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京圈太子爷是个恋爱脑》 第1章 网曝 #南隐 第三者#的词条登上了微博热搜。 南隐没开私信,但她最近一条微博下面平时只有三五条的评论此时竟高达近五千条。 南隐坐在落地窗前的懒人沙发上蜷缩起自己,微卷的长发随意披散,慵懒的像只猫。午后温和的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她的脸上,让她本就白皙的皮肤近乎发光。 滑动着评论区对自己不堪入目的辱骂,南隐咬着嘴唇忍了忍没忍住,干净利落的换了小号。 晗宝待放的小玫瑰:用贱这个字来形容你,我都对不起贱这个字! smwssb:那你赶紧磕个头,贱说不定能原谅你。 菠萝菠萝宝:找个镜子照照自己吧,什么模样啊就做三,够资格么。 smwssb:也是,你天蓬元帅什么仙女没见过。 呱呱爱晗放:给老子滚!!!离盛放和秦艺晗远一点啊!!! smwssb:一个人拜把子,你算老几? …… 南隐回复了几条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关闭微博,点开与盛放的微信对话框,消息停留在三天前。 盛放:我送你花的时候被拍到了,公司这边正在紧急公关,应该没什么事情,你最近不要上网去看那些东西,我会解决好的。 南隐:好的。 南隐真的以为不会是一件大事儿,这种事情她在圈子里这么多年也看了很多,大多数都会被公关下来,但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隔天自己和盛放的照片还是被放了出来。 新闻出来后没多久盛放发了一条语音过来: “小隐,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但你这次还是有点过了,我们说好在外面的时候不做亲密举动的,你看看这次,如果只是送束花的话,什么理由都好说,可你偏偏在我送了花之后又抱了我一下,这就难解释了。” “下次不要这样了。”盛放最后不耐烦的说。 南隐将盛放的语音又听了三遍后,在输入框打字:盛放,我们分手吧。 字打完,手指却悬停在发送键上犹豫不决。 到底是舍不得。 从高中毕业到现在,他们已经走过5年,盛放从寂寂无名到现在人声鼎沸都是南隐在身边陪着,陪他吃过比石头还硬的盒饭,住过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没日没夜的跑过龙套,也放弃了自己的梦想。 他们本应该是人人艳羡的一对儿,可身在娱乐圈这个复杂的环境,有太多他们无法左右的因素,要听从公司,考虑市场,在意粉丝。 他们无法像正常人一样光明正大的恋爱,这本没什么,南隐也不想把一场恋爱谈到人尽皆知,可一年前盛放因为一部古偶大爆,与戏中的女一号扮演者秦艺晗有了大规模的cp粉,为了顺应市场,维系热度,两家公司一拍即合决定捆绑营业。 俗称炒cp。 盛放没有和南隐商量就同意了这一安排,事后跟南隐说:“公司的决定,我也没办法。” “不过你放心,只是炒cp,在镜头面前营业,我还是爱你的,我只爱你。” 南隐不知道别的女孩子处在她的位置面对这样的情况会是什么样的感受,但她却适应的并不好,她做不到无动于衷的看着自己的恋人去爱另一个人,哪怕是假装。 或许是看出了自己的不开心,在自己生日这天,盛放罕见的开车带自己去兜了风,回来的时候在地下停车场送给了自己一束花。 南隐是个有刺的人,但对于划到自己圈里的人很包容很柔软,也很好哄,盛放在这个圈里,又是自己喜欢的人,所以在那一刻南隐甚至觉得这些日子的委屈都可以一扫而空了,她情难自禁的去拥抱了自己的恋人,却不想被拍,被他和秦艺晗的众多粉丝骂。 盛放没有安慰她,还觉得她没了分寸在外面拥抱了他。 南隐不可能不委屈。 这一年以来积攒下来的情绪让她在这一刻想要分手也是人之常情,可最后南隐还是将输入框内的字删掉了。 五年的感情不是说放就能放的。 南隐不忍心,盛放却一直没有新消息过来,晚上的时候秦艺晗却突然发了一条视频微博,配文: 【心情不错,唱个儿歌~】 视频内容有点晃,光线也有点暗,似乎是在深夜的江边,她自己拿着手机一边走一边唱‘什么妖魔鬼怪,什么美女画皮,都逃不过火眼金睛的如意棒……’然后旁边有一只手伸过来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几秒后又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跟唱: 我们两个斩妖,斗魔同心合力,邪恶打不过正义…… 是盛放的声音。 在这么一个时间放出这样的一条视频,唱了这么一首歌,南隐不用点开评论区都知道里面骂的有多难听。 可她明明知道,却还是点开看了,自虐一般。 晗宝待放szd:你们好好的就好,跳梁小丑是谁我不说。[微笑\/] 晗宝儿家的狗:这算是回应了吧?笑死我了,妖魔鬼怪哈哈哈哈,我宝儿是懂内涵的。 秋千为什么荡不起来:为什么没人@ 那个贱人来看看,那就我来,@南言之隐 您来看看呢?看得懂吗?知道什么意思吗?妖魔鬼怪说的是您呢?斩妖除魔也说的是您呢。 七七七猫:虽然我该跟大家一起骂,但是允许我歪个楼,晗宝待放唱的好好听啊啊啊啊啊,ps:南贱人去死。 …… 微博发了不到十分钟,评论已经近2000条,南隐环抱着双腿坐在沙发上将热评都看了一遍,一直看到这群人翻来覆去都是那么几句话没什么新意的时候她准备退出来,可就是这个时候,最新评论里出现了一个南隐熟悉的id。 盛放转发了秦艺晗的微博:这么好听,考虑出个完整版吗?[星星眼\/]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南隐也看出来了,这就是盛放所谓的‘会处理好的’,他的处理就是发一条他和另一个女人亲亲爱爱的视频,将自己再一次推到风口浪尖。 或许是夜深了,或许是长久以来的隐忍到达了临界值,南隐给盛放去了一条微信: 【盛放,我想公开我们之间的关系。】 第2章 我要分手 南隐设想过很多种盛放看到这条消息后会给自己怎样的回复,但她没想到在微信发过去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盛放就给自己回了语音通话过来,南隐按下通话键,她想听听盛放到底是怎么想的,却没想到电话那端的人不是盛放。 南隐刚听过她唱的歌,不会连她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是秦艺晗。 “姐姐,盛放在洗澡,我手机没电了,在用他的手机打游戏,你什么意思啊?想公开什么呀?” 南隐怔了一下,随即觉得有些恶心。但她还是以最快的反应速度调出手机的录屏按钮,点了录制。 “你们在哪儿?”南隐平静的开口。 “在我家呀。盛放心情不好,我们喝了一点酒。”秦艺晗的语气带了些不明显的炫耀:“姐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刚才发给盛放的微信什么意思啊?” 南隐看向窗外漆黑一片的夜色,心也跟着沉了下去,但她还是回答了秦艺晗的问题:“公开我和他是男女朋友的事实。” 秦艺晗在电话那端静默了几秒:“姐姐是生气了吗?如果是为了今天晚上的视频我可以解释的,那是公司的意思,权衡利弊之下是对彼此最好的方式了,我知道姐姐是委屈了,可盛放的事业才刚刚好起来,你要毁掉他吗?别吧,那样他好惨的。” 南隐不答反问:“他为什么会在你家?也是公司安排的吗?” 秦艺晗不说话,但这一刻的沉默似是比语言表达更多,南隐没兴趣再继续拉扯了:“让他等下给我回电话。” 南隐挂了电话,确认好自己的录屏已经保存好之后去洗了澡,她不觉得这段时间盛放会给自己回电话。果不其然,等南隐洗过澡穿着睡衣从浴室里走出来,放在客厅沙发上的电话没有任何未接来电和讯息。 南隐觉得挺讽刺的,就算不是自己要和他商量的事情,单凭公司做出了这个的公关,盛放是不是也应该跟自己说一声。 他是觉得自己会好好听话不会在这段时间上网,还是觉得没有必要,又或者说,忘了? 在没有确切的答案之前一切思考都是内耗,南隐不为难自己,决定去睡觉,可就在回到卧室躺下准备关灯的前一秒,电话响了起来,她以为是盛放,却没想过会是个陌生的号码。 南隐按下接听,不等开口,对面就已经先一秒咆哮:“南贱人,那么喜欢倒贴,用不用我给你介绍男人啊?要几个有几个,姐给你出钱找鸭子怎么样?只要你离晗宝待放远一点。” 南隐挂了电话,下一秒却又有新的电话打进来,同样是陌生号码,南隐依旧接听。 “你怎么那么贱啊?你妈没教过你礼义廉耻吗?她是不是也是小三啊?是她教你这么做的吗?怎么那么不要脸啊?” 南隐又一次挂了电话,但手机却不间断的响了起来,南隐拿着手机,看它在自己的手心里灭了一次又一次,又在不久后又一次亮起,不止电话,短信也如雪花一般的涌进来,还有人来添加她的微信好友,每一条都能是让人刷新三观的话。 甚至还有不少人给她发了黑白遗照,或者被p的各种下三滥的图片。 在这个圈子里待着,什么样的事情都不新鲜,可南隐也实在没想到有一天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而这一切还是因为盛放。 要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那是骗人的,任谁遇到这样的事情大概都不可能做到真的无动于衷,南隐尤其是,今天的遭遇让她会想到很多年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可盛放似乎忘记了。 南隐最后确认了一遍没有盛放的消息便将手机关了,躺下睡觉。 这一关,南隐就没再开机,她没道理知道手机开机后会是怎样的血腥场面却还是去给自己添堵。所以她也不知道盛放是不是找过自己,但她现在已经不想和盛放隔着电话说什么了。 他要想跟自己说话,那就站在自己面前来,她要看着盛放的眼睛,让他一字一句的告诉自己,是不是还要继续保持这样的状态? 南隐不会强迫他放弃他好不容易拥有的事业,但她也确定自己不想再受这样的委屈。 结束五年的感情很疼,但如果不结束,南隐确定自己之后一定会更疼。 南隐不愿意再疼。 盛放是第二天一早回来的,或许是怕狗仔发现,他进门的时候天才蒙蒙亮,南隐也还没起床,卧室门被推开的时候,南隐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以为是那些极端的粉丝找到家里来了。 打开床头灯看到是满脸愠色的盛放也并未缓过来多少。 “你要公开和我的关系?”盛放声线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责怪:“南隐,你是疯了吗?” 南隐还在缓和呼吸,盛放的指责却始终没有停止:“你到底在想什么?这个时候你捣什么乱?而且你电话为什么关机?我打了你一个晚上的电话,你知道这个时候我要是再被狗仔拍到和你有点什么,我就完了,你知道吗?” 南隐看着他,抬手将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过来,开机解锁扔到盛放的面前去。 盛放尚未反应过来她的举动是什么意思,被扔在床角的手机突然像是被激活了一般,疯狂的涌入大量短信,甚至连声音都卡顿住,反复播放那一个节点。 短信还没接收完,电话就又响了起来,凌晨不到五点的时间里,南隐的电话却像疯了一样。 盛放拿起看了一眼,按下接听,听到里面不堪入耳的谩骂也只是微微蹙了蹙眉,继而挂断扔开了手机:“这些你不要听不要看就好了啊,你关机之前不知道要跟我说一声?” 南隐看着他像是看一个陌生人,那个时刻会在意自己的情绪,自己难过会陪着自己一起哭,穿上玩偶服只为逗自己一笑,会为了别人说自己一句不好就上前理论,甚至拼命的那个盛放似乎真的不见了。 她就是在这一刻,有了决定。 “这些不重要。”盛放说,又因为面前不停响起的手机实在烦躁,短暂停顿下来去关了手机:“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要公开和我的关系?是不是?” “不是。”南隐掀被下床,站在床边看着他。 南隐的一句‘不是’让盛放脸色缓和不少,他笑了笑迈步走过来,张开双臂想要抱抱她:“我就说嘛,小隐你不可能这么不懂事,来,我抱……”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南隐的下一句话钉在了原地,南隐说: “我要分手。” 第3章 我一定让你身败名裂 比起要公开两人之间的关系,盛放明显对于分手更难以理解,他看着南隐几秒,看到最后都笑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分手?你要跟我分手?” 南隐明白他为什么笑,不过是觉得如今的自己只有一份他助理的工作,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所以理所应当的应该依附着他,讨好着他,认为分手离开他是最蠢不可及的事情。 但南隐还是点点头,说:“嗯,我要分手。” 不是我想,是我要。 一字之差表明了她的决心,不管盛放同不同意,她都会在今天结束他们长达五年的感情。 她成全他对事业的野心,但也不想再就此妥协和委屈。 她不喜欢,也觉得不舒服。 一段关系中一旦开始觉得不舒服,且解决不了的话,那么就应该考虑结束了。 盛放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他仍然迈步走了过来在南隐的面前站立,带着一点居高临下的意味看着她: “你是在威胁我吗?不同意公开就分手?南隐,别忘了这件事是你惹出来的,如果没有你抱我那一下也根本不会有现在的这些事情,所以你委屈什么?和艺晗的cp你也是同意的,如今……” “我没有。”南隐打断他的话。 “什么没有?” “我没有同意。”南隐说:“你和秦艺晗捆绑的事情我从来就没有同意过,是你自己答应了公司之后才通知我的。” 盛放被南隐口中所说的真相噎了一下,继续道: “你现在计较这些做什么?我答应捆绑有什么问题吗?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发展的有多好,如果不是我答应了这个安排,我能有现在的成就吗?你会有现在这么好的生活吗?你到底在不满意什么?跟你说了那是假的,我也没有和她发生任何事情,我是爱你的,从开始到现在,我一直都是爱你的,你能不能也为我想想?我们只是现在不公开,又不是我要去和秦艺晗结婚!” 南隐其实有很多话可以说,可以反驳,但她这一刻突然觉得挺没劲的。沟通是建立在互相理解的基础上才成立的,单方面的指责和怨怼不是沟通,是争吵。 而她现在连争吵也不想了。 “你可以去跟她结婚了。”南隐笑了下,说:“我们分手了。” 她说完这句话就越过盛放去了洗手间,不想再谈,没过多久南隐就听到了一声巨大的摔门声,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微不可闻的叹出一口气,努力的对自己笑了笑,说: “分手快乐,南隐。” 在南隐看来,分手其实是一件挺简单的事儿,往后各自走各自的路就好,她和盛放之间做不回朋友,南隐却也不想搞的太难看,那五年也毕竟是她真心付出的五年,纵然潦草收场也不想一地鸡毛。 但,有些事儿也不是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现在住的是盛放租的房子,在他还没有如现在这样大火之前两人就租了这栋两室一厅,如今他红透半边天,早已经住进私密性更好的住宅小区,南隐留在这边也是盛放的意思,觉得在和秦艺晗炒cp间,自己的助理频繁留宿家里到底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这一年是南隐自己交的房租,她不是不能继续住在这里,但一个人住在这里对她来说还是有点浪费,而且根据她对盛放的了解,他大概不会轻易接受两人分手的事实。 就算是图以后的清静,南隐也该搬走。 在这里住了快三年,实实在在的过日子,东西不少,可南隐大部分都不会再要,只是即便如此,她也收拾出三个箱子,还没来得及给好友姚文柔打电话,房门却又一次被打开,南隐看过去,微微蹙眉。 她没想到盛放会去而复返,还会带着秦艺晗和他们的经纪人以及几个陌生的男人。他们浩浩荡荡的进来整个空间都显得拥挤不堪,就连空气都开始让人反感。 南隐还未来得及问一句他们的来意,盛放就先一步开了口,问她:“你真的决定好了?” “是。”南隐的视线扫过他们:“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决定好了,我就尊重你,但是南隐,我不得不防。”盛放扫视了一圈房间:“你和我在一起这么多年,有太多证明我们的蛛丝马迹了,这些都不能存在,我不会给你曝光我的机会。” “分手可以。”盛放说:“但我得确保你手上没有任何能够威胁到我的东西。” 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南隐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盛放说的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是觉得自己会单方面的曝光和他的关系,从而让他身败名裂吗?所以两个人在一起五年的时间,到头来他竟然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个怎样的人? 南隐还没有来得及再说什么,盛放就已经让随行来的人开始动作,她刚刚收拾好的东西被他们土匪过境般的翻乱,南隐没有阻拦,以卵击石的事情她不会做,她就坐在单人沙发里看着这个两人曾经生活过的小屋变得满地狼藉。 她的电脑和手机也被他们抢了过去,盛放知道她所有的密码,此时手机在他手里,他点开相册就看到了昨天晚上南隐录屏的那个视频。 通话录音被放了出来,南隐看着盛放,秦艺晗就坐在他的旁边,演技拙劣的表现着诧异: “放哥,她真的想公开,不然她录音做什么?” 盛放看过来的眼神满是失望和愤怒,南隐却不理解他到底在失望什么,在自己还是他女朋友期间,他自己深更半夜在另一位女性家里洗澡,电话还被另一个女人接听,这些他都不觉得有问题,反而还觉得自己背叛了他。 没有比这更讽刺的事情了。 “你录音做什么?”盛放气到从沙发上站起来:“南隐,这些年我对你不错吧?给你吃给你穿,连工作都是我给你的,不感恩就算了,到头来你居然这么对我?你良心被狗吃了吗?” “何止是我的良心。”南隐气极反笑:“我过去的五年也都喂了狗,盛放,你最好检查的仔细点,确保不留一丝痕迹,不要给我钉死你的机会,否则我一定让你身败名裂。” 第4章 只看到两条狗 或许是听从了南隐的建议,盛放将一切都做到了极致。 他删除了聊天记录,登陆南隐的网盘账号,清空了一切文件备份,这些都不算,还砸了她的手机和电脑,就连监控录像也都删除了云备份,两人曾一起打印出来的合照都被他用打火机点燃扔进了马桶里。 南隐想离开,可以,但除了她身上穿的那套衣服和证件以外,这个家里的一切她都不被允许带走,盛放担心那些行李中会夹杂着一些自己忽略的又足够证明什么的证据。 南隐闻言看了盛放许久,那眼神里的失望也终于让盛放有些于心不忍,他迈步走过来抬手想要碰碰南隐,却被南隐避开了: “别碰我。” 太恶心了。 盛放伸出的手僵硬在半空,却到底没有再勉强南隐,连开口都带了与之前全然不同的轻柔: “南隐,我还是爱你的,我也说过我永远爱你,我会做到我们承诺的,我们不分手,你听话一些好不好?等我站稳了脚跟,等我有了话语权,我会跟你结婚的,你相信我。” “盛放。”南隐轻笑一声:“你当我是傻的吗?我们闹到了这一步,就算现在我说不分手了,我们还能回去从前吗?你始终会小心翼翼的防备我,觉得我随时都会公开我们的消息从背后捅你一刀,要么你自愿承担风险,要么我就得一天24小时的生活在你的监视之下,我不觉得你有承担风险的魄力。” “被我养着不好吗?”盛放似是不理解:“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待在家里,我给你吃给你穿,让你过所有女人都想过的生活,不好吗?” “看你脸色生活吗?”南隐嗤笑:“我又不是残废,为什么要靠你?” “不靠我你又能做什么?你连个正常的恋爱都谈不了,这个世界上谁还会像我一样就这么什么也不做的和你谈五年,哪个男人受得了?” 南隐的脸色瞬间变得很差,她盯着盛放的眼眶都微微发红,秦艺晗也敏感的注意到什么,视线落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 盛放说:“你现在认错,我可以原谅你,我们还好好过。” “做梦。” 盛放气极反笑:“好,我等着看,南隐,我等着你后悔回来求我的那天。” 这天的最后南隐离开了那个住了三年的房子,没有带走一件行李,连手机和电脑都葬送在了那里,她净身出户,没有手机她连坐公车的钱都没有,就那么站在街头四顾茫然。 她倒不是有多舍不得,盛放如今这样,南隐不可能还有不舍的情绪,若说有,那也是对自己这五年以来的感情,毕竟她是真心付出过的。 她茫然是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落得如此境地。 太狼狈,也太难堪了。 但好像就该是这样的,这样的境地她本应该很习惯才对。 只是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是祸不单行,老天也不会因为你的狼狈而放你一条生路,它总是习惯于跟你开各式各样的玩笑。 南隐站在公交车站迷茫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旁边不远处站了两名高中模样的女生,看着南隐在窃窃私语什么,南隐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等到她稍稍缓和一些,决定走路去姚文柔家离开公交站一段距离之后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有人在跟着自己。 南隐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遇到秦艺晗的粉丝,更没想到他们会认出自己,等南隐发现的时候她们两人已经跟了自己很长时间。 南隐一开始不知道他们是秦艺晗的粉丝,直到她自己觉得奇怪回头和他们视线对上的时候,她们像是突然被激活了某个开关一样的边喊边冲着自己跑过来: “南隐是不是?你别跑!” “你个贱人,当小三欺负我家晗宝,我今天非撕烂你不可!” 她们这找自己拼命的架势让南隐想到了很多不好的事情,耳朵都嗡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开始跑,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她只是机械的在跑,脑子里一片空白,直到一个红绿灯路口面对红灯都还没反应过来仍然往前冲被身边人拦了一下的时候,南隐才恍然清醒。 她看着抓着自己手臂的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却不等她看一看那人的脸,身后的追喊声又一次传来。她下意识想继续跑,那双手却抓着自己不放。 “追你的?跟我来。” 或许她不应该这么轻易的相信一个陌生人,可在现在这样一个情况之下,南隐的恐惧让她几乎是下意识的跟他走,好像这是她置身于海浪中的唯一一根浮木。 旁边是露天停车场,南隐被塞进一辆车里,一个人。 车内有淡淡的沉香,莫名让人心安。 那个带她过来的人站在车外背对着自己倚着车门,像一个守护者,好像只要有他在,就没人能够跨越这扇门伤害自己。 对于一个初次见面,甚至连正脸都还没来得及看清的人,这样的一种安全感其实很没有道理,但这个人出现在了最恰当的时间,像阳光凿开裂缝,在她最黑暗的那一处投映了一束光亮。 那两名追赶她的人到底还是追来了停车场,南隐坐在后座的位置看着他们在找寻了一圈之后慢慢走向这里,她不受控的又有些紧张,后知后觉的发现如果外面这个人和这两个人是一起,只是跟自己演场戏的话,那么今天的自己怕是逃无可逃。 南隐的手心里出了汗。 两人在男人的面前停了下来。 “帅哥,你有看到一个人跑进来吗?” “没有。”他冷漠的声音像是从北极吹过来的风:“只看到两条狗。” 这句话说完不止是对方,就连车里的南隐都愣了一下,如果没有意会错,他是在说追着自己的两个人吗? 这个问题在这一刻变得不重要,重要的是南隐意识到如果有些事不澄清,或许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自己都会活在这样的一种随时都会被人追赶的乱七八糟中。 南隐不愿意。 凭什么呢?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她只是个受害者,可此时此刻受了委屈受到伤害的她不能为自己举证,还要被秦艺晗的粉丝逼到这个境地。 这一次她能被人遇到帮忙,下一次呢?下下次呢?她未必每一次都会这么好运。 早知如此,她应该在昨天晚上就把录屏发出去的。 可惜的是,没有如果。 但总有别的方式,她一定,一定要终止这闹剧一般的生活。 车门被打开的声音让南隐飘散的思绪回笼,她看到那人坐在了驾驶座的位置,南隐依然看不到他的脸,只透过车内的后视镜看到了他深邃的眉眼。 他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 南隐想要道谢,但就在这个时候,男人转头看了过来,于是到了嘴边的话也意外的卡了壳,眼前的人长得也太好看了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南隐见过他。 gotrays集团的掌权人,沈灼言。 第5章 想结婚吗?和我。 gotrays集团这个名字在国内几乎无人不知,名下涉及银行,保险,矿业,运输,房产,能源等多种行业,但人们耳熟能详的同时却也觉得他们分外神秘。 倒不是这个集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生意,反而是因为他们历代的掌权人从来不轻易示人。有的公司法人在网络或新闻中都快赶超网红的流量,可gotrays的掌权人却神秘的宛若住在天上的仙。 模样是人是鬼大家都不知道,可南隐知道,她知道那个掌权人不是众人口中相传的丑八怪,相反的还很年轻,长得很好看。 南隐这个芸芸众生中的一位小透明自然是够不到这个级别的人物,她会见到沈灼言完全是因为一次巧合。 那是一年前的一场慈善晚会,因为上面牵头而办的声势浩大,那个时候盛放刚火起来,经纪人让他在这个时候去营造一个有爱心的人设,千方百计弄到了邀请函,只是进入会场的人员都要严格把控,盛放只能带经纪人进去,南隐作为助理因为没有那么会长袖善舞自然而然的被留在了车里。 十月底的室外对于这座北方城市来说已经很冷了,经纪人带走了钥匙,南隐无法启动车子只能挨冻,时间越长,车子里的温度反而比外面还冷,后来南隐受不住冷从车上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就连老天都可怜她,在她打开车门的这一秒,这座北城罕见的在十月底就降了初雪。 在昏黄路灯的照映下,在这个空无一人的停车场里,漫天的雪花像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盛大浪漫,她毫不在意雪落了满头,就那么静静站了许久。 其实这场雪并没有让她开心,她站在雪里,感受白雪的冰冷是希望这场雪能够让她更清醒一些,盛放决定和秦艺晗捆绑营业,后知后觉的通知自己,她不喜欢甚至反感,但却又舍不得。 她以前很坚定的相信和盛放之间有未来,但现在前路却越来越模糊,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必须经受得住考验才能得到幸福,就像她跑过这场风雪才能得到温暖一样。 头顶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撑起了一把伞,黑色的,阻隔了所有的风雪,她像是被保护了起来。 南隐回过头看到了身后的人,他长得很好看,即便放在娱乐圈里也能称之为佼佼者,但他绝不是圈里的人,他身上有种让人忽略不了的,与生俱来的矜贵,即便自己只看了一眼也感觉的到。 那是世家大族养出来的气质。 身量也很高,自己168也只到他的肩膀处,他一袭黑色风衣一手插兜一手撑着一把伞,那把伞此时在自己的头上,已经有雪落在了他的肩头。 身后有助理将另一把伞快速撑在他的上方,小声喊了句:“沈先生,小心身体。” 他并没有对自己说什么,笑着将伞放在了自己的手中,便迈步离开。 那时候南隐并不知道他就是沈灼言,是后来有记者跟来翻天覆地的在停车场找人,见南隐在这里便过来询问:“美女,你也没有见两个人从这边离开了?” 或许是因为刚才那人帮了自己,南隐下意识摇头说了慌:“没有。” 记者失望的叹出一口气,抱怨道:“看来又是从别的通道离开了,沈灼言是不是真的丑八怪见不得人啊,一天天神出鬼没的,拍一张能怎么着啊。” 沈灼言?南隐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机缘巧合下见到沈灼言,并且他还将伞送给了自己,南隐直到这一刻都好像还能闻到他身上的沉香。 就像现在这一刻。 “谢谢。”南隐回过神轻声开口。 “不用客气。”沈灼言的声音低沉中有些小温柔,喊她:“南隐。” 南隐本来想离开的话在沈灼言喊出自己名字的这一刻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般,她没想到沈灼言会知道自己。或许是看出了她的困惑,沈灼言笑了笑,说: “最近很多新闻。” 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吗?连沈灼言这样的人物也会知道娱乐圈这种没什么营养的八卦,南隐苦笑了下,不知道是不是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搞得神志不清,以至于她竟然会去问沈灼言: “所以你为什么要帮一个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呢?” 南隐看到沈灼言在自己问出这个问题之后蹙起了眉头,她在这样的表情之下意识到自己的‘疯狂’,居然对着沈灼言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题。 他会不会觉得自己特别没有分寸,甚至后悔帮自己? 自己的脑袋好像真的已经不清醒,追赶自己的人已经离开,南隐也该离开这辆不属于她的车子,只是她还没有抬手去开车门,沈灼言却先一步开了口,说: “你不是。” “什么?”南隐不太理解沈灼言这三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目光带着些许的疑惑看着沈灼言。 但沈灼言没有再解释,他只是看了南隐片刻,就在南隐几乎要受不住这样的目光先一步错开的时候,她听到了沈灼言的声音。 他说:“南隐,想结婚吗?和我。” 南隐:??? 第6章 沈灼言的沉默震耳欲聋 南隐觉得自己在这一刻好像进入到了一个虚幻的梦里,如若不然,沈灼言又怎么会跟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就算是玩笑话,可对于第一次见面的人来说也实在有些冒昧了。 “沈先生,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南隐说着就要打开车门下车,但沈灼言比她更先一步动作,南隐车门打开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车门外。 g65的车型,他单手撑着车顶,微微弯腰看着坐在车内的自己,一袭黑色风衣被这露天的风轻轻吹起衣摆,就连是正被堵住去路的南隐也无法否认这是幅很养眼的画面,尤其是他还带着笑意问自己: “你记得我?” 南隐:“一年前的雪融慈善晚宴,你曾送过我一把伞。”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南隐总觉得在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沈灼言眉眼间的柔和淡了一些,但这和她没关系,她只想快一点从这荒诞的闹剧中脱身,这一天她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再招惹一桩麻烦。 “沈先生,不管是一年前还是今天,我都很感谢你,但我觉得即便加起来也没有到让我以身相许的地步,更何况沈先生这样的身份我也高攀不起。” “我没有要你报答的意思。”沈灼言说:“说想和你结婚是真的,不妨考虑一下。” 南隐看着沈灼言,几秒后却是笑了,问沈灼言: “你家里人有需要骨髓或器官移植的?我刚好符合?“ 沈灼言:“……” “还是我长得像你的白月光?所以你来找我当替身?” 沈灼言:“…………” “又或者说,在我没意识到的时间里得罪了你,和你有了血海深仇,时至今日你都无法释怀,所以要和我结婚,决定婚后对我百般折磨,以此来报复我?“ 沈灼言:“………………” 沈灼言的沉默震耳欲聋。 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无奈的笑了:“还有吗?还有别的理由吗?” “你暗恋我?”南隐挑了挑眉看他,不等沈灼言有什么反应,她自己又否认了,说:“但这条不可能。” 沈灼言:“……” “和我结婚,能让你从这场舆论中最快脱身,有沈家和gotrays为你保驾护航,再没有人相信你是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南隐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只要和沈灼言结婚,他们甚至都不用做什么就可以堵住那些人的嘴。 一个刚红起来还没有在娱乐圈站稳脚跟的流量明星,一个身价数万亿的集团掌权人,用脚指头想也没人会觉得南隐会在两者之间选择盛放。 她只要和沈灼言结婚,就可以打所有人的脸,包括盛放和秦艺晗的。 南隐否认不了,否则不了结婚的提议对于处在目前这样一个处境中的自己来说,很有诱惑力,她甚至有了片刻的动摇,觉得自己要不要答应算了,至于是处心积虑还是什么阴谋,都等自己打完他们的脸,出了这口气再说。 可南隐不敢。她还没被愤怒冲昏头脑到这个程度。 眼前的劫难只是盛放和秦艺晗给的,可就是这两个人南隐就已经招架不住,她的确可以利用沈灼言达到报复的目的,可她也明白凡得到必付出的道理,沈灼言帮自己一定有想要从自己这里得到的,但南隐不觉得自己给得起。 万一将来有一天自己不小心得罪了沈灼言这样的人物,那南隐承受的或许就不止是眼前的这点磨难了,她会万劫不复也说不定。 南隐:“谢谢沈先生,但凡事我喜欢自己来,巴掌由我亲自打回去才会过瘾。” 沈灼言没有再说什么,但目光没有从南隐的脸上移开,甚至南隐觉得相比刚才,现在他看着自己的视线反而更浓稠了一些,这让南隐淡去的不自在又一点点的浮现出来。 她该走了,南隐想,自己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实在说了太多不应该说的。 “今天谢谢沈先生,如果有机会改天我请你吃饭。”南隐笑笑:“我该走了。” 她作势要下车,但沈灼言没有让开车门的位置,似乎并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南隐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防备的刺都快要竖起来,沈灼言自然看得到,在她对自己有防备之前,轻声开口: “你去哪里,我送你。” “不用,我……” “那两个人说不定还没有离开,你大概也不想再被追一次?如果你实在有顾虑不愿意,我帮你叫辆车?” 南隐想到了自己身无分文的窘境,也确实如沈灼言所说,她不想再上演一场追逐的闹剧:“那就谢谢沈先生了。” “不客气。” 南隐什么也没带的离开了居住三年的房子,也没了工作,整座北城没有能让她落脚的地方,她唯一能想到的只有姚文柔。 姚文柔是南隐唯一的朋友,两人念同一所大学,一个学编剧,一个学表演,却好巧不巧被安排在了同一个寝室,因为姚文柔有次突发黄体破裂,南隐背着她从六楼下来送上救护车后,姚文柔便认定他们是过命的交情了。 姚文柔也是个小富婆,家里给开了家影视制作公司,整个公司就为她一个人服务,只是她自己却并没有什么事业心,虽然拍过一些影视作品,但如今也还是个十八线。 她也是为数不多知道南隐和盛放真实关系的人。从南隐被网曝到现在,姚文柔一直冲锋厮杀在最前线,跟晗宝待放的cp粉对骂的风生水起的同时也骂盛放是个敢做不敢当的人渣懦夫。 南隐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现在的处境被姚文柔知道,她又会是怎样的反应。 可她除了来找姚文柔,实在没地方可去了。 沈灼言将她送到别墅区门口,南隐下车的时候他也跟着下来,却没有再送,只拿了一张自己的名片给她:“南隐,结婚的提议不管什么时候都有效,你随时可以联系我。” 南隐拿着那张有分量的名片很淡的笑了笑,沈灼言大概明白她永远不会打出这个电话,但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回到车上离开。 【南隐,想结婚吗?和我。】 再度想起沈灼言的这句话南隐还是觉得有些虚幻的不真实,可沈灼言的种种表明他似乎并没有把这句话当做玩笑,只是为什么呢?他为什么要和自己结婚? 南隐不知道,但她知道她永远都不会答应沈灼言的提议,自己也不可能会拨打这个电话,她和沈灼言之间就像两条直线,今天的遇见只是意外,只是萍水相逢。 南隐迈步走向别墅区,将手中的名片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他们不可能再有任何关联。 第7章 我想杀了他 “我去他妈的,人类进化的时候这孙子是掉牛粪里没来得及出来吗?这么忘恩负义的事儿他是怎么做的出来的?我是面子给多了,他真觉得自己是个人了?” “臭泥鳅沾点海水,真把自己当海鲜了?” “到底哪个村的猪啊,这么膨胀?” …… 南隐坐在沙发上,手中捧着一杯热可可,看着姚文柔跟撒了气的气球一样满屋子转圈,自己时不时的附和一声: “就是就是。” “你说的真好。” “不知道哪个村的,改天我问问,他们村的肉咱不吃。” 姚文柔:“……” 姚文柔无语的看过来,南隐扬起脸对她笑笑:“骂累了吗?过来坐。” 姚文柔没有动,站在原地看着南隐,看着看着就红了眼睛,然后走过来轻轻抱住了她。 她没有说什么‘我早知道他不是好人’,也没说‘我早就告诉过你要分手’,那些‘早知道’在南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面前都没有任何意义。 委屈已经是事实,不管姚文柔再怎么说,她也不可能改变那些让她受到伤害的事情。 可她很心疼,很心疼很心疼。 “我想杀了他!”姚文柔埋在南隐的肩膀上,声音哽咽:“什么狗东西也敢这么欺负你!他凭什么!他连你的一根头发丝都配不上!” 从照片被曝光以来,到自己被网曝,被人肉,被盛放和秦艺晗欺负,南隐有情绪,有失望,有寒心,但都很淡,就好像她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那一刻也只是看着结局慢慢的朝自己走来而已。 可现在被姚文柔心疼的抱住,听她对自己遭受的这些声音哽咽,感受她温热的眼泪流在自己的脖颈处,南隐那被掩藏很好的委屈像是被撕开了一道裂缝。 人都是这样吧,一个人的时候总可以假装很好,但面对亲近之人的关心,情绪总会显得无所遁形。 委屈被勾起,南隐也红了眼眶,她紧紧地抱住姚文柔坦露了心里的阴暗,说:“嗯,我也想杀了他。” 怎么可能不想?那是自己最好的五年,是自己真心付出的五年,是自己最意气风发的五年,她都给了盛放。她当然知道不是所有的感情都会有好的结局,她也不是接受不了年少的感情走向分开。 只是盛放这种让人恶心的做派,结束的不单单是他们之间的感情,更是摧毁了南隐这份感情里所有的美好。 盛放让这段感情变得不堪,让南隐这五年的付出变得一文不值。 所以不可能不委屈,不可能不遗憾,不可能不怨恨。 只是事情已经发生的现在,怨恨改变不了什么,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南隐和姚文柔抱着痛哭了一场,情绪也就散了个七七八八,但这件事儿没完。 盛放摧毁了一切,他就已经被南隐从自己划出的那个小圈子一脚踢开。南隐不可能再有顾忌,不可能再忍气吞声的做盛放事业前进路上的垫脚石。 她没那么窝囊。 但南隐的手上没了两个人在一起的证据,一时之间还真的不能拿盛放怎么样。 盛放所在的经纪公司在晚上的时候发布了公告,解除南隐在盛放团队的一切职务,做开除处理,姚文柔看见了又是一顿好骂,南隐依旧在一旁听着,还拿着纸笔做笔记。 骂的太有水平了,她得记下来,说不定以后用得着。 “你不生气吗?”姚文柔看着南隐:“跟我一起骂啊。” “他们又听不到。”南隐说:“等以后有机会我站在他面前骂去,你还骂不骂了?还有什么新奇的骂人语句吗?你再骂两句,我多记一些,这样到时候也好发挥。” 姚文柔:“……” “你怎么去到他的面前去?现在你出门都能被他们的那些傻逼粉丝扒层皮。” 南隐还没想好:“总有机会的。” “那对狗男女踩在你身上是一步步越来越好了,过两天还要官宣一个恋综,怕不是要把他们的奸情坐实,到时候所有人都不知道真相,借着这两天的内容说不定还有漫天‘情比金坚’‘不受外界困扰’的通稿出来,他们的热度会更上一层楼,你还会被扒出来鞭尸。” 南隐看着姚文柔没说话,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姚文柔可太了解她了,这眼神一看就知道没憋什么好屁……不是,没憋什么好点子,果不其然,南隐看着姚文柔,问她:“什么恋综?你家公司能说上话吗?” 姚文柔:“你要干嘛?” “我想去这个恋综。” 姚文柔:“……” 姚文柔没说话,几秒后在南隐的旁边坐下,大概看出了姚文柔要做什么,在她行动之前,南隐就先一步抓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没发烧,清醒着呢。” “那就是脑子不太好了?”姚文柔又开始气的咬牙切齿:“妈的,这个杂碎盛放,看把我老婆都刺激成什么样了,把他剁碎了喂猪我都替猪恶心。” “嗯嗯。”南隐乖巧点头:“猪是无辜的,放过猪吧。” 姚文柔盯着南隐看了几秒:“你认真的?” “当然,包的。” “为什么啊?”姚文柔特别不理解:“你没想过自己要是真去了会有怎样的腥风血雨吗?娱乐圈都能被你们捅个窟窿。” 南隐笑笑,问她:“难道我不去,他们就不骂我了吗?你刚才也说了,他们热度上去了,我还是会被拉出来鞭尸的,那既然都是要骂,那去到他们面前不是更好,至少可以恶心他们,而且你不觉得要是在节目里揭开他们的真面目会是一件特别爽的事情吗?” “是挺爽,可有必要这么腥风血雨吗?老婆,你这样我有点怕怕的。” 南隐张开双臂把她抱在怀里哄孩子一样的拍拍她:“不怕不怕,在你面前老婆永远都是温柔哒。” “老婆真好。”姚文柔蹭蹭她:“但就是怕你想去也去不了,他们要去的恋综是《绯闻男女》,并不是上去找男女朋友的,而是本来就是带着另一半去秀恩爱的,你哪里来的另一半?” 南隐:??? 南隐的确没有另一半,她甚至连一个相熟的男性朋友都没有,就算有,这个非常时期大概也没有人愿意陪自己去参加这么一个注定会腥风血雨的节目。 不对,好像有一个人可以。 南隐猛地从沙发上起了身,在姚文柔诧异的目光中快速离开房间,直奔小区门口的垃圾桶。 第8章 我去接你 运气不错,垃圾车还没有来,南隐顺利捡回了那张以为自己永远都用不到的名片,名片上的一角已经沾染了脏污,南隐用手轻轻拂去,静默片刻还是觉得自己刚才那一瞬间的想法未免太过于冲动。 或许沈灼言所说想要结婚的话是真的,但就算如此他又怎么可能陪自己去恋综呢? gotrays集团掌权人历来不出现在公众面前,没道理为了自己破例,况且还是和前男友上同一个节目,腥风血雨的舆论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肯去,自己又能回报他什么呢?他什么都不缺,现在想要的大概只是结婚,可南隐有必要为了报复另一个男人赔上自己的婚姻吗? 这听起来像是脑子进水,比相信盛放还要愚不可及的事情。 被这傍晚的秋风一吹,南隐的脑子都清醒了不少,她意识到自己不可能这么做,便又一次将手伸向垃圾桶,只是到底有被自己的疯狂所影响,以至于这一次南隐迟迟的没有真的松开那张名片。 回到姚文柔家里,姚文柔关切的问她去做了什么,南隐想到自己刚才那一瞬间的疯狂,意识到只要自己说出口姚文柔肯定要让自己清醒一点,说不定还会以为自己是真的被盛放刺激到,要去找他算账,所以南隐没说,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南隐在姚文柔家里暂时住了下来,第二天去买了手机,补办了电话卡,姚文柔怕她再遇到昨天的事情,全程陪着,也全程都在疯狂输出。 她太生气了,只要想到昨天南隐一个人面对那样的场景,姚文柔就气的想咬人。 盛放到底是什么没进化完整的品种才能做得出这种事情来啊?简直在挑战姚文柔对人类认知的底线。 “大概率就不是人吧。”南隐配合着姚文柔说:“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晚上姚文柔有个节目要录,南隐一个人在家,坐在沙发上变更各种银行或app的电话号码,这个号码已经被人扒了出来,一旦开机就有数不尽的骚扰电话打进,用是不可能再用了,但南隐也没想到自己刚开机不久,手机来电显示上会出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她的母亲苏琳。 南隐不太想接,但又想接,万一她看到自己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想要安慰自己呢? 抵不过心底的那份期待,到底还是接了:“妈。” “你怎么回事?”苏琳严厉的训斥像一根针一般的狠狠刺入了南隐的皮肉,乃至骨血:“你那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几天了为什么还没解决好?现在网上到处都是你的信息,万一扒到苏家,你想让整个苏家都陪着你一起丢脸吗?” 意外吗?其实也还好。 南隐现在往前倒推十年的岁月里,母亲,乃至整个苏家在她成长中扮演的角色都和现在这般也没什么区别,她实在不应该大惊小怪,可南隐的手还是被刺痛的不自觉的紧握,紧到指甲陷入皮肉有血顺着手掌缓缓流出也没感觉到疼痛。 南隐没说话,苏琳也并没有感知到她的情绪: “你要是解决不好,就交给我来,你父亲的公司最近要和孙家合作,项目太大联姻双方都能放心,你嫁到孙家去,这乱七八糟的事情差不多也就能迎刃而解,再怎么说孙家的资产也比那个小明星多的多,你不至于蠢到放弃孙家去找一个戏子。” 南隐许久没回家,不明白苏琳口中的孙家是谁,可母亲不只自己一个孩子,若真是好姻缘,她大概也不会想到自己。 “哪个孙家?你想我和谁结婚?” 或许苏琳也知道这件事有些不那么应该,所以沉默了几秒才开口:“擎天科技的孙家,他刚丧偶不久,你嫁过去就是……” “他多大?”南隐打断苏琳的话,眼睛没什么焦点的盯着一处看。 苏琳又静默几秒:“今年52。” 南隐闻言笑出声,几乎要到大笑的地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反正已经哭不出来,那就笑吧: “52啊,那我算算,我今年23岁,他大我29岁,苏女士,你确定这么做真的能解决好我的问题吗?这个年纪在床上怕是不太行,你不觉得网上的那些人会更加认定我是婚外情,是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吗?” “南隐!”苏琳不满她的嘲讽,严厉警告她不应该跟一个长辈说这样无礼的话:“你还有没有点教养了?!” “没有啊。”南隐还是笑着:“我从小就没人教。” 苏琳在电话那端沉默了下来,南隐却不想继续这通让人厌烦的通话,盯着自己手上的血迹: “要嫁你去嫁吧,我没兴趣,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连累到苏家,毕竟从一开始你们从来就没承认过我,不是吗?” 南隐挂了电话,手上的血迹已经滴落在白色的裤子上,这是姚文柔的衣服,她不应该弄脏,可南隐现在也没力气在意这个了。 手机又开始响起来,骚扰电话如洪水般无穷无尽,南隐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宛若一张血盆大口要吞噬到一切的黑色,清晰的感知到胸口像是着了一把火,燃烧着她必须去做点什么。 不理智也好,疯狂也罢,她得去做。 再不做,她自己就要疯了。 按掉正在响着的骚扰电话,南隐调出拨号页面,没有任何犹豫的输入了那个号码,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个号码已经熟悉到自己不看名片也准确无误的拨出。 但这不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南隐?”电话被接通,沈灼言的声音通过电波在这漫长无边的黑夜里撕开了一道裂缝。 南隐应该说点什么,可开口的瞬间才意识到喉咙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发不出丁点的声音,沈灼言像是明白她这一刻的处境,主动解围道:“我去接你。” 第9章 都已经决定结婚,碰下手都不行? 沈灼言来的很快,南隐不过才在别墅门口等了不到十分钟,那辆不算熟悉的车子就已经在自己面前停下。 没有后悔的余地,南隐也不想后悔,她迈步上前准备上车,沈灼言却推开驾驶座快步走过来先一步为南隐打开车门,南隐没动,看着他,以为他会问一句‘为什么’,但沈灼言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笑说: “夜里凉,先上车。” 车里沉香的味道中多了一丝甜,南隐坐着没动,想着该如何开口跟沈灼言说自己的反复,脑子乱的还没有理出头绪,沈灼言已经开门上车,继而将中控台的一杯热奶茶递到她的面前: “路上买的,就算不想喝也先暖暖手。” “谢谢。”南隐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接过,但沈灼言却拿着没放,南隐思绪回笼,疑惑的抬眸看他,却见他眉心微蹙的在看着自己的手。 车内光线昏暗,其实瞧不出什么,但沈灼言还是发现了,将奶茶重新放回中控台,轻轻执起她的手往自己的面前拉了拉。 被指甲掐出的伤口已经凝固,南隐已经不觉得疼,她更不自在的是此时与沈灼言肌肤相贴的手,下意识想要抽回,但沈灼言没让:“都已经决定结婚,碰下手都不行?” 南隐一怔,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的确给沈灼言打了电话,可她在电话里一句话也没说。她没有说要结婚的事情,但沈灼言似乎已经知道。 也对,如果不答应,自己似乎也没有去打这个电话的必要。 南隐刚才一直在考虑怎么开口跟他提这件事,如今她无需开口,沈灼言就已经洞悉一切。 他说的有道理,南隐没有再试图收回手,乖乖让他牵着。 沈灼言又看了那处伤口几秒,小心翼翼的放开了她,之后什么也没说的发动引擎将车子开了出去。 深秋的夜连行人都匆匆,南隐靠坐在椅背上瞧着窗外,平静的接受关于未来一切的未知。 红绿灯的间隙南隐能感觉到沈灼言的目光在自己脸上停留,那目光太久也太沉,她甚至开始怀疑沈灼言是不是也在后悔上午的那个提议,亦或者开始审判自己的反复是不是一种欲擒故纵的手段。 但南隐没有被赶下车,车子行驶半个小时后,安安稳稳停在了一处四合院门口。 不是南隐之前对北城胡同四合院的印象,这条道路干净整洁,就连院墙都洁净的没有任何痕迹,门对面是条河,河边是排排垂柳,纵然深秋多少显得有些萧条,却不难想象夏季是怎样的唯美舒适。在寸土寸金的北城有这么一座院子可不是单单有钱就可以的。 沈灼言先一步下车绕过车身打开副驾驶的门牵南隐进入四合院。 院内很大,青砖黛瓦,连脚下的石板都带着古韵美,院内有贯穿东西方向的一方蜿蜒的锦鲤池,池上有木桥相连,院内西北角有一棵两人都未必环抱得住的银杏树,此时正值银杏树最好看的时节,金灿灿的树叶挂在枝头,地上也铺了一层,在暖色院灯的照射下,美的像幅画。 南隐站在木桥上打量着眼前的一切,沈灼言先行一步下了桥,此时站在木桥一端等她,南隐视线看过去的时候微微怔了一瞬,那一瞬好像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 他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催促,没有不耐,目光柔和也平静的看着自己,他什么都没说,但南隐就是在他的视线里收到了讯号,一个‘都可以,什么都可以’的讯号。 他好像可以就这样陪自己到永久。 南隐迈步走向他,在他面前停下,沈灼言眸色不变的看着她:“还要再看一会儿吗?” “不了。”南隐说。 “那以后再看。”沈灼言抬手将她被风吹乱的一缕发理好:“进去吧。” 相较于院内的古韵,屋内的设计倒现代的多,像是一脚进入了另一个时空,有中年女管家模样的人迎过来,沈灼言拒绝她的帮忙,交代了句:“把药箱拿来就好。” “好的。” 沈灼言先一步换好鞋,此时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新的女士拖鞋放在南隐的面前,南隐不过刚打算弯腰去脱,沈灼言却已经先一步在南隐的面前蹲下身来,单膝跪地的作势要去解她帆布鞋上的鞋带。 南隐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今天晚上南隐一直都有一种不太真实宛若做梦一样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在此刻达到巅峰。 眼前的人是谁?沈灼言,gotrays集团掌权人,手握数万亿财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角色,这样的一个此时跪在自己面前为自己换鞋子,南隐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别说眼前的这个人是沈灼言了,就算是别人南隐也从未被这么对待过。 沈灼言的这一举动让南隐今晚所有的情绪都消散了,只留下了对眼前这一幕的不可思议。 沈灼言没起身,只是抬眸看她,或许是角度的缘故,眉眼间比之前还要柔和不少,他就那么看着她,几秒后笑了笑,说:“过来。” “我……”南隐不自然的开口:“我自己来。” “南南听话。”沈灼言说:“过来。” 第10章 你暗恋我 南南。 南隐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快要烧着了。 从小到大,还没有被谁这么叫过自己,她手都是麻的,人也像是被蛊惑了一样,就那么顺从的听了话,乖乖走过去,任由沈灼言帮自己解了鞋带,换了鞋。整个过程南隐都是懵的,连自己是怎么坐在沙发上的都没什么记忆。 反应过来的时候女管家已经拿来了药箱,沈灼言也已经洗过手重新走回客厅。 “这是陈嫂。”沈灼言介绍说:“以后家里有什么事都可以找她。” 家里,以后。 两人都还没有开始呢,沈灼言就好像已经快速适应两人之间新的身份。可这未免有些太玄幻了,他们今天才算是第一次正式见面。 南隐和陈嫂打了招呼,陈嫂和善的笑笑离开客厅将空间留给他们。 沈灼言落座在南隐身边,南隐几乎是不受控的僵直了一下,沈灼言看到了,淡淡一笑倒没点破什么,径自打开医药箱取出镊子和碘伏棉球,然后对南隐伸出手。 几秒后,南隐把自己受伤的那只手放在了沈灼言的手心。 “怎么那么招人欺负?才一天的时间,被欺负几次了?” 沈灼言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正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处理南隐手心上的伤口,凝固的伤口重新被擦拭开,到底是疼的,南隐没忍住瑟缩了一下,沈灼言便抬起头来看她: “很疼?” 南隐摇摇头:“不疼。” 沈灼言大概是没信她的话,因为收回视线再度看向伤口的时候,他先是凑近对着伤口轻轻吹了吹,温热的气息像羽毛般的在手心里轻轻滑过,带来若有似无的痒。 “忍忍。”沈灼言说:“很快就好。” 三个深浅不一的指甲状的伤口被沈灼言擦拭消毒喷了药,最后给她缠绕上两圈纱布,在手背的位置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南隐看着那个蝴蝶结,有些微愣。沈灼言由着她发愣,收拾好了药箱之后又给她热了一杯牛奶放在面前,南隐看着牛奶觉得自己有点被当成了小孩子,但她没说,她想起了落在中控台的那杯奶茶: “奶茶还没喝。” “想喝?” 南隐摇摇头:“有点浪费。” “不算。” 南隐便没说话了,偌大的客厅里安静下来,沈灼言坐在沙发的另一端用笔记本回复邮件,南隐的视线在屋内转了一圈又看向窗外的那棵银杏树,她觉得那棵树下适合有一只胖胖的橘猫。 “你喜欢猫吗?”南隐侧着身子趴在沙发椅背上看着窗外。 沈灼言闻言没有回头,继续回复着邮件,但眉眼间却是柔和的,说:“可以养。” “我想养橘猫。” “好。” “我想在树上给她做个窝,在树下放一个红色的蒲团,最好有个摇椅,我想坐在上面晒太阳。” 沈灼言嘴角扬起笑意,点头:“好。” “猫会不会顺着树爬走?” “不会。”沈灼言纵然在忙,却依然对她有问有答:“跑了我就给你抓回来,跑几次抓几次。” 南隐不说话了,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看着窗外,沈灼言也没再说话,气氛安安静静的却丝毫不觉得尴尬,沈灼言敲键盘的声音偶尔响起,在整个空间里是一种恰到好处的舒适。 南隐不知什么时候收回了看着窗外的视线落在了沈灼言的脸上,刚才的那些话她其实也说不清为什么要跟沈灼言讲,但两个人坐在这里,他没有当自己是个客人或外人一样的径自做着他的事情让南隐觉得很放松。 好像他们已经就这样生活了很多年。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的氛围,让她说了那些看似完全没有逻辑的话。 很奇怪,对于一个刚认识不到一天的陌生人不应该有这样的感觉。 但也不奇怪,他们都决定要结婚了,不是吗? “沈灼言。”南隐轻声叫他:“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啊?” 这个问题沈灼言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径自回着邮件像是没听到,但南隐知道他听到了,他也会回答自己的问题,南隐安静的等着。 半分钟后沈灼言结束工作,合上电脑看过来,眉眼平和: “首先不是觊觎你身上的某个器官,我也没有前任让你来做替身,沈家家训严于律己宽以待人,所以我们也没有仇怨,结婚也不是报复。” 自己之前无厘头的猜测此时被沈灼言一一回复,南隐多少有点不自在,但沈灼言的表情认真,没有半分逗弄的意思,又缓解了南隐的这点不自在:“嗯,我相信你,所以为什么呢?既然这些都不是原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呢?” 沈灼言笑了笑:“如果我没记错,今天你猜测我与你结婚的理由还有第四种?” 南隐的眼睛眨了眨,想起了自己在车里问过沈灼言的话:【你暗恋我?】 想到这句话,南隐的眼睛又眨了眨,下一秒挺直身体坐了起来,看着沈灼言。 这一刻的南隐在沈灼言看来特别像个做错事听训的孩子,他笑笑起身去给自己倒了杯水,这一次没回来沙发这边坐,反而依靠在了沙发对面的实木桌上,长腿随意交叠的站着,一边慢条斯理的喝着水,一边看着南隐。 南隐想,沈灼言一定也知道他自己很勾人,且很会利用自身的长处来展现魅力。 因为她有点被勾到了,就在这一刻。 “你暗恋我?”南隐问。 沈灼言:“不算。” 南隐闻言提着的一口气还未松下,就听沈灼言又说:“从这个问题出现的那一刻,暗恋就已经是明恋。” 第11章 放心,今天不动你。 听沈灼言承认暗恋自己,这比南隐听到他向自己求婚还要意外。 毕竟结婚可以有多种原因,暗恋似乎只能是因为喜欢,可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被喜欢的地方,但她也没有再追问沈灼言从什么时候喜欢的自己,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自己。 是不是真的喜欢也没有那么重要,喜不喜欢都要结婚的。 就当是真的好了。 “我可以答应你。”南隐说:“但一些话我想说在前面,我说完了你再决定要不要结婚。” 沈灼言看着她,目光沉沉没有说话。 “和你分开后又动了同意的念头是得知盛放和秦艺晗要去参加一档恋综,我能预感到他们去参加之后我又会被他们的粉丝追着骂,他们的每一次恩爱都要建立在对我的伤害和侮辱上,我不愿意,所以我也想去参加这档节目,想要揭开他们的真面目,但这档节目只有和绯闻对象或者暧昧对象一起才能参加,我没有这样的人选,就算有也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陪我去。” “我想答应就是想让你陪我去,后来觉得这个念头挺无聊的,又放弃了,给你打电话之前我妈也打了电话给我,她帮我解决这件事的方式也是让我和一个人结婚,和你告诉我的也差不多,所以……” “所以你觉得与其和他结婚,不如和我?”沈灼言笑了笑:“南隐,我是你的退而求其次,是吗?” 这本身就是事实,没什么不能讲的,也原本就是南隐要交给沈灼言听的。可此时从他的口中说出这句话南隐总有些理不直气不壮,莫名其妙的心虚。 这本不应该,她没有隐瞒自己对这场婚姻的所求所图,都坦诚的告诉了他。 这没有错。 “你也可以决定不结。” 沈灼言有几秒钟没说话,南隐觉得他后悔了,他在下一秒就要告知自己他不要结了,她等着被告知,也看着沈灼言,看他眉眼间的重量慢慢散去,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平和,最后甚至带了点无奈的问自己: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 “什么?”南隐没反应过来。 “问问我是从什么时候暗恋你的,又是在什么地方见到你的?为什么不问?” 南隐不懂:“重要吗?” “你不相信我喜欢你,对吗?”沈灼言看着她眼睛眨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像翅膀一样的颤了颤。 南隐沉默着没说话。 沉默太长的话会成为一种默认,沈灼言卡在一个似默认非默认的时间节点微微叹息一声,放弃了继续追问,只是问她:“证件带齐了吗?” 南隐点点头:“带了。” “今晚在这里休息?” 南隐一怔,沈灼言随即笑笑:“放心,今天不动你。” 南隐:“……” “在这里休息,明天一早去登记会近一些,你要是不愿意,我现在也可以送你回去。” 都要结婚了,纠结登记前一天晚上在哪里休息似乎没什么必要,南隐顺理成章的留下来,沈灼言带她去到卧室,南隐以为会是客房,但一进入那个房间南隐就知道不是,生活气息太重了,而且屋内的香薰和沈灼言身上是一个味道。 这是沈灼言的卧室。 南隐:“我睡客房就好。” “没有这个道理。”沈灼言说:“床品都是早晨陈嫂换过的,你要是觉得不舒服,让她再换一套?” 沈灼言很坚持,南隐便没有再说去客房,摇摇头:“不用。” 沈灼言看她几秒转身去衣帽间拿了套家居服出来,放在床角的位置,又转身去了洗手间,南隐站在靠床的位置,听沈灼言的声音从洗手间传来:“家里没有女士衣服,先穿我的?新的,洗过还没穿。” “好。” 半分钟后,沈灼言从洗手间出来,看着她还是那么拘谨,笑了: “新的洗漱用品我放盥洗台上了。” “好。” “我就在隔壁,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 南隐还是站在那里,看起来乖乖的,却没有看沈灼言,说:“好。” 沈灼言没再说话,但也没离开,南隐静静站了一会儿有些疑惑的抬眸看他,发现他的视线似乎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未曾离开,这让南隐抬眸看他这件事像是被老师抓到开小差的学生。 南隐有些窘迫,沈灼言却好像很喜欢她这个模样,眉眼间缓缓晕染上平和的笑意,开口问: “偷看我做什么?” 南隐:“……没有偷看。” 沈灼言挑了挑眉,倒没有继续让她承认:“不喜欢住在我的房间?” 其实没有,只是有些不自在,但这句话南隐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沈灼言便又说:“不喜欢也不行,我喜欢你住在我房间里。” 南隐:“……” 沈灼言笑笑:“去洗漱吧,早点休息。” 沈灼言离开了房间,南隐却站在原地许久才拿着沈灼言给她找来的家居服往卫生间的方向走。 盥洗台上放着新的毛巾,漱口杯,牙刷,牙刷上已经挤好了牙膏。 洗完澡换衣服南隐才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和沈灼言的身形差距,上衣就能遮住她一半的大腿,裤子挽了几挽才可以,南隐穿在身上像极了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 走出浴室才发现床上放着一个白色的购物袋,她走过去查看发现里面是一套衣服,但准备的人未免太贴心了,连内衣和一次性内裤都准备了。 沈灼言居然是这么贴心的一个人。或许和这样的人结婚也不是一件坏事。 纵然不是因为爱情,却依然会很舒服。 南隐以为自己会失眠,但事实上她洗漱完躺回床上没多久就开始昏昏沉沉,睡前最后的意识是她觉得房间内的香薰或许很有助眠功效,明天可以问一下沈灼言是什么牌子,推荐给姚文柔。 住在四合院和楼房的区别大概就是在早晨的时候会被小鸟叫醒,却不会觉得扰人,反而平添了许多生活的气息,南隐懒懒的躺在床上愣了一会儿神,听着鸟叫,看着未拉好的窗帘有阳光调皮的钻进来。 她想,今天会是个好天气。 也是结婚的日子。 第12章 沈太太 想到结婚南隐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呆呆愣愣的,多多少少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睡了一觉,意识到关于昨天结婚的举动还是太冲动了,可要说后悔却是没有的,因为冲动过去摆在面前的问题却依然没有解决,所以她还是会这么做。 洗漱完换好衣服,南隐对着镜子看了看,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她还从来没有尝试过这个风格的衣服。 白色娃娃领的衬衫和藏青色马甲叠穿在一起,长度到脚踝上方的的深蓝色半身裙,都是宽宽松的样式,但版型好,所以一点也不显臃肿,长发随意的散着,看起来很温柔,还带着一点点文艺的气息。 餐厅里陈嫂在准备早餐,看到她出来笑着道了声早:“沈先生果然没有说错,南小姐很适合这么穿。” 倒不是陈嫂特意恭维南隐,她是真这么觉得,昨晚沈灼言选衣服的时候陈嫂还觉得藏青色会不会有些老气,此时看来却很好,这个颜色肤色暗沉的穿来或许并不怎么适合,可南隐白皙,这个颜色就更是衬她,娃娃领的样式虽然有些小孩子气,但穿在南隐的身上却刚刚好,不过分稚嫩,倒显得清纯可爱。 南隐:“嗯?” “衣服是沈先生昨天挑选的。” 南隐微怔,她以为是随便买的,就是那种告诉助理什么的让送来一套女士衣服,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却不想是沈灼言自己坐在沙发上亲自翻阅品牌新款选出又让人送来的。 这是一件小事,可如果自己穿什么都会是让另一个人特别在意的事情的话,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南隐笑笑刚要开口说什么,猛然想起和衣服一起送来的内衣内裤:这个应该不是沈灼言自己选的吧? 早餐还没准备好,南隐推门出去,昨夜大概起了风,院子里银杏树下落了比昨天还要厚的一层树叶,南隐站在树下抬头看,细算上面的叶子还能经历几场秋风。 “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才会掉完。” 南隐闻声看过去,沈灼言正从木桥那端走过来,他大概是刚跑步回来,浅米色的卫衣,浅灰色的运动裤和白色的运动鞋,给人一种明亮清爽又干净的感觉。 直到沈灼言在身旁站立,南隐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又一次因为他的外貌晃了眼。 南隐错开视线,淡淡嗯了一声,沈灼言看她几秒,问:“昨晚睡的好吗?” “挺好的。” “我不好。” 南隐意外的回头看他,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想了想,问他:“你认床?” “不是。”沈灼言看着她:“是担心你睡醒后会后悔做出要和我结婚的决定,所以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南隐:“……” 这是情话吗?不确定,但南隐耳朵热热的,忍不住的抬手捏了捏:“是冲动了,但没后悔。” “好的。”沈灼言笑笑迈步往屋里走:“我去冲个澡。” 人都走到屋门口的位置,又回过头来看着南隐:“南南,你这样穿很好看,我很喜欢。” 南隐:“……谢谢。” 这个时候的南隐以为这只是一句礼貌的夸奖,但她没想到自己往后的每一套衣服沈灼言都要亲自挑选搭配,从不假手他人,连南隐也不许。 吃过早饭他们去到民政局,时间很早,是今天第一对登记的新人,程序也很简单,全程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就拿到了结婚证,纵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也并不后悔,但这个过程南隐还是懵懵的,即便现在手中拿着结婚证也还是有一种不真实的感受。 像是在做梦一样,自己居然真的结婚了,和沈灼言。 南隐偷偷看向沈灼言,他正看着手中的结婚证,表情认真像是也不太确定自己结婚了,原来懵懵的不只是自己一个人。 察觉到她的目光,沈灼言的视线从结婚证上移开,看到南隐脸上的小表情微微笑了: “沈太太,接下来想做什么?” 沈太太…… 南隐的感觉又变得不太好,这个称呼比昨晚的‘南南’还要烧耳朵。她不习惯,想让沈灼言不要这么喊,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沈灼言便问了一句: “不喜欢这个称呼?” 南隐:“……也,也没有。” 一个称呼而已,喊就喊了吧。 “好的。”沈灼言说:“那就是喜欢,以后我常喊。” 南隐:“……”她不是这个意思呀。 他们结婚了,但对于南隐来说出了手中多了一本结婚证之外,其余的也并没有任何真情实感,更没什么想做的,让沈灼言送自己回姚文柔家,南隐说出这句话后沈灼言正在开车,间隔几秒微微叹出一口气,南隐动作顿了一下,侧头看他:“怎么了?” “结婚第一天,沈太太就留我一个人,有点小失落。” 南隐:“……我昨天出来的时候她没在家,结婚的事情还没和她说。” “好的。”沈灼言乖乖点头:“放心吧,我会好好听话,不会哭闹,不会打扰你们的。” 南隐:“……” 第13章 自己是嫁了个脑ct机吗? 沈灼言有点茶茶的,但南隐在这一刻没在意这个,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结婚没有给姚文柔说一声,沈灼言好像也没有跟他家里说,自己算得上是孑身一人,只要不影响到苏家,他们不会记得有自己这个人,做什么都是没关系的。 可沈灼言不一样,他几乎是一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存在,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不和家里商量吗?甚至一定程度上都要向董事会报告,自己目前这样的状况会带给他们公司负面影响也说不定? 南隐:“你家里知道这件事吗?” “脑子里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沈灼言忍着笑看她一眼:“按照你对我求婚时的猜测,该不会是在想我结婚是为了故意跟家里作对?等他们知道我偷偷摸摸结了婚,要强烈反对?” 南隐:“……” “又或者觉得我们家勾心斗角,连结婚都牵动某个利益,会被针对?甚至谋害?” 南隐:“…………” “那有没有给自己幻想出了一个恶婆婆?” 南隐:“………………” 自己是嫁了个脑ct机吗?什么想法都被他看的清清楚楚。 瞧着南隐的表情沈灼言就知道自己猜了个差不多,又觉得她实在可爱,没忍住抬手伸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 “好了,让你失望了,我父母他们知道我结婚,也没有人要拆散我们,我的确有位兄长,但我们之间也没有要争权夺利的意思,我母亲是个温柔平和的人,所以你也没有恶婆婆,放心吧。” 南隐淡淡应了声,觉得好新鲜,这样的豪门居然没有半点内部恩怨。 沈灼言在路口打了左转:“按理说今天该带你回去老宅跟他们吃个便饭,但他们如今都在国外,本想为此赶回来,但我没同意,你都还没有适应婚姻生活,就不要急于一时去接触他们了,免得紧张,来日方长,慢慢来。” “等你什么时候觉得可以了,我再安排你们见面。” 南隐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安排确实让她舒服,在她后知后觉终于意识到结婚是自己和另一个家庭之间的事情的时候,沈灼言早已经想到这些留给自己足够的时间。 送南隐到姚文柔的别墅区门口,南隐道了声谢解开安全带便推门下车,但下一秒却被沈灼言捉住了手腕,南隐下意识回头看他,能感觉到他想要做什么,却又隐忍下来,最后只是笑了笑,问: “晚上回家吗?” 决定去找姚文柔的时候南隐没想过这个问题,此时沈灼言的一声‘回家’她才意识到自己结婚了,而她和沈灼言之间有了一个家,今天是婚后第一天,应该是要回去的。 “回。”南隐说。 沈灼言用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腕,放开她: “回去之前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南隐点点头:“好。” 姚文柔正在家里急的跳脚,看到南隐进门风一样的跑过来,抓着南隐的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打量了一圈,确定她没有缺胳膊少腿,也没有受伤之后才放下心来: “你去哪里了?电话打不通,人也找不到,我快担心死了。” 南隐抱歉的抱抱她:“对不起,忘记跟你说了,我没事,就是出门结了个婚。” 姚文柔:“………………” 什么东西?就是?出门结了个婚?每个字姚文柔都听清了,也明白这些字是什么意思,怎么组合到一起就像一记回勾拳让人脑袋发懵呢。她松开南隐看着她,确定的确是自己如假包换的闺蜜,才试探着问了句: “你被附身了?” 南隐笑起来,然后微微眯了眯眼,猛地抬起手做虎爪状,顺便‘嗷’了一声:“既然被你看穿了,那我只有吃掉你了。” 姚文柔没心情跟她闹,抓着她的手回去沙发坐下:“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我劝你不要告诉我是盛放那个杂碎幡然醒悟找你复合,你原谅了他,然后激动之下直接去领证了,丑话说前头啊,你要真这么做了,朋友没得做了。” “不是。”南隐抓着她的手指玩:“不是他。” “那是谁?你上个剧组认识的小刘?还是你们公司对你有好感的张文?”南隐的朋友本来就少的可怜,姚文柔纵然知道这两位也不太可能,却也是她仅有能想起的两个人了。 如果这两个人都不可能,那更没什么别的人选了。 南隐:“……都不是。” 姚文柔看着她不说话,南隐没有隐瞒她的意思,乖乖招认:“是沈灼言,我和沈灼言结婚了。” “不认识。”姚文柔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确定没有听南隐说过,也未曾在她的交际圈出现过,所以神情依旧严肃:“南隐,我知道盛放做的事情伤你很深,但你没必要这么草率就决定了自己的婚姻吧?这太儿戏了,而且你对这个什么沈灼言了解吗?他人怎么样,家庭什么情况,资产……” 姚文柔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慢慢反应过来什么,看着南隐的目光从不解和担忧渐渐变成了疑惑,最后成了震惊。 “沈灼言!”姚文柔叫了一声:“南隐,你说的沈灼言该不会是我以为的沈灼言吧?!” 南隐乖乖点头:“如果你以为的是gotrays集团的沈灼言,那我们应该说的是同一人。” 姚文柔宛若入定了一般的看着南隐长达两分钟的时间一动不动,南隐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见她仍然不动,拿起她垂落在胸前的一缕头发在她鼻子上扫扫: “小姐姐,回神啦。” 姚文柔眼睛眨了眨,继而瘫倒在沙发上:“南隐,我死了。” 第14章 ……我怎么知道他行不行。 沈灼言这个名字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还是很陌生的,原因来自于gotrays集团向来不对外公开掌权人的消息,姚文柔会知道纯属是因为家里做生意,对于gotrays的传闻自然知道的比别人多一些。 但也仅仅是知道,所以才没有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更没想过有一天南隐会和沈灼言有所牵扯。 姚文柔从未见过沈灼言,不知是老是少,是帅是丑,这么一个自己什么也不了解的人和她最好的朋友闪了婚,即便姚文柔知道他背后惊人的财富却也放心不下。 南隐见此将自己和沈灼言从认识到结婚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姚文柔,包括一年前的那一次见面,都说了: “其实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和我结婚,但我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 姚文柔是不放心的,如果南隐还没结婚,她大概也会极力阻止,谈一场恋爱都伤这么重了,更何况还是和一个陌生人结婚,可听到南隐说没办法,说她母亲苏琳打来的电话,姚文柔又气到快要爆炸,一瞬间南隐结婚这件事都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结就结了吧,等哪天有时间带着沈灼言回苏家转一圈,去闪瞎他们的狗眼,再让你老公收了盛放的公司,封杀他!还有秦艺晗,那个什么破综艺也叫停,让他们每个人都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 南隐:“……什么老公,别乱说!” 老公这两个字是那么好说出口的吗?姚文柔就这么水灵灵的说出来了?羞不羞? 姚文柔一脸无语的看着她:“怎么?现在知道老公这两个字难以启齿了?你结婚的时候想什么了?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他也是你老公,货真价实的,喊个老公都这么扭捏,那你们上床怎么办?” 南隐瞬间瞪大了眼睛,姚文柔见此就更是无语: “没想过这个问题?还是说他其实不行?那他找你结婚的原因可能找到了,他有病或者是个gay。” 南隐:“……我怎么知道他行不行。” 姚文柔呵呵笑了两声:“今天不是你们的洞房花烛吗?试试不就知道行不行了?” 南隐:“……” 南隐的脸上有一闪即过的厌恶,但因为很快消散并没有被姚文柔发现。 纵然说了这么多姚文柔却还是放心不下,普通人就算了,南隐被欺负还有自己能撑腰,可南隐直接找个沈灼言,别说她自己了,就算把家里整个公司都拉上去都不够沈灼言玩的。 要真到了那一天,南隐可怎么办? 她不是希望南隐被欺负,而是有些事情不得不防,不能不往最坏的结果去想,尤其是这件事情本身就很是莫名其妙。沈灼言她不认识,但能做到那个位置上的人心计又怎么可能是常人能比的。 她也想不出沈灼言一定要和南隐结婚的原因是什么。 或许真的只是喜欢,但谁又能保证这份喜欢的持久度呢?盛放当初还斩钉截铁说要一辈子呢? 全他妈是放屁。 见姚文柔不说话,南隐就知道她还在担心,伸手过去握住她的:“别担心了,我并没什么值得他图的,就算他有什么目的,我也没什么好失去的。” “你对自己是不是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单凭你这张脸就很有所图了。”姚文柔简直气死:“图色就算了,反正结婚上床也是合法的,技术好的话你也能爽。” 南隐:“……” “我担心的是你动了感情,更担心到最后他又是另一个盛放。” 男人不就是这回事儿吗?靠不住。 南隐笑了:“那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好了,我才刚刚分手,怎么可能就对另一个人动心?” 姚文柔呵呵笑了两声:“就是这个时候才容易沦陷,你到底懂不懂啊。” “不懂,反正我不可能爱上他的。”纵然两个人结了婚,但对于南隐来说,沈灼言还是和自己属于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她会结婚是没有办法,是避开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解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等事情解决了,她会在一个恰当的时间结束这段不应该的婚姻。 她不能一直耽误沈灼言。 “你可别立g了。”姚文柔一点也不想听她这样的保证,根据她的经验这样的保证最后都是用来打脸的:“算了,结都结了,说什么都没用了,不过你和他接触一定要小心,不要得罪他,一个盛放下三滥的招数都让你难以招架了,你要是将来得罪了沈灼言,怕是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都不知道去哪里给你收尸。” “我知道。”南隐搓搓她的手臂,让她放心。 姚文柔看着南隐,怎么看都不能让人放心:“南南,你一定要幸福。” 南隐心中酸涩,看着姚文柔笑了笑:“好,我一定幸福,比任何人都幸福。” “别太担心,只要不触犯到沈灼言的底线,他这个身份应该也不会跟你计较的,只要他不是变态的话。”结都结了,姚文柔也不愿意说更多来吓南隐,给她压力,摸摸她的头发:“就算最后离婚,他应该也不会亏待你,绝对会让你衣食无忧的。” 听到‘变态’的时候南隐对于姚文柔的形容都还有点想笑,但听到后面就有点笑不出来了,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她和沈灼言好像并没有签署婚前财产协议。 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会忘呢?也太不小心了。 在姚文柔家里吃过晚饭,南隐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姚文柔便问她:“结婚第一天,沈灼言也愿意让你在我这里过夜?那看来他说的喜欢也不是很喜欢嘛。” 南隐:“你是在赶我吗?” 姚文柔眯眼看她:“南隐,逃不掉的,今天不回去明天也要回去,今天不上床明天也还是要面对,沈灼言娶你回家不是为了独守空房的,你早晚要试试他行不行。” 南隐发怒,为什么她身边这么多脑ct机啊,都把她看的透透的。 南隐还是回去了四合院,不过没有给沈灼言打电话,她觉得沈灼言一定很忙,而她又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决定坐地铁回去,只是南隐也没想到她刚走出别墅区就看到了门口停着的那辆车子。 第15章 是你太大了。 沈灼言不知等了多久,南隐站在车前透过玻璃窗看他的时候,他正靠坐在椅背上闭着眼,像是已经睡着。 南隐希望他不是一直等在这里,那样不好,她会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来还。 自己好像也还不起这份心意。 好在沈灼言只是闭目养神,在察觉到南隐目光的下一秒就睁开眼看了过来,两个人透过玻璃窗遥遥相望,在昏黄路灯的照射下,这样的一幅画面好似连空气都温暖起来,连风都变得柔和。 …… 回到四合院,陈嫂迎上来接过沈灼言手中的外套,沈灼言不过才把衣服递过去,身旁的南隐就已经快速换好鞋迈步进了客厅,速度快到连陈嫂都诧异了声: “南小姐这是怎么了?” 沈灼言看着她略显匆忙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没事。” 小孩子不好意思了,怕昨晚帮她换鞋的事件再重演一次,所以干脆直接跑了。 沈灼言也换了鞋,走进客厅的时候不知想到什么有片刻的停顿,对陈嫂说:“以后称呼太太。” 陈嫂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我疏忽了,知道您今天登记,没反应过来。” “没事。” 南隐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纵然结了婚,但看起来对这个地方还是没有任何的归属感,姿态看起来紧张的很,像是一个被领回来的小客人。 但这没办法,只能慢慢来,让她一点点熟悉这个地方,认可这个地方。 陈嫂给南隐倒了杯果汁,南隐道谢后却被沈灼言吩咐拿走,说换杯水过来就好。 南隐看着他,面带疑惑。 “路上喝了一杯奶茶,还能喝得下去?不腻?” 南隐:“……” 沈灼言接她的时候又带了奶茶给她,这次没浪费,茉莉花的清香甜的很好喝,她喝了一整杯,现在确实喝不下去甜的,只想喝水。 南隐没想到他连这点都注意的到。 沈灼言没在客厅逗留,迈步去卫生间洗手,路过沙发后侧的时候喊了她一声:“过来。” 南隐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仍是跟了过去,看沈灼言去了卫生间又停下脚步,直到沈灼言在洗手间里又喊了她一声,南隐才重新迈开脚步走去门口的位置站好。 沈灼言在盥洗台前洗手,眼角余光看到她:“过来,洗手。” 南隐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进门的时候一心想要避开沈灼言帮自己换鞋这个步骤,从而忘记洗手,她走过去想等他洗完自己再伸手过去,却不想下一秒直接被沈灼言捉住手带到水龙头下冲水,南隐下意识的要抽回,沈灼言抓紧的同时回头看她一眼。 又是那种‘都结婚了,连碰下手都不行?’的戏谑眼神,南隐接收到这个讯号就没再抗拒,任由沈灼言抓着自己的手,挤了洗手液,一点点的搓出泡沫。 南隐看着两人的手,身体有些紧绷,十指相扣的那一瞬,南隐感觉到自己想要不顾一切的抽离,但想到两人已经结婚就忍耐了下来。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可能只是牵手,还会做更多。 她应该试着让自己慢慢习惯。 “南南的手好小。”南隐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此时手上的泡沫已被冲掉,沈灼言在和自己的手比大小。 这举动有点像小孩子,沈灼言居然也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南隐说:“是你太大了。” 沈灼言一怔,连擦手的动作都顿了一下,随即不知想到什么,低低的笑起来,说:“好的,就当南南在夸我了。” 南隐不知他在笑什么,但总觉得他的笑不太正经,想问问,又怕被逗,只能忍着,直到沈灼言先一步离开洗手间,南隐跟在身后走出去的时候才猛然反应过来,怔在了原地。 南隐:“……”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可是回想自己刚才的那句话,单拎出来似乎也不能说得上清白。 被逗弄的南隐都不想回客厅了,可这毕竟是沈灼言的家,他还在客厅的时候自己躲起来似乎很没礼貌,最后也只能回去。 客厅里陈嫂洗了盘水果放在客厅,问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的沈灼言:“沈先生用过晚饭了吗?” “还没。”沈灼言头也不抬:“随便做点吧,不用太麻烦。” “好,那我就给您煮个鸡汤面。” 南隐迈过去的脚步微顿,意识到他到这个时间点都还没有吃晚饭,极有可能是因为等自己原因,刚才因为沈灼言故意曲解的尴尬也被愧疚替代: “我也可以给你做饭,你要吃吗?我做饭还可以,他们都说挺好吃的。” 沈灼言放下手机看过来,不知是不是南隐说错了什么话,她觉得沈灼言此时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沉。 沈灼言:“你经常做饭?” “差不多。” “做给谁吃?” 答案在嘴边,南隐却说不出来,沈灼言也没有再问,短暂的沉默之后他笑笑:“不用你做,和你结婚不是为了让你给我做饭的,好好做你的沈太太就好。” 沈灼言在笑,可是南隐却觉得他并不是真的开心。 饭后沈灼言去书房办公,南隐跟了过去,在书房门口她问沈灼言:“我可以问你借一下纸笔吗?” “进来吧。”沈灼言带她进了书房,走到书桌前拿了纸笔给她:“以后这个家你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限制,因为这也是你家。” 南隐说好,可沈灼言瞧她的模样也只是客气的应下,并没有真的打算这么做。沈灼言也不勉强,觉得时间还长,也才结婚第一天,凡事慢慢来,不能操之过急,她早晚有一天会意识到自己沈太太的身份,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 但沈灼言这个想法很快就被自己掐灭了,觉得操之过急也没什么不行的。 小家伙根本就没有两人已经结婚的觉悟。 南隐借了纸笔就安静的坐在书桌的另一端书写什么,沈灼言没有窥探,打开电脑开始工作,几分钟后,从书桌对面缓缓推过来一张纸停留在电脑旁边,沈灼言看过去,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微微蹙眉。 证明书 本人:南隐,身份证编号:xxx 基于本人与沈灼言婚前未曾签署财产协议,特此书面说明离婚时本人自愿放弃一切婚内共同财产。 特此证明 立字人:南隐 沈灼言:“……” 南隐没有在第一时间感知到沈灼言的情绪,只是问:“有印泥吗?我按个手印。” 沈灼言:“…………” 第16章 沈太太做好准备和我同床共枕了吗? 沈灼言不知道其他人面对自己太太在新婚第一天就已经在考虑离婚这件事怎么看,反正这一刻他是恨不得把南隐拖过来压在自己腿上打屁股的。 这小丫头实在有点欠教育。 可即便心里再火大,沈灼言面上却依然没有显露半分,他盯着那份证明书几秒缓和情绪,再抬头看着南隐的时候脸上甚至还带了点笑意:“沈太太这是什么意思?结婚第一天就想和我离婚?” 南隐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你忘了这件事,怕你吃亏。”而她,并不想要占这样的便宜。 沈灼言挑眉:“你觉得是我忘了?” 南隐眨了眨眼睛:“不是吗?” 别说沈灼言已经达到这个财富级别,就算是普通人家有的也是要签署婚前协议的,这在南隐看来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放弃财产公证对沈灼言来说简直愚不可及,那不可能是他会做的事情,所以只能是忘了。 “我没忘。”沈灼言叹气:“我只是觉得没必要。” 南隐显然理解不了这句话,微微瞪大了眼睛:“没必要?” “我没想过离婚,所以觉得没必要。”沈灼言看着南隐:“你如果担心我吃亏,就不要和我离婚,好不好?” 南隐想,或许是灯光的原因,否则她不会这一刻在沈灼言的脸上看到类似于请求的神色。 他在求自己不要提出离婚。 南隐被自己这个想法微微惊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平复心绪,说:“这不是一回事。” “这就是一回事。”沈灼言很坚持自己的想法:“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娶回家的,怎么可能放手?” 这一辈子都不会放手的。 南隐意识到在关于结婚这件事上好像还是没有和沈灼言把话说的足够明白。 她沉默一会儿,轻声开口:“沈灼言,你这样很傻。” “为什么?” “我昨天说的很清楚了,我会答应和你结婚是有目的的,往好听了说是各取所需,你为我解决麻烦,我给你你想要的,往难听了说我也只是利用你,因为我好像没什么能给你的,这样的一种情况下,你冒这么大的风险,连婚前协议都不签,不是傻是什么?”南隐拿起那份证明放在他面前:“签字。” 沈灼言能感觉到她的坚持,却还是连看一眼那份协议都没有,问她: “你怎么知道你身上没有我想要的?南南,你就是我想要的,我现在得到了,所以什么都不重要了,而且那些所谓的资产对我来说根本就不及你万分之一。” “我可没那么值钱。”南隐看起来并不相信他的话。 沈灼言都快要被气笑:“你对自己到底有什么样的误解?谁又给你灌输了这种价值观?” 南隐不觉得自己说得哪里不对,还想再劝他签字,但沈灼言却截了她的话:“好了,这个问题不必再谈,你与其在这里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想想我们的新婚夜怎么过?嗯?沈太太做好准备和我同床共枕了吗?” 南隐:“……” 很好。 这句话成功转移了南隐的注意力,她现在一点都不在意那份破协议了。沈灼言的钱他自己都不在乎,自己提他在乎什么,但今天晚上的事情却真的关系到自己。 南隐肉眼可见的绷紧,沈灼言自然发现了这一点,问的很轻声: “不愿意?” 南隐从近乎呆滞的状态中回过神,看着沈灼言几秒,摇摇头,说:“没有,应该的。” 她嘴上说着应该,但身体的僵硬却一点也没有变得柔软缓和下来,沈灼言看着她,将她的状态都尽收眼底。 应该的。 不是愿不愿意,而是应该的,她好像把上床这件事当成了一种交易,亦或者义务,是她在这段婚姻中可以付出的。 沈灼言微微蹙了蹙眉。 或许还是太快了,他无意给南隐这样的感受,可变数太多,他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不想再错过,他必须把南隐放在自己身边,让她真的成为自己的太太,亲眼看着,亲自守着,才能真的放心。 其他的,可以慢慢来。 不急,不能急。 南隐没有说谎,她是真的觉得这件事是应该的,从结婚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有些责任和义务是自己避不开也逃不掉的,她没有那么不讲道理到在什么都给不了沈灼言的情况下连夫妻义务都要逃避,可应该和去做又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她也不想这样,可就是很紧张。 紧张的从座位上起了身,尴尬的笑笑,说:“我,我先回房间,洗漱。” 南隐逃也似的离开了书房,沈灼言看着她慌乱的离开没有阻拦,却也没心思再去工作。 他其实不太会让自己去想关于南隐的从前,一个她和盛放在一起五年的从前,但有些事不是不想就不存在的,沈灼言这个地位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都很轻易,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意识到,南隐和盛放在一起的五年是自己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偷不来的。 他们住在一起,那么亲密。 南隐可以和他,却在自己面前僵硬勉强。 沈灼言不想去对比,不想去想那些不愉快的,可手中的笔却还是在这一刻硬生生的折断了。 沈灼言瞧着自己手指被断裂的笔划出一道刺眼的伤口,流了血,他没觉得疼,甚至还用指甲按压在伤口处,狠狠碾压,直到血越流越多,多到顺着指尖滴落在那张协议书上。 好巧不巧,滴在了南隐的名字上。 看着她的名字被自己的鲜血覆盖,沈灼言焦躁的心才终于有了舒缓的痕迹,慢慢露出一抹笑来。 没关系。 来日方长。 第17章 他会让南隐舒服。 南隐带来了自己的家居服和几件换洗衣服,去到衣帽间准备放下的时候才发现偌大的衣帽间里已经有一多半的位置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当季新品女装。 有日常有正装,家居服,内衣,配饰,包包,鞋子应有尽有,说是一个服装店也不为过。 他没有说过这件事,南隐自己也想不到他是在什么时候做了这些,昨天她来到这里的时候这个家里没有任何一件属于自己的物品,但现在他为她添置了很多,慢慢地让她觉得这是一个家。 一个她也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南隐洗过澡躺在床上,洗澡水很烫,她也才出来没多久,被子里甚至都是暖的,可南隐就是觉得很冷,冷的她全身僵硬到一动不动,她明白自己不是真的冷,也不是生病,她只是紧张。 太紧张了。 她一次次的告诉自己没关系,深呼吸,可以的。但结果却并没有什么好转,或许应该关灯,或许应该吃点安眠药睡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南隐就这么躺在床上,把她微潮的头发都躺干,沈灼言也还是没有推开门走进来。 再紧张的紧张也会随着时间的拉长而稀释一些,南隐盯着天花板看了许久,意识到时间似乎已经走到深夜了。 她动了动手臂,才发觉长时间的紧绷以至于现在浑身的肌肉都酸疼,她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发现已经快要凌晨一点。 而沈灼言没有进来主卧。 南隐放下手机思绪乱飞,是自己刚才表现的太僵硬,所以沈灼言误会自己不愿意吗? 大概是吧,不然沈灼言都明确的说了这件事,没道理不过来。 南隐没有庆幸的感觉,因为这件事就横在他们之间,不是在今晚也会是在明天,这件事早晚都要发生,自己的问题也早晚都解决的。 又躺了一会儿,南隐掀被下床,离开卧室往书房的位置走。 书房的灯暗着,沈灼言不知什么时候离开,而南隐没有听到。她站在原地静默几秒,到底还是走向了主卧隔壁的房间,站在门口她没有再给自己犹豫的时间,抬手轻轻叩响。 整个四合院都很安静,敲门的声音在深夜显得突兀也打扰,但很快门后传来了脚步声,几秒后房间门被打开,沈灼言出现在门后。 走廊上亮着暖黄色调的灯,沈灼言洗过澡,头发柔顺也蓬松,此时他一身家居服,跟以往南隐见的精英模样完全不同,甚至连看过来的目光都更柔和了。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或许是夜色总能给人冲动和勇气,所以南隐没逃避,看着沈灼言:“你说一起睡的,要我做好准备。” 沈灼言有短暂的沉默。 老实说,他确实没有想到南隐会敲响自己的门,更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这实在是挑战一个男人的自制力,尤其面对的还是自己喜欢的女生,在这样的一个时间节点,就更致命了一些。 沈灼言轻轻搓着手指:“南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南隐很轻的点了点头:“是我给了你对这件事勉强的讯号吗?所以你不想勉强我,可我没想逃避这件事,你可以……可以做,我会配合,也会听话。” 太乖了。 南隐这一刻的模样实在是太乖了。 乖的沈灼言手上稍稍愈合的伤口都在这一刻开始发痒,撩拨着深夜里那根最敏感的神经,沈灼言尝试过了,他又一次用指甲去捻弄伤口,他也能感觉到伤口在一点点的裂开,有新的血液流出。 他本应该在这点疼痛里按捺住那点痒,但他发现不太容易。 自己在这一刻确实很想把南隐弄上床。 不顾一切的弄她。 让她哭,让她求饶,甚至让她喊疼。 这种疯狂的念头快要压抑不住。 压不住,那就不压了吧。 夜晚是最好的保护色,也最能释放遮掩很好的贪念。 欲望挣脱牢笼,意志力便形同虚设。 南隐视线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还在等他说什么,可沈灼言一句话也没说,直接抓了她的手,在南隐尚未反应过来的时间里已经被他带着回到主卧,开门关门的动作干净利落。 南隐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他压制在了门边的墙壁上。 主卧很大,只有床头的位置亮着一盏小灯,门口昏暗里,南隐闭着眼不敢看眼前人,她在紧张,却也没制止沈灼言,由着他,纵着他,即便她整个人已经僵硬到肌肉都酸疼。 沈灼言的手顺着手腕缓慢往上的时候,南隐连呼吸都暂停,温热的指腹在脖颈划过,拇指停留在颈动脉处轻轻拨弄了一下,在南隐战栗的同时,沈灼言提醒她: “呼吸。” 南隐没说谎,她真的很听话,在沈灼言说完之后她当真缓缓呼了一口气,乖的过份。 “紧张?”沈灼言贴近她,埋首在她的脖颈处,温热的呼吸似有若无的吞吐在她敏感的肌肤上,像羽毛一样,她本应该觉得痒,觉得羞涩,觉得暧昧至极。 可她没有,她只觉得冷,如坠冰窖。 沈酌言的呼吸像毒蛇一样缠绕住她,她快要窒息。 但她忍着,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住,企图将自己的反应都遮掩。 “不是你去我房间找我的吗?放松一点,不让你疼。”以往的时刻,沈灼言总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南隐的异样,连她的情绪,在想什么都能精准捕捉,但在被欲望支配的现在,即便是沈灼言也未能立刻察觉,只当她是紧张。 但这紧张会好的,他会让南隐舒服。 沈灼言弯腰将南隐打横抱起,大步向床边走去。 将南隐放在床上,沈灼言整个人覆了上去,吻她的耳朵,下巴,脖颈,锁骨,衣服有些碍眼,沈灼言想也没想的去解扣子。 他们才正式认识两天的时间,这样的发展着实有些太快了,但对沈灼言来说没什么差别,南隐是他的,早一点晚一点得到都是他的。 他会对南隐好,也绝对不是因为床事。 扣子才解了两颗,沈灼言的吻也还未曾落在白嫩的肩膀上,沈灼言的手还要往下,一直紧张不安的南隐却在这一刻突然爆发,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猛然推开了沈灼言,近乎嘶吼着喊道: “不要!滚——” 第18章 阴暗的想要弄死某个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 很安静,安静的甚至能听到时间流走的声音。 南隐已经在床上蜷缩起了自己,躲在被子里,只有一缕头发露在外面,像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刻,她大概在发抖,沈灼言能看到被子微微的起伏。 至于沈灼言自己,他站在床边的位置很久才无声的自嘲的笑了下。 实在是狼狈,太狼狈了。 他衣衫不整,像个登徒浪子,身体的状态是满的,却也只能停摆。 他不怪南隐,进展也的确太快了一些,但他也否认不了,这一刻的狼狈把他内心深处所有的阴暗面都激起来了,不受控的想到了很多,不受控的对比。 阴暗的想要弄死某个人。 可他不能,不能吓到南隐,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这一切都不是南隐的错。 沈灼言迈步离开了房间,没一会儿又回来在床头柜上放了一杯水,声音暗哑的说了句:“早点休息。” 南隐很长一段时间都感知不到外界的任何事物,乃至声音,被子里空气稀薄却是她觉得安全的地方,她竭力蜷缩着,不希望被任何人察觉或发现。 时间静默着走了很久,久到南隐再不出被窝很可能就要窒息而死的时候才缓慢的从这种缺氧的境地中意识到自己现在在哪里。 可她还是不敢离开被子,怕沈灼言没有走,也怕很多很多的事情,后来她听到了一两声的鸟叫声,才惊觉似乎已经快天亮了,她小心翼翼的从被子里探出头。 房间里没有人,只有她自己,沈灼言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离开,将空间留给了自己。 到底还是不行,她以为自己可以的。 早知道还是这么一个结局,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答应,如今这样沈灼言一定很生气。 她把事情搞的一团糟。 南隐不是一个喜欢逃避的人,因为她清楚逃避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但凡事总有意外,昨晚上的事情就是意外,以至于南隐天刚微微亮就悄悄离开了四合院。 她知道这样做显得很怂,但让她留在四合院面对沈灼言,更难。 她怕他问自己为什么,而自己给不出答案。 沈灼言一夜未睡,却还是在六点半的时间雷打不动的出去晨跑,运动能释放一些情绪,那些心里的阴暗多多少少也吐出去一些。 洗过澡坐在餐厅用餐,陈嫂却几次看向主卧的方向: “太太还没起?那我给她留一份,等她醒了再热。” “不用。”沈灼言头也不抬:“她不在家。” 陈嫂怔了一瞬,没能立刻反应过来沈灼言这句话的意思,她不到六点就起床打理一切,并没有看到南隐外出,而且时间这么早,可瞧着沈灼言的脸色,陈嫂识趣的没有多问,应了声‘好’便去忙别的。 沈灼言当然知道南隐离开了,她离开的时候自己就站在客房的落地窗前,南隐但凡回头看一眼就不可能发现不了他,但南隐没有回头,慌慌张张的像个逃难的小孩子。 他当然可以阻拦,可以叫停她,但想了许久到底没有,只是拨了个电话出去。 不勉强她,一切都按照她觉得舒服的方式来吧,如果她觉得暂时不见面是舒服的,那沈灼言也可以暂时忍受几天不打扰。 …… 南隐没有回去姚文柔的别墅,自己这样近乎逃跑一样的离开,怕姚文柔担心,想着等过几天一切尘埃落定再回去跟她一五一十的交代,反正用不了几天自己大概就会收到离婚协议。 是,南隐觉得沈灼言大概是要和自己离婚的。 她对于沈灼言喜欢自己这件事原本就没有相信,这场婚姻由始至终沈灼言都是完全吃亏的那一方,如今自己连上床这件事都无法满足,南隐想不到沈灼言不离婚还等什么。 他一定很生气很后悔,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 也应该生气,这件事本身就是自己的问题,在明知道自己很大概率上无法接受一段亲密关系的情况下还与沈灼言结婚,甚至没有提前告知,这就是错的。 现在好了,沈灼言好好的一个钻石王老五都被自己搞成二婚了,南隐觉得自己简直罪孽深重,只希望不会影响到他之后的谈婚论嫁。 南隐在一家快捷酒店住了下来,怎么说也做了盛放几年的助理,存款还是有一些的,她对于自己未来的打算从半年前就有了。 或许是早就预料到了和盛放之间不会有一个好的结局,她报名了今年的考研。 南隐大学期间学的是编剧,成绩很好,也卖过两个小制作的网剧剧本,老师也说过她天生就个是会讲故事的人,很适合这一行。 只是后来为了有更多的时间陪盛放而渐渐变得没那么多时间,从而放弃。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她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当初没有放弃,现在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如今她想考研,却不是想继续在编剧方面继续深造,她想学导演,从最开始她就想自己拍自己的故事。 这当然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南隐也想找到自己的价值,而不是像盛放说的那样,她只能做一个小助理。 没有沈灼言的帮忙,她只能靠自己的努力,靠一段漫长的时间去走到盛放的面前,搞死他。 这更难。 自己在努力,盛放也不会停在原地等自己去打脸他,他也在不断的往上爬,或许等自己达到预设目标的时候,他早已如他所说在圈内有了绝对的话语权。 但这不是南隐放弃的理由。 就算不是为了搞死盛放,她也想做回自己喜欢的事情。 南隐一边找房子一边准备考研,房子一点都不好找,不知道是不是人倒霉了所以做什么都不顺,还是说她这个客户太小不值得花费什么精力,找了好几家中介都不接自己租房子的单子,网上倒是有几家合适的,只是电话打过去都说房子已经租出去。 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跟她作对,让她租不到房子一样。 租不到房子,就只能住酒店,南隐也只是小有存款,撑不住在酒店里长时间的浪费,但好在她这些年一直断断续续的写些东西,如今调研了一下当下市场最流行的短剧作品,写了几天投稿之后很快通过,得到了一笔3w+元的稿费。 这些都是小事儿,让南隐忐忑的还是沈灼言始终没有联系过自己,每一次手机响起她都觉得是沈灼言,但每一次都不是。 南隐在这样的等待中慢慢意识到沈灼言这样贴心的人或许根本就不会主动提出离婚,他会顾及自己的感受和情绪,这些天他一直都没有联系自己,说不定就是在等自己识趣一些主动提及。 南隐悟了,斟字酌句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了沈灼言。 沈灼言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正在开会,听项目部的进展汇报,手机在桌面上震了一下,一开始没有在意,但瞧见发件人的名字还是第一时间拿起来查阅,眉眼间都带了愉悦。 这是那天晚上之后南隐第一次主动联系他。 几秒后沈灼言看完消息放下手机,不知道是不是众人的错觉,总觉得整个会议室的温度都骤然下降。 其实沈灼言还是那个表情,连坐姿都没有变过,可他放在桌面的手指敲击桌面的节奏却越来越快,众人渐渐地没了声音,目光都聚焦在沈灼言的手指上,紧张的连呼吸都快要停止。 好似沈灼言敲击的根本不是桌面,而是他们的命脉。 直到沈灼言手上的动作停止淡淡扫过众人,他们才慌乱的收回视线。 沈灼言没计较,将余下的会议交给副总,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第19章 南南,你不要我了吗? 南隐以为自己已经这么体贴,在消息发出去之后应该很快就会收到回复,沈灼言看起来就不是拖拉的性格,肯定会干净利落的把这件事解决好。 离婚冷静期虽然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但也要先去申请再说。 可南隐好像又一次猜错了,她的信息石沉大海,迟迟没有得到回应,如果不是南隐到现在都还留着那张名片,仔细核对了两三遍确认无误,她还真的可能怀疑是自己发错了。 自己的台阶已经铺好,沈灼言没道理不下。或许只是太忙了,没看到。亦或许他还是想给自己保留一些面子,回复的太急切显得他也迫不及待。 都好。南隐暂时不去想这个问题,反正沈灼言什么时候来找自己,自己一定会配合。 电话响起的时候南隐正准备点外卖,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虽然没有储存却依旧熟悉的号码,南隐有了一种‘终于’的感觉,几天前她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拥有了短暂的两天的婚姻生活,如今结束也没什么不好的。 即便只有短短的几天时间,沈灼言也对她很好,她没什么可遗憾的。 南隐做好了结束的准备,可打电话过来的却不是沈灼言,是个陌生的男人: “太太,我是沈先生的助理吴川,沈先生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 …… 南隐赶到医院的时候沈灼言已经从急救室送往病房,吴川在医院门口接到她,看她慌乱不已急忙开口解释: “太太不用太担心,只是小车祸,不太严重,沈先生受了一些皮外伤,有轻微脑震荡,现在已经醒来,医生说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在医院观察几天。” 南隐点点头没说什么,脚步却很快,吴川几乎要跟不上她。 gotrays集团名下的医院,整个顶层都属于沈家或gotrays集团员工专属,就连电梯也有单独的一部,纵然听到吴川说不严重,可站在电梯里的南隐却并没有丝毫的缓解。 吴川将她的状态看在眼里,轻声问: “太太知道沈先生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吗?” 南隐一怔,转头看向吴川。 “我也只是怀疑。”吴川说:“从几天前开始,沈先生的状态就不太好,每天都让自己工作到凌晨,一日三餐也用的很勉强,我们做下属的也不好干预太多,只能劝两句,今天沈先生更是反常,接到一条讯息就径自从会议上离开,亲自驾车外出,他昨晚忙了几乎整个通宵,自己开车太危险了,我没劝住,没想到最后还是出了事。” 吴川的话说完,南隐脸上的担忧未减,又填了许多愧疚。 或许吴川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南隐却很明白。 沈灼言是因为自己。 那天晚上的事情也影响到了沈灼言,所以他这几天的状态都不好,这本没什么,自己那么拒绝他,甚至说了难听的话,他生气心情不好都应该。可偏偏今天自己还给他发了短消息,大概就是这条消息又一次勾起了他那天晚上的坏情绪,所以才会冲动的自己开车。 这才又出了车祸。 都是自己的错。如果没有自己的话,沈灼言根本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南隐的自责那么明显,明显到身边的人都忽略不了,吴川当然也察觉到了,却没有任何的安慰。 电梯到达顶层,吴川先一步出去在前面引路,但南隐却迟迟没有走出来的意思,吴川以为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有意识到已经到达,小声提醒了句: “太太?” 南隐缓缓抬头看他:“我不去看他了。” 吴川:“……” 吴川脸色瞬间变了变,甚至开口挽留的话都显得有些急切,但好在南隐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沈灼言车祸这件事上,并没有在意他的反应。 “为什么?沈先生在等您。” “不了。”南隐摇摇头:“他不会想要看到我的,他会有现在的无妄之灾都是因为我,你好好照顾他,等他好了,出院了,我再来。” 再来谈离婚的事情。 南隐说完就要按下行,可吴川不能真的让她这么走了,否则他真的不知该怎么跟自己的老板交代。 “太太。”吴川伸手拦住即将关闭的电梯门,脑子转的飞快:“沈先生这么一出事,公司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处理,我根本没办法待在这里,沈先生的家人现在都在国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您要是也走了,沈先生这边可就没人照顾了。” 南隐没说话,但吴川能明显感觉到她松动了不少: “也不是不能找护工,可沈先生向来不喜欢身边有陌生人,这样一来怕是也影响他修养。” 南隐还是没说话,吴川咬了咬牙,只能以退为进:“好吧,太太既然觉得不合适,我也不好勉强,那我送太太您下去,顺便去看看护工人选。” 吴川说着就要迈步再度进入电梯,却被南隐出声叫了停。 “算了。”南隐说:“还是我去吧。” 其实南隐觉得自己对于沈灼言来说也是一个陌生人般的存在,但再怎么说也还是要比找来的护工强一点,而且沈灼言会受伤住院也完全是因为自己,自己照顾他是应该的。 如果他还愿意看到自己的话。 南隐迈步出了电梯,根本没有发觉吴川在她身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吴川将南隐带到沈灼言的病房门口,没有进去直接转身离开,南隐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推门进去。 沈灼言正靠坐在床上看着窗外,闻声回头看过来,目光沉沉的落在南隐的身上。 才几天不见,她就瘦了。 或许当初不应该就那么放任她离开,她根本就没有办法照顾好自己。 沈灼言在打量南隐的时候,南隐也在看着沈灼言。 这是那天晚上之后两人第一次见面,无可避免的总会让回忆拉到那个晚上,南隐想到那天自己的表现确实有些不知该怎么面对沈灼言,可她也没躲,就那么迎视着沈灼言的视线。 她已经让自己逃了一次,最后证明还是没什么用,她终究还是要回来面对这个问题,所以不逃了。 沈灼言在打点滴,额头上固定着纱布,宽松的病号服遮不住他手臂上伤口,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憔悴,而造成这一切的是自己。 “对不起。” “过来。” 两人异口同声,打破了病房内沉闷的气氛。 自从两人认识,南隐一直都很听沈灼言的话,此时她觉得自己犯了错,就更是听话,迈步走过去在床边站立,垂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 她等着被教训被批评,却迟迟没有等到,漫长的一分钟过后,她听到了沈灼言若有似无的一声叹息,问自己: “南南,你不要我了吗?” 第20章 你把我当什么?精虫上脑的混蛋? 南隐猛然抬头看他。 不知是不是他受伤的原因,所以这一刻南隐觉得沈灼言意外的可怜,尤其是那双看着自己的眼睛,好像真的是被心爱之人抛弃了一般。 让南隐觉得自己可真不是个东西。 南隐沉默的片刻被沈灼言当做了默认,于是他的表情比悲伤更多了一份懊悔,他看着南隐,开口道歉: “我现在是不是说什么都晚了?道歉也没有用对不对?” “嗯?”南隐更震惊了,满脸诧异:“你为什么要道歉?” “那天晚上我明明看出了你的紧张和勉强,我也明白是我们之间发展的太快了,应该给你足够多的时间来适应这段关系,可是看到你出现在我卧室的门口,说那样的话,我还是没忍住,还是冲动了,没有尊重你,对不起。” 南隐有种错乱的感觉,她是怎么也没想到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沈灼言竟然是这么想的。 那么这几天他不联系自己,也根本不是生气,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亦或者是担心自己生气,好让彼此之间有一个缓冲的时间? 这和南隐想的完全不一样。 “我以为,是你会不想要继续这段关系,是你想要离婚。”南隐的声音带了些迷茫,似乎到了这一刻她还是有些没动沈灼言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你是不是忘记我说过的话?”沈灼言的声音都有些无奈。“我说过你是我好不容易才拥有的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手的。” 南隐眨了眨眼睛,好像还是没反应过来,沈灼言对她伸手。 那只因为自己而受伤的手举起来,任谁也不会放任不管,南隐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又靠近了一些沈灼言,小心翼翼的避开他的伤口,握住了他的手。 “沈太太,为了一件太操之过急的事情你就觉得我会跟你提出离婚?你把我当什么?精虫上脑的混蛋?还是认为我和你结婚就是为了上床,那我本没有必要这么麻烦。” “你呢?你又在想什么?”沈灼言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觉得那是你应该给我的,觉得那是交易的一部分,在给不了的情况下就应该让我及时止损?南南,你又把自己当什么?” 南隐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回答不了沈灼言的问题,他一如既往的把自己看的透透的,他说的这些也都是自己想的,她由始至终都把这场婚姻当成了一场交易,各取所需,当给不了沈灼言想要的,且也是自己唯一能给的时候,她就应该被抛弃。 这是她生活了23年早就习惯也明白了的事情,应该没有人是例外才对。 可沈灼言这个人却告诉自己,不是这样的。是他错了,是他操之过急,和自己毫无关系,他对自己道歉,想要求一个原谅,希望自己不要抛弃他。 这完全颠覆了南隐的认知,她有些迷茫,也有些不知所措。 “所以,你不想离婚?” 沈灼言都快要被气笑,但还是认真的,一字一句的告诉她:“是,我不想离婚,我一点都不想离婚,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和你离婚。” 南隐被他的强调逗笑:“现在的你有点像小孩子。” “为什么?” “小孩子才说永远,才说这辈子都不会怎么样。”南隐看着他,目光是有点悲凉的温柔:“可一辈子那么长,变数那么多,谁又能真的保证一辈子,永远就更不可能了。” 很早之前,南隐其实也是相信‘一辈子’或者‘永远’的,但后来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让她对这两个字慢慢变成了失望,到现在已经麻木了。 南隐因为这两个字想到了很多,可此时在沈灼言的眼里,南隐的这句话好像只是对上一段感情的否认,他不由的在想或许盛放也对南隐说过一辈子或永远的,但他没做到,以至于让南隐失望到已经不相信。 沈灼言不愿意去深究到底是多深的感情才能因为一个人的没做到而否认整个世界,一旦触及他就想杀人,想杀了那个混蛋。可另一方面沈灼言又是庆幸的,庆幸盛放不做人。 所以自己才有了机会。 “那我不说。”沈灼言笑笑:“你看我怎么做就好。” 南隐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这样的承诺好像对她来说也就那样。 说不说做不做得到她似乎都不怎么在意,因为她已经把这件事在心里归结到了‘不可能做到’那一类中去,这样就算最后这个人真的完不成,也没什么关系,她不会为此而感到伤心。 “疼不疼?”南隐看着他受伤的伤口轻声问了句。 沈灼言很明白她这一刻的转移话题是并不相信,他也没有再说什么来让南隐相信,她尚且没有从上一段失败的感情中走出来,这样的状态没什么不对。 虽然因为别的人否认自己这一点让沈灼言有些不爽,但好在人是自己的,未来的时间那么长,自己总会让她慢慢相信,慢慢认可。 他不信自己抹不去盛放带给她的痕迹。 他要一丝都不剩的全部铲除。 “疼。”沈灼言说:“流了好多血。” 南隐心疼的轻轻摸了摸他的手,愧疚的说:“对不起,我不应该逃避,你助理说你这几天的状态都不太好,今天又因为我的短信而出了车祸,是我错了。” 沈灼言闻言轻轻蹙眉:“谁让他多嘴的。” 刚驾车离开医院准备回公司的吴川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抬手揉揉鼻子,怀疑自己是不是感冒了。 沈灼言看起来像是要问责,南隐急忙安抚: “不是他主动说的,是我问的,我本来就在疑惑你为什么不回消息,他打来电话给我,我总要知道你发生了什么,别怪他了。” “好。”沈灼言说:“听你的。” 南隐笑笑:“那你好好养伤,这段时间我来照顾你。” 沈灼言没有立刻说话,但看着南隐的目光里却有期待,南隐不明所以,直到沈灼言开口问她:“所以沈太太愿意回家了?” 南隐点点头:“愿意的。” “不离婚了?” “不离了。”南隐说:“但你什么时候想离都可以告诉我,我可以配合。” 沈灼言:“……” 得,白说。 第21章 他快死的时候再告诉我。 既然决定要照顾沈灼言,也答应了回家,酒店自然是不会再住,南隐和沈灼言说自己想回酒店拿东西过来,但沈灼言却不太想放人: “让别人去就好,你别折腾。” 沈灼言这边确实没有人照顾,南隐离开也并不放心,闻言点点头,答应了。晚饭后不久吴川将南隐放在酒店的物品都送了过来,南隐道谢接过,却突然意识到有哪里不对。 自己好像忘记跟沈灼言说在哪家酒店又在哪个房间了。 那吴川是怎么知道的? 是自己不小心透露的? “我有告诉过你我住在哪里吗?”南隐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平常,没有任何责怪或追究的意思,她是真的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不注意的时间忘记了什么。 吴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怔了一瞬,下意识看向沈灼言的位置,但前后也不过几秒就恢复如常: “太太可能忘记了,我第一次给您打电话的时候说过要去接您,问过您地址,是您后来觉得耽误时间,没让我过去。” 南隐眨了眨眼睛,没说话。 她不记得这回事,但你要让她说那通对话具体说了什么,她也有点忘记了,当时的自己好像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沈灼言出了车祸这一点上,对于其他事情连一个模糊的记忆都没有。 或许真的是自己说的吧。 南隐笑笑:“那可能是我忘记了,谢谢你啊。” “太太客气了。”吴川缓缓松出一口气。 晚上南隐睡在陪护床上,专属病房里陪护床看起来也并不太舒服,有点窄,沈灼言不想委屈她睡那里,也担心南隐半夜会摔下去,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南隐和自己睡一起,他的病床足够宽敞,躺两个人也绰绰有余。 只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还是不要说了,那天晚上南隐的反应不是假的,她竭力忍耐也还是接受不了亲近,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建议,哪怕什么也不做她大概也是会紧张的。 沈灼言不想太过逼她。 到底是受了伤,加上药物作用,沈灼言睡的很沉,南隐却因为最近这几天日夜颠倒的作息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为了不打扰沈灼言休息,南隐小心翼翼起床拿了本专业书离开了病房。 晚上整个顶层几乎是没有人一样的安静,这样的安静让南隐想到了之前陪姚文柔看的某个恐怖片,但她一点也没在怕的,鬼在南隐这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怖可言。 人比鬼可恐怖多了。 坐在走廊上的长椅上看了一会儿书,南隐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自己有些饿了,她晚上跟着沈灼言一起吃的,但距离现在也有7个多小时了,病房里有吃的,但回去会打扰沈灼言休息,南隐想了想决定去楼下的便利店买点东西。 只是吃的没买到,倒是碰到了个脏东西。 南隐也是没想到会在深更半夜的医院里和秦艺晗打了个照面,她还是一副巨星装扮,帽子口罩应有尽有,如果不是她从身边走过喊了自己名字的话,南隐都没注意是她。 “姐姐怎么会来医院?”秦艺晗不知是不是没睡好,所以才会在半夜抽风。 南隐听完都想笑了:“怎么?医院你家开的?家里多少人生病还要专门开个医院治啊?” 秦艺晗瞬间忘记了她矫揉造作的伪装,露了真面目:“你再骂一句试试?” “你真有意思。”南隐这一次是真笑了:“我从头到尾有说过一个脏字吗?这么喜欢对号入座怎么不见你去当检票员啊?” 秦艺晗大概是被气到了极致,嘴巴上带着的口罩都起伏的厉害。南隐没兴趣陪她在这里浪费时间,转身要去买吃的,但秦艺晗却并不放过她: “我告诉你,你最好不要来打扰盛放养病,狗仔一直就在附近,要是再拍到你们在一起的画面,这一次我就救不了他了。” 南隐闻言停下脚步回头看秦艺晗,目光诧异: “他生病了?” 秦艺晗根本不相信南隐对这件事一无所知,嗤笑了声,刚要开口揭穿她的谎言和虚伪,却不料被南隐抢了先,近乎急切的问她: “严重吗?会死吗?是不是得了什么医治不了的绝症?是不是已经到了末晚期?不要瞒我,请你一定告诉我,让我开心一下。” 秦艺晗:“………………” “南隐,你是不是有病?他只是拍戏的时候不小心被道具砸伤了,你不看新闻的吗?居然咒他死?你还有没有心啊?” 南隐听她否认一脸失望,但又听闻他砸伤了,所以又满含期待的问:“那他有没有被砸傻了,或者瘫痪了?残废了?到没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 秦艺晗:“………………” 看她的表情就是没有,南隐觉得这个消息简直没意思透了:“下次快死的时候再告诉我,好吗?浪费时间。” 说完这句南隐挥挥手就要走,没想到秦艺晗又追了上来:“你来这里不是为他?” “他要是快死了那我就是为他,我会唱着‘今天是个好日子’送他最后一程。” 秦艺晗大概已经对南隐这样语出惊人的话免疫了,这次闻言也只是静默了几秒,看起来是在竭力压下自己的脾气:“既然不是为了盛放,你来医院做什么?” 南隐无语的看着她:“和你有什么关系呢我请问。” “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秦艺晗的语气带着满满的威胁:“我都希望你都不要再影响我们,上一次因为你的那个拥抱已经给我们带来很大的困扰了,明天我们还要官宣一个恋综,合同都签了,如果你们再出现什么问题,怕是连违约金都赔不起。” 南隐看着秦艺晗没说话,秦艺晗当她是听了进去,还想要嘱咐两声,话还没说出口,倒是听到南隐笑了声: “我今天可算是开了眼了,人嘴里居然能吐出这样的狗话来?还是说你本来就不是人啊?你听听自己说的这些是人话吗?我影响你们?假情侣装久了还真当自己是正宫了是吧?明知盛放有女朋友还要和她假装营业是你不要脸,也是盛放渣,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也都是你们自找的,是你们要去承担的后果,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少在我这里找存在感,我不是草船,你的贱别往我这里发。” 南隐说完就走,秦艺晗气不过的追了两步,南隐烦不胜烦:“你再犯贱,我可就喊人了啊,我这样一个名声不怕再上几次热搜,但你确定想我抓着你一起上?” 秦艺晗的确不想,尤其是在这么一个即将官宣的情况之下,她知道南隐说到做到,所以即便再咽不下这口气,也还是停下脚步放南隐离开。 只是往前走了两步的南隐突然停下脚步又转身走了回来,秦艺晗不知道她要做什么,防备的看着她,南隐却只是淡然一笑: “秦艺晗,回去告诉盛放,让他好好珍惜现在的日子,他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你也一样。” 第22章 这人到底是谁,能让沈灼言动了凡心。 凌晨一点半,南隐在医院楼下的便利店吃了一桶番茄牛腩泡面,吃了两个饭团和十串关东煮,多到营业员都时不时的转头看她,担心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实还好,南隐也没多难过,但是在一个还算舒适的时间碰到了不喜欢的人,说了不爱听的话,到底还是难免影响了心情。自己还放了狠话,可她却根本没想到究竟要怎么才能让他们没有好日子过。 南隐的确可以去拜托沈灼言封杀盛放和秦艺晗,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句话的事儿,沈灼言的确能做到,可自己又能回报给沈灼言什么呢? 她没有任何能拿的出手的东西给沈灼言,既然没有,那就无法交易,无法心安理得的让沈灼言为自己出气。 等到考研,等到自己成为一名鼎鼎有名的编剧或导演吗?黄花菜都凉了。 南隐戳着纸杯里的丸子,把她想象成盛放和秦艺晗,扎了一次又一次却还是没多解气。不可能解气的,除了真的让伤害自己的人受到惩罚,除了让他们也感受一遍自己所承受的,其余的任何方式都是自欺欺人的安慰。 隔靴搔痒都算不上。 南隐回到病房的时候已经快三点,沈灼言还在睡,南隐小心翼翼确定他没有异样之后就洗漱回到了自己的陪护床,或许是吃了东西,也或许是实在太晚了,这一次躺下没一会儿南隐就睡着了。 所以她不知道有一双眼睛沉沉的落在她身上,看了很久很久。 第二天一早陈嫂过来送早餐,病房门刚推开就接到了沈灼言让她小点声的示意,陈嫂顺着沈灼言的目光看过去,看到陪护床上缩成小小一团的人,了然的笑笑,轻手轻脚的过来将饭菜摆好,开口的时候也将声音放的很低: “太太看起来不太会照顾人,要不让太太回去休息,我在这里?” 沈灼言摇摇头,拒绝了陈嫂的提议,他一点也不觉得南隐不会照顾人,在他看来没有比南隐在身边让他时时刻刻看着更有效的治疗方案了。 他也不舍得南隐真的动手照顾自己,她就安安静静的睡在那里,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就可以了。 “去跟医生说一声,今天不用查房。”沈灼言的目光轻柔的落在南隐身上:“她这几天都睡的不好,今天让她好好睡。” 陈嫂对此是有些不放心的,可她也知道沈灼言决定的事情不可能更改,淡淡应了声,帮他布好饭菜之后离开病房去找了医生。 只是这天的最后南隐到底还是没有睡到自然醒,沈灼言吃过早餐,让陈嫂将剩下的放回保温盒,自己则靠坐在病床上开始办公。 项目书才看了半页,病房的门就被人象征性的敲了敲,继而推开,沈灼言还未看清来人就条件反射的去看南隐。 被子里的她动了动,眉头也露出皱了起来,还是被惊醒了。 沈灼言也跟着蹙了眉,转头看向门口的位置,眼神里都是不愉快。 林炡手中捧着鲜花,拿着果篮,刚要迈步走进来就瞧出自己好友满脸想抽死自己的表情,瞬间又停下脚步:“怎么?我原路返回呗?” 南隐睁开了眼,有些不知此时是何年的眨了眨,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沈灼言的脸上,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医院,而自己是来照顾病号的。 “我是不是起的太晚了?”南隐小声问。 刚睡醒,还拥着被子,甚至嘴巴都还在被子里,声音也闷闷的,这副样子实在是太乖了,乖的沈灼言的心都软了:“没有,还要睡吗?” “不是,这都几点了?”林炡没想到房间里还有个人,睡在陪护床上睡到现在,不知情的还以为沈灼言侍候她呢,他很想看看这人到底何方神圣,迈步走了过来,站在陪护床边上和躺着的南隐就那么打了个照面。 南隐觉得眼前的人有点熟悉,眼睛眨了眨。 林炡也觉得眼前的人有点熟悉,眼睛也眨了眨。 “你谁?” “你是?” 两人异口同声,不可谓不默契。 沈灼言:“……” 他们的默契让沈灼言不太爽快,黑着脸沉声:“林炡。” 两人之间太熟悉了,所以知道这声‘林炡’是警告的意味了,林炡是个聪明人,单单是喊了一声自己的名字就估摸出这人对于沈灼言来说非同一般。 他即可往后退了好几步,与之划清界限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但与此同时他又很是好奇这人到底是谁,能让沈灼言动了凡心。 “你先出去。”沈灼言说。 “嗯?”林炡没理解:“我?你让我出去?” “南南要起床,你不适合在这里。” 林炡:“……” 南隐也抿了抿嘴唇,多多少少有点尴尬。 林炡还是听话的出去了,南隐躺着却没立刻动,沈灼言瞧着她几秒,笑问:“还要再睡会儿?” 南隐摇摇头,从床上坐了起来:“我睡太久了,你应该叫我的。” “想睡就睡,又没什么事情要你做。”沈灼言看着她:“刚才那人是林炡,我朋友,你要是觉得不自在我可以让他走。” “不用。”南隐起身收拾好了床铺,往洗手间走:“你让他进来吧。” 沈灼言刚想说不急,让他等着也没什么,但话还没说出口,南隐就好像想到了什么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沈灼言:“林炡,是我想的那个林炡吗?” “如果你想的是景行传媒的林炡,那他就是。” 南隐:“……” 有钱人的圈子果然是个闭环。 第23章 你老公好像疯了。 林炡再次走进病房的时候南隐正坐在沈灼言病床边的椅子上捧着一碗粥在吃,身量小小的跟个孩子一样,沈灼言居然喜欢这款的? 察觉到床对面站了一个人,南隐抬头看了他一眼,笑笑打了招呼:“林总好。” “南小姐好。”林炡说:“我想起你是谁了,前段时间住在热搜上那个,破坏盛放和秦艺晗感情的第三者,是不是你?” 林炡这人有点意思,他虽然说的话很直白,但他的表情完全就是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等着近距离吃瓜的模样,并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南隐也没有尴尬,喝着粥点点头:“没错,是我。” 林炡短暂的诧异过后给她点了个赞:“这么理直气壮的吗?” “啊。”南隐理直气壮的点点头:“有问题吗?” 林炡看了一眼沈灼言,他不动如山的坐在那里办公,偶尔抬眼看看南隐有没有好好吃饭,对于其他的,比如说自己和南隐说了什么并不是很在乎。 林炡多聪明啊,和沈灼言的交情也这么多年了,有些事稍微在心里转一圈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笑了笑扯过椅子在旁边坐下来,饶有兴趣的看着南隐: “所以,盛放是你男朋友?” 南隐一愣,还没明白林炡是怎么从两人简短的对话中推出这么一个理论的,一直沉默不说话的沈灼言却开了口,语气略带警告: “前男友。” 林炡闻言笑起来:“好的好的,前男友,所以南隐是你现女友?” “不是。”沈灼言说。 林炡点点头,刚要调侃一句‘你行不行啊,连个小明星都比不过’,只是沈灼言没给他说出口的机会,下一秒就语出惊人的介绍了南隐的身份:“她是我太太。” 林炡:“……” 林炡有几秒的宕机,整个人都没反应过来,他觉得沈灼言的玩笑开的有点大了,转头看向南隐求救,希望她下一秒认可自己的想法,说一句‘别理他,沈灼言疯了’。 但没有,南隐很是配合沈灼言的说法跟着点点头,说:“我们确实结婚了。” 林炡:“……” “那我是不是应该随份大礼?” 沈灼言点点头:“可以。” 林炡:“……我就客气一下。” “我没和你客气。” 真是交友不慎。不过做朋友这么多年,知道好友结婚那的确是应该表示一下:“说吧,想要什么?” 沈灼言闻言笑了笑,看向南隐:“想要什么,直接跟他说。” 南隐眨了眨眼睛,没有立刻说话。 老实说,她还真有想要的,而且林炡一定能给。 南隐并不知道林炡到底有多少身份,但只知道景行传媒是他的这一个身份对南隐来说也很是足够了。因为秦艺晗就是景行的艺人。 封杀掉秦艺晗只不过是林炡一句话的事情,这简直完美符合了自己昨晚对秦艺晗放的那句狠话,想到昨天刚说完,今天就直接实现,而秦艺晗得知自己被封杀那一刻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如果可以录下来那就更好了,南隐觉得自己可以反复欣赏。 其实不止秦艺晗,自己在圈子里也好几年,怎么可能不知道景行传媒是个什么样的存在,说是在娱乐圈里只手遮天也不为过,封杀掉盛放也几乎是分分钟的事情。 南隐的大仇只要现在她开口就能得报。 这实在是一件太有诱惑力的事情,而且是林炡自己说要给结婚礼物的,所以她说什么都可以。 只是话都到嘴边了,南隐还是摇了摇头说:“我没什么想要的。” 她知道自己只要说出口,林炡就算是看在沈灼言的面子上也一定会应下来这件事,但这是沈灼言的人情,以后也是要沈灼言去还的。 哪怕抛开这一切不谈,对南隐自己来说似乎也没特别出气。 毕竟封杀了他们也不能洗脱自己并非‘第三者’的身份,观众粉丝会猜测各种各样的缘由,有一天知道自己和沈灼言结婚之后,说不定还要诋毁沈灼言,那绝对不是南隐想要看到的。 她还是想揭开他们的真面目,让他们也和之前的自己一样,住在热搜上,受尽万人唾骂。 只有他们和自己经历的一样了,才能说一声公平。 沈灼言没说话,但视线落在南隐的脸上,多多少少带了些无奈。林炡挑挑眉看着沈灼言:“你老婆很懂事儿嘛。” “用得着你说?” 林炡:“……”我就多余这一嘴。 “既然她不好开口,那就由我来吧。”沈灼言的这句话让南隐看向他,于是沈灼言没立刻开口说自己要什么,指了指她手中的粥:“喝完。” 南隐听话的继续喝粥,沈灼言便看向林炡,开口: “你的传媒公司是不是制作了个恋综?” “不知道。”林炡直言相告:“每年项目那么多,我也不是哪个都过问的,没那时间,恋综这种级别的也到不了我手里,怎么?这个节目有问题?” “没问题,就是我和南南要参加,你安排一下。” 林炡:“……” 南隐:??? 沈灼言的这句话对林炡来说大概是核弹级别了,他有好几分钟都没反应过来,坐在椅子上连个姿势都没变过的盯着沈灼言,几分钟后回过神却还是不确定: “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耳朵有问题就去治,要我帮你挂号吗?” 林炡:“不是沈灼言,你有什么毛病吗?恋综!你,gotrays集团的老板,从不在公众露面的人要去参加恋综?你出了个车祸把脑子也撞的不好使了?” “不止是我。”沈灼言的语气始终淡淡:“你也要去。” 林炡已经不无语了,因为无语完全代表不了他对自己这位好友的无语,转头看向南隐,问:“你给他下蛊了?” 南隐头摇的像拨浪鼓:“我不是,我没有,别冤枉我。” 林炡还想再说什么,沈灼言倒不满起来: “有话跟我说,你吓她做什么?” 吓?林炡很想问问他对‘吓’这个字是不是有什么误解,而且明显你自己吓我比较多一点,但林炡没问,沈灼言看起来不正常,怕是问了也白问。 “你老公好像疯了。”林炡很是同情的对南隐说。 南隐:“……” 第24章 怪过我吗? 南隐刚想配合的点点头,说我也这么觉得。但有低低笑声先一步溢出沈灼言的喉咙,南隐在笑声里渐渐红了耳朵。 林炡没有感知到这一点,像是得到了什么佐证一样,看着南隐的眼睛都瞪大了,好像在说‘你看,我说他疯了他都能笑出来,肯定是疯了’。 南隐突然觉得林炡好像一点都不了解沈灼言,因为就连自己都知道他只是在笑‘老公’这两个字。 南隐没理会林炡拼命想让自己认可他的眼神,三下五除二将碗里的粥吃干净,起身离开房间去洗碗,沈灼言说了两声让她放着别洗,南隐也没理他。 沈灼言无奈的笑了笑,回过头发现林炡一脸看鬼的表情看着自己,于是又恢复成了惯有的冷漠。 林炡:“……” 和沈灼言的目光对上,林炡觉得沈灼言可能不是疯了,而是精神分裂了。如若不然为什么面对南隐的时候就能那么和煦如春风,看自己的时候就能跟欠了他几个亿一样。 “你刚才认真的?” “你知道我不怎么开玩笑。”沈灼言边看电脑边说:“南南想去玩就去玩玩,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们夫妻搞什么情趣我不知道,但为什么要拉上我啊?” “你绯闻够多。” 林炡:“……不是很明白。” “不用你明白,你只要去就可以了,就当是给我的新婚礼物了。” 和沈灼言说话期间,林炡也快速跟景行的负责人了解了一下,知道这是一个由双人共同参与的节目,简单来说就是去秀恩爱的,林炡于是就更迷茫了: “不是哥哥,这节目我去上,我带谁啊?” “不管。”沈灼言说:“你去就行。” 林炡:“……”你求我办事儿还求出甲方的气势来了,牛的你。 但沈灼言确实是牛,因为就算是这样,林炡也没说不:“那我可真当结婚礼物了,你要真办婚礼我可一分钱也不出了。” “不缺你那点。” 林炡:“……”这人是怎么结婚的?为什么有人能看上他。 不过林炡根本不在乎这一点,反正跟沈灼言过日子的又不是自己,有人受得了就行,只是受得了的人一直没回来过,林炡便情不自禁八卦起来: “你结婚,沈叔他们知道吗?” “我是结婚,又不是盗窃,需要偷偷摸摸?” “那知道你结婚的是谁吗?首先声明啊,我对你老婆一点意见也没有啊,但为什么是她啊?目前你们结婚的消息没发布,可一旦外界知道你结婚的对象是她,对gotrays来说也是个不小的麻烦吧?” 规模越大的公司掌权人的自由度其实越小,在一定程度上结婚都不是一件可以随心所欲的时间,因为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和股价挂钩,稍有不慎就能在一夜之间让市值蒸发个上百亿。 林炡这几句话说的不太好听,但确实是这么回事儿,在这个环境里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他们更是清楚,但基于他说了‘你老婆’这三个字,沈灼言勉为其难的不和他计较: “你觉得我怕?” 林炡又给他点了个赞,不再问这个话题,毕竟是人家两口子的事情,他在这儿这么好奇,不太合适,但另一件事没比林炡更合适的了: “你这车祸出的是不是太蹊跷了些?基于你是我的好兄弟,我还特意跑了一趟事故发生现场,怎么看都不应该啊?我能采访一下你吗?你是闭眼开车的吗?那么大的一堵墙您看不见吗?就这么直直的撞上去了?” “怎么?你是要帮我换辆车吗?” “我穷死了。”林炡不搭理他的无理要求,笑的一脸八卦:“好哥哥,该不会是在故意上演苦肉计吧?” 沈灼言:“你可以去忙了。” 他要这么说林炡可就知道答案了,夸张的笑起来,像个疯子。南隐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捧着个保温碗站在门口不是很敢进来。 沈灼言见此瞪了一眼林炡,林炡才稍稍止住了笑,这一次他上上下下的将南隐都打量了一遍。 确实漂亮,放在娱乐圈里也不会输给任何人,身上有一种干净纯洁的韧劲儿,偶尔还有点呆呆萌萌的表情露出,就像现在这样。 但沈灼言这个位置更漂亮的也不是没见过,吸引他的也绝不可能是外貌,那是什么呢?都行,沈灼言喜欢就好。 来此一趟,满足了林炡所有的好奇心,虽然最后还要陪着沈灼言去上个节目,但他也不是很在乎这个,无所谓的事儿,路过南隐身边的时候还说以后有机会请她吃饭。 林炡走后,南隐才重新坐回沈灼言旁边的位置,小声说: “林总一直这样吗?” “吓到你了?那以后我们少接触。” “吓到倒没有。”南隐说:“就是不太符合我对他的印象。” “他从小在国外长大,18岁才回国,无拘无束惯了,人来疯,有什么不喜欢的直接说出来就好,他没那么多计较。” 南隐‘唔’了声,想说,我和他也接触不着啊,他是什么性子似乎也和我没什么关系。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还是沈灼言要参加恋综这回事,不怪林炡那么诧异,就连南隐都在那一瞬间觉得沈灼言是不是疯了。 她悄悄地打量沈灼言好多眼,最后被沈灼言精准捕捉到她的偷偷摸摸,于是也不再隐藏的问他: “你真的要去恋综?” “嗯。”沈灼言眉眼带笑:“你和我结婚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吗?总不能婚结了我却不认账了,那也太不像话了。” 南隐眼睛微微放大:“可是我当时也说这个想法很不成熟,已经放弃了。” “没什么成熟不成熟的,我希望你结婚后不需要有那么多的顾虑,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哪怕做的不好也没关系,凡事有我。” 这算得上是很动听的情话,但南隐听后却并没有太大的感受,对她来说很多话在真正做到之前其实和空口白话没什么区别,很多人对她承诺过,很多人对她说过很好听很好听的话,但结果其实也就那样。 她早已经学会让自己对任何事情都不抱有期待。 沈灼言静静看了她一会儿,问:“怪过我吗?” 南隐几乎怀疑自己听到的:“什么?” “和我结婚后,我并没有立刻去帮你解决你面临的困扰这件事,怪过我吗?” 没想到他会跟自己说这个,南隐的目光里满是诧异:“我为什么要怪你?那原本就是我自己的事情。” “那你和我结婚做什么?”沈灼言问。 第25章 我想看你亲手毁了他 南隐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好像的确是这样,和他结婚就是为了解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领证之后南隐将结婚证发给了苏琳,让她绝了用自己去做生意的念头,这是结婚带来的好处,可是盛放和秦艺晗的事情似乎停滞不前了。 但这也怪不到沈灼言的头上去,是自己说不公开婚讯的。 “怪过吗?”沈灼言看着她:“我本可以轻轻松松的封杀他们,没什么错处我都能设计让他们踩线,可我一直没这么做。” “没有。”南隐否认:“你封杀和毁掉他们也不能撕掉他们对我贴上的‘第三者’的标签,因为他们如何品行败坏和不堪都不等于南隐不是第三者,说不定吃瓜群众还会觉得我们是物以类聚,所以也没什么意义。” “怎么会没有?你出门都不敢大大方方,要遮掩自己怕被人认出,他们却还光鲜亮丽,这不公平,就算暂时撕不掉身上的标签,也不能看他们一如既往,不是吗?” 这才是正常人的心态。 因为真的不公平。 分手,尤其是这么不体面的分手后还期待前任越来越好的那是有病。南隐自认为自己是个正常人,她确实也会在想到盛放和秦艺晗可能会越来越好的时候心梗到睡不着,做梦都会梦到他们从高处跌落。 她对此的确很期待。 “是啊。”南隐看向沈灼言:“你明明知道我不想看他们好好的,那为什么不去做呢?” 沈灼言说:“因为我想你亲手来,我想亲眼看着你毁了他。” 沈灼言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甚至是带了点狠厉的,他在这一刻几乎没有遮掩自己的本性。 他也确实是这么想的,甚至想看的也不仅如此。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让南隐亲手杀了盛放。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不喜欢盛放了,不要盛放了,证明那五年的时光连她自己也不想要,觉得恶心。 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沈灼言觉得安心,不那么嫉妒。 没人知道午夜梦回想到南隐和盛放曾在一起五年的时间,沈灼言是怎样嫉妒的模样。 这样的沈灼言对于南隐来说也好像有点陌生。 两人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是每一次沈灼言在南隐面前展露的都是平和温柔的一面,给人一种好像什么事情都能依靠他的安全感,这样有棱角带着刺的沈灼言南隐有些不适应。 但每个人都有多样面,沈灼言有,自己也有。 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我会这么做。”南隐说:“总有一天我会毁了他,从一开始我就想自己亲手将这个耳光打回去,只有那样才过瘾。” 沈灼言闻言笑起来,对她伸出手。肌肤相贴的亲密南隐还是没有很好的适应,但她看了几秒眼前明显带着伤痕的手,还是将自己的手伸过去握住了沈灼言的。 沈灼言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说:“所以我们去上这个节目,去毁掉他给我看,我想看他在你的手里万劫不复,让所有观众都是见证。” 南隐没有说话,心里有隐隐的不安,面前的沈灼言和自己以往印象中的不太一样,此时他给自己的感觉像是一个诱哄着白雪公主吃掉毒苹果的巫婆。 她承认沈灼言的这个提议对自己很有吸引力,但她还没有下定最终的决心。 “我不会以gotrays沈灼言的身份参加,但即使没有这个身份我自认为自己也还算优秀,你不公布婚讯我尊重你的选择,但你也该适当澄清一下你没有做那些事情,所以你无畏无惧的敢和他出现在同一个节目里。” 沈灼言在一点点的引诱自己进入他在自己面前画下的这个圈,南隐明明知道却还是有点想要往下跳。 “只是这样吗?”南隐问。 “当然不是。”沈灼言微微一笑:“你不公布我们已经结婚的事实,总要承认我是你另一半的身份吧,不然我很没安全感的,南南。” 第26章 逗你的,不欺负你。 南隐最终还是决定听从沈灼言的安排,去参加《绯闻男女》,至于这个节目会有多么的乌烟瘴气,结果如何,南隐其实都不太担心,毕竟有沈灼言在,还有林炡这个幕后老板。 但她的考研势必要更为紧张一些,好在这个节目也并没有剧本来要求嘉宾具体要做什么,就是单纯的看人秀恩爱,喂cp粉吃糖,沈灼言也说让她不要太担心,安心做她自己就好,其余的都交给他。 南隐要考研的时候瞒不住沈灼言,也没道理瞒,在他发现自己看相关专业书的时候南隐就将自己的计划说了说,她大概猜到沈灼言不会反对,却也没想到他会在听后笑笑说: “所以我们家以后是要有个国际知名导演了吗?” 他的语气听起来是在说笑,可是你又能从他看着自己的目光中感受到支持和认可,他甚至是相信你会做到,且一定会做的很成功。 没有人不喜欢这样的认可,南隐也不能免俗,她难得不谦虚的点头:“很有可能。” “好,我等着,希望将来有一天我可以有这个荣幸为南导颁奖。” 南隐想了想,凭借沈灼言的身份,将来说不定真的会有这样的一副画面,不过大概率还是不太可能,gotrays集团的掌权人从来不在公众面前出现,之后应该也不会破例。 沈灼言笑笑翻阅了几页南隐的专业书,询问几句她累不累,南隐坐在床边的位置一一答了。等沈灼言合上书准备还给她的时候才发觉南隐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怎么这么看着我?” “沈灼言,是不是不管我做什么事情你都会支持我?”认识他的时间很短,可每一件事他都在纵容,包括那天晚上的自己主动又拒绝,他真的给了南隐一种‘什么都可以’的感受。 没有人像沈灼言一样。 正因为没有,所以眼前的人偶尔会让南隐有一种不真实的感受,觉得他会不会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人。否则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幸运,不经意间在路上遇到的一个陌生人,喜欢自己,和自己结婚,对自己很好。 “也不是。”沈灼言笑着看她,但目光很认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说:“离婚或离开我这件事,绝对不行。” 南隐:“……” “其余的,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需要有任何的顾虑。”沈灼言说:“凡事有我在。” —— 第二天沈灼言出了院,节目组的合同邀约也在几天后送达,沈灼言让法务部审核了一遍确定没问题就让南隐签了字。 沈灼言以为南隐至少会看看,但她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干净利落的签了自己的名字,又递回给沈灼言。沈灼言接过合同就笑了: “不怕这是个坑?” “你不是也签了吗?有你在我怕什么?”陈嫂刚好端来一盘洗好的车厘子,南隐说话的时候抬手拿起一颗稍微小一点的。 大的甜的她习惯留在最后吃。 合同不可能有问题,若真的有,怕是都拿不到沈灼言的面前来,而且对方的制作公司还是林炡,那就更不会有任何问题,林炡总不至于坑自己的朋友。 沈灼言:“或许这不是去恋综的合同,是你签给我的卖身契呢?” 南隐车厘子都送到嘴里了,突然听到他这么说,诧异的回过头来看沈灼言,又看看他手中的那份合同,开口:“不是都结婚了吗?还需要卖身契?” 沈灼言闻言笑起来,抬手揉揉她的头发: “逗你的,看书吧,不欺负你。” 南隐的头发被他弄乱也不生气,看他拿着合同离开之后抬手顺了顺头发继续埋头学习。 虽然沈灼言说去到节目里她还是可以像现在这样学习,但那时毕竟有镜头跟着,南隐可能会不自在或者没有现在的专注度,所以想趁着现在还没去录制,赶一下进去。 忙的不只是南隐一个,沈灼言同样也很忙,甚至比南隐要忙的多。虽说录制期间并不会要求一整个月的时间都在录制场地,但沈灼言这么大的公司要管那么多的事情,还是想要尽可能的在录制之前把能做的都处理好。 南隐再忙也只是在四合院的书房里废寝忘食,而沈灼言则是披星戴月,早出晚归,南隐作息已经很是颠倒不规律了,可有时候一两点休息的时候沈灼言都还没有回来,等她第二天七点起床的时候沈灼言又已经离开。 如果不是陈嫂告诉自己沈灼言在晚上回来过,她甚至都不知道这回事儿。 录制前一周,《绯闻男女》官宣了嘉宾阵容和播出方式,除去南隐已知的林炡和盛放这两组外,还有一组是南隐没想到的,不同于当下最火的cp,这组是已经交往了十一年却还没有结婚的谢秋和陶知安,一个22岁就问鼎三项影帝,后转战幕后又在国内外拿奖无数的知名导演,一个是横扫各大奖项,可一旦不拍戏就神隐找不到人的影后。 南隐跟在盛放身边做助理的时候偶尔也听过组里人吃他们两人的瓜,这两人的名字每一次出现在热搜上大多数都是和分手有关,观众也并不看好,觉得谈了十一年都不结婚,那就是这辈子都不可能结婚了,早晚都会分。 可被传分手这么多年,两个人还是在一起,陶知安偶尔也拍谢秋的电影,片场照也曝光过,两人看起来很好,当然也有人说陶知安不分手就是看中谢秋知名大导演的身份。 两人一直没有对此回应过什么,采访的时候也拒绝回答任何和感情有关的问题,却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接受了邀约,来上节目。 实在让人惊奇。 官方微博下已经讨论的热火朝天。 晗宝待放szd:期待秦艺晗,期待盛放,晗宝待放的爱情永远热烈。 晗晗明天嫁给我:啊啊啊啊,终于来了,坐等开播!小人退散,长长久久! 蜗牛也是牛啊:我靠,我眼瞎了?谢秋和陶知安竟然也上恋综了? 小二黑是头牛:楼主你没瞎,我点过眼药水又看了一遍,确认是真的。 普罗旺斯的玫瑰:我怎么觉得这俩应该去上个离婚分手的节目呢,这俩还没分吗? 我白眼能翻上天:林炡这个一月三十天能换三十个女友的海王去这个节目是搞笑的么? 大明湖畔没有夏雨荷:最搞笑的是他还带着我女神倪裳就特么更搞笑了。 早上到底谁在好:卧槽,第一期居然是直播。 华点发现了盲生:只有我发现还有一组没官宣吗?会是谁? 第27章 南南,张嘴 或许是太清楚这个时候官宣南隐之后会造成什么样的腥风血雨,节目组并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公布最后一组嘉宾。公布的确可以造成空前的讨论度,但开播的那一天同样也可以,没必要非得在这个时候弄得乌烟瘴气。 适当的保持一点神秘感也很有必要。 节目组肯定是要被骂的,他们还是希望可以被骂的晚一点。 至于为什么选择第一期用直播的方式来做,南隐觉得最终原因还是因为节目组不想被骂,直播的话粉丝和观众的不满有一部分是可以通过弹幕发泄到嘉宾身上的,可录播那就是炮火全开的全部针对节目组了。 南隐比任何人都明白去参加这个节目会在最开始的面临什么,她也在试图让自己淡然和不要联想太多。 如果连这个都接受不了的话,那她也就不适合参加这个节目。 姚文柔看到微博官宣后也发来消息吐槽: “真是倒霉透了,一上微博就看到渣男贱女。” 南隐想到自己要去这档恋综的事情还没有和姚文柔说,便试探着回复她:别气了,么么哒。 “不生气是不可能的,这个节目从播出开始我就要守着直播,但凡他们出现的镜头我都要去骂。” “你会被举报的。” “我小号就跟大圣的孩儿们一样。” 南隐看到这个消息笑起来,咬了一下下嘴唇还是跟姚文柔如实交代了:“姚姚啊,其实呢……” 南隐还想着措辞应该委婉一点还是直接说就好,但体贴如姚文柔根本就不需要南隐有这样的纠结,在南隐消息未发送出去的时候姚文柔就问了她: “南南,你可千万别告诉我那未官宣的一对神秘嘉宾是你啊!!!” 不妙。 这三个叹号看起来就不太妙,看起来像是很生气的样子。但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了,南隐也没办法再隐瞒什么,更不可能对节目组反悔,想着反正姚文柔已经有猜测,自己就干净利落的认了就好了。 但姚文柔依旧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是你的话就给我冲!给我去撕烂这对贱人。” 南隐:“……好的呢。”原来不是生气吗? 姚文柔的电话在下一秒打进来,南隐看到她号码的那一刻就知道她其实还是没想到,果不其然在接听后的第一句就是:“真的是你?你真去了?沈灼言也同意?” 南隐抠弄着自己书本的一角,看着窗外的那棵银杏树:“我要说去参加节目的决定是沈灼言做的,你信吗?” “信吧。”姚文柔也不是很有把握的说:“你们俩连婚都结了,我还有什么不信的。” “嗯,姚姚真聪明。” “……”姚文柔并不是很想要这个夸奖,但她还是很兴奋的展望了一下南隐该如何在这个节目大展拳脚,如何一手撕渣男,一脚踹绿茶,真可谓一点都不担心她会遇到什么状况。 “姚姚。”南隐问:“你都不担心我的吗?” “我担心毛啊。”姚文柔说:“沈灼言都跟你去了!沈灼言!gotrays的沈灼言,你一个不开心他就可以让整个节目组玩完的人,我担心毛啊。” 南隐:“……”说的也很是有道理。 —— 这天沈灼言回来的时间要比平时早一点,南隐还没有从书房出来。 房门被推开的时候她都没在意,毕竟这段时间这个时间点整个四合院也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了。 书桌上被放了一个精美盒子的时候南隐才如梦初醒般抬头,看到沈灼言还微微的有些诧异。 沈灼言被她呆呆愣愣的模样逗笑:“怎么?才几天不见就不认识了?” 的确有几天不见了,他早出晚归南隐确实没怎么和他碰面。 “忙完了?” “国内的事物差不多处理完了。”沈灼言倚靠在她旁边的桌沿:“接下来我可能要出国几天。” 南隐看着他没说话,这眼神太专注了,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看到这样的一双眼睛沈灼言难免有些气血翻涌,他抬手遮了一下南隐的眼睛,声音也微微暗哑: “别这么看我。” 南隐的眼睛下意识因为他的靠近而眨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刮过他的手心,痒的沈灼言手都颤了一下。 沈灼言收回手看着自己的手心,啧了一声。 太磨人了。 磨人的人不知道自己磨人,她乖乖的错开视线不再看沈灼言,盯着书桌上自己的笔记本,说:“早知道你这么辛苦,我不该答应去这个节目的。” 沈灼言看着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这句话暖化了,问:“心疼我?” 南隐又抬眸看他:“其实你完全没必要这么辛苦的,这个节目去不去他们的结果都一样,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嗯。”沈灼言应了声,打开了放在桌上的盒子:“我知道,可我有点等不及,这个节目是目前来说你最快可以这么做的方式,我想快一点。” 沈灼言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盒子也已经被打开,南隐看到了里面造型精美却很是小巧的点心,眼睛都微微亮了起来。已经过了十二点,她确实有点饿了。 其实这几天沈灼言虽然没在家,但一直有让人往家里送东西,都是各式各样他觉得好吃的菜色或甜点,也想着南隐能够尝一尝。 他拿过一块桂花糕递到南隐面前,南隐伸手要接他却避开了,说:“张嘴。” 南隐的心因为这两个字都’咯噔‘跳了一下。 他想要喂自己吃这件事本身没有太大的问题,都结婚了,南隐虽然不适应这样的亲密却并不会太抗拒,尤其是那天晚上之后,只要不发生床上那点事儿,南隐愿意配合沈灼言偶尔想要亲密的举动。 但问题在于沈灼言此时看着自己的眼神,以及他这句话若有似无放慢速度的语调,都让人不由的觉得有些……涩情。 可沈灼言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看南隐微微错愕的神色,挑了挑眉:“不喜欢我喂?那怎么办?我有点喜欢,南南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奖励我一次?嗯?” 他太会哄人了,哄的让人会觉得拒绝他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南隐不适应,可到底还是没拒绝,凑过去张开了嘴,沈灼言却并没有立刻将那块桂花糕送到嘴边,南隐等了一两秒还没等到去抬眸看他的时候,他才笑着将桂花糕送到自己的嘴边。 这点心着实小巧,只有硬币大小,南隐一口就能吃完,但或许就是因为太小了,咬住的那一刻她不小心咬到了沈灼言的指尖,刚想开口说抱歉,沈灼言却先一步开了口: “没事,继续。” 第28章 弹幕齐刷:????? 南隐觉得沈灼言在耍流氓,但她没有证据。 可点心很好吃,淡淡的桂花味充盈着味蕾,入口即化的口感也如冰激凌般,好吃到南隐的眼睛都眯了眯,沈灼言被她这小猫一样的神色逗笑: “这么喜欢?” “好吃。”南隐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的小插曲:“你也吃一块。” “吃过了。”沈灼言在南隐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搓了搓被她咬到的手指,说:“你吃。” 沈灼言的精神看起来还好,但他眼底的青色是骗不了人的,他最近一定没有休息好,南隐催促着他快去休息,沈灼言也没有勉强,只是问她: “南南呢?南南什么时候睡?” “马上了。”南隐说:“看完这页就去睡。” “嗯,别太累。”沈灼言说:“我明天早上的航班飞瑞士,之后可能也会去纽约几天,录制那天应该能赶回来。“ “不用这么赶,晚点也没什么。” “那不行。”沈灼言抬手揉揉她的头发:“南南被欺负了怎么办?” 南隐闻言笑起来:“我真的不容易被欺负,而且他们也要顾忌镜头的,直播模式,为了维持他们的形象也不会明着对我做什么的,放心。” “我会尽力赶回来。”沈灼言说:“如果有意外我会提前跟你说,也会跟林炡打好招呼,有问题都可以去找他,别自己被欺负了都不知道,一切有我,回来替你出气。” 如果可以,沈灼言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留南隐一个人去面对那两个人,可是自己差不多要离开一个月的时间,即便很多事情他已经在决定之前就提前安排了,可gotrays涉及产业太多,他纵然不需要一一过问,但到底还是有很多只能由他来做决定的事情。 想要录制期间尽可能的不被打扰,沈灼言也只能如此。 南隐本想着第二天早起去送沈灼言,她订好了闹钟,但意外的是闹钟并没有响,等她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七点,陈嫂告诉南隐: “沈先生不到六点就已经离开了。” 南隐站在门口看着那棵叶子已经所剩无几的银杏树,想着等沈灼言再回来的时候或许真的什么也看不到了。 网上对《绯闻男女》最后一对录制嘉宾的猜测有很多,热搜一直都没能下来过,虽然有可能是节目组为了预热搞的热搜,但站在网友们的角度南隐也表示理解。 毕竟像谢秋和陶知安这样向来不上综艺节目的都能被官宣,对于未能官宣的神秘嘉宾众人不可能不好奇,南隐觉得他们到时候一定会很失望,毕竟自己不被官宣并不是因为多大牌,而是因为足够震惊。 但仔细想想,如果按照沈灼言的身份来说,他被安排在神秘嘉宾也很是恰当,毕竟他才是真的从未在公众面前出现过。 正式录制的那天沈灼言到底是没能及时赶回来,飞机延误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南隐简单收拾了行李就上了节目组的车,行驶没多久南隐的手机就来了电话,陌生的号码。 知道她这个号码的人不多,大概也不会是骚扰电话,南隐按下接听: “小南隐好啊。” 南隐不可能听不出这个声音:“林总好。” “好,上车了吧?灼言要晚点过来你也别担心,到录制场地有我在。” 南隐想说我真没什么可担心的,网曝最厉害的时候我都已经过来了,现在真没事儿,别把我当小孩子了,可这到底是沈灼言的一片心意,南隐自己其实也很受用,所以最后还是应了声: “好的,谢谢林总。” “不客气,我肯定要把你照顾的好好的,不然灼言回来能要了我的命。” 南隐:夸张了啊,沈灼言那么温柔的人,不可能要你命。 再说了要你命做什么,你的命好像也没有他的值钱,不划算的。 或许是林炡提前打了招呼,纵然南隐作为一个’臭名昭着‘的’第三者‘,但和她同组的节目组人员对她却没有一点的介意,甚至很是热情有礼貌。 她的跟拍导演是个刚研究生毕业没多久的小姑娘,叫关关,路程过半的时候提醒了她一句: “南老师,时间差不多了,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这边就开始直播了?” 南隐不太习惯这个称呼:“其他没问题,但能不能不要叫我南老师?我不是老师,我们年纪差不多,你直接喊我名字就可以了。” 关关也没有客气,笑着点了点头,说:“好。” 前期预热的好,节目直播间刚刚开启瞬间就涌入了上万人,等到两分钟的概念宣传片播放完毕,直播间已经突破了五万人,各家弹幕齐飞。 晗宝待放szd:来了来了,晗宝待放请尽情的放糖,甜死我吧!!! 一叶知秋我本命(怼天怼地版):安安,秋秋,我来了~~~ 晗晗明天嫁给我:终于等到了,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 熊大的兜兜:这是什么大乱炖节目?陶知安和谢秋他们分手了就算了,林炡为什么也在?那这节目名不合适了,应叫《绯闻男女女女女女女女》 花是草的小主人:逮住哪对磕哪对吃百家饭的有福了,嘿嘿,没错,我说的是我。 真真假假忽忽悠悠: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对,我说的就是晗宝待放粉,正主出轨都被拍了还磕呢? 盛放的狗:真是笑死,要不你睁眼看看这是什么综艺呢?恋爱综艺我不磕难道要清明节磕吗?看不了的请点叉出去,没人比你看,ok? 爱他就想↑他:林炡能不能不要祸害我女神啊,我真是要吐了。 周周周周游世界:倪裳怕是求之不得吧,毕竟都这样了还跟着呢,怕是舍不得林炡的资源吧。 向日葵爱月亮:所以神秘嘉宾到底是谁?到现在都不公布的么? …… 弹幕一开始还和和气气的各自欢迎自家正主,可随着人数越来越多,攀比心理也越来越严重,弹幕上的戾气也就越来越重一些,你看不惯我,我瞧不上你的直接吵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节目组故意引导,开播不到十分钟#恋综直播弹幕#的词条就上了热搜。 因为这个热搜,直播间的观看人数又往上跳了跳。 长长的一段空境之后,嘉宾也正式出现在直播画面中做了介绍,每个嘉宾都出来的时候弹幕都是粉丝的应援,热闹不已,林炡笑着打招呼的时候纵然弹幕上骂人调侃的居多,但牌面也是足够的。 直到镜头切到了南隐,弹幕像是被清屏了一样出现了短暂几秒的空屏状态,然后弹幕齐刷:????? 第29章 南苑山庄 在车上的时候嘉宾是可以看到直播间弹幕的,此时南隐看着满屏的???,她都想跟着也打一串???了,否则显得自己有多不合群一样。 但她控制住了这种念头。 观众在短暂的震惊过后,终于回过神来,弹幕又一次开始热闹起来。 热心市民王女士:??? 酸菜白肉配土豆:????? 懵懵的晗晗呀:???? 蜗牛也是牛啊:我眼花了?这位是可以请的吗? 猪猪宝贝: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位就是南小三? 牛奶秋刀鱼:我操!节目组不做人是吧?请这人过来是恶心谁的呢? 每天两杯冰拿铁:纯路人,不认识,求科普。 猪猪宝贝:这位是小三,插足盛放和秦艺晗的感情,被拍实锤。 每天两杯冰拿铁:不懂,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吧,为什么只骂小三,盛放这个渣男呢?他无辜吗? 晗宝待放szd:真恶心,现实破坏不了别人的感情,现在都追到节目里来了是吧?抗议节目组请品行低下道德败坏的人参与录制! …… 其实不只是观看直播的粉丝,就连嘉宾们脸上的表情都精彩纷呈,谢秋和陶知安这种明显已经经历过娱乐圈大风大浪的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有谢秋微微挑了挑眉,为节目组的大胆点了个赞,林炡和倪裳反应倒是大了一点,但那种反应明显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 只有盛放和秦艺晗的表情耐人寻味。 即便是演员出身的他们在看到南隐出现在直播画面里的时候也差点没有维持住脸上的表情。 开什么惊天大玩笑?南隐怎么会来?前几天闹的风风雨雨的事情难道还有人不知道吗?她和他们什么关系?节目组居然把她请了过来? 秦艺晗的表情不太好看,她下意识的看向经纪人的方向让她去跟节目组沟通,但随即想到现在还在直播,勉强笑了笑,忍了下来。 盛放比秦艺晗好一些,在最初的诧异之后心里也只剩下得意了。 他就知道南隐离不开放不下自己,不惜以这样的方式来重新求得自己的关注,他暗暗想等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跟南隐说一说,不要让她在节目里做太过分的事情,毕竟他和秦艺晗的捆绑还在,但他可以接受南隐的道歉,可以和她重新在一起,如果她以后都会好好听话的话。 弹幕里的腥风血雨都影响不了节目的继续录制,嘉宾介绍完之后由跟拍导演公布了此次他们要去的录制地点,南苑山庄。 镜头分别给到盛放和几位明星嘉宾,不约而同的,在他们听到录制地点,都露出了不同程度的诧异: 盛放:“你们节目组这次真是大手笔啊,南苑这个地方居然都谈下来了?” 秦艺晗:“所以我们现在是要去南苑吗?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陶知安诧异的挑了挑眉,没说话,倒是谢秋兴奋的说了句:“居然是去南苑录制吗?那这个节目我可真是来对了。” 南隐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没听过,但她看到屏幕上就连林炡都诧异了一下也开始跟着好奇起来。 弹幕上有人开始问: 软软爱吃硬石榴:不懂,南苑这个地方有什么特别的吗?连见过各种大世面的明星都这么惊讶? 小鲨鱼啾咪:我只说一句话,如果度假山庄可以用景区级别来排名,那南苑毫无疑问是5a榜首。 昵称是没有名字:加一句,5a只是级别的极限,但不是南苑的极限。 秋秋来妈妈怀里:有幸去过,楼上没说谎。 男模我左一个又一个:楼上你吹呢?南苑是私人山庄,不对外开放,梦里去的? 秋秋来妈妈怀里:冷知识,私人山庄也是需要人建的,不好意思,在下不才,当年跟着成岚老师做过山庄内的景观设计。 提及南苑或许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但是成岚老师可是鼎鼎有名国家级的景观设计大师,参与的项目都是国家公园这类,一个私人山庄可以请动这样级别的设计师不可谓不震惊。 黑咖啡加多多糖:笑死,一个山庄再怎么好也是个山庄,就那么点面积,还好意思跟5a相提并论。 秋秋来妈妈怀里:冷知识,南苑背靠的那两座山也被买下来了,他们现在过去的这条高速路也是这位出资为南苑特别修建的。 弹幕齐刷:!!!!! 想给苏打饼干扎眼:就我一个人发现少了一位男嘉宾吗? …… 南隐的出现的确掀起了一阵波澜,波澜到连她的配对cp没出现大家都没有察觉到,随着这条弹幕的出现,有人开始说其实根本就没有另一个嘉宾,毕竟没有谁会愿意在这个风口浪尖替南隐扛这个雷。有人附和说没错,不然为什么那个嘉宾迟迟不出现? 对于弹幕上的讨论南隐根本没看,她的确怕影响自己的心情,也觉得没必要,你明明知道那些话语都是骂自己的,没道理上杆子给自己找不痛快。 现在没什么事情,也不需要她做什么,她就窝在车里的一角看书背书了,没看到弹幕上更多难听的话出现。 我白眼能翻到天:真是恶心吐了,上来就凹人设,这人是想出道想疯了吧。 蓝蓝蓝蓝蓝天不蓝:同感,我也觉得过了,录个节目都要学习,真装。 belike:能不能把她换掉啊,本来挺期待这节目的,看到这个人真是倒胃口。 …… 南隐随他们怎么说,心无旁骛的看了一个小时的书,直到车子在一处门前停下,南隐才回过神来合上书准备下车。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新闻和刚才弹幕上的谩骂,大家对南隐的态度都很淡,盛放朝她在的位置上扫了一眼,秦艺晗干脆当没看到她一样,其余人也只是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这很正常,在已知秦艺晗和盛放都与南隐对立的情况下,站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而面对一面是如日中天的当红流量,一面是插足别人感情道德败坏的第三者,大家会怎么选择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如果在没有上帝视角,换做南隐也会这么选。 但这个‘其余人’里并不包括林炡,他在自己下车的第一时间就迈步走了过来,帮南隐拎过行李,南隐想说不用,林炡却突然小声说了句: “让我来吧,不然某人知道会杀了我的。” 南隐:“……”那个,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为什么一直在想沈灼言会杀你? 第30章 拆下来去卖钱 人一旦不讨喜,那么她做任何一件事都能被人挑出错来,尤其是两个不太讨喜的人凑到一起的时候,那场面就更是精彩了。 猪猪宝贝:这算是物以类聚吗?节目还没开始呢,林炡就扔下自己的cp不管去帮小三了? 年轻的玉米最好吃:虽然不堪,实在貌美啊。 岁岁iris:我特么是服了,开眼了,我的倪裳女神太惨了。 倪裳今年不过21岁,比南隐还要小上2岁,却已经是新生代演员里的佼佼者,南隐很喜欢她的戏,她很有镜头感,眼睛会说话。 下了车,各位嘉宾就看不到弹幕,可南隐就算不看自己都觉得不太合适,小声对林炡说: “林总,我真没事儿,更何况带滚轮的箱子你为什么非要提它呢?” 林炡:“……” “你快点回去陪倪裳吧,我罪名还没洗脱呢,别又背了个勾引人的罪名,到时候我可真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南隐的话不知道戳到了林炡哪个点,他当即愣了一下,又点了头:“你说得对。” 留下这么一句林炡当即转身走了,南隐无语片刻,对沈灼言让林炡来参加这个节目抱有深深的怀疑,这人纯属过来搞笑的吧?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任何好处。 正是因为有这么一个自己还算熟悉的人,南隐的紧张感消散了不少。 不可能不紧张的,抛开她身上背负的’小三‘骂名之外,这也是她第一次出现在镜头前。有这么一个人跟自己插科打诨几句确实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林炡的名声纵然有千不好万不好,网友们都把他骂成一朵花了,但他到底是景行的老板,是掌握娱乐圈只手遮天的人物。 所以林炡站立后所有人都过来和他打了招呼,尤其是秦艺晗,她是景行的艺人,态度很是礼貌谦逊,但不知道为什么,林炡和所有人都笑呵呵的,唯独对他和盛放有着很容易区分的淡漠。 别人不知道,南隐觉得自己是知道的,他在做给自己看,明确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南隐:“……”挺好的。 秦艺晗不明所以,悄悄看了一下林炡的脸色,又看了一眼他身旁站立的倪裳,羡慕有余嫉妒更盛。 外来车辆不允许进入南苑,他们在门口等待摆渡车来接,这点等待的时间算不得什么,因为每个人都被眼前的风景吸引了目光。 即便才刚刚触及到山庄的大门,并未窥探到庄园内的真面目,可眼前这扇巍峨的中式大门也已经相当亮眼壮观。 群山环抱,云雾缭绕,他们宛若置身于仙境中一般。 南隐也看得入了神,她很喜欢这个地方,不管是景色还是空气,即便对面有那么多台摄像机,她也还是在这个地方放松了不少。 林炡不知何时又站在了她的身边,小声问她:“喜欢?” 没人会不喜欢这样的地方吧,南隐如实回答: “嗯,喜欢。” “那灼言就是没白折腾。” 南隐不明白林炡这句话的意思,也不想问,她真的不想和这人在镜头面前走的太近,虽然两个人的名声看起来也不能更糟了,但南隐不想再给自己多添一道罪名。 几分钟后大门开启,有观光车接众人入园,还配备了服务人员为他们搬运行李,秦艺晗和盛放都刻意的和南隐拉开了距离,热情的招呼着陶知安和谢秋共乘一辆车。 南隐和林炡倪裳坐了同一辆车,基于自己目前的名声,南隐也没有要连累别人的意思,没有主动打招呼,倒是倪裳主动问了好: “你好,我是倪裳,也可以叫我野猫。” 倪裳的表情很坦然,让人能够清楚的感知到她不是出于礼貌,也不并勉强,倒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主动打招呼的这位背负了多少骂名,她只是想交个朋友。 南隐却不太想坑她: “你要不再等等呢?你现在靠近我没任何好处,等过段时间我沉冤得雪了,我们再好好认识一下。” 倪裳被南隐的说法逗笑:“太可爱了你。” 南隐不觉得自己可爱,她只是实事求是,虽然现在看不到弹幕上说什么,但也并不难猜得出,倪裳的粉丝肯定在劝她不要和自己靠太近,然后还有一部分骂自己不知好歹的。 倪裳却并没有显得特别在乎:“林炡已经和我说过了,所以不用担心,其实我会答应过来主要就是有点无聊,想当面来吃瓜的。” 南隐:“……”那你可真是选了一个特别好的地方。 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在一处园子外,此时已经身处南苑之中,园内的景色更是让人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一步一景,景随身行。 这里大多数的景色的确不都是天然景观,但每一处都被设计精致到了极致,不管是远处悬挂在山顶的瀑布,还是近处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木,都有一种宛若身在仙境的错觉。 众人看的目不暇接,直到陶知安说了句:“我还从未见过有哪个地方全部采用景泰蓝的石材铺园内供人行走的小路。” 谢秋不懂,问了句:“这种石材有什么特别的吗?” “特别贵算特别吗?“陶知安笑笑:”一平米就要好几万。” 谢秋诧异的眼睛都瞪大了:“一平米好几万,我们一路过来可都是这种路,那……” “南苑这么大,我们现在看到的也不过冰山一角,起码得几千万吧。”陶知安说。 一条供人行走的小路而已,却花了这么大一笔钱,陶知安的这句话说出口,除了林炡,其余几位都不由愣了一下。 身在娱乐圈这个名利场,有钱人他们见多了,可即便如此他们也渐渐意识到,南苑山庄背后主人的财富怕不是他们可以想象的,和他们平日里遇见的那些所谓的富商也根本不在同一个水平线。 南隐也震惊了一瞬,但随即想到不是花自己钱,这些钱就算不铺路也到不了自己口袋里就释然了。 这实在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林炡察觉到她的表情,凑过来问她:“不喜欢吗?” 南隐看他一眼:“我喜欢不喜欢不重要吧,又不是花我的钱。” “如果是你的呢。” 南隐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但她还是认真思考了一下,继而回答了这个问题:“拆下来去卖钱。” 林炡:“……” 第31章 南苑主人 榕园,是整个南苑内其中的一处小院子,也是他们接下来为期一个月的录制场地,但占地面积依旧不算小,景色自是不必说,堪比一个小瑞士。 榕园落座在半山坡上,远处还能看到座座山峰,山脚下有一小片的树林,只是深秋,有些树叶已经变色,有黄有红也有未变的绿色,像是上帝打翻了调色盘,错落交叠的很是好看。 园内有几处木质的独栋别墅没什么规律的落座在半山坡上,一条棕红色的泊油路穿过青绿色的草地从山脚蜿蜒至院门口,偶尔几棵松树和枫树点缀在草地上,秋风吹红了枫叶,远处还有一个人工湖,水质清澈呈湖蓝色,今天天气很好,皑皑白云倒影在湖面上,让整个景色都如画般迷人。 太美了。 所有人都不由发出感慨,不敢相信这样的地方只是属于南苑一角,而南苑又是私人所有。 他们的确被眼前的景色晃了眼,但对于南苑背后的主人更是好奇到了极点。 从山脚到入园处大概有四五栋房子,每一栋房子都各不相同,但因为要保持统一风格而差别不大,房子嘉宾自行分配,节目组不干预,林炡选了最靠近入口处的一栋,景色的确是差了一点,但走的时候快,也不用往上搬行李,深得他心。 秦艺晗和盛放商量过后选择了林炡房子往上走一段路的房子,算是邻居,陶知安和谢秋还要更往上一些,南隐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是最上面的那处。 观光车不再负责运送行李,他们得自己拿上去,林炡又一次凑到南隐的身边,准备帮忙,只是话还没有说出口,谢秋就在一处立牌处惊呼了声: “嚯,这地方真是一次次刷新我的认知啊。” “怎么了?”秦艺晗闻言走过去,待看到立牌上写了什么之后也有些没反应过来。 立牌是一处南苑的俯瞰地图,上面大致介绍了整个南苑的布局,但或许这个地图只是面向嘉宾的,因为有些区域并没有说明用途,以保密两字概括,可仅仅是开放的区域就已经足够让人震撼了。 他们在刚才已经明白自己身处的榕园只是冰山一角,却仍然没有想到南苑内还有高尔夫球场,室内体育馆,以及游乐场和马场。 弹幕说的5a还是保守了。 这已经不是景区了,而是一方小小的,属于私人的城市。 秦艺晗不知在想什么,众人都从立牌处离开去各自房子的时候她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盛放喊了她一声,秦艺晗才如梦初醒的回过头,不是很自然的笑笑: “来了。” 秦艺晗走到盛放身边,陪着他一起走,闲聊一般的问:“不知道南苑的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觉得年纪会有多大?” “这么大的资产少说也得五十岁以上吧,再大也很有可能。” “也不见得吧。”秦艺晗环顾四周:“说不定是祖祖辈辈挣下的家业,如今谁是掌权人还不一定呢。” 盛放侧脸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我帮你送上去?”林炡问。 南隐微微叹息一声,伸出一根手指头,林炡尚未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南隐的这根手指头就指向了自己行李箱上的滚轮,又说了一次: “林总,它有腿,不用人扛着走。” 倪裳在一旁听的哈哈大笑,林炡被嘲笑了也跟着笑笑:“行吧行吧,你走吧,谁乐意理你。” 南隐带着行李往上走,不知道盛放他们是欣赏风景还是故意放慢脚步,反正南隐没走几步就跟上了他们,今天是直播,南隐不想第一天闹出什么收拾不了的场面,所以根本没想过要和这两位有什么交流。 可这个世界本就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南隐不想,不代表这两位也不想。 路过两人身边的时候,南隐很清楚的听到盛放问了句:“你来这个节目做什么?” 南隐顿下脚步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看到了他腰间的随身麦已经关闭。 也对,他这么‘珍惜羽毛’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时候跟南隐说的任何一句话都会被观众和粉丝放大。 秦艺晗也关了麦,问南隐:“你什么时候和林总这么熟了?还是说你其实很早就认识,只是不想别人知道?” 秦艺晗这句话说的可太有歧义了。‘很早就认识’,多早?应该是自己还和盛放交往的时候。‘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个别人大概就是指盛放了。 总体就是想告诉盛放,自己有林炡这样的人脉,但就是不想给盛放牵线搭桥,就想看他惨兮兮的在娱乐圈摸爬滚打。 而盛放是吃这套的,听明白秦艺晗想要表达的意思之后后脸色就不太好看,南隐看着这两人,恶心的同时又觉得好笑,自己怎么没早点发现这俩适合锁死呢? 不然还能离开的体面一些,不至于闹到现在自己还要给自己自证。 南隐的麦没关,她也没有关的必要,轻笑了声反问:“你们都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怕见到我?别怕,我就是专门为你们来的。” 盛放脸色更臭了,秦艺晗的神色也显得有些紧张,毕竟他们三个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没人能比他们更清楚,如今南隐明确说明来这个节目的目的是什么,不管她最后能不能你做到都不会是一件让人觉得轻松的事情。 盛放看着南隐,觉得她还是对那天的事情有些生气的,此时也是在跟自己闹脾气,想让自己哄哄她,想开口让她注意一下场合,别这么不知分寸,却在开口的时候看到南隐的随身麦没关,提醒了声:“把麦关掉。” “关不了。”南隐看着他:“有什么话是观众粉丝不能听的啊?这么见外的吗?” 这样的一种情况之下,不管是盛放还是秦艺晗都不可能再跟南隐说什么,迈步走了,南隐不知道刚才的节目直播画面是不是切换到了他们这边的视角,如果是的话,南隐几乎可以想象到弹幕上是对自己怎样的谩骂。 可她并没有什么所谓,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将这两个人的真面目摆在众人的面前。 这也是她来到这个节目的目的。 第32章 南南担心我,我很开心 虽说上面的房子距离入口远一点,走的路也要多一些,但面积是几栋房子里最大的一个。 房子很大,但房间却不多,一楼有一个超大的客厅,有一整面的落地窗,落地窗前做榻榻米设计,上面摆放了矮桌和蒲团,不管是坐在这里发呆还是学习看书都是一个很享受的地方。 阳光从落地窗外照进来,整个榕园的景色都尽收眼底。 从楼梯上到二楼,首先是一个宽敞的休闲区,两间主卧分别在休闲区的左右两侧,还各带一个小书房,书房也有整面的落地窗,南隐觉得自己如果坐在这里学习的话效率应该不会太高。 窗外的景色实在有点让人移不开视线。 两个卧室没有主次之分,南隐随便选了一间,将行李放好之后便拿了学习用书去了书房。 节目组并没有在下午的时候安排什么活动,傍晚的时候倒是有一个小聚会,节目组第一天开播,让嘉宾齐聚在一起跟直播间里的粉丝互动一下,南隐觉得很可能互动不了什么,弹幕上怕是清一色都是对自己的谩骂。 林炡是幕后boss,他当然能够把控节目流程,想要哪个环节不想要哪个环节,其实就是简单一句话的事情,可南隐明明知道晚上的聚会对自己来说不会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她还是没有开口跟林炡有所要求。 他是沈灼言的朋友,自己并不太好张口欠下这个人情是一回事,另一方面南隐觉得其实这样也很好,网曝最开始的时候她无法面对那些粉丝对自己的谩骂,是因为她自己对于洗刷污名的机会也觉得遥遥无期,那些对自己的指责说不定要跟随自己一辈子。 但现在她出现在这个节目里,就是为了撕掉自己是很上被盛放和秦艺晗贴上的标签,节目结束之前她肯定做到了这一点,既然如此的话,弹幕里的谩骂最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像一个回旋镖一样狠狠的打他们的脸。 在这样的一种前提下,南隐去看一看弹幕上的那些话也没什么,他们骂的有多狠,将来扇回去的耳光就有多重。 所以南隐看得到根本就不是谩骂,而是一个个响亮的耳光。 而且她已经给自己做了这么久的心里准备,应该不会再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临近聚会开始的似时候,沈灼言给南隐来了个电话: “刚下飞机,现在往你那边去。” 南隐放下书靠在窗边的位置,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和沈灼言有一周的时间没有见面了: “不用着急。” “我很着急,着急见你。” 南隐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有些生硬的转移了话题:“沈灼言,录制的地方很好看,我很喜欢,我们住的房子也很大,有两个房间,我选择了左边的那个,你要是想换我也会同意的。” 沈灼言没在意她突然做起了小导游,问:“喜欢那里?” “喜欢,你来了也会很喜欢。” 沈灼言应了声,又问南隐: “有没有被欺负?” 南隐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人正站在落地窗前看工作人员在聚会的地方正做最后的安排,她闻言笑了笑:“我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一天之内见过你被多次欺负的我,这句话在我这边似乎没什么说服力。” “那是意外。”想起那天自己的窘迫,南隐不是很好意思的说了句:“你不用太赶,可以先去吃点东西,我看活动准备的东西都不太好吃。” “不喜欢?”沈灼言问了句:“那你想吃什么?我带过去给你。” 南隐:“不用,没什么想吃的,我只是怕你饿。” “南南在担心我?我很开心。” 这话南隐就又不知道该怎么接了,沉默着没说话,沈灼言好像知道她的窘迫一样没再继续逗她,又聊了几句之后沈灼言突然问了她一句:“心情还好吗?” 南隐怎么都没想到沈灼言会有这么一个问题,一时愣住了。 如果沈灼言此时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南隐一点也不会觉得奇怪他会这么问,因为可能是感觉到了,也可能是发现了,但两人现在隔着电话,甚至都不是视频,他却精准捕捉到了自己的心情。 有点玄幻了。 “沈灼言。”南隐开口:“你也太厉害了。” 她的心情的确有些起伏,毕竟这是她分手后第一次和盛放见面,她当然不可能对盛放还抱有任何的期待,否则也不会来到这个节目,可她依然遗憾那段青春和感情。 在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就是会不受控的想起来,这是人之常情,南隐也避免不了。 那是她真实经历的。 沈灼言淡淡笑了笑,说:“南南,我给你时间,在我回到你身边之前你可以想任何事,任何人,但我出现之后这件事就不被允许了,知道吗?” 南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沈灼言没给她这个机会,直接说了再见: “待会儿见,南南。” 南隐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微不可闻的叹出一口气。 活动在十五分钟后开始,关关过来在镜头背后提醒她该去活动场地了,南隐点点头,拿起手机发了一条消息后起身离开了房间。 活动算是个小型的篝火晚会,四张双人小桌围成一个半圈,桌子前方不远处木柴堆积了一小片,此时火苗已经慢慢变大,映衬着华灯初上还有些蓝色的天空,很是好看。 篝火后面就是一块巨大的显示屏,确保嘉宾坐在位置上也能看到弹幕上的互动。 林炡和陶知安两组坐在了中间的位置,南隐过来的时候林炡刚刚坐下,抬头见她便招了招手: “小南隐,过来。” 南隐看了一眼正在直播的显示画面,因为林炡的这句话,已经有人开始在问为什么林炡对南隐这么好了,是不是真的看上她了。 也有人说是南隐是惯犯,肯定勾引了林炡。 南隐想跟林炡说,林总你要不看看弹幕呢?但她没说,还是迈步走了过去,坐在哪里对她来说没有区别,坐在哪里都是会被骂的,说不定还会被旁边其他家的粉丝嫌弃。 林炡这个人有没有粉丝不好说,但他肯定不怕被嫌弃。 因为直播,第一天节目组没让嘉宾自行解决晚餐,小桌上放着一些烧烤,坚果,零食和水果什么的,南隐刚坐下就被林炡递过来一串土豆片: “尝尝,味道还行,关键还是热的,再等可就凉了。” 南隐其实不太饿,但她向来不会拒绝别人对自己展现出的好意,还是接过了,倪裳为自己倒了杯热可可:“气温有点凉,别冻着。” “谢谢。”南隐说。 盛放和秦艺晗坐在南隐几乎正对面的位置,抬头就能看到他俩在秀恩爱,林炡敲敲桌面: “收敛点,直播呢。” 南隐无语片刻:“……我就抬了个头,而且我想刀死他们的眼神这么不明显吗?” 倪裳笑起来:“挺明显的,但在观众眼里,你大概会被解读为爱而不得的恼羞成怒。” 说完就往显示器的方向看了一眼,示意南隐去看,南隐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不其然,已经有弹幕就刚才自己抬头的那一眼做出了自己的理解。 晗宝待放szd:南贱人刚才是不是看盛放和秦艺晗了?真晦气啊,眼睛不要可以捐了,能不能不要再往晗宝待放上贴啊。 盛放的狗:你瞧瞧那爱而不得的眼神,再瞧一万年盛放也不可能看你一眼。 猪猪宝贝:挺和谐的画面为什么一定要请这么一个人过来啊,真的很影响观感啊,我都不想看了。 门里你我他:所以她真的是自己来参加节目的吗?没有配对cp?这人到底有多强大的背景,让节目为她改变规则啊。 晗晗明天嫁给我:手段了得吧,你看把林炡这个种马都勾的对她这么殷勤了。 南隐:“……”眼睛不要可以捐了。 第33章 别理他,他有病 活动正式开始以后,由最e的谢秋做了串场,陶知安在他身边坐着,眉眼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偶尔喝一口咖啡,岁月和时间在她的身上多多少少留下了一些痕迹,却不是沧桑,而是阅历在她身上留下了平和与知性。 谢秋一直很活泼,精力像是怎么也用不完一样,介绍了节目和嘉宾后就开始跟弹幕上的粉丝互动。 “啊,有人问我和陶陶为什么会来参加这档节目。”谢秋读了一条弹幕,笑笑说:“给的钱实在是太多,拒绝不了啊,多少钱?保密,我怕说出来你们嫉妒我们208.” “不是应该去《分手之后》吗?哈哈哈,去不了啊,我和陶陶没分手呀。” “以为我们分手了?不要你以为,我要我以为。” “让陶陶说两句话。”谢秋用手臂撞了一下陶知安:“说两句。” 陶知安从开播到现在一直都话不多,外表甚至看起来也像是没有什么喜欢交际,但谢秋这个时候cue了她,她也只是笑笑,手里抓着一小把的瓜子边磕边看向显示屏: “两句。” 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陶知安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谢秋就已经大笑起来,最后干脆直接趴在了陶知安的肩膀上,笑的快要喘不过气。 南隐反应过来也笑了,明白了陶知安明明这么安静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和几乎静不下来的谢秋在一起这么多年,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其实是一种人,只是陶知安不怎么表现出来。 又或者说,她只将自己的另一面展现给谢秋看。 谢秋让她跟粉丝说两句,她就真的说了‘两句’。 秦艺晗捧场道:“安姐也太有意思了。” 陶知安笑笑,最后还是没让粉丝失望,读了一条弹幕:“为什么不跟谢秋分手?因为喜欢。” 大家都因为这个回答而欢呼起来,南隐也注意到谢秋在这个回答之后眼神变得缠绵而眷恋,那是再好的演技也表演不出来的情真意切。 被大家起哄陶知安也没有半点不适,笑笑示意大家继续,可一个平时不怎么露面,大家对她私生活知之甚少的一个人突然掀开了她生活的一角,几乎没有人同意就此放过,但谢秋却好像很知道陶知安的界限在哪里,见大家这么起哄,立刻护住了: “行了行了啊,别欺负我陶陶。” 说着就将话题转移走,开始读下条弹幕:“为什么不让继续问陶陶,不为什么啊,因为我喜欢陶陶的另一面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她太可爱了,我怕你们看到会爱死她,我会吃醋。” 一个快四十岁的人被说可爱,实在有些让人招架不住,陶知安的耳朵也微微有些红了,但她却没叫停谢秋,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安安静静。 弹幕上已经有人磕疯了。 开心就好:不是,这两人的cp粉嘴这么严的吗?没人告诉我对姐弟恋会这么甜啊 玫瑰花开在牛粪上:不行了,我要去补他们的糖,有课代表吗?坐等。 一叶知秋超甜哒:终于有人发现这对宝藏cp了,真情侣就是最好磕哒,楼上私我,我给你链接,时间线超全糖点合集。 …… 不仅弹幕在磕,南隐自己都有点想磕了,知心大姐姐和小狼狗的组合,谁能不爱啊,果然恋爱还是看别人谈的好,只是还没等南隐在这份糖里多吃几口,林炡的开口就碎了她面前的很多梦幻泡泡。 “林炡这个种马为什么来参加这个节目,好问题,但提前声明我不是种马啊,我也没那么强,只是个普通人,而且运动之前都做措施的,截止目前为止没有一个孩子……” 林炡的话还没说完,显示屏旁边的工作人员就已经疯狂的在挥手示意,林炡看了一眼: “导演在提醒我说点健康的了,再说下去怕直播间被封了。” “想听?那不行,改天我单开一个直播吧,跟你们好好聊聊。”林炡边说边把刚剥好的砂糖橘递到倪裳面前,见她正在玩手机并没有看到也没提醒,直接放在了她的水杯旁边:“被拍到的是不是都是真的,大部分是真的,不然你以为我当模特街拍呢?” “为什么带倪裳来?”林炡回头看了一眼倪裳:“我和她的cp粉不是最高的吗?” 林炡这么回答弹幕问题的时候,南隐都想拿起桌上的烤面包塞进他的嘴里让他不要再胡言乱语了,他说的每一句话完全没顾虑到倪裳的感受。 倪裳再怎么说也是以林炡绯闻女友的身份来参加这个节目的,林炡却一直在说自己的花边新闻,实在是可恶。 南隐其实和倪裳也不认识,可观光车上的一次主动问候和刚才的那一杯热可可,已经让南隐很心软了。 她刚要岔开话题,哪怕将弹幕引到自己身上也没关系,可林炡却在这个时候念了一条:“倪裳贪慕虚荣,为了资源被人by不自爱?导演,把这个id给我记一下,结束后我要单独找他聊聊。” 南隐:“……” 这人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症?一会儿完全不顾倪裳的感受,一会儿表现的又好像很在意的样子。 似乎是感受到了南隐的疑惑,倪裳轻轻拍了拍南隐的膝盖,南隐看向倪裳,倪裳对她笑笑,小声说:“别理他,有病。” 南隐还没来得及对倪裳的这句评价有任何感受,林炡却听到用右手勾住了倪裳的脖子将她带回自己的胸前质问: “说谁有病呢?嗯?以为我听不到是吧?” “我错了我错了。”倪裳笑着求饶,像是根本不在意林炡刚才说的那些话,从林炡的怀里挣脱之后又回答了弹幕几个问题就又去看手机了,导演还想让倪裳再回答几个,林炡不干,挥挥手让导演该切镜头切镜头。 南隐看不懂他们两人的关系,弹幕也看不懂: 唯有暴富解千愁:看不懂这两人,一会儿甜一会儿苦的整的我胃口都不好了 小水獭口袋里的冰块块:我觉得这对儿还挺好磕的,一个万花丛中过爱而不自知的花花公子,一个表面淡然实则暗恋多年的深情女主。 蜡笔小新找蜡笔:;楼上是在说笑话吗?简直和你的名字一样冷。 晗宝待放szd:晗宝待放该出来了吧,晗宝待放看看我们啊啊啊啊,永远爱你们啊,你们就是最甜哒。 第34章 我们确实在一起了 林炡和倪裳又在打闹,自然而然由盛放和秦艺晗接过了和粉丝互动的职责。 秦艺晗:“冷不冷?其实不冷,面前的篝火很暖和,我穿的也很多,放心吧不会感冒的,放哥?放哥穿的也还行,看着挺风度,其实里面有穿保暖。” 因为这句话弹幕上有人开始磕生磕死。 晗晗明天嫁给我:啊啊啊啊啊,所以晗宝待放是同居了吗? 窝边草最好吃:我的妈啊,我听到了什么,晗晗知道放哥贴身穿了什么,该不会贴身衣物也是晗晗帮忙准备的吧? 晗宝待放我本命:肯定是啊,不然怎么会知道对方贴身穿了什么,我老公穿什么我都不知道,啊啊啊啊啊啊晗宝待放szd! 三个人没有好电影:所以这是在官宣吗?是吗是吗是吗? …… 秦艺晗好像直到这一刻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多么让人遐想的话,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转头看向了盛放,娇羞的用手指轻轻的戳了戳他的手臂示意他接话。 南隐一个眼神也没往那边瞧,安心的在自己的座位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看手机里考研的资料,倪裳大概对那矫揉做作的演技没兴趣,凑过来看了一眼南隐的手机屏幕: “小说吗?” “不是。”南隐笑笑:“是考研资料,我准备考导演。” “哇哦。”倪裳满眼惊喜:“那以后有戏的话记得找我啊,我很好用的,而且很便宜。” 南隐闻言笑起来:“我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你一看就是那种很努力很上进的人,想做的事情也一定会做成的。”倪裳拿起自己的水杯和她的碰了碰:“我不管啊,反正我预定了,到时候你可不要忘了我,不是女一我也可以,角色无大小嘛,我没那么多讲究,剧本好就可以。” 人与人之间的感觉是相互的,所以南隐能很清楚的感知到倪裳这一刻的哪怕是用一种玩笑话在跟自己说,但也是真诚的。 “好啊。”南隐说:“如果将来有一天真的成了导演,一定去找你。” “一言为定。” 南隐和倪裳在这边聊的很是投缘,完全没在意秦艺晗和盛放跟弹幕互动了一些什么,林炡敲敲桌面提醒两人的时候,南隐下意识的抬头,却意外的跟盛放看过来的目光撞到一处。 他不知什么时候看了过来,看着自己的眼神也有些耐人寻味,南隐没有去解读,但旁边秦艺晗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 秦艺晗的确有些不太爽快,她刚才说了盛放贴身衣物的事情,本来是想暗示一下的,毕竟前两对嘉宾已经有了足够的讨论话题,都已经上了热搜,她和盛放之间不是真情侣,但也不想输,只是盛放完全没接这句话,甚至还否认了她的话。 “嗯?我从来不穿保暖的,我不怕冷。” 秦艺晗的表情几乎是僵硬了,却又不得不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我给你放在床角的位置了,你没看到吗?” 盛放没再理会这一句,看向了弹幕,已经有人开始质疑两人之间的关系,盛放当做没看到,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弹幕出现,盛放微微蹙了眉。 他否认秦艺晗话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不想让南隐误会,他之前跟南隐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他和秦艺晗之间真的只是营业,没有别的,他爱南隐,只爱南隐。 秦艺晗刚才说的太暧昧了,他不想南隐误会什么,所以下意识否认了。 他想到了弹幕会质疑自己和秦艺晗的关系,但盛放没多在意,只是他没想到弹幕会将恨意转移到南隐的身上,说自己就是被南隐勾引到了,所以现在对秦艺晗这么冷漠。 谩骂排山倒海一样汹涌而来,弹幕上已经看不到别家的言论,全是对南隐的谩骂。 秦艺晗这个时候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她本可以配合着盛放上演一场情比金坚的,但盛放将剧本带到了这个方向,她除了扮演委屈之外也没有更好的路可走。 镜头里,秦艺晗微微红了眼眶却还在竭力保持微笑面对镜头,这一来就更是引得粉丝心疼,最后连带着盛放也一起骂。 眼看着局面都已经开始有些控制不住,盛放才意识到自己多少有些意气用事了,他必须得补救回来,否则他这一年的努力都白费了,上这个节目的意义也就没有了。 所以他在这一刻看向南隐的目光里,有抱歉有不舍,他希望南隐能够理解自己。 但与他不小心对视上的南隐只觉得晦气。 盛放读了一条弹幕的讯息: “和晗晗是不是只是营业捆绑关系?不是,我们确实在一起了,但今天我们闹了点不愉快,我确实没看到床角放着的保暖,抱歉。” 秦艺晗的眼泪在这一刻落下,像是受尽了委屈,盛放抱住了她,一遍一遍的摩挲着她的后背道歉,检讨自己不体贴,说自己最近让她受委屈了,说自己做错了事情,让秦艺晗看自己表现。 两位到底是演员,很会审时度势,明明都快要被观众弹幕拆穿,却又凭借着演技扭转了风评,甚至弹幕上都开始有人夸赞。 春华秋实:他们好真实啊,这才是真的情侣会发生的啊,我磕到真的了啊啊啊啊啊啊 辣目瞎子:我也觉得,对比一下,陶知安和谢秋好像演的啊 一叶知秋我本命(怼天怼地版):眼睛不好就去看,看不好就去捐掉眼角膜,我还能说你一句女士大义,这么重的表演痕迹也好意思说真实,真是恶心吐了呢。 想不到好的昵称:等一下,大家的重点是不是放错了,是晗宝待放刚才官宣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晗宝待放szd:晗宝待放是真的,就是真的!我们过年了!!! …… 不知道是不是有水军在控评,反正对于盛放和秦艺晗刚才的质问很快被压下去,弹幕上一时之间都是官宣和真实,谢秋作为串讲人一直盯着弹幕有点不爽。 他们真不真实不知道,但说自己和陶陶是演的就很是烦人。 他一句话也没说,但陶知安像是感知到了他的情绪,抬手揉揉他的头发,谢秋回头看过来,狗一样的哼哼了两声,又很快被陶知安的眼神安抚好。 林炡磕着瓜子看了这么一出戏,看得都要笑了,他完全不在意观众是怎么骂自己的,反正再怎么骂自己的钱也不会到他们的口袋里去,于是干脆就直接笑了出来,倪裳打了一下他让他收敛点,林炡便笑的小声了一点,说: “你可千万别学这演技,太浮夸了。” 倪裳扫他一眼:“放心,我又没病。” 林炡:“……”好的,健健康康的,很放心。 第35章 南隐的追求者 南隐对眼前的这一幕要说没有半点触动也太假了一些,盛放纵然在最后的那段时间里不怎么做人,但两人毕竟在一起五年的时间,如今两人也没分开太长的时间,看他跟另一个女人这般还是有些感慨的。 感慨温柔也可以假装,怀疑自己的那五年是不是由始至终都是骗局一场。 林炡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瞧着南隐,倪裳掐了一下他的大腿让他别贱。 秦艺晗和盛放‘感情’正是浓烈的时候,导演也不好打断什么,但前面几对嘉宾都已经和弹幕互动过,接下来也只有南隐一个,导演示意南隐互动,南隐握了握拳头,看向弹幕。 可是……都不太能读啊,读出来这直播间得被封吧。 晗晗公主:南贱人你能不能去死,树还知道要皮呢,你能不能要点脸? 软质牛轧糖:我就不明白了,真有人不知道自己有多招人烦吗?小三见多了,这么贱的还真是让我开了眼 lucky北图:离我晗宝待放远一点啊,他们要是出现感情问题,南小三我找你拼命!! 火火小花卷:做个人吧,人家都是成双成对,你一个人来这边,抢人抢的这么明目张胆,不怕遭报应吗? 一只球:就她这样的,谁会跟她组cp啊,碰一下都会惹一身骚啊,也不知道多大的能耐竟然能让节目组为她破例,陪睡了吧 小田暴富了:没有cp能不能滚啊,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贱人 白兔兔拔萝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能不能有人来管管这个贱人啊 …… 太多了,满屏弹幕没有一句不是对南隐的诅咒和谩骂,她以为自己会不在意的,就像她之前说的,自己过来是打脸的,这些谩骂将来都会变成响亮的耳光,但真到了面对的这一刻却是有些难。 南隐看着不断滚动的弹幕,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身体的温度在慢慢流失,有些这辈子都不愿意在想起的画面在这一刻也蜂拥而来,身体都开始疼痛起来。 疼到都开始让她有了后悔的情绪,或许她根本就不该来这个节目。 —— 不管承不承认,这群人之中盛放是最了解南隐的一个,南隐的状态让他瞬间明白她是想到了什么,几乎下意识的就想要起身去安抚,可秦艺晗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盛放看到了对着自己的镜头。 不能过去,否则一切都完了。 有些事情可以被挽救一次,却不会次次都是好运,如果现在自己放下秦艺晗去到南隐的身边,一切都结束了。 不能过去。 弹幕越来越不受控制,直播间也被举报了好几次,导演甚至都接到了台里的电话,说如果南隐的另一半暂时来不了的话,就让南隐先从直播间里退出来,之后再说。 台里的投诉电话已经被打爆了。 南隐和沈灼言来参加节目虽然是林炡的意思,也知道这两个人有关系,但所有人并不知道沈灼言就是gotrays的沈灼言,甚至有人还会猜测是南隐和林炡在暧昧,想要进圈,至于沈灼言只是找来的一个工具人。南隐为什么被骂也还是要上,正所谓黑红也是红,在这个圈里并不少见。 情急之下为了节目请南隐暂离,台里觉得林炡大概也是会同意的。 情况没有丝毫的缓解,导演已经让关关去到南隐的身边将她请离。 “南隐……”关关小声喊了句:“我们……” 林炡一直没说话是因为他就算在圈里再怎么只手遮天也控制不了弹幕,更何况这个时候不管自己替南隐说什么,都会让她更陷入舆论的旋涡,南隐也不想自己插手,但此时见到节目组这么安排也实在太过分了。 “喂,我说你们……” 林炡的话还没说完,就发现关关已经不再说话,疑惑的看着南隐,继而顺着南隐的目光朝一处看去。林炡这才发现南隐不知什么时候像尊雕塑一般的怔怔的盯着一个地方没有了动作。 林炡被倪裳扯了扯袖口,回头的时候看倪裳往左前方的位置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去看。 林炡看过去,有人正从小路而来,他穿着整齐的商务三件套,外面还穿了一件黑色的长款风衣,他大步朝这边走来的动作配合着那张带着愠色的脸,有些像地狱归来的使者。 风掀起了风衣的衣摆,篝火将他整个人都映照的近乎发着光。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 他太出众了,相貌俊朗,身材修长,气质卓绝,众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但他的目光只落在那一人身上,似乎整个世界的喧嚣都是和他无关的。 秦艺晗和盛放也顾不得继续演戏,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个突然出现的人身上,盛放先一步察觉到了不对,这个人好像一直在看着南隐。 他是谁?为什么看南隐,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南隐还在发呆,沈灼言却已经走到她的身旁,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脱下自己的风衣披在南隐的肩膀: “不是让你多穿点?不冷?” 带着沈灼言体温和熟悉沉香的外套让南隐回过神来,她抬眸对身边的人笑了笑,沈灼言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问:“被欺负了?” 他刚下飞机赶回来,应该报喜不报忧的,不应该让他在这么疲惫的时候还要为自己的事情担心,可是就算南隐不说沈灼言看显示屏的弹幕也会知道,或许他早就在来的路上知道了也说不定,而且他们结婚了,结婚的目的最初就是为了解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 说了也没什么,至少在这一刻,南隐不想否认。 “嗯。”南隐说:“好多人骂我,我都没有开口的机会。” 南隐的承认让沈灼言也没想到,微微挑了挑眉,但眉眼间是开心的。 她把自己的处境说给他听,是试着依赖他的信号。 “瞧这委屈的。”沈灼言揉揉她的头发:“没事。” 南隐笑笑不再说话,心却在这一刻安稳了下来,她知道会被这个人小心翼翼的托起,妥善安放。 南隐安稳了,弹幕上却炸开了锅。 做梦都想发财:卧槽,这男人是谁,极品啊。 地球星:是哪个明星吗?我孤陋寡闻了,为什么以前从来没见过,有人科普吗? 萨瓦迪富婆:应该不是明星,这颜值和气质,是明星早火了吧,不像是这个圈里的 扶摇九天:@一只鱼 李秘书,三分钟之内我要知道这个男人的全部资料。 西柚子:不是,你们没人注意到他披在南隐身上的那件风衣吗,是kiton吧?卧槽! 落地生根要发芽:他全身都是kiton吧,牛逼,穿了小一百万在身上。 弹幕齐刷:!!! 沈灼言在南隐旁边的位置落了座,继而挥手跟镜头打了招呼:“不好意思,因为个人原因迟到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南隐的追求者,沈灼言,希望通过这个节目可以让我达成所愿。” 弹幕在短暂的几秒空屏之后整齐划一的:??????????? 第36章 别心软,不用太快答应我 风月云:???我幻听了?他说什么?南小三的追求者? 2024暴富的步步:不要啊啊啊啊啊,这位帅哥你冷静一点啊,你睁开眼看看啊,她不值得啊啊啊啊 小二黑是只猫:南小三有这么优质的追求者,为什么还会看上盛放?不理解 小溪:同样不理解,有这么又帅又有钱的追求者真的还会退而求其次的去找盛放吗?反正我不会 盛放的狗:楼上跪的这么快吗?追求者有钱就一定要爱要答应了?拿来的逻辑? 小溪:你看看,你也默认你家哥哥长的丑。 …… 其实不只是弹幕疑惑,就连南隐自己都诧异沈灼言口中‘追求者’的身份,他以为就算不公布两人是夫妻关系,也总要是一个男朋友的身份的,这也是他让自己答应来节目的时候说过的,但他没有这么做。 南隐不解的看着他。 察觉到南隐的疑惑,沈灼言慢慢凑过来在她的耳边轻语:“想让南南好好体验一次被追的快乐。” 这一刻,南隐突然明白了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两个人从认识到结婚只用了一天的时间,说是陌生人也并不为过,这样的一种情况之下,南隐有很多感受都没有好好体验过,而沈灼言不想让她错过,因此才会这么说。 想在节目里重新追求她一次。 想让别的女生都会经历的事情也让她经历一次。 想给她一次浪漫。 想告诉她,自己不会得到了就不珍惜,她想到没想到的,自己都会给她。 这样的心意没有人不会心动,南隐能够清楚的感知到自己心口的一处渐渐酥麻起来,但沈灼言又告诉她:“别心软,不用太快答应我。多好考验我,我耐力很好。” “喂喂喂。”林炡看不下去了,出声提醒:“干嘛呢?这节目不是就你们两个人啊。” 沈灼言不满的坐直身体看过来:“怎么这么烦人?” 林炡笑的一脸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快,还没和我们打招呼呢。” 沈灼言无奈的微叹一口气,听从林炡的话微微抬手和在座的嘉宾打了招呼,举手投足见尽显儒雅,世家大族养出来的气质仅仅是坐在那里就已经和众人划开了一道屏障。 而屏障之内,他明显的把南隐也划入了自己的圈子之内。 这是所有人都能感知到的事情,盛放也不例外,所以他非常非常的不爽。 怎么可能?他和反南隐才分手几天?他清楚的知道南隐有着怎样的人际关系,而在他所知南隐的交际圈里,根本就没有这号人,这人一眼看去就知道与南隐,甚至与在座的每一位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南隐不可能认识这样的人。 盛放想揭穿这个人的谎言,说他撒谎,说他骗人,说南隐不可能认识他,自己才是南隐的男朋友。 可是盛放不敢,他才刚刚承认了和秦艺晗的关系,如果这个时候又挑明了自己和南隐的,他在这个圈子里连今天晚上都活不过就会被网友骂到退圈,封杀。 他的那些商务代言,待播和即将拍摄的剧,都经不起这一遭。 盛放已经忘记了有镜头的存在,死死的盯着沈灼言,沈灼言自然也看到了他,但那视线与看面前的茶杯,桌子,篝火没有任何区别,像看空气一样的只在自己身上停留甚至不到0.01秒的时间就移走了。 他在向自己释放一个讯号,自己根本不配入他的眼。 盛放紧紧攥紧了拳,看到他和南隐在窃窃私语,不是说还在追求吗?那为什么两个人的脑袋距离那么近,近到都快要亲上了,有那么一瞬间盛放真的想不管不顾了,可秦艺晗死死的拉住了自己。 “你不想活了别拉上我。”秦艺晗关了两人的麦,用极小的声音在盛放身边说道:“你一旦冲过去你所有的一切可全都没了,还会连累我被骂,你要真这么做,我不会放过你的。” 盛放没说话,但也没有冷静下来,秦艺晗不敢松懈: “你冷静一点,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南隐的追求者,南隐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认识这种身份的人?明显就是找人过来扮演让你冲动生气,为了激你,不然她来这个节目做什么?你要是真这么做了,可真就上当了。” 秦艺晗的这句话起了作用,盛放渐渐冷静了下来。 是啊,南隐今天下午的时候还对自己说过,说来这个节目的目的就是因为自己,她一定还在为那天的事情生气,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个方式来气自己。 盛放的确被气到了,但他却不能上当。 或许他的确该找个机会跟南隐好好谈一谈,否则继续任由她这么胡闹下去,保不准哪天就要露馅。不过她从哪里找来的这号人物,确实让人很有危机感。 不能让他们继续相处下去了。 只是这口气还没喘匀,林炡又站起身投下了一记重磅炸弹:“招呼打完了?那好,现在就由我来代表节目组,代表嘉宾谢谢沈少爷慷慨提供的录制场地,鼓掌——” 弹幕这次空屏了更长的时间,之后爆发了混乱的:????????和!!!!!!!!!!!! 第37章 她勾勾手指,我过来都用跑的。 除了林炡,没有人鼓掌。 所有人,包括节目组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林炡说的这句到底是什么意思。 南隐倒是反应过来了,毕竟她知道沈灼言的真实身份,知道他确实有这个实力,可即便如此在林炡介绍沈灼言就是南苑主人的这一刻,她也有几秒钟的时间看着沈灼言怔怔的没有动。 原来这就是花了几千万只为铺一条供人行走小路的人啊,那自己跟林炡说过的,要拆掉卖钱的事情不知道会不会传到他的耳朵里去。 会被笑吗?都行吧,反正自己也控制不了。 南隐看了一眼弹幕,已经被!!!和???淹没了,从众多诧异中,艰难的出现了几条文字。 不努力就进厂:!!!!!!!!!???????? 无事小蔡蔡:!!!!!!?????? 九九九归一:卧槽,传说一样的南苑主人就这么水灵灵的曝光了? 天下第一小可爱:假的吧?南苑这个资产,不是这个年纪人该有的,反正我不信。 醉江红梅:你是不信还是嫉妒? 夏之浅:你要知道,林炡虽然渣,但他从不说谎 二手车回收:有什么可得意的,他这个年纪再多钱还不是父母给的,有几分是自己赚的,不知道有什么可羡慕的 娃哈哈哈哈哈:是,就喜欢看你们这群臭屌丝想成为他却成不了的样子,赶紧回收你的二手车去吧 迪迦说要相信光:我信,林炡这个资本就已经很吓人了,和他很熟悉且玩到一起去的,应该层面差不多 火火小花卷: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天理了,人长得帅就算了还这么有钱,这么有钱就算了竟然还这么有钱,啊啊啊啊世界上有钱人那么多,为什么就不能算我一个 大狸子:楼上,他虽然又帅又有钱,但他眼瞎,有没有安慰到你 一心赚钱:没有,我要是这么有钱,别说瞎了,残废我都行啊 hbdfszd:等等,所以南苑是沈灼言的,沈灼言是南隐的追求者,就是说,南隐一旦接受了沈灼言,南苑也就是南隐的??????? 无风无雨也无债:有没有可能,南苑之所以叫南苑,就是因为南隐呢? 来他十个八个男模: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啊我接受不了啊 薄荷薄荷:无人在意 …… 现场的众人也缓慢的从各种诧异震惊以及面面相觑中回过神来,响起了零星的感谢掌声,只有盛放和秦艺晗的脸色是遮掩不住的难看。 接受众人各式各样目光的沈灼言却淡然的好像这件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一般,淡然的从果盘里抓过一把瓜子开始剥起来,察觉到南隐一直没说话,回头看她一眼,见她还是呆呆愣愣的模样,伸手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 “小朋友,回神了。” 南隐被晃了一下条件反射的看他,意识到他刚才说了什么:“不是小朋友。” “只有小朋友上课才会走神。” 南隐:“……” “想什么呢?”沈灼言将磕出来的瓜子仁放在了面前的小瓷碟上。 “之前我还挺奇怪今天林总为什么一直在问我喜不喜欢这个地方。”南隐笑笑:“原来是你的地方。” “不是我的。”沈灼言说:“是我们的。” 南隐怔了一下,沈灼也不勉强她对此一定要有什么回应,虽然结婚也有段时间,但相处的时间却并不长,小丫头还没有真的明白‘夫妻’这个词代表什么。 来日方长,不着急。 所有的嘉宾都已经和弹幕互动过,如今只剩下南隐这一组,加上刚才林炡放了一个重磅炸弹,此时弹幕互动可谓是空前高涨,速度快到根本看不清弹幕说了什么。 导演示意他们开始,沈灼言对此也并不抗拒,依旧是闲适的模样,边剥瓜子边漫不经心的看向弹幕。 因为沈灼言出现而早就的一系列连锁反应,弹幕上已经没什么特别难听的话。 有些人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单单是出现,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就已经说明了一切,虽然不是全部人都这么觉得,但至少有些观众开始相信,如果沈灼言真的是南隐的追求者,那南隐和盛放之间根本就是一个误会。 正常人都不会放着沈灼言这碗极品的饭不吃,去吃盛放那碗夹生的。 “和林炡看起来很熟?嗯,是很熟。” “为什么要追求南隐?”沈灼言读到这条弹幕微微露出了一些不太理解的神色,但他还是认真回答了这个问题:“因为喜欢,我很喜欢她。” 南隐握着水杯放在膝盖上的手因为沈灼言的这句话而微微蜷缩了一下手指,这么细微的动作按理说不会被谁发现,但南隐看到在自己动作的下一秒,沈灼言便侧目看过来。 视线在自己的手上停留了一秒钟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眼睛,微微笑了。 南隐确定,他知道自己因为他的这句表白而乱了心跳。 沈灼言挑了挑眉错开视线,又看向了直播屏幕。 “南苑山庄真的是我的吗?嗯,是我的。为什么会修建叫南苑?本意是想为某个人打造一个乌托邦,但基于某人还没有看过南苑的全貌,我并没有自信她会绝对喜欢,为何取名南苑刚才也有人已经猜到答案了。” 沈灼言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将面前已经放了一小堆瓜子仁的小瓷碟往南隐的面前推了推。 “确实是因为南隐。”沈灼言说。 不只是弹幕,就连南隐和在场嘉宾都因为沈灼言的回答而震撼到了。 南苑山庄自建造之初就曾引起轰动,所有人都应该对当时的新闻有印象,南隐也是如此,但唯一不同的是,她当时并不知道那条只是打发时间而刷到的新闻居然是和自己相关的。 如果沈灼言说的是真的,那么他是真的暗恋自己,可南隐找寻遍所有都没有找到和他有关的记忆,是自己忘了?还是说沈灼言其实从来没有主动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不然以他这样出色的相貌,就算没有gotrays集团掌权人的身份加持,南隐大概也不会忘记这号人物。 可除了一年之前那个雪夜里的匆匆一面,南隐真的没有再见过他。 或许他在说假话?南隐和南苑或许只是巧合?可如果和自己没有关系,沈灼言完全可以无视这个问题,他特意拎出来回答,那想必就没有必要说谎。 “吃。”沈灼言点了点桌面,示意南隐吃瓜子仁,手上也没闲着,又拿了一小把去剥。 弹幕因为沈灼言的这个回答又一次疯狂了,现场嘉宾也没能忍住,谢秋举手:“沈先生,所以你追了南隐很多年吗?” “不是。”沈灼言笑笑:“我是暗恋,一直没敢表白,最近才说。” 谢秋眨了眨眼:“您这样的身份还不敢表白吗?我当时还什么都不是呢,确定自己喜欢陶陶就直接上了,特莽。” “不敢啊。”沈灼言毫不遮掩自己的胆小:“你看我现在说了,她也没答应我不是?” 一旦讨厌一个人,哪怕她不说话单单是站在那里都是一种罪,南隐就是个典型案例。 因为沈灼言的表白被拒,弹幕上又开始有人说南隐就是欲擒故纵,沈灼言轻笑一声继续剥着瓜子,就在所有人都觉得这个话题不会被回答的时候,沈灼言却开口道: “且不说南南是不是在欲擒故纵,就算是,我也愿意被她钓着。” “她可以对我耍心思,用计谋,只要是她给的,我都想要。” “她勾勾手指,我过来都用跑的。” 第38章 有人在不好意思了 没人想到沈灼言会说出这样的情话,就连林炡都没想到,这么多年的交情,他确实没见过沈灼言在感情方面的模样,更没想到自己兄弟会是个恋爱脑。错愕了一瞬才笑起来,起哄南隐: “小南隐,灼言都这么说了,你还不答应吗?快点答应他……” 林炡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倪裳抽了一手臂:“南隐答不答应都有她自己的考量,你这么着急,你和他好去呗。” 林炡:“……野猫,我直的!铁直!” 倪裳轻嗤一声:“看出来了,一根直肠通大脑。” 沈灼言也拿起一颗苹果砸向他:“闲的你。” 林炡:“……” 倪裳和林炡的插科打诨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南隐被突然表白的紧张和不知所措。 这的确不是沈灼言第一次对自己表示有好感,他说结婚的时候,他说暗恋为明恋的时候,其实都是在说喜欢,可像这样直白的说出口好像还是第一次。 哪怕他并不是对着自己说的,哪怕他的视线都没有落在自己的身上。 但他坦坦荡荡光明正大的对着所有人说,说愿意被钓着,说只要是南隐给的,他什么都可以,说见她都用跑的。 南隐有些招架不住,她的指尖在这一刻都是酥麻的。 她第一次知道被一个人表白会是这么一件甚至可以称之为震撼的事情。 到底也是小女生,其他人会有的虚荣心南隐也有,此时此刻被这样的一个男人以这样的方式说喜欢,南隐的虚荣心前所未有的满足。 身体的酥麻感一直没有减缓,耳朵也微微红了起来,她想自欺欺人的遮掩起来,不让沈灼言看到,可又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毕竟手指蜷缩都能被他看见。 南隐不想被他看到,这个时候他的一个眼神南隐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沈灼言好似知道她在什么,平时一定会在这个时候看她逗她的人这一次竟意外的没有回头,只是将南隐面前刚才被吃光的小瓷碟又填满了他刚剥好的瓜子仁。 南隐盯着那一小蝶瓜子仁,心被填的很满很满。 瑶瑶今年必上岸:我的妈啊,有没有人懂我啊,就那种虽然不是特别直白的甜言蜜语,但坚定坦然直白的选择一个人,真的很戳我啊 炯炯一点也没神:我懂我懂,他刚才说这话的时候看着镜头,有那么一瞬间我都觉得是在对我说,我心跳都快了 橘子洲狮子头:我也是我也是,还有细节是他说完这几句话之后没看南隐,没逼她回应自己的感情,这个也好戳我啊啊啊啊 发不了财好愁啊:我刚才也在担心他会回头去看南隐,这样我会觉得有些故意和油腻,但他没有,他就淡淡的说,该做什么做什么,好像南隐不喜欢自己也是没关系的,他只是把心意将给她听,不给她任何压力。 废物点心:这样的顶级男人到底是谁在谈啊,能不能给我一个啊 西柚子:不行,我得控制住我自己,我觉得我有点想磕了 清清:虽然起哄让人答应表白真的不太好,但是南隐啊你就答应了他吧啊啊啊 晗宝待放szd:需要我提醒一下各位吗?南隐是小三,是破坏晗宝待放的第三者,你们磕她?没毛病吧? 兔兔要暴富:谢谢,不需要提醒,我知道她是三,但也不影响我磕,该磕磕该骂骂,别来教我做人,有时间不如关注一下自家正主的脸?看着快哭了呢。 被嫌弃的马喽:盛放的表情为什么跟有人欠了他八百万一样? 姚姚最温柔:秦艺晗的表情像极了白雪公主的恶毒后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这几条消息让沈灼言往盛放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觉得弹幕形容的其实一点也不准确,那根本不是别人欠了他钱的感觉,那是觉得自己侵占了他的所有物,然后想冲过来杀了自己的眼神。 沈灼言是想他冲过来的,这样很多问题都可以解决了,自己说不定还能趁乱借着防卫过当的由头反杀掉他。 但这人一看就没种,沈灼言也只能想想。 直播结束的时间还没到,人数也因为沈灼言的出现而达到新高,导演想让沈灼言再和弹幕互动一会儿,但基于沈灼言的身份让导演望而却步,也只能拼命的对林炡使眼色。 林炡接收到信号,用手臂碰碰沈灼言: “还要再说吗?” 沈灼言虽然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但也并没什么抵触的情绪,他回头看了一眼身边坐着的南隐,大概已经从刚才被表白的情绪中缓过来,此时坐在椅子上,披着自己的风衣外套,整个人都被笼罩在其中,显得更是小小的一只。 手中拿着手机在看什么,或许是察觉到沈灼言的视线,滑动手机屏幕的手指有微微的僵硬。 即便是再细微的变化,也还是逃不过沈灼言的眼睛,他弯了弯唇角,到底是没逗她,重新看向了屏幕: “暗恋的问题不回答了,有人不好意思了。” 南隐闻言一怔,脖子下意识的往衣服里缩了缩,快要把嘴巴遮住。 沈灼言的余光看到这一幕,眉眼间更是柔和了不少,再看向弹幕的时候却又恢复了平淡: “知道前段时间南隐的新闻吗?闹的那么大,说不知道你们也怕是不信。” “当然知道,怎么看?南南这么优秀,作为老板在她生日的时候送她礼物实在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只不过事情为什么后来会发展成这样,我倒是也没想到。” 说完沈灼言的目光便看向了脸色一直不太好的盛放,笑问: “盛老师也是另一位当事人,对于当时的情况应该再清楚不过,既然大家这么有兴趣,不防解释一下?” 第39章 青筋暴起 一颗小鸭梨:对对对,事情发生之后还没有正式解释,想听。 洗心革面的王图图:想听+1 是九月吖:不是,这有说明好解释的,事情还不够清楚吗?放哥和晗晗发的视频还不够明白吗?怎么?有钱人说两句你们就被洗脑了? 铁甲飞鱼:烫知识,你自己不喜欢可以自己滚,别逼我扇你。 …… 弹幕上又一波讨论小高峰,但盛放却有片刻的错愕,完全没反应过来话题怎么引到了自己身上,又怎么会引到那件已经尘埃落地有了结论的事情上。他一点也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如果一定要解释,他倒是想让南隐给自己一个解释。 她和沈灼言之间到底是说明关系?又是从什么时候认识的?如果真的如秦艺晗说的,南隐这么做只是为了气自己的,那沈灼言为什么会这么配合?tm之间看起来也不像刚认识,沈灼言这样的身份应该没必要为了一个说明都没有且很平凡的南隐做到这种程度吧? 是南隐的手里有他说明把柄?还是说南隐有说明隐藏的,自己不知道的身份? 盛放觉得自己等不了,他急需要一个解释。就在他想不顾一切起身去到南隐面前的时候,身边的秦艺晗却抓住了他的手,笑看着沈灼言: “这件事当时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没什么可说的。” 秦艺晗以为沈灼言会看自己一眼,但他由始至终都在静静地给南隐剥着瓜子仁,像是根本没有听到自己说的话,又像是全然的不在意。 他把自己当空气。 秦艺晗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目光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落在了南隐的身上,她坐在沈灼言的身边,把自己缩在沈灼言的风衣外套里,膝盖上放着小瓷碟,碟里是沈灼言一粒粒为她剥好的瓜子仁,她一边看着手机一边伸手一粒粒的捏着吃。 那么理所应当,那么自然而然,好像他们早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这就是他们长久以来的生活状态。 秦艺晗紧紧攥住了拳头,心中蔓延出连她自己都诧异的不甘心和嫉妒。 她居然会嫉妒一个什么都不如自己的人,一个盛放不要的小助理,这个认知让秦艺晗浑身发凉。 盛放也好不到哪里去,秦艺晗适时的制止了自己的冲动,但理智回归的现在,他仍然意识到其实其实回答不出说明。 沈灼言的这个问题,不管自己怎么说,都不可能是正确答案。 事情发生之后,公司那边一直没有让盛放对这件事解释,只是转发了一次秦艺晗的微博算是冷处理,但公司那边的态度不难看出来,是把南隐往勾引人的角色上去引导的,而自己只是一个无辜受害者。 如果这个时候他开口说南隐并没有对自己做什么,那为什么事情发生的时候没有出来解释清楚,而让南隐遭受了这么久的网曝?粉丝和观众会怎么想? 如果按照最开始的剧本说南隐主动勾引自己,在沈灼言出现在南隐身边,姿态又很是亲密的这一刻则显得很是没有说服力。且不说他和林炡很相熟,就凭借他自己本身的能力,如果回答稍有让他不满意,或许自己的演艺生涯也就结束了。 他们这种高高在上的人想要封杀掉一个人,实在是太容易了。 重要的是南隐,怕是再也不会原谅自己了。 秦艺晗在旁边一直在暗示自己,盛放却拼命的想在两方之中寻得一个平衡,但这个平衡太难找了,明明眼前的篝火让人暖洋洋的,但在这一刻盛放只觉得如坠冰窖。 但他必须要回答,所有人都在等着,他拖的时间越久就越是没有好处。最后他也只能配合着秦艺晗的回答往下说: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 没承认,但也没否认。 沈灼言倒没介意他的和稀泥,笑笑:“确定吗?” 盛放笑笑:“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沈灼言点了点头,又问:“篝火是不是距离盛老师太近了?都出汗了。” 盛放的脸色一僵:“有点。” “那可要注意一点,别再近了,否则一不小心烧着自己就不太好了。” 盛放闻言还想开口说什么,但沈灼言明显已经不想再听,错开视线转过头去,盛放本应该松一口气,但却并没有,他不知道有多少人听出来了,但他却真切的感受到了沈灼言对自己的威胁。 那么强烈,那么的明目张胆。 他觉得别人肯定也听出来了,所以这一刻他甚至都不敢去看弹幕在说了什么,他害怕被质问,被怀疑,而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之前的好运,可以逃避。 秦艺晗在他的身边,自然感受得到他的紧绷,努力让自己放松和冷静下来,沈灼言才出现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她和盛放之间似乎已经兵败如山倒了,可他们不能,这个时候认输的话,说是万劫不复也不为过。 “你镇定一点。”秦艺晗小声警告他:“你再慌一点不用他们来问你,你自己就全部露馅了。” “你要知道,你和她在一起的事情已经没有任何证据,就算她现在在直播里说出来也是所有人都会说她是疯子,没有人信她的。” 说得对。 没有证据,就算他们把事情的真相都摆出来又如何,根本没有证据证明自己和南隐在一起过。 想到这里,盛放一点点的放松下来,对秦艺晗笑了笑,牵住了他的手。可视线却不受控的落在南隐的身上,还是想要搞清楚很多事情。 沈灼言那么在意南隐,又怎么会不知道有一道探究的目光正在看南隐?他又抓了一把瓜子剥了起来。 南隐的视线不知什么时候落在了沈灼言的手上,看了几秒后凑近他,说:“沈灼言,我不想吃了。” “那就不吃了。”沈灼言笑着应她一声,但手中剥瓜子的动作却并没有停下来,他像是进入一个循环程序里一样,机械的重复了剥瓜子的动作。 南隐看着他的手,意识到他在用力,他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第40章 想弄死他 老实说,南隐不知道沈灼言这一刻的情绪是为什么,但肯定不太好,人太多,两人身上还带着随身麦,南隐也不好询问的太详细,只好伸手过去握住了沈灼言的手腕。 沈灼言的动作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停了下来,短暂的几秒过后他回头看过来,对自己笑了笑,那笑和平时无异,他在那几秒的时间里就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 不把负面情绪带给自己。 “不开心吗?”南隐很小声的问他。 “有点。”沈灼言学着南隐压低声音,凑过去,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坦诚告诉她:“你前男友太烦人了,想弄死他。” 沈灼言是开玩笑的语气,南隐闻言笑了笑,拍拍他的手腕:“不急,来日方长。” “好。”沈灼言顺从的点点头:“我等着南南亲手来。” 南隐以为沈灼言只是开玩笑的一种语气,但她不知道的是沈灼言并没有说谎。 她不会知道盛放哪怕什么也不做只是单纯和自己出现在同一个空间里,就足以激起沈灼言心中所有的阴暗面。尤其是他此时时不时的看向南隐的目光,沈灼言想弄死他并非假话。 他必须让自己做点什么来分散注意力,来压抑自己真的想去弄死他的心。 他不能吓坏南隐,不能让她害怕。 他要在南隐的面前一直是好好的,平和的。 至于盛放,南隐最好能亲手毁了他,但如果不能,沈灼言一点也不介意由亲自动手。 南隐不知道沈灼言在想了些什么,她也没时间在意,导演示意她和弹幕互动两句,每个人都互动了,只有自己没互动不太好。 南隐觉得是导演不太想好。 自己现在什么敏感程度她不清楚吗?刚才都要把自己请离了,现在场面控制住了又想要话题了,怎么这么善变,难道就不担心场面又一次控制不住吗? 南隐叹了口气,看向弹幕,从众多不太友善的话语中挑出一个吃瓜群众。 “为什么来这个节目?”南隐静默几秒钟试图找寻一个听起来不太失控的词语,但最后意识到根本找不到,于是咬了咬牙,心想爱谁谁吧,开口道:“上个工作结束的我很不爽,来做了断的。” 沈灼言闻言看向南隐,片刻后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来。 南隐听到声音回看沈灼言,眨了眨眼睛不明白他在笑什么,但沈灼言明显变得开心起来却是真的。 林炡也在这个时候吹了声口哨:“牛逼!” 南隐被这个口哨声吓了一跳,抬头看过去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扫到盛放也在看着自己,但南隐没在意,她实话实说而已。 弹幕上因为南隐的话而又疯狂起来,晗宝待放的粉丝在骂她戏多,吃瓜群众在问了断什么,南隐却不想再继续聊这个了,毕竟在揭露两人的嘴脸之前,自己说什么都会被理解为空口白话,她不喜欢这种。 她喜欢结结实实的把耳光打回去之后再冷漠的看向众人,讽刺他们眼光实在够差。 可弹幕跟她的互动,能看的问题实在是太少太少,南隐看了好久才找到相对可以回答的一个问题,虽然是关于沈灼言的,但总比回答和盛放有关的好。 关于盛放和秦艺晗,南隐连个眼神都不想给。 “知不知道沈灼言暗恋我?前段时间知道的,他在我被网曝和人肉最厉害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对我说,想保护我。” 白茶凃火:!!!!!!我磕到了!你若幸福我绝不打扰,但你没有办法照顾好自己,那就由我来!!!kswl! 花朵开在悬崖边:有钱人谈恋爱搞这么纯爱的么?啊啊啊啊啊啊 hbdfszd:笑死,还好意思说网曝人肉,您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遭遇不是应该比谁都清楚吗?现在装什么绝世白莲花 秋山空蹄:我觉得沈灼言刚才说的那几句都话里有话,说不定真相根本就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我先不评价,我等一个售后 努力当富婆:楼上+1 晗晗明天嫁给我:沈灼言花了多少钱请的水军啊,真是破费了,这都能洗呢? 团子要暴富:怎么?你是赚不到这个钱所以羡慕嫉妒恨吗? …… 弹幕上的各种猜测南隐都没怎么注意,关关示意她再回答一个问题就可以,南隐便在众多弹幕中寻找可以回答的,但不知是不是刚才自己挑选的那个问题的原因,现在所有的问题都是关于沈灼言的。 “和沈灼言参加这个节目是不是有考虑让关系更进一步的想法?” 南隐看了一眼沈灼言,诚实的点了点头:“有,他很了解我,我在想什么,包括我的情绪是好是坏,他都能在第一时间察觉,有这样的一个人在身边,你很难不想去了解他更多一些吧。” 南隐回答完这个问题的时候才意识到沈灼言不知什么时候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比今晚的月色还温柔,南隐被这样的目光看着,不禁笑了。 林炡又看不下去了,起哄的闹了一阵儿后直播的时间也就差不多了,众人和观众们说了再见之后便关闭了直播,之后的节目则采用录播的方式进行,房间内和榕园各处都已经架好了摄像机,周遭也不会像今天一样有那么多的工作人员,大家会更自在一些。 篝火熄灭气温就越来越低,林炡本想和沈灼言再说会儿话,但沈灼言根本不理他,直接带南隐往他们的房子走去,林炡无奈的骂他两句重色轻友也和倪裳离开。 今晚不录制,正式的录制要到明天开始,工作人员各自收拾,嘉宾也各自离去,没人注意到盛放,所以他的视线开始放肆也贪婪的落在了南隐的身上。 南隐毫无察觉,可走在她身侧一直护着她的沈灼言却转头看了过来。 那是极淡的一眼,夜色的笼罩,不近的距离,几乎让人瞧不清他阴影之下的眼神,但就是这么一个连情绪都捕捉不到的眼神,让盛放没由来的畏惧,甚至是下意识的错开了视线。 不敢再看。 第41章 南隐做好了被吻的准备 “怎么了?”南隐察觉到沈灼言的动作,下意识想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被沈灼言抬手捏住下巴转过头去:“别瞎看。” 南隐愣愣的看着前方,辩解了句:“没有瞎看啊。” “看前面。” 南隐:“……哦。” 聚会的地方距离住的房子还需要走一段距离,南隐乖乖的看着前方没再看别的地方,沈灼言被她这副模样逗笑,说:“倒也不用这么乖。” “还是乖一点吧。”南隐摸摸自己的下巴:“你捏人怪疼的。” “嗯?”南隐的这句话让沈灼言停下脚步,继而反应过来她说什么,跨走两步站在了南隐的面前,借着不远处昏黄的路灯抬起了她的下巴。 “弄疼你了?” 他们本身就走在上坡的路段,沈灼言身量又高,此时他站在南隐面前像一座山一样,南隐必须仰着头才能看到他的脸,但不仰也不行,下巴在沈灼言的手指间握着呢。 “怎么这么矜贵?”沈灼言的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下巴:“红了。” 他也没觉得自己用多大力气,对于南隐他自己向来温柔,可能是刚才自己还没从对盛放的怒意中缓和过来,手上没了分寸。 沈灼言眉心微微蹙起,眼眸中也是显而易见任谁都忽略不了的自责。 南隐看到了,出声说:“没事儿,这个力道等会儿就消了,不会留太久的。” 这句话不知让沈灼言想到了什么,南隐总觉得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又开始有些用力,目光从下巴处缓缓移上来与她视线撞到一处的时候,南隐也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目光里的份量。 她有些招架不住,下意识的想要后退,但直觉告诉她这个时候任何闪躲的行为都会让沈灼言更为不爽,所以最后她也只是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沈灼言的确联想到了一些让人不太愉快的,但他这一刻所有不好的情绪都被南隐闭眼的动作冲散了。 今晚夜色很好,远处的路灯光线也是不明不暗刚刚好的温柔,她仰着头闭着眼像是一种无声的邀请,沈灼言喉结滚动了一下,蛊惑般的低下头去。 呼吸缠绕,气息都融合在一起,南隐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闭眼的举动有多暧昧,她想睁开眼打破这一局面,可与此同时她又能感觉到沈灼言和自己的距离,如果此时睁眼想必会是另一种尴尬。 算了。 吻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都结婚了,新婚之夜委屈了他,总不能连接吻都不行吧?那也太过分了。 南隐做好了被吻的准备,应该也是逃不开的,她能感觉到沈灼言的呼吸越来越近,近到好像自己只要开口说话就能吻到一样。 她没想躲,但身体却难免僵硬,垂在身侧的手也无意识的攥紧。 如果这个吻躲不开的话,南隐希望沈灼言可以速战速决一点,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肌肉都开始有点酸疼。 可沈灼言的吻迟迟未落下,就在南隐觉得自己要不要主动一点早一点结束这煎熬的时候,刚才几乎严丝合缝将自己笼罩起来的沉香微微淡去了一些。 沈灼言放过了她。 南隐不敢置信的睁开一只眼睛看他,却与沈灼言正在看着自己的目光撞到一处,她下意识的又闭上,然后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实在是蠢的要死,懊恼的想要睁开眼随便沈灼言笑的时候,却听到了一声低笑,继而手被人牵在了手心,慢慢的往前走。 “走了,不笑你。” 南隐:“……”可是你已经在笑了。 两人越走越远的这一幕被盛放看在了眼里,拳头握在身侧都能听到骨头在响,他们的房子距离这边很近,但盛放一直没有回去。 就那么站在原地。 盛放原本是想等着人再少一些去和南隐谈谈,这是往后一个月内最后一个不会被镜头记录的晚上,之后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可南隐似乎完全没有和自己聊一下的意思,刚结束就被沈灼言带走,而她乖乖的就那么跟着走了。 这副模样的南隐,盛放其实并不少见,她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也很乖,她本身就是这样的人,只要你对她好一点,她就会十倍百倍的还回来,会很乖很听话。 像一只宠物。 盛放很喜欢南隐这样,他曾经以为这样的南隐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也没想到有一天南隐这副姿态对另一个展示的时候,自己会这么这么的难受。 她乖乖的被沈灼言带着走,由着他动手动脚也不生气,还仰起头来给他亲,盛放的手都要捏碎了才没有冲动的跑过去将拳头挥到沈灼言的脸上。 “他们亲到了吗?”秦艺晗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旁边的位置,顺着盛放的视线也往不远处两人相携而去的身影看去。 盛放没有说话,秦艺晗也并不在意,径自说着自己在意的:“你说他们是演的,还是真的呢?南隐这种人还能认识这种身份的男人?反正我是不信的。” ‘这种人’刺入盛放的耳膜,让他觉得不舒服,以至于他终于找到一个节点将视线从远处收了回来,从而看向秦艺晗: “‘这种人’?哪种人?秦艺晗,你又是什么好人?别人看不出来,你当我也看不出你心里的小心思吗?不就是看上了沈灼言,想做人上人,想做这南苑的女主人吗?可沈灼言又不瞎,怎么能瞧得上你?” 秦艺晗看他一眼,轻笑了声: “放哥,我这个人的确不算一个好人,但我有自知之明,明白沈灼言是我用尽手段也得不到的人,所以我没做这个白日梦。” 盛放也不知道信了没信,直接迈步离开,秦艺晗也没多在意,站在原地一直看着南隐和沈灼言的方向许久都没有收回视线。 她也觉得有些想法过于匪夷所思,但秦艺晗就是在这个时刻很没有道理的想到了一年之前和盛放那部古偶大火的时候。 对于和盛放的捆绑营业,秦艺晗一开始是拒绝的,盛放有女朋友是一回事,另一回事是圈内大多数的营业cp最后都还是要拆分的,而且捆绑的好处也就那样,利弊各半实在没什么必要,公司这么做不太明智。 但不管怎么反对,这件事就是这么板上钉钉的确定下来,而且经纪人刘闯还对自己说,最好能让南隐和盛放分手。 当时秦艺晗以为刘闯是担心有一天他们的关系被扒出来,盛放若单身总是好一点的,但现在她却不这么想了。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他们都在被某个人操控着? 第42章 你可以,我不行? 秦艺晗回到房间的时候经纪人刘闯还没有离开,正和盛放说着话。 这原本也是秦艺晗的意思,看到南隐出现在节目里那一刻的时候她就给刘闯发了消息,下午一直有直播跟拍在,很多事情不方便说,让他晚上节目结束以后去一下自己的房间,商量一下对策,想着怎么可以让南隐离开这个节目。 但随着沈灼言的出现这已经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南隐能不能离开这个节目对秦艺晗来说在这一刻也变得没有很重要,她的视线一直落在刘闯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探究。 刘闯察觉到她的目光,抬眼看过来:“你这么瞧着我做什么?” “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问你。”秦艺晗笑了笑,落座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当初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和盛放捆绑营业呢?” 这个陈年旧事被提及,刘闯的脸色满是疑惑:“当时不是跟你说过了?现在都已经绑一年了,你们也吃到cp的红利了,现在遇到点麻烦就来质问我当时的决定?” 秦艺晗没说话,视线却一直未曾离开,甚至看得比之前更认真仔细了一些,企图在刘闯的脸上看到闪躲或慌乱,或任何心虚的表情,但没有,一丁点儿都没有,刘闯只是疑惑,疑惑自己为什么时隔这么久又一次谈到了这件事。 “没事。”秦艺晗松了一口气:“随便问问,闯哥别介意。” 刘闯看她几眼到底也没真的计较,点燃了一根烟,靠坐在沙发上,开口:“你下午跟我说的让南隐离开节目组的事儿办不了,林总亲自塞的人,你们两个走了她都走不了。” 盛放和秦艺晗都没意外,不说沈灼言,就单单看南隐和林炡之间的互动就知道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可就算南隐走不了,有些事也要防患于未然,尤其是在南隐说了就是为了他们而来之后。 “那现在怎么办?”秦艺晗说:“我和盛放退出录制吧,趁事情还没闹大。” 刘闯还没说话,盛放就已经投了反对票:“我不同意。” 秦艺晗看一眼盛放:“你不同意是怕南隐真的和沈灼言在一起了是吗?可是放哥,你在这边也做不了什么,一举一动都被镜头记录着呢,你想死可别拉着我。” 盛放看着秦艺晗:“南隐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你这话是在对我说?还是在安慰自己?”秦艺晗笑了笑:“放哥,清醒一点好不好,不管南隐会不会和沈灼言在一起,你们两个之间都没有任何可能了,我要是南隐,分手的时候你带了一帮人那么对我,我不当场捅死你都是我善良。” 盛放闻言脸色不太好看,应该说从他看到南隐和沈灼言一起作为cp出现的时候脸色就已经不太好看,此时也只是更臭了一些,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开口。 秦艺晗不管他,只对刘闯说:“合同当初是怎么说的?能退出吗?” 退出肯定要赔一大笔钱,不到万不得已,刘闯也不想走到这一步,他静默几秒看向盛放:“要不你和南隐谈谈呢?看看她的诉求是什么,我们尽量满足,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别搞到大家都下不来台。” 盛放的脸上全是不耐:“我也想谈,但问题是她根本就不想跟我谈。” 刘闯沉默一会儿:“不管怎么说,找机会谈谈,你们现在录制一个节目总归是有机会的,我还是那句话,别闹的太难看,别真的撕破脸,南隐不混圈子,你们还是要吃这碗饭的。” 秦艺晗不赞成继续录制,但这件事她也做不了主,所以也并不发表意见,安静的在沙发上欣赏自己刚做完的美甲。 刘闯看她一眼,从沙发上起了身: “你们两个今天晚上的表现实在是漏洞百出,如果不是有更高的话题没人注意到你们,被人扒出露馅也说不定,我知道你们紧张,但也别自己给自己吓死了,盛放找机会跟南隐谈谈,我也去侧面打听一下沈灼言,看看到底沈灼言是什么身份,能不能说上话。” 秦艺晗听到这里抬眸看了一眼刘闯,确认自己刚才好像真的是想太多了,且不说刘闯这个身份有没有可能认识沈灼言那样有分量的人,单单就拿事件本身来说,沈灼言如果真的要南隐和盛放分手的话,完全没必要这么费尽周折。 实在用不着这样。 —— 从秋风萧瑟的室外回到房间,扑面而来的暖意让南隐舒服的眼睛都眯了眯,沈灼言揉揉她的发顶: “猫一样。” 南隐缩了缩脖子回头看他,却见他已经蹲下身去将拖鞋拿到自己的面前放好,之后也没起身,就那么抬头看着南隐,南隐抿了抿嘴唇,说: “沈灼言。” “嗯,怎么了?” “我23了。”南隐试图纠正他一些没必要的举动:“不是3岁,会自己换鞋。” “我知道,所以呢?” 南隐眨了眨眼睛,不明白这个问题有什么可所以的,但回头想想沈灼言也不是个傻的,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能换也会换,之所以知道还蹲下身去,那只代表他愿意这样,他想这样。 可南隐会不好意思。 “想我一直单膝跪着?” 沈灼言一直没有起身的意思,南隐不想他一直跪着只能乖乖坐在换鞋凳上,让沈灼言帮自己脱下了鞋子。 她今天穿的是一双棕色小羊皮的短筒靴,搭配一双奶白色的堆堆袜,是沈灼言出差之前给她搭配好的其中一套,裤子是黑色的羊绒小脚裤,与鞋子同色系的连帽卫衣和一件白色薄羽绒马甲。 不管从舒适度还是保暖,甚至是时尚的角度来看,都无可挑剔。 沈灼言的眼光很好。 此时她右脚被沈灼言托起,放在她脚后跟位置的手稍稍用力帮她脱掉了靴子,南隐怕他还要给自己脱袜子,急忙把脚藏在了拖鞋里,沈灼言轻轻勾了勾唇角,继续帮她脱了另一只。 南隐穿好拖鞋,沈灼言将换下来的靴子放进鞋柜里,转身回头的时候却被南隐抓着手臂让他也坐在了换鞋凳上,沈灼言还没有反应过来南隐是什么意思,她就已经在自己的面前蹲下身去,作势要去解自己的鞋带。 沈灼言眼疾手快的拦住了她。 南隐抬头看他:“你可以,我不行?” “是,不行。”沈灼言严词拒绝了她,拉着她的手让她起身,就那么坐在那里仰着头看她,认真且真诚的告诉她:“南南,我想为你做很多很多事情,但并不是想让你以同样的事情回报我,你好好的做你自己就好。” 南隐垂眸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喊他:“沈灼言。” “嗯?” “你怎么那么好?” 沈灼言用力捏了一下她的手,笑笑说: “还可以更好,别放低对我的要求,哪里不好记得告诉我,我一定努力改正,南南看我表现。” 第43章 就算他是变态,那也是个帅气多金的变态。 沈灼言回房洗澡后南隐和姚文柔通了个电话,节目录制期间南隐的手机就已经快要被姚文柔的信息塞爆,对此南隐实在是很能理解。 毕竟今天晚上沈灼言说出的那些话,放出的那些信息实在是有点炸裂。 “南南,你真的不去问问沈灼言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你,暗恋你的吗?” “我承认当时听他这么说的时候我感觉的确很爽,毕竟盛放和秦艺晗的脸色看起来跟吃了屎差不多,但事后我越想就越觉得恐怖,南苑修建到现在有七八年了吧?这么一个人如果一直暗恋你,暗戳戳的关注你,但你却始终不知道他是谁,你不觉得特别像个变态吗?” 南隐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被夜色笼罩的榕园没说话。 其实姚文柔说的这个问题南隐也在思考,甚至都已经不是第一次纠结于这个问题,和沈灼言之间到底是什么时候遇见的,两人有过怎样的交集?他又是在什么情景之下对自己有了好感? 只是不管南隐怎么想,她就是想不起来关于沈灼言的一切。 她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可记忆中没有的人,却暗恋了自己这么多年,恐怖倒不至于,害怕也不会,但总归让南隐有一种脚踩不到地的虚无感,就好像这只是一场梦。 梦醒的那一刻,一切都会消失不见。 “我也不是要吓你,你别害怕啊。”姚文柔敏感察觉到了南隐的情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像我之前说的,沈灼言这个地位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他不会无聊到跟你过不去的。” “我没害怕,我就是想不起来到底什么时候遇见过他。”南隐笑笑:“而且你也不用担心,就算他是变态,那也是个帅气多金的变态。” 姚文柔:“……帅气多金多什么了?变态捅你刀子的时候是姿势更优美?刀子更昂贵?然后告诉你这是帅气多金变态附加的福利?” 南隐:“……更变态了。” 电话那端姚文柔无奈的叹出一口气: “你这个人一向不懂得拒绝别人对你的好,沈灼言这么对你,你肯定招架不住,但你起码保持点理智,别一时被冲昏了头,觉得他对你好,你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南隐把玩着一缕头发在手指上绕圈,说:“好的姚姚,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南隐又呆坐了几分钟才动手翻书,不知道是不是今天一下子接收了太多的消息,脑袋里乱乱的,一直静不下来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再不学习今天的任务都要完不成,南隐用力拍拍自己的脸努力让自己的精力回到学习这件事上来,好在她考研的决心够坚定,没一会儿功夫就真的什么都不再想了。 南隐一旦进入学习的状态,周围如果不是有特别明显的声音,她一般不太会注意的到,隐隐约约中她好像感觉有人进来过房间,但可能脚步放的足够轻而被南隐忽略掉了,等她终于完成目标从书本中抬头的时候才发现桌角上放着一杯牛奶和一小碗洗好的水果。 沈灼言真的来过。 南隐看着桌上的那一角,微微弯了嘴角。 第二天节目算是正式开始录制,南隐一点多才睡,六点多就已经爬起来,她本想着下楼冲杯咖啡回书房学习,只是还未走到一楼,就听到有人跟自己打了招呼: “早。” 南隐哈欠打了一半被迫停下来,顺着楼梯看下去,才发现沈灼言已经穿戴整齐的在厨房里忙碌。 南隐走过去在吧台前坐下:“你怎么起这么早?” “陈嫂说你最近一直都是六点多就起来学习,不能让你饿肚子努力是不是?”沈灼言将平底锅里的煎蛋盛出来放在瓷盘上,问她:“粥还是牛奶?” “可以咖啡吗?”南隐双手撑着下巴趴在吧台上,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眼睛要睁不开了。” 沈灼言抬头看她,确实一副困的不行的样子,眼泪汪汪的,于是没忍心的开口劝她:“再回去睡会儿?” “不睡了。”南隐说:“还不知道节目组有没有别的活动,能自由活动的时候我还是多看会儿书吧?” “距离考试还有……” “23天。”南隐握了握拳,说:“我可以。” 沈灼言笑笑,也不勉强她一定去休息,只说:“那这23天里,我一定做好后勤保障工作,让南南毫无后顾之忧的去全力以赴这次考试。” 聊了几句,南隐也渐渐清醒了一些,此时看沈灼言准备早餐,才渐渐反应过来这其实是一件对自己来说有点匪夷所思的事情: “你会做饭?” “在你眼里,我应该不会?” “应该会吗?”南隐表示有点不理解:“你这种身份在大多数人眼里就应该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印象吧。” 沈灼言笑笑:“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会做饭,而且味道还算可以,所以未来这段日子在有限的食材中也支持南南小朋友合理点餐,想吃什么记得提前告诉我。” 南隐恍惚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小朋友’是在说自己,笑了笑也欣然接受,没人不喜欢被当成小孩子对待,尤其是另一半,南隐也不是什么例外。 沈灼言到底是没有给她准备咖啡,做了瘦肉粥,蒸了几个烧麦,拌了个凉菜,从卖相上来看南隐就知道好吃,却没想到会这么好吃,完全不输于陈嫂。 南隐吃的全身的毛孔都要被打开了。 “经常自己做吗?”南隐其实已经吃饱了,却还是没忍住又多吃了一个烧麦。 沈灼言看她一脸满足的模样,表情也很舒展:“以前常做,但接手公司之后就不太经常了,没那么多时间。” “也对,你这样的要是经常下厨才是真的吓人?” “是吗?”沈灼言挑了挑眉,说:“那以后多吓吓你。” 言外之意,以后我多做给你吃。 南隐抿了一下嘴唇,咽下最后一口烧麦,说:“我也可以做给你吃。” 沈灼言没说什么,起身收拾了碗筷,南隐想接手却被他打了一下手背,南隐委屈的看他一眼,沈灼言似是没感受到她的视线,却在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弹了她脑门一下。 南隐猝不及防,诧异的看着他。 沈灼言:“不需要你做饭,更不需要你洗碗,好好吃饭就行,乖。” 第44章 别说话,我就要。 如果抛开这些摄像机不谈的话,南隐倒真没觉得和在四合院的时候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差别,她还是可以安安稳稳的在这里学习一上午的时间。 沈灼言中途进来了,带着笔记本坐在了书桌的另一端,问她:“会打扰你吗?” 南隐大概已经学习到脑袋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的看着他没说话,沈灼言指指屋顶角落的摄像头:“总不能一个上午没有我们在一起的相处镜头。” “不打扰。”南隐反应过来:“我进入状态就不太能听得到外界的声音,你忙你的。” “好。” 沈灼言就算提前处理了一些公司里的事情,但还是有很多需要他线上处理,两个人就这样一个学习一个办公的待了大半个上午,没有一句交流,各做各的,等南隐终于累了决定暂时休息一下的时候沈灼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书房。 南隐拿起水杯喝水,喝了一口之后才发现水温热的刚刚好,可她一上午没离开过书桌,更不曾去倒水,她后知后觉的想起这一整个上午,好像每一次自己去拿水杯喝水的时候,水的温度都是刚刚好。 其实不止这一处细节,刚进书房学习的时候南隐为了清醒一点开了窗,到深秋的温度到底有些低,南隐一直没觉得冷,此时看过去才发现窗户不知被何时关上了。 临近中午,落地窗外的阳光已经很足,照进室内有些晃眼,可窗帘被拉上了一半,刚好遮住了南隐学习的这一角。 沈灼言由始至终都没有吵到自己,而南隐也理所当然的没有发现。 南隐有一种被晒了一天的湖水包围住的感觉,很踏实的舒服。 沈灼言现在在哪儿?又在做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南隐在这一刻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他,她笑了笑起身下楼。 楼下厨房传来声音,她喊了一声‘沈灼言’,下一秒就听到回应:“在厨房,慢点下楼。” “好。” 南隐下楼的速度还是有点快,她也不是很明白这一刻的迫不及待是为什么,但就是想要见到他,快一点,再快一点,但楼梯走到一半,南隐就看到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林炡和倪裳。 南隐眨了眨眼睛,没立刻反应过来,直到林炡主动挥了挥手,倪裳也出声打了招呼,南隐才回过神来,走下楼梯: “林总,倪老师。” “你也别叫我倪老师了。”倪裳一边玩手机一边说:“我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老师,你直接喊我野猫吧,你大我两岁我也不喊你姐,就叫你名字。” “好。”南隐笑笑:“野猫。” 沈灼言从厨房的位置看她一眼,视线落在她的脚上微微蹙了眉,继而迈步走到玄关处,南隐不知道他去坐什么,目光跟着他,林炡见此笑了起来: “小南隐,以后也别喊我林总了呗,多生分,喊我林哥哥吧。” 沈灼言拿着一双新拖鞋走回来,听到这句淡淡扫了林炡一眼:“你刚才说什么?” 林炡乖乖把嘴闭上,对沈灼言讨好的笑笑。倪裳看的想笑:“你就是欠的。” “啧。”林炡不满的瞪她一眼:“我最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嗯?你刚才是不是在嫌弃我?我感觉到了,你别想着否认。”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林炡:“……” 沈灼言不理他俩,走到南隐面前将拖鞋放在她面前:“怎么不穿鞋?” 南隐垂眸看了一眼自己只穿了地板袜的脚:“忘了。” “这也能忘?”沈灼言表示有些不能理解:“穿上。” 南隐乖乖穿上,跟着沈灼言去了厨房:“在做饭吗?做什么?” “四季豆,椒盐虾,笋炒肉还有一个炒菌菇。”沈灼言抬眸看她:“还有什么别的想吃的?都可以做。” “没有。”南隐笑笑,挽起袖子准备帮忙,沈灼言见此拦了她一下,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南隐就先一步制止了他:“别说话,我就要。” 沈灼言一愣,难得见她这么强势的模样,不由笑起来,倒也没再坚持不让她做,反而帮她挽好了另一只袖口。 两个人在厨房忙碌,林炡和倪裳倒是在客厅坐的特别安稳,摆明了就是来蹭饭的,后来林炡起身从客厅走过来在吧台坐下,问南隐: “小南隐,你是来录节目的还是学习的?你这样会没你镜头的,再说你何必把自己弄的这么紧绷呢,想考什么专业,想要哪个老师,跟灼言说一声不就行了。” 南隐一愣还没开口说什么,倪裳就已经把客厅沙发上的抱枕砸了过来:“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嘴。” 林炡被砸的很是无辜:“怎么了我?” 沈灼言淡淡扫他一眼:“这段剪了别播。” 这段一旦播出去,南隐就算一个月后成功上岸也会被网友质疑是靠关系,沈灼言不会让她陷入这样的舆论。林炡也明白沈灼言的顾虑,点点头: “放心,不会播出去的。” 说罢看向南隐:“小南隐别介意,不是否定你努力的意思,就是觉得你太辛苦了,我们过来一上午了,沈灼言都不让我们说话。” 南隐看向沈灼言,她以为林炡和倪裳刚来不久,却不想早就过来只是没被允许出声而已。 不用问也知道,是怕打扰了自己学习。 “别听他瞎说。”沈灼言将切好的菌菇装盘备用。 南隐笑笑,说:“好的。” 林炡无语片刻,敲了敲吧台对沈灼言说:“对了,有人向我打听你了呢。” “那还真是找对人了。”沈灼言头也不抬。 “景行的副总旁敲侧击问了问我,我没理他,看来你昨天出现给那两位的冲击力不小,但你说都怕成这样了为什么不直接退出呢?观众粉丝不知道内情,到时候都会认为是因为南隐的出现觉得不舒服,顺便还能再搞一波网曝,虐一波粉。” 倪裳在沙发上啧了一声,林炡回头瞪她:“我又说错了?” 倪裳不理他,都懒得看他,南隐倒是往倪裳的方向看了一眼,笑笑说: “秦艺晗的经纪人刘闯特别爱财,这个节目签下来不知道要抽走多少,退出的话怕是还要倒贴一部分,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走一步的。” 林炡笑笑:“你当时就是看准了这个?” “也不是。”南隐说:“我想弄死他们并不拘泥在哪里,他们躲去哪里我都一样会整死他们。” 第45章 吃醋了? 其实如果没有最后盛放带着一堆人来到自己面前耀武扬威撕破了最后的体面,南隐和他之间本也可以平平顺顺的分手,远没有现在这么大的仇怨。 可盛放最后做的那件事,足够恶心南隐一辈子的。 她不想这一辈子被这件事恶心着,就得将这件事恶心的事儿还回去。 那样才公平,才不会想起这件事。 林炡给南隐点了个赞:“看不出来啊小南隐,你还是个有血性的。” 南隐闻言笑笑:“我一般不这样,可你遇到不公平的事情多了,就会想着凡事求一个公平,我对公平这件事有点执念,虽然结局不一定是好的,但我也还是想去试试。” 南隐的话让沈灼言停下手中的动作侧脸去看她,不知她想起了什么事,脸上纵然在笑着,可沈灼言能感知到她笑意之下的难过。 林炡也似是察觉到了,看一眼沈灼言笑笑说: “那不算什么,以前会遇到那些恶心的事儿是因为没遇见灼言呢,他现在在你身边,必定不会让你再遇见什么糟心的,都过去了。” 南隐有些意外林炡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两人也不过才见了没几面,更谈不上了解,但他笑盈盈跟自己说的这些话都是真心的,南隐感觉的到。 她回头看了一眼沈灼言,觉得他或许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是自己上辈子拯救银河系所以这辈子才会遇到的,因为就连他身边的朋友,也都很好很好。 饭后南隐还记挂着学习要上楼回书房,沈灼言却没同意,担心她这么一直高强度的学习身体会受不住: “去睡个午觉,或者我陪你出去走走,选哪个?” 外面天气很好,没有风,阳光看起来也暖洋洋的,南隐透过落地窗往外看了一眼,笑笑说:“我选睡觉。” “那你那么欢喜的看着外面做什么?” “看看又不犯法,没规定我看了就一定要出去不是?” 沈灼言配合的点头:“嗯,对,南南说的都对,所以要在哪里睡?回房间还是窗前?” 这一次南隐看着他的目光带了点诧异:“你怎么知道我想在窗前?” “大概是因为你的眼神都快黏在那里了?” 南隐笑起来:“有那么明显吗?” “相当明显。” 南隐这么长久的生活里,沈灼言是第一个哪怕什么也不说就能被猜到自己在想什么的人,她并不会觉得这是一件害怕的事情,她想到的是沈灼言一定花了很长的时间了解自己。 落地窗被拉上了一层纱帘,南隐枕着软乎乎的抱枕躺在榻榻米上闭上了眼,沈灼言从房间里拿了毛毯出来轻轻为她盖上,南隐快要睡着,身上的重量让她微微睁眼看过来。 “睡吧。”沈灼言轻轻拍了拍她,南隐轻轻应了声又闭上了眼睛。 沈灼言也没走远,拿了笔记本过来在旁边处理工作,他没有午睡的习惯,但希望南隐可以休息一会儿。 到底是心里有事儿,南隐也没有睡多久的时间,沈灼言手机嗡嗡响起的时候她翻了个身睁开了眼睛,沈灼言按掉手机:“吵醒你了?” “没有。”南隐的声音懒懒的,带着刚醒来的沙哑:“也该醒了,你接你的。” 说是醒了,却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但眼睛也没闭上,就那么怔怔的盯着窗帘的某一处发呆,沈灼言瞧了她几秒,没忍住给这一刻的南隐拍了张照,但因为静音并没有被南隐发现。 公司那边可能确实有事,电话又一次打了过来,沈灼言按下接听,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南隐身上,看她眼睛眨了一下后又发了几秒呆,继而又眨了眨,才慢慢的将手举过头顶伸了个懒腰。 毛毯在她翻身的时候就已经半盖不盖了,不过她说不睡了沈灼言也就没再去帮她整理,此时随着她伸腰的动作,本就睡的不太规整的家居服又往上走了走,露出一截儿盈盈一握的腰肢。 白的晃眼。 以至于沈灼言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都不太能听得到电话对面的人说了什么,一直到对方等不到回应,试探着小心翼翼叫了声‘沈总’,沈灼言才如梦初醒的回神: “嗯,说。” 两个字而已,说出口才意识到着实有些沙哑,连南隐都察觉到了,意外的看过来。沈灼言和她的视线对上,微微一怔,继而起身离开了窗前的位置。 南隐也没在意,以为是工作中的事情不太适合自己听。 南隐没再继续赖着,起身收拾好这边,又去到厨房给沈灼言倒了一杯水,走去小客厅把水杯放在了沈灼言身后的小圆桌上。 沈灼言原本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听到声音的时候回头看过来,只看到南隐转身离开的背影以及小圆桌上那一杯温热的水。 他无声的叹出一口气,小丫头还真是什么都不懂。 下午的时间南隐并没有学习多久,临近傍晚节目组安排了集体用餐,之后还有一些互动小游戏。 出门之前南隐回卧室换衣服,又是沈灼言给她搭的一套。 一款很有设计感到脚踝处的奶白色蓬蓬裙,上身是一件同色系的连帽系扣羊绒毛衣,外搭一件奶茶色宽松版的羊毛小风衣,脚上是一双和风衣同色系的平底鞋,只不过暂时没穿,被南隐拎在了手中。 微卷的长发被她扎成了蓬松的丸子头,整个人看起来慵懒且有氛围感,和榕园,乃至整个秋季都很是相配。 沈灼言原本坐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等她,看她换好衣服下来,即刻从沙发起身走过来在楼梯口迎她,满心满眼的都是她,说: “好看。” 南隐不是很好意思的笑笑,问他:“你小时候是不是跟别的小朋友不太一样?” “嗯?”沈灼言帮她整理了一下露出在风衣外面的帽子:“怎么说?” “我感觉你好像把我当洋娃娃在打扮了。”南隐看着他:“小时候别的小朋友都在玩汽车和枪,你是不是就爱玩洋娃娃?” “没有。”沈灼言说:“我小时候没什么玩具,但我旁边的邻居倒是住了一个洋娃娃。” 南隐诧异的看他:“青梅竹马吗?” “吃醋了?”沈灼言接过她手中的鞋子,带她走向门口的换鞋凳坐下,自己则自然而然的蹲下身去为她换鞋。 南隐还是不太习惯,想要自己来,可沈灼言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于是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乖乖的看他为自己换鞋,说:“没有吃醋。” “嗯,别吃醋。”沈灼言头也不抬:“我也已经好多年没见过她了,说不定她都已经把我忘了。” “怎么可能?”南隐并不相信:“你这样的人,看过的都会过目不忘的,你们相处那么久,她怎么可能不记得你?” “是吗?”沈灼言已经为南隐换好了鞋子,此时却也没起身,就以半蹲的姿势看着南隐,目光专注也深情:“可我上次见她,她已经认不出我是谁了。” 沈灼言很认真,以至于南隐没有办法再说什么不可能,他看起来也有点难过,南隐想出声安慰什么,沈灼言却起身揉揉她的发顶,说: “别想了,走了。” “哦。”南隐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离开了房子。 第46章 别说你们没做过,我可不信 纵然已是深秋,可阳光照在身上还觉得有些暖洋洋的,南隐和沈灼言并肩走着,能看到不远处林炡正对着他们招手,沈灼言像是没看到,南隐便抬手挥了挥,感慨一句: “林总怎么一天天的这么有精力啊?” “属哈士奇的吧。”沈灼言一本正经的看着正向他们这边走过来的林炡。 沈灼言对林炡的这个形容可太让南隐觉得意外了,沈灼言虽说平时也很爱逗南隐,但和此时这种一本正经的说玩笑话还是不同,就好像他从高高在上的位置一下子接了地气儿,让人有了真实感。 南隐的意外沈灼言当然察觉的到,对于她的意外,沈灼言也多少有些意外: “很奇怪?” “有一点。”南隐说:“但挺好的。” 沈灼言大概有一点明白南隐所谓的挺好是指什么,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在林炡走近问沈灼言笑什么的时候,开口说了句:“说你像哈士奇。” 南隐又一次没想到,眼睛都微微瞪大了,随即笑起来,特开心的那种。 林炡也微微怔了一瞬,随即啧了一声:“又说我坏话是不是?小心我爆你黑料啊,你有很多故事小南隐不知道吧?我不介意替你说一说。” 倪裳:“你确实挺像哈士奇的。” 林炡:“……” 林炡瞪倪裳,倪裳却好像感觉不到他的视线,上上下下的看了一眼南隐,由衷的夸赞她:“很漂亮,昨天也很漂亮,只是没来得及说。” 沈灼言挑选的衣服,南隐自己也很喜欢,笑笑:“谢谢,你也是。” 倪裳点点头:“我知道。” 虽然才认识一天,但南隐实在很喜欢倪裳这个人,她是个爽快的姑娘,和她相处不用想太多,为人处事社交那一套在她这里并不适用,你只要真诚就好。 林炡勾住了倪裳的肩膀,整个人都半瘫在她的身上,倪裳表情无奈却也没有推开他,听他在自己耳边威胁: “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今天中午没满足你?我……” 林炡的话其实算不得大声,但南隐就站在他的面前,再怎么不想听也还是听到了这句话,到底也不是什么小孩子,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她有点不好意思,耳朵也微微红起来,正准备转身沈灼言却抬手捂住了她的耳朵,说: “别听,脏东西。” 倪裳也不想听,手肘往后怼了一下让林炡放开了自己,没怎么用力,但林炡还是察觉到了疼,嘶了一声:“谋杀亲夫啊。” 倪裳没理他,林炡也不在意,被南隐的反应吸引了目光,笑的贱兮兮: “小南隐,害什么羞啊?你们都……” 意识到这是录节目,两个人结婚的事情不能说,林炡噎了一下又换了个说法:“别装啊,都是成年人了,这很正常的好不好?” 说完还伸手捏住了自己领口处的麦,小声说了句:“别说你们没做过,我可不信。” 林炡说完就去找倪裳算账了,留下南隐和沈灼言站在原地。 即便被捂着耳朵,南隐也还是听到了林炡最后一句话,但她现在很想装作没听到,她不知道沈灼言这一刻是怎么想的,但她确确实实在林炡说完之后想到了那个晚上。 那个晚上过后,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进一步,甚至都没有提及过关于这件事。 沈灼言没问过,但他用行动证明会给自己时间,尊重自己,南隐掩耳盗铃的也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但又怎么可能呢?这件事其实一直都没有解决。 温热的大手从耳朵上拿开的时候,南隐觉得有点冷,她转头去看沈灼言,刚要说什么,就看到盛放和秦艺晗走了过来,南隐的话还没说出口,头被沈灼言微微转过去让她往前看: “走了。” 沈灼言的手在背后轻轻推着她,南隐随着他的力道往前走,几次想回头看他,都被沈灼言用手挡了回去,说:“看路,南南。” 四组嘉宾集合在榕园靠近山脚的一座阳光房里,四周都是玻璃,每个角落都能看到榕园的风景,阳光房内四季恒温,有被打理和摆放很好的各种花草,不拘泥于是否名贵,重在好看,颜色分布的浓淡相宜,在这个深秋时节身处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中难免会有一种时间的错乱感。 陶知安和谢秋到的最早,此时已经在阳光房里逛了一圈,见人进来,陶知安说了声:“沈总这里还真是每天都会有新惊喜,这个阳光房简直是我的梦中情房。” 谢秋哼哼:“回去我也给你弄一个。” 沈灼言笑笑:“我可以把图纸发给陶老师,你可以酌情参考一下。” 陶知安有些意外,且不说这是沈灼言主动释放的好意,单单是南苑的设计图就已经价值不菲,但沈灼言的好意没有不收的道理: “既然这样,我就先谢谢沈总了。” “南南。”沈灼言唤来一旁正在看一株透粉色铃兰的南隐:“加一下陶老师的联系方式,回头把这里的图纸发给她。” 南隐没有想太多的点了头,拿出手机:“我扫您。” 对于南隐来说这件事很好理解,沈灼言的身份应该也不太方便随便加人,所以自己是最合适的,但在陶知安看来就瞬间明白了沈灼言的意思。 沈灼言这种身份应该不会主动对自己示好,既然示好就一定有意义,看到南隐的那一刻,陶知安想起昨晚直播结束回房间的路上和倪裳闲聊,说到南隐有考导演的打算。 或许沈灼言的深意在这里。 可他明明可以开口直接跟自己说,也可以用钱来让自己答应,但沈灼言都没有,他选择了一种让自己觉得舒服且被尊重的方式。 陶知安笑笑,和南隐加了好友:“沈总有心了。” 沈灼言淡淡点了点头,却没再说什么。 走在人群最后的盛放和秦艺晗此时也进入阳光房。 来这个节目,难免不了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共处一室,但更让人不喜的大概就是盛放一直看着自己的眼神。 南隐又不是傻子,距离这么近,对于他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又怎么会没有感觉,只是眼睛长在别人身上,她也无法控制,南隐能做的,也只是不理睬罢了。 一旁的沈灼言却在这个时候往前一步,挡住了某人看过来的视线,林炡一直在近距离吃瓜,又怎么会不知道沈灼言的举动是为了什么,瞬间笑得不行: “看看都不行?那你将来可要把你的小南隐圈养起来,不要被任何人看到。” 沈灼言目光扫过来,眸色深的让林炡一愣。 操,该不会他真这么打算的吧? 第47章 我输了。 林炡和他相处这么多年,自然是了解自己这位好友的,怎么说呢?正常情况下是个正常人,但有时候也确实挺变态的。 基于两人这么多年的友情,林炡觉得自己还是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好友走向一条万劫不复d路,走过去小声劝了声:“非法囚禁,是犯法的。” 沈灼言都不愿意看他:“非法了,自然犯法。” “啧。”林炡不满:“这个时候你还挑我这个?看你是我兄弟我才劝你的,换别人你看我说不说。” 沈灼言看着不远处看花的南隐,应了声:“我有数。” 林炡上上下下打量他,觉得他此时看着南隐恨不得将人揣进口袋里的眼神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有数的,但林炡也不是沈灼言他妈,有些事点到为止就好,他也不好管太多。 只求南隐听话一点,不要踩在沈灼言敏感的那条神经上。 饭前小游戏,由最会暖场的谢秋负责起了流程。 恋综里本身就不太适合竞技性特别强的游戏,所以即便是为了让嘉宾快速熟识起来而设置的游戏,左右也不过是你比划我猜和情侣之间的默契大考验之类的。 默契大考验,南隐其实没什么信心,毕竟她和沈灼言似乎也并没有认识太久的时间,中间分开了一段时间都没怎么见面,了解这方面他或许对自己了解很多,但自己对他却没什么信心。 “万一我和你没默契怎么办?” “不是很正常嘛?”沈灼言笑着摸摸她的头发:“我在追你啊,你不了解我很正常。” 南隐眨眨眼睛:“还可以这么理解吗?” “就这么理解。” 南隐仔细想想,似乎也很有道理。 抽签决定答题顺序,林炡组是第一位,节目组准备的题目分为四类:日常,饮食,爱好以及十八禁。 林炡要玩就玩大的,直接选择了十八禁,倪裳可有可无的由着他,像是对什么都不在意。 只是到底是节目,就算再怎么十八禁也还是一个能播的尺度,而且能选十八禁的一般也都已经不只是绯闻对象,直接是情侣了,顾虑相对少一些。 问的是初吻地点,敏感点,对方最喜欢自己的身体部分,对方的吻技怎么样? 两人隔着快两米的位置坐在椅子上在答题板上写下答案。 林炡:酒店,不能说,腰,牛逼 倪裳:酒店,不能说,腰,很好 两人复制粘贴一样的答案让林炡都不由挑了挑眉,随即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倪裳面前重重亲了一口,倪裳一脸被狗啃了的模样,倒是也没有将他推开。 谢秋和陶知安选择了日常,在一起十一年,前几个问题回答下来,答案毫无疑问的也是复制粘贴。 下一组就是南隐和沈灼言,虽然有了沈灼言之前的安抚,但南隐还是有点小紧张,已经没有心情去看谢秋和陶知安接下来的答案。 她的紧张不是因为林炡和谢秋他们回答的很完美自己也一定要完美才行。 是因为她想让沈灼言开心一些。 沈灼言纵然在自己面前遮掩的很好,可自林炡刚才的那个问题之后,南隐还是能感觉得到他的情绪低落了一些。 尤其是盛放今天一直在时不时的看自己,如果自己可以很好的回答关于沈灼言的问题,那么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帮沈灼言回击了一下盛放。 或许他会开心一点。 “想什么呢?”沈灼言看出了她的走神。 “在想选哪一组。”南隐看着那四个分类,十八禁肯定是不会选的,日常和饮食他们又并没有在一起多长时间,谈不上了解,爱好的话就更难了,南隐有点选不出来,沈灼言看出她的为难,笑笑捏了捏她的耳朵: “这么想赢?” “你不想吗?” “我都行。”沈灼言说:“赢或输都不会改变什么。” 南隐看着他没说话,沈灼言微微弯腰,让视线和她在一个平视的角度,以一种安抚的目光看着她:“南南想让我开心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让我很开心了。” 南隐意外也不意外的看着他,反正每一次自己在想什么,他都知道:“你又知道了。” “想我不知道,我也可以装作不知道。”沈灼言说:“可我真的很开心,谢谢南南。” 虽然南隐在沈灼言的安抚下放松下来,但她不了解沈灼言却是真,两人回答的并不漂亮,但这是正常的,并没有人觉得奇怪,毕竟就像沈灼言所说,他们是沈灼言在追南隐的状态。 只是对于这个结果南隐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沮丧,沈灼言走过来捏一下她的脸:“这么难过呢?” “下次。”南隐说:“下次我一定可以。” 说着还自己给自己做了个加油的手势,逗笑了沈灼言。 盛放和秦艺晗的cp至少在观众面前活跃一年多的时间,前不久又刚官宣,在所有人的眼里他们正值热恋期,可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之下,两人之间的默契却只答对了一半。 林炡看得忍不住挑事儿: “你们真的在一起了吗?该不会是在一起捆绑营业吧?可捆绑营业也比你们敬业吧?都不彼此互通一下的吗?这都回答不出来,啧啧啧,现在的钱可真好赚啊。” 换做别人,听到这样阴阳怪气的话怎么也会吵起来,但对方是林炡,两个人也只能忍,忍的脸色都不太好看,看的林炡也忍不住出声安慰: “没事没事,还有个小游戏呢,后面的你们也不会赢啊。” 盛放:“……” 接下来是对抗小游戏,名叫‘啊对对对’,游戏规则很简单,每组派出一人出战,不管对方问什么问题,都要回答对,一旦回答不对或者拒绝回答,就算输。 林炡看热闹不嫌事大,直接选了谢秋他们做对手,让沈灼言和盛放对抗。 沈灼言对此倒无所谓,盛放看起来也没有更换对手的意思。 南隐也不担心,因为在她看来,盛放根本就不是沈灼言的对手,包赢的。 两人落座在桌子两侧,沈灼言能看到盛放眼中蠢蠢欲动的胜负欲,他其实很理解盛放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因为明面上不敢对自己说什么做什么,只能借由着一个游戏企图发泄。 幼稚,也懦弱。 游戏正式开始,秦艺晗都还没来得及提醒盛放一句,盛放就已经先一步发起攻击。 “你来这个节目真的是为了追南隐吗?” 沈灼言轻笑一声,淡淡点头:“对,今天天气很好,对吗?” 盛放毫不犹豫:“对,你真的认识南隐很久了吗?” “对。”沈灼言说:“明天天气也很好,对吗?” “对。”盛放一愣,反应过来沈灼言问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但他还是没有更改答案,又问:“你要一直问天气吗?” “对。”沈灼言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后天天气也很好,对吗?” “对。”盛放回答的咬牙切齿。 不知道为什么,沈灼言的问题明明没有任何攻击性,可盛放就是觉得不爽,非常不爽,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这种情况下即便自己赢了也不会舒服,但输了会更难受。 他只能进攻。 “沈总有病吧?” “对。”沈灼言眼睛眨也没眨:“云朵很漂亮,对吗?” “对。”盛放看着他:“沈总想追南隐是别有所图吧?” “对。”沈灼言笑笑:“待会儿的晚餐一定很好吃,对吗?” “对。”盛放身体开始微微向前倾,放在桌面上的手都无意识的攥紧:“南隐一点也不喜欢你,对吗?” “对。”沈灼言还是笑着,看向他放在桌面的手:“你现在很想揍我,对吗?” “对。”盛放盯着沈灼言:“其实你也一点都不喜欢南隐,你们只是假装,对吗?” 沈灼言没有如刚才一样立刻给出答案,这0.01秒的停顿也让盛放激动起来,他要赢了,他马上就要赢了,三秒回答不上来,沈灼言就输了。 可根本没有三秒,沈灼言就已经耸了耸肩承认了自己的败局。 “我输了。”沈灼言从椅子上起了身:“关于喜欢南南这一点,我不想说任何假话。” 第48章 喉结吻 “牛逼!”林炡第一个带头鼓掌,倪裳也笑起来,就连陶知安和谢秋都投来欣赏的目光,南隐的心也被这甘愿认输的回答撞的酥酥麻麻。 没有人输了还像赢了一样。 但沈灼言可以。 盛放终于从胜利的喜悦中回归现实,可眼前的一切和他想象中的太不一样,沈灼言该有的落寞没有,周围人该有的对自己的恭喜没有,南隐该看着自己的目光没有。 他们全看着沈灼言。 没有人看自己,而且仔细想想刚才自己逼问沈灼言的那些问题每一个都围着南隐,像是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他还是冲动了,但好像也挽回不了什么了。 他赢了,可他又好像输了所有。 南隐的目光一直看着沈灼言,笑盈盈的,也满眼都是他。 盛放恨不得冲过去把南隐抓过来,告诉她应该看着自己,问她明明没有分手多久,她为什么要这么着急找下一个,对自己这么绝情。 但他不敢。 怕沈灼言,也怕南隐的答案。 “别高兴太早啊。”林炡说:“你们连续两个游戏都输掉,可是有惩罚的。” “无所谓。”沈灼言说。 谢秋游戏之前跟林炡打过招呼,林炡也想玩的痛快,让他尽管来,所以两个人问的问题五花八门,连十八禁都问了出来,但这问题的尺度估计播出的时候也只能哔掉,游戏持续了十分钟还没有结束的趋势,甚至有点越演越烈。 按理说南隐应该很喜欢看这种热闹,但此时此刻却对这个游戏有些意兴阑珊,目光总是时不时看向旁边的沈灼言,但不知是不是沈灼言很喜欢这个游戏,以往总会第一时间感觉到自己视线的他,这次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 南隐渐渐也看得大胆起来,目光在他的脸上停留越来越长的时间,只有在游戏那边爆发出热烈笑声的时候才收回看过去一样。 又一次看向沈灼言的时候,南隐垂在身侧的手被某人捏了捏,南隐下意识看下去,还没看清沈灼言握着自己手的姿势,就听到他微微叹了口气: “南南,你这么一直看我,我会误会的。” “误会什么?” 沈灼言侧脸看过来,视线在在她的脸上落下,温温柔柔:“误会南南是不是要开始喜欢我了?” 南隐怔了一瞬,继而错开了目光。沈灼言倒没有因为这个不开心,又捏了捏她的手便放开了她。 五分钟后,随着林炡的一句‘你的小兄弟是不是金针菇’而赢下了比赛,谢秋输的很义正言辞:“安安,这个我不能认啊,我明明就很……” “打住。”陶知安制止了他的话:“我知道就可以了,不用人尽皆知。” 林炡哈哈大笑,赢的很开心,但他也并没有忘记属于沈灼言和南隐之间的惩罚,摩拳擦掌的拿来了惩罚牌,一脸不怀好意的问沈灼言: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沈灼言看向南隐。 南隐其实想选真心话,但是对他们来说比较冒险,毕竟两个人是结婚关系,万一真心话里有类似的题目,她就得说谎,虽然说谎大概也不会被林炡拆穿,但南隐还是不太想。 “大冒险吧。” “小南隐可以啊。”林炡更兴奋了,把大冒险的纸牌拿到南隐的面前让她抽:“我就喜欢看别人玩大冒险。” 沈灼言有点担心,怕南隐抽到奇奇怪怪的牌,但随即想到这是在录节目应该不会有太过分的冒险,只是他的担忧还没有全然放下,就看到一旁站立的南隐耳朵渐渐红了起来。 ? “怎么了?”沈灼言凑过去想看,却被南隐猛地扣在了怀里。 “我能重新抽一张吗?” “你说呢?”林炡兴奋的眼睛都要冒光了:“小南隐不要逃避,快拿过来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舌吻吗?还是什么更劲爆的。” 南隐不想给,求饶的看着林炡。 林炡才不管她这个,他就想看看什么事情能把南隐为难成这个样子。 “快点,输了就不要玩不起,很不大气啊小南隐,快给我,不然我抢了啊。” “你敢。”沈灼言说。 林炡:“……沈灼言,你不能这样啊,这么多人看着呢,别徇私枉法,不然我曝光你。” 沈灼言才不在乎这个,看向南隐:“给我看看?” 很奇怪,大冒险是要对沈灼言做的事情,南隐手中的牌面应该最不想沈灼言看到才对,但她却好像无法拒绝沈灼言的任何要求。 即便真的不想,但她还是将牌给了出去。 沈灼言笑笑拿过纸牌看了一眼,也是微微一怔,只不过还没来得及想好要怎么拒绝,手中的牌就已经被林炡抢了过去,且被大声读了出来: “女生壁咚男生后,在喉结处落下一个甜蜜的吻。” 第49章 低下头,让她更方便吻自己。 “哇哦。”林炡兴奋的像是中了彩票一样:“喉结吻啊,好性感,好刺激啊,小南隐,别玩不起啊,这么多镜头录着呢,玩不起曝光你。” 沈灼言不知在想什么没说话,南隐虽然不太好意思,但也不是输不起的人: “谁玩不起了,你不要小看我。” “来啊。”林炡兴奋的搓手:“快点快点,惩罚完了好吃饭。” 或许一开始南隐还寄希望于能够换个惩罚,因为表面看起来自己和沈灼言只是互相了解阶段,这样的惩罚说太亲密不适合,似乎也可以理解。 但被林炡念出来又这么挑衅之后就不太好反悔,都看着呢,搞的他们好像真输不起一样,搞得她不愿意和沈灼言亲近一样。 她明明就很有担当! 他们明明都已经结婚了。 南隐转身看向沈灼言,刚想开口问一句他想在哪里被壁咚的时候发现沈灼言的耳朵也比刚才红了不少,这个发现让南隐怔了一下。 所以,沈灼言是在……害羞吗? 沈灼言,居然会害羞? 这太让人觉得意外了,南隐以为像沈灼言这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见过那么多大场面的人物是不会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而有任何波澜的,但他偏偏就害羞了。 纯情的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他这个样子倒是减缓了南隐许多许多的紧张,甚至朝着他的位置走近了一些好奇的仰头看他,像只不谙世事不知危险只觉好奇的小鹿。 沈灼言被她这清澈直白的眼神看的有些受不住,抬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南隐于是笑起来: “沈灼言,你在害羞吗?” “我不能吗?” “能。”南隐笑着点点头,说:“那我等会儿轻一点。” 沈灼言:“……”这话为什么听起来怪怪的? 林炡又在催了,烦人的很,南隐不想听他继续念叨,抓着沈灼言的手就要往旁边走,只是脚步还没迈开,一直沉默不语的盛放却在这一刻开了口: “不合适吧?” 所有人都转头看他,秦艺晗也伸手悄悄扯了一下他的衣摆,但盛放却像没有感知到一样,只看着南隐。 南隐也看着他,没说话。 “他们还不是男女朋友呢。”盛放说:“这样一种关系之下,做这个亲密的举动是不是不太合适啊?毕竟是录节目,别给观众做一种不太健康的引导。” 林炡挑了挑眉,这都上升到价值观层面了?为了不让前女友和别的男生亲密接触也真是什么理由都说得出口啊。 一个喉结吻都不行的话,那所有的电视剧就别拍什么吻戏了呗。 盛放作为一个演员说出这样的话来也是够搞笑的。 林炡有很多话可以说,但他不说,他就想看沈灼言怎么怼回去,依自己对沈灼言的了解,他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别看表面装的跟人一样,其实心里早就不知道把盛放剁成几瓣了。 但林炡想看的场面没能出现,因为在沈灼言出声之前,南隐已经先一步开口回复了他: “会不会给观众不太好的引导,那是节目组要考虑的事情,我要做的就是好好接受惩罚。” 说完不等盛放是什么样的反应,直接抓着沈灼言的手腕走向了不远处的玻璃墙,沈灼言像个小朋友一样被她牵着走,乖的不像话。 南隐将沈灼言抵在了玻璃墙上。 林炡大概也没能想到南隐能这么猛,惊喜的喊叫了一声被倪裳拧了一下手臂之后保持了绝对安静。 或许是林炡的这一声喊,让南隐本蓄满的勇气稍稍卸了一些,此时她连伸手去困住沈灼言壁咚都觉得有点困难,但再困难也得做,她咬了咬嘴唇伸手撑在了玻璃窗上,然后意识到这个画面一点也不唯美,甚至有点搞笑。 两人身高差距太大了,自己只到他的肩膀处,他靠窗而站,自己撑着玻璃壁咚,完全没有任何气势,像是一个滑稽的小手办。 他怎么长这么高? 沈灼言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忍不住笑了,轻声问她:“要不要换个位置?” “嗯?” 南隐的疑惑才刚刚溢出喉咙,沈灼言已经单手扣住南隐的腰,天旋地转之间,南隐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两人就已经完全调换了位置。 此时的南隐 直挺挺的靠着玻璃墙面,沈灼言站在自己身前,肩膀之上是沈灼言劲瘦的手腕,南隐微微侧脸还能看到他撑在玻璃墙上青筋冒起的手背。 他微微低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这样才对,是不是?” 不是没有这样被沈灼言身上特有的沉香紧紧包围过,在那个夜里,南隐感受到的沈灼言比这一次还要多,但不知是不是光线足够,周围还有足够多的人,南隐比那一晚还要紧张。 手心都出了汗。 但她却并不反感这样和沈灼言的近距离接触,甚至不甘示弱的回他: “其实我也可以站在凳子上。” “嗯。”沈灼言从善如流的点点头:“那下次,南南站在凳子上来吻我,好不好?” 他们之间的气氛太好了,好的周围的人都不由屏住了呼吸,每个人都是眉眼带笑的看着这一幕,只有盛放的呼吸粗重,几次想要上前阻拦,却都被秦艺晗制止了。 “你想死别拉上我。” 盛放的视线扫过众多摄像机,咬牙忍了下来。 南隐知道很多人在看,在等,她也不好让节目时长过多的落在自己身上,早晚都要做的事情,也实在没必要拖着,她抿了抿嘴唇看了一眼沈灼言。 他目光沉沉,眼里是期待,也有忐忑,南隐看到他红了的耳朵,微微笑了笑,凑近他。 距离太近,很多细节都遮掩不住,南隐能清楚的看到眼前的喉结在自己靠近的那一刻不受控的滚动了一下,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一个男人的这里。 除了性感,她没有别的感受。 现在,她要亲吻这里。 “沈灼言。”南隐轻声开口。 沈灼言微微侧头看她,声音暗哑:“嗯?” “我够不到。”南隐说:“你低下头。” 这一刻就算让沈灼言去死,他想自己都会毫不犹豫,于是他顺从的低下头凑近南隐,让她更方便吻自己。 距离近到呼吸间都是彼此的味道,南隐前所未有的觉得安心,她抬手抓住沈灼言腰侧的衣服,微微垫起脚尖,凑上前去,在他的喉结处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第50章 初吻 窗外夕阳正好,他们站在靠西侧的玻璃窗前,橘黄色的光晕在他们的身上落下一层暖洋洋的光环,美的近乎不真实。 林炡不知道节目播出的时候观众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但他这一刻突然体会到了cp粉的感受,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磕cp,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在拼命找糖,因为是真的甜。 他激动的抓着倪裳的手快要蹦起来,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生怕惊扰了这瞬间的美好,可是他真的很想尖叫,他毫不犹豫的相信,这个时候盛放胆敢走出去捣乱,他就会跟盛放拼个你死我活。 谁也不能拆我cp!!! 他的cp他来守护!!! 南隐不知道自己吻了多久,好像已经没有什么时间概念,沈灼言喉结又一次滚动的时候,她停滞的思绪才渐渐回笼,稍稍后退了一些,几秒后往后退了一步,重新贴紧了玻璃窗。 不敢看沈灼言,视线有些慌乱的看看这儿,看看那儿。 像只小兔子。 沈灼言也从这个喉结吻中缓和了几秒才渐渐回神,他先没有理会南隐的窘迫,倒是往身后看了一眼:“大家该做什么做什么,给我们一点时间,小朋友害羞了。” 林炡一听就更兴奋,上上下下的打量沈灼言,最后视线精准的落在某一处,看着沈灼言的视线都从兴奋变成了‘你不会吧’的嘲笑。 沈灼言都懒得理他。 的确有些激动,但这么多人看着,沈灼言也有意压制,所以并没有到那个份上,林炡满脑子不健康的东西还非要往自己的身上想,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和他一样。 沈灼言开了口,众人就不会不做,了然的笑笑之后就先一步去餐厅落座了,只有盛放慢了所有人一步,视线长久的在南隐和沈灼言的身上停留。 但,无人在意。 周遭稍稍安静下来之后,沈灼言才轻声开口:“南南,你耳朵好红。” 南隐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是有点烫,可沈灼言凭什么逗自己,南隐不甘示弱的回看回去:“你耳朵也很红。” “嗯。”沈灼言承认的坦坦荡荡:“第一次被吻,很激动。” “嗯?”南隐的眼睛微微放大:“第,第一次?” “很奇怪吗?” “沈灼言。”南隐不是很相信的看着他:“你三十了。” “所以有规定说三十了初吻就不能存在吗?”沈灼言看着她,抬手轻轻拍拍她的头顶:“所以我还要再努力一些,让南南早日接受我,也好早日摘走我的初吻。” 南隐还是有些不相信,一个好好的大男人,三十岁,要财力有财力,要颜值有颜值,这样的一个人居然三十岁都还没有谈过恋爱,初吻还在。 好听了是纯情,不好听了是有什么毛病吧?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南隐的一个眼神沈灼言就能精准的知道她在想什么,此时也一样,明白她在想什么,沈灼言无奈的叹出一口气: “没毛病,健康的很。” 南隐一愣,随即错开视线:“谁问你这个了。” 沈灼言笑笑,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摄像头,又抬手捂住自己的麦克风,凑过去在南隐的耳边说了句什么,没人听到,但南隐的耳朵却是在这句话之后红的更厉害了。 身体也稍稍有些僵硬,好在沈灼言撤离的足够快,并没有察觉到南隐在这一刻的异样,可坐在不远处正对着他们的盛放倒是将这一切看的足够清楚。 两人不好脱离太久,没一会儿就回到餐厅落座,盛放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南隐,直到沈灼言的目光带着凌厉扫过去他才得以稍稍收敛。 落座后不免被林炡调侃几句,沈灼言皮糙肉厚随便他怎么说,装听不到,南隐没他那么厚脸皮,可林炡是个心中有数的人,再怎么闹也不会让南隐觉得不舒服,更何况还有倪裳这个监督员在他身边坐着,稍稍说出什么口无遮拦的话就能被倪裳顶回去。 南隐可太爱看他们两个人的相处了。 晚餐是海鲜大餐,沈灼言为南隐拆解了一只波龙的钳肉,林炡看到又开始耍贱:“沈哥哥,我也想有人为我剥钳肉。” 沈灼言连个眼神都没扫过去,倪裳却忍不住了: “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 林炡又不满的回过头去想说什么,倪裳却直接将一只完整的波龙钳塞进了他的嘴巴里:“闭嘴。” 林炡:“……”?我不要面子的吗?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南隐和沈灼言的互动刺激了盛放,还是说节目从直播改为录播也让盛放少了一些顾忌,即便被沈灼言警告了一次,但他的视线始终不太老实,时不时的就往南隐这边看过来,距离就这么近,南隐自然感觉的到。 她也说不好自己是什么心情,但食欲确确实实被影响了一些。 即便这个人不是盛放,只是一个普通人,一直被盯着任谁的食欲都不会太好。 如果这不是节目中,如果不是还有不知情的人在,南隐其实很想回怼回去,问问盛放到底是想做什么,但此时此刻她也只能隐忍下来。 沈灼言问自己吃不吃刺身的时候,南隐没听清,自然而然的往沈灼言那边靠近了一些,听完他的话摇摇头说不想吃,沈灼言说好。 南隐笑笑收回视线的时候盛放的视线又一次看了过来,南隐厌烦的蹙了眉。她实在讨厌这种感受,觉得再来一次怕是会顾不得太多忍不住爆发。 但南隐的情绪总是会被另一个人精准捕捉到,沈灼言侧脸看了一眼南隐,又抬眸看向盛放,意识到今天被南隐亲吻到的那点好心情已经被彻底影响。 若盛放此时看过来,甚至能看到沈灼言眼眸中近乎遮掩不住的杀意。 但他并不想吓坏南隐,所以最后的最后他也仅仅是将筷子轻轻放置在了瓷盘上,轻声开口:“需要我帮忙为盛老师请位眼科医生吗?” 南隐一怔,看向他。 盛放作为被点名的人同样也没能立刻反应过来:“什,什么?” “放着自己的女朋友不看,视线一直往我家南南身上瞟,难道不是盛老师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吗?” 第51章 你最好相信这句话 在商场上久了,沈灼言鲜少有把话说的如此直白的时候,他身居高位却从不强势自傲。凡事留有余地不把话说死,给对方台阶下才是他一贯为人处事的准则。 但对于盛放,沈灼言觉得完全没有必要。 太蠢,委婉了他怕对方听不懂。 此时他微微往后靠在了椅背,单手放在桌面上,漫不经心的转动着一只打火机,整个姿态闲适惬意到了极致,但压迫感十足: “我可以为盛老师免费挂个专家号。” 众人都被在这压迫感之下没有动作,连呼吸都慢下来,沈灼言没在意众人此时的反应,倒是在察觉到南隐看着自己不吃东西的时候啧了一声将她的脸轻轻推回去,轻声说:“吃你的。” 南隐眼睛眨了眨,心想你也太不讲道理了,这个情况我怎么吃啊? 盛放的脸色瞬间犹如菜色,秦艺晗也没好到哪里去,沈灼言虽然没说她,但盛放的举动无疑是在打她的脸,可两个人既然捆绑到一起,那么有些事不管愿不愿意,也都是一起的。 按理说这个时候盛放站出来说一句误会了什么的这事儿也能过去,但偏偏他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没有半点反应,秦艺晗只能打圆场:“沈先生是不是看错了,放哥一直在看我呢。” “是吗?”沈灼言轻笑一声,视线都没扫过去一眼,问:“你有什么好看的?” 一句话,秦艺晗的脸色比盛放还要难看。 她刚才的语气很柔,姿态也很低,以为沈灼言好歹是个男人,不至于太过为难自己,更何况还是在镜头下,他既然选择来上这个节目,应该不会太过肆无忌惮。 但她没想到沈灼言完全不按套路出牌,非但不接受自己的示好,还一点脸面都没给自己留,顿时眼眶都红了,低下头去。 林炡向来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但也足够聪明,一眼就看出了秦艺晗的门道,笑着跟沈灼言演戏: “你这第一次上节目也太不谨慎了,娱乐圈可比你想的脏多了,你看,人家这么低姿态的跟你说话,你要顺着台阶下,息事宁人万事大吉,要不顺着下,万一等节目播出了还能赚一波观众的同情,说不定还会买水军引导你仗着有钱打压小明星呢。” “哦。”沈灼言显然并不在意这一点,漫不经心开口:“你会让这段播出去吗?” “那就要看你给我什么好处了。” 沈灼言:“没有。” “那我肯定播。” “随你。” 林炡被他这副笃定自己不会出卖他的模样气的牙痒痒。 沈灼言对此没什么反应,只是秦艺晗倒是显得很意外林炡没有帮她,怔怔的看向林炡,犹如被抛弃一般,满眼哀伤。 沈灼言这个时候倒是瞧见了她的眼神,嗤笑: “你们两位什么毛病?秦小姐对林总也有意思吗?” 倪裳闻言淡淡扫过去一眼:“可能吧,当初我们同一批让林炡选妃来着,林炡选了我。” 南隐在桌子底下踢了踢倪裳,让她不要什么话都说,倪裳接收到南隐的好意,对她挑了挑眉,南隐一下子明白过来倪裳是故意这么说的。 她在帮自己。 人只有被激怒了,才会犯更多的错,才会露出真面目。 但镜头之下这种激怒盛放和秦艺晗的机会肯定不多,今天既然沈灼言开了头,那就没有白白浪费的道理,南隐瞬间也精神起来。 蠢蠢欲动,随时准备战斗。 秦艺晗不敢得罪沈灼言,因为南隐是沈灼言身边的人,她也不好说什么,但倪裳她还是敢的,虽说她作为林炡的另一半出席,但谁不知道林炡身边的人多了去了,未曾对任何一个人伤心。 倪裳也不应该是什么例外。 秦艺晗:“倪裳,你这话什么意思?” 南隐没忍住开了口:“这么浅显易懂都还要再问一遍吗?” 她原本还有话没说完,但因为刚才趁沈灼言没注意偷偷喝了一口红酒,此时味道涩的她眯了眯眼,过了一两秒才不是很理解的看向秦艺晗: “你拍戏的时候剧本是怎么理解的?说你在嫉妒野猫的意思啊。” 秦艺晗重重的放下水杯站了起来:“我嫉妒她?我嫉妒她什么?嫉妒她跟了一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床上女人每天不重样的人?” “你看看。”倪裳很是同情的看着她:“就是这样的一个烂人,都还瞧不上你呢。” “骂人就骂人,怎么还把我捎带上了?”林炡不满意的啧了一声,但到底没太敢说话,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就够可怕了,如今南隐也加入其中,这台戏还不知道要唱到什么规模。 林炡给了沈灼言一个眼神,希望交换一下意见,但沈灼言看起来却没想理会,倒是悄悄将南隐手边的红酒换成了果汁。 小孩子偷喝什么酒。 被两个人针对,秦艺晗就算有再多的理智此时都算不得数了,作势要走过来要倪裳好看,但就在她要过来的前一秒林炡和沈灼言的眼神便不约而同的同时落在了她的身上。 一句话也没有说,但那眼神沉甸甸的极具分量感,秦艺晗甚至在沈灼言的眼神中感受到了杀意。 他在告诉自己,如果自己今天敢对南隐做什么,沈灼言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沈灼言是为了南隐,林炡是为了倪裳。 秦艺晗像个小丑。 盛放在这一刻终于从一个近乎旁观者的身份反应过来,起身挽住了秦艺晗的肩膀。 “沈先生可能误会了,我并没有看南隐。”说完继而看向倪裳:“倪老师,这到底是在录节目,说话要负责任,选妃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我们可是有权告你侵害名誉权的。” “啧。”倪裳满不在意的挑了挑眉:“只是名誉权吗?我还以为你们够种会告我诽谤呢。” 盛放张了张嘴,到底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视线扫过南隐和倪裳两组: “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两位,让你们这么针对,不管事情如何,我先跟你们赔个不是,但大家都是一同录节目,还是不要闹的太难看,有什么问题,我们还是私下解决的好。” “是不是针对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沈灼言抬眸淡淡扫过去:“管好自己的眼睛,你要是管不住,我不介意找人来帮你管一管。” “这是最后一次。”沈灼言说:“你最好相信这句话。” 第52章 我只看着你 这几乎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不在乎镜头,不在乎这段是否会被播出,沈灼言就这么直言不讳的将威胁说的明明白白,完全不在意别人会怎么想,怎么看。 盛放以为,自己被沈灼言这么话里话外的威胁,南隐会有所反应,就像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拍戏表现得不好被导演说了两句,南隐都会很心疼自己,甚至为了逗自己开心,还会在背后蛐蛐导演。 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对她好的人她恨不得像老母鸡护小鸡仔一样的保护着,舍不得任何人说,哪怕用恶意的眼神看一眼都不行。 可现在,自己就坐在南隐的眼前,被针对,被威胁,她都没有任何反应,像是没有感知到周围发生了什么一样的吃着别人为她准备的餐食。 盛放也就是在这一刻突然感受到了他已经失去南隐的事实。 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女孩,好像真的回不来了。 做艺人就是这点不好,不能随心所欲,要考虑方方面面,就算受了委屈也还是要笑盈盈的将节目录完,否则违约金都不是闹着玩的,所以即便盛放和秦艺晗再怎么想走,也都还是留到了最后。 饭后分别的时候沈灼言留陶知安他们说了两句话,南隐和倪裳在一起站着并没有听清他们具体谈了什么,但从他们脸上的表情也不难看出,应该是愉快的。 等沈灼言走回来之后,林炡也带着倪裳离开,南隐看一眼沈灼言,也和他并肩离开了阳光房,只是走出去不久就看到有人正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正看向这里。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即便整个榕园都亮起了路灯有些角落也还是光线昏暗的,南隐并不能看清楚那人的脸,只是和他到底在一起生活了五年的时间,单单一个身影也很是足够。 挺没意思的,闹成那样的局面,盛放凭什么觉得自己还会走回头路,凭什么觉得自己还会原谅他? 沈灼言自然也看到了盛放,也明白他想要做什么,但在这一刻没有说话。 南隐像是没看到盛放的存在一样,问沈灼言:“现在回去吗?” 沈灼言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南隐的脸上,昏黄的路灯让她整个人都看起来很温柔,目光触及到这份温柔,沈灼言蠢蠢欲动的戾气也稍稍后退了一些。 “你想和他谈谈?” 南隐蹙了眉,似是不明白沈灼言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题来,不解出声:“我和他谈什么?” 沈灼言没说话,但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误会了南隐,目光稍稍错开了一些,不再看她。南隐盯着他看了几秒,往他侧看的位置迈了一步,让自己重新进入到他的视线之内,关掉了两人的随身麦: “沈灼言,你在想什么?以为我会去和他谈?那你觉得我会和他谈什么?复合吗?” 复合这两个字刚说出口,南隐的手腕就被沈灼言握住,紧的像是在下一秒就能将其捏碎,但用力只是一瞬,很快他就卸了力,像是知道自己做了不好的事情,拇指轻轻摩挲着被刚才紧紧握着的地方。 “不行。”沈灼言说:“我不答应。” 南隐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被沈灼言紧握的手,也能明显感知到沈灼言刚才那一瞬之间的暴戾,快的几乎都让她以为这是错觉。 但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南隐也并不在乎。 “我自己都不答应。”南隐笑笑,反过来握住他的手,拉着他慢慢的往前走:“沈灼言,我们结婚了,我不会出轨的,你也别小看我,说不要的东西就算送来我面前我也绝不会再看一眼。” 沈灼言看着被她牵着的手,跟着她的脚步一步步走着,突然觉得就这么一直走下去也很不错。 树下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沈灼言也反握住了南隐的手,将心里的阴暗面小小的摊开一点给她看:“南南,我不喜欢别人看你,尤其是他。” 南隐回头看他,瞧见他认真的眉眼,听见他说:“你只能是我的。” 这话说的也太霸道了,但南隐却并没有任何反感,而且这占有欲也很正常,自己是他的妻子,被另一个男人觊觎着,任谁的心情都不会太好,更何况还是前男友。 南隐觉得自己完全可以理解沈灼言。 “吃醋了?” “不行吗?”沈灼言说:“醋的快发疯了,他再多看你一眼,我都想把他的眼睛挖出来了。” 沈灼言这样近乎疯狂的话南隐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只当他是在开玩笑。 “不管别人。”南隐用拇指摩挲了一下他的手背:“我只看着你就好了。” 沈灼言不可避免的被这句话取悦到了,迈步走到她的前面看着她,确定答案: “只看着我?” “嗯。”南隐点点头:“只看着你。” “永远吗?一辈子吗?” 这个问题南隐不好回答,也不太确定自己和沈灼言的以后,可沈灼言很期待的看着自己,南隐也只好给出答案:“在我们还存在婚姻关系的时候,我只看着你。” 沈灼言对这个回答没有不满意,这和一辈子永远没有任何区别。 因为在他看来,他和南隐根本就不会离婚。 他绝不允许。 南隐的电话在这一刻响起,知道她这个电话的人不多,南隐拿出手机不出意外的来电显示是姚文柔,只是接听后却并不像昨晚电话里沟通的那样轻松。 “南南。”姚文柔有些为难的开口:“苏琳今天找到我剧组了,她想见你一面,或者通个电话。” 老实说,南隐并没有什么意外。 结婚证发过去之后自己就换了号码,苏琳不管生气还是别的什么情绪都联系不到自己,或许也不想联系自己。但昨晚《绯闻男女》直播播出,热搜都上了好几个,南隐虽然没时间去逛微博,但关于自己的肯定不少,苏琳能看到也不奇怪。 但南隐没想到她会这么着急,甚至跑到了姚文柔的剧组里去。不过看看眼前的沈灼言,想起他昨晚在直播里说的那些话,又觉得苏琳的着急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早晚都要解决,南隐不喜欢拖,和姚文柔挂了电话之后静默几秒就已经有了决定: “沈灼言,我要打个电话。” “要我回避?” “不要。”南隐看着他,表情很认真的说:“你就在这里陪我,看着我,等下我打电话的时候万一被他们气到,你就把我电话拿走,帮我气他们,骂他们。” 沈灼言笑起来:“好的,遵命。” 第53章 很高兴为南南服务。 南隐拨通苏琳电话的时候,换沈灼言拉住她的手慢慢往前走,南隐一颗烦乱的心就这么随着沈灼言平稳的步伐变得平和起来。 电话接通,苏琳没说话,南隐知道她这个习惯,对于陌生的号码她向来警惕,一定要等对方开口才行,南隐没时间和她浪费,主动开了口: “是我。” 苏琳这才出声:“这是你的新号码?” 她语气平淡,没有愤怒和指责,字里行间反而还有一些别扭的关心。 但就是这点关心让南隐没由来的觉得有点恶心。 但被她很好的压抑住:“听姚姚说你找我,有事吗?” 苏琳沉默了几秒钟的时间后才开口:“今天助理给我看了你昨晚在节目里的直播,你什么时候接了这么个节目?” 南隐觉得人真是挺奇怪的,在她的印象中,苏琳向来是直来直往,干净利落的一个人,说话从来不会拐弯抹角,至少对自己的时候,她向来都是这样的,但现在她迂回着,试探着,别扭着。 让南隐的恶心更重了一些。 原来她并不是不会委婉和温柔,原来她也并非生来冷硬,只是这份柔软和该有的体面从来都没有留给自己。 “苏女士。”南隐开口提醒她:“有什么话还是直接说的好,我在录节目,没那么多时间和你猜字谜。” 沈灼言闻声看了她一眼,南隐冷冷的看着前路没有注意到这抹视线,但她的手在下一秒被更紧的握住,南隐紧绷的身体这才稍稍松缓一点,看了一眼沈灼言,对他笑笑。 以往的相处中,南隐要是敢和苏琳这么说话,早就被劈头盖脸的教训,但这一次没有,她只是呼吸稍稍粗重了一些,将不满的情绪就这么压抑了下来,问: “你和沈灼言真的结婚了?” 南隐看着前方:“我以为你收到了我给你发的结婚证。” “是收到了,但没想到你会和沈灼言结婚。”苏琳说:“你们节目什么时候结束?带他来家里吃个饭吧,都结婚了,成了一家人,还没有见过长辈这不像话。” 南隐终是没忍住嗤笑了声:“是吗?我们居然是一家人吗?可我姓南不姓苏。” “南隐,你现在是在怪我吗?” “没有。”南隐说:“我一般不会为不值得的人或事浪费任何感情。” 从南隐打出这个电话开始,她就一直是带着刺的,刺别人,她自己也疼,沈灼言纵然一直握着她的手,却还是能感觉到她比之前更冷了,这手似乎怎么暖都暖不热。 到底是没再让她在室外继续待着,沈灼言带着她下了小路,往房子那边走。 南隐乖乖跟着,像是沈灼言不管把她带往哪里她都可以,也都不会害怕。 南隐接二连三的刺终究还是刺破了苏琳的伪装,她到底没忍住动了怒:“南隐,这是你对一个长辈应该有的态度吗?你就算对我,对苏家再不满,可苏家也养了你这么多年,你还有哪里不满意,现在结了婚,到了你回报苏家的时候,你是打算就一直这样跟我们作对吗?” 苏琳声音响起的时候,沈灼言刚好带南隐进了房间,没有了嘈杂的外界声音,整个室内都安静的很,苏琳在电话那端的声音也清清楚楚落在了沈灼言的耳里。 他一边拿过南隐手中的手机放在自己耳边,一边牵着南隐让她落座在换鞋凳上。 转身去为她拿拖鞋的时候,他才开口回复苏琳: “苏女士,我是沈灼言。” 苏琳完全没想到电话这端毫无征兆的就换了人,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南隐坐在换鞋凳上,乖的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但她眼里没有害怕,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平静的看着沈灼言,沈灼言没有理会电话那端的人,拿着拖鞋过来在她面前蹲下身来,想为她换鞋,但南隐却没动。 沈灼言抬眸看她,看到她一脸平静,心疼的厉害。 苏琳的声音就是在这一刻响起:“沈先生好,我是风致公司的苏琳,也是南隐的母亲。” 沈灼言还是看着南隐,没理会苏琳。 苏琳静默一两秒的时间,又一次开口:“前段时间知道了你和小隐的婚事,但一直没有联系上你们,今天好容易打通电话,是想约着什么时候有时间两家人一起吃个饭,这也是我和小隐父亲共同的意思。” “苏女士。”沈灼言看着南隐,轻声开了口:“我知道你重新联系南南是什么意思,但想从南南这边要到好处,就该有求人的样子,苏女士在商场上求人办事应该不是刚才的语气吧?” 苏琳没说话,沈灼言也不太想听她继续说什么。 “既然想要饭就该有个乞讨者的姿态,这点道理应该不用我这个晚辈来教?”沈灼言抬手摸摸南隐的脸,对她笑了笑,可开口对苏琳说话的声音依旧很冷: “这饭可以吃,等南南什么时候想吃了,有心情见你们了,我会让助理联系你,在此之前苏女士也好好想想该以什么态度吃这顿饭。” “之后我会把我助理的联系方式告诉你,有事找他,不要再来打扰南南。” 沈灼言说完这句话就挂了电话,然后用南隐的手机给刚才的号码发了一条讯息过去,又将苏琳的号码自南隐的手机里拉到黑名单中。 之后才放下手机,笑着看向南隐,他没有问一句南隐关于这件事的心情和看法,只是淡淡笑着,问: “现在可以换鞋了吗?” 南隐没说话,但眉眼间渐渐有了温度,就在沈灼言以为南隐会点头答应的时候,她却张开手臂凑过来抱住了自己,沈灼言以单膝跪地的姿势接住了南隐的拥抱。 有片刻的诧异,但很快反应过来,抬手回抱住南隐,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是我骂的还不够解气吗?那我再打个电话回去?” 南隐被这句话逗笑,侧脸枕在他的肩膀上,眼睛没焦距的盯着某一处,然后轻声对他说:“沈灼言,谢谢你。” “不客气。”沈灼言应下着一句感谢,说:“很高兴为南南服务。” 第54章 孤儿院 最后沈灼言为南隐换了鞋,换完她也没动,依旧坐在那里发呆,一直等沈灼言自己也换完过来重新牵住她的手,南隐才起了身跟着沈灼言慢慢走回客厅。 南隐被安置在客厅的沙发里坐下,沈灼言为她热了杯牛奶回来递到她的手上: “不喝也可以暖暖手。” 南隐接过握在手里,表情还是有些呆呆的,沈灼言在她旁边坐下,盯着她看了几秒,说:“其实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喝一点的,我热的挺认真的。” 一杯牛奶再怎么热的认真也还是差不多一样的流程,沈灼言这么说无非是想让自己从苏琳带给自己的烦乱情绪中出来。 南隐明白他的心思,扯出一抹淡淡的笑。 沈灼言见此伸手过去揉了揉她的发顶:“你也说了,不为不值得的人或事浪费感情,别只说啊,也要做到。” 只是接了个电话而已,南隐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可以这么累,她都快要支撑不住自己,好在在沈灼言的面前她似乎也不需要维持什么形象,就那么侧身靠在了靠背上,目光轻轻落在了沈灼言身上: “你知道我和苏家的事吗?” “南南想我知道吗?” 这么说就是知道了,南隐一点也不觉得意外,这个人刚和自己认识几天就表现出了对自己前所未有的了解,加上他的身份地位,想要知道自己的过往简直轻而易举。 可奇怪的是南隐也没觉得被冒犯,甚至在明明知道沈灼言已经知道的这一刻还是想与他主动分享: “那你肯定知道的不详细,想听听我的版本吗?” 沈灼言没说话,只是看着南隐。 南隐有点意外:“不想吗?可是我有点想说。” 沈灼言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很想说吗?” “嗯,很想。”南隐说:“不说快要爆炸了,要不你带上耳机?” “不用。”沈灼言又捏了捏她的耳朵:“你说,我听着。” 可以说了,可故事又该从哪里说起呢,太漫长了,漫长的贯穿了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所有岁月,可她今晚的倾诉欲前所未有的强烈,她就是很想很想说,对沈灼言说。 “我是在12岁那一年知道原来我也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南隐笑着开口:“我在孤儿院十二年,我终于有家了,那一刻我真的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儿。” “孤儿院?”沈灼言微微蹙眉看她:“你在孤儿院生活了十二年?” “嗯?”南隐有些疑惑:“你不是应该都已经把我的资料调查清楚了吗?为什么不知道我在孤儿院?” 沈灼言的表情有心疼,但比心疼更多的是疑惑,是诧异,如果南隐有着正常的状态一定会发现这一点并且觉得奇怪,但她现在目光没什么焦点的越过沈灼言看向窗外,没有发现沈灼言这一刻的异样。 自顾自的说着她的故事。 南隐十二岁那一年被找到,她是真的开心,以为自己有了一个家,再也不用和众多小朋友一起抢食物,抢被子,但被父亲程跃从孤儿院接走之后,南隐并没有立刻回到苏家,她没想到的是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有回去苏家。 十二岁的南隐直接从孤儿院被接到了医院,她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看清自己的母亲苏琳究竟是什么模样就被抽了血,做了各种各样的检查。 后来她坐在医院病房外的长椅上,看着程跃和苏琳在不远处说着什么,苏琳时不时的转头看她一眼,眉眼间说不清是什么情绪,但敏感的南隐知道那并不是喜欢。 自小在孤儿院里长大,南隐比很多人更早的明白不是所有父母都喜欢自己孩子的事实。可小孩子总是有幻想的,南隐也幻想自己是不小心被家人弄丢的,或是被人贩子带走的。 生活已经够苦了,她不太会去想是父母真的不要自己,她几乎从不让自己去想这种可能。 但回到父母身边的这一刻,南隐才明白,原来不去想才是真的。 只是后来那个与自己年纪相仿,被打扮的犹如公主一样的小女孩站在自己面前喊苏琳和程跃爸妈的时候,南隐才明白过来,原来她并不是被父母遗弃的,原来她并不是从一出生就不被爱,只是阴差阳错下,有人顶替了自己的位置。 苏爱就是顶替了南隐位置的人。 南隐刚出生的时候被同个楼层里与苏琳同日生产的一名孕妇掉了包,她生活困苦,希望自己的孩子有个好的生活,看出苏琳和程跃的家庭条件很好,于是便生出了换孩子的念头。 她确实也这么做了,将两个刚出生根本就分辨不出的小婴儿调换了过来。 两个孩子的人生就在她的一念之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十二年后,苏琳五岁的儿子被查出白血病,全家人做骨髓配型的时候才发现苏爱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辗转近半年的时间找到了南隐。 但这个时候的南隐已经不是他们的女儿了,只是一个可以救他们儿子的工具人。 南隐不知道苏琳和程跃为什么会不爱自己,或许在他们眼里十二年的朝夕相伴确实比血缘关系来的更重要。总之自己回到他们身边之后,除了在医院里配型的那段时间,南隐几乎没有见过他们。 为了不让苏爱有不安的感受,为了让苏爱知道她一直被坚定的选择,出院之后南隐就被安排到了一处空闲的房子里,一所远离苏爱的学校里。 一个人生活。 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上学一个人,放学一个人,生病了一个人,初潮的时候面对下身都是血,也是一个人。 午夜梦回,南隐也会想,如果当初没有那场意外,那么自己就会是苏爱,不会在孤儿院里生活多年,不会吃不饱穿不暖,也会是个小公主,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 毕竟父母连自己的名字都取名为爱。 但应该是她的那份爱,被命运转移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 他们只爱那个名字之下的孩子,并不爱自己。 第55章 扭曲且癫狂的笑意 故事讲完了,好像也抽走了南隐身体许多的力气,她维持着侧靠在沙发椅背的姿势一直没有动,眼睛眨也不眨,空空荡荡的盯着一处。 手中的牛奶凉了,她还握着,像是没有任何感觉。 沈灼言静默许久才将牛奶从她手中拿走,南隐回神过来,对他笑笑: “挺狗血的对不对?没什么新意的故事,一点也不好听,也没什么意思。” “害怕吗?”沈灼言问她。 没头没尾的一个问题,但南隐却神奇的听懂了:“在医院的时候其实不太害怕,他们对我虽然不太热情,但那个时候我以为是他们担心我弟弟的病情。” “那被他们放在一个空荡荡房子里的时候呢?害怕吗?” 南隐很长时间没有说话,沉默蔓延到沈灼言都快要不能呼吸,可最后南隐笑了笑,说: “到底是小孩子嘛,那房子还挺大的,刮风下雨的时候也会怕,但我后来学会了自己跟自己说话,慢慢也好了一些。” 12岁的小姑娘,在空荡荡一个人的家里,缩在角落里自己跟自己对话。 这个画面沈灼言稍稍碰触一下就要发疯了。 苏家,可真该死啊。 南隐不知道沈灼言在想什么,但他满眼的心疼南隐看得清清楚楚,抬手轻轻抚平了沈灼言微微蹙着的眉心: “其实也不是每个人都对我不好,我弟弟苏城,不知道是不是我为他捐了骨髓,他很喜欢我,很黏我,我一个人住的时候他会偷偷来看我,给我买吃的,给我他的零花钱,但后来被发现几次后就管的比较严了,也很少再见面。” “他16岁就被国外大学录取了,很厉害是不是?”南隐很疲倦的勾了勾唇角:“我对他的感情也很复杂,有时候喜欢他,有时候又觉得不是很想见他。” “南南。”沈灼言不忍她在这个时候还说这些安慰自己,柔声叫她。 南隐视线落在他脸上,沈灼言勉强让自己笑了笑,那笑意里是任谁看见都忽略不了的苦涩,他张开手臂,坦坦荡荡:“要抱一下吗?我想抱抱你。” 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南隐的表情有瞬间的错愕,但好像就应该这样,没什么话能比拥抱还要适合了。于是她笑笑靠在了沈灼言的怀中。 下一秒,沈灼言的手臂收紧,将她紧紧抱在了怀里。 “你在担心我吗?”南隐在他的怀抱里,被他的体温和特有的沉香包裹着,浮躁不安的心都渐渐归于平和:“其实不用,这件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已经不太会想起,平时和他们也不会联系,如果不是这次我和盛放的事情闹的太大,他们担心会有人扒出来连累苏家,也不会这么频繁的给我打电话。” “他们现在会跟我联系,就是想在你这里得到一些好处。”南隐被他抱着,不知怎么,困意渐渐上来,但还是嘱咐沈灼言:“你不要理他们,不要给他们任何便利,我会不开心。” 沈灼言的视线落在窗外的夜色里,深得不见底:“我恨不得直接毁了整个苏家。” 南隐闭着眼睛在他怀里笑了笑:“嗯,有时候我也想。” 沈灼言想说,他是真的想这么做,甚至不仅仅是毁了苏家,包括苏家人他都想让他们付出代价,让他们把这些年加诸在南隐身上的伤痕加倍的还回来。 可南隐纵然口中说着不在意,却还是在意的。 如果真的无所谓,怎么会因为苏琳今天晚上的这通电话就被影响了情绪? 她一个人生活了那么那么久,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有人爱她,不知到底经历了多少次的失望和难过才让自己看起来无所谓。 可她真的一点也不期待父母的疼爱和完整的家吗? 其实这些还不算是最让人疯狂的,让人疯狂的是,南隐就是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之下遇到了盛放,那么缺爱的她,盛放但凡对她好一点她就拒绝不了的接受了这份感情。 一想到南隐和盛放的五年也是因为苏家对南隐的忽视而间接造成的,沈灼言就控制不住的想要杀人。 这些人,都该死。 沈灼言的暴戾几乎要压抑不住,抱着南隐的力道都一点点的变大,南隐本来已经快要睡着,沈灼言此时的力道又让她醒过来: “嗯?” 沈灼言如梦初醒的回过神,轻轻拍打她的后背:“没事,睡你的。” 南隐有瞬间的清醒,理智告诉她不应该继续再抱着沈灼言,她应该回房间去,今晚的学习计划都还没有完成,时间不算晚,她可以赶一赶进度。 但她懒洋洋的不愿意动弹分毫。 在沈灼言的怀抱里,感受着他的体温,她什么都不想不起来了,昏昏沉沉的,想这么一直待下去。 沈灼言似乎也知道她这一刻的感受,就那么一直抱着她,像哄一个孩子一样的轻拍着她,直到她在自己的怀抱中安睡。 没有了南隐清醒的震慑,沈灼言汹涌的恶意很快将他吞没,他忍不住的开始在脑海中一遍遍的假设,用什么样的方式可以快速的让风致分崩离析,可以让苏家人反目成仇,互相残杀,最后一个个都死去。 没有人收尸,就那么烂在他们所谓的家里,让老鼠,让野狗一点点的啃食。 哦。 还是不要那么早死了。 沈灼言觉得这个时候的自己可以去帮点忙,在他们快死的时候出现救他们一下,然后在他们把自己当成救命恩人一样感谢的时候再把他们和野狗和老鼠关在一个房间里。 看野狗发狂,看他们惊恐,最后看他们清醒的死去。 这样才好玩,才更有意思,更有美感。 沈灼言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快点实现这个画面了。 直到怀中的南隐像是感受到他的情绪,不安的动了动,沈灼言才恍然回神,下一秒,他在镜子一样的落地窗里看到了自己扭曲且癫狂的笑意。 第56章 南南,别馋。 如果可以,沈灼言愿意就这么一直抱着南隐到地老天荒,但维持这么一个半躺不躺的姿势一晚上难免会不舒服,沈灼言再怎么愿意一直抱着也还是要带南隐去房间里睡。 他以为抱她回房间的这个过程南隐会醒来,但她睡的比想象中要沉的多,将外套脱下,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的时候她都没有醒过来。 沈灼言在床边坐了一会儿,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衣摆不知何时被南隐抓在了手心。 沈灼言笑她孩子气,小心翼翼想要将衣服扯回来,却遭到南隐不满的一声抗议。 很轻的一声,可沈灼言还是听到了。 其实可以不管不顾的,她看起来不太会醒来的样子,自己将衣摆抽出来大概也不会惊醒她,或者干脆把衣服脱下来让她抓着就好,但南隐偏偏在这个时候呓语一样的说了声‘别走’,以至于沈灼言就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当真没有离开。 他躺在南隐身边几乎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抱着她睡一晚也无可厚非,沈灼言想这样吗?很想很想,但他几乎没有考虑过这个选项。 即便他们已经结婚了,即便南隐已经是他的妻子,他不管做什么都算不得强迫,但沈灼言不想趁人之危,不想在南隐不清醒的情况下和她亲近。 他想要每一次亲近她都看着自己,看自己抱她,吻她,要她。 他要她感受自己。 每一次。 沈灼言靠坐在了床头的位置闭上眼,就这么陪了南隐一整个晚上。 或许是睡的太早了,南隐睁开眼的时候窗外的天也才蒙蒙亮,但她睡的很好,以为会一夜无眠的她竟然连梦都没做一个,好的睡眠让昨天苏琳带来的低落情绪都散去不少,她盯着窗帘缝隙中的那一抹光心情很好的勾了勾唇角。 准备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旁边有人,南隐没有吓一跳,她知道这个房间除了沈灼言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进来,但她仍然感觉到意外。 昨晚的自己好像是在沈灼言的怀抱中睡着的,什么时候来到床上的却没有半点印象,但不难想到是沈灼言抱自己上来的。 只是他怎么没走? 南隐抬手就明白了原因,直到现在自己的手中都还攥着他的一截衣摆没有松开。 他就是因为这个才留下的? 可他明明就可以不管不顾,或者只留下衣服的。 他没这么做,即便留下了也没有选择躺在身边,只占据了床边一小块的地方坐靠着。 南隐抬眸看他,靠坐的时间太长,哪怕是沈灼言也不能在这样一个姿势下时时刻刻维持好的睡姿,他头微微侧垂着,是个看起来别扭且不舒服的姿势,也不知道维持了多久。 他甚至都没有盖被子。 南隐一方面觉得他睡的不舒服想要叫醒他,一方面又觉得他肯定没睡好想要他好好睡,纠结几秒还是将身上的被子扯了扯盖在了他的身上。 她的动作算得上小心翼翼,可沈灼言却还是在第一时间醒来,他尚且没有睁开眼睛,手却已经扯着被子将南隐重新盖好。 他以为是南隐半夜踢了被子。 这将醒未醒中的小举动将南隐的一颗心都熨帖的发烫。 南隐意识到结婚后她似乎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沈灼言喜欢自己这件事。 关于喜欢除了直播的时候他再没说过,但他都在做,他的喜欢体现在每一个小细节里,事无巨细,会将南隐的每一件小事都记住,每一个情绪都妥帖安放。 这是南隐从来都未曾有过的体验,这样的感受配合着晨起的不太清醒她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沈灼言,想距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南隐稍稍撑起身体,凑近沈灼言。 距离在一点点的拉近,近到两人的呼吸都交错,近到南隐可以看清他的睫毛。 他身上的沉香似乎有蛊惑人心的魔力,不然南隐不会到这一刻还想继续靠近,她遵从内心看向沈灼言的嘴唇,很淡的颜色,唇形却很好。 姚文柔曾经给自己分享过一篇笔记,里面有类似沈灼言这样的唇形,评论区说,这样的唇形很适合接吻。 南隐想试试是不是真的适合。 于是她凑过去。 沈灼言就是在这个时候睁开眼睛的,看到南隐近在咫尺还愣了一下,南隐也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醒过来,一时之间僵在原地,连欲盖弥彰的逃跑都忘记。 两人都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他们处在一个稍稍说话就能吻到的距离。 沈灼言看着南隐,思绪慢慢回笼,微微叹出一口气,南隐随着这声叹息而猛然清醒,下意识想要后退,却被沈灼言抬起的手扣在了后脑的位置。 没让她逃。 南隐耳朵都红到发烫。 “南南想做什么?嗯?”沈灼言与她额头相抵,声音中带着晨起特有的沙哑:“是想偷走我的初吻吗?” “我……”南隐舌头打结一般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那现在还要亲吗?”沈灼言问他:“我醒着南南是不是就有点不好意思了?那要不要我再闭上眼睛?我装睡的话南南能亲我吗?” 醒都醒了,还怎么装不知道?南隐做不到,更何况还被他这么逗弄,南隐就更不可能做到。 两人距离太近,气息太热,南隐快要不能思考。 “沈灼言。”南隐轻声叫他。 “嗯。”沈灼言用气音应她,说不出的性感:“在,怎么了?” 南隐不受控的做吞咽动作。 沈灼言倒是没想到南隐会如此,怔了一瞬低低笑出声来。 他这么一笑,南隐就知道他在笑什么了,可偏偏又生不起气,他连笑声都是蛊惑人心的。 “别馋。”沈灼言蹭蹭她的额头:“我就是你的,什么时候吃都一样。” 南隐:“……” 这人又在逗自己了,南隐觉得自己有点生气,可是又舍不得对他发脾气。 “现在要吃吗?”沈灼言问她:“给你吃。” “沈灼言!”南隐轻声吼他。 “好了好了。”扣在后脑的手掌用拇指揉了揉她左耳耳后的位置,南隐在整个身体都开始酥麻的瞬间里听到沈灼言说:“不闹你了,再闹下去,南南真该生气了。” 南隐稍稍躲了躲:“现在已经有点生气了。” “嗯。”沈灼言看了一眼她的耳朵,笑着道歉:“我的错,南南别往心里去。” 他这么轻声细语,温温柔柔的道歉,谁能跟他计较,南隐几乎是瞬间就没出息的原谅了他:“你放开我吧,我得起来了。” “嗯。”沈灼言应了一声却没有放开的动作,南隐也不敢看他,就那么等着,等到她差点又在沈灼言轻抚的力道中意识昏沉,才感觉有轻柔的触感落在了自己额头的位置。 窗帘缝隙透过的晨光中,南隐被沈灼言落下了一个额头吻。 第57章 初吻保质期 南隐闭上眼睛,安安静静的接受了这个吻。 沈灼言并没有把这个吻停留太长的时间,但南隐还是觉得额头滚烫,尤其是被他亲吻的那一块,似乎都快烧着,但她却并不反感这样的感受,甚至想要这一刻永远停留。 后来沈灼言放开她,仔仔细细的看着她的神情,看她红了的耳朵和微微颤抖的睫毛:“吻了你,不生气?” 南隐没看他,却轻轻摇头:“不生气。” “嗯,乖。”沈灼言又揉了揉她的发:“还想躺会儿?还是起来学习了?” “起来了,昨天的进度就没完成,今天再偷懒说不过去了。” “好。”沈灼言纵着她:“那你去收拾,我下楼做早餐?” 南隐想说她做也行,但话到了嘴边还是没有开口,直觉告诉自己,沈灼言并不喜欢自己这么说,也不会同意自己那么做,于是点点头,说: “好。” 沈灼言起身准备离开,南隐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神经,在即将碰触不到沈灼言的那一刻去抓他的手,最后只抓住了小拇指。 沈灼言停下脚步,先是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被抓着的手指,才慢慢顺着手臂看向了南隐。 她耳朵还是红红的,眉眼间的情绪却很是动人,像春三月盛放的桃花: “怎么了?” “沈灼言。”南隐目光闪烁:“我们已经结婚了,你可以亲我的。” 今天的南隐接二连三的让沈灼言觉得意外,主动亲吻和主动说你可以亲我,这两件事怎么看都不像是南隐会做的事情,沈灼言拿不住她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而对自己产生了类似回报的情绪。 因为自己帮了她,安慰了她,陪了她,所以她想这样。 亦或者是因为自己刚才问她有没有生气,让她有了点小误会。 但不管因为什么,南隐的主动总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沈灼言没有立刻回答,反握住她的手抬起在她的脸庞,用手背蹭了蹭她,继而弯腰让自己和她的视线平视,满眼笑意的看着她: “我想南南主动来亲我。” 南隐的眼睛眨了眨,没说话。 “会等太久吗?”沈灼言笑笑:“不知道初吻有没有保质期,南南别让它过期了,好吗?” 初吻保质期,南隐被沈灼言的这个形容逗笑,整个人都明朗也放松起来,沈灼言捏捏她的脸:“好啦,起来了,别赖床了。” “好。”南隐说。 南隐去洗漱,沈灼言去了衣帽间为她搭好了今天的穿搭,下楼准备早餐之前敲了敲卫生间的门: “衣服我放床上了,穿那套就好。” 南隐大概是在刷牙,含含糊糊的应了声:“好。” 昨天落后的进度今天势必是要追回来的,好在今天节目组并没有安排任何活动,让嘉宾自行安排,除去林炡下午无聊来串了趟门之外,南隐一整天的时间都在书房里待着。 沈灼言中午的时候叫她下来吃饭,饭后陪着她一起睡了一会儿,下午为她准备了下午茶,晚饭过后还带她去外面走了走。 南隐昏昏沉沉一整天的脑袋在这一刻总算是清醒了一些,只是还有学习进度没有赶完,一心想着回去。 “再走走。”沈灼言不让她往回走:“学习了一天,精神受得住身体也不行,没感觉到你肩膀都有点僵硬了吗?” 南隐想说没感觉,但话都没说出口呢,沈灼言的手已经在肩膀上捏了一下,那瞬间的酸胀让南隐几乎想叫出来,她诧异的回头看沈灼言,不敢相信他会这么搞偷袭,沈灼言脸上却没有丝毫愧疚,只问她: “疼吗?” “疼啊。”南隐委屈巴巴。 “疼就对了。”沈灼言说:“再不活动活动,你全身都该疼了。” 南隐发现沈灼言这个人虽然对自己近乎百依百顺,但也是有条件的,其他任何事情他都是好脾气,都可以没有底线,自己说什么是什么,可一旦对自己不好的事情,就会展现出他强硬的一面来。 特别特别的难搞。 不过南隐也不会这么不识好歹的闹脾气,明明知道他是为自己好还生气的话,那也有点太不是人了。 两个人漫无目的的在榕园走着。不再着急回去,眼睛里也开始能看的到周遭的风景,即便已经在这里住了几天,可对于这里的景色却依然有着常看常新的感觉。 这还只是榕园一部分,整个南苑还不知道有多少惊喜没有呈现,想起开播那天弹幕网友对南苑的形容,南隐也开始跟着有点好奇。 “你为什么会想要建这么一座庄园呢?” “婚房。”沈灼言说。 南隐:“……”你要是这么说的话,这话我可就接不下去了啊。 但沈灼言没有改口或者开玩笑的意思,于是南隐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南苑真的是婚房。 可会不会太夸张了一些? 南隐不由的想起那天晚上姚文柔在电话里跟自己说的话,身边的这个人到底偷偷观察了自己多少年呢?以至于早在七八年前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打算。 这里从最开始就取名为南苑,他从那么久之前就已经决定要和自己结婚了吗? 可是他怎么确定自己一定会和他结婚呢?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自己的?关于这个问题南隐第一次这么想知道答案,只是问题到了嘴边还没说出口,就见前方不远处秦艺晗和盛放两人急匆匆的向榕园的入口处走去。 门口停着一辆观光车,刘闯正坐在上面。 南苑是私宅,不允许外人随意进入,但这段时间节目组在录制,车辆和人员进进出出也很多,人员走动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刘闯出现还是让南隐多看了几眼。 没有哪个艺人录个常驻节目还要经纪人时时刻刻跟着的。 沈灼言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秦艺晗的经纪人。” “嗯。”南隐笑了下:“大概是因为昨天录制的事情,担心到时候会播出去,让刘闯想办法的。” “他能有什么办法?”沈灼言轻嗤一声,显得张狂也傲慢。 但南隐就喜欢他此时的状态,学着他的样子也哼了一声,附和道:“就是,播不播可是我们说了算的。” “嗯。”沈灼言附和说:“南南说了算。” 第58章 你要不听听自己说的是什么屁话 南隐猜测的没有错,盛放和秦艺晗此时离开节目组去见刘闯,就是为了昨天录制节目的事儿。 跟节目组请了假,没有选择在榕园里说,乘坐观光车离开南苑之后又开车到了距离南苑不远不近的一条小路上。 车没有熄火,路灯明晃晃的照着前方,刘闯推开门下车靠在车身上点了根烟抽着,盛放盯着路前方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坐了许久,后来收回视线透过车内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的秦艺晗。 秦艺晗正在玩手机,察觉到他的视线,抬眸看过来,与他的视线撞到一处: “你瞧着我做什么?祸又不是我惹出来的。” 确实如此,不管昨天的游戏环节,还是用餐,秦艺晗都没有什么让人指摘的举动,就算全程播了出去,她也不会有什么舆论危机。 盛放就很难说了,游戏的时候被沈灼言牵着鼻子走不说,每一个问题都事关南隐,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他有多在乎南隐,多介意沈灼言和南隐的亲密。晚餐的时候眼神更是直接长在了南隐的身上,最后还要被沈灼言提醒才知道收敛。 这些情节若是播出去,南隐前段时间的舆论危机几乎可以立刻解除,所有人都会知道是盛放单方面对南隐有意思,南隐对他却是避之唯恐不及。 这些盛放都了解,只是秦艺晗前后不一的态度还是让盛放有些疑惑: “我以为你喜欢我。” 秦艺晗闻言从手机上移开视线看他,目光里是比盛放更疑惑的疑惑,且越来越盛,最后没忍住笑了起来: “放哥,怎么了你?当初捆绑营业的时候可是你说的,营业和私生活不掺和到一起。” “可你后来不也没做到吗。”故意接他的电话让南隐误会,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没掺和到一起。 “是。”秦艺晗承认的很是坦荡:“我是做了点恶心的事儿让南隐误会的事,可是站在我的立场上我必须让你们分手,那才是对我最有利的事情,而且就算没有那通电话,你以为自己和南隐之间还有可能吗?” 盛放不知听进去没有,视线一直落在窗外没有回头,就在秦艺晗以为他不会再跟自己说什么的时候,他却又一次开口: “所以,你喜欢林炡?” 秦艺晗不知道盛放是通过哪件事情有了这样的以为,但她也没否认,沉默了几秒,垂眸继续看向手机: “像我这种从底层靠着睡觉走到现在的人,说喜欢不喜欢的未免有些可笑了,比起林炡这个人,我更喜欢他可以带给我的权利和地位。” 秦艺晗的回答让盛放难掩意外。 他一直都知道秦艺晗是个有野心的人,放得开,也豁得出去,从一个网红走到现在,靠的就是一个个的金主,可她也够聪明,成名后站稳脚跟和金主分道扬镳的时候也都是和和气气的,没有闹出半点不愉快。 她会看上林炡,一点也不意外。 意外的是,她会这么坦诚。 “放哥,当初你没办法在事业和爱情中做到平衡,选择忽略南隐的时候,我真没觉得你是个恋爱脑,怎么?现在是看事业好起来了,所以你又想要爱情了?你最近表现的像是多舍不得南隐,多珍惜那段感情一样,我不知道南隐怎么想,但我觉得挺可笑的。” 或许是气氛到了,秦艺晗也不免跟盛放说了几句心里话: “现在南隐指定是不可能回到你身边了,我要是你,就好好经营我的事业,总不能丢了桃子又丢了西瓜,这样的道理你一个大男人不明白,还用得着我说吗?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样的状态再这么下去,我可要让闯哥发声明说我们分手了。” 跟这个一个恋爱脑捆绑营业,实在是一件太危险的事情,天知道什么时候会把自己卷进去。 盛放还没来得及开口反驳秦艺晗的话,刘闯就已经抽完了烟,拍了拍车顶:“行了,想那么远呢,就这次的事情都未必能过得去。” 秦艺晗看向刘闯:“什么意思?那些片段掐不了?可合同上明明说了,播放内容要我们自己审过同意了节目组才能播,他们是要毁约吗?” 刘闯轻笑一声:“刚才还说盛放天真呢,怎么到了你身上你也没逃得过天真呢?毁约,你是在跟景行的老板,你自己的大boss说毁约的事儿吗?” 秦艺晗哑然,沉默下来。 盛放这个时候也开始有些慌了:“他们会播出来?” “现在怕了?”刘闯看着他:“莽的时候想什么了?嗯?不知道沈灼言具体的身份地位不怕,难道看不出来他和林炡的关系有多好?他们现在也就是玩你,不想让你死的那么快,不然你现在还能坐在这里跟我说这些吗?” 刘闯在圈里这么多年,在景行也混了些日子,知道林炡想要封杀一个人连句话都不用说,一个眼神就足够了,可他和沈灼言明明那么瞧不上盛放却依然放任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荡,要么是另有打算,要么就是纯纯有病。 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刘闯猜不到,但他心里明白,盛放已经是一颗弃子了。 离开这个节目,他在这个圈里也算是彻底消失了。 就算没有来参加这个节目里,也是时间问题,自己不应该在这个人的身上浪费时间,更不应该浪费钱。 盛放似乎在秦艺晗和刘闯的话语中明白了什么,也终于是松了口: “那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退出这个节目?我们不录了,行吗?” 不录了,就要把之前拿到的劳务费都退回去,还要出一大笔违约金,能是能,他们要是执意不录,谁也不能强迫他们,没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但吃到嘴里的饭,也没有吐出去的道理。 更何况,刘闯还不想吐,也吐不出去。 秦艺晗也是想退出的,这个节目太复杂了,一个轻松氛围的恋综都快要被搞成绝地求生了,她自己还想多活两年。 但刘闯却还是拒绝了。 “其实说到底,这个节目里的不确定因素只有南隐嘛,既然要走,那为什么一定是我们走呢?” 秦艺晗几乎是条件反射瞪大了眼睛,看着刘闯的眼神像是在说‘你要不听听自己说的是什么屁话’。 “闯哥。”秦艺晗不禁想要提醒他:“你发烧了?” 刘闯知道秦艺晗是什么意思,却没理会她,直接看向了盛放: “你和南隐在一起这么多年,手里就没有她什么黑料吗?” 盛放猛地看向刘闯,眼底是遮掩不住的愤怒,他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有一些所谓的大男子主义,我可以伤害南隐,但除了我之外的都不行。 “你想做什么?” 秦艺晗盯着刘闯看了几秒,明白了他的意思,沉默着靠回靠背,不再说话。 “我想让南隐离开这个节目。”刘闯未必不知道盛放在想什么,但他不在乎:“南隐的黑料爆出来,不只可以解决眼前的这个危机,还有可能让她和沈灼言也无疾而终。” 这一点倒是戳中了盛放的心思:“什么意思?” “你想啊,我们纵然还不知道沈灼言的身份,但他这样的财力会是小门小户吗?说不定比林炡还要高出不少,这样的一个家庭,就算不要求门当户对,也至少应该是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吧?如果南隐有了那么多黑料出来,且不说沈灼言会怎么想,单单是他的家人都会反对。” 刘闯看着盛放目光闪烁,笑了笑:“到时候南隐就很有可能回来你身边了。” 第59章 咬一下行吗? 秦艺晗闻言猛地抬头看向刘闯,几乎在瞬间就已然明白盛放被放弃的事实。 盛放其实不算是刘闯手下的艺人,不过两人捆绑营业之后盛放原来的经纪人就将他的经纪约转给了刘闯,盛放自己也愿意,毕竟背靠景行,机会更多一些,但现在,他正在被刘闯榨干最后的价值。 有脑子的人都想得明白,按照现在沈灼言对南隐的上心程度,是绝对不会在黑料出现之后置之不理的,甚至都不一定发的出来,他一定会揪出幕后黑手。 后果是什么,刘闯根本不在意,他想要的不过就是让盛放和秦艺晗顺利把节目录制下去,不必赔付违约金。就算沈灼言真的要查,那也是盛放爆的料,和他有什么关系? 但现在盛放想不到这一点,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放弃,满脑子都是和南隐之间的可能性。 秦艺晗觉得他脑子不太正常,有哪个女生会在那样的伤害,把我的伤疤给全世界看之后还会回来他的身边?不跟你同归于尽都是出于对法律的尊重,还和你在一起?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但盛放好像真的相信了刘闯的话,他明显对这个提议动了心,认为这个办法是可行的。 秦艺晗在心里暗暗问候了刘闯的祖宗十八代,竟然让自己跟这样的一个人捆绑营业,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但事已至此的现在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不得不为自己快做考虑了。 盛放被放弃,自己现在跟他是一条船上的,还是要尽快跳下来比较好,否则自己就是个陪葬品。 这天的最后盛放也没有爽快的答应,只说考虑考虑,但还是在和刘闯分开之后问了秦艺晗一个问题: “如果你无路可走,所有人都误解你,诋毁你,只有我能接受你,你会回来我身边吗?” 秦艺晗看着盛放没说话,盛放似乎也不需要秦艺晗的回答,笑了笑先一步回了南苑。 —— 晚上临近十一点,沈灼言敲响了南隐书房的门,只是南隐正沉浸在学习之中并未听见,沈灼言等了几秒自己推门进来,果不其然,南隐正埋头学习,将外界的声音都屏蔽在外。 沈灼言将热好的牛奶放在她手边的位置,视线里的动静终于引起了南隐的注意,但思维大概还停留在学习上,抬眸看过来的视线都显得有些呆滞。 头发胡乱的被一根铅笔挽成了一个髻,凌乱倒不失美感。 “这学的。”沈灼言抬手将她一缕不太听话的头发拨至耳后:“该不会要变小呆子了吧?” 南隐终于回神过来,笑笑:“已经是小呆子啦。” “那怎么办?”沈灼言又捏捏她的脸:“去睡觉?” “不行,进度没完成呢。”南隐说着看向桌面上那杯牛奶,跟沈灼言打商量:“可以换成咖啡吗?” “喝咖啡,还睡不睡了?”本就在她脸上没离开的手直接加了一些力道,不会让人觉得疼,但也绝不舒服,南隐皱着一张脸瞪他:“疼。” 她说疼,沈灼言自然就舍不得,放开了她,还帮她揉了揉,南隐委屈巴巴: “可是我困啊” “困就去睡。” “不能睡。”南隐固执起来:“进度达不成,不去睡。” 南隐自己或许都没有发现,她在沈灼言的面前开始有越来越多的小情绪,像一只一直缩在壳里的蜗牛终于愿意探出触角,去碰一碰这个世界。 沈灼言自然意识到了这个改变,他小心翼翼的呵护着,等着她慢慢的愿意探头出来,接受自己。 南隐难得固执,沈灼言觉得纵容一次也没什么,手指漫不经心的在桌面上摩挲几下,问:“真的不睡?” “不睡。”南隐不改初衷。 “好。”沈灼言看着她:“那我有个办法让你不喝咖啡就能清醒过来,要不要试一试?” “嗯?”南隐好奇的看着他:“是什么?” 沈灼言没有说话,笑了笑走过去墙角的位置,用一旁准备的毛巾遮住了镜头,等书房里的四个摄像机全部被遮住之后才重新回到南隐的面前站立。 南隐一直看着他,不明白到底是怎样的方式需要这么做,直到沈灼言对她伸出手,南隐迟钝的思维才慢慢猜测到了一些沈灼言可能会做的事情。 如果是正常的事情,肯定不需要遮掩镜头,既然做了,那肯定是别人都不太适合见到的画面。 那会是什么呢? 南隐有些忐忑,但即便忐忑,她还是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将自己的手放在了沈灼言的手心里,只是或许对接下来的事情有猜测,肌肤相触的那一刻,南隐条件反射的瑟缩了一下。 这点小小的反应也被沈灼言捕捉到,下一秒,握住她整个手,将她从座位上拉起来,在南隐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扣住她的腰,一个翻身将她抵在了桌沿的位置。 南隐整个上半身都下意识往后仰去,天鹅颈就这么暴露在了沈灼言的视线之中,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沈灼言到底要做什么这件事上,没注意到沈灼言滚动的喉结,和渐渐下移的视线。 “你……”南隐出声才意识到自己的嗓音紧绷的厉害,沈灼言笑她:“这么紧张?” “还好。”南隐看着他,不是很确定的问:“你是要把你的初吻主动送给我了吗?” “那你要吗?” 南隐抿了一下嘴唇没说话,沈灼言将她一切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片刻之后,他抬起了南隐的下巴,用拇指慢慢摩挲了一下。 单看这个动作,其实也没多暧昧,可沈灼言沉沉的视线,拇指摩挲的速度都没有办法让南隐只当成一个简单的动作来看。 她有些紧张,紧张到呼吸都停滞了。 “呼吸。”沈灼言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别怕。” “我……”南隐艰难的吞咽了一下:“我不怕。” “乖。”沈灼言说了句。 南隐觉得现在的沈灼言和之前的不太一样,以前他跟自己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笑的,他也把逗弄表现的很外在,让人没有压力,但这一刻他脸上连笑都是没有的。 不严肃,也没什么压迫感,但就是让人连呼吸都觉得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南隐甚至不敢与他对视,他眼里包含的那些东西南隐觉得陌生。 他手上的动作未停,一下又一下没什么规律的摩挲着她下巴的位置,很轻,轻到南隐觉得有些痒。 “怕痒吗?”沈灼言视线落在她的下巴处,但随着她没有回应的时间拉长,而渐渐上移,看到了她的眼睛。 “嗯?”沈灼言用气音又问了一遍。 “还,还好。”南隐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想要开口结束这个别扭的局面,但没想到因为自己的这个回答让沈灼言摩挲着自己下巴的动作顺势改为掐着的手势。 在南隐尚未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的空隙里,沈灼言温柔却不容拒绝的将她的下巴转向一侧,下一秒有温热的触感落在了她的脖颈处。 南隐撑在桌上的手猛地抓紧了桌沿,用力到指尖都泛着青白。 “讨厌我这样吗?”不知过了多久,沈灼言嘴唇稍稍离开她的肌肤,但说话带动的气息喷洒在皮肤上却更为灼热。 连成一片的热。 南隐看不见,但她知道自己的脖颈处一定红到没眼看。 是红了,红的沈灼言血热,红的沈灼言想咬。 “问你呢。”沈灼言将南隐的下巴扭回来,目光灼灼带着一点强势的看着她:“讨厌这样吗?” 南隐在沈灼言这样的注视下根本说不了谎,她像是被审判一般的坦白:“不,不讨厌。” “能咬吗?” “什么?”南隐怀疑自己所听到的。 “咬一下行吗?”沈灼言还是看着她,拇指在她的下巴又开始摩挲,一下又一下,很轻也很慢,但他看着南隐的目光却很热很重,南隐被看的腿软,几乎要承受不住这样的重量。 “想咬。”沈灼言说。 南隐不明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自己,这种事情真的需要这么礼貌吗?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真的快要在沈灼言灼热的目光下烧着了,她手都是抖的。 却抗拒不了,也不想抗拒,她看着沈灼言几秒,终是遵从意愿闭上眼睛,缓缓主动将头转向另一侧,让自己整个脖颈都暴露在沈灼言的面前。 这副姿态取悦了沈灼言,他笑起来,单手扣住她的腰,俯身张口咬住了她的皮肉。 南隐睫毛颤抖着,像振翅欲飞的羽翼。 第60章 牙印 沈灼言咬的不轻,起码南隐感觉到了疼痛,但她除了紧紧抓住桌沿之外,其余的什么都没做,任由沈灼言咬,好像就这么咬断也没有关系。 可沈灼言怎么舍得呢?他的确在某一刻想喝一口南隐的血,好像这样也是另一种意义上血肉相融,但南隐会疼,也会留疤。 他舍不得。 南隐应该漂漂亮亮的。 像洋娃娃一样。 沈灼言一直没有松开她,好像那块皮肉是什么绝美的食物,咬都咬了,南隐其实也不介意被他多咬一会儿,可她腰弯的快要受不住,像是要断了。 南隐睁开眼,有些迷茫的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小声开口: “沈灼言。” “嗯。”他应了一声,却还是没放开她。 南隐叹出一口气:“你咬下来吧,你吃掉吧。” 沈灼言没说话,几秒后松开她,却没立刻离开,埋首在她脖颈处,额头抵着她的肩膀低低笑出声来,南隐感受了一下被咬的那处,大概是沾了口水的缘故,有些凉。 但还好,不是什么奇怪的触感。 她甚至想伸手去摸摸有没有留下牙印,但一定会被沈灼言笑,所以她忍住了。 沈灼言还没有起来的迹象,她看着天花板眨了眨眼睛,无奈开口:“沈灼言,我腰要断了。” 沈灼言下一秒直起身放开了她,手没离开,在她的后腰处轻轻柔柔的为她按摩,可刚才手放在这里没事儿的南隐此时却因为按摩弹跳一样的避开了沈灼言的碰触。 “不能碰?”沈灼言看着她。 南隐不敢看他,只说:“痒。” “嗯。”沈灼言站在原地没说话,但视线一直跟随着南隐,后来南隐敢去看他的时候才发现他一直在看自己的脖颈处,看他刚刚咬的那一处。 南隐下意识抬手去摸,却被沈灼言拦住。 不允许南隐碰,他自己倒是用指背轻轻蹭了蹭: “疼吗?” 咬着的时候或许是因为看不到沈灼言的视线,所以感受并不深,但此时被他用手碰着,用眼睛看着,南隐后知后觉的开始有点想逃。 可沈灼言不会喜欢,所以她乖乖站着。 “不疼。” “大概会有痕迹。”沈灼言说:“现在有个牙印。” 这话就不用回了,南隐也确实不知道这一刻的自己能回什么,好在沈灼言似乎也并不需要自己回复,又摩挲了一会儿那个牙印恋恋不舍的收回了手。 是真的恋恋不舍,南隐觉得他恨不得在自己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都咬上一口。 大概会很痒,南隐不想。 “很晚了,你早点去休息吧。”南隐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我看完这几章也就去睡了。” “好。”沈灼言说。 不得不说,沈灼言的方式很好用,南隐现在不仅不觉得困,还觉得自己可以鏖战到天明,但后劲儿也挺大的,她坐在这里盯着书上的字已经有两分钟,却还是没看进去。 该早点咬的,这样自己就可以一直不困,不至于中断学习后找不回刚才的状态。 强迫自己去看书,去记忆,但所有的思绪都好像停留在了刚才被咬的那一瞬,湿湿润润的到现在都还有强烈的存在感,如果刚才自己没有在感知上出现错误的话,那么刚才沈灼言在松嘴之前应该是舔了自己一下的。 意识到这一刻,南隐只觉得整个人又开始有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脚底慢慢攀爬至全身,到最后连指尖也是麻的。 这种感觉她竟然完全不讨厌,甚至想要再…… 南隐不敢去想了,再想可真没办法学习了,但问题是现在南隐也学不进去啊。 崩溃的趴在了桌上,额头抵着桌面小幅度的磕了一下又一下,企图让微微的疼痛平复自己乱飞的思绪,只是磕了没两下桌面就变成了温热的触感。 南隐猛地抬起头看他:“你没走?” “嗯。”沈灼言有些担忧的看着她:“怕你不舒服忍着不说。” 南隐不太明白:“我为什么会不舒服?又为什么忍着不说?” 沈灼言没回答这个问题,却仔仔细细的盯着她脸上的每一个神色:“所以,感觉还好?” 看着沈灼言的目光,南隐似乎明白过来什么,或许是因为上一次两人之间的亲密给沈灼言留下了一些阴影,所以他怕自己再一次难受。 他怎么能这么好?将自己都未曾注意到的细节一一在意。 “沈灼言。”南隐盯着他:“你是怕我再一次逃走吗?” 沈灼言抬手捏捏她的耳朵:“不怕,我会把你抓回来。” 南隐笑起来:“没想跑,就是有点……不太好意思,待会儿就好了,你去睡吧,我马上也去了。” 这一次沈灼言没有再坚持,轻声应了:“好,南南晚安。” “沈灼言也晚安。”南隐说。 沈灼言多留了这么一会儿聊的这么几句对于南隐来说很有作用,那点不好意思都淡去了不少,但沈灼言似乎也提醒了自己一件事情,这一次她好像并没有在沈灼言和自己亲密接触的时候下意识的抗拒和僵硬,也没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所以,这算是进步吗? 但这个结果在这一刻也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她必须得学习了,否则真的是要通宵了。 临近一点南隐完成学习进度回到房间洗漱,洗完澡站在盥洗台刷牙的时候看到了脖颈处的那个牙印,动作都停了下来。 或许是洗澡的原因,那处现在红的厉害,南隐抬手用指腹碰了碰: “这得几天才能消啊?怎么爱咬人呢?” 第61章 每天都可以咬? 南隐对自己皮肤的状态还是很了解的,所以第二天起床在镜子里看到脖颈那处还有一个鲜明牙印的时候也没见意外,安静的洗漱。 沈灼言敲门进来的时候,南隐从开着门的卫生间转头过来看他一眼,沈灼言走过来揉一下她的头顶道了声早就转身去衣帽间给她搭配今天要穿的衣服。 南隐洗漱完走过去衣帽间门口,探出脑袋看他,提出自己对今天穿搭的要求: “要高领的。” “嗯?”沈灼言回头看她一眼,只看到她一颗脑袋,便猜到什么,对她伸出手:“过来我看看。” 南隐抿了抿嘴唇,倒也没反对,乖乖走过去在他的面前站立,主动抬头让他看清楚自己留下的痕迹,说:“你咬人还怪狠的。” “不是说不疼吗?”沈灼言摸了摸那处痕迹:“今天疼了?” “今天也不疼。”南隐说:“但这和你咬人狠是两回事。” 南隐用手指指自己的脖子:“你看看,是不是还能清楚的看到这是个牙印,咬的轻今天根本不可能还能看出来。” 不知哪里说的不对,这句话过后沈灼言的眸色明显重了起来,以至于南隐都感受到他情绪上有了鲜明的变化,看着他的目光里都开始透着一些担心: “你怎么了?” 沈灼言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但不知为何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片刻之后倒是笑了笑: “没什么。” 南隐其实不太相信他瞬间情绪的转变是‘没什么’,可沈灼言不想说,自己也不是个刨根问底的人,也只能暂时将这个问题搁置。 但不管因为什么变得不开心了,南隐都还是想哄哄沈灼言的。 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在他拿着一件奶黄色毛衣对着自己比了一下的时候,南隐对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低下头。 沈灼言从来不会拒绝南隐的要求,见此便低下头来:“怎么了?” “你是还想咬我吗?”南隐在他耳边轻声问。 沈灼言一怔,完全没想到南隐会这么问自己,只是还没有等自己反应过来,南隐又补充了一句:“晚上行吗?现在我饿啦。” 沈灼言看着南隐,许久没有说话。 聪明如沈灼言,怎么会瞧不出南隐是在哄自己,逗自己开心,她或许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一个节点情绪有了转变,但她却是真的想自己开心起来。 甚至不惜以自己为饵。 哄自己这件事本身就足以让沈灼言开心起来:“晚上可以咬?每天都可以咬?” 南隐觉得他有点得寸进尺,但咬一次和一百次似乎也没什么区别,南隐也只是思考了几秒钟,就很大方的答应了: “可以,但我今天有点想吃蛋卷。” 学会谈条件了,有进步。 “好。”沈灼言心情很好的捏捏她的鼻子:“南南也可以每天都吃蛋卷。” 说完这句话沈灼言就又专心挑选衣服了,南隐在他身后站着看他为自己搭配,心想,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是想用蛋卷换咬我这件事。 连着下了两天雨,节目组都没有安排活动,南隐得以好好学习,林炡每次过来都没见到南隐,小声跟沈灼言抱怨: “导演都跟我哭了,说小南隐这么学下去,关于你们的镜头真不好剪,一个学习一个侍候,每天都跟复制粘贴一样,观众不喜欢看啊。” 沈灼言淡淡应了一声:“那你就加油争取多一点镜头,为节目组分忧解难。” “这要是个十八禁的节目那肯定没问题,我在床上的十八般武艺都能让节目组拍个纪录片出来,但这不是啊哥哥。”林炡说:“别难为我了,小南隐也该放松放松了不是?明天放晴了,去马场玩玩啊?” 沈灼言想了想南隐这几天的学习强度,也确实该出去走走,便答应下来:“好。” 林炡这个天气预报很准确,第二天风和日丽,众人在午后去了马场。 没来过南苑的人,包括南隐自己都以为南苑即便有马场但应该规模也不算大,到了才发现他们对南苑真的是一无所知。 站在马场的入口处,有那么一瞬间南隐甚至以为自己来到了草原,但诧异的次数多了,回神的速度也就快了,南隐这一次很快回神,和旁边走过来的陶知安打了招呼: “陶老师好。” “南隐今天很帅啊。” 南隐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笑了。 没有意外,她今天的衣服也是沈灼言挑选的,黑色的紧身小脚裤,及膝的黑色平底靴,白色的衬衫收进裤腰,配上一个黑色的的束腰绑绳小马甲,将一双腿衬得格外修长,头上还戴了一顶黑色的牛仔帽,整个装扮英气逼人。 盛放过来的时候视线在南隐的身上扫过,难得没有停留,倒是秦艺晗跟南隐打了声招呼,惊得南隐愣了愣,食指悄悄戳了戳沈灼言: “好吓人啊,她居然跟我打招呼了。” “怕她?” “不怕不怕。”南隐说:“就是感觉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沈灼言往秦艺晗的方向扫了一眼,轻笑一声,带着南隐去选马的同时小声跟她说: “大概是瞧出盛放已经是一步废棋的事实,所以要给自己谋一条退路,你如今握着我和林炡两大人脉,有点脑子的都不会再继续跟你作对,如今抛个橄榄枝也算是示好。” 南隐闻言眼睛微微放大:“可是我又没有失忆,她当初怎么对我的,我记得清清楚楚的,我被网曝这件事功名簿上怎么都少不了她这一笔。” “你不记我也会给你记着。”沈灼言笑着捏一下她的后颈:“不用在意这些,今天就是为了让你放松的,好好玩。” 南隐自然不会被这件小事打扰,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我没骑过马。” “我可以教你。”沈灼言问她:“想骑吗?” 南隐对这个兴趣不大,但也不想扫了沈灼言的兴致:“你牵着我走两圈吧。” “好。” 林炡不知什么时候从后面走过来,搭上了沈灼言的肩膀,招呼都没打出来就眼尖的发现了南隐脖子上的创可贴,怪腔怪调的开始逗她: “小南隐,脖子上是什么呀?蚊子咬的吗?这都深秋马上冬天了,哪来的蚊子咬这么大一个包呢?” 南隐凑到倪裳旁边去:“野猫,你咬他。” “不太想咬。”倪裳嫌弃的说:“狂犬病传染。” 第62章 南南喜欢言言 马场规模不小,马匹也很多,南隐不懂马,但一眼看去也能看出都是好马,各个膘肥体壮,英姿飒爽,还有稀有色的马会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发光。 南隐认真的在选要骑的马匹,但沈灼言似乎并没有帮忙的意思,直到南隐疑惑看向他的时候,他才笑笑带南隐去了另一处马舍。 像是知道他们要来,早早的就有工作人员在等,看到沈灼言出现,行礼打过招呼过后从其中一间马舍里牵出一匹通体雪白的小马驹。 它亮眼的好看,皮毛像是镀了一层银色般发着光,长鬃毛顺滑有型,看起来威风凛凛,但一双大眼睛却很是温顺,盯着南隐在看,近了还主动低下头蹭了蹭南隐的肩膀。 南隐本来对这种体型大的动物没什么兴趣,和可爱无缘,相对来说也比较危险,但眼前的这匹马驹彻底颠覆了南隐的印象。 好看的像是从童话世界里走出来的一样,只差一双翅膀和一个犄角就能与独角兽媲美。 它帅气又温顺,比之前看到的成年马小上许多,可爱的很,马背也不过才到南隐的胸口,南隐有点想抱它。 “可以抱吗?” “它是你的。”沈灼言说:“当然可以。” “我的吗?”南隐试探着轻轻抱了抱小马驹的脖颈,它乖乖的配合,小幅度的蹭蹭南隐,像是在讨好,南隐可太喜欢它了。 工作人员在一旁笑着开口: “这匹马是沈先生特意养给沈太……南小姐您的,当初是看上了这匹小马驹的母亲,只不过沈先生觉得不是从小养在身边的,怕脾性难训,便特意从土库曼斯坦买下它的母亲,又选了品相上等的种马配出来的,这匹小马驹自半岁起就有驯马师在调教驯养,够聪明,脾性是一等一的好,南小姐完全可以放心,甚至当宠物养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工作人员简短的几句话概括了这匹马为何会站在自己面前,可南隐想的却是沈灼言到底还有什么是没有为自己想到的,自己没有认识他的日子里,他似乎看到每一件事物,做的每一件事都会想到自己喜不喜欢,需不需要。 或许根本不会去想需不需要,他觉得好的都会买回来放着,等有一天自己站在他面前了,他会全部捧过来让她挑。 她被这样的一个人喜欢了,珍惜了这么多年,这简直是一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现在他就真实的站在自己面前,将他的喜欢一点点如画卷打开般的呈现给自己看。 南隐有点心疼他,自己没有在他身边的日子里,他想着这些事,做着这些事的时候会不会很孤独?因为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不会看到这些。 南隐心潮翻涌,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沈灼言的目光柔和到近乎缱绻,沈灼言大概明白她这一刻的心思,没有说其他,只问她: “要骑一下试试吗?” “可以吗?”南隐爱不释手的摸着这匹小马驹:“它还这么小能驮人吗?” “可以的。”工作人员说:“已经快两岁了,这个时候载人走走,骑着玩玩没问题的。” 小马驹似乎也明白南隐的担忧,侧脸蹭蹭她,好像在说没关系。 南隐坐在马背上被沈灼言牵着从马舍里走出来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看了过来,导演看到的第一时间就惊叫了一声‘操’,继而立刻指导摄影师跟上近距离拍摄。 青山绿水的景色之中,一身黑色骑装的南隐,骑着一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珍珠白汗血宝马,还有一位身量很高气质绝佳的男人在身侧牵马慢走,这副画面电视剧里都不太常见,可他们只是寻常的一走,就造就了一副电影质感般的画面。 如果所有故事都值得一个好的结局,那么此时沈灼言牵着南隐慢慢朝远处走去的画面一定是最美的happy end。 众人眼中的绝美画面,对于南隐和沈灼言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知,这只是最寻常的一幕,只要他们想,他们随时都可以如现在一样。 “它有名字吗?”南隐摸摸小马驹的长鬃毛。 “等南南来取。” 南隐笑笑:“那叫言言吧?” 沈灼言像是不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顿下脚步仰头看她:“什么?” “言言。”南隐背对着阳光看他,阳光在她周身笼罩了一层光晕,和她身下的马一样,近乎发着光:“行吗?” 没什么不行的,只要她开心,就算是叫‘沈灼言’沈灼言都没有半点异议:“你喜欢就好。” “我喜欢啊。”南隐说:“不喜欢也不会取是吧?” “嗯。”沈灼言牵着马慢慢的往前走,笑着附和她说:“南南喜欢言言,知道了。” 南隐:??? 这话挑不出一丁点儿的错,南隐确实很喜欢这匹小马驹,沈灼言也只是说了一个事实而已,但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事实被沈灼言说出来之后莫名其妙的有些变了味道。 像是调戏自己。 但南隐一点也不介意,笑笑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我想去那里看看。” 沈灼言纵着她,将言言往那处牵:“好,我们去那里。” 他宠她,像宠一个小朋友。 在南隐和沈灼言幸福的宛若一幅画的时候,盛放垂在身侧的手却攥的死紧死紧,他从来没见过南隐这副模样,他知道南隐漂亮,却不知道她能明媚娇艳到如此地步。 像是自己一直珍藏的一块宝藏被所有人发现了一样。 有人在夺走她。 秦艺晗站在盛放的身侧,察觉到了他的紧绷,轻笑了声:“是不是从来没见过南隐这么漂亮过?在你身边的她穿的从来都是便宜货,可这几天她身上哪一件不是奢侈品,不是高定?或许是全球仅有的也说不定。” “她不是爱慕虚荣的人。”盛放说。 秦艺晗笑出声:“南隐或许并不是爱慕虚荣的人,可一个对她一般甚至还伤害过她的人,一个家财万贯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着的人,你说她会怎么选择呢?这是个很难的选择吗?” “南隐又不是傻子。”秦艺晗说着便向马舍走去,问盛放:“我去骑马,你去不去?” 盛放看她:“你多久没骑了,别再闹出什么事来。” 秦艺晗笑笑不以为意,但如果这个世上真的有后悔药她一定会给此时的自己用上一颗。 谁都没想到盛放会一语成谶。 第63章 受伤 秦艺晗因为拍古装剧曾学过一段时间的马术,剧播出的画面被粉丝剪辑成视频获得了很高的播放量,在这个凡事都找替身和假骑的当下,得到许多路人的夸赞,那几乎是秦艺晗整个演绎生涯中的高光时刻。 今天她想要再现一下高光时刻,现在不都在讲情怀讲回忆杀吗?秦艺晗甚至能想象到这期节目播出之后自己的粉丝把两个场景放在一起对比的画面。 秦艺晗选中了一匹通体亮黑色的成年马,看起来威风凛凛,和她剧中的那一匹马很是相像,但工作人员并不建议她选择这一匹: “秦小姐学过骑术吗?这匹马脾性一般,不是专业人士我们不推荐选择这匹。” “学过,没问题。” 既然她这么说工作人员也就没有为难,打开马舍将马牵出来,秦艺晗表现的也确实不像是新手,甚至在比她还要高出一些的马匹面前上马都不需要工作人员帮忙,驯马师见此也放心不少,牵着马陪着她走了一段路,在秦艺晗要求自己想要跑一会儿的时候让开到了旁边。 几天的相处下来,秦艺晗已经和自己的跟拍导演相处的很是熟悉,上马之前就已经提前沟通好了自己想要的镜头,她想要重现一下在电视剧里的名场面,让马起扬。 通俗易懂的来说就是讲马的前蹄抬起,后腿站立。 这是骑马中最帅的动作,她曾经也因为这个动作苦练许久。 导演在前方不远处已经就位,就等秦艺晗疾驰而来最后起扬,秦艺晗信心满满,毕竟拍摄电视剧的时候她每一次的动作都完成的近乎完美,从未失误,纵然已经有一段时间不骑,可基本动作要领还是记得的,难不倒她。 所以秦艺晗并没有想到,当她骑马疾驰而来猛地勒紧缰绳的时候,马并没有按照她预想中的扬起前蹄,仅仅只是停了下来,甚至发出了一声嘶吼,甩了甩缰绳。 “我再来一次。”秦艺晗说。 导演没拍过这样的场景,却也明白这个动作很是不容易,便点点头对她做了个ok的手势,只是又拍了两三遍秦艺晗想要的画面还是没有出现,她渐渐地开始有些着急,也觉得有些没面子,在又一次停下的时候她紧紧的向后扯动缰绳,企图用扯动的力量将其拉起来。 驯马师远远看到秦艺晗动作的时候已经快速跨上马赶来,但还是晚了一步,秦艺晗胯下的马因为一次又一次的被狠狠勒紧缰绳而变得烦躁不安,不停的开始甩动,几乎让马背上的秦艺晗维持不住起码的平衡。 就算是刚学骑马的时候秦艺晗都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她急忙翻身下马,却还想着安抚失控的马,为了不让马走掉,她手中的缰绳也未松开,甚至扯的更紧。 马非但没有被安抚,甚至开始有了越来越急躁的动作。 不远处拍摄的导演也慌了,但马体型高大,又处于焦躁的状态,就算担忧,一时之间也不敢上前。 秦艺晗越来越慌,也终于担心继续下去会对自己造成伤害,松开了缰绳。 下一秒马匹如她所愿一般的扬起了前蹄,不同的是自己非但没有在马背上英姿飒爽,反而差点被马踩在脚下。如果不是秦艺晗反应够快向旁边躲开,此时怕不是已经要叫救护车。 但躲过一劫的秦艺晗并没有放松下来,因为眼前的马几乎是在前蹄落地的同一时间就失控的往前冲了出去。 驯马师赶到的时候失控的马匹已经跑出去几十米的距离,直直的朝着小山坡上冲去。 林炡从小就学会骑术,倪裳在他强迫性的教学之下技术也还不错,两人在马场上赛了几圈还意犹未尽,所以马蹄声一开始并没有引起沈灼言的注意,这在马场上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声音,所以当马蹄声越来越近,沈灼言猛然回头的时候才发现危险已至。 南隐刚得要领,兴致勃勃的一个人骑着言言在漫步,沈灼言接了个电话,距离她有几米的位置,但偏偏就是这几米的距离是他竭力狂奔也来不及的距离。 失控的马匹直冲南隐而去,沈灼言最后的最后也只来得及将南隐从马上抱下来,却已经维持不了平衡,沈灼言护着南隐倒在草地上的时候,那匹黑马直接冲撞到言言,又风一样的跑远。 驯马师赶来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整个心都要从胸口蹦出来,觉得死亡也不过如此:“沈先生——” 南隐根本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被沈灼言护着在草地上滚了几圈,等眼前的景象不再翻天覆地般晕眩的时候她先是看到了沈灼言紧张到近乎苍白的脸,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右脚踝处的疼痛。 “南南?”沈灼言的声音都是颤抖的,他来不及自查自己有哪里疼,紧张的看着她,甚至连松开她都不太敢,怕一时不慎伤了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哪里疼?” 沈灼言太紧张了,紧张的南隐都有些心疼,她想让沈灼言别紧张,至少先让情绪平复下来一些,对他笑笑: “不疼。” “别骗我。”沈灼言看着她,仔仔细细的打量:“你脸色不对,眼睛也在颤,到底哪里疼?” 南隐确实没有想到他在这个时候连自己眼睛的细微动作都能看得到,自己在他的面前真的没有任何秘密。 林炡和倪裳这个时候也赶了过来,焦急的围在两人身边,却不敢冒然去动。 “给吴医生打电话准备,都往这里跑干什么——”林炡朝着不远处围过来的工作人员喊了一嗓子。 倪裳也很紧张,但却保持着理智,仔仔细细将南隐看了一遍,注意到她右侧的脚僵直着不敢动作:“南隐,你脚疼?” “疼。”南隐终于说了实话。 沈灼言看一眼她的脚,眉心蹙的厉害,又问:“还有哪里疼?你得告诉我,我不敢动你。” “真没有了,就是太突然,有点懵。” 沈灼言确认了她没再隐瞒,小心翼翼的搀扶她坐起来,这个时候所有人都赶来了这里,将南隐围起来担忧不已,沈灼言却一眼也没看众人,调整了姿势直接将南隐抱起,大步离开。 都想知道南隐的身体状况到底如何,所以即便沈灼言脸色极差众人也都还是跟了过去,只有盛放站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动作。 这一刻他的震惊多于担忧。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刚才南隐脖颈处的创可贴掉落下来,露出了一抹红,那应该是个牙印? 谁咬的? 第64章 南南对不起。 南隐受了伤,沈灼言不可能再把她送到榕园里去,接到消息来接的管家直接将车开到了马场内,又片刻不停的直接前往南苑主宅。 车里已经有医生在,南隐在沈灼言的怀中被医生查看脚踝处,可她今天穿了长腿靴,此时连脱都不好脱,医生也没想到是这个情况,轻微扭动按压了一下南隐的脚,她虽然疼,但看起来尚且在忍受范围,轻声开口: “应该没有伤到骨头,但具体伤的如何,还是要等到回房间将靴子剪开才能确定。” 沈灼言抱着南隐,将她难忍的疼痛都看在眼里,他没有理会医生的话,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只是看着南隐。 他的担心和自责太明显了,明显的南隐根本忽略不掉,可是车里有司机管家还有医生在,南隐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用手轻轻挠了一下他的手心,又对他笑了笑,让他不用担心。 可沈灼言并没有被安抚到,不仅没有,甚至眉头蹙的更深了,南隐忍不住的抬手想要去抚平它,只是手都还没抬起来,就听到了沈灼言对自己的抱歉: “对不起南南。” 南隐都怔住了,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道歉,整件事虽然南隐还没有搞清楚,但怎么都不会是因为他的原因而让自己受伤的。 “你别这么说。”南隐认真的看着他,甚至有些严肃:“我不喜欢。” 南隐的不喜欢,不管何时何地对于沈灼言来说都是一件天大的事儿,于是不管他再怎么自责和愧疚,都没有再说一次对不起,可即便不说,他的抱歉也还是很明显。 沈灼言第一次觉得南苑是不是有些太大了,司机明白沈灼言的焦急,可南苑太大,行驶了十分钟的时间也还是没有到达主宅,沈灼言也不敢催,车里坐着南隐,他怕再快再出什么意外。 又过了差不多五分钟的时间,车子才在一座法式城堡别墅门前停下来,即便南隐受了伤,脚疼的厉害,但眼前的景象还是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以前一直觉得富丽堂皇是一个相对老派的用词,可能够奢侈,但和美几乎是没什么关系的,但眼前的城堡它的确称得上富丽堂皇,通体白色,奢华浪漫,每一处都精心设计打磨,门口八根立柱分立两侧,悬浮在大门之上的弧形露天阳台,庄重却不失温馨。 大门正对着的是一座古典欧式喷泉,就连门前的草坪绿植都经过精雕细琢。 这是公主才会住的地方。 南隐粗粗扫过整个主宅,差不多有一整个足球场的面积。 “好漂亮。”南隐被沈灼言抱下来的时候,不禁感叹了一句。 沈灼言满心都是她的伤势,却还是应了她:“嗯,南南喜欢就好。” 南苑很大,也代表什么都不缺,南隐受伤,甚至都不用去医院,南苑里有全套的医疗设施,有全天候待命的医护人员,南隐受伤的消息传回主宅的时候医护人员已经用最短的时间准备就绪。 此时沈灼言将南隐抱回,第一时间就由医护人员接手带去做全套的检查,沈灼言怕她不适应,也怕她疼了不说,全程都跟在旁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过了最疼的时候,现在其实也还好,可沈灼言看起来比自己还要疼,南隐躺在床上拍片的时候到底没忍住又勾了勾沈灼言的手心: “不怎么疼了,真的。” 沈灼言没说话,只是捏了捏她的手,又轻轻晃了晃。 林炡来过南苑,所以对待主宅并没有任何的诧异,但主宅的一切即便是淡泊名利如倪裳也不由慢下脚步表现出了震惊,林炡走出几步之后才发现倪裳没有跟来,回身走过来拉住倪裳的手往里走: “喜欢?叫声哥哥,哥哥也给你建一座。” 倪裳:“你叫我声爸爸,我就不用你建了怎么样?” 林炡:“……”谁能有你嘴硬? 倪裳都对主宅诧异如此了,更不要说随后赶过来的陶知安谢秋还有盛放他们,只不过除了林炡和倪裳之外,其余的人并没有被允许进入主宅,管家沈叔拦下了他们: “医生正在为南小姐医治,为了不被打扰,各位还是先回去休息,等有消息,南苑会派人通知各位。” 虽然不能亲眼看到南隐的伤势,但对于这个安排陶知安也表示理解:“那麻烦了。” 谢秋沉浸在眼前这座城堡的震撼中没有回神,秦艺晗也差不多是同一个状态,只有盛放对眼前的一切不屑一顾,甚至质疑起了沈叔: “不去医院吗?好像是伤了脚,不去拍片让家庭医生随便看看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 沈叔闻言看向盛放,淡淡的一眼不包含任何情绪,却仍然是笑着的: “盛先生多虑了,南苑内有全套的医疗设施,也配有全科顶尖医生,南小姐在南苑会得到比在医院更精心的医治和照顾。” 怎么都想不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回复,盛放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已经无话可说。 在绝大数人的眼中,盛放的财力已经足以让许多人好几辈子衣食无忧,可在绝对财力面前他还是显得可笑至极,他当然知道沈灼言有钱,却没想过竟能到这个地步。 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其实对‘有钱’这个两字一无所知。 沈叔安排车子送各位回去,盛放盯着眼前的城堡别墅几乎迈不开脚步,之前他或许还有些许的自信能够说服南隐会回到自己身边,但现在他却什么都不剩了。 秦艺晗其实说的很对,不爱慕虚荣和有人将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都捧来你的面前送你是两回事。 没有人能拒绝眼前的一切,没有人。 想让南隐离开沈灼言,只有让沈灼言主动不要南隐,可沈灼言怎么才能不要南隐呢?这一刻盛放想到了刘闯前几天跟自己说的话。 这确实不失为一种方式。 只要南隐的污点被爆出来,只要沈家的人觉得南隐配不上他们,只要沈灼言觉得自己喜欢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以为的那样,或许一切就是最好的转机。 秦艺晗对眼前的景象也很震惊,对南隐的嫉妒心和攀比心也达到了巅峰,她以为她活得很清晰,可眼睁睁看着什么都不如自己的南隐毫不费力的拥有了她永远都得不到的一切,她的心里还是住进了一头疯狂的恶魔。 但很快她的嫉妒就被后怕所替代。 不能不怕。 这件事不管怎么看都是因为自己造成的,沈灼言对南隐的在意程度不可能不追究,可是她无法料到等沈灼言回头想起自己来的时候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为南隐抱不平。 秦艺晗其实对沈灼言并不了解,但她还是因为自己的这个想法,莫名其妙的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说不定她会见识到沈灼言最为疯狂的一面。 第65章 你变了,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南隐的脚只是扭伤并没有伤到骨头。 这个结果出来几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沈灼言尤其是,但也仅仅是小小的一口,因为扭伤也是伤,终究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南隐。 林炡听到南隐的脚是扭伤,只需修养一个礼拜左右就可康复的时候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别人不知道沈灼言,他可是了解的,如果南隐这次真伤的严重,那么今天晚上不见血怕是不行。 林炡本想和沈灼言说说话,甚至也有点主动请缨的意思,因为他很清楚即便南隐只是扭伤,沈灼言也一定会做些什么,他担心沈灼言在气头上,手里没数,便想自己接过这事儿去给他办了。 秦艺晗冤不冤?一点也不冤,若不是她逞能又没有足够的驭马术,这件祸事也本可以不用发生。 既然发生了,就得负责,这也是人之常情。 但林炡一直没找到机会跟沈灼言说这事儿,南隐的脚伤需要冰敷,他就亲自拿了冰袋将南隐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小心翼翼也格外珍视的做着,这样的小事他也不假手他人,全程亲力亲为。 林炡插一句话都难,最后反而是沈灼言主动开了口。 “你想说什么我知道。”沈灼言看也没看林炡,就那么背对着:“用不着你,我自己来。” 南隐本来和倪裳说着话,听到沈灼言这么一句,下意识看向他,只是沈灼言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南隐只能看向林炡,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若只是平常的对话,南隐也不会在意,但沈灼言刚才那句话实在是冷硬的让人觉得陌生。 往日里嘻嘻哈哈没个正形的林炡难得的在沈灼言这句话之后蹙了眉,接收到南隐询问的信号却也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说,沈灼言从未跟自己交代过,可林炡也看得出来沈灼言不想让南隐知道他的那些阴暗。 所以最后的最后林炡也只能对南隐摇摇头,又看似轻松的跟沈灼言坚持了一下: “哪就用得着你了,交给我呗,我闲着也是闲着,你就在家里好好侍候小南隐得了,我保证给你办的明明白白的,怎么样?什么程度你说了算。” 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完全按照他的要求来做了,可沈灼言还是没有松口,像是没有听到这句话一样的低着头看着南隐的那处红肿。 于是林炡便知道,这件事没得商量,沈灼言是一定会自己亲手去做这件事的。 其实林炡多少也猜到了会是这么一个结果,认识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见沈灼言对谁可以做到这种程度,纵然从未在自己面前表现多少,但他对南隐的占有欲怕是难以想象。 如今南隐被人所伤,他不知道要花费多大的力气才能让自己在这一刻还平平静静的坐着。 但有些事是迟早要去做的。 不打扰南隐静养,林炡和倪裳坐了一会儿之后便离开了,毕竟节目还是要录制的。 纵然林炡没有解答南隐的疑惑,但这并不代表南隐就会当做没看到,她看了好一会儿沈灼言,企图在他的脸上看出一些些的破绽。 可直到这个时候,南隐才鲜明的感知到自己对于沈灼言了解,不及他对自己的半分,若是位置对调,他怕是早就已经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 自己呢?她除了确切的知道沈灼言心情不太好以外,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你变了。”过了一会儿南隐开口,同时晃了晃自己被沈灼言握在手心里的脚丫:“跟以前不一样了。” 她这么说肯定会在一定程度上散了一点沈灼言此时的情绪,将注意力放在南隐口中‘变了’这件事上。 “怎么了?”谁都能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好,可他转头抬眸看向南隐的神情却还是温柔的,甚至是带着笑意的,特别像哄一个小孩儿:“我哪里变了?” “以前我但凡看你,你总会发现然后回头看我,可是刚才我都盯着你看了好久了,你都没看我。”南隐微微眯了眯眼,带了点审判的意思:“还要说你没变吗?” 这件事可太大,太不应该了,沈灼言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开口道歉: “是我不对,是我不该,不管我做任何事情都应该留一份心神给南南,我做的不好了,我一定改,再给一次机会好吗?” 南隐轻声哼哼:“一点都不诚心。” 沈灼言伸手捏捏她的鼻尖:“是因为南南也没有真的怪我,你只是想我心情好一点在逗我,我知道了,谢谢南南。” 你看,沈灼言就是这样,不管自己做什么,想什么,他都能在第一时间看透,就像现在这样。 被戳破小心思,南隐也没觉得尴尬,反而更认真的看向沈灼言,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的眼睛: “沈灼言,你心情不好是因为自责吗?” 沈灼言看着她,纵然知道南隐不喜欢,却还是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你不用……” 沈灼言打断南隐的话:“在我身边还让你受了伤,这就是我的错,我无法原谅这样的自己。” 他的这个理由让南隐哑然,继而在下一秒又被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所包围,被抵抗不了的温柔戳的心软到了极致。 在南隐23年的岁月中,没有任何人将自己看得这般重要。孤儿院里的老师没有,本应该爱她护她的父母没有,相伴五年的恋人也没有,但此刻眼前这个认识只有一月有余的人将自己所有的所有都划分为了他的责任。 只是扭伤一下而已,他的懊悔和自责就已经将他裹挟的严丝合缝。 他把南隐看得比他自己都重要。 南隐喉咙哽塞说不出话来,但没关系,她还可以用肢体表达,所以她张开手臂紧紧的抱住了沈灼言,沈灼言一愣,随即用没有碰触冰块的那只手回抱了她,轻轻搓着她的后背: “怎么了?” “你别自责。”南隐在他的肩膀上红着眼睛,声音也闷闷的:“你已经把我照顾的很好,特别好,最好了,没有人这么对我。” 沈灼言微微一笑,拍拍她的后背:“别放低对我的要求啊,我还可以更好。” 南隐像是没有听到他这句话,自顾自的说着:“沈灼言,你别自责,我会很心疼。” 第66章 南南,我是个男人。 南隐的心疼对沈灼言来说就像是特效良药,南隐的主动拥抱更可以驱散他所有的阴霾。 沈灼言肉眼可见的明朗了不少:“再也不让你受伤了。” 南隐想告诉他不要给自己这样大的压力,不要背负这样的责任,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免不了的,很多事情也不是他可以控制的。可有人将自己的一切一切都揽在他自己的身上,这真的是一件让人觉得特别特别幸福的事情。 好像不管做什么都有人托底,她可以肆无忌惮,可以勇往直前。 南隐想,她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不然不能遇见沈灼言这么好的人。 这一次南隐不仅是脚扭伤,还受了惊吓,沈叔吩咐厨房做了安神汤,在沈灼言将南隐抱去主卧休息之后亲自端了上来:“夫人打了电话过来,可能晚点要过来看看。” 南苑虽然是沈灼言私宅,父母都不住在这里,但南苑每次惊动医生都会被父母知道,沈灼言并没有计较沈叔将这件事通知给家里,也明白父母是真的不放心,想要来看看。 “我待会儿和他们说。” “好。”沈叔将安神汤递过去,注意到了沈灼言动作微微滞涩了一下:“您也该让吴医生看看。” 沈灼言闻言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屋内的南隐,好在她不知在纠结什么事情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说了什么,微微松了一口气,回头的时候目光不带什么温度的看了一眼沈叔: “没事。” 沈叔便不再说什么,颔首退下。 沈灼言端着安神汤回去卧室的时候,南隐正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不知在想什么,他走过去将安神汤放下:“怎么了?” “沈灼言。”南隐开口。 “嗯,在呢。”沈灼言抬手在她放在膝盖上的手背上划了一下:“纠结什么呢?” “我想洗个澡。” 从马背上摔下来滚了好几圈,不洗澡她都躺不下去,可她现在脚不太能动,衣服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说不定还要去榕园拿,这些都得麻烦沈灼言。 “没不让你洗。”沈灼言说:“先把汤喝了,我去放水,等会儿就洗。” 南隐应了一声,接过沈灼言手中的安神汤小口小口的喝着,看她这么乖沈灼言便起身去了浴室,没注意到南隐悄悄红了的耳朵。 南隐纠结的点还是没有被沈灼言打消:这澡怎么洗啊? 沈灼言该不会要帮自己吧?虽然确实结婚了,可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还没有到那一步,就算真的亲近过了,可帮忙洗澡也还是一件让人不自在的事情。 让沈灼言叫位佣人上来帮忙?这个念头只在南隐脑子里闪现了几秒钟就被否决了,倒不是她有多不自在,而是下意识的觉得沈灼言应该不会同意。 沈灼言的确不会同意,他不会让其他任何人看到南隐的身体,女人也不行。 沈灼言放完水从浴室里走出来弯腰将南隐抱起来的时候,南隐没忍住开了口:“我可以自己洗吗?” 沈灼言并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抱着南隐去到浴室里去,虽然南隐知道南苑的一切都很大,但对于这间快要顶上别人一整个家的浴室还是有些没想到。 “如果我说我想帮你洗呢?”沈灼言将南隐放在盥洗台上,看着她问。 南隐闻言收回打量这间浴室的视线,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眼神有些怔怔的。 就在沈灼言以为这就是无声抗议的时候,南隐却轻轻抿了抿嘴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的低下头,又缓缓抬起手,慢慢解开了自己马甲上的扣子。 沈灼言眸色微动。 没说话,就那么看着她,他几乎要怀疑自己视线里出现的关于南隐的这个动作是不是幻觉,可似乎不是,南隐解开了一颗,又缓慢的移到第二颗扣子上解开,然后是第三颗。 脱掉马甲的时候南隐有瞬间的犹疑,但并没有纠结太长时间,好像决定了就不会故意拖延时间,她缓缓将马甲脱下,放在旁边的位置,又去解自己衬衫的扣子。 沈灼言一直看着她,她脸很红,却没有让他不要再看。 如果他帮忙自己洗澡是一件注定的事情,那么早看晚看都是要看的,现在看也没什么。 可是,还是会有点紧张。 第一颗扣子解开的时候南隐的手都开始肉眼可见的发抖,但她依旧没有喊停的去解第二颗,是沈灼言抓住了她的手腕,叫停了她的动作。 他的掌心很热,热的一点也不像刚拿过冰的手。 南隐没看他,在他面前低着头,轻声问他:“你要帮我脱吗?” 沈灼言喉结滚动了一下,抓着南隐手腕的力道都不自觉加重,重的南隐都开始觉得有点疼,不得不抬头看他,视线触及到的那一刻,南隐才察觉到沈灼言的眼神比他的手心还要灼热,南隐几乎在对视的那一瞬间就想逃了。 但没来得及,因为下一秒沈灼言在南隐错愕到甚至都没反应过来的时间里,直接将她的衬衫扯到肩膀下方,继而覆唇咬了上去。 “嗯……”南隐怎么都没想到沈灼言会突然这么做,有些被吓到,也因为微微的疼痛出声,她手都抬起来要推开沈灼言了,但最后的最后还是没有用力,就那么轻轻的将手掌放在他的肩膀上,像是一种鼓励。 沈灼言想,南隐大概永远都不太明白她对自己到底有着怎样的吸引力,或者魔力,她知道南隐没有在勾引自己,但她是不是也太不把自己当成一个男人了? 他松了口,又吻了吻那处新鲜的牙印,哑着嗓音说:“南南,我是个男人。” “我知道啊。”南隐嗯了一声:“我也没觉得你是女人啊。” 沈灼言都快被气笑了,问她: “你想跟我做?” 从认识到现在,如果抛开他们已经结婚的事实不说,沈灼言对南隐说过最过界的一句话就是让南隐去思考一下他们的洞房花烛夜,自那以后他即便偶尔逗弄南隐也在一个可以称得上绅士的范畴之内。 沈灼言也不想对南隐暴露肮脏的欲望,会弄脏了她,玷污了她,可南隐不能仗着自己舍不得就一而再再而三的考验自己。 他是个男人,一个很喜欢很喜欢她,对她有欲望,对她有很多她听后或许都会感觉害怕的念头,他不是什么好人。 所以不能这么肆无忌惮。 所以沈灼言说了这么一句话来吓她。 说是吓,但谁又能否认这不是另一种期待呢?沈灼言也不知道自己希望南隐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和回答,但他清楚的明白自己的自制力就快要崩盘瓦解。 这个时候但凡南隐点一下头,甚至是不反感,他都能冲上去,将她吃了。 第67章 这位顾客请克制你自己的行为,我是有太太的人 可南隐是什么反应呢? 她明显被沈灼言的这个问题所吓到了,像是从来没想过自己的举动还带着这样一层意思,像是从没想过自己能召唤出沈灼言的欲望。 她眼神里的慌乱那么明显,甚至手已经从沈灼言的肩膀滑下,下意识的就要去拿旁边的马甲重新穿上。 沈灼言距离她那么那么近,近到能感觉到南隐瞬间绷紧的肌肉,就连肩膀到手臂的线条都更硬朗了一些。 欲望的魔鬼就是在南隐这样的反应中一点点的退场,说不失望绝对是骗人的,但或许是沈灼言原本也没想过要在这个时候做什么,所以也就那样,抬手将南隐被落在肩膀处的衬衫整理好,看着他。 “现在知道怕了?早想什么了?” 南隐咬着嘴唇不说话,沈灼言便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目光纵然不似刚才灼烫,但依然让南隐有逃避的念头,只是这一次,沈灼言没纵着她,由着她。 近乎强迫的让她看着自己。 他第一次这样,第一次对自己强势。 “南南。”沈灼言沉声开口:“你不会想知道我想对你做怎样让你害怕的事情,我自制力是不错,但也有限,尤其是对你更是岌岌可危,所以小祖宗,轻点考验我,行吗?” 察觉到他不会做之后,南隐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不少,此时被沈灼言这么掐着下巴看他,还被他这么强势的警告,南隐的眼底慢慢溢出了些许的委屈出来。 沈灼言的心在瞬间没出息的软了下来。 “不是考验。”南隐小声说:“我没想考验你,我就是……对不起。” 沈灼言静默几秒,抱住她,妥协开口:“算了算了,随便你吧,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会忍住不欺负你,是我自制力不够,我多加强,你别说对不起。” 南隐靠在他的肩膀安安静静的眨了眨眼睛。 沈灼言这次或许是因为被自己无意识的‘勾引’而失控太多,所以他并没有看透南隐的‘对不起’还蕴藏了另一层意思。 最后的最后,南隐还是自己洗了澡,浴缸旁边放了凳子,花洒也被拿了下来,浴液,浴袍,甚至是换洗的内衣裤,都放在了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地板是防滑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沈灼言离开之前还是询问她: “门的隔音很好,关上我会听不见你在里面的状况,可以留条缝隙吗?我担心你有危险。” 他这样坦坦荡荡,南隐不可能拒绝:“好。” 沈灼言揉揉她的头发:“头发先不要洗了,等你洗好澡我帮你洗。” 南隐想说其实自己可以,但到底还是没有拒绝,点了点头:“那就麻烦沈灼言了。” “沈灼言不觉得麻烦。”他捏捏她还有些红红的耳朵,转身出去了,带上门,留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其实只是脚扭伤了一下而已,整个洗澡的过程也没有特别的不方便,门留了缝隙,按理说南隐洗澡的过程应该是担忧不放心的,但她就是知道沈灼言不会偷看,整个过程甚至都没有往门的方向去看一眼。 直到洗好了澡,穿上浴袍,南隐才喊了一声: “沈灼言。” 沈灼言立刻应了声,却还是先在门口询问了句:“我进来了?” “好。” 沈灼言进来,将南隐抱起,南隐微微愣了一下,提醒他:“头发还没有洗。” “嗯。” 沈灼言也只是应了一声,并没有说什么,直到南隐都被放在床上好像就要这么睡的时候,她才又说了句:“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不洗睡不着,也会把床品弄脏。” 沈灼言弯腰和她平视,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 “我说不洗了吗?小洁癖。” “不是小洁癖。”南隐不承认,摸着自己被点过的鼻尖问他:“怎么洗啊?” 沈灼言没理她,直接去浴室接了水出来,让南隐躺在床尾的位置,头部空悬,自己用手托着她的头部,一点点的为她洗。 这样太舒服了,舒服的南隐都笑了:“像是在理发店。” “理发店有这么服务周到的小工吗?” “那没有。”南隐说:“也没有这么帅的,小工太帅啦,等会儿加个微信呗。” “不加。”沈灼言一脸严肃:“这位顾客请克制你自己的行为,我是有太太的人。” “小哥结婚啦?”南隐一脸遗憾:“那可惜了,本来还想和你聊一下的。” “下辈子吧。”沈灼言抓了一点泡沫点在她鼻尖的位置:“这辈子我和我太太白头到老,下辈子我再去找你,我们好好聊聊。” 南隐眨了眨眼睛,看着沈灼言。 如果自己没理解错误的话,沈灼言是想下辈子还和自己在一起吗?似乎是看出南隐所想,沈灼言一边为她按摩,一边解答她的疑惑: “下辈子我早点找到你。” 南隐是无神论者,她相信人死如灯灭,不存在灵魂也不存在转世,但这一刻从沈灼言口中听到下辈子,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再浪漫不过的词,她甚至都开始有些幻想。 如果真的有下辈子,她还是会选择和沈灼言遇到。 要比这辈子早很多很多。 洗了头发,又被吹干,安神汤的作用也渐渐上来,被沈灼言安置在松软的被子里没一会儿就意识昏沉,沈灼言一直坐在旁边陪着她,像是没什么事情比她睡觉更重要。 等到确定南隐安睡,对周遭的一切都感知不到的时候,轻拍着她后背的手慢慢停了下来,脸色也渐渐变得阴冷,连周遭的空气都似乎在这一刻凝结起来。 沈灼言放缓动作离开卧室,将门缓缓带上,沈叔在外面等着他,明白他要做什么,未等他询问就先一步汇报: “秦艺晗还在录制节目,马场那边已经关闭,节目组的人员也全部回了榕园。” “走着回去的吗?”沈灼言问了这么一句看似没什么逻辑的话。 沈叔看他一眼,没回。 “不公平是不是?”沈灼言勾出一抹阴森的笑来:“我的南南躺在这里忍着疼痛连洗澡都不能,她却依然能够平平顺顺的走着,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沈叔从沈灼言回到沈家就一直在他身边侍候,如今也有十几年的时间,对这位小少爷也算的上了解,但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在这一刻屏住呼吸,不敢回话。 第68章 丑婆婆总要见儿媳的。 不知为何,秦艺晗一直在心神不宁,就连一直在思考刘闯提议该如何实现的盛放都察觉到了。 盛放本不想理会,南隐今天受伤是秦艺晗造成的,他对她表面不能生气,但心里却是埋怨的。 可两个人到底是在录制恋综,前几天录制闹出的麻烦都还没有被解决,他也不想再制造新的矛盾出来,于是避开镜头,关了两人的随身麦,小声询问她怎么了? 秦艺晗摇摇头:“今天的事情是我让南隐受伤的,你觉得沈灼言会放过我吗?” 盛放心想你确实该受到一个教训,但同时又疑惑:“什么意思?沈灼言要报复你?” “你觉得他不会吗?” 越是了解南苑有多大,是用多少财富堆积出来的,秦艺晗越没有办法再将沈灼言看作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沈灼言越是表现的无害,越是代表这个人深不可测。 真正的猛兽是不会轻易露出爪牙的,因为聪明的人根本就不会去招惹,他只需要站在那里就足够了。 但这一刻秦艺晗犯了错,她惹怒了这只猛兽。 她确定猛兽一定会反击,她只是在忐忑具体的方式,她害怕的心神不宁。 盛放也看出了秦艺晗的情绪,只是这件事他帮不帮忙,只能安抚了一句:“你放心好了,过不了多久,南隐和沈灼言都会离开这个节目了。” 秦艺晗几乎立刻就知道盛放想要做什么了,警告他: “你别自寻死路。” “等着看好了。”盛放说:“他不会再要南隐了。” 秦艺晗不知道盛放要怎么做才能让沈灼言不要南隐,但似乎他的计划和做法并不能帮到自己,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她不觉得沈灼言会等,南隐已经确定只是扭伤的程度,沈灼言不用一直照顾,他随便找个时间就能让自己死的很难堪。 秦艺晗不能坐以待毙,所以她找了个相对空闲的时间,去了一趟林炡和倪裳的小屋。 倪裳来开的门,对于她的出现也没有任何的为难,看到是她就对着里面喊了声‘找你的’就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秦艺晗明白这个时候不应该想任何没有用的,但是看着倪裳转身潇洒的背影,她不可能不想为什么倪裳能做到这样?当初为了做林炡身边的人,她可谓不择手段,但现在却又显得这般不在意,甚至连林炡的资源也不要。 林炡比任何人都要明白秦艺晗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是为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倪裳,没让秦艺晗进屋,关了门,就和他站在木屋前的廊下说话。 “林总,我怎么说也是景行的艺人,您不能见死不救。” “救不过来。”林炡漫不经心的抽着手中的烟:“我多忙啊,各个都蠢成你这个样子,我还要不要泡妞了?” 林炡的话不好听,但再不好听也是秦艺晗目前唯一能够抓住的一根浮木,这是自己的老板,是唯一能够沈灼言说上话的人,秦艺晗不得不降低自己的姿态,低到尘埃里去: “我知道林总瞧不上我是靠着陪睡走上来的,但只要林总你今天肯帮我,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秦艺晗的这话对于林炡来说就有点好笑了,他倚靠在门前雨棚下的立柱,笑看着秦艺晗:“这话听起来像是在骂我,我是你口中睡人的那个,我还瞧不上我睡的,我这么不是人呢?” 秦艺晗一愣,怎么都没想到林炡会将自己的话往这方面理解,她想解释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可话还没开口,林炡就先一步出声: “我帮不了你,你自作聪明想要给自己多一点镜头,多留一个名场面也要看看场合,看看有谁在,出现意外自己担不担得起,马术起扬这种技术性的操作看人的技术更要看马匹本身,你连马都不了解还想那么美,你怎么不上天呢?” “林总……” “自求多福吧。”林炡将燃尽的烟蒂扔在脚下碾灭,转身要走的时候不知想到了什么,啧了一声弯腰捡起了烟头才回去房间,秦艺晗站在门外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没有立刻离开,却听到了门未关严的时候林炡说的话: “野猫,快来夸我,我听你的话,没有乱扔烟头……” —— 临近傍晚沈灼言给母亲去了个电话,老太太已经要上车往南苑来,被沈灼言这通电话叫了停: “您先别来。” “我不能去?”温容女士不是很满意自己这个小儿子的说辞:“结婚一个多月了我都还没见过儿媳妇,如今受了伤我再不露面,这不合适。” “她胆子小,您来了她会不自在。” “早晚要见面的。”温容说:“丑婆婆总要见儿媳的。” 沈灼言被温容的说法逗笑,但依然没有松口:“再等等,她最近忙着考研和录节目,压力本来就不小,您来了只会给她平添一份压力。” 都这么坚持了,温容自然也不好强求: “那行吧,不过我做了猪蹄汤,人不去了,汤送过去吧,都说以形补形好的最快。” 沈灼言都要无奈,但母亲的心意不能拒绝:“好,谢谢妈。” “不用客气,早点把儿媳妇带回家来才是正事。” “好。” 挂了电话,天色也慢慢暗下来,沈灼言一直站在一楼客厅落地窗的位置看着窗外,手中不自觉的在把玩着一个打火机,他不抽烟,却有随身携带打火机的习惯。 一旦他开始把玩这个东西,都不会有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发生。 沈叔一直在他身后不远处静立待命,安静的像是不存在。 后来主宅外面的灯亮起,沈灼言把玩打火机的动作才停了下来,沈叔随身携带的通讯仪在这个时候响了简短的一声,他垂眸看完消息,上前一步: “秦艺晗在主宅门外,来赔礼道歉。” “嗯。”沈灼言淡淡应了一声,语调轻快,甚至能让人听出一丝愉悦,那种感觉就好像他等了许久终于要到了开奖的时刻。 沈叔听到这一声,头未敢抬起,连视线也未曾看过去。 沈灼言闲庭信步的去了餐桌,桌上放着一盘水果,果盘里有一把精致且锋利的水果刀,他拿在手中掂量了几下,大概是觉得满意,嘴角缓缓露出一抹笑来。 第69章 神佛与修罗 主宅入口处,对于秦艺晗来说,站在这里的每一秒都是煎熬,林炡帮不上忙,说不上话,她却不能坐以待毙。 主动来赔礼认错,总比让沈灼言找上门的话,她自认为凭借自己认错的态度足以得到一个可以宽大处理的机会,可当脚步声传来,回头看到沈灼言的那一刻她就明白自己错了。 她的确不应该坐以待毙,却也不该主动过来。 她应该逃,逃的远远的,到一个沈灼言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地方去。 只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沈灼言找不到的地方吗?秦艺晗不知道,在这个时候似乎也显得没有那么重要,她已经来了,已经站在了沈灼言的面前,这才是事实。 才是她要面对的。 秦艺晗从来没有在一个人的身上解读到类似于恐怖的直观感受,但这一刻,她感受到了。 可沈灼言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站在那里淡淡看着自己而已。暖色调的路灯甚至在他的身上镀上了一层光晕,但他依旧不是拯救人间疾苦的神佛,而是有着嗜血杀意的修罗。 这是一个疯子,秦艺晗觉得自己会死在这里也说不定。 但现在想要离开也已经来不及,沈灼言迈步走了过来,缓慢地一步步的走向他围困的猎物。 秦艺晗看到了他手中漫不经心把玩的那把刀。 没有人不害怕,秦艺晗条件反射的后退,沈灼言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由着她做最后的挣扎,他像是在看一场没什么新意的表演,但他却愿意给出一些些的耐心。 他笃定困兽逃不出自己的牢笼,他笃定结局一定是他要达成的那一个。 秦艺晗在这样的高压之下已经忘记自己站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她除了逃跑想不到别的任何事情,她只想离开这个危险之地,好像只有离开她才能活下来。 可几乎是在转身跑走的瞬间,一直沉默不语的沈灼言在这一刻开了口: “确定要跑吗?我建议不要哦。” 他的语调都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如果不看着他的脸,秦艺晗或许会真的当成一种好心的帮忙,可他才是拿着铡刀的刽子手,他的伪善都是一把刀。 这也不是什么好心,是警告,警告自己不要做无用的事情,那只会让事情更糟,让他的心情变得更不好。 或许秦艺晗不该听他的,但秦艺晗却真的停住了继续离开的脚步。 沈灼言满意的勾了勾唇角。 人的求生意志或许真的可以强大到压倒一切,秦艺晗在这样的一个时刻也终于想起了自己来之前以防万一的自救方式,她强迫自己转身看向沈灼言,他还是一派的漫不经心,好像眼前发生的事情对他来说再寻常不过,好像他也根本不在乎眼前的小猫小狗是如何挣扎跳脚。 “沈先生。”秦艺晗的声线紧绷,却还是开了口:“今天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对,我来赔礼,来道歉,我愿意赔偿一切损失。” 沈灼言没说话,表情也没有任何的变化,一步步的越来越近。 应该先礼后兵,可如果对方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礼,那么秦艺晗也只能用兵自救。 “你别过来!”秦艺晗的声音都开始尖锐起来,或许是因为太过刺耳,沈灼言微微蹙了蹙眉。 “我劝你不要过来。”秦艺晗警惕的说:“你以为我那么傻吗?什么也不做的就来赔礼吗?沈先生,我知道你不会轻易放过我,我不会连退路都不给自己留。” 她说了别过来,但沈灼言似乎对此并不在意,脚步未停的站在了她的面前,带着笑意看她。 秦艺晗的声音都开始带着明显的颤: “这件事我们好好谈,对大家都好,不然你对我做的事情将会被公布。” 沈叔一直跟着沈灼言,他必须确保事情在可控范围之内,如果他是秦艺晗,这一刻就一定会闭嘴不说这些愚蠢至极的话,她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威胁到沈灼言?又哪里来的自信沈灼言会因为这三脚猫的伎俩放过她? 沈叔绝对没有同情秦艺晗,可她再这么愚蠢下去,难免沈灼言不会用更出格的方式对她。 他站在沈灼言身后对秦艺晗轻轻摇了摇头,可秦艺晗这个时候怎么可能看得到,她眼里只有恐怖到极致的沈灼言。 “这边发生的一切都在被实时录像,存储到了我的网盘里,如果我受到任何伤害,这些东西一定会……”秦艺晗的话没有说完就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沈灼言一个眼神旁边如鬼魅一样的黑衣人就快速过来擒住秦艺晗的双手,迫使她跪在了地上。 跪在了沈灼言的面前。 “话太多了。”沈灼言用刀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厌烦的开口:“聒噪。” 临近初冬的天气,秦艺晗的额头因为那把随时会刺进身体的刀而布满细微的汗珠,沈灼言站在她的面前高大的如一座怎么都跨越不过的山。 她已经说不出话来,浑身颤抖,目光呆滞到似乎已经傻掉。 沈灼言没有像电视剧里愚蠢的反派一样放什么狠话,她不配自己跟她说什么,所以秦艺晗很快被黑衣人按着趴在了石板路上,双腿也被按住,她应该挣扎的,这是本能,可她挣扎的力道在几个男人面前显得尤其可笑。 沈灼言缓缓在她的右腿处蹲下身,毫不犹豫的举起了手中的刀子。 他要亲手亲手将刀子插进秦艺晗的右腿中去,搅烂她的皮肉,挑断她的筋脉,让她这辈子都记住自己做了什么错事,让她每走一步都是在给南隐赎罪。 他马上就会为南南讨回公道,可下一秒一道声音响起叫停了他的动作。 “阿言。” 沈灼言闻声顿下动作,不是很满意的啧了一声,歪着脑袋看向来人。 第70章 你要用沾了血的手去拥抱南隐吗? 秦艺晗从来没听过天籁的声音,但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么于她来说这个声音绝对是唯一的,她像看救世主一样的竭力转头看过去,却因为姿势,只看到一双男士黑色的马丁靴。 不是常见的款式,倒像是特种兵的作战靴。 沈叔也在看见来人的时候不由松了口气出来,悬着的一颗心终是缓缓落了地。 沈灼言手中的刀子没有再挥下去,颇为遗憾的将水果刀在指间耍了个花刀,纵然不满意这人的出场时间,但他周身的戾气却瞬间退下去不少,几秒后还是起了身,面向来人,喊了声: “哥。” 沈修远像是刚从部队里回来,全身都是作战装备,站在光线不足的树下,显得冷硬也不近人情,但还是有些违和感的,手里拎着的保温桶实在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这身装扮中。 沈修远迈步走过来,沈叔立刻上前接过他手中的物品,恭敬的喊了声:“大少爷。” “嗯。”沈修远淡淡应了声:“母亲给南小姐做的汤,等下拿给她喝吧。” “好。” 沈修远来了,沈叔就没什么好担心的,悄无声息的退到了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 “就是她伤了南隐吗?”沈修远扫了一眼始终被按在地上的秦艺晗。 视线对上的那一刻,秦艺晗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近乎疯狂的求救:“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救救我……” 沈灼言刚要开口就被这声音打扰,垂眸看向秦艺晗,只是没等他做什么,沈叔就已经快速给按着秦艺晗的黑衣人使了个眼色,黑衣人立刻捂住了秦艺晗的嘴,让她发不出声响来。 果然够蠢,这个时候居然还能说出这些让沈灼言不爽快的话来,再说下去,沈修远或许也帮不了她。 沈修远对眼前这副场景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意外,淡淡扫过去一眼,无视了秦艺晗求救到发红的眼眶,看向沈灼言,听沈灼言问自己: “你是来给她求情的吗?” “我为什么要给她求情?”沈修远面色平静的看着他:“不会。” “我猜到你会来。”沈灼言说:“其他事情都好说,但这件事我不希望你插手,怎么做,做到什么程度,我说了才算。” “没想要管。”沈修远说:“她伤了南隐,确实该给个惩罚。” 沈灼言没说话,看着沈修远的眼神里有笑意,也有清晰可见的不相信,沈修远被他看着,也坦坦荡荡的开口: “可是阿言,南苑是婚房,纵然你们已经结婚,但婚礼还没办,也并未正式入驻,这个时候在婚房外见血是不是不太好?” 沈灼言眼底神色微变,沈修远就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沈灼言被南隐伤到这件事冲昏了头,即便勉强保持冷静却也难免有考虑不周的地方。 类似迷信的这一块他就更想不到了。 换做平常,沈灼言是绝对不会相信,更不会理会这种事情的,可若这件事跟南隐有了关系,那么就算再怎么离奇,再怎么不可思议,再怎么有悖科学,他也是宁可信其有的。 他不会让南隐受到任何的,一丝一毫的伤害。连可能性都要扼杀掉。 “你说得对。”沈灼言认可了沈修远的话:“确实不太吉利。” 沈灼言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秦艺晗明显松了一口气,但沈修远却并没有,他看着沈灼言,果不其然在下一秒他就见沈灼言勾起了一抹笑来,说: “那我把人带到外面去。” 秦艺晗眼睛都瞪大了,沈修远却未见意外。 南隐受伤这件事,不管如何沈灼言是一定要给南隐讨回一个公道的。 她善良好说话,这么多年被人欺负了也都是隐忍吞声,可沈灼言不行,他看不得南隐受委屈,更见不得她受伤。 任何人加诸在她身上的伤害,他都要百倍千倍的讨回来。 南隐的世界里少有公平,但沈灼言愿意做一个徇私枉法的判官,将她该有的都还给她。 “可以。”沈修远说:“那明日南隐问起来秦小姐去了哪里,你准备怎么说?” 沈灼言没有开口,眼神不满的看着沈修远,沈修远像是没有感受到,继续开口: “我相信你有很多种说法解释她的离开和消失,但这两件事太巧合的碰撞到了一起,你觉得南隐会不会怀疑?” “阿言。”沈修远缓和了语气,问他:“你要用沾了血的手去拥抱南隐吗?” 沈修远的这句话让沈灼言蹙了眉,许久没有说话,沈修远看着他,明白这句话已经足够让他暂停今夜的疯狂,走过去,从他手中拿走了那把水果刀,沈灼言坚持了几秒没松手,但最后还是放开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秦艺晗见此松出一口气便瘫软在地,黑衣人也放开了她,沈灼言的视线扫过去,满是遗憾。 他走过去在秦艺晗的面前蹲下身,指了指她右侧的那条腿: “它就先寄存在你这里一段时间,我会拿走的。” 他的笑在路灯的照应下犹如地狱归来的阎罗,让秦艺晗在这一刻连呼吸都忘记了。 不远处沈叔身上的通讯仪响了一下,几秒后他迈步走过来在沈灼言的身后站立:“小少爷,太太醒了,在找您。” 南隐就像一个按钮,可以一键让沈灼言恢复到正常状态,秦艺晗距离他最近,能清楚的感受到在南隐的消息传来的第一时间,沈灼言整个神情都变得和寻常人无异,甚至温柔了起来。 他还是维持着那个姿势在眼前,不仔细看都瞧不出什么改变,但秦艺晗开始敢慢慢地吐出一口气,敢暗自庆幸自己今晚的劫后余生。 她明白,当南隐这个名字出现的这一刻,至少今晚她会活着。 沈灼言回到住宅仔仔细细洗了手才前往卧室,南隐正坐在床边的位置看着窗外,大概是刚醒,表情有些呆呆的,连沈灼言进来都没有察觉,直到沈灼言捏了捏她的耳朵,微微凉的触感让南隐一下子回过神来。 “吓一跳?”沈灼言问她。 南隐看着沈灼言,没说话,那眼神像是在透过他看别的什么东西。 沈灼言不喜欢这样的眼神,不喜欢她看着自己却不够专心,抬手遮住她的双眼,南隐因为沈灼言的这个动作也终于回神过来,在他的掌心之下眨了眨眼睛,睫毛轻轻剐蹭他的掌心,沈灼言觉得痒,却也没有放开。 “我做了个梦。”南隐被遮着视线也很乖,乖的任由沈灼言遮,不抗拒,不挣扎。 “梦到什么了?” 南隐抓住他的手腕将手从自己的眼睛上拿开,看着他:“梦到你从马上摔下来,浑身是血。” “那你呢?” “什么?”南隐有些没明白他的意思。 沈灼言看着她:“梦里的你,有受伤吗?” “没有。”南隐摇摇头,想到梦里的场景还是觉得害怕,顾不得合不合适,直接张开手臂抱住了他:“沈灼言,你别受伤,我不喜欢。” 第71章 你是女王 虽然喝了安神汤,但南隐到底还是被吓的不轻,连梦里都是骑马摔下的场景,沈灼言心疼她的同时其实又有些开心,因为在梦里是自己受了伤,南隐好好的。 所以即便是在梦里,是不真实的场景,沈灼言也不愿意南隐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 “不会。”沈灼言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我不会受伤,我会好好保护你。” 静静地抱了一会儿,感受到沈灼言真实的体温,南隐紧绷的情绪也渐渐放松下来,沈灼言看她缓和过来才跟她商量:“我哥来了,要见见吗?” “嗯?”南隐仅剩的那点不安也因为沈灼言带来的这个消息冲散了:“你哥?” “你受了伤,我母亲担心,原本她想亲自过来,我怕你会不自在拒绝了,但她还是给你做了汤,我哥替她送过来。”沈灼言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碎发:“不想见也没关系,看你心情。” “要见的。”南隐变得有些严肃:“我们结婚之前就应该去见见你家人的,现在还让他们来见我,已经很不礼貌了。” 沈灼言看着她,没说话,眉眼间却都是笑意。 和自己结婚的时候,小丫头可是什么都没想,什么也没在意的去了,事后纵然问起过家里人是怎样的态度,但也没有太在意,因为在那个时候的南隐看来,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迟早是要结束的,在不在意,见不见面,甚至家里人接不接受都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但这一刻她的紧张和在意那么明显,甚至考虑到了当初结婚时候的不恰当,这无一不在证明着小丫头对自己,乃至对这段婚姻都已经越来越在意了。 这是很好的事情,沈灼言很喜欢。 “我衣服是不是还在榕园?”南隐有鲜明的慌乱:“我之前脱下来的衣服呢?洗了吗?我睡了多久,衣服是不是干了?能穿吗?我总不能穿着睡袍去见你家人啊。” 她这一刻的慌乱在沈灼言眼中都是可爱,值得被珍藏的,忍不住弯下腰直视她的双眼:“沈太太,这里是你家,你家怎么会没有你的衣服呢?” 沈灼言抱南隐去了衣帽间,纵然已经对南苑震惊过无数次,但南隐置身于这间少说也有快200平的衣帽间,看着里面琳琅满目各式各样属于自己衣服,配饰还是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沈灼言将她放在衣帽间正中央的环形沙发上,自己去给她搭配衣服,南隐的视线在衣帽间里看过来看过去,总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另一个梦境里还没有醒来。 一直到沈灼言拿着搭配好的衣服回到她面前,她才短暂的回神,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的沈灼言,傻傻的问: “沈灼言,我是公主吗?” 公主才会有这样的房间。 “不是。”沈灼言否认了她,继而在她面前单膝跪下,虔诚的看着她,说:“你是女王。” 女王微愣,继而笑起来,装模作样的扮演者沈灼言给自己的新身份,说:“平身吧。” “谢谢女王。”沈灼言把手中的衣服拿给她:“穿这件?” 因为南隐脚上有伤,沈灼言没有选择不太方便的裤装,拿了一条暖白色的法式毛衣连衣裙,v字领,领口有蕾丝花边拼接,罗马绑带袖,可爱软糯中又不经意间露出点小女人的性感。 长度到脚踝处的宽松样式,很显腰身,南隐换上之后站在镜子中看自己,长发随意的披散着也很是好看。 其实好看的不止这一件,认识沈灼言之后自己的每一套穿搭似乎都会被人夸赞好看,这是以前从不会发生的事情,她第一次觉得做女人,被别人当成洋娃娃一般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 沈灼言又从配饰区取了个同色系的发箍过来,仔仔细细的为她戴上,调整好位置,顺好她的头发,与南隐一起看着镜中的她: “喜欢吗?” 刚才头发披散着虽然也很漂亮,但多少显得有些随意,如今只是增加了一个发箍,却瞬间精致不少,这让南隐明确感知到90分和100之间的差距原来是这么大。 “喜欢。”南隐掂了掂自己的裙摆,毫不吝啬的夸他:“沈灼言,你眼光真好。” 虽然脚伤了不太好走动,可南隐觉得要见沈灼言的家人还是不要让沈灼言抱着自己去的好,只是这个提议才说了一半就被沈灼言否决了:“医生宣布你痊愈之下,别想自己走一步。” 这也太霸道了。 可有人宠着,爱着,终归是一件让人拒绝不了的事情。 南隐被沈灼言抱下楼,沈修远坐在客厅里正跟沈叔说着什么,抬头见人下来,便从沙发上起了身,直到沈灼言将南隐小心翼翼的放在沙发上,沈修远才主动出了声: “小隐你好,我是阿言的哥哥沈修远。” 怎么说也是兄长,第一次见面自己就坐在这里显得有些不像话,可南隐刚有起身的动作就被沈灼言按住了肩膀:“好好坐着。” 沈修远也笑笑:“一家人,小隐不用在乎这些虚礼,我本身也是个军人,更是不在意这些。” 两人都这么说了,南隐也不好坚持,就算坚持沈灼言也不可能放自己起身,于是只好妥协,略显不自在的跟沈修远打招呼:“大哥好。” 沈修远和沈灼言的长相还是能看出是兄弟的,就连身高都相仿,但气质上却大不相同,或许是在军队历练的缘由,沈修远整个人都给人一股刚毅坚韧的感受,就连他站立的姿势都像是矗立在雪山之巅的青松。 沈修远也不是只为了送碗汤来,秦艺晗的事情也只是顺手过问,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关心了一下南隐的伤势之后,就由沈叔将自己带来的文件递交到了南隐的面前,南隐懵懵懂懂的看向沈灼言,沈灼言倒没多意外。 沈叔将文件打开,这么短的时间南隐肯定看不清上面所有的内容,但标题上的地契两字还是很扎眼的。 “大哥,这是……” “这是父亲母亲托我带过来的一份见面礼,父亲送了北城西郊的一处庄园,母亲在苏城园林也为你拿下一块地皮,这些本来应该他们亲自来交给你,只是等你伤好,等节目结束不知要什么时候,怕你多想便让我提前带来了。” 南隐:“……”我居然还没睡醒吗?这梦居然这么长吗? 第72章 你们家都是这么送见面礼的吗? 沈修远的每一个字南隐都听的清清楚楚,但组合到一起她为什么就突然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呢? 没有这样的吧?有谁会在还没有见面的时候就送这么大的礼?还只是见面礼?电视剧里,小说中都不敢这么拍这么写啊。 南隐之前的生活完全接触不到这些,即便跟在盛放身边的那几年见识过不少的有钱人,但跟沈家比起来,似乎都能称得上是贫困户了。 北城,苏城,这两个地方的名字就代表着有钱,在这两个地方给自己买下了一块地皮,送自己。南隐觉得这个世界也太魔幻了一点。 她想快点醒过来,于是悄悄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还没用力就被沈灼言捉住了手腕。 “哥。”沈灼言看向沈修远:“你吓到她了。” 沈修远倒没多在意:“你这么大的南苑都让她见过了,两块地皮就吓到了?那以后母亲手中的资产都要交到她手里,还不得吓哭了?” 如果不是沈灼言坐在身边半抱着她,南隐真的会不顾脚是否有伤直接站起来了。 听听,听听他们说的是人话吗?她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呢? 他们是生活在一个空间里吗?什么人能话里话外都是送地皮送资产的,南隐确确实实被吓到了,吓的都说不出话来了,眼巴巴的看着沈灼言,希望他能说出点什么,可以让自己有和他们生活在同一个世界的真实感。 “母亲的资产我们不要。”沈灼言说。 南隐配合的疯狂点头,又对沈修远说:“我不要,这些我也不要。” 说完就把面前的文件推回去:“谢谢大哥和……父亲母亲了,但我真没办法要这些,太贵重了,我和沈灼言结婚也不是为这些,我收了会吃不好睡不着的,别闹了。” 南隐是真的很抗拒,抗拒到所有人都忽略不了她真的不想要的感受,沈修远看向他的弟弟,沈灼言察觉到淡淡扫过来一眼: “南南不要,拿回去。” “你自己跟母亲去说。”沈修远从沙发上起了身:“明天还有任务,就不多留了。小隐好好养伤,下次有机会一起吃饭。” 南隐要起身被沈修远叫停:“别动了,再伤着阿言会疯的。” 这句话让沈灼言抬眸看他,两人视线对上,是只有彼此才知道的讯息,南隐还震惊在沈家的做事风格中回不过神,并没有察觉到他们兄弟之间的这点情绪。 “阿言送送我?”沈修远侧了侧头,示意他跟自己出去,沈灼言没拒绝却仍然不是很放心南隐一个人坐在这里,嘱咐两句:“乖乖坐在这里别动,等我回来。” 南隐点点头,还是有些呆呆愣愣的。 “我知道你要和我说什么。”主屋门口,沈灼言不等沈修远开口便直接说出了他的担忧:“放心吧,暂时我不会做什么。” 夜幕已经降临,整个南苑主屋亮起了灯,不晃眼,是温馨的光亮,是家的感觉,沈修远没有问沈灼言对秦艺晗的最终打算是什么,只问他: “最近还有在吃药吗?” 沈灼言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了颤,继而拇指与食指碰触在一起,轻轻搓了搓,几秒后转身看向沈修远,笑了笑:“哥,我已经好了。” “看得出来小隐的出现让你状态改变了不少。”沈修远欣慰的笑笑,但笑里的担忧让人忽略不了:“但如果不勉强的话,夏医生那里还是要按时去,没有坏处。” “不用了。”沈灼言转身看向身后,透过玻璃窗他能看到南隐坐在沙发上的身影:“我已经有更好的医生了。” 沈修远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小隐吗?” 提及南隐,沈灼言的表情开始在这个初冬的时节有了温度:“她比任何医生都还要有用。” 遇到好的医生这本应该是一件让所有人都觉得开心的事情,沈修远也开心,但与此同时担忧也更大。 凡事都有两面性,沈修远不了解南隐,却了解自己的弟弟,所以他不知道当沈灼言压抑的本性展现在南隐面前的时候,南隐还会不会做这个拯救沈灼言的专有医生。 如果南隐最后选择了拒绝,沈灼言怎么承受?他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沈修远没说的话,沈灼言却都知道,他转头过来看向沈修远:“哥,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需要,有她在我身边,我不会再和从前一样。至于你担心的,她不会离开我,我也不答应。” 这才是沈修远担心的,没有人能够预测将来,沈灼言应该是最明白这个道理的人,可此时他站在自己的面前笃定的说着以后,是在这件事上他已经有了决定。 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不会放开南隐。 哪怕互相折磨,他也绝不放手。 沈修远其实有很多话可以说,只是南隐和沈灼言好好的现在,也确实没有必要将坏的一面摊开来讲,那也是不对的。 或许童话里的结局真的存在,或许王子和公主真的能平顺无忧。 沈修远拍拍他的肩膀:“好,哥知道了。” 两个男人之间说太多就显得矫情了,尤其是对于沈家兄弟来说就更是如此,所以很多话他们从来都没有摆在明面上说过,但今天沈灼言还是多说了句: “母亲的资产我不会要的。” 沈修远闻言却也只是笑笑没争辩什么,可沈灼言分明在他的笑意中察觉到了不易察觉的愧疚。 这些年沈修远看着自己的目光里,一直都有这样的情绪。 “哥。”沈灼言轻声开口:“放过自己吧,那不是你的错。” “走了。”沈修远像是没听到这句话,挥挥手下了台阶。 沈修远离开之后沈灼言又在门口的位置站了一会儿,一直到沈修远的车子离开主宅,在视线里看不见,沈灼言才抬头看了一眼湛蓝色的夜空,继而迈步往回走。 南隐还坐在刚才的位置没有动,看着桌面上的两张地契,呆呆的,连沈灼言回来都没有察觉,直到沈灼言在旁边坐下,南隐才转身头看过去: “沈灼言,你们家都是这么送见面礼的吗?太吓人了。” 沈灼言笑笑:“不会这么送见面礼,只对你才这样。” 沈灼言拿起南隐一直连碰都不敢去碰一下的地契: “真不要吗?这两个地方我去看过,地段都不错,景色也好,如果……” “不要!”南隐打断他的话,义正言辞:“要不了要不了,我真的会睡不着的。” 她这副受惊吓的样子实在太像只兔子了,惹得沈灼言没忍住去拨了拨她头顶的头发,南隐不解,挥开他的手:“找什么呢?” “耳朵啊,南南的兔耳朵藏在哪里了?” 南隐眨了眨眼睛,几秒后反应过来沈灼言说的是什么意思,抬手遮住自己的头顶,不让他继续捣乱,说:“不是兔子。” 第73章 他想要的 沈修远的车子刚驶出主宅没多远,司机就小声提醒了句: “大少爷,路边有人。” 沈修远闻声收回看着窗外的视线向前方不远处看去,他没想到事情发生了这么久,秦艺晗竟然还没有离开,依然蹲在路边的位置。 沈修远其实和秦艺晗没有什么可说的,但为了沈灼言,他还是让司机停了车。 秦艺晗看起来不像是特意等在这里的,像是吓坏了,以至于到现在这一刻都走不了路,车灯晃过来的时候她下意识更往路边的位置缩了缩自己,并没有看过来。 直到有人在她面前站立,遮挡了一部分的光她才意识到什么,随即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然后又在下一秒起身就跑。 沈修远就是在这个时候出声:“你能跑到哪里去?” 与沈灼言截然不同的声音让秦艺晗停下了脚步,缓慢的回头看过来,在注意到是沈修远的时候她明显松了一口气,但又没有松懈太多,她没忘记自己刚才听到沈灼言对他的那声称呼。 或许是军人生涯太久,沈修远整个人身上散发的气质让他即便站在那里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都极具压迫感。 他们兄弟两人其实挺像的,秦艺晗想,都像那种运筹帷幄全盘掌握的猎手,他们的出现就已经让猎物瑟瑟发抖了。 自己就是。 “你说你带了录像设备过来。”沈修远看着她:“是这样吗?” 秦艺晗缓和了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其实没什么用,对吗?” 当自己说出录像之后,由始至终就没有人在意过这回事,就算是沈灼言当时被报复蒙蔽了理智,可他周遭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在乎,秦艺晗理智回归的现在,不觉得他们是忘记了这回事,是根本不在意。 他们足够笃定自己拍摄不了,发不出去。 “怕吗?”沈修远点燃了一根烟,吞云吐雾中问她:“你既然这么聪明的给自己留了后手,怎么就不再聪明一点好好想想这么做到底有没有用呢?” “你弟弟好像不是那种我求饶就会放过我的人。” “你伤了他喜欢的人,他自然不会放过你。”沈修远看着她:“这很难理解吗?” “那是意外。” “意外也是你造成的。”沈修远抽了口烟:“我们沈家人都护犊子,自己捧在手心里舍不得碰一下的因为别人的愚蠢受了伤,没人受得了,我弟弟更是。” 秦艺晗看着沈修远有几秒钟没说话,几秒之后似乎反应过来一点什么: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你肯定是要付出点什么的,但代价的多少就要看你自己了。”沈修远看着她:“你想用威胁那一招除了让自己死的更快一些之外,对我弟弟没有半点作用。” “那我还能……” “仔细想想他想要的,你能帮他完成多少。” 秦艺晗因为沈修远的这句话都快要笑出来,自己?能帮沈灼言完成他想要的?开什么国际玩笑,两个人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一个世界,沈灼言拥有的东西是自己这一辈子都企及不到的程度,他有什么想要的还能让自己帮忙呢? 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但沈修远的话就说到这里了,他明显不想浪费更多的时间,转身上车离开,留下秦艺晗一个人在黑夜里。 不过沈修远的出现并不是完全没有作用的,至少让她被吓到的情绪得到了一些缓解,她稍稍平静了一些开始迈步往回走,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 如果沈灼言放下刀子的那一刻她还有劫后余生的庆幸的话,那么在自己冷静了这么长时间之后已经彻底消失,就像沈修远说的那样,这件事还没有结束,沈灼言一定还会让自己付出相应的代价。 她想起了沈灼言最后跟自己说的那句话,不自觉的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腿,虽然现在还好好的在自己身上,但就是莫名其妙的有一种不属于自己的感受。 或许在某一天之后,这条腿真的会离开自己也说不定。 可这样的结局,秦艺晗真的能承受吗?她并不是故意让南隐受伤的,造成这样的局面她也没有想到,她只是无心,这一切都是意外。但谁在意是怎样的经过和初衷呢?南隐受伤的结局摆在那里,她就是犯了天大的错。 秦艺晗慢悠悠的往前走,走了没一会儿就停下了脚步,她又想起了沈修远跟自己的话,让自己好好想想有什么能够帮到沈灼言的。 她仍然觉得这句话是可笑的,没有道理的。可如果真的是这样,沈修远真的有必要下车跟自己说这么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吗? 如果他是真心建议的,那么他说的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自己到底能帮沈灼言什么呢? 秦艺晗想不明白,但似乎答案在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到底是录节目,即便是假装营业,可样子也还是要做足,所以盛放哪怕不是真的关心秦艺晗,但在她消失了这么久之后也还是要出来看看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艺晗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找到南苑主宅这个位置来,但这并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至少秦艺晗在看到他的那一秒突然明白了沈修远究竟是什么意思。 在盛放这件事上,秦艺晗说不定真的可以做到帮忙。 沈灼言一定是了解南隐和盛放之间的种种,如果南隐说的是真的,来这个节目就是为了撕掉盛放的真面目,那么沈灼言也一定是想要尽早结束这件事,让南隐早点远离盛放。 没有哪个前男友会希望自己的现任与前任长时间的见面。 沈灼言这样的男人尤其是。 秦艺晗不知道沈灼言为什么会同意南隐来这个节目,但如果牺牲掉盛放可以换来自己一条腿,秦艺晗连一秒的犹豫都不会有。 人都是自私的,自己也不是什么例外,更何况他已经是被刘闯放弃的人了,她没什么可心里不安的。 “你怎么了?”盛放远远的看着秦艺晗,迈步走过来才发现她的脸色简直比白纸还白,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不远处主宅的方向,有了自己的猜测: “沈灼言为难你了?” 秦艺晗缓和了心神,看着盛放:“是,我差点死在这里。” 这个回答让盛放也是一愣,但随即表示了自己的不相信:“太夸张了吧,他就算再怎么有权有势,这也是个法治社会,而且还是在录节目,不会的,他就是吓唬吓唬你,毕竟这件事就是你造成的,南隐又受了伤。” 说到南隐,盛放显得有些担忧:“你进去了吗?见到南隐了吗?她怎么样?还好吗?” 秦艺晗想,盛放或许是真的喜欢南隐。 但他失去南隐也是不争的事实,尤其是沈灼言如今还在南隐的身边,她突然想到自己刚才差点死掉的时候听到的关于南隐和沈灼言其实已经结婚这件事,不知道盛放知道会怎么想。 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秦艺晗已经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第74章 你就是想我亲你。 下午的安神汤让南隐睡了太久的时间,以至于到了晚上休息时间她一点都不困,好在也不是无事可做,沈灼言让人去榕园取了南隐复习的资料来,然后被沈灼言抱进书房舒服的座椅里: “学吧。” 南隐像个好学生一样乖乖点头:“好的,沈老师。” 或许是两个人今天的角色扮演实在是多了一些,沈灼言几乎不需要任何的适应时间就接受了这个身份的转变,揉捏一下她的耳朵,无声的宠溺。 沈灼言很喜欢对南隐做一些亲密却不过分的小动作,捏捏耳朵,点点鼻子,掐掐脸,揉揉头发,偶尔也会把玩一下手指,他的这些小动作南隐已经很习惯了,并且也很喜欢。 有时候他是因为自己说了什么话来揉揉捏捏,但大部分他对自己做这些动作都是无意识的,无意识的想要跟自己亲近,想靠的更近一些。 南隐喜欢这样的亲近,好像不管他在做什么,心里和视线之内都有自己专属的一方小天地。 这方小天地里没有别人,只有自己。 南隐学习的时候沈灼言就在书桌的另一侧处理工作邮件,两个人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安安静静的互不打扰,只有在一定时间之后沈灼言才会提醒一声。 “喝点水。” “闭眼休息一会儿,注意眼睛。” “靠一会儿,脖子疼。” 南隐一点也没有被打扰的烦躁,每一次沈灼言提醒她的时候她都会笑眯眯的抬头起来对他说:“好的,好的好的。” 她太听话太乖了,沈灼言一颗心都被她戳的软的不像话。恨不得时间就在这一刻停下,他们可以就这样一直到天荒地老。 世界毁灭也没什么关系,至少最后一刻,他是和南隐在一起的。 他们到死都是在一起的,这未必不是一种浪漫。 沈灼言想和南隐做最浪漫的事情。 脚受伤虽然影响不了太多,但沈灼言还是没有让南隐学习到太晚,临近十二点的时候就敲了敲桌面:“休息了?” 其实南隐还是不太困,可她也知道自己要是一直不睡,沈灼言也不可能去休息,他是一定要抱自己回房,要看着自己洗漱完躺下的。 于是点点头:“好呀。” “今天这么乖呢?”沈灼言夸她,绕过书桌过来抱她,没忍住在她鼻尖吻了一下:“奖励一下。” 南隐没想到沈灼言会突然这么做,眼睛都瞪大了,但即便诧异也没有往后退的动作,只是看着他,后来被打横抱起来的时候才眨了眨眼睛: “你亲我。” “怎么?”沈灼言看她一眼:“不行吗?那你亲回来。” 南隐闻言笑了:“你就是想我亲你。” “那南南会亲吗?” 南隐抿了抿唇没说话,沈灼言也知道她对这方面接受的没那么的快,就在他以为南隐会装作没听到的时候,怀里的人儿小声说了句: “会的,等以后的。” 这句话轻到快要听不见,但沈灼言距离她这么这么近,又怎么会听不到,脚步都停下不走了,垂眸看着怀里的她,没有逼她再说一次,小丫头肯定会害羞,但沈灼言还是得告诉她自己听到了。 “好。”沈灼言温柔开口:“我等着。” 南隐像是没有听到这句话,沈灼言重新迈开脚步离开的时候又忍不住逗她:“明天也是以后,对不对?” 南隐:“……” 听不懂。 南隐去洗漱,沈灼言担心她摔倒也没有离开,却也不是单纯的在等南隐,南隐洗漱的时候他就站在旁边,单手环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在刷牙。 镜子里的两个人靠在一起,做着相同的动作,亲密的好像他们就这样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亲密的南隐的心都是软的。 南隐看着镜子里的沈灼言,沈灼言也看着她,对她挑了挑眉,南隐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学着他的样子不甘示弱的挑眉看过去。 后来沈灼言掐了一下她的腰,南隐瞬间老实了。 被抱回床上,南隐躺在松软的被子里舒服的像是躺在云朵中,她不受控的打了个哈欠,捏了捏沈灼言尚且还放在身边的手: “沈灼言,晚安。” “晚安。” 南隐有些昏昏欲睡,但沈灼言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南隐知道他在看自己,也并不觉得别扭,没一会儿就意识昏沉,迷迷糊糊中她好像感觉沈灼言起身离开,以为他离开去睡了,但过了一会儿又听见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还是很困,但又睡的不太安稳,便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发现沈灼言正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放被子,准备躺下。 “沈灼言。”南隐叫他。 “嗯?”沈灼言停下手中的动作回身看过来,房间内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小夜灯,南隐甚至都看不见他的神情,可他的声音依然能给人安稳的力量:“怎么了?要上洗手间?” “没有。”南隐维持着那个姿势看着他:“你要睡在这里吗?” “在这里我放心一点,怕你半夜起来不好意思叫我。”沈灼言走回来摸摸她的头:“就睡沙发,会不自在吗?” 南隐猫一样的蹭了蹭他的手掌:“不会,但你会不舒服。” “不会,你让我去睡客房我会睡不着。” “没有让你走。”南隐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看着他:“你也睡床吧。” 沈灼言看着她没说话,南隐似乎困的厉害,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句话对于沈灼言来说有着怎样的冲击力,她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又准备睡了,却还不忘催促沈灼言: “时间很晚了,快上床睡觉,快点快点。” 沈灼言无奈的都要笑了,觉得南隐可能从来都不知道勾引的含义,她做的每一件事,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不是为了达到什么目的,可就是像猫一样的,能在你心口处轻轻挠一下。 痒的厉害。 沈灼言还是上床睡了,床够大,他轻手轻脚的躺在了另一侧,距离南隐很远的位置,南隐迷迷糊糊中感觉到床垫的变化,都要睡着了,却还是不忘跟沈灼言道一声: “沈灼言晚安。” 沈灼言侧身躺着,看着她背对着自己的身影笑笑,回她:“南南晚安。” 第75章 还要继续抱吗? 其实南隐有个小缺点,就是睡前迷迷糊糊的时候记忆力不太好,经常性的会忘记自己做了哪些事情,所以当第二天在某个人怀抱中醒来,南隐几乎有两分钟的怔忡。 完全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到了这一步。 但她也完全没有想过是沈灼言主动上床抱着自己睡的,沈灼言不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她对这一点很有信心,可她怎么想都没想起自己昨晚到底说了什么。 “想什么呢?”头顶上传来声音的时候南隐浑身的肌肉都僵了一瞬,不敢动,沈灼言放在她背后的那只手就象征性的搓了搓她:“别僵了,不酸吗?” 南隐听话的又一点点放松,感受一下自己依旧穿着家居服,一颗心也慢慢地归于平静: “我让你上床睡的吧?” “想赖账?说我趁人之危,说我耍流氓?”沈灼言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南隐会这么说,轻哼一声:“别想了,我都录音了,就是你让我上床睡觉的,不睡都不行。” 他这个语气就是明显没有证据,南隐笑起来:“那你放放,我听听。” “真要听?”沈灼言说完就抬手去拿自己床头柜上的手机,南隐见此瞬间精神了,急忙伸手拉回他的手臂:“你怎么还真录啊?烦人。” “烦人吗?” “一点点。”南隐说:“我不要听,你等下自己删掉。” 沈灼言其实哪里有录音,就是唬一唬她。 醒了有一会儿了,但南隐在他怀里,他就不可能动,这一刻对他来说就像是在梦中一样,他甚至连呼吸都放缓下来,想要停留在这一刻的时间再长一点儿。 南隐睡觉不老实,明明他都已经睡在最外侧了,可半夜还是被她翻身的动作叫醒,或许是有热源在不远处让她觉得舒服,没一小会儿就挪动一点距离,到最后直接抱上,甚至满足的蹭了蹭他的肩膀,发出小猫一样的咕哝声。 他做了几年的梦,幻想了几年的场景,在这一刻终于将南隐拥在了怀中,看她在自己的怀中睡的安稳,睡的满足,睡的可以毫无形象,他想抱紧南隐,确定这一刻的真实,甚至想将南隐融入自己的身体,再也不分离。 但沈灼言不能,那一刻,沈灼言隐忍到手都是抖的。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又或者其实一直都没有睡,因为对他来说抱着南隐睡觉本身就是一件很像只有在梦中才会发生的事情。 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静静的抱着,也没有人说要松开,南隐其实有点想去洗手间,但这一刻的气氛太好了,好的她都快又一次睡过去,但她还要学习,所以只能强打精神: “也是我主动抱你的吗?” “你要不要看看我睡了多大的地方,你又睡了多少地方?” 南隐回头看了一眼,好吧,有点没眼看。按理说她应该不好意思,但仔细感受了一下这一刻的感受,好像也就那样,于是问他: “还要继续抱吗?” “你要问我想不想,我肯定一直都想这么抱着。”沈灼言揉揉她的头发:“想起来了?” “嗯。”南隐老老实实的回答:“想去洗手间。” 沈灼言笑笑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继而掀被下床。 明明被子里的温度没有消散,南隐还是觉得很暖和,但不知道为什么会因为沈灼言的离开而觉得空了一块,她有点想让沈灼言回来继续躺着,她再抱一会儿。 但南隐没说。 沈灼言一定会笑自己的。 饭后沈灼言抱南隐去书房学习,南隐在沈灼言的怀抱中突然意识到他们现在还在录节目这一事实:“我们不回榕园吗?” “不回。”沈灼言说:“等你伤好了再说。” 南隐其实也不想一直在镜头下,她又不想做明星,现在受伤也不太方便,于是对于沈灼言的安排也没有任何的异议:“那我可以好好学习几天了。” “嗯。”沈灼言应她一声:“但还是要劳逸结合,注意休息。” “知道啦知道啦。” 南隐安安静静的在南苑主宅住了几天,每天就是学习睡觉,完全不理会外界的声音,好像日子就可以永远这么过下去一样。 脚伤是在五天后好的,被吴医生宣布可以下地走路,只要多加注意,最近不要蹦蹦跳跳就好,南隐还挺开心的,虽然已经被沈灼言抱到快习惯了,但自己走路到底方便许多。 林炡像是瞄准时间点来的,意外的是他没和倪裳一起,反而带着秦艺晗。 他们到的时候正是南隐学习期间的休息时刻,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愣神,沈灼言就坐在她旁边的位置将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仔细查看。 今天是南隐自己走路的第一天,吴医生纵然说了没事,可站在沈灼言的位置上来说还是有很多不放心。 林炡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当即出声调侃: “嚯,这在古代可就是祸国殃民的妖妃了,沈灼言,我怎么没见你这么服务服务我呢。” 南隐被说有点不好意思,想要抽回自己的腿,被沈灼言按下:“躲什么?” 说着扫了一眼来人,视线淡淡扫过秦艺晗的时候明明不带有任何的情绪,但还是让秦艺晗瞬间止住了脚步,甚至连心跳都停了一瞬。 她始终忘不了那个晚上的沈灼言,甚至连续几天都被噩梦做惊扰。 但她必须来,没有别的选择。 南隐也看到了秦艺晗,有瞬间的诧异,随即看向林炡,连带着眼神都变得不太友好。 林炡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走过来想拍一下南隐的脑袋却被沈灼言扫过来的视线叫了停,最后只能转换路线,摸了一下自己的头: “想什么呢小南隐,我是那样的人吗?” “难说。”南隐不想理他,也不想距离他那么近,好像近了就能闻到渣男味儿一样,她想起身离开,却又被沈灼言制止:“穿好袜子。” 刚才查看脚伤的时候沈灼言将她的袜子脱了下来,此时拿过一旁放着的袜子,仔仔细细的给南隐穿上,南隐似乎已经习惯了被沈灼言这么对待,一点也没不适应。 秦艺晗看着这一幕,难免有些感慨,原来真的有人可以将所有的温柔都只留给一人。 第76章 可以理解,但不原谅。 南隐穿好袜子之后就起身坐在了沈灼言的另一侧,将和林炡的距离拉的很开,泾渭分明。 林炡都要气笑了,大大咧咧的在沙发上坐下来:“你知道我来做什么的吗就这么防备我,小南隐你这么对我是会后悔的。” 南隐不说话,想要上楼继续去学习,沈灼言却握住了她的手:“听听。” 沈灼言向来是惯着自己的,不管自己想做什么,想要什么都会满足,如今他这么拉着自己的手说让自己听听,南隐不到一秒的时间就反应过来林炡带秦艺晗过来很可能是和自己有关。 虽然想不明白自己的事情究竟哪里能和秦艺晗扯上关系,但她相信沈灼言。 于是又坐了下来,乖的像个小学生,沈灼言笑笑,将她的手牵在手里,把玩她纤细的手指。 有点痒,但南隐没拒绝这样的小亲密。 林炡无语的看着两人,心里想的却是自己是不是该跟沈灼言取取经,学习一下御妻之术,好让野猫也这么听话。 秦艺晗对南隐,羡慕和嫉妒都已经代替不了她这一刻的感受,她也说不好究竟怎么说合适,好像在各种浓烈又近乎疯狂的情绪之后回归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这种平静像是认清了现实,知道不管你如何做,如何打压她,羞辱她,污蔑她,却也成不了她。 总有人爱她的全部,南隐遇到了爱她全部的这个人。 林炡看向秦艺晗,秦艺晗没有再浪费时间,站在客厅的位置看着南隐,语气不咸不淡:“你换了号码之后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只能拜托林总带我过来,我是来找你的。” 南隐之前就猜到了,所以并不意外,面色平静的看着她。 或许她自己也没有感受到,她和沈灼言越来越像,面对彼此的时候,他们会把最柔软的一面展现出来,可面对别人却是要多冷静有多冷静,要多理智有多理智,小面孔一摆,也是一个酷姐。 这一刻南隐看着秦艺晗的目光和刚才面对沈灼言,完全不一样。 “找我做什么?”南隐问她:“我和你之间似乎没什么可说的。” “有。”秦艺晗看着她,没有退缩:“我们之间还可以聊盛放。” 这两个字沈灼言也不想听到,但他又很清楚,今天的话题盛放这两个字是逃不开的,于是也只能忍,牵着南隐的手捏了一下又一下。 南隐自然感觉到了沈灼言的不爽快,回捏了他一下,沈灼言一愣,随即笑了。 秦艺晗不明白有什么可笑的,表情都有瞬间的呆愣,不知道下来的话还应不应该说,林炡虽然和南隐相处时间不长,但坐的近,都不用特意去看就瞧见了他们之间的小动作,没眼看一样的轻嗤一声: “你说你的。” 秦艺晗还是不理解,但这个时候听林炡的总是没有坏处的,又开了口: “前段时间盛放找到了一些你以前的黑料,最近两天可能要公布出来,为的是让你离开这个节目。” 南隐捏着沈灼言手的力道突然重了一下,沈灼言看一眼南隐,但南隐却没有感受到这一目光一般只是看着秦艺晗,她知道秦艺晗是来说明情况的,罪魁祸首也不是她,可南隐的目光还是在这一刻冷下来。 冷得有那么一瞬间秦艺晗甚至都不敢直视。 “是吗?”南隐轻笑了声:“可我没什么黑料能让他爆出来的。” “但盛放的模样可不像没你黑料的样子,他可是信心满满。” “所以呢?”南隐看着秦艺晗:“他想达成什么样的目的?你又为什么站在这里跟我说这些,按理来说,我们之间原本也说不着这些,我若跌到谷底,你应该是最开心的那一个,不是吗?” 如果秦艺晗有别的选择,当然不愿意站在这里跟南隐说这些,可她没有,她只能通过这样的示好来争取让沈灼言对自己手下留情的可能性。 “我前两天伤了你,心里过意不去。”秦艺晗说:“想着能补偿一点是一点吧,我也只是把消息告诉你,其他的我就帮不上什么了。” 秦艺晗没有把话说的太明白,如果直接拿着这件事跟沈灼言谈条件,秦艺晗敢保证自己都不用等到以后,沈灼言当场就能给自己好看。 他的阴暗面如果有最不想让谁知道的人,这个人一定是南隐。 秦艺晗还没有傻到这个地步,但她也想看看沈灼言对于自己的示好到底有没有反应,可她竟发现自己其实连看一眼沈灼言的勇气都没有。 那晚的沈灼言实在是让人看一眼就终身难忘的程度。 “你伤我的事可不止这一件。”南隐并不怎么相信秦艺晗会有这样的好心:“为什么这一次就告诉我了呢?” 秦艺晗没说话,但不说话则显得奇怪,所以静默几秒之后还是给出了答案: “我现在得罪不起你了。” 南隐挑了挑眉,看了一眼身旁的沈灼言。 这话南隐是相信的,不管借势是不是南隐的本意,当自己和沈灼言扯上关系之后,所有人都应该明白一个跟自己作对没有任何好处的信号,秦艺晗能做出这样的选择倒是不意外。 “你倒是诚实。” “之前的事情我也很抱歉。”秦艺晗说:“我和盛放之间没有任何不清不楚的暧昧,接电话和故意对你为难,都是为了让你们分手,不是我喜欢他,是只有你们分手了,我才不会在这场捆绑营业里有危险。” “能理解。”南隐说:“但不会原谅。” 秦艺晗似乎也并不意外南隐这样的回答,她虽然和南隐接触不多,但也知道这从来都不是一个软柿子。 最后秦艺晗拿出一个u盘来放在他们面前的矮桌上:“这里面是盛放工作室最近几年偷税漏税的证据,这都是我能做的最大限度了,别的我也查询不到。” 这话秦艺晗是对沈灼言说的,可沈灼言由始至终连看她一眼也不曾。 态度已经展现,至于能不能为自己争取到一点什么,这就不是秦艺晗自己可以控制的了,她知道自己不适合继续留下来,于是识时务的离开: “话我已经说完了,先走了。” 没有人对她的离开有反应,只有林炡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离开就好。 秦艺晗离开主宅之后胸口悬着的那口气才慢慢吐出,却依旧没有任何轻松的感受,即便她做了这些,却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自己就能得到宽宥。 回头看向这座城堡,秦艺晗曾经那种被人操控着的感觉在这一刻越来越盛。 盛放工作室偷税漏税的证据并没有多难拿,只要钱到位一切都好说,拿到这些证据对于沈灼言来说应该是最简单的事情,可最简单他也没有去拿,反而是一步步的让自己去做了这件事,拿到了南隐的面前。 为什么?为什么他自己不做,偏偏要让自己做? 秦艺晗想不明白。 第77章 南隐要走了他的初吻。 秦艺晗离开之后南隐盯着那个u盘看了许久都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好像跟看一团空气没什么区别,可她的心里一定没有表现出来的这般平静。 沈灼言没有说话,但他的视线是一直落在南隐脸上的,此时看她那么专注的看着一样东西,连余光里都没有自己,不受控的感觉到了嫉妒和不满。 林炡瞧着他俩人的状态,尤其是自己好友的,明白再这么沉闷下去,一定会出点什么事儿,于是适时开口: “这些资料是秦艺晗花了一大笔钱买通了盛放工作室里的财务才拿到的,我也查过了,不是假的,这年头没几个明星不偷税漏税的,再正常不过,但这东西一旦曝光出去,就是杀伤力最强的武器了。” 林炡看着南隐:“要用吗?” “用啊。”南隐毫不犹豫的开口,收回看着u盘的视线看向林炡:“为什么不用?我不仅要用这个,我还想用别的,用一切能搞死他的东西搞死他。” 林炡有些意外的看着南隐,挑了挑眉,再去看沈灼言,果不其然他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林炡:“你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吗?” “没有。” 林炡:“……” “但我刚才仔细想了想,我确实没有任何可以让盛放拿出来的黑料。”南隐说:“所以只能是他伪造出来的,一个明星,一个公众人物,为了让我离开这个节目不择手段的制造一些莫须有的证据,这大概也能算得上是一个黑点?虽然按不死吧,但至少有比没有好?” “你刚才想的是这个?”林炡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是在想……” 到底不是一个真正的傻子,林炡很快反应过来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在沈灼言瞪向自己之前,林炡就已经乖乖闭嘴,但他闭嘴不代表南隐就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所以你觉得我刚才是在想盛放吗?以为我舍不得?” 林炡:“……倒也不是。” “没什么舍不得的。”南隐漫不经心的开始把玩沈灼言的手,说:“我们本来可以好聚好散的,可他最后做的事情让我连一个舍不得的余地都留不下,分开那会儿我是挺遗憾的,但遗憾的是我这五年的时间和这段感情,和这个人没有关系,他不值得我舍不得。” 纵然南隐口中说的话没有对盛放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但沈灼言还是不爽。 五年的时间,不是五天和五个月,想到南隐对盛放付出过这么长的时间,真心真意到对那段感情的结束都觉得遗憾和可惜,沈灼言不可能没有任何的触动。 他很少让自己去想南隐的那五年,即便那已经是无力挽回的事情,即便那的的确确是当初南隐自己的选择,但他还是只要思绪稍稍一碰到那根弦就像是要爆炸一般。 南南的目光,南南的笑,南南的时间,南南的感情,南南的所有所有都给了一个自己之外的人,给了整整五年的时间,沈灼言连南隐看一眼别人都要嫉妒的人怎么可能容忍的了这些? 他不能想,不敢碰,可五年的时间就横在那里,总有人提及,总会以各种他想到或者没想到的方式来让自己在意。 总有人找死。 他又多了几种弄死盛放的方式,在脑子里上演了一遍又一遍,以至于他没注意自己已经反过来抓住了南隐的手,甚至捏痛了她。 南隐看过来的时候,沈灼言才意识到有些失控,对她笑笑,松开她的手为她轻轻按摩,南隐没有不舒服也没有生气,看到过来的视线甚至是带着安抚性的。 沈灼言有一种被南隐看透的错觉,她好像在这一刻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所以你们分手的时候他到底做了什么?”林炡确实有点好奇:“能让你们五年的感情一点留恋都没有。” 沈灼言微微蹙了眉,他不喜欢林炡的这个形容,可南隐在旁边,他确实也不好说什么。 南隐不觉得和盛放最后分开的事情是秘密,更没有什么不能讲的,便将当初的事情说了说,即便是林炡这样的渣男闻言都蹙了眉: “那确实是没什么可留恋的了,不过你当时也太好脾气了,怎么能忍得了?” “忍不了啊。”南隐笑笑:“可我又能做什么呢?他带了那么一帮人,我要是硬碰硬对我有什么好处?” “那你现在想怎么着?”林炡说:“公开这些资料?也公开他当初对你做的事情?你虽然没了证据,但时间并没有过去太久,只要想要,总会找到痕迹的。” 南隐看着那个u盘:“这些肯定是要公开的,但他对我做的那些事情,我不太想让其他人知道了。” 这句话很难不让人产生误会,以为是舍不得了,林炡不知道沈灼言也这么想,但他很想知道: “怎么?又舍不得了?” 南隐很是疑惑的看他一眼:“你是脑子不太好,记忆力不行了吗?我两分钟前刚刚才说我没有半点舍不得。” 林炡:“……” 林炡看向沈灼言告状:“你老婆骂我。” “不该骂吗?” 林炡:“……”我就多余这一问。 “不是舍不得。”南隐说:“刚开始想要报复的时候的确是想把盛放对我做的这些事情全部公布于众,但现在我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我和盛放有过五年的感情了。” “在这么一个人的身上投入了五年的感情,这好像是我人生的一个污点,以后我要做编剧,做导演,我不想走到哪里都让人说‘你看,那是盛放的前女友’,这个不该成为我的标签,我也不愿意贴着,他有那么多的污点可以公布,不差这一点,以后我的生活不想和这个人有任何的牵扯了,名字也不想。” “那就不说。”沈灼言看着南隐,很温柔的笑了笑:“你早就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了。” 林炡又坐了一会儿才离开,南隐以为沈灼言会跟自己说点什么,但他没有,直接以林炡和秦艺晗的出现耽误了自己的学习进度为由,直接带自己去了书房。 这是不对的,沈灼言看着像是在逃避什么,像是不快点走就会在自己的面前露出原形。 当初白娘子喝了雄黄酒也是这么急急忙忙赶许仙的。 在书桌前落座,南隐却并没有立刻学习,在沈灼言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抓住了他的手: “沈灼言,是不是以后我不开心的话也可以在你面前隐藏和躲避呢?” 沈灼言回头看她,目光中有明显的意外,这好像还是第一次沈灼言没有抓准南隐的情绪,没想到她会在这一刻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行。”沈灼言说:“你的任何情绪我都要知道。” “这不公平。”南隐捏了捏他的手:“你都逃避了,我也要学你。” 沈灼言无奈的叹出一口气,拨弄了一下她额前的碎发:“我只是有些情绪没有缓解,一会儿就能好,这是我自己的问题,不是该你承受的,我一会儿就来找你,好不好?” 他即便情绪不好,却也能和南隐温温柔柔的说着话,南隐更不可能放开他。 “你是因为我提及盛放的事情不舒服了吗?吃醋了吗?” 南隐的态度也很明确,要不说清楚不可能让他离开,或许就是感知到了这一点,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沈灼言也终于愿意展露自己的情绪。 “不只是吃醋。”沈灼言说:“我还嫉妒,嫉妒的要疯了。” “南南。”沈灼言的指腹走过她的眉毛,眼睛,鼻梁,又在嘴唇上摩挲停留:“我可能真的会疯,我……” 沈灼言的话没说完,就被迫停止。 也没有办法不停止,因为南隐在下一秒直接从座位上起身,双手勾住了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吻了他。 南隐要走了他的初吻。 终于。 第78章 吻我吧,沈灼言。 若问南隐这一刻到底在想什么,其实答案很简单。 她就是单纯的不想沈灼言不开心,不想他为了曾经的那点事儿有了不好的情绪。他话里话外期待了自己吻他那么多次,南隐不太确定自己这个时候去吻,他是不是开心的。 但她就是想在这一刻吻他。 冲动的,没有理智的,但感情这回事不就这样吗? 沈灼言像是愣住了,没有反应。 南隐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他好像真的很意外,意外到自己距离他这么近,却好像连他的呼吸都感觉不到了。可他看着自己,眼里只有自己,南隐也看着他,那么近,近到能看清他眼中的自己。 垫脚时间太长了,南隐脚踝的位置又开始有点酸,她从沈灼言的嘴巴上微微撤离,放平了脚掌,直到这一刻她才多了一点不太好意思的情绪来。 只是还没等南隐错开视线缓和一下,沈灼言就已经反应过来,掐着南隐的腰稍稍用力将她提到了书桌上放好,在南隐都还没有从悬浮的状态中反应过来,下巴已经被沈灼言掐住抬起,迫使自己看向了他。 他的目光沉沉,有很多南隐看不懂的情绪,但南隐一点都不怕,就那么看着他,虔诚的,奉献的,给予所有的。 “你要知道……”沈灼言的拇指摩挲了一下南隐的下唇,用了些力道,南隐的下唇在他的手指下短暂的变了形状,也变了颜色:“你主动亲了我,以后我吻你这回事儿,就不会征得你同意了。” “我想吻就吻,想亲就亲,随时随地。”沈灼言近乎发着狠说,完全不似寻常在南隐面前温柔的他:“我也不会再接受你的拒绝。” 南隐还是看着他,目光清澈也真诚。 “现在你就可以。”南隐说:“我知道你现在想吻我。” 沈灼言没想到南隐能这么大胆,她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又一次凑过来亲吻在沈灼言嘴角的位置,说:“吻我吧,沈灼言。” 下一秒,南隐的下颌被用力捏开,沈灼言没有管她受不受得住直接攻城掠地,侵占她每一寸,他闯入她的禁地,横冲直撞,霸道的宣告:这也是我的,那也是我的。 南隐的呼吸都被他操控,一呼一吸之间都要他的允许才可,她没有闭上眼,可凶猛的吻让她连眼前那么近的沈灼言都快要看不清,她必须紧紧抓住了沈灼言腰间的衣服才能确定点什么。 “沈灼……言……”她终于在承受不住更多的时候艰难出声,可她大概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声音对于失控的沈灼言来说无异于是另一种催化剂,她被侵占的更多了。 直到沈灼言也在这场亲密中缺氧,才肯稍稍退离,额头抵着她的,看她在自己手中颤抖着大口呼吸。 没吃够。 还想要。 沈灼言又一次掐住了她的下巴,南隐的双眼都蒙上了一层水汽,可怜的很,他抬起另一只手蹭了蹭她的眼角,问她:“哭了?” 他的声音暗哑到南隐都觉得陌生,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轻轻摇了摇头,却说不出话来。 “那怎么办?”沈灼言勾了勾唇,眼里带着点南隐感觉到陌生的癫狂:“我还会吻你很久很久,我不会心疼的。” “别怕。” 他说完就又一次吻下来,这一次比上一次轻柔许多,但南隐却好像更受不住,止不住地全身战栗,她动了想退的念头,可沈灼言不同意,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将她更紧的压向自己。 逃离的念头激怒了沈灼言,他又变得狠厉起来,南隐在他的怀抱里,亲吻中,快要变成一滩水,她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予取予求的由着他,纵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光线都开始西斜,南隐脑中有了一丝清明的时候,沈灼言正在她的脖颈处落下一个又一个的轻吻,吻至耳后的时候,南隐终是没忍住打了个颤。 她这才反应过来不知何时沈灼言已经坐在了椅子上,而自己被他抱在腿上跨坐着。 有点羞耻,可她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太累了。 “沈灼言……”南隐轻声叫了他一声,话音刚出就愣了一瞬,沙哑到几乎要听不出这是自己的声音,关于这场亲吻的碎片也一点点的拼凑起来,想到刚才自己和沈灼言之间的亲密,南隐的耳朵也比之前更烫。 “怎么了?”沈灼言似是还没有吻过,回着她话的时候也一下下的轻吻着她,此时他的吻正落在自己锁骨的位置。 南隐被迫轻轻仰头,看着天花板。 “不亲了吧,好累……” 她是真觉得累了,比她长跑800米都累,从来不知道原来接吻也是个体力活。 沈灼言的疯狂早在南隐对他无限的顺从和纵容中一点点的褪去,但她的肌肤上还是留下了情难自控时候的痕迹,但沈灼言很喜欢,喜欢的想要留下更多。 他就看着那些痕迹,笑着说:“由得你吗?” 他这么说可就霸道的过分了,自己都成这样了,他还是没有放过自己的打算,南隐有点委屈,可她没有生气,软着声音跟沈灼言打商量: “由不得,可这一次先放过我吧。” “沈灼言,我受不住了。” 沈灼言闻言僵硬了一瞬,继而又咬了一下她才开口:“想我停就别再说这些话勾我了吧?” “没有勾……”南隐被他咬的有些疼,但还是没叫停:“是真累了,你怎么这么能亲啊?” 沈灼言抵着她的肩膀轻声笑起来,南隐意识涣散的被他抱着,感觉到他身体的震颤,她确实受不住,也不知刚才做什么了,她腰都是酸软的,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抬手抓了住沈灼言的头发,以安抚性的姿态: “沈灼言有开心一点吗?” 因为这个问题,沈灼言渐渐平复了自己的笑,又轻轻吻了吻她:“有,谢谢南南。” “不客气。”她又抓抓他的头皮,看着窗外的霞光,轻声开口:“沈灼言,如果有选择,我也想要一开始认识的人就是你,是我和你恋爱,相知相伴的走过了那五年,可我们错过了,我们就是没有早点遇到,这不是我的错,也不是你的,是老天的安排。”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安排,可能只是单纯的觉得好玩,但我们都已经改变不了了。” “我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我和他确确实实在一起五年,我不说让你别介意,因为那不可能,只要你喜欢我,你就一定会介意。” “可是沈灼言啊,你要往后看啊,我们还有未来的五十年,还有一辈子呢。” 第79章 想亲随时可以亲 五十年,一辈子。 沈灼言从来没有觉得这六个字会是这么代表着幸福的词儿,可它们从南隐的口中说出来,带着承诺的加持,沈灼言突然意识到了它的魔力。 他清楚此时自己的情绪被抚平只是暂时的,但他还是在这一刻被治愈了,至少在这一刻他不去想了。 他和南隐的五十年。 他和南隐的一辈子。 他想去想这些了。 “不够。”沈灼言紧紧的拥抱她,恨不能将她勒进自己的身体里:“五十年,一辈子都不够,南南,我想要你一直都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他抱着力道让南隐觉得有些疼,但南隐没有拒绝,没有喊停,像抚摸一只受伤小兽般的一下下的抚摸他:“那你下辈子要早点找到我,我等你呀。” 南隐被放开的时候腿也不知是软的还是麻的,站在地上的时候瞬间有踩在棉花上的错觉,腿软下去的那一刻她被沈灼言搀起,却还是往下萎了一下,某个瞬间视线扫到某处,她又几乎条件反射的站直了身体,背过身不再看沈灼言。 沈灼言原本是想缓缓的,让南隐先起身,自己坐一会儿等差不多了再起来,不想吓到她,可没想到南隐会突然的要摔下去,沈灼言只能起身。 自己的状态被南隐看到,他没什么可尴尬的,如果不是担心南隐他甚至也觉得没什么可遮掩的,他就是对南隐有欲望,抱着吻了这么久,他要是没点反应估计男科都看不了他的病。 他本想逗逗南隐,可南隐的反应似乎不太适合,伸手过去捏她耳朵的碰触都能把她吓的往旁边躲了躲,沈灼言也不勉强:“南南,这很正常。” 南隐还是不看他:“我,我知道。” 南隐的声线都有些紧绷,可沈灼言在这一刻也并没有想太多,以为她是害羞,不好意思了,体贴的没有再继续逗,问她:“那我先出去?你自己缓一缓?” 南隐没说话,但这个时候的沉默未必就不是一种回答,沈灼言笑笑离开了书房。 所以他没有看到,在自己离开书房的那一刻,南隐才敢放任自己缓缓松出一口气,才慢慢将攥紧克制发抖的拳头松开。 她也不想,但她控制不了。 长时间的僵硬让她的腿都有些酸软,她坐回椅子,却又突然想起刚才自己是如何在这把椅子上意乱情迷的。 因为那些沉迷,椅子似乎也开始烫人的厉害,反正现在是不可能学得下去,南隐直接起身去了飘窗的位置坐下,夕阳美景正好,她就靠坐在飘窗上让身体的温度,记忆中的粘腻一点点的散去。 只是曾经的一些画面因为这场午后的激情仍是无孔不入的让南隐想起了不少。 她能感觉到在沈灼言的爱护之下,那些影响越来越失去它的威慑力,开始变得没那么强悍,存在感也在一点点的减少,但它仍是存在的,霸道的站在记忆深处,嘲笑着自己的无力和怯懦。 以至于想起来的时候还是会让南隐感觉到僵硬和无措的。 或许有一天她会淡然的当做是她众多记忆中的其中一段,也许还会主动和沈灼言谈起,但自己还需要一段时间。 沈灼言也会让那段肮脏不堪的记忆彻底抹去。 南隐和沈灼言回去录制的当天晚上节目正式开播,为了维持之前直播的空前热度,节目组安排了一场直播reaction,陪观众们一起看。 直播场景设置在之前一起用餐的玻璃房中,南隐和沈灼言到的时候大家都已经落座,因为是南隐受伤后第一次录制,大家都起身表示了自己的关心,就连盛放都询问了两句。 南隐看着盛放,目光冷冷淡淡的没说什么,盛放不知是心虚还是因为其他别的原因,在南隐这样的视线中几乎快受不住,但最后是沈灼言按着南隐的头顶迫使她转换了方向: “乱看什么脏东西。” 南隐闻言笑起来:“我错啦,不看了。” “嗯。”沈灼言淡淡应了声:“别看,我不喜欢。” “好的。”南隐很乖的附和:“以后再没有了。” 她这么乖的答应,沈灼言心里堪堪冒头的那点不舒服很快被她治愈好,有点想吻她,可这么多人在,不太适合,但因为盛放在眼前,又很适合,于是沈灼言抬起了南隐的下巴,在南隐疑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沈灼言已经俯下身在她的唇瓣上轻吻了一下。 “卧槽。”林炡看到后大喊出声:“沈灼言你在干什么,青天白日,大庭广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在做什么?” 沈灼言抬眸看过去的时候扫过盛放脸上的震惊和恼怒,心情很是爽快,这才回应林炡:“这么会用成语你怎么不去当老师?” “我当不当老师先不说。”林炡笑得贱兮兮的:“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小南隐明显没反应过来啊,没征求同意吧,小南隐要生气了,你死定了。” 南隐确实没反应过来,在沈灼言吻了自己之后就一直有些呆呆愣愣的,此时听林炡这么说,她回过神来看向林炡: “你吻野猫,也要野猫点头才行吗?” “那不一样,我和野猫什么关系啊?” 南隐眨了眨眼睛没说话,眼神特别无辜,林炡见此也反应过来,那确实是他们的关系要比自己和野猫的更亲密,他吻野猫不用打招呼,沈灼言就更不用了,这虽然合情合理,可林炡依然品出了一些别的意味,挑挑眉看着小南隐: “这么维护沈灼言呢?我笑他一句都不行?沈灼言是你什么人啊?你们什么关系啊?” 林炡就是故意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和沈灼言之间的关系,还偏偏在这里逗人玩儿,可南隐大概也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盛放就在不远处看着,自己承认和沈灼言的亲近在某种意义上就是打脸盛放和宣告他的失败,有点幼稚,但那又怎么样呢?让讨厌的人不痛快就是幼稚最大的收获。 “是想亲随时就可以亲的关系。”南隐挑挑眉看着林炡:“管得着吗你。” 第80章 气死你们,略略略 因为这句话,林炡又夸张的鬼叫起来,南隐受不了的想要离这个疯子远一点,好在倪裳第一个受不住,直接走过来捂住林炡的嘴巴让他止住了声音。南隐看着他们又打闹到一起,开心的不行,没注意到盛放一脸的震惊和恼怒,也没看到沈灼言眼里快要溢出来的宠溺。 导演提醒众人落座,节目马上开始,南隐便被沈灼言牵住手往观影区的位置走,盛放却站在原地许久才被工作人员提醒走过来坐在了秦艺晗的旁边。 刚才只有秦艺晗没有起身去打招呼,节目还没有开始直播,这段大概率也不会被剪辑到正片内容里去,况且在经历过沈灼言的疯狂和主动坦白了盛放要做的事情之后,秦艺晗不觉得自己还有必要在南隐和沈灼言的面前去伪装什么。 他们大概也不会想要看到自己虚伪的嘴脸,倒是盛放坐在身边的时候劝了一句: “表面该维系的还是要维系,别回头被拍了进去。” 秦艺晗没说话,只是看着盛放,距离她给沈灼言消息已经过去两天的时间了,不知道盛放是不是没做什么,一直不见沈灼言有任何的动作,难道是时机还不够?沈灼言依旧在等着什么? 秦艺晗不懂,也无需她明白什么,她只要祈求过段时间沈灼言秋后算账的时候能够手下留情。 节目开始,直播间瞬间涌入大批粉丝,弹幕多到层层叠叠的看不清画面,南隐闲来无事扫了两眼,看到那些骂自己的弹幕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些日子她除了学习就是学习,手机像是一个摆设,根本没有在意网上对自己的评价是什么样的,在她的印象中时间已经过了很久很久,网曝这件事她纵然没有忘却,但也感觉久远的像是上个世纪发生的事情。 只是秦艺晗和盛放的粉丝似乎都还被停留在原地,这么久过去,见到自己还能骂的这么起劲儿。 晗宝待放szd:晗晗,放哥,你们知道我等了多久吗!!!终于又见面啦!!!(如果没有某个人一起出现在画面里就更好了) 一叶知秋秋秋秋:一叶知秋新粉报道! 林炡的钱都给我:倪裳居然还在和林炡组cp吗?我女神什么时候去看看眼睛啊,林炡不值得啊 熊熊是个熊:你拿着林炡的钱说林炡不值得,我真为林炡感觉不值得 盛放的狗:某人究竟多大的背景啊,我们齐心协力举报了半个月,节目组竟然还没换人吗? 晗晗明天嫁给我:不换就不换呗,希望她能够承受得住整季节目我对她全家人最热烈的问候,希望她心理强大,别最后抑郁了自杀了,怪我们就行。 南言之隐yyds:就喜欢看你们看不惯又干不掉我们的样子,南言之隐勇敢飞,出事塌房自己背。 小宝要崛起:???楼上的id是怎么回事?南隐有粉了??? 南隐也很是诧异自己居然有了粉丝,虽然众多弹幕中只有这么一条,但还是被她精准的捕捉到了,笑着跟沈灼言说: “你说会不会是姚文柔披的马甲?” “那就不会说出事让我们自己背了。”沈灼言笑笑,镜头面前不敢做的太过,用食指轻轻点了点她的手背:“对自己朋友这么没信心呢?” 南隐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句,肯定的点点头:“你说得对,我反思我反思,不能是柔柔。” 沈灼言笑起来,指了指面前节目组给准备的各种小零食:“想吃哪个?” 南隐扫了一眼摇摇头:“都不太想吃,饱着呢。” 南隐说什么沈灼言自然都是好的,闻言也就没有再坚持让她吃这些,和她一起等待节目开始,两人时不时的说几句话,气氛好的直播间里的观众都能感受的到。 路痴黑尾猫:这两个人是在一起了吗?他们之间的氛围都赶上一叶知秋了。 发财小能手:+1 一叶知秋我本命(怼天怼地版):别带我家哈,这两个人不太吉利,我家惹不起。 盛放放在我被窝:看吧,万人嫌。 南言之隐yyds:看不惯又干不掉,气死你们气死你们,略略略 这个观众太不走寻常路了,林炡都发现了这个id,问沈灼言:“你花钱雇的?” 沈灼言看他的眼神像看一个傻子:“我破产了?就雇一个?” 林炡:“……”好吧,说的很有道理。 节目正式开播,时长两个多小时,每组嘉宾差不多有三十多分的剪辑镜头,第一组出现的是盛放和秦艺晗,时间节点开始是在直播结束的第二天早上,两人穿着情侣睡衣从主卧里走出来。 这个画面出现的时候弹幕已经疯了,铺天盖地的‘啊啊啊啊’,说他们是最甜的,说他们的模样哪里是刚谈的情侣,分明就是相处多年的老夫老妻。 这些弹幕南隐都看得到,但却没什么感觉,不是因为她知道两个人并没有在一起,而是来源于盛放如今是怎样的,都已经和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 她平静的坐着,脑子里想的都是下午看的那篇导演专业的文章,沈灼言将一杯果汁递到自己面前的时候才稍稍回神对他笑笑,小声说:“喝不下啦。” 来之前在主宅她已经喝过沈灼言做的奶昔,现在胃里饱饱的。 沈灼言笑笑将果汁放在她面前,又看向了屏幕,南隐也顺着扫过去一眼,看到弹幕上在讨论的话题时,自然而然的朝着秦艺晗的位置看了一眼过去。 果不其然,秦艺晗的情绪看起来并不怎么高涨,也一反常态的没有和盛放有任何的亲密互动,盛放本就担心自己和秦艺晗穿着情侣睡衣的时候让南隐更加误会什么,所以几乎是带了点避嫌的意思的,他以为秦艺晗会和以前一样对自己主动,却不想这一次秦艺晗也并不想和自己说什么。 盛放诧异的回头看秦艺晗,秦艺晗却并没有看他,淡定的看着屏幕,像是没有意识到自己成为了视线的中心。 晗晗明天嫁给我:他们两个之间有点怪怪的,我感觉到了。 爆炒小鱼鱼:这还用感觉吗?看都看到了。 晗宝待放szd:我就知道南贱人一定会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要是他们分手了,我跟南贱人势不两立。 梨花雨:那你磕的cp还真脆弱呢,望周知,能被挑拨的感情原本就千疮百孔。 花尔:南隐这么多粉丝了吗? 南言之隐szd:为什么同居之后两个人才开始闹矛盾呢?是秦艺晗发现盛放太小了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81章 她舍不得,却也留不住。 弹幕上的各种讨论两人都看见了,盛放担心舆论难以控制,甚至还装作无事发生一样的去和秦艺晗说话,为她剥了个橘子,秦艺晗倒是没有将事情做的太绝,回了话,也接过了橘子,但她的表情和肢体动作都在表明一件事: 我们之间确实出现了问题,我这是为了节目。 盛放对她突如其来的改变有些莫名其妙,但回头想想,似乎也并不是从今天开始的,这两天秦艺晗就一直很正常。 对,正常。 之前为了营业,秦艺晗总是表现的和盛放的关系有多好,这种好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对盛放来说是一种困扰,但现在秦艺晗似乎突然正常了,对待自己和对待一个普通朋友没什么区别。 盛放甚至不知道让秦艺晗改变的契机是什么,只是这么多镜头在,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宛若没有意识到秦艺晗的改变一样保持着微笑。 “真假啊。”林炡看着他俩,问倪裳:“你们艺人都这么累吗?” “没有你累,你日理万机,宵衣旰食,席不暇暖,日不暇晷。” 林炡:“……我又哪里惹你了?” 倪裳不理他。 纵然直播镜头里的秦艺晗和盛放的感情问题看起来让人担忧,但播出画面中两人还是很甜蜜的,两人一起洗漱,一起做早餐,一起散步,导演也将两个人在一起的镜头拍的很唯美,像时下最流行的青春偶像剧。 只是这样的唯美搭配着直播中两人的状态,像极了一块工业糖。 比起秦艺晗和盛放,陶知安和谢秋就要真实很多,所有人都没想到表面看起来更为理智的陶知安竟然会赖床,会让谢秋在做好早餐之后三哄四请的才肯起来,即便起来之后也有很严重的起床气,可谢秋却当这是一件什么好玩的事情,一直在哄着陶知安,顺毛的为她洗头,吹头发,不厌其烦。 没人想到两人私下会是这么反差的相处模式,连一直都处事不惊的倪裳都不由看向了陶知安: “陶老师这么可爱的吗?” “是吧是吧?”谢秋先一步抢着回话,满满的都是小骄傲:“可爱吧?其实我都不愿意让你们看到她这么可爱的一面,但上节目就没办法,节目组给的太多了,拒绝不了。” 疯狂进击的猛男:服了这些208,别炫富了,没人愿意知道你们上一个节目赚了多少钱 小兔几:楼上又破防一个,怎么?你赚不到208,是因为不喜欢吗? 哗哗来钱:知知好可爱,怎么能这么可爱啊!!! 沉默7号:谢秋看着玩世不恭,但在照顾知知这件事上,完全是个大男人啊,好喜欢这种。 快乐钓鱼:知知是不是害羞了?哈哈哈哈耳朵都红了。 这是陶知安第一次将私下的模样展现在公众面前,被这么多人看到只有亲近之人才能看到的一面,她少见的出现了类似与羞涩的情绪,甚至都不太有勇气抬头看一眼周围的人,谢秋立刻感知到了她的情绪,笑嘻嘻的抱了抱她: “好啦,看节目看节目,再看下去,你们以后又只能看见高冷的陶陶了。” 陶知安的地位和年纪摆在这里,除了林炡以外没人敢开她的玩笑,但林炡也并不是没有分寸的人,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更何况此时还有倪裳的手在他的大腿上放着,仿佛只要自己开口说什么不该说的,她就能立刻掐掉一块肉下来。 惹不起惹不起。 相比于陶知安和谢秋的反差,林炡和倪裳这一组就显得有些天雷勾地火,倒不是有多禁忌,虽然林炡很想展示一下他的雄风,但基于节目还是在国内播出也只能压抑住,可即便如此,两人的相处也很是有意思。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倪裳是林炡众多情人中的一个,林炡也并没有对她动真感情,这样的一种情况之下都认为倪裳是看中了林炡手中的资源。 可倪裳和林炡的相处之中,完全没有任何巴结和讨好的意思,丝毫不在意林炡一个不爽就将自己封杀掉,相反的,南隐还在他们的相处中觉得很多时候倪裳就是在故意找茬,故意挑战林炡的底线。 包括但不限于将他从床上踢下去,赶去沙发睡,在林炡上厕所之后不爽的批评他能不能不要站着尿尿她嫌脏,吃饭的时候让林炡去做,吃完还让他去刷碗。 林炡是什么模样呢?从床上被踢下来的时候气呼呼的似乎下一秒就能爆发,但他也只是站在床边瞪了倪裳一会儿就抱着被子去了沙发,最多也只是放了一句狠话:“倪裳,你完了我告诉你,你真的完了。” 倪裳理都不理他。 跪求八方来财:谁说林炡不爱倪裳,来,站出来我们探讨一下。 林炡选我我超骚:我是林炡的渣粉,但我不得不说,这次他真的很爱 2030去月球:我是倪裳的老粉了,可单看视频的话,我也觉得倪裳有点作了。 喵喵不当个子:只是有点吗?只是有点吗?倪裳这样没有哪个男人受得了吧? 喵酱今天有点萌:我也觉得,有点过了。 “行了啊。”林炡看到弹幕都开始说倪裳的不是了,没忍住出声叫停:“可真会给自己找存在感,让你们受了吗?这些我还觉得不够呢,用不着你们为我担心啊,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么多粉呢?散了吧,不需要。” 倪裳原本淡然的脸上终是出现了一些别样的情绪,她看向林炡,目光里有爱意,也有鲜明的悲伤。 南隐坐在倪裳的身边,能清楚的感受到她这一刻外露的情绪,也好像是第一次她把对林炡的情感这么外放,她应该是很喜欢很喜欢林炡的,但又知道非良人一直在和自己拉扯,她也想能有一件让自己失望透顶,毫不犹豫离开的事件发生,但每一次她等来的都是林炡对她的好。 她舍不得,却也留不住。 南隐握住了倪裳的手,倪裳感知到之后收回了看着林炡的视线,对南隐笑笑。 这苦涩的一笑,让南隐记了很久很久。 第82章 南南的腰是我一个人的 林炡和倪裳的篇章播放完之后有一分钟的广告,南隐的思绪不受控的有些发散,开始回想这些天和沈灼言之间都做了点什么,又有什么值得拍的。 然后发现根本没有什么,自己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学习,两个人在一起的画面并不多,即便有多数也都是两人各坐在书桌的一侧忙自己的事情。甚至后来自己脚伤之后两个人都没有在榕园,沈灼言也没有允许节目组的人在主宅架摄像机。 “想什么呢?”沈灼言不知什么时候剥好了一小蝶松子,推到南隐面前。 南隐看着面前的松子,笑笑:“没什么,觉得陶老师和野猫他们都很有意思,我们好像没什么可播的,观众可能会觉得有点无聊。” “你又不当明星。”沈灼言说:“在意这个?” “不在意。”南隐送了一颗松子到自己嘴边,说:“瞎想。” 不知道其他人看节目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但南隐看到自己出现在屏幕中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有一种羞耻感,甚至都不太好意思往屏幕上看。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在表演,就单纯的只是将自己的生活呈现在所有人面前而已,可恰恰就是因为真实,南隐才会觉得不太自在,倒不是担心别人的评判,她也不会在意这个,就是有一种将自己的所有摊开在太阳底下,似乎没有什么秘密的感觉。 沈灼言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凑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怎么?我让他们停了不播了?” 这当然是逗南隐的一句,但南隐与他眼神交汇的那一刻也明白,只要自己点头说好,他真的会让电视台将这档节目撤下来。 “不用。”南隐笑笑:“哪有那么夸张了,而且停一档节目得赔多少钱,不赔。” “有钱。”沈灼言说。 “知道。”这么大的南苑在这里,出手送礼就是地皮,你没钱谁有钱:“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 站在南隐自己的角度来看,她和沈灼言的篇章的确没有林炡和谢秋的好看,很平淡,但神奇的是却并不无聊,她也通过镜头看到了在自己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沈灼言是什么样子。 好像……都是照顾自己,爱自己的模样。 早晨天刚微微亮就起了身,下楼去到厨房做早餐,一顿早饭而已,他竟然准备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上午自己学习的时候他就坐在自己对面的位置,可他在录节目前就处理好了大量工作,需要他在节目里加班的事情并不多,所以整个上午,沈灼言也只是坐在自己对面的位置看自己而已。 就那么靠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埋头学习,他的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淡淡且满足的笑意,眼里的温柔也快要溢出,好像南隐学习这件事对他来说是多么可遇不可求的梦境一般。 一个姿势久了他也会起身去为自己添杯水,起身走走,但就算是站在窗边的时候,他也是看着自己的。 南隐能在他的目光中感受到浓烈的,被包围的,炙热的爱意。 奶糖就是大白兔:南隐是什么迟钝神经,这么一个大帅哥看了自己这么久,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吗? 晴天霹南j人:真能装啊,上节目还学习来了,谁能有她装。 烟火向星辰:先不管南隐怎么样,就说沈灼言这样的男人就不能给我一个吗?这什么爹系男友啊啊啊啊啊 半夜能吃下一头牛:同感,他对待南隐简直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那看着南隐的眼神,我的妈呀,他要不是爱的要死,我支持他进娱乐圈,绝对一年就封影帝。 冷面(吃的)杀手:南隐你抬头看看他啊啊啊啊啊,只要你抬头看他,我就不信你两眼空空 盛放的狗:这男的比南贱人还能装,绝配。 南言之隐yyds:对哒,就是绝配呢,谢谢楼上的狗送来的祝福哟,感恩。 午餐过后沈灼言建议南隐要么出去走走要么睡一会儿,南隐选择了在飘窗上休息,时间过去半个月,她还能记得那个惬意的午后,连阳光照在身上的温度都还很清晰,但她不知道自己睡着之后脚露出了被子,被沈灼言轻轻盖上,盖上没多久又露出来再一次被沈灼言盖上,大概是觉得她太调皮,像训一个小朋友般的在她的脚趾上轻轻点了一下。 这些南隐不知道,但此时看到,她脸热的同时,觉得脚趾也开始有些发烫。 但这还不是让南隐最坐立难安的,真正让她全身发烫的却是接下来的弹幕。 南隐醒来和沈灼言打过招呼之后沈灼言接电话,她自己倒是伸了个懒腰,当时她自己并没有任何的感觉,但此时却能从镜头中清楚的看到自己露出了一点腰部的位置,她原本觉得这也没什么,电视剧里比自己还要露的镜头多了去了,而且真的只是一点点而已,可弹幕却并不这么想,南隐只是随意扫过去一眼网友的评论,整个人都怔了一下。 海鸥不说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沈灼言你在看哪里!!!你打电话呢,你是不是都听不清对方说什么了 鸽子精:绝对是看到南隐的腰了,眼神都变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不知道想到什么了 平平安安赚大钱:哈哈哈,再出声的嗓子都沙哑了,想的东西肯定是播不了 破晓呆呆:我明明是一叶知秋的cp粉啊,为什么现在觉得这对也很好磕 cp乱炖才好吃:这两人的感情是什么都可以先放在一旁不提,单单是在一起的画面都感觉好唯美啊,娱乐圈能不能多点这种对人眼睛很友好的颜,爱了。 白富美瘦:南隐跟沈灼言养成的小青梅一样,单纯的什么都不懂,沈灼言嗓子成这样了,她还以为是不舒服,还倒了一杯水,哈哈哈哈哈哈哈xswl 晗宝待放好甜哒:最后沈灼言看南隐那个无奈的眼神,就好像在说这小丫头怎么还长不大一样啊啊啊啊啊啊我爱这种养成 盛放的狗:就我一个人觉得南隐是在故意勾引吗?好贱 南言之隐yyds:对哒,就您一个人呢,您这个孤儿。 这个场景的出现几乎看不到被骂的弹幕,全都是在分析沈灼言看自己的眼神和自己懵懂无知的状态,事实是南隐现在也还是很懵,她就像一缕与躯体剥离的游魂,在一个恰好的时机里,偷偷看了看属于沈灼言的世界。 南隐悄悄看他,感受到自己的视线他回头过来对她温柔的一笑,没有不好意思,也没有觉得抱歉,他坦坦荡荡的承认自己最真实的欲望。 对自己的欲望。 南隐也并没有觉得被冒犯,这很正常,如果他对自己没有这些感受和想要,或许也就不会这样喜欢。 爱就是占有。 沈灼言凑过来小声说:“我忘了让他们剪掉这个镜头。” 南隐眨了眨眼睛:“为什么剪掉?” 沈灼言目光灼灼看她的眼睛:“不想让别人看到你的腰,南南的腰是我一个人的。” 说着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沈灼言伸手在南隐的腰上轻轻勾了勾。 无声的挑逗。 第83章 落井下石 南隐和沈灼言的篇章播放完以后是众人第一次齐聚阳光房的场景。对于在这里发生的一切盛放和秦艺晗当初都想要删除,但从结果来看并没有任何的剪辑,整个过程都被原封不动的搬到了观众面前。 弹幕上对于晗宝待放cp也迎来了一大批规模的质疑。 风轻纱:这什么操作?盛放和秦艺晗这么没默契的吗?连对方生日都能回答错误? 晗宝待放szd:他们才刚在一起啊,这很正常呀,我也不记得我男朋友的生日。 南言之隐yyds:可他们都暧昧一整年了呢,这都记不住的话建议去挂一下脑科呢。捆绑营业被拆穿了吧,开心心~ 钮祜禄娇娇:南隐和沈灼言默契也不行啊。 南言之隐yyds:烫知识,他们还没有在一起呢,而且只是南隐单方面对沈灼言不了解,沈灼言可是回答对了南隐的每一个问题呢,我的cp就是最甜哒 随便发个弹幕证明我存在:卧槽,盛放这是连演都不演了吗?问沈灼言关于南隐的问题? 女本不弱:是每一个问题都在问南隐,傻子都知道他在意南隐了,好替秦艺晗尴尬,怪不得他们这场直播会是这个状态呢。 一枝之栖:没眼看啊,这对比太强烈了,沈灼言完全是把盛放按在地上摩擦啊 璐璐不迷路:气急败坏和气定神闲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不上班会饿死:盛放跟个傻子一样,就算再怎么在乎也不能在节目里这么表现吧?秦艺晗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不能看了。 永远爱晗晗:分手!渣男配不上我女神。 糯米甜饼:所以之前南隐遭遇网曝的事情应该也另有隐情了?根本就不是什么第三者,而是盛放脚踏两条船的纠缠?南隐实惨 从一开始盛放就知道这段不可能被剪掉,他畏惧过,逃避过,但现在这一幕发现在眼前,看着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口碑发生了裂缝的时候,他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慌乱。 这个圈子里时时刻刻都在发生劣迹和塌房的事情,如今这样的片段放出来只是看起来渣了一点,并没有实质性的出轨证据,所以远不到封杀的地步,口碑还是可以扭转过来的。 只要和秦艺晗继续捆绑,只要想办法让南隐离开这个节目组,一切都还是有可能的。 况且这是个节目,观众又相信所有的节目都是有剧本的,他日后完全可以把这件事引向剧本的方向去,自己甚至都不用去跟观众解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安排,粉丝们自己会理解,盛放甚至都能够想象的到他们会往哪方面去理解。 不过就是沈灼言为了给南隐洗白,而利用权势来对自己威逼利诱。 粉丝这个群体大多数是不看真相的,他们只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别说现在还没有证据,就算有了,粉丝们也是不会相信的。 盛放觉得自己可以控制。 林炡却在这一刻开了口:“盛老师,当时其实就很想问问你了,为什么一直这么执着于小南隐的问题啊?你是喜欢小南隐吗?和秦老师在一起是退而求其次吗?” 也只有林炡敢问出这样的问题,盛放脸上的表情快要维持不住,但他还是笑着的,说: “林总,节目效果而已。” “哇哦。”林炡挑了挑眉:“我很好奇是哪个编剧给你的剧本?又是怎么说服你答应这么一个让自己身败名裂的节目剧本的?我可真要好好感谢一下她。” 盛老师林炡笑笑也不在意,转头又问秦艺晗:“秦老师怎么说?” 秦艺晗不太想扯进这个事件里去,粉丝们为自己打抱不平已经是最好的局面,她只有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受害者身份,这件事才会对自己有利,只是林炡的问题秦艺晗又不能不回答,几秒后轻声开口: “我不知道节目组有剧本,可能是单独跟他联系的吧。” “可惜了,我本来还想问问这个编剧让盛老师身败名裂的目的是什么。”林炡说着看向了沈灼言,笑着问他:“该不会是你雇的吧?为了给小南隐洗白的?给了多少钱啊?” 沈灼言懒懒的看过来:“你不是应该比我更了解吗?” “也对。”林炡说:“应该没有这个编剧,要不然盛老师当初也不会拜托经纪人找节目组要求删除这一段了,但我这个人比较较真儿,在我身边的人是什么样就得在观众面前什么样,要是能憋的住维持的好,我不介意装,可露馅了还要节目组帮忙兜着,没这样道理。” 盛放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他几乎是被林炡当众揭开了遮羞布,也把他所有的退路堵死了。 林炡在圈里这么长的时间,权利翻来覆去的也就这么点事儿,从看到盛放对这件事不慌不忙开始就大概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更何况刚才还说了一句‘节目效果’就更加确定了他是要将锅往节目组的身上甩。 与其等他将来这么做,不如自己直接把他的打算说出来,秦艺晗够聪明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又补了一刀。 这就足够了。 他或许还会甩锅,但节目组怕是背不了了,更何况秦艺晗完全没有帮他说话,甚至在一定程度上算得上是落井下石,这就很值得让人深思了。 自己的女朋友都不帮自己的原因是什么? 盛放的如意算盘落空,脸上的表情都快要维持不住,他想离场但又有此地无银的嫌疑,于是也只能装作什么也没听到一般的保持着微笑坐在那里。 像一个假人。 他甚至都不敢去看弹幕上的粉丝究竟是怎么说自己的,也不敢去问一句秦艺晗,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粉丝放大,他只有表现的越淡然,越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才有可能扭转局面。 盛放的心已经乱了,但他却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或许现在只有让南隐离开这个节目一条路可走,但他要怎么做呢?真的要伤害南隐,将她的伤疤公之于众吗? 还没到那个时候,他也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 第84章 过敏 节目播出的惩罚环节将整个直播推向了高潮,屏幕上的弹幕快到几乎看不清他们发了什么。 一只尖叫的马喽:卧槽卧槽,我血槽空了,吻喉结!!!这是什么偶像剧情节!!! 浅浅爱吃糖:沈灼言的耳朵红了!这个男人居然耳朵红了!!!这是什么反差人设,这样一个位置的人居然会因为壁咚和喉结吻红了耳朵,这么纯情的吗? 小红鼠的末班车:盲猜一下,南隐该不会是沈灼言的初恋吧? 我爱脆皮鸭:这两个人真的没有在一起吗?我不相信 睡不饱的喵:他搂她腰了!!!这个男人好会!!! 罗生门里你我他:这样的情节请多来一些,爱看!!! 米饭配土豆泥:虽然这是对你们的惩罚,但却是对我们广大观众的福利!!!多来!!! 我是一只小勺子:看到盛放的脸了吗?简直臭到不能看了,如果不是录节目,我都怀疑他要冲过来揍沈灼言了。 谁偷吃了我的汉堡:他主动低下头来让她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碗南瓜粥:啊啊啊啊啊啊南隐真的像是那种被沈灼言养的很好的小女孩,吻的纯情也大方,喜欢! 酸奶味的奥利奥:现偶请按这个标准来拍好吗!!! 从前慢慢慢:他咽口水了,他撑在墙上的手也蜷缩了一下,啊啊啊啊啊好涩啊啊啊啊啊啊 金玉满堂:是南隐需要缓一缓还是沈灼言你自己要缓,沈灼言绝对硬了!!!被一个喉结吻亲硬了!! 是灯花鸭:同意,+1 momo:+1 弹幕的颜色越来越黄,黄的南隐都看愣了,最后还是沈灼言伸手过来捂住了她的眼睛,无奈的叹息一声:“别看了。” 南隐眨了眨眼睛,问他:“你是不好意思了吗?”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沈灼言笑着说:“不是怕你受不住吗?” “还行。”南隐说。 沈灼言感受着她的睫毛剐蹭着自己的手心,心痒的厉害,恨不得像那天午后一样将她抱在腿上狠狠亲她,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发现,一个眨眼的动作对自己来说都是一次极致的勾引。 她光是站在这里就对自己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沈灼言无奈的放下捂着她眼睛的手,不禁叹息:“我的南南什么时候才会长大啊?” 南隐不是很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自己是个成年人不需要再长大,所以沈灼言说的长大绝对不是年纪,应该是有什么自己应该理解还没有理解的。 想到弹幕里刚才说的那些话,南隐大概懂了一点,有些事确实只有长大了才能做。 沈灼言很着急吗? 应该是着急的吧?毕竟他是个健康的男人,两个人又已经结了婚,他这个人大概也不会做不忠于婚姻的事情,所以自己迟迟不点头好像确实很委屈他。 可是……南隐开始有些愧疚,但情绪都还没有聚集起来,倪裳就冲自己喊了声:“南隐,陪我去洗手间。” 南隐从位置上站起来,沈灼言也跟着起了身,将原本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拿起来仔仔细细的给她穿好:“气温低,别冻着。” 林炡闻言又开始叽叽歪歪:“不懂你们女生,去卫生间为什么一定要一起呢?” “怎么?”倪裳看着林炡:“你要去女厕一游吗?” 林炡:“……您走好。” 倪裳白了他一眼,挽着南隐的手离开玻璃房。节目已经播放完毕,直播差不多也要结束,只剩下嘉宾总结一下收个尾,所以倪裳和南隐离开问题也不大。 南隐现在也确实有点想稍稍离开沈灼言一点,好像不被沈灼言看着,她的内疚就可以少一点点。 “怎么了你?”倪裳问她:“情绪瞬间有点down了。” 南隐诧异的停下脚步看着倪裳:“这么明显的吗?” 那沈灼言是不是看出来了?他会怎么想? 南隐在很多时候都是一个特别简单好懂的人,就像现在这一刻,与她相识不久的倪裳也能看出她在想什么,笑笑:“放心,你是从离开阳光房情绪才有了一点变化,沈总应该看不出来。” 南隐闻言笑笑:“我有时候感觉自己有超能力。” “什么超能力?” “就是自己在想什么都会被写在脸上,所有人都能看到只有自己还不知道的超能力。” 倪裳:“……超在哪里?” “不知道。”南隐说:“但这应该也是超能力吧。” “你还是别做编剧了吧。”倪裳认真劝她:“好好考导演吧,可能更适合你。” “你这句话我能理解为在骂我吗?” “可以,我现在不骂你,将来作品上映骂你的就是观众,早点适应一下也挺好。” 和倪裳插科打诨的开着玩笑,南隐连最后的那点情绪也散了个干干净净,并没有注意到阳光房的玻璃墙边沈灼言就站在那里,目光一直跟随着自己。 “只是去个洗手间。”林炡不知什么时候过来沈灼言的身边站立:“野猫还陪着呢,至于这么不放心吗?” 沈灼言淡淡看他一眼没有理会,林炡自讨没趣,恰好导演暗示他再回来说点什么,林炡便离开了窗边的位置。 沈灼言以为自己会得到片刻的清闲,却不想有人耍了小心思,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沈灼言不用回头就在玻璃窗的倒影上看到了盛放那张脸。 沈灼言放在口袋里的手开始把玩那只打火机,连眼神都没分给盛放半分,盛放似乎对于现在的场面早有预料,也并不觉得有任何的尴尬,他顺着沈灼言的目光看过去,看到倪裳和南隐相携远去的背影,轻声开口: “她被你照顾的很好,比在我身边开心多了。” 沈灼言像是没听到这句话,依旧淡定从容,却在没有人看到的角落快要将打火机捏到变形。 沈灼言承认盛放这句话有几分真心,也算得上是一种认可,但更多的却是炫耀,他什么都不必明说,单单是站在这里对沈灼言开口提南隐就已经是一种炫耀了。 南隐曾完整的属于盛放五年,这是沈灼言从不敢去深想的事,而他不敢想的,偏偏有人还要站在他的面前主动提及这件事。 找死。 可盛放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错事,他像是在这一刻忘记了沈灼言的身份和权势,变成了一个和沈灼言在同一个位置上的谈判者: “沈总,我不知道你这样的身份来到这个节目是为了什么,或许真的如小隐告诉我的那样,是为了揭穿我,但这没什么意义,也不该这般浪费你的时间。” “小隐很好哄,你做到这个程度她已经能被你骗到了,不需要你再做更多。” 沈灼言终于施舍给他一个懒散的眼神。 盛放笑了起来:“沈总是聪明人,我在你面前班门弄斧让你笑话,可人总要活着,所以有些话即便冒着风险我也不得不说。” “小隐在我身边多年,我了解她比你多的多,知道她有很多事都不太适合曝光于人前,沈总若真的喜欢小隐,就不应该让她陷入那种困境中去。” 沈灼言:“你在威胁我。” “不敢。”盛放说:“只是和沈总谈笔买卖。” “我要是不谈呢?” “那有些事怕是不太好收场。” 沈灼言轻笑出声:“我也有很长时间没见识过连我收拾不了的局面了,拭目以待。” 盛放前前后后说了这么多,可沈灼言还是这副满不在意的模样,就连说出口的话也不过几个字,四两拨千斤将他的威胁轻飘飘的挡了回来,盛放脸上的虚张声势都快要破裂。 可这是他不伤害南隐唯一的方式了。 远处南隐和倪裳已经慢慢往这边走,纵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可还是能看得出氛围不错。 盛放没多少时间了,他收回视线看了一眼还没结束的直播画面,弹幕滚动的速度依旧很快,盛放不确定那里面有多少是在质疑自己的声音,但一定有,以后还会更多。 他必须尽快解决这件事。 重新转过头来看着沈灼言,甚至还笑了笑:“沈总好像很了解小隐,她在你身边我放心的很,但沈总还是要注意一点,小隐对橡胶制品过敏。” 沈灼言的眼神瞬间冷下来,连口袋里把玩打火机的动作都停止了。 第85章 不喜欢跟傻子说话。 沈灼言不傻,能让盛放在这个时候特意提起南隐对橡胶制品过敏这回事,一定有一个明确的指向,沈灼言几乎瞬间就明白盛放具体说的是什么。 他在说他和南隐的亲密。 说沈灼言多少次连想到都会想要杀人的亲密。 这一刻沈灼言觉得似乎有高浓度的酒精注入到了自己的血管之中,激荡着,奔腾着,刺激着他去做一些他早就想做,却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事情。 想将盛放的头狠狠的撞到玻璃墙上,玻璃是特制的,少次的撞击是不会碎掉的,但可以多来几次,盛放头上的血一定会弄脏玻璃,没关系,拆掉整个阳光房,再重建一个就好,南苑这么大,总有更适合的地方。 血会越流越多,说不定还会露出骨头来,他希望盛放的骨头比玻璃硬一些,这样的就可以撞破玻璃,自己就可以拿到最尖锐的玻璃碎片,他会将碎片插入盛放的眼睛里去,这双看过南隐的眼睛他早就看不顺眼了,不知道在里面搅上几次才会让他彻底忘记南隐。 他这么没种,一定会惨叫出声,所以碎片还要捅进他的喉管,这个数次在自己面前谈及南隐的声音他也很早就不想再听到了,刺破喉咙说不定会伤到动脉,血会喷溅出来,一定很漂亮。 他的手也不能留,这双手抱过南隐,但碎片肯定砍不断他的骨头,没关系,那就一点点将他的皮肉剔下来,连带着南隐曾经留下的温度也剔除掉。 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肤也不能留着,沈灼言要一点点将他的皮都扒下来,南隐在他身上留下的所有的痕迹,他都不配保留。 这样的幻想让沈灼言把玩打火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变得蠢蠢欲动,想把幻想在下一秒就付诸于行动。 他可以这么做,他有足够的理由这么做。 是盛放主动过来找死,自己也不过是成全他而已。 可最后的最后沈灼言平静了下来,凑近盛放在他的耳边,视线看着不远处的某一点,轻语道:“激将法这招,嫩了点。” 盛放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沈灼言退后一步,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衣衫: “想让我动手?趁着直播没结束闹出一场事故来,让舆论将我和南隐从节目里赶出去?” “不急。”沈灼言看着他:“用不着这么上赶着找死,你该受的,不管什么时候都逃不掉。等着就是。” 盛放没想到沈灼言完全不上钩,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在他面前说出另一个男生和他女朋友亲密的过往,几乎没有人受得住,盛放确实想让沈灼言动手,越严重越好。 刘闯的建议的确不错,可盛放还是舍不得伤害南隐,资料在手中握了好几天也还是没有发给媒体,那么想让南隐离开节目还可以从沈灼言这里下手,就算他再怎么有钱有背景,在直播的时候爆出丑闻来也只有退出这么一条路可走。 等他们离开了,他就能和秦艺晗好好的录完这个节目,不会再被刺激到做出什么不应该的事情来,现在的口碑崩盘局面也是完全可以弥补。 但沈灼言完全不上钩,甚至轻易的看穿了自己的意图。 “沈总。”盛放终是维持不住那份强撑的淡然,露出真实的嘴脸来:“你不是喜欢小隐吗?难道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她的隐私摊开在公众面前而什么都不做吗?” “那也要你有那个本事把东西发出来才行。” 盛放闻言笑了笑,他不信沈灼言真手眼通天到这个地步,连他在网上发什么都管得着,但他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出口就收到了沈灼言的警告: “别再让我从你口中听到南南的名字,会玷污了她。” 沈灼言的语速和语调和刚才的任何一句话都没有鲜明的差别,但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却宛若带着寒冰一般将自己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盛放在沈灼言的眼中看到了扭曲的狰狞,但这份狰狞似乎有镣铐,被沈灼言牵制的很好,不会轻易暴露于人前。 可盛放要的不就是这个吗?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沈灼言的另一面,让南隐也看到,但,自己真的能承受得住吗?他突然在这一刻想到了秦艺晗曾告诉自己的:走到沈灼言这个位置,他越表现的温文尔雅,淡定从容,就越是心思深沉,不择手段。 秦艺晗可能还是说的委婉了,沈灼言眼眸中蕴藏的东西,绝对不是心思重这么简单。 他或许真的是个变态也说不定。 盛放想要试一试,这么多人,就算沈灼言真的发疯自己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危险,那对自己来说将会是一件更有把握的事情。但有人在他行动之前打断了他。 “沈灼言。” 南隐的出声让沈灼言眼里的狰狞散了个干净,盛放想要开口说的话也失了声音,他眼睁睁看着南隐带着满满的防备走过来站在沈灼言面前,像护小崽儿一样的将比她还要出许多的沈灼言护在了身后,面对着自己的目光又冷又远: “你在这里做什么?” 南隐的姿态和质问让刺痛了盛放的双眼,曾经南隐也是这么护着自己的,可她现在为了另一个男人,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 盛放看着南隐,突然笑了:“和沈总说几句话,不行吗?这么护着他做什么?我还能欺负他不成?” “你找错人了,他不喜欢跟傻子说话,请你离开。” 沈灼言没说话,垂眸看着身前的南隐,目光沉沉,他以为南隐出现会抚平自己被盛放激起的躁动,但这一次他意识到其实并没有抚平多少。 她站在自己面前,出现在盛放的视线之中,沈灼言很难不去想盛放口中所说的过敏,自然而然的也想到了这层过敏之下是怎样的亲密。 自己不该这么想,但沈灼言控制不住,他们即便是对峙的姿态,可在沈灼言的感受里,自己才是那个宛若一样的存在,他们即便是敌对姿态,可终究还是抹不去对彼此的了解。 盛放了解南隐的维护,南隐了解盛放站在自己面前的缘由。 还真是刺眼,真是让人不爽啊。 不远处的直播已经结束,林炡也已经发现了这里的状况,就连陶知安和谢秋都看向了这里,工作人员的目光也聚集了不少,南隐纵然不惧却也不想成为被关注的焦点,转过身想带沈灼言离开,却在转身的一刹那看到了他沉沉的目光。 那是之前南隐从未在沈灼言身上看到的一种情绪,还未来得及问一句怎么了,手已经被沈灼言牵在手中,在众人的目光中大步离开。 沈灼言的脚步很快,南隐勉强跟上。 南隐不知道盛放到底跟沈灼言说了什么,但从目前这个状态来看,一定不会是什么让人愉快的话题,沈灼言也好像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生气。 “沈灼言。”南隐在身后叫他,他动作僵了一瞬,继而停下脚步回头看过来。 夜色已深,他们又站在一个光线不是那么充足的地方,沈灼言背着光,南隐并不能看到他的神色是什么,但似乎不重要。 南隐仍然被他停下的脚步戳中了心窝,沈灼言是她遇见最好的人,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这一刻在生气,在愤怒,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会停下来回应自己。 知道他不开心,南隐想开口哄哄他,但沈灼言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在她诧异的目光中凶狠的吻了过去。 第86章 我想要你 这是一个对于南隐来说完全意料之外的吻,她被吻着推着往后退,直到后背抵住树干才终于反应过来。 南隐没有生气,如果吻可以平复沈灼言情绪的话,她愿意和沈灼言亲吻。 好好的亲吻。 但沈灼言显然没想好好的,吻的很凶。 这是南隐见过的沈灼言最凶的一面,凶到南隐在亲吻中都感觉到了疼痛,似乎还有铁锈味蔓延。 抓着沈灼言衣袖的手随着沈灼言的亲吻抓紧又放松,放松又抓紧,后来她的嗓子里都发出受不住的咕哝声,快要窒息在这个一点强势的亲吻中。 可南隐还是没有求饶,她甚至一直都睁着眼睛,看沈灼言即便亲吻也没有舒展的眉头。 她很心疼。 沈灼言终于放开她的时候,南隐没有来得及及时闭上嘴巴,冷空气进入喉咙,她被刺激的开始咳嗽,沈灼言似乎也有些许的懊恼,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南隐能感觉到他的抱歉,刚想开口说没事,却在下一秒被沈灼言的话钉在原地,他说: “南南,我想要你。” 是夜色太深了吧,亦或者说南隐被沈灼言吻的缺氧脑子的反应有些跟不上,以至于她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沈灼言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到底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女孩,几秒之后南隐也反应过来沈灼言口中的‘想要’是想要什么。 明明刚才和倪裳一起出来的时候还觉得今天的并不太冷,可只是时隔几分钟的现在,她却有了一种瞬间置身于极地之中的寒冷。 那种冷从脚底一点点的蔓延,速度越来越快,最后遍布自己的全身。 南隐说不出话来,看着沈灼言。 黑色遮掩了很多东西,让沈灼言也瞧不真切南隐的不自在,他看着南隐略显呆滞的表情。 “我们结婚快两个月了,还没做好准备吗?南南,我想要。” 这是夫妻义务,南隐从结婚的那一天开始就知道自己逃不掉,可结婚的当天晚上沈灼言放过了自己,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提过这件事,南隐从提心吊胆到淡然从容,再到已经渐渐快要遗忘这回事,都是沈灼言传递给自己的信号,好像自己准备多久都没关系。 南隐也以为这个时间会足够长,长到她真的会从沼泽中走出来。 她确实有在变好,对于沈灼言偶尔表现出的亲热她已经适应良好,甚至有时候也很喜欢,想让彼此再亲热一些,但与此同时她又很明白,自己远没有到达可以‘做’的地步。 只是该怎么拒绝呢? 拒绝不了的,沈灼言已经等了这么这么久了。 什么时候上的车,南隐已经没有印象了,稍稍回神的时候已经坐在车里,窗外一闪即过的景色告诉她已经距离主宅越来越近了。沈灼言将他们的第一次安排在所谓的婚房也足以说明他的势在必得。 再试一次吧。 说不定可以。 这个人是沈灼言,是世界上对自己最好的沈灼言,他已经给了自己足够长的时间,他很喜欢自己,很疼自己,自己不应该觉得害怕。 没有道理让他去为曾经的错误和不应该负责。 沈灼言给了自己所有的所有,南隐也该将自己的一切都拿到沈灼言的面前去。 这样才公平。 沈叔对于两人今晚依旧回来主宅休息感觉到意外,毕竟下午离开的时候两人是回去录制节目,而节目是全天制的,应该不太能回来。 但回来也没什么不对,沈叔迎上去准备询问什么以便确定自己接下来的工作,但还未上前两步就被沈灼言喊停:“不用。” 沈灼言的声线有些冷硬,倒不吓人,沈叔微微抬头看过去,看到沈灼言头也不回上楼的背影和被沈灼言牵着手一直低头略显僵硬的南隐。 即便有些奇怪,但是主人的事情也不是他们能过问的,沈灼言的表现也远没有到沈叔需要记录告知夫人的程度,在原地静默几秒,确定楼上也没什么声音传来才离开去忙自己原本要做的事情。 沈灼言将南隐带到主卧里去。 这个房间自南隐受伤以来他们两个就一直住在这里,同床共枕,睡前纵然躺的好好的,睡醒也会是抱在一起的姿态。 多数是南隐主动去抱沈灼言,无意识的想要靠近的那种主动,因为每一次早晨醒来,沈灼言旁边的空隙都不是很大,南隐从一开始的不好意思到最后也很是坦然。 没什么不能抱的,他们完全合法。 遵循这个逻辑来看,他们现在的‘做’也无可厚非,甚至都有些晚了。 这原本是他们早就该发生的事情。 南隐站在床边思绪很乱,好像每一个点都能延伸出很多没必要的记忆来,枕头,床单,床头柜上的水杯她都能想起很多很多。 她或许应该去喝杯水,不,应该喝杯酒,说不定喝酒之后一切就可以顺利了。 但要做之前开口说喝酒,沈灼言会想多吗?会觉得自己不愿意吗? 还是不要了吧。 肩膀上有一双手掌落下的时候,南隐猛然回神,她不确定自己的表现是不是算好,但她还是开了口:“我,我去洗个澡。” “做完再洗。”沈灼言声音沉沉:“好吗?” 南隐眼睛眨了眨,没说话。 但这个时候的沉默对沈灼言来说,就是一种默认。 房间内没有开灯,但窗帘没有拉上,园内的路灯柔和的光亮透过落地窗洒落进来。 沈灼言将南隐的身体转过来,面对着自己。 南隐的视线落在落地窗前的地板上,但眼角的余光还是看到沈灼言伸手过来一颗颗解开自己胸前的扣子。 南隐想到了脚伤那天自己洗澡时候的场景,她问沈灼言是不是要帮自己脱。 那一天他没有。 但这一次,他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第87章 这是沈灼言 南隐试图用转移注意力的方式来缓解自己即将面对亲密之事的僵硬,她看到了柔和的灯光,看到了窗外复古造型的喷泉,郁郁葱葱的植被。 不知道今天有没有月亮,和倪裳一起的时候忘记看了,回来的路上也想些没有用的没有去看。 有没有月亮呢? 不知道,不确定。 针织外套被脱下掉在了脚边地毯上,南隐想到了今早喝水的时候不小心呛咳了一下洒在地毯上的水渍,当时沈灼言见到说自己不用管,不知道他有没有记得告诉沈叔让人上来收拾。 自己能去确认一下吗? 确认地毯有没有干。 有没有干呢? 不知道,不确定。 沈灼言的动作还在继续,白衬衫的扣子在一点点的解开,明明屋内四季恒温,可南隐好像还是感觉到了一点点的凉,是忘记开暖气了吗?应该不会吧?就算沈灼言不在意温度,沈叔应该也不会犯这样的小错误。 所以为什么会冷呢? 不知道,不确定。 衬衫滑落肩膀,南隐的眼睛又眨了眨,她脑子转的飞快,试图再想点别的,什么都可以,但脑子在飞速运转中也变得很乱,南隐抓不住任何一条思绪,延伸不出任何的想象,她全部的注意力,被迫的都放在了沈灼言的手上。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冷了,以至于觉得沈灼言的手指温热,她甚至想要靠近更多,却僵硬着不敢动。 这点温热触碰到牛仔裤上的纽扣,小拇指因此剐蹭到小腹的时候,南隐不受控的颤了颤,她自己都没有任何感觉,但她确确实实已经抓住了沈灼言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动作。 “不能做?”沈灼言问她。 从两个人走进这个房间开始,南隐一直都没有去看沈灼言,但即便不看也能听出他此时话语中的失落,他隐藏的很好,所以南隐感受到的这点情绪也很淡。 只是即便再淡,南隐还是感受到了。 明白这是自己造成的。 这是沈灼言。 南隐告诉自己,不应该害怕,不应该抗拒,这个男人不会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情,自己可以,完全可以放心的将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他。 他绝对不会伤害自己。 这个人是沈灼言。 南隐缓缓转过头来看着沈灼言,光线很暗其实看得不太清楚,但她还是看着他的轮廓,继而轻轻放开他的手腕。 这是无声的讯号,沈灼言似乎也很急切,在南隐放开的第一时间,他没有任何停顿的解开了扣子,继而在下一秒将南隐推倒在了床上。 南隐吓了一跳,但眼神没有离开沈灼言,她还是看着他,目不转睛的看着。 她也在感受着沈灼言,感受着他温热的手掌紧紧抓在自己的腰部,又顺着后腰慢慢上移,解开了她上半身最后的一点遮挡。 这是沈灼言,南隐确定他就是沈灼言。 南隐纵容着他对自己的一切侵犯,她在发抖,但这是沈灼言。 脖颈处的呼吸很烫,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南隐看不到他了,她开始有些发慌,几乎是手忙脚乱的抱住沈灼言,中断他对自己脖颈处的恋恋不舍,继而主动亲他,确定他,也看着他。 南隐的主动对于这场本不在两个人计划之内的情事来说无异于是烈火烹油,沈灼言在此之前或许还保持了一些些的理智,但这个吻过后他便什么都顾不得了。 被褥很软,南隐的身下的这块地方承受着两个人的重量,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是置身于一块云朵里,她快被埋起来。 她也确实被埋了起来,沈灼言严丝合缝的压着她,每一处都被他的体温所灼伤。 南隐看着他,目不转睛,沈灼言却勉强抽出一丝理智撑起身体探手去抽屉里拿东西。 在这个房间里住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南隐还从来不知道抽屉里放着这些东西,但她拉住了沈灼言,阻止了他的动作,说: “不用,我过敏。” 小隐对橡胶制品过敏。 盛放的这句话几乎是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耳边的位置,像一枚炸弹,轰的沈灼言的手都开始有些发抖,他不想南隐看出自己的神情,不想露出丁点儿的不好在南隐面前,于是他连窗外透过来的光都不要,抬手拿起遥控器将窗帘也拉上了。 窗帘的遮光性很好,南隐这一周的时间因为这个窗帘每一晚都睡得很好。 窗帘闭合上的那一刻,整个房间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沈灼言就在自己的面前,南隐却看不见他,她开始慌,出声想要让沈灼言将灯打开,窗帘也行。 可沈灼言没有给南隐开口的机会,他低下头来比刚才还要凶猛的吻她,啃咬她,南隐连一丁点儿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这是沈灼言,这是沈灼言。 南隐睁着眼睛努力想要看清身上的人,可她看不清,她怔怔的睁着,接受着沈灼言给自己的一切。 沈灼言是温柔的,不会弄痛自己,会时时刻刻在意自己所有的感受,不是像现在这样,南隐开始害怕,畏惧将记忆都撕开了一个口子,那些原本不应该存在的记忆在这一刻争先恐后的涌来,迅速的,敏捷的将南隐严丝合缝的包围起来。 即便她现在没有被沈灼言吻着,这一刻她也未必会呼吸的过来。 她被记忆裹挟着,快要窒息。 身上灼热的手掌也开始变得冰凉,像毒蛇一样的滑过自己的肌肤,留下粘腻的痕迹。 这是沈灼言,这是沈灼言。 可南隐看不到他,要怎么确定他是沈灼言。 这不是沈灼言。 她闻不到熟悉的沉香了,好疼,沈灼言不会让自己疼的,沈灼言这个时候一定会出声哄哄自己的,可这个人没有,南隐听到的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记忆深处的某个声音重叠在了一起。 如坠冰窖。 “不要……”南隐终于出声,她几乎是喊出来的,僵硬着声嘶力竭:“放开我,我不要,求求你,我不想,别这样……” “不要——” 第88章 绳索 沈灼言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面对两次这样的事情。 可南隐的抗拒那么明显,他无法骗自己说她并不是在拒绝。 沈灼言停了下来。 快两个月了,这两个月的婚姻生活中,沈灼言在意南隐的每一个小动作,在意她说出口的每一个字,将她捧在手心里,恨不得将天上的星辰都摘给她。 她会在自己的逗弄下笑,会接受自己给予的小亲密,慢慢地也会主动吻自己。 和南隐结婚,当然不是为了上床,可这件事在他们之间不能少,沈灼言不允许。 他们一定会做尽情人间会做能做的一切,别人做不到的,他们也要做到,他要和南隐绝无仅有的亲密。他以为自己已经被南隐慢慢接受,她会吻自己已经是一个小信号,纵然今天确实匆忙了一些,但并不荒唐。 可结局却和上一次一样潦草,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房间内还是很黑,可沈灼言依旧感受到了南隐的颤抖,她在自己的身下,手下颤抖,每一次颤抖都是抗拒,每一次抗拒都是推离。 她甚至浑身都冰冷起来,快要失温。 想起盛放的话,沈灼言有那么一瞬间想要不顾一切的做了算了,之后再哄,再求得原谅,她很好哄的,自己也能做到。 可当他有这个想法的时候,第一时间让他想起的是盛放不久前跟自己说过的话,他说:小隐很好哄。 在自己之前,有人比自己更了解南隐,有人比自己更亲近南隐。 沈灼言不愿意承认南隐可以和盛放亲密,却拒绝与自己的。 这个认知几乎要灼烧掉沈灼言所有的意识。 抓着她腰侧的手在发狂的嫉妒中失了力道,南隐一直在抖,沈灼言也没意识到自己的失控,等他听到南隐抽泣的声音才慢慢从这场挫败中找回一些些的清明。 不该让她哭的。 怎么能让她哭呢? 沈灼言闭了闭眼叹息一声从她身上起身,坐在了床边的位置,自床头柜上抽了两张纸巾擦干净了手上的湿痕,扯过一旁的被子,轻轻地盖在了南隐的身上。 被子下窸窸窣窣,沈灼言开了一盏壁灯,侧脸看着南隐在被子下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像刺猬一样,收起了她所有的柔软。 沈灼言应该说点什么来哄哄南隐,可他在这一刻没有办法做到,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开始在不受控的发抖,越来越严重,即便到紧紧攥住拳头也还是克制不住。 躯体上的症状他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了,可他仍然是熟悉的,熟悉到他几乎可以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不想吓到南隐,更不想伤害到南隐,所以沈灼言只能在失控之前快速离开。 他知道这个时候留下南隐一个人很过分,可他再不走也不敢保证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也只能把伤害降至最低。 沈灼言下楼的时候脸色犹如寒霜过境,沈叔本来正在和厨师商议明天早晨的餐食,听到声音离开餐厅看了一眼,尚未看清沈灼言的脸色,就已经看到他越来越抖的手,一刹那,他已经将接下来所有的流程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快步走向沈灼言的时候已经按下通讯仪吩咐司机待命,又用手机联系了夫人,通知了医生。 沈灼言走出主宅门口的时候,车子也刚好过来,沈叔陪着沈灼言上了车,见他靠坐在椅背上已经忍到满头大汗,犹豫着该怎么开口的时候沈灼言已经出声: “明早太太问起来,就说我出差了。” “明白。”沈叔即刻应了声:“那现在……” “绑。”沈灼言说。 沈叔没有在等,从后座下拿出了束缚带。 很少有人知道,沈家的每一辆车的后座之下都会备有一些束缚带和绳索,那是他们从常年的意外中得出的经验。 —— 比上一次好一些。 这一次南隐没有需要漫长的缓和时间,她在温暖的被子里闻到了沈灼言身上特有的沉香,以至于很快她从记忆的漩涡中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并非在记忆中,而是在南苑,在沈灼言的保护范围之内。 她不会再遭受任何的伤害,沈灼言第一个不答应。 南隐闷在被子里,在呼吸不畅的稀薄空气中想到了沈灼言,想到了他们的新婚之夜,自己好像又一次搞砸了,如果第一次可以解释为没有准好,这一次又该以什么样的理由来说服沈灼言自己并不是不愿意呢? 这个理由不太好找,但南隐却知道她不能再继续躲藏下去,这没什么好处,她得跟沈灼言说点什么。 自己的举动怎么看都是一种伤害,南隐不想沈灼言有任何不好的情绪,还是因为自己造成的。 缓缓放松自己,紧绷的肌肉都有了些许酸疼的感觉,南隐轻轻掀开被子,房间里还是很暗,她看不到沈灼言,于是她小声叫了句: “沈灼言。” 没有人回应她。 卧室很大,在这一刻显得有些过分安静。 南隐没有认为沈灼言是在生气的想法,就算是真的生气,他也不会不理自己的,可自己的呼喊没有回应,只能代表沈灼言已经离开了。 什么时候?南隐好像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是她闷在被子里,被回忆所裹挟的时候吗? 沈灼言去了哪里?他离开之前在想什么?是生气了吗? 她打开床头柜上的壁灯,起身穿衣服的时候看到了床面的凌乱,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刚才的激情,南隐以为自己会有一些不好的感受,像从前一样,但她却只是有些脸热,没有任何负面情绪。 她比之前进步了不止一点。 南隐穿好衣服走出卧室去找书房里找沈灼言,可书房里黑着灯,没有人来过。 南隐又往楼下走,想找沈叔询问一下,可佣人告诉自己沈叔和沈灼言一起离开了,至于去了哪里,佣人也不知道。 主宅很大,可南隐从住进来之后就没有对此有过特别鲜明的感受,她一直都生活在沈灼言的身边,每一天都被塞的很满,不觉得空,也没觉得多大,但这一刻她好像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 没有沈灼言在身边,整个南苑好像都空了起来。 第89章 一夜未归 南隐不知道沈灼言是带着何种情绪离开的,但她不想让沈灼言有任何不好的感受,基于上次的经验,南隐知道这件事拖不得,纵然还没想好说什么,但已经拨出了电话。 只是意外的,沈灼言电话是关机的状态。 这好像是南隐第一次主动给沈灼言打电话,不知他在忙什么,电话也需要关机。 南隐的心沉了一块,她想去找沈灼言,又毫无目的,于是也只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 等待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件挺无聊的事情,可大概一直在想着事情,南隐并不觉得多煎熬,甚至时间在她身边都加快了脚步,等南隐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快要十二点。 沈灼言还是没有回来。 后来南隐在沙发上睡着,佣人轻手轻脚给她盖了一条毛毯的时候她有片刻的醒来,下意识起身看向门口的方向,玄关处没有人走进来。 佣人说:“先生还没有回来。” 南隐于是又躺回去,裹紧了身上的被子。 迷迷糊糊中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回到了黑暗也肮脏的高中时期,她站在杂乱无章的体育器材室里,炎热的夏季室内闷热的没有一丝风,头顶的吊扇也不知什么时候坏掉了,可南隐不觉得热,只觉得冷。 她不知道为什么应该在操场上的体育老师没有在上课,出现在自己面前,关上了器材室的门。 操场上喧闹的声音盖过了南隐的求救,她被男人捂住嘴,逼在角落里。 猛然惊醒的时候南隐似乎都还能闻到器材室里那让人窒息的味道,她怔怔的看了好一会儿窗外才明白过来自己已经长大了,明白过来自己在沈灼言的保护下不会再受到任何伤害。 可还是很冷,已经凌晨4点,沈灼言还是没有回来。 会回来吗? 南隐对沈灼言在很多方面都建立了连自己也意外的信心,比如说他一定会保护自己,比如说他不会离开自己,他会对自己好一辈子。 但这些信任要沈灼言在自己身边,南隐看着他的眼睛才相信。 她是一个连亲生父母都不喜欢的孩子,怎么会相信有人会长长久久的喜欢自己,且永远对自己好呢? 南隐对沈灼言的信心好像在他电话关机,联系不上一夜未归的凌晨时分出现了一条裂缝。 她甚至开始忍不住的去猜测沈灼言会不会跟自己提出离婚。 南隐在沙发上蜷缩起了自己,再也没有什么困意,直到清晨时分玻璃窗上被雨水敲打她才慢慢回神,雨下得很大,玻璃窗上的雨滴很快汇集成一条条的水痕,像眼泪一样的流下。 南隐从沙发起身去到了落地窗前。 清晨五点半,厨师已经起床,厨房里有些许声音传出,又过了一会儿有佣人开始了对南苑一天的打扫,南隐在南苑住了一周,竟不知他们居然起的这么早。 窗外的天也才蒙蒙亮。 六点十分,南苑主宅前终于有车停下,南隐的视线跟着看过去,看到有佣人急忙跑过去撑了伞等在车边,后门被打开的时候,南隐隔着漫天的雨幕看到了沈叔的身影,她继续看着车里,但车门却在下一秒被关上慢慢开走了。 一分钟后,沈叔带着雨天特有的潮湿和肉眼可见的疲惫出现在客厅,身旁的人小声提醒了他一句便抬眼看向落地窗前的位置,几乎没有任何停顿,他朝南隐的方向走来,在她面前一米之外的位置站立,恭敬的颔首: “太太,早上好。” 南隐看着他:“你看起来很累,去休息吧。” 他没有问沈灼言,但沈叔瞧了几秒她的脸色,主动开了口: “公司昨晚出了重大变故,小少爷接到电话匆匆忙忙去处理,我送小少爷去的机场。小少爷嘱咐我在他回来之前照顾好您,他会很快回来。” 沈叔看起来就不太是会撒谎的样子,但南隐还是觉得沈叔没有说实话。 沈叔的话里话外都在表示沈灼言对自己很关心,可沈灼言不会不告而别,就算当时自己还在自我封闭,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沈灼言也不会不告而别。 就算要走,也会留言,而不是让他人转告。 南隐的这些笃定都是沈灼言在生活的细枝末节中给她的底气,让南隐在这样的模式中相信了自己比任何事情都还要重要。 所以沈叔粉饰太平之下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呢?是真的发生了特别重大的事情让沈灼言不告而别?还是沈灼言已经在对自己的这段关系中彻底失去了耐心? 南隐没有问,沈叔将这个借口说出来就一定不会再改口,所以南隐最后也只是笑笑,迈步上楼。 在床边的位置上坐了一会儿后,南隐再一次拨通了沈灼言的电话,这一次电话很快被接通,不等对方开口,南隐就近乎急切的出声:“沈灼言,你在哪儿?我能找去找你吗?” 沈灼言没有说话,南隐的心也跟着快沉到谷底,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这样的煎熬,想要挂断的时候,电话那边传来了一声轻笑,南隐一怔,她确定这是女人的声音。 南隐都没来得及对这个声音有任何的联想,就听到电话那端的人笑着说: “小南隐好啊,我是阿言的妈妈。” 南隐:“……”可不可以当我没打过这个电话? 第90章 南隐喜欢上了沈灼言 说出口的话不能当没说过,打过去的电话当然也不能当做没打过。 只是到底太意外,也太没想到了些,南隐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沉默着不礼貌,便出了声:“阿姨好,我是南隐。” “不是都结婚了吗?怎么还叫阿姨呢?”温容在电话那端笑着逗她。 即便没有见面,即便是隔着电话,可南隐还是在电话这端感受到了沈灼言母亲的温和与善意,这也让她放松下来不少。 想到和沈灼言确实已经结婚,理应改口,南隐也没有任何扭捏的叫了声:“妈。” 温容其实也只是逗逗南隐,面都没见过就让孩子这么改口,不太合适,但没想到南隐竟然这么好欺负的直接喊了。 这一次换温容错愕,但毕竟是在各种大场面都能游刃有余的人物,面对这点小意外自然也不在话下,几乎都没有让南隐感觉到她的错愕便笑着开口: “乖,那怎么着?隔着这么远我也没办法给你改口费,咱俩加个好友?” “不用。”南隐说:“结婚了,是该改口的,不用改口费。” “改口费是借口。”温容说:“想跟你加好友才是真的。” 这样的温容和沈灼言一样让人拒绝不了,南隐纷乱的一颗心神奇的就这么平静下来,她看着窗外的晨光,笑了笑说:“好。” 挂了电话南隐才想起自己忘记询问沈灼言现在的状态,但回头想想似乎也不太好询问,不管说什么都很容易让温容觉得他们两个是闹矛盾了。 但南隐没问出口的温容似乎知道,两人刚刚加上好友,温容就立刻给南隐发来了一张沈灼言的照片,他西装革履坐在灯火通明干净整洁的会议室里,表情严肃,眼神锐利,即便隔着屏幕南隐也有些许的被威慑到。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沈灼言这么严厉的一面。 看来是公司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需要他去处理,如若不然也不应该是这个模样,南隐将照片点了保存,退回聊天框,还没想到回复温容什么,温容就有新消息过来。 【你老公,虽然像个严肃的小老头,但还是很帅的,对吧?】 南隐笑笑,回复她:【很帅。】 【我生的!】温容傲娇的回复了这么一句,又发过来一个昂首挺胸得意洋洋的小兔子表情包。 这样的温容简直推翻了南隐对沈灼言母亲的所有想象,她没有像沈灼言说的那样觉得温容是一个恶婆婆的形象,在南隐的以为里,那是个端庄大气高贵典雅的女人,却没想到反差这么大,这么活泼。 不像是一个母亲,反而像新结识的朋友。这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南隐对于见到沈灼言家人的紧张。 他们和沈灼言一样,都是很好的人,沈修远是,温容也是。 南隐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中了彩票一样,不然不能遇到这么好的沈灼言,这么好的一家人。 【昨天沈灼言走的太突然了,我有点担心他,见他没事我就放心了。谢谢妈。】 温容过了一会儿回复她:【公司的确出了点状况,不过应该两三天就回去了,你要是太想他,我让人去接你过来?】 【不用了,谢谢妈,我等他回来。】 其实很想。 不能不想的,沈灼言才离开了一个晚上,她却好像整个世界都空了下来,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感受,即便是和盛放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过。 刚结束上一段感情的时候南隐和姚文柔谈及过这段婚姻,她说自己没什么可让沈灼言图谋的,只要守住自己的这颗心,她就没什么可输的。姚文柔当时不以为意,那时还觉得她有点太瞧不起自己了,刚受过那样的伤害,怎么可能再次动心动情。 但现在她对沈灼言这近乎忘却自己的想念让她意识到有些事真的不受控制。 一段五年的感情惨淡收场,这本应该让南隐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对感情避如蛇蝎,可是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另一个人又一次动了心。 慌乱吗?害怕吗? 其实并不会。 喜欢上沈灼言这样的男人是早晚,也是必然。 南隐逃不过的,她其实早就陷入了沈灼言给自己的温柔里。 南隐喜欢上了沈灼言,她在这一刻清晰的认识到了这一点。 第91章 我想清楚了,我就是喜欢他 沈灼言既然真的有工作在忙,南隐就没有再过多打扰,她也需要时间好好想想自己和沈灼言之间的以后。 从前她好像一直在默默的享受着沈灼言对自己的付出,甚至还想着等盛放的事情结束之后要离婚过各自的生活,但如果这段感情是两情相悦,那自己也应该对这段关系,这个人有完全不同的模式。 想到这些的时候南隐没有一丝一毫的抗拒,甚至隐隐有些期待,期待和沈灼言长长久久的生活。 让姚文柔知道的话一定会骂自己,说就这么简简单单让沈灼言骗了去,说自己恋爱脑,南隐并不否认自己确实很容易相信一个人,像个小朋友一样的容易被人骗。 但其实并不是只单一的表现在恋爱上,她对很多事很多人在一定程度上都有超乎想象的包容度。 当初和姚文柔交好,也不过是因为自己痛经的时候她给了自己一杯热水和一颗布洛芬。 因为很少享受过别人对自己的好,所以一点的好意对南隐来说就像是罂粟一样的拥有吸引力,对自己好的人在南隐这里也可以拥有很多豁免权,这就是为什么盛放明明已经变了,南隐却还可以在他身边委屈自己一年多的原因。 沈灼言对自己的好比南隐这些年所遇到的所有的好加起来还要多的多,在这样的一个人手里沦陷,对于南隐来说是一件逃无可逃的事情。 即便最后是骗局一场,她也无法抵抗沉沦在这一刻的温柔。 她知道这样很不好,显得自己很蠢,可她就是没有在被抛弃被遗忘被忽略的岁月里做到真的可以一个人,她就是缺爱,就是想要被爱,也觉得自己值得被爱。 将来一定有个人可以让她拥有很多很多的爱,很多很多的好,不会再因为别人的示好而变得毫无底线。 她会变得正常,富足且健康。 用过早餐之后南隐回去了榕园,继续录制节目,对于只有她一个人回来这一点林炡有些意外,看了她身后好几次才确定南隐没有将沈灼言藏起来: “沈灼言人呢?” “公司有事,回公司了。” 林炡:“开什么玩笑?让他出面必须去处理的事情我会得不到消息?我……” 林炡的话还没说完,倪裳就踢了他屁股一脚,林炡完全没防备吓了一跳,回头瞪着倪裳:“你信不信我真封杀你?” “不封杀你就是狗。” 林炡:“……你怎么知道我属狗?” 南隐一脸震惊的看着林炡,不知道这话居然还能这么回的吗?但这对话出现在林炡和倪裳之间似乎也并不奇怪。 他们之间的事情太复杂,南隐自己都还一团乱,顾不得他们,更何况倪裳没有向自己透露过一星半点,南隐也不好开口说什么,只是转身要走的时候倪裳却拉住了她: “跟我来。” 南隐不明所以,却还是跟着倪裳去了他们的房间,还被她强行按在了梳妆台前。 看倪裳拿了遮瑕出来,南隐问她:“我黑眼圈很重吗? “一晚上没睡?” 南隐轻轻应了声:“有点失眠。” “黑眼圈还好。”倪裳用手指点了点她脖颈处的一点还有耳后的位置:“但这两个地方得遮一下。” 南隐几乎立刻反应过来倪裳说的是什么,下意识看向镜子里,确实有点明显,可自己刚才为什么没注意到? 不管倪裳是不是女生,被另一个人看到这种痕迹,到底是件不太好意思的事儿,南隐也不免俗的微微红了脸。 “不用不好意思,我身上更多,你要看吗?” 南隐:“……你排解别人情绪的方式都这么大胆的吗?” “看人吧。”倪裳笑笑说:“我喜欢你。” 南隐看着倪裳,眼睛亮亮的,说:“要不你把林总踹了,跟我在一起?” 倪裳像看傻子一样的看她一眼,抬手为她遮了一处吻痕:“那沈总呢?你就算敢,我也不敢接受你,我怕沈总会杀了我。” 南隐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倪裳和林炡动不动就觉得沈灼言会杀人,他明明那么温柔,除了在床上的时候有点吓人。 但昨天晚上的最后他还是停下来了,尊重了自己的意愿。 “他很温柔的。”南隐说。 倪裳盯着她看了几秒,用手指点了点她耳后的那处:“都快咬出血了,还温柔呢?小南隐,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啊?” 南隐:“……” 倪裳笑笑不再逗她,问:“喜欢上了?” 南隐没什么犹豫的点了头:“嗯,虽然我也有点没想到,但我想清楚了,我就是喜欢他。” “那就好好在一起。”倪裳说:“世界上这么多人,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倪裳的这句话让南隐想起了直播的那天晚上因为林炡对倪裳的维护,她看向林炡的那个眼神,突然的有些心疼倪裳,毕竟林炡那个样子,鬼知道什么时候能发现倪裳对他的感情。 似乎知道南隐在想什么,倪裳第一次坦然了自己的感情,说:“别心疼我,我并不希望他喜欢我。” “为什么?”南隐不懂。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在一起也不会是好的结局。”倪裳为南隐的耳后又涂了一层遮瑕:“这样挺好。” 南隐无法评价这样的好是不是真的好,每个人的诉求不一样,她终究不是倪裳,她的感情那么深,那么重,自己也不过才窥探了一角,没有资格去评判什么。 她只希望倪裳自在,快乐就好。 “野猫。”南隐拍拍她的手背,特别坚定的说:“我学过算卦,看过的都说准,今天免费送你一挂,你一定会幸福的。” 倪裳微微一怔,随即笑起来:“好,等将来我来找你还愿。” “要大红包哦。” “好。”倪裳说:“给你包特别大特别大的大红包。” 第92章 沈灼言,我喜欢你 倪裳为南隐遮掩好了痕迹,又告诉她网上那些对她的言论已经有了很大一部分的改观,此时水深火热的是盛放,随着昨晚节目的播出,不管是他的人设还是和秦艺晗之间的感情都遭受到了不小的摧毁。 “之前有两个商务代言是要签他的,昨晚的舆论一出来,这件事也就黄了,刘闯一大早就过来了,我去跑步的时候经过他们房间,发了好大的火。” 南隐笑笑:“刘闯最是爱钱,他可以不要尊严不要面子,但到手的钱飞了可不行。” “我听着盛放的火气也不小,秦艺晗倒是没什么反应。”倪裳说:“我怕盛放到时候会去找你的麻烦,这两天沈总不在你身边,如果有需要,我可以过去陪你,别被欺负了。” 南隐看着倪裳:“其实你不喜欢林总吧,你喜欢的是我吧?宁可抛下林总也要去陪我了。” “喜欢你又不能用。” 南隐有几秒的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倪裳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明白过来之后诧异的看着倪裳:“你这么黄的吗?” 倪裳笑笑不说话,南隐于是又凑近了笑着问她:“那照你的意思是,林总很好用了。” “不错。”倪裳大大方方:“要不然我也不会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了。” 说完看向南隐,视线暧昧的在她脖颈处来来回回的晃了一圈:“那沈总呢?好用吗?” 南隐笑着不说话,让倪裳猜。 沈灼言离开后的这场雨断断续续下了两天,在第三天的傍晚突然变成了瓢泼大雨,狂风也怒号着像是要吃人,榕园内的树都快被吹的弯了腰。 晚些的时候甚至还停了电。 停电的那一瞬南隐正在看视频资料,书房内突然陷入一片黑暗的时候南隐吓了一跳,除了ipad屏幕发出的一点光亮,整个世界似乎都暗淡了下来。 南隐倒没有很怕,但人在无尽的黑暗中,窗外还伴随着狂风暴雨,终究不是一件让人觉得舒服的事情,南隐借着光亮拿到手机,慢慢的走向窗边的位置,发现整个榕园都没有半点光亮。 白天风景如画的榕园,夜晚在灯光照射下也美轮美奂的榕园却在失去了光亮后变得和恐怖片里的荒山野岭差不多,南隐想到了许多和姚文柔一起看的恐怖片画面。 手中的手机就是在这一刻响起的,南隐吓得差点扔出去,但屏幕上沈灼言这三个字还是让她紧紧握住了,并在下一秒就接起了电话: “沈灼言。” “是我。”不知是不是工作太累,沈灼言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疲惫:“榕园停电了?怕不怕?我会尽快赶回去。” 南隐不安的心在沈灼言的这个问题之后归于平静,她摇了摇头,但意识到沈灼言看不到,又回答道:“不害怕。” “有没有骗我?” 他还是这么了解自己,即便是隔着电话,也还是被看穿,南隐没有回答沈灼言,反问他:“你呢?累吗?声音听起来不太好。” “没事,解决了。” 南隐看着漆黑一片的窗外,将他刚才的问题抛回去:“有没有骗我?” 沈灼言在这个问题之后有片刻的沉默,几秒后无奈的叹息一声:“好吧,我承认骗了你,现在我不太好,很累。” 如果是自己累的话,沈灼言有很多种方式让自己放松,南隐在这一刻也想为沈灼言做很多事情,可他不在自己身边,也不知何时会回来,南隐只能依靠语言。 可她又能说什么呢?什么语言这么有魔力能让两个人在不见面的情况下也能消除对方的疲惫和负面情绪? 南隐不确定,但她又很想帮到沈灼言。 “沈灼言。”南隐眨了眨眼睛,轻声开口:“有句话当着你的面说可能会更合适一些,但我等不及了,我想现在就告诉你。” 她这么郑重其事倒让沈灼言有些紧张,可又不会阻止南隐的开口:“我有点紧张。” 南隐笑起来,说:“我喜欢你。” 电话那端没了声音,但南隐确定不是信号不好,也不是沈灼言没有听到,他只是不相信,不相信自己会在这一刻对他说出心里话。可南隐不想拖延。 喜欢就是喜欢了,她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如果‘我喜欢你’这句话可以让沈灼言不再疲惫,她确定的那天晚上就会打电话告诉他了,但现在也不晚。 沈灼言还是没有声音,南隐于是又说了一遍,认认真真的告诉他: “沈灼言,我喜欢你。” 第93章 想亲你 “再说一遍。”许久之后,南隐听到电话那端沈灼言近乎紧绷的声音。 他还是不相信,所以要南隐一而再再而三的开口,南隐闻言淡淡笑着,听话的又说了一遍:“沈灼言,我喜欢你。” 沈灼言不知道相信了没有,南隐不确定,但她可以一直说到沈灼言相信为止,于是不等沈灼言开口,她便在电话这端不厌其烦的一遍遍告诉他。 “南隐喜欢沈灼言,南隐喜欢沈灼言,南隐喜欢沈灼言,南隐很喜欢很喜欢沈灼言……” 她说了几遍连自己也不知道,但沈灼言终究是在她一遍遍掷地有声的表白下相信了这不是梦境一场:“你该忍一忍的,我想你在我面前告诉我。” “你好些了吗?”南隐只在乎这一点:“有心情好一点吗?” 或许是太在乎了吧,所以连沈灼言也在这句话过后忍不住怀疑:“南南,你是为了让我心情好一点,所以才哄我的吗?” 告白被质疑,或许很多人会有情绪,但南隐没有,她大概知道沈灼言这一刻的心情,笑笑说: “那我可以哄你一辈子。” 沈灼言笑起来,说:“想亲你。” “那等你回来。”南隐说:“我也有点想。” “很快。”沈灼言说:“我很快回去。” 南隐不知道沈灼言口中的很快是多快,但窗外在此刻却响起了一道惊雷,南隐完全没防备的被吓了一跳,她自己都没意识到惊呼了一声,但电话另一端的沈灼言却清楚的听在了耳里: “榕园外有树被吹倒,切断了电路,沈叔会马上过去接你,我也会很快回去,别怕。” “你别着急。”南隐说:“这么大的雨走山路不安全。” “不。”沈灼言坚定的拒绝她:“我想见你,一刻也等不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表白真的有用,但这一刻沈灼言的声音听起来确实比之前好了很多,至少不再是丧丧的没有力气,南隐明白他在自己表白后想立刻见到自己的心情,她也很想见到沈灼言。 从沈灼言离开的那一天晚上就开始想了。 可外面漫天的雨幕和不肯停歇的狂风让南隐也不得不出声威胁: “你现在回来我会生气,很生气。” “南南……” “沈灼言,别现在回来。”南隐说:“我真的会很担心。” 她这么软着声音,站在为自己考虑的立场跟自己说话,沈灼言就算是铁打的心也幻化成了绕指柔,他没有任何余地的出声妥协:“好,南南别生气,也别担心。” 沈灼言答应的事情都会做到,他既然说了雨天不会回来,南隐也便稍稍放心,原本是打算等沈叔来了之后再挂电话,可南隐完全没想到会停电,学习的时候也根本是心无旁骛没有注意到手机电量是多少,两个人说了没一会儿就已经低电量警告,沈灼言担心她有什么事情不能及时通知便只好挂了电话,又跟她说了一遍: “别怕。” 南隐笑笑说:“不怕,我知道你一直在陪着我。” 电话挂了没一分钟,楼下便传来敲门的声音,这个时候过来的似乎也只能是沈叔,南隐便拿着手机,打开手电筒,借由最后的一点电量下楼打开了门。 “沈叔,我……”南隐打开门,手机的光晃到来人的脸上便止了声音,下一秒手机电量消耗殆尽,屋内陷入一片黑暗,只有门外偶尔滑过天幕的闪电能够让眼前的一切清晰片刻。 “你来做什么?”南隐反应过来想要关门,但盛放怎么可能同意?这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机会,停电了,所有的摄像机都不会工作,这么大的雨没有人会出来,所以也不会有人知道他来找过南隐。 有些话,可能这是他最后跟南隐单独开口的机会了。 “小隐,我有话和你说。”盛放推着门阻止她关门的动作:“我们谈谈。” “我没什么可跟你谈的。”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力量悬殊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南隐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但还是阻止不了盛放重新打开门走了进来。 南隐按了按手机,无法开机,她站在门口的位置看着榕园入口处的位置,期待沈叔在一秒出现,可主宅走来这里需要不短的距离,如今又下着雨,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盛放将自己手机的手电筒打开放在客厅的矮桌上,房间里亮了一点,但南隐的防备没有减少,她不可能忘记两人分手的时候盛放做过的事情。 南隐站在玄关处的位置,没有走过来,连门都没有关上,看着门外。 盛放借着不太明亮的光线看了南隐一会儿,却是笑了:“你距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我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第94章 太恶心了 盛放看起来气定神闲,完全不赶时间。他或许笃定了这个雨夜不会有人前来。 南隐也终于在他这句话之后将视线放在他的脸上,轻笑一声开口道:“分手的那天我甚至以为我会死。” 南隐的话把盛放的记忆也拉回到分手那天,时间过去很久的现在,盛放也意识到自己当时的做法有些过,可如果再给他重新再来一次的机会,他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他没办法确定南隐不会在某一天心血来潮的把他们交往的证据公布于众,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么他才是真的完了。他没办法将自己的未来交给南隐对自己的于心不忍。 他最信不过这个。 南隐总有一天会对自己狠得下来心。 “我没想伤害你。”盛放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走向南隐,南隐却看着他蹙了眉:“你就站在那儿,别过来,我不想和你距离太近,你有什么话就这么说。” 盛放停下脚步,看着南隐:“你以前对我不是这样的。” 南隐觉得这一刻的盛放很可笑,但她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你也说了,是以前,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很了解,我只对对我好的人有好脸色。” “我对你不好吗?” 南隐没说话,但看着盛放的表情像是在反问:“你在说什么鬼话?” 盛放却始终觉得自己对南隐还算不错:“除了最后一年,我对你很好,可即便是我和秦艺晗捆绑营业,那也是为了我们以后有更好的生活,我都是为了你,我……” “我虐待你了?”南隐很不理解:“在一起的时候我对你怎么样需要我一件件的替你回忆?” 盛放语塞,却又想找语言来反驳,但南隐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盛放,我们本可能体面一些的,但你不要,那我们就按不体面的来。”南隐看着他:“分手那天我就说过,我一定会让你身败名裂,你该不会以为我开玩笑的吧?” “别当玩笑。”南隐笑笑:“我认真的,我来参加这个节目,我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兑现我当初说的话。” “南隐。”盛放走近她:“你以为自己找到沈灼言就万事大吉了吗?你以为他对你是真心的吗?这样的男人什么女人找不到?会对你真心?你没有天真到这个地步吧?” 南隐淡淡看着他,觉得他像是一个没有赢得掌声的小丑,可盛放不觉得,甚至以为南隐的沉默是被自己戳中了心事而洋洋得意,还觉得只要自己再加重砝码,她的内心的防线就会不堪一击: “就算他对你是真心的好了,就算他是真的喜欢你,可他知道你连被男人碰一下都会恶心的想吐吗?他会找你不过就是为了在床上爽一下,你觉得他知道自己上不了你的时候,他还会这么帮你吗?” 南隐不确定别人不体面的分手之后会不会像自己一样,每和前任接触多一次就越怀疑之前的自己是不是眼瞎。 她和盛放在一起五年的时间,她信任他,有些连姚文柔都不知道的事情盛放是知道的,可南隐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这些信任会变成一把回旋刀被盛放握在手里,狠狠的刺向自己。 太冷了,门外的风都比不过盛放这一刻给予自己的恶心的冷,南隐的手不自觉的紧握,想要用力挥到盛放的脸上去,她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实在是太恶心了。 盛放也没想到南隐会突如其来的动手,加上她这一拳打的不轻,直接将人打的踉跄一步,险些摔倒在地,等稳住了身形回头看向南隐,满眼都是不可思议。 一个男人的尊严受到了挑战,大概率会在这一刻失去所有的理智,只想找回自己的面子。 盛放就是这样的典型,他大步走向南隐,不顾她的反对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扯向自己,近乎咬牙切齿的问她: “你对我动手?” “滚。”南隐不想再对他说一个字,浪费一丝一毫的感情,但男女力量的悬殊实在太大了,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无法从盛放的手中挣脱。 南隐恨不得咬他一口,可又怕脏了嘴。 “南隐,我以前是不是对你太好了?所以你现在才这么嚣张?嗯?我可真后悔,后悔当初对你那么尊重,不敢强迫你一点,否则现在也不至于眼睁睁看着你和沈灼言微笑调情,整天想着你们做没做?” 越说越离谱,南隐觉得眼前的盛放已经疯了,而继续和疯子同处一个地方实在是一件太危险的事情,但她挣脱不开,就在南隐想要不顾一切大喊,企图将工作人员,或者旁边房子的谢秋喊来的时候,沈叔犹如鬼魅一般的出现在门口的位置,见此直接挥了挥手,身后就出现一名男子,直接抬脚将盛放踹出老远的距离。 第95章 她想沈灼言了 “太太。”沈叔抱歉的开口:“我来晚了。” “不要紧。”南隐揉了揉即便被盛放放开此时却依然疼痛难忍的手腕,看着被踹倒在地之后一直没反应过来的盛放,问:“人没事吧?” 她虽然也气到了极致,可到底是在录节目,到底还在沈灼言的地盘上,如果盛放真的出现了什么意外,沈灼言也难逃干系,南隐不想给沈灼言带来这样的麻烦。 “放心太太。”抬脚踹人的男人恭敬开口:“刚才没有踹在要害的位置,不会有事。” “那就行。”南隐淡淡开口:“过会儿让他回去吧,就当没来过。” 沈叔没立刻回答,而是看了一眼南隐之后才淡淡点头:“好的太太,接您的车就在外面,今晚大概率榕园不会来电了,其他嘉宾也会安排去别的住处,您今晚还是会主宅吧。” 让南隐一个人住在这里她也的确不敢,对于沈叔这样的安排南隐自然不会反对:“好。” 沈叔让随行的人护送南隐离开,但南隐却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盛放,看他从地上挣扎起身,看他不服不忿的看着自己,那眼神好像在说,他在等自己的笑话。 南隐觉得有些恶心,她的确对盛放在分手时候对自己做的事情而觉得一切都不值得,也想要他为此付出代价,一个对自己不好的人,她如果再仁慈,那就叫蠢了。 从一开始南隐只想讨回一个公道,但现在这一刻她却想要一些公道之外的东西了。 她突然意识到在自己内心深处也住着一只恶魔,它被隐藏的很好,但在这个雨夜,在盛放一遍遍的恶心自己,且毫无底线揭开自己最为丑陋的那道伤疤的时候而忍无可忍的悄悄冒出了头。 对于窥探到自己阴暗的内心,南隐一点也不慌乱,甚至是有点庆幸的。 如果自己生来就不是什么好人,那么自己想对盛放做的事情,或许也无需背负什么道德枷锁。 南隐离开之前她拿走了盛放放在矮桌上用来照明的手机,盛放见到南隐的动作,这才激动挣扎起来,可他只身一人,南隐身边却有众多为她效力的人,不过是刚刚有起身的动作就被人按了回去。 “还给我!”盛放喊出这句的时候窗外刚好闪过一道闪电,光亮透过玻璃窗映照在他的脸上,出奇的狰狞。 “喊什么?”南隐轻笑出声:“当初我的手机和电脑被你砸烂的时候可比你淡定的多。” “熟悉吗?”南隐视线扫了一圈屋内,但凡站着的都是自己的人,这个场景和盛放当初带人去搜刮自己的住处何其相似:“想过有这么一天吗?我想过,想过无数次了。” 盛放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挣扎的力度比之前又大了一些,但却依旧没什么用,连拍戏时候对手女演员都抱不起来的他怎么会抵得过训练有素的保镖?即便愤怒也依旧被死死压制着。 “小隐,你不能这么做!”威胁无用,便换成求饶,盛放声情并茂的像是意识到了自己曾经犯了多大的错误:“我知道错了,我跟你道歉好不好?我可以发声明解释之前的一切事情,你别这样,你不能这样。” 老实说,和盛放在一起五年的时间,南隐还从来没见过盛放的这副嘴脸,但这并不能让南隐心软,看向自己手中的手机,甚至还笑了笑: “看你这么激动,里面应该有不少值得看的东西,我一定会好好查看的,也会还给你的。” 南隐说完离开了房间,沈叔将人送到门口,看着南隐上了车才重新回到屋内,盛放的求饶和愤怒声还在继续,沈叔觉得吵便让人堵了他的嘴: “带他去他自己的房子里,看着不要让他跑了。” 沈叔不知道盛放会有怎样的结局,但沈灼言一定不会放过他,他在沈灼言未经允许的情况下闯入南隐的房间,不仅说了难听的话还威胁了他,这简直是在沈灼言的红线上反复踩踏。 也是沈灼言绝对不会允许的。说不好连他们这些人都要对没有保护好南隐而问责。 南隐回到主宅时,浴室里已经放好了水,佣人也备好了洗浴需要的一切用品,知道她的习惯,在准备好这些之后佣人就已经离开,偌大的主卧里只剩下南隐一个人,她将手机放下并没有立刻去看,沉默着站了一会儿才迈步去了浴室。 三天的时间,她脖颈处的痕迹淡了一些,南隐看着镜中的自己抬手摸了摸,却注意到自己手腕上被盛放刚刚抓出的一圈红痕,她的皮肤太容易留下痕迹,这道红痕明天会变青紫也说不定。 南隐厌恶的蹙了蹙眉,却无计可施。 她想沈灼言了,想抱他,也想亲他。 但雨一直没停下,沈灼言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第96章 阴影 南隐在榕园房子的门口开着门和盛放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深秋的夜,加上狂风暴雨,即便回来的车上暖风很足,但南隐到现在也还是没有缓和过来,躺在浴缸里被温热的水所包裹,紧绷的身体才慢慢放松了些许。 不管盛放今晚的目的如何,日后又会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都改变不了他解开了南隐伤疤的事实。 南隐从没想过揭开它,因为没有治愈的可能,揭开也是看它流血流脓的再一次慢慢结痂,在有解决的方法之前,南隐不去碰,不去想它才是对自己好的方式。 但盛放揭开了它,没有给自己任何缓冲的时间直接将那个被时间堆积到厚厚的痂连皮带肉的撕扯了下来,让南隐不面对都不行。 分手的时候盛放对自己说:“你连个正常的恋爱都谈不了。” 今晚的盛放对自己说:“沈灼言知道你一被男生碰触就恶心的想吐吗?” 这些都是真的,南隐对于高中时期发生的事情确实有阴影,直至现在都还没有消散。 当年南隐为苏城捐赠完骨髓之后被苏琳送到了一处偏远的学校,教资什么的就不用说了,学生的素质也参差不齐,南隐在孤儿院生活那么久,和正常家庭中的孩子是不一样的,她的不一样那么明显,自然而然也变成了坏学生可以攻击她的武器。 初中的时候南隐经历了最为黑暗的两年,她甚至不顾一切的想要回去孤儿院里去,至少孤儿院里只是吃不太饱,还有些冷,没有撕扯自己衣服的手,没有落在身上的拳打脚踢,没有被关在厕所隔间里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的孤独感。 她当然尝试过求救,可苏琳的电话永远打不通,老师也会说他们只是闹着玩,甚至不耐烦的时候还会斥责南隐: “为什么他们不欺负别人,只欺负你呢?” 南隐就这样度过了暗无天日的初中时光。 高中或许是学业紧张,亦或者是年龄大了一些少有再以欺负同学为乐的人,南隐平稳的度过了一年多的时光,她渐渐长开,纵然性格沉闷,却出落的格外好看,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在她不知道的时间里变得多了起来。 这些目光里就包括了她的体育老师,南隐不止一次的被体育老师以拿器械或归还器械为由单独叫到器材室里去。 第一次的时候南隐其实已经察觉到不对,体育老师看着自己的目光让她不舒服,似有若无的身体碰触更是让她想逃,可她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有任何朋友,加上体育老师在他们学校风评很好,每个学生都很喜欢他,甚至还有一个人尽皆知的漂亮女朋友,南隐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更何况她初中时候发出的一次次求救都没有得到任何的正面回复,她更是不敢。 那个人或许就是看准了南隐这一点,才会一次次的放肆,一次次的变本加厉,从最开始的看和若有似无的碰触,到后来的上手摸,在南隐的裙子上留恶心的痕迹。 他甚至录下视频,一次次的逼南隐就范。 现在很多时候回头去看当年,南隐觉得自己现在还活着都是一个奇迹。 那个时候的南隐是真的想过去死,或许死了一切伤害和恶心的事情就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了,但她还没有来得及,就被一个人拯救了,这个人就是盛放。 他踹碎器材室的玻璃窗翻身进来的画面南隐到现在都还记得很清楚,他不顾一切的将自己从体育老师的魔爪下救出,器材室里的一切东西都是他的武器,体育老师被打趴在地上,被逼着删除了关于南隐的所有视频。 怕他日后再做什么伤害南隐的事情,盛放还反录了一段体育老师的视频,警告他以后要再敢这么做,就发给他的女朋友,发到网上去。 在同一天,盛放对南隐表白,说: “我喜欢你,以后我会保护你。” 可当初那个信誓旦旦说着保护自己的少年,在五年后的现在翻手拿着当年的利器狠狠刺了自己一刀。因为当年盛放的解救,即使被辜负被伤害的时候南隐也没想过要他身败名裂,只想要一个和平分手而已。 他们本来也可以平平顺顺的分开的,现在的一切都不是南隐最开始的本意,但现在却不得不做。 想了太多之前的事情,就连浸泡在浴缸里都暖热不了自己,南隐调高水温,在浴缸里紧紧的抱住自己。 第97章 庆幸自己还活着。 秦艺晗被沈叔的人接走了,整个房间里只有盛放一个人,他想离开,可门口和窗前都有人守着,怎么看他都在今夜插翅难飞。 盛放在毫无办法,无计可施的紧张之下消耗掉了所有的力气,即便害怕,即便恐慌,却还是抵抗不了困意的侵蚀,后半夜他还是慢慢睡了过去。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整个南苑都安静到了极点,偶尔响起一声不知什么鸟类的嘶叫声,为这个深夜平添了一丝恐惧。 安静的环境会放大一切声响,盛放就是被脚步声惊醒的,醒来的那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因为那脚步声实在太轻太轻了,轻到自己根本听不到,像踩在草地上的声音。 屋檐悬挂的水滴时不时的掉落在地,盛放心烦意乱,可他被关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强迫自己去睡,但眼睛闭上之后脚步声又一次响起,这一次他倒是听清楚了很多,不再是踩着草地,而是踩在木板上。 有人正踏上自己房间前的木质台阶,正要进入自己的房间。 盛放不过才刚刚有了这样的一个念头,就听到了门开的声音,他从床上坐起身,犹豫着是躲起来还是出去看看是谁的时候,一个身量很高的男人带着一身凉意正出现在了卧室的门口。 榕园还没有通电,盛放根本看不清来人人是谁,但他却有一种对方能看到自己的错觉,因为落在自己身上那沉甸甸不带一丝善意的眼神盛放根本忽略不掉。 盛放下意识的想逃,只是还未起身就被不知从哪里蹿出来的人按住,双腿双脚都动弹不得,他下意识的呼救,声音还未发出,就有一块毛巾塞入了他的嘴巴。 盛放的挣扎很剧烈,这场景太吓人了,电影这么拍的时候,肯定没有任何活路了。 黑夜加重了恐惧,有那么一瞬间盛放也觉得自己会死在这里。 没有人听到他的呼救,没有人救他。 他的脑袋里都是一片空白。 求生欲激起了盛放体内所有的力气,可即便如此他也并未逃脱,压制他的四人犹如泰山一样,甚至没能让他移动分毫。 门口那个身量很高的人走过来在床边的位置站立,盛放的眼睛看着他的轮廓,终于在残存的意识中找到了些许的理智,这是榕园,是沈灼言的地方,除了他的人根本没有人会进得来,而除了他自己,大概也没人这么大胆。 他不是好几天没出现了吗?现在出现来找自己是做什么?为南隐讨公道?可今天自己和南隐之间明明自己才是狼狈的那一个,沈灼言到底讲不讲道理?那些跟着南隐的人到底是怎么汇报的?知不知道自己被踹的到现在肋骨都还在疼? 但根本没有人在意这些。 或许是为了验证盛放的猜想,下一秒有人打开了手电筒,光亮出现的那一刻,盛放下意识的闭了闭眼,但又立刻睁开,看向那人,他果然没有猜错。 眼前的人,的确是沈灼言。 他一身黑色,脸上的表情冷到了极致,手电的光亮让他的脸上光暗交错,犹如地狱归来的阎罗。 盛放在这样的冷意之下忘却了所谓的应不应该和公不公平,尤其是当他看到沈灼言向旁边伸手,有人递给了他一把水果刀的时候,恐惧就更是到达顶峰。 两人是情敌身份,按理说盛放不应该在沈灼言的面前表现的没出息,但生死面前什么都是小事,他看着沈灼言带着黑色皮革手套的手,挣扎更为剧烈,可还是没有丝毫的作用,沈灼言甚至没有给他求饶的机会,直接举起刀子。 嘶吼堵在毛巾之下,盛放惊恐的闭上眼。 或许是自己对死亡有了预设,所以疼痛降临在右手的时候他居然有了一种庆幸的感觉。 庆幸自己还活着。 手很疼,水果刀穿过手掌狠狠的将自己的手钉在了桌面上,但这和死亡比起来不算什么。 盛放疼的满头大汗,沈灼言却淡然摘下自己的手套递给旁边人,像是刚才做出那样残忍事情的人根本不是他。 压制着盛放的人松了手,毛巾也从口中拿出,盛放不顾此时的狼狈,咬牙切齿:“沈总,我做错了什么事情值得你这样对我?” “你再碰南南一下。”沈灼言脸上的表情犹如严霜过境:“我就把你手上的皮肉一点点的刮下来。” 第98章 做吗? 时间已过凌晨,主宅很安静。 沈灼言站在一楼洗手间的盥洗台前,头顶上的光影淡淡笼罩着他,未经打理的头发随意的在额前垂着,在他的眉眼处投下一小片的阴影,他慢条斯理的在洗手,沈叔站在门口的位置,已经看他洗了第三遍。 其实戴着手套他根本就没有沾染到任何的血迹,可沈灼言还是觉得脏。 “你回南苑之前我说过,要好好照看太太。”沈灼言突然开口,抬头看着镜中的沈叔,目光凌厉:“沈叔,你没做到。” 沈叔一直都吊着十二分的精神,他知道这件事在沈灼言这里没那么好过去,或许其他的事情还好说,但事关南隐,那就碰触到了他的底线。 “是我办事不力。”沈叔颔首道歉,没有找任何的借口。 在事实已经造成的现在,任何的解释都是无用的,沈灼言也根本不会去听,他只看结果,况且这件事的确是自己没做好。 “最后一次。”沈灼言擦拭完手上的水渍,留下这四个字后迈步上楼,沈叔目送他离开微不可闻的松了一口气。 这几天的经历让沈灼言在进去主卧之前有些紧张,甚至有了一种今晚不打扰南隐让她好好休息的念头,他担心自己有什么破绽让南隐看穿,可实在想她想的厉害,想抱抱她,亲亲她,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看她也行。 最后还是抵挡不住想要见到南隐的欲望,轻轻推开门走进去。 房间内连盏壁灯都没有亮起,暗的很,沈灼言只能借着走廊上的些许光亮看到大床的中央微微隆起一个弧度,细听还能听到南隐的呼吸声。 大概是睡的不够安稳,呼吸声并不均匀。 沈灼言有点担心她又将自己蒙在了被子里,走过去打开了床头的一盏灯,怕影响南隐的睡眠,打开之前还用手遮了一下光线,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灯打开看向南隐的那一瞬会和她看着自己的视线撞了个对着。 沈灼言有瞬间的诧异,随即笑起来伸手过去捏了捏她的鼻尖:“这大眼睛,一点也不困?” 南隐对他笑笑:“雨停了,我想着你会回来的。” “为什么?”沈灼言在床边的位置坐下,看着她,手却没有从她的脸上移开,时不时的摩挲一下,南隐像是很习惯,也很喜欢他这样的碰触,偶尔沈灼言不动的时候她还会主动去蹭一蹭。 “因为我想你。”南隐说:“所以你应该也很想我,不想再多待。” 沈灼言眉眼间都是温柔,连轻抚她的力道都带着缱绻,南隐看着他,眼睛眨也不眨的开口将在电话里说的话又对沈灼言说了一遍:“沈灼言,我喜欢你。” 轻抚南隐脸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沈灼言的目光落在南隐的眼睛里,那么认真,那么深情。 “谢谢南南。”沈灼言最后说:“谢谢南南下凡来拯救我。” 南隐不知道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会是拯救,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她欣然接受了沈灼言的感谢,说:“不客气。” 说完她还从被子里坐起身凑过来环抱住沈灼言的脖颈,紧紧地抱着他,说:“也谢谢沈灼言喜欢我,让我感受到好多好多的爱。” 沈灼言爱不释手的将她拥在怀里,吻吻她的耳朵,说: “以后还有更多。” 没有人忘记他们这次分开的前一秒在这个房间里发生了怎样的不愉快,可从此时这个结果来看却显得尤为微不足道,没有人去提及,沈灼言的所有介怀与嫉妒也在南隐的这声喜欢和拥抱里消散的干干净净。 南隐手腕上的红痕还是很明显,甚至因为泡了澡更加显眼了一些,沈灼言握她的手在手心里,拇指一直在摩挲着她手腕上的那道痕迹。 有那么一瞬间沈灼言甚至想更用力一些,用更深的痕迹来遮掩住这道。 但他忍住了,因为南隐会疼。 自己舍不得。 时间已经过了凌晨,沈灼言想哄南隐睡觉,明天节目录不录制不一定,但她却一定是要早起学习的,考试的日子一天天近了,南隐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松懈下来。 可南隐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没有丝毫困意,问沈灼言:“你要去洗澡吗?” “不了,回来之前洗过了。”沈灼言说:“我抱你睡?” 南隐点了点头,说:“好。” 沈灼言换了家居服回来,南隐却还是坐在床上的姿势没有动过,不知在想什么,其实关于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沈灼言还有很多话想跟南隐说,只是现在气氛太好了,好的沈灼言不想打破。 他走过来在南隐身边坐下,掀被上床,将南隐抱在怀里抬手想关灯的时候,南隐却拉住了他的手臂,说: “不关。” 沈灼言有些疑惑的看着怀里的她。 南隐不是怕黑的女孩子,刚才自己进门的时候也并未开灯,应该不是关灯睡不着。 “怎么了这是?学谁家小孩子的坏毛病,不开灯不睡觉?” 南隐抬头看他,淡淡笑了笑,可看着他的眼神却明显装着心事,只是还不等沈灼言问一句她在想什么,南隐就抬头凑过来,在沈灼言的唇瓣上落下一吻,继而问他: “做吗?” 第99章 还闹吗? 这像是一个陷阱,勾着沈灼言跳进去,他也承认自己对这件事没有任何的抵抗力,可基于自己刚回到南隐的身边,基于自己之前为什么会离开的理由。 沈灼言即便被南隐的主动邀请而激动,却还是无声的叹息一声,继而按着南隐的头将她按在了自己的怀中: “睡觉。” 南隐被压制的狠了,连呼吸都不畅,她能感觉到沈灼言的一点点懊恼,她完全理解,毕竟任谁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叫停都会对自己在这件事上的提议怀疑且不相信。 可这件事不应该是两个人的阴影,沈灼言在自己身上有过的不好的体验,南隐想亲手抹去它。 至于自己的阴影,她也想直面它,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重新揭开这道伤口的勇气,但今天既然被盛放撕开了,那就别白白的撕开,总应该让它物超所值。 几天前她躺在床上,看着沈灼言的时候其实并没有那么害怕,她知道是他,所以是安心的,情愿的,是后来沈灼言关上窗帘的动作唤醒了她曾经不少的痛苦记忆,如果没有沈灼言的那个动作,或许他们之间根本就不会有这一次的不愉快。 虽然沈灼言看起来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对于南隐来说这就是一条裂缝,她还亲手凿了两道裂缝,没有意识到自己喜欢沈灼言的时候她都不想让这个人有任何不好的感受,现在她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更是不想看他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她想和沈灼言一样,被这个世界上所有好的一切,自己能给的一切都给他。 而自己,是愿意的。 “我没开玩笑。”南隐声音闷闷的:“你不信我。” “嗯,不信你。”沈灼言丝毫没有动摇的意思:“别逼我打你屁股啊,乖一点,睡觉。” 南隐在他怀中嘤嘤两声,像极了幼小需要被呵护照顾的动作,沈灼言笑笑,轻抚她的头发。 想做吗? 怎么可能不想,南隐是自己喜欢的人,有些事不是目的,却必须发生,没有人比沈灼言还想拥有全部的,完整的南隐,她主动发出邀请,看似这件事顺理成章,也不该拒绝。 但不是现在,沈灼言不会在这个时候和南隐做。 一次发生的时候沈灼言可以认为她是没有准备好,还觉得自己是个陌生人,第二次发生的时候沈灼言若还没有什么别的发现,或许他也不配喜欢南隐了。 那天晚上基于他们相识两个月的基础上,基于南隐对自己的接受程度,基于她对自己并不排斥和反感,甚至对这段婚姻都开始有了归属感之后,抗拒和拒绝即便可以发生,却也不该是那个姿态。 虽然沈灼言还不知道南隐具体发生了什么,可南隐一次次的抗拒和恐惧让沈灼言有了一个近乎不敢去想,不敢去碰的念头。 所以他在那天晚上才会罕见的失控,需要用药物来进行控制。 他已经让人去查了,即便他的手上已经拥有了南隐很多事无巨细的资料,但现在看来,确实是还有遗漏,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结果,但南隐对亲密之事确实不太能接受这已经是事实。 在明知道这样的一种情况之下,沈灼言没办法不去顾虑南隐的感受,只享受自己的接受这个邀请。 这是他的太太,是他要共度一生的人,不是泄欲的工具。 结婚不是为了上床,沈灼言没有开玩笑。他纵然觉得有些事必须要做,必须要发生,可如果这件事对于南隐来说无论如何都是痛苦的话,沈灼言也可以不要。 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即便沈灼言认真的拒绝了,但南隐似乎还并不死心,她似乎一定要在这个晚上达成一些什么,于是还不肯睡,还在沈灼言的怀抱中扭来扭去。 沈灼言说了,他可以不要,可以永远不要,但到底是个男人,还抱着自己喜欢的女人,这人像猫一样的在自己怀里动作,沈灼言有反应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南隐既然对这件事接受不来,沈灼言自然而然的觉得她也不想看到自己有状态的这一面,不动声色的往后躲了一下,可南隐似乎完全不知道他的良苦用心,也跟着挤过来,嘴里还嘟嘟囔囔: “躲什么,不是你说要抱……” 话说到一半南隐便停了下来,窝在沈灼言的怀抱中不动了,像是被抠了电池的毛绒玩具,瞬间安静了。 沈灼言知道她发现了,无奈的叹息出声:“还闹吗?” 他以为南隐会怕的,但南隐不过是沉默了几秒,继而开口说:“你可以做的,我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了,你信我。” 第100章 真乖 南隐口中的相信沈灼言不知道她自我纠葛了多久,又跟自己达成了什么样的约定,但在沈灼言看来,这两三天的时间根本无法让她从一场阴影中走出来,如果可以,她上一次就不会拒绝自己。 没有走出来,却还在跟自己说可以,说想做,这为了什么,沈灼言几乎不用想就知道。 南隐从来都是不太拒绝的人,别人给了一分的情谊,她恨不得还十分回去,自己和她结婚这么久,不说对她有多好多好,但沈灼言自问可以将整个世界都给她,毫不犹豫。 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之下,按照南隐的习惯是一定要还自己什么的,否则她会不安,会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之后的好。 上一次不愉快之后自己因为失控离开,这几天一直昏昏沉沉的在用药,为了不让南隐发现什么,沈灼言忍着一直没有和她联系,她一定没有安全感了,一定在脑海中上演了一遍又一遍的自己是不是还喜欢她,或许连离婚都想过了,就像上一次一样。 沈灼言不知道‘做’是不是南隐想出来的解决方式,亦或者说是还自己的那些好,可在南隐说了喜欢之后,她的邀请和想做肯定有一部分是源自于喜欢。 这就够了。 沈灼言得到了她的心,至于身体,他可以等,他们之间有那么多那么多的时间,他等得起。 “嗯。”沈灼言回答她:“我相信南南,但不做,我累了,只想睡觉。” 南隐有几秒钟没说话,片刻之后开口道:“可你不舒服。” “过一会儿就好了。” “你想等我睡了去洗冷水澡吗?”南隐看着沈灼言胸口的某一处,喃喃道:“自从我住进主宅,和你睡在同一张床上,你都洗了多少次的冷水澡了?” 南隐从来没跟沈灼言说过这个问题,但没说却不代表她没有注意到。 有时候是深夜,有时候是清晨,沈灼言总会小心翼翼的离开床铺去到浴室里去,一开始南隐还没怎么注意,以为他只是单纯的去上厕所,可后来她发现,每一次他回来都能裹着一身的凉意,虽然每当这个时候沈灼言都不会抱自己,距离自己很远,但南隐还是能感觉的到一些。 为什么去洗冷水澡,南隐又不是傻子,她当然知道,有时候睡前两人亲着亲着,他也会有些气急败坏的推开自己,偶尔南隐也能感觉到或看到他的状态。 她不知道沈灼言是什么滋味,但书上说会很难受。 可南隐帮不了什么忙,于是也只能装作看不到,将头埋起来自私的不理不睬。 沈灼言从来不怪她,也没有要求过她什么,可南隐能逃避多久呢?这件事总是要解决的,不是现在,也是将来,所以还不如趁着这一次伤疤被揭开而勇敢的往前走出一步。 沈灼言的拒绝南隐不知道是不是他意识到了什么,毕竟自己想什么他都能在第一时间知道,但他看起来似乎很坚定,没有回旋的余地。 但南隐还是想试试,试试走出这片阴影,哪怕只是小小的一步。 “我可以帮你。”南隐说。 老实说,沈灼言并不意外南隐知道自己在对她隐忍欲望,毕竟每次自己冲完冷水澡回来,南隐装睡的模样实在是太可爱了,他那么了解她,不知道偷偷看了她多少次的睡颜,怎么可能分辨不出她是真睡还是假装。 但对于此时南隐的这一句‘帮你’他还是意外了。 意外于南隐今晚对于这件事竟然能坚持执着到这个地步。 这让沈灼言觉得自己不答应她好像是得了什么重病一样,可自己明明很健康,健康的不得了。 她或许是在试着解开心结,沈灼言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心里的坚持也悄悄松动了那么一块,问南隐:“真想帮我?” “嗯。”南隐的耳朵发烫:“我试试。” 她说了试试,沈灼言便知道和自己猜测的差不多,他不再拒绝,但有些话还是想和南隐说在开始之前。 沈灼言在南隐的额头落下轻柔的一个吻,告诉她:“南南,我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当成偿还,当成补偿,我不是为了这件事才喜欢你,才爱你,我希望你凡事都是自己喜欢和愿意,这件事没有也没关系,它不影响我爱你,我对你的爱也不会被任何事情所影响,所左右。” 南隐许久没说话,沈灼言垂眸看她,才发现她眼眶红红的,再出声的时候甚至还带了点哽咽,说:“我记下了,沈灼言。” “嗯。”沈灼言揉揉她的脑袋,夸她:“真乖。” “可我还是想试试。” “好。”沈灼言牵住了她的手,握在掌心,他能感觉到南隐还是有一些发抖的,他停下来给予南隐足够的时间。 后来,南隐抬头看向自己,目光专注的像是看着她的全世界,沈灼言察觉到她的目光对她笑了笑,南隐也露出了一抹安心的笑意,慢慢且主动的向那处移动,最后轻轻柔柔的握住了。 第101章 南南是我的初恋 有点热。 这种热不是物理上的温度,但却带着南隐快要承受不住的热意灼伤了南隐,她下意识的想逃,想放开,沈灼言没有拒绝,眉眼间纵然有些隐忍,却还是纵容的温柔。 好像她这么离开也可以。 但南隐在离开的前一秒看到了沈灼言的眼神,没有任何的不满和委屈,他的眼里都是自己。 南隐在这样的眼神之下慢慢的放松下来,将记忆中某个肮脏不该存在的画面从脑海中剔除掉。 她确实也想不起来别的什么了,沈灼言这么好,她的眼睛里也只有沈灼言,也应该只有沈灼言。 “我不会……”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南隐根本就不得章法,她连这类的小说和小电影都没有看过,虽然知道一些理论知识,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沈灼言的呼吸开始变了频率,即便他已经克制,但被喜欢的人这么对待,没有哪个男人受得了,但沈灼言不想吓坏南隐,这件事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但在某种意义上也带着侵略,更何况南隐对此还这么排斥,所以沈灼言将语气放的很轻,询问着南隐的意见,问她: “要我教你吗?” 南隐轻轻应了声,如果不是两个人距离足够近,要不是房间内安静的没有任何声音,沈灼言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到了南隐的这句答应。 但他现在确实听见了,于是他握住南隐的手开始教学,南隐的脸开始红,开始烫,但她没有逃避,连眼睛都没有闭上,就那么看着沈灼言,像要将他整个人都印入自己的骨头里。 没有谁会抵抗得了这种眼神,沈灼言也不是什么例外,于是他近乎急切的凑过去吻住了她,南隐在这样的亲吻中也不过是诧异了一瞬,就接受了他。 没有不安,没有反感,有的只是踏实。 因为眼前的人是沈灼言,所以南隐可以踏实,可以放心的把自己交给他。 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会伤害自己,南隐前所未有的相信。 …… 房间里一时之间只剩下衣服和被子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持续了很久。 久到南隐觉得自己的手都快要废掉,出声小小的抱怨了一下,此时她被沈灼言完全掌握着节奏,她根本不需要看着沈灼言就能确定是他,她太累了,也有点害怕沈灼言会再亲自己,就将额头埋在他的肩窝里,闷闷的问他: “还有多久?” 南隐的额头烫的厉害,但沈灼言确定这不是发烧,她只是害羞了,今天晚上她做的一切都超乎了她以为不能承受的范围。 “累了?”沈灼言轻啄了一下她的耳朵。 沈灼言的声音太哑了,一旦想到他的嗓音是为什么变成这样的,南隐就更没有办法坦然,她也想让沈灼言尽兴,可明天还要做题,自己也快要考试,总不能因为这件事废掉自己的手,于是南隐诚实开口: “嗯。” “马上。”沈灼言又亲了亲她:“南南乖。” …… 大概又过了五分钟的时间,沈灼言才舒出一口气来,本是想和南隐温存一下的,可他也知道南隐有些受不了这样,于是掀被下床。 见他抽纸巾,南隐说:“要去洗。” 沈灼言握着她的手还是先擦了一遍,闻言挑了挑眉:“这么嫌弃?” “不是。”南隐的脸还是红的厉害,但对于沈灼言的问题还是很乖的回答:“不嫌弃,就是觉得怪怪的。” “习惯就好了。”沈灼言一边注意她的情绪一边逗她:“以后常来。” 南隐愣了一瞬,显然没理解沈灼言的这个‘常来’是什么意思,几秒后也明白过来,笑笑说:“还是要节制的,书上说,这样伤身体的。” “不会。”沈灼言看着她:“之前都没有过,哪里来的节制?” 南隐看着沈灼言,沈灼言任由她看,他原本以为只是没什么含义的盯着看,却没想到在自己起身为她去洗手间拿湿毛巾的时候会听到她问自己一句: “沈灼言,你以前没交过女朋友吗?” 沈灼言:“……” 看到沈灼言略显无语的表情,南隐弯了弯眉眼:“我问错话了?那我不问了?” 虽然每个人都有过去,更何况自己也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沈灼言也曾经对另一个女生这么好,南隐心里就不太是滋味儿。 这大概是吃醋的感觉,南隐抿了抿嘴唇,让自己不要想太多。 可思绪还没转换过来,沈灼言的手就揪住了她的耳朵,虽然不疼,却也不太能挣的开,于是只能瞪他:“沈灼言,你是不是又把我当兔子了?” 她只见过人类这么揪兔子。 沈灼言没理她,却问:“小丫头在自己琢磨什么呢?以为我在认识你之前历尽千帆?” “你这么优秀,千帆历尽也是应该的。” 沈灼言都要被她气笑了:“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夸我呢?” “不客气。”南隐又一次试图拯救自己的耳朵,却还是失败了,就在她想要强行将沈灼言的手拿下来的时候,沈灼言却主动放开了她,起身去洗手间的时候留给她一句: “没有历尽千帆,南南是我的初恋。” 第102章 拉钩 初恋。 南隐被这个词儿惊的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后来卫生间传来水声,她才缓缓地眨了眨眼睛,虽然三十岁了才谈恋爱确实有点难以置信,可南隐很开心,开心沈灼言的好没有给过任何一个人,都是自己的。 这样想可能有点小自私,可感情本来就是自私的,她喜欢的人只喜欢自己,未来可能也只有自己。 多美好的事儿。 手心里好像还是有点异物感,想到刚才经历的一切,南隐没忍住又开始有些发烫。 但她却神奇的没有任何反感的情绪,记忆中不该出现的画面也没有出现。 和沈灼言的亲密是和记忆中完全不同的感受。她甚至因为自己帮了沈灼言,还有点开心。 看着自己的手,想着刚才在被子底下经历的一些,南隐鬼使神差的有点好奇它的味道,不过已经擦干净了,还会有味道吗?南隐看了一眼洗手间的位置,沈灼言好像不太能立刻出来,于是她没忍住好奇,将自己的手举到鼻子底下,轻轻的嗅了嗅。 沈灼言走出洗手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他下意识的停住脚步,瞬间气血翻涌,如果不是有超强的意志力,沈灼言甚至觉得自己现在就应该像野兽一样扑过去将这人连骨头都不剩的吃下去了。 南隐从来不觉得这些事情是勾引,她只是很自然的在做一件事情,可在沈灼言看来,在喜欢的人看来,没有什么比南隐更会勾人的了。 “好闻吗?”沈灼言出声问她。 其实不该出声的,会让南隐不好意思,会让她觉得窘迫,但沈灼言觉得她也该受到点小教训了,不然之后还能做出更让自己受不住的事情,到时候真失控了,那可不太好。 南隐的确没想过让沈灼言看到这样的一幕,有点尴尬,但真被看到,甚至被点破的这一幕,南隐比想象中要坦然的多,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没羞没臊的事情也做过了,所以也大胆了一点,说: “还行。” 沈灼言:“……” 小东西不仅没有得到教训,反而还反将了自己一军,沈灼言走过去在南隐的身边坐下,对她伸出手,南隐笑笑将手放在沈灼言的手心里,看他拿着热毛巾一点点的为自己擦拭,像对待什么珍贵的文物一样般珍惜,即便这仅仅只是擦拭一下手而已。 南隐喜欢这样的小动作,喜欢他们之间不经意间的亲密,喜欢和沈灼言之间的一切一切,她绝对放松,不用让自己去讨好改变什么而得到一些爱意和关注。 她做什么都不会影响自己被热烈的爱着。 沈灼言注意到南隐看着自己的眼神,没看她,却还是让笑意侵染到了嘴角的位置:“是不是刚发现这么喜欢我,所以怎么看都看不够?” 南隐笑起来:“沈灼言,你有点自恋?” “那南南是不是呢?” “是。”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南隐承认的坦坦荡荡:“在想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遇到你,自己又为什么会这么幸运,遇见这么好的你。” 南隐对沈灼言的夸奖让沈灼言擦拭她手的动作顿了一下,两秒后才继续: “南南,人都是多面性的,有一天你可能会看到我的另一面,可能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好。” “那真好。”南隐说。 这个回答完全在沈灼言的意料之外,动作彻底停下来,看着南隐。 南隐知道他在等自己解释,笑笑开口: “你现在在我的世界里是完美的存在,我看不到你任何的瑕疵和缺点,这让我常常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受,有时候睡醒还会反复确认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梦。” “没有人是完美的,有缺点有瑕疵才是人,你要一直这么完美,多累啊,适当的有点小情绪,做点出格的事情,是好的事情。” 南隐看着他:“而且你完全不用担心我会因为看到你的不完美而不喜欢你,南隐向来帮亲不帮理。” 沈灼言看着她许久都没说话,南隐于是对沈灼言伸出自己的小拇指:“,是不相信我吗?那我们拉钩。” 沈灼言看着南隐的小拇指,他承认这是个幼稚的举动,没有任何法律效益,对于他这个生意人来说简直是可笑的,但他却比签署价值几十亿合同的时候还要认真,郑重的和南隐拉了拉钩。 “一百年,不许变。” “好啊。” 第103章 怎么这么乖。 洗漱完都已经快两点,南隐没有做到设想的那样,直面自己的伤疤,但好在今天晚上并不是没有任何收获,她可以很安心的睡下。 困意来的又猛又快,没一会儿她就窝在沈灼言的怀抱中昏昏欲睡,可嘴里却还无意识的呢喃着: “沈灼言,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沈灼言垂眸看她,无奈也宠溺:“快睡吧小祖宗,全世界的小朋友都睡觉了,只有你还醒着。” 南隐低声笑起来:“骗人。” 沈灼言不理她,一下下的拍着她的后背哄她,但南隐还是把刚才没说完的话说完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觉得好闻了,一直没告诉你。” “现在知道了,睡吧睡吧。” “好的。”南隐的声音沉了下去,又蹭了蹭:“晚安,沈灼言。” “晚安,小祖宗。” 南隐没了声音,沈灼言轻轻拍着她后背的手却没有停下来,依然有规律的像是哄一个小孩子,夜太深了,他也好几天没有休息,但这一刻却不怎么困。 不知道今晚对南隐来说是不是意味着什么,但对于沈灼言来说却实在值得纪念。 南隐跟自己说了喜欢,他从长久的单恋变成了双向奔赴的幸福,南隐为自己做了亲密的事情,他们之间的夫妻关系有了一些些的进步,还有南隐刚才跟他说的那些话,说他不需要太完美,这在一定程度上是犹如定心丸一样的存在。 南隐很好很好,自己又何尝不是像做梦一样,每个晚上都要反复确定很多次这是现实,而非梦境。 好的情绪和心情总能让人放松下来,沈灼言即便再想让自己清醒的时间多一些,让今天足够长一些,却还是拥着南隐,渐渐睡了过去。 他抱着他的全世界。 第二天南隐难得的睡了个懒觉,一直到快八点了都还没有醒来,沈灼言差不多也一样,南隐醒来的时候还诧异自己居然还能在床上看到他。 她怔怔盯着沈灼言的目光像是还没睡醒,沈灼言笑笑:“再睡会儿?” “几点了?”南隐眨了眨眼睛,听声音还是困的厉害,没忍住又往沈灼言的怀里钻了钻:“请告诉我时间还早,请说我还可以继续睡一会儿。” 她这样耍赖的姿态实在难得一见,沈灼言拍着她的后背,当她炸毛的猫一样安抚,但还是残忍的告诉她:“时间不早了,快八点了。” 南隐痛苦的在沈灼言的怀抱里嗷呜一声,像小老虎一样,沈灼言被逗笑:“你要睡就睡,在意时间做什么?” “我还要学习啊。”南隐连声音里都带着痛苦:“这个破考试到底能不能快一点啊,我真的是受够了,我要睡觉,我要每天睡18个小时,我要每天自然醒。” “你现在也可以。” “那我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南隐说:“我才没有那么傻。” “那怎么着?”沈灼言似是知道她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并没有逼她,笑笑说:“起来了?” “再躺五分钟。” 在沈灼言这里,她说什么自然都是好的,沈灼言没有不答应的道理,淡淡应了一声,说:“好的。” 只是这五分钟也不是那么平静,沈灼言是个健康的男人,此时又是早晨,两人距离本来就近,有些事情发现只是迟早的事情,南隐一开始发现的时候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大腿碰触到了什么东西,反应过来之后颇有点无语。 没有抬头看向沈灼言,但语气中的无奈是显而易见的,任谁也无法忽略: “沈灼言。” “嗯。”沈灼言应她,嗓音哑哑的:“怎么了?” “你能不能克制一点?” 沈灼言知道她发现了,这件事如果在昨晚之前,沈灼言说不定还会遮掩一下,但在经历了昨晚的帮忙之后,沈灼言不可能再隐瞒什么,他就是这样,坦坦荡荡。 “做不到。”沈灼言不知羞的说:“我喜欢你啊,你就在我怀里躺着,我要是没有点反应,你就要怀疑我曾经告诉你的那些情话是不是真的了。” “可你昨天晚上才……” “有谁规定晚上做了,白天不能继续吗?”沈灼言捏捏她的耳朵:“怎么跟个小白兔一样纯洁,你这样我怎么忍心把你弄脏呢?” 弄脏这两个字不知道是不是带着一些魔力,反正南隐听到的第一时间就浑身颤了一下,觉得太私密了些,但反感是没有的,她只是学不来沈灼言的厚脸皮,在这个时候都能坦然到这种程度。 沈灼言似乎也感觉到了南隐的窘迫,却完全没有解救的意思,就那么一下下的拍着她的肩膀,像是无声的哄。 可南隐知道他才没有这么好心,因为下一秒南隐就听到了他对自己说:“让吗?” 跟沈灼言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对于有些没脸没皮的事情反应也快了起来,这句话,南隐只花费了一秒的时间就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了。 沈灼言是在问自己,让他弄脏自己吗? 弄脏什么?怎么弄脏?南隐不太清楚,或许将来有一天她会知道的透彻,但她很清楚绝对不是现在的自己可以承受的。 她没说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沈灼言却笑了起来: “那我就当南南答应了。” 南隐还是没有声音,但谁又能否认这不是一次无声的纵容呢? 五分钟快结束的时候,沈灼言的状态还是没有下去,南隐明白如果自己现在起床的话,沈灼言也会跟着自己起来,然后去另一个房间的浴室里去冲冷水澡。 可南隐不想他这样,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他这次回来看起来也比之前瘦了一些,万一感冒怎么办? 可不去冲澡,就应该帮他。 昨晚帮了一次,羞怯也淡了不少,于是南隐这一次甚至都没有询问沈灼言,就那么将手伸下去又一次握住了沈灼言。 南隐能够明显感觉到沈灼言僵硬了一瞬,继而低笑一声,吻住了她,说她怎么这么乖。 第104章 你不会想知道 折腾完这一遭,南隐从床上下来的时候已经快八点半,沈灼言结束之后她就掀被下床去到了洗手间,暗暗和昨天晚上自己的表现对比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是有点进步的。 这一次没有让沈灼言教。 站在盥洗台前打开水龙头,南隐将自己的手伸到水下之下有瞬间的暂停,直到沈灼言出现在自己的身后,南隐才有些窘迫的把手伸过去,将手洗干净。 餍足的沈灼言靠在门框的位置看着她有些许的慌乱,逗她: “你好像对它真的很好奇?” “你闭嘴。” 沈灼言笑起来,像个满足的狮子,南隐却被他逗的耳朵都开始隐隐发烫,她知道沈灼言一定注意到了,但这一次他很贴心的没有再说些别的,甚至走过来帮南隐挤了牙膏,在南隐洗好手之后递给她。 南隐接过开始刷牙,她本来刷的很认真,也没有被身边的任何事情影响,可不经意看向沈灼言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视线竟然一直还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但并不是盯着自己的眼睛或者脸在看。 根据他看着自己的视线,似乎是在看自己的嘴巴。 是泡沫太多看起来很蠢吗?南隐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觉得还好,一点也不蠢,只有嘴角的位置有点点的白色泡沫。 南隐不解的看向沈灼言,他还是没有回神,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南隐抬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在想什么?” 沈灼言回过神过来也拿起了自己的牙刷,意味深长的回了一句: “不吓你了,你不会想知道。” 南隐因为这句话而动作一愣。 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自己不想知道?但转而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能让他这么说的,或许是他自己也觉得有些过分的事情。 基于他刚才不是很正经的神色,南隐大概明白了是和什么有关,但是具体沈灼言想了什么,南隐却并不清楚,她也不想知道,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可以说是已经突飞猛进了,时间还那么长,她觉得自己还是慢慢成长的好。 她一点也不想要一口气吃个胖子。 更何况,南隐直觉那不是什么好的事情,她才不要上当。 两人饭后回去榕园的时候,南隐想到了昨天晚上拿回来的盛放的手机,上楼去拿,下来之后却直接交到了沈灼言的手中,沈灼言似乎并不意外这个东西,也没有任何的疑惑,只说: “走吧,你学习,我查查这个里面有什么东西。” 南隐并不好奇为什么沈灼言看起来什么都知道,这个手机,包括自己手腕上的伤,她没问,是因为知道关于自己的一切沈叔肯定一定报告过了。 有不舒服的感受吗?类似被监视的那一种,其实并没有,南隐不至于连这是关心和在乎都区分不了。 一个人这么在乎你,在你身边安排了这么多人,一定是因为很多很多的爱。 南隐接受良好,也并不反感,她也相信沈灼言在这件事上有分寸。 坐车回到榕园,刚进榕园就看到了站在房间门口的林炡正拿着一把瓜子在嗑,目光落在前面不远处盛放和秦艺晗的房子上,直到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才回头看了一眼。 见到消失几天的沈灼言出现林炡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诧异,似乎他早就猜到了沈灼言已经回来。 林炡看着沈灼言的目光南隐有点看不懂,带着点意味深长和担忧,南隐的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还是没发现什么端倪,最后还是沈灼言捏了捏她的脖子说: “去,找倪裳玩会儿去。” 南隐听话的哦了一声,迈步朝着房子里走,路过林炡的时候,林炡还笑嘻嘻的把自己手中的瓜子递过去,问:“小南隐,要不要吃啊?” 南隐当没看见,径自走了,林炡在后面啧了一声:“学坏了啊,你距离沈灼言远一点啊,看看把小兔子教成什么样子了。” 南隐当没听到这句话,打开门进了屋。 房间门被关上的时候林炡回过头来看着沈灼言,目光没有那点意味深长,全变成了担忧,而沈灼言也几乎没有等林炡开口,就直接就给了他想要知道的: “是我。” “我知道是你。”林炡说:“南苑都是你的,不是谁还敢做这些事情?疯了不成?” 沈灼言没说话,林炡靠近他几步。 “你有一百种一万种的方式做的比现在隐蔽。”林炡说:“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动手?还这么明目张胆?随便找个工作让他离开南苑,你在途中,或者在他工作的时候搞个意外也能把他手废了,你何必要给自己惹这一身的麻烦?” “他伤了南南,当然应该由我亲自动手。”沈灼言不是很理解的看着林炡:“这不是理所应当吗?” 现在这个程度,自己已经很手下留情了。 第105章 威胁 盛放是上午时分才被送到医院的,昨天一整个晚上他都在距离南苑不远路上的一辆车里,车上有人看着他,不让他离开,手上的伤口只被草草的包扎了一下,血还在慢慢的流,他甚至能感觉到死亡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他开始发冷,浑身打颤,这种慢慢看着自己生命一点点消失的滋味儿太恐惧了,于是他开始不受控的求饶,求车上的这些人把他送到医院去,他可以给他们钱,答应他们的所有要求。 但身边的好像不是人,而是雕塑,就那么坐着,看着,似是没有听到他说的任何话。 于是盛放又开始破口大骂,却也不过是虚张声势,他希望在自己的气势里可以获得还能活着的一点点的可能性,但他还是失败了,没有人理会他。 他就像个小丑。 他明白这是沈灼言给他的教训,他可以随意的毁掉自己的手,也可以任由他的生命就这么消失,他像个高高在上的神明,而自己不过是他眼中连蝼蚁也算不得的尘埃。 盛放安静了下来,他的精神和体力也由不得他再做任何的挣扎,他靠在椅背里瞧着窗外漆黑一片的夜色,不敢睡,也不能睡,闭上眼睛,鬼知道还能不能醒的过来。 可他最后还是睡了过去,再睁眼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车窗被人敲响的时候盛放都没有任何知觉,还是旁边的人打开车门下了车。 沈叔站在车门边,看着苍白着一张脸仍是昏睡着的盛放,淡淡开口:“让他醒过来。” 刚才下车的那人闻言点了点头,继而伸手过去在盛放那只被草草包裹的手背上狠狠捏了一下,盛放犹如砧板上马上要死的鱼,狠狠的弹了一下,睁开了眼睛。 受伤的那只手本裹了几圈纱布,上面的血已经氧化成了褐色,但因为刚才被掐了一下,而渐渐有新的血液渗出。 他已经疲惫不堪,别说喊疼了,就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他眼神扫了一圈之后才落在了沈叔的身上,想开口,却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 但好在他还能听得到,手上的疼痛刚好能维持住他的清醒。 “盛先生的手是怎么伤的?”沈叔像第一次见到他的伤,脸上甚至还是担忧的神色。 盛放看着沈叔,只觉得浑身发冷,自己虽然没了力气,但却还有记忆,昨天晚上就是他给沈灼言递了刀子,就是他在沈灼言走后安排人将自己带离南苑,可他现在站在自己的面前,说着是非颠倒的话,简直是最讽刺的事情。 人的求生意志或许真的很强,强到在濒死的时候能分散出一些其余时间都考虑不到的思维来。盛放也在这个时候明白沈叔的这句话绝不是什么关心,而是一种无形的警告。 他在警告自己好好说话,想好了再说。 如果还有点脾气,盛放一定会像刚才一样的破口大骂,或许反过来警告他们别太得意,要他们敢做敢认,自己随时可以告诉媒体他们做了什么,可盛放在这一夜的折磨之中没了脾气,他以为自己会死,结果沈叔此时的出现告诉自己其实他可以活,但要按照他们的意愿来活。 接受吗?盛放也没有别的选择。他在沈叔的眼神和言语中反应过来,如果自己认识不到目前的处境,他永远都去不了医院,他们还有其他的手段来让自己听话。 “是我不小心伤到的。”盛放的嘴唇上已经没有任何的血色,苍白着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昨夜停电,慌乱中我跌倒摔了一跤,手按到了旁边被风刮下来的树枝,这才伤了手。” 沈叔略带愧疚的表达着自己的歉意:“是南苑招待不周了,没有及时安排人员清除障碍来确保客人的安全,还希望您不要介意。” 说着便看向站在车旁的保镖:“怎么不带盛先生去医院看看?” 男人闻言开口,不卑不亢:“沈叔,不是我们不想去,而是昨天晚上的风吹断了不少的树木,下山的这条路都是封着的,已经安排人去清除了,我们也在等。” “打个电话催促一下。”沈叔淡淡开口:“盛先生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男人打了电话,那边说刚刚清理完成,路已经通了,盛放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可笑,但他笑不出来,他清楚的意识到只要沈灼言想,他玩死自己就跟弄死一只蚂蚁一样的简单。 原本以为自己前几天在直播的时候挑拨他和南隐之间的关系会让事情有所改变和扭转,但现在看来还是自己异想天开了,沈灼言根本就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他之前出去的那几天或许是和南隐闹了矛盾,但这对于结果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盛放疲惫的闭上了眼,他想起昨天晚上南隐对自己说的那些冷漠的话,明白他们之间回到最初的可能性已经是微乎其微,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有些顾虑他也就不用考虑了。 不必再有任何的不忍心。 这是南隐自己选择的,那么她就应该有承受的能力。 第106章 不喜欢 南隐去找倪裳的时候,倪裳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看到南隐进来,笑了笑:“今天有点晚了。” “昨天晚上吓到了。” 倪裳笑笑没说别的,南隐在她身边落座之后问了句:“你刚过来榕园不知道,盛放昨天晚上在离开榕园的时候被一个树杈子刺进了手掌,现在去医院了,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录制,说不定之后会直接退出也说不定?” 这个消息让南隐有点意外,对于昨天晚上自己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南隐不知道,但她离开的时候盛放还是好好的,沈叔又带了人过来帮忙转移节目组的人,好像怎么都不应该受伤,可这个世界上每天都会发生那么多的意外,有人走在平地上都还会摔一跤呢。 更何况盛放做了这么多让人恶心的事情,说不定真的是老天看不顺眼了也说不定。 “不要吧。”南隐说:“他要是退出了,那我来参加这个节目的意义不就没了吗?” “所以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南隐神秘的笑笑:“大概想好了。” 倪裳挑了挑眉,没有再细问什么,反正在倪裳看来,这个节目能正常录完都是谢天谢地了,保不准之后还会发生什么幺蛾子呢,她没那么大的好奇心,拭目以待就好。 南隐的状态比之前两天看起来都要好,倪裳看了一眼门外,笑笑:“沈总回来了?” “嗯,昨晚回来的。” 倪裳看到了南隐手腕上的伤痕,‘昨晚’这个时间也让倪裳的思维稍稍发散了一下,但在南隐的面前没聊别的。 南隐又和倪裳聊了一会儿,林炡便走了进来,沈灼言站在门口的位置没有进来的意思,看着南隐,语气带着诱哄说: “回去学习了?” 南隐听话的从座位上起了身,跟倪裳挥手道了再见,林炡笑她:“你怎么跟小学生要被家长领回去一样?沈灼言是你的老公,不是你的爸爸。” 说完不知道脑回路转到了哪里去,突然很不怀好意的笑起来,暧昧的看着南隐和沈灼言:“你们该不会是在玩一种很新颖的y吧?喊爸爸的那种?” 南隐没理会林炡,因为她早就看懂了林炡这种人,越是理会他,他就越疯给你看,但就这么吃下这个哑巴亏似乎也亏的很,于是跟倪裳说:“管管他。” “好嘞。”倪裳不过刚答应下来,下一秒不等林炡是个什么反应,直接抬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林炡跟倪裳朝夕相处了这么久,自然是了解她的,也知道她答应了就一定要做,可林炡也觉得自己闪躲的足够快了,却没想到还是没成功避开,瞪着倪裳: “你到底知不知道谁才是你老公啊?” 倪裳抓起一把瓜子来磕:“怎么着,是要和我领证吗?” 这个问题不知道是戳到林炡的哪个点了,以至于他呆愣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南隐对林炡的反应有点兴趣,站在旁边的位置看着他,期待他能有点反应,可他只是站着,只是看着倪裳,整个人都像是被掏空了一样的站在原地变成了一尊雕塑。 南隐也忘了要学习的事儿,似乎有看不到林炡反应不离开的意思,但沈灼言却无奈的叹出一口气将她带走了: “走了,马上要考试了,专心一点。” 被迫从八卦现场离开,南隐虽然有点小遗憾,却并没有任何的怨言,乖乖的跟着沈灼言走了,只是人跟着走了,心却还留在原地呢,忍不住的问沈灼言: “你和林总的关系那么好,你觉得他喜欢野猫吗?” “不喜欢。”林炡的话刚说完南隐整个人都愣住了,脚步也停了下来,就那么呆呆的看着沈灼言,沈灼言也停下脚步看着她,几秒后南隐才遗憾出声:“一点也不喜欢吗?” “你见过哪个人喜欢另一个人的同时身边还有那么多人吗?”沈灼言说:“我没见过这样的喜欢,这也不是我理解的喜欢,真的喜欢一个人,又怎么舍得让她难过和委屈?” 南隐接受了这个说法:“可他们的相处看起来……” “林炡这样的身份,身边的人大多数都是谄媚讨好他的,这样的事情经历的多了,难免会觉得没有什么意思。”沈灼言开始牵着南隐的手慢慢的往自己的房子走去:“倪裳这样的性格对林炡来说就好像是发现了一件很好玩的游戏,他觉得有趣,也愿意陪着玩,但却并没有动真心,哪一天要是觉得没什么兴趣了,他也会随时抽身离开。” 南隐其实不想看到这样的结局,但似乎这样才解释的通林炡的性格和他的所作所为。 “真渣。”南隐忍不住的开口:“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耽误倪裳?” 沈灼言侧脸看她一眼,笑笑: “首先,我不是为林炡说话,但我还是想提醒南南一句,这场游戏里,没有人是被强迫的,林炡这个人虽然看起来不太靠谱,但强取豪夺的事情他从来不做,也没必要,能用钱解决的事情,没道理去违法,他身边那么多人都是这样,倪裳只要不愿意,林炡也会立刻就放她离开。” 南隐没说话,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沈灼言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几秒钟,笑笑:“而且你误会了一件事。” “什么?”南隐没什么力气的应了声。 “我刚才说的‘不喜欢’其实不单单指林炡不喜欢倪裳这件事。”沈灼言说:“还有一件别的,南南刚才做了一件我不太喜欢的事情。” 这个问题就有点严重了,南隐几乎是立刻从林炡和倪裳的问题中回神,看着沈灼言,眉眼间都是认真,也带了一点点的小紧张:“我刚才做什么了?” 见她这么紧张,沈灼言也没有再逗,直白的告诉她:“你刚才一直盯着林炡看,我不喜欢。” 第107章 惊吓 让南隐的目光长时间的落在另一个人的身上,还是个男人,即便这个人是自己的好朋友,沈灼言还是会觉得不舒服,不喜欢。 这样的事情他不会对南隐隐藏,他会选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和地点对南隐说出自己的情绪,这也是他的企图,他希望有一天南隐因为自己的情绪而不再看别人,只看着自己。 南隐似乎也没想到沈灼言会这么说,有点微愣,沈灼言也一直在看着南隐的表情,想要看她是不是有点不舒服,或者觉得自己管的有些太多了。 但没有。 南隐除了最开始有点微愣之外,很快笑了起来,甚至还抬手过来摸了摸沈灼言的脸,说:“沈灼言吃醋了呀?” “嗯。”沈灼言承认的坦坦荡荡:“吃醋了,很严重。” “以后不会啦。”南隐对他承诺:“我一定注意,如果有什么事情是一定要看着对方脸的话,那我也会看一秒就转移视线看看你,再看回去好不好?” 沈灼言斤斤计较,问:“那看我几秒?” 南隐笑意加深:“十秒?” 这个数字还是不太让沈灼言满意,但他也不想在一开始就给南隐上很强的难度,于是勉为其难的点头答应了:“好吧。” 一比十的比例,目前来说,也可以。 南隐带着笑意慢慢的和沈灼言往前走,路过秦艺晗和盛放房子的时候,她往那边看了一眼,看到了门口站立着的秦艺晗,有点意外盛放既然去了医院,为什么秦艺晗没有去。 但随即想想似乎也是正常的,毕竟之前的直播秦艺晗就已经将和盛放之间的不痛快表现的很明显,网络上对此早已经疯言疯语,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之下,也确实没什么必要还去假装所谓的感情好。 即便假装,怕是除了那些脑残粉,别人也不会信了。 秦艺晗也在这个时候发现了自己,或许是没想到,所以最为真实的情绪没有任何的遮掩,她在看到自己和沈灼言的第一时间是下意识往屋内后退了一步。 因为南隐一直在看着秦艺晗,所以确定她脸上的表情是惊吓,而非诧异或者震惊。 南隐确定自己没有任何可以吓得到秦艺晗的地方,她的脾性大概也不会惧怕自己,那她究竟在怕什么呢? 南隐想起了倪裳刚才跟自己说的话,说盛放的手受了伤,她虽然觉得这是活该,但心中还是觉得有点疑惑的,任何人都没有受伤,只有盛放一个人,还是手的位置,听倪裳的意思是硬生生被树枝穿透了手掌。 南隐不知道盛放是在哪里伤到的,整个榕园,乃至整个南苑似乎也没有这样可以让人伤到的地方,即便有,也应该会在第一时间就被清除。 而且盛放受伤的时间也有点巧合了,可南隐不准备多想,她只要确定盛放是罪有应得就好了,其余的,并不怎么重要。 沈灼言察觉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问: “怎么了?” “没事。”南隐笑笑收回视线,和沈灼言慢慢的继续往前走。 回到房间之后南隐立刻去了书房学习,考试没剩下几天,南隐本来就比别人少学习了快半年的时间,不能不努力,沈灼言在楼下为南隐煮了咖啡之后端上楼放在她手边的位置。 南隐又进入到了学习的状态之下,连沈灼言进来都没有注意到。 沈灼言也不打扰她,拿着昨晚上南隐拿回来的关于盛放的手机坐在了南隐对面的位置查看。 其实对于昨晚的事情,沈灼言并没有释怀,即便已经给出了教训,可在他看来,这还远远不够,南隐手腕上的伤痕还在,况且这是沈叔赶去的及时,如果不及时呢?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盛放的胆子未免太大了一些。 他能看的出来南隐对于盛放受伤的事情有些疑惑,加上自己昨晚赶回来的时间,她一定想到了什么,可小家伙看起来好像并不在意什么。 这很好。 沈灼言的目光落在南隐的身上,如果南隐抬头看过来的话,一定会发现里面近乎癫狂的占有。 第108章 霸凌 南隐学习到肩膀酸疼的时候才决定休息一会儿,抬眸的一瞬间就看到沈灼言坐在自己对面的位置看着自己,于是南隐笑起来,学习带来的疲惫似乎也在这一瞬间消散了大半。 有的人出现在身边就是为了治愈自己的,对于南隐来说,沈灼言大概就是这个人。 她想起了第一期节目播出时候自己看到的在自己视线之外的沈灼言,他好像也像现在这样,大部分时间都和现在一样,哪怕什么也不做也要坐在自己旁边的位置,看着自己。 “好看吗?”南隐趴在桌面上,像个要糖吃的小孩子。 沈灼言闻言淡淡挑眉,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起身走过来她的身后,轻轻抓着她的手臂让她坐起身,南隐有些不情不愿:“我想趴一会儿。” “肩膀都僵硬了。”沈灼言说:“我给你按按。” 按摩比趴着舒服,南隐很好说话的接受了这个兑换,靠坐在椅背上接受沈灼言的服务,时不时的还提出一下自己的要求:“轻了,可以再重一点。” “往左边一点,往下一点,对对对,舒服。” 沈灼言不厌其烦的接受着她的指挥,把她侍候的明明白白,南隐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笑起来。 “别笑。”沈灼言似乎知道她在笑什么,开口道:“等下要付费的,我可不白为你服务。” “多少啊?”南隐抬头看他:“你们店里像你这个长相的帅哥是不是收费很贵啊,那怎么办啊,我可能有点出不起这个价格。” 两人目前对于这种角色转变已经适应的很良好了,沈灼言甚至都没用一秒钟就反应过来,笑笑,手上带着暧昧的力道捏了一下她的后脖颈:“肉偿?” 其实在外人看来,这或许真的只是一个按摩的动作,可在沈灼言掌心下真实感受他力道的南隐知道这不是,沈灼言的手指捏着自己,指腹却以缓慢的速度在加重力道,不会觉得疼,但却会让人不太好意思。 南隐很想装作不知道他的暗示,可是耳朵都已经烧了起来,沈灼言肯定已经发现了这一点。 她也不太想让沈灼言觉得自己玩不起,啧了一声:“小哥,不对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我来你店里的时候你还说自己已经有太太了,怎么现在开口就让我肉偿呢,你出轨啊?” 沈灼言手上的力道又一次加重,但这次不暧昧了,分明是带着点惩罚的意味,南隐的眉头都要蹙起来了,但好在沈灼言及时收了手,低头看她,轻声说: “不好意思,你和我太太长得太像了,我认错了。” “就算长得像,可连自己的太太都认不清也不应该。”南隐不满的哼哼:“你有点渣哦,小哥。” “是吗?”沈灼言笑笑:“那怎么办?我太太会原谅我吗?” 南隐不说话,拍拍肩膀:“认真点,按的好,我就不告诉你太太。” “那就谢谢了?” “好说。” 沈灼言笑笑继续为南隐服务,南隐却在这样的插科打诨中将剩下的那点疲惫也散了个干净,本来还有点困,此时精神的很,但沈灼言按的舒服她也没有立刻要学习的意思,视线左左右右的看,最后落在了桌面另一边的那个手机上,她盯着看了几秒钟后才出声询问沈灼言: “手机里有什么吗?” “有一些有意思的东西。”沈灼言说:“和剧组和节目组的阴阳合同之类的,不过这些秦艺晗给我们的资料里已经有了,没什么价值。” 南隐抬头看沈灼言:“那你说的有意思的东西是什么?” 或许是这么看着不太舒服,南隐抓住沈灼言的手打断了他为自己的按摩,让他站在自己面前。 沈灼言沉默几秒开口:“你知道他霸凌同公司的新人吗?” 南隐几乎怀疑自己所听到的:“什么?” 沈灼言没再解释什么,拿过桌面上盛放的手机调出相册里面的一段视频给南隐看,南隐的目光落在沈灼言的脸上,缓了几秒才移向手机。 视频播放,南隐清楚的看到自己之前见过的一个公司新签约的新人被盛放威胁加强迫的跪在地上给他擦鞋,时不时的抬手在新人的脑袋上扇一下,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什么。 “委屈啊?老子被公司安排拍戏带你,老子不委屈吗?圈里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要受不了就赶紧滚蛋,要是想要这份名利,就别给老子摆出这一副委屈样。” 盛放没有露脸,但那的确是他的声音,南隐也认得他的手,而且这个新人确确实实是被公司安排让盛放带一带,南隐自己甚至还在这个剧组带了一段时间。 可她从来不知道在私底下,在自己没看到的时间里,盛放竟是这么做的。 第109章 不够 南隐从来没有将霸凌这种事情和盛放联系到一起过,在她看来谁都有可能,盛放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人,但现在这一刻,她好像对自己以往的认知有了一个颠覆性的认知。 或许盛放这个人,自己从来就没有看透过。 南隐 开始觉得有些冷,表情看起来也有些许的痛苦,沈灼言见此收起手机,只是还没将 手机放回桌面就被南隐制止了,问他:“还有别的吗?” “你不舒服就别看了。” “我想看。”南隐说:“沈灼言,我想看。” 沈灼言看着南隐有几秒钟的时间没说话,他大概理解南隐这一刻的坚持,不管他们两个最后是因为什么分开的,南隐能和盛放在一起五年的时间必然是有这个人的可取之处,但现在连盛放的人品都变得陌生,或许南隐对自己也开始产生了怀疑。 “没必要这么为难自己。” “看不看我都会这么想。”南隐说:“不如更彻底一点。” 她格外坚持,于是沈灼言也只能妥协,从来都是这样的,南隐想要的,沈灼言都会给她,他知道这些东西摊开在南隐的面前一定会有一些负面情绪,但自己在她身边,他会护着她,哄着她。 类似的视频其实不少,有扇耳光的,有下跪的,甚至还有拿脚直接踩在对方脸上的,每一个视频里盛放都骂骂咧咧的让南隐怀疑这到底是不是自己曾经认识的那个盛放。 但这不是假的,是盛放骗了自己。 南隐想起了很多,想到盛放在这个行业里还没有出人头地的时候,也会跟自己抱怨哪个前辈今天跟他说了难听的话,在拍戏的时候假公济私的一遍遍故意在耳光的戏份ng,害他被打了无数次,说剧组故意不准备他的饭菜,化妆师故意给她用劣质的胶水害他过敏。 这些都是盛放亲身经历过的,有的甚至还是南隐亲眼目睹过的,她以为盛放受过这样的苦,这样的委屈,所以哪怕不做一个为后来者撑伞的人,也一定不会成为自己曾经讨厌的人。 但南隐错了,盛放当初受过的委屈因为无处发泄,所以在有了些许权利和话语权之后将刀挥向了后来者,以更恶心恶毒的方式来肆意发泄着自己曾经遭受的那些。 所以盛放在大火之后会变成南隐完全陌生的模样是对的,他从来都是这样的人,只是在没有名利之前聪明的隐藏了起来,他知道那是没用的。 南隐将手机关掉,放回了桌面,沈灼言看着她对她张开手臂:“抱抱?” 南隐看他一眼,起身躲进沈灼言的怀抱中,声音闷闷的叫他:“沈灼言。” “嗯,在呢。”沈灼言轻抚她的头发。 “在你面前我好像不应该为了另一个男人而有情绪,对不起,但是我有点忍不住。” 沈灼言的动作微微一顿,又继续轻抚:“别这么说,你永远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这也不是你的错。” 南隐靠在沈灼言的肩膀上,眼睛怔怔的看着窗外:“可是如果角色调换,你要是为了前女友而情绪低落,我也会难受的,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等我缓缓,缓缓我就来哄你。” 不知道是不是和自己在一起时间长了,还是说是因为喜欢而对自己多了许多从前没有过的在意,沈灼言总觉得南隐其实多多少少的窥探到了自己的一些本质,所以她才会这么说,这是之前南隐并不会在意的事情。 沈灼言承认自己确实不太舒服,但这个情绪是在南隐为了这件事难过之前就已经存在。 手机里除了盛放霸凌的视频以外,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可以公布,盛放当初毁掉了南隐手里所有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证据,但是他自己那边的却还保留了不少。 沈灼言在盛放的手机上看到了两个人的合照,他看的出来盛放是很在意南隐的,从年少到分手之前,他保留了很多很多的照片,手机相册里也几乎都是这些。 他确实有在好好保留和南隐之间的一切,但这并不是他不会辜负南隐的理由。 有些事情只是想象,很多事情沈灼言在得到南隐调查资料的时候也只是通过文字知晓,如今两个人的点点滴滴画面一样的展现在自己的面前,老实说,沈灼言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可能还要回去医院里接受治疗,对于这样的画面他实在嫉妒到快要拉着整个世界陪葬。 尤其是南隐还因为他而情绪波动,而难过,这些嫉妒就更盛了一些。 可南隐此时就在怀中,自己低头垂眸就能看到她的脸,嗅到她的体香,看着她浓密的睫毛扇子一样的眨了眨,心情突然就舒畅了许多。 没关系,他还有南隐的一辈子。 而盛放早在这场博弈中提前出局。 盛放这件事带给南隐的印象并没有持续太久的时间,因为再怎么觉得自己被盛放蒙蔽了眼睛,那也是过去的事情,现在时中还有更重要的人或事要在乎。 南隐整理好情绪在沈灼言的怀抱中抬头,继而踮起脚尖亲了亲他,说:“沈灼言,别吃醋啦。” 沈灼言看着她没动,南隐眼睛眨了眨总觉得他此时的眼神不太对,只是还不能南隐确定什么,沈灼言已经掐住自己的后脖颈凶狠的吻了下来,嘴唇挨到的那一瞬间,南隐好像听到他说: “不够。” 第110章 发疯 盛放在病房里发了好大的火,纵然一只手手术缝合之后不方便动作,却也还是靠着另一只手将病房里能砸的东西全部砸了一个遍。 走廊护士站的护士小姐姐时不时被病房里传来的巨响而吓一跳,却都默契的没有打扰,相视一眼,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刘闯一直站在一个确保盛放不会伤到自己的角落的位置瞧着这一切,期间还拿出手机回复了几条消息,等到病房里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盛放发泄,他才终于愿意坐在病床上,疲惫的喘息着。 刘闯回复完最后一条消息走过去在他的面前站立,脸上没有关心和在意,语气也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你刚才说手机被南隐拿走了,是真的吗?” 盛放的眼眶都是红的,抬头看着刘闯的眼神也不再刻意注意礼貌和恭敬,他冷笑一声:“我骗你做什么?要不是她这么做,我至于发这样的疯?” “手机里都有什么?” 盛放闻言眯了眯眼,那可太多了。 这个时代,手机是最私密的东西,盛放从来不假手他人,因为没有想到那天晚上会出现那样的变故,所以他的手机最是原汁原味的,连一张相片,一条聊天记录都没有删除。 虽然有密码,可南隐知道密码,分手之后盛放也没有修改过,因为没有必要,因为南隐还会回来自己的身边,但现在呢?他对南隐的相信会变成一把利刃而被刺自己。 这是盛放没办法接受的,自己简直太愚蠢了。 手机里有自己和南隐的照片,和南隐这五年交往以来的聊天记录,南隐甚至不用做什么,直接公布了这些自己就彻底玩完了,他的口碑怕是再也扭转不过来。 还有他觉得好玩对公司新人录的视频,还有和经纪人和制片方聊的一些合同,每一件事都能钉死自己,每一件事都能断送自己的演艺之路。 他完了,盛放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是以这样的方式玩完。 盛放始终没有告诉刘闯手机里有什么,可从他的表情刘闯也看出来应该有不少不能公开的东西,否则他也不至于是这么一副姿态,可现在发再大的火又有什么用呢?手机是昨晚上被拿走的,现在就算去拿回来,里面的那些资料也早就不知道被他们研究多少遍,备份多少次了。 现在的问题是南隐什么时候会公布,如果就在最近的话,那么根据和节目组签订的合同来看,盛放在拍摄期间出现丑闻属于违约行为,需要支付一大笔的费用,这是刘闯所不能接受的。 “所以你到现在还不能下定决心吗?” 盛放看着刘闯:“什么意思?” “南隐可不像你想的那么单纯,当初你那么对待她,她又直白的告诉过你来这个节目就是为了报复你,所以你还要在这里坐以待毙的等她把你的那些丑闻公开吗?”刘闯看着她:“不如先下手为强。” 虽然提前将南隐的黑料公布出来也不能阻止南隐公开盛放的,但至少南隐和沈灼言应该是第一个离开节目组的嘉宾,搞不好为了减少之后的讨论度,沈灼言会直接出手砍掉这个节目也说不定。 那样的话,这笔违约金就完全不用赔付了,因为那就成了节目组的问题。 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和盛放的丑闻赛跑,看看究竟是谁的丑闻先出来。 关于这件事盛放今天早起来医院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决定,不管能不能保住自己的演艺事业,他都要给南隐和沈灼言一个教训,他手上的这道伤疤不能就这么白白的受下了。 没有这样的道理。 “我明白。”盛放的视线盯着窗外的一点虚伪,轻声开口:“我会做的。” 刘闯闻言放松下来,拍拍他的肩膀:“这就对了,你只管公布,什么时候发了跟我说一声,我会联系营销号好好的做做文章,你说得对,这个亏我们不能白白的吃了。” 南隐虽然拿走了自己的手机,可有些东西是南隐也不知道的,但盛放又很明白,这些东西一旦被公布,自己的很多秘密在南隐面前就再也藏不住。 但即便藏得住又有什么意义呢?她不会回来了,她身边有了沈灼言,根本不会再回头看自己一眼。 既然这样,也就不要怪自己绝情。 这是南隐自找的。 第111章 黑料 南隐拿走了盛放的手机,他又被沈灼言刻意羞辱对待,这样的一种情况之下,沈灼言早就预料到了盛放会狗急跳墙失去理智的乱咬一通。 当天下午就有媒体收到了关于南隐的黑料,只是沈灼言这边早有准备,所以这些黑料不仅不会被发布,反而第一时间转送到了沈灼言的手中。 是个视频,沈灼言不止看了一遍,他并没有企图从这个视频中看出什么破绽的意思,但他却让自己记住了这个视频中出现的每一张脸。 每一张恶心的,该死的脸。 他在楼下缓和了好一会儿才稍稍平复情绪迈步上楼。 南隐还在书房里学习,沈灼言推门进去的时候她刚结束一段进程正在落地窗前做伸展操,沈灼言进来的声音让南隐回头看过去,笑着说: “我有好好听话。” 沈灼言让她学一会儿休息一会儿,免得身体不适,南隐一开始不太注意时间,可渐渐地在沈灼言实施了一些小惩罚之后她就很好的记住了。 她现在有点求夸奖的意思,沈灼言走过去从身后将她拥在怀中,南隐有些意外,却并不抗拒,拍拍他环抱自己腰部的手: “怎么了?情绪又不好?别告诉我你现在是在吃学习的醋啊?” “不能吗?你一整个下午都没有抬头看我。”沈灼言声音闷在她耳边的位置:“哄哄我?” 他在这个位置跟自己说话,南隐不可能受得住,可人都在他的怀中被禁锢着,连闪躲都难,只能微微侧着头无奈道: “不亲了吧,我还要学习呢,再亲我学不下去了。” 沈灼言笑起来:“南南这么想亲吗?” 南南闻言一愣,回头瞪他,沈灼言笑笑张口咬了一下她的鼻尖,一直到南隐蹙眉才放开他:“不亲,你考试之前都不亲了,让南南好好备考。” 对于这个回答南隐还是很满意的,说:“算你有良心。” 可是距离开始还有五天的时间,对于刚刚确定身份的他们来说时间似乎有点长了,南隐很心疼自己的男朋友,于是又补充了一句: “考完试好好补偿你。” 沈灼言有点意外她会这么说,可见她耳朵红红的在害羞,就没再逗她,只说:“好,那我就期待南南的表现了。” 两个人静静地抱了一会儿,南隐在他的怀抱中转过身来看他:“沈灼言。” “在。” “你是不是有事想对我说啊?”他才不是会吃学习醋的人,但他的情绪又明显有变化,南隐在他的目光中看到了类似心疼的痕迹。 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只是南隐还不确定究竟是什么。 沈灼言看了她几秒,摸摸她的眼睛:“怎么了这是?趁我不注意装了什么高科技?现在都开始会读心术了?” 南隐神气的挑挑眉:“我强着呢。” 沈灼言笑笑,摸摸她的头发:“是有点事儿,但现在还没有一个结论,晚点告诉你。” 还有五天的时间,沈灼言不想南隐因为这个而分心,现在任何的俗事都应该被摒除在外,他也不允许有任何的外在因素在这个时候来影响南隐。 有事先不说,其实对于窥探到的人来说有些闹心,像悬着一件事情,抓心挠肝的不舒服,但南隐对于沈灼言却完全不会有这样的感受,她清楚的知道沈灼言最后一定会告诉自己,现在不说也一定有他的道理。 —— 盛放很是忐忑的在等待媒体发酵的结果,刘闯给他拿了新的手机来,他坐靠在病床上,一刻不停的在刷着新闻,刷着热搜,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微博热搜上始终都是几个不咸不淡的新闻,没有任何营养,他甚至还主动去搜了南隐的名字,广场上出现的也都是对于上一次直播的讨论。 关于自己爆料的那件事,却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就好像他是将一滴水投入了大海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越是这样,时间就越是煎熬,这就像是头顶上悬了一把刀,它早晚会落下来,但你偏偏不知道确切的时间,于是落下之前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刘闯准备好了炒作的水军,也联系好了营销号,但新闻迟迟没有发出来,微博的热搜也一直风平浪静,他没盛放这么好的耐力,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盛放无奈,只能去联系爆料的媒体,但意外的是他们给出的答案是已经发了,但却发不出去。 盛放拿着手机像进入了一个真空的密闭环境中,他听不到周遭的任何声音,也喘不过气来。 原来沈灼言还真有这样通天的本事,让他开口说话也不能了。 盛放挂了电话,登陆自己的微博,既然媒体发不出去,那自己总可以吧?他也顾不得许多了,他满脑子都是不想被沈灼言操控,他不想做这个提线木偶,但结果却没什么两样。 盛放编辑好了微博,却好像触动到了什么敏感词汇一样,根本发不出去。 第112章 邀请 这件事沈灼言肯定是出手了,这是盛放已经确定了的事情,那么他一定是看过那些爆料了,他看到了,那南隐呢?她也看到了吗?是不是现在已经猜出什么了? 盛放不敢去想,但却绝对存在这样的可能性,即便南隐现在不知道,那也是早晚的事情。 盛放已经不想回去节目了,他认清了自己演艺圈这条路已经彻底玩完的结局,他现在只想逃,只想离开,他没办法再回去面对南隐。 即便她和自己已经绝无可能。 更何况沈灼言还是一个疯子,如果自己曾经做的那些事情被沈灼言知道,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自己只是昨天晚上去找了一下南隐而已,他就要了自己的一只手,那些事可比找一下南隐严重多了,盛放不觉得自己会承受住这个结果。 他只能走,走的越远越好。 可刘闯却不同意,从门外接了个电话走进来,听到盛放这个打算,不等他说完就已经出声打断了他的话:“不行,你再坚持坚持,没几天了。” 盛放对这件事的恐惧让他冷静不下来,又一次发了脾气,将刚收拾好没多久的床头柜上的东西又一股脑的摔了下去:“我怎么坚持?你知不知道我面对的是什么?沈灼言就是个疯子!你看到我的手了吗?他会要我命的,我会死的,我死了你负责吗?你根本不会,你只爱钱!” 盛放从床上下来,带着一种豁出去的架势:“我不管了!这节目我是不录了,随便你怎么着!” 刘闯带盛放的这一年多的时间还从未见过他这个模样,但人都有极限,盛放现在估计就处在一个濒临崩溃的边缘,刘闯知道不可能再硬来,于是劝他: “我怎么会不管你呢?我刚才不就是给你联系这件事的吗?看看还能不能有个 转机。” “什么转机?”盛放完全听不进他说的任何一个字:“根本不可能有转机,我已经完了,当初我就不该听你的话,不该跟南隐分手,如果我们现在还在一起,现在的很多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了!” 盛放看起来已经有些 不正常,刘闯也 完全不想和这样的人对话,实在是一件很浪费感情的事情,但没办法,盛放就算爬去节目组给他当背景墙也要再去待上一周! “我已经给你找到愿意护着你的人。”刘闯耐着性子说:“你知道gotrays集团吗?” 盛放因为刘闯最后的这个问题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托关系搭上了gotrays集团的总裁,对方说愿意提携你。” 盛放简直怀疑自己所听到的。 gotrays集团,国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公司,掌权人神秘一直未曾现身不说,名下更是涉及众多产业,财产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这样的人,居然也会知道自己吗? “看你的表情应该也是知道这位了。”刘闯稍稍松了一口气:“我也没想到对方会知道你,甚至愿意给你这个机会,但我不会勉强你,我只想告诉你我已经尽力了,我已经能做到我能做到不能做到的一切,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手下的任何一个艺人被毁而不管不顾的,从你到我手里的那一天开始,我就从没想过要放弃你。” “沈灼言是厉害,是很有钱,但再怎么有钱,还能有gotrays集团有钱吗?”刘闯轻蔑的笑笑:“只要你和这位老总搭上线,别说沈灼言了,就连林总都得给几分面子,到时候还不是你说什么是什么?你现在对南隐的料爆不出去,到时候可就完全反过来了,不管别人想怎么摸黑你,都不可能发的出去了。” 盛放终于在刘闯的糖衣炮弹中稍稍恢复了一些理智,他看着刘闯:“你是怎么联系到这位的?” 再怎么说,他也在刘闯身边一年多了,刘闯是有人脉有资源,但却远远没有到能联系到这位的地步,否则他怎么会一年过去都没有什么绝好的资源? 可如果刘闯说的是真的,这倒是一条路可走。 盛放能这么问,刘闯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藏着掖着:“依我的人脉关系,我是够不到这个级别的人的,要谢就谢你自己吧,是他们主动联系的我,说过几天他们会举办一场发布会,邀请了你做嘉宾。” 盛放狐疑的看着他。 “当然,这是个群星璀璨的场合,但对方既然邀请了你,这就是机会,能不能搭上这条线就看你自己了。”刘闯说:“是结束自己的演艺生涯还是放手一搏,选择权在你自己。” 第113章 我的 其实哪有什么gotrays集团的主动联系,不过是刘闯胡说出来诓盛放的罢了,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不这么说盛放今天就能和自己撂挑子不干,那这笔违约金就是一定要赔付的,他可不愿意将这笔钱拿出来,只能搬出一个比沈灼言还要牛逼的gotrays来稳住盛放。 事实证明也确实是好用,刘闯也稍稍松出一口气。 再坚持坚持,只要过了这一周就随便盛放了。 为什么是一周的时间?因为一周后录制就会结束,到时候盛放是死是活就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了。 —— 盛放在第二天回到了录制现场,但他的回来悄无声息,只惊动了同住在一起的秦艺晗一人,至于其他人像是都不知道他的回来一样,盛放也算是见识过娱乐圈的人情冷暖,虽然愤怒和唏嘘,但却已经没资本再表现出什么情绪来。 他只期盼gotrays的发布会早点到来,在南隐放出自己的黑料之前,说不定他还真的有机会可以力挽狂澜。而在此之前他只有夹着尾巴做人。 南隐对盛放的归来完全不知情,考试没有几天,多余的人或事都不可能再分走她的精力,连沈灼言都不太来打扰她,节目组对于他们这组这几天的内容已经很是头疼,可意见也从来送不到沈灼言的面前来,林炡就帮忙挡回去了: “剪不出就不剪他们的镜头,他们又不靠这个吃饭,就当没他们这组嘉宾。” 老板都发话了,节目组又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在宛若复制粘贴一样的日常中找糖来剪。 但他们并没有像对林炡诉苦时候说的那么为难,节目又播出了两期,数据表明沈灼言和南隐这一组和其他几组的收视数据是差不多的,甚至还要高出秦艺晗他们一组。 虽然他们平淡,没有波澜,播出的画面也从来都是安安静静的,可观众们现在似乎很吃这日常的甜蜜,加上南隐自带流量,弹幕数量甚至还是四组之中最高的一组。 南隐的生活复制粘贴的四天之后,终于到了考试的日子,节目组征求过南隐的意见,在她考试这天也跟着去了考场,在她考完之后做一场直播。 南隐之所以会同意是因为她能付出的努力已经做到了极限,在结束这个阶段之后她也想换个脑子不再去想关于考试的一切,重要的是这几天自己完全沉浸在考试中,南隐也知道节目组很为难,她不想因为自己给别人增添麻烦,考试的时候是没办法,但考完之后她也尽可能的想要弥补一些。 沈灼言对此没有意见,完全尊重她的想法。 送南隐去考试的路上,沈灼言一直没怎么说话,只牵着南隐的手安静的在旁边陪着,南隐看起来也并不紧张,时不时的还能用手指挠一下沈灼言的手心,沈灼言当不知道,任由她的小动作,反而是南隐最后忍不住回头过来看他: “你手是没知觉吗?” “有啊。”沈灼言说:“但是很怕打扰你的思路,万一你在背题怎么办?” 南隐看着他笑,沈灼言于是又过去附耳悄悄说:“其实心里和手心一样痒。” 又不正经了,但南隐也不介意,当没听到这句话,说:“其实我一点也不紧张,能做到的都做了,结果是什么样我都可以平常心对待。” 南隐盯着他的眼睛:“倒是你看起来比我还要紧张。” “因为知道南南为了这场考试有多辛苦,所以才期待能有一个足够与你匹配的结局。” 因为这句话,南隐没忍住凑过去亲了亲他,说:“我会带着你的祝福所向披靡的,放心。” 沈灼言也笑,很想凑过去狠狠的亲她,但现在这个时候明显不太合适,于是只能凑过去跟她蹭了蹭鼻尖:“好,我等着南南凯旋。” 沈灼言明明来送考的时候什么也没准备,可当南隐经过漫长的四门考试,从考试里走出来的时候看到了沈灼言怀中的向日葵,金灿灿的黄色是整个冬季里最亮眼的颜色,也吸引了很多目光。 南隐知道吸引大家的不是花,而是沈灼言这个人,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人有多好看,多招人喜欢。 自己也曾因为他的外貌沉迷了很多次,到现在偶尔看着还是会有惊艳的感觉,但现在这么一个万众瞩目的人眼里只有自己,是自己的丈夫,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 想到这里,南隐骄傲也神气了起来:瞧瞧,这么优秀的男人,我的! 第114章 弹幕 如果没有镜头的话,南隐说不定会在接过向日葵的时候亲一下沈灼言,但没有,她克制住了,沈灼言大概瞧出了她的企图,不是很爽快的看了一眼镜头的方向,似是在埋怨什么。 南隐被他的表情逗笑,一边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随身麦,一边趁着最后没打开的几秒钟凑过去小声跟沈灼言说了句:“回去补偿你,我记得的。” 沈灼言很好哄,南隐只说了这么一句,他的情绪瞬间就多云转晴了,工作人员也暗自松了口气,沈灼言虽然看起来很好说话,但这人的气场太强了,单单只是在他身边就很是有压力,如果再加上他对这场直播有任何不满的话,或许这场直播大家都坚持不了多久就想结束了。 不想在校门口的位置被人围观,南隐和沈灼言很快上车离开,到了车上南隐才直播画面,她原本以为只有自己和沈灼言的直播,应该不会有太多的人,但意外直播还没开始几分钟,就已经进来上万人。 虽然弹幕上依旧有很多不太和谐的声音: 超级强化暴龙:?搞什么?这位是要单独出道了吗?竟然还搞起了直播? oneday:我当初说什么来着?她就是想借着盛放出道,黑红也是红这条路可真是被她玩明白了。 披萨心肠:不是,这位是什么多重要的人物吗?还要单独给她整个直播?谢秋和知知呢?就不配拥有镜头吗? 一叶知秋:楼上别给一叶知秋招黑(期待有点谢秋和知知的镜头) 盛放的狗:我进来就是看看谁这么不要脸。 …… 南隐大致的扫过屏幕上的弹幕,觉得这些人还真的是没什么新意,都这么长的时间了,骂自己的话翻来覆去的还是那么几句,南隐连回怼的欲望都没有。 但也不全是不好的言论,相比于自己那些不好的言论,南隐发现其实友善的弹幕数量反而更多一些,她为了学习封闭自己这么多天,从来没有上网去看过关于这方面的舆论,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 能不能暴富:这两人真的是,明明什么也没做,但就是给人一种黏黏糊糊的感觉,服了 不会游泳的乔乔:南隐都瘦了,是不是学习太辛苦了,我前两年考研的时候也是学的想死 若若十七:日常问一句,南隐今天和沈灼言在一起了吗? 把你崽了:在一起了在一起了,肉眼可见的比上期节目播出的时候更黏糊了,赌五块钱的。 伤心小泡芙:跟了,绝对在一起了 想成为沈灼言身上的小挂件:怎么就没人夸夸沈灼言的颜呢?每次看到这张脸,隔着屏幕我都想舔一口 …… 南隐被这条弹幕逗笑,转头看向沈灼言,虽然她刚才在校门口已经为他的容貌着迷了一次,但现在再看还是觉得很好看很好看,沈灼言似乎也看到了那条屏幕,甚至也知道南隐此时看着自己的目光是为了什么,抬手按着她的脑袋将她的头轻轻转过去: “别闹。” 南隐笑起来:“没闹。” 一只肥宅:绝壁在一起了,真情侣都没他俩甜! 清风明月剑:谁懂沈灼言这个动作还有刚才他的表情啊,简直宠溺到极致了,偶像剧里的某些男主能不能排队过来学学,这才是我们想看的,而不是你们能炒一盘菜的油腻演技。 森linlin:楼上点了,所以我现在把南隐和沈灼言的恋综当偶像剧看,磕死我了 晗宝待放szd:渣男贱女有什么好看的,辣眼睛 我福多多多多多:让你看了?让你看了?眼睛瞎了?直播间没写着是南言之隐这四个字吗?非要进来讨骂? 抱抱我的小肚腩:有时间关心关心自家正主吧,你的哥哥不是都受伤住院了吗?怎么还有时间在这里乱吠 偶尔有一两个不和谐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磕cp的快乐里,无人在意,南隐和弹幕聊了一会儿,虽然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话题,但弹幕的这群人实在太有意思了,所以南隐的情绪很高,可渐渐地弹幕上开始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出现。 倒不是骂南隐的,对于谩骂南隐都不会给他们眼神,这一条之所以吸引南隐的注意是因为它确确实实在某一方面击中了南隐最敏感的那一点。 xxxxxx:听说你上学的时候曾霸凌过别人,是真的吗? 这条弹幕很快被淹没在众多弹幕之中,没有人在意,甚至它都没有发出第二条,但南隐看到了,沈灼言大概也看到了,因为下一秒南隐的手就被握在了一个温热的掌心。 满满的都是安心。 第115章 家猫 这条弹幕改变不了什么,但多少影响了一些南隐的心情,虽然很轻微。 回到榕园,南隐不过刚刚从车里下来,林炡就已经手拿礼炮拧开,那突然类似的爆炸声音让南隐吓了一跳,沈灼言就在身边,也猝不及防林炡会搞这么一出,下意识将南隐搂在怀中,看着林炡的眼神满是警告。 林炡就怕他这个,笑笑:“小南隐终于从苦海里熬出来了,不得好好庆祝一下嘛,那么严肃做什么?” “你吓到她了。” 林炡还没开口说什么,倪裳就给了他一脚:“我说别让你玩这么幼稚的游戏,偏不听,是不是欠的?” 南隐笑着从沈灼言怀抱中钻出来,站在一旁给倪裳加油打气:“野猫揍他!” 林炡一边逃窜一边指着南隐:“小南隐你学坏了啊,再也不是那个单纯善良的小孩儿了,你反思一下自己。” 南隐不可能反思,甚至都不理他,看他抱头逃窜到很远的地方,便被沈灼言带着往自己住的房子走去。 “有没有被吓到?” “一点点。”南隐说:“林总都三十了吧?怎么还长不大呢。” “长大是一瞬间的事儿,早晚要经历的。” 南隐明白沈灼言的话是什么意思,一个无忧无虑快乐着的人是不可能突然变得稳重和多愁善感的,一定是经历了什么变故才会像是变了个人,林炡顺风顺水的走到现在已经是难得最自在的人了,他连爱情的苦都没吃过。 南隐往林炡的方向看过去,看他和倪裳还在跑着闹着,那快乐也感染到了南隐,于是笑笑说:“其实不长大也挺好的。” 沈灼言闻言捏捏她的手:“你管他做什么?” 南隐从这句话中听到了一点点的醋意,两个人本是并肩走着的,此时南隐微微向前探身去看他脸上的表情,沈灼言见此啧了一声,南隐笑起来刚要问他怎么又吃醋,可话都还没有到嘴边就被沈灼言抢了先: “南南,你之前说过看别人一秒就要回头看我十秒的,你刚才看了林炡几秒?” 南隐:“……你好严格。” “说到要做到。”沈灼言笑笑:“念你初犯,不和你计较。” 那我还要谢谢你了? 南隐没有责怪沈灼言居然真的这么计较这个,反而是在心里暗暗提示自己下次一定记得不看别人了,可是仔细想想一秒的时间多少有些过分了,自己当初说的时候完全不经过大脑,现在吃亏的是自己,她得找个机会让沈灼言把时间放宽一些。 经过盛放住处的时候,南隐用余光看到了盛放就在房门口站着,可南隐看也没看过去,说说笑笑的和沈灼言走过去。 猛地放松下来,南隐以为自己会如预想中的一样睡个昏天暗地,但奇怪的是并没有,晚饭过后躺在床上竟然一丁点儿的困意都没有。 十点多,以前可是她正奋战的时候。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南隐也不勉强自己,她起身下床想下楼看部电影或纪录片,可站在楼梯口的时候才发现沈灼言那边的书房还亮着灯。 南隐自然而然的便调转了方向去到了书房门口。 轻轻敲了敲门便推开门走进去,沈灼言正戴着无边框的眼镜开线上会议,南隐见此刚要退出去,却被沈灼言叫停脚步: “跑什么?过来。” 视频中的众人因为都未曾听闻沈灼言这般说过话而短暂的安静下来,沈灼言意识到这一点,关掉视频改为语音,开口:“没事,家里的猫跑过来了,继续。” 汇报工作继续,南隐也走到了沈灼言的面前,沈灼言牵住她的手,看她用口型对自己说了句: “不是猫。” 沈灼言笑笑,也用口型回她:“是南南。” 南隐曾经绝对陪伴对方工作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她在片场中陪盛放的时候常常会思考自己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可她现在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沈灼言的身边陪他开会,竟然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无聊,甚至在沈灼言时不时开口的说话声中渐渐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被沈灼言抱起,她睁开眼看了一眼晃动着的世界,在沈灼言的怀抱中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又沉沉睡了过去,睡前的最后想法是,沈灼言比安眠药还要好用的多。 第116章 笔名 南隐醒来已是第二天快中午,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完全没想到居然自己会睡这么久的时间,而沈灼言也完全遵循之前说过的话让她睡到自然醒,竟真的没来叫醒她。 但他中间大概还是来过的,南隐起床洗漱完去衣帽间换衣服的时候,衣架上分明挂着一套被搭配好的服装,南隐笑笑走过去换上下楼去找沈灼言。 她还是不太喜欢在铺满地毯的房间里穿鞋,光着脚下楼,却不想陶知安和谢秋也在客厅,沈灼言正陪着聊天,听到下楼的声音几人都看过来。 南隐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站在楼梯口的位置,几秒后才反应过来笑笑: “陶老师,谢老师。” “可别喊我谢老师。”谢秋笑笑:“喊陶老师一个人就行,我最怕老师,我比你大几岁,不介意的话喊一声秋哥就行。” 南隐先是往沈灼言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他没反对便从善如流改了口:“秋哥。” 几人打招呼的时候沈灼言已经快速的在她身上扫了一圈,继而起身去到玄关处取了拖鞋回来。 等南隐走到最后一节台阶的时候,沈灼言也刚好将拖鞋放在她的面前:“又不穿鞋。” “不冷。” 大概是有外人在,沈灼言看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可南隐分明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对她不听话的不满,于是南隐毫不犹豫的怀疑,如果不是陶知安他们在,自己现在大概会被训斥。 不严重,大概像父亲对待女儿一样。 逃过一劫,南隐笑笑走过去和陶知安聊天。 陶知安其实和南隐他们的交往并不多,但得知南隐考研的时候还是送来了一些她认为很有用的书籍,那些书有些已经绝版,大概被陶知安珍藏了很多年,有很多地方都有陶知安自己的备注,这对南隐来说很有帮助。 这么重要的书籍,南隐不好占为己有,恰好她过来,南隐便说去拿书过来还给她。 陶知安没有拒绝:“你既然说要还,那我就不客气了,那几本书确实对我来说很重要。” “陶老师能割爱借我一段时间我已经很感激了。”南隐说着便起身走向飘窗的位置,最近几天她都习惯在这个位置学习,书籍资料大部分也都在这边。 陶知安也跟着走过来,陪着南隐一起找。 两人闲聊,陶知安询问了南隐对这次考试的把握,又和她聊了聊很多专业方面的事,她本身就是导演,在这方面能够帮助南隐不少。 节目已经接近尾声,陶知安和他们的关系不远不近,维持在一个比较舒适的社交范围,但有时候南隐也能感觉到陶知安其实不太想和自己有太多的牵扯,对此南隐很是理解,却不想这一次陶知安会这么主动。 两人聊着聊着竟忘记了找书,在窗前的位置上坐了下来,陶知安的见解和专业对南隐很有帮助,不知不觉他们竟然也聊了半个多小时,气氛融洽。 “其实你要是对导演有兴趣,从现在开始就可以着手准备一些拍摄了,不要觉得只有电视节目或者电影之类的才需要导演,生活中也处处需要,这个职业很需要镜头感,也需要接地气,你要通过你的镜头让观众明白你所想表达的,生活中处处都是素材,你可以拍些小片段来练习镜头语言,这对你会是一件很有帮助的事情。” 南隐虚心接受:“好,我会好好练习的。” “你有我的联系方式,之后如果拍了什么东西,可以发给我看看。” 这么说就是要指导自己,做老师的意思了,南隐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惊喜,谁不想刚入行就有一个名师指导呢?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事儿。 南隐当然也知道陶知安会这么做大概还是看了沈灼言的面子,但她本身就已经和沈灼言结婚,沈灼言有这样的资源和关系不用,难道还要浪费吗? 更何况这种事情也是要看天分和努力的,总不会因为陶知安帮了自己,自己就能从白痴变成天才,能不能走通这条路,有一番成绩还是要看自己,毕竟现在的观众可都不是吃素的。 “谢谢陶老师。” 南隐和陶知安聊着的时候,沈灼言和谢秋也在一旁相谈甚欢,后来南隐的视线不由看过去,意识到她其实很少看到沈灼言与别人相处是什么模样,受电视剧和小说里的影响,她总以为像沈灼言这样的身份地位与人相处起来会有一种傲慢和居高临下。 但沈灼言好像从来没有,和谢秋的气氛也相当融洽,谢秋也并没有任何的紧张,南隐便明白过来,沈灼言早已经过了需要用声色去证明自己的阶段,他的见识和阅历让他只要愿意就可以和每一个人都聊的舒服。 这样的沈灼言真的特别有魅力。 察觉到南隐的目光,沈灼言侧眼看过来,微微挑了挑眉用眼神询问她怎么了,南隐笑笑不说话,又回头过去和陶知安聊了几句,后来谢秋出声提醒陶知安时间不早,他们该回去了。 南隐这才想起来要找书的事。 沈灼言大概整理过,桌面上整整齐齐,南隐找了找才在一些文件下找到,不过几本书并没有在一个位置放着,南隐想起考试前的一天晚上自己好像拿了一本书去书房看了一会儿,便对陶知安说了声‘稍等’,继而上楼去取。 陶知安笑着应了声。 南隐上楼后陶知安本该拿着已经找到的书回去客厅等,但转身离开的瞬间却看到被南隐随手拿起又放下的文件,文件标题引起了陶知安的注意,一时没忍住拿起看了看。 南隐从楼上拿着书下来的时候,陶知安已经坐在了自己的书桌前正在翻阅什么,南隐走近了才发现那是自己曾经写过的剧本。 被这样的一个大导演面前看自己很早之前被退回的稿件,南隐纵然不会介意,但多少有些不太好意思,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陶知安就已经先一步开口,抬头看着南隐,眼神中带着谁都忽略不了诧异,问: “南隐,这个故事是你写的吗?你的笔名是尔隐?” 第117章 当初 南隐大学学的是编剧,在读期间就写过一些故事,投过稿,也被拍成过网剧,她当时用的笔名就是尔隐。 现在重新拿起笔写故事,也依然延续用了这个笔名。 考研学习压力大,可南隐也没有别的兴趣爱好,放松的闲暇时间她偶尔也会换个脑子写写东西,陶知安目前拿的这个故事是南隐毕业之前写的一个剧本,当时投稿后石沉大海没有回应,但多年过去她还是很喜欢这个故事,便想着找一下问题所在,或者修改一下。 这本没什么,但意外的是陶知安此时的态度,她好像,有点激动? 南隐不明白这份激动从何而来,因此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看向了她手中的那本故事。 “不好意思。”陶知安先一步道了歉:“不该随便翻阅你的东西,但尔隐这个名字对我来说是个遗憾,所以没忍住,南隐,这对我来说很重要,这个故事是你写的吗?你就是尔隐吗?” “是我。”南隐纵然还身在云雾之中,却还是点头承认:“我就是尔隐。” “你当初投个这个故事,不是想卖吗?” 陶知安的话让南隐越来越疑惑,她回头看了一眼沈灼言,沈灼言察觉到她有些不安的情绪,起身走过来在她的旁边站立,手自然而然的放在了南隐的肩膀上: “陶老师,这件事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陶知安难得这么激动,让谢秋也意外不已,走过来接过了她手中拿着的那个剧本,随便翻阅了一下继而也诧异起来:“这不是你当初想拍,却怎么也联系不到原作者的故事吗?” 话说到这里,南隐也终是明白过来,条件反射的从座位上起了身,震惊比激动更多,她不可置信的看看陶知安,又看向仍然被谢秋拿在手里的剧本,呢喃道: “我,我并没有收到回信。” “怎么可能没收到?”谢秋不太相信:“陶老师看到这个故事的第一时间就联系了你,邮件发出去一周之后没有得到回信,便成了一天一发,几乎连发了快两个月的时间,最后想着可能你压根没想卖这个故事,就算要卖那么多邮件你也总会看到,之后才慢慢停了。” 谢秋看着南隐:“你是想卖的吗?” 南隐还没有从这近乎戏剧性的一幕中反应过来,但还是回答了谢秋的问题,近乎机械的开口: “我不想卖为什么要投?” 陶知安也觉得这件事实在是太蹊跷了:“你真的从来没有收到过我们的邮件?” 南隐摇摇头:“没有,这个故事对我来说很重要,它决定我当时是继续深造还是放弃梦想去到盛……” 话说到这里南隐便停了下来,她愣在原地似乎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陶知安和谢秋有些不明所以,但沈灼言却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他挽住南隐的肩膀轻轻捏了捏: “没事没事。” 南隐回头看他,眼睛都是红的:“不可能没事,沈灼言,不可能没事。” 第118章 爆料 这个状态的南隐让陶知安和谢秋都有些意外,也有些被吓到,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但只要想想其实并不是说错了什么话,是阴差阳错中有人掐断了南隐的梦想,替她选了一条她并没有多喜欢的路。 南隐的情绪缓和不下来,且越来越严重,乃至垂在身侧的手都是抖的,沈灼言见此便开口抱歉让陶知安和谢秋先回去,两人也都很是理解,出声告辞,离开之前南隐强忍崩溃却还是对陶知安表示了感谢: “谢谢陶老师。” “不用。”陶知安也有些心疼她:“这个故事时至今日我还依然喜欢,我还以为它会是我的遗憾了,今天恰巧遇到是缘分,如果你依然想让这个故事出现在荧幕上,之后我们再细聊。” “好。”南隐说。 南隐这样的情绪沈灼言不可能放她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对陶知安和谢秋表示抱歉后目送他们离开,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沈灼言就已经将南隐抱在了怀里,紧紧地,传递给她温度及力量,让她意识到自己是被护着的,是有人撑着的。 不管是这件事,还是她此时的情绪。 南隐在沈灼言的怀抱里安静无声。 沈灼言抱着她,却又感受不到她, 沈灼言的心也快要跟着碎了。 南隐在这一刻不太能注意到沈灼言的情绪和感受,她的思绪随着陶知安的这个发现回到了两年以前,当时南隐临近毕业,却遇到了创作的瓶颈期,怎么也写不出好的故事来,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适合这个行业。 那时候盛放在圈里刚刚有了知名度,他安慰南隐这没什么大不了,就算不做这行,也可以来自己的身边,他不想和南隐分开,不想异地恋,想要南隐一直陪着他。 但南隐并不觉得盛放身边有适合自己的工作,她还是想写故事,于是在毕业前半年的这段时间里,她潜心打磨,甚至深入大山和各个落后的村庄里,近距离了解了留守儿童这个群体,加上她自己在孤儿院和一个生活了那么多年的一些感受,她当真写出了一部自己很喜欢也很是满意的作品。 南隐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盛放也同样为自己高兴,在自己投稿了几个喜欢的制作公司之后,盛放也主动帮忙牵线了几家公司,说到时候也好竞价一下。 对于价钱南隐并没有想太多,她是缺钱,但她更希望自己的作品有一个好的呈现。 盛放是用自己邮箱发送给那些他联系的公司的,说毕竟是她自己的作品,将来还是要靠南隐来沟通,南隐因为在山里生活,加上回来没日没夜的写东西,稿子交上去后就大病了一场,这段时间一直都是盛放在帮忙处理邮件。 南隐每隔几天都会问问盛放有没有消息,盛放说几家拒绝了,南隐也看到了被拒的邮件,但因为是自己原本就不太想合作的公司也没太在意,直到时间越来越长,她依然没有收到期盼的消息。 最喜欢,付出最多的一部作品没有被认可,对于南隐的打击是不容小觑的,苏琳那个时候不知怎么也反反复复的跟自己表示她不希望南隐在娱乐圈里工作。 南隐的逆反心理上来,便答应了盛放去到他的身边。 从来没有,南隐宁可怀疑自己的故事,怀疑自己真的不适合做这个行业,也从来没有怀疑过是盛放动了手脚。 怎么会是他呢? 他为什么要做这件事?自己并没有影响到他什么,若成功甚至还有可能会帮助他,但盛放宁可不要这样的帮助,也不想让自己去实现梦想。 南隐想不通。 可这还并不是最糟糕的,糟糕的是南隐的情绪尚未缓和,沈灼言的电话在这一刻响起,他顾忌南隐的情绪本不想接听,可电话挂了又响起,反复几次之后就连南隐都劝他接听,说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沈灼言眸色动了动,在南隐没有看到的地方有一闪即过的不忍出现,可他最后还是接听了电话。 两个人距离那么近,电话里的内容南隐也听到了大半: “沈总,昨天晚上您让人去查的事情,已经有结果了。” 沈灼言有几秒的时间没有声音,吴助理静默几秒继续说道: “昨天收到了媒体那边转过来的关于太太之前的所谓的黑料,现经调查,这些资料只是截取了事实中的一部分,对方想用这一点来混淆视听,让人误会。全部的证据资料也都已经整理好。” 南隐的情绪被吴助理的这几句话彻底打乱。 她从沈灼言的怀抱中抬眸看了他一眼,意识到前几天沈灼言并没有立刻对自己开口的事情很可能就是这一件,问:“他爆了什么料?” 第119章 我快疼死了。 南隐刚刚才经历了一件让她难以接受的事情,情绪都尚未缓和过来,这个时候将南隐被盛放爆黑料的事情再压到她的头上,南隐未必会受得了,可到了这一刻,躲不开。 更何况痛一次总比痛两次的好。 “校园暴力。”沈灼言看着南隐,关注着她的每一丝神情,终是不忍心的轻声开口。 这四个字带来的痛苦回忆让南隐明显怔了一瞬,继而躯体都开始有了反应,她明明距离当年的那些事情已经那么那么远,但现在她还是觉得冷,觉得头皮疼,觉得有巴掌和拳头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来不及去想为什么这件事会成为一个黑料,来不及去想为什么盛放有当初的资料,她下意识想到是当初的那些视频没有被删干净,还有人保留了备份,她呼吸都在这一刻停滞了,甚至条件反射的想要远离沈灼言。 可沈灼言没有允许,他抓住了南隐的手臂,制止了她后退的动作。 只是或许连沈灼言也没想到,他的制止没有缓解南隐的丁点情绪,甚至还让她更为惊恐起来,她变得暴躁不安,竭力挣脱着什么,像是完全不认识眼前的人。 沈灼言不敢伤了她,只能放开,于是眼睁睁的看着南隐在慌乱无措中找了个角落的位置蹲了下去,紧紧地蜷缩起了自己,紧紧地抱着自己。 沈灼言站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动,他看着蜷缩在墙壁和书桌之前那个小小角落里的南隐,好像也看到了很多年前的模样。 她也像现在这样吧?躲在一个角落里,祈祷着不被人发现,祈祷着那些伤害自己的人快点离开。 她有没有想过有人会来救自己?没有吧,连父母都不在意她,她还能奢求什么,对什么人还抱有期待呢? 沈灼言想杀人的心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那些人的脸在自己面前闪过一次又一次,恨不能现在就离开,就去到他们的面前,让他们体验到生不如死的痛苦。 可沈灼言现在不能离开,南隐还需要他。 脚步有千万斤,沈灼言走向南隐的每一步都在负重,都在痛,可他没有任何犹豫的走过去,在她的面前蹲下身来,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的轻声开口: “南南。” 这个时候声音比拥抱,比碰触更能让人安心下来,区别于当初的那些恶意,沈灼言的温柔像是在阳光下晒了一整天的水,温度刚刚好的将南隐从冰冷之中脱离出来。 南隐试探着,小心翼翼的抬头看过来,目光触及到沈灼言的时候她意识到了自己此时已经距离那段煎熬的岁月很久很久了,她没想到那些事情的威力依旧这么可怕,让自己做出了这样幼稚的举动。 她对沈灼言笑了笑,想让他别担心,可沈灼言下一秒就用温热的大手轻抚自己的脸颊: “笑不出来就别笑了。” “南南。”沈灼言说:“我快疼死了。” 恨不能替她承受那些,恨不得回到当初的时候护着她,为她杀了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自己捧在手心里怕摔,含在口中怕化了的人儿,曾经受到那么重的伤害,这让他怎么舍得? 可不舍得的,还有太多太多。 “你看过盛放给媒体的那些资料了,对吗?” 这个时候了,没有必要再瞒着任何一件事,沈灼言点头:“是,看过了。” “没有删掉吗?当初他们对我……” “不是。”不忍她说出自揭伤疤的话,沈灼言打断她:“不是你的影像,是那些伤害过你的人,他们被教训的时候留下来的。” 南隐起初有些不明白,片刻之后却也反应过来,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倒是笑了出来: “他竟然还留着啊。” 南隐脸上都是讽刺:“他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有很多。 对于盛放,南隐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能有那么多未曾知晓的,可他们明明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 高中时期的南隐遇到了让她有了一辈子心理阴影的体育老师,纵然盛放的出现救了她,可南隐之后还是遭遇了一些流言蜚语。 盛放这个时候已经在追求她,只是南隐纵然对他感谢,可体育老师留给自己的阴影实在太可怕,她下意识的拒绝和自己亲近的所有男生,即便和盛放也交谈不多。 南隐的确不太会拒绝别人的好,但经历了这么多的她对周遭的一切都有防备,她像个见不得光的影子,畏缩在自己的壳里,不敢接受这个世界对她释放出的善意,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人爱自己。 但盛放又和其他人不同,他的追求很安静,没有表白,只有默默的关心,会给南隐带早餐,会借给南隐笔记,会在她难忍的生理期给她打热水,盛放在潜移默化让南隐觉得和他的关系在一点点的拉近。 但这并不是南隐要和他在一起的理由,两人会在一起源自又一次的校园暴力。 南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命里带了什么东西,这样的事情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上她。 第120章 沈灼言,我听不懂。 时隔一年多,南隐又一次遭到校园暴力,这一次甚至比初中还要严重。 最严重的一次是被她们带到实验楼一间废弃的教室里拍了照片,教室在四楼,南隐是真的想跳下去了。 跳下去就可以结束这荒唐的一切,还可以给这些人一个教训,可她没能跳下去,盛放又一次出现救了南隐。 盛放毁掉了录像,教训了那些人,甚至反过来给他们录制了视频,警告他们若再来找南隐的麻烦,这些视频就会被公布于众。 后来南隐被送到了医院,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南隐渐渐接受了盛放,在高中毕业之后两个人正式在一起。 这些都是南隐所知道的,可南隐不知道的又有多少呢? 南隐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讲过这些,连姚文柔也没有,那些难堪与伤害是她和盛放之间的秘密,盛放也曾经把她保护的很好,给了她很多的呵护才让她一点点的从阴霾里走出来,正是因为有这些,南隐才会觉得那段感情结束的很遗憾。 她是真的想过永远,和那个当初保护自己的男孩子一直生活在一起。 可现实到底是怎样的呢?那是南隐最不堪的回忆,盛放也曾小心翼翼的呵护,可如今他竟然也能当做一把利器来伤害自己了,还编造故事让自己站在了加害者的位置上。 南隐真的很恶心,恶心到她真的快吐了。 “别想了。”沈灼言实在不忍心她继续沉浸在回忆里:“这件事很好解决,你什么都不用管,交给我就好。” 南隐许久都没有说话,渐渐从回忆中回过神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在意的却是沈灼言的感受:“我又因为别人而有了情绪,你会不会不开心了?” 沈灼言的眼眶是红的,摸摸她湿润的眼角: “不会,我只是很心疼。” “别疼。”南隐吃力的笑笑:“都过去了,我其实也不太会想起来这些,如果不是盛放用这件事来伤害我,我也不会主动想起。” 沈灼言看着南隐没说话,他眼里的心疼那么明显,但南隐依然忽略不了他的欲言又止和不忍心,南隐的思绪在这一刻变得很敏感,她难得在这样的一种情绪下还精准的抓住了什么: “是还有别的事情,对吗?” 沈灼言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眼底的心疼任谁也忽略不了。 他不想说,但南隐却还是想知道,想知道到底还有什么是自己应该知道却一直被蒙在鼓里的。 “告诉我吧。”南隐说:“我总要知道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即便沈灼言现在不说,在将来的某一个节点,南隐也还是会知道的,这件事瞒不了,想在这件事上反击盛放,真相就一定会被公布。 只是对南隐来说,太残忍了一些。 可与其将来让她在别人的口中得知,沈灼言宁愿是自己告诉她的,她得在自己的面前,让自己看到她的情绪,沈灼言才能真的放心。 沈灼言起身将沈叔留下来的那些资料拿了过来,重新在她的面前蹲下身: “南南,你初中时期遭受的校园暴力的确真实存在,但高中它原本是没有的。” 南隐的目光里都是疑惑:“沈灼言,我听不懂。” 什么叫原本是没有的?那为什么没有她却还是经历了?南隐不明白。 “昨天我拿到盛放给媒体的爆料之后就去找了视频里的几个人,我知道你一定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我需要知道当年的真相,这几个人都不是什么硬骨头,我还没做什么他们就都已经说了。” 沈灼言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资料,目光很沉: “高中时候她们对你的那次欺辱,是盛放授意。” 第121章 所以,也不相信我了吗? 世界似乎在这一刻安静下来,南隐有几秒的时间是听不见这个世界的任何声音的,失聪了一般,她的眼神也有些呆滞,看着沈灼言,想努力理解他话语中的意思。 但却理解不了,盛放是拯救过她的人,她从来没将那些加诸在自己身上的伤害与他划上过等号,他两次救自己于水火之中,但现在要推翻这个设定,说他才是操控一切的恶魔。 南隐接受不了,也不愿意接受。 如果接受了,那这算什么?现在这一切算什么?她在人生的岔路口因为盛放而被迫选择了一种自己完全不想要的生活,为了他一点点的适应和妥协。 她投入了五年的恋爱,即便结局潦草,但那是真心实意的五年,现在却告诉她连开场都是精心设计,她对一个伤害自己的人付出了五年,甚至还在结束的时候对这段关系感觉到遗憾。 这算什么?她一直生活在一个骗局里吗?她被一个骗子骗了五年,却还在离开这个骗子的时候感觉到遗憾,是这样吗? 她真的蠢到这个地步了,是吗? 南隐怔怔的看着沈灼言,眼神空洞的没有任何东西,她陷入了一个只有她自己能够进入的地方,连沈灼言都被拒之门外。 沈灼言心疼坏了,但这是南隐不得不经历,不得不面对的,她总不能永远都不知道真相,永远都在为那段不值得的感情遗憾。 可硬生生的将南隐与那五年剥离,让一段过程美好的情感贴上一个欺骗的标签,这个过程无疑是痛苦的,这不仅仅是这段感情的全盘否定,也是对自己的质疑。 如果可以,沈灼言当然不愿意更不想看到南隐为另一个人这般情感浓烈,好的坏的都不行。可如果痛一次就能和那个人彻底割离,连那些曾经都印上耻辱的标签,这一辈子都再也不想回忆,连遗憾都没有的话,沈灼言也可以忍下这一次。 只是南隐的痛那么明显,她要血淋淋的亲手剥离这五年在人生留下的所有痕迹。在此期间,沈灼言能做的,实在有限。 “南南。”沈灼言伸手过去握住了她的,才发现她手凉的吓人,接二连三的真相威力太大,让她的血液似乎都被凝固住了一般。 南隐下意识的想要抽离,可沈灼言那么坚定,不允许她有丝毫的退缩,南隐看着他的手,慢慢地意识到抓着自己的人是沈灼言,是这个世界上最爱自己的人。 可曾经她也觉得盛放是这样的人,但结果呢? 南隐像是一个生活在虚无中的人,像楚门的世界,周遭的一切都是假的,她好像失去了相信任何人的能力。 她看着沈灼言的目光是这么告诉他的。 沈灼言的心被刺了一下,抓住她手的力道也开始有些重:“南南,你要因为他对你的伤害,也不再相信我了吗?” 沈灼言未必不知道这个时候已经不适合再去给南隐更多的压力,她今天所承受的,已经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这已经是摧毁她整个世界的程度了。 在遇到沈灼言之前,盛放几乎占据了她整个世界,可这个世界从开始到结束都是假的,没有人能够接受,她对这个世界有怀疑,有抵触这都是正常的。 可沈灼言不是正常的,他没办法接受南隐因为另一个人而推开自己,怀疑自己。 南隐看着沈灼言,知道这不太公平,可她在这一刻实在说不出什么宽慰沈灼言的话,她只能勉强的笑笑:“沈灼言,你给我点时间。” 她太乱了,她的世界都快要组成不起来了,她站在一片废墟里,满目狼藉,无所适从。 南隐明明刚刚睡醒没多久的时间,可她现在却觉得自己好困好困,困到快撑不住,她对沈灼言说想去睡一会儿,沈灼言本想劝她吃点东西,但话到了嘴边却还是没说出口。 不可能有胃口的,就算她为了让自己安心勉强吃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好。”沈灼言说:“我送你上楼。” 南隐嘴巴动了动,大概是想说不用的,可不知想到什么,到底没有说出口。 沈灼言牵南隐的手陪她上楼,可就算是这样,南隐也还是有点僵硬,沈灼言垂眸看了一眼两人相牵的手,什么也没说,只是用拇指轻轻搓了搓她的手背。 但南隐好像并没有感知到,乖乖的被他牵着,一步一个台阶的慢慢往上走。 回到房间沈灼言刚想带她去床上休息一会儿,但南隐突然僵硬了一瞬,沈灼言还没来得及询问一句怎么了,南隐就已经挣开沈灼言的手跑到卫生间抱着马桶吐了出来。 吐的翻天覆地,似乎要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第122章 你是要做吗? 沈灼言单膝跪在她的身侧,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可南隐的呕吐怎么也停不下来,她早晨本就没吃什么东西,能吐出来的也只是胃酸,可就算没东西吐她也止不住,一阵阵的干呕,最后眼泪都出来。 看到这样的南隐,沈灼言突然就后悔了,后悔不该让南隐知道这些所谓的真相,他自己也可以处理的很好,没必要让南隐知晓。 自己到底是残忍的,连南隐和盛放之间的曾经,哪怕只有一丁点儿的美好也容不下,他不仅要清除它们,还得让南隐亲手来,这样他才痛快,才不会被嫉妒的火焰烧毁理智。 他明明知道南隐会很疼,却还是没忍住这么做了,但现在却后悔了。 没什么的,不应该这么计较的,南隐在自己身边,是自己的妻子,他们未来有一辈子的时间,应该让她快乐的。 可疼痛已经造成的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南隐才止住了呕吐,但浑身的力气也消散的差不多,就那么蹲坐在了洗手间的地板上,沈灼言确认过她现在还好,起身去接了一杯水回来,递到她唇边的位置。 “张嘴。” 南隐很乖,又像是没有自己的思想一般,听话的张嘴。 沈灼言将水喂进去一些,又说:“漱漱口。” 南隐照做,等沈灼言说了‘吐掉’,她又乖乖吐了,沈灼言扯过毛巾喂她擦了擦唇边的水渍,南隐一句话也没说的任由他动作,像个幼儿园的小朋友,需要家长的照顾。 等一切做完,沈灼言没再询问南隐的意见,直接将她抱起。 本想直接放上床的,可想到了南隐的小洁癖,在地上坐过的裤子直接去床上,说不定等下还要换床单,于是直接去了衣帽间。 南隐对沈灼言要抱自己去哪里,做什么,似乎都没有意见,她像是对整个世界都没有感知,任由沈灼言做什么都可以。 直到沈灼言拿了新的家居服过来,问她换衣服好不好,她都没有回复的时候,沈灼言才犹豫几秒,直接动手去解她的扣子,南隐直到这个时候才有了一点反应,垂眸看着沈灼言落在自己胸口的手,几秒后才意识到这个动作存在的含义是什么。 于是她问:“是要做吗?” 沈灼言的动作都停了一下,又气又无奈,可开口回她的语气还是温柔的:“不做,是你衣服脏了,我们换一套,你自己来?” 南隐落在身侧的手抬了抬,可懒懒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于是她摇了摇头:“你帮我吧,不是很想动。” “好。” 沈灼言承认南隐对自己很有吸引力,她的一举一动都是勾引,连发丝都带着魔力,但这一次他为南隐换衣服却真的做到了心无旁骛,他没有任何杂念的为她换好了衣服,又抱南隐回到了床上,贴心的为她盖好被子。 “要我陪你一起睡吗?” 南隐侧躺在床上没什么精神的看着沈灼言,但沈灼言却觉得她并没有看自己,过了一会儿南隐轻声开口:“我说想自己待一会儿,你会难过吗?” “不会。”沈灼言摸摸她的头发:“我只是有点担心你。” “我现在有点钻牛角尖了。”南隐笑笑:“我自己想想。” 南隐的确钻了牛角尖,因为盛放给予她的伤害,连带着整个世界都划入了被怀疑名单,可这不是南隐的错,站在她的立场,她的确没道理再相信这个世界了。 从有记忆就是在孤儿院里,生活的小心翼翼,后来被接回家也没有被认真对待,随意的丢弃在一边,受了欺负没有人撑腰,她感受到的都是这个世界给予她的恶意。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愿意保护她,爱她的人,却不过骗局一场,你让她怎么相信?她现在能冷静的不崩溃已经是坚强的表现了。 “好。”沈灼言说:“那你睡,我过会儿来看你。” 南隐对他扯出一个牵强的笑来,缓缓闭上了眼睛。 第123章 他很喜欢自己 南隐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得多强大的心脏才能睡得着? 可人都是有逃避心理的,即便知道逃避无用,可当事实真相暂时承受不住的时候身体的机能也会暂时的让你避一避,不至于一直处在一个悲痛的当下缓不过来。 所以南隐很快睡了过去,然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回到了孤儿院。 那应该是孤儿院,她觉得是,但周遭的一切都被烟雾所笼罩,她根本看不清,只有自己是清醒的,她想要喊人,那个名字就在嘴边却怎么也喊不出来,她似乎是忘了这个人叫什么,但身体是记得的。 她想了很久,却始终记不起来。不能一直留在原地,她摩挲着往前走,可迷雾中时不时的就伸出一个什么东西来打在她的身上,有时候是擀面杖,有时候是笤帚,有时候又是小板凳之类的东西,她防不胜防。 最后她跑起来,不知跑了多久后撞上了一个人。 十二岁的她遇到了来接她的苏琳,她喜出望外的跟着苏琳走,可时不时的总是往身后的迷雾中看去,她总觉得自己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在那片迷雾中,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是什么。 但没关系,她未来的生活一定会很幸福,她妈妈来接她了。 时空转换,她被按在病床上抽血,身上被绑着宽大的束缚带,无论她怎么挣扎都逃脱不了,她嘴里喊着妈妈,喊着救救她,可苏琳就站在旁边的位置,冷眼瞧着,甚至还多喊了两名护士进来,更紧的按住了她。 她看着身体的血液一点点的被抽离,她不知道自己被抽了多少,她好像要死了,她也真的想过死。 是不是死了以后就不会有这些疼痛了,是不是死了以后就有人知道自己疼了。 可她没有死,再醒来是在一个人的房间,她被苏琳扔在了这里,没有人和她说话,没有人问她吃的怎么样,睡得好不好,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说过一句话。 再后来她上了学,周围都是自己不认识的人,他们看着自己的目光让人觉得不舒服,南隐试着努力过了,她主动跟同桌打招呼,可同桌却理也没理她,下课就去找老师调座位了,说自己打扰她学习了。 后来南隐就不怎么说话了,孤僻的一个人,成为了同学眼中的异类。 有一天她的下身突然开始出血,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自己可能是得了重病,马上要死了,周围的人都开始笑她,连老师也觉得麻烦,问她到底有没有在教,为什么这种事情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南隐没有死,她知道那叫月经,是以后每个月都会经历的事情,但她不知道这件事会成为她被欺负的理由因为连月经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她肯定没人管,没人撑腰。 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他们不管怎么动手,都没有人找他们的麻烦,除了老师偶尔看不过会说两句以外。 在厕所的隔间里,在教室里,在操场的角落里,甚至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南隐的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后来甚至连头发也被剪到很短很短。 同学欺负还不够,她又遇见了欺负自己的老师。 盛放出现救了自己,可在一扇门之后,南隐清楚的听到他跟一群人说:“你们去找她的麻烦,我来英雄救美,我觉得她快要答应我了,只是需要一个契机。” 于是她又被欺负了,但她知道了盛放的嘴脸,于是这一次他出现来救自己的时候,南隐没觉得自己是被拯救了,反而陷入了更深的恐惧之中。 这一次没人再拦着她,她爬上窗户,从四楼跳了下去。 不觉得恐惧,只觉得轻松,不觉得害怕,只觉得高兴,她终于远离了这个充满恶意的世界,她终于可以解脱,但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回去最初的迷雾里看看。 看看她曾经丢在那里的东西。 可她不确定是不是能想起来,所以算了吧,就这么离开吧,也挺好的。 她以为会疼,会流很多很多的血,可没有,她从高空坠落,经过漫长的下坠,落入了一个人的怀抱,而本该小小的她也突然长成了大人模样。 她看清了接住自己的人,是沈灼言。 他比现实更早出现,更早的来到自己身边。可是自己能相信他吗?他会在将来的某一天成为另一种真相,变成另一种残忍吗? 南隐看着他伸过来的手不敢去接,沈灼言没有催促,没有不耐烦,仍是站在原地看着自己,好像他等多久都可以。 后来南隐看到了沈修远,看到了温容,看到了沈灼言的所有家人,甚至还有林炡和野猫,他们都站在沈灼言的身后,带着笑看自己。 于是南隐在这一刻突然明白了很多很多。 如果沈灼言带着谎言来接近自己,他完全没必要为自己修建一座名为南苑的庄园,没有必要让沈修远来见自己,更不会让温容拿出那么贵重的见面礼来赠予自己。 他不是以自己的婚姻为代价,不会给自己准备那么多那么多的衣服,不会为自己亲手做饭,不会关心自己学习累不累,是不是休息的好,不会每次见面都给自己带一杯热奶茶,不会温柔的叫自己南南,不会她都没有履行夫妻义务他都还是那么的温柔待自己。 他很喜欢自己,很喜欢很喜欢。 梦醒,南隐慢慢睁开双眼,不知是沈灼言刚开还是没走,南隐看到他坐在床边正满是担忧的看着自己,轻声询问:“睡的好吗?” 第124章 沈灼言,抱抱 南隐有几秒的时间看着沈灼言没说话,似乎是在分辨眼前的这个人是梦境还是现实,但后来南隐也明白,不管是梦境还是现实,沈灼言都没有辜负自己,都稳稳的接住了自己。 他说的也没错,自己不该因为这个世界之前对自己所有的恶意就否定了沈灼言对自己的好。 他本没有非要这么做的理由,他什么都不缺,他要什么都可以,却偏偏在自己身上付出了那么多,等待了那么久,如果这都不是喜欢的话,这都不能让自己相信的话,那么还有什么可相信的呢? 因为别的而否决沈灼言,这本身就是对他的一种不公平。 南隐笑笑对沈灼言伸出手,说:“抱抱。” 沈灼言似乎也没想到南隐不过是睡了一觉,怎么醒来之后就变了模样,但南隐的要求他向来不会拒绝,不管是什么,于是现在这一刻他也不会去纠结拥抱的理由是什么,只要是南隐想的,自己都可以给她。 沈灼言俯下身拥抱南隐,轻轻摩挲着她的头发,问的很轻:“做梦了?” “嗯。”南隐闷在他的脖颈处,声音带着一点刚醒来的闷:“一个很长的梦。” 沈灼言没有问她梦里有什么,却说:“我想一定梦到我了。” 南隐应了一声:“嗯,梦到了,你接住我了。” 虽然依旧不太明白这个接住是在什么样的一个场景下发生的,又代表着什么,但似乎也并不太重要,南隐因为这个梦转变了对自己的态度,这才是沈灼言最在意的。 “不会只是在梦里。”沈灼言告诉南隐:“我会永远接着你,不用担心。” 南隐更紧的抱住沈灼言,无声的感谢。 虽然沈灼言很享受和南隐的亲近,但是想到南隐从早晨到现在一直都还没有吃饭,他也是很担心,刚想开口问问她要不要去吃点东西的时候,南隐却出声对他道歉: “沈灼言,对不起。” 沈灼言怔了一瞬,随即明白过来她想说的是什么,咬了一下她的耳朵,说:“我理解你,明白你,所以不用跟我说这个,永远不用。” 南隐没说话,但沈灼言能感觉到自己肩膀处的布料在慢慢变得温热和潮湿。 “哭了?”沈灼言轻声问她。 “看破不说破啊。”南隐的声音有明显的鼻音。 沈灼言笑笑:“别哭,南南在以前的日子里见到了这个世界上最险恶的人,以后遇见的都是好的,南南在以前遭受了那么多不好的事情,以后也都会是好的,我保证。” 明明睡觉之前还对这个世界有着无穷无尽的怀疑,可睡醒之后看着沈灼言,却又觉得他是自己唯一可以依赖的人。 她想自己还是不够聪明,不能在失败中汲取教训,也许吧,可是面对沈灼言这样的一个人,南隐抗拒不了,她太冷了,也太需要沈灼言给予自己的这些温暖了。 沈灼言哄她下楼去吃点东西的时候,南隐没有拒绝,但是起身坐在床边,被沈灼言蹲下身穿鞋的时候她才注意到了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她诧异的问: “几点了?” 沈灼言看了一眼时间:“快六点了。” 六点,她醒来的时候是十一点多,没一会儿她就又上楼睡了,原本以为只是睡了一会儿,却没想到又是一整个下午。 南隐笑笑:“晚上没得睡了。” “没事。”沈灼言穿好鞋站起来勾了一下她的鼻尖:“我陪你。” 楼下已经准备好了食物,沈灼言从厨房里端过来放在她的面前:“你要是不想吃这些,我也做了些甜点,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先吃一点主食。” “好。”南隐乖乖听话。 沈灼言的厨艺不错,加上南隐确实已经一整天的时间都没好好吃饭,所以即便南隐还是没什么胃口,却也还是吃了不少,至少是让沈灼言觉得满意的量。 再多也不能让她继续吃了,一天没吃什么东西,一下子吃这么多,她的胃未必受得住。 饭后南隐窝在了沙发里,眼睛定定的看着一处不知道在想什么,沈灼言过来给她身上盖了一层毯子的时候才如梦初醒的反应过来笑笑:“不冷。” 沈灼言捏捏她的耳朵落座在了旁边的位置。 虽然这个时候不应该提起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可节目录制马上就要结束,有些事也该有了一个落幕,不应该再带到下个阶段去了。 只是沈灼言还没开口,南隐倒是先一步开了口,问沈灼言: “对于这件事,你已经有了处理方式,对不对?” “是。”沈灼言看着她:“但我的方式未必是你想要的,最后怎么做还是要看你怎么想,都依你。” 第125章 还真不是个东西 南隐还没有对沈灼言的这句话有什么回应,门就被敲响,还是节目录制现场,此时能来敲门的不过就是林炡他们几个,沈灼言看着南隐,担心她不太想见外人,但南隐却并没有任何的反感,笑笑说: “去开门吧,我不太想动。” 沈灼言猜的没错,的确是林炡和倪裳,两人也一改往常的嘻嘻哈哈,见到沈灼言就小声询问了句:“小南隐呢?没事儿吧?” 做贼一样,却让沈灼言调侃不起来,他们也是担心和在意南隐,沈灼言让开门口的位置让他们进来,林炡还有点担心,吃了几秒才进来: “我不想过来打扰的,可我给你发消息你也没回啊,我担心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就来看看,没事儿吧?” 林炡一边换鞋一边问沈灼言,顺便还往客厅的方向偷偷瞄了瞄,这一瞄就撞上了南隐看着他的视线,林炡立马收了所有的担忧,笑着跟南隐打招呼: “小南隐好啊。” “太假了。”倪裳吐槽他:“像大猩猩模仿人类。” 林炡:“……我有没有可能从你嘴里听到我一点点的好?” 倪裳点点头:“你活儿挺好。” 林炡闻言笑起来:“是吧是吧?我也觉得不错,你喜欢哪个姿势?我们下次多来。” 南隐本来还有一点点的阴霾也被这两个人的插科打诨逗笑,沈灼言一开始还担心这两个人是不是有点太闹腾了,可此时看到南隐笑起来的样子,觉得闹腾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倪裳坐在了南隐的身边,没委婉,也没拐弯抹角,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她,打量她的状态:“脸色不太好,我听陶老师说你好像发生了一些事情,我给你发过消息了,你们俩都没回,就过来看看。” “谢谢野猫。”南隐搂住她的手臂,靠在她的肩膀上,完全没有隐瞒自己今天知道的事情,也没理由隐瞒,这件事大家早晚都要知道,不只是林炡和野猫,所有人也都会知道。 南隐将从陶知安发现的事情说了说,一直说到自己遭遇的校园暴力都是出自盛放之手,即便是见过娱乐圈内很多肮脏事情的林炡都不由得蹙了眉,听到最后甚至是笑了: “还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说完这句话林炡看向沈灼言,眼神中是遮掩不住的担心,自己的兄弟自己了解,不管这件事表面上怎么解决,在沈灼言这里一定还有另一种解决方式。 倪裳是个冷静的,对于盛放曾经做过的事情纵然气愤,可是已经发生了的现在她不管怎么去谩骂都是无用的,接下来怎么做,怎么将受到的伤害,可对方的真面目撕开才更为重要。 “你准备怎么做?” 南隐没有立刻回应倪裳的问题,反而看向了沈灼言。 沈灼言感受到南隐的目光,从林炡的对视中收回视线,南隐看到了他和林炡之间的暗涌,但一时之间也分辨不出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说一定有点什么的话,南隐察觉到了林炡的担忧。 但担忧什么呢?却是南隐所不知道的。 南隐也没有过多的在意,她现在也没有那个精力,只想处理好眼前的这件事。 南隐知道盛放做的这些事情,在沈灼言的眼里甚至都算不得一个局,太好破了,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将所有的证据罗列出来让盛放连反击的余地都没有。 他也一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南隐思索了片刻,还是说: “沈灼言,这件事我想自己来。” 沈灼言看着她有几秒钟的沉默,南隐笑笑起身走过去在他的旁边落座,将他放在身边的手牵起来,握在手心里把玩:“你不是也跟我说过吗?想让我亲手毁掉他。” 这句话倒是让林炡一愣,但随即想明白什么,又觉得这才是沈灼言,实在没什么可意外的。 “其实我当时不太明白你让我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现在我好像明白了一点,你想让我亲手摧毁他来证明他的不重要,对吗?” 沈灼言没说话,但未必就不是一种默认。 南隐明白他的默认,所以开口说:“那就我来,由我去揭开他的真面目,将这件事彻底结束。” 沈灼言之所以说希望南隐亲手来,的确是南隐说的这个目的,但现在其实已经不太需要,因为不管是不是由南隐亲手去做,他们之间曾经存在的那些美好也早已不会存在,或许忘掉很难,但南隐绝不会再觉得遗憾。 可她想自己结束,沈灼言也没有阻拦:“好,那就你来做。” 第126章 没这样的道理 明天是节目录制的最后一天,节目组安排了直播,林炡到底是节目组的幕后老板,虽然他和沈灼言的关系不至于说这些,可南隐还是打了招呼: “林总,明天的直播可能会变成一场腥风血雨,提前说声抱歉了。” 林炡没想到南隐会这么说,闻言笑笑:“你不用觉得抱歉,反而是我还要跟你说声谢谢,我都不敢想象明天的直播会给节目带来怎样的热度,说不定还能大赚一笔。” 南隐笑笑没说什么,林炡又安慰她:“放开手脚去做,我们四个会出现在这个节目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没什么顾虑,做你想做的。” “好。” 林炡认真不过几秒钟,又恢复了调笑的模样,对沈灼言说:“小南隐懂事儿啊,比你懂事儿多了,这要是你,做完了都未必能跟我打声招呼。” 沈灼言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林炡生气,小声跟南隐说:“你老公太没礼貌了,不考虑换一个吗?你点个头,我保证给你牵线找个比他更好的,你林总说话算话。” 沈灼言闻言还没有对林炡的这句话发表什么看法,倪裳就先一步动了手,跟教训儿子一样的直接甩了一巴掌在他的后脑勺:“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林炡捂着后脑勺:“我妈都没这么打过我。” “那就对了。”倪裳说:“因为我是你姑奶奶。” 林炡:“……”又特么输了。 南隐见此笑笑,说:“林总不用费心了,我只要他。” 沈灼言似是也没料到南隐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满载了整个世界的温柔,南隐像是没感觉一样的继续说:“我也不想他对所有人好,我只希望他对我好。” 林炡直呼受不了这两个人的黏黏糊糊,起身带倪裳离开,沈灼言来了个电话没有去送,南隐便准备起身送送,沈灼言见此却暂停了电话对这边说一句: “跟他不用客气。” 南隐笑笑:“躺了一天了,我也想起来走走。” 她这么说沈灼言就没再阻拦,看她披着毯子,也有好好的穿着拖鞋便收回视线继续打电话。 南隐送林炡和倪裳到门口的位置,林炡看了一眼倪裳,倪裳挑了挑眉要走,林炡却抓住了她的手:“你走什么,让沈灼言知道我和南隐单独在一起,回头还不把我吃了?” 倪裳白他一眼,没说话,南隐笑笑:“林总想和我说什么?” “难得认真,跟你说几句心里话。”南隐安安静静的站着,听林炡开口。 “有怀疑过沈灼言吗?”林炡问:“怀疑他对你做的一切可能也是骗局一场?” 林炡的这句话出来,南隐几乎怔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林炡会瞧出自己在事情发生之后的感受,明明他和野猫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从这个死胡同中走出来了,他是怎么发现的? “奇怪吗?其实很好理解。”林炡说:“站在你的立场感同身受一下,再加上先前你和沈灼言还不认识,他突然出现就说要和你结婚,在发生了这种足够怀疑整个世界的情况下连带着也去怀疑身边的人,有这样的念头再正常不过了。” 南隐笑了笑。 “不过看你刚才的状态应该已经缓过来了?”林炡也淡淡笑了笑:“其实灼言不会喜欢我跟你说这些,但我还是想让你更放心一些,作为他的朋友,纵然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快走入婚姻,但我知道那一定是因为喜欢,很喜欢很喜欢。” “我没见过他像这样对待除你之外的任何人,也没见过他像看你一样看过任何人,南隐,他要是想做什么,骗什么,不会以婚姻做诱饵,那对他来说,不是一件划算的买卖。” “你是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或许已经超过了他的家人,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不要让曾经的过错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那对他不公平,对你也不公平。” 南隐安静的没说话,倪裳倒是问了一句:“南隐要是听了你的话,却在将来有一天发现就是欺骗,你会负责吗?” “我会。”林炡毫不犹豫的说:“我第一个站出来为你去讨公道,别看他是我朋友。” 倪裳盯着他看了几秒,继而对南隐说:“相信他,他没骗人。” 南隐笑起来:“谢谢林总,谢谢野猫,我承认在最初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的确连沈灼言也不相信了,但现在我已经想的很明白了,不会再因为别人犯的错才惩罚自己,那也太把他放在眼里了。” “花园里长了一棵杂草,铲掉就好了,没道理连整个花园都不要了。”南隐说:“没这样的道理,是不是?” 第127章 什么都可以 南隐回到室内的时候沈灼言刚好结束电话,走来门口接她回客厅,南隐笑笑将手放在沈灼言的手心跟着他往里走,视线不知怎么就晃到了墙壁上固定着的摄像机。 她盯着看了几秒,沈灼言回头看过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担心被播出去?” “不会。”南隐笑笑:“能不能播不也得林总说了算吗?” “嗯,但这次他说了不算。” 南隐好奇的看沈灼言,沈灼言笑笑:“从陶老师他们离开之后,房间内所有的摄像机全部被关了,我们在这里的一切都不会被记录了,所以林炡也不能左右什么。” 南隐眨了眨眼睛:“节目组也同意?” “素材不够那是他们的事情,我们可没要他们的通告费,还贡献了这么多的热度,他们应该学会感恩,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索取。” 南隐被沈灼言理直气壮的说辞逗笑,不过想想也的确是这么一回事,所有人来上节目都是有报酬的,可自己却好像并没有收到,现在想想还是有点亏了,但当初的合约都是沈灼言帮自己弄的,自己也不好找他的麻烦。 算了,反正来到这里也不是为了赚钱的,而且自己这段时间也称得上是消极怠工,如果拿钱的话,南隐的心里会更加不安,还不如这样自由自在的做自己。 沈灼言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带她到沙发上落座的同时问她:“需要我补偿一下嘛?关于你上节目没有酬劳这件事?” 对于沈灼言能够看出自己心中所想,南隐已经习惯到不觉得诧异了,她摇摇头说:“不用了,我不缺钱。” “嗯。”沈灼言淡淡应了声,说:“的确不缺钱,毕竟我妈给的见面礼都看不上呢。” 南隐瞪大了眼睛,看着沈灼言,觉得他是不是被什么人附身,否则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那是看不上吗?那根本就是不敢看好吧?但随即想想也明白过来沈灼言只是想逗自己开心,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太过沉溺在明天的直播里。 南隐于是配合的笑笑:“那是有点看不上的,毕竟你手里的资产可比那两块地多的多吧?我不会丢了西瓜捡芝麻的。” “放心。”南隐拍拍沈灼言的肩膀,很是聪明的说。 沈灼言没忍住捏了捏她的鼻尖:“那南南可要好好抱紧我这个西瓜啊,太大了,我怕你拿不住。” “拿得住。”南隐说:“稳稳地。” 插科打诨了一会儿,南隐的情绪比之前更放松了一些,但明天的事情还是要面对的,只是她刚想问问沈灼言如果自己不做的话,他有什么样的打算,但沈灼言没给自己开口的机会,问南隐: “那我的呢?” “什么?”南隐一时之间不太明白沈灼言这个跳跃的问题。 “我的。”沈灼言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给了一个小提示,说:“补偿。” 南隐静默几秒钟突然反应过来沈灼言说的是什么意思,自己这几天一直忙于学习忽略了沈灼言,她自己本身也是知道这件事的,尤其是两个人的关系在自己表白之后有了一点进展,沈灼言怕是这几天都在忍耐,而南隐也说过考完试之后给他一点补偿。 昨天晚上自己去书房找他也确实带了一点这样的心思,却没想到在自己房间睡不着的她,到了沈灼言身边竟然睡的那么安稳,以至于最后都没有达成‘补偿’,今天应该补上的,可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而且现在这不是一个特别好的时机,南隐只好笑笑: “等事情结束的。” 沈灼言不满的挑了挑眉,但还是善解人意的开口,说:“好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南隐笑起来,情绪比之刚才又轻松了一半,仔细想想明天也没什么特别好在意的,该紧张在意的不是自己,而是做错事的人,她是去审判的,真正接受审判的应该是别的人。 沈灼言抓南隐的手在手心里把玩,终于还是把关于明天的问题搬到了台面上,问她:“想好怎么做了吗?” “想好了。”南隐看着他:“不过需要你和林总的帮忙。” “乐意至极。” 南隐笑笑:“我想公布他霸凌的视频,但这个要经过被霸凌者的同意,毕竟即便打了厚重的马赛克,但现在网友的能力,扒出一个人不是问题,我想让林总去联系一下,不是去强迫什么,是问问他愿不愿意这么做。” 沈灼言明白南隐的顾虑,开口替她补充:“如果他愿意,我会让林炡给他一个足够好的团队,这件事虽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可他到底没做错什么,是个受害者,甚至如果把握的好,可以借此机会直接在圈内打开知名度。” “我邮箱的问题,也辛苦你的同事们帮我技术分析一下。” “已经有结果了。”沈灼言捏捏她的手指:“你睡觉的这段时间我已经让公司技术部做了分析,也取得了陶老师的同意,将一年前她发出的邀约邮件都找了出来。” 南隐的目光亮亮的,看着他:“你还做了什么?” “我可以做了什么,也可以没做什么。”沈灼言说:“最终是看南南你需要什么。” 第128章 再摸会儿,再摸会儿。 几乎睡了一整天,所以哪怕南隐因为考验再缺觉,这个晚上也不太能睡得着。 因为摄像机关停的原因,两个人也就没有再欲盖弥彰一些什么,事实上南隐也不太想一个人待着,她变得比之前还要依赖沈灼言,在自己的房间洗过澡之后,就抱着枕头去到了沈灼言的房间。 沈灼言还在浴室里,南隐能听到里面传来的水声,她也没在意,毕竟两个人在主宅住着的时候,南隐听了他无数次洗澡的声音,她自己走到床边的位置把枕头放好,直接躺了进去。 不困,也不太想玩手机,发呆一样的看着房间内的某一处,也不知在想什么。 沈灼言围着浴巾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他刚才的确听到了一点声音,知道是南隐,不过他以为南隐来找自己,知道自己在洗澡之后会离开,却不想竟这么乖的主动躺下了。 沈灼言的一颗心都被揉软了,他走过去站在床边的位置俯身摸了摸她的头发: “小丫头想什么呢?” 南隐眼睛都没闭上,一直盯着某处看了,但似乎还没看够,即便听到了沈灼言出来的声音,感觉到他在抚摸自己的时候也还是看着,此时听到他问自己,也没什么变化,但却给予回应,说: “小丫头没想什么,发呆呢。” 这也太可爱了,可爱的沈灼言都没忍住,直接掐着她的下巴让她转过头来吻住了她,南隐这才从发呆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愣了一瞬之后眉眼也舒展开来,双手张开环抱着他的肩膀,让他吻的彻底。 分开的时候两人都气喘吁吁,南隐的眼睛都有些发红了,但两人谁也没离开谁,即便分开了也还是额头抵着额头的姿势,沈灼言对南隐简直爱不释手,时不时的就吻她一下,有时候是眼睛,有时候是鼻尖,最多的是嘴唇,看着上面都是水痕,自己的占有欲都满足了。 “算偿还了吗?”南隐小声问他。 “不算。”沈灼言难得霸道:“这连开胃小菜都算不上,南南。” 南隐看着他,脸红红的:“你胃口也太大了。” “我吃了吗?”沈灼言声音暗哑:“就说我胃口大。” 南隐:“……” 这话就不用回了,她也不知道回什么,但南隐又觉得沈灼言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毕竟他此时看着自己的目光的确很像一头饿疯了的狼。 可南隐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她知道只有自己开口,这个男人才会张口享用,否则就算是自己饿死也不会勉强自己的。 南隐似乎这个时候才发现他身上没穿衣服,手下的皮肤触感很好,南隐没忍住摸了又摸,沈灼言都要被她摸笑了:“好摸?” “嗯,很舒服。”南隐又摸了几下。 沈灼言无奈,却也纵容着,可自己这个姿势实在不怎么舒服,于是开口跟她打商量:“我先去穿个衣服,回来让你好好摸?” 这个提议南隐不可能不同意的,但也不知怎么今天她就耍赖了,哼哼唧唧的不放手:“再摸会儿,再摸会儿。” 沈灼言有什么办法,只能由着她,单手撑在她的上方让她摸了个过瘾。 又过了大概五分钟的时间,南隐才爱不释手的放开了手,似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开始有了一点不好意思,笑眯眯的躲在被子里就露出一双眼睛来看着沈灼言: “好了,你可以去换衣服了。” 沈灼言没忍住,低下头咬了一口在她鼻尖的位置,不疼,所以南隐由着他,由着他咬,由着他指控自己:“怎么这么磨人?” 南隐笑笑没理他,因为这并不是真的指控,沈灼言看起来享受的很呢。 沈灼言起身的时候南隐的视线依然落在他的身上,所以自然而然的看到了他身上的变化,抿了抿唇,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了,沈灼言看她一眼,开口: “很正常,被你摸了这么长时间,我要是再没点反应,你就该哭了。” 南隐没反应,沈灼言也不好太逗她,迈步离开的时候却被南隐抓住了小拇指,沈灼言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她依然把自己遮的很严实,可声音从被子里也很清晰的传出来,她问自己: “我帮你啊。” 第129章 不欺负你了 这事儿也不是没做过,沈灼言只犹豫了一瞬便同意了,但还是确定了一下南隐的状态: “不勉强?” 南隐露出的一点耳朵都是红红的,却还是说:“又不是没有过。” 沈灼言于是笑笑,坦然的挤过来坐靠在了南隐旁边的位置上,说:“来吧。” 南隐被他的行动力惊了一下,但自己说过的话没有反悔的道理,而且自己也不想沈灼言去冲冷水澡了,于是即便还是有点不自在和害羞,南隐还是将手伸了过去。 “把灯关上。”南隐说。 沈灼言看着她笑:“只是用手啊宝贝儿,连这个都不能看?” 这是沈灼言第一次叫自己‘宝贝儿’,也是沈灼言的语气中第一次出现轻佻的意思,南隐的心都跟着颤了颤,但还是坚持的很:“关上。” 她说什么都是好的,对的,所以即便沈灼言少了一点点的福利,但还是伸手拿过遥控器将灯关上了。 门口走廊的位置上亮着一盏小顶灯,昏昏黄黄的光线不足,能把人的动作看个大概,南隐本来也想让沈灼言把这盏灯也关上,但话到了嘴边还是没开口,抿了抿嘴唇,便继续了。 毕竟已经做过两次,技术比之前有进步,南隐也学会了从沈灼言的呼吸中判断他的状态,偶尔也坏心思的耍一点坏,沈灼言一开始还忍耐,到最后实在忍无可忍了,直接翻身将南隐压住,凶狠的吻她,带着她的手自给自足。 南隐被欺负的比之前还要狠,这一次她眼角都有眼泪流出来,沈灼言放开她的那一刻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好像失去水源的鱼。 沈灼言定定的看着她好久,才压下心中升起的火,最后也只是俯身将她的眼泪吻干净,说: “好了,南南,不欺负你了。” 沈灼言等南隐稍稍缓和一会儿之后才下床去重新冲澡,当然也没忘将南隐先收拾干净,南隐听着浴室里的水声,没有像之前一样平静下来。 她不知怎么了,开始觉得热,觉得空虚,甚至觉得沈灼言离开的时间会不会太久了,她想被抱着。 床上似乎有异物一样,南隐怎么躺都觉得不舒服,最后干脆起身坐起来,也掀开了被子。 没有被子,她稍稍冷静了一些,但还是有些不太舒坦,南隐甚至觉得自己干脆回自己房间睡觉好了,但这个念头不过刚刚升起来,沈灼言就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看到南隐一脸不爽的表情愣了一瞬: “怎么了?” 南隐看他一眼又重新躺下:“没事,想到明天的事情多少有些烦躁。” 她这话沈灼言也不知道信了多少,但总之没有再问什么,可南隐分明感觉到他的视线在自己脸上停留了几秒的时间,却没人知道这几秒的时间沈灼言到底想了些什么。 后来沈灼言关掉房间内所有的灯,连窗帘都被严丝合缝的拉上之后才回来南隐的身边躺下。 “抱着?”沈灼言问她。 南隐淡淡应了声,翻了个身躲进沈灼言的怀抱中。 她以为沈灼言回来了,自己的不舒服会缓解一点,但好像并没有,甚至有越演越烈的趋势,她真的要忍不住躲开沈灼言了,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沈灼言也会成为自己不舒服的一部分。 但沈灼言没让,在她有离开动作的前一秒就将人紧紧扣在了自己的怀中。 房间内很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能隐藏掉很多东西,同时也可以放大许多感受,不知道是不是南隐的错觉,她总觉得沈灼言抱着自己的手都比之前有热度。 她刚想开口说自己热,不要抱着了,沈灼言就在她耳边的位置轻声开了口: “热?” 南隐又一次被看穿,但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她淡淡应了声说:“房间温度好像太高了。” “你有没有想过可能不是温度太高?”沈灼言的声音都带了一点南隐不太熟悉的情绪,有点小心翼翼,但好像又很坚定,南隐下意识抬眸看他,想要确定什么,但房间内太黑了,即便是两人距离这么近,南隐也看不清他。 于是南隐想出声问,只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感觉沈灼言一直抱在自己身后的手慢慢动了,他停在了腰部的位置,轻轻捏了捏,说: “南南,女生也是有需求的。” 南隐整个人怔住,完全没反应过来沈灼言的这句话,但明白过来后的第一时间却是不可思议,自己居然也会在这件事上有反应吗? 这在以前来说,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南隐还未彻底回神,沈灼言的手就又有了往下走的趋势,嘴巴也咬了咬她的耳朵,轻声询问:“我也帮帮南南,好吗?” 第130章 谢谢你 南隐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甚至她一度认为这件事根本不可能存在于自己的身上,但当沈灼言将这件事直白的在耳边告诉自己的时候,南隐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可以用一种正常的心态来面对这件事了。 她度过了最为阴暗的那个阶段。 因为有了需求,所以那便不再是一片让人觉得可怖的阴影。 只是这和沈灼言来帮自己是两回事,她跨过了一个阶段并不等于她可以立刻走入下一个阶段,她觉得自己没有准备好,她似乎也不太能接受。 南隐抓住了沈灼言的手:“沈灼言……” “嗯。”沈灼言的鼻尖凑近她的耳朵,似乎在嗅她身上的味道,南隐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一种近乎沉迷的姿态,他的手没有再动,可即便如此,南隐也依旧感觉到了压抑和克制。 他在隐忍,他也想碰自己。 “不想吗?”等不到南隐的开口,沈灼言主动出声询问,声音很轻,可他就在自己的耳边发声,再轻也还是被南隐听到,南隐颤抖了一下,没说话,但抓着他手腕的手也没有松开。 “南南,这是很正常的,我也很开心你能有这样的反应,说明你需要我,渴望我。”沈灼言说:“这没什么可羞耻的,你要正视自己的需求。” 不知道是不是在黑暗中时间久了,南隐的视线似乎适应了一些眼下的黑暗,她看着沈灼言,能感受到沈灼言的目光也沉沉的落在自己的身上。 他们早晚会到这一步,比沈灼言现在想要对自己做的事情还要亲密,南隐不可能一直拒绝,之前问过沈灼言那么多次是不是想做,可说到底南隐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真的做到最后。 或许他们确实应该这样循序渐进的来,自然而然的发生。 可南隐也害怕,害怕自己的反应,但她却确实不想在这个时候拒绝沈灼言了。 “开灯好吗?”南隐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到:“我想看着你。” 对于刚才还抗拒的南隐来说,对于第一次这样亲密接触的人来说,光线似乎是不应该存在的,能遮去很多东西,但南隐却要求打开灯,看着自己。 沈灼言想到了之前自己猜测的那个可能性,手上的力道都不自觉的重了一些,却不过瞬间就放松下来,甚至还拍了拍南隐说: “不想就算了,我就是问问,怕南南一个人忍着,好像我多不贴心一样。” 沈灼言把这句话说的像之前之前的种种都是在逗自己,南隐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转变,但却在他的手离开自己的时候按住,说: “我想。” 沈灼言沉默着没说话,南隐静默几秒抬头吻了吻他,说:“沈灼言,你帮帮我,好吗?” 这近乎求饶的语气没有人会拒绝,沈灼言的血液里似乎都被人塞了一把火,瞬间点燃了他,他无法再出言拒绝,点头暗哑着说好。 他打开了门口最暗的那一盏灯,重新抱住南隐的时候向她确认:“看得见我?” 南隐略显僵硬的笑笑,说:“看得见,你是沈灼言。” “对,我是沈灼言。”沈灼言和她蹭蹭鼻尖,说:“你的沈灼言。” 他说话的时候动作也在循序渐进,南隐连看着他的眼神中都开始显露一些紧张,但被沈灼言很好的接住,告诉她:“不舒服了要告诉我,好吗?” 南隐应该是很想要把自己藏起来的,她下意识的动作是这么告诉沈灼言的,可她忍住了,忍住了紧张和一点点的不适,就那么仰着头,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沈灼言。 沈灼言看到她的眼,她的脸,她的耳朵都红红的,时而眉头蹙起,时而咬牙抿紧嘴唇。 “看着我不好意思的话,就把自己藏起来。”沈灼言俯下身凑在她的耳边说:“我说话给你听,好不好?” 不停的说话,让你知道是我,一直是我,不会是除我之外的任何人。 可南隐还是摇了摇头,说:“沈灼言,我想看着你。” “那就看着。”沈灼言亲亲她,又咬了一下她的耳朵,轻声问了句别的,南隐羞涩的别过头去没有回答,沈灼言却笑了,又说了什么,这一次南隐猫一样的在他的手背上抓了一下。 结束的时候沈灼言安抚了她好一会儿才下床去洗手,南隐躺在床上怔怔的盯着天花板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很神奇,也很意外。 原来身体居然可以这么快乐的吗? 南隐思绪乱飞,连沈灼言什么时候从洗手间里出来的都不知道,直到他在身边重新躺下,将自己拥入怀中,南隐才眨了眨眼睛,在他的怀抱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这一次她倒是把自己埋起来了,后知后觉的羞涩让她看起来呆萌萌的。 沈灼言关了灯,没继续逗她,拍着她的后背哄她睡觉。 但南隐却有点大胆,趁着黑夜对沈灼言悄悄说: “沈灼言。” “嗯。”沈灼言淡淡应她:“怎么了?” “谢谢你。”南隐轻声说:“舒服的。” 第131章 已经找回来了 有时候就连沈灼言其实也不太能分的清楚南隐这极致的坦诚到底是不是勾引,但无可厚非的是自己每一次都能被她拨动那根心弦。 或许还是自己定力不太够吧,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她拿捏。 但沈灼言是愿意的,只要南隐愿意,把整个自己交由她掌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到底是第二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南隐醒的很早,沈灼言却已经不在房间里,南隐伸手摸了摸旁边的温度,证明沈灼言已经起来很长时间。 可现在也不过才五点过一点,这么早要做什么? 被子里太舒服了,南隐懒懒的躺着不是很想动,她盯着天花板想了想今天准备要做的事情起床去洗漱,挤牙膏的时候听到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她后退一步看向门口的位置,然后和来找她的沈灼言撞了个正着。 南隐对他笑笑,沈灼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怎么不多睡会儿?时间还早。” “睡不着了。”南隐说:“你起这么早做什么?” “打了几个电话,确认了几件事情。”沈灼言靠在门框的位置看她刷牙:“也做了你喜欢的海鲜粥,等下下楼就可以吃了。” 南隐正刷着牙,但听到沈灼言这么说嘴里还是嘟嘟囔囔的说了两句什么,沈灼言没听懂,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说:“好好刷牙,我去给你拿衣服。” 沈灼言说完就走,完全没意识到刚才的举动给南隐带来了怎样的震撼。 南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慢慢开始脸红,最后无奈的叹出一口气,到底是不一样了哈,关系又进了一步,行为都轻佻起来了呢。 不过,南隐也并不讨厌这一点。 随他吧,他高兴就行。 今天天气好的过分,两人吃过饭之后朝霞将整个天空都晕染成了绚丽的彩色,南隐在窗边看了一会儿,说:“今天可能有雨。” “嗯。”沈灼言走过来在她身边站立:“但现在至少是个好天气。” 人不应该为没有发生的事情忧愁,未雨绸缪是对的,但也要享受当下。 南隐看向沈灼言:“要出去走走吗?” “好。” 到底是冬季,要出去走走就不能简单的穿着室内单衣,沈灼言上楼给南隐取了外套下来,又为她穿上,南隐乖乖伸胳膊,说:“我好像是要去幼儿园的小朋友。” “那小朋友可不能哭鼻子。” “我才不哭。”南隐说:“我好像天生泪腺就不怎么样,我在孤儿院里的时候就没哭过。” 沈灼言为她系扣子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继而若无其事的开口:“你对孤儿院的记忆还深吗?” 南隐摇了摇头:“记不得了,每次去想那段时间想起来的都是没命的跑,也不知道跑什么,要不就是一直躲在床底下,但也不知道躲什么。” 沈灼言淡淡应了声,牵住她的手往门口的位置走,让她坐在换鞋凳上,自己去鞋柜拿了鞋子过来给她穿上。 南隐对于沈灼言的这一套流程已经很习惯了,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也不会拒绝,坦然的接受他对自己的爱意,甚至还有心思想想别的。 沈灼言的问题让她的思绪又回到了很遥远的以前,但具体的事情还是不太能想的起来,于是在沈灼言也换好鞋子,来牵她手一起出门的时候,南隐开口问她: “你说我是不是脑子不太好,按理说十二岁的事情我应该记得很清楚才对,但就是迷迷糊糊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是很重要的事情吗?” “不知道。”南隐乖乖的被他牵着出门,温度还是有点凉,沈灼言就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南隐勾了一下他的手心说:“能被忘记的应该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是我总觉得自己丢了什么。” 南隐看着前方,目光有些迷茫:“想起那段时间,有时候总会觉得空落落的。” “别空了。”沈灼言握紧她的手:“就算曾经丢了什么,现在也已经找回来了。” 南隐被这句话莫名其妙的击中了一下,几乎是在瞬间她就对曾经遗忘的那段记忆有了一些些的释然。 是啊,说不定真的已经回来了呢。 两个人迎着朝霞慢慢的往前走,漫无目的的散步,没一会儿却听见不远处房子后面有人在打电话的声音,南隐看过去,发现那是盛放和秦艺晗住着的房子,而声音也是属于盛放的。 “闯哥,那件事到底有没有准信儿啊,这都过去多久了,为什么我还是没有收到gotrays的邀请函?” gotrays这个词听在耳里的时候南隐下意识看向旁边的沈灼言,他也意外的挑了挑眉,没说话。 第132章 我会心疼 对于盛放口中为什么会突然出现gotrays公司的名字,南隐和沈灼言都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兴趣,无所谓的事情,左右不过刘闯是为了不让盛放跑路而随便说的借口而已。 两人继续往前走,盛放此时也刚好结束这个所谓的‘秘密’电话,从拐角的位置走了过来,迎面撞上两人,他自己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眼里的惊恐是遮掩不住的。 南隐扫他一眼,觉得他这一刻的模样其实很熟悉。 考完试那天回来的时候,也是在这栋房子前,南隐也看到了秦艺晗脸上表现出惊恐的模样。 他们这么怕自己吗?是亏心事做多了吗? 南隐不知道,但她倒是对盛放此时表现出的惊恐很享受,他就应该这样,但只是这样却远远不够,他应该承受更多,将自己身上的所有伤痛数以百倍的还回去。 惊恐不过瞬间盛放就维持住了平静,只是眼神还是不敢往沈灼言的脸上去瞟,他忘不了那个雨夜沈灼言是如何出现在自己面前,要了自己这只手的,如今伤口都还没有全然愈合,对于沈灼言的畏惧也依然还在。 但或许用不了太久的时间了,盛放想,只要自己拿到gotrays的邀请,只要自己和对方搭上线,自己就还是会赢,到时候什么沈灼言,什么林炡,都还要看自己的脸色说话。 自己手上的伤口也会犹如回旋镖一样的捅回他们自己的身上去。 幻想让人的气势都不由强了一点,连背脊都不由的挺直了一些,盛放的视线扫过两人,维持着起码的体面,说:“早啊。” “不早了。”沈灼言淡淡开口:“已经有些晚了,盛先生的手还好?听说前几天受伤了,可要多注意,天气预报说今天夜里还会有雨,别再摔倒在不该摔的地方。” 盛放脸色变了又变,即便他心里相信不久之后会有gotrays给自己撑腰,但说到底这件事还没有板上钉钉,他自己也没多少的把握,不过是纸糊的老虎,所以在这一刻能被沈灼言轻飘飘的几句话戳破,显得慌乱起来。 沈灼言轻嗤一声,不再理会,南隐也在看到他那张脸的时候泛起了隐隐的恶心,她不想再留,便迈步准备离开,路过盛放身边的时候,盛放似乎有瞬间的想要叫停她,甚至手都已经伸了出来,但在碰触到南隐之前,沈灼言的目光扫过来一眼,盛放的动作便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不敢再往前一寸。 那天晚上沈灼言的话犹如惊雷一样炸响在耳边的位置,他不允许自己再碰触南隐一丝一毫。 他知道自己已经输了,南隐不知道被沈灼言灌输了什么迷魂汤,刚才看着自己的目光都是狠毒加嫌恶的,可他不想输的这么透彻,这么狼狈,也不知道是不是虚张声势,还是觉得他一定能去到gotrays的发布会,在两人都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之后还会冲对方喊一句: “南隐,你会后悔的。沈灼言,你也别得意的太早,早晚有一天你不敢再对我这样。” 可两人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叫嚣一样,径自离开,好像他本就是什么无足轻重的人,没有必要浪费哪怕一秒的时间。 散步遇到这么一个人,多多少少影响了心情,但不多,毕竟所有的事情都会在今晚结束了,南隐已经看到有工作人员在为晚上的直播做准备了,南隐停下脚步看着他们忙碌,心也慢慢的静下来。 下午沈灼言带南隐见到了被盛放之前霸凌的那个人,一个名叫程言的新人,程言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同意了他们的安排,南隐甚至在他的眼中看到了隐忍的怒火,那是长久以来被压榨的屈辱和不甘,如今终于有反击的能力,他不想再忍,也不会再忍,甚至还会亲手将他踩进泥土里去,看着他万劫不复。 他说:“哪怕不给我任何保证,只要能把他按死,我也是愿意的。” 南隐看见的只是盛放觉得好玩儿录制下的几个片段而已,眼前的人究竟遭遇过怎样的对待却是南隐不能想象的,她想到了曾经也有过类似经历的自己。 只是当时她并没有能力做到回踩,也没有人站在自己的背后给予自己不计后果的底气。 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沈灼言捏了捏她的手,说:“一切有我。” 南隐回看他,笑笑:“我知道,所以我一点都不怕。” 其实不止是程言,沈灼言交给她的证据还有很多,但在去节目录制现场的时候沈灼言也告诉她:“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要曝光自己高中时期时候的事情。” 沈灼言没有说原因,但南隐却明白他:“那已经不能成为伤害我的一部分了。” “我知道。”沈灼言还是心疼的抬手摩挲了一下她的脸:“不管你今天拿出的证据多么充足,还是会有人说你捏造和污蔑,这是饭圈最常见的,你的伤口若揭开,也一定会成为这些极端粉丝攻击你的方式,我不希望他们用这件事来对你指手画脚,纵然他们不重要,我也不想看到。” 沈灼言看着南隐,说:“我会心疼。” 南隐笑笑:“可你还是准备好了这件事的影像证据。” 沈灼言刚才已经拿给她看过了,虽然南隐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他就是在一天之内找到了当初所有的施暴者,甚至报了警,在警方的陪同下每个人都做了笔录,对当时的行为供认不讳,也招认出了是盛放授意。 这些人的回答都被影像记载,每个人都打了马赛克,对于南隐的名字也略到不提,沈灼言做这些的原因很简单,如果南隐一定要在直播里提及这件事,他也希望能将对南隐的伤害降至最低。 “只是确保万无一失。”沈灼言说:“我大概率用不上,能按死他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嗯。”南隐淡淡应了声,却并没有真的答应下来,好像她还是想说,还是想了断,将每一件事都做到干干净净,没有任何遗留。 沈灼言看着她,怎会不明白她的想法,于是也没有再说什么,摸摸她的头发是无声的鼓励,像是在说,随便你做什么,都可以,我都支持你。 第133章 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 今天要做的一切,陶知安也会出面作证,早就提前打了招呼,此时见南隐进来,倒没刻意做什么,只是抬手打了招呼后便和从前一样了。 林炡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一般节目里发生这样的事情,为了确保艺人隐私或者其他方面的顾虑,都会立刻停止直播,但今天林炡要做的,就是确保不管发生任何事情,直播都不会被中断。 盛放的所作所为都会原原本本的公布在大众的面前,也算是一场变相的记者会了。 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不知会导演,导演虽然不知道等下具体要发生什么,可被林炡这么一通知,多多少少的还是有点紧张。整个制作组的氛围都和之前不太一样。 秦艺晗明显感觉到了这一点,目光向南隐这边几次看来,却没有被众人理会,自然而然也不知他们的打算。但她却确定今天晚上一定会有重要的事情发生。 她作为不可能完全避开的一个旁观者,也只能静观其变。 众人都落座之后只有盛放没有出现了,倪裳瞧了瞧那边的空位问南隐:“该不会跑了吧?” 这句话声音不大,但坐在南隐旁边的沈灼言却也是听见了的,开口说:“跑不了。” 戏台子已经搭好,没有主角不登场的道理,沈灼言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等了这么长的时间,不就是想亲眼看着南隐将盛放按死吗? 虽然在南隐这里,盛放已经彻底从心中剔除,甚至已经贴上了肮脏耻辱的标签,虽然沈灼言想要的已经看到,但他还是想看到,看到盛放这个人都被南隐亲手摧毁。 直播时间已经到了,导演看向林炡,林炡又看了一眼沈灼言,沈灼言淡淡点了点头之后,林炡没有再等,直接让节目组开了直播。 因为前期的宣传,观众都知道这是《绯闻男女》最后一天的录制,这次直播也是节目组给大家的福利,之后别说再看几人同框,就算是看双人同框都已经是可遇不可求了。 也正因为如此,节目刚开播就涌入了大批观众,弹幕也如潮水般袭来,滚动快到像飞一样,两分钟的时间,都看不清弹幕上发了一些什么。 当然这个节目播到现在,已经和最初秀恩爱看情侣间如何相处有着天翻地覆的变化了,虽然还是有一些观众保持了初心,但更多的是来吃瓜的。 想看看南隐和盛放之间怎么样了,也想知道秦艺晗和盛放之间如今是个什么进展,更想知道南隐和沈灼言之前在没在一起。 盛放的狗:我放哥呢?为什么所有人都来了,只有放哥没出现。 passion:可能劣迹艺人被节目组赶走了吧 晗宝待放szd:楼上真搞笑,这是恋综,放哥走也会带着晗晗一起走,没道理把晗晗一个人留下。 晗晗明天嫁给我:渣男别沾我家晗晗,晦气。 盛放放在我被窝窝:哟,不是你家晗晗当初来贴盛放的时候,贴的那叫一个不要脸。 弹幕上吵的不可开胶,南隐却没什么兴趣看,她也并不紧张,此时正拿着手机给姚文柔发消息。 今天晚上要发生的事情在娱乐圈可谓是地震级别,南隐不希望姚文柔还要通过新闻来知道这件事,提前跟她说一说,姚文柔兴奋的恨不得立刻赶来现场,可她目前在剧组,即便节目组开放探班,她现在乘坐私人飞机回来怕都是赶不上。 “太可惜了。”姚文柔说:“我恨不能当场去踩他一脚。” 南隐笑笑回复她:“别脏了脚。” 南隐还在微信上和姚文柔聊,沈灼言却突然伸手过来拉了她一下,南隐抬头看过去,沈灼言笑笑说:“他来了。” 顺着沈灼言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人群之外的盛放,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总之脸色不太好,此时在镜头之后正和导演说着什么,南隐也没兴趣知道,淡淡收回视线又和姚文柔说了两句才收了手机。 探身从桌上拿了一个砂糖橘过来,刚准备剥开就被沈灼言拿走,南隐侧眼看过去,看沈灼言骨节分明的手帮自己剥开砂糖橘,连橘白都为自己摘干净后递过来,南隐笑笑接过,看到了他手指上沾染了一点橘黄色。 南隐抽了张纸巾递给他,沈灼言接过擦了擦,问她:“甜吗?” “甜的。” “骗子。”沈灼言笑着控诉:“你都还没吃。” “可你给我的,总是甜的啊。”南隐不觉得自己骗人,据理力争。 沈灼言笑笑没理她,径自拿起了另一个砂糖橘,南隐看着他动作已经想象到不久之后自己的面前全是剥好的不带一丝橘白的砂糖橘。 他总是这样。 不知道是不是沈灼言这个人实在太过有魅力,让南隐觉得即便只是看着他剥橘子也是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情,连弹幕上都在讨论自己都没看到,直到倪裳提醒了她一句,她才看向滚动的弹幕。 已经看不到他们在吵架了,现在讨论的都是自己和沈灼言。 佛系青年:这两个人指定在一起了,且是热恋期,我赌一包辣条 小苏打沫:楼上太小气了,我赌两包! 金刚小芭比:能不能玩得起了?他俩要没在一起,我倒立吃屎 南隐看到这句笑起来,沈灼言侧目看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跟着笑,但却悄悄问她:“南南考不考虑节目结束的时候给个名分?不能让粉丝真的赌这么大不是?” 南隐眼睛眨了眨,回头看他:“沈灼言。” “在呢。” “这人是你请来的水军吧。”南隐说:“在这儿等着我呢。” 沈灼言笑笑:“那你看看,我钱都花了,不能让我白花是不是?考虑考虑,给个身份吧。” 第134章 心都乱了 盛放走入镜头之后弹幕掀起了一抹小高潮,但因为盛放的表情管理不到位,所以显得情绪低落,弹幕上对于他状态的猜测比欢迎的都多,粉丝们纷纷关心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之类的。 吃瓜群众却持完全相反的态度,甚至也有骂他不够敬业的,既然拿了这份钱接了这个工作,就应该好好的做完,他们来看直播不是为了看他一脸衰样的。 对于这些弹幕,盛放都没有回应,只是象征性的和众人道了个歉说了句来晚了便落座在了秦艺晗的身边。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他落座之后秦艺晗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动了一下,与他拉开了更远的距离,这一举动逃不过屏幕前的众多福尔摩斯,有人猜测两人已经分手,有人心疼自家正主,也有人骂两人不要脸,分手了还要拿着这钱上恋综,做人没底线。 这些弹幕依然没有被回应,宛若没有看到一样的保持着沉默。 这期节目的主要内容是陪观众回顾一下往期的各种名场面,再和各家粉丝互动一下,因为之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会发生,每组剪辑的视频时长差不多只有15分钟左右。 与第一次回看播出不同,那个时候的氛围都是轻松愉悦的,但这一次除了盛放他们,每个人都知道待会儿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纵然知道不可能出现任何意外,但还是有些意兴阑珊,除了林炡以外,和弹幕互动都显得不是那么积极。 观众也发现了这一点,倒没有恶言相向,毕竟如果一个人有问题那可能是敬业不敬业的问题,亦或者是不怎么舒服,但每一个人都这样的话,就显得有点不同寻常了。 天光了: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戒断咖啡第一天:我闻到了大瓜的味道,有没有知情人现身说法? 盛放放在我被窝窝:明白放哥为什么是这么一个状态了,跟这样一帮消极怠工的人怎么可能有动力和激情,心疼我放哥上了这么一个节目,垃圾 明天中彩票:楼上是找不到医院的眼科在哪里吗?那要不先去脑科看看吧,我觉得你有点严重 画面播放到陶知安和谢秋的篇幅,陶知安在书桌前看剧本,谢秋却好玩的拿了gopro在拍摄陶知安,那是他最大的乐趣,记录陶知安的生活。 陶知安拍过很多人,也拍过谢秋,自己却很少被记录,但谢秋喜欢记录陶知安,无所谓是什么特别有意义的事情,他只是喜欢看自己镜头下的陶知安,很可爱,也很真实。 陶知安察觉到他在拍自己,笑着跟镜头挥了挥手,说:“秋哥又在做导演了。” 谢秋在镜头后面笑的很开心:“安安在写剧本,没时间理孩子,孩子只能自娱自乐。” “别这么说。”陶知安笑着回头继续看剧本:“让我有一种自己在犯罪的想法。” 谢秋立刻领会到了她说的意思,凑过去亲了她一口,说:“孩子成年了,不犯罪。” 当初这个片段播出的时候在热搜上挂了快三天,被调侃他们小情侣真会玩,纵然陶知安已经打破了在观众心中的印象,但这样的一面还是让人没想到。 播出之后林炡见到陶知安还开了几次玩笑,如今当着众人面播出,更是宛若公开处刑一般,虽然她坐在那里看起来像是没有受到影响一般,可南隐看到她耳朵红了起来,视线从播到这个画面的时候就没抬头看过屏幕。 还是不好意思了。 当初播出的篇幅到这里就结束了,但今天作为福利倒是放出了一些播出没有的画面,陶知安在谢秋说完这句话之后又开始专心看剧本,谢秋拍了她一会儿后停下来,却没走远,就趴在旁边的位置看书,可他没什么定性,没一会儿就看不下去,单手撑着脑袋一直在看陶知安了。 陶知安可比书好看多了。 陶知安察觉到他的目光,笑着伸手过去挡住他的视线:“别看了,心都乱了。” 谢秋却从善如流的牵住她的手放在嘴边的位置吻了一下,两人一时之间都没说什么话,直到陶知安眉心微微蹙起,谢秋才问了句:“不满意?” “嗯。”陶知安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太长时间了,没遇到想拍的剧本。” 谢秋静默了几秒,笑着说:“你就是还想拍一年前的那个剧本,因为拍不到,所以看什么都不对,这就是遇见最想要的那个了,于是其他的什么都变成了将就。” 陶知安笑笑没有反驳谢秋的话,两个人在一起生活这么久了,彼此是最了解彼此的,陶知安就是这样的心态,可人生到处都是遗憾,总应该学着接受。 陶知安笑笑合上了面前的剧本,起身邀请谢秋去散步,影片定格在他们越来越远走的背景结束。 一叶知秋:两人什么时候结婚啊?这和老夫老妻有什么区别。 安安要平安:有区别,大多数老夫老妻都没有他们这么恩爱 栗子酥:楼上真相了,我身边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个男的没出轨 宫廷玉液酒:你怎么知道谢秋没出,他现在没出你怎么确定他到了你爸的年龄不会出?都谈了十一年了还不结婚,我看距离分手不远了。 一叶知秋(怼天怼地版):楼上哪家的狗,有没有人管了?没人管我可开骂了啊 笑拉了了了了:别理,这种人就是自己过的不幸福也看不得别人好,一叶知秋长长久久 小小蚂蚁大大的屌:就我一个人好奇一年前安安看中的那个剧本吗? 陶知安看着弹幕上滚动的留言,笑笑开口:“这天录制的时候那个剧本对我来说确实还是一个遗憾,但今天已经不是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陶知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盛放下意识的紧绷了一瞬,几乎不受控的转头看了过来,但没有人在意盛放的视线和感受,陶知安径自说着: “一年多以前我收到剧本投稿,那个故事我很喜欢,是关于留守儿童的,很想拍,但怎么都联系不到原作者,无奈也只能遗憾放弃,但昨天阴差阳错中,我不仅联系到了原作者,还和她见了面。” 陶知安看向南隐:“如果可以,我想征求原作者的同意拍出这个故事,不过原作者最近一直在学习导演专业,不知道她是不是还肯割爱。” 第135章 彻底了结 猫猫头love啵啵鱼:???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放心好了心已经死了:为什么陶知安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看着南隐的啊?? 安安安安安安那: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谁能不爱谢秋秋: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之前南隐确实被扒出大学念的是编剧专业?现在考研是导演方向? 木子木子李:不会吧?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陶知安的这个问题算是给今晚的好戏拉开了帷幕,南隐看了一眼沈灼言,沈灼言笑着捏捏她的手什么也没说,但南隐却好像获得了某种安稳的力量,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中都像是沾染了酒精,开始隐隐兴奋。 那是终于可以畅快的畅快。 她一秒钟都不想再等下去了,她等这一刻也等了太久太久。 “我当初写这个故事就是奔着陶老师去的。”南隐笑着开口:“陶老师能喜欢这个故事是我的荣幸,我也相信只有在陶老师的镜头下,我的故事才能被更完美更真实的呈现,所以如果陶老师愿意,我还是希望由陶老师来拍这个故事。” 陶知安当然欣喜,连谢秋都暗暗握了握拳,毕竟陶知安对于那个故事的遗憾谢秋最懂,如今在这个节目里得偿所愿是最圆满的事情。 所以陶知安也理应送南隐一个圆满,便顺着话往下说了。 “谢谢我们的大编剧了,不过我还是想问问,既然当初就是奔着我来的,那么当初投稿之后为什么联系不到你了呢?邮件我发了没有一百封也有八十封了,石沉大海一样。” 这个问题南隐并没有立刻回答,视线淡淡的看向不远处的盛放,视线落在他身上的那一刻,南隐能明显察觉到盛放紧绷了一瞬,他的紧绷让南隐觉得可笑。 不过盛放当初做的的确万无一失,如果不是两个人分手,如果不是南隐冲动来参加这个节目,在这里碰到了陶知安,又恰巧让她看到了自己的故事,这件事或许一辈子都只能成为一个遗憾。 一个南隐和陶知安都会遗憾的遗憾。 好在老天也没有对她处处残忍,在这件事上给了她一份幸运的仁慈。 南隐并未开口,盛放却先一步沉不住气,不知是不是心虚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在这一刻好似忘记了周围的摄像机和直播一样开了口:“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话说出口才惊觉不对,可再想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说出口的话没有收回去的道理,南隐笑了起来。 我磕的cp都是真的:盛放这什么意思?南隐的笑又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感觉到有点可怕? 清梦在新河:老实说,我当初捉我前男友奸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 整点可乐呗:盛放明显心虚了,眼神都慌了,我的妈呀,这是什么戏码,我激动起来了 宇宙拿铁999:兜售瓜子饮料矿泉水了啊,瓜田里的猹不能少我一个 盛放的狗:你们可真能想象,明显就是南贱人故意的,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再说了,这件事怎么关联似乎都不能扯到生放哥头上吧? 弹幕上说什么的都有,可南隐的视线却一直看着盛放。 这是节目开播以来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一开始南隐来到节目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南隐是为了追爱而来,追盛放,沈灼言的出现切断了几乎这方面所有的流言,从那之后,南隐和盛放出现在同一个画面的机会都少的可怜,即便有,南隐也从不看他,好像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一样。 但现在,她看的明目张胆,也看的坦坦荡荡,只是那眼神里不是让人遐想的爱恋情深,是不管谁都能瞧出的嘲讽和冷漠。 盛放想保持冷静,可他的目光在南隐和陶知安的脸上扫过,再将刚才节目组播放的片段,甚至两人之间的对话想了一遍之后便明白过来,南隐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事情,两个人早就沟通过了,将之前的种种误会都解开了。 盛放很慌乱,可这个时候他除了坐在这里假装冷静之外,似乎什么也做不了,他脑子是空的,四肢是凉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自己身上,这本应该是他曾经最骄傲的事情。 可现在这些目光如芒刺背,他只想逃。 可他还能逃吗?还有离开的机会吗? 盛放视线扫过四周,察觉到四周的安保人员似乎都比之前多了一些,是真的来保护他们的安全,还是以防什么的? 这是南苑啊,曾经自己在这里神不知鬼不觉被毁掉了一只手的南苑啊。 他完了。 盛放在这一刻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完了。 可就算是完了,他也还是要坚持一下,刘闯说等下gotrays集团的人会过来这边和他见面,商量一些事情,只要自己撑过这段时间,只要自己打死不认,或许一切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盛放笑了笑说:“你这么看这我,该不会是想说你没接到陶老师的邮件是我从中作梗吧?南隐,我知道你恨我,可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而且有些事还是要讲究证据,我们好歹同事一场,你也不想收到我的律师函吧?话还是不要乱说,帽子也不要乱扣的好。” 盛放静默几秒加了句:“我已经很给你留面子了。” 言下之意如果你执意要让我下不来台,那么你也别想好过。 南隐当然听得出这句威胁,可他还能有什么威胁到自己的地方呢?了不起就是当初那群人霸凌自己时候的录像没有删除,还被他私藏着。 可是就算被公布出来,被审判的也不应该是南隐,她是受害者。 而受害者为什么要害怕加害者呢? 南隐不会害怕,应该害怕的是盛放自己,他正在害怕,应该在他的面前放一面镜子的,如果他能看到自己此时究竟是个什么模样,说不定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来。 且不说他能不能威胁到南隐,单单看他此时紧绷到都快要变调的声线,连面部表情都要维持不住,额头的汗珠也证明着他的心虚,他连往南隐这边看一眼都不敢,说出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时,眼睛也是虚虚的看着某处,好像只要看一眼南隐他就输了一样。 南隐没有理会他的虚张声势,淡淡一笑就收回了视线: “我一句话也没说,盛老师就指责了我这么多句,到底是谁在给谁扣帽子?我有说是你在从中作梗吗?还是其实是盛老师扛不住心里压力,在不打自招?” 盛放闻言看过来,但南隐已经不看他,转身看向直拍自己的那台摄像机,对着镜头面前的所有人开口致歉: “跟直播间里的所有观众说声抱歉,接下来的内容可能和《绯闻男女》这个节目没什么关系了,是我和盛放之间恩怨的一个彻底了结。” “这也是我来这个节目的目的。” 第136章 第一把刀 瓜地里的猹:!!!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吃过瓜,包甜吗? 小蜗牛也是牛: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脑子不够用了,南隐手撕盛放?是这个意思吗? 余年年要暴富:果然还是南贱人,这个节目是她一个人的吗?为什么要解决她的个人恩怨?谁想看啊,我要看林炡和野猫啊 梅开一度又一度:我想看 八戒是二师兄:我想看 谢秋秋说要娶我:我想看 …… 不管弹幕想不想看,南隐手撕盛放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不可再更改的事情了,倪裳看了一眼手机#南隐 盛放#这个词条已经冲上了热搜前三,或许再过不了多久,就会爆了。 直播间的人数也在南隐这句话之后达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甚至一度出现了卡顿的情况,好在节目组对此早有预料,技术人员很快解决好,倪裳看着已经破600w同时在线观看人数,甚至还在不断上涨的数字挑了挑眉。 就算盛放想要忍耐,等gotrays的人过来,可南隐都已经把他架到了这个位置上,似乎已经是一场不是他想装聋作哑就能躲过去的风暴。 盛放终于还是看向南隐,她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让盛放明白她手中掌握的不可能只有自己截取她的邮件这么一件事,她拿走了自己的手机,里面有太多太多不能公开的事情,他一直都在忐忑南隐到底会不会公布那些。 可时间都已经过去那么久,南隐一直都没有这么做,盛放甚至开始侥幸的觉得南隐对自己还是有情的,不忍心那么做,但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她哪里是舍不得,是根本还没有到她觉得适合的时候。 今天或许是她认为最恰当的时机了。 不能让她这么做,私下里她想怎么做都行,她想自己怎么跟她认错都行,哪怕跪下来自己也愿意,但不能是在镜头前,不能是直播间里。 这些东西要是播出去,就算gotrays的人来或许也救不了自己了。 盛放从座位上起了身,大步朝着南隐走过来,沈灼言几乎是在他起身的瞬间就已经站起来将南隐护在了身后。 即便还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沈灼言也不肯让南隐冒一丁点的险,更何况南隐刚才的目光已经落在了他身上太长的时间,实在是让人心里不爽。 看到沈灼言的那一刻盛放像是被按下了什么开关一样猛地停下了脚步,脸上一闪即过的惊恐不是骗人的,可是就这么放弃吗?他明明还有机会,南隐说不定会心软。 但似乎没有机会了,盛放看到了镜头之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程言,他看着自己,嘴角带着盛放从来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过的近乎诡异的笑容。 像死神在嘲笑着即将死亡的自己。 盛放看着程言,再看向南隐,她站在沈灼言的身后被保护的那么好,自己甚至看不到她的表情,可盛放知道她也在嘲笑自己。 程言走进镜头,出现在直播间里,他的这一举动除了秦艺晗之外没有任何人觉得意外,弹幕里对程言的出现也有短暂的讨论,有人觉得他可能是飞行嘉宾,毕竟在盛放的上一部戏中两人合作过,且关系很好,但随即一想,如果是飞行嘉宾为什么要飞在这么狗血的一期。 完全没道理。 这种猜测只维持了甚至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就无人再提及,因为程言看着盛放的眼神恨不得将他吃了。 钻木取货:?这两个人关系不是很好吗? 圣经比不过山海经:娱乐圈里除了假假假就是假假假,看多了就知道了,哪有什么兄弟情,不相互利用就不错了 罗苗苗想要搞4i:这不比电视剧好看多了?搞快点搞快点,打起来打起来 …… 南隐从沈灼言的身后走出,站在了程言的旁边,问盛放:“程言,认识吧?你的好兄弟……” “南隐,你……” “程言的粉丝一直很感谢你对他的照顾。”南隐打断他的话,没让他继续讲下去:“你的每次宣传程言的粉丝似乎也都不遗余力,所以他们知道你私底下霸凌程言吗?” “你的粉丝又知道你是这样的一个人吗?” 南隐的话刚说完,弹幕甚至都还没有人对此产生质疑,直播画面上已经有小窗口弹出,播放的是盛放一次次对程言实施霸凌的画面。 那曾是盛放亲手录制的,如今也成了摧毁他的第一把利刃。 任何的解释和狡辩都没有实打实的录像播出来的有说服力,盛放双目猩红的看着弹幕。 我言秋日胜春朝:m盛放!!!! 谁还不是个小汉子:老子杀了你!!! 言言小可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怎么敢的啊!!!他才19岁的啊,你怎么下得了手啊啊啊啊啊啊 切换战斗模式:平时一副好兄弟的模样,营造提携后辈的人设,背地里不做人是吧? 桃花花今年开多多:我知道娱乐圈没多少真人,都是人设,但我没见过这么恶心的,真要看吐了 盛放放是我的:这是合成的!我让我朋友帮忙看了,说是合成的,这是污蔑!你们这群人都会付出代价的 盛放的狗:对,我真是对这个世界失望透了,只需要一个合成的视频,一个莫须有的指责就能毁掉这么好的一个人,这个世界真是烂透了 花开富贵洋洋姐:wc,这直播间没房管吗?小学生能不能清出去让他们好好写作业去!看完你们的发言我才觉得世界没救了 晗晗今天就要嫁给我:我好心疼晗晗啊,被这样的一个男人骗了,啊啊啊啊啊盛放去死啊 …… 观众在弹幕上义愤填膺,盛放却完全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没有人来救他,帮他,他环顾四周,能看到所有人看着他的目光都是鄙夷的,厌恶的,恶心的。 他像只臭水沟的老鼠,不知道身上携带了多少的病菌,每一个人都对自己退避三舍,避之唯恐不及。 是谁让他变成这样的?是程言是南隐,是他们联起手来把自己毁了的。 可他们还嫌不够,自己都这样了,他们还要过来踩自己一脚。程言看着他的眼神像是要用眼神撕碎他,踩烂他,他不给盛放开口的机会,一步步的逼近他: “有想过这一天吗?嗯?让我跪在你脚底下的时候,让我给你磕头认错,让我给你擦鞋洗脚的时候,有想过这一天吗?” “我想你没有,你当时多得意啊,那么的高高在上,完全不把我们当人看。” “你做过梦吗?我做过,我在梦里不止一次的杀过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每次醒来我都恨我自己为什么这么懦弱,为什么连揭穿你真面目的勇气都没有。” “你的粉丝知道你还是个拉皮条的吗?自己不愿意去做的事情就让我们这些新人去做,那些人让你去做陪,你也会骗我们去,但得到的好处却落在了你一个人的身上。” “人血馒头吃的开心吗?你踩在我们的尊严和人格上获得的成功和掌声,那么心安理得吗?” 第137章 还了回去 程言说的这些,连南隐都难免诧异,她只知道程言会在今天揭开盛放霸凌的一幕,她以为只有视频里拍摄出来的那种程度,她当然知道不仅仅只是那样,可程言大概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他还是要在这个圈子里发展的,说的越多,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这就像是一个标签,会随时随地的跟着他,不管他将来多成功,今天晚上被公布的画面会在每一个他所重要的时候出现。 程言似乎不在乎这些,他孤注一掷的想要得到一个结果,他压抑了这么久的时间,就是为了这一刻的痛快。 所以他说出了很多就连南隐也不知道事情,不知道他除了霸凌竟然还做了那么那么多让人觉得恶心的事情,南隐甚至觉得之前自己以为看到的盛放的全部其实也只是冰山一角。 人性真的不是简单的一面,南隐第一次对盛放有了一种近乎后怕的情绪,她和这个人在一起五年的时间,却从来没有看透过他,如今对比被他伤害过的其他人,自己的这点小磨难,似乎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怎么能是这样的一个人。 可他偏偏就是,甚至比自己以为的坏还要更坏。 被揭穿的羞愤,被毁掉的不满,被众人当成小丑一样评头论足的尴尬,这些情绪让盛放的理智都消失殆尽,他气血翻涌,要拉着人陪葬,和自己一起死。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程言,但盛放又很清楚这个人,被自己拿捏死死的人,如果没有谁支持他,他是不可能有这个胆子跟自己这样叫嚣的。 所以他只是一颗棋子,自己就算把他打一顿,把他杀了也是没有用的,真正让自己身败名裂的是南隐。 是她拿走了自己的手机,知道了里面的秘密,是她公布出来,也是她毁了自己。 自己那么爱她,为了她放弃了那么多,自己名利双收,可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自己还想娶她,和她结婚,可她太狠了,狠的让自己心寒,她是不是从来就没有喜欢过自己啊,所以刀子挥下来才会这么不留情面。 完全不顾及往日的情分。 太可笑了,自己竟爱上了这么一个女人,一个好像从来就没真正喜欢过自己的女人。 既然这样,那就不要怪自己无情了,谁都别想好过,她以后的日子也别想安安稳稳。 “你以为你自己就是个什么好东西吗?”盛放指着南隐破口大骂:“有爹生没娘养的东西,要不是我,你早就从楼上跳下去自杀了,他们为什么不爱你,还不是因为你就是个烂货,你……” 盛放没能说完,接下来的话全被沈灼言用拳头打了回去,那是南隐第一次见到沈灼言这么不体面的一面,为了自己舍弃了他的温文尔雅和理智。 在南隐的事情上,沈灼言不需要理智,更不需要人设,他只遵循一个主旨就够了,那就是让南隐开开心心的,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盛放屡次踩在他的红线上,实在该死。 盛放被打的摔倒在地,竟然也没想着要起来,他就倒在地上,嘴角流血的看着沈灼言,他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惊恐慢慢转变成了癫狂,最后甚至笑了起来,大笑到快要喘不过气: “他们都说是深情,对南隐是真爱,可你又是个什么好东西,他们不知道吧?南隐也不知道吧,我的手啊,是你废的啊……” 每个人都听到了这句话,看着沈灼言的视线有着各种情绪,但南隐没有任何诧异,好像她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林炡见此想要让导演关掉直播,但南隐却对他轻轻摇了摇头,迈步走向盛放,在沈灼言的旁边站立,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问盛放: “沈灼言为什么会废掉你的手?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你发布声明说是自己不小心伤到,不就是知道真正的原因不能说出来吗?南苑停电的那个晚上,节目组摄像机全部停掉,沈灼言也有事回了公司,你一个人不经我同意闯入我的房间想要做什么,需要我拿出证据吗?”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包括秦艺晗在内的人都有了或多或少的震惊情绪。 没人知道盛放竟还做过这样的事情来,那个雨夜,沈灼言不在,南隐只有一个人,他趁着没有摄像机的漏洞想要过去做什么?这种事情不必明说,只要想想就能明白过来。 沈灼言要是为了这件事废掉盛放的一只手,所有人都觉得轻了。 番茄牛腩:卧槽!!!这么不要脸的吗?这么大胆的吗?这可是节目组啊 清心何安:要是有人敢这么打我女朋友的主意,我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人间小奶狗:这人在娱乐圈没几年,怎么每个料都这么劲爆啊,神人啊 胖出天际的人参果:支持沈灼言,废他一只手算便宜他的了 盛放的狗:不是,你们这群人怎么回事,他们说什么是什么啊,我哥哥太可怜了,被这群人欺负成这样,心疼 偷偷转个圈:楼上的小学生为什么还不去睡觉,都特么几点了! 西华路4号线:难道你们不觉得这件事很可怕吗?南隐一个人在房间,他去做什么?是要去强吗?他做了这么多坏事,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纯纯小冤种: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之前南隐被爆小三其实是盛放脚踏两条船求爱而不得,所以才故意找水军过来给南隐安了一个小三的帽子,从而网曝她 希望每天都是星期六:我觉得楼上你真相了,所以南隐才会带着她真正的追求者来到节目,她就是为了揭开盛放的真面目! 乐呵呵:太可怕了,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得不到就要毁掉吗? …… 盛放呲目欲裂的看着南隐:“你个贱人,你居然帮他,你居然为他说话!我为你做了那么多!” 南隐刚才之所以不想让林炡关掉直播,是因为她不想因为盛放的话让沈灼言遭到非议和误会,她要解释,要把为什么会造成这这个结果的原因说出来,要让观众的目光重新回到盛放的身上去。 南隐闻言在他面前蹲下身来,看着他: “你为我做了什么?是在和秦艺晗捆绑营业的时候送我花,让我被误会小三?还是为了你的前程开除我,担心我爆出你和秦艺晗假情侣的事情,所以带人到我家毁掉我的手机和电脑,销毁我所有的资料以防万一?” 随着南隐又一次开口,弹幕又爆了,但南隐已经没兴趣去看了,她撇开和盛放的所有关系,终于将自己所承受的,还了回去。 第138章 垫起脚尖吻了上去 其实对于南隐来说,盛放此时遭受的这些还远远不够,毕竟自己被欺骗的五年回不来,付出的感情也不能当做没有发生过,这些是不管南隐和沈灼言对盛放哪怕有再多的惩罚也找不回来,弥补不了的。 失去就是失去了,错过也就是错过了。 遗憾始终在那里。 弹幕上已经乱成一锅粥,观看人数也突破了三千万,南隐扫过弹幕上快到看不清的留言,前所未有的平静,纵然她看不清,但她知道那里面不会再有对自己铺天盖地的骂声了。 盛放像是癫狂了一样,一直大笑不止,但没有人理会他,所有人都对他躲得远远的,好像他是什么邪恶的病毒一样。 人在疯的时候可能真的会不管不顾的,他就那么像过街老鼠躺在地上大笑了一阵之后,猛然起身冲向了嘉宾席,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各种吃食,有零食,有水果,也有水果刀,盛放瞄准了水果刀,紧紧握在了手中。 其实沈灼言和林炡都有时间和机会去阻拦他拿到的,但两个人都没有动,他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盛放一步步的自己踏入了那个万劫不复的地步。 目前爆出的都是盛放的黑料,这些除了让他不能在圈里继续待着以外,对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别的影响,只要他能忍得住不去上网,甚至他还能很好的生活。 但从他拿起水果刀挥向众人的这一刻开始,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 从挥出那一拳之后就一直沉默不语的沈灼言将南隐护在了身后,确保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林炡也将倪裳拉在了自己的旁边,全身戒备的看着疯了一般的盛放。 所有人都在远离盛放,只有程言还站在原地没有动,安保人员动作很快,在盛放捅向程言的那一瞬间将人拦了下来。 可盛放疯了一般,两个安保人员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才堪堪控制住他,但控制住他的人控制不住他的嚎叫,他像疯狗般开始乱咬人:“放开我,你们敢这么对待我,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盛放!我是顶流!我微博粉丝快两千万了!我是顶流!” “你们这么对我会被我粉丝网曝的,怕不怕?怕不怕!还不放开我!!!我是顶流!!!” “我将来要做视帝影帝的,你们不能这么对待我!” 可不管他怎么喊,抓着他的人都没有松懈一分一毫,他似乎也在这个时候意识到了什么,理智稍稍恢复后又有了精准攻击的对象: “程言!你这个垃圾,谁给你的胆子!你敢捅我一刀!!是南隐是沈灼言是不是?还是林炡?他们给你什么好处了,你拿了他们多少钱要这么为他们卖命,你以为你会有什么好下场吗?他们下一个要整的就是你!” “南隐——”盛放扯着嗓子大喊:“你个烂人,你既然敢整我,为什么不敢把真相说出来,为什么不把我们之间真正的关系告诉大家,你敢吗你——” 林炡在盛放喊出南隐名字的时候就已经预感到了他不会说出什么让人愉快的话来,刚达到的效果已经达到,直播可以到此结束了,于是直接对导演做了个终止的手势。 这一场直播下来,不光是导演,每一个工作人员也都很是心惊胆战,看到林炡给了信号,导演二话不说直接掐断了直播,林炡稍稍松了一口气,不管盛放接下来再说什么影响范围都不会太大, 都是可控的。 事实证明林炡的决定是正确的,因为在切断直播的下一秒,盛放就语出惊人说出更劲爆的话来: “沈灼言,你别被她骗了,南隐她是个性冷淡,你和她上不了床,男人碰她一下她就会恶心的想吐呢,你吃了大亏了。” 这样私密的事情被盛放当众揭开,整个空气都好像被凝结了一样,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了下来,目光落在南隐的身上,南隐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没有更鲜明的情绪。 倒是沈灼言整个人的气场都看起来不太好,林炡当即让安保人员将盛放的嘴堵上,继而拖出门去。 盛放已经疯了,沈灼言不能再疯,否则这个场面林炡也未必控制的住,他刚想上前劝说两句,但脚步刚刚迈出,已经有人先一步走到沈灼言身边,轻轻握住了他紧绷的手。 是南隐。 林炡的心突然就安稳了下来,虽然他也不知道底气从哪里来,但他就是知道,失控的事情不会发生了,至少在这一刻,沈灼言不会发疯了。 南隐碰触到沈灼言手的那一刻就被他反过来紧紧握住了,力道大的南隐都觉得疼,觉得自己手指的骨头都要碎了,可她没有制止沈灼言,她用另一只手一下一下的轻抚他的手背,让他放松下来。 但太难了,盛放做的事情不太能让沈灼言瞬间安抚下来,如果不是南隐在身边,如果不是他不愿意让南隐看到自己疯狂的一面,不想吓到南隐,他才不在乎旁边是不是有摄像机,又有多少人,他一定会让盛放这辈子都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说的话实在太难听了。 他不想再听到,不想再让南隐听到,也不想让任何人听到。 南隐确实有魔力,能抚平自己焦躁不安的情绪,但这一次没有,沈灼言体内的恶魔马上就要冲破牢笼肆无忌惮了。 沈灼言下颌骨微微动了动,拉着南隐快步离开了录制场地,南隐不知道沈灼言要带自己去哪里,他的脚步很快,自己就快要跟不上他,她轻声喊他,他会应自己,却并没有回头。 直到榕园门口,南隐看到了等在那里的沈叔,沈叔看到来人,打开了后座的门,沈灼言带南隐走过去,轻轻推她让她上车,但南隐却在车门的位置僵住不动,转过身来看沈灼言。 他的脸色实在称不上好看,甚至是吓人的,可南隐没怕,紧紧地抓着他的手:“你不和我一起走吗?” 沈灼言缓了两三秒的时间才勉强的笑了笑,手抬起来大概是想轻抚一下她的头发的,可他在抖,于是又被迫停下来,想要放下,但南隐在他放下的那一瞬间就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带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头顶的位置: “我好累,不想继续在这里待着了,你陪我一起走好不好?” “南南乖。”沈灼言说:“我等下就去找你,很快。” 说完就要挣脱南隐的手离开,但南隐执拗起来也不是沈灼言可以轻易摆脱的,她抓的死死的,但沈灼言似乎已经隐忍到极限了,竟没有像以往一样妥协,一心想要离开,挣脱的力道都比之前大了一些。 南隐马上就要抓不住他,即将被沈灼言挣脱的前一秒,南隐也顾不得沈叔是不是在看,放开沈灼言的手快速的勾住他的肩膀,在他没反应过来的那一秒,垫起脚尖吻了上去。 第139章 再踩一脚 沈灼言愣了一下,眼睛没有闭上,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南隐,他的视线里这一刻,只有南隐。 南隐也没有闭上眼睛,看着自己的目光那么温柔,那么包容,好像温热的一池湖水,可以接住自己所有的所有。 沈灼言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在一点点的被接住,被安抚,纵然还有躁动不安的那一部分,但却多少控制得住了,手抖的幅度都在慢慢减小。 除了沈灼言自己,南隐应该是最清楚他情绪变化的那一刻,她注意到了沈灼言没有了之前的焦急,心也跟着放松一下,但这并不是一个亲热的好地方,她想带沈灼言回到车上,离开。 只是自己刚刚往后退了一下,沈灼言就立刻追了过来,手也抬上来扣在自己的后脑,将自己更紧的压向他,而他终于也不再满足于这个浅尝即止的吻,变得疯狂猛烈起来。 南隐的目光都因为他的动作而猛然瞪大了一瞬,但也仅仅是一瞬,最初的诧异过后她就放松自己,放任沈灼言的为所欲为。 都可以的,只要是你,就都可以的。 沈灼言的情绪其实隐藏的很好,在南隐的面前,他从来都是淡然自若的那么一个人,像是没有脾气,可他对南隐的占有欲却是连南隐自己也能感知到的,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之下,南隐几乎是自然而然接受了许多在别人看来匪夷所思的事情。 比如说他的失控,比如说他对盛放的所作所为。 南隐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如果自己被欺负,男朋友什么都不做,没有任何愤怒的情绪,那才需要重新考虑这段关系是不是健康的,要不要继续。 他只是太喜欢自己了,喜欢到接受不了任何人伤害自己。 南隐不知道自己究竟被吻了多久,反正到最后她觉得自己都快缺氧了,但就算到了这种程度沈灼言也依然没有放过自己,扣在自己后脖颈的手开始捏的更重,另一只手放在腰间的位置,甚至撩起了衣摆,肌肤相贴。 如果现在他们是在房间里,是在一个只有他们在的地方,南隐一定不会拒绝,可现在不合适,且不说沈叔就在旁边不远处的位置站着,就算沈叔没在,他们这个位置,搞不好下一秒钟节目组的人就会出现。 节目录制结束了,节目组的人今晚就会撤离南苑,南隐不想被人看。 所以在沈灼言想要更近一步的时候南隐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手,沈灼言停下来,但呼吸急促,眸色深深的看她一眼,继而凑到她耳边,咬了咬她的耳朵:“躲什么?嗯?” “回去再……”南隐说:“会有人看到。” 沈灼言似乎这才意识到他们站在了一个近乎人来人往的地方,可就此放开他又有些不舍,而且他身体的状态也很明显,南隐也感觉到了,笑笑抱住他: “抱一会儿,不亲了。” 沈灼言埋首在她的脖颈处,思绪慢慢回笼,又想起了很多的事情,但现在这一刻他已经能够很好的控制,他抱着南隐,目光定定的却看着某处,眼里是凶恶的狠意。 盛放在南隐的过往上撕开了一道口子,这应该是一个绝好的契机,或许以后也不太能遇到,沈灼言应该问一问,小心翼翼的去触碰一下南隐的阴影部分,可询问的话都到了嘴边,沈灼言意识到自己还是舍不得。 舍不得去碰,舍不得她去想,去疼。 算了吧。 就算南隐不说,这件事也还是有机会被查到,还是可以解决,没道理再揭一次伤疤。 她就像这样开开心心的就行。 沈灼言又抱了她一会儿,直到远远的有灯光传来沈灼言才向光源处看了一眼,继而放开了她,南隐也顺着沈灼言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几名身穿警服的人员,只是走近了南隐才发现其实并非全是警察,还有税务局部门的相关人员。 “沈叔。”沈灼言喊了一声,沈叔便从背过身的姿态转身过来,不用沈灼言再多吩咐什么,在看到来人之后沈叔已经明白自己要做什么,快步走过来将人领去榕园内。 沈叔带人去录制现场的时候,盛放还在发疯,且有越演越烈的架势,他依旧不服输,说出口的话也越来越不着边际,林炡一直在旁边看着,完全是当马戏在看的,但他没想到会从盛放的口中听到gotrays的字眼。 “你们给我等着,我一定让你们好看,等我跟gotrays搭上线,我一定让你们一个个都付出代价,我要杀了你们。” 林炡不知道究竟是谁给了盛放这样一个希望,让他即便在这个时候还妄想有一根救命稻草。他的脑子是不是都被沈灼言刚才那一拳打没了,以至于才说出这样可笑的话来。 盛放这样的人,但凡有点希望都不会老实的,既然他把gotrays当做他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林炡也并不介意做一次坏人,将这根稻草拿走。 林炡捏了一下倪裳的耳朵,在倪裳不认可的目光中笑着走向盛放,挥挥手让抓着他的安保人员放开了手。 盛放已经在肆无忌惮的叫嚣中消耗了太多的力气,安保人员一放手他就像一坨烂肉般的跌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林炡抬脚踢了踢他,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嘴上却依然骂骂咧咧。 “你们等着,gotrays的人会联系我的,我一定可以东山再起的。” “没有人可以杀死我,我还可以回来,我一定会回来的。” 站在盛放的角度来看,林炡多多少少理解他此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不甘心,从一个草根阶层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位置,是很难,甚至绝大部分的人都走不到,这期间吃了多少苦,遭受过多少难,只有他自己清楚明白。 所以他不甘心,所以他发疯。 但这绝对不是他可以肆意伤害别人的理由,不是他可以将自己受到的伤害加诸在别人身上的借口。 他淋过雨,却还要撕了别人的伞,这种人林炡是打从心里看不上的。眼前的结局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如果他没这样恶劣的心思,没有为了得到而不择手段,或许现在的他不用承受这些。 自己种下的因,理应承担这样的果。 林炡不会同情这样的人,他只会在这个人的身上再去踩上一脚。 于是他蹲下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盛放,问他:“你老提gotrays做什么?谁告诉你他们会跟你联系的?” 盛放看着林炡,笑起来,他从来没有用这样一种不尊重,甚至是称得上猖狂的目光和表情看着林炡,但他现在敢了,他笑的疯癫: “我会搞死你的,等我和gotrays搭上线,你等着吧,就算你是林炡,就算你背靠整个林家,也还是会怕gotrays的,你不可能连他们的面子都不给,我懂你们商场上的这些事儿……” 林炡由着他胡说,一直等他说够了,才饶有兴趣的笑了下,问他: “那告诉你gotrays会和你联系的人有没有告诉你,其实沈灼言是gotrays的掌权人?” 第140章 来日方长 林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录制场地都走的差不多了,陶知安和谢秋也已经离开,工作人员剩了几个在处理后续的工作。 声音不小不大,刚好能让盛放以及身边的人听到,盛放的脸色瞬间僵住,连迈步正在这边靠近的秦艺晗也猛地停下脚步。 谁能想到?谁也想不到,那个被盛放赶出门去的南隐竟然成了沈灼言的女朋友,说不定未来还是gotrays的老板娘。 盛放不相信,但这个晚上已经发生了太多让他不相信的事情,种种压下来,让他在这个时候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最后的一根稻草也远走了,他只剩下自己和周遭再也拼凑不起来的废墟。 林炡起身准备带倪裳离开,转身的瞬间看到了身后不远处的秦艺晗,她的脸色没比盛放好到哪里去,怔怔的呆愣着。 她应该离开的,这个是非之地自己离开才是对的。 到现在都没有离开是因为本应该来接她的刘闯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可就算离开了,一切就能太平吗?也未必吧。她没忘记沈灼言在那个夜里对自己说的话,说这条腿只是暂时寄放在自己身上,他早晚还是要拿回去的。 她给出的关于盛放的证据甚至在今天晚上这个乱糟糟的直播里都没有用上,秦艺晗也不知道是不是还能用得上,但她却因为这一点而不安。 如果自己对南隐和沈灼言没有一丝一毫的帮助,那么自己是不是会遭遇到更严重的事情。 她不甘心,那明明是自己不小心造成的意外,现在南隐也好好的站在这里,什么后遗症都没有留下,为什么还要自己付出代价。 可这个世界本没有公平可言,话语权也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秦艺晗早就明白这一点,她留下来只是想问问林炡,自己是不是没事了,如果还有的话,能不能为自己说说话,她是真的知道错了。 今天晚上过后,不只是盛放被公开处刑,秦艺晗自己也会面临征讨,她没有和盛放谈恋爱,却欺骗了粉丝,甚至还促成了那场网曝。 她逃不过的,网友不会放过她的。她想问问这个结果是不是可以了,不要再对自己做什么了。 她心里很清楚,这件事找林炡不如去找南隐,只要南隐肯原谅自己,沈灼言一定不会再为难自己,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沈灼言有多喜欢南隐,她说的话沈灼言也一定会听。 但秦艺晗还是不敢,虽然沈灼言没有明确的交代过,可她还是知道自己不应该主动去到南隐的身边,最好不要跟她说话,更不要把沈灼言曾经对她做的事,说过的话对南隐说。 那一定不是沈灼言想要看到的,一定也不是自己可以承受得住的结果。 所以她还是来找林炡了。 林炡知道她站在这里的目的,但说出口的话和当初也没什么区别:“我帮不了你,这不是我能掺和的事情,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句话林炡就牵着倪裳的手离开了,秦艺晗站在原地看着躺在地上如死了一般的盛放,突然觉得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好的运气。 曾经羡慕倪裳有了林炡,如今又嫉妒南隐身边有沈灼言可以靠,但她不是倪裳也不是南隐,很可能只是另一个盛放。 她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她应该离开的,应该躲的远远地。 警方带着盛放从榕园出来的时候,南隐和沈灼言还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盛放像是消耗掉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灰败感,南隐甚至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股死气。 像是察觉到南隐的视线,盛放缓缓抬头看过来,目光和南隐撞上,没了先前的癫狂,现在的他也称得上是一种正常,只是那眼神中的神色南隐看不懂。 看不懂就没必要再看了,南隐的眼前突然多了一个不明遮挡物,将她的视线遮掩的严丝合缝,南隐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等看清的时候才发现是沈灼言的手。 他又在不开心了,因为自己看别的人,尤其还是盛放。 “不是看他。”南隐把他的手拿下来握在手心里,轻轻的晃了晃:“我只是在看我的战绩,他这个样子都是因为我,我想看看他落败成什么样,没别的想法。” “嗯。”沈灼言淡淡应她,表示理解,但还是说:“那也不行。” 南隐挑了挑眉,随即笑起来,说:“不看了不看了,别气了。” 沈灼言并没有被轻易的哄好,因为他不止看到了南隐在看盛放,也看到了盛放看着南隐的目光,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这个人为什么还学不会老实,以至于沈灼言现在很想将他的眼睛挖出来。 可南隐在自己身边,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他远走。 沈灼言咬了一下舌尖,疼痛让他躁动的情绪恢复平静,决定暂时放过他。 但没关系,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 第141章 可我很心疼。 林炡和倪裳收拾了一些私人用品,此时也拎着行李站在了榕园门口的位置,闹剧已经结束,他们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不如早点回去。 但回去之前林炡对自己这位好友还是有诸多的不放心,他未必不知道自己不管说什么都改变不了沈灼言的决定,但他还是想说。 万一呢?万一沈灼言能听进去那么一两句,然后做的不那么决绝呢? 南隐看到倪裳要走,生出了许多的不舍得,拉着她和她说话,也趁着这个机会,林炡和沈灼言便走到了一旁去,林炡酝酿怎么开口的时候发现沈灼言的目光一直落在南隐身上,从表情看来,他似乎并不是很爽。 林炡觉得自己头皮都开始发麻: “哥,我亲哥,那是我女朋友,是个女生,你要不要用这种目光盯着看啊,现在是晚上,你这样我有点心里发毛。” 林炡略显夸张的话到底还是让沈灼言有了一点点的反应,收回视线淡淡回看过来,林炡接受到他不是很赞同的眼神,无奈的叹出一口气: “你的占有欲是不是越来越恐怖了一点啊?这里的录制结束了,你们这24小时在一起的日子也结束了,她考验上岸的话,每天有一多半的时间你都看不到她,她也会有新的朋友,新生活,那个时候你要怎么办?全天候24小时监视吗?” 这个问题沈灼言不是没想过,他曾经以为自己可以接受良好,但此时被林炡这么挑明,不留一丝余地的说明了之后的生活,沈灼言意识到自己竟然有强烈的不满足。 他不想让南隐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还想保持这一个月以来的生活习惯。 但他知道,不能。 南隐不会喜欢,而自己也不该吓到她。 沈灼言不说话,林炡却更是放心不下,可林炡更明白在这件事上自己不能说太多,点到为止就好,南隐这个名字对于沈灼言来说本身就是一种禁忌,自己在他面前和南隐开开小玩笑还行,可一旦认真了,自己还在他的面前反复提及南隐,甚至干预他们之后的生活的话,那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虽然不至于让沈灼言对自己做什么,可别人的禁区和底线还是不要随意去踩的好。 “你一定有自己的打算,我也不和你说太多。”林炡说:“但盛放的事情我还是想说两句。” 沈灼言没说话,淡淡看着前方。 “经过今天晚上的事情,他已经是过街老鼠,在这个圈子里也混不下去,至于税务和今天晚上的动刀事件,我们也可以用点人脉让他的量刑重一些,我知道你不会满足,但适可而止,好吗?” “适可而止?”沈灼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的看向林炡:“我怎么适可而止?你教教我。” 林炡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来。 “南南被他霸凌,被他欺骗感情,五年的时间,这五年的时间我这辈子都抢不回来,南南的伤害就摆在那里,她现在和倪裳说说笑笑,看着没事,你就当她是真的没事吗?她晚上睡不好,梦里都喊着‘别过来’‘别打我’,你听不到,可我很心疼。” “那是她最好的五年,她付出了真心的五年,我嫉妒的快要疯了,可最可气的还是她为此付出真心的人是个垃圾,是个人渣,骗了她整整五年,他用伤害和谎言织了一张天大的网,利用南南的无法拒绝困了她五年。” “你让我怎么适可而止,怎么开口说算了?就算南南有一天对此都云淡风轻了,我也做不到,我甚至都想不到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惩戒他,我能想到的都太轻了,因为不管我做什么,南南的那五年都回不来了。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林炡看着沈灼言,发现找不回自己的声音,他认识沈灼言这么多年,这好像还是自己第一次听到他一口气说出这么多的话来。 他想自己其实错了,自己只是站在好友的角度上告诉他怎么做是好的,却未曾站在一个爱人的角度去体会他的无能为力。 是啊,那五年回不来了,任凭沈灼言再做什么,都回不来了。 被偷走就是被偷走了,时间不是物品可以还回来,它失去了,过去了,就是不存在了。 补偿,以后,那都是安慰自己的说辞,其实遗憾始终在那里。 林炡拍了拍沈灼言的肩膀,说:“明白了,可是兄弟,你还有南隐。” 就算是为了南隐,也不该做危险的事情,别让她担心,也别让她一个人。 “我知道。”沈灼言依旧看着茫茫的夜色:“我不会让他死,我会让他好好活着的。” 林炡觉得沈灼言口中的好好活着还不如死了,但这是盛放应该承受的。 离开之前林炡到底还是提了一句秦艺晗,只是话才刚刚说了半句,沈灼言就打断了他的话,轻声开口:“我只是拿回该拿回来的,很公平。” 林炡一怔,明白了这句话背后所代表的意义,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因为不管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第142章 来了来了 刘闯没有来接秦艺晗,倒不是别的什么特别的原因,完全是他不想面对盛放对自己的质问和谩骂,可刘闯也没想到自己不去竟然是个完全正确的决定。 直播间里发生的一切让他明白不仅是盛放这个人保不住了,就连秦艺晗都会是半死不死的状态,这样的一种情况之下,他不露脸是最好的,否则难保林炡或者沈灼言会想到自己,让自己也付出什么代价来。 秦艺晗倒是给他打个电话,刘闯想着秦艺晗这些年确实足够听话,还是派了辆车去接她。 刘闯派了车来,秦艺晗原本可以等在榕园,可她不敢,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畏惧究竟是从哪里来,甚至连屋内的衣服和用品都没来得及去收,便直接离开录制现场,甚至搭了节目组的车离开了南苑。 可节目组要连夜去往下个地方,秦艺晗没能一路回到市区,而是在高速路口下了车,她本想跟着节目组的车直接去到下个地方也行,但随即想想还是太麻烦,她证件都没有带全,只能下车等刘闯的人过来。 深夜的高速公路入口处,安静的只有高速路上疾驰车辆发出的声音,她看不见人,周遭黑漆漆的像是随时都吞噬她的黑洞,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不管怎么说都应该跟节目组的车离开的。 来接她的车还没有来,秦艺晗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问问刘闯还需要多久的时间,她真的等不及了,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再待下去,就算沈灼言的人不来,自己都能被吓死在这个地方。 只是电话尚未打出去,前方就有一辆车驶来,车灯晃过自己,秦艺晗下意识闭上眼睛,她以为那会是来接自己的车,心也跟着放松了不少,甚至主动朝着车子的位置走了两步。 车子也确实在靠近自己的时候慢下速度,甚至停了下来。 除了在这个时候来接她的刘闯,秦艺晗想不到还有别的人会来这里,会在自己的面前停下车子,她几乎完全松懈下来,脚步也越来越快。 几秒后却又猛然停了下来。 不对。 刘闯派车来接自己,就算他自己不过来也应该是自己熟悉的司机,可车里坐着的人秦艺晗根本不认识,就算不是熟悉的司机,也会提前给自己打电话,说明车牌号码,到达时间。 可现在根据约定的时间还有一段距离。 而眼前的这辆车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不是来接自己的车。 那为什么会在自己的面前停下呢? 一时间秦艺晗的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只是还不等她理出一条清晰的思绪来,原本已经停下来车却又开始行驶起来,朝着自己的方向,速度极快。 秦艺晗甚至都来不及有躲开的反应,车子已经风一样的从自己身旁驶过,她被这猛烈的车速带倒在地上,滚出去好几圈,但这还不是结束,车子在不远处停下来,又急速后退。 如果这个时候秦艺晗还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的话,她自己也不用站在这荒郊野岭的等车了,但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躲开是另一回事。 人对于即将死亡时候爆发出的潜力确实是无限的,秦艺晗也希望自己可以做到这一点,她不知道自己究竟从哪里来的力气支撑她用了最快的时间从地上爬起来向旁边的小树林跑去。 可人是比不过车子的,她又一次被带倒在地,这一次脑子晕眩到极致,整个世界都是颠倒的,她躺在杂草丛生的路边想要起身却动弹不得,于是眼睁睁的看着车子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又一次从身旁疾驰而过。 这一次他们没有再回来,径自远去,可秦艺晗却疼到浑身像是被冷汗浸透了一样,她的腿以一种扭曲的姿态连接着自己的身体,不像是自己的。 秦艺晗躺在高速公路旁边杂草堆的时候,南隐和沈灼言已经回到了主宅,今晚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虽然时间已经很晚,南隐却并不困,在沈灼言的催促下洗过澡之后又坐靠在床上拿起了手机,连头发都没有吹干。 沈灼言从另一间浴室洗过澡出来的时候沈叔站在门口的位置,接过他手中的浴巾,轻声汇报: “事情已经办妥了,接她的人已经赶到,不会有别的问题出现。” “嗯。”沈灼言淡淡应了声,看起来对这件事并不怎么关心,吩咐沈叔去准备热牛奶,沈叔点头说好,离开之前却想到什么,转过身跟沈灼言确认:“还是和从前一样吗?” “一样。”沈灼言说。 沈叔微微颔首,离开二楼。 沈灼言进入卧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南隐湿着头发坐靠在床头的画面,倒没有责怪她什么,微微叹息一声走去洗手间去了吹风过来在她床边的位置插上电源坐下,继而拍拍自己的腿,说: “过来。” 听到这一句,南隐终于舍得从手机屏幕中抬眸看起来,看到沈灼言一脸无奈,讨好的对他笑笑,快速翻身过来在沈灼言的腿上躺好,说:“来了来了。” 第143章 我不要,我不管 不怪南隐看的着迷,实在是今天的微博太热闹了。 今晚的一切对于很久没有什么大新闻的娱乐圈来说,无疑是一场大地震,至少南隐还从来没见过热搜榜前十都是爆字热搜的情况,而她也算是火了一把,其中五个词条都带着自己的名字。 她沉冤得雪了,#南隐 实惨#的词条目前位居榜首。 没有人比她更懂的这一路走过来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她看似不在乎的走到现在其实有着很多不甘心,如今她亲手促成了现在这个结局,很想去看看网友都在说什么,看大家为她抱不平,说她情绪稳定,说她遇见这么盛放这样的一个老板简直倒了八辈子霉。 看着这些,南隐只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但还是很有一些成就感,能让曾经谩骂自己的人改口本身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网友都是福尔摩斯,除了吃瓜的,也有分析的,有人通过直播里自己和盛放的对话猜测两人的关系绝不仅仅是老板和助理的关系,甚至有人在把南隐最后对盛放说的话转换成了一个前女友对前任说的话,评论里有不少人附和说这才合理。 但这一切都没有实证,只是猜测。 除了自己的这些新闻,当然也少不了关于盛放的。 直播里能爆出的东西还是有限,直播结束后才是真正的对盛放讨伐的开始,偷税漏税阴阳合同的事情被爆了出来,因为程言的出现,其他曾被他霸凌的人也相继发声,媒体记者也开始爆料说曾经采访盛放时候的一些小细节,证实人品确实一般。 爆料到最后就连初中高中同学都出现说他在初中的时候就霸凌过同学,算是本性难改。 在一定程度上,南隐也算是见证了一场墙倒众人推。 总而言之,盛放的娱乐圈生涯算是彻底毁了,品牌方纷纷解约,已经定下的戏约也发布公告重新选角,粉丝纷纷脱粉,但仍然还是有执迷不悟的粉丝坚守阵地说相信自己的哥哥。 这些粉丝被众多网友嘲笑教训,他们就以没有官方消息,官方没有认定盛放有错为由坚守,正吵得不可开交,警方发布了关于盛放偷税漏税以及危害公共安全罪的立案调查声明。 可相信他的人是不会被这些左右的,他们喊冤,说他们是联起手来欺负盛放,有些实在吵不过的会说人人都会犯错,为什么到了盛放这边就不可以,她会等盛放出来,会永远陪着盛放。 南隐不理解这些粉丝的心理,这么多的证据已经甩在他们的脸上,却依然执迷不悟,她还从来不知道盛放有这样大的魅力,简直可以称得上洗脑头目了。 但南隐也不会干涉他们,只把这些当个笑话看。 盛放的事情如火如荼给百无聊赖的网友们增添了许多的趣味,秦艺晗纵然比不过盛放的热度,但还是存在的,只是相比于盛放的问题,她被爆出的这些都算得上是小儿科。 假扮情侣吃cp红利,和盛放一起是对南隐网暴的始作俑者。 这些的确是秦艺晗的黑点,但却不足以毁掉她,娱乐圈这样的事情太多了,大家早已见怪不怪,骂个几天之后,他们发个声明,道个歉之后还是依旧能够混的风生水起。 娱乐圈没有彻头彻尾完美的人,只要黑点不致命就总能比绝大多数的普通人过的好。 这其实不太公平,南隐对此说不上不畅快,她知道这是常态,她想要改变这一切实在是痴人说梦。 南隐看得津津有味,沈灼言不管她,一直安安静静的给她吹头发,手指在发丝间穿过,偶尔在她的头皮上按两下,说不出的舒服,舒服到南隐都不自觉的放下手机,开始昏昏欲睡。 “不看了?”沈灼言看到她的模样,捏了捏她的鼻尖。 南隐没睁眼,维持着这个姿势笑起来:“不看了,其实我也只是去验收一下我的成果。” “那还满意吗?” “不错,可以。”南隐说:“希望大众的记忆力长久一些,希望最近不要有太重大的事情发生,让盛放和秦艺晗在热搜上多挂几天,我当初可是被骂了很久呢。” 沈灼言点点头,说:“可以满足。” 他是沈灼言,当然可以满足,南隐睁开眼看他,语气带了一点警告:“别为了这个花钱啊,不值得,白白给他们送热度。” “好的。”沈灼言说:“家里钱都是你的,我花的每一分都会经过南南的同意。” 都是自己的?南隐不知道沈灼言的资产有多少,但想到温容女士还没见面就送地皮这种事情几乎毫不犹豫的就开始摇头:“我不要,我不管。” 沈灼言被她的反应逗笑,倒没有特别勉强她:“不管就不管吧,反正少不了你花的。” 南隐不再说话,沈灼言也将她的头发吹干,吹风刚收起来,卧室门就被敲响,沈灼言走过去接过佣人送上来的牛奶拿到南隐面前。 “不太想喝。”南隐昏昏欲睡,边说边打了个哈欠。 “喝了就睡。”沈灼言把她当小孩子哄,说:“南南乖。” 他这么跟自己说话,南隐根本拒绝不了,乖乖从床上爬起来喝牛奶,沈灼言在一旁看着她,看她喝了多半杯实在喝不下了便不再勉强她,将杯子接过,自己喝掉。 南隐注意到他和自己的嘴巴碰触在杯沿的同一个地方。 虽然两个人亲密的事情做过不少了,可这间接的吻也还是让南隐有些脸红心跳。 沈灼言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还没来得及逗两句,电话就先一步响起,沈灼言接过应了两声后挂断,继而看向南隐。 他这个眼神,南隐就知道电话是和自己有关的:“怎么了?” “苏琳给我助理打电话,说想一起吃个饭。” 第144章 我可真牛逼 还真是没个安稳的时候,节目才刚结束录制,自己和盛放的事情才刚刚算得上尘埃落定,苏家就迫不及待的打来电话约饭,这让南隐不由的怀疑,他们是不是整天就盯着自己,盯着这个节目的一举一动了。 可自己没有和沈灼言在一起之前,他们什么时候这么在意过自己? 真是可笑。 “不去。”南隐扯过被子将自己整个身体都藏起来,声音闷闷的:“不想见。” 她像个耍脾气的小孩子,却看的沈灼言心里软软,连眼神都柔和了不少,他走过去将被子扯下来一点好让她呼吸顺畅: “那就不去,南南说了算。” 在其他人那里,南隐说话可能确实不太好用,但在沈灼言这边,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例外。 这个晚上的事情让南隐觉得自己可能不太能睡得安稳,但事实上她却连个梦也没做的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早上,人醒来的时候都还有些懵懵的。 不相信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一个好觉,时间都已经快十点钟,沈灼言自然不可能还在床上等着自己,但今天不用学习,也不用录节目,南隐没有任何压力,心安理得的赖床。 不困,但也不想起,南隐拿过手机开始刷新闻。 和预想中的差不多,关于昨天晚上的事情,今天微博的讨论度依然没有减少,甚至接二连三的有新料爆出,但唯一让人觉得意外的是秦艺晗昨天晚上遭遇了车祸,目前已经脱离危险。 这个时候出事有些过于巧合,有人说这是一次失败的公关,现在这个时候都还在卖惨博同情。南隐盯着这个新闻看了许久,但最后还是决定不想太多。 昨天欣赏过自己的成功之后,南隐对这些新闻已经没什么兴趣,自己出了这口气就行,并没有占他们的便宜,只是退出微博之前突然发现有很多@自己的微博。 之前被网曝的时候南隐就关掉了私信,@自己的消息她也几乎不看,没道理给自己找不痛快,但也没有销号,就那么一直放着,如今999+的@让南隐有了一点好奇。 她知道这些@自己的大概率不是来骂自己的,却也没想到是来道歉的。 蜗牛也是牛:@南言之隐 对不起,之前不分青红皂白骂了你 晴天娃娃哇哇哭:@南言之隐 对不起,在了解清楚事情之前就给你下了定论 小猫咪为什么汪汪叫:@南言之隐 对不起,作为盛放粉丝的时候被蒙蔽了双眼,脑残了,以后不会了 盛放是个大sb:@南言之隐 对不起,为我之前的莽撞跟你道歉,我以后一定擦亮双眼,这个id不会改了,时刻铭记我的耻辱,曾经居然粉过这样的一个人 …… 道歉的话很多,南隐并没有太过仔细的去看,她看这些不可能没有感触,但其实也就那样,来道歉的都是之前骂过自己的,那么这本身就是他们该做的事情,南隐没道理因为这个去感动。 就算有点感动,也是为自己。 自己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打在自己脸上的耳光还了回去,我可真牛逼。 她应该感谢自己。 不过,如果没有沈灼言的话,她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还回去,这么爽快的让骂过自己的人给自己道歉,所以这件事如果要论功行赏,沈灼言一定是头功。 但占据头功的人现在在哪里呢?南隐不知道。 南苑太大,单单是这个卧室就有些离谱,喊是那可能听到的,只能自己起床去找。 南隐迫切的想见沈灼言,所以连洗漱都没去,衣服也只穿了睡衣就离开卧室去找,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她远远的听到沈灼言说话的声音,但因为距离有些远听不清谈话的内容是什么。 这个时间应该是在交代午餐的事情,南隐快步走到楼梯口,笑着对楼下喊了声: “沈灼……” 名字都没完全喊出来就被迫终止,南隐呆呆的站在楼梯口看着楼下客厅里坐着两位自己未曾见过却又有些熟悉的人,沈灼言正在陪着说话。 自己的声音吸引了他们的目光,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了自己的身上,南隐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是南苑这个地方,这个装修,怕是没有能装得下自己的地缝。 南隐的脚步不由后退了一步,但第二步还没往后退,坐在沙发上的那位女士就抬手打了招呼: “小南隐,早上好啊。” 南隐僵硬的点点头:“您好。” 沈灼言从看见她的第一时间就从沙发上起身迈步走了上来,见到她依旧光着脚,都已经完全没了情绪,只是无奈的叹息:“又不穿鞋。” 南隐脸红红的,没说话,沈灼言便也不再训她,直接将她抱起来,在南隐尚未反应过来的时间里对楼下说了句: “我先带她回房间,等会儿下来。” 第145章 太可爱了,没忍住 房间里,南隐被放在床边的位置,沈灼言单膝跪在她的面前轻轻执起她的脚为她穿鞋:“小祖宗,这个毛病到底什么时候能改?” 南隐像是没听到他的话,呆愣的看着某个地方不知在想什么,沈灼言为她穿好鞋,看了她几秒,不再劝说,笑笑起身去衣帽间为她选衣服。 他今天还没来得及为南隐搭配。 昨天晚上喝了南隐剩下的牛奶,沈灼言自己也难得睡了个懒觉,快八点钟才被沈叔叫醒,说是父母来了。 老实说,沈灼言其实并不意外,昨晚的事情闹的全网皆知,就算是不关注这方面消息的父母也肯定已经有所耳闻,虽然知道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但一定还是担心的,才会在这一大早过来看看。 昨天晚上没过来,已经是给足了自己时间。 连个电话都没打,就是不想沈灼言再拒绝,沈灼言也不可能再拒绝,自己之前复发的事情已经让他们很是不安,他倒是也不会那么不懂事。 更何况结婚已经这么长时间,父母还没和南隐见过面,也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他陪着父母说了会儿话,将昨天晚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一遍,但交代清楚后,温容和沈嘉年的脸上也还是未见放松和释然。 沈灼言明白他们在担忧什么: “爸,妈,我有分寸。” 温容想说什么,沈嘉年却拦下了她,开口:“你已经独当一面这么久了,我和你母亲都相信你,如今结了婚也不是一个人了,凡事要为家着想,也要为南南着想。” 沈嘉年没有将话说的太过明白,但聪明如沈灼言又怎么会不清楚,他是在提醒自己要学会克制,为了那无所谓的畅快和报复辜负和伤害身边的人,是最为不值得的。 “我知道。”沈灼言说:“爸,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也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沈灼言能这么说,温容和沈嘉年都放心不少。 他们在楼下聊了这么久都不见南隐下来,对于南隐这个时间还没起床,沈灼言自己还没说什么,温女士却在他起身的时候开口说他不要去叫南隐起床: “让她好好睡,之前遭遇网曝,肯定没睡过一个好觉,如今事情都已经解决,理所应当的好好休息,睡到自然醒最好,我们过来又不是什么大事儿,让她好好睡。” 沈灼言的眉眼都变得温柔: “不是去叫她起床,是我自己想去个洗手间。” 温容闻言挥挥手让他赶紧去,说浪费自己的感情。 沈灼言倒是也希望南隐能好好睡到自然醒,只是南隐未必能接受,现在都未必反应的过来,想到刚才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沈灼言没忍住笑了笑,顺手拿出一件鹅黄色的毛衣出来。 “你笑什么?” 身后有声音传来,沈灼言回身看过去,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刚才还在呆呆愣愣的南隐此时已经站在衣帽间的门口,一脸颓丧的看着自己,好像整个世界都黯淡无光,失去了指望一样。 沈灼言伸手过去,南隐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力气,却在看到沈灼言这么做的时候,还是听话的走过来在他身旁站立,乖乖的将手放在他的手心里,由着他握住,又捏了捏。 “爸妈过来,你怎么不告诉我呢?我什么都没有准备,我甚至都没洗脸。”南隐仰起头给他看:“你看看,我蓬头垢面的,这是我第一次见他们啊,我衣服都没换,我还穿着睡衣。” 她有点小抱怨,抱怨沈灼言没有提前通知她,让她以这样的一副姿态给了沈灼言父母一个不太好的印象,懊恼到恨不得时光倒流。 南隐的懊恼很明显,但沈灼言眼里的温柔藏都藏不住,甚至没忍住,直接将她抵在衣柜上亲了过去,南隐完全没有想到都这个时候了,他怎么还想着亲自己,手在他的胸前推了推,却没推动他半分,甚至还换来了他更凶狠的对待。 南隐觉得自己有点生气,自己待会儿还要下去的,他这么亲自己,别人一看就能知道怎么一回事,可是又不是很忍心拒绝沈灼言,只能趁他稍稍温柔一点的时候轻声开口: “别亲了吧,放过我吧。” 沈灼言呼吸粗重的放过了她,继而和她额头相抵,两个人的呼吸都缠绕到了一起,看她气呼呼的没忍住又笑了起来:“太可爱了,没忍住。” 南隐嘟了嘟嘴:“你才可爱。” 沈灼言笑着蹭蹭她的鼻子:“还招我?” 他这么说的话南隐就不能说话了,好像说什么都是在招他一样,可她不说话气鼓鼓的样子在沈灼言的眼中也还是很可爱,没忍住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问她: “你怎么知道那是我父母?” “长得很像啊。”南隐说:“你像妈妈多一点,大哥像爸爸多一点。” “爸妈?”沈灼言逗她:“这么顺口么?他们都还没给改口费呢,别这么便宜他们。” “叫过了已经。”南隐说:“我和妈妈之前通过电话,你出差的那一次,她让我改口的,我改了的。” 沈灼言笑笑:“太好骗了也。” “本来也应该改口的。”南隐拿过沈灼言手中的毛衣:“已经结婚了啊。” 第146章 小女儿 最后南隐穿了一件看起来暖呼呼的鹅黄色毛衣和一条白色的休闲裤下楼,沈灼言一直牵着她的手,她时不时的抠一下他的手心表达自己的紧张,每当这个时候沈灼言就会轻轻捏一下她,无声的告诉她:有我在。 尽管之前通过电话,但这确实是正式意义上的南隐和沈灼言父母的第一次见面,温容和沈嘉年都从座位上起了身,笑看着她,南隐在沈灼言的身边站着,虽然有些害羞,却还是落落大方的打了招呼: “爸爸,妈妈。” “哎哟。”温容没忍住,走过去抱了一下南隐:“这也太乖了,让我抱抱。” 最后这句话温容是看着自己儿子说的,像是在征求同意,沈灼言看着被温容已经抱住的南隐,嘴巴张了张,但到底还是没有开口说不,勉强同意了。 温容喜欢南隐,喜欢到怎么看都感觉不够,落座的时候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手还一直牵着她的,沈灼言没忍住开了口:“妈,你这样她会紧张。” 温容错愕了一瞬,沈嘉年笑着对南隐解释:“你妈这个人就是这样,对喜欢的人不太能控制的住自己的热情,不自在直接跟她说。” “不会。”南隐看着温容,眉眼间都是柔软的笑意:“我喜欢这样,这才是妈妈。” 温容多少也听沈灼言提及过苏家的事情,包括南隐在苏家的遭遇,如今这么一句,除了让她心里觉得暖暖的以外,更多的是心疼,心疼南隐一直到现在都未曾享受过真正的母爱。 她拍拍南隐的手:“妈妈也喜欢你这样的,我一直想生个女儿,怀阿言的时候就一直希望是个小公主,但没想到生下来还是个带把的,我气坏了。” 沈灼言在旁边无奈的叹出一口气,倒没说什么,只是给沈嘉年添了一杯茶,沈嘉年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一句:“我是希望还是个儿子的。” 沈灼言想说你俩就别在这边唱红白脸了,我已经30岁了,不是还需要问‘你们是更喜欢哥哥还是我’的年纪了,而且自己也不傻,父母是不是喜欢自己,没有人比沈灼言自己更明白,不用别人来说什么。 温容的话沈灼言没有在意,但南隐却听进了耳里,她看了一眼旁边的沈灼言,认真的回温容的话,说:“儿子也很好,沈灼言很好。” 没料到南隐会这么说,温容愣了一下,连沈嘉年都看了过来,沈灼言倒没什么意外,她知道南隐会维护自己,所以没检验都是笑意,也没在乎父母在旁,直接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说: “沈灼言知道了,谢谢南南夸奖。” 南隐这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自己好像有些不知羞了,可说都说了,好像也不太能收的回去,于是只能笑笑,但温容很开心,沈嘉年笑的也很慈祥。 “我生的。”温容带着一点小骄傲说:“我知道我儿子有多好,所以由他来照顾你,我很放心,但夫妻生活到底没经历过,他可能也有做的不对或者不好的地方,我不是要你体谅或理解他,而是告诉他他哪里让你不舒服了,他会改的。” 南隐看着温容没有说话,她整个人好像都有了一种不太真实的感受,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曾缺失曾幻想的母爱有一天会在沈灼言母亲的身上感受到。 可是这个人明明和自己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甚至还是第一次见面,但她很喜欢自己,南隐可以感觉的到,她明白这份喜欢是来自对沈灼言的爱屋及乌,可这并不冲突。 她突然明白了沈灼言为什么是这样一个很好的人,是因为他的父母很好,他的家庭很好。 没有豪门里的勾心斗角,甚至温容也和自己想象中的豪门太太不一样,他们没有高高在上,甚至是平易随和的,就是生活中随时能够见到的人。 沈灼言在这样的一种家庭氛围中,也难怪会这么温柔。 南隐又一次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所以这辈子才会遇到这么好的沈灼言,这么好的他的家人。 上一次托沈修远送来的见面礼南隐没有收下,温容没有勉强,事后想想也确实有点不妥,礼物应该亲自送过来才有诚意,第一次见面,南隐又喊了爸爸妈妈,温容和沈嘉年不能不表示,这是起码的礼数。 只是当温容让沈叔将自己带来的礼物拿过来的时候,南隐肉眼可见的有些慌乱了,求救的拉了拉沈灼言的衣服,沈灼言本想说让她收着的,可看她真的有些慌了,还是没忍住叮嘱了一下温容: “妈,你们别吓到她了,胆子小。” “不是地契。”温容笑笑打开了面前的礼盒。里面是一套首饰,玉石质地,颜色是通透的祖母绿,项链,戒指,手镯,耳环,还有一个精致的发饰。 南隐不懂玉石,可这样的颜色,由温容来送给自己,即便她再怎么小白,也知道价格不菲。 就连沈灼言都有些意外:“这不是外婆留给你的吗?” “所以我现在留给我的女儿啊。”温容爱不释手的摸摸南隐的脸:“南南以后就是我的小女儿了。” 第147章 家的感觉 “别吧。”沈灼言出声说:“乱了套了。” 温容:“……” 南隐没忍住笑出来。她其实是有些意外的,意外沈灼言在父母的面前居然和平时并不一样,更像是一个小辈,或者一个孩子,偶尔会调皮。 这才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所以不管到什么时候他都能一直在父母面前保持这份自然的松弛。 “南南一定要收下。”温容说:“这是改口费,都要有的。” 南隐还是拿不下主意,沈灼言却为她做了决定,将首饰盒合上拿到了自己的身边:“收下了,谢谢妈。” 沈灼言这么做了,南隐也不好再扭捏,笑笑也跟着道了谢:“谢谢妈妈。” “不客气。” 沈嘉年也送了礼,但相比于温容就显得没有那么贵重,所以刚开口就让南隐别嫌弃,南隐想说最好是真的不贵重,毕竟她觉得整个沈家对于‘贵重’都有着和常人完全不一样的理解。 但南隐没想到的是,这一次是真的不太贵重,但用心程度却让南隐有几秒的时间都没说出话来,南隐怎么都没想到沈嘉年会送给自己一只猫。 南隐看着眼前的小橘猫愣愣的回不过神来。 “之前听阿言说起过,你想在四合院养只猫,恰好我朋友家刚生了一窝小崽子,我就给你预定了一只,刚满三个月,希望南南喜欢。” 那是南隐和沈灼言认识的第一天,她第一次去到四合院,看着院里的银杏树发呆,觉得如果有一只猫的话会很可爱,她当时只是随口一说,甚至她自己都有些忘记当时说过的话。 可她的随口一说被沈灼言记下了,不仅是他记得,连他的家人也记得,还为自己满足了这个愿望。 南隐很难形容这一刻自己的感受,好像说什么都不太能表述,她觉得自己有点想哭,长久的失望让她已经对于家早已没有任何的期盼,可在这一天她感觉到了从未感受过的温暖。 他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像是生活了好多好多年,自己也像是被他们宠爱了好多好多年。 南隐的眼眶都有些红红的,沈嘉年还有些状况外,第一反应是不是自己送了不该送的礼物,下意识的看向沈灼言,沈灼言了解南隐,所以比任何人都要知道南隐这一刻的感受来自于什么。 他没有觉得可爱,也没有觉得好笑,只是在看到南隐因为一只猫,因为一句理所应当被记住的话而出现这种感动情绪的时候,他很心疼很心疼。 南隐原本应该有着万千宠爱的,她缺失太久太久了,以至于能被眼前这再正常不过的场景而动容。 他伸手过去摸摸南隐的头发,对沈嘉年说:“没事,她喜欢的。” 沈灼言的话让南隐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或许引起了沈嘉年的误会,立刻反应过来将那只好奇的小橘猫抱起来,说:“爸爸,我很喜欢的,我只是没想到您会送我这样一个特别的礼物,谢谢您,真的,特别感谢。” 南隐太真诚了,以至于没有人会怀疑她所说的话,沈嘉年和温容相视一眼也明白什么,温容也疼惜的拍了拍南隐的后背,无声的安慰。 午饭过后,温容和沈嘉年没有再打扰小两口,动身回去了,离开之前温容邀请南隐去家里住几天,她一个人闷的很,想要南隐陪陪她,南隐自然同意,点头说好,倒是沈灼言看起来有点不太情愿。 温容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的儿子在想什么,轻哼一声:“你都离开公司一个月了,还不回去上班,是要让你爸重出江湖吗?你上班去了难道要让南南一个人在家吗?去我那里,我带她逛街,认识新朋友,我陪着南南。” 沈灼言无奈的叹息一声:“知道了。” 温容和沈嘉年的车都已经开出去好远了,但南隐却还站在门口的位置没有回去房间的打算,沈灼言捏了捏她的耳朵:“不冷吗?耳朵都凉了。” “不冷。”南隐笑笑收回视线:“我甚至有点想现在就过去陪妈妈。” 沈灼言挑了挑眉:“这么喜欢他们吗?” “喜欢啊。”南隐看着沈灼言,眸色里都是认真,也带了一点点的好奇:“沈灼言,原来有爸爸妈妈是这种感觉吗?你家里人都这么好的吗?” 沈灼言看着她没说话,满眼都是心疼。 第148章 别吃醋啦,我喜欢你呀 南隐沉浸在沈灼言父母给予自己的疼爱里,并没有注意到沈灼言的情绪,沈灼言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说些不开心的事情,抬手将她耳边的一缕头发塞到耳后: “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他们人很好,让你不用担心?” “的确是说过,但这完全是两回事啊。”南隐笑眯眯的:“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有钱人也可以这么平易近人的,我之前见到的有钱人都很是高高在上,但你身边的好像都不会这样,林总也不这样。” 都说看一个人的人品如何要他周遭的人,沈灼言的身边都是很好很好的人,这证明沈灼言也是很好很好的人。 南隐又一次觉得自己很幸运很幸运,所以才会在这辈子遇到沈灼言这个人。 “沈灼言。”南隐看着他,轻声喊他的名字。 “嗯。”沈灼言淡淡应她,眼里全是她。 “我想,如果我先前所遭遇的所有苦难和不公都是为了遇见你的话,我觉得那是值得的。” 这是认可,也是夸奖,但沈灼言听在耳里却并不开心,他伸手过去摩挲着南隐的脸,说:“苦难就是苦难,不公平就是不公平,你不遭遇这些,我也是还是你的,也一定会找到你。” “可是我如果那天没有被赶出来,没有被秦艺晗的粉丝追,就不可能遇见你啊。”南隐说:“这是上天安排好的。” “那谢谢上天?” 南隐看着沈灼言有一两秒的时间没有说话,片刻之后笑起来,认认真真的看着沈灼言,开口说:“谢谢上天。” 有那么一瞬间,沈灼言觉得南隐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可还不等自己确定什么,南隐就笑笑牵着自己的手往回走,走着走着突然又意识到什么,停下脚步看着沈灼言,看起来有点紧张: “我是不是也应该送些礼物给他们呢?但他们好像什么都不缺,我送什么好呢?” “什么都不用。”沈灼言说:“你已经把自己都送给他们儿子了,他们感激你都来不及。” 看南隐在自己的面前表达对别人的喜欢,即便表达的对象是自己的父母,沈灼言也还是有点不舒服,可他没有表现出来,心里悄悄的劝说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不是什么坏的事情。 如果南隐很喜欢很喜欢自己的家人,是不是也算是加注了另一种筹码,一种她永远都不会离开自己的筹码。 中午的时候沈灼言其实很感谢父亲带来了南隐喜欢的小橘猫,让她感受到了被爱和关心,以最快的速度认可这个家庭,但很快沈灼言就开心不起来了,因为属于自己的时间全部都被这只小崽子占据了。 南隐有午睡的习惯,沈灼言一般都会抱着她哄她,但现在南隐连午睡都不睡了,一直趴在地毯上陪猫玩。沈灼言数过时间,南隐已经有32分钟没有回头看自己一眼了。 或许不该养这只猫。 “南南。”沈灼言出声喊她:“该睡午觉了。” “不睡。”南隐头也不回:“我十点才醒啊,现在也睡不着。” 说完便起身去抱那只小猫,可小猫到底才刚来,对周遭的一切都有防备,不肯让南隐抱,南隐委屈巴巴的叹出一口气,回头看沈灼言,问他: “沈灼言,你说这只猫取什么名字好?” 沈灼言的视线扫过那只即使坐在远处但目光一直却在看着南隐的橘猫,不是很走心的开口说:“猫吧。” “嗯?”南隐有瞬间的反应不过来,明白‘猫’就是沈灼言取的名字后笑起来:“你走点心啊。” “走不了。”沈灼言看着南隐,眼神里满是委屈:“南南,你要在这样,我都不确定是不是要继续养它了。” 这个问题就有点严重了,南隐走过来在他面前的地毯上坐下:“怎么了?我的沈灼言该不会是在跟一只猫吃醋吧?它是猫啊。” “所以呢?”座位的关系,沈灼言看着南隐的目光有些居高临下,但他不想给南隐压迫感,于是俯下身来拉近与南隐之间的距离,认认真真的告诉她:“虽然它是一只猫,但它抢走了你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我不能吃醋吗?” 这也太霸道了。 可南隐并没有任何不喜欢的感受,她明白疯狂的占有下是汹涌的爱意,她没有哄沈灼言,只是在看着他几秒后做了一个决定,捏捏他的小拇指说: “叫言言吧?” 这一次轮到沈灼言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猫啊,叫言言。”南隐笑起来:“这样我每次叫它抱它的时候你会不会觉得是我在喊你抱你?” 沈灼言看着南隐没说话,南隐调整姿势跪起身伸手抱住了沈灼言:“沈灼言,别吃醋啦,我喜欢你呀。” 第149章 是我想陪着你 能有什么办法呢? 沈灼言对南隐从来就没有绝对的规矩,只要是她喜欢她想要的,其实都可以,沈灼言的那点不舒服也可以忍耐,只要前提是南隐喜欢自己。 小猫的名字就这么定下来,沈灼言意识到也算是一个很好的方法,至少在南隐趴在地毯上逗弄它,张口闭口叫言言的时候沈灼言没有之前那么不喜欢了。 她每一次叫,即便是在叫那只猫,但至少也有一些些是想自己的吧? 这样就很好,这样也就够了。 温容说的没错,因为这个节目,沈灼言已经离开了公司一个月的时间,虽然大部分的工作能线上处理,但需要他回去坐镇的事情也不少,南隐也将这句话听进去,下午他开了一个视频会议之后南隐出现在书房里将咖啡放在他的书桌上。 沈灼言见她过来,摘下眼镜伸手牵住她的手:“我这边还要几分钟,忙完就陪你。” 他有点担心南隐会无聊,不用学习,也不用录节目,她大部分的时间都空下来,如果自己也不在她的身边陪她说说话,或者做点别的,沈灼言有点担心她会觉得被冷落。 “我不用你陪。”南隐用食指在他的眉毛上走了一遭,说:“你好好工作。” 沈灼言看着她笑笑:“是我想看到南南。” 南隐被逗笑:“那我来书房陪你吧,反正我自己也在看书。” “好。” 暂时不用考试是真的,但学习还是停不下来,南隐将陶知安之前跟自己说的建议也完全听了进去,想要先试着学习一下镜头语言,自己拍一下日常生活,她现在看的就是这类书籍。 佣人买了言言需要的食物和玩具之类的回来,南隐喂过它之后,小家伙就亲近了一些南隐,此时南隐窝在沈灼言书房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看书,小家伙也闻着味道找过来,巡视了一圈领地确认安全之后,准备的找到南隐所在的位置,动作矫健的跳上沙发,甚至爬上了南隐的胸口,卧下了,阳光照射进来,它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南隐摸了摸它的脑袋,它便将脑袋也放松下来,安安稳稳的睡了。 沈灼言工作间隙抬眸看过来的时候就是看到这样的一幅画面,他喜欢的女孩儿沐浴在阳光里,身上趴着一只猫懒洋洋的依赖着她。 女孩姿态随意的在看书,阳光下她像是发着光一样的,连发丝都闪闪亮亮。 沈灼言的心突然前所未有的平静,想要让时间永久的留在这一刻。 这样的幸福连带着让沈灼言对工作都有了不一样的理解和意义,他当然要努力工作,因为只有自己成功,拥有更多的话语权和财富,才能让自己喜欢的女孩有选择生活的底气。 不必为了面包而委屈自己,她完全可以去做自己任何喜欢做的事情。 可以无忧无虑的宅在家里,也可以走出去选择不一样的体验。 只要她愿意。 南隐说了不困,但最后却还是睡了过去,一人一猫的在太阳光下睡的安稳,沈灼言走过去轻手轻脚的为她盖上了一张薄毯,或许是在沈灼言的身边所以没有任何防备,她连动也没动,没有任何知觉,倒是那只猫警惕的睁开眼睛,防备的看着沈灼言。 但大概是气场压不过,在沈灼言的目光下渐渐臣服下来,又趴了回去,这一次带了一点小心翼翼,眼睛也没有闭起来,沈灼言看着它,很想赶走它,可又怕打扰南隐睡觉,只能忍下。 南隐醒来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她看着窗外夕阳的余光好一会儿才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转移目光落在沈灼言身上,自己睡了这么久,他竟然还在工作。 南隐就这样看了他好久,久到连沈灼言什么时候停下手中工作看向自己的都没有发现,直到沈灼言起身走过来在她的旁边坐下:“看什么呢?” “看你怎么这么帅。” “赚钱的样子帅?”沈灼言逗她。 南隐笑起来:“是啊,赚钱的样子帅,所以沈灼言啊,回去上班吧。” 其实拍摄都已经结束,他今天就该回去上班了,他没有回去公司南隐也知道是因为什么,是担心自己经历了昨天的事情状态不好,他想多陪陪自己。 可是需要他去做的事情太多了,在家里也不得安生,南隐纵然也喜欢这样的日子,却不能太过自私。 温容今天也说过公司需要沈灼言。 沈灼言看着她没说话,南隐起身抱住他:“我很好,那些也没有影响到我,一点也没有,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有崭新的生活了。” “是我想陪着你。”沈灼言说:“我已经习惯了抬头就能看到你的日子,是我自己不想回去。” “那怎么办呢?”南隐看着他:“要不我应聘做你的助理吧?每天都和你待在一起。” 这个建议让沈灼言的眼神亮了亮,似乎真的在这么考虑了,但也几乎是瞬间就放弃了这个念头,不太公平,她在自己身边工作,自己肯定舍不得她做太苦太累的,只是把她当成一个陪伴带在身边的话,南隐也会觉得无聊。 她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沈灼言不想困住她。 沈灼言抱住她在南隐的肩膀上叹出一口气:“当初不该放任我哥去当兵的,不然现在我就可以把公司都丢给他了。” 第150章 永远不离开你 沈家这么大的家业就算兄弟两人都进公司也还是不太能忙得过来的,可即便如此沈修远还是没有进公司,将整个家业都丢给了沈灼言。 虽然有些奇怪,但或许沈修远本就志不在此,而这样的家庭环境,加上他们兄弟关系很好,家人不想束缚勉强他也是自然而然的。 人生这么短的一段旅途,本就应该选择自己喜欢的。 这并没有什么不对。 沈灼言在第二天回去了公司,走的时候南隐还没醒,迷迷糊糊的听到动静要起来送他,却被沈灼言按回了床上:“睡你的,醒了记得跟我说,好好吃饭,我晚上回来。” 南隐眼睛迷蒙的看着他,却不忘凑过去亲了他一下:“上班辛苦了。” “不辛苦。”沈灼言也吻吻她:“等我回来。” 人是南隐批准离开的,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很习惯,毕竟没有沈灼言以前她也很是习惯一个人,那个时候盛放为了避免被拍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她一起住了。 但南隐醒来之后还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落,以前她只要抬头就能看到那个人的,就算他不在自己的眼前,自己只要一喊他的名字,他也会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可现在整个南苑这个大,南隐却好像只有一个人。 不过好在还有言言陪着自己。 南隐坐在书房的飘窗上写剧本,脑袋空空没什么灵感,言言跳上来卧在了她腿边的位置,南隐被吸引目光,抬手挠挠它的下巴:“言言好啊。” 言言还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名字,没什么反应的趴在那里翻了个肚皮,南隐笑着伸手摸摸:“你想不想他啊,我有点想他。” “不是有点。”南隐说:“是有很多点。” 她这句话像是被上天听到了一样,下一秒旁边放着的手机响起来,是沈灼言打来的电话,南隐笑着接听,还没来得及说话,沈灼言便开口问她: “想我了?” 南隐闻言视线在书房里四处看了一圈:“你安监控了?” “为什么这么说?” “我刚跟言言说有点想你了。” “那可能是我在言言身上安了监控吧。” 南隐笑起来:“那我以后可要把言言时时刻刻的带在身边,让你想看我的时候都能看到我。” 这样的回答是沈灼言没有想到的,沉默了两秒的时间才开口问她:“不觉得害怕吗?一个人在你不知道的时间里一直盯着你,你做什么说什么他都知道。” “害怕啊。”南隐看着窗外,语气平静:“可如果这个人是你的话,我会觉得你是因为太爱我,舍不得离开我。” “嗯。”沈灼言的声音也放松下来,说:“我爱你,永远不离开你。” 阳光正好,耳朵里传来的表白也很好,南隐嘴角慢慢漾起一抹笑意,这大概就是她最想要的生活了。 沈灼言回了公司,虽然每天晚上都会回来,但时间却越来越晚,回来之后不会处理工作,全程陪在南隐的身边,会询问她今天做了什么,吃了什么,无不无聊,南隐一开始觉得他是处理好了公司的事情才回来的,可直到一次夜深醒来发现身边没人,才知道他仍旧有很多工作要处理。 只是自己觉得白天已经没什么时间陪自己,尽可能在家里挤出时间来,直到把南隐哄睡才重新去书房,工作到几点南隐不知道,她每天醒来的时候,沈灼言都已经离开去上班了。 南隐没有去打扰沈灼言,安安静静的自己睡,但他不在身边自己睡的也不踏实,后来迷迷糊糊的差不多要天亮的时候沈灼言才重新回来,小心翼翼的抱住她,南隐在他的怀抱中翻了个身,轻声叫他: “沈灼言。” “嗯。”他吻了吻南隐的额头:“吵到你了?” “没有。”南隐说:“我们回四合院吧。” 南苑很好,哪里都很好,但唯一不好的地方是距离沈灼言上班的地方实在太远太远了,他应该有更多的时间休息,而不是浪费在路上。 “可我想你住在这里。”沈灼言说:“你不喜欢?” “我们周末或者等你休假的时候回来住。”南隐搬出自己的理由:“我住在这里见朋友都不方便。” “见谁?”沈灼言问她。 “我朋友不多,就姚文柔啊。”南隐乖乖告诉他:“她快从剧组回来了,我这边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总会要找我来当面说说话的。” “嗯。”沈灼言应了声,却没有立刻同意,摸摸她的头发说:“睡吧。” 南隐也不知道他这是不是同意,但时间实在是有点晚了,继续聊下去,沈灼言是真的不用睡了,于是也学着他的样子拍拍他的后背,说:“睡了睡了,晚安,沈灼言。” “晚安。”沈灼言又亲亲她:“南南。” 第151章 不想让你疼 沈灼言到底还是和南隐一起回了四合院,不过也是三天之后了,沈灼言要出差,时间差不多要一周左右的时间,担心南隐一个人在南苑无聊,便回了四合院。 言言自然也被带了回来,一开始南隐还担心它又换了环境会不适应,但事实上言言也更喜欢四合院一点,刚到地方巡视完一圈就爬上了那棵银杏树。 南隐站在树下看它,沈灼言走过来捏了捏她的耳朵:“在外面跑的这么脏,不能进卧室了。” 南隐揉了揉被捏的耳朵:“在南苑你也没让它进啊。” 养着可以,南隐抱它也可以,但沈灼言是不允许这只猫在睡觉的时间也霸占南隐的,那是他的时间,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务分走一点点,猫也不行。 明天要出差,沈灼言回来的比以往要早一些,陪着南隐吃了晚饭: “今天下午我妈去了公司,知道我要出差让我回来问问你要不要去老宅住几天。” 南隐闻言点点头:“可以啊,你同意吗?” “我回来会去接你。”沈灼言看着她:“会觉得不自在吗?不想去也没关系,南南的想法最重要,她也不会有任何不好的看法。” 南隐摇摇头:“之前见面的时候都已经答应过了啊,而且我也很喜欢妈妈。我如果觉得不自在会找理由回来的。” 南隐明天要去老宅,那边两人都不太会回去住,沈灼言就没有准备南隐的衣服,于是吃过饭之后沈灼言就去了衣帽间为南隐收拾行李。 一开始南隐还以为他是在为自己明天出差收拾,进来想要帮忙的时候才发现他手里拿着的都是自己的衣服。 “我可以自己收拾的。” “我喜欢你穿我为你挑选的。”沈灼言从衣柜里拿下一件米白色的羊绒大衣,在南隐的身前比了一下后放在旁边的换衣凳上,又去挑选下一件:“南南不喜欢吗?” “喜欢。”南隐一直跟在他身边:“我眼光没有你的好,你帮我搭配的都很好看,陶老师和野猫都夸过我很多次了。” “南南眼光也很好。”沈灼言回头看她,满眼都是笑意:“要不然怎么会挑选上我呢?” 南隐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沈灼言,你有点自恋。” “那我自恋错了?” “没有。”南隐拍拍他的肩膀,给与他鼓励:“你就是很好,就是那种我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那种神仙伴侣,可遇不可求。” 沈灼言挑了挑眉,并没有反驳。 沈灼言为南隐准备了7套衣服,连内衣裤都为她带好了,一件件叠好放在行李箱里:“卫生巾就不帮你带了,我回来之前应该都不会来。” 南隐的脸难得一红,说:“好的。” 沈灼言就是这样,自己所有的事情他都会记得很清楚,连例假的时间也是一样,但其实南隐自己都不太注意,因为她经期紊乱,有时候快两个月才来一次,有时候不到一个月就又会来,她常常因为这个而造成一些小麻烦。 上次就是这样,明明过去还不到20天,她原本以为怎么都不会来的,可偏偏起床的时候感觉到了异样,甚至连床单都弄脏了一块。 南隐懊恼的挠了挠头发起床去洗澡,准备换好衣服再过来收拾,可等到她从浴室里走出来之后发现床单被褥都已经被换好了,当天要穿的衣服也被放在了床脚的位置。 还在录节目,除了沈灼言没有人这么做,可房间里没有换下来的床单,南隐立刻出门去找,后来在客卫里发现了沈灼言,他穿着一身米色的家居服正站在盥洗台前搓着自己弄上去的那片脏污。 南隐不好意思,急忙走过去要抢过来,可沈灼言像是早就预料到她要做什么,往旁边微微错身就躲过了她伸过来的手: “做什么?” “你不要洗这个。”南隐脸红红的:“我自己来。” “水凉,我来就好。”沈灼言的语气像是说着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还抬头看过去,关切的问她:“肚子疼不疼?” 南隐摇摇头:“不疼。” “那就好。”沈灼言松出一口气:“我刚才一直在想你要是疼的话我该做什么,医生说多喝热水,网上也说没什么办法,疼的不行就吃止痛药,我第一次有束手无策的感受。” 南隐看着沈灼言,眼眶微热,几秒后告诉他:“沈灼言,你不要紧张,大多数女孩子都有痛经的经历。” “我知道。”沈灼言对她笑笑:“但还是不想你疼。” 那个床单最后还是沈灼言洗的,搓干净之后放进了洗衣机里,他做完这些推着南隐回去卧室让她休息,自己却径自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南隐几乎立刻知道他要做什么,喊他: “我扔了。” 沈灼言顿住脚步,回头看她,南隐有点不好意思,却还是看着他:“沈灼言,你别洗,我真扔了。” 要真让沈灼言给自己洗内衣裤,南隐真的要很长一段时间不好意思见他了。 沈灼言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妥协的叹出一口气:“好吧。” 第152章 更坏的你还没体验过呢 明天就要分开,虽然只有一周的时间,但对于热恋期的小情侣来说,时间还是有点长,收拾好要带的行李之后两个人都默契的早早回了床上,抱在一起。 但也就是抱着,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南隐没忍住笑了笑: “我感觉你现在特别像一个不愿意离开家的小朋友。” “不是不愿意离开家。”沈灼言的手慢慢的在南隐后背拍着,像哄一个孩子:“是不愿意离开你。” “那我和你一起去?” 沈灼言轻轻拍着南隐的动作闻言顿了下来,似乎真的在考虑这个建议,但很快,也就两三秒的时间他就又恢复了动作,轻声说:“算了,时间太赶了,没办法带你好好玩,让你一个人在酒店里待着会很无聊,放你出去逛我也不会放心。” 南隐笑笑:“你真的把我当小孩子了?” “比我小6岁,怎么不是小孩子了?” 南隐没说话,沈灼言却开口承诺她:“下次吧,等我下次休假,好好带你出去玩玩,去南南想去的任何地方,好不好?” “我也不是很想玩。”南隐更紧的抱住他:“有你陪着我就好了。” 这样的时刻总是很温馨的,所以就算情不自禁的吻到一起也是极其自然而然的一件事,只是从最开始的浅尝即止到后来的欲罢不能,却是两个人都无法控制的一件事。 气氛太好了,又分别在即,自然而然的就胶着在了一起,而只是亲吻这么一件事似乎不足以表达他们的情绪,所以接下来的事情也是顺其自然的发生。 南隐已经为沈灼言做过许多次,技术上不说有多大的进步,但至少不会脸红到不敢抬头看他,她会一边帮他一边亲他,虽然最后都会被他亲吻的呼吸不畅,可南隐从来就没有拒绝,好像他赋予自己的这些也同样的,什么都可以。 只是即便南隐有了进步,但对于沈灼言帮自己这一点还是有些放不开,她原本想说不要,手都握住了沈灼言的手腕,可沈灼言在她耳边诱哄两句,南隐就乖乖松开了手。 其实沈灼言也并没有说什么太过分的话,只告诉她:“南南,我想。” “很想很想。” 沈灼言有些猛烈,一次不够还要再来一次,南隐的眼前都炸开了白光,最后满身大汗的躲在沈灼言的怀里调整呼吸,沈灼言爱怜的一下下亲吻她的额头,坏坏的问她: “舒服吗?” 南隐不理他,像是没有听到,沈灼言也不勉强,但几秒后,小丫头却张口咬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控诉他:“你怎么这么坏?” 沈灼言笑笑:“更坏的你还没体验过呢。”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南隐几乎瞬间就反应过来了,她有几秒没动,沈灼言也不期待她的回答,只是手上粘腻想要去洗个手,刚想跟她打个商量,南隐却说: “我不怕。” “嗯?”这一次是沈灼言有点没反应过来,但几秒后也明白,笑笑:“知道南南不怕,是我现在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怕吓坏了你,我们先这样习惯一下,循序渐进的来,好吗?” 其实沈灼言未必不知道如今两人这样的一种情况之下,就算自己真的要了南隐,她也会同意,不会拒绝,甚至身体上也是接受的,但沈灼言还是不想。 这种亲密的事情对她造成的影响还是有的,不然她不会僵硬,不会沉默,不会说不怕。 只是因为要对她做这件事的人是自己,所以她才想要接受,想要试试,这很大一种程度上来讲已经很是满足沈灼言的占有欲了,因为是自己,所以对她做什么,哪怕是她不喜欢的事情她也会接受。 这已经很好,所以沈灼言也不想急切的更进一步,想让她一点点的消散掉那些本不应该存在的阴影。 这件事还在查,还没有一个确切的结果,时间太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这件事既然在当时没有被众人知晓,那么很可能只有当事人知道发生过什么,沈灼言也只能在这么长的时间线中寻找到蛛丝马迹。 这需要时间,但他一定会找到的。 他一定不会放任欺负南隐的人继续逍遥法外。 这个晚上南隐在沈灼言的怀抱里睡的很安稳,几乎一晚上都没怎么动过,沈灼言的手臂被她压到麻的快没有知觉却还是舍不得挪动她叫醒她,就那么借着不算明亮的光线在深夜里看了她很久很久。 第153章 最酷的婆婆 沈灼言十点的飞机,时间上算不得宽裕,可他还是将南隐亲自送到了老宅,距离市中心相当远的一处庄园,面积比不过南苑,甚至连榕园也比不过,但南隐站在门前的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时间的沉淀。 完全仿照苏州园林的设计,全中式设计,一步一景,韵味十足,就连门口的院墙也很有味道,南隐觉得如果拍张照放在网上的话,说不定会成为新的网红打卡地。 “你们沈家一直都住在这里吗?” “这不是沈家老宅。”沈灼言将行李从后备箱提下来,站在南隐的身边:“这是我外公外婆的房子,是温家的老宅,很多年前,我爸跟我妈搬来了这里居住。” 对于沈灼言口中的故事南隐有点意外,毕竟她知道沈嘉年并非入赘,如今的家业也都是沈家打下来的,虽然温家也是世家,但比起百年基业的沈家还是差了一截的。 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之下,沈嘉年居然会离开沈家本家,过来跟温容一起生活,南隐想不到原因,但一定发生了什么故事。 南隐看着沈灼言,眼里的意外藏不住,沈灼言捏了捏她的鼻尖:“这么好奇么?” “你要不愿意说,可以不说。” “嗯。”沈灼言忽略掉她眼中蕴含的期待,点点头说:“那就不说。” 南隐:“……你变了呢。” 沈灼言被逗笑:“不是不告诉你,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要是实在好奇,可以去问我妈。” “不要。”南隐说:“爸爸跟妈妈来到这边住,我用脚指头都能猜得到是沈家一定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伤了妈妈的心,那我去问,不是在妈妈的伤口上撒盐吗?我才没有这么不懂事。” 沈灼言看着她,目光灼灼:“南南,你要知道,不管你做什么,说什么,我们家里人都不会因为这些而不喜欢你的,做你自己就好,况且,这也是你的家啊,想问什么就去问。” 南隐闻言还没有回应什么,温容就从门内走出来:“想问我什么?南南是对我们家有什么好奇的吗?都可以来问我,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南隐瞪一眼沈灼言,转过头看着温容,乖乖的喊妈妈,温容欢喜的抱住南隐,看也不看沈灼言一眼就将人往家里带,最后还是沈灼言喊停了她: “妈,我要出差了,几天见不到南南。” 温容闻言回头看着沈灼言,明白过来:“分别吻是吧?吻吧吻吧,我转过身去当做看不到。” 说着真的放开了南隐,甚至还将她往沈灼言的位置推了推,让她去吻,南隐已经很习惯和沈灼言之间的亲密,这是事实,但是在温容的面前她还是有点放不开,只是沈灼言也没有给她躲避的余地就对了,直接拉过她的手扣住她的后脑吻了上来。 南隐以为这会是一个浅尝即止的吻,但沈灼言远比她自以为的大胆,竟然还要跟她舌吻,南隐想推开又怕发出什么声音,好在沈灼言没有太过分,只吻了几秒钟就放开了她,与她额头相抵,想着擦拭了一下她嘴边的水渍,说: “等我回来。” 南隐很乖的点点头:“好,一路平安。” “嗯,放心。” 他在南隐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路过温容的时候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了一声‘好好照顾南南’便离开了,南隐站在原地,一直看着他的车子在视线之内消失才注意到温容一直在看着自己,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温容笑的很温柔:“舍不得了?那我偷偷买机票跟过去啊?” “不要了。”南隐笑笑挽住温容的手臂:“我在他身边他还要照顾我,会分心的。” “说不定也是动力呢。”温容说:“在他身边不要想那么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做你自己就好,让他体谅你,绝不是你去迁就他,如果结婚不能被另一半当成公主的话,那这个婚将毫无意义,所以不用客气。” 南隐还是第一次听到一个婆婆会对儿媳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之间满眼都是遮掩不住的意外,温容带她回家,说: “这么看着我的意思是觉得我这个婆婆有点酷吗?” 南隐点点头,毫不吝啬的夸奖:“是我见过最酷的婆婆了。” 温容脸上带了一点小傲娇,让人完全不能将她视作是一个长辈,而是一个平辈的朋友,温容大概也很喜欢这样,挽着南隐继续往前走: “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女人都会成为另一个女人的儿媳,女人不为难女人,所以我作为儿子不愿遭遇的事情更不会让我自己的儿媳遭遇,那种自己受了苦还要把怨气撒到自己儿媳身上的女人最没品,没没种,最恶毒。” “我生下修远的时候就励志要做这个世界上最酷的婆婆,不过修远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老婆,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媳,算的上是实习上岗,希望南南多多指教,有任何做的不好的地方一定要指出来,我会改的。” “妈。”南隐都开始有些不好意思:“您已经很好了,最好最好了,我简直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遇到沈灼言,遇到你这么好的婆婆。” “现在是还没有毛病,但难免以后也没有,人和人之间的相处有摩擦在所难免,别说夫妻之间了,就算是自己偶尔都做错事接受不了,这些都很正常,所以我也不可能永远都是完美不犯错的,我们好好沟通就好,最怕的是把怨气和不满放在心里,这样长久下来对彼此都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南隐能够分辨的出温容此刻跟自己说的话绝非客套,她也认真记下:“我知道了,妈。” “南南乖。” 第154章 都是我的 虽然南隐很喜欢温容,但到底是第一次朝夕相处住在一起,以为自己多少会有些不自在,可南隐还是多虑了。 温容很懂得和一个人相处的分寸,该热闹的时候绝对热闹,该给予私人空间的时候又绝对安静不打扰,她真的把南隐当成自己的女儿来照顾。 第一个晚上睡前甚至还来房间里跟她确认了一下:“南南敢不敢自己睡?要不要我过来陪你?” 南隐闻言笑起来:“不用了,爸爸会不开心的。” “老头子不管他。”温容说:“哪有白白香香的南南好。” 这么说南隐就不太知道能回什么了,温容也不勉强她,略显惋惜的开口: “那好吧,我还以为我今晚可以拥有和我女儿一起睡觉,夜话通宵的福利呢。” 南隐闻言立刻拍拍身边的位置:“那快来。” “算了。”温容说:“怕你不自在,也怕某个人吃醋。你好好睡觉吧。” 确定她是真的一个人可以以后跟她道了晚安,又嘱咐她有事一定要给自己打电话,或者叫她,南隐再三保证一定会这么做以后,温容才离开。 南隐看着温容离开的身影,突然想到自己的中学时代,那个时候她是真的很怕,一个人住在一栋房子里,安静的好像整个世界恐怖的事物都会在夜里偷偷找自己。 那个时候她已经明白不会有人来陪自己,已经不奢望苏琳能出现,但她还是抱有幻想苏琳能给自己打个电话,哪怕只是问一句自己敢不敢一个人睡,她就会有对抗所以恐怖的勇气。 但苏琳一直没有出现,渐渐地南隐也就不再想了,她也以为自己已经长大,很多小时候期待的都会随着长大而消失,可温容对自己的关怀和爱护,让南隐意识到有些事情可能这辈子都需要,她以为自己不再需要是对那个人彻底失望了。 而她曾经想要的,有人已经在悄悄给予,毫无理由的给了自己很多很多的爱。 沈灼言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南隐的情绪都还没有平复完,眼眶也有些红红的,沈灼言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不开心?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在老宅吗?我妈呢?” 他太紧张了,紧张的南隐觉得如果自己不立刻回答他问题的话,下一秒他就会挂电话给温容打过去了,于是南隐快速的回答了他: “我只是有点感动。” 沈灼言不说话,盯着视频中的她,似乎是在判断她这句话的可信度。 “妈妈刚才过来问我害不害怕一个人睡,要不要她过来陪我,我突然就想到以前一个人睡的时候了。”南隐窝在枕头里看着手机里的沈灼言:“沈灼言,妈妈很好,爸爸也很好,我喜欢这个家。” 沈灼言终于信了她的话,微微叹出一口气来:“这本来就是你的家。” “嗯。”南隐轻轻应了句:“我也太幸运了。” 南隐白天没有睡着,晚上困的快,和沈灼言说话的时候也意兴阑珊,沈灼言便没有强求一定要说什么,自己处理工作的时候就将电话放在旁边的位置,抬头就能看到她。 没过多久南隐就睡着了,即便隔着屏幕沈灼言也像是能感受到她的呼吸频率。 还有工作没做完,应该要去做的,但沈灼言却好像被一种魔力吸引住了一般,久久的盯着屏幕上的南隐,南隐如果这个时候醒来的话说不定会觉得恐怖,因为沈灼言正在用一种前所未有的那种带着侵略性和占有性的目光看着她。 眼睛是我的,鼻子是我的,嘴巴是我的,她的呼吸也是我的,整个人都是我的。 沈灼言从来不敢在南隐的面前肆无忌惮的表露自己真实的欲望,可现在南隐看不到也感受不到,他才敢明目张胆起来。 看着看着眼神又柔软下来,连心里都开始觉得暖,这个人是自己的,自己好不容易拥有的,要给她最好的,要好好的保护她。 南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充电后开机才发现自己和沈灼言的视频通话竟然持续了4个多小时,她完全不知道。 想到自己睡觉的姿态完全被沈灼言看到南隐也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情绪,还隐隐有些小幸福。 如果不是因为特别特别喜欢的话,他也不会这么做,不是吗? 南隐起床后先去园内散了散步,刚好遇到晨练的沈嘉年,沈嘉年笑笑跟她打招呼:“南南早啊,睡得还好吗?” “爸爸早。”南隐笑:“睡得很好。” “我猜你也不会睡得不好,倒是你妈妈担心你,一晚上醒来好几次去你门口听你的动静,所以到现在还没起来。”沈嘉年提及妻子,语气都是遮掩不住的宠溺:“你要是觉得饿不用等她,先去用餐。” 南隐微微愣了一瞬,没想到昨夜不光有沈灼言看着自己睡觉,还有温容担心自己睡的好不好,她好像在这个家里真的变成了小公主,被暖暖的爱意,紧紧包围着。 第155章 万里挑一 如果只是担心睡不睡的好就能称之为小公主的话,那确实有点夸张,但温容在其他事情上也确确实实的把南隐当成了小公主,宠爱到了极致。 饭后温容带南隐去护肤,南隐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上次过来享受还是和姚文柔一起来,温容过来的会所比自己之前去的任何一家都还要高档,私密性也很高,至少南隐全程都没有见到除他们之外的第二个人。 总经理亲自来迎接,温容将南隐介绍给她们: “这是我的儿媳,沈家的女主人。” 她这样介绍就没有人会小瞧了南隐,总经理夸赞了两句南隐,却并不会让人觉得奉承和虚假,倒像是真心这样觉得,总经理在前面引路,南隐和温容走在后面。 “这里环境还喜欢吗?”温容问南隐。 “喜欢的。”南隐说:“很清净。” “那当天,这里只接受你我和修远未来的老婆。” 南隐闻言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温容的话,温容笑笑:“这是我自己开的会所,外面的会所虽说有的也还不错,但总觉得不够干净,自己开一家便放心的很,以后你可以随时过来放松,也可以带朋友来。” “其实在家里也能做这些,可一直在家里闷着没什么意思,索性开在外面,骗骗自己来逛街消费了,也是一种趣味。” 有南苑里的高尔夫和私人马场在前,对于这个南隐本不该有太多的惊吓,但还是有些没想到,不过倒是温容能做的出来的事情。 温容的私人会所,服务自然是没的说,南隐一开始还能和温容说说话,但随后就开始昏昏欲睡,温容见此小声提醒服务人员力道小一点,别打扰南隐休息。 服务人员已经和温容很相熟,知道她的性子偶尔也会开几句玩笑: “沈夫人很满意自己的这个儿媳。” “那当然。”温容脸上带着谁都忽略不了的小骄傲说:“我儿子选的,自然万里挑一。” 南隐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只有为她服务的那个女生了,见她醒来笑笑提醒:“沈太太,夫人在外面等您。” 除去结婚那天沈灼言逗自己这么称呼以外,南隐还没有被别人这么称呼过,一时之间有些适应不来,但也没拒绝,他们毕竟是真的结婚了。 沈灼言是自己的丈夫,她也确确实实是沈灼言的太太。 南隐去找温容的时候她正在美甲区做美甲,见到南隐招呼她过去问她做不做,以前为了工作方面,南隐从未在指甲上花过心思,可这并不代表她不想要美美的,所以温容邀请她,她也没有拒绝,在温容的建议下选择了一组法式美甲。 做完之后给沈灼言发了张照片过去,沈灼言很快回复过来: “好看。” 南隐给他回了个赞,沈灼言发语音过来,语气都是带笑的:“和妈一起去逛街了?” “对。”南隐拉着温容拍了个自拍,说:“给沈灼言发过去。” 温容立刻笑起来对着镜头比了个耶,南隐笑笑将照片发过去,沈灼言看后说:“两位都很好看,南南更好看。” 南隐听到沈灼言的回复,悄悄回复他:“你这样被妈妈听到,她该伤心了。” “可哄她开心是我父亲该做的事情。”沈灼言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我只需要负责哄南南开心就好了。” 南隐听沈灼言这句语音的时候温容刚好走到身边,这句话也被她听了进去,笑笑捏捏南隐的脸:“阿言说的没错,他只需要对你一个人好就好了,当什么中央空调。” “你是他母亲啊。” “可我又不跟他一起过日子。”温容看着南隐:“我把他生下来,做我的儿子,不是为了让他对我负责的,他有他的人生,他不需要背负我和他父亲的期待,只需要做他自己就好,如果做我的儿子要一辈子承担对我好,符合我的期待,那我也太自私了。” “妈妈。”南隐由衷的称赞她:“你好酷啊。” “是吧?我也觉得。”温容和她一起离开会所,又带她去逛街,但南隐明显能够感觉出来温容对于逛街这一活动并不怎么熟悉,或者说了解。 “妈妈是不是从来没有逛过街?” 温容不好意思的对南隐笑笑:“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吗?” 太明显了,对于周遭来来往往的人有些适应不来,店面的位置也是几经确认,不像是来放松,倒像是来对一个陌生的地方实地考察的。 “的确是没怎么逛过。”温容说:“我还以为自己很像一个喜欢逛街的贵妇人呢。” 沈家的这个层面,逛街这回事的确不需要温容亲自去逛,她也不是无所事事在家相夫教子的全职太太,她也有自己的事业,所以基本上是没有什么时间有逛街这项活动的。 况且每个季度各个品牌出什么新品都会先一步将样品送到家里去,供温容挑选,服装,包包,珠宝都是如此,至于其他一些物品,她更多的是在拍卖会上购买。 今天陪南隐逛街是她觉得现在的小女生大概都喜欢这项活动,只是单纯的希望她开心,买不买东西不重要,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南隐明白温容的用心,但她也不是特别爱逛街的小女孩儿,以前是没什么钱逛了也白逛,后来是没时间,对生活也没什么要求,如今和沈灼言结婚,更是衣食无缺,四合院加南苑的衣帽间加起来怕是比整个商场的服饰还要多,更何况沈灼言对于亲自装饰自己有着近乎坚持的偏执,南隐也就不想自己去买。 可这份被认真对待,甚至带了一点讨好的善意没有人会不喜欢,南隐又一次感受到了来自于沈灼言家人的疼爱。 温容没逛过,南隐也不喜欢,那就实在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更何况身后不远处还跟着数名保镖,虽然不扎眼,但南隐还是觉得不太自在。 两人决定回家,只是刚转身准备坐扶梯下楼却迎面撞上了许久未见的苏爱。 第156章 没听过 和苏爱真的是很久很久没有遇到了。 久到南隐快要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 南隐不常回去苏家,即便那为数不多的回去,苏琳也会挑选在苏爱不在家的时候,她不喜欢自己和苏爱碰面,甚至直白的对自己说过: “你回来家里苏爱会想多,有不好的感受,尽量别碰见。” 南隐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看了苏琳很久,久到苏琳终于意识到原来南隐也是自己的女儿,但意识也仅仅是意识到了,并没有道歉,也没有安慰,甚至眼神带了些不满,不明白事已至此南隐这么看着她又是做什么。 温容明显察觉到了南隐那瞬间的错愕,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苏爱,是个清秀的女孩子,但比他们家南隐差远了,还是南南好看,南南最好看。 温容没有问南隐,她很好的保持自己该有的分寸,南隐也不是小孩子了,很多事情她自己可以处理,更何况,温容也还没有搞清楚两人之间的关系,冒然开口也不太好。 “妈。”南隐的诧异不过持续了不到两秒的时间就像是没有看到对面的人一样:“我们走吧。” “好啊。” 南隐觉得既然苏琳不喜欢自己看到苏爱,那么还是装作不认识没看到的好,况且她和苏爱之间也确实不熟,仅仅是见过几次面而已,连话也没说过几句,跟陌生人也没什么区别。 当做一个不重要的小插曲直接离开就好。 但南隐没想到她到底是没有离开,在自己迈步离开的那一瞬苏爱像是反应过来什么,转身对着身后的一家奢侈品店招呼了一声,南隐刚走到扶梯旁,还未上去,就看到了从店里走出来的苏琳。 每一次见苏琳,南隐感受到的都是淡漠,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南隐在她的身上看到对于自己的一种急切,她喊了南隐一声后迈步走了过来。 南隐被迫停下脚步。 不是不能走,只是温容在自己身边,南隐倒不担心会给温容留下没礼貌的印象,她担心的是温容会反过来担心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妈。”南隐小声跟她说:“您先下楼等我,我说两句话就来。” “我在这里不方便?”温容看着她,眼神带了一点委屈,南隐见此笑起来:“没有不方便。” “那我就陪着你。”温容说:“我知道这个人,苏琳,你血缘上的母亲。” 南隐其实并不意外,和沈灼言结婚之前自己的整个生平怕是都已经事无巨细的出现在了档案上被沈家翻来覆去的查验过了,温容会知道苏琳一点也不奇怪。 南隐看着温容:“她前段时间给沈灼言打过电话,说要约着吃饭,我没应,这次大概还是同一个目的。” “嗯,阿言出差之前跟我说过。”南隐闻言有些意外,温容笑笑解释给她听:“他猜到我会带你出来,可北城就这么大,难免有碰上的时候,便交代了我几句。” 南隐有片刻的怔忡,没想到沈灼言连这个都想到了。 南隐尚未回神,苏琳就已经走到面前,视线先在温容的身上停留了一两秒,却很快移开,南隐看的清楚,她会移开并不是觉得不礼貌,而是另一种自惭形秽的不敢。 也是。 温容50多岁,但保养的让人瞧不出真实的年龄,世家大族养出来的气质以及婚后多年丈夫的疼爱让她即便站在这里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做,就能鲜明的和所有人划开一道界限出来。 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足以让人不敢直视,好似再华贵的装扮和躯壳也会在温容的面前变得不值一提。 “小隐。”苏琳笑着开口:“不介绍一下吗?” “我妈温容。”南隐看着苏琳开口,继而又转身看着温容,温容微笑看着南隐,南隐看着她这抹笑总觉得她在酝酿什么,但也没有去猜测,反正都行。 “星悦广告的苏琳,苏女士。” 苏琳对这个介绍不太满意,看着南隐微微蹙起眉来,只是还不等她开口说什么,温容却截了她的话:“星悦广告?没听过。” 南隐闻言忽然笑了起来。 如果换做别的人说出这么一句,苏琳或许还会回怼对方没有见过世面,连星悦广告都没有听过,毕竟星悦纵然算不得行业领先,却也能称得上是知名。 可说出这句话的是人温容,苏琳不会觉得被冒犯,反而会觉得自己这个小公司确实不是对方会注意到的,自己还不够格。 苏琳没见过温容,纵然不知道沈灼言和温容的背景,却也知道那绝不是苏家可以够得到的层面。不用其他来证明,单单一个南苑就足够了。 那样的财富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苏琳也确实没有想到南隐会够得到这样层面的人。 但偏偏她却真的做到了,不仅和这样层面的人有了牵扯,还结了婚,这让苏琳不得不重新考虑南隐对于苏家的价值,她确实没有把南隐当成自己的女儿,在南隐出现之前她已经把所有的母爱都给了苏爱和苏城,分不出半点给南隐了。 她自我安慰两个人没有母女缘分,只给予她作为一个普通长辈少量的关心。 苏琳自己未必不知道此时找上南隐确实不太好,有谄媚巴结的意思,可她也确实没什么办法了,星悦这两个月也不知怎么了,客户大量流失,已经签完合同进行的也会在原来认可的方案上挑出各种近乎匪夷所思的毛病,一遍遍的重新做,重新拍,几乎没有利润。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还好,但现在又不知从哪里出现了许多黑料,星悦几欲维持不下去,但凡有一点办法,苏琳都不可能回头来找南隐。 她要脸,她当初不要南隐就没有想过将来有一天要依靠她,但现实却让她不得不做出妥协。 南隐确实好起来了,如今喊别人妈妈却称呼自己是苏女士,可就算这样苏琳也还是要陪着笑脸: “小公司,您没听过很正常。” 说完看了一眼时间:“马上到饭点了,不如一起吃个饭?” 南隐不想吃,但温容却一口答应下来:“好啊。” 第157章 只是迟了一点 从温容答应的那一刻,南隐便知道这不仅仅是单纯的一顿饭,是温容要替自己出一口气。 她挽上温容的手臂,小声说:“谢谢妈。” 温容笑笑爱抚一下她的脸:“你叫我一声妈,我就有义务给别的人好好看看我自己是怎么宠女儿的。” 四人离开商场,苏琳说她已经定好了地方,直接去就好,温容却拒绝了:“不了吧,外面的地方我们吃起来会很麻烦,保镖也不太好展开工作,重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我怕你承担不了这个责任。” 这话可谓说的一点也不客气,甚至没有顾忌到对方丝毫的面子,简单来说就是虽然你还没有说要去哪里吃饭,但你这个身份地位能去到的地方对我都会造成麻烦。 苏琳的表情有些僵硬,苏爱的脸色也不好看,看向南隐,眼神有南隐能轻而易举看出的暗示,她在暗示自己让温容别这么不客气。 南隐看到了,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帮忙,更不明白为什么是她来找自己,且这么理所应当的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 难道是当初苏琳将自己赶离苏家的时候,给了她这么勇气吗? 南隐错开视线看向了别处,司机恰好也将车开了过来,劳斯莱斯加长定制版,全身防弹,保镖为温容和南隐打开了车门,温容上车之前看向苏琳,微微笑了: “我不喜欢别人做我的车,会有奇怪的味道,但你们自己开车去我又担心你们找不到地方,就坐后面的安全车吧。” 说完又看向保镖:“你安排一下。” “好的夫人。” 温容交代完这句先一步上了车,在车里坐定后就招呼南隐也上了车。 苏琳和苏爱被留在车外,只能一脸酱色的看着车门在面前缓缓关上,保镖转身,面向他们的时候已经完全是另一种态度,让苏爱觉得他们并不是被带去吃饭,而是犯了什么法律将被逮捕。 在星悦出事之前,苏琳的生活可谓是顺风顺水,没有半点波澜,纵然达不到太高的层次,但也比绝大部分人过的要好的多,周遭也都是巴结奉承的人,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面。 被看轻,甚至是被羞辱。 但凡有点骨气就应该拒绝这顿饭的,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就当从来不认识南隐,可是星悦目前的状况并不能给她这么做的底气。 她还是得去。 “两位,请。”保镖将他们往旁边引,苏琳咬了咬牙迈开脚步的时候苏爱却拉住了她的手臂:“妈,你要明白,他们这样的态度对待我们,就算我们去了,也不会是我们想要的结果。” “我知道。”苏琳苦笑了一下:“可不去是一点机会都没有,星悦快撑不下去了,面子尊严什么的倒也没那么重要。” 苏琳心疼的看着苏爱,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就别跟我去了,我自己去就好,这样的场面本来就不该是你承受的。” 苏爱摇头拒绝:“不,我陪您,不管发生什么,我都陪您。” 车窗外发生的这幕母女情深被车内的南隐清楚的看在眼里,包括他们的眼神和神情,都看的清清楚楚,她也不知道自己看这些做什么,明明很多年前就已经看过了,知道苏琳有多喜欢这个女儿。 经历了这么多,南隐也已经长大了,对很多事情都已经了解和释然,更不会抱有幻想和期望,所以看着眼前的这幅画面,她其实并没有特别的感触,可到底不是一件能让人开心起来的事情。 有点影响心情。 温容也看到了,但她只看了一眼就将手伸过去握住了南隐的,她的手有点凉,温容轻轻搓了搓:“难受了?” “还好。”南隐实话实说:“我很早就对她不抱有任何期待了,可有时候也还是忍不住的去想,如果当初自己没有被调换,我的生活会不会和现在不一样。” “那肯定不一样。”温容说:“苏琳旁边的苏爱就是如果意外没有发生的现实映射,苏爱占了你的身份,得到了应该属于你的爱,这是事实。” “但她不是我。”南隐看着温容笑:“我也没有办法骗自己说苏琳其实很爱我,因为我没有得到过。我曾经一直不理解长久的相处真的比血缘关系要重要吗?毕竟我才是她亲生的,但后来我明白了,感情是一点点建立的,12年里她付出感情的载体不是我,她不是丢了女儿找不到了,她一直以为苏爱就是她的孩子,所以她爱苏爱,不爱我。” “我也一样,如果我有幸福健康的家庭,我怕是也没有办法去毫无条件的去爱她,甚至连承认她是我的母亲也未必能做到,我只是不太走运的在孤儿院里生活了12年,我只是太想有个家了,所以对她幻想了很多很多,其实这个人是不是苏琳一点也不重要,那个时候不管是谁来带我离开孤儿院,我都会对她有幻想,幻想她会很爱我。” 温容没有说话,一直看着她,目光柔和,南隐对她笑笑:“想明白这点的时候我就释然了。” “所以你原谅她了?” “那是两回事。”南隐摇摇头:“我可以接受她不爱我,但这并不是她可以伤害我的理由,你不能在好的时候想不起来我,在坏的时候让我来冲锋陷阵,这是不对的。” 温容摸摸她的发顶:“爱恨分明,多好的小姑娘。” 南隐也看着温容,说:“认识沈灼言,见到你们之后我才更明白有些爱确实比血缘还要珍贵,我很幸运,也对沈灼言说过,如果之前所有的苦难都是为了让我遇见他,遇见这样一个家,那我是愿意的,并且觉得值得的。” “别这么想。”温容心疼坏了:“人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前,红线就已经是签好了的,所以那些苦难不是你遇见阿言的必须,永远不要感谢苦难,它除了带给你痛苦之外没有带来任何有意的事情,你就该是幸福被爱包围的,只是迟了一点而已。” 第158章 我们家南南 只是迟了一点而已。 南隐轻而易举因为这句话而红了眼眶,击中了心中最为柔软的那一处,她应该说点什么的,可好像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所以她也只能抱住温容,说: “谢谢妈妈。” “你看,母爱也在你23岁这年的冬天来找你了。”温容拍拍她的后背:“我们南南也是有妈妈的人。” 南隐其实不知道温容为什么会这么喜欢自己,没有了解过,甚至不曾见过的时候就对自己表达了好感,或许是沈灼言说过,但南隐却觉得那并不足以让温容和沈嘉年这般对待自己。 或许有别的原因,但不管是什么,都是真心,没有半点敷衍。 这其实就已经很够了,真心才最难遇。 温容选好的用餐地点一点都不像是个酒店,事实上也真的不是,这依然是沈家的私有产业,不对外开放,只为沈家人服务。 位置并不偏僻,一处四合院,整个装修都延续了古韵质朴的风格,但又看得出来人工雕琢的精致,环境雅致,行走其间甚至都会不自觉的放轻脚步,唯恐惊扰了这份幽静。 来的路上就已经打过招呼,经理亲自在门口迎接,恭敬的称呼她们:“夫人,太太。” 经理在前方引路,大概走了三五分钟,便行至一处暖阁,自外看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进入屋内才发现这里面古色生香,几乎所有的家具都采用金丝楠木,宽敞明亮,屋内有一扇可以完全打开的木窗,通往内院。 内院面积很大,一条小溪自内院穿园而过,溪上一座木质古桥,两岸是让人移不开视线的景致,有巧夺天工的假山,也有迎寒而放的红梅,连供人行走的小径也是价格昂贵的红榉木铺陈。 且不说在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有这样的一座私人餐厅,单单是这室内装修就已经是绝大部分人见都没见过的奢侈。 可这些对于沈家来说好像不过是随手一挥的玩物。 “这里是平时不方便在家里招待,又需要和朋友聊些事情的时候会来的场所。”温容拉着南隐:“以后你有需要,可以常来,这里菜色不错。” “好,谢谢妈。” 温容和南隐落座,见苏琳和苏爱还站在门口的位置,轻笑一声: “站着做什么?坐吧。” 说完这些温容便没有再理会他们,和南隐径自说话:“今天只带你去了会馆,其他的都没来得及带你去,不过我已经让人整理好了沈家的私人产业,回去拿给你,这些都不对外开放,只为沈家服务,但可以带朋友一起去玩玩,都很不错的。” 温容说完这些对南隐眨了一下眼睛,南隐便明白了温容的意思。 其实把这些话放在明面上来说的手段并不怎么高明,赤裸裸的炫耀,但这对于苏琳苏爱这样的人却是最好用的,他们曾经最不看重的一个所谓的‘外人’如果有了这样的家境和底气,要让他们知道,要当着他们的面说,要让他们知道南隐已经不是当初的南隐,站在了一个他们穷极一生都达不到的高度上。 没有什么比直白的打脸更爽快的了,他们也不配温容与他们弯弯绕绕。 “好。”南隐说:“姚文柔快回来了,到时候我带她一起去。” “这些都是要过户到你名下的,提前去看看也好。”温容在南隐诧异的目光中笑笑:“傻孩子,你和沈灼言结婚他什么都没给你吧?你也真是好骗,他可能没想这么多,但我不能委屈了你,这些都是聘礼,以后还有更多。” 说完这些温容好像才想起来对面坐了两个人,笑笑:“两位点菜呀,你们请客,第一道菜理应你们来点。” 苏琳以为温容换了吃饭的地方,又带来了她自己的产业,自然而然就不再是自己做东,却没想到温容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苏琳也不是没去过高档的地方用餐,自小到大她也见过许多的大场面,只是却从未来过这样的地方,菜单上没有价格,她直觉这不是她的消费水平能够来的地方。 可温容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苏琳也没有退缩的余地,更何况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便点了两道菜,温容笑笑又跟服务生说了几道: “就这样吧,也不好让苏女士破费太多。” 苏琳勉强笑笑:“这是应该的,南隐和灼言结婚,我们两家人都还没有坐在一起吃个饭,实在是不应该。”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说我的不是。”温容看着苏琳:“毕竟我们是男方,是吧?” 苏琳脸色一僵刚要开口说什么,温容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但我觉得我们并没有在一起吃这个饭的必要。” 温容笑看着苏琳:“南隐不在苏家户口本上吧?苏女士好像也没有对外承认过还有另一个女儿。” 苏琳一脸尴尬,温容却好似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应该的话,始终保持着微笑:“所以饭我们只跟南南一个人吃就好,聘礼也只下给南南一个人,苏女士有意见吗?” 苏琳快要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意,却不得不维持,所以她只能带着僵硬的神色,开口:“没有对外说过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不管怎么说,她也还是我的女儿。” “哦。”温容点点头:“所以南南在遭受网暴的时候苏女士也是觉得没有插手的必要,眼睁睁的看她没网暴,没有帮助,没有安慰,还担心她被人肉出来和苏家的关系,有所连累,是吗?” 温容的目光淡淡落在脸色同样不怎么好的苏爱脸上,轻笑一声: “那苏女士也是这么对待另一位女儿的吗?” 苏琳强压脾气,解释:“苏家只是个广告公司,没有沈家这么大的能力,不划清关系只有鸡飞蛋打的结局,所以只能明哲保身。” “有道理。”温容认可的说道,随即又不是很明白的笑起来:“所以你这几天不断想要和南南见面吃个饭的目的是什么呢?我们家南南也是要明哲保身的呀。” 第159章 就是不会缺钱 苏琳看着温容,突然就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星悦广告是从两个月前开始出现一系列问题的,而两个多月以前也刚好是南隐和沈灼言结婚的日子,凭沈家的能力什么事情做不了,做不到。 南隐是恨自己的,温容又将他们之间的事情知道的这么清纯,肯定是南隐告诉他们的,或者公司的变故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南隐的一场报复。 因为不满自己当初的选择,所以才在有了能力之后对自己,乃至对整个苏家施压。 苏琳看向南隐,目光复杂。 任何人被一个人盯着看都会有感觉的,南隐也不是傻子很快意识到苏琳在看着自己,只是南隐看不懂苏琳眸光里藏着的是怎样的情绪。 似愤怒,也似害怕。 只是不等南隐看的更仔细一些,苏琳却错开了视线,重新看向了温容:“沈夫人这话就太谦虚了些,沈家是什么样的层面是我们想象不到的,怎么可能被星悦影响到。” 温容静静看着她,等待她的下话。 苏琳微微笑了笑:“星悦影响不了沈家,也不会对南隐造成什么伤害,反而是沈家抬抬手,星悦就能前程似锦,前途无忧。” 温容点点头:“话是没错,可星悦和沈家又是什么关系?我们为什么要抬抬手啊?每个不相关的人都要我们抬抬手的话,沈家的手也就不用放下了,直接拿根绳子吊起来好了。” 苏琳看了一眼南隐,说:“星悦将来也是有一部分要给南隐的。” 这句话倒是让温容笑了出来,问:“星悦市值多少啊?” 苏琳张了张嘴没说话,温容也没有立刻说什么,反倒是有助理在这个时候敲了敲门,在得到温容的允许之后走进来,将一台ipad交到了温容的手中。 温容快速浏览:“星悦原是打算明年四月在港上市,市值预估10个亿,但最近几个月出了一系列的丑闻,融资也被迫停摆,所以明年四月几乎不可能完成预定目标,对吗?” “可是星悦前期也只是顺利通过了种子轮和天使轮,之后的a轮融资却一直拖延了近2年的时间才达成,资金也一般,而且没有b轮资金,天使轮的资金甚至也是您的一位旧识,从这些资料来看,星悦就算如约上市,不出一年的时间也会被迫退市。” 温容将资料快速看完,交还给助理,助理微微颔首,离开包间,温容笑看着苏琳: “这样的一家公司,等到可以分给南南的时候市值又是多少?又能有多少到她的手中?怕是都没有南苑的一栋房子贵,苏女士也还有两个孩子要养,不如都留给他们吧,我们南南不缺这仨瓜俩枣。” 苏琳原本以为温容是娇生惯养的富太太,对生意方面是不太懂的,可是她能在有限的资料里精准的看出问题所在和星悦的未来前景,不得不让苏琳对她改观。 她知道温容说的有道理,且都是真的,南隐目前的这个状况,星悦这点东西她的确可能是看不上的,可南隐也是唯一能够跟沈家搭上关系的桥梁,是星悦可以起死回生的出路,苏琳不想放弃。 只是她还没有再度开口,一直沉默的苏爱却开了口,话是对着南隐说的: “南隐,我可以单独和你说几句话吗?” 温容目光淡淡扫过苏爱,对南隐说:“想去就去,不必勉强,看你心情。” 南隐自认为没有和苏爱单独说话的必要,便直接开了口:“我大概可以猜到你要跟我说什么,无非是让我劝沈家帮忙,为此你愿意私下与我达成将来不会要星悦一分一毫的协议,对吗?” 苏爱闻言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她没想到一个没有见过几次面的人会把自己的想法看的透透的。 苏琳见苏爱不说话便知道南隐说对了,闻言立刻看向她:“小爱,妈妈不需要你这么做。” “妈。”苏爱反握住苏琳的手:“这原本就是该做我的,我没有觉得自己是在牺牲,您养我这么多年,我也应该……” “你们可能误会了。”不等苏爱把话说完,南隐就出声打断了他们的母女情深:“我直白的说出她想要做的,但这并不代表我会接受这样的建议,你们不必这样,苏家的一毫一厘我都不会要的。” 苏琳和苏爱都怔了一下,苏琳静默几秒后才稍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举动站在南隐的立场上来看,又是一次伤害,她可以在任何时候这么做,但现在却是不应该的。 “南隐。”苏琳开口:“女孩子还是要为自己多做打算的,现在你和灼言热恋期什么都好说,可将来有了变故呢?” “这个就不用苏女士来担心了。”温容笑笑:“为了维护公司的权益,股份确实没有办法给到南隐,但阿言已经为南隐成立了信托,他名下除公司股份之外的所有资产和公司分红都会进入这个账户,而这个账户完全是南南个人独立的账户,她将来或许什么都会缺,但就是不会缺钱。” 第160章 还是会觉得委屈 就是不会缺钱,这话太嚣张也太霸道了。 如果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 ,苏琳说不定还能说一句话不要说的太早,她也不是没有见过大公司瞬间倒闭的案例,可是沈家的资产是她到现在都还触及不到的层次,你根本不知道这个沈字背后到底代表了什么。 一个南苑就足以证明了。 而南隐什么也没做的直接拥有了这样的财富,实在是让人羡慕也嫉妒。 苏琳快要笑不出来,却还要维持一个起码的礼貌,笑笑:“既然如此,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南隐并不知道沈灼言要为她成立信托的事情,结婚之后她确实签署了几份合同,沈灼言也和她说过这是必要的流程,因为一个公司的掌权人结婚,不仅仅是一件喜事,还要考虑到将来有可能的分离,虽然在沈灼言这边没有这样的可能,但他还需要对公司股东负责。 没有股份明确的话,将来万一分离,南隐是不是要带走一部分股份?会不会对公司的决策层是一次重大的打击,这都是股东要担心的问题,所以从最开始沈灼言就和她签署了股份的划分。 为了公司,协议里表明无论何时南隐都不会占有公司的股份。 但信托的事情南隐就不太知道了,这事儿是自己不签字也能成立的吗?还是说沈灼言还没有和自己说,又或者说,只是温容用来告诉苏琳的一种说辞。 其实南隐宁可是后面这一种可能性,她确实不太想沈灼言为自己做这些,她明白沈灼言是为了让自己更有安全感,更放心,毕竟他连婚前协议都没有和自己签订。 但南隐也并不需要这些,钱的确是好东西,谁都喜欢,可她和沈灼言结婚不是为了这些的。 苏琳没有再提星悦的事情,温容也没有再谈,四人开始用餐,南隐不知道苏琳和苏爱是什么样的感受,反正她和温容都对这次的菜色感觉很满意。 温容笑笑:“要不要让厨师去家里住几天?家里的那位和他还是有些差别的。” “不用了。”南隐说:“等沈灼言回来,我让他直接去四合院就好。” “那也好。”温容说:“这些都是女士菜,你爸吃不惯。” 南隐和温容的相处模式很轻松很自在,苏琳以为的那种巴结和奉承没有出现在南隐应该对温容的态度里,比起自己和南隐,南隐和温容更像是一对母女,甚至比自己和苏爱之间还要亲昵不少。 可他们才相处多久的时间?温容怎么会这么喜欢南隐? 苏琳不理解,她没办法理解沈家会将这样的财富交到一个一无所有的女人手里,这是不对的,他们不应该放着南隐吗? 但这总归不是什么坏的事情,从南隐手里拿到想要的帮助要比从沈家那里拿容易多了。 苏琳或许没有这个本事和能力,但一定有人会有,苏城快要放假回来了,南隐对苏家的其他人都不怎么亲热,却还是喜欢这个弟弟的,到时候让他们见面聊一聊,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想到这里苏琳也就不强求在今天要沈家的一个态度和帮助,来日方长,总有许多机会的。 只是即便如此,即便苏琳自己放低了要求,却也没想到一顿饭居然能花掉20多万,苏琳看着面前的账单,很想问问是不是算错了,可是这是温容的地方,她质疑账单无疑是在表明对温容不满,这是极其不明智的。 “苏女士是对这个账单有疑问?”温容体贴的问了句。 “没有。”苏琳笑笑开口:“是对的。” “既然如此,就谢谢苏女士今天的招待了。” “应该的。”苏琳看着南隐:“我也很久都没有见到南隐了。” 温容点点头:“那你现在可要好好看看,因为以后见面的机会也不会太多。” 苏琳:“……” 苏琳出去结账,苏爱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南隐也跟着出去,包间里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他们对视一眼才没忍住笑了出来。 温容挑挑眉:“怎么样?我怼人的功夫还是不错的吧?” “那可真是太棒了。”南隐说:“听的我好几次都想拍手叫好了,太解气了。” 温容没有立刻说什么,反而怜爱的摸了摸南隐的头发,问她:“可你心里还是有些委屈的吧?不管怎么出气,但她毕竟是你的亲生母亲,就算已经没有鲜明的感觉,可某个瞬间也还是会有不舒服的感受,是吗?” 温容把南隐看的透透的,南隐否认不了,但这是人之常情,任谁站在这个位置上,哪怕大获全胜,可因为对面人的身份都不可能百分之一百的只觉得尽兴。 遗憾和唏嘘都会有,可南隐不会让这些情绪在自己身上停留太久的时间。 日子是要往前看的,她现在有了一个幸福的家,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第161章 特别好,特别特别好。 和苏琳分开之后,温容和南隐也坐车回家,路上接到沈灼言的电话: “去桃源吃饭了?” 南隐几乎一下午都没有和沈灼言有过联系,更没有告诉过他自己和温容一起去了桃源,但似乎也不至于诧异,毕竟温容和自己在一起,说不定是温容说的。 “嗯,很好吃。”南隐说:“决定等你回来让厨师去四合院待几天。” “好。”沈灼言说:“直接调过去就好。” “你呢?”南隐看着窗外一闪即过的景色,问他:“你吃饭了吗?还忙吗?” “吃了,不好吃。” 南隐不信,沈灼言的餐食顶多是不符合他的口味,绝对不会不好吃,但沈灼言也没有给她开口质疑的机会,说:“因为南南不在身边,所以吃什么都一样,没有味道。” 温容就坐在旁边的位置,南隐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但不管有没有听到,似乎都有些耳热,她抿了抿嘴唇,说:“坚持几天,快回来了。” “嗯,度日如年啊。” “那怎么办?”南隐意识到自己也有点想要见沈灼言,在遇见苏琳之后这种念头就更强烈了一些:“我去找你?” “别折腾了,我争取快点回去。”沈灼言说:“天气预报说三天后有雪,我应该会和南南一起赏雪。” 第一次见沈灼言的时候就是一个雪天,已经是快两年前了,时间过的可真快啊。 南隐不说话,沈灼言便问:“是南南想我了?想快点见到我?” 南隐应该说没有的,可她这一刻的思念确实很浓,浓的她说不出违心的话,所以也只能沉默,没有人比沈灼言更明白南隐的沉默代表什么意思,他也沉默了几秒的时间,说: “我的错,不该离开南南的。” “想把你装进口袋里。”沈灼言说:“走到哪里带到哪里,一刻也不分开。” 所有人都说距离产生美,两个再相爱的人也不该一直待在一起,会厌烦,会发现对方很多自己忍受不了的缺点,也会吵架。 但沈灼言的这个设想出现在南隐耳边的时候,她居然觉得如果真的可以那样,会是一件特别美好的事情。 她大概是个恋爱脑,在沈灼言的身上迷失了自己,并且觉得这并不是一件不好的事情,愿意为此继续沉沦。 和沈灼言挂了电话,南隐就看到了温容看向自己带了一点暧昧的目光,她到底是沈灼言的母亲,南隐多多少少的有点不好意思,可温容并没有开自己的玩笑,只是问自己: “南南也很喜欢阿言?” 喜欢一个人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尤其是喜欢沈灼言这样的人,在面对长辈询问的时候更应该大大方方的说,这才会让他们放心。 所以南隐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点了头:“嗯,喜欢。” “喜欢和阿言在一起?” “喜欢。”南隐说:“很放松,沈灼言很照顾我,在他面前我常常觉得自己其实还是一个小孩子,我从来没有遇到对我这么好的人,他是第一个。” 温容笑着点了点头,可南隐总觉得这个笑容背后藏着一些东西,但这个东西是现在这一刻的南隐所看不懂的。 她没有问,有些事情不一定要刨根究底。 “南南。”温容握住南隐的手,捏了捏,又揉了揉:“我的儿子有多优秀我是知道的,五年前将公司交给他的时候公司里没有人相信他会扛起来,董事会甚至还为此闹了一阵儿,但你看,他做的多好,就算是现在让你爸再回去公司都不一定有他的能力。” 南隐没说话,看着温容。 “可是南南,每个人都有一些阴暗面,因为经历和遭遇,或许也因为性格,阿言也会有这一面,你们现在认识的时间还短,但你们未来有那么长的一段路要走,总会在某一天察觉到对方原来也有不完美的一面,或许会争吵,也会难过,可妈妈希望你给阿言多一次的机会,他很爱你,为了你,他可以做的更好的。” 其实温容的话仔细听会觉得有些没有逻辑,但南隐觉得自己大概听得懂,对温容担心的那方面南隐或多或少也有些自己的猜测。 “妈妈,就像你说的,每个人都有阴暗面,沈灼言会有,我也会有。这个世界上也不存在两个完全严丝合缝的人,相处之间都会有磨合,幸运的是我喜欢沈灼言,沈灼言也喜欢我,我觉得这份喜欢可以抵御很多次不愉快。” 南隐笑笑:“而且我觉得沈灼言也不会让我不愉快,他对我特别好,特别特别好。” 第162章 是不是曾经救过他 沈灼言离开的第三天,姚文柔剧组杀青回了北城,连家都没有回直接给南隐打了电话说要见面,她可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问南隐,也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和南隐分享了。 南隐接了电话跟温容说自己要出去见朋友,温容笑笑说注意安全,并且安排了保镖跟着她,南隐怔了一下,说:“不用这样吧?” “用的。”温容说:“虽然你和阿言的婚事没有被公开,但到底是上过电视节目,且不说别的事情,单说极端粉丝也是有可能遇到的,他们不会打扰你和朋友,就是确保安全。” 这是关心,也是的确会发生的事情,毕竟南隐遭遇网暴的时候也是经历过这些事情的,更何况盛放的塌房并没有让所有粉底脱粉,还是有一部分要等他回归的,这样的一种情况下,南隐确实不该拒绝,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不能让家人为自己担心。 “好的,谢谢妈妈。” 温容却还是有点担心她不开心,捏捏她的脸,安慰她:“没办法南南,每个阶层都有每个阶层的烦恼,像我们这样的家庭,以后出门想要一个人是不太可能的事情,这是有过经验教训才做出的最优选择。” “我懂的。” 和姚文柔约在了之前常去吃的一间川菜馆,南隐到的时候姚文柔已经点好菜在包间里等着了,南隐站在门口对她笑笑,继而对身后跟着的保镖说也让他们去吃点东西。 姚文柔一直看着南隐,见到南隐之前她有很多很多的话要说,但看到南隐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一刻,肉眼可见的她比之前好了很多,姚文柔反而没那么着急了,静静地看着她的变化,并由衷的为她感觉到开心。 安排好了保镖,南隐走进来,张开双臂拥抱了姚文柔,姚文柔用力回抱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现在我家南南出门也是有保镖的人了。” 南隐其实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跟自己的好朋友出来吃饭带着保镖,不熟的或许还以为自己故意搞排场,姚文柔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这点不好意思不多,但也多少有点。 “沈灼言妈妈安排的,怕之前的极端粉丝再出现,我没办法拒绝。” “这是对的啊。”姚文柔看着她:“为什么要拒绝?你上次遇到极端粉丝的时候如果不是恰好碰到沈灼言,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现在有时候想起来还会觉得害怕。” 说完笑眯眯的看着南隐,眼神里多少带了一点打量:“我之前还担心沈灼言和你结婚是不是因为和家里有什么矛盾,故意对着干的,但现在看来他的家人好像也很喜欢你?” “很喜欢。”说起沈灼言的家人,南隐脸上的笑意都快要藏不住:“柔柔,你知道吗?我对他们家人竟然没有陌生的感觉,我甚至觉得自己好像就是他们的家人,刚见面的时候就觉得亲切,他们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他们。” 人和人之间的感觉是相互的,你对我怎么样,我是能感觉得到的,所以能被南隐这么说,沈家人一定是对她很好很好,姚文柔放心了不少。 “真好。”姚文柔说:“你以后就再也不用受苦了,这辈子所有的苦都在遇见沈灼言之间吃完了,就连每个人都头疼的婆媳问题你都没有,以后好好享福吧。” “我也觉得很神奇。”说到这里南隐不由的想到自己之前的某种猜想,她其实并不觉得温容会在没见过自己的时候就无条件的对自己好,就算是沈灼言告诉过他们,似乎也不太合理,她觉得一定还有某种自己不知道的原因,她其实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可面对姚文柔,她还是说了说。 姚文柔其实是支持她的分析的:“沈灼言和你结婚我都觉得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如今他的家人也对你这么好,我之前一直觉得他们是因为某种目的才找的你,像你猜测的什么器官白月光之类的,可现在看来,我却觉得是另一种原因了。” 南隐看着姚文柔:“是什么?” “报恩。”姚文柔看着南隐:“说不定你在某个时候救过沈灼言,而自己却忘记了,但沈灼言一直记得,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你,发现自己还对你一见钟情了,所以和你结婚,他的家人对你也是感激的,因此自然不会不同意这个婚事。” “你要知道,像他们家这个阶层已经完全不用考虑什么门当户对了,根本不需要。”要温容盯着南隐,眼睛眨了眨:“你想想,是不是自己真的救过沈灼言呢?” 南隐闻言也眨了眨眼睛:“没有,我认真想过了,在和他见面之前我都不认识他。” 第163章 南言之隐cp粉 南隐想的这个问题可能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才能有一个明确的答案,他们两个就算再怎么讨论也还是没有结果的,于是两人很快结束这个话题,说起了姚文柔最为感兴趣的八卦。 直播当天她人在剧组,虽然全程直播但一定还有自己根本没有注意到的点,她甚至害怕自己忘了,还把当时在意却没有答案的事情全部输入到了备忘录了,如今拿着手机一件件的跟南隐核实。 南隐都被她逗笑了,但也还是很认真的解答: “陶老师和谢老师是一开始就知道的,现场工作人员差不多也都知道。” “所以说,当时的那个场景只有盛放和秦艺晗两个人不知道吗?”姚文柔闻言大笑起来,南隐都被她的笑声吓了一跳,严重怀疑她要是再夸张一点,说不定隔壁的保镖都要进来看看。 “不好意思。”姚文柔稍稍控制了一下自己:“我就是想到那个场景就想笑,早知道我就该 请假去现场的,当时的镜头就应该全程特写在盛放和秦艺晗的脸上,没细细看他们两个的表情,我真的是不甘心啊。” 南隐很是理解姚文柔的情绪,大概和自己当天晚上不停的刷新闻看观众的反应是一个道理,就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爽感。 “不重要啊。”南隐说:“结局才比较重要。” “是,他们两个现在这样真的是咎由自取。”姚文柔吃了一口辣子鸡,问南隐:“你最近有看网上的新闻吗?都说秦艺晗当天晚上出的车祸可能不一般。” 南隐去夹菜的手闻言顿了一下,看着姚文柔:“怎么说?” “我也是听剧组里的前辈说的,他比较有关系和人脉,说是秦艺晗在进医院治疗之后每天晚上都会被吓醒很多次,嘴里也喊着一些惊恐的话,像被夺舍了一样,听起来怪吓人的。” 南隐笑笑:“很正常人,普通人出车祸大难不死总是 会被吓到的,而且也是她自己一个人要提前走的,节目组明明安排了车,就连刘闯事后不是也说派人去接她吗?” “你说的对。”姚文柔点点头:“亏心事做多了总会在一点点的小事上都会觉得是不是报应,网友们也是造谣一张嘴,信不得。” 南隐勾了勾唇角没再说什么,心里却开始有了一点点的沉重,好在姚文柔八卦的心实在太强烈,南隐的那点小情绪很快被她打乱。 “你知道盛放最近的情况吗?我听说他被保释出来了。” “嗯?”南隐对此感觉到有点意外:“出来了?” “嗯,我也觉得奇怪,他虽然当天晚上没有伤到人,可是到底影响不好,也是真的想要杀人的,我还以为沈灼言和林炡他们会用点手段直接给他定罪呢,你老公这么仁慈的吗?” 沈灼言一点都不仁慈,尤其是在盛放的事情上,南隐一点也不觉得沈灼言会轻易放过盛放,即便那件事看似好像已经在直播当天尘埃落定了,可南隐就是有一种感觉,沈灼言不会就这么算了。 她曾经以为沈灼言会利用人脉给盛放定罪,但似乎并没有,非但没有这么做,还让他早早的出来了,虽然这样的一个人即便出来也变成了过街老鼠,但真的不是沈灼言的风格。 沈灼言知道这件事吗?又或者说,沈灼言想要做什么? 其实都好,沈灼言并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他也不会让自己失去理智,他更不是一个人,绝对不会为了一个盛放而做任何不应该去做的人,对于这一点,南隐还是很相信他的。 “可能这件事的定论就没有我们以为的那么严重吧。”南隐满不在乎的说:“之前有那么多偷税漏税的艺人,补缴之后不也什么事儿都没有吗?谁知道呢?” 姚文柔点点头,也不是很想在这个快乐的时候一次次提及扫兴的人,于是又一次转换话题,问南隐: “那你知道南言之隐的超话吗?” “嗯?”南隐又一次诧异:“这是什么?” “你和沈灼言的cp超话啊,你是不是节目结束之后一直就没有上网啊?这都不知道,最近很火啊,粉丝都几十万了。里面都是在磕你们的cp,他们每天都会在超话里问:今天南隐和沈灼言在一起了,看的我都要笑死了,恨不得上我小号去告诉他们,不仅在一起了,还结婚了。” 南隐的确在节目结束之后就没怎么关注这类的消息,甚至微博也没有登一次,如今听姚文柔这么说,不由的拿出手机去看,只是还没有去搜姚文柔口中的那个超话,就被自己微博里的评论和@数量晃了一下眼睛。 好几万,这也太多了。 南隐找到南言之隐的超话,确实如姚文柔说的,cp粉已经30w+了,他们甚至还给自己取了一个叫cp名,叫小秘密。 “为什么是小秘密?” “南言之隐啊?”姚文柔笑看着她:“不能说出来的,不就是小秘密吗?我也在里面,我也是你们的小秘密。” 南隐:“……” 第164章 余额多出几千万 两个多月以前南隐没想过自己会遭遇网暴,两个多月之后的现在,她也实在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30多万人磕cp的对象,这个世界终是癫成了她不认识的样子。 姚文柔风尘仆仆,吃完饭虽然缓过来不少,却还是疲惫的很,要带南隐去做spa,南隐听到她的计划有点欲言又止,被姚文柔轻易的看穿: “有什么话不能跟我说的?” 南隐笑笑:“说出来怕你觉得我在炫耀。” “什么意思?”姚文柔眯了眯眼睛:“我们这么好的闺蜜,你要是有什么好东西跟着藏着掖着,我可是会伤心的哦,有福同享嘛。” 南隐:“沈家有自己的私人会馆,不对外开放的那种,你想去试试吗?我带你去。” 姚文柔闻言一愣,随即捏住南隐的脸:“这么好的事情你刚才欲言又止什么?你居然不打算带我过去吗?南隐这是不对的,你有好的东西在不影响自己利益的情况下是要大方分给自己姐妹的,让我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小人物也感受一下上层社会的待遇啊。” 南隐被她说的笑起来:“知道了知道了,我现在就带你去。” “真好。”姚文柔抱住她不撒手:“我的闺蜜终于飞黄腾达可以养我了,我可以躺平了。” “是的是的。”南隐轻轻拍拍她的脸:“我养你我养你,不用拍戏啦,乖乖躺平吧。” 没有人不希望自己的闺蜜发达继而带自己吃香喝辣,但姚文柔也实在没有想到南隐会一下子达到这个水平,她自认为自己已经算是很多眼中的千金了,自己是独生女,家里有上市公司,还专门为了自己的事业成立了一个只为自己服务的公司,放眼娱乐圈其实也没几个。 但这一切和南隐现在拥有的就还是有点小巫见大巫了。 可姚文柔一点也不嫉妒,她真心的为南隐感觉到开心,在她身边这几年,了解她的过往,没有人比她更心疼南隐,更希望她有一个好的归宿,如今她落得一个圆满,姚文柔也算是愿望成真,在这样的一种前提之下自己还能享受一下南隐带给自己的福利,简直是最幸福不过的事情了。 “进到这里我才有了一种我闺蜜真的发达了的感觉。”姚文柔说:“我沾光啦。” 会所设计的要比大部分营业性的会所还要雅致,姚文柔难得有了一点参观的性质,趁着这段时间,会所经理走到南隐的面前递给她一张黑色镀金的卡片: “太太,这是会所专门为亲朋准备的,如果您觉得有必要可以送给您的朋友,以后就算没有您的陪同会所也是可以接待的。” 南隐接过卡片:“谢谢。” “您客气了。” 这个卡片的数量不多,南隐前几天听温容说过也仅仅是她极其亲密的好友才可以随时过来。 她之所以建立这么一个会所就是不愿意和别人共享,如今经理拿给自己卡片一定是温容交代过的,这也从侧面证实沈家确实赋予了南隐对沈家的私产有绝对的话语权。 姚文柔是南隐最好的朋友,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自己很多很多,南隐曾经也想过自己这辈子到底还能不能回馈给姚文柔一点什么,如今她有了好的生活,自然想要和她一起分享。 只是南隐把卡片拿给姚文柔的时候,姚文柔却没有接:“这个我不要,等我什么时候想来的时候直接喊你陪我就好了,我自己来没什么意思。” 南隐看着姚文柔没说话,姚文柔笑笑:“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也知道他们对你很好很好,可我还是不能完全放心,这是沈家给你的福利,我可以和你一起过来,却不好单独过来。” 南隐明白姚文柔的意思,她是真的在为自己考虑,即便她也很清楚一张卡对沈家来说算不得什么,南隐能拿到也是沈家授意的,但姚文柔还是把握着作为一个朋友该有的分寸。 有些话说说可以,但却不能真的这么做,如果真的心安理得的享受南隐给自己的一切,真的让她养自己,那或许就不是真的朋友了。 “我很爱你的。”姚文柔说:“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过的特别特别好,你值得拥有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好好幸福吧。” 两人在会所里放松了快一个下午的时间,离开会所的时候都临近傍晚,南隐问她要不要晚上也一起吃饭,姚文柔摇摇头:“老佛爷召唤,我再不回去得死,你陪我去商场买点礼物吧。” “你不是说给他们带那边的纪念品吗?” “忘了。”姚文柔说的脸不红心不跳:“去商场找点看起来像特产的东西,就说是纪念品吧。” 南隐:“……”果然是你。 陪姚文柔买完纪念品,两人分开后南隐去商场对面坐车,不经意间看到旁边一家很有名的相机专卖店,想到陶知安之前跟自己说过的话,一直没能付诸于行动,今天刚好撞见想着直接买了设备,慢慢开始去学习镜头语言。 刚入门,南隐没有买太贵的,但选了两款,花了差不多也小一万,她自己有存款,这点钱对她来说负担的起,只是付款后收到短信提醒的时候却一时愣在了原地。 她几乎要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记得自己只有七八万的存款,可现在消费短信后显示的余额,小数点前面就有七八位。 南隐怀疑自己数错了,但她又数了两遍之后确定自己银行卡里真的多出了几千万。 第165章 给南南的零花钱 别的人遇到这样的事情或许还会觉得是不是银行搞错了,可这件事到了南隐这里,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沈灼言做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但就是他做的。 南隐把余额提醒界面截了张图给沈灼言发过去,倒没有扫兴的说不用,不喜欢,或者不被尊重,她对沈灼言说: “我成小富婆啦。” 沈灼言很快回复她:“恭喜南南。” 南隐笑笑:“谢谢沈灼言。” “不客气。”沈灼言回她:“给南南的零花钱。” 谁家零花钱几千万啊? 沈灼言家的。 那没问题了,他还是有这个实力的。 晚上南隐在床上摆弄新买回来的dv和摄影机,沈灼言打来视频,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沈灼言问她是不是要开始接受陶知安的意见学习镜头语言了,南隐点点头: “先拍一些我感兴趣的东西试试,毕竟考研结果还不一定是什么。” “南南对什么感兴趣?” 南隐闻言放下手中的dv,看着镜头里的人,说:“感兴趣的现在不在我的身边。” 沈灼言闻言笑起来,说:“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就懂了。” “懂了吗?”南隐也笑:“可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呢。” “我懂就好。”沈灼言说:“你感兴趣的很快就回去了。” 沈灼言预计是一周的时间回去,可是最近几天打电话的时候沈灼言也都还是在忙碌工作,于是南隐知道他一定是将自己的休息时间一再压缩,想要尽快赶回来。 她的确是很想念沈灼言,但更不想看到他这么辛苦:“沈灼言,我就在家里等你,哪里也不去,你不用这么着急赶回来,要注意休息。” “我知道。”沈灼言说:“是我受不了。” “嗯?”南隐有些没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受不了什么?” “每天晚上抱你抱习惯了,不抱你睡不着。”沈灼言带着点可怜的看着南隐:“南南,我很想你。” 即便是隔着镜头南隐也还是被这句话戳到了,心里软软的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其实这并不是沈灼言对自己说过最动听的情话,可他这么认认真真温温柔柔看着自己的时候,南隐还是会不受控的心动。 真诚又炙热的爱意,永远都最打动人。 “我也很想你。”南隐说:“我昨晚做梦梦到你啦。” “梦到什么了?” 想起昨天的梦,南隐有点不太好意思,耳朵都不受控的红了一些,她说忘了梦的内容,但眼神闪躲的模样让沈灼言一下子明白过来,在电话那边低低的笑出声,南隐有点恼羞成怒,却始终没有挂断电话,甚至也没有把镜头转向别的方位。 她就那么红着耳朵任由沈灼言笑自己,坦坦荡荡。 “是我的错。”沈灼言得寸进尺的道歉:“是我离开太久让南南感觉到寂寞了,回去好好补偿你,好不好?” 这个补偿是什么就不用再这里讨论了,南隐不想让他继续笑自己,岔开话题:“你知道微博上有我们两个人的cp超话吗?” “知道。” “嗯?”南隐很意外:“你怎么会知道?” 沈灼言这么忙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有时间知道这些?而且他自己知道为什么不来告诉自己? “关于你的事情我都知道。”沈灼言说:“不管是好的坏的,我都知道。” “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以为你知道?”沈灼言也有点意外:“你的微博名字不就是南言之隐吗?他们都说是不是我们其实早就在一起了,不然为什么你的微博昵称都是情侣名。” 南隐:“……” 南隐决定今天晚上去潜水超话,一定要看看这些人到底是怎么磕的cp。 其实南隐也有点想和沈灼言聊聊关于信托的事情,可隔着屏幕又觉得不太适合,便决定等他回来,恰好碰见助理来找沈灼言,南隐听到了吴助理的声音便和沈灼言说了再见。 沈灼言有点不怎么开心,但确实有会议要去参加,说:“我晚点再打给你。” “好。” 和沈灼言挂了电话之后南隐就躺回床上打开了超话,30w小秘密的超话还是很热闹的,甚至还被主持人分门别类了几个区域,有创作区,图片区,视频区,甚至还有糖点分析区。 飘在首页的一个视频是一位名叫南言之隐yyds的网友制作,标题极其耸动:惊!四年前她带球消失,四年后她插翅难飞。 南隐:“……” 南隐不知道这位网友究竟是从哪里找的素材,又究竟是怎么剪辑的,但制作精良,剪辑也很用心,只是台词过于羞耻,让南隐带入不了一点的真情实感。 除了视频剪辑还有p图,前面几张南隐都还能接受,甚至还觉得挺好看,直到看到一张近乎禁忌的p图。 她怎么就身穿紧身超短裙,怎么就手拿小皮鞭了?沈灼言怎么就西装跪,项圈呢? 南隐羞耻万分,却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将这图保存了下来。 第166章 相册 天气预报没有说错,三天后的早晨,南隐起床的时候北城的确阴沉了下来,昏昏沉沉的似乎能把天整个压下来。 南隐在房间里写了一会儿剧本,直到卡在一个情节怎么都不满意的时候她才伸了个懒腰起身出了房间,温容正在茶室里喝茶,见到南隐出来笑着招呼她过去。 南隐走过去在她的面前盘腿坐下,温容笑她:“都结婚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旁边明明就有位置。” “坐这里舒服。”言言就在她旁边的地毯上趴着,南隐伸手将它抱了起来。 温容笑笑:“阿言不让这只猫进卧室吧?” “嗯。”南隐挠挠言言的下巴:“我感觉他不是很喜欢猫。” “那倒没有。”温容说:“只是出现在你身边能够吸引你注意力的所有事物他都不会太喜欢就是了。” 南隐闻言看着温容,温容见她并没有太过诧异的神色,笑笑说:“占有欲很强,这只猫到你身边后让你从前留给他的时间分了一些出去给这只猫,他自然是不愿意的,所以不是不喜欢猫,换做别的也一样。” 知子莫若母,这句话在这一刻真是体现的淋漓尽致,好像那个下午温容也在,恰好看到了沈灼言不太爽快的那一幕。 “看你的表情似乎体验过这一点了?”温容给南隐倒了一杯茶。 南隐接过喝了一口:“嗯,和你说的一模一样。” “有觉得这个人真的很讨厌吗?神神经经的和一只猫生气?” “不会。”南隐轻抚着怀中的言言:“我从小到大没谁像他一样关心和在意我,他的占有欲也都是因为喜欢,我能理解的。不会不开心,也不会觉得讨厌,甚至有时候还会觉得有安全感。” 南隐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开了口:“我好像习惯这样了,如果有一天他对我没有占有欲了,或许我也会觉得害怕吧?” 因为太缺爱,所以需要极度的占有欲和偏爱来证明自己确确实实是被爱着的,被坚定的爱着。 温容笑看着她:“阿言能遇见你,真的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还是南隐第一次听到别人用这样的形容来看待自己和沈灼言之间的关系,好像所有人都在说自己能够被沈灼言喜欢是自己拯救了银河系,就连自己有时候也会这么觉得,可是温容却告诉自己,其实是沈灼言幸运。 似是看出她的意外,温容又给了她一次肯定,说:“南南,你要相信,是你拯救了阿言。” 南隐不知道自己怎么拯救了沈灼言,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反而是沈灼言确实已经拯救了自己,不过南隐也不会辩驳这个话题。 万一呢?万一将来自己也可以帮助到沈灼言呢? 不过还是希望不要吧,自己能够帮助沈灼言的时候,他一定是遇到了很大的困难,她希望他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永远都不要有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 他可以永远所向披靡。 吃过午饭,天气更阴沉了一些,南隐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偶尔查看一下天气预报,看看有没有航班延误的消息,温容在书房里因为工作的事情打电话,南隐对于上午剧本卡着的情节也有了不同的看法,想要回房的时候不经意看到了客厅墙壁上挂着的一家全家福。 很中式的风格,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淡然闲适的笑意,只看一眼就会觉得这是一个特别幸福的家庭。 南隐突然想要看看沈灼言小时候的样子。 恰好温容在这个时候结束了电话,南隐便走过去敲了敲门,温容抬头看到是她的时候立刻笑了:“怎么了南南?” “妈妈,有没有以前的相册啊?我想看看。” 不知道是不是南隐想多了,以至于她总觉得自己在说出这个问题之后,温容的笑容都有瞬间的僵硬,但还没有等南隐确定自己的想法是不是真的,温容就已经笑起身,说: “我拿给你。” 相册就在书房里,或许是因为常常翻阅,就放在最下面的一个柜子里,但南隐很快就否认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因为即便放在最下面,但相册的上面还压着很多书本。 他们也不常常看。 南隐突然想到了温容之前跟自己说过的,说他们现在每个人出门都需要带着保镖,是经过一些教训才得出的最优解,这让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说了一句不太合适的话。 或许这个家里有自己还不知道的事情也说不定,自己是不是在无意间揭开了她心里的伤疤? 第167章 空白的一年 温容像是看穿了南隐在想什么,拉着她一起到落地窗前的沙发上落座:“没有那么复杂,想看就看,这件事你早晚也是要知道的。” 南隐有些犹豫,但温容已经将相册放在了她的手上。 和温容相处的这些天以来,南隐确定她其实是一个很爱记录生活的人,因为对生活有热爱,所以想要记录美好,两人偶尔出去的时候,温容也会因为今天天气不错,夕阳很好而停下脚步拍照,也会给南隐拍一些照片。 这样一个喜欢记录的人,相册却只有不太厚重的一册,显然是不太对的。 “妈妈。”南隐开口:“我只是突发奇想,也不是一定要看的。” “怎么这么敏感?”温容笑着开口:“我们家早已经对当年发生的事情不避讳了,只是到底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事情,所以一直都不怎么提,你不知道很正常,但你已经和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本不该有什么秘密,更何况这也不是秘密,这件事就算不是由我来说,将来也会从别人口中听到。” “与其那样,还不如是我来告诉你。”温容想了想:“我觉得阿言不会主动跟你说这个。” “为什么?”南隐说完这句话突然反应过来:“是有关于他的故事吗?” “是,他想在你面前永远都是强大无坚不摧的,所以不想让你看到他曾经脆弱的一面吧。”温容说:“不过他也不会怪我告诉你,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而已。” 南隐可以不看的,这本身就不是一定要看的,可如果事情关于沈灼言,那她似乎没有不打开的理由了,她确实很想更多的了解沈灼言,想要知道他的任何事情。 所有所有。 温容既然都这么说了,南隐也就没有再拒绝,最后看了一眼温容,在得到她肯定也鼓励的点头之后,南隐翻看了那本或许藏着秘密的相册。 一开始南隐没有发现任何不同,这本相册几乎没有温容和沈嘉年的照片,只有在最开始的时候放了两张结婚照,以及两张不同时期的孕妇照。 三十多年前他们的婚纱照和孕妇照已经很超前,甚至比现在大部分的照片还要好看,有韵味,南隐能从温容和沈嘉年的面容上看到他们是幸福的,是对两个孩子的到来满怀期待的。 想要把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都给他们。 南隐看到了小时候的沈修远,和之前他给自己留下的硬朗印象不一样,沈修远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很爱笑,每一张照片看起来很快乐,像是拥有了全世界,南隐只看着这些照片,就觉得他应该是个特别阳光开朗的小孩儿。 即便长大了,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南隐甚至被沈修远的这些笑容所影响,自己也渐渐的带了一些笑意,但这抹笑在沈修远5岁的那一年戛然而止。 这是沈灼言出生的那一年。 温容很用心,整个相册都做了明确的区分,每一页都会亲手写上‘远远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年’或‘这是远远陪伴我的第二年’南隐也因为这些手写字而感受到了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疼爱和用心。 但沈修远的第四年是‘远远坚强与病魔对抗的第五年’,这一年的照片沈修远大多是在病床上度过的。但即便这样,沈灼言的照片也并没有因为沈修远的病而缺少,小小的沈灼言在温容的镜头下依然是笑着的,每一张都能感觉到他被照顾的很好很好。甚至还有沈修远抱着弟弟的照片,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这个弟弟。 现在的他也很喜欢,南隐虽然只见过他一面,却也能够感觉的到。 但是相册里没有了沈修远的第六年,也没有了沈灼言的第二年,他们的这一年都是空白的。 南隐震惊的看向温容,温容却只是平和的对她笑笑,说:“现在他们都在我身边。” 都在她的身边,这是结果,但经过是什么样的呢?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一个对孩子爱到极致的母亲放弃了记录他们成长的过程呢? 南隐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了,可是就像温容说的‘现在他们都在我身边’,这是一个可以预知圆满大结局的经过,所以或许痛苦,也还是有让人去探究的勇气。 南隐看着手中的相册,许久之后到底还是翻到了下一页。 第168章 空白的18年 温容只暂停了一年,只让沈修远的成长丢失了一年便找了回来,下一页是‘希望远远可以健康成长的第6年’‘今年是小学生远远的第一年,也是远远的第七年’。 还有沈修远的第八年,第九年,第十年,一直到‘希望阿远可以和自己和解的第18年’。 南隐似乎已经没有了看沈修远成长轨迹的耐心,她快速翻动着相册,但应该属于沈灼言的那一刻永远都是空白的,永远只有温容的一句不变的等待。 寻找阿言的第一年,寻找阿言的第二年,寻找阿言的第三年……一直到寻找阿言的第18年,相册才终于又一次有了变化。 沈灼言出现在原本应该出现的18年的那一页里,目光近乎麻木的看着镜头,没有一丝柔和,南隐甚至感觉不到他爱温容,爱这个家。 那个时候的沈灼言似乎也和自己认识的不太一样,他面黄肌瘦,头发也不怎么修边幅,如果不是知道他是沈家的人,看到这张照片的南隐绝对不会把他和富家贵公子联系到一起,划上等号。 南隐不蠢,她能从这几年的空白和18年的沈灼言猜测到什么,她喉咙堵的厉害,拿着相册的手也在抖,但她自己却完全没有意识到,直到温容将手伸过来轻轻的握住她的。 “南南,别跟自己过不去,我说过了,他们现在都在我身边,现在就是最好的结局。” 最好的结局吗?不见得吗?如果是最好的结局,那沈灼言的十八年又算什么?他原本可以健健康康平平顺顺的长大,和沈修远一样成为一个乐观开朗被教育的很好的小孩儿。 虽然他现在也很好,但是这并不能成为他应该承受18苦楚的理由。 这本身就是不公平的。 南隐接受不了,也无法接受,虽然有些苦难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可以坦然的说要感谢曾经的苦难,甚至说值得,但现在这些事情发生在沈灼言身上的时候,她才知道其实很疼,对于一个真正关心和在意自己的人来说,真的很疼。 不管以后的日子里有再多的弥补,那18年还是一个任何时候想起来都会觉得心疼和感伤的印记。 南隐轻抚18岁的沈灼言,声音很轻的问温容:“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沈灼言会离开这么久的时间?” 温容笑笑,说:“我的错。” 南隐看着她没有说话,但南隐却并不相信她的说辞,她是一位母亲,站在她的角度来说,不管这件事的起因是什么,她都会因为没有好好照顾孩子,没有给予孩子一个安稳快乐的童年而愧疚,自然而然的能把一切的起因都归结到自己的身上。 是她没有保护好沈灼言,这可以是所有起因的一个说辞。因为任何理由都不能成为她丢了孩子的借口,而这份愧疚一定跟随了她很多很多年。 “我不明白。”南隐说:“沈家这个的家庭,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就算那年大哥生病了,您没有足够的时间来照顾沈灼言,也不应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一个结局。” “我也以为不会。”温容看向窗外,这一刻她的脸上终于没有了淡然,而变得有些许的伤感,这阴沉沉的天色也像极了两个人此时的心情。 温容沉默了很久,久到南隐甚至觉得自己可能等不到一个答案的时候,温容轻声开了口:“可是那个人是阿言的奶奶啊,我怎么可能不放心呢?” 南隐看着温容,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她在这一瞬间似乎明白了很多事情,为什么沈嘉年会和温容一起住在温家,为什么结婚这么久,她却始终没有听沈灼言提及沈家其他人,原来是这样吗?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沈灼言的奶奶要做这样的事情?这对她来说又有什么样的好处呢? 南隐满眼满脸的困惑,温容多少缓和过来一点,笑笑伸手轻抚了一下南隐的脸:“沈家是世家没错,但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是明事理的好人,我婆婆是个老迷信,据说年轻的时候不这样,但不知道结交了怎样的朋友之后就变得疑神疑鬼。” “她私下里算过命,说沈家这一辈只有一个孩子是最好的,我怀孕的时候也曾劝我打掉这个孩子,可这个孩子是我和嘉年一起决定要的,我们当然不会听。我婆婆那个时候也没有再说什么,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可是阿言出生之后阿远不知怎么就突然病倒了,病的很厉害,甚至一度下了病危通知书,我分身乏术,忘记了我婆婆曾经还有过这样的一个念想,所以将孩子交给她和家里的阿姨照顾,自己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陪伴阿言了。” “阿远病情稳定住的时候,我婆婆突然告诉我,阿言不见了,你也知道沈家的能力,可就是这样的一种情况下,我们找了好久,动用了一切关系,都还是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后来怀疑到我婆婆头上她也认了,说是她把孩子送走的。” “她说阿言的出生克了阿远,所以他才会生病,她甚至觉得就是因为自己送走了阿言所以阿远才会好了起来。” 第169章 这不是大哥的错 南隐听完温容的故事,几乎不敢相信这是发生在当下这个社会的事情,更不敢相信还是在沈家这样一个世家大族。 可这就是事实,手中相册里有关于沈灼言那18年的空白就是证据。 南隐喉咙哽塞的说不出话来,她以为是沈灼言不小心丢了,被坏人带走了,又或者说是绑架,可没有一种猜测是因为自己的家人,因为自己的家人不喜欢,觉得他是个祸害,所以才把他丢了,把他送人,让他颠沛流离了18年。 那可是至亲骨肉,那是她的亲孙子,因为不相干人的一挂,就可以轻易改写自己亲人的命运,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愚昧的人?这样的人竟然是沈灼言的亲人,是她一手造成了沈灼言的不幸。 他原本不必要承受这些的。 “我们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阿言,可是也没想过居然找了这么久才找到,他完全不是我记忆中的样子了,你知道吗?他就算被接回来的路上也不是顺顺利利的。” 南隐的心闻言又是一揪。 “我婆婆直到那个时候都没有醒悟,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她仍然觉得阿言的回来会对阿远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于是在阿言回来的路上制造了车祸。” “我差点就要真的永远失去我的另一个孩子了。”事情已经过去太久太久了,可直到很久之后的现在再提及,温容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他像当年的阿远一样,在医院待了半年之久才醒过来,那个时候我觉得我才是真的活了。” “阿言生下来就爱笑,饿了也不怎么哭的,可我和18年后的他开始交流的时候,他全身都是防备,他过了很久很久才愿意重新喊我一声妈妈。” “我感觉自己好像等了一个世纪一样。” 南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放下相册走过去抱住了温容,像抱一个孩子一样的把她抱在了自己的怀中,过了好一会儿才出声说了句: “这些年您一定很辛苦。” “没有人是轻松的。”温容这一刻没有再维持她的坚强,在南隐的怀抱中难得的展现出了自己的脆弱:“那些年我们过的都不好,尤其是阿言离开的第一年,整个家里都是阴云密布的,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就怕哪一句话,哪个字会触动到另一个人敏感的神经,我们一直在如履薄冰。” “就连阿远都背上了愧疚的枷锁,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彻底放下来。” 南隐想起了沈修远,那个时候她其实还有在想,为什么到了这个年纪,沈修远还对这个弟弟这么宠爱,两个人的感情也还能维持的这么好,原来是因为愧疚。 沈修远被奶奶那么偏爱,却依然没有按照她预定的方向去走,他把弟弟的遭遇全部都背负到了自己的身上,他觉得是因为自己才让弟弟遭遇了18年的痛苦,这一切全是他的错。 “我刚失去阿言,那个时候心情也不是很好,对阿远的关心也不太够,等我发现意识到的时候,这种愧疚已经在他的心里扎根了,无论我怎么开导都是没有用的,只要我们还在寻找阿言,只要我们还不放弃,他就永远背负着这个十字架,可是我们也不能放弃。” “阿言也是我的孩子。”温容说:“就算找一辈子也是要找的。” 南隐看着阴沉沉的窗外:“所以大哥去当兵,不要沈家的家产是因为这个吗?” “对。”温容笑笑拉着南隐的手让她重新在自己面前坐下来:“他过不了自己那一关,虽然他一样有经商的头脑和天赋,但他却觉得这一切都是罪恶的,他不该拥有这些,甚至曾经一度以为当初自己死在五岁那一年就好了。” “这不是大哥的错。” “是啊,不是他的错,可是却因为他的存在才有了那么一挂,他又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到现在都还这么以为,我也很头疼。甚至也不常常回来,他不说我其实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即便阿言回来沈家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会觉得阿言会怪他。” “沈灼言没有怪过大哥。”南隐说:“前段时间还跟我说过想要把大哥拉回公司帮他分担呢。” “我们都知道阿言没有责怪过,可是站在阿远的角度来看这件事,他其实很难释怀吧,尤其是知道阿言那18年的遭遇,便更会觉得无论自己怎么做,怎么退让都是弥补不回来那18年的痛苦的。” 南隐的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想问却不敢问,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沈灼言那十八年,过的很不好吗?” 第170章 我去接他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南隐就知道自己说了一句很蠢的话。 怎么可能好?如果好的话,照片里十八岁的沈灼言怎么会是那个样子?他一定经历了漫长的痛苦。 或许是太痛苦了,以至于连温容都不忍心开口告诉南隐,只拍拍她的手臂说: “都过去了,以前的事情还是不要提了,你看看现在的阿言,多好,他是我的儿子,就算十八年不在我身边,我也依然把他养的很好。” 这一点南隐否认不了。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沈灼言的那个雪天,那个时候自己根本不知道他就是沈灼言,只知道那是个气质很好的男人,第一眼就觉得他是个世家公子,即便从小生活的环境不好,也经历了很多很多,但温容是个好妈妈,绝无仅有的好妈妈,她能在沈灼言回来自己身边之后一样把他教的很优秀。 “你很了不起。”南隐说:“特别特别伟大。” 温容表情略带傲娇的接受了这个夸奖,说:“我也这么觉得。” 南隐其实还是想知道沈灼言那十八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但她还是没有再问,她没有忘记温容是个母亲,一个失去儿子18年的母亲,对她来说,回忆那18年,无异于是重新揭开她的伤口然后再往上面撒一把盐。 这太残忍了,也太疼了,南隐不想这么做,温容今天能重新回忆之前,给自己讲了这么这么多,已经是让她自己不太舒服的一件事了。 南隐没有再打扰温容,温容看起来也好像很需要一个人静静的模样,南隐离开书房后站在落地窗前站了一会儿,然后收到沈灼言登机的消息。 从海城到北城2个多小时的距离,南隐却好像已经不能再耐心的等他从机场回来了,她想要去机场见沈灼言,迫切的,现在就要出发的。 她在这边住了这么长时间,对这里的一切都已经很熟悉,叫了管家给自己安排车,管家点头应好,顺便还给她安排了保镖,一切准备好之后南隐出发,却在门口的地方和刚回来的沈嘉年撞了个对面。 “爸爸。”南隐打招呼。 沈嘉年笑笑:“快要下雪了,要出门?” “沈灼言登机了,我想去接他。” 沈嘉年没有阻拦,只嘱咐她路上小心,多穿衣服,外面还是很凉的,南隐点头感谢,却在分开的时候又叫停了沈嘉年:“爸爸,妈妈可能心情不太好?” 提及温容,沈嘉年脸上的表情紧张了起来:“怎么了?” “是我的错。”南隐说:“我下午想要看相册,看看沈灼言的小时候,就去找了妈妈,我没想到还有那么一个故事,妈妈跟我讲了以前的事情。” 沈嘉年点点头表示理解,继而安慰南隐:“这不怪你,即便没有你,那也是她心里的一道伤,不是你让这道伤出现的,是它原本就在那里。” 南隐还想说什么,沈嘉年却拦下了她的话:“真的不怪你,快去接阿言吧,我让厨房准备你们爱吃的饭菜,等晚上一起吃饭。” “好。” 从老宅到机场不过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南隐还要在这边等一个多小时,她没有觉得不耐烦,就那么坐在到达大厅的座位上静静地看着出口的位置。 没有看手机,没有看人来人往的行人,她只看着那处,近乎神经的想要在沈灼言出现的第一秒就捕捉到他的身影,其实也并没有什么意义,南隐自己也知道这一点,但她就是想这么做,想抱他,想亲他。 想给他一切的一切。 南隐从来没有觉得等待原来是这么一件让人觉得幸福的事情,可只要想到自己等的人是沈灼言,他们会在未来一个小时之内就能见到,拥抱,南隐便觉得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值得的。 也都是有意义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溜走,大厅终于响起沈灼言航班到达声音的时候,南隐从座位上起身走到了正对着出口的位置上,她应该要告诉沈灼言的,以防两个人走错,但她忘记了,她这个时候什么都忘记了,只记得要寻找沈灼言的身影。 好在该遇到的两个人不管怎么样都会遇到,哪怕没有约好,也会某个时刻,某个地点同时出现。 沈灼言也没想到南隐会直接来机场接自己,看到她的那一瞬间连脚步都停顿了一下,继而大步走过来,在南隐张开手臂拥抱他之前就已经将南隐抱在了怀中。 说出肉麻的情话:“好想你。” 第171章 你猜 人来人往的到达厅,南隐和沈灼言的拥抱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没办法,两人的颜值气质绝佳想要让人不注意都难,南隐在沈灼言怀抱中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时候也没有松开他。 沈灼言笑:“几天不见,南南的大了不少?” “嗯。”南隐在他怀里应了句:“以后还会更大的,你等着好了。” 沈灼言笑笑没说什么,虽然他并不介意秀恩爱,也恨不得将南隐属于自己这件事公布的全世界都知道,但是他还是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好地方,在南隐的额头留下一个吻后便带着她直接去了停车场。 走出大厅的时候阴沉沉了一整天的北城终于下起了雪,沈灼言伸手接了一片雪花,说:“南南要不要堆个雪人?” “你这么高的吗?” “怎么?你是要抱吗?”沈灼言看着她笑:“抱我不行吗?” 南隐不说话,和他一起走入雪中。 今天的南隐好像格外黏人一些,即便是坐在后车座,南隐的目光也始终在沈灼言的脸上,沈灼言自然是很喜欢南隐这么看着自己的,只是时间这么长的看自己,也很难不让沈灼言想些别的。 “怎么了这是?”沈灼言捏捏她的鼻子:“闯祸了?” “那没有。”南隐笑眯眯的看着他:“你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我可乖了。” “那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像是犯了什么错等着我去收场一样。” 南隐轻哼一声,略显严肃的问他:“你觉得我会犯错吗?” 南隐这么一问,沈灼言就立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我错了,南南是不会犯错的,是我口误说错了,能不能原谅我?” 南隐哼哼两声:“行吧,看在你这么快速认错的份上,就原谅你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沈灼言特别真诚的看着她说:“谢女王开恩。” 南隐笑笑不说话,轻轻靠在了沈灼言的肩膀上。 其实在见到沈灼言之前南隐想过很多种自己该怎么面对沈灼言,在自己知道了他这么大的一个秘密之后,自己是不是要做点什么,或说点什么,可南隐发现自己其实没有必要那么做。 就像温容说的,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他们的生活很好,没有必要去想那些苦难,而沈灼言大概也不需要自己的安慰,他回来沈家之后已经被这个家里的爱意治愈,否则也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南隐只要快快乐乐就好,她相信自己的这份快乐也可以让沈灼言快乐。 她希望他永远都快乐。 只是南隐不说,沈灼言却不是个蠢的,这样的反常当然也很有可能是几天没有见自己太过思念而导致,可沈灼言还是不放心的,只是应该不是什么大的事情,不着急解决。 他原本是想直接回四合院的,老宅虽然也足够大,私密空间也很好,但到底不是两个人自己的地方,可南隐说爸妈在等他们一起吃饭,沈灼言想到南隐今天的反常便也没有拒绝,和她一起回了家。 家里也没有任何异样,父母照样恩爱,也没有吵架过的痕迹,南隐和他们的相处看起来也比之前熟络的多,甚至还会开一两句的小玩笑,真倒是有点应了温容的话,说南隐是她的小女儿。 眼前这其乐融融的一幕倒让沈灼言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晚饭过后,沈灼言和沈嘉年在客厅聊了一会儿工作上的事情被温容打断:“家里不提工作,要说去书房,别坏了我的好气氛。” 沈嘉年快速认错,南隐坐在一边吃草莓,视线在沈嘉年和沈灼言的身上转了一圈又移开,沈灼言见她这副模样就已经很清楚她在想什么,无非是觉得沈家男人的认错是遗传的,速度都这么快。 窗外的雪越来越大,南隐逐渐被吸引了视线,后来直接按捺不住的想要出去,沈灼言早就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了,见此起身走过去,对她伸出手说: “走吧?” 南隐回头看他,还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做什么去?” “眼睛都直了,不是想玩雪吗?”沈灼言笑着说:“带你去玩雪。” 南隐眼睛都亮了,瞬间从沙发上起了身:“真的吗?可以去玩吗?” “可以。”沈灼言牵起她的手却没有立刻往门口的方向走,反而去了房间的方向,南隐不明白他的用意:“沈灼言,你该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你就打算穿这个去?”沈灼言看了一眼她的衣服:“真的想感冒吗?” 南隐现在不过穿了一件米白色的毛衣,厚重的衣服都在房间里,南隐笑笑跟在他背后:“那你去给我拿就好了,为什么还要让我跟你一起去啊。” 沈灼言回头看她一眼,微微挑了挑眉,说:“你猜。” 第172章 小色魔 南隐不用猜,但好像还是猜中了,因为回到卧室被沈灼言猛地压制在门旁边的墙壁上凶狠吻下来的时候,南隐没有一点点的意外,甚至还笑了。 笑的沈灼言没忍住咬了她一口,南隐瞬间睁大了眼睛,就这他正咬自己的姿势指责他:“你轻一点,爸妈会看到。” “看到就看到。”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到底还是温柔下来:“你以为他们不知道我带你回房间是做什么的吗?” 南隐诧异的看着沈灼言,闻言说什么都不让他亲了,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等晚上的。” “等不了。”沈灼言抓住她的手腕,太细了,只用一只手就固定在了她头顶的位置,问:“你怎么这么瘦?” 这个姿势太羞耻了,南隐好像被他整个人掌控了一下,亲吻都没红起来的耳朵,因为这个姿势而微微变红,甚至连脖颈都染上了颜色。 这样的变化自然逃不过沈灼言的眼睛,笑着凑近她,与她的鼻尖相碰,轻声问她: “想什么呢?小色魔。” 南隐闻言恼怒瞪他:“我不是。” “不是吗?”沈灼言并不相信她的话:“那你敢诚实的告诉我这一刻在想什么吗?” 沈灼言的话不过刚刚落下,另一只手就扣在了她后腰的位置,猛地将她压向自己,南隐严丝合缝的和他贴在一起,能清楚的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也能感受到他的体温。 南隐的脸更热,也更红了。 “我……”南隐有点不敢看他,但却舍不得移开自己的视线:“什么也没想……” “是吗?”沈灼言不逼她,又一次低下头来去吻她的耳朵:“可是我想了,南南,我想了很多很多。” 南隐越过他的肩膀,看着对面墙壁上的一点,她像是在看,却好像什么都没有看见,整个人都在被沈灼言牵着走,思绪和身体都被他控制住,她像是一个提线木偶,近乎下意识的问他: “你想什么了?” “你不会想要知道的。”沈灼言吻了吻她的耳朵:“我想对你做的事情比你现在能够想到的还要过分,很过分的过分。” 他要这么说,南隐确实想不到了,但热度并不会因为想不到而停止,甚至有了越来越热的趋势,南隐从来没有哪一刻这么渴望去雪地里撒欢玩雪,她急需要外面的温度来对自己降降温,她觉得自己可以不用穿外套了。 她想对沈灼言说,他们进来太长时间了,该出去了,再不出去爸妈真的要怀疑他们在里面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可是手还在沈灼言的手心里握着,甚至姿势还是被他掌控的那一个,没有任何的变化。 于是到了嘴边的话也不知怎么就变成了另外一句,只是这一次她没有那么多的勇气去看沈灼言的眼睛,只盯着他胸口的某一点看,轻声告诉他: “你可以的。” 沈灼言笑起来:“可以吗?” “嗯。”南隐点点头,耳朵比之前更红了,说:“可以的。” 你可以对我做过分的事情,做比我想得到的还要过分的事情,南隐觉得自己根本就不会害怕了,他是沈灼言,是自己喜欢的人,自己应该拥抱他,用力爱他。 沈灼言却没有对南隐的刻意回应什么,笑了笑俯身吻了吻她的嘴巴,继而放开了她,拍拍她的后腰说:“晚上再说。” 南隐被放开,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这个吐气的动作被沈灼言看到,捏捏她的脸:“这么紧张吗?” 南隐任由他捏,在他放开之后用手掌揉了揉,跟着他去了衣帽间,问:“你说爸妈还在客厅吗?不会真的误会什么了吧?” “在又怎么样?”沈灼言站在衣柜前面给她挑选衣服,衣帽间里的衣服比南隐刚过来住的时候多了很多,沈灼言虽然没给她带多少,但之后几天温容让各大品牌送了不少衣服过来供南隐挑选,南隐没选什么,倒是温容留下了不少觉得适合南隐的衣服,如今都挂在衣帽间里,说:“以后常回来,有的是机会穿。” 沈灼言选了一件奶黄色的羽绒服在南隐的面前比了比,决定就它:“南南,我们是合法的,不管我们做什么都是合情合理的。” “我知道。”南隐乖乖张开手臂让沈灼言给自己穿衣服,嘴里却还是不停的说着自己的观点:“可是合不合法也不是重点啊,重点是我们在房间里这么长时间,他们会想多的,更重点的重点。” 沈灼言还在帮她调整衣服,没有看南隐,南隐便伸手过去捧住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的眼前: “重点是你的南南会难为情,不好意思啊。” 第173章 她在闹,他在笑 沈灼言想,南隐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一刻的她究竟有多可爱,可爱的沈灼言想要将她变小,揣进自己的口袋里,走到哪里带到哪里,累的时候拿出来看一看,看到她这样可爱的一面,或许能够抵御所有的疲惫。 可是他没有魔法,所以他只能用力的,认真的将这一刻的南隐印在自己的脑子里,眼睛里,于是不自觉的眼神里多了一些南隐很熟悉的情愫。 她皱了皱眉,稍稍用了一点力气的揉他的脸: “沈灼言,你在想什么啊?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啊。” 沈灼言笑起来:“有有有,那怎么办?我先出去看看?他们要是在的话,我让他们回房间。” “那样更奇怪好吧?”南隐放开他的脸,沈灼言笑着继续为她拉拉链:“放心好了,就算看出什么来,他们也不会说什么的,这点成年人的体面我爸妈还能没有吗?对他们有点信心啊。” “是有这个信心。”羽绒服的拉链被拉到了最上层,南隐忍不住扬了扬嘴巴:“可不好意思的是我啊。” 她转过身在衣帽间的镜子里照了照自己,微微肿起的嘴巴可以藏在衣服里,可是耳朵藏不起来,于是对沈灼言说:“给我选条围巾。” 沈灼言自然是听话的,转身在配饰柜里为她选了一条天蓝色的羊绒围巾过来,不用她吩咐就已经替她围上,顺便把耳朵都遮掩了起来: “可以了?” 南隐看着镜中的自己,确定没有任何纰漏了,才笑眯眯的说:“快走快走,我快热死了。” 沈灼言被南隐牵着离开了主卧,沈灼言笑着跟在她身后,走到客厅的时候温容和沈嘉年还在看新闻,没有离开,南隐笑着跟他们打了声招呼,温容诧异的看着南隐: “穿这么厚吗?” 南隐一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说:“妈妈,我怕冷。” 沈嘉年笑笑:“那是应该多穿点,快去吧,少玩一会儿,早点回来。” “好的。” 说完南隐像个小朋友一样的先去了门口的位置,沈灼言和温容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笑了笑没说什么,直到两个人都出了门,温容才接过沈嘉年递过来的草莓放在嘴里,说: “南南这孩子这太好骗了,她自己遮那么严实有什么用?你看看你儿子,明显是吃饱喝足了的。” 沈嘉年:“……” 走出房间南隐立刻凑到沈灼言的身边,近乎炫耀的开口:“妈妈问我为什么穿这么厚,说明她根本就没有猜到我们在房间里这么久在做什么?连往这方面想的想法都没有。” “我就让你不要担心啊。” “我不可能不担心啊,你又不是我。”南隐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她笑起来,对沈灼言说:“你要是去我家做客,要是做了什么别人都能看的出来,你好意思出门吗?” “好意思。”沈灼言说:“我为什么不好意思?” 南隐看他一眼,觉得自己真的是做了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忽略了男人和女人之间本质的不同,那就是男人比较不要脸。 不过今晚她已经成功度过了这一关,这件事就没那么重要,现在玩雪比较重要。 雪很大,没一会儿就落了满头,南隐看着沈灼言的头顶,又看着自己的头顶,拿出手机自拍了一张照片,他们站在园内路灯前面,漫天的雪在灯光的照映下纷纷扬扬,南隐和沈灼言就站在雪里,笑的灿烂。 南隐在看着镜头,沈灼言在看着她。 南隐欣赏了一下照片,觉得很满意,便收起来,想要去堆雪人,但随即想到什么,又往回跑,沈灼言拉住她:“你慢一点,地上都是雪,别摔了。” “不会的。\"南隐说:“我去拿dv,我想拍你。” 沈灼言挑了挑眉倒没有拒绝,只是不忍心南隐去跑这一趟:“我去拿。” “不用。”南隐拒绝了沈灼言的提议:“你不知道我放在哪里,我去就好了,而且妈妈明显没有多想,我不会觉得尴尬了,我很快回来。” 南隐看起来兴致很高,沈灼言也就没有拒绝,放开了她的手,看着她兔子一样的蹦蹦跳跳的回了房间,和客厅里的温容打了招呼跑回房间,又很快跑着回来。 沈灼言站在雪中,看着温暖如四季,只隔着一扇玻璃窗的室内,那里有自己最爱最爱的人,他们都带着笑意,是最幸福的模样。 于是这雪也不是冷的了,是幸福的加持。 沈灼言是不会同意南隐自己玩雪的,担心她冰着自己,生理期的时候会疼痛,南隐被严令禁止倒也没有很坚持:“好吧,反正我今天主要是拍你的,这场景太好看了。” “南南会把我拍的很好吗?” “会吧。”南隐没什么信心的说:“就算拍的不好看,多拍几次也就好看了,而且不太能不好看,你长的就很好看。” 沈灼言笑起来:“所以我要整张脸出镜吗?南南还要把我发出去?” 南隐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她也在想,她一方面想要学习镜头语言,另一方面也是温容给自己的灵感,想要记录生活,她之前的生活没什么好记录的,但遇到沈灼言之后,她觉得身边有很多值得记录下来的美好。 但是没想好要不要发出去。 如果发出去的话,不太适合让沈灼言露脸了,虽然他们都已经在节目里露脸,没什么秘密,可是这是完全不同的事情,南隐还是有点犹豫。 “没想好。”南隐打开dv:“先录再说咯。” 第174章 你小子 整个画面和南隐想的没有什么出入,她现在还不懂那么多,只追求一个好看,她拍了一遍沈灼言全脸入镜的,也拍了一条只有半身的,重点在沈灼言的手上,他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将雪捏成一个雪球,在雪上轻拍,寒意让他受伤的白都带了一点红。 雪在他手上融化,还带了一点水珠,南隐在镜头里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很性感。 她毫不怀疑的想,如果自己将这样的一个镜头发到网上的话,一定有很多的手控来膜拜和‘啊啊啊’。 真的是太好看了。 南隐慢慢将镜头推进,只拍了手部的特写,近的都快要影响到沈灼言了,他忍不住的出声:“这么喜欢吗?” “喜欢啊。”南隐说完却是一愣,她好像根本没有说话,沈灼言怎么就确定自己是为他的手着迷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毕竟他了解自己比自己了解自己都多。 “那今晚抱着你睡。”沈灼言说:“还有……” 不知道为什么,南隐在这一刻也突然的跟沈灼言搭上了同一根神经,神奇的知道他下一句话想要说什么,于是直接叫了停:“我知道了,不用说出来。” 沈灼言低笑出声:“是吗?那我说的是什么?” “少儿不宜。”南隐说:“沈灼言,我录着呢。” “好吧。”沈灼言不再逗她,但还是说了句:“反正你会喜欢的。” 南隐觉得自己的脸似乎比刚才在卧室里被他亲的时候还要热。 但沈灼言似乎也没有说错,她是很喜欢,每一次都能让自己云里雾里的飘飘然,欲仙欲死,之前在电话里的时候他也暗示过自己回来还要那么做。 其实两个人之间这样的事情已经做过多次了,但每一次想起来南隐还是会情不自禁。 “别想了。”沈灼言轻而易举的瞧出她的心中所想:“晚上我一定好好表现。” 南隐:“……你闭嘴。” 逗人也总要有个度,沈灼言一直把这个度把握的很好,不会让南隐太过羞耻,却也会调动她的小情绪和对两人之间情事的感觉,他每次都会很有节制的根据南隐的状态近一点,再近一点。 他也能感觉到南隐对自己并不反感,也能感觉到她确实在一点点的接受自己,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多一些。 这是好事,对沈灼言来说也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是自己治愈好了南隐,这不管在什么时候说起这件事,都是让他可以称得上骄傲的事情。 沈灼言在很多方面都是佼佼者,但上天不会在一个人的身上赋予所有的天分,之前南隐一直没有找到沈灼言的弱项是什么,但现在看着他堆雪人,南隐发现原来他的弱点在这里。 只是堆两个圆滚滚的雪球而已,但沈灼言一直没有堆起来,亦或者说,没有堆的好看,一点也不圆润,等两个像圆球的雪块被叠放在一起的时候,多少有点显得这东西有点四不像。 可南隐却很开心,拉着他给他做的雪人合照:“我拍一下。” 沈灼言无奈的乖乖站好配合她,一边看向她的镜头一边问:“是要记录下我的第一次不成功吗?” “这不叫不成功。”雪人毕竟是为自己堆的,就算不好看,南隐也还是会给予满满的情绪价值,夸的很用心:“这叫可爱,全世界都找不到比这个更可爱的雪人了,而且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沈灼言笑看着她:“好吧,谢谢南南夸奖。” 南隐给他拍了照片又录制了视频,最后还要求他转过身拍了一张背影。 他们在外面待了不短的时间,最后温容都没忍住出来喊他们:“还玩呢?别感冒了。” “回去啦,回去啦。”南隐冲着温容挥挥手:“妈妈,我拍了沈灼言很好看的照片,等会儿给你看。” “好啊,快回来吧。”温容没穿外套,即便只是开了一扇门也还是很冷的,说完就回房间了,南隐去牵沈灼言的手想要和他一起走,却被沈灼言避开了。 南隐看着他,有些不理解,他从来没有拒绝过自己,这是第一次。 沈灼言笑笑凑过去和她蹭了蹭鼻尖:“想什么呢,手太凉了,先不牵。” 南隐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只顾着他那双手拿着雪好看了,却没注意到他一直没有戴手套堆雪人:“你怎么不戴手套?不是带了出来吗?” “戴了手套怎么能拍出我手的好看呢?”沈灼言笑看着她,用肩膀推着她往门口走:“这可是南导第一次掌镜拍我,我可要好好表现。” 是拍的很好看,但南隐却还是没有被说服,她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关心到沈灼言,忽略了他。 她不该这样的。 沈灼言轻易就看穿了她的想法,凑在她耳边说:“别想了,不让你可怜我一下,晚上我怎么对你索要更多呢?” 南隐:“……”你小子。 第175章 苦肉计 回到房间,南隐都来不及脱下外套就去了餐厅给沈灼言倒热水,温容看着她跑过去的身影,不由的开始疑惑:“这是怎么了?我看玩的不是很开心吗?你说什么了?惹南南不高兴了?” “我敢吗?”沈灼言笑着脱下外套放在沙发上,自己在旁边坐下了,对着温容和沈嘉年晃了晃自己被冻到通红的手:“心疼了。” 温容:“……” “你不是带了手套出去的吗?”沈嘉年问。 温容哼笑一声:“苦肉计呗,和你一样,果然是你儿子。” 沈嘉年:“……”我就不该多这个嘴。 南隐倒了热水回来的脚步还是很快,沈灼言微微蹙眉,即刻起身迎过去:“你慢一点,别摔了。” 南隐像是没有听到这句话一样,将手中的水杯递到沈灼言的手中:“暖一下,很快就不冰了。” 说着还试探性的贴了贴他的手背,眉头皱起来:“好凉。” “你的脸也很凉。”沈灼言握着水杯:“不热吗?还穿这么厚。” 室内的供暖太好了,只进来这么一会儿南隐就开始觉得热了,她脱了外套刚想着是拿回房间还是放在客厅里陪着爸妈坐一会儿,温容就出声叫了她: “南南快过来,别理他,在这儿跟你上演苦肉计呢,快来给我看照片。” 南隐闻言笑着应了句,便走过去,沈灼言顺便接了她的衣服,帮她和自己的外套放在了一起。 温容和南隐怎么看都不像是婆媳关系,沈灼言一边暖手一边看着他们两个,觉得倒像是闺蜜,还对自己的照片品头论足说哪张更帅,哪张的表情看起来像个小老头。 她们的意见还是高度统一的,全程下来没有分歧,南隐甚至将沈灼言的手部特写给温容看: “好不好看?我觉得这个视频放到网上去,肯定会收获很多手控过来膜拜。” “那就放上去。”温容拿着dv看了一会儿这个视频:“手是真好看,毕竟是我生的,但最重要的还是南南拍的好,明明只是一双手,却能让人感觉到色色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说完还撞了一下南隐,问:“是不是南南藏了什么小心思啊?” 南隐怎么都没想到温容会这么说,愣了一下,继而整个耳朵都红了:“妈妈,我没有。” “有也没什么关系啊,他是你老公,全身上下都是你的。” 沈嘉年在一旁听不下去跟沈灼言使了个眼神,沈灼言笑着放下水杯起身,走过来牵住南隐的手往房间里走:“时间太晚了,该休息了。” “对。”南隐附和开口:“爸爸妈妈,晚安啦。” “晚安。”温容说。 回到自己的卧室,南隐耳朵上的温度还是下不来:“沈灼言,我发现妈妈的演技也很好。” “怎么说?”沈灼言迈步去浴室给她放洗澡水,南隐就跟在他身后像个小尾巴:“她一定是在最开始就知道我为什么穿那么厚了,可是她一直没有拆穿我,刚才那么一句就是证明她其实什么都知道。” “这么聪明吗?” 南隐的眼睛瞬间放大:“你也这么觉得对不对?妈妈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不确定。”沈灼言离开浴室去到衣帽间给她取换洗衣服,南隐还是跟在他后面说着自己的分析,沈灼言笑着取下一件可爱的带有小草莓印花的睡衣,问她:“穿这件?” “好。”南隐随口答应:“我感觉我都有点没有脸去见妈妈了,她刚才还说我把你手指拍的色色的,是不是想什么?你说她是不是也想到了一些别的。” 沈灼言听着她说话,又打开抽屉给她取了一件白色的内衣,这件东西拿出来之后南隐才闭了嘴,并迅速的从沈灼言手中抢了过来:“这件我自己会拿。” “好,南南真棒,都自己会拿了。” 南隐哼哼:“沈灼言,你把我当小孩子。” “你本来就是小孩子。”沈灼言推着她去浴室,又拿了浴巾放在旁边的位置,看着她,这才回应她的话:“别纠结了,我妈不会想那么多,单纯就是想逗逗你,你要是不放心,等下我去帮你试探一下?” “这种怎么试探啊?更不好意思了,不要不要。” 沈灼言无奈也宠溺的看着她:“那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早点洗澡,早点上床睡觉。” 南隐点点头,也决定不想了,猜别人的想法总是最累人,最纠结的,因为不管自己怎么想都不可能成为别人,只能是自己,于是南隐放过自己,看着沈灼言: “你要出去吗?” “嗯。”沈灼言说:“工作上的事情去和我爸商量一下,你多泡泡澡,我回来给你吹头发。” “我自己会吹。” “你吹不干。”沈灼言伸手揉揉她的发顶:“我来,听话。” 南隐撇撇嘴,说:“好吧。” 第176章 忘了比记得好 平常这个时间,温容和沈嘉年早就回房间去休息了,此时还坐在这里看没什么营养的夜间新闻实在是难得,不过没办法,谁让沈灼言给了她一个眼神呢,要和自己聊聊。 估计也不是什么别的话题,聊聊南南在家里的情况,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温容刚和沈嘉年说完自己的猜测,沈灼言就从楼上走了下来,径自坐在了他们旁边的沙发上,温容看着他,笑:“这么晚了还不睡呢?小别胜新婚啊。” 沈灼言对南隐无奈,没想到在温容面前依旧有些逃不过,他都要笑了: “妈,你知道南南脸皮薄,还那么逗她。” “好玩嘛。”温容笑笑,却也关心的开口:“怎么了?不好意思了?该不会明天不见我了吧?” “那倒不会。”沈灼言说:“只是有点担心在你面前的形象,所以有点小纠结。” 沈嘉年看着温容:“下次注意。” “不用。”沈灼言说:“这样挺好的。” 是啊,肆无忌惮,不用过分在意对方想法的相处模式才是最舒服的,如果每说一句话都要考虑适不适合,应不应该,那也绝对不是和家人的相处模式。 南隐也不是适应不了这种相处,只是时间还是有点短,而她因为之前从来没有拥有过一个正常的家庭,所以显得格外在乎和珍惜。 因为在意,所以才不想要温容和沈嘉年对她有任何不好的感受。 温容也觉得挺好的,笑笑说:“南南就是太在意了,你看看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在她面前有什么形象,我都塌完了。” 沈灼言笑笑没说话,其实他很感谢温容这样对待南隐的方式,自己没有回来之前,几乎每一次通电话,南隐都会跟自己说温容今天带她去了哪里,和她说了什么话。 她甚至说:“我感觉她就是我的妈妈。” 温容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很多南隐曾渴望却一直没有拥有的爱。 “谢谢妈。”沈灼言说。 他没有说因为什么而感谢,但温容又怎么可能不懂自己的儿子,没理会他这句话,直接开口问他:“要找我们了解什么呢?这都几点了,早点说完我们早点去休息了,也不耽误你们小夫妻。” “您还不知道我想知道什么吗?” “不知道。”温容漫不经心的开口:“我把南南照顾的怎么样南南会跟你说,就算南南不开口,你不是也在实时看着吗?我不知道有什么可说的。” 沈嘉年或许是真的想睡觉了,见他们母子两个还在打太极,忍不住开了口: “南南没有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也没有人欺负她,只是今天下午突发奇想想要看相册。” 沈嘉年只说了这么两句,沈灼言便已经明白了,点点头:“好的,那我就知道了。” 那本相册被温容压在那么多书本下面,这也间接说明它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种缺失和遗憾,在每个人的心里都是有伤痕的,即便是现在提起来,温容的心情也还是多少有了一点变化。 沈灼言敏感的察觉到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些年该安慰的都已经安慰,可是他不是一个母亲,也不能真的感同身受一个失去孩子18年母亲的后怕和胆战心惊。 他只是伸手过去捏了捏温容的手:“别想了,我们现在不都挺好吗?” 温容笑的有些勉强,却还是反握住了沈灼言的手,紧紧地,好像只要现在抓的够近,就永远都不会失去,也能弥补一些当时的缺憾。 沈灼言甚至都感觉到了一点点的疼,但是他没有说,任由温容抓着自己。 “我只告诉了南南这个故事,她是我们的家人,这件事早晚都要知道,不应该有所隐瞒。” “嗯。”沈灼言也认可温容的做法:“我知道,我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跟她说,这件事原本她应该很清楚,只是……” “这也没什么不好。”温容说:“那段苦日子,忘了总比记得好,好在你们历尽千帆也终究还是遇到,还是成为了一家人,至于曾经,就没有那么值得计较了。” “我明白。”沈灼言拍拍温容的手:“我没有一定要她记起来什么,对此也没有强求,您说的对,那不是什么好的回忆,我一个人记得就好了,记得她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那些曾经到底是温容心口上的一把刀子,可眼前的人就坐在自己的面前,自己也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到底还是让她安稳了一些: “我没有告诉她你在那段消失的时间里经历过的事情,太残忍了,我看南南的样子好像也不太想让你知道她知道了,具体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好的。”沈灼言说:“那不耽误你们休息。” 温容笑笑放开他的手,想到什么想要再嘱咐两句,可到底还是没有开口。 第177章 只有我一个人想吗? 回到卧室的时候南隐刚洗完澡,沈灼言敲了敲门南隐说了进他才推门进去,南隐正站在盥洗台前擦头发,沈灼言站在她背后接过她手中的毛巾: “还冷么?” “热死了。”南隐说:“你把浴缸的温度调的有点高了。” “下次注意。” 他就那么温温柔柔的为南隐擦着头发,南隐也任由他动作,看起来没有丁点的不自然,像是这件事已经做了千百遍,彼此都已经很熟悉了一样。 沈灼言在擦头发,南隐站在前面的位置看手机,手机里有几张今天晚上在雪地里的照片,其中有一张是最后两个人决定回房间的时候南隐拉着沈灼言拍的,那个时候两个人的头顶都已经满是落雪,远远看起来像是白发苍苍。 南隐盯着这张照片看了很久,久到沈灼言都以为她是不是睡着了,越过肩膀看到她手机里的内容才笑笑:“南南是在幻想和我老了以后吗?” 被猜中心事,南隐也没有任何不自在,抬头对着镜子里的他笑笑:“你看像不像白头。” “像。”沈灼言拿起吹风,先在自己的手心里试了一下温度才吹向南隐的头发:“好好留着这张照片吧,等以后我们老了,拿出来对比一下。” “好啊。” 南隐收了手机乖乖站着让沈灼言给自己吹头发,或许也是累了,也可能是单纯的想要胡闹,没一会儿就往后靠在了沈灼言的肩膀上,沈灼言啧了一声: “烫着你。” 话是这么说,可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虽然对于他来说有点别扭,但也没有让南隐起身,问她:“累了?” “一点点。” “那吹完头发早点休息。” 南隐闻言没有说话,视线看了一眼沈灼言,嘴巴也抿了抿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灼言不可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故意不知道,想看看这个小色魔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 小色魔的定力比沈灼言以为的还要差一点,头发不过刚刚吹完,都还没有开口让她回去卧室里躺着,南隐就在他的怀里转了个身,看着他,问: “你累了吗?” 沈灼言其实不想想太多,想要单纯的解读为南隐对自己出差这件事的关心,可是她此刻看着自己的眼神却不是这么说的,虽然很坦荡,但坦荡之下蕴藏的那点小羞怯也被沈灼言很好的看在眼里。 他笑了笑没说什么,直接把着南隐的腰,在她的惊呼中将她整个人都提起来放在了盥洗台上,这么一来,南隐就有点和他平视的意思了。 但也因为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连眼底的羞怯都散了个干净。 沈灼言没有给她质问自己的机会,直接开口问她:“南南问我累不累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说着没什么意思的南隐耳朵悄悄红了一点,说:“想让你早点休息。” “真的?”沈灼言凑近她一点,仔仔细细的看着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看着她的眼底,含笑问她:“就没想点别的。” 这几乎就是在欺负人了,想要南隐自己说出来,可南隐就偏偏不想如他所愿,更不想看他总是一副得心应手的样子,而且真的被他逗到的话,好像真有点应了他给自己‘小色魔’的称号呢。 南隐觉得,人嘛,尤其是生活在一起的人,有时候多少也是不那么要脸的,于是她咬了咬牙,动了动自己的脚,蹭了蹭沈灼言,在沈灼言瞬间有些僵硬的表情中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问他: “沈灼言,真的……只有我一个人在想吗?” 你没有的话,为什么会反应这么大,为什么会僵硬,为什么抓着我腰的手都开始收紧,为什么看着我的眼神都好像想要吃掉我? 南隐在这个动作之后彻底掌握了两个人之间的主动权,她变成了高高在上的那一刻,连表情都有点神气起来,也突然有点明白沈灼言为什么一直都很喜欢逗弄自己了,因为这实在是一件特别让人觉得满足的事情。 这个人因为自己而有了一些别人不会看到的表情,只因为自己才出现。 但南隐的神气并没有持续多久,下一秒沈灼言就反应过来,低头失笑了一下,还不等南隐解读他这个笑究竟是什么意思,自己整个人都被他抱了起来。 还是单手抱自己,南隐紧紧的抱着沈灼言的脖颈:“沈灼言,你要是把我摔下来,可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不会。”沈灼言大步往前走,直到快走到床上的时候才说了句:“就算摔,也是把你摔到床上。” 说完这句话,沈灼言当真松手将南隐抛在了床上,南隐都没看到他是怎么做的,自己就好像腾空飞了一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床上了。 不过因为惯性她颠簸了一下,脑子也有些晕晕的,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好像还是沈灼言第一次这么不温柔的对待自己,她下意识的想起了刚才沈灼言对自己说过的话,也是在这个房间里,他告诉自己,他想对自己做很多过分的事情。 或许这个过分还包括不温柔吧。 第178章 你想的话,就可以 占有这种情绪往往伴随着不温柔,甚至是有些凶狠的,恨不得将对方吃干抹净,从里到外都沾染上自己的味道,南隐倒不会觉得意外,她甚至是理解的,只是有些不习惯。 她稍稍缓解晕眩感之后看向沈灼言,他看着自己的目光都带着南隐不是很熟悉的狠意,从回到家到现在他还没有换衣服,还穿着外出回来的西装三件套,此时他脱了马甲,又去扯领带,南隐看到了他解领带的手,想到了自己拍摄的那个关于手部的特写。 其实温容说的没有错,自己的确觉得当时的思绪是不太正常的,因为就连南隐自己都觉得那样的画面看起来有些情色。 但她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 沈灼言解开领带随手扔开,南隐的视线跟着领带落在了地上,她只是单纯的看了一眼,但落在沈灼言的眼里却好像被解读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俯身下来,咬住南隐的耳朵,轻声问她:“怎么?舍不得吗?” 只是一个简单的问题而已,更没有什么十八禁的内容,可或许是沈灼言问自己语气不同,南隐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只是一时之间也分辨不出来。 沈灼言距离自己太近了,近她周围都是沈灼言的味道,根本思考不来其他。 “什么?”南隐没懂。 “舍不得领带吗?”沈灼言解释给她听:“想让领带发挥一下别的用途?南南想用它来做什么?捆绑吗?” 沈灼言说完最后一个音节,又咬了一下南隐的耳朵,这其实是很平常的一个亲密动作了,南隐甚至都已经快要习惯了,但因为沈灼言这句话的内容而让南隐几乎是不受控的抖了一下。 “我没有。” “是吗?”沈灼言轻笑,笑声里全是不信:“可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舍不得的样子,你可以诚实告诉我的,我可以捡回来。” “我没有。”南隐的声音都带了一点急切:“沈灼言,我真没有。” “那想吗?”沈灼言稍稍撑起自己的身体问她:“想我做我刚才说的那种吗?” 两个人的距离还是很近,近到南隐都能在沈灼言的眼睛里看到紧张不安的自己,她应该是要拒绝的,这太超过了,而且被控制会容易让人没有安全感,那也不是南隐想要的,她或许还会觉得害怕。 不想这两个字都已经到了嘴边,可看着沈灼言的眼睛,南隐发现自己其实是说不出来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好像对于沈灼言,她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不会觉得委屈,也不会觉得被欺负,她只想给他全部的全部。 “你想的话,就可以。” 南隐的这句话像是点燃了引火线,沈灼言从未如此急切又凶狠的吻过她,倒不像是接吻,像是真的要把她吃掉一样,最开始的时候南隐还吓了一跳,但很快反应过来,双手勾住他的脖颈,跟上了他的节奏。 南隐的衣服被剥落之前,沈灼言短暂的离开去浴室里洗了手,回来重新抱住南隐的时候手碰触她裸露的肌肤让南隐没忍住瑟缩了一下,很体贴的沈灼言这一次却没有放开她,而是继续前行。 到底还是顾虑她的感受,两个人被蒙在被子里,卧室里的光透过被子的缝隙偷偷溜进来刚好能让南隐看清沈灼言的眉眼,他一直看着自己,眼神很灼热。 南隐的每一个反应,每一次难耐,每一次拒绝和快乐,他都看在眼里,然后用南隐最喜欢的手,送她上了一次又一次的云端。 原本以为已经结束,可南隐怎么都没想到沈灼言的吻也会抵达,她几乎从床上弹起来,却被沈灼言按了回去。 南隐最后甚至都是没有意识的,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沈灼言很温柔也很珍视的吻了自己的额头,等南隐回过神渐渐清醒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浴室里倒是传来水声。 怔怔的看着天花板,后知后觉的想到,今天自己甚至都没有帮到沈灼言。 现在是冬天,他刚出差回来,就这么让他洗冷水澡,南隐舍不得,可掀被下床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腿有多软,甚至一个没防备直接跪在了地上。 好在地板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她并没有觉得多疼,可那一瞬间的惊呼还是让沈灼言察觉,南隐听到浴室的水声停止了,下一秒听到了快步走过来的脚步声。 浴室的门打开,沈灼言快步走过来在南隐的面前蹲下,目光是任谁都忽略不了的担心: “怎么了?摔到哪里了?疼不疼?” 南隐没说话抓住沈灼言的手,他的手很凉,或许比之前在外面堆雪人的时候还要凉,南隐想要暖热他。 “不疼。”南隐看着他:“你好凉。” 沈灼言的身上还布满水珠,只围了一条浴巾就出来,但他却顾不得那么多,认认真真的又对南隐确认了一遍她是真的没事之后才让她重新回到床上: “你好好坐着,我马上出来。” 沈灼言说完就走,南隐却抓着他的手没放,沈灼言一眼就知道她的意思,无奈的笑笑:“你今天累了,不折腾你。” 第179章 我试试,好吗? 沈灼言的状态很满,他也没有有自制力到这个程度,眼睁睁看着南隐就在自己的面前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所以在南隐表示自己想要帮忙的时候,沈灼言犹豫了几秒到底还是吻住了南隐。 只是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南隐太累了,还是说刚才洗的冷水澡对于沈灼言来说有一定的缓释作用,很长时间之后,他都还是一样的状态,没有什么变化。 南隐都有些着急了,可手上的动作还是很温柔,直到她额头出了细小的汗珠,沈灼言才抓住她的手腕,说: “可以了南南。” “你还没有……” “不弄了。”沈灼言说:“睡觉,我们睡觉。” 时间也实在有点太晚了,好像整个世界就只有他们两个还不睡觉一样,南隐被沈灼言抱在怀里,除了他的心跳声什么都听不到。 她不知道沈灼言为什么还要忍,自己明明已经说过很多次的可以了,但他似乎到这一步都还没有要自己的意思。 南隐不知道他的想法,但这件事也不能由她来一直说,好像她真的像个小色魔一样,沈灼言有他的顾虑是真,可南隐喜欢他,不忍心他到了这个时候还以这样的状态睡觉。 她知道沈灼言是心疼自己,不想让自己太累,想让自己早点休息,或许等自己睡着之后他还会再一次去到浴室里。 那真的不是南隐想要看到的画面。 南隐抬头看了一眼沈灼言,他闭着眼,微微蹙眉,放在自己后背的手像哄孩子一样的有节奏的拍着。 南隐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一刻想了什么,但她确实有些上头,也冲动了,所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钻进了被子里。 这个空间比之前还要密闭,没有一丝的缝隙,南隐闻到的都是沈灼言的味道。 沈灼言或许是真的有点困了,亦或者是在和身体的反应做对抗,反应有些慢半拍,等他意识到南隐想要做什么的时候,整个人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立刻掀开被子抓住南隐的手想要让他上来: “南南,不需要,过来睡觉。” 他有些严肃,可南隐没有被他吓到,借着不算亮的光线看着他:“你可以做,我不行吗?” “不是这个意思。”沈灼言哄着她:“是我不想,也不需要你这样,乖,听话好不好?” “可你这里不是这么说的。”南隐看了一眼那处,又看向沈灼言:“你是准备就这么睡觉,还是说等我睡着了之后再去浴室?” 沈灼言说不出话来。 在他越来越了解南隐,明白她每一个想法的同时,沈灼言自己本身也快要被她看的透透了。 至少这一刻自己的打算就已经被她精准捕捉。 “沈灼言。”南隐认认真真叫他的名字:“你想给我的,你能给我的,我也都想给你,别拒绝我,而且我也不一定能做到很好,我试试,好吗?” 南隐这么跟他说话,沈灼言拒绝不了,即便是一件他很舍不得很舍不得的事情,但他还是说了好,伸手轻轻摩挲了一下南隐的脸,说: “不舒服了,或者难受了,就立刻停下来,好吗?” “我会的。”南隐的表情也有点紧张,却没有退缩,然后让沈灼言重新盖上被子,把她也像个宝贝一样的,遮盖在了里面。 在这方面,沈灼言觉得自己的确算不得什么正人君子,他的的确确想过很多他和南隐的亲密事,幻想中,梦境里,都有过。 那是控制不住的一种本能,是对南隐的爱意和占有自然而然延伸出来的一种欲望。 他想要南隐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这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可他不想让这一刻发生的时候,南隐还能在这件事上想起曾经的影子。 一点一滴都不行。 他要这件事只属于他们两个人,中间没有任何其他人,回忆也不行。 他快要把南隐曾经的阴霾都驱赶走了,沈灼言能够感觉的到,他就快要拥有完整的南隐了。 即便他还是很遗憾,自己错过了南隐五年的时光。 只是即便幻想过,梦到过,有些事情真实发生的时候还是有不一样的感受,几乎可以用震撼来形容,只要想到是南隐,是南隐在为自己这么做,沈灼言就已经快要爆炸。 …… 后来南隐坐在床上咳嗽,沈灼言下床去给她端了一杯温水过来,看南隐的红晕一直染到了脖颈处,似乎也有点不敢看自己了,沈灼言等她喝完水之后伸手过去挑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嘴巴上落下一个吻。 南隐眼睛微微放大,呢喃的说:“还没刷牙。” 沈灼言说了句没事,便将她的呼吸都夺走,南隐手中的水杯都险些洒了。 第180章 心疼我了? 折腾到最后,两个人似乎都已经没什么睡意,沈灼言陪着南隐去刷了牙,他帮不上忙,就只能站在旁边看着,偶尔和南隐的视线在镜子里撞上的时候,他就笑笑,渐渐地南隐看着他的目光有点奇怪。 “沈灼言,你在担心什么?” 沈灼言捏捏她的耳朵:“以后不这样了,我舍不得,也很心疼。” 确实不怎么舒服,可南隐也没有太过排斥,但听他这么说还是心里软软的,没忍住嘟囔了一句什么,她太小声了,沈灼言没有听清,只是等他再问的时候,南隐却说什么也不说了。 不说就不说吧,看她的反应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觉得自己在就好。 重新躺回床上,南隐被沈灼言抱在怀里,任由他哄自己,可南隐酝酿了好一会儿的睡意都没有睡着,她知道自己不该去想今天下午的故事,可人的思绪有时候也是根本不受控的。 和沈灼言打打闹闹的时候还好说,可现在这么安静的躺在她的怀里,那些不敢去想的见缝插针一样的在她的脑子里转个不停。 她的想法还是没有改变,不想拿着已经过去的事情再去揭沈灼言的伤疤,那是一件完全没有必要的事情,现在的生活很好就已经是圆满的结局了。 南隐自己也会慢慢消化,也会把这件事当成小秘密放在心里的。 她以为自己遮掩的够好,毕竟连动一下都没有,她只是不困,只是在睁着眼睛想一些别的事情,可沈灼言却依然精准的发现了她。 “睡不着?” 南隐吓了一跳,抬头看他,可他闭着眼睛完全没有睁开,南隐一度怀疑刚才的那个温度是不是他在说梦话,忍不住的抬手在他眼前晃了一圈,沈灼言勾勾唇角,准备无误的抓住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 “有点困,但还没睡着。” “为什么不睡?” 沈灼言捏捏她的手心:“你的呼吸告诉我你在想事情,还没睡着,我担心我要这么睡了,你会想一晚上。” 沈灼言说着睁开眼睛看着南隐,略显无奈的开口:“至于吗?已经过去的事情这么让你挂心?” 温容说的其实是对的,过去的事情没有必要一再提及,沈灼言也是同样的想法,那些事情说出口不会让南隐有任何一丝一毫好的感受。 既然如此,他也觉得没有必要开口,装作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就好。 但这小丫头心理承受能力是不是有点太弱了,都折腾了她这么久了,居然还不睡,还有精力想这些?沈灼言不由想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表现,他确信再来一次南隐都要晕过去了。 但她居然还是这样。 他是不想说,可如果这件事已经让南隐足够挂心,挂心到睡不着的地步,那么坦诚交代未必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自己本身也没有那么多的底线。 沈灼言单纯的只是想要让南隐好好的就可以。 南隐不说话,似乎不太能确定沈灼言口中的事情和自己说的是不是同一件事,她有点不想提,尤其是沈灼言刚出差回来,又陪着自己玩了这么久,在床上也没少折腾。 他确实该休息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南隐窝在沈灼言的怀抱里打了个哈欠:“睡觉了。” “能睡着?” “能。”南隐拍拍他的后背:“快睡快睡。” 沈灼言笑笑没说话,好像真的应允了南隐的建议,就这么休息了,如果南隐能够睡得着的话,今晚的一切似乎在这里就可以画上一个句号了。 南隐也知道自己该休息,她也不是不累,可脑子里就是很清醒,清醒到一点困意都没有。 她想要让自己装的像一点,至少可以让沈灼言睡着,但她忘记了自己在沈灼言的面前是没有丝毫的秘密的,很多事情南隐也在想,他到底是有了解自己,才会精准的抓住自己的每一处细节。 就连呼吸的频率都掌握了。 这一次也同样没有例外,五分钟后察觉到南隐还是没有睡着,沈灼言叹出一口气,转身打开了床头柜上的小夜灯。 南隐想阻止已经来不及,沈灼言已经睁开眼睛看着她: “聊聊?” “不想聊。”或许是夜太深了,南隐也有点遮掩不住自己的情绪,就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她知道自己一定控制不住,连眼神都会流露出对那件事的知情和心疼。 她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儿埋在枕头里,扯过被子盖住自己,拒绝谈话。 沈灼言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伸手将被子扯下来一点,又顺了顺她稍显凌乱的头发,说:“看完相册心疼我了?嗯?” 第181章 同病相怜 沈灼言的这个问题证实了南隐的猜测,他的的确确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 南隐其实并不意外,她今天的表现其实并不好,沈灼言那么了解自己一定看出了自己的异常,他没有开口问自己,却不代表他不会去问温容。 可从他口中听到当年,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南隐的心还是下意识的被狠狠刺了一下,疼的厉害,以至于抱着沈灼言的手都下意识抓了一下他的衣服。 南隐没说话。 这件事怎么看都应该是南隐来安慰沈灼言的,可此时南隐的沉默让沈灼言像孩子一样的抱着她,轻吻她,连拍着她后背的节奏都变得更温柔了。 南隐知道不应该这样,可她就是有点控制不住,她也不知道此时这一刻应该说什么来安慰沈灼言。 似乎说什么都是不对的,那十八年的苦难怎么能因为简单的几句话就抹去呢? 不可能的,南隐自己也经历了一些苦难,她最是明白这些东西有可能是会跟着自己一辈子的,见缝插针的在每一个脆弱的时候来耀武扬威,炫耀着自己的坚不可摧。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沈灼言的声音放的很轻,也很温柔,他连语气都在安抚南隐这一刻不安的情绪:“但其实并没有你想那么煎熬,我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很怀念那段时光。” 这句话引起了南隐的注意,下意识的睁开眼睛,沈灼言就在她的面前,她睁眼就看到了一个满眼都是自己的他。 “为什么怀念?”南隐有些不理解,但在自己这句话之后又想起了什么,将很多的细枝末节都串联在了一起,开口问他:“是你之前说过的那个很像洋娃娃的邻居吗?” 或许是没想到他还会记得自己当时随口一说的话,沈灼言也有片刻的怔忡,继而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记性这么好的吗?” 南隐任由他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问:“是她吗?” 南隐说完感觉自己这句话好像有点容易让人误会,解释了一句: “我没有在吃醋,我是想知道是不是她对你很好,所以让你那段时间的日子没有那么煎熬,如果是这样话,我反而要谢谢她,谢谢她让你那么多年里能够想起的不只是痛苦。” 沈灼言看着南隐,目光很温柔,南隐甚至有一种他在透过自己看着从前的模样。 她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别样的感觉:“我长的很像她吗?” 沈灼言微微蹙眉,抬手捏了一下她的耳朵:“不是告诉过你没有替身这么一说吗?怎么还乱想?” 南隐也知道沈灼言不可能是那样的人,他要是想,根本不可能找不到当时的那个邻居,就算对方有男朋友结婚了,根据他的性格怕都是要想办法抢回来。 刚才那句话说出口南隐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是没有办法,或许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的,一个眼神,一句话都能让人患得患失。 太在意,也太喜欢了。 曾经南隐为沈灼言的温柔从头到尾都只给过自己一个人而觉得开心,现在纵然不会去和曾经的一个被沈灼言称为洋娃娃的人不开心,但还是有一点点的别扭。 那个人在沈灼言最需要的时候,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南隐只是有些遗憾,遗憾那个人不是自己。 沈灼言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告诉她: “她是个小妹妹,生活的也不好,我们算是同病相怜。” 南隐看着他,静静地听他给自己讲故事。 “我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到达那个地方的,好像是被买过去的时候,也好像是被人从福利院领养过去的,总之我有记忆的时候就已经在那个小镇了。”沈灼言说:“一个破破烂烂,常年下雨,到处都是发霉味道的小镇。” 或许是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慢,给了南隐足够多的想象空间,好像随着沈灼言口中的一字一句,南隐也闻到了独属于那个地方的气息,梅雨,潮湿到让人浑身不太舒服的味道。 甚至不知道为什么,竟莫名其妙的觉得那样的环境自己并不陌生,甚至是有一点熟悉的。 可南隐确定自己并没有去过那样的地方。 第182章 错过 “一开始我那个家庭并不算坏,他们没有孩子,把我带回去是当亲生儿子养的,后来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对于他们来说,我就变成了一个外人,碍于周围人的看法,不太好把我送走,所以一直就留着我了。” 南隐听得蹙眉:“还不如送走。” “嗯。”沈灼言笑笑:“当时有和你是一样的想法,甚至也想过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但最后还是没舍得,我要上学,上学才是我的出路,二来我也不放心那个时候的邻居。” 说这话的时候沈灼言一直在看着南隐,视线甚至是带了一点小心翼翼的,好像是想通过南隐的表情看出一点什么,南隐或许是被故事吸引了,急于想要了解沈灼言那个时候的事情,对此并没有发现。 “是那个洋娃娃吗?” 沈灼言笑着点点头:“是,就是那个洋娃娃。” “我第一次饿到快晕过去的时候是她给我送了吃的,雨天怎么也叫不开家里门的时候是她悄悄打开自己家的门让我去躲雨,还会给我拿她家人的衣服给我穿,怕我感冒,我生病也是她去给我买药的。” 沈灼言三言两语勾勒出来的画面却轻而易举让南隐红了眼,对于那个洋娃娃她也由衷觉得感谢:“她像个天使。” “对那个时候的我来说,的确是天使一样的存在。”沈灼言笑笑轻抚南隐的头发,南隐也抱住沈灼言,一下又一下的拍着沈灼言的后背,无声的安慰。 这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沈灼言笑笑却没拒绝。 “其实她的日子也不好过。”沈灼言说:“她比我小很多,那个时候我十几岁,她甚至都没有到我胸口,很小很小的一个小孩儿。她父亲没有固定的工作,平常的爱好就是喝酒打老婆,时间久了,小女孩也偶尔会被他打,经常小小一只的缩在巷子口的角落里等着父亲睡着才回去。” 南隐拍着沈灼言后背的手停了下来。 “她妈妈不管吗?” 沈灼言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口回答了这个问题:“一开始还管,但后来她也无能为力了,再后来就疯了,疯的厉害,连自己女儿都认不得,有时候比她父亲打女儿都要打的狠。” 南隐似乎是感觉到了那样的疼痛,在沈灼言的怀中瑟缩了一下,继而浑身觉得发冷。 沈灼言立刻感受到了她的这种变化,更紧的抱住她:“怎么了?” “不舒服。”南隐微微蹙眉,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只是一个别人的故事,她也只是一个听众,一个旁观者,却有着这样难以言说的反应,就好像那些疼痛也在自己身上上演过一样。 可她是幸运的,纵然在孤儿院的生活也不尽人意,可到底没有遭受过那样的窒息。 南隐想象不到如果是自己遭遇了那一切,会变成什么样。 “所以你不走,也是想要保护她?”南隐问。 “我当时也太小了,有时候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可能说保护她呢?大多数时候只是带她一起躲着,藏在没有人能够找得到我们的地方。” 沈灼言有几秒的停顿,片刻之后才开了口,说:“我们就这样过了六七年。” “然后沈家人来接你了吗?” “嗯。”沈灼言说:“我可以带她一起走的,我也说过会带她一起走的。” 南隐的呼吸都好像在这一刻暂停了。 “那天我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原来我不是个没人要的混小子,还是个富贵人家的少爷。觉得跟拍电视剧一样,甚至还找了一下附近有没有摄像机。” “要说开心,其实没多开心,但又很开心,开心我终于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就可以离开这里,带着她一起,可那时刚好暑假,她外婆接她过去住几天,我们不在一起,那个地方每一个村落和镇上都相隔很远,我不知道她具体在哪里,打听了好久才有了地址。” 南隐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我等不到她不走,一定要带她走的,可是去找她的路上遇到山体滑坡,那条路整个被封死了,山里的力量没有那么大,一时半会儿也不能通车,最后我父母便说我们先走,等过段时间再来。” 南隐还是很安静。 “如果我知道那是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或许我不会选择回来。”沈灼言说:“我答应了父母,却没想到回来的路上遭遇车祸,不管是我还是父母,都受了一定程度的伤,等我醒来痊愈的时候已经是半年后了。” “爸妈在我昏迷的时候去找过那个洋娃娃了。”沈灼言说:“可她已经走了。” 南隐的心也跟着揪了一块:“找不到吗?没有消息吗?” “她的母亲疯了,问也问不出什么,她的父亲更是在这半年的时间内喝酒喝死了。”沈灼言看着南隐,目光灼灼:“我只知道她被她的亲生父母接走了,至于接到哪里,却是很久都没有消息。” “亲生父母?”南隐疑惑开口:“她不是那家的亲生女儿吗?” “不是。”沈灼言说:“我也是到那个时候才知道,所以说我们同病相怜。” 第183章 别想起来了 南隐沉浸在故事里,并没有注意到沈灼言加重了那个‘我们’,连看着自己的视线都有些灼热和心疼,但这些,南隐统统都没有发现,她在惋惜这个故事的结局。 期待会有一个好的结局。 “后来呢?”南隐的声音闷闷的,像是随时都能哭出来:“你找到她了吗?” “找到了。”沈灼言将她抱住,一下下的轻抚她的头发:“她的父母对她很好,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很心疼她遭遇的一切,所以很疼很疼她,是家里最受宠的小姑娘。” 南隐抬头看他,眼里也带了一点光亮,不再像之前一样,暗淡的像是已经全然没了希望: “她的父母也在找她吗?” “是。”沈灼言说:“找了她很多年,所以找到以后恨不得将全部的爱都给了她,她很幸福,上了好的学校,考上了好的大学,也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他们也已经结婚了。” 南隐笑起来:“真的吗?” “当然。”沈灼言说:“她有一个幸福的家,她丈夫一家对她也很好,婆婆也很好。” 南隐嘴角的那点笑意始终没有散去,或许因为这个世界实在是太残酷了,所以每个人都喜欢听童话般的结局,虽然不一定遇到,但当身边的人真的有了这么一个结局的时候,就感觉这个世界似乎也没有那么糟糕。 南隐因为这个故事,更喜欢了一点这个世界。 “你什么时候找到她的?她在哪里?我可以见她吗?”南隐说完才觉得自己似乎是有点冲动了:“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见她要对她说什么,但我就是想看看她,也想谢谢她。” “谢她什么?”沈灼言问她:“谢谢她这么照顾我吗?” “嗯。”南隐看着沈灼言,用眼神仔细描绘他的每一寸:“那段时光你一定很辛苦,但好在有她在,她陪着你,所以连让那个苦痛的日子也有了记忆点,变得不是那么煎熬,这都是她的功劳。” 沈灼言看着她没说话,南隐又笑了笑,说: “其实我也有点小遗憾。” “什么?” “我在想,如果当时陪着你的人,是我就好了。” 沈灼言的表情未变,可眼神却变得深不可测,他看了她几秒,说:“就这么喜欢我?哪怕那时候的我什么也没有,也要陪着我去吃苦?” “我也什么都没有啊。”南隐笑笑:“我也给不了你什么的,可我在想,如果我在孤儿院的时候也遇见你这么一个会保护我的哥哥,或许那段时光想起来就不全是煎熬了,可是我也只是想想,没有替代她的意思。” 南隐说:“她是很好很好的人,所以才会遇见你,所以才会有了那么好的家人,这一切都是她应该拥有的,我如果是她,未必就能做到她那么好,未必能给你支持,我只是有点小遗憾。” “不过没关系。”南隐说:“我们还有一辈子。” “嗯。”沈灼言吻了吻她的眼睛:“等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见她。” “好。”南隐窝在沈灼言的怀里,情绪慢慢变得平和下来,她睁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却紧紧的抱住沈灼言:“沈灼言,我会好好爱你的。” 沈灼言心下微动: “我也是,会好好爱你,好好护着你的,南南要快乐的做自己。” “好。” 说了这么多,解开了困扰南隐的心结,南隐迟到的困意也在这个时候姗姗来迟,她打了个哈欠,终于在沈灼言的怀里换了个话题: “是不是已经好困了,还要陪着我说话。” “还好。”沈灼言关上灯,也闭上了眼睛:“明天不用去公司,我们可以好好睡到自然醒。” “合适吗?” 沈灼言轻吻她一下,说:“小别胜新婚啊。” 南隐笑了下没说话,沈灼言拍着她的后背说:“睡吧。” “嗯。”南隐懒懒的应了一声,听起来是真的困了,但这一次却换沈灼言有点没什么睡意了,思绪也被迫被拉回了很久远的以前,他好像回到了那个阴雨绵绵的小镇。 南隐说她有遗憾,其实沈灼言也有,而且这个遗憾时至今日都还依然跟随着他,让他没有办法释怀,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释怀。 如果当年他肯留在那里等那条路通,等她回来,然后就能带她一起离开。 后面很多的事情就可以不必发生。 但事情就是朝着一个谁都没有料到的方向发展了,就连父母在那段他怎么都找寻不到她的时候而心生愧疚,但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似乎也没有必要一直在以往里纠葛。 他们有了一个好的现在,这才是最重要的。 沈灼言低下头又吻了吻南隐,轻声说:“别想起来了,那实在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第184章 那真是很讨厌了 雪下了一整夜,南隐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快要中午,她被这个时间吓了一跳,但因为发现沈灼言其实也没有起床便很快坦然。 沈灼言其实已经起床,甚至都已经吃过早餐,只是担心南隐不自在,又回来陪着躺下了,此时他在床头的位置看公司邮件,察觉到旁边窸窸窣窣的时候看过去,南隐正睁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自己。 沈灼言伸手过去捏捏她的耳朵:“早啊,小懒猫。” “不早了。”南隐说:“都快中午了。” “饿了?” 南隐摇摇头:“一点点。” “那起床?”沈灼言说:“外面下了好大的雪。” 南隐本还想再赖床一会儿的,可沈灼言的这句话让她瞬间精神起来,立刻从床上起身:“现在还在下吗?下了一晚上吗?那我的雪人呢?” “还在呢。”沈灼言笑她的童真:“我在窗边站了一夜的岗,没有人敢动你的雪人。” 南隐笑着下床:“骗人。” 不急着去洗漱,倒是先一步到窗边的位置扯开了窗帘,雪竟然还在下,甚至并没有比昨天晚上小多少,因为还在下,整个老宅也就没有被清扫,苏氏园林的建造让眼前的整片风景都美轮美奂起来。 沈灼言昨天堆的那个雪人老老实实的站在园内,只是雪下的太大,头上看起来像是被戴了一顶帽子,有些滑稽。 南隐在窗边看了一会儿,直到沈灼言走过来牵着她的手把她往洗手间里带:“去洗漱,厨房里给你留了早餐,少吃一点,等下要吃午餐了。” “想去雪地里玩。” “不可以。”沈灼言说:“昨天已经玩过了,再玩小心感冒。” 南隐撇了撇嘴倒也没有反对,接过沈灼言递过来挤好牙膏的牙刷认认真真的刷牙,沈灼言摸摸她的头,去衣帽间里给她挑选衣服,衣服不过刚选好,房门就被敲响。 沈灼言以为是温容担心南隐这个时间不下去是不舒服过来看看的,却不想开门后门口站立的是管家七嫂: “小少爷,秦家人过来了。” 沈灼言微微蹙了蹙眉:“这么大的雪也不怕路滑出了车祸。” 七嫂浅笑了一下:“秦家小姐说昨晚看到您的车过来老宅这边,秦总和秦太太说好久不见过来拜访,看样子是要用餐后再走的,夫人让我上来说一声。” “知道了。”沈灼言说:“我们等下下楼。” 七嫂颔首后离开,沈灼言关上门回身的时候南隐已经洗漱完站在浴室门口看着自己:“怎么了?家里来客人了?” “嗯。”沈灼言过来牵南隐去衣帽间:“早知道昨天晚上就该回四合院的。” 南隐其实很少见沈灼言这样鲜明不遮掩的讨厌一个人,就算是盛放,南隐也觉得吃醋比讨厌多,但现在这个人好像让沈灼言很是不喜欢,厌烦这两个字也清清楚楚的写在了脸上。 不等南隐开口问,沈灼言就已经开口告诉她: “兆博医药听说过吗?” “嗯。”南隐说:“很有名的公司啊。” “就是他们。”沈灼言将一套米色的羊毛三件套裙装挂在穿衣区,站在南隐的面前抬手解她家居服的扣子。 南隐意识到他的动作愣了一瞬,但也仅仅是一瞬,很快坦然,虽然还是有一点点的害羞,可是他们都已经做过更亲密的事情,南隐觉得她也应该大大方方的,沈灼言好像很喜欢打扮自己。 亲手打扮好像更喜欢。 沈灼言注意到她脸上从僵硬放松缓最后坦然的表情变化,微微笑了笑,倒没调侃她,没有让她脸更红,只是继续说:“两家其实没多少交情,但秦家上一辈和我外祖父关系交好,所以仗着这点关系,总是有所来往,爸妈偶尔拒绝,但不能次次拒绝。” 南隐点点头表示理解:“你为什么讨厌他们?” “很明显吗?”沈灼言将她睡衣脱掉,南隐强忍着没有转过身去,沈灼言没让她等太久,将裙装上衣的吊带拿过来让她穿上。 “很明显。”衣服穿上,南隐也稍稍自在了一些,但还没等喘口气,沈灼言就又去脱她的裤子,甚至在她面前蹲下身来,像对待一个小孩子般的让她抬腿,南隐想到了昨晚上他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脸上的温度不自觉的开始升高。 为了缓和继续往不健康的方向去想,南隐快速转移注意力:“你的脸上都已经明晃晃的写着厌恶两个字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我又不瞎。” “嗯。”沈灼言假装不知道她的窘迫,将半身裙也为她穿上:“我的确不喜欢他们一家,也的确很是厌烦,兆博这个公司到了他们这一辈已经做的越来越不像样子,但因为手上有几个专利而一直免于亏损,在退市的边缘来回游走,我不喜欢他们也不是因为这个,是他们一度想要将女儿嫁给我。” “啊?”南隐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瞬间的错愕之后也微微有些生气:“那真的是好讨厌了。” 第185章 没苦不必硬吃 沈灼言拿来长款开衫让她抬起胳膊为她穿上:“你要是觉得讨厌可以不去见,我让七嫂将午餐端上来给你吃。” “不用。”南隐说:“我也想去看看对方究竟是个什么天仙,竟然想着要嫁给你。” 南隐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让沈灼言失笑,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南隐皱了皱鼻子:“头发乱了,我等下可是要去见情敌的。” “放心,没有人是你的情敌。” 南隐看着他没说话,沈灼言又细心的帮她把头发理顺,继而牵着她的手下楼。 还没走到楼梯口就已经听到了楼下的交谈声。 “你看院里那个丑丑的都快要看不出什么东西的雪人,是阿言昨天晚上一起和南南堆出来的,两个人在雪地里待了好久,跟两个长不大的小孩子一样,真让人没有办法,不过我们两个看到他们这么快乐也好像也跟着年轻了几岁呢,要不是年龄不允许了,说不定也会去堆一个呢。” 南隐扯了一下沈灼言的手,轻声说: “妈妈好像在替我们秀恩爱。” “嗯。”沈灼言笑笑:“听出来了,大概是担心秦家人说出什么让你不舒服的话,毕竟我们结婚的事情还没什么人知道。” 说到这里沈灼言就有点别的想说了:“南南什么时候给我一个婚礼?嗯?” 南隐其实并没有想隐瞒自己结婚的想法,他们两个节目都一起上了,不管如何在众人的眼里都是暧昧对象了,公不公开其实都不重要。 她不觉得一纸证书能够证明什么,同样的也不觉得一个仪式可以代表什么。 婚礼上的誓言只有做到了才叫誓言,不然也都是空口白话。 那都是给别人看的,南隐觉得有点麻烦,可如果沈灼言想要的话,南隐并不反对。 “都可以啊。”南隐说:“说的好像我不想公开你一样,这对我来说是包赚不赔的买卖,亏的是你才对啊。” “这话说的不对。”沈灼言笑笑:“娶你这件事,到底是我赚了。” 两个人都觉得赚了这才是幸福的根源,都觉得对方比自己更好,才能在以后的生活中更加珍视对方。 两个人相视一笑的时间里,楼下又有新的声音传来: “昨天那么大的雪,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停呢,小言刚从外地出差回来,都没休息一下就陪着去堆雪人了,也太胡闹了点,万一生个病发个烧什么的,那么大的公司可怎么办,以后还是不要这样了。” 听声音是个长辈,南隐看了一眼沈灼言,沈灼言捏了捏她的手心带她下楼。 “这件事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秦太太可能觉得是公司重要,可在我们眼里,公司就算再重要也比不过孩子们开心,就算感冒发烧也没什么,更何况他们都年轻,不至于受了点风寒就生病。”沈嘉年不动声色的将话挡了回去,却句句刺耳。 这个圈子里谁不知道秦家是个怎样的光景,前途怎样不说,还企图用儿女的婚姻来替自己充门面,沈嘉年瞧不上这样的手段,沈家家业近百年,祖祖辈辈的婚姻都是你情我愿,从来没有联姻的说话。 他们也不需要牺牲自己的婚姻来为事业添砖加瓦。 秦太太的脸色不太好看,但她是没有资本在两位面前反驳什么的,闻言也只能笑着开口:“也是,小言将公司经营的这么好,不会出什么岔子的,是我太担心了。” “沈家的公司,秦太太好像比我还要在意。”走到客厅,沈灼言到底是开了口。 几人闻言看过来,温容笑笑对南隐招手:“南南快来。” 南隐挣开沈灼言的手,去到了温容旁边:“妈妈。” “睡得好吗?” 南隐有点不好意思,笑了笑:“很好。” “睡了这么久一定饿了,去吃点东西吧,不过别吃太多,再有不到一个小时就该吃午饭了。”说着就喊了七嫂一声,让厨房给南隐准备吃食。 南隐起身的时候温容才像是想起什么来,对南隐说:“这是兆博医药的秦太太和她的女儿秦小姐。” 来家里做客,温容也只是对南隐说了公司,并没有说两家之间的关系,看得出来是不打算深交的意思,也是觉得没有必要,南隐笑笑和他们打了招呼,目光在秦小姐的身上停留了一两秒的时间,目光对上的时候,南隐并没有感受到来自一个情敌的敌意,反而是带着点兴奋的欣赏。 南隐错愕了一瞬,并没有想太多,起身离开。 她原本以为沈灼言会留下来陪客人的,却不想在秦太太刚开口要女儿跟沈灼言打招呼的时候他也跟着起了身,自然而然的牵住南隐的手往餐厅的位置走。 秦太太表情僵了僵,继而笑笑: “这都要中午了,才睡醒,身体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温容也笑笑:“要不是你过来,我到现在也还未必起床呢,沈家没那么多家规,又不用为生计发愁忙着上班,醒那么早做什么?没苦不必硬吃,是不是啊秦太太?” 第186章 想把你关起来 南隐听到这话都快要笑出来: “原来妈妈也会这么说话吗?” 沈灼言笑笑:“遇到不喜欢的不必惯着,你以后也是,有什么不喜欢和不想要的,可以直接怼回去,不用顾虑任何事情,凡事由我。” 这就是有人撑腰的底气吧? 温容有沈嘉年一直爱护她多年,所以从不委屈自己,凡事只讲究一个开心就好,南隐以前一直觉得这样的生活只存在于小说或者童话故事里,却不想她也是个幸运者,可以拥有这样的人生。 她知道,沈灼言会是自己的这个底气。 “明白。”南隐说:“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沈灼言挠了一下她的手心没说什么。 南隐没吃多少,担心等下中午吃不下,沈灼言却有点担心她还饿:“你吃你的,中午吃不下就不吃了,反正有别人在,你怕是也吃不安稳,我带你出去?” “不用。”南隐笑笑:“而且下这么大的雪,我们出去也不方便,就在家里吧,我没那么不自在。” 南隐说着就感觉到有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她还没有看过去,沈灼言却比她还要先一步发现,转身看了过去,是秦小姐秦梦。 沈灼言是不喜欢有人的目光落在南隐身上的,男女都不行,在这方面也有些敏感,看过去的时候目光多少带了一些凌厉,秦梦和沈灼言的目光对上,没由来的被吓了一跳,继而错开了视线。 南隐虽然看不见沈灼言的表情,却也能从秦梦的反应中看得出来他一定是不苟言笑的。 沈灼言的长相让他不笑的时候是趋于有点凶的,加上他的气质总显得有股不容易让人接近,南隐也是和他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才渐渐适应了,一开始的时候她自己也是害怕的。 不过沈灼言大多数都不会用这样的表情和目光来看自己就是了。 “我觉得秦小姐对你好像没什么意思。”南隐说:“看着我的眼神不太像是看情敌的模样。” 沈灼言看着南隐,没有说话,但那神情分明又不是爽快的,南隐不是很明白,开口想要询问的时候,沈灼言倒是微微眯了眯眼,问南隐: “所以,她是我的情敌吗?” “?”南隐几乎怀疑自己听到的,继而觉得沈灼言是不是疯了:“你在说……” “那她为什么要看着你?”沈灼言身体微微前倾,更靠近南隐一些:“还用那样的眼神,我不是很舒服。” 关于这一点南隐解释不了,就连她刚才也很是不明白秦梦为什么要那么看着自己,她原本以为自己还会遇见小说或者电视剧里的那种白莲花呢,结果对方非但没有喜欢沈灼言的意思,反而对自己好像更有兴趣。 怪不得沈灼言刚才比自己更先一步反应过来,原来他竟然是这么想的吗? “你想多了。”南隐说:“不可能。” “万一呢?”沈灼言还是不放过她:“南南这么优秀,不只是男人在打你的主意。” 沈灼言说完这一句微微蹙眉,似乎真觉得这是一个防不胜防的麻烦,于是目光变得有些沉,还不等南隐明白他的意思,他就近乎呢喃的轻声说了句:“想把你关起来。” 南隐:“……” “把你关起来,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看到,是不是别人就再也看不到你了?你只能看到我一个人。” 沈灼言好像是认真的,他好像在秦梦这个人的身上发现自己总会疏忽在某个地方,让南隐被意料之外的人觊觎,所以想要一劳永逸的杜绝这种忧患。 南隐没说话,看着沈灼言,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打算这么做,而自己又该说什么,沈灼言好像看穿了南隐的想法,伸手捏了捏她的耳朵,轻声问: “怎么?南南不愿意吗?” 是个人都不愿意被关起来吧?南隐不觉得这是个好问题,甚至它都不应该存在,但‘不愿意’这三个字在面对沈灼言看着自己眼睛的时候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那么爱自己,这份爱好像让拒绝也变成了一种残忍。 只是愿意吗?愿意为了这份爱变得没有自由,甚至没有自我吗?答案也是不愿意的,可是。 “怎么还当真了?”沈灼言揉揉南隐的头发:“说的话吓到你了?” 南隐看着沈灼言,他的目光里没有了刚才的沉,此时的他像雪后的阳光,暖洋洋也亮晶晶的带着光看着自己,好似刚才被南隐捕捉到的阴霾不过是幻觉一场。 “逗你的。”沈灼言说:“我怎么舍得把你关起来呢。” 南隐笑笑没说话,心里却哼哼:可你刚才的样子真的很吓人啊。 第187章 cp粉 午饭果然如温容所言,秦太太和秦小姐都没有离开,即便温容已经明里暗里的说了好几次送客的话,但秦太太好像就是没有理会一样的岔开话题,如此一来温容也不好太过赶人,就这么一起移到餐厅。 “你们家厨师的手艺可是外面都难得吃到的绝味,今天我可是有口福了。” 温容闻言笑笑:“那你可要多吃一点,指不定就没下次了。” 秦太太也是个好心态,温容这句话说的已经足够直白了,可她却还是笑盈盈的:“那怎么会呢?以后常来常往。” 温容笑笑没说什么。 其实如果秦家不是一心想要把女儿嫁给沈灼言,甚至曾经还用过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的话,温容也是可以和对方和和气气说话的,毕竟有上一辈的情谊在,可秦家也着实不要脸,让温容觉得自己要是给他们好脸色,下一秒他们未尝不会蹬鼻子上脸。 有些人就是这样,不能给他们一点颜色。 饭桌上秦太太的嘴也不闲着,一直在夸赞秦梦的优秀,但秦梦看起来对此是比较反感的,秦太太说这些的时候在她的脸上甚至还能感觉到一丝丝的尴尬。 温容最后没忍住,直截了当的开了口: “秦太太,我之前就说过了,我们两家不可能有姻亲关系,既然你没听明白,那我也不防把话说的更明白一些,我倒不是瞧不上秦梦,这个孩子在我看来挺好的,在你们家这样的情况之下都没有被养歪,是个好孩子。” 秦太太没有去理会温容这些话的前半句,只听到了后面一句,脸上的笑意不减: “是,梦梦是我一手养大,又国外留学回来,还……” “秦太太,我的话还没说完。”温容说:“我的意思是,不管秦梦多优秀,我的儿子宁可一辈子单身,也不会和她结婚,我由始至终瞧不上的,是你们秦家,不是这个孩子。” 温容说完看向秦梦:“小梦,阿姨说这些话不是针对你,希望你能明白。” 南隐看着秦梦,发现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恼怒和尴尬,反而落落大方的点了头:“我知道的阿姨,关于这件事我也已经在家里和父母说过多次了,实在是已经累了,阿姨今天能够把话说的明白,对我来说也算是解决了一件烦心事,还要谢谢阿姨。” 南隐觉得自己有点喜欢秦梦了。 她真的如温容所说,是和秦太太完全不同的性格,长相虽然不说多扎眼,却是一眼看去的干练,这样的人大概不会沉迷在小情小爱中,有更大的天气去任她飞翔。 秦太太的脸色很是不好看,已经到了装也装不下去的程度,面前被她夸赞到几乎开了花的菜色更是难以下咽,直接找了个理由想要离开了。 离开之前想要带上秦梦,秦梦却笑着摇摇头:“您先回去吧,沈叔叔家里的菜我还没吃够呢,我等下再回。” 温容看起来也很是喜欢秦梦,笑笑:“等下让司机送你回去。” 秦太太闻言不再多说什么,虽然满肚子的不爽,可到底沈家是得罪不起的,离开之前也还是笑着的,把面子做到了极致。 秦太太走后,秦梦也紧跟着松了口气,看着温容真诚的道了歉: “不好意思沈叔叔温阿姨,我已经劝过了,但实在没办法,也拦不住,所以也只好跟着过来了,耽误你们今天的时间,也多少影响到你们的心情了。” “不会。”温容说:“我说话也没多好听。” 秦梦闻言笑笑:“对于不可能的事情本来就应该说点真话让他们早日清醒,可他们一直执迷不悟,妄想着能成为gotrays的岳父母呢,您今天说的话是对的。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不会接受这样的两个人成为我的亲家,以后那么长的时间都不知道要有多少麻烦帮他们解决,您这么做是对的。” 说着还给温容点了个赞,好似自己批判的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父母一般。 这样清醒的孩子,没人会不喜欢,南隐甚至觉得如果不是秦家父母是这样的一种性格,说不定温容会真的希望她成为自己的儿媳。 就连南隐都很是喜欢。 南隐和沈灼言是坐在一起的,她的对面就是秦梦,南隐能够感觉秦梦的目光意思若有似无的在看自己,有时候光明正大,有时候又偷偷摸摸,有一次两人的视线甚至撞到了一处,南隐刚要开口说什么,秦梦就又错开。 南隐已经明显感觉到旁边的沈灼言已经情绪不太明朗了,她看了一眼沈灼言,没说什么,却在秦梦又一次看向自己的时候,南隐忍不住开了口: “秦小姐一直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秦梦摇摇头,嘴巴动了动却没说话,但能看得出来她忍得辛苦,几秒后就在南隐开口想要说什么的时候,秦梦到底是没忍住开了口,说: “南隐,我其实是你们两个人的cp粉,所以你们两个是在一起了吗?” 南隐:“……” 沈灼言:“……” 第188章 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欢你 不管是南隐还是沈灼言,都被秦梦这个问题问的愣在了原地,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南隐要比沈灼言快一些,反应过来之后就笑了,甚至有点忍不住笑意,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不太礼貌,秦梦不明所以,沈灼言也在南隐的笑声中渐渐回过神来,对秦梦也没有了之前的敌意,解释了一句: “她是在笑我。” 温容和沈嘉年也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能让南隐这么笑的肯定是自己的儿子出了什么糗事,温容忍不住的问南隐:“什么事情这么高兴,说出来也让我开心开心?” 这件事倒不是不能告诉温容,可不能在秦梦的面前说,否则南隐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便说:“秘密。” 既然是两个人之间的小秘密,温容就不问了,笑笑说:“好吧,跟我都有秘密了,那以后我的秘密也不告诉你了。” 这么小孩子的脾性让南隐没忍住晃了晃她的胳膊,小孩子撒娇一样。 虽然南隐没有说,但不代表秦梦看不出来,尤其是在自己的这个问题之后,尤其是两个人这么笑,而沈灼言的脸上还带了一点点尴尬,而之前还那么不友好的看自己,对于为什么笑秦梦觉得自己多少知道了一些。 然后她也没忍住笑了。 南隐看着她,明白她多少反应过来一些,怕沈灼言觉得不自在,急忙岔开了话题,问她:“你是我和沈灼言的cp粉?” “是啊。”秦梦说:“节目播出的时候我就已经在磕你们了,你们真的好甜,我每次都在弹幕里问,南隐和沈灼言今天在一起了吗?但你们一直都假装看不到这个问题,今天好不容易让我遇到,可以当面回答一下吗?” 温容:“南南都在我家了,这个问题的答案还不明显吗?” “明显明显。”秦梦说:“可是温阿姨,磕cp的快乐你不懂,就是要正主亲自放糖啊,这样才更好吃更好磕啊。” 说着便期待的看着南隐,希望能够从她口中听到答案。 “我们结婚了。”沈灼言开口。 对于这个答案秦梦也并不意外,毕竟南隐出现在沈家,还在这里过夜,两个人又一起从房间里出来,怎么看都已经是足够亲密的关系。 但这五个字从沈灼言的口中说出来,加上秦梦对沈灼言之前的猜测,总觉得莫名其妙的带着一种宣告的意思,好像在说,南隐结婚了,这是我的女人,你就不要再觊觎了。 秦梦差点又被自己逗笑,但好在忍住了,虽然她对沈灼言没有意思,也确确实实的是在磕cp,但是沈灼言冷下脸看人的眼神还是让人有些招架不住的。 不该这么想,但秦梦通过节目,和刚才这一系列的事情总觉得他对南隐有着一种近乎不正常的占有欲,任何人的目光落在南隐身上他都未必能够接受。 秦梦不想成为这个假想敌,她只希望自己磕的cp能够幸福久久,甜甜蜜蜜,不定期的给自己喂点糖就更好了。 吃过饭之后秦梦没有在沈家继续停留,温容安排了司机去送,等司机过来的时候,秦梦原本想和南隐加个联系方式的,但想到沈灼言的占有欲这句话还是没有说出口,只问她: “南隐,你微博还会更新吗?可以多放一点日常吗?你和沈灼言的日常,我们三十多万小秘密都在嗷嗷待哺呢,你忍心看我们这样吗?” 南隐被嗷嗷待哺这几个字联想到了一群张着嘴对天乱叫的雏鸟,没忍住笑了起来,可她确实也没有想过要把自己和沈灼言的日常放上去供人研究和评判的打算,生活是自己的,她不需要别人来说什么,更何况她是真的没有想过要成为一个公众人物。 去倒这个节目已经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了,南隐如今就是想回归到原本的生活,做好自己的事情,至于cp粉的那些期待,她并不觉得自己可以满足他们。 “我不确定。”南隐说:“我想想。” 秦梦也并不失望,只说了句‘我们都会等的’,恰好车子过来,秦梦挥挥手和两人道了再见。 直到车子离开,南隐的目光才渐渐移到了沈灼言的脸上,他的表情看起来淡淡的,和之前没什么区别,甚至察觉到南隐目光的时候也并没有异常,转过头来和她对视,目光缱绻,满是温柔。 南隐嘴角的弧度都要压不住,问他: “是不是吃错醋了?” “没有。”沈灼言看着南隐说:“不管她是不是我们两个人的cp粉,我都不喜欢她那么看着你,长时间的把目光停留在你的身上。” 南隐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一时之间有点错愕,嘴角的笑意都淡了一点下去,想到了他之前在饭桌旁边告诉自己的话,说想要把自己关起来。 但南隐并没有去想太多,笑笑:“除了你,谁还会这么看着我,沈灼言,你把我当人见人爱的小公主吗?可是我并没有那么招人喜欢。” 沈灼言上前一步扣住了南隐的腰肢,将她压向自己: “南南,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啊?” 你不会知道有多少人喜欢你。 第189章 不能不喜欢我 因为大雪,温容和沈嘉年都不太放心他们回去,两人便留在老宅过了个周末,直到周末结束,沈灼言要回去公司上班的时候两人才离开。 南隐和温容住在一起这么多天,她都有点习惯了南隐在身边,如今不仅沈灼言要走,南隐和猫也要走,温容有些闷闷不乐的,可是她也明白两人留在这里不太适合。 有哪对新婚夫妻想要跟父母住在一起的,她不当这个扫兴的父母,只嘱咐南隐让她有时间了多回家里来。 对于温容和沈嘉年这个年纪来说,早早退休的确是轻松自在一起,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有些孤寂,之前满世界的去走,如今走了大半年回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离开,虽然嘴上不说,却也还是希望孩子们能够常回来的。 南隐也很喜欢温容,她给了自己一直想要却未曾得到的母爱,这个家也让她明白到了一个家到底能够有多温暖。 虽然不是不回来,但南隐离开的时候也还是舍不得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看着老宅越来越远,心里也觉得有些空荡荡的,没忍住还叹出了一口气。 沈灼言开着车,却还是伸手过去揉了揉她的发顶: “这么难过吗?那要不要留下来多住几天?” “算了。”南隐说:“和陶老师约好了要商量剧本,考试成绩也快出来了,而且,住在这里你上班太不方便了。” 沈灼言忍不住的笑:“我上班不方便吗?没有吧,是你住在这里,我没说也要过来,等你什么时候想回去了,我再来接你。” 沈灼言的这句话让南隐立刻转过头来看他,目光在他的脸上停留,仔仔细细的看他每一个表情,最后得出结论:“沈灼言,你变了。” “有吗?”沈灼言拒绝承认:“没有啊,不是还和从前一样爱你,你想要去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支持吗?怎么变了?哪里变了?南南可不要冤枉我。” “以前你的确是什么事情都会支持我,但你也一定会在我身边陪着我,这次却不是了,还不是变了吗?” 沈灼言嘴角的笑意快要忍不住:“可是就算我不在你身边,也是喜欢你,爱你的啊。这也不行吗?” “不行。”南隐眯了眯眼,说:“现在可能只是一件小的事情,可之后呢?我要是小事情都不在意,你会越来越过分,变得越来越多的,最后就会没有这么喜欢我了,所以从一开始就要把这种改变扼杀在摇篮里,你不能变。” 南隐说:“沈灼言。” “嗯?”沈灼言应她:“怎么了?” “你不能不喜欢我。” 这句话说出口,让沈灼言眉心微微蹙了一下,继而打了转向灯将车子停靠在了路边,转头看向南隐,认认真真的打量她脸上的神情。 沈灼言确定自己的玩笑南隐是知道的,也确定南隐从一开始回答自己的话也是在玩笑,是顺着自己的话往下说,是和自己在闹着玩。 但最后这句话说出口,沈灼言敏感的发现南隐是认真了,所以他不能不停下,不能不去在意南隐这一刻的感受,在意她在想什么。 捧着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看着她的眼睛,目光里都是自己,沈灼言的心都已经软到了极致,他也在这一刻明白了南隐的感受。 她的确喜欢自己,的确不愿意失去这份感情,可也没有到非生即死的地步,就像她之前和盛放之前的那样,感情并不是她生活中的全部,没有了感情,她还可以考研,可以投入工作,这些她都可以。 她看重感情,却没有让自己的生活只有感情,如果他们之间的感情将来有一天有个不好的结局,南隐或许会比上次结束感情的事情难受很多很多倍,却不会接受不了,一蹶不振。 但她在自己这里,在自己的家里拥有了长久以来所缺失,认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再拥有的。 人可以一直吃苦,可一旦吃过甜的,就不可能再回去以前的日子了。 如果和沈灼言分开,她不仅要失去沈灼言对她的爱,也要失去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家,得到的来自父母的爱,一份爱就足够让她难过,这些如果将来一起失去,她自己也觉得承受不了。 所以才会说:你不能不喜欢我。 沈灼言有些无奈,有些吃醋,有些庆幸,但更多的是心疼。 他想活成南隐的唯一,如果她的生活里只有自己是最好的,但他一直舍不得,也不准备这么做,庆幸的是自己的家人也成了一种筹码,在将来她或许看到自己真面目被吓到决定远离自己的时候,家人也可以成为牵绊她的一种。 让她即便为了这个家里给予她的温暖,也不会轻易的说离开。 可这一刻沈灼言没办法想那么多,他眼里看到的都是南隐对这一切的珍惜,因为从未拥有过才有的珍惜,所以他很心疼很心疼,心疼她受了那么多的冷漠,吃了那么多的苦,经历了那么多那么多才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沈灼言抱住她:“不会不喜欢你的,永远不会不喜欢你的,到死都不会不喜欢你的,下辈子还要继续喜欢你。” “也早点找到你。” 第190章 精神不太好 沈灼言原本是想要送南隐回四合院之后再去公司的,可回程的路上南隐接到姚文柔的电话,说自己出了一点小车祸,不愿意让父母知道跟着担心,让南隐帮个忙去医院陪陪她,她都快无聊的发毛了。 南隐二话不说的答应,沈灼言便只能将南隐送到医院去。 因为担心姚文柔,南隐下车的时候都忘记给沈灼言一个吻,被沈灼言捉了回来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南隐不明白他的举动,怔怔的看着他,沈灼言却没有解释什么,又轻柔的舔了舔那处说: “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的。”南隐看起来乖乖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沈灼言,几秒后主动凑过去吻了吻他,说:“路上小心。” 沈灼言这才看起来缓和一些,说:“去吧。” 南隐下车离开,沈灼言却一直看着南隐的身影消失在住院部之后才收回,微不可闻的叹出一口气来。 沈灼言能够感觉到南隐对他越来越依赖,两个人的感情也是越来越好的,他本应该觉得满足,本应该收起那些恐怖的想法,可沈灼言却意识到有些事情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眼前的生活越幸福,越是自己想要的,越怎么珍惜都觉得不够的时候,就越害怕失去,越害怕被对方窥探到事情的真相和真面目。 他甚至觉得自己的阴暗面变得比以前都要多,就像南隐没有拥有过幸福的家庭,如今对此这么珍惜一样,他现在也是差不多的情绪,他已经拥有到最喜欢自己的南隐了,有自己最想要的生活模式了,想要保护,想要把这段时间这个人都圈起来,永远循环下去。 能让南隐的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多的让人觉得厌烦,秦梦这个cp粉可以,南隐的朋友姚文柔可以,将来的陶知安可以,她的学业可以,工作也可以。 那落在自己身上的时间,还剩下多少呢? 只要想到这些,沈灼言就觉得不舒服,他忍受不了,也没有把握能够一直伪装下去,如果自己担心的这一切都会发生,沈灼言或许也维持不了现在的平静了。 或许自己也应该去看看医生了。 实在是太久太久都没有去看过了。 南隐是他的良药,却也是他的心结。 南隐按照姚文柔告诉自己的地址找到病房的时候,发现她其实比在电话里说的还要严重一点,脚也不是简单的扭伤,甚至已经打上了石膏。 “你怎么连我都骗?”南隐走过去,将包包放在床头柜上:“还说什么小车祸,这多严重了?” “还好吧。”姚文柔看到南隐放在床头柜上的包包,眼睛亮了亮:“嚯,爱马仕小房子,我的闺蜜真有钱,随随便便拎了个200w的包包出来。” 南隐也被她说的一愣,看了看自己的包包:“这么贵吗?” 南隐对于这些奢侈品一向没有什么概念,知道是知道,但价格就不太清楚了,今天的穿着也都是沈灼言搭配,他从衣帽间找了这么一个包包出来,说和自己身上的衣服很搭,南隐也觉得很好看,便接了,却没想到竟是这个价格。 “你这么惊讶做什么?”姚文柔看着她:“这怕是你衣帽间里最常见的了,别一惊一乍的,显得好像没有钱一样,你要知道,你现在可是最富有的女人。” 南隐不想跟她扯皮,不过姚文柔还有心思跟自己开玩笑,说明伤的确实还不是很严重,南隐仔细问过她的状况,得知她是在家待着无聊,决定开车出门赏雪,结果路面太滑,直接和对向对来的一辆车撞到了一起,还很不幸的因为惯性掉在了旁边的路沟里,不然也不能这么严重。 要处理的助理都已经处理好了,姚文柔叫南隐过来,单纯是聊天的,根本用不着她帮什么忙。 “我叫你过来,沈灼言不会不开心吧?” “为什么不开心?”南隐忽略刚才沈灼言在楼下的那点小不满:“他送我过来的啊。” “真好。”姚文柔说:“等我好了,我也去谈个恋爱。” “那有点难。”南隐毫不留情的打压她:“像沈灼言这样的好男人可不好找。” 姚文柔还没见过南隐这么臭屁的时候,不过这也极好的,她从前对什么都不自信,如今会这样的炫耀一个属于自己的人,说明了很多很多,说明了现在的南隐真的很幸福很幸福。 既然是陪着聊天,那就天南海北的什么都能聊到,但南隐没想到姚文柔会提及秦艺晗,更没想到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出院。 “是不是你也吓一跳?”姚文柔说:“我昨天过来医院看到她的时候跟你一样的反应,这都过去多久了?开颅手术也应该出院了吧?她怎么还在住院呢?” 南隐静默几秒,笑了笑:“可能是身体有什么其他问题吧,谁知道呢。” “有可能。”姚文柔说:“但我觉得她好像精神不太好,神经兮兮的。” 第191章 我们都是棋子 从节目结束到现在,没有一个月也有二十天了,南隐就算偶尔上网也不会特别去在意秦艺晗的消息,是真的没想到她竟然还在住院。 但知道了也没什么特别的感受,这已经是一个和她毫不相关的人,激不起自己半点的涟漪。 陪了姚文柔一整个上午,中午沈灼言打电话过来问要不要一起吃饭的时候姚文柔挥挥手放人:“快回去吧,再不回去某人就该生气,以后就不放你出来了。” 南隐笑笑倒是也没有拒绝,安抚了姚文柔几句,恰好她的助理赶来,南隐便离开了。 她从姚文柔提及秦艺晗的时候就有一种预感,一种自己也会遇到秦艺晗的感觉,电视里不都这么拍的吗?越不想和某个人遇到,某个人就越是会出现在你生活里的角角落落。 所以当南隐在电梯中途停下的时候,看到电梯外坐在轮椅里的秦艺晗的时候竟然没有任何意外的感受,反而有了一种,你看,这个世界就是玄幻到了这个地步的错觉。 秦艺晗对于南隐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倒是有很大的反应,像是遇到了什么惊吓的鬼怪一般,如果不是她人坐在轮椅上,说不定会直接往后退了一步,就连脸色也变得很不好看。 南隐在这一刻突然明白了姚文柔口中的‘好像精神有了问题’是怎么一回事。 正常人都不会是这个反应。 南隐没有主动打招呼的意思,她也觉得秦艺晗既然这么不愿意看到自己的话,理应不进来,或者离开,那么两个人的见面也就到此结束。 可偏偏秦艺晗克服了恐惧,在电梯即将关上的前一面拦住了门,她深深看了一眼南隐,让身后的护工推自己进入电梯。 南隐倒是也并不害怕这样的场面,且不说电梯里还有电梯员和她身边的护工,就算只有两个人,秦艺晗现在这近乎暴瘦如柴的模样南隐觉得她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电梯安静的下行,行至一楼的时候两人都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就连电梯员也时不时的在两人之间看上一眼,想必是已经发现了他们,想要近距离吃瓜。 只是到南隐离开电梯,秦艺晗也只是说了句:“南隐,我想和你聊聊。” 南隐不觉得和秦艺晗有什么可聊的,可她也不想站在这里被人当猴看,更何况秦艺晗看着的目光中有着南隐想忽略也忽略不了的执拗,好像自己不答应,她就会冲过来强迫自己答应一样。 来接自己的司机还没有给自己打电话,南隐也还有时间,于是她点了点头,也实在有点好奇秦艺晗能对自己说出点什么来。 医院从来都是个不缺人的地方,如今冬季,外面刚下过雪,秦艺晗身着单薄也不太适合出去,两人便去了很少人去走的楼梯间。 楼梯间里偶尔能听到病人或医生的谈话声,但模模糊糊的听得并不清楚,大部分都是安静的,连呼吸都能够听的清清楚楚,秦艺晗一直没有开口,南隐不觉得自己有太多的时间,便提醒了句: “我随时都可能会离开,你要这么一直沉默……” “你有想过吗?”南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秦艺晗打断,那真的是毫无征兆的打断,秦艺晗说这句话的时候身体还突然向前一步,更靠近南隐,头也微微前倾,南隐不应该有什么奇怪的联想,她清楚的知道眼前的人就是秦艺晗,但她在这一刻分明想到了自己之前看过恐怖片里的女鬼。 南隐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却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她没由来的觉得如果自己现在有想离开的动作,秦艺晗一定会扑上来。 “我想过什么?”南隐问她。 “想过你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其实都是有人设计好的吗?”秦艺晗脸上有抹近乎诡异的笑,头也微微歪着:“我和盛放为什么会突然火起来,为什么公司一定要把我们捆绑在一起营业,为什么会被拍到,你为什么会被网曝,为什么你会遇到沈灼言,为什么会发生后来的这些事情,我听说盛放被放出来了,你想过为什么嘛?还有,我的腿,你想过为什么会断吗?” 秦艺晗一口气说了很多,且语速很快几乎让人反应不过来,可南隐明白了她的意思,知道了她拦着自己,宁可害怕也要和自己单独说话的目的。 南隐有几秒钟没有开口,这简短的几秒好像给了秦艺晗勇气一样,她看着南隐,目光都开始有些隐隐的兴奋: “你也感觉到了对不对?你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是不是?我们都是被操控的,有人在操控这一切,我们都是他的棋子,他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我们都是被他害成这个样子的。” 南隐压下心中的那一点不适,轻声开口: “我不是很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 第192章 你真的不需要去看看脑子吗 “如果你要和我说的只是这一点,那么我觉得我们没有继续谈论下去的必要。”南隐说完这一句就要转身离开,秦艺晗却突然的发出一声尖叫。 那尖叫太刺耳了,以至于南隐都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南隐以为秦艺晗的做法会引来医护人员,但却并没有,反而因为她的尖叫声整个空间都显得更安静了一些,几秒后守在门口的护工进来看了一眼,确定两个人没事之后又退了回去。 南隐没有再离开,她站在原地看着秦艺晗,问: “你真的不需要去看看脑子吗?” “你觉得我有病?”秦艺晗笑看着南隐:“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我没有,我没有病,我只是害怕。” 南隐不说话,只觉得她就算没病也实在应该去看看医生,她的精神状态看着就不太好,早发现早治疗吧,别等到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再去,或许到那个时候一切就都已经来不及了。 秦艺晗的目光一副很期待的模样,好像在等自己问她什么,南隐只想快点离开,所以并没有让她失望,配合着演戏: “你怕什么?” “你知道吗?”秦艺晗果然看起来更是兴奋了:“其实我早就可以出院了,我一直没有出院就是觉得在这里更安全一些,就算发生了任何的意外,这里的医护人员也可以在第一时间救我,不会让我真的死掉。” “谁要害你?” “你不知道吗?”秦艺晗看着南隐,像是看一个傻子一样,几秒后她好像确定了南隐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子,所以笑了起来:“你不知道,你居然真的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我会这样,都是因为你啊,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模样。” 南隐觉得自己配合不了了,秦艺晗的这个状态实在是太超前了,超前的自己根本跟不上她的节奏,于是只能冷冷的看着她,期待她能够把话早点说完。 秦艺晗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腿,那条腿上的石膏还是很明显,她轻轻抚摸了一下,像是抚摸一个什么名贵的瓷器,但不过刚刚碰触手就像触电一样的收了回来,这一次倒像是上面是有什么脏东西一样的让她感觉到恐惧。 秦艺晗犹豫了一段时间,南隐能感觉到她在说与不说之间犹豫,但长达一分钟的沉默之后,秦艺晗还是开了口,看着南隐说: “你还记得你自己脚扭伤的那一天吗?” “记得。”南隐简短回答。 “那你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南隐没回答,看着秦艺晗。 “我去南苑的主宅给你道歉,但沈灼言没让我进去。”秦艺晗看着南隐,表情看起来有些痛苦,好像只要脑子碰触那天的事情,就会让她觉得不太舒服,但她强忍着,还是说了:“那天晚上我第一次体验到了濒临死亡是个什么样的感受,而这个感受,是沈灼言给我的。” 南隐还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声音,看着秦艺晗的表情也像是在听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 秦艺晗的勇气不多,这一次开口不知道下一次还会不会再有勇气说出来,于是她就算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可眼前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只能说下去。 “他说要让我还你一条腿,他手里拿着刀子,好几个人按着我,把我按在地上,我跑也跑不了,甚至连挣扎都没有任何的余地,他就那么站在我的旁边,说要我陪你一条腿。” “南隐,你不觉得这个人太可怕了吗?你只是脚扭伤,我也不是故意的,我都登门给你道歉了,可他不接受,他就要我和你一样感同身受。” 南隐不知道相信了没有,表情由始至终的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几秒后,视线倒是在秦艺晗那条打着石膏的腿上停留了几秒钟,就在秦艺晗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甚至都开始有点紧张的时候,南隐才终于错开视线,看向了秦艺晗的眼睛,说: “可你那段时间的腿一直好好的,没有受伤。” “是啊,我没有受伤,所以你觉得那天的沈灼言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他没有,如果不是他大哥赶过来我这条腿当天就没有了。” 南隐又沉默了下来,但是秦艺晗也并不在意了,像是知道时间不多了一样,径自说着自己的话: “那天晚上沈灼言告诉我,他可以暂时放过我,但这条腿是暂时寄放在我身上的,他早晚有一天会拿走,让我赔偿你的,我也原以为这是一句玩笑话,我甚至还去找了林炡帮我说话,可林炡说他帮不了我,让我自己想办法,看看是不是可以让沈灼言手下留情。” “所以你拿了盛放工作室偷税漏税的资料来做交换?”南隐问。 “是。”秦艺晗笑起来:“可是他还是没有放过我,他还是让人撞了我。节目结束的那天,我就知道他不可能放过我,看到他对盛放的那些手段,我就知道他还是要拿走我这条腿的,于是我先一步离开了,可是他还是没放过我,我这条腿就是他让人做的。” 南隐静静地听她说完,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就在秦艺晗以为她也会和自己出现同样的类似害怕情绪的时候,南隐却淡淡开口,问自己: “证据呢?” 第193章 你在报复我 “什么?”秦艺晗几乎怀疑自己听到的:“你问我要证据?这需要证据吗?沈灼言说要废了我的腿,节目结束当天我的腿就断了,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康复,我这条腿难道不是证据吗?你还要什么证据?” “证明你这条腿确实是沈灼言让人拿走的证据。”南隐语气淡淡:“否则在我眼里它就是一个意外。” 秦艺晗气的快要笑出来:“你觉得沈灼言那样的人,做事会留下证据让我去告他吗?” “所以,你怎么证明这就是他做的呢?”南隐很无辜的看着秦艺晗:“我知道你对于自己受伤这件事觉得很无辜,但现在是法治社会,没有人敢无缘无故的就去伤害另一个人的,同样的人,一个人也最好不要随随便便的无污蔑诽谤另一个人,这也是不对的。” “你不相信。” “我只相信证据。”南隐说。 这一次换秦艺晗沉默下来,她目光冷冷的落在南隐脸上,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开口说话,后来的某一个节点,她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一样的笑了下,几秒后又笑的更放肆了一些。 南隐像是不明白她笑里的含义一般,就那么看着她,像是在看一场滑稽的表演。 “南隐,你不是非要证据,你是不愿意相信我说的就是真的,就算我把证据拿到你面前了,你也不会相信的,你只相信你自己看到的,也对,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舍得离开这么一个男人呢,这辈子你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吧?就算将来有一天被他玩死了,你或许也心甘情愿吧?” 南隐闻言轻笑了下,看着秦艺晗: “你看,你自己是这样的人,还觉得全世界都和你一样,和你是一种人,你说得没错,我是没见过什么世面,沈灼言也的确有很多很多的钱,你觉得我是因为钱和他在一起的也没什么毛病,反正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但是秦艺晗有一点我觉得你想错了。” “什么?”秦艺晗摇头:“这些事情我翻过来覆过去想了这么多天,不可能有任何的漏洞,我不可能想错,这一切都是沈灼言做的,不可能还有第二个人。” “就当是他做的好了。”南隐可有可无的说:“所以呢?他做错了吗?他不该这么做吗?” 秦艺晗有一瞬间都没明白南隐口中说出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每一个字她都明白,但偏偏拼在一起她就不明白了呢?什么叫不应该这么做吗?难道在南隐看来,沈灼言做的这一切都是对的,都是应该的吗? “你……” “你确实害我从马上跌落这件事是真,我的脚确实因为你的过失而伤到一周的时间都没有办法独自行走也不是假的,这件事的结局只是我运气好,而受了一点的小伤而已,可如果我那天运气不怎么样呢?如果沈灼言没有陪在我身边,及时的救下我呢?你觉得我还会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吗?我还有这个机会吗?” 秦艺晗大概从没想过会从南隐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一时之间愣在原地连个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南隐却对秦艺晗的反应并不意外,又或者说不管秦艺晗对自己的话有什么反应,南隐都并不在意。 “秦艺晗,没有让这件事对我造成更大的伤害,只能是我运气好,所以并不是你做了一件无心的事情而觉得自己遭受了不公平的待遇的理由,且不说你无法证明这些意外就是沈灼言做的,就算是他做的,我也觉得他没有做错。” “他只是为我讨回一个公道,这是对的,因为道歉没有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完全的感同身受,只有让对方也知道有多疼,她才会长记性,就像你当初一手促成我被网暴,你大概也不会知道我那个时候有多痛苦,不是吗?” 话说到这里,秦艺晗便多少明白了南隐的意思,笑笑: “你恨我,在报复我。” “我不恨你。”南隐说:“但我确实在将我自己承受过的一切都还回去,别觉得我做的有什么不对,你当初这么对我的时候可没这样的觉悟,你要是有,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跟我说这些。” “与其在医院里闲来无事的想这些,不如好好养病,早点离开吧,你欠我的都已经还清,只要以后老老实实的,就不会有人再找你麻烦了。” 在这里南隐已经和她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实在不想继续下去,这里的空气也渐渐地让人觉得呼吸不畅,南隐说完这这句话转身准备离开,但秦艺晗却并不想就此放过她: “南隐!” 南隐的手就落在门把手的位置上,因为秦艺晗的这声喊而停下动作没有再动。 “或许你说的这些都是对的,但是我不相信你一点都不相信我说的话,我今天告诉你这些事情也并不是想让你帮我讨回一些什么,现在的一切我都认了,反正一切都已经这样了,但是你呢,南隐?” 秦艺晗看着南隐的背影:“你和他已经结婚了,你们未来的日子还有那么那么长,你真的要和这样一个危险的人在一起生活吗?小心他什么时候把你杀了,你都不知道。” 第194章 她其实是相信的 对于秦艺晗知道自己和沈灼言已经结婚的事实南隐也并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反正沈灼言是准备要办婚礼的,到时候估计所有人都会知道,秦艺晗先一步知道也没什么。 但秦艺晗的话还是让南隐回头看了她一眼,秦艺晗的脸上还是有些惧怕神色的,好像回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还是一件比较艰难的事情。 可南隐并没有对此有任何的不忍或者愧疚,她只是平静的看了秦艺晗一眼,继而迈步离开。 离开空间逼仄的楼梯间,南隐本应该觉得空气舒畅一些,可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并没有这样的感受,反而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觉得有些发冷,手也有些控制不住的抖。 可她自己不觉得冷,她只觉得现在的环境有点太吵了,吵的她安静不下来,只想要离开,静一静。 她应该等司机给自己打电话之后才离开大厅的,雪已经停了,外面的气温也跟着下降了好几度,沈灼言也没想到她会在外面停留这么长的时间,给她准备的衣服并不是特别厚实保暖的,但南隐还是走了出去。 走出去的那一刻,迎面的冷空气扑面而来,闻着属于冬季特别的冷冽味道,南隐近乎麻木的脑袋也终于稍稍清醒了一些,轻轻舒出一口气,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秦艺晗有一点是说对了的,她并不是完全不相信秦艺晗说的那些话,甚至可以说,是没有怀疑,她相信秦艺晗说的那些是真的。 南隐也不是个蠢的,对于很多事情她也早有预感,和沈灼言在一起生活了也算不短的时间,尤其还是朝夕相处的情况之下,一个人就算再怎么擅于遮掩和隐藏,但也总有不经意露出一些什么的时候,南隐那么在意沈灼言,又怎么可能没有发现这一些。 对于很多事情,南隐都是有感觉的,但她从来没有让自己深想,从来没有让自己去过度的解读,她确定沈灼言是真心实意的对自己好,确定沈灼言是一个好人,不会伤害自己,除此之外南隐其实也并不是一定要讲究一个原则的人。 她下意识的想要保护沈灼言,不想去那么想沈灼言。 今天遇见秦艺晗,她说的那些话,等于是将南隐以前不去细想的事情一点点在自己面前摊开来了,她没有想的,秦艺晗帮她想了,还给她做了分析,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 南隐不觉得意外,甚至有了一种,原来真的是这样的平静。 她当然知道沈灼言并不是自己看到的那样良善,尤其是知道他经历了18年那样的生活之后,便更确定了,他从那样的一个环境中变成自己眼前的这样,不是不能,而是一定经历了很多很多,也被他美化了很多很多,经营着那么大的一个公司,如果没有狠辣的手段,他也不可能被董事会认可,不可能服众。 沈灼言只是将好的一面展示给自己了而已,而并不是没有了凶狠的那一面。 秦艺晗对沈灼言有害怕的神色,其实盛放也有,南隐到现在都还记得停电的那天晚上,之后盛放就受了伤,再见的时候他看着沈灼言露出的那种近乎惊慌的神色。 他们两个太不会遮掩自己的情绪,以至于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南隐面前露出,这么多次,要是南隐连这一点都还没看出来的话,这双眼睛也就可以不用要了。 她知道沈灼言一定是做了什么,只是具体的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又或许是猜到了,只是不愿意去证实罢了。 其实不止这一点,还有沈灼言时不时看着自己的目光,那偶尔显露出的占有欲就连南隐自己都会觉得心惊,但南隐其实并不怎么害怕,这一切都是沈灼言,人都是有多面的,这每一面都是沈灼言。 只要是他,似乎就没什么可怕的,更何况由始至终沈灼言都没有伤害过自己,他的喜欢南隐感受的到,他是真的把自己捧在手心里的。 南隐微不可闻的叹出一口气,直到车子在眼前停下来,南隐才收起思绪,只不过在司机打开车门自己也准备迈步上车的那一瞬间南隐还是有些微愣,她没想到沈灼言会来,就坐在车里。 “你怎么会来?”南隐上了车,笑着问他,眼里都是惊喜。 沈灼言看着她笑:“怎么?好像不是很想我来接你?” “怎么会?”南隐的心跳其实有点快,她不知道那么擅于发现自己异样的沈灼言有没有察觉到自己这一刻的情绪有点不对,虽然在见到沈灼言的那一刻她已经尽可能的在调整变得和从前一样了,但因为对方是沈灼言,所以南隐还是有些没把握。 “我刚才还在想你会不会亲自来。”南隐说:“不过看到司机不是你的时候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所以比较惊喜。” 沈灼言没有立刻说话,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几秒,就在南隐开口准备问他为什么这么看着自己的时候,沈灼言却先一步开了口,问她: “你怎么了?” 第195章 都能原谅我 看吧,南隐瞒不过沈灼言,一丝一毫都瞒不过,即便她自己已经觉得毫无破绽了。 “什么怎么了?”南隐不承认,看着沈灼言:“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沈灼言没说话,抬手轻抚她耳边的碎发:“不是说好让你在大厅里等, 或者打电话给你才下来吗?怎么早早出来了?” 沈灼言看似是换了话题不再追究南隐的情绪了,可南隐还是没放松下来,看着沈灼言几秒,微微叹了口气出来,还是说了实话:“我刚才看到秦艺晗了。” 不是南隐想通过告知沈灼言真相想要达到什么,而是南隐确定就算自己不去说什么,沈灼言也还是会知道的,他一定会将这件事查的清清楚楚,就像自己知道了他十八年前的故事一样,就算自己不说,他也会从别人的嘴里知道。 他不太希望自己隐瞒他,任何事情都不行。 既然如此,那么南隐希望这件事是由自己来告诉他的,而不是别的。 车子慢慢驶出医院,沈灼言的表情听到这个答案也没有任何鲜明的变化,甚至他表情带了点迷茫,好像根本不记得还有这么一个人了,两秒之后才恍然: “是吗?说话了?” “嗯,说了会儿话。”南隐笑笑:“她的精神看起来不太好,脑子也不太正常,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让人觉得汗毛直立,我觉得可能以后都不太会出现在圈里了。” 沈灼言握住南隐的手,在手心里把玩,一会儿捏捏她的手心,一会儿捏捏她的指尖,因为这些动作,让他说出口的话多少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和你说什么了?” 南隐闻言看向沈灼言,他没有看自己,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好像那是什么特别的事物一样,南隐的目光顺着沈灼言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很多答案在极短的时间内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甚至有的已经到了嘴边。 能被自己说出口的一定是不太会被戳破的答案,沈灼言即便怀疑应该也会相信。 但南隐还是没有这么做, 将一个个的答案都咽了回去,给了沈灼言一个真正的,没有任何虚假的答案,她笑了笑,反过来捏了一下沈灼言的手指,说: “她说你在我坠马的那天拿了把刀子吓唬她,说要她的一条腿赔我的腿,还说节目组结束的那天晚上,她之所以会遭遇车祸也是你安排的,说你当时跟她说过的‘腿只是暂时寄放在你身上’这句话你做到了,真的废了她的一条腿。” 沈灼言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停顿,像是没有听到,这样的沈灼言让南隐有点怀疑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其实是没有任何声音,沈灼言或许压根就没有听到。 但几秒后沈灼言还是停下了动作,看向南隐,他是笑着的,但南隐确定自己看不透他笑意背后藏着什么,她只听到了他问自己的声音,说: “是吗?那你怎么回答她的?” 南隐笑了笑,说:“我让她拿证据出来,她拿不出来,气疯了都,说她自己就是证据,然后我就告诉她,就算她告诉我的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也没觉得有任何不对的地方,刀子不捅在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的,必须让你知道腿伤是什么滋味儿才会在下一次的时候小心谨慎。” 或许是没想到南隐会有这样的一个答案,沈灼言的眼睛都比之前亮了一些,目光带着一些隐隐的兴奋,南隐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刻的感受,如果非要说的话,就是类似一种找到同类的宿命感。 好像沈灼言一直都是孤独的,不被理解的,但自己理解了他,所以他惊喜。 但这份情绪被他压抑和隐藏的很好,不过瞬间南隐就不太能看得到了,后来他低声笑了出来:“那她岂不是更气了?” 南隐点点头:“有一点,都开始尖叫了,我建议她去看看脑科,不过她说自己没病,你也知道,有病的人一般都不承认自己有病,所以看她自己咯,我也不是她妈,管不了这么多。” 沈灼言没说话,目光却一直没有从南隐的脸上移开,看着她,仔仔细细的,温温柔柔的,好像要将整个世界都捧到她的面前。 南隐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收敛一点,还在车里。” 沈灼言笑起来,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还更靠近了一点南隐,问她:“怎么办,南南?” “什么怎么办?” “你让我觉得,我似乎承认了,也没什么不对,不应该。”沈灼言将她的手牵起来,凑到自己嘴边的位置,张嘴咬了一口,力道不轻,他松开的时候南隐看到自己的手背上有个清晰的牙印,她听到沈灼言说:“你让我觉得,好像不管我做什么事情,你都能原谅我。” “是这样吗?”沈灼言问她:“我有感觉错吗?” 第196章 随便亲我 就算是个瞎子也能从沈灼言这一刻的语气中听出他的期待,更何况南隐并不瞎,还有眼睛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所以南隐知道沈灼言在清代,期待自己能够给他想要的答案。 南隐几乎没有思考,就直接满足了他,说: “是,只要你喜欢我,爱我,不管做什么事情我都会原谅。” 这是南隐的心里话,但说出口后就觉得范围还是有点广泛了,加上秦艺晗今天告诉自己的事情,南隐觉得给沈灼言加上一个枷锁也没什么不好。 “不过。”南隐说:“不能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也不要做任何危险的事情,我不喜欢,也会很担心,好吗?” 沈灼言笑起来,凑过来吻了吻南隐: “怎么感觉我在你眼里好像是什么黑社会一样,我能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南南,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南隐也笑起来,却没说什么。 老实说,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把沈灼言想成什么样的人,因为沈灼言从未在自己的面前表露真正的自己,他在自己面前表现的那些,都是想要让自己看到的,而不是他真正的一面。 他把那一面隐藏的很好,好到南隐只有很偶尔很偶尔才能窥探到一点点,但这一点点并不足以让南隐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沈灼言,所以她有很多的猜想,但想来想去,也都还好,并没有什么区别,因为她并没有说谎。 只要沈灼言还喜欢自己,还爱自己,好像真的是不管他做什么,自己都会原谅。 两个人去了一家私房菜,南隐没瞧见别的人,但能够听到一些谈话声,并不清晰,隐隐约约的让她知道这里并非只有他们,南隐被沈灼言牵着往里走: “这里也是沈家的私人餐厅吗?” “不是。”沈灼言让她小心脚下,放慢脚步慢慢的走:“沈家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管这么多,一般每个领域就一处私有,没有太多,这里知道的人不多,经营了很多年,也是父亲带我来过,我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菜色很不错,你应该很喜欢,尤其是鱼汤,很是鲜美。” 鱼汤让南隐的眼睛亮了亮,她本身在外面待了一会儿就觉得冷,想到能喝到暖呼呼的鱼汤,南隐好像已经先一步热了起来,她小孩子气的‘哇’了一声让沈灼言忍不住笑她: “小朋友都没你孩子气。” “小朋友都喜欢装大人啊,可大人总是不想长大,总是想要回到小时候的啊。”南隐说:“这多正常的事儿。” 沈灼言笑笑不再理她,带她去了一处包间,他大概是常来,服务生都认得他,在门口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沈先生之后迎他们进去便离开,沈灼言大概一早就点过菜,南隐还没将这间很有韵味的包间看完,饭菜就已经上桌。 “南南。”沈灼言唤她:“过来吃饭了。” “好。”南隐走过来在餐桌前坐下,沈灼言取了热毛巾牵起南隐的手为她擦拭,南隐都已经习惯了沈灼言为自己做这样的事情,全程都没有半点不自在,眼睛都快要粘在那道鱼汤上下不来,沈灼言微微笑着给她擦拭完,又亲自给她盛了一碗鱼汤:“吃吧,小馋猫。” 南隐对他笑笑,当真不客气,喝了一口,她真的如一只猫一样,喝到嘴里便满足的眯起了眼睛,沈灼言被她的样子逗笑,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凑过去在她的嘴巴上亲了一口,南隐怎么都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搞袭击,一下子愣住了。 这副样子就更是容易惹人欺负了,沈灼言于是得寸进尺的在她的嘴巴上舔了舔,继而告诉她: “嗯,鱼汤确实不错。” 南隐的耳朵开始有点红,但眼睛却是笑着的:“沈灼言,你自己不会喝吗?” “南南嘴巴里的好像更甜一些。”沈灼言说:“喜欢这个味道。” 喜欢也不能由着他这么来,否则这饭还吃不吃了?饿肚子是小,浪费粮食可就太不应该了,南隐端着自己的碗筷去到了沈灼言对面的位置去: “好好吃饭。” 虽然对于南隐距离自己这么远有点不满,但到底没勉强她,问:“那吃完饭呢?可以亲吗?” 南隐当没听到这句话,低头吃饭,不理他,沈灼言看了她一会儿,知道她确实是饿了,便没有再继续逗,安安静静的让她吃饭。 吃过饭沈灼言抱她在腿上亲了好一会儿,亲到南隐都觉得只要自己出去,随便见到个什么人看到自己都会知道自己刚才经历了什么,她有点不满,在沈灼言的怀里小声跟他抱怨: “太狠了。” “没忍住。”沈灼言与她额头相抵,气息都还没有平稳下来,呼吸灼热到南隐都觉得烫:“那下次不这样了?好不好?” 他从来都是这样的,只要南隐表露出一点点的不喜欢,他就会忍耐,会改,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南隐才会觉得不管他做什么事情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他这么软软的跟自己说着话,南隐根本舍不得点头说好,好像那样是一件特别委屈他的事情。 “不用。”南隐红着脸轻声告诉他:“下次出来我会记得戴口罩。” 你可以随便亲我。 沈灼言,我也喜欢的。 第197章 有可能吗? 沈灼言本来是想带南隐回公司的,结婚以来她好像还没有去过,但南隐拒绝了,说想回家修改剧本,也想尽快给陶知安发过去,不想让人等。 沈灼言看起来有点遗憾,但他从来不会勉强南隐,点头说好: “那我送你?” “不用。”南隐说:“我先送你回公司,等下让司机直接送我回去就好了,不耽误你上班,不然谁还会一个月给我那么多零花钱。” 沈灼言闻言笑笑:“好吧,我好好上班,好好养南南。” “南南很好养的。”南隐捏捏他的手:“你也不要太辛苦啊。” “遵命。” 公司门口,沈灼言下了车,不顾人来人往的员工侧目,他站在门口挥手跟南隐道别,直到车子从眼前慢慢远走,沈灼言的表情才渐渐冷下来。 吴川就等在旁边等着汇报工作,只是见他这样的表情一时之间倒不敢出声。 直到车子在眼前消失,沈灼言才转身走进公司,不等吴川开口就已经吩咐:“去医院调下监控,看看秦艺晗都和南南说了些什么。” 吴川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我这就去办。” 跟了沈灼言这么长的时间,吴川很明白在沈灼言这里没有人比南隐还要重要,所有的事情都要为这两个字让路,所以汇报工作成了次要,他送沈灼言上了电梯之后打电话给秘书办让秘书代劳,自己则直接去了医院。 南隐的事情,他不能交给任何人去做,得亲自去查证每一个细节,只有这样才可能会让沈灼言满意。 沈灼言变了脸,南隐其实也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淡然和无所谓,在和沈灼言挥手再见之后她的情绪也慢慢沉淀下来。 秦艺晗今天说的关于她的腿和盛放的事情其实并没有对南隐造成什么影响,因为这在她看来早有预料,也不是什么大事,她也不是没有想过,纵然想和现实到底是不同的事情,但南隐也能够调整好,不会太在意。 让她心绪不宁一直不敢表露出来的是秦艺晗说的那些算计。 她和盛放莫名其妙的火起来,莫名其妙的组cp,等等等等,这些是真的自然而然发生的,还是如秦艺晗所说,都是有人设计好的? 沈灼言一直没有告诉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喜欢自己的,但即便不说,任何人都知道他已经喜欢了很久很久,在自己还和盛放在一起的时候。 那么……有可能吗? 南隐不知道,也不敢真的做这样的假设,她转头看向窗外,让车外的景色和行人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摒除这些本不应该有的杂念。 她不应该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为难自己,怀疑沈灼言。 这是不对的。 她对沈灼言说了一部分的真话,但关于算计的这部分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最后也还是没有开口,她应该说的,恋人之间不该有隐瞒。 可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呢?沈灼言又对自己隐瞒了多少呢? 这件事就像一颗投入湖中的小石头,到底还是有涟漪存在的。 她也不是个圣人,有情绪波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过她会调整好的,不管沈灼言做了什么,是不是在隐瞒什么,南隐都确定那都是因为太喜欢的缘故。 回到四合院,不过是刚进入房间,言言就跑过来围着她绕圈圈,南隐在换鞋凳上坐下来抱起它,言言便开始在她的手臂上踩奶,南隐笑着拿起手机拍了一段视频,看回放的时候看到了自己在那个雪夜里拍的沈灼言。 自己和他的合照,他堆雪人的模样,还有他的手。 他看向镜头的每一个眼神都在诉说着爱意,南隐起伏不安的心绪就这么被一个定格的眼神所安抚了。 有些事很重要,但有些事也并没有那么重要。 南隐盯着这些照片看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要发出去,但也没打算在自己的微博号上发,她甚至换了个平台,打算以后拍摄的视频或者照片都在这里发布,也算是一种记录和分享。 沈灼言的视频到底还是编辑了一下才发出去的,截了他出镜的镜头,有些镜头实在删不掉,也慢慢拉大篇幅,专注于某个部位而隐去了他的脸。 南隐不想用自己微博的名字,免得cp粉来这个平台搜会轻而易举的发现自己,可一时之间她也想不出有什么好听的名字,刚好言言在这个时候叫了一声,南隐笑笑点点它的鼻尖,说:“就用你的名字吧。” 言言。 第198章 有被好好爱着 晚上沈灼言回来的时候南隐正在书房里跟陶知安通电话,沈灼言进门的声音都没有听到,直到书房门被推开她才看过来,看到沈灼言的时候眼睛都亮了亮,沈灼言笑笑做了个去洗手间的手势离开了门口的位置。 南隐也恰好和陶知安说到尾声,快速结束了电话,南隐去到洗手间门口看沈灼言将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的位置,正站在盥洗台前洗手,泡沫覆盖了他的手,南隐想起了那个雪夜里他的手,竟觉得这一刻沈灼言的手比那个时候还要好看。 “你等一下,泡沫别冲掉。” 说完这句话南隐就离开了,没一会儿又拿着手机回来打开了摄像功能对着沈灼言的手部拍,沈灼言无奈的笑笑,语气宠溺的问她: “现在我可以继续洗手了吗?” “可以了可以了。”南隐也笑:“你洗你洗。” 沈灼言不知道洗个手有什么可拍的,但南隐喜欢,他就愿意配合,甚至还故意把动作放的很慢,以至于南隐没由来的又觉得有些涩情,因为这点感受,又不自觉的联想到某个时刻,耳朵也微微红了。 沈灼言抬头就能在镜子里看到南隐的表情,一个眼神就知道南隐在想什么,低下头的瞬间没忍住笑了,南隐好像也知道他在笑什么,当即出声: “不许笑。” “为什么?”沈灼言在冲掉手中的泡沫之前将一点泡沫抹在了镜头上,问:“为什么不能笑,难道南南知道我在笑什么吗?” “笑的这么不怀好意,不用猜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那你可错了。”沈灼言抽了面巾纸擦干净手上的水渍,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拿过南隐手中的手机按下暂停,继而回头扫了一遍洗手间内的摆设,将手机放在了洗手台旁边的置物架上,调整了一下角度: “我想的东西可是再好不过的东西。” 南隐不理他,看着他动作:“你在做什么?” “只拍我自己洗手有什么好看的?”沈灼言确定了一下取景框,没问题之后按下拍摄,牵起南隐的手,先是将她的家居服的袖口一点点的挽上去,又将她的手拉在水龙头下,打开了水。 “陈嫂刚才说马上吃饭了,南南也该洗手。” 其实沈灼言不是第一次为南隐这么做,这几乎是一件在两人之间特别稀松平常的事情,但不知道是不是旁边有镜头在的缘故,南隐总觉得沈灼言有点刻意撩拨。 十指穿插紧扣的为自己清洗,动作也慢到让人有点想入非非,南隐都感觉到自己的脸开始有些发烫,最后她实在忍不住的开口: “可以了,已经洗干净了。” “是吗?”沈灼言笑笑,一根根的捏过她的手指,又在手心轻轻挠了一下才放过她,带她冲了水。 南隐怕他为自己擦手的时候再趁机做什么小动作,自己先一步抽了面巾纸擦拭,沈灼言倒也没有勉强,笑笑擦干净手之后去关了摄像,他自己先看了一遍,大概是很满意,嘴角的笑意一直没落下。 “要看吗?”沈灼言看完后锁了手机拿在手里晃了晃,像逗弄一个孩子般问她:“拍的不错。” “不要。” “那我删了?”沈灼言说着就要打开手机删掉视频,却被南隐眼疾手快的抢下来放进了自己口袋:“我手机里有其他的资料,你别给我删错了,我自己会删。” “好的。”沈灼言从善如流的开口:“那南南不要偷偷看哦。” 南隐:“……”这人为什么笑的跟只狐狸一样。 一起洗了手,好像把下午的那点刻意遮掩的不自在都洗掉冲走了,就好像他们之间本就没发生什么,只是不知道心里的那点涟漪是不是也能跟着平息。 吃饭的时候南隐意外发现家里的菜色变了,惊喜的看向沈灼言,沈灼言看着她:“不是你说的?回到四合院要云阙的厨师过来?” 的确是南隐说的,可这件事都过去了这么久,自己当时也只是在电话里跟沈灼言随口一提,而且回来之后沈灼言和自己还在老宅待了两天,他始终没有说这件事,南隐自己都快要忘记了。 却不想自己忘记的事情,沈灼言却还记得,再没什么比有人记住你的每一句话,在意你的每一点喜好更让人觉得自己是在被好好爱着了。 女生本身就很容易被这样的细节所打动,南隐也不是例外,如果不是两人坐在对面的位置,南隐都想要亲亲他了,但是也没关系,南隐伸手过去捏了捏他的手背。 沈灼言抬眸看她,懂她没说出口的所有话语,说:“不客气。” 第199章 苏城 南隐还是偷偷看了那个视频,在沈灼言去洗澡的时候她没忍住悄悄打开了相册。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两个人一起洗个手而已,自己却看得脸红心跳,她试着跳脱出当事人的视角,让自己客观的以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待,却还是觉得有些热。 沈灼言从掌根慢慢与自己十指相扣的过程宛若一个慢镜头,他每往上走一寸,南隐的心都能跟着颤抖,即便她是亲身经历者,即便她只是看着视频,可当时的那个触感好像随着画面的重现一点点的被勾起。 十指相扣的时候,沈灼言的指腹在自己的手背上稍稍用力捏了一下,南隐当时没注意到自己是个什么反应,但现在镜头里可清清楚楚的拍到了。 她指尖瑟缩了一下。 好像被绝对压制,又好像是绝对欢愉之下才有的反应。 可沈灼言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给自己洗了个手而已。 一个洗手的视频而已,南隐竟然看出了一点反应,再看下去沈灼言出来肯定要知道自己背着他做了什么,南隐不愿意让沈灼言再笑自己,将视频关掉。 视频虽然关掉,可南隐脑子里的想法并没有因此停掉,脸也还是热热的,为了转移注意力,杂七杂八的想了很多有的没的,直到一瞬间的冰凉碰触在自己脸颊的位置,南隐才如梦初醒,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洗手间走出来的沈灼言,她居然完全没有听到声音。 “想什么呢?”沈灼言刚洗过手,指尖冰凉,只碰了南隐一下就想离开,却感觉到她异于平常的热度,多停留了一会儿,但看她闪躲的眼神就知道不会是不舒服,笑着问她。 南隐没说话,看着沈灼言。 其实偶尔她还是有做梦的感觉,看着眼前这个人的时候,时不时就会冒出自己居然真的和他结了婚的诧异感。 南隐张开手臂,沈灼言自然而然的俯下身拥抱她,听她在耳边悄悄说:“我偷偷看视频了。” 沈灼言没笑她,侧脸在她的耳朵上吻了吻,说:“懂了。” 南隐不明白他懂了什么,但下一秒沈灼言就给出了答案,他扯过被子将两个人都严丝合缝的盖上,一边吻她一边笑着说:“南南想我的手了。” 他们在被子里折腾了好久,久到南隐觉得空气都成了一种奢侈品,但呼吸间都是甜的,都是沈灼言的味道。 南隐再也想不起什么别的,好的坏的,都想不起来了。 第二天沈灼言早起离开的时候南隐隐隐约约感觉到他亲吻了一下在自己额头的位置,但南隐太困了连眼睛都没睁开,再醒来已经快十点。 不上班不上学的日子把她多年来的生物钟都打乱了,每天什么事情都不需要考虑,不需要为生活奔波确实是很多人的梦想,可完全依靠着另一个人却并不是她的本意,这样的躺平也并没有很是心安理得。 感情的事情是瞬息万变的,她没有不相信沈灼言对自己的喜欢,但如果在未来那么长久的生活中完全依赖于沈灼言对自己的喜欢,也是一件很不理智的事情。 她或许是个恋爱脑,但却还没有蠢到这个份上。 这也是两件完全不同的事情,在经历了和盛放之间的失败之后,南隐更是明白这一点。 她喜欢沈灼言,但还是想要靠自己,实现自己的价值。 好在她还有喜欢的事情可做,好在她也在努力去实现。 南隐静静地躺了一会儿,想到了昨天晚上沈灼言录制的那个视频,没忍住又拿出来看了一遍,虽然有点色,却还是喜欢,南隐剪辑了一下,将视频分享到了自己昨天新注册的小号。 她本以为刚注册的账号不会有人来看,但也不知是不是她输入的标题是什么热的关键词,以至于视频底下有了好几条评论,点赞数也有好几十。 雪眠袅袅:没见过比这双还要适合涩涩的手 怜香惜花:这双手能不能抱抱我 咕噜咕噜超好吃:原来不只我一个人想歪了,放心舔屏中 大黄丫头就是我:不敢想象这双手握着我的手腕把我压制在床上的时候我会有多爽 星辰大海:楼上,这是评论区,不是无人区,穿条裤子吧 几条评论,南隐却翻来覆去看了好久,隐隐的还有些小自豪,她们这么喜欢的这双手,是自己拥有的,抱过自己,抚摸过自己,亲密的爱过自己。 一条视频已经有了几名粉丝,南隐能预感到如果自己一直发的话或许会有更多的人来看,但她还是将剪辑过的视频发了上去。 不为别的,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她只是单纯的想分享而已。 电话响起的那一刻,南隐看到了陌生号码,本不打算接,在被网暴之后她对于这些号码差不多都已经有了阴影,在她无视了这个电话两次,甚至想要就此拉黑的时候,对方发过来一条消息: 【姐,是我,苏城。】 两人已经好久没有联系,南隐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都有片刻的怔忡,电话再次响起的时候南隐没有再拒绝,接了起来,还没有开口,对方就脆生生喊了一声: “姐!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南隐已经感受到了苏城回来这件事的重要性,笑笑开口:“好的,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 苏城在电话那边笑的很爽朗:“想见你想见你想见你,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啊。” 自从苏城去国外留学之后,南隐和他已经一年多没有见面,虽然和苏家的关系不好,但对苏城这个弟弟,南隐还是想念的,看看时间: “我请你吃饭?你选地方吧。” “好啊。”苏城说:“那我选好把地址发你。” “好。” 既然有约,南隐就不能继续赖在床上,洗漱后去到衣帽间,里面有沈灼言为她搭好的今天的穿着,南隐换上之后给沈灼言发了条消息告诉他自己准备出门,沈灼言很快回过来电话: “几点醒的?” “刚醒没一会儿。”南隐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今天的穿着很是满意。 “刚醒就要出去?”沈灼言在电话那端不是很满意的说:“看来这个人很重要啊。” 南隐笑起来:“别吃醋,我弟弟回来了,要见一面。” “苏城?”沈灼言对苏家的人很了解,笑笑说:“那我们来打个赌,他会不会跟你说苏家生意的事情。” 南隐对这点倒是信心满满:“我赌不会。” 第200章 是个被养的很好的小孩儿 虽然是去见苏城,两个人的关系还很不错,但沈灼言还是给南隐安排了保镖,南隐对此也没有排斥,她早在温容那里的时候已经接受了以后生活都要有人跟随这个模式。 的确是有点不太自在,好像时时刻刻做什么都被人监视,可只要想到自己这样却能让沈灼言觉得放心,那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总好过真的出现什么危险,而后悔莫及要强的多。 苏城是个爱热闹的人,南隐以为他大概会找一家网红店,到了才发现非但不是网红店,还安静的很,南隐怀疑他是不是变了性子,可刚刚电话里的他明明还是那么的疯。 为了快点见到南隐,苏城并没有去店里等,就站在门口的位置,南隐从车上下来的第一时间他就看到,笑着跑过来不等南隐迈开脚步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又像个小孩子一样的绕着南隐转了一圈: “让我瞧瞧这是谁家的美女小姐姐,这么漂亮,这么有气质。” 苏城的性子还是没变,是那种一看就被家里养的很好的小孩儿,性格开朗,自信阳光,但不知道是不是叛逆期来的稍微晚了一点,穿衣风格变了许多,南隐一开始都没怎么认出来。 以前那个喜欢穿着简单卫衣牛仔裤的小孩儿穿起了潮牌,有点嘻哈,比自己小四岁,出国的时候身高刚和自己持平,现在已经高出自己一个额头了,头发也长了。 不过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这个模样总是会格外吸引一些女孩子注意的,南隐已经发现来来往往的小女生总是会回头看他,南隐不想跟他一起被别人看,笑笑和他一起进了店里。 苏城一开始并不知道南隐身边跟着保护的人,后面车子上下来人跟过来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什么伤害南隐的人,张开双臂将南隐护在了身后,脸上的表情也不再是嬉皮笑脸,严肃的厉害,怒气冲冲的看着对面几位黑衣人: “你们要做什么?再过来一步我就报警。” 苏城的这副姿态就连南隐自己都吓了一跳,跟着的保镖也是一脸懵,南隐反应过来拉着他一起进店:“自己人,他们是保护我的。” 苏城反应过来:“保镖啊?你现在出门带保镖了? 不等南隐说什么,他又自顾自的回答:“应该的,虽说事情已经过去了,也已经圆满解决了,但万一还是有极端粉丝呢,有人保护你,我也放心一些。” 他这样说话,又有点像小大人,想起刚才他护崽子一样的将自己保护在身后,夜多少有点欣慰,毕竟这可是当初自己救下的小孩儿。 两个人虽然不在一起生活,甚至都不怎么见面,但血缘这回事儿有时候也很是神奇。 在包间坐下,点过菜之后苏城开始疯狂输出,对盛放和秦艺晗进行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全方位问候,他提这件事南隐就隐隐有点不安,果不其然等他骂累了,便开始跟自己算账: “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要不是妈冻了我的卡,我都要买机票回来了,你说你换号码,不想别人联系你也就算了,为什么连我也瞒着啊,你是不是忘记还有我这么一个弟弟了?是不是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国外看到那些新闻会担心啊?” 换号码没联系苏城这件事的确是南隐做的不对,不过当时那个状况她也确实没有那个精力顾及的面面俱到,尤其是苏琳给自己打过那个电话之后,南隐确实在那个时候不想和苏家的任何人联系。 苏城是苏家的一个例外,可他和自己的关系,难保苏家的其他人不会找他说些什么,南隐自己的事情都未必能够解决,何必把自己的烦心事跟他说,而让他左右为难呢? 所以干脆也就没告诉他,南隐知道他看到新闻后会担心,但没想过他甚至想过要回来。 “姐姐错了。”南隐真诚道歉:“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的电话几乎是一瞬间就被骚扰电话和短信攻占了,手机也坏了,所以换了号码之后以前的联系方式都没有了。” 苏城也不知道信了没有这个说辞,但南隐这么说过之后真的是不再追究了,盯着她看了几秒,问她: “他对你好吗?” 这个他除了沈灼言以外不会有其他的人了,南隐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他:“节目你没看吗?” “看了啊,一集不落的全看了,一秒钟都没有放过,可我怎么知道是不是有剧本?你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认识这么一个人啊。” “不是剧本。”南隐说:“我和他结婚了,录节目之前就已经结婚了。” 苏城大概是刚回来,很多事情都还没有从苏琳或苏爱的口中听说,所以对于自己和沈灼言结婚这件事显得尤其震惊,直接从座位上蹦了起来: “结婚?你们结婚了?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南隐刚要开口让他冷静一点,苏城却自己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激动了一个新高度:“是不是爸妈逼你的?是不是他们强迫你的?姐,你该不会这么傻吧?你该不会真的答应了这件事吧?” 服务人员刚好进来上菜,南隐也就没开口让他自己想想,苏城就站在原地,看着桌面上摆好了一道道的菜,静默了一会儿反应过来: “应该不是爸妈逼迫你的。” 苏城坐下来看着南隐,认真道:“他们不可能认识拥有这个地位和财富的人,就算有第一时间也想不起来你,肯定早就便宜苏爱了。” 第201章 别因为他们不爱我 这是事实,是南隐在很小的时候就明白的事实。 本应该是自己的父母却把所有的疼爱都给了另一个人,任谁是那个被忽略的人大概都不会觉得甘心,小南隐也会迷茫和疑惑。 那个时候她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会困在没有父母疼爱的牢笼中,但现在听到苏城这么说,她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情绪没有出现任何的波澜。 有人出现治愈了她,给了她足够的疼爱,也带给她一个前所未有的,充满爱的家。 她在那个家里找到了丢失了很久的爱意,弥补了很多很多的遗憾,至于为自己做这些事情的人是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则显得一点也没有那么重要。 亲生父母没有做到的事情,别的人做到了,这只会让整件事显得更为讽刺。 “我和沈灼言的婚姻和他们无关,是我自己选择的。”南隐看着苏城,将自己的近况说给他听:“他对我很好,节目里展现出来的甚至不足以他平时对我的万分之一,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幸福,从来不知道原来被爱是一件这么美好的事情。” 说出口的话或许可以骗人,但一个人的状态却不会,南隐坐在苏城面前,苏城明显能够感觉到她确确实实的比之前好了很多,一个人是不是幸福真的是可以看出来的。 南隐更漂亮了,整个人由内而外的自信,那是苏城以往在南隐身上没有看过的状态。 “那就好。”他在这一刻也终于放心下来:“姐姐,你一定要幸福,一定一定要比所有人都要幸福。” 南隐被送离苏家的时候苏城也才8岁,他不明白很多事情,却也懂了很多事情,不明白姐姐为什么不住在家里,懂得自己可以活下来是姐姐忍受了很多疼痛才有的结果。 他想留姐姐在身边,想告诉她你救了我,将来我也会好好的保护你,可他太小了,小的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只能偷偷摸摸去找姐姐。 再后来也和家里闹了很多次,因为这些,和苏爱的关系也变得尴尬起来,但苏城不在乎,也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事情的明明是他们。 他理解父母和苏爱之间的感情,但这并不是他们忽略南隐的理由,他们明明可以两个都爱的,可偏偏却要为了一个伤害另一个。 苏城不理解,也永远都理解不了。 他一直想要快快长大,只有长大了才能保护姐姐,可他还是慢了许多,让她在自己还无能为力的年纪里受了很多的委屈和伤害。 好在她遇见了能够保护她的人,苏城真的很感谢沈灼言。 “我会的。”南隐笑着说:“我已经很幸福很幸福了。” 这顿饭的后半程,南隐大多数都是在听苏城说,说他的留学生活和学校里的趣事,南隐偶尔附和,偶尔被他逗笑,一直到快要结束的时候苏城都没有提及苏琳他们。 南隐猜测到苏琳可能还没有告诉苏城,还没有来得及从他这里做些什么,但南隐觉得有必要提前跟他说一声。 “苏琳找过你吗?” 苏城看着南隐没说话,这个眼神让南隐瞬间明白了什么。 小孩子长大了,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了,连自己也没能看出来。 “姐,我已经成年了。”苏城说:“小时候就明白的道理,现在更不会改变,你不欠他们的,是他们欠你的,你生活不好的时候不见他们出现帮忙,你现在生活的好了,却想来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你不用担心,我做不出这样的事情,也不会允许他们这么做。”苏城大概也是觉得父母这样做很是丢脸,以至于在这一刻都不敢抬头去看南隐。 担心她因为这个而不喜欢自己,和自己疏远。 南隐起身走过去坐在他的旁边,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苏城虽然担心自己的发型,但还是没有拒绝南隐的碰触,乖乖的看着她,像只小狗。 “弟弟长大了。” 苏城静默几秒,说:“长的也太慢了,没有保护好你。” 南隐眼眶微热。 其实南隐也说不好为什么苏城没有长成苏家人的性格,或许真的是因为他身体里有了自己一部分的血,所以和自己格外亲昵一些。 但南隐无可否认的是,苏城确确实实是自己漫长中学岁月里唯一的温暖记忆点。 如果不是他常常偷偷跑来看自己,或许南隐在那漫无边际的黑暗中根本坚持不下来。 南隐抓抓他的头发:“你不用因为这件事两边为难,他们让你来找我,你就过来,回去就说我不同意,也绝不答应,让他们直接来找我就好。” “别。”苏城说:“他们太烦人了。” “事情总要解决的。”南隐说:“你这边行不通的话,总是还会来到我面前的,早晚的事儿。” 苏城微微蹙眉,想要说什么,但或许是明白以自己的力量根本阻挡不了苏家人,所以到最后还是没有再说,只是问南隐: “姐,他们的确很讨厌,但我不会学的跟他们一样,别因为他们不理我,好不好?” “傻小子。”南隐哭笑不得:“你是我的弟弟,我怎么会不理你。” “那也是因为我懂事明事理你才愿意和我说话的,并不是简单的因为我是你弟弟,我要是和他们一样,你肯定也躲我远远的了。” 南隐笑笑:“嗯,所以你要永远明事理,知是非。” 第202章 只抱你 饭后南隐送苏城回苏家,苏城没让,说那地儿和南隐犯冲,还是不要靠近的好,他自己一个人回去就好了,南隐确实不太想和苏家人打照面,闻言便没有坚持,站在路边陪苏城打车。 “姐夫要是有时间,还是一起吃个饭吧。”苏城说的有些犹豫:“虽然我知道你不会骗我,但人我见了才会真的放心。” 南隐笑:“你算命的?会看面相?” “那不一样。”苏城说:“反正你找时间一起吃个饭吧,我请客。” 苏城有苏城的担心,南隐也没有拒绝,开口答应:“好。” 送苏城上车之后,南隐去了趟医院,姚文柔正闲的发慌,见到南隐出现跟见了救世主一样:“我就知道你不会忘了我,一定会来看我的。” 南隐将买来的奶茶在她面前晃了晃:“说两句好听的。” “两句怎么能够呢?”姚文柔一边接过奶茶一边正色道:“就算把全世界最优美的词汇都用来形容你我也是觉得不够的,那些都太俗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够匹配你的好,如果一定要有什么的话,我会用我的生命来爱你。” 南隐被逗笑,轻轻的在她打着石膏的腿上敲了一下:“有点恶心。” “我发自肺腑的。”姚文柔说:“你认真接收一下,我可从来没有对其他人这么真诚过。” 南隐闻言稍稍认真了一些:“好的。” 继而拍拍自己胸口的位置:“接收到了,很甜。” 姚文柔这才满意了。 南隐告诉姚文柔自己和苏城见了一面,因为苏家的关系,姚文柔对苏城的印象也不太好,但至少还过得去,听到南隐说他今天的表现,姚文柔总算是不吝啬的说夸了句: “还算是个有良心的。” 两人闲扯了两句,姚文柔又突然想起什么,告诉南隐:“秦艺晗出院了。” 南隐闻言一愣:“什么时候?” “昨天下午就出院了。”姚文柔说:“你走没多久我就听助理说看见她助理在办住院手续了,下午就走了,她之前一直在医院里我还以为她多严重,结果这位当天回去就开了直播你说是不是有病?” 秦艺晗昨天那个状态确实不太能像是开直播的样子,南隐也有点好奇:“直播说什么了?” “你是真不上网啊。”姚文柔有点佩服的看着她:“现在还在热搜上挂着呢,你自己看看呢?” 网暴之后南隐对于微博的感观确实是有点抵触,非必要都不会点开,此时听姚文柔这么说边想着去看看,却不想刚一打开热搜榜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南隐与陌生男子街头相拥# 甚至连带着《绯闻男女》都上了热搜。 #绯闻男女 剧本# 南隐:“……” 南隐不用点进去就知道这个词条里是什么,无非是拍到了自己和苏城的拥抱,以此来质疑自己和沈灼言在节目里的一切都是因为剧本。 人在极度无语的时候是真的会笑的,南隐在这一刻就笑了出来,但她也并非没有在娱乐圈里待过,明白这些话题最能引起流量,只是这些狗仔和营销号的流量是有了,丝毫不顾及当事人的看法。 南隐在这一刻也在乎不了那么多,她起身往门外走,对姚文柔说:“我去打个电话。” 不知道沈灼言是不是已经看到了这些新闻,要是看到了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沈灼言接电话的速度很快,以至于南隐都听到他在电话那边说了声:“先等一下。” 这话不是对着自己说的,语气有些冷,几秒后南隐才听到他问自己:“怎么了?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吃完饭了?” 南隐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打扰到了他工作:“在开会?我是不是打来的不是时候?” “你随时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没有不方便的时候。”沈灼言笑笑:“所以到底怎么了呢?” 电话都已经打了过去,那么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南隐只能开口:“看新闻了吗?” “什么新闻?”沈灼言问:“你的?和谁?” “我和苏城吃饭被拍到了,已经上了热搜。” 沈灼言有几秒没说话,大概是去看新闻,几秒后开口,带着一点点的不满:“南南,你只说要和苏城去吃饭,却没和我说要和他拥抱。” 南隐因为沈灼言的这句话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时候他在意的不是这个新闻带来的影响,而是这一点,反应过来的时候都有些无奈: “沈灼言,那是我弟弟。” “嗯,也是个男人。”沈灼言的语气听起来还是不太开心:“南南抱了其他男人,即便是弟弟,我也不喜欢。” 他这么直白的说不喜欢,将对自己的占有欲没有任何遮掩的显露,南隐连一点脾气都没有,甚至乖乖认了错:“这是最后一次,再也不会了。” “那我可以理解为,南南以后只抱我一个人吗?” 南隐在电话这端看着安全通道里窗外的风景,笑着说:“可以,我只抱你一个人。” 沈灼言被安抚好,说:“南南好乖。” 第203章 若有一天爆发 和南隐挂了电话,沈灼言站在休息区内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好久都没动作,手机在手里转了一圈又以前不知在想什么。 吴川在身后等了几分钟,直到会议室的同事在给他使眼色催促,吴川才迈步走过去轻声询问:“热搜要撤吗?” “不用。”沈灼言停下手中的动作,重新打开手机看着热搜新闻上的几张照片,眉心还是微微蹙着,显示着他的不爽快:“苏家既然想要以这样的方式和我扯上关系,那就如他们所愿吧。”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沈灼言的眼神甚至是带了一点兴奋的,那是蛰伏已久的雄狮看到猎物时候才会有的神色。 吴川跟在他身边多年,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明白苏家的好日子终究还是被他们自己作到头了。 关于南隐的任何消息,其实沈灼言这边比南隐自己都要先一步知道,能够被发出去甚至是上了热搜的新闻,更是经过了沈灼言的首肯才出现在大众视野的。 甚至这张照片是被谁拍到的,沈灼言都是知道的,他派到南隐身边保护她的人可不是吃干饭的,这个所谓的狗仔车子不过刚刚停到周围,保镖们就已经知道了。 沈灼言其实也不愿意在节目结束之后,在南隐和盛放的事情结束之后还让南隐这个名字频繁的出现在大众视野,南隐这个人,包括这个名字都该是自己一个人的。 想要把这件事压下去实在是再简单不过,沈灼言一句话就可以解决,但沈灼言还是没有这么做。 一来他不想给任何人一种自己是在压丑闻的印象,让那些人揣测南隐是真的出了轨,是真的和自己结束了。二来他确实也想要给苏家一个教训。 该出面的时候躲着不出面,如今得知南隐有了全新且还不错的生活,便想来分一杯羹,没这样的道理。 他们对南隐做的那些事情,就该被所有人指摘,那个顶替了南隐位置的人,既然享受的了本应该是南隐的疼爱,那么有些事情也要做好一个心理准备。 天底下可没有白痴的午餐,南隐善良可以不计较,自己可没这么好说话。 不是想和南隐,想和沈家扯上关系吗?沈灼言给他们这个机会。 欠南隐的,都该还回来才是。 只有这样,才能算得上是一个真正的公平。 …… 南隐回到病房的时候姚文柔也已经看到了热搜上的新闻,笑看着南隐:“这是打电话认错去了吧?沈灼言怎么说?有没有告诫你以后都不要再抱其他男人了?即便是弟弟也不行。” 南隐几乎是震惊的看着姚文柔: “你偷听我讲电话了?” 姚文柔指了指自己的腿:“我请问呢?我这个样子我怎么去偷听呢?” 那也太神奇了,居然知道沈灼言会因为这件事情而不高兴。 看出南隐在想什么,姚文柔笑笑说:“你该不会到现在都没有这个觉悟吧?我一个旁观者都能感受到这个人对你的占有欲有多强了,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忍受别的男人靠近你,而且还拥抱你?不存在的。” 南隐静默几秒没说话,她的确是能够感觉到沈灼言对自己的占有欲,可是居然已经强烈到每个人都察觉到了吗?姚文柔可是连沈灼言的面都还没见过呢。 不过这似乎也不是什么需要躲躲藏藏的事情,南隐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南隐不在乎,姚文柔却还是有点不放心的,开玩笑是开玩笑,担心也是真的担心: “南南,不知道是不是我最近拍的狗血电视剧拍多了,我总有点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南隐笑笑:“担心沈灼言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姚文柔和沈灼言没有见过的关系,还是两个人实在结婚的有些太快,虽然对于自己和沈灼言的婚姻她是祝福的,也是希望自己幸福的,但却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心。 “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太正常,而且时间都这么久了,他也还是没有告诉你究竟是什么时候见过你,喜欢你的,这个人有太多秘密了,而且对你的占有欲这么强,小说里这样的情节,将来你很可能是要被关小黑屋,被圈养起来的。” 姚文柔的话让南隐想到了沈灼言之前也曾经跟自己说过的,想要把自己关起来的话,但这这个话就不用告诉姚文柔了,她听了怕是更觉得沈灼言是个变态了。 南隐笑笑:“被关起来也不错啊,他对我很好,总不会饿着我,委屈我。” 姚文柔一脸无语的看着她,要不是了解南隐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句话她还真的信了,南隐看到她这样的表情笑笑说不会的:“沈灼言很听我的话,他在我面前几乎就没有情绪不好的时候。” “这不更可怕了吗?”姚文柔说:“没有人是没有情绪的,除非他不愿意让你看到他有情绪的那一面,不想被你看到,千方百计遮掩起来的,能是什么好的情绪,有一天爆发,可不是闹着玩的。” 第204章 只有一个姐姐 南隐有一会儿没说话,姚文柔也意识到自己似乎说的有些过分。 “我也不是说他不好,是你们两个没有认识就结婚,很多事情他也没有和你说的明白,我总是忍不住的担心你,并没有别的意思。” 南隐笑笑:“我还能不知道这个吗?我没有生气,也不会因为这个生气。” 不关心不在意你的人,是不会在所有人都觉得你现在无比幸福的时候来提醒这个的,因为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他们宁可做个好人,也不会说这些很容易让人不太开心的话。 姚文柔既然能把这些话说出口那就是真的担心和在意南隐,怕她在这段婚姻里吃亏,怕她又一次被人骗。南隐和她这么久的关系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一点?所以也是真的不会生气。 她只是觉得自己好像的确有些被眼前的幸福冲昏头脑了,以至于很多事情明明都还是迷雾一团,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沉浸其中,这不太对。 但南隐也控制不了。 沈灼言和自己认识到现在即便真的是一个陷阱,那这个陷阱未免也太大,太豪华了,以至于就算给南隐再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她还是会义无反顾的跳进来,想去看看这个陷阱的尽头是什么。 “我当然希望你和沈灼言好好的,我也相信他是真的喜欢你爱你,但我更希望这份爱不会给你带来任何的伤害。”姚文柔看着南隐:“你吃了太多苦了,别再吃苦了。” 南隐回家的路上想起要去看的关于秦艺晗的新闻,重新去微博看了看,意外的昨天才刚出院已经直播过的秦艺晗居然还在直播。 南隐在用小号,所以丝毫也不担心有人发现自己,她进入秦艺晗的直播间想要看看她在说什么,但十几分钟后发现她一直在和粉丝聊天,也都是一些无关紧要没什么重点的话题。 甚至弹幕上质疑的声音也不少,问她为什么消费粉丝,为什么骗粉丝,为什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却还有脸出来,但即便是这样的情况之下,秦艺晗也没有关掉直播,挑选着关心她的言论聊着。 有人也和南隐同样不解,在弹幕上问她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所以才会这样频繁的直播,以此来让对方没机会下手。 南隐盯着这条弹幕许久,直到被新的评论顶过去也还是没有回神过来,后来还是姚文柔给她发来了一条消息,她才从失神的状态中反应过来。 姚文柔告诉她,苏城已经被扒了出来。 南隐退出直播间重新看向热搜榜,的确如姚文柔说的那样,苏城这个名字出现在了热搜里,连微博账号都被找到。 而苏城也在一个小时之前就已经做出回应:#南隐与陌生男子街头相拥#没错,我就是这个男人,但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我是她弟弟,亲生的。 南隐点进评论区看了一眼,有人扒出了苏城是星悦广告的小少爷,也有人了解苏家的一些事情,质疑苏城的澄清。 我倒要看看:为了给那个女人洗白睁眼说瞎话?你姐姐是苏爱吧?而且就这么一个姐姐吧?当我们网友是傻子吗? 卢晨晨の糖:谁知道这个姐姐是哪种姐姐,现在的姐姐可多着呢。 不缺你这个:姐弟恋的那种姐姐吗?哈哈哈 这年头就是这样,哪怕你说出了真相,但因为不符合吃瓜群众们的预期,他们也是可以选择性无视不相信的。 南隐经历过比这严重很多的猜测和恶意,自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苏城却第一时间在底下回复: 你说得没错,我的确就只有一个姐姐,苏家也确实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南隐。 苏城这些年一直都没有放弃过想要让自己回去苏家的想法,近一两年这个想法才渐渐地淡了,可能是长大了,可能是意识到南隐不需要了,也可能是觉得就算回来了,也不会是南隐或者他自己想要的那个模式。 但即便如此,该是南隐的,他还是想给南隐,不管是她的身份还是应该属于她的一切一切。 苏爱可以是姐姐,但不能是唯一的姐姐,苏爱可以是苏家的女儿,但却不能是唯一的女儿。 别人都不了解真相,那么他就要做这个让别人知道真相的人,他以前是没什么机会说,现在这个热搜把他送到了众人面前,他便没有顾虑的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南隐甚至能想象到苏琳他们知道苏城在网上的回应之后会有多生气。 她原本想打电话告诉苏城没必要这样,没必要因为自己和他们产生什么矛盾,但是电话即将打出去的时候,南隐才意识到她其实没那么想这么做。 甚至对于苏城这样的做法她是有些感觉到爽快的。 这些年对于苏家所做的一切,南隐不可能没有委屈,她不是个圣人,也会难过也会怨,有个正常人该有的情绪,所以想看他们后悔,想让他们的嘴脸被所有人知道。 她一点也不想要做好人,苏城怎么说也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不会怎么样的。 所以最后的最后南隐也只是给苏城发了一条消息过去,说:谢谢。 苏城回了个小柯基开心转圈圈的表情包。 第205章 这些年,你做过梦吗? 南隐不知道的是苏城回这个表情包的时候人已经坐在苏家客厅的沙发里,面前是苏琳一张气到极致的脸,父亲程跃也气到不想理睬他,苏爱更坐在沙发的另一边低着头不说话,但双手纠缠在一起的动作能看得出来她也不太好受。 但谁又好受呢?南隐好受吗?她这些年都没好受过。 “你知不知道你在网上说的那些话会给你姐姐带来多大的麻烦?你怎么可以说出那样的话来?这些年苏爱对你怎么样还需要我一件件讲给你听吗?” 苏城闻言放下手机看了一眼苏爱,然后才慢慢地看向苏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做什么?这不就是你们想要的吗?让我去跟南隐去吃饭,却让记者跟着我偷拍,不就是想跟南隐跟沈灼言扯上关系吗?我如你们所愿的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了,这样你们还不满意吗?” 苏琳没想到他连自己让人跟着的事情都知道,表情带着来不及遮掩的震惊: “你,你怎么知道?” “我出门换鞋的时候随手把手机放在了玄关的柜子上,出了门才发现,回来刚好听到你在跟记者打电话。”苏城的表情有些冷:“所以你冲我喊做什么?我没做到你想要的结果吗?” “让别人知道她和我们苏家有关系就可以了,没必要说的那么清楚。”苏琳说:“苏爱还没毕业,你想没想过她假期过后回到学校里去会面对别人怎样的目光?你就是这么做弟弟的?” 苏城闻言只觉得好笑:“原来你也知道苏爱在学校里会因为这件事被人非议啊?那当初把南隐一个人送去外面住,家长会也不去开,一年到头不见父母面的时候,你们怎么想不到她也会在学校里被人欺负啊。” 程跃听不下去:“够了,一个小孩子谁会欺负她,再说了,我们都是交代好了老师好好照顾的,她现在不是也好好的?还嫁了那么好的人家。” “那苏爱也是成年人了,你们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她都会自己照顾自己了。”苏城都要被气笑了:“也就是她现在好,如果我姐一直在网暴中没有出来,你们怕是避之唯恐不及吧?怎么可能还会上赶子去找她呢?当初不还想要给她介绍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吗?是你们做的事儿吧?这才过去多久啊?全忘啦?” 苏城说到最后都是喊出来的。 他也早就受够了,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家竟然可以畸形到这个程度,明明他们一家人可以和和美美的,却偏偏要闹到这个程度,家人不是家人,亲人也不是亲人。 苏爱从沙发上起了身:“别吵了,这件事都是我的不对。” 苏城一开始对于苏爱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他只当自己又多了一个姐姐而已,苏爱还是自己的姐姐,但不知道是不是性格的原因,自己和苏爱一直亲近不起来,即便是最开始没有南隐的那几年,两人的关系也淡淡的。 苏爱害怕医院,甚至都没怎么去医院看自己。 即便是那个时候苏城也没有怪过苏爱,他那个时候都觉得自己要死了,每天都会打很多的针,吃很多的药,疼的不行,他觉得小孩子过来都是要这样遭罪的,苏爱不来也好,就不用这么疼了。 可后来出院回家,苏爱对自己的态度也还是那样,不过还是和之前有些不同的,好像多了一点小心翼翼,更是让着自己了,好像自己说什么都可以,以前不给自己吃的东西现在肯了,以前不愿意给自己玩的现在也愿意了。 但这并没有让他们的关系因此而亲近起来,反而越来越疏远,亲人之间是不需要这么客气的。 夹杂了客气的亲情,慢慢就会越来越走不到一起去。 后来苏城明白了很多事情,知道了苏爱其实不是自己的亲生姐姐,那个在医院里陪着自己一起打针吃药,一直疼的人才是自己的亲姐姐,他不明白父母为什么不让那个姐姐回来,但好像除了自己也没人想要她回来。 此时听到苏爱这么说,苏城也笑了起来,冷冷的,不带一点温度的笑,看着苏爱: “不然呢?你觉得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吗?这件事就是你造成的,你心安理得的享受了这么久本应该是南隐的疼爱,现在装什么委屈可怜?” 苏琳疼爱了苏爱这么多年,对她来说苏爱就是她的亲生女儿,现在苏城这么说,她自然是不同意的,手都扬了起来,却在狠狠落下的时候到底没忍心。 苏城也是自己的儿子,是自己疼了多年的儿子。 “给你姐姐道歉!”苏琳最后这么说。 苏城却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我说错什么了吗?我哪一个字说错了?没有吧?既然没有,我为什么要道歉?” 苏爱还想说什么,但苏城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径自开口: “其实我多少理解你的那点心思,不过是不想离开苏家,不过是看到南隐生活的那么困苦,觉得自己离开之后就会过成她那样,所以你不想她回来,甚至也不想爸妈认她,你小心谨慎,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爸妈在意你的感受,自然就不敢去关心南隐什么,怕你想多,怕你不舒服。” “由始至终,你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让南隐回来的话,你就觉得这一切应该是你的。”苏城笑着问她:“可这是你的吗?这么多年,你就没做过梦吗?” 第206章 做人还是要点脸 苏爱的脸色很不好看,甚至可以用煞白来形容,苏琳于心不忍,站在苏爱的旁边安抚了她几句,对苏城说: “你够了,不要再说这些没有用的,是我和你父亲不想南隐回来,她在外面十二年,是别人养着的孩子,在我眼里苏爱就是我的女儿,我和她没有感情,不想把一个没有感情的女儿养在身边,这有什么错?你如果觉得错了,就怪我和你的父亲好了,这不是苏爱的错。” 苏城有几秒的时间没说话,不是被说服了,而是眼前的一切让他觉得魔幻到了极致,不懂为什么一个亲生母亲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执意要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的身上去,但苏城却并不这么觉得,在他看来,苏爱在这件事里功不可没。 在他的印象中苏爱可不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小时候也可以称得上是刁蛮任性的,那本没有什么,毕竟是娇养的小公主,可自从南隐出现之后,她就像是完全变了性子,变得小心翼翼,唯唯诺诺,说是惊弓之鸟也不为过。 她甚至做起了佣人该做的事情,早起再也不赖床,起来打扫卫生,甚至学着做早饭,会自己洗衣服,会自己整理房间,会自己写好作业,成绩也提高了很多,甚至会把零花钱省下来说自己花不了那么多,都留给弟弟。 一直被娇生惯养的女儿突然变得这么懂事,让那个时候的苏琳和程跃都很心疼,甚至是不安,一边是在身边养育了十二年的女儿,一边是有着血缘关系但丝毫不了解的亲生骨肉,一个有感情,一个却只有一份血缘关系,一个在身边,一个只要送走似乎也可以当这个人不存在。 哪个更容易选择,似乎是不言而喻的事情,苏琳甚至还说过:“将错就错吧,我的女儿就是苏爱,我身边的女儿就是苏爱。” 苏城那个时候不懂,可后来想想,苏爱是真的害怕被送走才那么做的吗?也未必吧,她从小就聪明,知道怎么能让爸妈心疼,达到自己的目的,在这件事上她也应该游刃有余才对。 她用自己精湛的演技骗过了苏琳和程跃,为自己能够留在苏家拼尽全力。 “你本可以让南隐也回来的。”苏城看着她,直戳她的痛处:“她回来了,爸妈也不会送你走,他们有多疼你,你很清楚这一点,但你不敢赌,你宁可谨小慎微的在他们面前扮演一个弱者,也不敢赌爸妈会永远喜欢你,你怕南隐回来之后他们会更喜欢南隐,不要你,所以你不要南隐回来,从十二岁到现在,你从来没说过一句让南隐回来的话,你就这么心安理得吗?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家里,面对不属于自己的亲生父母,将本应该属于这个家里的孩子赶走……” 苏琳到底没忍下来,在苏城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就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苏城也并不意外,甚至都没有什么明显的情感起伏,起伏什么呢?父母都能不要自己的亲生女儿,如今只是一个耳光而已,又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苏城偏了偏头,用舌头顶了顶被打的那一侧的脸颊,轻笑了声: “不认就不认了,我姐现在生活的挺好,有爱她的丈夫,也有疼她的父母,多你们不多,少你们不少的,但你们能不能要点脸,好的时候没让她享福,现在公司有难了,就别想着让她也分担了吧?” 苏城的视线又一次落在苏爱的身上:“你们养了她这么多年,既然觉得联姻能够解决眼前的困境,不如让她去啊。” 苏城笑笑:“你在这个家里享受了这么多年,是不是也早该为这个家做点贡献了呢?姐姐。” 苏爱脸上的血色随着苏城一句又一句的话始终都没有回来,甚至比刚才更白了一些,她看着苏城,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苏城要这么对待自己,明明她都已经将所有能够给的都给他了,却还是换不回他对自己的一点亲近。 她想要对苏城说什么,苏城却并不想听,开口截断了她的话:“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不问什么,单纯看不惯而已,你享受了这么久原本应该是南隐的幸福,那么就应该做好被反噬的准备。” “天底下那么多的好事,总不能每一件都让你占了吧?” 苏城说完这句话,视线冷冷扫过屋内的众人: “你们最好也不要把主意打到我姐身上去,我还是那句话,做人还是要点脸。” 苏城说完这句话就要走,他放假回来,如今马上要过年,但他连行李都没有带回家里来,似乎不想在这个家里住,苏琳叫住他: “苏城,你别忘了,如果公司倒了,你现在的好生活也就到头了,你以为你身上穿的,吃的喝的,如今还能去国外留学是为什么?如果没有公司,一切都没了。” “没了就没了。”苏城头也不回:“当我多稀罕呢。” 苏城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苏家,就好像他从来都没有回来过一样。 第207章 想抱着睡 客厅里很安静,苏城走后苏琳也像是被掏空了所有力气,跌坐在沙发上久久不能回神,苏爱坐在她的身边想要安抚几句,却始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似乎也没有这个立场。 程跃上了楼,不知道是不是去处理公司的事情了,苏爱盯着一处许久,但到底还是开了口: “妈,这不是挺好的吗?我们一开始就猜到了南隐和沈灼言不是轻易答应帮忙的事情,所以才想要曝光我们之间的关系,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苏家的女儿了,想必沈家也不会见死不救的,往好处想想。” 苏琳闻言叹出一口气,紧紧抓住了苏爱放在自己膝盖上的手: “我是担心你,关系曝光也当然是我们想要看到的,但我们最初想的是说她是苏家养在外面的女儿,可没想到苏城直接把当年的事情说了出来,你会遭受到非议的,你的那些朋友和同学他们会议论你的。” 你看,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不公平,南隐遭受网暴的时候苏琳只担心南隐的事情会牵连到苏家,并没有任何担心南隐的意思,但如今苏爱只是小范围的遭受非议,苏琳却已经于心不忍了。 苏爱在这份明目张胆的偏爱里好受了一些,笑笑:“不会的,就算他们说什么又怎么样呢?我还是你们最爱的女儿,这一点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苏琳似乎也被说服了,笑笑轻抚一下她微乱的头发: “没错,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女儿,也是唯一的女儿,不会改变的。” 可星悦公司的事情却并不是因为苏爱是苏家唯一的女儿而度过眼前的危机,对于眼前的困境,他们还是一筹莫展,苏爱想起了苏城说的那些话,虽然不中听,却也有一定的道理。 如今是苏家用得上南隐所以才会去求和,但如果不需要用南隐呢?如果南隐也不可能在对苏家有任何的帮助呢?如果自己就可以解决掉眼前的危机呢?苏城是不是就不会对自己说那些话了,是不是就不会觉得南隐受了天大的委屈了。 她当初拼了命的留下来,就是想让父母知道选择自己没有错,自己一定会比南隐要好的多,好到他们不后悔当初的选择,可以给他们想要的生活。 现在这个时候,如果自己帮不上忙,如果他们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求南隐,是不是用不了多久的时间,他们就会后悔了?后悔当初的选择?后悔当初没有把南隐留下来。 苏爱不想要这样的事情发生,父母的选择没有错,她是最优秀的,至少比南隐优秀。 “妈。”苏爱轻声说:“我会把公司的问题解决的,你和爸放心。” 苏琳闻言看向苏爱,似是反应过来她想要做什么,担心的叫停她:“不用你,这不是你这个年龄该考虑的事情,现在的你只需要好好完成你的学业就好,千万不要去想别的,我们会自己解决。” 苏爱不知道听进去多少,对苏琳宽慰的笑笑: “我知道,你放心。” —— 沈灼言回来的时候南隐正抱着言言在落地窗前的摇椅上发呆,拿着手机明明在看,却又好像没有在看,沈灼言本不想吓她,可自己进了门,喊了她一声也没有让他回神,这就让沈灼言不得不在意了。 走过去看到她手机上的画面,微微蹙了眉。 沈灼言是真的没想到南隐居然会看秦艺晗的直播,虽然没有声音,但确确实实的是在看。 沈灼言还没想好说什么,言言就在她的怀里动了动,喵喵叫了一声,南隐回神才意识到自己被人笼罩在一片阴影里,抬头看见沈灼言,立刻笑了: “回来了?” “嗯。”沈灼言摸摸南隐的头发,在她面前坐下来。 很多事情沈灼言不愿意说,因为觉得没有必要,因为不想让那些无关紧要的人闯入他和南隐之间,就连以名字的方式他都不太愿意。 可南隐明显在为这件事烦心了,沈灼言就不能装作看不到。 视线落在南隐的手机上,南隐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笑笑倒没遮掩,坦坦荡荡的让沈灼言看,当着他的面关上了直播:“看看她的精神状态怎么样。” “得出什么结论了?”沈灼言语气很柔和。 南隐笑笑:“觉得那天在医院她多半是在诓我,那天她的精神状态那么糟,看起来精神病院也是会收她的,但现在在镜头的面前,能逻辑很强,情绪稳定的和观众粉丝互动,这就说明没什么问题。” 沈灼言听完之后没说话,只是将言言抱下来放在地上,让它自己玩去,南隐倒是忘了这一点,沈灼言不在家的时候自己可以抱言言,可他在家的时候,沈灼言就不太喜欢了,认为言言抢了自己的时间。 这一点沈灼言也跟她说过,她记下了的,但刚才发呆,又猛地看到沈灼言,忘记了。 “不好意思啊。”南隐伸手过去抱住沈灼言:“忘记了,不要生气啊,我今天抱你睡好不好?” 说的好像哪天不抱一样,沈灼言轻轻哼了一声:“现在晚上你不抱我睡得着?” 南隐想了下,笑了笑,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实话实说:“睡不着,会很不习惯。” “想你抱着睡。” 第208章 我不会再动她 南隐看起来并没有被任何事情影响到,好像她还是那个她,在沈灼言面前坦坦荡荡的,也没什么异常的反应,她甚至伸出手臂抱了沈灼言一下,问他累不累,要不要去吃饭,还说了今天晚上的菜色。 她说着就要起身带沈灼言一起离开,但却被沈灼言拉住,让她重新坐在了位置上,南隐不解的看着他: “怎么了?” 沈灼言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严肃,虽然也还是很温柔,但到底和平时的模样不太一样,南隐也不由的认真了一些,却还是有些不太想谈,只是没有开口叫停的机会。 沈灼言也没有让她猜测太多,轻轻握着她的手晃了晃说:“我们谈谈。” 南隐笑了笑,大概是知道躲不过了,所以直到这个时候才在沈灼言的面前露出一点不一样的情绪出来,她看着沈灼言,很坦然的开口: “我知道你想跟我谈什么,我也承认自己有点想多,但这并不会影响什么。” “嗯。”沈灼言轻吻了一下她的手背:“但我不能让你一直琢磨这个事儿,与其让你整天心不在焉的想东想西,那有些事不如我自己来告诉你,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 南隐都有些无奈了:“我以为自己表现的很好。” “的确很好,别人看不出来你藏了心事。”沈灼言看着南隐,眉眼间都是温柔:“可是我是你的枕边人啊,我若是连这个都看不出来,那也太不合格了。” 南隐笑笑沉默了下来,沈灼言也并没有让她等太久,径自开口: “你昨天跟我说在医院和秦艺晗见了面,也和我坦诚了一些你和她的对话,这些告诉我的话里有试探是不是?” 南隐看着沈灼言,知道他将自己看的透透的,所以也没有任何的遮掩,以沉默承认了。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这么亲密了,试探这个词儿多少有些伤人,多多少少带着一些对对方的不信任,但沈灼言的表情并没有任何的不开心,他认认真真的跟南隐解释了: “我知道你在试探我,却没有给你一个明确的答案,让你一个人胡思乱想了一天,是我不对。” “你别这样。”南隐微微蹙眉:“我不喜欢你这样说。” “可这是事实,说与不说就是我做错了。”沈灼言摩挲着她的手背:“在你坠马的那天我是气疯了,如果不是那天我哥赶到,我确实会当场要了秦艺晗的腿,让她来补偿对你的伤害,我也确确实实的告诉她这件事虽然因为我哥的到来而暂缓,但却不是结束,我总会讨回来。” 或许是对于这个事实有准备,或许是南隐从秦艺晗说出这件事的时候就没有过怀疑,所以此刻听沈灼言这么说,她也并没有任何诧异的反应,看着沈灼言的眼神里也没有畏惧和害怕。 淡淡的,和平常一样,像听沈灼言在讲一个不属于他们之间的故事。 “秦艺晗的腿之所以会受伤,之所以会住院,也确确实实是我做的,我说过会讨回来就一定会讨回来,我猜到她会和节目组的人一起离开,所以我提前安排了人去在半路制造车祸。” 一直到这个时候南隐才有了一点反应,她下意识的抓住了沈灼言的手,紧紧地握住,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放心,我不是十恶不赦的坏蛋,我只是想要拿回暂时放在她那里的东西,所以不会牵连到无辜的人,我只对她一个人动手。”沈灼言摸摸她的手背:“除了她,没有人在这场意外里受伤。” 他一个眼神就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南隐渐渐放松下来,对他笑了笑。 沈灼言也对她笑笑,伸手轻抚她的脸:“我知道你为什么看秦艺晗的直播,我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担心我还要对她动手,是吗?” “你会吗?”南隐没有否认,两个人的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再有任何的隐瞒都是不应该的,南隐也不会愚蠢到这个时候还隐瞒什么,所以在沈灼言这么问自己的时候,她直白且坦诚的问出了自己担心的事情。 “只要她不再伤害你,我不会再动她。”沈灼言说:“但我会让林炡封杀她,不会再让她有戏拍,有节目可接,这也是她应该付出的代价,我自己本身也不是很想见到那张脸。” 沈灼言既然这么说了,就一定是会做到的,南隐放下心来: “现在谁不知道我在被你保护着?谁会这么蠢笨的还想要对我动手?放心吧,我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对于这一点,我永远都不可能放心。”沈灼言温柔的看着她:“我不会拿你的安全开玩笑,更不会把你的安全交给虚无缥缈的‘放心’两个字,我会全心全意守着你,尽我全力。” 没有人在这样的情话之下还能不动容,尤其是南隐这样之前从来没有被这样珍惜和爱过的人,就更是如此,她抬手捧住沈灼言的脸,轻声说: “我也会尽力让自己好好的,但是沈灼言,你也是,别做危险的事情,我会很担心很担心。” 坏人的确该受到惩罚,这才是公平的,可如果这份公平要让沈灼言付出代价,南隐也是不愿意的,她当然知道沈灼言既然敢这么做就一定不会有人查到他的头上,一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可她还是担心,她不想沈灼言为自己冒险。 “对于这一点,南南就更应该放心了。”沈灼言轻轻抱她在怀里:“我不会让自己有任何危险的,我还要好好护着你呢。” 第209章 四年前 晚上亲热完之后南隐躺在床上将被子盖在眼睛之下,视线落在沈灼言的身上,眨也不眨的看着他收拾,直到沈灼言洗完手从浴室里走出来看到南隐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目光还是看着自己,微微笑了笑,掀开被子上了床,倒没躺下,坐靠在床头的位置看了一眼手机。 南隐还是看着他,问:“还有工作要处理吗?” “没有。”沈灼言放下手机,将南隐的被子往下拉了一点点,继而将她整个人都拉过来一些,使她靠坐在了自己的怀抱里:“但现在有一件比工作还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处理。” 南隐看着他片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问:“我吗?” “原来南南也知道自己有问题吗?”沈灼言笑笑:“我还以为你又一次觉得自己隐藏的很好?” 南隐被嘲笑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轻哼了一声不说话,反而在沈灼言的怀抱里找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把玩着他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指。 他的指肚有些皱皱的,想到是什么原因才有这种触感的,南隐顿时有些脸热,手也松开了把玩的动作,她这样的动作沈灼言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用皱皱的触感去碰她的脸: “害羞什么呢?嗯?不是你刚才想要更多的时候了?” 南隐立刻翻身来捂他的嘴,眼睛微微眯起警告他:“沈灼言,有些话是不能说出口的,你知不知道?” 沈灼言说不了话,但南隐的手就在自己嘴边,不偷一点香似乎说不过去,于是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的手心,南隐顿时瞪大眼睛:“你……耍流氓。” “更流氓的我也不是没有做过,不是吗?”沈灼言碰碰她的耳朵:“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南隐轻哼一声不理他,沈灼言也不催促她,给了她足够的时间来想怎么跟自己开口。 她心里还有顾虑,还有其他的心事,沈灼言看得出来,但这一次却并没有一个确切的指向,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情让南隐有了心事,但不管是什么事情,沈灼言都会帮她解决,而且南隐似乎也没有要隐瞒自己的意思。 这就是好的。 两个人之间一旦开始了有隐瞒,那就不会是一个好的兆头。 沈灼言没觉得等多长时间,南隐的一缕头发在自己手中都还没编成一个小辫子,南隐就开了口,抬头看着自己,眼睛亮晶晶的问: “沈灼言,你第一次见到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啊?又是在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呢?” 她这么一说,沈灼言就知道她在胡思乱想一些什么了,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倒是将手中的小辫子编好,用发梢扫了一下她的鼻尖:“南南在怀疑什么?” “没怀疑什么。”南隐说:“我就是想知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你好像喜欢了我很久很久,对吗?” “是。”沈灼言说:“一见钟情。” 他这个回答对于南隐整个问题来说,几乎等于没有回答,南隐却并没有被敷衍的感受,因为她知道沈灼言一定会告诉自己答案,果不其然,几秒之后,沈灼言将为南隐编好的头发散开的同时,告知了南隐答案: “四年前在去云省的飞机上,我第一次见你。” 南隐诧异的坐直身体,看着沈灼言,没说话,沈灼言边看着她笑:“怎么?没想到?” “没想到。”南隐看着他:“可我们怎么会见到呢?你的身份那个时候应该坐的是头等舱?” “的确,但因为当时飞机上有位特殊的病人没有订到好的舱位,机组人员过来询问是否可以调换座位,我便和对方调换去到了经济舱,你就在我旁边的位置。” 他这么说的话,南隐似乎真的有了一点模糊的印象,可是又觉得不应该: “如果是这样话,我应该对你有印象啊。” “应该没有。”沈灼言说:“你那个时候困到极致了,周遭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你都一直靠在窗户的位置上没有醒过来,我坐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也只是简短的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我下飞机的时候你都没有醒过来。” 南隐记得那次去云省,是和盛放刚在一起不久的时候,盛放接到了一部男三号的拍摄,两个人长时间没有见面,南隐那时候刚好放假有时间,盛放便给她订了机票要去探班。 南隐为了去云省几天,把整个假期的作业都挤压在几天内全部完成了,虽然在剧组也可以做,但既然是去陪伴,就想好好的陪,所以才会在飞机上睡了个昏天暗地,却怎么都没想到她会在飞机上和沈灼言遇到。 这太神奇了。 南隐其实不知道自己在飞机上睡觉的时候是个什么姿态,但因为太疲惫想来也不会是好看的,沈灼言对那样的一个自己一见钟情了?南隐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我当时睡的很好看吗?”南隐自己也没多大的把握,问的很是小心翼翼。 沈灼言一听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笑了笑,回她:“是,像个睡美人。” 一听就是假话,但假话也有假话的好处,至少让南隐在这个时候不至于那么尴尬。 “所以,你对着一个睡美人一见钟情了?”南隐还是觉得有点解释不通:“那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不问我要联系方式呢?” 第210章 今天没有哭 沈灼言闻言挑挑眉:“那个时候我表达对你有好感,想要你的联系方式,你会给吗?” 南隐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很诚实的摇了摇头,但又担心沈灼言有点小脾气,于是补充: “那也说不定,我对长得好看的人通常都没什么抵抗力,你这么好看,说不定真的会给你也说不定,然后放弃当时的一切,直奔你的怀抱了。” “你太不勇敢了。”南隐嫌弃他。 自己先一步对他有脾气,那么沈灼言就不可能再对自己发脾气乱吃醋了,这可能是另一种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沈灼言又怎么会不知道南隐的想法,无奈的摇头笑了笑,捏了一下她的鼻尖算是不和她计较。 南隐对他笑笑算是无声的感谢,又问他: “那之后呢?你就这么让我走了?” “我自己也觉得这场缘分很是奇妙,当时不知道是一见钟情,所以没有想太多,落地之后也没别的想法就下了飞机,等离开机场的时候才惊觉自己好像丢失了什么一样,便让助理去查了。” 沈灼言看着南隐的表情在这一刻多多少少的是带了一点小埋怨的:“不查还好,一查我的心都要碎了。” 南隐立刻讨好的笑笑,不再追问了。 站在沈灼言的角度来看,他的确是应该埋怨的,那个时候自己和盛放之间的感情说是热恋期也不为过,基于盛放当时给自己营造的一切,南隐也绝对不会因为沈灼言的身份和地位就不要盛放的。 可能因不追问,沈灼言却想说。 “结果摆在那里,我有什么办法?倒是想过强取豪夺,让那个人没有戏拍,没有任何前途可言,我甚至可以直接跑到你的面前去,让你和我在一起,如果不同意的话,我有的是办法逼你,你也一定会同意的。” 沈灼言的这些假设好像小说情节,南隐没忍住笑起来:“那为什么没这么做呢?” “舍不得啊。”沈灼言低下头碰碰她的额头:“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以伤害你的方式留你在身边,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或许也就不是真正的喜欢,而是一时新鲜,我不会那么对待你的,我不想你恨我,我只想南南爱我。” “所以你就默默的等了我这么多年?一直等到我被网暴,你才出现吗?”南隐看着沈灼言:“我和盛放分手的那一天,离开家的时候被粉丝追,刚好在附近遇见你,是巧合还是……” “不是巧合。”沈灼言说:“我就是去找你的,网络上的声音那么大,他们已经人肉到了你的手机号码和住址,我担心他们会伤害到你,所以想要去找你,但是没想到还没等我去敲门,你就已经出来了。” “这些年,你一直在看着我?” “是。”沈灼言说:“一直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就等着自己什么时候有机会可以名正言顺的站在你的身边。” “那一年前的那个慈善晚会。” “我去那里就是为了遇见你。”沈灼言说:“盛放会收到慈善晚会的邀约也是我授意的,我只是想见见你,但没想到你并没有出现在现场,所以我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就从会场里出来了,大概老天爷也有点同情我,让我在会场外面看到雪中的你。” 沈灼言每多说一句,南隐的心就跟着轻松一些,他坦坦荡荡没有隐瞒自己任何事情,只要是自己想要知道的,他都会告诉自己,事无巨细,他没有故意做什么,一直等在自己不知道也未曾注意到的角落里看着自己。 南隐被这样的一个人守护了这么久的时间却始终没有发现。 但沈灼言那个时候不出现也可能是对的,南隐并不是一个多看重钱的人,那个时候她和盛放的感情正好,如果他以追求的方式出现,南隐恐怕只会觉得是一种困扰。 他们在刚刚好的时间遇见了对的人,这才是注定的。 南隐的轻松骗不了任何人,和刚才完全不同的状态让沈灼言没忍住张口咬了一下她的下巴,南隐有点疼,却还是笑着的,没有躲,任由他咬,甚至还告诉他: “你可以咬的重一点,反正这几天我不打算出门了。” 这句话像是点了一把火,让沈灼言不仅想要咬她,还想对她做很多很多别的事情,但时间已经很晚了,沈灼言不折腾她,稍稍加重了一点力气就放开了她,说: “别磨人,真要折腾你,你又要哭。” 南隐被沈灼言塞回被窝里,像刚才一样只露了眼睛出来,却是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情绪,小声说:“我今天没有哭。” 沈灼言应了声:“嗯,有进步。” 第211章 猫猫摸头 南隐睡着之前突然想起来和苏城今天吃饭的事情,迷迷糊糊的对沈灼言说:“今天苏城没和我说苏家的事情,你想错了。” “嗯。”沈灼言抱着她,一下下的拍着她:“既然苏城不说,那接下来怕是会换成别人来找你了。” 南隐打了个哈欠,在沈灼言的怀抱里蹭蹭:“我不见就是了,好困。” “睡吧。”沈灼言亲亲她,哄她入睡。 按理说苏城并不是公众人物,第一次出现在热搜上也是南隐的原因,这样的一种前提下,应该很快就被新的新闻所覆盖,不会引起什么太大的波澜。 但意外的是第二天热搜上还是有苏城的名字,不但有苏城的,还有苏爱的。 苏城昨天在评论区留下的那条讯息让网友们瞬间化身为福尔摩斯,也不知道究竟是从哪里得到的资料,关于苏爱的生平很快就被放在了网上,甚至就连南隐当初被抱错,接回苏家之后受到冷待的事情全部都扒了出来。 一个是苏家的亲生女儿却在外面遭受了种种委屈和伤害,一个不属于苏家的女儿却霸占着南隐的位置享受了本该是南隐的宠爱这么多年,这样一个鲜明的对比,让苏爱,乃至整个苏家都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加上苏城昨天留下的那句,他只有一个姐姐,网友很快联想到很可能是这些年苏爱不太想让南隐回来。 整个广场上乌烟瘴气,说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南言之隐的cp粉下场纷纷表达了对南隐的心疼,然后又去问候苏爱和苏家全家。 这说到底是私事,占了一点豪门的边界便成了豪门新密,加上南隐这个最近一段时间热度不断的人物,热度也算是居高不下,但南隐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从微博退出来给沈灼言发消息: 【你?】 这个消息没头没尾,一般人都不一定能知道南隐到底是在说什么,但沈灼言知道,回复的速度很快,也只有一个字:【我。】 【花钱了?】 南隐不认为沈灼言做的这些事情是不对的,就像她昨天觉得苏城没必要这么做但劝不出来是一样的,她的心里也是想出这么一口气的,但如果花钱了的话,南隐觉得那有点没必要了。 没必要为了他们浪费钱,虽然沈灼言也不会缺钱。 【没有,公司公关部在处理。钱是南南的,南南不同意,不敢花。】 南隐被逗笑,给他回了一个喵喵好乖的表情包,沈灼言也回了她一个猫猫摸头的jpg。 南隐看着这个与沈灼言很是不相符的表情包,笑了好一会儿,收起手机起身想去找言言拍两个视频练习一下,温容却在这个时候打来了电话,对于网络上的热搜她看到了,担心南隐的心情受到影响,特地打来电话关心的。 和温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答应她下周会老宅看她,才让她没有太过担心,等挂了电话准备起身的时候电话却又一次响了起来,南隐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陌生号码,已经猜测到是谁。 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话能和对方聊的,于是干脆利落的挂断了电话,顺便拉入了黑名单。 等到南隐拍好视频,做好剪辑,准备上传到自己分享账号上去的时候,又有一个号码给自己打了过来,这一次是本市座机,南隐觉得有点熟悉,便接了。 “沈太太您好。我是云阙的服务人员,有一位苏小姐来店里找您。” 这样的事情按理说不应该惊动南隐的,总不能去店里找沈家人的只要说一声他们就负责打来电话,要每一个人都这样,他的工作也就不用做了。 可苏爱和南隐一起来过店里,两个人明显是认识的,经理也看了新闻,知道一些消息,他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不应该插手,南隐要是想见,这位也不可能找到这里来。 但苏爱直接坐在了店里,表明如果见不到南隐自己就不会离开,经理这才没有办法给南隐去了个电话。 南隐静默几秒:“想待就让她待着吧,你们该下班下班。” 经理在电话那端沉默了一瞬,继而轻声应下,南隐没有再说什么,径自挂了电话。 她确实没有去见苏爱的必要,也不觉得两个人之间有什么可说的,愿意待就待吧,她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第212章 倪裳很合适 网上关于苏家的热度一直没能消退,甚至扒出的消息还越来越多,星悦公司的某些黑料也曝光在了人前,这么一来,上市怕只能在梦里达成了,南隐担心这一系列的结果对苏城有影响,打电话问过他,他在电话里语气没有任何变化,还挺开心。 整个苏家南隐也就在意这么一个人了,他好好的,南隐也就不挂心,和沈灼言约好几天后他们一起吃个饭。 苏城应下说好:“我要好好考验一下姐夫。” 只是约定的时间还没到,南隐却意外撞见了苏城。 两天后南隐和陶知安见了一面,将改好的剧本当面交给了她,两个人约在一处西餐厅见面,陶知安拿到剧本之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个故事我一直想拍,如今你亲手将剧本给到我,我才算是将这颗心放下来了。” 南隐开她玩笑:“还没签合同呢,陶老师还是别放这么早。” 谁都能听出来她在开玩笑,陶知安虽然没当真,却还是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合同还是早签的好。” 说着就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来递到南隐面前,南隐翻阅了一下人都诧异了一瞬,她怎么都没想到陶知安会直接带着合同过来:“陶老师,我以为只是简单碰个面,了解一下故事。” “合同不着急,也不能签的这么草率,还是拿回去给沈总过目,我只是比较着急,所以先拟了个意向书,沈总看过如果有什么问题,直接联系我就好。” 既然是要合作,签合同这件事自然就是不可避免的,南隐便没有拒绝,收下了:“好的,那我拿回去看看。” “这个不急。”陶知安翻阅了一下剧本,问南隐:“对于演员,你有自己的钟意的吗?” 南隐是编剧,是原作者,没有人比她更明白这个剧本里的每一个人物的内核,她是最适合挑选演员的人,陶知安也给予了她绝对的尊重,在可以的情况下,尽可能的满足南隐对角色的挑选。 剧本取名《蛮生》,讲述的是两个留守儿童相依相偎的故事,男主人公从小失去母亲,爷爷奶奶也很早去世,为了生活,在九岁那一年父亲也外出打工,将他一个人留在家里,只拜托嫁到别村的姑姑偶尔过来照看,但姑姑也有自己的生活,并不常来,小主人公便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父亲担心他会乱花钱,临走的时候将钱留给了姑姑,但姑姑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过来了,小男孩儿已经没钱买吃的,蹲在门口等姑姑的时候遇见了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妹妹。 小男孩儿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看的小姑娘,和他的同学都不一样,漂亮的像个小精灵,她被一个漂亮的女人牵着手走过泥泞的巷口,进入了对面那一家。 后来对门家里传来了争吵声,小男孩大概听懂了,是女人想要把小女孩儿留下来。 小男孩有点开心,但又有点难过,他知道对门住着的是一位老奶奶,身体不好,如果留下来很可能也照顾不好小女孩,小女孩或许会过的很辛苦。 但就是这个时候,小男孩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包装精美的饼干盒子,小男孩抬眼看过去,是那个小妹妹,她似乎看出小男孩儿很饿,将自己的东西给他吃。 再后来,小女孩还是被留了下来,小男孩这才发现她不会说话,是个小哑巴。 小男孩不在乎,怕她被人欺负,肩负起了保护她的责任。他们一直是彼此最好的朋友和依靠。 女人再也没回来,直到对门的老奶奶去世,女人也没有再回来,后来小男孩的父亲在外成了家不回来了,姑姑也不登门了,小男孩便开始辍学打工让小女孩上学。 小男孩儿成了别人眼中的坏孩子,为了保护小女孩,他打过很多次架,走过很多弯路,但他还是让小女孩考上了重点高中,名牌大学,女孩越来越耀眼,但男孩却越来越不敢出现在女孩身边,他的自卑让他即便偶尔被女生的同学撞见两人在一起,也会主动开口说自己是送外卖的。 女孩很伤心,在生日的时候公开对男生表白,男生一早知道,却始终没有出现。 男生认为女孩儿该去认识更好的人,有更好的生活,不应该因为自己而困住脚步,自己也配不上她,自己对她的那些好都是自愿的,不应该成为她停留在自己身边的枷锁。 男生想要离开,女生却找到男主表白,最后男生相信了这份爱,却还是希望女生能够给他一段时间,他想让自己变得更优秀,足以匹配上女生。 女生点头同意,没有逼迫他太紧,他能够相信自己,接受自己已经是一种进步。 男生决定重新学习,参加成人高考,他去买了很多资料,想要厚着脸皮让女生当自己的老师,却在找女生的路上遇见持刀伤人的疯子,一个陌生女孩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男孩儿想也没想的直接冲了过去,救下了女孩儿,但自己却身中数刀,再也没起来。 这是整个故事,南隐在写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堆演员的想象,但最近在重新整理的时候却有了人选,对陶知安说:“我觉得林枳的扮演者倪裳很合适。” 第213章 不要有任何顾虑的好好生活 林枳是女主,一个自小不会说话的漂亮女孩儿。 性格清冷,只有对熟悉的人才会有笑意。表面上来看和倪裳的性子并不一样,但倪裳的长相本身就属于清冷的类型,什么也不说站在那里就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全程没有一句台词,全靠肢体和眼神来表现,这对演员来说也是一个极大的挑战,但倪裳的演技是有目共睹的,南隐完全不担心这一点。 陶知安闻言思索了几秒的时间,点了点头:“有点味道,不过女主的扮演者要横跨三个年龄段,小时候的模样你有人选吗?” “我对童星不了解,这点还是要陶老师费心了。” “男主呢?” 南隐也还是摇头:“也不了解,陶老师这么喜欢这个故事,也一定有自己的标准,我完全相信您,而且我也不是专业的,门外汉就不指导内行人了。” “行吧。”陶知安笑笑:“那项目确立之后我会安排演员来试戏,你到时候也一起看看,确定一下谁更符合你心中的人选。” 南隐点头说好。 老实说,她还是有点激动的,虽然说自己的剧本也曾拍过网剧,有不小的水花,但自己喜欢的导演来拍摄自己的作品,而且还是大制作,将来会上院线,还是不一样的感受,虽然距离梦想成真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但南隐确实感觉到已经距离自己想要达成的越来越近了。 至少这是个很好的开始。 南隐就是在这个时候看到苏城的,他们为了谈话方便,选在最角落的一个位置,因为不是饭点,所以用餐人员很少,客人进来的时候南隐也下意识的看过去,但率先被自己看到的是引着客人往座位上走过去的服务生。 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这个服务生确实是苏城,是那个在电话里告诉自己最近生活很好,一直在家里无聊打游戏的苏城。 小孩儿长大了,也学会骗人了。 陶知安看到南隐的视线一直往那边看去,顺着看了一眼,问:“认识的人?” “嗯。”南隐回神看着陶知安,不好意思的笑笑:“是我弟弟,我并不知道他在这里上班。” 陶知安了解的点点头:“是在网上为你说话的那个吧?” 南隐没想到就连陶知安也关心了最近的八卦:“陶老师也看这些吗?” “毕竟还算个圈里人,偶尔看看八卦新闻的时候也会看到。”陶知安看了一眼苏城说:“挺好的一个小孩儿。” “是。” 南隐没有立刻去找苏城,陪着陶知安继续聊剧本,等到聊的差不多了,陶知安知道南隐还有事情要处理便先走一步,南隐送她到门口的位置,重新回到店里的时候刚好看到往前台这边走过来的苏城。 苏城也没料到在这里会遇到南隐,下意识的想逃,但大概知道逃也无处可逃,便又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不好意思的对南隐笑笑。 两人去了一个僻静处说话,南隐还没开口,苏城就已经诚实的全招了:“我自己出来了,和他们吵了一架,之后也不打算回去,不打算用他们的钱,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你不用为我担心。” 南隐想安慰什么,但在事情已经发生的现在好像说什么都是不对的,更何况换位思考,她自己都不愿意回去,更何况是苏城这个性子,让他低头认错回家去,那只会让他炸毛。 所以南隐最后也只是说:“出来就出来了,为什么不联系我?” “为什么要联系你?”苏城很不理解的看着南隐:“我知道你现在的生活的很好,也不缺钱,但这些都是沈灼言给你的,我不能要他的钱,不能让他觉得和你结婚还有我这么一个弟弟要照顾,那对你不好。” “我已经成年了。”苏城说:“我真的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这里工资也很高的。” 苏城才18岁,已经为自己考虑的事无巨细,连一丝一毫的负担都不想给自己造成,而同样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父母在知道自己有能力帮助他们的时候恨不得第一时间就联系自己,丝毫没有考虑过他们这样的做法会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困扰。 在意不在意,爱与不爱就是真明显,想区分不出都难。 南隐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姐夫不会在意这些的,而且就算没有他,我也能好好养你。” “不用你养。”苏城不喜欢别人碰触自己的脑袋,但这一刻还是乖乖的站在原地由着南隐碰,他对南隐没有丝毫的抵抗力,好像说什么都是对的,可以的:“我没能养你保护好你已经让我很挫败了,你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生活,就不要有任何顾虑的好好生活吧。” 第214章 有本事你也去找个好男人 南隐还想和苏城好好聊聊,但苏城还在上班,并没有太多时间,南隐也不想耽误他,便约好明天一起吃饭的时候聊聊,苏城也没有意见,送南隐出门,一直看她上了车才重新回去店里。 司机询问南隐是回家还是去别处,南隐还没开口回答,玻璃窗就被人敲响,看着车窗外的苏爱,南隐其实一点意外都没有,从云阙的经理给自己打过电话之后,南隐就知道她一定还会以其他的方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不是今天也会是明天。 她不知在这里守株待兔几天才看到自己,今天就算径自离开,也难保明天她不会继续跟着苏城一起去到饭局再等自己。 安全车的保镖已经下来站在了车外,对苏爱想要驱离,苏爱显然没预料到还会有这样的待遇,脸色变了变,也顾不得什么风度和面子,对着南隐喊道: “我只是想跟你说几句话,你给我几分钟,说完我就走。” “放开她吧。”南隐对着保镖说了句。 保镖自然是听南隐的,将苏爱放开,南隐看了看周遭,不愿意在这里闹的让苏城也发现,便对司机说:“找个咖啡厅吧。” 说完便看向窗外的苏爱:“坐我的车?还是自己过去?” 似乎是担心南隐骗她,苏爱几乎没有犹豫的开口说:“我和你一起走。” 南隐既然询问,就没介意她和自己一起离开,闻言也只是点了点头,让她上了车。 司机平稳的将车开出去,南隐坐在后座,无聊的在看手机里的消息,她没什么不自在的,倒是苏爱看起来有些紧绷,连坐姿都是僵直的,南隐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也没说什么。 是她自己要来的,那么有些不自在,也应该自己承受。 司机将车停在这条街不远处的一个咖啡厅,透过后视镜询问南隐:“太太,这里可以吗?” 南隐并未去看,直接点头说了可以,她过来咖啡厅不是为了喝咖啡的,就连对环境都没有任何的要求,她只是想找个能坐下来的地方听听苏爱想要跟自己说什么,仅此而已。 司机打开车门,南隐下了车。 苏爱从另一侧车门下来,随着南隐一起走向咖啡厅,不远处安全车上的人也下来跟随在不远处,苏爱刚才经历了这些人对自己的强制驱离,但现在看到还是忍不住的心惊,甚至不由的看向走在自己前方不远处的南隐。 谁能想到,当初不被人待见,在学校里被欺负成那个模样的南隐在未来的某一天会变成眼前这副模样,前呼后拥,有人事无巨细的在关照着她的安全。 她身上的衣服没有明显的logo,却是明眼人一看就赞叹的品味。 南隐再也不是当初自己认识的那个人了,这一点苏爱在这一刻才算是彻底的明白。 两人在角落的位置坐下,各自点了饮品,南隐大概归于这次的见面本就无奈,所以连客套都懒得,也没有给苏爱开口寒暄说些没必要话的时间,径自开口: “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我没太多时间。” 苏爱看着她:“怎么?如今都成了人人艳羡的沈太太,还有要忙的工作吗?” 南隐闻言将视线懒懒的落在她的身上,那是极淡的一眼,里面却带着洞察一切的轻笑,她什么话都还没有说出口,却已经让苏爱有些红了脸。 羞愧的。 但因不想在南隐面前露了怯,于是也只能忍耐着。 南隐看她几秒轻笑出声:“苏爱,你有注意到自己刚才说出口的这句话里,语气有多么的不甘吗?” “我没有。” “你在不甘什么?”南隐像是没有听到她的否认一样:“让我猜一猜好了,十几年前当我出现在苏家,证明你不是苏爱的时候你当时在想什么?一定很恐慌吧,因为你见过我当时是什么样子,浑身是伤不说,还穿的破衣烂衫,你大概在那一刻就已经下定决定不要离开苏家了。” “但对你来说,我的存在就一个巨大的威胁,只要我在苏家就会时时刻刻的提醒着每一个人,告诉他们你不是苏家真正的孩子,所以你不想让我回到家,你甚至想要让苏琳和程跃忘记我的存在。” “每一次苏琳来看我,你的电话总会过来,不是生病就是出了什么意外,她在我这边总待不上半个小时就会匆匆赶回去,或许是次数多了,他们也懒得过来了,你不要告诉我这些和你没关系,我不是傻子,我不相信这是单纯的巧合。” 苏爱的脸色不太好看,却还在竭力假装着淡然,只是她有些太紧张了,以至于伸手去端咖啡的手都是颤抖的。 “你这些年很优秀。”南隐看着她的手:“努力让自己成为苏琳和程跃的骄傲,但你这些年花在我身上的功夫也不少吧,至少一直在偷偷的关注我,看我被欺负,看我生活的没有你好,看我处处不如你,你心里是不是也松了一口气,至少这样的一种情况之下,你可以理直气壮的对苏琳说,他们当初的选择没有错。” “可是怎么办呢?你得意骄傲了这么久,却在苏家最需要你的时候发现我才是被需要的那个,你一定很不服气吧?我单单是嫁了个人就轻而易举毁掉了你这么多年的努力。” “没办法。”南隐无辜的耸了耸肩膀:“有本事,你也去找个好男人。” 第215章 我不会不喜欢南隐 南隐的话实在是太过直白了,可谓是一点面子也没有给苏爱留,将她内心最阴暗最不堪的一面全都赤裸裸的摊开在了阳光底下,她觉得自己的脸都在被熏烤。 这样被对面之人全都看透的情况下,让她觉得自己像是白纸一张,这对自己来说并没有任何的好处,应该要离开的,可离开那也太难看了,况且苏爱的目的也还没有达到,她不想就这样认输,让南隐高高在上的看着自己的落败。 其实不管苏爱承不承认,愿不愿意,从南隐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两个就是一辈子都会被一些人拿来相互比较的彼此参照物。 因为明白这一点,苏爱才会那么努力,那么讨好,想要让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没有做错,苏家也没有选错。 可南隐说的也没错,在苏家最需要人帮助的那一刻,她怎么都没想到苏琳和程跃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南隐,当初听到苏琳想要让南隐嫁给那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的时候,苏爱从来没有那么庆幸过当初是自己被选择。 却没想到时间并没有过去的现在,她还是输了。 “我过来找你不是为了和你说这些的。”苏爱看着南隐:“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 “那是对你来说。”南隐看着她:“我和你本来就没什么好说的,让我坐在这里面对你,和你说这些,解剖你的内心才是唯一让我感兴趣的事情,你想和我说的那些,才没意义,我不可能帮忙,也不可能让沈家帮忙,因为我记仇。” “再怎么说,他们也是……” “他们是你的父母。”南隐打断她的话:“不是我的,他们也从来没有认过我,我的户口从来也没有出现在苏家的户口本上,我也不姓苏,不是吗?” 苏爱似乎也觉得南隐这十几年被苏家忽略的遭遇,让她突然帮忙很是为难,所以没有再劝,只说了句: “妈住院了。” 她看着南隐,以为能在她的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动容,但南隐并没有任何反应,自己刚才的那句话对她来说未必有‘今天天气不错’来的更重要。 南隐淡淡的喝了一口咖啡,挑了挑眉看着苏爱,她好像很期待南隐回答什么,于是南隐顺了她的意,问她:“所以呢?你是想让我去探望吗?怕是不行,我最近要忙的事情很多。” 站在南隐的立场上来说,她确实没有帮助苏家的义务,如果换做是苏爱,她怕是也会和南隐做出同样的选择,但她不是南隐,是苏爱,是处在弱者的苏爱。 “我知道你恨苏家,也恨我,但报复的方式有很多种,我们当初那么不在乎你,你现在如果用救世主的姿态出现,帮了他们,事后他们一定会感谢你,讨好你,甚至看你的脸色生活也未必不可能,你不觉得这样也很爽快吗?” 南隐闻言都要笑了: “苏爱,是不是你看了我这么多年落魄的样子,所以觉得我的脑子也不太好使呢?你说的这些话像是在侮辱我的智商,我现在看你们走投无路,病急乱投医,你为了能够让我出手在我面前低声下气的跟我说这些就已经足够让我爽了,既然现在就已经能满足我,我为什么还要出钱呢?是觉得我不帮忙只可以爽一会儿,出钱了可以一直爽,一直拿捏你们吗?” “真不敢相信这就是苏琳和程跃两个人培养出来的高材生啊。” 苏爱的脸色较之刚才更差了,但南隐也并不在乎,笑笑:“如果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大可不必,因为我真的没那么多时间去关注你们,更不愿意看到你们。” “你要和我说的话说完了吗?”南隐的耐性也似乎到了极限:“如果说完了,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似乎也没什么情分可言了,即便是先礼后兵,苏爱也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做到了极致,于是也转变了态度:“南隐,你是不是真觉得自己靠上了沈灼言这棵大树这辈子就能够高枕无忧了?你这么天真的吗?盛放给你的教训还不够,这才过去多久,就已经全心全意相信另一个男人了?” “男人的心有多可怕你应该比我清楚,等到沈灼言不喜欢你的那一刻,你觉得你会怎么样?” 她这么说南隐自然知道她的意思,笑了笑,刚要开口说什么,却还没有开口,就被眼前的那抹身影而惊到了,一时之间就连要开口说的话都忘了。 苏爱也看到了南隐的诧异,只是还没来得及回头去看,就听到头顶有一道声音传来: “我不会不喜欢南隐,除非我死,就算我死了,我名下的所有资产也都是她的,你觉得她会怎么样?” 第216章 羡慕也嫉妒 苏爱猛地转身,看到了之前只有在电视屏幕上看到的一张脸。 沈灼言。 他并未看自己,视线落在南隐的脸上,眸光里的温柔和脸上的柔情怕是瞎子也会感受到周围气氛的不同,苏爱之前一直都不怎么相信爱情,觉得那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也需要条件置换。 没有人会喜欢另一个人的全部,总有不喜欢的地方,但在这一刻她的这一认知有了些许的动摇,如果沈灼言不是那种拥有顶级演技的人,那么他就是真心的,对南隐的爱意是认真的,刚才说出口的话也是认真的。 可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会喜欢一个人到如此地步吗?没有原因的喜欢她的全部,喜欢到愿意将全部的家产都给予另一个人。 苏爱没遇到过,她也不觉得自己能够遇到,但这并不妨碍她确实憧憬和羡慕这样的感情。 南隐对于沈灼言的出现也很意外,笑着从位置上起了身:“你怎么会来?” 沈灼言迈步走过去,抬手用手背蹭了蹭她的脸颊,室内温度高,南隐都觉得有些热,脸上的热度也有点高,沈灼言从外面走来,带着属于冬季的冷,南隐被冰的瑟缩了一下,却并没有躲开。 “刚好办完事过来看看。”沈灼言拉着她的手坐下:“影响心情了吗?” “还好。”南隐笑笑说:“我也不是人人欺负的兔子,就算是兔子,可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看南隐的样子也能知道她没有被欺负,倒是对面苏爱的表情不太好看,沈灼言是放心的,但放心并不代表他爽快,南隐赢了这一场也并不代表她不会觉得委屈。 十几年的被冷待,不是简单的一场对话占据上风就可以抹平的。 这件事抹不平,至少在沈灼言这里,抹不平。 沈灼言看向苏爱,目光冷的犹如北极吹过来的风,与他看着南隐时候的眼神完全不同: “苏小姐,我大概能够猜测的到你找我太太的目的,但有些话我对苏女士说过,现在也再跟你说一遍,苏家的这些腌臜事我不愿意南南碰触,她说了没有被影响心情,可我却会心疼,所以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联系我的助理,联系方式苏女士那里有。” 沈灼言没有将话说的直白,苏爱也是第一次和沈灼言打交道,按理并不理解这个人的处事风格,但这一刻,苏爱确确实实感觉到了沈灼言的言外之意:若再私下未经他允许的情况下联系南隐,他势必会用一些手段来让他们安分。 苏爱没说话,看向南隐,刚才还满身是刺的她,现在却变成了猫一样的坐在沈灼言的旁边,对两个人之间的话也显得意兴阑珊,好像他们说什么都是不在意的,但苏爱知道,这是对沈灼言百分之百的信任。 相信他会站在自己这边,相信他会为自己说话,相信他会妥帖的处理好每一个细节,甚至也很相信他很爱很爱自己,所以不必考虑任何事物,放心的将一切都交给他。 这是傻还是太爱了呢?苏爱不知道,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个让自己相信的人,她也绝对不会这么相信另一个人,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除了自己大多都是靠不住的。 可即便如此,也否认不了苏爱这一刻的羡慕和嫉妒。 她不会像南隐这样去相信一个人是一回事,却并不代表她不想拥有,一个可以全权处理她所有事务可以让她相信和依赖的人谁不想拥有呢。 沈灼言比屏幕里更俊朗,也更有魅力,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看着南隐的时候仿佛世界万物都消失不见了一样,眼里只有一个她。 这样浓烈的感情很难不让人有羡慕的情绪。 苏爱当然也想,但她知道自己遇不到,她自然也没有蠢到去将沈灼言抢过来的想法,如果他真的这么喜欢南隐,绝对不是自己可以用手段能抢得到的,如果他不喜欢南隐一切都是假装,那这样的一个男人也根本不值得自己去抢。 而且坦白来讲,苏爱看上的也只是他爱南隐的方式,并不是喜欢这个人。 能站在沈灼言这个位置上的人能是什么善类,自己怕是想要做什么都能被他一眼看穿,苏爱不会做出这样蠢笨的事情来。 这里已经没有自己的位置了,苏爱从座位上起身,看向南隐: “妈最近身体很不好,已经住院两三天了,你如果有时间还是去看看她,她很想你。” 南隐终于抬头看她,只是目光淡淡也没什么特别的情绪,苏爱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第217章 怎么这么好欺负 沈灼言说的一点都没错。 苏家人不会对南隐造成什么伤害,但心情还是会受影响的,苏爱短短出现,说了这些事情,几乎毁掉了南隐一整个下午的好心情,可因为沈灼言的出现让南隐的心情没那么糟。 “特意过来的?”南隐才不相信他是路过,多半是自己和苏爱的见面由保镖汇报给了他,他不放心,所以才特意赶过来:“其实你不用过来,我现在也不是任人拿捏的小白鼠,强着呢。” “嗯。”沈灼言把玩着南隐的手,仔仔细细看着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知道你很强,但可能是你之前被人欺负了太多次,所以总是会担心你万一再被人欺负了怎么办?以前我不在身边就算了,现在你明明由我,我想为你多承担一些。” “南南。”沈灼言轻抚她的手背:“有些话说过很多次但还是想再告诉你,现在的你是完全自由的,不想做的事情完全可以不做,不想见到的人也完全可以不见。” 忘记是在哪里看到的一句话了,说真正的自由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是不想做什么就可以不做什么。 南隐从未想过自己可以拥有这样的自由,但现在沈灼言给了自己这样的权利,她可以全凭心意的拒绝和拥有。 只要她想,她都可以这么做。甚至不必去考虑合不合理,应不应该,只要开心就好。 南隐躲进沈灼言的怀里:“你太好了。” “这就好了?”沈灼言顺势抱着她:“那南南也太容易满足,太容易被骗了。” “骗我一辈子吧。”南隐双手环抱着他的脖颈在他颈窝里撒娇:“如果这些都是骗我的,那就骗我一辈子吧。” 沈灼言轻拍着她的后背,笑着说她傻。 南隐和沈灼言一起回了家,回家的路上想到陶知安给自己的合同,便从包包里拿出来递给沈灼言:“看不懂,你辛苦一下。” 沈灼言接过扫了一眼,看到某一个条款的时候眉毛微微挑了一下,南隐刚好看到,问他:“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沈灼言说:“我也第一次看这方面的合同,很多条款也都不太了解,回去我给林炡发过去,让他帮忙看看。” 南隐不疑有他,点点头:“那到时候你这边直接和陶老师联系吧,合同的事情我确实不太懂。” “不怕我把你卖了?” 南隐看着他,眼睛眯了眯,问他:“你舍得吗?” 沈灼言笑起来:“舍不得,我好不容易才拥有的。” 回程的路上赶上晚高峰,不知道是不是没午休的缘故,南隐在沈灼言的肩膀上昏昏欲睡,不过刚刚睡着,前面的车子等的不耐烦按了一下喇叭,让南隐整个惊醒。 沈灼言蹙眉,一边安抚南隐的同时,眼眸中也下意识显露出狠厉来,但下一秒就被南隐环抱住他手臂的动作所压下。 沈灼言垂眸看着南隐:“吵醒你了?” “嗯,不过也睡不太安稳,还是不睡了,晚上早点睡吧。” 沈灼言没说话,南隐觉得有点奇怪,抬眸看他,沈灼言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委屈,南隐反省了自己刚才说的话,并没有察觉到任何的问题,刚要出声询问的时候,沈灼言却低头凑近她的耳朵,轻声说: “可以申请晚睡吗?想好好爱你。” 南隐就算刚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回神,却也立刻明白沈灼言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耳朵都开始微微发烫。 南隐觉得自己其实很有必要在这方面跟沈灼言谈一谈,她觉得沈灼言有些不节制了,最近这段时间,除了他工作回来太晚的情况下,几乎每天晚上他们都会擦枪走火,无一例外,而且还不止一次。 两个人到现在还没做到最后一步呢,沈灼言都已经这样了,这让南隐突然觉得未来真正到最后一步的时候自己未必能够承受。 他精力太好了,自己怕是招架不住。 可是沈灼言就这么看着自己,眼神里的期待那么明显,让南隐觉得自己的拒绝会是一件特别过分的事情,而且她自己……其实也很舒服。 南隐说不出拒绝的话,但点头说好也有点说不出口,于是只能保持沉默。 沈灼言又怎么会不知道她沉默之下的妥协?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说:“南南怎么这么好欺负?” 南隐在心里点头,无比认可他的这句话,也觉得自己也实在有点好欺负了。 可如果欺负自己的人是沈灼言的话,南隐又觉得其实可以欺负的更狠一些。 第218章 也太凶了 晚上沈灼言确实做到了有好好的爱南隐,沈灼言下床去卫生间的时候,南隐几乎还是失神的状态,怔怔的看着天花板,连灵魂都像是被抽走了一样。 怎么会这样呢?他们还没有做到最后啊。 如果到了最后,自己是不是会晕过去?甚至被他做死在床上呢?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沈灼言也太凶了。 沈灼言回来的时候南隐多少回过神了,沈灼言想要帮她清理,却被南隐拒绝,脸红红的看着他:“我等下自己来,你先别碰我。” “嗯?”沈灼言第一次听到南隐这么说,在事后拒绝自己,还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坚持要看看:“我弄疼你了?我看看。” 这怎么看?南隐吓得往里面缩:“不是,你别碰?” 她这个样子,沈灼言不敢再动,但脸上的担心不是骗人的,南隐只能解释:“我,我还没缓过来,你一碰我,我就……” 南隐说不下去,最后都开始有点恼羞成怒:“反正你现在先别碰。” 话说完,南隐的脸更红了,耳朵也近乎成了透明色,到了这一刻沈灼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笑笑说:“好,我不碰你了。” 南隐不理他,觉得他刚才多多少少有些过分,她刚才都有点被吓到了,说了好几次停下,可他非但没有停下,还更凶了,看着自己的眼神也让人觉得害怕。 如果真的做的话,沈灼言也会像刚才那么凶吗? 南隐不知道,她甚至有点犹豫自己要不要继续准备了,她有点打退堂鼓,可是沈灼言的状态似乎也在证明在这方面他已经忍到极限了。 再这么下去,就连南隐都会觉得不满足了。 南隐一直在偷偷准备,想要给沈灼言一个惊喜,她虽然有点犹豫,但还是没有打消的念头。 他们早就该走到这一步了,说不定真的到了那一步之后,沈灼言就会和从前一样温柔了。 沈灼言从另一边上床,遵循南隐刚才给出的指令,不去碰她,只是看着她。 但或许是南隐早就已经习惯沈灼言只要上床就会将自己抱在怀里这件事,他今天这样没有动作,反而让南隐觉得奇怪,本来把自己闷在被子里的她,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沈灼言的动作,不得不探头出来看他。 南隐以为他是有工作,或者在看手机,可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坐靠在床头的位置看着自己,与自己视线碰上的那一瞬,沈灼言略感抱歉的说: “下次你提醒我,我不会了。” “我说了的。”南隐委屈巴巴:“你没听啊。” “你说你疼。”沈灼言教她:“我就会停下来了。” “可是我不疼。”南隐看着他,不想在这方面骗他。 但她大概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这个样子究竟让人多想好好的再爱她一次,太犯规了,沈灼言险些忍不住,但想到南隐刚才的模样,还是将心里的躁动忍了下来,几秒后伸手将南隐略显凌乱的头发理好,对她微微张开手臂: “那……抱抱?” 南隐应了一声,沈灼言便笑笑将她抱在了怀里,南隐被碰触的时候还是有些发抖的,就像她刚才告诉沈灼言的一样,不能碰。但她仍然没有拒绝沈灼言的怀抱,好像沈灼言的怀抱有什么疗愈的魔力一样,即便难耐是他赐予,但温暖和安心也是由他给予。 南隐很喜欢被沈灼言抱在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好像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一样。 “你的心跳好好听。”南隐趴在沈灼言的胸口,轻声说。 沈灼言被她的话逗笑:“是吗?那要不要把你随身带着?什么时候想听,我就随时抱抱你。” “所以你有魔法吗?”南隐问他:“可以把我变成你口袋里的一个挂件吗?” “不需要有魔法,你可以24小时在我身边。”沈灼言认真回答:“不过我工作的时候你可能会有点无聊。” 见他这么认真的在考虑,南隐都要笑起来:“你怎么还真的想可行性呢?” “或许是因为我真的不想和你分开?” 南隐知道沈灼言的工作很忙很忙,忙到有时候自己睡下了他都还没回来,南隐也会心疼他,可这么大的公司在他一个人的肩上,确实也没什么办法: “大哥不回来吗?他这样到底是真的觉得愧疚还是想偷懒啊?把这么大的工作都丢给你一个人,不公平。” 南隐为自己打抱不平了,沈灼言笑笑说: “说的有道理,等下次见面我问问他。” “嗯。”南隐说:“好好问问,万一你这么多年都是被他诓了呢,他根本就是出去躲清闲了,不能这么不公平,你让他回来帮你。” “好。”沈灼言说:“听南南的。” 第219章 我的确不太喜欢 第二天沈灼言到公司的时候吴川就已经迎上来:“沈总,陶知安导演到了,已经在会客厅。” “嗯。”沈灼言淡淡应了一声:“请到办公室吧。” 吴川点点头,退了出去。 几分钟之后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吴川出现在门口将陶知安请了进来。 两个人虽然在节目上已经算得上熟悉,但这是节目外第一次见面,况且陶知安还陷在沈灼言居然是gotrays集团掌权人的这一消息中没有回神。 有了这个身份的加持,曾经在节目里的那点熟悉也就淡了不少,陶知安也多少有些拘谨,率先礼貌的打了招呼: “沈总好。” 沈灼言开口之前有电话进来,他说了句稍等便接听,陶知安一开始还觉得自己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好,可随即而来就被沈灼言纯正的德语发音而打消了离开的念头。 她听得出是德语,却并不明白通话的内容是什么。 陶知安站在原地,沈灼言一边通话一边做了个请坐的手势,陶知安便在吴川的指引下在会客区的沙发上坐下,却依然没有缓解自己的那点紧张。 她多少知道沈灼言叫自己过来的目的是什么,她也有些后悔了,不应该有投机取巧的心理。 沈灼言站在落地窗前打了将近三分钟的电话才挂断,放下手机走过来的时候先一步对陶知安道了歉:“不好意思陶老师,接了个电话。” “沈总客气了。” 无窗将两杯咖啡放在两人面前,又将那份合同放在矮桌上边退了出去,陶知安看着昨天那份自己交给南隐的合同,没有意外,但在这一刻有些不安。 “录节目的时候注意到陶老师很爱喝咖啡,这是我们公司同事都很喜爱的一款,陶老师尝尝。” 陶知安道了谢,浅尝了一口咖啡,确实很香,但在这一刻她有些食不知味。 沈灼言似是看出了陶知安在想什么,淡淡一笑:“陶老师似乎很紧张?不必,我让陶老师辛苦跑这一趟,也只是为了敲定一下和南南的版权合同,这是好事。” 陶知安看了一眼沈灼言,决定坦诚布公的实话实说: “让沈总见笑了,这份合同我确实是在讨好,但如果我知道您是gotrays集团的掌权人,我不会这么做。” 沈灼言笑笑,没说话。 昨天沈灼言只扫了一眼合同就看出了问题所在,合同上标注陶知安会给南隐支付的剧本版权费用是一千万。 在沈灼言的眼里,南隐的故事是无价的,出这个价格也并不过分,甚至都有些低了。 但毕竟是合同,毕竟是要和除自己之外的人合作,那么沈灼言就必须跳出感情来以一份普通的工作审视这份合同。 沈灼言没有娱乐产业,但因为林炡多多少少也对这个圈子有所了解,虽说南隐之前有几个小网剧,但并没有什么名气,更没有什么让人耳熟能详的代表作,在这样的一种前提之下,陶知安给南隐开出了这样的一个价格,这很难不让人往别的方面去想。 当然,能给出这样的高价总不是什么坏事,既然不是坏事,那就只能是讨好了,至于讨好谁,则是不言而喻的事情。 现在的影视行业虽然算不得寒冬,却也比不得前几年,很多影视项目都拉不到投资,无法启动,陶知安这个级别的导演自然不可能没有项目,但这个圈子导演的话语权越来越少,要看制片方的脸色,接受他们塞人的条件,她怕是也憋屈的厉害。 沈灼言有多宠南隐是有目共睹的,他有多有钱,一个南苑就足以说明一切,她或许是想让自己来做这个投资人,即便没有这个意思,单凭她对于南隐初次剧本的器重,为她在圈内打开知名度这一点,都能在沈灼言这边占得一个不算人情的人情。 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沈灼言怕是也不能开口说不,左右不过钱的事情,他又不缺。 陶知安既然把话说明了,沈灼言也就不再委婉: “陶老师有想让我投资的意思?” “的确是这么想的。”陶知安诚实开口:“电影越来越不好做,话语权根本不在我们这些电影人手中,被掺杂了许多电影之外的东西,用电影洗钱的,被资本塞人的,为了钱而糊弄的,到最后越来越没有好的作品。” “南隐的剧本是个好作品,可它,一旦商业化就又会出现很多不可控的事情出现,到最后可能也不是我们想要的那个效果。”陶知安说:“它是个文艺片,这些年文艺片的市场尤其难走,可能在拉投资环节就会出现很多问题,但我还是想拍。” “不为票房,是冲着拿奖去的。”陶知安看着沈灼言:“我知道沈总对南隐的重视程度,也应该明白她一直都有这样的一个梦想,如果这部电影最终可以拿奖,对南隐未来的路也是好的。” 该说的话说完,陶知安还是开口道了歉:“但我还是做错了,我的这些话应该直接来跟你说,而不是体现在版权费用上。” 沈灼言没有否认这一点:“是,陶老师的这个做法我的确不太喜欢。” 没有人不喜欢钱,南隐纵然现在不缺,但也会喜欢的,尤其是靠着自己能力赚来的钱就更能给人一种成就感,但前提是这份钱不会让人觉得有问题。 南隐不是傻子,她没有仔细看合同,也并没有发现合同内写的金额是多少,如果南隐看到了呢?她会觉得这是老天有眼,陶知安慧眼识珠,还是会觉得陶知安是在以这种方式在讨好自己呢? 一开始哪怕想不明白,但这又不是什么多强的逻辑题,南隐不用太长时间就能想的明白,那个时候她会有怎样的感受呢?她不止说过一次自己最喜欢的故事被喜欢的导演所拍她很开心,可如果这笔钱被她看到,这件事的关联被她想到,开心会不会也被打了折扣? 会不会连自己的这个故事都要怀疑是不是真的那么好? 沈灼言不在乎陶知安跟自己耍心机,在商场上这是最常见的,但他在意南隐的感受。 没什么比这个更重要。 第220章 想你了 “对不起。”陶知安真诚道歉:“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 沈灼言没有立刻说话,执起面前的咖啡浅喝了一口,慢慢放下的时候轻笑一声开口:“南南还不知道这件事,所以不是什么大问题。”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大概是原谅,陶知安松下一口气看向沈灼言想道谢的时候却又猛地咽下所有的话。 沈灼言看着自己的眼神并不是原谅的意思,说是让自己为此付出万劫不复的代价陶知安也是相信的,她很难去形容沈灼言这一刻的眼神,但陶知安感受到的却是彻骨的冷,他明明没有责怪,但警告的意味浓重。 陶知安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能正常坐在这里和沈灼言有一场看似平等的对话,都源自于南隐并没有发现合同上的问题,一旦南隐发现,察觉,或许这件事根本就不会这样结束。 沈灼言也绝对不会原谅。 “这样的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陶知安保证:“和南隐有关的事情之后我都会先和沈总确定。” 沈灼言听到了满意的回答,这才终于笑了:“南南的作品我原本也没有准备让外人插手的意思,你是她喜欢的导演,她很开心,我不希望有任何别的事情来影响她这份心情。” 沈灼言将面前的合同推过去:“这是我让法务新拟定的合同,陶老师看看,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可以签字了。” 合同除了版权费用这一项之外基本上没有别的修改,原本也用不上修改,陶知安知道沈灼言一定会过目合同,所以不敢在合同上动手脚,甚至一部分权益还是倾向于南隐的。 但除了自己和南隐的那份合同之外,还有另一份投资合同,倒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但要求对所有人保密沈灼言才是真正的投资方。 “对南隐不说,我理解,但对所有人不说……” “这件事只限于你我之间知道最好。”沈灼言说:“知道的人越多,南隐知晓的概率就越大,陶老师,我希望这部作品是让所有人都觉得它应该被拍出来被所有人看到,而不是被人觉得是因为我的投资才会如此。” 陶知安明白了沈灼言的用心。 文艺片的票房向来不怎么好看,拍的好得奖了或许观众会说他们是匠心,可一旦无事发生,到时候观众可能矛头指向的就是南隐了,毕竟有沈灼言的投资在,很有可能会觉得这部作品会搬上荧幕不过是有人捧,拍着玩的。 资本的恶臭。 沈灼言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即便他相信这是一个好作品,即便他相信会获奖,却不愿意让任何人知晓是和自己有关的。 他希望这件事是可以保持纯粹的,让南隐的作品站在它该有的位置上去,光明正大的。 “我明白了。”陶知安笑笑:“不过我肯定会告诉谢秋的,我和他之间没有秘密,但我保证,除了他之外,不会再有别的人知道。” 沈灼言自己也希望有一段毫不遮掩的感情,自然而然也尊重陶知安的选择,并没有任何的异议:“应该的。” 合作的事情就此敲定下来,陶知安也痛快的在合同上签了字,递交给沈灼言的时候她还是没忍住的感慨了一句:“沈总真的很爱南隐。” 沈灼言确认过合同没有问题,收起放在旁边的位置,对陶知安的话淡淡一笑:“是,我想把最好的都给她。” 对于沈灼言这个身份来说,不太会轻易的将自己感情私事告知外人,因为没有必要,也说不到这么私密的话题来,但陶知安问了,沈灼言就如实回答。 他并不吝啬告知全世界自己对南隐的爱意是一回事,另一回事也想让陶知安明白,南隐在他这里的份量很重,最好不要做什么让她不爽快的事情来。 陶知安怎么会不知道沈灼言想要表达的,录制节目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这一点,如今更是了解的透彻,除非她不想在这行混下去,不想活了,否则一定在合理的范围内将南隐像财神爷一样的供起来。 对于陶知安和沈灼言之间发生的事情,南隐自然是不知情的,她睡到快中午才起来,用过饭没多久就接到了沈灼言的电话,问她: “要不要来公司?” “嗯?”南隐坐在落地窗前的阳光下,逗弄言言,闻言疑惑:“去公司做什么?” “晚上不是要和苏城吃饭?你早点过来我们一起过去。”沈灼言的语气温柔:“上午法务部将合同过了一遍,没有问题了,陶知安已经签了字,你过来顺便签一下合同?” “陶老师去了公司吗?”南隐有点意外:“她没和我说。” “大概是知道你会把合同全权交给我负责?”沈灼言笑笑,问她:“要不要来?” 如果只是合同问题的话,南隐并不太想去,毕竟这件事并不怎么着急,沈灼言晚上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也一样,可晚上还要和苏城吃饭,自己不过去就还要沈灼言跑回来一趟,太麻烦了一些。 “去。”南隐说:“去参观一下。” 沈灼言笑起来:“欢迎沈太太莅临视察。” 大概是对南隐的决定一早就有猜测,南隐出门上车的时候司机都已经热好车子,坐在里面一点也不觉得冷,南隐只觉得沈灼言实在是太贴心了,以至于她希望沈灼言的生日快点到来,自己好快点把生日惊喜送给他。 南隐觉得沈灼言工作那么忙,自己就算去到公司,最多也是让秘书或者助理下来接自己一下,但她没想到沈灼言会亲自站在门口等着自己。 大厅里虽然平时也有人,但此时明显多了起来,假借工作之名特意绕到大厅来也要看看是怎么回事,每一个人经过都会在沈灼言的身上投下好奇的目光,但他好像浑然不觉一样的站在原地,等着他迫不及待想要见到的人。 车子停在面前的时候,沈灼言亲自为南隐打开了车门,南隐诧异的同时,眼角的余光都能看到公司里人的脚步都刻意放慢了,都在注意这边。 “你怎么自己站在这里?” “领导来视察,我不得亲自迎接吗?”沈灼言牵住她的手,顺手拎起她手中的包包:“也是想要快点见到你。” “想你了。”沈灼言凑到南隐的耳边,轻声说。 第221章 那也很好 沈灼言的身份虽然还并没有公开,但公司内部的人自然知道,对于南隐也并不陌生,可几乎没人知道他们结婚,以至于南隐和他一起出现在公司的时候,所有人诧异的同时,都有一种磕到了激动。 原来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南隐还来公司了,沈灼言亲自站在门口迎接。 有些南言之隐的cp粉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超话里分享这个发现了,但分享是分享,他们断然是没有那个胆子偷偷拍摄两人的照片发布的。 在公司内部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一查一个准,能精准的找出究竟是谁做的,他们都不敢,还需要这份工作。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消息也足以让cp粉过年了。 有什么比磕到真的了还要甜的呢? 沈灼言带南隐去乘坐电梯,南隐能感觉到周围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倒没怎么在意,但沈灼言还是问她:“会觉得不自在吗?” “不会。”南隐说:“如果我是他们,我自己也会偷偷看的,人之常情。” 沈灼言笑笑不说话,带南隐进入电梯,南隐以为这么大的公司应该是有那种专用电梯的,但从一楼到沈灼言办公层的这一路,电梯里上上下下遇见了很多人,他们礼貌打招呼,沈灼言淡淡回复,南隐也在旁边笑的脸都要僵掉。 好不容易等到电梯里没人,南隐忍不住问:“gotrays没有总裁专用电梯吗?电视剧和小说里都有的。” “有。”沈灼言说:“没去坐而已。” “为什么?”南隐很不理解的看着沈灼言:“难道你在公司是走亲民路线吗?” 这有点颠覆南隐对沈灼言的认知了,虽然沈灼言在自己的面前从来都是没脾气的,可南隐也能窥探到他在外人面前是并不怎么好接触的人设,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仿佛知道南隐在想什么,沈灼言没忍住轻笑了下,捏了捏她的手心说: “并不是,只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对所有人炫耀。” 南隐愣愣的,似乎没理解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沈灼言在下一秒就将话说的直白:“炫耀你是我的。” 没有人能在沈灼言的情话中毫无波澜的走出来,至少南隐是肯定做不到的,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听到沈灼言的情话了,甚至也分辨不出来自己到底听了多少次,但每一次都还是忍不住的心动,心动到快要乱了节奏。 南隐都不太敢看这一刻的沈灼言,觉得自己一定脸红的可以。 但没人不喜欢,南隐也很喜欢这样光明正大的把自己带到所有人面前去公开去炫耀的爱意。 “嗯。”虽然南隐不看他,但还是给了沈灼言回应,也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回捏了一下他的手,说:“我是你的。” 如果不是在电梯里,如果不是电梯里还有监控,沈灼言不想让别人看到南隐的那一幕,说不定会将这一刻的她压制在电梯壁上对她做一些过分的事情,但沈灼言还是忍住了,没说什么,视线却落在不断上升的楼层数字上。 南隐在他身边这么久,多少也明白了某些时候沈灼言到底在想什么,她清楚的感受到沈灼言在急切的等着什么,至于焦急什么,南隐想自己也是知道的。 所以,当电梯到达顶层,沈灼言大步带着自己离开,不顾众人打招呼的声音将自己带到办公室的时候,南隐一点也不意外。 被快速反锁门,被压制在门口的位置上亲吻下来的时候,南隐甚至还主动扬起头,双手勾住了沈灼言的脖颈。 一发不可收拾,两个人都为对方点了火。 沈灼言更肆意一些,但南隐却还保持着一点这是沈灼言办公室,等下还要去和苏城去吃饭的理智,她在好不容易拥有的一个缝隙中转过头大口呼吸,任由沈灼言舔吻自己脖颈的时候艰难出声: “沈灼言……” “嗯。”沈灼言粗喘着应她,吻却依然不停:“我知道……” 知道不能继续,知道不能再过分了。 可南隐对他来说是罂粟,只要沾染上了,就在劫难逃。 沈灼言还是忍下来了,再放纵下去,下午的工作也要被迫停摆,说不定两个人饭也吃不上的同时,连办公室都不用出去了。 没有再吻,但沈灼言还是抱着南隐,大手在她腰侧把着,微微捏了捏,说:“太瘦了。” “不瘦了。”南隐的呼吸也有点喘:“最近都胖了。” “再胖点。”沈灼言蹭蹭她的额头说:“南南怎样都好看。” 几分钟后两人的呼吸平稳下来,南隐才想起办公室门外的人员,她刚才进来的时候可遇到不少准备和自己打招呼,他们却来不及理会的人。 南隐有点心虚:“他们会不会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你很怕知道?” “不怕。”南隐说:“但可能会有点尴尬。” “没事。”沈灼言说:“估计他们不会想太多,还有可能觉得我们是在吵架。” 南隐顺着沈灼言的思路想了想,觉得还真有可能,刚才沈灼言的模样确实吓人的厉害,让别人误会自己是在和沈灼言吵架比知道他们是着急进来亲密要好接受的多。 南隐笑笑:“那等下他们进来的时候,我假装生气,不理你。” 沈灼言都听她的:“好。” 于是一整个下午每一个来沈灼言办公室汇报工作的人都能看到南隐一脸不开心的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看手机,而沈灼言总会时不时的看她一眼,还会无奈且温柔的喊她:“南南,别生气了,好不好?” 南隐不理他。 于是当天下午就有新的传言出来,说沈灼言是个妻管严,说爱南隐爱到了极致。 这件事传着传着就变了味道,到最后南隐听到的版本已经是沈灼言将全部的身家都给了自己,南隐没想到自己演个戏都能演出这么一个结果来,都开始有些震惊这些人的脑洞,但听着这些传言,南隐倒是想到了早就该问却一直没问的问题。 南隐将和陶知安的合同签好字重新给沈灼言的时候,问他: “你是给我成立了一个信托吗?” 沈灼言对于这点并不意外:“我还以为你不在意这件事。” “没必要这样。”南隐看着沈灼言:“我不在意这些。” “我知道,可我在意。”沈灼言看着南隐:“是我想把一切都给你,是为了让你有安全感,也是为了在你身上多套一层枷锁。” 南隐不是很理解:“枷锁?” “除了公司股份,我所有的资产和日后所得都会进入你的账户,成为你的个人资产,这样以来就算将来我做了什么惹你不开心的事情,你也不会轻易离开我。” 南隐反应过来,笑起来:“那你有点高估我的善良,说不定我真的会带着你的钱远走高飞。” “那也很好。”沈灼言说:“至少南南会有好的生活。” 第222章 反正你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你 沈灼言是真的很了解南隐,了解她的善良,这些资金无条件的转入南隐的个人账户,甚至都不算婚内财产,这样的一种情况下,南隐的确不太会轻易和沈灼言分开。 她没办法带着沈灼言的这些钱离开,那不是她会做的事情。 但沈灼言这么说也让南隐看了他许久,久到沈灼言都忍不住的出声问她:“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我觉得你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南隐眯了眯眼看他:“你将来到底要做什么严重的事情?以至于在还没发生的时候就考虑这么多,将我死死绑住。” 沈灼言有几秒没说话,南隐很耐心的等着他开口,可等沈灼言准备开口的时候,南隐又不太想听了,出声打断他的话: “算了。” 沈灼言好笑看她:“不听了?” “不听了。”南隐有些疲惫的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色,说:“反正你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你。” 沈灼言的心微微一动,连手都微微瑟缩了一下,像是被南隐毫无底线的包容而烫到了一样。 他有些雀跃,雀跃自己在南隐这里获得了免死金牌,一块不管做了什么样的事情都会被原谅的金牌,他不是没有听过南隐对自己说情话,但任何的情话都没有这一句来的让他欢喜。 好像溺水的人终于获得了救赎,像是压抑许久的人终于找到了喘息的当口。 “南南。”沈灼言唤她。 “嗯?”南隐还是趴在桌面上,头却转过来看着沈灼言,眼睛亮亮的问他:“怎么了?” “别对我太好。”沈灼言说:“我会得寸进尺的。” 南隐似是没想到他会跟自己说这个,笑起来:“不太行。” “我想对你好。”南隐说:“对你很好很好。” 像你对我一样。 …… 下班之后,沈灼言带南隐从专属电梯下楼,这次没人看南隐了,南隐自在了不少,但真当电视剧和小说里的场景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南隐没忍住吐槽了一句: “万恶的资本家,真奢侈。” 沈灼言听到了,捏捏她的耳朵,说:“可你现在的资产比我多多了,为什么要骂自己呢?” 南隐一愣,随即看向沈灼言:“那么多吗?我的账户里竟然那么多钱吗?” “你以为是多少?”沈灼言好笑的看着她,说:“现在我们的南南可是标准的小富婆呢。” 南隐接受了沈灼言给自己的一切,她没有拒绝,坦坦荡荡的拿着,但对于到底自己拥有了多少,却没有一个确切的概念,此时听到自己比沈灼言还要有钱,南隐确实有点吓到了。 “爸妈知道吗?”南隐问:“哥呢?” “爸妈有他们自己的股份,大哥也是。”沈灼言说:“我给你的,都是我自己的。” 南隐开始跑题:“所以公司也有大哥的股份吗?有他股份他还不回来工作都丢给你吗?太过分了,把他抓回来。” 沈灼言笑起来,牵着她走出电梯:“快过年了,大哥也快回来了,到时候南南可要替我好好说说他,让他早点回来公司帮我。” “好的。”南隐开玩笑的应下,但想到温容对沈修远的抱歉,南隐又真的想要让沈修远回家,可她也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到这一点,开口道:“大哥谈个女朋友就好了,常年在部队的话就是异地恋,忍不了的。” “那南南给介绍一个?” 南隐摇了摇头:“不当媒婆,缘分这回事儿是天定的,大哥的缘分也应该他自己去发现,我们不掺和。” 她说什么都是对的,沈灼言都支持,点点头:“好的。” 苏城今天下午休班,南隐本来打电话过去要去接他,但苏城却说自己已经都快到了,根本不用他们接,南隐挂了电话对沈灼言说: “我有告诉你他从苏家搬出来了吗?” 沈灼言挑了挑眉:“断绝关系?” “苏家应该没这个意思。”南隐说:“目前来说,只是苏城单方面的不想继续在苏家了,现在自己在打工。” 沈灼言把玩着南隐的手,闻言也只是说:“很聪明的选择。” 苏家现在的状况,上市的梦是彻底碎了,按照现在的经营,就算沈灼言不插手最多不过几个月也会走向破产,苏城在这个时候和他们断绝关系,的确是个聪明的选择。 但苏城应该没想那么多,只是单纯的被苏家这些人恶心到了。 南隐似乎没太明白沈灼言话里的意思,看着他没说话,沈灼言用食指点了点她的手心说:“放心,不会让他吃苦的。” “我没有这个意思。”南隐说:“你也不用帮忙,他大概也不会接受,而且如果真的需要,我自己就可以。” “让你去帮另一个男人?”沈灼言挑了挑眉看着南隐:“在我面前就这么肆无忌惮了吗?” 南隐都要被沈灼言的这个说法吓到了:“请问沈总知道苏城是我的弟弟吗?亲的那种。” “知道。”沈灼言略带委屈的看着她:“但这并不妨碍我不喜欢,南南答应过的,只看我一个,只抱我一个。” 南隐眨了眨眼睛,没说话,她直觉应该告诉沈灼言说这是两件完全不同的事情,可沈灼言太擅于在自己的面前扮委屈了,而他这样的一个人一旦委屈下来,南隐下意识的就会觉得是自己过分,不忍心责怪和问太多。 这样下去,这个人会不会得寸进尺呢? 南隐在心里叹气,但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扪心自问,她也不舍得拒绝沈灼言。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占有欲强了一点,爱吃醋了一点,不喜欢别人看自己,自己也看别人一点,但这算缺点吗?大概也不算,就算是缺点,可比起沈灼言对自己的那些优点,这些也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第223章 你最好接受 苏城像每一个被抢走姐姐的弟弟一样,即便沈灼言的身份和财力摆在这里,但苏城还是没有任何的畏惧,沈灼言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宛若打量一件商品一般的将沈灼言来来回回上上下下看了个遍。 南隐都要看不下去:“要不要去趟医院?” 苏城和沈灼言的目光同时转过头落在她的身上,但苏城还是慢了一点,沈灼言先一步问出口:“怎么了?不舒服?刚才怎么不说?” “不是。”南隐无奈的看着苏城:“我觉得你这么看他看不清楚,去医院拍个x光让你好好看看。” 苏城:“……” 沈灼言难得被南隐的话说的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下次不许这么吓人,我还以为你怎么了。” “我好着呢。” 沈灼言站在南隐的身后为她脱去大衣,交给服务生挂起来,又为她拉开椅子让南隐入座,他做这一套的动作很自然,而南隐接受的也很自然,两个人之间甚至都没有交流一句,全程都默契极佳。 沈灼言站在她背后的时候南隐就已经伸出手好像明白他要做什么。 苏城将他们的动作和交流看在眼里,心里对沈灼言的戒备与不满少了一点点,或许一个人可以装出来,但这细枝末节里都做的这么好,两人还这么有默契,那应该是感情很好。 沈灼言照顾南隐坐下后这才对苏城伸出手: “初次见面,我是沈灼言。” 苏城一点也没有因为刚才对沈灼言的打量而不好意思,握手的时候也没有半丝气弱: “苏城,南隐的弟弟,你不能欺负我姐,否则我要你好看。” 沈灼言对这个威胁没有丁点的意外,点点头应下,说:“记下了。” 总要让苏城放心一些的,南隐也就没有干涉他对沈灼言的放狠话,而且这在南隐看来,对沈灼言丝毫没有杀伤力,他大概没什么对手,谁也不能轻易的让他好看。 但他从善如流的应下,不过是因为苏城是南隐的弟弟。 整顿饭倒是吃的很愉悦,没有谈及苏家,也没有提及任何不应该的人,沈灼言询问了一下苏城的学校和学习进度,又问了开学时间,他看起来很是关心的模样,但南隐却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看了他一眼。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他大概是想确定年后苏城还会不会继续出国求学的。 苏城也对沈灼言的态度好了一些,也没办法不好,他总不能因为将来可能都不会发生的事情对沈灼言一直冷脸,他继续那样南隐也不会觉得舒服。 更何况沈灼言是真的对南隐做到了事无巨细,用餐之前他会先拿过服务生送过来的热毛巾为南隐擦手,一根根的擦过去,眉眼间都是温柔的,没有任何不耐烦。 南隐爱吃鱼,却不爱挑刺,他就将刺挑好了再送到南隐的面前。 桌面是旋转的,偶尔南隐有想吃的却来不及夹的时候,沈灼言会一边和苏城说着话一边压下桌面将那道菜再转回来,直到南隐吃到,他才若无其事的松了手。 这些小事都被苏城看在眼里,他确信沈灼言是真的喜欢南隐,因为这些事哪怕自己都不可能注意的到,而他即便和自己说着话,但眼光里却一直有南隐的存在,她在做什么,说什么,他都知道。 这样的事实摆在自己的面前,苏城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中途南隐去洗手间,沈灼言本想陪着,但南隐说不用,沈灼言笑笑没有坚持,目送她离开,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苏城本想说些不太适合南隐听的威胁,虽然他确定了沈灼言对南隐的喜欢,可苏城本身也是男人,太知道这玩意儿是个什么本性了。 只是话都还没有说出口,沈灼言倒是先一步开了口: “听说你离开了苏家?之后有什么打算吗?没了家里的经济支撑,回到学校之后是要勤工俭学吗?” 苏城看着沈灼言没说话,沈灼言慢条斯理的用餐巾轻拭了一下嘴唇,继而靠在椅背上看着他。 苏城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压迫感,这是刚才南隐还在房间里的时候他完全没有感受到的。 “那是我的事情。”苏城说。 “的确是你的事情。”沈灼言说:“可谁让你是南南的弟弟呢?她在意你,我就没办法不过问,不管。” “不用。”苏城毕竟年少,即便成熟的早,却也还是有这个年龄该有的骄傲和偏执。沈灼言也理解,但理解是理解,还是取出一张卡放在桌面上,旋转到了苏城的面前: “里面有一千万,你先用着,不够或者日后有什么别的需求,可以再联系我。” 这对于苏城来说无异于是一种侮辱了,他站起身想要说什么,可看着沈灼言气定神闲的模样却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小丑,他看了一眼门口的位置,确定南隐没回来,才问: “你就是这么看待我姐的吗?也用钱来衡量你们之间的感情?” 沈灼言不知道苏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问,他甚至都觉得有些可笑,但他还是回答了苏城的问题:“不是,我的钱都在南南那里,这是我仅有能够拿出来的了。” “你不用考虑我和南南的相处模式是什么,那不是你该想的问题。”沈灼言看着苏城,依旧是那副模样:“你是否离开苏家,为什么离开苏家,又为什么工作,其实我一点都不在意,但南南在意,她在意你过得好不好,日后学校怎么样,所以我不能不管。” “我不希望她的精力放在这些事情上面。”沈灼言说。 苏城愣了一下,沈灼言虽然没有表露的明显,但苏城好像还是窥探到了一点什么,不是很确定的问:“你,你该不会是吃醋吧?” 他以为就算自己猜中了,沈灼言也会不好意思承认,但他还是不了解这个人,因为他毫无被戳穿的尴尬,坦坦荡荡的点了头: “是,我希望她的精力都能够专注在我一个人的身上。” 苏城:“……我怕是她弟弟,亲弟弟。” “所以呢?”沈灼言理所当然的反问:“亲弟弟也会分走她的注意力,而我不喜欢。” 苏城:“……” “如果我不接受呢?”苏城觉得沈灼言多少有点不太正常。 “你最好接受。”沈灼言说:“就算不是我自己的意思,你也该为南南考虑,换位思考如果你是哥哥她是妹妹,刚成年就外出打工,你会不会担心?” “这些钱不白给你用,将来是要还的。”沈灼言喝了一口水,语气淡淡:“年轻人有自尊心是好事,但最重要的还是要懂事,你手里有了这些钱,也才能够理直气壮的和苏家对抗。” 第224章 坏东西 那天饭局结束的时候,苏城将南隐悄悄拉到一边问她知不知道沈灼言这个人不太正常,南隐满头问号,苏城却说不出太多,沈灼言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着,苏城也有点怕,最后只说了一句小心,便走了。 回去的路上南隐问沈灼言:“你和他说什么了?” “没什么。”沈灼言将外套拿过来给南隐穿上:“给了他一笔钱,不让他再继续打工了,以后你也不必为他担心,在国内他会有安定的住所,就算是去了国外,我也会找人关照他。” “嗯?”南隐没想到自己只是出去短短的几分钟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他接受了?” 南隐以为苏城不会接受沈灼言的帮助,本想着自己找个机会给他一些的,现在这个发展实在是出乎意料。 “嗯,接受了。” “给了多少?” “不多。”沈灼言为南隐又细心地戴好围巾,说:“一千万。” 南隐:“……” 南隐宛若僵化了一样的站在原地,沈灼言怎么会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反应,没忍住捏了捏她的鼻尖:“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价了?居然会为了一千万有这么大的反应?” “沈灼言!”南隐终于回神,不是很确定的看着他:“你知道苏城才多大吗?18岁,还没19呢,你给他那么多钱做什么啊?” “放心。”沈灼言牵着她的手往外走:“他用的每一笔钱我都会知道用在了哪里,不会让他变坏的,而且他看起来也不太像是一个有钱就会学坏的孩子,之前他没钱吗?苏家也没亏待他吧?” “那不一样。” “一样的。”沈灼言说:“我给的,就更不会怎么花了,我只是让他不要再做这些让你担心的事情,日后还是要还的。” 话说到这里,南隐多少也明白了一些苏城最后问自己那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微微眯了眯眼停下脚步看着沈灼言: “你是不想我过多的关注苏城吧?所以才这样?” “嗯。”沈灼言也承认了:“但不想你关注不代表就什么都不管了,交给我,我会好好看着他的,不用你操心了。” “没你这样的。” “他叫我一声姐夫,我总不能白白只得一个称呼,总要做点事的。” 事情都已经成了这样,南隐就算再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了,总不能让苏城把钱还回来,倒不是不能,而是他一定会怀疑自己和沈灼言的关系是不是不好了。 南隐叹出一口气,觉得普通人家和沈家这种家庭的鸿沟还真的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跨的过去的。 “你好歹也和我商量一下。”南隐坐在车上的时候还在说。 沈灼言乖乖认错:“下次,下次有事情一定和你商量。” 他这样好说话,南隐似乎除了一句‘好吧’也说不出别的了。 回到四合院,陈嫂说南隐有快递,就放在了进门玄关的位置。 南隐也是小女生,虽然说她生活中的一切事物沈灼言都为她打理的很好,什么也不缺,但还是会自己买一些小东西,沈灼言也都是习惯了的。 快递包装都不怎么干净,沈灼言一般都会为她拆好包装再拿给她,今天也一样,蹲在南隐面前为她脱掉鞋子换好拖鞋之后下意识的去拿快递,本想为她拆好,但南隐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起身走过去将快递踢开了,站在快递的面前看着沈灼言: “我来就好。” 沈灼言看着南隐,一开始因为她的动作而错愕了一瞬,反应过来之后微微挑了挑眉,笑看着她的欲盖弥彰:“南南买什么了?” “一些,私人用品。” “私人?用品?”沈灼言语速极慢的把这几个字重复了一遍,又带了一点小委屈的看着南隐:“我不能知道吗?南南要开始和我有秘密了吗?” “不是。”南隐不可能对沈灼言有秘密,这在恋人之间是忌讳,南隐才不会这么做,但这件事的确也不能先告诉沈灼言,买的时候也没想到今天下午会去公司,会两个人一起回来,她得多倒霉才能让沈灼言撞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南隐说:“我先不说。” 南隐都这么说了,一副再问下去就要闹脾气的样子,沈灼言不可能再说,但弯腰换鞋的时候还是逗了她一句:“南南到底买了什么能让你耳朵都红了?我开始有点期待了。” 南隐:“……” 南隐没觉得自己害羞,闻言下意识的抬手去摸自己的耳朵,并没有热度,反而还因为刚从外面回来带着一点点的凉。 这人,又逗自己。 坏东西。 “拆了快递记得洗手。”沈灼言笑着嘱咐她一句先一步进了房间,不等她了。 以前都是等的,现在要是再等小家伙怕是不敢拆快递吧,反正自己早晚都会知道,沈灼言倒也没那么着急现在就看,看南隐像小仓鼠一样的将给自己准备的东西东躲西藏,很有意思。 为什么确定是给自己的东西?一定是自己的。 就算不是,沈灼言也会让它变成自己的。 南隐的一切都是自己的。 南隐拆好快递,趁着沈灼言在洗手间洗手的时候快速跑回房间将东西藏了起来,等她若无其事的走出来的时候沈灼言还没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听到南隐的脚步声还叫了她一声。 南隐走过去不用他开口就将自己的双手递了过去,沈灼言笑着看她一眼,捉了她的手放在水龙头下去洗,这样的衣服画面难免让南隐想起了上一次在这里拍摄的洗手视频。 视频被分享到自己的账号后,因为变成了双人视频,播放量比第一个要多出好几倍,连带着第一个视频的评论都翻了几翻,当然了,评论里的内容比起第一个也更是黄的没眼看。 南隐甚至都怀疑他们到底是从哪里学来了那么多的词汇量,让南隐看的常常大跌眼镜。 他们都在呼唤自己更新,可南隐并不想把自己的账号经营成一个擦边涩情账号,并没有理会。 看视频的人只是觉得手好看,洗手的动作也很是暧昧,可他们不知道南隐被沈灼言这样当做小孩子一样的抓着手一点点的帮自己洗,其实是最幸福的一件事。 “沈灼言。”南隐忍不住的凑过去将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 “嗯?”沈灼言专心洗着手,却还是应了她:“怎么了?” “有你真好。” 沈灼言大概没想到南隐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跟自己说这么一句,但还是很受用的笑笑,转过头来亲了她一下,说:“嗯,我也是。” 第225章 跟变态有什么区别 苏家的闹剧在热搜上没了踪影,但该被扒出来的也全部都已经被大家知道,南隐没有去想他们现在的处境是什么,那也不是自己应该去在意的,自己一个人生活,面对校园和网络暴力的时候,他们也没在自己身边。 这是很公平的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他们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分道扬镳,不是一家人了。 从来都不是一家人。 姚文柔出院的那天,南隐去医院接她,也不知她保密工作到底是怎么做的,住院这么长时间,家里竟然还是不知道:“你这到底行不行?回家一个人,谁照顾你啊?要不要去我那里住几天?” 姚文柔闻言看鬼一样的看着她:“你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我现在只是崴了脚,等我去你家,怕是连命都要没了。” 南隐:“……你也太夸张了。” “这个世界虽然乱七八糟,但目前我还是想好好活着的。”姚文柔坐在病床的沙发上等助理办好手术回来出院:“等我什么时候活够了,再去找你送死。” “你都没见过沈灼言。”南隐坐在她旁边,戳戳她那只还有点微肿的脚:“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年后吧。”姚文柔说:“等我脚好一些了,到时候我跑的时候也能快一点。” “跑什么?他还能把你吃了?” “不一定。”姚文柔对此很谨慎:“谁知道我之前说他的那些坏话他知不知道,万一知道了呢?那我肯定会死的很难看啊。” “你这是怀疑我?”南隐不可置信的看着姚文柔,觉得他们友谊的小船也太不坚固了一些:“你觉得我会把我们之间的对话告诉沈灼言?” “我可没这个意思。”姚文柔立刻表忠心:“我百分之一百的相信你。” 南隐看着姚文柔没说话,满是疑惑,姚文柔也没有让她等太久,凑近南隐,以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问她:“万一,你身上有监听呢?” 南隐没明白姚文柔的意思,依旧不太理解的看着她。 姚文柔也没有解释,直接拿出手机调出一个页面递到了南隐的面前,南隐看了一眼才发现是本小说,翻了几页突然明白了姚文柔的意思。 文中的女主遇到了一个占有欲特别强的男人,男人看似给她足够的自由,却在家里的每一处都安装了监控,以方便时时刻刻能够看到女主,还在她的身上安装了监听器,确保女主没有任何秘密隐瞒他。 南隐:“…………” “这些小说你还是少看吧。”南隐将手机还给姚文柔:“还有,女生遇到这样的事情请报警,这跟变态有什么区别?这不是喜欢吧?只是为了满足他的掌控欲。” 姚文柔看着自己的手机页面几秒,又看向南隐,大概还是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 南隐却明白她的欲言又止: “柔柔,我知道你担心我,沈灼言也确实有占有欲,但那都是在一个可以理解的正常范围,你不要对他有偏见,他没有你想的那样。” “等年后你见过他就知道了。” 南隐很认真,以至于姚文柔都感觉到了南隐的一丝不快,姚文柔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有点过分。南隐和沈灼言一直很好,很爱她,也很护着她,盛放和秦艺晗的事情,包括前两天闹的沸沸扬扬的苏家的事情,都是沈灼言在给南隐出气,不让她受委屈,这都是喜欢的表现,姚文柔也理所应当的相信沈灼言这个人。 但或许是他们开始的太不正常了,第一面就求了婚,即便南隐事后跟自己说过沈灼言已经告诉她什么时候见到,和喜欢上的过程,姚文柔还是在一定程度上存疑,以至于始终都没有放下心来。 可这对两个热恋期的人来说,自己的这个说法和做法实在与那些泼冷水的无异,提醒是好的,但不应该像自己这样,好像他们现在的相爱随时都能坍塌一样。 “对不起南南。”姚文柔诚恳道歉:“是我有点过激了,我不应该这样说,还一直这样怀疑沈灼言,我错了,我不这么说了。” “柔柔,我知道你担心我,因为我和沈灼言没有一个正常一点的开始,你总觉得他是有所图,可他是真的喜欢我,我能感觉的到,他爱我,比爱他自己都多,我知道这么说可能会让你觉得有点恋爱脑,可不管在别人眼中的他是怎么样的,在我面前的他都是特别特别好的一个人,从来没有伤害过我。” “他的占有欲是很强,但他很尊重我,不会让我有任何不舒服的感受。”南隐看着姚文柔,淡淡的笑了笑:“而且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好都不可能是无缘无故从天而降的,如果让我遇见他会稍稍丢弃一些我的自由,我想我也是愿意以此来交换的。” 姚文柔明白南隐,自小她就没有被什么人爱过,如今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全心全意爱她,甚至把她之前所有伤痕都抹平的一个人,南隐会格外珍惜,也愿意为之妥协的。 这不是南隐恋爱脑,是她的经历过往让她对所有的爱意都没有任何抵抗力。 “我知道了。”姚文柔说:“以后我不说了,我也试着好好的以一个正常人的角度去看沈灼言,不再揣测了,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南隐笑笑:“我只是觉得,你们两个对我来说都很重要,我不希望你们之间有任何的不愉快。” “不会的,等年后吃完饭,说不定我就会和你一起夸他了,成为你们cp粉的一员。”姚文柔笑笑:“那我将会是最近距离磕cp的一个人,想想也太幸福了。” 南隐承诺她:“到时候给你最新的糖。” “私密的也给吗?” 南隐瞪她:“你不要这么黄。” “想听。” 两个人叽叽喳喳的开始说些没什么营养的,助理也办好出院手续准备离开,和她们隔着遥远距离身在城市另一端的沈灼言也摘下了耳机,随手扔在了桌面上。 80层的楼层高度让他坐在座位上视线也是毫无遮挡的,今天的天气不太好,灰蒙蒙的让人心情不爽。 沈灼言就那么看着那无边无垠的灰色,想的都是南隐说的那句:这跟变态有什么区别? 第226章 最好的礼物 南隐本想是送姚文柔一起离开的,却在电梯里遇到了苏爱。 南隐不知道是不是整座北城就只剩下这么一家医院了?以至于她总是在这里能遇见各种想见或者不想见到的人,苏爱对于在这里见到她也很是意外,错愕一瞬还是迈步进了电梯。 姚文柔没见过苏爱,并不认识,开口准备和南隐继续闲聊的时候苏爱却先开了口:“来看妈吗?她不在这栋楼,我带你过去。” 姚文柔猛然侧头过去看她。 姚文柔是个聪明的,苏爱这么一句话不用她自我介绍就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份,南隐的视线不过刚落在苏爱的身上,姚文柔却已经在轮椅上开了口: “你哪只眼睛看到她是来看那个老太婆的?我这么大的一活人在你面前你是看不到吗?是我坐的太矮了?要不要我站起来让你好好看看啊?” 苏爱几乎被姚文柔的吓了一跳,在她看来,这个坐在轮椅上的人本应该和他们是没有关系的,一个没有关系的人突然发疯的确是会让正常人有所警觉的。 可看到南隐一脸平静,苏爱便明白了:“你朋友?” 南隐以沉默回答,苏爱轻笑一声:“也对,上次我那么求你你都没有改变主意,现在怎么可能过来?” “求?”南隐终于出声,看着苏爱的眼神带了一点疑惑:“你什么时候求我了?” 苏爱看着南隐,没有开口。 “我不觉得你上次来找我是一个求人的态度,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样子,你一没对我磕头,二没对我说好话,是求人吗?我不觉得。” 苏爱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只是还不等她说什么,姚文柔就又抢了话: “就是,求人拿钱还那么高高在上,苏家就这种家教吗?我要是求人办事儿是你这种态度,我妈能把我的腿打断,你看到我这条腿没有,就是不好好听话的报应。” 姚文柔目光上上下下的扫她一眼:“你小心你这条腿,我看着也不怎么结实。” 苏爱很想反驳什么,可南隐的厉害她都已经领教过了,更何况眼前还坐着一个比南隐还要不饶人的姚文柔,苏爱知道自己不可能在这两人面前讨到任何便宜,于是识趣的没有再开口,等电梯一到一楼就直接迈步走了出去。 姚文柔却并不放过她,被助理推出电梯的时候还在后面喊她:“你确定不再求一下吗?要不你试试呢?只要你态度好,再好好磕个头,我可以帮你说说好话的。” “你这个人,走那么快干什么?前面有钱吗?有钱的在这里呢,她咳嗽一声,从指甲缝里抠一点出来都够你让你们全家衣食无忧了,懂不懂啊你。” “你听没听到啊,我可是为你好啊,真是的,你……” “行了。”南隐叫停她:“好歹自己也是个公众人物,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说话,不怕被人拍到上热搜啊?” “上热搜好啊。”姚文柔笑眯眯的看着南隐:“帮我宣传了,我还得谢谢她呢。” “走远了。”南隐从助理手中接过轮椅推着她往外走:“你跟她计较这些做什么?我都不生气。” “那是你脾气好。”姚文柔看着不远处苏爱的身影还在愤愤不平:“我就是看不惯,什么人啊?霸占着属于你的位置这么多年,装什么绝世白莲花,自私自利损人不利己的东西,我下次见到还骂她!我要是现在能站起来我还要打她!” 南隐:“她下次见到你怕是要转头就跑。” “下次我腿肯定好了,她跑我不会追啊?”姚文柔轻哼两声:“做了亏心事的人才要跑呢,老鼠见了猫才要跑呢,看来她也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臭水沟里的老鼠,烂东西。” 南隐不会像姚文柔这么骂人,但听姚文柔替自己骂了这么多,南隐听在耳朵里还是觉得很舒服的,两人说说笑笑的往外走,不过刚走出医院大厅,就看到苏爱上了一辆迈凯伦720。 “400万。”姚文柔说:“苏家家底这么厚吗?都成这样了,她居然还开这样的车吗?” “她上的是副驾驶。” “哦。”姚文柔言简意赅的开口:“那就是找了个有钱人。” 姚文柔说完看向南隐,笑起来:“你不帮她,总有的人是帮她,怕不是想用自己的力量想让苏家度过危机,好让老头老太太都觉得他们当初没有选错吧。” 南隐没说话,视线落在苏爱远去的那辆车上。 “蠢死了。”姚文柔说:“她到现在都还觉得苏家有这样的结果是经营不善,有了新的资金就能够起死回生的吗?不是念的金融管理吗?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南隐淡淡笑了笑,没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走吧,送你回家。” 送姚文柔回家之后南隐就离开了,回四合院的路上南隐早早就下了车,拍了一下冬日的北城,回家后剪辑了一下便分享出去。 这是一个空镜,比起她之前的两个视频可谓是丝毫没有看点,没一会儿就有人在评论里问她为什么这次不拍手了,南隐看了一会儿评论,回复说:他忙。 苏家的事情南隐没有再过多的去想,反正再怎么样南隐都还是不想管,现在这个时候,没什么比沈灼言马上即将到来的生日更重要的。 沈灼言的生日月份很小,临近春节,因为一早就准备好了要送什么,南隐对礼物倒没有太焦虑,沈灼言也说只是一家人简单的吃个饭就好,不想搞的太复杂。 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沈灼言正在卫生间里洗漱,南隐站在门口的位置看他: “嗯,我想了好久还是不知道要给你买什么礼物,你什么都不缺。” “嗯。”沈灼言在镜子里看她:“不用送,你来到我身边,就这么站着,我就已经收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礼物了。” 第227章 不能说的礼物 沈灼言生日的这天是个工作日,他没有要放假的意思,照常去了公司,南隐送他离开后回了老宅,和温容一起准备晚上的菜谱。 虽然不大肆庆祝,但总归还是要和之前有所区别的,南隐准备亲手给沈灼言做个蛋糕,她之前偶尔自己也会做些甜点,只是不精细,这次有老宅的厨师师傅在,手把手的指导,南隐倒是也不慌。 不需要太过花里胡哨的外表,南隐也只是简单的画了一个图案,是上次下雪的时候两个人在外面玩雪的场景,她准备在蛋糕上堆个小雪人,旁边再做个沈灼言。 温容看到南隐这个图片的时候,说很好看,但如果把沈灼言这个玩偶换做南隐自己的话,他会更喜欢。 南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起来:“放我不合适。” “也对。”温容在旁边研究菜谱,说了句:“要是你摆在蛋糕上面,哪怕只是简单的一个小玩偶,阿言怕是也舍不得吃,还得小心翼翼的存放起来,麻烦的很。” 温容的话南隐是相信的,相信沈灼言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在关于自己的事情上,他似乎从来都是这样,南隐也几乎已经习惯。 她倒是不介意被珍藏起来,可今天是沈灼言的生日,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被珍藏。 温容悄悄问南隐有没有准备生日礼物:“其实不准备也行,阿言不是一个特别有仪式感的人,你只要在他身边,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礼物了,他也不会跟你计较这个。” 南隐没忍住看了一眼温容,温容察觉到她的视线,笑笑问:“怎么了?” “没事。”南隐说:“前几天沈灼言说了和您一样的话。” “所以啊,他真的很喜欢你,妈也没骗你,不是吗?” “我有准备礼物。”南隐有些不是很好意思的开口:“前几天就准备好了。” “是什么?”温容八卦的凑过来。 南隐没忍住红了耳朵,说:“不能说。” “你要是这么说,我可就知道了。”温容碰了一下南隐,完全是和朋友相处的模式,悄悄说:“那是不是今天晚上也不能在这里住啊?我们这么多电灯泡会不会打扰你们啊?” “妈!”南隐有些羞涩的喊了一声,惹得温容哈哈笑起来。 沈修远就是这个时候进屋的,看到温容笑的开心,一向严肃的面容也沾染了一些笑意:“说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南隐没有想到沈修远会为了沈灼言的生日从部队里特意赶回来,当即起身打了招呼:“大哥。” 沈修远笑笑:“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就是就是。”温容也在帮腔:“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快坐下,你忙你的。” 说完便看向沈修远:“我们在说什么自然是不能告诉你的,不然你也领回来一个女朋友啊?让她过来和我们说说话,然后回去就可以把我们的悄悄话告诉你了。” 沈修远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们聊,我上去找爸。” 说完便迈步上楼了,温容挥挥手让他走,但是目光却一直跟随着沈修远,一直到看不见才收回,如果南隐没有看错的话,她觉得自己好像在温容的脸上看到了一丝丝的怅然。 以前南隐可能不太知道温容出现这样的情绪是因为什么,但明白了沈家兄弟之前发生的事情,南隐觉得自己其实是有些明白的。 因为沈灼言消失了十八年的事,在温容和沈修远的心里都留了一道疤,温容的心里可能更重一些,这道疤痕里还有对沈修远的愧疚,她用若无其事的外壳面对沈修远,也面对所有人,为的就是想告诉沈修远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沈灼言回来了,他们也忘记了曾经的伤痛,没有必要还依旧困在过去了。 可是,真的过去了吗? 毕竟是十八年的骨肉分离。 南隐伸手过去握住了温容的,轻轻捏了捏,她没说什么,温容却明白她动作之下的安慰,笑笑说:“其实现在也挺好的,对不对?” 南隐笑笑:“以后会更好。” 温容摸摸南隐的脸:“所以,我当初应该多生一个的,生个像你这样的女儿,多好。” “现在不是也有了吗?”南隐在她的手心里蹭蹭:“您上次说过的,我就是您的女儿。” “对。”温容说:“等阿言回来我通知他,以后就是他的丈母娘了。” 南隐笑起来:“倒也不用这样。” “放心,他肯定同意的。” 南隐想了想沈灼言听到这句话之后应该会出现的反应,觉得温容说的大概是对的,只要是对自己好的事情,他从来都是支持的,一点也不在乎他自己的利益。 如果可以的话,南隐相信他会让自己在这个家里,做这个家里本来就很受欢迎的小公主。 蛋糕做的并不是很完美,但对于南隐这个新手来说已经不可能更好了,她小心翼翼的将蛋糕放进冰箱里,等晚上的时候拿出来给沈灼言一个惊喜。 虽然这个惊喜比起自己在四合院为他准备的小了一点,但也是很用心的。 伏案时间有点长,南隐的肩颈不是很舒服,推门出去想要走走,顺便看看刚才固定机位拍出的片段,可能是看的太认真了,前面经过木桥的时候都没有看,直到旁边有人出声南隐才下意识的停下脚步,侧脸看过去。 沈修远不知什么时候过来这边的,此时正坐在不远处的凉亭下抽烟,见南隐看过来,对她淡淡笑了笑。 温家老宅的建造完全仿造苏式园林,亭台楼阁应有尽有,搭配着北方的雪景,难得一见的好看,而沈修远一身黑色在亭下,即便是在抽烟也是不可多得的风景。 南隐想了想走过去,人还没到沈修远就已经熄灭了手中的烟,绅士到了极致。 “我不介意,大哥可以继续抽。”南隐说。 “我也是闲来无聊。”沈修远说:“并没有什么瘾。” 南隐淡淡笑了笑,问:“大哥是为了沈灼言的生日特意回来的吗?” 第228章 还是说,你真的在怪他们? “刚好休假。”沈修远说。 南隐:“沈灼言晚上看到你回来,一定会很开心的。” 沈修远闻言有瞬间的怔忡,继而自嘲一笑:“是吗?” 南隐看着他,觉得在这一刻自己好像看到了他这一笑之下的潜台词,他没有说出口的话或许是:我还以为他不喜欢看到我。 南隐不知道沈修远这样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也许是这漫长的十八年里温容对于沈灼言的思念以至于让他对这个几乎没怎么相处过的弟弟产生了难以言说的愧疚,也许是沈灼言回来沈家之后那满身的伤,还有那次又险些丧命的车祸,都让他下意识的将这一些的根源归结到了自己的身上。 如果换做任何一个人,南隐都不会管这样的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绪,南隐能处理好自己的已经不容易,不应该去插手别人的事情。 他们毕竟是一家人,自己说什么都不太好。 但现在,南隐也是沈家人了,她明明知道问题在哪里,每个人都有情绪问题,如果还要视而不见的话,她也不可能做得到。 “有些话我说可能不太合适。”南隐看着沈修远笑着开口:“我要是说错了,大哥看在我是个小辈的份上别和我计较。” “不会。”沈修远说:“都是一家人。” 南隐点了点头,认可了沈修远的这句话,然后却在下一秒反问沈修远:“大哥真觉得自己和我们是一家人吗?” 似是没有预料到南隐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以至于沈修远都有片刻的错愕,他看了南隐几秒,又错开视线,轻声开口:“如果我的存在让你和阿言觉得不舒服了,我以后可以……” “大哥。”南隐轻声打断他的话:“是不是这个家里每个人跟你话,你都下意识的往不好的那方面去想?我没有觉得不舒服,沈灼言也没有,我刚才的问题只是简单字面的意思,没有任何的延伸,我只是觉得大哥似乎并没有把自己当做这个家的一份子。” 沈修远看着南隐没说话,南隐便笑了笑,说:“很奇怪对不对,我才来这个家没多久的时间,但我已经深信不疑我就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可大哥一直在这里,似乎却对这里并没有任何的归属感。” 沈修远还是没说话,南隐并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礼貌,而是站在沈修远的角度来看,他也的确没什么可说的,尤其是对着南隐。 南隐静默几秒:“之前的事情,妈妈已经告诉我了,沈灼言也和我说了一些。” 沈修远了然的点点头:“猜到了,不过你既然知道的话,就更不应该跟我说这些,你……” “你想问我,不是应该怪你吗?对吗?” 沈修远又一次沉默了下来,他似乎并不擅长说话,大概也就是这样的性子,将很多情绪都隐藏了起来。 “我为什么要怪你?”南隐不解的看着沈修远:“且不说我才来到这里没多久,就算是沈灼言他也从来没有怪过你,沈灼言没有,爸妈也没有,是大哥你,一直在怪自己。” “不应该吗?” “不应该。”南隐斩钉截铁的告诉他:“难道当年的事情是你让她把沈灼言丢掉的吗?既然不是,和你又有什么关系?错的从来不是你,你也不该承担这么重的罪责。” “妈妈很担心你,对你也很愧疚,觉得当初亏欠了你,没有在你最需要照顾的时候多体谅你,忽略了你,以至于让你很多事情都钻了牛角尖。”南隐说:“他们没有怪你这一点我相信他们已经和你说了无数次,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相信这些话,他们是你的家人,不是吗?” “你这样困在过去走不出来,难道不是对他们的一种惩罚吗?还是说,其实你是真的在怪他们?” 南隐的这句话让沈修远猛然抬头看了过来,眉眼间是遮掩不住的惊诧,他或许从来没有站在这个角度去思考自己和这个家的关系,但如今被南隐说破,他才意识到似乎真的存在于这个问题。 “你走不出来,妈妈就会一直回想当年对你的亏欠,沈灼言也不想再给你过多的压力,以至于承担起了原本属于你的那一份。”南隐看着沈修远,目光柔和:“他们都不敢再说,在你面前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可你有没有看到妈妈偷偷看你的眼神?有没有听到沈灼言的叹息?他们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可你似乎还困在原地,他们现在似乎也只能将这一切交给时间了。” 沈修远沉默了许久,才笑了声:“我还真没有从这样角度来想过这个问题本身。” “在我看来这不是问题。”南隐对沈修远笑笑:“你只是没有走出这一步,等你走出来你就会发现其实你在意的早就不构成任何问题了。” “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我也是冒了风险的。”南隐说:“我自己也知道说这些不太合适,但是我没办法对妈妈的情绪和沈灼言的在意视而不见,所以大哥也不要跟我计较,我如果说了什么让你不舒服的话,你也可以直接骂我,说的对的我会听的。” 沈修远笑起来:“骂你?那阿言回来还不把我吃了?” “他也没那么吓人。” 沈修远有几秒钟的时间没说话,南隐也觉得自己应该离开了,刚要出声的时候沈修远却说:“阿言能够有你在身边,实在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外界的很多人都说,南隐遇到沈灼言,是南隐八辈子烧高香才求来的幸运,但只有沈家的人会告诉自己,遇见自己这件事,是沈灼言的幸运。 好像没什么差别,都是一件很幸运的事儿,但在南隐这里却是天差地别,她明白这是沈家对自己的认可,是喜欢自己的表现。 “我也很幸运。”南隐笑笑:“那就祝大哥也早日找到那个让你觉得幸运的女孩儿了?我去外面走走,大哥再见。” 沈修远笑着点点头:“再见。” 第229章 怎么都可以 沈灼言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南隐就站在门口的位置戴着帽子和手套,围着围巾,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在等。 车子在门口的位置停下,门才刚打开,南隐就看到沈灼言对自己不赞成的眉眼,如果南隐没猜错的话,他下车的第一时间就是脱下自己的衣服给自己穿,顺便训斥自己不应该等在这边。 但南隐看穿了他,所以待他下车,不等他有动作就率先牵住了他的手往家里走:“别骂了别骂了,你生日啊,给点面子啊。” 沈灼言被她气的没半点脾气:“吹风就头疼的毛病你是忘了吗?” “没有。”南隐狡辩:“我戴着帽子呢,可严实了,而且我也没等多长,我看到你快回来才出去的。” 两个人的手机早就互相开通了共享位置,南隐要是看到沈灼言的定位再出来也是可以理解,但这种方式还是不提倡,沈灼言是真的担心她晚上又会头疼。 “下次不许了。”沈灼言说“早知道你要等,我应该早点回来的。” “没有下次了,今天你生日嘛。”南隐笑看着他:“别生气啦,生日要快乐啊。” “你再在外面等我一次,我明年都快乐不起来。” 南隐知道他还在气,撇撇嘴不说话了,等两个人进了屋,温容一看到沈灼言的脸色就对南隐幸灾乐祸:“我说什么来着?他一定会生气的。” 沈灼言无奈的叹息一声:“妈,您怎么也不拦着?” “拦不住啊。”温容说。 “您跟她一起出去。”沈灼言支招:“她不忍心您陪她的,下次您说您也要出去,她就会老老实实在房间里待着了。” 南隐本来乖乖的听训,让沈灼言发泄,却没想到他能想出这么一招制敌的方式,眼睛都瞪大了,沈灼言察觉到她的视线,抬手捏捏她的脸,说: “瞪我也没用,我有的是办法治你。” 南隐委屈巴巴的嘟起嘴巴,沈灼言难得不笑:“怎么?又要说我变了?” “本来就是。”南隐小声嘟囔一句,在沈灼言抓她之前快速跑到温容的旁边坐下来,有了温容的保护,她看起来有点耀武扬威,沈灼言无奈的摇头,也不再管她,径自去了洗手间。 手还没洗完,南隐就自己溜了过来,躲在门外露出一颗脑袋看他,说:“大哥回来了,在楼上陪爸聊天。” “嗯。”沈灼言一点也不意外,似乎从一开始就知道沈修远就会回来,南隐也没多想,以为是兄弟两人早就说好了的。 南隐一直等他洗完手,才戳了戳他腰:“别气了。” 沈灼言不说话。 沈灼言担心自己,有了小脾气,南隐不可能因为这个跟他闹脾气,毕竟还是因为在意自己,除了哄也没别的办法,刚要开口再说两句好听的,大不了透露一下晚上的惊喜,但话到了嘴边还没出声呢,手就被沈灼言捉了过去,人也跌进他的怀里。 等南隐反应过来的时候,洗手间的门已经被关上,她人也被压制在了门后的模板上,整个人都被沈灼言压制着。 对于两个人之间的亲密,南隐早就习惯了,也不会抗拒,更不会在某个时候想起什么不应该想的了,她也很想和沈灼言再靠近一点,可现在不是个好时候啊。 外面所有人都在等他们一起开饭呢,温容就坐在洗手间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说不定刚才关门的声音已经被她听到了,两个人不出去,只是洗个手就关了门,怕是动动脚指头都知道这两个人在里面做什么。 南隐有点不好意思,主动去吻吻他的嘴巴,说: “妈妈还在外面呢,别闹了,晚上回去好不好?” 沈灼言的确是有点惩罚她的小心思,可他也不愿意让南隐不自在,她皮肤太娇嫩,亲的狠了,谁都能看出来,可是不给她点小教训,沈灼言怕她没记性,现在她自己说了晚上回去以后,沈灼言就不想太惯着她了。 看着她,问的暧昧也极具暗示性:“晚上?南南要做什么补偿我?” 只是简单的一个问题而已,但不知道是不是沈灼言的表情太过不正经,以至于南隐下意识的想歪。 但其实也算不得歪,毕竟南隐不信沈灼言这一刻脑子里的东西有多正经。 刚好,她自己也是。 反正都已经决定要这么做了,所以提前透露一些也没什么,反正两个人也只差最后一步了,没羞没臊的事情也没少做,所以南隐也不用在他的面前假装矜持。 她是什么样的人,沈灼言是什么样的人,彼此也都清清楚楚了,用不着来欲盖弥彰的那一套。 所以南隐抬手环住了他的脖颈,附在他耳边的位置轻声对他说: “听你的,怎么都可以。” 第230章 她居然还没死吗? 这句话的每一个字拆开来看都很正经,组合到一起若是正经说也没什么问题,关键是南隐那尾音里带着一点小钩子,将沈灼言的魂魄都勾走了七八分。 握着她腰部的一双手都不受控的用了力。 南隐没拒绝,轻笑了一声,哄他:“说了都可以,现在就要出去了,不然我晚上不认账。” 得到了她这么一句保证,暂时吃不饱似乎也没那么煎熬,于是只是亲了亲她的鼻尖,说:“好,听南南的。” 寿星回来,楼上谈话的人自然也下来,五个人坐在餐厅的位置,饭菜摆了满桌,沈灼言只看了一眼就看向温容,说:“谢谢妈。” 厨师的手艺和温容的手艺对于沈灼言来说还是很好分辨出来的,她不常下厨,沈嘉年也舍不得,但对于孩子这个问题上,她就是再不愿意做,也会去做,而且还会做的很不错。 “不客气。”温容笑笑:“一年就一次生日,你什么都不缺,当妈的也没什么可送的,只能做点你喜欢吃的菜色当礼物了,生日快乐儿子。” 沈灼言脸上的笑很放松,和平时在南隐面前的笑不同,现在的沈灼言看起来有点像一个孩子,好像不需要那么强大,什么事情都能靠父母。 南隐还从未见过沈灼言这样的一面,不由多看了几眼,沈灼言察觉到她的视线,挑眉问她,南隐便说:“你这样笑起来很好看。” 南隐说过很多情话,对沈灼言的夸奖也并不吝啬,但沈灼言好像还是第一次听她夸自己的笑,难免觉得新鲜,趁着爸妈他们在说什么话,沈灼言刚要逗她两句,却不想七嫂从门口的位置迈步进了客厅,脸色有些不好看: “先生,夫人,沈老太太过来了,正在门前下车。” 一句话让除沈灼言和南隐之外的人都变了脸色,倒不是怕,而是一种被扫了兴的不满,南隐反应过来七嫂口中的人是谁的时候也有点诧异,诧异自己听过故事里的罪魁祸首竟然还活着。 南隐不是很理解的看向沈灼言,顾及沈嘉年在,所以问的很小声: “没死吗?” 沈灼言没忍住笑起来:“谁告诉你她不在了?” 确实没有人说过,但南隐也不知道是不是特别恨这个人,以至于听这个故事的下意识总觉得那个老巫婆已经去世了,而且都多少年了,但仔细想想,沈灼言也才三十岁,有一个七八十岁的奶奶其实也正常。 正常是正常,却并不代表所有人都愿意看到她。 尤其是温容,脸上哪里还看得出刚才的雀跃,一脸的厌烦是遮都不想遮的,沈嘉年也是个明事理的,第一时间安抚了温容几句,南隐也听到了,他说: “我出去,不让她进来。” “进来吧,有什么不能进的。”温容轻笑了声:“就算不让她进来,她照样会在外面闹一场,一样的影响心情,索性不如请进来,还能让我骂两句。” 沈嘉年此时已经走到温容身边,宽慰了她几句,那是他的母亲,是他不管如何都切割不了的血缘,但在立场上他却从来不是含糊的,他就是站在温容这边的。 他明事理,也知是非。 南隐发现,七嫂自动说了沈老太太过来之后,沈修远的脸色是最难看的,他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眉心微微蹙着似乎在隐忍什么。 站在他的立场,南隐明白他的感受,不管别人对沈老太太是个什么想法,但沈老太太对沈修远是真的疼爱,但这份疼爱也直接改变了他的一生。 沈修远对她的态度怕是很复杂,但南隐觉得这么多年下来他已经没多少爱意了,现在也只是觉得尴尬。沈老太太的出现无疑不是在提醒所有的人曾经发生过了什么,对于沈修远来说这种感觉会更盛一些。 毕竟当年的一切都是因为他而起。 南隐看向沈修远,视线不过才落在他的身上,桌面下的手就被人带了一些力道的捏了一下,南隐下意识看向旁边的人,沈灼言带了一点不满的看着她。 南隐虽然觉得特殊事件可以特殊对待,但沈灼言不愿意的话她其实也可以不看,于是笑笑小声说:“我错了,不看了。” “就会说。”沈灼言轻哼一声:“下次你还敢。” 南隐觉得这完全是人之常情,很多事情是控制不住的啊,就像人总是会被周遭发生的意外所吸引,总是会情不自禁的去看某个人的反应。 要她改,有点难,但沈灼言不愿意,她就尽量控制好了。 沈灼言没再说什么,看向沈修远,轻唤了一声:“哥。” 沈修远闻声抬眸看过来,在触及到沈灼言目光的那一刹那他好像就已经明白了什么,微微笑了笑,说:“我明白。” 第231章 德不配位 沈修远明白,南隐却有点糊涂,不过也没有时间去问了,沈老太太在下一秒步入客厅,南隐抬眸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位满头银发,却精神抖擞,装扮贵气的老太太。 但不知道是不是对这个人本身就带了一点有色眼镜,南隐总觉得看着这个人的面相就是那种刁蛮不讲理的人,这种人是听不得任何人的意见,只要她自己觉得的。 老太太完全没有来到别人家的自觉和客气,站在客气的位置目光不太客气的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最后看向南隐,南隐只被她的目光盯着就有点不太舒服,但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很快沈灼言就起身挡在了南隐的面前。 南隐只看到沈灼言的背部,没有看到他是怎样的神色,只听到老太太很快开了口,说:“小言,生日快乐。” 沈灼言轻笑出声:“你来之前我确实挺快乐的。” 南隐没忍住笑了声,她怎么忘了呢?沈灼言的嘴巴一直都很毒。她以为老太太会因此大发雷霆,但意外的是她并没有发火,南隐偷偷的从沈灼言的后面探头出去看,果不其然看到她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竟一直按捺着没有发出来,这倒是不符合南隐对她的惯有印象了。但旁边坐着的温容很快给了南隐解释,说: “好奇吗?” “一点。”南隐说。 “嗯。”温容脸上的厌烦都懒得遮掩:“这么多年了,公司在阿言的手中,她想要也要不回去,想要有钱花,想要安排什么人自然是要看阿言脸色的,受点气也正常。” 南隐捏捏温容的手,说:“沈灼言是在给您出气呢,开心点,别跟她一般见识,像您说的,他们现在都在您身边了,谁都抢不走。” 这句话在一定程度上安慰了温容,笑看着南隐,说:“我知道,我不气。” “对,别气。”南隐笑笑:“为了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多不值得,让她白白看了笑话,咱不做这样赔本的买卖。” “聊上了?”沈灼言回头看着她俩,眉眼间都带着宠溺的笑:“聊的还开心吗?” “还行。”南隐小声说:“你多气气她,给妈出出气,我就会更开心了。” 沈灼言捏捏她的耳朵,没有说话。 不管怎么说,沈嘉年都是个儿子,纵使平时来往不多,但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沈嘉年还是出声打了招呼,没有喊母亲,只说了一句: “老太太。” 沈修远也起了身,叫了声:“奶奶。” 温容没说话,老太太似乎也不介意,笑笑看过众人,最后看向沈灼言:“小言,你挡着的人是谁?怎么不给奶奶介绍一下?还是说,上不得台面,见不得人。” 不知道是不是南隐的错觉,她总觉得这句话过后整个房间里的气压都不太一样了,她还没来得及看向沈灼言的脸色,沈嘉年就已经近乎有些慌乱的出声: “老太太,你说话注意一下。” “我注意?”老太太轻哼一声,满脸不屑:“我一个长辈来到这里,作为小辈都不知道出来主动打个招呼,难道还要我去主动问她好吗?也配!” 老太太话音落下的同时,一个水晶杯就已经摔裂在她脚边的位置,南隐吓了一跳,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没有人说话,连呼吸声都能听到。 “老太太。”沈灼言漫不经心的出了声,但语调中的凉怕是没人能够忽略:“你要是能正常说话就好好说,如果再说什么我不愿意听的,这个杯子砸的就不是你面前的地了。” 这是南隐第一次见到沈灼言发火。 在这以前,南隐甚至一度以为沈灼言是没有脾气的,他就算再气也不会将情绪表露半分,这样摔东西的沈灼言南隐更是想都没想过。 可一个人不可能没有情绪,南隐也表示理解,换位思考,如果是苏家的那些人这么说沈灼言,南隐怕是也要掀桌子。 沈灼言大概是想动手的,可对方是个老太太,还是自己血缘关系上的奶奶,他怕是不好做什么,于是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如此做,来发泄他的不满。 老太太被吓住了,始终没有声音,南隐也从沈灼言身后出来,和他并肩站在一起,沈灼言握住了她的手,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那是无声的安抚,南隐知道,所以她也轻轻勾了勾沈灼言的手心,对他表示自己并没有影响到。 温容:“要小辈孝敬,也要有个长辈的样子,你这样德不配位的多看一眼也怕是会脏了眼。”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老太太又恢复了一些气势:“这就是你对我的态度?” “我还有更难听的话呢?你要听吗?”温容冷笑出声:“你别忘了,你现在在的地方是我温家,没有你在我家里指指点点的道理,我让你进来已经是看在你年纪大怕被气死在门口的份上了。” 第232章 你要试试吗? 南隐多少有点明白沈灼言有时候的嘴巴毒是像谁了。 但这没什么不好,生闷气可不是什么值得推崇的好习惯,它只会让自己越来越内耗,让气自己的人越来越得意,就应该像温容这样。 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老太太大概还没有经历过这么多人的情况下有人这么不给她面子,脸上的表情都要维持不住的同时,那已经并不太紧实的肉也在发抖。 南隐觉得她说不定会在下一秒冲过来,而南隐也做好了随时冲到温容面前护着她的准备。 但没有,老太太身边的一位小姑娘扯了扯她的手臂,小声跟她说了什么,于是老太太肉眼可见的冷静下来,最后甚至还笑了笑,开口说道: “我过来是给小言庆祝生日的。” 说完便略带真诚的看着沈灼言:“小言,生日快乐。” 没有人应他。 一开始老太太出现的太过扎眼,没有人注意到在老太太的身边还站着一位二十左右的小姑娘,如今老太太的态度转变,几乎让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那个小姑娘的身上。 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有着江南水乡的柔美,黑直长的秀发,一身素净的衣服让她整个人都看起来很干净,似是感觉到所有人都在看她,小姑娘也落落大方的打了招呼: “你们好,我是林止,现在在老太太身边照顾她。” 如果说爱屋及乌存在,那么恨屋及乌也有一定的道理,林止站在老太太的旁边,应该是让人喜欢不起来的,但是奇怪的,南隐对她并没有任何不好的感受。 或许是那双眼睛太干净了,或许是她的面相让人看起来就很舒服。 南隐希望她不要被老太太影响,不要是和她一样的人,那样就有点太可惜了。 林止打了招呼却没人回应什么,也不太合适,毕竟她是老太太带来的人,林止也并不在意,安安静静的在老太太身边站着,当一个隐形人。 老太太视线扫过众人:“怎么?我来给小言过生日,都不请我坐下吗?” “不必了。”沈灼言淡淡开口:“这里不太欢迎你。” “小言,还在怪奶奶吗?”老太太走过来站在他的面前:“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如今你也好好的站在我面前,还掌管着整个公司,有些事该放下也就放下吧,而且你怎么就不明白,或许就是当初我做的决定,才让这一切看起来都很好呢?” 很多话都不该南隐来说,她只是沈灼言的妻子,并没有经历过那些煎熬的事情,她的身份也不合适。 可她还是想说,她气不过,甚至想要上前走过去撕了老太太这张让人生厌的脸: “话不是这样说的吧?老太太。” 老太太似乎也没想到南隐会开口说话,目光移过来,带着一点轻蔑,她还是没有在沈灼言刚才摔的那个杯子里得到教训,对着南隐很是不客气。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南隐笑笑:“这里是温家,我姓南不姓温,老太太你大概也不姓温,既然你有能在这里耀武扬威,怎么可能没我说话的份儿呢?没这样的道理不是?而且我听不下去,不说的话我今天晚上要睡不着的,所以你就算不想听,也得听着。” 老太太怎么会把南隐放在眼里,所以在她话音刚落下的同时就想开口反驳什么,但南隐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只缓和了一两秒的时间就再度开了口。 “老太太,你今年少说也有七八十了吧?我很好奇你活到这个岁数就没人教你要知错就改,在对不起的人面前要好好说对不起,求得他的原谅,也要把你这并不怎么值钱的面子暂时放下的道理吗?” “我今年才23岁,这个道理我三岁就明白了,你不懂吗?”南隐的话越来越不客气:“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脸站在这里好像所有人都欠了你的,我也不知道你怎么能好意思说出沈灼言的今天都是因为你当初的伤害才有的,你是忘了当初做了什么事情吗?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吗?你最好别说真的忘了,因为我一旦帮你回忆,会忍不住冲过去扇你几个耳光。” 温容对老太太这些年素来不客气,但温容的背后有温家,老太太也不能把她怎么样,所以大多数不见面,可除了温容,从来没有哪个小辈在自己的面前说出这样话来。 即便是温容,也没有过。 老太太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挑衅,抬手指着南隐的手都是颤抖的,南隐不知道自己继续说下去她是不是会气死,但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就是想说个痛快。 为沈灼言,也为自己。 “没有你当初做的那些不是人的事儿,沈灼言今天会比现在更好,你伤害了沈灼言,也伤害了爸妈和大哥,你甚至也伤害了我,你不知道我听到他的遭遇有多疼,你也不知道爸妈有多少日夜睡不着觉,更不知道大哥到现在都还在自责,沈灼言有今天,是他自己优秀,和你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真的觉得苦难可以造就一个人的话,要不要我也送你一点苦难啊?刚好第一次见面没有准备见面礼,就送这个了,怎么样?” “你敢!”老太太终于怒不可遏:“你有什么本事来让我不好过?你算个什么东西。” “她有!”沈灼言终于出声:“只要她说想看,我现在就可以把你从沈家的老宅里赶出去,你要试试吗?” 第233章 接着奏乐,接着舞 说了这么多,按理说应该是出了一口恶气的,可南隐却完全没这样的感受,老太太的出现,包括刚才对她说的那些话,完完全全的将南隐的坏心情勾了出来。 自从知道沈灼言的遭遇之后,南隐虽然一直表现的并没有任何异样,可她不能碰那段只是听到的故事,每每想起来,胸口处都有一股窒息的疼痛,像有人拿着刀子在里面剜。 她偶尔晚上也会做梦,梦到沈灼言在那个阴雨绵绵的小镇里被人打到遍体鳞伤,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当初在他身边陪着的人甚至都不是自己。 她无能为力,却不好表现太多,因为怕沈灼言不舒服,也怕引起温容的伤心事。 跟老太太的这番话,看到她这个人,无疑是将那些曾经又在南隐的面前上演了一遍,她疼的厉害,所以又怎么可能是这几句不轻不重的话就能抹平的呢? 如果所有的伤痛都能轻易抹去,那么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肆无忌惮的伤害任何人,因为疼痛是会被抹去的。 温容似是感受到了南隐的情绪,起身挽着她的肩膀拍了拍,说了句:“好孩子,别难过。” 南隐不敢再开口说什么,怕一出声就哭出来。 老太太虽然不喜欢沈灼言,可到底他现在才是沈家的掌权人,掌握着她的命脉,所以她花费了很长一段时间来了解这个孙子。 知道他脾气阴晴不定,但说出口的话一定说到做到。 所以这一刻被沈灼言威胁,即便再气,她也还是没有再火上添油,不是很自然的笑了笑:“小言对她可是真好,要是把对她的好分给奶奶一半,奶奶做梦都要笑醒了。” 沈灼言轻哼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呢?” 老太太压下所有的火气,当自己没听到这句话,将林止从身边牵出来:“今天过来庆祝你生日是一件事,另一件事是想让你在公司给林止安排一份工作,她把我照顾的很好,这是我答应当初给她的。” “和我有什么关系?”沈灼言淡淡出声:“你该不会以为现在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董事吧?可惜了,你不是,也没权利对我要求什么。” 沈灼言连看一眼林止都不曾:“这么明显的眼线,你当我是你吗?这么蠢。” 沈灼言的话已经越来越不客气,他在这场闹剧里已经消耗掉了太多的耐心,或许再有一句也就可以彻底撕破脸了,会动手也未不可知。 沈嘉年走上前不顾老太太的拒绝,强行将她带到了门边的位置:“你走吧,回去过你的日子,别再来打扰我们。” 老太太不能对其他人做什么,但对于这个儿子却还是敢的,沈嘉年的话不过才刚刚落下,她的手就已经举了起来,沈修远就是在这个时候快步走过去将沈嘉年挡在了身后,一手架住了她即将落下的手: “够了。” 老太太不可置信的看着沈修远:“连你也要和他们一起来羞辱我吗?我当初可都是为了你好。” 林止就是在这个时候拉住了老太太,视线悄无声息的看了一眼沈修远,又快速收回,安安静静的站在原地,继续做她的隐形人。 沈修远看着老太太,脸上的可笑是大过无奈的,但他已经什么话都不想说了,该说不该说的,这些年也都已经说了太多太多了,他连张口争辩的欲望都没有,只是打开了门,做出了请的收拾: “请你们离开。” 老太太还想说什么,林止又小声劝了什么,老太太虽然不愿却还是冷静了下来,没有再和他们争辩,愤愤不平的离开了。 因为这样一个老太太,没有人在这一刻的心情还是好的,大家甚至站在原位,一时之间都没有动作,最后还是沈灼言先笑了笑。 那是一个温和的笑,虽然不比之前老太太没来之前的轻松,但也不见多少阴霾,他说: “都愣着做什么?不是为我庆祝生日吗?饭都还没吃呢?生日不过了?” “过!”南隐立刻接话:“凭什么不过,好好的日子怎么能被不相干的影响呢?她很重要吗?一点也不,所以我们为什么要因为一个不重要的人影响自己的心情呢?那也太蠢了。” “对。”温容附和了一声:“我们一家子聪明人,怎么可能做这样的蠢事呢?来,接着奏乐接着舞。” 温容坐了下来,沈灼言也带着南隐落座,距离餐厅最远的沈嘉年和沈修远两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没有做动作,沈修远后来动了,但看样子并没有要过来这边的意思,想要离开。 南隐看了一眼沈灼言,沈灼言也发现了这一点,捏了捏南隐的手便起了身。 沈嘉年本来是想和沈修远说什么的,可见沈灼言过来便点点头走了回来,在沈灼言当年失踪这件事上,没有人比沈灼言还有资格来对沈修远说什么。 第234章 她是最懂事的小朋友 “哥。”沈灼言看着沈修远笑笑:“聊聊?” 这一刻沈修远并不怎么愿意和沈灼言说什么,他甚至都不太想面对沈灼言,老太太对他近乎畸形的喜欢让本应该是亲密无间的兄弟两人也处处充斥着尴尬。 可沈修远是不太会拒绝沈灼言的,点了点头:“好。” 外面是冬季的夜,两个人都没穿外套,也没想要生一场病,便一起去了旁边的茶室,这里三面都是玻璃,却四季如春,温容闲来无事在这里种植了很多花卉,一走进来就闻到了满鼻芬芳。 靠窗的位置还有一个装饰作用的炉火,此时正跳跃着温暖的火苗,搭配着外面温容特意没有让人清扫的雪,看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兄弟两人就坐在这个看起来舒服到极致的房间里,沈灼言在开口之前被沈修远抢了先,却是一句沈灼言并不怎么愿意听到的: “对不起。” 沈灼言没说话,看着沈修远的目光也很是平静。 不平静的是沈修远,等待被原谅的人总是忐忑的,这是人之常情。 “哥。”沈灼言几秒后开口,语气是任谁都能听得出的无奈:“我不知道自己还要再说多少遍才能让你相信和明白,对于当初的事情,我没有怪你,也不会怪你,你这样一直困在那件事里,倒让我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回来,或许那样你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沈修远闻言笑了下:“我只会比现在更惨吧?” “你可以不惨的。”沈灼言说:“你到底怎么样才能走出来?今天南南跟你说的那些话,你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沈修远闻言看向沈灼言,眼神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询问,他以为沈灼言会否认,但他没有,坦坦荡荡的看着沈修远,没有任何遮掩的意思: “她的事我总是要知道的。” 但这个程度的知道却不是平常人能够接受的,沈修远也隐隐有些担心:“她知道吗?” “我在保护她。”沈灼言说:“她没有必要知道。” 沈修远没有说话,看着沈灼言的视线都是担忧,沈灼言却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刚要换个话题,沈修远却开口说:“如果当初你没有失踪18年,你不会是这样的性格,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沈灼言听到这一句,多少明白了一些:“所以哥是把我的偏执也揽在自己的身上,成了一种罪责吗?” 沈灼言靠坐在椅背上,神色疲惫:“我已经不知道该和你说什么了。” “不用说什么。”沈修远说:“你要说的大概和南隐差不多,我听进去了,但是还需要消化一段时间,刚才我也不是要走,你生日,我总不会扫这个兴。” 沈灼言闻言看着沈修远没有说话,沈修远被他看的发笑:“这么瞧着我做什么?” “南南的话看来还是有用的。”沈灼言笑笑:“有变化。” 沈修远笑笑没说话,但也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沈灼言陪他坐着看着窗外,说:“今天好像还有雪。” “嗯。”沈修远应了声:“天气预报说,会是大雪,你出生的那一年,也下了很大的雪。” “妈说你在产房外等了我一个晚上,我出来第一时间看到的是你,是吗?” “你当时皱皱巴巴的一点也不太好看。”沈修远说起那个时候眉眼间都是笑着的:“我还问爸,这真的是我弟弟吗?为什么看起来这么丑,和我们家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像。” 那是多久远的事情了,久远到现在两个人说起来,都感觉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他们在最应该亲密的年纪里分别了十八年,但这十八年并没有让两个人变得生分。 “现在好看了。”沈灼言看着窗外,轻声说:“这些年看到你这样,很多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们像其他家里那样,为了家产和公司股份争个你死我活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你不会这么困着自己。” 沈修远闻言想说什么,但沈灼言没给他这个机会,转头看着他: “哥,我离开家十八年的时间,可回来之后我还是把你当做我哥,还是什么话都愿意跟你说,这难道还不够证明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吗?” 沈修远没说话,沈灼言似乎却已经不太想说什么,从沙发上起身: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这么多年了,还像个孩子一样的让我哄你,到底谁是哥哥谁是弟弟?我也是会累的,这点逻辑都想不明白,你怎么在部队里混这么多年的?我持怀疑态度,你要是混不下去,今早回来,公司还是有你的位置的。” 沈修远也起了身,笑着和他并肩往外走: “哄人也会累?确定吗?那南隐吗?你也会累吗?” 沈灼言不是很满意的看他一眼:“南南才不需要我哄,她是最懂事的小朋友。” 第235章 回去就吃 两人气氛愉快的从茶室里走出来,带动了餐厅里还略显沉闷的气氛,于是每个人都开始慢慢恢复到老太太来之前的状态,温容是最开心的。 作为母亲,没什么比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和睦相处更欣慰的,一时高兴,多喝了一些,最后都开始有些醉,她的醉多多少少和今天老太太过来有关,南隐以为她说不定会借着酒发泄一下。 可她甚至都没开口说什么,始终带着一抹淡然的笑意坐在位置上看着沈家兄弟二人。 南隐想,她大概是想把这一切永远记录下来的。 饭后拿出了蛋糕,七嫂准备插上蜡烛关灯的时候被沈灼言拦下了,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盯着眼前的蛋糕说:“这蛋糕是我的,不吃。” 从刚才得知这个蛋糕是南隐亲手做的以后沈灼言差不多就是这个表情了,好像这是什么稀世珍宝一样,不允许任何人碰,爸妈和哥哥也不行,甚至连南隐自己也不行。 此时他说是他一个人的,不吃,那是毫不遮掩的占有,让南隐有些脸红: “生日要吃蛋糕的,而且我第一次做,肯定不太好吃,先吃了吧,以后再给你做。” “第一次才更珍贵。”沈灼言说:“不吃。” 南隐还想劝什么,温容却在这个时候开了口:“早就知道会是这样。” 说完便让七嫂去将厨师做的另一个蛋糕拿了出来,这个蛋糕是连南隐也不知道的,冷冷的看着,沈嘉年笑笑解释: “你下午说要自己做的时候,你母亲就觉得阿言要是知道,肯定舍不得吃,于是就让厨师准备了一个,算是有备无患,没想到还真是这样。” 沈灼言小心翼翼把南隐做的蛋糕重新装好,像个珍藏玩具的孩子一样。 对于另一个蛋糕沈灼言显然没有任何情分,该插蜡烛许愿的全做了,之后还切下第一刀,说:“希望往后每一年的生日都可以这样平淡温馨的度过。” “一定。”沈修远应了句。 沈灼言闻声看过去,微微笑了。 饭后一家人并没有再聚在一起聊什么,虽然每个人都竭力隐藏,但老太太的出现,还是或多或少的影响了心情,温容又喝了不少,沈嘉年急于带她回房间休息,就没再管他们。 沈灼言将蛋糕拎到客厅放在矮桌上,问坐在那里的沈修远:“你今天要走?” “不走。”沈修远看着手里的手机说:“我休假,在家住几天,你们要走?” “嗯。”沈灼言说:“留下来不方便。” 沈灼言的意思可能是明天去公司不方便,也或许是一些别的什么原因,但因为南隐怀揣了一点不太正常的念头,所以乍一听这话,下意识的紧张起来,甚至都有些脸红,好在他们兄弟两人都没有发现,沈沈修远也不留他们,说天色不早,让他们早点回去。 离开之前,沈灼言开玩笑问沈修远:“我生日,生日礼物呢?” 沈修远无奈的看着他:“我回来难道不是最好的礼物?” 沈灼言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好吧。” 说完要走的时候,沈修远还是叫停了他:“阿言,你和南隐今天说的话,我都会好好想想的。” 沈灼言笑起来:“这才是我想要的礼物,走了。” 走出房间被这寒冬腊月的寒气吹了一脸,南隐忍不住的缩了缩脖子,沈灼言一手拎着蛋糕一手牵着南隐,问她:“南南刚才脸红什么?” “嗯?”南隐有点被吓到,刚才沈灼言全程都没有看自己,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想歪了的?还是说现在也只是逗自己,南隐觉得未必就不是后者,于是装傻:“什么脸红,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啊?”沈灼言笑笑:“那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反正等回家以后南南自然也就懂了。” 这句话说完南隐如果还不明白他就是在逗自己的话,那这么长时间也就白和他生活这么长的时间了,不过南隐也实在好奇,好奇他究竟为什么能在和别人说话的同时还能注意到自己的状态,连这么微笑的情绪都知道。 有点吓人,但与此同时还是温暖更多,自己无时无刻都被这样的一个人在意着,是她之前很长时间里都不太敢想的事情。 两人回家的路上,南隐见沈灼言还小心翼翼的护着那个蛋糕,不由笑了下: “你千万不要告诉我,这个蛋糕你不吃,想要永远留着。” 沈灼言闻言笑笑:“那不会。” 南隐闻言放心了一些,不过还不等她问一句那要什么时候吃,沈灼言就直接抢答说道:“回去就吃。” 南隐看着沈灼言。 不应该想歪的,可是此时沈灼言看着自己的眼神实在谈不上清白,于是南隐不受控的想到了某种方式,她觉得有点太超过了,但沈灼言又一次洞察了她的心思,直截了当的告诉她: “对,大概就是你想的那种方式来吃这个蛋糕。” 南隐:“……” 第236章 我很期待 不能想。 只要想到沈灼言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吃这个蛋糕,南隐就有点想跳车,她倒是不会拒绝,且不说今天是沈灼言的生日,蛋糕本身就是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就算是平常日子,沈灼言告诉自己他想,南隐大概也不会拒绝。 但不能在事情发生之前这么长时间就告诉她,南隐自己会不好意思,会满脑子胡思乱想。 为了不让自己的思维越来越发散,南隐强迫自己转移了注意力,问沈灼言:“爸和老太太的关系好吗?” 沈灼言似是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题,表情都带了一点无奈,却还是回了她:“不好。” 南隐闻言稍稍放松了一些,却还是紧绷着一条线。 “担心什么呢?”沈灼言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把玩她的手指。 南隐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淡淡笑了笑:“在想我今天对老太太说的那些话会不会让爸心里不太舒服。” 虽然有再重来一次的机会南隐还是会选择这么做,但这并不代表她就不在乎沈嘉年的感受了,老太太的确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情,南隐的那些话也并没有说错,但沈嘉年毕竟是一个儿子,被自己的儿媳这么当众说自己的母亲,南隐不确定他是不是会心里不舒服。 就算不是因为老太太被自己骂,也有可能会觉得没面子。 本来离开之前想找机会和他说一声道个歉的,但温容喝醉了,他要忙着照顾,南隐也就没了说出口的机会,这点心事也就被带到了现在。 “想什么呢。”沈灼言笑笑:“你今天说的话有哪一个字不对?他为什么会心里不舒服。” “那不一样。”南隐看着他:“你就不要逗我了,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沈灼言笑起来,当真听话的不再逗她,捏捏她的指尖,说: “明白你的在意,但真的没必要,自从当年的事情发生以后,妈到现在都还和他一起没有任何芥蒂的生活,就是因为我爸是个明事理知对错的人,并不会因为对方和他有着血缘亲属关系而妥协什么,他从来不让我母亲受委屈,所以在我没回来的那些年,他对老太太说的话可能比你的还要难听的多。” “他有资格那么说。”南隐反握住沈灼言的手:“他是儿子,母亲做了错事,儿子说出来也无可厚非,更何况下落不明的还是他自己的儿子,再难听的话也是应该。” “你是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吗?”沈灼言有点可惜的开口:“不要吧,在你说出这句话之前,我都还在因为你站在我面前为我抱不平而感动不已呢?怎么?现在就要收回去吗?那我可就有点难过了。” 南隐看着沈灼言:“在你面前的有很多人,爸妈,大哥都是站在你面前的。” “我知道。”沈灼言凑过来,仔仔细细的看着她,看进她的眼睛里去:“可你是我的妻子,这也是完全不同的感受,以前我总觉得你还小,做什么事情我都不太放心,恨不得帮你解决掉所有的事情,但今天我突然发现,其实被保护也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尤其是被你,我有点喜欢。” “跑题了。”南隐还是控制不住的去在意沈嘉年今天晚上对自己说出那些话的感受:“我要不要跟爸道个歉?” 沈灼言闻言微微蹙眉,他不喜欢南隐对任何人道歉,别说没有做错事情,即便是做错了事情,也不必南隐开口,他自己会把一切都处理好,只是这一次他还没有把话说出口,手机却先一步响了起来,沈灼言本不太想在意,南隐的情绪更重要一些。 只是扫了一眼来信人的名字,沈灼言还是先一步打开了手机,等他读完上面的消息之后,将手机递到了南隐的面前。 “什么?”南隐疑惑的接过手机,看到是沈嘉年发来的消息之后整个变得有些紧张,但对于沈嘉年态度的在意还是让她在第一时间就阅读了消息的内容。 【阿言,你妈已经睡下,不用担心,今天的意外是爸没有想到的,虽然你并不需要,但还是想跟你说声抱歉,不会再有下一次,另外南南今天说的那些话事后她平静下来可能会有心理负担,如有让她别介怀,我很开心有她在你身边护着你。】 南隐来来回回的把消息看了三四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之后悄悄松了一口气,沈灼言笑笑:“现在放心了?” “嗯。”南隐如释重负的笑笑:“我现在总算是知道你为什么会在18年后回来还能有这样的教养和脾性了,爸妈真的很好很好,这个家也真的很好很好,我很喜欢。” “嗯。”沈灼言捏捏她的手:“他们也都很喜欢很喜欢你。” 南隐还想在和沈灼言说些什么,但沈灼言却截了她的话:“南南,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还跟我讨论有关于别人的话题吗?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可能会想一下回家之后该以什么样的方式来送我礼物。” 沈灼言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我很期待。” 第237章 一整个晚上 沈灼言的期待让南隐很紧张。 虽然她已经很确定要做这件事,虽然她已经试过,确保不会出现什么纰漏,但被沈灼言这样暗示着提醒,南隐还是忍不住的脸热,但也想逗逗沈灼言,问他: “沈灼言,你这么期待,万一不是你想要的,怎么办?” 沈灼言的脸上没有半点失望的神色,淡淡一笑:“那也很好,只要是南南给的,我都会很珍惜。” 他说的是真的,但南隐目光扫到旁边放着的蛋糕,觉得就算自己送的不是他想要的,但这个蛋糕也一定会被沈灼言以他想要的方式吃掉。 南隐转头看向窗外,不说话了。 沈灼言似乎也理解她这一刻的羞怯,低声笑了笑,倒没有勉强她。 车子一路平稳的慢慢靠近四合院,这本该是南隐这段时间最熟悉的地方了,这本应该是她最想回到的地方,但今天因为沾染了一点别的东西,以至于她多多少少的有点紧张。 但既然是路就总有走完的时候,不管南隐多紧张,半个小时之后车子还是平稳的停在了四合院门口的位置,司机为沈灼言打开车门,沈灼言嘱咐司机将车开走就好,明天他不去公司,不必来接。 司机点头应下,转身想要去另一侧为南隐开门的时候,却被沈灼言拦下:“不用,我来就好。” 司机安静退至一旁。 沈灼言绕过车身走过来的时候,南隐已经自己打开了车门,沈灼言啧了一声,倒是笑了:“我还以为你要做地鼠,窝在里面不出来呢。” “那你也太小看我了。”南隐将手放在沈灼言伸过来的手心,被他握住:“其实我也迫不及待呢。” 沈灼言闻言意外的挑了挑眉,夸她:“挺好,那等下别哭。” 不太可能。 虽然还没有真的发生什么,但南隐还是觉得不哭是不太可能的,两人到现在还没有实质性的做什么,只是单单用手帮忙南隐已经越来越招架不住,每次都要求饶,可求饶也没用,沈灼言还是要把自己弄哭。 平时的时候这个人连自己一点点的坏情绪都会注意,都会舍不得,可偏偏在床上不管不顾,好像还尤其喜欢自己哭,南隐不知道他是什么心理,或许这样会让他觉得更刺激? 但都好吧,南隐自己本身也不抗拒,毕竟舒服也是真的。 而且,今天还是沈灼言的生日,南隐怎么都不可能拒绝的,他的任何要求,南隐都会答应。 两人手牵手回到四合院,南隐发现平时不管多晚回来都会亮着一盏灯的房子竟然黑漆漆的,好像根本没有人在家,南隐回头看沈灼言:“停电了吗?没有啊,进门之前外面路灯都好好的呢,商铺也都开着门的,是家里电路出了问题?” 南隐一连串好多问题,也不知道是不是紧张,沈灼言也是难得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带着她继续走,南隐再愚钝也在这一刻反应过来了,或许不是停电,也不是线路出了问题,而是沈灼言早就打算好要让自己在今天得到什么礼物,以至于将四合院的其他人都放了假。 南隐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悄悄松了一口气,毕竟有其他人在的话,哪怕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她也还是不太会放得开。 现在这样很好,再怎么丢脸也只是在沈灼言面前,自己已经免疫不怕了。 进屋开了灯,南隐还没换鞋就要往里面走,被沈灼言捉了回来,继而在她面前蹲下身去,将她的鞋子脱下来:“跑什么?这么急?” 知道家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南隐的胆子多少也大了一些,看着在自己面前为自己换鞋的沈灼言,带着一点点的傲娇应了她一声,然后反问他:“别说你不急。” 沈灼言闻言笑起来: “那不可能不急。” 沈灼言说完起身站起来,还没等南隐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扣着腰压制在旁边的墙壁上,言言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过来蹲在两人的脚下抬头看。 虽然是一只猫,但南隐还是滋生出一种被人窥探的羞怯来,但她想要跟沈灼言说回房间的话还没说出口,沈灼言倒是先一步出声: “但这一时半会儿我还是忍得了的,毕竟我们有一整个晚上的时间。” 南隐想了想沈灼言折腾人的花样,小声打商量:“也不用……一整个晚上吧。” 沈灼言俯身轻吻了一下在她嘴角的位置,然后慢慢的往耳朵的方向走:“一个晚上怕是也不够吧?南南,我们结婚多久了?我忍了多久了?” 想想时间是有点久,南隐也觉得有些不忍心,所以便抬手勾住沈灼言的肩膀,轻声对他说: “那好吧,今天晚上都听你的。” 沈灼言没说话,但南隐分明感觉到他抓着自己腰部的手加重了力道。 第238章 婚纱 沈灼言的确像是忍的不能再忍了,如果不是南隐坚持,说不定他真的会在玄关的位置就做点什么,是南隐坚持要先回房间洗澡,才让沈灼言喘息着放开她。 但也没真的放开,而是直接将她扛上了肩膀,大步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虽然沈灼言一手拿着蛋糕不能公主抱,但这也太野蛮了一些。 连言言都被吓了一跳,还以为南隐是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喵的一声紧跟着沈灼言走过来。 南隐看到了言言,提醒了一句沈灼言,可沈灼言像是没有听到,没有任何回应。 这时候的沉默,沈灼言的这点不温柔恰恰更能让人血脉喷张,南隐自己也有了感觉,但她还是要坚持住的,她的礼物都还没拿出来呢。 今天的沈灼言似乎就不太想走温情路线,到了卧室之后,顺手关上门将言言阻隔在外,也丝毫不温柔的将南隐抛在了床上,好在床铺够软,南隐除了最开始的晕眩之外,倒也没有不舒服的感受。 她的紧张一点点的在加剧,即便跟眼前的这个男人除了最后的那一点之外,其余的什么都做过的,但这终究是不一样的,是完完全全要属于彼此的那一种。 南隐看着沈灼言,看他将蛋糕放在床头柜的位置,看他慢条斯理的开始解领带和衬衫的袖口,南隐像是被蛊惑了一样没有任何的动作,眼神都开始带了一点点的迷恋。 他是真的好看,从见到的第一时间,南隐就已经这样觉得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到底是怎样的,但对于沈灼言来说似乎很受用,微微俯下身来,单手轻抚她的脸,带着一点蛊惑的问:“不是要去洗澡?还是说南南来不及了?我不介意,甚至迫不及待。” 南隐终于在沈灼言的提醒中回过神来,想到自己准备的礼物,立刻从床上弹跳起来下了床:“我去洗澡,你也去。” 沈灼言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那样的温度似乎能灼伤了南隐: “好。” “不许进来偷看我。”南隐说:“不可以。” 她强调了一下不许,沈灼言便挑了挑眉,点头应下,迈步走向南隐的时候,南隐也没有后退,就站在原地看着他靠近,继而亲吻在她额头的位置,说: “不偷看你,等南南的惊喜。” 南隐想说没有惊喜,但话都还没有说出口,沈灼言便又说了句:“几天前买的用品是不是可以拿出来了?” 南隐闻言瞪他,沈灼言却只是笑笑,指腹暧昧的在她的唇瓣上重重碾过后,说:“快一点。”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再多别的情绪也就没有用了,南隐点点头:“我知道。” “乖。”沈灼言看着她的目光能把她吃了,但最后还是放她离开,说:“去吧。” 沈灼言说完先一步离开了房间,去客房的卫生间里洗漱,南隐也没有浪费时间,将藏在衣帽间里的一件衣服拿了出来,继而快步去洗漱。 洗完澡的时候,南隐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好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洗澡的缘故还是说自己本身就对接下来的事情而感到害羞,以至于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全身都近乎粉红。 尤其是穿着一身白纱的她。 是,南隐买的所谓的用品,其实是一件衣服,一件婚纱。 但说婚纱也多少有点侮辱婚纱,毕竟真正的婚纱不会像她身上的这一件,这么节省布料,但它看起来确实也是一件婚纱,只是更露骨,也更情趣一些。 不过这本来就是南隐在一家情趣店买的,花了大价钱的。 她的想法也很简单,结婚那天没有给到沈灼言的,她想在今天给,她穿着白纱让自己回到那一天,模拟他们新婚夜的场景,她想告诉沈灼言,那一天的自己就是真的想给了。 现在虽然间隔了很久,但她还是愿意弥补这个遗憾。 不知道沈灼言在做什么,等南隐准备好离开浴室的时候沈灼言竟然还没有回来,南隐反而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毕竟她也没有完全做好,一出来就面对沈灼言的准备。 可是现在的南隐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在浴室的门前站了几秒的时间便走到床边的位置坐下了,不过刚刚坐下,主卧的门就被推开。 南隐下意识的看过去,沈灼言穿着睡袍出现在门口的位置,大概也没想到会看到南隐穿着情趣的白纱安静的坐在床尾的位置,沈灼言有长达半分钟的时间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目光落在南隐的身上,像是要看一辈子那么久。 南隐本就不好意思,此时被他这么肆无忌惮的打量,脸上的温度更是升了不少,可她也没有任何局促的意思,即便衣不蔽体,却也坦坦荡荡的让他看,让他打量自己身上的每一寸。 终于沈灼言像是活过来一样的关上门,迈步走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南隐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一刻的沈灼言每一步都迈的很重,每一步都像是落在了自己心尖上。 她的目光近乎虔诚的跟随着他,一直到他在自己的面前停下,站立。 她坐在那里,他站在自己的面前,即便不是沈灼言的本意,但这个姿势让他的视线多少带了一点居高临下的意味,南隐看着他,即便此时两人还并未做什么,却已经有了一种被他完全掌控的错觉。 可南隐一点也不怕,她愿意的。 愿意被沈灼言完完全全的掌控。 第239章 我爱你 沈灼言抬手挑起南隐的下巴,目光如炬的看着她,视线在她的脸上游走,不放过任何一处,像是要把这一刻的南隐,完完全全的刻印在自己的脑子里,不允许有任何的遗漏。 “穿这样做什么?嗯?”不知道是不是气氛使然,南隐觉得这一刻沈灼言的嗓音都变得暗哑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今晚的感觉尤其灵敏,她在这一刻感受到了来自沈灼言的压力。 他身上气压有点太强了,让人陌生和不适,南隐被压制着,完全动不了。 可她也不想逃,甚至对于他的一切自己只想要顺从。 “送你的生日礼物。”南隐看着他,眼睛里带着一点点的水光,耳朵也红红的:“想嫁给你,做你的妻子,喜欢吗?” 从沈灼言的反应来看,他无疑是喜欢的,可南隐还是有点忐忑,担心他不喜欢,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担心,可能是太想让他高兴了,可能是比之前还要更喜欢他一些了。 不想听他说不喜欢,想取悦他。 沈灼言没有立刻回答,抬着她下巴的手开始慢条斯理的沿着她脸部的线条游走,南隐觉得痒,但是没有躲,好像他给予自己的都是对的,都是自己应该喜欢的。 她也不想躲,他怎么样都是可以的。 手指走遍了她脸上的每一寸之后开始缓缓下移,在她优美的脖颈处留下新的痒,他挑起了一侧的肩带,轻轻拉下来,让属于南隐的风光更显露一些。 南隐的呼吸都开始急促,可眼神却没有移开半分,她还是看着他的,目不转睛。 “喜欢。”沈灼言笑了下,俯下身在她的耳边轻轻说了两个字,南隐一开始还不相信沈灼言会这么说,她有些意外,但还未来得及去看沈灼言,就有一股陌生的,完全失控的感觉自全身游走起来。 像是被电了一下,以至于她紧紧地抓住了床沿的被子。 这样的动作又怎么可能逃得过沈灼言的眼睛,他笑起来:“喜欢我这么说?” 南隐不说话,呼吸急促,她终是忍不住沈灼言这样的调笑,终于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可她红到透明的耳朵,已经蔓延到脖颈处的粉色都在回答沈灼言。 她是喜欢的,即便她并不熟悉。 的确是不熟悉的。 以往两个人每次亲密,沈灼言总是绅士有礼的,即便偶尔不顾忌南隐的求饶,却也是温柔的,但今天的他很不意外,连看过来的视线都像是在施压。 像个高高在上的操控者,南隐被他压制的动也不能动,但这样陌生的沈灼言让南隐更是情难自禁。 “不喜欢可以告诉我。”沈灼言的手开始动作:“可是南南,床上的荤话也很有情趣,是不是?” 南隐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着不说话,可沈灼言似乎并不太想要就此放过她,钳制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再一次看着自己,又问了一句: “喜欢我这么说吗?南南要是不好意思回答的话,我可以换一种方式来问,我可以这么说吗?” 南隐有几秒的沉默,但沉默并不足以让沈灼言心软,他看着自己,像是要看透自己的想法,南隐在这样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即便羞涩却还是开口: “可以。” “嗯。”沈灼言笑了笑说:“可以就是喜欢,对不对?” 南隐又缓和了几秒才说:“是。” “真乖。”沈灼言说完又凑到她的耳边轻语了一句什么,南隐明显的开始发抖,但这不是痛苦的讯号,相反的,是从前没有受过这样的刺激而一时承受不了更多。 这样的南隐诱人的像悬崖边上开出的最甜美的果实,让人不顾生死的也想要一尝芬芳。 沈灼言已经忍了够久了,他不想再忍,也不可能再忍了,他不太温柔的将南隐推倒在床上,南隐下意识想要起身的时候被他的话钉在原地: “别动。” 南隐一愣,却真的听话的不再动了,但一双手还是紧紧抓住了床单。 沈灼言看着她,也上了床,严丝合缝的笼罩着她:“既然是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是不是就是我的,我想怎么拆就怎么拆,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是吗?” 南隐闭上眼睛:“是。” “我忍了太久了。”沈灼言说:“今天我可能不会温柔,疼了跟我说,好吗?” 南隐睁开眼看着他,这一刻的沈灼言才终于有了一点点南隐熟悉的模样,她像是孩子一样的伸手抱住沈灼言,依赖着他,确认是他。 沈灼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然后听到南隐说: “我是你的,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不会接受不了,只要是你,只要是你给的,我都想要的。” “沈灼言。”南隐轻咬了一下他的肩膀,说:“我爱你。” 第240章 我来保护你 床上的情话是不会让男人心软的,尤其是沈灼言这样的男人,现在的他只想将南隐整个吃掉,让她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里里外外的都沾染上自己的味道。 南隐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沈灼言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她在颠簸起伏中想到很久之前姚文柔给自己看的某些言情小说,当时她还觉得里面对男主某方面的描写实在是有点太超过了,根本不像一个正常的人类该有的体力。 但经历过沈灼言的南隐逐渐意识到,书里的描写还是有些保守了,她连意识都开始不清晰,迷迷糊糊有一点感觉的时候她看向了窗外,窗帘有一条缝隙没有被拉好,本应该是漆黑的夜晚,此时已经有了些许的光亮,但沈灼言还是没有停下来,甚至掐着她的下巴让她回过头来看着自己。 他太狠,也太凶了,不允许自己走神,不允许自己不看他,他说了好多难以启齿的话,南隐受不住,他却更恶劣的要南隐也讲出来,他哄着南隐说只要她说就会放她休息,南隐受不住的开了口,沈灼言会说她好乖,然后在下一秒变本加厉。 南隐哭了,说他说话不算话,但沈灼言却笑着说:“这次结束。” 但结束之后不过五分钟的时间,又被他抓过去,南隐想再讲讲条件,他却说休息的时间已经到了。 才五分钟,南隐抗议,但是没有用,他会软着声音问南隐:“不是说要给我礼物吗?不是我怎么样都可以吗?不是说不会拒绝我吗?南南,你说的,别骗我。” 于是南隐妥协了,想到是他的生日,想到自己让人忍了这么久,于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放任。 “够了……”南隐已经维持不住清醒,她眼前的世界都开始模糊起来:“给我留口气。” 沈灼言不回答她,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南隐被那样的眼神烫了一下,那是她最后的记忆了。 南隐昏昏沉沉的做了个梦,梦里回到了高中时候的那个体育器材室里,她意识到这里是哪里的时候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下意识的想要逃走,可门和窗都是封闭的,她逃不走,她想喊人来,可是没有人听得到。 她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想要找地方隐藏起自己,不被任何人发现,但是原来还到处堆积着器材的房间里突然的空荡荡起来,她也没有任何的遮挡物。 于是她只能瑟缩在角落的位置蜷缩起自己,企图让自己变得不那么扎眼,企图让黑暗吞噬掉自己,企图让那个人放过自己。 但肩膀还是被拍了一下,南隐整个人都发起抖来,那一刻她想到了死亡,不明白为什么在梦里自己还是躲不过,她甚至觉得人生都没有了希望。 可不知为什么她不想放弃,她总觉得有个人在等她,于是她极端的想要用自我伤害的方式躲过这一劫,但身后的人却在这个时候出声,阻止了她。 他叫她:“南南。” 南隐怔了一下,她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听到过,可她确定不是魔鬼的声音,她甚至很喜欢这个音调。 她回头过来,看到了一张满是关切且温柔的脸。 “我是沈灼言。”男人说:“我来保护你,不会再有任何人伤害你。” 应该是不要相信的,这是南隐第一次见到他,南隐对他也并不是很熟悉,但奇怪的是南隐就是很相信他,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相信他会保护自己。 于是她转过身来,将自己的手交到了男人的手心里,下一秒她被紧紧握住,南隐感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有安全感的力量。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男人,看他一步步带自己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她忍不住的出声提醒: “这里出不去,被锁上了。” 男人笑笑没有说话,带她来到门边的位置,就在南隐觉得他也会失望的时候,他抬手轻轻一推,眼前那扇本来很是厚重的门不知怎的却轻而易举的开了。 门外明媚的阳光瞬间倾泻而下,南隐下意识闭上眼睛,但男人还在往前走,南隐一步步的跟着,不知走了多久,男人停下脚步,轻声告诉她,可以睁开眼了。 南隐听话的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置身于一遍温暖的阳光里,她朝着来时的路去看那间困住自己多年的房子却发现已经不见,那里漫山遍野的都是各色各样的花,风微微吹起,漾起好看的浪花。 她回头看着男人,笑着说: “谢谢你,沈灼言。” 谢谢你带走过黑暗,让我重新立于阳光之下,再无阴影。 第241章 有点变态 南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她还是累到极致,但却不得不起来,即便她想要继续睡,但还有生理需求要解决,翻个身的动作就已经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没有别的原因,实在是全身上下的每一处都酸疼的厉害,如果不是确定自己还是自己,南隐都要觉得自己被打碎重组了一样。 房间里找不到沈灼言的身影,刚好南隐现在也不太想看到他,强撑着想要起来的时候,门却在这个时候被推开,沈灼言大步走进来: “醒了怎么不叫我?” 南隐不说话,坐起身。 沈灼言走过来在床边的位置坐下,握住南隐的手,问她:“想上洗手间?我抱你去?” 南隐不理他,也不看他。 沈灼言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她这个样子实在是可爱的很,忍不住捏了捏她红红的脸蛋:“闹什么脾气呢?嗯?昨晚没让你舒服?” 不提这个还好,提到这个南隐就更气了,控制不住的抬头看过来: “你也太凶了。” 她看起来怒气冲冲的,结果说出口的话也只是这么一句,沈灼言要被她这副样子逗的心都要融化。 “有吗?”沈灼言并不认账:“可昨晚上一开始的时候明明是南南自己跟我说的,不管我做什么都可以,我说过我会不太温柔,你说可以的,后来还告诉我,其实你喜欢不温柔,你……” 沈灼言不说了,南隐的表情实在看起来够气了,他上前抱抱她:“别气了,我错了,好不好?” “你错了。”南隐没有抗拒他的拥抱,就在他的怀里指认他心里的那些小算盘:“但你下次还敢,你根本没说下次不这么做了。” “我的确还敢,因为我知道南南也是喜欢的。” 昨天的很多时候,南隐都觉得自己以后都没有面对沈灼言的勇气了,实在是有些太羞耻了,可是沈灼言的坦然和满足让南隐其实觉得这也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毕竟他们是夫妻,理应就该做这些事情。 而这件事怎么做,都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是最亲密的事。 南隐不说话,一定程度上就是一种默认,沈灼言很有分寸的没有再继续逗,否则也难保不会损失一些福利。 “是不是要去洗手间?”沈灼言掀开被子抱她:“我抱你去,然后等下吃点东西,知道你身体不舒服,我给你按摩,好不好?” 南隐确实走不动,乖乖的让沈灼言抱,沈灼言就那么抱着她,某个瞬间南隐感觉到沈灼言的呼吸沉了那么一瞬,她下意识的去看沈灼言,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领口的位置,瞬间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沈灼言。”南隐叫他:“你昨晚还没吃够吗?” “没有。”沈灼言脸不红心不跳:“如果不是看你实在承受不了更多,现在也许我们还在继续。” 南隐:“……” 这话她回不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就当没听到。 到了卫生间,沈灼言将她放在马桶上,继而蹲下身来要帮她脱衣服,南隐说不用,可手都没抬起来,沈灼言看着她笑:“让我侍候你吧,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昨天晚上你不也在我面前……” “你停!”南隐瞬间脸红:“别说了。” 她恼羞成怒的样子看起来可可爱爱,沈灼言闭嘴不说:“好的,我不说了。” 他嘴上说着不说,可南隐瞧着他的样子,指不定在心里怎么回味呢,轻哼一声不再理他,乖乖的让他侍候。 羞耻心这玩意儿,习惯了也就那样,南隐还是挺放得开的。 结束后南隐顺便洗漱,但她动不了,被沈灼言放在盥洗台上,由沈灼言洗了毛巾给她擦脸擦手,牙都是沈灼言帮着刷的,南隐被他这么照顾的时候,含含糊糊的说: “我好像个残废哦。” “不像。”沈灼言轻轻抹去她嘴边的泡沫:“像个小朋友。” “小朋友也能自己刷牙。”南隐反驳。 “南南也能自己刷牙。”沈灼言接了漱口水让她漱口,继而说:“是我想这么照顾南南,不想让南南做任何事情,更依赖我一些。” 南隐乖乖漱口看着沈灼言没说话,等她洗漱好才眯了眯眼看着沈灼言:“你就是想让我除了你谁都不习惯,我早就看穿你的目的了。” 沈灼言笑着抱起她:“是,我要把你宠成除了我没有人受得了的小公主,这样的话,就没有人打你的主意了,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有点变态。”南隐说。 “那如果我是变态的话,南南还会喜欢我吗?”沈灼言看着她问。 这本应该是一句玩笑话,他们刚才说的所有话都能当做玩笑话,南隐也应该立刻回答沈灼言,可不知怎么当她想要给出答案的时候,南隐触及到沈灼言的目光后短暂的停顿了一瞬。 沈灼言的目光看起来有些认真,好像他很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 “会。”南隐于是也认真回答他:“只要你是你,我都喜欢。” 第242章 也许会想把你绑起来 沈灼言得到想要的答案,笑的很是满足,抱着南隐出去。 昨晚弄的太狠,沈灼言顾忌她的身体并没有让她离开卧室,将餐食都拿到了主卧里来,南隐以为陈嫂他们都已经回来,也实在觉得有点羞于见人,所以就听话的在卧室里等。 饭餐端到面前南隐只尝了一口就意外的看向沈灼言,沈灼言一直注意着南隐的神色,问她: “怎么了?” “你做的?”南隐问。 “陈嫂和厨师都还没回来。”沈灼言点头承认:“是不合胃口吗?那我让人送餐过来。” “没有。”南隐拦下他准备打电话的手:“你应该很清楚自己的水准啊,怎么这么没信心呢?” “第一次做给你吃。”沈灼言笑笑:“想表现的好一点,所以有点紧张。” “紧张是对的。”南隐并不宽慰他,拍拍他的肩膀说:“再接再厉。” 其实味道不错,但要和专业的厨师比,那还是比不了,可南隐却莫名的很喜欢,她确定自己在这份饭里没有加入任何自己对于沈灼言的滤镜,但就是喜欢。 喜欢到她甚至慢慢开始有了一种错觉,好像在很久远的以前,她品尝过类似的,甚至同一个味道。 体力消耗过大,南隐是真的饿,吃了不少,沈灼言大概是吃过了,只动了一点就坐在旁边陪南隐了,等南隐吃完,将东西收走之后沈灼言很快回来: “按摩师上线。” 吃饭的时候南隐是坐在飘窗上吃的,此时沈灼言把她抱起来很轻柔的放回床上,南隐被他的这句话逗笑,也随着他的动作不由想到了昨晚刚开始的时候: “你昨天扔我。” “这是告状?”沈灼言笑笑捏捏她的鼻子:“那是情趣。” 南隐哼哼两声不说话了,沈灼言便让她趴在床上,一点点的从肩膀开始捏,缓解她身上的酸疼,南隐被捏的很舒服,但偶尔一两个部位的时候还是感觉到了疼痛。 沈灼言紧跟着放缓动作:“疼?” “是不是青了?” 南隐的这个问题沈灼言并没有回答,这不太像是沈灼言的风格,毕竟对于南隐他从来都是有问必答的,这点一样让南隐忍不住回头看他。 看到沈灼言难得出现了一点类似于心虚的表情。 “怎么了?”南隐问。 不止疼痛的地方青了,是南隐全身上下似乎都已经没什么好地儿,昨晚的最后南隐已经没有意识,沈灼言结束之后看着躺在那里的南隐,看着她全身的痕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过分。 但他很喜欢,再重新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用力的爱她,在她的身上留下更多的痕迹。 沈灼言没说话,南隐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其实角度的原因看不到什么,但多少也想的到,沈灼言以为她会质问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又或者说闹点小脾气的,他都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哄了。 但南隐没这么做,她只是看了一眼就重新趴了下去,像问今天天气怎么样似得问沈灼言: “你喜欢这样?” 沈灼言的动作顿了一下,几秒后才恢复过来,继续帮南隐按摩,装作听不懂的问她:“哪样?” “装什么装?”南隐闭着眼睛看起来很舒服,像一只猫:“你明明知道我在问什么。” 沈灼言淡淡笑了笑:“如果我说喜欢呢?” 这一次南隐倒是睁开眼睛看了他几秒,但沈灼言以为的情绪还是没有出现,他只是看到南隐又缓缓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开口告诉他: “没不让你这样做,但可以轻一点。” 沈灼言的动作彻底顿住,看着南隐不说话。 “留下痕迹是标记吗?是想在我身上留下你的记号吗?我有点理解,因为有时候我也想在你身上留下什么,但是也不需要这么重,真的有点疼。”南隐的语气里没有半点责怪,反而像是一种引导,引导着沈灼言下一次该怎么做:“对了,显眼的位置不可以留下痕迹,冬天还好,可以用衣服围巾遮住,那夏天呢?夏天怎么办?所以,你注意一点。” 沈灼言许久都没有声音,也没有动作,南隐都要在这样的沉默里睡着的时候,沈灼言才轻声说了句: “南南,你这样会惯坏我的,说不定我会对你做更过分的事情。” 南隐睁开眼看着他:“有多过分?” 沈灼言笑笑:“可能是几天让你下不来床的那种?或许也会把你绑起来,这样也可以吗?” 南隐没说话,但眼神里的情绪很明显,是纵容的,沈灼言按摩的手慢慢上移,将她脸颊一缕凌乱的头发拨开,问:“可以吗?” “可以。”南隐说:“我知道这只是情趣,你总不会真的伤害我。” 第243章 两天,是我的极限了 这句话说出口没多久南隐就有点后悔了,因为沈灼言不知发了什么疯,又将自己压制在床上,毁天灭地一样的吻下来,南隐倒是不抗拒这样的亲吻,很多时候她还是很喜欢这种亲吻的。 只是亲吻时间越来越长,沈灼言的手也开始有点不太老实的时候,南隐到底是没忍住拒绝了他: “不,不行了……” 南隐被迫仰着脖颈,任由他在那里作乱,她的眼神也慢慢迷乱起来,却还是竭力维持着最后一丝清明:“不能继续了,沈灼言,我疼……” 一句疼像是一道开关,即便沈灼言的状态很满,却还是停下来,埋首在南隐的脖颈处平复着呼吸,南隐被他撩拨的也有点不太爽快,但她明白沈灼言只会比自己更难受,于是抬手轻抚在沈灼言后脑的位置,一下又一下的抚摸。 沈灼言像被安抚的狼崽子一样渐渐平静下来,侧脸在南隐的脖颈处吻了一吻,说:“不闹你,好好休息。” “嗯。”南隐也亲了亲他:“你让我休息两天的。” “好。”沈灼言笑着说。 到底是消耗过大,南隐下午又睡了很长时间,这一次起来觉得神清气爽缓过来不少,沈灼言没有在卧室里,南隐起床穿着衣服去找,却在洗衣房里看到了他。 他盘腿坐在地上,对着昨晚换下来的床单被罩在做什么,因为背对着自己的姿势,南隐没有立刻发现,迈步走过去,沈灼言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对上南隐的视线轻轻笑了笑: “醒了?” “嗯,你在做……” 话说到一半南隐就停了下来,不用问了,她都看见了,只是他没想到沈灼言会这么做,有点震惊,视线在床单和沈灼言之间来来回回的切换,缓和了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你……” 声音找了回来,却还是没办法对沈灼言的作为直白的说出来,这对于南隐说,多少有点不太理解。 昨晚是南隐的第一次,她疼的最厉害的时候也是沈灼言最亢奋的时候,他垂眸往下看了看便像疯了一样,连南隐隐忍的表情都不太能看得见。 知道南隐对这件事有心理阴影的时候,沈灼言不是没有想过她和盛放之间纵使住了几年的时间也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但他毕竟没问过,毕竟也只是自己的猜测,或许是发生了的。 他们在一起太长时间了,长的沈灼言想不在乎都难。 他不会因为这个而对南隐有什么不好的情绪,他知道这是正常的,他只是会觉得遗憾,会嫉妒,会想要疯狂的想要杀了盛放而已。 但昨天晚上,他意识到自己拥有了完全的南隐,说是被喜悦淹没也并不为过,他是真的疯了,被自己的幸运惊到了,于是更疯狂的想要占有。 有那么一瞬间他知道南隐是疼的,但却依然没有停下来,他私心里希望南隐能够永远记住这一刻,如果疼痛可以较深印象,他也会说服自己不那么心软。 现在这一刻,他将属于南隐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证据剪下来保留,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他记忆中会记下昨晚的一切,但也想要用什么东西来证明。 那点红色是最好的印记。 但南隐好像并不太能够接受,看过来的目光都带着震惊,他对南隐伸出手,南隐虽然呆呆愣愣的看起来无法理解,但还是将手放在了沈灼言的手心里。 “你剪这个做什么?” 虽然对于两个人之间最私密的事情南隐已经很适应,但再适应也没办法坦然的看到沈灼言做这些,话都还没问出口,南隐的脸就已经先一步红了。 沈灼言微微拉了她一下,南隐便顺势在他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来。 “你说我留这个做什么?” “不要了吧。”南隐不太好意思看他手里的那一块布料:“没必要啊。” “有。”沈灼言认真开口,落在南隐脸上的目光看起来也很虔诚:“我想留着,永远留着。” 南隐不说话,沈灼言再问她:“南南不同意?不喜欢?” “也不是。”南隐靠在他的肩膀上,说:“有点不习惯,我看不见的时候你剪也就剪了,还偏偏让我看到了,就觉得有点怪怪的。” “那你别看,装作没来过。”沈灼言说:“等我处理好再叫你。” 南隐哼哼两声不说话,但沈灼言知道她在说自己幼稚,沈灼言捏捏她的脸,问她睡得好不好,南隐说好,好的晚上都不一定能睡得着了。 沈灼言说那刚好,晚上我们可以再来一次。 南隐瞪他,沈灼言笑笑:“开玩笑的,答应了让你好好休息两天,不过也就两天,这是我的极限了。” 南隐不是不知道人一旦在某一方面被憋的很了,开闸之后就会有一段报复性的想要更多的心理,她明白,于是也没抗拒的应下了,想着反正沈灼言都已经吃过了,应该不会再像昨天晚上那样疯了。 可以答应。 南隐陪了他一会儿,但还是觉得不太好意思,起身要走,走的时候看到床单底下露出一角,她控制不住好奇心掀开看了一眼,发现是那件昨晚被沈灼言已经撕碎的婚纱。 南隐看向沈灼言,和他含笑的目光对上,南隐静默片刻,放下那件布料转身走了。 第244章 每天都要 沈灼言一直没有去上班,一开始南隐晕晕乎乎的想是不是周六日所以他才会在家里休息,但打开电脑写剧本的时候才意识到这分明就是工作日。 “沈灼言!”南隐坐在沈灼言书房书桌的对面叫他。 沈灼言在处理一封邮件,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她:“在,怎么了?” “你怎么不去公司?” “为什么要去公司?”沈灼言带着笑意看他:“南南不想看到我?” 南隐没有立刻说话,视线落在他的脸上来来回回的打量:“你是担心我有什么不好的感受所以才在家里陪我的吗?” 沈灼言没说话,南隐便知道他是真的在这么想,一时之间有些微愣,她起身绕过书桌走到沈灼言的面前站着,看着他,认认真真的告诉他: “沈灼言,我没这么想,我也没有理由要这么觉得。” “我知道。”沈灼言将她带到自己的腿上坐着:“是我总担心,毕竟结婚之前你还想过我是不是因为什么白月光,家族仇恨什么的找你,我不确定这段日子的相处是不是让你打消这个疑虑了,但我还想让你更放心一些,虽然在家里陪你也算不得什么,但就是想让你踏踏实实的。” “我不是得到就不珍惜的混蛋。”沈灼言亲亲她:“我每一天都比昨天更爱你。” 南隐这一辈子听到的所有情话大多数都是来自于沈灼言,按理说都应该免疫了的,可是每一次,每一次听他说喜欢,说爱,南隐还是会有心动的感觉。 遇到沈灼言之后,自己真的有被好好爱着。 “是不是我太吝啬了?”南隐轻抚着沈灼言的脸颊:“吝啬对你表达爱,所以才让你觉得我对这段关系还是没有什么安全感?让你觉得事到如今我还会和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早就不一样了沈灼言,我爱你,相信你,依赖你,你也可以不要这么事无巨细,我不会有不好的想法,你一直这样,我倒是有点担心有一天你会不会累了,不想这样了。” “不会。”沈灼言蹭蹭她的鼻尖:“我会永远这样,我不会让你觉得有了我和没有我一样,不会让你觉得我得到了就会不珍惜,我也会做的更好,我愿意为你做很多事情,我也很开心可以为你做很多事情。” 南隐还想说什么,沈灼言便截了她的话:“南南难道不想在我们成了有名有实的夫妻之后在家里陪你吗?” 闻言,南隐便不说话了,说不想是假的。于是她也不骗自己,不争辩了,只是抱住沈灼言说:“谢谢,好爱你。” “我更爱你。” 其实沈灼言未必不知道自己就算去了公司,南隐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不好的感受,可女生总是敏感的,在感情方面尤其是,沈灼言不想让南隐有这样的感受,他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留给她,他就是要让南隐知道,自己在意她的每一个小感受,他会让她的每一处情绪都被稳稳的接住。 如果说婚姻生活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定是有改变的,那么沈灼言也希望这个改变是越来越好的。 等到他们七老八十回看这一路走来,南隐可以对着任何人毫无顾虑的说一句:她很幸福,没有嫁错人,再来一次,她还是要嫁给自己。 沈灼言一共在家里休息了两天,但加上周六日,他在南隐身边整整四天。周一的时候他本想继续留下来陪南隐,却被南隐赶走了。 这人再不走,她怕是要废了。 休息了两天之后沈灼言说时间到了,南隐也没抗拒,由着他做,她原本想着沈灼言不可能再像之前那个晚上一样,一次,最多两次也就结束了。 可他没有,精力四射的也折腾到了凌晨,南隐睡到快中午醒来,下午的时候两人坐在落地窗前晒太阳,不知怎么又惹到了沈灼言,直接就在落地窗前又来了一次,晚上也没放过她。 南隐想拒绝的,她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可是沈灼言每次委屈的看着自己,南隐就不太能拒绝,非但不拒绝,他哄着自己说某些话的时候,南隐也拒绝不了。 再这样下去,南隐就要长在床上下不来了。 舒服是舒服,但不能这么来,她总还要做别的事情。 沈灼言被她赶去公司的时候都还有点不爽快,南隐却坚持的很,却也很是照顾他的情绪,上前抱抱他,在他耳边说着软化: “饶了我吧,我真不行了。” 沈灼言亲亲她的耳朵:“以后我控制每日次数,但每天都要做。” 南隐:“……” 第245章 你只是太爱我 沈灼言说到做到,以后的时间里,除了每个月南隐身体不方便的那几天,他真的是每天都会做,但他也确实控制了次数,没有再让南隐吃不消。 但就算是这样,南隐也还是有点吃不消,所以听说沈灼言要出差几天的时候,南隐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兴奋的问他: “几天?” 她这点小心思被沈灼言轻易看透,捏着她的耳朵问:“什么意思啊南南?嗯?是不想我在家吗?” 他大概是有点生气的,以至于以前总是把玩的力道,现在被捏起来稍稍有了一点疼感,但南隐不承认:“没有没有,是担心你辛苦。” “是吗?”沈灼言俯下身来看她:“那和我一起去吧,这次行程没那么赶,我可以带你玩玩。” “不了不了。”南隐说:“我答应了妈妈回去住两天的,她想我了。” 沈灼言微微眯了眯眼睛,问她:“确定?” “确定确定。”南隐一本正经:“而且你回来之后就要过年了,老宅里很多年货要准备的,妈妈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去帮帮她。” 她这么说的意思是真的不想去了,沈灼言不可能勉强她,但还是有点气不过,所以想要吓吓她,将她压制在床铺上动手动脚,在失控之前沈灼言贴着她的耳朵问: “南南,有没有想过一件事?” 南隐的思绪都快散了,却还是极力分出一缕清明出来回应他:“什么?” “小别胜新婚啊。”沈灼言低笑着:“你这么躲我,想我回来怎么收拾你了吗?嗯?” 南隐顺着他的这套理论真的想了想他出差回来的当天晚上,根据他现在对于这件事的热衷程度,压制几天后再放纵,或许真的不是南隐可以招架的。 但算算日子,他回来的时候如果时间准一点的话刚好是自己例假的时间,于是侥幸心理让她也没那么害怕: “谁怕谁啊?好像我没有享受到一样,你尽管来。” 这个回答真的很不南隐,以至于让沈灼言都挑了挑眉,但仔细想想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笑笑:“你日子一向不准,还是不要有这种侥幸心理比较好。” “说不定呢。”南隐说。 沈灼言应了声,倒没有继续这个问题,只是说:“这次回老宅,妈应该会带你去看个中医,调理一下身体。” 南隐一愣,下意识的只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你,是准备要小孩子吗?” 只有要小孩子的时候才需要做这种调理吧?南隐倒不是抗拒,只是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虽说现在考研成绩没有下来,她日后也没有什么明确的规划,但她还是有很多想要做的事情,这个时候要小孩,不在她的计划之内。 “不是。”沈灼言亲亲她:“我没有要孩子的打算,是你的例假一直不准,我有点担心,中医是我早就联系好的,只是前段时间他有事一直没在国内,如今回来后,我便让人接了回来,我不陪在你身边,会不会不开心?” 南隐一开始都没理解他话里自己不开心的点在哪里,明白过来之后却是笑了:“沈灼言,要不你真的把我挂在你身上吧,走到哪里带去哪里,这样我做什么事情你都可以陪着,也不用猜测我的情绪了。” “你以为我不想吗?”沈灼言说:“做梦都想。” “我不会不开心。”南隐拍拍他:“我会好好听话的,放心。” “嗯。”沈灼言说:“看诊结果记得告诉我。” “不告诉。”南隐说:“不告诉你就不知道吗?问妈妈,问中医,你总会知道的。” 沈灼言闻言没有立刻说话,看了一眼南隐之后才开了口,像是开玩笑一样的问她:“南南都没有隐私了,怎么办?” 南隐不是听不出来沈灼言语气之下的试探,但南隐不确定的是沈灼言在试探什么,是试探自己有没有为这件事不开心,还是说他会在自己没有反感之后更近一步。 但其实哪一种,南隐的感受都还好。于是她问沈灼言: “你会放心吗?” 沈灼言几乎是立刻明白了南隐的意思,开口说:“会,会放心很多。” “我让你很没有安全感吗?” 这一次沈灼言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不是,我确定你爱我,依赖我,所以我更不放心你,想好好的保护你,觉得不自在吗?” “没有。”南隐笑笑:“他们也没有侵犯我的隐私,没让我觉得困扰,我没有不好的感受,我只是有时候觉得你对我有点太小心了,想让你放轻松一点。” “不要。”沈灼言说:“我宁可时时刻刻警醒着,也不要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去后悔自己没有做到。” “明白。”南隐说:“我会主动告诉你的,别担心。” 沈灼言趴在南隐的身上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就在南隐觉得他们两个会就此睡下的时候,沈灼言却轻声问了句:“我是不是有点变态?” 南隐摸摸他的头发:“不会,你只是太爱我。” 第246章 房事不宜频繁 沈灼言照常是把南隐亲自送到老宅之后才动身去了机场,温容也依旧在门口的位置等南隐,看着沈灼言的车消失在视线之内的时候两人才迈步往里走: “明天中医会过来给你号脉,阿言跟你说了?” “嗯。”南隐笑笑:“说过了的,我觉得他有点大惊小怪,我自己觉得没什么事情,好着呢。” “那也看看。”温容说:“左右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你什么也不做的就把手伸出来就好了,女生这方面的事情虽然看着很平常,但还是要注意,阿言说你每次来例假不是特别疼,那还好,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它一点也不疼。” “但就是调理的时候可能药很苦,不过良药苦口,是为了自己的身体,忍忍。” 和温容在一起的时间里,南隐常常会觉得自己真的是她的女儿,她不知道温容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好像是没有任何理由的,或许有沈灼言当年失踪了18年的理由在。 有了那十八年,或许温容会无条件尊重支持沈灼言的每一个决定,他喜欢的人,温容或许也会很喜欢很喜欢。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南隐都无可厚非的得到了很多爱。 “我不怕苦。”南隐笑笑:“谢谢妈妈。” “要怕苦。”温容纠正她:“女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本就不是为了吃苦的,所以要怕吃苦,怕了才能远离,这样才能努力生活的更好。” “那我怕苦,能不喝吗?” 温容被她这句噎到,缓了几秒才笑出来:“要是阿言替你喝能让你的身体好起来,他一定会代替你的,但不能啊宝贝,所以忍忍吧。” 南隐也笑:“我知道,您和沈灼言怎么都把我当小孩子?他担心不陪我看医生会不会不开心,您担心我怕不怕药苦,我没那么娇气。” “因为我们都喜欢你啊。”温容拍拍南隐的手:“都想让你好好的。” 虽说是回来帮忙置办年货的,可温容哪里用得上南隐,尤其是沈灼言离开前一天给自己打了电话,说南隐最近很疲累,别让她做事,好好休息就好。 温容是过来人,一听就知道这个所谓的疲累是什么,嘱咐他:“你节制一点。” 这话就不用回了,沈灼言很快转移了话题。 南隐也确实累着了,但老宅也没那么多规矩,她愿意几点起就几点起,早餐也永远都留着自己那一份。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中医被家里的司机接来,南隐就在沈灼言和沈修远之前待过的茶室被号了脉,中医是个头发花白却精神抖擞看起来很是慈祥的老人,只是看着就觉得很亲切,有一种他对面不管坐着什么样的病人都会好起来的感觉。 南隐觉得很踏实,所以也没想到中医第一句话会问: “房事很频繁?” 温容就在旁边坐着呢,闻言喝茶的动作都顿了一下,南隐在沈灼言面前已经很坦然,但这并不包括她面对温容。 脸瞬间有点升温,但医生的话也不能不答,于是硬着头皮回答:“是。” “有要孩子的打算?” “没有。”南隐说。 原本踏实的感受都随着这两个问题烟消云散了,南隐全程提心吊胆,生怕中医再问出什么让人招架不住的问题来,但好在,之后的问题都很正常,问了她月经的规律,有没有血块之类的。 最后中医开了药方后又嘱咐南隐,说:“房事要降低频率,不宜频繁。” 南隐真的想把这句话录下来给沈灼言听听 ,但她做不到,好在温容说了句:“我儿子目前在外地出差,等他回来再请先生过来为他看看诊,您亲自告诉他,他就听了。” “也好。”中医说:“这个频率,怕是他也亏损的厉害。” 南隐只当是调理身体,怎么也没想到老中医会连这个都看的出来,所以后来即便将老中医送走之后,南隐整个人也没好起来,窝在茶室的沙发上都不想出门了。 还是温容送人回来重新走回来站在门口的位置主动逗她:“我是现在走开让你一个人待一会儿呢?还是说想和我聊聊来缓解一下尴尬?” “妈!”南隐很是无奈的喊了一声,温容笑笑走过来在她的身边落座,拿起桌上的一只橘子剥给她吃:“你脸皮也太薄了,这算什么?夫妻之间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您也说了,是夫妻之间的事情,被这么说出来,我总是会不好意思的啊。” 温容表示理解:“大夫也是让你们注意身体,你别太惯着他,是不是他跟你说两句好话,卖个乖你就舍不得了?南南,你要狠心一点,这样下去他会得寸进尺的。” 南隐不是不懂得这个道理,但是事情到了眼前,她总是不忍心更多一些。 还是让老中医跟他说吧,说不定老中医的话比自己有用多了。 第247章 撒娇 和温容聊了一会儿之后,南隐那点尴尬也多多少少的散了一点,但她心里还记挂着一件事儿,那就是刚才说的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她其实并不知道温容是怎么想的,她留给南隐的印象从来都是开明的,丝毫不会干涉小辈们的生活,但即便这样,南隐还是不清楚她是不是也想要让沈灼言拥有更完整的家庭。 “妈妈。”南隐凑过来搂住她的手臂靠在她的肩膀上,温容笑着应了句喂了她一瓣橘子,说:“可甜了,尝尝。” 南隐张嘴吃了,的确甜的很。 “妈妈,我刚才对医生说没有要孩子的打算,你会有别的想法吗?” “我有什么想法?”温容不解的看着南隐:“当我老顽固非得让你们生孩子来继承家业吗?不会的,日子是自己过的,只要你们觉得这样的生活方式是舒服的,是自在的,那就是对的,生活是自己的,不用听外人怎么说,他们懂个屁,谁想生谁生去。” 南隐笑起来:“其实我并不排斥有一个小朋友,但我觉得还年轻,我现在还可以去做很多事情,所以它暂时不在我的计划里。” “嗯,明白。”温容降低声音,小声的说:“其实作为女人我特别理解这种感受,我当时生完之后我也有点后悔了,虽然说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但太牵扯精力了,家里这么多人照顾,我还觉得没有自己的时间,所以先好好享受自己的生活,其余的都不重要。” “而且……”温容看着南隐笑笑:“阿言大概也不想要个小朋友吧。” 南隐听温容这么说倒是有些意外,沈灼言的确这么说过,但她不知道这件事温容竟然也是知道的:“他告诉您的吗?” “我们不谈这个话题。”温容笑笑,说:“只是觉得他这么喜欢你,不太会想要让另一个人来分走你对他的在意和注意力。” 南隐之前听沈灼言说不想要孩子的时候还以为他和自己的想法一样,只是暂时没有这个打算,可现在想想,他当时的那句话是‘我不想要孩子’,而并非是我暂时不想要孩子。 缺了暂时两个字,那意义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南隐从来没想过他会是因为这个原因而不想要,但确实符合沈灼言的风格,沉默着没说话。 温容查看着南隐的脸色,把话说的很小心:“南南,我刚才并不是在开玩笑,很多事情上你不能太纵着他,不只是你们之间的私密事,还有生活上的一些事情,如果他做的过分,或者让你不舒服了,一定要说出来,他在乎你的感受,会改的,不要让自己委屈,好吗?” “我会的。”南隐笑笑:“但他真的很好,没有让我有任何不舒服的感受。” 温容有几秒钟的时间没说话,片刻之后才笑了笑说:“那就好,你们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晚点的时候南隐还是给沈灼言发了一条消息,将中医的话告诉了他: 【医生让我禁欲。】 沈灼言很快回复过来:【这个医生不准,我们换一个。】 南隐被沈灼言的回复逗笑:【他说回来也要给你把脉,说你也肯定亏损的厉害。】 【我亏不亏,南南不应该是最清楚的吗?】 这人,在电话里就跟南隐开黄腔,南南对着电话哼哼两声不理他,沈灼言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南隐的回复之后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医生的话还是要听的,南南的身体最重要。】 南隐回了他一个‘乖,摸摸头’的表情包。 晚上的时候南隐就已经开始要喝药了,七嫂熬好之后端到了她面前,还贴心的准备了很多糖果,可扑面而来的药味却不是几颗糖果就能稀释的,南隐不太想喝,却也知道不能不喝。 南隐给沈灼言拍了张照片发过去,配了一张惨兮兮的哭脸,沈灼言很快打来电话,问她: “不想喝?” “苦。”南隐撒娇说。 “那就不喝。”沈灼言说:“你把药方给我,我让做成中药丸。” 南隐笑了:“还可以这样吗?” “可以啊。”沈灼言哄着她:“只要南南不愿意的,我总能想办法给你解决掉。” 他这么说南隐就已经很开心了,笑笑:“就算可以做成药丸,但七嫂都给我熬好了,今天的不能不喝,不礼貌,而且你刚才跟我说了这些,我觉得也不是那么抗拒了。” 沈灼言夸她乖,说:“等我回去,陪你一起。” 其实南隐不会不喝,她也知道这些药是为了她好,她只是想耍些小脾气,沈灼言也不用跟她讲什么道理,更不用劝什么,南隐自己就已经很明白,她会告诉自己这件事,就是想让自己哄哄她,无条件的站在她这一边,可以纵容她一切合理或不合理的要求。 她要的也仅仅只是一个情绪价值而已,沈灼言不会不给。 甚至想要给她更多。 第248章 太要命了 沈灼言回来的那天距离新年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说好了今年在老宅里过年,所以南隐也就没有回去,沈灼言先去了一趟公司,之后便回了老宅。 南隐听话的没有去机场接他,也没有站在门口等,但她站在了落地窗前,沈灼言刚一进院子,就看到了穿着红色毛衣,白色羊毛裤的南隐在玻璃窗前对自己挥手。 那样的一副场景沈灼言很难让其他人懂自己的触动,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或许只有幸福两个字可以概括了。 回到家,看到自己喜欢的人蹦蹦跳跳,是真的再幸福不过的一件事了。 沈灼言进了屋,南隐已经走到玄关的位置,见他进门,一句‘欢迎回家’还没说出口就被他抓着手臂压制在了旁边的墙壁上吻了下来。 南隐吓了一跳,想到这里是哪里,温容和沈嘉年随时都能下来看到之后就更是紧张,可沈灼言也不知怎么,完全不理会南隐的抗拒,亲了个够,最后还是温容轻咳了一声才让这一幕结束。 南隐害羞的窝在沈灼言的怀抱里不敢动,沈灼言捏着她有些发热的耳朵,无奈的看着温容,温容挑眉笑了笑,没说什么,转身回了客厅。 “好了。”沈灼言轻声说:“走了。” “你太过分了。” “嗯,我的错。”沈灼言乖乖认错,但那语气分明就是下一次还敢:“我应该带你回房间再好好吻你的。” “别说了。” 玄关距离客厅的位置也没多远,即便沈灼言压着声音,却也难保温容听不到,再让他这么说下去,南隐就可以回四合院不在这里过年了。 沈灼言逗够了她,没再说什么,换了鞋带着她一起回到了客厅,和坐在客厅的温容打了招呼: “妈。” “嗯。”温容笑笑:“我出现的时机好像不太对哈。” 南隐刚想开口说没有,分明是沈灼言太过分了,但沈灼言却直接点头说了是:“您知道就该回避。” 南隐:“……” 温容想必是有一百句能反驳的,但碍于南隐还站在这里,不能不考虑她的感受,便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是瞪了一眼沈灼言没有再说什么,挥挥手让他走了。 他倒是没脸没皮,继续下去,南隐的脸可就红到快爆炸了。 沈灼言带南隐上楼,进门之后就要去抱南隐,却被南隐巧妙的躲开了,沈灼言抱了个空,无奈的看着她: “一周没见,不想我?” 南隐觉得这个人也太懂的拿捏自己了,他只是用这样的表情看自己一眼,南隐就要忍不住的主动过去伸手抱他。 可是明明刚才自己已经下定决心要给他一个教训,不要让他再这样肆无忌惮的。 要忍住,南隐告诉自己,这一次不狠心,下一次他或许还会更过分,要听温容的话,不能太惯着他。 南隐想的好好的,也确实准备这么做,但身体却很诚实的往沈灼言的身边走,主动钻进他张开的手臂里,紧紧地抱住了他。 南隐有时候觉得自己似乎也有一点点的变态,否则现在不是用力的去吸取沈灼言身上的味道。 其实他身上有的都是冬天特有的凛冽味道,以前习惯的沉香也快淡的没有,但她还是喜欢闻。 这是沈灼言的味道。 沈灼言回抱住她,什么也没做的静静地抱了很久,在她耳边说:“想你了,很想很想。” 南隐的心都要化了,觉得惯着就惯着吧,他对自己这么好,不惯着他惯谁,这个世界上总要出现这么一个人可以让自己变得毫无底线。 如果没有的话,那也有点太可怜了。 “妈妈说明天请中医过来给你看诊的。”南隐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沈灼言也没有打断她,轻轻应了声,让她继续说。 “等下吃饭的时候你可以对妈妈说让他晚两天再来。” 沈灼言好像知道她的意思了,笑笑没说话。 南隐听到了她的笑,脸就贴着他的胸口也感受到了他的笑,她知道沈灼言在笑什么,可依然没有停下来,继续把话说的更明白一些。 “我没有侥幸成功。”南隐说:“我没有来例假。” “嗯。”沈灼言轻声应她:“南南想说什么?” 南隐不信沈灼言听不出来自己想要说的是什么,可他故意在这边装糊涂,摆明了就是想要让自己说的明白。 温容的话又一次出现在南隐的耳朵里,她听到了温容说:不能太惯着他。 南隐应该要听话的,这没什么坏处。 可她还是没狠得下来心,她知道沈灼言想听什么,于是抬起头来看着他,说给他听。 “小别胜新婚。”南隐说:“你今天晚上可以好好收拾我了。” 不该让她说出来的,沈灼言后知后觉的想,这太要命了。 第249章 他可真是个坏东西 南隐都这样说了,如果沈灼言再没有任何行动,或许严格意义上来说就算不得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他一句话也没说的直接抱起南隐将她扔在了床铺上,南隐的确是想要满足他的,但不是现在,外面的天色虽然暗下来了,但到底没有天黑,厨房的师傅还在准备晚餐,等下温容也还是要来叫他们用餐的。 这样的一种情况之下,要和沈灼言做点什么,南隐觉得自己接受不了,即便等下她不下去,所有人也都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不好。 所以在沈灼言压制下来的同时,南隐的手抗拒的撑在了他的胸口处,说: “不行。” “为什么?”沈灼言像是有着不能再等的急切:“为什么不行?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小别胜新婚,我也可以收拾你的。” “不是现在。”南隐脸颊红红的看着他:“晚上的,吃过饭。” 沈灼言看着南隐,眼光虽然还没有放过她,但却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了,南隐知道他这是妥协的讯号,所以又给了他一点好处。 她抱住沈灼言的脖颈,主动凑上去吻了吻他,说: “听话好不好?等晚上,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她这么软着声音说话,沈灼言不可能不答应,俯下身紧紧的抱住她,埋首在她的脖颈处:“晚上把你绑起来。” 这句话不知道让南隐想到了什么,身体都颤了颤,但她还是没有拒绝的开口说:“好。” 沈灼言似乎也意识到了,意识到南隐在对自己这件事上几乎是没有底线的,他一方面当然是开心的,开心南隐完完全全的相信自己,愿意把一切都交付于自己,但另一方面又是担心的。 他不确定自己在这样的纵容之下是不是会越来越过分,这样好的南隐他得到了,却还是不满足,想要更多,更久,这辈子不够,还想要侵占她的下辈子。 “南南。”沈灼言轻声说:“别对我这么好,我说不定会做更过分的事情。” “不会。”南隐几乎想也没想的开口回答:“你不会,就算你做了,也不是本意,我知道的。” 沈灼言没有再说话,抱了南隐好一会儿才起了身,南隐也坐起来,问他要不要去洗澡换个衣服。 风尘仆仆的从外面回来是要去好好洗一下的,沈灼言看了一眼床单,南隐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说:“我来换。” 两个人在这方面都有一点点的小洁癖,外穿的衣服不碰床,但刚才情况特殊,沈灼言被南隐勾的实在情难自禁,就这么直接压了上去,以至于两个人都觉得这床单不太干净了。 沈灼言笑笑俯身亲了一下南隐: “辛苦南南。” “不客气。”南隐笑笑:“去洗澡吧,洗完差不多可以吃饭了。” “好。” 南隐换床单的时候觉得确实有点麻烦,毕竟如果两个人晚上真的要进行小别胜新婚的活动,那么肯定还是要换的,但不换两个人都不太能接受,不过晚上就算要换,大概也是沈灼言动手。 他在这方面从来不太累着自己,能为自己做的,能分担过去的,他全部都揽过去了。 房间门被敲响的时候,南隐也刚好把换下来的床单放进脏衣篮里,她走过去开了门,温容站在门口的位置,想起刚才在楼下,南隐还是有点不太好意思面对她,温容却大大方方的: “要吃饭了,下楼?” “好。”南隐笑笑:“沈灼言在洗澡,等他洗完我和他一起下去。” “不着急,慢慢来。”温容说着往走廊的另一边走去,说:“我去叫你爸。” 饭桌上温容问沈灼言什么时候可以休息,忙碌了这一年的时间,公司如果不是非必要的话,就让他在家里好好休息几天,沈灼言淡淡应了声,说: “听南南说你约了中医明天过来?” “是啊。”温容看着他:“有问题?” “没有。”沈灼言说:“不过这两天我忙,年后再说吧。” 虽然这件事是南隐提议的,但是沈灼言这一下就延迟到了年后也是南隐没想到的,不用这么长时间吧? 她看着沈灼言的目光都是制止,但沈灼言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的转化了话题,说: “哥过年休假吗?” “之前打电话的时候说可能有点玄。”沈嘉年说:“不过他尽量回来。” 他们都讨论别的话题了,南隐也不好说什么,只在桌子下,在别人都看不到的角落里轻轻踩了一下沈灼言的脚。 他这样操作都让自己有点后悔这么纵容他了。 但沈灼言似乎早就知道南隐会这么做,被踩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至少没人瞧出他的脚遭遇了什么。 哼,南隐想,他可真是个坏东西。 第250章 很想很想 沈灼言吃完饭就想要回房,急切的温容都看不下去: “南南还要喝药。” 沈灼言这才把焦急隐藏下去几分,南隐也觉得他这样实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受不住的想要和他拉开距离,不想承认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 沈灼言察觉到她的意图,跟着挪了一点位置,继续坐在她的旁边,沈嘉年和温容看一眼,连新闻都不看了,直接起身上楼。 客厅里只剩下两个人,南隐也就没那么客气的直接上了手,打了一巴掌在沈灼言手臂的位置: “你是不是被什么附身了?我怎么觉得你不像你了。” “有吗?”沈灼言笑笑:“我只是一个正常男人而已。” “不正常。”南隐很严肃的看着他:“沈灼言,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怎么样我都是可以的,说什么我都不会觉得怎么样,但爸妈在的时候,别人在的时候,你能不能控制一下,这样我会觉得很尴尬。” 她的认真让沈灼言不能不在意,点点头:“知道了,保证没有下一次了。” “再有下一次分房睡哦。” 沈灼言挑了挑眉:“这有点严重了吧?” “不严重的话你也记不住啊,就这样决定了。” 沈灼言无奈点头答应,七嫂就是在这个时候把药送来的,之前的几天,南隐已经把苦涩的中药适应了不少,不会每一次都跟沈灼言抱怨,但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人就坐在自己的身边,让南隐变得更像是一个小孩子了。 她盯着眼前的汤药皱着眉不想喝:“本来明天你也应该喝的,现在你要年后了,我却要喝着药过年,没这样的道理吧?” 沈灼言觉得她这样任性的模样实在是可爱的很,但也心疼她要忍受苦涩: “不想喝了?” “谁想喝啊?”南隐撇撇嘴:“但却不能不喝。” “我陪你?” 南隐下意识的抬头看他:“这要怎么陪?这是我的药,你还能喝吗?” “不喝。”沈灼言说:“但我可以陪你。” 南隐还是没理解,沈灼言也不需要南隐理解什么,将眼前的药碗端过来试了一下温度,确定不会烫之后仰头一口喝下,南隐见此还没来得及阻拦,沈灼言就已经放下了碗,下一秒,南隐的下巴被强制捏开,在错愕的目光中被沈灼言吻住,继而苦涩的药汁也被渡了过来。 南隐有几秒的时间都是没反应过来沈灼言的这一操作的,但是本能的反应还是让她下意识的吞咽,直到最后药都喝完了,才明白过来沈灼言做了什么。 她震惊的看着沈灼言,沈灼言却笑笑抽出一张纸巾帮南隐擦拭了一下刚才来不及吞咽流出嘴角的药汁: “怎么这么看着我?” “你也太大胆了。”南隐反应过来之后视线扫了一圈客厅,并没有看到除他们之外的人,但刚才喂药的时候有没有其他人南隐就不太确定了。 “我刚说了,在不是两个人的空间里不要说奇怪的话,也不要做奇怪的事情。” 沈灼言笑笑:“你刚才只说不要让我说,没说不让我做。” 南隐眼睛都大了一圈,不明白沈灼言的理解能力什么时候差到了这个地步,说都不能说了,居然还能做吗?但她也懒得争论了,说: “现在加上。” “好的。”沈灼言从善如流,将剥好的一粒水果糖递到南隐嘴边的位置,南隐张口吃了,沈灼言看着她堪堪露出的舌尖,不自觉的晃神了一瞬。 喝了药,就没什么留下的必要了,沈灼言牵南隐上楼回房,刚回到卧室沈灼言就将南隐抱了起来往床边的位置走: “这一次南南不会再拒绝我了吧?” 南隐是被他托着抱的,自己的双腿就盘在他的腰上,姿势的原因,南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笑着轻吻了一下他的鼻尖,说: “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你知道你自己这么说的后果是什么吗?” 南隐是知道的,但她又是不在乎的:“我不说,难道你就不会做了吗?沈灼言,你才不会,你就是想听我这么说。” “是。”沈灼言坦坦荡荡的承认了:“不止这些,我还想听你说更多别的话,等下南南会说给我听吗?” 南隐不用问就知道他想要让自己说什么,这些天几乎每天晚上都会被他逼着说,南隐觉得自己的脸皮都厚了起来。 可是有什么办法,沈灼言想听啊,南隐舍不得拒绝啊,所以也只能答应。 “会。”南隐轻咬了一下沈灼言的耳朵说:“你不知道,在你出差的这些天里,我也很想你,很想很想。” 第251章 我有你了 一夜未睡,天蒙蒙亮的时候南隐才被收拾清洗完毕放回床上,她迷迷糊糊的醒过来,骂沈灼言不是人,沈灼言笑着捏捏她的鼻子说: “快睡吧,不折腾你了。”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反正动了动很快睡去,沈灼言坐在床边的位置看了她好一会儿才上了床将她抱在怀里。 中途南隐做了个不太好的梦而惊醒,睁开眼却发现沈灼言靠坐在床头的位置看着某处一直都没有睡,像是在想事情,她喊了一声沈灼言,沈灼言低头看过来,重新躺下将南隐抱住,哄她睡觉。 南隐应该要问他一句怎么了的,可是太累了,以至于她意识模糊的像是做了一场梦。 南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快下午,她知道自己会起来的晚,却没想到会这么晚,几乎是两眼一黑的程度,有一种要么今天就不下楼的逃避心理。 沈灼言不知道是不是去了公司,早就不见了人影,南隐浑身难受的厉害,还是困的厉害。 沈灼言像是在她身上装了什么感应器一样,每次南隐都是刚醒来他就能准时的出现,这一次也不例外,南隐已经有了爱咋咋地的心情,就这么想继续睡下去的时候,沈灼言推门进来。 “醒了?” 南隐在被窝里哼哼两声,不理他,沈灼言自然知道她是在闹什么脾气的,走过来摸摸她的头发,说: “爸妈出门了,家里就我一个,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困的话,我们吃完再睡?” 南隐这才从被子里钻出来,露了一双眼睛看着沈灼言,不太相信他的话: “真的?” “骗你做什么?”沈灼言笑笑:“而且我要是骗你,你要我和分房睡怎么办?不会骗你的,过年了,他们一大早就出去了,怕是要到晚上才会回来了。” 他这么说南隐就放心了不少,笑的眼睛都稍稍眯了起来,说:“那我饿了,想吃。” “在这里还是下去吃?” “下去吧。”南隐说:“我去洗漱。” “我抱你?” 南隐没有拒绝,张开双臂任由沈灼言将自己像个孩子一样的抱起来,坐在盥洗台上被沈灼言侍候着刷牙洗脸的时候,南隐想到什么,问沈灼言: “你昨晚几点睡的?” 沈灼言挑了挑眉看她:“我几点睡你不知道?” “我记得自己醒来一次看到你没睡,但我不清楚是做梦还是真的了。”南隐仔仔细细的看着沈灼言:“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做梦吧。”沈灼言笑看她:“侍候你躺下我就抱你睡了。” 南隐看起来并不太相信,但沈灼言也没有给她再开口的机会,直接凑过去在她的耳边说了句:“南南,小别胜新婚是个体力活,我也是会累的。” 南隐闻言瞪他,但觉得很有道理,按照沈灼言这个要她的频率,要是不累真的要怀疑是不是地球上的物种了。 南隐不再对昨晚的事情怀疑,沈灼言也转移了话题,但南隐没想到他会跟自己提及苏家有关的事情: “我这边听到了一些关于苏爱的不太好的消息,你要听听吗?” 南隐愣了一瞬:“什么?” “她之前为了帮助星悦度过危机找投资,病急乱投医的找了很多的合作商,一个还未走出校园的女学生,在那么一个狼群环伺的环境里算得上一块肥肉,有一位姓胡的男人对苏爱动了点手脚。” 南隐闻言蹙了眉。 她是不想管苏家的那些事,也不太喜欢苏爱这个人,苏家无论怎么发展都是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但这绝不是她愿意看苏爱落得这个下场的理由。 就算不是敌对关系,也是个女人,她能够想象的到那么骄傲的苏爱,在面对这件事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心情。 “胡老板是有家室的人,妻子很泼辣,知道了这件事,闹到了苏爱的学校去。”沈灼言接了漱口水让南隐漱口:“这件事在学校层面闹的不小,学校那边的处理方式大概是要处分的。” “苏琳也知道了这件事,身体本来就不太好,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本来该出院的,现在怕是还有的住。”沈灼言看着南隐,主动交代:“我的确是让人关注苏家和星悦的情况,但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我没有让人这么做。” 南隐都被他的解释而愣了一瞬,随即开口:“我没说是你做的。” “毕竟在秦艺晗的事情上有前科。”沈灼言大大方方:“所以这次还是先对你说比较好。我之前是做过做什么,但毕竟和你有血缘关系,就没有太多理会,而且星悦这个公司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就算我不做什么,也坚持不了多久,所以我是清白的。” 南隐笑了下:“那星悦出现这么多的丑闻和你有关系吗?” 沈灼言挑了挑眉,点了点头:“在这件事上确实动了一点手脚,因为我实在气不过他们曾经这么对你。” 南隐并没有责怪沈灼言,她还没有圣母到这个份上,可以对伤害自己的人还施以援手,她不踩一脚都已经算得上商量了。 “那苏爱呢?现在怎么样?” 沈灼言摇了摇头:“不太清楚,但已经没去学校了。” 南隐沉默了下来,没说话,沈灼言等了一会儿看到她还在发呆,捏了捏她的耳朵:“在想什么?” “没什么?”南隐回过神来:“我只是觉得虽然我看起来没有得到自己应该得到的,但苏爱似乎也一直生活在我的影子里,从来就没有真正轻松的时候。” “她一直在跟我比较,处处都想要比我好,好以此来向苏琳和程跃证明他们当初的选择没有错,所以才会在他们需要帮助的时候走了这么一路烂棋。” “其实她没必要这样的,苏琳是真的喜欢她,把她当自己女儿疼的,就算她不做这些,她也还是苏琳的女儿。” 沈灼言安安静静的听着南隐的话,却没有回应什么,南隐觉得奇怪的时候看到他目光专注的看着自己,满眼都是心疼。 “怎么了?”南隐捧住他的脸轻声问。 “不想你这么善良。”沈灼言蹭蹭她的手心:“会被欺负的。” 南隐闻言笑起来:“不会的,我有你了,没人会欺负我。” “嗯。”沈灼言吻在她手心的位置:“我会保护好你。” 第252章 像仇人一样 吃饭的时候沈灼言问南隐要不要管这件事。 南隐静默几秒摇了摇头:“和我无关。” 沈灼言笑了笑:“好,那就不管。” 的确是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他们好的时候自己没有享受到任何的福利,那么现在也不必承担这些忧愁了,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谁也不能说一句是南隐绝情。 南隐渐渐要忘记这回事,专心留在老宅陪着温容一起准备过年,她第一次和他们一起过年,第一次有家人陪在自己身边,难免觉得新鲜,温容也感知到她的情绪,平时不怎么管的事情都开始亲力亲为,陪着南隐一起。 但这天苏城给自己打来电话,说苏爱自杀了。 南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和温容在一起剪窗花,这个消息让南隐惊了一瞬,以至于好不容易剪好的小兔子就那么被自己撕坏了。 温容看到了南隐的失态,也放下了手中的工具,担忧的看着她。 南隐听苏城说完之后放下了电话,在原地静坐了许久才对温容笑了笑,说:“妈妈,我可能没办法陪你了,我得出去一趟。” 她不愿意让温容为自己担心,将苏城告诉自己的话坦白的跟温容说了: “苏琳想要见我一面,我得去看看。” “好。妈妈陪你去?” 南隐摇摇头。她不知道自己的这种感受是不是对的,但她下意识的不想让温容看到苏家的这群人,这个烂摊子。 太恶心了。 “我想自己去妈妈。”南隐说:“您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很快回来。” 温容完全尊重南隐的意愿,看她上楼换了衣服之后就吩咐七嫂去准备车子和保镖跟着南隐一起出去。 送南隐离开之后温容还是不太放心,给沈灼言去了个电话,沈灼言在电话那端静默几秒:“好,我知道了。” 沈灼言要挂电话,温容却拦下了他:“阿言。” 温容什么都没说,但沈灼言已经猜测到她想要问什么,开口:“不是我。” 温容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你去陪陪南南吧,她不愿意我看到苏家的那些事,应该是担心我对她有什么不好的印象,你们感情这么好,她不会连你也抗拒的。” “我知道。”沈灼言说:“我现在就过去。” 南隐到达医院的时候苏城在住院部的门口接着,看她过来,一脸的愧疚:“姐,不好意思,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我也不想你过来的。” “没事。”南隐说:“苏琳用死威胁你,你也没有办法,我猜到早晚会见面了,只是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话虽然没错,但苏城还是懊恼的抓了抓头发,他最不愿意成为苏家和南隐之间的一道桥梁,可今天他还是看到苏琳和苏爱样子的时候拨通了南隐的电话。 南隐明白他的心情,拍了拍他的手臂,刚要和他一起上楼,苏城却看着自己身后不远处怔住了。 南隐回身看过来,一眼就看到了沈灼言。 对于他的出现,南隐一点都不意外。她猜到了温容不放心会给沈灼言打电话,但南隐还是没想到他会来的这么快。无可否认的,沈灼言出现的这一瞬间,南隐一直慌乱的这颗心平稳的着陆了。 南隐对他笑了笑,沈灼言也笑,迈步走过来在她的面前站立,握住了她的手:“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能解决的。”南隐说:“我大概知道他们想要什么。” “嗯。”沈灼言说:“那也不能一个人来。” 南隐知道他是担心自己被欺负了,可是事到如今,她的背后有沈灼言,谁还能欺负自己? 苏城在这个时候乖乖的喊了声:“姐夫。” 沈灼言大概是对他打电话不太满意的,可顾虑着南隐和他的关系也没有摆脸色,只是淡淡应了声,并不怎么热衷。 苏城感觉到了这份冷漠,但他没觉得委屈,他就应该被这样对待。 几人进入住院部上楼,这件事让每个人的脸色和心情都不太好,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医院大厅等待的角落里有一个熟悉的人坐在那里,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苏爱自杀却并没有死,被回家取东西的程跃及时发现送来了医院,抢救了一整夜才算是保住了性命,南隐到病房的时候苏琳正一脸倦容的守在苏爱的病床前,程跃先一步看到南隐,提醒了一声,苏琳便转头看了过来。 南隐不知道苏琳为什么会用这种像看一个仇人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好像苏爱的死是和自己有关的一样,但苏琳也没让她想那么多,直接起身走过来扬起了手臂。 第253章 承认 在沈灼言的面前对南隐动手,怕不是疯了,可苏琳哪里能想的到这么多,病床上躺着的是她最疼爱的女儿,她早就慌了神,想到苏爱是为了星悦才遭遇了这些,想到星悦会有现在的劫难都是南隐引起,她就控制不住。 所以才会气急动了手。 可沈灼言是不会允许她伤害南隐半点的,她连手指头都不可能碰得到南隐,手臂不过刚刚举起来就被沈灼言架住,继而在下一秒狠狠甩开,丝毫不顾及她现在的身体是不是能承受的住。 苏琳的身体本身就没有好,如今全靠强撑,沈灼言又用了十足十的力气,苏琳整个人都后退着跌倒在地上,程跃急忙走过去搀扶她,他纵然愤怒,却也知道在这个时候是不应该和沈灼言做对立面的。 苏城到底是苏琳的儿子,再不怎么赞同母亲的做法,可见到苏琳摔倒,还是下意识的过去搀扶。 这是人之常情。 “不是说好了,要好好说的吗?”程跃提醒了句:“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苏城也不是很理解:“妈,你到底要做什么?你跟姐发什么脾气?她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你让我给姐打电话,难道只是为了过来做这些事情的吗?你是不是疯了?” 苏琳没有打到南隐脸上的耳光此时毫不留情的落在了苏城的脸上,南隐都愣了一下,微微蹙了眉。 苏城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打,看着苏琳的目光都是不相信,可苏琳似乎已经完全看不到除苏爱之外人的情绪: “你到底要我说多少次?你只有一个姐姐,你的姐姐因为这个人正躺在这里,你居然还要帮她说话?” 眼前的这一切究竟有多可笑,怕是只有经历的人才能感受的到,苏城像是看一场闹剧一样的笑出来:“苏爱会自杀还不是因为她蠢,自己几斤几两都没搞清楚就想空手套白狼?这个结果是她自己作出来的,和我姐没有关系,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苏琳闻言还想再打,南隐却在这个时候出了声: “你叫我过来是为了看你发疯的吗?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我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跟你耗。” 南隐的这句话让苏琳看过来,目光依然不太友善,她张口想要说什么,程跃却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苏琳虽然不情不愿,却也能看的出来多少冷静下来一些,没有之前表现出来的那般尖锐。 但大概还是没太调整好,所以他们再开口,是程跃说的话,看看南隐,视线最后却停留在沈灼言的身上,笑着说: “沈先生,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沈灼言没有立刻应下,在这句话之后看向南隐,他要确定南隐是不是还有谈的意愿。 南隐感受到沈灼言的视线,轻笑了声: “谈谈吧,今天他们不把话说完,日后也总还是要找办法联系我,我不想和他们再有任何的牵牵扯扯,我想好好过个年。” “好。”沈灼言说:“那就谈谈。” 苏爱昏迷不醒,几人就坐在外面的小客厅里,程跃一开始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被沈灼言挡了回来: “程总,我太太刚才说过了,我们并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在这里,有什么话,直说就好。” 程跃的脸上有一闪即过的尴尬,但他也明白沈灼言的耐性都被苏琳刚才要对南隐动手的时候全部消耗殆尽了,他现在能坐在这里,能不进一步对苏琳动手,都是看在了南隐的面子上。 他不好再拖延,于是和苏琳交换了个视线,苏琳比他性子急一些,这一次由她直接开了口: “星悦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问题,是不是你们在背后动了手脚?” 南隐没说话,沈灼言也没有任何遮掩:“是。” 大概都没有想过沈灼言会这么轻易的承认下来,以至于程跃和苏琳一时之间都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 他们也算是在商场上混过,见识过不少的人,可像沈灼言这般狂妄的,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两人到现在都还没有摸清沈灼言的身份和家底,但越是这样就越让人不敢小瞧,越是让人明白他的深不可测。这年头,有点关系想要打听个人总是简单的,可关于沈灼言,这么多天过去一无所获。 要不就是这个人没什么背景到所有人都不知道,要么就是这个人身份大的没人敢轻易透露。 有南苑这么一个先例摆在那里,他们自然不会认为沈灼言是无名之辈,那么也只能是后者。 所以他可以狂妄,可以目中无人,他有这样的资本,有睥睨众生的能力。 第254章 准备破产吧 沈灼言的承认让两人没有及时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程跃才开口,脸色虽然已经有些不好看,但对于沈灼言的态度却还是恭顺的: “能问问沈先生,我们是在哪里得罪过您吗?” 商场本就是这样的,从来不以年龄排资论辈,沈灼言的能力的确高于他们,那么那么就要卑躬屈膝,这才是道理。 程跃的这句话让沈灼言觉得自己听到了个笑话,他也确实笑了出来,讥讽的,不屑的。 沈灼言没有出声说什么,他从进门到坐下,一直都没有松开南隐的手,此时也将南隐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把玩,偶尔捏捏,偶尔轻抚,好像那是一件他爱不释手的珍宝。 程跃看着他的动作,明白过来,看了一眼苏琳,苏琳也看到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小动作,开口: “沈先生是为了南隐吗?还是说这件事本来就是南隐让你这么做的?” 沈修远还没开口,南隐的眼神就已经看了过去,她看着苏琳的目光里都是冷漠,说出口的话也像是带着北极的冷: “是我让他这么做的。怎么?你觉得我不应该这么做吗?” 沈灼言闻言看了一眼南隐,满目都是心疼。 他大概是了解南隐为什么这么说的,因为在程跃和苏琳看来,南隐的否认没有意义,他们既然让南隐和沈灼言过来,想必是早就已经认定了的,尤其是沈灼言都已经承认动过手脚的现在,南隐的否则他们势必是不会相信的。 他们不相信,南隐也不可能解释,所以干脆认下,干脆的等他们低头。 他们会低头吗?会的,只要他们还想好好的活着,就一定会认错,会低头。 南隐要的也不多,仅此而已。 他们在心里已经认定是南隐,可真当南隐这么说的时候,他们看起来却不太能接受,苏琳直接从座位上起了身,看那模样如果没有沈灼言在一旁,想必还是会过来再甩一个耳光的。 南隐觉得挺可笑的,她不知道苏琳究竟为什么会认为自己不应该做这些事情,她明明是最有资格的。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苏琳出声:“自己生活的好了,自己有了靠山了,就看不得我们生活的好了,是吗?” “是。”南隐点头:“早就看不惯了,我要是有能力,早在很多年前我就想让你们倾家荡产,和我一样了,但当时的我没有这么做的本钱,现在我有了,我当然要这么做,有什么问题吗?” “至于你说的好处,多了去了。”南隐的视线轻飘飘的扫过两人:“看着你们走投无路,看着你们难受,看着你们站在我面前不得不求我却还要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我就很开心,很解气,这样的好处对我来说足够了。我想不到不这么做的理由。” “我……”苏琳气的快要说不出话来,缓了好几秒才开了口:“我没有对不起你,对我来说,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儿,你只是一个我从……从孤儿院里带回来的,能救我儿子的人,我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苏爱,对于一个帮了我的人,我给你免费的学校读,给你房子住,给你零花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是你太贪心了,一直用以个妈妈的标准来要求我,可是南隐,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是你的妈妈?” 或许是这么多年,南隐早就已经习惯了苏琳这样的冷漠和漠视,所以即便她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南隐也并没有多少的感觉,她平静的看着苏琳,表情眼神都和刚才没有任何的变化。 但沈灼言有,他的表情已经冷到快要不能看,整个人的气场也发生了改变,苏琳后知后觉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她只是不小心看了一眼沈灼言的方向,就已经被他的眼神所吓住,以至于整个人都冷静了不少,完全没了刚才对待南隐的气场,略显局促的做了下来。 “既然没有把南南当自己的女儿,那么这件事就是简单的商业竞争,既然是竞争,我想做什么,难道还要知会你们吗?做生意没这样的道理。” 程跃闻言想说什么,沈灼言没给他这样的机会: “还有,不要说一套做一套,既然没有把南南当自己的女儿,那么牵扯家族利益的时候就不要拿她出来当挡箭牌,也不用费尽心机的想要联系她,搭上我这个你先,如果我记忆力没出错的话,一个月之前,苏女士还说过自己是南南母亲的话,也说过星悦好起来,将来也有南南的一份,这话也是随口说说的而已?” “沈先生……” “我希望你们能明白。”沈灼言从沙发上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星悦广告现在之所以还在苟延残喘,是我顾及你们和南南之间有一道改变不了的血缘关系才没有做的决绝,否则它就不存在了,我和南南之所以会坐在你们的面前听你们说这些,不是我们有义务过来,而是这里面牵扯到了一条人命,我们没那么凉薄,但你们这个态度,我也不防把话说的明白一点。” 沈灼言轻笑一声:“准备破产吧。” 第255章 对不起 让南隐过来目的就是为了好好谈谈的,却没想到一时气涌,弄巧成拙,苏琳也终于在这样的一种结果之下清醒过来,但沈灼言已经拉着南隐起身,准备离开。 苏琳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走过去,拦住了两个人的去路: “等等,你们不能这么走,沈先生,你不能这么做。” 从苏琳说出刚才的话开始,沈灼言抓着南隐手的力道就一直在加重,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但南隐已经感受到了明显的疼痛。 只是南隐没有提醒,这点似有若无的疼痛其实刚刚好,刚刚好让她能够清醒的面对这一场闹剧。 更何况,沈灼言这样无非是在压抑,压抑是好事,否则面对这样的两个人,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沈灼言此时的力道更重了一些,南隐距离他足够近,已经能够明显感觉到他全身的肌肉都在紧绷,或许下一秒就会压抑不住自己的爆发,至于爆发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南隐其实也不太敢想象。 那应该会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沈灼言。 所以南隐在沈灼言爆发之前反握住了他的手,南隐的手微凉,落在沈灼言温热的手上刚刚好让他稍稍冷静下来,他侧脸看向南隐,那点不平静又被稍稍安抚。 南隐对他笑了笑,这才看向苏琳: “我知道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亲生女儿,因为我见过妈妈爱女儿是什么模样,你爱苏爱是什么模样,可我真的把你当成过我的母亲,我幻想你抱我,亲我,关心我,照顾我,我也想过将来要用所有的所有谢谢你拉我走出那个地方,但似乎是我错了,在当初你将我送离苏家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我们之间本就是一场交易。” 或许是南隐太平静了,也或许是她第一次这样说,苏琳有些怔忡,以至于她红了眼睛,不敢再看南隐。 “我们之间的母女情分从来就没有开始过,是我一个人做了几年的梦,但是我早就醒了,我也以为我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的一直相安无事,你不该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和五十多岁的老头子结婚,如果不是那个电话,我不会冲动之下答应沈灼言的求婚,也就不会有现在这一连串的事情。” “但现在站在结果往前看,我还是要谢谢你,如果没有你当初的电话,我不会有现在这样的生活,不会遇到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所以,一切都是注定,不是吗?” “我到现在都觉得应该要给你一个教训,因为在这场母女缘分里,我也没有做错什么,我也很无辜,我原本应该在爸爸妈妈的关爱下长大的,我只是被人换了,而不是没有爸爸妈妈,不是吗?我不该恨吗?不该报复吗?我做什么你们都指责不了我一点。” “可我知道,如果这件事不解决,你们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打扰我,恶心我,我不想以后的生活中再有你们任何一个人的影子,也不想再听到你们任何消息了,你们是死是活,是好是坏都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我给你们想要的。”南隐说:“请你们从我的生活里彻底离开。” 南隐没再说什么,看向沈灼言,沈灼言看了她几秒,没有说话。 苏琳一直处在南隐这些话的震惊中,但她也明白南隐这是松了口,就算还有再多的不满,也不敢再说出口,可沈灼言一直没有说话,让苏琳觉得不安。 她甚至都开始有点怀疑,怀疑沈灼言会不会答应。 如果说星悦现在的结局真的是沈灼言一手造成,那么应该也是花费了一定的财力,他会为了南隐的一句话而放弃吗?这明显是不明智的,尤其是对于一个生意人来说,更是愚蠢的。 可苏琳在沈灼言的脸上没有看到对这件事的任何犹疑,她能感知到的都是心疼,一个丈夫对妻子遇不公事的心疼。 前后也没有几秒的时间,沈灼言就更紧的握住了南隐的手,继而转身看向苏琳: “我可以放过星悦,放过苏家,但前提是苏家和星悦离开北城,永远不要再回来。” 这几乎是个荒唐的条件,苏家一直都在北城,根就扎在这里,如今却让他们全家离开,这简直是个玩笑。 但他们知道沈灼言不开这样的玩笑,苏琳还想讲条件,却被程跃拦下,于是苏琳知道,他们应该见好就收了,如今这个局面已经比他们预想的要好太多太多。 “好。”苏琳开口应下。 “别再以任何方式联系南南,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名字出现在她的面前,否则我还是会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的不会就此放手。” 沈灼言说完这一句,便带着南隐离开,好像出了这扇门,一切就都割断了。 苏琳明明应该是没有任何感觉的,这就是她一开始想要的,也得到了想要的,但不知道为何却在这一刻心慌了起来,以至于没有忍住,出声喊了一声: “南隐。” 南隐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苏琳就看着南隐的背影开口: “对不起,我试过的,试过在你面前也做一个好母亲的,但我没办法,我的爱好像就那么多,给了另一个,就没办法给你了。” “对不起。”苏琳说:“如果有下辈子,希望你遇到一个爱你,会处处护你周全的母亲,不要再遇到我了。” 第256章 吓到了么 下辈子不要遇到? 南隐觉得一定遇不到吧,毕竟这一辈子他们都已经没什么机会再见面了,生离死别对他们来说都是和彼此毫无关系的一件事情了。 南隐早就已经对苏琳没有了任何的幻想,她也在这个人的身上失去了所有的期待,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苏琳对自己说出‘对不起’,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南隐的心还是跟着轻松了不少。 好像她走了这么久远的路,一个人支撑了这么久,之所以现在还站在她的面前跟她说这么多,为的就是这一刻。 就是苏琳对自己的一句对不起。 至此,南隐在这段母女情分中也算是真的释怀了。 南隐没有回应苏琳什么,她也没有什么可说的,牵着沈灼言的手,迈步离开了病房。 沈灼言从说完那些话之后就没有再开口说话,连呼吸都带着沉重。 沈灼言很生气,南隐感受的到,他的头发丝都在不爽,可是又能怎么办呢?杀了他们吗?那自己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继续这么僵持着吗?那么南隐总是不得清净,为了这么一家人而影响心情,实在是一件不太划算的事情,眼前的结局已经是最好不过的了。 可对于沈灼言来说,却好像并不是这样。 南隐知道,他对于整件事情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感触,他只是在为自己委屈,感觉到不值,他在为没有给这些人一个更严厉的教训而憋闷。 南隐都知道,所以她在路过一个安全通道的时候直接将沈灼言拉进门内。 沈灼言完全没有任何错愕的感觉,甚至在进门的第一时间就反客为主的将南隐迅速压制在了旁边的墙壁上,凶狠的吻了下来。 好像南隐不这么做,他也马上要坚持不住,想对南隐做这样的事情。 南隐在某一定的程度上,知道自己是他的良药,他在自己身边,情绪总是平和的,于是她纵容沈灼言这一刻的失控,由着他胡作非为。 可当沈灼言就要忽略地点,对南隐更进一步的时候,南隐才不得不抓住了他伸进自己衣服里的手,小声告诉他: “不行,这里不行。” 沈灼言终于清醒了一些,可他也没有放开南隐,就那么抱她在怀中,紧紧的,像是担心一松手她就不见了一样。 埋首在她的脖颈中,吸取着她的味道,渐渐的平复下来,让躁郁,甚至是残暴的冲动都慢慢的压了下去。 “南南……”沈灼言喊了一声,却并没有说什么具体的话,南隐却明白他这一刻的感受,淡淡应了一声,抬手落在他后背的位置,轻拍着他。 “我在呢,我一直都在呢。”南隐越过他的肩膀,看着不远处窗外属于冬天的风景,轻声开口: “别生气了,好不好?这件事是我自作主张了,可是我真的不太想要继续和他们之间有任何的纠缠了,我就想这样算了,以后再也不联系,再也不见面,我也不想听到关于他们的任何了。” “我有的新的家了。”南隐说:“我在你这里,在妈妈那里都已经得到了很多很多,我不想让别的人来影响这份安逸了。” “不用跟我说这些。”沈灼言的声音还是闷闷的:“我知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选择,我没有怪你,我也不是在为你的选择生气。” “我知道。”南隐说:“你只是心疼我,替我觉得委屈。” 沈灼言不说话,却更紧的抱住南隐,有那么一瞬间,南隐甚至觉得自己都快要在沈灼言的怀抱中喘息不过来,但她还是没有出声拒绝,任由他抱着。 “我心里有很多阴暗的念头。”沈灼言轻声说:“他们刚才的那些话,把我这些念头全部都激起来了,我想对他们做很多残忍的事情,我想要让他们知道当初的那个选择究竟有多愚蠢,我有一万种的方式可以让他们后悔,我想让他们身败名裂,家破人亡,我想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想杀了他们……”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沈灼言在南隐的面前把自己心里最为阴暗的那一面袒露的这么诚实,即便是了解他的南隐在这一刻也不免有些心惊。 她知道沈灼言为自己打抱不平,为自己委屈,心疼自己,可她不知道沈灼言竟然已经想了这么多,想做的事情也这么让人畏惧。 落在沈灼言身后轻拍他的手都停了一瞬,几秒南隐才重新落下,继而将沈灼言推离自己的怀抱,看着他,认认真真的打量着他。 沈灼言没有任何的隐藏,就那么站在原地将最真实的一面给她看,问她: “吓到了吗?可我就是这么想的。” 第257章 乖乖听话就好 南隐摇摇头:“没有,你没有吓到我。” 沈灼言看着南隐几秒,继而笑了出来,那是一个带着一点自嘲的笑意,传出的信号好像是他并不怎么相信南隐这一刻的否认。 南隐不喜欢他这样的笑意,在他转过头不想面对自己的伸出手拉住了他的手臂强迫他站在原地。 “你不相信我。”南隐说。 “有时候连我都会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吓人。”沈灼言脸上带着一些南隐少见的苦涩:“你怎么可能不害怕?南南,不用说这些话安慰我。” “我为什么要安慰你?”南隐认认真真的看着他:“我为什么要因为你对我的疼惜而感觉到害怕?” 沈灼言没说话,南隐对于这样看起来有些落寞的沈灼言有些陌生,但更多的是心疼。 这个男人在自己的面前好像从来都是一副坚不可摧的模样,从来没有表露过一丝一毫的软弱,他好像对什么都很有自信,对任何事情都有着运筹帷幄的能力,这还是第一次他显露出了南隐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一面。 南隐没有办法不感觉到心疼。 “每个人都有阴暗面,这不是你一个人才有的权利。”南隐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我也有,知道你被老太太扔掉,失踪了十八年的时候,知道你在那十八年里过的并不好的时候,我的阴暗面不比你少。” 直到现在这一刻,只要想到沈灼言的十八年,南隐还是没有办法释然,轻而易举的就红了眼眶。 “我也想杀人,我想让你造成你悲剧的所有人付出代价,你生日那天她来到家里,你不知道我用了多少的力气才没有让面前的餐具扔到她的脸上去,那一刻我真的什么都不想在乎了,我想撕碎了她,我想回去那十八年里保护你,不让你收到任何的伤害。” “可是沈灼言,我不能那么做,不是因为我不敢,而是因为不值得,你也是一样,我们都没有必要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来影响之后的生活,他们的命怎么可能和我们的未来相提并论?” “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有了现在的生活,谁也不能来破坏,我也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我要好好守着,我要和你一直这么幸福下去。” 南隐踮起脚尖紧紧的抱住沈灼言:“你要相信,我们幸福的模样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报复。” 沈灼言从刚才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一些,他好像信了南隐的话,用了比之前更紧的力道来拥抱她。 南隐受不住的喊疼,他也没有立刻放手,又抱了一会儿才放开了她,却在南隐还没缓口气的时候就已经钳制住她的下巴狠狠吻了过去。 南隐任由他吻,直到几分钟之后沈灼言气喘吁吁的放开她,与她额头相抵,说:“南南,我好爱你。” 南隐在沈灼言这样的表白里笑起来,说:“我也是,好爱好爱你。” 沈灼言的状态不太好,按理说不太适合回公司了,可临近年末需要他处理的事情太多,还有一场必须他出面的会议,所以还是要回去,南隐不放心他,跟他一起回了公司。 她其实也不能时时刻刻的在他身边给与他安抚的疗效,但却在他想看就能花费几十秒的时间就能看到的距离,这在一定程度上让沈灼言的心很静。 去开会之前,沈灼言让秘书拿了很多甜点和小零食过来,全都是一些沈灼言平时连碰都不会碰的东西,像哄小孩子一样,南隐笑笑: “过完年我都24岁了,不是小朋友了。” “嗯。”沈灼言摸摸她的头发:“从小班升大班了,恭喜南南。” 南隐笑起来,吴川就是在这个时候轻轻叩响了办公室的门,小声提醒了沈灼言一句时间到了。 “累了就去休息室里睡一会儿。”沈灼言说。 “好。”南隐把头上的手拿下来,捏了一下才放开:“快去工作吧。” 沈灼言走后南隐给温容去了个电话,她知道温容一定很担心,和温容聊了好一会儿,直到南隐现在陪着沈灼言回了公司之后问了句: “阿言状态很不好?” “有点。”南隐说:“但现在还好,缓过来一些,所以我想陪着他。” 温容却并没有放下心:“好,不过他要是有任何不对,一定要在第一时间联系我,一定。” 这样郑重其事的嘱托让南隐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情绪上的问题,尤其是现在都已经平下来的现在,似乎并不值得温容这样担心,这让她不由的问了句: “妈,您这么担心是不是因为……” “没事。”温容打断南隐的询问:“只是做妈妈的都比较担心,尤其是他不在我身边好多年,对于他我总是有很多的放心不下,你别担心。” 南隐闻言稍稍明白了一些:“好的,您别担心,有问题我会联系你的。” “乖。” 和温容挂了电话之后,南隐心中的疑虑却并没有消失,她总觉得温容隐瞒了一些自己什么,可她也是没有办法因为这点疑虑而去怀疑什么的。 沈灼言和温容都对自己太好太好了,他们不想要让自己知道的事情,一定有他们的道理。 南隐只需要乖乖听话就好。 第258章 恐惧 沈灼言结束会议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南隐坐在他的座位上趴在桌面上已经睡着了,沈灼言推门走进来的动作见此瞬间顿住了脚步,跟在他身后正在汇报工作的吴川也紧跟着停下来,顺着他的视线往里看了一眼,继而识趣的离开了办公室,并轻轻带上了门。 沈灼言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任何的动作,他想也没有几个人能够明白他这一刻的感受。 这间办公室的装修风格很冷硬,处处都透露着不近人情,这并不是沈灼言的意思,他对办公环境也没什么要求,能把工作做好就可以。 但就是这一个处处讲究效率,手底下的员工每次进来汇报工作总会战战兢兢的地方,他最喜欢的那个人,现在坐在他的位置上,趴在桌面上睡的安稳。 这么温暖的她,和整个环境是格格不入的,却意外的戳中了沈灼言内心最为柔软的那一处。 好像不管他以后怎么样,都会有这样的一处温暖在包容自己。 沈灼言迈步走过去的脚步很轻,他脱下西装拎在手中,站在南隐的身边轻轻盖在了她的身上。 南隐睡得很熟,并没有醒过来,沈灼言也就没动,扯过对面的另一把椅子在她旁边坐下,就那么看着她。 想要把这一刻无限期的延长,想要将南隐永远像现在一样留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可以带她来公司,可以回到家就看到她,可南隐不是他幻想可以豢养的鸟雀,她有她的梦想和自我价值。 想到了南隐的考研,和她想当导演的梦想,如果她真的要走这条路,是不是以后自己就不太能常常看到这个画面。 他又开始想要把这个人藏起来,不一定拘泥于某个地方,可以是家里,可以是车里,可以是办公室里。 在每一个自己会去的地方都可以是牢笼,他想要让南隐待在自己转身就能看到的地方,他不想分割两地。 沈灼言觉得自己一定会疯。 他已经太习惯有南隐在身边的日子了,她去追寻自己的梦想,一定会遇到很多其他的人,其实沈灼言并不担忧南隐在自己的宠爱之下还会爱上别的人,但别的人一定会看向南隐,在她的身上落下目光。 只要想到那些目光里有可能藏匿着各种龌龊的念头,只要想到自己如果不一直在她的身边,她就会像今天这样好欺负,受委屈,沈灼言就又一次想要杀人。 他捧在手心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小女孩儿,怎么可能让她受委屈,怎么可能允许他们染指南隐,即便是眼神也不行。 南隐就是在这个时候醒来的,沈灼言还没有从他的情绪中回过神来,面部表情,乃至眼神都带着狠厉和杀意。 他此时看着的是自己,南隐从来没见过他用这样的目光看自己,一时之间还以为是在做梦,猛然从座位上起身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 肩膀上的衣服都落在了地上,南隐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不是梦,她看看衣服,再去看沈灼言,才发现他又恢复了平时自己所熟悉的模样,半分没有自己刚才见到的恐怖。 “怎么了?”沈灼言边说边起身走向南隐,抬起手来好像要牵南隐,南隐却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中回神,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沈灼言因为南隐的动作而有瞬间的停顿,几秒钟后恢复如初弯下腰去将外套捡了起来,问南隐: “做噩梦了?” 南隐的视线落在沈灼言拿着外套的那只手上,继而慢慢看向他的脸,他很温柔的看着自己,眼神里都是爱意。 或许真的是梦吧,沈灼言才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 南隐笑了下,主动走到沈灼言的面前抬起手来抱住他:“嗯,做了个噩梦,吓死我了。” 沈灼言的手轻轻搂住南隐的腰,拍了拍:“不怕,我在呢。” 他说着安慰南隐的话,可眼底却并没有笑意,南隐刚才闪躲惧怕的眼神和反应让沈灼言不太爽快,他不喜欢南隐对自己有任何逃避的举动。 一想到南隐会害怕自己,会在将来有一天畏惧到逃离自己,沈灼言就有一种现在就将南隐关起来的冲动,他不会委屈南隐的,南苑那么大,设施那么齐全,自己能想到不能想到的都已经想到了,她在那里面不会有任何的不自由。 自己会每天去陪她,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在她的身边,不会和现在有任何的改变。 他之所以打造南苑,就是为了这一天。 他承受不了南隐离开自己的,她现在就有逃离自己的趋势。 如果自己的另一面在她面前展露,不可能再有任何意外的。 “忙完了吗?”南隐在他的怀抱里轻声问他:“可以回家了吗?我有点饿了。” “忙完了。”沈灼言眼睛没什么焦点的看着某一处说:“我们回家。” “好。”南隐笑着放开他,看到了沈灼言温柔的眼眸:“妈妈一定在等我们回去。” 沈灼言抬手轻抚了一下南隐因为刚才睡觉而稍显凌乱的头发,笑了笑,没说话。 第259章 沈灼言不知怎么了 这天过后苏城跟南隐又见了一面,他肉眼可见的感觉到抱歉,甚至还把沈灼言之前留给他的那张卡也退了回来,说他不能再拿着。 南隐看着那张卡却没收:“苏城,你离开了苏家,就不是苏家的人,和他们也没有任何关系,在我这里你就是我弟弟,你现在一个人生活,我没办法时时刻刻照顾你,你有钱在身边我也不会太担心。” 苏城低着头没说话,像是还没有从苏琳和程跃之前对南隐的事情中反应过来,南隐也不太想提那件事,安静的喝着咖啡。 不久后苏城却是问了一句:“姐,你是不是也不太想要见到我?” 南隐闻言刚要开口说什么,但是苏城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直接抢了话:“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不想见到我自己,不管我是不是已经从苏家出来,可说到底我还是和他们有关系的,我还是姓苏,我站在你面前,你不可能一点都不会想起他们,我出现在你面前,对你来说就是一种变相的提醒,提醒他们的存在。” “苏城……” “你每次喊我的名字也是一种提醒。”苏城突然抬头看向南隐:“姐,我以后尽量不出现在你身边,你不要觉得困扰。” 南隐蹙了眉,可是苏城似乎不想听到南隐说任何一句话,有些事自己可以解释,可以开口,可一旦从当事人的口中听到,对苏城来说也算的上是一种打击,所以他也是害怕的,害怕真的从南隐的口中听到自己确实在一定程度上成了一种南隐的负累。 所以他说完就走,完全不给南隐开口的机会,好像只要不听到,就永远不会是自己害怕的那种结果。 这场碰面只持续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匆匆散场,南隐坐在咖啡厅里看着窗外的街景许久都没有动作,一定程度上她是明白苏城的,某些方面她也没有办法真的否定苏城所说的。 他也没说错,苏城的出现很容易让南隐想到苏家人,但这并不是南隐不想见到他的原因,她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只是换位思考,自己在医院说出那样的话之后,不管是谁,大概都会有这样的感受。 南隐到底还是给苏城编辑了一条消息发出去,告诉她自己真实的想法,盯着桌面上那张苏城没有带走的信用卡,南隐还是不放心用自己的账户转给了苏城一笔钱。 苏琳似乎真的担心沈灼言出尔反尔,年前明明只剩下没几天,可他们还是在苏爱醒来之后立刻搬离了北城,星悦当然留下了一系列的问题,但这些都可以之后再说,眼前最重要的是他们已经拿出了诚意,证明他们确实会履行契约精神搬离到南隐再也看不到的地方去。 沈灼言将这件事告诉南隐的时候,南隐正在剪窗花,闻言也只是淡淡应了声,继续专注的剪,沈灼言什么也没做的就在旁边看着她,眉眼带笑,过了好一会儿南隐放下剪刀将红纸打开,炫耀的向沈灼言展示: “好不好看?” “好看。”沈灼言看着她的脸,笑着说。 南隐被逗笑:“不是说我,是让你看兔子。” “有你在身边,看什么兔子?”沈灼言没忍住凑过去亲了亲她:“兔子哪有南南好看?” 南隐轻哼一声不理他了,还要再剪,沈灼言却不让了,捏捏她的肩膀:“低头时间够长了?肩颈不疼?” 南隐最近对剪纸很痴迷,剪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但此时被沈灼言提醒倒真的感觉有点不舒服了,于是也不客气的转身背对着他:“给我捏捏。” 沈灼言笑笑专心的为她按摩:“明天不许剪了。” 南隐侧脸看他一眼,小声说:“明天少剪一点。” “不行。”沈灼言说:“休息一天。” “后天就过年了啊。”南隐说:“妈妈明天说教我剪猫呢。” 沈灼言也不跟她犟,说:“明天开始我就不用去公司了,我看你还能不能剪了。” 南隐闻言笑起来,知道这是要监督自己的意思了:“行了行了,知道了,不剪了不剪了。” 不过第二天南隐剪纸的计划倒不是因为沈灼言监督,而是她整个人都没起来,最近沈灼言也不知道怎么了,每天晚上要她要的特别狠,有时候明明已经放她睡觉了,可是睡梦中又会被他重新压制。 这天晚上也一样,南隐迷迷糊糊中又有了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睁开眼看到沈灼言正覆在自己身上,她还没有开口说出拒绝的话,已经来不及了,整个人都拱起来一些。 南隐的睡意都被撞出去一些,她看着身上的沈灼言,承受着他的同时感觉到了他的清明,于是问: “你,你一直没睡吗?” 空隙中南隐转头想去拿手机看一眼时间,可手太刚刚伸出去就被沈灼言捉了回来,继而十指紧扣的压制在了枕头上。 第260章 强制爱 南隐一天比一天起的晚,温容倒是不介意南隐睡懒觉,她自己也很爱,可是她还是有点担心南隐身体的。 这天早起温容见沈灼言下来,身后依旧没有南隐的身影,没说什么,可等吃过饭沈灼言要上楼的时候温容却叫停了他的脚步:“阿言,妈跟你聊聊。” 她的这句话让沈嘉年都忍不住看了过来,温容笑笑: “没什么事儿,你忙你的去。” 这意思就是自己也不能听了,不过也对,如果自己能听的话,温容在饭桌上就该说出来了,一直等到现在显然是觉得自己多余了,沈嘉年笑笑说了句‘我多余了’就起身离开了。 沈灼言在原地静默几秒后还是跟着温容去了茶室。 在南隐的面前,沈灼言从来都是很温和的一个人,眉眼间一直都是带着笑意的,抛开他身份的话,很容易让人觉得他是一个很好相处且没有脾气的人,可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其实他和当年刚回到沈家的那个少年也没多少的区别。 还是很阴郁,他几乎很少笑。 那十八年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很重,或许这一辈子都抹不掉。 此时他坐在温容的面前,露出了最为真实的一面,他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眉心微微蹙着,满怀心事,温容没有立刻开口说什么,茶艺走了一遍给他倒了一杯清茶,见他没有回头的意思,温容才开了口: “你最近的情绪还好?” 沈灼言闻言回神,目光扫过温容,最后落在那杯冒着些许热气的茶水上,脑子里有过很多种回答,但最后还是说了实话,他说:“不太好。” 他说了不太好,温容却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沈灼言可以不承认的,如今承认了自己情绪上的问题,那就是有想解决的意思,否则他没必要剖析自己给任何人知道。 “想跟我聊聊吗?”温容轻声说:“或者我安排你和夏医生见个面?” 沈灼言轻抚茶杯:“这些年我见了她那么多次,要是有用早就有用了。” 如今他还陷在这样的情绪里,就是在夏医生那里没有任何的作用,温容倒不反驳他这一点:“那我们俩个聊聊,好吗?” 沈灼言沉默着,没有反对。 温容试探性的开口:“是因为年后考研成绩要出来所以担心吗?” 或许是没有想到温容能猜想到这个问题上,沈灼言抬眸看向她,温容笑笑:“你回来之后我几乎每天都在想着如何和你走的更近一些,你生病之后我也一直在关注这方面的研究,我算不上什么心理医生,我只想更了解我儿子一点。” 沈灼言终于露出今天的第一个微笑:“您已经很了解我了。” “阿言,我明白你的担忧,现在的生活让你觉得满足和幸福,你不想有任何的改变,你怕有变故,你害怕失去。”温容将他看的很明白:“你想要永远停在这一刻,你想让南隐永远待在你可控的范围之内,你转身回头就能看到的距离,你想要永远都够的到她。” 沈灼言听到温容这么说都忍不住笑了下: “妈,我都要怀疑了,怀疑你是不是在我脑子里安了什么可解读想法的芯片。” 温容也笑笑,却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了解他的想法,只是继续说着自己的观点。 “阿言,我知道你在一些地方和别人的想法不一样,尤其是南隐的事情上,所以妈妈想跟你说说我的看法,可以吗?” “嗯。”沈灼言看着温容:“心理医生可不会站在这个角度来告诉我该怎么做。” 温容笑笑,看起来有点小骄傲,好像她对于自己可以帮助沈灼言这一点很开心,即便她自己也并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真的改变一些他在这件事情上执拗的想法。 可至少沈灼言是愿意听的。 单单是为了这么一个原因,温容也觉得是值得的。 “妈妈也不是想要告诉你要怎么做,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生活方式,不管我是你的什么人,和你有怎样亲近的关系,都是没有办法要求你,或者左右干涉你的决定,但我还是愿意站在一个过来人的角度和你说一说,我们就当是闲聊。” 沈灼言点点头,轻抿了一口茶。 温容的目光渐渐地从沈灼言的脸上看向窗外,院子里上次沈灼言为南隐堆的雪人还站在那里,雪又下了两场,那个雪人也像是穿了衣裳,本就不好看现在更是显得笨拙。 温容就看着那个雪人,眉眼渐渐沾染了笑意,轻声开口问沈灼言: “我是不是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当初其实并不怎么喜欢你父亲。” 这个话倒是让沈灼言意外,抬头看她。温容的确没说过,沈灼言也足够意外,因为这件事要是温容不说,沈灼言可能这辈子都看不出来,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看起来实在是太好太好了。 好的有时候插入不了另一个人。 温容感觉到沈灼言的视线,从窗外收回视线看过来:“现在不是流行一种对爱的美化吗?叫强制爱,当初你爸爸就是这么对我的。” 第261章 我得看着她 沈灼言看着温容,许久都没有说话,要不是知道母亲在这个时候不会和自己开玩笑,沈灼言简直要对母亲说别闹了,这怎么可能? 可似乎也没什么不可能,父亲看起来现在平和了不少,可是整个公司能在他的手中达到空前的高度,那并不是一个寻常且平和的人能够做到的,他一定在某些事情上杀伐果断,也一定有不为人知的那一面。 加上老太太对母亲的态度,沈灼言是相信的。 “我没想到。”沈灼言说。 “嗯。”温容笑笑:“看不出来对吧?毕竟他现在对我很好,谁也瞧不出当年的他到底有多混蛋。” 太久远的事情温容也不想再提,她只是说了一些自己的感受。 “阿言,我明白你想要的和现实在某一定程度上是相悖的,你想留住南隐在身边,不想让她离开,却也害怕这样的方式会让她越来越远离你,对吗?” 沈灼言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她。 “如果你在这件事上要问我的建议,我的答案是给南隐自由。”温容看着沈灼言,目光柔和:“我是个女人,我也了解南隐,你对南隐这么这么好,她也很爱很爱你,现在这种情况之下,不管她是不是在你身边,都是不会在心里远离你的,她只会更爱你。” “但相反的,你现在要是做了什么过激的事情,只会让她怀疑自己的这份爱是不是给的太过绝对了。” 沈灼言还是沉默着,但在温容的这句话之后,他的手明前蜷缩了一下,那是紧张,也是害怕的讯号。 温容当然看到了,视线停留在他的手上,继续开口: “自由不会让你失去南隐,她也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她在最缺爱的时候遇到了你,如果顺利的话,她今生今世所有的爱都会给你,她会陪你一辈子,可是她也不是笼中雀,她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你如果强行折断她的翅膀,将她困住,渐渐地她也会失去一些激情,人一旦没了激情,是很可怕的事情。” “你是她的支柱,依靠,可当有一天这个支柱和依靠成了困住她的牢笼,她还会想要靠近吗?” 沈灼言的视线又落在了窗外,明天就要过年了,可是年纪越大,对于年就越没有期待,各项政策压下来,年也失去了本来就有的味道,可是沈灼言对此原本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感受。 他小时候也没过过什么年,记忆中似乎都是东躲西藏的找暖和的地方,一开始是一个人,后来有了人陪,各自从家里偷了东西出来,悄悄的躲在一处对彼此说新年快乐。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过年了,可是却一直很怀念小时候,如今有她在身边,他也觉得这个向来没什么感觉的节日有了期待和暖意。 南隐也很期待过年,她忘记了很多的事情,可她混乱的记忆里也是没有年的,她也一直都是一个人,沈灼言感觉的到她很期待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年。 “妈。”沈灼言轻声开口:“你说的这些是一个正常人该做也会做的,可我不是。” 温容并没有意外沈灼言会这么说,这就是她了解的沈灼言,他就是会有这样想法,如果他能和正常人一样,如果他和普通人有着一样的想法,或许温容和他的这场谈话也就没有必要存在了。 “我就是想让她在我身边,我就是想要时时刻刻的看着她,知道她做什么,说了什么话,吃了什么东西,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醒,今天做了什么事情,抱了那只猫几次,走了几次神,和哪些朋友见了面,他们都谈了什么,这些我都想知道。” 沈灼言看向温容:“只有这样我才会安心,才会睡得着,才会是一个正常人。” “妈。”沈灼言苦笑了一下:“这样很吓人,对不对?” 温容没有说话,她没有办法让自己哄骗沈灼言说这没什么,这很正常,这明明一点都不正常,也没有哪个人能够承受这样事无巨细的监视,几乎是完全没有自由的事情。 都会觉得害怕,都会恐惧。 “我也想像个正常人一样的爱她,她想做什么我就让她做什么,相信她不管飞的多高多远都还是会回来我的身边,可我做不到,她只要不在我的视线里,我总是担心她会不会在下一刻就消失,或者遭遇什么危险。” “我就是当初没看着她,才让她离开了我十年。” “我得看着她。”沈灼言一开始的语气是在和温容讨论的状态,可说到最后他似乎越来越坚定自己的选择,越来越觉得自己是正确的,也应该那么去做,于是越来越不容置疑:“我就要绑着她,让她在我眼里生活。” 第262章 我很长时间都没有爱他 温容一点也不觉得挫败。 自己说了这么多,还是没有改变沈灼言的想法。 可这也是正常的,她不是心理医生,也不懂得如何医治沈灼言的心病,医生近十年都没有将他的状态变好,温容自然不会觉得自己可以在一朝一夕之间就能改变沈灼言。 但她还是希望这场谈话能够给沈灼言一点警醒的,哪怕只是一点点。 只要这一点点让他多一些思考,多给南隐一些自由,那就是值得的。 “有时候我就在想,是那几年对你的影响太大,还是说沈家原本就是这样的一脉相承。”温容说到这里都苦笑了一下:“现在你是看不出来,可当年你父亲对我的事情和你现在想要对南隐做的,似乎也差不多。” 沈灼言已经接受了父母的从前,但此时听起来还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只是彼此意外,他更好奇母亲当初是怎么接受父亲的,如果一切都让人难以接受的话,为什么他们现在可以生活的这么幸福? 如果这件事是可以解的,那么他和南隐之间,是不是也就不是死局。 沈灼言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温容就知道他想要问什么,笑了笑: “没有办法,他撒下天罗地网一样的让我的世界里只有他,除了他任何人任何事情都不能存在,好像渐渐地也就习惯妥协了。” 温容看着沈灼言,从他的表情里就能看得出来他是欢喜的,毕竟沈嘉年当初和自己一样也获得了温容的原谅,他也一定在某方面想到了自己,可温容还是没有让他太得意。 “可是我很长时间都没有爱他。” 这句话让沈灼言脸上的表情几乎僵住,温容看到了,却没有仁慈的收回这把刀。 “我对他一开始的确有好感,但后来做的那些事情,让我恨不得杀了他,后来没有办法妥协的跟他结婚,跟他过,却一直没有爱他,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犯贱的去喜欢上一个伤害自己的人,我甚至觉得可能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说不定哪天坚持不住,直接自杀也说不定。” ‘自杀’这个字眼听到沈灼言耳边的时候,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就从座位上起了身,看着温容的眼神也满是不可思议,温容就那么看着沈灼言,平平淡淡的: “你不要觉得我是在吓你,我是真的这么想过,只是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我觉得即便我遇到的是别人,别人也不可能比他处理的更好,也不可能更爱我,可即便是这样,当我发现自己对他改观的时候,也一度觉得自己是不是得了 什么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否则我怎么可能对他产生感情,那是我最不耻的事情。” “可人啊,遇到谁,和谁结婚都好像是天注定的,也是缘分,我和你父亲之间的缘分崎岖了一些,但最后结果也算是好的。”温容看着沈灼言,语重心长:“可你和南隐的缘分不需要走这些,虽然中间分开了十年,也存在诸多遗憾,但现在的一切很好,那些没必要的伤害本可以不发生。” “南隐不是我,我不知道她遇到和我这样的事情会怎么做。”温容说:“我怕不会是一个好的结局,那到时你该怎么办?我和父亲和你哥,又该怎么办?” “阿言,我清楚自己现在说的这些不可能改变你的决定,否则我真的要质疑夏医生这些年到底都做了什么了,可我希望这些话你可以在将来要做某一个决定的时候好好想想,想想是不是一定要这样冒险。” “是不是一定要走这条什么都不确定的路。”文荣的眼神很温柔,也很担心:“好吗?” 温容今天和沈灼言说了这么多,其实每一句话甚至于每一个字沈灼言都听进去了,因为在意南隐,在意他们之间的结局,所以他都很认真的听进去了,他也期待有些改变的,往好的那个方向去改变。 但他现在其实已经意识到可能性不大, 理智方面他知道什么是最优解,顺其自然保持现在才是,可是只要触及到南隐将来有一天会离开自己,哪怕只是工作,沈灼言也还是很不舒服。 只是温容的话,他听了,也愿意试着去做: “我会的,谢谢妈妈。” “不用跟我说这些。”温容笑笑:“你和南隐好好的,我比什么都高兴。” 沈灼言已经在这边停留了太多的时间,虽然知道南隐不可能这么快醒来,但他还是着急想回到南隐身边去了,他有点想她了,只是转身要走的时候,温容却好像有事情还没有说完,叫停了他: “阿言。” 沈灼言停下脚步看她:“怎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要说出口的话有些为难,温容停了几秒的时间才开口: “我知道你对南隐的喜欢和感情,可是也要顾及身体,中医说过要让她减少房事频率,你年后也要让中医把脉,节制一些。” 第263章 我不会让南南怀孕 什么都逃不过温容的眼神,倒不是她有多关注小两口的夫妻生活,而是她自己本身也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明白一些什么。 当初自己的时候没人劝阻,完全由着沈嘉年,如今温容不想南隐还和当年的自己一样。 沈灼言被说这样的事情,也完全是一副脸不红心不跳的模样,淡淡应了一声,却没完全答应,说:“我尽量。” 温容:“……” “还有事吗?”沈灼言笑笑:“我想上去了。” “还有孩子的事情。”温容看着沈灼言,开口问了句:“不打算要孩子?” 这个问题让沈灼言多少有些无奈:“妈,你怎么也做起催生的事情了?” “别冤枉我。”温容否认:“我可不是老古板,也不管你们两个人的决定是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不要孩子的原因是什么,是不想多一个人分走南隐的注意力,不想让她的爱分给别的人,是吗?” 沈灼言对温容的这个说法并不否认,不否认也就是承认,温容也不见意外,这是她早就猜测到的事情,只是看到沈灼言真的将这件事应下来,多少也觉得有些无奈。 “私心里我还是希望你能有个孩子,但这不是催生,也不是什么别的原因,你父亲对我当初的那种近乎极致的占有欲,是在我有了你大哥之后才好一些的。”温容看着沈灼言:“所以我总觉得如果你有个孩子的话,或许会更好一些。” “所以大哥是父亲想要的吗?” “他不想要,却有了,但他对你大哥的爱一点也没有少。”温容说:“而且我对这个家对你父亲有了更深的感情也是从你大哥开始的,母爱有时候真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很神奇。” “我不会有这样的意外。”沈灼言说:“我不会让南南怀孕。” 沈灼言说的这样绝对,让温容有了不太好的感受,微微蹙眉:“你别胡闹,别让南隐吃那些乱七八糟的,真不要想要孩子,自己做措施,不然就去结扎。” 沈灼言笑起来:“我怎么舍得她吃那些,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他这样说让温容也不确定起来:“你真结扎了?” 沈灼言却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笑了笑便离开了,温容瞧着门口的方向许久,不由的叹出一口气来,还不等将放凉的茶水倒掉,沈嘉年就出现在了门口的位置。 温容自然感觉到了他的出现,却并没有理会,也没有抬眼看过去,知道沈嘉年落座在自己旁边的位置,温容才微不可闻的叹出一口气来,沈嘉年将她的手握在手中,轻声劝导: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这么担心他做什么?” 温容看向沈嘉年,微微眯了眯眼:“那是你儿子。” “我知道。”沈嘉年轻声说:“要不是看在他是我儿子的份上,我也不可能让你和他待这么长的时间。” 温容无语片刻,起身要离开,却不过才刚刚起身就被沈嘉年一把抓住,继而跌落在他的腿上,温容挣扎了一下没有抵得过沈嘉年的力量,最终无奈选择放放弃: “沈嘉年。” “嗯。”沈嘉年闻了闻她身上的味道,轻声应她:“在呢。” “你已经五十多岁了。”温容说出残忍的事实:“能不能正常一点,能不能像个正常五十多岁该有的样子?南隐还在家里,你让她看到你这个样子像什么话?” “那怎么了?”沈嘉年并不放开温容:“看见就看见了,说不定将来你儿子的事情败露之后她还能看在我们的份上多一点信心呢。” 温容不说话,沈嘉年便知道她想起了曾经那些不太开心的日子,埋首在她脖颈处道歉: “不管什么时候当初就是我做错了,你可以打我骂我,我都受着,别自己难受了,行吗?” “可如果有重新再来一次的机会,你还是会那么做,对吗?” 沈嘉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点了头:“是,我还是会那么做。” 温容现在还在自己身边,自己在这一刻还能抱得到他,就是当初自己做的那些事的结果,这是好的,所以沈嘉年不敢去赌,如果换做另一种方式,自己还会不会一样和温容在一起。 所以他还是会那么做,或许手段会柔和一些,但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温容不说话,沈嘉年将她抱的更紧一些:“容容,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情就是娶到了你。” 温容收回看着某处的目光看向沈嘉年,心绪因为他的这句话而微动,其实时间已经过去久远的现在,温容也是没想到沈嘉年对自己的爱还炙热的和当年一样,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人是不是一时兴起,可三十多年了,他还是这样,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还是会把自己需求放在他的需求之后,甚至为了陪自己,早早的离开公司的权利中心回到家里来陪着自己。 或许吧,或许就算有重新再来一次的机会,温容也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站在结果看从前,似乎也没有那么的煎熬,希望将来如果有一天南隐遇到和自己相同的事情,也可以这么觉得。 第264章 你好像很失望 这个年过的很热闹。 南隐终于在年前的最后一个晚上睡了一个好觉,沈灼言难得的没有要她,甚至放她早早入睡,半夜也没有叫醒她,南隐被放去睡的时候都还有点不可思议,站在衣帽间的门口看沈灼言换衣服,忍不住的问: “真的?” 沈灼言回头看她:“南南好像很失望?” “不不不。”南隐的头摇的像个拨浪鼓:“机器也有休息的时候呢,我都跟你申请几次要休息了,你都不答应,今天好不容易良心发现,我怎么可能拒绝?我又不傻?” 南隐的抱怨让沈灼言觉得可爱,忍不住转身走过来。 他本身就是刚脱下衣服,要穿的衣服也才刚套上袖子,胸前的扣子都还没有系,就这么走过来,坦胸露乳的,很难让人不觉得他是在勾引,最重要的是他的确有勾人的资本,全身的肌肉不夸张,但线条走势很是漂亮,不管什么时候南隐看到了都会感慨一句实在是好看,老天在他的外貌上一定加了很多技能点。 现在这一刻也一样,他这么走过来,南隐很想让自己看起来不为所动,但事实就是她还是没忍住的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腹肌上。 直到沈灼言在她的面前站立,直到沈灼言笑着问她: “好看吗?” 都被抓过很多次了,南隐早就练就了一点脸皮,被抓到就抓到了,也不脸红,甚至还抬起头来问沈灼言:“可以摸吗?” 沈灼言笑起来:“我是谁的?” “我的。”南隐回答完就笑了,然后对自己的人丝毫不客气的直接上手摸,手感真的很好,让人爱不释手。 “摸我舒服还是摸言言舒服?” 南隐今天能睡觉心情很好,说出口的话都带着以往少见的俏皮,笑眯眯的看着沈灼言:“不都是你吗?” 说自己是一只猫,沈灼言没忍住揪了揪她的耳朵,不疼,南隐也就由着他揪,手在沈灼言的腹肌上游走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沈灼言呼吸都粗重起来,直到南隐清楚的感受到沈灼言身体上的变化才恋恋不舍的松了手。 不敢再摸了,摸下去他要是控制不住,好不容易得来的休息日怕是也没有了,孰轻孰重,南隐还是分得清的。 她也担心再这么待下去,沈灼言会说话不算话,虽然他向来说到做到,可在这件事情上南隐觉得沈灼言不一定能做到,于是转身就走,可不过刚刚转身,就被沈灼言捉住了手臂继而压制在了旁边的墙壁上。 奇怪的是南隐也并没有觉得多意外,好像他这么做才是符合沈灼言这个人设的,南隐不知道是不是这些日子自己被做傻了,以至于会有这样荒唐的想法。 但还是想争取一下自己的利益,看着沈灼言开口: “你说过今天不做,让我好好睡觉的。” “嗯。”沈灼言靠近她,一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将脖颈露出来,一边俯下身去嗅她的味道,南隐觉得痒,但没有制止,她有预感沈灼言大概会咬自己。 这个念头不过才刚刚起来,沈灼言果不其然就张开了嘴,叼住了自己脖颈的一块皮肉。 南隐急忙制止:“别咬,你给我准备明天穿的衣服可不是高领,爸妈会看到的。” 沈灼言似乎也想起了这件事,不是很开心的松了口,小声啧了一声,南隐觉得可爱,没忍住笑了下,刚要开口说让他冷静冷静,自己先离开,但话还没出声沈灼言就已经提了要求: “今天不做,答应你的,但南南可以帮我,是不是?” 南隐没想到沈灼言还会提出这个要求,不是不能,而是没想到,谁能想到吃惯了大鱼大肉的沈灼言,还会在某一天回头吃清粥小菜呢?他在这方面似乎不是委屈自己的人。 但他还是这么做了,南隐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在忍耐。 “忍忍不行吗?”南隐轻声说:“初三中医就过来了,你这么不节制,小心他给你下禁欲的遗嘱。” “所以才要在这个时候多放纵一下啊。” 南隐对沈灼言似乎就没有开口说不的能力,虽然觉得不应该,但他这么说了,南隐还是没拒绝,小声问:“怎么帮?” 沈灼言笑起来,在她的脖颈处喷洒热热的气息:“我本来想用手,可听南南的意思似乎还有别的选择。” 南隐:“……没有了,就手。” 沈灼言知道自己只要开口说另一种,南隐也还是会答应,他的确想,但到底没舍得,于是应了她:“好,就手。” 第265章 你一定是个好父亲 除夕的这天上午,南隐早早的就起来了,像个刚刚知道年为何物的小朋友,从沈灼言的怀里钻出来就迫不及待的下了床,打开窗帘看向了窗外,然后兴奋的对沈灼言喊: “沈灼言,下雪了。” “嗯。”沈灼言难得比南隐还要起得晚,此时看南隐起来,也是懒懒的躺在床上没有动,就那么侧躺着看着南隐,笑着应她:“昨晚不是告诉你了今天会下雪?” “可天气预报也不是每一次都准啊。”南隐看着窗外,脸上被冬日的阳光照的光彩熠熠:“我还以为这一次也会骗人。” “不骗人。”沈灼言说:“老天爷不给你下,我给你下。” 他当然是有这个本事的,几台造雪机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问题,南隐闻言笑起来,又看了一会儿雪景就跑过来:“起床了。” 沈灼言难得赖床不想动:“起那么早做什么?” 是啊,起这么早也没有用,什么事情都不用她做,她只要好好享受这个节日就好,但南隐就是觉得应该起来,好像只有早起才是对这个节日的最大尊重。 “不知道。”南隐理直气壮的说:“反正起来再说。” 沈灼言看着她笑:“那亲亲我,亲亲我才起来。” 这么秀色可餐的人,这么理所应当的要求,南隐自然没有不满足的道理,趴在他胸口的位置,捧住他的脸颊,在他的嘴唇上落下大大的且响亮的一个吻。 沈灼言原本不想吻的这么纯情,可看到南隐这么孩子气的一面,难得的不想打破,于是接受了她这种小朋友一样的亲吻,拉着她的手起了床。 两个人一起洗漱,去衣帽间换衣服。 沈灼言今天为南隐准备的是一件特别喜庆的中式改良套装,上身是乳白色的小立领泡泡袖盘扣刺绣衬衫,袖口的部位搭配了红色的绒毛,增添了不少的童趣,还有一件正红色的盘扣马甲,盘扣上镶嵌了质地很好的玉石,肩膀两处还有两个小流苏,下身是一件湛蓝色的马面裙,裙摆上是手工刺绣的图文,漂亮的近乎扎眼,图案是沈灼言亲自设计的,每个图案都是沈灼言对南隐的新年祝福。 每一个图案都是由很多的吉祥话组成的,‘平安’‘顺遂’‘安康’‘如意’‘吉祥’等等。 沈灼言希望他的女孩儿在新的一年里所求皆如愿。 南隐也很喜欢这套衣服,换上之后在镜子面前转了好几圈,沈灼言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眉眼含笑的看着她,有那么一瞬间南隐总觉得他像一个老父亲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样。 突然的她开始想象两个人之间的孩子是个什么模样。 虽然现在孩子这件事并不在南隐的计划之中,可想到如果有一个像自己或者像沈灼言一样的小孩子也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情,沈灼言大概也会像现在这样看着女儿吧。 南隐想到这样的画面不由笑起来,沈灼言走近她,帮她整理了一下衣服,问:“想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 “想我们的孩子。” 南隐的这句话让沈灼言手上的动作都顿了一瞬,脸上也有一瞬间的不太自然,甚至有那么一秒钟沈灼言有了一种南隐是不是听到了自己和温容昨天谈话的怀疑,但应该不是,昨天他回来房间的时候,南隐还在睡着。 那么短的时间南隐做不到从茶室回到卧室不被自己发现。 沈灼言看向镜子,南隐还在看自己的衣服,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刚才的失神,沈灼言笑了下:“怎么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了?想要孩子了?” 南隐摇摇头:“想和想要是两回事,好吗?我只是感觉如果有一个像你或者像我的孩子,好像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看着他们长大,好好的守着他们,不让他们受我们当初的苦,看他们好好长大。” 南隐的话让沈灼言有些微微的怔住,他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他一直觉得孩子的出现势必会分散都南隐对自己的注意力,所以他不想要,可是如果有一个小南隐从小养在自己的身边,给她全世界最好的一切,或许也是另一种方式对当年的弥补。 但很快沈灼言就不再这么想了。 因为再怎么对小南隐好,南隐曾经受到的伤害也并不是消失,那只是自欺欺人的一种方式,沈灼言不会连这个都分不清。 “嗯。”他淡淡应南隐:“像你的话一定很可爱。” “像你的话一定很暖心。”南隐看着他笑:“我相信你一定是个好爸爸。” “不知道,没信心。”沈灼言笑着说:“那都是很遥远的事情了,在有新的身份之前,我只想要做好你的丈夫。” 第266章 不喜欢我管着? 换好衣服,沈灼言牵着南隐走到梳妆台前让她坐下,南隐满脸疑惑的看着镜中的沈灼言,看着他的动作,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的时候有些震惊的开口: “你要给我梳头发?” “怎么?”沈灼言拿一把梳子,轻柔的为南隐梳发:“不能?” “会吗?” “试试。”沈灼言说:“前段时间在网上学了学,但没实操过,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南隐笑起来:“为什么要学这个?” “因为很搭你这套衣服。”沈灼言说:“像个娃娃。” 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感受,但南隐其实很喜欢被人摆弄头发,有一种很舒服的感受,尤其是沈灼言的手法很轻柔,对南隐来说就更是一种享受,如果不是现在的姿势不适合,她怕是要睡过去。 但现在也好,能够专心的看着沈灼言,也是一种享受。 单单看沈灼言这个人,你很难想象他有一天会站在梳妆台前为一个女人梳头发,甚至是特意去学的造型,这件事哪怕说出去也会让人觉得是在编造故事,即便把这件事发出去也会有人认定是ai合成。 因为沈灼言根本就不像是会做这件事的人,可他不仅做了,还做的很认真。 “我能录下来吗?”南隐看着镜子里的他轻声开口。 “可以。”沈灼言笑笑放下手中的头发:“我去那录像。” 南隐坐在原处没动作,任由沈灼言去拿设备,拿三脚架,他摆设好之后调整了镜头,还拍了一张照片让南隐过来查看角度是不是可以,南隐起身看了看,确定镜头里不会带到镜子里的自己和他,只能看到沈灼言的一双手才放心: “可以了。” 沈灼言按着她重新坐下:“你真的很喜欢我的手。” “谁说的?”南隐不服气,说:“我明明喜欢的是你的全部。” “嘴巴这么甜?”沈灼言被哄的很开心:“是不是想要压岁钱?” “有吗?”南隐看着他,脸上的笑意从今天起床之后就一直没有散去:“我还没收过压岁钱。” 不管是贫穷还是富有,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孩子大多数都收到过压岁钱,或多或少,但南隐没有收到过,记忆中也从来没有这回事,这对于小朋友来说最为期待的一刻她从来都没有享受过。 沈灼言听到这里也只有满满的心疼: “有啊,有很多压岁钱。” “其实不用太多。”南隐说:“多了我还要跑银行,多麻烦,意思一下就行,图个吉利。” 沈灼言没理会她这一点,将她歪了的脑袋摆正,说:“别动。” “好的。”南隐乖乖坐好,任由沈灼言折腾。 她原本觉得发型这回事就算有实操也需要练个十次八次的才能成功,她没觉得沈灼言能做成,完全是抱着一种让他随便折腾,折腾成什么模样都可以的心情在由着他。 可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发型一点点的展现,南隐的目光也从漫不经心开始带了点诧异,不由问他: “你真没实操过吗?还是说你悄悄买了个很多个发型模特练手我不知道?” 这个发型太可以了,甚至还有一点漫画感,颅顶蓬松,两边各从发际线处编了一个慵懒的麻花辫顺到耳后变成了一个花苞般的发髻,最地下的一层头发被他编织了三根细小的麻花辫,他甚至还准备了蝴蝶结的发饰给南隐戴上。 这是南隐从来没梳过的发型,却意外的很适合,让她整个人更显娇俏。 “喜欢吗?”沈灼言最后为她调整了一下发饰的位置。 “喜欢。”南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像个娃娃。” “本来就是个小朋友。” “24了。”南隐说:“是个大朋友了。” “嗯,在我这里永远都是小朋友。” 南隐不跟他争这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移不开视线,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也是适合走这种可爱风的,想要把这一刻永远保留下来。 她起身想要去拍照的时候,沈修远没让她动,在她不解的目光中绕身走到她的面前,用食指抬起了她的下巴。 南隐知道穿好了衣服,做好了发型,这个时候沈灼言不可能对自己做什么亲密的事情,可他这个动作实在是太蛊惑人心了,南隐忍不住就心跳停滞了一拍,眼神都颤了一下。 沈灼言发现她的变化,嘴角带了一点笑意,问: “南南在想什么?” 这明显就是在逗自己了,南隐可以挣脱他的手,可以反驳,但却像是被钉住了一样的没有这么做,仍是看着他: “你要做什么?” “化个妆?”沈灼言说:“学发型的时候顺便也学了一下化妆。” 南隐没想到他连这个都学了,不由笑了:“你学这些做什么?以后我的衣服不仅要管,我的发型和是不是化妆也要管?” “不行吗?”沈灼言从桌面上拿过隔离:“南南不喜欢我管着?” “没有啊。”南隐笑眯眯的看着他:“我喜欢你管我,特别幸福。” 第267章 我很好养的 沈灼言学这些的确是有这方面的意思,前段时间南隐想要修一下头发的时候沈灼言陪她去了会馆,看她躺在那里被人侍候着洗头做护理,服务人员虽然是个女生,但沈灼言还是觉得不太舒服,最后自己接了手。 他不喜欢别人碰触南隐,可南隐生活在这个社会上,难免会有这样的时刻,理发化妆这些时候都会遇到,他不可能不让南隐去做这些,所以这个改变只能自己来做。 如果自己学会了这些,如果以后南隐想要做的这些事情,自己都可以做,那么是不是南隐也尽可能不用需要和其他人接触了? 他会尽可能的做到最好,也一定会做到最好,让南隐凡事想要做这些的时候想到的都是自己。 这是沈灼言的目的,她想要让南隐是自己一个人的,只有自己可以碰触。 发型都可以了,那么化妆这件事南隐也是相信沈灼言的。 其实她不怎么化妆,彩妆这些用品都不是很齐全,但沈灼言总是会给她添置很多,也不会特意告诉自己,是南隐偶尔坐下来正常护肤的时候才发现梳妆台上多了什么。 有一次南隐问他为什么要送给自己礼物,沈灼言很是诧异的问她:“南南觉得这是礼物吗?这不算礼物,只是必需品,我及时补充一些自己太太生活的必需品是本就应该要做的事情。” 沈灼言可太会往人心里去说了,这句话让南隐幸福了很久。 大多数人都会把这些东西当成礼物,因为并不便宜,可沈灼言却当做生活,他明明那么忙却还要分出心来在意南隐所谓的必需品。 她可以不用,可以闲置,但不能没有。 所以现在南隐光是口红就有一个柜子都放不下那么多。 “其实我不化妆也可以。”南隐仰着一张脸让沈灼言在上面涂涂抹抹。 沈灼言拿着修眉刀为她修眉,闻言应了一声:“南南天生丽质,的确不需要化妆,但今天的风格趋于可爱,稍稍化一点俏皮妆,更适合一些。” “沈灼言。”眉毛修好,南隐睁开眼看他:“你怎么什么都会,还对我这么好?我要离不开你了。” “以前离得开。” “不一样。”南隐说:“以前离得开是正常相处你上班,我在家的那种离开,但现在我有点想要时时刻刻的在一起了,你太方便了,我想要什么,想要做什么,你都能立刻帮我实现,你像机器猫,口袋里装了很多很多东西,只要我开口,你就能拿出来,想把你带在身上。” 被人说方便在一定层面上可能算不得一个好词儿,可沈灼言听了却很欢喜,他的南南也开始有了和自己一样的想法不是吗? 想要时时刻刻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他没有强求什么,是南南自己这么说的,单单是这一点,就可以让沈灼言很满足了。 “那就时时刻刻在一起。”沈灼言说:“以后我去哪里都带着你,或者你去哪里也带着我,好不好?” “好是好,可是不现实啊。”南隐笑笑:“你有你的工作,我也有我想要做的事情,总不能我一直这么待在家里跟在你身边,或者让你不要公司跟着我跑吧?” “为什么不能?”沈灼言为南隐画好了一边的眉毛,捏着她的下巴左右端详了一下。 南隐就那么看着他,问:“所以,你想让我一直留在家里,不读书?不工作?” “不是。”沈灼言说:“是我不想再继续担任公司要职,可以有更多的时间陪你做你想要做的事情。 沈灼言这个人,但凡说出口的话就是已经这么想过了,南隐难免有些意外,因为他之前从来都没有想过沈灼言居然有这样的想法,一时之间也不让他继续帮自己画眉了,抓住他的手仔仔细细看着他: “你认真的?” “如果是呢?” “为什么?”南隐并不质疑沈灼言话中的真实性:“就算你不想要分开,但似乎怎么看都已经是我跟在你身边,而不是让你舍弃这些。” 沈灼言笑笑,轻轻睁开南隐握着自己的手,继续为她画眉: “为什么一定要女人为男人牺牲做妥协呢?虽然自古以来都是这样,但未免太不公平,女人凭什么就一定要在家里相夫教子,工作上一旦有了冲突为什么一定要女人让步?男主外女主内是老黄历了,不听也罢。” “我的南南也可以做大女主。”沈灼言看了看两边的眉毛,确定没有差别且很好看之后放下眉笔,拿起了眼影盘:“而且除了公司股份,我们家的其他资产不都在你的手里吗?南南完全可以养我。” “别担心。”沈灼言说:“我很好养的。” 第268章 我会好好爱你 这是沈灼言想了很久才想到的折中方式。 如果他和南隐分不开,如果一定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的话,他愿意妥协去配合南隐的工作,本来也理应如此,是他离不开南隐,并不是南隐离不开他。 既然如此,那他就配合南隐的步调,陪她去想做的事情。 温容的话也给了沈灼言一定的启发,虽然他们的结果是好的,现在看来也很是幸福,可如果苦痛是没有必要的东西,如果不经历那些就会有好的结果,沈灼言还是不想让南隐伤心。 他想好好护着她。 一直一直。 被这样的一个男人理解和体谅,甚至是纵容,没有人会无动于衷,虽然在南隐看来沈灼言不可能会这么做,但他这么说了,南隐还是觉得很满足。 一个这么成功的男人设身处地站在妻子的角度去看待问题,没有因为自己的成功而否定妻子的价值这已经很是难得了。 虽然还在化妆,虽然不能乱动,但南隐还是没忍住起身去拥抱了沈灼言,沈灼言明白她这一刻的感受,笑着将她拥入怀中,两个人抱了好一会儿,就在南隐准备放开他的时候,听到他在耳边轻声说: “南南,我会好好爱你。” 南隐的心像是被浸入温水中一样,浑身都因为他的这句话而遍布暖意,她笑着拍拍沈灼言,说:“我也会好好爱你,我们都好好的。” 南隐被沈灼言化好妆,准备下楼的时候沈灼言却让她换鞋,在室内南隐一般情况只穿最舒适的鞋子,回来老宅也向来只是这么一双,不明白沈灼言让她换什么。 可拿到自己跟前了,南隐才意识到,沈灼言为了搭配这一套服装,连家居鞋都搭配好了,毛茸茸的可爱。 南隐穿上,在试衣镜前看着自己,说:“像个娃娃。” “嗯,娃娃。” 南隐自己也说了像个娃娃,但不知怎么同样的话到沈灼言嘴边转了一圈再回来就莫名其妙的变了味道,南隐有些承受不住,牵着他的手下楼。 到底是过年,温容也起的很早,看到沈灼言身后的南隐: “哟,谁家娃娃来我家了?怎么不知会我一声?” 说着就走过来拉着南隐的手转了一圈:“好看,我儿子眼光真好。” 沈灼言一直为南隐搭配准备衣服这件事到沈家都算不得什么秘密了,每一次过来小住,行李箱里都是沈灼言搭配好的成套衣服,连七嫂他们都知道。 南隐从一开始的不好意思,到现在也能够坦然接受,此时闻言也只是笑,说:“是吧?我也觉得很可爱。” “可爱。”温容由衷的夸赞:“发型也可爱,还化了妆。” 南隐悄悄凑近温容,说:“沈灼言梳的,妆也是他化的。” 这一点温容倒是没有想到,闻言也诧异的看向沈灼言,不知道自己儿子什么时候连这个都学了,她大概明白沈灼言这么做的意思,但还是忍不住的逗南隐: “他还会这个?那你可要小心了,一个男人会这么女人的东西,小心有什么秘密瞒着你。” 南隐也是诧异温容能这么逗自己,但还是很配合的顺着温容的思路往下延伸,夸张的说出自己的猜测:“妈妈你说的对啊,万一他是个……” 南隐说到这里就不说了,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沈灼言,看他的反应。 “女装大佬!”温容接住了南隐的话,开口说:“完全有可能。” 沈灼言就站在他们不远处,两个人之间再小心的话他也都听到了,更何况这两个人也完全没有在防备自己,沈灼言也没说什么,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去了客厅,留下温容和南隐在原地笑的开心。 这个年真的是南隐过的最开心的一个年。 其实她也没有过年的经验,但对于年这个节日的所有想象都在这一天实现了,沈灼言说她像个小孩子也确实没有说错,她对于这个家里的所有事情都好奇,连厨房里师傅在做年夜饭都要时不时的去看一眼,水果和坚果之类的她也拒绝七嫂让人准备而自己亲自上手。 温容在客厅里几次让她坐下来歇歇,可南隐的热情一直都很高涨,即便偶尔坐下一会儿但很快就想到什么还没做就起身离开。 这样的南隐可爱是可爱,但看在真心对她好的人的眼里难免心疼。 过年这件事在很多人的心里其实都已经并不新鲜了,除了能在全年996的高压之下获得几天短暂喘息之外,似乎也并没有特别的好处。 可南隐却还像个孩子一样,对一切都感觉到很新鲜。 “你看看她。”温容小声跟沈灼言说:“她这样多好,你们一直要这样,多好。” 沈灼言知道温容是什么意思,她还在希望自己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再三考虑,如果不是必须,那最好还是压制住,现在这样的生活就连温容都是不想有任何改变的。 沈灼言看着南隐,淡淡应下:“我明白。” 第269章 了还没对象 沈灼言原本是不想让南隐出门的,外面还在下雪,气温也很低,免得她感冒,可是看她热情这么高涨,他自己都说不出来扫兴的话,甚至主动拉着南隐外出亲自去贴窗花和对联。 七嫂看到他们拿了那些东西要出去的时候拦了一下:“外面太冷了,别出去了,让我们来吧,回头别再感冒。” “没事的七嫂。”南隐笑眯眯的看着她:“我身体好着呢。” 话不过刚说完,就被这样捏了一下鼻尖:“有些话不能说。” 有些事就是很怪,它遵循着一定的规律稳定前行,只要不被你发现,不被你察觉,它就好像永远可以安静,可一旦说破,就会玄乎的和你作对,让你见识到它的威力。 沈灼言是个无神论者,他不信这个,可如果和南隐是有关的,他还是要信一信的,宁可信其有也不想南隐生病不舒服。 南隐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笑着吐了一下舌头:“应该不会的。” 见他们出去的意愿强烈,七嫂也不想太扫兴,说那她去厨房准备姜汤,等回来之后去去寒,南隐笑着道谢,挽着沈灼言的手臂就出门了。 南隐觉得新鲜,可沈灼言其实也没做过这样的事情,贴对联好像还是头一次,他对年没什么向往,可当他从南隐手中接过对联,在她的指挥下左一点,右一点,高一点下一点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这件事还是很有意思的。 南隐穿着喜庆的衣服,站在雪地里,美的像幅画。 甚至有点后悔没有把相机拿出来,留住南隐这一刻的动人。 老宅的设计风格其实不太适合太多花里胡哨的装扮,南隐也知道,所以小声问沈灼言,可不可以在每一处都贴上福字,沈灼言就没什么不依她的,点点头: “为什么不可以?只要南南想,就没什么不可以。” 这年的除夕下了好大的一场雪,南隐和沈灼言就在雪里走遍了老宅的每一处角落,凉亭里,石桥上,就连角落里种植的竹子上,到处都被南隐留下了福,直到最后拿出来的那些剪纸都已经没有了,南隐才意犹未尽的和沈灼言往屋里走: “明年我还要剪的更多一些,今年都没贴满足。” 南隐说着回头看了一眼院子,白雪飘飘的苏式宅院里,到处都有她留下星星点点的红色,她的眉眼都是笑意,指着这一整片的园子说: “这里的每一处都是福地,新的一年我们都会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嗯。”沈灼言应了她一声,说:“南南还落了一处没有贴。” 南隐转过头去看他,满眼意外:“哪里?重要吗?可我没有福字了,重要的话我回屋里再剪一个。” “重要。”沈灼言说,可他也没有允许南隐回房间往屋里走,而是从身后拿出一张他自己刚刚藏起来的福字,在南隐诧异的目光中,将它贴在了南隐的额头上,说:“新的一年我的南南要福气满满。” 南隐怔了三四秒的时间才笑起来,点点头说了声好的,还调皮的吹了吹,看福字在额头上飘动,笑着拿下来学着沈灼言的样子也贴到他的额头上去,说: “我的沈灼言也要福气满满。” 沈灼言俯下身来吻了她,在漫天飞雪的白色里。 两人结束这个亲吻的时候沈修远也进了门,跟两个人打了招呼,直接进了房间,南隐和沈灼言跟在他身后走,南隐小声说:“我觉得大哥应该是看到了,为了不让我们尴尬才一直等到现在才回来。” “他自己都35了还没对象呢,尴尬的是他吧?” 南隐:“……”你这样是会被打死的知道吗? 年夜饭很丰盛,菜是厨师做的,可饺子是一家人一起包的,包了五个温容特意很早之前就去定制的纯金福字,这顿饭的氛围很好,温容很开心,因为就连南隐都能看得出沈修远的变化。 虽然还是不太完全放得开,可他和这个家的隔阂感已经明显的消散了不少,南隐很开心,开心的喝了一点小酒,她以为沈灼言没看到,喝的偷偷摸摸,沈灼言只是无奈的笑笑,准备吃饺子之前顿了一下,将自己的饺子放在了南隐的碗中。 南隐没意识到他的动作,所以当第一口就吃到金福的时候惊喜是遮掩不住的,每个人都笑着祝福她,催促她快许愿,南隐也丝毫没有犹豫的双手合十,好像这个愿望她早就想了很多很多遍。 她许愿在座的每一位都康健,自在,被爱,一直到永远永远。 第270章 沈灼言,你把我关起来吧 饭后南隐收到了温容和沈嘉年的红包,就连沈修远也有,每一个都厚厚的份量不少。 “本来想装点别的更值钱的。”温容说:“可是又怕你不要,过年推推搡搡的不好看,所以就干脆装成钱,压岁钱嘛,还是真金白银更能压得住一些。” “南南不要再长大了。”温容怜爱的摸摸她的头发:“永远这么快乐吧。” 守岁之后南隐和沈灼言回到房间里,笑着说:“上来之前我看到爸爸给妈妈一个红包,我还听到他说是容容的压岁钱,他们好恩爱啊,希望我们到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可以和他们一样。” 南隐说完回头看沈灼言,却不过刚刚转身就被沈灼言托着大腿抱了起来,南隐只惊慌了一瞬就放松下来: “今天给我穿裙子,就是为了方便你这样?” “今天过年。”沈灼言说:“本应该不计较这些,可是南南,我有点吃醋。” 南隐看着沈灼言没说话,片刻之后也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左右不过今天自己为了过年这件事在楼下一直待到现在,都没有单独的好好陪陪沈灼言,他有点不开心,有点吃醋了。 沈灼言很好哄,南隐也并不吝啬哄他,他是因为爱自己才有这些小情绪,南隐明白,所以每一次都有好好安抚。 她抱着他的脖颈,因为被沈灼言托着抱起的原因,看着沈灼言的目光有点居高临下,可满眼都是温柔:“我哄哄你。” “怎么哄?” “怎么哄都可以。”南隐轻抚他的头发:“别不开心,我也只是因为没有和家人一起过过年,没有收过红包,所以才有点激动和亢奋,我平时不这样的。” “我知道。”沈灼言亲亲她的下巴:“所以没说是你的问题,是我太小气了,想让你一直看着我,一直都在我身边,即便是陪我的家人也不行。” “太霸道了。”南隐小声抱怨。 “我承认。”沈灼言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可怎么办?我好像改不了,也不愿意改,我就想让你是我一个人的。” 沈灼言不怎么犯错,偶尔闹脾气也会知错就改,这好像还是第一次他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却并不愿意有任何的改变,南隐也意外的没有半点情绪,甚至还有点想要纵容他。 “我是你一个人的。”南隐说:“未来有很多的不确定,或许还会发生很多始料未及的事情,我并不怎么乐观,但如果可以,我想这辈子都是你一个人的。” “沈灼言。”南隐看着他,眸色深深:“我真的好爱你。” 动情的情话总是最能戳中人心,沈灼言其实不想被这么快安抚,他想要让南隐再哄哄自己,承诺什么,可他又不能否认,这一刻,在南隐说了真的好爱自己之后,他不太好的情绪已经散去大半。 南隐真的有这样的魔力,真的在治愈自己,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存在。 或许对于别人来说不是,但对于沈灼言来说确确实实是不同的,他也不希望南隐成为谁最特别的存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就足够了。 沈灼言把她抵在墙上,凶狠的吻她。 或许是刚才说了情话,或许是现在的气氛本就很好,以至于南隐也很快情动,两个人就在门口的位置就吻的浑然忘我。 爱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的时候,身体就会代替诉说,这一刻的他们都恨不得将对方融入自己的身体,好像这样都不够。 可是他们也想不到究竟该用怎样的方式来倾诉这满腔的爱意了。 情到浓处,南隐被沈灼言咬着脖子的时候开口说: “沈灼言,你把我关起来吧。” 这句话让沈灼言的动作都停顿了一瞬,他抱着南隐的手在不自觉的收紧,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他恨不得现在这一刻就将南隐关起来,关到任何人都找不到她的地方去,让她真真正正的属于自己一个人。 自己会照顾好她,不让她难过,委屈,受伤。 可是……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沈灼言咬牙切齿的问:“南南,我会当真的。” 南隐未必不知道他会当真,她其实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刚才说出那样的一句话来,很不理智,也不聪明,如果说后悔,似乎并没有,可是如果要南隐点头说同意,她是真的这么想的,似乎也并没有真的太舍得下。 她就那么仰着脖颈看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去吻沈灼言,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好像那一句话不过是两个人的幻觉一场。 沈灼言没有再问,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南隐点头说好,他现在就会将南隐带回南苑,再也不让她出来。 第271章 你身体很好 关于那天情到深处的一句‘关起来’事后沈灼言没提过,南隐也没再提过,好像成了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一个秘密。 像一根弦,很容易断,每个人都守着它,小心翼翼的防止它断掉。 初三那天,中医又一次来到家里,南隐多少有点心虚,因为自己并没有好好的遵医嘱,受不得沈灼言对自己的半点蛊惑,一次次的纵容他对自己的侵犯。 知道自己又一次要被中医把脉的时候南隐才后悔起来,对沈灼言抱怨: “不该纵着你的。” 沈灼言闻言轻笑:“不是你说的,让他晚来几天?不是你说的让我收拾吗?” 南隐瞪他。 话虽然是自己说的,但难道沈灼言就不该拒绝吗?医生的话他又不是不知道,既然知道,是不是就要为两个人的身体考虑,不答应自己。 这也不是自己一个人的错。 南隐有些话没说,可她的一个眼神沈灼言就已经全部知道她在想什么了,笑着抱抱她:“好了,是我的不对,如果等下被医生骂,我就说都是我要做的,都是我强迫你的,好不好?” 这话……简直没耳朵听,南隐没忍住在他的手臂上拍了一下:“你还是不要说话好了,医生年纪大了,我怕他受不住你这样的风格。” 沈灼言笑笑没再说什么,牵着南隐下楼。 还是在上一次的茶室里,医生已经在等着两位,南隐虽然有些后悔但还是乖乖的坐了过去,不过好在温容像是知道两个人的状态一样,在两人刚出现的时候就跟医生打了个招呼离开了茶室。 这让南隐有点没那么紧张。 毕竟让医生知道和让家里人知道他们房事频繁真的不是一回事。 医生给南隐把脉,沈灼言的手落在医生放在南隐的那截手腕上,他纵然知道这是必须的一道过程,但还是觉得刺眼到了极致,可好在他忍得住,也并没有让任何的情绪显露出来。 医生从搭上南隐脉的那一刻开始眉头就没松开,看着南隐,欲言又止,南隐也瞧见了医生的表情,看他忍得辛苦,都快要开口说让他有话直说就好,别自己的身体没调理好,还给他气坏了。 但这话到底没说,医生也没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我再调个药方给你。” 没有被医生点名,南隐放心了一些,悄悄起身离开了座位换沈灼言坐过去。 医生写好药方之后才给沈灼言搭脉,一只手搭完医生看着沈灼言的表情有些意外,那绝对不是什么身体不好的模样,南隐在一旁看着,总觉得是医生也在诧异他的身体为什么可以这么好的感觉。 果不其然,等到两只手都把完脉,就连医生也开口说: “你身体很好,不用调理。” 沈灼言倒是没什么意外,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他明白自己并没有任何的不适,可还是问了句:“如果以后的房事都按照现在的这个频率来说,也不需要吗?” 医生大概也是没想到沈灼言会主动询问,怔了一瞬之后才开口: “如果你有这方面的担心,我可以给你开个保养的方子,只要觉得有力不从心的时候就可以用。” 医生说完又看了一眼南隐,才说:“不过你太太目前的情况是不宜这么频繁房事的。” “那什么时候可以?”沈灼言问。 南隐脸都红了,在医生看不见的这一侧轻轻踢了他一脚,但沈灼言像是没察觉一样的没有任何反应,反而还伸手过来握住了南隐的手腕,在刚才医生搭脉的那一处不是很温容的揉搓着。 南隐一开始还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没有以前温柔,这似乎不太像是沈灼言会做的事情,可转而一想也明白过来,这人的占有欲又开始作祟了。 无可避免的又想起了那天晚上自己脱口而出的那句话。 你把我关起来吧。 即便到了现在,南隐也还是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可沈灼言的占有欲似乎根本没有减少的可能,如果有一天沈灼言真的到了这么不放心的时候,南隐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这么做。 想了些乱七八糟的,以至于沈灼言最后和医生说了什么话南隐都没听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医生已经要起身离开,沈灼言唤了七嫂来送。 温容也在客厅里等着,亲自将老中医送了出去,还给了他一个装的很厚实的红包,说辛苦他过年期间还跑来一趟。 南隐和沈灼言就站在茶室的窗前看着窗外,直到温容和七嫂送完回了房间,南隐的手腕还在被沈灼言摩挲着,南隐都开始觉得有点疼,于是轻叹出一口气: “要不我去洗洗吧?” “嗯?”沈灼言回头看她:“洗什么?” “手腕。”南隐说:“你再这么搓下去,我怕是要掉层皮了。” 沈灼言闻言笑起来,就在南隐觉得他会说一声不至于的时候,沈灼言却当真领着南隐去了洗手间,说:“也好。” 南隐:“……” 第272章 失眠 南隐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现沈灼言半夜不睡觉了,一开始她以为是自己做梦,但次数多了,总能知道是真的,他有心事。 这天晚上又是这样,南隐迷迷糊糊起来上厕所的时候沈灼言立刻出声:“我陪你?” 南隐虽然睡眼朦胧,意识也不太清醒,却还是能感觉到沈灼言语气中的情形,两个人在一起生活这么久,南隐不至于连他刚睡醒的声音都分辨不清。 顿时生理需求都没有担心来的重要,南隐掀被下床的动作都顿住了,回头看着沈灼言: “你又没睡?” “没。”沈灼言看着南隐笑笑:“你一动把我吵醒了。” 南隐不说话,看着他,这个眼神明显就是在质问他,自己是不是看起来很好糊弄,沈灼言知道她不相信了,索性也就没有再假装,也从床上坐了起来,捏了捏南隐的脸,说: “公司有点事儿,所以有点睡不着,别担心。” “这也不是真话。”南隐蹙眉看着他:“沈灼言,你有事瞒着我。” 如果有重新选择的机会,沈灼言一定会选择在一分钟之前不出声,但他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南隐只要一动自己就也跟着起来,询问一声是不是需要自己帮忙。 出声的时候他也意识到可能会被南隐发觉了,想着她迷迷糊糊的应该很好骗,却不想此时她连洗手间都不去了,这么直白的指出自己做的不好的地方。 这是对的,直到现在这一刻沈灼言还是觉得两个人之间,尤其是爱人之间不应该有任何的隐瞒。 南隐这么质问自己,其实他是很开心的,但答案是什么,沈灼言却并没有想好要怎么说。 南隐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等到他的开口,下床去了洗手间,沈灼言坐在床上几秒也下了床,没有进去浴室打扰她,而是站在门口的位置就那么等。 南隐出来看到沈灼言站在旁边的时候一点也不意外,其实每天晚上都是这样,只要她起床,沈灼言也会跟着起来,为她开灯,有时候不会下床,但一定会坐起来等她回来之后再入睡。 南隐也不止一次的跟他说过没必要这样,去个洗手间总不至于出什么事情,沈灼言当时却说:“半夜都睡得迷糊,万一你不太清醒的磕了碰了我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这样的体贴很难不让人心动,南隐大概就是沉沦在了沈灼言在生活各处的小细节里,她永远都会被这样的小细节所折服。 但现在这样,南隐却有点小情绪,沈灼言有事瞒着自己这件事其实算不得什么,她也不是一定要让沈灼言什么事情都告诉自己,那她自己也会接受不过来太多的消息,但沈灼言现在不说的这件事明显已经影响到了他,已经让他睡不着觉了。 这样的一种情况之下他还是什么都不收,南隐不太开心。 于是只是看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的回到了床上,盖上了被子翻了身。 以往她都会亲亲抱抱,或者直接让沈灼言把他抱回床上的,可现在她什么也不做的自己回去,还背对着沈灼言,沈灼言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他从来都不想让南隐觉得自己有什么事情是她不能知道的。 沈灼言看着她的背影几秒钟,迈步走过去坐在了她床边的位置,南隐倒没闭上眼睛,没有拒绝交谈,她睁着眼睛看着某一处,却在沈灼言过来的时候将视线很自然的移到了他的身上。 这让沈灼言觉得安心。 她愿意听自己的解释,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 “对不起南南。”沈灼言开口道歉:“刚才没有对你说实话,骗了你,以为可以趁着你迷糊糊弄你,是我错了,别生气,好不好?” 南隐看着他,不说话,但眼底里并没有生气的情绪。 沈灼言知道这是在等着继续往下说。 “再过几天《蛮生》的选角就要开始了,陶知安邀请了你去,是不是?” 南隐没想到他会说这个,意外的看了他几秒钟,继而从床上坐了起来:“你是因为这个睡不着?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很没有道理的一件事。 或许就连沈灼言自己也觉得有些没道理,他有几秒钟的时间看着南隐没有说话,片刻之后自嘲的笑了下,说:“我如果说是因为害怕失去你,你会不会觉得我脑子有问题?” 不会觉得沈灼言脑子有问题,但南隐也确实想不明白沈灼言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 自己去《蛮生》帮忙选角,和沈灼言会失去自己这看起来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也根本没有任何一件事情能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但南隐也没觉得沈灼言是在开玩笑,毕竟他已经说出来,他已经很多天都没有好好休息。 “我想不明白。”南隐拉住沈灼言的手,看着他:“你能告诉我吗?为什么觉得我去帮忙选角,会是失去我。” 第273章 我永远爱你 沈灼言没有看南隐,或许他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在南隐的面前揭露自己的心情,但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沈灼言又不能不说,于是就那么低着头,看着两个人相握在一起的手轻声开口: “其实不是你去《蛮生》这一件事,是我对你离开我身边就有这样的恐惧。” 沈灼言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南南,我怕你遇到更好的人,我怕你有一天不爱我,会离开我,所以不管你是去做什么,只要离开我身边,我都会觉得焦虑。” 南隐闻言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理智告诉自己这是不对的,这甚至玄幻的犹如一场梦。 如果自己没有理解错误的话,沈灼言的这些话是在不自信,对他自己的不自信,他觉得自己不够好,甚至不够好到南隐遇到一个还不错的人就会移情别恋。 在一定程度上,沈灼言甚至觉得他自己是糟糕的。 如若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情绪。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沈灼言会有这样的焦虑和担忧呢?他是沈灼言啊,他可是沈灼言啊。 在所有人的眼中,他们之间的感情是不平等的,沈灼言吃亏太多,而南隐好像是捡了个天大的便宜,他们甚至不看好,认为他们之间早晚会出现危机,而这个危机在绝大多数人的眼中,都是沈灼言会抛弃南隐。 因为他的身份和地位摆在那里,因为他代表着绝对的财富,这些东西别说对沈灼言,就算拿出一小半出来给予到任何一个人的身上都能让他自信到几乎膨胀起来。 虽然这可能有些夸张,但这个社会现在就是这样,钱财和权利就是地位,就是你可以昂首挺胸的资本。 沈灼言已经拥有了绝大多数几辈子都不可能拥有的财富,但他却在南隐的面前流露出类似自卑的情绪来,南隐一时之间有些想不明白。 但好像又明白。 太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大概就会出现这样的情绪,怕她离开,怕自己做的不够好。 可是沈灼言明明已经很好很好,没有人比他更好。 南隐也没有可能会离开,因为沈灼言这里有自己绝对想要的,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下辈子如果有机会,她也还是会来找沈灼言。 但沈灼言好像并不相信这一点,如若不然,他怎么会不相信呢? “沈灼言。”南隐捧起他的脸,脸上的神色多多少少带了一点的无奈:“你是对我多没信心?又对自己有着怎样的误解啊?” 沈灼言看着她,侧脸亲了亲的她的指尖: “我不是对你没信心,我是对我,其实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我也一样啊。”南隐看着他:“我也有很多毛病啊,只是因为你爱我,所以就连毛病也觉得可爱,我也是一样的,我不会移情别恋,我也不会看向别的人,我有你了,有了这个全世界最好的人,我想不明白还要出现一个多好的人我才会放弃你,更何况,就算有这样的人,那也是和我没有关系的。” “我爱你。”南隐说:“我只爱你,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南隐想,是不是自己太过吝啬在沈灼言面前表达爱了,以至于让他这样的一个人也有了这样不安的情绪。 “我只是去工作。”南隐笑笑:“不是不要你啊,而且我们之间,明明应该是我比较担心吧?担心有一天你不要我,不喜欢我了。” “不会!”沈灼言几乎是立刻就斩钉截铁的说:“我不会不爱你,我永远爱你。” 南隐笑起来:“我们这么相爱,所以你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那个从来都运筹帷幄的沈灼言,在这个夜晚里变成了一个缺爱的孩子,南隐看的心软,又满是疼惜,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打消沈灼言的顾虑,他好像一直很担心自己会离开,会不爱。 那个很久没有想起来的念头又一次出现在南隐的脑子里,她不由的想,是不是真的把自己关起来,关在沈灼言的范围之内他才能安心? 这样的不安全感是不是和他之前的十八年有关? 南隐不知道,可她真的很心疼,只是她确实没有做好一辈子都待在沈灼言周遭范围之内的准备。 沈灼言好像被南隐安抚了,又好像觉得时间太晚不能让南隐继续担心自己,跟着熬夜了,于是他表现的释然了一些,哄着南隐睡下,可南隐窝在沈灼言的怀抱里,始终都没有睡的安稳。 第274章 谢谢南南 沈灼言一早就要去公司,他穿戴好准备出门的时候南隐迷迷糊糊的醒来,坐在床上,沈灼言正准备过来给她一个离别吻,见她这个样子倒是笑了下: “我把你吵醒了?” 南隐还是一副不太清醒的样子,她摇摇头对沈灼言伸出手,沈灼言便弯腰下去抱抱她:“时间还早,再睡会儿吧,晚上我过来接你回四合院。” “你睡的好吗?”南隐窝在他的脖颈里轻声问:“后面有好好睡吗?” “有。”沈灼言放开她,让她看着自己:“你看,我都没有黑眼圈。” 南隐的视线在他脸上看了又看,最后笑笑,主动给了他一个吻,说:“沈灼言,我爱你。” 沈灼言本就温柔的眉眼因为她的这句话而更加柔的化不开,他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最后也只是揉揉南隐的发顶,轻吻在她额头的位置,对她说: “谢谢南南。” 虽然南隐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一句‘我爱你’会换来一句谢谢,但她看得出沈灼言的状态不错,于是也跟着笑起来。 不忍心南隐继续跟自己说话而影响等下继续睡,沈灼言没再说什么,让她躺好,一直握着她的手直到南隐再次睡着才轻手轻脚的离开。 带上卧室门之后沈灼言站在门口的位置许久才挪动脚步。 他在这一刻更深刻的明白了温容前几天跟自己说的那句‘这样的生活很好’,是,他体会到了,这样的生活很好,好的他想要把每一刻都保留下来。 正常人遇到这样的幸福会对当下的一下更加珍惜,但可惜的是沈灼言不是正常人,越幸福他就越惧怕改变,越想要一切都在原位不要动。 只是这是不可能的,人只要在这个社会上生存,就必须是一直往前走的。 沈灼言最后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转身离开。 考完试的这些天南隐的作息时间就乱的一塌糊涂,每天晚上被沈灼言折腾不说,早晨根本就起不来,她已经渐渐成了一个没有上午生活的人,但好在这段时间无事可做,随便睡。 南隐几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但这天她却意外的在沈灼言离开之后没多久就起了身,温容在餐厅看到她的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怎么醒这么早。” 南隐不好意思的笑笑:“睡不着,就起来了。” 温容笑笑让七嫂多准备一份碗筷:“你爸爸一大早就出门了,我还以为今天早餐就我一个人吃呢,好在你起来了,快来陪我一起。” 南隐在温容的对面落座,不知道是她不擅长隐藏情绪,还是说在自己家人面前她已经不想要隐藏,所以被温容轻而易举的看出有心事,温容一开始没想要询问,毕竟也不是很清楚南隐的心事是不是适合自己知道,她什么都问也显得不太合适。 只是后来南隐几次看着自己欲言又止,温容便知道自己应该要开口了,她今天这么早起来,想必也是有话和自己说,于是笑笑主动开了口: “南南有话和我说?” 有些事就是没有一个出口,一旦别人给了一个突破口,那接下来的时候也就顺理成章的多,温容给了她一个机会,南隐便没有再掩藏自己的心事,放下手中的筷子,认真的看着温容,问她: “妈妈,你知道沈灼言最近一直在失眠吗?” 温容的表情不见多意外,但有明显的担心,好像这件事在情理之中也在意料之外:“严重吗?很长时间了吗?” “有段时间了。”南隐暂时将自己的好奇搁置下,回答温容:“年前我就发现他半夜不太睡觉,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但最近每天晚上都能看到他清醒着,虽然他也会对我假装,但时间长了我知道他是睡不着的。” 温容似乎也没有了继续用餐的心情,放下碗筷,用餐巾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 “他没跟我说过。” “但应该问题不大。”南隐说:“中医把脉的时候说他身体很好,可能是最近有什么事情让他担忧了。” 温容没有回答南隐的问题,而是看着她,几秒钟后笑笑问她:“你今天跟我说这个,应该不是单单只是想问沈灼言为什么会失眠这个问题吧?” 南隐也看着温容,在这一刻没有再隐瞒自己刚才那一刻的意外。 “妈妈。”南隐开口:“你好像对沈灼言会失眠这件事一点都不意外,你知道的,是不是?” 第275章 你不能这样,这样很危险 温容没有说话,神情似是在考量什么,南隐其实也并没有一定想要温容告诉自己一个确切的答案,但她是真的有点担心沈灼言。 “其实我能感觉到他和其他人有点不一样。”南隐轻声开口,看着温容,温容的眉眼微动,却最终没有开口说什么,于是南隐笑笑,继续说:“爱是占有,我一直认可这句话,可沈灼言对我的占有欲不似大多数人,他在意和介意的要比大多数人多的多。” “困扰吗?”温容问她:“难以接受吗?” 南隐摇摇头:“不会。” 温容没说话,但看着她的视线却多了一点疼惜。 “不知道是不是我小时候的那些经历,和一直都没有被谁真切的爱护过,所以对沈灼言的这些占有我并没有任何的不适,甚至在这样的一种不太寻常的占有下,我能感受到的也都是爱。我知道他爱我,因为爱我,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情绪。”南隐对温容不太自然的笑了笑:“其实,我喜欢他这样的,他这样能让我找到很多他很爱我的证据。” 温容或许是想说什么的,只是嘴巴动了动,却一直没有出声。 因为并不期待在温容这里得到什么答案,所以南隐也并没有介意,她静默了一会儿,继续说: “可是我有点担心。” 温容看着南隐:“南南,不管阿言如何,你都要知道,他不会伤害你的,这样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做。” “我知道。”南隐说:“我比任何人都相信这一点,或许比沈灼言都还要相信,按理说在爱情上吃过亏的人总该有记性,不会再死心塌地的对另一个人,总该是有所保留的,但我自己也奇怪,我对沈灼言可以比相信自己还要相信。” “我相信他不会伤害我,可是我担心自己做的不够,不好。”南隐说:“我会让他受伤。” 南隐的话倒是让温容没想到,事实上,从南隐坐在自己面前,开口跟自己说的每一句话,温容都没有太想到。 沈灼言的占有欲是个外人都能看到的程度,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之下,作为身边人,作为沈灼言想要完全掌控的当事人,南隐应该比任何人都还要感受到这一点。 正常情况下,任何人都会对这样的占有欲产生怀疑,觉得困扰,甚至担忧以后。 但这些情绪在南隐的身上温容都没有看到,她好好且平静的坐在对面的位置和自己说这些,不是因为担心她自己在沈灼言越来越不控制的占有欲之下会受到什么样的伤害,反而是担心沈灼言会不会因为自己做的不够而受伤。 温容没想到,所以这话听在耳里,她甚至是觉得有些震惊的。 “南南,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南隐笑了笑:“昨晚看到沈灼言半夜没睡的时候我们聊了聊,他说因为我之后会出去工作,所以他有点担心我不会再爱他,其实我能感觉到他没有跟我说完全的实话,但开口的这些却也不是假的。” “于是我在想,是不是我自己做的哪里不好,才让他这么患得患失,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人,不是吗?他那么爱我,或许已经喜欢到,就算我在无意间伤害了他,他也不会开口告诉我的程度,还会隐藏起自己的伤口。” “妈妈。”南隐看着温容:“我不知道是不是那十八年给了沈灼言这样的不安全感,可是我真的不想让他这样,不想让他因为担心这些根本不会发生的事情而整夜睡不着,可是我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您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比我要多的多,你了解他也一定比我了解的更深,所以我才想问问你,我该怎么办?”南隐看着温容的眼神有些迷茫:“我是不是应该不出门,应该待在沈灼言认为绝对安全的范围之内,事事都在他的掌控之内,他才会完全放心,我该这么做吗?” 如果说之前南隐的话让温容有震惊的感受,那么这一刻她是真的多了一些无法理解,和全然没有想到。 站在一个母亲的立场,南隐有这样的想法是完全利于沈灼言的,她应该觉得开心,应该给予南隐肯定的回答,让她做出沈灼言期待的那个答案,这样沈灼言就会好好的了,不会再有任何问题。 可温容也是一个女人,她自己本身也是从一段畸形的感情之中走到现在的,她知道那条路有多痛多苦,所以她不能在南隐的面前单单的只是沈灼言的母亲。 她把南隐当女儿的,这句话也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 “南南,你不能这么想,这样很危险。”温容说。 第276章 好好爱自己 老实说,南隐一点也不意外温容会否决自己的想法,她是那么的善解人意,她是那么的知性温柔,这样的一个女性是不可能全然站在沈灼言的角度去考虑问题的。 人和人的感情是相对的,你对我怎样,我是有感觉的,所以温容对南隐的关爱可以让南隐在她的面前肆无忌惮的开口说出自己的感受。 她会把想法说出来,一部分就是因为知道温容会不同意,一部分是想从温容这里寻求解决的办法。 南隐看着温容,脸上的神色淡淡,她信赖温容,可多少对于现在的局面有些无奈:“可是妈妈,除了这个,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好像我只有这么做了,他才能好起来。” “南南,一个人无论多爱,无论什么时候,也不能不为自己考虑。”温容起身走过来牵起南隐的手带她走去茶室,那是个更好说话的地方,环境也更容易让人放松,南隐坐在温容的身边,将脚上的那双毛毛鞋脱掉,踩在沙发边缘,蜷起腿,像寻常女儿对母亲撒娇一样的靠着温容,听她跟自己说。 “你问问自己,在你和沈灼言的这段关系中,你有没有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 南隐看着窗外的雪景,看着那个到现在看起来还依旧丑丑的雪人,想了很久,大概也是想要想一些自己的错处的,可她实在想不到,于是摇摇头: “我好像没有做错什么。” “所以,妥协的为什么是你。”温容握着南隐的手,轻轻拍着:“我之前就告诉过你,在对待沈灼言的问题上,不要太惯着他,这句话不是玩笑话,是我真这么觉得,也知道他真的会因为你的一再妥协而想要更多,如今你可以为了他不出门,不工作,那之后呢?他要求你事事告诉他,吃了什么,睡了多久,说了什么话都要让他知道,你又该如何呢?” 南隐想说不会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又觉得未必不会。 毕竟自己刚认识沈灼言的时候,他也没有像现在这样。 “你和沈灼言之间,你没有问题,也没有做错事情,是沈灼言自己的情绪处理不好,所以该改变的不是你,你也不需要为此妥协什么。”温容说:“我不赞成你这么做。” 南隐轻轻应了声:“对他没有帮助,是吗?” “看哪一方面吧。”温容说:“站在阿言的角度来看,这是一件好的事情,他或许会就此安稳下来,但是你呢?南南,人都应该是自由的,该自由的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人也不可能一直困在一个地方,会疯的,或许你现在很爱他,可以为他做很多很多的牺牲,觉得自由,工作这些都不及他重要,你可以这样一年两年,但你不可能永远都活在他的监控之下,你是个人。” “等到你受不住的那一天,你会疯,阿言也会受不住。”温容说:“所以不要这么做,那是对两个人都不好的事情。” 南隐没说话,靠在温容的肩膀上静静的看着窗外,久到温容都要觉得她是不是睡着的时候,南隐才又开口说: “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她这句话并不是在问温容,更多的是在自言自语问自己,她似乎也迷茫起来。 温容看了她一会儿:“我以为你会问我沈灼言是不是有病。” “没有。”南隐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斩钉截铁的说:“他没有,他只是太爱我,不是病。” 这场算不得冗长的谈话里,温容已经是第三次被南隐所惊讶到,她在南隐给予自己的惊讶中渐渐意识到她或许在长久的缺爱中也已经变得没有所有人以为的那样健康。 只是每个人的表现形式不同。 沈灼言的占有欲是爱,南隐的妥协也是。 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想要留住对方,留住这一刻的幸福。 所以南隐不觉得沈灼言是得了一场严重的病,更不觉得自己的妥协纵容有什么问题,温容一开始还担心他们之间的感情在未来的某一天会因为某些东西的再无可隐瞒而有任何的变数。 但现在看来,或许根本不会,他们的爱意在一定程度上或许是扭曲的,只是绝不会因为这样的扭曲而伤害或离开。 他们都离不开对方,离不开这份爱。 离开就像离开水的鱼,是会死的。 温容到底还是没有将沈灼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告诉南隐,南隐也没有问,她清楚的意识到那个答案会让她的决定向另一面倾倒,会变得没有底线,会妥协。 温容也不会告诉南隐,她不希望南隐在这件事上背负太多。 “南南。”温容轻声说:“好好的,好好的做自己,好好的享受被爱。” 第277章 都听到了 沈灼言已经在座位上坐了快半个小时都没有任何的动作,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直到办公室的门被吴川轻轻叩响,他才回过神来摘下耳机随手扔在桌面上。 吴川来提醒他开会,沈灼言淡淡应了声,起身离开的时候对吴川说: “不用让陶知安过来了。” 吴川愣了一瞬,他明白沈灼言让陶知安过来是为了什么,他希望《蛮生》之后的工作不要让南隐过多的参与其中,他想要让南隐的大部分时间还继续留在北城。 但这场会面取消意味着沈灼言的妥协,这是吴川所没有想到的,可这是沈灼言的决定,吴川不可能有任何异议: “好,我知道了。” 沈灼言没有再见陶知安,却在会议结束后给沈修远去了个电话,问他最近什么时候有时间,想聊聊,沈修远的第一反应是沈灼言的状态不太好了,语气有些紧张: “你怎么了?” 沈灼言无奈的叹息一声:“别担心,我只是想聊聊我伟大的哥哥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公司拯救这个苦命的弟弟。” 沈修远静默片刻:“这才是我真正要担心的吧?” “担心也没用。”沈灼言说:“你不回来我就去部队探亲。” 沈修远并不相信:“舍得南隐?” 沈灼言啧了一声:“所以你最好主动回来,不然我可要整点什么事情让你不得不回来了。” 这事儿沈灼言做的出来,沈修远对此并不怀疑,只是客观条件摆在这里他也没办法:“弟弟,如果你时间没有错乱的话,我才刚回部队。” 沈灼言在电话这边轻笑: “如果你没有记错日子的话,你初十之后才会回去?你现在在哪儿和什么人在一起,真的要我查一下吗?” 沈修远有一分钟的时间都没有说话,沈灼言也不着急,站在落地窗前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咖啡之后才听到沈修远说:“明天吧,明天下午我去公司找你。” “好。”沈灼言满意出声:“明天下午,不见不散。” 沈修远还没说什么,沈灼言就已经干净利落的挂了电话。 晚上沈灼言回老宅接南隐回四合院,她还是开开心心的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像心里没什么事情,却在沈灼言出现的那一刻笑着走过来拥抱他,说: “想你了,很想很想。” 沈灼言笑笑用食指推着她的额头让她远离自己:“凉。” 他刚从外面回来,浑身都带着凉气,南隐在室内穿着轻薄的家居服,沈灼言有点担心会冻着她,可南隐不在意,甚至被沈灼言推离之后还赌气的撅起嘴: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抱抱都不行?” 她这么说沈灼言还能说什么,张开双手去抱她,南隐笑眯眯的钻进他怀里,小声说:“好凉。” 沈灼言闻言就啧了一声,南隐却笑的好像更开心了一点,仰着一张脸看他:“沈灼言,我已经有快九个小时没有见到你了,好想你,可是我又怕你在工作,不敢打扰你。” 沈灼言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那眼神重的南隐觉得下一秒可能就会被他抱起来狠狠的亲吻,但他也只是说:“别勾我。” 南隐撇撇嘴:“看来是不想。” 这小东西一天不见磨人的本事见长,沈灼言忍无可忍的捏她的鼻子,南隐也由着他捏,可嘴上却是一点也不饶人:“不想我还捏疼我,沈灼言,你怎么变得这么快?” “你确定不要我变?”沈灼言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说:“确定要我现在做我真的想做的事情?确定以后都不要上午时间了?你想好再回话。” 和他生活了这么久的时间,南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沈灼言这沉沉的目光之下蕴藏着怎样的欲望。 有些事情适可而止挺好,停在这里就刚刚好,沈灼言好不容易遵医嘱不频繁了,南隐绝不可能让他在破戒,笑笑从他怀抱中钻出来:“你等我,我去换衣服。” 说着就笑着往楼上跑,沈灼言蹙眉在身后看着,提醒她:“你慢点。” “知道啦。”南隐边回复边说,但脚下的动作也并没有减缓多少,沈灼言一直看着她,直到她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沈灼言才稍稍放心,换了鞋走到沙发处坐下来等南隐。 温容就是在这个时候从楼上走下来的,她像是有话要说慢慢走到沈灼言的旁边坐下。 “我听到了。”沈灼言在温容开口之前先一步开口说:“她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第278章 变得很擅长说爱 姚文柔曾经猜测过,猜测沈灼言是不是在南隐的身上安装了定位系统或者是监听系统,南隐当时否决了姚文柔这一疯狂的想法,但她不知道的事,姚文柔的这些话,几乎是没有任何延时的就到了沈灼言的耳朵里。 他的的确确如姚文柔猜测的那样,在南隐的身上安装了定位和窃听。 沈灼言自己未必不知道这是不对的,这是让人畏惧的,南隐知道了也一定会感觉到惊慌,但是他确实控制不了,如果南隐不能时时刻刻的在自己身边待着,那沈灼言就必须要知道她今天都见了哪些人,说了什么话。 很吓人,没有任何的隐私,但也只有这样,沈灼言才是放心的。 温容似乎早就知道这一点,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看了一眼楼上的位置,确定南隐此时不会下来之后才开口说: “既然你听到了,那你就应该明白,南南对你的喜欢和爱,不比你少半分,她甚至为了你想过妥协,舍弃自己的梦想乃至自己,我知道你不会让她这么做,我知道你听到了这些,我现在对你说这些,是想让你对这份感情,对南南,多一点的信心,哪怕一点点也是好的。” 沈灼言沉默片刻开口:“我知道。” 温容看着他的模样就知道他改变不了,她说的这些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或许是容易的,但沈灼言不一样,南隐的爱只会让他越来越严重,他想要的会越来越多,多到想要藏起来,不被任何人看到,感知到。 那是他一个人的,他不许任何人夺走。 这和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每当这个时候温容就恨不得将那个该死的老太太捉过来弄死,可是即便弄死她,沈灼言的那十八年也回不来,他不同常人的性格和还是不会变得一样。 “你和南南很合适。”温容笑笑说:“你们天生就该在一起。” 沈灼言闻言看向温容,还没开口说什么,眼角的余光就看到南隐从楼下上来,于是沈灼言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跟了过去,全然的落在了她的身上,再也没有移开。 “是。”沈灼言轻声说:“我经历那十八年就是为了遇见她的。” 沈灼言的声音很轻,轻到南隐并不能听清他说了什么,她也没问,在靠近沈灼言的时候他就已经起了身对南隐伸出手,南隐乖乖的被他握住,对温容说: “妈妈,我们不吃饭啦,走啦。” 温容笑笑:“走吧,路上小心。” “放心。” 南隐挽着沈灼言往外走,侧脸仰着头看他:“晚上吃什么?在外面吃还是回家?其实我有点想吃四合院师傅做的饭菜了,虽然这里的也很好吃,但偶尔换换口味是不是也很正常。” 沈灼言也看着她笑,在玄关的位置让她坐下为她换好鞋,南隐有点不好意思:“妈妈在看着。” “看着怎么了?”沈灼言才不管这个,侍候她穿好鞋:“她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也不会影响我爱你。” 南隐笑起来,说:“按照你的逻辑,我也可以为你这么做,这也是我爱你的表现啊。” “不用。”沈灼言说:“南南是女王,不需要做这种事情,我来就好。” 南隐悄悄看了一眼客厅的位置,温容已经迈步回了楼上不在客厅坐着了,南隐说:“电视剧里的婆婆都会生气自己的儿子对儿媳好,会吃醋,妈妈好像从来都不会这样。” “她吃过的苦,怎么舍得你也吃呢?”沈灼言为南隐换好鞋:“她很好,南南也很好,所以才有这样的相处模式。” 沈灼言笑起来,蹭蹭她的鼻子:“我的福气。” 怎么不是福气呢?沈灼言觉得这是自己天大的福气,妻子和母亲能相处成母女和朋友的模式,就是他的福气,他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母亲,也有一个很好很好的妻子。 南隐说到做到,她变得很擅长说爱。 睡前要抱着沈灼言说爱他,半夜醒来也会亲亲他,早上醒来会迷迷糊糊的要他亲,然后告诉他说好爱好爱,等送他出家门的时候也会说早点回来,她会想他。 沈灼言开始变成一个被爱包围着的小朋友,他开始在南隐的身上得到很多很多情绪的安抚。 可是在某天的晚上沈灼言却对南隐说: “南南,别这样了。” 南隐不解的看着沈灼言,眨了眨眼睛问他:“你不喜欢?还是不相信?” “喜欢,也相信。”沈灼言说:“可是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想把你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看到。” 第279章 不说就当你默认了 或许南隐也没想到,自己不吝啬说爱之后没有让沈灼言的安全感有任何的改变,反而占有欲越来越严重,他似乎朝着另一个南隐从来没有想到的方向走了下去。 南隐没想到,她看着沈灼言没说话,沈灼言笑着轻抚她的脸: “别给我这样的机会,好不好?你越是这样,我就觉得不管我做什么事情你都会接受,我可能会很坏的一点点的去试探你的底线,我可能会用手段来逼迫你妥协,我会这么做的,所以别给我这个机会,你可以对我坏一点,对我糟一点,可以生气,让我知道你的底线在哪里,知道了,就不会想着试探,也不会去跨越了。” 老实说,对于沈灼言这样的话,南隐没想到,也有点震惊,她不知道是不是世界上还会有沈灼言这样的人,能将自己并不怎么光明正大的想法说给想要对付的对象听。 南隐不知道他是有绝对的自信他说了自己也不会害怕和离开,还是说他只是在吓唬自己。 但南隐并没有害怕的感觉,或许是对沈灼言是个什么样的人已经有了一定的猜测,或许这个人真的是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会让自己感觉到害怕。 对于他,南隐好像真的是没什么底线的。 这是不对的,也是危险的,但南隐不想理会那么多。 这是沈灼言,是这个世界上给予自己很多很多爱的沈灼言,她想宠着,也想惯着。 沈灼言说这些话的时候,南隐正站在盥洗台前被沈灼言吹头发,头发被吹干,沈灼言又拿了护发精油过来为她护发,南隐就看着镜中的沈灼言,笑了笑: “你对谁都这么坦诚吗?把自己想做的事情都这么直白的告诉对方。” 沈灼言没有看南隐,似是不敢,他就那么专心的看着南隐的头发自指间穿过,笑了笑说:“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傻?” “所以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南隐转过身来看着他,也捧起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是因为你不会对我这么做,还是说让我有个心理准备,慢慢接受你想要这么做的想法呢?” 沈灼言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如果是后者呢?如果我真的会对你越来越过分呢?” 南隐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诧异和畏惧,她就那么看着沈灼言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告诉他: “不知道是不是你对我说了太多这样的话,反正现在在我看来,我说不定也可以接受,如果有一天你一定要把我关起来,不关起来就没有办法好好生活,心绪不宁的睡不着吃不下,你告诉我想把我关在哪里,我自己走进去,好不好?” 即便是幻想了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这种场景的沈灼言,也没想过有一天南隐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会主动的想要走进去那个自己为她打造的牢笼。 沈灼言抬手,捏住南隐的下巴,他用了点力气,可南隐也还是那副乖乖的模样,好像自己做什么都是可以的,她会接受,会纵容,会喜欢。 “一定要这样?”沈灼言看着她,用拇指摩挲着她的唇瓣:“一定要把我惯坏,对你做过分的事情?” “可是你也很好啊,关起来又不是要饿着我,打我,只是换一种生活方式……”南隐的话还没有说完,沈灼言就阻止了她,用拇指摩挲她的唇瓣。 南隐被迫止了声音,但沈灼言却并没有停下,他用一种南隐觉得危险的眼神动也不动的像盯着猎物一般的看着南隐。 “南南。”沈灼言看着自己的指尖:“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癖好,就想要我这么对待你呢?” 南隐觉得沈灼言的这个猜测实在是有点好笑,可嘴巴被他堵着,她说不出反驳的话来,甚至因为他的动作脖颈越来越仰起来,他大概是喜欢这一处的,另一只手轻轻摩挲着她脖颈的肌肤。 南隐想挣扎,但沈灼言不许。 “你告诉我,是不是?这没什么,我也有奇怪的癖好,我想对你做很多过分的事情,这是夫妻之间的情趣,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不是吗?南南告诉我,我就满足你,怎么样?” 南隐心说,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也要先让我开口说话啊。 但沈灼言似乎没有这个意思,他就用这样的方式定了南隐的罪,但又大方的原谅她。 “不说吗?不说的话我可就当你默认了。”南隐闻言气不过,咬了他一下,沈灼言轻笑一声并不觉得疼,甚至装作看不懂她的抗议,轻声说:“那既然南南喜欢,也需要,今天晚上我就满足一下你,好不好?” 南隐的反抗说不出口就被沈灼言扛在了肩膀上,大步离开浴室走向卧室大床。 第280章 以后可以常来 因为医生的叮嘱,他们好久都没有做,即便沈灼言晚上忍得再辛苦,可看到南隐忍着苦喝难喝的中药,沈灼言也就忍了下来,因为不想让南隐吃了苦还没有任何效果。 但医生也说了注意频率,而不是完全不能做,现在也有一周的时间了,做一次应该也没有什么事情。 或许是因为太久没做了,以至于沈灼言这晚上要的特别狠,还故意给南隐安了一个特殊癖好的头衔,做了很多南隐只要想到就会觉得很羞耻的事情。 她觉得沈灼言实在是太坏太坏了,可是又很喜欢很喜欢,有那么一两秒的时间就连南隐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癖好,否则为什么沈灼言这么对自己的时候,她非但没有觉得难堪,甚至还会比往常更激动一些。 以至于都已经结束的现在,南隐都躺在床上没有回过神来。 沈灼言冲完澡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南隐还侧躺在原位,不知在想什么,想的入神,像小孩子一样的啃咬着手指头,沈灼言边擦头发边看了她一会儿,觉得可爱一直没有打扰她,直到看她咬的越来越狠才走过去在她的身边落座,将自己的手指伸到她的牙齿中间去。 南隐回神,错愕的看着他,意识到他的这个动作有多暧昧,本就没有褪去的潮红又红了一起,却也没有拒绝他的动作,只是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求饶,意识是别再来了。 沈灼言笑笑,逗她: “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南隐咬了一口他的指关节,放开他,捉他的手在自己的手心里把玩。 “喜欢?”沈灼言似乎是看透了南隐,笑笑:“那以后可以常来。” 南隐瞪他一眼,却到底没有再说不要的话。 入睡前沈灼言又像哄一个小朋友般的哄南隐,拍着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的让人觉得安心,南隐就是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之下轻声说:“沈灼言,那些话我不只是说说而已。” 沈灼言拍着她后背的手顿了一下,却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 “睡觉。” 南隐在他的怀里笑笑,却没有听话,继续道:“你可以对我坏一点,我不怕,因为我知道你很爱很爱我,就算再坏,也不会坏到哪里去,最多就是关起来,最多就是在床上的时候折腾我折腾的狠一点,我才不怕。” “啧。”沈灼言不满出声,捏了一下她的腰:“睡不睡了?” “你呢?能睡个好觉吗?”南隐睁开困顿的双眼看着他:“还会失眠吗?” “有南南的这些话,不会了。” “真好。”南隐更紧的抱住沈灼言:“那你把我的话里记在心里,要一直好好睡觉,不要因为这些想法有任何的负担,你要知道,不管如何,我都爱你。” 南隐是真的困了,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就没忍住打了个哈欠,沈灼言见此更轻柔的拍着她的后背,小声说: “沈灼言知道了,南南好好睡吧。” “我爱你。”南隐最后说了一句,因为太困,最后一个音节都快要听不清楚,可沈灼言还是知道的,知道南隐爱自己,很爱很爱自己。 南隐其实不太能知道沈灼言有没有因为自己的这些话而真的彻底好起来,但她几次半夜睁眼沈灼言似乎都在睡着,所以她觉得应该是有所好转的,即便没有痊愈,她也是觉得开心的,至少自己的那些话帮助到了沈灼言。 《蛮生》正式选角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五了,南隐提前一天接到电话的时候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即便年前的时候已经和陶知安说好自己会参与,但这一刻却改了主意,说: “陶老师,我得商量一下。” 陶知安却好像并不意外她会这么说:“不要紧,你和沈总慢慢商量,这两天都是海选,其实也不一定能筛选到最合适的人选,如果实在没时间,到了最后选择的时候你再过来也是一样的。” “好的。”南隐轻声说:“我尽量赶过去。” 和陶知安挂了电话之后南隐看了一会儿手机便去了书房。 今天是个周六,沈灼言没有去公司,但也还是有一些事情需要他处理,已经来书房一个多小时了。 这个家里就没有南隐不能去的地方,即便沈灼言正在开会,即便书房里有很多关于公司的机密,可南隐还是随意走动的。 书房门被打开一条缝隙的时候,沈灼言正戴着耳机开视频会议,但他就是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南隐的出现,抬眸看过来,瞬间便柔和了眉眼,对南隐伸出手。 南隐笑笑走过来,站在沈灼言旁边的时候悄悄看了一眼电脑屏幕,看到他在开会就自动扯过一旁的椅子在确保镜头不会带到自己的地方坐下了,用口型对沈灼言说: “我不急,你先忙。” 会议也到了尾声,沈灼言也不想叫停再留一个小尾巴,于是点了点头,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颗巧克力糖放在了南隐的手心里。 一开始南隐被沈灼言用糖哄的时候还以为他自己是个嗜甜的人,可后来发现他从来不吃,但不管是书房,还是公司的办公室,甚至是车里都准备了不同口味的糖果。 都是给南隐的,有时候逗她逗的厉害了,用来哄人的,有时候是像现在这样觉得她等的有点无聊,拿出来安慰人的。 他总是这样,在意南隐的每一个小情绪。 第281章 一直都是你的 十分钟后,沈灼言结束了会议,南隐则在旁边无聊的拿着沈灼言的钢笔在草稿纸上写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沈灼言摘了耳机看过去,倒也不算是乱七八糟,大多数都是他和南隐两个人的名字。 沈灼言将纸抽过来的时候南隐才回过神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开完了?” “嗯。”沈灼言仔仔细细的看着那张纸,然后小心叠好,放在了抽屉里。 他这个模样看起来是要珍藏的,南隐见此有点想笑:“你收这个做什么?” “喜欢?”沈灼言看着她:“这个理由足够吗?” 足够了,只要是自己喜欢,那做什么都可以,不用经过任何人的同意,即便那张纸是自己的手笔,版权归属于自己,但南隐也没和他计较这个,笑笑说: “那以后给你写更多。” “好。”沈灼言笑笑牵过她的手将她拉在自己的面前,顺势又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南隐看了一眼关着的房门,又不放心的看了一眼窗外,确定没有人经过,才小声控诉: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 “那南南为什么还要抱我抱这么紧?” 南隐动了动在沈灼言脖颈上圈着的手臂:“怕摔下去,怕你心疼。” “嗯。”沈灼言笑:“放心,不会让你摔。” 南隐不说话,窝在他的怀抱里想着该怎么跟他开口说去剧组的事情,她甚至想过要不要干脆就别说了,反正就算沈灼言同意自己去,他大概也是不开心的,这个角色自己其实也不专业,过去也只是凑个热闹,意义不大。 但毕竟是自己的剧本,是自己的项目,说要一点也不想去看看,那绝对是骗人的。 她想要参与,看着自己的作品一点点的长出血肉,那种感觉也是无与伦比的。 南隐没有开口,却并不代表沈灼言看不到她的纠结,将她揪着衣服的手指捉在手心里,没有继续让她为难的主动开口:“想去就去,跟我有什么不知道怎么说的?” 南隐没想到沈灼言会主动提及这件事,看着沈灼言的眼神里带着一点意外,但很快消失,觉得这才是沈灼言,是他会做的事情。 他就是这样的,哪怕自己不愿意,不想,也会压下他的感受来满足自己,至于为什么他会知道《蛮生》明天海选演员的事情,南隐不想知道的那么清楚,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沈灼言不会伤害自己,不是吗? “你会担心,会难受吗?”南隐仔仔细细看着他的脸:“沈灼言,你要诚实告诉我。” “告诉你做什么?南南会不去吗?” 南隐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点了头:“会,我不想你不开心,我想你好好的,不再因为任何事情而睡不着。” “不会不开心。”沈灼言笑笑,蹭蹭她的鼻子:“只是有点担心,但我知道南南很爱很爱我了,所以担心也少了一些,不会睡不着,放心。” 南隐却好像不怎么相信的样子,看着沈灼言没说话。 “真的。”沈灼言笑笑:“放心去,自己的第一部电影,参与感很重要,这是南南的作品,理应去看看,我答应你好好的,一旦不好就把你捉回来,好不好?” 说完这句话南隐才有了一点相信他的样子:“真的?” “千真万确。”沈灼言笑看着他:“要我发誓吗?” 说着就要举起手来,却被南隐按下去:“不用了,我相信你的。” 两个人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抱着,南隐沉迷于沈灼言身上的味道,快要在这个味道里睡着:“沈灼言。” “嗯。”沈灼言轻轻应她:“沈灼言在啊。” “你怎么这么好。”南隐轻声说:“你总是告诉我不要太惯着你,可我们之间真正惯着对方的人一直都是你啊,我在你这里似乎没有不能,没有不可能,只要是我想要的,不管是不是你想给的,你都会给我,可我能给你的好像很少很少。” “怎么会?”沈灼言看着她:“南南已经把自己都给我了。” 南隐闻言抬起头来看着沈灼言,认真问他:“你不是我的吗?” “是你的。”沈灼言毫不犹豫的说:“一直都是你的。” “你也把自己都给了我。”南隐说:“所以和我把自己给你扯平了,这么看来还是不公平的。” “男生和女生怎么能一样?”沈灼言轻抚南隐的头发:“不管多么讲究平等,在如今这个社会之下,男女在一起,女生总是吃亏多的那一方,南南和我在一起,要付出很多,给予的更多,所以还是你比较吃亏。” 南隐看着沈灼言没说话,沈灼言笑笑轻吻在她的眼睛: “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沈灼言永远都是南南的第一拥护者,不会改变。” 第282章 意外遇见 大概是对南隐不会出现有了心理准备,所以才会在她出现在选角现场的时候陶知安有瞬间的惊讶: “你居然来了。” 南隐笑笑:“确定没什么事情就过来了。” 陶知安看了一眼南隐的身后,确定没有看到别的什么人才问了句:“沈总没有跟你一起过来?” “他有个会要参加。”南隐说:“等结束的时候过来接我。” “沈总是大忙人。”陶知安带南隐去试戏现场:“这个戏公布立项之后就有很多人来联系我,我一个也没应,直接让他们来海选,所以今天来试戏的人有点多,可能会很晚。” “没事。”南隐笑笑:“选演员这种事情还是陶老师的工作,我就是来凑热闹的。” “看似是导演的工作,但说到底没有人比你更了解这个角色的底色是什么,你在写的时候也一定有一张你预设中的脸,我们还是一起看看,看看有没有和你想象中差不多的那一张,说不定就被我们撞见了。” “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陶知安点点头:“倪裳我也通知了,不过我觉得她没问题,就没让她过来海选,等最后几位的时候再让她过来,我已经给她看过剧本,她很喜欢。” 说罢看向南隐:“她应该跟你说过了?” “没有。”南隐笑笑:“我们没聊过这个,大概也是不想给我选角色的压力。” “的确是倪裳会做的事情。” 海选的地方是在一个酒店的会议室里,南隐和陶知安进入会议室的时候路过走廊,即便给这些试戏的演员都准备好了另外一个房间休息,但还是有一部分人站在走廊里。 熙熙攘攘的走廊因为陶知安和南隐的出现而瞬间安静下来不少,南隐能够感觉到每个人的视线都落在自己和陶知安的身上,她也没多少在意,跟着陶知安进入会议室。 陶知安的戏,圈内没几个人是不想要上的,大牌明星不会跟一众人来参加海选,但三线的演员南隐也还是在现场看到了几位,除去活跃在荧幕之上的,也有不少在读院校的学生。 陶知安几年后再度有新的作品出来,每个人都想把握住这个机会,一举成名。 之前南隐也陪盛放试过戏,但没有近距离看过,每一次都是等在外面的,这一次她坐在了评审席的位置上看这些人表演,觉得的确是一件很有压力的事情。 这些人有的很有戏感,即便是无实物表演,即便没有对手,也能快速入戏,但也有一部分人表演尴尬的让人不想再多看一眼。 但未必是他们不适合这一行,而是在这样的一种环境之下,确实很难做到心无旁骛的完全放开。 看了几个小时他们的表演,陶知安宣布了中场休息,演员不再进来,南隐也紧跟着松了一口气,陶知安见此笑笑:“是不是开始觉得这是一件很无聊的工作。” “还行。”南隐说:“但这一上午看下来,多少有些眼花缭乱,我都快要记不住每一个人的表演,果然这样的工作不是谁都可以胜任的。” “那你可要适应。”陶知安一边整理手边的资料一边跟南隐说:“你现在只是辅助位,等你什么时候自己做了导演,何止选演员,有更多琐碎的事情都要你一一去处理,有的忙呢。” 陶知安的话没什么问题,但不知道为什么南隐听在耳里却是怔忡了一瞬,继而笑笑没说什么,随着陶知安一起离开。 午餐就是在酒店里用,陶知安先去了餐厅,南隐上卫生间落后一步。 站在盥洗台前洗手的时候,南隐几乎不受控的又一次想到了陶知安刚才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她说等自己以后做了导演就会知道这项工作到底有多繁琐。 之前的那段时间,南隐好像并不迟疑这是自己将来的工作,她一定会这么做,也一定会成为这样的人。 但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南隐却开始有了诸多的不确定。 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可以去做当初想要做的事情,不是不喜欢了,也不是没兴趣了,只是因为沈灼言,自己来选演员这样的事情就已经让他很不放心了,如果真的去读了导演,开始把这件事当成一个工作,开始把越来越多的时间放在这个上面,沈灼言会是怎样的感受呢? 他一定不会觉得爽快,但未必会表现出来。 可南隐能装作看不到吗?她对沈灼言说的那些话真的不是说说而已的,她是真的愿意为了沈灼言做一切的事情。 可这件事现在去想也是没什么意义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不管南隐怎么考量都是将来要面对的问题,而将来这个词本身就有很多的不确定性,南隐实在没必要为了以后而迷茫自己的现在。 不管将来如何,她现在能做的,也只是做好现在可以做的事情,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 南隐的心情稍稍放松下来之后便准备离开去找陶知安,却在转身的时候听到隔间有开门的声音,这里是公共区域,任何人在这里都很正常,南隐并没有任何的在意,直到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南隐。” 南隐下意识回头,脸上的震惊是遮掩不住的。 她没想过会在这里遇见盛放。 第283章 抱抱 自从在南苑的那场直播之后,南隐和盛放就再也没见过,连他的消息都没有听说过,不是听不到,而是不愿意听,也觉得没有必要浪费那个时间去听。 这个人会如何已经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了,所以她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遇见盛放。 还是在这样的一个场合。 意外是意外,却也不过三两秒就恢复如常,她视线扫过周围,轻笑一声:“这里好像是女厕。” 盛放变了不少,至少从外貌上来说,瘦了很多,如果不是曾经太过熟悉这个人,南隐怕是也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就能看出他是盛放,他肉眼可见的憔悴和疲惫。 身体状态似乎也不是很好,他微微敞开的衣领处,即便是南隐间隔他几米的位置也能看出一些可怖的红痕,还有他手腕处的淤青,更是连遮掩都懒得。 盛放顺着南隐的视线也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这些痕迹,轻笑一声: “我也没想到真的能等到你,知道你今天有可能过来参与试戏的时候我就在想,会不会有机会见到你。” “所以你一直等在这里?”南隐的眼神是遮掩不住的厌恶:“盛放,才多久不见,这样的事情你都做得出来。” 两个人分开的过于不体面,以至于哪怕只是一次简单的碰面也能让人想到诸多的不愉快,南隐不可能给盛放任何一个好脸色,即便他看上去已经很糟很糟。 可这种糟糕并不是南隐带给他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活该。 “我现在还有什么可在乎的?”盛放抬手拍拍自己的脸,自嘲的开口:“我还有脸吗?还有面子吗?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我无所谓体面不体面,活着就已经够难了。” 因为他抬手的动作,衣袖也顺着往下滑了一节,南隐不想看但确实还是看见了,看到了他手臂上比手腕处还要可怖的伤痕。 甚至都是见血的,新伤叠旧疤。 “你找我有事?”南隐不想和他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我和你可没什么好说的。” “没事。”盛放看着南隐说:“只是看看你。” 才多大一会儿的功夫,盛放脸上的神情已经变得和刚才完全不一样,现在的他脸上多了一点癫狂的意味,像躲在暗处窥探猎物的杀人魔。 南隐倒是不怕他,他应该也不会在这个地方对自己做什么,可南隐也绝不相信他等在这里只为了看看自己。 但不管是什么,盛放说出这么一句话就足以让南隐觉得恶心了。 她没说什么,直接离开,盛放倒是也没有阻拦,但南隐始终觉得有一道目光跟随自己,让她觉得不适。 下午的试戏南隐没有参与,连饭都没有吃,直接和陶知安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酒店,陶知安看她脸色不太好,询问了几句,南隐只说了句身体不太舒服,没多说什么。 没有必要因为自己的事情而给陶知安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南隐直接去了公司找沈灼言。 沈灼言还在开会,但他的办公室南隐是畅通无阻的,直到置身于沈灼言的地方,直到坐在沈灼言的位置上,南隐才稍稍觉得松懈了一些。 她实在不喜欢有人,尤其是不喜欢的人来打扰自己平静的生活。 沈灼言知道南隐来到公司的时候正在会上,秘书通知了吴川,吴川看到消息之后,明白关于南隐的消息是无论如何都要在第一时间给沈灼言看的。 沈灼言看了一眼吴川递过来的手机,似是也觉得意外,微微挑了挑眉。 但沈灼言没想太多,只觉得这小丫头大概是担心因为她出去参与海选的事情心里不舒服,所以才早早结束过来的。沈灼言的确是在南隐的身上装了定位和窃听,却也不是时时刻刻都看都听的。 虽然觉得南隐不太有什么重要的时候来公司,但沈灼言还是以最快的速度结束了会议,第一个起身离开,回到办公室里。 南隐蜷缩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双手抱膝的看着窗外。 只一眼,沈灼言就看得出她过来并不是担心自己,而是发生了什么她不太开心的事情,沈灼言脸上因为见到南隐而下意识漾起的笑意也随着这个发现而淡了下去,关上门迈步走过去。 南隐大概在想事情,直到自己在她面前站立才回过神来,抬头看到是自己,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才伸出双手,说: “沈灼言,抱抱。” 第284章 沈灼言在呢 沈灼言能给南隐所有的所有,根本不会吝啬一个拥抱,在她张开双手的那一刻,沈灼言已经将南隐从座位上托起,将她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 南隐只是想靠着他待一会儿,怎么会想到是这种托着屁股,抱小孩儿一样的抱,顿时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环抱住他的脖颈,双腿也环住了他的腰。 但这样的抱法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让南隐的情绪打散了一些,没有那么的沉浸在某件事中。 “不是这种抱。”南隐笑着说:“温情的那种抱,知不知道。” 沈灼言纵着她,将她放在办公桌上,又好好的抱她:“知道了,我错了。” 南隐的脸贴着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心也跟着慢慢的静下来,然后轻声说:“沈灼言。” “嗯。”沈灼言应她:“沈灼言在呢。” 南隐静默几秒,又说:“我见到盛放了。” 沈灼言拍着南隐后背的手猛然顿了下,不是南隐的错觉,她确确实实在这一刻,在沈灼言的周身能感觉到他的气场一下子冷冽起来。 变得危险。 其实关于这件事,南隐一开始也不确定要不要跟沈灼言说。 沈灼言应该是不想听到这个名字的,尤其是从自己的嘴里提及,他不会喜欢的,在这样一种他对自己占有欲越来越强烈的情况之下,沈灼言绝对不会喜欢的。 可南隐也不过只用了半分钟的时间就决定还是要告诉沈灼言。 一来,她不觉得自己可以完全猜测盛放的意图,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解决掉这件事,与其让自己有一天因为这件事受到什么伤害,还不早早告诉沈灼言,防患于未然。 二来,南隐也不觉得这件事可以完全从头到尾的隐瞒着沈灼言,他在自己身边安排的那些人,有些是南隐知道的,但也一定有南隐并不知道的安排,他总能知道自己的一切事情,这件事也不应该是个例外,如果这件事沈灼言是早晚都要知道的,那么南隐宁可是自己说出来的,也好过他从别人的口中听说。 让沈灼言知道自己隐瞒了他这件事,性质就不一样了。 他本来就在担心自己了,再隐瞒这件事,难保沈灼言不会想的更多。 南隐不想把局面搞的那么复杂,她不能解决的事情理所应当的去告诉沈灼言,让沈灼言来,这是对自己好,也是对沈灼言好。 南隐将在洗手间遇到盛放的事情跟沈灼言说了说,事无巨细的全说了,包括盛放身上的那些伤痕:“我不知道他来找我做什么,我也猜不到,更不想猜,但我觉得总不至于是什么好的事情,我自己大概率是解决不了的,这样的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做出另一种疯狂的事情来,所以你来帮我解决吧。” 沈灼言觉得,南隐在某种程度上,真的是很了解自己。 就比如现在她口中的这件事,由南隐自己来告诉自己,的确比下面的人来报告让他容易接受的多,他甚至没有办法去预想如果是从别人口中听到了这个消息,自己会是个怎样的反应。 会发疯也说不定。 那个人本就不应该出现在南隐的世界里,他已经很克制没有对他做什么了,却还要在和他再无关系之后来到面前碍眼,实在是让人厌烦的厉害。 南隐的身边沈灼言安排了很多人,她的安全不会受到任何的威胁,这一点沈灼言并不太担心,只是哪怕盛放伤害不了南隐,旦旦是出现在南隐的视线之中就已经让沈灼言觉得很不爽快了。 真是该死啊。 “别怕。”沈灼言即便心里有再多暴戾的念头,但在南隐的面前还是没有表露出来任何,他眉眼温柔的看着南隐,轻声说:“我会解决好这件事,不会再让你觉得有困扰。” 南隐摇摇头:“我没觉得困扰,我只是担心你。” 沈灼言笑笑:“担心我什么?你觉得我会被他伤害?” 其实沈灼言觉得盛放如果真的有这个胆子站在自己面前的话,自己一定不会反抗什么,就让他动手好了,只有这样才能真的弄死他,至于自己会受点伤其实是很值得的一件事。 只要这个人死,只要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他,就是值得的。 南隐没说话,但目光一直落在沈灼言的脸上,在沈灼言回过神来注意到这道目光的时候突然明白了南隐的那份担忧。 南隐笑笑,轻抚沈灼言的脸:“这件事你总会知道,所以我觉得应该由我来告诉你,我自己无法解决,让你来做也是对的,我不觉得自己隐瞒下来这件事是对的选择,但我仍然为我告诉你这件事而觉得心慌和担忧,我所有的顾虑也都是因为你。” “不会的。”沈灼言抓住她的手,凑到嘴边吻了吻:“我好好的,不会做过激的事情,相信我。” 第285章 养狗 在深刻了解沈灼言的某种情绪之前,南隐大概率不会有这样的担忧,会觉得沈灼言和他表现出来的温文尔雅一样,会凡事有度,适可而止,可有秦艺晗的腿上和盛放手受伤的事件在前,对于这件事的处理,南隐不可能不担忧。 即便沈灼言做了保证的现在,南隐也并不能真的放心。 “我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沈灼言明白她的顾虑,看着她的眼睛:“我就算要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也不会隐瞒你,会告诉你,我承认现在这一刻我的内心有很多阴暗的想法,也恨不得想要弄死他,但是南南,我们有幸福的生活,有很好的未来,为了这样的一个人不值得的,他说不定就是抱着这样的目的来到你面前的,就是想我冲动。” 沈灼言亲亲她的鼻尖:“我怎么可能这么蠢,上这样的当。” 沈灼言说了这么多,南隐才终究是放心了一点,笑笑捉住他的手轻轻地晃:“你说的,不管想要做什么,准备要去做什么,都要告诉我,不可能隐瞒我。” “沈灼言。”南隐在沈灼言开口之前,又喊他,截停他的话:“你要说到做到,不然我真的会很难过的,你是我最爱的人,我不喜欢最爱的人骗我。” 这几乎算得上是很重的话了,沈灼言的目光落在南隐的眼睛上,知晓她全部的含义,郑重的点点头: “我答应你,绝不骗你。” 这天晚上沈灼言拉着南隐做了好久,直到南隐求饶说疼沈灼言才放过她,事后抱她去洗澡的时候人就已经昏昏欲睡,重新回到床上没一会儿就陷入梦乡,沈灼言叫了她两声,她也没什么反应。 沈灼言坐在床边的位置看了她一会儿才起身去了书房。 离开卧室的沈灼言就已经完全变了模样,陈嫂半夜起来经过走廊,刚好看到沈灼言这一幕,那一瞬间连呼吸都短暂的停滞了一瞬,还以为是沈灼言的状况又不好了,她都已经做好准备通知老宅了,可沈灼言进入书房之后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陈嫂静静地等了一会儿,确定不会再出现预想中的场景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此时已经快凌晨一点钟,沈灼言一身黑色浴袍站在只开了一盏台灯的房间里,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四合院今年的雪因为南隐喜欢没有被清扫的很干净,处处都能瞧见雪白的痕迹,沈灼言就盯着屋檐上的那片雪白拨了个电话出去。 电话那端的人可能一直就在等他打来,很快被接听,不等沈灼言出声就恭恭敬敬喊了声:“沈总。” 是个女生,听声音就能感知到她的干练果断,但此刻这个声音的恭敬背后也带着一丝任谁都能察觉到的忐忑,只是沈灼言没理会她的这个情绪,他在意的是在这个女声之后还有明显的夹杂着痛苦的呻吟声传来。 声音有些熟悉,沈灼言听了一会儿才开口:“程总的狗养的不怎么样,乱跑。” 程菲闻言出声道歉: “是我的错,遛狗应该要戴项圈的,这次没注意让这只狗跑了出去,这样低级的错误不会再犯了,沈总放心。” 程菲说着道歉的话,但忐忑却并没有减少,谁也不确定沈灼言是不是能原谅她这一次的失误,不过这不能怪罪沈灼言,确确实实是她自己犯了错。 让不听话惹人厌烦的狗跑到了沈灼言的面前去。 程菲家世很好,和沈家也算得上是有交情,但她这个人的行事作风是不太符合当下社会的大多数人对一个女人的既定印象的,在男女关系上这回事程菲向来玩的很开,甚至还有一些特殊的癖好,喜欢养狗。 盛放的事情出来之后,程菲找到沈灼言说想养盛放。 沈灼言几乎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这件事,这才让盛放几乎没有受到什么制裁就从拘留所里出来,因为他知道,盛放在程菲的手里比在拘留所里可要苦难的多。 程菲手黑,对待自己的狗更是不会手下留情,那就是她的癖好,她所有的激情和快感都来自于对狗的施虐。 她也丝毫不隐瞒这一点,这些年断断续续的也养了很多,玩出事故的也不少,但鲜少养娱乐圈里的人,倒不是她不想,而是大家都不太敢,知道她是什么癖好是一回事,另一回事是她手太重,痕迹很多天都消不掉,这对于一个公众人物来说是致命的。 盛放不管人品如何,长的却是不错的,程菲会想着养这么一条狗并不意外,她也明白沈灼言和盛放之间的那点事,还说了要好好管教。 这些日子程菲在盛放的身上确实没留情,但确实也没想过会给了这条狗可乘之机让他去碍沈灼言的眼。 程菲和沈灼言的交情不深,却也知道那不是个可以轻易得罪的人,他对南隐如何节目里众人都知道,加上她也听父母说了许多,知道南隐对他来说就是一个逆鳞。 如今逆鳞被碰触,程菲心里不忐忑是不可能的。 第286章 不值一提 沈灼言的心里在这一瞬间有成百上千个念头。 让盛放不得好死的念头,可南隐那么担心自己,和自己说了那么那么多,沈灼言既然答应了做什么都让她知道,那就不会瞒着做什么不好的事情,白白让她担心。 可就这么放过,似乎也不太是他的风格。 “程总训狗是不是太仁慈了,所以才这般不听话。” 程菲听出沈灼言的意思,松了一口气:“沈总放心,这一次我一定让他再也跑不出去。” “腿在他身上长着。”沈灼言看着窗外茫茫夜色:“程总又能如何呢?” “腿是在他的身上长着,可如果没腿呢?”程菲笑笑:“会让沈总满意的,这样的事情也绝对不会再发生第二次,您放心。” 沈灼言闻言没有再说什么,挂了电话。看到几个小时之前吴川给自己发来的消息,沈灼言扫了一眼,看他说将南隐身边保护的人全都换了一遍之后堵在胸口的这口气才稍稍松了一瞬。 盛放跑到南隐面前的这回事居然是南隐主动说而不是这些人报告的,单凭这一点他们就已经不称职了,虽然说南隐去之前酒店各方面的安保都已经做到极致,可他们依然露了盛放这么一个危险的存在,沈灼言不可能再将这样的一群人放在南隐身边。 太危险了一些。 程菲带盛放去酒店这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事情,程菲玩的花,说不定搞多人运动也未尝不会,可盛放明知道南隐在还要出现在她的面前那就一定不是简单的见一面这么简单。 可现在的盛放能做什么呢?他和南隐之间的对话沈灼言后来也听了,的确如南隐所言,他并没有开口说让自己放过他之类的话,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总不会是单纯出现来恶心人的吧? 但现在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他会失去单独出来的机会,在这一点上,沈灼言还是相信程菲的,相信她既然说得到,就一定做得到。 南隐第二天没有去海选,沈灼言和她一起用餐的时候听她给陶知安发了消息,沈灼言抬眸看她:“他不会再出现了,你要是想去就去,别因为这个影响。” 南隐看着沈灼言:“你做什么了?” “嗯。”沈灼言也没瞒着:“他现在被人包养着,我跟他金主打了个招呼。” “他从看守所里相安无事的出来,是因为这个金主吗?” 沈灼言笑了下:“你听说过?那怎么不来问我?”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想我主动提及他的样子,我也不好奇。”南隐一副可有可无的表情:“现在是你主动提起来,我就问问,但你也可以不说,我也并不是多想知道。” “是因为这个金主。”沈灼言笑笑:“没什么不能告诉你的,我不至于现在还因为这么一个人心里不舒服。” “对。”南隐笑笑:“不值得。” 南隐好像真的不太好奇盛放的事情,说完这么简单的两句,她明明什么讯息也没有得到,但竟真的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沈灼言看了她几秒钟,倒是主动问了她: “会不舒服吗?” “什么?”南隐没太理解沈灼言这个问题:“我为什么会有不舒服的感受。” 沈灼言笑笑没再说什么,当自己没有问过这个问题。 之所以会这么问,沈灼言是担心不管当初南隐是不是在被隐瞒被欺骗的状况下,和盛放在一起过是不争的事实,既然在一起过,现在自甘堕落到这个程度,作为曾经在一起的人或许多少会觉得不太舒服,又或者会觉得恶心。 但南隐似乎完全没有这样的情绪,沈灼言看的清楚,于是知道,关于盛放这个人已经在直播那一天在南隐的世界里杀青而不存在了。 即便他今天出现在南隐的面前,南隐在意的也是自己的情绪会不会被影响,会不会做任何过激的事情。 沈灼言喜欢南隐这样的态度,让他觉得那五年的时光似乎真的再也不值一提了。 第287章 这一次彻底分开了 南隐相信陶知安的眼光,也担心自己的喜好会让陶知安为难,所以前期的海选就真的再也没有去,角色方面还是要尊重导演的选择,她只是参与一下就已经很满足。 一周后海选结束,从上百名来试戏的演员中选出了五位陶知安认为还适合的角色,也约定好了新的试戏时间,南隐便和沈灼言打了声招呼,也过去了。 这是节目结束之后南隐第一次见到倪裳,她剪了短发让南隐有点震惊,倪裳笑笑拥抱她: “我接到试戏邀请的时候已经剪了,否则怎么也不会这么来试戏,听陶老师说是你推荐的我,觉得我适合。” “是。”长发的倪裳本已经让人觉得她很是干练,南隐以为短发的她更是应该有一种英姿飒爽的味道才对,但意外的没有,南隐在短发倪裳的身上看到的只是不得不的无奈,她剪断的只有长发,而那些忧愁并没有一起离开。 “不过我也只是推荐,具体订哪个人还是要陶老师决定,所以你好好努力啊。”南隐说:“希望你可以做我的女主角。” “我读了你的剧本。”倪裳说:“不怪陶老师等了快两年也还是想拍这个故事,我也喜欢这个故事,希望有缘分。” “反正我觉得你合适。”南隐小声说。 倪裳闻言笑笑:“有你这句话,我不拿下这个角色都觉得对不起你了。” 试戏还有一段时间才开始,两个人在楼下的咖啡厅坐着等人来叫,南隐本来还担心让人看到会不会传出倪裳走关系的传言,但倪裳却笑笑:“这算什么传言?” 南隐想想也对,本不需要在意这些,就算他们避嫌,也改变不了他们本就关系不错的事实,而且不止是自己和倪裳之间,沈灼言和林炡之间的关系也不是什么秘密。 有心之人想要编造什么,他们不在一起也会说,更何况倪裳很有可能会上这部戏,到时候说的就更多了,完全没必要在意。 两个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聊了一些彼此的近况后南隐沉默下来,但视线却稳稳的落在倪裳的脸上,一副想说什么好像又不能说的模样,她这个样子,倪裳想要装作看不到都困难,迎着她的目光笑起来: “你想说就说,别一副好像我堵着你嘴的模样。” “那没有。”南隐摇摇头:“你不是那样的人,你最好了。” “别给我戴高帽啊。”倪裳笑:“我有时候嘴也很毒的,你又不是没见识过,要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我说不定也会这么对你哦,你知道的,我并不怕沈灼言,也不怕林炡。” “嗯嗯嗯。”南隐点点头:“我不怕的,说不定我就喜欢你这款呢。” 倪裳揶揄的看着她:“所以你有什么特殊癖好吗?沈总满足不了你?你要在我这里寻求刺激?” 南隐:“……话不能乱讲的。” “怎么?”倪裳满不在乎:“难不成沈总还能听到,还是说你会主动告诉啊?没事,我不怕。” 南隐觉得自己肯定不会讲,但沈灼言未必就不会不知道,不过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反正说都说了。 刚才的插科打诨让南隐有多了一点点的勇气,但开口之后还是先提及了自己:“首先我自己没什么特别需要交代的事情,和沈灼言之间呢,很好,和你之前在节目里看到的相处模式差不多。” 倪裳看着她不说话,南隐就讨好的笑笑:“所以你和林总怎么样了?还和当时一样吗?” “只是问这么一句,至于让你这么为难?” “也不是为难。”南隐说:“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希望你好,可如果你好我应该能看得出来,但你不好我又觉得不该提及你的伤心事,可我真的有点担心。” 一个人是真的关心开始单纯的想要看笑话,对方是能够感觉的,南隐对倪裳的态度绝对不可能是看笑话的心情,倪裳也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一开始就很喜欢南隐,也愿意和南隐说说心里话。 有些话憋在心里太久,也该有一个出口,否则谁也不知道最后会憋出怎样的事情来。 “分了。”倪裳说:“这一次彻彻底底的分开了,不会再回头了。” 南隐没有意外,从倪裳给人的感觉,从她的短发,从她无论怎么笑都没什么温度的笑容来看,南隐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但是真的从倪裳口中说出来,她还是觉得很难过。 可又觉得该为倪裳开心。 林炡可能是个好人,但绝对不是一个良配,至少在南隐的眼中,他配不上倪裳的痴心。 “恭喜你。”南隐说:“结束了一段自我内耗多年的感情。” 第288章 怪没意思的 南隐的祝福让倪裳有几秒的时间没说话,但很快笑起来,说:“你说得对。” 其实南隐不只是从倪裳的状态中判断出来他们之间没有一个好结局,更是节目结束之后林炡的绯闻几乎就没有从娱乐版消失过,出现在他身边的人总是不一样的,甚至最近还爆出了有人怀了林炡孩子的新闻。 南隐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新闻才让倪裳下定了决心,但这似乎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倪裳有勇气结束这一切了。 她想要再安慰几句,只是还没出声就见倪裳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盯着自己身后的某处,南隐也下意识的转头看过去,微微蹙了眉,继而觉得冤家路窄。 她前不久在这个酒店里遇见了盛放,今天倪裳就在这里遇见了林炡。 这怕不是个前任酒店吧? 林炡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倪裳和南隐,相比于倪裳的不自在,林炡要坦然自在的多,但也依然是在原地犹豫了两秒的时间后才走过来,身边跟着一个女生,看起来还在读大学,模样清纯。 她原本是挽着林炡手臂的,却在看到倪裳之后松开了,林炡走过来的时候她也没有跟着,就那么站在不远处等着。 “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林炡笑着打招呼:“小南隐,还好吗?” 南隐有想过不理睬林炡,她也不是没给过这个人冷脸,所以得心应手的很,但想了想还是若无其事的打了招呼,她不能让倪裳占据了下风。 如果自己不理睬林炡,在林炡的眼里怕是一定会觉得是倪裳跟自己说了什么,甚至是吐槽了他什么,所以南隐才会义愤填膺的为她打抱不平,这显得太输不起,太没格局了。 她就要大大方方的跟林炡说话,让林炡觉得倪裳也并不怎么看重她。 “还不错啊。”南隐笑着:“林总也是春风得意啊。” 林炡笑笑看向倪裳,倪裳也对着他笑,大概这就是演员的魅力,以至于南隐转头看向倪裳的时候,没有在她的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伤感,好像她面对的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陌生人。 “林总的女朋友年纪真是越来越小了,艳福不浅。”倪裳说。 倪裳说这句话的时候,眉毛还挑了挑,确实从她的神色中看不出一点在意的模样,林炡大概也和南隐有着同样的感受,所以有几秒的时间是没有说话,全神贯注在看着倪裳的。 可惜的是,他同样也没有在倪裳的脸上看到任何想要看到的迹象。 “我向来不委屈自己。”林炡笑笑:“你呢?最近还好?” “还不错。”倪裳无意在自己的近况上打转,换了个话题:“带女朋友来试戏?” “是。”林炡说:“争气,还没出道呢,就试上了陶老师的戏,都进入决赛圈了。” “那还真是有缘分。”倪裳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女生,说:“我也来试这部戏。” 两个人分开后,林炡已经不怎么关注倪裳的动态,闻言倒是愣了一下:“没听说你也来啊。” “我走了个后门。”倪裳指了指南隐:“编剧特别推荐。” 林炡闻言笑了笑:“这事儿闹的,早知道你要来,我就不让她过来了。” “别。”倪裳满不在乎的说:“各凭本事吧,我也不会让她,没必要在这个事情上讲人情,怪没意思的。” 林炡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意识到倪裳跟了自己这么久,从来都没有要求过自己给她什么资源,说出去可能没有人会相信,但实实在在的是倪裳能有今天的这个地位,全都是她自己的本事得来的,和林炡并没有什么关系。 或许会有人说,即便林炡没有开口要给,可人人都知道倪裳是林炡的人,旁的人多少会给点便利,但这件事在林炡这边并不适用,他身边太多人了,若每一个都给便利,娱乐圈里的人怕是人人都是影后了。 所以说,倪裳从来都没靠过林炡。 不要他的资源,却在他身边这么久的时间,是为什么呢?林炡不知道,或许是相中了自己这点皮囊吧。 林炡不往深处去想,那也挺没意思的。 “行。”林炡说:“她要是赢了,你可不许哭鼻子啊?” 倪裳笑笑:“放心,不至于。” 林炡也笑,没再说别的,跟南隐闹了两句,说过两天去她家蹭饭就带着小女朋友走了,南隐一直看着他们消失在视线之内才回到倪裳对面坐下。 在自己的面前倪裳没有再伪装什么,表情终于可以让外人窥探到一点点的伤感,可最后她还是笑着对南隐说: “其实没什么,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这样,早就练就金刚不坏之心了,更何况现在已经彻底没关系了,他身边是谁,是不是带了人,又带了谁,也影响不到我。” “南隐。”倪裳说:“真羡慕你。” 第289章 没在一起,算什么分手 不久之前,南隐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为另一个人羡慕的对象。 她生活的并不好,运气也很糟,从来都是她羡慕别人的份,她不觉得自己的身上有任何让别人羡慕的地方,可遇到沈灼言之后她生活好起来,运气似乎也好起来。 似乎确确实实有让人羡慕的资本。 这一切都是因为沈灼言。 “遇到一个对的人很重要。”南隐说:“林炡不是你的良人,所以你痛苦纠结,自我折磨,现在你结束了这段关系,那么属于你自己的生活才刚要开始,说不定很多美好就在不远处等着你走过去。” 酒店的窗外是个小广场,今天是个周末,广场上有两三个孩子奔跑玩闹,倪裳的视线就落在那些孩子身上,很淡的笑了笑,回头看向南隐: “这是你的经验吗?” 南隐闻言也笑:“我很缺爱,所以当初盛放那么卑劣且明显的手段我也没有识破,就那么心甘情愿的和他在一起五年,那个时候我看不清很多东西,好像只要是个人爱我,我就可以为之付出全部了。” “现在我也还是这样,但沈灼言的出现让我明白即便是爱,那也是不同的,有的爱会让你自我怀疑,甚至自我厌弃,越来越不爱自己,但有的爱是会让你产生很多很多的爱,开始爱自己,爱别人,也爱这个世界。” “倪裳。”南隐说:“好好爱自己,任何舍得让你委屈,自厌,纠结和痛苦的人都不值得你去爱,你应该庆幸,你结束了一段不健康的关系。” 倪裳的助理来通知试戏时间快开始的时候,倪裳起了身,和南隐一起回到了剧组所在的楼层。 陶知安以为最后的时候,南隐一定会在试戏现场给予自己的意见,但她却只是跟陶知安和副导演打了声招呼之后就离开了试戏的房间,她说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她不插手。 倪裳闻言对南隐说:“如果是为了我,其实不必。” 南隐笑笑:“也不全是,是因为我自己真的不懂。” 不去亲自看最后的几位演员试戏,确实有考虑倪裳的成分在,她不想干预决定是一回事,另一方面她觉得倪裳一定会赢,而她不希望这个赢了的背后让林炡带来的女生觉得是走了自己的关系。 虽然可能也并不会改变什么。 倪裳没有再劝,迈步进了会议室。 南隐想等倪裳一起离开,所以即便不参与也并没有先走一步,闲来无聊便上了顶层的空中花园,她和沈灼言来过一次,知道这里有个本市出名的餐厅建在顶层。 只是南隐没想到林炡也在。 身边没了小女朋友的陪伴,他一个人坐在餐厅的边缘处侧脸看着整座城市的风景,没由来的给人一种形单影只的感受,但这是假象,这个世界上谁孤单了都不可能是他孤单。 南隐没想打扰他的沉思,也觉得和这个人没话可说,便想寻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来,但林炡似乎脑袋后面也长了眼睛一样,在南隐迈开脚步的时候回头过来,第一眼就锁定了她,对她笑笑: “小南隐,过来坐。” “不了吧。”南隐说:“等下你女朋友找过来,再误会什么?” “再误会也不至于觉得我不要命吧?”林炡笑笑:“我可不想被沈灼言追杀。” 南隐还是不想过去,她和林炡之间本就算不得朋友,不过是因为沈灼言的原因而有了交集,但他和沈灼言的关系看起来很不错,这也是南隐见过的唯一一个在沈灼言身边可以称得上朋友的人。 想到沈灼言,南隐还是没有再拒绝,迈步走了过去,林炡唤来服务生问南隐想喝点什么,南隐也只是要了杯水。 南隐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她也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即便是站在倪裳的立场,南隐也不想说什么,她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为倪裳讨要什么。 平白只会让林炡觉得倪裳输了。 要走就毫无留恋的走,不藕断丝连,不牵肠挂肚,不反反复复,让人觉得放不下。 潇洒转身也未尝不是一种反击。 可南隐没说话的意思,林炡却有,话题还是倪裳。 “我和倪裳分手了。” 南隐笑看他:“不算吧,倪裳跟我说,她从来都没有和你在一起过,既然都没在一起,算什么分手。” 第290章 当我赔罪 林炡看着南隐没说话,南隐也并不介意,笑笑: “如果林总把和野猫的分开当做是分手的话,怕不是林总每天都会分手?而且还是最让人瞧不起的那种脚踏几条船的渣男,没人这么骂你,你也别这么说自己。” 林炡:“……你现在不就是在骂我吗?” “没有。”南隐并不承认:“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更难听了。” “那我走?”南隐作势离开,林炡无奈出声拦她:“行行行,是我小人之心了,走什么走?这酒店就这么一处能待的地儿,你坐旁边去我还能看不见你是怎么?” “你也可以装作看不见,我并不介意。” 几个月不见,南隐这让人有时候咬牙切齿的劲儿还是一如既往,甚至有越来越厉害的架势,这不难想象是被沈灼言惯出来的,有人惯,有人撑腰才会放肆。 “行。”林炡妥协的改口:“我和野猫分开了。” 南隐:“我刚才已经恭喜过野猫了。” 林炡:“……恭喜?” “我觉得这对于野猫来说是件好事儿,林总不觉得吗?” 林炡有几秒的时间没说话,盯着眼前的咖啡看了好一会儿才开了口:“分开是野猫提的,她说不想要再继续这样的关系,想好好找个人谈恋爱了,我没办法拦着,所以只能答应。” 南隐看着林炡,一针见血:“你后悔了?” “谈不上吧,那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我就想给。”林炡说:“但可能是我这些年给她太少了,所以分开后总觉得亏欠她很多,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 “挺好的。”南隐说:“可能没有变好,但也绝对比之前更糟。” 林炡闻言点点头,几秒后倒是笑了下:“听起来我的存在像是可有可无。” 有没有都一个样。 南隐对林炡不做评价,她也尽可能的让自己不带情绪,但发现自己还是做不到,看到林炡难免会想到倪裳,想到倪裳,就想到了她苦恋多年的感情。 可林炡也并没有做错什么,这段感情开始之初,林炡是个什么样的人倪裳就已经很清楚,这么清楚还是看不开放不下,那就是一种心甘情愿了,和林炡如何做没有关系。 原本,倪裳也没期待林炡能够改变和回应什么。 “她会越来越好的。”南隐说:“也许不久之后就会找到想谈恋爱的那个人,好好谈一场恋爱。” 这句话像是戳中了林炡什么,以至于他看着南隐的目光都开始带了一点的攻击性,似是不满意她这么说,似是他也不愿意真的到那么一天。 可是都已经分开了,又能如何呢? 倪裳总要去过她想要的人生。 林炡很快恢复如常的笑了笑:“你说得对,希望她能够遇到。” “一定能遇到的。”南隐看向窗外的蓝天:“她值得最好的。” 这场试戏的结果当天没有出来,但三天后南隐收到通知确定是倪裳的时候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意外,这就是她的,倪裳也有这个实力。 不过她还是心疼倪裳,当天晚上回来和沈灼言说起她和林炡分开的时候,沈灼言也没有任何的意外,说: “早晚的事儿。” “嗯。”南隐点点头:“你对我说过,说林炡并不喜欢倪裳,喜欢一个人就不会舍得让她受委屈。” 她说完这句目光落在沈灼言的脸上,慢慢浸染了一些刚才没有的温柔:“就像你对我一样,你从来就不舍得让我委屈。” 沈灼言笑笑,摸摸她的耳朵: “嗯,永远都不让你委屈。” 南隐笑着蹭蹭他的手,却还是没从倪裳和林炡的故事中出来,沈灼言为她吹干头发的时候她竟然还在想这件事,沈灼言开始慢慢的有点不爽,直接抱起她将她扔在床上压下来: “确定还要花时间在别人的身上,今天你一天都没陪我。” 南隐的似乎被打乱了一些,看着沈灼言有点吃醋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双手温柔的抬起环绕在他的脖颈处,小声的跟他道歉:“我错了,原谅我吧。” 沈灼言不说话,却张口咬在了她的下巴处,有点疼,南隐觉得明天说不定会留下印子,但似乎也没什么关系,选角的工作结束了,她可以不出门了。 于是大胆的凑到沈灼言的耳边说了句话,在明显感觉到沈灼言僵硬了一瞬之后,南隐笑起来,在沈灼言欲望都要快承载不住的眼眸中,微微用了点力气将他推翻,自己坐在了他的身上,轻声说: “今天我来,当我赔罪了,好不好?” 沈灼言用很重的吻,回应她。 第291章 我想跟组 之后的几天确实如南隐想的那样,下巴处有一个不算明显看只要近看就能看清楚的牙印,她也确实好几天没出门,一直乖乖待在家里了。 但也不是无事可做,有灵感的时候写写新的故事,或者拍摄一下短视频。 沈灼言每次回来都会看到一人一猫在落地窗前的摇椅上看书或写东西,或单纯的晒太阳。 每一次他都会站在窗外看着那幅画面好久好久,直到南隐发现他,笑着对他招手,说欢迎回家,说很想很想他。 考研的成绩在二月中旬公布,南隐没有上岸,她看到成绩的时候纵然情绪平静,但失望和失落还是有的,纵然她比别人少努力了几个月,但这个世界上谁不幻想着奇迹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呢? 南隐也想做这样的好梦,也希望自己能够美梦成真,但仔细想想,如果自己这样半路学习的人都上了岸,对那些起早贪黑一点也不敢耽误的人来说似乎又有点不公平。 这么算下来,南隐多少舒服了一点。 考研的成绩上了热搜,陶知安第一个打电话过来询问,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南隐也就没有任何隐瞒的说了,陶知安安慰了几句之后开口: “其实我觉得比起在课堂上学习那些理论知识,实操更重要一些,所以有没有兴趣跟组来我身边?” 南隐有几秒钟的时间没反应过来陶知安话里的意思,等明白过来之后惊喜瞬间淹没了她,以至于没有上岸的那一点灰败也快要消失不见: “陶老师说的是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去吗?” 她是编剧,考虑到之后考研上岸之后可能没有多少的时间,所以一开始并没有要求她跟组工作。 但现在时间空了下来,跟组是最好的选择,一来方便随时调整剧本,对剧组的工作也是帮助,二来如果导演是南隐的梦想,那么跟在陶知安的身边就是最好的安排。 但南隐这么雀跃的情绪让陶知安渐渐冷静下来一些,想到了什么: “我这边是没有任何问题,但你还是要和沈总商量好,别因为这么不开心。” 南隐刚才激动之下确实没有考虑这个层面,跟组不是选角就在北城里几天的时间,而是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说不定几个月不回来。 沈灼言未必能够接受的了,也不一定会答应。 南隐也冷静下来一些:“我知道,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陶老师。” “不用。”陶知安说:“这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好的事情。” 和陶知安的电话结束没多久,南隐便想着给沈灼言发条消息告诉他自己考试成绩不理想这件事,但消息编辑好还没有发出去人就已经进了门。 南隐有些意外的看着他,从摇椅上起了身:“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沈灼言没有说话,站在原地对南隐张开手臂,南隐看了他几秒突然明白过来,笑笑走过来钻进了他的怀抱里。 没有考出自己理想的成绩,没有奇迹的发生,这一切南隐从一开始就有心理准备,所以也并不难以接受,但可以接受不代表她并不会觉得失落。她一个人的时候可以将这种情绪处理的很好,因为习惯了,因为展现出来也没有用。 但沈灼言给予自己的这个拥抱,让南隐那些之前觉得发泄出来也没有什么意义的情绪有了突破口,在沈灼言的面前显露无疑,甚至微微红了一点眼眶。 她学的时间的确不长,但是也是努力付出的,每天就睡四五个小时,她也完全没偷懒,怎么就不能幻想一下奇迹了,怎么就不能好事降临在自己身上了? “瞧这委屈的。”沈灼言轻轻拍拍她:“早知道你是这样的情绪,我就找关系了。” “不行。”南隐将眼泪蹭在他十几万的大衣上:“你这样做我会很生气,很生气很生气。” “所以我没做。”沈灼言说:“南南的底线在哪里我还是知道的,不惹你不开心。” 南隐不说话,窝在沈灼言的怀抱里动也不想动,陈嫂听到声音走出来看到这样一个画面又笑笑转身离开,沈灼言鞋子也没换的站在原地静静地抱了南隐好久好久。 后来南隐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小声说:“其实我知道有可能是这个结局,其实我一点也不难过,但看你为这件事回来,就莫名其妙有点委屈。” “嗯。”沈灼言笑笑:“那怪我,我不该回来。” 南隐知道他在逗自己,但还是有点生气他故意曲解自己的话,张口咬在他脖颈处,大概会留下痕迹,沈灼言每天都要上班,可能会被人看到。 但沈灼言才不在乎,他巴不得南隐在他全身都留下痕迹,让看到的所有人都知道南隐有多爱他。 几秒后南隐松开了他,却依旧抱着他,用更小的声音跟他说: “我想跟组,可以吗?” 第292章 我厉害着呢 南隐想,大概是不可以的,因为沈灼言拍着自己后背的动作都已经因为自己的这句话而停了下来。 因为预想过这个结局,所以南隐也和知道自己考研成绩的时候一样,没多少的失望,情绪也就那样,在她这里还是沈灼言更重要一些。 她并没有让沈灼言在这件事上沉浸太久的时间,笑笑说: “我就问问,也不是一定要去,只是一种可能性。” 沈灼言应该是要答应的,他知道南隐的情绪现在虽然不算糟糕,但因为成绩的时候也一定算不得多好,这是她想做的事情,没有了成绩,却可以得到和陶知安近距离学习的机会这更是难得。 会抵消她很多的负面情绪,让这件事从不好转变为一个机遇。 可沈灼言从来不知道原来‘好’这个字竟然这么难说出口,在嘴边转了几圈也还是不想说。 南隐却已经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从沈灼言的怀里钻出来,眼睛依旧亮亮的看着他,问他晚上想吃什么,自己有点想吃冰淇淋,沈灼言看着南隐,好像刚才说的那件事对她来说真的是无关紧要,随口一提。 但真的无关紧要吗?跟不跟组对她来说真的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的。 就算不去听陶知安和她的对话,在南隐这一刻的脸上,沈灼言也看得到被她隐藏很好的失落。 但最后的最后沈灼言还是没有说出答应的话。 让南隐离开自己身边,离开北城,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做到的一件事,沈灼言也需要时间来调整,来接受。 南隐没有任何的改变,还是和之前一样,好像他们之间的那场询问和谈话根本不存在一样,甚至还在饭后沈灼言在书房处理工作的时候过来捣乱了一下下,又很快离开。 她像是忘了这回事,可沈灼言知道不是。 如果一件事是你特别想去做,但又无法去做的,任何人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消化完这一失落,南隐也不会是个例外,她这样若无其事都是因为自己。 她怕自己有负担,再一次失眠,所以假装不在乎,也愿意折断自己的翅膀就这么待在他的身边,哪里都不去。 沈灼言会做到承诺给南隐的每一件事,可南隐答应自己的,却也从来没有食言。 南隐也把沈灼言看得透透的,知道自己的不在意会让他想多,这晚睡觉之前,南隐还抱着他主动提及了这件事,问他:“有没有在胡思乱想?” 卧室里此时只亮着一盏壁灯,沈灼言本来都要关了,听到这句话停下动作垂眸看着她,她闭着眼睛一脸的放松,看起来是马上要睡的姿态。 沈灼言也无意在这个时候多说什么,笑笑:“没……” “想说没有?”南隐打断他的话:“太不诚实了,那个说永远都不欺骗的沈灼言呢?你把他藏在哪里了?嗯?” 南隐说着就掐住他的脖子:“快点交出来,还可以饶你一条小命。” 沈灼言笑起来,由着南隐掐自己,她没用什么力气,沈灼言感受更多的是痒,但也没将她的手拿开,他喜欢南隐碰触自己,不管是哪里。 “没有是假的。”沈灼言把玩着南隐的长发:“说没有也骗不了你是不是?” “嗯。”南隐赞同的应他:“我厉害着呢。” “是。”沈灼言由衷的夸赞她:“南南最厉害了。” 南隐在他的怀抱中笑了笑,过了几秒后才开口说:“沈灼言,你别胡思乱想,我没有因为你委屈自己的意思,跟组从一开始就不在我的计划之内,只是今天想到这么一种可能所以跟你提了一下,我不是真的非去不可。” “可能当时就是因为考试成绩的事情,心里不太爽快。”南隐更紧的抱住他:“别有压力,别睡不着,我虽然厉害,可你比我厉害多了,应该知道我没有在骗你,对吧?” “嗯,我知道。”沈灼言说:“南南说的都是真的。” 南隐笑起来,虽然有点困,但还是撑起身体看着沈灼言,在他的唇瓣上吻了吻:“好好睡觉,我已经有想要写的本子了,不去跟组我还可以在家里好好写故事,一样有很多事情可以做的。” “好。”沈灼言说:“我会好好睡觉,不让南南担心。” 南隐在沈灼言身边总是能感觉到满满的安全感,能够很快睡着,这天她虽然担心沈灼言的状态不会像答应自己的那么好,但还是没有抵挡住困意的侵蚀,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沈灼言关了灯,一下又一下的拍着她,却始终睡不着。 第293章 好像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也想睡,不想对南隐食言。 想做到答应她的任何事情。 可是却睡不着,他觉得自己在某个瞬间似乎变成了一块巨大的海绵,不断吸附着周遭越来越多的坏消息和恶意,那些都来自于幻想本不应该相信,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却还是不断的吸收,渐渐地自己也快要承受不住。 或许过不了多久的时间,自己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每天抱着南隐入睡,不能看她在自己的怀中醒来,不能随时随地的看到她。 虽然不是永远的,虽然还是会回来,虽然自己在她身上装了定位和窃听,虽然自己可以安排很多很多的人在她身边,但这并不足以让沈灼言放心。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万一和意外。 她说过让自己自信一点,说她很爱很爱自己,永远都不会离开,沈灼言相信她对自己的爱,从不怀疑,但是对于她承诺的不离开却并不怎么相信。 很多年前她也答应过的,无论如何都要和自己在一起,永远都能让自己找到她,但现实呢?他却有十年的时间都没有她的任何消息。 或许南隐这一次离开,也会遇见身不由己的事情,也会让自己找寻不到,只要想到这一点,沈灼言就无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下意识的将南隐抱紧,紧到想要把这个人融入自己的骨血里,与自己成为一体,再也不会分开,他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南隐都开始在他的怀抱里不安,有要醒来的迹象。 沈灼言这才恍然回神,意识到自己的力气可能会吓坏南隐,让她受伤,仓皇的收回,南隐还是有一点不安,在他的怀抱里调整了一下姿势,那是一个动物下意识寻找安全的姿态,沈灼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重新让她安稳下来。 她在遇到自己之前吃了太多太多的苦,遇到了太多太多伤害过她的人,沈灼言是想要为她打造一个乌托邦的,让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恶意都对她绕道。 只是她不在自己身边,去闯她的小天地就是会有无限种可能。 有些东西是不能往那个方向去想,一旦开了一个口子,就有会有成千上万个可能性出来,沈灼言也想想点好的,想南隐会开心,会学到很多东西,认识新的朋友,迸发出在家里没有出现过的灵感,写出新的满意的故事。 但这不是沈灼言可以控制的,他就是一个凡事都会往坏处去想的人,尤其是在南隐这件事上,他把能发生不能发生的全部都想一遍,防患于未然,才能让南隐离开自己的可能性少一点,再少一点。 这没什么错,这是应该的。 南隐为什么不是一个玩偶呢,自己可以将她放在保护罩里,让这个世界的尘埃都碰不到她。 可南隐不想要那样的生活,她不会想一直做被保护的那个角色,她也有想要实现的自我价值,所以她还是要离开自己的,不止是跟组,还会有以后很多种可能。 想了太多不好的事情,控制不住的想,以至于许久都没有明显情绪起伏的沈灼言也开始有些发抖,他太清楚这些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不想吓到南隐,只能离开。 可即便他已经有些失控,在离开南隐的时候还是小心翼翼的抽出手臂,没有惊扰到她的睡眠。 书房里,沈灼言颤抖着手打开抽屉吃药。 药效很快,却也带来了麻木的晕眩感,他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放在扶手处的手以微小的幅度颤抖,觉得那一刻他看到的未必不是自己的心。 时间太仓促了一些,他原本就已经做好了陪着南隐做她想做的事情,放弃对公司的掌控,他没有坚信南隐一定会考研上岸,但沈灼言没想到会这么快,她会在不久的以后就离开自己。 这让一切都来不及,沈修远来不及回来,自己来不及处理好公司的事情。 或许可以想别的方式,不及时给陶知安新一笔的投资,延迟开机时间,这样一来自己就有足够的时间处理公司的事情,到时候就可以陪着南隐一起了。 这个方式不是不可行,只是在已经出现这个问题的现在再以这种方式拖延时间,南隐一定会发现,也一定会知道是自己做的,她会来跟自己说,让自己不要这么做,她真的不去了。 让这么多人等她一个人,为了她一个人而整个剧组停摆,那是南隐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 好像没有别的办法了。 沈灼言没有在书房里待太久的时间,他担心南隐醒过来看不到他会担心,于是在身体的症状稍稍缓解之后沈灼言就起身回到了卧室,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上床。 南隐有瞬间的醒来,睁着迷蒙的双眼看着沈灼言,含含糊糊的问他:“是不是没睡?” “没有。”沈灼言吻吻她:“去了洗手间,睡吧。” 南隐没再说什么,却在沈灼言躺下之后紧紧的圈住了他的手臂,没一会儿又依偎着睡着了。 第294章 去吧 沈灼言晚上不折腾南隐的时候,她倒是也可以做到早睡早起。 第二天沈灼言不过刚刚坐起来,南隐就睁开了眼睛,仔仔细细的盯着沈灼言,沈灼言被她的目光看的发笑,抬手遮住:“怎么跟言言一样的盯人?” 南隐笑笑捉住他的手拉下来,又凑近了沈灼言看:“我看看你有没有黑眼圈和红血丝,是不是真的有好好睡觉,没有骗我。” “那结果呢?”沈灼言在她的鼻尖吻了一下:“看出什么来了吗?” 南隐笑笑没说话,沈灼言也不勉强她给答案,起身下床去了洗手间,南隐在床上坐了一会儿 ,用遥控打开了窗帘,今天的天气不错,七点刚过的时间阳光就已经铺满整个四合院。 她笑笑也跟着下了床去到卫生间,沈灼言正站在盥洗台前刷牙,见她进来拿开牙刷问她:“不睡了?” “嗯。”南隐说:“不睡了,我刷牙。” 她说了刷牙却一直没动,沈灼言笑笑,由着她偶尔的发懒,自己帮她拿了牙刷挤了牙膏,又问她:“要不要我帮你刷?” “那不用。”南隐笑笑接过牙刷:“刷牙我还是会的。” “嗯。”沈灼言和她并肩站在一起,看着镜子里的南隐,笑笑:“但我还是很乐意效劳。” 南隐看他一眼没说什么,两人就这么一起站在盥洗台前洗漱,偶尔相视一笑,也是最幸福的模样。 后来南隐坐在卧室的梳妆台前护肤的时候,沈灼言也从衣帽间里换了衣服走过来,坐在床边的位置看着她:“早晨想吃什么?” “都可以啊,不挑。” 沈灼言没说什么,就那么坐在一旁看着她,南隐知道他不赶时间,也就由着他看。 沈灼言发现南隐护肤其实很糊弄,心情好的时候护肤水,精华,面霜,眼霜都会用,也会用自己给她买的那些仪器,但偶尔懒的时候就一层护肤水和面霜就完事儿,所以偶尔也会导致护肤水和面霜都用完了,精华却还剩有一半。 沈灼言也不说她,甚至觉得这样很可爱,而且他的南南天生丽质,本不需要这种来加持什么。 今天她大概还是懒的,牙膏都懒得挤,更不要说是护肤了,爽肤水也涂抹的敷衍,放下爽肤水就去拿面霜的时候沈灼言微微叹息一声制止了她的动作: “我来吧。” 南隐不太好意思的看着他笑笑:“其实我自己也可以。” “嗯。”沈灼言一边应她,一边牵着她的手让她躺在了床上,头部冲着自己,他自己坐在了南隐刚刚坐着的位置上,拿了护肤品和仪器来帮她。 “知道你可以,但就是懒。”沈灼言说:“我来做吧,也不知道是谁跟我抱怨精华和眼霜多出来好几瓶。” “那你就不要给我买那么多了。”南隐说:“我没那么精致,很多东西都不习惯用。” “用不用和有没有是两回事。”沈灼言笑笑:“小懒猫。” 南隐不说话由着他为自己护肤。 沈灼言会做发型,会化妆,所以他护肤的手法也好的出奇的时候南隐一点也不意外,好像这个人不管做什么,只要是和自己有所关联的,那都是理所应当的。 南隐本身就起的比平时早一点,此时被他这么侍候竟然又慢慢有了困意,但还是强撑着一丝清明没有让自己睡过去。 “困就睡。”沈灼言发现了她的没精神。 “起都起来了。”南隐说:“怎么也得吃个早饭。” “昨晚睡的不好?” 南隐睁了一下眼睛:“也还行,只是担心某个人又胡思乱想,所以就算是半夜没醒,也做了几个梦。” “梦到我了?” “梦到你在熬鹰。”南隐笑笑:“这算不算是一场噩梦。” 沈灼言笑起来,不说话了,南隐却跟他细细描述了一下梦里的场景,但她一个人说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沈灼言开口,便也停了下来,刚好沈灼言帮她做完护肤,扶她起来。 沈灼言将手中的仪器放在梳妆台上,过了几秒钟转过头来看着她,很浅的笑了笑,说:“南南,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第295章 第一选择 南隐像是不明白这简短几个字的意思一样,愣愣的看着沈灼言,却也不过几秒就反应过来,她的脸上没有雀跃,没有兴奋,反而微微蹙起眉。 沈灼言不太明白她这个表情是什么含义,只是还没问出口,南隐就已经给了他答案,不太开心的出声: “所以你骗了我。” “嗯?”这一次的沈灼言确实没太跟得上南隐的节奏。 “你昨天根本没好好休息,对吗?” 沈灼言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得出这样的一个结论,不由笑了起来:“为什么这么说?” “对你来说,这个决定不是那么好做的,不可能是你在睡醒之后突然觉得要这么做了,你一定想了很多,想了很长时间,在我不知道的时间里,是不是?”南隐看着他:“沈灼言,你昨晚没睡。” “现在似乎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沈灼言抓她的手在手心:“我同意你跟组了,南南不开心吗?” “沈灼言,你还是没明白。”南隐说:“我希望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在你开心和舒服的基础上,我没那么贪心,不会既要又要,我有了你,有了这么幸福的一个家,我已经很满足了,至于其他有很好,没有我也不会觉得怎么样,我只想你好好的。” “你可以。”沈灼言看着她:“南南做什么都可以,可以要了这个,又要那个,我想给你所有你想要的,虽然这个决定对我来说确实不太容易,我有很多的不放心,很多不安,可是把你困在我的身边也是不对的。” “没什么不对,你什么都想给我,我也什么都想给你。”南隐反握住他的手:“如果我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让你来为我付出的话,或许根本走不到永远,沈灼言,你也是个普通人,你也会累的。” “我不会。”沈灼言近乎斩钉截铁的说:“对你,我从来不会。” 南隐看着沈灼言,她不是不相信沈灼言的话,沈灼言做的永远比说的多,自己从认识他到现在,生活中情绪上都被他关照到事无巨细,有时候很多情绪是连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的,他就已经察觉了。 他爱自己,他对自己的好也从来不是说说而已。 没有人不想要这样的爱,可南隐不是那种自私只想要享受的人,她也很明白沈灼言和其他人的情绪不同,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之下,南隐很难不去想自己究竟可以给沈灼言什么。 沈灼言什么都有,截止目前为止,他无论如何也想要的,也不过是自己而已,想自己无论何时何地都在他的身边。 南隐不是小孩子了,她知道有得就会有舍。 自由和沈灼言之间,她除了沈灼言不会有第二种选择,而且也并不全是没有自由,除了不能离开他身边,太长时间让他看不到自己以外,南隐也绝对自由。 这不是一件多么难以忍受的事情,对于南隐来说,这是爱自己的证据。 如果这是自己仅有的可以给沈灼言的,南隐也愿意给。 “我不去。”南隐说:“我就想在你身边待着。” 不管结局是去还是不去,这一刻南隐把沈灼言放在了自由之前,沈灼言还是很受用的,他没忍住捧过南隐的脸,和她接了个又深又重的吻,却不含任何欲念。 “你傻不傻?”沈灼言抵着她的额头,轻声开口:“我现在答应了你就去,说不定以后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我不会每一次都能恰好答应,失去了这一次机会,以后可能都没有了。” “那你呢?你傻不傻?”南隐问他:“放我离开,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睡不着,隐瞒着自己真实的情绪不告诉我,一个人难过是吗?沈灼言,我们是夫妻啊,工作上我帮不了你什么,可有情绪上的问题你要告诉我啊。” “你一个小朋友,对你说那些做什么?而且这原本就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接受不了,是我放下不下,不是你的错。” “小朋友今年24了。”南隐轻声反驳:“太爱我如果也是错的话,那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改正。” “沈灼言。”南隐微微叹息一声,抬头轻吻在他的嘴角:“我到底该怎么做,怎么说你才会相信,我爱你这件事比我生命中的其他事都还要重要呢?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为了工作要牺牲你?你永远都是我的第一选择啊。” 第296章 等我回去 南隐说到做到,真的在和沈灼言谈完之后不久给陶知安去了个电话,说跟组的事情暂时就不考虑了,至于拍摄方面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随时找她,她会尽全力配合。 或许是接触过沈灼言这个人,又很是清楚他对南隐有着怎样的占有欲,所以南隐的这个决定对陶知安来说并不意外,在电话那端笑了下,开口道:“我能说已经想到这个结果了吗?” 南隐也笑:“我离不开他。” 或许是没想到南隐会这么说,陶知安在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的时间后才开口:“看到你们这样,我倒是后悔开口让你来我身边跟组了,显得我像是一个不解风情的电灯泡,不过你也做错了选择,我就不必觉得愧疚了,不过开拍之后的剧本调整免不了还是要找你的,那我们到时候联系。” “好。” 和陶知安挂了电话,南隐就坐在飘窗上没有动,视线落在窗外不知在想什么,连沈灼言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沈灼言听到了她和陶知安的通话,听到了那一句‘我离不开他’,不知道别人听到这句话会是怎样的感受,但对于沈灼言来说,这是比‘我爱你’都还要更戳中人心的话。 他一直空荡荡忐忑不安的心,在这一刻被南隐的这句话填的很满很满。 沈灼言知道南隐做出这个选择是因为自己,她还是想去的,但沈灼言又是自私的,在南隐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之后他真的贪恋南隐主动折断翅膀留在自己身边的感受,这个时候开口让南隐走,不用想沈灼言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做得到。 爱是自私的,沈灼言的爱尤其是。 他就是想让南隐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最好只有自己看到,最好24小时不间断的在自己身边。 沈灼言没有打扰南隐,悄悄退出卧室回到书房给沈修远去了个电话,最近给他打的电话太过频繁,沈修远都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严重的事情,可每一次接听都能在第一时间听到他几乎不变的一句话: “不能早点回来吗?” 这一次也一样,沈修远都觉得快要免疫,但每一次的电话还是会接,即便面对这样一个不变的话题,他也还是会诚实的回答:“不能。” 这一次沈灼言没有问沈修远能不能早点回来,他甚至没有说话,沈修远敏感的察觉到他情绪的问题,在电话那边出声询问: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很多人都不知道,在沈灼言情绪最失控的那两年,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人不是医生,不是父母,而是沈修远,他几乎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的弟弟,时间久了,他开始变得比沈灼言还要敏感,比他还要早一些知道他情绪的变化。 直到后面沈灼言慢慢稳定下来,沈修远才渐渐放手不再那么事无巨细的照顾。 此时即便隔着电话,没有看到沈灼言是个怎样的状态,可在他身边那么久,明白他每一个情绪的沈修远还是察觉到了,担心他再次失控,连语气都柔和下来,带着让人安稳的力量。 “哥。”沈灼言看着窗外,轻声开口:“我好像做了一件不太好的事情。” 沈灼言将南隐要跟组自己却不愿意的事情对沈修远说了说。其实都三十岁的人了,实在没有必要遇到任何事情都找人倾诉,但沈灼言不同,他有情绪上的前科,他比任何人都要知道有问题不排解就会有失控的结果。 以前他不在意被谁知道自己失控,但他不愿意让南隐知道,不愿意让她知道自己可能就是一个疯子,这辈子都好不了。 沈修远照顾他这么多年,沈灼言对他是有依赖的,是信任的,所以出现什么问题也会想着和他说一说。 沈修远静静听完了沈灼言的话: “所以你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问我到底什么时候可以退役是吗?” 沈灼言不说话,沈修远也并不介意:“阿言,你现在放南隐离开你会是怎样的状态?会胡思乱想,会坐立不安,会做梦,会失眠,会不断的想她遭遇了各种各样危险的事情,然后情绪崩溃。” “南隐是喜欢你的,她每天都会给你打电话,打视频,你这样的状态,能瞒住她多久?”沈修远轻声说,语气中带着安抚:“她会在某一天意识到你的状态不对,她还是会为了你结束那边的工作回来你身边,结果还是一样的。” “我明白你心疼南隐的心情,你不愿意让她受委屈,愿意让她做任何想要做的事情,不想阻拦她,成为她事业上的绊脚石,为此你可以放弃你的事业,可是阿言,这是暂时的,你不会永远都委屈南隐,你比任何人都还要爱她,你总有一天会陪着她去做她想要做的任何事情。” “等我回去。”沈修远说:“你也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 第297章 没必要这样的 沈灼言以前总觉得沈修远去当兵不回公司是因为对自己的那点亏欠,但此时听到他这么说,沈灼言难得有了一种沈修远也在为自己牺牲的感觉。 他不想回来,但为了沈灼言,他愿意回来。 愿意放弃自己喜欢的事情,回来接手公司,让沈灼言自由。 或许这也是他认为应该补偿的一部分。 沈灼言静默几秒,喊他:“哥。” “嗯。”沈修远轻声应他:“听着呢,你说。” “你当初离开是因为当兵是你的梦想,还是说,是为了那点我根本不需要的亏欠?” “重要吗?”沈修远语气带笑。 “重要。”沈灼言说:“如果是亏欠,那我真的要说一声你是真的很蠢了,做了一件让我也不太痛快的事情。” “可你把公司做的很好,我的弟弟是个天才。” “可我明明不需要这么累就可以把公司做好的。”沈灼言不是很痛快的说了声:“现在想想,你的亏欠说不定是另一种报复,让我困在这里做牛做马,你自由了。” 沈修远在电话那端笑起来:“但很快你就自由了。” “所以呢?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在电话一开始就问出的话虽迟但到还是问了沈修远,沈修远笑笑:“上次不是说了,还需要半年的时间才能退役,你以为申请是那么好容易的吗?” 沈灼言也知道在短时间内让沈修远回来有点强人所难,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谢谢哥。”沈灼言说,虽然这个电话的最后他还是不能找到两全的办法,可沈修远的话也在一定程度上宽慰了沈灼言不少。 是啊,他们还有长久的以后,让南隐委屈这一次,之后自己可以用一辈子来陪伴她,弥补她。 跟组这件事沈灼言没有再提过,南隐也没有,沈灼言仔细留意着她的情绪,发现南隐并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化,她还是和从前一样,也真的如她说的那样,她开始创作新的剧本,每天也过的很充实。 看到这样的南隐,沈灼言悬着的那颗心才渐渐放松下来,但他还是没有办法心安理得享受南隐对自己的牺牲,在一个即将入睡的夜晚里,沈灼言抱南隐在怀里,轻声跟她说了心里话: “这些天我试过了,试过放你离开,再开口让你去跟组,但我发现自己还是做不到,还是舍不得。” 南隐没想到他跟自己说这个,有些微愣。 其实这些天南隐要说完全不再想这件事,彻底的让这件事过去了,那也是不可能的。 毕竟这对她来说也算得上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她还是没有任何的动摇,只是偶尔闲暇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的去想,如果自己跟组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她没再跟沈灼言提及这件事是自己真的没打算再去,也不想让沈灼言再胡思乱想,但这并不代表她就已经全然接受,对这件事完全不委屈。 只是她以为自己可以真的不在乎的,此时被沈灼言提及,被他这么坦诚的跟自己开口说舍不得,说做不到。 南隐意识到她连那一点委屈都好像不存在了。 沈灼言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就像当初自己无意识的开口对他说‘你把我关起来吧’也是如此,他总是可以让自己心甘情愿的为他做任何事情。 这不是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因为沈灼言要比自己做的多的多。 “我也舍不得你。”南隐在他怀里笑笑:“陶老师这几天在外面采景,每天给我发很多照片,目前b最为满意的是云省那边的一个山区村庄里,他们大概有一个月的时间都要在那边拍摄,而且信号还不太好,通讯也不方便,我现在被你养的这么好,过去也适应不了,联系不上你更是要发疯,所以不去是对的。” 话是这么说,但沈灼言知道南隐不是这么娇气的人,她什么苦都吃过,更何况是去做她喜欢的事情,就更是不在乎外界条件,她这么说还是在安慰自己,沈灼言感受到了。 “南南。”沈灼言开口:“我不会让你一直为我妥协的,我说过我会陪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这件事也不是说说而已,是现在我这边实在走不开,没办法陪你。” “等大哥回来,等他接手公司,我们就走,好不好?”沈灼言说:“有些事情在做不到之前说出来显得很假,但我还是想让你知道,我一直都把这件事放在心里,真的不骗你。” 南隐怎么都没想到过年那天沈灼言对自己说的话竟然真的要这么做,他真的要为了自己这点说不定都成不了什么气候的事业放弃公司,这简直有些疯狂。 任谁知道了都怕是要质问一句他是不是疯了。 可南隐知道他是真的。 她从沈灼言的怀抱里退出来,看着沈灼言:“沈灼言,没必要这样的。” 第298章 喘不过气 沈灼言这么做,南隐当然有感触,一个男人愿意放弃自己的事业为自己做到这个份上,任谁来了都不会无动于衷,南隐也是一样的,可她从来没想过真的要沈灼言这么做。 那是不公平的。 南隐虽然没有两个人生活中女人一定要为男人牺牲的观念,但是让沈灼言离开公司只守着一个人,且不说这样的决定是否疯狂,单单是南隐自己也怕是承受不了这样的重量。 她得多成功才能配的上沈灼言为自己放弃的一切呢? 虽然沈灼言不一定期许自己一定取得什么样的成绩,但沈灼言放弃一切陪着自己这件事本身就是对南隐的一种压力了。 就算南隐不觉得女人一定要在家里,但就这件事来看,如果两个人之间一定要有一个人牺牲的话,她也觉得应该是自己,让沈灼言这样做,南隐不可能同意。 “那怎么办?”沈灼言也坐起来,看着她笑:“要你就在家里一辈子,哪里都不去,我去哪里你跟去哪里吗?南南,这不公平。” “你陪着我就公平了?”南隐不赞同的看着他:“你能不能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把我放在首位,你理智一点啊。” “我很理智。”沈灼言说:“我说过的,我离不开你这件事本身就是我无法自我调节的事情,既然是我的问题,理所应当的应该我来找办法,这不是我们之间谁事业比较重要,比较成功的问题,是我想和你24小时待在一起,那么这件事就应该我来做。” 南隐依旧不赞同,可是沈灼言却不想继续讨论,这件事在他这里已经盖棺定论,不会有任何的更改,甚至还觉得自己受了委屈。 南隐看着沈灼言,说不出话,她清晰的意识到这是第一次,自己在沈灼言这样的爱里有喘不过气的感受。 沈灼言对自己事无巨细的爱,确实让人深陷其中,甚至让南隐经常有一种身在梦境中的感受,沈灼言好的不像世间人,而南隐也常常怀疑自己是不是值得拥有这样的感情。 偶尔还会想自己是不是在这长久的苦痛中生病了,幻想被爱,沈灼言根本就是她幻想出来的一个人物,否则她怎么能这么幸运,遇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 沈灼言对她有占有欲,掌控欲,南隐都知道,她没有接受不了,可之前再怎么占有,再怎么掌控也都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每对情侣之间都有自己的相处方式,只要不影响到别人,南隐也觉得没怎么样,自己舒服就好,不管别人怎么看。 但现在沈灼言的这个决定纵然是因为爱自己,可牵扯了太多人。 沈修远要退役回来接手公司,南隐不知道沈修远是不是自愿,就算是自愿的,就算当初当兵是对沈灼言的一种亏欠,现在回来也只是符合他当初的那条路,可是沈嘉年和温容呢?他们也能接受吗?沈灼言今年才31岁,他有大好的年华,却要为了自己放弃前途,只陪在自己身边吗?就算能接受好了,沈灼言的身份要从公司离职,怕是也会引起不必要的动荡,稍有不慎,可能就会出现谁都无法预料的局面。 公司不要,前程不要,即便是南隐都觉得自己有点红颜祸水的味道。 当这些东西都因为他们之间的感情而变化,都因为沈灼言要陪着自己而变化,即便南隐不想那么多,但这些也是她的责任。 她不觉得自己能承受这么多,这让她害怕,她害怕因为自己而让沈灼言失去很多。 南隐还想再劝,但沈灼言的态度坚决,并且说沈修远已经提交了退役申请,没有更改的余地。 沈灼言这些日子没怎么休息好,所以这天晚上躺下之后没多久就睡下了,反而是南隐被他抱在怀中一直没什么困意。 不管南隐承不承认,沈灼言对她的占有欲已经越来越严重。 这也还好,南隐爱他,愿意被他占有。可这疯狂的爱意之下也不是没有危险的。 如果自己是他的唯一,是他最重要的事情,一旦自己发生什么意外,沈灼言会做什么? 南隐不是凡事都往坏处去想的人,但她的经历却告诉她,这个世界上其实也没有太多美好的事情,明天和意外总是不知道哪一个会先一步到来。 那些行走在路上突然被失控的车辆撞到,平白无故遇到疯子当街捅人的事情这些年也越来越多,南隐知道沈灼言让人在保护着自己,可只要她出门,只要她走到人群中去,安全这件事就一定不是百分之百的。 万一自己就是那么不走运,就是突然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沈灼言会怎么样?又会怎么做呢? 秦艺晗并非故意让自己受伤,他要了秦艺晗的一条腿,盛放在他没在的时候抓伤了自己的手腕,他用刀刺穿了他的手掌,他不会放过任何伤害自己的人,不管是不是有意的。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沈灼言会疯,或许会做出更不理智的事情也不一定。 虽然说爱这回事本身就不太能保持理智,却也不适合太过冲动。可沈灼言对自己的爱意和占有,冲动或许都不足以形容。 南隐能够想到的解决方式,似乎只有自己一直在家里待着,哪里都不去,一直在沈灼言的保护范围之内,只有这样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可南隐也是个人,她不可能真的一辈子哪里都不去。 而且,是不是就是因为自己对他的占有适应良好,才让他一点点的变成如今这个模样。 温容说的不能太惯着他,不能太纵容,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考量? 第299章 意外发现 南隐不跟组的消息倪裳很快知道,打电话过来约她见面,南隐心思本就烦乱,在家里胡思乱想的厉害,想着出去走走也好便同意见面。 倪裳的身份不太适合在外面,总是会被拍到,为了避免麻烦她给南隐发了自己家的地址:“不介意吧?” “能去参观大明细的私宅,我赚大了。” 倪裳的住处比南隐想象中的要朴素的多,她还以为是什么豪宅,但并不是,只是一梯一户的住宅楼,不过相对来说私密性还是很不错。 室内的装修也很简约,给南隐一种她并不会在这里久住的感觉。 “这不是你的家吗?”南隐站在玄关处随便扫了一眼之后问了句。 倪裳穿着家居服在鞋柜里拿鞋,闻言扫了一眼南隐,笑了:“你是怎么一眼就看出来的?” “没有家的感觉。”南隐说:“好像样板房。” 正常生活的家不是这样冷冷清清一点生活气息都没有的,干净整洁的有些过分了,倪裳笑笑:“是,这是我租的房子,我在北城没买房子。” “为什么?” “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会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 倪裳说这句话的时候南隐正弯腰换鞋,闻言一顿:“不太可能吧,你是艺人,北城的娱乐活动那么多,你总会回来的。” “也不一定。”倪裳笑笑:“我要离开这里的话,肯定也会退出娱乐圈。” 从一开始认识倪裳的时候,南隐就觉得她是个很淡的人,对什么都淡淡的,没有其他艺人身上那种野心和名利感。 她以为是性格如此,却不想倪裳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在这个名利场久待。 只是在这么一个时机倪裳有了这样的一个决定让南隐忍不住的想,倪裳会进入娱乐圈工作会不会从一开始就是因为林炡。 如今两个人之间已经没有别的可能性,是不是她也要离开这个从一开始就不喜欢的圈子了? 南隐看着倪裳的眼神将自己的想法暴露的一览无遗,但倪裳看到了也并没有反驳什么,只是笑了笑就引南隐往屋内走。 南隐起身准备跟过去的时候却不小心被旁边玄关柜上的把手勾住了扣子,因为没怎么注意,起身的时候扯了一下,扣子掉落在了地上。 东西掉了捡起来就好,南隐一开始也并没有当一回事,但扣子是由不同部件扣合而成的,摔落在地上的时候摔的分开了,也让里面的一个本不属于扣子的东西露了出来,南隐一时愣了一瞬。 “怎么了?”倪裳察觉到不对,走过来也跟着蹲下身,然后顺着南隐的视线看过去。 那个东西,倪裳也只有在拍戏的时候见过道具,这玩意儿在电视剧和电影里是太稀松平常的东西了,但出现在南隐的身边显然不可能是道具。 唯一的解释是真的。 只是这东西是在南隐身上的扣子里,应该也不是别有用心的人,只能是能接触到南隐的身边人,而且很亲密。 倪裳是知道南隐每一套衣服的搭配都是由沈灼言来做的人,所以不可避免的,她第一时间想到了沈灼言。 只是即便想到,也还是很诧异,表情也有些微愣,看向南隐的目光带着询问,南隐回过神来对倪裳摇了摇头,倪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怎么这么不小心。”倪裳若无其事的开了口:“东西都能摔掉,没坏吧?” “没有。”南隐将东西捡起来重新安好,像没事人一样起了身。 既然决定好了要装作没有任何察觉,那么南隐应该也是要满不在乎的,可她起身的时候却意识到自己有些迷茫,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是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的。 倪裳察觉到她状态不对,握住了她的手,南隐这才回过神来,目光过了几秒才有了焦距落在倪裳的脸上,想起自己是在倪裳家里。 倪裳给她打了电话说要和自己讨论一下剧本的问题。 倪裳的表情很担心,可是却问不出口,在知道南隐随身携带着一个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窃听器之后,倪裳也不可能将话随意说出口。 怕给南隐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可这个问题是自己不问就不存在的麻烦吗? 沈灼言对南隐的占有欲,倪裳不是不知道,和他们接触过的所有人应该都是明白的,但再怎么样,倪裳也没有想过沈灼言会在南隐的身上装窃听器。 这太超过了,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私可言,她和每一个人说的每一句话,做了什么事情都被沈灼言知晓。 倪裳不知道南隐是什么感觉,她却觉得有一股寒气自脚底慢慢蔓延至全身,还有压抑。 一种近乎暗无天日,绝望的压抑。 “给我倒杯水吧。”南隐笑着开口:“口渴了。” 她的声音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倪裳分明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不知所措的迷茫。 第300章 秘密 倪裳以前拍戏的时候因为需要学过一些针线活,她家里也有针线盒,便拿来用动作问南隐要不要缝上。 南隐看了一眼一直被自己握在手心里的扣子,沉默几秒后点了头,将衣服脱下来递给了倪裳。 衣服在倪裳的手中,南隐却在发呆,倪裳特意开了一个电影来掩饰他们的沉默,还故意说了句屋里温度太热,让南隐脱了外套。 南隐看着那件衣服,想起了和沈灼言结婚以来的每一次衣服的搭配,都是沈灼言经手的,以前她以为是沈灼言的一种占有欲,但现在看来,沈灼言的占有欲,比南隐想象中的要恐怖的多。 原来他为自己准备穿搭,还有这样的一层意思在。 南隐一直到现在才明白。 不能沉默太久的时间,否则也太奇怪了一些,所以在倪裳缝制好扣子之后,南隐强迫自己不去想太多,主动从思绪中抽离,和倪裳开始聊天。 倪裳一开始还有些担心,可南隐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倪裳也只能配合。 他们在客厅里聊了一会儿剧本,倪裳是个认真的演员,虽然进入娱乐圈工作并不是她的本意,也谈不上喜欢,可只要接了的工作还是会尽力做到最好。 没有人比南隐更明白剧中的女主是个怎样的心路历程,倪裳想通过南隐更精确的掌握这个人物。 南隐也排除杂念的和倪裳聊了很多,倪裳记了很多的笔记,甚至还录了音,说想不明白的时候拿出来听听,南隐看着她这么认真,笑笑: “我之前觉得你是天生吃这碗饭的,现在看来却是比大多数人都要努力。” “没有人是天生吃哪碗饭的。”倪裳笑笑:“我拿了这么高的片酬,赚了绝大多数人这辈子都不可能赚到的钱,如果演技再辣眼睛折磨观众,我也太不是人了。” “可是很多人只要拿了钱就行,演技那么差还不是照样风生水起。” “所以他们不是我。”倪裳笑笑,看了看自己的笔记,觉得已经没什么要问的了之后才合上了笔记,对南隐说:“这可能是我最后一部作品了,本来没打算接,但因为编剧是你,我也很喜欢这个故事才想要拍,算是给自己再赚一笔养老费。” 南隐知道倪裳有退出的想法,却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这么快吗?” “还好吧。”倪裳没什么所谓的说:“早晚的事儿,我挺随缘的。” 谈论剧本的时候因为倪裳也在录音,所以倪裳并没有任何的不自在,更何况说的还都是工作内容,没什么可在意的,但现在结束了工作,谈论了自己的私事,虽然没什么不能被外人知道的,可知道有人把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进去还是会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受。 倪裳的表情都在说着她的不安。 其实不止倪裳,南隐也没有多自在,她不知道用多大的力气才让自己心平气和的坐在倪裳的对面和她谈论剧本,她甚至不确定自己说的那些关于人物的解析是不是精准的。 两人相视一眼都没说话,南隐沉默几秒笑笑:“我可以参观一下你的样板间吗?” 倪裳明白南隐的意思,笑笑:“你都说样板间了,那还能有什么不能参观的,随便看。” 于是两个人起身,故意将外套留在了原处,离开客厅去了别处。 为了不让那端的人意识到已经被发现,南隐还装模作样的问了倪裳几个问题,直到她实在找不出什么别的可说,才在倪裳的示意下去了书房。 房间门被关上的那一瞬间,南隐过了几秒钟才明显的松出一口气,可随之而来的却是冷意,她觉得自己快要站不住。 “还好吗?”倪裳实在很担心她的状态:“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南隐摇了摇头:“没事。” 南隐坐在了书房的飘窗上,17层的高度让楼下的一切都显得很是渺小,南隐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也很渺小,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掌握不了。 倪裳给南隐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的时候才发现她的手指有多凉,她有些担心,可是却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能让南隐稍微不那么难受。 ”你一直不知道吗?“ ”是不是挺傻的?“南隐自嘲的笑了笑:”我竟然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姚文柔提醒过她的,可那个时候自己是什么反应呢?她不认可,也觉得姚文柔过分,不应该这么怀疑沈灼言,最后姚文柔还对自己道了歉,说以后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了。 那个时候南隐从来没想过,姚文柔的猜测竟然有可能是真的,真实存在的。 其实南隐也不是没有感觉,只是从来没有放任自己真的往这方面想,自己和秦艺晗在医院的对话南隐其实并没有告诉沈灼言全部,但后来两个人的对话,沈灼言好像什么都知道,还有和温容的聊天,沈灼言好像也都是知道的。 南隐以为沈灼言是猜测,是他也和温容聊过,却不想是这样的原因。 沈灼言对她的占有欲没有人比南隐更清楚明白,她知道自己每一次出门身边都有很多人跟着,她甚至确定自己的手机里有定位,但是却从来没想过身上居然还有窃听。 定位和窃听是完全不一样的。 定位是为了安全考量,是为了能让沈灼言随时随地知晓自己的动向,知道自己在哪里。如果说定位能让他更放心一些,南隐也愿意交付一部分的自由。 可窃听真的有必要吗?在这样的一种监视之下,她一点隐私都没有,她的生活,交际在沈灼言的眼中是完全透明的,可自己是透明的,沈灼言却不是。 南隐从来就没有真正的看透过沈灼言,甚至明确的知道他对自己有秘密。 第301章 不敢问 他的情绪问题,还有温容几次的欲言又止和暗示,南隐也不是傻子,她明白的。 可她觉得每个人都有秘密,南隐自己其实也有,一个这辈子都不愿意再想起来的秘密,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即便是两个再亲密的人也应该是要留有一定的个人空间的。 南隐可以因为沈灼言的占有欲一再的缩小自己的这点空间,但不代表她可以一点都没有。 她感觉自己像是生活在一个巨大的玻璃罩中,沈灼言就站在玻璃之外,看着自己,自己什么时候做了什么事情,说了什么话,他都知道。 南隐又开始有了在这份爱里喘不过气的感受。 她的胸口像被塞进了一块大石头。 吐不出,也咽不下。 “换个角度想。”倪裳坐在她对面的位置开了口:“他也只是担心你,在意你。” 南隐看着倪裳没说话,倪裳在这样的目光中败下阵来,说:“好吧,这个理由我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南隐闻言笑起来,却没说什么。 “你现在是想就觉得自己想一想还是想和我聊聊?”倪裳说:“我都可以。” “聊聊吧。”南隐说:“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想出什么,也很害怕自己钻进牛角尖里出不来。” “好。”倪裳说:“那你是想聊点虚的,还是现实一点的?” 南隐似是不太明白倪裳这句话的意思,倪裳便解释了一下:“虚的你怎么想,现实就是你要怎么做。” “我不知道。”南隐看向窗外:“我乱糟糟的,怎么想的不知道,怎么做就更不知道了。” 倪裳了然的点点头:“应该的,任谁发生这样的事情都会很乱,那你要让他知道你已经发现了吗?如果你不想让他知道,那代表你之后的生活还要无死角的被他监听,还要在他的面前假装若无其事,我不知道你可以假装到什么程度,又能不能骗过他,但是你会很煎熬,你每天都会困在这个问题里。” 南隐看着倪裳,问她:“你这样理智的人,到底是怎么会看上林炡,且陷在里面出不来的?” 倪裳挑了挑眉:“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我这样理智的人为什么就不能体验一下阴沟里翻船的人生呢?” 南隐笑起来:“这样的体验大可不必吧。” “也算是丰富了人生。”倪裳坐在她对面的位置,和她一起看着窗外:“凡发生必不后悔,这是我的人生信条。” “为什么?” “因为后悔也没什么用。”倪裳笑笑:“除了内耗之外,并不会让这件事重新再来,人都是往前看的,沉浸在已经发生的事情里,只能苦了自己。” “所以,你现在不爱了?” 倪裳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着南隐笑:“所以你是在和我转移话题吗?我们明明是在讨论你的事情,为什么现在一直在说我?” “我不擅长撒谎。”南隐说:“如果回去要对他说今天都发生了哪些事情,和你说了什么话的话,我总要有内容,不能显得空洞没什么逻辑。” 南隐这么说的话,倪裳就明白南隐要怎么选择了,她没有对南隐的选择置喙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虑,倪裳即便再怎么理智却也是个旁观者,真正经历这件事的人是南隐,她最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想好了?” “嗯。”南隐点点头:“其实我也不是不能跟他说实话,我永远相信他不会伤害我,但我还是不敢。” 不敢现在的生活就这么被自己打破,南隐不喜欢逃避,也从来都不是逃避的性格,可现在的生活她实在是太喜欢太喜欢了,她这辈子都没这么平静的时候,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无限延长。 喜欢到她可以自欺欺人。 其实往好处想,除了像生活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罩中,没有半点隐私之外,其他的也并没有影响自己什么。 只要她把这件事忘记,只要她若无其事的当做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么这样的生活还是会继续,她还是会幸福,会被沈灼言当孩子一样的捧在手心里。 倪裳不知道南隐的不敢来自于什么,但既然南隐这样选择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那你可要想好了,想要不说实话,就要在他的面前演戏,但其实我觉得沈灼言并不是一个会轻易被蒙蔽的人,他那么聪明,或许早晚会看出你是在假装。” “也有可能我装着装着就真的忘记了。”南隐轻声说。 这当然是一种理想状态,但倪裳觉得不太可能,只要南隐没有失忆,没有忘记今天的事情,她早晚有一天会承受不住。 没有人会永远生活在虚假的繁荣里。 不管未来如何,他们终究还是会在某一天面对现实。 “其实想想,你也不会做任何对不起沈灼言的事情,也不会背着他说什么坏话,所以说,他听不听你每天做了什么,和每个人说了什么,也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不是吗?” 南隐笑笑,几秒后才轻声说:“都骗不了你自己的话就不要拿出来安慰我了吧?” 第302章 会过去的 一定程度上来说,确实可以像倪裳最后这句话说的那样解释,自己不做亏心事,并不惧怕被监听,被监视。 但这是两个问题,根本不能混淆在一起。 任谁被这样对待,都不会觉得是舒服的。 离开倪裳家之后,南隐其实也不太想回家,之前的她从来就没有过类似的感受,总是不愿意出门,想要一直在家里窝着,等沈灼言回来,即便出门也想要很快回去。 这是第一次,她不太想要回去。 南隐手里无意识的捏着衣服外套上的那个扣子,想起之前有次沈灼言帮自己搭配的衣服没有扣子,他将一枚言言造型的胸针戴在了自己的衣服上。 那是言言刚被接回家不久,节目也结束没几天,南隐还记得当时的自己在看到这个胸针的时候好喜欢,沈灼言是怎么说的呢? 他说:“你这么喜欢言言,说不定以后出门的时候也会想,偶尔来老宅住的时候也不是每一次都要带着,把这个言言带在身边,就当它一直在陪你了。” 南隐笑着问沈灼言:“它是言言,那沈灼言是不是也一直在陪着我?” “是。”沈灼言说:“会一直一直陪着你,陪着你做每件事,听你说每句话。” 当时的南隐还当这是一句蜜语甜言,却没想到沈灼言真的只是字面意思,他是真的在陪着自己,听着自己。 这样够吗?南隐突然恶劣的想,只是听自己的声音,怕是不够吧,或许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还有隐形监控也说不定,不可能没有的,很多时候自己在家里做了什么,沈灼言回来之后问也不问的就知道,南隐以前没有想那么多,但现在看来未必就是这样。 南隐一直生活在沈灼言的视线之中。 沈灼言为什么会这么做,南隐现在也不是太确定了,以前是觉得他是占有,可真的有这样一种占有欲,是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要听到和看到吗? 还是说,占有的可能性,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不相信自己呢? 不知道,想不明白,不明白沈灼言一定要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南隐也不想再想了,她怕钻进牛角尖,怕把沈灼言往坏处想,那不是她愿意的,那也不是她想的,可是她真的能在沈灼言的面前若无其事吗? 他从来都把自己看的透透的,自己想什么他都能知道。 但或许他不是真的了解呢?只是通过监听和监视的方式才明白自己的呢? 南隐强迫终止了自己继续发散思维,没有用的,想再多也是没有用的,可是真要南隐去问沈灼言,去和他当面把这件事说开,南隐也是不敢的。 不愿意回家,但还是回了家,南隐发现除了家,她好像无处可去。 北城从来都没有自己的家,以前跟着盛放跑来跑去,分手之后就和沈灼言在一起,但一个真正属于她自己的地方却是从来都没有的。 没有让她暂时可以逃避的地方,和沈灼言在一起之后就更不可能了,因为安全的问题,南隐只要出门就有一大堆人跟着,她的行踪都会被上报。 这样想来,就算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其实也没有什么用的。 南隐一直都明白有得就有舍的道理,她和沈灼言在一起,必然是要舍弃一些东西的,比如说自由,南隐也让自己适应的良好,却怎么都没有想到,自由是这种程度上的自由。 是全然没有隐私的自由。 她和沈灼言的感情那么那么好,好到让所有人羡慕,南隐也不会傻白甜到觉得她和沈灼言一辈子都不会吵架没有矛盾,可她也没有想到,两个人的第一次隔阂,就是这样大的一场风暴。 对南隐来说,的确算得上一种风暴了。 但会过去的,会平息的。 风暴不是长期的,总会过去的。 南隐最后还是回了家,陈嫂在做甜品,听到声音从厨房里出来看,看到南隐便笑着打了招呼,问她等下要不要吃草莓布丁,南隐没什么胃口,不太想吃,可想到这个房间里或许每一处都有眼睛,还是怕被看出端倪,便笑笑说好。 南隐回房间换衣服,在衣帽间里脱衣服的时候又有些疑神疑鬼的觉得连这里都有监控。 两个人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很多事情都不应该太过在意,但监视是不一样的,在自己不知道的时间里,随时随地会有另一个人在透过一双眼睛看自己。 即便是最亲近的人,也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南隐只是个普通人,她也不能例外。 第303章 沈灼言要平平安安 沈灼言回来的时候南隐正陪着言言在客厅里玩,她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看了一圈,但没有发现任何监控,或许是太隐秘,或许是南隐本就不敢找的太过明显。 但下意识的她不愿意待在卧室或者书房这样私密的地方,客厅里每个人都有可能会走过,这也是最为应该安装监控的地方,让南隐觉得安全。 但并不否认这是南隐自欺欺人的想法,毕竟这是唯一能让她觉得稍微有点自在的地方了。 沈灼言进门的时候,南隐明显的僵硬了一瞬,继而才看着他笑了,从沙发上起身走过来:“回来了。” 她抱了抱沈灼言,沈灼言蹭蹭她的脸:“还没洗手呢。” “不怕。”南隐窝在他的怀里,将手在他黑色的大衣上摸了摸:“我抱了言言也还没洗手呢。” 沈灼言笑起来没说什么,等南隐抱够了,满足了,才拉着她的手一起去洗手间洗手,南隐下意识的又想看看这里有哪个地方会安装监控,但却被自己压制住了这个念头。 在沈灼言的面前,南隐不敢露出一丝一毫的异样。 她以为自己做的很好,但却不想还是被沈灼言看出了端倪:“怎么了?” 南隐几乎吓了一跳,但还是不解开口:“什么怎么了?” “心不在焉的。”沈灼言带南隐的手在水龙头下冲洗,问的漫不经心:“今天和倪裳聊的不开心?” 提及倪裳,南隐的紧张比之前更严重了一点,因为没有十足的把握沈灼言就真的对自己已经知道这件事一无所知,南隐有瞬间的冲动将一切都全盘托出。 可话到了嘴边,她还是咽了回去,说:“想倪裳今天跟我说的话。” “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南隐很轻的笑了笑:“就是她说她从来不后悔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任何事情,包括对林炡的感情,她也并不后悔,那一刻觉得这个女人真的很有魅力。” 沈灼言闻言笑起来:“你做不到吗?” “我做不到。”南隐说:“很多事情我都很后悔很后悔,恨不得从来都没发生过,想着如果有重新来过一次的机会那就再好不过了,但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时光倒流这回事,所以也只能往前看。” “嗯。”沈灼言依旧哄她像哄个孩子一样:“往前看吧,之前也没什么可值得想的。” 南隐也笑起来:“你说得对。” 沈灼言没再说什么,却看了南隐好一会儿,南隐盯着两个人相握在一起的手没有任何察觉。 这天晚上沈灼言要南隐的时候她明显的有点不在状态,好像很紧张,沈灼言停下来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南隐说没有,就是有点冷,可不可以盖被子。 沈灼言没有立刻答应,看了南隐几秒,俯身亲了亲她,继而将被子扯过头顶,将两个人严丝合缝的包裹起来。 南隐这才觉得安全,但也没有之前的时候情动。 后来南隐睡了过去,沈灼言抱她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望着房间内的某处眸色深深。 第二天南隐罕见的发起了高烧,沈灼言早起起床的时候还并没有察觉到异样,南隐沉沉的睡着,像之前的每一天一样,可沈灼言离开四合院去上班之前亲吻了一下南隐额头的位置才惊觉不对。 有点太热了,他随即测量了体温,已经快要39度,沈灼言蹙了眉,让陈嫂叫了医生过来。 南隐打点滴的时候有短暂的醒来,或许是觉得疼,微微蹙了眉,沈灼言抱她在怀里:“马上好了,乖。” 南隐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床边的医生,不知道是不是烧糊涂了,到了这个时候都没觉得是自己不舒服,而是下意识的担心沈灼言:“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哪里不舒服?” 她要去触碰沈灼言,因为动作而差点走针,沈灼言眼疾手快的将她按住,心里却被她下意识的关心而变得柔软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不顾医生和陈嫂还在,他就那么俯身吻了吻她,说: “不是我,是你,你自己都没感觉吗?你发烧了。” 南隐眼睛眨了眨,慢慢感觉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浑身不舒服,但她没有露出任何苦恼的神色,反而看着沈灼言笑了笑,继而开口说: “真好。” 沈灼言一愣,在没反应过来的时间里,南隐又说:“真好,生病的不是你,沈灼言要平平安安的。” 烧的厉害,刚才等医生过来的时间里已经超过了39度,此时说了这么话又累了,就这么闭上眼睛沉沉的的睡了,沈灼言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的僵在原地没有动作。 他还沉浸在南隐刚才的那句话里。 下意识的反应是最不会骗人的,南隐爱沈灼言比爱她自己还要爱的多的多。 第304章 噩梦 和沈灼言在一起之后,南隐几乎没怎么生过病,身体也很好,但这一次竟然断断续续的快一周也没有好利索,好不容易不发烧了,又开始咳嗽,每天晚上都是最厉害的时候。 南隐担心影响沈灼言休息,便开口说自己去客房睡觉,沈灼言闻言什么话也没说,就那么沉沉的看着南隐,南隐便笑笑说自己逗他玩,不是认真的。 “我要是生病,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只是为了能让你睡个好觉,你会怎么做?”沈灼言问南隐。 南隐还没开口就又咳起来,沈灼言叹息一声给她倒水,轻拍她的后背说:“如果我真的把你丢下一个人去休息了,南南,记得跟我分手,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你在他身边对他这么好。” 这话似乎有点严重了,南隐喝水的动作都顿了一下,然后不怕死的跟沈灼言开玩笑说: “你真这么做了,我如果提分手,你会同意吗?” “不会。”沈灼言说:“我不会这么做,所以你也永远都不会跟我说分手,对吗?” 不知道是不是南隐的错觉,这一刻她在沈灼言的眼睛里看到了没有被遮掩的很好的担忧,他好像真的在担心这么一回事,担心自己会跟他说分手,然后一走了之的不要他。 南隐不知道沈灼言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从一开始到现在,沈灼言好像在这场爱里就没有十足的安全感,所以南隐也愿意答应他: “不会分手。” 沈灼言闻言笑起来,但还是不放心对南隐伸出小拇指,要和他拉钩,过于幼稚的行为,但沈灼言还是坚持,好像在一件事上承诺的多一点,就会为这件事增加多一层的保障。 南隐和沈灼言拉了勾,又说了一遍,不会分手。 从知晓自己身上带着一个窃听器开始,南隐就几乎非必要不说话,她也清楚自己即便说话也没有什么不能让沈灼言听的,但这完全是两回事,她终究还是做不到和从前一样肆无忌惮。 她也不想,但毕竟不是一件小事,不是一件寻常人都会接受的事情,所以南隐开始晚上不太睡得着,即便睡得着也开始做梦。 好在最近身体不舒服,沈灼言只当她是难受并没有想太多。 这天晚上南隐又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真的被沈灼言关进了一个玻璃罩内,在玻璃罩内的自己没有穿衣服,赤身裸体的展现在沈灼言的视线之中。 可她明明记得已经穿了,是沈灼言为自己准备的衣服,但她就是没有穿,身上没有一丝的布料,她甚至没有办法遮挡自己,因为四周都是透明的,她甚至不敢开口喊人来救救自己,因为人们会发现她赤身裸体的模样。 后来南隐听到了脚步声,不止一个人,越来越多的人朝着南隐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南隐慌乱起来,却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躲,这里到处都是透明的,好像自己不管躲去哪里都会被看到。 她害怕,紧张,发抖,可是依然阻止不了那些人走过来。 脚步越来越近了,近的南隐都能看到他们,然后她被惊的站在了原地,连呼吸都停止了,是沈灼言,走过来的人是沈灼言,很多很多的沈灼言。 他们拥有着同一张脸,一样的表情,一样的穿着,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站在玻璃罩外,将整个玻璃罩围住,没有任何缝隙。 南隐在这么多沈灼言的眼里一览无遗,连发抖都看得清楚。 南隐几乎是尖叫着醒过来的。 沈灼言不在房间里,但大概是听到了声音,很快开门走进来,看到南隐坐在床上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脚步都加快,只是还没有靠近,南隐看着他的目光就露出了惊恐,然后大叫着: “不要过来,你别过来。” 沈灼言猛地停下脚步,看着南隐。 南隐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又或者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但却不想在这一刻说自己说错了,她瑟缩在床上的角落里,扯着被子紧紧地将自己包裹起来,整个人都是发抖的。 沈灼言看着这样的南隐,手指间都是麻的。 他不想,不想想从前,可这一刻的南隐确确实实让沈灼言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之前还没有和南隐亲近的时候,每一次沈灼言对她失控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南隐也是这个样子,抗拒自己,远离自己,让沈灼言非常非常的不喜欢。 他喜欢南隐贴着自己,靠着自己,依赖着自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自己靠近一步她都是怕的。 她不能怕自己,她不能抗拒自己。 第305章 她得在我身边 沈灼言还是走了过去,在南隐的旁边坐下,眸色深深的看了她几秒才平复了气息,温柔开口:“南南,怎么了?做噩梦了?” 沈灼言的声音并没有让南隐更害怕,这多少让沈灼言敛了一些阴暗的情绪,只是南隐也并没有立刻回应沈灼言什么,沈灼言也不着急,静静地等着,并不碰触她。 大概过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将自己包裹到严严实实的南隐终于有了动作,一开始是细微的,不经意察觉到的像呼吸起伏一样的动作,渐渐的从被子里把自己露出来。 沈灼言看着她,看她慢慢抬头看着自己,他以为南隐对自己的眼神会是防备和警惕的,但没有,南隐的眼神依然柔软到不可思议,然后对自己伸出双手,说: “沈灼言,抱抱。” 所有的戾气和阴暗面都被南隐的这个眼神,这个动作,这个语气而压制了下去,偃旗息鼓。 沈灼言柔和了眉眼,更靠近南隐一些,将她抱在怀里,一下又一下轻柔的拍着她后背的位置,问她:“怎么了?” 或许还在惊魂未定,南隐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口说:“做噩梦了,很可怕的噩梦。” “梦到什么了?” 南隐静默了几秒钟:“不想说。” “那就不说,梦都是反的,南南不会遇到那样的事情,我也会在你的身边,保护你。” 南隐没说话,在沈灼言的怀抱中待了很久很久,久到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沈灼言小心翼翼的将她重新放回床上躺下,看到她即便睡着也还是眉心微蹙的模样,她好像还是没有从刚才那个可怕的梦境中完全脱离。 但也有可能,让南隐害怕的,不是梦。 南隐病了这么久,温容不可能不知道消息,这天沈灼言公司有事确实走不开,不能继续在家里久待,温容便过来,也没有太长时间不见,但南隐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温容看到的时候都吓了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只是感冒发烧吗?怎么病了一场,能把你弄成这个样子?” 南隐神情有些懒懒的,也确实有那个冲动和温容把话说一说,或许能从她这里得到想要的答案,可南隐还是没有开口,自己现在和温容在这个房间里说的所有话,大概还是会原封不动的传到沈灼言的耳朵里去。 而现在,南隐并不想把这件事说的清楚明白。 她实在是有点害怕,害怕一切挑明就都回不去了,但倪裳说的也没错,自己确实不是一个好的演员,这才几天,就已经因为这件事而生病了。 “就是感冒发烧。”南隐对温容笑笑:“妈妈不用担心。” “你这个样子怎么能不担心,阿言也不跟我说你病的这么厉害,要不我早过来了。” “真的没事。”南隐握住温容的手:“沈灼言把我照顾的很好,你还不知道他吗?” 这点温容倒是没有任何的怀疑,这个世界上或许每个人都会对南隐不好,但沈灼言不会,他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哪怕自己一身伤也要护得南隐周全的。 “是不是阿言欺负你了?”温容带着一点小试探的开口问她。 南隐想说没有,他不可能会欺负自己,可在触及到温容目光的时候,南隐突然想到了温容几次的欲言又止和暗示。 明白或许沈灼言对自己做的这些,温容从一开始就是知道的。 或许她对自己这么这么好,也是因为知道沈灼言的某些行为过分。 这样的念头其实很伤人,将温容对自己的好都夹杂了一些目的性,可谁又能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依然无动于衷,没有任何猜忌呢? 南隐是个普通人,她是做不到的。 温容一直待到沈灼言回来之后才离开,离开的时候南隐已经又睡下了,沈灼言送温容离开四合院的时候有短暂的交流。 “你欺负她了?”温容看着沈灼言:“虽然这句话我自己说出口都觉得不可能,但南隐这个样子不像是普通的感冒发烧,医生怎么说?” 沈灼言一时之间没有说话,看着四合院门前的那条护城河和已经刚刚冒芽的柳枝:“没事,会好的。” 这话说出口就是代表有事了,温容微微蹙眉:“你最近还好?” “我?”沈灼言笑了下,说:“挺好的。” “南南胆子小,你别吓她。” 沈灼言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怕是已经吓到了。” 温容还想再说什么,但沈灼言却没有了继续谈下去的意思,送温容上了车,温容坐在车里还在担心,降下车窗看着沈灼言的眼神都是担忧的。 “要不让南隐回老宅住两天?” “不。”沈灼言说:“她得在我身边待着。” 沈灼言的语气没有任何商量的可能,温容更是担忧,但沈灼言却说了再见,继而让让司机开了车。 送走温容沈灼言也并没有立刻回去房间,而是站在门口的位置待了好一会儿,直到陈嫂来叫,沈灼言才转过身往屋里走。 第306章 监控 又过了三四天的时间南隐的病才彻底好起来,整个人都明朗了不少,变得和从前差不多模样,但沈灼言还是察觉到了她的变化,南隐开始变得很粘人。 即便是自己去公司的时候,她也会问自己可不可以跟着去。 沈灼言当然是愿意的,便将南隐带在身边。 那段时间除却沈灼言开会的时候南隐在他办公室一个人,两个人几乎是全天24小时待在一起的,南隐开玩笑问沈灼言:“我这样一直在你面前晃,你会不会觉得烦?” 沈灼言在南隐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说: “你可以再粘人一些,我喜欢。” 沈灼言是真的喜欢,但他却也知道这并不是南隐真正想要的,她并不是想要一直在自己身边而粘人的。 南隐的确不是。 发现窃听这件事,比南隐以为中对自己的影响还要大,这让她变得有些疑神疑鬼,连剧本都写不下去,只要待在沈灼言不在的地方,她总会情不自禁的去想沈灼言现在是不是正在看着自己,听自己说什么。 那种一直有人盯着自己的感觉实在让人觉得不舒服,即便看着自己的人是自己最亲密的人。 南隐也开始对自己的衣服怀疑,每一颗扣子她都觉得是有窃听的,可她不敢做什么太过的动作被沈灼言发现,于是只能自己胡思乱想。 这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南隐的生活,但慢慢地她发现自己在沈灼言身边的时候就不会想太多,因为那个时候的南隐知道沈灼言就在自己身边,不会偷偷看自己,也不会偷偷的去听自己说了什么话。 自己的话都是对他说的,没有什么是他不能听的,这让南隐觉得安全,所以开始想要在沈灼言的身边。 只是一个人的时候南隐还是控制不住的想很多,她不确定沈灼言是不是已经看出来了,但如果再不给这件事寻找到一个出口,或许她连自己都无法欺骗了。 姚文柔脚伤痊愈之后就去了外地拍戏,一直都没有回来,这天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南隐才知道她的脚又一次扭伤,现在在酒店里躺着动不了,行尸走肉一般。 “南南。”姚文柔在电话那边叫她:“我好无聊,我怎么这么惨啊,连着两次都是同一只脚,医生让我多注意,再来一次很可能就习惯性扭伤了,你说我该不会以后都成了一个残废吧。” “那这次就好好修养,等彻底好了之后再工作。”南隐站在沈灼言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安慰她:“反正我的柔柔也不缺钱,不用这么拼命。” “我是不缺,但是也不想赔钱啊。”姚文柔说:“我现在要是走,可是算违约的,我不干这种傻事,休息两天再看看吧,不行就调整一下戏份。” 南隐在电话这边听着她抱怨,时不时的附和一声,然后在某一个节点,连南隐也不知道为什么的就突然开口问姚文柔: “柔柔,我去看你好不好?” 姚文柔也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愣了两秒钟之后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你说真的?你别骗我啊,我当真了,我可太想你过来了,以前你和沈灼言没在一起的时候还时不时的给我探班,现在都多久时间了,一次也没来过,我还以为你不爱我了。” 南隐其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有点后悔了,因为没有和沈灼言商量过,因为在这个时候离开,总有一种逃避的成分,但听到姚文柔这么雀跃的声音,南隐便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 她确实需要一个空间好好想一想这件事应该要怎么处理。 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会影响感情的,那是南隐最不想发生的事情。 “我过去看你。”南隐说:“你等我。” “给我带好吃的。” “好。”南隐答应她。 和姚文柔挂了电话,南隐却并没有任何轻松的感受,沈灼言还在开会,她需要在这段时间里调整自己的状态,想一个能够被接受的理由暂时离开北城,离开沈灼言的身边几天。 沈灼言不一定不会答应,也一定不会开心。 但这是南隐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南隐坐在沈灼言的办公位上调整状态,姚文柔却在这个时候给她发了一个链接让她看,说里面是个惊天大瓜。 南隐对吃瓜其实并不怎么感兴趣,可她也需要找一件事情来做转换一下心情,只是这个链接在手机里怎么也打不开,于是南隐就传到了沈灼言办公桌的电脑上。 他对自己没有任何的隐私,手机电脑这些都是想看就看,南隐也知道所有的密码,只是南隐从来没看过,她相信沈灼言是一回事,另一回事也没有这个需求去看。 单纯是为了查岗吗?那不至于,沈灼言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出轨了,南隐也觉得沈灼言不会这么做。 登陆自己账号的时候,南隐不小心撞到水杯,手忙脚乱中点开了桌面上的一个软件,她也没在意,只想着不要让水沾湿了沈灼言办公桌上的文件就好。 还好只蔓延了一点就被南隐控制住,等她重新收拾好桌面,重新看向电脑屏幕的时候,突然愣住了。 这一次电脑屏幕上出现画面给自己的震惊比几天前看到扣子里掉出的窃听器还要让人觉得震撼。 电脑上满屏都是监控画面,四合院里的每一处都有,南隐曾经怀疑过的洗手间和衣帽间里,也都有,卧室里,厨房里,客厅里,餐厅里,甚至院子里,每一个房间里都不止一个角度,这些监控将南隐在家里生活的每一处轨迹都看的清清楚楚。 没有任何的遗漏。 第307章 是想去,还是要去? 虽然南隐确确实实的想过在自己身上被安装了窃听器的同时家里一定有监控,这是她早就有所猜测的。 只是再怎么猜测也没想过会是这样一种震撼的画面,她生活的每一帧都被记录,这实在是一件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她知道有监控,却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 一个卧室,一个床上的画面就有四个角度,南隐不由的想到他和沈灼言无数次的在这里翻云覆雨的时候是不是也被记录在视频之内。 南隐开始觉得有些冷,控制不住的冷,她急忙关了软件,却关不掉浑身的冷,这件事也不是自己关掉软件就能当做不存在的。 只是和那个被发现的窃听器一样,南隐同样也想不到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她依旧不敢去质问沈灼言,她怕现在平静的生活没有了,也怕失去现在的沈灼言。 做出这些事情的沈灼言,肯定不会是南隐熟悉认识的沈灼言,那是另一个他,一个南隐全然陌生和不熟悉的他,南隐现在不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去面对那个沈灼言。 于是她只能选择视而不见,选择自欺欺人。 想到每天晚上躺在自己身边的人有这不欲人知的另一张面孔,想到他还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南隐没办法淡然。 只是窃听器的事情已经让南隐坐立难安了,如今加上毫无死角的监控,南隐不觉得自己可以再继续待在那个房子里,她一定会露馅的,一定一定会被沈灼言看出端倪的。 姚文柔工作的地方南隐是一定要去的,就算不去探班,她也需要找个其他的地方,一个没有窃听,没有监控的地方好好的想一想,继续在沈灼言的身边继续待下去。 这件事不至于会让南隐疯,但他们之间的感情是一定会被影响到的。 南隐爱沈灼言,不想走到那一步。 沈灼言是半个小时之后回来的,南隐趴在他的办公桌上都快要睡着,沈灼言放缓脚步走过去,想要将她抱起来让她去休息室里好好睡觉,但刚一碰触她南隐就醒了过来。 身体也条件反射的抖了一下,像是害怕。 她最近的睡眠一直都不太好,以前就是她睡着的时候要她,南隐也要过一会儿才会醒,不像现在,稍微有一点的风吹草动就能让她醒来。 “回来了。”南隐对他笑笑,但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那笑里藏匿着很多的不自然。 “嗯。”沈灼言看到了,却没有任何反应,俯下身吻了她一下:“困?去休息室好好睡一会儿,走的时候喊你。” “沈灼言。”南隐没有应他这句话,而是自顾自的说着自己想要说的话:“姚文柔的腿又伤了,在剧组,我想去看看她。” 南隐在一定程度上是一个敏感的人,所以她清楚的感知到在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沈灼言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就连办公室内的气氛都好像凝固了。 他在不开心,在这一刻他没有掩藏自己的情绪,就那么清晰的展示在南隐的面前。 南隐有那么一瞬间都不太敢从他的怀抱里抬头去看他的脸色,但不能不看,于是南隐还是抬头。 沈灼言的脸色确实不太好,南隐曾经很熟悉很喜欢的温柔也不见了,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带着审视,让南隐觉得自己这一刻想什么他都能清楚的知道。 南隐以为沈灼言即便不喜欢,也会答应,像从前的每一次一样,都以自己的感受为主,但这一次他竟然没有,在自己看向他的时候,他也没有缓和一点表情,就那么看着南隐,问她: “是想去,还是要去?” 一个字的差别,其实很大,想去是商量,要去是通知。 南隐已经答应了姚文柔,所以是一定要去的,她也确实想离开沈灼言几天的时间好好想想这件事,要不要坦白说,要不要就这样下去。 南隐看着沈灼言刚要开口说什么,但沈灼言却不太想听了,抬起手捏住了南隐的下巴:“南南,你在通知我,是吗?你想离开我,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