，将那纨绔子弟踢出紫禁城，而她如今也成为了皇上身边的昭贵人。 平常在和揆常在也因此被晋为贵人。 然而，皇上此时也想起了婉嫔，她在宫中的存在感一直很低，皇上对她也没有多少好感，能熬到现在纯粹是资历，皇上想着陈婉茵侍奉自己也够久了，正好这次大封六宫，就连带着她也一起晋封。 如今，宫中有皇后，皇贵妃一人，贵妃位上有卫嬿婉和慎贵妃两人，妃位有颖妃和婉妃，嫔位有恪嫔和庆嫔两人。贵人、常在、答应、官女子若干。 进风结束后，众嫔妃都到皇后宫中聆听皇后的训教。 所有仪式结束后，皇后看向颖妃道:“如今你的肚子有六个月了吧？” 颖妃点点头:“正是皇后娘娘，您看臣妾的肚子是不是越发滚圆了？” 皇后点点头:“不错，看起来，你这胎倒像是个公主。对了，本宫知道你和恪嫔姐妹情深，先前宫中也曾出现过一宫两主位的情况，恪嫔就继续住在咸福宫，只不过只能住偏殿。” 两人同时站起身谢恩。 从钟粹宫出来后，恪嫔注意到颖妃的情绪一直不怎么高，便问道:“怎么了？从刚刚看你就发现闷闷不乐的。” 颖妃道:“我是在想皇上这些日子本就不常来后宫，哪怕我有了身孕，也是两个月来一次，若我这胎是个公主，那皇上会不会只喜欢公主？不喜欢我了呀？” 恪嫔摇摇头:“不会的，如果真是公主，她还那么小，能干什么呀？她往后都还指望着你这个额娘呢，若不然，皇上身边这么多公主，她将来如何能找到一个好额驸呢？” 颖妃点点头:“说的也是，只是……我还是担心，生孩子的时候会疼，担心这孩子生不下来，也担心这孩子生下来不全须全尾的。” “你呀，就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啦。”恪嫔道:“走吧，我临出来前命宫人备好奶茶，我也知道你怀孕吃不下羊肉，就备了其他的肉来烤，放宽心，有太医和嬷嬷们呢。” 颖妃听到此话更不高兴了:“都是这个孩子，我从小到大生活在草原上过的，就是喝马奶酒、喝奶茶、吃烤羊肉的日子，如今一怀了她，烤羊肉都不能吃了，一闻就吐。” 恪嫔道:“有可能是你腹中的孩子，不喜欢羊肉的膻味。” “她不喜欢，为什么一定要强制我也不喜欢？” 恪嫔见越说颖妃的情绪越不对，便赶紧安慰她，又赶紧找了别的话题。 …… 时间慢慢进入到五月，按理来说，嫔妃怀孕八个月，娘家就可以进宫陪产。可颖妃的额娘却递来消息，说他她父王又寻了两个妃妾，再加上前段时间刚刚协助大清军队打了一场仗，巴林部暂时离不开人。因此可能会晚些过去。 然而，这一晚就拖到了七月。 在颖妃距离太医推算的生产日期的前两天，颖妃的额娘，巴林部的王妃这才来到圆明园。 母女二人一见面，颖妃就忍不住抱住母妃哭泣，毕竟母女二人一别三年未见。 巴林王妃也赶紧安慰女儿，让她不要太过激动，当心动了胎气，提前生产。 “我不要，我不要事事迁就她！”颖妃见自己额娘一来就是关心自己腹中孩子，哭的更伤心了。 “哎呦，母妃哪里是不关心你啊，这生孩子你也遭罪。” 话音刚落，颖妃就察觉到肚子有点疼，肚皮也开始发紧，一时间慌了神:“母妃……我……我肚子疼了！我不会是要生了吧？这还没到日子呀！” 巴林王妃道:“坏了，定然是你刚刚情绪大起大落，动了胎气，阿宝，赶紧去传太医呀！” “是！” …… 等太医赶到后经过诊脉检查，最后断定，颖妃可能是要提前两日生产。 早已备好的灯火嬷嬷和水上嬷嬷有条不紊的进入产房，接生姥姥和太医也准备就绪，同时也派了下人去告知皇上和皇后。 等皇上和皇后赶到同乐院时，颖妃还没生下来，据说宫口还没有开全。 于是众人在外面又等了三个时辰左右，这才开始接生。 过个一个时辰左右，里面才响起婴儿的哭声。 “生了生了！颖妃娘娘生了！” 接生的姥姥抱着洗干净包裹好的婴儿走出来:“奴婢恭喜皇上，贺喜皇上，颖妃娘娘诞下小公主，是皇上的十公主，母女平安。” “好！好啊！”因巴林王妃在场，皇上便想着提前定下公主的名字:“这是朕的十公主，朕想了一个‘媃’字，这十公主便叫璟媃。” 巴林王妃出来接过孩子跪下:“臣妇代替颖妃娘娘，代替十公主，多谢皇上。” 皇上接过襁褓中的女儿:“看这孩子胖嘟嘟的，虽然刚出生，皮肤还有点皱，但隐约能看出，将来定然和她额娘一样，是个明媚动人的女子。” 皇后也道:“是啊，虽说早了两天，但也是母女平安，十公主白胖健康，哭声响亮，日后也定然能够健康长大。” 巴林王妃谢恩道:“臣妇多谢皇后娘娘。” 恪嫔围上来看孩子:“十公主真的和她额娘一模一样呢。” 巴林王妃深知，在这后宫有了孩子就等于有了依靠，便不停的说十公主的好，想着如果日后自己女儿慢慢不得皇上宠爱，好歹还有公主。 …… 屋内的颖妃已经娩出胞衣，听着外面的欢声笑语，颖妃赶紧叫来阿宝:“阿宝，母妃呢？母妃为什么不在我身边陪着？他们怎么全都围着孩子转？” 阿宝先是恭喜的:“恭喜主儿平安生产，王妃想来是为了让十公主能够得皇上宠爱，也好借此巩固娘娘您的恩宠，因此才……” “是个女儿？”颖妃感觉自己身下的疼痛还没缓过来:“这个小丫头片子，才刚出生，就引得所有人都关注她！长大了还了得？” 阿宝只以为颖妃在说笑，便安慰了几句，就和嬷嬷们一起为颖妃简单擦了擦身子，随后出去禀报，皇上这才带着嫔妃和孩子进来。 颖妃看着皇上怀里抱着十公主，便伸手想要牵住皇上的手:“皇上，臣妾生了一个女儿，皇上以后会不会只喜欢公主，不喜欢臣妾？” 皇上笑道:“说什么傻话呢？璟媃才多大？能知道什么，你如今都做额娘了，竟然还和孩子吃醋。” “皇上~”颖妃看着襁褓中的小人:“璟媃？这皇子公主出生后，不是满月才赐名吗？” 巴林王妃道:“皇上礼重蒙古，也看中娘娘，自然也格外喜爱十公主，因此，十公主一出生，皇上便为公主赐了名字。” 皇上将孩子交给乳母后，转头对颖妃道:“颖妃，你为朕诞下公主，辛苦了，按照规矩，这孩子可以在你膝下抚养，恪嫔格外喜爱这个孩子，往后你若是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询问皇后或者是皇贵妃，炩贵妃她们。” “是，臣妾……” “哇哇哇！” 颖妃话还没说完，十公主便哭了，皇上赶紧询问:“怎么回事？公主怎么哭了？” 太医跪下道:“回皇上，十公主刚出生不久，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哭闹，这都是正常现象。” 皇上点点头:“都小心伺候着，今日十公主出生，同乐院上下，包括接生的姥姥和太医，一律赏半年的月钱。” 众人:“奴婢(奴才)，微臣多谢皇上。” 第218章 雌竞(二) 月子期间巴林王妃让下人们好生照顾颖妃，而自己则是帮助女儿分析宫中的情况。 “如今，宫中有四个高位者，为首的皇后，还有炩贵妃都是汉军旗出身，只不过炩贵妃后来被编入满军旗，慎贵妃虽是满军旗，却是出身下五旗，还是那拉氏的家臣，嘉皇贵妃是玉氏贵女，说难听点就是贡品，在这宫中，你若是想自成一派，那必得拉拢所有蒙古出身的妃子，但蒙古出身的嫔妃只有你们二人，若你无太大的把握，还是要选个人依附的好。” 颖妃毫不在意:“女儿有父王，还有蒙古四十九部撑腰，才不要依附于别人，那些汉人的女子总是文文弱弱的，满军旗中虽有几人擅长骑射，但大多还是像汉人那样学习琴棋书画，都太无趣了。” 巴林王妃无奈:“那我便教你几招御人之术，三年一选秀，你知咸福宫迟早会住进一些嫔妃，到时你必得管住他们，这样才不会让她们跑到皇上面前狐媚，夺了你的恩宠。” “母妃，怎么可能？皇上礼重蒙古，谁会这么不长眼，夺了女儿的恩宠？” 巴林王妃叹了口气，自己这个女儿被自己保护的太好了，但这是在深宫，一不留神就容易死无葬身之地，巴林王妃纠结了好久，终于在即将离开的前一天，将一些事情告知她。 …… 颖妃蹦跳着进来:“母妃，你找女儿什么事呀？” “湄若。”巴林王妃抚摸着女儿的脸，看着这个从小被自己保护到大的孩子:“如今你长大了，你也是做了母亲，一些事情，母妃必须要告诉你。”说着，巴林王妃示意阿宝将门窗关上 颖妃有些不解:“怎么了母妃？什么事儿啊？这么正式。” 巴林王妃道:“你往后在这宫中，一定要小心低调，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用你背后的蒙古来说事。” “为何？” 巴林王妃狠下心来:“因为，若真是出了天大的事，你父王定然会放弃你。” “不可能！”颖妃完全不能接受:“父王最疼爱我了，他还曾说让我做一枝女萝，可以一辈子依附他！” 巴林王妃眼中含泪压低声音道:“我的傻孩子，你醒醒吧！若是无事，你定然是他唯一的女儿，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但你想想，哪个父亲会将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嫁给一个年近半百的男人做妾？” 颖妃时呆愣在原地，过个半晌，呆呆的摇摇头:“不可能！我进宫前，父王还和我说宫里很闷，让我带了好多好东西！父皇是疼爱我的！对，当时是皇上向巴林部求娶，我是父王唯一的女儿，所以父王也只能无奈将女儿送进宫来！” 巴林王妃痛苦的闭上眼睛:“圣祖皇帝当年，想要将一蒙古女子许配给当时的十三阿哥，也就是先帝在世时封的铁帽子王，当时尽管十三阿哥年轻，可那蒙古女子的父亲，哪怕抗旨也要阻止女儿进宫，就是不想让自己的女儿整日被禁锢在这四方天地。” “我不听！我不信！”颖妃不顾身后母妃的呼唤，转头就走。吃饭的时候也没出现。 到了第二天，巴林王妃该回到草原去了，可颖妃一直生气，不愿意出来，巴林王妃只好将御下之术用蒙语写了满满几张纸，希望日后能够帮到女儿。 巴林王妃走时，颖妃其实一直都在窗口看着，阿宝一直陪在颖妃身边。 看着母妃渐渐远去的身影，颖妃忍不住抱住阿宝大哭:“阿宝！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父王不疼爱我！我也不想母妃走！” “主儿，主儿别伤心了，您才刚出月子。” 可能是母女连心，璟媃好像察觉到自己的额娘不高兴，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当时是颖妃不愿意出来，乳母只好抱着十公主出来送巴林王妃。 孩子的哭声在院子里回荡，颖妃捂着耳朵尖叫:“啊！！让她闭嘴！闭嘴！别哭了！” 阿宝赶紧出去，示意乳母将孩子抱到偏殿去哄好，随后赶紧回到颖妃身边:“主儿，主儿您别伤心了，王妃还给您留了几页纸，说是日后在这宫里，定能帮上主儿的忙。” “我不看！我不看！” “好好好。”阿宝赶紧顺着颖妃:“主儿如今出了月子，十公主也满月，今晚皇上定然是来主儿，这奴婢先侍奉主儿梳妆吧。” 一听皇上要来，颖妃便暂时先应下。 …… 到了晚上，皇上来同乐院用晚膳。 除了小厨房和御膳房送来的菜式外，颖妃还特地命人备了蒙古族的糖醋驼峰和全羊汤。 颖妃在怀胎十月期间，一次羊肉也没吃过，哪怕是月子期间，巴林王妃也不让吃，说是羊肉温热，怕颖妃吃多了上火，如今终于看到想念已久的全羊汤，颖妃便命人拿了个大碗装，吃了三碗还要吃。 阿宝已食不过三劝阻，皇上看她吃的香，便允了她再多吃两碗。 饭后，皇上问道:“璟媃呢？抱过来给朕瞧瞧。” 颖妃本想和皇上下一局喜塔尔(蒙古象棋)，结果皇上突然说要看自己的女儿，颖妃心中有点不高兴，但还是让乳母将孩子抱来。 颖妃看皇上逗着怀里的小孩，便上前道:“皇上，自从臣妾生了十公主，你每次过来都要看她，都不理臣妾了。” “诶，都是当额娘的人了，还吃孩子的醋。”皇上也只觉得她只是单纯的吃醋，还觉得他这样子有些可爱:“好，来，乳母，将十公主抱下去吧。” 颖妃见皇上不再管十公主，便高兴的拉着皇上想下一局蒙古象棋，皇上一看又是这个东西，已经开始想该如何拒绝了。 就在这时，十公主可能是哪里不舒服或是怎的，突然哭了起来，皇上顿时松了口气，赶紧借故去看十公主。 所幸十公主只是有点热了，去掉身上包裹的小被子后，小小的孩子沉沉的睡去。 皇上看着自己的小女儿，满眼怜爱的揉了揉她的小脸:“这孩子真可爱，好生伺候着。” “是。”乳母轻手轻脚的将十公主抱回偏殿去，皇上见现在的时辰，就寝太早了，但他也不想留在这里下棋，便借口有公务处理，就直接回勤政殿了。 颖妃看着皇上离开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阿宝上前劝道:“主儿，您别太难过，皇上这不是来陪您用了晚膳嘛。皇上只是公务繁忙，明日定会翻主儿的牌子。” 颖妃眼眶红红的:“本宫亲眼看着本宫的夫君，因另一个女人哭泣就跑向她，现在她是小，若是她大了，那还了得，岂不直接把皇上留在身边？！” 阿宝起初没有反应过来，颖妃说完后，阿宝才明白，颖妃说的是十公主，顿时大惊失色:“主儿，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十公主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是您的亲骨肉，也是皇上的亲骨肉，怎会……怎会像旁的女子那样争宠呢？” “怎么不会？她早不哭晚不哭，为什么偏偏皇上要陪我的时候她哭？”颖妃恶狠狠的看着偏殿的方向:“把皇上引过去，当着皇上的面就脱衣服……” “娘娘！”阿宝也顾不上尊卑有别，赶紧将颖妃拉进殿内:“娘娘，十公主这么大的孩子，冷了热了，饿了不舒服了，都是靠哭来表达，这些都是正常的，如今正值盛夏，是公主一个襁褓中的孩童，感到热也是正常。” “那么多的乳母嬷嬷伺候她，她有哪点不舒服？她就是看不惯皇上陪我。”颖妃坐到榻上:“本宫可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阿宝，母妃临走前不是写下了几张有关御下的内容吗？把那几张纸拿来，本宫要看，要学！” “是。”阿宝也只是简单的以为颖妃不想用女儿留住皇上，便要学习御下之术，通过这方面来争宠。 阿宝将巴林王妃留下的几张纸拿过来后，颖妃便命人点上灯，细细学着母妃临走前想要教自己的事情。 第219章 雌竞(三) 过了几日，恪嫔来找颖妃说话，临走时颖妃让阿宝送送恪嫔，出了同乐院后，恪嫔悄悄询问阿宝:“我问你，你家主子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 恪嫔想着这句话该怎么说:“就是……额……对十公主的态度。” 阿宝赶紧:“连你也看出来了，求恪嫔娘娘劝劝我们家主儿吧。”说着，阿宝就想跪下，恪嫔赶紧将人扶起来:“我今日同妹妹说话，却听得出来，她好像非常不喜十公主，甚至还说十公主与她争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宝道:“娘娘还记得，主儿在怀孕期间就曾担心过皇上会只疼爱公主，而不喜欢她，自从十公主出生后，主儿去看十公主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前段时间，主儿出了月子，皇上来这里用晚膳，用过膳后，皇上主动提出要看看十公主。当时主儿就百般不乐意。” “当时主儿想让皇上放下十公主去陪她，然而，当时十公主因为有些热了，突然大哭，皇上便赶紧去看十公主，事后皇上因有政务要处理就回了勤政殿，主儿当天晚上看向十公主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仇人。” 恪嫔叹了口气:“妹妹也真是，不过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何必与她较劲？” 恪嫔道:“既然妹妹不喜欢十公主，等回宫后便将十公主抱到撷芳殿去吧，对外就说，是你们家主子照顾十公主过于劳累，需要好生休养。” “是。” …… 众人回到紫禁城后，阿宝便将恪嫔的法子告诉颖妃。 颖妃放下手中的茶盏:“把他她抱走，好让她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继续勾引皇上吗？” 阿宝道:“主儿，怎么这样说呢？十公主是您的亲生女儿啊，就像您与王妃一般，是最亲密的人。” “别拿她与本宫和母妃相比。”颖妃道:“去把她抱过来。还有在她身边伺候的下人也都叫来。” 阿宝摸不准颖妃要干嘛，只好应下，随后转身去将十公主抱来:“主儿。” 阿宝身后跟着伺候十公主的乳母嬷嬷们。 颖妃示意阿宝将孩子放到摇篮里，随后命阿宝取来银两，分给这些乳母和嬷嬷们。 “奴婢多谢颖主儿赏赐，必等日后定当尽心尽力侍奉公主。” 颖妃冷哼一声:“本宫给你们这些银子，是让你们认清自己的主子到底是谁。本宫才是咸福宫的主位娘娘，才是你们的主子。” 乳母和嬷嬷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都有些疑惑，但还是磕头应下:“是，奴婢等，定当忠心颖妃娘娘。” 颖妃道:“从今往后好生看着十公主，不许她到皇上面前说三道四，若是被我发现，你们纵着她勾引皇上，本宫定然不会让你们好过！” 乳母嬷嬷们一听这话全都呆住了。 勾……勾引皇上？十公主？？？？ “听到没有！” “是……”虽然不理解，但是为了能够好好活下去，乳母和嬷嬷们还是集体应下。 颖妃看着桌上，巴林王妃留下的几张纸:“母妃说的对，绝不能有妇人之仁。从今往后，十公主若是在皇上来咸福宫时突然哭闹，那便一天别给她吃东西，只有饿，才能让她长记性！才能让她知道，她应该服从于谁！” 颖妃又道:“往后十公主若是再哭，不管什么原因，先晾上她半盏茶的时间(五分钟)，以防让她养成对旁人呼来喝去的刁蛮性子。对了，她平常哭闹太吵了，以后她一哭就把他的嘴堵上，过半盏茶再管她。” 阿宝赶紧跪下:“主儿！主儿不可呀！主儿！十公主是从您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放肆！”颖妃看着面前从小陪她长大的婢女，狠狠给了一巴掌:“吃里扒外的东西，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 “是……是……” “哇哇哇！”十公主被颖妃的声音吓哭，颖妃看着吵闹的孩子道:“刚刚本宫怎么说的？” 底下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上前最后还是一个比较狠心的摸摸上前底下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上前，最后还是一个比较狠心的嬷嬷，上前狠狠捏着十公主的嘴，确保她能通过鼻子喘气，但是嘴发不出声音。 颖妃这才满意的点头:“从今往后，你便是他们中间的管事的。” “奴婢多谢颖妃娘娘。” …… 第220章 婉妃 养心殿内。 皇上看着重新绘制好的地图对永琪道:“现如今，只有边地不服从管教的寒部了。” 永琪道:“寒部与准葛尔素来亲近，皇阿玛已收复准葛尔，收复寒部也是指日可待。” 父子两人又商讨一阵，末了永琪犹豫道:“皇阿玛，儿臣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上端起茶吹了吹:“但说无妨。” 永琪道:“儿臣这段时间发现，十四弟和九妹妹时常往御花园跑，起初并没有多想，但儿臣偶然一次从钦安殿出来后看到十四弟和九妹妹往西边去了。” 皇上想了想道:“璟兕身体不好，两个孩子玩累了，去千秋亭歇一歇也是理所应当。” 永琪见皇阿玛没有想起崇敬轩的那位，便再次提醒道:“但御花园西边不止有千秋亭，还有一座崇敬轩。” 皇上动作一僵，随后抬起头，眼神有点冷冽:“你是说，永玑和璟兕这段时间一直往崇敬轩跑？” 永琪赶紧道:“这点儿臣并不能确认，只是……十四弟和九妹妹暂时还没到读书的年纪，因此，基本上天天都去御花园。” 皇上问道:“永玑和璟兕身边伺候的都有谁？” 永琪道:“除了内务府安排的乳母和嬷嬷们外，还有两人，其中一人原先是崇敬轩的掌事嬷嬷容佩，另一位则是前崇敬轩的总管太监三宝。” 皇上摸索着手中的佛珠:“永琪啊，你觉得谁比较适合做你十四弟和九妹妹的额娘呢？” 永琪心中非常确定，不是没有合适的，而是大家都不愿意。 皇后、嘉皇贵妃和炩贵妃都不必说，她们的孩子都是三个及以上，最不缺的就是孩子，再加上也与乌拉那拉氏不和，乌拉那拉氏的孩子她们自然不愿意养。 慎贵妃也更不必说，哪怕她膝下没有皇子，但也没有那么大度到，去收养仇人的孩子。 颖妃先前与乌拉那拉氏交好，只不过他的孩子如今才刚刚满月，再加上颖妃是第一次做额娘，一定都手忙脚乱的，自然也无暇顾及两个孩子， 庆嫔去乌拉那拉氏没有什么交际，就算收养大概率也只想收养十四阿哥，可十四阿哥与九公主是双生子，十四阿哥无论去哪里都要带上妹妹，可偏偏九公主有心症，就是个大家都不愿接手的烫手山药。 如果想要收养十四阿哥，那就一定得带上九公主，若是强行将两人分开，若无事还好，若当场引得九公主犯了心症，那可就是谋害皇嗣。 永琪想了一圈都没想出什么人合适。 皇上此时却开口道:“其实，从很久，皇后就向朕提议，想将十四阿哥与九公主交于婉妃抚养。” 永琪也想过婉妃，但还是那句话，对方很有可能不愿意接手九公主。 皇后提议也并非是想要为难婉妃，想想也是，婉妃并不得皇上宠爱，之所以能从一个答应做到妃位，完全是因为她的资历。才使得每次大封六宫都带上她。 皇上不去，婉妃成日里就只能靠画皇上的肖像打发时间，皇后想的是，好歹给她两个孩子先养养，虽说有个孩子，皇上不一定常去他那，但不管怎么着，想起孩子就一定会想起她这个养母。 婉妃与皇后在一个宫里，平常皇上去看皇后的时候，有时就会让婉妃陪在旁边，或者是皇上独自一人在养心殿批奏折时，会让婉妃过去侍奉笔墨。 但次数毕竟少，皇上对皇后也没有多少的情爱，顶多也就是初一十五的时候留宿在那里。 这初一十五是肯定不能宿在嫔妃宫里，这样的话也是在羞辱皇后。 这就导致婉妃虽然能每月看到几次皇上，但留宿的时候还是非常非常非常少的。 永琪犹豫道:“十四弟还好说，主要就是九妹妹。” 皇上叹了口气:“罢了，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朕去皇后那里用午膳。” “是，儿臣告退。” …… 钟粹宫内。 皇后听闻皇上要过来用午膳，当即就让小厨房备下饭菜。 米类是肉丝烫饭；面食是烫面饺子和豌豆包子；热菜是溜鸡片、挂炉走油鸡、鲜蘑菇炒肉和盐水豆腐；冷拼攒盘是羊肉卷烧野猪肉攒盘；羹汤是燕窝三鲜汤；一碟银碟小菜。 饭后的水果是新进贡的蜜瓜，茶水点心是碧螺春配上豌豆黄儿。 两人在用膳时，婉妃就站在一旁布菜，饭后更是亲自侍奉二人漱口，并为两人斟茶。 皇后见皇上并没有为自己叫来婉妃而不高兴，便道:“婉妃，你也坐下吧。” 但婉妃还是局促的站在原地:“嫔妾还是站着伺候皇上和皇后娘娘吧。” 皇上放下茶杯:“皇后让你坐下，你便坐下。” “……是……”婉妃坐下后，双手还是紧张的握拳，感觉手心都冒汗了。 皇上道:“从很久之前，皇后便向朕请旨，希望能够将十四阿哥和九公主交于你抚养。” 婉妃一听又紧张的站起来:“臣……臣妾惶恐。” 皇后赶紧道:“皇上，婉妃细心，由她照顾两个孩子，更是再好不过了。” 皇上看向婉妃，只见婉妃紧张的站在原地头，也不敢抬。因此，不由得叹了口气，自己这么长时间不答应，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今早永琪和朕说，十四阿哥和九公主，这段时间常往御花园西边跑。” 皇后想了想御花园西边:“有千秋亭，还……” 皇后:！！！ 皇后和婉妃一下子想到，住在崇敬轩里的乌拉那拉氏。皇后便赶紧给婉妃使眼色，让她应下来。 婉妃支支吾吾刚想说什么，皇上却摆手制止:“这段时间，你就常去撷芳殿看望他们，此事过段时间再议。朕还有政务，就先走了。” 皇后／婉妃:“臣妾恭送皇上。” 等皇上走后，皇后拉过婉妃的手:“皇上，这算是松口了，只要你这段时间与十四阿哥和九公主相处融洽，往后你在宫中，也算是多了两份指望。虽说这两个孩子皇上不是很喜欢，但不管怎么说，你若是做了他们二人的养母，日后皇上想到孩子，也必定会想到你。”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提拔。” 皇后道:“十四阿哥还好，最重要的就是九公主。撷芳殿的乳母嬷嬷们不上心，本宫老是催，也只会做恶人，十四阿哥和九公主到目前为止依旧是睡在一张床上，你若是要让二人分开，还是要循序渐进，太急太快的话，先不说孩子们不高兴，万一九公主突然犯了心症，那就坏了，” 婉妃点头应下:“臣妾明白。” …… 第221章 收养 打那之后，婉妃每日除了在宫中画皇上的肖像外，便是到撷芳殿探望十四阿哥和九公主。 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宛妃想要收养这两个孩子，听闻皇后也向皇上提议过好多次，但皇上不知为何，一直没答应。 如今看来，十四阿哥和九公主被婉妃收养这件事情，只要中间不发生什么大意外，十有八九能成。 可婉妃压根不知道该怎么看孩子，每日就拿一些玩具和点心过去，陪着两个孩子一起玩闹，教二人丹青。 甚至还将自己为数不多的补品，全部做了药膳带去给九公主补身子。 两个孩子从一开始的疑惑到慢慢的接纳，再到最后的，一天见不着就想就问，御花园都不去了，就守在门口问婉娘娘什么时候过来。 而且九公主的身子恢复不错，两个孩子平常还能一起玩球，一起跑，一起笑，只不过太剧烈的运动不能做。 皇上见此情景，第二天便将两个孩子还有婉妃一起叫来养心殿。 “臣妾请皇上安。” “儿臣请皇阿玛安。” 皇上将两个孩子拉到身前:“许久不见，你们二人也长高了不少，这段时间和婉娘娘相处的愉快吗？” 婉妃一听，立刻紧张起来。 永玑和璟兕虽然不常见到皇上，却也不会太过紧张:“嗯，儿臣和妹妹很喜欢婉娘娘，婉娘娘对儿臣和妹妹就像亲额娘一样。” 皇上揉揉永玑的头:“那，皇阿玛就让婉娘娘做你和璟兕的额娘好不好啊？” 璟兕后很高兴，满脸期待的问:“皇阿玛，真的可以吗？儿臣和哥哥以后也是有额娘的人了吗？” “没错，往后你和你十四哥，也是有额娘的孩子了。” 两个孩子很高兴，纷纷表示愿意让婉妃做自己的额娘，皇上也将此事定下，从今往后，十四阿哥与九公主就挪到钟粹宫居住。 而身在崇敬轩的青樱，一天一天的等待中，都没有在等待自己的孩子，无奈，只好向门口的侍卫打听，但她没有多余的钱给人家，那些看守的侍卫都不愿意帮她做事。 最后还是扎齐告诉青樱:“十四阿哥和九公主如今已经被婉妃娘娘收养，俩人已经住到钟粹宫去了。” 但谁知，青樱听后不哭也不闹，是淡淡的点点头:“也好，婉妃是个好人，她一定会对永玑和璟兕好的。” 扎齐看青樱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傻子:“我真是好奇，你这人到底是怎么生怎么长的？那可是你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听到他们两个认别的女人做娘，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青樱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我只需要知道他们过的好，那便足矣。” 扎齐问道:“那要是他们两个生活的不好呢？” 青樱摇摇头:“不可能，婉妃是个好人，况且我平日里与她并无仇怨，她没有理由伤害我的孩子们。而且……” 青樱眼神好似在回忆美好的过往:“我与皇上青梅竹马，永玑和璟兕也都是他的亲骨肉，皇上无论如何也不会伤害他的亲生孩子。” 扎齐嘲讽的笑了笑:“那你别忘了当今皇后跟你的关系可不好，哪怕你们从前确实交好，但发生了谋害孝贤皇后嫡子以及争夺后卫那两件事儿，你们俩的关系可以说得上是恶交。婉妃娘娘又是和皇后娘娘一起住在钟粹宫，你不怕皇后虐待他们？” 青樱摇了摇头:“皇上不会眼睁睁看着他的孩子们受辱。” 扎齐道:“有些事儿皇上不会知道的那么全面，就像你时常说你被冤枉一样，那你不还是被关进冷宫了？而且那么大小的孩子，要是受到什么委屈，在被别人恐吓几句，很有可能就憋在心里不说。” 青樱却非常自信的笑道:“我相信皇上不会的。” 扎齐果断放弃和青樱说话，将这次卖绣品挣得的钱交给她后就走了。 …… 皇后娘娘的六阿哥和五公主都大了，五公主前段时间出嫁，六阿哥也开府到外面居住。三阿哥如今也是有妻儿，平日里很少进宫请安。 如今，婉妃收养了十四阿哥和九公主，钟粹宫又重新热闹起来。每天都充满着两个孩子的欢声笑语。 再加上每天都有嫔妃来向皇后娘娘请安，然而，那些嫔妃也都带着自己的孩子过来。 永玑和璟兕也一下子多了许多的玩伴，那些嫔妃们多少也会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出声夸赞十四阿哥与九公主。 十四阿哥和九公主被接进钟粹宫的下午，各宫的嫔妃就送来贺礼。 除了一些珠宝首饰外，还有就是孩子们的玩具、小衣服，以及一些补品。 那些补品，婉妃全都留着给九公主做药膳。 婉妃就因和皇后娘娘住在一起的缘故，在平日的份例中也不曾受到内务府的克扣。 而九公主，虽然皇上不是很喜欢永玑和璟兕，但对九公主璟兕的感情可以说得上是非常复杂，内务府的人看人下菜碟，也从没断过九公主的药。 如今九公主和十四阿哥被过继给婉妃做孩子，内务府的人自然是挑着好的送去。 在婉妃的安排下，九公主每顿都有一份专门的药膳，御厨也用尽毕生所学，尽量让这份药膳尝不出药味。 而且每天也都有专门的太医，一天为九公主请两次平安脉。婉妃也知道，两个孩子省心，最要紧的就是九公主。 如今，自己成为这两个孩子的额娘，自然不能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尤其是九公主，务必要让她健健康康。 第222章 另寻养母(一) 这日，皇上来到颖妃宫中用膳时，忽突然道:“朕怎么每次来，都听不到十公主的哭声呢？朕还记得她刚出生时，哭声是那么响亮，还有她满月时，这孩子，可是一有哪点不舒服就会立刻哭的，如今居然这么安静。” 颖妃听到皇上又提起十公主，脸色顿时不好:“十公主大了，自然也懂事些，哪有皇上来了，她却还为了一己私欲，嚎啕大哭的道理。” 颖妃话音刚落，皇上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一丝震惊，随后便怒斥道:“璟媃是你的亲生女儿，哪有做额娘这般说自己孩子的？璟媃现在还不足百日，她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有一点不舒服就会哭的时候，什么叫一己私欲？她又不会表达，除了哭还能干什么？” 颖妃表情一僵:“皇上说的是。” 皇上便对阿宝道:“去将十公主抱来。” 阿宝赶紧应下，反正之后颖妃怪罪下来，她也正好可以说是不敢违抗圣旨。 没过一会儿，阿宝就将十公主带来，身后还跟着颖妃当时亲自定下的，为首照看十公主的嬷嬷:“十公主给皇上请安。” “快，让朕抱抱。”皇上接过十公主掂了掂，随即皱眉道:“这十公主怎么感觉轻了这么多？” 仅如此，皇上还注意到，在自己刚刚掂十公主的时候，十公主小小的一个人都在颤抖，看上去好像要哭，但却又一副不敢哭的样子。 “奇怪，璟媃是不是不舒服？她怎么浑身发抖呀？”随后皇上赶紧吩咐进忠:“去传太医。” “嗻……”进忠没出门，颖妃就赶紧道:“皇上，没什么不打紧的，这孩子要是有什么不舒服早就哭了，乳母嬷嬷们几十人伺候她一个，她还能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呀？” 皇上摇头道:“不对，璟媃的情况不对，进忠，快去传太医！” “嗻。” …… 在这期间，颖妃一直劝皇上这孩子不要紧，直到太医来了之后，也并不想让太医给十公主诊脉。最后是皇上发了火，太医才得以给小公主诊脉。 经过太医的一番诊脉后，那太医顿时大惊失色，急忙跪下道:“皇……皇上……十公主……十公主小小年纪，不知是受了何惊吓，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再这么下去，恐怕……” “恐怕什么？！说！” “恐怕会患上失语症(和自闭症差不多，反正就是不会说话)。严重者，有可能会失心疯掉。”太医说这话时，头都不敢抬一下，恨不得把自己缩到地里面去。 皇上龙颜大怒……“查！给朕查！十公主一个襁褓中的孩童，怎会受到如此惊吓？！” “嗻！”进忠赶紧下去挨个查问所有照看十公主的乳母嬷嬷们，就连咸福宫的宫女太监们都没放过。 皇上随后让太医起来，给十公主仔细检查一下，太医道了一句得罪，便解开包裹十公主的小被子。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小小的孩子，掀开衣服，竟然被饿得瘦骨嶙峋，刚刚包着看不出来。如今这么一看，十公主红扑扑的小圆脸，也和她的身体严重不符。 太医急忙检查，发现十公主小脸圆圆的，并不是胖，而是被拧肿的。 皇上大怒，当即将所有伺候十公主的乳母嬷嬷全部杖杀！随后责问颖妃:“颖妃！到底是怎么回事？十公主放在你膝下抚养，就算是乳母嬷嬷们虐待公主，朕不相信你完全看不出来！” 阿宝虽然不忍心看十公主受苦，但看到被杖杀的乳母嬷嬷们，也担心自家娘娘也会被赐死，便急忙上前求情:“皇上息怒，皇上息怒，我们家娘娘自从生了十公主后，那是日夜操劳，娘娘是这段时间太累了，才将十公主全权交由乳母嬷嬷们看着。” 皇上上前一脚将阿宝踹倒:“朕难道傻吗？！璟媃这个样子，绝非一朝一夕而成！满月时，正看她还胖胖的，如今瘦成这样，没有一个多月是绝对不可能！脸甚至都被人拧肿了！怎么，难道你家主子身为十公主的亲额娘，能一个多月都不看孩子一眼？！不问孩子一句？！” 颖妃虽然低着头，可腰却挺的直直的:“回皇上，十公主性子顽劣，臣妾担心她长大后会养成刁蛮的性子，便从小教导。” “让你教导没让你虐待！而且你这是教导吗？她才多大，你就算要教导也要等到她足岁，会说话，能听得懂话的时候才教导！你这算是什么教导！” 皇上怒道:“而且，什么叫性子顽劣？向十公主这个年纪的孩子，只能通过哭来表达饿了、不舒服了、困了，她只能哭，她只是表达的方法与咱们这些大人有所不同！” 颖妃却依旧道:“臣妾未进宫前，父王与兄长们都疼爱臣妾，如今臣妾生了十公主，发现十公主小小年纪就会吸引所有男子的目光，此时不教导，长大还了得？！” 皇上简直被颖妃这无厘头的话给气笑了:“朕从未见过你这样的妒妇！你吃醋就算了，居然还吃自己女儿的醋！不仅如此，你还虐待你的亲生女儿！她可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呀！” 皇上从太医怀里接过包好的十公主，转头就往外走:“传朕旨意，颖妃虐待皇嗣，降为嫔位，禁足三月，罚俸一年，不许让她再靠近十公主！” “嗻！” 由于这宫中除了颖妃……啊不，是颖嫔外，还有恪嫔。因此，进忠便带人将正殿的门给锁上了。 以往禁足的嫔妃，像当初的乌拉那拉氏，当时整个崇敬轩中只有她一人，好歹还能在崇敬轩的范围内走走，而颖嫔，如今只能关在屋子里，哪也不让去。 恪嫔听到动静出来时，只见进忠带着人给颖嫔的正殿上锁:“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要锁上？” 进忠就向恪嫔重复了一遍皇上的口谕:“皇上口谕，颖嫔娘娘虐待十公主，自今日起，降为嫔位，禁足三月，罚俸一年，不得靠近十公主半步。” “什么？！”恪嫔着急忙慌的上前拍门:“妹妹！妹妹能听到我说话吗？你还好吗？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会虐待十公主呢？！” 恪嫔只知道颖嫔不喜欢十公主，自己也给她出过主意，就全权交给乳母嬷嬷们带，自己眼不见为净。 因此可是只知道颖嫔不搭理十公主，却不知道颖嫔居然还虐待十公主，那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呀！ 第223章 另寻养母(二) 皇上抱着十公主回养心殿后，就命进忠在最短的时间内，重新找一批乳母和嬷嬷，要求一定要查清底细。 皇上看着怀里的女儿心疼道:“璟媃乖，没事了，有皇阿玛保护你，想哭就哭出来吧。” 十公主好像也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没有恶意，但也没哭，只是沉沉的睡着了。 毓瑚姑姑看着皇上怀中的小公主，也听说了这些事情:“可怜十公主，小小年纪就受到如此磨难，颖嫔怎会这样看不惯十公主呢？不管怎么说，这也是颖嫔娘娘的亲生女儿啊！” 皇上哼一声，但看着怀中熟睡的女儿，声音也不自觉放低:“谁知道她怎么想的？颖嫔居然还大言不惭，说十公主小小年纪吸引男子，你说，这是一个母亲能说出来的话吗？” 毓瑚姑姑也不由得咋舌:“奴婢听闻，在民间确实有母亲不喜欢自己的亲生女儿，但那大多也只是觉得女子大了之后要出嫁，是别人家的人不像男孩，能够传宗接代，因此才喜欢。” “但颖嫔娘好像用不着如此吧，颖嫔娘娘有巴林部这么显赫的娘家做后盾，赎奴婢说句不知轻重的，哪怕没有孩子，她在宫中也不会过的艰难。” 皇上道:“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呢？唉，毓瑚，在乳母和嬷嬷找齐前，十公主就先交由你照顾。” “是，奴婢定当好生侍奉十公主。”说完，毓瑚姑姑便从皇上怀中接过十公主，将她带到偏殿去。 毓瑚姑姑下去后，进忠便上前道:“皇上虽然急个些，可内务府还是尽心去办，差不多明日便能凑齐。” 皇上点点头:“如此甚好，只是……” 进忠赶紧道:“如今，在这宫中，想来只有炩贵妃娘娘宫里的乳母还有些奶水。毕竟十五阿哥还不足三岁。” 皇上点点头:“好！十五阿哥如今也能自己吃饭，你现在马上带人去永寿宫，向嬿婉要两个乳母过来，另外，再传太医，十公主饿了这么久，这一下子肯定不能吃的太多，她现在又不敢哭，还需太医在旁边看着。” “嗻，奴才这就去办。” …… 进忠来到永寿宫和卫嬿婉说明情况后，卫嬿婉听闻那个颖嫔居然虐待自己亲生女儿时，心中不由得一阵后怕，不敢想象，上辈子自己女儿落在颖嫔手中受了多大的委屈，没准，璟妧当时也是受颖嫔威胁，这才不愿意跟自己走。 卫嬿婉暗暗道:“这个毒妇，对自己亲生女儿都如此，更何况是养女呢？” 进忠问道:“主儿，您说什么？” 卫嬿婉摇摇头:“无事，既然如此，便让绣娘和玉娘过去吧，这二人是奶水最足的，太医的话……就让包太医过去吧，包太医自本宫成为嫔妃时，便为本宫诊脉，如今，本宫生了六个孩子，她也看了六个孩子，经验丰富，让他去正好。” “还是炩主儿心细，奴才这就去办。”因这事儿皇上催的急，进忠也只得在这儿待了一会儿，就匆匆离开。 …… 养心殿内。 皇上在看到包太医后，又听完进忠的话，不由得称赞卫嬿婉心思细腻:“还是嬿婉想的周到，这宫中，唯有包太医一人对孩童方面经验丰富。” 果然，在包太医和两个乳母的照顾下，晚上的时候，吃饱喝足的十公主，这才嚎啕大哭起来，好似只知道自己现在安全了，想要将这段时间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一样。 皇上抱着十公主，也并没有像哄其他孩子一样让她别哭，而是在乳母指导下，轻拍十公主的后背:“哭吧哭吧，皇阿玛知道你受了委屈，从今往后不会了，皇阿玛不会再让你回到那个女人身边，会再给你另找一个养母，若没有合适的人，你便呆在朕的身边。” “哇哇！！！” …… 直到十公主哭的有些咳嗽恶心，皇上这才让乳母赶紧哄孩子。 待乳母将十公主抱下去后，皇上便坐在桌前思考，如今宫中哪个嫔妃能够成为十公主的养母？ 皇后虽然疼爱孩子，但那也仅限于她自己的孩子，孩子长大了就疼孙儿，十公主受了太多的委屈，一定要找一个全心全意疼爱她的养母。 因此，皇后和婉妃最先排除。婉妃毕竟还要照顾有心症的九公主，突然抱过去一个孩子，十公主有时大哭，没准会吓到九公主。 慎贵妃虽然有两个女儿，但她所出的八公主如今才五六岁，突然抱过去一个，难免有些照顾不到。 嘉皇贵妃有四个孩子，都是男孩，没有女儿，按理来说，应该比较合适，但无奈永瑜和永瑆还小，和慎贵妃一样，有可能照顾不到。 卫嬿婉的孩子够多了。 嫔位……恪嫔与颖嫔住在一个宫里，她首先被排除，其次就是庆嫔。 皇上感觉庆嫔也不错，她是目前，皇额娘唯一留在自己身边的棋子，送给她一个女儿，还正好能照顾到皇额娘那边。 而且庆嫔住在景阳宫，距离颖嫔的咸福宫完全就是两个对立面。中间还隔着皇后和婉妃居住的钟粹宫。 自己将这件事情和皇后说过后，想来皇后和婉妃二人，也都能护着十公主。 皇上觉得这个想法不错，便叫来进忠吩咐道:“之后几天，就让庆嫔常来养心殿伺候，顺便让她多照看一下十公主。” “嗻。”进忠知道，皇上这是想让庆嫔来抚养十公主，这段时间也就是要看看庆嫔对于十公主的态度如何，只要不是特别恶劣，那这事儿就十有八九能定下来。 进忠随后便吩咐进保去景阳宫传旨，自己则回到皇上身边站着:唉，这一天可真忙，都没能好好坐下来和炩主儿说会儿话。都是这个颖嫔。 第224章 另寻养母(三) 庆嫔在得知消息后，也是马上反应过来，每次去都拿着很多小玩具。 十公主在皇上和庆嫔的疼爱下，也慢慢开始长肉，百日宴更是风光大办。 在百日宴结束后，皇上当众宣布，从今往后，十公主就交由庆嫔抚养，并晋庆嫔为庆妃。 下去了一个颖嫔，升上来一个庆妃。众人只听闻，是颖嫔对自己亲生的十公主不好，但至于其他的细节并不清楚了。 恪嫔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孩子交给别的嫔妃抚养，也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因自己和颖嫔是住在一个宫里，因此每天还能进去看看她。 恪嫔从十公主的百日宴回来后，就命侍卫打开门:“我刚从十公主的百日宴回来，那孩子如今交给庆妃抚养了。” “庆妃？” “是庆嫔，她收养了十公主，皇上便晋她为妃位。”恪嫔道:“我真是不明白，我可以理解你吃醋，但我无法理解你对自己的孩子吃醋。她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他她能懂什么呢？就算你实在想教导，那你等到她三四岁再教也不迟呀。” “你不懂。”颖嫔被关在这屋里没什么去处，只好看书:“‘人之初，性本恶。’这是荀子的‘性恶篇’中的一句。有些孩子的本性就是邪恶，善良是通过后天养成，这孩子这么小就有苗头，我身为她的亲额娘，当然要教导她。” 恪嫔叹了口气摇摇头:“罢了，今日宴席上，皇上赏了我一盘炙羊肉，我命下人悄悄给你盛一半出来。” 看着一言不发，低头看书的颖嫔，恪嫔甚至觉得，这已经不是她曾经认识的那个活泼爱笑的巴林湄若了。 “再忍忍，你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能出去了，听说巴林王听闻此事，也给皇上送了信，为你求情，还在信中慰问了十公主，我看着皇上有些动容，到时你不管怎么讨厌十公主，你哪怕是装，也得得装出一副疼爱她的样子。” 颖嫔将书放下，闭上眼睛不想说话。此时，门外的侍卫也开始催促恪嫔赶紧出来，恪嫔只好站起身离开:“我就先走了，你好好的。” …… 卫嬿婉在得知庆妃养了颖嫔的孩子后，也过去看过。其实说真的，一开始她是想要收养十公主的，毕竟颖嫔上辈子收养了自己的女儿，这回轮到自己收养她的女儿。 但最后这个念头还是被打消了。 一来是如今自己孩子多，而且，如果自己真的养育了十公主，那会怎么样呢？是像上辈子的璟妧一样，让她去说自己的额娘是坏女人？ 卫嬿婉手上是沾过人命，但她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是不会对孩子下手的。 卫嬿婉看着摇篮里熟睡的十公主:“姐姐如此疼爱这个孩子，将来必定视你为亲生母亲。” 庆妃笑道:“这孩子也是命苦，摊上这么一个额娘，小小年纪就受虐待，既然她到了我这儿，那自然就没有受委屈的道理。” 卫嬿婉笑道:“姐姐与皇上救她于水火，这孩子日后也必定孝顺断，不会做出那种，重新回去找虐待她的亲额娘的事情。” “这是自然。”庆妃手中一直绣着一个肚兜，绣一会儿，拿起来比一比，绣一会儿拿起来比一比:“妹妹见笑了，嫔妾不善女红，但这孩子所以的衣物，皆是颖嫔在生产前为她做的，大小早已不合适，这宫里赶制衣裳需要时间，嫔妾想着就先帮她做一件。” 卫嬿婉笑道:“哪里，姐姐手法虽然生疏，可这肚兜上的凤凰却做的生动，往后十公主跟了姐姐，日后就不必再提心吊胆了。” …… 卫嬿婉回到永寿宫后，茂倩拿着家书上前道:“娘娘，这是从您家中寄来的信。” “哦？”卫嬿婉好奇佐禄突然给她写信能有什么好话说，结果打开一看，发现这是自己额娘写来的:“额娘外面游玩回来了？” 茂倩点点头:“是，这些年下来，老夫人将所有好地方都看了个遍，如今就剩下发水灾和刚收复的准葛尔没去。” 卫嬿婉将信拆开来看，看清内容后忍不住冷哼一声:“哎呀，我就说他给我写信能有什么好事？无非是听闻我现在有四个儿子，想进宫看看她的外孙。” 茂倩道:“如今，佐禄大爷承袭爵位，娘娘你也被赐了姓，抬了旗，老夫人此次前来，应当只是看看小主子们吧？” 卫嬿婉摇摇头:“不管她过来是因为什么，额娘向来只看重儿子，不看重女儿，璟妧性子如火，没准能跟我额娘吵起来，我额娘又是个市井妇人，到时我担心会坏了璟妧的名声。璟妘性子安静，不爱多说话，但偏偏就是这性子，容易受委屈。” 卫嬿婉将心放好后交给茂倩:“找个由头把我额娘打发了，绝对不能让她进宫。她若是进宫，那我的两个女儿都会不高兴。” “是。” 卫嬿婉道:“对了，我那两个小侄子怎么样？” 茂倩道:“两个小少爷打小便，有夫子教导，再加上夫人教导有方，如今，就连佐禄大爷，也已经好几年都不赌钱吃酒了。” 卫嬿婉松了口气:“这就好，只要佐禄品行好点就行。我额娘呀，她虽然不听我的，但她一定会听佐禄的，佐禄说什么就是什么，到本宫这儿，就是说什么错什么。” 茂倩安慰道:“娘娘不必忧心，您如今位至贵妃，膝下又有二女四子，老夫人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再像从前那般对您。” 卫嬿婉摆摆手:“罢了，你下去吧，顺便拿几匹苏州织造新进贡的几匹绸缎，一同给我额娘送去。” “是。” …… 注:这段时间灵感不强，好像写到把如懿打入冷宫就有些枯竭了，但是又报名了比赛，要一直写到12月底，作者已经下定决心，从这个月一直到比赛结束，每天4000字，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往后延。 因为作者写书一般不整大纲，基本上就是跟着电视剧来，但现在剧情已经完全脱离电视剧，因此就有些迷茫。 所以大家看看有没有什么想看的剧情，有的话就评论出来，我看看，如果可以的话就给你们写出来。 在此处评论→ 第225章 有运无命 茂倩带人去打发为卫老夫人，虽然用的理由天衣无缝，但老夫人说什么也要见到卫嬿婉，扬言卫嬿婉要是不见她，她便让整个京城都知道，她卫嬿婉是一个有了富贵忘了娘的人。 茂倩无奈，只好将此事告知卫嬿婉，卫嬿婉也只好挑了个日子，让自己额娘进宫，毕竟，如今自己的身份安排额娘每月进宫一次，也不是很难，纯粹是她不想让她来。 卫老夫人坐着轿子，悠哉悠哉的进宫来，先是去钟粹宫向皇后请安，随后再来到永寿宫。 “哎呦，我的宝贝外孙子在哪儿？快让我看看。” 听到卫老夫人这洪亮的嗓门，六个孩子全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在自己这个外祖母来之前，额娘就和他们说过，外祖母可能有点不拘小节，但这看样子好像是有点太不拘小节了。 “额娘。”卫嬿婉挑着时间带孩子们来宫门迎接:“额娘，如今你在这宫中，不要这么大声的说话，之前不是已经有嬷嬷教过你规矩了吗？” “哎呦，你如今都是贵妃了，满宫上下就数你孩子多，你额娘吆喝两句又能怎么样呀？在外面长的不还是你的脸？”说完，卫老夫人就直接略过卫嬿婉，直奔孩子们。 “哎哟，我的宝贝外孙哟。” 孩子们也只好先行礼。 “孙女璟妧见过外祖母。” “孙儿永璐给外祖母请安。” “孙女璟妘见过外祖母。” “孙儿永?请外祖母安。” “孙儿永琰请外祖母安。” “孙儿永璘见过……外祖母。” 永璘最小，如今见到陌生人，自然是有点拘束。 卫老夫人看着这一个个的孩子们，高兴的拍大腿:“哎呦，好好好，我的好外孙都长成了，长成了好呀！” 卫嬿婉上前道:“额娘，咱们先进屋吧。” “好好好，先进去，先进去，这外面冷，可别冻着，我的宝贝外孙们。”进屋后，卫老夫人看着这一个个的孩子道:“想不到，你还挺有福气，生了这么多孩子，对了，那两个丫头片子的婚事定下了吗？可一定要好好挑，挑一个显赫的，将来好帮衬她兄弟。” “额娘！”卫嬿婉赶紧用眼神警告卫老夫人，卫老夫人只好惺惺的闭上嘴。 …… 如今天儿冷，卫嬿婉便命厨房备的锅子。 桌子中央摆着燕窝冬笋烩糟鸭子热锅，其他的肉菜有金鱼鸭掌、鹿筋烧口蘑、五香羊肉、糖醋樱桃肉、螃蟹酿橙。 卫老夫人不太爱吃菜，因此素菜就摆的少了点，只有如意素卷、素烩四宝和百合芦笋三盘菜。 羹汤是鱼翅羹。 卫老夫人喜欢没事的时候小酌一杯，但由于有孩子，因此桌上就备了两份饮品，一份是给卫老夫人的蔷薇玉露，另外一份就是给卫嬿婉和孩子们准备的琥珀蜜茶。 饭后还准备了上好的碧螺春，与桂花糕和八珍糕。 卫老夫人酒足饭饱后，又美滋滋的点上烟叶猛吸了一口:“哎呦，你这过的才是神仙日子呢，我和你说，我自打出了宫后，没有一天不想念这宫里的饭菜，你还别说，今儿个那道鹿筋烧口蘑就极好。” 卫嬿婉道:“那道菜是女儿亲手做的，女儿一听您要过来，为表孝心，便下厨为您做了道菜。” “嗯，你倒是孝顺。”卫老夫人侧躺在榻上抽着烟叶:“哎呦，我告诉你啊，你的富贵还在后面呢，那四个儿子你可得好好教导，到时候，他做太子，你做皇后。” “额娘！”卫嬿婉示意下人们退下，宫女们退下后，还贴心的给她们关上门。 卫嬿婉确定四下无人后才道:“额娘，你别胡说，这是在宫里。” 卫老夫人也压低声音:“我没胡说，我找的东门最有名的仙师给你算过了，他说你是皇后命，他还说当今的皇后其实并没有成为皇后的命格，是因你才带动了她，你本身就是有运无命，只是不知为何，你的命格做出了改变，也连带影响了旁人。” 卫嬿婉只是笑了笑，但还是在心中，暗道这个仙师算的确实准，上辈子，她可不就是有命无运吗？ 活着的时候只做到皇贵妃，死了之后儿子当个太子，成了皇帝，自己也被他追封为皇后。 “额娘，在这宫中，最忌讳的就是这些事儿，您可千万要谨言慎行，若是被人抓住把柄，哪怕女儿生了这么多孩子，那可都没有用处，没准到时候，还会白白给他人做嫁衣。” 卫老夫人点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 由于卫老夫人今日只是进宫探望，因此在喝完茶，吃完点心后，又坐着轿子离宫了，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让卫嬿婉一定要抓准机会，一定要好好教导这几个阿哥。 自然也不忘了让卫嬿婉多帮衬帮衬佐禄:“诶，对了，你找个机会再让额娘进宫一次，这样也能让别人觉得你孝顺。” “行了，女儿知道了。”卫嬿婉示意茂倩悄悄递给抬轿子的公公几两银子，让他们挑一条偏僻无人的道，将卫老夫人送出去。 送走卫老夫人后，卫嬿婉带着孩子们回到永寿宫中:“今日午膳时，额娘见你们都没吃多少，便命小厨房多做了点糕点，先垫垫肚子吧。” 璟妧坐下拿起碟子中的枣花糕咬了一口:“额娘，外祖母下次还要过来吗？” 卫嬿婉叹了口气:“额娘知道你们外祖母是个什么样的人，放心吧，额娘会想办法的。” 永琰道:“儿臣没关系的，额娘，日后还是多让外祖母进宫吧，让下人们看好即可，不然若是被有心之人传出，恐会说额娘不孝。” 卫嬿婉心疼的看着几个孩子:“没事儿，额娘不委屈，你们外祖母说话口无遮拦，平日里额娘多派人送些东西去即可，若是让他频繁进攻，难免哪天被人抓住把柄。” 孩子们:“是，一切都听额娘的。” …… 第226章 雪 颖嫔解除禁足后皇上一直没去看她，恪嫔看颖嫔老是闷在屋里也不是个办法，便打算在给皇后请完安后，与她相约一起去御花园逛逛。 钟粹宫内。 众人:“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起来吧，赐坐，可心上茶。” “是。” 众人:“谢皇后娘娘。” 众人坐下后，皇后看向颖嫔:“颖嫔，你今日刚被解了禁足，往后定要吸取教训，犯过的错误绝不可再犯，如今，十公主已经被庆妃接到景阳宫去抚养，皇上也有令，你这段时间就先别去看十公主了。” “是，臣妾记住了。” 皇后点点头:“对了，你父王昨夜还送来了家书，一会儿你回去时把信也拿上。” “是。” “大家都是一同侍奉皇上的姐妹，都要谨记一点皇嗣为重，不论是阿哥还是公主，那都是皇上的孩子。好啦，如果没什么事儿，诸位就散了吧。” 众人起身告退:“臣妾等告退。” 阿宝从可心的手中接过巴林王给颖嫔写的信，随后跟在颖嫔身后离开了钟粹宫。 恪嫔趁机道:“妹妹放开心，听闻御花园的梅花开了，咱们正好在御花园逛一逛，再回咸福宫吧。” 颖嫔勉强扯了扯嘴角，点点头答应。 …… 两人来到御花园，恪嫔指着那一片白梅树道:“你看，这些白梅隐于白雪间，若不细看，还以为是这些雪散发出的香味呢。” 颖嫔看着这些白梅，心情也稍好了一点:“过段时间应该就是除夕了吧？每到这个时候，依附大清国的部落就会派使者进宫，巴林部的使者应该也在其中，我想，应该就是这个原因，才让皇上只禁足我三个月吧。” 恪嫔安慰道:“妹妹，你有这么强大的娘家支持你，相信过段时间你和皇上之间的隔阂，彼此放下后，皇上一定会再翻你的牌子，你既然不喜欢女儿，那下一胎一定能生个阿哥出来。” 颖嫔笑了笑:“多谢姐姐吉言。” 二人又往梅林深处走了走，恪嫔看着面上厚厚的积雪，因此处偏远御花园的太监来不及打扫，恪嫔便提议两人一起堆个雪人:“咱们也来堆个雪人吧，像咱们从前在草原上那样。” 说干就干，两人便蹲下身子动手开始推雪球，两人正忙活着，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孩童的嬉笑声。除此之外，还有几声婴儿的笑声。 “姐姐你等等我！” 恪嫔的贴身婢女听着这声音道:“听着声音，像是七公主的，主儿，想来应该是炩贵妃娘娘，带着六公主和七公主来御花园玩呢。” 恪嫔和颖嫔没有动弹，继续堆着雪球:“她带着两位公主玩她的，关咱们什么事儿，妹妹，不用管，咱们继续堆雪人。” …… 但随着声音渐渐接近，一直走在前面的王蟾看到恪嫔和颖嫔，见她俩呆在这儿，就能猜想到是她们已经听到声音，但就是故意不想搭理。 王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还是上前请安:“奴才给恪嫔娘娘，颖嫔娘娘请安。” 两人点点头也没说什么，卫嬿婉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反正已经碰上面了，转头就跑倒显得自己懦弱。 想不到庆妃也在里面，起因是两人在给皇后请完安后，庆妃找到卫嬿婉，本打算让她在除夕表演的名单上临时加上自己。 说完话后，看今天天正好，也不像平常似的那么冷，便决定带着孩子上御花园玩一玩。 对方是一个贵妃，一个妃位，恪嫔和颖嫔两个嫔位再怎么样也得上前请安，更何况颖嫔刚刚解除禁足。 恪嫔和颖嫔:“嫔妾请炩贵妃安，请庆妃娘娘安。” 卫嬿婉点了点头。随后璟妧和璟妘也上前请安:“儿臣请恪娘娘、颖娘娘安。” 乳母抱着十公主站在后面向二人请安:“十公主给恪嫔娘娘和颖嫔娘娘请安。” 恪嫔看到十公主，便上前想看看她:“璟媃，还记得我吗？我是你干娘。” 颖嫔当时在怀孕时，二人便定好等对方孩子出生后，便认对方为干娘。 庆妃当即道:“恪嫔还真是自来熟啊，你与颖嫔交好，你二人的孩子互相认亲就罢了，可十公主是本宫的女儿，本宫和你关系好吗？” 庆妃这么一句，一下子让恪嫔有些下不来台，还是硬着头皮道:“庆妃娘娘，不管怎么说，十公主也是颖嫔所出。” “呵。”庆妃冷笑一声:“皇上已经下旨，十公主就是本宫的女儿，恪嫔如今这么说，是想违抗圣意吗？” “嫔妾不敢。” “况且，本宫还真是没见过哪个母亲能够狠心虐待亲女，足以见得，某些人不配为人母。”庆妃说完，便和卫嬿婉离开了这片梅林。 临走前，庆妃还给手下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太监等二位主子走后，就上前将恪嫔和颖嫔堆到一半的雪人给踢坏了。 卫嬿婉注意到这太监后来跟上，便询问庆妃:“你让他干嘛去了？” 庆妃笑道:“嫔妾只是想警告一下恪嫔和颖嫔。” 卫嬿婉道:“如今你是妃位，是十公主的额娘，位分在她们二人之上，凡事都要过过脑子，不要做出有损身份的事情。” “是，嫔妾受教了。” 卫嬿婉停下脚步:“行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带璟妧和璟妘回去了，十公主还小，你也早点带她回景阳宫吧。” “是。嫔妾恭送贵妃娘娘。” 等卫嬿婉走后，庆妃从乳母怀中接过十公主:“反正就这么一段路了，就让本宫抱着吧。” “是。” 襁褓中的十公主，看着抱着自己的庆妃，高兴的直挥手。 “璟媃喜欢让额娘抱着呀，那额娘就多抱抱璟媃。”庆妃仔细打量着怀中的女儿:“虽说四公主如今才四个月，但本宫还是觉得她太瘦了。” 旁边的乳母道:“请娘娘放心，皇上安排太医每日两次给十公主把脉，奴婢们也严格按照太医所说给十公主喂奶，十公主现在身体康健。” 庆妃点点头:“康健是最好的，走吧璟媃，咱们回宫。” 第227章 家书 卫嬿婉和庆妃走后，恪嫔和颖嫔看着被踢坏的雪人，也没了继续玩下去的心思，两人便一同结伴回了咸福宫。 颖嫔回到正殿内，便命阿宝将家书拿来，打开后，映入眼帘的便是巴林王的责骂。 巴林王在信中指责颖嫔，居然丧心病狂的将她母妃教她的御下之术用在自己未满百日的女儿身上。 同时指责她让巴林部蒙羞，她要牢牢抓住皇上的心，尽早再有一个孩子，或者是将十公主要回来。 在末尾，还叮嘱颖嫔一定要为巴林部着想，父女二人里应外合，争取让巴林部成为能够比肩科尔沁部的部落，成为蒙古四十九部之首指日可待。 还告诫颖嫔，只有娘家强大，她在宫中说话才有底气，不然这次，若是她的背后不是整个巴林部的话，单凭她虐待皇嗣，皇上就可将她打入冷宫。 颖嫔将信看完后就扔在一边:“阿宝，将这信烧掉吧，别让别人看见。” 阿宝拿信的动作一顿，犹豫的问道:“主儿……咱们把信烧了，是要防谁呀？” 颖嫔皱眉:“这信中有一句，父王希望父女合力，共同将巴林部扩大发展，是被有心之人告到皇上面前，那本宫就有口说不清了。” 阿宝对自己主儿的变化是既伤心又开心，伤心是因为从前那个活泼爱笑的小公主不见了，开心是因为自家主儿终于警惕起来，但开心伤心之后，便是有些无奈:“主儿，所有从宫外送来的信，都要先过皇上的手，皇上看完之后才能交给嫔妃，这信是皇后娘娘给主儿的，因此，王爷应该没有‘走暗道’，想来应该已经被皇上看过了。” “什么？！” 本着就算皇上知道也找不到证据，最后还是将那几张纸给烧掉了。 到了下午，四执库就送来已经弄干净的吉服。 阿宝将吉服拿进来:“主儿，四执库的人已经将吉服送来了，过两日的除夕晚宴，主儿须穿吉服去参加宴会，到时主儿想梳什么头型呢？” “寻常发髻即可。” “是。” …… 过了除夕便是腊八节，众嫔妃给太后请安时，太后同样单独点了颖嫔进行一番说教，随后，便让众人离开。 过了腊八没几天，和敬公主就带着四个孩子匆匆进宫。 和敬公主此次进宫，是因额驸色布腾巴勒珠尔坏了事，阿睦撒纳叛乱，额驸色布腾巴勒珠尔未能及时察觉并平定叛乱，犯了延误军机的死罪。 本来皇上就因和敬公主当初生子时，额驸不仅不在场，还和其他丫头喝酒，以及在和敬公主出嫁前那一番，不尊重他女儿的话，就已经对其非常不满，如今又犯了死罪皇上当，即便想处置他。 但考虑到这四个孩子不能没有阿玛，以及自己女儿还年轻，一下子成了寡妇，对她名声也不好，最后便是，色布腾巴勒珠尔是科尔沁部的新王爷，和敬公主他的独子虽然长成，但毕竟年幼。 尽管璟瑟持家有方，在科尔沁部深得民心，但短时间内，璟瑟母子没有办法撑起这么大的部落。 因此，皇上便决定留额驸一条性命，希望他能够好好悔改。 今日和敬公主回宫省亲，又是合宫向皇后请安的日子，和敬公主便在长春宫向孝贤皇后上完香后，转身前往钟粹宫，给现在的皇后请安。 如今，皇后是继后，在和敬公主面前，也不得不说话客气点。 和敬公主从钟粹宫出来后，自然而然就是去了永寿宫。嘉皇贵妃和慎贵妃随后也到了永寿宫。 卫嬿婉、金玉妍和慎贵妃之前都是依附于孝贤皇后的人，孝贤皇后在薨逝前也留了密旨，给她们三人往后，算是留了一道护身符。 和敬公主道:“听闻四妹妹与皇后所出的五公主前段时间已经出嫁了，炩娘娘，璟妧如今也已经十一岁了，不知她的婚事可曾定下？” 卫嬿婉笑道:“璟妧还小，臣妾还想着多留她几年呢。” 和敬公主道:“不过儿臣想着还是先定下来的好，毕竟现在咱们可以决定，若是……” 众人都不说话，孝贤皇后当初就是心疼女儿，便一直没有张罗着为她寻找额驸，想着等她再大一点，结果没过多久，科尔沁部就传来想要求娶嫡公主的消息。 这件事情当时给和敬公主落下心理阴影，因此，在自己三个女儿满周岁后，便向皇上请求定下人家。 璟瑟虽然不忍心女儿一到年龄就出嫁，但也好过当时突然出什么意外，临时被送走远嫁的好。 和敬公主道:“炩娘娘，不瞒您说，儿臣这些日子也曾帮着璟妧挑选，博尔吉吉特，喀尔喀三音诺颜部亲王成衮扎布第七子品行端正，倒是极好。他既不是长子，上面又有好多个兄弟，对于传宗接代一事也并无什么太大的要求。” 卫嬿婉道:“不瞒公主说，这个拉旺多尔济，臣妾先前也曾看过她，他虽是亲王的第七子，但璟妧毕竟是固伦公主的头衔，若是让这个拉旺多尔济做六公主额驸，难保亲王不会为了讨好皇上请求立他为世子。” “这做世子虽说没什么不好，但怕就怕，等他日后世袭亲王爵位，也开始以传宗接代为重。” 卫嬿婉一直想给两个女儿找一个身份高，同时又没有世袭爵位可能的男子，这样就能避免日后夫妻二人会因纳妾的事情离心，亦或者是因传宗接代一事，伤害自己女儿的身子。 和敬公主点头道:“确实不能排除有这个可能，但……炩娘娘想要的那个男子，可以说得上是万里挑一，偏偏您有两个女儿，要选两个这样的男子，更是难上加难。” 金玉妍见气氛不对，赶紧打圆场，想法子聊到儿子身上，毕竟在场四人，除了她，都有女儿，一说起女儿出嫁的事情，就让这三个母亲忧心重重。 虽然慎贵妃没有儿子，但是八公主璟盈还小，自从璟馥出嫁后，也跟着朗世宁学习丹青，不如她的姐姐，却也画的不差。 四人便围坐在寿康宫煮茶，烤栗子，听着外面雪落下的声音。 第228章 和敬公主 御花园中，乳母嬷嬷们带着小世子和三位郡主一块玩儿。 因这辈子庆佑并不是和敬公主的唯一的孩，再加上庆佑下面还有三个妹妹，因此并不像上辈子那样调皮捣蛋，反而多了几丝稳重，在看到很深的河水时，会让妹妹们小心，不要靠近。 和敬公主就跟在孩子们后面，看着他们嬉笑打闹:“嬷嬷，去准备点茶点放到千秋亭去，孩子们玩累了就让他们过去歇一会儿。” “是，奴婢这就去办。” 和敬公主此时看到不远处的宫殿微微一愣:“那边是……” 一旁的素心上前道:“回公主，那边是崇敬轩，如今也算是这紫禁城里的冷宫，里面只住着一个乌拉那拉氏。” 和敬公主想起来了:“哦，是她呀。” 和敬公主冷笑一声:“从冷宫出来后，皇阿玛就为了她废掉冷宫，如今又为了她重新建立冷宫，还把她送进去。真不明白当初皇阿玛看中这女人哪点？” 同时，和敬公主心中也升起一丝悲凉:“偏偏是这样的人，当年差点成为了嫡福晋，让皇额娘记了一辈子，天天担心她会越俎代庖。” 素心也道:“可不是乌拉那拉氏当初出冷宫时，宫中但凡有点喜事，皇上都带着她一起晋升，哪怕当时炩贵妃生产，都是晋封的乌拉那拉氏，惹得和宫上下都不满意，谁知老天爷都已经这么向着她了，偏偏她还是这么窝囊，一手好牌打的稀烂。” 和敬公主冷冷的看着崇敬轩的位置:“你说乌拉那拉氏到底何德何能，为何老天爷就这般向着她，反倒让我额娘，接连丧子又早逝？” 素心安慰道:“公主不用伤心，如今乌拉那拉氏也遭到了报应。” “我要去看看她。”随后，和敬公主吩咐下人照看好世子和郡主，带着素心只身前往崇敬轩。 今日正好是扎齐守门，刚把前段时间做绣品赚的银子交给如青樱，就发现有人朝这边走，扎齐赶紧上前请安:“崇敬轩守卫扎齐，给和敬公主请安。” 和敬公主没有说话，素心吩咐道:“把门打开。” 扎齐见和敬公主没有反驳，道了声是，便上前将锁打开:“公主，里面常年无人打扫，仔细脏了衣裳。” “无妨。” 青樱拿了银子后本来就没走远，这一开门，和敬公主和青樱四目相对。 青樱微微眯眼，看清眼前人后，便上前微微鞠了一躬:“和敬公主。” 和敬公主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 眼角布满细纹，头发灰白，那双眼睛已经失去光泽微眯着，想来应该是长时间刺绣，眼睛有些承受不了。脸色苍白，因四五年没有保养，导致皮肤松弛。 如今刚过腊八没多久，天还正冷，面前的人恨不得将自己穿成一个球，好像将所有的衣服都套在身上，那些衣服洗的有些发白。 和敬公主居高临下的看着青樱:“如懿，哦对，你的名字已经被我皇阿玛改掉，重新用回你的本名青樱。” 和敬公主打量着四周:“冷冷清清，一个人也没有，这地上的积雪和落叶都被你踩出一条道了，听闻前段时间，你的孩子们偶尔会来看看，但他们二人交由婉娘娘抚养后，就再也没来过了。” 青樱就那么看着地面一言不发。 和敬公主见青樱不说话，便继续道:“从前我总以为，你是皇额娘的一个劲敌，如今我才发现，皇额娘当初怎会败给你？明明什么都想要，却故作清高，等着别人将东西强塞给你，可惜你打错了如意算盘，到嘴边的皇后之位就这么跑了。” “本公主是真不明白当初皇阿玛看中了你，哪点居然能让他在当众反悔，想让你当嫡福晋，为此，让皇额娘忌惮了你半辈子。” 青樱这才张口淡淡道:“孝贤皇后是一个好皇后。只是我当初从来都不想做什么嫡福晋，我只想做弘历的妻。” 和敬公主对素心使了个眼色，素心便上前狠狠打了青樱一个耳光:“放肆！居然敢直呼当今皇上的名讳！” 青樱被这一巴掌打懵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和敬公主道:“说的那么好听，到头来不还是想做嫡福晋，做皇后吗？在皇额娘身子康健时，你便穿着绣有姚黄牡丹的衣裳前去炫耀，美名其曰，说什么后宫之主本在人心。” “如今，本公主倒想看看，这东西到底是掌握在你所谓的人心，还是掌握在本公主手上。” 和敬公主看了素心一眼，素心便上前按着青樱跪下。 和敬公主一边转身往外走，一边道:“你每日都需跪在这里两个时辰，为孝贤皇后诵经祈福，本公主念在你呆在这崇敬轩，拿不到上好的笔墨就不用抄了，就背吧，每日，本公主都会安排嬷嬷来盯着你。” 素心道:“青主儿，就从今天开始吧。” 青樱倒也没有反抗，就跪在地上这么默默诵经。素心打心眼里对青樱鄙夷，哪怕青樱反驳两句，反抗几下，她都得佩服青樱有志气。 如今天气寒冷，和敬公主自然不能让自己的人在寒风中站上两个时辰，就为等青樱诵完经，站了没一会儿便招呼素心走了。 等和敬公主主仆二人走后，扎齐趁着锁门的时候往里面瞅了一眼，也没多管闲事儿，过了一个时辰，发现青樱还跪在那里诵经。 “哎，别念了，这人都走了，不会有人过来了，你还在这儿念这些干嘛呀？” 谁知青樱却直接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往里走，临走前还不忘对他道谢:“那就多谢你的一番好意了，若是有人来了，烦请你告诉我一声，不然我害怕他们会迁怒于你。” 扎齐就这么呆愣在原地:？？不是，我说什么了？我就是问她两声！怎么好像就成了？我要给她通风报信，让她去休息了？！ 扎齐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该！让你多嘴！” 随后，扎齐扒着门缝往里看:“哎！来人了，要不你继续跪吧。” 可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好像听不到一样。 扎齐又提高声音喊了几声，里面照样没动静。 “得。”扎齐一脸无语:“长记性了，以后再也不多嘴了。” 第229章 厄音珠 过个段时间，皇上在养心殿内接见傅恒和另一个大臣。 那大臣率先道:“皇上，如今四海平定，玉氏归顺我大清，忠顺无二，准葛尔平定，蒙古各部与我大清更加紧密。” 皇上看着墙上的地图点点头:“嗯，那就好。”随后指了指地图上的一块区:“只是这寒部……” 富察傅恒道:“寒部长久以来被准葛尔部控制，如今准葛尔已定，在平定了寒部，就是真正的四海清平。” 旁边的大臣道:“准葛尔已经败落，寒部畏惧不定，有心向我大清示好。” “示好？”皇上转身往正殿走:“如何示好？” 富察傅恒道:“听兆惠将军说，寒部首领寒提，打算进贡和田白玉九尊以表诚意。” 皇上一听就这一个:“区区一个白玉之贡，就算示好了？” 富察傅恒劝道:“边地诸部落一向以寒部为尊，若是寒部顺服，想来其余诸部也都会跟随。” 皇上还是觉得就九个和田白玉实在是太少:“朕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是。臣告退。” 等两位大臣退下后，进忠这才拿着册子上前:“皇上。” “何事啊？” 进忠将手中的册子往前递:“皇上，太后都来催过好多次了，这秀女名册您都还没看过呢。” 皇上接过册子随意翻了几下，但看到为首的名字却顿了一下:“科尔沁部也送人过来了？” 因何静公主嫁的就是科尔沁部的亲王，因着这层关系，这次选秀只有这个科尔沁部送来的厄音珠格格入选，其他的全部落选。 皇上看到这厄音珠年龄时还愣了一下，想想如今自己身边都是些看腻的，要么就是生过孩子，确实也该尝尝有韵味，新鲜的了。 …… 慈宁宫内。 太后当时看皇上就定下来一个厄音珠格格，便着手又给他选了俩，等一切定下来后，母子二人坐在一块儿说话。 “皇帝，如今殿选已过，这次选秀的名位定的已经差不多了。你也瞧一瞧。”太后放下西洋进贡的洋玩意儿，小太监便将手中的册子端到皇上面前。 “儿子知道，这礼部尚书德保之女，索绰伦氏为瑞贵人，此人和慎贵妃是一个姓，便安排她到启祥宫居住，其余还有几位辈分比较低的答应还有常在。” 太后道:“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要紧的是科尔沁部的寨桑根敦送来的厄音珠格格。” 皇上端起茶杯:“璟瑟不止一次跟朕提过，璟瑟嫁到科尔沁部，科尔沁部又送来了厄音珠，这满蒙联姻呀，是扣的紧紧的。儿子想好了，定博尔济吉特氏为豫嫔，一入宫即为主位。” 太后点点头:“除了皇上刚刚定下的瑞贵人外，其他新人的住处就交由皇后去安排吧。” …… 开春后，新入宫的嫔妃过了没多久就一起来向皇后请安。 “臣妾请皇后娘娘万安。” “都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众人落座后，皇后自然而然是先说那几个新入宫的嫔妃:“你们几个进宫也有段日子了，往后大家都是一同侍奉皇上的姐妹，不可争风吃醋，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为皇上开枝散叶，在这宫中，皇嗣为重。” “臣妾等多谢皇后娘娘教诲。” 皇后点点头:“给你们安排的宫殿都还住的惯吗？” 新人中位份最高的豫嫔道:“承蒙皇后娘娘、太后和皇上厚爱，却觉得在这儿跟家没什么分别。” “豫嫔，新人里边你位分最高，也最得皇上宠爱，你要好好伺候皇上，为皇上开枝散叶。” “是。” …… 因新入宫的豫嫔是蒙古族，恪嫔自然而然拉着颖嫔就上前与其说话，豫嫔性子也好，三人又有共同语言，自然很聊得来。 出了钟粹宫后，因恪嫔和颖嫔居住的咸福宫，与豫嫔居住的永和宫不在一条道上，三人就此分别。 恪嫔:“那姐姐，我们回见吧。” 恪嫔和颖嫔走后，卫嬿婉便上前搭话:“豫嫔妹妹。” “贵妃姐姐。” 卫嬿婉也没在意豫嫔的称呼:“我看呀，这时辰还早，不如同去和敬公主那儿喝盏奶茶好不好？” “太好了，谢谢姐姐美意。那我就跟您去，一同唠叨唠叨。”豫嫔自打进宫前半个月，为了适应宫中生活，就再没喝过一口奶茶，如今正是想的紧。 …… 卫嬿婉:“这公主是科尔沁部的儿媳，豫嫔是科尔沁部的格格，这以后在宫里呀，就是一家人了。” 豫嫔笑道:“咱们科尔沁的女人呀，自然是一条心的了。” “是啊，这科尔沁呀，可是尊贵的大族。”卫嬿婉道:“前段时间皇上下旨，璟妧未来的额驸，就是科尔沁部的超勇亲王策凌之孙，拉旺多尔济。” 豫嫔笑道:“本来这孩子排行第七，照理来说是没有资格承袭爵位，可我在进宫前就听闻，王爷有意将亲王之位传给拉旺多尔济。” 卫嬿婉笑了笑，自己想到的事情果然应验了。 和敬公主道:“豫娘娘一进宫便是主位，也是皇阿玛对科尔沁部的看重，豫娘娘就好生侍奉皇阿玛，为咱们科尔沁部争气吧。” 豫嫔笑着答应下来。 …… 卫嬿婉回到永寿宫后，秋谊就上前道:“主儿，咸福宫的颖嫔娘娘遇喜，已有一个多月了。” 卫嬿婉点了点头:“本宫记得，这十公主好像快满周岁了吧。” 秋谊点点头:“十公主如今还差一个月就满周岁了。” 卫嬿婉点点头:“按规矩将贺礼送去吧。” “是。” …… 颖嫔此次怀孕，巴林部格外看重，送来了许多草原上的美食与皮革。 皇上也担心她因心情不好，会隔着肚皮打孩子，便下令，允许宫中一月请两到三次戏班子。 颖嫔这段时间刚重新得了宠爱，没多久就有了身孕，每次颖嫔都是温柔的抚摸着小腹，为未出世的孩子缝制肚兜。 恪嫔仔细观察了好一阵，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但又想到当初颖嫔怀十公主时也是这般，但十公主生下来之后就不一样了，便还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看着她。 毕竟如今宫中只有三位蒙古嫔妃，只有颖嫔有孕，在这宫中，还是要有个孩子傍身才好。 第230章 西林觉罗氏 到了晚上，皇上又翻了豫嫔的牌，那声音，让在外面值夜的李玉都忍不住拿棉花堵上耳朵。从前卫嬿婉是会变着花样侍寝，但也没豫嫔这么花。 过个一个月，十公主周岁宴上，豫嫔在宴会结束后，直接勾的皇上，当即就去了她的永和宫。 恪嫔、颖嫔和豫嫔虽然都是蒙古嫔妃，起初也是恪嫔拉着颖嫔率先结交。但恪嫔和颖嫔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从来不争宠。 这也是和敬公主在见到两个嫔妃后，不喜欢她们的一点，莫名的感觉，她们这点和青樱很像，从来不主动去争宠，就等着人巴巴的往自己跟前凑。 起初，皇上会因为她们背后娘家的势力，以及她们与众嫔妃不同的个性，会翻她们的牌子，但慢慢的就有点腻了。 恪嫔虽是蒙古，可她的拜尔果斯氏并不是什么大姓，加上她进宫就是为了要复兴她的家族，因此，恪嫔首当其冲，失宠了。 其次就是颖嫔，如果不出现十公主的事情，皇上可能会因巴林部的事情，每月召见她几次，或者是去她那里用膳，没什么想去的嫔妃那里，就翻她的牌子。 自从出了十公主这件事后，皇上也不管巴林部了，一两个月可能才去一趟颖嫔那里。 若非颖嫔从小骑马射箭身子好，再加上巴林部通过暗道给她送进来的补品，恐怕她也没这么快就有身孕。 俩人虽然平日里抱团，但从来不争宠，因此她们也对豫嫔这种主动争宠的行为感到不喜，总觉得她过于轻浮。 从前她们俩会聚在一起，说卫嬿婉那么会争宠，是因她是宫女出身，小家子气等等，但如今豫嫔的身份可比颖嫔和恪嫔都要高。 科尔沁部不仅是蒙古最富庶的部落，同时也是蒙古四十九部之首，颖嫔和恪嫔家中的父母都送进信来，让她二人与豫嫔打好关系。 如今豫嫔甚至比卫嬿婉还会争宠，这让俩人顿时有些难以接受。之前还姐姐妹妹的称呼，到最后就变成了称呼其身份，豫嫔。 豫嫔自然也察觉到两人的疏离，但对此也没有什么表示，只觉得无所谓，反正只要她们科尔沁部的女人在一条心上即可，其他小部落无需过多关心。 …… 如今的永琪也十六岁了，皇上在十公主周岁宴结束后，就张罗着打算给自己的儿子说个媳妇。 养心殿内。 皇上将手中的奏折放到桌上，看着坐在堂下的永琪:“你的婚事朕已经想好了，有个极好的人选，便是鄂尔泰的孙女西林觉罗氏。” 永琪在脑中想了一下这个人:“儿臣记得，鄂尔泰曾是先帝留给皇阿玛的辅佐大臣。” 皇上点点头:“是啊，鄂尔泰本配享太庙，入贤良祠，只是他的侄子鄂昌不争气，犯了事儿，才连累鄂尔泰被撤出贤良祠。但是罪不及子孙呐。” 皇上拿起另一本奏折翻开:“朕是想，若是你娶了西林觉罗氏，一来可显天家宽宏，二来也可宽慰鄂尔泰全族，勉励他还在入朝为官的子侄啊。” 永琪站起身道:“皇阿玛思虑周全，想必鄂尔泰族人定会对皇阿玛感激涕零，儿臣也愿为皇阿玛分忧。” 皇上点点头:“好，那朕过几日便下旨，将西林觉罗氏嫁给你做嫡福晋。” “儿臣多谢皇阿玛。” …… 撷芳殿内。 永琪正在将自己最后的物品搬出来，毕竟过几日皇上赐婚的圣旨就下来，到时候他定然是要居住在宫外，这两天一直在搬，起初他的东西很少，只是这几年他渐渐得皇阿玛喜爱，东西也变多了。 就在搬完东西准备离开时，永琪突然瞥到一个身影，那女子圆润的小脸，眼睛又大又亮。 永琪下意识的就想追过去，结果在拐角处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永琪身边的小太监赶紧跑过来:“哎呦喂，贝勒爷，您这是干嘛呀？下奴才一跳，东西都搬完了。贝勒爷，咱们该出宫了。” 永琪点点头:“好，走吧。” …… 永寿宫内。 田姥姥跪在卫嬿婉面前，田姥姥身边还跪着一个女孩儿，就是刚刚永琪看到的那个人:“奴婢给炩贵妃请安。” “起来吧，赐座。” “多谢贵妃娘娘。”田姥姥起来后紧张的攥紧衣角:“必此次前来是想求娘娘一件事儿，奴婢的女儿如今到了年龄，起初因她身子不好，本来是可以不入宫，但……唉……奴婢斗胆，想为女儿，在贵妃娘娘宫中谋个差事，还望贵妃娘娘成全。” 旁边的女孩也跟着田姥姥一起跪下磕头。 卫嬿婉放下茶杯:“哦？你的女儿，抬起头来。” 田芸儿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民女给贵妃娘娘请安。” 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卫嬿婉在心中不由得暗道上辈子是他自己主动将田云二招进宫来想办法送到永琪府上，如今有个包太医的药，田芸儿身子竟好了不少，还被允许参加选秀。 卫嬿婉点点头:“本宫生产这么多次，田姥姥也出了不少力，这点请求本宫自然会满足，你叫什么名字？” 田芸儿低下头，怯生生道:“民女贱名，田芸儿。” 卫嬿婉点点头:“茂倩。” “是。” “将田芸儿带下去，本宫记得永璘身边的一个宫女，前段时间到了年龄出宫。就……让她做十五阿哥身边的宫女吧。” “是？奴婢这就下去安排。” 田姥姥听后赶紧拉着女儿磕头谢恩:“奴婢多谢贵妃娘娘大恩，多谢贵妃娘娘，您就是我们一家子的恩人呀！” 卫嬿婉笑道:“好了，让茂倩带着田芸儿下去换衣服吧，你女儿放在本宫这儿，你就放心吧。” “是是是。”田姥姥一个劲儿的点头:“小女能有幸侍奉贵妃娘娘与小阿哥，是她的福气，奴婢也感激涕零。” …… 注:清朝的选秀不是像咱们看到的那样，所有八旗女子必须参加。 首先筛选出一批做宫女，其次再从里面筛选出一些比较好的做御前或者是嫔妃宫里的宫女，再从里面筛出更好的才做嫔妃备选，最后交由皇上去选。 …… 养心殿内。 这天早起，豫嫔醒来后看到身旁的皇上还没醒，这连着好几个月，皇上一直翻的豫嫔的牌子。 俗话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皇上如今也年过半百，自然是有点吃不消。 科学小提示:其实这句话就是男女发育不一样，男的一般在十一二岁的时候激素达到最高，xing欲最强，而女人则是三十四十岁才达到最高。 豫嫔轻手轻脚的楼下传来见四下无人，便轻手轻脚来到的桌前，默默对桌上的奏折伸出手。 这也是豫嫔的阿布在豫嫔进宫前叮嘱的，寨桑根敦直截了当对女儿说，让她进宫可不是只为做一个小小的嫔位，博尔济吉特氏，要么是贵妃或是皇后，再不济也是一个妃子。 除了她自己要努力争宠以外，也要帮衬着家里，帮他们探得皇上的心意，好让他们在前朝得到皇上的宠信。 豫嫔再确认四下无人后，才放心大胆的翻开奏折。除了那些刚送来没有批注的外，豫嫔重点看那些皇上画了圈的奏折。 等回到永和宫后，豫嫔再赶紧将自己所看到的写下来，最后再交给自己带进宫的陪嫁侍女:“老规矩，让人悄悄的送出去，让王爷和阿布知道，来日好在皇上面前应对得当。” 豫嫔的贴身宫女朵颜道:“主儿放心，奴婢会让老王也安排的太监送出去。” “好。” “主儿费心了。” 豫嫔笑道:“没什么，让王爷和阿布知道皇上的心意，这对我们族人有莫大的好处。” “是。” 豫嫔就想起一件事儿，皇上最近总是力不从心，让豫嫔每次都得不到满足，前段时间因实在忍不住，便让宫女在递消息的同时，让寨桑根敦找点东西:“对了，皇上最近身体疲倦，我让你找人拖阿布弄的药弄到了吗？” 朵颜点头道:“已经在加急办了。” 豫嫔脸颊微微泛红:“可别耽误我伺候皇上啊。” “是。” …… 朵颜一路警惕的观察四周，而身后也一直跟着一个小太监，那小太监也警惕的看向四周，最后两人来到紫禁城一处偏僻的角落，朵颜这才将豫嫔所写下的消息交给这个小太监:“给，尽快交到老王爷手中。还有，主儿催的那药呢？” 那小太监点头道:“知道了。” 朵颜道:“主儿虽然得宠，但不能总在养心殿，你是伺候洒扫的，尽量往那儿多走动，探听点消息。” 那小太监无奈道:“养心殿规矩严，未必能打听出多少消息。” “有一点是一点，什么杂七杂八的都留意些。” “知道了。” “去吧。” …… 永寿宫内。 卫嬿婉缓缓睁开眼睛，尽管自己能看到这话本的内容，但自从青樱被撤去名字打入冷宫后。卫嬿婉最多也只能从这个话本上探听到轻音，准备用什么样的方法复宠来趁机阻拦，其他就没有多大的用处。 当然，直到豫嫔入宫。 “照这话本上所写，豫嫔进宫后是下一段剧情。”卫嬿婉抚摸着怀中的兔子，冲着门外道:“来人。” 秋谊听到声音赶紧进来:“主儿，有何吩咐？” 卫嬿婉道:“没什么，只是刚刚想起皇上前几年遇到刺客的事情，这养心殿的守卫呀，一定要加强，一些洒洒的小太监，最好是用固定的。” 秋谊点头道:“是，奴婢这就去办。” 秋谊刚出去没一会儿，茂倩就进来了:“主儿，豫嫔娘娘和庆妃娘娘来了。” “快请进来，顺便把另外两只兔子也抱出来。” “是。” …… 两人进来后互相问安，随后便坐下喝茶说话。 永寿宫内养着四只兔子，一只纯黑的，一只纯白的，还有一只灰色和一只花兔子。 庆妃就非常喜欢那只花兔子，每次来都要抱着。 说话间，卫嬿婉也劝道:“妹妹刚入宫就得宠是好，可别太顺风顺水，犯了众怒就不好了。” “贵妃姐姐。嫔妾知道自己三十岁才入宫，难免会被她们瞧不上，便是咱们蒙古一拨的嫔妃，也都是窝里讧，就只有贵妃姐姐您才肯跟我亲近。” 庆妃笑了笑:“话也别这么说，自个儿高兴就好。” “嗯！”豫嫔吐掉嘴里的瓜子皮:“这话我爱听。只要皇上宠爱就成了。别看她们年轻，一个个呀生愣的跟个小兔子似的，我都不知道她们怎么能够把皇上给伺候好。” …… 养心殿内。 豫嫔从永寿宫出来没多久，就被传到养心殿侍奉笔墨。 豫嫔进来后看到皇上在批阅奏折，便主动站到皇上身后替他按摩，眼睛也往奏折上面漂。 豫嫔也注意到，皇上在收复准葛尔后，心中最愁的就是寒部。这十封里，有六七封都是在说寒部的事情。 …… 在卫嬿婉的授意下。 养心殿内就连洒扫的小太监也绝不用生人，哪怕替班也不行，如果说真的有事儿来不了，那就找之前就在养心殿做过洒扫的小太监，两人换班。 这就导致科尔沁王爷安排进来的人没有办法在养心殿附近探听到消息，连续几天后，那小太监无奈告知朵颜，让豫嫔娘娘自己努力吧，他实在是混不进去。 …… 因妃位上只有庆妃和婉妃两人，皇上便想着再晋封几个嫔妃上来。首当其冲的自然是豫嫔。 皇上觉得她生性热情，门第也高，封豫嫔为妃也能表示自己对科尔沁部的脸面，因此，皇上来到钟粹宫探望皇后，将此事告知她后，还特别叮嘱她，豫嫔的封妃之礼一定要格外郑重。 虽说永琪封贝勒的旨意早就下了，但是一直没有落实，皇上便想着在豫嫔封妃之日，连带着永琪册封贝勒的仪式也一起办了。 皇后一并应下，表示这件事情自己一定会用心去办。今当晚皇上是翻了豫嫔的牌子，因此晚膳也没有留在钟粹宫吃，而是去了永和宫。 第231章 药 永和宫内。 豫嫔为皇上斟酒:“这些呀，都是臣妾精心为皇上准备的。” 桌上中是一份熟地当归羊肉汤，旁边还有一份葱爆羊肉、山药炒木耳和一碟叉烧鹿脯。 细看之下，全部都是补肾的。 皇上吃的也挺高兴:“都说青春年少好，其实一个女子的风韵啊才是最要紧的。” 豫嫔知道皇上是在夸自己:“有风韵，会体贴，才能好好的伺候皇上您呀。臣妾再给您满上。” 豫嫔备的酒中加上了人参枸杞，也是大补的:“臣妾刚入宫的时候旁人就笑话臣妾，说，这么大年纪了才入宫，能做什么？还好有皇上您疼臣妾，否则呀，臣妾就真无容身之处了。” 豫嫔说这话也完全是为了让皇上开心，毕竟她姓博尔济吉特，出身科尔沁部，只要她不犯什么大错，在这宫中完全能够平安活到寿终正寝。 皇上听了这话，也觉得非常舒心，同时这酒意有点上头:“你的母家专出大清后妃，朕喜欢你，早些封妃也是理所应当的。” 虽然先前侍寝的时候，豫嫔起初般撒娇示意，想要让皇上晋升自己的位分，起初，皇上虽然已经口头答应，但如今才是真正的确定下来:“臣妾多谢皇上厚爱。” …… 到了封妃这天。 豫嫔……现在应该叫豫妃了。 豫妃身着妃位的吉服，在永和宫中高兴的跳起舞来，一路跳到外面的圆桌旁，上面也已经摆满了贺礼。 朵颜见到豫妃如此高兴:“主儿，这离册封礼还有几个时辰呢。您也不歇着，这么早就出来了。” “本宫高兴。”豫妃原地转了个圈:“看，本宫穿这一身神气吗？没有大清妃子的样子。” “有。您看着呀，特别神气。”朵颜见自己从小侍奉的主子如今步步高升，心里也别提多高兴了，随后想到一件事，脸上的笑意便消失了:“昨日听庆妃说起，蒙古的那些嫔妃们都约好了，不来您的册封礼。” “不来就不来呗。”豫妃很看的开:“本宫知道她们是嫉妒，她们不来呀，没准皇上会来呢。就算都不来，那本宫也是皇亲封的豫妃。” 豫妃想到几个人:“诶，那炩贵妃和和敬公主呢？她们应该会给本宫一个面子吧。” 朵颜点头道:“是，正巧，过段时间和敬公主要带小世子和郡主们去南苑小住，让谙达们教世子箭术呢，正好在临行前，还能来娘娘您的册封礼。炩贵妃这会儿送阿哥公主去上书房读书，应该也能赶上主儿您的册封礼，对了，两位主子都将贺礼送来了。” “那就好。”豫妃道:“把皇后赏的那个金凤珊瑚钗拿来，等下谢恩的时候带着体面。” “是。”朵颜没有立刻去将那钗子找来，而是身子微微前倾，压低声音道:“主儿，今儿有消息递进来，说您要的药送到了。” “太好了！”豫妃这段时间早就受不了了:“你快去拿，这儿让别人伺候着。” “是，奴婢这就去办。” …… 在紫禁城一处安静的角落里。 朵颜悄悄和上次的小太监见面:“族里有消息吗？” 那小太监道:“老王爷和根敦大人已经留意寒部事宜，让主儿继续留心皇上的折子。” “好，主儿要的东西呢？” 小太监悄悄掏出一个盒子交给朵颜，随后赶紧离开，朵颜也赶紧将盒子揣到怀里。四下查看确定没人注意到后，这才往永和宫的方向走去。 因这辈子那个小太监没有在养心殿频繁走动，一个洒扫的小太监，也没引起永琪的注意。 …… 永和宫内。 朵颜悄悄带着药回来时，豫妃正在翻看各宫送来的贺礼。 朵颜来到后，还没来得及将药交给豫妃，内务府的人就来传旨了，吓得朵颜又赶紧将药揣到怀里，豫妃也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急忙让朵颜站到自己身后，尽可能的为她挡住视线。 “永和宫豫嫔博尔济吉特氏，敬慎恭持，端赖柔嘉，侍上行德，仰承皇太后慈谕，册为豫妃，钦此。” “臣妾叩谢皇上圣恩。” 秦立将圣旨收好后，准备交给豫妃，豫妃赶紧示意另一个贴身宫女上前接过。 秦立笑的一脸谄媚:“在恭喜豫主儿，贺喜豫主儿，豫主儿一入宫便是主位，没几个月就晋封为妃，实在是可喜可贺。” “哈哈。”豫妃在心还提在嗓子眼那儿没落下来呢，赶紧示意旁边的宫女给赏钱，偏偏秦立是个喜欢巴结的，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奉承的话，也没有走的意思。 豫妃脸上的笑意都快维持不住了:“那个……秦公公！” 秦立:“啊？” “秦公公，本宫是想说……时候不早了，本宫先进去重新梳妆一下，到时册封礼上也漂亮。” 秦立笑着应下“对对对，是奴才不够心细，那奴才就不打扰豫主儿了，奴才告退。” 等秦立走后，豫妃赶紧和朵颜进到殿内，确定四下安全后，豫妃这才松了口气:“我的天呐，吓死我了。” 朵颜也是惊魂未定:“奴婢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幸好秦公公没有发现什么，主儿，这药还是赶紧收起来吧。” “对对对。”豫妃赶紧四下找地方:“不服的人来传旨，想必过会儿皇上应该也会过来，赶紧将这药藏好，别被任何人发现。” “是。” …… 豫妃的猜测没错，内务府走后没多久，皇上就到了。 正好豫妃的册封礼是在下午，皇上便来这里用顿午膳，豫妃穿着封妃的吉服迎接皇上，随后命下人传菜。 朵颜也悄悄退下，从那盒丹药中取出一枚藏在袖中，来到永和宫的小厨房内:“主儿。” 豫妃接过药丸后将其磨碎，盛出一点来掺到酒中，在确保彻底溶解后，才将酒放到托盘中:“朵颜，你说……本宫要不要在其他菜上也下一点？” 朵颜摇摇头:“还是别了吧主儿，这东西虽然无毒，但用多了上瘾，也会损害您的身子，就在酒里下吧，反正平日您与皇上用膳时，一般也不会喝皇上的酒。” “你说的也对。”豫妃又重新将菜看了一遍:“鹿筋冬笋、鹿尾烧鹿肉、酸辣羊肚、山药葱椒鸡羹，还有前段时间的熟地当归羊肉汤。嗯，极好，再配上本宫精心准备的这壶酒。” 豫妃真是想想都觉得高兴:“对了，你再准备一碟八珍糕，阿布前段时间给本宫送来了一些蒙顶黄茶，这黄茶微苦，配八珍糕这种微甜的点心，最合适不过了。” “是，奴婢这就去办。” …… 册封礼一结束，皇上就迫不及待翻了豫妃的牌子。 永琪这边在册封礼结束后，先是去御花园那边给扎齐送了银子，在转身要离开时，突然摔倒在地。 吓得一旁的小磊子赶紧扶住五阿哥:“贝勒爷，可是您的腿肌疾又犯了？哎呦喂，贝勒爷，您就听奴才的，少去骑马吧，您这自打够了年龄，几乎得空就去骑马，奴才知道您想得皇上青睐，但也要顾及自己的身子呀。” 永琪摆摆手道:“无妨，不打紧，走吧。” 就在永琪刚走了没几步，便有一个小宫女拿着篮子，急匆匆的往永寿宫那边跑。 永琪看是上次的女子，刚想追上去，却因腿上的疼痛不得不停下。 小磊子看着田芸儿离开的方向:“贝勒爷，那边好像是炩贵妃的住处，这小宫女应该是永寿宫的人。” “永寿宫？” “是。” 永琪撑着站起身，但看着自己的腿，也无奈叹了口气:“我这样子，实在无法去向炩娘娘请安，你陪我进宫。” 小磊子却有些犹豫:“可是贝勒爷，咱们以什么名义呢？咱们向来与永寿宫不咸不淡，如今突然贸然去请安，恐怕……” 永琪皱眉想了想:“就……就在上书房等着吧，正好我也可以教教弟弟们。” “嗻。” …… 时间逐渐步入冬日。 皇上在养心殿内看着摆放的地图:“寒部偏僻苦寒，若朕的圣恩能多达此处，也便是善事。” 皇上此刻言下之意，就是他现在迫切的想要收服寒部，最好能有好消息。 永琪也捧着皇上:“皇阿玛致力于民生社稷，边地百姓感念不已。” 皇上道:“永琪啊，这几日你在御书房与诸位大臣探言民情也是辛苦啊，今日你早些回去休息吧，就不必再去上书房了。” 永琪微微一愣，还是结结巴巴道:“儿……儿臣无妨，儿臣身为兄长，理应孝顺……啊不是，是帮衬弟弟妹妹，这段时间，十五弟想要读书，儿臣想在旁边尽心指导。” 永琪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皇上很清楚，起初也有些好奇，永琪平日里是友爱兄弟，但似乎有些过了啊，便暗暗命人去打听，想不到…… 皇上如今看到儿子结巴的样子，笑道:“朕看你，想教你十五弟读书是假，你是想去看你十五弟身旁的宫女吧？” 被皇上戳穿了自己的小心思，永琪一时间有些窘迫:“儿……儿臣……” 皇上有些不解:“你若是看中那个宫女，和你炩娘娘说一声，或者是跟朕说一声，给你指过去做侍妾即可，何必要每次都往尚书房跑呢？” 永琪说起这件事儿，心里就有些闷:“那个宫女她……，她的额娘曾拜托炩娘娘为他找一个好人家，听闻……炩娘娘找的都是没有正妻的男子。儿臣……儿臣不想让她为难。” 皇上道:“永琪啊，如果朕没猜错的话，那宫女好像并不知道你的心意，是不是啊？” 永琪低着头不说话。 皇上有些恨铁不成钢:“朕已将你封为贝勒，你身为皇室子弟，不过是一个宫女，正过段时间，便向你炩娘娘提起，她送到你府上。” “皇阿玛！”永琪道:“芸儿她身子不好，此事还是从长计议吧，儿臣多谢皇阿玛。” “唉，罢了罢了，这些事情，你便自己做主吧。” “儿臣多谢皇阿玛。” …… 上书房内，此时夫子正让众人休息，永琪进来时，上书房内一片欢声笑语。 田芸儿正带着永璘、永?和永琰堆雪人，那雪人很大，差不多快有一人高了。只不过……上面光秃秃的，没有眼睛和鼻子。 永璘他们几个看到永琪来了，便都跑着上前:“五哥哥，你快看芸儿帮我们做的雪人，好大好大。” “奴婢请贝勒爷安。” “起来吧。” “谢贝勒爷。” 永琪看到田芸儿冻的有些泛红的脸颊和鼻子，本想解开大衣，结果又想到这个动作太过于冒昧，只好眼神四处乱瞟，寻找话题:“雪人鼻子呢？” 田芸儿小时候玩堆雪人时，因穿着不保暖，找不到一些好的石子，也没有那么多的煤炭，因此便有了做雪人，不做五官的习惯。 但这话可不能直接和主子说了，田芸儿眼珠子一转:“这天太凉，冻掉了。” “那它的眼睛呢？” 田芸儿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天色晚了，困了，睡着了。” 小磊子早就已经看明白这场面，进屋寻来了几个没有烧的煤球。 “那就让它精神精神。”把永琪就从小鬼子手中接过煤球，给它安了两个眼睛。 田芸儿也拍拍雪人的脑袋，像哄孩子一样:“主子回来了，该醒醒了。” 等眼睛安好后，两人同说了一声，醒了。 田芸儿看到小磊子手中的煤球，又看看雪人:“那鼻子呢？” “鼻子。”永琪从小磊子手中接过煤球，又在雪人脸上重新捏了捏:“我让它再长出来。” “鼻子也长出来啦！” “这下都齐了。” 田芸儿看到五阿哥这么好说话，便想着要做一个自己心中完美的雪人，就试探性的问:“不过，贝勒爷，咱们都有帽子和围领，它这会不会太冷啊？” 永琪则是直接吩咐小磊子，随后从小磊子手中接过一个帽子给雪人戴上，田芸儿也解下自己的围领给雪人带上。 一个完美的雪人就此完成。 …… 第232章 田芸儿 在夫子上课期间，田芸儿拿着一个梯子和小篮子来到屋檐下，梯子有点重，费了老大的力气才架好。 永琪从窗外看到后，就低声和夫子说了一声便出来了:“你在做什么？” “回贝勒爷的话，这雪刚停，奴婢发现这燕子窝破了，怕来年开春的时候，燕子飞不回来了，就想去修一修。” 永琪抬头看着房檐下缺了一口的燕子窝，刚刚雪下的短暂，应该不是让风雪吹的，想来应该是孩子们玩耍时不小心砸坏的:“你还挺有闲心。” “十五阿哥很喜欢小动物，春天的时候就喜欢站在屋檐下和上面的燕子说话，奴婢想着，若是十五阿哥在开春时看不见燕子，恐会吵的贵妃娘娘闹心。” 永琪点点头:“我记得，皇阿玛之前曾赏赐过十五弟几尾锦鲤，当时也跟我说十五弟待人亲和，爱惜动物。” 田芸儿好像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那贝勒爷可知，那几尾锦鲤现在如何了？” “哦？如何？” 田芸儿笑道:“十五阿哥现在把它们喂的特别胖，游着都费劲儿呢。”说着，田芸儿还比划了一下。 永琪看着田芸儿比划的得有两个碗口大小:“哦？这么胖了，那还是锦鲤吗？” “十五阿哥是不管养什么，都一个劲儿的给它们喂饭，恨不得一天吃五顿，先前还撑死了几条鱼儿。” “是嘛。” 回到正事上，田芸儿有些不好意思的询问:“贝勒爷，能麻烦您帮奴婢扶一下梯子吗？” 永琪上前帮田芸儿扶好梯子后，田芸儿刚打算踩着梯子上去，却被五阿哥拦下。随后永琪自己踩上梯子。 田芸儿顿时大惊:“贝勒爷，这可使不得，这出了什么事，奴婢真的担当不起啊！” “出了事儿算我的。”说完，永琪就踩着梯子上去。田芸儿只好道:“贝勒爷仔细着。” 田芸儿看着永琪补这燕子窝，忍不住道:“想不到贝勒爷还有这一手。” “一会儿再弄一些干草放在窝里。” “是。” …… 惊蛰将至。 永琪成婚一年多来，不大眷恋那些福晋们。皇后听闻此事，便告知永琪可以自己挑几个侍妾格格，毕竟这些侍妾格格也比不上福晋们，也可以挑些他自个喜欢的。 永琪听后也只是谢恩，而府中却并没有添什么新人。 目前府中也只有嫡福晋西林觉罗氏，格格索绰罗氏，此人与皇上的瑞贵人为同房堂姐妹，因着这一层关系，落选后被指给永琪做格格。 目前府中也只有这两人，起初所绰伦氏会有意争宠，但慢慢的，发现永琪基本不在府中，就算在府里住，也很少留在哪个屋里，大多数也是呆在书房。 索绰罗氏慢的也就歇了心思，慢慢的就和福晋相处极好，到后期二人以姐妹相称。 后来嫡福晋还请求永琪，将索绰罗氏晋为侧福晋。 …… 卫嬿婉这日来接孩子们下学时，就看到永琪正在陪着十五阿哥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在这期间，永琪的视线还时不时看向田芸儿。 卫嬿婉记得话本上曾说，田芸儿到最后真心爱上永琪，到死也没给永琪下毒。 自己这辈子也没安排田芸儿到永琪身边去，想不到这俩人最后还是看对眼了:“永璘。” “额娘。”永璘跑到卫嬿婉身边:“额娘你快来看！” “慢点跑。”永璘跑近后卫嬿婉才看到，永璘手中的，是一个刚出壳没多久的小燕子:“你怎么把这只小燕子抱出来了？” “儿子看如今天冷了，老燕子又不在窝里，就拜托芸儿帮我把它拿出来了。”永璘献宝似的将小燕子捧到卫嬿婉面前:“额娘你看，它多可爱呀。” “嗯，真可爱。”卫嬿婉接过这只小燕子:“诶，永璘你看，它动了。” “真的！” 卫嬿婉慢慢站起身，轻轻朝空中一抛，小燕子扑腾了两下翅膀，就慢慢的远处飞去。 “额娘，小燕子是要去哪里呀？” “小燕子去找它的父母了，永璘也要跟额娘回永寿宫了。” “好！” …… 回到永寿宫后，卫嬿婉单独叫来田芸儿:“这算算时间，你伺候永璘也快一年了，本宫记得你如今也满十七岁了，可有想过，出宫后的日子？” 田芸儿笑了笑:“奴婢的身子贵妃娘娘也知道，奴婢只盼着能够平安活下去便好，其他的便不敢奢求什么。” 卫嬿婉道:“这五阿哥好像自打你来到永璘身边伺候没多久，就常常往上书房跑，今日本宫也看到，他貌似对你有意。” 田芸儿慌张的磕头:“贵妃娘娘明鉴，奴婢并无不轨之心，奴婢也不敢奢求能够在五阿哥身边伺候，只求赚足银两，与额娘还有兄长平平安安的，奴婢就知足了。” 卫嬿婉道:“你额娘也曾向本宫提起，说想要给你找一个好人家。” 田芸儿苦笑道:“奴婢这个身子，还怎得配上好人家呢？奴婢的祖母便有着怪病，后来父亲也有这怪病，如今奴婢也得了，这病貌似如果女人得，那得病的便是儿子，若男子得，得病的便是女儿。奴婢知道这病的痛苦，实在不忍心将这不治之症继续传下去。” 卫嬿婉一愣:“也罢，不过，这件事情需得让你额娘知道，不然你额娘会因你一直不嫁人，急得焦头烂额，没准还会说动其他邻里帮着劝，田姥姥的夫君又不知道你，此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是。奴婢多谢贵妃娘娘，奴婢会找个机会向额娘明说的。” …… 养心殿内。 富察傅恒正向皇上回复:“皇上，寒部的白玉之贡已经到了内库，奴才看过了，果然件件珍品，另有寒提之女画像一幅。” 皇上并没有看过那画像，但听闻有这东西，也向手下的下人了解了点:“听说是位难得的美人。” “此女名叫寒香见，听说香见公主不仅貌若天仙，还深得边地诸部落的尊重爱戴。”富察傅恒听说这名字时还愣了一下，当时还和身边的同僚笑寒提没有文化，谁家给女儿起名要带一个“见”字。 “看来这寒提是想通过自己的女儿，以表寒部的和睦之意。” “是。”傅恒继续道:“自从皇上平定准葛尔，寒部便主动愿意示好。” 皇上想了想道:“这寒提有意送女，就由兆惠护送入宫。” …… 第233章 香见公主 兆惠将军奉皇上之命，带着香见公主刚出寒部地界没多远，就突然有一个男子骑马奔来，口中还大声呼喊香见公主的闺名。 “香见！香见！” 兆惠将军的副将急忙道:“将军，有生人。” 兆惠将军却完全不把对方放在眼里，因为，一是对方只有一人，而他们则有千军，第二则是因为对方实在太蠢:“他在喊什么？这一路上全是雪山，万一雪崩了怎么办？” 另一个副将听着这声音有点耳熟，好像是他们面见寒部首领寒提时曾见过他:“将军，好像是寒企，他是香见公主的未婚夫。” “我管他是谁，现在护送寒香见进宫比什么都重要，这一路上一定要格外小心！”兆惠将军都敢直呼部落公主的名字，可见众人并不将寒香见放在眼里，再加上皇帝根本没有看过寒香见的画像，而是得知寒部有意投诚，这才答应。 “香见！” “寒企！”香见公主看清来人后，也是急忙打开马车的窗呼喊对方。 “香见！” “寒企！” 两人这么相互对喊，倒真有几分戏曲里的爱人分别，但他们这么呼喊，并不能够让他们二人相遇，只能引来无情的雪崩。 可怜的寒企，出现不足一盏茶(五分钟)的时间便死了。 “寒企！寒企！寒企！”香见公主看着自己的未婚夫死在自己面前，喊的撕心裂肺，但她喊的越大声，雪崩的趋势也就越大。 兆惠将军的副将看到这一幕，小心询问兆惠将军:“将军，你说，这是香见公主为向皇上表明衷心做的决定吗？他真的爱他的未婚夫吗？香见公主长期生活在这儿，难道不知道，声音越大，雪崩越猛吗？” 兆惠将军哈哈大笑:“管他呢，香见公主虽说有过未婚夫，但如今对方死了，往后正好也能一心一意伺候皇上，想必寒提也非常乐意见到这一幕，这才放那个傻小子出来吧。” “哈哈哈！将军说的有理啊！” …… 兆惠将军带领众人日夜兼程，终于赶在春分时将香见公主带进宫，同时，也正值春日宴，便安排在宴会期间，将香见公主奉上。 席间，庆妃笑道:“听说寒部进献了一个美人，也不知道能有多美。” 豫妃也不以为意:“这寒部略平头整脸些的，都当是美人了吧。” “豫妃姐姐所言极是。” 皇后却不甚在意，虽然在外人看来，兆惠将军大张旗士带回来的人一定非同一般，可自己毕竟是皇后，因此也了解到，这女子的画像皇上连看都没有看过，只是因为她是寒部首领寒提的女儿，这才让她进了宫，也可不费一兵一卒，收复所有部落。 正看着歌舞，进忠上前道:“皇上，兆惠将军带着寒部公主在外面候着了。” 皇上点了点头，进忠便拍拍手，此时刚刚还在跳舞的舞女纷纷退下，守在门口的侍卫拉开帘子，兆惠将军进来请安:“奴才给皇上，皇太后，皇后娘娘请安，启禀皇上，奴才奉命护送寒部公主入宫，现已将公主带至殿外。” 皇上道:“兆惠将军一路辛苦，带她进来吧。” “是。” 过了一会儿，从入口处进来一位一袭白衣，珠帘遮面的女子，那女子上前对皇上行了一个寒部的礼。 皇上看这女子身姿窈窕，想来如果不是太丑，那应该也可以给一个贵人的位分:“把面纱摘掉。” 寒香见缓缓摘掉面纱，露出自己的容颜。在场的嫔妃无一不倒吸一口凉气，哪怕卫嬿婉以前见过她好几年，可始终会被初见她时的容貌所惊艳。 皇后一看到这女子的容貌，不禁有些自惭形秽，金玉妍眼神从一开始的惊讶，也转变为有些嫉妒。 而位分较低的嫔妃，因为座位靠后看不到香见公主的容貌，但通过前边众人的表现，想着应当是一个绝世美人。 皇上也是痴痴的端详着她，忘了周遭的一切。 兆惠将军此时道:“皇上、太后、皇后，寒部的香见公主愿为皇上和太后献舞。”随后又对寒香见道:“请公主一舞，表寒部对太后皇上的敬慕之情。” 这种事儿要是皇上不答应，谁也不敢动，进忠见皇上呆呆地看着香见公主不说话，只好出声提醒，皇上回过神来:“皇额娘可愿看她一舞？” 太后道:“哀家未曾见过寒部舞蹈，乐意一观。” “好！赐座兆惠将军。” “谢皇上。” …… 随着音乐声响起，香见公主起身背对着皇上，随后，伴随着音乐声翩翩起舞。 随着她舞蹈的动作，她身上那股自带的香气，也被在座的众人所察觉。 寒香见貌美体香，紫禁城所有的寡淡和重复，好像都因为她戛然而止。 她雪色的裙抉翩然如烟，像一株雪莲，清澈纯然、绽放在雪山之巅。 太后饶有兴趣的说道:“寒部舞蹈果然新奇。” 皇上痴痴的望着寒香见:“三春胜景，如何比得上这倾城一舞啊。” 皇上会有这般反应，一来是寒香见确实美丽。二来则是因为自从自己将青樱关进了冷宫后，脑子里时常有乱七八糟的声音。 可自从寒香见出现到现在，那些围绕在耳边的声音瞬间消失，一片安静。比皇上之前叫进宫来的那些，专门驱散妖魔鬼怪的道士都管用。 香见公主一边随着音乐跳舞，一边悄无声息的悄悄向皇上靠近。 终于，在距离皇上还有一个台阶时，香见公主突然掏出匕首，欲要行刺，但当他拔出匕首的那一瞬间，就被周围的侍卫控制住。 众人皆大惊失色。 …… 第234章 寒香见 尽管香见公主拿刀刺他，皇上还是下意识喊出:“护住她！” 看着愤恨瞪着自己的寒香见，皇上道:“香见公主舞的入神，却不知在御前三尺不能见兵刃。你刚远道而来，究竟有何事？要这般对自己啊？” 香见公主却是自顾自道:“寒企，对不起，我活着不能和你在一起，但我的灵魂会与你相聚！”说着便要拔刀自尽。 “拦住她！护住她！” 太后怒斥:“寒氏，你真以为御前就能让你为所欲为吗？” 皇上些好奇香见公主口中的寒企:“寒企是你何人？你为何要为他殉死？” “寒企是我的未婚夫婿！” “未婚夫婿？！”太后大惊，这寒部首领怎么将一个有婚约的人送来？ 兆惠将军赶紧道:“回皇上，回太后，寒香见公主之前确实有婚约，但此婚约早已取消，所寒企也以身死，这寒香见公主，至今还是未嫁之身呐！” 兆惠将军命解释寒香见公主非常干净，没有别的男人，所谓的未婚夫婿也早就死了。 可香见公主却一副铁骨铮铮的样子:“虽然未嫁，可我永远是寒企的未亡人，寒企对我一片情真，若不是因我来这里，他怎会一路追我而来？又怎会遇到雪崩？被冰雪没身而死！” 皇后厉声道:“但你要明白，你父亲送你来这里是为表和睦之意，如今，你为一个已死之人要殉情！莫非寒部的和睦之意就是如此吗？还是说你们寒部心存不轨？” “和我父亲没关系！”香见公主急忙道:“一切都是我自己所为，怪不到别人身上！” 卫嬿婉道:“你是寒提的女儿，寒提是韩寒部首领，你也是寒部的公主，你的一举一动皆代表着寒部，几年前的那个刺客被查过后就诛了九族，难道就因他说一句，皆是我一人所为，就不治其他人的罪吗？万一对方来复仇怎么办？” “本宫听你说的情真意切，还以为你是多么忠贞大义之人，如此一看，也不过是个意气用事的鲁莽之徒！为了一个男人，就要治你的父亲，于你族人于万劫不复之地。” 香见公主无话可说，浑身像被抽掉力气似的瘫坐在地。 太后冷冷道:“寒香见，哀家知道你伤心，不过人已去了，你若再行什么不智之举，只会害了更多活着的人。” “皇额娘所言极是。”皇上站起身走到香见公主面前:“寒香见，朕知道你伤心，今日的事情朕不会怪你。” 此话一出，除卫嬿婉外，在场众人皆是震惊不已。 太后见情况不对，便赶紧开口道:“香见公主一路风尘辛苦，又兼饱受惊吓，哀家让人替你在京城中安排一个宅子先住下，过几日皇帝会给你个外命妇的名位，让你以尊荣之身，回到你父亲身边。” …… 注:外命妇，臣子妻子的统称，这里太后知道寒提将寒香见送来是为表和睦，如果不想打仗，那这个女子是一定要留下的，只不过不能让她入宫，干脆给臣子做妻，一来向对方表明自己收下他们的公主，愿意和睦共处，二来寒香见长的美，也能拉拢官员。 然后趁机派那个官员在寒部驻扎，既能把韩寒香见送回去，也能让寒部落在大清手里。 …… 可皇上却道:“皇额娘，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寒氏即刻入宫。” 太后刚惊讶于皇帝的所为，而皇帝又随即安排毓瑚姑姑:“毓瑚，带寒氏到承乾宫去更衣沐浴，好生歇息一下。” “是。” 众人在听到承乾宫三个字时都愣住了，太后也觉得不可思议:“承乾宫？”要知道，如今宫中哪怕一宫两主位，都没有动承乾宫的想法，这寒部公主一来就住进了承乾宫。 “是，承乾宫无人居住，寒氏住那正好。”皇上虽然这么说，但承乾宫的含义众人都知道。 皇后不禁劝道:“皇上，承乾宫是六宫殿，与外命妇不得擅自居住，还请皇上三思。” “皇后所言有理，皇帝，你对寒氏如何封诰安抚都无妨，只要是……” “那儿子就奉皇额娘的旨意。”太后还没说完，就被皇上打断，皇上借着太后说个一半的话道:“让寒氏入承乾宫，为承乾宫的主位。” 主位，就是说，皇上后期封寒香见的话，最低也是个嫔。 太后看着皇上:“皇帝，你曲解了哀家之意，难不成，你决意要让寒氏入后宫吗？” “请皇额娘成全。” 这算是变相答应了。 “皇帝！” 皇后见太后有些生气，也急忙劝道:“皇上，寒氏刚刚御前殉死，眼下让她即刻入宫，恐怕心性未驯。” “皇后啊，朕自有分寸，皇后不必多言。”随后皇上吩咐道:“进忠啊，即刻派人打理承乾宫，若打理不好的话，朕唯你是问。” “嗻。”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寒香见，又看看周围人:“都散了吧，朕回养心殿了。” “是。恭送皇上。” …… 等皇上走后，毓瑚姑姑也命侍卫们带着韩寒香见跟她走，兆惠将军也找借口退下，殿内气氛低沉，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太后道:“皇帝说是奉皇太后懿旨，你们都坐在此，可曾看见哀家下过什么旨意吗？” 众人皆是不敢说话，皇后硬着头皮起身:“儿臣无能，请太后恕罪。” 见皇后跪了，众嫔妃和皇子公主们也跟着跪下。 “皇后，你的确无能，但咱们皇帝心气太硬，谁也动摇不了，哀家原想给寒氏一个外命妇的名位，让她可以安然度日，也可安抚寒部那些其余人等。却没成想，皇帝陡然生了招纳后宫的心志，此女入宫，恐怕往后，后宫无宁日啊。” 说罢，太后叹息一声，福伽便扶着太后离开了宴席:“哀家回宫了。” 皇后:“恭送皇额娘。” 众人:“恭送太后。” 太后走后，皇后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心思，便吩咐众人都散了。 卫嬿婉孩子出来后，茂倩道:“主儿，永寿宫的小厨房已经开始备膳了，您和小主子们回去便能正好吃上。” “嗯，好。回宫。” …… 第235章 承乾宫 慈宁宫内。 太后也非常焦急:“哀家从未见过皇上这般神魂颠倒的样子。这才是初见，那往后寒氏在宫中，可怎生得了。” 福伽劝道:“行与不行的，这寒氏都已经入了宫了。” 太后长叹一声:“红颜祸水啊。” …… 承乾宫内。 流水般的赏赐陆陆续续送来承乾宫，有中原的瓷器饰品，还有西洋进贡的摆件钟表，皇上不知道寒香见喜欢什么，索性就都送了，还指了一个名叫喜珀的宫女侍奉寒香见。 喜珀以为自己指了一个好主子，便高兴的向新主子讲皇上的好:“这儿是承乾宫，虽然您的名位还没定，但是皇上把这儿赏给您一个人居住。您瞧，这皇上有什么东西都往咱们这赏赐呢，那个钟可是西洋人进贡的，皇上喜欢的很。” 寒香见冷冷道:“都拿出去。” 喜珀一愣，有些不明白:“这是皇上赏赐的呀。” “你们也都出去！” …… 钟粹宫内。 皇后两个月前偶然风寒，一直咳嗽到现在，这几天还把嫔妃们的晨昏定省免去了，三阿哥特地从外面求名医弄来了药，冒着大雨给皇后送进宫来。 因皇后身子不适，甚至出现咳嗽咳血的情况，便在一个月前将六宫的事务交由嘉皇贵妃、炩贵妃和慎贵妃三人处理。 早已出去开府的三阿哥和早已出嫁的固伦和嘉公主璟妍也常常回来侍疾。 但没过多久，本就有些体弱的五公主璟妍，也出现咳嗽的症状。 卫嬿婉初在得知皇后生病后，除了一开始去探望过外，其他的时间就是时常送些补品过去。 因卫嬿婉先前在议事时听当时的人推断，皇后娘娘得的很有可能是一种叫肺结核的病。 这种病传染性极强，而且在目前的情况无法治疗，后世人还曾查到，三阿哥永璋与五公主璟妍在死前都出现和皇后一样的症状，极有可能是被传染。 所以卫嬿婉特地给孩子们做了药囊，告诉他们，如今皇额娘生病，除了每日请安外，平常日子手抄一些佛经，为皇额娘祈福即可，对于他们的三哥哥和五姐姐，也是尽量不要过多来往， 听说这个肺结核传染除了自身身子差外，再有就是环境。 因此卫嬿婉每日都命人开窗通风，还命小厨房每日都要给孩子们做药膳补身子，现在这个时代没办法像后世一样，一出生就打疫苗，只能通过自己的努力保证身体健康。 卫嬿婉除了一些定量的补药，会让孩子们吃一点外，其他的药一概不吃。孩子们从小到大，连安神汤都没喝过。 …… 慈宁宫内。 到了晚上，皇上这次并没有翻其他嫔妃的牌子，太后担心他会直接去承乾宫，就赶紧把他叫来自己这儿。 “哀家叫你过来，是想再和你说说这个寒氏的事情。此女子一进宫，便在御前殉死，瞧着也全无留在宫里的意思，皇帝，这是一定要留下她吗？强扭的瓜不甜呀。” “皇额娘请息怒，儿子留寒香见在宫中，并非只是为了儿女私情，而是另有大用。” 皇上说的话，太后一概不信，就算皇上真是想要收复寒部，也有各种办法，将寒氏封为外命妇也可以，太后想听听皇上怎么狡辩:“什么用处？” “寒香见在边地各部颇得尊重，儿子留她在宫中当嫔妃。一则可示亲好仁慈，二则也可借联姻来密切咱们大清与边地各部的关系。所以即便，寒香见有时不懂规矩，儿子也就宽容些。” 皇上这话，连福伽听了都忍不住想撇嘴，御前行刺，这是不懂规矩吗？这是想诛九族啊。 太后也是十分的不信:“你真这么想？” “是啊。”皇上说起谎话来脸也不红，是不敢直视太后:“寒提不只是为了送一个女儿来做外命妇的，他既然有此美意，儿子自然笑纳。” “哀家没什么可叮嘱你的，分寸二字，你自己掌握。还有。”太后知道此事无法回转，只好暂时压压她的位分:“就你算想要册封她，也得缓一缓，别逼出什么事儿来，反倒坏了你的亲好之意。” “儿子明白。” …… 承乾宫内。 皇上坐在正殿朝屋里望去。寒香见则是就那么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天空，桌上是御膳房精心备下的美食，却一动也没动。 喜珀给皇上添了一遍又一遍的茶水，皇上都有些不想喝了:“她这几日还是不怎么用膳呀。” “是啊，除了刚来的那日大哭一场，接下来便是这样，老是望着远方，一待就是一天，送来的东西也不要，宫里的膳食也不大用。” “这般的不食人间烟火。”皇上没喝茶，而是直接将茶杯交给喜珀，就在这时，进忠进来道:“皇上，五阿哥来了，在御书房等您呢。” “嗯。”皇上临走时还不忘留下一句:“香见，那朕先回去了。” …… 养心殿内。 五阿哥正说着这段时间的事情:“皇阿玛，自香见公主入宫，边地各部首领轮番入境，示好我大清，且各部人心安稳，大兴屯田，百姓勤于耕种安居乐业。” 永琪说完后见皇上没反应，又轻声叫了一遍:“皇阿玛？皇阿玛？” “啊。”皇上回过神来:“你接着说。” 永琪无奈:“回皇阿玛，儿臣说完了。” “啊，说完就好。这边地乃是寒氏故乡，尤其是寒部，务必尽心尽力不得有失。” “儿臣明白。”永琪犹豫片刻道:“皇阿玛，承乾宫之事，儿臣也有所听闻，儿臣想……” 皇上以为这孩子要给自己出什么好主意，急忙道:“你说。” “香见公主入宫，本是其父要求，他为寒企之死伤心怨恨，却又不得不在乎孝道，若是有寒提手信一封，告诉她安心留在宫中，念她也不敢违背。” 皇上一想，这个办法好呀:“好，好！立刻派人去办！” “是。” 五阿哥临走前皇上又叫住他:“永琪，你能明白朕的心意对吧？” 永琪点点头。 皇上道:“听说，你喜欢的那个宫女，却并不想要嫁于你。” 永琪解释道:“芸儿体弱，不愿拖累别人，炩娘娘也顺着芸儿的心意。” 皇上摆摆手:“无妨，体弱多备些补品就是，朕过几日下旨，将宫女田芸儿，指给你做格格。” …… 第236章 讨好 永琪听闻有些犹豫，但……:“儿臣……多谢皇阿玛。” …… 圣旨到达时，卫嬿婉都还没反应过来，等宣旨的太监走后，卫嬿婉仔细端详圣旨:“看样子皇上，这是得不到寒氏，便觉得五阿哥与他情况相似，想要满足五阿哥的心意。” 田芸儿跪在卫嬿婉旁边:“娘娘……” 卫嬿婉叹了口气:“算了，如今圣旨已下，是不可能悔改的，本宫会向皇上请求，给你父亲封个小官，这官家女子总好过宫女出身。” “奴婢多谢贵妃娘娘。” 田芸儿本姓胡，因田姥姥前夫过世，新嫁的这个丈夫并不知晓她有个女儿，为了掩人耳目，便将女儿名字改姓田，叫田芸儿。 如今要封，肯定是封田芸儿的亲生父亲胡存柱，田芸儿将名字改回胡芸角，胡存柱改名胡存玉，追封其为九品笔帖式。 择吉日，白天出嫁，给五阿哥永琪做格格。 …… 这日，皇上处理完奏折，就迫不及待的出了养心殿，进忠知道皇上要娶承乾宫，乖乖跟在后面也不说话。 皇上刚出养心殿，就碰上前来的卫嬿婉:“臣妾给皇上请安。” “哦？你怎么来了？”皇上将卫嬿婉扶起后，转身坐到轿子上。 “皇上可是要去承乾宫？” “怎么了？” “皇上，臣妾有些担心寒氏，所以特意前来的。” “哦？”皇上记得卫嬿婉与寒氏并没有什么交情，怎么会担心她。 卫嬿婉道:“寒氏刚入宫中，未免不习惯，所以才心情烦闷举止失措，臣妾想着，若是在饮食上有寒部的厨子，给她做一些家乡的食物，或者让她的族人就近照顾侍奉，也可解闷儿啊。” 进忠赶紧帮腔:“炩主儿这些主意真是不错。” “是不错，朕之前怎么没想到呢？”皇上真是越来越喜欢卫嬿婉了，永远能够帮她解决问题，随后又迫不及待的问:“除此之外，还有些什么？” “若不然，就让寒部再进献一些歌舞，总比整日闲待着好啊。” “好好！进忠。” 进忠心领神会:“奴才这就去办。” 卫嬿婉也适可而止:“皇上有事，臣妾就先告退了。” “无妨。”皇上笑道:“嬿婉啊，是你贴心，朕这个月还没去你的永寿宫坐坐呢，朕今夜到你宫中用晚膳。” “是，那臣妾到时一定备好美酒佳肴恭迎皇上。” …… 到了晚上，皇上果然来了永寿宫。 这是自寒氏入宫以来，皇上唯一一次到其他嫔妃的住处。用晚膳，就表示今夜要在这里侍寝。 卫嬿婉小厨房备了燕窝莲子鸭子热锅、口蘑肥鸡、五香干、炸佛手卷还有黑米粥，应时的水果拼盘一份，茶是君山银针，糕点是芋头酥。 其间还有一盘类似包子的菜品。 皇上疑惑的问:“这道菜是什么？” 卫嬿婉道:“回皇上，这是烤包子，是臣妾根据书中记载，命小厨房做的寒部美食。” “哦，是吗？”皇上迫不及待的夹起一个尝了一口:“嗯！外皮酥脆，内馅是羊肉，还搭配上胡椒，果然口感丰富，甚好！” 卫嬿婉道:“只可惜，这城中圈养的羊，终究比不过边地的羊儿能够到处跑，听说边地的羊儿肉质更佳鲜嫩有嚼劲。” 皇上用完膳后便留宿在永寿宫。 …… 过了几日，永琪安排的人，很顺利的拿来了寒部首领寒提的手书，寒香见听闻有自己父亲的信，赶忙拿来阅读。 信中写道:自你入宫，边地平静，民生安定，我寒部恩遇远胜诸部，你保重自身，安心于宫中侍奉，莫以阿爹与族人为念。切记，切记。 寒香见看过信后悲伤不已，这时喜珀上前道:“主儿。” 寒香见没好气道:“出去。” 喜珀解释道:“主儿，皇上又派人送了东西来，你且瞧一瞧吧。” “我什么都不要，都拿出去。” 喜珀知道这个礼物寒香见一定会喜欢，因此并没有退下，而是拍了拍手，这时两个身着寒部服饰的侍女，眼含热泪的上前行礼:“公主。” 寒香见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地回头，发现是从小伺候自己的古丽和哈丽，寒香见大惊，急忙将将人扶起来:“哈丽、古丽，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儿？” 古丽解释道:“大清皇上派人接我们进宫来伺候公主，说公主在这宫中孤单，生活不习惯。” 哈丽激动不已:“公主，我们终于见到你了。” 寒香见既高兴又伤心:“我已经被困在这里了，你们为何还要来？” 哈丽坚定道:“我们就要和公主在一起！” 喜珀又道:“主儿，皇上还把寒部的厨子请来了，还怕您吃不惯中原的肉类，特地从寒部带来了三十头头羊，十头牛，二十条鱼，还有各种的调味品，满满三大箱，每日在这承乾宫，做一些您的家乡饭菜，解您的思乡之愁。您瞧，皇上对您多好。” 古丽看着寒香见短短一个多月没见，就瘦了这么多，心里别提多心疼了:“公主，我听说，您在这儿连吃都吃不惯，这些都是咱们家乡的饭菜，您尝一尝吧。” 说着，身后两个宫女就端上了两盘菜，正是寒部的巴楚烤鱼和烤馕。 皇上命人急赶慢赶，终于将这几样东西在同一天送到寒香见面前，而特制的寒部服饰也在当天晚上完成。不仅有朴素的，还有带有描金刺绣，缂丝珠串的精致服饰。 命人送去衣服后，皇上还向进忠询问寒香见的情况，进忠道:“回皇上，奴才听说，这次送去的寒部食物，香见公主都用了，两名寒部的侍婢，香见公主也都留下了。” “果真？！” “是。” “看来嬿婉说的没错，这些礼物，再加上这些服饰，香见一定会高兴的。” “自然。”进忠又道:“对个皇上，自从您将胡格格赐给五阿哥做侍妾后，二人起初还有些局促，但经过这几天相处下来，就变得如胶似漆，五阿哥回府的次数都多了。且听闻这位胡格格，与福晋和侧福晋也相处的极好。” 皇上听后很高兴:“好啊！朕就说嘛，相信朕以后和香见一定会如此。” “那是自然。” 第237章 欲擒故纵? 贝勒府内。 永琪正手把手教胡芸角写字:“阳华之芸，乃香草之名，玉角玲珑，这就是你的名字，芸角。” 胡芸角看着这几个字:“我阿玛去的早，身子又弱，几乎都是用药吊着性命，看顾我的婶婶又不是我的亲母，自然有些不上心，活下去都是困难，也就没人教过我这些。” 永琪心疼的抱住胡芸角:“芸角，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寻遍天下名医，一定会治好你的病。” 胡芸角摇摇头:“没用的，这是妾身生来便带着的病，而且家中也有不少人患这种病，若女子有病，那生下的男孩必定有病，如生的是女儿则无碍，男子得病则为之相反。” 永琪道:“芸角，你相信我，只要我活着一天，那在我身边也一定会是你。” “妾身多谢贝勒爷。” 永琪紧紧抱着胡芸角:“这几日寒氏入宫，宫里都乱了套，都说皇阿玛对寒氏是魔障了，但是现在我看着你，倒明白了皇阿玛许多。” …… 承乾宫内。 寒香见正站在窗前祈祷:“神灵啊，求你保佑，保佑寒企死后得以安宁，保佑我寒部族人，康健平安。我早日离开这里。” 皇上看到寒香见穿着他命内务府为她制的寒部衣衫，粉色的外褂，上面描金刺绣缂丝珠串，是那几件精致衣服中最简单的一件，头饰依旧是她刚最初的那一套，布满了许多的珍珠和蕾丝，脑后还有一片白纱。 皇上起初很高兴，但到寒香见下面的话就不高兴了:“香见啊，你已经换了新的衣服，何不将头饰一起换掉？朕知道你放心不下寒部，你不是在你阿爹的信里面看到了吗？从你入宫之后，边地安乐，寒部兴旺，朕会待你的族人更好。” 见寒香见依旧不说话，皇上便又道出另一件事:“朕已经令人寻回寒企的尸身了，已经带回寒部厚葬了，朕说的都是真的。朕呢，希望寒企厚葬之后，能够安息，你在宫里面能够安心。” 本来寒香见听到有关寒企的消息，那张冰冰的脸上有了一丝动容，但最后又很快转过头去:“你可以走了。” “香见，朕已经投你所好了，只愿你高兴。” 寒香见道:“我只要在这儿一日，我就没法高兴。” 皇上开始给寒香见找借口:“朕知道，朕知道这宫里规矩多，让你有束缚感，没关系，朕在为你造一间殿宇，让你居住，可好？” 皇上见寒香见不说话，只好失落道:“那好吧，朕改日再来看你。你好好的。” …… 没过一会儿，承乾宫的喜珀悄悄来到御花园的一处角落，看着面前的背影道:“让主儿放心，寒主儿已经穿上皇上命人为其制作的寒部服饰了。” “嗯，那就好，这是二十两银票，好好干，主儿不会亏待你的。” “多谢主儿。” …… 寒香见一直穿着那一身素白衣服，说是要为寒企受丧，但寒部地处偏远，她这套衣服就是倾尽整个部落之力为她制作。 寒提想的是，等寒香见来到之后，皇上定会将其收进后宫，到时候一定会有后宫嫔妃的衣服让她穿，其他的衣服太过寒酸，因此便没有再为她准备其他的。 寒香见从出发到入宫，近一个月的时间，都穿着一件衣服，所幸现在正是春天，若是夏天，这衣服早就臭在身上了。 但卫嬿婉通过喜珀确定寒香见只有这一件衣服，而且半个多月没洗过，便暗中让喜珀“不小心”将菜汤洒在寒香见衣服上，逼迫寒香见将衣服换掉。 …… 皇上在寒香见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太后此时正和璟妧、永璐和璟妘在宝华殿诵经，皇后的咳疾愈发加重，皇上便让宫人转头去了永寿宫。 卫嬿婉命下人呈上一盘糕点，皇上见这糕点没见过，便问道:“这是什么？” 卫嬿婉道:“这是寒部的糕点，名叫核桃蜂蜜角，还有皇上前段时间命人带进宫来的沙枣花茶，臣妾也泡了一壶，尝着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皇上很赞成卫嬿婉的话:“唉，要是这宫中嫔妃，都像你这般乖巧懂事便好了。” “皇后娘娘御下有方，宫中嫔妃虽然不满寒氏，但并无怨对诅咒之言。” 皇上道:“皇后的咳疾越来越重，也不知道这太医院的人是怎么当差的。” 卫嬿婉示意周围下人先退下，上前亲自为皇上倒了杯茶:“不过，依臣妾所见，皇上过不了多久，必会抱得美人归。” “哦？”皇上有些疑惑:“此话从何说起啊？” 卫嬿婉道:“首先，这寒氏从出了寒部一直到入宫，这半个月的时间，从来没有说过要为寒企殉情，偏偏来到御前才要寻死，而且，臣妾曾打听到，当时寒企追出来时大声呼喊寒氏，寒氏也跟着回应，人都是长期生活在那里的人，就连兆惠将军知道不能大声说话，以免引发雪崩，可二人依旧如此。” “寒氏更是在寒企死后依旧大声呼喊，让雪崩的趋势更大，臣妾以为，寒氏这是想要心无旁骛的侍奉皇上，不愿让皇上误会。” 皇上我听后觉得非常有道理:“对呀，这寒氏前前后后有半个月的时间，都不曾寻死，而且当时他们已经出了寒部，就算寒氏出了什么事儿，也与寒部没有太大的关系，可她偏偏要来御前行刺，在御前自尽。难道……” 卫嬿婉笑道:“以臣妾愚见，寒氏从偏远之地入宫，担心无法把握皇上的宠爱，便想出一招欲擒故纵的法子，您看今日，寒氏不也换上皇上命人为她制的服饰吗？还是挑的那些精致服饰中的一件。” “对！对呀！”皇上悟了！皇上心情好了:“既然如此，那朕便再向她证明，朕是真心喜爱她的！朕要为她重新建一座殿宇，然后再将韩部的那些老弱妇孺接进京城来安养！香见一定会明白朕的真心的！” 最后，皇上吃了几块核桃蜂蜜角，喝了一杯茶，便回养心殿安排去了，当天晚上还翻了卫嬿婉的牌子。 第238章 流言 皇上在得知寒香见其实是在欲擒故纵后，便每天都拿着不少新奇玩意儿去看她，只不过，见她第二天又换回原先那套素色衣裳，也只觉得是寒香见不好意思。 每次送完东西后，便自顾自坐在那里和寒香见说话:“不过，说来也奇怪，从前你未进宫前，受宠的就是豫妃，每天一不去她那就想的慌，如今你来了，朕反倒不想去了。不仅如此，宫中所有的女人朕都没心情！香见！朕对你是真心的呀！” 皇上一开始说这句话时，进忠不由得升起一身冷汗，以为是皇上发现豫妃给他下药的事儿，结果发现，皇上只是认为这都是寒香见太有魅力，趁机向寒香见表明心意。 但寒香见依旧是不搭理皇上，皇上自顾自说完一些后，见寒香见怎么也不搭理自己，也只好悻悻离开。 …… 钟粹宫内。 三阿哥在给皇后喂药，因婉妃要照顾十四阿哥永玑和九公主璟兕，皇后也怕过了病气给两个孩子，慢慢的就不让婉妃过来了。 三阿哥看着额娘这个样子，心里别提多难受了:“皇额娘都咳了好几个月，这咳疾不仅没减轻，反而愈发严重，皇阿玛每月也就来看一次。” 皇后听出三阿哥与其中的怨怼，本想说什么，但却一直咳嗽不止:“皇……咳咳……皇上在忙前朝……咳咳！” “皇额娘打量我不知道是吗？”三阿哥愤愤道:“整个京城谁不知道？皇阿玛新的了寒氏，那整个六宫都不放在眼里了，就连妹妹也染上咳疾，皇阿玛连问都不问！” 皇后喝完药:“……永璋……这个性子……也该改一改了。你在宫外照顾好你妹妹，这件事儿……咳咳！咱们说不上话……咳咳！” “怎么说不上话？！”永璋不服气:“后宫的娘娘们大多出身世家，皇阿玛迷恋寒氏，冷落六宫，京城的王公贵族们有多少闲话？这宫中要不是有皇额娘管束，估计说的比外面都强烈！皇阿玛的圣誉，哪经得起旁人这样闲言碎语啊？” “咳咳咳！”皇后一激动，咳嗽的更厉害:“轮不上……轮不上你说话……咳咳！” 皇后也知道寒氏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这段时间，她也派人给寒氏送过东西，明里暗里是希望她能够顺从皇上，除了管住六宫嫔妃的嘴，也是她作为皇后的职责，皇后也清楚自己儿子的性子，他肯定是要去劝皇上，但这恰恰就触到皇上的逆鳞。 三阿哥性子鲁莽急躁:“儿子在皇子中最年长，皇额娘虽是继后，但也是大清的国母！儿子也算的上是当之无愧的嫡长子，做为嫡长子，不能不尽孝道，去劝劝皇阿玛。” “你住嘴！咳咳咳咳！” “儿子也是心疼皇额娘啊！”三阿哥看到自己额娘咳的这么厉害，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但心中也不服气，便叮嘱可心好好侍奉皇后，自己转头去慈宁宫向太后请安。 …… 慈宁宫外。 三阿哥刚从里面出来，就正好看到皇上的鸾驾:“儿臣请皇阿玛安。” “嗯。”皇上也是许久不见自己的大儿子，便停下来说说话:“来给你皇祖母请安啊。” 三阿哥点头道:“儿子在进宫前先去公主府看了妹妹，又去钟粹宫看了皇额娘，才来慈宁宫请安。” 皇上也就顺势关心道:“你妹妹和你额娘还好吗？真记得你额娘得了咳疾，现在情况如何？” 三阿哥低下头，掩盖眼中的怨怼:“不大好，皇额娘身患咳疾数月一直未曾见好，就连妹妹也染上与额娘一样的症状。皇阿玛难道不知道吗？” 皇上一时语塞，他是知道皇后得了咳疾，但他并不知道五公主也得了咳疾，三阿哥这话像是质问，皇上也有点不高兴:“朕前朝事忙，朕等会儿再多安排几个太医去瞧瞧你额娘和你妹妹。” 三阿哥想起临出钟粹宫前皇额娘说的话，还是压下想要劝皇阿玛的心思:“多谢皇阿玛。儿臣明日进宫，再向皇阿玛请安。” “嗯。” …… 到了第二天。 进忠上前道:“皇上，三阿哥求见。” “让他进来吧。” “嗻。” 三阿哥进来后，进忠便自觉退下:“儿臣请皇阿玛安。” “起来吧。” 三阿哥站起来后，皇上便问道:“永璋啊，你的侧福晋给你生了个女儿，有空就带进宫里来，给你皇额娘瞧瞧，让他高兴高兴。” “是。” “你在宫外居住着，应该比在宫里其他的阿哥知道民间疾苦，永琪出宫居住后，也常和朕说起外间风物，你可知道些什么？”皇上知道三阿哥不成器，父子俩在一块儿，他也犯不着问三阿哥课业来气自己，果断问这些他能打听到的。 三阿哥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劝道:“京城乃天子脚下，物阜民风，一向安定的很，只是近日来，宫外头有些流言事关宫中。” 皇上以为是说自己处理政务的:“什么流言？” 三阿哥深吸一口气:“皇阿玛，自从寒氏入宫，京城内外流言纷纷，都说寒氏是妖姬，克夫不说，还魅惑皇上，甚至还说影响到了皇额娘，要动摇大清江山。” 皇上本以为是什么好话，结果发现这话一点也不好，网皇上看着自己这个没眼力见的儿子，本想着身为自己的嫡长子，让他注意注意:“这等愚民昏话你也听啊？” 三阿哥丝毫没察觉到皇上话中的警告:“皇阿玛，可是京城百姓言之凿凿，更何况，王公贵族们也同样流言蜚语，后宫之中是有皇额娘照料，这才没有生出流言诅咒，可宫外皇额娘却管不到呀！” “他们说自从寒氏入宫，皇阿玛就冷落了后宫无心朝政，盛世清明就要毁在她手中……” “混账！”皇上一巴掌打在三阿哥脸上，打断他的话:“谁教你这些昏话，来藐视君父，语涉后宫？” “皇上息怒，儿臣不敢！”三阿哥还不死心:“皇阿玛，儿臣也是一片孝心啊！” 皇上直接抬脚就踹，但他毕竟被豫妃的药伤了身子，虽然这段时间不去，但毕竟也有后遗症:“你还敢说！”踹完之后，皇上自己都后退两步。 进忠赶紧连拖带拽的把三阿哥拉出去，但三阿哥一边走，还一边大喊自己也是为了皇上的声誉着想，如果不提才是不忠不孝。 进忠将三阿哥拉出养心殿后劝道“哎呦，三阿哥，您这是何苦呢？皇上，如今眼中只有承乾宫的那位，您还是回去吧，等过段时间皇上消气儿了，您再来给皇上请安，说个不是。” 三阿哥还为刚刚皇上动手打自己的事伤心:“皇阿玛怎能如此绝情？我这也是为了他好呀！” 进忠道:“哎呦三阿哥，上一个敢这么干的，还是先帝的三阿哥，先帝的三阿哥直接被先帝撤去黄带子，皇上对您已经很宽容了。” “宽容？呵。”三阿哥突然口水呛了一下，剧烈咳嗽起来，只是不知怎的，这越咳嗽越停不下来，最后直接咳出一大口鲜血。 “三阿哥！快传太医！” 第239章 肺结核 因三阿哥突然咳血，众人先将三阿哥挪到撷芳殿旧居，随后请了包太医来诊脉，皇后听闻消息，也赶紧命人备轿赶了过来。 后经过包太医诊断，最终确定三阿哥是急火攻心，再加上时常为皇后侍疾，也感染上了咳疾，二者碰到一块儿，一下子加重了三阿哥的病情。 皇后听闻此事，立刻跑到养心殿那边跪下，进忠怎么劝也不走，皇上念在自己与她是夫妻，以及皇后还病着，眼看着这天也快要下雨了，便命进忠扶皇后进来。 皇后一进来，皇上便指责道:“你虽在处理后宫之事上还算得体，但实在是教子无方，一点都不像当年的孝贤皇后，你凡事溺爱孩子，如今你为了那个不孝子，竟然做出这等违背皇后身份的事情。” 皇后赶忙跪一下:“皇上，是臣妾教子无方，永璋他也是担心臣妾心切，他并无要冒犯皇上的意思呀，皇上！” “他没有冒犯吗？他的言语上无一不是在指责朕！” “没有……皇上……永璋……永璋……永璋他没有这个意思……” …… 起初，有几个胆大的嫔妃，本想请求金玉妍向皇上说情，让寒氏出宫，金玉妍听后直接笑道:“诸位妹妹可真是打的好算盘，不敢直接向皇上那边说，就来让本宫去说，这种苦差事儿谁爱干谁干，本宫才犯不上去惹皇上生气呢。” …… 养心殿这边因皇后情绪激动，甚至开始咳血，皇上也于心不忍，便让李玉先送皇后回宫，说三阿哥今日之事就暂时不和他计较。 皇后得知这个结果，这才松了口气，随后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李玉赶紧命人备伞抬轿，将皇后送回了钟粹宫。 而回去后却看到一帮嫔妃正在皇后门前等着，眼见皇后陷入昏迷，纷纷上前询问，如今，宫中一个皇后，一个皇贵妃。皇贵妃不愿意插手管这件事情，皇后又陷入昏迷，众人一时间陷入犹豫。 颖嫔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她如今也快生了:“本宫去劝皇上。” 恪嫔赶紧道:“妹妹，你还是算了吧，你这都快要生了，皇上也已经承诺，等这孩子周岁，便复你妃位，此事还是等皇后娘娘醒来，再从长计议吧。” 众人也纷纷劝道:“是啊，你的产期就在这几天了，如今又下着大雨路滑，还是赶紧回去吧，万一生了就不好了。” 这次的颖嫔好像很疼爱这个孩子，见众人这么劝，便也就应下，转身回到咸福宫去。 可好巧不巧，刚回到咸福宫中，颖嫔就感觉肚子一阵阵发紧，在这个雨夜，平安生下十一公主。 恪嫔这又是一个女儿，顿时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俩眼盯着孩子，生怕颖嫔打她，但谁知，颖嫔并不讨厌这个孩子，反而心疼的抱在怀里，夸孩子漂亮:“你瞧十一公主多漂亮呀，可比她姐姐好看多了，想来往后也定不会成为她姐姐那样的人。” 恪嫔见此情景，觉得只要颖嫔不像对待十公主璟媃那样对待十一公主就好。 颖嫔产子这件事情，恪嫔也赶紧让阿宝去告知皇上，皇上本来不想过来，但一听到是颖嫔产子，赶紧命人备轿赶来咸福宫。 来到咸福宫后，皇上再三向伺候的下人打听，确定颖嫔没有像之前虐待十公主那样虐待十一公主，自己也是松了口气，只不过，这次可不敢提前取名了。就留下点了点头，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颖嫔刚打算起身向皇上说寒氏的事情，就被恪嫔按住:“妹妹刚生产完，还是好好养身子吧，一些事情回头再说。” …… 养心殿内，和敬公主听闻宫中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也赶紧从南苑回到紫禁城，只不过，她也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劝皇阿玛放弃寒氏。 而是在皇上耳边夸赞当今皇后有当年孝贤皇后的御下手段，宫中并没有人对这件事情说三道四，同时又说自己听闻颖嫔生下十一公主，担心她会虐待孩子。 “不如就将十一妹妹交由庆娘娘抚养，反正她与庆娘娘膝下的石妹妹都是同父同母，姐妹二人相处起来也好。或者是将十一妹妹交由炩娘娘抚养。” 皇上摆摆手:“自打颖嫔怀孕，这巴林部的信每月一封，只要颖嫔不再虐待孩子，那这次，十一公主就由她亲自扶养吧。至于嬿婉……焰王膝下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还要帮助皇后处理六宫事务，她每天已经够累的了，你就别给你炩娘娘再找其他活干了。” “哦。” 皇上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一个字，和敬公主凑过来看:“姝？” “这是朕给你十一妹妹想的名字，璟姝。” 和敬公主点点头:“十妹妹的‘媃’字有妩媚的意思，十一妹妹的‘姝’字也有容貌美好之意。” 皇上命进忠将纸收起来:“这个名字还是等你十一妹妹满月时再说吧，出了你十妹妹那样的事情，朕往后还是按规矩来吧。” “皇阿玛是天子，天子想做什么便做什么，颖娘娘虽是蒙古四十九部出身，但她的部落也就凭借资历长久，在部中占了第七，实际早已掉到蒙古第四十九部的位置，还不如一个县城大，攻打准葛尔时，提供两千人便已经是倾尽全族之力，有何好忌惮的呢？” 皇上道:“不管如何，巴林部始终有功。” “是，女儿知道了。” …… 第240章 孝全皇后 颖嫔生下十一公主不久，皇后就病的下不来床了。 皇上只派了许多太医去给皇后治病，但那些太医诊完脉后，皆是一副不敢言语的表情。这下，到底是什么情况也不言而喻。 皇上命太医院太医不管如何都要治好皇后。 而皇后也清楚，自己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这日，可心来侍奉皇后吃药，但发现皇后今日不同往日一样咳嗽个不停，反倒像是没事人一样。 可心顿时有点慌了:“娘娘，奴婢去叫太医。” “可心。”皇后温柔的招招手:“你过来，孩子们都病着，如今，我身边也就你陪的我最久。” 皇后看着房顶:“我从前也一直安安分分的，不争不抢，我从没有想过我一个普通的汉族女子，居然有幸能够给阿哥做格格，更想不到，我的夫君，居然会是未来的皇上，我本以为像我这种出身的人，有一个孩子便很好，可想不到，恰恰是我这个汉女出身的人，居然成为这大清的皇后。” 皇后想着想着就笑了:“可心，你知道吗？这如果放在以前，本宫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一件事啊！像我们这种平民女子，平日里也顶多只有县里会有几个进宫的名额，但我们这些汉人，家家户户的女子都缠足，本宫当时也听闻我们这些缠足的，就是进去被人逗着玩。” “本宫进宫后，就听闻圣祖皇帝经常捉弄小脚宫女，先帝虽然还好点，但也经常拿我们逗乐，但本宫也是幸运，被先帝看中，觉得好生养，就赐给了四阿哥。” 皇后颤颤巍巍的看着自己的手，从前这双手要帮家里洗衣服，进宫之后因要伺候人保养的稍稍好一点，这几十年的养尊处优下来，这双手完全看不出一点干过重活的样子。 “一个普普通通的汉女，成为大清的皇后，与皇帝一同入画。还有了三个孩子。可心，你知道吗？本宫能名留青史。”皇后的神情突然闪过一丝落寞:“可惜……璟妍和永璋病了……” 可心在皇后诉说时，就已经忍不住掉眼泪了:“皇后娘娘，奴婢这就让人将三阿哥，六阿哥和五公主请来，你要撑住呀。” “我的孩子们……”皇后指向梳妆台:“本宫……知道……皇额娘的担忧，反正本宫时日无多待，我走后……便将东西取出交给寒氏……正好也能让皇上将寒氏纳进后宫……尽最后一点，身为皇后，身为儿媳的责任……” 因事态紧急，五公主虽然勉强能够下地走路。为防万一，五公主和三阿哥都是被人抬来的。六阿哥身体康健，是自己走过来的。 “皇额娘！”六阿哥一跑进来，就扑到皇后床边:“皇额娘！儿子来了！” “皇……皇额娘……” “永瑢……永璋……” “皇额娘……” “璟妍！”兄弟姐妹三人聚在皇后床边，握住她的手:“好孩子……皇额娘能最后看你们一眼……便知足了……你们……都是为娘的命啊……” 皇后突然呼吸急促，说话断断续续的:“好孩子……皇额娘……一辈子……为你们争了个嫡出的身份……往后……不能再护着你们了……” 说完，皇后就断气了，死前有她最疼爱的孩子们守在床边，还有最忠心的下人。 “皇额娘！” “皇额娘！” “额娘你醒醒啊！” 在听到里面哭声，钟粹宫上下所有人，纷纷跪在正殿面前痛哭。 乾隆二十五年（1760年）四月十九日巳时薨，享年四十八。皇上为其选了一个“全”字做谥号，“全”满文为“quan”。 皇后在过世后，皇上下令追封其为孝全皇后。 是清朝有史以来唯一一位汉人皇后，更是一位汉女出身的皇后。 自打孝全皇后当年穿上这身凤袍，民间就开始大肆盛行平民女子逆袭成为一国之后的话本，更有甚者，还写那个皇帝对那女子一见钟情，从此一生一世一双人。 孝全皇后死后，皇上为了纪念，也从民间寻来了几本有关的话本，一时间，这些话本卖的更好了。 孝全皇后的丧仪，后宫所有嫔妃，与皇子公主皆为其穿孝，包括阿哥公主们的孩子，被过继的永珹也回来了。 只不过，因五公主病重，皇上就特许固伦和嘉公主夫妇在宫外为孝全皇后穿孝。 三阿哥虽然生病，但因其正好住在紫禁城的撷芳殿内，便和其他人一起在宫内为孝全皇后穿孝，只不过，待在撷芳殿就行，不必非得跑到灵堂去。 然而，孝全皇后去了还没有百日，她所出的三阿哥永璋也病逝了。皇上便追封他为循亲王。 一下子后位悬空，宫中死了两个主子，下人们都开始议论，纷纷说自打十一公主出生后，不仅皇后死了，三阿哥也死了。 颖嫔听到这话，直接上前与那几人理论，还命人打了他们板子。 皇上听闻此事，也猛然想起这段时间一直忙着这些事情，忘记给这孩子赐名了，便将早已取好的名字命内务府呈过去，十一公主往后就叫璟姝。 进忠也回禀皇上，在这期间，颖嫔娘娘所出的十一公主，她的喜三、满月和百日都是私下里办的。 皇上叹了口气:“朕也不曾想到，当时说了永璋几句，竟会酿成这样的悲剧，这件事情也与璟姝无关，让嘉皇贵妃她们，管好后宫的下人。” “嗻。” …… 葬礼结束后，一帮小宫女和小太监私下议论。 宫女甲:“诶，你说，这下一任皇后会是哪个娘娘的呢？” 太监甲:“这还用说，宫里可就只有那么一位皇贵妃，除了启祥宫那位，还能是谁？” 宫女甲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那不见的，你别忘了嘉皇贵妃的出身，他可是外族女子，不是有句话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吗？” 太监乙:“我也觉得是，我认为啊，最有可能的就是炩贵妃。” 宫女乙赶忙点头赞同:“没错没错，嘉皇贵妃是外族女子，慎贵妃不仅出身下五旗，膝下也只有两个女儿，在宫中论生子，谁比得上炩贵妃呀？” 宫女甲:“没错，我也觉得这未来皇后之位，一定是炩贵妃的。” 太监丙:“炩贵妃平日里就常常施恩上下，她若是做了皇后，那咱们的好日子不就来了吗？” 宫女甲:“谁说不是呢？” …… 卫嬿婉到永寿宫的第一件事，是让茂倩私下去告诫紫禁城的宫女太监们:“往后，不许让我在这宫里听到任何流言。” 茂倩开始有点不解:“可是主儿，他们说的也是实话呀。” 秋谊道:“这种实话是能乱说的吗？这说出来岂不是给娘娘招恨吗？平常若是无利益往来，还能交好，若是碰上这种事儿，那谁都会在背后捅刀子。” 卫嬿婉点点头:“秋谊说的不错，茂倩，你要在心里记住，无论何时都要戒骄戒躁，不管他们说的是真是假，你都要在心中好好约束自己。” “是，主儿，奴婢受教了，奴婢这就去办。” “嗯。” …… 第241章 醉酒 皇上在养心殿中，一杯接一杯的喝闷酒，进忠劝都劝不住:“皇上，闷酒伤身，要不您少喝点吧。” 皇上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示意进忠给自己满上:“孝惠纯皇后薨了不到三个月，永璋也薨了，哪怕朕追封他为循亲王，也无于事无补啊。” 进忠道:“宫中连出丧事，奴才知道皇上伤心，皇上不是连今年的木兰秋狝都停了吗？” 皇上借着酒劲发泄自己:“朕就不明白了，朕让下人去查寒企的底细，不就是一个区区普通的寒部男子，香见为何就对他念念不忘呢？况且都已经这么久了，朕也已将自己心意表明，为何香见还是对朕欲擒故纵？” 进忠叹了口气:“依奴才看啊，这个寒企无非是与寒主儿同族，仗着认识的早，您恕奴才直言，寒主儿也没见过什么奇伟的男子，才让寒企占了先机罢了。寒主儿进宫后又担心自己在后宫无法立足，这才无奈一直对皇上您欲擒故纵。” 就在这时，下人禀报，内务府为寒香见制作的宫装已经送来了。 进忠看着套淡紫色，绣着玉兰花的宫装夸赞道:“这宫装真好看，皇上，奴才想啊，寒主儿穿上一定风姿独到。” 黄与紫都是最尊贵的颜色，寒香见还未入宫，皇上就命人用紫色为她制衣服。 进忠看着这件衣服，心里却在想:炩主儿衣服除了杏色、粉红色就是釉红色，还有几件比较素雅的颜色，改日也悄悄命人给炩主儿做件新衣，不然，就选紫红色吧，炩主儿穿什么都好看。 皇上看了看这件宫装，便踉踉跄跄的起身，幸好进忠及时回过神来扶住皇上:“皇上，您这是？” “陪朕去承乾宫。” “嗻。” …… 天承乾宫内。 寒香见正摆弄着面前的西洋钟，可仔细看就能发现，这钟上原本两个指针没了一个。 这时喜珀进来道:“主儿，皇上来了。” 听皇上来了，寒香见轻颤一下，赶紧将手收回来。 皇上与进忠进来后，进忠便识相的让众人退下，自己端着那件宫装站在一旁。 皇上醉醺醺的上前，看到寒香见正看着自己送给她的钟:“香见，在看朕送你的西洋钟啊。好啊！你知道，你喜欢什么东西，朕都会送给你的，今夜呢，朕也要送你一件礼物。” 进忠不等皇上叫，便识相的端着宫装上前。 “这是朕叫内务府特地为你定制的，朕想着呢，你穿着一定好看，一定风姿绰约，穿上吧。”说着，皇上便醉醺醺的将手放在寒香见的肩膀上，寒香见立刻皱眉甩掉:“我在服丧。不穿你们的衣服。” 进忠道:“寒主儿，这也是皇上的一片心意呀，这黄与紫都是尊贵之色，寒主儿未入宫，皇上便让人为您制了紫色宫装，这足以见得皇上对您的心意呀。” 皇上见寒香见依旧不搭理自己，心中也有些烦躁，加上喝了点酒，有些口不择言:“香见，你要任性也该有个限度，自从你到宫里来，欲擒故纵这么久，还不明白朕的心意吗？” 寒香见一脸倔强:“我是寒企的未亡人，生生死死都是他的人。” 皇上来到桌前撑着桌子:“嘿嘿，香见，你就不用骗朕了，这里只有咱们三人。进忠绝对忠心于朕，你怎么可能那么惦记寒企呢？你要真能这么惦记他，你们两个从小在雪山下面长大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大声呼喊容易引发雪崩？本来寒企头上的雪就摇摇欲坠，你还跟他一起喊，他都被雪埋了你还喊。” 皇上笑的美滋滋的:“朕知道，你一定是觉得自己有未婚夫，这是提前在向朕表忠心，要不然，当时寒企死亡时，你们已经出了寒部，这路上半个月的时间你都好吃好喝的没寻死，来到朕面前就说要寻死，朕是真的喜欢你呀香见。” 寒香见听了皇上的话站起身，眼睛通红，羞愤的看着他:“你胡说！我的人，我的心，永远都是寒企的，我死都不会忘了他！” “那你说！”皇上道:“你们俩明知道大喊大叫会引发雪崩，你为什么还要跟着寒企一起叫，而不是提醒他不要说话，等出了那片区域再说。” “我……” “这半个月的路程，你既然这么喜欢寒企，为什么在出了寒部后不找个机会寻死，非要闹到朕面前来，吸引朕的注意呢？” “我……” “还有……”皇上心情愉悦:“香见……你说不出来了吧，不要再欲擒故纵了，朕真的喜欢你。香见，你知道朕的心吗？朕会和你相伴到老的。”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寒香见捂着耳朵大声尖叫:“我是不会忘记寒企的，我不喜欢你！” “你都让寒企死了，你怎么不是喜欢朕？你就算不喜欢朕，你也有心要留下来。” “我没有！不是我愿意来这儿的！” “那你就一封信写给你阿布！”皇上也来了脾气:“寒部，朕是一定要收的，要么让你阿布派兵，要么就送女儿和亲！” …… 第242章 难以起名(一) 寒香见被皇上质问的崩溃大叫，疯狂的砸东西，把皇上赶出承乾宫，皇上见寒香见摔了自己赏赐之物，一怒之下命人撤掉所有的东西，一点都不留，皇上倒要看看，寒香见还想欲擒故纵到什么时候。 进忠在命人搬东西时，注意到西洋钟上的指针丢了一个，便命人寻找，最后在寒香见的手中发现。 进忠趁机道:“寒主儿，您看您也不想放弃这荣华富贵，您又是何必呢？” “滚！！” …… 处理完事儿后，进忠看着还有点时间，就顺道去了一趟永寿宫。 卫嬿婉这会儿也刚将孩子哄睡，出来看到进忠后，便将他带到正殿，随后示意众人退下。 进忠上前为卫嬿婉按摩:“奴才看着炩主儿的衣裳颜色单调，过几日便让人做套紫红色的衣裳送来，您穿上定然好看。” 卫嬿婉突然抓住进忠的手:“进忠，你在宫中这么些年，一定也攒够不少钱了吧？” 进忠知道卫嬿婉虽然常常施恩上下，但皇上赏赐的多，因此并不缺钱，但她突然问起，进忠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主儿是看奴才碍眼，想让奴才走？” 进忠满眼都是受伤，卫嬿婉抚摸着进忠的脸颊道:“怎么会呢？你平日里帮了本宫多少，本宫都看在眼里，如今本宫最小的永璘也长成，本宫不满足于这些，我要为我的孩子们争更好的。” 进忠知道卫嬿婉想争什么，一想到卫嬿婉只是因为不想让自己受到牵连才让自己走，心里都快乐开了花:“奴才愿为主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春蝉和澜翠两位姑姑的夫君，主儿都能用起来，其他的，奴才想方设法给您牵线。” “进忠。”卫嬿婉神情严肃:“这事儿若是被发现，可是要杀头的。” 进忠抚摸着卫嬿婉放在自己脸庞的手，轻轻歪头蹭了蹭:“主儿，您相信一见钟情吗？” 卫嬿婉不客气的抽了他一巴掌:“贫嘴。” 卫嬿婉看到进忠这得意的笑，心里就憋着一股气儿，不打他吧，自己心里憋屈，打他吧，还怕把他打爽了。 进忠见卫嬿婉生气，赶忙轻声服软:“奴才错了，奴才真的知道错了。” “行啦。”卫嬿婉摇摇头，真是拿他没办法:“要是说，这前朝用得上的人，本宫还真想到一个。” 进忠道:“諴亲王、兆惠将军、岳钟麒将军和傅恒大人，这几位可都是坚定跟着皇上的。” 傅恒？ 卫嬿婉轻蔑的扯了扯嘴角，傅恒这人难以琢磨，你若平日里对他好，那他自然忠心你。上辈子青樱言辞犀利，让和敬公主远嫁，没过多久，孝贤皇后就落水身亡，和敬公主和富察家的人都以为，是因公主远嫁而导致皇后伤心。 和敬公主没了额娘，最亲的就是舅舅家，这个怀疑不可能不告诉傅恒，偏偏皇上为了让青樱这个皇后之位坐的正，让傅恒做侧封使。 傅恒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却惦记上。当年自己向皇上敬献花魁时，傅恒就是站在岸边查验的，他若是执意不让人进，那自己能塞人进去吗？ 他知道这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但他就是乐意见得如此，他也知道青樱一定会上船和皇上闹，他就等着这一步呢。 “傅恒以富察家的利益为重，若是本宫有足够的实力，再加上有和敬公主牵线，傅恒对于此事，只要不是太严重，他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卫嬿婉拿起桌上备好的一片菜叶喂着小兔子:“元澈。” 进忠一听是这个人:“慎郡王养子？” “就是他。”卫嬿婉道:“恒媞公主当年与慎郡王的养子元澈两心相许，请求太后赐婚，但太后死活都不同意，给的原因是嫌他爵位低。元澈当年被过继给慎郡王，不然他能继承果亲王的亲王之位，如今，果亲王的亲王之位落在太后儿子手中，听闻那孩子嚣张跋扈。” 进忠道:“可不是？王爷是先帝最小的儿子，又是太后唯一的儿子，就连皇上都宠着他，小小年纪又承袭了亲王爵位，是这，这孩童的思维，本就容易被周围的情况而改变，你想想，这一个孩子，从小顺风顺水，要什么得什么，那长大后还了得？” “听闻他曾忌惮过元澈。” 进忠点头:“是了，元澈是当时果亲王唯一的孩子，还是太后义妹的养子，国公府的外孙，本来是当之无愧的继位者，可偏偏在养母和生父死后，没多久被过继到慎郡王那里，王爷心里也知道自己并非果亲王亲生子，因此每次碰到元澈都要阴阳几句。” “爱而不得，又时常被人欺辱，慎郡王两年前病故，如今他已承袭爵位，进忠，真的想好了吗？如果你真的定下，那你能想办法帮本宫吗？” 进忠拉过卫嬿婉的手:“主儿，奴才可以为了您做任何事，奴才甘之如饴。” “……进忠……” 第243章 红麝串 第二日，下人突然禀报，说六阿哥永瑢来向皇上请安。 皇上此刻正为昨日的事情有些烦心，正好奏折看不下去，就让人带六阿哥进来。 “儿臣请皇阿玛安。” “起来吧。看过你的丹青书法，真是越来越有进益了，这若是单论丹青书法的话，你是朕皇子中最优秀的。” “儿臣多谢皇阿玛夸奖。”六阿哥一直往下人那边瞟，示意皇上自己有事要与他单独说。 “你们先下去吧。” “是。” 众人都退下后，皇上坐在椅子上道:“说吧，什么事？” 永瑢掏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串红珠手串，随后立马跪在皇上面前:“回皇上，儿臣知道皇祖母担心寒氏入宫后，若将来诞下皇嗣，会惹得后宫不宁，但儿臣也知道，皇阿玛钟爱寒氏，皇额娘临死前也一直惦记此事，便想着能最后尽到身为皇后的职责。” 皇上上前接过六阿哥手中的红珠手串，凑近后发现，这红珠手串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这是什么？” “回皇阿玛，这是红麝串，但……但是！”六阿哥生怕自己说慢了，下一瞬皇上一脚就会踹过来:“这麝香虽无法令女子有孕，但是，麝香还具有开窍醒神、活血通经、消肿止痛等功效，只要寒氏无法为皇阿玛诞育皇嗣，这样皇祖母也能放心。” “而且，这也不算亏待寒氏，除了让她不能有孕，这红麝串还能让寒氏身体康健，后宫的娘娘们也不会闹些什么，若是皇上想与寒氏……也可摘掉这串红麝串，好好调养些时日，想来定会有孕。” 皇上手中摸索着这串红麝串，随后又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那这手串先放在朕这儿吧，找个机会朕在拿去赏赐她，行了，你先回去吧。” “是，儿臣告退。”等六阿哥出来后，就想反正进宫一趟了，就去向皇祖母请个安，结果路上却听闻寒香见昨晚将皇上赶出来，皇上一气之下收回她所有赏赐的事情。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六阿哥身旁的小太监安慰道:“贝勒爷，您不在这宫里住着，不知道也正常，听这事儿好像就是昨晚。” 六阿哥悔恨的一拍脑袋:“哎呀，那我还把这红麝串给皇阿玛干嘛？看这样子，过不了多久，皇阿玛就会把寒氏赶出宫去，那我这岂不是在皇阿玛面前，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小太监安慰道:“贝勒爷，您放宽心，皇上这不是没说什么吗？小来就算真有事儿，皇上应该也会看在循亲王和孝全皇后的面子上宽容处理。” 六阿哥想起他过世的皇额娘与兄长，眼里忍不住有了泪水:“就向皇祖母请安吧，等之后，咱们再顺便带点补品去看看五妹妹。” “嗻。” …… 寒香见的身边走的就剩下寒部送来的那几个人，喜珀虽然还留下，但私底下吃喝明显和她们不一样。 寒香见起初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直到过了一天时间，没喝一口水，没有一口饭:“古丽，有水吗？” 古丽一脸为难，幸好寒香见不怎么说话，要不然的话，她们成天说话还不喝水，早就撑不住:“公主，内务府的那帮人说公主在这紫禁城没有名分，说是不知道该按什么分给咱，结果就这么不给了。” 寒香见皱眉:“那皇上准备什么时候让我出宫？” 哈丽摇摇头:“皇上没说。” 这时，院里传来喜珀与秦立的声音:“秦公公，您就发发慈悲，给点水吧，这承乾宫上下一天都没喝水了。” 秦立道:“哼，谁不知道承乾宫的这位就是寒部送来的和亲公主？和亲公主就要有和亲公主的样儿，还敢把皇上打出来，要不是有她那张脸，她整个寒部早没了。” “你！” 喜珀和秦立说的这话，完全是说给里面的寒香见听的，等秦丽走后，喜珀回到自己的屋里，悄悄从柜子里取出一袋水:“说了那么多话，渴死了。” 到了第二天，依旧没吃没喝，再加上这天也渐渐热了，寒香见怎么说也是一个部落的公主，一天没有沐浴更衣，感觉浑身都别扭。 “哈丽，我想出去走走。” 哈丽一头雾水:“公主，要不就别出去了吧？” 话还没说完，就被古丽拉住:“公主，我们对着紫禁城也不熟。您放心，我和哈丽一定在身后跟着您。” 看着哈利丽不解的眼神，古丽道:“公主一定是想开了。” “真的，那太好了！” 寒香见根据喜珀指的方向来到御花园，哈丽和古丽本以为寒香见是打算在御花园和皇上偶遇，正好奇寒香见是怎么知道皇上在这儿时，寒香见却让喜珀找了一条小船来，采湖上的莲子。 “我从前在书上看过这种东西，名叫莲蓬，它这些一颗一颗的小种子都是能吃的，里面的莲心也能入药，只不过味道极苦，吃的时候需剔出来。” 但好歹也是有了点吃的。 但这些莲子也就顶多能垫垫肚子。 但是坐在船上游了一圈后，主仆三人都忘了回去的路，喜珀时也是在承乾宫给她们远远指的道儿。 寒香见就随便选了条道回去，但走着走着就看到一处陌生的宫殿:“哈丽、古丽，他们来的时候好像没看到这个宫殿。” 哈丽见周围没有人，便上前推了一把，发现上着锁，只能推开一条缝:“公主，这边好像是个废弃的宫殿，里面好像没人。” “谁？” “啊！”哈丽刚说完，清青樱就走出来，给哈丽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有……有个老太太。” 寒香见上前询问:“老人家，你是谁？怎么会被关在这儿？” 青樱又有一个人叫她老人家，脸色已经很不好看，只不过被散下的头发挡住，看不清:“我今年四十有九，想不到竟苍老的这么快，被人叫老人家了。” 古丽心直口快:“您都年过半百了，我们公主正值妙龄，叫你一声老人家也没叫错呀。” 青樱暗暗看了古丽一眼:“你就是寒氏吧。” 皇上为了一个寒部的和亲公主近乎魔障的事情，整个宫里都传遍了，青樱自然也听说。 听着扎齐给自己描述，青樱不明白，皇上这简直比当初对她还要好，不明白皇上为何到了中年，却这般聊发少年狂。 寒香见点点头:“不错，只是我来这儿，并非是我心中所愿，我心中依旧有着寒企，我与他自小一同长大，相知相许，我是不会屈服的，你又是谁？” 青樱却没有回答:“相知相许，我曾经也有相知相许的少年郎。可惜，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寒香见略微想了想:“你今年四十九，莫非，你是皇上从前的嫔妃？” 青樱没有否认，而是来到门前坐下。 两个从前并未见过面的女子坐在这里，谈论着少年时的相知相许，哈丽和古丽则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刚刚吃的那些莲子，基本上都给寒香见了，现在她们又觉得饿了。还渴。 第244章 难以取名(二) 养心殿内。 皇上看着手中的红麝串陷入沉思，突然:“进忠。” 进忠知道皇上想要问什么:“皇上。”进忠小心翼翼的看了皇上一眼:“听闻承乾宫那位都觉得被皇上厌弃，待在这宫里又名不正言不顺，没有她的份例，今天还带着宫女去御花园采莲子吃去了。” “什么？”皇上知道寒香见可能会受苦，但没想到她连吃都吃不上。 进忠又道:“如此可见，寒主儿也是想活下去的，想来往后应该不会做出自残的事情。” 皇上觉得也是:“备轿，去御花园。” “嗻。” …… “我喜欢寒企的时候，十六岁，他十八岁，他的眼睛特别的明亮，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他带着我骑马、放牧，带我去看最美丽的沙枣花，他吹着口弦伴我起舞，那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光。” 青樱就那么静静的听着，寒香见又想起皇上醉酒时说她其实根本不喜欢寒企，她就是故意大喊让寒企死的，因此，还害怕青樱不相信，又格外强调了一遍:“你可知道，我们是真心相许的。我们一起盟誓，彼此钟情，就想在草原上快快乐乐的生活，我们寒部的人，只要发过了誓，就绝对不会反悔的。” 青樱听寒香见说了这么一大段，只决定了一个事情，寒香见并不喜欢皇上，便笑道:“真好。” “可惜，好时光再也回不去了，若不是因为我，他就不会遇到雪崩，他也不会……” “谁也不知道寒企会发生这样的事。”青樱道:“寒企是你的未婚夫，你为他伤心难过，追思悼念，都是应当的情分，只是，若你一直陷在自责里，寒企有知，也会于心不忍的。” …… 由于不知道寒香见具体在御花园哪里，进忠便让进保带几个小太监提前过去找，找到之后回来带路。 进保等人在崇敬轩找到寒香见时，看到她正在和里面的人聊天，进保想了一下，才想起，这就是五年前，被皇上打入冷宫的乌拉那拉氏。 进保担心皇上看到乌拉那拉氏会烦心，便上前请寒香见到附近的千秋亭坐着，一会儿好恭迎圣驾。 寒香见没搭理，而是询问青樱:“你在这里呆了多久？只有你一个人吗？” 青樱摸着门上刻的“正”字:“前三年还会记录一下，慢慢的，我也快忘记时间了，每天一睁眼就是做绣工，将做好的绣品托人拿出去卖掉，换了银子换吃的和炭火。应该有五年了吧。” 进保道:“寒主儿，皇上快到了，还请您移步千秋亭。” “五年，一个女人能有几个五年？”寒香见就坐在这里不动弹，进保看出寒香见是想让皇上自己过来，只好转头去劝哈丽和古丽。 哈丽和古丽俩人也觉得这样不行，便劝寒香见到千秋亭去，若是与这老人家投缘，下次再来看她就是。 …… 千秋亭中。 这是寒香见第一次和皇上好声好气的说话，皇上心里很高兴:“香见，你能想开就好，朕对你的心意是真的。朕命人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朕看你上回穿的那件粉色衣裳就极好，明日你穿上它，喜珀和毓瑚会带你过去。” 寒香见没有谢恩，而是看向崇敬轩的方向:“听闻皇上从前非常宠爱住在那里的一个嫔妃，可却接连将她打入冷宫。” 皇上也想起五年不见的青樱:“香见啊，你放心，你和这个蠢妇不一样，朕绝对不会那么对你的。好了香见，时候不早了，你先回承乾宫去，朕已经命人备了膳食，朕还有政务，就先回养心殿了。” 哈丽和古丽便跪下恭送皇上，寒香见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 主仆三人回到承乾宫时，饿了两天的宫人早就迫不及待开吃了。 三人进殿后桌上也摆满了寒部的食物。包尔萨克、烤包子、红嘴雁、胡辣羊蹄、馕坑肉、肚包肉和烤馕。 这桌上还备了奶茶和丸子汤。还备了一碟寒部名叫巴哈力的糕点。 …… 到了第二天，皇上命后宫众嫔妃在午时来到宝月楼观赏。 众嫔妃站在宝玉楼下交谈，嘉皇贵妃道:“一个月前看账本的时候就发现宫中在动土，但一直不知道在哪儿，就说是皇上吩咐的，皇上干嘛要建这么一座楼啊？” 慎贵妃也道:“突然间盖个这么一座气派的楼，细看这装饰也不像咱们满汉，该不会是给寒氏盖的吧？” 庆妃不屑道:“十有八九是了，只是孝全皇后和循亲王过世才多久？不是说寒氏前段时间惹皇上生气了吗？这才几天呀，这寒氏真是个狐媚子。” “好了。”卫嬿婉道:“皇上要做什么自有皇上的意思，咱们作嫔妃的怎可背后议论？” 庆妃撇撇嘴:“是，嫔妾知道了。” 婉妃看着这宝月楼:“这宝月楼美轮美奂的，皇上说要带我们赏景，不知一会要去何处赏景。” 进忠看着嫔妃们都到齐了，便上前道:“皇上还未到，各位主儿，先上去吧。” 众嫔妃按照位分高低，金玉妍走在最前面，卫嬿婉和慎贵妃随后，之后是婉妃、庆妃、豫妃和颖妃，往后是恪嫔和其他的贵人、常在和答应。 众人进来后，发现里面的装饰都并非中原，豫妃首先看出来:“这宝月楼里面全都是寒部的纹饰，这寒氏不是都已经有承乾宫了吗？皇上干嘛还单独为她建一座楼宇呀？” 正说话间，毓瑚姑姑领着寒香见等人从一旁走出来:“奴婢给各位主儿请安。” 金玉妍原本就看不惯寒香见，如今看到众人都对她们行礼，只有寒香见一个人站的笔直:“这都来了多久了，还不会规矩吗？” 毓瑚姑姑赶紧拉拉寒香见，但寒香见依旧不为所动，站的依旧笔直。 金玉妍刚想发作，卫嬿婉就道:“好了，犯不着生这么大气，都起来吧，本宫听闻除了这宝月楼，皇上还在与宝月楼相对的地方建了一座祈福寺？” 毓瑚姑姑松了口气:“正是，今日宝月楼建成，皇上请各位主儿来赏景，各位主儿，请随奴婢来。” …… 第245章 宝月楼 众人来到二楼，一眼就看到正对着的，新建的一座祈福寺，那建筑风格分明，就是寒部的。 寒香见看到远处的祈福寺，有一瞬间的恍惚，远处是家乡的建筑，脚下踩的也是按家乡风格所建的楼宇，一切好像回到家中似的，但寒部没有这成片的绿树，那里几乎都是山。 毓瑚姑姑见寒香见的样子，便轻声道:“寒主儿，这祈福寺是皇上按照您家乡规矩所建，您还喜欢吗？” 见寒香见不说话，毓瑚姑姑又道:“寒部地处偏僻，皇上已令您部中老幼妇孺移住京城街巷，与祈福寺相对，今日皇上还安排他们进了宫，您愿意见一见吗？” 听到这话，寒香见终于有了反应:“什么？！” 卫嬿婉最先反应过来:“太好了毓瑚姑姑，快让妹妹的族人过来吧，妹妹呀一定很想念他们。” 见卫嬿婉将自己解围，毓瑚姑姑也松了口气:也难怪皇上如此喜爱炩贵妃，这些法子可都是炩贵妃想的呢，这满宫上下，也就只有炩贵妃会为皇上的心意着想。 “进保，快请寒部族人。” 随着毓瑚姑姑在宝月楼上喊，进保带着一群身着寒部服饰的老弱妇孺走了进来。 他们一进来就看到站在二楼，站在中央的寒香见:“香见公主！香见公主！公主！公主！我们很想念您啊公主！我们太想念您了，又见到您了！” 寒香见认得他们，寒香见在寒部之所以名声这么大，全因她平日里喜乐善好施，这些老弱妇孺自然成了她重点的帮扶对象。 看着熟悉的族人，寒香见不禁热泪盈眶:“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来这儿？” 庆妃有些酸:“这么多老老少少，成何体统？” “皇上怎得如此厚待寒部？让这么多人进宫。”颖嫔也酸了，皇上对她的巴林部都不这样，寒香见凭什么？但二人同为部落公主，现在寒部又正是皇上最关心的部落，颖嫔自然不敢随便阴阳。 其中一个寒部的小女孩道:“香见公主，皇上待我们很好，给我们建了祈福寺，给我们建了漂亮的房子，安顿年老的婆婆，还给我们看病呢。”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不断诉说皇上对他们的好。 寒香见询问毓瑚姑姑:“皇上对所有的子民都是这样吗？还是为了我，故意做作？” 寒香见这话，毓瑚姑姑不知道如何回答，如果回答皇上对所有子民都是这样，那寒香见自然觉得自己并不是最重要的，若是回答，确实是为了寒香见，那就相当于承认了皇上故意做作。 “皇上心系天下万民，寒部地处偏僻，加之这是皇上最后收复的一个部落，自然会格外关注些。”卫嬿婉又简单说了几句，总结的意思就是皇上是明君对天下万民皆是如此，在这其中会比较偏爱地处偏僻的寒部，有寒香见的原因，在但在寒香见未入宫前，皇上本就非常关心。 毓瑚姑姑见状松了口气，赶紧道:“皇上为保他们平安到达京城，过去的路上，也派了太医院医术最好的太医，带去了不少药材，来回路上皆无伤亡。” 就在这时，皇上穿着一身寒部男儿的服饰进来。 见皇上这一身装扮，在场所有人都惊讶无比。寒部的族人更是觉得皇上看中寒部。 皇上上来后就迫不及待的喊:“香见。” 众人:“给皇上请安。” “都起来吧。” “谢皇上。” “香见，见到族人高兴吗？” 寒香见皇上这一身装扮，赶忙偏过头去，就连她都觉得皇上这样做的实在太过了:“你为何穿成我寒部男儿的模样？” 皇上回答的非常干脆:“既然你不愿意先成为朕的女人，不愿意改变你的装束，那朕就为你变成寒部男儿。” 此话一出，寒香见都震惊不已。 皇上看向宝月楼下站着的寒部族人:“朕会封你们的香见公主为容嫔，一入宫即主位，居住宝月楼。” “皇上万岁！万岁！容嫔大喜！大喜啊！” 皇上随后转身对众嫔妃道:“朕今日叫你们来，是要告诉你们，在宫中，所有人都要容得下容嫔，与她和睦相处，不许闹出什么争风吃醋的事情来。” 卫嬿婉在皇上说完后立刻恭喜:“臣妾知道，臣妾恭喜皇上，恭喜容嫔，愿容嫔与皇上两心相许，珍重到老。” 皇上看向卫嬿婉的眼中，是抑制不住的赞许与满意。卫嬿婉总是能第一时间明白他的心意，并做出令他满意的事情。 最后，皇上命李玉好好奖赏寒部族人，并带他们下去，其中一个老翁在临走前看着楼上道:“香见公主，如今看到大清的皇上这样待您，好待咱们寒部好，我们就放心了。” 其他寒部族人也纷纷说着放心的话，皇上自豪的对寒香见道:“香见你看，朕接来的这些人里，没有一个壮丁，那是因为年轻力壮的人，该留在寒部振兴家园，而这些老弱妇孺，经不起边陲风烟要好生照顾，朕会把他们全部接来京城，好好的照顾他们。” 寒香见看着远去的族人:“或许你是真的爱惜我，可以在要挟我，我再也不能妄想离开这里了，至死也不能，对不对？” 皇上安慰道:“香见，你放心，他们之中，年老的人，朕会让他们寿终正寝，而那些孩童们，待他们长大后，朕会将他们重新送回寒部振兴家园，你什么时候想见他们，朕随时可以叫他们进宫。” 颖嫔在这儿看不下去:“皇上，宝月楼的风光，臣妾等已经鉴赏完了，璟姝想必也醒了，臣妾就先告退。” 颖嫔刚要走，金玉妍就呵斥她:“放肆，皇上说话吗？你就敢擅自离开。” 皇上摆摆手:“无妨，你们都先退下吧，嬿婉留下。”随后，皇上对寒香见道:“香见啊，先下楼等着朕，朕一会儿就来。” 众嫔妃行礼退下，卫嬿婉也和皇上进到室内。 …… 第246章 疑心 毓瑚姑姑上前在皇帝身边低声说些什么，皇上点点头示意毓瑚姑姑先退下。 随后皇上拉着卫嬿婉的手和她一起坐下:“嬿婉啊，这次真是多亏了有你，后宫那群女人只知道争风吃醋，只有你，是真心实意为朕着想。” “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 皇上端详着面前的人:“这大清皇后薨逝，需过二十七个月的丧期，但在这段时间内，也可以先定下皇后的人选，嬿婉觉得，谁比较合适呢？” 卫嬿婉一听这话，心中猛地咯噔一下，想到莫非是还有些流言被皇上听到了？但还是强压下心中的惊愕低下头:“臣妾想，这皇后不仅是一国之母，更是皇上的枕边人，一切全由皇上做主。” 皇上道:“无妨，你且说说便是，你服侍朕许久，为朕诞育六个孩子，你觉得，这皇后之位，谁最合适？” “嘉皇贵妃和婉妃皆是自潜邸就侍奉皇上，两位姐姐膝下皆有皇嗣，其中，嘉皇贵妃位分最高，又是玉氏贵女，玉氏又忠于大清。慎姐姐更是为大清诞育天眼公主，为大清带来祥瑞，更是大功一件。” 皇上见卫嬿婉说了三个人，却唯独没说到自己:“嬿婉，那你想不想成为朕的皇后，朕的枕边人呢？” 卫嬿婉一愣，不知道皇上今天这是咋了，但还是委婉的表示，自己的一切皆是皇上给的，还笑着说道如果皇上想，那自己便想，如果皇上不想，那自己便不敢想。 这顺从的态度，把皇上逗的很高兴，随后说了几句便让他退下。 等卫嬿婉走后，毓瑚姑姑有些不明白:“皇上，炩贵妃伺候您有十多年了，为您诞育四子二女，如今，也从原先的正黄旗包衣，抬入满洲镶黄旗，您这是……” 皇上道:“是因为她资历、宠爱、孩子，样样都符合。” 毓瑚姑姑道:“皇上是担心炩贵妃。” 皇上道:“四阿哥永珹出嗣，五阿哥虽然天资聪颖，但毕竟他的生母身份低贱，六阿哥只在书画丹青上有天分，永瑜和永瑆只对那些诗书感兴趣，永璐重武轻文，永玑与永琪一样，不到万不得已不考虑，如此剩下的便只有永琰、永?和永璘。” 毓瑚姑姑道:“这三位阿哥皆是炩贵妃所出。” 皇上站起身看向窗外:“是啊，谁都觉得她是当之无愧的皇后人选，她的孩子在储君之位有很大获胜的可能，但也恰恰是因为如此，朕如今已经年过半百。” 毓瑚姑姑道:“皇上身体康健。” “是啊，朕的身体康健，若真要等到朕驾和西去，不知道要等多久，如果她等不及了，想提前坐上那个位子。” “皇上是怀疑炩贵妃有不轨之心。” “她是朕一手教出来的，她也确实像朕所喜爱的女子那样，但因她恰恰是朕一手教出来的，有些地方也与朕相似，野心。”皇上想起从前的过往:“从前我便知道，皇阿玛年纪大了，三哥不成器，五弟性子顽劣，六弟又年幼，朕在当中继承皇位的可能最大。” “当时，皇阿玛突然暴毙，等朕进去时，他已经咽气，但是朕察觉到，他头顶上的黄带子有褶皱，好像被人握紧过，但不知为何没有扯下来，后来朕命人悄悄查看，发现那黄带子被缝紧了。” “黄带子？”毓瑚姑姑不了解其中之意。 皇上道:“姑姑是朕儿时唯一在身边时刻陪伴的人，朕也信你。”随后，皇上缓缓道:“黄带子断，君死有疑，在场之人一个不留。” 毓瑚被这话吓得后退几步:“这……这……” “朕如今当了皇帝，这宫中皇上居住的地方，上上下下自然需要重新检查一遍，若非如此，还真不会发现有人在黄带子上动了手脚。然而，据下人报，当时宫内只有皇额娘一人。” “有时朕就想，是不是皇额娘当时做嫔妃做够了，想要做到更高的位置上去？然而当时，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位置非她莫属，两个最适合成为新皇的人都是她的孩子。” 皇上叹息一声:“朕经历过行刺，总有刁民想害朕！如今，近乎相同的事情出现在朕的身边，让朕怎么能不生疑？” 毓瑚姑姑想了想道:“可……炩主儿只有一个兄弟，听闻还是个扶不上墙的人。” “炩贵妃弟弟不成器，但他的两个侄子成器，她的两个侄子，十岁时便中了童生，考中秀才，她的两个婢女所嫁的夫君，也分别考中文武进士。” 毓瑚姑姑道:“奴婢记得，这几人皇上都命人暗中细查，他们确实是有真才实学，并非是炩主儿托关系送上去的，而且春蝉和澜翠两人的夫君，从前也不过是个考了好几年都不中的秀才。” “是啊。”皇上坐在榻上揉着眉心:“这也是令朕最担忧的一点，他们既然有真才实学，为何好几年不中？偏偏娶了春蝉和澜翠后就接连高中，如果说是炩贵妃故意买通，可那几人的考卷是朕吩咐过的。” “如果说他们当初是故意藏拙，但朕查过他们，他们二人与炩贵妃八竿子打不着，而且她当初为两个婢女挑选夫君时，便是挑的没有过任何女子的男子。但如果说们是被那些有关系的人挤下来，那就说明，朕信任的考官中有蛀虫！” 毓瑚姑姑赶紧为皇上端了杯茶:“那皇上是想……” 皇上接过茶后想了想:“南北朝时，有一种去母留子的制度。” 毓瑚姑姑大惊:“皇上想除去炩贵妃！可……恕奴婢直言，炩贵妃事事以皇上为先，这些，奴婢们也都是看在眼里。” 皇上叹了口气:“她陪伴朕多年，朕身边也只有她这么一个可心的人，罢了，但愿是朕想多了，对了，今晚翻容嫔的牌子。” “是。”毓瑚姑姑道:“那……孝全皇后生前背下的那串红麝串……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皇上一愣:“事后……便让炩贵妃给她吧，否则若是皇额娘出手，朕担心会彻底让香见失去做母亲的权利。” “是。” …… 然而，本来端着茶准备送进来，站在屏风后的进忠听到二人的对话，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杀意，随后，在两人商讨容嫔时，这才端着茶水上前。 第247章 容嫔 慈宁宫内。 福伽正为太后端着鸟食，守在旁边看着太后喂养慈宁宫的那只鹦鹉:“太后，您知道今夜是谁侍寝吗？” “还能有什么新鲜事啊？怎么？今日不是炩贵妃了？” “是容嫔，寒氏。” 太后依旧是静静喂着鹦鹉:“皇帝总算是给她名分了，” 福伽道:“不仅单独为寒氏建了一座楼宇，还封了嫔位，这完全不给六宫嫔妃面子呀。” “什么面子呀。皇帝的心性越来越固执了，无人改变的了。”随即，太后便担心起来:“如今容嫔都侍寝了，来日一旦遇喜生子，后宫整个都要翻天了。” 福伽道:“听闻孝全皇后过世前，为了最后尽到皇后的义务，曾留下一串红麝串，前段时间，六阿哥也将其交给皇上，至于皇上会不会给容嫔带上，这就不得而知了。” 太后叹息道:“孝全皇后确实是位好皇后，有孝贤皇后当年的德形。” …… 到个了晚上，小太监们将包裹好的寒香见抬到养心殿的龙床上。 皇上眼见自己千思万想的人终于来到身边，尽管对方还是一副淡淡的表情:“香见，你别害怕，别担心，往后朕会好好待你和你的族人的。” …… 钟粹宫内。 永玑拉着璟兕，兄妹俩穿着寝衣揉揉眼睛:“额娘，你怎么还不睡呀？” 婉妃赶紧画完最后一笔:“是额娘吵醒你们了吗？” 永玑摇摇头:“额娘这边亮着灯，妹妹睡不着。” “乖，额娘画完这幅画，就熄灯安寝，你也赶紧去睡觉吧，妹妹身体不好，永玑，你作为哥哥，可要做个榜样呀。” “嗯，那，额娘你也要早点睡觉。” “好。” 送走两个孩子后，婉妃上前拿起自己画好的画像，顺心在一旁感慨道:“主儿的画上，皇上终于有笑脸了。” 婉妃虽然自己也不得宠，但是她看到皇上高兴，自己也高兴:“从未见过皇上如此高兴的样子，只为了得到容嫔。” “皇上是高兴了，其他人呢？主儿呢？您高兴吗？” 婉妃苦笑一声:“我高不高兴，谁会在乎呀？” 顺心赶紧道:“小阿哥和小公主在乎，奴婢也在乎。” 婉妃看着面前这个侍奉了自己几十年的人，说不感动那都是假的:“对，我有你，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们，最起码看在孩子的份上，皇上好歹还能想起我。” …… 因后宫之中没有皇后，虽然有金玉妍这个皇贵妃，但后宫的事务是她与慎贵妃和卫嬿婉三人平分。而太后又潜心礼佛，免去众人请安，因此，众嫔妃也难得过上不用早起请安的生活。 但大家明眼里都看的出来，现在最有希望坐上这后位的便是卫嬿婉，本来有几个嫔妃想要巴结，每日过去请安，但都被卫嬿婉给委婉的劝了回来，而且也严令禁止宫中上下讨论皇后的事情。 而寒香见因不用每日早起请安，就更是每天呆在宝月楼里，不与众嫔妃们见面，而众人也不愿去搭理她。 只是过个段时间，宫中的银杏叶开始变黄，宫中传出喜事，宁炩贵妃被诊出有一个月的喜脉。 进忠找到机会悄悄来到永寿宫:“皇上是被豫妃那药折腾的身体有些亏空，但从寒氏入宫，皇上几乎不翻牌子，得到寒氏后，每月七八次进后宫的时间全都是她的，这也让皇上的身体有点恢复。” 卫嬿婉面色凝重:“皇上就算再怎么恢复，那身子也终究不如年少时，本宫也已过而立之年，包太医说了，这孩子，至多八个月，甚至还会更早。” 进忠跪在卫嬿婉脚边轻轻抚摸她的小腹:“主儿有何打算？” “既然有希望，本宫便想保住他。” 进忠道:“那您这段时间，就更应该管住后宫众人的嘴。” “本宫知道你当时派人悄悄传信给本宫，说皇上有去母留子的想法。”卫嬿婉看着肚子自嘲一笑:“这孩子……算了，既然来了，就说明和本宫有缘，管什么时机对不对的呢？” 进忠道:“奴才这边也想尽办法打通关系，若皇上当真动了这种想法，奴才哪怕拼上这条命，也要送您出宫。” 卫嬿婉清楚的看到进忠眼中的杀意，心中不禁再次恨起写这个话本的人，和那所谓的系统，当初自己怎么会命人将进忠勒死呢？难道自己也只有等死后…… “进忠，我命由我不由天，本宫，不信这天命。”卫嬿婉道:“璟妧、永璐和璟妘，他们三个大了，本宫在得到你的消息后，便将他们三人叫来，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他们。” 进忠吃了一惊:“主儿将此事告诉了二位公主和小阿哥？” 卫嬿婉点点头:“他们孝顺，时常陪在我身边，我若突然暴毙，他们必会起疑，也定然会追查到底，皇上可能会因将我赐死，而将愧疚和感情都转移到孩子身上，但若他们非要彻查，就算再多的愧疚和感情都无济于事，甚至会让皇上起了斩草除根的想法。” “将此事告知他们，本宫也和他们说了，如果真有那个时候，一定要更加孝顺你们的皇阿玛，这样他便会更加愧疚，我希望他们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活下去。” 卫嬿婉上辈子得到过权利，得到过宠爱，也得到过一人的真心，却唯独没有感受过亲情。 她的孩子们一个个死的死，送走的送走，唯有养在身旁的永琰和永璘，没过几年也被抱走。 活过来后，除了复仇，便是她的孩子们。 “进忠，我讨厌的人就那么几个，颖嫔、恪嫔、容嫔和青樱。”就这几人，她到死也没能报仇。 进忠微微起身，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主儿，你安心养胎，奴才可能没办法常来看您，但奴才这颗心永远是您的，不管到哪儿，奴才都会追随你。” 进忠设计了两个手势:“若是奴才做出这个手势，就表示奴才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另一个，就表示这件事情有坑，主儿您定要小心。” “我懂。” …… 第248章 汤药 时间慢慢过去，今年的秋天好像格外冷些，皇上叮嘱过，容嫔不习惯京中气候，红萝炭一定要早早送过去，卫嬿婉如今有孕，太医说她胎气不稳，因此，她的红萝炭不仅要早些送去，还要翻倍，同时还命太医仔细检查。 皇上命郎世宁为自己和寒香见画的画已经装裱好了，只可惜送到宝月楼后，只打开看了那么一眼，就被容嫔吩咐放到后面的匣子里，永远不许拿出来。 太后见过去这些时候，皇上一直没有将那串红麝串交给容嫔，而寒氏是肯定不能生下皇子的。 太后便将卫嬿婉叫来慈宁宫:“如今这宫中，皇贵妃金氏，慎贵妃索绰罗氏，与你魏佳氏，你们三人中，唯有你最有希望。” 太后见卫嬿婉低头没有回应:“哀家听说，这些法子是你想的，那你有没有想过，等将来寒氏有孕生子，你就算孩子再多，能顶得过她一个？若将来皇上为了寒氏做出更出格的事情，哀家断不能坐视不理。” “那太后的意思是……” “福伽。” “在。”福伽端上来也碗热气腾腾的汤药:“太后，一应都准备好了。” “你让寒氏喝下去，一了百了，这也是你将来需要尽到的责任，今日便先将它实行。” 卫嬿婉看着那冒着热气的汤药:“孝全皇后生前曾留下一串红麝串……” “皇后是留下了，但那东西在皇上手中，皇上到现在也没把它交给寒氏。”太后道:“你从今往后也该摒弃那些妃妾的行为，凡事要有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不可让别人看了笑话。” “你替皇上出法子留下寒氏，是你作为妃妾的职责，不争风吃醋，顺着皇上心意，但往后你就不能这么做了，你要学会平衡后宫势力，事事以皇上龙体与声誉着想，若你做不到，哀家相信，前朝定有不少官家女子能够做到。” 说着，太后便在福伽陪伴下离开。 “臣妾恭送太后。”卫嬿婉看着那罐热汤药:“茂倩，先回永寿宫吧。” “是。” …… 随着天气转凉，内务府开始送来过冬的被子。宝月楼的寒香见所用的被褥都是内务府专门制作的，完全按照寒部的样式来。 秦立命人将被褥送来时，谄媚道:“容主儿，这几床是您过冬用的被褥，皇上疼主儿，若是被子脏了，该换了，不用您身边工人动手，直接拿回内务府就给换，你闻闻这被子呀，都是专门熏了香的。” 秦立说了一大堆，寒香见一点反应也没有，喜珀有些尴尬，但由于主子没下令，自己也不可能自掏腰包帮主子打赏别人，能客客气气的将秦立送走。 秦立出了宝月楼后，对着宝月楼翻了个白眼:“哼，装。” …… 宝月楼前的一片沙枣花，也有专门的花匠照顾，只是不知是近日天冷了，还是水土不服的原因，那些沙枣花竟死了好几株，内务府在第一时间重新送了新的来。 …… 这日，卫嬿婉带着孩子来养心殿向皇上请安，皇上询问了永琰的功课，发现这孩子天资聪明，永琪小的时候皇上不怎么关注，不过如今看到永琰，皇上觉得，永琪小时候应该也是这么聪明吧。 皇上询问完功课后，便让他和永?到外面玩会，自己则与卫嬿婉烹茶谈话，但也是变相的在考验卫嬿婉的功课，毕竟她的诗书是自己亲自教的。 “不错，你的诗书确有进益。”皇上端起手边的沙枣花茶抿了一口:“永琰也被你教导的极好，正打算明日和永琪说一声，让他也多教教永琰。” “臣妾多谢皇上。”卫嬿婉又道:“只是，皇上这段时间宠爱容嫔，都快忘了臣妾了。” “哦，如今都是六个孩子的额娘了，还像以前一样这么吃醋，不过，朕当初所用的这些法子可都是你教给朕的，怎么，后悔了？” “能让皇上有心，臣妾就不后悔。”卫嬿婉道:“如今，虽然容妹妹嘴上不说，但宫中的姐妹都看得出来，容妹妹心中也是有皇上的。” “哦？”别的不说，这点皇上还真是没怎么看出来:“当真？” 卫嬿婉点点头:“那是自然，别看荣妹妹平日里对皇上一副拒之千里之外的样子，可她侍寝这些时间，从没见她私下向太医院要些什么药来避除有孕，其他法子更是想都没想，就和往常一样，那么站在窗前看着远方。” 皇上悟了:“你是说，香见其实是想要怀上朕的孩子的？” 卫嬿婉道:“不然，还有什么方法能解释容妹妹所做的一切呢？而且容妹妹站在窗前祈祷，一大多是乞求保佑她的族人，只是说保佑那个叫寒企的男子，何时曾乞求过不曾有孕？而且有孕这种事，岂是只靠祈求就能避免的？” 皇上心情大好:“对啊！香见初次来到朕的面前，便欲擒故纵，如今，虽然嘴上不说不想有孕，但身体却格外诚实，一点避孕的措施都不准备，朕就知道，朕是天子，岂会有女子不喜欢朕？” 卫嬿婉笑道:“臣妾恭喜皇上，心想事成。” “哈哈哈！好啊！” …… 启祥宫内。 嘉皇贵妃道:“唉，如今皇上这么疼爱寒氏，真不知道那个小贱人给皇上下了什么迷魂汤。” 慎贵妃也不高兴，皇上都有一年的时间没来看过她了。 卫嬿婉不紧不慢:“不知两位姐姐听没听过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她寒氏表面看上去对皇上拒之千里之外，可所做的每一件事无一不是在欲擒故纵，这欲擒故纵多了，也会让人觉得厌烦。” 金玉妍与慎贵妃对视一眼，众人仿佛达成了什么默契。 …… 回到永寿宫后，第二日卫嬿婉去向太后请安，明里暗里表示，太后忧心的事情不会发生。 太后知道她交给卫嬿婉的那碗汤药被卫嬿婉命人倒掉，但只要最后能让寒氏无法诞下皇嗣便可，过程如何她不在乎。 第249章 巴林王 打那之后，养心殿内每日都有不同的嫔妃。 有时是豫妃在旁边侍奉笔墨，有时是那些有孩子的嫔妃们，带着孩子去向皇上请安。 但她们无一不都是顺着皇帝，捧着皇帝，同时，众人还皆有一点，那就是在皇上面前夸赞寒香见，皆是说寒香见有多么多么爱皇上，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欲擒故纵。 又或是说皇上与寒香见多么多么般配，从前皆是她们见到皇上如此，心中难免有些吃醋。 身边这些嫔妃服软，也打破了接连两月，只有寒香见一人侍寝的情况。 豫妃也趁机重新给皇上用药，一举成为仅次于寒香见，第二受宠的嫔妃。 卫嬿婉还暗地里打压颖嫔和恪嫔那两个蒙古嫔妃，而两个自视清高的人，最看不惯就是众嫔妃的这种举动，为了宠爱，放下身段去捧人，一味的顺着对方。 起初，她们并不想搭理，但随着她们不自己去，皇上也渐渐淡忘了她们，每日的份例就开始出现变化，虽然数量上没错，但打眼望去就知道是别人挑剩下的，送来的菜有时都蔫了。 颖嫔虽然不喜欢十公主，但不知为何，特别疼爱十一公主，看到自己女儿用的不好，当即便气冲冲的去找皇上理论。 皇上看到颖嫔过来，也突然想起自己许久没去看她，自从他知道颖嫔对十一公主很好后，就渐渐不去管了。 “颖嫔啊，朕这段时间政务繁忙，改天有空就去看看你和璟姝。” 颖嫔脸色却很不好:“皇上这段时间当真是为政务繁忙吗？” 皇上听好话听了这么长时间，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脸色一下子就垮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颖嫔跪下道:“皇上，今日臣妾就大胆直言，皇上前些日子为了寒氏几近魔障，不仅为她单独建了一座楼宇，还直接封她嫔位，册封后，更是连着两个月都翻她的牌子，我此下来让皇上圣誉受损，这几日皇上更是魔障，哪个嫔妃夸赞寒氏，皇上就宠幸谁。” 皇上放下手中的笔，冷冷的看着颖嫔:“颖嫔，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颖嫔虽然视线一直看着地上，但脸上的神情分明就是倔强和不屈服:“臣妾不得不说出心里话，反正隐瞒皇上是错，直言犯上也是错，那就请皇上任意责罚便是。皇上，您如此为情乱志，会伤了蒙古四十九部的心，会让咱们怀疑，一直仰赖的天子，是不是一位英明的君主。” “放肆！”皇上勃然大怒，站起身绕过桌子，上前就是一脚。 颖嫔没想到皇上会动手打她，还是倔强的说道:“臣妾不是放肆，是伤心，是替自己和太后伤心，替满宫的嫔妃伤心，替青樱姐姐伤心，也替皇上您伤心。” “你少在这里说糊涂话，朕用不着你替朕伤心！”皇上颤抖的指颖嫔:“朕从前就听闻你仗着身后的巴林部，在宫中横行霸道！更是直言，你不高兴，就是蒙古四十九部不高兴，好！那朕今天就让你们蒙古四十九部不高兴！来人！” 进忠赶紧进来:“皇上。” “传朕旨意，颖嫔以下犯上降为答应，禁足咸福宫不许外出，十一公主抱去给炩贵妃抚养。” 进忠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颖嫔，不，是颖答应打断:“炩贵妃向来与臣妾不和，况且她还有两个自己的亲生女儿，怎能照顾好臣妾的女儿？” “恪嫔与你走的近，想来更是照顾不好，嬿婉这么多孩子有经验，交给她最合适，把她带下去！” “嗻。”进忠招呼俩人，强行将颖答应拖了出去，随后，皇上又下令:“让兆惠将军即刻进宫！” “嗻！” …… 颖答应被禁足后，没过多久，皇上就大刀阔斧的惩治巴林部，先是有许多官员弹劾巴林王，而皇上当即就下令巴林王押解进京。 蒙古本来不在八旗管辖之内，蒙古对大清一直以来都是臣服，更像是一种变相的合作。 如今一出现这事儿，巴林王第一反应是召集部落先往远处跑，但最多只能抽出两千壮丁出兵的部落，又能如何与清军对抗呢？ 和敬公主是科尔沁部的儿媳，豫妃又是科尔沁部送进宫的格格，蒙古为首的两大部落，骁勇善战的准葛尔部已被皇上收复，富庶的科尔沁部自然听从皇上的吩咐。 如今，科尔沁部更是蒙古四十九部之首，科尔沁部都带头支持押解巴林王进京，更别说其他部落了。 此次，皇上思考让何人押解比较好。 然而，不知为何，亲王弘曕竟自告奋勇要去，因顾及太后的脸面，皇上自然同意，反正只是押解犯人而已。 太后起初，听闻弘曕自告奋勇也有些惊讶，福伽到可能是王爷大了，不像小时候那般调皮，想要成为太后的依靠。 太后总感觉其中有哪些不对，但弘曕却也是这么和太后说的，太后也只好顺着他，反正只是押解犯人，又不是让他去打仗。 弘曕出宫后，正好看到准备进攻的元澈:“王爷。” 弘曕高临下的看着他:“郡王就不用去了，这个美差，本王爷已经接了。”走近后又低声道:“你是果亲王的亲生儿子又如何？还想娶我妹妹，也不看你配不配。” 元澈始终低着头:“王爷说的是，那便恭喜王爷能够替皇上分担，既然如此，那小王还是去狩猎吧，听闻过段时间，是最后一批迁移，到了冬天，他们就冬眠了，可得抓紧时间。” “哼。”弘曕走后询问身旁的人:“咱们此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那小太监跟着弘曕很长时间，自然明白他想问什么:“回王爷，您回来正好能赶上最后一批迁移，您送下玉蝶后，奴才一定为王爷备好弓箭。” “好！走！”弘曕想起狩猎就手痒，前段时间，因皇后和三阿哥过世，皇上取消了木兰秋狝，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狩猎了。 等弘曕走后，元澈的双拳紧握，眼神阴鸷的看着弘曕离开的方向。 第250章 十一公主 永寿宫内。 卫嬿婉坐在榻上，给摇篮中的十一公主做着肚兜。 庆妃抱着十公主:“璟媃你看，这就是你的小妹妹，是你的胞妹哟。” 十公主张着小手:“妹……妹妹。” “对，是你的妹妹。”庆妃道:“还是姐姐有福气，白得了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儿，这十一公主与十公主是亲姐妹，往后妹妹可少不得来姐姐这里走动。” 卫嬿婉笑道:“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你想何时来我的永寿宫，本宫都欢迎。这十一公主可爱，是颖答应会生，只是本宫如今怀有身孕，也担心会有哪些地方照顾不到这个孩子。” 庆妃笑道:“听说皇上治了巴林部的罪，让果亲王亲自押解巴林王进京，想来过不了多久便能抵达，咸福宫那边最近闹腾，想来应该是知道这件事了。” 卫嬿婉道:“也是颖答应自作自受，天天仗着她背后的蒙古部落，在宫中光明正大拉帮结派，甚至还敢挑衅皇上，先帝身边的大将年羹尧，那功劳可比巴林部要大的不少。当年敦肃皇贵妃都不像颖答应这般，敢在皇上面前嚣张。” 平常在道:“听闻，恪嫔想来替颖答应探望孩子？” 卫嬿婉点点头:“提过几次，不过都被本宫回绝了，恪嫔与颖答应一个样，十一公主既然养在本宫这里，那还是不要沾染了生母与旁人的一些恶习，免得被带坏了。” “姐姐说的是。”揆常捧道:“这生娘哪及养娘亲？将来十一公主有个好人家，难道还是因为颖答应的面子吗？当然是因为炩贵妃娘娘了，听闻孝贤皇后死前曾写下遗诏，炩贵妃所出的女儿，皆被皇后收为养女，封固伦公主，这十一公主也是有福。” …… 养心殿内。 傅恒将奏折递上:“皇上，果亲王这些年喜好积聚钱财，而对待帮他做活的下人却非常严苛。果亲王甚至为开设煤窑占据百姓产业，这种种行为仗着皇上亲弟便恃宠自傲，此次押送，还请皇上三思。” 皇上烦躁的看着奏折中的内容，这些事情他岂能不知道，果亲王小的时候，甚至看到自己不行礼就跑，但果亲王毕竟是皇额娘的亲生儿子，自己哪怕再对他不满也不能发作:“此事皇额娘已经知道，不好再更改，况且不过是押送，到时多派些人手过去即可。” 傅恒也明白，皇上这是不想让太后生气，也只好道:“是，微臣这就下去安排。” …… 路上，也正因随行的人太多，每次清点整装时就要耗费一些时间，再加上弘曕很少出远门，走一会儿就喊累，走一会儿就喊累。 本来五六天的时间，硬生生拖到了十天后。众人皆是敢怒不敢言，毕竟大家都清楚，这果亲王虽然在皇上登基后就被过继，但他毕竟是太后唯一的儿子，再加上了解当年事情的大臣，一直对太后这种立养子，而过继亲子的行为感到不解，怀疑这里面有内情，都不敢得罪果亲王。 …… 京城外的一条小道上，一个小厮快马加鞭的跑回来:“王爷，果亲王的押解大队快到了。” 元澈翻身上马:“走吧，今日打了不少猎物，妹妹一个人在家，回府吧。” “是。” 在城门口，果亲王的手下正给对方看着令牌呢，突然看到前面有个熟悉的身影:“王爷您看，那好像是慎郡王。” 弘曕一看还真是，便抬高音量:“慎郡王好大的架子，你一个郡王见到我一个亲王，居然敢装作看不见。” 早就进城的慎郡王回过头来，见此情景只好又牵着马重新出来:“见过果亲王。” 弘曕看到元澈的手下都拿着猎物:“你去打猎了？” “是，小王正好赶上最后一次迁徙，这次可以说得上是满载而归啊。” 弘曕一听当即就不干了:“可恶！你这么着急表现是想干嘛？我告诉你，现在是我承袭了果亲王的爵位，太后义妹与亲妹的养子，国公府的外孙又如何？我额娘可是当今太后！” 元澈的神情一直淡淡的:“小王并没有说什么是王爷想多了，如果王爷非要这么想，那小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什么意思？！” 弘曕的手下赶紧道:“王爷，咱们此次是押送犯人，还是先进宫吧。” “进什么宫！”弘曕一鞭子抽开下人:“本王现在要去打猎！” 一旁的副将一听这可了不得:“王爷，万万不可！还是押解犯人要紧，等事后，微臣再陪王爷一起去猎场打猎。” “我不要，我现在就去！通通不许拦着本王！”弘曕一甩鞭子，直接往猎场策马奔去，这乌央乌央的押解大队，顿时群龙无首，又因挤在城门口后面的进不来，里头的也出不去，一时间乱作一团。 元澈出面调解，又以这并不是皇上安排自己的活，自己没有令牌不好调动大军为由，让解压大队先在城外驻扎，等果亲王回来再说。 如今，这也算最好的法子，毕竟令牌被果亲王拿走了，大军只好驻扎在城外。 …… 金殿内，皇上听闻此事龙颜大怒，气的把折子和茶杯摔了一地:“朕看朕平常真是太惯着他了，竟直接将大军和犯人就这么晾在城外，自己跑去打猎！” 进忠赶紧捡拾那些掉到地上的奏折:“皇上息怒，您当心身子呀！好歹有慎郡王出面调解，可惜慎郡王没有令牌，无法调动大军，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呀。” 皇上立刻命人将令牌交由慎郡王，让他先带着大军进京来。 进忠赶紧派人去办。 弘曕去的时候基本上没有什么猎物了，绕了一圈就打到一只兔子，还有一只落单的大雁。 回来后就得知，慎郡王已经带着大军和犯人进京面圣了，气的在紫禁城门口守着，人一出来就上去打。 一时间乱翻了天，慎君王亲女听闻此事，当天下午就拿着自己多罗格格的腰牌进宫去见了太后。 玉娆当初在慎郡王死后悲痛欲绝，不到一年便跟着去了，就留下这么一个女儿。 太后看着与她妹妹有七八分相似的孩子，仿佛见到了自己妹妹年幼时:“恒婵来了，快坐。” “臣女给太后请安。” “怎的如此生份，以往来时不是还叫姨娘(相当于姨妈)吗？” 县主面色不好:“臣女不敢。” 太后见此情况，赶紧看向福伽，福伽也将刚刚得知的消息告知太后:“什么？！弘曕把元澈打了？！” “太后，臣女自知兄长与您并无血缘关系，兄长再怎么说也是额娘的养子，承袭了我阿玛一脉，是大清朝的郡王，虽比不上亲王，但也是正儿八经的王爷。” 太后也了解到，是弘曕回来时，临近京城了，非要嚷嚷着去打猎，把大军和犯人都晾在城外，皇上这才让元澈带着令牌调动大军，结果弘曕回来就把人家打了。 太后表示，自己一定会还元澈一个公道，让恒婵先回去。 “既然太后说会给兄长一个公道，那臣女便先告退了。” “福伽，送县主。” “是。” …… 注:亲王的女儿称和硕格格，世子和郡王的女儿称多罗格格，嫡福晋所出的叫县主，侧福晋所出的叫县君。 第251章 槿汐 慈宁宫内。 弘曕一脸不服气的跪在太后面前:“是不是元澈那小子让他妹妹来求的您？我就知道，这个懦夫，遇事只敢躲在女人后面！就他也配娶我妹妹！” “行了！”太后怒斥:“你平日里性子顽劣，哀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就这么一点小事，你也能半途而废，你十七叔当年文武双全，你怎么就一点也不像他呢？” 弘曕梗着脖子:“您都说了是十七叔，我又不是他的亲生儿子，怎么可能会像他？” “你！” “太后，您消消气，当心身子。”槿汐赶紧将茶水端给太后。 福伽就守在室外，说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太后与果亲王见面，都不让自己在里面侍奉，本以为太后对旁人都是如此，可如今竟是直接从公主府里将槿汐叫来。 福伽不由得有些委屈，深知自己虽然不如槿汐伺候的时间长，但怎么说也是陪了太后二十多年，太后怎么就这么不信任她？ …… “元澈现在好歹也是个王爷，你就算再不喜欢他，也不能当众打他呀。”太后苦口婆心:“他是哀家两个妹妹的养子，也是你的表兄弟。” 弘曕满不在乎:“他不过是个郡王，儿子是亲王，而且，当初这小子要求娶妹妹，皇额娘您不也是很生气吗？” “我……”太后真是有苦说不出:“这是两回事儿，他和你妹妹不合适，但你和他最起码也要维持表面的兄友弟恭！” 弘曕冷哼一声:“我和他兄友弟恭？哼，恐怕到时候就会有人蹬鼻子上脸，嫌弃郡王身份低，想换个亲王位置坐坐。” “哀家只要活着，你就永远是果亲王！也只能你是果亲王。”槿汐赶紧重新端了杯茶，太后也反应过来，自己说话有些急了:“总之，你与元澈好生相处，若实在不行，你装看不见他不就行了吗？” 弘曕不明白:“皇额娘，儿子不懂，明明你也不喜欢元澈，儿子这是在替您出气啊，你怎么反倒来怪儿子？” “哀家怎么会不喜欢元澈？原澈虽与哀家的两个妹妹没有血缘关系，但都是她们的养子，哀家怎会不喜欢他？” 弘曕道:“您怎么还不让妹妹嫁给他？还强行给妹妹找了个人在京城下嫁，我前段时间去看妹妹，她都有想出家的心思了。” “你闭嘴！”太后被这个小儿子气的头疼:“你回去好好反省！不许再找元澈麻烦！至于你妹妹那边，哀家会过去劝她的。” “是，儿子知道了。” “福伽，去送送果亲王。” “是。” …… 等两人走后，太后疲倦的揉着眉心:“槿汐，你说哀家该怎么办呀？孽缘，都是孽缘呀。要不哀家向皇帝请旨，封慎郡王为亲王？” 槿汐道:“可是太后，您不让王爷与恒媞公主在一块儿用的借口，便是王爷只是个郡王，若是封了亲王……” 太后愁的头疼:“你说说恒媞喜欢谁不好？偏偏要喜欢元澈！他们可是……” 槿汐叹了口气:“也许是二人之间的血缘使然吧，错将亲情当成爱情。” “所以哀家不能让他们一错再错！”太后道:“哀家当年本想，恒婵正值妙龄，她与元澈青梅竹马，这两人的孩子，将来更能名正言顺的承袭爵位。唉，可玉娆当时并不想让二人兄妹变夫妻，让璟婵嫁给了圣祖皇帝，十三阿哥的外孙，喀尔喀札萨克多罗郡王寨桑多尔济。” “慎郡王如今尚未娶妻，这终究不是个法子。”槿汐为太后按摩穴位。 “哀家又何尝不知？允禧当年儿子早逝，到死也就只有两个女儿，如今元澈又因恒媞迟迟不成婚，若是慎郡王一脉在这儿断了，哀家往后下去，都无颜面见玉娆。” “太后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槿汐劝道:“总会好的，恒媞长公主已经下嫁，听闻额驸对长公主非常好，想来长公主会慢慢忘掉慎郡王的。” “唉，真这样就好了。”太后道:“明日你将恒媞叫来，哀家听弘曕说，这孩子已经有出家的想法了，哀家必须得劝劝她。” “是。”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公主府去吧。” “是，奴婢告退。” …… 养心殿内。 皇上正想着该如何处置巴林王，见进忠进来换茶水，便问道:“果亲王回去了？” 进忠道:“回皇上，太后与果亲王说了会儿话，便让果亲王回去了。” 皇上坐在椅子上:“弘曕就仗着他是皇额娘的亲生儿子，天天在京城横行霸道，几乎每月都有一本参他的折子！” 进忠劝道:“皇上也只是不想让太后伤心难过。” “唉，朕替皇额娘着想，可皇额娘有时却不替朕着想。”皇上尝了一口手中的沙枣花茶:“先将巴林王押入大牢，等将巴林部全族上下处理完后再处理他。” “嗻。” …… 第252章 颖答应 紫禁城迎来秋天的最后一场大雨，伴随大雨一同而来的，还有巴林王在大牢中自尽的消息，皇上下令，巴林族上下，男子充军，女子发配为奴。 颖答应冒着大雨跑到养心殿求情:“皇上，巴林部上下对您都是忠心耿耿呀！攻打准葛尔时，甚至还出了力！求您饶恕巴林部吧皇上！皇上！” 进忠撑着伞慢悠悠的走出来:“奴才给颖答应请安，传皇上口谕，颖答应已经当众说出巴林部对皇上不忠，皇上敢念您，大义灭亲留您一条命，但也不是让您在这闹的，还请颖答应回宫吧。” 进忠虽说有点瞧不上颖答应，但不管怎么说，该有的规矩还是得有，从前听他吹嘘蒙古四十九部是她背后的娘家，有多么多么厉害，他还真给当真了，谁知道皇上一派兵去围剿，蒙古其余四十八部全都后退，巴林部上下能抵御作战的也就不到三千人。 进忠想到富庶的江南地区，浙江省有个松阳县，那里人口比较多，感觉一对比，和巴林部全族的人数差不多。 小县城的人数，进忠感觉如果松阳县全民皆兵的话，估计都能生擒巴林部。诶，好像先帝有个嫔妃，就是松阳县出身，好像也做到了妃位。 只不过，进忠听闻当时这个嫔妃性子温婉，还有点自卑，唉，明明同样的地位，进忠感觉如果当年那个嫔妃有颖答应这样自信的话，不一定能让她在宫里活的久，但最起码开心。 进忠见颖答应一直跪在这里朝里面喊，自己也不管她，转身便吩咐:“好好送颖答应回咸福宫。” 话音刚落，便有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架着颖答应离开了养心殿，本来打算上前的侍卫，一看这种情况就都退回去了。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心里都有点无语:本来还想着在蒙古生活了十几年，并且骑射俱佳的嫔妃，多么有力气呢，结果俩人就能制住她。 架着颖答应的那两个侍卫也有点儿奇怪，颖答应感觉好像和汉族的小脚女子差不多，虽然挣扎，但是却能被他们单手就制住，一点也不像从小学习骑射，英姿飒爽的蒙古女子。 皇上的养心殿后面就是永寿宫，在路过永寿宫时，颖答应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挣脱两个侍卫上前拍打永寿宫的大门:“炩贵妃！你出来！你把我的女儿还给我！还给我……” 颖答应话还没说完，门就突然打开，颖答应因惯性的作用，直接往前一扑，跪在地上，对开门的人行了一个大礼。 颖答应用抬起头发现对方正是七公主:“七公主，求求你，让我把你妹妹带走吧，你妹妹她还小，她不能离开生母呀！” 璟妧后退一步，躲开颖答应想要抓她的手:“颖娘娘这话就说错了，十一妹妹是我额娘的女儿，与你有何关系？我额娘此次有孕早早睡下，颖娘娘若是还敢在这里打扰我额娘休息，那就别怪本公主对您不客气了。” “你和她说这么多干什么？”永璐撑着伞走过来:“额娘本来就睡得不好，这个女人还在这里大声吆喝。”说着便看向颖答应身后的两个侍卫:“两个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把这个疯女人从哪来的送回哪去？” “永璐。” 璟妧一个眼神看过去，永璐瞬间老实，怯生生的道:“姐姐……你……你们两个赶紧把颖娘娘哪来的带回哪去。” “是。” 最后那两个侍卫赶紧把颖答应拖走，颖答应临走时还在叫嚷着，让卫嬿婉还她孩子:“你还我孩子！那是我唯一的女儿！还我孩子！” 璟妧看颖答应走后，就吩咐太监把门关上，随后转头教育弟弟:“按照规矩，咱们该称她一声颖娘娘，不能别人像个泼妇，咱们就比她更疯，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去，还以为额娘这么多孩子，教育不到位呢。” “是，姐姐，我知道错了。” 璟妧道:“好了，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你明日还要早起去上书房。” “好，那姐姐也早点休息。” “你先去吧，我给你姐夫写完回信就休息。” 永璐一听又是那个拉旺多尔济，脸顿时垮了:“又是他，姐姐，你真的喜欢他吗？你不用委屈自己，咱们兄弟多，你要是不喜欢……” “永璐！”璟妧脸上已经有了一丝怒意:“忘记额娘跟咱们说的事儿了吗？” 永璐一听顿时将头低下，眼中满是不甘。 璟妧叹了口气:“之前我和他见过几面，起初确实对拉旺多尔济有点好感，但是现在……我们需要抓住科尔沁部，但我又不敢明面表现出来，只能每天晚上给他写封信。” “姐姐，你说……皇阿玛真的会那么狠心吗？”永璐急切道:“这女子生产向来是九死一生，会不会……” “哥哥！”璟妘撑着伞走过来:“哥哥，姐姐，时候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 璟妧也明白在这里不适合说这些:“妹妹说的是，时候不早了，都早点回去休息吧，别吵到额娘。” “是，姐姐。” 然而，被吵醒的永琰站在门口，看着哥哥姐姐们谈话，又联想到前段时间，额娘将他们三人叫到一块儿说些什么，还不让自己听。 璟妧十五岁，永璐十四岁，璟妘也十二岁了。永琰也已经九岁，已经懂事了，但卫嬿婉当时还是以永琰不到十岁为由，不让他听。 永琰看着哥哥姐姐们回到偏殿后，自己也默默回去休息，心中始终埋藏着一丝怀疑。 …… 第253章 永琰 没有了颖答应的吵闹，伴着雨声，卫嬿婉也算睡了一个好觉。 起床后像往常一样梳妆更衣，用完早膳后就翻了一下宫中近日的账目，十一公主吃完奶后正由乳母陪着玩，卫嬿婉便想着好长时间没检查孩子们的功课了，就将孩子们叫来查验功课。 这清朝的阿哥们一般满六岁(虚岁)就要进入上书房读书，如今就连最小的永璘也在上书房上了好几个月的课。 卫嬿婉检查璟妧、永璐和璟妘时都挺好，但检查到永琰时卫嬿婉就开始皱眉，但考虑到年龄方面，就想着会不会是夫子的问题？ 便又问了永?和永璘几道题，永璘回答的倒是挺好，就是七岁半的永?哥哥一样，回答起来都马马虎虎。 “永?，永琰，两个怎么回事？额娘前段时间提问你们，你们还并不这样，这段时间额娘怀着小妹妹没顾上你们，你们莫不是自己放松了？” 两个孩子看到卫嬿婉生气，赶忙道歉:“额娘，我和弟弟知道错了，您别生气。” 卫嬿婉拿过书本:“那，永琰，你和额娘解释一下，为什么同样的题，你前段时间还记住，如今再问就答不上来了呢？” 永琰低着头不说话，没过一会儿就开始哭了，卫嬿婉以为吓到孩子了:“好孩子，别哭别哭，额娘是不是吓到你了？” 谁知永琰抱住卫嬿婉就开始大哭:“额娘，我不想读书了，我想你活着。” 卫嬿婉心中一惊，心中不由庆幸，刚刚考验孩子们功课时，为保持安静，就让下人们都先退下了。 永?和永璘被哥哥吓了一跳，但听出来这事和卫嬿婉有关，就全都说着要额娘。 “都不许说话，闭上嘴。”璟妧一吆喝，弟弟们全都老老实实闭上嘴。 卫嬿婉擦擦永琰脸上的泪水:“永琰，你告诉额娘，为什么不想读书了呢？而且，怎么会和额娘有关系呢？” 永琰啜泣道:“额娘，我偷偷听到一点你和哥哥姐姐们说话，皇阿妈经常夸赞儿子，说儿子像五哥一样天资聪颖，可是……可是皇阿玛却为此忌惮你，永琰不想读书了，只要不读书，永远平庸。皇阿玛就不会忌惮额娘。” 卫嬿婉一愣，随后就感觉喉咙里好像堵着什么东西一样，璟妧赶紧给卫嬿婉倒了杯茶:“额娘，您当心身子，您现在不能大喜大悲。” 随后就揪着永琰的耳朵:“臭小子，还敢偷听我们说话。” “姐姐！我想要额娘活着。” 看到永琰哭，璟妧三人心里也不好受，他们也不能接受自己的生父，会因为忌惮他们生母，而动了想要去母留子的念头。 卫嬿婉拉过永琰:“永琰，你还小，一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听哥哥姐姐们的话就可以。” “额娘我都九岁了，不小了。” 卫嬿婉抱着自己的儿子，随后拉过大女儿的手:“璟妧，你是当姐姐的，这里面就属你大，永?和永璘不清楚一些事情，你先带他俩出去，告诫他们，今日之事不可外传。” “是。” …… 卫嬿婉询问永琰:“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也许你从来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到，但额娘还是希望你能够用功，只有你自己能力强大了，才能够保护其他人，才能够保护额娘。” 永琰脸上还挂着泪痕:“额娘，我去向皇阿玛求情也不行吗？” 永璐没好气道:“你要是直接去求皇阿玛，就更是害了额娘。” “哥哥。”璟妘赶紧示意永璐别说的这么伤人。 卫嬿婉轻声细语:“永琰，这件事情只有咱们几人知道，绝对不可以往外说，也不可以直接跑到你皇阿玛面前求情，咱们不能让你皇阿玛知道，我们已经知道这件事情，好不好。” “好。” “好孩子听额娘的话，带着你的两个弟弟好好读书，只有自身强大了，才有能力保护别人。” “好。”永琰虽然不清楚一些内幕，但他下定决心，一定要用功读书:“永琰一定好好读书。” 随后，永琰小心翼翼道:“额娘，其实额娘刚刚问的问题，儿子都知道，但儿子不想让别人知道儿子学会了，这样他们就会认为儿子平庸，但是，永?是真的不会，他这段时间老是和弟弟一起捣鼓一些小玩意儿，让小太监拿出去卖。” 卫嬿婉只知道自己的小儿子有非常厉害的经商天分，难道永?也有？ “永琰真聪明，小小年纪都知道藏拙了。” 永琰点头道:“嗯，因为如果蒙的话，有可能也会蒙对，那儿子就把它学会，到时候专门避开正确答案回答，能保证一定会出错。” 卫嬿婉:……怎么说呢？我儿子真聪明！ …… 养心殿内。 永琰将写好的字交给一旁的皇上检查，随后便跪在一旁替皇上按摩:“儿臣看到皇阿玛刚刚一直都是这个姿势看奏折，儿臣前段时间学了几个穴位，给皇阿玛按按。” “嗯，好。”等皇上检查完永琰练的字后更高兴了:“好啊！你的字又进步了不少，还如此有孝心，不错不错。” 永琰道:“额娘从小便教导儿臣，皇阿玛是一国之君，每天都要为天下黎民百姓操劳，我儿子深知皇阿玛的不易，每次见到皇阿玛，都想尽自己所能的为皇阿玛尽孝。” 皇上点点头:“嗯，看的出来，你额娘把你教导的很好。” 永琰道:“嗯。前段时间，夫子教导儿晨读《孟子》，‘孟子曰:君子有三乐，而王天下不与存焉，父母俱存，兄弟无故，一乐也；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二乐也，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乐也’永琰想做君子孝顺好皇阿玛和额娘，照顾好兄弟姐妹们。” 皇上让永琰在自己身旁坐下:“好啊……好，你皇阿玛身边，最孝顺的就是你四哥，天资最好的是你五哥，而你具有他二人的品质，好啊……” 永琰道:“儿臣希望，等儿臣长大后，像其他皇兄一样娶妻生子，还能够陪在皇阿玛和额娘身边，到时候而臣也学额娘的拿手好菜，做给皇阿玛和额娘吃。” 皇上听后微微一愣:“你额娘……这话是你额娘教你的吗？” 永琰摇头:“皇阿玛，孝道乃人的本分，就算无人去教，相信这也是天下大部分人，最希望的事情。” 皇上并未正面回答，而是转头又询问了永琰几句功课，留他用了午膳后，便让进保送他回去。 第254章 永琋 颖答应事情就像一颗石子投到水中，掀起一串涟漪后，一切又回归到平静之中。 颖答应被禁足在咸福宫内，恪嫔身为咸福宫的主位，每天也只能进去和颖答应说上一会儿话儿。 “我近日本打算去永寿宫看望璟姝，只是，那炩贵妃的大儿子好生无礼，连门都不让我进。”恪嫔说起这事儿就气:“你知道永璐怎么说的嘛？他关上门的时候居然还说，不让永寿宫的欢声笑语飘出去，让某人嫉妒，他是什么意思呀？” 颖答应两眼哭的通红:“她把自己的儿子都教导成这样，如何能教导好我的女儿？况且她卫嬿婉本就不缺孩子！她素日与我不和，定是关起门来偷偷虐待我的璟姝！” 恪嫔道:“往后咱们不能跟她硬碰，从前有蒙古撑着咱们在背后的气势，如今……” “那又如何？”颖答应恶狠狠道:“刚入宫时不谙世事才不知道怕，如今知道怕了，可我依旧不愿对那小人假以辞色！” 这时，门外响起催促的声音，恪嫔道:“到时间了，我得先走了，明个我再来看你，你放心，只要人活着就有机会，想想你母后，想想你的几个兄长，他们可都还活着呢。” “好，对了，璟姝……” “你放心，我会留意的。” …… 过了几个月，尽管包太医从很早就开始为卫嬿婉烧艾保胎，皇上毕竟年纪大了，种子质量不行，就算卫嬿婉的身体再怎么康健，这孩子也撑不了多久。 怀到近八个月就突然早产。 接生的姥姥还有水上嬷嬷和灯火嬷嬷，都是在卫嬿婉五个月的时候就备好了，为首的还是卫嬿婉的心腹田姥姥，璟妧和璟妘更是在太医说卫嬿婉这胎保不长时，便开始自学医术。 等到卫嬿婉发动的时候，和接生的姥姥们一起进去为额娘接生。当然，她们也只是在旁边打下手，不可能让她们真的上手。 永璐身为孩子们的大哥哥，带着弟弟们守在产房外，确保不让任何闲杂人等进去。 除了守门的太监和端水的宫女外，其他人也全到永寿宫旁边的小佛堂里为卫嬿婉祈祷。 进忠要避嫌的缘故，不能直接去永寿宫，但还是在角落里默默祈祷，一个劲儿的祈求各路神仙:“南无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观音菩萨保佑，如来佛祖保佑，赤脚大仙保佑，王母娘娘保佑，灶王爷保佑，阎王爷保……呸！阎王爷，你老人家千万别派小鬼过来呀。” 因为是早产，再加上孩子胎位正，因此，卫嬿婉这胎生的也挺快，胞衣也完全分娩出来。 “生了生了！炩贵妃生了一个小阿哥！” 永璐气的砸窗户:“我要知道的是这个消息吗？我额娘呢？！” “母子平安！” 皇上从宝月楼出来赶到永寿宫时，就听到这么个好消息:“好，好啊！” 进忠也松了口气:“恭喜皇上，恭喜炩贵妃，回皇上，小阿哥是您的十六阿哥。” 只是，随后进忠就笑不出来了。十六阿哥的哭声很弱。 包太医颤颤巍巍的出来请罪:“回皇上，炩贵妃母子平安，只是，十六阿哥早产，身子孱弱，之后恐怕要好生养着，若养过五岁，那便无碍了。” 宫里人都知道炩贵妃得宠，内阁也是一早将名字拟好送来，三男两女，皇上本来从中挑个一个“珏”字。 “传朕旨意，十六阿哥赐名永琋，吩咐太医院上下，一定要好好医治，一定要保十六阿哥平安长大。” “是。” “嗻。” …… 等皇上走后，璟妧给永璐使了个眼色:“上上下下都查过一遍了，额娘此次生产，好歹是有惊无险。” 永璐道:“太好了，你知道，我就害怕黄阿玛。” “我也怕，就是弟弟如今先天不足，永璘还小，以往咱们都比较疼爱他，这下永璘难免心里不舒服，往后你多照顾照顾他。” “放心吧。” 璟妧洗净手后道:“行了，你陪着额娘吧，额娘平安生产，先前定下的赏钱也该发下去，这件事我去办。” “好。” …… 如今虽然已经进入四月，但有时候这天还是会比较凉，永寿宫的炭火，一律是按冬天的份量送。 十六阿哥的洗三和满月也办的十分隆重，只是不知是皇上授意还是怎的，有些过于隆重，仅次于嫡子的规格。 这下宫里人更加确定心中所想，璟妧带着弟弟妹妹们警告完永寿宫上下所有人，又警告来这里送东西的太监宫女，以强势的态度，把流言彻底扼杀在摇篮里。 …… 这日，颖答应刚解除禁足，恪嫔正和她说着什么呢。阿宝突然进来道:“主儿，永寿宫的人来了。” “永寿宫？她来干什么？赶紧让人打出去。”恪嫔话音刚落，茂倩的声音就响起:“恪主儿息怒。” 茂倩进来对二人行了个礼:“给恪嫔娘娘和颖答应请安，我们家娘娘吩咐，今日是十六阿哥满月的大喜日子，炩主儿命奴婢给二位娘娘带来赏赐。” 随后，身后的几个小太监便端着东西上前:“除了一些时新的布料外，恪嫔娘娘，炩主儿还单独赏赐您红翡手镯一只，贵妃娘娘还听闻颖答应身子不适，便特地差奴婢送来一条抹额。” 那小太监们将盒子打开，尽管恪嫔从小长在蒙古，对首饰这一类的东西认识不多，但也能一眼瞧出，这镯子的成色极好。 颖答应的是一条白绒抹额，中间还镶嵌着一颗硕大的猫眼宝石。 “这颗猫眼宝石是波斯进贡，是皇帝上赐给我们娘娘的。”茂倩道:“奴婢的赏赐送完了，奴婢就先行告退。” “等一下。”恪嫔没好气道:“多谢炩贵妃美意，这镯子本宫要不起，你拿回去吧。” 茂倩冷笑道:“恪嫔娘娘的意思是，您一个嫔位，拒绝贵妃娘娘送给您的赏赐？” 恪嫔听得出来茂倩是在用位分压人，可如今，巴林部被皇上从蒙古四十九旗中除名，自己的拜尔果斯氏也不是什么大姓，豫妃跟自己也不交好。 “知道了。”随后，恪嫔意贴身宫女将赏赐都收下:“行了，东西我们收下了，你回去吧。” “奴婢告退。” …… 第255章 悼念 十六阿哥满月当日，五阿哥也亲自送来贺礼，还与永璐比试了一下箭术，赶在宫门上锁前出宫。 回到福邸后，胡芸角正在门口等他:“贝勒爷怎么才回来？今儿可有些晚了。” “晌午去南苑跑马，再去上书房补了功课，又和福晋一起去永寿宫庆贺十六弟满月，我还和永璐比试了一下箭术，所以回来晚了。” 胡芸角服侍五阿哥换一下衣服来:“今儿十六阿哥满月，妾身不能亲自前去道贺，贝勒爷将妾身备的礼物送到了吗？” “放心吧，都送到了，你额娘这次保了炩娘娘母子平安，炩娘娘还赏赐了你额娘一大笔钱，过段日子你兄长也要娶新妇了。” “真的！”胡芸角很是惊喜:“太好了，这下额娘就能放心了。” 突然，五阿哥神色一变，胡芸角赶紧询问:“贝勒爷怎么了？” “不知怎的，这腿抽的疼。” “贝勒爷本就因经常骑马得了附骨疽，今儿又去跑马，贝勒爷，您今天就听妾身一句劝，用热水沐浴吧。” 五阿哥摇摇头:“不用，我用冷水沐浴习惯了。” 胡芸角道:“贝勒爷，太医都说了，您不能再用冷水沐浴了。” “无妨，我用冷水沐浴都这么多年了，也没见得有什么事儿没关系，昂。”五阿哥亲了一下胡芸角的额头，就准备让人换水。 胡芸角赶紧抓住五阿哥的手，轻轻放在自己小腹上:“贝勒爷，您就算为了妾身，还有妾身腹中的孩子，您别再这样不管自己身体了。” “什……什么？！”五阿哥感觉脑子晕晕的，耳朵也有些听不清:“芸角……” “今日太医来给妾身诊脉，妾身已有一个月身孕了，这是妾身于贝勒爷的第一个孩子。”胡芸角看五阿哥还是一副呆呆的样子，就佯装生气道:“哼，看贝勒爷这个样子，是不喜欢这个孩子了。” “不不不！怎么会怎么会。”五阿哥顿时激动的手脚不知道该往哪放:“芸……芸角，我要做额娘了！” “噗！”胡芸角嗤笑一声:“什么和什么呀。” 五阿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呸呸呸！是阿玛，我要有阿玛了！呸！” “是贝勒爷要当阿玛了。”胡芸角笑着给五阿哥纠正。 但高兴过后，胡芸角就开始有些害怕:“贝勒爷，您说……妾身怀的……万一是个男孩儿呢？妾身的病到现在也没有眉目，若是生下男孩的话，妾身害怕……” “芸角。”五阿哥安慰道:“没事的芸角，这是咱们的第一个孩子，一定会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这也是我的第一个孩子，等你生下孩子，我就向皇阿玛请旨，晋你为侧福晋，这孩子也不必交给福晋抚养，由你亲自来养育。” 尽管五阿哥这么说，但胡芸角心中还是忐忑不安:“可妾身担心……妾身如今有了身孕，那以往那些药就都不能吃了，最多也只能吃点阿胶一类的补药，可……可妾身的命就是用药吊到现在的呀，万一妾身挺不住了……” “芸角。”五阿哥紧紧抱住她:“不会的芸角，不会的，不要想那些不好的事情，有我在，一定会让你们母子平安的，相信我。” “……嗯。好……” …… 过段时间便是孝贤皇后的忌日。 这日，卫嬿婉将孩子们都聚在一起:“过些时日就是孝贤皇后的忌日了，虽然额娘也知道你们已经不记得她，想永琰，你们更是不认得孝贤皇后，孝贤皇后终究是你们的嫡母，你们合该也是要为她尽孝。” 璟妧道:“额娘，需要儿臣们做些什么吗？” “你们皇阿玛到目前为止，给孝贤皇后写了无数的悼诗，只是苦于无人传抄宣扬。” 璟妘道:“额娘放心，儿臣等人定当做好这件事情，只是……要不要再带上其他娘娘？” 璟妘知道，如今，宫中后位悬空，尽管都无人说起，但大家还是心里门清，这皇后之位定是炩贵妃无疑。 卫嬿婉从一开始的协理六宫，慢慢的开始涉及平衡恩宠和权衡后宫势力。 如今，放眼宫中上下，除了颖答应，就是婉妃最不得宠。 “璟妘真聪明，你们十一妹妹和十六弟还小，额娘又要写给后宫，很多事情都顾不上，你们婉娘娘为人温和，心思也细腻，凡事可以多让你们的婉娘娘帮帮忙。” “是，儿臣明白。” …… 婉妃听闻此事后，也是心动不已，出个每日陪着永玑和璟兕玩儿一会儿，其余的时间便专心抄写皇上写给孝贤皇后的悼文。日日挑灯夜战。 这日，顺心实在是熬不住了，磨着磨着墨就迷迷糊糊，猛的一点头才惊醒过来:“主儿，这都后半夜了，您歇歇吧。” “皇上为孝贤皇后做的悼诗有那么多，我要再不抓紧时间就抄不完了。” “你身子要紧啊，况且，将这些悼诗抄录成册，还有六公主他们，您没必要这么拼呀。”顺心见婉妃连着两晚上都熬到这么久，心里实在是不忍心。 “我难得能为皇上做件事，你就别再说话了，好吗？我该不专心了，抄到哪儿都忘了。” 顺心想了想道:“主儿，你要是得了初稿，不如先拿去给和敬公主瞧瞧？毕竟和敬公主是孝贤皇后唯一的女儿。” 婉妃想了想也觉得可行:“好，等我抄完，你就和六公主一起，将初稿拿给和敬公主。” …… 婉妃来找六公主时，璟妧便借口有事，让婉妃带着永琰过去。 和敬公主看到初稿后，也想起自己额娘生前的音容笑貌:“这是炩娘娘让你做的？” 婉妃道:“炩贵妃要管理后宫事务，还要照顾年幼的十一公主和十六阿哥，起初是交由六公主他们来完成……” 婉妃胆子小，说话磕磕巴巴，永琰接过话来:“大姐姐，弟弟们毕竟年幼，担心这事做不好，便请婉娘娘帮忙。” 和敬公主合上书:“永琰乖，和大姐姐一起去养心殿给皇阿玛请安好不好？” “好。” …… 第256章 诗册 临走前，和敬公主回头道:“你放心，本公主会在皇阿玛面前说几句你的好话，只是……唉，婉娘娘，我和皇阿玛又都不会吃人，你何须这么怕呢？” 婉妃低下头，她也不喜欢自己这么懦弱的性子，但她就是控制不住的怕。 …… 养心殿内。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璟瑟永琰，你们二人今日一块来了，坐吧。” “谢皇阿玛。” 和敬公主先将婉妃抄写的初稿交给皇上:“皇阿玛您看，这是皇阿玛为皇额娘写的悼诗，这份是婉娘娘抄录整理的，永琰手上那份，是他们兄弟姐妹一起抄写，准备供奉到皇额娘灵前，这一本，想着就放在皇阿玛宫里。” 皇上听到婉妃时还有点不可置信，但接过诗册仔细翻阅后发现，这确实是婉妃的笔迹，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这真是出自婉妃的手笔？” 和敬公主笑道:“若非婉娘娘先把这诗集给儿臣看了，儿臣也不知，她竟有此诚心，潜邸旧人所剩不多，婉娘娘真是有心之人。” 皇上随后又接过永琰手中，由他们兄弟姐妹几人抄录的诗集翻阅:“嗯，永璘虽然年纪小，这字迹还有些稚嫩，却一笔一画都写的规整。” 皇上有些好奇，六公主和七公主，她们自然不必说，但永琰几人可从没见过孝贤皇后:“你们兄弟几个从未见过孝贤皇后，为何要将朕写给孝贤皇后的悼文抄理成册呢？” “儿臣与几个弟弟确实未曾见过孝贤皇后，但孝贤皇后是儿臣的嫡母，于情于理都该尽份心意，以往都是儿臣与其他兄弟姐妹，跟着额娘和慎娘娘她们，一起去上一炷香，如今，儿臣几人都长大了，而且通过皇阿玛为孝贤皇后所写的诗文与大姐姐的描述，让儿臣觉得，孝贤皇后是个品德高尚、且温婉贤淑的人。” 皇上也回忆起这个曾经的结发妻子:“是啊，孝贤皇后，她非常适合做一个皇后，也是一个很好的皇后，是朕，愧对于她。” 皇上将手中的诗集放到桌上:“你们有心了，孝贤皇后崩逝多年，虽然长春宫依旧保持着她在时的旧貌，但合该多些人知道，孝贤皇后的勤俭自重，以及温柔恭顺的德行，她离世那么多年了，终究是朕对不住她。” 和敬公主道:“皇阿玛对额娘情深义重，儿臣都记在心里，儿臣想，既然弟弟妹妹们和婉娘娘已经将诗集抄理成册，何不抄印于后宫，让嫔妃们多加习读，再过几日是额娘的忌辰，也正好用得上。” “好，好。”皇上吩咐进忠，立刻赵召永琪进宫:“这件事情，你和永琪一块儿去办，不只是后宫，王宫女眷们也该多多知道孝贤皇后的美德。” “是。” …… 当天晚上，皇上果然翻了婉妃的牌子，但由于处理完政务后，皇上又怀念了一下孝贤皇后，用过晚膳后才来到钟粹宫。 璟兕不能熬夜，婉妃就让璟兕先去睡觉，自己带着永玑站在门口等皇上:“永玑，斗篷的帽子不要摘下来，夜里冷，你给你皇阿玛请完安后，皇阿玛让你去休息，你便离开就好。” “是，额娘，儿子知道了。” …… 过一会儿，有不少侍卫进入钟粹宫，婉妃紧张的紧紧拉着永玑:“永玑，你皇阿玛来了，快行礼。” “臣妾恭迎皇上。”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起来吧，这么晚了，永玑怎么还不去休息啊？” 不同于婉妃的紧张，虽然永玑也没见过皇阿玛多少次面，但他有璟兕这个妹妹，妹妹身体不好，永玑打小，就硬生生逼得自己，一定要乐观外向，哪怕再怎么害怕对面的人，也必须一副笑脸上前讨好。 “儿臣许久不见皇阿玛，想向皇阿玛请安，可惜妹妹不能熬夜，儿臣在此，代替妹妹向皇阿玛请安。” “好。”皇上揉揉永玑的脑袋:“朕原想着，朕许久不来见你，你会和朕有些生分，如此，朕便放心了。时候不早了，你也不能熬夜，赶紧回去休息吧。” “臣多谢皇阿玛，那，儿臣先行告退。”随后，永玑便跟着嬷嬷回到偏殿去休息。 眼见儿子走了，婉妃紧张的连呼吸都在颤抖，眼睛盯着地面，手也紧张的抓着衣角不知所措。 皇上也看出她的紧张，便放缓了声音:“你为孝贤皇后所做的一切，朕甚是感激，朕看的出来，你是个有心人，永玑和璟兕也被你养的极好。” “我……”婉妃反应过来自己用错了自称:“……臣妾平日里没什么能为皇上分担的，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 在皇上的记忆中，婉妃的样貌好像没什么变化，只是细算下来，婉妃好像也有四十四岁了，却依旧像她年轻时那样懵懂胆小，也不知，是婉妃将自己写给孝贤皇后的悼诗抄集成册，还是什么原因？ 皇上如今倒觉得婉妃这胆小的样子还挺可爱，嗤笑一声道:“怎么，不请朕进去坐坐？” 婉妃一下子反应过来:“……皇上快请进屋里歇歇吧。” 皇上转身朝着屋内走去，婉妃急匆匆想要跟上，结果因步子迈大了，险些撞上皇上，本能反应两只手想上前挡，皇上转过头来，婉妃赶紧把手放下，皇上却主动拉住婉妃的手，与她手牵着手，共同走进殿内。 婉妃被皇上这一举动弄得都不会走道了，走路都同手同脚，上台阶的时候就险些摔倒，幸好皇上及时扶住她。 之后一连几天，都是婉妃侍寝，皇上除了在这里用晚膳外，偶尔还会来用几次午膳，婉妃哪里见过这种待遇？这一连好几天侍寝，除了炩贵妃、慎贵妃和嘉皇贵妃外，只有去年册封的容嫔寒氏。 婉妃得宠后，连带着永玑和璟兕也被皇上关注到，这两个七岁大的孩子，也从一开始的略有生分，到后来的相处融洽。 皇上查阅了永玑的功课，发现这孩子天资不足，但好在品行不错，皇上也还算比较欣慰。 璟兕虽然不能经常跑跳，但琴棋书画，针织女红样样不差。尤其是在丹青方面，婉妃对于丹青本就是国手，璟兕和永玑二人更是得到了婉妃的真传。 这几日的恩宠，把婉妃都快惊喜蒙了，孝贤皇后的忌日过后，皇上还是翻了婉妃的牌子。 内务府见婉妃得宠，当月的份例也都是挑好的送来的。 婉妃入宫数十年虽不得宠，但日子也没有过的糟糕过。 从前婉妃和苏绿筠住在一起，苏绿筠又有孩子，尽管不得宠，但是这每月该有的东西也从来没有被克扣过。也因着这一层脸面，尽管婉妃平日里的份例可能是旁人挑剩下的，也可能是最后一个送来的，但绝不缺斤少两。 到后来，苏绿筠成了皇后，自己身为唯一与她住在一起的嫔妃，更是水涨船高，每月的份例该什么时候送到就什么时候送到，虽不都是特别好，但也不曾少过。 皇后去世后，婉妃已经有了一儿一女，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内务府也照样不敢苛扣。 如今，不仅内务府上赶着讨好，连皇上也送来不少赏赐。 婉妃在皇上的赏赐中挑了半天，选出一件其中最好的，再拿上自己这几日画好的画，带着两个孩子就前往永寿宫。 …… 第257章 难以起名(二) 永寿宫内。 “嫔妾请贵妃娘娘安。” “儿臣请炩娘娘安。” “是姐姐呀，快起来吧，茂倩，赐座。”卫嬿婉将手中做了一半的肚兜放下:“不知姐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婉妃示意一旁的顺心，将一个精美的盒子奉上:“娘娘也知道，嫔妾入宫数十年，一直不得宠，身边也没什么好东西，多亏有娘娘提拔，才有嫔妾的今日，这只珊瑚手镯，是皇上前段时间赏赐嫔妾的，说来也惭愧，这是嫔妾唯一能拿的出手的东西。” 永玑将画拿过来:“炩娘娘，这是额娘用了几天时间，给炩娘娘，和哥哥姐姐，还有弟弟们画的画像。” 卫嬿婉将画展开，发现画中画的除了自己，还有她的孩子们，璟妧、永璐、璟妘、永琰、永?、永璘，还有不满百日的永琋，与不足周岁的璟姝。 “早就听闻，姐姐是丹青国手，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婉妃笑道:“哪里不过是用笔勾勒？若是说那些色彩艳丽的画，恐怕这世间，无人能比得过四公主。” “四公主出生便带有天眼，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色彩，画出来的画更是精美，只是四公主的丹青重色彩，而姐姐的画则是重细节。”卫嬿婉指着画上的其中一处:“你看这个地方，连永璐常年习武，手上生的薄茧都画出来了，谁有姐姐细心呢？” “嫔妾多谢贵妃娘娘夸赞。” 卫嬿婉将盒子打开，里面放的是一只格外精美的珊瑚手镯，手镯的内侧附箍，外环饰珊瑚，周身高浮雕蝙蝠、团“寿”字和“寿”字纹，寓意福寿吉祥。 手镯侧面则以高浮雕“回”纹间隔，接口处除回纹外更有七颗圆珠相间隔。 这只珊瑚手镯不仅材质珍贵，雕工繁复，寓意吉祥，彰显了富丽堂皇之气?:“这只镯子果真极好，看的出来，皇上也是真心疼爱姐姐。” 婉妃道:“一切多亏贵妃娘娘提携，孝全皇后去了，永玑和璟兕又不得皇上关注，若非有贵妃娘娘帮衬，嫔妾恐怕老死在这宫里都没人注意到。” “姐姐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有一儿一女，往后，姐姐的好日子也要来了。” “嫔妾多谢贵妃娘娘。” …… 御花园内。 和敬公主和五阿哥奉命抄印的诗册已经发给各宫，恪嫔和颖答应简单翻看了一下，两人出身蒙古，向来不喜诗文这些东西，要不是这诗是皇上的，她们还真不看一眼。 闲来无事，两人便起身到御花园去逛逛。 路上，恪嫔道:“我入宫时，孝贤皇后早已崩逝，孝贤皇后真的如皇上诗文中所言，是难得的贤良女子吗？” 颖答应笑了笑:“也许吧，反正我也没见过，总听说她贤惠、节俭，皇上念念不忘。” “那是自然，毕竟孝全皇后生前，也是以孝贤皇后为榜样，一言一行皆仿照当年孝贤皇后来。” 听到庆妃的声音，两人一脸不情愿的回头行礼，颖答应抬头一看，就发现她怀中抱了一个大约两岁的小女孩。 颖答应立刻明白这个小女孩的身份，脸色更黑了。 庆妃抱着女儿:“想当初，炩贵妃拼了命的从四执库宫女，找到机会到大阿哥身边做侍女，好景不长，却被海庶人无故造谣，幸得当年孝贤皇后公正明理，这才没有让炩贵妃白白受冤，事后还将贵妃娘娘调到身边来。” “当年的贵妃娘娘还帮孝贤皇后查清了端慧太子的死因，这也让孝贤皇后在弥留之际，还要留下遗诏，贵妃娘娘所出的所有女儿，皆为她的养女，封固伦公主。” 庆妃笑道:“姝儿也是有福的孩子，被指给贵妃娘娘做养女，这宫中谁不知道贵妃娘娘颇得皇上盛宠，膝下又多子，有时候呀，谁说这孩子一定得带在生母身边才好呢？” 颖答应知道庆妃这是在说她:“姝儿有福，是因为姝儿自小乖巧，而她的姐姐，就是个打小只知道讨男人欢心的狐媚。” 庆妃眼神一冷，随后将女儿交给乳母抱着，并给乳母使了个眼色，乳母便心领神会的抱着公主退下。 等确定女儿看不见后，庆妃才上前一步，“啪”的给了颖答应一个耳光:“这一巴掌，打的是你辱骂皇嗣，你算什么东西，皇上的孩子也允许你这样去说？” 恪嫔挡在颖答应面前:“庆妃，你怎可大庭广众之下掌呼颖答应，颖答应不管如何也是皇上的嫔妃。” “皇上的嫔妃？”庆妃冷笑一声:“一个不入玉碟的答应，就算是嫔位，胆敢辱骂皇嗣，也照罚不误！” 庆妃临走前冷冷道:“颖答应该庆幸本宫没有协理六宫的权利，否则，这惩罚就不单单是一个巴掌这么简单了，往后管好你的嘴。” 等庆妃走后，恪嫔也道:“媚若，不是我说，你实在没有必要对璟媃有这么大的敌意，她还是个孩子，而且就真如你说的那般，她打小就会演戏，但她现在对你也构不成什么威胁，对姝儿也构不成威胁。” 颖答应道:“炩贵妃膝下有不少儿女，她最小的儿子身体又弱，注意力肯定都放在他自己孩子身上，而那些下人没准会踩低捧高。庆妃又与炩贵妃交好，璟媃那个小狐妹定然会欺负我的姝儿，可怜我的女儿，打小就生活在这种水深火热的环境中。” …… 第258章 胡格格 贝勒府内。 自从胡芸角有孕后，嫡福晋和侧福晋，看她的眼神就变了，嫡福晋虽然性子极好，但以前那是贝勒爷对她们二人一视同仁，不偏宠任何人，这才让她俩和平相处。 自从胡芸角进门后，侧福晋就有点不喜欢她，嫡福晋倒也没说什么，想着终于有个贝勒爷真心喜欢的人，他能开心就好。 直到胡芸角有孕，嫡福晋的心里也始终闷闷的，毕竟当家主母，一般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既嫡又长。 侧福晋进来看望嫡福晋时，看出她不高兴:“姐姐何须担心？就胡格格那个身子，每天都是靠药吊着命，如今有了身孕，那些药大半都不能吃，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若是生下男孩，那必定是个短命鬼，若是生下女儿，也不会造成什么威胁。” 嫡福晋笑了笑:“贝勒爷喜欢胡格格，这是件好事。” 侧福晋忍不住抱怨:“真不知道这胡格格到底有什么魅力，贝勒爷来咱们二人房中的次数，一双手都能数的过来，她胡芸角到底凭什么？太医当初不还是说，她身子弱，难医有孕吗？” “难以有孕，也架不住贝勒爷去的次数多呀。”嫡福晋翻看着手中的账本:“贝勒爷几乎一回府就到胡格格房中，除了初一十五固定来我这，偶尔只在胡格格来葵水时，才会去你屋里。” 侧福晋和嫡福晋两人心里都清楚，胡芸角对她们造不成什么威胁，但就是心里不舒服。 而五阿哥在这段时间，每天都往府里采购大量的补品，胡芸角的病症，是不服药的话，容易血液凝固，她从前服用的药，也大多是活血的，但如今，她有了身孕，这些活血的药最是忌讳。 只好通过补品和每日的药膳，来给胡芸角养身子，只能期盼着她自己身体好些，五阿哥也很少去骑马，除了每日处理完事务，习完当天的功课，余的时间都是到安华殿祈福，晚上也会亲手为胡芸角抄写佛经。 胡芸角端着治伤的药走过来:“贝勒爷，该上药了，如今，天色已晚，您明早又还要早起上朝，还是早些休息吧。” “无妨，我抄完这页就去休息。”贝勒爷拉过胡芸角的手:“一些事情让下人做就可以，你最要紧的就是，这十个月里好好休息，养好身子。” 胡芸角捏了捏自己的脸:“贝勒爷还说呢，这才几天呀，妾身就胖了不少，衣服都穿着有点紧了。” “什么？！衣服紧了！”五阿哥赶紧招呼下人，进来吩咐他们重新为胡格格做一些时新衣裳:“乖，要实在不行，这几天你先穿我的，这衣服紧了可不好，有没有被勒到呼吸困难？有没有被勒的肚子疼？我说你今日晚上怎么比往常少吃了一碗饭，原来是让衣服勒的，快，再去备一份宵夜。” “贝勒爷。”胡芸角无奈道:“太医是说让妾身养好身子，但也不是这么个吃法啊，要是妾身吃的过多，孩子在肚子里长的太大，到时候受罪的可都是妾身。” “对对对，你看我，我都糊涂了。”贝勒爷转头吩咐:“宵夜要素的，吃素不长胖。” 胡芸角把五阿哥按回座位上，挽起他的裤腿给他上药:“您现在呀，也要顾好自己的身体，这附骨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为了妾身和妾身腹中的孩子，王爷也一定要长命百岁。” “好，我答应你。”贝勒爷道:“我这几日不都是用热水沐浴嘛，马也很少骑了，不信你问他们，我平常也都有好好上药。” 胡芸角看到五阿哥腿上的伤确实好了不少:“妾身相信您。” “那……芸角。”五阿哥将胡芸角抱在怀中:“你也要相信你自己，咱们一定能扛过去的，我答应你，生完这胎，咱们往后就不生了，避子汤伤身，不用你喝，我喝。” “那可不行！”胡芸角道:“贝勒爷，妾身知道您疼妾身，可是您是皇子，妾身的身子不能给您生男孩，这一脉可不能在您这儿断掉呀，而且……嫡福晋和侧福晋她们……妾身知道，因为妾身的事情，皇上肯定也说过您什么，妾身不愿让贝勒爷因为妾身受委屈。” “芸角。”五阿哥叹了口气:“我可是皇子，谁会让我受委屈呢？” 胡芸角靠在五阿哥肩膀上:“一个女人若是正妻还好，她能够管家，背后也有底气，妾室所生的所有孩子都管她叫母亲，哪怕一辈子不生都可以，但妾室不同，而且……嫡福晋也是一个极好的人。” 五阿哥叹了口气:“芸角，我明白你的意思，过段时间着，等你到四个月，胎像稳了。” “嗯。” …… 打那之后，嫡福晋和侧福晋每日都按太医吩咐吃着补药养身子。 等胡芸角四个月身孕，胎相稳定后，五阿哥才开始去其他人的房中，除了初一十五到嫡福晋那边，侧福晋那边也是一月两次，其他的时候依旧陪着胡芸角。 但就是这样，没过两个月，侧福晋就被诊出怀有身孕。 但五阿哥也只是派人送去了赏赐，随后匆匆带着太医去看胡芸角:“包太医，芸角从前都是您给她看病，你看看我近日总感觉芸角的肚子特别大，是不是肚子里的孩子长的有些大了？不应该啊，这段时间的膳食大部分都是素菜。” 包太医经过一系列诊脉后道:“回贝勒爷，此事，恐怕需要让格格的母亲进府探望。” …… 田姥姥来到了解情况后，便开始摸索女儿的肚子，越摸神色越凝重:“这……这……” “额娘，怎么了？是孩子长的太大了吗？”胡芸角看到田姥姥这么紧张，自己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田姥姥忍着难过摇头:“孩子很健康。” “那为何芸角的肚子这么大？”五阿哥简直百思不得其解。 田姥姥擦擦眼角的泪水:“因为格格此次，怀的是双胎，腹中有两个孩子，所以要比寻常有孕的女子肚子要大。” “什么？！双胎！”五阿哥道:“这一个孩子就够芸角受苦的了，两个那还了得？包太医，你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知道芸角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那个男孩我们不要了。” 包太医:……“微臣愚钝，通过脉象，微臣只能看出，格格腹中确实怀有女胎，但至于是双凤，还是龙凤……这便不得而知了。” “啧，要你有什么用？” “贝勒爷息怒。” “好了贝勒爷，您就别怪包太医了。”胡芸角抚摸着肚子:“无妨，既然这两个孩子都投胎到妾身的腹中，妾身一定拼尽全力，保他们二人平安。” …… 第259章 双胎 由于双胎特别容易早产，在得知胡芸角怀的是双胎后，五阿哥就直接把接生的姥姥和嬷嬷都接进府里住着。 为首的正是胡芸角的母亲田姥姥。 五阿哥千叮咛万嘱咐:“您是芸角的生母，芸角什么情况也不用我多说，她是您的亲生女儿，孩子什么的没关系，主要就是芸角平安。” “贝勒爷放心，奴婢一定倾尽毕生所学，保胡格格平安。” 在胡芸角八个月身孕时，嫡福晋也被诊出喜脉，五阿哥见两个福晋都有孕了，每日询问情况以及吩咐下人好生侍奉外，其他的空闲时间几乎都陪着胡芸角。 到了除夕这天，胡芸角提前生产，下人赶紧拿着令牌去宫里，将这件事情告知五阿哥，得知消息的五阿哥，在向皇上说明情况后，就匆匆离开这次的除夕宴，嫡福晋主动留下来应付，让五阿哥放心离开。 五阿哥出了紫禁城后，一路快马加鞭回到府内，跌跌撞撞的就往胡芸角院子里跑。 而此时，胡芸角已经开始在生了，胡芸角的母亲是接生婆，她自然也是从小耳闻目染，尽管对该怎么用力都特别熟悉，但真正落实到自己身上，还是有些许的慌乱。 幸好有田姥姥这个额娘一直在胡芸角身旁安慰她。 五阿哥在院子里一个劲的祈求上天:“老天爷保佑，老天爷保佑，一定要让芸角平安，一定要让芸角平安！”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响起一道婴儿的哭声，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又想起另一道哭声。 其中一个产婆赶紧喊:“生了生了，胡格格生了两个小格格，母女三人平安。” 听到这个消息的五阿哥猛的松了口气，田姥姥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下:“幸好……幸好是女儿。” …… 屋内。 下人们来来往往，提进一些红萝炭，将屋子里烧的热乎乎的。 五阿哥坐在床边给胡芸角喂粥:“你说这两个孩子，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这个时候出来，你饭都没来得及吃。” “没事的贝勒爷，妾身没事，孩子呢？” “你先别管孩子了，把这碗粥吃完再说孩子的事情。” 这时，田姥姥抱着两个小格格过来:“奴婢请贝勒爷安，请格格安，两位小格格吃过奶后已经睡着了，这个蓝色襁褓的是姐姐，粉色襁褓的是妹妹。” 胡芸角赶紧伸手想接，却被五阿哥拉回来:“听话，把粥吃了再看孩子。正好今日在宴席上，我已向皇阿玛要来赏赐，想必明日圣旨便会到达，从今往后，你便是府中的侧福晋，这两个孩子也交给你自己养。” “妾身多谢贝勒爷。” …… 果然，第二日，宫中的圣旨就下来了，册封胡芸角为五阿哥的侧福晋，由于田姥姥已经改嫁，因此只是给了她一些赏赐，并没有赏封什么。 因这两个小格格是五阿哥的第一胎孩子，皇上为姐妹二人赐了名字。 经包太医检查，姐妹二人身体康健，并没有胡福晋那样的遗传病。 这也让胡芸角松了口气。 过个段时间，侧福晋提前一个月就破水了，生个一天后接生的姥姥来报，侧福晋所生的是一对双胞胎男孩，但是哥哥在出生没多久就咽了气儿，弟弟虽然体弱，但好歹活了下来。 嫡福晋也在几个月后生下一个男孩，虽然提前了半个月，但孩子哭声特别微弱，每天都闹着不愿意睡觉，这每日睡眠不足，久而久之，身子也不太行，再加上这孩子又特别容易染上风寒，为此，嫡福晋也是操碎了心。 只是这孩子也是命苦，出生不足满月便夭折了。 侧福晋听闻此事，生怕自己唯一的孩子会抱给嫡福晋抚养，就在五阿哥回府后，抱着孩子跪到书房哭。 五阿哥也怜惜那个一出生便夭亡的男孩，就答应了他的请求，只不过需要每日带着孩子去向嫡福晋请安。 …… 皇上因为有寒香见的缘故，也非常能够理解五阿哥喜欢胡芸角的心，确实也是担心他后继无人，于是便为他唯一的男孩赐名绵亿。很明显，往后五阿哥的一切是他来继承。 同时也封五阿哥的两个女儿为县君。许俩人的夫君，让他们夫妻二人自己挑选。 …… 时间慢慢到了八月，又是一年的木兰秋狝，介于之前从木兰秋狝回来遇刺的事情，皇上每次都是命人先去清道。 而在准备清道之前，卫嬿婉的眼线终于有了消息，虽然没找到那个叫了友和尚的先辈，但是找到一个和他差不多情况的和尚，也是普陀山出家，一样有些自大，于是卫嬿婉当即便命人悄悄将皇上的行踪告知。 果不其然，在清道的时候，侍卫们就看到有一个拿着大砍刀的和尚，说是什么，他取到了真经。要和皇上聊一聊，给他封一个方丈住持干干，富察傅恒立刻带人把人抓了，直接交由皇宫监察部门审讯，随即处死。 出了这件事，皇上更加小心，直接加派了一倍的人手，本来皇上是想取消木兰秋狝的，但此次狩猎，蒙古王公各部，还有嫁到蒙古的公主，早就提前一个月开始出发准备。 取消不了，也只能多加派一些人手，来确保自己的安全。 皇上现在年纪大了，疑心病也重了，最信任的除了几个不满十岁的孩童，就是他的女儿们。永珹皇上也仍旧比较信任。 …… 第260章 狩猎 木兰围场上。 各种猎物在草原上奔走，皇上骑马走在最前面，身后紧跟着侍卫们。 而皇子和公主们则在另一头等候，见到皇上靠近，纷纷行礼:“儿臣们恭候皇阿玛。” “好，今日狩猎多者，朕重重有赏！” 和敬公主骑马站在在诸位皇子公主的最前面:“皇阿玛，请您一马当先。” “好！出发，驾！” 和敬公主骑马跟在皇上身旁，与皇上仅差着半匹马的距离，诸位皇子公主紧紧跟随着长姐，侍卫们紧紧跟随在皇上身后。 八岁多的永?由于刚学骑射没多久，所以此次狩猎并不参与。 但永?往上的所有皇子公主，除了身体较弱的五公主，固伦和嘉公主外，皆参与其中。 随着众人浩浩荡荡的骑马冲进狩猎圈，那些牛羊等猎物察觉到危险，全都慌忙逃窜。 皇上在这期间看到一头黑熊，立刻弯弓搭箭射去。 五阿哥看到一头鹿，也随即射出一箭，和敬公主则是看中了一只兔子。 永璐的骑射与五阿哥不相上下，皇上很高兴，五阿哥在永璐这个年龄时，还做不到他这样呢，十五六岁的永璐，就能与二十多岁的永琪不相上下。 璟妘的箭术，虽说与姐姐璟妧和和敬公主相比，算是比较差劲的，但她与卫嬿婉一样，皆是多才多艺，对各种事物都有所涉猎，只不过大部分都不是太精通。 …… 等到皇上狩猎回来后，嘉皇贵妃、慎贵妃和卫嬿婉三人，带领众嫔妃笑脸相迎:“恭贺皇上满载而归。” 卫嬿婉笑道:“皇上今日狩猎，看来收获颇为丰厚啊。” “是啊，朕今日狩了头熊。”皇上是所有人中狩猎的多的一人，再加上有美人捧着，心情格外愉悦:“熊胆献于皇额娘，熊皮就给你做条褥子吧。另外，你二人一人一只熊掌。” 三人纷纷谢恩。 进忠这时道:“皇上，都已经清点好了。” “如何？” “皇上独得一只黑熊，两只狐狸；五阿哥得的是三头鹿，两只野鸡；六阿哥得了两只大雁，两只野兔；八阿哥得了一只狍子；九阿哥得了三只狍子，两头鹿和一只大雁；十阿哥得了一只野兔；十二阿哥得了两只狍子。” “不错啊。”皇上听到皇子们都有射到猎物，随后又问道:“朕的女儿们呢？” 进保将点好的名单展开:“和敬公主是三只野兔，两只野鸡；和宛公主是三只鹿，一只大雁与一只狍子，和静公主射到两只狍子，两只大雁，一只野鸡与一只野兔；和萱公主射到一只狍子；和瑶公主射到一只鹿。” 皇上满意的点头:“好！璟妧和永璐皆是射的最多的，都赏！把猎物抬走，今晚咱们好好尽兴。” 璟妧与永璐道:“儿臣多谢皇阿玛。” …… 到了晚上，人群中央架起篝火，有蒙古进献的女子围着篝火跳舞。还有蒙古部落的厨子，现场给众人烤肉。 这时，有下人将一盘红烧鹿肉，端到六公主璟妧面前，永璐道:“姐姐，你尝尝，这是弟弟专门为你射的鹿，味道如何？” 璟妧身旁的侍女刚打算试毒，就被璟妧阻止，宫女心领神会，夹起一块鹿肉，便放到璟妧面前的盘子中。 璟妧尝过后道:“嗯，肥而不腻，这厨子的厨艺不错。” 永璐不高兴了:“这头鹿是弟弟射的，姐姐怎么只夸厨子不夸弟弟？” “你也很棒。” 永璐高兴了。这时，另一个宫女端着一盘烤肉来到九阿哥永璐面前。 璟妧道:“这是我打的狍子，你尝尝。” “哇，不愧是姐姐亲手为弟弟射的，闻着都香。” 璟妧笑道:“还没尝就夸，也太假了吧。” “哪有，弟弟夸姐姐，那可都是真心实意的话。”说着，永璐便示意夹菜的小太监给自己夹一大筷子，随后自己一口吃掉:“嗯！好次！” 璟妧对旁边的宫女招招手:“环儿，你将这鹿肉和狍子肉，也取一份给额娘送去。” “是，公主，奴婢这就去办。” …… 而大臣那边科尔沁部的寨桑根敦，也就是豫妃的阿布，正拿着刀割肉吃，望向对面坐着的女儿，看到她如今比入宫前要胖了一点，心里也稍稍放心了些。 和敬公主与额驸色布腾巴勒珠尔紧挨着坐下，虽然夫妻二人因色布腾巴勒珠尔纳妾一事闹得有些不愉快，但在众人面前，还是会维持一副相敬如宾的样子。 …… 这时，突然有人端上来一碗兔子煲的肉羹，端到六公主璟妧面前，璟妧好奇的抬头去看，只见坐在对面的，超勇亲王之孙，拉旺多尔济，举杯向璟妧点头示意。 璟妧也举杯回应，在宫女试完毒后，也尝了一口面前的粥。 永璐恶狠狠的看着对面的拉旺多尔济:“哼。” 而拉旺多尔济也注意到永璐的视线，只是对他回以微笑示意。 璟妧注意到弟弟的神情:“永璐，不得无礼。” “姐姐~” “你该称呼他姐夫。” “哼。” …… 歌舞退场后，皇上道:“今日享用的野味，是正与诸位皇子公主行猎所得猎物烹制。肉要吃的痛快，酒也要喝的尽兴！来，举杯！” 众人站起身，双手举着酒杯:“恭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饮过酒后，下一轮的歌舞又紧接着跟上。这次是蒙古的大汉，来伴着音乐，为众人表演摔跤。 嫔妃这边也相互敬酒，蒙古部落王爷那边也互相敬酒攀谈。 此次出行，永琋和璟姝都留在紫禁城，抱到撷芳殿暂时抚养。 永璘也很快找到好朋友，两个七岁的孩子正拿着一串烤肉互相交谈:“这块烤肉是皇子亲自烤的，可香了。” “真的吗？我想尝尝。”另一个孩子的眼中闪烁着清澈且愚蠢的光芒。 永璘道:“不止呢，这上面的调料，可都是我皇阿玛赏赐的，有价无市。” “哇，能不能给我吃一块？就一块，你这都有好几块。” 永璘伸出罪恶的小手:“简单，我看今日你与我投缘，咱们也算是交个朋友，五两银子，这一串都是你的了。” “哇，真的吗？”那小朋友解下钱袋子，打开看了一眼:“可我不知道我有多少银子，你看这些够不够？” 永璘我接过钱袋子颠了颠，这里面少说也得二十两:“嗯，正好五两银子。” 那小朋友迫不及待的伸出手:“哇，那太好了，正好我也嫌它沉，这个钱袋子也给你吧，肉串可以给我了吗？” “当然可以，给你吧。”永璘把肉串交给他后就兴冲冲的跑着钱袋去找卫嬿婉。 那孩子咬着烤肉着急道:“小哥哥，我们可以一起去玩吗？” 永璘头也不回道:“一次吧！” “下次是哪一次呀？”那孩子看着已经跑远的永璘，将手中的烤肉串吃掉:“果然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烤肉了。” 远处的仆人可算是找到他:“哎呦，世子，您跑到哪儿去了？可让我们好找。” 那仆人上上下下把世子检查一遍，惊讶道:“世子，您的钱袋子呢？是不是叫人偷了？” 世子摇摇头:“没有，被本世子买烤肉了，香可香的烤肉了。” 那仆人道:“世子，此次宴席，所有的肉随便吃，而且，什么烤肉能花二十两银子呀？！” “二十两？”那小世子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二十两就是四个五两，五两银子一个肉串……”小世子惊喜道:“那小哥哥还欠我三个肉串。” 那仆人一听小世子花了二十两银子买了一个肉串，还两三口就吃没了，第一反应就是世子被人坑了，当即就想带着小世子去找王爷。 “本世子才没有被坑，我可是很聪明的，小哥哥说下次和我玩，下次一定会把那三个肉串都给本世子带来。” 那仆人欲哭无泪:呜呜呜(┯_┯)是谁？！是谁戏弄我们如此天真可爱的世子？！！！ 突然，那小世子痛苦的捂着肚子:“哎呦，我肚子好疼，在哪里可以方便？” “属下这就带您过去！”仆人:可恶的奸商！！卖给我们小世子的肉，肯定是坏掉的！ …… “额娘额娘。”永璘拿着钱袋子兴奋的跑到卫嬿婉身边:“刚刚有个小笨蛋，儿臣用了一个肉串，就骗了他二十两银子。” “咳咳咳！”卫嬿婉一下子被这茶呛了一下。 永璘立刻反应过来:“儿臣是说……儿臣把一串肉串，花二十两银子卖掉了。” 卫嬿婉就这么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永璘被自己额娘看的浑身发毛:“额娘，主要是吧，这客人我不认识，想还也没地儿还呀，而且，这真是儿臣凭本事挣的钱！” 永琰道:“娘亲，弟弟颇具经商天分，没准，这二十两银子真是他赚来的呢。” 永璘一个劲的点头:“错没错，那串烤肉还是儿臣亲自烤的呢，有价无市。” 永琰一听是弟弟亲自烤的，顿时，面色也严肃起来:“永璘，我哥哥没记错，你好像……” 卫嬿婉也想起自家儿子通过他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厨艺，毒死两只兔子，三只狗和一只猫，整个永寿宫中的下人，全都因为他做的饭，曾经上吐下泻过。 卫嬿婉立刻道:“赶紧把这些钱都还给人家。” 永琰也道:“就是，是谁买了你的肉串啊？可别给人家吃出个好歹来。” 永璘撅着小嘴不满意道:“哥哥，额娘，你们也太小看我了，我虽然在点心、炒菜、煲汤、炖菜上一窍不通，但我一定在烧烤方面极具天赋。” 卫嬿婉当即道:“绝无这种可能！儿子，你相信额娘，你绝对没有这种天分，老老实实把钱还给人家。” 永璘低着头:“可儿臣不认识他。” 永琰:！！！“你不认识他？！你不认识他就敢卖给他？！” 永璘说的理直气壮:“弟弟要是把肉串卖给认识我的人，那他到时候不就能找回来吗？他不认识我，自然也就无法找我呀。” 永琰:…… 卫嬿婉无奈扶额:“现在只能祈祷那个孩子好好的。” …… 此时的仆人正跪在自家主子面前大吐苦水:“王爷！一定是有奸商蛊惑了咱们的小世子！小世子现在是上吐下泻！那烤肉里绝对有毒！” “查！给本王查！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害本王的儿子！！！本王一定要让她好看！！” …… 此时的永璘:“阿嚏！” 卫嬿婉:“你看，人家在背后说你了吧，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干这种缺德事儿。” 永璘道:“额娘，此言差矣，俗话说的好‘一想二骂三风寒’，定是弟弟妹妹想永璘了……啊……啊……阿嚏！” 永琰道:“你看，额娘说的没错吧，就是有人在背后说你，就算不是买你东西的那个孩子，估计也是他的父母。” 永璘道:“知道了，知道了，弟弟下次一定注意，不卖自己做的东西了。” 永琰道:“你若是喜好经商，从现在开始可以好好学习，将来，哥哥姐姐们在皇阿玛面前，为你求一个皇商的身份。” 永璘道:“可皇阿玛会同意吗？” 卫嬿婉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咱们的永璘就是最擅长经商，这点谁也比不了，而且……放心，额娘往后一定让你光明正大的经商。” “儿臣多谢额娘。” …… 等永璘走后，永琰道:“让弟弟经商也好，也许这样，皇阿玛对额娘您的戒心，就能消除一些。” 卫嬿婉面不改色的夹了一块烤肉:“永琰，现在是在外面，咱们别说这些话。” “是，额娘，是儿臣唐突了。”永琰默不作声的吃着面前的烤肉。 …… 永璘后又烤了一串，不信邪的递给旁边的小太监:“小杯子，你尝尝。” “阿哥饶命呀！” “有这么难吃吗？”永璘不信邪，自己尝了一口，小杯子没拦住，永璘刚入口就吐出来:“呸，烤糊了。” …… 第261章 永玑和璟兕 宴席结束后，皇上正好翻了婉妃的牌子，就与她一同回到营帐。顺便看看两个孩子。 等到快到营帐时，帐子里的孩子听到声音跑出来，结果只有璟兕一人。 璟兕委屈的抱着婉妃的腿:“额娘，那个怪奶奶来了。” “怪奶奶？”婉妃一时没反应过来，而这时，永玑也从里面跑出来:“皇阿玛，额娘！” 就在这时，营帐里的人走出来，婉妃和皇上看着面前这个满头白发的女人，一时没想起她是谁，直到那人将自己的头发撩开，露出真容。 婉妃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惊讶，下意识的将两个孩子拉到自己身后。 皇上还没说话，进忠等人吓得立刻跪下:“皇上明鉴，奴才们也不知道青主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皇上与青樱相顾无言，还是永玑和璟兕打破僵局:“额娘，皇阿玛，你们快把这个怪奶奶赶出去。” 青樱听到永玑和璟兕对自己的称呼，眼中满是伤心和怨恨不满的，看着皇上好像是想让皇上给自己一个解释。 皇上最不喜欢的就是青樱这个眼神，每次都是这样，自己是天子，又不是她的儿子，有必要凡事都顺着她吗？搞得和自己做个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一样。 “是谁把她放出来，还把她带到木兰围场的？” 进忠在安静的这段时间，脑中就飞快的思考，从来到现在，所有的人员调动，最后磕头道:“回皇上，奴才们确确实实已经查过，除了容嫔娘娘的马车，奴才们非常确定，除此之外的其他地方，没有一个可疑之人混进来。” “容嫔？”皇上想起寒香见曾经问过他，崇敬轩里关的女人是谁。 当时寒香见还说，皇上对其他女人都是那样，更何况是她。当时他还送了不少礼物讨好她，并向寒香见再次表明自己的心意。 皇上看向面前的青樱:“是香见把你带来的，你用了什么法子哄骗她？” “臣妾并没有被她哄骗。”寒香见此次与其他嫔妃一样，身着吉服，冬灰色的缎面上绣着娇艳的芍药，钿子头两侧是两只珍珠点翠青鸾，中间大片的点翠花朵，镶嵌着一颗大大的红宝石，整体蓝灰色的基调，搭配红花和宝石的点缀，和从前的素白装相比，更显得她高贵冷艳。 寒香见的这套装扮，还是皇上亲自为她挑选的。皇上看到寒香见后，心中的火气也消个大半:不怕，朕有香见呢，就算那妖魔的力量再大，有香见在，朕绝对不会被青樱这个妖婆迷惑！ 寒香见上前道:“皇上曾说过，臣妾喜欢什么样的人都可以要来身边，青樱如今已经不是皇上的嫔妃，那臣妾就可以将她要来身边，青樱身为母亲，想看一眼自己的两个孩子，还不可以吗？” 永玑当即反驳道:“现在额娘才是儿臣和妹妹的亲额娘。青娘娘一点也不爱我和妹妹，只爱她自己。” 青樱眨巴着她那双，因长期刺绣已经神色黯淡的眼睛，张着她那惨白的嘴唇:“永玑，璟兕，我确实是你们的额娘不假，但我也是个人，在成为你们的额娘前，我只是青樱。” 永玑摇头道:“我一直记得我和妹妹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不停的在那里说说说，妹妹都已经很难受了，你还在说，哪怕是陌生人，看到妹妹难受成这样，也会下意识闭嘴，先管她吧！” 璟兕情绪激动:“青娘娘出来了，额娘不会不要我和哥哥了吧？青娘娘为什么要出来？为什么要让她出来？”说着，璟兕就突然呼吸困难。 “妹妹！” “璟兕！” 皇上立刻抱起璟兕，一把推开青樱走进帐内:“快宣太医！” …… 经过几位太医合力救治，好歹是让九公主的病情稳定下来。皇上和婉妃这才松了口气，皇上回过头来，就看到像个木头一样站在那儿，呆呆的看着璟兕的青樱。 皇上烦的呀:“香见，如今，她既然是你的宫女，那你就把她带下去，好生管教，朕不想看见她。” 进忠听后，不由分说的就示意进保把青樱推了出去。同时又加派了好几个侍卫守着，防止极个别人再来刺激九公主。 …… 住的最近的卫嬿婉听到消息急忙赶来，身上还穿着那件在晚宴时的贵妃吉服，桔粉色的吉服，上面绣着粉白色的牡丹，搭配通体黄金的钿子头，旁边还插了一只黄金凤钗。 如果换作平时，卫嬿婉一个嫔妃，身着绣有牡丹的吉服，头上再戴上一只凤钗，就会显得有些僭越，但现在谁不知道她位高权重，穿这些也符合她现在的身份。 “本宫听闻九公主突发心症，是什么情况？” 进忠道:“回贵妃娘娘，是容主儿将被关在崇敬轩的青庶人带出来，带到身边当宫女，青庶人今晚突然出现在婉妃的营帐中，说要探望小阿哥和小公主，这才刺激的九公主突发心症。” “放肆！”卫嬿婉怒斥守卫的侍卫们:“你们长眼都是干嘛的？这么大一个人，就让她随随便便混进来吗？” 侍卫们纷纷请罪，其中为首的林青枫道:“还请贵妃娘娘息怒，微臣确实已打起12万分精神看守，只是……容主儿有段时间将我们叫到一旁问话，可能就是这个时候吧。” 卫嬿婉道:“那你们也应该有留下一两个人看守，这也是你们看守不严，在场所有人，罚三个月俸禄。” “是。” …… 卫嬿婉看着面前的青樱与寒香见:“容嫔，皇上确实宠你，但你自己也该有点分寸，随随便便将被废除的嫔妃放出冷宫，嬷嬷难道没教过你礼仪吗？” 寒香见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若说礼仪，贵妃娘娘觉得，您今日这身装扮，合礼仪吗？” “怎么不合。”璟妧带着弟弟妹妹们赶到，瞬间形成一个圈，将青樱和寒香见围在里面。 永璐面色不善:“不知容娘娘觉得，我额娘这一身装扮哪里不对？儿臣倒是觉得，很称我额娘的容貌，与她目前的身份地位。” 璟妘道:“永璘乖，你先进去看看九妹妹，这边有哥哥姐姐们呢。” “好。”永璘脆生生的道了句好，就听话的跑进帐内。 …… 青樱警惕的看着他们几个:“不管怎么样，我与香见始终是你们的庶母，你们……” “这是什么话？”永琰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儿臣等身为皇阿玛的儿女，皇家子弟，二位难道怀疑，我们兄弟姐妹几个，会做出当众殴打女人的行为吗？” 话虽然这么说，但几个孩子恨不得在脸上明晃晃的写上几个大字，“敢欺负我额娘，你们就完了”。 青樱对着卫嬿婉微微鞠躬:“贵妃娘娘明鉴，嫔妾只是想看看孩子们，孩子们如今长这么大，嫔妾见他们的时间，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卫嬿婉道:“到底谁对他们好，谁对他们不好，孩子们的心里和明镜儿似的，今日九公主受惊，闲杂人等不可逗留，来人，送客，该在哪的人都回到哪儿去。” “嗻。”进忠带头让进保送寒香见回营帐，而林青枫带着两个侍卫将青樱带走，至于带到哪儿去，那自然是带到她本来应该在的地方。 …… 九公主受惊突发心症，婉妃自然是要好好照顾，皇上出了营帐后，进忠询问:“皇上，如今天色已晚，您看……” 看到皇上神色犹豫，进忠道:“刚刚炩贵妃已经来过一趟，已经让所有人全都各司其职，从哪来的，便都回到他们原本的地方。” 皇上道:“朕知道，永璘也代替永琰他们看过璟兕，这是看天色已晚，让她先带着孩子们回去了。” 皇上想了想:“去容嫔那里吧。” “嗻，皇上起驾！” …… 皇上进了寒香见的营帐后，走到里面，发现青樱居然也在这里。 寒香见道:“是我将她带出来的，那她理应该回到我这里来。” 皇上看到青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朕曾经有诸多皇子，如今已经快到天命之年，膝下也只有永琪和永琰这两个孩子比较成才，还有永瑢这个嫡子。” “永玑这个孩子天分不足，朕不求他能够为朕分忧，只希望他将来能够为未来君王尽辅佐之力，婉妃这几年尽心教导，是个极好的母亲。” 皇上的言下之意是婉妃对永玑和璟兕很好，往后让青樱不要再去打扰他们。 而青樱听到皇上说自己孩子天资不足，只能尽辅佐之力时就不高兴了:“臣妾的儿子，皇上，天资不同，或许永玑比不上旁人，如若他好，他当然是爱新觉罗氏的子孙，若他不好，总不能只将他归于乌拉那拉氏吧？况且这几年，一直都是婉妃在教导他们，臣妾在临走之前，两个孩子全都聪明伶俐，但不知为何到个皇上口中就成了天资不足。” 皇上有些无语:“你走的时候，两个孩子还没满月，你从哪儿看出他们聪明伶俐来了？而且，这两个孩子在婉妃的教导下，丹青之术非常出色，她二人好歹是有一技之长，若是跟着你，你能教他们什么？” “是，你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朕从没见过，谁握笔画画，是拿两个指头捏着笔，自从你及笄之后带上那些护甲，就恨不得到死都带着它们！握笔是拿两个指头捏着，下棋也是恨不得把手翘成孔雀！不管干什么，都恨不得翘着你的那双手！” 皇上被青樱闹得一点兴致都没了，直接回到营帐去处理政务，临走前让进忠不管怎么样，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立刻！马上！把青樱送回崇敬轩！ …… 此时，在一处营帐旁，一队巡逻的侍卫刚刚路过，就有一个身影悄悄潜入进去。 (蒙语)“属下给娘娘请安。” “起来快起来。”豫妃赶紧示意旁边的朵颜将人扶起来，也用蒙语和对方交流:“我让阿布找的药呢？” 那大汉将一个盒子交给朵颜:“这盒子里便是娘娘想要的东西，其中里面的小盒子装的，是一种类似于迷情香的香料，这种需要搭配专门的鹿血酒一同服用才更有效果。只是这东西格外伤身。” 豫妃丝毫不在意:“伤身又如何？如今，皇后之位定然是炩贵妃的，五阿哥的生母出身低贱，永琰又如此出色，将来继承大统的肯定也是他，本宫只需要和炩贵妃好生来往即可，他的女儿不也马上要嫁给咱们科尔沁部的超勇亲王之孙，拉旺多尔济嘛。” 那大汉有些犹豫:“不知，娘娘所做的事情，贵妃娘娘是否得知？毕竟此事非同小可，如果娘娘与贵妃娘娘之间没有详细说过这件事情，万一走漏了消息，那咱们可就连累贵妃娘娘了。” “不会的，贵妃娘娘对此事并不知情，况且，本宫在宫中这么些时日奏折都偷看了，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更别说是这个了。” 那大汉又道:“王爷托属下询问娘娘，希望娘娘能够多为部落打听一些消息。” 豫妃道:“回去告知阿布，让他继续盯着寒部，这寒香见总是欲擒故纵，皇上早晚有厌弃她的一天，到时候再让阿布趁机找到寒部首领寒提不敬的证据，一举推翻寒部，立一个大功！”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回去回禀老王爷。” “好，你去吧。” …… 等人走后，豫妃赶紧让朵颜将这些东西都好好收起来，随后坐到梳妆台前:“朵颜，备好明日要用的脂粉和衣服，咱们明日就尝试一下，阿布送来的这些药，与之前的药相比到底好了哪些？” 朵颜道:“娘娘风华绝代，那寒氏不过是靠着欲擒故纵才赢得皇上几分青睐，若是主儿也用欲擒故纵的法子，肯定比寒氏更要得宠。” “那是自然，这欲擒故纵啊，讲究的就是一个点到即止，若是皇上看到本宫这般懂得分寸，就更加不喜寒氏了。” …… 第262章 欲擒故纵 第二天，豫妃带着制好的点心去找皇上，结果刚过去就听到进忠说，恪嫔正在里面侍奉皇上。 “侍奉皇上？”豫妃不屑的冷笑一声:“一个个跟嫩瓜秧子似的，知道怎么伺候皇上吗？让开。” “哎呦，豫主儿，您就别为难奴才了。”进忠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身体还是很诚实的给她让开了，应在进忠心里，如果里面的人是卫嬿婉的话，那今天这个门，除非国家灭亡，否则他不会让任何人进去。 屋内的恪嫔本来好好的跟皇上说笑，结果豫妃就这么进来了，豫妃还特地站在屏风后面，先提前和皇上说了一声，这才拿着点心进去。 “皇上~您都多久不来看臣妾了？”豫妃嗔怪道，一边将点心拿出来，并拿起其中一个:“皇上，您尝尝，这是臣妾亲自为您制的糕点。” 一旁的李玉赶紧抢先拿银针试毒，确定无毒后才默默退到一旁。 皇上很快就被主动的豫妃吸引，再加上糕点中藏的药，皇上当即便摆手，让恪嫔自己回去，随后便和豫妃来到室内。 恪嫔被赶出营帐后，一些视线都若有若无的落在她身上，恪嫔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当即就气的眼睛通红，一路上都忍着，但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的滑落。 颖答应因为位份低，所以帐篷的位置比较远，恪嫔就先回了自己的帐篷，回去就再也忍不住呜呜哭起来，还不停的摔摔打打。 恪嫔贴身侍女赶紧派人去将颖答应请来。 但是就算颖答应来了也无济于事，这二人一个是嫔位，另一个则是倒数第二的答应，豫妃不仅出身科尔沁部这个大族，而且还是妃位。 这俩人也就只能相互安慰，在自己营帐中嘀咕几句。 …… 豫妃一直在皇上的营帐中，待到用完午膳才离开，当天晚上，皇上依旧翻了豫妃的牌子。 而恪嫔在皇上营帐里待了，还没有一刻钟，就被豫妃赶出去的消息，不足半天，大家就都知道了。 卫嬿婉安插的眼线带来消息。 卫嬿婉想了想，便叫来茂倩:“这容嫔那边，因有寒部的厨子，因此容嫔的饮食皆是按照寒部那边，就算是合宫家宴，皇上也会命人单独为容嫔备下一盘。” “只是皇上终究在京城呆惯了，这从小到大的饮食也不是说改就能改的，本宫从前看过账目，只要皇上去容嫔那里用膳，御膳房必会备下一盘寒部以外的菜式。” 卫嬿婉将一包现银放到茂倩的手中:“豫妃所用的药物，本宫也要一份，只是要千万小心，多转几人的手，但是只许转手，嘴巴都给本宫闭紧了。药拿来后，就叮嘱御膳房的内线，等皇上去寒氏那里用膳时，悄悄放到那盘菜中。” 茂倩有些不明白:“可是主儿，您这样不就是白白为寒氏增宠吗？” 卫嬿婉笑道:“她寒氏至今未有子嗣，而本宫膝下却有七个子女，况且，这宠若是本宫想争，定然会争得到。” “是，奴婢这就去办。” …… 等茂倩回来后，卫嬿婉也从茂倩的口中得知，金玉妍也托人寻来些这方面的药，只不过和豫妃的完全是两种不同的药物。 从木兰秋狝回来后，宫中的宠爱顿时由豫妃、嘉皇贵妃和容嫔一分为三。 皇上简直是一眼看不到她们三人，便想念的紧。有时甚至动了想让三人一同侍奉，只是容嫔不愿意。 皇上对她们三人喜欢的紧，一个清冷疏离。另外两个则是喜爱撒娇，百依百顺。而且也确实比容嫔会的不少。 另外二人也模仿着容嫔往日的样子对皇上欲擒故纵，只不过二人都是点到即止。 这也让皇上慢慢对容嫔产生了一丝不喜，再加上青樱就在寒香见的宝月楼里，虽说青英现在名义上是寒香见的侍女，但每次皇上去的时候，就能看到她和寒香见坐在一块儿，而且哈丽和古丽有时候也会为青樱倒茶。 再加上寒香见承宠许久却一直未有身孕，后宫这么多的皇子公主，那定然不是皇上的问题，但太医经过多番诊脉，也皆说寒香见身子康健，身子康健，却一直未有身孕。 皇上并没有查到太后那边有什么动作，而红麝串一直握在自己手中并未给她，那便只有一点，是寒香见自己不想有身孕。 皇上活了将近半辈子，还没如此低声下气的讨好一个女人，因卫嬿婉们的话，让皇上潜意识认为寒香见就是对自己欲擒故纵，慢慢的，皇上便对此觉得厌烦。 …… 这日，皇上在宝月楼用晚膳时，喝了点鹿血酒，鹿血酒的刺激，再加上膳食中隐藏的药物，更让皇上感觉上头。 但看到寒香见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样子，皇上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将手旁的酒壶狠狠地摔到地上:“你还要和朕欲擒故纵多久？啊！” 寒香见对于皇上发酒疯，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却丝毫不愿意搭理:“皇上醉了，若是想在宝月楼歇息，那便歇着，若是不想，便让他们送皇上回养心殿。” 皇上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你永远都是这副样子，你看看人家皇贵妃，看看颖答应！她们都是被送来和亲的人，但她们都没像你一样，给朕不听的甩脸子！看样子是朕对你太好了，让你忘记了朕是天子！” “臣妾从未忘记皇上是天子，皇上若是想在宝月楼歇息，那臣妾便侍奉您歇下，若是不想，大有许多嫔妃等着您过去。” 皇上上前死死抓住寒香见的肩膀，让她面对着自己:“够了，你欲擒故纵也要有个限度！你别以为朕宠爱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朕不一定要靠你才能来收复寒部！你都已经来到大清了，为什么就不能听话一点？！” “不是我想要过来的！” “寒提只有你一个女儿！不是你过来能是谁过来？”皇上晃晃悠悠的往外走:“那朕便让你知道，什么叫‘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寒香见立刻紧张的站起来:“你想对城中的那些老弱妇孺做什么？” “这点你大可以放心，朕还不屑得对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下手。” …… 第263章 寨桑根敦 皇上走后，寒香见心中七上八下，连忙询问青樱:“青樱，你说，皇上不会真的对城中的那些老弱妇孺动手吧？” 青樱摇头道:“会的，我相信皇上，皇上既然说不会对他们动手，那就一定不会对他们动手，毕竟天子从不说假话。” 寒香见心中忐忑:“那还会是什么呢？皇上不会派人攻打寒部吧？当初的巴林部，一夕之间就全部覆灭……” “香见。”青樱安慰道:“你放轻松，不用想那么多，皇上今日只是喝了点酒，最多也不过是说你父王几句，如今正值大清盛世，皇上定然不愿轻易出兵。” 寒香见听闻这些后，心中稍稍放松了些许:“那就好。” …… 皇上喝了酒，又吃了带东西的菜，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正好今日寒香见因宝月楼重新翻新而暂时住在承乾宫，这承乾宫旁边就是豫妃的永和宫，皇上自然而然是去了豫妃的永和宫。 豫妃趁机从皇上那里了解到一些情况，于是在第二天赶紧让那小太监去告知自己的阿布寨桑根敦，和科尔沁部的老王爷。 …… 于是，寨桑根敦第一时间找了不少有关寒提不敬的种种，但这主要的源头还是多亏了寒香见，因为寒香见自从来到京城后，所做的一切如果说非要追究的话，那她的父王真可谓是诛九族都不够了。 毕竟寒香见当时可是打算御前行刺的。 寨桑根敦将这些，分别交给当时因寒香见入宫，而抱怨声音极大的几个官员，当然还有几个坚定的保皇派，他们虽说不牵扯皇上的后宫，但如果皇上的统治和生命受到威胁，那他们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因此那几个讨厌韩相见的官员提供证据，皇上很有可能不信，但若是这几个保皇派也提供同样的证据，那皇上就算再不相信，心里也会埋被钉下一颗疑惑的钉子。 就算那颗钉子后面被撬掉，也会留下难以磨灭的洞。 …… 果不其然，皇上在看到后，确实对寒香见有了疑心，甚至开始怀疑，寒香见答应成为自己的嫔妃，会不会也是想要找机会再次刺杀自己？ 然而，就在皇上犹豫不决时，慎郡王元澈竟罕见的上了一本奏折。 上面清楚写着，寒提并不是真心臣服于大清，只是因为目前大清最强，若是期间有其他部落崛起，那么他照样会重新投靠于别人，若他寒部慢慢崛起，那么后果可想而知，寒提的野心昭然若揭。 皇上其实心里也明白，在看到寒香见之前她非常清楚，不过能用一个女人解决，她是不会动用千军万马，但如今自己的生命和地位都受到威胁，身边有这么一条沉睡的毒蛇，就算知道暂时没危险，但心里也膈应的不行。 皇上心中便想着，要对寒部出兵，彻底凭实力收复寒部，而不是凭一个女人。 …… 而元澈给皇上递奏折的事情，被元澈有意的传到弘曕耳中，弘曕能明显察觉到，元澈正在慢慢表现，自从出了上次押送巴林王进京的事后，皇上已经有想要将慎郡王封为慎亲王的想法。 而元澈在路上与弘曕碰上时，弘曕本不想理他，就在二人擦肩而过时，元澈用仅有他二人能听到的声音:“我会凭我自己的本事拿到亲王之位，而不像有些人靠额娘，靠别人，终究不如靠自己来的好，王爷说对不对呀？” 随着弘曕慢慢长大，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他的亲王之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弘曕为先帝幼子，当今皇上的亲弟，其实封个亲王之位也在理所应当，但最要紧的就是他的亲王之位，并不是皇上赏封来的，而是通过过继给别人得来的，但偏偏他过继的那个人有亲生儿子。 而那亲生儿子的地位还不低，太后义妹与亲妹的养子，国公府唯一的外孙。 如果非要过季的话，慎郡王允禧当年与福晋成婚几年，却也只有一个女儿，更何况，当初的慎郡王福晋是太后亲妹，将自己的亲儿子交给亲妹，总比交给义妹来的要好。 但太后不，一定要把果郡王的亲生儿子过继给慎郡王，然后再把自己的儿子过继给果亲王。 这让本能继承亲王之位的元澈，最后只能成为一个郡王。 当时文武百官也对此事不解，哪怕太后想要为自己的儿子求一个亲王之位，大可以让皇上封，或者是过继给慎郡王后，再进行加封，干嘛一定要挤走人家亲生儿子呢？ 小时候的弘曕并不觉得，只是他小小年纪便成为亲王，周围很多人捧着，就养成跋扈的性子，在外面欺负了人后，那人敢怒不敢言，也只好在背后议论弘曕的亲王之位来的不正。 弘曕总是喜怒形于色，谁若是敢说，他便会狠狠的针对那个人，这更是将自己的弱点暴露无遗。 如今，元澈很显然是故意要激怒弘曕，弘曕偏偏还真被他给激怒了，但由于上次当众殴打元澈受到太后的指责，因此这次的弘曕直接选择进宫，主动向皇上请求带兵攻打寒部。 皇上一听，那心里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同意，要不是因为他忌惮弘曕，而是这个弟弟能吃多少碗饭？他心里是一清二楚，再加上太后很喜欢看弘曕吹箫作画的样子，因此，弘曕把大部分的精力放在这些上。 对于兵法和带兵打仗等等，那完全是只知皮毛，这皮毛还真不是谦虚，他是真的只知道一点皮毛。 皇上怎么可能会让弘曕把自己的大军拱手送给寒部呢？ 由于情急之下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为了打发弘曕，皇上就想到可以让元澈过去，元澈虽说也不曾带兵打过仗，但是先前的慎郡王允禧在这方面是特别精通，元澈又从小养在允禧身边，那自然是耳闻目染，自己也曾经与他谈论过兵法，发现此人在兵法上极为娴熟，就算是纸上谈兵，那也比弘曕强不少。 …… 第264章 难以起名(三) 弘曕一听皇上是让元澈去办这件事情，当即脸色就黑了，本还想再说什么，但皇上却直接让进忠把他“请”出去。 出了养心殿的弘曕越想越生气，转头就去了慈宁宫，以向太后请安的名义，想让太后出面。 “什么？你想带兵攻打寒部！”太后很惊讶，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做出这种决定:“不行，绝对不行，战场上刀剑无眼，哀家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绝对不能看你去涉险！” “皇额娘。”弘曕道:“您从前不是一直让儿子以十七叔为榜样吗？十七叔当年也驻守边关好几年，儿子虽然无法像十七叔那样驻守边关，但可以带兵打仗啊。” “什么十七叔！”太后生气道:“你现在该管他叫阿玛！他是你的阿玛！” 弘曕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是是是，阿玛从前也为先帝带过兵，儿子为什么不能为皇兄带兵攻打寒部？而且，凭借儿子的聪明才智，一定能够得胜归来！” “绝无这种可能！”太后平日里是心疼这个小儿子，但有时她也好奇，这孩子怎么一点也不像允礼？ 除了长的有点相似外，性子才华完全不像:“你自己的兵法什么样子，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那些夫子因为你是王爷，所以捧着你，但你扪心自问，不说别的，就三十六计，你能把它们全说出来吗？” “皇额娘，书本上那些都是死知识，死规矩，到战场上，谁会完完全全按照书本上说的样子去打仗？那还不是要千变万化？所以儿子看那些兵法也没用，到时候到了战场随机应变就行。” “你随机应变？”太后感觉自己被气的有点头晕:“讷亲难道不正是一个好例子吗？他当初到达军营后，一开始也是混的顺风顺水，但最后接连的失误让他最后还不是被皇帝处决？” “皇兄绝对不可能处决儿子。” “那你也不能去！”太后非常坚定:“就老老实实在京城里呆着，你年岁也不小了，改日哀家为你挑几个好姑娘，你也该成家了。” “皇额娘！”弘曕道:“儿子一定要带兵打仗，如果儿臣不去，那这差事就落到元澈头上，到时候他得胜归来受封，被封为亲王，那儿子就要和他平起平坐了。” “哀家和你说过多少遍，不要去针对元澈，你不用管别人怎么说，你现在就是果亲王，元澈要去那就让他去吧。” “不行！”弘曕转变思路:“皇额娘，儿子这也是为妹妹好呀，你想啊，您当初之所以不让元澈娶妹妹，说的就是元澈只是一个郡王，而他如今万一得了亲王之位，那您可就没有理由拒绝了。” 太后完全不听:“你不用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妹妹如今已经下嫁理藩院侍郎宗正，已经成家，已经成为人妻，和元澈已经绝无可能。” 弘曕软硬兼施，太后就是不松口，弘曕一气之下离开了慈宁宫。 出来时正好和匆匆赶到的槿汐擦肩而过:“奴婢给王爷请安。” 但弘曕连停都没停，直接径直离开。 福伽就站在门外，哪怕果亲王走了，都没有进去，毕竟太后很早就吩咐过，只在弘曕走后，只有自己叫她们，她们才能进去。 槿汐一看这场面，就知道母子二人又吵架了，于是便匆匆走近殿内:“太后，奴婢给太后请安。” “槿汐，你快过来，哀家头晕，扶哀家一下。” 槿汐上前扶着太后坐下:“太后又和果亲王吵架了。” 太后也只有在面对槿汐时，才能真正一吐为快:“唉，你说这孩子，他小小年纪成为亲王，所有人都捧着他，本就养成他那纨绔的性子，如今，他更是想到一出是一出，居然想带兵去攻打寒部，你说说，就他学的那点皮毛，过去都不够让人看的。” 槿汐道:“果亲王平日里也得罪不少人，虽然果亲王不说，但太后想必也知道。” 太后叹了口气:“唉，还不是因为身世的事情，都说弘曕并非允礼亲生，将允礼原本的亲生儿子挤走，换成哀家的儿子。哀家知道，弘曕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其实非常不喜欢这些事情，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针对元澈。” 槿汐看出太后的痛苦，便站在太后身旁，安静的为她按摩:“太后也要当心您的身子。” 太后一瞬间仿佛苍老了不少:“槿汐，你说哀家这是造的什么孽呀？恒娖那么明媚的女孩子，去了一趟准葛尔，还险些再嫁杀夫仇人，回来后整个人都变得沉默寡言，恒媞虽然已经下嫁，但哀家看的出来，她喜欢元澈，你说她喜欢谁不好，她怎么能喜欢元澈呢？” 槿汐道:“有些事情，二位公主与王爷都不能知晓，太后一个人憋在心里，奴婢看了也是心疼。” “槿汐，哀家最信任的就是你，也只有和你在一块，哀家才能将心里的话都说出来。”太后是真的放心，毕竟所有知道她秘密的人，除了槿汐就没有别人了，而槿汐又是绝对忠诚于她。 槿汐道:“奴婢担心，王爷对这件事情，恐怕不会罢休。” 太后无奈叹了口气:“弘曕担心的，无非就是元澈得胜归来后，皇帝会封他亲王之位，那哀家到时候和皇帝说一声，让他给元澈赏一些别的，暂时不封他为亲王。” 槿汐却并不看好这个方法:“只恐怕，到时候京城的流言会越来越甚，完全不亚于饮鸩止渴。” “不行，哀家绝对不能将实情告诉他们。现下唯一的方法就是这个了。弘曕一定要继承允礼一脉，而他也有这个权利！”太后看向窗外:“槿汐，你说，如果浣碧……玉隐……” “玉隐生前有多疼爱元澈，哀家都看在眼里，哀家也知道，让元澈从原本能承袭亲王爵位，变成只能承袭郡王，就已经是亏待他，可是弘曕……” 槿汐也叹道:“二人本就是兄弟，谁也没想到，果亲王与慎郡王会走到这一步。” “唉，孽缘啊……” 第265章 难以起名(四) 没过几天，皇上便将元澈召进宫中，最后，元澈奉命带领大军前往寒部。同时一同跟去的，还有九阿哥永璐。 在临出城的这一段路上，元澈远远就看到了弘曕。 尽管二人什么都没说，但弘曕总觉得元澈看自己的眼神满是挑衅:“可恶，得意个什么劲儿啊，不就是带兵吗？本王的生母可是当今太后，你一辈子也别想和本王平起平坐！” …… 元澈运用自己从小到大积累的兵法知识，迅速确定作战计划，元澈也知道，真正的打仗，有时不可能完完全全按照兵法上来，而兵法也并非死板，讲究的就是要灵活运用。 元澈花重金，买下住在寒部附近部落的当地人，清清楚楚的了解了一下地形，在了解完后，还特地重新在地图上标注一番，将地图制的更加完整。 “这里和这里，都是伏击的最佳地点。”元澈又指向一处:“这个地方易守难攻，先拿下这里，然后在这里驻扎。” “是！”永璐摩拳擦掌:“那就由我先带一支人马前去。” “千万要小心，我如果不能将您平安带回去，炩贵妃娘娘可不会饶了我。” “哈哈哈！放心吧！” …… 永璐和元澈皆是非常熟悉兵法，永璐本就重武，两人一个负责带兵在前面冲，顺便将情况详细告知后方，另一个负责在后面进行指挥，偶尔也上前帮忙。 两人虽然在年纪上差了些，但怎么着也是有点血缘关系的表叔侄，如今，又一同带兵打仗，二人更是在军营中直接以叔侄相称。 …… “叔叔，我又赢了，他们现在已是强弩之末，不出几日，咱们就能拿下寒部！”永璐走进营帐也带进来一丝血腥的气味。 “浑身上下都是血腥气。”元澈先递过一方帕子，让永璐擦擦手，随后才递给他一封信:“你长这么大头一次出远门，一出远门就是要带兵，贵妃娘娘很是担心你，这不，今天的信又送到了。” 永璐一边拆着信封一边道:“你别看这信是几天一封，但实际上不全都是我额娘写的，还有我姐姐，我妹妹和我的弟弟们。今天这封就是我姐姐写的。” “哦？那让我猜猜，璟妧定是又叮嘱你注意安全吧。” 永璐发现今天的信封有两页，在扫到第二张信时神色一变，但随后又道:“嗨，他们哪次送信过来，不是说这些事情，恒婵姨母不也是很担心你吗？” 永璐看到元澈将注意力放在地图上，并没有注意到他刚刚的神色变化:“叔叔，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到我的营帐去了，我得先把这一身血腥气给洗掉。” “行，你处理完后就赶紧过来，咱们得商量一下明天的事情。” “知道了。” …… 回到营帐后，永璐将其他灯全部熄灭，只留下一盏，随后将那封信中的第二张纸举到烛火上面。 最后，那张纸上便出现几个若有若无的小黑点。 永璐根据这些黑点所对应的字，拼成一句话:“不可骄傲自满，不要让皇阿玛起疑，切记平安归来。” 永璐看完后，将两张信连同信封一起点燃烧掉:“皇阿玛，您明明这般忌惮额娘，却还是要重用儿臣。您让儿臣可怎么办好啊，若是我立了功，皇阿玛万一更忌惮额娘呢？” …… 几天后，元澈与永璐成功拿下寒部，寒提还在苦苦挣扎:“我女儿是皇上最宠爱的容嫔！我是皇上的岳父！你们不能杀我！永璐！容嫔是你的庶母啊，我也算是你的外祖，你的外祖呀！” “你闭嘴！你算是什么身份，也敢和本皇子攀关系！上，抓活的！” …… 这场仗打了将近半年的时间，如今终于得胜归来。 永璐远远就看到在京城的城楼上，站着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姐姐！” 一旁的官员见大军前来便道:“公主，九阿哥与慎郡王已到楼下，公主是否要前去迎接？” “当然。” “请公主鸾舆凤驾。” …… 永璐见到姐姐后，尽管有很多话想跟她说，但是这是在外面，他们要时时刻刻谨记皇家礼仪，于是两人也只是点头致意后，一同骑着马往紫禁城走。 永璐骑着马悄悄靠近姐姐，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姐姐，弟弟此次回来看到了非常漂亮的耳饰，一定配得上姐姐，你和额娘，还有妹妹都有份儿。” “到时候皇阿玛怎么说，你心中要有对策，切记切记。” “姐姐放心，弟弟自有分寸。” …… 元澈和永璐回宫后到养心殿面见皇帝，由于太后提前和皇上说过，碍于太后的颜面，皇上只好赏赐了慎郡王，许多珍宝与一些权利，但唯独没有给予他亲王之位。 而永璐则是被封为了贝勒。 简单说过几句后，皇上便让元澈先退下，随后单独和永璐说了几句。 而永璐早在局势逐渐转胜时，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幕，这样的场景，他已经在心里演练过无数遍，因此也应对自如。 皇上道:“你去给太后请完安后便回永寿宫吧，你走了这半年，你额娘可担心你了，一听说你回来，璟妧还特地来求朕，想要亲自去接你。” “是，那皇阿玛，儿臣先行告退。” “嗯，去吧。” …… 璟妧就在养心殿外等着永璐，自家弟弟终于出来，姐弟二人眼神交流一下，璟妧也是松了口气，姐弟二人一同去向太后请完安后，便回了永寿宫。 永寿宫内，永璐拿出自己为额娘和诸位兄弟姐妹带的东西:“儿臣给皇阿玛带的那些已经全都交给皇阿玛了，这些是儿臣特地给额娘，还有诸位兄弟姐妹带的。” 卫嬿婉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瘦了，黑了，也结实了。” 回到额娘身边，永璐也像个孩子一样抱怨:“额娘，您是不知道，在军营里，儿子一天要吃好几顿饭呢。那铠甲可重了，儿臣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但凡当上将军的都是胖子了，像儿臣这种身体结实的，消耗也大，他们那种，哪怕饿一顿，也有身上的肉顶着。” “本宫就知道如此，所以在你走之前，特地出银子，让你舅舅以他的名义多购了一些粮草。饿了吧，额娘已经命小厨房备膳了，都是你爱吃的。” “儿臣多谢额娘。” …… 第266章 寒提 宫里的众嫔妃本就不喜欢寒氏，如今，皇上攻打寒部一事，后宫众嫔妃难得一条心，都没告诉她这件事儿，直到寒提被押解进京后，才让寒氏“无意间”得知。 寒香见听闻此事，立刻赶到养心殿，进忠见到寒香见来了，眼神示意进保有好戏看了，随后来到寒香见身旁请安:“奴才给容主儿请安，容主儿吉祥。容主儿可是稀客，这还是您头一次来养心殿探望皇上呢！”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本宫要见皇上。” 进忠一副为难的样子:“哎呦，见皇上呀，那也行，娘娘您在外头候着，奴才这就进去禀报。” …… 进忠进去时，此时养心殿内还跪着一个看上去年过半百的老头，此人虽然衣着有些邋遢，但依然能看得出来这料子极好。 “皇上，容嫔娘娘正在殿外，想要求见皇上。” 那个老头一听到寒香见，立刻哭求道:“皇上，皇上开恩呐，你就看在小女的份上，原谅……” “哎呦喂，王爷。”进忠道:“您就别在火上浇油了，谁不知道容主儿一到皇上面前就想行刺呀。” “我……这……这个不孝女！” 皇上摆摆手:“进忠，想来，香见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她的父亲了，就让他们父女俩说说话吧。” “嗻，王爷，请吧。” …… 进忠将寒提带到偏殿后，也将寒香见请到偏殿。 “父王！” “你……你……” “父王！”寒香见看到坐在地上的寒提，赶紧跑来跪在面前想将他扶起来:“父王……” “啪！” 寒香见被寒提这一巴掌给打懵了。 寒提怒骂道:“你这个不孝女！我们整个寒部都被你给害死了！为什么要去刺杀皇上？那个寒企有什么好的？皇上是一国之君，你有什么不知足的？！” 寒提抓着女儿的衣服怒骂:“你都已经出了寒部的边界了，你哪怕死在路上！路上这么多时间，你早不死晚不死，非要跑到御前来寻死，还想要刺杀皇上！寒部和你有仇是吗？！我和你有仇是吗？！” “不是我想来这里的！” “啪！” 寒提在寒香见另半边脸上又是一巴掌:“你给我闭嘴！寒企之所以死，全是因为你！不是因为你来和亲，而是因为你二人从小生活在那儿，你们明知道大喊会引发雪崩，你哪怕是大喊提醒他一声也好，但你偏偏要和他对喊，如今把他埋了，你就把一切罪责都怪在是让你和亲上！” 寒香见捂着双颊也委屈上了:“你如果不让我和亲，就不会有这些事情！” “你是我唯一的女儿，寒部只有你一个公主，你不和亲谁和亲？你只要乖乖和亲，那还不一切都好，你偏偏要在这里作妖，现在好了，寒部都被你弄没了！” “寒企才是我真心相爱的人！” “寒企寒企。”寒提猛的一推将女儿推倒:“我告诉你，你生来就是公主，你生来就享寒部全体部落子民的供养！若是平安无事，那你就要为我拉拢部落势力，若是有事，那你就必须给我去和亲！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定下你和寒企的婚约？因为他的父亲是咱们寒部的将军！寒企当时虽小，却也能看得出来，他很像他的父亲！” 寒香见不可置信的看着寒提:“难道在您的心里，女儿就只是一个物件吗？” “难道不是吗？！那你告诉我，你是会骑马还是会射箭？还是说你在兵法上有造诣？从小到大只喜欢歌舞，你除了和亲，你还有什么用？啊？体恤百姓，照顾老弱妇孺，这些换了谁都能干！” 寒香见:“你既然如此不喜欢我，当年又何必将女儿生下来？！” “因为寒部需要一个女人！我的亲信没有女儿，我的兄弟也没有女儿！我到时总不能从平民里面挑一个女子，若是被发现，那定少不了好果子吃。” 寒香见心中还抱着一丝希望:“父亲，在你的心中，可有一丝将我当成您的女儿？” “我说了。平安无事的时候，你会是我的女儿，有事儿你必须去顶着！”寒提拼命的将寒香见往外推:“你去，你快点去讨好皇上，你让皇上留我一命！皇上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去呀！你快去呀！” 寒提太想活了，行动几乎疯癫:“你是寒部的公主，现在就需要用到你了，你改一改你这个死鱼脸！你笑一笑啊，不然哪个男人能喜欢你？就像你对寒企笑那样，对皇上笑！” “我笑不出来。” “真的要看着寒部被你害死吗？！”寒提看向寒香见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仇人:“你果然就是个讨债鬼！当初生下你，本来是打算让你去服侍准葛尔的可汗，可你偏偏晚出生半个月，这半个月，我们都和准葛尔部交好了。你母亲还在生你时难产死亡，亏她临死前还给你取名寒香，我给你加的字果然符合你！你就是贱！” 寒香……寒香见……寒香贱…… …… 寒香见恍若提线木偶般走出偏殿，看向养心殿正殿的方向，本想抬脚走过去，却被进忠拦住:“哎呦，寒主儿，您这脸是怎么了呀？哎呦喂，见皇上，您必须得仪容得体，您现在这个样子不适合见皇上，还是先回宝月楼吧。” “进忠公公。”寒香见回过神来，抓住进忠的袖子:“进忠公公，求您让我见皇上一眼，我想求皇上！” 进忠一副非常为难的样子:“寒主儿，您就别为难奴才了，看看您现在这个样子呀，哪适合进去面圣呀？” 寒香见捂住双颊:“我是不是不好看了？不行，我只有这一张脸了。我……我……” 进忠道:“既然寒主儿与老王爷已经说完了，那奴才便先带王爷下去了。”随后便示意侍卫将寒提拖走。 “救我！救我！你一定要救我呀！” “父王！” 进忠本来已经张开胳膊打算拦了，结果发现寒香见并没有要冲上去的意思，只是跪在地上痛哭。 进忠:…… 进忠让进保在这儿盯着，随后，自己则进去复命。 第267章 冰煮茶 寒香见被强行送回宝月楼后，青樱本来坐在那儿处理薄荷，看到寒香见浑浑噩噩，便抬头询问:“皇上不同意放过你父亲吗？” 听到声音，寒香见回过神来，那坐在那里弄薄荷的青樱，想起这些时日，她好像一直都像个主子一样，虽说名义上是她的侍女，但是哈丽和古丽有时也要为她端茶倒水，她甚至也能独自居住一个房间。 寒香见也想起当初，是青樱劝自己不要着急，说皇上一定不会处置寒部。 “你弄这些薄荷做什么？” “我想着最近天热了，便取一些好的薄荷叶煮水，你怕热，用这个洗澡凉快些。” 寒香见呆呆的朝青樱那边走，青樱这才问道:“你的脸怎么了？是谁打你了？” “不是说皇上不会治寒部的罪吗？” 青樱渐寒香见情绪不对，呆呆的站起来:“我……我没想到，皇上真的会派兵攻打寒部，没有任何消息，就把你阿爹抓进宫了。” “没想到？”寒香见觉得很可笑:“所以你一切都在凭运气吗？你说的那么斩钉截铁，那么自信，我当真以为你有多么的了解皇上，结果你告诉我是你没想到！你凭运气！” 青樱听到有人反驳并质疑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但心里又不高兴:“可这半年里，你也从不去见皇上，没准皇上看见你，就命人从寒部撤兵呢，香见，你不能别人说什么你都信，我就算是说，皇上不会出兵攻打寒部，但你也不能连着半年都不去看皇上呀。” 寒香见被气笑了:“所以你这是在反过来怪我吗？” “我没有，我只是说，你不应该整整半年都不去看皇上，不管怎么说，你终究是皇上的嫔妃，皇上尽管不翻你的牌子，你也是需要去养心殿请安的呀。” “滚！”寒香见愤怒的将青樱推出宝月楼:“给本宫滚出宝月楼！本宫才是这里的主子！你不过就是一个庶人，是本宫体谅你，才让你在本宫身边做一个侍女，结果你自己就像个主子一样！滚！给本宫滚！” 哈丽和古丽早就看不惯她了，明明连个位分都没有，要求还不少，在宝月楼住的这段时间，都养起指甲，带上护甲了。 青樱看到周围的太监宫女，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强撑着维持自己的体面:“香见，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没关系，我改天再过来看你。”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哈丽！古丽！” 听到寒香见的声音，哈丽和古丽赶紧进去。只见寒香见坐在镜子前:“快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本宫的脸消肿？本宫现在只有自己的容貌了，这张脸一定不能有事！” 因为正值夏天，哈丽赶紧包了一些冰块给寒香见敷脸:“主儿见到王爷了吗？您这张脸是被谁打的？” 寒香见却突然问:“哈丽，本宫的名字好听吗？” 哈丽一愣，说真的，她第一次见到寒香见，听到这个名字时就有些奇怪，随着自己慢慢长大，跟在寒香见身边读了点书，这才明白过来，怎么会有人给自己的女儿取名带一个“见”字？还是放在名字最后。 但哈丽还是道:“主儿的名字很好听。” “是啊，寒香是很好听，可为什么是寒香见呢？” “主儿……” “我这张脸一定要好起来，我要救父王，我要救寒部……快……” “是。” …… 永寿宫内。 卫嬿婉从养心殿回来后，一进门就感受到阵阵凉气:“本来想着去给你皇阿玛请安，结果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一场好戏。” 璟妧将制好的茶为卫嬿婉倒了一杯:“哦，是什么好戏？额娘快尝尝，这是女儿制的冰煮茶。” 卫嬿婉端起茶抿了一口:“是花茶。” “还是额娘的舌头灵，不像永璐，都喝了好几杯了还尝不出来。” 永璐一脸委屈:“茶吗？不就是解渴用的吗？” 卫嬿婉放下茶杯，茂倩站在一旁，轻轻为卫嬿婉扇风:“本宫出养心殿时，正好碰到你们容娘娘，皇上允许他们父女二人说话，看样子这俩人好像发生了争执，脸都被打肿了。” 璟妧撇撇嘴:“容娘娘总是一副清冷的样子，有时女儿碰到她和她行礼，她也只是点点头，什么也不说。”说话间，璟妧将烧开的热水倒入茶壶中，又放入一些洛神花茶。 卫嬿婉也命人将皇上赏赐的雨前龙井取出，拿了一点(大约八克)放到茶杯中，并用稍烫一些的水(85度左右)冲泡。 永璐也将皇上赏的荔枝碾压成汁:“这进贡的荔枝，一人就这么一颗，还是把它们都挤成汁方便。” 卫嬿婉看了一眼，随后又取来一个茶壶，将里面装上一些冰块，倒入泡好的龙井茶汤:“这数量，你不会是动了你弟弟的荔枝吧？” 永璐笑嘻嘻的将弄好的荔枝汁水也倒进去:“永琋还小，东西吃多了上火，儿臣是在帮他分担。” “都当哥哥了，还抢弟弟的东西，才一颗，就算上火能上多大？”卫嬿婉示意秋谊取来一个盒子:“你皇阿玛又赏了额娘一盒，你们兄弟姐妹几个拿去分了吧。” “多谢额娘。” 璟妧将盛有冰块，龙井茶汤和荔枝水的茶壶，放入盛有冰块的盒子中:“冰一下，一会儿就能喝了。” 在等待的时间里，永璐道:“此次儿臣与叔叔得胜归来，为何皇上只赏封了儿臣为贝勒，却对叔叔并无任何加封？” 卫嬿婉示意秋谊退下并关上门:“果亲王本就与慎郡王不对付，岂能容忍慎郡王成为亲王，与他平起平坐？在你们回来前，果亲王就经常进宫找太后，说了什么，想必你二人都清楚。” 永璐道:“叔叔本能继承亲王爵位，却降成了郡王，还要被鸠占鹊巢的人压一头儿，臣看着都闷，偏偏叔叔却不觉得怎样。” 卫嬿婉只是笑了笑，毕竟元澈可不是一个软柿子，被人压了一头这么长时间，怎会没点怨气呢？ 第268章 冰嬉 打那之后，宫中再没有那个清冷的容嫔，寒香见也换上鲜艳的衣服，开始对着皇上笑，开始跳舞邀宠。 不过皇上也确实留了寒提一命，让寒氏的老弱妇孺继续住在京城，也在也给寒提在京城建了一个宅子居住。至于其他青壮男子，就全部发回家乡。 皇上见寒香见有如此转变，心中也是很高兴，但除此之外，更多的还是得意，毕竟在皇上心中，他是天子，是天下之主，还没有人能够对他这般抗拒，如果有，那就是他不识时务。 在看到寒香见开始主动邀宠后，青樱的脸上再没有过笑容，整日闷在屋里，不知道绣些什么。 寒香见对此也不管，容佩和三宝前段时间，就从撷芳殿调来了宝月楼，做最低等的侍女和洒扫太监。 但三人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哈丽碰到后，将这件事情告知了寒香见，寒香见看在她们同样，有相知相许的少年郎的份上，将他们分到了宝月楼最偏僻的住处。从此就不再过问。 …… 澜翠和春蝉的夫君，官也越做越大，从一开始中了进士后，封了一个正八品的小官，如今也慢慢做到正六品。 然而，男人在有权有势后，不管是他自己经不住诱惑，还是同僚们取笑，或者是有下面的人讨好。 这二人终究还是纳妾了。 不过幸好这二人在纳妾前，春蝉和澜翠膝下早已儿女双全，而且掌家多年，再加上有卫嬿婉这个后盾，入门的这些女子也威胁不到她们的地位。 卫嬿婉起初询问她们的时候，二人看的很开，春蝉道:“自从他们二人当了官，家中开始有一些丫鬟，我就能看到，在他书房侍奉的，都是一些长相清秀的丫鬟，早晚都有这么一天，与其阻拦落下一个妒妇的名声，不如就此放开。往后倒也能够相敬如宾。” 澜翠道:“是啊，一生一世一双人，这种想法实在是太遥远，若想要嫁的有钱有势，那势必不可能一辈子只守着一个人，周围人皆是三妻四妾，若唯独他只守着一个夫人，成为异类，对他往后的仕途也不好。” 卫嬿婉道:“我若没记错，你们二人的孩子是定了娃娃亲的，对吧？” 春蝉道:“正是，我们二人起初有孕时，便相互约定，要结个亲家，可谁知我二人前后间隔一月生产，竟同为男孩。好歹第二胎，我生了一个男孩，澜翠生的是个女儿，我们便给这两个孩子，定了一个娃娃亲。” 澜翠:“我们两家住的又近，孩子又是打小青梅竹马一同长大，我们二人后面生的小女儿，两人虽无血缘关系，却也和亲姐妹没什么分别。” 卫嬿婉道:“若你们二人想，往后……可多带着你们的小女儿进宫走动。” 春蝉和澜翠心中都明白，如今，他们的夫君做了官，入了旗，那他们的孩子也属于八旗子弟，八旗女子，只要到了年龄，是都要参加选秀的。 虽然往后的事情，二人都不敢明说，但心中也了然。 出了紫禁城后，两人上了同一辆马车，上了车后，澜翠才道:“你是怎么想的？” 春蝉道:“你心中也应该有打算了吧？” 澜翠点点头:“不错，都说这官场上，醉生梦死迷人眼，一旦进了官场这趟浑水，很少有能干干净净，全身而退的，同床共枕十多年，我虽清除他们不会做出这般绝情的事情，但……” 春蝉也道:“是啊，万一他们在官场上突然落魄，已经过惯了荣华富贵的生活，难保不会想要重回巅峰，咱们也是在宫里待过的，可要知道，万事，皆要做最坏的打算。” 澜翠点点头:“反正我想着，主儿十有八九是成了，到时候有主儿这么一个关系，咱们的小女，无论怎么着也不会受委屈。” 春蝉道:“我想办法找来宫里的嬷嬷，专门教她们二人，也将咱们所知道的告知她们，别的不说，若要入宫，这口齿定要伶俐，反应也要快，若是被人污蔑，也能及时自证清白，再加上主儿这么一个关系，到时候，十有八九不会出问题。” 二人皆是点头沉默，随后春蝉问道:“听说，你府中一个妾室不安分？” 澜翠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那人无非仗着自己是嫡女，又看不惯我是宫女出身，想要我这个正妻的位子。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她父亲一个正九品的小官，估计是沉浸官场多年，太想往上爬，竟将自己的嫡女拱手嫁与我夫君做妾。” “那你准备如何？听说……她有孕了。” “还能怎么着？我活着一天，便不会让她伤了我的孩子们，我的一子二女必须平安长大，至于她，哼，既然她总是说自己腹中怀的是个男孩儿，又嘲笑我十多年只得了一个男孩儿，那我自然是收下她的美意。” 春蝉和澜翠在宫中待了多年，见识的都是些宫斗的手段，自然不是其他人所熟悉的宅斗手段。 在后宅内，只要自己怀个孕，那就能够母凭子贵，得到老爷的垂怜，而在宫中，你怀孕，行，若是你有福气生下来，那这孩子，便归我了。 …… 二人回到府中后，没过多久，便悄悄走暗道，往永寿宫递了封信。 卫嬿婉信封展开后，从中得知，如今永璐也正式进入朝堂，春蝉和澜翠的夫君，第一决策便是站队九阿哥。 卫嬿婉当即叮嘱二人，如今这些事情虽然明眼上看自己的把握最大，但皇上疑心很重，他绝不允许有人的权利会有压过自己的趋势，更何况自己是皇上一手教出来的，在皇上心中，一直都非常喜欢她顺服的样子。 “永璐也进入朝堂了，接下来……便是永琰，如今，他才十一岁……” …… 如今永琋已经满周岁。身子也逐渐康健，白白胖胖的特别讨人喜欢。 在确保自己儿子康健后，卫嬿婉便将其主要交给乳母们照顾，随后，在秋谊的指导下，调配了息肌丸。 “这东西当真那么灵验？” 秋谊道:“不错，奴婢先前侍奉的主子，便是用这等方法复宠，而且，这息肌丸中含有麝香，这麝香可是个好东西，除了让女子无法有孕，还能起到安神等一系列功效，总而言之，娘娘若是用了它，除了有孕，您能得到康健、美貌等等。” 卫嬿婉点点头:“本宫不能再生了，接连生产实在是太伤身子，本宫如今五子二女，还有十一公主这个养女，本宫现在最需要握住的便是宠爱，有了宠爱，便能有权。” 卫嬿婉道:“你说，本宫如今这年龄，还能练冰嬉吗？” 秋谊道:“冰嬉主要是童子功，奴婢先前的主子，到死也不到而立，娘娘如今……我冰夕要求身体轻盈，娘娘又善舞。而且，二位公主不也是打小练习冰嬉，娘娘一直都看在眼里，娘娘冰雪聪明，想来应该不是难事。” 卫嬿婉道:“永璐他们要练习的就是在冰上行走，奔跑与射箭，璟妧和璟妘她们，除此之外，还要练习在冰上起舞。” “皇上每年冬天，都会择日在八旗兵营校阅冰嬉。”秋谊低声道:“娘娘若是想今年，那必得下功夫，若是明年，可循序渐进。” “你从前的主子练了多久？” “也就几个月，期间还曾因节食晕倒。” 卫嬿婉看着那息肌丸:“如今还在夏季，又有这些息肌丸，来得及，就今年。” 在这期间，卫嬿婉还查阅医书，在《补辑肘后方》中，找到一味能让人生出体香的药丸。 需要取白芷、薰草、杜若、杜衡和蒿本。 将这些药物等份,都研成细末,用蜜调匀,然后搓成像梧桐子大小般的丸药。 每天早上起来服下三颗，晚上服下四颗，皆用温开水送服。 这方子有五味香药合成，有香体祛臭的效果，按照这法子服用三十天后，身体便可自然散发出阵阵馨香。 卫嬿婉搭配着这两样药丸，每日与自己的两个女儿一同练习冰上起舞， 根据到时候皇上检阅冰嬉的时间，卫嬿婉特地命花匠培育的红梅，要求极其严苛，温度必须控制的极好，确保到时摘下来时是含苞待放，而一舞结束，则是全部盛开。 “听闻先帝时，果亲王曾引入温泉水，让圆明园的荷花提前盛开，太后从前在皇上寻幸江南时，也曾用过这等法子，只不过西湖太大，也只能在一处地方，单独培育一些荷花。”卫嬿婉道:“就命花匠用冰来控制温度。” 茂倩:“是，奴婢这就去办。” …… 这半年里，皇上虽然偶尔处理政务，但几乎是天天都要翻牌子。 主要就围绕着三个人，嘉皇贵妃、豫妃和容嫔寒香见，这三人中，除了寒香见不知情外，其他二人皆是用药物迷惑皇上，寒香见这边，则是卫嬿婉命眼线偷偷下手。 有个药物的控制，皇上基本上除了她们三人，不怎么去其他嫔妃宫中，因孝贤皇后悼文一事，和卫嬿婉孩子众多，婉妃和卫嬿婉每月还能见到皇上那么一两次，其他嫔妃直接是想都不用想。 不过，虽然不侍寝，但卫嬿婉还是将她们每个人都分配好，确保她们每个人都能侍奉皇上，像皇上闲下来时，在旁边端茶倒水，或者是皇上在处理政务时，在旁边磨墨。 因此，这宫中的嫔妃，除了不曾侍寝外，倒也并没有被皇上冷落。 至于颖答应等人，卫嬿婉偶尔会在皇上面前提及她们，每回轮到她们侍奉，皆会被旁人出面截胡。 而她们又是自诩家世，从不愿意做这种低三下四讨好的样子，只是，不知是寒香见的事情，刺激了颖答应还是怎么着？ 颖答应也开始学会主动讨好皇上，像是有嫔妃突然出来截胡，她也会撒娇乞求皇上。皇上对颖答应的表现格外新奇，虽然并没有特别喜欢，但也没有出现像之前被赶出去的事情。只是坐在一旁充当空气。 没过多久，颖答应就被晋为常在。 恪嫔听闻此事，因她主动献媚争宠，为此与她大吵一架，觉得她开始自甘堕落。 颖答应觉得恪嫔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二人虽同在咸福宫，但每次都避开对方出门的时间，有时甚至一天都不见对方。 …… 而到了冬日，皇上检阅冰嬉时。 在八旗士兵们都表演完成后，卫嬿婉在最后突然出现，手拿一只含苞待放的红梅，身着一袭红衣，在冰上翩翩起舞。 卫嬿婉身上的服饰，很像当年在江南时在小船上为皇上跳的那支梅舞，只不过，当时穿的是一身梅红色的纱衣裙。 而如今，这身则是正红色，镶着白色毛边的冬裙，但这件衣服上与那件同样绣着散落的梅花。 能让皇上在觉得新奇的同时，也回忆起当初在江南时，她的湖上一舞。既新奇，又能怀旧。 在舞蹈跳到一半时，璟妧和璟妘也从旁穿着舞衣，手拿梅花上前伴舞，在母女三人的配合下，把皇上的眼睛都看直了。 本来皇上因为这段时间每天都在翻牌子，有些昏昏欲睡，如今看到这瞬间精神了，当然也不能排除前面在八旗子弟在冰上表演时，皇上趁机补觉。 “好！好啊！” 诸位大臣们也是赶紧恭维。 而拉旺多尔济目光一直被璟妧深深吸引，还是父亲提醒，这才回过神来。 自那之后，卫嬿婉便享受着宫中独一份的恩宠，若说是冠宠六宫也不为过，甚至有些专宠的意味。 不过卫嬿婉还是秉持着贤良淑德，仍旧安排其他嫔妃随侍。 这点也让太后比较满意。 皇上自从卫嬿婉怀着永琋，确实有点冷淡她了，如今，皇上惊讶的发现，这一年多的时间，卫嬿婉不仅学会了冰嬉，还学会了医理、调香、苏绣和兵法。 皇上非常享受这种养成的感觉，尤其是在看到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人，竟然如此全能，说是十全十美也不为过，心中简直成就感爆棚。 而且许久不见，皇上也察觉到卫嬿婉身上好像有一种若有若无的香气。 皇上心里也明白，这是卫嬿婉争宠的法子，但对此也非常受用，孩子众多，慢慢有权又如何？还不是需要来讨好他。 第269章 封赏 随着时间的推移，再过两个月，孝全皇后的丧期就过了，而丧期一过，这立后的问题肯定就要拿到台面上来说。 而这段时间，卫嬿婉在后宫一直是独一份的恩宠。 这天，永寿宫内突然来了好几个太监，为首的进忠站在最前方，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但眼里还有一丝化不开的担忧:“皇上有旨。” 卫嬿婉带领永寿宫所有宫人，还有她的几个孩子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炩贵妃魏佳氏，温婉端庄，德容兼备，端淑懿恭，久侍朕侧，绵延后嗣，辛劳有加，特恩及家人，封其生母，卫门杨氏正一品诰命夫人，追封其生父为一等公爵兼一等云骑尉，其弟卫佐禄，承袭爵位，以彰炩贵妃之功，钦哉。” “谢皇上隆恩。” 进忠将圣旨交给卫嬿婉时道:“奴才恭喜主儿，主儿大喜，您阿玛的事情平反了，皇上命人再一次勘察当年的案情，终于找到一丝蛛丝马迹，最后证实，您阿玛对当年一事是完全不知情，都是因旁人而受到牵连。皇上为表诚意，已经命人追封您的阿玛。” 卫嬿婉接过圣旨，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平反了，几十年了，我阿玛终于清白了！” 进忠道:“相信老爷在天有灵，也会安心。” 卫嬿婉心中知道，因当年一事，自己阿玛郁郁而终，没几年就走了，在那段时间他们全家人都在期待，会有能证明清白的那一天，如今，这一天终于到了，阿玛却看不到了。 卫嬿婉知道自己不能透露出一丝伤感与不满:“臣妾，谢皇上天恩。” 进忠又道:“皇上还命奴才等人，更换了贵妃娘娘的仪仗。”进忠用仅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主儿切记，不可骄傲自满，水满则溢呀。” 卫嬿婉本以为，是因封赏自己家人，看到更换的仪仗后，立刻明白进忠的意思。 茂倩道:“主儿，这是半幅皇后的仪仗。” “臣妾谢皇上隆恩。” …… 过个几天后。 养心殿内。 皇上把玩着手中的瓷瓶:“如何？” 毓瑚姑姑道:“如今，炩贵妃正得盛宠，加上皇上前些日子，又封赏了贵妃娘娘的家人，还赏赐了半幅皇后仪仗，阿谀奉承之人自然不少，不过，炩贵妃全都处理得当，对于下面人孝敬的一些东西，贵妃娘娘也都付了银子。” “当真？” 毓瑚姑姑道:“奴婢万死不敢欺瞒皇上。” “朕知道，你对朕是忠心的。”皇上将瓷瓶放下:“唉。” 毓瑚姑姑小心询问道:“皇上还是担心贵妃娘娘？” “有皇阿玛这一个先例，朕不得不防。只是……嬿婉……或许真的是朕多疑了。”皇上又再次将面前的瓷瓶拿起来:“你吩咐下去，能孝全皇后丧期一过，便命内务府、户部和礼部着手进行封后事宜。” “是，奴婢这就去办。” …… 永寿宫内。 璟妧和璟妘正陪着卫嬿婉翻看后宫的账目。 卫嬿婉道:“这些日子都看不到你弟弟们了。” 璟妧道:“皇阿玛如今这样，无疑是在昭告后宫，这大清自顺治爷起，后面的皇帝都是庶子，皇阿玛又重嫡子，如今，自然是要重点培养弟弟们。” 璟妘道:“儿臣见过五哥，五哥倒没有表现出嫉妒或不满的情绪。” 卫嬿婉道:“永琪没事，除非他有顶天的才华，或是后宫只剩他一个皇子，否则皇上不会考虑，另外，芸角也在他府中。” 璟妧将账本递过去，指着一处道:“额娘，您看，这宝月楼的账目有些问题，容娘娘是受宠没错，但这笔账目记录的，却是她手底下的宫女来要的，而且并不是用在主子身上。” 璟妘也凑过来查看:“这些料子……莫非，容娘娘是想做经幡？” “经幡？”璟妧愣了一下:“如果是青樱的话，祭奠他父亲也用不了这么多，莫非是容娘娘想要祭奠他的族人？但为何是以宫女的名义？” 说起这经幡，那卫嬿婉就知道青樱想干什么了，当初系统为了让青樱成为最后的赢家，强迫自己杀死了身边的人，他也不想想，本宫一个敢在佛像面前把贡品全掀了的人，怎么可能会怕那几幅经幡？ 卫嬿婉道:“让下人盯着点就行。” 璟妧和璟妘看到额娘都这么说了，那她们也就后期再稍稍留意这件事情。 …… 这日，秋谊回来后，在卫嬿婉耳边耳语了几句，卫嬿婉问道:“太后真答应了？” 秋谊点点头:“而您还不晓得她吗？说的神乎其神，好像她真的胸有成竹似的，但据我们所知，她目前有的，也只有那几个经幡。” 卫嬿婉嗤笑道:“她还真是把太后往死里坑呀。” 秋谊道:“那皇上那边？” 卫嬿婉摇摇头:“无妨。现下的局势对咱们有利，只要皇上不整什么殉葬名单就行。” 秋谊道:“主儿放心。” …… 皇上平日里虽然因翻牌子过多，有点体虚，但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大毛病，但这几日不知为何，总是咳嗽不止，身体也疲乏的厉害。 毓瑚姑姑实在是担忧，便委婉的劝皇上注意身体，皇上确实也是怕死，这几日牌子都少翻了，每日还要服用参汤，但总不见好。 再加上这段时间政务繁忙，他的孩子们进入朝堂，哪怕为了自己现在坐的皇位，也得时时刻刻盯着。 皇上明显感觉自己身体日渐虚弱，但偏偏太医只是说他有些体虚，加上这几日经常翻阅奏折，其他的没有什么。 皇上第一反应就是有人要害自己，因此，整日窝在养心殿里，谁也不见，包括寒香见和卫嬿婉，皇子公主们也全都交由夫子指导。 如今的包太医是太医院之首，但皇上却独独选了一个两年前才进入太医院的章太医为自己治疗。 尽管如此严密防护，却仍旧感觉劳累。 直到在孝全皇后丧期的最后一天，那天晚上，毓瑚姑姑像往常一样将参汤带来:“皇上参汤好了。” 但毓瑚姑姑见皇上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神色忽然一变，随后又试探性的叫了一声:“皇上？皇上！” 毓瑚姑姑身后的小太监慌了:“来人！快叫太医！” “闭嘴！”毓瑚姑姑深知这件事情不能张扬:“先别闹出动静来，去请包太医……不！去请章太医。” “嗻。” …… 第270章 药包 养心殿内。 章太医在室内为皇上诊脉，卫嬿婉则站在堂厅内焦急的来回踱步，璟妧和璟妘也在一旁。 在章太医诊完脉后，毓瑚姑姑赶紧询问:“章太医，这皇上吃了这么多药，怎么还不见好哇？这一个月，皇上连牌子都没翻。” “皇上虽说这回是旧疾复发，但比上次更严重了。” …… “微臣给贵妃娘娘请安。” “奴婢请贵妃娘娘安。” 卫嬿婉看到人出来赶紧询问:“皇上，圣躬如何呀？” 毓瑚姑姑:“回贵妃娘娘，皇上劳累过甚，从前的旧疾又发作了。” “旧疾复发？”璟妧赶紧问:“那严重吗？章太医道:“回公主，皇上这次的病又凶又急，气血直冲百会，这回险之又险，微臣要回太医院召集所有太医一同会诊。” “怎会如此严重？”璟妘道:“皇阿玛这两个月政务繁忙，尤其是这一个月里，那几乎是关在养心殿里闭门不出，下人们是怎么伺候的？不会劝着皇上点吗？” “公主息怒。”毓瑚姑姑:“贵妃娘娘，二位公主，皇上现还需静养。” 卫嬿婉道:“毓瑚姑姑，这件事情你赶紧去通知太后，请太后定夺，另外，本宫会去找皇贵妃与慎贵妃一同商议，此事切莫声张。” “是。” “那微臣也告退了。” …… 等两人走后，卫嬿婉带着两个女儿进入室内，璟妘站在一旁，稍稍侧身挡住旁人的视线。璟妧确认无误后对卫嬿婉微微点头。 “皇上……”卫嬿婉握住皇上的手，但实际上是在悄悄替他把脉。 …… 此时，章太医正将皇上的脉案交给诸位太医一同查看，包太医身为太医院之首，定然是最先拿到，并从头仔细的翻到尾:“章太医，这两个月一直是你在替皇上诊治，怎的皇上的病越来越重？” 章太医赶紧解释缘由，但包太医注意到，他的额头上因为紧张，都密出细细的汗珠。 但脉案的情况确实是险之又险，众位太医院的太医，不动声色的交换眼神。 …… “怎么回事儿？皇上明明前几个月还好好的，怎么现在突然病的这么重？你们这些人都是怎么当差的？！” “皇贵妃娘娘息怒。” 慎贵妃道:“行了，也别怪他们了，现在最要紧的是皇上。太后有说什么吗？” 卫嬿婉摇摇头:“太后听闻此事，只叮嘱不要声张，随后便呆在佛堂内，为皇上诵经祈福。如今这件事情，嫔妃当中，只有咱们三人知情。” 慎贵妃道:“不会是有什么脏东西？” 卫嬿婉:“现在，咱们最好不要自乱阵脚，嫔妃轮流侍疾肯定是不行了，侍疾的事情就咱们三人分担，后宫的事务也不能马虎。” 嘉皇贵妃轻拍胸脯:“怎么会这么突然？这件事情也告知孩子们吧。” 卫嬿婉摇摇头:“不可，暂时先将此事告知永珹和二位公主。” 两人也都理解，毕竟公主不会有继承皇位的可能，永珹也早已出嗣，若是让其他皇子知道，恐怕当年先帝九子夺嫡的事情，会重新上演。 卫嬿婉看到进忠过来:“你不是在盯着皇上的药吗？” 进忠道:“章太医拜托奴才出来拿点炭火。” 卫嬿婉看向进忠:“此次非同小可煎药，旁边只有一个太医守着怎么行？下次需要任何东西提前备好。像炭火之类的，宁可多拿也不能少拿。” “嗻。” …… 第二日，卫嬿婉来探望皇上，受在外面的进保告知卫嬿婉，此时太后正在里面守着。 卫嬿婉稍稍靠近一点，便听到太后的哭声:“哀家已经这把年纪，难道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福伽:“太后，皇上一直未醒，可怎么好？” “皇上病症如此凶险，务必密而不宣，免得前朝引起波动，” “有太后在，能乱什么？” “如今，太子之位一直虚悬着，正大光明和养心殿寝殿的秘盒内，也不知写着哪位皇子的名字。如果有新帝继位，恐怕会有变故。” “能有什么变故？”毓瑚姑姑道:“五阿哥才能出众，六阿哥是嫡子，就这二人。” 太后道:“写谁的名字都行，只要秘盒内，不是永璐、永琰两兄弟，或者什么都没有，那还好办些。” 卫嬿婉悄悄后退几步，等太后出来后再行礼问安，太后只留下一句，让卫嬿婉好好伺候着，便走了。 …… 卫嬿婉进去后，就正好看到毓瑚姑姑在一幅画像前放了什么东西，卫嬿婉知道，那就是秘盒所在的位置。 卫嬿婉像往常一样，让茂倩端来一盆温水，给皇上擦拭脸颊和双手。随后便是让毓瑚姑姑喂药，美其名曰，药，还是经手的人越少越好。 毓瑚姑姑并不知道整个计划的全部，但只是听太后说，防止有心之人，要试探一下，加上皇上先前就因太后当年一事特别忌惮卫嬿婉，故而自己也同意了。 但毓瑚姑姑很确定卫嬿婉已经知道秘盒所在，但她就是没有动作。其实毓瑚姑姑也不明白，若当真是卫嬿婉，为何不等着成为皇后之后再下手呢？这样的话，她的孩子便是嫡子，那就更有把握了。 毕竟现在，后宫中所有人的心里都门清，卫嬿婉一定是皇后。 …… 此时的太医院内，因为皇上突然病重，整个太医院都死气沉沉的，更有一些太医借酒消愁。 这时，一个太医突然上前抓住章太医的领子:“说！皇上是在你给他诊脉时，情况才突然不好的，你是不是想害死皇上？是不是想害死我们？！” “这……你这话从何说起啊，我岂会干这种诛九族的大事儿！” 太医院其他人也纷纷拉架，包太医站出来呵斥:“都什么时候了，你们居然还在这里酗酒打闹，先前你们喝酒，我就看在是如今形势不好，你们心中郁闷，故而没有追究，从今往后，在皇上好之前，谁也不许饮酒！” “是。” 包太医道:“行了，章太医，你赶紧去将药给皇上送去吧。” “多谢包太医。” …… 章太医来到养心殿送药时，看到这情况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但眼看着时候快到了，卫嬿婉却依旧守在皇上床边。 但还是硬着头皮去熬药，由于主子给的命令是，一定要让皇上看到炩贵妃的真面目，思索再三，章太医还是想尽一切办法，支开旁边的小太监，将带的药包撒进去。 像往常一样，如果章太医在那边，章太医亲自为皇上喂药，要是不在，则换毓瑚姑姑。 就在章太医给皇上喂完药时，皇上突然浑身抽搐，昏死过去。 “皇上！” …… 第271章 局 “怎么会这样？！皇上！”毓瑚姑姑立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进保，去叫其他太医，记住，不要声张，章太医，你还有一次救自己的机会。” 章太医急忙拿出银针，想要为皇上施针，毓瑚姑姑和进忠也帮他扶住皇上。 毕竟现在去叫太医过来还需要些时间，若是在这段时间内，皇上有个什么好歹，他们还不如赌一把。 章太医一诊脉就发现，原先加的那小包药粉的量多了，导致皇上骤然陷入严重的昏迷，导致脑部紧急反应，全身抽搐想要自救。 章太医简单扎了几针，就逼出那些多余的药材，皇上也猛的将刚刚喝进去的药全都吐出来。 只是，从前两天开始，章太医就已经减少药量，本来照计划，皇上刚刚就能醒过来，但因为卫嬿婉一直没有动作，所以才迫使章太医重新让皇上陷入昏迷，只是若想达到一开始的效果，必须要加重药量，章太医怀疑自己明明算好呀，难道还是多了？ 只是，刚刚喝进去的药又吐出来，加上自己刚刚施针，章太医经过诊脉察觉到，皇上一会儿就会醒过来。 只好借口回太医院配药，赶紧去禀报太后。 进忠不紧不慢的起身:“来人，按住他。” 周围的士兵立刻上前，将章太医死死按在地上。进忠悠悠道“章太医，咱家、贵妃娘娘和毓瑚姑姑刚刚可全都看见了，是你把药喂下去之后，皇上突然抽搐，你刚刚只是将功补过，但事情的始末原委和细节，还需要章太医您，亲自向皇上禀明呢。” “我……我……”章太医不停的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儿，没事儿，我是替太后办事儿的，太后一定会保我的……太后一定会保我的…… 卫嬿婉又使劲掐了掐皇上的人中，没一会儿，皇上就幽幽转醒。 卫嬿婉立刻挤出眼泪:“皇上太好了，你终于醒过来了，刚刚真是吓死臣妾了。” 毓瑚姑姑也猛的松了口气:“皇上，您终于醒了。” 然而，醒来的皇上却没有像章太医说的那般严重，虽然有些虚弱，但是坐起来是完全没问题的。 进忠赶紧跪下将这段时间，以及刚才发生的始末原委全向皇上说了一遍。 皇上看着章太医，当时自己本想着，他进入太医院的时间最短，想不到，居然是他一直在害自己。 …… 宝月楼内。 青樱、容佩和三宝，正将制好的经幡一个个都穿起来。 …… 侍卫们将章太医扔在皇上面前，皇上的声音中听不出一丝感情:“谁指使你的？” 嘉皇贵妃和慎贵妃听说皇上醒了，也赶紧赶到养心殿。 嘉皇贵妃一到，就指着章太医怒骂:“你这个奴才，到底是谁指使你敢谋害皇上！皇上，这种人，你一定得诛他九族呀皇上。” 慎贵妃:“皇上现在刚醒，而且，这件事儿，皇上心中定有打算。” 章太医一个劲的磕头:“皇……皇上……微臣……微臣这也是事出有因呀。” “事出有因？”皇上:“朕没心情听你说那些废话，谁，指使你的？” “是……是……”章太医拼命的磕头:“皇上，微臣冤枉！是……是……是三位娘娘干了无数伤人害命的事，主子也是为了皇上好，想借此机会让皇上看清她们三人的真面目，可……可……” “你这个狗奴才，还想往我们身上泼脏水！”嘉皇贵妃当即跪在皇上面前，卫嬿婉和慎贵妃也跟着跪下:“皇上，臣妾对皇上的心天地可鉴，你可不能听这狗奴才胡言。” 皇上也不信:“你说是为了让朕看清她们三人的真面目，可结果呢？她们三人从始至终都安安分分，只有你，朕信任你，你却下药毒害朕！” 卫嬿婉道:“皇上，章太医为了诬陷臣妾等人，竟不惜下药毒害圣躬，皇上，您生病卧床时，一直都是章太医一人在旁伺候，派医院也是看其一人脉案，不少太医都说，是章太医这两个月伺候皇上，皇上的身体才开始变得虚弱，而且这满宫里，都是听其一人所言。臣妾等与章太医素不相识，他一个刚进太医院两年的太医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求皇上明察。” 慎贵妃也道:“皇上，臣妾等被诬陷事小，但皇上圣躬为大，还请皇上一定要严查章太医。” “真是一张巧舌如簧的嘴呀。” 到声音皇上抬头望去，随即起身道:“皇额娘怎么来了？” “哀家若是不来，如何能开着眼界？”太后坐下后道:“你刚刚说这是个局，是，青樱让哀家来告诉你，这就是个局。” 太后知道这事儿瞒不住，索性便直接说了，还特地提了青樱的名字，青樱都是信誓旦旦的说这招一定可以，可结果呢，她三人压根没进这个局。 皇上道:“是青樱？” 太后道:“她说，她还备下了东西。福伽。” “是。”福伽姑姑拍拍手。 青樱、容佩和三宝就带着东西进来，三人将这些经幡张开。每一张经幡上都写着一个人的名字。 青樱居高临下的看着三人:“三人恶事做尽，害了多少人，恐怕你们自己心里都不知道了吧？不记得没关系，我一一帮你们记着。你们害死的每一条性命，我都为他们制了经幡。” 这一张张经幡上写满了名字，有孝贤皇后、大阿哥永璜、哲悯皇贵妃、慧贤皇贵妃、二阿哥、七阿哥、玫嫔与仪嫔本人，还有她们二人那死去的孩子，孝全皇后、三阿哥永璋、凌云彻、青樱当年流掉的那两个孩子、海兰、叶赫那拉意欢、皇十一子永玥、江与彬。足足有十九张经幡。 卫嬿婉看着这些经幡，心里只觉讽刺，真是什么脏水都往她身上泼，但卫嬿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旁的嘉皇贵妃突然不知怎的，精神开始恍惚。 “我没有……我没有……皇上！臣妾没有！臣妾绝对没有啊！” 青樱道:“为这些，我敢发誓，若我有半句虚言，死后坠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金玉妍、阿箬、卫嬿婉，你三人敢对着这几张经幡发誓吗？用你们家族的荣耀和孩子发誓！” 慎贵妃:“放肆！你这贱人是什么身份？还敢让大清朝的皇贵妃，用皇家血脉与国家发誓！” 卫嬿婉:“我还以为你会发什么毒誓，生死之事谁人能知？用这般虚妄的誓言来发誓，你的心都不诚，还好意思质问我们！若发誓当真有用的话，还要纲纪法度做什么？” 结果青樱道:“皇上，这三人不敢发誓，可见这些人确实是她们害的。” “你闭嘴！”皇上呵斥:“你当着朕的面，让朕的嫔妃用朕的孩子发誓！你是何居心？！” 青樱梗着脖子:“可嘉皇贵妃在看到这些经幡后神情恍惚，定是心虚，她连誓言都不敢发。” “不……不……不是我……不是我干的，皇上！皇上你要相信臣妾呀皇上！” 慎贵妃想去拉她:“姐姐！你到底是怎么了？” 卫嬿婉赶紧将慎贵妃拉过来:“姐姐，现在咱们两个不能乱了心神。” 太后冷笑道:“看来金氏真是作恶多端，区区级张经幡就被吓疯了。”而太后实际上是在心中松了口气，只要他们三人有一个干个坏事儿，那这事儿就还好说一点。 …… 第272章 经幡局 守在外头的茂倩和秋谊都听到嘉皇贵妃的声音，在这宫中，不可能人人都干净，但两人非常确定，刚刚青樱他们就拿了几张经幡进去，人不可能被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吓疯吧？ 秋谊对外面的小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小宫女立刻拿着手中的扫把离开，等确定身后无人后，快速跑到永寿宫找六公主和七公主。 七公主立刻拿出令牌，让这小宫女赶紧去将四公主和四阿哥叫进宫来，并叮嘱他们，到时候一定要以担心他们的额娘为由。 因为折腾太久，现在的天已经亮了。 …… 皇上到金玉妍被几张经幡吓成这样，心中顿时了然。 青樱道:“当年的一切，定是金玉妍教唆慧贤皇贵妃，谋害玫嫔和仪嫔二人的孩子，事后为了灭口，便害死了她们，阿箬就是帮凶！” “我没有！”慎贵妃不知怎的，也感觉到一阵恍惚:“我没有，当年的事情我已向皇上坦白，我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皇上一知道的一清二楚！你就是记恨我当年背叛你！你不义，就不能怪我不忠！” 卫嬿婉则趁慌乱赶紧查看话本，发现因自己的缘故，让金玉妍和慎贵妃二人延长了寿命，而这整个乱糟糟的局面，只有自己一人是重生觉醒，让她们二人或多或少都受系统影响。 “我没有……我没有……” 青樱趁机道:“皇上，臣妾有个不情之请，臣妾想让她们三人，对着这经幡上每一个人叩头请罪。事后，臣妾再将这些经幡拿到宝华殿焚烧。” 皇上紧皱着眉头:“皇贵妃，告诉朕，青樱我说的那些人，你是不是真的害过她们？” “我……我……”金玉妍整个人都已经恍惚，什么也说不出来。 卫嬿婉赶紧道:“皇上，皇贵妃原先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说疯就疯？且皇贵妃是李朝来的玉氏贵女，她向来不信中原的佛法，怎会看到这几张经幡就吓破了胆？” 慎贵妃的视线也有些模糊，还是强撑着叩头道:“皇上！炩贵妃所言有理，这经幡上一定淬了毒！还望皇上当心龙体！” 慎贵妃和卫嬿婉这么一说，皇上也察觉到自己从刚刚开始脑子就有点迷糊，还以为是刚醒的缘故:“来人！赶紧将这些经幡拿下去！” 站的最近的小宫女，以为自己升职的机会到了，赶紧想上前将经幡撤掉，结果容佩上去就是一巴掌，直接把人家小姑娘打倒在地:“放肆！今天奴婢就替太后娘娘教训你这个贱婢。” 太后:？？？ 青樱道:“皇上，嘉皇贵妃所犯罪行皆是证据确凿，还请皇上降罪处罚。” “哪里证据确凿？！”卫嬿婉指着经幡道:“就凭你这几个经幡？海兰当年谋害嫡子谁人不知？小贤皇后和孝全皇后是病逝，宫中谁人不知他们已经病了好久，病入膏肓才薨逝，还有凌云彻，你是故意膈应皇上吧？！江与彬当初帮海兰偷朱砂才被皇上处死，上面一个个人，你是看谁死了就写谁吧！” 青樱道:“那你敢用你的孩子，你的侄子发誓吗？你敢用你的小儿子发誓吗？” “你这个贱人，给本宫闭嘴！拿皇嗣发誓，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就在这时，进忠上前道:“皇上，这天都亮了。四公主、六公主与四阿哥，来探望皇贵妃与慎贵妃。” “永珹和璟馥来了。”皇上摆手道:“皇贵妃病了，赶紧带她回启祥宫，章太医行刺，诛九族，青樱、三宝、容佩，杖杀。” 青樱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皇上，您放着罪大恶极的人不处置，您要处置臣妾？” “你给朕闭嘴，你跟章太医一起给朕下毒，不只是你！连你的家人，朕也同样不放过！” 青樱当即跪下:“皇上，臣妾死不足惜，但这些枉死的人，还请皇上给他们一个公道！”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永珹带着璟馥和璟妧推开旁边的太监，站在门口就跪下向皇上请安:“回皇阿玛，儿臣听闻额娘病了，心中实在焦急，还请皇阿玛赎罪。” “无妨，正好，你们带你们额娘回宫吧。” “多谢皇阿玛。” 永珹个箭步冲上前，想要扶起金玉妍:“额娘，额娘你怎么了额娘？额娘你看看我，我是永珹啊额娘！” “不是我……不是我……” 璟馥明白四哥想做什么，赶紧跪下请罪:“请皇阿玛原谅儿臣等，御前失仪之罪。” 璟馥话音刚落，永珹猛地冲上去给了青樱一拳:“贱人！对我额娘做了什么？解药呢？快把解药拿出来！拿出来！” 永珹一边骂，一边不停的捶打青樱的面部，打的青樱口鼻出血，头发也散开了。 容佩刚想上前，璟妧就一脚把她踹倒:“把这个贱婢拖下去，还想殴打皇嗣！没听见刚刚皇阿玛吩咐吗？杖杀！” 第273章 断发 立刻有几个有力气的太监，堵上容佩的嘴把她拖出去。随后，其他宫女赶紧上前，将这经幡收起拿到外面烧掉。 永珹赶紧回到嘉皇贵妃身边:“没事了额娘，那些经幡都烧掉了，没事了，没事了，额娘，额娘你看看我呀，我是您的亲儿子呀额娘！” “不是我……不是我……”嘉皇贵妃喊着喊着，声音突然慢慢变低，随后直接晕了过去。 “额娘！” “快传太医！”皇上也赶紧命永珹将嘉皇贵妃带到偏殿去。 璟妧和璟馥也赶紧带着自己的额娘离开。 皇上怒气冲冲的上前，猛的踹了青樱一脚:“你到底在经幡上下了什么毒？为何嘉皇贵妃突然就变得疯疯癫癫？” 青樱被永珹打掉了一颗门牙，说话有点漏风:“臣妾没有，是嘉皇贵妃自己做贼心虚！” “那好，朕问你，你除了这些经幡，可还有别的证据？啊！” 青樱道:“皇上，您忘了您和臣妾的情谊吗？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璟妧六岁的时候就能背出这一整首诗，并且知道他们的意思。”皇上道:“一个男人因为懦弱抛妻弃子的戏曲，让你弄的好像是什么多恩爱一样。你除了这一句，你还知道别的吗？” “皇上难道就这般忌惮玉氏，甚至不惜毁了我们多年的情谊？” “你已经不是从前的青樱了！”皇上指着她:“从前的青樱是个性格桀骜的女子，她不趋炎附势，也不仗势欺人，攀不上高枝，也绝不委屈自己，敢爱敢恨，爱憎分明！绝对不是你这个既要又要的贱妇！” 皇上看到青樱的眼神:“你瞪着朕干什么？” 以皇上这个角度看去，感觉青樱都秃了:“臣妾的眼前人已非彼时人，两两相望，唯余失望。” “自从你进了宫，你就处处与朕作对，朕好不容易登基，根基都不稳，你却非要加封李金桂，让天下人都猜测朕的身世！可你却什么都不做，只是提了一嘴，所有的事情都让朕去解决！还有鹿血酒，朕不想喝醒酒汤，你却偏偏要朕喝下去！朕发现，你好像都在强迫别人服从你，怎么，这个皇上要不要换你来当？！” “臣妾不敢。”青樱梗着脖子:“臣妾自始至终只一心一意对过一个男子，那就是你，自然也不会害您，只可惜皇上已经不是从前的四阿哥弘历了。臣妾和弘历有过最美的从前，臣妾也曾觉得，凭借少年相知相伴多年总可以渡过深宫种种难关，可如今算是看明白了，再深的情谊，也被皇上移情别恋和彼此的消磨殆尽了。” “哼。”皇上冷笑一声:“那你又是从前的青樱吗？朕想起来了，这印象中的青樱不是从进宫开始变的，而是从三哥的选秀退下来时！一个大家闺秀在大庭广众之下出虚恭！从那时起，你就变了，你进府的那一套装扮，明明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你硬生生要打扮成六十多岁的老太婆！你现在这个样子，换上从前的那身装扮，朕都觉得老！” “而且，朕的青樱与朕相知相惜，陪伴朕，理解朕，体谅朕，不会逼朕做朕不喜欢的事情。看看你现在，一点青樱的影子都没有！朕甚至觉得与你形同陌路！” “是。”青樱站起来直接直视皇上:“从前的青樱早就不在了，如今，做着皇上的嫔妃，实在是太累太倦了。” “你是朕的嫔妃吗？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连个最末尾的官女子都不是！”皇上指着她怒骂:“朕当时真的是瞎了眼，居然会喜欢你！而且，你凭什么说你累了倦了？就你做嫔妃的时候，宫里多少人伺候你，你第一次进个宫的时候，都带着护甲！你看你如今这双爪子，哪怕你呆在宝月楼，是一个宫女的身份，你看看你，连指甲都养起来了！走到哪里都让人伺候！” “你不仅不如孝贤皇后贤德，也不如炩贵妃温顺，不如慎贵妃那般体谅朕，也不如嘉皇贵妃能让朕高兴！说你有什么用？” 青樱一听到皇上说自己不如她们三人，气的鼻孔都大了:“皇上既然提起，那臣妾就跟您明一明，孝贤皇后当年身为中宫，也算无可挑剔，对皇上百依百顺从不忤逆，皇上不也对她不满？然而孝贤皇后死后，皇上却对她百般追思情深几许，里面又有几分真情？还是皇上想让旁人觉得，皇上是个情深义重的人。” 青樱说话的时候老是嘟嘴，但偏偏她现在又生气，说话期间能清楚的看到她的上牙龈。 “你……” “不止孝贤皇后。”太后甚至都惊讶于，青樱敢打断皇上的话，心中也不禁懊恼，自己怎么就信了这个家伙。 “这宫里哪个女人可以在皇上身边真正安心的？就算是容嫔，皇上曾对她如此疯魔，对她又是真的爱惜吗？皇上就像最爱的水仙花，临水自照，您只爱惜您自己。” “放肆！”皇上一巴掌将青樱打翻在地:“朕一直孤独的站在高处，朕治理国事，日理万机！过的是宵衣旰食，整个后宫里，朕不爱惜自己，又有谁会爱惜朕呢？人人都只会算计，还有图谋朕，又有谁对朕是真心的呢？” “这宫里无休无止的猜忌、争斗、算计背、叛确实让人厌烦。可皇上难道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吗？皇上在这其中又全无算计吧。”青樱站起身:“舒妃是真心爱慕皇上的，可皇上一开始就假借坐胎药，避免舒妃有孕，以致十一阿哥体弱不治早夭，舒妃也跟着绝望自焚。” “哼，你现在说十一阿哥是因为坐胎药的缘故才体弱，那你还把他母子二人的名字写到经幡上！朕看你根本就是胡搅蛮缠，你一点证据也没有！宫里但凡死个人，你就怪在她们三个身上！” “臣妾没有！”青樱道:“这一切一定和她们有关系！臣妾陪皇上走到这儿，从未对皇上有过谋求算计，皇上却一直不懂臣妾的苦心，您还有一丝一毫对臣妾的信任吗？。” “你对朕没有谋求算计。”皇上指着自己:“那朕这两个月的毒药是朕自己要喝的吗？” “你总有这么多的说辞，其实刚愎自用，薄情寡义的是你，自私虚伪的也是你！疑心深重的更是你！” “放肆！”皇上一巴掌将青樱打倒，同时又猛踹几脚:“你藐视君上，失去一个做臣妇的本分！与其看你如此疯魔，朕不如杀了你，落得清静！” “不用皇上亲自动手。”青樱趴在地上抬头看着皇上:“臣妾出了冷宫后就患上咳疾，自知时日无多，臣妾守在皇上身边，也厌烦疲倦，不想再忍了。” 随后，青樱动手松开自己的盘发。 “你做什么？” 青樱没有说话，而是取出一缕头发，由于养心殿没有刀子，青樱便摔碎了皇上的茶杯，拿出一块瓷片割断自己头发。 青樱将头发递到皇上面前:“皇上曾与臣妾结发为夫妻，如今臣妾，断发为祭，给去了的青樱和弘历。” “青樱，你疯了！”皇上:“你从始至终都是朕的妾！你何时与朕结发为夫妻过？你不要玷污了这个词！朕告诉你，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朕的皇后！朕的皇后一定会是炩贵妃！而且儿时你很少进宫，主要陪着朕长大的是惠贤皇贵妃，若说青梅竹马之情，朕与她才是！” “从前皇额娘为你起名为如懿，你怎配得上这个‘懿’字？这个‘懿’字，从头到尾只有炩贵妃才配！如今被你用去，朕真真是觉得恶心！还有你江南才女的名头，你哪一点比得上慧贤皇贵妃？慧贤皇贵妃虽然平常不动脑，但是她的才华是出了名的好！朕与孝贤皇后才是真正的两心相悦！” 皇上指着青樱:“这些东西，朕不知道你是什么什么法子都偷过去的，那个在朕耳朵里的声音，每次朕只要不理你，就有个声音在烦着朕！你就是个妖女，你就是个妖怪！” …… 第274章 难以起名(五) 安顿好嘉皇贵妃后，卫嬿婉就赶紧返回殿内，结果正好看到碎了一地的瓷片和掉过在地上的头发。 “太后，这里太乱了，臣妾派人先送您回慈宁宫吧。” “也好。”太后也觉得没脸待在这儿，也有些不敢面对卫嬿婉。 “恭送皇玛嬷。”璟妧看到这地上的头发后:“放肆！我满人只有在大丧时才可断发，你这个贱婢，是想诅咒谁？” 青樱看了一眼璟妧:“皇上说只有炩贵妃才配做您的皇后，只有她才配得上这个‘懿’字，可像她这样心思歹毒的女人，教出的孩子一口一个贱婢，这就是皇上选的，将来母仪天下的人吗？” “来人！这个妖妇对皇后和嫡公主大不敬，把她拉下去！还有她的家人，一律给朕押入大牢！” “嗻。” 心惊胆战的下人们，赶紧押着青樱和三宝，把他们二人带下去。 卫嬿婉回过神来赶紧跪下，璟妧也是，赶紧跪下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其实心里也不禁为自己额娘感到开心:这样是不是说明，皇阿玛已经完全相信额娘了？不会有去母留子的事情发生了？ 此时，皇上突然剧烈头疼。 滋滋????????????滋滋???????????? “人物出错，人物出错，警告警告！准备进行修改！” 滋滋????????????滋滋???????????? “警告！警告！能量不足！能量不足！修改失败！自创女主人设崩塌！” 滋滋???????????? “擅自改变孝仪纯皇后……” 滋滋???????????? “系统将在十秒钟后消亡。” 滋滋???????????? “最后整理，自创女主……如懿……寄生于……青樱……” 滋滋???????????? 由于能量不足的缘故，往后的声音都听不清了，随着系统倒计时，皇上的头越来越疼。 “啊！朕不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朕是皇上！朕是天子！” “三……” “二……” “一……” “啊！” “皇上！” 在卫嬿婉的惊呼声中，皇上一下子晕了过去，众人纷纷将皇上抬进室内，赶紧叫来以包太医为首的太医院一众太医进行治疗。 进忠和毓瑚姑姑忙的脚不沾地。 毓瑚姑姑道:“皇后娘娘，皇上如今突然晕倒，是否要再回去告知太后？” “太后是肯定要知道的，但别让太后过来了。” “是……” “等等。”卫嬿婉猛地反应过来:“你刚刚叫本宫什么？” 毓瑚姑姑有些不明所以:“皇后娘娘。你是皇上亲封的皇后，奴婢等人都听到了。” 卫嬿婉道:“一切的一切，等皇上醒来之后再做定夺，本宫现在还是贵妃。” “是，娘娘。” 进忠带着包太医进来:“皇后娘娘，太医来了。” 包太医一愣，但还是身体比脑子快得立刻跪下:“微臣请皇后娘娘安！” 包太医身后的一众太医也跟着跪下:“皇后娘娘千岁！” “本宫还没被册封呢！赶紧先给皇上看病！” 进忠:“嗻，皇后娘娘！” “进忠！” “嗻，娘娘。” 按照规矩，众人确实不该这么早称呼卫嬿婉为皇后，皇上突然这样，若说万一，就算是皇上张了这个口，那卫嬿婉就是皇后，日后不管哪个皇子登基，她也一定会是嫡母，是太后。 这才导致大家提前叫上了。 …… 经过包太医的诊治，皇上的情况稳定下来，只是好像是因为一股不可抗力的刺激，导致皇上陷入昏迷，睡醒就没事了。 包太医:“回皇……” “嗯。” 包太医立刻改口:“回贵妃娘娘，皇上现在已经睡下，基本无大碍。” 卫嬿婉这才起身来到正殿，此时，养心殿的侍卫、太监、宫女都守在这儿，看到卫嬿婉出来，璟妧赶紧上前询问:“额娘，皇阿玛怎么样了？” “你皇阿玛没事儿，包太医已经稳住了。” “那就好。” 卫嬿婉看着众人:“皇上在昏迷前说过的话，本宫希望你们不要拿到明面上来说，一切等皇上醒了之后再行商议，一日不曾行过册封，本宫就永远是贵妃。明白了吗？” “明白。” 璟妧:“额娘，您是担心？” 卫嬿婉:“不得不防，这人，不可以将话说的太满，凡事留一线。” “女儿明白。” …… 第275章 嘉皇贵妃 启祥宫内。 嘉皇贵妃苏醒后一直精神不济，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嘉皇贵妃的四个孩子守在床边，永珹从贞淑手中接过熬好的药:“额娘，药熬好了，您喝点儿吧。” 看到嘉皇贵妃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最小的永瑆被额娘的样子吓得直哭:“呜呜，额娘，额娘你到底怎么了额娘？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 永瑜道:“额娘，您看看我们呀，我们都是您的孩子呀，我们不会害您的，求您把药喝了吧。” 永璇性子比较冲动:“是不是那个贱妇？我去杀了她！” “永璇！回来！”永珹:“现在最重要的是额娘！” “四哥，你看额娘这个样子，那个贱妇一定是给额娘下了什么蛊，或者让额娘中邪！皇阿玛不也突然毫无征兆的头痛昏倒吗？” 永珹心中的怒火也更盛，还是将嘉皇贵妃扶起:“额娘，算儿子求您，您喝点药吧，您一定会好起来的，儿子们不能没有你啊！” “永珹……” “额娘！” 见额娘终于有了反应，兄弟四人都非常的高兴，嘉皇贵妃将药往旁边推了推:“好孩子，你们先出去，额娘有事要跟你们四哥说。” “额娘！”永瑆又哭了:“你要我们不出去，话本上都是这么写的，你一定要撑住呀！” “啪！”永珹一巴掌打在弟弟脑壳上:“闭嘴，出去！” “是……四哥。” 永璇带着两个弟弟到殿外候着。 永珹道:“额娘，都这么长时间了，你要是不想喝药，先喝点粥垫垫吧，是您平常最爱喝的。” 嘉皇贵妃摇摇头:“额娘不想喝。永珹。” “诶，额娘，我在。” “额娘确实干过那些事。额娘算不上是一个好女人。” “额娘。”永珹强忍着泪水:“儿子不管外界是怎么评价您的，您永远是儿子的额娘，儿子病了是您给喂药，冷了是您给添衣，我怕您之前确实做过，在外人眼中看来是恶毒的事情，但你一定是为了让儿子们走的更高更远。” 嘉皇贵妃好似回忆过往一般:“那年我初道大清，被指给四阿哥弘历做格格，尽管我一直有学习汉化，但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额娘真的很孤单，额娘只能依附于当年的嫡福晋，也就是你的嫡母孝贤皇后。” “一些她不方便出手的事情，我暗中帮她，当初哲悯皇贵妃早与孝贤皇后诞下大阿哥，当年额娘并不知道那是富察老夫人的想法，额娘以为那件事情孝贤皇后知情，你贞淑姑姑懂医理，我便配合富察老夫人，使用食物相克，害的她们母女二人一尸两命，孝贤皇后当年听到一点风声，但她毕竟是女人，她的孩子是嫡，但非长，心里不管怎么说也膈应，因此，尽管听到一点风声，也没有去管。” “等到后来你皇阿玛登基，这皇上登基后的第一子是贵子，我的孩子既不是嫡出，也不是长子，我便想着我无论如何要给我的孩子争一个贵子的身份。” “但当时，我因为了让孝贤皇后和富察老夫人安心，我在潜邸的那几年，一直有服用避子汤，停药之后，毕竟要有一段时间调理，但玫嫔和仪嫔都先我一步有孕，不能让到手的贵子身份落到别的阿哥手中。” “惠贤皇贵妃多年无子，心中早已变得有些扭曲，我便利用她这一点，买通下人，帮助她在鱼食里面掺朱砂，但由于慧贤皇贵妃是头次害人，她放的量太少，我便在事后帮她多掺了一些，仪嫔当年的毒蛇，也都是我派人放的。” 永珹早已泪流满面:“额娘，你要是觉得心中过意不去，儿臣和弟弟们，事后会去宝华殿为两位娘娘和她们死去的孩子祈福，求你一定要活下去，儿子们不能没有您。” “永珹……”嘉皇贵妃的视线越来越模糊:“额娘自觉绝时日无多，额娘死后，玉氏一定会派其他女子过来，你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排斥她。永珹，额娘确实害过青樱，除了这些人外，经幡上那些人额娘都没插手。” 嘉皇贵妃抬手替儿子擦去脸上的眼泪，随后用李朝的话说:“永珹……额娘还瞒了你一件事……你不要告诉你的弟弟们，额娘……额娘不是玉氏的贵女，额娘……额娘是玉氏培养的暗娼。” “儿子知道。”永珹哭的泣不成声，同样用李朝的话回应:“您当年……生永瑜的时候，儿子……儿子……儿子听到你和贞淑姑姑的话了。额娘您放心！儿子一定会灭了玉氏！杀了那个王爷！额娘，您永远都是贵女！” “永珹……如果真到了那天，你的弟弟们如果阻止他们，要是打了，你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们吧，如果他们因为额娘身份低微，不想认额娘，额娘也绝不怪他们。” “他们敢！”永珹道:“额娘，您别想那么多了。” “永珹，额娘有点困，你让额娘休息一会儿。” “额娘！额娘！太医！叫太医！”永珹叫了半天没反应，猛的打开门，就发现外面站着皇上，他的三个弟弟都都跪在地上。 皇上醒了之后想到金玉妍的情况，便在喝完神汤后就打算来启祥宫瞧瞧，正好听到金玉妍承认是自己害了那些人，只是最后的那几句话，当时金玉妍本就身子弱，又用的是玉氏的话，皇上没听着。 永珹跪在皇上面前:“皇阿玛，儿子求您了，不管额娘有什么罪，还请皇上开恩，先让太医为额娘诊治！” 皇上看到自己儿子跪下来求自己，立刻转头吩咐进忠叫太医来。 最后，幸好嘉皇贵妃只是陷入昏睡，只是根据这脉象，太医们都不好直说。 皇上也叹了口气。 …… 永珹跪在养心殿前，他不能让自己的额娘死后背上污名，他恳求皇上看在自己额娘快不行的份上，他们几个孩子愿意为玫嫔、仪嫔和她们的两个孩子一辈子祈祷，过继都行，只求能让金玉妍走的安心。 太后自然也听闻金玉妍认罪的事情，又听到永珹在养心殿跪着，立刻与福伽一起前往养心殿。 恒媞长公主听闻永珹在养心殿前跪着，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赶紧来到养心殿求见皇上。 皇上思索半天，见太后和恒媞长公主都来求情，最后便同意，不再追究金玉妍的过错，让她体体面面的离去。 …… 第276章 李金桂 然而当天，永璇也是急病乱投医，找了一些道士，最后说确实有一股不可抗力，想要金玉妍的命，只需要将源头用桃木剑击穿即可。 永璇听后立刻和两个弟弟拿上剑，想要去慎刑司里宰了青樱。 永珹从养心殿回来后，听说弟弟的这个方法，找了四个斗篷，兄弟四人掩饰好后，永城便拿着令牌，叫开了慎刑司的门。 此时的青樱正披头散发，满脸血痕的倒在地上，她出了冷宫后，精心保养的指甲都被掰断了，染的十个指头都血淋淋的。 听到动静，青樱抬头一看，只见那小太监放进来四个穿斗篷的黑衣人。 “你们是谁？” 永珹几人将斗篷摘下来:“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到底给我额娘下了什么毒？” 永璇道:“四哥，你和这个贱妇多说些做什么？直接杀了她就行！” 青樱摇头:“就是金玉妍做贼心虚，难道那些人都不是她害的吗？” 永珹:“我额娘害了什么人，干了什么事，自有皇阿玛和皇玛嬷来定夺，而不是你一个贱婢！” 永璇一剑打在青樱的头上:“杀了你，我额娘就能好起来了。” 四兄弟同时举起桃木剑，猛地刺了下去。 “啊……” 但这毕竟不是铁剑，永珹力气最大，捅穿了青樱的心脏，而永璇三人都是扎在了腹部。 永珹道:“那道士说只能刺一下，她这样子也活不长了，咱们赶紧回去，额娘应该醒了。” 等兄弟四人走后，青樱不敢置信自己会就这么死了，脏兮兮的死了:“仙……仙人……仙……” 突然，青樱灵台一阵清明，她想起来了！ 她确实不是皇上的青梅竹马，她比皇上小了很多岁，当年自己断发之后，被皇上厌弃，郁郁而终。 她羡慕卫嬿婉的宠爱和好人缘，羡慕哲悯皇贵妃是皇上的初恋，慧贤皇贵妃是皇上的青梅竹马，孝贤皇后是皇上的结发妻子。所以就全收到自己这里。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幻觉，什么镯子里的零陵香隔了十年药效还在？明明是自己不得宠才没有孩子。 也不是孝贤皇后嫉妒自己，而是自己嫉妒她，明明自己出身后族，就是奔着嫡福晋来到，结果三阿哥没看上自己，四阿哥也没看上自己。 是姑母为了给钮祜禄氏添堵，非让自己做弘历的侧福晋。 但这件事情太没面子了，自己就幻想出了玉如意一事，当年明明是自己和弘历成婚后，姑母才被先帝厌弃，结果却提前。 之所以三番两次梦到姑母，是自己想当皇后要想疯了！ 明明自己很想争宠，很想要后位，可偏偏自己无才无貌无德，只能幻想自己人淡如菊，没有优点皇上也喜欢自己。 明明是送给合宫的礼物，人人有份，自己却觉得是专门为自己制的，因为自己从头到尾加起来都没得到过皇上什么赏赐，实在想不出什么好东西。 站到高位后就不停的想要穿金戴银，护甲是身份的象征，所以自己有条件就带护甲。 海兰也只是一个好心眼，帮过她几次的人，青樱就把她幻想成自己的一把刀。 又幻想出了容佩、三宝和惢心，容佩做她的打手，三宝做自己最忠心的太监，惢心是自己的人脉。 因为家世不高，又幻想当时与卫嬿婉交好的蒙古嫔妃都是自己的帮手。 当时，就在她弥留之际，仙人来了，把她的幻想的一切都变成了真的。好像……还有一个人……是谁？ 青樱立刻想起当年让皇上追封李金桂。 我想起来了！我全想起来了！ 和仙人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个老妇人，是她！ 她是热河行宫的宫女，有幸被皇上宠爱，生下儿子，但由于长的丑，最后只能成为一具枯骨。 在仙人的帮助下，来到青樱的体内。 自己没有文化，从头到尾只知道一句“墙头马上遥想，一见知君即断肠”。 又因为自己死时已经年过半百，所以幻想出自己穿的那些衣服都非常的老气，自己当初进府时也没穿过什么好的，她只知道点翠最贵，那就带一头的点翠。 别以为自己并不是真正的，乌拉那拉家的女儿，所以父亲死后自己一点反应也没有，为了不让人看出来，只好装作伤心的样子。也从没为乌拉那拉氏争取什么升迁的机会。 以及让皇上加封李金桂，逼他喝醒酒汤，指着他鼻子骂，是因为体内母亲的血脉觉醒。 而自己讨厌卫嬿婉，是觉得不公平。 凭什么？明明都是宫女出身，为什么她可以冠宠六宫，儿女双全，孩子承欢膝下，最后当了皇后、太后。 自古婆媳看不顺眼，凭什么自己过得这么苦，她却可以什么都有？ 她当初在皇上刚登基，就想要让皇上加封生母，就是想要给自己谋福利，谋一个正当的名头！ 青樱拼尽全力爬到牢房门口:“我……我要见皇上……我……我不是青樱……我……我是李金桂……我是……皇后……我是……太后……” 说完，青樱就断气了，死前十指血淋淋的，人也死不瞑目。 皇上下令直接扔到乱葬岗里面。 而青樱死了，除了容佩被杖杀外，本就是被幻想出来的三宝也不知原因的死掉了，只不过是一个太监，一张草席裹了，和青樱一起被扔到乱葬岗里。 谁都没有关注青樱死前最后的一句话，只觉得是临死之人的幻想。况且，新后的册封大典过几个月就要开始了，谁也没那闲工夫关注一个疯子。 第277章 淑嘉皇贵妃 青樱虽死，可依旧挽回不了嘉皇贵妃的性命。 嘉皇贵妃日渐消瘦，永珹、永璇、永瑜和永瑆四兄弟，一直守在嘉皇贵妃床前。 嘉皇贵妃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永珹，我死后，你就将你贞淑姑姑送回母族吧，额娘在那边没有亲人，但是贞淑有，她离家这么些年，让她回去吧。” “娘娘！”贞淑与嘉皇贵妃一起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度，她们早就将彼此当做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永珹，你是当哥哥的，要照顾好弟弟们，你们也要听哥哥的话。”嘉皇贵妃挨个叮嘱:“永璇，你最顽皮，往后切记不要冲动行事，要听你四哥的话，永瑜、永瑆，你们喜欢文学很好，但武学也不能落下，不让你们上阵杀敌，最起码要能防身，能强身健体。” 永瑜和永瑆哭着道:“额娘，我们知道了。” 永璇大哭:“额娘，永璇以后一定听话。” 嘉皇贵妃好似回光返照一般，突然有了力气:“贞淑，你帮我梳妆吧，我想换上母族的衣裳。” “是……主儿……” 嘉皇贵妃穿上她从李朝带来的那件衣裳，她穿着这件衣裳来，也该穿着这件衣裳走。 玫红色绣花短上衣，粉红光绸下裙，辫子整整齐齐的盘在脑后，用金箔宝络装饰，简单涂了点胭脂水粉，一如往常那般明媚娇艳。 “永珹。”嘉皇贵妃躺下:“我有些累了，你们五个可不可以在我身边陪着我？” “额娘……”永珹已经泣不成声:“我们陪着您……我们陪着您……” 乾隆二十七年九月，嘉皇贵妃金氏薨，享年五十岁。 嘉皇贵妃薨逝后，皇上赐谥淑嘉，是为淑嘉皇贵妃。 “淑嘉”有温和的、应当嘉奖的意思，二者合一意为“温和可嘉”。 淑嘉皇贵妃薨逝后，皇帝为她增设了十八件仪仗。 永璇、永瑜和永瑆，三兄弟全部封为贝勒。 如今裕陵隆恩殿西暖阁内的神龛内，安设着三位皇贵妃的神牌，居中是慧贤皇贵妃的牌位，东侧为哲悯皇贵妃，西侧就是淑嘉皇贵妃。 …… 淑嘉皇贵妃七七过后，皇上封炩贵妃为炩皇贵妃，便下令筹备封后事宜。 皇上先是派遣官员前往天地、太庙、社稷和奉先殿进行告祭，以表示对天地神灵的敬畏和对祖先的尊重?之意。 内务府早早就按照炩皇贵妃的尺寸做好了吉服，因天气逐渐变冷，所以朝服的布料用的是熏貂。 上缀珠纬，顶三层，贯东珠各一，皆承以金凤，饰东珠各三，珍珠各十七，上衔大东珠一颗。 珠纬上面有七只金凤，装饰着九颗东珠，猫眼石一颗，珍珠二十一颗；后金翟一，猫眼石一颗，小珍珠十六颗；翟尾垂珠，五行二就，共有珍珠三百零二颗，每行大珍珠一颗，中间金衔青金石结一，装饰着东珠、珍珠各六颗，末尾有珊瑚，冠后护领垂明黄绦二，末缀宝石，青缎为带。 封后大典非同小可，其他嫔妃并非穿平常的吉服，而是专门的朝服。 皇后除了这件朝服外，还有一件大婚时要穿的，正红色的吉服。 皇后的身上还要挂三盘朝珠，中间一层是东珠，另外两层则是珊瑚制作；皇贵妃、贵妃、妃等人所佩戴的朝珠，中间是由蜜蜡，或者琥珀制作而成；嫔以下乃至国公夫人、贝勒夫人、乡君、县君等人，都是中间佩戴珊瑚朝珠，另外两层则是由蜜蜡、琥珀制成的朝珠。 …… 第278章 新后 到了封后大典这天。 已经出嫁的春蝉和澜翠都回到宫内，秋谊和茂倩给两人打下手，为卫嬿婉换上皇后的朝服。 璟妧为卫嬿婉戴上皇后的朝冠:“额娘，今日是傅恒大人做您的册封使，女儿和弟弟们，永远陪在您的身边。” 卫嬿婉怜惜的抚摸女儿的脸:“额娘终于为你们，争了一个嫡出的身份。” 永璐道:“只可惜前面有孝全皇后，额娘不是唯一一个汉人皇后了。” 卫嬿婉道:“永璐，不能这么说，多亏额娘前面有孝全皇后，额娘成为皇后的阻碍才会小这么多。” 璟妘道:“额娘，时辰到了，哥哥，姐姐，咱们也该准备了。” “好孩子，去吧。” …… 地毯从永寿宫开始，一路铺过去，富察傅恒手上拿着金节，做卫嬿婉封后的册封使。后面有宫人抬着皇后的金册和金宝。 中途，内务府总管太监秦立带人在那边等着，等傅恒大人等人到达后，秦立从富察傅恒的手中接过金节，进忠带着小太监们接过金册和金宝。 进忠今日也出了一身红色的朝服，脸上始终带着笑意，交接结束，众人就往永寿宫走去。 卫嬿婉也带着茂倩来到殿外，茂倩是婢女，只能跪在一旁。 一切就绪后，女官道:“就拜位！” 卫嬿婉找到蒲团前。 “跪！” 随着女官话音落下，卫嬿婉提起朝服，按照这几个月学的礼仪流程，规规矩矩的跪下。 “宣册。”女官将册封的旨意展开:“顾朕中宫，虚悬已久，皇贵妃魏佳氏，秀毓名门，祥钟世德，宜昭女教于六宫，贞静持躬，应正母仪于万国，今兹仰承皇太后慈谕，以金册金宝，立尔为皇后，钦哉。授册！” “宣宝，皇后之宝。” 卫嬿婉分别接过象征皇后的金册和金宝:“臣妾叩谢皇上隆恩。” “行，六肃三跪三拜礼。” 六肃三跪三拜礼结束后，卫嬿婉站起身，周围的人才都站起来。 进忠笑着上前:“立后之日，皇上定的除夕，是个大好的日子。请皇后娘娘至太和殿。” …… 卫嬿婉从永寿宫出来，一步步踩着地毯向太和殿走去。 浩浩荡荡的人群，所到之处，太监宫女无一不跪拜。 卫嬿婉一步步走着，心中难免有些百感交集。 回想上辈子封妃的理由也仅仅是皇上的一个借口，该有的礼仪完全没有，封皇贵妃时，宫中有小一半的嫔妃没来。 当年自己最多也只做到皇贵妃，如今终于当上皇后了，她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小目标。卫嬿婉知道，她的孩子们早已呆在太和殿，如今她的孩子们都好好的活着，一切都好好的。 快到太和殿时，卫嬿婉听到鞭子的声音，藏鸣鞭，奏大乐，因为是除夕，各宫都挂着红灯笼。 孝全皇后当年的册封仪式中规中矩，自己的封后大典，比她和青樱的还要隆重。 各宫嫔妃早已身着朝服，在那里观礼，公主、阿哥们，与文武百官们也在。 卫嬿婉一步步踩着阶梯上来，看着站在最高处的皇上，跪下谢恩:“臣妾魏佳氏，受恩于君，令主中宫，必克尽厥职，端礼后宫，臣妾叩谢隆恩。” 卫嬿婉在皇上点头后，站起来一步步走到他的身边:我终于……站到这世间最尊贵的人身边了。原来，俯视众生是这种感觉。 皇上拉过卫嬿婉的手。和亲王弘昼带领众人:“祝皇上，皇后，凤凰于飞，和鸣铿锵，白首之喜，百年合心。” “跪！”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叩首！” “二叩首！” “三叩首！” “兴！” “帝后同心，万世其昌！” …… 除夕这天，京城的卫府也是张灯结彩。 佐禄和卫老夫人一整天这嘴角就没落下来过。 无数人的恭喜声，让母子二人不禁飘飘然。 佐禄喝的有些醉了:“姐姐是皇后！我的亲姐姐，是当今皇后！我是爵爷！是皇亲国戚，是国舅爷！” 卫老夫人在屋内抽着烟:“东门那个仙师算的可真准，如今，我女儿成了皇后，这皇上就是我的女婿。哈哈哈！” 佐禄的夫人出面，揪着佐禄的耳朵把他拽回了屋，老夫人看到自己儿子打不过媳妇，站起身刚想说什么，但想了想还是坐下。 自己女儿给他找的这个儿媳哪里都好，就是脾气太大，是个母老虎，把自己儿子管的服服帖帖的，不说自己还不敢在他面前多说几句，要是她撒泼，佐禄就不乐意。 “有了媳妇忘了娘。”卫老夫人抽着烟，指挥着丫鬟:“赶紧跟厨房说一声，我要的熊掌怎么还没做好？还有我那鱼，古人不是说什么鱼和熊掌不能一块儿吃吗？我偏要！女婿是皇上，我看谁能管的了我。” …… 因卫嬿婉是汉人，皇上在帝后大婚中，也掺杂了汉人的习俗，这几个月专门装饰的椒房，还用了民间撒帐的习俗，寓意早生贵子。 皇上走进殿内，就看到卫嬿婉盖着盖头，穿着喜服，坐在床上。 毓瑚姑姑:“皇上，龙角抬高，该揭盖头了。” 盖头被揭开，卫嬿婉头戴鎏金点翠嵌宝龙凤冠，好似照着日光耀目生辉，兼着月光轻泻如瀑，日月同辉，壮观华美。一脸笑盈盈的看向皇上。 皇上看着这盖头下绝美的容颜，心中不禁暗道:这才应该是朕的皇后，这次应该是除孝贤皇后外，最适合做朕皇后的女人。“今日的你，比往日都要美。” “坐福！” “饮合卺酒。” 进忠拍拍手，就有两个小太监抬着酒桌过。 “请皇上、皇后，饮合卺酒。” 和亲王福晋与諴亲王福晋端着酒杯:“祝皇上皇后，百年合欢。” “上子孙饽饽。” “皇上皇后，多子多福。” 卫嬿婉夹起饺子咬一口，里头的馅儿是半生不熟的，夜晚还以为这给皇上吃，怎么着都得做熟它。 这虽然是卫嬿婉两辈子第一次大婚，但毕竟都这么些年了，再加上她也明白这些习俗，没有少女的娇羞与惊喜，反倒多了丝沉稳:“生的。” 和亲王福晋笑道:“要的就是生的，千金难换皇后这句话。” “皇后说生的，自然是生的。” 卫嬿婉这时看到皇上的那吃了一半的饺子，发现皇上的是熟的。 卫嬿婉:这是怕本宫说不生吗？ “礼成！” “恭贺皇上，皇后娘娘大喜。” …… 等众人退下后，卫嬿婉服侍皇上更衣，摘帽子时，皇上担心卫嬿婉够不着，还特地坐下。 卫嬿婉替皇上更衣后，还帮皇上按摩肩膀:“皇上累了一天了，早些安置吧。” “今日皇后策礼，你也累了一天了，不过……”皇上握住卫嬿婉的手:“今日可不能就这么早安置呀，今日是除夕，皇后要与朕一同守岁呀。” 卫嬿婉脸色泛红，低着头抿唇不语:老登徒子。那方面的持久力都大不如前了，还想这事儿。 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 等到了第二天，众嫔妃来到永寿宫给卫嬿婉请安。 卫嬿婉已经脱去了昨天的喜服，换上一件明黄色绣花宫装，耳朵上的耳饰也换成了东珠，头上戴着一对九尾凤钗。 屋子里被炭火烧的热热的，也不需要专门套层马甲保暖。 “臣妾请皇后娘娘万安。” “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赐座。” 慎贵妃和婉妃分别坐在左右首位，下首为豫妃博尔济吉特氏、庆妃陆氏、恪嫔拜尔果斯氏、容嫔寒氏，其他的就是些贵人、常在和答应，还有两个比较受宠的官女子。 众嫔妃们为避免冲撞皇后，慎贵妃也没有戴自己的五尾凤钗，没有穿她金黄色的衣裳。其他嫔妃也多是湖蓝、淡粉、或素色或鲜艳。 众嫔妃给皇后娘娘请过安后，接下来就是皇子公主们给皇额娘请安。 卫嬿婉简单说个几句，要六宫和睦，不得争风吃醋的事后，便带众嫔妃去给太后请安。 太后也是简单叮嘱了诸位嫔妃几句，末了又对卫嬿婉道:“你如今是这六宫之主，要懂得平衡后宫的宠爱，劝皇上雨露均沾，也要尽到身为嫡母的职责，后宫所有皇子公主都是你的孩子，他们的衣食住行都需要你去关照。” “是，儿臣谨遵皇额娘教导。” …… 之后，太后单独留下卫嬿婉，卫嬿婉知道，因为她和青樱一起做局给皇上下药的事情，皇上虽然没怎么说，但太后也能明显的感觉到，她的慈宁宫换了一些脸生的下人。而且，皇上已经好几个月没来看过自己。 因此，太后想让卫嬿婉出面说和说和。 卫嬿婉只表示，自己会尽力而为。 …… 第279章 迁宫 卫嬿婉刚出慈宁宫，进忠就来了:“奴才请皇后娘娘安。皇上来让奴才请皇后娘娘过去，郎画师已经在那里备好，准备将娘娘与皇上一同入画。” “知道了，本宫这就去。” “请。” 进忠跟在卫嬿婉后面，眼神一刻也不曾离开。 如今卫嬿婉成为皇后，走到哪儿身后一定会有一帮人，就算是无人的长街，他们也不能像往常一样靠的近。 这段时间，进忠就算是去永寿宫，也都是规规矩矩的，好久没有接触到卫嬿婉，进忠都快憋坏了。 这时，进忠突然上前两步:“娘娘。” 卫嬿婉也明白他的意思，就将手搭在进忠的胳膊上，让他扶着自己走。 进忠用仅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奴才做到了，奴才说过，一定会稳稳的扶着您，一步步做到皇后的位子上，接下来，奴才还想要扶着您，坐到更高的位置。” 卫嬿婉微微抬头，压制住眼中的泪水:“进忠，这宫中的路崎岖难走，只有你才能扶着本宫往前走，你会一辈子扶着本……我吗？” “当然。”进忠微微抬头，二人眼神交汇:“我一辈子都不会放开您的手。” …… 养心殿内。 皇帝平退众人，只留下毓瑚姑姑和一直跟在毓瑚姑姑身后的小太监，两人伺候。 皇帝用朱砂在纸条上，用满语和汉语写下一句话:“皇十二子永琰立为皇太子。” 将这一式两份，一份放在养心殿的秘盒内，另一份则放在正大光明的匾额后面。 等放好后，毓瑚姑姑赶紧将朱砂毛笔都收起来。皇上道:“永璐重武，如今，天下海晏河清，比较重要的就是文官，永?虽然重文，但是武学方面差些，再加上他只喜欢书法，永璘也不知道是像谁，居然喜欢经商。永琋太小，而且体弱，还是让他好好长大吧。只有永琰，他与永琪一样，皆是文武双全，再加上如今永琰小，往后，朕就带在身边教导，相信定能让他超过永琪。贤者嫡出，嫡出者贤，是当之无愧的太子人选。” 毓瑚姑姑道:“皇上，朗大人已经备好画具，皇后娘娘应该也快到了。” “走吧。” “是。” …… 养心殿内。 皇上与卫嬿婉穿着朝服，手牵着手一同画像。 期间，卫嬿婉道:“皇上自从前段时间大病一场，加之这段时间政务繁忙，臣妾已经安排嫔妃，轮流到太后宫中请安侍奉。也防止那些有心之人，在背后污了皇上清誉。” 其实这话说一半就行，但卫嬿婉知道，要是真说一半的话，皇上听不懂。 果不其然，这么一说，皇上就明白了，之前太后听信了青樱的话，给皇上下药，自己为此许久不去见太后，甚至还换了慈宁宫不少下人。 此事虽然是太后有错在先，但太后毕竟是皇上名义上的母亲，朝中不乏那些愚孝之人，常在嘴上挂着，父母都是为了孩子好，哪怕父母再有不对的地方，孩子们也必须原谅，不管是什么事情。 而如今，卫嬿婉这段时间，安排嫔妃轮流向太后请安、侍奉，对外皇上也可以说是因为政务繁忙，实在顾不上太后，便让自己的妃子们代替自己去照顾，以此堵上那帮人的嘴。 那些言官也会点到即止，不会真的不要命的去挑皇上的刺。非说什么不是皇上亲自侍奉等等。只要皇上的心意到了即可。 皇上非常赞许:“嬿婉啊，你做的很好，朕正好也有件事情，如今，自从上次大封六宫后，宫中偶尔也有嫔妃进封或降位，但最多就是那些嫔位以下的妃子。” 卫嬿婉道:“正巧臣妾也想到此事，臣妾想着一些侍奉皇上，时间较长的妃子，或者那些有子嗣的，也该晋一晋们的位分，容嫔伺候皇上也有一年多了。” 皇上正巧想和卫嬿婉商量给寒香见晋位分的事情，如今一听卫嬿婉也有此打算，这正中皇上下怀:“好啊，那就依皇后所言，再进行一次大封六宫。” “是，一切全凭皇上做主。” …… 等画完像后，卫嬿婉除却处理六宫事务外，还开始思索如何安排嫔妃们的宫殿。 承乾宫、翊坤宫、延禧宫和景仁宫都打扫出来，因承乾宫是历代宠妃居住，因此，皇上想要卫嬿婉迁到承乾宫去。 如今后宫中，每个宫殿只有一个主位。 慎贵妃是启祥宫主位，婉妃是钟粹宫，虽然是在偏殿，但也算是主位，毕竟钟粹宫的主殿里供奉着孝全皇后。 豫妃是永和宫主位，庆妃是景阳宫主位，恪嫔是咸福宫主位，容嫔一个人居住在宝月楼。 自己迁走后，就剩下四个宫的主殿还空着。 到了正月初二，晋升妃子的名单就出来了，内务府也开始准备着手制作吉服，最后定下，在二月二龙抬头这天，进行大封六宫。 婉妃晋为婉贵妃，容嫔晋为容妃，恪嫔入宫好几年，一直都是嫔位，也该晋一晋了，便将其晋为恪妃，如今，贵妃之位与四妃之位皆满。 平贵人晋为嫔，改封号为“怡”，为延禧宫主位，瑞贵人索绰罗氏晋为嫔，为翊坤宫主位，揆贵人晋为嫔，为景仁宫主位。 还有先前的洛答应，就是因为她，才让那个纨绔子弟动了想要偷肚兜栽赃陷害的想法，阴差阳错，帮她除了凌云彻，经过卫嬿婉的提拔，她这几年已经升为贵人了，此次晋升也有她的名字。 此人被晋为洛嫔，为永寿宫主位。 之后就是一些比较受宠的官女子被封为答应。再者就是一些贵人、常在的晋封。 颖常在也被皇上点名，晋为贵人。 如今，宫中皇贵妃一位空缺，贵妃、四妃之位已满，六嫔占了四个。贵人、常在，答应、官女子不等。 所有人统一于二月初二龙抬头接受册封，随后再到承乾宫聆听皇后教诲。 皇后也为嫔妃们，备下了符合她们身份的首饰，以及一些时新的布料，卫嬿婉看到颖贵人这次还专门带上她先前送的那条抹额。 言行举止也没有了以往的高傲，反倒多出一丝讨好。 恪妃虽然不高兴，但还是强撑着笑容听完了教导。 卫嬿婉也不管，毕竟如今不管那些嫔妃再怎么看不起自己，如今，自己都是她们的主子娘娘，对她们赏即是赏，罚也是赏。 第280章 下江南 如今乾隆三十年，皇上身体渐渐康复，在大封完六宫后，便想着进行第四次南巡。 十九岁的皇六女，固伦和静公主璟妧也在大封六宫的几天后，下嫁给了超勇亲王之孙，拉旺多尔济。 十八岁的永璐被封为郡王，赐封号“昭”。 兆惠将军在去年病逝，皇帝亲临其家中酬酒祭奠，同时让其子札兰泰，袭父爵，封一等武毅谋勇公。 十六岁的皇七女，固伦和萱公主璟妘，下嫁兆惠将军之子札兰泰。 两位公主出嫁时，都是固伦公主的规格，但同时，皇上还给两个女儿，每人多添了一万两，并允许二人居住京城，也方便她们时常进宫探望。 十四岁的永琰，自十二岁起，便被皇上接到身边教导，今日与五阿哥永琪，一同被封为亲王。 五阿哥被封为荣亲王，永琰被封为嘉亲王。所有皇子中，只有他们二人是亲王。 五阿哥的封号虽好，但却不怎么吉利，皇上也明白五阿哥贤德，不过他心中还是比较偏向永琰，永璐在看到弟弟被封为亲王后，也没有嫉妒或是怎样，得到了皇上的称赞。 十二岁的永?被封为贝勒，十一岁的永璘也被皇上封为贝勒，赐封号“永”，众人都看得出来，因为十五阿哥喜欢经商，因此皇上不怎么喜欢他，要不是他前段时间凭本事给皇上挣了两万两银子，皇上也不想封他为贝勒，这不，封号都起的如此潦草。 名字叫永璘，就封为永贝勒。 永璘往上的孩子都封了贝勒，郡王只有永璐、永瑢二人，永瑢被封为质郡王。还娶了富察氏的女儿为嫡福晋。 亲王只有永琪、永琰二人。 …… “这京城风物干燥，江南多水润那，再说了，咱们到了江南，正是春天，春日里，乘兴南游，皇额娘也是该多多享清福了。” 这是皇上自从那天他们在养心殿见过面后，头一次来自己的慈宁宫，太后当即命人端来上好的雨前龙井，面带笑意的听着皇上讲话。 听到皇上要带自己进行第四次南巡，太后当然是答应:“好，你是太平天子，天下和靖，万业兴盛，那哀家就由得你。” “好。此次南行，可蠲赋恩赏，观民察吏，也可一览山川之秀丽，民物之丰美。” “皇帝心有万民，自然是好的，再加上，你刚立后不久，也可以让江南的百姓看看他们的国母。” 皇上道:“朕先前和孝贤皇后去过一次，孝全皇后去过两次，如今，除夕刚立了皇后，二月初二又大封了六宫。如今再行南巡，皇额娘这段时间辛劳，在这期间便好好散散心吧。” “好。” …… 到了出行当天，皇上带领众嫔妃走水路下江南。 取道清口徐家渡渡口，渡过黄河，登清口东巴木龙河、周庄闸。 在游览苏州后，又去游览文庙，然后沿着运河前往浙江石门县，乘坐马度城一览美景。然后坐小船去了海宁，视察了海塘建设，看了看钱塘江的潮汐，最后就到了杭州。 到了杭州，皇上与卫嬿婉牵着手走下船来:“这杭州水绿，天地温柔，和咱们前几次来杭州的时候差不多，这一到这杭州，便想起那日西湖一舞，当真是一舞倾城。” “皇上谬赞。” “行宫一带近西湖和孤山，朕早已命人，将孤山上种满了凌霄，只可惜因气候的缘故，只有在六月份才会盛开。” “臣妾多谢皇上，皇上如今再下这江南。也可好好放松些，这段时间总是处理政务，臣妾看了也心疼。” “好。走。” …… 到了行宫后，皇上去接见官员，庆妃和慎贵妃带着孩子来给卫嬿婉请安，几人一同结伴去孤山赏花。 庆妃怀里抱着女儿:“虽说这孤山上的凌霄花还不到盛开时间，可除却凌霄花外，皇上还命人中了许多各式各样的花卉，依臣妾看，一点也不比紫禁城的御花园差，皇上当真是疼爱娘娘。” 慎贵妃道:“臣妾也曾听闻这山虽叫孤山，但却有句话叫‘孤山不孤，断桥不断’，如今，这山上种满各式各样的花卉，这山也有蜂蝶相伴，而那处断桥，更是人来人往，当真是应了这话。” 庆妃道:“臣妾还记得，当日皇上第二次来南巡时，皇上带着四公主和六公主，扮作民间的父女外出游玩，只是当时正是娘娘午睡的时候，二位娘娘醒来，发现公主不见了，可好着急。” “谁说不是呢？”卫嬿婉回想起当日的场景:“当时，本宫和慎贵妃当真是吓坏了，事后才知道，是皇上带她们二人出去玩了。” 庆妃:“当日皇上回来后，便封二位娘娘的公主为固伦公主，如今，眨眼间，二位公主已经下嫁，可嫔妾看着璟媃，总觉得时间是那样慢。” 慎贵妃:“孩子长大如此，回想起来，感觉像是眨眼间的事，仔细一想，二十多年过去了。本宫的两个弟弟都成家立业了。” “贵妃娘娘的两个弟弟深得皇上器重，听闻八公主早在十岁时，便定下孝贤皇后族中的一个男子为额驸，八公主如今也快及笄了，想来过不了多久，这婚期便会提上日程。” 慎贵妃道:“是啊，那男子的父亲与孝贤皇后是表亲。” “沙济富察氏是满洲大姓，贵妃娘娘的两个女儿皆下嫁富察氏，真真是皇上看中呢。” 卫嬿婉道:“时候不早了，咱们也回行宫吧，今日皇上召见容妃在旁侍奉，想来晚上也会翻她的牌子。如今，皇上下江南，许多官员进献了一些女子，你二人陪着本宫挑挑吧。” 慎贵妃与庆妃一同行礼:“是。” …… 第281章 画舫 第二日，皇上来到廊前的椅子上坐下，进忠在旁边端茶侍奉，而旁边的长廊有许多妙龄女子排队走过。 进忠道:“皇上，这些女子都是地方官员精心挑选的，已经由皇后娘娘、慎贵妃和庆妃过目，也觉得，皇上要不要瞧瞧？” 皇上想了想道:“也好，那便瞧瞧吧。” 随着进忠拍拍手，早就备好的太监立刻带着这些女子来到皇上对面的长廊。 那些女子或端庄、或妩媚、或娇俏。各有各的特色，还有几个大胆的女子，敢朝皇上抛媚眼。 皇上本就觉得，这深宫中，或闺阁中待久的女子，就会被规矩束缚着，豫妃当初那么大胆的人，时间一久，也会觉得有些乏味。 本来皇上是听闻这江南的青楼，多的是那些大胆多才多艺的女子，不过…… 最后，那几个敢朝皇上抛媚眼的女子全都留下了，根据她们的家世，都封了答应或常在。 但毕竟有一个豫妃在她们前面，那些女子再怎么大胆，也不会太过放肆，过了没几天，皇上就觉得有些无趣了。 想着，当时这几个女子是卫嬿婉看过后在送到他面前的，皇上就向卫嬿婉，委婉的表明了一下自己的心意。 卫嬿婉听后，知道皇上又像前世那样，动了那种心思。 如今自己是皇后，而并非妃嫔，凡事都要以皇上的清誉为重，因此，她才从那些官员送来的女子中，选了几个大胆的女孩进献给皇上。 依照这种情况来看，皇上此次下江南，就是奔着青楼来的。 …… 进忠这次都劝她:“娘娘随了皇上的心愿是好，等这事儿终究也不是皇后该做，虽说这事儿，皇上自个定会捂严实，娘娘如果要做，还得封住她们的嘴。” 卫嬿婉此时正坐在椅子上面前，摆的是一张棋盘:“慎贵妃已是除本宫外的嫔妃之首，而且她的两个女儿都嫁的极好，自然用不着干这种事，庆妃现在的重心，也基本都放在女儿身上……” 进忠来到卫嬿婉身后，替她按摩肩颈:“要奴才说，实在找不着合适的人儿，你也不必一定要随了皇上的意思，您现在是皇后，照这情况，皇上大概率已经将十二阿哥立为太子，您已胜券在握。” 卫嬿婉道:“关键，本宫也怕，若本宫真找到合适的人，将这些女子送到皇上面前，一旦东窗事发，皇上极有可能会把你给处置掉。” 进忠嘴角都快裂到耳朵根了:“娘娘这是心疼奴才了。” “贫嘴。”卫嬿婉用手帕，不轻不重的抽一下进忠的脸，结果却被进忠一把拽住手帕:“娘娘……” 卫嬿婉耳尖有些泛红:“这东西不能赏你。如今，你和本宫身份敏感，金银珠宝本宫都很少给了。” 看到进忠失落的表情，卫嬿婉笑着挑起进忠的下巴道:“怎么，后悔扶着本宫坐上皇后之位了？” 进忠眼神痴迷道:“从未后悔。” …… 到了晚上。 西湖上突然多出了一艘雕刻精美的画坊。 “皇上，您慢着点，小心台阶。”进忠在后边恨不得小跑才能跟上皇上:“皇上留神有水，地滑。” 进忠同皇上搭上小船后，皇上看着这天上的圆月:“这西湖月色是美，但夜夜如此，也无甚新奇。” 进忠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这几天皇上是牌子也不翻，一天恨不得暗示自己和皇后娘娘七八遍，见他们二人回答模棱两可，有时候还生气。算了谁让人家是天子，是皇上呢？ “是，光看这月色，是没什么新奇，皇上请稍候。” 皇上回头看到进忠脸上的笑意，就明白他们听懂了自己的暗示，给自己安排上了。 在皇上乘坐的小舟，抵达这挂着灯笼的画坊，一停靠，皇上就迫不及待的下了船，将门打开后。 扑面而来的是花香的气息，像是初开的花香，那不知名的花香气息浓郁而芬芳，令人忍不住陶醉其中。 纱帐后，是一窈窕女子的身影，周围有丝竹伴奏，一时间，皇上仿佛坠入人间天堂。 皇上饶有兴趣道:“这般神秘？” “回皇上，若只是庸脂俗粉，也就不值得神秘了。” …… 进忠奉皇上之命，来给卫嬿婉送赏赐，好看到卫嬿婉晨起梳妆。 秋谊和茂倩识相的退下，进忠拿起桌上的一对东珠耳环替卫嬿婉带上:“娘娘这招实在高明，奴才依着选的水玲珑姑娘，表现果然不错。奴才也向皇上暗示，此事是豫妃操办，娘娘定然会帮皇上牢牢守住这个秘密。到那之后，皇上但凡是到御舟上，一律说晚上翻了豫妃的牌子。” 卫嬿婉透过镜子看着身后的进忠:“水玲珑，很美吗？” 进忠眼底上过一丝狡黠，装作一副思考的样子:“嗯……美是美，更要紧的是趣致。” 卫嬿婉听到进忠没有下文，啪的一下，将进忠的手拍开:“起开，本宫自己带。” “呵。”进忠有拿过一串到肩部的流苏:“不过谁也不能和娘娘您比呀，您是天仙，她顶天了算是个艳妖，青楼楚馆里出来的货色，能算什么呀？不过，奴才刚刚怎么闻到一股子酸味啊？” “哼。进忠公公赏赐既然放下，那便早些回去伺候皇上吧。” “哎呦，别，娘娘，奴才错了，奴才都多久没亲自为您梳妆了？” “那你还贫嘴。” “是奴才多嘴。”说着，进忠便想抬手给自己一个嘴巴，结果被卫嬿婉拦住:“行了，打坏了还让本宫心疼，如今你是御前总管，出来不能太久，把这个流苏带上，就早些回去吧。” “嗻。”听到卫嬿婉说她会心疼，进忠的嘴角就没下来过:“皇上那边如今有进保在伺候，李玉被皇上安排，去给豫妃送赏赐了。” “嗯，你叮嘱好水玲珑，不要太过张扬。” “奴才明白。” 第282章 水玲珑 正午，皇上用过午膳后正在午睡，旁边还有地方官员进献的女先儿在旁给皇上弹琴唱曲儿，唱的是夫妻之间情深意切的词曲。 皇上躺在榻上换了个姿势，进忠立刻来到皇上跟前跪下:“皇上要是听累了，就再歇一会儿吧，要不……去各位主儿那儿走走？” “皇后要处理后宫的事务，容妃朕前些日子刚见了她，其他人一脸讨好献媚，像是没骨头似的，朕谁都不想见。” 进忠回头看了一下那个说书的女先儿，随后压低声音，凑到皇上耳边道:“那……晚上水姑娘会过来。” 一听这话，皇上立刻精神了:“极好，那……今晚照旧翻豫妃的牌子。”随后，皇上便坐起身，进忠赶紧在旁扶着。 皇上边朝外走一边道:“这个女先儿说的书不错，赏赐后封为官女子，交由皇后安排。明晚让她侍寝。” 那女先儿赶紧放下手中的琴，叩头谢恩:“谢皇上隆恩。” 出来后，皇上也放低声音:“你安排水玲珑的事情，太后知道吗？” “请皇上放心，这事儿奴才都不知道，另外，奴才我不敢居功，皇后娘娘感念皇上这几年处理政务辛劳，豫妃娘娘将人都安排好了。皇后那边，照旧每日安排嫔妃去服侍太后，只是因皇上许久不见宫中其他嫔妃，皇后便让奴才来请示皇上，可否每日午膳，与宫中嫔妃同用？” 皇上想了想，每日他从御舟上回来后，就得补觉，早上的话他起不来，确实太累，正午正好用完午膳后还能再睡一会儿:“好，那便全权交由皇后安排吧。” “嗻。” …… 此时的宫外也有一顶轿子，上面盖着浅蓝色的纱，轿子上的人被挡住脸，看不清，但一身胭脂红色的衣裙格外鲜艳，手上还贴着水仙花箔。 众人纷纷议论，说着青楼楚馆的水玲珑姑娘，可能是傍上哪个富商或者是官员了，纷纷感叹，要是自己有钱的话，将来一定娶十个和水玲珑一样的媳妇。 卫嬿婉都命人仔细检查过水玲珑，也没有像上辈子那样身着团龙纹的衣裳，在人来人往的街市招摇，而百姓们也没有那些个脑袋，敢在没有明确证据的情况下编排皇上。 …… 这天，太后召集戏班子，在午膳前，请宫中众嫔妃与皇上听戏，进忠只好将皇上劝起来，皇上迷迷糊糊的，让进忠他们给自己穿好衣服，上了轿子好歹还清醒了一点。 但听着那些戏曲，皇上又开始昏昏欲睡。 今日唱的是牡丹亭，游园惊梦:“姐姐，小生那一处寻不到，却在这里，小生恰好在花园内，折得垂柳半枝，姐姐，你既淹通诗书，何不作诗一首？以赏此柳枝乎” 太后一扭头，就发现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太后不禁在心中怀疑:看来皇上与哀家的隔阂越来越深，连哀家编排的戏，皇上都不想听。 但又看到皇上眼下乌青，便有些怀疑:“皇帝。皇帝？” 皇上猛地惊醒，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啊，皇额娘。” “皇帝，怎么出来了还如此疲倦？看你眼下的乌青，昨夜是不是没睡好啊？要不，回去歇息吧，不用陪哀家看戏了。” 皇上突然想起，昨天他用过午膳后就去了御舟上，所以当晚没“翻牌子”。 正想着如何解释，卫嬿婉道:“回皇额娘，皇上昨夜翻看苏杭地方志，了解风土人情，所以倦怠了。” “是啊，皇额娘。”皇上很满意卫嬿婉给自己找一个借口:“儿子既然来了，就想多了解一些当地民情，毕竟距离上次，已经过去好多年了。” 太后也不知道信没信:“喔，皇帝辛苦。” 皇上赶紧给卫嬿婉使眼色，示意她找个借口让自己离开，他太困了，要回去睡觉。 今日是太后做东请众人看戏，皇后自然不能离开，卫嬿婉就朝豫妃使眼色:“皇上，让豫妃扶您回去歇息吧。” “也好，皇额娘，那儿子就先告退了。” “去吧。” 豫妃也起身:“臣妾告退。” 卫嬿婉带领众妃，与公主、皇子起身:“恭送皇上。” …… “皇上好好歇息，夜来才能尽兴呀。”说完豫妃还拉着皇上的衣服撒娇:“而且，皇上昨天都没带着臣妾，亏了还是臣妾安排。” “好好好，朕今夜一定带着你。” “臣妾多谢皇上。” …… 富察傅恒是皇上的御前侍卫，带领人在岸边驻守，他自然也能察到，一些脂粉香气浓郁的女子，晚上登上御舟，但因京城也没有什么关于皇上不好的留言，富察傅恒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 今日，卫嬿婉正好得了皇上的允许，微服前往民间，身旁除了茂倩，还有璟妧、永璐和璟妘跟着。 “额娘你看！”璟妘看着踩高跷，顶着碗碟的艺人:“这人是会轻功吗？” 永璐道:“这有什么了不起，你哥哥我也会。” 璟妘道:“哼，神气什么，我也会，虽不如你的轻功厉害，但上个墙上个树还是可以的。” “你见过谁家公主上墙上树？” 卫嬿婉提醒:“诶，永璐，今日微服出巡民间，小心引起百姓们注意。” 璟妧手拿着桂花糕跑回来:“额娘，那边有说书的。”璟妧压低声音道:’“和皇阿玛有关。” “哦？” 璟妧将桂花糕分给额娘和弟弟妹妹们:“可能是来的次数多了点，这百姓，还编排出了一个叫夏雨荷的人。还弄出了一个，流落在民间的格格。” 卫嬿婉笑道:“也是民间百姓传的笑话，谁也不敢真的去编排皇上，不然，这皇上的女儿，怎么能是格格呢？” 永璐道:“圣祖皇帝在位期间曾六次下江南，也从江南带回宫了不少女子，只是当时，天下初定，平定吴三桂叛乱和收复三藩不久，虽然传，但也没有这么严重。” 卫嬿婉:“如今太平盛世，人人吃喝不愁，自然会将注意放在别的方面。” 璟妘道:“额娘，时候不早，咱们也早些回去吧。” “嗯，好。” …… 第283章 奏折 到了这天晚上，皇上喝着小酒，坐在小船上准备前往御舟:“又是什么招啊？” 进忠在一旁给皇上按肩:“回皇上，歌妓舞姬已集齐舟上，豫妃也到了，既僻静无人惊扰，更可自由无拘。” “好心思。照旧让傅恒带人守在岸边，仔细当差。” “奴才已经吩咐好了。” 快到御舟了，从那船上的窗影上，就能看到里面女子曼妙的身姿。 皇上随即抬脚走了进去。 …… 第二日的午膳。 “臣妾请皇后娘娘安，皇后娘娘万安。” “都坐吧。” “谢皇后娘娘。” 卫嬿婉看到皇上的位子空缺:“皇上与官员议政，稍后便来，咱们可稍候片刻。” “是。” 颖贵人道:“本该是皇上先用膳，咱们才吃，可是皇上说，到了外头，不拘规矩，大家伙一块儿吃才热闹，这不，都等着皇上呢。” 庆妃道:“颖贵人如果不想等可以先回去，往后就都不用等了。” 颖贵人喝着桌上的茶，闭上嘴不说话。 容妃道:“如今已快到正午，想来皇上应该也快到了。” 慎贵妃道:“皇上自从下江南，独宠豫妃，若不是娘娘求来这，每日正午和皇上一起用膳的恩典，嫔妾等，还真见不到皇上一面呢。” …… 此时皇上刚刚睡起，收拾妥当准备前去用膳。 这段时间皇上一直都是睡到正午才起，现在走起路来也是脚步虚浮，而且眼下乌青，面色无光泽。皇上也觉得，这段时间眼睛有些浑浊看不清，偶尔还感觉腰疼。 太医可不敢说皇上这是肾虚的症状，只好给皇上开了补阳的汤药。 这段时间的午膳，都多了一些鹿肉制的菜。 皇上浑身乏力，上台阶时还一不小心踩空了，全靠进忠和李玉扶着:“进忠，你扶着朕。” “嗻。” 进忠本就是皇上的御前大总管，如今更得皇上宠信了。 “朕忙于朝政几十年了，难得出来松泛一下，竟如此困乏。” 进忠道:“皇上，您用了午膳，回去还可以再睡一会儿，太后那边皇后娘娘一直有安排嫔妃轮流请安侍奉。” “嗯，还是皇后深得朕心呀。” …… “皇上驾到！” “皇上万安。” “起来吧。” “谢皇上。” “用膳。” 容妃道:“皇上有胃口吃东西吗？” “怎么？”皇上睡到现在才起，确实有些饿了，看到面前放的燕窝羹就赶紧喝了两勺。 “皇上双眼微红，眼下发青，面色无华，神情倦怠，显是一夜未得好眠，强打着精神用膳，自然没什么胃口。” 皇上的用膳速度比平常都快了，进忠和李玉两个人加夹:“不打紧，朕就是没睡好罢了。” 这么一看，好像确实不打紧，皇上的胃口好像比平日里都要好，要不是皇上的饮食都有御膳房安排，她们都要怀疑，皇上连早膳都没吃。 卫嬿婉道:“皇上，有刚煨好的九丝汤，是皇上喜欢的扬州风味。” 皇上现在饿了，感觉吃什么都好吃:“嗯，好，确实极好，你们都吃。” 得了皇上开口，其他嫔妃这才开始用膳。 今日的午膳有荤素馅包子、九丝汤、酱汁石花鱼璇子、江米酿藕、燕窝鸡丝汤、挂炉鸭丝、还有一小碟卤虾豆角。水果是杭州的樱桃和枇杷，糕点是杭州八大小吃之一，梅花定胜糕和马兰饼。 而皇上面前，比众人多个道鹿尾烧鹿肉、烧鹿肋条和鹿筋万字肉。 用过膳后，皇上让众嫔妃自便，便带着下人起身离开了。 “臣妾恭送皇上。” 卫嬿婉起身后，看到皇上面前的菜肴，顿时一愣，进食讲究食不过三，卫嬿婉当时就察觉出来，进忠给皇上夹菜的时候，基本上是一夹一大筷子，竟将那几盘鹿肉吃干净了。 卫嬿婉照例安排嫔妃向太后请安，随后便去了书房。 …… “儿臣请额娘安。” “起来吧。”卫嬿婉命茂倩将带来的定胜糕取出来:“怎么样？这几天帮你皇阿玛看奏折，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可问你的皇阿玛。” 永琰道:“起初，儿臣每日都将当天整理过的奏折拿给皇阿玛看，但自从前几天开始，皇阿玛说，儿臣处理的很好，往后这些小事就不必给他了。” 卫嬿婉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听你皇阿玛的，不过，你要记得，你批阅过的奏折，该处理的处理，只不过，重要内容和你安排的处理方法，得整理出来，等你皇阿玛什么时候有空了，还得拿给他过目。” “放心吧额娘，自从皇阿玛和儿臣说过后，儿臣便一直有整理。” “乖。”卫嬿婉道:“永琰，你要知道，你是皇子，自然也有你身为皇子的职责，每日处理这些，是比较辛苦和枯燥乏味，若是累了，就稍微歇一歇，但这些事务，可不能马虎处理。” “是，额娘，儿子明白了。” “乖，额娘在这陪你一会儿，就得回宫啊，一会儿内务府总管太监，也会把账本送过去。” 永琰道:“额娘，还有一件事，皇阿玛让儿臣处理的都是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还有一些大事，皇阿玛没有让儿臣看，儿臣也没有去翻，但那毕竟是大事，皇阿玛又不看，拖的时间一久，儿臣担心……” 卫嬿婉道:“你皇阿玛不看，你便让人拿到他面前。当然，要挑最重要的去办，先处理最要紧的。” “是，儿子知道了。” …… 卫嬿婉出个书房后，便让茂倩去请包太医来，她感觉有些头晕，需要包太医诊脉。 …… 包太医来到后，卫嬿婉眼神示意茂倩他们退下，随后低声询问:“皇上近日龙体如何？” 包太医拿出丝帕为卫嬿婉诊脉，同时也压低声音道:“皇上底子康健，这段时间一直在御舟上，现在身子确实有些空虚。如果一直这样的话，一两年还是没问题。” 卫嬿婉:“差不多够了。” 卫嬿婉绝对不可能让皇上像上辈子一样执政六十多年，不能让自己的儿子永远被皇上压着，当然，也不能让皇上剩下一堆烂摊子给自己儿子。 上辈子，皇上就是剩了一堆烂摊子给自己儿子，直到自己儿子晚年时，出了三大荒唐事儿，让永琰丢尽了面子。 第284章 药方 等包太医走后，卫嬿婉将秋谊叫进来伺候，又将桌前的账目拿来翻阅:“皇上计划五月份回到圆明园，正好在那里避暑，等到了九月份再回到紫禁城。” 卫嬿婉突然合上账目:“永琋如今也快三岁了，算起来，这几年宫中还从未添过喜事，也是这几年，皇上后宫的嫔妃，数量一直在涨。” 秋谊低声道:“是，这宫中好几年都没有喜事传出，再加上皇上也勤翻牌子，因此……进忠公公曾说，皇上甚至也有点怀疑，总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 卫嬿婉道:“秋谊，你曾说过，你先前伺候的主子，从景仁宫皇后的手上，拿到一张百试百灵的生子秘方。” 秋谊赶紧跪下:“娘娘三思，您已用过息肌丸，就算是强行有孕，孩子也很难足月生下。” “本宫哪里说过是要给本宫用？” “那娘娘是想……” “你先起来。” “是。” 卫嬿婉道:“这张方子，是一喝下去就见效吗？” 秋谊很坚定的点头:“是，奴婢先前的主子只喝了一次，仅一次，便有了身孕。” “它是能保证生男孩还是……” 秋谊道:“先帝当时……而且奴婢先前的那位主子，当时流掉的胎儿，奴婢曾看过，是个小公主。” 卫嬿婉曾记得她在异世那几年，听过许多闻所未闻的事情，例如，生男生女其实是由男子决定；酸儿辣女，其实并不是针对女性，而是针对于男性，男的如果在备孕期间经常吃辣，那么大概率会让妻子怀上女儿。 卫嬿婉想了想，随后笑着摇摇头:哎呀本宫如今已经是皇后了，她就算生男生女，也不会威胁到本宫的地位，顶多是心里有点膈应。膈应就算了，眼不见心不烦。 “秋谊，你还记得那张方子吗？” 秋谊点点头:“自然，这张方子实在是神，奴婢当时为主子熬药时，便将所有的药和剂量都记了下来，偷偷抄在一张纸上。” “好，你现在将那张方子拿来给本宫。” “是。” …… 时间慢慢过去，皇上的精神越来越不济，但每次御舟上，还是照去不误。 皇上看到永琰将他所批阅过的奏折都整理记录下来拿给自己过目，而且那些重要事情的奏折，永琰一概没有插手，皇上对他非常满意，政务基本也都推给永琰去处理了。 然而，在当天，永琰就脚步略有些着急的来到卫嬿婉这边。 “额娘，额娘。” “怎么了？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你们都下去吧。”永琰与卫嬿婉来到室内:“想必额娘也知道，皇阿玛让儿臣处理政务的事情，如今，儿臣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国库的银子像流水似的花出去。虽说有先帝留下的财产，再加上如今是盛世，但也经不住这么花呀。” 卫嬿婉道:“这……好孩子，现在只能靠你先撑着，等日后你十五弟长大了，可以把他推到外面给你挣钱呀。” …… 此时的永璘:“阿嚏！谁在背后说我？” 而他面前，正是当年在木兰秋狝上被他骗过的小世子:“小哥哥，你说什么？” 永璘揉揉鼻子:“没什么，咱们继续说，这张是我临摹的字帖，售价五十两，童叟无欺！” “我买！” …… 永琰扶额道:“要是到时候还有一个经商奇才出现就好了，不然，就弟弟一个人，儿臣真怕他撑不住。” 卫嬿婉:和珅？确实不错，这么算起来，他还有几年才开始进入朝堂，上辈子永琰小，这才没办法控制和珅，如今，让永璘在边上配合，相信这两个经商奇才，一定会填满大清的国库。 …… 此时的永璘和在家中读书的和珅:“阿嚏！” 永璘:“难道是额娘想我了？不应该呀，今天早上刚见过。” 小世子将字帖收起来:“小哥哥，还有东西吗？” “没有了，你明天再来，明天我再给你拿一些。” “好！” …… 此时的和珅:“莫非这是祖先在给我助力？一定是，我一定能成功考取探花！状元有什么好的，探花才是才貌双全的象征！” …… 距离启程离开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卫嬿婉突然秘密将水玲珑叫来自己的住处:“你可知，本宫叫你过来，所谓何事？” 水玲珑心中忐忑:“民女知道，民女能伺候皇上，全是皇后娘娘、进忠公公与豫妃娘娘的功劳，民女感激不尽，民女在这段时间与皇上的相处……” “行了，不用说那么多。”卫嬿婉道:“你虽然不是那些承恩卖笑的青楼烟花，但到底也是青楼楚馆出来的，再加上你们伺候过皇上，只有三条路可走，一、皇上喜欢你们，换个身份让你们进宫；二、把你们全都送到尼姑庵去；三、等我们走后，赏你们一杯毒酒，给你们个痛快。” “娘娘……” “本宫相信水姑娘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该选什么。” 水玲珑爬到卫嬿婉脚边:“还请皇后娘娘开恩，我们姐妹，此后定当为娘娘马首是瞻，肝脑涂地，娘娘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卫嬿婉道:“皇上确实很喜欢你们，但若是想让皇上下定决心，换个身份带你们进宫，你们人数太多，要进的话，估计只能有一个，其他人或送到尼姑庵，或作为婢女。” “还请娘娘开恩。” 卫嬿婉道:“水姑娘，你也伺候过皇上，自然知道，一个嫔妃有六个婢女，是什么位分？” 水玲珑坦然一笑:“像我们这种人，没有不想往上爬的，若是今日娘娘开恩，水玲珑自知身份低微，使出浑身解数，只求将来能做个主位娘娘，那样，民女也能更好的侍奉皇后。” “谁都想往上爬，你这种想法没错，但要懂得控制，才是最好。” “民女明白。” 卫嬿婉打开手边的药罐:“你虽不需要接客，但为了维持身材，定也用过不少法子，身子多少也有亏损，而皇上……将这碗汤要喝下去，便能给你进宫加一层筹码。” 水玲珑眼中充满警惕，但思索再三后，还是将那些汤药一饮而尽。 卫嬿婉笑道:“不怕本宫杀了你？” 水玲珑笑道:“民女贱命一条，倒不如赌一把。” 卫嬿婉点点头:“进宫后，一些事情可以交给你的姐妹们去做，别带坏了孩子。” 水玲珑一惊。 …… 第285章 汪凝雪 等水玲珑走后，卫嬿婉旁边的药罐已经干干净净的了。 时间到了五月，众人也准备启程回去。 皇上很满意水玲珑和她的六个姐妹，但是她们毕竟是青楼楚馆里出来的，明着带回宫是绝对不可以，皇上便想着换个身份带水玲珑回去，其他的给了赏赐之后，送到尼姑庵就可以。 如果这是一开始让皇上刚接触的话，那皇上一定会想方设法，带她们七个人一起走，但他们都已经相处的三个月了，果然，天下最不能交托真心的就是皇上。 因此，皇上本打算给水玲珑换个身份带她回宫，结果就在这时，水玲珑告诉皇上一件事情。 “回皇上，民女，已有一个月身孕。” “什么？！”皇上震惊之余全是欣喜，自从卫嬿婉怀上永琋后，宫里已经三年多没有过喜事了，皇上心中甚至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开始日落西山。 青楼楚馆里的女子，不管是卖艺的还是卖身的，她们为了保持好身材，用尽各种法子，身子多少都有亏损，皇上竟能在这几个月的时间内让水玲珑怀孕，就说明自己还是很厉害的！ 水玲珑趁机向皇上撒娇，说她不想离开她的六个好姐妹，说哪怕没名没分，当个侍女也可以。 皇上早就被欢喜冲昏了头，满口答应下来:“好好好，不过，人这么多，估计不能以官家女子身份，富商之女倒是可以。你这个水玲珑的名字，玲珑可以留着，但水这个姓必须换掉。” 水玲珑依偎在皇上怀里:“皇上是天子，是这世间的王，民女将真心交付皇上，想生生世世与皇上在一块，‘汪’姓，如何？” “汪，可以呀，不过汪玲珑听起来有些别扭。”皇上想了想:“朕曾听过一句诗，‘雪絮飘飘饰仙姿，凝脂皓月两相宜。罗衣轻舞映雪景，疑似九天下凡姬。’就取……‘凝雪’二字如何？” “皇上好才华。” …… 自然，天家血脉不容混淆。皇上叫来太医仔细诊脉，确定水玲珑真的有一个月身孕后才放心。 水玲珑在来服侍自己之前，就已被进忠把祖上三代都查干净了，连她接触过哪些男人都查了。更何况是侍奉自己后，那更是出行有好多人看着。因此，借种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 之前的女先儿，就是先被收为紫禁城的宫女，随后再封为官女子。 水玲珑如今有孕，皇上就直接给了她一个富商之女的身份。 然而，皇上突然封了一个富商之女，说要带进宫，太后自然会让福伽去查查，只不过皇上捂的严实，太后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但只知道，这女子定然不是富商之女那么简单。 福伽观察了水玲珑后，发现她举止做派都非常的轻挑，太后联想到民间说的笑话，再加上自从他们来到后，有一个青楼楚馆的头牌水玲珑姑娘，好像榜上一个富有人家，被纳做小妾了。 太后又想到她的名字:“汪凝雪？” 太后心中就怀疑，这汪凝雪会不会是青楼女子？照理来说，皇上如果宠幸青楼女子，那女子事后要么赐死，要么送到尼姑庵，如今，这女子竟然有孕！ 太后不确定她的身份，又看在她已经怀孕的份上，想着如果她日后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就当宫里没她这个人，或者是把孩子抱走，在给她一个痛快。 …… 皇上突然要带一个富商之女进宫，倒也不是什么多大的事儿，至于有孕一事，众人也不怎么看在眼里，毕竟皇上给她的位分是答应。 但给她安排的人，众嫔妃就有些不满了。 皇上除了指给她一个名叫锦心的宫女，还允许她自己带侍女进宫，但这人一带就带了六个。 在这宫中，皇后手下伺候的宫女有十人，皇贵妃、贵妃有八人，妃嫔有六人，贵人四个，常在三个，答应两个，官女子如果受宠的话会有一个。 这人加上皇上赏她的，一共就有七个人伺候。 这比妃嫔还要多。这明眼一看就知道僭越了。 卫嬿婉也委婉的提醒皇上，可以挑几个喜欢的带进去。但皇上拍拍卫嬿婉的肩:“朕相信皇后一定能处理好此事，这件事就交给皇后你去办了。” 卫嬿婉:…… …… 自从青樱死后，崇敬轩就空了，这到底是惠太妃曾住过的地方，也不好一直拿来当冷宫。 因此，在二月初二大封六宫时，卫嬿婉就顺带让人将这里给清出来了。 紫禁城的住处，卫嬿婉就将她们一行八人安排到了崇敬轩，至于圆明园……卫嬿婉将他们安排在离皇上较远的繁英阁，特地将周围宫殿都清了出来，绝对清净。 皇上起初看到水玲珑……哦不，是汪凝雪，离自己这么远，还有些不高兴，但又看到这两个住处都是特别偏僻宁静的，心中也明白了卫嬿婉的用意，心中的那一点不满也全都消散了。 …… 水玲珑既然换个名字，那她的的那六个姐妹自然也换了名字。 其余六人分别取名为扶光、栀子、翠微、竹月、碧城和丁香。 繁英阁内。 扶光一路上看什么都新奇:“姐姐，咱们真的进宫了吗？” 汪凝雪的手一直搭在小腹上:“这还不算进宫呢，这是皇上专门避暑的地方，叫圆明园，九月份咱们才去紫禁城呢。” “我的天呐。”栀子一脸不可置信:“这么大的地方，只是避暑用的，我的天呐，不愧是皇上！” 碧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简直不敢相信，咱们这种人，居然有能伺候皇上，有能被带进宫的一天。” 竹月端来一碗安胎药:“最要紧的呀，还得是玲珑……凝雪主子肚子里的这个金疙瘩，这安胎药我已经事先喝过了，没毒，你喝吧。” 丁香道:“说的对，现在咱们的荣华富贵可都寄托在你这肚子上了，当然，我们也不会拖你的后腿，锦心姑姑回头会教我们规矩，我们保证不在重要场合让你落下把柄。” 众人心中都挺自信，毕竟各种勾人的招式，她们都能学会，不过是规矩而已，她们定能很好的完成。 第286章 惇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等安排妥当后，众人来向皇后娘娘请安，大家这才看到，这被皇上迎进宫的江南富商之女，汪凝雪是个什么样的人。 面前的女子穿着淡粉色的纱衣，婉约动人，赫然是一副江南女子的样貌。身上也戴着答应位分的，金银样式的首饰与头饰。 卫嬿婉点点头:“茂倩，赐座，汪答应你们几人都是皇上。此次南巡新收进宫的妃嫔，往后，大家都是姐妹，一定要同心同德，好好侍奉皇上，不可惹出争风吃醋的事情来，还有一点，在这宫中皇嗣为上。” “是，臣妾等，多谢皇后娘娘教导。” 卫嬿婉又挑着重要的说了几句，随后便让众人都散了，临走前，还让那些新进宫的嫔妃，拿上卫嬿婉早已为她们备好的赏赐。 出来时，汪凝雪正好碰上豫妃，打算打招呼，豫妃就提前预判了她的预判:“记好你的身份，在宫里守着点规矩，可别忘了尊卑，不是什么人都能和本宫以姐妹相称。” 汪凝雪也不气恼:“是，豫妃娘娘。” 豫妃虽看不起她的出身，但自己也不会和她计较，毕竟，一个妃子和一个答应计较像什么话。 “恭送豫妃娘娘。” 汪凝雪身旁的锦心道:“主儿，咱们先回去吧，皇上今晚来探望主儿。” “走吧。” …… 汪凝雪回到繁英阁后，她的六个小姐妹便上前接过她手中的赏赐。 “这是皇后娘娘赏的吧，数量可真多呀，皇后娘娘就是出手大方。” “而且这布料也鲜艳，你到时裁完衣服，剩下的布料分给我们，我们就知足了。” 竹月给汪凝雪倒了杯茶，她自己先喝了一口，尝过没有事情，这才端给汪凝雪。 汪凝雪接过茶杯:“你们打开看看，你们如今的身份是宫女，虽不能与我一样穿金银饰物，但是这些绒花，或是样式素些的发簪还是可以，皇后娘娘知道咱们的情况，其中有一盒便是给你们的。” 栀子从里面挑出一个素银镯:“锦心姑姑，我们姐妹几个打小没规矩惯了，一切还都得靠您呀。” 锦心回头看向汪凝雪，见汪凝雪点头，锦心才敢收下:“姑娘客气，大家往后便都是伺候主儿的人了，我又是崇敬轩的掌事姑姑，自然会做好分内的事情。” …… 回到圆明园后，多少也有规矩束缚，可不能像在杭州那样，让皇上与众嫔妃一同用膳。 但如今，虽然汪凝雪有孕，但她那六个小姐妹可没有，皇上日日留宿在繁英阁，豫妃抢都抢不过来。 然而，皇上每天晚上都这般放肆，白天也没什么精神，已经由一日的三顿膳食改为两顿了，政务都已经推给永琰处理，更别说是其他嫔妃了。 卫嬿婉也曾劝过皇上，但皇上却反说，希望她能够保守初心。 卫嬿婉只多安排些戏呀，或者是一些新奇的小物件，分给各宫嫔妃，以此来打发他们的时间。 这不，宫里有孩子的养孩子，没有孩子的就养点小动物。只能尽最大的能力，减少宫中嫔妃们的抱怨。 …… 这日，卫嬿婉正陪着永琋和璟姝玩儿，就听见门外传来茂倩的声音:“奴婢请昭郡王安，请王爷稍候，容奴婢先进去通报皇后娘娘。” “不用了茂倩，让永璐进来吧。” “是。” “儿臣给额娘请安。” 永琋和璟姝拍着手:“九哥哥，九哥哥抱。” 永璐左手弟弟，右手妹妹:“想九哥哥没有啊？” 永琋:“想~” 璟姝道:“我和弟弟都有想九哥哥，我想九哥哥最多。” “好，九哥哥知道姝儿最喜欢九哥哥了。”永璐将两个孩子交给乳母:“先把公主和阿哥抱下去，你们两个要乖乖听话哟，九哥哥和额娘有事情要说。” “好~” 卫嬿婉站起身揉揉腰，永璐看到后也上前帮额娘按摩:“如今，前朝有些人抱怨。” “哦？” 永璐道:“皇阿玛从杭州带回来一名女子封为答应，听闻，过段时间就要晋封他她。” 卫嬿婉点点头:“不错，皇上打算封她为常，在还赐了封号‘惇’。” “惇？”永璐无奈的笑了笑:“儿子与汪娘娘打过交道，皇阿玛给她起这封号，是讽刺她吗？” “估计是哄的你皇阿玛高兴，而你皇阿玛真的信了。” “如今，前朝有些大臣说汪娘娘是红颜祸水，再加上皇阿玛将政务推给永琰，朝中的大臣为了以后，都开始巴结弟弟，就连儿臣也跟着沾光了。” 卫嬿婉笑道:“你是担心你皇阿玛听到风声，会忌惮你弟弟。” 永璐道:“是啊，想当，初皇阿玛不也是忌惮您吗？如今最有希望的是五哥，还有弟弟，皇阿玛如今这样，想来，是认定弟弟了，只是皇阿玛如今独宠汪娘娘连朝也不去上，文武百官除了说汪娘娘祸水外，儿臣担心也会牵连到额娘您。” 卫嬿婉道:“后宫不宁，确实会有些古板的大臣牵连到皇后的身上，说是皇后治理后宫不严。你在朝堂上留意着那些好官，如果你皇阿玛迁怒于他，记得暗中保下。” “是，儿子知道了。”永璐道:“对了额娘，儿子今日前来，还有一件事情。” “哦？何事？” 永璐道:“儿臣在来之前去探望了姐姐和妹妹，她二人都在妹妹的府上，儿臣去时，还有太医正在为妹妹诊脉。” 卫嬿婉一听到有太医去给自己女儿诊脉，瞬间紧张起来:“你妹妹怎么了？” 永璐扯扯嘴角本想笑，但却又笑不出来:“妹妹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什么？！”卫嬿婉道:“这孩子，她才十六啊！你皇阿玛当初想让她下嫁，额娘当时就不同意，本想再等几年，可你皇阿玛铁了心的要让妘儿出嫁，说是男子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不过就是札兰泰与皇上毫无瓜葛，皇上想跟他结个亲，也想彰显天恩。” …… 第287章 罚与赏 永璐道:“皇阿玛平时里虽然说妹妹像额娘您一样温柔，但他还是比较喜欢性子活泼些的姐姐，对于妹妹……和其他公主没什么两样。” 卫嬿婉道:“额娘会安排田姥姥去照顾妘儿，你临走时带些补品，一道给你妹妹。” “是，儿子明白。” 卫嬿婉道:“怎么会两个月才发现？” 永璐道:“妹妹的月信是在出嫁前才开始到的，她长到十六岁才来月信，这一开始自然不是很准，所以……还是她感觉肚子里有块硬硬的东西，这才叫来的太医。” 卫嬿婉叹了口气:“事已至此，本宫只好尽所有的方法，保妘儿平安。” 永璐道:“儿子在宫外，也一定会照顾好姐姐和妹妹。” 卫嬿婉点点头，听到女儿怀孕这一消息，她心中最多的便是担忧。 …… 又过了两个月。 本来宫中还算祥和的氛围突然被打破。 当晚皇上本来是翻了恪妃的牌子，结果却被惇常在给截走，一个妃子被常在抢了恩宠，让那个妃子被凤鸾春恩车拉到半路又给拉回去了。 恪妃完全咽不下这口气。第二天一早便来到卫嬿婉这里:“娘娘如今是皇后，自然要尽到皇后应有的职责，今日之事，皇后一定要给臣妾一个说法。” 惇常在也慢悠悠的来到卫嬿婉的住处，走到门外便跪了下来。 茂倩在惇常在来时就赶紧进去告知卫嬿婉。 卫嬿婉一听赶紧出来，当初，跪在皇后门前打自己耳光的事情，她上辈子也做过。 在门口自打脸就是在向皇后出招，青樱如果任由自己打，就是向全宫昭告自己善妒、惩罚皇帝宠的人、不贤惠，只有傻子会任由对方坑自己名声，青樱还在自己进门后又继续罚了个大的，让整个后宫的人都知道，在这宫里，争宠是不允许的。 这才让当初得宠的婉嫔，在长街上向青樱跪下请罪，更是将她善妒的名头推到最高。 卫嬿婉出来后给了秋谊一个眼神，秋谊立刻上前将惇常在扶起来。 “惇常在这是做什么？事情本宫都听说了，惇常在完全不必这样，我们大家都是为皇帝绵延子嗣，一切以皇上喜好为主，惇常在伺候皇帝辛劳，来人，将那盒血燕赏给惇常在。” 卫嬿婉笑道:“惇常在起来吧，你是有双身子的人，别老跪着，对孩子也不好。” 惇常在看到皇后不仅不罚她，还赏她东西:“多谢皇后娘娘体谅，臣妾还想着今晚皇上又是翻了臣妾的牌子，若娘娘降罪……” “本宫怎会责罚你呢？既然皇上今晚又翻了你的牌子，那你便回去备着吧，只是你如今有孕，茂倩，将山东巡抚进贡的东阿阿胶赏给惇常在。” “是。” “多谢皇后娘娘，那，臣妾就先告退了。”汪凝雪带着侍女，拿着赏赐高高兴兴的走了。 但她是高兴了，宫里就有其他人不高兴。 恪妃站起身道:“皇后娘娘，您便是这般治理后宫的吗？不仅不罚她，还赏她！” “惇常在何错之有啊，皇上勤劳治国几十年，咱们身为后妃的职责便是让皇上开心，一切以皇上的心意为重，如今有人能替皇上排忧解难，你们都该高兴才是，怎可在这里争风吃醋嚼舌根，这是一个后妃该有的样子吗？” 庆妃笑道:“皇后娘娘贤德，恪妃，你身为一个妃位，难道还会和一个小小的常在计较吗？” “我……” “而且。”卫嬿婉打断恪妃的话:“惇常在此举是做的过了些，但她侍奉皇上有功，如今又怀有皇嗣，功过相抵，此事就这么散了吧。” “是。”慎贵妃和庆妃率先起来应和，其余嫔妃也纷纷称是。 恪妃反倒生了个大闷气:“哼，嫔妾也想法子让皇上开心呀。” 卫嬿婉皱眉:“那只能说明你的法子不如人家的好，恪妃，你进宫也有些年头了，今日之事就这么算了，凡事不要闹到皇上面前。” 众人:“是。” 恪妃被气的肝疼:“怀着孕都这么不老实，有她这样的生母，能教好孩子吗？天天侍寝，也不怕把孩子弄掉了。” “放肆！”卫嬿婉呵斥道:“恪妃，本宫念你心情不佳，刚刚已经劝导过，如今你竟还在这里言行无状，诅咒皇嗣！本宫现在就罚你回去闭门思过，抄写佛经百遍，为大清的子嗣祈福。” 庆妃道:“皇后娘娘，恪妃就是仗着自己没有孩子，才在这里胡言，这般惩罚，岂不是太轻了？” 卫嬿婉道:“恪妃心情不佳，言行无状，本宫已经做出惩罚。恪妃，现在就回宫去，你们也都散了吧。” 众人:“臣妾告退。” …… 过了一会儿，茂倩便带回消息:“娘娘，恪妃在宫中大发雷霆，摔了好些东西。” 秋谊将切好的水果端到卫嬿婉面前:“娘娘，这招算是将嫔妃所有的视线全都集中到惇常在身上了。现如今，宫中上下都称赞皇后娘娘贤德，豫妃等人私下都在说恪妃不贤，还有不少人明里暗里的嫉妒惇常在，不过碍于皇上，不好拿到明面上去。” “只要不闹的太过，随她们去就是了。” “是，奴婢明白。” …… 惇常在如今，怀有身孕，再加上她确实珍重这个孩子，肯定不会冒险去侍奉皇上，她不能，但她的六个小姐妹可以呀。 有她们六人轮流，保证皇上的心死死攥在她手上。 …… 太后在这期间还以，后宫嫔妃需要雨露均沾为由，想让卫嬿婉劝劝皇上，卫嬿婉则是扶持的豫妃，如今，宫中的恩宠皆由二人平分。 只不过豫妃没有惇常在那么多人，所以宠爱稍逊她一些。 第288章 十二公主 时间逐渐到了九月份，众人回到紫禁城。 卫嬿婉刚回到自己的永寿宫，就有宫女匆匆来报:“皇后娘娘，不好了，出事儿了！” “慌什么？”茂倩一个眼神瞪过去，那小宫女顿时吓得不敢说话。 “无妨，说吧，出什么事了？” “回娘娘，是惇常在身边的宫女扶光，因误食大量的红花，损了身子，恐怕往后再不能有孕。” 茂倩道:“不过是一个宫女，还用得着来禀报皇后娘娘？” 那小宫女道:“如果单单是一个宫女，奴婢肯定不会这么着急，惇常在自入宫以来，所有的饮食都是她周围的婢女食用过后，没有事情才交给惇常在，扶光喝的，正是惇常在的安胎药。惇常在为这事儿，好和皇上一阵哭。” 卫嬿婉烦躁的皱眉:“去查，崇敬轩所有的小太监，以及路上将药材送来的人，以及太医院配药的人。” “是。”那小宫女问道:“惇常在身边的宫女不用查吗？” 卫嬿婉道:“锦心是皇上安排的，至于其他人，都是和惇常在一同长大，走个过场就行。” “是。” 等那小宫女下去后，茂倩问道:“娘娘，这会不会是恪妃做的？” 卫嬿婉摇摇头:“恪妃仗着自己的身份，一直自视清高，虽说他她也有可能，但是……太医院以包太医为首的，都是本宫的人，包括着宫中上下的宫人，本宫是担心……” 茂倩心中一咯噔:“难道是太后？是太后知道惇常在的身份了？” 卫嬿婉道:“汪凝雪是青楼楚馆里出来的，那么，她腹中的孩子，是不是皇上的就很难说，算真是皇上的，若是将来有一天被人指出她是妓女，那天家的颜面何在？” 茂倩:“太后这是……” “不能确定是不是太后，如果查到真是的话……这事儿咱们就不好管了。” “是。” 这时秋谊进来:“娘娘，想必娘娘已经听说惇常在的事情了吧，皇上为了安慰惇常在，已经决定要晋惇常在为贵人，另外，扶光护主有功，赏银百两。” 卫嬿婉道:“茂倩，你要安排好，绝不能再让这种事情出现在咱们眼皮子底下。” “是，奴婢这就去办。” …… 事情查到一半时，卫嬿婉就被太后叫去慈宁宫说话，回来后，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惇常在的册封礼，还多了不少赏赐。 …… 时间转眼到了十一月份，卫嬿婉让慎贵妃帮助自己协理六宫事务，而自己则是向皇上求得恩准，虽说自己不能出宫，但最起码可以将璟妘接进宫中待产。 如今，璟妘还有一个月才到预产期，而在这期间，璟妧也有一个月身孕了。 璟妧闹着说让卫嬿婉一碗水端平，妹妹既然可以在宫中待产，那她这胎也要在宫中待产。 她就算不说，卫嬿婉也同意。 乾隆三十年，皇七女璟妘平安生下一个小格格。 皇上见卫嬿婉喜欢，便同意等永琋进入上书房读书后，将外孙女接进宫来养育。 …… 乾隆三十一年一月，惇贵人临盆，生了一天一夜，才拼死生下一个小公主。皇上为其赐名璟婳。 十二公主与皇上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样子，说十二公主是皇上生的都信，皇上老来得女，又和他长的这么像，皇上自然是宠爱极了。 但介于汪凝雪的身份，皇上倒也没有给她嫔位，而是允许她亲自抚养自己的女儿。 …… 皇上的身子越来越差。 永琰处理政事也快一年了。 除此之外，卫嬿婉除了担心怀有身孕的大女儿外，就是自己的大儿子。 …… 永寿宫内。 卫嬿婉和她膝下所有的孩子坐在一块儿，永璐坐在正中间，被叮的浑身发毛:“额娘，你们这是要干嘛呀？审问犯人吗？” 卫嬿婉:“永璐呀，你姐姐都快二十了，你妹妹也做额娘了，你怎么说也快十九了，还不成家，你是要急死额娘呀。” 永璐道:“诶呀，永?和永琰也没成家呀，永琰十五，永?也快十四了，他们也没成家呀。” 璟妧:“因为他们不是某个十九岁的人，皇阿玛也给你提过不少，喜塔腊氏你不愿意，富察氏和钮祜禄氏你也不要，你到底要什么样的？你知不知道前朝那些大臣都是怎么说你的？都担心你有龙阳之好。” 永璐:“男子汉大丈夫，先立业后成家，没有足够的钱，拿什么给未来老婆孩子幸福呢？” 卫嬿婉:“那是寻常人间的男子，你见过那个皇子需要先攒钱的？” 永璐理直气壮:“我！” 卫嬿婉:…… …… “姐姐，姐姐，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你不宜生气，你松开我的耳朵，我自己走。” 永璐被璟妧揪着耳朵丢出了永寿宫:“你明天别来请安了，看你把额娘气的。” “哎呦，我这不是还没遇上真正喜欢的人嘛。我要是娶个不喜欢的，那不耽误人家吗？姐姐，你和那个羊肉串成亲的时候，你们不也是事先见过面，有感情吗？” “我再和你说一遍，他是你姐夫，是六额驸，不许给他起绰号。” 永璐翻了个白眼:“哼，让一个蒙古烤羊腿的男的把我姐姐拐走了，我能对他有什么好脸色？” 璟妘靠在门口怀里，抱着女儿看热闹:“哥，你说你也是，和额娘顶什么嘴呀？不说额娘，皇阿玛也为你的婚事愁的不行。” “你哥我是真没碰上钟意的人。”永璐凑过来道:“你和那个兰花，婚后幸福吗？” 璟妘:“哥，他叫札兰泰，你别给他起绰号，他对我也挺好的，虽然我们两个可能彼此没有太多的感情，但是呢，也能凑合着过日子。” 永璐再次翻了一个白眼:“哼，你们两个在成亲前都没见过面，能有什么感情？更何况，你这婚事也是定下不到一年，我将来呀，一定要有一个我真正中意的人，五哥现在都有些懊悔。胡侧福晋门第不高，又不是他最先遇到的人，一直都没有机会给她一个正室的身份，但是呢，这话他也不会明着说，毕竟对嫡福晋来说，这话太伤她心。” 璟妘道:“但是你如果碰到一个平民女子，皇阿玛估计也不会让你娶她做正妻。” 永璐道:“那没关系，我有军功。” 璟妘抱着孩子和姐姐回到屋内:“随便吧，你自己想法子和额娘跟皇阿玛解释。” …… 第289章 恒媞 皇上见永璐一直不愿意成婚，再加上弘曕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成婚！ 皇上这年纪一大，就容易胡思乱想。 当即就强行下旨，让弘曕娶了御史范鸿宾之女范佳氏为嫡福晋，张赶生之女张佳氏与刘兆禄之女刘佳氏为侧福晋。 而皇上一开始也想给元澈赐婚，但有想到他和自己的妹妹两情相悦，再加上妹妹的额驸前段时间病逝，皇上当即就想给两人牵线。 可却遭到太后的强烈反对，并让皇上在找别的额驸给恒媞公主。 恒媞公主也为此和太后大吵一架。 “皇额娘，您到底为什么不让女儿嫁给元澈弟弟？如今女儿的额驸已经死了！你到底为什么不能成全女儿？！” “哀家说过了，这天底下，你想嫁给哪个男子都可以，唯独元澈，你们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女儿就是想嫁给元澈，当初，你逼迫女儿结婚，女儿这几年都没有幸福过，您难道不希望看到女儿幸福吗？” 太后这几年已经是身心俱疲:“恒媞，你当真就是想铁了心的嫁给元澈吗？” 恒媞公主坚定道:“女儿非元澈不嫁！” “孽缘……孽缘啊。”太后一个没站稳，跌坐在榻上。 “皇额娘！” 太后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太后早就将周围的下人都屏退，此时的殿内只有她们二人。 太后招招手:“恒媞，你过来。” 恒媞公主默默蹲到太后脚边，像儿时一样依偎在她膝上:“额娘，您就答应女儿吧。” 太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头道:“你还记得你和你哥哥小的时候，宫中有人议论你们二人的身世。” 恒媞公主只有一点模模糊糊的印象:“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好像和从前给额娘诊脉的温太医有关。” 太后此时说出的话，顿时让恒媞公主呆愣在原地。 “皇额娘确实背叛了先帝，你和你哥哥都不是先帝的孩子。” 恒媞公主面上的神色难以分辨，望向太后的眼神变得复杂难辨:“皇额娘，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 太后这么些年，终于将心中的秘密说出来:“当年，皇额娘得知先帝只是将皇额娘当作纯元皇后的替身，再加上当时甄家被流放宁古塔，你姐姐出生，皇额娘自知在宫中护不住你姐姐，就自请到甘露寺出家。” “在这期间，果亲王时常来探望皇额娘，让皇额娘有机会给你姐姐亲手做衣服，皇额娘也能通过果亲王带来的画像看到你姐姐的变化，皇额娘慢慢的，就对他生出情愫。” “当时，我们一起去见了果亲王的生母舒太妃，我们一起结为夫妻，皇额娘知道当时并没有废妃回宫的先例，是真心想要和果亲王在一起，我们已经计划好假死，假死药就是温太医制作，可在这之前，果亲王却突然出事，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包括哀家。” “额娘当时就想随果亲王去了，可是，皇额娘却发现，腹中有了你们兄妹。皇额娘也趁机，劝回了想要寻死的舒太妃。” “当时，你外祖在宁古塔病重，额娘只好计划回宫。便是利用你们兄妹二人，假装你们二人是先帝的孩子，成功回到宫中，成为熹妃，也多亏你们是双生子，这才让肚子的大小得到隐瞒。” “可就在额娘准备回宫当天，果亲王回来了，还做了皇额娘的册封使，是真的是造化弄人，后来，突然有嫔妃说皇额娘私通，当时皇额娘的心真的是提到嗓子眼上，结果他们却查错对象了，他们以为是温太医，那你们自然不会是温太医的孩子，结果自然也可想而知，皇额娘也借此将你们的身份定下。” “但事后，因为元澈，他毕竟是过亲王的孩子，他和你哥哥简直是太像了，就像亲兄弟，这让先帝又起了疑心，皇额娘只能赶在他调查前，先把人解决掉，皇额娘知道你哥哥并不是先帝的亲生儿子，所以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做皇帝，等你四哥当上皇帝后，他自然会忌惮皇额娘有亲生儿子的事情，皇额娘就借此机会将你哥哥过继给果亲王，反正你哥哥就是果亲王的孩子，也能让他光明正大的叫果亲王一声阿玛。” 恒媞公主在听到真相时，并未表现出什么歇斯底里，但眼底的神情却愈发的冰冷:“所以……您之所以一直不同意我与元澈成婚……就是因为……元澈其实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太后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哀家本想着把你嫁出去，你就能慢慢放下这段心思，也觉得你之所以会喜欢上元澈，其实不过是你们之间的血脉使然，让你们两个错将亲情当成爱情，可谁知，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你对他的心思丝毫没有减。” 恒媞公主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地面:“我喜欢上了我的亲弟弟……我喜欢上了我的亲弟弟……” “恒媞……”太后本想为自己的女儿擦掉眼泪，却被恒媞公主直接躲开。 恒媞公主好似提线木偶般，摇摇晃晃的走出慈宁宫:“我喜欢上了我的亲弟弟……我喜欢上了我的亲弟弟……” 然而，此时正在门口的福伽，死死捂住嘴巴不敢出声，她不满足，明明自己才是太后身边的掌事，姑姑却每次都被槿汐压一头，这次她派人去叫槿汐来的时候，拖延一些时间，而自己则守在门口，随时准备进去办差事，结果却听到了这么一件惊天大事。 福伽深知，这件事情如果被知道，那自己可是要被砍头的。尤其是恒媞公主自己擦肩而过时，当时自己太过惊讶，直到公主过去才反应过来，这也很幸运的没有被太后察觉到。 福伽正想找机会离开时，就听到太后在殿内叫自己，福伽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到殿内:“太后。” 太后在福伽的搀扶下着急忙慌的出来:“快，你现在立刻派人去追公主，千万不要让她做什么傻事，切记一定要派咱们自己人。” “是，奴婢这就去办。” …… 然而，那帮人终究是没追上恒媞公主，恒媞公主早就坐上轿子，回到自己的公主府内。 恒媞公主来到一间屋子里，看着墙上挂的画，那是她与元澈互相确定对方对自己感情的时候，那时正值木兰秋狝，他二人比赛射猎物，期间因为自己太想要赢，一不留神险些摔下马来，多亏元澈的帮忙。 恒媞公主拿起旁边果盘里放的刀子，透过刀子的反光，她看到自己的脸:“我喜欢上了我的亲弟弟……我居然是元澈的亲姐姐……” 恒媞公主一边口中不停的喃喃自语，一边散开头上的珠钗，那一头保养的秀发瞬间散落开来，恒媞公主依旧愣愣的，拿起刀子，一刀一刀割掉自己的头发。 起初，丫鬟们觉得是公主又与太后吵架，以往公主与太后吵架都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等到晚膳时才会出来，这次直到晚膳时间快过了，公主也没出来，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不对，情急之下只好破门而入。 “公主！” …… 第290章 出家 “你说什么？！”太后不可置信的站起来，最后又因起的太猛，又跌回到榻上。 底下的宫女死死低着头:“必不敢说谎。邓奴婢们发现公主时，公主已经把她的头发全都剃掉了，现在公主又前往甘露寺要出家做尼姑，奴婢们实在没法，才只好强行拿令牌进宫，告知太后。” “快！快去！快去拦住公主！” 此事事关重大，甚至惊动了皇上，等众人好不容易将公主带进宫时也只是先把她送回慈宁宫，并按照太后吩咐，除了槿汐谁也不能进。 “恒媞！你这是要做什么呀？好好的公主要出家为尼！” 恒媞公主听到太后的话，突然抬起头来直视太后:“公主？皇额娘，儿臣真的是公主吗？” 槿汐听后大惊，猛地看向太后，看到太后的神情，瑾汐便知道，太后已经将事情的真相都告知恒媞公主了:“公主，也有可能您对慎郡王并非是情爱，有可能你是把它当成弟弟，公主没有弟弟，自然会比较偏疼慎郡王。” 恒媞公主冷笑一声:“哼，我爱元澈，元澈也爱我。” “恒媞！”然后看着自己的幼女，简直是又心疼又心急。 慈宁宫外，卫嬿婉和皇上守在外头，皇上也不住的抱怨，抱怨太后为什么不同意将恒媞公主嫁给元澈，反倒闹成如今这样。 卫嬿婉也在思索这话本中也只是微微提到一嘴，但至于原因，当时话本中的太后说的非常隐晦，直觉告诉卫嬿婉，这其中一定有事情。 卫嬿婉:太后为什么一直阻挠恒媞公主和元澈？太后不可能不喜欢元澈，元澈是太后亲妹与义妹共同的养子，如今，他的两个妹妹都走了，那太后自然会非常疼爱元澈。在恒媞公主没有表明自己喜欢元澈前，太后一直都对元澈很好，弘曕一对元澈不好，太后就立刻说弘曕。 阻挠的原因无非是两种，但二人两情相悦，元澈至今未娶，所以排除第一种，感觉两人不合适，卫嬿婉一想到第二种，就不禁打个寒颤。 不！ 怎么会？ 只是…… 卫嬿婉从前确实听秋谊说起过太后当年所生的双生子，当年宫中一直有传言说不是皇上亲生的，怀疑是当初伺候太后的温太医的孩子，但事后滴血验亲，却并没有查出什么。 只不过，秋谊当时说出她怀疑的一点，在六阿哥身份明确后，皇上起初确实有心要立他为太子，但事后不知为何，突然重点培养四阿哥。 元澈是果亲王的亲生儿子。 莫非，太后当年所生的双生子确实不是先帝血脉，只是众人怀疑错了对象。 这时，茂倩来找卫嬿婉:“娘娘，九阿哥来了。” 卫嬿婉疑惑:“他怎么过来了？” 茂倩道:“昭郡王与慎郡王叔侄二人感情甚好，今日出了这么大一件事儿，太后已经下令不让慎郡王进来，慎郡王自然会拜托昭郡王进来打探消息。” 卫嬿婉道:“本宫正好有事要找他，找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本宫要和他说话。” “是。” 卫嬿婉和皇上简单解释两句，便暂时离开。 卫嬿婉儿子碰面后，便让茂倩去边上守着，确保不能有任何人靠近，为了防备万一，卫嬿婉还是将自己的儿子拉到一处偏殿。 “额娘一会说的话，可能会让你非常震惊，但是你千万不要声张，否则我们母子二人死无葬身之地。” “儿子明白。” …… 卫嬿婉事情简单说明后，也终于明白。人在震惊到极致时，是发不出声音的。 永璐回过神来:“额娘，千真万确吗？” “事已至此，如果想要确切的证据，必须滴血验亲。” “可是，十七爷已经死了好久，如何滴血验亲？” 卫嬿婉道:“十七爷虽死，他的骨头还在，若是取一滴血滴在他的骨头上，照样也能分辨出来。” 永璐:“刨人祖坟呀，叔叔会要我的命的。” 卫嬿婉道:“到时候，只能交给他自己选了，这会非常难办，他若是想明白真相，就必须要撬开他阿玛的墓。” 永璐与卫嬿婉商议片刻后，便出了宫，与慎郡王一同回到他的王府中。 过半个时辰，昭郡王匆匆从慎郡王府出来。 此时的慎郡王正呆坐在桌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两个时辰，门外出完来骚动，是果亲王听闻自己妹妹的事情，要来找慎郡王算账。 而慎郡王好像是打定什么主意一番:“阿玛，抱歉，这件事情您应该也不知道，儿子太想要求证了，相信你也想知道这个消息。” 随后，慎郡王在手中揣了一把小刀，就踏出房门。 …… 此时，宫内一波未平，宫外一波又起。 恒媞公主是铁了心的要出家，太后和皇上，以及皇后谁也劝不动，偏偏太后还不敢说出真实的理由，恒媞公主也不说。 在众人在劝阻时，突然有太监来报，说是果亲王和慎郡王又打起来了，两人这次还动了刀子。 皇上赶紧派人出去阻拦。 好不容易把架拦下来，慎郡王看着淌血的刀子，默默将刀子上的血收到一个小瓷瓶内。 “来人！秘密准备一辆马车，带好工具，本王要出城！” …… 第291章 慎亲王 在河北保定易县的清西陵北边，一辆马车一路疾驰赶到这里。 马车上的随从，将一块令牌递到守陵人面前。守陵人恭恭敬敬的放他们进去。车上的三个随从恭恭敬敬的从车内请出来一个身穿黑袍的人，被斗篷遮住，看不清脸。 …… 进入到墓内。 “你们都出去吧。” “是主子。” 众人都出去后，那黑衣人将帽子摘去，赫然就是元澈。 元澈从小就没有见过自己的亲阿玛，因此对他也没有太多的感情，起初之所以犹豫，是因为他从小的圣贤书就教导自己不能去干刨人祖坟这种缺大德的事情，但对于刨自己阿玛的坟，元澈还是得思考一下。 元澈跪下对着棺材拜了三拜:“阿玛，儿子元澈，在这里给您磕头请罪。” 随后，元澈便用尽力气推开棺盖，里面的尸身早已腐烂，只剩下被珠宝围满的骨头。 元澈掏出一个小瓶，将里面的血液滴在骨头上。 …… 等黑衣人从墓里出来后，随从们赶紧将他扶上马车，匆匆往京城赶去。 “主子怎么进去这么久？差点时间就不够了。” 见那黑衣人没有回话，随从也就闭上嘴，识相的不去多问。 …… 等元澈回到京城后，出家的事情也有了定论，最后皇上和太后还是拗不过恒媞公主，恒媞公主最后在甘露寺出家为尼。 元澈听闻，鬼使神差的去了一趟甘露寺。 此时，恒媞公主察觉到什么猛的一回头，两个相爱的人在此刻遥遥相望。 元澈知道自己现在不该对她生有这种心思，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姐姐…… 恒媞公主看到元澈的口型，二人实在是太了解彼此了，从对方眼中，二人就看出对方的意思。 恒媞公主想觉得也是，太后并不讨厌元澈，却反对自己嫁给他，就连自己也怀疑过，他们二人又不是亲姐弟，为什么太后一直不让？ 如今，恒媞公主知道元澈也想到这一点，但她不知道，元澈已经证实了。 “你还敢过来，我妹妹就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果亲王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拳就打在慎郡王的脸上。 “哥哥！” 周围的仆人赶紧上前拉架，槿汐也在其中:“奉太后娘娘懿旨，请二位王爷回到自己府中。这段时间，二位王爷就先不要见面了。” 慎郡王擦了擦脸，着京城的方向拜了一拜，就回到自己的王府中，果亲王则是被仆人架回去的。 …… 此时的皇帝心中明白，不能让慎郡王一脉就在这里断了。但他始终不能理解，太后为什么不同意他们二人。 不过太后有一点松了口，他想让皇上封元澈为亲王。 除此之外，皇上还突然将六阿哥叫进宫来。 第二日，圣旨便下达了。 慎郡王封为慎亲王，六阿哥永瑢出嗣，入慎亲王族谱，日后继承慎亲王的爵位。 得知这个消息后，慎亲王依旧神情淡淡的领旨谢恩，再将圣旨保存好后，便继续喝他的酒。 果亲王在得知这一消息，当即就不满意了，他不愿意和元澈平起平坐，但太后此次却罕见的骂了他个狗血淋头，这让果亲王更讨厌慎亲王了。 …… 慎亲王颓废了得有几个月，几个月后，一封密信从暗道递入承乾宫中。 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始作俑者，需要付出她的代价。” …… 第292章 太子 果亲王越来越嚣张跋扈，仗着有太后宠爱，在京城为非作歹，将自己的腰包塞的满满的。 包太医也和卫嬿婉说，皇上的身子撑不住了。 于是在一次晚上翻牌子时。 卫嬿婉递消息给如今的惇嫔。 让恪妃罕见的将皇上抢到自己宫里，可是当天晚上，皇上就突然吐血，昏倒在恪妃的咸福宫中，恪妃当即被罚跪在安华殿为皇上祈福。 皇上经过众太医轮番诊治，好歹是救回一条命，但打那之后，皇上就心有余悸，总想着如今自己年过半百，也操劳了半辈子，如果到死不享福的话，那岂不是一辈子的劳碌命？ 于是，皇上便带领众嫔妃，提前住到圆明园里。 希望能够在圆明园中好好享福。反正政务有自己儿子处理，永琰这也会将批阅过的奏折整理好拿给他看，虽然他没怎么看过，但是永琰这点，就让皇上非常的满意并放心。 这日五月初五，慎亲王突然进圆明园，说是寻到一幅好画，想要与皇上一同品鉴，并希望能与皇上一同下棋。 路上，慎亲王碰到果亲王，二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果亲王气愤的想要打他，不过被旁边的仆人按住。 在慎亲王到九州清晏与皇上一同赏画下棋时，果亲王突然来了，说也要和皇上一起下棋。 碍于太后的情面，皇上只好让慎亲王先回去。慎亲王一副为难的样子:“臣还带来许多好酒，希望能与皇上共饮。” 但最后，皇上还是让慎亲王先回去，慎亲王出来后，看到一直呆在皇上旁边，批阅奏折的永琰。 随后，慎亲王又观察周围的守卫，发现不知为何，周围守卫居然非常松散，慎亲王又想起从前听闻，皇上喜欢和惇嫔胡闹，心下便了然。 慎亲王慢慢悠悠的走着，没过一会儿，来到九州清晏的偏殿。 慎亲王抬头看了看:想来这种情况，永琰应该能发现。 …… 因果亲王与皇上饮酒，毓瑚姑姑一早便出去吩咐备好醒酒汤，但由于皇上将周围人基本上都支走，毓瑚姑姑只好亲自去，毕竟皇上身边的守卫本来就少，不可能再让一个侍卫为这点小事跑一趟。 皇上与果亲王相互畅饮，因皇上身体本就不好，因此很快就醉了，果亲王一个人拿着酒壶:“永琰，别看那些奏折了，一块来喝点啊。” 永琰行礼道:“抱歉，六叔，侄儿需要将这些奏折处理完。” “切，没劲。” 果亲王喝酒后反应明显迟钝许多，永琰静心批阅奏折，突然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而且也感觉周围环境好像变热。 突然，屋内的三人听到外面传来毓瑚姑姑的大喊:“来人啊！走水了！皇上还在里面！快救皇上！快来人啊！救驾！” 皇上虽然醉了，但他毕竟睡了这么一会儿，再加上如今着火，一下子就给吓醒了。 皇上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事儿，旁边的果亲王立马跳起来跑了出去:“哈哈哈！幸亏本王跑的快，喂，你们还愣着干嘛？救火呀，火烧的这么大，你们候要盖肯定要拨不少银子，这种美差，不如给本王爷吧？” 皇上还没来得及生气，突然就被人大力拉起，飞速朝门口跑去，但由于火势蔓延，再加上永琰一个十来岁的半大小子，扛着皇上这个年过半百，并且身子发福的人有点吃力。 而此时，又有一道身影冲进九州清晏，正是五阿哥永琪，五阿哥先朝皇上行了一礼，随后和弟弟一起，扛着皇上就跑了出去。 成功得救的皇上勃然大怒，不仅责罚了看守的守卫，就连果亲王也遭到皇上严厉的斥责，并且还要彻查他！ 果亲王虽说当时确实被吓到，但他想到还有自己当太后的亲娘，也仅仅是心中忐忑。 出了这等事情，皇上大大奖赏了他的两个孩子，同时，经过皇上闭关沉思，几天后，皇上正式颁布圣旨，将皇十二子，嘉亲王永琰立为皇太子，协助皇上处理国家大事。 同时，皇上还突然说，当今皇后因操劳过度，患上心悸症，要闭门养病。 永琰等人听闻这个消息，肯定是要进宫请安的，但全被拦在门外不让进，把三岁的永琋和璟姝吓得大哭。 璟妘知道卫嬿婉肯定没有这毛病，因为今天上午还好好的。 兄弟姐妹几人顿时反应过来，皇上这是又开始忌惮额娘了。 …… 如今，皇太子尚未娶亲，前朝的官员闻着味儿就过来了。 而皇上给永琰指婚的，并非是富察氏或钮祜禄氏这样的大族，而是稍逊一点的喜塔腊氏。喜塔腊氏虽是满洲正白旗，但从前却是正白旗包衣。 永琰的哥哥姐姐纷纷叮嘱他，千万不要露出任何不满，皇阿玛现在非常忌惮他们，一个不好，额娘是要死的。 永琰非常上道，欢天喜地的接受了赐婚。 卫嬿婉的其他孩子们，在给自己额娘送补品时，也都是非常顺从的让下人检查，甚至为了他们方便，还特地不盖盖。 皇上见此情景，又经过信息调查，确定他们母子几人都非常安分，心中也不禁对他这个寄予厚望的儿子有那么一点点的愧疚。 此虽然太子妃的身份不高，但太子侧妃却是钮祜禄氏的女子，还是礼部尚书的长女，还有山西汾州参将完颜?哈丰阿之女完颜氏，一同赐给永琰做太子侧妃。 说真的，喜塔腊氏父亲从没想过自己的女儿会被选为太子妃，他只认为，只要能进太子的府邸，将来无论怎么着也能封个主位当当，结果却被封为太子正妃，这可是将来的皇后啊！ 喜塔腊氏父亲当即被这一大惊喜给砸晕过去了。醒来之后立马拿着贡品去祖坟磕头上香。 “坟冒青烟了！祖坟冒青烟了！咱们家里要出皇后啊！！哈哈哈哈！！！” …… 至于彻查果亲王一事，起初果亲王也是有恃无恐。 然而在一个夜深露重的晚上，突然有一个黑衣人从侧门奉上更帖，拜访果亲王。 果亲王看到人名后，立马让他进来:“怎么，来嘲笑本王爷？也不看你配不配，别以为如今和本王平起平坐，你就能够高本王一等，本王告诉你本王的亲额娘是太后，你永远别想爬到本王头上来！” 面前的黑衣人将斗篷摘去，赫然就是慎亲王:“诶，其实按照辈分，我应该称呼你一声哥哥。” “呸！你配吗？！” 慎亲王只是笑了笑:“乾隆二十九年，皇上突然病重，打那之后，宫里乱作一团，没过多久就传出淑嘉皇贵妃病逝的消息，随后便是当今主子娘娘被封为皇后的消息。” 果亲王不明白:“你说这是干什么？” 慎亲王道:“别着急呀，本王还没说完呢。” “哼，在我面前摆王爷架子。” 慎亲王继续道:“王打听到当时太后娘娘是受奸人蛊惑，想要看看在皇上快不行的时候，当今主子娘娘会做出什么，会不会做出决定？楚军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可谁知主子娘娘并没有反倒让那奸人被处死，但太后也许久不曾与皇上见面，都是主子娘娘安排嫔妃轮番侍奉。” 慎亲王笑道:“想必，太后娘娘收买太医的事情你也知道吧，应该还是你帮忙把章太医送进去的，那你猜猜，为什么事后章太医被处死？为什么皇上说病就病？什么一病就病的那么严重，说醒的时候一下子就好了？”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慎亲王道:“本王并没有什么意思，只是你向来不敬皇上，又贪污这么多的银两，皇上早就对你不满，想必你也知道，如果不是太后，你早就被皇上惩罚了，那你想如今出了这事儿，皇上要是知道这事也和你有关系，皇上不可能处死太后，至于你……” “而太后也知道她需要靠着皇上，你虽然是她唯一的儿子，但是如果和遗臭万年被处死相比，是你这个儿子重要，还是他的性命和名声重要呢？” …… 慎亲王刚出果亲王府，就听到里面仆人惊慌失措的声音:“王爷！王爷你怎么了？快来人啊！王爷突然发病！快去请太医！” 慎亲王嗤笑一声:“原来这么胆小呀，还以为他是什么英雄豪杰。” 乾隆三十二年，众人纷纷相传，是皇上要查果亲王，才把果亲王吓得一病不起。 皇上听闻此事，也没想到他这个弟弟会这么胆小，赶紧说自己不会追究他，并且撤回了要将他降为郡王的旨意。 可果亲王还是惊慌不已，最后生生将自己给吓死了。 幸好他的嫡福晋范佳氏和刘佳氏已怀有身孕，只是因果亲王突然病逝，她受到惊吓早产，竟大出血而死，而她所生的两男一女三胞胎全部存活。 只可惜，刘佳氏母子俱亡。 太后听闻大病一场，赶紧命人将三个孩子接进宫中。 皇上为表歉意，也亲自为小格格赐名，从此，小格格被宫中人称为晴格格。长子赐名永瑹，承袭爵位，次子赐名永璨，说如果日后他能立下军功，定封他为一等镇国将军。 …… 第293章 难以起名(六) 自从上次皇上险些葬身火海，皇上就变得特别信鬼神之说，觉得一定是出了一个出家为尼的公主，让先祖不满，所以降下惩罚。 “皇额娘。”皇上又一次来找太后:“儿子险些葬身火海，一定是先祖不满，是，元澈和恒媞妹妹是一个姓，但是这也不是不能解决呀。” “沛国公虽然现在已经基本远离朝堂，但他依旧是三朝元老，门生无数，他就孟静娴一个女儿，就元澈一个外孙，他的孙辈要么不堪重用，要么体弱多病，现在永瑢也已经过继给他，慎亲王后继有人，可以直接给元澈换个身份，让他随母姓孟，这样想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实在不行，后面再把他的孩子过继给永瑢，承袭亲王爵位。” 太后冷笑一声:“皇帝可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不仅拉拢了朝臣，还能换得你的平安，你也不怕天下人说你！” 皇帝道:“先祖努尔哈赤，当年就是入赘佟佳氏，最先生下的一儿一女便是随母姓，但先祖的孙子巴喇玛同样娶的佟佳氏女子，是先祖事后闯出一番政绩，这才让孩子们都改姓爱新觉罗，而且新帝也曾下令，允许母亲这边男女通婚。” “这亲姨表和亲叔表，差的不就是一个姓吗？给元澈改了不就行了，朕也问过元澈，当时他说为了恒媞，什么都愿意，非要闹得这么难看，让天下人都看爱新觉罗家的笑话，看看他们有个公主为了情爱出家为尼。” 太后道:“你什么时候问的元澈？” 皇上道:“恒媞妹妹的额驸死了之后，朕就问过他。” 太后笑道:“我说你那段时间，怎么挨个考察诸位皇子，原来当时就想从你的儿子中过继一个给他。” 皇上道:“永珹已经出嗣，淑嘉皇贵妃的其他三个孩子不能再动。皇后身子不好，又珍爱她的孩子们，朕自然不愿意让她伤心，其他的孩子又太小，永璋和璟妍都生了和孝全皇后一样的病，如今就剩下他自己，正好让他出宫散散心，而且过继嫡子，也是给元澈脸面，况且这也能让永瑢不用做出什么政绩，就能得到亲王之位。一举两得。” 太后闭上眼睛继续念佛:“你不用多说什么，哀家是不会同意的，况且，就算你现在去问恒媞，她也是不同意的。” 皇上猛地站起身:“那朕就命人将恒媞接进宫来询问，如果她同意，那这事便这么定了。” 等皇上走后，太后重重的叹了口气:“唉，孽缘啊，是姓的问题吗？那明明是……唉……” …… 天地一家春内。 永璐想尽办法终于混了进来，但也十分谨慎，等进了屋内才敢低声道:“额娘。” “我的儿。” “嘘！”永璐警惕的朝外看:“如今，在天地一家春内，才是额娘的人。天地一家春外，里三层外三层，全是皇阿玛派的人。” 永璐一边对卫嬿婉嘘寒问暖，一边将包里的东西拿出来:“对了，额娘，这是红楼的中册，上回姐姐让儿臣带进来的，是前四十回，加上这个一共是八十回，额娘要是觉得好，就儿臣我给您找找这些书，额娘想看什么书解闷儿，尽管告诉儿子就是。” 卫嬿婉接过话本:“这个就挺好看了，许久的账本，再看这些，倒觉得新鲜。这人文笔极好，听说是姓曹。” 永璐点头道:“是，曹家从前是正五品的江宁织造，只不过因圣祖皇帝期间支持八王爷，在先帝继位后，以贪污的名义将其抄家。” 卫嬿婉道:“难怪，写的这些东西，倒都是寻常人家接触不到的。” 永璐看到桌上正摊开一本上册，上面正式记载着螃蟹宴的情景:“额娘喜欢就好，但到底是五品小官出来的，没见过世面，文笔好是好，就是写的小家子气，像这个螃蟹。” “咱们宫中，单纯一个煮螃蟹，就要用干净的淡盐水和紫苏叶一起煮，再放上菊花蜜，和粗切细剁的姜末，用浙江特产的香醋，搭配水调和成蟹醋，还要将蟹肉和蟹黄取出，方便人食用。可这书上写的，却是下人当面将螃蟹掰开，给主子食用。” 卫嬿婉笑道:“好啦，你们如今行事要千万谨慎，皇上短时间内也不会真的要了额娘的命，若真有那会儿，你们保全自身即可。” “额娘。”永璐道:“永琰娶了喜塔腊氏女子为太子妃，除此之外，儿臣和几个弟弟都不曾娶妻，政务方面，永琰比平日里更谨慎，皇阿玛虽说有些忌惮，但也不像一开始似的那么严重。” 永璐道:“之后不早了，儿子得赶紧走了，额娘，儿子得了机会，下次再来看你。” “路上当心些。” 看着自己儿子走后，卫嬿婉深深叹了口气:“茂倩。” “娘娘。” 卫嬿婉从枕头底下取出一本册子:“这上面是本宫这段时间所写，真到那会儿，你就按照这册子上面的，好好安排这些宫人，秋谊年龄大了，本宫已经托人在外面给她备了田地和铺子，到时候放她出宫，你年岁也不小了，你同秋谊一样。” “娘娘。”茂倩跪下道:“奴婢等愿意和娘娘共患难，不会离开娘娘的。” 卫嬿婉将茂倩扶起来:“好啦，防备万一，本宫给你们挑的都是一些轻松的活儿，也给你们备好了银子，要有备无患嘛。” “娘娘……” …… 勤政殿内。 因九州清晏被烧，皇上这段时间都在勤政殿内，周围的侍卫也加派了好几倍。 进忠带着身着僧袍的恒媞长公主进来:“皇上，长公主到了。” “你下去吧。” “嗻。” “阿弥陀佛，贫尼给皇上请安。” “恒媞。”皇上道:“你先起来，你是朕的妹妹，不需要用这样的自称。” 恒媞公主从知道她和哥哥的身份后，便不敢再用臣妹这样的称呼了，她总觉得自己不配，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一旦被揭发，那将是死无葬身之地。 皇上道:“如今永瑢已经过继给慎亲王，慎亲王一脉也后继有人，只要你同意，朕便立刻下旨，让元澈随母姓，让你们二人完婚。” 皇上本以为恒媞公主会欣喜的答应，结果她却摇摇头:“贫尼如今已看破红尘，不愿再与这世间的情爱有丝毫牵扯，兄长刚刚过世，贫尼也想为兄长祈福，与其他的并无想法。” 皇上没想到恒媞公主会拒绝:“恒媞，你不用担心皇额娘，前段时间，朕险些葬身火海，这定然是因为爱新觉罗氏的公主竟出家为尼，先祖对朕的惩罚，恒媞，难道你忍心看着皇兄有性命之忧吗？” 恒媞公主觉得应该不是这个原因，大概是……自己喜欢上了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又占据公主的名头，因她身在佛寺，所以这一劫，老天爷找不到她，因此连累了当今皇上。 “回皇上，贫尼日夜为皇上祝祷，相信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恒媞！你看你像什么样子？为了一个男人，居然出家！如今同意，你又不让！整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恒媞公主身子微微一颤，她当然不能把原因告诉皇上:“贫尼知罪。” 皇上见说不动她，便打发她回到寺庙中去，不愿意见她，转头就让法师提前进宫来做法会。 第294章 谈天 皇上过了几天，突然在夜里来到天地一家春。 “臣妾请皇上安。” “起来吧。” “谢皇上。” 卫嬿婉起身后就站在一旁，皇上没说赐座，她就不能坐下。 过了半晌，皇上悠悠道:“嬿婉，你跟了朕多少年？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卫嬿婉道:“回皇上，是乾隆四年，到现在已经是二十八年了。” “二十八年啊。”皇上长叹一声:“在这宫中，只有一宫主位才有权利亲自抚养自己的孩子，你跟了朕后，五年无孕，成为主位后才接连有孕，皇后，你说，这会是巧合吗？” “这当然不是巧合。” 皇上警惕的抬头，卫嬿婉跪在皇上面前:“臣妾自知，如果臣妾自己身子不好，又如何能为皇上诞下健康的子嗣？因此，臣妾就在佛祖面前发誓，一定要养好身子，为皇上诞下最健康的孩子，多亏皇上龙气庇佑，臣妾与皇上的孩子们，个个身子康健。” 皇上见卫嬿婉如此坦诚，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二十八年，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八年，不知不觉，你占据了朕大半的人生，咱们的璟妧都快二十二了，都当额娘了。” 皇上抬抬手:“你坐下吧。” “谢皇上。” 皇上扭头看着卫嬿婉:“按照你如今的身份，是可以画上鬓角，只是，那样总显得你有些老气，朕看着你，总感觉你的样貌不曾变过，想当初，朕在撷芳殿初见你时，当时她被关在冷宫，朕的心中挂念，看到你与她的样貌有几分相似，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朕再看你，却感觉你好像从来不曾像过她。” 卫嬿婉只是微笑道:“皇上，嬿婉就是嬿婉，从来不曾变过。” 皇上搓着手中的佛珠:“朕此生的挚爱，非孝贤皇后莫属，她就像是那纯洁的月光一般，让朕无法触碰到。慧贤皇贵妃就像是一颗朱砂，虽然她做过一些错事，但她在朕心中的情意不减。而你，与她们二人都不同，你是朕亲自挑选的枕边人，朕与你的情谊确实不一般。” 皇上道:“你可会算计朕？” 卫嬿婉跪下道:“皇上是当今天子，是明君，亦是臣妾的夫君，臣妾万万不会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起来，说着说着话，干嘛老是跪着？” 卫嬿婉坐下后，皇上又道:“凌云彻。” 卫嬿婉一愣，许久不曾听到这个名字，在听到这个名字，总感觉恍若隔世。 皇上道:“他与你同在一个庄子上，听说你二人曾经芳心暗许，你会不会因为他……” “回皇上。”卫嬿婉依旧是回答的坦坦荡荡:“臣妾与此人确实一同长大，若说是青梅竹马，倒也不为过，我二人背井离乡，来到这陌生的地方，因为是同乡，又是自小相识，自然会彼此照应些。但，臣妾从未做过任何背叛皇上的事情，更何况，此人已经死了这么些年，皇上若不说起，臣妾恐怕都不会回想。” 皇上淡淡道:“你倒是说的坦荡。” 卫嬿婉道:“臣妾与皇上初见时，皇上曾对臣妾说，门第的高低，父辈留下的不算，得靠自己争取。而他却对我说，干活的时候偷偷懒，不要那么勤快，反正都是领一样的月钱，臣妾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该对哪个男子交付真心。” “哼，是啊，你现在已经为你的家里，争了一个好门第，你的两个侄儿都非常有出息，虽然，你额娘跟你弟弟一言难尽，但家中有你的弟媳把持，一切倒也算是井井有条。” 皇上突然牵起卫嬿婉的手:“你确实不像她，但你像一个人。” “不知皇上说的是谁？” “朕。”皇上道:“你像朕，尤其是你生起气的那个小样子，这大概就是民间所说的夫妻之相。嬿婉，你告诉朕，你心中可有朕。” “臣妾心中自然是有皇上。” 皇上又道:“虽然他们不说，但朕知道。朕……估计已经时日无多，你心中有朕，可愿，随着朕一同到下面，再做夫妻。” 卫嬿婉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但又很快掩饰住，随后又赶紧挤出两滴眼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皇上:“皇上，若是说死，臣妾自然是怕，但若是能永远陪着皇上，臣妾便不怕臣妾知道，皇上一定会保护臣妾，一定不会让臣妾受委屈。只是还请皇上看在永琋和璟姝的份上，皇上好好养好身子，看着咱们的孩子健康长大。” 皇上叹道:“是啊，永琋还不足十岁，璟婳也是去年刚刚出生。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卫嬿婉虽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但从中挑一个最正确的选择:“皇上正当盛年。” “哈哈哈！说的好，说的对，朕正当盛年！这一定能像圣祖皇帝那样，说不准，朕会活的比圣祖皇帝还要久！”皇上道:“嬿婉，说如果朕真的活那么久，那咱们的孩子永远当着太子，他会替朕感到高兴吗？” “这是自然，有父母的地方才是家，天下，没有哪个孩子不希望自己的父母能够长寿。” 皇上临走前留下一句话:“你养病也养了许久，多出去走走会好一些。” “臣妾恭送皇上。” …… 第295章 难以起名(七) 皇后病好的消息传出后，众嫔妃自然是来给皇后请安。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都起来吧，坐。” “谢皇后娘娘。” 慎贵妃和庆妃从一开始就有些紧张的看着卫嬿婉，两人眼神中满是纠结，因为他们在来请安之前，皇上就和她们说，不能将协理六宫之权交给卫嬿婉，当然，也不能说是皇上自己吩咐的。 因此，两人在来之前特地想好一段说辞，可以暗示卫嬿婉，暂时先别要回协理六宫的权力。 不过，一段时间下来，卫嬿婉压根就没开口问，反倒是推说自己身体不适，协理六宫的权力就继续由慎贵妃和庆妃处理。 期间卫嬿婉注意到恪妃、颖贵人和容妃三人脸色不好，便赏了她们点补品，随后就让众人离开了。 等众嫔妃走后，待在外面的璟妧几人，在与众嫔妃打过招呼后，也进入天地一家春。 “额娘！” 卫嬿婉站起身迎接她的孩子们:“我的孩子。” 璟妧扑到自己额娘怀里，永琋和璟姝腿短，跑过来的时候，看到自己额娘怀里已经有人了。 永琋撇嘴:“六姐姐坏，这么大的人还要抱抱，不知羞。额娘，抱我。” “好好好。”卫嬿婉挨个抱了抱她的孩子们。 永璐和永琰大了，虽然有些害羞，但还是顺从的回抱额娘。 然而，大家刚坐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茂倩便进来禀报，说进保来了。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进保都不敢抬头看:“皇后娘娘，皇上让太子现在去一趟勤政殿，然后，一会儿还要检查昭郡王与二位贝勒爷的骑射。” 众人一听，脸色都不太好，永琰道:“孤知道了，你先下去，孤一会儿便到。” 进保犹豫道:“皇上说有要紧的事务，还请太子爷现在就去吧。” 永琰看向进保，进保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璟妧道:“太子就先过去吧，进保公公也只是传话，你们几个都过去吧，本宫与二位妹妹，和永琋在这陪着额娘。” 四人起身道:“儿臣告退。” 卫嬿婉点点头，随后看到进保欲言又止:“进保公公，皇上还有什么话吗？” 进保道:“皇上说皇后娘娘大病初愈，让三位公主早些离开，以免过了病气……十六阿哥自小体弱，也不宜待太长时间。” “你这个狗奴才，你干脆让我们所有人都走好了！”永璐气的一脚踹过去。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 永琰拉住永璐:“好了哥哥，进保公公也只是传话，就别为难他了。额娘，儿臣等……明日再来看您。” “好，路上慢些。” “儿臣告退。” 永琋不解的抬头问哥哥:“十二哥哥，咱们不是刚来吗？为什么要走？” 璟姝道:“对啊对啊，我们不留在这里用午膳了吗？妹妹想吃额娘做的糕点。” 璟妧将璟姝抱起来:“姝儿乖，想吃糕点姐姐给你做，咱们现在先回去，明天再来看额娘。” 璟姝撇撇嘴，虽然不满意，但看着离天地一家春越来越远，也只能哼哼唧唧的靠在姐姐肩上。 璟妘一路上虽没说话，但脸色也不好:“永?，永璘，你们两个跟着哥哥们先去勤政殿，我和姐姐，带着弟弟妹妹先回露香斋去。” “是。” “好。” 露香斋现在主要是十一公主和十六阿哥在住，其实二人本来是要送回撷芳殿的，是永琰说，自己身为兄长，理应照顾弟弟妹妹，这才让他们就近住下。 …… 勤政殿内。 永琰看到这几本奏折虽然重要，但不至于让他立刻回来，虽然心中无奈，但还是强压着情绪处理政务。 永璘将自己这段时间，在京城的那家酒楼的收入账本呈到皇上面前:“皇阿玛，这是儿臣这段时间的收益。” “嗯。”皇上简单看了几页，这酒楼本来是濒临破产，两个月前，自己刚给永玑的，没想到，到了永璘手里后，不到一个月就起死回生，现在也慢慢开始盈利。 永璘又将带来的汝窑青瓷呈上:“儿臣知道皇上喜爱汝窑青瓷，这是儿臣用人生中挣的第一份银子给皇阿玛买的，还请皇阿玛笑纳。” 皇上看到这汝窑青瓷，便对它独特的釉色和造型吸引:“嗯，确实极好。你倒是有心，如果你能在骑射诗书上再用点心，那朕就更高兴了。” 永璐道:“十五弟虽然在诗书骑射方面不佳，但深谙孝道，令儿臣自愧不如。” 皇上道:“算了，朕看过永璘的功课，也算中规中矩，不拔尖也不落后。永?。” “儿臣在。” 皇上道:“你练的字又进步了不少，你和你九哥哥能互补就行了，你九哥哥前些日子给朕射了一头熊，但字写的也只能说是能看。” 永璐和永?低着头，永琰继续看自己的奏折。 “永琰。” “儿臣在。” “你如今也成婚了，别像你九哥哥这样，早点让朕抱着孙子。” “是。” 皇上看永璐低着头不说话:“永璐，你先回去吧，朕看见你就来气，谁和你似的，都加冠的人了，还没成家！连个侍妾都没有！你妹妹都当额娘了，你弟弟都有福晋了！” “皇阿玛息怒。” 皇上道:“你要是想让朕息怒，那就赶紧相看一个好姑娘，朕的要求已经放的很低了，上三旗的可以做嫡福晋，下五旗的，官职在五品以上做嫡福晋，其他为侧福晋，宫女平民从格格做起。你到底为何不愿成家？这么多女子没你喜欢的？” 皇上是真担心自己儿子有龙阳之好，从前自己的十七叔也很长一段时间不成家，但他最起码有风流的名声在外呀！别人对永璐的评价就是勇武，风流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永璐道:“皇阿玛，您相信缘分吗？” “你给朕滚出去！” 最后，昭郡王被皇上打出了勤政殿。 进忠也劝:“王爷，皇上和皇后娘娘都着急您的婚事，您真是一点也不急，您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呀？” “诶，进忠公公，长相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合眼缘。” 进忠道:“您这个月已经是第五次因为不成婚被皇上打出来了。” 永璐:“害，没事。” 进忠:“这个月才三日。” 永璐:…… 第296章 香蕈 到了晚膳时，皇上留永琰用膳。 期间皇上突然尝到面前的一份汤特别鲜甜:“这道菜不错，永琰，你也尝尝。” “是。” 进忠在一旁解释道:“这道名叫香蕈晩莺丝，先将上等的香蕈用清水反复洗净，再在锅中倒入晨取的露水，待水烧开后，将玉鸾蛋和竹升面下锅，烹煮约一盏茶(八分钟)的时间捞出，取出早已封好的雪水，将这面放在里面，再熬一锅花胶鸡汤，将备好的香蕈与竹升面放入，快出锅时撒上一把小葱，这道香蕈晩莺丝便成了。” 皇上吃得津津有味:“嗯，不错，好好打赏这个厨子。” “嗻。” 永琰吃了一口面，又吃了一口里面的蕈菇，最后喝了口汤，下人就撤掉了。 皇上看到后:“如今不在宫中，你也不必这般拘束。” 永琰拱手道:“儿臣自知不如皇阿玛，皇阿玛几十年里一直勤政爱民，儿臣不愿丢皇阿玛的脸，虽身为太子，但一直谨记，不敢有丝毫松懈。” 皇上赞许的点点头:“好。” 进忠也附和道:“太子爷像极了皇上从前。” 皇上道:“以后每顿饭都让那个厨子侍奉。” “嗻。这个厨子是南边来的，最擅做这种菜式，能被皇上赞许，是他的福分。” …… 等永琰离开圆明园后，路过固伦和静公主府，便让下人停下，自己进去跟姐姐说说话。 “太子怎么来了？太子到来，可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呀。” “姐姐就别取笑我了。”永琰看到璟妧正在用晚膳，也来不及换筷子，就用姐姐的筷子坐下吃了起来:“食不过三，那么多菜，偏偏只能吃三口，饿死了。” “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去给太子爷再拿一副碗筷。” “是。” 璟妧坐下，将一盘菜往永琰那边推了推:“尝尝这香蕈肉片，放心，这东西炒熟了。” 永琰也很放心，刚推过来的时候就吃了一大口:“今日晚上的香蕈晚莺丝真是鲜美极了，姐姐这里的香蕈也丝毫不差。” “皇阿玛今日吃的可好？” “放心，好着呢。” 璟妧点点头:“这桌上的点心你拿走吧，都是验过毒的，你拿走之后，别经别人的手。” “姐姐放心，那弟弟就先走了。” …… 第二日，皇上看到桌上的膳食，发现没有昨天的蕈菇:“朕昨日赏赐的那个厨子……” 进忠解释道:“回皇上，您是当今天子，若要有什么有心之人，在您的饮食中下手，那奴才们可就罪该万死……” 皇上一听，当即就不高兴了:“朕治理国事日理万机。想不到吃个饭还这么困难，这不能吃，那不能吃。” 进忠赔笑道:“皇上息怒，明日再让那个厨子伺候来皇上。” 皇上到一半突然道:“朕昨日给忘了，那香蕈不错，拿去给容妃和惇嫔也尝尝。” “嗻。” …… 随着时间慢慢步入秋季。 而这段时间，容妃虽然说自己身体不适，连着好几天没有向皇后请安。 哈丽看看外面的天，随后来到床边轻声道:“主儿主儿，该用午膳了，您醒醒。” 容妃揉揉眼睛:“这几日不知怎的，昏昏沉沉的，总是睡不够。” 古丽道:“些日子都是主儿侍寝，想来是主儿太累了。今日皇上翻了惇嫔的牌子，主儿今晚可早睡一会儿。” 容妃简单嗯了一声，到了晚上，容妃卸妆后，照例让旁人都出去，哈丽端来一碗汤:“主儿，这是皇上赏的香蕈养生汤，您尝尝。” “知道了，放那吧，我一会儿喝。” “是。” 等沐浴更衣完毕后，寒香见将那碗养生汤一饮而尽，最后坐到床上。哈丽帮寒香见盖好被子:“如今天气冷啊，这床万字福寿被，是皇上特意赏的，主儿这段时间盖着它睡觉，也明显睡得舒服了些。” 寒香见没有答应，照例让众人退下后，拿出寒企从前交给她的定情信物:“寒企，你这几天为什么不来找我了？我进宫这么长时间，每天晚上只能独自思念你，如今你终于来找我了，但为什么你这几天又不来看我，难道你又要把我丢下了吗？” 可能是因为当晚睡得早，第二日寒香见难得早起。在哈丽的陪同下去，给卫嬿婉请安。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卫嬿婉道:“前几天听说你身子不适，本宫便派人送去了阿胶，你身子可好些了？”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还是同往常那样，不好，也不坏。” 庆妃道:“听说前段时间皇上得了个厨子，这厨子除了隔段时间为皇上做菜，每日还负责给容妃做菜，这样的赏赐，连皇后娘娘都没有，容妃妹妹这般得宠，身子定然早早的好了。” 容妃道:“庆妃如果喜欢，大可向皇上说，将那厨子要过去，何必在这里说这些呢？” 庆妃翻了个白眼，她当然不敢直接说到皇上面前。 慎贵妃道:“本宫看着容妃，眼下怎么有乌青啊？本宫记得昨日皇上并没有翻你的牌子。怎的没睡好？” 哈丽见自家主子不说话，只好替她回答:“贵妃娘娘，我们主儿这段时间不知怎的，一直睡不好。” 庆妃冷哼道:“有些人就是矫情。” “庆妃。”卫嬿婉眼神警告她不要再说了:“本宫过会儿便安排太医去给你诊脉，只有你自己身子好了，才能更好的服侍皇上。” “不劳皇后娘娘费心了，臣妾这样也挺好，若没什么事儿，臣妾就先告退了。” 寒香见可能是一下子气猛了，突然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晦气。 卫嬿婉虽然这么想，但还是赶紧让下人叫来太医。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可把众嫔妃吓了一跳，寒香见居然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其他嫔妃嫉妒的眼都红了，卫嬿婉则是给了秋谊一个眼神，秋谊便识相的退下。 皇上听闻此事后大喜，而寒香见醒来后，哈丽和古丽她们，本担心寒香见会闹，谁知寒香见却惊喜的捂着肚子。 “寒企……是寒企！是他，他真的回来了，这是我和寒企的孩子，我一定要平安将他生下。” 哈丽和古丽震惊的对视，心中甚至怀疑她们家主子是不是因为过于愤怒而疯了？ 但看着却跟平常一样，只不过她总是坚持自己腹中的孩子是寒企的，还声称什么这一个月，她时常能梦到寒企来找她。 不过，寒香见倒是识时务的，没有在皇上面前说起。 …… 到了晚上，天地一家春内。 秋谊正为卫嬿婉卸妆:“娘娘，都处理好了，保证不会留下尾巴。” “嗯。” …… 此时的荣亲王府内。 “什么？扎齐死了？” 五阿哥身旁的小太监道:“是啊，自从原先崇敬轩的那位死了之后，扎齐少爷就闲下来，又生起从前吃喝嫖赌的毛病，不仅如此，还欠了足足八百两的债务，看着路上应该是扎齐少爷来向王爷要钱的路上，被债主失手打死了。” 五阿哥叹了口气:“罢了，去库房给取银子，把他的债务堵上，然后命人好生安葬，唉，若非他父母双亡，他也不会染上这些陋习。” “王爷真是心善，奴才这就去办。” “哪里是我心善，这是我亲生额娘欠下的，我作为她的儿子，必须替她还了。” …… 第297章 畸形儿 勤政殿内。进忠看着昏睡的皇上，淡淡把身子转过去。 李玉有些担忧道:“皇上整日这么，昏睡也不是个办法呀。” “太医都说清楚原因了，咱们能怎么办？只能侍奉好皇上，这国家大事有太子爷处理呢，咱们这群奴才就不用操那个心了。”进忠又回头看了一眼:“而且，你看皇上脸上带笑，指不定是梦到什么美梦了，这会儿谁敢去打扰？” 李玉也被进忠说退了。刚打算走就被进忠拦住:“对了，今日给容妃娘娘的那份白蘑菇汤，记得按时送去。” 李玉点头道:“放心吧，这是皇上再三叮嘱，每日赏赐的养生汤，就为了给容主儿安胎，皇上当真是宠爱容主儿。” 进忠笑了笑没有说话。 …… 这边寒香见自从怀孕以来，总是百般的不适，但偏偏太医又查不出什么，只说是寒香见头次怀孕，这胎儿过于闹腾，才让母体感觉不适。 由于先前玫嫔与仪嫔被恶意吓朱砂打他们往后所有怀孕嫔妃所用之物所吃的东西全部由太医检查，重点检查有无朱砂，寒香见的住处都基本上翻了个底朝天，甚至外面种的花都被刨开了，确实没有一点朱砂。 这不，皇上便每日赏了用那些蕈菇做的养生汤，那白花花的蘑菇，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 担心寒香见会吃腻，皇上还让御厨变着法的给寒香见做吃的。 …… 以庆妃和豫妃为首的嫔妃对寒香见很是不满，总是背地后里说她的坏话，不过倒也不敢拿到明面上来，只敢在自己宫里嘟囔两声。 但有一个声音慢慢传出来了，那就是寒香见一有身孕，皇上的身子就开始急转直下，甚至整日昏睡，想来应是鬼胎。 皇上听闻后并没有将这些妖言放在心上。 哈丽和古丽在寒香见面前表露不满时，寒香见却带着诡异的笑容抚摸肚子:“这是寒企和我的孩子，寒企他知道我受了委屈，他们父子二人来给我报仇了。” 这是哈丽和古丽头一次生出想要回寒部的心。 哈丽和古丽一下后，哈丽赶紧询问:“古丽，你说，主儿是不是在这宫里憋坏了呀？原先明明不这样的，自打主儿怀孕，平常守夜的时候，主儿让咱们退下，咱都是回到各自的屋里，如今，咱们就算退下，也是在门口守着，每每都能听到主儿思念寒企将军，说真的，我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古丽道:“你现在明白为什么当时主儿让咱们退下，我让你们都回屋了吧？天天这么听，谁能不吓得慌呀？我听了一晚上，第二天就让你们回去了，现在……可能是主儿的相思又犯了吧。” 喜珀端着安胎药进来:“你们俩就别乱猜了，这怀孕的女人啊，本就有些敏感，咱们平日好好侍奉主儿，等孩子生出来，主儿的情况就会好些了。” 哈丽:“但愿吧。” …… 皇上没日没夜的昏睡，卫嬿婉安排嫔妃轮流侍疾，太后想要探望，却被早就安排的毓瑚姑姑拦住。 皇上自然也察觉到他的身体变化，由于太后先前就有下毒害过他的记录，所以皇上一早便让毓瑚姑姑去侍奉太后名为侍奉，实则提防。 若太后非要去探望皇上，毓瑚姑姑便会拿出皇上写给她的密旨，悄悄打开给太后看。 太后知道，她这个养子已经完全不信任她了:“怪我，怪我当年昏了头。” 福伽这时，将襁褓中的璟晴抱来:“太后，晴格格醒了。” “算了，外面怎么样，哀家也不管了，哀家现在就想着，能够把我的小晴儿抚养长大，看着她成人，看着她出嫁。” …… 迷糊了好几个月的皇上，终于在容妃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时骤然清醒，坐着轿子来到容妃的住处:“孩子呢？快给朕看看。” 永琰见皇阿玛来了，赶紧上前扶住:“皇阿玛，容娘娘还没生出来呢，您先在偏殿休息。” 进忠道:“太子爷，您和皇上一块儿去偏殿吧。” “也好，皇阿玛，儿臣扶您过去。” “不……不。”皇上用他那双浑浊的眼睛看着主殿:“朕是天子，朕如今老来得子，就说明，朕的身体康健，朕定能像圣祖爷那样，执政六十一年。” “皇阿玛正当壮年，只是如今天热，您还是到偏殿去吧，儿臣已经命人备好冰了。” “不需要。” 皇上都在外面站着，永琰这个太子肯定要陪在一旁，进忠见此情景，只好命人悄悄将永琰的茶水，换成绿豆汤。 虽是头次生产，但寒香见的声音却格外痛苦，一直到傍晚时分才生下孩子。孩子的哭声却非常微弱。 负责寒香见生产的太医，颤颤巍巍的出来跪下:“皇上，太子，臣叩见皇上，太子殿下。” “如何？是男是女？” “回皇上，容妃娘娘平安生子，但小阿哥天生不足，刚出生便薨了，现在，容妃抱着小……小阿哥不肯松手。” 太医话音刚落，屋那边又响起刚刚那孩子的哭声，太医顿时更结巴了。 永琰立刻明白过来:“皇阿玛，弟弟的丧事，儿子会解决，还请皇阿玛移驾。” “不！”皇上晃晃悠悠的想往里走:“朕听见他的哭声了，把孩子抱来，把孩子给朕抱来！” 进忠赶紧进去，好说好歹将孩子抱来，出来时，永琰和李玉已经扶住皇上了:“皇上……要不……您还是别看了吧。” “把孩子给朕抱过来！” 进忠一直低着头，做出一副胆小的样子，但脚步可一点没减:“皇上……” 皇上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将襁褓揭开，顿时，一个浑身畸形的不成人样的孩子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皇上顿时吓得双腿发软，又因受到巨大惊吓，让本就精神不济的皇上顿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皇上！” “皇阿玛！太医！快！” …… 一时间，皇上在大庭广众之下晕倒的事情，不出半刻钟，整个圆明园的人都知道了。 而容妃生下的那个畸形孩子，也更加印证了先前的传言，偏偏容妃却抱着那个孩子，一个劲儿的说这是寒企和她的孩子。 皇上起初在精神不济时，除了秘密下令禁足太后外，还控制了另一个人，就是卫嬿婉，这也让卫嬿婉没能去容妃那边等着。 永琰以皇阿玛突然晕倒，担心皇阿玛为由，竟让这孩子就这么水灵灵的又抱回去了。 …… 第298章 终章前 皇上醒后，病的已经连床都下不来了，一些严肃的事情只能交给他的心腹去做，毓瑚姑姑看着太后，而毓瑚姑姑身后一直跟着小太监，则去侍奉卫嬿婉。 卫嬿婉在天地一家春内坐着，抬眼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小太监:“皇上如今病重，本宫身为皇后，理应前去侍奉。” 那小太监笑道:“皇后娘娘有心悸之症，皇上担忧娘娘，还请娘娘安心养好身子，皇上会没事的。” 卫嬿婉笑了笑:“本宫记得小厨房煨着一道燕窝鸭子，你既然是来侍奉本宫的，便由你去端来吧。” “嗻。” 那小太监进了小厨房后，正准备将已经盛好的鸭子端出去，此时，突然一道不明物体划过，直接划破了他的脖子，最后又不知从何处冒出几道白绫，飞速缠在他脖子上，及时堵住鲜血，血将白绫染红，所幸没有溅的到处都是。 然而此时，空中划过一道惊雷，这夏季本就多雨，如今圆明园的这一场大雨也冲洗掉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东西。 王蟾安排心腹将那包裹的东西抬出去后，便悄悄来到屋檐下，此时，在小厨房中一直没出现的黑影，瞬间闪身到王蟾面前。 “王爷好身手。皇后娘娘一切安好。” “其他人也在来的路上，本王一会儿也得过去，所有人必须守好额娘。” “昭郡王尽管放心。” 永璐披着他那一身黑斗篷便从后门出了天地一家春，在他走后，从他身上缓缓飘下一枚绿叶，在雨水的冲刷下，它的边缘竟泛着红，但随后就被大雨冲刷干净。 …… 璟妧在得到消息后，也跟妹妹赶紧进宫。 然而，在刚到圆明园时，就看到等在这里的颖贵人和恪妃。 姐妹二人顿时心中疑惑，但还是上前道:“颖娘娘，恪娘娘，听闻皇阿玛病重，我们姐妹二人急忙赶来，皇阿玛没事吧？” “璟妧！”谁知颖贵人却突然抓起璟妧的手:“璟妧……我的好孩子，你受委屈了，你等着，等额娘揭穿那个女人的真面目，你和妹妹就能回到额娘身边了。” 恪妃也面露慈爱的看着璟妘:“璟妘，你和永璘放心，额娘不会不管你们的。” 璟妧挣开颖贵人的手，拉着妹妹后退一步:“听闻这几日，颖娘娘和恪娘娘总是梦魇，精神有些恍惚，前段时间更是发了一场高热，想来二位娘娘还没恢复，皇阿玛那边，二位娘娘便不用去侍疾了，本宫会对额娘说的。” 恪妃还想说什么，却突然被颖贵人拉住:“没事，等到真相大白那日，你们便都能同我们一样，想起来一切来，璟妧，你和姝儿要好好的，等着额娘。” 等两人走后，璟妘皱眉道:“她们失心疯了？” “派人留心着她们点，咱们现在得赶紧去勤政殿。” …… 璟妧和璟妘来到勤政殿时，永琰正在旁边给皇上喂药，而太医院一众太医则跪了一地。 “姐姐。皇阿玛，六姐姐和七姐姐来了。” “妧儿……” “皇阿玛。”璟妧从永琰手中接过药:“皇阿玛。” 皇上看着面前的女儿:“转眼间，你都已经这么大了，在朕所有的女儿中，朕最喜欢的，便是你和你四姐姐，朕南巡时，带你们姐妹二人，扮做寻常父女去民间游玩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 璟妧默默为皇上喝药:“四姐姐已经在来的路上，只是小外甥突然有点咳嗽，四姐姐忧心不已，可能会来的稍晚一些。” “无妨……” 璟妧道:“皇阿玛，您现在最要紧的是养好身子，儿臣一会儿带皇额娘过来见您。” “不……”皇上摇摇头:“朕不见，朕当初见你们额娘时，她站在花下，将周围衬得都黯然失色，朕当时，心中只有一个念想，这般天仙儿似的女子，朕想要封她为妃。朕想把世间的好东西都给她，但，给的她越多，朕的心中却越来越不舒服。” “朕……喜欢是喜欢你额娘，但……你们也退下吧，朕困了。” 璟妘这时端来一碗蕈菇汤，璟妧接过来后:“皇阿玛，你先将这碗养生汤喝下，儿臣便命众人退下，绝不惊扰皇阿玛。” 皇上碗汤后便陷入沉睡中，睡梦间，嘴角微微扬起，好像梦到什么很高兴的事情。 随着众人退出寝殿内，璟妧姐弟三人也出来:“儿臣给额娘请安。” 此时，站在众妃面前的，正是卫嬿婉，而卫嬿婉脚边的嫔妃们，个个忍不住低声啜泣。 慎贵妃呵斥道:“哭什么哭，皇上还好好的呢。” 卫嬿婉转过身来:“皇上骤然晕倒，为防人多眼杂，自今日起，无论哪个宫的嫔妃来请安侍疾，须得见过本宫，问过了太医才能觐见，众位嫔妃也要管好你们膝下的皇子公主，若是惊扰了皇上，这个罪责，可不是谁人能担当的起的。” 慎贵妃道:“喜木嫔妾已经命内务府备下，也算是冲喜，” “如此便好，让众人都退下吧，各自回到各自的寝殿中。” “是。” 等众人退下后，璟妧思索片刻，还是向卫嬿婉道出在圆明园门口时发生的事。 卫嬿婉听后大吃一惊:“你们……那你们有没有想起什么？” 璟妧和璟妘姐妹俩不明所以，都纷纷摇头。 璟妧道:“儿臣已命人去盯着她们，看到二人进了容娘娘宫中。” 卫嬿婉看着外面的雷雨天，喃喃道:“好啊，想起来就好，新仇旧账咱们一块儿算。” 永琰带着二位姐姐退下，永琰是肯定不能出勤政殿的。如今，皇上突然昏倒，前朝的事情还得他来维持。 永璐用最快的速度稳住了武官，十四岁的永?虽然进入朝堂不久，但也没有拖哥哥的后腿，凭借三寸不烂之舌，首先说动了文官之首，俗话说，擒贼先擒王，文官的局面也暂时稳定下来。 十三岁永璘则是负责朝中大大小小的贪官，自从皇上允许他做生意，这些贪官可就闻着味儿来了，朝中谁谁谁是贪官，永璘可知道的一清二楚。对付贪官，永璘还是有一手的。 六额驸拉旺多尔济，和七额驸札兰泰，也带领所有御前侍卫待命。 …… 第299章 终章 安排好后，因天色已晚，便让众人暂时回去歇息，这边有太医看着。 天空电闪雷鸣，狂风夹杂着暴雨，总预示着有什么大事即将来临，这天晚上，划破天空的雷电，让年幼的孩童不曾睡好，同时，即将发生的大事，也让众人难以安眠。 璟妧和璟妘在露香斋安顿好弟弟妹妹后，因下着大雨，便在偏殿将就睡一下。 这晚，璟妧总是梦到，在长街上，一个孩童对着自己额娘大骂:“你就是坏女人！你害的皇额娘被关进了翊坤宫！” “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你一定还做过许多坏事，所以十四弟和十六弟才会夭折的。” 璟妧被急得满头大汗，睡梦中忍不住喃喃:“额娘……额娘不是坏女人……永琋没有夭折……和永玑有什么关系？” 随后画面一转，璟妧梦到了永琰，但永琰看自己的眼神冷冷的，丝毫没有平常的依赖。 “七姐姐，额娘去了，额娘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朕知道你是最重孝道的，所以，你就下去陪额娘吧，好好尽尽你的孝心。” “琰儿……” 璟妧的贴身婢女被璟妧的样子吓坏了:“公主，公主？公主你怎么了公主？公主？公主你醒醒啊公主，公主！” 璟妧梦中一片模糊，她拼尽全力想看看，那个敢在长街上辱骂她额娘的人是谁？自己一定不会放过她！ 随着周围一片黑下来，璟妧终于看清那个小女孩，结果那居然是自己幼年时的样子:“颖妃娘娘才是我的额娘，皇贵妃是坏女人。” “不是！” “公主！” 璟妧回过神来时，这才发现天已经大亮，而自己的婢女紧张的跪在床前:“公主，您终于醒了，您吓死奴婢了，这好好的，怎么突然梦魇了呢？” 璟妧摆摆手:“本宫没事，入梦，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入梦道:“刚刚卯时初(早上五点)，公主昨个睡得晚了些，要不要喝碗安神药，再睡一会儿？奴婢去和皇后娘娘说” 璟妧起身下床“不用了，本宫长这么大，什么药都没吃过，不过是一点梦魇，没必要喝安神药。” 入梦也只好依着她。 璟妧想着现在还早，妹妹应该还没起，璟妧便又躺下，叮嘱入梦半个时辰后叫她。 可就算躺下，璟妧脑子里也乱七八糟的。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么真实？ 可自己怎么会说额娘是坏女人呢？ 和十四弟永玑、十六弟永琋有什么关系？他们两个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而且……颖贵人怎么会是我的额娘？ 等等，那天好像颖贵人也说了很多奇怪的话！ …… 另一边的璟妘也没有睡好，但她没有像璟妧一样梦魇，只是梦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 惇嫔当天得了卫嬿婉的同意，在问过太医后便侍奉在皇上身侧。 惇嫔在三个月前传出有一月身孕的消息，如今算来应该四个月了。 惇嫔带着她的六个小姐妹在勤政殿侍奉皇上，但发现皇上现在什么也干不了，总是一个劲儿的睡觉。 惇嫔顿时觉得没意思，在皇上醒后，惇嫔询问道:“皇上~臣妾怀有身孕，恐侍奉不周，还是让皇后娘娘过来吧。” “不必……”皇上眼睛都睁不开了:“皇后……病了……”说完，皇上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璟妧在当天下午强撑着打算去看卫嬿婉，刚出门就收到探子来报，说是颖贵人，恪妃和容妃三人，想要强行进入勤政殿，还说什么皇后想要害死皇上。 不过幸好被他们安排的人提前拦住，现在都呆在颖贵人的同乐苑。 璟妧稍微想了想:“走，同乐苑。” 路上在快到的时候，璟妧突然告诉入梦，没有他她吩咐，谁也不能进来，都守在外面，如果一刻钟的时间，她没出来，那他们再进去问。 …… 时间到了戌时初(晚上七点)，外面的天逐渐暗淡下来，惇嫔将最后一碗养生汤喂给皇上。 卫嬿婉便缓步走了进来。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一听到皇后娘娘，皇上颤颤巍巍的睁开眼:“你……你怎么来了？” 卫嬿婉从茂倩的手中接过药:“皇上，该喝药了。” 看到皇上那双浑浊的眼睛，露出一丝警惕，卫嬿婉识相的将药放在一旁。 而外面，也断断续续响起嫔妃们的哭声。 皇上气的颤抖:“她们哭什么，朕还没有死！” 卫嬿婉拿起手帕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太医说，皇上是年老气虚，大限将至。” “……庸医！……朕……朕要杀了他们……让他们不敢再胡说八道！” 卫嬿婉突然道:“对了，惇嫔如今应该也四个月了吧。” 惇嫔微微笑了笑:“正是。” 卫嬿婉也面带笑意:“如今，皇上大限将至，便让这孩子提前出世。与他皇阿玛见一面吧。” 皇上一听，以为卫嬿婉要当他的面把他的孩子打掉:“不……嬿婉……你不会对孩子动手的，他还是个未出世的孩子……” 惇嫔笑道:“其实不用皇后娘娘动手。”说着，惇嫔便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小抱枕，本来凸起的小腹瞬间扁平下去。 “你……” 皇上挣扎的想要起身，但由于长时间的昏睡，让他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挣扎半天，连个头都没抬起来。 这件事情是卫嬿婉与惇嫔早就说好的，起初惇嫔是看容妃有孕，心中嫉妒，也想通过假孕的方式来博宠，正好被卫嬿婉发现，就将计就计，当然，也许了她好处。 卫嬿婉道:“这养生汤中用的是白蘑菇(又叫双孢蘑菇)，臣妾记得，这是当初皇上觉得好，便赏给容妃的，说起来，容妃身边的两个婢女，哈丽和古丽道，自从进宫的每一天，容儿总会在晚上怀念寒企，在她怀孕时更是坦言，她怀的，就是寒企的骨肉。” 经卫嬿婉这么一说，皇上又想起那个骇人的畸形儿，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见到了。 卫嬿婉给惇嫔使了个眼色，惇嫔立刻扶着卫嬿婉退一下，留皇上一人在这寝殿中自生自灭。 而濒死之人总能爆发出强大的力量，皇上拼尽全力举起手，想要拉住床上的黄带子。 就在快要抓住时，突然从旁边伸出一只手，将黄带子轻轻提起，皇上一下子抓了个空。 皇上整日昏睡，自然没有发现这屋内还有一个人，进忠自始至终都跪在角落，因为围帐挡着，再加上皇上迷迷糊糊，根本没注意到他。 “皇上，您好好休息，就别白费这些劲儿了。”说着，进忠便将黄带子绑到一旁，确保皇上碰不着:“娘娘放心，这儿有奴才。” “你要小心。” …… 第300章 登基 然而，刚出门，卫嬿婉就看到愤愤赶来的颖贵人她们。 卫嬿婉皱眉:“是谁让你们过来的？” 颖贵人狠狠瞪着卫嬿婉:“需要我们提醒你，你是怎么爬到这个位子上来的吗？即便你身为皇后，我们也照样看不惯你这种龌龊手段上位的女人！” 恪妃道:“如今你死到临头还敢嚣张，只要我们进去将事情全部告知皇上，听闻皇上早就开始忌惮你了，到时就算皇上殡天，也会拉着你一起陪葬！” 卫嬿婉突然道:“住手。” 三人纷纷回头，这才发现，永璐不知道何时，拿着剑就站在她们身后，永琰从哥哥的身后缓缓走出:“额娘，儿臣进去看看皇阿玛。” “去吧。” 待永琰进去后，卫嬿婉看着三人:“有时我真的不明白，你们对本宫的恶意，总是莫名其妙，我没有你们这般好的家世，便自己争取一个你们因家事一入宫便得宠，我便自己主动争取宠爱，有什么错吗？” “哼。”容妃道:“你自己心比天高，妄想拉着我们一同堕落。寒部和巴林部的事情也有你在背后推波助澜吧。今日，我便要为我寒部死去的男儿报仇！” …… 永琰进入寝殿后，蕈菇汤的药效已经开始发作，皇上感觉眼前花花绿绿的。 永琰看了看那个黄带子，进忠摇摇头，永琰便蹲下身子，凑到在皇上耳边:“皇阿玛，你想见额娘吗？还有青樱和惇嫔，你想见她们三人吗？儿臣让你见见她们，一会儿，她们三人就会一同进来。” 皇上听到永琰的话，但他的话已经说不清了:“要……要……要……死……杀……” “好。”永琰低低的声音如同蛇吐着蛇信子一般:“她们三个，一会儿就一同进来，她们三人会一同进来，是额娘，乌拉那拉氏，还有汪氏。” 随后，永琰猛的在皇上耳边点了几下:“皇阿玛，您听了大半辈子的污言秽语，始终不得清静，儿臣帮您。” 永琰示意进忠退下，进忠出来后，与卫嬿婉一对视，卫嬿婉便笑道:“你们不是准备进去告状吗？那去吧。本宫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璟妧此时也匆匆赶来，准备跟在她们三人身后进入殿内，卫嬿婉当即面露疑惑，不明白自己女儿怎么会在这儿。 而永琰看到璟妧进来，立马上前拉住她，那眼神中完全没有平常的依赖，反而全是陌生和警惕:“你想干什么？” “我不会伤害额娘的。” “谁知道你心里认定的额娘是谁。孤警告你，最好别耍花样。” “我们相处十几年，你不信我？” “你与那个贱妇也相处十几年，孤能杀你一次，便能杀你第二次，出去。” “琰儿……” 颖贵人注意到永琰拦着璟妧:“你干什么？这便是皇后教导你对待亲姐的态度吗？” 璟妧趁机在颖贵人耳边低声道:“额娘，你千万要记得，皇阿玛现在不能言语，他想要什么，你们便赶紧拿给他，时间拖的越久越会坏事。” “放心。” 永琰一把拉过璟妧想到外面的卫嬿婉，还是强忍住将她推出去的冲动，幸好璟妘赶来将姐姐拉走。 永琰回头看了一眼皇阿玛，随后默默关上了寝殿的门。 …… 而颖贵人三人，也赶紧跪在皇上面前，将他们梦中所梦到的前世，外加今生，一同向皇上全部说出。 颖贵人:“皇上，您被卫氏那个贱妇骗了，您可一定不能放过他。” 皇上迷迷糊糊将他们三人认成卫嬿婉、青樱与惇嫔，尤其是看到死而复生的青樱，更让皇上惊慌失措，惊慌失措认为是有妖魔:“妖……妖……妖……” 恪妃凑上前:“皇上，您说什么？”恪妃根据模糊的音，看到皇上旁边放的一碗汤药:“皇上是想喝药，对，您喝了药才会有力气。” 恪妃二话不说就端起药给皇上喂一下，皇上着急忙慌的想吐出来，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咽了几口，好像还有几滴呛进了肺部。 皇上当即就认为这三个妖魔想要谋害自己，于是着急忙慌的伸出手。 颖贵人道:“这黄带子有什么说法吗？皇上好像是想要抓住它” 容妃也摇摇头，进忠在走之前，已经将黄带子放下来，皇上用尽死前最后一口力气，终于抓住了黄带子，这皇上咽气儿，胳膊重重沉下，黄带子也立刻被拉断。 “皇上！” 听到里面的惊呼，永琰立刻带领所有御前侍卫进来，看到皇上手中的黄带子后:“黄带子断，君死有疑，在场之人一个不留！” 眨眼间，三人便被六额驸和七额驸带领的御前侍卫斩下头颅。 乾隆三十二年，乾隆皇帝薨逝，享年五十六岁。 死前经过检查发现，他临死前喝的最后一碗药其实是鹤顶红，在场的三个嫔妃已全被斩杀。因其参与谋害皇上，她们的九族之人也尽数被斩。 因皇帝在死前已立过太子，皇上丧事过后，皇太子永琰继位，年号嘉庆，定下明年正月一日，为嘉庆元年。 永琰为皇上上尊谥为“法天隆运至诚先觉体元立极敷文奋武孝慈神圣纯皇帝”。庙号高宗。九月，葬皇帝于裕陵。 先帝继位的第一件事，便是尊生母卫嬿婉为太后，住慈宁宫，原太后被尊为太皇太后，住宁寿宫。 慎贵妃与庆妃同被封为先帝的皇贵妃，为皇贵太妃，豫妃封贵妃，为豫贵太妃，婉贵妃为婉贵太妃，惇嫔被封为惇妃，尊为惇太妃。 其他嫔位以上的，凡是与卫嬿婉关系不错的，都往上进封了一级，再封为太妃，其他贵人、常在和答应，全部封为太嫔。 兄弟姐妹中，皇十女和皇十一女，将其亲生额娘从史书上抹去，十一公主被皇上封为固伦和恪公主。 卫嬿婉也实现自己的承诺，封惇妃的女儿为固伦和孝公主。 而那个畸形儿，早在先帝死后便被埋了。 其他皇子，没被封的，一律封了贝勒，九阿哥永璐，封为昭亲王，永?被封为崇郡王，永璘改封号为“庆”，封为庆郡王，永琋封为康贝勒。 永玑封为景贝勒，璟兕则封为和硕和宜公主，据说这封号是卫嬿婉想的，永琰也没问。 正文完结。 大家如果有什么想看的番外，可以说一下→ 番外篇: 善后 毓瑚姑姑怎么也不相信寒香见她们会给皇上下毒，寒香见和巴林湄若有可能做出来，但恪妃没有理由呀，她的家族又没有被皇上处决。 但如今，她们三人的九族已经尽数斩杀，而被派去监视魏燕婉的小太监也失踪了，毓瑚姑姑知道，如今大势已去，自己就算心中再疑惑，想要在这里活下去，她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太后现在就在宫里抱着她的小孙女，她身边除了福伽和毓瑚姑姑外，皇上在时基本上都被皇上清理干净，永琰登基后，卫嬿婉也明里暗里清理了不少，就剩她俩了。 …… 然而，因为璟妧和永琰两人奇怪的相处，兄弟姐妹几个一通气，发现他们居然和颖贵人她们一起样，想起了前世的事情。 永璐和永?想起来感觉没什么用处，因为他们两人死的时候还小，记忆也不是很多。 于是两人就负责劝璟妧和永琰，说璟妧多少也出了力，姐弟几个最起码维持表面的和谐，别让额娘担心。 永璘和璟妘就坐在一旁看。 璟妘道:“我觉得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不能让额娘知道，上辈子姐姐多伤额娘的心呀，额娘虽不知道什么时候记起来，但她也改变了自己的结果，现在额娘也年过半百，可受不了那刺激。” 永璘点点头:“对，反正现在额娘也好好的，皇兄，你也没必要对姐姐这么大敌意，反正巴林氏已经死了，九族都没了。” 璟妧身为卫嬿婉的长女，自小就知道照顾弟弟妹妹们，再加上兄弟姐妹几个，又都是在卫嬿婉膝下，当时，卫嬿婉接连生产，永琰他们除了乳母外，最多的就是璟妧照顾他们。 永琰自然对姐姐非常依赖，只是如今一想起来，总感觉像吃了苍蝇似的别扭。 最后几人商议好，只要卫嬿婉不出什么事情，那他们还是相亲相爱的兄弟姐妹。 如果卫嬿婉一出事儿…… 嘉庆皇帝登基没几天，宫中突然传出，太后娘娘心悸症犯了。 永琰听后，立刻丢下政务往后宫去，璟妧几人也赶紧进宫，永璐用轻功提前进宫，将周围下人屏退并清了道。 果不其然，永琰和璟妧姐弟俩在路上就吵起来了。 永琰:“是不是你气的额娘？” 璟妧:“怎么可能会是我？！” “不是你还能是谁？朕告诉你，额娘上辈子的心悸症，十成有十成是你引起的！生你生了一天一夜，为了复宠把你夺回来，又接连生产，让哥哥的身体那么差，没长成就夭折了，你长大了还一个劲的气她！” 永璐打圆场:“行了行了，幸亏我提前清了道，你俩先别吵了。” 璟妧:“那这二十多年，我哪次和额娘吵过架？额娘这次生病真和我没关系！” 璟妘:“行了，你们两个都少说两句，快到慈宁宫了。” …… 众人进去后，瞬间变了一张脸，又是相亲相爱的兄弟姐妹。 璟妧:“额娘，您怎么会突然得了心悸症呢？” 永琰:“对啊额娘，这帮太医是怎么诊断的？” 璟妘:“我怎么感觉额娘的脸色，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永璐:“我也感觉到了。” 卫嬿婉坐起身:“行了，别演了，就算你们出去开服，但我也是看着你们长大的，你们还想瞒过额娘去吗？” 永璘笑嘻嘻道:“果然是知子莫若母，额娘聪慧。” “行啦。”卫嬿婉看向离自己最近的璟妧和永琰:“茂倩一直在门口盯着呢，你们俩之间是有什么别扭吗？平常姐姐弟弟的那么亲近，怎么现在都吵起架来了？” 看到璟妧和永琰低着头，卫嬿婉就换了个人问:“永?。” 永?:！！！ “你说。” “我……” 璟妧和永琰转过头来，眼神中满是警告。 “我……儿臣……不知啊……” “永……” 永璐赶紧磕头道:“儿臣也不知。” 永璘赶紧摆手:“儿臣也不知道，额娘你那月俸够花吗？儿臣这个月挣了不少银子。” “别扯开话。”卫嬿婉叹了口气:“先是颖贵人，随后又是你们，说吧，都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璟妧低着头:“皇阿玛薨逝的前一天。” 永琰看卫嬿婉反正已经知道，他索性也不闷着了:“额娘，是不是璟妧气的您？您放心，儿子现在是皇帝！而且，儿子能解决她一次，就能解决她第二次。” “啪！” 永琰捂着自己光滑的脑门。 进忠默默转过身去:哎呀，眼睛不好使了，刚刚发生什么了事儿？没看见。 “没大没小，她是你姐姐。” 璟妧心里有点没底:“额娘，是不是女儿哪里做的不好？还是说……您这心悸症，跟着您一块想起来了？” 永琰:“就算这样，那还是你害的。” “啪！” 永琰:大清入关都这么些年了，为什么就不能像以往的汉族人一样都留上头发呢？非要剃一个大脑门，打起来可疼了，不过，这思想都已经根深蒂固，想改估计也挺难。 卫嬿婉叹了口气:“额娘没事儿，就是看你们这几天关系有点微妙，就想了这么个法子，果然，你们姐弟俩在路上都吵起来了，幸亏永璐清了道儿。” “唉，你们都是一母同胞的亲生兄弟姐妹。额娘不希望看到你们内讧，你们也要给姝儿和永琋做个榜样，他们两个现在还小，要是他们看到哥哥姐姐们吵成这样，那往后，他们的关系还能好吗？” 众人:“是，儿臣(儿子)明白了。” 卫嬿婉道:“永琰，你中午繁忙就先回去吧。你皇阿玛生前那么个花银子法，国库的银子还够吗？” 永琰道:“额娘放心，有弟弟帮儿子赚钱，而且皇阿玛执政前期朝政稳定，虽后面大肆挥霍，但也不是很多，目前还剩下两千万两左右的白银。” “够就行，不够和你弟弟说。” 永璘立刻道:“那我自己能留下点吗？我这赚的钱都进国库了，我一点没有啊，我现在就靠每月的月俸撑着。” “不是给你留了吗？” 永璘摇摇头:“全给皇阿玛买瓷器了。” 卫嬿婉叹了口气:“永琰，你看着办，行了，你们都退下吧，哀家想眯一会儿。” “儿臣(儿子)告退。” 番外篇: 改革(一) 可过了没几天，永琰便来到慈宁宫，像儿时一样俯在卫嬿婉的膝上。 “额娘，皇额娘，儿子现在很迷茫。” 卫嬿婉疑惑道:“怎么了？朝政之事，额娘不懂，但是你说，额娘可以听着，你把困扰你的事情都说出来，没准就会好些。” 永琰道:“儿子在整理皇阿玛遗物时，发现了几张信，儿子原先就知道，只是不知道是皇阿玛写给谁的。今日儿子看过之后，才知道那是皇阿玛与西洋人之间的通信。” “前两年，西方有个叫瓦特的人，出一个叫蒸汽机的东西，他们好像称之为工业革命，但咱们这边，还是马车，驴车和牛车，圣祖皇帝当年，也曾让西方的传教士教他物理化学，但是那些东西如果说那些东西都是真的，那咱们从前的信仰就全被推翻了，世上根本就没有神，甚至就连一个球掉到地上，都能写出一大串数字。而且……而且……” 永琰声音中满是纠结:“而且，要是平民百姓学会了这些，肯定就不好管他们了，清朝几任皇帝都算好了，照目前这种情况，咱们大清朝平均每户人家，人均一年要花三十三两白银，而每任皇帝都控制着让每户一年只能有三十两白银的花销，这样他们就还欠三两白银维持在一个死又死不了，活又活的不痛快。” “其实前朝的时候，当时就开始有百姓制作东西，到个咱们清朝入关便开始控制，让所有人都为了吃喝奔波忙碌，没有时间想别的，虽方便统治，但是……” 卫嬿婉道:“但和其他国度相比，咱们太落后了。” 永琰点点头:“其实儿子简单看了一下，若要是让儿子再统治上三十年，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是往后会越来越差。” 卫嬿婉道:“就像是一艘船，现在的情况就是只管开船的人是谁，而不管船会去哪，船上的人会怎么样。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永琰道:“儿子既想做开船的人，又想船有目标，船上的人还开心，可……鱼和熊掌不可得兼。” 卫嬿婉道:“永琰，你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有一些人，会说反清复明的话吗？额娘也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明朝是最有骨气的王朝。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就算他们灭亡了，后世也没有说他不好的地方，如果咱们这么只管自己的统治，那后世对咱们的评价，可能只有谩骂。” “可是……” “永琰。”卫嬿婉想起她在异世时听过的几句话:“那你发现没有这些朝代呀，最多不超过三百年，他们好像陷入一个循环，慢慢的由成立一个国家由盛到衰，最后到灭亡，周而复始的一个循环。” 永琰点头:“儿子知道。商纣王当年将嫡系军队放出去开疆拓土，结果国库空虚，被诸侯灭掉，西周吸取教训，守着城，将外围都分给诸侯，结果却让诸侯越做越大，最后，秦朝吸取教训，废除分封制，改用流官制度，但他们却对国家不忠，西汉吸取教训分封和郡县制并行，结果却导致七国之乱，东汉也吸取教训，不信任刘官，也不信任诸侯，他们能用的只有那些宦官和外戚，却造成外戚专权，和宦官横行。” “隋唐时期，又出现许多门阀，为了对抗门阀唐朝还募兵，结果却导致边地的军阀崛起，导致安史之乱，宋朝吸取教训重用文官，虽然解决内部问题，但却扛不住其他国家的攻击，元朝吸取教训，最后又导致地方军权盛行，明朝也吸取教训，将重点放在北方的游牧身上，可是内部争斗却不断，如今，我们大清吸取所有的教训，好不容易打造盛世，却……” 卫嬿婉道:“这是一个死循环，我们没办法让大清延续千秋万代，但是却可以给大清争一个好名声，流芳千古和遗臭万年。如果是你，你会选哪个呢？” 永琰身子却有些颤抖:“额娘，儿子怕……儿子怕大清亡在儿子的手中，儿子无颜下去面见祖先呀！” 卫嬿婉道:“永琰，你也说了，如今，我们大清正处在盛世，就算是你大刀阔斧的改革，那到真灭亡的那天也要好多好多年，没准皇帝都要换几代，虽说，这是把烂摊子丢给后面的子孙，在哪个朝代没有几个荒唐皇帝呢？要是真没有，没准这世道会创造出一个，与其让他们编一个让人贻笑大方的，不如我们自己动手。” 永琰道:“额娘，您曾说过，您被那个系统带去了异世，那……有哪些国家呢？您说出来，儿子先防着他们。” 卫嬿婉想了想那些国家现在都叫什么名:“东瀛，他是最先需要被铲除的，其次是英吉利，那些害人的鸦片就是他们送进来的，李朝的话，你看着办，他虽然不会对咱们造成太大的威胁，但他膈应人，他们好像人人都……异想天开。” 永琰:“此话怎讲？” 卫嬿婉道:“你能想象到李朝先前的君主，把李世民给打退了，还射瞎了他一只眼睛，让李世民连滚带爬的回到了长安。” 永琰:……“额娘，这已经不是异想天开了，这是白日做梦啊，而且这梦也没人敢这么做呀。不过……这李朝是嘉娘娘的母族，要是攻打的话，四哥他们恐怕会反对。” “你放心，绝对不会。不仅如此，你四哥很有可能还会自告奋勇。” 永琰虽然不明白，但联想到不管是前世今生，额娘都是凭自己，赤手空拳给自己打出一个皇位，额娘一定不会害自己。 “好，儿子听额娘的。” 卫嬿婉道:“额娘现在都能想到，你最先面对的，就是朝中的那些老顽固。” 永琰:“哥哥控制着武官，弟弟控制着文官，永璘控制贪官，两个姐夫控制着所有的侍卫和蒙古那边，咱们又及时制止了皇阿玛的奢靡无度，如今天下太平，就那几个老顽固而已，儿子到时候让他们归乡，如果他们不同意，儿子就使点小手段。” “额娘给你提个意见，剩下的一切还都得靠你自己。” “额娘放心，您给儿子挣了一个皇位，儿子一定会将它好好的守住。” …… 番外篇: 改革(二) 要打仗，最重要的就是兵器，想要国家强大，最重要的还是兵力，当然，钱也不可或缺。 永琰通过这些信件，知道西方已经有枪炮了，虽然他们自己也有，但那是明朝时期研制出来的，到清朝基本上已经荒废了。 先前明朝有一处叫做神机营，是专门研发火器的。但自从清军入关后就渐渐淡了。 虽然当时明朝已经很乱，但大清还是凭借冷兵器，打败了明朝百万雄兵。这就让当时的人相信，只要实力够强，刀剑就可以轻易击败炮弹。 这种自信容易使人麻痹大意，但第二个原因就是，清朝的几代皇帝都担心火器的发展会导致民间荡动，毕竟清朝很多反清复明的人。 汉人对火器的了解也远高于满人，因此，为了遏制民间抗议，当时的皇帝甚至将对火器这方面有见解的人才，全都秘密处决掉了。 最后的原因就是，虽然现在是盛世，但当初为了方便统治，制定三十三两白银的驭民术，看似繁华，实则人都很麻木。 这就导致发展火器非常困难。首先要有人才来画图纸，并投入巨资制造，还要对士兵进行培训和维护，培训是防止他们偷枪偷炮拿出去造反，维护是因为多少会有碰伤或走火。 这一套下来就需要大量的金钱，这些金钱十成有十成的可能，大部分会进到那些将军的口袋。目前发展到现在的火器营，几乎没什么威力。 这个时候，永琰对卫嬿婉的感谢到达了顶峰。 “姐姐，这件事情除了你和羊……姐夫，谁都做不了！” 璟妧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皇上想让本宫干什么？” “姐姐。”永琰将自己姐姐按在椅子上:“咱们是亲姐弟，您要对弟弟信任。”说着，永琰还亲手剥了一颗荔枝喂给璟妧:“弟弟确实有事想要麻烦你和姐夫。” 璟妧刚想吐，就被永琰捂住嘴:“弟弟想发展火器，没有那么多的钱，得需要您和姐夫去看着，别让那帮人贪的太多。” 璟妧把荔枝咽下去:“缺钱你找璘儿呀。” “但这是一个无底洞。”永琰道:“我想要尽快将它们发展起来，永璘那边我也帮他多找一些经商的人才，但是火器营这方面，真的只有你和姐夫。” 永琰继续道:“姐姐，弟弟知道你羡慕那些巾帼不让须眉的人，希望以女子之身干出一番事业，弟弟这是给你机会呀，只要你开了这个先例，将来就会有无数的女子站出来！就像孝全纯皇后一样，咱们额娘才能没有争议的坐上皇后之位。” 璟妧果然动心了:“这件事吧，既然皇上开口，本宫也没有不做的理由。” …… 永琰登基，他身边的小德子自然成为御前太监德公公，只不过前面有一个进忠和进保，俩人将御前总管和副总管都占掉了，德公公也不气馁，只要自己熬走他俩，一切都是好的。 就盼着他们什么时候能像李玉公公一样，被分去伺候太后或者是别的什么人都行。 …… 但德公公听到这姐弟二人的对话，都忍不住撇撇嘴。 虽然长公主是称其为皇上，但用的自称却是本宫，一点都不客气，他们一般在没有旁人的情况下才会这般放肆，要是守着大臣，绝对比谁都规矩。 璟妧应下了这件事，临走还把永琰的荔枝都顺走了。 永琰虽然心疼，但无奈。 …… 之后，永琰可将二人派到火器营去发展火器。 虽然表面上是交给拉旺多尔济，长公主陪同，但实际的话语权都在璟妧身上。 守在火器营的将军，对拉旺多尔济的称呼是大人，但对于璟妧，他们必须跪下:“公主千岁。” “起来吧。” “谢公主。” 这帮大男人自然不乐意被一个女子管着，尽管对方是公主，他们虽然表面上客客气气，但实际上，行为和语气一点也不客气。 璟妧早料到这一点，她今日穿着一身红色色绣梅花的宫装，只不过两边开叉的地方有点高，鞋子穿的是一个比较矮的花盆底。 璟妧将拉旺多尔济的佩剑拔出，拉旺多尔济也默默退下，他最喜欢的就是璟妧英姿飒爽的气质，总让他沉迷。 “来吧，让本公主看看你，你们的身手。一切罪责都不算你们的。” 那几个将军一愣，随后哈哈大笑，纷纷拿起自己的武器，说了一句得罪。 几人商量是一个一个的上，最先站出来的那个将军，本想着一击就将璟妧打倒。 但谁知，璟妧虽然踩着花盆底，但身法却非常灵巧。 两人一对比，顿时显得那个将军是个笨重的大块头一样。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其他几个将军一对视，全都一拥而上。 两个时辰后。 璟妧一人对战火器营的几个将军，并且完胜的消息就传到了皇上的耳中。 永琰听后当即就和德公公嘲笑他们的不自量力:“这武官都说，哥哥的武功独步天下，他们也不想想，姐姐和哥哥年龄相差不大，他们自小就在一起练习，姐姐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德公公道:“王爷当年还化名去参加武科举，夺得武状元，若非公主是女子，恐怕就和王爷一起去了，不说得个武榜眼，也能得个武探花。” 永琰:“虽然七姐姐看着性子温婉恬静，但谁能想到，她一个人就能舞起十斤重的长枪，和御前一等侍卫打的有来有回。” 德公公在一旁添茶:“太后娘娘教子有方，皇上与诸位王爷、公主一个比一个优秀，皇上是最优秀。” 永琰道:“是额娘努力，额娘从小教导我们技多不压身，她也带头为我们做榜样，昆曲、汉诗、调香、月琴、冰嬉、骑射，额娘好像没有不会的。” 德公公附和道:“太后娘娘是天下女子的表率。” …… 注:清朝的十斤要换到现在，差不多是十二斤多点。 虽然电视小说中那些英雄的兵器是几百斤或者是几十斤，但其实按照当时的数换算，到现在好像最多也就二十斤，可能有多的，但绝不会是一百多斤。 番外篇: 改革(三) 如今，大清朝的国民都普遍的麻木，永琰就借着自己登基的事情，免去了一年的赋税。 并且颁布了一系列的法律，首先，如果官家或者是什么地方需要向导，不可像平常一样直接抓人，而是要付出相应的报酬。 其次，如果有人出事，方圆百米看到的人，如果不上前施救是有罪，杖责五，罚十两银子充公；如果被救人后面冤枉自己的恩人，杖责二十，并处罚二十两予自己的恩人；如果为了救人而故意去害人，杖责三十，并处罚三十两给予受害者。 所有为主人家工作的人一天最多工作四个时辰，多出的时间，要按平常一个时辰所得工钱，双倍给予仆人，在端午等传统节日，加之万寿节，至少给予仆人一天假时间安排，由主人家定，但必须在一年之内完成，不可拖到下一年。 之后便是要人才，原先大清为了控制文人的思想，设立了文字狱，只要有名这个字或者是名字在清前面，一律算谋反。 永琰因为这事还挺纠结，因为他知道，一旦放开文字狱，确实会有许多谋反的诗，但同时也会有许多很好的思想，有助于让国家培养人才。 朝中的那些老顽固们，也纷纷反对永琰废除文字狱，最后，永琰决定暂时先不废除文字狱，等百姓生活过的好了再废除，因为如果他们生活好了，不愁吃喝了，那应该就不会想着复辟明朝了。 如果对方单纯因为掌权者不是汉人，而写那些反诗，那倒无所谓，只要不是执政期间的决策，导致百姓不满就行。 毕竟他额娘还是宫女出身呢，原先在宫中时，那些家世地位高的嫔妃，之所以看不起她，就因为她是宫女。觉得一个下人居然和主子平起平坐，或者是比主子还高，让她们恼羞成怒了。 永琰在上朝时一拍桌子:“既然他们总想着反清复明，无非就是看不惯，如今是满人执政，那朕就做的比历朝历代还要好，让百姓们安居乐业，他们不是说满人野蛮吗？不服从吗？那就看看他到底是成口舌之快，还是真的有那个本事，若真的有那个本事，朕还敬佩他。” “皇上圣明！” …… 永琰提高了火器营众人的工钱，待遇放的更宽，这就让在火器营做活的人，虽然看到运过去的资金非常多，但也很少有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偷的，至于那几个想偷的，看守的人就够他们喝一壶的。 但一方提升其他地方也都得提，不然的话容易造成不平衡，让所有人都想去火器营。 也会让一些官员想要把自家庶子，或排行比较靠中间的孩子进去，虽然危险，但待遇好。 都提升的话，这就需要钱了。 …… “额娘，你说说哥哥！”永璘往慈宁宫一站，直接躺地上了:“我才多大，我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哥哥直接不让我休息，不仅如此，他还不给我钱，我白给他挣钱！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永琰也席地而坐，德公公就在旁边端着茶水。准机会，赶紧将已经温下来的茶水递给永琰。 永琰端着茶水喂给弟弟:“吆喝这么长时间，渴了吧？来，喝口茶。” “啊。”永璘擦擦嘴角的水渍:“额娘，你说句话呀。” 卫嬿婉扶额无奈的看着这两兄弟:“你们俩有什么事私底下商量就行，不用每次都闹到哀家面前来。永琰，你不给你弟弟钱，你总得给他点好处吧？永璘说的没错。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永琰两手一摊:“这还不算好处吗？皇上亲自给他喂水，谁有这个待遇？” 永璘闹得更凶了。 永琰道:“你和那个土默特部的世子，你俩在家把劲儿，朕……你哥哥我国库里的钱，现在是流水般的往外走呀。你和那柿子不是打小认识吗？你还骗了他不少银子。要不你再从他那边骗点？” 永璘:“不要，他现在是给我提供原材料的人，我酒楼里的那些肉类都是他提供的。” “你那十八个铺子、七个酒楼和一百亩地还赚钱吗？要不皇兄再给你点？” 永璘:“你可是我亲哥，我是你亲弟弟，我不是骡子。看啊，我才十几就有黑眼圈了，我都还没长大成人，我还没有开府娶福晋，你再把我给熬坏了。” “不会的，前段时间盛京那边的官员进贡了一只山参。哥哥给你留着。” 永璘跑到卫嬿婉的脚边，抱住她的腿:“额娘，皇兄……不，是皇上，这和一边给我喂毒，一边给我喂解药有什么区别？” 永琰拉着弟弟一条腿把他拽回来:“永璘~璘儿~叫皇上太生分了，叫哥。永璘啊，你看哥如今正在改革呢，历朝历代的皇帝改革，要么耗时长，要么就完不成，为什么呀？还不是因为没钱吗？” 永璘翻了个白眼:“九哥哥帮你看着武官，十三哥帮你看着文官，弟弟我帮你挣钱，两个姐姐一个帮你看着火器营，一个还要负责之后的科举，额娘生的咱们兄弟姐妹几个这么有出息，你就偷着乐吧。好处全是你的，干活全是我们的。” “永璘~”永琰可能是刚当皇上没多久，在慈宁宫，一点皇上架子也没有，还热情的给弟弟按肩:“你看哥哥办的这些事不都得要钱嘛。你是我们的宝啊！” 永璘皮笑肉不笑:“永琋如果长大的话，我都不敢想你会怎么利用他。” “这话说的，琋儿还小，他当个闲散王爷就没关系，平常要是有用得着他的，再让他上。” 卫嬿婉抚摸着怀里的兔子:“你们俩要是商量完就直接出去吧。” “额娘！你要为我主持公道！再怎么着，我的月俸也得涨呀。” “涨涨涨。”永琰一个劲的点头:“肯定涨。我把你每月五百两，涨为……五百一十两。” 永璘直接滚到一边:“皇上再认个弟弟吧。” “永璘！璘儿！你要是觉得少，咱们可以再商量。” 卫嬿婉挑了挑眉:“茂倩，去把门关上，德公公，这两个人就交给你了。” “嗻，太后放心。” …… 番外篇: 改革(四) 永璘最后还是答应永琰，自己会努力给国家挣钱，毕竟他也不希望看到这改革半途而废。 经过一年多的时间，国库的银子流水般的花出去，永璘挣的钱，基本上也是随挣随花。同时，永琰也没有放弃寻找有经商天赋的人。 嘉庆二年。卫嬿婉再去养心殿给儿子送汤时，看到永琰桌上正好摆着一份奏折，是钮祜禄氏的一个男子，因名落孙山，以文生员承袭三等轻车都尉。 卫嬿婉算着时间，和珅应该快出现了，哦，就重点关注一下名字，却发现这个人叫钮祜禄·善保。 卫嬿婉略微有些失落，但也没过多关注，永琰看到卫嬿婉看自己的奏折:“怎么了额娘？这个人额娘认识吗？” 卫嬿婉摇摇头:“不认识。” 永琰将奏折拿过来:“这人考了好几次了，但最后也只是个秀才，如今说是不想考了，想承袭爵位。” 永琰波比在奏折上写了几句:“将这个拿下去吧，过几日就让和珅承袭爵位。” “等等！”卫嬿婉猛的回头:“你说他叫和珅？” 永琰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点点头道:“对，他叫和珅。是他开始读书后，由学堂里的夫子给他起的。” …… 养心殿内，永琰屏退众人，母子二人在里面谈了半个时辰。 最后，永琰陷入沉思:“额娘，那照你这么说，儿子当初之所以除掉和珅，是因为他是贪官，那……他既然能给国家赚钱，儿子怎么会杀了他？” 说起这个，卫嬿婉就有些嫌弃这个儿子了:“因为你傻，分不清一顿饱和顿顿饱哪个重要。” 永琰:……“都怪皇阿玛，如果像现在这样，让儿子打小在在额娘身边，和众兄弟姐妹一起长大，儿子一定不会犯这么低等的错误。儿子现在就重用和珅。” “没用的。”卫嬿婉叹了口气:“刚刚入朝为官的和珅，为了报答皇上的知遇之恩，那可是朝中最大的清官，是后面被贬，他才悟出了其中的道理，成为史上第一大贪官。” 永琰:……“那……儿子先重用他，到时候肯定有人嫉妒，然后儿子再贬他，这样他就能成为贪官了！” 卫嬿婉:……“第一次看到皇上想把手中的臣子变成贪官。” 永琰:“那儿子该怎么办呀？” “你皇阿玛这件事告诉咱们，历史是可以被改的，你别改的太过就行。” …… 最后，永琰还是找一个借口照见这些承袭爵位之人，与他们谈话在后，从中重用和珅，果不其然，和珅在得到皇上重用，那自然是非常忠心。 永琰先是将他升为三等侍卫，又把他安排进粘杆处，还有仪仗队的侍从。 之后又频繁的永璘叫进宫来，让他们二人谈话。 永璘在得知哥哥的用意后，来到慈宁宫就往地上一躺:“额娘，您给评评理，儿子每日帮哥……皇上挣钱就算了，这下他看中一个人才，又要儿子整日在他面前做戏，更要命的是，他一点酬劳都不给儿子呀。” 卫嬿婉站起身，轻轻踢了一脚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儿子:“你学的礼仪呢？都是当王爷的人了，还成天动不动就往地上躺，别和民间那些市井泼妇学。” 永璘趁机道:“对啊！都是因为皇上，让儿子在十几岁的年纪就出去打拼，学了一身坏毛病，儿臣一定会被前朝大臣耻笑的，额娘您一定要惩罚皇上。” 永琰听说自己的弟弟进宫，而且一来就去了慈宁宫，一下子就明白是什么事，果不其然，一进门就看到躺在地上的弟弟。 “好弟弟呀，怎么又躺下了呢？这慈宁宫的地都快被你拖干净了。”说着，便席地而坐，顺便往永璘那边靠了靠。 “你别过来。”永璘往旁边滚了一圈:“正好，额娘也在这儿，咱们兄弟俩打开天窗说亮话。” 永琰伸出五根手指头:“国库里有原先进贡的五颗夜明珠。” “这点就想打发我？” “弟弟啊，你误会哥哥了，是这样的，最近火器营那边急需一笔钱，哥哥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机会能把这五颗夜明珠卖了？” 永璘:……“额娘！” “闭嘴。” 永璘委屈。 卫嬿婉揉了揉眉心:“茂倩，关上门，让他们兄弟俩在这好好谈谈。” “是。”随后，茂倩便扶着卫嬿婉去了室内。 永琰从德公公手中接过橘子，给弟弟剥了一瓣橘子放他嘴里:“弟弟啊，哥哥承诺，等到改革成功，事成之后，哥哥一定封你做咱们大清的铁帽子王。” 永璘:“我现在就想当。” “现在不行，要不，哥先封你个亲王？” 永璘侧了侧身，背对着永琰:“和珅确实是个人才。你封他做户部侍郎吧，他升的这么快，肯定有人巴结，到时候他应该能顺理成章，悟出其中的道理。” “好好好。”永琰把自己的披风脱下来给弟弟当枕头:“咱们兄弟几个当中呀，哥哥最喜欢的就是你了。” “那我呢？”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站在门口的侍卫立刻闯进店内，将永琰和永璘围在中间，四下寻找声音的来源。 永璐把手中的橘子皮往下头一扔，随后直接从房梁上跳下来:“永琰，你这些侍卫不行呀。” 众侍卫一看到是永璐，全都松了口气，为首的队长林青枫道:“昭王爷武功独步天下，臣等佩服。” 永琰立刻改口:“哥哥当中，自然还是最喜欢九哥哥，弟弟当中最喜欢永璘。” 永璐看到躺在地上的弟弟，向众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永璘睡着了。” 永琰一低头，这才发现永璘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永璐把弟弟抱起来:“你说你要再等几年登基多好，他还这么小，每天就要干这么多的活，个子都不长了。” 永璐临走时轻轻踢了永琰一脚:“山东那边进贡的东阿阿胶你别吃了，都给永璘吧，这橘子不错，挑上十斤送我府上。” 永琰:“我是皇上，你命令谁呢！” 侍卫们:皇上和兄弟之间的关系真好啊。 番外篇: 改革(五) 和珅成为户部侍郎后果不其然，有不少人上赶着巴结，全被和珅坚定的拒绝。 但是，他不收礼，那些贪官有的是办法，而那些早就看不惯和珅，二十多岁就坐到户部侍郎的人，也都开始暗戳戳的盯着他，等他犯错的时候，一本奏折参上去。 永琰此时正好提拔另一个人，对此虽然也询问，但和珅毕竟是初入官场，拿不出证据，永琰便将他降了两级，以示惩罚。 和珅看着皇上提拔另一个人，明白皇上的宠信不会永远都在他身上，和珅暗暗将这件事情记在心里，并发誓，从今以后，他钮祜禄·和珅！要做天下第一宠臣！ 要不说和珅就是和珅呢，第二年他就升上来了。被永琰升任御前大臣。 嘉庆二年。重新回来的和珅对嘉庆皇帝永琰百般讨好，还别说，永琰被他夸的确实开心，他也终于明白，额娘之前跟他说过的一句，这个世界清官是肯定要的，但贪官也不能缺，有白就一定要有黑，像太极一样，讲究阴阳平衡。 卫嬿婉这段时间不知怎的，突然说想学太极，永琰立刻找一个道士进宫，卫嬿婉也拿太极图来教导永琰。 再加上和珅不像历朝历代那些罪大恶极的人，他虽然会一味的顺着永琰，但如果永琰做出错误的决定，那他也会想办法通过别的方式让永琰改变看法，以此改变命令。 与之相反的就是一个叫纪晓岚的人。 永琰一犯错，他直接毫不客气的指出，并且看不惯自己如此宠信和珅。 永琰:……朕可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些清官都活不长了。忠言是逆耳，但这也太逆了吧？你就不能委婉的说吗？ 永琰知道，这个纪晓岚及其好色！有文采是有文采，但他没见过这么色欲熏心的人！就他还看不上和珅？不说别的，和珅就长的比纪晓岚漂亮的多了，放那儿看着都养眼。 不过过段时间，永琰就不这么认为了。他现在热衷于看这俩人斗嘴，格外的有趣。 这天，俩人毫无意外，又在朝堂上斗起嘴来，等众人走后，永璐当即从房梁上跳下来:“难怪你这段时间这么喜欢召集群臣议事，原来这么好玩啊。” 永璐的突然出现，把在场所有的御前侍卫都吓个半死，不禁纷纷感叹，幸好昭王爷不会害皇上，也幸亏没有跟昭王爷武功一样高强的人。 永璐顺手就拿起永琰桌子上的糕点:“你这糕点不够甜，下次跟御厨说一下。” 永琰往边上靠了靠:“你是真不见外啊，坐。” “咱俩是亲兄弟，你小时候光着屁股还给你洗过澡呢。” “去，你小时候才光屁股呢。坐不坐？不坐站着。” 永璐一屁股坐在永琰的龙椅上，两兄弟就这么一边吃着糕点一边说话。 这给一旁的御前侍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永璐坐下了才反应过来一件事:“你该不会是忌惮为兄的武功，想以此来治为兄一个谋反之罪吧？” 永琰那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永璐:“哥，你还是应该跟永?一块多看看书，不然这脑袋就真成木头了。” 永璐道:“那和珅和纪晓岚俩人都成冤家了，你说纪晓岚那么大个人，跟和珅计较干嘛？要不是因为这在御前，纪晓岚刚刚说和珅贪的时候，和珅就拿纪晓岚好色这件说事儿了。” “那要真这样的话，我的御前就真成菜市场了。”永琰一把抢过最后一块糕点塞进嘴里:“怎么样？你也觉得和珅这人不错吧？” 永璐拍拍手上的糕点渣子，点点头道:“是不错，肚子里确实有真学问，长的也养眼。” “嗯。嗯？”永琰不知道想到什么，一副震惊的样子看着永璐。 永璐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怎么了？你这是什么眼神？” 永琰一把握住哥哥的双手:“哥！” 永璐非常嫌弃自己弟弟把他手上弄的全是糕点渣子，他刚擦干净。 永琰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弟弟知道你二十多岁，还身边还没个知心人寂寞，弟弟也知道你多少有点龙阳之好。” 永璐:？？？“永琰你欠打是不是？” 林青枫立刻盘算，如果他们所有人一起上，能不能让皇上脸上少两个巴掌。 永琰真的误以为他的哥哥是他想的那样，于是冒着被打的风险继续道:“你喜欢谁都行，男的女的都可以，但不能是和珅呀，和珅已经有夫人了，他和他的夫人琴瑟和鸣，非常恩爱！你绝对不能做那种，用手中的权势拆散人家恩爱夫妻的，要脸的、恶毒的、脸皮厚的、人丑心还丑的恶棍啊！” 永璐:…… “啪！” …… 德公公将剥了壳的鸡蛋在永琰脸上来回滚。永琰还愤愤不平道:“朕这是为了他好，他怎么能打朕呢？他要是真的去拆散人家和珅，那朕也会背上骂名呀。” 德公公叹了口气:“皇上，您就少说两句吧，昭王爷已经下手很轻了，您看，这才一个巴掌，虽说这巴掌重了点，不过擦点脂粉应该看不出来。” “你让朕一个大老爷们擦脂粉！嘶！！！！苟蒛德！你给朕轻点！” …… 最后，德公公还是把皇后叫来，皇后来的同时还顺便带来了脂粉。 皇后和皇上都是十几岁的年纪，皇后看到皇上脸上那么大一个巴掌印，憋笑憋的真的很辛苦:“皇上，臣妾给您擦点粉，保证明早上朝的时候看不出来。” “你想笑就笑吧，朕也就是关心哥哥，哥哥为什么要打我呢？” 皇后道:“皇上也是担心王爷，要不皇上直接给他赐婚，等相处一段时间，昭王爷或许就会发现福晋的好，没准二人日后也能琴瑟和鸣。” 永琰:“你的意思是让朕不经过哥哥同意，直接给他赐婚？” 永琰指自己另外半边脸:“看见这半张脸了吗？朕如果真干了这事儿，不出半刻钟，这半张脸也会出现一个巴掌印。” 皇后:…… …… 番外篇: 改革(六) 尽管擦了脂粉，但永琰肿胀的那半张脸，还是非常的显眼。 其中就有个站在前面的老臣，你还别说，他年纪这么大，眼神还挺好:“皇上，臣有本奏。” 永琰:“说。” 老臣:“皇上，您的脸怎么了？” 永琰:“你别说了。” 老臣:……“皇上，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伤了皇上的龙颜？” 另一个直言不讳的言官:“大人，您这还用说吗？” 于是，在场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永璐身上。 永璐眨眨眼，没有反应。 这时，一个不怕死的言官:“皇上，昭亲王竟敢直接打伤皇上龙颜，属实是大不敬、以下犯上之罪，且，王爷凭借武功三番四次潜入城内，让御前侍卫都发现不了，若是昭王爷对皇上忠心还好，若是不忠，还请皇上提防。” 在场所有大臣看向那个言官的眼神全是:他疯了吧？！ 如果说放在其他皇帝身上的话，确实会有怀疑亲兄弟这种情况，但这可是昭王爷呀！ 永琰也被他的话震惊的瞪大眼睛:“你说朕的亲哥哥想谋反？！” 不怕死的言官:“臣只是担心，还请皇上有备而无患。” “噗。”永璐嗤笑一声，依旧双手抱胸站在那儿，一句话也不说。 永琰看了半天，最后拿起桌上一块镇纸给扔了下去:“你哥哥才谋反，你全家都谋反！你有几个胆子，敢污蔑朕的亲兄弟！哥哥打朕，朕乐意！你管的事儿怎么这么多？！” 史官:……嘉庆二年十月十五日，皇上脸颊肿胀，擦了脂粉上朝，被一位言官当众指出，昭亲王有谋反的迹象，皇上大怒，当众怒砸镇纸，并辱骂对方全家。 因为镇纸被永琰扔了，史官只好拿自己的一根胳膊压着那半边纸，防止被风吹。 另一位史官看到，震惊的瞪大了双眼:“这你都记？皇上辱骂臣子全家这事儿，要不咱别记到正史里面，记到野史里面吧。” 史官:“我也是这样想的，写到正史里面，有损皇上天威。” …… 最后变成了那个言官罚俸半年，回家闭门思过半年，连降两级作为处罚。而他罚的那些钱，全给昭王爷作为安抚费。 然而，一下朝永琰就跑到慈宁宫去告状，说哥哥打他，还给卫嬿婉看自己脸上的巴掌印儿，最后由卫嬿婉开口，把永璐还没捂热乎的安抚费全给了永琰。 永琰:笑话，现在大清改革样样都需要钱，我怎么可能让我兄弟手里拿这么多钱。 …… 经过永琰第一年的减免赋税，再加上那一整年没有任何天灾人祸，五谷丰登，人人都吃饱，不用交税也有余钱，确实让大清的百姓都富了起来。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变得不是那么麻木。 第二年虽然开始收缴赋税，但永琰还是下令少征税。 如今临近除夕，永琰又又又把他的好弟弟叫来。 永璘脸色很不好:“说吧，皇上又是想让臣弟干什么？” 永琰亲自给弟弟倒上他最爱喝的饮品:“诶，别叫皇上，多生分呀，哥哥知道你喜欢喝那种甜的，这是拿甘蔗汁兑的茶，你尝尝。” 永璘瞟了一眼桌上的茶水没有动弹:“皇兄，弟弟今年已经十五了，自从乾隆三十年起，弟弟已经四年没休息了，原先弟弟那里养的小动物全死了！” 永琰:“怎么会全死了呢？” 永璘:“我一直不回去，府里也没有太多的人，没能及时喂食，病的病死，饿的饿死。” “喜欢什么动物？哥哥再给你。前两天刚进贡了一只老虎，你看你喜欢吗？” 永璘:“说吧，又干什么？” 永琰:“哥哥听说，你的米铺现在已经开遍全国，每个省都有两到三个你的铺子。” 永璘:“我劝你放弃给每户人家送米的心思，人太多了。” “哥哥怎么会那么做呢。”永琰搬着凳子坐到弟弟旁边，紧挨着永璘:“这样的想必你也听说过‘弃婴塔里无男婴，学堂之上无罗裙’。哥当年一登基，就下令每户人家只要生女儿，就赏钱或者是赏米，然后呢，等满月之后带过来，孩子如果健康，再赏，不健康就罚，然后之后呢，每次孩子生辰就带过来，一直到孩子十岁。官府则出钱管到女婴周岁，当时效果甚好，当时一整年都没有女婴死掉，只是随着日子变好，有人开始……不在乎孩子生辰赏的那二两银子，再加上周岁后要自己养，又怕被罚，所以……” 永璘从包袱里掏出他带来的账本摊在桌上，直接拉着永琰的辫子让他低下头:“来，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在场所有人全都吓得心惊肉跳。 永璘却丝毫没注意到:“钱啊！钱呀！自从你打算重建火器营，到处找来那些对这方面有研究的人才，又是改革，又是免税，你的国库之所以能撑到现在都是我的功劳！你现在告告诉我，你想救天下女婴，我有十只手也挣不过来呀！” 永琰的脸直接被怼在账本上了，说话的声音嗡嗡的:“弟弟呀，你一定不忍心看着那些女孩子被摔死或者是溺死吧。” 永璘叹了口气:“哥，你如今也十八了，也当了两年皇帝，我知道你心系天下子民，你虽然是皇上，但不怪弟弟说的现实，你没法管住天下人所有人，那些女孩们的出生不是她们的错，是这个年代的错，现在没有那么多的能力让她们全活。” 永琰揉揉磕红的鼻子:“璘儿，你想个办法吧。” 永璘将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永琰赶紧给他满上:“哥，条件好起来，明年你就要放开科举的内容，还要兴建学堂，还打算让他们前三年免费读。这全是钱呀。” 永琰连忙拿起碗筷，亲自喂弟弟吃饭。 永璘:……“我再想想办法吧。可能……过段时间我会给你个名单，你看着给他们安排官。” “好好好。” 永璘偏过头:“我不吃这个笋，我要吃那个羊肉。” “好好好。” …… 番外篇: 改革(七) 嘉庆三年，也是除夕过后的第二天，嘉庆皇帝宣布，改变科举的内容，不再局限于八股文，并彻底废除文字狱，让天下才子畅所欲书，畅所欲言。 同时，兴办学堂，每个县都有一间专门的女子学堂，还有一间男女同班的学堂，此事交由七公主固伦和萱公主和额驸札兰泰去办。 与璟妧当时一样，明面上说是札兰泰管，实际上所有的话语权都在璟妘身上。 璟妘去了重男轻女最厉害的县城，并在那里教授一年。 永琰还给每个女子学堂建立了饭堂和住宿的地方，男女学堂则是只有饭堂。之所以没见住宿的地方，是担心有哪个不学好的学子，趁机早来，然后偷摸到宿舍里去。 女子学堂的住处倒可以派人看守，方圆十米，不许任何一个雄性出现。 但男女学堂却防不住那些，万一那个学子说他是早来，或者是借口要好好复习，留在学堂怎么办？ 这男女学堂接收三岁的孩童，主要是为他们开蒙并教导他们读书学习，到十岁就会把他们分到其他学堂读书。 因为大家读书，没有专门的老师去教他们开蒙，这也就是为什么，贵子最多只出到有房有地的寒门，有地无房的“氓”、有房无地的“流”和无房无地的“流氓”就没有过贵子。 因为要是这些人里，完全就是没读过书的文盲，要是其中有人好不容易凑够银子送自家孩子去读书，到时候夫子一问，有开蒙吗？ 那孩子的家人就会两眼一抹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夫子如果有耐心的话会和孩子的家人解释，就是让孩子看看三字经等一系列的开蒙书籍，最起码让他们背过会读书，会简单写几个字。 相信那孩子的家人肯定会说，就是因为他们不会，所以才来找夫子教他。 而那夫子如果脾气再好一点的话，会向他们解释，所有读书的孩子，都是要在家中先让家里人教他，没有一个夫子会单独教孩子们开蒙。 也就是哪怕他们凑够了钱，孩子没读过书，没碰过笔，他们也是不收的。 如果真的有那种非常穷非常穷，再不吃饭就活不起的夫子，愿意拉下面子来去教孩子开蒙，是因为他们的虚荣心作祟，价钱也会要的特别高。 …… 女子学堂还有一个规矩，男子读书前三年免费，女子读书五年免费，女子学堂中的女子，可以在学堂一住住五年，但凡是个女子，只要你进了女子学堂，那么你就由官家保护。 不要求你一定名列前茅，只要你门门功课都及格，那你就达到保护的标准，如果说你有一门不及格，那么会给你第二次机会，等到下次统一考试，你要是还不行，那就会将你赶出去。 其次，如果一女子不管是因什么原因，家里蛊惑也好，还是怎么样，要回去嫁人，或者是听说家里人生病，一定要回去看。那可以，你出了这个门之后，女子学堂不再管你，你之后不管怎么求，想回来，都不接。 因此，女子学堂内部还有一个隐性的规矩，如果你要讲孝道，那就得等到五年之后，这天下本就对女子不公，如果你还傻乎乎的讲孝道，那死的只能是你。 而学堂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救一个愚蠢之人。 因此，女子进入学堂，夫子和她们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讲孝道，对于女子来说，也是要有能力才可以，你有足够的实力和本事，那么你才有讲孝的资本，如果没有，那就乖乖做个白眼狼。 当然，学堂方圆五百米，但凡有人说，女子学堂内都是一些狼心狗肺的白眼狼，一律抓起来打板子。 这就让那帮人虽然说，但是会躲得远远的，最起码不会让学堂里的女孩子们听到心烦。 所有的信件也严格保管，凡寄出的去的信，必须要由院长看过之后才能送到家里，家里寄来的也一样。 当然，因为女孩子心思细腻，再加上一些种种的原因，万一有哪个女孩子心思坏，故意让对方连续两次考不及格。 对此也有对策，那就是如果一女子不及格，那么学堂就会以防止她耽误别的同学学习为由，进行调宿舍，实际上是秘密让她到女夫子家，或者是女夫子到她的住处进行辅导，期间每天都会进行小考，如果说小考做的特别好，但一到考试就不及格。 学院上下统一彻查，抓出那个人来，杖责五下，家里强制罚十两银子，断绝关系也没用，并将那女子赶出学堂，永不录用。 如果说那女子真的是单纯的运气不好，一到大考就掉链子，那么学堂就会找道士来做法。 …… 璟妘选的是距离京城相对较近的安徽省。 自从江苏与安徽分割后，当地的经济发展远不如江苏省，加上皇帝登基后下令留下女婴赏钱，因给的实在太多，不让这几个杀死女婴最多的省份，罕见留下了孩子，不过最多也就养到一岁。 璟妘来的时候是扮成民间妇女的样子前来，刚到官府就看到，一个男子抱着刚满周岁的，白白胖胖的女孩从官府里拿着钱出来，随后就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就直接将女孩摔死。 其他人倒是会等着把孩子带回家后扔到旁边的弃婴塔里，或者是丢到河里，很少有像他这么心急的人。 璟妘看到后，不自觉就想起自己三岁的女儿。无比的庆幸，她没有将她的女儿带过来，不然一定会吓坏她的。 随后赶紧派人到安徽省所有的弃婴塔，将还活着的女孩救回来，但最后能平安活下来的女孩却一个也没有。 因弃婴塔只有那么一个小洞口，凡是被扔到里面的孩子，无一例外是头朝地，那么，一扔进去，脑子里就受伤了，如今的医疗，再加上孩子还太小，根本没办法治。再加上有些甚至隔个一到两天。 而活下来的大多脑子都受损，以后可能一直呆呆傻傻，对于这种…… 璟妘背过身去不敢看，任由太医们将那些痴傻的女孩带走，因为一些针、药，或者是手术，都需要用到实验体，而几乎没有人愿意这样做。 国家现在正在改革，这些痴傻的女孩，如果让她们活着长大，国家根本管不起，如果让她们自己外出，她们可能会谋生，但她们是女子，是能生育的女子。 因此，也只能将她们的价值发挥到最大。等她们死后，给她们立碑，建庙宇，年年供奉香火。 …… 番外篇: 女子科举(一) 同年，永琰还开放女子恩科，不管是出嫁还是未出嫁的，都可以参选。永琰顶着朝中一众大臣的压力，自掏弟弟的腰包举办的考场，没有考官，就让他的姐妹。璟妧和璟妘赶不回来，就让其他关系好的姐妹。 检查人员是由茂倩姑姑带领的慎刑司的精奇嬷嬷，她们搜查东西可是一把好手，主考官是固伦和宛公主璟馥，与其胞妹固伦和瑶公主璟盈。 再加上屋内从头到尾都是女子，就连倒茶烧火的都是女子。 在四公主的安排下，还送来了好几箱月事带，如果有考生在考试期间来了葵水，那所用的东西由考场提供，一次一条，不用自己洗。每日还提供一壶姜枣茶。 因为一些情况，导致来报名科举的女子，才只有一百多点的人。 璟馥当场就向他们说出当今皇上的顾虑，这是女子第一次恩科，如果直接像男子一样先考秀才再考举人，依次往上，那她们很有可能再考出秀才之后，一些家世较弱的，就会赶紧利用她们女秀才的身份，为她们找好人家。 因此，这次科举，直接选状元。 永琰今后并没有改变殿试录取的人数，依旧是先帝当年定下的一百人。 同时，璟馥还传达皇上口谕。此次科举，状元男女各一，榜眼男女各一，探花男女各一，其余二甲，三甲的进士，到最后会统一和那些男子互相比较，最后选出最终录取之人。 结束后，璟馥看着台下的女子，最后留下一句:“这个时代对女子苛刻，大家同为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希望看到的是你们团结，若天下人人都想着自己，那恐怕，天下就会变成一盘散沙。” …… 因为这次科举与以往不同，皇上特地延长七天，让众人在考场内先看上七天的书。 有了这七天的时间，暂时住安徽省那边局面的璟妘，在开考当天赶到考场。 “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起来吧。” “谢公主。” 璟妘也回头向二人打招呼:“四姐姐，八妹妹。” 璟馥笑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璟妘道:“就停留几天，考完试我就得回去。” 璟盈道:“二位姐姐，时间快到了。” 虽然她们其中，固伦和宛公主璟馥排行最大，但是璟妘是当今皇上的胞姐，太后娘娘的亲女，所以她做主考官的位子，璟馥和璟盈坐在她的两边。 “各位考生进到房间内，考试马上开始。” “考试开始！” …… 因此次科举，不管是未嫁，或者是已经嫁人的女子，都有资格参与，另外，只要是进了这个门，或者是从官府中各省的米铺中拿到报名表，那都能受到保护，考完试，定下了，根据情况才能离开，因此，在这其中，三位公主就见到不少熟人，其中还有她们五哥的侧福晋，胡芸角。 胡芸角自从进了永琪的府中后，永琪就教她读书写字，此次科举，也是永琪鼓励她过来的。 这里面有官员之女、远嫁和亲的王妃、也有富商之女、更有富家小姐的丫鬟，其中有个人穿着异常艳丽，当时一进门就吸引众人的视线，最后她说出自己身份时，众人才知道，她是某个花楼的红倌人。 在花楼中，妈妈会重点培养一批极好的清倌人，她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等到他她们及笄时，再以高价拍卖她们的初夜，之后，她们便是红倌人了。 而这个女子，哪怕之后开始侍奉人，也不曾离开过书本，她原先也是个有家底的姑娘，是家中败落，自己被最信任的外祖家卖进青楼。这次是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偷跑出来的。 本来在考场外面已经被人抓住，是她大喊她是来考试的，才被璟馥带人拉开。 屋内安安静静的考试，外面可都吵翻了天。 本来未嫁的女孩来考试已经够荒唐了，已经出嫁的居然还出来抛头露面，不少官员叫嚣着要将他们的妻子，或者是妾室带回家。 也有一些也有一些皇室的格格或侧福晋，不过和永琰他们基本没关系，因为隔的辈儿太远了。 然而，那些自己丫鬟来考试的小姐们，脸上更是挂不住，她们本就是不想写这些繁重的东西，才让下人帮她们，结果她们居然跑来考试。 外头也有一个妈妈，带着一帮子壮汉围在考场，周围就等着那女子出来后，直接把她抓走。 “吵归吵，闹归闹。既然开考就全部安静。” 璟妧和永璐骑着马来到考场，身后是身披铠甲的士兵。 “嘘。”璟妧作为一个噤声的手势:“考试呢，保持安静，就这么几天，难道，你们连这点耐心也没有吗？” 众人看着他们身后士兵手中一个个黑漆漆的枪炮，全都乖乖闭嘴。 永璐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琰儿让咱们来这是干嘛？” 璟妧:“等出成绩之后，保护这些女子，送她们去见皇上。” 永璐:“诶，你说琰儿会不会趁机选个妃呀，他自从登基一直忙着改革，三年了都没一个孩子。” 璟妧:“你是不是忘了这些女子里面还有很多已经嫁人的？而且我听四姐姐说，这里面好像还有个青楼女子。” 永璐点点头:“不错，不信命，不认输，一步一步往上爬。我倒有点期待，这个姑娘的成绩如何。” 璟妧:……“其实吧，你都这么大了，说真的，谁都无所谓，你高兴就好。” 永璐:……“姐姐，我没看上人家，我不成婚！” …… 通常殿试只考一天，但女子这边要考三天。 虽说是直接选状元，但前面的也不能不考。 第一天考乡试的内容，第二天考省试，第三天殿试。 由于时间紧迫，所以前两天的题目都是挑了点重点，争取一天之内考完。 第三天时间就宽松不少了。 然而，最终的题目是让众人评价一下现在的改革，对于如今百姓的影响，有何利弊？ 那个青楼女子，本就腹中有墨水，加上她在青楼，形形色色的人她看了个遍，对于这改革也听不少客人评价。 加之自己的亲身经历的结合，从前的制度与今日的制度做对比，通过这样评价出利，再根据如今百姓和官员的反映，以及要发展下去的未来场景，各个角度评价出弊。 她写的，可谓是所有女子中最为现实的一个。 …… 番外篇: 女子科举(二) 根据规定，殿试结束后十天左右出结果，再加上女子科举考的较多，差不多也得一个月左右。 那名青楼女子在答完题后，在上面写了自己的花名，池水香。因为她是被卖掉的，她的外祖家为了不被别人戳脊梁骨，报的是她已经身亡，所以她的名字已经作废了。 因为池水香比较特殊，她如果出去的话，一定活不下来，再加上三个公主都看过她的答卷，感觉都不错。 最后是将这些考生分成四批，带到四位公主的公主府内居住。永璐带兵保护。 永璘和和珅的手下，算盘都快拨冒烟了。 和珅:“王爷，这……这实在不行呀，挣不过来呀！” 永璘:“啊！挣不过来也得挣！这段时间有没有人找你买官啊？” 和珅:“我一天就限五人，这不是想把价格抬高一点嘛。” 永璘:“银子啊！银子啊！求财神爷显灵！！！” 和珅:“王爷，臣有一计。” “说，其实本王心里也有个计划，看看咱俩是不是想一块去了。” 和珅:“如今，女子都读了书，马上也有女官，咱们可以趁机抬纳礼。” (注:古代纳礼就是男方给女方钱，请她来家中做主母，帮忙管账，然后女方家给女子备上嫁妆，从吃穿用度到喝水，包括棺材，表示到死都不花夫家一分钱，彩礼是妾，把他她带进门生孩子，传宗接代。妾的家里很少会给孩子准备嫁妆，最多也就几床被子，而且彩礼有可能都拿走花掉，这也就是为什么，嫁妆越高的妾，在夫家受到的地位也会越高。因为她们就算被赶出门，也有地方住，而其他的妾都是只能依附于夫家，出了门就没法活。) 永璘道:“但是徒弟紧张，我觉得我们可以把房子盖高，这一层可以三到四层，或者是五层，一层一户人家，到时候可以让他们娶妻之前必须要有房，再有一辆马车，也不一定马车，最低驴车，等咱们越来越好后，再把那些西洋钟也加进去，娶妻必须要有一个钟。” 永璘:“等日后再做出什么稀罕玩意儿，也要加进去。等那些女子读了书，他们就能知道生育损身子，再加上他们有本事可以一辈子不嫁人也过的好。” 和珅:“对对……诶？ 那不就是没人生愿意生孩子了吗？” 永璘:“只要把这些东西凑齐，也有愿意凑合过日子的，毕竟咱们大清可没有养人到老的地方。那就让男方更加努力，女方为了不被夫家看轻，也会更努力。” 和珅:“对，咱们把男人当牲口，使女人当男人使，使劲给咱们赚钱！” “和大人说的没错！盖房子和做钟表都需要人干活，他们有了钱，咱们有了钱，双赢！” 二人的想法不谋而合，永璘拍拍和珅的肩膀:“那就麻烦和大人在明早上朝的时候向皇上提及此事了。” 和珅一听，腿立马软了，说话都变得结巴:“这……这……这……王爷呀，咱们这刚刚三言两语，直接把大清日后的政策给定下来了，这……这可是大罪，这可是要杀头的呀，你这不是把小的往刀山火海上推吗？这天下谁不知道，皇上最宠爱的王爷就是您呀，要不还是您……” “诶，和大人，您不也是为皇上好吗？谁不知道和大人是大清第一忠臣呀？忠臣不畏死。” “哎呦喂，这忠臣都死光了，那不就剩下奸臣了吗？再说，人死了，这什么都没了呀，王爷，您就别拿小的开涮了。” 永璘也不吓和珅了，表示明早，他会将这件事情和永琰说，随后便转头看向窗外:“唉，这次科举可决定了日后女子学堂的走向，希望这帮姑娘们都能有个好成绩，不然，本王这么多钱可全都打水漂了。” 和珅赶紧捧道:“皇上天恩浩荡，王爷福气庇佑，这些姑娘们一定能拿个好成绩。” …… 一个月后，成绩出了。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经过几位公主和当今皇上统一商量，女子探花竟是那位青楼女子池水香。 在公告出来时，天下哗然。 那妈妈更是没想到，这池水香居然真的能够考中，不仅考中进士，还是探花。那妈妈第一时间想的就是，她让池水香接客，那池水香发达了之后，会不会把他们一家都解决了呀？ 虽说池水香不可能有成为皇亲国戚的可能，但如今女子恩科都开了，那怎么着应该也会有女官，妈妈不敢赌，赶紧带着人收拾东西，丢下整个青楼和里面的姑娘，赶紧逃命去了。 而池水香的父亲在得知这件事时，本来要逼着女儿自杀的人，却突然改口，甚至将自己的长女推出来，说，其实是她的大女儿被卖进了青楼，和小女儿没关系。丝毫不顾及大女婿的脸面。 要知道，自古以来，探花就比状元要好的很多，一门三状元的名声，总是敌不过一门三探花。 如果说在科举中有舞弊的话，状元是主考官的人，榜眼是副考官的人，探花就是皇上的人。 探花更是证明此人不仅才华横溢，在所有考生中，还是容貌最好的一个。才华与颜值的双重肯定。 再加上探花郎，也有极大的可能被皇上许配公主，一步成为皇亲国戚。虽说池水香没有这种可能，但一个妓女夺得了探花的位置。 这就让那些没考到前三的男考生们，一个个气的脸通红，考上探花的男子也觉得这是侮辱了探花。 而榜眼和状元的世界也就在池水香身上停留一刻，之后，就把目光转向同样夺得女状元和女榜眼的人。 永琰早就料到会这样，就把所有的考生聚集到一起，进行最后的筛选考试。 并告诉他们，这次定下的状元、榜眼或是探花都是不一定的，接下来要把他们一帮男女考生融合到一起，做一个总排名。当然，录取人数也会相对增加。 这帮学子摩拳擦掌，准备证明他们不会输给一帮女子，更不会输给一个青楼烟花。 番外篇: 九族!诛他九族! 这次的科举，男子科举那边的状元探花和榜眼三人，看着好像不是很精明的样子。 其他学子虽说有些不满，但也只是讽刺，并不会当面指名道姓的说那些姑娘们怎么怎么样。 如果那三人不仅直接当着她们的面说，甚至还直接对池水香说荤话。 一时间，其他学子也纷纷躲开这三人。 到了进京面圣这天，永琰下朝后简单吃了点，就赶紧来到大殿召见考生。 “传，此次男女恩科，甲科第一名。” “传！男女恩科，甲科第一名觐见！” “贡生贾耀祖。” “民女沈听菡。”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也不怨别人私下里说，永琰也觉得这个状元好像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学生听题。” 贾耀祖:“学生听着呢。” 沈听菡:“皇上请讲。” “你俩谁先回答呀？” 贾耀祖率先抢答，说他要先来回答。永琰就想着，为防别人说不公平，就给这男考生出的简单点吧:“如何分辨狼和狗？” 贾耀祖一听这不就问到点上了吗？他可会了，他从小家里就养狗:“看神态，阴暗是狼，慈喜是狗。” 永琰点点头:“还有吗？没事儿，都说就行，有多少说多少。” “看样子低眉顺眼是狼，怒而哈齿是狗。” 永琰一愣，瞬间觉得，他这个描述中，有一个词是那么的耳熟。 “看尾巴，摇慢是狼，晃太急是狗；弯曲是狼，顺之是狗；看剩饭，糠密是狼，糠稀是狗；看游泳，泳歪是狼，泳正是狗；看额头，后凹是狼，前隆是狗；看颜色，灰滴是狼，黄滴是狗；看重量，小轻是狼，大轻是狗。” 这些话一出来，底下的考生一个个都憋着笑。 永琰也被气笑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考学生几个问题，居然被骂了祖宗，他说怎么这么耳熟呢。 于是，永琰连忙制止贾耀祖继续说下去，生怕他再骂，就把自己给骂出来了:“哼哼，你可真是大明最后的忠臣呀！说！你是怎么把答案带进考场的？！” 贾耀祖直接解开衣裳，露出里面的小抄:“用带，抄到衣服上，穿进去就可以。” “九族，九族！诛他九族！来人，把这个大明的忠臣给朕拉下去！” 众人:“皇上息怒！” “考官全都扣下来，先打二十大板，等朕问完再处理他们。” “是。” 永琰又看向下面跪着的女子:“你就对个对联吧。嗯。” 永琰思索片刻:“天上月圆，人间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 永璐看到旁边的弟弟在思考，便轻轻用胳膊碰了碰永?:“怎么？把你这个大才子难住了？” “怎么可能。”永?道:“我心中已有答案，只是比较期待，这世间第一位女状元，会作何回答。而且，哥哥对的不是对联，是春联。” “春联？” “对，如果这姑娘真的按照对联的方式来想，那她就错了一半了。九哥哥不会没听出这是春联吧，虽说这春联是对联的一种，但它主要用来装饰和庆祝新年，与对联这种艺术形式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区别的。” 沈听菡做片刻，脑中也确实有个答案，但就在即将说出时，突然顿住，随后话头一变:“今年年尾，明年年头，年年年尾接年头，横批:普天同庆。” 永璐小声询问永?:“为何你说，她用对对子的方式说出，就错了一半？” 永?:“对对子，你可以不说横批，但春联，必须有横批，没有横批，岂不是错了一半？” 永璐懂了:“真是的，干嘛不让女子也参加武科举呀？这样的话，哥哥还能教教你。” 永?笑道:“文科举就够让哥哥和弟弟头疼的了，在弄个武科举，岂不是天下大乱？现在璘儿就经常和我抱怨他不能休息。” “别让咱们的皇上听见，不然的话，他肯定说咱们的弟弟太闲，都有时间抱怨。” 旁边的官员实在是站不住了，他知道两个王爷深受皇上信赖，但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说话啊:“二位王爷，要不咱们还是……” 那官员一偏过头来可了不得，他这才发现，二位王爷站的笔直，就这么直接看，根本不像他们弓着腰低着头，头都不敢抬一下。 永?:“嗯？大人，你说什么？” 官员:“无事，无事。” …… “传，甲科考生第二名。” “传，甲科考生第二名！” 这榜眼跌跌撞撞的跑来，与旁边的女榜眼形成鲜明对比。 那榜眼快到的时候还摔了一跤，说话都结巴:“哎呀！叩……叩……叩见皇上皇上皇上。” 这个考生基本上每说一句皇上就磕一个头。 “臣妇沈弄玉，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永琰:“都起来吧，这次你们二人一同答题，一行征雁向南飞，你们对出下联。” 这榜眼早在考前，就由专门的人专门指导过，以方便应对突发情况:“中，皇上，你听俺给你对，一行争雁向南飞……八只野猪入关来！自古胡掳无长远，不信江山不信唐。” 沈弄玉默默朝旁边挪了挪，生怕波及到自己:“回皇上，臣妇的下一句是，满地飞花随春去。” 永琰:“九族，这个男的也九族！把副考官拖下去打二十大板！”这检查一次考试，给永琰气的肝疼，也不怪先祖们盛行文字狱确实有不满执政者非汉人。 其实他们执政者都明白，这些官员告老还乡后，祠堂里都会备上两幅画像，一幅是大清的朝服，留着辫子，另一幅则是大明的官服，有人检查挂的就是大清朝服的画像，而平日里祭拜则是大明官服的画像。 永琰:这文字狱废掉，在实行也不太好，但他们也太嚣张了吧？“对的，不错，一行争雁，对满地飞花。不错，退下吧，传第三名。” 永琰那已经没心情全看一遍了，准备看完这三个人，剩下的就交给永?去办，自己看他和九哥哥聊的挺开心，那自己就让他再开心开心。 在公主府时，璟妘就想给池水香做件新衣服，她如果穿着这身青楼的衣裳过去，恐怕……好看是好看，恐怕那些文官的嘴又开始冒出来了。 但是呢，这自古有个规矩，为防止考生在皇上面前作弊，照样穿着他们自己的衣裳过去。 于是池水香还是穿着她从青楼穿出的那件衣服。 因池水香是卖身的青楼女子，不能像前面的状元一样，自称民女，或者是那些卖艺不卖身的女子一样，自称小女，而是要称自己为奴:“奴家池水香，参见皇上。” 永琰询问道:“那个甲科第三名，你怎么站的那么远？你是想提前和官员们站在一块儿吗？” “回皇上，学生不敢，学生自小学习四书五经六义，懂得礼仪廉耻，不愿与肮脏之人靠的太近。” 池水香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哦？皇上，奴家脏吗？” 永琰赶紧把视线挪到一边。 池水香笑道:“我认得你，你是陈家的小子，你爹前些日子点了老娘的牌，还想白睡，总共才给了几个铜板，想不到，这钱都花你身上了呀。” “你！” 一个言官看不下去了:“放肆，皇上面前，居然还敢口出污言秽语。皇上，此女子断断不能让他做探花呀，否则岂不带坏天下女子？” 池水香笑道:“这位大人，想必奴家的考卷，在奴家来之前都已经被看过了吧？” “当然。” “写的可好？” 这点那言官关不能否认:“确有文采。” “那……”池水香走近几步，她身上的若有若无的香气，瞬间惹的那言官瞬间脸红，头恨不得低到地里面去:“你……你……” “那……奴家美吗？” “你……你……你……” “行了行了行了。”永琰出来打圆场:“今天已经被气饱了，剩下的就是交由崇郡王去检查，你们两个明天就做一天的县太爷，朕到时候会亲自去看你们断案。” “是。” 永琰道:“还有，那个池水香，朕记得你是住在七公主府上是吧？” “回皇上，奴家正是住在和萱公主府上。” “让姐姐给你做件新衣裳，实在不行你就穿姐姐一件外衫。” “怎么，皇上，奴家这样不好看吗？” 永琰头也没回的就走了，全场只有永璐和永?二人敢嚣张的笑。 为什么永璘不笑，因为永璘在赚钱。 …… 番外篇: 彻查 到了第二天升堂的时候。 先是池水香进行审案，池水香穿着香艳，惹得那些衙役们时不时扭头看，随即又脸红的低下头去。 池水香戳了戳桌上的惊堂木，回头委屈道:“皇上~好重呀。” “你给朕好好说话。” “皇上，沉，拿不动。” “哥，你去帮她。” 永璐:？？？ …… 每天自然不可能有那么多的案件处理，自然是由人安排假扮。 池水香这边，就由璟妧手下的两个丫鬟假扮成老妇人进来告状。 “县太……敢问大人怎么称呼？” 所有人的视线齐齐看向永琰，永琰挠挠头，从前只想着大人大人的称呼，忘了民间称呼县令为县太爷:“就……就先叫县令大人吧。” 身着蓝衣的妇人道:“县令大人，您可要给我老妇人评理呀！明明是他在我家买了二斤猪肉，一斤猪肉八十文，两斤就应该是一百六十文，结果她居然只给八十文！” 池水香抬头看看永璐，永璐叹了口气，拿起惊堂木拍了一下。 “王爷，你吓到奴家了。” “好好说话。” “是。”池水香看向另一位穿红衣的老妇人:“她是这么说的，那你又想说什么呢？” 红衣的老妇人到:“回县令大人，老妇买的这两斤肉，那是肥肉，瘦肉分开买的。” 池水香:“瘦肉多少文？肥肉多少文？” 蓝衣老妇人:“瘦肉三十个铜板一斤，肥肉五十个铜板一斤。但是她一共买了两斤肉，就是要付一百六十文呐！” 池水香:“奴家……本官看了看这红衣妇人买的肉，你这肉，买的倒是奇怪。” 红衣老妇人:“我老婆子买的是半斤瘦肉，半斤肥肉，等她卖完之后一手交肉，一手交钱，之后又买了半斤瘦肉和半斤肥肉，还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肉。” 池水香笑道:“你这老婆子甚是机灵，半斤瘦肉十五文，半斤肥肉二十五文，二者加在一块儿才四十文，你又买了两遍，难怪两斤肉才花了八十文。其实，你要是直接买一斤瘦肉和一斤肥肉也可以。” 红衣老妇人道:“肥肉炼猪油，瘦肉炒菜，提前分好，也省的我回家再切。” “这确实是个省时省钱的好办法。”池水香看向永璐，永璐再次帮她拍了一下惊堂木。 “蓝衣妇人，是你自己肉价规划不均，这才导致被钻空子。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你还是趁早回家改改肉价吧，不然你可就只有吃一堑，吃一堑，再吃一堑了。另外，这肉是红衣妇人凭本事得的，本案宣判。红衣妇人无罪，退堂。” “威……武……” 池水香位子上下来，接下来换此次男子科举的探花，但那人说什么也不坐池水香坐过的椅子。 池水香嗤笑一声:“怎么怕奴家让公子有喜吗？” “噗。”永璐被池水香这话逗笑了:“哈哈哈，本王告诉你，没有，爱坐不坐。” 那探花被笑的面红耳赤，但也非常有骨气的，就站在一旁。 而这男探花这边的考题就简单多了，是和珅楼底下的两个小厮，二人推推搡搡的进来，一个声称说对方骂他胖的像猪，另一个则说对方骂他瘦的像根杆。 谁知道那探花一本正经的点头:“说的没错呀，你就是胖，你就是瘦。” 顿时让那两人一噎，池水香在后面笑的花枝乱颤，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永琰:她是有真才实学的，她只是出身不好而已，她是有真才实学的。 继续步入正题，胖的说，瘦的自己咬自己的脸，反过来污蔑他说是他咬的。 而瘦子却坚称，他脸上的伤就是胖子咬的。 胖子道:“大爷，您看他瘦的尖嘴猴腮，这一扯，脸上的皮都能扯的老长，他想咬自己，难道还不简单吗？” “嗯，有道理，大胆瘦子。明明就是你自己咬伤的。拖下去打三十大板。” “哈哈哈哈。” 在池水香的笑声中，永琰下令彻查男子科举从上到下所有人，同时，重新查阅卷子，由崇郡王和固伦和萱公主负责，重新排名。 临走前，又让人把这个探花拖下去打三十大板。 番外篇: 五星连珠 男子彻查并重新排名，而女子则全部将她们收编到翰林院。 这帮女子一去，自然受到那里老顽固的看不起，但池水香总有办法，因为她主打一个不要脸就是无敌的。导致翰林院原本的那些官员都拿她没办法，而那帮女子又都护着她。 为首的是女状元沈听菡，她是一个非常严谨的人，在这帮女子的朝服发下来后，她就怎么看池水香怎么别扭:“朝服穿的松松垮垮，头发不能散着，不能佩戴珠钗。” 池水香看着沈听菡嘴不停的说:“停停停，拜托，那都是一开始给他们男人定的规则，咱们是女人，戴珠钗不是很正常吗？我的状元郎，你是不是女人呀。” 沈听菡决定不和这个无赖吵架，随后吩咐众人各司其职。 池水香和几个人在天文算术方面有天赋，就负责这一方面。 过段时间，男子科举那边也重新定下新的排名，自然，也有不少疯了的。 这帮男子进入翰林院后，奋发图强，一个人干了两个人的活，自然而然就把女子的工作给挤掉了，池水香也不在意，不让她们干活，那她们就自己找活，她带着处理天文算数的姑娘们，翻看从前的档案，重新计算找找错处。 结果这么一算，还真让她们有所发现。 …… 两个月后的养心殿内。 德公公进来道:“皇上，翰林院池大人觐见。” 永琰想了想:“可是那个叫池水香的女子？” “正是。” “让她进来吧，正好前段时间，朕让内务府给她重新选了几个名字，让她进来挑挑。” “嗻。” …… “微臣见过皇上~” “好好说话。”永琰示意旁边的小太监端上一个盘子:“这是朕前段时间让内务府给你选的名字，你既做了官，以后这名字就不能再用着烟花之地的称呼，改换换了。” “多谢皇上。”池水香转头看着盘子里的名字。一共有五个，雪竹、锦书、严霜、霓裳和雨纤。 池水香想了想:“雨纤吧。池雨纤。” “好。”永琰示意小太监退下:“从今往后，你便是大清第一位女探花，池雨纤，而非青楼女子池水香。有了新的名字，从今往后，你便有更加灿烂的人生，你本是个明艳的女子，不该明珠蒙尘。” “多谢皇上。”池雨纤想起了今日情感的事情，便将手中的一沓纸交给小太监，由小太监呈给皇上:“皇上，他宁愿的那帮男子替给我们辛苦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反倒让我们落了清闲。” “但……我们自知拿着大清的俸禄，不能不为大清做事，这不就将从前的资料翻出来重新计算，结果，还真挑出有错来。” “哦？哪里？” 池雨纤道:“史书记载，汉高祖刘邦继位时曾出现五星连珠，表示汉高祖刘邦登基顺应天命，但经过我们重新计算，发现还有两处五星连珠没有记录下来。” “哦？”永琰听后一愣:“这得补充上呀，再把这个计算上来，让后世之人看看，几个姑娘便可以算出百年前甚至千年前的五星连珠，谁敢说女子不如男？” 池雨纤笑道:“巧了，关键是，当时的五星连珠并非是高祖元年出现，而是高祖二年，想来这应该是当时的人想要说明汉高祖真的是顺应天命才改的，而另外两次五星连珠，分别是吕后称制和武则天登基。” “什么？！” “当时这五星连珠的出现，可都是元年，当时的史官估计是恼羞成怒，连记都不记。”池雨纤轻抚了一下发髻:“这史书，还真是个让人随意打扮的小姑娘呀。” 永琰沉思片刻:“好！朕决定了！重新编写史书！翰林院内帮大臣。不是不让你们干活吗？那你们就专门干这件事情，让后世之人提起吕后，首先想到的不再是人彘，而是她卓越的功绩，还有她先前受的委屈，最后才是她的反击，提起武则天，也绝不能是第一位女帝，她的功绩也要重点说明。” “另外，把高祖元年那个五星连珠的时间给他改正确，改回高祖二年，他不是想改吗？朕记得高祖二年，他被项羽打败，丢弃妻儿老小得以逃命，算算五星连珠发生是什么时候，看看到底是不是顺应天命。” “是，微臣这就去办~” “好好说话。” “微臣告退。” …… 池雨纤回来后宣布了两件事:“第一件事，老娘改名字了，从今往后都叫我池雨纤，要是再叫我池水香，别怪我跟他翻脸，第二件事嘛。” 池雨纤取出皇上的圣旨:“姑娘们，咱们有活干了。因吕后称制与武则天登基时的五星连珠并没有被历史记载，皇上有旨，将这些史书修改正确并补齐内容，同时，将本来发生在高祖二年的五星连珠重新改回去。” 所有女子:“臣，接旨。” 那帮男子看了之后敢怒不敢言，修改历史，可是会在上面留下名字的，那可是名留千古的事情，这种事情居然落在这帮女人身上，可偏偏她们有圣旨。 池雨纤挑衅的看看那帮男人一眼:“莫非是你们恼羞成怒了？呵呵，该~” “雨纤。”沈听菡制止池雨纤的话，同时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不要去激怒这帮男人，毕竟男女在体力方面悬殊，要是把他们逼急了动手，那她们可占不到什么好处。 池雨纤笑道:“不愧是咱们的状元郎。我才说了一遍，就记住我的名字了。” 沈听菡:“干活。” 所有女子:“是。” 池雨纤:这个圣旨，把它供在哪儿比较好呢？ 沈听菡:“给我吧，我把它放一个地方。” “好，那就把圣旨交给咱们的状元郎啦。” “好好说话。” “哼。”池雨纤撇撇嘴:“知道了知道了，这好几年的习惯，哪能是这么快就改的，我尽量。” 沈听菡瞥了她一眼:“你要是改不过来，下次就别去面圣了，我代替你去。” “知道啦。” …… 番外篇: 火器 自从科举思想开放后，果然找到了剩下的，火器方面的人才。 永璘不高兴了:“刚找到！老子给你挣了三年的钱！你告诉老子你刚找到设计者！那些钱都干嘛了？！说！！！！” 永琰给弟弟又是按揭肩又是倒茶:“这三年里呀，咱们姐姐培养了一批女兵，还有火器营的那些将士们，都准备的好好的，就差实战了。” 经过永琰的解释，永璘道:“所以你这三年都是在准备，等着图纸画出来后实验过了，没问题就直接开战？！这么仓促？” 永琰道:“你挣的那些钱也都留着呢，不可能全黄的，一干二净那些钱就是作为粮草的，目前攒下来的，不用火器的话，够我们打一年的，如果用火器，那得看看到时候所设计的情况，用多少火药，用多少的金银铜铁。” 永璘扶额:“哥，我不处理朝政不知道，当真要这么急吗？” 永琰叹气道:“朕早在登基时，就已经安排当时西洋来的导师教朕西洋的一些知识，物理化学，每天安排的满满的，朕自从学了那些知识才知道，外面发展的，远比朕想象的要快的多。” “如果从咱们皇阿玛登基开始改革的话，倒也用不着这么赶，如果在迟上段时间，朕害怕西洋会再派一些使者过来，到时候，他们看到的，是麻木的百姓，日后等他们强大了，定然会来攻打我们。” 永璘叹了口气:“先帝还学圣祖皇帝微服私访，去南巡，花大把大把的银子也不知道好好处理朝政，开头几年是挺好，但后面几年……真是幸亏他没的早，要是……” “璘儿。”永琰叹了口气:“这话你在这里说说就行，要是出去的话，千万不要多说一句，这个秘密只有咱们兄弟姐妹几个，和额娘知道，就连茂倩姑姑她们，知道的也不全面。” 永璘道:“对了，哥，你现在宫里只有这么三个人，都是一开始皇阿玛给你赐婚的，皇后喜塔腊氏，贵妃钮祜禄氏，諴妃刘佳氏，偏偏你登基这三年就没进过后宫，现在你心下无子，朝中可有不少人催促着我们兄弟几个让你选秀呢。” 永琰对此表示无所谓:“那又如何，还担心朕突然驾崩吗？” “不许说这不吉利的话。”永璘道:“总之你登基都已经三年了，这选秀基本上就是三年一选，你也确实到该选秀的时候了，再加上你没有孩子，这选秀早该开始了，你都十九了。” “那又怎么样？”永琰一点无所谓:“永璐还二十四了呢，他都还没成家，朕着急要什么孩子。” 永璘:“不是皇帝，你是皇帝啊，你得有个孩子呀，你见过哪个皇帝没有孩子的，除了刚登基的时候还小，不到十岁。” 永琰话锋一转:“诶，璘儿，哥哥要是没记错，你已经十六了，看中哪家姑娘呀？朕给你赐婚。” 永璘翻了一个白眼:“我看中财神爷了，你给我赐婚吧。” 永琰:……“那永?呢？永?也十七了，咱们兄弟几个不能都不成家有孩子呀。” 永璘:“等你的朝政稳定下来吧。” 永琰:“那我等朝政稳定下来，再想子嗣的事情。” 永璘:“啧，我找额娘告状去。” “诶！你让额娘好好休息休息吧，额娘这段时间练太极，上回永璐一过去，额娘就兴致勃勃的拉着永璐要跟他比划比划，这给永璐吓得，道都不敢走了，生怕自己一个没收住力把额娘拍伤了，现在都不敢亲自来给额娘请安了。” 永璘笑的花枝乱颤:“哈哈哈，这肯定是那帮宫女太监把额娘捧的太高了，我估计啊，额娘摆个动作，他们就能夸上半个时辰，把额娘夸的这么自信，觉得她能和九哥哥比比。没事儿，我过去就行，我功夫又不怎么样，跟额娘比划比划也可以。” “那行，你去吧，小心着点，别伤着额娘。” “知道啦。” 养心殿的太监和侍卫，看到不行礼就走的庆郡王，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林青枫:这应该才是真正的，帝王家中的兄弟和睦吧。 …… 不过永琰听进去了，要是不忙的话，他会翻翻牌子，不过一个月也就去那么八九回后宫。 因为人少，再加上一样的不受宠，宫中仅有的三个嫔妃相处非常的融洽。 他们一开始进府的时候，贵妃还因为仗着自己是满洲大姓，与皇后不对付，但随着这几年的时间，由于这一天下来实在是没什么事儿，两人竟然慢慢的能坐下来和平的说几句话。 加上中间有諴妃刘佳氏的说和，两人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好，三人平日里闲的没事儿就会一起煮煮茶，说说话比比琴棋书画，至于为什么不打叶子牌，因为打牌需要四个人，她们只有三个，卫嬿婉打太极，不和她们一块。 如今永琰开始翻牌子，她们中间也没有造成太大的矛盾，皇后是固定的初一十五，减去这两天，也就剩下那么六七天的时间，皇后要是再被翻一次，剩下的两人一平分就差不多了。 起初家也会催促，但最后因为皇上不翻牌子，不进后宫，养心殿也基本上都有大臣，嫔妃也没办法来，家里人也就不好意思再去催了，因为他们知道这真不是她们的事，这单纯的就是皇上不进后宫。 而过了两三个月，中宫突然诊出喜脉，紧接着就是贵妃和諴妃。 宫中仅有的三人都有了身孕，这下，恳请选秀的折子是一封接一封的递上去。 永琰是一封一封的打回来，并且直接在上面写:“朕就是不选秀，朕就是这样的任性，朕就是这么的专注朝政，你要是再插手，那你就进朕的后宫来！” 这下，没有一个官员再敢提及此事，因为永璐二十多岁不成婚，就让他们深表怀疑，他们真的觉得把皇上逼急了，永琰会做出把官员纳进后宫的做法。 永琰面前的奏折，也终于少了一些无用的内容。 …… 番外篇: 皇嗣 如今，宫中的三人都有了身孕，那自然就要在这个字辈上用心了。 大清的皇族兄弟在名字上并没有统一的避讳，例如雍正爷当年登基时，把兄弟们的“胤”字，全部改成了同音的“允”字，而先帝继位后，在名字这方面并没有太多的避讳，也没有像雍正爷那样让兄弟改名。 反倒是立永琰为皇太子后，为了避讳，把永琰的名字改为了颙琰。 这个字辈是从康熙二十年开始设定的，最先设定的就是这个“胤”字，要求从这些孩子开始，这一辈的孩子都是“胤”字辈，“礻”作为偏旁。 顺便还定下了自己的孙子，要用“弘”字辈，“日”作为偏旁部首，像弘时，弘曕和弘昼。曾孙子为“永”字辈，从玉，像永璋、永玥和永琏。 当时就定下这仨，雍正爷当时也没想着再加点，直到先帝登基后，看着他逐渐长大的孩子们，想到日后自己一定会有孙子，但是这字辈儿就排到自己孩子这一辈。 因此就根据自己的一首诗。定了后人用“永”、“绵”、“奕”、“载”。这个“永”字，就是顺着圣祖皇帝定下的那个继续往后延，只不过这个字作为开头，意思也就是从他的孩子起。自己的孙子就是“绵”字辈，“忄”作为偏旁部首。 女孩的话，雍正爷的女儿就是“恒”字辈，“女”字旁，到先帝那边也就只有字辈换成了“璟”，后面的字还是从女，只不过嫡女例外，特别受宠的女儿还可以像嫡女一样，就像璟馥。 但…… 这天，皇后又过来了:“皇上，眼看臣妾快要生了，这女孩的字辈还没有定下来，到时候可如何是好呀？” 永琰表示很愁，要不怎么他不把注意力放在后皇嗣呢？朝政的事情还没处理完，现在又要处理字辈的事情:“朕已经想好了，公主们的封号，就以‘庄’字开头。” “这封号是定了，那名字呢？是否向先前一样，让公主的名字从女。” 永琰突然拍了一下桌子:“朕有个极好的想法！既然如今女子学堂和女子科举都设立了，那这名字也不要有什么区分了。” 皇后大惊:“难道，要让公主和皇子一样，都是‘绵’字？！这万万不可呀皇上，自圣祖爷定下字辈，从来没有公主和皇子一样的情况啊。” “没有，就从朕这一代打开这个先例！” 皇后深觉皇上这个做法有违祖制，皇上觉得所谓组织就是要取其精华，辟其糟粕，自己现在就是要把糟粕往外扔。 皇后一时激动，不想动了胎气，赶紧叫来了太医。 因此，永琰同意退一步，不和皇子一样用“绵”字辈，但是也不能像先前一样。 皇后比贵妃和諴妃要早怀了一个月，现在已经七个月大了，因是双胎，所以太医说，可能会发生早产。 因此，宫中上下格外重视皇后这一胎，毕竟若这是龙凤，那这孩子便是既嫡又长，堪称贵重。 因为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皇上已经提前把公主的封号想出来了，就叫“庄静”，等公主出生，即刻封为固伦庄静公主。 …… 到嘉庆三年年底的除夕，皇后喜塔腊氏临盆，在除夕之夜诞下一男一女，男孩取名为绵宁，女孩便赐名厢月，取自诗句“羽扇纶巾风袅袅，东厢到蔷薇。” “厢”自然就是指厢房，此字端庄大气，予人以落落大方的姿态。“月”即明月，因公主出生时，月光皎洁明亮，以“月”字作为公主的名字，寓意内在外在都美好，散发自己的光辉。 过了段时间，在嘉庆四年的元宵节当天，贵妃钮祜禄氏诞下二皇子，皇上赐名绵恺。 然而，也经过这几年的发展，永琰成功将大清国的国力提升了上来，这段时间，永琰除了吃饭就是翻史书。 谁也不知道永琰到底在找些什么。 等到最后一本史书翻完后，永琰气愤的把书一扔:“可恶！怎么找不到一个攻打的理由？这从古至今的仇怎么全都报完了？朕拿什么理由去攻打人家？！” 突然，永琰灵机一动。 于是，某个“幸运”的官员就被叫来了养心殿。 永琰开始诱惑对方:“这位爱卿，现在有一个能够让你建功立业，报效国家的任务，只要你完成了，你的后世子孙，将会受到优待，我还会给你最高，公爵的爵位，并让你的孩子承袭，而你，也会名留千史，只要你一答应，史书立刻写上你的名字！所有的历史都有你的名字！你家中的夫人！就连小妾！朕也能给她们诰命！爱卿！你干不干！” “干！”永琰这一番话，给这官员说的是热血澎湃:“不管皇上让奴才干什么，奴才定当不辱使命，为皇上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好！”永琰赶紧把准备好的圣旨放到这位官员手中:“朕现在就命你，为出使东瀛的使者！记住，千万别活着回来。” 官员:？？？！！！！！ “皇上！！”那官员“哐”的一声跪下，就“砰砰”磕头:“臣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呀！” “你的母亲，朕来养！你的孩子，继承你的爵位！大清不亡，爵位永在！” 官员:……“皇上！皇上您想让奴才怎么死呀？” “哪怕你死在道上，你也得死在他的国家境内！” “皇上放心，奴才就算是游！也要游过去！” “大清就需要你这样的忠臣！记住，不要自杀，千万不要自杀。” …… 在那使臣带着船队前去东瀛时，諴妃平安生下一女。 永琰抱着自己的小女儿将使者送走:“‘夜凝关山月，晓似沙场雪。’公主的名字，就叫山月吧。” …… 番外篇:使者 东瀛的皇室在得知消息后，不敢想象，如此一个强国，居然会亲自来他们这里。 东瀛的天皇罕见有了智慧，突然命所有部下翻阅史书。最终终于找出了从前这些皇帝在攻打时就喜欢翻阅史书，明成祖朱棣，当年就曾打着，为汉高祖刘邦报白马之围之仇的理由，攻打漠北。 为了出兵，拿一千多年前的事当理由。 而且汉朝那会儿找不到理由，就让使者去送死，死在那儿，自己就去攻打。 当初一个叫楼兰的国家，就是将使者杀死，当时都已经准备好军队准备攻打了，结果楼兰灭亡了，当时这口气就憋在他们心里。导致后面的诗人，为了报效国家，都会写“不破楼兰终不还。” 东瀛的天皇气的骂人:“八嘎！他们一帮满人，干嘛还要学汉人那套‘师出有名’，装什么礼仪之邦呀？！而且我们向来忠诚于他到底是为什么！他想灭了我呀？所有人！一定要记住！绝对不能让使者死在咱们这！” “是！” …… 使者经过月余的长途跋涉，可算到达东瀛，一下船，使者先观察这个国家，确保自己国家打的时候，不会吃亏。 在确定东瀛比不上他们之后，使者就开始由眼睛看人，慢慢转变为用鼻孔看人？ 因东瀛的国花是菊花，所以使者一来，就看到这些黄的白的各种菊花。 那官员虽然知道自己此次前来必死无疑，但看着这些菊花，总感觉好像是在提前送他的，怎么看怎么晦气:“这些花不好，都换成牡丹，大气，不！换成本使最喜欢的莲花。” 那官员想着反正自己都要死了，临死之前享受一把能怎么样呢？ 这点，东瀛皇室早有准备，提前两个月用温泉水开了一批荷花，还特地用冰块保存了一些梅花，为了这些东西，整个皇室的吃穿用度都大大减少。 因东瀛的习俗，进入室内需要脱靴。 那官员就直接一伸脚:“小国鼠头，还不赶紧给爷爷脱鞋。” 东瀛天皇立刻麻溜的把他的鞋给脱下来，并摆放整齐。 那官员不屑的切了一声:“小国就是小国，窝囊。” 官员进门后，天皇的妻女都站在那里迎接，扇子一拿，给官员吓一激灵。 只见这些女子脸如白墙，没有眉毛，牙如黑炭。关键是船靠岸正好是晚上，官员为了找事，就挑着晚上，一下船就来了，大晚上，一个脸煞白煞白的女鬼站在这儿。 当即给那官员吓得捂着心脏就说不行了，给天皇吓得心悸症都犯了。 那官员这个时候就恨自己没有心悸症，因为自己叫唤了半天，皇后和公主们的妆都卸掉了，他都一点事没有。 官员:我身子什么时候这么康健了？ 众人此次出行，特意没有带太医，就是害怕突然出现什么事儿，那太医本能反应把人给救活了。 天皇就料到这点，因此特地安排了会医术的人在旁边陪着。 尽管现在很晚，但依然备了丰富的膳食，据天皇所说，整整二十道菜，是东瀛的最高规格。 官员还挺期待，因为他从来没有吃过别国的饭菜。 首先是第一道菜，也是本次的前菜。 官员看着那只有一口的量，怀疑对方应该是想把自己饿死，虽然这个死法有些难受，但最起码也能死。 之后是御椀，也就是清汤，官员对此的评价是，不愧叫清汤，真清呀！ 第三道是向付，也就是生鱼片。官员看着面前的生鱼片，想起西周时，当时的人称之为鱼脍，一直到三国时期，当时曹植也很喜欢，还喜欢拿它蘸虾酱吃，《齐民要术》中也记载了对于吃这种生鱼片的八种调味料。 这么想想，这东西还是唐朝的时候传过来的，于是那官员就夹起一片，沾了沾碟中的酱油，微微尝了一口。 嗯，鱼是好鱼，蘸料不是好蘸料。 第四道是烧的料理，天皇说是烧鸟。官员正在想会是什么名贵的鸟，甚至把他们最喜欢的绿雉都想到了，结果端上来三颗烧鸡心。 官员:……“野蛮！”但本着一心求死，还是拿起来吃了，口感挺奇特。 之后就是炸的料理，蒸的料理和煮的料理。 炸是炸的猪肉，蒸是蒸的虾，煮则是煮的米汤。之后就是米饭，凉拌菜和小菜，还有甜品。 这些饭无一例外是量少，一口就能吃上。 甜品倒是挺多的，有鲷鱼烧、三色团子、羊羹、樱饼、铜锣烧和水信玄饼。宫女又递上来一罐金平糖。 那官员将这些甜品都吃完之后，才稍稍感觉吃饱了。 之后又嫌弃榻榻米睡得硬，前前后后铺了好几床褥子，官员甚至把天皇盖的都拽过来了，说这样才勉强能睡。 天皇哪受过这种委屈，嘿，他今天就尝到了。 那官员看到天皇一怒之下，给自己又铺了一层褥子，默默给大清皇帝写奏折。由于担心任务完不成，官员急的都用上大白话了。 “东瀛的天皇，伺候奴才就跟伺候孙子一样，实在找不到死的机会啊，这晚膳又是生鱼片，又是甜品，这大概是把所有好东西都端上来了，抢了他们的褥子都不生气。” “而且咱们是强国，对付他们一个宵小，何须要死一个使者呢？” 永琰收到奏折时，卫嬿婉正好准备给永琰选秀。 听到有奏折，永琰赶紧借口跑了，但看到奏折的内容后，也是提笔写下:“朕不管，你想办法，你绝对不能活着回来，不是有生鱼片吗？那你多吃点，得个肠炎，想办法死在那儿。” 对于这个官员疑惑，为什么一定要派个死者过来？永琰也做出了解释:“朕告诉你，从古至今，汉人永远有你想象不到的爆发力，不管是哪个民族统治了汉，他到最后都得汉化，咱们的‘满汉一家’就是例子，汉人讲究‘师出有名’，咱们如今，就算在外面也要谨记自己是礼仪之邦出来的，凡事要讲道理。” 那官员收到奏折后，就开始要求顿顿都吃生鱼片，虽说这个死法实在丢人，但最起码能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务。 天皇想到曾有人生鱼片吃多闹肚子的事情，吓得把生鱼片都做熟了送过去，问，就是说要按照客人家乡的方式对待，要让使者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番外篇: 噶了 使者觉得，老这样不是办法，他已经过来十天了，十天的时间他都没死成。 永琰给他下了最后的通牒。要么你死，要么东瀛的皇帝死。 肯定是东瀛的皇帝死呀！ 使者掏出一把匕首，这是他此次出行带来的，这十天的时间，有空了就磨，有空了就磨，磨完之后放毒里淬着。 东瀛的皇帝早就通过史书听说当年汉朝的使者，要么睡了对方太后，要么杀了人家王子或者是国王，要么就是把人家家搅的一团糟。 因此，他这次做的非常全面，去接使者的时候，用的是替身，接待就让储君、太后、妃子和公主去，替身一共就找了仨，并表示，使者走了，他再出来。 使者直接放飞自我，碰到太后，杀，妃子，杀，公主，杀，皇子追着杀，二王子感觉实在憋屈，于是在使者动手的时候进行反击，一下子把他手中的剑打掉了。 使者只是愣了一下，随后直接上去肉搏，早在他们打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悄悄报信儿了。 天皇在听闻自己儿子和使者打起来，吓得魂都飞了，赶紧跑出来拉架，终于赶在自己儿子把使者掐死前把人拉开。 使者拼着最后一口劲儿，抓起旁边花瓶摔碎的碎片，就扎进天皇的脖子。 使者此行就两个目的，要么自己死在这儿，要么对方皇帝死了。 而二王子在看到自己父皇死了，也本着杀人偿命，放手一搏的态度，直接把使者给杀了，这下更加师出有名了。 果不其然，这边使者刚死，后脚大清的军队就开船出发了。 永琰亲自来到翰林院这边查看史书的编写:“对于咱们大清的使者，最少得五行字，写上他的详细籍贯，出生地再把他儿子的名字，还有父亲的名字全写上，另外通知他家里，族谱给他单开一页。” “请皇上放心，早在使者出发之前就已经都安排好了。” 永琰随后来到慈宁宫，伏在卫嬿婉的膝上:“额娘，大军开拔了。儿子的心中一直七上八下。” 卫嬿婉轻轻拍打着儿子的肩膀:“对于东瀛那些宵小，你肯定不会放在眼里。此次战役必定会赢，你担心的，是大清会提前灭亡。” 永琰点点头:“是啊，现在西洋那边已经开始工业革命，若他们完全发展完，带着那么先进的技术来到咱们这儿，他们在看到咱们并没有这些，肯定会想方设法开放贸易，还有一些关税特权，所有的一切全是阴谋。” “按照目前的消息，和那些西洋人烧杀抢掠的性子，西洋人定会把咱们的土地占为己有，把咱们的人民变成奴隶，大清的疆土，将会作为他们生产原材料的开发地。” “朝中大臣目光短浅，满脑子都是那些圣贤书，再加上他们长期沉浸在盛世的自豪中，突然见到这外界的冲击，毫无疑问是给他们当头一棒，到时定然会引发朝堂动乱，那百年僵化科举的八股文也失去了约束天下的作用，到时候天下慌乱，朝廷动荡。” “皇阿玛当年之所以装聋作哑，就是因为他不希望看到这一家一姓的江山易主，所以，即便改革会让大清变强，但也有提前灭亡的风险，所以皇阿玛就选择固步自封，最起码这样还能多活几百年，最起码在他当政时，皇帝还是他。” 卫嬿婉早就屏退周围伺候的人:“所以说，皇帝都是自私的，你能做出这一步已经很好了，你不也为此想出对策吗？解开八股，让天下才子能够畅所欲书，畅所欲言，还开放女子科举，扩大招揽人才，发展火器，吞并其他国家，你现在这么做是在救这个国家。” 永琰也只有在自己亲额娘身边，才能露出脆弱的一面:“可是那些学子这一废除文字狱和八股文，让他们可以畅所欲书，他们就写了大量的反诗，说咱们不如明朝，如果咱们是汉人，会不会就不会有这些了？” 卫嬿婉道:“那你对此打算怎么做？” 永琰道:“儿子已经命翰林院编写了一些书籍，告知他们如何自己配制火药，还有一些简单的西洋文，以及西洋人对其他国家所作所为，还有一些书籍是教他们如果被奴隶了，该如何好的韬光养晦。” 卫嬿婉道:“这天下不会全都是愚蠢之人，这不是有句话吗？一个母亲在问孩子，想要弟弟还是妹妹的时候，就说明她已经怀上了，在他们看到这些后，一定会想到什么，若真到那天，管什么满人汉人呢？大家团结起来，把那些金发碧眼的怪物赶走。”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永琰抬起头:“儿子也不得不承认，明朝是最有风骨的王朝，儿子也要向他们学习，从儿子起往后，不止是大清的君王，连王爷、公主，只因他们都是大清的子民。” 卫嬿婉道:“你让翰林院编书告知百姓如何制作武器自保，但也得当心一些人拿这些东西来……” “请额娘放心，这些儿子都有所防备，这些年，那么多流水的银子砸出去，儿子培养了一批死士。他们绝对忠于大清，他们的忠诚对象不是皇上，不是王爷，也不是公主，而是大清。儿子已下令，只要这个人明事理，识大局，不管他是男是女，他都是大清下一任君王，所有人必须尽心辅佐。” 卫嬿婉叹了口气:“你一定会成功的，天佑我大清君王，天佑大清子民。” …… 东瀛国力羸弱，再加上国土面积小，不出一个月就拿下了，从此，东瀛彻底从世界的地图上抹去。 而对于那些东瀛男女，永琰在看过他们畸形的审美，以及那迷你的身高后，果断下令，女的灌红花，男的阉割，让他们做咱们大清的仆人！ 如果人没有了，那就没了吧，反正那么小的一个人，世界上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活着还浪费粮食。 同时也下令，最多一百五十年，一百五十年之后，如果还有这些仆人，那么这户人家就要被彻查，看看是不是没有按照规矩，阉割，灌红花，如果有人特别的顽强，灌了红花还能的话，那么她的孩子也当做仆人。 毕竟男的有可能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他的，但女的一定知道这孩子到底是谁的，就算不知道，那也有大概的一个人。 至于为什么要一百五十年，是因为有些刚出生的新生儿，再加上阉割可以使男性适当延长寿命，万一有那种长寿的，能活到一百多岁呢？ 番外篇: 李朝 灭了东瀛后，永琰又把目光放在李朝上，这次并没有选择消耗使者，而是要来了对方全部的史书。 永琰那是边看边笑:“射瞎了李世民一只眼，废掉两宋，明朝时还抢在姓朱的人前头赶走了瓦剌，哎呦，这还有一个他们占领的长白山是大清龙脉，哈哈哈，这都用不着使者了！” 永璐看了之后也觉得哭笑不得:“这是喝了几斤酒才能写出这样的东西？不过，咱们要是真拿他们史书上写的内容，以此报仇去讨伐，那不就给他坐实了吗？” 永琰道:“都用不着报仇，直接给他们来个胡说八道，藐视大清国，一窝给他们端了。”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永琰就将这件事情跟众人说了:“哪位爱卿愿意带兵为国出征？把这个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的，爱胡说八道的小国给灭了。” 永珹一听，当即就站出来了:“皇上，臣请战！” “准！大清就是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 永瑜他们也从永珹的口中得知了始末原委，再加上额娘生前的叮嘱，他们兄弟三人也都不反对自己哥哥去攻打亲额娘的母国。 永珹出发前把贞淑带上了，在过去后，先是化妆成当地百姓，先是让贞淑按照记忆中的位置找到家人，把贞淑的家人都带走后，这才亮明身份，举兵攻打。 贞淑的家人起初是想要和自己的国家共存亡，还说贞淑是卖国贼，但贞淑对他们的品行非常了解，加上现在正是夏季，跟永珹说过后，命人拉来了一牛车的西瓜，让他们尽管吃，管够。 除了西瓜之外，还有不少的水果。还有新鲜的大白菜。 贞淑的母亲还用蹩脚的汉话询问贞淑:“那，我们现在，算不算，大清国的，人呀？如果，还不够的话，你的几个兄弟，也可以参军。去打仗。” 贞淑:……“这倒不用，你们安心吃就行，以后就跟女儿在这边生活。别吃的太多，西瓜性寒，容易闹肚子。” …… 嘉庆四年夏，永琰看着已经画完的大清国地图，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不错，国土充沛，剩下的就是技术了。” 七岁的永琋悄咪咪的跑进来，伸手就去拿桌上的糕点。 “我看见了，是哪个小老鼠跑到养心殿来偷吃呀？” “哥哥。” 永琰抱起弟弟后，看到手中这乌漆麻黑的小黑球，立刻嫌弃的放下了:“永琋呀，你是去挖煤了吗？” 永琋拿出永琰翰林院撰写的书:“弟弟是按照上面火药的制作方法制作的，结果跑慢了，被弄了一身烟。” 永琰看到永琰身后跟着的太医，就知道他没说谎，因为如果永琋真有事的话，太医现在应该被急哭了，但现在，太医正安安静静的站在门口。 其实早在书本发行后，永琰就发现，他这个小弟弟，是个火药方面的天才，但是卫嬿婉不愿意呀，永琋打小身子就弱，再碰这么危险的东西，他要是有个好歹，那自己咋办？ 永琰对此的安慰是:“额娘的事迹让人振奋，额娘都这般优秀，您生的孩子难道会有差的不成？” 并且还让卫嬿婉有个心理准备，她的孩子们，一定个个都不是孬种。 卫嬿婉听后，直接把永琰打出了慈宁宫，并命令下人看好小贝勒，不许让他碰这么危险的东西。 永琰看着手中的弟弟一笑，浑身上下白的就只剩下牙了，哦，不对，永琋现在正好换牙咧嘴一笑，两个大门牙就那么缺着。 “噗！”永琰憋住笑意，把弟弟交给德公公:“把小贝勒带下去，好好洗漱一番，别让太后看出来。” “嗻。” …… 经过一番洗漱后，永琰命德公公亲自带小贝勒回慈宁宫，并安慰太后小贝勒，只是在养心殿和自己一起看书，并没有玩什么危险的东西。 卫嬿婉仔细检查永琋，发现他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伤痕，脸也是干干净净，衣服也是他刚出门的样式，不过如果那上面的结也一样，那就更好。 卫嬿婉就防着他们兄弟俩，在小儿子出门前特地帮他绑的腰带，这很明显是中途换掉了。 卫嬿婉戳戳永琋的小脑袋:“又玩火药了，不要老是玩那么危险的东西。” 永琋“额娘，你说咱们发明的火枪，他能连发吗？” “好像是不能吧，没听你哥哥说起过。” 永琋:“那要是儿臣能……” “想都别想，跟你茂倩姑姑下去把手洗干净，一会儿该用午膳了。” 永琋失落:“知道了。” 秋谊也为卫嬿婉端来水盆净手:“太后也是心疼小贝勒，若是小贝勒喜欢其他的，您定然是支持，但小贝勒偏偏喜欢这么危险的东西。” 卫嬿婉叹了口气:“他是本宫的老来子，又打小体弱，生他的时候，他的哥哥们都很大了，本宫自然是多花些心思在他身上，再加上他的哥哥姐姐们也疼他，也幸好没养出跋扈的性子。” 秋谊道:“依奴婢来看，太后也不必如此阻拦小贝勒，你越是不让他做，小贝勒就越是好奇，您可以让他多看些这方面的书籍，多懂一些书面上的知识。” 卫嬿婉道:“对于火药，火器营的那些人可比谁都懂，秋谊，晚上的时候将皇上叫来，哀家有事和他商量。” “是。太后，先用膳吧，奴婢去小厨房，安排今日的晚膳。” “嗯，去吧。” …… 番外篇:玉氏王爷 大清国突然派兵来，李朝自然是举全国之力抗争，毕竟也不能傻站着被人打。 听闻原因后，李朝的统治者是有点心虚，因为他们历朝历代的皇帝，为了让他的子民们能够信任自己，不自卑，就对历史做出了一点适当的夸大了一点点。 但怎么也没想到，大清国的皇帝居然会心血来潮的翻他们的历史。难怪前段时间拿走那么多的史书，早知道就找借口拖延，趁机赶紧编写几本新的。 玉氏王爷身为李朝贵族，再加上是淑嘉皇贵妃的母族，玉氏王爷自然被李朝皇帝派过去求和。 玉氏王爷在看到来人后，献上了李朝的黄玉和红参，并诉说李朝的诚意以及真心知道错了，他们的皇帝只是不希望自己的臣民自卑，所以才稍稍夸大了那么一点点，绝对没有冒犯的意思。 随后，玉氏王爷还暗戳戳的表示，淑嘉皇贵妃，也正是他们玉氏的贵女，先帝薨逝前，还为其抬旗，赐姓金佳氏。除当时四阿哥永珹出嗣外，其余的三人在新帝登基后都封为郡王，希望看在这几人的面上，能够通融通融。 玉氏王爷:“本王看为首之人，身上的服饰绣有五爪四团龙，想必应当是大清国的一位亲王，先帝的淑嘉皇贵妃长子，永珹，在前几年承袭履亲王爵位，也是一位亲王，想必，二人应当认识。” 永珹骑着马缓慢上前，看着这些进贡之物，在靠近玉氏王爷时，一剑将他的帽子斩成两半。意思不言而喻。 在攻下李朝后，永珹想办法用玉氏王爷身旁的侍卫，顶替了他的身份，将真正的玉氏王爷秘密带回自己的府中。 等玉石王爷面前的黑布被摘去时，映入眼帘的就是淑嘉皇贵妃的牌位。 “还认得吗？” 玉氏王爷听到声音猛的回头，只见那个将他们李朝踏平的王爷此时正给淑嘉皇贵妃上香。 永珹将香插到香炉上:“额娘，我把他带来了。” “额娘？”玉氏王爷看看面前的牌位，又看看眼前的这个人，估摸着年龄应该是:“你……你是履亲王永珹？！你……你额娘可就是李朝的人呀，你怎么敢带兵去攻打李朝，你就不怕你额娘在地底下怪你吗？！” 永珹一脚将玉氏的王爷踹倒:“额娘才不会怪我，额娘只会夸我做的好，踏平李朝是本王从小的心愿，都是你这个畜牲，当时我虽然小，但我也记得，我额娘是个多么明媚的人，但自从你的那些话，每天晚上，她换上李朝的衣服，再没有从前的样子，只是抱着贞淑姑姑哭。” 玉氏王爷想破脑袋也没想到，自己哪里对不起金玉妍，莫非是…… 玉氏王爷讨好道:“王爷，小王跟淑嘉皇贵妃从前也只有一面之缘，因贵妃娘娘当年要来大清国和亲，这才受王妃之意，赠予贵妃娘娘一串手串，我二人绝无私情……” 刚说完这个“情”字，永珹就一脚踩在玉氏王爷脸上:“你不配提我额娘。既然你不明白，那本王就跟你明一明，当年，你成功坐上王爷的位子，却逼死了你的发妻，皇阿玛就将你押解进京问罪，当时正值大师进宫祈福祝祷，你便也来到安华殿祈福。” 玉氏王爷来大清国总共也就那么几回事儿，自然也记得清楚。 永珹拿起桌案上放的匕首:“你当时说的话，本王的额娘都听见了，而额娘回去和贞淑姑姑哭诉时，本王也听见了，所以，本王就发誓，一定要杀了你，只有你死了，只有李朝灭亡了，我额娘永远都是贵女，她永远不会害怕，有人说她的不是。” 玉氏王爷想起来当时他实在无聊，就和自己的下人说起金玉妍，当时他就曾说，金玉妍的真实身份，是玉氏秘密培养的暗娼。 “不不，王爷，王爷，你放了我，我绝对不会说出来的。实在不行……您灌我一壶哑药！只要能让我活下去，我绝对不会说的！” “变成哑巴，你手还能写字，手筋断了，你还有脚，脚筋断了，你还有嘴，只要你活着，本王就是不乐意。”说罢，永珹利索的挑断了玉氏王爷的手筋和脚筋，随后，一脚将他踢到淑嘉皇贵妃的牌位前。 “你为了利用我额娘，来达到你荣华富贵的目的，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一定会被送去和亲，但你偏偏要给她温暖，让她喜欢上你，带着对你的爱意来到让她陌生的国家，再利用他对你的爱意，在宫中获宠你，一定也曾动过心思，想让额娘做皇后，或者是我们四人，其中一人当太子吧？” 说罢，永珹将匕首伸进玉氏王爷的嘴里，割下他的舌头:“本王不明白你长的这般猥琐，我额娘是怎么喜欢上你的？不，你是怎么勾引到我额娘的？” 永珹边说，一边一下一下的用刀子将玉氏王爷的脸刮花，刮完之后还欣赏了一下:“嗯，确实认不出你从前的样子了，这样本王也能放心，等你下去后，不会再利用你这张脸和你的花言巧语去哄骗我额娘。” 永珹随后抓着玉氏王爷的头发，一下又一下的给自己额娘磕头，玉氏王爷生生给疼晕过去。 永珹就不管不顾的让对方给自己额娘磕头，直到磕满九个响头，最后一个，永珹用尽力气，猛的一砸。 …… 永珹掏出手帕擦了擦手:“额娘，额娘将这个畜牲扔下去给您赔罪了，额娘，您永远都是玉氏的贵女，不，如今，李朝已经被灭，儿子可以向皇上请旨，将他们的历史改掉，让您当李朝的公主，嫡公主。谁也不会说您是暗娼，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情。” …… 嘉庆四年，李朝在东瀛灭国后，随即也被清军攻破，李朝所有的历史，由大清国进行重新修整。 淑嘉皇贵妃由玉氏贵女，改为李朝正统的嫡公主，因其不受家中重视，和亲的时候才想到她，因此她对家中并无太多感情，我其死后几年，嘉庆皇帝登基，嘉庆四年，李朝由其子永珹带兵攻破。 一时间，民间的话本子里就流行出这么一个故事，一个公主不受家中重视，一直想要让他们付出代价，之后，由她的儿子帮助完成。 永珹在看到这些画本子后，从里面挑出一个最好最精彩的，果断烧给自己额娘。 “额娘，您安息吧。” …… 番外篇: 缺钱 接连灭了两个小国后，大清的国力越来越强，加上思想放开，已经开始有一些能工巧匠制作新的工具。 到了嘉庆五年，女子学堂从嘉庆三年至今，已经有两年多了。 璟妘这天突然传信进京，说女子学堂的女孩们学习非常的用功，但有一点，那就是女孩子的成绩普遍的要比男孩要高。 这就让那些人家有些恼羞成怒，非说什么是这些女孩偷走了他们儿子或孙子的智慧，前段时间，有个十岁的女孩，又考了她那一级的第一名，而她的弟弟照样是倒数。 家里竟直接找来法师做法，那道士根本就是个骗钱的神棍，竟也顺着那家人说，一家人竟将那女孩大冬天绑了，扔到冰水里，说什么要让老天开眼，给他们的宝贝金孙开慧。 幸好此事被那女孩的一个女同窗发现，悄悄去告诉了夫子，尽管已经带人去玩，但大冬天的还是将那女孩给冻的发了高热，幸好有太医在，好歹是救回了一条命，但是因当时那家人除了将她泡冰水，还不停的砸她的头，人虽然救回来，但却傻了。 事后考试，他孙子还是倒数。他们就改口说是开窍慢，反正智慧已经转到他孙子身上，成大器那是早晚的事儿。 璟妘此次传信来，就是想让永琰拨钱，把男女共读的学堂，改为专门的女子学堂，这样也可以更好的保护那些女孩们。 永琰思索片刻后，提笔写下几个字:“找璘儿。” …… 璟妘接到信后叹了口气:“唉，我也找了呀，这不是想着双管齐下吗？” 转头就看向桌子上另一张纸条，上面正是她写给永璘的，而永璘也回了仨字:“找皇上。” 一般这种情况，就要请出比皇上和郡王更高的人出来评理。 卫嬿婉在接到女儿信后，就在慈宁宫摆了一桌，叫来了永琰和永璘。 永璘:“额娘，您尝，这是儿臣从西洋那边买来的葡萄酒，还有这玻璃杯，二者搭配最好了。” 永琰:“额娘，您尝尝，这是儿子亲手为您煲的汤！” 卫嬿婉看着俩儿子在自己面前献殷勤:“不用整这些，没用，说正事儿。你们姐姐要钱。” 永琰:“国库空虚。” 永璘:“钱袋子空虚。” 卫嬿婉挑眉:“是吗？” 看着这俩兄弟点头，卫嬿婉揉揉眉心:“从前明朝时期，太子朱高煦，为了凑钱，出去变卖家具，其实有的时候咱们也可以效仿。” 永璘伸长脖子看着永琰:“哥，你龙椅卖吗？我保证谈个好价钱。” “啪！” 永璘捂着脸:“当着额娘的面你也敢打我！额娘！他打我！” “啪！” 永璘捂着自己的双颊，彻底老实了。 卫嬿婉收回手:“要哀家，哀家也打你，什么都敢卖，你怎么不把你自己卖出去？你怎么不把哀家也卖出去？” 永琰:“就是，那就挑点儿不重要的吧，我看皇阿玛生前攒的那些瓷器就不错，有一些没放下去给他陪葬，花里胡哨的摆在那儿，实在难看，不如卖掉。” 此时，母子三人正商量着把乾隆皇帝的那些留下的东西给卖掉时，德公公突然着急忙慌的跑进来:“哎呦喂，皇上，不好了，刚刚下头人来报，说先帝爷的画像，不知怎的掉下来了。” 永琰:…… 永璘:…… 卫嬿婉:这老头子这么灵的吗？ …… 永琰回去亲自将乾隆皇帝的画像挂上，又是烧香又是烧纸，看着四下无人，还自己给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儿子不孝，儿子不孝，儿子不卖了，要不皇阿玛给儿子指条明路，哪里有银矿？金矿也可以。” 乾隆皇帝的画像晃了两下，随后又掉下来了。 “皇阿玛！” …… 永琰双手扶着画像:“总之不管怎么说，您儿子就是缺钱了，国库就是没钱，永璘挣的钱，儿子当天就花上了，现在姐姐又要钱，儿子实在是没有了，你说您留下那几个花瓶，不就是留给儿子的吗？卖了又何妨呢？” 永琰突然感觉，他站的这个凳子晃了几下，随后直接从凳子上摔了下来，画像也掉了。 德公公听到声音进来:“哎呦，不得了啊，快护驾呀，皇上，您这是怎么了？怎么躺地上啊？这地儿凉，可不兴睡呀！哎呦喂，先帝爷的画像怎么又掉下来了？还不赶紧把先帝爷挂上去！” 永琰揉揉脑袋:“没事儿，皇阿玛已经同意了，现在赶紧把养心殿，皇阿玛生前留的那几个瓶子拿给璘儿，让他卖掉。” 林青枫将画像挂好后，永琰话音刚落，这画像又掉下来了。 德公公:…… 林青枫:…… 永琰:…… 侍卫们:我们看不见，我们看不见，我们看不见。 永琰愤怒的指着林青枫:“你这是什么眼神儿？你不信任朕吗？朕说皇阿玛同意，皇阿玛就是同意，朕才是皇上。赶紧拿给庆王爷，让他卖掉！” …… 事后，林青枫将制好的胶，好不容易将画像粘好:“先帝恕罪，皇上说您同意了，那您就当是答应了吧。别难为臣，臣就是个侍卫。” 林青枫不敢再留，因为他越看，越觉得画像中的乾隆皇帝正在发怒， …… 事后，永琰看着面前的三锭金元宝:“就卖了这点儿？” 永璘坐到椅子上，招呼德公公给自己上茶:“你还不清楚皇阿玛的审美吗？就他那眼光，花里胡哨的，有人买就不错了。” 永琰叹了口气:“都怪咱们皇阿玛小时候过了苦日子，没见过什么好东西，皇爷爷当年留下的……” 永璘:“你赶紧翻出来。” …… 过了一会，德公公着急忙慌的进来:“不好啦！雍正爷的画像掉下来了！” …… 番外篇: 土尔扈特部(一) 嘉庆五年，外交方面还出过一件大事，其实是去年的事情，只不过当时正忙着打仗，没顾得上管他们。 如今，李朝和东瀛都已经收入囊中，那对于这方面的事情，自然也得管管。 这件事情就是，从罗刹(俄国)那边的蒙古游牧部落土尔扈特部，突然全族往东边跑，说要回老祖宗的地儿，重新向大清表示恭顺。 说真的，这个部落其实名声不怎么好，起初他们是在新疆省生活，和准葛尔部靠的挺近，本来这个部落，几百年来祖祖辈辈都是在那里生长，但慢慢的，准葛尔部崛起，土尔扈特人不想被这个部落统治，就扔下老家，全族往西迁移，跑到罗刹的伏尔加河下游，找新的安身之处去了。 他们走了之后，清朝也曾听闻过他们的消息，他们虽然远离家乡，但祖辈那套英勇能打的传统可一点没丢，再加上他们有自己的信仰，并不受其他宗教的影响，慢慢也就在那里站住了脚。 还在伏尔加河那边弄出一块好地方，完全不把，那里本来存在的，两种教派的信徒放在眼里，可威风了，想干什么干什么。 但慢慢的，罗刹那边的沙皇变得越来越强，老是对土尔扈特部下手，又是征兵又是征粮的，还派东正教会的传教士来搞同化那一套。 被这么又压迫剥削，又受文化冲击的，土尔扈特部的上层和喇嘛的精神领袖最后就铁了心，得找个法子改变这种状况。 正好他们打听到，先帝将准葛尔部落打的一败涂地，彻底把他们打服了，不仅如此，寒部也收入囊中。 当初土尔扈特部之所以离开，就是因为准葛尔部，现在这么一个心腹大患没有了，再加上这边又生活不下去了。于是，整个部落都达成一致意见，男女老少一块儿上，渥巴锡汗带着十七万人马集合好，越过一道道难关，踏上了漫长的回家之路。 他们在回来时，正巧听闻大清正在打仗，好像是登基没几年的嘉庆皇帝，突然出兵东瀛和李朝。 土尔扈特部虽然有十七万人，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长途跋涉，那些体弱的老幼妇孺，死的死病的病，实在经不起折腾，他们只好先在边界线暂时安顿下来，等着打完之后再回来。 他们既然是在边境，那自然也会被守卫边境的军士发现，说明癌疫后，当地的官员就写了一封奏折传到京城。由于当时永琰主要处理就是打仗和改革的事情，这个就暂时被放到一边。 直到嘉庆五年，永琰将宫里不用的东西都卖完，筹出钱来送走后，这才闲下来翻看奏折，第一件处理的自然就是土尔扈特部。 事关重大，永琰还在早朝上将此事提及，整个大清王朝都被震到了！有一支离开家乡一百多年、向来不怕被人说背叛的游牧外族，突然集合起来，一门心思要举族回到东边来！ 对于这种从没见过的怪事儿，永琰肯定是心中警惕，毕竟这个部落都走了一百多年了，在外面沾染了什么恶习也不知道，现在国家刚打完仗，又正值改革，正是缺钱的时候，可经不起瞎折腾了。 …… 养心殿内。 永琰命德公公将沏好的茶端给永璐，永璐端起来喝了一口:“你这养心殿的茶，怎么换成香片了？” 永琰:“凡事一切从简，茶嘛，不过都是解渴的，该省省，该花花，再说这香片有什么不好的，还护嗓子。” 永璐也不多啰嗦:“说吧，需要本王干什么？” 永琰道:“土尔扈特部如今突然回来，虽说不排除有在外面活不下去的原因，但也不能就这么信了，自从土尔扈特部离开之后，大清不是没有派人去规劝过，圣祖皇帝那会儿更是派去了使者，虽说当时已经开始步入盛世，可能去的使者有点嚣张，总之，每一个使者过去劝，他们都非常冷淡。” “唉，其实这么想也是，人家在那边过的好好的，这边准葛尔部越来越强大，人家当初就是为了躲他走的，到了雍正爷那会儿，准葛尔部慢慢变成了大清的心头刺，当时为了出兵平叛，又派使者去那边劝，结果人家还是不来，他们虽然不喜欢准葛尔部，却也不愿意和大清合作。” 永琰翻开奏折:“先帝爷解决掉准葛尔后，又派使者过去说，人家呢，不仅在攻打准葛尔一事上没有出力，如今准葛尔被解决了，他们还是很冷淡，你说这一个对母国冷淡，不念皇家恩情的，突然就回来，也不是朕疑心，这实在是国家经不起折腾了，这改革不知道要改到什么时候，可不能再让他们成长为第二个准葛尔。” 永璐接过永琰递过来的奏折:“土尔扈特部完全就是悄悄过来的，行军路线什么的，一概不说，他们想回来倒也要有点诚意呀，这么偷偷摸摸的，任谁看都觉得不对。” “谁说不是呢。”永琰道:“所以，朕思来想去，这事儿也就只有哥哥你能办了，你这次过去除了要探听消息外，还要查查是不是真的，罗刹的沙皇把他们逼得这么紧，一定要让他们偷偷摸摸的过来。还有一点。” 永琰又翻出一本奏折:“他们过来的时候和哈萨克汗国起了冲突，其实也就是土尔扈特部回大清，需要从那边路过，你说路过也就路过吧，非得攻打他们的游牧民族，打就打吧，还打的那么狠，咱们要是收了他呀，估计还得和哈萨克汗国起冲突。” 永璐点点头:“行，本王知道了，绝对让你的统治之路走的稳稳的。” 当然，永璐临走前，还顺走了永琰养心殿的瓜果和糕点。 永琰:“跟谁学的？怎么连吃带拿的？每次哥哥来，朕这养心殿总得少点什么。” 德公公知道皇上并不是真的埋怨:“皇上与昭王爷兄弟情深，让天下人羡慕。” 永琰看着这堆积如山的奏折:“这么多的奏折，有一大半都是说废话，朕昨天心血来潮临时抽了三份，三份都是同一个官员，问朕吃不吃芒果。” 德公公:…… 番外篇:奇葩奏折 永琰又开始批阅奏折，打开一封，正好是杭州织造的:“皇上，您近日龙体安康？” 永琰:“朕很好，下次不要问了，你做官这么些年了，朕爷爷那辈你就天天问，到朕这一辈你还问。” 下一封是闽浙总督:“皇上，台湾这边有一土产名叫芒果，您吃吗？” 永琰:“你一天问朕三遍，朕不吃！圣祖爷都不吃，你觉得朕会吃吗？” 永琰刚把奏折扔到一边，又想起来赶紧拿回来添了一句:“你等等，朕的额娘与兄弟姐妹没有尝过，送来一批尝尝，挑新鲜的。” 下一封是苏州制造的:“皇上，您好吗？”这封套里还有第二封奏折，上面写的是，那边有两个举人死了。 永琰:“你把给朕请安的折子和报丧的折子放一块，你是欠收是吗？朕记得你过两个月要进京来送布料，正好，顺便过来领罚，不多，就五板子。” 下一封是一个巡抚发来的:“皇上，万寿节时，臣想进京为皇上贺寿，不知可否？”(言外之意是，皇上，臣想拍拍您的龙屁。) 永琰勃然大怒:“你从年初就开始问，朕一开始不是回你不必上奏了吗？两个月了！你还问，你别过来了，朕看见你就生气，你是听不懂龙话还是看不懂龙字！” 悉数大清开国以来，皇帝批阅奏折回复最多的三个字就是“知道了”。到了永琰这一辈，由于他登基的时候，虽然已经十几岁，但内忧外患全都没有，兄弟和睦，额娘还给自己生了好几个人才。 再加上永琰是被皇上亲自册立太子，并顺利登基，自从他被册为太子后，那些夫子就很捧他，因此，让永琰多多少少，没有前几任皇帝的斯文。 官员如果在奏折中惹了永琰，永琰会直接在奏折开骂，史官在野史中记载最多的就是:“嘉庆某年，某月某日某时，皇上因某某事龙颜大怒，张口骂对方全家。” 当然，也有一些言官试图劝永琰，能够有帝王威仪，永琰直接回他:“朕就是这样的秉性，就是这样的汉子，就是这样的皇帝，你不服，就跪着。” 卫嬿婉对此，倒是挺满意的，因为自家儿子这样，有什么事不会在心里憋着，不会憋出毛病。 康熙爷批奏折时，还会在右上角回复完，知道了之后再画上一朵小花，因康熙爷登基的时候还小，小孩子调皮，这也是常有，长大之后就留了这么一个习惯。 雍正爷批阅奏折，虽然有耐心，但是不多，就像杭州织造天天给他发请安，折子有一天突然发了个正事，结果雍正爷没细看，就和往常回的一样，“朕很好”。 先帝爷批阅奏折，倒像是夫子给学生审阅文章，虽然写知道了，但都会写几个评价。 永琰批阅奏折，非常有耐心的全部看完，但他会将怒火，平均分给每一个发废话奏折的官员中，一有不顺心的就在奏折里骂对方全家。 极个别问烦的，永琰还会在此人进京述职的时候，让他顺便过来领板子。 这就导致永远处理政务时，旁边除了有研墨的宫人外，还有大理寺的人在，随时记录有哪些倒霉蛋，被永琰记下要打板子。 每次到进京述职这天，紫禁城就会有官员惨痛的嚎叫。 同样也是因为奏折的缘故，永琰就将进行述职的日子定在了五六月份，因为若是像刚开春那会儿过来的话，有些人没准穿的厚，而五六月份开始步入夏季，穿的都薄。有什么事当场就打了板子，越疼越长记性。 时间到了嘉庆五年五月，闽浙总督进京述职时，特地带了几大箱芒果。 正巧因为人数众多，永琰就在圆明园接见众人，永璘听说有官员进贡他没见过的水果，因此也跟着过来了。 闽浙总督打开其中一个箱子:“皇上，这都是台湾的土产，都是臣一个一个精挑细选的大芒……” 闽浙总督话还没说完，永璘就拿起一个:“这个怎么吃啊？” “王爷，它外面有一层皮，把皮剥了，吃里面的果肉，这里面还有一颗大果核，王爷吃的时候小心。” 永璘剥开皮后咬一大口:“嗯！甜！好次！” 永琰:“把那些分一分，给额娘和朕的几个兄弟姐妹送去。” “嗻。” 而下人正打算搬，永璘手中的芒果突然掉了下来，众人突然发现，永璘不知怎的，脸、嘴唇和他的双手，又红又肿:“不能呼吸……不能呼吸……” “太医！传太医！”这可给永琰吓得不轻:“把这家伙给朕拖出去打板子！朕的弟弟什么时候好什么时候停！” …… 搭配着闽浙总督的惨叫声，永璘可算是脱离了危险，虽然还有点红肿，但最起码能正常呼吸了。 经过太医诊断，最终确定，永璘对芒果过敏，永琰当即下令，永远不许芒果进入紫禁城，包括圆明园，以及京城内所有的王爷和公主府。 永璘还觉得有点可惜，毕竟那水果是真的甜，真的好吃。 本来要给太后和公主、王爷送去的芒果也全都紧急撤了回来，因为永璘既然过敏的话，那和他们有血缘关系的，自然也就有概率发生。 芒果就被当做凶器，和闽浙总督一块儿，被抬出了圆明园。 但永璘是谁呀，打小经商，从小一身反骨，深刻觉得，这次过敏跟芒果没关系，是自己太矫情，多吃点就好了。 于是，等永琰处理完政务回来时，就看到趴在担架上的闽浙总督正拿着叉子插着芒果的果肉，送到永璘嘴里。 这给永琰吓得，一脚就把闽浙总督踹的滚了两圈。并大声呼喊太医。 太医来过之后发现，庆王爷并没有发生过敏症状，最后才确定庆王爷不能皮肤接触到芒果，他直接吃是没有关系的。 永琰看着永璘那洁白的大牙，为了不让芒果的汁液触碰到嘴唇，还特地用手撑开。 永琰:“这么馋吗？” 永璘:“你不懂。” 永琰内心经过不断的挣扎，最后取了一点芒果汁液抹在自己手上，确定没有什么反应后，学着永璘的样子也吃了一块。 结果…… “太医！救驾！！！” …… 番外篇: 芒果 卫嬿婉听到消息后，也是第一时间赶到勤政殿，正巧，永琰的其他兄弟姐妹都在那边跟太后说话，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结果几人一进去就看到，永璘拿手揪着他的上下嘴唇，露着大牙，小心翼翼的把果肉直接送到嘴里。 而永琰则是把芒果放到嘴里，嚼嚼嚼，然后，“呸”，吐出来。 经过包太医解释，卫嬿婉了解到，永璘是不能皮肤接触芒果，而永琰则是不能让肠胃接触芒果，如果肠胃接触芒果，会出现腹泻的情况。 卫嬿婉看着永琰吐的格外仔细，汁水都吐出来，吃完一个还得漱漱口:“你这是吃芒果呢，还是吃昆仑蔗(甘蔗)呢？” 永琰:“额娘，此言差矣，你看啊，儿子既然也对这个芒果有不良现象，那就更应该了解它的味道，以防有几个心怀不轨之徒，把芒果的汁液混在朕的菜里来谋害朕！” 卫嬿婉:“你一盘菜就吃三口，一盘菜一个厨子，那得是多少人才能害你？” 永琰:“防患于未然嘛。” 卫嬿婉:“哀家看你们兄弟俩就是馋。” 永璘:“额娘，你也试试呀，这东西真甜呀。” 卫嬿婉对芒果表示非常的排斥。 璟妧到时将芒果的一点汁液涂到手上，过了一会儿感觉热热的，但也没有什么别的反应，就直接拿一个，剥皮，咬了一大口。 “好辣！” 这都用不着太医看，就知道璟妧肯定也对芒果过敏。 不过，为保险起见，太医还是检查了一下，发现璟妧只是吃芒果的时候跟大家口味不一样，大家尝着是甜的，而璟妧尝的是辣的。 卫嬿婉看到自己女儿辣的不行，还一个劲的吃:“这么馋吗？” 璟妧:“额娘，此言差矣，虽然辣了点，但确实好吃。” 卫嬿婉叹了口气:“难怪圣祖爷不喜欢芒果，估计是也对它过敏，没想到到你们这辈儿，居然还能遗传到。” 卫嬿婉也取了一点汁液抹在手上，结果没过一会儿就起了疹子，吃下去之后也是会起。 永琰点点头:“明白了，额娘你就不能吃芒果，再加上圣祖爷当时，可能也是因为过敏吧，才不让芒果送进宫来，所以让我们姐弟三个也不能吃芒果。” …… 永琰将其他王爷公主叫来圆明园，都尝试了一下这个芒果，除了远在边境的永璐和远在安徽的璟妘之外，每人人手一个，最后，不过敏的只有永珹四兄弟、永琰的两个亲弟弟和永琪，其他人多多少少都对这个芒果有点反应。 公主这边，只有璟瑟、璟媃和璟姝不过敏。 这么看来，应该是先帝爷对芒果没什么事儿，所以，永?和永琋，身为永琰的同胞弟弟，这才不会过敏。 鉴于这玩意儿危险，但确实好吃，所以就下令，让闽浙总督每年只能进贡两箱，不许进贡多了。 闽浙总督一个劲儿的称是，并谢恩，随后就被自家小厮抬下去了。 …… 璟妧:“额娘，要不女儿让下人将这些芒果制成干？看看您对这些芒果干过不过敏。” 卫嬿婉:……“不用了，额娘不吃。” “额娘，你尝尝嘛。” 卫嬿婉:……“晒吧。” “成。” …… 几天后，卫嬿婉一边吃着已经晒成的芒果干，一边点头:“这芒果确实好吃，也是神了，哀家吃芒果过敏，芒果干却不过敏。” 璟妧一边被辣的流汗一边道:“是吧，这人哪有不能吃的东西嘛，如果有，那一定是方法没用对。” 永琰咬一口芒果，嚼了两口就吐出来:“跟闽浙总督说一声，进贡芒果的时候，顺便再进贡一箱芒果干。” 德公公:“嗻，奴才这就去办。” 永璘小心翼翼的将果肉送到嘴里，仰着头，不让汁水流出来:“这东西真好吃，也真不明白，圣祖爷怎么就这么排斥它。” 永?和永琋一边吃芒果，一边在那里烤芒果皮，因为俩人想看看，芒果皮做成干，吃了会怎么样？ 璟姝询问道:“九哥哥和七姐姐没有吃到芒果，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呀？” 永琰想了想:“他俩人归期不定，算了，不用给他们留了，咱们兄弟姐妹几个，目前只有?儿和琋儿吃了之后一切安全，没准这俩人也对芒果不好呢，不用给他们留了。” 璟姝:“那好吧。” …… 此时，远在边境的永璐:“这不知为何，心中总有点空落落的感觉，莫非是也永琰他们吃什么好东西没叫我？” 此次随行的元澈:“应该不会吧，王爷与皇上兄弟情深，就算真有什么好东西，皇上也会派人送来给王爷。” 永璐耸耸肩:“算了，谅这小子也不敢，叔叔，派去的使者还没有消息吗？” 元澈:“应该快回来了。今时不同往日，这次是土尔扈特部自己请求想要回大清，应该不会出现像前几回那样冷淡处理的情况。你那边呢？和哈萨克汗国王联系上了吗？” 永璐:“唉，别提了，弄清楚了，是土尔扈特部在借过的时候，被哈萨克汗国的游牧民族袭击，他们反击，才闹了这么一通。” 元澈叹了口气:“都不省心呀。” …… 此时，远在安徽的璟妘:“今日的课程就上到这儿，都去吃饭吧。” 众人:“夫子再见。” 璟妘走后，门外守着的几个女夫子纷纷行礼:“公主，午膳已经备好，请公主鸾舆凤驾。” 璟妘道:“都说过了，在这里我也只是学堂的一个女夫子，你们不必公主公主的称呼我。” “民女不敢。” “唉，罢了，一会儿有两个学生需要你们重点看一下，我看到这俩人在上课的时候一直低着头，你们看看，究竟是家里的情况，还是受到其他同学排挤？” “是。” …… 璟妘走后一直感觉怪怪的:奇怪，这种感觉，有点像小时候，弟弟们发现什么好吃的，没给自己留。算了，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番外篇: 土尔扈特部(二) 永璐将他所调查的事情经过写到奏折上传回京城，是土尔扈特部首领渥巴锡汗，带着十七万土尔扈特部众踏上归乡路的时候呢，一连串的天灾人，把整个行程都给笼罩住了。 首先呢，他们刚走到哈萨克汗国境内的时候，突然就来了一场暴风雪，那暴风雪横扫过来，草原一下子就成了冰天雪地的样子。好多家畜没地方躲，在严寒里一个接一个地被冻死了，部落也因此遭受了很大的损失。 剧烈降温造成的损失还没停止，因天气严寒，来不及保暖，很多人都感染了风寒，风寒愈演愈烈，突然又闹起了瘟疫。一下子，成千上万的人就死了，有些尸体都烂了。那些无辜死去的人横七竖八地躺在路边，那场面太吓人了，整个队伍的人都被吓坏了，差点就散伙了。 最让人受不了的是，走到山区的时候，他们被当地的柯尔克孜族给骚扰了。 柯尔克孜人对地形熟得很，就借着这个地利，有计划地去袭击这支庞大的行军队伍。两边在那几十里长的山道上又是阻击又是厮杀的，都死了不少人，好多粮草也被抢光了。 土尔扈特部曾经特别骄傲自豪，如今却在归乡途中被折磨惨了，遭了太多苦难了。 他们土尔扈特部以前在伏尔加河下游，那可是当地一霸，归途中付出的代价可太大了，早已经伤了元气，因此，永璐在奏折中提到，不要看他们人数多，实际上他们已经撑不起打仗了。 另外就是他们与哈萨克汗国的冲突，其实是哈萨克汗国的游牧民族先找的事儿，不过他们也有不对的地方，这么庞大的队伍，借道，也不和当地的国王说一声。 既然没有什么危险，永琰就让永璐留在那边与哈萨克汗国的国王交涉，允许土尔扈特部全族回归大清。 他们回来之前，永琰还想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土尔扈特部已经走了一百多年了，虽然准葛尔部已经安定，但他们原先的土地，肯定不会原封不动的留他等他们，土尔扈特部原先的土地早就让当地的其他游牧民族给瓜分了，他们要回来的话，恐怕会变成在家中的流浪者。 永琰首先接见了土尔扈特部的首领渥巴锡汗，地点就定在了圆明园，此次接见，渥巴锡汗再次表明了部众“重新归附大清王朝”的决心，显示出了真心归顺的诚意。 永琰明白，他们这是在外面活不下去才回来，不过既然回来了，那也好，从圣祖爷那辈就一直劝他们，没劝回来，到自己这一辈回来也好。 但对于安置的问题，永琰肯定不会让他们这么大一帮人全都挤在新疆省那边，尽管那里是他们原本的家园，但恐怕他们一过去，那边可就要乱起来了，土尔扈特部想要夺回他们原本的家，其他游牧民族一看，自家原本的土地少了，自然也不干。 于是，永琰想了想，就决定将他们分开居住，渥巴锡汗自己带着一路人，被安置在伊犁那一片儿。 还有一路是由他二儿子，鄂雍钦汗带着驻扎在和田那块儿。 剩下的人就分散在阿克苏、喀什噶尔这些地方。就这么个分而治之的法子，把整个部落拆得七零八落的，变成一个个分散的小群体，不仅解决了居住问题，还能防止他们和其他游牧民族产生冲突，更能防止他们快速的发展起来，集中起来反叛的威胁也小了。 永琰知道有句老话叫狗改不了吃屎，万一让他们再发展好了，再带着大部队占山为王，或者是离开大清，那自己这个皇帝当的也就太窝囊了。 永琰还打着为了让他们尽快发展起来的名义，安排了很多将士过去，一来是帮他们改革，二来也是监视他们。保证土尔扈特部完全臣服。要是发现有啥不正常的动静，马上狠狠镇压。 同时，也不能排除，他们其中有人和沙皇暗中联系的可能。 所以永琰又下令断一半土尔扈特部和外界的联系。不让他们随便搬家，不准私自跨界；把和罗刹等国通商的渠道卡的格外严；还把部落里的重要首领，全都在身边安插上自己的人。就靠这些严格的管控办法，保证土尔扈特部永远没机会再叛变了。 永琰不敢把他们管的太严，毕竟这个可是在伏尔加河下游威风了一百多年的游牧部落，以前那可是英雄部落呢，最后只能缩在新疆各个地方，独立建都的主权也没了。 再加上他们并不是真心归顺，只是在外面活不下去。 永琰就打着，担心他们到了冬日缺衣少粮的幌子，派了很多能人巧匠过去教他们种植，让那些老弱妇孺主要留在那里种植，年轻力壮的男子则是打猎。 在冬日的时候，那些年轻力壮的男子也帮忙拾掇粮食。 永琰并不着急，毕竟他还年轻，他要慢慢的，把这个部落的野心给磨掉，他们的首领是个有野心的人，但他的二儿子不是，他的二儿子被回来时的场景吓到了，是真心想要归顺。 永琰就暗中支持他，让鄂雍钦汗到时继承土尔扈特部首领的位置。 处理完他们之后，永琰就转头处理沙皇的事了，因为沙皇本来是想将这个部落独吞，结果谁知道，他们不仅不听，还浩浩荡荡的回家了。 沙皇气愤的威胁大清放人，表示土尔扈特部在他们这边待了一百多年，早就是他们的人了。 永琰直接一封奏折写给哥哥:“武力金钱绝对给你供上，勇敢的回绝他。” 同时，还有一封永琰写给沙皇的信，信中也是严厉的拒绝沙皇的要求，并且和他郑重表示，大清不会放弃任何一片土地，任何一个子民。 大清的皇帝在这方面表现出的果断和决绝，再加上沙皇也早就听闻，大清的昭王爷武功独步天下，于是，这件事情就这么愉快的解决掉了。 这件事情解决后，永璐和元澈也就班师回朝，回来之后，永璐就收到永琰赏给他的芒果干，说让他吃的时候小心一点，因为他们的额娘吃了芒果之后起疹子，却对芒果干没事。 永璐小心翼翼的试探，发现，他不仅吃芒果干没事，直接吃芒果也没事，发现这一点后，永璐直接进宫，把永琰勤政殿所有的芒果全都带回了自己府上。 史官记载:嘉庆五年某月某日，昭亲王进宫拿走皇上所有的芒果，皇上气的找太后哭。 番外篇: 白莲教 白莲教是宋朝就有的一个帮派，这些人信奉弥勒佛，虽然和佛教差不多，但是帮派内的弟子可以成婚。与佛门弟子相比，确实宽松不少。 白莲教是由一个叫茅子元创立，最初是为了拯救劳苦大众，强调个人修行和极乐世界的追求。 白莲教在宋朝以后广泛流传于民间，因其平等思想和反对等级特权的价值取向，吸引了大量信徒。然而，由于白莲教在元、明、清三代都参与了多次起义活动，被历代统治者视为威胁，因此常被视为秘密宗教结社。? 但其实呢，白莲教在每个统治者心中还有另一个标杆。 白莲教的起源和信仰背景虽然复杂，但其存在和发展是为了满足底层民众的需求和追求平等、反对特权。 因此，白莲教在统治者心中的标杆就是治理的好不好，全看白莲教起不起意，毕竟你如果真的把国家治理的好，谁还会反抗你呢？ 如今，永琰当政五年，天下也只会拿他是满人，与他让女子读书、女子科举来说他，并不会说他治理的不好。 因此，白莲教也非常的安稳。 今日早朝，就有个官员提议，如今可以趁着国家强盛，一举把白莲教铲除！ 永琰自然也当众驳回了他这一说法:“白莲教起初之所以诞生，就是为了让百姓能活下去，活的好，他们之所以起义，也都是当政的皇帝没有让百姓安居乐业，自朕登基以来，各地从没发生过暴乱。” “朕认为，这白莲教不必铲除，如果执政天子当真是明君，可以让百姓安居乐业，谁又会冒着诛九族的风险去造反呢？不仅如此，朕还要以此作为标准，让天下百姓都安居乐业。” 众人:“皇上圣明！” “当然，为提防有些乱臣贼子打着白莲教的名声，这该管还是要管，若非白莲教自茅子元之后，再无德高望重的宗师，否则朕还真想扶持他们。” 最后永琰传令:“若是有人打着白莲教的旗号，想要反清复明者，杀；反对女子读书科举者，杀；反对女子做官、公主入朝者，杀；找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者，更要杀无赦。” 众人:“嗻。” 临退朝前，有一位言官站出来:“皇上，如今，皇上宫中除皇后娘娘外，只有贵妃、妃，各一人，皇上膝下加上公主也才只有四个孩子，如今，国泰民安，国力昌盛，还请皇上为子嗣着想。” 永琰气的指着底下那个言官:“要不说朕不喜欢听你说话呢，张口闭口就是催朕纳妃子，生孩子，孩子不是都有了吗？有嫡长子，嫡长女，还有庶长子，庶长女。多好。” “皇上，在这子嗣上，还是多多益善的好，毕竟，多子多福。” 永琰直接抬脚走了。 史官抬头看了看，又看看底下站着的言官，思索片刻提笔写下:“嘉庆五年十月十五日，某某官员请求皇上选秀，皇上一气之下，话都没说就走了。” 因为上朝时，几位大臣都是低着头，等了半天都没听着上面有声音，那个站出来提议选秀的言官，壮着胆子抬头一看，这才发现，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经这言官这么一说，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也不管上面站没站着人，按流程告退离开。 …… 到了晚上，永琰看完今日最后一本奏折:“真好，没了那些废话奏折，只批阅这些要紧的，果然快多了。” 一旁端盘的太监看到永琰批完了，赶紧拿着三个牌子上前:“请皇上翻牌子。” 永琰一愣:“啊？月子这么快就坐完了，再让她们多坐一会儿。” 那公公欲哭无泪:“皇上，自从三位娘娘生产完后，您就打着让她们坐月子的名义不翻牌子，这皇后娘娘的月子，再多坐两个月就两年了，这也没有女人断断续续坐两年月子呀。” 永琰白了他一眼:“废话，朕能不知道？哎呦，这两年时间，朕不也翻过牌子吗？” “皇上，您如今膝下就四个小主子，太后娘娘也催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永琰:“额娘每天姝儿和琋儿都看不过来，还有朕姐姐的孩子，还有朕的四个孩子，她怎么可能会催？” “他说的没错，哀家确实想催催你。”卫嬿婉这时从外头进来。 “儿子给额娘请安。” 卫嬿婉坐下后道:“圣祖爷共有三十五个儿子，二十个女儿，雍正爷有六个儿子五个女儿，你阿玛有你们兄弟十六个，公主十一个，本来你爷爷就算是子嗣最少的，可到你这儿，只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 永琰低着头:“多好，两个‘好’字。” “你就别贫了，正好今儿是十五，你就去皇后宫里用晚膳吧，哀家和皇后说一声，让她预备着接驾。” “儿子知道了。” …… 等到了皇后居住的旒庆宫，永琰与自己的皇后平平淡淡吃完一顿饭，又让乳母带来两个孩子。 永琰自小就被哥哥姐姐和额娘疼爱，因此也知道怎么疼爱孩子与妻子，虽然永琰平常不翻牌子，但毕竟后宫人少，有时候要是不忙的话，可以聚在一起吃个午膳或者是晚膳。 同样也是因为人少，这四个孩子与皇阿玛特别亲，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也特别好，嫔妃和睦，这也是永琰不想选秀的原因，要是这个和平被打破，那就很糟心了。 这时永琰突然提到:“再过几个月，凝月和绵恺就满两岁了，厢月在出生之时便封了固伦公主，朕想着，等凝月两岁的时候，也把她的封号给定下。” 皇后道:“那臣妾便吩咐内务府，拟定一些好的封号。” 永琰摇摇头:“朕想了一个，凝月和厢月两姐妹关系极好，并取一个音相近的，便封凝月为……和硕庄敬公主，《左传》中有一句，‘敬德之聚也’，这个‘敬’字便极好。” 皇后也觉得很好，也暗暗提醒，虽然二者因相似，但也要保持规矩，要对嫡公主，对她的长姐保持尊敬。 …… 番外篇: 选秀(一) 永琰是个好孩子，再加上永琰如今才二十一岁，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卫嬿婉前脚催生，两个月后，宫中的三人再次被诊出有喜脉。 当时又正值除夕，永琰总觉得，三人是憋到一块儿说的，毕竟她们又不是除夕正式怀上，而是在除夕公之于众，周围人都吹捧，这是大吉之兆等等等。 永琰觉得吧，当时皇后在除夕之夜生下龙凤胎，确实是大吉之兆，但这应该就不算了吧？ 不过听着众人的夸赞，也觉得这话动听，大吉就大吉吧，谁不喜欢吉利话呢？ 然而，嫔妃怀孕，大臣们催促皇上选秀的折子又如潮水一般递了上来。 卫嬿婉和皇后也暗戳戳的想让永琰选秀，尽管天下人都知道，皇上不选秀是为了要更好的处理朝政，但他们不敢直接说皇上，但总得有个人，为首的皇后就站在了刀口上。 喜塔腊氏不止一次递折子进来，想让皇后将族中适龄的女子接进宫，想办法让皇上册封她。 皇后看过密信后，心中苦涩，永琰很知道如何去爱人，不可否认，她们三人都对永琰动了真心，她们也不想打破这个平静。 但碍于自己皇后的职责，皇后还是答应，以思念族妹为由，接了喜塔腊氏一名女子进宫。 可谁知，当时永琰正忙着处理政务，没有去后宫，那女子在紫禁城逛了两圈都没碰上皇上。 皇后的父亲在养心殿里，那是那个急呀，不停的暗示皇上要不要去趟后宫，或者是坐累了出去走走，永琰都说不用，先处理政务要紧。 眼看一个月的时间就要到了，那女子连永琰的面还没碰上，皇后也只好让那女子拿着一盒点心，以皇后的名义去养心殿，给永琰送去，结果是到养心殿门口了，点心还没送进去，就被从里面出来的永璘全拿走了 这女子最后又是无功而返，日子也到，只好送走。 喜塔腊氏一族不信邪，又让皇后再以思念族妹为由，把她再接进去，因为适龄的只有她一个，剩下的庶女那是在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下才会考虑到。 然而，皇后一次两次的请求，让永琰也疑惑了，便询问皇后:“朕记得你一直在京城长大，而你这个族妹是在江南，你从来没去过江南。光通信……感情就这么好吗？” 这给皇后说的一愣，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幸好永琰也没有深究，大手一挥就同意那女子再次进宫陪伴皇后。 喜塔拉氏一族千挑万选了一个好日子，正好是不怎么忙的时候，果不其然，在半个月后，终于让那女子抓到永琰去御花园散心的时间，赶紧梳妆打扮，画的美美的去御花园偶遇皇上。 正好皇上正和昭王爷说话，周围的侍卫都远远的跟着，那女子瞅准时机，假装头晕，就打算往永琰怀里扑， 但这女子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永璐比永琰高，再加上他们兄弟二人之间没那么多规矩，所以一直都是永璐走的比较靠前，那女子一下子就倒在永璐怀里了 当时就给永璐看愣了，差点把这女子当成刺客宰了。永琰双手抱胸在一旁看戏。 那女子勾引皇上不成，反倒让昭王爷误会，以为是永琰看自己都二十六岁了也不成家，特地找来的女子勾引他，气的永璐当即就折一根树枝，拉着永琰在御花园就给他一顿抽。 这给永琰委屈的，捂着屁股就跑到慈宁宫，躺在地上就给卫嬿婉一顿哭，转头还警告皇后，他不想在宫里再看见她的族妹，往后不管哪个嫔妃的妹妹进宫，都让她老老实实呆在她自己姐姐的宫里，不许到外面乱走， 最后就导致这名女子，还没到日子就被提前送出宫了。 而这女子家中也得到了警告，让这女子守口如瓶，不许借此威胁昭王爷，收起她那颗想做昭王妃的心思。 卫嬿婉对自己大儿子快三十了还不成家，已经麻木了，其实她也看的出来，当时那女子是想勾引永琰，只是没想到永璐一个王爷会走在皇上前头。 有这女子这么一个例子，钮祜禄氏与刘佳氏这边也都收了想要安排她们族妹进宫的心思。 但这长久以来也不是个办法，卫嬿婉在皇后三人来给自己请安时，顺便叫来了刚下朝的永琰。 经过一通商议，永琰最后松口同意选秀，但如今，她们三人正怀着身孕，就算要选，也要等她们全都出了月子再选才行，等她们出了月子，才有心思帮他好好安排选秀的事情。 最后定下，等三位娘娘都出了月子之后才开始准备选秀事宜，这次放宽了点，条件允许平民女子进宫选秀，宫女表现出色，也可由嬷嬷举荐，通过查验后没什么问题，也可以跟着这些八旗女子一同选秀。 永琰又不喜欢比他小太多的，于是就把年龄定在十六到二十岁。 之前的要求都是十三到十七岁，如今一下子延长这么多，原因是永琰考虑到有些家里非常想把女儿送进宫，再加上自己一直不选秀，所以就一直拖，难免有拖的年龄大的女子。 …… 嘉庆六年年底，皇后喜塔腊氏诞下一个男孩，是皇上的三阿哥，皇上赐名绵恒。贵妃钮祜禄氏也同样诞下一个男孩，四阿哥取名为绵忻，刘佳氏生下的五阿哥取名为绵忨。 永琰皱着眉头看着这三个襁褓中的孩子:“怎么全是男孩儿啊？一个女孩都没生吗？上回多好啊，两男两女，这次三个男孩。” 临走还揉了揉大阿哥绵宁的头:“要给弟弟们做榜样哟。”随后暗暗嘟囔一句:“到时候没准又会出现血雨腥风的一面。” 皇后三人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而孩子们的注意力都在刚出生的弟弟们身上，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皇阿玛说的话。 在三人出了月子后，皇上给贵妃钮祜禄氏赐封号为“和”，有顺从和谐之意，諴妃刘佳氏封为贵妃，二人共同协助皇后处理六宫事务。 …… 番外篇: 选秀(二) 这选秀首先由户部拟定报告提交给皇上，皇上同意后再开始进行下一步。 户部将皇上的命令下达给各个省，各个县，以及各个旗，适龄的八旗女子都会写好名字，由家中人交上去。 因这次人数众多，除了八旗女子，一开始分的汉军旗，满军旗和蒙军旗外，还多列了两份名单，一是普通的汉女，另一份则是宫中的宫女。 悍女则是由各个县令选拔，他这一整个县的女子长的漂亮，或是长的漂亮有点才艺的，全部将名单交上去，当然，永琰选秀里还重点提到一点，这点也是在他登基之后就说的，缠足的女子不要。 自从永琰登基后，就下令女子不许缠足，如果非要缠，也可以，家中如果在政令宣布后，有两个女孩缠足，那家中男子必须也有一个缠足，每多一个，就再加一个男子，要是是家中男丁不够，没关系，把你家祖坟刨了，给你家祖宗缠上。 起初一些男子都认为，不就是把脚包起来吗？就照样找人给自己女儿成长图，缠完之后被查到，那些男子才知道，原来缠足是要把脚骨生生掰折了。 一时间，民间骂永琰的原因中，除了他是满人以及让女子读书、科举、做官外，又加上两条，让男子缠足，以及刨人祖坟，但却丝毫不提及男子缠足和刨坟的原因。 永琰所以这么厌烦缠足，还有一点原因，就是他在做太子的时候，一些官员为了讨好，就给他送来一些缠足的女子，并放上老鼠，看她们惊慌失措摔倒的样子。 起初，永琰对于这种故意吓女子而取笑的行为并不喜欢，但却很好奇她们的脚，感觉还没自己的手大。 再加上今天的那官员也非常痴迷小脚，说小脚的女人有多么多么的美丽，甚至可以拿在手中把玩。 永琰看后确实觉得小巧可爱，再加上那鞋面上的装饰，给人一种这女子非常漂亮的感觉。 于是便道:“孤知道，这女子的脚只能给她的夫君看，那这些人既然是你送来的，那她们应该就是孤的了吧？” 官员:“自然自然。” 永琰:“那太好了，你们把鞋脱了，孤太好奇了，为什么汉人的脚这么小，汉人和满人有这么大区别吗？孤的额娘也是汉人，为什么她的脚就不小？” 官员解释道:“因娘娘是旗人，又是出生上三旗，八旗的女子，不管满汉，一律不许缠足。” 随后永琰催促这些女子把鞋快脱了，她们当然不能反抗太子的命令，脱下鞋后，永琰看着她们脚上白色的缠脚布:“这么大热天，你们捂成这样，不热吗？快脱了快脱了。” 其中有女子犹豫，但很快就被旁边人提醒，然而，裹脚布解开后，果不其然，这么大热天，她们又裹的这么厚，那味道自然不言而喻，但更要命的就是，解下裹脚布后，她们那生生折叠的脚骨，当即就给十几岁的永琰看出心理阴影了。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呀？你们不疼吗？裹脚哪里好看了？这么吓人！”永琰当即命人给了这些女子好些金银，并打发的远远的，同时下令，他的太子府中，不许再有缠足的女子伺候。 而这个献上女子的官员，自然也被永琰赶了出来，永琰还以此人心思扭曲为由，连降了他三级。 登基后也是下令不许缠足，要是缠足，那把男的也缠上！又命令太医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尽量恢复那些已经缠足女子的脚，而手术设计出来后，第一批实验的自然就是当时考上科举的那些女进士。 其中也有单纯的汉人出身，自然也是打小缠足，虽然效果挺好，骨头被改回来，但是那疤痕还有那形状，这辈子也就定下了。 不过可以正常走路了，好了之后也是能跑能跳，就是太过剧烈运动容易疼，成功之后，永琰就安排太医到各个省，各个县，把这的技术教给当地的大夫。 同时，有个个大量的银钱给那些医馆，所有缠足的女子需要在医馆里面一直养到能走能跳才能离开，医馆周围也有捕快把守，这也保护了那些偷偷从家里偷钱出来动手术的女子，以防她们在休养期间被家里人打死。 也因为他这大量拨钱要保护女性，让不少男子都找到了工作，间接让百姓们的生活变好。 …… 只不过…… 由于永琰对小脚有心理阴影，所以在选秀中又加了一条，就算放足，并做完手术的女子也不要，要也可以，不过是进宫做宫女，作嫔妃基本上是没有这个可能了。 不过这不缠足的汉女倒也有不少，而她们的父亲大多是秀才或者是举人，因为他们一心想要往上爬，而往上爬的话，把女儿送进宫是最好的方法，但八旗女子不许缠足，他们的女儿若是缠足的话，进宫大概率是做宫女，做嫔妃很难，所以这才让他们长的最好看的女儿不缠足。 …… 人员名单都选出来之后，就全部上交到户部，由户部向皇上询问，定下确切的日期。 一同上交的，还有当地的人口，这选秀女自然是要到人家家中去记录，因此三年一次的大选也相当于是一次人口普查。 这次选秀范围特别广，所以相当于全国的人口进行一次普查。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一查还查出不少女子是被卖到那边的，而这女子的父母还在老家着急的找人。 永琰又忙起来了，幸好剩下的由后宫的三位娘娘处理。 由她们三人安排太监和嬷嬷进行第一轮的筛选。 这样貌就不用选了，地方官员已经都选过了，不漂亮的不会让她进宫，八旗女子不用看样貌。 首先便是检查这些女子是否是处女，之后便是检查身上有无异味，体毛是不是过多，以及身上有没有哪些地方天生畸形，眼睛能不能正常看清东西等等。 把红色看成绿色的人，当然第一个排除掉。 像四公主那样拥有天眼的女子除外，不过那样的女子也是少之又少，这些秀女里面没有一个是。 一般清朝统治者很忌讳背上贪图美色的名声，所以选秀一般都是选德不选美，这就导致一些妃子的长相有些一言难尽。 而永琰觉得，他身为皇上，天下女子都要过他的眼，那他就一定能从中选出一些德美兼备的人，不然选丑的，他怕他失手打人。 …… 番外篇: 选秀(三) 第一轮筛选过后，两万的女子中，身材匀称，没有畸形等一切缺陷的女子，最后只留下一万五千人左右。 之后便是为期一个月的礼仪指导，期间还会专门教她们琴棋书画，这主要是看看他们有无不良习惯，例如吃饭抖腿呀，或者是睡觉打呼噜一类。 以及她们是否聪明，每天还都有太医按时她们把脉，看看是否身体健康。 体弱者，会在这一个月内专门熬一些药来补身子，当然，这些女子都让她们呆在一处，熬药也是熬好了直接让专人送过来，不存在下毒陷害的情况。 这一个月后，看看她们的身体是否恢复，以及琴棋书画等一些特长方面有无长进，最后就是看她们有无什么不良习惯。 经过此次筛选，就只剩下九千多人，人数锐减至不到一万。 通过两轮筛选，这不到一万的秀女，就按照家世高低，将她们记录在册，因为人数众多，所以永琰是将她们安排在圆明园进行检查，通过之后等到确切的时候，就由专人带着这些秀女们前往紫禁城参加最后的殿选。 也就是由皇上亲自看。 只不过此次选秀旁边还坐了很多人，除了到场的太后卫嬿婉，皇上永琰和皇后喜塔腊氏外，还有永璐、永?和永璘。 原因是，最大的永璐二十八岁，最小的永璘二十岁，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这么大了，还没成家。 所以就让他们一起来看看有没有看对眼的姑娘，就带回府去，如果兄弟俩看上同一个人的话，如果是永璐看上，那永琰就放弃，要是永?和永璘看上，那就让两人别和哥哥抢。 嘉庆七年开春，迎来了永琰登基的第一次选秀。 …… 喜塔腊氏虽是上三旗，但比满洲的大姓差了一点，可由于当今皇后便是喜塔腊氏，因此喜塔腊氏的女儿与那些一品大姓官员的女儿排在第一批。 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个进入紫禁城两回，在御花园试图勾引永琰，结果不小心倒在永璐怀里的那个皇后族妹。 永琰当时在这女子一出场就认出来:“不是，谁让她来的？晦气晦气，别让她过来了，赐花赐花赐花！但现在一看见她就感觉屁股疼，要不是因为她，我哥会拿树枝子在御花园就抽我吗？” 可怜的女子，出场即下场。 永璘和永?呲着个大牙在那儿嘎嘎乐。 下面是钮祜禄氏的女儿，是贵妃娘娘的族妹，长的是不差，但永琰不是很喜欢姐妹二人共侍一夫的桥段，因为他总觉得生下孩子后，这个孩子该管她母亲的姐妹，叫姨母，还是叫庶母呢？ 不过旁边有皇后说情，卫嬿婉也觉得可以，永琰就同意让她入宫，因姐姐是贵妃的缘故，便直接给了封号封为贵人。 之后就是一波又一波的秀女，永璘和永?视线完全没有在那些女孩子们身上，兄弟俩反倒在旁边争抢最后的几个樱桃。 吃完之后，靠近永琰的永璘拉了拉哥哥的衣角:“樱桃吃完了。” 永琰一抬手，立马就有宫女给他续上。 卫嬿婉扶额:“你俩别光忙着吃，都已经加冠的人了，也不成个家。” 永?和永璘:“是，儿臣明白。这次樱桃甜，你尝尝。” 此次选秀别看这几千人，也就只选了十个左右。花了两三天的时间，本来看完满军旗和蒙军旗后，永琰实在是看的眼花，就挑了个最少的，让那些宫女和汉女出身的提前过来，因为她们人最少。 看完她们之后才是汉军旗。 汉军旗一波一波的过去，到最后的镶蓝旗中，永琰当即便指了两个女子，让她们留牌子。 “从四品国子监祭酒江令舟之女，江雁初，年十八。” “正五品步军校萧辞远之女，萧成君，年十八。” 报完名字后，永琰再次点头，确定就要这两人。 “从四品国子监祭酒江令舟之女，江雁初，留牌子，赐香囊。” “正五品步军校萧辞远之女，萧成君，留牌子，赐香囊。” 这两人说起来，永琰也很熟，这二人便是春蝉与澜翠的小女儿。 在二人成婚后，经常时不时带孩子进宫与卫嬿婉说话，当时永琰还小，这两个小姑娘就比自己小三岁，永琰当时又没有妹妹，便把她们二人当妹妹照顾。 随着年龄慢慢长大，知道八旗女子也要选秀，而这两人，她们的父亲自然是希望她们能够进宫。 算起来，这两人与永琰也算是青梅竹马，虽然永琰当初只是将她们当做妹妹对待，要真算的话，其实没有那么什么情爱，但…… 有些事情，永琰虽然身为皇帝，但也不是他能够决定的。 永琰将两人的牌子留下后，便转头问记录的德公公:“满军旗、蒙军旗和汉军旗的秀女，贵人各有几个？” 德公公飞快看了一下记录:“回皇上，满军旗贵人有两人，蒙军旗贵人也是两人，汉军旗只有一位贵人。” 永琰啧了一声:“就剩一个了呀。” 卫嬿婉也道:“不能让汉军旗太过突出，她们二人又都是下五旗，位分的事情，可得好好斟酌。” 永琰点点头:“儿子知道，儿子也不会让雁初妹妹和成君妹妹受委屈。” 永琰思索片刻:“雁初妹妹家世较高，就封为贵人，成君妹妹封为常在，让内务府拟一个好封号，让她们二人到时，同满军旗和蒙军旗一同入宫。” 德公公:“嗻。” 剩下的事情，皇后也暗暗记在心中，这两人的住处定然是在一起的，然后还要离皇上和太后稍近一些。 本来一开始想的是永寿宫，这里离皇上的养心殿最近，但随后想想，又将她们二人的住处改为雨花阁，这个路程到太后的慈宁宫和皇上的养心殿，距离上差不多是一样的。 注:甄嬛传中端妃娘娘居住的延庆殿就紧挨着雨花阁。 看完汉军旗后，选秀正式落下帷幕，总共入选了十三位秀女。 永琰表示再也不想选了，看的眼都花了。 永璐三人在这白吃白喝了三四天，一个姑娘也没看中。 番外篇: 宫妃(一) 选秀结束，这些嫔妃们的封号、住处与位分也都定下。 满军旗的钮祜禄氏为如贵人，因其为和贵妃的族妹，便将她安排在和贵妃居住的承乾宫内。 正黄旗乌雅氏为恩贵人，苏完瓜尔佳氏为简常在，另一种苏完瓜尔佳氏的女子被封为安常在。这三人一同居住在储秀宫。 完颜氏被封为答应，住在启祥宫。 蒙军旗的博尔济吉特氏封为贵人，额尔德特氏也是贵人，剩下赫连氏封为常在。这三人一同居住在永和宫。 汉军镶白旗刘佳氏，被封为信贵人，与諴贵妃一同居住在钟粹宫。 汉军镶蓝旗江雁初被封为贵人，与裕常在萧成君，一同居住在延庆殿，本来雨花阁那边已经收拾妥当，但由于那两天乾隆皇帝的画像老是掉，大家只好放弃把这给改成寝室的想法，就将离着雨花阁最近的延庆殿给收拾出来了。 剩下的二位则是从宫女中选出来的。 内务府包衣董氏，被封为贵人，另一位梁氏则被封为常在。这两人一同住在长春宫。 等所有人都安排妥当后，皇后与和贵妃和諴贵妃就按照规矩，命人给新进宫的嫔妃送些赏赐。并告知她们，三日后前往皇后居住的景仁宫请安。 …… 三日后的卯时初(早上五点)，所有嫔妃起床梳洗打扮，半个时辰后，几乎所有的嫔妃都开始陆陆续续前往景仁宫。 其实，按照规矩应该是先给太后请安，但是卫嬿婉不想起这么早，就让她们先去向皇后请安，再由皇后带着众嫔妃来给自己请安。 …… 景仁宫内。 皇后喜塔腊氏坐在上面简单关心了众人几句，随后，便由景仁宫的总管太监:“众小主向皇后娘娘行叩拜大礼。” 十三位刚入宫的嫔妃整齐的跪下，按照嬷嬷教她们的，先用右手从眉上额头至鬓角，连续抚摸三次，然后点头并目视皇后以示行礼。 抚摸完三次后，众人起身再次跪下，重复刚刚的动作，对应汉人的三跪九叩大礼:“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都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随后，景仁宫总管太监再次唱念道:“祝小主参见和贵妃娘娘。” “和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和贵妃点点头:“都起来吧。” “谢娘娘。” “众小主参见諴贵妃娘娘。” “諴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嗯，都起来吧。” “谢娘娘。” 皇后又简单说了几句，无外乎就是在宫中要好好侍奉皇上，又说当今天子专注改革，有时可能无暇顾及后宫，因此在给众人分配宫殿时，并没有人单独居住一处，就是让她们无聊寂寞时可以相互说说话。 皇后又道:“后宫里面妃嫔不多，因此规矩相对也较松一些，诸位妹妹若是无聊，可养些猫啊，鸟雀或者狗之类的，但要切记不可伤到人。” “是。嫔妾等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皇后点点头:“走吧，我们一同去慈宁宫向太后请安。” …… 到了慈宁宫后。 皇后:“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众嫔妃:“臣妾给太后请安。” 卫嬿婉点点头:“都起来吧，赐座。” “谢额娘。” “谢太后。” 卫嬿婉看着众人:“从前这宫中只有皇后她们三个，因为人少，不值当的麻烦，就免了她们的晨昏定省，如今人多了，也要按照规矩，该请安请安。今日是选秀过后，你们头一次来请安，而且也有几句话要叮嘱你们。” “当今皇上勤劳政务，对后宫之事不大上心，哀家也是一步步从嫔妃做起的，知道不同位份，份例不同，如今，贵妃之位已满，你们众人若是安分守己，做事规矩妥帖，那么隔两年如果有大吉之事，或是当年粮食丰收，便会行一次大封六宫，以此给你们晋一晋位分。” 众嫔妃:“多谢太后体恤。” “虽说在皇家子嗣最重要，但皇上不进后宫，子嗣的事儿也不能全怪你们，所以在子嗣一事上，你们也不用太着急，如今，皇上有嫡子绵宁、绵恒，庶子绵恺、绵忻、绵忨，公主也有厢月和凝月，你们平日里养好身子即可。” 众嫔妃:“是，臣妾多谢太后教诲。” “皇后也同你们说过，在这宫中住一个宫的，可以相互说说话，无聊了也可以养些猫狗，鸟雀打发时间，切记一点。不可让那些畜牲伤了人。大阿哥、二阿哥与二位公主相差年龄不大，这四个孩子平日里喜欢到处跑，孩子嘛，多跑跑，也算是锻炼，再加上小孩子顽皮，见到小动物难免下手没轻没重，记得要避着他们。” “臣妾谨遵太后教诲。” 江贵人轻轻碰个碰裕常在:“诶，我前段时间看到太后养的一只小花兔，背后秃了一片，估计是让孩子给拔的，所以今日才这样说。” 裕常在:“我说我去的时候怎么没看到那只小花兔。” 卫嬿婉看到这俩人在窃窃私语，便笑道:“让哀家猜猜，你们俩估计是在讨论哀家的小花兔吧？雁初猜的不错，那小兔子确实是被绵宁的孩子给拔了毛，说是想学故事里的人烤兔子，要不是哀家发现的及时，你们估计就见不到它了。” 众人听闻，纷纷掩面轻笑。 之后又简单说了几句，让众人走的时候拿上已经备好的赏赐，江贵人和裕常在暂时没有下，因为她们的额娘一会儿要进宫，便让她们陪着自己说说话。 其他嫔妃听后，看向两人的眼中满是羡慕，她们早在入宫前，就听闻这二人是早就内定的嫔妃，只因她们的额娘曾是太后娘娘的贴身婢女。 她们两人也是时常进宫，有皇上有青梅竹马之情，再加上她们的额娘也时不时进宫陪伴太后，她们二人可以时不时就看到自己的额娘。 梁常在出来后撇撇嘴:“要是我的额娘也是太后的婢女该多好，这样我也能见到额娘。” 董贵人安慰道:“我听闻嫔妃有孕满八个月的时候，家中母亲就可以进宫陪产，一直到生产时方可离开。” “可听太后和皇后那些话摆明了，就是日后估计很少怀孕，或者是没有机会有孕，都让咱们养些猫狗了，我打算养猫。” 董贵人想了想:“那咱们就养那种刚出生没多久的吧，我想养只小狗，没准打小一起养，它们两个大了之后就不会打架了。” “好主意。” …… 番外篇: 宫妃(二) 没过两天，这原本冷清的后宫就热闹起来了。 这后宫嫔妃在请晚安回去后，便纷纷让宫女去各司挑些小动物养着。 有猫有狗有鹦鹉，还有人像太后一样养了兔子。 永琰处理完政务，想起他刚选的妃子们，打算来后宫逛逛，结果一进来仿佛来到了他自建的动物园子。 永和宫是漫天飞的鹦鹉，钟粹宫是活蹦乱跳的兔子，其他地方就是些猫猫狗狗，然而，像是江雁初和萧成君这种和太后皇上都熟的人，胆子会比较大。 就导致…… 永琰双手抱胸，周围的侍卫全部警戒:“来，你们两个给朕解释解释，哪个好人家会在家里养老虎！” 此时两只刚出月子的小老虎:“啊~” “皇帝哥哥。”江雁初蹦蹦跳跳的跑出来，刚打算行礼，但看到这么多人，小脸一垮:“皇帝哥哥，干嘛这么多人呀？你都吓到小乖乖了。” 永琰:“……小乖乖？” 萧成君出来后按照规矩问安:“臣妾请皇上安，雁初姐姐的老虎叫小乖乖，臣妾的名字好记，就叫母老虎。” 永琰:“……如果朕没记错，你向虎园要的应该是一只雄性的老虎。” 萧成君笑嘻嘻的:“皇上好记性，这样才能显得母老虎这个名字特别呀。” 永琰:……“朕一直以为，璘儿养野猪就已经够特别的了，你们两个比他还要特别。” 江雁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庆王爷之所以养野猪，是因为他要替皇上赚钱，顾不上家里的动物，之前养的都死了，野猪多好呀，好养活，养大了还能吃。” 萧成君:“臣妾这养的动物已经很好了，昭王爷养的，可比臣妾与姐姐，还有庆王爷养的更凶猛。” 永琰一脸嫌弃:“你们别听九哥瞎说，他养的动物也就名字上凶猛，叫食铁兽，可实际上人畜无害，朕过去了都能撸两把。还有，你们这一个个的养动物，皇后知道吗？” 江雁初乖巧的点点头:“知道呀，不仅皇后娘娘知道，太后娘娘也知道，而且养动物的事情，还是太后和皇后一致同意的，说是因为皇帝哥哥要忙于政务，所以不常来后宫，为了解闷，皇后娘娘还特地让好几个人同住一个宫，就是为了方便说话。” 永琰刚想说怎么皇后她们三人在的时候不养，还没说出口就反应过来，皇后她们当时有孩子可以养，而新入宫的嫔妃都没有孩子，只能靠邻里间说说话，养点小动物打发时间。 永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你们想养就养吧，但是有一点，它们要是长大了，可不许在宫里养。” 萧成君:“皇上放心，臣妾和姐姐有分寸。” …… 过两天嫔妃们的绿头牌都做出来，正好永远也不是很忙，本来打算翻江贵人的牌子，但想了想，最后还是按照先满蒙后汉族的顺序，从头到尾挨个翻了一遍，保证雨露均沾。 翻完之后就很少翻了。 到了嘉庆七年八月十五中秋节这天，从西洋来了几个懂外语天文的人，中文名叫岳文辉、杨进德和常秉纲。 他们是搭载商船过来，说是自愿为清朝效力。 永琰与三人经过谈话，发现他们三人是在自己家混不下去了，但是呢，都有一技之长，所以想过来投奔清朝皇帝。 永琰自然不会拒绝，便安排他们在如意馆旁边的宫殿住下，正好与郎世宁为伴，此时的郎世宁虽然上了年纪，但看到同乡人一时情绪激动，几人用母语进行亲切的交流。 …… 女子学堂到现在为止也有四年了，那些六七岁的女孩们展现出了惊人的智慧，有的学个一两年便参加了童声试，又考中个秀才，与之相比，就显得那些男孩们不如女子。 这就让一些人家不能接受，但无奈女子学院防的特别严，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 而那些女子为了活命都会拼命的学习，争取在学院停止保护她们前，中举人或者是进士，因为一旦考中举人或进士，那官府就会保护她们。 虽说对于那些女子，官府可能不是很上心，但该有的守卫也不会差，毕竟没准这女子将来会成为自己的同僚，怎么着也得维持面上过得去。 女子的朝服在嘉庆三年就做出来了，和男子的差不多，只不过上面的动物都换成了母的，像一些无法更换的，就会在衣服上多添一些花样。 嘉庆三年考中的那一百多位女子，在翰林院这几年，也慢慢攒足了资历，可以到各个县去任职。 对于那些重男轻女较严重的县，便会派两到三个人，而对于那些富庶，且较为开明的县，则只派一人。 永琰闲来无事，还给他的嫔妃们做了一次考试，规定每年的年末考一次，第一名可以有次封号或者是晋位分的奖励。 卫嬿婉也很满意现在后宫的情况，皇后和二位贵妃是最开始陪伴永琰的，自然在永琰心中有不可撼动的地位，江雁初和萧成君自小与皇上一起长大，又有卫嬿婉护着，再加上她们两个都不是什么骄纵的女子。 后宫也罕见的平和，那些低位分的嫔妃都把注意力放在年末的考试上。 永琰看大家动力这么足，就思考着要不要把后宫嫔妃的位分也给改一改？毕竟贵人往上就是嫔和妃，就算加上封号，也只够考那么几年的。 但这位分多了，他自己又记不住，于是就改为第一名也有大量的赏赐，大家的热情也是只高不减。 永琰为此还下了一道圣旨，那便是如果有孩子的嫔妃，每年年末都会给予赏赐，无需非要争夺这个第一，原因就是防止母亲专注学业，而忽略孩子的感受。 之前卫嬿婉沉迷太极，永琰当时也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看额娘不搭理自己，心里也是非常的失落，自己淋过雨，就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再淋。 …… 番外篇: 倒反天罡(一) 嘉庆八年。 永琰自从登基以来，都一直密切关注外界发生的事情，因此，他的养心殿内不仅摆着地球仪，还有一幅画心绘制的世界地图。 这天，永琰对着地球仪上的北美洲连连叹气。 德公公看着永琰叹出了今天的第三十二次气，转头询问一旁的小太监:“昭王爷还没过来吗？” “快了。” 话音刚落，养心殿内，众人就听到了永璐的声音:“年纪轻轻叹什么气啊，都快成小老头了。” “哥。”永琰指着地球仪上的一处:“这个地方叫做北美洲，这边一直闹着独立，今年四月中旬左右，就发动了战争，现在这个国家已经正式独立出来了。” 永璐道:“要去建交吗？” “打好关系总没错，只是路程太远，中间隔着一片大洋，谁知道路上会发生什么意外？而且，怎么能是咱们过去呢？”永琰道:“我是在想，咱们的船是不是也得好好发展一下，这船大多都是木船，我想把它变成铁的。” 永璐拿起桌上的糕点当做匕首抵在永琰脖子上:“说，我前段时间挖出一个新铁矿的事是谁告诉你的？” 永琰笑道:“额娘告诉我的，你去跟额娘讲理去。”说完还咬了一口:“嗯，今天这厨子做的糕点不错。” 永璐剩下的半块糕点扔到自己嘴里:“造枪需要铁，造船也要铁，但铁矿就那么一点，咱们又没有四姐那样的眼睛，能直接看出哪里有没有铁矿。” 永琰道:“所以我在想，我们可以安排一些有智慧的人外出学习，美其名曰交换学生，外面的世界飞速发展，咱们不能总这么停滞不前，现在国力提升起来了，重要的就是学习。同时呢，也得有个带头的。” 永璐看着永琰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默默捂住他的眼睛:“你哥我从小就不爱学习，你又不是不知道，夫子布置的课业我从来不做。” 永琰把永璐的手打掉:“是让你去学习交换武术呀，你去西洋那边学学他们的武术，精进一下。” 该说不说，永璐听后确实有点心动:“好是好，但是，我走了额娘怎么办呀？你成天忙着政务，呆在养心殿，琋儿现在跟姐姐基本上天天呆在火器营不出来，姝儿跟着小七去上女子学堂，永?要帮你看着那些文官，不让他们跟女官打架，永璘要帮你赚钱。” “你的孩子们都还小，要是抱去慈宁宫的话，也起不到什么大作用，再加上额娘看了这么些年的孩子，也该想想天伦之乐，这活可一直都是我在干，我走了额娘怎么办？” 永琰也陷入沉思:“要不，咱们给额娘找点事做？” 永璐:“咱们额娘四十八了，她十几岁就做了皇阿玛的贵人，这三十来年里，额娘每天都在学习，还有什么是她不会的吗？自从那西洋人来了，物理化学她都学上了。昨天我去给额娘请安，额娘正好在计算一杯水中的氧含量，给我说的是两眼一抹黑，啥也听不懂。” 永琰也愁:“也是，咱额娘怀里的兔子都换了好两三辈了，哎呀，这往后还有这么多日子，得给额娘找点事儿干呀。” 永璘悄咪咪凑过来:“两位哥哥在说什么呢？让我和?儿也听听。” 永?无奈道:“永璘，偷听不是君子所为。” “今儿还真是巧了，咱们兄弟姐妹几人都在。”璟妧和璟妘带着他们的小弟弟走进来。 璟妘道:“本来是和姐姐，还有弟弟一同向皇上说明女学和火器营的情况，今儿倒是巧了。” 永琰就将他和永璐正在谈过的事情，和众人说了一下。 永璘想了想:“诶*罒▽罒*九哥不是发现一个铁矿吗？要不让额娘去挖铁矿吧？四十多岁出去闯荡闯荡。” “砰！” “砰！” “啪！” 永璘气鼓鼓的捂着头上两个包，顶着左脸一个大巴掌印哭唧唧道:“不行就不行嘛，干嘛打人呀？帮我找好脑子打坏了，谁赚钱？” 永璐和永琰像吹枪口的烟似的吹了吹拳头，却没有说话。 璟妧甩甩手:“再想个别的办法，咱额娘还有什么是她不会的吗？” 璟妘摇摇头:“好像是没了，再有那些就很危险了，你总不能让咱们额娘，四十多岁，快五十的人去打铁花或者是玩火壶。” 永?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摇摇头:“确实，额娘这把年纪的人也不能去踩高跷，咱们又不能时常回来陪伴，九哥走了该怎么办呢？” 我们聪明的小永琋想到一个好主意:“火器营里做饭的赵妈妈也是死了丈夫，前段时间又嫁了一个，我看赵妈妈整个人都变得精神了，咱们要不也给额娘找一个男人唔……” 永琰吓得赶紧捂住永琋的嘴:“琋儿乖，这话可不能乱说，记住昂，出去可不能说。”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兄弟姐妹几个一对视…… 璟妧轻咳几下:“其实……我觉得吧……琋儿……自古以来……弟弟妹妹们说是不是啊。” 永璐:“额……我身为额娘的长子，自然是希望额娘好，至于这件事……皇上你说呢？” 永琰:“以朕来看，咱们道法天罡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皇阿玛在梦里抽我大嘴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朕觉得……” 永?:“在民间，这确实不是少数，但在皇家，这还真是少数，凤毛麟角去形容，再合适不过了。” 永璘招招手:“快到晚膳了，都饿了，咱们边吃边说。” 德公公心领神会的下去安排晚膳。 因为今日，几位公主王爷都在，所以这晚膳肯定是要多多的，伺候的人手就有些不够，德公公就把进忠公公也叫来了。 进忠公公作为先帝爷的御前总管，尽管新帝继位，可仍然没有撼动他御前总管太监的地位，平日里也就是到太后或者太妃宫里送送赏赐，或者办些杂事，基本上不用他出马，但今日人多，进忠便负责安排下人布置晚膳，德公公则安排人手负责布菜。 番外篇: 倒反天罡(二) 兄弟姐妹，从一开始的支支吾吾不知道谁起了个头，逐渐变成讨论给自己额娘挑什么样的男人，但由于这件事情…… 所以兄弟姐妹几个说的掐头去尾模糊不清，要不是几人是同胞兄弟姐妹，又打小在一起长大，不然还真是听不懂。 永琰:“首先就是不能有孩子出来！不然的话，知道史官怎么去记呀，对于额娘的名声也不太好。” 璟妘:“要是真有的话，可以让额娘假死，去外面生活。” 永?:“那不可以，万一额娘忘了咱们怎么办？万一那个男人突然心高气傲怎么办？万一那个孩子是个白眼狼怎么办？” 进忠公公安排宫女将一道莲子八宝鸭热锅摆在中间，然后碗筷什么的也摆上。 因兄弟姐妹几个之间没那么多规矩，所以几人是坐在一桌上吃饭，但进忠公公身为御前总管，自然是要亲自为皇上布菜。 永琰:“那就是不能要孩子。” 永璐:“最好是没有那啥的能力” 璟妘:“那有用处吗？” 永?轻咳一声:“有手就行。” 璟妧:“?儿说得对，进忠公公，你把这个鸭掌给?儿一个。” “嗻。” 永?:“另一个就给琋儿吧。” “嗻。二位王爷慢用。”进忠公公心里暗想:皇上和王爷公主在谈些什么，怎么还不能有孩子，是后宫的嫔妃吗？不能有孩子，那怎么为皇家开枝散叶呢？ 进忠公公不禁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他琢磨乾隆爷的心思倒还可以，但一下子琢磨这么多人的心思，还真有点无从下手。 永琋低头乖巧的吃着饭，也不参与哥哥姐姐们的谈话，毕竟他小，有些事情也听不懂，永琋心大，想着听不懂就听不懂吧，安心吃饭最重要，他都饿了。 璟妧:“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一定一定要长的好看，一定要赏心悦目！” 永璐一拍桌子:“姐姐说的没错，干都干了，就干票大的，一定要赏心悦目！秀色可餐！风韵犹存……” 永?忍不住提醒:“九哥哥，这些词不是这么用的。” 永璐无所谓的摆摆手:“嗨，管他呢，反正就那么个意思，咱们兄弟姐妹几个懂就行。” 永琰点点头:“你们几个常在宫外行走，多多留意一下，有那种长的好看的，直接打晕扛进宫来。” 进忠公公:！！！皇上，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要做出这种事情？ 永琋也抬起头，小小的眼睛充满着大大的疑惑:“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变成土匪了呀？” 璟妘从面前的这盘樱桃肉里夹了一块放到永琋碗里:“琋儿乖，好好吃饭，哥哥姐姐们在说事情。” 永琋乖巧的点点头:“好，那，七姐姐，琋儿还想吃藕粉丸子。” “好。”随后，璟妘抬头看向进忠。 进忠公公心领神会道:“小王爷放心，知道小王爷爱吃，只要您来养心殿，皇上都命人备着。” …… “除了这些之外再想想，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说着，永琰转头道:“那道老鸭汤给朕盛一碗。” “嗻。” 璟妧吃着自己碗里的虾:“还有身材要好，不能发福。” 璟妘:“长的好看，身材好，不能发福，最重要的是还能说得上话，不能跟个木头似的。” 永璐点点头:“还得是自愿的，毕竟不能生的话，感觉打击应该挺大。” 永?:“我觉得，要不就在自家宫里挑挑？咱们自家宫里的，一定都是愿意的。” 永琰想了想:“那不行，要是认出来的话，那……名声在宫里可就坏了。” 璟妘:“这还不简单，找那种几十年都认不出来的。” 璟妧:“哪里会有那种人？” 永琋抬起头:“夫子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璟妧点点头:“琋儿说得对，为了……咱们一定要尽快解决，永璐什么时候走？” 永琰抬起头但一想到一会儿自己要说的话，立马又多吃了两口，并就着鸭汤把饭咽下去:“其实吧，船和人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今天和哥哥说完就把他送上船的。” “砰！” 永琰痛苦的捂着头:“朕这可是治国的脑袋！被打坏了怎么办？” 永璐借过手帕擦擦嘴:“没事儿，你皮糙肉厚，坏不了，再说了，你哥我下手有分寸。” 一旁的宫女以为永璐吃完了，刚打算端上漱口的茶水上前，永璐摆摆手，拿起筷子继续吃，他刚刚只是察觉有汤汁挂在嘴角上，拿手帕擦一擦而已。 璟妧扶额:“现在最要紧就是满足这个条件的人！没有满足这些条件的人呀！” 永?:“要不看看从身边选，平常有接触的。” 永璐翻了个白眼:“你觉得如果平常有接触，但到现在还没有什么发展的话，能成吗？” 永?想了想:“万一之前都是辟嫌呢？” 永璐一愣:“有这个可能呀！” …… 一直到吃完饭，兄弟姐妹几个也没讨论出什么，进忠便命人又端上糕点和茶水，他虽然不知道几位主子说的是什么，但看的出来他们还没说完。 璟妧刚打算拿起那块凤梨酥，想了想又放下:“我在总的说一下，首先要不能生并且好看的，还要身材好的，其次是要自愿的，最后是要贴心的。” 永璐:“最好是咱们自个宫里的，最好还是要懂规矩。” 永琰想了想:“懂规矩的话，那最起码得是个头儿，是头，身材还好，长的还好，脾气还好，还不能生。” 璟妘开始回忆她所见过的所有太监:“满足这些，而且还有所接触的，好像……” 兄弟姐妹几个顿时想到一个人。 于是，众人的目光齐齐看向进忠公公。 进忠:？？？ 进忠公公不明所以，只觉得几位主子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儿……额……一言……有深度！ 永璐默默喝掉手中的茶水:“我感觉，进忠公公也是风韵犹存啊。” 进忠下意识的抱住自己:？？？ …… 番外篇: 倒反天罡(三) 进忠跪在皇上面前，死死的低着头。 璟妧上前抬起进忠下巴看了看:“还别说，你们还真别说，进忠公公虽然五十多，但这样貌好像跟从前没有多大的变化，细看还真挺好看。” 永璐一拍桌子:“是吧，我就说进忠风韵犹存。” 永?无奈:“哥，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哎呀，这都不重要。”永璐道:“这进忠从咱们额娘做嫔妃开始，每次有送赏的机会都往额娘那边跑，而且我小的时候还曾看到过，进忠就算是路过也得进来向额娘请安！” 永琰一拍桌子:“进忠，说！你喜不喜欢我额娘？” “奴才不敢！奴才一个太监，怎敢觊觎太后娘娘？”这给进忠吓得，搞半天，他们在讨论的人是自己呀！ 一听进忠拒绝，兄弟姐妹几个以为进忠不愿意，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合适的，他们可不愿意放弃。 永璘拍拍胸脯，像兄弟姐妹几个示意让他来，于是他便拿出推荐人买东西的方法:“进忠，你看啊，本王的额娘漂不漂亮？” 进忠点点头:“太后娘娘比那天上的天仙都要美三分。” 永璘满意的点头:“那你看本王额娘都这么漂亮了，你难道就真的不心动吗？” 这话说的进忠心肝一颤:“王爷明鉴，奴才是真没那个胆子呀。” 璟妘从刚开始就一直在思考，这时才悠悠开口:“进忠公公好像误会了，其实，本宫与皇上，我们几人并没有要责怪公公的意思，只是如今，我们兄弟姐妹几人都渐渐大了，又都有事要忙，额娘身边渐渐的，连个能说话的人也没有，实在是空虚寂寞冷。” 进忠好像有点明白了，但是他不敢相信，毕竟自古以来，哪个皇上会去给自己的亲额娘找男人呢？如果真这么干的话，先帝爷的棺材板恐怕都压不住了。 璟妧道:“进忠公公，你不用太紧张，本宫问你，你回答。” “嗻。” “本宫的额娘优秀吗？” “太后娘娘聪慧好学，是天下人的表率。” “你那几年几乎天天往额娘的永寿宫里跑，难道当真是为了那点赏钱？” 进忠一愣，随后道:“奴才是个阉人，一辈子无儿无女，也只有金钱能够傍身。” 永璐性子急躁:“姐，要不别跟他废话了，干脆把他洗干净送额娘宫里吧。” 永?赶紧通过咳嗽制止他的话:“哥，虽说是这个理儿，但你这话也太糙了。” 永琰目前还算心平气和:“进忠公公，朕呢，已经踏出这一步，所以朕希望你也能踏出这一步，朕的额娘如此美丽优秀，你也能勉勉强强配得上她，何必还要推辞呢？” 进忠心中确实都是卫嬿婉，但是他明白，以他们两人的身份是绝对不能搬到明面上去的，会毁掉卫嬿婉的名声，如果她像从前一样是个宫女的话，就算和他做对食，那对卫嬿婉的名声也有影响，他也要把自己的嬿婉好好的藏住。 因此进忠实在担心会被别人说卫嬿婉的闲话:“奴才不敢，奴才……” 永琰彻底不能心平气和了，一拍桌子站起身:“你有什么不敢的？内事儿你不用说，咱们所有人都有参与，在这儿跟朕装什么胆小鬼！朕连这种对不起皇阿玛，倒反天罡的事都敢做！朕都敢，你凭什么不敢？！” 进忠支支吾吾:“皇……皇上这般为太后着想，不知太后是否知道这些事情？” 永琰默默坐下，其他人也默默低下头。永琋好奇的看着众人:“哥哥姐姐，你们怎么了？” “没事儿。”璟妧把永琋带出养心殿后交给乳母:“琋儿乖，刚刚说的那些都是咱们的小秘密，不可以对别人说哟，你如果能做好回去，姐姐就让下人给你做一碗藕粉丸子。” “好！” 璟妧回去后:“进忠公公说的有道理，我感觉咱们应该和额娘说一声。” 永璘:“可是说了，不就没有那种等待的刺激与激动了吗？咱们不就是想给额娘一个惊喜吗？” 永?默默道:“但惊喜送不好，就容易送成惊吓，额娘都四十多岁了，可别把额娘吓出心悸症来。” 众人沉默。 永琰看了看大家:“所以，谁去向额娘委婉的说一下这件事情呢？” 所有人纷纷低头品茶。 德公公更是恨不得把头埋到地底下。 永琰默默把视线转向进忠:“进忠公公呀，你也许久不曾去给额娘请安了，要不去一趟。” 进忠:……“回皇上，奴才今早刚从慈宁宫出来，是奉您的命去给太后娘娘送这个月进贡的瓜果。” 永琰:……“好，既然你自告奋勇，那朕允了！小德子，给进忠公公重新换身衣裳，让他去慈宁宫。” 德公公如释重负赶紧应下，生怕晚一步，皇上就让他去和太后说这件事:“嗻，奴才这就去办。” …… 慈宁宫内。 卫嬿婉自认为她不算是一个脸皮薄的女人，但现在她的脸皮是真薄呀:“这群孩子是怎么想的？” 进忠公公也有些无奈:“奴才可不敢撒谎，皇上与诸位王爷公主孝顺着呢。担心昭王爷走后，太后身边没有能说话的人。” 卫嬿婉低头看着进忠:“进忠，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进忠抬眸:“太后还不知道奴才的心吗？只是这事儿传出去，终归对太后的名声有影响。” 卫嬿婉嗤笑一声:“你从前不是挺大胆的吗？怎么这会儿都畏畏缩缩起来？还是你觉得，本宫配不上你？” “当然不会，是奴才配不上太后娘娘。” 卫嬿婉站起身没有说话，过了半晌才轻咳一声:“其实……这也是孩子们的一片心意，哀家作为额娘，也不能驳了孩子们。” 以进忠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卫嬿婉泛红的脸。 如今的卫嬿婉身着身一袭明黄色的宫装，纹饰为大片团绕金龙，龙身卷曲威严，四周五彩祥云围绕，发髻上更是别着一支九尾凤钗。 进忠道:“太后这身装扮衬的您极好。奴才曾看过您以宝石翡翠作为装饰，到慢慢的银步摇和短流苏，金步摇与垂耳流苏，到后面的侧珠五尾凤钗，和皇贵妃可佩戴的七尾凤钗，到最后，看着您带着皇后才可佩戴的东珠与九尾凤钗，各有各的美，但就属您的这一身，最是尊贵美艳。” “进忠，你曾说过，你会扶着哀家的手一步步往上走，做到天下女子最尊贵的位子上，如今，成了。” “是啊，成了。” …… 番外篇:倒反天罡(四) 卫嬿婉让进忠回来了，进忠公公一回来永琰等人就迫不及待的询问情况，但进忠表示，卫嬿婉并没有明确的拒绝和明确的同意。 兄弟姐妹六人简单思考了一下，最后还是璟妧拍桌定下:“额娘既然没有明确的拒绝，那她就是同意了！来人！把进忠洗干净送到慈宁宫去！” 永?无奈道:“姐姐，你身为公主，不能跟哥哥一样，把话说的这么糙呀。” 璟妘笑着道:“姐姐这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用在乎那点细节，那不重要。” …… 永琰在当天就把已经洗干净的进忠指去了慈宁宫伺候，同时，又安排了一场家宴，所有王爷公主与嫔妃等人欢聚一堂，在这场家宴中，定下了让永璐明日启程的旨意。 卫嬿婉心疼自己的大儿子，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而且事情这么仓促着急，都不能好好告别。 进忠在旁为卫嬿婉倒酒:“太后，这酒虽香，但也醉人，喝多了伤身。” 卫嬿婉心里的心疼顿时缓解了不少。 家宴散去后，卫嬿婉将永璐叫来身边:“好孩子，一眨眼，你都快三十了，三十而立，你三十还不成家，这次去西洋，如果有看对眼的，你愿意领回家也好，怎么样都好，只要你解决完你的人生大事额娘就放心了，但有一点，记得常回家看看。” “额娘，儿子知道了。” 卫嬿婉道:“哀家听闻，西洋那边的女子金发碧眼，肤色雪白，只不过有些太白，这大清国内都没有你看中的女子，到西洋就多找找，你喜欢就行，也不用管是异族还是怎么样。” “是。”永璐用求救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姐姐和弟弟妹妹们，希望他们能出来说一句。 永琰看到永璐的眼神，立刻抬头看天，其他人也纷纷挪开视线不去管。 卫嬿婉拉着永璐絮絮叨叨了半天，十句有九句是让他找个伴侣，永璐身为长子，除了在婚事上，其他事也从没让卫嬿婉操过心，平日里的生活也不用特别叮嘱。 等到天色暗下来，进忠扶着卫嬿婉回了慈宁宫。 永璐转头就想找永琰谈谈，可德公公说，皇上多喝了几杯，现下已经睡下了。 永璐咬咬牙，但如今，天色确实晚了，永璐便回到自己的王府，收拾行囊，准备明日启程。 …… 到个晚上的养心殿。 永琰还是没有翻牌子，独自一人躺在养心殿的床上，今晚也确实多喝几杯，没过一会儿就进入梦乡。 …… 梦中。 永琰疑惑的看着周围，发现这里好像是养心殿，但里面的布局却有些不像，永琰仔细回忆了一下，在看到架子上摆放的一个花里胡哨的瓷瓶时，才想起来，这是自己皇阿玛居住时养心殿的样子。 果不其然，自己刚想起来，乾隆爷就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乾隆爷一言不发，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永琰梦到这个场景，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从一开始的有些害怕，到如今已经能非常淡定。 永琰熟练的撩起袍子跪在地上。 乾隆爷慢慢走到永琰面前，环顾四周看了看，最后又看看自己的脚底，思索片刻，果断脱下鞋子，拿着鞋底就打永琰耳光。 永琰起初还有点好奇，这次做梦怎么还能感觉到疼呢？ 没过一会儿，永琰就听到德公公的声音:“皇上！皇上你怎么了皇上？皇上您醒醒啊！皇上！快去传太医，皇上发高热了！还在这里打自己耳光！” 皇上生病非同小可，不仅从他医院叫来太医，还命人拿着令牌急快马跑到太医令包太医的家中，把他强行拖起来带进宫。 而太医们在诊过脉后对视一眼，便让德公公带来在安华殿诵经的大师，与在钦安殿的道士。 安华殿的大师诵了半天的佛经也不见好，钦安殿到时再仔细看过之后，果断摆上香炉和烛台，一顿神神叨叨，又是道歉又是劝的，没过一会儿永琰就醒了。 德公公又将太医熬的药给永琰服下，没过一会儿，高热也退去了。 永琰揉揉脸:“这次打的可真疼呀。” 德公公道:“可不是嘛，皇上睡得好好的，突然开始打自己嘴巴，您可把奴才吓了一大跳。” 钦安殿的道士直接挑明:“皇上是否做了什么道反天罡之事？先帝爷有些生气。” 永琰点点头:“他生气正常，他不生气才要命呢。啊，总之没事，皇阿玛打过应该就能消气了，额……朕是说，应该和朕仓促将九哥送走有关，总之朕现在没什么事了，你们都退下吧，小德子，将赏赐给他们。” 德公公:“嗻。” 随后永琰又屏退众人，来到内室，上面正挂着乾隆爷的画像，永琰插上烛香:“皇阿玛，你也别怪儿子，您死了，可儿子的额娘还活着，儿子不能看着额娘如此孤单寂寞，俗话说，鱼和熊掌不可得兼，儿子身为一个大孝子，只能先顾及着活着的人，再说了，进忠公公又没有生育能力，你也不用太担心，您放心，额娘一定会活的好好的，有儿子在，她一定能心情愉悦的过生活。” 永琰话音刚落，乾隆爷的画像就“啪”的掉下，刚好碰到桌上的烛台。 没过一会儿，外面的守卫，与出来送大师的德公公就听到永琰的声音:“快来人呀，皇阿玛把自己给点着了！” 众人听闻先是愣了一下，但随后那些侍卫赶紧冲进养心殿内，不管皇上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们只明白一点，就是有东西点着了。 …… 番外篇: 难以起名 嘉庆十年正月，太皇太后钮祜禄氏病逝，晴格格还不满十岁，太皇太后薨逝前，福伽、毓瑚与槿汐年事已高，都走在她的前面。 放眼望去，她身边竟没有一人能够托付晴格格，临死前睁着一双眼睛，怎么也合不上。 而恒娖公主也被从寺庙中叫来，将晴格格交给她，恒娖公主本就已步入僧门好几年，本来是不想管这件事儿的，但是整个爱新觉罗家中，没有一个人愿意接纳晴格格。 如果真的放任她不管的话，只让乳母照顾她，时间一久，面对晴格格每月的份例，难保那些乳母嬷嬷生不出什么其他心思，这不到十岁的孩子，也有可能被养歪。 而这一幕，对于以慈悲为怀的僧人，是最见不得的。 恒娖公主只好还俗，她原先的公主府已经拆除了，因为她出家，乾隆爷恐被天下人笑话，对外宣称恒娖公主已死，拆除了公主府，而晴格格自小又居住在紫禁城，没有她的府邸。 果亲王府内，永瑹和永璨自从六岁，到了该学习的年纪被重新接回王府，由父子教导后，兄妹几个在这近四年的时间里，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明明是亲兄妹，但却生分了不少，而且还有一个陌生的亲姑姑。 虽然血脉使然，二人立刻命下人在王府中打扫出一间干净的屋子，让晴格格居住，但对于这个陌生的姑姑，二人让她自便，除了几处地方不能碰以外，剩下的随她住。 恒娖公主虽然名义上只需要照顾晴格格，但实际上这两个孩子她也得一起管，自从恒娖公主还俗后，慎亲王便以永瑢已经长大成人为由，向永琰请旨去镇守边疆。 恒娖公主回京的轿子，与慎亲王身穿铠甲骑马离开的军队擦肩而过，但恒娖公主并没有掀开帘子，慎亲王也没有转移视线，依旧目视前方。 …… 永琰在这几年的改革内，还和百姓们宣传五石散等让人上瘾药品的危害，并且对于这方面刑罚处决特别严重，对于举报者的奖赏也特别大。 在改革期间，永琰明显察觉到他的统治开始逐渐变得松动，这也是他早就预料到的，百姓们吃饱喝足有余，钱又开始学习大量的知识，自然而然就能看到目前国际的形势。 再加上他们是满人当政，不满意他们的人有很多。 不过永琰看得出来，最起码在他统治期间，他的位置不会被人撼动，毕竟那些他提拔起来的女子都是向着他的，至于下一代就…… 永琰算着等到下一代，那帮洋人应该就会进来。 一想到这，永琰便到上书房，亲自教导他的孩子们。一定要有骨气，而且骨气不能比大明差！宋朝到最后口碑反转，原因就是那大臣带着小皇帝自尽，然后其他人也纷纷跟着。 …… 嘉庆三十二年九月初九，七十二岁的卫嬿婉在她七十二岁生日当天夜里，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卫嬿婉一生无病无灾，寿终正寝。 进忠当时好像意识到什么，刚想去叫太医，就被卫嬿婉按住，进忠便明白了，随即便屏退众人，坐在卫嬿婉身边，任由她靠在自己的肩膀，静静的陪她走到生命的最后一步。 到之后的守灵，所有人都哭的非常伤心，只有进忠像个木偶一样，机械般的烧着纸钱，没有纸钱，就那么不吃不喝的跪在卫嬿婉的棺前发呆。 等到要下葬时，众人才发现，进忠不知什么时候服毒自尽了，他就这么静静的靠在卫嬿婉的棺材旁，到死都不敢光明正大的陪着她。 永琰站在二人面前一天一夜，最后封好棺材，命人将太后葬入皇陵，同时一起送进去的，还有一个小棺材。 埋葬好后，永琰在皇陵安排了大量人手，严治民间盗墓的情况。 璟妧事后询问:“你把进忠与额娘葬在一起了？” 永琰摇摇头:“额娘是皇阿玛此生最爱的女人，从前是往后也是，后人翻看历史得到的结论也是，进忠……陪葬。” 璟妧道:“这也是你将前两年去世的秋谊姑姑，特地挖出来的缘故吗？” 永琰点点头:“有男有女，这样后世之人也不会怀疑什么。” 璟妧不明白:“为何不能将二人悄悄葬在别处？” “咱们有滴血验亲测试亲缘关系，没准后世有更精密的方法，咱们有时都会挖出前朝的墓葬，更何况是咱们，是后世之人心血来潮测一下，那不全露馅了。” 璟妧也只好作罢。 …… 嘉庆四十三年。 病重的嘉庆皇帝将孩子们挨个叫到床前询问，但随后都面无表情的让他们退下。 已经上了年纪的德公公跪在永琰床前:“皇上，您还是定不下来？” 永琰叹了口气:“绵宁是嫡长子，按理来说是继承皇位的不二人选，但是他的治国理念与现实不搭，他过于节俭，在对于一些事情上也较为软弱，西洋人虎视眈眈，不能到他这儿名声就臭了。” “那……” “把厢月叫进来吧。” “嗻。” …… 德公公将三十九岁的固伦庄静公主叫进来后，便默默退下，不知道去准备什么东西。 永琰道:“厢月，你是朕的第一个女儿，又是嫡长女，你额娘去世后，皇阿玛担心你缺乏亲情，便让你同你哥哥一块儿在上书房读书，你的种种，朕皆看在眼里。” “皇……皇阿玛。” 永琰也不多废话:“月儿，皇阿玛就问你一句，想不想当皇帝？” 庄静公主跪着往前挪动几步:“女儿……女儿惶恐！” “你不用惶恐，在朕所有的孩子中，你和你哥哥是朕最寄予厚望之人，而你是表现最优异的，你只需要回答皇阿玛，想不想当皇上，朕不会治你的罪。” “女儿……想。”庄静公主抬起头，眼中含着泪水，既有父亲即将离世的悲痛，也有野心。 天下女子能够通过科举做官，庄静公主当时就曾扮作普通女子在科举中拔得头筹，只是到后面殿试时，永琰认出自己的女儿，为防止旁人说是偏心，所以取消了庄静公主的名次。 永琰点点头:“刘德。” 德公公端着一碗汤药跪在庄静公主面前。 永琰抬手抚摸着女儿的脸:“尽管已经开放女子科举，但天下对女子终究是苛刻，难保额驸往后不会生出什么心思，而你的生育能力，到最后会成为害死你的刀，如果你当真想做皇帝，把这碗红花汤喝下去。” “皇阿玛……” “如果，如果额驸想要谋权篡位，他不需要做什么，他只需要让你怀孕，这一次你能母子平安，那就再怀一次，女子生产便是九死一生，那避子汤终究伤身，羊肠衣戳破就行。也让皇阿玛看看，你的决心。” 庄静公主看着那碗已经温下来的红花汤，二话不说，端起来就一饮而尽，没过一会儿，额头就冒出细细的汗珠。 “把公主扶下去，这件事情不能有第四个人知道。” “嗻。” …… 嘉庆四十三年，操劳一辈子的嘉庆皇帝薨逝，令全国震惊的是，太子并非是嫡长子绵宁。 嘉庆帝在死前下旨，封嫡长女固伦庄静公主厢月，为皇太女，继承皇位。 绵宁不可置信，以女子不可当政为由，召集众臣企图谋反。 六十六岁的永璐骑着马，拿着长枪，守在紫禁城前，身后是璟妧在生前留下的那些女子军，朝中所有女性官员，坚定的站在厢月身后。 永?和永璘也坚定的同意侄女为帝。 璟妘所有的女子门生也全都站在皇太女这边。 最后绵宁失败，被禁足在府中，虽然过两年放了出来，但却没有任何实权，朝也不让他上，所用的金钱也受到严格的管控。 厢月之后并没有向大清历代皇帝一样，被称为清什么宗，而是向武则天一样，自称“清御皇帝”。 只因圣神往下是三清，三清往下是四御。 …… 番外篇: 算是第二个终章 卫嬿婉在感受到熟悉的虚空后，便意识到自己这是又死了。 不同于上辈子的惨死，她这一辈子，可谓的是过的非常舒心。孩子们兄友弟恭，进忠也好好的活着，一直陪着自己。 卫嬿婉死后，灵魂围着自己的棺材，看着进忠面无表情的给他烧纸:“我死了，你都不哭一哭的吗？” 但她知道，进忠不可能给她回应。 而她看着进忠默默屏退众人，独自一人为她守灵。 进忠慢慢走到自己的遗体前:“那句话其实并不是奴才心里想说的。” 卫嬿婉一愣，不明白进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四下无人，进忠的眼泪滴落在卫嬿婉冰冷的手上:“奴才……奴才心悦您啊！怎么可能做鬼都不放过你？奴才知道……那个时候，奴才只有死才能保全您，奴才也知道你要杀奴才……可……可奴才想最后再伺候您一遍，想再亲手喂您吃……” “奴才想说，往后的路……自己保护好自己……但那话不知道为什么，到嘴边他就变了，他就变了呀！奴才真没那个意思！”进忠从怀里掏出一个药包:“奴才在您说……让奴才疼您时……奴才就全想起来了。炩主儿！奴才来陪您了！” “进忠！”卫嬿婉看着口吐鲜血的进忠，拼命的挣扎，想要扶他起来，想要喊太医，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听见她，看见她。 进忠撑着一口气，本想再去碰一下卫嬿婉，但最后还是收回手，默默靠在棺材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进忠！进忠！”卫嬿婉不可置信的看着进忠:“怎么会……怎么会没有魂？！魂呢？进忠的魂呢！” 身后，一黑一白的两人从烟雾中走出:“太后娘娘，时辰到了，随我们去吧。” “进忠呢！进忠呢！我要见进忠！” 那白衣服的人愣了一下随后道:“回太后，太监是阉人，他们身体残缺，自然有他们该去的地方，与太后您，不走一条道。” “我要去找进忠！” 那黑衣服的人赶紧拦住:“太后，您就别为难小的们了，跟小的们走吧，要是带不回您去，阎王爷可要怪罪。” “放开！进忠！进忠！” 一黑一白两人无奈，只好强行拉着卫嬿婉离开:“太后娘娘，您是碰不着他的，也不论身份，就是这身体上……您走的道与他也不同呀。” …… 进忠看着面前有各种残肢断臂等组成的小山，其中有不少人在里面找着什么。 进忠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我真是糊涂了，主儿天仙般的人，肯定是上天去呀，怎么会和我一个奴才一块儿呢？” 进忠随便来到一座小山前，刚一伸手，一个竹筒就出现在自己手中。 旁边一个弓着身子的人，看到进忠手上的竹筒，眼里满是羡慕:“兄弟，想必你也是太监吧，你真是有福的人呀，死了都有人把你的宝贝给你放到棺材里，不像我们这些被一张草席卷走的人，宝贝还得从这里头找。” 进忠询问一旁的人:“这……有什么说道吗？” 旁边那弓着身子的人一脸疑惑:“不是太监吗？这都不知道，要想入轮回，身子必须全乎，要是找不着宝贝就去投胎，来世就这命根子还是缺。” 进忠点点头，他当时家里穷，家里死的就剩自个了，实在活不下去，就把自己卖进宫成了太监，拿着卖自己的钱努力的往上爬，他只知道如何去琢磨这个人心，如何去琢磨这个人情，与这些倒都不曾了解。 没过一会儿，进忠身上的衣服突然变成金衣，随之而来的就是铺天盖地的钱。 弓着身子的人伸出手想要抓一张，但却抓了个空，但对方好像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唉，兄弟，真是有福呀！做太监做到你这地步，那真是死也值了。” 那人围着进忠转了一圈:“兄弟，我瞅你这身边怎么冒着龙气呀？你莫不是伺候皇上的吧？” 进忠点点头:“是，伺候完先帝，伺候当今皇上，之后又一直伺候太后。” “你这是被带进陵墓陪葬了呀！但我看你这嘴唇发黑，你是服毒吧，被人逼的吧。” 进忠摇摇头:“自尽。” “有福啊，要是下辈子我能成为你这么个有福之人，那该多好呀。你这一看就知道是殉主之后被拉进皇陵陪葬啊，你旁边就是贵人呀！” 进忠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勉强笑了笑:“您知道的还真多。” “那是。跟你说了，我也得赶紧找我的宝贝，我在这儿找了几十年了，我也想投胎呀。” 进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他也不知道投胎该去哪，只能尴尬的站在原地。 而随后，进忠身边就凭空出现许多的竹筒，一起来的还有一张纸条，进忠一看就知道是永琰的字。 “进忠公公，朕知道你活着的时候就经常往来交际，死了也不能落后，这些都是太监房里那些找不到主人的根，朕把它们一起给你烧过去，你留着在下面多做人情，下辈子投个好胎。” 进忠叫了叫那个弓着身子的人:“额……前辈，皇上给我烧了很多，你在里头找找，看看有没有你的。” “恩人呀！” 进忠尴尬的笑了笑，随后招呼其他在找东西的太监一起过来看看，有没有他们的。 看着一个个太监都找到自己的宝贝，众人都热情的给进忠领路，指导他该如何投胎，如何前往奈何桥喝孟婆汤。 那儿众人还纷纷说进忠的好话，再加上进忠周围有薄薄的一层龙气庇佑，被在那边的老太婆领着进了后面的屋内，见到了真正的孟婆。 “怪不得外头人说你有福，你确实是个有福的，你有一次自由决定的权利，下辈子是想做皇子呢，还是想做个美丽的公主？” 进忠觉得公主就算了，进忠想了想:“炩主儿到死也没有得到过太多父母的爱，能不能把我的，给炩主儿挪过去？” 那孟婆显然有些无语:“头一次见到一个太监操心太后的，觉得人家会差吗？” “额……” “罢了，我跟天上的人商量一下，太后娘娘已经被小黑小白领着交给天上的人了。” “多谢。” …… 番外篇: 嬿婉传(一) 注:报了比赛，需要写到今年12月底，其中的番外已经写完了，但由于受原电视剧剧情的影响，再加上当时作者也想拼命的延长，可能开头写的不是很好，所以这算是第二个开头。 随着一道刺眼的白光，卫嬿婉紧闭着眼睛想开口让人将灯给灭掉，结果一张口却是婴儿的哭声。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是个千金。” “啊？是个女孩？我说怎么疼成这样，搞半天是个丫头。” 这是……额娘的声音？ 随后，卫嬿婉能感觉到有一双温暖的大手帮自己洗净身体，拿柔软的布子擦干后，将自己一层一层包裹起来。 雍正五年九月初九(农历)，正五品文职京官，包衣内管领卫清泰在重阳节这天，迎来了他的第一个孩子。 别看卫清泰是正五品，但实际上，他的职位也不是什么大官，他只算是包衣人群中的一部分，包衣是在清代八旗制度下，世代服役于皇帝、宗室王公之家的一个奴仆群体，主要担任府员、护卫、随侍、庄头、陵寝园寝守护等多种差使。 卫清泰是负责包医人员分配的，跟管家差不多。 卫清泰小心翼翼的从接生婆怀中接过女儿:“这……这……这是谁家孩子？” “啪！” 卫清泰的母亲，也就是卫嬿婉的玛嬷(奶奶)一听这话，毫不客气的就是给自己儿子一巴掌:“还能是谁家的孩子？这一孕傻三年，是傻在你身上吗？” 卫嬿婉无奈的抽了抽嘴角，现在已经反应过来，自己这是第二次重生了，而且这次时间更早，是在自己刚出生的时候。 再次听到玛嬷的声音，卫嬿婉一时没反应过来，玛嬷在听闻父亲出事儿时就一病不起，父亲走后也随他去了。 “是是是。”卫清泰抬起头询问接生婆:“那我夫人呢？” “老爷放心，夫人母女平安。” “好好好，平安就好平安就好，我进去看看。”说着，卫清泰就抱着女儿打算进入产房。 吓得接生婆赶紧拦住:“老爷，不行呀。这产房是不洁之地，男人属阳刚之身，是万万不能进去呀，要是进了，这家中恐会有血光之灾呀。” “啊？”卫清泰没反应过来:“男子是阳刚之身，不能进产房，那我夫人下次要是生儿子的话，那岂不是生一个儿子家里就要发生一次血光之灾呀？” “额……”这下给接生婆问不会了。 卫清泰又反应过来一件很严重的事情:“那如果生两个儿子的话，那就说明家里会发生两次血光之灾！那以后是不是就不能生儿子了？” “不不不不！！！！”给接生婆吓的，要是因为自己一句话，让当官的人家以后不敢生儿子，那她不就完蛋了。 好在最后是卫老夫人出面，让卫清泰先给女儿取名。 卫清泰思索片刻:“宋朝的大诗人苏轼有一首《留别妻》，‘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这描写的，恰如我与夫人，而这孩子正是见证了我与夫人的情谊！孩子，往后你就叫……卫良时！” 卫老夫人赶紧将自己孙女抱过来:“卫嬿婉，嬿婉，喜不喜欢这个名字呀？” 卫清泰:？？？“额娘，是……” “啪！” …… 卫老夫人无奈的摇头:“唉，有时就庆幸咱们是包衣人，可以通过主人的举荐和自身努力做官，清泰的阿玛去世，幸得皇上开恩，让清泰继承他父亲的位子，负责包衣的人员分配，不然他要是寻常人家的男儿，要是等他科举当官，这辈子就别想了。” 旁边的张嬷嬷安慰道:“其实老爷的文采还是挺好的，就是在起名方面……” “清泰毕竟上过私塾，君子六艺他倒是都会，习惯倒也挺好，什么不会就去学什么，但没一样是精通的呀。”卫老夫人无奈:“幸好包衣内管领只需负责人员分配，他对于这点做的倒还好，活儿也算清闲。” 卫老夫人抱着刚出生的孙女到偏房坐下:“对了，伺候的丫头婆子那边都备好了吗？” 张嬷嬷点点头:“伺候的丫头与嬷嬷都备好了，还找了两个奶妈。” “奶奶就要一个，并且同意对方将他自己的孩子带进来，让她平常就晚上喂喂孩子。” “老夫人……这……” 卫老夫人解释:“杨旺哥是个村姑，若非是他们一家人在上山时，无意间碰到老身那坠崖身亡的夫君，并将他的尸身带回来，否则，他们家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和咱们打上交道。也是，那杨旺哥有福，长的漂亮，清泰第一眼就被她迷住，再加上有恩，二人这才结为夫妻。” “杨旺哥的家中便是对女儿无比轻视，她难免也会对我孙女轻视，让她自己喂，这样感情能深一些。” 卫嬿婉这下明白了，为什么从前卫杨氏总说自己是喝她的血长大的，连佐禄都没有这待遇，让自己长大后一定要好好孝敬她，再好好帮衬弟弟。 想来是玛嬷早就看出自己母亲只重儿子轻视女儿，为了让自己多感受到一点母爱，就让卫杨氏亲自喂养自己，本以为这样能让卫杨氏对自己的感情会深一点，但殊不知，一点用处也没有。 也可能有，只是在自己还小的时候，父亲就犯事儿丢了性命，卫杨氏一个人拉扯着自己和弟弟长大，开始逐渐变得和那些市井妇人一般，再加上只有佐禄这么一个男孩，就算她对自己再有感情，那也都磨没了。 张嬷嬷感慨:“不过那么一个穷村子，还能生出杨旺哥这样标志的人物，老爷当时一眼就被迷住了。” 卫杨氏年轻的时候确实漂亮，毕竟卫嬿婉就不难看，她的亲娘又能丑到哪去呢？不过是被后来的生活慢慢磨的，面相都变了。 …… 番外篇: 嬿婉传(二) 卫杨氏年轻时清秀可人，盈盈一握的细腰，肌肤雪白，卫清泰身高五尺五(一米七六左右清朝一尺差不多是32厘米左右)，在这京城中，人人见了都夸卫清泰高大。 注:清朝中前期，男子平均身高一米六五，所以卫清泰算高的。 卫杨氏为达目的有强大的毅力，也可以不择手段，卫清泰好学，所碰到的事物，如果他不会，那一定要去学，只不过都学的不怎么精。 卫嬿婉几乎是二人所有优点集结于一身。 卫嬿婉不仅漂亮，身高也在五尺二左右(一米六六左右)，也凭借自己一己之力，成功将永琰的身高往上拉了拉，虽然永琰身高和自己差不多(嘉庆皇帝身高一米六五)。 注:清朝女子平均身高一米五二。 但弘历就不高，虽然史官从没有在书上写，但卫嬿婉在四执库当职时，对他的衣服可是一清二楚，她的衣服只有四尺五(一米四四)，穿上之后，腰带一系，正好盖住脚面。 再加上他的鞋底差不多一手掌高(十厘米左右)，弘历应该只有四尺七左右(一米五左右)。 虽然永琰没有像他哥永璐那样长到五尺五(一米七六)，但和他皇阿玛比起来，已经好不少了。 …… 刚出生的孩子，一个时辰就会饿一次，卫嬿婉感觉到饿了，就会张大嘴哇哇哭，如果尿了拉了，倒不用去哭，因为自己是家中的第一个孩子，被所有人围着转，嬷嬷几乎隔半个时辰就看一次。 卫杨氏听到让自己亲自喂养卫嬿婉时，她的内心是拒绝的，本来她第一胎没有生下男孩，就害怕对方会嫌弃自己，毕竟她是高嫁，要是再一喂养，那半年内就几乎很难怀孕。 但卫老夫人非常坚持，卫杨氏也不好反驳婆母，卫清泰不明白自己额娘为什么要这样做，卫老夫人也不瞒着儿子，卫清泰思索片刻，想着自己女儿日后能够被母亲喜爱，就也默认了这件事。 但她觉得，卫杨氏之所以不想亲自喂养，是担心身材走样，卫清泰就主动帮她找了名医调理，并保证她不管变成什么样，都是自己最疼爱的夫人。 …… 卫嬿婉的洗三、满月和百日宴办的一次比一次大，附近邻里同僚也都看得出来，卫清泰很重视这个女儿。 因为卫老夫人看的严，卫杨氏也不敢怠慢女儿，每日看着女儿白净可爱的小脸，也能从女儿身上看到一点自己从前的影子，再加上卫清泰确实不着急要儿子。 卫杨氏觉得自己又年轻，孩子以后定会有的，只需要在这段时间看好他，不让他纳妾即可。所以对卫嬿婉也有了笑脸，闲来无事，还会给她做件肚兜。 在卫嬿婉周岁抓周的时候，卫嬿婉在这些物品中，坚定的抓了自己阿玛和玛嬷的手。 而卫杨氏也在卫嬿婉周岁宴后一个月，被大夫诊出怀有一月身孕，卫嬿婉自然而然就给断奶了。 再加上先前给卫嬿婉找的乳母，本就是为了让卫杨氏能睡个好觉，让乳母晚上的时候喂一下，其他时候，可以让乳母喂自己的孩子。如果不够喂乳母自己的孩子，那卫家会提供米汤、牛羊奶等代替。 因此，一时来不及找乳母，就只好让卫嬿婉提前断奶，而跟她一般家境的孩子，都是让乳母喂到三岁左右，更有甚者喂到六七岁。 …… 卫老夫人心疼孙女，就让家中的厨子想办法，变着花的给卫嬿婉做好吃的，在这期间还特地找来专门的厨子，专门做三岁以内孩童的吃食。 卫杨氏不知从哪听说，三岁以内小孩子看东西灵，就让卫嬿婉看看，她肚子里怀的到底是弟弟还是妹妹？ 卫嬿婉当然知道是弟弟，在卫嬿婉说出是弟弟后，卫杨氏别提多高兴了，当即便拉着卫清泰给儿子取名。 照卫杨氏说的，儿子以后尊贵无比，还能挣大钱，耀祖或光宗都不错，不能叫耀宗，不然就跟孩子他舅舅重名了。 …… “佐禄？”卫老夫人正抱着卫嬿婉给她念诗经:“咱们大清向来以左为尊，‘禄’不仅有福的意思，还表示官吏的俸禄，这么俗气的名儿，应该是我那儿子起的吧？” 张嬷嬷点点头:“老夫人猜的不错，正是老爷起的，但这也是夫人说，希望小少爷日后尊贵无比，还能挣大钱，夫人想的是耀祖和光宗。” “那还是佐禄好听。”卫老夫人叹了口气:“孩子都还没满三个月呢，就嚷嚷着一定会是儿子，她怀嬿婉的时候就这么说，唉。” “夫人坚定，这次一定是儿子，所有的菜式都换成了酸的，那酸杏更是当饭吃。” 卫老夫人皱眉:“当初她家人拿了钱就跑，咱们只能仓促娶她，她嫁进来一个月就有了，也没来得及在礼仪这方面教导她，这次生下的若是男孩，就直接教给乳母，给夫人找个嬷嬷好好教教礼仪。” “是。” …… 雍正七年六月十六，卫杨氏果然生下一个男孩，就用之前取得名字，叫佐禄，卫佐禄。 快两岁的卫嬿婉冲着玛嬷撒娇，说自己有的待遇，让弟弟也有，卫老夫人拗不过孙女儿，只好也同意让卫杨氏喂养佐禄。 卫嬿婉心想，这次她的儿子也是喝她的血长大，卫杨氏日后应该不会拿她从前喂养过自己，不停的说事。 …… 佐禄的洗三、满月和百日宴的规模与卫嬿婉当时差不多，卫杨氏虽然不满，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家中所有的事情都是卫老夫人在管，她也确实想管，但她不识字，管家和她说一些事儿，她都理解不了。 卫杨氏明白卫清泰一开始是被自己的美貌所吸引，现在她有了一儿一女，就算有妾室进来，也不会撼动她的地位，因此卫杨氏主动向卫老夫人请求，想学习读书认字。 这点让卫老夫人非常满意，尽管卫杨氏是为了留住卫清泰的心。 在卫嬿婉吐字清楚后，她就借着小孩子撒娇般，让大家一起节俭，卫嬿婉知道，在雍正八年，京城会发生大地动，这也是卫清泰升官的机会，也能避开十月份那起文字狱的冤案。 当年就因为短短几句诗，雍正爷就将人诛了九族，自己阿玛因为是包衣内管领的缘故，那人家的仆人自然是由他经手，这就导致牵连到卫清泰，让他们全家都贬为包衣官奴。 …… 番外篇:嬿婉传(三) 雍正八年六月十六，在佐禄的周岁宴过后。卫杨氏抱着佐禄就回去了，卫清泰见此情景，便把卫嬿婉抱到书房。 “嬿婉乖，阿玛处理些事情，你可以看看前段时间，玛嬷教你背的三字经。” “好。”卫嬿婉脆生生的答应下来，而看到卫清泰去处理事情后，便来到书架前，找到十年前的一份人员调动，三岁的小人费劲巴拉的搬了一个小凳子，踩在凳子上将那本书拿下。 然后翻开后，就拿着书哒哒哒的去找自己阿玛:“阿玛，什么叫大地动啊？” 卫清泰疑惑的低头，看到卫嬿婉手上拿着的书，赶紧拿过来:“哎呦，嬿婉，你怎么把这本书给翻出来了？大地动呀，在这个民间，还有一个说法叫做‘地龙翻身’。” 卫清泰将女儿抱在腿上，给她解释什么叫做大地动。 卫嬿婉抬起头:“那还会发生大地动吗？” “这……这种事情也不是人能够预测的呀，就算有，在这宫中有地动仪，都能够第一时间察觉。” “哇，地动仪好厉害，什么地方发生地震，它都能够提前知道吗？” “嗯……”卫清泰摇摇头:“只能是估算大概的一个方位，没办法具体到哪一个地方。” 卫嬿婉撇撇嘴:“我就说嘛，如果真的能预测的话，那十年前那场地动，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受伤，那，阿玛，发生地动该怎么办？” “发生地动，首先要跑到空旷的地方去，等事后呢，阿玛需要清点所剩的包衣人，然后将他们合理分配，协助救灾。” “那阿玛都准备好了吗？”卫嬿婉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女儿看着上面的时间，两次地动之间的时间好像一次比一次短，玛嬷常说，有备而无患。” 卫清泰翻看书本上的记录，随后又翻出先前的几次人员大调动，发现这地动的间隔时间确实一次比一次短，圣祖爷当政期间，京城就发生过大大小小十四次地动，当时因为事情突然，在那几年，就有不少官员被革职。 卫清泰琢磨着:“圣祖爷那会儿平均四年多就要发生一次地动，当今皇帝当政都八年了，一次地动也没发生过，这不合理呀！” 卫清泰心中担忧，揉了揉卫嬿婉的头就赶紧下去安排:“嬿婉呀，一会儿让嬷嬷带你去向玛嬷请安，阿玛有点事，得先去处理一下。” …… 卫清泰是满洲正黄旗的包衣，正黄旗的旗主正是当今圣上。因此他也负责管理内廷杂务、洒扫糊饰、三仓出纳、酒菜器皿等?，以及宫内户籍、俸饷、赏恤、养赡及军械、水器等事务，并承担宫中各项差务及在后妃各主位下轮值承差?。 上三旗下，每个旗都有十个包衣内管领，这十人相互分配办事，卫清泰将心中的疑惑和其他九位同僚说过之后，众人都觉得是卫清泰太小题大做了，上次的大地动距今为止已经过去十年，怎么可能还会再发生？ 其中一个一直排挤他的同僚道:“你呀，要是把这心思好好放在正事上，也不至于这些年来一点进步也没有，反正我是没闲功夫听你在这说这些。皇上近日刚封赏一位大人，我抢到了这个肥差，得带人去送皇上的赏赐，皇上还赏了他几个下人，也是由我管。” 卫清泰没办法，只好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做好应对地动的处理，所有房子全部加固，人员当班也进行了调整，并且将门都修缮一下，确保发生地动后，能第一时间敞开门让人跑出去。 管辖范围内的俸饷也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侍卫所用的军械也都进行加固，方便到时候挖人。 卫清泰因是继承父亲的职位，再加上受人排挤，因此管辖的都是宫内偏僻的地方，那些小破屋修缮起来确实有点费劲。 …… 雍正八年七月，因天气转热，雍正爷便早早的带着嫔妃来到圆明园避暑。 几个包衣内管领自然从中选几个到圆明园伺候，卫清泰就被留在了紫禁城，不过他也不沮丧，反而是庆幸自己的管辖范围变大了些，并将其他的地方也同样进行修缮。 雍正八年八月十九日。此时的京城突然发生大地动，地动的中心正好在京城西郊，而京城的西郊正好是圆明园。 卫府上下因卫清泰的安排，自然没有任何伤亡，房子也没有倒塌，只是极个别的有了一些裂缝，还有的屋子裂的摇摇欲坠，最起码人没事。 紫禁城在卫清泰的管辖范围内，所有人也都有条不紊的进行，逃跑的逃跑，救人的救人，全都跑到空旷的地方蹲着，至于为什么不站着，因为晃的太厉害，根本站不稳。 圆明园就遭殃了，因为皇上在那儿，皇上到哪周围都会围着一群人，再加上大地动时人都站不稳，东倒西歪更别提去保护皇上了。 幸好皇上有十年前没对地洞的经验，第一反应就是跑，但圆明园装潢华丽，并没有那么大的空地方便那么多人站，皇上就灵机一动，直接跑到湖中央的一条小船上躲着，一直到地动结束。 因为皇上觉得水面上的船最安全，那湖又大，就算岸边的树木房屋倒塌也砸不到湖中央来。 因此，皇上这才在一群太监的簇拥下，仓皇逃到最近的一条船上，为首的苏公公还不忘拿着船桨，奋力的往湖中央划。 结果这消息不知怎的就传到李朝英宗的耳中，那人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听说雍正爷面对大地动时跑到船上避难，坦言:“以万乘之主，避地震设幕泛舟而居，举措可谓骇异矣！” 注:意思就是这大地震是上天的惩罚，既然是上天的惩罚就应该安心接受，应该就是让皇上傻站在那里等，来什么算什么。 番外篇:嬿婉传(四) 李朝的皇帝那么说，雍正爷也没有来得及反驳，因为突然发生这场地动，他首先要防的就是他的政敌们，而不是一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 这次的大地动让皇极殿有些开裂，有的人就传:堂堂的皇极殿都震坏了一角，这明明就是亡国之兆呀！ 在地动结束后，也就是第二天，雍正爷就开始着手安排稳定官民之心，拨了大量财物对灾民进行救济，打击哄抬特价等等，他使出了雷霆手段，绝不给政敌们任何捣乱的机会。 这次大地动(历史上记载是6.5级)人员伤亡和房屋损毁巨大，不过，雍正爷并不让史官记上全面的数字。 毕竟他不管是正史还是野史，都不曾得到过父母的疼爱，结果皇位却到他的身上，背后也有不少人说道，这次地动要是伤亡人数再一多，那还不知道会被政敌传成什么样。 因此，史官只在史书上记载，此次大地动造成的伤亡人数是四百五十七人。 雍正爷安排完这些后，开始着手房子修缮的工作:“此次发生大地震，那些偏僻地方的宫殿肯定都损毁了，多划些银子过去重建。” 苏公公自然也收到这些信息，但是在看看到后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随后便道:“皇上，可能……不需要太多的银子。” “哦？” 苏公公赶紧将内务府大臣呈上来的清单拿出其中一张:“这个包衣内管领管辖的范围，正好是那些偏僻宫殿，不仅无一人伤亡，俸饷也都安然无恙，房屋最多也就是开裂，并没有倒塌。” 雍正爷的好奇心瞬间被勾起:“哦？照理来说，这些偏僻的宫殿都会年久失修，他是怎么做到的？” “奴才这就传他。” 雍正帝点了点头，苏公公便到殿外，安排小太监去叫人。 …… “奴才包衣内管领卫清泰，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看人来了，雍正爷便问出心中的疑惑。 幸好卫嬿婉之前曾询问，大地动是不是上天降下的惩罚，是说当地皇上治理不好一类的问题。卫清泰怎么可能让自家孩子觉得当今皇上是昏君呢？于是便想了一套说辞，今日正好用上。 “回皇上，大地动是上天给予人间帝王的考验，圣祖皇帝在政期间所发生的地动每次都处理得当，被天下奉为圣人，当今皇上更是勤俭执政的明君，上天对于皇上的考验自然无法避免，那奴才等人只能竭尽全力辅佐皇上，不拖皇上的后腿，以助皇上成功。” “哈哈哈。”皇上听了这话很高兴:“先帝在世时，京城曾经历大大小小十四次地动，朕自知不如先帝，也万不敢拖延怠慢。” 皇上再三翻阅卫清泰当时在地震动时的处理和地动前的准备:“看得出来，你确实用心，那你便传朕旨意，与其他几位包衣内管领一同负责给其他宫殿修缮，银子都会拨给你们。” “是，奴才这就去办。” …… 卫清泰狐假虎威确实有一手，尽管有人不满意他，但碍于皇上的旨意，还是听他的，将这些宫殿该修缮的修缮，人员调动以及其他方面进行善后。 加上当今皇帝处理事情的雷霆手段，大地动造成的损失很快就被解决了，只可惜，他当政八年来攒的银子基本上快花干净了。 此次卫清泰也捐出不少银子，这都是这两年他攒下来的。五品官不算俸米，年俸总共是八十两，生活中攒一攒，将朝廷所发的两千多两的养廉银专门用于日常开销。 加上卫府中人少，一等丫鬟一个主子两个，二等丫鬟，一个主子四个，三等丫鬟，一个主子六个，再者就是那些男仆。 养廉银是雍正皇帝登基后下的该薪给制度，本意是想藉由高薪，来培养鼓励官员廉洁习性，并避免贪污事情发生，因此取名为“养廉”。通常是官员年俸的十倍到一百倍。 卫清泰年俸八十两，养廉银就高达两千四百两。 这次大地洞动，他将自己从头到尾攒下的银子，留下够这个月吃的，剩下的都捐了，总共是五百一十二两零着三百四十六钱。 他如果是正好的五百两，也许皇上只会夸他，但偏偏是五百一十二两零着三百四十六钱。在那些要么哭穷，要么捐整数的官员中，显得尤为特殊，尤为真诚。 再加上他对于大地动的善后做的非常好，自己所下达的命令全都超额完成，在用料上，保质保量的同时，替他省了银子。 果不其然，第二日皇上就下旨，将卫清泰从正五品包衣内管领，一跃升为正三品内务府总管大臣。成为管理皇家事务的最高官员，其职责涵盖了皇家的日常生活、礼仪、工程、农庄、畜牧等多个方面。 不同于内务府总管太监，内务府总管大臣不可进入后宫，虽负责日常起居，但不负责让皇上翻牌子。 但卫清泰原先的工作也得暂时有人接任。 卫清泰坐在书房里正思考呢，卫嬿婉就在旁询问:“阿玛是要将工作给那个讨人厌的伯伯吗？啊，女儿知道，阿玛这叫以德报怨！” “哈哈哈，嬿婉真棒，知道以德报怨了。” 卫老夫人也道:“不过，嬿婉说的也有道理，你现在一跃成为皇上身边的红人，正好也趁着机会让皇上对你的看法更好一些。” 卫清泰点了点头:“好，儿子知道了。嬿婉，你可真是阿玛的小福星呀。” 卫杨氏也点头:“是啊，嬿婉小小年纪就能无意间帮上忙，那佐禄长大了还了得，日后定能尊贵无比，富甲天下。” …… 卫嬿婉一直记的那个官员，在他们家倒台后，落井下石最厉害的就是他，更是将卫嬿婉分到四执库那种地方。 只因他知道卫杨氏长的美，她的女儿定然不差，担心卫嬿婉日后碰上贵人。 果不其然，皇上自然也听闻卫清泰与哪个同僚相处不好，想不到他正是将这工作交给他干，那人的工作能力自然不用多说，确实能够胜任。 卫清泰以德报怨的做法也得到皇帝的称赞。 注:内务府总管大臣不是内务府总管太监，他们是两个人，内务府总管大臣！不！需！要！阉割！！！ 内务府总管大臣最初是正三品，雍正十三年才升为从二品，并改铸给二品银印，乾隆十四年才升为正二品。 番外篇:嬿婉传(五) 卫清泰是九月正式上任内务府总管大臣，而接替卫清泰的包衣内管领，此时正忙着给各个朝臣家中补上仆人，因地动伤亡不少，一些人家的仆人，又不少为了保护主人而被埋起来，死的死伤的伤，府中的人手都需要补齐。 因卫清泰以德报怨，那人非但不领情，还在背后抱怨，说卫清泰那样的人都能坐上内务总管大臣，自己早晚也可以。 而一个月后他就笑不出来了。 到了十月份，这日，皇上本来正在养心殿批阅奏折，却突然勃然大怒，是有人在奏折中，把“陛下”的“陛”字错写成“狴”(bi一种像虎的兽，常被画在监狱门上，也带指监狱)。 皇上当即觉得这人是在讽刺自己，再加上前段时间又发生了大地震动，立马就把这人给革职了。 此人名叫徐骏，是圣祖皇帝时期的刑部侍郎徐乾学之子，顾炎武的外甥孙子，如今担任翰林院大学士。 因此人的家人都是重臣，他本人也是官职不低，出了这件事情，让本就有疑心病的皇上，就怀疑他们家族是权力越来越大，生出了别的心思，马上派人前去查抄。 这一查不要紧，在他书房的书架上翻出他曾经写的两句诗“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 其实这句，本就是在一天里，徐骏在窗前看书，只见一阵清风袭来，翻动桌上书页，不禁感慨写下的诗句。 这明明是一句很高大上，并且简单易懂的的诗句，却在朝堂上引发了一场滔天大祸。 说这“清风”就是指清朝，嘲笑清朝不识字。这一来，徐骏犯了诽谤朝廷的罪。 皇上大怒，再次派粘杆处前去查抄，在徐骏的诗集里又找出了一句诗，“明月有情还顾我，清风无意不留人”。 只因这“明”字在“清”前头，而且“明月有情还顾我”被有心之人解读成，这是念着明朝的好。 雍正皇帝当即认定，这是存心诽谤朝廷，依大不敬律斩立决。 其实写诗的背景是，徐骏与故友重逢，对月畅饮一番之后即将分别，其时恰逢月朗风清，徐骏感慨万千，便吟了一句：“明月有情还顾我，清风无意不留人”。 雍正皇帝当即下令将徐骏斩立决，并把他的家也抄了，尤其是在书房伺候的下人，他们是最能接触到徐骏是一的人，他们发现却不举报，属于共犯。 这往上一直查到将这些仆人送进来的包衣内管领，那个包衣内管领就被降罪，全家贬为包衣官奴，走了上辈子，卫嬿婉家中走的路。 他们变为官奴后，自然不能在京城居住，但也到不了发配宁古塔那种程度，就被发配到盛京(今天的东北)的一处庄子里。 卫清泰见此情景心中一阵后怕，要不是他及时升职，这送人的活就落到他头上，那被发配为包衣官奴的可不就是自己家了吗？ 如今卫清泰成为正三品文职京官，年俸上涨为一百三十两，养廉银也上涨为年俸禄的五十倍，也就是六千五百两。 因此，这府中的人手也要增加，府邸的占地也得扩大，不然容易受到同僚们的耻笑。 卫清泰便想到，可以养几个小厮，教他们习武，留在卫嬿婉身边，时时刻刻保护她的安全。 卫清泰拿着纸笔高兴的记录:“再多雇几个专门的府医，额娘一个，嬿婉一个，夫人一个，佐禄一个，还要多顾几个小厮，嬿婉也三岁了，到了开蒙的年纪，再给她找几个夫子，女子八雅，一项一个。” 卫清泰放下笔把女儿抱起来:“嬿婉，从今往后你就要跟着夫子开蒙了，开门之后就可以学习，可以认字，高不高兴呀？” “高兴！”卫嬿婉真是打心眼里开心，她改变了家人的命运，他们躲开会变成官奴的厄运，往后这条路一定能越走越宽，越走越平。 …… 卫清泰寻了一个休沐的时间，让人牙子领着适龄的男孩进府，陪着卫嬿婉一起挑人，而卫嬿婉在这里面都没看到她想要的人，就说都不满意。 但卫清泰总想着如今自己的俸禄更多，难免会被人惦记，而他的宝贝女儿身边一定不能缺了人，因此，尽管女儿对这一些都不满意，卫清泰只好从里面挑了两个，看起来身体强壮的，先留着，等小姐找到满意的人为止。 卫清泰还给女儿找了一个有名的女夫子，专门给卫嬿婉开蒙。 卫杨氏不满道:“你如今升了官这么忙，夜晚这边有婆母和我就行，何必凡事亲力亲为，你对咱们佐禄都没这么上心，佐禄才是咱们卫家的根呢。” “哎呦，夫人，佐禄还小，再说他一个男孩子，又不比嬿婉，女娃娃就是要好好的疼惜爱护，这样长大之后就不会被什么毛头小子，三两句话就给哄走。” “哼。”卫嬿婉佯装生气:“女儿才不会被哄走呢。” 卫杨氏以一碗水要端平为由，说卫嬿婉有的，佐禄也必须再有一份。 卫清泰:“这是自然，两个孩子，我可谁也不会偏心谁。” …… 佐禄慢慢长大，仗着有额娘的宠爱，略微冒出了那么一点点无法无天的苗头。 卫嬿婉就借着给额娘请安的由头，趁着额娘去和嬷嬷学礼仪，只要佐禄做的不好，卫嬿婉就打他。 佐禄刚要哭，卫嬿婉就凶他，让他憋回去，最后还暗暗警告:“你要是敢和额娘告状，我就去找阿玛，阿玛可疼我了，看看他到时候向着谁。” 因为卫杨氏总是教导佐禄要好好孝敬他阿玛，再加上卫杨氏自己也对卫清泰百般顺从，所以佐禄潜意识里，认为卫清泰是家中最大的，因此，也成功被卫嬿婉唬住。 打那之后，佐禄只要欺负人，或者是耍无赖哭闹。卫嬿婉一出手就能治住他，随后在反手给佐禄些好吃的，或者是好玩的安慰。 可能也是血脉使然，尽管卫嬿婉经常打自己科，佐禄依然对卫嬿婉很亲近，老远看到她，就迈着小短腿跑过去，边跑边喊姐姐。 再加上有卫嬿婉的管制，佐禄也变得乖了些，卫杨氏要是偷偷塞给他什么好东西，佐禄也会想着给卫嬿婉留一份。 其实上辈子他们在盛京的庄子里时，佐禄一开始也不是经常欺负她，只是看到自己额娘一不顺心就打她，所以年幼的佐禄也跟着打，发现他打完之后，额娘不仅不骂他，还表扬他，慢慢的就把他养的有些无法无天。 再加上卫杨氏经常说要把卫嬿婉嫁出去，换一大笔钱给佐禄买官，娶媳妇，慢慢的，佐禄就觉得他的姐姐就是天生要为他铺路的。 现在有卫清泰和卫老夫人管着，卫杨氏周围的下人又都是卫老夫人安排，她要是教了佐禄什么，那卫老夫人会第一时间知道。 再加上有卫嬿婉暗中管着，佐禄慢慢的也变成一个活泼，但不闹腾的孩子。 …… 番外篇:嬿婉传(六) 雍正九年，皇上突然来了兴致，想要在二月初二龙抬头这天，前往甘露寺上香祈福，官级较高的官员及家眷随行。 卫老夫人上了年纪，佐禄不足两岁，他们二人肯定是不用跟过去的，因此，与卫清泰同去的人，只有卫杨氏与年幼的卫嬿婉。 皇上在敬香时，官员及家眷也在默默祝祷，卫嬿婉能听到卫杨氏低声呢喃:“佛祖保佑，保佑信女再为老爷诞下一个男孩，保佑老爷此生不纳妾，保佑我儿荣华富贵，保佑老爷身体安康，保佑我哥哥能功成名就，光宗耀祖……保佑……保佑我女儿能有一个好夫婿。” 卫嬿婉抬头看着闭上眼睛祈祷的卫杨氏，无奈低下头:算了，怎么说她也算是想着我。 敬完香后，皇上到屋内用茶，其他人便守在外头，孩子们觉得无聊，在大人的点头下，孩子们便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块聊天。 卫嬿婉在这其中，就碰到一个比她大九岁的女孩，她好像是昨天晚上睡得有些落枕，脖子是歪的。 “好可爱的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卫嬿婉如今才三岁多点，说话还奶声奶气的:“我叫卫嬿婉，你呢？” “你猜猜。” 卫嬿婉撅着小嘴:“不说就不说。” “你好可爱呀，现在二月初二，你还穿的一身红，真像一个福娃娃。”那女子一伸手，旁边的侍女赶紧解开荷包，将一荷包的粽子糖都交给她:“姐姐这里有粽子糖，来。” “谢谢姐姐。” 那女子好像很喜欢卫嬿婉:“姐姐的额娘有孕了，我希望额娘能给我生一个像你一样的妹妹，胖嘟嘟的，好可爱。” 卫嬿婉小小的人被气成包子:“我不胖。” “好好好，你不胖，还要不要吃粽子糖呀？姐姐这里有很多。”女子还将糖分给旁边的一个小孩，但那个小孩不要，那女子也没有强求反手，就把糖放到自己嘴里。 说话间，卫嬿婉发现面前的这个女孩虽然任性了一些，但是敢爱敢恨，而且她应当家世不俗，心气也高，对于自己不满意的事情，绝不会憋着。 “唉，嬿婉，你知道吗？我姑母说呀，皇上这次来甘露寺可不单纯的是要敬香祈福。” 卫嬿婉嘴里含着粽子糖，好奇的歪头:“那是什么？” 那女子压低声音:“三年前，宫里的莞嫔甄氏触怒龙颜，被废弃出宫，就是在这甘露寺里，恒媞公主听说过吧，就是这个莞嫔生的。” 卫嬿婉已经在脑子里盘算她到底是谁家的姑娘，她印象中好像没有这个女子:“姐姐，你知道的好多呀，姐姐，到底是谁家的女子？” 那女子自豪的仰起头道:“当今皇后娘娘知不知道？” 卫嬿婉点点头:“知道，当今皇后出自乌拉那拉氏，听说是当今太后的亲表侄女。” 那女子拍拍胸脯:“当今皇后，就是我的表姑母。” 卫嬿婉一愣:那人还有个这么好的姐妹吗？“姐姐也是乌拉那拉氏的。” “没错，我叫青樱。” 卫嬿婉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嘴里的粽子糖都掉出来了。 “要不说我和人交朋友，都不喜欢告诉别人我的身份，你看这么小的小妹妹，听到我的表姑母是皇后，都会这般惊讶。” 青……青樱！这家伙是青樱！！这个歪脖子的姑娘是青樱！！！ 卫嬿婉完全无法将面前这个容貌清丽，和未来那个恨不得满手都带上首饰，画着鲜艳的大红唇，翘着手指自诩人淡如菊的女子结合在一起。 青樱快被卫嬿婉这震惊的样子给萌化了:“你真的好可爱呀，你家住哪里呀？上香结束后，你去我家里坐坐呗，我一直都很想要个妹妹。” 卫嬿婉回过神来，她说她怎么看这女子旁边的侍女这么眼熟，原来她是青英，那这么说……她的侍女就是…… “阿……阿箬姐姐……” 阿箬有些疑惑:“小姐认得我？” 卫嬿婉赶紧摇头，谎称是刚刚在路上曾听到这个姐姐是这么叫她的。 一听卫嬿婉这么善于观察，青樱更喜欢了。 卫嬿婉抬头看向阿箬，难怪她刚刚觉得她眼熟，虽然她没有见过阿箬小的时候，但是她如今这个样子，与四公主璟馥有六七分的相像。 这时，皇上从禅房中出来，大步朝凌云峰的方向走去，青樱低声道:“你看，姐姐说的没错吧，皇上现在应该就是去找那个莞嫔。” 皇上都去爬凌云峰了，众人肯定也得跟着，小孩子们活力旺盛，一到山下就噔噔噔的往上跑，侍卫们自然拦着，不能让孩子们跑到皇上前头去。 无奈，小孩子们只好往前跑几步，被侍卫拦住后再跑回来找自己的父母。 到了凌云峰后，皇上迫不及待的进入禅房，没过一会儿，苏公公便示意众人退下，随后带着侍卫将凌云峰的禅房围的水泄不通。 这时，青樱拉了拉自己阿玛的衣袖:“阿玛，女儿刚刚看到一个不知哪家的小姐，她头上的那个簪子真好看，女儿也想要。” “好，回去之后将你求的平安福交给你额娘，便让阿箬同你一起上街去买。” “嗯好。”青樱转过头来对阿箬道:“到时候你若是看上什么首饰，尽管说，本小姐买单。” “奴婢多谢小姐。” 青樱蹲下身子:“嬿婉，你到时也跟着姐姐一起上街吧。” 卫清泰再也忍不住一把把女儿抱过来，她想过自己女儿可能会被哪个不知名的毛头小子勾走，但万万没有想到是皇后的表侄女。 卫嬿婉也识趣道:“可是我回去后还要听女夫子的课，我该学《千字文》了。” “好吧。” …… 半个时辰后，苏公公进去后又出来，在人群中找到卫清泰便赶紧上前:“卫大人。” “苏公公，可是皇上有何吩咐？” 苏公公道:“皇上下令，为了太后能够早日康复，往后每月都来甘露寺祝祷，还望卫大人妥善安排。” “一定一定，皇上孝心，天地可鉴，相信太后不久便会痊愈。” “那便借卫大人吉言了。”说完，苏公公就转头去找内务府总管太监，在同他低声吩咐几句后，便再次回到禅房前守着。 …… 番外篇: 嬿婉传(七) 雍正九年三月，卫清泰刚安排完一次上香，正筹备四月份时，却突然接到苏公公传旨，说不用准备了。 卫清泰一脸茫然，卫嬿婉现在已经能基本确定，这个莞嫔甄氏，就是将来的钮祜禄氏熹贵妃，也就是说，她现在腹中怀的双生子，其实是果郡王的骨肉，而她为了回宫，将孩子的日期缩短了一个月，再加上她怀的是双生子，恰好隐瞒过去。 听说中间好像还曾经掀起一场滴血认亲的风波，当时怀疑的对象好像是给她安胎的温太医。 过程猜对了，结果没猜对。 …… 果不其然，过了几个月，卫清泰就着手准备废妃回宫的事宜。 结果刚筹备准备没多久，却突然又断了，原因是钦天监监正说天有异象，有孕妇容易冲撞太后和皇后。 卫嬿婉明白为什么第一世时，她暗中对舒妃动手，太后这么快就知晓，原来让钦天监监正宣布不吉，是太后早就遇到过的。 感情自己用的这些招式都是别人曾经玩剩下的，难怪太后会一眼看穿。 …… 太后居住的寝宫失火，卫清泰作为内务府总管大臣，自然也要到现场商议修缮与水源一事。 也正巧，因为同日里皇后扭伤脚，特地派家人进宫慰问，上次在甘露寺敬香祈福时，碰到的那个歪着脖子的青樱也在，卫清泰就把卫嬿婉也给带过去了。 两人闲来无事，青樱大胆，直接带着卫嬿婉跑去阿哥读书的上书房，正好看到皇后正在询问三阿哥功课，而此时，四阿哥也因为在屋里闷的慌，便拿着书出来背。 青樱:“臣女给四阿哥请安。” 卫嬿婉也奶声奶气道:“请四阿哥安。” 弘历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认出眼前的人:“哦，你是皇额娘的表侄女儿，你是叫青樱，对不对？” “四阿哥好记性，民女闺名正是青樱。” 弘历弯下腰看着卫嬿婉:“好可爱的小孩，这是你妹妹吗？” 卫嬿婉道:“回四阿哥，民女是内务府总管大臣，卫清泰之女。” “好聪明的孩子，小小年纪就能说出你阿玛的官职和姓名。”弘历一下子碰到两个有家世有地位的大臣之女，想着在二人面前表现一下，没准她们回去一说，他们的阿玛再在皇阿玛面前提一嘴，皇阿玛就能更关心自己了。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卫嬿婉疑惑的抬头询问青樱:“青樱姐姐，四阿哥读的是《礼记》中的《大学》，四阿哥应该比姐姐还大七岁，怎么才学习五经？” 青樱低声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个四阿哥的生母据说是个宫女，一直不得皇上疼爱，自然也没有夫子教导，所以开蒙晚。” 卫嬿婉这才明白，为什么弘历当年写诗就跟玩儿似的，但每一首都不值得让学子背诵。毕竟谁家好诗开头就是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最后一句的点睛之笔还不是他写的。 而就在这时，卫嬿婉看到站在门口的皇后，这是胃炎晚第一次见到当时嫔妃口中的“景仁宫的那位”，卫嬿婉太明白这个眼神了，她看的出来，皇后对四阿哥起了杀心。 她是曾听闻，先帝的皇后残害皇嗣，但只听说是让嫔妃流产或者是不孕，想不到，连四阿哥这么大的胎她也敢打。 青樱也看到皇后，便拉着卫嬿婉上前请安，正好四阿哥忘了下句是什么，在听到请安的声音，也回过头来向皇额娘请安。 “都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谢皇额娘。” 皇后打量着青樱旁边的小团子，看上去这孩子大约三四岁左右，脸上还带着婴儿肥，梳着小两把头，身着浅绿色绣竹叶的宫装，头上的饰品虽简单，但依旧看得出来贵重:“你就是青樱口中的嬿婉，本宫记得你是内务府大臣之女。” “回皇后娘娘，臣女的阿玛，正是内务府总管大臣。” “嗯，倒是个乖孩子，青樱自从上次见过你后，一直嚷嚷着想要一个这么大的妹妹。”皇后笑道:“你们二人既投缘，那便日后多多走动，也算是互相有个伴儿。” “是。” 临走时，皇后只是淡淡看了四阿哥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青樱带着卫嬿婉向四阿哥行礼后，便离开了上书房:“咱们一起去姑母宫里吧，姑母宫里的白玉霜方糕可好吃了，你有什么想吃的糕点吗？” 卫嬿婉摇摇头:“白玉霜方糕就很好。” …… 这弘历毕竟是未来的皇帝，运气自然不是一般的好，果不其然，太后对于皇后敢杀四阿哥这件事情也是非常生气，原本不同意甄嬛回宫的，现在也同意了，因为太后觉得也确实该给四阿哥找个额娘保护，毕竟她不能一直护着四阿哥。 之后，卫清泰又着急忙慌的筹备回宫事宜。 皇上对外宣称的是，熹妃钮祜禄氏，是四阿哥生母，在生下四阿哥后就出宫为国祈福，如今正式回宫，年三十二岁。 此次回宫，用了半副皇后仪仗，这是连皇上最宠爱的敦肃皇贵妃，生前都没有过的待遇。而且是果郡王亲自作为册封使。 卫清泰看得出来，皇上非常看重熹妃，便在不压过皇后的前提下，尽可能的把回宫一事办到最大，果不其然，皇上非常满意，第二日，便重赏了参与这些事情的官员。 番外篇:嬿婉传(八) 而在上香回来后，在熹妃回宫这日，卫杨氏发现自己已有三个月的身孕，这次已经有经验的卫清泰没有选择那些俗气的名，但又拗不过卫杨氏的要求，便想了一个名字，叫佐瑞。 “瑞”有吉祥的意思，佐瑞这个名字，意味孩子将来不仅尊贵，还吉利。 卫清泰看出女儿不太高兴，便道:“儿子的名字定下来了，那若是女孩的话，便要再想一个名字。” 卫杨氏如今虽然嫁进卫家四五年，但心里始终觉得，一户家里还是要儿子多了才有福，虽然觉得自己夫君说自己怀女儿这话不太吉利，但也不好说些什么。 卫清泰开始思索:“嬿婉的名字是取自苏轼的《留别妻》，其实……卫结发也不错。” 卫嬿婉:……我宁愿妹妹叫卫欢娱，也不愿意让她叫卫结发！“嬿婉这个词一定还出现在别的诗上，不一定非要抓着这一首不放呀。” 卫清泰一拍大腿:“还是我女儿聪明！让为父想想啊，为父记得南朝诗人的《丽人赋》中，就有一句‘亭亭似月，嬿婉如春’，如果是女儿的话……就叫卫如春吧！” 卫杨氏:“不愧是老爷，真真是好名字。” 卫嬿婉和卫老夫人的表情一言难尽。 卫嬿婉弱弱开口:“其实……女儿觉得……婉婷也不错。” 卫清泰:“嗯！好名字！不愧是我女儿，就是像我，在起名方面就是有天赋！” 卫老夫人毫不留情道:“绝无这种可能，嬿婉这方面绝对不是像你，她像她额娘都不可能像你。” 卫清泰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卫杨氏抚摸着尚且不显怀的小腹。 雍正九年十月初二，因卫杨氏此次怀的是双胎为老夫人，为了能够母子平安，便前往甘露寺祈福，四岁的卫嬿婉自然陪同，佐禄才两岁，就被留在家中。 祖孙两人跪在佛祖面前静心祈祷，为老夫人自然是保佑卫氏一族，不可能让一个婆母去在佛祖面前为她儿媳妇求福。 卫嬿婉则是替所有长辈祈福。 祖孙二人一直在甘露寺呆了大半日，而她们不知道的是，在她们刚出来没多久，卫杨氏就提前发动了。 等到家里一直看着接生婆进入产房后，才安排下人去甘露寺告知卫老夫人和卫嬿婉。 等到两人结束祈福回去的路上，就听闻卫杨氏生了，是一对双胞胎女儿。 祖孙俩人一听，顿时如临大敌，着急忙慌的就催促车夫快些往家赶。 结果急赶慢赶，还是晚了，先出生的老二定下名字叫卫婉婷，但老三为了让别人一听就知道这仨人是亲姐妹，卫清泰就给小女儿取名为卫婷嬿！ 等俩人回去时，这名字已经敲定了，祖孙俩人下了马车没过一会儿，小厮就拿着已经登记好的册子回来。 …… 卫清泰顶着左右脸上各一个巴掌印跪在卫老夫人面前:“额娘，婷嬿怎么就不好了，嬿婉、婉婷、婷嬿，这一听就是亲姐妹呀。” 卫嬿婉一脸欲哭无泪:“阿玛，你要是实在想以‘婷’字给三妹取名，有那么多的好字，何必要用女儿的‘嬿’字呢？婷嬿呀。” 卫杨氏头上带着抹额，正坐在床上喝着阿胶:“你这孩子，婷嬿这个名字怎么就不好了？一听就是亲姐妹，而且正好你们姐妹仨的名字圈成一个圈，往后啊就不会再有女儿降生在咱们家中，往后额娘生的呀，一定都是弟弟。” “你闭嘴。”卫老夫人没好气道，老三的名字之所以这么爽快的定下来，肯定有卫杨氏的赞成。卫老夫人一想到自己小孙女以后要顶着这么一个别扭的名字，就替她感到心疼。 卫嬿婉知道事情已定，也无法更改，只好想办法安慰玛嬷，但想了半天，只憋出一句:“卫婷嬿其实也挺好的，最起码……比卫结发要好。” 卫老夫人头更疼了。 …… 这次一下子生了两个女儿，卫杨氏明显不满意，将两个孩子交给乳母喂养后，刚出月子就迫不及待的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往书房送汤送点心。 卫老夫人对此就很不明白，卫杨氏明明是正妻，而且已经有嫡长子，她干嘛还要做出这种样子呢，对此更是直接道:“正妻的地位，妾室的肚量，外室的做派。” 但为了不让几个孩子对生母过于生分，每日的请安用膳还是要在一起的，其他上课，就全全听夫子的，其次是听自己和卫清泰的，最最不能听的就是卫杨氏的话。 …… 雍正十年春。 卫嬿婉在发现瓜尔佳氏的人悄悄前往甘露寺，便想着，应当是他们想要以滴血验亲为由来处置甄嬛。 但…… 这奸夫怎么会是温实初呢？ 于是，在静白师太准备离宫前，那两个小孩子讨论远方的凌云峰。 “凌云峰旁边那个是什么呀？” “听说，那个是当今果郡王的清凉台。” “两个隔得好近呀，那是不是可以经常串门呀？” “一定是。” 静白突然猛的回想起什么，她回忆起甄嬛每次劈柴洗衣，都要去好久才回来，对自己奉命折腾她，所以就非常关注，发现她每次回来，身上多少都会带点东西。 再加上当时甄嬛明明病的那么严重，冒着大雪赶到凌云峰去，怎么可能还有命，但她却安安稳稳的在凌云峰呆下，甚至身体好到还能有孕。 除非她当时走到一半时，就被人救了，而这中间的路段，便只有果郡王的清凉台。 莫非…… …… 没过几个月，宫中突然传来消息，因边境来犯，果郡王封为果亲王，奉命前往边境驻守。 在夜深人静的夜晚大街上，只能听到部队出城的声音。由于宵禁，也没人敢探出头去看。 而宫中，钮祜禄氏熹贵妃病重，在永寿宫养病闭门不出，六阿哥弘曕被生母传染，因其年幼，不治身亡。 公主恒娖虽然侥幸捡回一条命，但伤了身子，皇上便下令，唯有远方蒙古族那广阔的草原，才适合公主养病，便定下让恒娖公主日后抚蒙。 倒是没有四阿哥弘历的消息。 但卫嬿婉跟着青樱到宫中去向皇后请安时，看到皇后整个人都精神的不行，而且一看就心情特别好，等他们跟着皇后一同去上书房时，发现来送四阿哥读书的，正是太后身边的孙姑姑。 但四阿哥肉眼可见的憔悴，不过也是，好不容易拥有了一个满洲大姓的额娘，结果还没到一年呢，额娘就因为私通“病了”。听说因为这事，皇上总觉得四阿哥不吉利，这段时间都不见他了。 而太后为了四阿哥能活，就第一时间将四阿哥接到自己的寝宫来养，听说与熹贵妃交好的惠妃娘娘，前段时间平安生下一女，在生下孩子后，众人才敢将这件事情告诉她。 听闻惠妃娘娘在听后悲痛不已，直接哭晕过去了，幸好有个女儿能支撑着她，听说，太后也有意在她走后，将四阿哥交给惠妃抚养，只不过皇上不乐意。 这件事情就先这么耽搁下了。 …… 番外篇:嬿婉传(九) 卫嬿婉和青樱出了宫门便上了马车。 “青樱姐姐，皇后娘娘最近好像常让咱们进宫。” 青樱点头:“其实，姑母的想法我也知道，无非就是想让我做三阿哥的福晋，但是我看的出来，三阿哥不喜欢我，而且每次见到三阿哥，好像除了夸他长高，也夸不了其他的。” “那你……” “我当然不会往上贴，我都已经知道他不喜欢我了，何必再去自讨没趣呢？” 卫嬿婉再没多说什么，毕竟她现在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说太多的话，就可能被大家误以为是神童了。 路上闲的无聊，卫嬿婉拉开帘子朝车外看，看着路上行人匆匆忙忙，一个孩子摔倒了，都没有人愿意去扶一把。 就在马车即将远去时，从角落里走出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将那个摔倒的孩子扶起来。 卫嬿婉看到那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时，立刻转头对车夫喊道:“停车！快停车！” 车夫听到指示赶紧车夫听到指示，便指挥着马儿稳稳停下，下人刚放好凳子，卫嬿婉就蹦跳的从马车上下，急匆匆的跑向那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等一等！” 那个小男孩转头看到一辆华丽的马车停下，还以为是自己无意间惹到什么贵人，刚打算跑，就发现朝他跑来的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 那小男孩在看到卫嬿婉的第一眼，脸就不由自主的红:好……好漂亮的小妹妹。 卫嬿婉跑过去死死抓住对方的手，生怕眼前人跑掉，转头就对车夫喊道:“我们把他带回去吧，阿玛一直想让我找一个保护我的小厮，我觉得他就很合适！” 小男孩:？？？ …… 卫府内。 卫清泰上下打量着这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卫清泰因为刚下朝的缘故，身上还穿着朝服，那小男孩虽然在穿朝服的官员面前吓得发抖，但还是强忍着害怕，模仿着大人生前面对县令老爷时的称呼，回答面前人的问题:“回大人……草民姓刘，叫刘忠。今年整六岁。” 进忠公公！！ 卫嬿婉其实在能够清楚的吐字说话时，就曾动过念头，想要去寻找进忠，但是呢，由于她身边的人都是卫老夫人安排过来照顾自己的，虽说是对自己忠心，但是…… 如果说一个两岁左右刚能吐字清楚的小孩，突然让你去找一个姓刘的，四岁左右的男孩，并把他的家庭情况和住址都说出来，让你把他带到面前。 这…… 相不相信另说，没给她请道士就算好的了。 …… 卫清泰又询问了他两句，最后拍板定下，同意刘忠留在卫府做小厮，习武，贴身保护小姐。 刚刚卫嬿婉在想事情，所以没有听到阿玛问进忠的第二个问题是什么，等卫嬿婉回头再询问卫清泰时。 卫清泰道:“我当时问了这孩子原先住在哪里？为什么要来京城？他跟我说是因为家里闹饥荒，亲人都死光了，就一路乞讨来到京城，听说当太监能吃饱饭，正好他年龄也够，当时你碰上他，他本来是要把自己卖进宫当太监的。” “所以阿玛就想当太监，必须要忍受断子绝孙的痛苦，这孩子小小年纪就能忍受这种痛苦，并且立志要当太监，所以他的毅力一定强，别看他现在瘦，只要有毅力，什么事都能干成！” 卫嬿婉:……“阿玛……” 卫嬿婉看向自己阿玛的眼神，有种在看猴的感觉:“您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这个小哥哥不知道当太监是要干什么，只知道能吃饱饭，所以才去当太监。” 卫清泰一愣:“对噢，他一个六岁的小孩，他能知道什么？嗨，算了，留都留下了，回头要是觉得不行，再把他换掉。” 本来刘忠跟着管家走了两步，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忘记谢恩了，于是着急忙慌的跑回来，刚准备谢恩，就听到卫清泰说，要是自己不行，就把自己换掉的话。 刘忠:！！！！ …… 进忠当时进宫的时候，本来给他的称呼是小刘子，但随着他越做越大，刘忠这个名字就显得很单调，正好轮到给皇子们分去太监，正好他也在里面，而他这一辈的太监，正好是“进”字辈，便在他的名字中间加了这么一个字，改为刘进忠，人称进忠公公。 与他同一批的，还有进保公公。 卫嬿婉托着腮，看着在场地上扎马步的刘忠，叫进忠都叫了两辈子了，如今突然改叫他刘忠，还真有点不习惯，但要是给他往中间加个“进”字的话，他日后会不会被嘲笑，说是和宫里太监一个字辈？ 这时卫清泰走过来，场上所有训练的男孩，都向卫清泰行礼。 卫清泰轻咳几声:“如今，咱们府中人也多了，正好在今天排个字辈儿，不然万一碰上有重名的或者是名不好听的，也显得拉低咱们卫府的门楣。” 卫清泰环顾一圈:“额……嗯……这个……” 卫嬿婉有时候就不懂她的阿玛是怎么想的，他就不能想好了再过来宣布这件事情吗:“阿玛，要不先暂时给其中几个已经定下去处的人起了，其他的，等日后指派了他们要伺候的主子，再由主子另行起名。” 卫清泰一拍大腿:“还是我宝贝女儿聪明！” 卫清泰从中叫出刘忠，还有另一个一年前就分给卫嬿婉的一个男孩:“呃，你叫刘忠，你叫什么来？” 那个男孩比刘忠要高半头，皮肤黝黑:“回大人，俺……小的名叫张二狗。” “嗯，好！”卫清泰开始飞快想名:“额……先给你们谁起呢？” 张二狗今年七岁，比刘忠要大一岁，想到自己前段时间听过一个孔融让梨的故事，便主动道:“刘忠弟弟年幼，小的年长于他，理应由弟弟先选。” “好！好孩子！”卫清泰想了半天:“要不……就‘进’字吧！从今往后，你就叫刘进忠，你……就‘步’字吧！你们两个！进步！” 起完名儿的卫清泰高高兴兴的走了，留下一脸庆幸的刘进忠和一脸生无可恋的……张……步狗。 那小男孩一脸幽怨的看着刘进忠:“早知道就不让给你了，张进狗也比张步狗好听呀。” 刘进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后想道:刘忠，刘进忠，“步”的话……刘……步忠？ 刘进忠:！！！不能不忠！绝对不可以不忠！进忠好！进忠妙！进忠一定要一心为大小姐尽忠！ …… 番外篇:嬿婉传(十) 这下卫嬿婉不用思考称呼的问题了，进忠不管轮回几世，他最后还是要叫进忠，只不过…… 卫嬿婉招手把张……步狗叫来，随后，让丫鬟把在府中暂住的道士找来，让他给张步狗算了一下生辰八字，最后算出，这孩子命里缺水。 卫嬿婉命人取来纸笔，小手抓着毛笔，缓缓在纸上写下一个“渝”字:“从今往后，你就叫张步渝吧，这个‘渝’字正好能弥补你五行缺水，况且，不仅是‘渝’这个字，这个名字的谐音‘不渝’，也有坚定不变的意思，希望你日后能做一个信守承诺，胸怀大志之人。” 张步狗……啊不，是张步渝，张步渝双手接过纸来，将其收好放在胸口，感动的泪流满面:“多谢大小姐！步渝以后一定坚定保护大小姐！永远不变！” 进忠默默的看着这一幕，最后委屈的把头偏过来，继续扎他的马步:为什么没有我的份？是不是我的名字比他好听的缘故？我的名字为什么要比他好听？小姐为什么只看他不看我？ 卫嬿婉随后看着进忠扎马步的背影:“步渝呀，你们两个都是保护我的，所以本小姐希望你们能够和平相处，互帮互助。” “小姐放心！” 进忠:小姐还交给他任务，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我的份？！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我不够厉害的缘故，我一定要好好习武！！ …… 雍正十一年夏，如今，已经二十八的三阿哥终于松口答应选秀，其实，这些年来，三阿哥身边一直没有选福晋，原因是他不喜欢那些女子，想等一个真爱。 而皇上也觉得他这个大儿子，只长个子不长……如果身边有个女人，恐怕会更耽误学业，所以在三阿哥说不想选福晋时，皇上就爽快的答应了。 但如今实在不能再拖了，再拖三阿哥就到而立之年了，而立之年的男子若是还不成婚，说出去恐叫人说闲话。 同时，皇上在太后的提示下，想起四阿哥如今也二十一了，也到该选福晋的年龄，便应下，他们兄弟二人，三阿哥先选，之后再是四阿哥。 如今的青樱已经十四岁，身穿一袭浅绿色绣牡丹的宫装，在皇后的授意下，来参加三阿哥的选秀。 卫清泰身为内务府总管大臣，自然是负责把这些小姐送到宫门口，然后交由内务府总管太监，由他领着这些世家小姐们进去。 皇后也同意让卫嬿婉一同过来，正好陪着敬贵妃的女儿说说话。 卫嬿婉从马车上下来时，老远看到青樱，刚想过去打招呼，却突然看到对方抹了两把嘴，好像着急吃了什么东西。 卫嬿婉一愣，发现这明显不是她认识的青樱，一举一动像极了她的仇人。在发现这一点后，卫嬿婉急忙叫来进忠，跟他低声说了几句。 “嬿婉。” 但看着青樱对她笑的样子，却又感觉没变:为什么，那个东西怎么还是阴魂不散？ 在进宫前，进忠终于将卫嬿婉要的东西拿来，卫嬿婉拿上东西就匆匆进宫。 …… 在等候期间，卫嬿婉递给青樱一块糕点，青樱一边咬着糕点一边絮絮叨叨:“其实，选不选得上福晋，做不做未来的皇后都无所谓，我只想寻一个男子，他的心中有我，我的心中有他，这便足矣。嬿婉，你长大以后也一定要记住，真心是这世间最宝贵的东西，若你对哪一个男子有好感，大可说出来，姐姐帮你们完婚。” 青樱没说两句，卫嬿婉就跑开了，跑了两步还回过头来道:“你变了，不懂礼数，还在这里满口胡言乱语，成婚嫁娶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才五岁，你是以什么身份，才能跟我说出这样的话？” 青樱在给他的感觉就是，对方好像就觉得你未来会成为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但由于你现在不是宫女，若论品阶，你的父亲比青樱父亲的官职要高，你也是正经的官家嫡长女，所以她只能柔声劝你，但话语间，依旧时不时把自己放在主子的位子上。 …… “公主，这个牛乳糕好吃。” “嗯，你也多吃一点。” “多谢公主。” 看着选秀开始，卫嬿婉悄悄对公主道:“青樱姐姐衣服上绣的是不是牡丹呀？” 果然，公主的注意力转移到青樱的衣服上，因敬贵妃的女儿很受皇上和三阿哥宠爱，所以公主敢直接跑过去。 “这花儿和皇额娘宫中的牡丹一样好看呢。”此时，公主手上正拿着点心，那点心正好和青樱新做的衣服完美贴合。 青樱一把打开公主的手:“多谢公主夸奖。” 敬贵妃在看到这一幕，脸顿时僵了，本来就不喜欢亲的三阿哥，这下更不高兴了，将青樱端给自己的姜香梅子直接拿来给了妹妹，当众打了青樱的脸。 可青樱依旧拿着姜香梅子递在三阿哥嘴边，恨不得能怼上去:“皇后娘娘也是为了三阿哥的身体着想，三阿哥应当听皇后的话。” 这下，三阿哥看青樱的眼神，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厌恶，皇后也不禁抚额，不明白她的侄女这是怎么了？ “噗！” 众人一愣。 “噗！噗！” 众人所有的目光聚集在青樱身上。 “噗！噗！噗！” 本来三阿哥就大了，他也明白自己额娘的死和皇后有关，再加上皇后总是管的他非常严，他们母子二人也只能维持表面的和谐，这下三阿哥甚至觉得皇后是在侮辱自己，当即气的拂袖离去。 皇后被气的头疼，捂着头喊剪秋。 敬贵妃嫌弃的捂着鼻子，带着女儿赶紧走了。 因为是提前散场，没到规定的时间，没有太监来领，她们一帮秀女也不好一直站在这儿。 卫嬿婉便主动带着诸位秀女离开，其中有人认出，这是内务府总管大臣的女儿，众人又看着不停出虚恭的青樱，最后还是选择相信一个五岁的小姑娘，跟着卫嬿婉离开了这里。 青樱本来也要跟着走，其中一个世家小姐生气的转过身:“你别跟着我们，丢人现眼，离我们远点，这味儿都飘过来了。” 对方不仅父亲是一品大员，她的外祖也是圣祖皇帝亲封的伯爵，本来她在看到皇后想要让青樱做三阿哥嫡福晋的样子，就很不满意，因为她的家世和姓氏远大于青樱，自己是绝对不可能扶低做小的。 青樱也知道对方身份比自己高，一时间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众人离开。 “噗噗！” 卫嬿婉转过头，正好看到青樱那不可置信的眼神，嘴角不自觉上扬，他在发现这一点后，就赶紧让进忠到这附近去买了点巴豆，在等候期间递给青樱的那块糕点，就是将一颗巴豆碾碎涂上的。 再加上青樱又吃了许多豆子，这二者一结合，能憋住就怪了。 …… 番外篇:嬿婉传(十一) 但由于大家都走的不是很远，自然也听到这响亮的声音，小风一吹，有几个年龄较小的秀女，直接恶心的吐了。 其中一个武将家的女儿，一把抱起卫嬿婉:“往哪边走？” 卫嬿婉赶紧指向一个方向:“这边！” 于是一群大家族里培养出的闺秀，踩着花盆底急匆匆的跑了，生怕跑慢了。 在这紫禁城内，居住的皇帝、妃嫔、宫女和太监，主要通过使用“夜壶”、“尿盆”和“恭桶”来解决如厕问题。这些容器通常由专人收集和处理，是随便找个宫殿就可以的。 至于青樱是如何解决，那咱们就不得而知了。 …… 四阿哥一直呆在太后的寝殿里用功读书，太后也会时不时问他两句，但四阿哥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往外跑。 他现在情况，太后是他唯一的依靠，因此弘历爆发出惊人的意志，强行压住这股冲动，逼自己静下心来读书，并乖巧的回答太后问的问题。 出了这件事，秀女们回家七嘴八舌的告知自自己的阿玛，卫嬿婉也对着自己阿玛一顿哭，这件事自然而然就闹到皇上面前。 皇上对此勃然大怒，想当初在他登基选秀时，一个秀女只是被猫吓了一跳，就因殿前失仪被拉出去，永远不许再选秀。虽然因为那家人当时与年羹尧来往密切，这么做也有打压年家的一个心思，但她殿前失仪也是真。 此次青樱不仅当众出虚恭，还…… 皇上丝毫不顾及乌拉那拉家的脸面，直接斥责青樱的父亲不会教女，不仅给她连降两级，还让青樱永远不许再参加选秀，谁的选秀都不行，更是下令，不管青樱以后往哪嫁，都不许嫁入皇家。 一家人在伤心过后便是集体担心，当然担心的不是青樱，而是青樱年幼的妹妹。如今，青樱已经嫁不出去了，她妹妹可不能再被她姐姐波及到啊。 不过家里人也不知道怎么，青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心中居然丝毫没有对青樱的担忧，反倒是抑制不住的埋怨。 青樱父亲一怒之下，将女儿关在佛堂，并给她在佛堂里安排了一张床，让她以后就住在那里，不许让人伺候，给她一日三餐送饭，不许给她首饰和时新的衣裳，让她为乌拉那拉氏祈福。 …… 而阿箬，那天她不管怎么劝青樱都没用，青樱的父母也理解阿箬，知道这不是她的错，正好桂铎如今当官了，就还了阿箬自由身，让桂铎把女儿领回家去了。 桂铎来的时候脸都笑快烂了，阿箬的两个兄弟更是在家里放了两串鞭炮。 桂铎拿起勺子就说要给女儿亲自炒一桌菜，给兄弟俩吓得，抱着阿玛不松手，最后桂铎松口，菜就不做了，但这卤肉和荷花酥必须要自己亲自做！ …… 因果亲王与舒太妃本就是相互制约，没了果亲王，舒太妃也只有那么一个孙女还在宫里，这日，她终于得到太后的允许，进宫探望孙女。 身边跟着的采苹正是清凉台伺候的丫鬟，果亲王走后，她们就全都过去伺候舒太妃了。 而那时，三阿哥与四阿哥正好在太后那里请安，临走时，三阿哥只是无意间看了采苹一眼，就深深的沦陷。 但那之后，三阿哥仿佛被打通任督二脉一样，不仅在背书方面进步神速，就连之后准葛尔的摩格可汗进京，三阿哥也能通过“不小心”绊倒小太监设计破了这九连环，当然，虽说当时把明面上把小太监拖下去受罚，实际上是去领赏。 这两年，皇上看三阿哥的眼神是充满着欣慰，连立储君的圣旨都想好怎么写了，就在皇上问三阿哥要赏赐时，三阿哥扑腾一跪，直接向皇上求取一个丫鬟做正妻，并愿意付出他从头至今所有的功绩，给那个丫鬟换一个抬旗的身份。 三阿哥当天就被皇上打出了养心殿。 皇后也是勃然大怒，两次想要赐死那个丫鬟，但都被三阿哥拦下。 皇上见三阿哥是铁了心的要娶那个叫采苹的女子，再加上三阿哥这段时间的进步，他也看在眼里，皇上只是无法接受，原来他的儿子不是天生愚钝，只是没有遇到那个能让他拼命付出的人。 但是如果让一个身份不明的丫鬟来做大清未来的皇后，那是肯定不行的，抬旗也不行，万一这消息一透露出去，那将来认亲的肯定能从京城一直排到准葛尔，但三阿哥又铁了心的要她做正妻。 最后，皇上妥协，给采苹抬为满洲正白旗，赐姓董鄂氏，还给改了名字，让他们择日完婚。 而这个旨意下达的同时，还有皇后收养四阿哥为养子的消息。 而四阿哥当时选福晋，因为某人出虚供而延后。 在给三阿哥赐婚后，皇上也立刻张罗给四阿哥选嫡福晋。 选中的是沙济富察氏的女子，富察琅嬅为嫡福晋，江南才女高氏曦月为侧福晋，侧福晋也是富察氏的女子，是富察琅嬅族中的姐妹，与四二个儿时相伴，过几日也算是青梅竹马的情分。 因富察氏是满洲大姓，尤其是沙济富察氏，皇上身子不行，不曾选秀富察氏的女儿就一直没往外嫁人，因为嫁的官职低了，家里觉得他配不上女儿，嫁的高了，皇上又疑心，因此嫡福晋和侧福晋快二十多才被赐婚，也还算能理解。 这下朝臣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皇上这是明显觉得三阿哥不行了，尽管四阿哥晦气，但也是目前唯一能继承皇位的孩子，因为皇上不可能指望爱贪玩喝花酒的五阿哥继承皇位。 然而，就在四阿哥娶妻纳妾没多久，三阿哥突然一本奏折参上去，并且以最快的速度找借口抓住了皇后身边的大太监江福海，一通严刑拷打下来，道出了皇后所有的罪证。 三阿哥自从亲生额娘死后，就一直心里憋着一口气，想要将来为她的额娘正名，在发奋图强的一年多里，她成功抓到一些蛛丝马迹，而拷打江福海得到的信息，则是最重要的证据。 皇上勃然大怒，太后本来这段时间有孙子陪着，身子稍微好点，但因为这件事情一惊，最后也没能留下什么懿旨，皇上直接废了乌拉那拉氏。 随后，三阿哥又向皇上求来三道圣旨，其中一道便是追封他的生母齐妃。 三阿哥这下是报仇了，四阿哥的晦气是彻底坐实了，嫡子还没当两天，皇后被废了。 皇上是怎么看弘历怎么不顺眼，但偏偏除了他，没有一个人能继承自己的皇位，皇上心里那是那个憋屈，这一憋屈，身子就不好了。 四阿哥还气冲冲的找三阿哥理论过，因为他心里也清楚，皇位已经握在手里了。 三阿哥只是拍拍弘历的肩膀:“反正你晦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三哥我这辈子呢，没什么多大的追求，一是额娘，二是福晋，至于你，我看的出来，无非就是皇位，咱们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只不过我失去的是我的亲额娘，你嘛，被人说晦气，想要得到东西就总得失去点什么，这很公平。” …… 番外篇:嬿婉传(十二) 四阿哥婚婚后没多久，两个富察氏就先后有了身孕，嫡福晋怀胎十月生下一个女儿，侧福晋富察诸瑛则是生下一个儿子。长子赐名永璜，长女赐名璟初。 在一年多以前，卫杨氏终于如愿生下一个儿子，就取名为佐瑞。 雍正皇帝到了晚年开始非常沉迷丹药，为了好好养身体，还搬到圆明园居住。 七岁的卫嬿婉跟着阿玛也一同来到圆明园，在河边无聊抠莲子吃的时候，正好碰到陪福晋散步的四阿哥。 富察琅嬅一眼就看到坐在河边的卫嬿婉:“诶，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坐在河边，多危险，快过来。” 卫嬿婉回头认出两人提着裙子跑过去:“臣女请四阿哥安，请四福晋安。” 富察琅嬅来了兴趣:“你认得我？” 卫嬿婉诚实的摇摇头:“臣女先前进宫时，曾有幸见过四阿哥，听闻四阿哥与福晋成婚后琴瑟和鸣，臣女当时回头看到四阿哥与四福晋，便觉得您二人之间的样子，像极了额娘与阿玛之间的相处，所以您一定是四福晋。” 被一个小孩子夸自己与夫君感情好，非常恩爱，富察琅嬅心也很高兴:“好孩子，你是谁家的姑娘？” “臣女的阿玛是内务府总管大臣。” 四阿哥提示道:“这小丫头是卫清泰的嫡长女，平日里可宠她了，只要不是非常严谨的事情，能把女儿带在身边，就带在身边。” “到底是阿玛疼女儿。”富察琅嬅道:“看到嬿婉，妾身就想若是日后王爷与妾身的孩子长大，也能像焰王这般伶俐漂亮，那该多好。” 四阿哥道:“福晋冰雪聪明，璟初日后定然会像她的额娘多一些。” 富察琅嬅很喜欢卫嬿婉，又觉得她身边就跟着一个小厮和一个小丫头，实在危险，就先把她带到自己居住的住处，让四阿哥先去处理政务，等结束之后，再让卫嬿婉跟他阿玛回去。 到了之后，正好碰到侧福晋富察诸瑛带着永璜来向嫡福晋请安。 卫嬿婉就独自吃着点心，旁边躺着两个襁褓中的婴儿，就这么一边吃点心，一边哄孩子，直到卫清泰来接她。 卫嬿婉所以跟着阿玛出来，就是不想再面对孩子了，佐禄虽然不是她看大的，但是她的两个妹妹，自己经常过去照顾，再加上有了小儿子之后，佐禄渐渐就“失宠了”，自然也就落到他这个长姐头上。 卫嬿婉可算明白，当时璟妧的心情了，面对一群弟弟妹妹，小小的孩子还要做到“长姐如母”。 如今出来玩，还是看孩子，这一天天的。 …… 回去的马车上，进忠透过帘子道:“大小姐，步渝说，您要找的人伢子来了，现下正在府中候着，按照您的要求，将合适的姑娘都带来了，您可从中挑几个您中意的侍女。” “好。” …… 卫嬿婉回去后，便命人将人伢子带上来，跟着他进来的，还有那些姑娘们。卫嬿婉一眼就从人群中看到那两个熟悉的身影。虽然年幼，但是两辈子都与她们一直相伴到死，这样子是怎么也忘不掉的。 “就她们两个吧。” 人伢子顺着卫嬿婉指的方向看去:“春蝉，澜翠，叫你俩呢，赶紧过来。” “见过大小姐。” “起来吧，我身边的婢女也都快到年龄了，你们二人日后可是要贴身服侍我的，你们可明白？” “是，奴婢二人定当忠心小姐，至死不忘。” 女儿选丫鬟，卫清泰放下手中的活又过来了:“诶，名儿不好，蝉夏天的，你这叫春蝉，不合时宜。澜有波浪的意思，往往指大海，但是你这个翠，大海哪有绿色的，要改要改。” 卫清泰思索片刻:“你们两个就叫……” 进忠和步渝在心里，对这两个女孩感到可惜。 “知春和盛夏吧！” 进忠和步渝:呦，头一次有个这么好听的名儿。 卫嬿婉一听自己阿玛突然这么会取名，也来了兴趣:“女儿要是想再要两个呢？” 卫清泰搜索半天，最后憋出两个名字:“额……秋收和冬眠” 卫嬿婉:……“知秋和悟冬！好名字！” 卫清泰:？？？ 是本来卫嬿婉想着就要春蝉和澜翠……现在应该是叫知春和盛夏了，本来打算就要他们两个，但另外两个名字都起了，自然也从其他女孩里面挑个两个合眼缘，且看着没那么多心眼的人。 选完人后，卫清泰向从前一样把女儿抱到膝上:“婉婉呀，你要知道你阿玛呢，是正三品内务府总管大臣，你日后定然也是要选秀的，尽管啊，阿玛心中有万般不舍，但也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所以你的这四个丫鬟，到时候虽说只能带两个，但凭借阿玛的本事，只要你是贵人，就能让你带四个。” 卫嬿婉撇撇嘴:“阿玛，想的也太久了吧。女儿才七岁。” “所以更要往长远的打算，决定了你的丫鬟，必须要会武术、医术、厨艺、制香、心计……”卫清泰甚至连日后固宠要用的丫头都考虑到了:“这些技能你也尽量都会，关键时刻只有自己是靠得住的，万一她们被收买了。” “阿玛，女儿知道了，您还不信任女儿看人的眼光吗？她们不会的。” 另外两个不好说，但知春和盛夏绝对不会。 …… 番外篇:嬿婉传(十三) 卫嬿婉从会说话起，就被卫老夫人抱在怀里读《三字经》，因为卫老夫人知道卫嬿婉还很小，所以不指望她能理解，只需要认识这个字即可。 但在卫老夫人眼中，卫嬿婉天赋异禀，不仅能在读完一段后很快的背下来，还能够马上理解。 再加上卫清泰本就是个疼爱女儿的，没过多久，周围邻居都知道，卫家的嫡长女天资聪慧。 卫嬿婉也没让大家失望，歌舞、冰嬉、月琴都是一点就通，卫嬿婉满五岁时，卫清泰特地花重金请来八个夫子，专门教导卫嬿婉学习女子八雅。 其中，教导诗和书的夫子，是三甲同进士出身，卫清泰是包衣，说白了，就是这正黄旗旗主的奴才，那些状元、榜眼、探花。他没钱雇，也雇不起，二甲进士出身的不仅贵，而且里面还有些迂腐的人在里面。 因此，三甲的同进士出身，便是卫清泰能雇到最好的夫子，因为人家再怎么说也是进士呀，单凭他们同进士出身的身份，就不是外面那些秀才、举人夫子能比的。 卫清泰找的这两人，分别是同进士出身中，诗词最好和书法最好的人。 卫嬿婉的第一节课是酒文化，教导她酒文化的女夫子，先给卫嬿婉简单解释一下:“男子有六艺，分别是礼乐射御书数，分别代表礼仪、乐曲、射箭、驾车、识字和术数。咱们女子也有属于自己的女子八雅，最广为人知的便是琴棋书画，另外四个，分别是诗、酒、花、茶。今天咱们要学的，就是其中的酒。” 夫子开始上课:“俗话说得好，‘善酒者情逢知己’，咱们女子学习酒文化，是为了在适合的场合做到主客皆欢、花前月下，琴瑟和鸣。” …… 教导诗词的夫子是个温和的四十岁男子，据说家里要赡养八个老人，下头还有嗷嗷待哺的三个孩子，以及一个夫人，所以在卫清泰开出价格后，当即就答应了。 夫子道:“古人云:‘善诗者韵至心灵’，女子会诗词，虽不能像其他男子那般去考取功名，也可以表达身心愉悦，寄予进取之心，表达感情。在一些场合中，通过高雅的话语来表达情感，也可以让对方不轻看了你。” …… 教导花艺的女夫子是个非常美丽的女子，头上簪着各式各样的花朵，却不显得庸俗，衣服也是非常鲜艳的色彩，卫杨氏看到后，心中特别警惕，让卫清泰不许在卫嬿婉学习花艺的时候过来，也不允许花夫子去前院。 “‘善花者品性怡然’。人自古以来都是喜爱美的事物或人，这花中的知识，可不仅仅只有裁剪那么简单。” …… 教导茶艺的女夫子身着青绿色纱衣，发髻也是简单用一支簪子别住，整个人由内而外透露着温婉恬静。 “‘善茶者陶冶情操’，咱们平日里若是渴了或者累了，闲来无事便都会饮茶，这饮茶，也含有神思遐思和领略到喝茶乐趣之意，让咱们心中得到更高一层次的审美感受。让咱们明白，饮茶，不单单是为了解渴。” …… 家人们抬进来两支琴，指导琴艺的女夫子身着淡粉色纱裙，头上的饰品虽简单，却也是淡粉色，虽然听说这个夫子已经快而立之年，但整个人仍然显得非常灵动俏皮。 “老话说的好‘善琴者通达从容’，女子两手抚琴，歌声如汉宫秋月，更显女子灵性，听闻大小姐在月琴方面天赋异禀，想来对于这弹琴应当也不会太难。” …… 指导卫嬿婉下棋的女夫子身着素白色衣裙，整个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善棋者筹谋睿智’，尝下围棋的人，大多数有处变不惊的镇静心态，慎重、谦逊的美德，也可锻炼思维，你平日里可以多看些兵法，不要总是拘泥于棋谱，棋谱也是人写出来的。” …… 卫嬿婉端坐在椅子上，脸都快笑僵了，面前身着水墨色衫衣的女子却丝毫没有让她放松一下的想法。 “‘善画者至善至美’，咱们女子学习绘画，可以丰富平日的生活，提高咱们对于美的认知。大小姐，不要动。还差一笔就画完了。” …… 教导书法的夫子看上去非常的严厉，从进门到现在都没有笑过，不过卫嬿婉丝毫不怕，不笑又怎么样？这是在她家的地盘上，难不成这夫子还能杀了自己不成？ “‘善书者至情至性’，书可不是指平日里咱们看的那些书本，而是指书法，一般孩童五到八岁是练习书法的最佳年龄，大小姐如今正好五岁，可要好生用功。” 随后又道:“女子学习书法可以静心养神，对性情的产生也有耳闻目染的效果，现在，先跟我学习如何握笔。” …… 卫嬿婉一天时间上完这八节课，感觉整个人都不想动了，偏偏这时进忠和步渝来道:“大小姐，老爷给您请的教导武艺骑射的夫子来了，现在请您去练武场。” 步渝:“等您练习结束后，老爷还请来了京城一位有名的杏林圣手，来指导您学习一些医理知识。” 卫嬿婉只感觉眼前黑了一黑又一黑，从前她没有经过这些较为正规的指导，入宫后虽然学了不少，但那也是抓着一样学，学好了之后再换下一样，从没像现在这样好几种知识一起学。 而且时间安排的非常紧凑，晚上只能睡四个半时辰，正午有半个时辰的午休，每天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一家人坐在一块儿，与孩子们一同玩耍，促进感情。 其他课间、用膳、沐浴、如厕等零零碎碎的时间加起来，差不多有一个时辰，其余五个时辰都是在学习。女子八雅作为主课，每天都要学习，其他的，在穿插两门别的课程。 每年六月和十二月的初一，卫清泰还会在一年中这两天进行考核，看看卫嬿婉的学习情况，每月的月底，各科夫子还会进行一次小考。 至于在礼仪方面，从卫嬿婉起床洗漱到用膳这些时间，都是由教导礼仪的嬷嬷伺候。 一共两人，一个做出动作让卫嬿婉跟着做同样的动作，另一个则拿着小木棍在旁边指导。 卫嬿婉自然也清楚卫清泰这么做都是为自己好，毕竟艺多不压身，卫清泰一直担忧，若是往后卫嬿婉嫁个寻常人家还好，但若是真的在选秀时被皇上看上，那这些到时候，可就成了她在宫中站住脚，解闷，活，并好好活下去的本事。 卫嬿婉这下可切身体会到当初他儿子们在上书房读书的辛苦，虽然当时她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就觉得辛苦，自己如今的学习安排还不及他们的一半，自己就已经累成这样，那他们就更别说了。 番外篇:嬿婉传(十四) 过了几年，雍正皇帝撑不住了，在一个夜晚驾崩，所有官员身穿白衣前去哭丧，因皇上生前曾留下圣旨，由皇四子弘历继位。 “跪！” “一叩首！” “二叩首！” “三叩首！” “举哀！”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开始张嘴痛哭。卫清泰是真的非常非常伤心，因为在皇上驾崩前，刚下令将内务府总管大臣一职，抬为从二品。 卫清泰的俸禄也涨到了每年一百五十五两银子，养廉银更是拿到年俸禄六十倍的九千三百两。 卫清泰哭的那是那个撕心裂肺呀，我好不容易能拿到这么多的钱，万一新帝把养廉银这一项给取消了怎么办？万一新帝又突然心血来潮，把自己的官职降回正三品怎么办？ 可能由于哭的太过于撕心裂肺，引得不少官员侧目，连弘历都忍不住回头看他:“卫爱卿……真是忠诚，难怪皇阿玛生前总是夸您。” “多谢皇上！！哇哇哇！！！！” 弘历:…… …… 皇上生前已经废了，景仁宫的那位皇后，因此弘历变尊纯元皇后为皇太后，至于他的生母…… 从前让他交给熹贵妃钮祜禄氏抚养，但在摩格进京之后，因摩格无意间看到她，便主动向先帝请求和亲，先帝本就是看到熹贵妃的生母才免恕她的死罪，当即便同意了，在轿子离开京城后，皇上当即便宣布了熹贵妃病逝。 李金桂生前，皇上并未给予任何名分，因此，兜兜转转算下来，立为太后的，就只有早在先帝登基前就难产而死的纯元皇后。 先帝生前总说自己的功绩不如圣祖皇帝，日后哪怕驾崩，规格也不能超过先前的皇帝，弘毅想了半天，最后定下，世祖皇帝在乾清宫停灵十八天，停灵殡宫?一个月。 卫清泰在这段时间哭是哭的最厉害的，干活是干的最多的，生怕新帝一个不高兴，把养廉银制度取消，也生怕他再把自己的官职降回正三品，毕竟他还要给家里的五个孩子，找最好的夫子呢。 嬿婉的夫子已经找好了，佐禄去年也都找齐，过段时间就是婉婷和婷嬿的夫子，再过上几年，还有佐瑞！ 卫老夫人还曾说，一个家中多子才多福，卫嬿婉也还想再生个儿子，不敢生，根本不敢生，养孩子，太费钱了！！！ 卫清泰哭了好几天，眼睛肿的跟萝卜似的，一开始的凉毛巾已经不起作用了，卫清泰每天回到家中，卫嬿婉都会亲自给他切两片马铃薯敷眼。 …… 时间转眼到个新帝登基的时候，先帝从前的御前太监苏培盛，亲自给新帝甩鞭子，先帝登基时就是他，如今，十多年过去了，苏培盛也老了，正准备伺候完新帝登基，就回家颐养天年。 槿汐当时在陪熹贵妃出嫁时，苏培盛用尽了他一辈子能用到的人脉，把人给换下来了，现在就藏在家里，京城毕竟不宜久留。苏培盛准备离开紫禁城后，就带着槿汐赶紧回老家，不回老家也行，就是不在京城待了。 新帝继位当天，卫清泰是笑的最开心，就在我帝下葬后，就帝就没布养廉银，照常就因为自己在丧仪上哭的最伤心，把原先的九千三百两养廉银，涨为年俸禄六十五倍的一万零七十五两。 卫清泰当场磕头，表示如今新帝登基，先帝又提倡节俭，那七十五两就不要了，一万两就挺好。 卫清泰想着自己一年一万零一百五十五两的银子，差点乐出了声。 于是他的喜悦也引得众人频频侧目，因从二品的位置比较靠前，所以他呲的那大牙，弘历也看见了:皇阿玛说的没错，这个卫爱卿，真的是个忠臣呀！平等的忠于每一个皇帝！ …… 卫清泰回到家中时，九岁的卫嬿婉正在和自己七岁多的弟弟佐禄练习射箭。 卫嬿婉练习射箭的年龄已经到了，佐禄还差一年，不过也可以在这期间给他做一个比较简单的弓箭，让他先培养一下兴趣。 卫嬿婉那卫清泰下朝回来，高高兴兴的放下弓跑过去:“阿玛回来了。” 卫清泰看着跑向自己香香甜甜的女儿，感觉早起的疲倦全没了，这时，佐禄也看到阿玛，便想要看看自己的箭术如何，就举起弓箭，对准他的阿玛就是一个三连射。 卫清泰:哼，犬子。 …… 新帝登基后，宫嫔妃的位分与住处，也都得在这几天时间里定下。 这辈子富察诸瑛还活着，因在富察夫人对于富察诸瑛先诞下长子一事不满，富察琅嬅却不以为意，毕竟自己的孩子才是嫡出孩子中的长子，永璜不过是个庶长子，再说了，不管他是嫡出还是庶出，最后不还得管自己叫额娘吗？ 又在察觉到素练听从富察老夫人的话时，第一时间就把她送回富察家中，并把原先伺候她的素心给调了过来。 富察琅嬅自然是当之无愧的皇后，富察诸瑛被封为哲妃，高氏曦月因其父高斌为皇上督办河工，皇上为嘉奖，他便赐予高氏一族抬旗之荣，赐姓高佳氏，赐封号“慧”，封为贵妃。 因哲妃与慧贵妃同为侧福晋，再加上哲妃生有一儿一女，又是富察氏出身，是皇后的族姐。 但如今，皇后身体康健，与皇上情谊也深，断没有封皇贵妃的道理，本来一开始确实打算也将哲妃封为贵妃的，但富察老夫人就是不高兴，她比富察琅嬅先一步生下儿子。 哲妃为了不让皇后难做，自愿降为妃位。 其他的嫔妃也各自定了位一份，与上辈子差不多，只不过，名单里还是有珂里叶特氏的名字，跟前两次一样，他还是王府的绣娘，被皇上偶然临幸，皇上本来不想给她名分。富察琅嬅听闻此事，本打算去劝，结果就听丫鬟说海兰上吊的事。 虽说当时弘历对于皇位是十分的把握，但也不愿意再多背上一个坏名声，就纳了她做格格，如今册封位份，也只给了她最末尾的官女子。让她一个人住在还未修缮的延禧宫。 …… 番外篇: 嬿婉传(十五) 新帝登基，一些事物自然要进行交接，卫清泰也少不了多次入宫，儿子过于调皮，卫清泰每次就带着卫嬿婉自己入宫。 此时，后宫的皇子公主都还小，孩子们自然就能玩到一块儿去。 皇后娘娘的长女不到一岁便因病夭折，后来又生下二阿哥永琏，与三公主璟瑟。 哲妃娘娘膝下有大阿哥永璜与二公主璟婳，纯嫔娘娘所出的三阿哥永璋还未满周岁。 因此，卫嬿婉大多数时候，也是和大阿哥、二阿哥与二位公主一同说话，五人偶尔还会照看年幼的三阿哥。 但“男女七岁不同席”，男女之间毕竟有别，卫嬿婉大部分时间也是和璟瑟、璟婳呆在一块，和二位公主一起去向哲妃娘娘与皇后娘娘请安。 卫嬿婉乖巧漂亮，很得皇后娘娘喜欢，皇后娘娘还生出，想收卫嬿婉为义女的想法。 这其中也是有她的私心，因大清的公主很少有嫁在京城里的，她的女儿又是嫡公主，将来定然是要嫁那些王公贵族，如果真的要远嫁的话，那卫嬿婉以皇后义女的身份，虽比不上璟瑟要嫁的人家，但也不差，两人打小一起长大，嫁的地方又同在一处，彼此还能相互照应。 皇后想着等之后有机会，再向皇上开口提这件事，最好是等皇上夸赞卫清泰的时候，自己也能顺势去夸赞他的女儿，然后再提出收为义女的想法。 …… 卫清泰趁着多次进宫，便悄悄把女儿往如意馆那边带，等到卫嬿婉与郎世宁碰上，并说了几句话后，卫清泰在趁机请旨说，自己女儿多么多么喜欢学画，希望有幸得到郎世宁的指点。 皇上在问过郎世宁的意见后，也同意了。 这下，卫嬿婉又多了一门功课。 卫嬿婉从五岁开始就学画，再加上这些技能她上辈子都学过，自然在外人眼中看来会非常有天赋。 因此郎世宁能教她的也不多，最多就是教她如何画西洋的油画，两人闲来无事，郎世宁还简单教了卫嬿婉几句他们国家的日常用语。 郎世宁:“ciao?，在我的国家是日常用语，如果将它翻译过来，有你好，也有再见的意思。” “ciao?。” 听着卫嬿婉越读越标准，郎世宁不禁感慨:“这是我这么些年来，头一次听到除我以外的人，对我说家乡话，有时我对着天上的月亮就会想起我的国家，真的非常非常想念，但大清国的文化又让我如痴如醉，这种矛盾的感觉永远伴随着我。” “那学生一定好好学，也可以稍稍缓解您的思乡之情。”因卫嬿婉都阿玛为她争取的只是请教，因此两人之间并不算是师生关系。卫嬿婉对郎世宁的称呼也只能用敬语，而不能称呼其夫子。 郎世宁道:“我的国家，我们称呼其为意大利，大清国的人，称呼我们的国家为大秦，我非常喜欢这个称呼，因为我曾翻看史书，从前的秦国是非常强盛的国家，统一了六国，相信这也是大清国皇帝，对我国家的国力表示认可。” 卫嬿婉其实也不明白这其中的深意，也只能跟着点头，表示应该是这个意思。 …… 卫嬿婉出了宫门，一眼就看见倚靠在马车旁，双手环抱，拿着剑的进忠，进忠看到卫嬿婉出来，便笑着上前请安:“大小姐，小的扶您上车。” “怎么就你一个，步渝呢？”卫嬿婉本来是因为看着自己的护卫只有一个，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嘴。 进忠听后眼底变得沉黯，眸光深邃似潭，说起话来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大小姐可真是关心步渝。” 卫嬿婉无奈的笑了笑:“我只是没看到他，顺嘴一问而已。” 进忠低垂着眉眼，将卫嬿婉扶上马车“小的可没有什么意思。” 就你还没有什么意思。 卫嬿婉压根不信他说的话。 进忠等卫嬿婉坐好后，就驾着马车朝卫府去，路上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小姐，坐稳了。” …… 等到达卫府后，就有专门的小厮将马车带下去，进忠推开过来的步渝，将卫嬿婉扶下马车，卫嬿婉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嘴角也不禁微微勾起。 “姐姐姐姐。” 卫嬿婉等两个妹妹从府中跑出来，这人是双生子，样子长的一模一样，有时家里人都分不出她们俩，姐姐婉婷身着一袭淡蓝色纱裙，妹妹婷嬿则身着粉红色衣裙，平日里，大家也只能靠衣服的颜色来区分她们二人。 都说这双生子的性格会是两个极端，但婉婷和婷嬿都是活泼爱笑、爱闹的性子，二人的学业也是相差不大，并没有一个比较重文，一个比较重武的情况。 姐妹俩将一包桂花糕捧到卫嬿婉面前，婷嬿兴冲冲道:“大姐，你快尝尝，这是我跟二姐亲手做的。” 卫嬿婉看着两个妹妹人手一包桂花糕，熟练的挨个拿一块，然后将两块糕点叠在一起咬了一口。 因为之前也有过这种情况，他如果先去拿婉婷的，婷嬿就会不满意哭闹，说为什么不先拿她的，如果自己先吃婷嬿的，婉婷就会不高兴，所以一般对于她们俩递过来的糕点，卫嬿婉会选择一起拿，一起吃。 主打一个一碗水端平。 注:虽然如懿传是甄嬛传的续集，但二者如果连到一起的话，时间线上就有点混乱，甄嬛传当时毕竟就给雍正往后延了两年，按照历史的话，璟瑟应该比卫嬿婉小四岁，永璜比卫嬿婉小一岁。 但剧中大阿哥出现时，已经在上书房读书了，清朝皇子到尚书房读书的年龄是六岁，潜邸的六年，大阿哥离开潜邸是应该才五岁，六岁的时候过继给如懿，如懿养了他没多久就进冷宫了，卫嬿婉也登场。 可卫嬿婉登场年龄是十四岁。也就是说，剧中呈现的年龄，从原本历史上的一岁，最少拉长了七八岁。 但是璟瑟历史上与卫嬿婉相差四岁，在剧中仔细一算拉的差距居然差不多，简直是让人写的头晕眼花(=_=) 番外篇: 嬿婉传(十六) 随着时间慢慢推移，又是一年的春天。 在一棵茂盛的大樱桃树下，进忠路过时耳朵微微一动，察觉到树上有人，但他并没有抬头去看，而是双手抱胸靠在树旁。 过一会儿，突然从树上砸下一把樱桃，进忠脚尖轻轻一点，转了两圈便将掉落的樱桃都握在手中。 “好哇，你说，是不是早就发现我了？” 随后一抹淡绿色的身影就从树上跳伞就算过到一半时，进忠突然轻点脚尖，直接搂住对方的腰。 这让对方原本落下的位置发生改变，本来轻功用的好好的，却突然被打乱，而进忠则抱着对方稳稳落地。 在落地后，进忠松开手，拿起一颗樱桃扔进嘴里:“谢大小姐赏小的的樱桃。” “哼。”卫嬿婉红着脸不轻不重的踢了他一脚:“你要是不接我，本小姐照样能自己下来，还有，谁说这是我给你摘的樱桃。” 进忠一听，立刻把剩余几个都放进嘴里，就留下一个:“小姐，这是最漂亮的一个樱桃，来，小的伺候您吃了它。” “哼。”卫嬿婉被进忠逗的脸红，转头就走，但走两步还是回来，一把夺过那颗樱桃放进嘴里。 进忠看着卫嬿婉离开的背影，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直到卫嬿婉的背影消失都还没回过神来，突然，进忠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推背感，立刻将手中的剑撑向地面，随后一个转身稳住身形，顺势拿剑挑起一块石头朝背后打过去。 步渝直接拔出刀击碎那块石头:“你这是下狠手呀。” 进忠看着这个跟自己一同长大的兄弟:“不去习武，在这逛什么？” “你还好意思说我。”步渝收起刀:“你在这又是干嘛？你说说你小的时候那么用心习武，我还以为你长大要考武状元呢，结果是为了腾出时间来找大小姐。” 步渝一脸坏笑的拿胳膊肘怼了一下进忠:“话说，大小姐如今也十四岁，老爷那么疼爱大小姐，肯定不希望离开自己的身边，不如你毛遂自荐，入赘给大小姐当媳妇儿怎么样？” 进忠毫不留情的抬脚就踹:“我看你是欠打。” “诶。别以为我不知道，小的时候你总是借着练武把我支开，其实就是为了跟大小姐独处对吧？以前是我傻，没看出来，现在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你俩情况不对。” 步渝又劝道:“进忠，我这也是为你好，你得趁着当今皇上无心选秀，赶紧表明心意呀，不然到时候皇上一选秀，咱家大小姐是肯定要去的，咱们大小姐这么美，那皇上看了，还能不被迷住？” 进忠面无表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 “阿玛，额娘” 卫清泰听到女儿的声音，立刻放下手中的书卷:“婉婉来啦。” 卫杨氏笑道:“都是十四岁的大姑娘了，还这么爱闹。” “女儿不管多大，都是阿玛和额娘的女儿嘛。” 卫杨氏这几年的保养的好，虽然已经快三十岁，但脸上却没有一点皱纹，因家庭富裕，丈夫也不曾纳妾，卫杨氏慢慢的，也就不那么看重儿子，轻视女儿了。 卫杨氏看着如今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女儿:“老爷，您说，嬿婉如今也快及笄了，妾身想的是，要不趁当今皇上无心选秀，赶紧招个婿，或者是挑个好人家。” 卫清泰叹了口气:“唉，我一想到我养了十几年的花，到时候会让一个臭小子连盆都给我端走，我就心疼，夫人说的也有理，若只是单纯的出嫁，咱们平日里还能见上一面，进了宫，这见一面可就难了。” 卫清泰不自觉放低声音询问女儿:“婉婉呀，要不你就在这家中招个婿，为父前段时间看你身边那个叫进忠的侍卫不错，那小子从来的时候瘦的跟个杆似的，现在越长越英俊，倒也能勉强配得上你，你要是不喜欢，那就成婚后，再一纸休书和离，之后你就可以慢慢找你自己喜欢的了。” “哎呦阿玛，女儿才十四岁，你们就要把女儿嫁出去了。” 卫清泰自然也不舍，但当今圣上膝下子嗣不多，虽说前段时间，嘉嫔为皇上生下四阿哥，但后宫嫔妃就那么几个，皇上如今正年轻，早晚都要选秀，尽管自己为女儿进宫做足准备，但还是能不进就不进。 卫杨氏想起一件事:“对了老爷，咱们家佐禄，才十二岁便考取举人，佐瑞前段时间也通过童生试，妾身想，要不要给两人换个更好的夫子？争取让兄弟俩成为最年轻的进士。” 卫清泰点点头:“好，那为夫这段时间就留意一下今年科举，进士出身的学子们，看谁愿意来咱们家做夫子。婉婷和婷嬿也九岁了，教习轻功的夫子需得提前找，先让这两孩子先学一年的书本知识，等到十岁根骨发育完全再正式练习。” 卫嬿婉道:“她们俩终于到学轻功的年纪了，自从女儿十岁起练习轻功，她俩看着女儿教习，羡慕的缠着女儿给她们表演，都吵得女儿头疼。” 卫清泰笑道:“然后等你的两个妹妹练好了，你们姐妹三个一起上房上树。” “好！” 卫杨氏嗔怪道:“你见过哪个官家小姐成天上房上树的，老爷你也是，干嘛让她们姐妹三个学轻功呀？她们又不需要去考武状元。” “诶，学武能自保，学轻功能逃跑。婉婉呀，阿玛告诉你，要是碰到有人欺负你，你就打他，碰到欺负你，但是你打不过的，咱们就跑。” “阿玛放心吧。” “你们俩呀。” …… 到了晚上，卫嬿婉放下书本推开窗，就看到窗台上放着一捧樱桃，上面还放着一堆刚摘的小野花。 不用猜就知道是谁放的。 卫嬿婉本就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脸皮也不是那么薄，就干脆利落的留一张纸条放在窗台，再将樱桃全部拿了进去。 等窗户关上后，进忠疑惑的从房顶上跳下来，拿起纸条，借着窗户透出来的光线一看，吓得立刻把纸条收起来。 步渝好奇的凑过来:“诶，你怎么脸红成这样？大小姐给你写的什么呀？” “你别管。” “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我和你熟吗？” …… 番外篇:嬿婉传(十七) 卫嬿婉不高兴，卫嬿婉很不高兴，莫非是进忠这次没有被阉的缘故？他她印象中的进忠可是很大胆的。 这次她递出纸条后，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收到回复。这就导致卫嬿婉早起看谁都不顺眼，把今天上午的酒艺课给往后推了推，先练习武艺。 …… 步渝在换班的时候，看到进忠脸上大大的黑眼圈吓了一跳:“进忠，你不像这么实在的人呀，你虽然是站岗，但眯一会儿就行，你只要保证有点风吹草动，你能醒就可以，你不会是睁了一晚上的眼吧？” 进忠没回答他这个问题，站起身就准备离开:“你来过，那我就走了。好好保护大小姐。” 步渝:“这家伙，发情了？” …… 步渝站在距离卫嬿婉十步以内的地方，看着卫嬿婉挥舞着长枪，招招都带着杀意:进忠这是……惹大小姐生气了？不应该呀。 进忠回到房中怎么也睡不着，便起身来到卫嬿婉平日里上课的屋子，却从悟冬的口中打听到，卫嬿婉把课调了，今天上午先学习武艺课。 进忠刚来到练武场，步渝就像看见希望一样使用轻功来到进忠身边:“你终于来了，你怎么惹着大小姐了？大小姐昨天晚上那张纸条到底写了什么？我告诉你，大小姐现在火气可大了。” “我知道了。”进忠推了推步渝:“你去忙你的吧，大小姐这边有我守着。” “行，那太好了，我就生怕大小姐下一步就喊我跟她对打。” “步渝，过来，跟我对战一下。” 步渝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该，让你说话没个把门的。是，大小……” 步渝话还没完，进忠就抢先一步道:“大小姐，让小的来吧。” 卫嬿婉回头看到是进忠，咬咬牙把头扭过来，也没说是不是同意，进忠提剑上前，步渝赶紧退到一边。 进忠刚要拿起桌上的木剑，卫嬿婉就一枪将那柄木剑给打飞:“别一直给本小姐躲着，你到底怎么想的？” 因大小姐习武为了防止误伤，所有人都在练武场外围着，两人的位置又站在正中央，卫嬿婉是放低声音说的，所以旁人听不见。 卫嬿婉用手上的红缨枪挑起进忠的下巴:“这可不像你……你……眼底的乌青。你昨天一晚上没睡吗？昨天不是步渝值班吗？” 进忠扯了扯嘴角:“小的睡不着，便和步渝换了班。” “那你说，你是怎么想的？” 进忠道:“大小姐，小的想问你一句话。” “你说。” “你……” 卫嬿婉收起枪放低声音:“你说就行，本小姐绝对不会怪你。” 进忠犹豫片刻，终于问出心中的疑惑:“您是不想参加选秀吗？” 卫嬿婉听出进忠的疑惑，他是疑惑自己想招他为婿，到底是为了躲避选秀，还是真的喜欢他。 卫嬿婉道:“那个心爱之人，本小姐自然不想去选秀。” 进忠不敢抬头:“心上人……” 卫嬿婉转过身去:“对，是从小跟本小姐一同长大，拼命习武，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贴身保护，但却要本小姐先开口，说完之后还不给答复的人！” 卫嬿婉说完这句话后，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 进忠眼中充满着庆幸和欣喜，原来，大小姐平日里同他笑闹，确实是心中有自己。也不是为了逃避选秀才主动提出这件事情 卫嬿婉越想越气恼，从前这会儿是进忠首先提出的，当年下着大雨，他撑着伞与自己一同走在长街，主动提出给自己两条路，要么与他做对食物，要么他帮助自己往上爬。 虽说如今她占主导地位，但……进忠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呀，居然让自己一个弱女子先开口。 做太监时都敢那么大胆，如今成了真男人，倒畏畏缩缩起来了。 卫嬿婉越想越气，将红缨枪插回原处，从桌上拿起一柄木剑，又拿起另外一柄扔给晋中，随后直接朝他刺去。 一场攻击下来，进忠永远处在防守的位置，步渝他们在练武场外看的热血沸腾。 “好！” “大小姐好厉害！” “大小姐太棒了！” 随着众人喝彩的声音，卫嬿婉越打越激烈，在最后关头，进忠突然一个腕花将卫嬿婉手中的木剑挑飞，可却并没有将手中的剑指向眼前的人:“小姐，胜负已分。” 说着，进忠上前将自己手中的木剑放在卫嬿婉手上:“小的这条命是小姐救的，若非小姐，小的现在应该是宫里的太监，我对小姐之心，在当时便已定下。” 卫嬿婉心刚刚剧烈运动有些微喘，听到进忠这话挑眉道:“见色起意？” “一眼万年。” …… 卫嬿婉和进忠到书房去见卫清泰。 卫清泰看到两人并肩而行就什么都懂了，卫嬿婉看着面前的老父亲，仿佛一瞬间间苍老了不少。 卫清泰默默上前拿过进忠的配剑，但并没有将剑拔出剑销，而是带着剑削，对着进忠就是一顿打。 “阿玛！你干嘛呀？！” “虽然为父很庆幸他愿意入赘，让你免于进宫，但为父仍然感觉不高兴！” “阿玛！” …… 卫清泰坐回到书桌前:“过几日我便进宫向皇上暗地里提及选秀一事，只要他这次不选秀，那阿玛回来就给你俩定亲！” 卫嬿婉不明白:“阿玛，如今皇上忙于河工，已经两次都不曾选秀，你何必再提呢？” 卫清泰摇摇头:“虽说皇上已经两次不曾选秀，但这次皇上没有亲口应下这件事，阿玛要做的，就是让皇上亲口应一下这事。从前的两次选秀，都是皇上亲口说出不选，今年也不知道为什么，拖到现在都不说。明天一上朝，阿玛就问。” 进忠不明白:“可是，万一您一提醒，皇上想选秀怎么办？” 卫清泰叹了口气，难受的揉了揉眉心:“所以说，这种事情就是赌啊，赌赢了，女儿在身边，赌输了，女儿嫁进宫，如果此次夜晚成功落选，那下次选秀便是婉婷和婷嬿，唉，幸好俩人长的一模一样，宫中若是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嫔妃，容易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她二人进宫的可能不大。” …… 到了第二天。 卫清泰一上朝就启奏皇上，询问此次选秀是否要如期举行？ 皇上思考片刻后，便说这事儿回头再议，如今正好有官员进京述职，皇上便召集那些大臣，一起进入养心殿议事，同时让卫清泰留下，正好给这几个进京述职的官员安排一次考核。 …… 番外篇:嬿婉传(十八) 皇上在询问几个大臣任职期间发生的事情又查看了一下，他们任职期间的政绩，皇上看完这些，卫清泰那边的试题也出好了。 这次并不算是一个非常正规的官员考核，只是正好碰到一天了，就进行一次小考。 等诸位官员考核结束后，卫清泰收好试题交给旁边的监考官，由他们负责审核。就在这时，皇上身旁的大太监王钦来请卫清泰和桂铎过去一趟。 “奴才给皇上请安。” “你们两个起来吧。” “谢皇上。” 皇上放下手中的奏折:“桂铎，朕看过你的奏折，想不到朕的手底下居然有这么一位治水的人才，从前竟不曾发现。” “奴才多谢皇上赏识，愿为皇上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嗯，好。”皇上话锋一转:“朕记得，你有个女儿是吧？” 桂铎和卫清泰的心立马提起来了。桂铎一张口甚至有点结巴:“是……回……回皇上，正是。” “及笄了吗？” 两人此刻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桂铎颤颤巍巍的回答:“额……是……小女今年……再有两月就满十八了。” “嗯，不错。”皇上又转头看向卫清泰:“朕记得，你的长女应该快十四了吧。” 卫清泰腿一软，“砰”的跪下:“回皇上，小女再有六个月就满十四了。” “嗯，都挺好，选秀的事情，朕会考虑考虑，你们二人先退下吧。” “奴才告退。” 卫清泰和桂铎出了养心殿后，一路上话都没停。 卫清泰:“皇上是不是看上你姑娘了？所以才突然提这么一嘴。” 桂铎:“你女儿才被皇上看上了呢，你女儿天天跟着你进宫跟郎画师学画，要么就是陪着公主，一起给皇后请安，那碰上皇上的次数才多呢。” 卫清泰:“怎么可能会是我家婉婉？！我家婉婉多乖呀，不能直视天颜你懂吗？那就算碰上皇上，那也是低着头啊，那皇上连我家婉婉的脸都没看过，怎么可能会看上她！” 桂铎:“那皇上更不可能看上我家妞妞！我自从把妞妞接走，我们就一直呆在淮县！最多也就是跟你家女儿通信！连皇上的面都没见过呢。” 卫清泰:“那皇上今天怎么会突然提起咱们俩的姑娘？” “我哪儿知道啊？！”桂铎道:“不过你就不能等到今年年底再提吗？你非得三月份提。” 卫清泰:“到底什么情况，我得做准备啊，皇上要是开口说今年不选秀那皆大欢喜，要是提出考虑考虑，我得给女儿进宫做准备呀，凡事要做两手准备！你难道没准备吗？” 桂铎:“我当然准备了，但你最起码你拖两个月吧，你拖两个月，我姑娘就十八了。” 卫清泰:“你要明白，你现在当官了，虽然不是京官，但一些规矩你得懂，虽说选秀是选十三到十七岁，你别忘了，你姑娘是今年五月才满十八，只要今年选秀，你姑娘就算是今年一月初一是十八岁，那也得参加选秀！更何况你现在已经是皇上面前的治水人才。” 桂铎:“那怎么办？我就这一个妞妞，我不能送进宫呀，送进宫我就看不见她了呀！” “我也看不见我的婉婉呀！” “你得管呀，你是京官，还是从二品，比我一个知县高了不少。” 卫清泰拿手往上指了指:“我再怎么高，我上头也有一个皇上。” 桂铎赶紧拉着卫清泰来到偏僻角落，低声道:“你是内务府总管大臣，要是说……要是说真有这么一天，你看咱俩的女儿这么些年来也一直通信，也算是闺中密友，你管你女儿的时候，可不能不管我女儿啊，虽然我官职小，但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你尽管开口。” 卫清泰:“你这话说的，咱们俩闺女之间知根知底，我帮你也是帮我自己呀，但最重要的就是，皇上今年到底还选不选秀？” “谁知道呢？不行，我得赶紧回去了。如果真选秀的话，我得给我家妞妞挑挑侍女，一定要挑最忠心的带过去。” “诶诶诶。”卫清泰赶紧拉住桂铎:“不过我还有个问题，你姑娘都快十八了，怎么还不招婿呀？我都已经给我女儿定下了，要是皇上今年不选秀的话，今年就入赘一个女婿。” 桂铎一想起这事就想哭:“唉，说多了都是泪呀，我不愿意女儿去伺候别人，就打算一步步往上爬，发现乌拉那拉氏没有前朝重臣，没办法帮我，我就换了个主子。” “这我知道，但跟你闺女有什么事？” “这就是说嘛，妞妞不愧是我亲生女儿！她说她也想像我一样，努力往上争。” “说半天是你女儿想选秀呀。” “怎么可能？妞妞虽然有这个心思，但是不强烈，她也说了，如果今年还不选秀的话，那她就老老实实找个好人家，你还别说，人家我都选好了，就等着明年入赘。” 两个老父亲从一开始的相互质疑，到最后相互约定，一定要互帮互助，出了紫禁城后，两人一想到自己女儿有可能要入宫选秀，全都愁眉不展。 要不是桂铎着急回家，两人都能去酒楼喝一杯。 …… 养心殿内。 皇后带着二阿哥来到养心殿给皇上请安，顺便将他近日的课业带来。 皇上看完二阿哥的课业后夸赞了几句，随后便与皇后说话:“看着永琏这么用功，今日还考核了部分官员，他们的答卷也都非常好，皇子出众，官员才能出众，这真是天佑大清呀！” “皇上是真龙天子，上天自会庇佑。” 皇上突然道:“不过这试题出的也是极好，卫清泰此人确实不错，可惜他是包衣出身，不能再往上升了。” 皇后知道不能妄议朝政，便改用别的方法:“果真是虎父无犬女，他的女儿嬿婉也是极好的姑娘，璟瑟也很喜欢这个姐姐。” “是嘛，朕记得，他的女儿再过六个月就满十四了，正想着既然无法给他在官职上升一升，那便将这份赏赐给他家人吧。” “皇上英明。” 皇上看向皇后道:“朕知道，你定然也与朕想到一处，那你觉得给她个什么样的位分好呢？” 皇后因为高兴而没有注意到皇上眼中的神色:“臣妾想着，既为养女，便与璟瑟一样，给个固伦公主的身份吧。” “公主？” 皇后一愣:“皇上……您……” 皇上和皇后之间的气氛略微有点尴尬:“皇后不是说，璟瑟很喜欢卫爱卿家的女儿吗？朕便想着就将她接进宫来，二人也能时常作伴。” 虽然皇后在四阿哥登基后心里也有点准备，但真到了自己的夫君要娶一个比自己女儿大不了多少的人……皇后心中还是有点压抑。 “既如此，那可否开始筹备选秀？” “今年的选秀如期举行吧。” “是。” …… 番外篇:嬿婉传(十九) 对于选秀这件事情，有人欢喜有人愁。 璟瑟对此非常排斥:“额娘，不是说好把嬿婉姐姐叫进宫来与女儿做姐妹吗？为什么要让嬿婉姐姐做女儿的庶母？” 永琏也道:“对啊额娘，我们以后不但不能管嬿婉姐姐叫姐姐，还要以对待长辈的方式对待她，而且，嬿婉姐姐不是还没有及笄吗？” 皇后柔声安慰两个孩子:“璟瑟，永琏，嬿婉姐姐入宫之后也有好处呀，你们可以常常看到她。” 璟瑟撅着小嘴不高兴:“可是……嬿婉姐姐做额娘的养女，女儿也能常常见到她。” 永琏前段时间已经进入上书房读书，便在心里仔细算了算:“额娘，皇阿玛为何一定要今年让嬿婉姐姐入宫？嬿婉姐姐还不满十四，再等上三年也不过才十七岁，照样可以入宫呀。当时姐姐还及笄了。” “你们嬿婉姐姐入宫后，虽还尚未及笄，但可以先在宫中养着。永琏、璟瑟，你们现在还小，这选秀有时不单单是为了让你们多几个弟弟妹妹，这里面的事情，你们长大就知道了。” 两个孩子知道无法改变，只好失落的低下头:“知道了额娘。” …… 卫清泰在家中，接到今年选秀如期举行的旨意，等传旨的公公走后，卫清泰直接两眼一翻，两腿一蹬晕了过去。 “阿玛！” “老爷！” 下次赶紧将府医叫来，经过施针又灌了一碗汤药，人可算是醒了。 卫清泰醒了之后就又哭又闹:“为什么非要今年呀，要是实在想让婉婉入宫，再等上三年嘛，她现在还没及笄呀！她还是个孩子呀！”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皆是一愣，连卫杨氏都忍不住担忧:“这……要不，让嬿婉装病吧，最起码让她及笄之后再进宫啊。” 卫清泰也是这么想的，但到了当天傍晚，宫里就派人送来了补品，是借着皇后娘娘的名义给卫嬿婉的，这意思不言而喻。 卫清泰请压下心中的难受，着手与礼部一同安排六月份的选秀。 …… 练武场上。 进忠默默站在旁边，看着卫嬿婉练习射箭:“没有办法吗？” 卫嬿婉叹了口气:“以皇后娘娘的名义给我送来补品，是想让我养好身子参加这次选秀，所以没办法装病，再加上……根据大清律例，所有八旗女子必须经皇上过目，只有落选的才可自行婚配，除非当年皇上下令这年不想选秀。” 进忠暗暗握紧手中的佩剑。 卫嬿婉在射光背篓里的箭支后，便将弓放下:“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我只希望往后你能好好的。我知你心中有我，但咱们……罢了，可能是有缘无份吧。” 卫嬿婉担心进忠会为此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你可别想着要进宫陪我就去当太监，你要知道，当年我把你带进府中，可不是为了让你以后当太监的，你就算是造假糊弄也没用，当了太监，三年一‘小修’，五年一‘大修’，你根本躲不过去，而且阉割多少人是挺不下来的，我可不希望在宫里看到不健全的你。” 进忠勉强扯了扯嘴角:“请大小姐放心。小的不会。” “那就好。”卫嬿婉抬头看向快要完全落下山去的太阳:“进忠，你再陪陪我吧，现在是三月十五，定下选修的时间，是今年九月十五，就剩下六个月了。” “是。” …… 六个月的时间恍若白驹过隙，卫嬿婉十四岁的生辰办的及其盛大，据卫老夫人所言，卫嬿婉十四岁的生辰，就相当于是过及笄礼，毕竟明年，她们很有可能不会陪在卫嬿婉身边，导致孩子的及笄礼也就只能在宫中度过。 卫杨氏亲自找来苏州最有名的绣娘，为女儿制作了两身苏绣衣裳:“这是一件翘红色满绣宫装，另一件是水绿色莲花宫装，你此次带两件衣裳前去，头面也备两套，以备不时之需。” 卫清泰也道:“此次选秀，桂铎的女儿也会来，桂铎不想住在旗主家，本来是想租间房子的，不过我让他将女儿带到咱们府上去住，到时你们两个还能做个伴。” 卫嬿婉突然想起来:“箬芸姐姐他们的主家，可是乌拉那拉氏？” 卫清泰点点头:“索绰伦氏依附于那拉氏，按照规矩，桂铎的女儿选秀，确实可以到他们家暂住，但桂铎不想让女儿再回到那个伺候人的地方。” 当年阿箬回家后，桂铎终于接回自己的宝贝女儿，并不愿意再让她做那些伺候人的活，当年女儿的名字确实有一个“箬”字，为了方便称呼就直接叫她阿箬，桂铎本想让女儿改回从前的名字，但又想到从前的名字也没叫太久，索性就换个新的吧，相当于迎接新的生活，便花钱找人取了一个“芸”字。 …… 时间来到选秀当日，卫嬿婉换上那身翘红色满袖宫装，让专门的梳头嬷嬷给卫嬿婉梳了一个小两把头，左边佩戴上一支点翠流苏步摇，右边则是以翡翠金玉等饰品作为装饰，华贵但不俗气。 手上戴了一对鎏金镯子，耳朵上也戴了一对红宝石耳坠。 另外带的那些饰品就显得简单些，多是些翡翠珍珠的头饰，耳环也是一对素雅的珍珠耳环，镯子是一只和田玉镯。 箬芸站在她身后替卫嬿婉打气，让她不要紧张，箬芸虽然出身下五旗，但也是满军旗女子，选秀的顺序是按照先满蒙后汉族，差不多一个族要是看两天。 箬芸三天前就选完了，当时她身穿一身玫红色满绣宫装，头上的饰品虽多为珍珠翡翠，但看着成色也是极好，耳朵上带着三对珍珠耳环，手上也带着一对玉镯，成功被留下牌子。 …… 天还没亮，卫嬿婉就坐上马车往宫门口赶，等到时天才刚蒙蒙亮，过也有几个零星的马车待在那里。 九月里正值秋天，秋天的清晨冷，知春和盛夏一直陪在卫嬿婉身边给她披上披风，一直等到人都差不多到齐，准备进的时候才将披风拿走，目送自家小姐进宫。 …… 番外篇:嬿婉传(二十) 注:电视剧中陆沐萍和意欢登场年龄是十五岁，这边作者给她俩调回比较贴近历史的年龄。 …… 在等待时，卫嬿婉观察其他的秀女，她们个个都穿的似花朵般鲜艳，虽然皇后娘娘做主节俭，但京城中依旧以浓色为美。 这也是卫嬿婉尽管不想入选，但依旧穿着鲜艳的原因，毕竟这么多鲜艳的颜色中突然出现一个清淡素雅的颜色，任谁都会注意到，如果都是鲜艳的浓色，可能会审美疲劳掠过去。 因为卫嬿婉是正黄旗包衣出身，按理来说，包衣出身的女子是不能跟这些贵族女子一同选秀，但，乾隆皇帝登基，放宽了选秀条件。 照理来说，这放宽条件并不是此次选秀该发生的事情，若不然，当年卫嬿婉进宫时，怎会没当场被皇上留下，而是分去做宫女。还让阿玛的死对头，把自己分去四执库那样的地方。 卫嬿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皇上看上的。 …… 因选秀是大事，卫嬿婉从奉茶宫女那里接过一杯茶后，顺手从荷包处拿出一块碎银赏给她，那茶并没有喝掉，而是在嘴唇干的时候用来湿润嘴唇。 这时有个秀女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卫嬿婉的肩膀:“这位妹妹，实在不好意思。” 卫嬿婉转过身来，就看到一个身着粉红色缎面旗装，衣服的领口和袖口都有淡紫色的滚边，滚边里还绣着一圈小团花细滚边；梳着小两把头，额前留着厚重的刘海，发包左侧有一只银嵌玉头簪，上面点缀着四种颜色不同形状的小花，中间还有一只红花小钗。 发包右侧是由白玉花、白玉叶子、辑珠花瓣组成的多宝钗，刚刚他有些窘迫的四周张望，卫嬿婉注意到她脑后还带着一只珍珠花后压 上有宝石花作为装饰，耳朵上带着一对银链粉晶珠子。 一开始因为这个厚重的刘海，卫嬿婉还没认出来后面反应过来，这竟是一个熟人。 那女子道:“这位妹妹，实在不好意思，我名唤陆沐萍，家父是太常寺少卿，不知妹妹可有带多余的口脂，刚刚饮茶后拿手帕擦拭，不小心被人碰了一下，口脂擦去一半。” “有的，姐姐请随我来。”卫嬿婉与陆沐萍来到偏殿，这里大家带进来的包裹都有专门的人进行看管。 卫嬿婉把自己的包裹打开后，里面除了衣裳和首饰之外，还有一小盒香粉与一盒脂红纸。 卫嬿婉从中取出一张递给陆沐萍:“姐姐拿着这张，也方便时不时补一下妆。” “太好了，谢谢妹妹，不知妹妹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秀女？” “妹妹姓卫，闺名嬿婉，家父是内务府总管大臣。” “我看妹妹好像还小的样子，妹妹芳龄几何？” “前不久刚过了十四岁生辰。” 这时，内务府总管太监秦立开始叫名:“传，向昼雪、白景春、卫嬿婉、薄越香，四人觐见。” “到你了，快去吧，希望咱们两人都能心想事成。” “嗯。” …… “内务府总管大臣卫清泰之女卫嬿婉，年十四。” “臣女卫嬿婉，参见皇上皇后，愿皇上圣体康泰，国运昌盛，皇后凤体康健，福运绵长。” 皇上上下打量着卫嬿婉:“朕时常听皇后与璟瑟说起你，璟瑟还总是说希望你能够一直陪着她，这宫中只有璟瑟和璟婳两个公主，确实缺少年龄相差不大的玩伴。” 小太监懂了:“内务府总管大臣卫清泰之女卫嬿婉，留牌子，赐香囊。” “卫嬿婉多谢皇上皇后，愿皇上皇后身体康健，福泽万年。” 皇后越看越喜欢，她倒也明白，为何皇上与卫嬿婉见面次数不多，却想要纳她为妃。 皇上的视线不自觉落在卫嬿婉身上，从前只见她打扮清新明丽，今日还是头一次见她打扮的如此华丽，虽然刚刚看了很多穿着鲜艳的秀女，但到她这边，刚刚的审美疲劳全都一扫而空，皇上觉得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太小了，直到她跟随秀女们退下，背影消失，皇上才回过神来，而皇后将皇上刚刚的样子都收进眼底，便打起精神，看接下来的选秀。 此次入选的秀女一共有四人，蒙军旗一个都没选上。 满军旗选中两人分别是，侍郎永寿之女，叶赫那拉·意欢，年十三，淮阴知县索绰伦·桂铎之女，索绰伦·箬芸，年十八。 汉军旗的两人，除了卫嬿婉，便是太常寺少卿陆士隆之女陆沐萍，年十七。 皇上当时在看到意欢时就愣住了，蛾眉玉白、好目曼泽，纤细翩然的身影；神色清冷，却有一番凝脂姿态。 与嘉嫔的美不同，意欢的美，更像芝兰玉树、盈然出脱于冰雪晶莹之上。 再加上皇后问他读过什么诗时，皇上发现她的文采特别好，而且也看得出来，意欢很想成为自己的嫔妃，三句话中，两句都是在夸赞自己，让自己特别舒心。 选秀结束后，皇上琢磨了一晚上，最后定下，叶赫那拉氏封为贵人，赐封号“舒”。索绰伦氏就封为常在，但皇上想起这俩人在听说选秀时，那几乎压制不住的抗拒，再加上皇上进来便有些忌惮高斌，这桂铎却开始渐渐依附高斌。 慎。 皇上在纸上写下这个字:“将索绰伦氏的圣旨撤回来，再改一改，赐封号为‘慎’，陆氏就封为常在，卫氏封为贵人赐封号……” 皇上来回踱步，默默思考，王钦见状也在旁微微给予提示:“这卫贵人入宫后，皇后与公主定然开心不已，皇后娘娘就时常夸赞卫贵人聪慧机敏。” 皇上想到了:“既如此，那朕便赐卫氏封号为‘令’，对应的满文为‘mergen’，有聪明，睿智之意。” “皇上英明睿智。只是……如今这四位主儿，有三位都有了封号那……” “陆氏的封号等她入宫后再说吧。” “嗻。” …… 番外篇:嬿婉传(二十一) 四人的封号和位份都定下来后，就到了传旨的日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内务府总管大臣卫清泰长女卫嬿婉，着封为正五品贵人，赐封号‘令’，与十月十五日进内，钦此。” 众人:“谢皇上隆恩。” 传旨的公公又展开另一封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淮阴知县索绰伦·桂铎长女索绰伦·箬芸，着封为正六品常在，赐封号‘慎’，与十月十二日进内，钦此。” 桂铎在听到自己女儿是以“慎”字作封号时，心就颤了一下，还是卫清泰提醒他，才赶紧跟着谢恩。 “诸位请起。”传旨公公向众人介绍身旁的嬷嬷:“卫大人，索大人，这位是宫中教导礼仪的福伽姑姑。” 卫嬿婉与箬芸一同行礼问好:“姑姑安好。” 卫嬿婉怎么也没想到，这次来教导她礼仪的人会是福伽，不过想来也是，福伽是在槿汐陪公主远嫁后才被指到身边的，如果她礼仪不好，上辈子怎么可能会去伺候太后呢？ 传旨公公:“两位主儿好生伶俐，二位大人教女有方。” “谢公公夸奖。” 福伽姑姑跪下向二人问安:“奴婢福伽，参见令贵人、慎常在，两位主儿吉祥。” “姑姑请起。” 卫杨氏与桂铎的小厮纷纷上前塞了银子给传旨的公公。 卫杨氏给的是银子，桂铎因陪女儿赶来路途较远，所以用的都是些银票，但看那厚度也知道不少，专旨的公公眼睛都快笑没了，随后又暗示了几句，又说既然卫嬿婉与箬芸住在一块，那两人在这一个月内就不用再安排其他教引姑姑过来。 家中长辈将公公送走后，桂铎就赶紧拉过卫清泰:“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家妞妞的封号是‘慎’字啊？” “这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皇上肚子里的蛔虫。”卫清泰猜测:“会不会是你就留下一本册子，然后丢下活来陪你女儿选秀？所以皇上不满呀。” “不可能，我这次还是挑的进京述职的时候，按理来说，进京述职，我确实可以在京城留几天。”桂铎越想越心慌:“按理来说，妞妞的圣旨应该在三天前就下来，怎么今天才下来呀？我打听过同样入选的叶赫那拉氏，她三天前圣旨就定下了。哎呦，一定是我做的哪里不对，让皇上不满，影响了我姑娘！” 卫清泰:“想开点，箬芸这不也挺好吗？按照你的官职，她最多顶下天还是个常在，现在都有封……额……” “哎呦。”桂铎绞尽脑汁也没想出哪里不对。 卫清泰想起来了:“高斌！” “高大人怎么了？” “对！就是高斌！” 桂铎没明白:“高大人到底怎么了？” “你怎么还不明白呀？高大人在皇上登基的时候就赐个抬旗之荣，女儿更是赐了封号封为贵妃，甚至远在哲妃娘娘之上，你想想啊，这荣耀多了，是不是就有点功高震主，皇上是不是会忌惮。” 桂铎悟了:“是因为我跟高大人走的近！” 卫清泰:“你是治水的人才，皇上有意提拔，但你却依附于高斌，皇上这是在点你，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看桂铎恍然大悟的样子，卫清泰道:“你跟我一个包衣来往稍微密切点没关系，但高大人可是重臣呀，你从前能够躲开乌拉那拉氏，改为依附高大人，你现在要是有眼力见，就该暗中依靠皇上。” “我肯定忠于皇上！”桂铎:“我一定要让皇上看到我的忠心，没准……能给我姑娘把封号换了！” …… 这边福伽姑姑正在给卫嬿婉和箬芸讲这次选秀的秀女:“两位主儿，此次入选的秀女共四位，是分两批入宫，相信令主儿也能看到，慎主儿虽然位分在您之下，但却比你早三天入宫。” “慎主儿在十月十二日当天，与叶赫那拉氏的舒贵人一同入宫，令主儿则是与太常寺少卿家的陆常在一同入宫。” …… 在教导礼仪之前，需要先明白紫禁城目前的情况。福伽姑姑给两人讲解:“寻常百姓府中都有自己的主子，紫禁城中虽然在外人看来，皇上与皇上的嫔妃都是主子，但正经的主子如今只有两位，那便是皇上和皇后。” “其余的嫔妃皆称为主儿，或者是小主，是绝对不能乱了嫡庶尊卑，就像当今皇上最宠爱的慧贵妃，就算再得盛宠，也得称为慧主儿，尊敬些便称其为贵妃娘娘或者是慧贵妃娘娘。” “娘娘，这两个字只有一宫主位才担得起，也就是嫔位及以上，成了一宫主位，居住主殿。如果在一个宫里有两个主位，那便由先晋封的，或家世高、或受宠的，住在正殿里。” “在紫禁城中，皇后有皇贵妃，只有一位贵妃两位，妃四位，嫔六位，贵人、常在、答应和最末尾的官女子，可以要多少有多少。平日里晋封是要按规矩来，不可越级晋封，若是特别得宠，可以有例外。” …… 另一边，皇后已经将各个嫔妃要居住的宫殿整理好了，舒贵人和陆常在，住在目前尚未有人居住的储秀宫和景阳宫。 本来是将慎常在安排进启祥宫，卫嬿婉住在距离养心殿最近的永寿宫。 但皇上就觉得卫嬿婉才十四岁入宫，年龄太小，听闻她与慎常在从前一直有书信来往，桂铎父女此次也是居住在卫嬿婉家，便把她两人安排到一处去，同在永寿宫居处。 …… 这边福伽姑姑再给两人讲解宫中目前的嫔妃:“因先帝三阿哥并未有皇位之意，五阿哥学业不佳，便只有四阿哥能够担此重任，所以咱们当今皇上在皇子时并未有任何封赏，是直接一步成为了皇上，娶的是满洲大姓，沙济富察氏为嫡福晋。” “当今哲妃娘娘虽与皇后娘娘同为富察氏，但哲妃娘娘是属于噶哈里富察氏，二人是族亲姐妹，哲妃娘娘的年岁略长于皇后娘娘。” “慧贵妃高佳氏也是皇上的侧福晋，在皇上登基时，会不会飞的父亲有功于社稷一家子都抬了旗，这让本就受宠的侧福晋，虽无儿无女，却封了贵妃之位，哲妃娘娘虽有一子一女，但……大阿哥是哲妃娘娘所出，因一些原因只能暂居于妃位。” “纯嫔娘娘苏氏是黄三子永璋的生母，纯嫔娘娘是汉女出身，生了三阿哥后被皇上抬为下五旗，也给她的父亲封了一个闲职；嘉嫔娘娘金氏是李朝送来的玉氏贵女，又诞下皇上登基后的第一子，四阿哥永珹，被皇上封为嫔；仪贵人黄氏，原先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婢女，是皇后有孕不方便侍奉，便举荐仪贵人侍奉皇上。” “最后一位也是在潜邸就伺候皇上的，也是目前宫中唯一的一位蒙古嫔妃，海官女子珂里叶特氏。” 箬芸有些不明白:“既然是潜邸侍奉，为何只有官女子？就算不像仪贵人那样，再怎么说也是个常在，或是答应呀。” 福伽姑姑只是淡淡道:“海官女子在井底时，是一位绣娘出身，偶然被醉酒的皇上临幸，事后一直寻死觅活，再加上皇上当时……所以在登基后便封珂里叶特氏为官女子，当然，这些事情若是进了宫，都是不能到处说的，在宫里要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但也不能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奴婢在这里给二位主儿解释。” “按照规矩，皇后可以有十个宫女伺候，皇贵妃和贵妃都是八人，妃和嫔是六人，贵人四个，常在三个，答应两个，因官女子本就是宫女，只不过是能伺候皇上过夜的宫女，所以大部分是没有宫女伺候，除非是比较受宠，或是向海官女子一样，是从潜邸就伺候，所以身边才会跟着一个宫女，但也只有一个。” 最后，福伽姑姑道:“两位主儿进宫，也可以带一到两个宫女作为陪嫁。宫中也会为主人们安排一个宫女，如若是答应位分，进宫时就带了两个宫女，那内务府安排的那个就会被内务府再领回去，若想留下，那就只能自己出钱来供她的月俸，而且也只能做一个散役，若是想提拔，那就只能退下一个，不能出现有三个贴身宫女的情况。” …… 番外篇:嬿婉传(二十二) 等到了箬芸入宫这天，箬芸身着浅蓝色缀小白花纱衣，佩戴的是常在位分所用的，珊瑚、象牙为材质的首饰。 箬芸身旁带的两个小丫鬟，东云和西洲，是箬芸回到家中后，桂铎给她买来的两个丫鬟，都是无依无靠的孤女，也算是打小陪在箬芸身边的。 因桂铎当日只在京城待了五天，便匆匆赶回去。此次借着帮山东巡抚送贡品一事得以进京，也算是送了女儿一趟。 桂铎不舍得抚摸女儿的脸庞:“妞妞，在里面好好吃饭，钱什么的别舍不得花，阿玛每月都给你寄银子，平常呀，千万别让东云和西洲离了你的身边，那么回去一定督促你的两个弟弟赶紧成家，这样，到时候你的弟妹还能进宫看看你。” 箬芸强忍眼泪:“阿玛，两个弟弟才十五。” “那又怎么样？十五娶妻怎么了？我这个当阿玛的，让他们娶，他们就得娶。” 这时，旁边的马车上也下来一个小姑娘，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身着一袭绿色绣着碎花的宫装，头饰是由宝石和翡翠制成的饰品。 今日同自己一起进宫的，除了舒贵人叶赫那拉氏，恐怕再没有别人了:“嫔妾见过舒贵人。” “你就是慎常在。”舒贵人点点头:“时候不早了，进去吧。” “是。”箬芸转头道:“阿玛，女儿进去了，你也快些回去吧。” “哎呦，我的妞妞呀。在宫里要好好的呀。” 因在宫内不能大声喧哗，桂铎所说的最后一句话，箬芸也只是点头，无法出声回应。 在送下箬芸后，福伽姑姑又回到了卫府，等着下次卫嬿婉进宫时，她再回来。 过了三天是卫嬿婉进宫的日子，卫嬿婉穿上宫里送来的服饰，那是一件浅肉粉色的纱衣，上面绣着喜上眉梢的图案，头饰是贵人位分可佩戴的宝石、翡翠制成的首饰。 卫清泰没有进宫的理由，只好跟家人一同在卫府门口，目送卫嬿婉离去。 …… 到紫禁城之后，卫嬿婉刚下轿子旁边不一会又来一个小轿，从里面下来一个身着肉粉色，上面绣着白色和黄绿色花纹的宫装，细看袖口处还有浅粉色的花边、黄绿色和浅粉色的窄边。 陆常在在看到卫嬿婉时愣了一下，仔细一回忆就想起来:“嬿婉妹妹，听闻你也入宫，真是太好了，咱们一同入宫，日后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卫嬿婉只是笑着点点头，旁边的福伽姑姑道:“二位主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的行李已经先送到你们的住处去了，接下来会有公公领你们过去。” …… 卫嬿婉在小太监的带路下，来到前两世居住的永寿宫，只不过这次她不再是宫女晋封住进来的，而是正经选秀进来。 卫嬿婉向知春点点头，知春便从荷包里掏出一锭银子，交给引路的小太监，小太监掂了掂这分量，笑的可开心了，连说了好几句吉祥话。 卫嬿婉来到正殿后，永寿宫的下人便来向他请安，卫嬿婉在里面看到两个熟悉的人。 “奴才永寿宫总管太监王蟾，参见令贵人，贵人吉祥。” “奴婢(知秋)悟冬，给主儿请安。” 卫嬿婉可算明白自己阿玛那句，只要自己是贵人，一切都好说，他这是把自己的另外两个丫鬟给安排进来了呀。 卫嬿婉先让王婵起来，随后又简单说了两句，其实也就是专门对那四个小太监说的，随后便让他们起来，又让盛夏挨个打赏银子。 知秋和悟冬两人接过银子后，努力压了压嘴角，盛夏嗔怪得看了两人一眼，放银子的时候还特地砸了一下，但有分寸，并不怎么疼。 因永寿宫先前住的是熹贵妃，自从熹贵妃“病逝”后，这里一直荒废，也没有掌事姑姑，便由总管太监接替掌事姑姑一职，向卫嬿婉介绍永寿宫的情况。 “主儿所在的位置。是正殿旁的西偏殿，咱们大清虽说是以左为尊，但在这布局方面啊，暗地里以西边最为尊贵，您的位分最高，因此居住在西偏殿，若是日后贵人得以晋封，便可以住到这正殿中。” 这时悟冬强忍笑意行礼道:“主儿，有人来向您请安了。” 卫嬿婉想着应该是刚刚碰见的陆常在:“陆常在吗？她收拾的这么快。” 而卫嬿婉出来后，就看到箬芸笑着对自己行礼:“嫔妾给令贵人请安。” “原来你也住在永寿宫，好啊，悟冬知道，就是不告诉我。” 知秋和悟冬这边也抓住机会，拿着银子向知春和盛夏两人炫耀:“看吧，如果你们两个不跟着小姐一起进宫，没准还能跟我们一样拿到赏钱。” 王蟾:……我怎么感觉她们好像认识呀？小姐？ 王蟾懂了，宁贵人的父亲是内务府总管大臣，难怪今天早上内务府总管太监秦立匆匆过来，将原本分过来的两个小丫鬟给调走，又换成知秋和悟冬二人，感情这永寿宫里，就自己和这几个小太监是新人呀。 哦，不对，还有一个。 因常在可以有三个宫女，慎常在那边还有一个叫新燕的宫女。 得，用不着自己介绍了。 …… 番外篇:嬿婉传(二十三) 第二日，皇后与执掌六宫事务的慧贵妃给诸位嫔妃送来赏赐，并派人告知她们，三日后去给皇后请安。 卫嬿婉令人将这些赏赐登记入库后，在库房一处被单独供起来的地方，看到自己从家中带来的圣旨。 卫嬿婉将圣旨展开，看到自己的封号。 “令”。 卫嬿婉知道这句话在满语中，是聪慧机敏的意思，而自己前两世的那个“炩”字，则表示，即将枯灭的火种里面又重新燃烧起新的火光。 “炩火”虽然小，但是复燃之后，一样可以势冲青天。这样的封号与自己第一世跌宕起伏的后宫生涯十分贴切。 而第二世的自己，就真的和这“炩火”一样，在成为嫔妃后，彻底复燃，最后一飞冲天。 …… 箬芸这边已经东西收起来了，昨天她们入宫是简单收拾行李，和看了一下永寿宫的布局，到了第二天收完赏赐，就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了。 箬芸想着，此次进宫就她们四个，合该在一块说说话，彼此间也相熟。 但卫嬿婉是贵人，她现在与陆常在，在外人看看，又不是特别的熟悉，特别的要好，断没有让卫嬿婉一个有封号贵人，去常在宫里的道理，若是去舒贵人宫中拜访倒还说的过去。 于是两人就先去舒贵人宫中拜访，虽然卫嬿婉不喜欢舒贵人，但毕竟这也是在外人看来，她们二人没有交集，若是自己突然就这么讨厌舒贵人，显得倒是自己小肚鸡肠，莫名其妙。 但要是对方甩脸子就不一样了。 …… 舒贵人在入宫后，要么就是看皇上的御诗，要么就是对着天上的月亮出神。 舒贵人的父亲便是这大清的才子，自己的文采也是自小受到父亲的赞扬，自己当年去上香时，远远的对皇上一见倾心。 因此，尽管以自己的才华能看的出来，皇上写的诗幼稚至极，而且毫无深意，但因为自己深爱着皇上，所以连带着对这些诗，都有了一层滤镜。 这时荷惜来道:“主儿，永寿宫的令贵人和慎常在来访。” 舒贵人放下手中的诗卷:“不见，我跟她们又不熟。” 荷惜犹豫道:“可是主儿，你与外头的两位主儿，和景阳宫的陆主儿是同样选秀入宫，合该打个招呼，听闻皇后娘娘一直说希望后宫和睦。” 舒贵人道:“在宫里这么长时间，早晚都有碰面的机会，何必非要今天见。” 荷惜只好道:“是。” 在去宫门口的路上，荷惜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什么好理由，只能推说是自家主子身子不适，不方便见客。 卫嬿婉一副了然的样子，箬芸直接黑了脸:“你叫荷惜是吧？” 荷惜:“回主儿，正是奴婢贱名。” 箬芸:“既然舒贵人身子不适，那我二人便不打扰了，还有，你真的很不会撒谎。” “奴……奴婢……” 卫嬿婉一直都没有说话，拉着箬芸就走了:“正好这边离着御花园近，咱们去御花园逛逛吧。” “也好，回去的话太闷了。” …… 另一边的陆常在刚到隔壁的钟粹宫给纯嫔娘娘请安，又见了住在钟粹宫的婉答应。 因为彼此毕竟都不熟，所以也没有坐太久，陆常在也觉得闷，就打算到御花园去逛逛。 好巧不巧，三人正好从对头开始往里逛，走到正中央靠近天一门的位置，三人正好碰上。 “嫔妾给令贵人请安，慎姐姐。” 卫嬿婉点了点头，慎常在也给陆常在回了一个平礼。 陆常在:“如今十月，正是丹桂飘香的日子，嫔妾刚刚正好采了点桂花，准备拿回去晾干做些桂花糕，正好碰到令贵人与慎姐姐，不如到嫔妾的景阳宫去喝一杯茶，咱们四人是同一批选秀入宫，彼此也该多说说话不是吗。” …… 景阳宫内。 卫嬿婉与箬芸坐在榻上，陆常在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三人就这么互相说了一下年龄，聊了聊天。 这宫中没有密不透风的墙，今天发生的事情不出半天就传遍了。好不容易有点新鲜事，第二天给皇后请安的时候，大家也对此津津乐道。 在合宫觐见的前一天晚上，皇后来到皇上的养心殿内:“臣妾给皇上请安。” “是皇后啊，坐吧，朕记得明日是和宫进谏的日子，你怎么不早些休息？” “臣妾想着这个时候，皇上应当还在养心殿批阅奏折，实在辛苦，臣妾便命人备了参汤，皇上尝尝？” “嗯，也好。”皇上放下手中的奏折，王钦这边在简单试过毒后，又让李玉尝了一下，确认无误后端给皇上。 看皇上喝着参汤，皇后也斟酌了一下语言道:“听闻前些日子令贵人与慎常在，本来是好意去拜访舒贵人，结果舒贵人却闭门不见。臣妾知道皇上希望后宫能够和睦，臣妾以尽心致力令贵人自然知道其中道理，大概是想着四人都是一同选秀入宫，互相说说话。” “舒贵人虽然与令贵人和慎常在不相识，但……也不至于闭门不见，反倒是陆常在，热情的邀请两人去她宫里喝杯茶。” 皇上听后也不由得皱眉:“朕记得舒贵人，当时觉得她应当是个温婉的女子，谁知竟会做出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朕记得，入宫嫔妃的绿头牌做好了对吧？” 皇后点点头:“正是，他们四人的芋头排都做好了，明晚便可挂上。” 皇上道:“舒贵人还小，她的绿头牌就先放下来吧，等日后大些了再挂上去。” “是。”皇后又询问道:“不知……令贵人……” “她的绿头牌就照样放上吧，不过放在最后一位，她如今毕竟尚未及笄，还是不要操之过急的好。” “是，臣妾会妥善安排。” “时候不早了，皇后就先回去吧，朕这边还有政务要处理，今晚就不翻牌子了。” 皇后起身道:“是，臣妾告退。” …… 番外篇:嬿婉传(二十四) 到了第二日给皇后请安，请完安后，嘉嫔果不其然点了舒贵人的名字:“舒贵人今日居然来向皇后娘娘请安，本宫还以为，舒贵人会向前几天似的称病不来呢。” 不等舒贵人说话，嘉嫔又道:“这皇后娘娘将后宫治理的无一人不真心臣服，皇上也希望后宫和睦，想不到这舒贵人居然这么明显的划清界限，还是自成一派。” 舒贵人脸色很不好看:“嘉嫔娘娘恕罪，嫔妾初来乍到，与旁人都不甚相熟，难不成要都请进宫里来坐坐吗？” “哈哈。”嘉嫔笑道:“哎呦，舒贵人这话说的真是漂亮，那先前我们同你也不认识呀，你来皇后娘娘宫里干嘛？要真像舒贵人这么说的，那每次选秀进来一批宫女，就自己闷在屋里自成一派，那这再多过几年，宫里的派系，估计本话本上的江湖派系都多。” 嘉嫔从选秀时就听闻，皇上亲封的舒贵人貌美，甚至能与自己并肩，她来大清就一个目的，那就是成为皇上的宠妃，自然不允许有比她漂亮的人，因此，舒贵人还没进宫，就成了嘉嫔心中的敌人，嘉嫔也没想到，这人居然会巴巴的把把柄送过来，果然是还小。 舒贵人被嘉嫔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毕竟是个十三岁的孩子，怎么能和嘉嫔一个二十八岁的人相比呢？ 皇后这时出来打圆场:“好了，舒贵人如今才十三岁，嬿婉，你与舒贵人都不曾及笄，侍寝的事情你二人不必想太多，待你们及笄之后自会安排。” 卫嬿婉／舒贵人:“是。” “如今，宫中没有太后，请完安后，你们就直接散了就行，你们若是不曾侍寝，便不必同她们一样，每日前来向本宫请安，行了，都散了吧。” 众嫔妃:“嫔妾告退。” …… 卫嬿婉和舒贵人没有及笄，因此还不能侍寝，按照先满蒙后汉族的规矩，这入宫之后头一次侍寝的，定然就是慎常在，本来第二日该换成陆常在，但皇上仍旧翻了慎常在的牌子，连翻了三天，第四天才想起还有一个嫔妃没翻。 这宫里的人惯会见风使舵，只不过如今宫里嫔妃不多，倒是没有出现什么很严重的克扣事情。 内务府的人在观察绿头牌后，便首先将目标对准了舒贵人。 同样是未及笄，令贵人的绿头牌仍然在上面挂着，只不过在最后一位，而舒贵人的绿头牌却直接摘了下来了。 因此，内务府送东西的时候，往往都是倒数第二个才送到储秀宫，而且基本上都是些挑剩下的，虽然数量上够，但质量上可能就不如头一批送的要好，倒能勉强用。 要问倒数第一是谁，那必然是延禧宫的海官女子，官女子本就是能够伺候皇上过夜的宫女，虽然海官女子有叶心这么一个大丫鬟和五福这么一个小太监，但完全是因为她是潜邸出来的缘故。 因此，海官女子平日里还要负责制作宫里的一些服饰，干着绣娘该干的活，拿着比宫女稍高一点的俸禄。 …… 同在宫里，孩子们肯定少不了和卫嬿婉碰面，几个孩子都不能接受称呼卫嬿婉令娘娘，本来还想叫她嬿婉姐姐，但皇后说这样不合规矩，让她们适应新的称呼。 …… 皇后知道卫嬿婉会武，便允许她在永寿宫后面摆几个木桩子，虽然有兵器，但都是没开过刃的。 嫔妃可以安排太医每日给自己诊脉调理身子，卫嬿婉在府中时，自打府中有了府医后，每日都让府医来为自己诊脉，到了宫里，这养成的习惯突然停了几天，卫嬿婉就感觉浑身不舒服。 “知春，你去太医院叫个太医来，就说我每日习武，需要调理身子。” “是。” 卫嬿婉听说阿玛已经替他在紫禁城里找好太医了，就是前两世为她诊脉的包太医，又要碰到熟人了。 过了几刻钟，知春死死低着头进来:“主儿，刘太医来了。” 卫嬿婉疑惑:“怎么不是包太医？” 知春道:“在医院有时会安排排班，为防止其他太医给主儿诊脉，老爷便想办法又安排了一个进来，是昨天刚进入太医院的小太医，但听闻其医术极好，打小就学习。” 卫嬿婉点点头:“行吧，让他进来。” “是。”知春快步走出去，盛夏三人也强压着嘴角走出来。 没过一会儿，屋内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微臣请令贵人安。” 卫嬿婉听到这声音，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猛的回头一看:“进忠？！” 进忠笑道:“做侍卫没办法时常来后宫探望主儿，主儿又不愿意让微臣做太监，幸好微臣打小陪在主儿身边学习医理。唯有这一身医术，还能派得上用场。” 卫嬿婉半掩着嘴深吸一口气，努力抑制住那股往心头上涌的情感，但眼角的湿润却透露出卫嬿婉此刻激动的内心。 卫嬿婉此刻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如鼓点一般:“你……” 进忠看着四下无人，窗户那边也没有透过出人影，这才站起身，轻轻拭去卫嬿婉眼角的泪水:“主儿别哭了，微臣的心都要碎了。” …… 屋外。 知春激动道:“盛夏你知道吗？当我看到刘太医的样子后，我当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盛夏:“我也愣住了，谁能想到进忠会进来当太医呀。” 悟冬:“老爷真真是疼爱小姐。” 知秋:“谁说不是呢？”(压低声音):“听说这次选秀好像是皇上看上的，咱们家小姐要不然的话，若是今年不选秀，咱们家小姐明年及笄就可以配婚了。” 知春:“说不是呢，二小姐和三小姐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为防止闹出不必要的麻烦，两位小姐基本上在第一轮就会被筛下去。” 盛夏:“唉，怨咱们小姐长的美，谁看了都欢喜。” …… 此时，太医院的包太医。 包太医:？？？奇怪，令贵人的宫女怎么拉着刘太医走了？不是说好叫我的吗？难道是觉得我在太医院的官职不高？那不行，我一定要努力往上爬！不能辜负卫大人对我的期待！ 番外篇: 嬿婉传(二十五) 之后的日子，进忠每日为卫嬿婉请平安脉，只有在进忠休沐的时候，包太医才会顶替，其余时间都在给慎常在诊脉。 慎常在当时还笑称，她这是托了卫嬿婉的福，有一个信得过的太医。 因卫嬿婉不曾侍寝，所以不用早起去给皇后娘娘请安，每天早上慎常在卯时起床后，看到西配殿依旧黑着，给她羡慕的呀。 在晚上翻牌子的时候，慎常在看着早早就睡下的卫嬿婉，更羡慕了，他们这些嫔妃必须要等到皇上翻完牌子才能睡，不然皇上一翻牌子，难道要把你从睡梦中拖下来吗？ 拖起来不要紧，主要是你前面已经睡过了，那就表示你肯定会很精神。 万一皇上因为处理政务过度劳累或者是多次翻牌子，导致那方面有点那个什么，完事之后皇上给累的气喘吁吁，仿佛下一秒就要睡着似的，你还在那特别精神，瞪着一双大眼，皇上的龙颜往哪搁呀？ 如果你不精神，全程都是迷迷糊糊的，那进行到一半，你睡着了，皇上心情好的话，可能会很高兴，皇上心情不好的话，肯定觉得你扫兴，妃子失宠可关系到往后的生活，为了自己，那也不能早睡。 …… 卫嬿婉因为进了宫，平常的那些课业自然也就没有夫子教她。 平常的日子，就是在自己的永寿宫里练练武，让进忠给她把一下脉，和公主们一起去如意馆跟郎画师学画。 平淡，且无聊。 卫嬿婉就像内务府那边说了一嘴，抱来三只兔子，分别是白花黑三种颜色。往后的生活好歹也有了一点乐趣。 没过多久，卫嬿婉就催促着箬芸再想个办法晋封一下，因平日里，皇上要是突然想起来来永寿宫看望慎常在，那么卫嬿婉是必须出来行礼见过的。 因为卫嬿婉的位分比箬芸高。 让皇上要是去其他嫔妃那里，看不到其他嫔妃，那是因为对方在这个宫里位分是最高的，提前告诉她们不许出来，到时候说出来，这些低位嫔妃也可以以不敢打扰皇上和娘娘为由，在皇上临走的时候出来送送。 但箬芸位分比卫嬿婉低，虽然不是一宫主位，却也是这永寿宫位分最高的人，皇上前来，宫中位分最高的人肯定是要出来迎接的。 这就导致皇上每来一次，便要询问卫嬿婉还有多久及笄。 如果箬芸晋封为贵人就不一样了，虽然到时候，两人同样是有封号的贵人，同样是包衣，但箬芸是满军旗。 就算卫嬿婉父亲的官职，比箬芸父亲的官职高，就算两人一个是上三旗包衣，一个是下五旗包衣，箬芸满人的身份，就稍微高卫嬿婉一点。 箬芸在宫中的宠爱也不算低，但就是一直没被晋封，照理来说，这官女子、答应、常在往上晋封都是比较容易的，贵人，往上晋封是嫔位，对于这一宫主位，肯定是要细细斟酌。 …… 时间就这么过了一年。 也到了卫嬿婉十五岁生辰这日。 皇后表示，女子及笄是一生中的大事，正好九月初九，又是重阳节。 此次的重阳家宴就办的稍微盛大了一点，宴会上的螃蟹都是一早鲜活的送进宫来的，点戏的时候也允许卫嬿婉点两场。 本来重阳节还有个活动，就是敬老，但由于宫中没有太后，皇上亲生母亲又不曾被先帝给过名分，所以，皇上只好在重阳节时，给自己从来没见过面的纯元皇后写诗，表达对嫡母的孝敬之意。 …… 酒过三巡。 皇上突然看向卫嬿婉，因是节日家宴，后宫众人都身着吉服，卫嬿婉自然也不例外。 此时的卫嬿婉身着石青色团纹吉服，因今天是生辰，头上的饰品以点翠为主，搭配着宝石和翡翠，看着华丽却不显老。耳饰比较别致，中间是个烧蓝的如意结，下面两短一长三条珠串，除了富贵还多了一丝灵动。 皇上手中拿着酒杯:“嬿婉今日及笄，朕听皇后说，宫中嫔妃都送了贺礼。朕今日也有一份贺礼要赐给你。” 卫嬿婉听闻放下筷子起身谢恩:“臣妾多谢皇上。” 皇上放下酒杯:“传朕旨意，封令贵人为令嫔。” 皇后一愣，一旁的王钦也低声道:“皇上，这令贵人还不曾侍寝，这……” “那又如何？过了今晚，你再命下面人去传旨即可。”皇上的意思很明显，今晚要翻卫嬿婉的牌子，而且翻完就要晋封她的位份:“朕早就听闻，你与慎常在情同姐妹，箬芸侍奉朕也有一年了，便一同晋封，封慎常在为慎贵人。” 卫嬿婉／箬芸:“臣妾多谢皇上恩典。” 卫嬿婉一直等到宴席散了，都没听见皇上还赏她什么东西。 卫嬿婉算是明白了，皇上认为，他翻自己的牌子，就是天大的赏赐。 …… 当天晚上，凤鸾春恩车就把卫嬿婉接去了养心殿，有专门教导侍寝的嬷嬷替卫嬿婉梳妆，并教导她侍寝时的一些事情。 沐浴梳妆完毕后，便一层层包裹起来，由几个小太监抬着送进养心殿。 之后的一个月里，皇上天天翻卫嬿婉的牌子，皇后在第二个月，委婉的劝皇上雨露均沾，并以为皇室开枝散叶的角度去劝皇上。 皇后心里，卫嬿婉受宠是好，但有个非常关键的一点，就是卫嬿婉现在虽然已经及笄，但是她从来没来过葵水。 在众人的认知中，女子来了葵水，就表示能够生育，而没有来就表示不能生。 卫嬿婉受宠确实会让她的日子过的极好，但却不能为皇上延绵子嗣。 皇上听后，看着宫里加上公主仅有的六个孩子，当天晚上便翻了嘉嫔的牌子。 …… 注:女生来月经的年龄通常在十一到十六岁，大多数在十三到十四岁，因为现在一些食品中含有添加剂和激素，所以会导致有早熟的情况。 以前吃的东西都是纯天然的，所以大部分会在十五十六岁来生理期。 作者盲猜，这可能也是古代为什么规定女子十五岁才成年的原因，十五岁有些女孩已经来了生理期，在大家看来表示有生育能力。 番外篇:嬿婉传(二十六) 到了内务府往各宫送月例银子的时候，其中一个小太监疑惑的问秦立:“秦公公，咱们这次还多放点银子孝敬令嫔娘娘吗？小的看她最近好像失宠了。” 秦立毫不客气的就是一巴掌:“笨东西，难道说皇上翻谁的牌子就表示谁受宠吗？皇上如今不翻令嫔娘娘的牌子是什么原因，你难道不知道吗？令嫔娘娘虽然已经及笄，但尚未来月信，皇家一切要以子嗣为重，要是等令嫔娘娘再长大一点，可以为皇上延绵子嗣，那宠爱，若说是冠宠六宫都有可能。” 小太监还是不懂:“那要这么说，皇上现在，都不去令嫔娘娘宫里用膳了。” 秦立又是一巴掌:“笨蛋，令嫔娘娘可是一等一的美人啊，皇上可是真男子，但为了皇嗣着想，只能暂时先忍着，你看着各个地方送来的贡品，哪次没有令嫔娘娘的份？” 小太监悟了:“哦！！多谢公公提点，小的明白了。” 秦立道:“学着点儿吧，在这宫里，稍不留神就能要了你的脑袋，对了，现在吉服快做好了，令嫔娘娘下个月就要实行册封礼，到时候一定要挑两个手脚麻利的宫女送过去伺候，皇上到时候肯定也少不了去，万一惹了皇上，要的就是你的脑袋。” 小太监连连点头:“明白明白，小的都明白，多谢公公，多谢公公。” …… 皇上许久不来，卫嬿婉也落的清净，慢慢的，又过回从前的日子。 只是，唯一不同是，她需要每日卯时初起床，梳妆打扮后，与箬芸一同去向皇后请安，只是晚上的时候不用再等翻牌子，可以早早休息。 …… 也同样是在这一年，皇上知道不能翻卫嬿婉的牌子，但其他人的牌子有翻腻了，选秀的话还得再过一年，情绪就稍微有点郁闷，喝了点小酒，再看到敬事房送来的那些头牌中，看到了堆在角落，快要生灰的一个绿头牌，便心血来潮翻了海官女子的牌子 海官女子看到皇上就畏畏缩缩，当天皇上正好喝了酒，越看海兰这样子越心烦，自己可是真龙天子，让谁侍寝的都是那人的福气！海官女子如今这个样子，难道说，侍奉自己是一件让人感觉很恶心的事情吗？气急败坏的皇上，当天晚上决定让海官女子侍寝。 也不知是海官女子有福还是怎的，就这一次便怀上了，但皇上因忌讳那次的事情，并不打算给她进封，还是皇后劝说，皇子公主的生母位分不能太低为由，才同意等海官女子生下孩子后，晋封她为答应。 …… 过没多久，便是卫嬿婉和箬芸的册封礼，人一个封嫔，一个封贵人。册封礼结束后，内务府便分别安排了几个宫女送到永寿宫去，按规矩，卫嬿婉从中挑两个，箬芸挑一个。 卫嬿婉一下子就在里面看见两个熟人，菱枝和芸枝。这俩人卫嬿婉对她们两个的看法就是，不管主子有多么的差劲，这两人绝对忠心，当初菱枝倒霉，被留下照顾青樱，都没听说她有什么虐待青樱的事情。 卫嬿婉自然而然就留下她们两个，箬芸从里面挑了一个叫泽芝的女子。 …… 到了第二年，海官女子生下一个皇子，是皇上的五阿哥，皇上赐名永琪，刚出生没多久就报到撷芳殿让乳母去照顾。 皇上虽然不喜欢海官女子，但非常喜欢五阿哥，那孩子，看着就白白胖胖的讨人喜欢，正好按理来说，嫔妃生子如果没犯什么大错的话，确实应该给予奖赏。皇上就想着，海官女子生的这个儿子，让自己心情愉悦，就赐封号为“愉”，封为答应。 皇子的洗三和满月，包括生子送的赏赐，都是按照答应的份例给的。 慧贵妃倒是时常去探望五阿哥，慧贵妃患有寒症，一直也没有办法拥有自己的孩子，她这心思众人都能明白，无非是想收养五阿哥。 慧贵妃过去看五阿哥时，免不了要碰上海兰，原先慧贵妃很排斥她，总觉得是她趁皇上酒醉勾引，毕竟王府那么大的地儿，皇上怎么就能喝醉了，不偏不倚，走到绣娘的房中？ 而且那么多绣娘住在一个屋子里，旁边的屋子甚至还多了一个人，怎么海兰就偏偏能住单独的屋子？ 但不管怎么样，到今天为止，慧贵妃也并不像原先那么敌视她。 因卫嬿婉那件事，后宫嫔妃是知道皇上一直等令嫔长大，但卫嬿婉都是她们后宫嫔妃看着长大的，从前宫里人少，卫嬿婉时常进宫与公主玩闹，自然也会和她们打交道。 她们也都很喜欢这个孩子，而且都是当女儿看待，毕竟卫嬿婉日后就算选秀，她是包衣，入选也是做宫女，她们也知道皇后有收卫嬿婉做养女的心思，但不知怎的就参与了贵族的选秀，皇上甚至为她改变了规定。 自己的夫君一直念着跟自己女儿差不多大小的孩子，在她还没成年就想办法弄到宫里，成年后，不管她有没有来过葵水，更是迫不及待翻了她的牌子，一月三十天，就连翻三十天牌子。 虽说及笄才算是成年的姑娘，但其实在女子心中，来葵水才是真正长成大姑娘，不管皇上多大年纪，宠幸多大的嫔妃，她们可能都不会有太大的感触，毕竟有皇位继承，需要开枝散叶，但条件是那些嫔妃都有来过葵水，从没有发生这种事情。 慧贵妃虽然仍旧觉得海兰当时应该有存心勾引，但也不怎么怪她，因为对于这件事情，皇上不可能完全没有责任。自从皇上睡了自己当女儿看的小姑娘，自己再怎么爱皇上，情感也出现了裂痕。 就连嘉嫔对于卫嬿婉得宠，第一反应的不是嫉妒，而是心里恶心。甚至回到宫中后，都不禁向贞淑吐槽:“皇上就算急，那也太急了吧？嬿婉才多大？” …… 自从卫嬿婉不再侍寝后，箬芸来卫嬿婉宫里看到内务府送来的份例:“我还以为内务府会有些不长眼和愚蠢的人，以为你是失宠，所以克扣你的东西。” “怎么可能？就算真有人这么干，内务府总管太监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卫嬿婉用一根精致的银签，插起果盘里的五敛子送入口中:“你也一块尝尝，据说这东西还有个名字，叫杨桃。” 卫嬿婉看到箬芸那不自在的神情:“我知道，我年纪小，皇后娘娘刚得了女儿，觉得我可爱，日后大公主应当会像我这般活泼，并允许我进入府邸，我是包衣出生，就算选秀也不会威胁到她们的地位，再加上皇后娘娘有把我收为养女的心思，宫中的这些个嫔妃，都把我当女儿看。” 箬芸坐下道:“其实这种事情，旁的嫔妃本来也不会多说什么，若不是皇上一整个月都不停的去翻你牌子，大家估计也不会发现，你连葵水都没有来过。我说那段时间怎么看见进忠，就感觉他的眼睛发红。” 卫嬿婉好似完全不在意似的，把杨桃往箬芸那边推了推。 …… 番外篇:嬿婉传(二十七) 如今，卫嬿婉已经十六岁了，皇上几乎天天派人送些滋补的补品过来。 进忠每次来请平安脉，看到那些补品脸就黑的不行:“娘娘身子康健，这些补品不用吃。” 卫嬿婉道:“皇上这是想让我快些长大。” 进忠眼眶泛红，不自觉的握紧拳头:“您现在不能生，您的骨头还没有固定，最起码也要等到您十八岁，那样风险才会降低些。” 卫嬿婉道:“你能看的出来，我还有多久才会来葵水吗？” 进忠恨的咬牙:“娘娘如今十六了，就快了。” 卫嬿婉确定屋内没人，便抬手抚摸进忠的脸颊:“好啦，你按照我的身子，给我开点避子汤吧。” “娘娘放心，微臣自有打算。”进忠微微抬头:“微臣绝对不会让娘娘冒着生命危险，去鬼门关走一遭。” “你要干什么？” “娘娘身体康健，微臣就先告辞了。” “进忠！你要做什么，不许瞒我！” 进忠转过身来:“请娘娘放心，微臣会活着，会好好活着，您也会好好活着。” “进忠！”卫嬿婉刚刚不自觉抬高音量，守在门口的知春赶紧进来:“娘娘，怎么了？” 这也是变相的提醒卫嬿婉，要小心隔墙有耳。 进忠也在这时，提着药箱离开了永寿宫。 …… 因陆常在和卫嬿婉还有箬芸的关系不错，陆常在没有自己放心的太医，在看到她们有两个，便时不时把包太医或者进忠叫来给自己请脉。 这不，进忠刚回到太医院，陆常在身边的宫女就来请他过去。 进忠药箱都没放下，转头带着小药童又离开了太医院。 …… 景阳宫内。 进忠给陆常在诊完脉后收起丝帕:“娘娘幼时着凉，再加上平日也喜食凉物，故而有些月经不调，只不过时间有点久，微臣给您开的那些药方虽然调理，但最要紧的还是要忌口。” 陆常在听后脸一垮:“那到夏天能调理好吗？” 进忠道:“就算是夏天，您也不能吃那么多的冰碗。”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进忠刚准备起身告退，外面就传来王钦的声音:“皇上驾到！”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微臣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都起来吧。” “谢皇上。” 皇上坐下后看到进忠:“你是嬿婉身边的太医对吧？嬿婉的身子如何呀？朕赏给她的那些补品，有没有按时吃？” 进忠道:“回皇上，令嫔娘娘身子康健，由于过度进补，也会导致身子不适。微臣根据娘娘体质，都有让令嫔娘娘按分量服用。” “那便好，多补补总没错，朕那边正好有盛京的官员进贡的一只山参，朕回去后让人拿给嬿婉，你给她斟酌一下分量。” “是。” 进忠走后，余光扫到院子里满满的御前侍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 时间到了二月初二龙抬头这天，内务府里却出现不小的骚动，原因是，永寿宫派人来取一些布料，走的时候又要了一些棉花和草木灰。 要知道那布料的料子，再加上棉花和草木灰，那可是制作月事带的原料。 一开始，大家之所以不知道卫嬿婉没有来葵水，就是因为卫嬿婉把宫女们的月事带记到自己头上，她们若是来月信，可以以她的名义去内务府领。 这才让内务府没有尽早察觉，为此，秦立特地记住了永寿宫每个人的月信时间，秦立虽然捧高踩低，但是他为了往上爬，也确实用心。 在永寿宫的里人领完这些东西后，秦立就赶紧算了一下，发现这个日期不是慎贵人的，也不是卫嬿婉那六个宫女的。 慎贵人的三个宫女，她们虽然月事带不记在主子头上，但是为防备万一，她们的月信秦立也默默记住，算了一下也不是她们三个的。 再加上卫嬿婉如今已经十六岁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 当天晚上，卫嬿婉看着内务府送来这次的螺子黛，里面明显比平常多了几支。香粉、珍珠粉和唇脂的分量色泽看着也极好。 卫嬿婉从螺子黛里挑出几支来交给知春:“你们拿下去分了吧。” “娘娘！这螺子黛贵重……” “拿去吧。”卫嬿婉叹了口气:“要不说这后宫没有密不透风的墙呢，你们今日去给我拿草木灰时，估计被内务府的那帮人察觉到了，这次送来的梳妆滋养的物品都是极好的。” 盛夏震惊道:“不会吧，要真这样的话，内务府那帮人，是把咱们永寿宫所有人的月信时间都记住了呀！” …… 另一边的养心殿内。 敬事房的人过来准备让皇上翻牌子，皇上扫了一圈发现少了一个人的:“令嫔的绿头牌呢？” 敬事房公公笑得颇有深度:“令嫔娘娘……今日身子不适，不方便侍奉皇上。” “身子不适？她……”皇上一顿，随后立刻明白了，平日里卫嬿婉的牌子一直在这里放着，自己也明白其中的原因，而不去翻它，今日突然撤掉，又说身子不适不方便侍奉，那便只有一个原因了。 “好，好啊。朕这几天就先不翻了，朕还有政务要忙，你先下去吧。” “嗻。”敬事房的公公心里门清，便那个安排人去趟医院询问给令嫔娘娘请脉的包太医和刘太医，询问月信停止时间。 因卫嬿婉是头一次来葵水，时间也不确定，包太医和刘太医就这么推脱掉了。 敬事房总管想了想:“算了，这令嫔娘娘又不会一次来半个月，最多应该不超十天。” 随后便安排小太监每天去太医院询问情况。 …… 进忠看着面前的两份药和一个小瓶子，默默烧掉了手中的信。 番外篇:嬿婉传(二十八) 皇上好几天没翻牌子，宫里嫔妃也只当皇上是政务繁忙。 这天，敬事房总管太监端着牌子兴冲冲的来到养心殿:“皇上，该翻牌子了。” “哈哈，好。”皇上想都没想，就翻了卫嬿婉的牌子:“不用安排凤鸾春恩车了。” 王钦明白了:“摆驾永寿宫！” …… 卫嬿婉得到消息后也没有太过惊讶，示意知春打赏了报信小太监后，便开始坐下梳妆。 等卫嬿婉沐浴梳妆完毕后，悟冬来道:“主儿，刘太医来了。” 卫嬿婉疑惑:“这么晚，他怎么过来了？” “奴婢也不知道。” “让他进来吧。” “是……” “皇上驾到！” …… 皇上一进门就看到进忠呆在这里:“你怎么在这？可是令嫔身子有何不适的地方？” 进忠:“微臣给皇上请安，回皇上，令嫔娘娘身子康健，只是如今令嫔娘娘侍奉皇上，没人根据令嫔娘娘的体质，配了一款安胎的药方，得知今夜令嫔娘娘侍寝，便赶紧送来。” “嗯，好。”皇上知道这种情况肯定有不少巴结的，便示意王钦赏他。 “微臣多谢皇上！” …… 进入殿内后，进忠暗戳戳道:“回皇上，其实这药还有另一副，需要相互搭配，只是这药……” 皇上示意王钦他们在外面伺候:“但说无妨，不管是多名贵的药，朕都能派人寻来。” 进忠道:“不，药倒是不难找，只是这药在女子服下后，男子需一同服下另外一种，二者搭配不仅能强身健体，还有助于女子有孕。” “哦？”有没有孕不用要，要是说强身健体，那已经三十三岁的皇上必须要试试。 进忠道:“这毕竟是要入皇上的口，还是请齐太医一重来查验比较好。” “嗯，准了。” …… 等齐太医来到后，进忠将药方和药材全都捧到齐太医面前，齐太医在检查后发现，确实是补药，而且这里面还有几味药，能够在不伤害皇上龙体的情况下，助皇上一展雄风。 进忠还将带来的陶瓷药罐拿出来，说既然是为皇上准备，那就必须要有一个单独的药罐。 齐太医检查一下，只是在拿的时候，差点手滑给摔了。 进忠道:“齐太医小心，这陶瓷罐子，微臣刚刚洗净，又抹了油，稍微有些滑。” 齐太医点点头，转头回禀道:“回皇上，这些药微臣查过，绝对万无一失。只是刘太医毕竟没给皇上诊过脉，这药虽好，却不是完完全全贴合皇上的体质。” 齐太医便道，让自己将这药方拿回去改进，只喝这一次没有关系，等他改进之后，这药方便能完完全全贴合皇上与令嫔的体质，皇上欣然应允。 “好。朕记得你姓刘。” 进忠跪下道:“回皇上，微臣太医院从七品医员刘进忠。” 皇上点点头:“好，你侍奉令嫔得力也该赏，将刘进忠提为正六品医官。” “微臣谢皇上隆恩！” …… 等药熬出来凉好后，进忠先端给尝药的李玉先喝了一点，又拿银针检查，确保无误后，再端给二位主子服用。 卫嬿婉自然是信任进忠，接过药后便一饮而尽，只是她不明白进忠到底想要干什么，但齐太医又检查过，不管是药还是罐子，都没有什么问题，况且这药齐太医还要拿回去改进，等到第二次喝的话，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难道进忠真的只是想借此升职？ 但皇上看卫嬿婉喝的这么痛快，想的就是另一件事儿了。 …… 到第二日，太医院内所有人都知道刘太医升职的消息，纷纷对他表示恭贺。有些眼红的便感叹，刘太医运气真好，刚进太医院没多久就被永寿宫的宫女叫去诊脉，一下子就傍上一个最受宠的嫔妃。 与此同时，他们就觉得包太医有点抓不住机会，同样是给永寿宫的嫔妃诊脉，慎贵人就不如令嫔娘娘受宠，不过听闻两人关系很好，众人便纷纷感叹，永寿宫可真是个福地呀！ 刘太医和包太医真是个有福气的人呀。 …… 时间慢慢到了六月，随着气温逐渐升高，百姓们慢慢意识到有点不对，这天气从没这么高过，于是有些人很快的便意识到这可能不单单是夏季来临，也很有可能是大旱。 果不其然，随着时间慢慢来到七月，由于高温和大旱，社会底层的老百姓们生活尤为艰难，许多奴仆在高温下仍然需要不停的劳作，导致大量人员死亡?。 皇上为此待在养心殿好几天，宫中也拨了大量的冰块和绿豆汤。 本来今年舒贵人正好满十五岁，月信也在几个月前就来了，但自己的绿绿头牌仍旧没有挂上，舒贵人只能不停的安慰自己，可能是皇上忙于政务。 本来皇后就主持节俭，所有的份例全部减半，但如今发生大旱，这冰又照样是减半的，一时间就让人有些难以承受。 永琏此时也到了习武的年纪，几乎每天这汗就没停止过。 乳母看着二阿哥的样子，也实在心疼，便提前冰好酸梅汤，等着永琏练完武就一饮而尽，夫子看到后也曾说过，剧烈运动后突然喝冰的对身子不好，让二阿哥小口小口喝。 但二阿哥年纪正小，如今天又热，这酸梅汤不仅酸甜，而且冰冰凉凉的，他再怎么控制也难免。 而在一次后，刚喝完酸梅汤，却突然肚子剧烈疼起来，乳母急急忙忙找来太医，又是施针，又是服药，皇后赶到后，太医已经为二阿哥诊治完了，原因就是在运动完后突然喝冰的，幸好这次只是造成腹泻。 皇后心里一阵后怕，便吩咐，从今往后，这冰的份例恢复原先的量，二阿哥习武回来后，可以喝酸梅汤，但绝对不可以再给他加冰块。 卫嬿婉当时也来探望二阿哥哥，也向太医再三询问情况，太医非常确定的表示，二阿哥现在什么事也没有。 前两世二阿哥犯校哮症，是因为一场风寒引起的，但当初永琰不停的改革，甚至还引进西洋的医疗技术，卫嬿婉解到对于校正犯病的因素并不能确定，其中非常关键的一点就是遗传。 而且二阿哥目前这个年龄，正是发病的高发期。皇后娘娘的阿玛早早过世，死因也无从查起，但是从皇后娘娘当初听闻二阿哥有哮症一事来看，她应该是知道哮症这个病，并且知道它的厉害程度，不排除富察家中有人患这个病。 阿哥去世时才九岁，如今他都八岁了，每天又这么高强度的学习，唉，要不怎么说，这宫里的孩子都很难长大。 …… 番外篇:嬿婉传(二十九) 等过了八，九月份气温转凉，但老天依旧没有要下雨的意思。 那些地区本就因旱灾损失惨重，好不容易气温降下来了，如今又不下雨，可想而知这个秋天的收成会怎么样。 皇上免去了几个旱灾严重地区的赋税，总想着等气温再降下来，应该就会下雨了。 旱灾的问题还没解决，后宫又传来噩耗。二阿哥永琏因为突发哮症，在练武场整个人就喘不上气了，小太监赶紧叫来了太医，好歹是把人给救了下来。 永琏从六岁开始，每天早上寅时初(早上三点)起床，被送去上书房读书，半个时辰后，就要坐在上书房里复习昨天的功课，因为夫子还要检查。 卯时初(早上五点)要学习满语和蒙语，偶尔还需要从藏族语和寒部语言(维吾尔语)中选一个来学习，因永琏是嫡子，所以两个都学。 除此之外，还要学习历史和诗书(相当于语文课)，一天中除了辰时两刻(早上七点半)和午时四刻(中午十二点)的早上和午膳外，一天中只能休息两次，一次休息一刻钟(十五分钟)。 申时初(下午三点)下课后，还要去学习骑马和射箭。一年只有那么几天休息的时间。 在这个夏天，因为高强度的学习，再加上炎热的环境，二阿哥呼吸明显粗重了几分，就渐渐养成习惯，到了秋天落叶和芦花开始到处飘。二阿哥这么一呼吸，就极容易吸进些东西去。 进而引发了哮症。 齐太医给二阿哥看过后，面色凝重的对皇上和皇后道:“请皇上、皇后恕罪。二阿哥得的是哮症。微臣……二阿哥有神明保佑，定然会安然无恙。” 皇后一听便明白:“你是医者，也要仰赖神明……” 皇上安慰皇后:“你放心，咱们的永琏一定会没事儿的，朕一定会寻遍天下名医，给咱们的孩子看病。” 皇后俯在皇上的肩上痛哭:“皇上……臣妾知道这个哮症的厉害，臣妾的堂兄就曾得过哮症，一世都不能骑马射箭，需得小心养护。” 皇上心里也是对这个儿子无比的心痛，这是自己寄予厚望的嫡子，他早就把二阿哥暗中立为太子了:“不能骑马射箭又如何？善于诗书，日后照样能成为国之栋梁。” …… 等二阿哥睡下后，皇后单独留下卫嬿婉:“嬿婉，你是看着永琏长大的，你又会医理，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些民间的土方子，能够治好哮症的？” “臣妾无能。”卫嬿婉道:“皇后娘娘，这哮症虽无法根治，但臣妾会想些办法与太医商量，改变一下二阿哥的作息，好好养着，定能保二阿哥平安长大。” 皇上也道:“是啊，就算无法根治，紫禁城这么多人，也定然能保咱们的永琏平安无忧。” “我的孩子啊……都是我这个当额娘的错，是我没能给永琏一个好身子。” “皇后娘娘不要自责，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 “是啊，琅嬅，你放宽心，咱们的孩子一定会没事的。” …… 因一些事情太医不能去说，幸好卫嬿婉会医理，齐太医将一些事情简单和卫嬿婉说过后，便请她去代为转达皇上和皇后。 其实倒也不是不能说，只是必须要委婉的说出来，但是呢，既然委婉，就容易让人误会其中的意思。 卫嬿婉是皇上的嫔妃，又是皇后当女儿看待的人，一些事情能直接说出来。 “你是说，要把永琏的功课停了？” 卫嬿婉点点头:“正是，发个这哮症，虽说有秋日芦花的缘故，但实际上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累出来的，皇子每日的作息，咱们听着都觉得累，何况是二阿哥一个小孩子。恕臣妾直言，二阿哥虽然是嫡子，但他也只是个不到十岁的孩童，他的体质不会因为他是皇室子弟而有什么变化。” 皇后点头道:“好，是不是嫡子不重要，日后怎么样也不重要，本宫要的是他能平安长大，是他一生能够平安无忧！这件事情本宫会去和皇上说，相信皇上应当也会允许。” 卫嬿婉担忧道:“看的出来，皇上对二阿哥寄予厚望……此事还要劳烦皇后娘娘了。” 在那之后，二阿哥的学业就停了。 作息时间改为每天早上辰时(早上七点)起床，起床洗漱完毕后，便开始用早膳，午时四刻(中午十二点)用午膳，用完午膳后溜达一会儿，过上两刻钟(三十分钟)便睡午觉，睡上半个时辰再起来。 其实二阿哥午时四刻用的那顿就是晚膳，因二阿哥现在要好好养着，便在申时初(下午五点)又加了一顿饭，从平常的一日两顿改为一日三顿，都是由御药房和御膳房配合做的些药膳。 晚上戌时四刻就上床睡觉。一天睡上五个半时辰。因为没有课，二阿哥一整天下来就练练字，顺便看看诗，和两个妹妹一起玩耍，再去撷芳殿看看三个小弟弟。 因嫔妃要起要给皇后请安，皇上担心会吵醒二阿哥，再加上撷芳殿这边，四阿哥和五阿哥还小，把他们的哭声会吵到他，就将距离长春宫和永寿宫最近，还没有人居住的翊坤宫打扫出来，让二哥哥单独住在这儿。 还别说，每天睡足了觉，吃饱了不用担心学习，还能玩的开心，二阿哥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好起来了。 只是不能太过于剧烈活动，皇上为了让二阿哥玩的开心，给大阿哥放了一天假，兄弟两个正是上房上树的年纪，一时间玩的有些过头，二阿哥哮症一下子犯了。 打那之后皇上就语重心长的对二阿哥道:“多和你的妹妹们玩也是一样的。” 只是按照这种作息的话，永琏的文治方面，也很难比得上他的兄弟们。 富察老夫人就特别着急，来探望皇后的时候，便提议给二阿哥单独找个夫子，他若是日后不能成才，富察家族该怎么办呀。 皇后第一次顶撞了自己的额娘:“我的孩子都这样了，额娘反而担心他日后能不能为富察氏争光。我只愿我的孩子平安无忧！我要他平安！” “你是富察氏的皇后，后人提起你除了谥号便是称你为富察皇后，你的孩子身上有富察氏的血脉，你当然要肩负起责任，你忘了你的责任吗？” 皇后站起身:“本宫是皇后，不管日后谁的孩子登基，本宫都会是母后皇太后！” “但那孩子终究不是你生的。”富察老夫人道:“永琏病了，那你就想办法再生一个。” “莲心，送老夫人回去。” “皇后！” “你也知道本宫是皇后！还轮不到你来教本宫养育孩子。” 富察老夫人不可置信:“你现在是要用你皇后的身份，来压你的亲额娘吗？” “本宫不敢，额娘请回吧。” “好……好……我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富察老夫人临走前留下一句话:“富察氏的满门荣光，定会毁在你的手上，我看你将来有何颜面去面见富察氏的列祖列宗！如何面见你早死的阿玛！” 皇后也毫不客气道:“本宫是大清国的国母，是皇上的发妻，本宫就算百年之后也是与皇上合葬，见的也是爱新觉罗的祖宗，富察氏何德何能，能与爱新觉罗氏在一块，能让本宫看见。” “你……” “额娘今日说出这话，看来真是年纪大了，往后便不用入宫请安。好好待在府中养病，莲心。” “是，老夫人，请。” “好……好……好……” …… 番外篇:嬿婉传(三十) 等二阿哥身子好的差不多后，皇上便给二阿哥单独安排了一个夫子，每天就简单给二阿哥上那么一两节课，虽然永琏日后不能够继承大统或者步入朝堂，但最他也不能是个文盲。 永璜现在正小，但虽然知道弟弟病了，但是他眼中看到最多的还是弟弟能休息:“好，要是我也生病，是不是也可以不用这么累？” “快呸呸呸。”卫嬿婉轻轻拍了一下永璜的嘴巴:“这话可不能乱说，万一一语中的，你后悔都来不及。” “知道了嬿……令娘娘。”说着，永璜还朝旁边呸了三下:“我不想生病，我不想生病。” 永琏道:“哥哥羡慕我能休息，我却羡慕哥哥可以骑马射箭。额娘说，我日后都不能骑马了，咱们上次还没能分出高下呢。” “没事。”永璜摸摸永琏的头:“如此，那咱们就比身高吧，你要是能长过哥哥，就算你赢。” “好！我一定可以比你高！” …… 长春宫内。 “额娘，儿臣给额娘请安。” “永琏。”皇后大老远看到自己儿子，就迫不及待的出来拉着永琏进屋:“最近怎么样？哮症有没有再犯？你皇阿玛说了，食不过三什么的，你不用遵守，想吃什么就说，让下面人给你做，只要不吃撑，想吃多少都可以。” “额娘，儿臣样样都好，让额娘担心是儿子的不是。” “这不是你的错，是额娘，是额娘没有养好身体，才让你从胎里带来这样的弱症，明明想要将你带来这个世界，却没有顾好自己，给你一个健康的身体。”说着，皇后的声音又带上哭腔。 永琏伸手轻抚皇后的脸颊:“额娘，其实那天，你和妈妈(满语姥姥)说的话我听到了，儿子不想让额娘因为儿臣而与家中长辈反目，额娘，你好好养身子，永琏还想要一个小弟弟。” 皇后看着这么懂事的儿子，再忍不住抱着孩子伤心痛哭:“永琏……我的好儿子……好孩子……” …… 随着儿子的事情解决，皇后也开始着手管理后宫事务，之前因为二阿哥的病症，六宫事务都交给贵妃和哲妃代理，在接过公务后，皇后先是翻阅了这段时间的账本，看到没有什么问题，后又翻了翻敬事房的记档。 看到这近两年的时间里，卫嬿婉是最得宠的，除了初一十五的日子，皇上一个月若是进后宫十次，那有八次都是宿在卫嬿婉那里。 只是有个很奇怪的一点，自从卫嬿婉侍寝后，皇后也曾送去补品，安胎药的话，是卫嬿婉的心腹太医单独开，但这快两年的时间，卫嬿婉却没有一点好消息，这宫里也没有孩子诞生，自从五阿哥出生，已经快三年了。 皇后有点疑惑，毕竟在她印象中，卫嬿婉身子应该不弱呀，还能习武，但随后又想到，在这宫里基本上没什么事儿，卫嬿婉也就只能靠习武来打发时间。若是在信期习武的话，可能会造成腹痛等一系列事情。 皇家子嗣为重，皇后就开始看看，除了卫嬿婉之外，还有谁侍寝次数较多，或者谁没侍寝，劝皇上雨露均沾，这样才能延绵子嗣。 首先就是最不受宠的婉答应，和皇上第二宠爱的嘉嫔，至于为什么不是贵妃，因为贵妃患有寒症，她本身就难以有孕。 之后便是好生养的纯嫔，可以向皇上多多推荐这三人。 皇后想了想:“如今是乾隆九年，这么算好像又该选秀了，上次选秀入选的四个嫔妃……诶？” 皇后猛的想起，她说怎么看这记档越看越不对呢，拉下来一个舒贵人。 当时，舒贵人及笄时，自己本来是打算和皇上说一声，看看舒贵人的绿头牌该怎么处理？ 但当时奏折里正传来怀疑，此次会发生旱灾的奏折，皇上正忙着处理这件事情，接着就是步入夏季，自己儿子中暑，秋天又得了哮症，如今刚好一点，这段时间这么忙，都快把这件事忘了。 皇后赶紧让人去查查，舒贵人如今几岁了？可否来过月信，随即便起身前往养心殿。 …… 皇上在听到皇后说起舒贵人，这才猛然想起，自己后宫里还有这么一个人，皇上努力回忆了一下，记得当时好像是这个嫔妃和卫嬿婉等其他妃子相处不好，有自成一派的嫌疑。 皇后道:“舒贵人前两天刚过了十六岁生辰，算算今年又到三年一选秀的日子，这舒贵人的绿头牌……” “她的绿头牌今天就挂上吧，至于选秀……选秀就算了，这段时间各个地区旱灾，今年就先不选了。” “好，臣妾一会儿便吩咐下去。” “辛苦皇后了。” …… 番外篇:嬿婉传(三十一) 论容貌，舒贵人是宫中嫔妃的翘楚，与嘉嫔金玉妍，可算是花开并蒂，一个清冷、一个妩媚，恰如白莲红薇、无有高低之分。 皇上在第一天就被这清冷美人给迷住了，没过一个月便晋封她为舒嫔。 渐渐的可以和卫嬿婉媲美。 这日，进忠来给卫嬿婉请平安脉的时候，卫嬿婉突然开口询问:“为何我这近两年来，都不曾有身孕？” 进忠的双肩不自觉耷拉下来，眼眶也微微发红:“娘娘难道想要有身孕？”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是知道的，在这宫里注定得有个孩子，但是我很好奇，你给我喝的到底是什么？为何我这将近两年的时间都不曾有孕？”卫嬿婉压低声音:“连我和齐太医都没看出来。” 进忠眨眨眼睛:“娘娘从未喝过避子汤，齐太医与娘娘自然看不出来。” 卫嬿婉一惊:“怎么可能？本宫体质这么好，一年多都不曾有孕，难不倒不是喝了避子汤的缘故？” 进忠叹了口气:“那宫中其他嫔妃也不曾有孕呀，又不是娘娘您的错。” 卫嬿婉一愣，随后想到什么当即坐直了身子:“皇上喝的……” 进忠将丝帕收好，半跪在卫嬿婉身旁，卫嬿婉也不自觉俯下身子，进忠用仅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凭什么他舒舒服服的，就要让你为他怀胎十月，在鬼门关走一遭，给他延绵子嗣。您为了不伤身子，不想这么快有身孕，还得您服用避子汤，天下好事都让他占去了，伤的却是您的身子，微臣怎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到底做了什么？他往后不会不能生了吧？” “当然不会。”进忠道:“您服用的汤药与皇上服用的汤药不同，娘娘平日的膳食都会加上一两道药膳，那药膳中微臣也加了一味，与皇上所服用的药物相结合，可以让男子避孕。用银针肯定试不出毒来，况且它只能导致不孕，那些太监尝过菜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进忠嘴角微微扬起，略有些骄傲道:“而且为了防范万一，给皇上煎药的那个陶瓷罐子。当时其太医虽说检查只是打眼一看，因为微臣故意抹多了油，让其他医没办法特别详细检查他外面抹的就是普通的豆油，但里面，微臣悄悄涂抹了一些棉籽油，就在那药盖上，等药一热，触碰到盖子，那油自然而然就流到药里去了。” 看到卫嬿婉震惊的样子，进忠抿了抿唇:“不过，幸好娘娘如今已经快满十八岁了，从前是皇上宠您，愿意与您一同服药，如今舒嫔得宠，想来皇上下次过来，估计就不愿喝了。” 卫嬿婉道:“棉籽油有特殊的味道，你是如何防过那些试菜公公的？” 进忠一脸轻松的耸耸肩:“拿别的味道盖住呗，那汤药的苦味能很好的盖住棉籽油的味道，至于那些药膳，除了棉籽油，还放了一些猪油掩盖味道，再加上桌上那么多菜，他又不是一个太监尝一盘菜，根本尝不出来。” 卫嬿婉明白了:“我说怎么这两年宫里其他嫔妃也不曾有孕，这事往后不能再干了，若是查到谁都没好果子吃，这棉籽油停了之后，应该会慢慢缓过来。” 卫嬿婉双手轻抚上进忠的脸颊:“你往后若是做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别让我担心，也别做这般冒险的事情。” 进忠道:“其实，微臣在进宫前，老爷就将身契还给微臣了，现在九族上就微臣自个，若真发生……” “不许说这样的话！”卫嬿婉道:“没事，皇上不会发现的，谁也不许提，也别再说这件事情，皇后娘娘认为是本宫在来月信的时候依旧习武，有些月信不调，这件事情就此为止。” 进忠道:“你真明白，只是娘娘这段时间还是不要侍寝的好，皇上若是刚刚恢复的话，那他的种子质量应该极差，生下的孩子没准都体弱多病。” “放心吧，本宫知道，现在皇上一颗心都在舒嫔身上。” 等进忠走后，卫嬿婉无聊的拿起一片菜叶喂兔子，脑子里却乱七八糟的想着一些有的没的事情。 自己如今怎么着也是从二品官员的嫡女，又不像前两世一样，是从宫女爬上来的，自然不用那么频繁的生子固宠。 若是自己像前两世那样，十年生六子，估计自己阿玛和进忠都能急的跳起来。 只是…… 卫嬿婉回想起自己那七个乖巧听话的孩子，她是真的舍不得她的孩子们。 “唉，若是你们能一块儿来到额娘身边就好了，一个一个的来，进忠就第一个不允许。但你们要是一块来的话，一个肚子怀七个，那额娘准得被你们吓死。唉。” …… 没过多久，宫里就传来好消息，纯嫔有孕了，等到第二年二月初，纯嫔平安生下一个男孩，是皇上的六阿哥，皇上为其赐名永瑢。 同时，因旱灾前些日子也处理完了，皇上便想着，借此机会大封一下六宫吧。 于是便定在六阿哥百日当天，晋封纯嫔为纯妃，哲妃晋为贵妃，嘉嫔晋为嘉妃，卫嬿婉晋为令妃，慎贵人晋为慎嫔，陆常在赐封号为“庆”，封为贵人，其他答应常在都往上提了一提。 仪贵人因是宫女出身，再加上没有子嗣，不宜晋封，再加上仪贵人也不怎么得宠，这次大封六宫便没有算上她。 只是令众人惊讶的是，这次的册封，卫嬿婉居然也在里面，她入宫便是有封号的贵人，一年就晋为嫔位，三年后更是无子封妃。 此次大封六宫后，贵妃之位已满，四妃之位还空出一个，嫔位只有慎嫔和舒嫔两人，贵人分别是仪贵人和庆贵人，常在则是这次大封六宫提上来的婉常在和海常在。 …… 在第二日给皇后娘娘请安时，嘉妃说话都酸溜溜的，只不过还不等卫嬿婉出声，皇后便出言制止。 事后还单独留下卫嬿婉。 皇后道:“嬿婉，本宫知道皇上宠爱你，只是你如今无子纷飞，确实惹后宫非议，本宫进了你身子很好呀，怎么会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身孕呢？” 卫嬿婉低下头，说出早已想好的说辞:“是臣妾无知，仗着自己身子好，再来月经的时候也照样习武，导致月信有些不规律。” 皇后道:“本宫看敬事房上的记档也是，你这日子这两回刚准了些，正好山东巡抚进贡了一些东阿阿胶，你拿过去好好调理，也争取早日有一个属于你自己的孩子。”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道:“本宫知道这后宫的日子枯燥乏味，但也要顾及好自己的身子。此次箬芸封了嫔位，照理来说，一宫不能有两个主位，但距离永寿宫最近的翊坤宫，永琏正在那住着，就让她先跟你住一块儿吧，你们两个平日说说话。”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 “时候不早了，本宫跟你一块儿走吧，正好本宫也要去翊坤宫看看永琏。” “是。” …… 番外篇: 嬿婉传(三十二) 在册封当日，皇上便翻了卫嬿婉的牌子。 果不其然，皇上也不想喝那些苦苦的药，先前不过是宠爱卫嬿婉，现在有了能和她媲美的舒嫔，一整个晚上皇上都没有提这件事情，卫嬿婉也识相的不去说。 皇上很满意卫嬿婉的态度，侍寝后第二日，还命人送来了一些赏赐。 箬芸这边，因为她的阿玛桂铎治水有功，再加上箬芸每月都会写信问候，让桂铎一定要千万小心，有次桂铎回信来说，他躲过一块巨大的石头，当时真是给他吓坏了，就擦着自己面前过去了，不过也幸好那石头没伤着人。 箬芸听后也是一阵后怕。 后宫嫔妃明面上送出去的家信都是由皇上看过一遍之后才能送出宫，因此，箬芸和桂铎的通信，皇上知道的一清二楚。 再加上自从箬芸入宫后，桂铎确实比从前有眼力见了不少，虽然表面上依附高斌，但事事以皇上为先。 皇上本就因桂铎是个治水的人才，打算提到身边重用，此次箬芸进封为嫔，自己本来是想把桂铎也提过来做京官，但又考虑到父女二人同时晋升，可能会有不必要的麻烦，就想着下次如果箬芸有孕的话，就不晋封她了，封她的父亲。 …… 这段时间皇后也开始服用补药，每顿吃药膳，只不过皇后如今并不着急要孩子，也并没有像前两世那般过度进补。 儿子每日也不用早早去学习，儿女都陪在身边，儿子身子康健，女儿活泼健康，如今，皇后整个人都看着年轻了不少。 皇后除了每日看看账目，处理一下当天的事情，见见来给自己请安的嫔妃外，便是跟儿子女儿一块儿享受天伦之乐。 …… 这日，卫嬿婉如往常一样醒来，梳妆打扮后去向皇后请安。简单说了几句后，便回到宫中用早膳:“就简单喝点粥吧，太困了。” 知春疑惑道:“娘娘昨天睡的也不晚呀，那奴婢去给您盛一碗鸡笋粥，还有今天新上的一些小菜，娘娘好歹吃点再去睡。” 卫嬿婉强忍着困意匆匆喝了一碗粥，就赶紧卸掉头上的珠钗，睡了个回笼觉。 箬芸过来的时候，知春便告诉她卫嬿婉已经睡下了:“你们家娘娘昨天睡得很晚吗？” 知春摇摇头:“昨个晚上，皇上翻的是舒嫔的牌子，我们家娘娘早早就睡了。” 箬芸:“那可就怪了，以往她是最有精神的，罢了，既然睡了，那本宫就不打扰了，回头你们家娘娘醒了，就告诉她我来过了。” “是，奴婢恭送慎嫔娘娘。”知春送走箬芸后，便同盛夏一块儿轻手轻脚的擦拭桌内饰品。 这时悟冬进来道:“唉，你们说，咱们家娘娘不会是有了吧？” 知春一惊:“不会吧？” “怎么不会？我问你们，按照前两回的日子，娘娘今日是不是该来月信了？” 盛夏道:“是今日，但今日什么时候还不一定呢，现在娘娘正睡着，等娘娘醒了再看看吧。” 悟冬道:“哪能等娘娘醒啊，你们两个不敢，我一会儿悄悄去看看。万一中间皇上来了，娘娘可不便接驾。” 盛夏还想说什么，知春便拦住她:“就依她说的，让她去吧，毕竟人家，可是老爷预备着要给皇上当嫔妃的。” “死丫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三人低声笑闹着出去，卫嬿婉好像丝毫不受影响，依旧睡得很熟。 进忠临近正午时，来永寿宫请平安脉，卫嬿婉还睡着。 “你是说，你们家娘娘辰时睡下后，一直到现在都没醒。”进忠抬头看看现在的天:“那娘娘岂不是睡了快两个时辰？赶紧叫起来吧，要是现在睡多，晚上就睡不着了，这样作息颠倒更伤身子。” 知春道:“娘娘睡得熟，我们也不敢叫呀。” 悟冬胆子大:“刘太医，有您一句话，您要是能给奴婢做保，奴婢现在就去叫醒娘娘。” “快去叫吧，就算你家娘娘要罚你，我也会说情的。” 悟冬进入殿内试图轻生唤醒卫嬿婉:“娘娘，娘娘，快午时了，娘娘，娘娘？” 悟冬迟疑了一会儿，默默将手放在卫嬿婉鼻下，看看她还有没有呼吸:呼，活着。“娘娘。娘娘？” 悟冬没效果，壮着胆子直接上手晃:“娘娘，起床了娘娘，娘娘。” 但卫嬿婉只是皱了皱眉，将悟冬的手拨开，翻了个身继续睡。 悟冬:…… 悟冬打小跟着卫嬿婉长大，又是作为卫嬿婉怀孕时准备献给皇上的，自然是卫嬿婉会什么，她也就会一点。 见自家娘娘这样，悟冬只好一只手撑着床沿，身子往前倾，伸手去摸卫嬿婉的手腕，就以这么奇怪的姿势去给她把个脉。 过了一会儿，悟冬急匆匆的出来:“你们俩跟我一块去叫吧，我实在叫不醒，刚刚我给娘娘把了一下脉。”悟冬招招手，示意几人凑过来，随后低声道:“我怀疑我学艺不精，我怎么摸着像喜脉呢？” 知春道:“你要是学艺不精，那我们要是上去摸，肯定都是喜脉了。” 进忠:“你们一起，拖也把她拖起来，我给她诊脉。” 芸枝和菱枝不敢过去，要不说，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胆子大些，在四人合力下，成功把卫嬿婉叫起来了。 四人扶着卫嬿婉，给她简单梳妆，又换了件衣服，这才让进忠进来诊脉，果不其然，已经有将近一个月的身孕了。 卫嬿婉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就精神了。 …… 番外篇:嬿婉传(三十三) 卫嬿婉虽已经不是第一次有孕，但是听完这个消息，心中难免会有些悸动，反倒是进忠神色略微有些落寞。 在卫嬿婉中选那天，他就早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只是如今这件事真的到了，自己还是有些伤感。 卫嬿婉自然也注意到了，便以要梳妆为由，让知春她们四人前去准备，找准机会，卫嬿婉轻轻拍了拍进忠的手以作安慰。 进忠:罢了，她心中有我，比什么都强。 …… 有孕这件事情，卫嬿婉想着还是和从前一样，等胎相稳固再说，但在这期间，皇上难免会翻自己的牌子，于是卫嬿婉便询问进忠:“本宫这胎牢固吗？” 进忠道:“娘娘的身子自然不用多说，在您之前，纯妃娘娘已经生下六阿哥，想来皇上的身子，应当也是无大碍，只是还是要小心的好。” “本宫知道了。” 等进忠走后，卫嬿婉叫来悟冬:“想必您应当知道，本宫单独叫你来是要做什么。” 悟冬道:“娘娘放心，自奴婢入府当日，老爷就和奴婢说了，奴婢也知道自己的任务，还请娘娘放心，当初奴婢落魄时，幸得娘娘出手，若不然，奴婢和知秋，就要跟随人伢子到另一户喜爱幼女的人家去。不管日后奴婢如何，定当不忘娘娘恩情，为娘娘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你的忠心本宫自然知道。”卫嬿婉站起身，伸手将悟冬扶起来:“可本宫还想听听你的意思，你当真愿意吗？你若不愿，等到了年纪，本宫便将你们四人放出宫去，为你们寻一个好婚事，你也不必担心本宫，有进忠在，本宫自己又会医理，也断不会让人害了我。” “回娘娘，奴婢愿意，不为别的，这是奴婢能为娘娘做的最好的一件事情，因此，奴婢愿意。” “好。”卫嬿婉道:“你进府的时候比我小两岁，如今才不到十七岁，也不急于这一时，再等等。” “是，奴婢全凭娘娘吩咐。” …… 也不得不说，皇上身子确实好，身子好了，种子质量也行。 卫嬿婉如今头三个月，虽然不能舞刀弄枪，但是射两箭还是没问题的:“这起初除了有点贪睡，平日里也没什么，本宫甚至觉得，若是胎相稳了，本宫还能用那把长枪。” 知春道:“刚刚娘娘射箭，看的奴婢都有些心惊，这遇喜，谁不是仔细养着，生怕磕着碰着，娘娘倒好，和个没事人似的。” 卫嬿婉道:“本宫能感觉到，这孩子就算出生也是身体康健。” “娘娘与皇上皆是无病无灾，您腹中的皇嗣也定然能得上天庇佑。”知春将这些柚子分好摆盘后，将银签子递给卫嬿婉。 “对了，这几日箬芸姐姐好像来的少了。” “可一点不少。”知春道:“前些日子娘娘贪睡慎嫔娘娘来后也不忍叫醒您，便直接回去了。” “但我这几日好很多了呀，箬芸姐姐一次也没来过，这柚子一会儿带点，本宫去姐姐那里坐坐。” “是。” …… 来到永寿宫偏殿内，发现箬芸正在用膳:“今日怎的吃这么早？” “这平日里这个时候也都吃些点心呀，我就是嫌麻烦，便让人省了点心，直接传膳。”箬芸指指旁边的位子:“坐，今儿有你爱吃的虾子热锅。” 卫嬿婉坐下后看着这一桌子的菜品，除了这虾锅，还有虾仁蒸蛋、素三鲜和清蒸鲈鱼。 箬芸前头还放着一碗酸梅汤。 卫嬿婉道:“如今天热，怎的不喝些绿豆汤解暑？这酸梅汤连冰块都不放，我刚刚进来时还看到你外头守门的小太监，正喝着绿豆汤呢。” 箬芸摇摇头:“得养好身子，都得忌口，绿豆汤我都赏给他们了。” 卫嬿婉略有些疑惑，在用完膳后，箬芸站起来散步消食:“听说咱们过几日就要去圆明园避暑了，前两回因皇上忙于政务没能去，这次不知道咱们会住在哪？” “这些都由皇后娘娘安排，不过听说圆明园景色甚好，咱们……” 箬芸没听到卫嬿婉的下一句，便回过头来询问:“咱们怎么了？” 箬芸今日身着一身绣着栖枝鸟雀和花卉图案的粉白纱衣，头饰也是多偏向粉色。刚刚若云坐着，没看出来。如今一站起来，再加上她手不自觉放在后腰上，衣服一紧，卫嬿婉一眼就看出，她的腰比往日要胖了一圈。 箬芸顺着卫嬿婉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肚子，随后转头看向东云和西洲，两人识相的退一下，知春和盛夏也退到门口。 箬芸轻拍了一下小腹:“三个月多点，再过些日子就到四个月了。” 卫嬿婉听到这消息震惊的瞪大眼睛:“好啊，我说你这段日子怎的不来瞧我，有孕这件事都瞒着我，连我先前都不晓得，姐姐可瞒的我好苦。” “这宫里人多眼杂，我想着，等胎稳固下来就和你说。”箬芸道:“好妹妹，瞒着你是姐姐的不是，姐姐在这给你赔罪了。” 卫嬿婉笑道:“那倒不用，咱们俩清了。” “两清？”箬芸惊讶道:“你不会也……” 卫嬿婉微微拉紧了一下衣裳:“快两个月了。” “好啊，原来你也瞒着我。”箬芸笑道:“那刚刚你还先发制人，我连拿什么东西给你赔礼都想好了，东西没了昂。” “无妨，反正我在姐姐宫里已经蹭了顿饭了。” 箬芸身子前倾，微微摸了摸卫嬿婉的衣裳，并没有碰到她的腹部:“何时让我做她的干娘呢？” “都是快要做额娘的人了，还争这个。” “当然，我腹中的娃娃生下来不也得叫你干娘吗？礼物提前备上昂。”箬芸道:“我可比你早一个月，孩子出生就要带，不是贵的不要。” “好好好，这些日子我定当给我的干娃儿寻一个好的见面礼。” “这还差不多。” 卫嬿婉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肚子里的这个，箬芸想了想:“等你的孩子出来，我一定……亲自给他们做衣裳。” “好哇，到我这儿就是要礼物，到你这儿就是做衣裳，那行，衣裳必须得是苏绣。”卫嬿婉知道箬芸的阿玛是江苏淮阴的知县，箬芸离开京城就在那儿住着，期间自然也学女红，苏绣完全不在话下。 “好好好。”箬芸道:“我可在江苏淮阴呆了好几年，苏绣早就学会了，你就瞧好吧，保证漂漂亮亮的。” …… 番外篇:嬿婉传(三十四) 过了几天，宫中传出慎嫔已有四个月身孕的消息，皇上大喜，吩咐人赏了许多珍宝，又以慎嫔前段时间已经晋封为由，转头将桂铎从正七品淮阴知县，升为正六品京县知县。 京县知县主要在顺天府的大兴和宛平两个县任职，这两个县被视为真正的京县。 箬芸的宠爱也不低，自从遇喜后，皇上也时常探望，皇后也赏了不少补品，同时，也明里暗里，让卫嬿婉也尽早有身孕，卫嬿婉只是笑着点头，也不曾说什么。 过了一个多月，卫嬿婉遇喜三个月的事儿也传出来了。 皇后在贺礼中足足多添了三倍的量派人送去，皇上也是龙颜大悦，这喜事接二连三，还都发生在永寿宫，永寿宫是个有福的地方，在底下人里传的更旺了。 皇上从太医那里听闻，这胎过了头三个月就稳定了不少，想着前段时间也曾翻过卫嬿婉的牌子，当时也不见得有什么事儿，胆子也稍稍大了点。 在皇上又一次翻卫嬿婉牌子时，卫嬿婉本打算举荐悟冬，但在用晚膳时，卫嬿婉察觉到皇上今天晚上就是想让自己侍寝。 卫嬿婉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自己都侍奉他两辈子了，当然知道他的一些恶趣味，同时也明白，在这事上，若是皇上下定决心，谁也改变不了，除非悟冬真的让皇上眼前一亮。 但悟冬的样貌最多算得上是中上，能保证事后皇上能喜欢，但不能保证这个时候能转移皇上的注意力。 …… 等到了四个月后，在一日给皇后请安时，皇后突然道:“嬿婉如今才四个月，怎的看起来和慎嫔妹妹五个月的一般大？可曾找太医看过了？” 卫嬿婉抚摸着小腹，脸上也不自觉带上笑意:“太医看过了，当日臣妾觉得肚子太大，心里担忧便叫来太医，太医说，臣妾腹中怀的是双胎。” “此话当真！”看到卫嬿婉点头，皇后也不由得为其感到高兴:“太好了，这是喜事啊，既如此，你可要好生养护，本宫这里有一盒血燕，你走的时候带上。”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抬爱。” “诸位妹妹侍奉皇上也有些日子了，在这宫中，子嗣为上，各位妹妹也要加把劲儿，好为皇上多添些子嗣。” 众嫔妃:“嫔妾等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 皇上下朝后就看见皇后在养心殿内迎自己，从皇后口中，皇上也得知卫嬿婉怀的是双胎的好消息。 “好，好啊！”皇上在太监的服侍下换下朝服:“先是芸儿有孕，这下嬿婉又怀了双胎，这赏赐的话……” 皇后想了想道:“嬿婉前不久无子封妃，也确实不宜在给她晋封。” 皇上道:“可他的阿玛也已经做到包衣中最高的官了。他的两个弟弟都还小，佐禄确实已经中了贡生，就等着此次科举。他的两个妹妹听闻是双生子，长的一模一样，定然是不宜入宫为妃的。至于他的额娘，朕原本打算等到令妃的弟弟中进士，再封她诰命。” 皇后嘴角不自觉抽了一下:“不为嫔妃的话，宫中也有些许职位，前段时间，女官的位置就空出几个。令妃的那两个妹妹今年正好十五。” 皇上点头道:“那便让令妃的两个妹妹进宫做女官吧，就……宣读册封后妃圣旨的女官。” “臣妾替嬿婉谢过皇上。” 皇上又想了想:“这件事情先不用告诉她，如今，后宫的这些人，还有谁可以晋封？最好是和令妃关系好的，这样那人册封的时候，令妃自然在场看到宣读圣旨的女官，定然惊讶无比。” 皇后想了想道:“与嬿婉关系交好的，便是慎嫔和庆贵人，只是……庆贵人若是晋封便只能封嫔，但没有一个贵人进封为嫔，妃位的人去观礼的道理，慎嫔前段时间皇上已经赏了她，也不宜再给她晋封。” 皇上皱眉:“那这件事情就暂时先搁置一下，实在不行，回头朕再亲口告诉她。” “是。” …… 到了晚上，皇上前往永寿宫用晚膳。今日罕见的没有让知春布菜，皇上那边则是换了悟冬。 悟冬身着一袭浅绿宫装，衣裳间一应绣花点缀俱无，虽是宫女服饰，但悟冬穿在身上依旧显得清丽。头饰是宫女们用的银花片和蓝绒花，唯一不同的是，此时她头上戴着用珍珠制成的头饰。 一顿饭下来，皇上的眼神时不时看向悟冬:“嬿婉貌美，就连宫里的人都如此出挑。” 悟冬一副女儿家的姿态:“奴婢多谢皇上夸赞。” “多大了？” “回皇上，奴婢前段时间刚过个十七岁的生辰。” “十七了，不错。” 用完膳后，皇上在偏殿歇下，卫嬿婉自然而然是让悟冬去服侍皇上更衣，之后，悟冬去了一晚上都没回来。 …… 第二日，悟冬早起穿戴好服侍皇上更衣，皇上问道:“你叫悟冬，姓什么？” “回皇上，奴婢本姓曹，先前本是农家女，在村里，女孩总是没有名字，悟冬是娘娘赐的字。” “悟冬这名字极好，也很配你。” “奴婢多谢皇上。” …… 直到皇上去上朝，卫嬿婉都没听到皇上要册封悟冬的消息，悟冬身为自己身边的宫女，自己可绝对不能允许有睡了不负责的情况。 估摸着皇上下朝后，卫嬿婉便装了点点心，去养心殿探望皇上。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正好，朕打算处理完事情就去寻你的。”皇上看到卫嬿婉身后的知春:“你那个叫悟冬的小丫头没跟过来。” “皇上还说呢？”卫嬿婉嗔怪道:“皇上早起是上朝去了，可怜我那小丫头可难过了。” “朕只是没想好给她什么位分，朕想着，既然是你身边的人，自然不必从官女子做起。” 卫嬿婉跪下谢恩，同时也小心道:“臣妾斗胆想向皇上求个恩典，臣妾想给悟冬一个好的家世，收悟冬为义妹。” “这自然可以，不过……好的家世也不必要收为义妹。”皇上道:“索绰络氏听说过吗？与慎嫔其实算是同一个姓，他们家中向来出大才子，有‘四世五翰林’的美称。” 卫嬿婉点头道:“臣妾在闺中时确实听夫子提起过。” 皇上道:“这索绰络·德保是朕登基时丙辰恩科举人，第二年的三甲进士，如今都快四十的年纪了只有一个儿子，这段时间他在翰林呆的时间也长了，一直想往上升，苦于没有理由。” “皇上是想让悟冬……” “正式，朕打算升他为居注官，而且他出身正白旗。” “皇上指的自然是好，只是皇上给悟冬寻了这样一个母家，若是再越级晋封，实在过于显眼。”卫嬿婉怀疑这是皇上知道自己在让嫔妃侍寝的时候有些小花样，担心居注官记录在册，但又担心直接和他说会被史官记下，所以想要变相告诉他。 “那便就封为官女子吧。就赐封号……‘瑞’。”皇上道:“‘瑞’有吉祥的意思，也是一种美玉，如今，你怀有双胎，正是大吉之兆，朕也希望你这胎，能生下你与朕的儿子。” …… 番外篇: 嬿婉传(三十五) 按理来说，官女子也不用弄特别盛大的册封礼，但皇上说，瑞官女子是卫嬿婉身边的人，多少还是要重视一些。 卫嬿婉和瑞官女子是打小一起长大，因此，在册封现场，也破天荒的看到，一个妃位的人来册封官女子的场合观礼。 在册封现场，为首宣读圣旨的女官很是显眼。 因为她们两个长的一模一样。 双生子很罕见，长的一模一样的更狠点，因此在观礼期间，还是有不少人的视线忍不住看向她们两个，就在瑞官女子看到她们两个时也愣住了。 二……二小姐和……和三小姐…… 姐姐站在右边的桌子后面宣读圣旨，妹妹则站在嫔妃的左前方。在姐姐读完圣旨内容后，妹妹就道:“跪！行礼。” “谢皇上隆恩。” 因官女子也属于宫女，所以她是没有金册的。 等礼程结束后，婉婷和婷嬿得到允许来向令妃娘娘请安。 “请令妃娘娘安。” “快起来。”卫嬿婉把两个妹妹扶起来:“我走的时候你们才不到十岁，如今都这么大了。” 婷嬿道:“大姐有孕，惠及家人，皇上召我姐妹二人进宫做了女官，往后宫中再有嫔妃晋升，姐姐都可看见我们二人，” 女官一般都是用皇室宗亲的福晋们，很少有用到官家女子，先前，顺治爷登基那会儿，确实想要设立女官，还想延续明朝的六司一局，但这么算下来，发现太费女人了。紫禁城内所有的女性都是从八旗里面挑选那些人，就算是把自己闺女全送进来也不够。 慢慢的就变成让那些身份尊贵的福晋们来做女官一职，反正也就是在封后啊，册封礼等一些场合需要用到女官。 极个别受宠的官员家女子，也可以做女官，只不过这女官的话，想住在紫禁城的话也行，但住的都是和宫女一样破败较小的屋子。 一般身份越尊贵，干的活就越少，相反，婉婷那种宣读圣旨的活，若真要说的话，在那福晋们中间，也只能排个中等。 卫清泰因不想再让剩下的两个女儿久居宫中，因此，在皇上下旨封自己两个女儿为女官时，卫清泰就申请的是不住在宫里，等到有需要的场合再让她们二人收拾进宫。 婉婷道:“姐姐，我与妹妹最多呆到宫门落锁，姐姐，你在宫中生活可好？听说你有孕了，额娘在家早就备好，就等着八个月的时候进宫陪你。” “好……好……姐姐什么都好。”卫嬿婉声音哽咽:“你们不是也都听说了吗？你姐姐我入宫后第二年就封为一宫主位，三年后无子封妃，我自然过的极好，你们及笄的时候，姐姐命人给你们送过贺礼，可收到了？” “当然收到了，可惜女官要戴帽子穿朝服，没办法带上姐姐送我们的饰品进宫。”这就是婷嬿不高兴的一点。 “那些都无所谓，你们能进宫便是最好的。姐姐都五年没见过你们了……” “姐姐……” …… 官女子的册封礼比较简单，基本上不出一个时辰就能结束，结束之后，卫嬿婉得到皇后的允许，便把两个妹妹带到永寿宫，五年没见的姐妹三人久违的坐在一块说话。 本来这大门在戌时五刻(晚上八点十五)才会关闭，但这也是翻牌子的时候，婉婷和婷嬿自然不能拖到最后时候再走，必须得在晚膳前离开，因为没准皇上会来永寿宫用晚膳呢。 卫嬿婉让小厨房的人给两人包了一些她们素来爱吃的点心，依依不舍的将她们送出门去。 婷嬿临走前安慰卫嬿婉:“大姐，没事儿的，下次要是再有嫔妃进封，我们两个还能进宫来看您，女官这个职位，能一直到我们二十五岁呢，我和二姐还能干十年。” “好……好……” …… 果不其然，卫嬿婉调整好情绪，刚回到永寿宫，没过一会儿就有太监来传，皇上要来永寿宫用晚膳的消息。 卫嬿婉便赶紧梳妆打扮，吩咐下面人开始准备菜式。 瑞官女子被册封后，卫嬿婉就让内务府新挑上来两个丫鬟，留下那个叫疏影的来伺候，只不过并没有让她顶替瑞官女子的位子，而是将干的最好的芸枝提上来，让疏影顶替芸枝的位子。 另一个名叫九英的丫鬟，则被卫嬿婉安排去伺候瑞官女子，此次皇上在永寿宫用晚膳，卫嬿婉自然是让瑞官女子来主殿为皇上布菜。 …… 虽说因为食不过三，皇上的口味让人很难以琢磨，但当今皇上毕竟那时开蒙晚，接触到的这些教育也少，虽说遵从食不过三，但对于爱吃的东西还是容易被细心的人看出来。 例如，卫嬿婉就看出，当今皇上爱吃的是鸭子。因此，每次皇上来这里用晚膳，卫嬿婉都会命宫人备一道与鸭子有关的菜式。当然，如果天天来的话，那肯定得停一停，毕竟吃伤了的话，卫嬿婉还得再琢磨。 …… “皇上驾到！”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你还怀着身孕，就不要行这些礼了。”说着，皇上等卫嬿婉行完礼后，伸手将卫嬿婉扶起来:“可与你的两个妹妹说过话了。” “臣妾多谢皇上，难怪当初皇上非要行官女子册封礼。可瞒的臣妾好苦。” “你开心就好，今儿都有什么菜式呀？” 卫嬿婉却没有回答:“皇上进来看看不就知道啦。” “哈哈哈，好，走，咱们进去看看。”说着，皇上就握着卫嬿婉的手，与她一同走入殿内。 …… 卫嬿婉先是盛了一碗鸭汤给皇上暖胃:“皇上尝一尝这鸭汤，足足炖了一个半时辰。” 因卫嬿婉怀着身孕，不方便把鸭汤直接端给皇上，便由瑞官女子转交。 皇上喝过之后也是赞不绝口:“嗯，这鸭汤是你做的吧？你的厨艺真是越来越好了，这鸭汤炖的果然入味，再来一碗。” 瑞官女子接过碗后，又给皇上盛了一碗。 卫嬿婉道:“今儿除了这道鸭汤外，还有荷叶粥、竹节卷小馒首、万年青炖肉、虾米拌海蜇、烩水笋丝、百果鸭子攒盘与燕窝三鲜汤。” 因卫嬿婉有身孕，一些东西都需要忌口，但是皇上不需要忌，所以一些菜式就照样备着，卫嬿婉只挑自己能吃的吃。 饭后的糕点是杏仁佛手，水果则是新进贡的高丽香瓜。茶水的话，自然是皇上寻常最爱的碧螺春。 用过晚膳后，皇上有留宿的想法，但永寿宫一共三个嫔妃，两个有孕，自然而然就是去了瑞官女子的偏殿。 …… 番外篇:嬿婉传(三十六) 天气慢慢入秋，纯妃传来好消息，她又有身孕了，已经三个多月了，没过多久，中宫也传来好消息，皇后娘娘已有一个月身孕。 这下嘉妃坐不住了，自己膝下只有一个儿子，还养在了撷芳殿，如今，宫里接二连三的有人有孕，自己若是再不行动起来，那该怎么完成世子的期许？自己可是要做宠妃的人。 想尽一切办法打听到皇上的行踪，在一次皇上路过自己的启祥宫时，命贞淑说弹奏北琴，而自己翩翩起舞，从窗户透出的剪影，果然把皇上给迷住了。 …… 本来这接二连三的好消息是让皇上非常高兴，可结果好景不长，宫中突然爆发瘟疫，好多下人都染上了疥疮。 皇后当即命人将感染的人集中隔离，他们所用过的东西全部烧毁，就连接触到感染的人，都要单独在一个小屋子里隔离观察。 本来是压制的好好的，可没过多久，皇上不知怎的，突然龙体不安，好几日未往后宫来，皇后着急前去探望，见皇上强撑，斗胆请来齐太医为皇上诊脉，发现皇上也染上了疥疮。 养心殿当即便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皇后本想留下来侍疾，但皇上态度非常强硬，皇后现在怀有身孕，万一传染那便严重了。 皇后不能留下来，宫中其他有孕有孩子的嫔妃自然也不行，但这病是会过人的，肯定不能让宫中嫔妃轮流侍疾。 婉常在看到皇上总是不由自主的紧张，皇上一直睡着还好，若是醒了，恐怕会做出连药都端不稳的情况，庆贵人与令妃交好，万一侍完疾后去和令妃说话，再把病气给过了嬿婉，那就坏了。 舒嫔和仪贵人虽好，皇上也喜欢舒嫔，但她们二人伺候皇上的时间毕竟较短。 舒嫔是因为之前把卫嬿婉拒之门外，而仪贵人则是清楚自己是皇后侍女，只会在皇上每月不方便的时候出现在皇上面前，其他时候都会劝皇上去看皇后。 皇后最后选中了慧贵妃，让她留下替皇上侍疾，慧贵妃也点头应下，因皇上生着病，再加上惠贵妃本身患有寒症，因此，养心殿每日都要运送比平日里多两到三倍的炭火。把整个养心殿都烧的暖暖的。 …… 因为这次皇后发现的久，发现的时候皇上意识还清醒，倒没有像抢被子那样把人都关在养心殿整整三个多月，两个月左右，皇上就差不多康复。 皇上康复后没多久，启祥宫传出嘉妃已有三个月身孕的消息。与此同时，箬芸也要生了。 卫嬿婉挺着八个月的肚子急的来回踱步:“姐姐怎么疼成这样？定是你们这帮人伺候不周！”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还不快去！” “是是。” “你有着身孕，何必都这样大的火气。” 卫嬿婉回过头来看到是皇后来了:“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快起来吧，你肚子这般大，太医说你有早产的迹象，就不要行礼了。” 卫嬿婉道:“左右不过是早半个月生，太医说并无大碍。” “孩子都是晚生有福，你这早产半个月，对孩子怎么着都有影响。”皇后转头便看向自己带来的齐太医，吩咐他也进去帮忙。 于是，齐太医一进去，隔着屏风就跪下，与包太医一起看慎嫔娘娘从前的脉案。然后与包太医一同为箬芸指挥接生婆接生。 过了几个时辰，箬芸平安生下一个女孩。 卫嬿婉将早已备好的金锁交给箬芸:“周围是拿金做的，中间那一块儿是用的上好和田玉，这个见面礼，满意吗？” 箬芸头上戴着一条镶嵌着一颗宝石的抹额，接过卫嬿婉递来的金锁仔细打量一番:“嗯，就那么个事儿吧，我就勉强收下了。” “还你收下，这可是我给我干女儿的。” “诶，家里人没说过吗？孩子还小，管不住钱，由我这个当大人的保管。” 旁边的小公主好像感觉到什么，撇撇嘴哇哇大哭起来。 乳母赶紧将小公主抱下去哄，卫嬿婉道:“你看，孩子都对你不满意。” “这个小没良心的，小小年纪就知道惦记自己的钱。”箬芸将手中的金锁交给西洲:“去拿给公主吧，她现在还小，带不上，就先帮她放起来。” “是。” …… 箬芸生下公主，皇上不眠大悦，毕竟这宫里只有璟瑟和璟婳两个公主，如今，宫中终于又新添了一位公主。 皇上为四公主赐名璟馥，允许等孩子满月之后再抱到撷芳殿去。 箬芸得知这个消息后，并没有很高兴，私下里和卫嬿婉道:“若是皇上在璟馥出生之后就将她抱走，我虽伤心，却也不至于太过难受，毕竟我还能多去看她，但让这孩子在我膝下养一个月，再暴走，这我断断不能接受，一个月的时间啊，璟馥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到那时再将孩子带走，我怎么受得了？” 起初，皇帝下令，皇子生下来后都要报到专门的地方抚养，是担心与生母感情太深，若是将来那个孩子登基，容易导致外戚势大，或者是过于听母亲的话。 但后来把公主也抱走…… 卫嬿婉有点怀疑，是不是担心皇上晚上过来时，孩子突然一哭，打断皇上的好事啊。 卫嬿婉道:“我帮你去和皇后说一声，看看……能不能让你留下来抚养，或者是养到一岁。” “若，实在不行，便将这孩子直接抱走吧。” “这是万万不可的，皇上已经下令，无法收回……我尽力吧。” …… 番外篇:嬿婉传(三十七) 卫嬿婉刚从箬芸的偏殿内出来，卫杨氏就急急忙忙的回来:“哎呦喂，我的小姑奶奶，你这么大的肚子就不要乱跑了，反正你们都住在一个宫嘛。” “额娘，我听下人说，你不是去安华殿了吗？” “我都祈福完回来了，来，这是给你求过开了光的佛珠，赶紧带上。”卫杨氏给卫嬿婉带上后，赶紧扶着女儿回到屋内:“太医都说了，你这肚子可能会早半个月生，自己要注意呀。” “知道了额娘。”卫嬿婉自从怀孕八个月时，卫杨氏就进宫了，这次也确实没有前两世的糟心。这也让极少感受到母爱的卫嬿婉，心中有一丝慰藉。 卫杨氏还有絮絮叨叨:“和你说，这女人投胎生孩子呀，在生产前的前七天，他这个孩子出来的方向就定住了，接生姥姥给你检查了，你现在正是好时候，还没定住，要是真定住了，再等七天你就生了。” 卫杨氏压低声音道:“这晚生的孩子才有福，这……谁不喜欢有福的孩子呀？吉利呀。” 卫嬿婉道:“知道了额娘，你从一来就开始说这些，女儿都会背了。” “哎呦，光听有什么用呀，到时候生产……不，呦，对对对，不能说，你一定能平安生产。”卫杨氏道:“这个生双胎呀，不确定因素格外多，我当时生你两个妹妹的时候，那个孩子就是手拉着手出来的，幸亏都是头朝下，要是你二妹妹出来后，把你三妹的方向带弯了，这……你哪能看得见额娘呀。” 卫嬿婉道:“额娘，您放心吧，田姥姥是最有经验的接生姥姥，而且到时生产的时候，田姥姥会专门帮女儿摸着肚子，确保这两个孩子都是头朝下。” 卫杨氏点头道:“这点额娘倒是知道，不愧是宫里生孩子，这备的东西，还有这安排的人呀，就是比外头的强百倍不止，你说额娘当时生孩子的时候，咱家好歹也是正三品官啊，额娘就以为那已经安排的够多了，想不到宫里这么多人伺候，还要埋金银。” 卫嬿婉接过知春手中的安胎药:“做那些不过是求个心安，或者说是……求个天时地利，但这天时地利之后，最要紧的就是人和，这不，女儿每次都把要埋的金银拿出一半赏人，赏完之后还要再赏一遍。” 卫杨氏帮着宫女把艾草点好:“额娘在宫里溜达一圈啊，都听说了，下人们对你的评价，便是出手大方，每逢年节你都要大肆赏人，内务府那帮人啊，可喜欢来你永寿宫送东西了。” 卫嬿婉道:“女儿毕竟没有执掌六宫的权利，只能在永寿宫里头赏点，每逢年节，除了赏永寿宫的下人外，谁要是来永寿宫送东西，也能得一份赏赐。” 卫杨氏接过女儿喝完的空碗:“安胎药还有艾草，这些保胎的都弄上，能往后拖拖就往后拖拖，这虽说早产半个月不打紧，但终究是早产，听着还是吓人。” “女儿知道了。” …… 自从得知卫嬿婉怀的是双胎后，皇后就免了卫嬿婉的请安，让她好好在永寿宫里养胎。 一个皇后自然不会没事来一个妃子的宫中，若是要见到皇后求情，那便只有等到自己生产的时候。 或者是在这期间，皇上来看自己。 但由于自己快生了，双胎的肚子，要比单胎的要大的多，卫杨氏担心皇上看了之后有心理阴影，就告诉瑞官女子，让她想办法。 看到女儿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卫杨氏叹了口气:“额娘知道，额娘说这些话，你不乐意听，但额娘说的可都是事实，你是没有见过生孩子的，那胞衣下不来，就只能伸手进去掏，那大小……就跟个小西瓜似的。” “这个时代对于女子苛刻，让女子只能依附于夫君生活，额娘还担心，你这要是生完孩子，肚子回不去，皱皱巴巴的，该怎么办呀？” 卫嬿婉笑道:“额娘，您都说了，到时候女儿都生完孩子了，有孩子傍身，在这宫中，难道还会差了不成？况且女儿已经是一公主位，到时候凭借资历，混个贵妃或是皇贵妃……”或是再往上。 卫嬿婉没有说下面的话，卫杨氏听后也点头道:“确实，你到时候都生完孩子了，还是双胎，要是上天保佑，生一对龙凤胎，一儿一女，这宫中，准属你最有福气。” 卫嬿婉抚摸着肚子:“额娘，你往后也不用太担忧女儿，女儿如今已经是妃位了，每月都有让您进宫的权利，只不过，这次因为女儿有孕，到时你会来这一直待到女儿生产结束，所以在这之前才一直没让您进宫，等往后啊，女儿每月都让你进宫一次。” “好好好。”卫杨氏苦笑道:“可惜外男不得进入后宫，你虽然能见得着额娘和你两个妹妹，你的两个弟弟和你阿玛……瞧我这嘴，说这些做什么？饿了吧？吩咐下人传膳吧。” 卫嬿婉点点头，是啊，自己两个弟弟和阿玛，恐怕很难再相见了。 …… 几天之后，田姥姥照常给卫嬿婉摸胎位，就在田姥姥滑到下方时，卫嬿婉感觉到田姥姥推了推，又晃了晃。 “田姥姥，怎么了？” 田姥姥赶紧跪下:“回令妃娘娘，您腹中的龙胎，产位定下了，估摸着，您再有七天就要生了。” 卫嬿婉赶紧算了算:“正好是进……好是刘太医推测的预产期。” “不错，这七天可得好好看着，奴婢也从一天一次，改成一天两次给您进行摸胎位，主要就是固定您腹中第二个龙胎，防止您到时生产时，龙胎突然变换位置。” “好，田姥姥，你的手艺本宫是信得过的。”卫嬿婉转头看向知春，知春立刻拿了一卷银票交给田姥姥:“若是你这次办的好，赏钱自然少不了。本宫日后若是再有生育，也必定会先找你。” “奴婢多谢令妃娘娘，请令妃娘娘放心，奴婢定然会倾尽臣生所学，保娘娘母子平安！” …… 番外篇: 嬿婉传(三十八) 果不其然，七天之后，卫嬿婉早晨起来刚用过早膳，突然感觉肚子一阵阵的发紧，卫嬿婉凭借前两世生产的经验，知道肚子开始发紧后要多走走，这样能促进生产。 但卫杨氏不会允许。 于是，卫嬿婉强忍着这钻心剜骨的疼痛，在永寿宫内来回走。 知春看越心惊:“娘娘，要不咱们别走了吧，回去吧，您脸色都发白了。” 卫嬿婉摇摇头:“无妨，只是脸色发白而已，可能是今天早上你给我擦的脂粉太多了。” 知春:……“娘娘，自打说您快生后，奴婢就没给您擦过脂粉。” 卫嬿婉:……“那就是我自己抹的太多了。” 知春:“娘娘，你什么时候抹过脂粉呀？娘娘，你是不是身子不适呀？奴婢给您去叫太医。” 卫嬿婉摆摆手:“不用，你要是把太医叫来，本宫就走不了了。” 知春:“啊？？娘娘，您今儿说话，奴婢怎么听不懂呀？” 卫嬿婉道:“扶本宫回去，给本宫备点喝的，还有一些点心，吃完之后继续走。” 知春不明白，但还是吩咐下去，命人赶紧准备。 卫嬿婉回去后，盛夏将制好的乳饼端上来:“娘娘，你要的用个牛乳和鸡蛋制成，特别长力气，只是……你怎么突然想吃这种东西了？” 卫嬿婉道:“多吃点长力气的东西，到时候生孩子才有力气。” 知春笑道:“但娘娘这备的也太早了吧，娘娘现在还没开始疼，何必吃的这么早。” 卫嬿婉没说话，脸色苍白的把东西吃掉。休息了一会儿后，便让盛夏扶着她继续走:“知春，你命人去备点热水，本宫不在浴桶里沐浴，让她们备好毛巾，简单冲一下，知秋，你再去清点一下本宫生产用的那些东西，再提前摆放好。” 三人虽然不理解，但还是一一照做。 知秋疑惑的询问知春:“娘娘，怎么突然要做这些？难不成……娘娘已经疼了？娘娘先前就和老夫人说肚子开始疼的时候不能躺着，等宫口开得赶紧走走，结果就遭到老夫人的反对。” 知春也不能确定“这……应该不会吧，生孩子那多疼啊，娘娘现在是有点脸色发白，但还能撑着到处走，这得多狠呀。” 知秋道:“不行，有备无患，我得赶紧让灯火嬷嬷和水上嬷嬷备好，热水得常有，我再去把田姥姥提前叫来。” 此时正在院里散步的卫嬿婉，看到匆匆离开的知秋，勉强扯了扯嘴角:不愧是自小跟在本宫身边长大的，知道有备无患，正好等知秋叫来人，应该……应该会破水吧……双胎的话，腹中的压力应该也大，生产应该也会比单胎要快一点。 …… 果不其然，等人叫来后，田姥姥说要给令妃娘娘摸肚子。 卫嬿婉摆摆手:“我先去冲一下，你先备好。” “是。” …… 等卫嬿婉沐浴回来后，并不着急躺下，而是在知春和盛夏的搀扶下，又到桌前吃了一顿午膳。 最后才在知春和盛夏的搀扶下躺到床上，田姥姥刚要上前帮卫嬿婉摸肚子，卫嬿婉就摆手道:“不用了，田姥姥，你直接看看已经开到几指了，本宫从今天早上吃完早膳就疼了。” 众人:“啊？？？！！！！” 知秋:“你们看，我就说吧，幸好我把人叫来了！” 卫嬿婉也笑着道:“本宫就知道你会去叫人，不愧是自小跟在本宫身边长大的，将这个任务交给你，你果然完成的极好。” 卫杨氏没好气道:“行了，你就别夸这妮子了，留好力气，田姥姥，怎么样？” “回老夫人，娘娘怀的是双胎，本就比单胎要快一些，再加上娘娘刚刚走了那些路，已经开了大半了，估计快破水了。” 果不其然，田姥姥说完没一会儿，卫嬿婉就破水了。 …… 得到消息后，皇上、皇后以及其他与卫嬿婉交好的嫔妃，还有皇子公主们也都来到永寿宫。 因为是破水才去叫的人，等众嫔妃们都赶到后，时间都过了快半个时辰了 …… 过一段时间，在外面的众人听到屋内传来婴儿的啼哭声，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又是一个。 “生了生了！” 听到接生姥姥的声音，守在在外面的嫔妃和皇上全都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过一会儿，早就安排好的两个乳母，抱着已经洗干净包裹好的孩子出来:“恭喜皇上贺喜皇上。龙凤呈祥，令妃娘娘诞下龙凤胎，母子三人平安。” 皇后道:“如今，虽然是春天，但也仔细着风皇上，要不咱们到偏店去吧，仔细在外头吹着孩子。” “对对对。”皇上这是头一次高兴的有些不知所措:“皇后说的对，快，到偏殿去。” 路上，皇上率先从乳母怀中接过一个孩子，等到了殿内，皇后询问孩子的先后顺序。 乳母道:“回皇后娘娘，六阿哥和五公主是对姐弟。” 皇上看着自己怀中皱皱巴巴的小孩，又看看乳母怀中抱的另一个孩子:“这两个孩子竟长的这般像，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若非是这乳母说令妃生的是龙凤胎，朕还真以为是一模一样的双生子呢。” 皇后笑道:“皇上怀中的这个是五公主，臣妾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众嫔妃也纷纷行礼恭喜皇上。 “好！”皇上吩咐道:“武术功上下，不管是在令妃宫里伺候的还是怎么样？只要是在永寿宫的下人，都赏半年份例，接生的嬷嬷和姥姥各赏银二十两，为首的姥姥赏五十两。” 外面听到消息，但凡是有空闲的姥姥和嬷嬷都跪了一地，纷纷感谢皇上恩典。 皇上抱着小女儿不愿撒手:“正看着孩子，真是越看越可爱。璟瑟、璟婳，你们看，喜不喜欢妹妹啊？” “喜欢！” …… 屋内，卫杨氏着急的伸长脖子去看，知春劝道:“老夫人，您别看了，小阿哥和小公主正呆在皇上皇后那呢。” 卫杨氏道:“哎呦，我知道，就是这孩子生下来，婉儿才远远的看了一眼就给抱出去了，到现在也不给抱回来。” 知春道:“夫人，您就放心吧，小阿哥和小公主一会肯定还回来，我们家娘娘是妃位，这孩子自然不会交给其他嫔妃抚养。” “哎呦，这宫里怎么这样呀？孩子生下来不让母亲多看看。” “嘘，老夫人慎言。” …… 番外篇:嬿婉传(三十九) 皇上允许卫嬿婉给小公主取名，七阿哥的名字则是从内务府拟定的几个名字中挑选。 皇上从中选了一个“璐”字，卫嬿婉也给自己的女儿取名为璟妧。 卫嬿婉也趁机向皇上请旨，最后皇上便允许慎嫔抚养自己的孩子，但由于卫嬿婉生的是两个，所以到时候等孩子满月是一定要抱到撷芳殿的。 …… 然而，没过多久，慧贵妃却同样染上疥疮。与此同时，还有咸福宫的一众下人，很明显，慧贵妃是被皇上传染导致的。 皇后大怒，斥责太医，为什么每天给贵妃诊脉却没有看出来。并勒令他们，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治好慧贵妃。 皇上心中也是无比愧疚，便晋封慧贵妃为皇贵妃，也是为了给她冲喜。 只是，慧贵妃本就体弱，又患有寒症，一场风寒便能要了她半条命。 在封为皇贵妃后半个月，高曦月还是走了，皇上悲痛不已，追封其为慧贤皇贵妃，当日特旨令章嘉呼图克图携二十名喇嘛诵经，自己还亲自写了一首挽诗纪念她。葬入清东陵之裕陵。 皇后在慧贤皇贵妃薨逝当日，便因悲伤而动了胎气，永琏因身体缘故没办法熬夜，只好在白天的时候尽心侍奉自己的额娘，到了晚上就换妹妹过来。 在一双儿女的照顾下，也算是为了自己腹中的孩子，皇后还是按照齐太医所说，好好吃饭，放开心。 之后，纯妃又生下了六公主，这孩子一生下来手指之间有蹼相连，呈佛手状，这让本就信佛的皇帝，瞬间觉得这孩子吉祥。亲自为其赐名璟妍。 佛手公主的诞生，也让皇上这段时间伤心自责的心境有了好转。 在第二年，也就是乾隆十一年。皇后娘娘于佛诞之日生下皇上的八阿哥，八阿哥诞生之日，原本许久不下雨的京城突然下了一场暴雨。 皇上在满月之日给八阿哥特意选了一个字，“琮”，皇上那想让嫡子继位的心思不言而喻。 只是皇后生子时已经错过最佳生育年龄，再加上她在这之前又动过胎气，孩子出生时身体有点弱。 不过经过太医仔细观察，确定这孩子并没有像二阿哥那样患有哮症，这是并不能保证以后会不会发作，只能是好好养着，养大成人应该就没有什么事了。 如今的永琏已经十六岁了，经过这么些年仔细养着，好歹是看着他长大成人，看上去皮肤白净，文文弱弱的，不过长这么大也没病没灾，就是在秋日芦花多的时候犯过几次哮症，好歹当时二阿哥身边都有人守着，也全都熬了过来。 只是与八阿哥同年出生的九阿哥，却是在鬼节的一个雨夜诞生的，皇上对这个孩子淡淡的，任何赏赐也都是照规矩赏的，到了满月之后，才让内务府拟了一个字“璇”，嘉妃当然知道这个字是什么意思，美石似玉，那便是连玉都不是了。 过了段时间，正是七阿哥和五公主的周岁生日，两个孩子竟在抓周时同时抓了一柄木剑。 小永璐看到姐姐抓了木剑之后，就断放弃木剑，转头就起一个小木马和小木弓，露出自己仅有的几颗小白牙，屁颠屁颠的把东西都塞到姐姐怀里。 两个小孩子这可爱的样子，把在场大人逗的哈哈大笑。 而璟妧在经过仔细挑选后，选中了一柄小木剑和小木马，其他的东西连看都不看。把永璐递过来的那柄小木弓重新还给永璐:“不要，给你。” 永璐激动的拍手，看着卫嬿婉又拍拍地面:“我的！” 仿佛是在向额娘说，姐姐把这剩下所有东西都赏我了。 给卫嬿婉看的哭笑不得。 皇上倒是很宠着俩人:“好，你姐姐说是你的，那就都是你的。” 永璐听到的:*&**你姐姐说*&*#是你的。 永璐:“啊！！”ヽ(○^?^)?? 璟妧可能是嫌永璐的笑吵到自己了，转头就朝永璐的脸打了一巴掌。 吓得乳母嬷嬷赶紧围上去，永璐一愣，摸摸自己的脸，又看看自己姐姐的手，最后好像确认是姐姐拿她的手打的自己。 永璐爬到姐姐面前，拿起姐姐的手，就开始学着乳母的样子给她吹手。 这可把周围人逗的合不拢嘴。 可能是永璐漏风的牙，把唾沫星子吹到璟妧手上了，璟妧嫌弃的抽回手，在永璐的身上擦了擦，转头就玩起自己的小木剑了。 …… 就在周岁宴过后没几个月，，永寿宫又传出令妃娘娘已有三个月身孕的消息。 此时，正好贵妃的位子上还空出来一个，皇上便动了想要立卫嬿婉为贵妃的心思，但由于哲贵妃是出身富察氏，若是让一个包衣出身的女子与她平起平坐…… 二人虽说同样有一子一女，但这家世上就差了一些，再加上永璜也大了，皇上也担心因别人说三道四，而破坏了卫嬿婉和永璜之间的关系。便暂时只给了一些赏赐。 …… 十月怀胎，卫嬿婉又生下一对龙凤胎，还是一对姐弟，姐姐取名为璟妘，弟弟则取名为永琰。 两次生子，两次龙凤胎。 皇上大喜过望，在十阿哥和七公主满月当日，将本来是从二品的内务府总管大臣，正式提为正二品官职。 同时为卫嬿婉一家抬旗，赐姓魏佳氏，入满洲镶黄旗。 正好卫嬿婉的弟弟佐禄在第二次考的时候成功考中三甲进士，皇上下令，提前结束佐禄在翰林院的学习，但毕竟是提前结束，只能封个芝麻大小的官。 便封佐禄为从八品翰林院典薄。封卫杨氏为正二品诰命夫人。 一时间，卫家成了京城中的豪门勋贵，那前来提亲的人都踏破了门槛，卫清泰比较开明，觉得说亲这种事儿，自己满意是另一回事儿，孩子也要看着合眼缘，便允许在正厅见个面，只是也闹了不少笑话。 因婉婷和婷嬿长的一模一样，有不少说中意婉婷的，却在见面的时候，错把婷嬿认成婉婷。 卫清泰清楚，只是自己家富贵了，这才有了不少来结亲的，只是再怎么说也得用心吧，人都能分错。 这给卫清泰气的，一怒之下决定，再把两个女儿养养，不着急嫁人。 注:作者昨天思考一天该如何在两天之内完结，所以就打算把番外在今天之内直接写出来，然后明天就写有读者想看的观影体。有些仓促，请见谅(t ^ t) 番外篇:嬿婉传(四十) 只是在生下璟妘和永琰的那年冬天，京城爆发痘疫，赶紧做出防范，还供了痘神娘娘。 只是这痘疫来势汹汹，宫里还是死了不少人。 时间慢慢来到冬天，本就体弱的八阿哥永琮也染上了，起因是乳母在给八阿哥更衣的时候，发现他身上有红色的点点，赶紧叫了太医，太医来到后发现八阿哥是生了痘疫。 皇上当即下令隔离治疗，本来八阿哥体弱就被皇上允许养在长春宫，这下赶紧命人将八阿哥送到撷芳殿去，同时还命令其他嫔妃，在短时间内把孩子接回自己宫里。 那天正下着大雪，卫嬿婉带了好多人去，在撷芳殿内再三检查，确定给孩子穿厚了，才带着人浩浩荡荡的离开撷芳殿，孩子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快两岁的璟妧和永璐觉得，他们终于能天天看见额娘了。 …… 撷芳殿内。 太医和乳母忙忙碌碌，没过几天，本来给八阿哥喂奶的乳母，也接二连三的染上痘疫，为了担心这疾病传播，齐太医在向皇上请旨后，便给八阿哥断了奶，不允许乳母再给他喂奶，反而喂一些易消化的辅食。 治疗痘疫的药苦，八阿哥不愿意喝，进展极其缓慢，甚至还有恶化的迹象。 皇后整日不吃不喝的坐在撷芳殿门前，祈祷能有神仙保佑。 卫嬿婉有孩子，她担心自己若是去了撷芳殿带上什么病，回来再传染给孩子，只好派人送些补品过去表示心意，人没有亲自到。 璟瑟怎么劝都劝不回额娘，只好让哥哥来。 永琏穿的厚厚的，来到撷芳殿门前，坐在额娘身边，皇后果然有了反应:“这是做什么？你身子孱弱，你怎么能来这里呢？是谁把他叫来的？” “皇额娘别怪他们，是儿臣自己要来的，额娘这般不顾惜自己的身子，儿臣为人子怎能忍心？”永琏劝道:“儿臣也同样担心弟弟，但儿臣更担心额娘，也算是为了弟弟，还请额娘顾惜自己的身子。” “永琏，额娘已经好长时间没听到你弟弟的哭声了……” 永琏愧疚道:“是儿臣不懂事，当时就不应该劝额娘再给儿臣生个小弟弟。” “不……永琏，你是好孩子……你是好孩子……” …… 乾隆十二年丁卯十二月二十九日亥时，八阿哥永琮因出痘薨，年二岁。悼敏皇子，后追封为亲王。 八阿哥死在撷芳殿，皇上也对那个地方有了些许阴影，便下令宫中所有有孩子的嫔妃，都把孩子接到自己宫中抚养，不用再抱到撷芳殿了，撷芳殿也就这么暂时被关闭起来。 皇上痛失了一个嫡子，心情郁闷，恰好如今国力强盛，便想着效仿圣祖皇帝东巡，以避开这个伤心地。 这是皇后和二阿哥体弱，他们二人就留下来东巡的事宜，皆由哲贵妃和令妃代劳。 然而，在东巡期间，科尔沁部亲王想为他的儿子色布腾巴勒珠尔求娶嫡出公主。 皇上听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生病的皇后担心，如果她知道这个消息会撑不住，便和对方商量，希望能由嫡出公主，变为嫡亲公主。 对方并不买账，但因当日摩格可汗带回一个新王妃，科尔沁部自然也去喝了喜酒，但魔格对这个新王妃好像并不喜欢，他们俩看上去更像是仇人，摩格在醉酒时也说了些话。 这下让本就怀疑恒娖公主血脉的人更怀疑了。科尔沁部好歹也是蒙古大族，自然也不想要一个血统有疑的公主。 但皇上也是实在担心皇后同样也舍不得自己唯一嫡出的女儿，便下令在京城修建了公主府，让璟瑟成为第一个出嫁后，可以留在京城的公主。 乾隆十三年，在东巡回来不久，嘉妃便有了身孕。第二年便生下皇上的十一阿哥，与此同时，舒嫔和令妃同时有孕，舒嫔被皇上晋为舒妃。 乾隆十四年，舒妃早产生下皇上的十二阿哥，皇上为其赐名为永玥。 没过几个月，令妃也提前一个月早产，只是此次生产却耗尽了力气，连生了两个男孩后竟还没结束，折腾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才生下最后的孩子。 前两个孩子身体倒还好，只是最后一个孩子一出生，哭声就和小猫似的。 但卫嬿婉此次生了三个孩子，这是大清一代都没有过的大喜之事。 皇上这三个孩子分别赐名为永?和永璘，而那个体弱的孩子赐名为永琋，顾名思义，是希望他能够好好活下去。 在三个孩子满月当日，皇上晋封卫嬿婉为贵妃，因皇后体弱，令贵妃便代替皇后协理六宫。 但卫嬿婉生这一胎格外伤身，接生姥姥告诉她，这三年之内都不能再有身孕。 此时进忠因侍奉卫嬿婉有功，已经接替告老还乡的齐太医，逐渐成为太医院的二把手，就差一点能做到太医令的位置。 进忠是卫嬿婉的心腹太医，皇上虽然知道他医术好，但终究不会用他，不然也不会用同给永寿宫诊脉的包太医。 可皇上千防万防，架不住进忠和包太医，联手把整个太医院都收买了。 进忠当然舍不得卫嬿婉喝那些避子汤，他便故技重施，悄悄断了皇上的生育能力。 不过皇上毕竟是年轻，这药效不会这么快就见效，这不没过多长时间。启祥宫的嘉妃和永寿宫的慎嫔便被查出已怀有三个月身孕的消息。 十月怀胎生下皇上的十六阿哥永瑆。慎嫔则生下了皇上的八公主，璟盈。 从此，这两个便是皇上最后的子女了。 正巧皇上不知为何突然大病一场，钦天监算个半天，说是宫中有个孩子克皇上，报出出生年份后，发现这宫里符合条件的，只有舒妃当日所生的十二阿哥永玥，还有卫嬿婉所出的三个阿哥。 但钦天监说，克皇上的这个小星是单独的，所以自然不是卫嬿婉。十二阿哥如今都满周岁了，皇上自然不会那么狠心，杀了自己的儿子，便只好将他送出去。 …… 番外篇:嬿婉传(终章) 往后的日子一如从前那般，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皇上再没有新的孩子出生。 皇上担心那场大病，让自己那方面有什么损失，为此召集不少太医看诊，甚至还偷偷去民间找寻太医。 其实皇上自己也能感觉到自己有些力不从心了，这也正常，毕竟皇上本就是人到中年，在生病后，更是担心自己某一方面会出现问题，于是每天都召集嫔妃侍寝，有的时候白天如果有嫔妃来养心殿送汤水点心，那也会被皇上留下。 这每天都不停歇，铁肾也经不住这么折腾，皇后又病着没法劝，卫嬿婉并不想去触这个霉头，再加上她的孩子不仅多，而且都是多胎，照顾起来很麻烦。 哲贵妃去劝谏后，皇上虽然有所收敛，但也为此好长时间没有理会哲贵妃，大哥，气不过，想要去找皇阿玛理论，被妹妹和额娘一起拦住。 …… 随着孩子慢慢长大，也都到了该读书的年纪，卫嬿婉的日子又清闲下来了，在这期间，皇上选了好几次秀，无数的美人进入这紫禁城。 舒妃因为十二阿哥永玥的事情渐渐被皇上冷落。 只不过谁也没办法撼动卫嬿婉的地位，就算宫中这么多的嫔妃，卫嬿婉依旧每月都能被翻一次牌子。 别看皇上一个月三十天都进后宫，卫嬿婉却只被翻一次牌子，但这么算下来，卫嬿婉已经算是很得宠的了，因为年年如此，月月如此，皇上始终都记得有她，再加上她的孩子是宫中最多的，慢慢也成了宫中无法撼动的存在。 只是因为皇上有些力不从心，卫嬿婉渐渐的也有些烦躁，你要么不来，要么来让我开心一点，这算怎么回事嘛？才就一盏茶的功夫，就累成这样。 卫嬿婉便只好给皇上调了一些鹿血酒，等待皇上下次来时，卫嬿婉将鹿血酒奉上。 但怎么也没想到，皇上直接喝醉了。 看着睡死的皇上，卫嬿婉简直什么话都不想说，只好让王蟾将睡得死沉死沉的，皇上就近放到桌旁的榻上，放下帘子。 看着这桌子上剩余的酒，卫嬿婉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也喝了，现在浑身都有些发热：“去传刘太医来。” “是。” …… 医院内本来要下值走的进忠，突然听到卫嬿婉要叫自己，就让包太医帮他记好档，说自己给令贵妃娘娘诊完脉就直接离开。 包太医爽快答应。 …… 来到永寿宫后，知春带着进忠绕远道，支开侍卫进的屋子：“娘娘给皇上喝了鹿血酒，如今这么晚又召见太医，若是传出去难保有损皇上和娘娘的颜面，还请刘太医莫要见怪。” “无妨，先带我去见娘娘吧。” …… 进忠从后门进来后，看到卫嬿婉面色有些发红，便伸手抚上她的额头：“怎的这么烫？是不是今日不注意着了风寒？现下应该是有些发热。” “不……不是……”卫嬿婉有些庆幸这鹿血酒让自己脸红，进忠应该看不出自己是羞的：“皇上最近有些……本宫便给他调了鹿血酒，结果皇上喝醉……直接睡着了，本宫也喝了，就有点……” 进忠松了口气：“吓微臣一跳，微臣差点以为娘娘发了高热。娘娘喝了多少？” “好像三杯左右吧。”卫嬿婉拿着扇子不停的扇：“主要都是皇上在喝。” “微臣去帮娘娘配药。”进忠站起身，在不经意间就看到卫嬿婉醉眼朦胧的样子，因为有些燥热，卫嬿婉的额头都觅出细细的汗珠。 进忠喉结不自觉动了动：“娘娘稍等片刻，一会儿便好了。” “就没有更快的方式吗？” “额……饮过鹿血酒之后，需要发散出来，不知皇上现在……” 两人同时看向里面的床榻，此时的皇上正睡得死死的。 卫嬿婉看着外面，因为是给皇上喝鹿血酒，鹿血酒毕竟有些伤身，她早就把其他下人都屏退下去了。现在仅有几个侍卫在永寿宫内守着。 只是皇上明明翻了自己的牌子，等第二日出来时，却是从别的屋里出来，明日多少会受到一些不知好歹嫔妃的笑话。 卫嬿婉越想越委屈，进忠看着卫嬿婉要掉眼泪的样子，都给心疼坏了：“娘娘别哭啊，您哭的微臣心都碎了。”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娘娘……” 越说越伤心，卫嬿婉干脆拿起剩下的酒就要喝，进忠赶紧夺过来，眼见卫嬿婉还想要，进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剩下的鹿血酒全都一饮而尽。 随着鹿血酒下肚，两人都略微有些尴尬，好像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看着帘子后面躺在榻上已经睡死的皇上，卫嬿婉再也忍受不了了：“进忠，你现在心里可还有我。” “微臣的心中，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女子，那便是娘娘。” 不知是鹿血酒的药效，还是这屋内的炭火烧的太旺。 进忠一把将卫嬿婉打横抱起，大步来到寝殿内，就在与皇上躺的位置，正对面的床上。 一层层的床帘放下，谁也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 …… 过了半个月左右，卫嬿婉发现本该来信期的日子，月信却没来，卫嬿婉立刻想到那天，正好是自己易受孕的日子，距离生下永琋他们兄弟三人已经过去六年，自己的身子早就养好，而进忠才刚到而立之年。 于是在进忠来给自己请平安脉的，进忠刚一搭上脉就略微有点皱眉。 卫嬿婉示意知春等人先退：“我知道这孩子不到一个月是很难摸出来，但我昨日该来月信的。” 进忠一下子明白了，随后紧张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娘娘……想如何？” “难道你不想负责了吗？” “我当然想！” “帮我。进忠，帮我。” …… 如今正值初春，皇上再次下令南巡，一到地方便，迫不及待的看官员送来的美人，一些官员都摸清了，此次送来的，有好几个在容貌上与卫嬿婉有些许相似。 而这些人都无一例外被留了下来。 当天晚上，卫嬿婉身着一袭红衣，在游船之上，伴着空中飘下的梅花翩翩起舞，把皇上眼都看直了，皇上立刻就明白，这是为野马听闻自己又招了几个与他相似的女子入宫，有些吃味儿了。 皇上在看过太医院的记录，发现卫嬿婉正好在昨天刚刚结束信期，随即便翻了卫嬿婉的牌子。 卫嬿婉腹中的孩子如今还不到一个月，虽然知道皇上没那么厉害，但防备万一还是喝下了一碗安胎药。 …… 三个月后，永寿宫传出令贵妃有三个月身孕的消息，但与此同时，还传出卫嬿婉先前连生多胎身子有些亏损，所以这胎很容易会引发早产，说一定要千万小心养着。 皇上喜过望这么多年，终于宫中又有喜讯，流水般的赏赐和补品流进永寿宫，皇上甚至动了想封卫嬿婉为皇贵妃的心思，毕竟估念皇后，也没有下这个令。 卫嬿婉这次貌似像双胎，双胎是最容易发生早产的，于是进忠按照卫嬿婉的身体，尽可能的多给卫嬿婉服用安胎和服用补品。 也是上天怜惜这对鸳鸯，卫嬿婉的孩子，竟真的到了进忠心中所估摸的预产期，在这天平安生下一对龙凤胎，而在外界眼中，这孩子是提早半个多月生下来的。 皇上大喜，允许卫嬿婉给男孩起名。自己则给九公主取名为璟兕，希望这个早产的孩子能像小犀牛一样健壮。 卫嬿婉给十七阿哥取名为永珏，向皇上说的是，玉珏这两块合在一起的玉，通常寓意爱情。 皇上听后飘飘然。 …… 待两个孩子长成后，太医令刘进忠听闻皇上与准葛尔和寒部之间的作战伤亡不少，自请成为军医前往前线以彰显皇上天恩。 …… 两年过后，进忠从原本的军医慢慢接触到用毒，再加上进忠本来也习武，慢慢成个拿起针能救人，上马能杀敌，拿起毒能协助大军攻破上千敌人的猛将。 皇上大喜，直接封进忠为将军，让他带兵，在进忠的带领下，不仅全了皇上养心殿的版图，而且再无边境扰民的事情发生。 …… 乾隆二十五年。 宫中从纯妃的钟粹宫中率先传出咳疾，纯妃的咳疾已经传染了三阿哥永璋和六公主璟妍。 原本体弱的皇后和慢慢步入中年的嗻贵妃也传染上了， 皇上为了冲喜，封哲贵妃为皇贵妃，晋封纯妃为贵妃，仍然阻挡不了这来势汹汹的病症，皇上在事后还追封纯贵妃为皇贵妃，并将进忠召回，想让他救治皇后。 只可惜，圣旨还没传到，皇后娘娘就去了。 皇后死后，皇上的身子渐渐走了下坡。 乾隆二十六年，令贵妃晋封皇贵妃，摄六宫事。 乾隆三十二年，细数皇上的孩子，就数卫嬿婉所出的永琰最为出息。在永琰加冠这天，皇上排除万难，执意封卫嬿婉为皇后。 卫嬿婉自此成为大清第一个汉人皇后。 在卫嬿婉封后这天，乌拉那拉府中，从后门悄悄拉出一具棺材，据说里面的人是死了好久才被发现，身上已经长满蛆虫。 听说好像是乌拉那拉府的大小姐，死前疯疯癫癫，说什么她才是皇后，还是太后，不过幸好，她的一对弟妹没有因这个姐姐而受到任何牵连。 乾隆三十四年，乾隆皇帝驾崩，事后，众人从正大光明的牌匾后面，找到皇上立永琰为太子的密诏。 次年，永琰登基，改年号为嘉庆，生母魏佳氏立为太后。 为自己皇位保驾护航的进忠，封为大清的异姓王，自此之后，便开始大肆改革，贱女学创办女子科举，进忠为皇上顶住了所有的声音。 因进忠一生未娶，也没有留后，在改革成功后，嘉庆帝便听取太后的建议，将自己最年幼的弟妹过继给进忠，以求一个儿女双全的好意头 …… 番外篇完结，撒花??(???????)?? 番外篇:观影体(一) 注：设定的人就是电视剧中所有人，不包含前文重生的经过。 随着太上皇乾隆终于驾崩，嘉庆帝正式掌权，在他掌权后，乾隆皇帝的那些嫔妃死的死没的没。最后都在底下团聚了。 看到皇上来了，长此以往的肌肉记忆，让那些嫔妃们本能的向皇上问安，尽管她们已经死了，马上就要投胎，将来指不定谁比谁高贵。 皇上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孝贤皇后：“太好了，朕终于再次见到你了！” 要先皇后身边还跟着他的三个孩子，永琏和永琮都是死前的样貌，身高，体型，至今都没有变，唯一不同的就是两岁的永琮能自己走路，而且话还说的很好。 黑白无常来接待众人：“谢必安与范无咎参见乾隆皇帝，如今您来了，您的这些嫔妃人也都全了，不知皇上是打算现在去投胎，还是要回溯一下过往。” 皇上道：“朕这一生，开辟盛世，却不知外人看是什么样？那便看看吧。” 白无常解释道：“回皇上，是后宫之中的生活，可以看看宫中嫔妃们平日里是如何生活。” 皇上如今在地府对这些情况是万般好奇，其实不管黑白无常说看什么，他都很想看看，毕竟他生前就喜爱看昆曲，这应该和戏也差不多。 黑无常正疑惑，白无常为什么不向他们说明，但黑无常也不是那种活泼的性子，他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孝贤纯皇后环顾四周后，发现少了两个人：“臣妾记的若是按照臣妾去世时的嫔妃，怎的不见如懿和卫嬿婉？” 白无常道：“这二人都在不同的地方，请各位稍等片刻，容我将他们二人带来，同时皇上目前尚且存活的子嗣，在今夜都会入梦，与你们一同观影。” 可能是成了鬼之后没有时间概念，他们只觉得过了一会儿，黑白无常就将二人带来了。 如懿临死前打扮的极好，只是现在披散着头发，头上没有一点饰品，本来保养好好的指甲如今也全没了，整个人瘦的像是一个骷髅，看着轻飘飘的，一阵风都能吹到。 永璂来看到额娘是很高兴，但看到额娘这个样子，直接给他吓得退回来了：“额……额娘？” 璟兕和婴儿身体大小永璟也不敢上前，都躲在哥哥身后。 如懿抬起头：“你叫我额娘，你是永璂。” 而相反，死前满头白发，好似一个活死人的卫嬿婉，如今她身上的穿着却极为华丽，容貌也与十几岁时一般。 而永璐和永?都围了上来，叽叽喳喳的说额娘好漂亮，璟妘有些腼腆，但还是上前请安，璟妧跟在颖贵妃身边，对卫嬿婉翻白眼。 孝贤纯皇后一眼就看出卫嬿婉身上的服饰：“这是……你怎的穿着凤袍？皇上，您册封卫嬿婉为皇后了？可……如懿身上怎能没穿？” 相比较来说，黑白无常倒对卫嬿婉比较尊敬：“孝仪纯皇后，请入座，你也坐下吧。” 与此同时，皇上目前还活着的子嗣，也在这个时候梦到这个场景。 给他们几个吓一跳，还以为他们也死了呢。 永璘在看到颖贵妃时愣了一下，随后低下头并没有说话，倒是颖贵妃站起身：“皇上，求皇上给臣妾做主，臣妾死后都查清了，臣妾和璟妧就是被他！您亲手立的皇上给害死的！” …… 番外篇:观影体(二) 永琰不愧是卫嬿婉的孩子，马上就意识到他们已经死了，而自己依旧活着，自己完全不用怕，他们要是敢怪他，等自己睡醒了，他保证一点贡品也不给他们烧，让他们饿着。 看着颖贵妃和七公主在向皇上告状，永琰则是来到卫嬿婉面前行礼：“额娘……儿子好久没有看见您了。” “好……好……”卫嬿婉轻微的抚摸儿子的脸颊：“你终于当上皇帝了，额娘的努力没有白费。” 白无常没好气道：“赶快就坐，天幕一会儿就开始。孝仪纯皇后，请。” 皇上自然是坐在中间，大清以右为尊，排在卫嬿婉前面的孝贤纯皇后自然是坐在皇上右侧，卫嬿婉则坐在皇上的左侧。 容佩不服了：“娘娘的位置呢？为何没有娘娘的位置？” 黑无常连个眼神都没给她：“你和你家娘娘都站着。” “你……” “行啦行啦。”白无常道：“二位娘娘和皇上面前有个矮板凳，你们主仆俩就坐过去吧，都不许说话，若是拖的时间久一点，皇上等人醒了，你们便没得看了。” 卫嬿婉突然提出想抱着永璐和永?，这样的孩子打小就离开她，今后不容易见面，卫嬿婉当然想抱着自己的儿子，反正他们也不重。 “自然可以。” …… 随着众人面前的景象亮起。 但他们看不见脸，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女子举着烛台，不仅手不能落下，还要时常承受滴蜡的痛苦，除了烛台之外，还有香炉，甚至还能看到时常被人泼洗脚水，和受到言语上的羞辱。 孝贤纯皇后看到这一幕，当时就皱了眉：“看着视角好像是个宫女，不管这宫女犯了什么样的错，都不应该这般惩罚呀。” 永琰不知怎的，听着那小宫女的惨叫，好像有点熟悉：“这小宫女到底是犯了什么错呀？这么狠，莫不是杀了那皇子，他的额娘折磨？” 黑无常在旁边解释道：“所看到的这个小宫女，她犯的错误是，与受宠的妃子有几分相像，那人伤不了妃子，就只能伤这个小宫女泄愤，次让她上面的人满意。” 金玉妍一听就愣了，下意识看向卫嬿婉。 如懿也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卫嬿婉。 倒是颖贵妃站出来主持正义：“此人也太过恶毒了，这不是典型的窝里横吗？何苦将所有的罪都怪在一个宫女身上。” 容妃看向卫嬿婉：“能干出这种事的，不用说也知道是谁。” 永琰听后仔细回忆了一下，觉得自己额娘身边没有这样的人呐。 此时天幕的画面慢慢清晰，让众人看清了那个受罚的小宫女，就是卫嬿婉。 刚刚还一脸正义的颖贵妃顿时噎了一下，容妃脸上有些挂不住：“她当真没犯什么错？” 白无常吐出长长的舌头：“你敢质疑我们。” 永琰下意识去握住卫嬿婉的手，随后反应过来，卫嬿婉如今手指纤细，一点伤痕也没有。 而之后的画面一转，就变成如懿当时和海兰互换衣服，偷偷溜出潜邸找皇上的画面，最后画面一转，就是一个女子向如懿学习，也同样偷偷装成宫女来到一处地方找皇上，结果回来都就被如懿罚了板着之刑。 孝贤纯皇后气愤道：“如懿，亏了你当时还是皇后，这女子不管她当时什么身份，她已经侍奉皇上，就说明她已经是嫔妃，你居然拿惩罚宫女的法子去罚她，她与你的做法有何不妥？你当时还是在孝期偷偷出来。而且，你这般体罚她，莫不是怕她怀上孩子？” 如懿道：“当时她是称病回宫，结果却去了木兰围场，这足以见她品行低劣。” 永琰：“那个字念‘劣’，‘顽劣’的‘劣’。” 卫嬿婉：“没事，别跟她一般见识。” 皇上听着卫嬿婉明目张胆的说如懿，还不满的瞪了一眼，卫嬿婉直接回瞪过去：“看什么看。死都死了还想膈应人？” “你……” “继续往下看。”白无常道：“皇上，这些事情已经被后世之人编成书籍，让后世之人观看，二位皇上还能看到后世之人对此事的评价。” 而打开之后，漫天飘来的弹幕瞬间将天幕淹没，白无常着急忙慌的按了减少：“哈哈，不好意思，太多了，我这就减一点。” 确实太多，但众人刚刚也看了几句，没一个好词。 只不过其中有一条非常引人注目：“奇迹婉婉好牛，一个最底层的宫女，赤手空拳给儿子打出来一个皇位！” 永琰看到这一条的时候，心中微动，从前他只能听到其他嫔妃是怎么说自己的额娘恶毒，在庆贵妃抚养自己时，只有在她那里，自己才能听到额娘的几句好话，说她大方、聪慧，什么事情一学就会，自己就是像她这一点。 而在自己正式掌权后，追封自己生母时，也有个不一样的心境，自己的额娘只是一个宫女，历数大清入关以来，宫女的孩子做上皇帝的，自己还是头一个。 …… 此时，画面转向天空飘着的风筝，画面中，阿箬看到这一幕，气愤的对皇后道：“二阿哥都病成这样了，哪个贱婢还有心思在这里放风筝？” 皇上看到这一幕时脸色也黑了，虽然阿箬说的话有些难听，但确实是话糙理不糙：“朕记得，当时永琏已经病了很多天了。皇后与贵妃每天都去安华殿为二阿哥祈福，整个后宫都知道，居然还有人在这里放风筝。” 颖贵妃道：“嫡子病重，全宫都知道，此人在这个时候放风筝，确实是过分了些。” 然而画面一转，放风筝的就是海兰。 颖贵妃：…… 画面中，孝贤纯皇后听到海兰说不是故意在这里幸灾乐祸后，直接罚海兰在这里跪两个时辰。 永琪也不明白：“额娘，你说你当时图什么呢？二哥病重，你放什么风筝呀？你还说不是故意幸灾乐祸，难道是无意吗？您这怎么说都是幸灾乐祸呀。” “当时你皇额娘被关在冷宫，额娘只能通过放风筝来告知你皇额娘，额娘一切都好。” “那也有很多种方法呀，这放风筝肯定不是每天都放，应该是过几天放一次，那你完全可以等一等，或者是想办法跟皇额娘说一声，换个方法。”永琪真的是快疯了，为什么他会有个这样的额娘？ …… 番外篇:观影体(三) 与此同时，画面转到十阿哥过世的那天，海兰见此情景赶紧转移话题：“我那日正呆在紫禁城中，并不知此事，也没来得及安慰你。” 舒妃摇摇头，怀中正是她那儿子的灵魂：“当日都传皇上与十阿哥父子相克，十阿哥又是死在宫外。当日，除了皇上、皇后和本宫外，谁也不知道。” “也是那天，卫嬿婉收拾妥当，在一个非常僻静的地方唱昆曲。” 庆贵妃道：“还是皇后娘娘勤奋，也不枉娘娘的儿子都这般优秀。” 卫嬿婉笑了笑，刚想说什么，结果就听到天幕传来声音，就是如懿罚卫嬿婉去十阿哥灵前跪一天一夜的令。 和敬公主看到后都被气笑了：“让一个庶母去给一个庶子跪，还是跪一天一夜？你真是连我额娘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皇阿玛你当初怎么就看上她了呀？” 孝贤纯皇后道：“本宫也听出来，当日十阿哥过世，很多嫔妃都不知道这些事情，况且她练习昆曲的地方偏僻，本宫当日就算罚跪海兰，也是两个时辰，你直接是一天一夜。” 颖贵妃和容妃等人都不说话，这天幕拿捏的很好，在前面先放下最宽松的惩罚，后面再以相同的事情罚个大的，就算这俩人再怎么偏向如懿，但她们又不瞎。 海兰猛的站起身指着卫嬿婉：“是你，是你和他们串通好，要让姐姐难堪的对不对？！你这个女人什么都做的出来，当日永琪就算死了，你也要利用胡格格污蔑永琪与姐姐的母子情谊！” 卫嬿婉压根就没正眼看她：“那当日，胡芸角说了那么多，你不也只反驳了永琪不认如懿这一件事吗？其他事，如懿让江与彬夫妇在宫外给凌云彻修墓，而且还去祭拜，硬要永琪给凌云彻找一个风水宝地，这桩桩件件你反驳了吗？” 永琪一句话也不想多说，当时自己死后，胡芸角也跟着自己下来，他自然也听到胡芸角临死前说的那些话。 “额娘！”永琪道：“芸角没有害我，我最后是病死的，炩……皇额娘当日确实给了芸角一盒毒药，但芸角全部倒掉了，而且，芸角最后那句话，正是我这些年来不敢说的。” 海兰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和额娘可是从小将你养育到大！她那么疼爱你……” 海兰话还没说完，天幕就放出如懿冒着大雨，抱着刚满月的五阿哥去给皇后请安，而且她身上那一身姚黄牡丹的服饰格外显眼。 金玉妍道：“啊，我记得那日，那日不就是某些人抱着孩子，穿着摇晃牡丹的服饰来挑衅皇后娘娘嘛。” 如懿倔强道：“臣妾那日只是看这衣服上的花样好，并不知道这是姚黄牡丹。” 随后，天幕里传出声音，正是如懿和拿着花的卫嬿婉碰面：“你手上拿的这盆花，是洛阳的名种姚黄，要送去哪儿啊？” “噗！哈哈。”庆贵妃看到这一幕，直接笑出声来了。 皇上本就因刚刚的话，更加确定皇上因为凌云彻变了心，这下又亲眼看到他冒犯孝贤纯皇后，看着坐在自己脚边的如懿，直接一脚把她踢开。 如懿因坐的板凳矮，被踢的这一下，直接双手撑地跪在了天幕前面。 卫嬿婉道：“你还真是有心了，知道当日我的苦难都是源于你，既然你想跪，那便跪着吧。” 容佩回头客狠狠的瞪着卫嬿婉，站起身，扬起手就要打她。 永琰直接一脚将她踹翻在地：“狗奴才！你几个胆子敢当着朕的面打朕的额娘！” “奴婢是替皇上皇后娘娘教训你！” “朕何时说过这种话？”皇上的眼神中都充满着不可置信，自己就坐在这呢，居然就有奴才利用他的名义作威作福。 孝贤纯皇后看到这一幕也是无语的闭上眼睛，不明白她当日怎么会这般忌惮如懿：“本宫也没有说话，而且你要打的这个人，她也是皇后，她的孩子就是皇上，谁说过让你教训她这句话！” 皇上指着容佩对旁边守着的小鬼道：“这人直接拉下去，朕不想看到他，直接把他扔了。” 那小鬼上前一步，同时视线也抬头看向永琰，永琰点头后，他们这才上前把容佩拉下去。 而就在这时，天幕也放出容佩当日也是这样，在长街上，当众打了金玉妍的脸。 “等一等！”永珹蹭的一下站起来，直接上去一脚就踹在容佩脸上：“你还敢打我额娘？！我让你打我额娘！” 永珹直接扯着头发把容佩带下去了。 与此同时，天幕的画面一转，就是容佩掌呼卫嬿婉的场面。 永琰站起身：“四哥，你等等朕。” 永璘一起又坐下，下意识转头看向颖贵妃和璟妧，来回好几遍后，这才跟上永琰：“皇兄，你慢点。” 永璐和永?两个小孩子机灵，看到奴婢直接跑到嫔妃宫里掌护妃子，一定就是她主子下的令，于是对着如懿又啃又咬。 璟妘也在第一时间拦住璟妧：“七姐姐，先坐下吧，死都死了，永璐和永?还小，也伤不了她分毫。” “你就这般看着皇额娘受辱。” “你就这般看着额娘受辱。” “她不是我额娘！” “永琰为什么杀你，你还不清楚吗？”璟妘平日里温温柔柔，如今突然对着自己姐姐大喊，璟妧也愣了一下，随后坐在了颖贵妃身边。 过一会儿，永珹跑回来坐到金玉妍身边：“儿子帮您报仇了，谁也别想欺负我额娘。” “好儿子。” 永琰也坐回卫嬿婉身边，完事才想起来询问卫嬿婉：“对了，当日容佩为何打您？” “她怀疑是我害死舒妃的。” 一听这话，舒妃本人就坐不住了。 …… 番外篇:观影体(四) “我的死怎么会和炩妃……有关？”舒妃虽然想起如今卫嬿婉身份的转变，但是皇后那个字她还是有点叫不出来：“我是自焚，你也看到了，我在里面听到你的声音了。” 说起这事儿，皇上立刻低下头不做声。 海兰见如懿不说，便自己帮她说：“姐说你生前见的最后一个人就是卫嬿婉，定然是她跟你说了什么，你放心，如今我们大家都在，你不用有所顾忌。” “呵。”舒妃冷笑一声：“如懿，你是这么和大家说的吗？我说卫嬿婉当时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去看十阿哥，原来是你让她去的，既然是你让她去，那跟我碰面就在所难免，而且，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调查，如果你查的话，你会知道我最后见的人是皇上！” 如懿倔强道：“那定然也是卫嬿婉和你说了什么……” “皇上！”舒妃直接打断如懿的话：“我不相信卫嬿婉受惩罚您会不知道，您这是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吗？您哄骗臣妾喝的坐胎药，其实是避子药一事，你是想让卫嬿婉背下这个黑锅吗？！” “臣妾都说了！是臣妾找人去查的，和炩妃有什么关系？”舒妃本来就被皇上的绝情伤透了心，这下更是看出来自己从前到底是喜欢上一个什么样的窝囊男人：“皇后责罚嫔妃必然会请示您，您居然丝毫不拒绝！” 皇上依旧没有抬头：“朕劝过了，如懿当时想把她关进慎刑司，朕阻止了。掌嘴的事情……是太后下的令。” 突然被点到的太后抬起头：“如懿，你真是把哀家玩的团团转，哀家起初听你说么坚定，以为你真的查到了什么，所以在她来求哀家的时候，哀家才答应下来。合计这半天，她当初之所以来求哀家，是害怕自己进了慎刑司后，被你使诡计害死在里面。” 如懿转身跪下：“太后，儿臣绝无此心，卫嬿婉喝了与意欢一模一样的安胎药，她定然是发现其中的事情，才去告诉意欢的。” 卫嬿婉今后只是淡淡一笑，随后歪头质问如懿：“所以说，你知道这药是避子药，虽然舒妃生前我并不与她交好，但我知道舒妃只真心对你一人，就连本宫都知道她求子心切，你却愣是看她喝了十年。” “啪！” 舒妃上去就甩了如懿一巴掌：“你……你这个毒妇！我记得你还在我儿子死的时候，我最伤心的时候给我送了红参滚的野鸡崽子！你给一个刚刚丧子的母亲送野鸡崽子！你究竟是何居心？！是老天瞎了眼，竟过了这么久才取你的性命！” “咳咳。”白无常咳嗽打断众人说话：“吵归吵，说归说，别扯上我们。” 黑无常面无表情的调动下一个画面：“接下来，就看看……地上坐着的这位，她的事情吧。” 如懿一听，赶紧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尘重新坐下。 海蓝也睁大眼睛，本来以为会是他和姐姐的情谊，结果放出来的却是如懿在大晚上，旁边站着许多宫女太监的前提下，和一个侍卫一起坐在台阶上聊天。 而那侍卫不是别人，正是凌云彻。 而这晚过去，凌云彻成功成为御前侍卫，尽管是最末的，但好歹也是混到御前上了。 而且如懿和凌云彻说话的时候温声细语，完全不像后期她对皇上那种冲劲。 这种情况还有很多，晚上的时候让下人们走在后面，自己则和凌云彻并肩而行，边走边说话，或者是凌云彻帮忙送十二阿哥回来后，竟还可以屏退下人，两人坐在桌前面对面说话。 再有就是凌云彻从木兰围场回来的时候，竟可以不打什么报告，直接来到后妃的宫里。 关于这点，在李玉刚开始看到凌云彻时，那句“凌大人也在”，就能看的出来。 包括凌云彻被阉割后，如懿在得知情况后痛哭流涕的样子。都那种情况了，御花园内，如懿还能让唯一呆在身旁的容佩退下自己和凌云彻说话，以至于后来被十二阿哥永璂看到。 之后就是如懿在听闻此事时，她并没有想到先去安慰自己的儿子，而是一个劲儿的想要证明凌云彻的清白，这些都是皇上所不知道的。 反倒是海兰事后为了如懿杀了凌云彻，本来对皇上说的，也是这件事情是如懿的命令，但天幕显示的全是海兰自此以后就再也进不去翊坤宫的门，就算进去，如懿也从不搭理她。 “关掉！都关掉！姐姐是清白的，姐姐从没做过对不起皇上的事情！” 卫嬿婉嗤笑一声：“确实没做，除了真正说出口，真正的做，其他该做的不该做的也都做了。” 和敬公主更是毫不留情的耻笑：“额娘在世时，除了皇阿玛到后宫，宫中嫔妃都不可能看到一个正常男子，想不到换成别人，侍卫都可以大胆进出嫔妃宫殿。” “放肆！还敢说你心中没有凌云彻！你……”说着，皇上气愤的站起身，对着如懿就是连踹几脚，本来还想再打，就被白无常拦住让他坐下：“画面还未放完，请太上皇稍安勿躁。” 随后转头道：“孝贤纯皇后，孝仪纯皇后。我给您二位添茶。” 二人点头，又对白无常道了一声多谢，永琰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到目前为止，没人给倒一口水：“朕……” 黑无常解释道：“皇上，您阴阳寿未尽，为了您的龙体着想，不可接触阴间事物。” 永琰点头表示知道了。 之后放的内容依旧是有关如懿的，是众人面前看的内容，天幕切换的巧妙。 有当初阿箬在嘲笑莲心时，如懿在旁边的笑容，以及等莲心走后，如懿不轻不重的一句斥责。 还有惢心为了证明如懿的清白，愿意进慎行司的时候，众人面前看的内容瞬间放大，清楚的捕捉到如懿脸上的欣慰，以及在锁芯呆在慎刑司受刑时，镜头先切换到惢心受刑，之后又让大家看到如懿那淡淡的表情。 惢心受刑的那镜头，其他人都是不忍心去看，如懿还在那里低着头。 江与彬和李玉在看到如懿的样子时，心里都替惢心觉得不值。 之后就是惢心被从慎刑司里救出来，当时惢心疼的紧紧握住如懿的手，而画面一转，如懿就去洗手了。 惢心看到这一幕心都碎了，之后的内容再也看不下去，转头跑到一旁去哭，李玉和江与彬下意识的就想跟过去，但李玉看到江与彬心疼的抱着惢心，嘴角扯出一抹苦笑，重新坐回到位子上。 白无常道：“哭完再回来啊，看不完谁也别想走。容佩除外，皇上，照您的吩咐，她已经去受她该受的刑罚了。” 永琰点了点头。 此时的画面已经切到皇上要给五阿哥赐婚的时候，当时如懿就在旁边，在皇上说完要让鄂尔泰的孙女嫁给永琪时。 大家清楚的看到，如懿的脸当时就拉下来了，大家都是在世间走过一遭的，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分明就是如懿一听永琪的福晋是重臣之后，担心皇上有意立五阿哥为太子，自己脸上挂不住。 而在皇上说出是为了安抚重臣时，如懿脸上那如释重负的笑。 永琪牵起旁边胡芸角的手，默默侧过身去：“你替我说出了我这辈子都不敢说的事，额娘，这应该就是你从小到大让我不停钻研孝道的原因吧，说是皇阿玛喜欢孝顺的孩子，实际上是怕我不管你们两个。” “永琪……” “额娘，您也不用多说什么，反正咱们现在都死了，来世我再也不愿做您的儿子，生前儿子已偿还您所有的恩情，在这儿，您别给我扯什么为父为母，咱们两个一点关系都没有。” 就这么说，但这毕竟有违自己从小到大所学的事情，永琪的手还是忍不住颤抖。胡芸角在旁边默默握住永琪的手，无声的安慰他。 …… 番外篇:观影体(五) 这些画面都是挑拣着来，并非按顺序播放，例如，现在就将画面切到颖贵妃刚刚有孕的时候，当时她正和恪嫔谈论月亮，但聊着聊着就聊到卫嬿婉身上。 说卫嬿婉只有宠爱，没有依靠，是无根的浮萍，结果画面就切回当初宜修让如懿去参加四阿哥选秀时，亲口说出，乌拉那拉氏没有前朝的重臣，只有后宫的女人。 颖贵妃还不服：“就算如此，乌拉那拉氏也是出身上三旗。” 画面中甚至还放出颖贵妃当时笑卫嬿婉盼着生儿子，恪嫔表示自己从来不盼。 而切到这画面时，天幕飘的那几行弹幕上清楚写道。 “哈哈哈，笑死，所以你一辈子都无儿无女。” “所以你们两个到死都没有亲生的儿女，就连养的一双儿女都是人家卫嬿婉生的。” “养着人家的孩子，跟孩子说对方亲妈的坏话，这属于典型的吃着水，一脚把挖井人踹翻。” 白无常道：“对了，这天幕还有非常独特的一点，那就是可以随便切到一个画面，但是声音却是另一个画面传出来的，我给大家做个示范。” 白无常先是将画面切换到卫嬿婉装病去木兰围场的时候，当时和皇上手牵手从温泉出来进了营帐。 而颖贵妃和恪嫔就在那边一个劲的贬低卫嬿婉，等大家将这话听的七七八八的时候，白无常再将画面切换到海兰梳妆打扮，在绣房勾引皇上的事。 从海兰对镜梳妆开始，画面的声音就是颖贵妃当时和恪嫔蛐蛐卫嬿婉时说的：“一个女人只有宠爱，没有依靠，就像无根的浮萍一样。” 等到周围的绣娘都退下，海兰和皇上独处时。海兰说出那句：“心思藏在心中，轻易见不着呢。” 下一秒就出现颖贵妃的声音：“我母妃御下极严，妾室们畏惧，真是未见过这般会争宠的人。” 在皇上牵着海兰的手，准备到她的延禧宫里坐坐时，画面中又出现恪嫔的声音：“今日算是开了眼界吧？咱们姐妹俩，可做不来这种狐媚。” “哈哈哈！”永璘刚笑几声，就被颖贵妃一个眼神给瞪的闭嘴了，永璘皇上最小的孩子，永琰平日里也很疼爱这个同母的弟弟，他也是在永琰掌权后，唯一一个比较大胆的王爷。 但尽管是闭上嘴，但其他人可不受这个限制，阿箬直接是肆无忌惮的嘲笑：“哈哈哈，不愧是蒙古来的嫔妃，说的真真是好。哈哈哈。” 其他人脸上也是绷不住的笑，永璘见旁人都笑，自己也赶紧背对着颖贵妃放声笑起来。 尽管画中的主人公是自己，但毕竟说的人不是自己。皇上看到这一幕，还是压不住自己的嘴角，但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亲眼看到在如懿生下十二阿哥后，众妃在给如懿请安时，竟纷纷站起身发誓，三两下就把未来的储君给定下了，而画面将如懿的脸放大，那得意的神情，那真是连演都不带演的。 “你……就你生的那窝囊儿子，还好意思继承朕的江山！” 永璂：？？？ 永璂因为是嫡子，所以他的位置就在永琰身后，永琰回头摸了摸永璂的脑袋：“没事，生前的你和现在的你，哪里能混为一谈？” 白无常道：“最后，一些事情的真相就让大家看一看吧。五阿哥，您不是好奇您为何附骨疽犯的这么严重嘛。” 随后，白无常将画面切到朱砂局那次。其实，海兰和如懿没有一个人查出朱砂到底是谁干的，她们只是凭空猜测，却没有一点证据。 而在大家的注视中，亲眼看着画面中的海兰为了把如懿放出来，偷偷给自己下朱砂的场景。 永璂：！！！！“判官大人，我不看了，我想现在就去投胎。” 胡芸角站起身：“我永远跟着贝勒爷。” “诶，不行。”白无常道：“要是这么手牵着手去投胎，那极有可能来世就是龙凤胎，你们俩要是想在一起，那赶紧把手松开。” 俩人一听赶紧松开手，随后在黑无常的带领下前去投胎。 之后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也一幕幕被揭开，例如是海兰害了皇后的两个嫡子，永璇坠马时，当时确实查出原因，但由于证据都指向如懿，所以被凌云彻藏起来了。 这桩桩件件清晰的抛开在众人面前。 卫嬿婉私底下曾询问过黑白无常这一切的源头，皆是源自于皇上，但他是人间帝王，九五至尊，莫非这一切都要不了了之？ 白无常摇摇头：“太上皇虽长寿，但他晚年大肆开销，耗尽大清国运，导致皇上掌权后，国家慢慢的走下坡路，所谓的康乾盛世，也不过是先辈们传下来，加上他前期勤政所得，他把所有的福分都享完了，往后，便只能过着他治下百姓的生活。” …… 番外篇:终章 在观影结束后，白无常安排好了其他几人的投胎之路，只是有几人被单独留了下来。 “颖贵妃、瑜贵妃，容妃。你们三人留下。” 颖贵妃转头狠狠的看着两人：“还要做什么？你们二人与卫嬿婉狼狈为奸，辱我们还不够吗？还想干什么？” 白无常一听这话就皱眉了，但随后吐出自己长长的舌头：“你们三人得和刚刚的容佩一块儿，被带到十八层地狱销毁。” “放肆！” 黑无常直接无视海兰的话，将几人全部锁起来，随后转头看着如懿：“这断发的皇后究竟是辉发那拉还是乌拉那拉，这点确实不清楚，但有一点很肯定，那就是她绝对不是孝敬先皇后的侄女。” 白无常摇头晃脑：“你也知道贪多贪足会涉及美味，那这个人生贪多贪足就会显得牛头不对马嘴，混乱至极，你想要人淡如菊，不争不抢的性格，你在这宫里，你没有那个底气活下来。” “所以便有了海兰，所有肮脏的事情由她替你完成，她还对你无比忠诚，像条狗一样，打都打不走；但你看着那些言语上侮辱你的人，你又不想让她好过，便有了容佩，可以替你打遍无敌手，讨厌谁，直接上去开打，以满足你的心理；” “但是你没有家世呀，乌拉那拉氏没有前朝的重臣，只有后宫的女人，金玉妍当初仗着自己是玉氏贵女的身份让你吃了很多亏，于是便有了颖贵妃，这位蒙古来的小公主，你不愿意金玉妍仗着母族身份在宫中吆五喝六，便多次打压她，可颖贵妃直接把蒙古四十九日常挂在嘴边，甚至直接以此来威胁皇上，你却连管都不管；” “你先前从怼过皇上，但皇上就给了你一巴掌，你便明白了自己在他心中分量不大，便有了寒香见，皇上爱她，所以不管寒香见做什么，皇上都可以原谅她，便替你去怼皇上。但你又不满意皇上爱她，所以，她的名字是寒香……见。” “而她们照理来说，应当都是孝仪纯皇后的好友，却被你整的全都服从于你自己，对于这种出现问题的人，当然是要送去销毁，包括你，这个被一手打造出来拼接好的人，更是不该存在。” “你偷了孝贤纯皇后的白月光人设、偷了慧贤皇贵妃的江南才女人设、又偷了淑嘉皇贵妃的宠爱，还偷了孝仪纯皇后的‘懿’字与好人缘，一个七七八八拼凑起来的人，难道还想和正常人一样入轮回吗？畜牲道都是便宜你。”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看着阴兵上来抓自己如懿精心维持的体面土崩瓦解，开始不顾形象的大吼大叫并挣扎：“从我死你们就折磨我，让我反复体会卫嬿婉生前的痛，你们还嫌不够吗？！” 而对方好像压根不管她，直接吩咐将她们几个全部送去销毁，销毁前，必须经历与卫嬿婉生前所相同的经历，至于璟妧，这种辱骂亲生母亲的孩子，就让她多多体会母亲在生她时所受的苦难。 之后，黑白无常送卫嬿婉进入轮回：“不管对方再怎么更改，再怎么拼凑，您永远是真正的乾隆皇帝最喜爱的女人，唉，若非这书的名字叫‘如懿传’，您才应该是这个主角。” 白无常道：“皇后请吧，喝下汤后，您便能到一个新的世界，那里男女平等，要是不想要孩子了，可以让那男的去做手术，不用再伤您自个的身体，要是有钱的话，您甚至不用亲自生，可以将那孩子转移到您丈夫的身体里。” 卫嬿婉端起汤后又放下，转头来到永琰和永璘面前：“额娘走了，往后你们便是这世间最亲的人，好好照顾你弟弟，你也别仗着你亲哥是皇帝就去没事找事，唉，额娘知道，你们两跟额娘不亲，这皆是造物主与皇上害的，你们好好的吧。” 永璘点头道：“额娘，您放心吧。其实您走的前后，所有欺负您的人，都死了，包括璟妧。” 那毕竟是自己拼了半条命生下的第一个孩子，卫嬿婉叹了口气：“额娘能想到，那孩子从小身体健康中气十足，怎么会突然病逝？还是在我死前不久。额娘不怪你，好孩子，你们都是额娘的好孩子。” 卫嬿婉转身将面前的汤一饮而尽，然而，此时，她脑海中那些不好的记忆率先被删掉，但删到最后，发现好的记忆竟所剩无几，但这都不重要了，有新的生活在等着她，到那时，她的人生就不再是别人笔下能决定的。 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 全书完。 桔子的另一本书 注：想看女穿男，或者是特别的双男主的话，可以点击作者头像，还有第二本书哟，实在没有好看的书，也可以进来瞅一眼，随时欢迎??(???????)?? 浴室里，卫晨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新身体。 “我……真的变成男的了！” 时间回到几个小时前。 此时的卫晨，还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实习小护士，自父亲去世后才看清了，自己母亲原来是个重男轻女的人。 每天反复在耳边提醒自己，弟弟是父亲的根，以后要留在老家，照顾自己，帮衬弟弟。 她知道，她自然知道父亲去世，家里失去收入来源，母亲生活得艰难，但她想争取一下，因为自己从来都不是那种，想要留在老家，过那种一眼望到头的生活的人。 而自己的弟弟恋家，不想走远，可母亲不让，说女孩子早晚要出嫁，不能走太远，男孩子不同，要出去见世面。 于是自己抽空悄悄写小说赚钱，用赚下的钱偷偷去考公务员，向母亲证明自己虽然是个女孩子，但不比弟弟差，自己也可以是家里的顶梁柱。 但，在自己用攒下的钱给母亲弟弟买东西时，母亲知道自己写小说便强烈反对，为了稳住母亲，只好说自己不写了，断更了。结果被弟弟发现自己有悄悄更新，告诉了母亲。 母女二人在电话里吵了一架，自己又因为连续上了两个夜班，每天回去又要更新小说还要写实习日志。 最后，在更衣室里，自己又气又累，直接猝死了。 因自己这次是被老师留下来加班，直到有同学悄悄来更衣室偷懒，自己才被发现。 自己飘在空中，静静地看着老师和同学们抢救自己，最后无奈宣布死亡时间。 自己的心里竟然只有——自己终于解脱了，好累呀，终于可以休息了。 感觉自己的身体逐渐往上飘。 要去投胎了吗？ 回想起父亲去世时，自己连为父亲招魂和守灵的资格都没有。 想起老家那里，有女人因只生了一个女儿，在丈夫死后，直接被婆婆带人抄家，还死守着对方不让改嫁，害怕自己儿子以后在下面孤单没有做伴的。 自己母亲也不止一次说过，要不是有弟弟，就算自己成年了又怎么样，照样是一分钱都得不到。 “如果可以，我想做个男生。” 脸上滑下一滴泪，哪怕在21世纪，女生也好累，明明，明明父亲在的时候还好好的，明明，明明母亲从前不是这样的。男孩，就那么好吗？ “女生好累呀。” 随后，在一阵白光中，便失去了意识。 等再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浴缸里，右手腕处还流着血，左手边掉落一把小刀。 (眨眨眼)十分淡定的按住近心端，接收了一下原主的记忆，来到平常放药箱的地方，给自己上药，包扎。 所幸原主只是划破了表浅小动脉，处理好后，确定没什么危险便直接躺到了床上，慢慢回忆原主的过往。 原主名叫卫晨，从三岁起便是留守儿童，爷爷，外公外婆只会每年来看一次，而原主的父母，在原主三岁后便一次也没出现过。 从小缺爱，被同伴嘲笑，最后患上了抑郁症，人生最重要的高考，结果当天自己没有一个亲人来看他，导致心情不佳，发挥失常，最后抑郁自杀。 但不得不感叹一句，原主家真是要钱有钱，要爱有钱。 除了平常上课，兴趣班一个也不少，要啥有啥。 自己以前总觉得三岁画老是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情况，想不到原主就是这么个天才。 等等！ 自己赶紧跑回浴室，看着镜子中的身体，忍不住伸出手碰了一下那里。 我去！ 我真的……变成男的了？！ 第二章： 卫晨看着镜子里可可爱爱的男生，既然有了新的身体，那也代表有了新的生活，从前的名字肯定不会再用，尽管从前的名字听起来像男生也不行。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就对男女方面不敏感，实习了也是，同学们看到插尿管或是灌肠，都会不好意思，自己就觉得没什么。 如今也是，卫晨犹豫了一下，深呼吸:呼，现在这是自己的身体。随后伸出手比划了一下那里。嗯，还行，不算很短，在平均长度里。 毕竟是个男生的身体，摸起来还是有些粗糙的，卫晨皱了皱眉:“唉，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随后卫晨穿好衣服，看了看家里的狼藉。 唉，回来再收拾吧。 随后按照记忆，拿上钱，出门去了距离这里最近的一家医院，给自己来了一个全面检查。 等到下午卫晨检查完后顺便买了一些红枣，回来后，卫晨看着手里的报告: 姓名:卫晨，性别:男，年龄:十七，身高:176cm，血型:rh阴性o型血，过敏原:辣椒，过敏反应:吃辣椒不觉得辣。 哎呀，这过敏，过的好呀，真棒(／≧w＼) 又简单看了一下，嗯，没有什么遗传病，也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病，除了有点贫血一切正常。贫血还是因为刚刚割腕自杀的缘故。 自己本来打算，要是这具身体真有什么严重的毛病，那自己就重开，反正已经死过一次了，也就那么个事。 自己从前的母亲有句话，卫晨觉得说的很对:心狠，利己。 但看到身高那一栏的时候，卫晨皱了皱眉。嗯？有点矮呀，就比自己从前高了三厘米。 因为自己家乡的男生都很高，感觉很少有低于180的，自己以前在女生中也算高的。这个个子……唉，算了，自己往后多跳跳，能长一点是一点，毕竟男性最晚二十岁停止长高。 右手手腕处被医生重新上过药，只能用左手，卫晨刚拿起拖把就定在原地。 嘶，我懒了。 卫晨撇撇嘴，但是…… 卫晨看着这一路滴嗒的血，无奈叹了口气，唉，算了，还是自己打扫吧，不然让其他清洁工一看，还以为是案发现场呢。 卫晨自认为不算是一个好人，毕竟奸懒馋滑，卫晨自认为自己就占了两样，懒和馋。 从前有钱了，身边的同学第一时间是买好看的衣服，和名贵的化妆品。自己则首先是吃，一定要吃顿好的，必须是肉。 卫晨一边打扫一边思考，如今成了男生也没什么需要特别改的地方，根据从前同学给自己的评价——直女，和直男有的一拼。虽然上了大学后好点，但也没好太多。 性取向方面卫晨也不担心，毕竟自己从前就是个双。 卫晨打扫好屋子后，又仔细想了想，嗯，感觉和平常一样就可以，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地方需要特别去改变。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不能随便和漂亮姐姐贴贴了。 (呲牙笑)嗨，没事，都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