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更比一夜强》 第一章 该死未死之人 大乾,李家村,一座小院中。 “李越,十六岁,母亲早亡,父亲去年偶感风寒,患病去世,除此再无亲人,目前独自一人生活?” 捕快身穿皂衣,腰别长刀,举手投足间一股懒散和应付的意味,看着眼前显得有些局促的少年,问道。 “对……对。“ 身穿布衣的少年,坐在床上,脸色苍白,嗓音嘶哑。 他一边说一边眼睛瞥向别处,陌生的打量着凌乱不堪的屋内。 少年的脸上残留几分惊慌,仿佛刚曾遭逢什么重大变故。 头上包着的染血纱布,似乎也可以佐证这一点。 “很好,平时可和什么人有仇怨?” 捕快点点头,没有注意到少年之前语气中的些许不确定,继续公事公办,随意问道。 “不……不知道。” 少年结结巴巴,回道。 “不知道?!” 闻言,捕快眉头一挑。 这个问题,一般只会有两个答案,有或没有。 怎么能说不知道! 少年抬起头,看着捕快,苍白脸上艰难扯出一抹难看的苦涩笑容。 “我似乎失忆了。” “……” 捕快神色一滞,看着眼前少年,一时无语。 中午县衙接到报案,李家村有人遭到袭击,后脑被开了一个口子,血流了一地,倒在家中地上。 邻近村民匆忙请来大夫,为其医治。 他来到李家村向被袭击者询问案情。 现在,最有可能给出案情线索的人,居然说自己失忆了? 捕快皱眉,仔细审视眼前少年脸上的神色。 “看上去不像说谎。” 做捕快多年,他确有曾听闻有人脑袋遭受重击失去记忆的情况。 只是,这样一来案子便更难办了! 捕快眉头深皱,感到十分棘手,但很快又舒展开。 “看你这份年纪,应该也难和人结仇。” 他目光扫过凌乱的屋内,语气再次变得随意。 “估计是有贼人入屋盗窃。 你正巧回来撞见,那贼慌乱之下,躲在门后袭击你,把你打晕过去,仓皇逃走。” 捕快随意的三言两语,将案情定了性,转身就要离开。 “我们会尽快追捕贼人归案。“ “等一下!” 突逢大变,李越此时脑中思绪紊乱。 但他还是敏锐察觉到,这个捕快似乎因为这件案子十分麻烦,不打算用心追查,准备敷衍了事。 “我的记忆在慢慢恢复,不出几天应该就全部恢复,到时估计会对案情有帮助。” 他站起身快速道,想让捕快知道,这件案子没有那么麻烦。 “等你想起什么,再来县衙。” 但捕快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扔下最后一句话离开。 显然他已决定不在这件案子上多费工夫。 “该死!……嘶,好痛!” 李越看着捕快远去背影,眼中闪过焦急,双拳紧攥,低声暗骂。 情绪一激动,牵动脑后伤口一阵剧痛。 他口中倒吸凉气,额头浮现豆大汗珠,身体颤抖不停。 好一会才缓过劲,李越尽量放平呼吸,心中充满担忧,不知眼下该怎么办。 这终究不是他之前所在的世界。 前世,或许一些鸡毛小事,‘捕快’会敷衍了事,但在这种事上,一般都会认真办案。 李越本不是此世之人,前世他身患重病,多半时间都病卧在床,一觉睡醒不知怎么穿越至此。 “或许半夜病情突然恶化,没有抢救过来,我才来到此世。” 他眼神黯淡,叹了口气,心中猜测。 “穿越这种事,我也曾有耳闻,但怎么一穿越就遇上这种事!” 李越环顾四周,屋内东西简单,破旧脏乱。 除桌椅灶台外,几乎再无其他东西,堪称家徒四壁。 “什么样的贼,会来这里偷东西?” 李越低叹。 而且,旁人不清楚,他却清楚。 前身不是被人打昏在地,而是直接被人打死了。 如果不是他穿过来,现在尸体已凉透了! 再加上精心布置过,像是遭了贼盗的屋内,怎么看有一股阴谋的味道。 “前身很可能是被人谋杀!” 李越脸色难看想道。 重活一世,脱离病痛折磨,虽环境艰苦了些,却也算新生。 但他一来到此世,就面临生死危机,实在倒霉。 “不管对方是因为什么谋杀了前身。 如果知道我没死,估计会再来杀我!” 不为别的,即使为了自己避免被指认出是凶手,对方也一定想抓紧将他灭口! 如果李越现在有前身全部记忆,知道是谁之前谋杀他。 事情会简单很多,他只需到县衙如实相告,接下来捕快拿人、堂审结案,他也就安全了。 但或许因为这具身体死而复生陡然换了个灵魂,现在的他没能立刻接受前身所有记忆。 不然,他也不用刚刚向捕快谎称失忆。 “前身记忆虽在慢慢被我接收。 按照这个速度,几天后或许我就能接收全部记忆。 这个速度本不算慢,但此时情况危急。 等到那时,只怕早已晚了。” 李越心乱如麻,眼中充满忧惧。 “该怎么办……”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李越绝不愿意放弃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他脑中正想着如何脱离危险。 一阵响动从屋外传来。 李越顺着声音,转头看向外面。 几个人从屋外走来,凶神恶煞,敞胸露怀,举手投足间一股地痞气。 “李家小子,听说你差点被人打死?” 为首膀大腰圆的黑面大汉走进屋里,看了两眼头戴纱布的李越,轻蔑道。 “看你这副衰样,估计是真的了。” “你欠郑大爷我的钱什么时候还?!” 他走近重重拍了拍头戴纱布的李越肩膀,眼神不善,言语间满是威胁之意。 “什么钱?” 一股大力传来,李越差些被拍倒在地,他勉强保持镇静,问道。 “去年冬天,你爹抱病在床,你在我这里借了十两银子,去给你爹买药,难道你忘了?” 郑万脸上笑意不变,但眼神更加不善。 “借钱给父治病,我的前身倒是个孝子。 只可惜,这账要落到我头上了。 李越心中叹道。 他抬头看着眼前郑万。 “这几人似乎不知道我‘失忆’的事。” “如今,快半年过去了,本金加上利金,我要你一百两不为过吧?” 但郑万下一句话,让李越瞳孔一缩。 “一百两银子? 一下翻了十倍!” “是了,看这几人的模样,一看就不像正经借钱的。” 李越脸色难看,道。 “我暂时没有钱。” “这么说,就是不想还了?” 郑万脸一下塌了下来,厉声道。 “敢拖我郑万的钱,给我打!” 他身后几个地痞脸上带着狞笑,摩拳擦掌,上前就要教训李越。 “等一下!” 李越额头浮现汗珠,连忙喝道。 他本就伤势未复,再被人毒打一顿,即使不死半条命也没了。 第二章 不同寻常的梦 “我真没有想到,当下这个时候几位还敢上门向我讨债。” 李越深深吸了口气,看着几人,缓缓开口道。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我们有什么不敢的? 这笔账再不来收,过几天你死了,我们朝谁去要?” 几个打手捏着拳头,互相看了看,不屑冷笑道。 “小子,你什么意思?” 郑万神色阴沉,摆手让几人站下,他感觉李越似乎话里有话。 “几位应该知道我被人击中后脑,差点被杀死。” “但估计还不知道,我脑袋因为受到重创失忆。 县衙正在全力调查缉捕凶手。” “现在看到几位,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李越目光扫过几人,缓缓道。 “失忆?” 郑万观察李越神情不像说谎,再结合他之前的言行,似乎的确失忆了。 他皱了皱眉,问道。 “什么事?” 李越停顿了一下,语气幽幽继续道。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我这伤就是你们打的?” “你们上门暴力收债,我因为交不出钱,被你们差点打死。 最后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你们翻箱倒柜拿走了?” 李越刚将话说完,郑万和其他几人脸色剧变。 这是诬陷! “小子,你诬陷我们?” “我警告你,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其中一个性子莽撞的,愤怒指着李越鼻子,道。 “你这伤要真是我们打得,我们怎么会再来收债?” “这可说不上,兴许几位没想到会惹来官差,特意来警告我不要乱说话,将你们指认出?” 说着,李越目光看向那人。 “你?!” 那人神色愤怒,举起拳头作势欲打,其他几人连忙将他拦下。 这时候如果将李越打了,他们就更说不清了! “几位,不要生气。 我也只是猜测。 如果不是你们,相信县衙定会还几位清白,绝不会冤枉好人。” 李越语气平静,摊手道。 不会冤枉好人,但他们是好人么? 郑万脸色难看。 李越当然不是他们打的,但他们几人身上都不干净,怎么敢去县衙接受调查。 对他们来说,县衙进去容易出来难。 更让郑万恼火的是李越把他们弄进县衙,不需要任何代价。 因为他失忆了,到时他们连告李越一个诬陷都告不了。 “我们兄弟几个,身上是不太干净,但到了县衙怎么也不至于杀头。 早晚我们有出来的时候,到时候……” 郑万冷笑着开口,言语间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而且,我们放债收债做到今日,县衙里自然有人。 你能不能把我们弄进牢里去还两说!” “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 最后,他意味深长道。 “我自然懂这个道理。 我所求没有其他,只希望几位能再将这债宽限几天。 等有钱,我自然会还。” 李越见好就收,把这几人逼急了,对他没有好处。 “就依你说的,宽限你几日。 这段时日,你抓紧筹钱,下一次我们再来时,最好该有的钱一文都不少!” 郑万冷冷看了李越一眼,扔下一句话,带人转身离开。 走到院外。 一人靠近郑万,语气不甘,低声问道。 “大哥,我们难道就这么走了?” “这小子身上暂时有县衙关注。 等这件事过了,我们再来! 且让他嚣张几日,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郑万眼底闪过一抹冷芒,宛若记仇的恶狼回头深深向屋内看了一眼。 呼! 李越见郑万几人离开,他收回目光深深吐出一口气,抹去额头汗水。 不论前世亦或今生,他都头一次遇到这种事,心中难免紧张。 只不过他将自己的紧张掩饰的很好,才没有露了怯。 “一百两……” 李越眼神微凝。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他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件事。 “这几人让我暂时应付过去。 但真正的危机还没有解决。” 忧虑再次浮上心头。 李越看向外面。 此时已是黄昏,太阳西落,晚霞漫天,黑暗逐渐笼罩大地。 “月黑风高杀人夜!” 夜色渐渐降临,让他有一种危险逐步逼近的感觉! 李越神色警惕看向院外,拖动乏力的身体,走到院子里关上院门。 院墙低矮,一翻就过,起不到什么作用。 他又回到屋内,挪动桌子顶住门,凡是家里能放到桌上增重的东西,全部加上。 “这样应该能保证我不会睡梦中被人摸进屋杀掉。” 李越喘着粗气,低声自语。 他伤还没好,稍微动一下就感到一阵乏力虚弱。 李越在床上侧躺而下。 今日这一连番的事情,他早已身心俱疲。 一贴枕头,便再也不想坐起,困意如潮水来袭。 此时虽情况危急,但他总不能一直不睡觉。 他伤势未好也需要休息。 否则没等人来,他身体却先垮了。 也只有休息好,才有精神想事情。” 忐忑和忧虑中,李越迷迷糊糊睡去。 “捕快下午才来,事情彻底流传开需要时间 如果凶手不是这个村的人,我或许今夜还有一夜的喘息时间。” 进入梦乡前,他抱着侥幸想道。 …… 村东的一户人家。 夜色漆黑,屋中点着烛火,仍未安歇。 这里住着的人,是一个叫张志远的老头,几年前搬来李家村。 为人孤僻,少言寡语,无儿无女,一个人住在村子东边靠树林的边缘地带,平时少与村里的人来往。 屋中,张志远满面皱纹,眉头紧皱,神色阴沉背着手不停踱步,似乎遇上了什么难事。 “怎么会没死呢? 我记得他明明断了气!” 一阵阵疑惑的声音,自他嘴中低声传出。 半晌后,他停下脚步,眼底浮现厉色。 “不管他因何还活着,再杀一次也就是了!“ 张志远杀气腾腾从床底摸出一把磨得锃光瓦亮的利斧。 他端详半晌,眼中流露出些许怀念,摇了摇头,将利斧又放了回去。 杀那个小子是为灭口。 他好不容易隐姓埋名安稳了下来。 如果被人从尸体伤口上瞧出什么,反倒不美。 张志远掀开床褥,从褥子底下摸出一把匕首。 唰! 他猛地抽出匕首。 刀刃上的寒光,和他眼中凶厉杀意交相辉映。 张志远揣好匕首,吹熄了灯,满身杀气,趁着漆黑夜色,大步往村北边走去! …… “这是哪里? 梦中么?” 李越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竟来到一片荒野之上。 天上明月高悬,洒下清辉,照得地上几如白昼。 “谁在哪里?” 远处站着一道影子。 他眯眼仔细看去。 一个膀大腰圆、凶神恶煞的黑脸大汉,十分眼熟。 “是白天讨债的人里领头那一个,好像叫郑万!” “这是追债追到梦里来了?” 李越神色怪异。 他看向四周,一切都清晰可见,就如真实的现世般。 “好真实的梦,真实得让人觉得诡异!” 不待他细想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杀!” 下一刻,郑万不知为何大吼着,像见到仇人般发了疯向他杀来! 第三章 白色光团 “停下!” 李越有些慌乱的大喝,但郑万置若罔闻,脚下一步未停。 明明是他的梦,他已也堪破这是梦,但他居然无法控制! “看来,这真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梦!” 李越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脚下往后快速退去。 “虽然这梦有些不同寻常,但梦里被杀死……应该是不会死的吧?” 他脸色苍白,自言自语,越说到后面底气越不足。 如果不是李越清晰记得,不久前他睡着了,之后来到这里,他甚至不敢相信这是梦。 太诡异了! 数息后,郑万满面杀意,杀到身前。 拼了! 见庞大腰圆的郑万如一头野猪冲撞而来,李越头皮发麻,低喝一声,不退反进,主动挥拳打去! 嘭! 他挥拳结结实实打在黑脸大汉结实胸膛上。 打中了! 但未等他高兴,郑万闷哼一声,也已竖掌成刀,挥掌狠狠劈来! 他似乎对自己的劈掌极为自信。 硬捱他一拳,只为劈他一掌。 这一掌带着凄厉风声,正中脖颈! 李越惨叫一声,他似被一根木棍,狠狠抽在脖颈上,身体被劈了一个趔趄! 他想起白天时,郑万只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差些将虚弱的他直接拍倒在地。 “这家伙好大的力气,练过武么?” 郑万得了优势,又快速挥掌劈去! 他似乎只懂得这一招,单调得很! 不过虽然只有一招,对付没练过武又身体虚弱的李越,却绰绰有余! 嘭嘭嘭! 接连三掌。 李越即使抬臂抵挡也无济于事,抱着剧痛的胳膊被狠狠打倒在地。 紧接就是一顿拳头,劈头盖脸的狠狠打来! 他被郑万死死摁在地上,很快打得鼻青脸肿、血肉模糊! “痛得也和真的一样。 我不会就这样被活活打死吧?” 李越惊恐的想到。 他欲要反抗,不甘心如此死去,努力想站起身,将郑万掀翻。 但迎接他的是一个黑粗拳头,在视线中快速放大。 砰! 李越被彻底打得晕死过去。 荒野之上,令人头皮发麻的捶打皮肉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 李越迷迷糊糊再睁开眼。 明月高悬,荒野之中,远处一道庞大腰圆的身影。 “熟悉的一幕!” “刚才我似乎被活活打死了? 不过,幸好没有真的死去!” 李越心中庆幸,刚松了一口气。 “杀!” 郑万大吼着冲来! “又来?” 想起刚刚自己被活活打死的感觉,李越咽了咽口水,心里有些发憷,脚下本能向后退去,脸色发苦。 “这是噩梦吧? 一定是噩梦吧!” …… 砰! 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李越被从‘噩梦’中陡然惊醒。 他猛然坐起身,如上了岸的鱼儿,大口呼吸着。 两次,李越在梦中被活活打死了两次! 如果不是这声重物落地的声音,第三次也将来到。 “重物落地?!” 李越似想到什么头皮发炸,猛然转头看去。 原本压在桌上的一个板凳,到了地上。 被桌子顶住的屋门,已被打开一条缝隙,月光如水从外倾泻进来。 透过缝隙,可隐约见到一道人影! “不好!” 李越瞳孔一缩,一瞬间他甚至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飞快加速。 他以平生最快的速度下床扑向桌子! 双脚蹬地,用背死死顶住桌子,口中高声大喊。 “有贼!抓贼! 抓贼啊! 不要让贼跑了!” 李越尽自己最大力气,大声喊着。 声音划破寂静深夜! 他没有喊救命,也没有喊杀人了! 因为他怕周围村民听到这些,反而不敢出来。 敢杀人的凶徒,谁不怕谁不得掂量掂量! 但小偷小摸的贼就不一样了。 尤其要跑的小贼,就更不用怕了! 外面的人,似乎因为被发现,加上焦急和惊慌,完全不再掩藏,一下下用力撞着门! 砰!砰!砰! 门外仿佛海潮拍岸,一潮接一潮,力道汹涌! 李越就像怒潮大海上的一叶小舟,凶猛海潮下岌岌可危,随时有翻覆的风险。 他咬紧牙关,从喉咙深处发出低吼,用尽全身力气死死顶住桌子! “顶住,一定要顶住啊! 只要人一来,我就安全了!” 绝不能让对方进来,如此大的力气,很可能练过武。 如果手里还有兵器,杀他也许都用不了一息工夫! 等他如果被杀了,村民再来到也晚了。 砰!砰!…… “抓贼啊!” 数息后,又一声大喊,在寂静深夜中传出好远! 李越听到后,神色狂喜。 因为,这声不是他喊的! 人来了! 门外,张志远看向左右。 不远处,几点灯火亮起,更有两三道人影已向这边跑来,一边跑一边大喊。 “该死!” 他眼中怒气翻涌,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暗骂一声,赶紧转身逃去! 不再有人撞门,脚步声快速远去。 “抓住他,不要让贼跑了!” “快抓住他!” 门外村民追赶叫喊的声音传来。 “活下来了!” 李越松了口气,一下瘫坐在地上,汗水从额角滴下,脸上挂着一抹劫后余生的笑容。 短短几息工夫,他就像经历一场恶战,大汗淋漓、精疲力尽。 “李家小子,你没事吧?” “谢谢各位叔伯关心,我没事。” 李越摇摇晃晃站起身,对门外道。 “我头上有伤,不能见风。 就不开门感谢各位叔伯帮忙抓贼了。” 李越找了个理由没有开门。 即使这个时候,他也始终保留一份谨慎。 万一开门后,一柄飞刀从茫茫夜色中射来,把他杀了,岂不冤死! “没关系。 可惜那贼跑得太快了,根本追不上,一溜烟就没影了,没有抓住。” 门外惋惜的声音传来。 …… 一番寒暄,送走村民后,李越把板凳放回桌上。 这板凳,也算救了他一命。 “来得这么快! 看来杀死前身的人,多半就住在村里!” 李越神色阴沉。 “不过,李家村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足有几百人,会是谁呢?” 他没有继续想下去。 凭现在线索,根本不可能得出一个答案。 刚睡下没多久被惊醒,又一番和人隔门角力,李越更累了,没有多余力气去思考。 “那人应该不会再来了。 起码今夜应该不会再来了,我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当然也不能掉以轻心!” 李越抱着家里的菜刀,侧躺在床上,咬着牙睡去。 “既然衣服能带入梦中,菜刀想必也可以。” “最好那个奇异的梦能续上,被活活打死的滋味可不好受,我怎么也要把它还回来……” …… “还真的在!” 明月悬空,荒野之上。 李越看着远处膀大腰圆的身影,眯了眯眼,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未等对方发难,他率先解开缠着菜刀的破布,满面杀气举着菜刀杀去! “受死吧!” 看看是劈掌厉害,还是菜刀厉害! 刷刷唰! 刀锋劈入血肉的声音! 李越脸上被溅了些许鲜血,喘着粗气拿着染血的菜刀,如杀人恶鬼,看着地上死相凄惨的郑万,心里痛快了许多,胸中积郁之气一扫而空! 下一刻,一道白色光团从尸体胸膛中缓缓浮现。 李越看着白色光团,神情一愣。 “这是什么?” 第四章 武功和换人 张志远甩开村民,饶了一圈跑回家中,一把狠狠扯下脸上的遮面黑布。 “该死!” 他低声咒骂着。 想他之前进入深宅大院如履平地,盗得不知多少金银财宝,在一郡之地都有偌大名声,今日居然在阴沟里翻了船! 他本以为杀一个乡下小子,废不了什么力气。 用刀拨开门闩后,便直接去推门,结果中了招,惊醒了那个小子! 黑暗中,张志远神色阴沉。 毁掉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给他足够的舒适和安逸,只要时间够长任何雄心壮志、谨小慎微都会被消磨的一干二净,连那些人君雄主都不例外,又何况张志远一个贼。 这几年,隐姓埋名的生活过得太安逸了,使他都快忘了自己的老本行,失了谨慎之心。 “今夜人没杀成,该如何是好?” 张志远感到一阵棘手,走前他根本没有考虑到自己失败的可能。 但现在已既成事实,就需要仔细考虑。 “离开李家村?” 思考良久,张志远摇了摇头。 “不,不能走! 留下可能会有麻烦,如果走了是绝对会有麻烦!” 他在李家村已住了数年,此时骤然搬走,等于不打自招,明摆着告诉人他有问题。 以前他能在官府追捕下一直没有被抓住,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无人知晓他的相貌。 现在情况不同,李家村的人都知道他长什么样,一旦引起官府注意,他很难逃得掉! “今夜没人看到遮面黑巾下是谁,我应该尚且安全,不能自乱阵脚。” 想起暗无天日,充满老鼠的牢狱,已白发丛生、满面皱纹的他用力摇了摇头。 以他犯下的罪行,和他现在的年纪,一旦进去了就别想再出来了,此后终生都要在大牢里度过! “听说这件事虽引来了捕快,但问过话后捕快就离开了李家村,认为这件案子是有小贼入室盗窃,被人撞破,仓促之下将人打伤逃走。 之后,再没有任何动作。 估计见那小子失忆,觉得案子麻烦,打算应付了事!” 张志远目光闪动,摸了摸下巴。 “入室盗窃的小贼么? 看来是我的布置起了作用!” 他嘴角勾起冷笑,低声喃喃。 “被看到相貌的小贼,为防止自己被抓起来,担惊受怕之下,狠下心铤而走险,想将失忆的目击之人杀死,想来也很正常。 老朽已经一把年纪,应该不会有人怀疑到我头上。” 说着说着,黑暗中,张志远像想到什么,苍老面容忽然变得狰狞吓人,眼神急厉。 “算上今夜,我已失手两次,绝不会再有第三次!” …… “这是什么?” 李越看着眼前光芒黯淡的白色光团,神色发怔。 光团中似乎有一道人影在演练武功。 端详半晌,他小心翼翼试着伸手去碰触。 刚一碰触,白色光团立刻如有灵性般立刻钻入他的体内。 下一刻,李越脑中登时多出一段记忆,是一门简单粗浅的武功。 他的双臂也一阵麻痒滚烫。 李越两只手臂上浮现充满力量感的肌肉线条。 他紧握拳头,感到手臂变得更加结实有力! 呼! 李越学着之前的郑万,竖掌成刀挥手劈出一掌,带起呼啸风声,宛若挥舞一根木棍! 他收回手臂,眼中浮现一阵异彩,闭上眼和脑海中记忆仔细对比。 “大约是习练开砖掌一个月的程度。” 开砖掌,这是李越脑中多出那门武功的名字。 听上去不太上得了台面,就像大街上打把势卖艺的人所修炼的粗浅武功,用来专门掌劈砖石给人看,赚些辛苦钱。 不过,李越没有因为开砖掌的名字而小瞧这门武功。 毕竟就在不久前,他被郑万用这门武功,轻松击败了两次。 空手对敌一对一的情况下,如果一个人习练了这门武功,足以轻松取胜,甚至以一胜多也不是没有可能。 开砖掌,是一门十分简单粗浅的力道武功,招式只有一招劈掌。 熬炼双臂力气,同时挥掌劈打包裹厚布的木墩。 力气增进及熟练后,渐渐减少包裹木墩布的厚度。 等到完全以肉掌大力劈打木墩丝毫不觉痛,再换成包裹粗布的青石板,继续习练。 待到这门工夫大成后,不借用任何技巧,就能以肉掌硬生生劈开砖石乃至青石! 这样的力道和威力落到常人身上,足以让人骨断筋折! 习练开砖掌一月,这个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已足以这门易学难精的武功初显威力。 李越熟悉着双臂的力量,他现在感觉若对上之前不会开砖掌的自己,应该能轻松取胜。 当然,前提是空手相对。 开砖掌是十分简单粗浅的武功,其威力不足以抹平徒手和手握兵器的差距。 就像已大约将开砖掌练到小成的郑万,还不是叫他用菜刀轻松砍死。 李越看着周围一切,目光惊异,低声感叹。 “这个梦境可真玄妙。 居然能让我通过在梦中杀人获取武功。 并且达到类似于被灌功的效果。”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双手,眼神发亮。 “就是不知这份力量,能不能带到现实之中?” 想到这点,李越难以兴奋闭上双眼,尝试脱离梦境。 半夜,月光下。 李越睁开双眼从床上醒来,快速站起身,摸向自己手臂。 “居然真的带出来了?!” 他感受着和之前不同结实有力的双臂,兴奋不已。 呼! 李越挥臂劈掌,带起一阵风声。 一掌之后,他脸上笑意渐渐收敛,皱起眉头。 “好滞涩……” 远没有他在梦境中挥掌时那股发力自然顺畅的感觉。 “似乎需要通过适应和习练,我才能彻底掌握这份忽如其来的力量!” 李越皱眉,握紧双手。 不过,这已经很好了! 那片梦境的奇妙,已够让人吃惊! “梦中郑万已被我杀了。 此时我再进入梦中会是什么样?” 李越有些好奇,他抑制住兴奋,侧躺睡下,尝试再进入梦中。 明月高悬,荒野之上。 李越身影浮现,他睁眼看去。 不远处,一道身影站在地上。 “这是……换人了?” 李越眉头一挑。 不远处那道身影不是他熟悉的膀大腰圆,反而身形干瘦、微微有些佝偻,像是一个老者。 第五章 接连被杀 李越注视远处那道苍老身影,心中疑惑。 “我的梦境似乎在梦中复现,现世的人。“ “不过应该要达成一定条件才行。 郑万白天和我有过肢体接触。” “这个人是谁?” “难道……” 李越像想到什么,眼神一亮欲走近,看一看这道身影具体模样。 远处那道身影大喝一声,疾步向他杀来! “又是这样?” 李越停下脚步,赶忙解开破布,亮出菜刀! 行至一半,那道身影也从怀中掏出一柄闪烁寒芒的匕首! “有兵器?” 李越脸色大变,眼中浮现慌乱,心中一下没了底气。 对方杀来的速度快得吓人,可以看出身怀武功,而且不是像郑万那种半吊子。 这种情况,没有兵器上的优势,他如何能赢? 距离一近,李越借着月光看清了对面的模样。 此人身上穿着夜行衣,脸上蒙着布,露出在外的只有一对眼角生满皱纹的眼睛。 看到这副模样,他神色肯定,对心中猜测更确定了几分。 “这人八成就是半夜想要杀我的那人!” “只要摘下他的面巾,应该就能知道是谁想杀我了!” 李越眼神一凝,神色急厉,举着菜刀杀去! 白天发生的事,晚上他就受到袭杀,代表之前杀掉他前身那人多半就在李家村中。 得到对方相貌,只要稍一打听,相信不难得知对方真实身份。 之后只要告诉县衙,他应该就能脱离危险,不用再担心受怕! 唰! 两人迅速接近! 李越手臂用力挥刀劈去! 由于开砖掌的加持,他这一刀迅疾无比。 但苍老身影却神色平静,驾轻就熟,如灵巧狸猫侧身轻易避开,和刀锋擦身而过! 噗! 苍老身影眼神一冷迈步上进,匕首顺势递出,凶狠刺入李越心口! 心头热血喷洒而出! 李越双眼圆瞪,面容痛得变形,刚要发出惨叫。 苍老身影眼底浮现狠辣之色,匕首一搅,直接搅碎他的心脏,让他立时暴毙! “差距太大了。” 李越无力闭上眼睛向后倒去,脑中闪过最后一个念头。 明月高悬,荒野之上。 李越睁开双眼,看着远处站立不动的那道苍老身影,脸上残留余悸。 “每次对面的人向我冲来时,都要在原地静默不动站上一会。 这段时间,不可能毫无用处,我一定可以在这段时间内做些什么!” “暂停!” 李越心中默念。 微风吹过,时间流逝。 过了好一会,远处那道苍老人影依旧静默不动的站着。 “成功了!” 李越神色欣喜。 他摸出了点关于梦境的门道。 人已向他杀来后,喊暂停没有用。 但在开始之前,他可以将一切暂停,待到想要开始的时候再开始。 “到底是我的梦境。 某些地方上,我还是能控制的。” 李越神色微动,皱眉注视着远处的身影。 看上去一副筋骨老朽的年老模样,但身手之灵活远超常人,出手更精准狠辣,一个照面他便被杀死。 李越摇头。 相信不论再来几次,现在的他都没有取胜的可能。 他眼神一亮,迈步走近,想看看能否在这种状态下摘下对方蒙面布。 但走到近处发现,此人身形如同幻影,给人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李越伸手去摘,手掌直接穿过了那人脑袋。 一把捞了个空,他眼中浮现一抹失望之色。 “可惜……” 如果能在这种状态下碰到人,哪怕造不成伤害。 他以后对付梦中出现的人也会轻松许多。 看来是他有些异想天开了。 有些失望的李越像忽然想到什么,眼神一亮,脸上浮现一抹狡黠,转身往人影背后走去。 不能在这种状态下伤到对方,他还可以在人影由虚转实一瞬间背后袭杀! 只要距离足够近,就有不小能成功的可能。 嘭! 宛若撞见一堵无形的墙壁。 李越捂着鼻子,一阵酸楚,停了下来。 他伸手向前摸去,一面无形墙壁挡住去路,无法到达人影背后。 “搞什么?也不行?” “想到的歪招都不行,只有在对战中摘下蒙面布一条路了么?” 李越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以他实力对上这人,几乎没有取胜的可能。 但假如目的不是取胜,仅仅是摘下对方脸上蒙面布的话还是有可能的。 只是不知要被杀死多少次才能成功。 想到刚刚被匕首穿心,那股令人心有余悸的剧痛,李越一阵龇牙咧嘴,摇头自语。 “明明是梦境,却不能屏蔽痛觉,这点真太不好了!” “没办法了,开始吧!” 李越咽了咽口水,站到人影一旁,摆好架势紧握菜刀,做好从一侧发动突袭的准备。 再不抓紧开始,一会天就亮了! 苍老人影由虚转实。 “就是现在!” 李越眼带厉色,挥动菜刀对人影脑袋狠狠劈去! 苍老人影眼神一惊,连忙撤身后退! 一切开始后,那堵无形墙壁似乎也消失了。 唰! 菜刀劈了个空! 李越来不及沮丧,急忙挥刀横扫。 撕拉! 苍老身影身上夜行服被划出一道口子。 “只差一点!” 李越心中暗道可惜,差一点他就伤到了对方! 苍老身影连连撤步,自怀中掏出匕首,跃身开始反击。 李越见苍老身影如鹞鹰般气势凶狠向自己扑来,后退闪躲。 唰! 苍老身影手持匕首,瞬间刺出数击! 啊! 李越慌乱间挡下一击,便再后继无力,胸膛被刺中数下,血染衣衫! 他不禁惨叫,咬牙强忍剧痛,伸手去抓老者的蒙面布。 老者神色冰冷,抬脚狠狠踹出。 哇! 他被踹得倒飞而去,空中吐出一大口血,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重重落在地上,再起不能。 “再来!“ 场景一转,李越死而复生,看着不远处的苍老人影,心中发狠,咬牙低吼。 …… 时间飞速流逝。 二十次?三十次? 李越已忘了自己被杀死了多少次。 随着被杀的次数多了,虽多以躲避为主,他也渐渐能和苍老人影过上两三招了。 一方面,因为一场场实打实的生死厮杀中,李越实战经验在飞速上涨。 第六章 杨易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李越大致有点摸到苍老人影的招数了。 对方什么情况下,出什么招,其实有迹可循。 当然这是在其不刻意变招的情况下。 李越在厮杀中,不断掌握对方情况。 苍老虚影不同,对他来说每次都是第一次和李越交手,所以他不知道某些招数已被李越熟知,还是会一次次用出来。 凭借这种“料敌先机”,李越面对苍老虚影已不是完全没有抵抗之力。 匕首挥来,李越撤步躲闪,躲过刀锋。 下一刻,匕首陡然变招,如蝎尾般反手刺回! 李越仿佛未卜先知般,不慌不忙身躯微侧。 就是这一侧,让他妙至毫巅的躲过匕首。 在苍老虚影吃惊的眼神中,李越挥刀上撩! 刀锋破空,苍老身影仰头后撤躲避。 李越眼中掠过精芒,趁着这个时机,上步挥刀横斩。 眼见刀锋要划过苍老身影的脖子,却被一柄突然出现的匕首挡下。 铛! 苍老身影使劲一震,将菜刀震开,持匕刺去。 下一刻,令他没想到的是李越神色狠厉不退反进,主动迎上锋利匕首! 这是苍老身影始料未及的,他的匕首还未完全刺出,本是冲着李越心口要害去的,却刺进他的腹部。 噗! 匕首刺进李越腹部,同时他左手也抓到了苍老身影的蒙面布。 狠狠一掀,蒙面布被扯下! 苍老身影的面容暴露在他视线之下。 李越一手捂着流血的腹部,一手抓着蒙面布,脚下踉跄退去。 他视线死死盯着苍老身影的脸,似乎要将这张凶狠阴鸷的脸深深刻进脑海中。 “别人都是为见美人面纱下的倾城容貌,豪掷千金,付出偌大代价。 唯有我为见一个糟老头子的真面容,死去活来的。” 李越嘴角溢血,哭笑不得。 他终于得偿所愿。 死掉二三十次后,他成功揭下了苍老身影的蒙面布。 发觉自己蒙面布被揭下,苍老身影脸上浮现恼怒之色,跃身持匕上前,一刀将李越杀死。 “暂停。” 李越再睁开眼,看着不远处的苍老身影,心中默念。 既已看到对方面容,也就暂时没必要再继续下去。 或许之后为了磨练实战经验和杀死苍老身影可能得到的武功,他会再次和苍老身影生死厮杀,但今夜他被杀的次数已经够多了! 梦中一夜厮杀,时间一晃而过。 李越退出梦境,睁开双眼,坐起身看向外面。 凌晨时分,晨光熹微,驱散黑暗,给人带来无限希望和活力。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一夜生死厮杀,李越整个人从头到脚仿佛发生了极大蜕变,精神面貌焕然一新,眼神中隐含一股百折不挠的坚韧,气质更加冷静沉稳! 这些是他前世都没有的。 李越想起梦中看到的那张苍老面容,面露沉思。 “十分陌生,从未见过。 我已接受了前身一部分记忆,里面没有关于此人的信息。 他应该最近几年才搬到李家村,还是去找周围邻居打听一下吧。” 草草吃了口饭,李越便出了门。 不一会,没费多少工夫,他就得到了想要的。 “张志远么? 数年前搬到李家村,性格孤僻住在村子东边,无儿无女孤身一人,少与人来往。 怎么看都很可疑,应该就是他了!” 李家村中外姓人很少,外姓老人更少,尤其张志远又是这种情况,旁人记忆不深刻都难。 李越稍一描述,对方就想了起来,十分笃定。 “报仇的时候到了!” 得到想要的信息,又想起昨夜惊险的半夜袭杀,李越不再迟疑,径直往县里而去。 到了县衙,他让人帮忙通报,叫出了负责他案子的捕快。 县衙外。 捕快从里面走出,他眼神不善的看着李越。 “你说你恢复记忆了? 一晚时间,你就恢复了? 你昨天不是耍我吧?” “不,仅恢复了一些破碎的记忆。 只是其中恰好有关于谁袭击了我。” 李越快速摇头道。 他将情况说明。 捕快一下来了兴趣,不复之前的随意和懒散。 之前他打算应付了事,因为案子棘手难办。 现在案情清晰,只等他去拿人,功劳就在那里等着他去得,情况自然不一样了! 而且,张志远的情况刻意隐姓埋名,孤身一人不和人来往,一听就明显有鬼,感觉隐藏着什么秘密,说不定就是身上背着案子在逃多年的凶犯。 捕快想到自己也许即将破掉一桩大案子,就兴冲冲的准备去叫其他捕快一起去拿人。 “最好多叫一些人!” 李越认真建议道。 紧接他将昨晚情形仔细说明,尤其强调了张志远力气大得不像话。 即使有桌子等重物顶着,也差点被他撞开门,根本不像一个正常的老者。 “有武功在身?” 捕快听到这,眼睛一亮,觉得张志远身上可能背着的案子就更大了。 他神色越发兴奋,不过也没有被兴奋冲昏头脑,毕竟关系到他自身性命。 如果张志远真身怀武功,凭他和其他几个捕快,恐怕根本不成。 “是要多叫点人! 我去请杨捕头,有他在一定没问题的!” 捕快重重的点了头。 “杨捕头?” “杨易杨捕头,武功出众,凭借一手家传的燕翎刀法,附近几个县都少有敌手。 那张志远纵使身怀武功,也终究已经年迈,身手必然大降。 杨捕头将他拿下绝对是手到擒来!” “你在这里等着。” 捕快对于他口中的杨捕头似乎极具信心,扔下一句话兴冲冲往县衙里去了。 不一会,一个身材高瘦面目冷峻的捕头,腰挎长刀,威风凛凛带着三四十个捕快从县衙里走了出来。 第七章 被逼入险境 李越目光小心隐秘打量为首那个捕头。 “这人应该就是捕快口中所说的杨捕头,走路四平八稳,气度沉稳,不似常人,但具体实力如何从外表可看不出。” 张志远的厉害他十分清楚,这个杨捕头实力如何不知道。 万一这些人拿不下张志远,他跟着一起去就会有危险。 “该怎么办?” 李越皱眉,心中沉思。 他不想和这些捕快一起去,但于情于理他又很难不跟着一起去。 李越说张志远前后两次袭击他。 但对捕快们来说,尚不知他所说真假,肯定要带着他,一是要他带路,二是万一发现情况不实好直接问责。 “只有这样了……” 虽然知道捕快们不可能轻易让他离开,但李越还是想试一试,毕竟关系到自身性命。 他低下头捂着脑袋,装出一副头痛虚弱的模样。 先前的捕快走到他面前,随口道。 “走吧,前头带路。” “我不知为何头痛欲裂,想是伤势恶化,想去医馆看一看,恐不能为各位大人引路。” 李越抬起头,声音艰涩回道。 “这……” 捕快皱起眉头,感到有些难办。 “张志远住在哪,村里的人都知道。 各位大人到那一问便知,我就在医馆哪也不去。 如果我……我之前所说有半句假话,各位捕快大人们可随时来医馆向我问责。” 李越装出一副更痛苦的模样,又磕磕绊绊道。 万一人在半路出了事,实在麻烦。 引路的事,也的确不是非要李越不可。 见这副头痛欲裂的模样,估计也跑不到哪去。 捕快思虑一阵,正要开口答应。 忽然一道仿佛不容拒绝的冰冷声音自不远处传来。 “他必须跟着!” 杨易身形高瘦颇具压迫感缓步走来,眼神冰冷仿佛不带丝毫感情看着李越,道。 “如果痛得走不了路,可以用找车拉着。“ 李越心中期盼一下破灭,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捕头……” 旁边有人开口想说些什么。 “嗯?” 杨易转头,两道目光如利剑般刺去,那人身躯一颤神色畏惧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他转回头,环顾左右,冷声道。 “如果人在半路上出了问题,杨某一力承担。” 说罢,他挥手带人往李家村方向走去。 队伍陆陆续续开动。 捕快神色无奈。 “既然杨捕头发了话,你只有跟着了。 你能不能走路?不能的话……“ “不用了。” 李越装作一副有些勉强的模样,摇头道。 两人上路,跟在捕快队伍后面。 路上,李越眼中闪过一层阴霾。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假装被杨易看穿了。 毕竟他可以装出一副头痛发作的痛苦模样,但真正头痛发作时的苍白脸色和满头冷汗,不能说来就来,终究是有破绽。 不过,他隐隐感觉杨易必须让自己跟着似乎有什么别的目的。 队伍前头,杨易腰间跨刀,一手握着刀柄,走在路上凛然有威。 他目视前方,眼神捉摸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该死!” 快到李家村时。 李越脸色剧变,心中暗骂一声。 他想明白杨易为何一定非要他跟着了。 他在担忧什么,杨易就在想什么! 李越不想和捕快们同去,怕到时张志远处于众捕快围攻时见到把他害得那么惨的自己,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心头盛怒不顾一切杀他! 而杨易要的恐怕就是张志远怒不可遏满心杀意想杀他,让他吸引张志远怒火,让其不去想突围逃走! 如此,对方就有更大把握抓住张志远! 李越脸色难看,紧握拳头,深觉无力。 纵使他想清楚了这里的关节,也没有用。 逃是逃不掉的,这里这么多的捕快,他那区区一个月的开砖掌功力,什么用都顶不上。 他即使装作痛晕过去,恐怕杨易也会让捕快把他扛去张志远眼前。 “让本该被保护的治下百姓,去当作诱饵去吸引凶犯注意,好一个缉凶安民的捕头!” 李越抬起头,看着队伍最前面那道背影,眼神愤恨。 此刻他前所未有感觉到自身实力的重要性! 如果他一身强横武功,有足够强的实力,岂会落到这种被逼无奈的窘迫境地,也就不用为此愤恨和担惊受怕! 人的一切负面情绪,其实都是来自己于自己的无能为力! 李双拳紧握,暗下决心。 如果今天能渡过这次危险,一定要利用自己的异变梦境,尽快使自己强大起来,避免类似今天的事再发生! 杨易微微侧头,似乎感到了李越的视线,但却没有太在意,嘴角轻蔑一闪而过。 来到李家村。 一座平凡静谧的山村,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杨易凝视远处,挥手道。 “不要从村里过,以免惊动疑犯,绕村而行。” 捕快队伍听令绕着村子,来到村子东边。 有捕快扫了一眼挨着村子东边的茂密树林,冷笑道。 “真是好位置,一旦有事,可随时直接钻入林中逃去。 这个张志远身上要是没有事,真是很难让人相信啊……” “哪一户?” 杨易看着不远处的几间农家小院,冷声向李越问道。 李越根据先前村民对他所说简单的一番辨认,伸手指向最靠近东边树林的一座院子。 这个时候,给杨易和这些捕快使绊子,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果然是这一户。” 一旁捕快早有猜测,道。 “摸上去,将那座院子悄悄围住!” 杨易冷厉目光死死盯住那间院子,挥手沉声下令道。 “是!” 三四十个捕快神色肃杀,缓缓抽出腰间长刀,矮着身子放轻脚步,迅速向那间院子摸去。 待将院子悄无声息包围后,杨易带人走近。 守在院子门口两边的捕快,转过头用眼神请示。 “上!” 杨易眼神锐利,紧握刀柄,轻轻点了点头。 嘭! 两名捕快用力踹开院门,手里拿着长刀,迅速往院里冲去。 身后十几名捕快跟着鱼贯而入。 李越额头浮现些许汗珠,神色紧张的看着这一切。 虽经过梦境中的厮杀和磨练,他心志已坚韧成熟许多。 但这终不是死了可以重来的梦境,现世中他的命只有一条,死了便没了,如何能不紧张! 李越十分希望仅凭进入院中这些捕快就将张志远拿下,让他得以不用和凶狠强大的张志远面对面。 但深刻领教过张志远实力的他,知道这多半不可能。 张志远实力远超常人,不是普通人能够对付。 此时三四十个捕快,为防止张志远翻墙逃走,又都四散分开围住院子。 今日能否拿下张志远,估计还是要看杨易。 真是讽刺! 他就是被杨易逼入这个险境,现在他想活下来还要期望杨易实力最好强一些! 李越注视着站在他面前的杨易背影,紧咬着牙,眼中泛起一抹愤恨不甘! 第八章 围攻 院里很快传来响动,几声惨叫骤然响起。 “没有兵器交击的声音…… 不好,院子里有陷阱! 好个狡猾的凶犯!” 杨易眼神一变,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唰的一声快速抽出长刀,大声喝道。 “看住院子周围,切莫让凶犯逃脱!” 院墙旁的捕快一下紧张起来,手心出汗紧握住手中长刀,眼睛死死盯着墙上。 杨易站在原地没有动作,目光锐利注意着院子周围,尤其是靠近树林的东边。 进入布有陷阱起情况不明的院中和张志远交手太危险,他决定等张志远跳出院子再杀上去,将人拿下! 转瞬间,一道人影果然从东边院墙翻出。 守在东边院墙处的六七个捕快,立刻和张志远交上了手。 李越凝目看去。 和在梦境中他面对的拿着匕首的张志远不同。 此时危急情况下张志远手持一柄利斧,估计这才是他的拿手兵刃。 回想梦中他和张志远交手,对方所使招式的确有些像斧法,明明是匕首,却很少刺出,多以劈扫为主! 铛铛铛! 张志远看上去一副身形佝偻、满面皱纹的年迈模样,但出手间丝毫看不出有丝毫老迈的痕迹,招式迅疾狠辣,力道更强横难挡! 几个捕快无人是他敌手,每次刀斧交击都被震得浑身震颤,手臂酸麻,趔趄后退! 灰头土脸的七八个捕快自院中逃出,和守在其他方位的捕快,连忙支援。 “善使利斧,数年前搬来李家村……” 杨易死死盯着张志远手中利斧,像忽然想到什么,嘴中喃喃。 “曾在安华郡猖獗一时的大盗,夜伤斧张远就恰好是在数年前销声匿迹,不知所踪。 当年便有人猜测,张远很可能因为身体已逐渐年迈,身手不似从前,再继续下去迟早会被抓,不得不金盆洗手,隐姓埋名,原来竟是真的。” “这可是曾经猖獗一郡的大盗!” 杨易看着手持利斧左冲右突的苍老身影,眼神炙热。 “恶贼,休要猖狂!” 他厉喝一声,手持长刀斜指地面,快步杀去! 张志远听闻大喝,回头看去。 瞧见杨易气势汹汹持刀杀来,他眼神一凝,脸上浮现几分凝重。 但等他目光越过杨易,落在李越身上时,张志远双眼瞬间变得赤红,身上升腾起凶狠杀意! “是你,小畜生!” 显然这些捕快是谁带来的,已经很明了! 他身份已经暴露,此时陷入围攻之中,这全都要拜李越所赐。 张志远须发飞舞,几近发狂,手中利斧横扫,击退一众捕快,直接向李越杀去。 李越脸色剧变。 果然,张志远一见到他,就恨不得要杀了他。 他脚下本能后退。 两只强硬有力的手臂忽然按在他肩膀上,阻止他后退。 李越转头看去。 一左一右两个捕快神色冷漠。 “杨捕头有交代,你就站在这里,哪也不许去!” “那凶犯就要杀过来了,起码也给我一柄刀防身!” 李越急声道。 “老实站这,恶贼自有杨捕头收拾!” “该死!” 看着两个油盐不进对杨易充满信心的捕快,李越心中暗骂。 “滚开!” 张志远瞧见李越,却也没忘了提刀杀来的杨易。 他怒喝一声,挥斧带起呜咽风声凶狠劈去,气势猛烈摄人心神! “就让我杨易来领教领教数年前猖獗一时的大盗夜伤斧的高招!” 对着势大力沉的一击,杨易不闪不避挥刀上斩,竟要硬拼张志远一击! 铛!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击之声。 张志远一路杀来势不可挡的气势被扼住,被震退一步。 “好大的力气!” 杨易则一连退出三四步去才稳住身形。 他握刀手臂一阵发麻,脸上浮现忌惮之色。 不敢想象张志远要是年轻时,实力又是如何。 不过一招之后,杨易心里也大致有了数,凭着其他捕快帮助,他有不小可能,能拿下张志远! 人到老年后,衰减的不止有力气,更有体力! 刚才张志远盛怒之下出手,绝不可能留手,所以那就是张志远的全力一击。 “如果你全力一击仅是这种程度的话,那么今日正好借你项上人头来作为我晋升之资!“ 杨易冷笑,挥刀杀去。 “狂妄!” 张志远不屑冷哼,挥斧斩去。 两人激烈战在一处,斧来刀往。 其他捕快连忙激动围上来,在一旁助阵。 刚刚杨易一声大喝故意点破张志远的身份,让他们纷纷意识到如果能拿下张志远该会是多大的功劳,各个神色振奋如打了鸡血,挥刀从各个方向向张志远袭去。 但张志远一人群战众人却丝毫不落下风,他斧法凶猛强悍,势大力沉,反而不时有捕快死在他手中利斧之下! 杨易招走迅疾灵巧,交手中他尽量避免和占张志远硬碰硬,只有实在躲不过去时才会用刀接挡。 他意图消耗张志远体力,欺他年老体衰无法久战。 张志远没有那么多思量,怒火中烧间利斧扫劈无人能挡,凡是要阻挡他全都要死! 数年前,他作为猖獗一时轰动一郡的大盗,非是他偷盗之技多么高超,轻功多么厉害,而是全凭一柄利斧,凡是撞破他行偷盗之事的人,都被他砍至重伤,下手狠辣无情! 如果不是怕杀人后被抓住会被斩首,那时就死在他手里的人不知会有多少! 现在张志远已是这个年纪,被抓住后注定终生都要在暗无天日的牢狱中度过,真要那样还不如来个痛快,所以他此时出手再无顾忌,杀性大发,宛若生命最后的疯狂,让人恐惧! 李越看着在捕快围攻间依旧缓慢往这边杀来的张志远,心头发颤,掌心满是汗水。 看形势感觉杨易和这些捕快很难挡住张志远! 该怎么办? 可惜这两个捕快,死死抓住他,他想逃也没有办法! 随时间流逝,死在张志远斧下的捕快越来越多,不过他喘息也越来越重,额头浮现汗水,挥斧不似开始时那般凌厉,甚至身上也受了几处刀伤。 不过杨易没有好太多,身上受了两处斧伤,鲜血染红衣衫。 他呼吸急促,汗水从额角留下,看着挥动利斧让一众捕快不敢上前的张志远,眼中充满忌惮。 第九章 未卜先知 张志远纵使已年老,实力却也比杨易更强! 如果不是有其他捕快助阵,从各个方向攻击牵扯张志远的心神和精力,他这时可能已经败了! 但即使有其他捕快分担压力,和张志远交手,对杨易来说也无异于一直行走在刀尖上,无论对精神还是身体都是极大负担! 看着已杀伤过半捕快连杨易也无法与之抗衡的张志远,两个捕快额头浮现冷汗,神色不似开始那般淡定,眼中掠过一抹畏惧。 “一直站在这里,其实也不是事,要不我们向后退一退。” 其中一个捕快脸上勉强保持镇定道。 “好……好,只要不退出太远,杨捕头应该不会怪罪我们。” 两个捕快抓着李越向后退去。 李越心中一喜,稍稍松了口气。 这两个捕快总算还知道畏惧。 怕就怕他们到这时还认不清形势,依旧对杨易保持盲目的信心。 杨易实力在附近几县也许是很了不得。 但刚才杨易的话,他听得十分清楚。 张志远可是曾在一郡之地偷盗数年无人能制的大盗。 纵使他老了,实力大不如前,显然也不是杨易和众捕快所能简单对付! “小畜生,受死!” 才刚退出去些距离,不待李越稍松口气,一声大喝忽然传来! 他目光看去,脸现惊色! 只见张志远已杀出包围,满身是血也不知是捕快的血还是他的血,将他衬得狰狞可怖如同杀人恶鬼,眼神死死盯着李越,满面杀意提斧往这边杀来。 再看张志远身后,地上血泊中又多了两三具尸体,撑刀半跪的杨易胸前也又多了一道斧伤! “恶贼!” 两个捕快又怕又怒大喝一声,总算有些胆气,没有转身溃逃,挥刀杀去。 但面对张志远,他们无异于螳臂挡车。 “挡我?!” 张志远双眼血红,挥动利斧。 两个捕快无法招架,两三招便死在他的斧下。 一人更被他挥斧抡飞,尸体被斧刃开膛破肚,落在李越面前,激起一片土尘。 血腥气扑鼻而来! 李越脸色苍白,眼中仿佛充满恐惧,他惊慌狼狈从尸体手上夺下兵器,两手紧握长刀指着张志远,脚下不断后退。 他手中握着的刀在不断发颤,似乎被吓得连刀都拿不稳。 “你……不!” 张志远手提染血利斧,神色狰狞,喘着粗气,笑容轻蔑,缓步逼近。 对于仇人的恐惧和狼狈,人向来是不介意多欣赏一会。 李越装出一副被吓得不行的狼狈模样,就是想多拖延张志远一会。 并且他估计张志远接近极限的身体也想趁此缓一缓。 刚刚张志远动手杀掉那两个捕快时,李越看出他已体力接近耗尽,出手远不如一开始那般凶猛凌厉,挥起斧头甚至有了几分艰难费力的感觉,粗重的呼吸更如风箱一声急过一声! 当人累得气都快喘不上来时,身体的本能只要有任何机会能稍稍歇一歇喘口气,那就一定不会放过。 “小畜生,你害我到这个地步。 你说我该怎么杀你?” 张志远喘着粗气,用苍老嘶哑的声音狞笑恐吓着,眼神如同看一只待宰的羔羊在李越身上快速打量,似乎在决定该在哪落斧将他杀死! “不……” 李越十分配合的装出一副更加恐惧的模样,手中握着的刀抖得更加厉害,似乎连一句完整话都已吓得说不出。 “决定了,就一斧砍掉你脑袋好了!” 张志远借着说了两话的短暂工夫,他稍稍喘了两口气,身体好受了许多,心中对李越迫不及待的杀意立刻又压过身体的本能,他眼中绽放凶芒,将斧头缓缓高举! 眼见张志远即将一斧劈杀李越! 杨易转头快速看了一眼还活着的其他捕快,眼中闪过一抹阴霾。 “一群废物!” 十几个捕快脸色苍白,眼中充满畏惧,两股战战,连手上刀都已拿不稳,根本不像能再战的模样。 在他们当中超过一半人被杀死后,他们心志就已被击溃。 不然刚刚在杨易又受伤后,张志远也不会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成功突围。 这还是因为有杨易在的原因。 如果他不在,这些捕快被杀掉三成左右的人后,甚至可能不到三成,就已经四散溃逃了。 这是战场上军纪严明的军队都无法避免的事,无论兵卒亦或捕快都是人都有恐惧。 尤其恐惧是会在人与人之间蔓延,当人们觉得战胜不了的时候,就会想要逃走,这是人求生的本能。 杨易以刀撑地,勉力站起身,他知道这些人已指望不上。 想拿下张志远,事到如今只有靠他一个人。 他不能让张志远杀了李越! 李越身后不远处就是树林,张志远杀死李越再无牵挂,就能直入树林。 他用无辜百姓做诱饵,诱捕凶犯。 这件事如果成了,抓住张志远,并且李越也没事,那就不算什么问题。 他送给县令抓住张志远这么大的功劳,过程中的一些小错误,县令会帮他掩盖。 可他要是让李越被张志远杀了,并且还让张志远跑了。 他这个捕头估计也做到头了! 所以为了他的前途,李越不能死。 只要李越不死,张志远也就多半不会走! 张志远看着眼前脸上充满恐惧的李越,想到自己即将一斧劈杀这个小子,心中就充满快意。 他为什么突围后,不直接跑向树林,而要先杀了李越。 因为李越着实将他害惨! 他的相貌已经暴露,即使他今日能逃掉,被抓也只是早晚的事! 不杀李越实难解他心头之恨! “死吧!” 张志远将斧头举到最高处,正要挥出。 李越手臂忽然不再颤抖,脸上恐惧尽去剩下的只有凶狠之色,他双臂上蕴含爆发力量的肌肉线条鼓起,持刀狠狠刺出! 尽管李越手握长刀,刀尖也一直在对着张志远,但他突发的袭击,是张志远所没有想到的。 张志远的确恨极了李越,他恨不得将李越扒皮抽骨,但他并没把头上包着纱布,被他吓得连完整话都说不出、刀都拿不稳的李越放在眼中,当做可能对他造成威胁的对象。 现在待宰的羊羔,突然停止颤抖,亮出了犄角快速向他刺来,这让始料未及的他有些慌乱。 不过,纵使张志远被李越的突然袭击打了个措手不及。 但李越和他之前的实力差距依旧巨大。 张志远快速变招,挥斧击歪刺来的长刀。 本该将他年迈身躯刺穿的长刀,仅仅将他腹部划出了一个口子。 但这道伤势很轻的伤口,对于张志远来说,却仿佛奇耻大辱。 他眼中一下升腾起无尽怒火与杀意。 “小畜生!” 张志远双眼血红,大吼挥斧。 唰! 带着呜咽风声的斧头落下,却劈了个空! 李越侧身躲过。 躲过后,他立刻撤步后退,和紧接横扫而来的第二斧擦身而过…… 唰唰唰! 张志远愤怒之下一连劈斩了数斧,竟全部落空! 李越仿佛未卜先知般,提前动作,躲过了他所有招式。 “这怎么可能?” 张志远神色错愕,无法相信眼前一幕! 第十章 解除威胁 李越接连躲过张志远数斧看似简单,实则是他在梦境中经历了数十次死亡所才换来。 不过,他由于自身实力原因,见过和熟悉的张志远招式仅限于起手的几招。 再往下,他多半便躲不过了! 张志远短暂惊愕后,神色更加恼怒狰狞,再次举起利斧,他不信李越能一直躲得过去! 利斧即将再次劈来,他已失去未卜先知的优势,但李越丝毫不慌。 因为他见到杨易已经来了。 利斧刚举起,张志远忽感背后恶风袭来,他脸色剧变,脊背发寒,浑身汗毛倒竖,急忙变招转身抵挡! 他之前满心恼怒想要杀死李越,后又因被李越接连躲过他数斧而错愕,竟忘了注意背后的动静,以至于被杨易摸到了身后才发现。 叮! 杨易背后突袭的一击杀招,张志远转过身持斧惊险挡下。 正当他暗自庆幸,松了一口气时,忽然闷哼一声,身体剧震。 唰! 张志远低头看去。 锋利长刀贯穿他身躯,染血刀身自他胸膛中刺出! 张志远看着染血刀身神色难以置信,血从嘴角不要钱的涌出。 李越抽回长刀,迅速后退,以防被张志远临死反杀。 杨易脸色一变,急忙挥刀想斩下张志远脑袋。 张志远只能死在他手上! “休想!” 张志远目眦欲裂,怒吼一声,鼓动全身力气,悍然劈出最后一斧。 这一斧带着一股不顾一切欲要同归于尽的惨烈气势! 杨易心神为之所夺,眼中浮现畏惧,挥到一半的刀急忙变招,以图抵挡! 铛! 杨易算是挡下了张志远的最后一斧,没有被劈杀,却也不是完全挡住,斧刃深深劈入他肩膀血肉中,触及骨头! 杨易痛得浑身发颤,脸色苍白,额头浮现豆大汗珠。 他眼神惊恐看向张志远。 如果张志远再来这样一斧,他绝对挡不下了! 但幸好似乎这一斧已耗尽张志远最后的力气和生机,他浑浊双目中充满不甘,长有老年斑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枯瘦五指死死抓着斧头,苍老身躯直挺挺向后倒下! 假若他年轻几岁,绝不会是这个结果! …… 杨易松了一口气,手臂无力垂落,长刀掉落在地。 他握刀的手臂已被张志远暂时废掉,又体力耗尽,连刀已拿不稳。 杨易刚喘出一口气,却发觉还有一道视线落在他身上。 他抬起头,看到拿着染血长刀的李越看着他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杨易心头一紧。 不论李越有没有看清他之前的意图,他强行让李越来这里面对凶犯涉足险境,差些被杀死,李越也一定对他心有怨气。 大人物向上爬的路上,难免会被一些不起眼的小人物怨恨上。 之前他没有当做一回事,因为李越不可能威胁到他。 但现在情况不同,他身受重伤,体力耗尽,手臂被废连刀都拿不起来。 李越却此时手中持有利刃,而且刚刚显露出一些不俗的武功底子,又和他不到五步的距离。 万一李越怨气上头一冲动…… 杨易心中念头一转,神色迅速变得冷厉,眼睛冷冷盯着李越,用不容质疑语气命令道。 “小子,把刀扔了,过来扶着我去看看其他人所受的伤势!” 他不着痕迹的提出让李越扔下刀,又语气冷硬,神色冷厉,想将李越不该有的想法吓回去。 另外言语间也在提醒李越其他捕快的存在。 但似乎是杨易多想了,李越闻言没怎么犹豫就扔掉刀,过来扶着他往捕快那边走去。 被李越扶着走出一段距离,杨易彻底放下了心。 李越其实刚刚十分想一刀将把他当做诱饵逼入险境的杨易杀死。 但不用杨易提醒,他也清楚还有那么多捕快在,他在这里逞一时之快杀了杨易,就得把自身性命搭上! 这个念头在他脑中一闪便消失了。 所以杨易说话后,他直接随手扔掉了刀。 李越扶着杨易,走了一段路,便有捕快迎上来,将他接了过去。 他看着被扶走的杨易,眼中隐秘掠过一抹喜色。 “这下应该可以了。” 李越梦境中,一共出现过两人,一个郑万,一个张志远。 他还不清楚要满足什么条件,梦境才会复现在梦中现世中的人。 想来应该他和对方多少要有所接触。 郑万曾重重拍过他的肩,和他有直接接触。 昨夜张志远和他隔着门及一堆重物角力,算间接接触。 原本李越还有些发愁,自始至终他和杨易没有过任何直接或间接的接触,他该如何让对方出现在他异变的梦境中。 结果刚刚杨易居然主动让他扶着他走了一段路,正合了他的心意。 这下应该怎么也算有接触了! “捕头,被杀的那个真是曾猖獗一时的大盗夜伤斧么?” 张志远被杀死,剩下的捕快们不复刚才的恐惧,转为兴奋和激动。 杀掉这么一个大盗,可是大功一件,即使分到他们每个人身上,都会是一份不小的奖赏。 “不错,去村里找人把恶贼的尸体,及兄弟们的尸体拉回县衙。” 一切准备妥当后,杨易和剩下捕快回返县衙,李越也在其中。 作为一开始被张志远袭击,之后又亲历缉拿杀死张志远的过程,李越的证词十分重要。 另外,他在杀死张志远过程中更立下功劳。 有功之民,县衙不能不赏,否则百姓恐有异议。 …… 一番折腾,李越最终带着八十两赏银回到了家。 回到家中,将八十两赏银放到桌上,然后他又从怀里掏出五十两银子。 八十两,是他协助以杨易为首的捕快们缉拿杀死张志远有功,县衙赏的。 五十两则是县衙给他的封口费,不许他透露杀死张志远最后那一刀是他所为。 当然这五十两的封口费,是县衙在一番敲打恐吓后才给他的。 相较于大盗夜伤斧张远最后死在治下一个寻常百姓手上,当然是大盗最后死在领命去缉拿凶犯的捕头手上,县令才能从这件事上最大利益。 李越被隐去的功劳,最后落在杨易身上,成为杨易晋升的踏脚石,这让他心中十分不舒服。 没有谁会愿意看到和自己有仇的人得意,尤其仇人这份得意还是因为变相夺取原本属于他的东西。 虽然没用杨易和那些捕快,他杀不了张志远,但没有他,杨易和那些捕快亦杀不了张志远,只会死伤惨重最后被人跑掉。 八十两加上五十两银子,一共一百多两,似乎已经不少。 但一个为捕快提供线索和领路的协助有功,都有八十两银子,要是亲手诛杀曾经猖獗一时令一方官府头疼的大盗,那又该是多少银子,就算功劳不全是他的,也绝对不止八十两! 李越心中烦闷半晌,最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别人势大他即使不忿也无力反抗,眼下再想这件事也没用,平添胸中郁结之气。 除银子外,李越此次最大收获其实是是不用再面对来自张志远的性命威胁。 他可以放下心养伤了。 当然……还有练武! 李越握紧拳头,眼中透露出一股深深渴望! 经过这一次事,他充分意识到自身实力的重要性。 只有变强,才能让自己命运不被他人支配! 其实他前世多半时间卧病在床,本就十分渴望拥有一具健康强壮的身体。 到此世后见识到这个世上武功是真实存在的,他早已萌生练武的想法。 这次事情,使他练武念头更加坚定,对于练武态度也更加认真! “必须要练武!” 李越现在拥有的武功只有一门。 梦境中杀死郑万后得到的开砖掌! 他还得到了开砖掌一个月的功力,如果炼这门武功很快就能上手! 李越凝视手臂上明显的肌肉线条,感受双臂蕴含的力量。 他今天能从张志远手下活下来,也多亏了这门武功。 李越一叹,摇了摇头。 但他不打算练这门武功。 因为这是一门摧残肉体换取实力的武功。 用手掌经年累月劈打木桩、石板,又没有什么秘传药方调养修复,怎会不留下暗伤! 到头来威力是有了,随手一挥伤人筋骨! 但手掌却肿胀畸形,手指也十分僵硬无法自如屈伸,手基本废了! 他不是正常习练,而是忽然拥有开砖掌一月功力,双手并没有暗伤,但再练下去就不一定了。 开砖掌不能练,不过还有别的选择。 李越眼中涌现炙热。 今日一战中,杨易刀法迅疾轻巧,和当年名震一郡的大盗张志远不断游走交手,短暂不落下风。 还有张志远,斧法虽不及杨易刀法精妙,但那股即使年老体衰依旧沛然难挡的大力却十分可怕,连杨易也只能避开锋芒不敢硬撼,不知是什么武功。 这两门武功,只要他能得到任何一门,练武的事就不用愁了! 第十一章 基础刀法 晚上,李越来到梦境中。 他看向周围广阔无垠的荒野。 “又进来这里了。” 白天时,他尝试做梦进入梦境,但没有成功。 待到傍晚后,他再次睡下,才成功来到这里。 现在看来,只有晚上睡觉时,他才能进入这片异变梦境。 李越进来后就在心中默念了暂停,所以他并不着急。 他抬头看向不远处。 那里站有一道人影,身穿皂衣,腰挎长刀,凛然有威。 “不是杨易。” 李越目光诧异。 他仔细想了一下,这是白天时那两个按住他肩膀不许他后退的那两个捕快之一。 “我倒是把他们忘了。 但杀掉他们后,他们会给我提供什么?“ 李越见识过那帮捕快的实力,比普通人强不了太多,应该都没有练过武功。 杀掉郑万给了他开砖掌一个月功力,杀掉他们会给他什么? 李越决定试一下。 他自刀鞘中抽出白天时在铁匠铺买的长刀。 有了银子,他终于能舍弃菜刀,换一柄称手兵器。 刀剑之中,刀最适合不通武功的人使用,另外他一直惦记着杨易那一手迅疾灵巧的刀法,所以选了一柄长刀。 李越心中默念一声。 不远处捕快身影迅速由虚转实,大喝着抽出腰间长刀,杀气腾腾冲来! 李越眼神凶狠,持刀杀去。 十数息后。 李越睁开眼睛,看着天上高悬的明月,叹了口气。 他承认是他误判了。 可能由于面对的是张志远的缘故,所以那些捕快看上去比普通人强不了太多。 但实际上,他和对方交上后发现,捕快还是比普通人强出很多。 估计从事这种危险行业,捕快也不敢不努力练武。 虽不会什么武功,但却将扫、劈、拔、削、掠、斩、刺等这种最简单基础的刀招,练到纯熟无比,出刀又快又狠。 对付张志远没什么用,对付他却足够了。 大约十数息工夫,就杀掉了他。 “再来!“ 李越没有丝毫挫败,持刀杀去! 捕快出刀虽又快又狠,但终究招式粗陋,彼此间没有任何衔接。 事实上,他刚刚也不是全无建功,也伤到了对方一刀。 虽然伤势会随一切重来而消失,但这也证明他和捕快间差距并不大。 只要他抓住时机,就能杀掉捕快。 李越相较于捕快有着无法比拟的优势。 他可以死掉一次又一次,无限重来。 但捕快不行。 “你可以杀我很多次,但我只要杀掉你一次就够了!” 李越眼神冷厉,挥刀劈去。 捕快横刀挡下,发力震退李越,长刀凶狠刺去。 两人交手间没有丝毫精妙招式可言,完全是赤裸裸的凶狠血腥的搏杀。 你来我往间,已身中数刀的李越,猛然刺出一刀,刺伤了捕快。 但也到此而已了,捕快一系列猛攻将他杀死。 高悬的明月投下清冷月光。 一场场血战结束又开始。 终于在第七次时,李越抓住捕快一个破绽,拼着手臂中了一刀,挥刀斩在他脖颈要害,杀死了他! 扑通! 尸体倒下,鲜血迅速流了一地。 李越左臂伤口深可见骨,无力垂落在身体一侧。 他脸色因失血过多变得苍白,额头痛得浮现豆大汗珠。 李越痛得实在受不了了,他举起长刀自刎而死。 再睁开眼,他急忙去看尸体所在位置。 “还在。” 李越松了一口气,走到尸体旁边。 尸体胸膛上缓缓浮现出一个光团,散发白光。 光团中有虚影,似乎在演练什么武学招式。 李越拾起光团。 他的脑中迅速多出一些记忆。 对于扫、劈、拔、削、掠、斩、刺等这种简单基础的刀招,他有了些更为深刻的理解,在什么情况下,该运用那一招对敌。 李越挥手劈出一刀,紧接扫、劈、拔…… 他演练基础刀招,长刀破空,带起呼啸声。 李越感到出手间极为顺畅,速度和力量尤其是速度比之前强了不少,落刀之处也更为精准。 “这该叫什么? 基础刀法两月功力?” 李越和脑中记忆对比,他现在大约是习练基础刀法两个月的程度。 他忽有所感,抬头看去。 不远处又一道身影缓缓浮现。 身穿皂衣,腰挎长刀,又一个捕快。 他接触的两个捕快中剩下哪一个。 “这个捕快,应该比被我杀掉的这个厉害吧?” 李越露出沉思之色。 随在梦中见过的人多了,他也摸出规律了。 一次只会出现一个人,实力越强的人越后出现。 就像他杀死了郑万,才见到了张志远。 之后今日进入梦境,第一个出现的又变成了捕快。 他杀掉这个捕快和接下来的杨易,估计就能再见到张志远。 “杀!” 捕快大喊,满身杀气举刀杀来! 李越随之迎上,刚刚是演练基础刀法,接下来正好在实战中再熟悉一下他刚得到的基础刀法两个月功力。 铛! 长刀对击在一起。 李越退后半步,在力量上稍逊一筹。 长刀迅速分离,凶狠斩向对方要害。 一番交手,李越最终棋差一招被杀掉,不过死前他也在捕快身上留下了两道刀伤。 虽然只有两个月功力,但还是让李越和捕快间实力的差距大减。 世上没有那么多可以从基础刀法中悟出精妙刀法,或能将一招每天苦练万遍演化成无敌杀招的绝世天才。 都是普通人,习练基础刀法这种事,一开始对自身实力提升最大,之后越来越小,等到最后实力的增长就微乎其微了。 最开始的两个月,甚至要比习练基础刀法很久之后的两年,实力进步都要大。 “杀!” 这一回,李越主动挥刀杀去! 其实他本可以站在捕快一旁,待他身影由虚转实时突然袭杀。 凭他们相差不多的实力,多半能成。 但李越不想这样。 当他面对现世中的敌人时,可不是每次都有机会由侧面发动偷袭。 如果他和梦中之人实力差距太大,交上手一两招就被杀死,动些歪招也就罢了。 既然他和捕快实力差距不大,他在对战中有不小取胜的可能,这种正是在血腥厮杀中磨练自己的好机会,怎么能再动用歪招给自己减轻难度。 第十二章 与杨易交手 荒野之上,看着地上的捕快尸体,李越低声喃喃。 “这个捕快是比上一个捕快要强,但也强得有限。” 这次他和捕快血战了五次就将实力更强一些的捕快斩杀,其中自然有他实力提升的原因。 尸体胸膛上缓缓浮现出白色光团。 李越动作颇为熟练的拾起。 脑中多了更多对基础刀法的理解。 “又是大约两月功力。” 李越神色有些振奋,猛地挥刀,演练基础刀法。 咻! 他挥刀之间的声势,已颇为接近于第一位被他杀死的捕快。 现在最开始那个捕快要再出现,他有信心在三场交战内杀死对方! 荒野之上,已横躺了两具尸体。 按照上次经验来说,这两具尸体应该会等李越退出梦境后再进来才会消失。 不过,李越此时不打算退出。 因为真正的重头戏要来了! 他神色兴奋看向不远处出现的身影。 身穿皂衣,头上戴着一顶插翎四方官帽,和之前捕快不同的是,杨易腰间没有挎着长刀,且衣衫破烂身上有几处斧伤,尤以右肩的一处刀伤最为严重,使整条手臂都被废掉。 杨易! 李越眼中浮现冷厉之色! 杨易逼他入生死险境,用他来做饵诱杀张志远,他杀死张志远的事又被县衙巧取豪夺去,按在杨易的头上。 以后有合适机会,他一定要还报此仇! “就先让我先在梦中杀你一次,借你的刀法增我实力!” 李越满面杀意,挥刀杀去。 他没有因杨易身上有伤,且右臂废掉,而轻视他。 杨易既然在两个捕快后出现,就证明即使是他现在状态,实力也比之前他杀死的两个捕快要强。 李越杀之前两个捕快,最低也死了五次,不知他杀死杨易要死上几次。 他要先试试杨易还剩下多少实力! 杨易瞧见李越杀来,转而向一边跑去。 李越顺着他跑的方向看去,脸色瞬变。 “不好!” 那是他第一次杀死的那个捕快尸体所在。 尸体旁有一柄长刀! 如果叫杨易拿到长刀,必然更危险了! 之前他在梦中和人对战时,荒野之上都没有尸体和兵器。 对方又除了偶尔会大喝两声外,其余时刻都一言不发,一味向他攻击,似乎脑中全都被想杀他的念头占满。 导致李越觉得梦中被复现的对方脑子都一根筋。 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样,以前没有表现出这种情况,估计因为荒野之上空旷一片,没有可利用的东西。 现在地上有了对杀他能起到帮助的长刀,情况变得一下不一样。 被梦境复现的人,仿佛一下子变聪明,学会先去拿兵器。 李越快步跑去,想阻止杨易,却还是晚了一步。 在他距离尸体还有几步远时,杨易先到一步,如狸猫般跃身一滚,左手抄起地上长刀! 长刀到手后,杨易显然一下自信了许多,他眼中充满杀意死死盯着李越,不慌不忙缓缓站起身。 “杀!” 这回换成,杨易主动向李越杀来。 李越挥刀斩去。 两刀交击。 李越被震退数步,虎口剧痛,胳膊一阵酸麻。 “就剩下左手还这么大的力气!” 白天交战时,杨易和张志远硬撼一击,结果是张志退后一步,杨易则被震退数步,看上去尤为力弱。 但那显然是和力气奇大的张志远比,和李越相比自然是杨易力气更大,哪怕他现在只剩下一只左手。 李越神色阴沉,再度挥刀攻去,刀锋呼啸破空。 杨易左手持刀,将长刀轻易挡下,顺势横扫! 李越被逼退。 这一退,杨易立即如鹞鹰般扑杀而出,攻势迅疾! 铛铛铛! 刀风扑面! 李越浑身汗毛倒竖,死力挥刀抵挡,一退再退! 艰难抵挡中,他不禁怀疑杨易是不是有刻意练过左手刀。 虽然的确不如他右手使刀对付张志远时那么迅疾凶猛,但却也没有半点生涩笨拙的感觉。 另外,李越也发现。 梦境复现他在现世中接触的人时,兵器和伤势等情况都会复现,但不包括体力状况如何。 当时他接触杨易时,杨易和张志远大战过一场,体力耗尽。 但现在杨易这副攻势凶狠的模样,哪有一点体力耗尽的迹象,十足的体力巅峰之时! 如果不是伤势牵制,估计他能更厉害。 在体力巅峰状态的杨易手下艰难挺了不到十招,李越最终被杨易杀死! 当李越再出现时,他急忙心中默念暂停。 然后将两具尸体身旁的长刀,都拾起转身往荒野边缘走去。 接着这次机会,李越也知道了梦境中这片荒野有多大。 他走了快百步后,忽然出现了一堵无形墙壁,将他挡下。 李越往无形墙壁那头看去,初还能看清,十几步后就越发漆黑,直至什么都看不见了。 “看来这片梦境就这么大,不知以后会不会发生什么变化变得更大!” 李越摸着下巴,心中暗道。 然后,他将两把长刀扔下,返回原处。 李越转头看去,完全看不见月光下百步外地上的兵器,他放下心来。 “没了兵器,对付杨易应该就容易很多了!” 他要再试试杨易没有刀状态下的实力。 李越看着不远处的虚影,心中默念开始。 杨易身影由虚转实,大喝杀来! 这回他没有再展现出什么灵智。 李越也提刀冲去。 第十三章 燕翎刀法 李越挥刀斩去,刀锋破空! 杨易矮身躲过,挥拳直冲他下巴而来! 李越急忙收刀抵挡! 拳头轰击在刀身上。 李越浑身一震,差些没有挡住。 唰! 他顺势刀锋横扫,将杨易逼退。 李越眼中闪过喜色。 “果然没有了长刀,杨易实力大降。” “这样一来,我便可以不用歪招。 正巧借这机会,磨练自身!” 他挥刀扑身而上,和杨易交起手。 杨易右臂废掉,身上又有伤势,单凭一只拳头,他难以对李越造成威胁,多以防守躲避为主。 李越不停挥刀攻去,逼得他连连闪躲,短暂的看似占了一阵上风。 但杨易终究经验老辣、刀法高强,很快抓住李越刀招中的破绽。 长刀劈来,杨易躲过长刀,跃身一脚! 一脚踹在胸膛上,李越倒飞而去,摔在地上,胸口剧痛,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杨易也闷哼一声,刚那一脚虽然建功,但那么大的动作,却牵动了伤口,鲜血染红衣衫! 李越捂着胸口赶紧想爬起身。 刚起到一半,杨易已跃身杀来,一拳印在他脸上! 李越被打得眼前发蒙,又躺回地上。 砰砰砰! 杨易骑在他身上,眼神凶狠,一记接一记重拳。 数息后,李越再次体会到了被人活活打死的感觉。 …… “再来!” 李越睁开眼,晃了晃脑袋,眼神发狠! 他低声大喝,主动杀向杨易。 这一次,他总结了上一次落败的经验,出招保守谨慎了许多。 和杨易周旋了二三十招,不落下风。 但李越使得不过是基础刀法,而且也称不上功力精深,对于杨易来说,他就是出招再谨慎保守,刀招中也有破绽。 相似的剧情再次上演,杨易抓住破绽欺身而上,把李越打倒在地。 不过这回他没有用拳头,而是从李越手中夺过长刀,一刀结果了他! 高悬明月下。 李越睁开眼再向杨易冲去,他已做好久战的准备。 一次两次不行,那就十几二十次,他和这种状态下又没有刀的杨易实力差距不是很大。 李越不信他一直杀不了杨易。 时间飞速流逝而过。 终于,已是十多次的战斗。 李越满头是汗,呼吸粗重,稍喘了口气,继续挥刀攻去。 十多次交手,他用刀的实战经验一直在上涨,知道了很多自己出刀时存在的破绽,加以改正。 最直观表现就是,这一次他已和杨易交手数十招,从开始一直挺到现在都没有落败。 “或许这一次,就是我的获胜之机!” 李越心中泛起念头。 因为到了此时他体力消耗严重,杨易更加状态不佳,他脸色苍白,额头豆大汗珠,紧咬着牙关。 身上有伤的杨易,和李越交手这么久,身上伤口基本都被牵动撕裂开,鲜血染红全身,看上去十分凄惨。 战斗拖得越久,就对杨易越不利,李越损耗的只有体力,杨易不但消耗体力,还会随鲜血大量流失越发虚弱。 又过了数招,李越挥刀横扫。 刀锋已破空扫来,杨易才迟钝的有所反应,急忙后撤躲避,却因速度太快,被废掉的右手有些稍跟不上。 “破绽!” 李越眼神大亮,急忙上步挥刀上撩! 唰! 杨易再闪躲,但身体躲掉,右手却被削断。 他凄厉惨叫声响彻荒野。 彻骨剧痛! 杨易痛得浑身发颤,抓着断掉的血如泉涌的右腕,脚下急步后退。 李越快步上前,挥刀攻击。 没有几下,杨易就被他劈倒在地! 啊! 终于可以结束这一切了! 李越兴奋的挥刀斩下,杀死杨易! 他揉了揉刚刚交战中被杨易打中,至今作痛的腹部。 “总算是杀死他了!” 李越看着地上尸体,眼神炙热。 “这样一来,我应该就可以得到他的家传刀法了吧!” 尸体胸膛上浮现出一个光团,散发蓝光。 光团中似有人影在演练武功。 “蓝光?蓝色的光团?!” 李越神色一怔,不是白色。 有了色彩,代表比白色更稀有珍贵的东西么? 他连忙俯身拾起。 脑中立刻多出一门刀法。 燕翎刀法! 杨易的家传刀法! 李越神色兴奋,他总算得到了这门刀法。 同时他感到自己身体力量变得更强,尤其是双臂。 燕翎刀法,招式迅疾灵巧,主重一个快和巧字,挥刀要犹如阴云下低空飞行的燕子,迅如闪电一闪即逝,却又可以在撞到东西前灵活变向。 李越回想着脑中燕翎刀法开篇第一句,开始演练这门刀法。 刀锋破空,发出呼啸之声,阵阵不绝,刀影绰绰,令人眼花缭乱。 演练至一半的时候,李越不得不停了下来。 刚才和杨易一战,他已体力消耗严重。 这门刀法演练起来又颇为消耗精力和心神,远比演练基础刀法要累得多,刚至一半他就体力耗空,再没有力气挥刀。 李越喘着粗气,回想脑中关于燕翎刀法的记忆,渐渐皱起了眉头。 拾起蓝色光团后,他只得到了一个月的燕翎刀法功力。 “这是不是有些太少了?!” 杀掉梦中之人多了,李越也渐渐摸索出一些规律。 被杀掉人越强,他能得到的功力就越多。 从一开始杀掉郑万得到的一月开砖掌功力,到刚才杀掉捕快得到两月多基础刀法功力。 按照杨易的实力,李越感觉杀掉他后,自己得到半年燕翎刀法功力甚至更多都不是没可能! 怎么现在只有一个月这么少? 李越转头看向地上杨易尸体,皱起眉头。 杨易尸体上一些伤势,在他和他交手前就已有,尤其右肩的伤势废了他整条手臂,使他实力大降。 “是不是因为杨易身上有伤,实力状态不是巅峰之时,所以我杀了他后本该得到的功力就变少了?” “还是燕翎刀法远比开砖掌和基础刀法厉害的缘故…… 又或者,得到功力这么少的原因是两个因素都占了?” 李越目露思索之色。 他感觉最后一种情况,最有可能。 不过,有待验证。 李越徐徐吐出一口气,眼神发亮。 不着急,随着他以后接触会武功的人多了,在梦中斩杀的人也多了,答案早晚会浮出水面! 李越转头看向一旁。 月光之下,一道苍老身影浮现,是张志远。 张志远在现世中已经死在他的手上。 但他梦中的张志远却没有随着一同死去。 李越原本还抱着侥幸,梦中张志远一出现,会不会就是直接就是一具尸体,紧接光团浮现。 现在看来,现世的事情影响不到梦中。 “杀!” 张志远身影由虚转实,从怀中掏出匕首,大喝杀来。 李越也喘着粗气,提刀冲了上去。 一个照面,他便被张志远杀死。 因为他已体力耗尽,连挥刀力气都没有了,自然一招都接不下。 “这回就是真正的较量了。 就让我看看我实力增长了多少!” 荒野之上,状态饱满的李越重新出现,他神情振奋,凝视不远处的张志远,正要通过再和他交手来验证自己的进步。 但忽然梦境世界猛地摇晃起来! 剧烈摇晃中,李越站都站不稳,有些慌乱。 “这是怎么了?” “梦要醒了么?!” 李越想起他好像的确已经在梦境世界中呆了很久很久。 他抬头看向苍老身影。 “既然如此,只能明夜再战了。” 凌晨时分,李越从床榻上睁眼醒来。 他看着房梁,回想在梦中发生的事情,难掩兴奋。 李越快速翻身下床,洗了把脸,拿着长刀到了院中。 他大口呼吸晨风带来的新鲜气息,直至整具身体仿佛都活了过来。 李越神色兴奋,开始演练刀法。 先是基础刀法,扫、劈、刺、削…… 一招一式,刀锋破空,发出呼啸之音。 “果然有些滞涩。” 李越演练基础刀法,看上去颇具威势,没有一点滞涩之感。 但他感觉始终无法和梦中挥刀时那股圆融如意的顺畅自然相比。 “终究差了一些。” “看来要通过一番苦练,我才能完全接收梦境中得到的功力。” 李越心中想到。 继续演练。 待到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算是热身后。 李越开始转练燕翎刀法! 相较于基础刀法,燕翎刀法才是他决定主练的东西。 虽然基础也很重要,但他没有那种能把基础刀法化为无敌杀招的逆天资质。 所以增长实力,还是燕翎刀法更靠谱。 燕翎刀法也是一样,李越演练起来不如梦中那般顺畅。 不过在一遍遍演练中,在渐渐接近于梦中的程度。 小半个时辰后。 练了一会刀法,李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觉得有些累了,正要回屋做饭。 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嘭! 院门忽然被人粗暴踹开! 李越皱眉看去,瞧见了几个熟悉的人影。 第十四章 再上门和再吓退 (三千五) 昨晚,县城一家饭馆中。 郑万和几个无赖,坐在大堂一角,酒足饭饱后,几人在随意闲聊。 “大哥,听说那个李家小子,因为协助捕快杀死大盗有功,被县衙赏了八十两银子。” “那件案子也结了,您看我们是不是该上门收账了?” 其中一人,谄笑道。 “对,那八十两银子可是我们的钱,去晚了被那李家小子花了可就不好了!” “明早凌晨去收账! 我看那小子还有什么花样!” 郑万想起上次带人前去收账结果被李越吓退的事,眼中迸射冷意,咬牙冷笑道。 “这回,新账旧账和他一起算!” 被人落了面子,当然一定要还回来! …… 凌晨。 刚练过刀正准备进屋的李越,看着院门口以郑万为首的几个人,目光一凝。 “是他们?” “李家小子,欠我们的钱该还了吧!” 几人不怀好意的看着李越,边大声嚷嚷边往院中走来。 郑万注意李越手中拿着刀,脸色变化了一下,但紧接就像没发生什么,盯着李越,冷笑道。 “小子,你之前要我给你时间。 如今这已是第三天了。 你的钱筹好了没有?” “再拖下去可就不是一百两了!” 李越感觉到几人落在身上的目光十分不善。 他知道郑万几人,应该是知道他身上案子已结,所以再无顾忌,前来上门收账。 这次无法像上一次那么容易,可以三言两语糊弄过去了。 不过,如今也已不是刚来此世时他手无缚鸡之力只能耍手段和他们周旋的那时候了! “钱我有。” 李越神色平静看着几人,缓缓道。 郑万几人闻言,眼放精芒。 “但这一百两我不打算还。” 下一句话,李越忽然话音一转。 前身欠的账,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正准备练武,正是需要银子来买肉买药滋补身体的时候。 穷学文富学武,练武离不开银子。 他怎么能把好不容易得来的大部分银子,交给这些无赖。 “你说什么?” 郑万脸色一下阴沉无比。 他眼神不屑看向李越的手里的刀。 “小子,是这把刀给了你勇气么?” “你今日想不还钱,可以! 拔出你的刀,砍下我的脑袋! 以后不会再有人向你收账!” 郑万神色凶狠,语气阴冷道。 对于有的人,给他把刀,他可以眼不眨的结果掉人的性命。 而有的人,敢举起拳头狠狠砸向别人,但给他把刀却一下变得犹犹豫豫,畏畏缩缩,迟迟不敢出手。 不是谁都有杀人的胆子,许多人以为自己有那个胆子,但那只是自以为而已,真到面临的时候,能拿稳刀的人都是少数。 一个十几岁的乡下小子,也敢谈杀人? 郑万眼中闪过一抹轻蔑。 唰! 李越忽然面无表情,一下拔出刀,搭在郑万的脖子上。 锋利刀锋,距离皮肤,距离不到一寸。 “大哥?” 其他人脸色大变,手足无措。 郑万眼中也掠过一抹惊慌,脖颈上汗毛倒竖,近在咫尺的刀锋,让他本能的不安。 他没想到李越真的敢这样做。 郑万脸上努力保持镇静,冷笑了两声,继续问道。 “小子,杀过人么?” “知道该用多大劲才能将人杀死,又不把场面搞得太血腥么? 想好杀掉人后往哪边逃了么?” 郑万连番向李越问道。 最后一个问题,暴露了他的真实目的。 哪怕李越真的有杀人的胆子,他也赌李越不敢动手。 因为杀了人后,即使李越能侥幸暂时逃过官府追捕,以后天下也再无他容身之地,只能过东躲西藏、见不得光的日子。 有的人会因为一时意气杀人,但越聪明的人意气用事的时候就越少。 因为越聪明的人做事前考虑的东西就越多。 尽管郑万不愿意承认,但上次碰见他们几个上门要债,还能保持镇定在极短时间里想出对策,三言两语将他们吓走,李越很难说不是一个聪明人。 “杀个人而已,怎么这么多事。” 李越听了郑万的几个问题,变得有些不耐烦,似乎这就要动手。 他眼中透出一股杀意及对人命的漠然。 “这种眼神……” 郑万瞧见李越眼中那股眼中对人命的漠然,本就有些忐忑不安的他,脸色一下变了。 他打交道的人三教九流。 他曾在其他人眼里见过这种漠然。 那些人都是手上不止一条人命的凶犯,他们对杀人这种事早已习惯,他们对人命和律法早已没有敬畏。 这种对人命的漠然,怎会出现在李越眼中? 尽管郑万所知道在不断告诉他,李越只是一个普通的乡下少年,不可能杀过人,更别提很多人。 但他的直觉却在向他疯狂示警,李越多半真的杀过人,而且是很多,多到已对人命变得漠然。 郑万额头浮现冷汗,眼神闪烁不定,他想抽身后退。 此时他脖子被李越用刀架着,李越只要稍稍用力,可就能要了他命! 他不想用自己性命去赌! 李越看出了郑万的恐惧和犹豫,他眼中掠过一抹蔑然。 他在现实中却没有杀过人,但却在那真实无比的梦境中却杀过,而且不止一个,其中就有此时站在他眼前的郑万。 李越忽的动了,他挥刀斩去! 不! 郑万看见刀影向他斩来。 他惊恐大叫一声,如惊弓之鸟,急忙抽身后退,恐惧的一瞬间忘了他身后站着的几人,速度之快力气之大将他身后几人狠狠撞了个趔趄。 待得脸色苍白的他,退出数步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脑袋还没在自己脖子上。 郑万摸了摸脖子,脑袋还在。 但他脑袋上不知为何一片凉飕飕的。 郑万向头顶摸去,抓下来一大把头发。 李越刀锋贴着郑万头皮斩过,将他斩成了一个秃瓢。 “你为何要躲? 不是你叫我砍下你的头颅么?” 李越挑眉道。 “疯子……疯子!” 郑万惊恐大叫。 刚刚他以为自己要死掉那一瞬间的极大恐惧,仍盘桓在他心间未彻底散去。 其实郑万摆出一副凶狠模样吓唬李越,言谈间仿佛他杀过许多人,根本不怕死,但他根本一个人都没有杀过。 他不过是一个放债收账的无赖头子而已,色厉内茬的装一装样子还行。 但当死亡真的来临时,他表现不比其他怕死的普通人好不了多少。 “走……我们快走!” 郑万神色惊恐,带着其他人逃也似的离开了。 李越贴着头皮斩过那一刀,彻底将他胆子吓破了,给他留下了阴影。 呵呵。 看着几人远逃去的背影,李越冷笑一声,将刀收入刀鞘。 他有杀人的胆子,也有杀人后要到处躲藏亡命天涯的决心。 但为了区区一个郑万,将自己置于那种危险境地,那不是胆大敢杀人,而是蠢。 “太不值过,要是换做杨易还勉强差不多。” 李越摇摇头,往屋里走去。 吃过饭后,他休息一下,继续练刀。 后脑的伤势,已无大碍,几乎不怎么影响练武。 李越分析,原本能致人死亡的伤势,在他穿过来后应该只剩下了一个皮肉伤。 当时那么虚弱,估计鲜血流失过多的原因。 现在两三天过去,只要他不去碰后脑那道口子,几乎已和没事人一样。 又练了一个时辰刀,李越累得满头汗水,坐在院中。 休息过程中,他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不禁好奇。 张志远为什么要杀前身? 之前他面对来自张志远的生死威胁,更应该想的是怎么从对方手里活下来。 但现在张志远已死危机解除,他有时间想这个问题了。 按理说,张志远曾经是猖獗一时令一方官府头疼的大盗,他随自己年老体衰实力下降,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像个普通老人一样生活很正常。 但他为什么突然对前身突下杀手。 前身不过一个十六岁的半大小子,怎么得罪了他? “难道前身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张志远觉得有身份暴露的风险,所以才狠下杀手?” 李越心中猜测。 但究竟看到了什么? 李越脸上又浮现疑惑之色。 他思索一阵,眼神一亮想到一个十分有可能的猜测。 “莫非前身不小心看到了张志远在练武?” 练武一途,不进则退。 张志远虽隐姓埋名生活下来,但他也一定没有一天不在为身份暴露做着准备,尽量保持自身实力十分有必要,必须要时常练武。 也许前身就是不经意看到了张志远练武,才招致杀身之祸! “明天应该就差不多了。” 关于前身记忆,李越已接收的快差不多,还差最后一部分,估计明日就能接收全部,最后剩下那些记忆就包括最近这段时间前身的记忆,到时他有没有猜对自见分晓。 李越抬头看向院门。 注意到原本用来插门的门闩,刚刚被郑万几人给踹断了。 没有门闩可不行。 李越站起身,准备去找木头,削个门闩安上。 走到一半,他忽然从郑万几个无赖身上,联想到了一个怎么对付梦中张志远的办法。 “先做好准备,晚上梦中看看我和张志远实力差距还有多大。 实在不行,再用那种无赖手段。” 李越低声喃喃。 他到院外逛了一圈,过了半晌才回来。 手里拿着一块木头,怀中塞得鼓鼓囊囊,不知是什么东西。 削好门闩,安在院门上后,李越也休息得差不多,继续练武。 前世,他大半时间都在病床上躺着,感觉自己浪费了太多时间。 所以他今生有机会,格外的珍稀时间,抓紧一切时间练武,来提升自己实力。 李越喜欢这种日渐强大而不是日渐虚弱的感觉,这让他感觉人生特别有意义。 …… 傍晚时分,月上树梢。 李越躺在床上回想今日。 练了一整日武后,待黄昏时无论基础刀法亦或更难练的燕翎刀法,他都感觉比早上一开始要自然顺畅了许多。 或许可能由于突然增加的刀法修为不是很多,所以只一天的苦练就有了明显的效果。 梦中得到的刀法修为,通过苦练被他慢慢消化接收,李越感到今日所做十分充实,他闭上了双眼。 梦境世界,荒野之上。 李越抬头看向高悬在夜空,犹如玉盘的明月。 “每次都是满月。 月圆之夜,往往是高手决战之时。 可惜,现在不论是我,还是和我对战的人,都称不上高手。 不知何时,我和交手的人,才能配得上这一轮圆月。” 李越感叹了一声,看向不远处的苍老身影,缓缓抽出长刀,眼中浮现战意。 “来吧! 让我看看我和你的差距还有多大。” 第十五章 擒虎臂 荒野之上,李越施展燕翎刀法,招式迅疾,连番攻去。 相较于李越的长刀,张志远只拿着一柄并不熟悉的匕首,却将攻击全部挡下! 李越嘴唇内抿,看来他和张志远实力依旧有不小差距。 张志远猛地爆发力道,荡开长刀,欺身而上,匕首凶狠划去! 攻守瞬间互换,李越急忙后撤躲闪。 唰唰唰! 张志远手持匕首连番攻击。 李越凭借之前对张志远招式的熟知,惊险躲过攻击,瞅准时机挥刀横扫逼退对方。 但不待他喘口气,张志远又立刻攻来。 两人你来我往,大战了近二十招。 越往后,丧失对张志远招式熟悉的优势,李越面对张志攻击越狼狈和勉强,身上几处受伤。 这还是张志远拿着不善于发挥他一身强横力道的匕首,否则他早已落败身死。 李越也有感觉,二十招差不多就是他的极限了。 明明是匕首,却像挟带沛然大力的重斧,每次兵器交击,他手臂都一阵酸麻。 多次碰撞下来,他手臂已快使不上力气。 铛! 张志远挥动匕首削来! 李越横刀架挡! 一股巨大力道瞬间从刀身上传来! 他咬牙想要架住,却被压得身体渐渐弯了下去,单膝跪在地上。 唰! 张志远眼神狠厉,放平匕刃,飞速顺着刀身,划过李越脖颈! 鲜血飚出! 李越双目圆瞪,身体无力向后倒去。 …… 场景一转,李越复活,看着不远处的苍老人影,感到一阵棘手。 他暂停了梦境世界。 实力差距仍然巨大! 他能杀死杨易,主要靠占了他身上有伤且右臂被废的便宜。 现在的张志远离巅峰实力只差把匕首换成斧头。 “不行。” 李越摇了摇头。 按照他现在实力和练武进度,即使算上他能不断熟悉张志远招式的优势,也起码要在半年后才有可能杀死张志远。 他等不了那么久! 李越在脑中关于燕翎刀法的记忆中看见了一句话,让他明白这个世界没有那么简单。 “燕翎刀法需配以内力,才能发挥最大威能!” 内力! 这个世上不仅存在,可以掌劈砖石、让年迈之人依旧力大无比的外功,更有内功的存在! 李越从杨易以及张志远身上看不到半点内力的影子,猜想他们根本算不上这个世界的武道高手。 有这片异变梦境在,他的武道一途必然是光明的。 要是在一个张志远身上就耗费半年时光,他得何时才能成为此世的武道高手。 交手间增加式战机经验磨练自身这件事,等他杀死张志宇后,完全可以去接触别的练武之人,让他们在梦境中顶替张志远。 更广大世界在等着他! “本来不想用的。 但现在没办法了!” 李越摸了摸怀中,眼中闪过一抹异芒。 他走到张志远虚影旁,一手持刀,一手伸入怀中,做着准备。 “这个方法虽无赖了些,但管用就行。 梦境中只有我一人,旁人也看不到。” 李越眼神一凝,张志远身影开始由虚转实。 “就是现在!” 他瞅准时机,猛地从怀中掏出一包石灰,向张志远扬去! 张志远见灰白色的石灰漫天袭来,瞳孔一缩,连忙后撤,同时以手挡眼。 但还是晚了一步。 李越扬出的石灰,波及范围太广。 他还是让一些石灰,落入了眼中。 啊! 石灰入眼,立刻一阵灼烧的刺痛! 张志远惨叫出声! “中招了!” 李越神色振奋。 偷袭扬石灰,这是十足的无赖招数。 但他也是没办法。 不过,不管什么招数,能奏效就是好招数。 真要按部就班的和张志远交战,需要太久时间才能杀死他。 张志远双眼红肿,睁不开眼,他从怀中掏出匕首,一边惨叫后退一边胡乱的挥着! 李越上前挥刀攻去! 刀风袭来,张志远耳朵一动,似有所感,闪身躲避。 练武之人耳目都远比常人灵敏。 这一刀叫他躲了过去。 不过再灵敏,骤然失明,耳朵也无法当眼睛用。 李越施展燕翎刀法,快刀攻去! 张志远躲过两刀后便难以为继,被一刀劈翻在地! 李越挥刀连斩,连番补了几刀,把张志远杀死! 他直起身,摸去脸上所溅的鲜血,长出了口气。 接下来,李越眼神炙热盯着张志远尸体。 数个弹指后,尸体苍老干瘪的胸膛,缓缓浮现出一个蓝色光团! “蓝色,又是蓝色!” 李越有些兴奋。 蓝色代表比白色更稀少强大的武功! 这次他杀掉的张志远除了兵器外,就是巅峰状态。 他得到的武功修为应该不会再有折扣。 李越上前拾起光团。 他脑中瞬间多了大量记忆,关于一门力道武功——擒虎臂! 这是一门主要修炼双臂力量的武功,练成之后可拥有生擒虎豹之大力! 李越抬起双臂,他感到浑身上下尤其手臂一阵酥麻。 直至数息工夫,这种感觉才消失。 他握紧双拳,感受手臂蕴含沛然大力。 咻! 李越握紧长刀,对空猛然挥出一刀! 长刀撕裂空气,发出一声尖锐之音! 李越眼中浮现兴奋,他感到自己双臂力量,似乎暴涨两倍不止! 他闭上双眼,和脑中记忆对比。 “大约是整整一年修为的模样。” 李越再演练燕翎刀法。 刀锋破空,风声呼啸。 他出招的速度也比之前快了许多许多! 实力大涨! 李越感觉此时他再对上那两个捕快。 他不用拼次数,就能将他们轻松解决! 面对没有刀在手的杨易,他应该也可以不费太大力气将其解决! 李越抬头看向不远处。 那里再没有身影浮现。 郑万、两个捕快、杨易以及张志远。 他曾接触的身怀武功之人,都已在这片梦境中被他杀了个遍。 李越沉思一阵,眼中浮现一抹坚定,似乎做了什么决定。 他开始在这孤身一人的荒野上开始练刀。 没有人再供他交手,他还可以自己练刀。 …… 早上,阳光照进屋内。 李越从床上坐起身,兴冲冲下床拿了刀便到院中,又是开始练武。 第十六章 迈向江湖 刀风呼啸,李越不论出刀都速度亦或力量,都是大增。 简直和昨日是完全不同的两幅模样。 这种一日更比一日强的感觉,让李越兴奋不已,练起武来有着高昂且持续的动力。 肚中没有吃饭甚至也不怎么觉得饿,一直歇歇停停练到了中午。 中午吃过饭后,李越没有再练武,他出门到了镇上,开始采买衣物以及干粮酒水,似在为远行做准备。 采办好一切所需后,他再回到家里时已是黄昏。 嘶! 刚回到家,歇了一会喝了口水,李越脑袋忽然一阵刺痛。 他捂着脑袋缓了好一会,刺痛才消去。 与此同时,李越脑中又多了一些记忆。 他抬起头,面有异色。 “至此,前身记忆已全部被我接收。 没想到前身招来杀人之祸,竟是因为这个?” 待天色更黑了些,李越扛起锄头,出门往东边树林而去。 到树林中,他仔细辨认了一下位置,一锄头挥了下去。 十数息后,李越就挖出了一个坑。 铛! 锄头似乎磕到了什么硬物。 李越眼睛掠过一抹期待,停了下来。 把东西从地里起出,他没有察看,揣在怀中一路小心往家走去。 没有被任何人看到,李越回到家中一把将东西放在了桌上。 一口沾满泥土的小箱子。 李越举着灯火小心打开。 里面顿时反射出一片宝光。 金锭、银锭,羊脂玉佩,翡翠玉佩,珍珠项链…… 金银珠宝装满了整个箱子。 李越神色兴奋,抓起一把珠宝。 箱子虽然不大,但他保守估计这些东西,起码也值几千甚至上万两。 有了这些,他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用担心吃穿住行上的花费,练武也会更加方便。 人活在世不能只为这些金银珠宝,但活在世上没有这些金银珠宝却也万万不行! 李越将珠宝放回小箱子里。 “这应该是张志远的一个小宝库,或许他身为贼始终觉得把东西放在家里不稳妥,所以藏到了林子里。 缺银子的时候,就会去挖出一些用。” “前身倒霉,不巧遇上了他去挖银子才惹来杀身之祸。” 李越合上箱子,回想脑中记忆。 那是一天凌晨,前身出去砍柴。 回来时在树林里遥遥的看见张志远蹲在地上不知挖着什么。 张志远也隔着很远看到了他。 前身没多想,以为张志远也许是在挖蘑菇之类的山货就走了。 但估计张志远做贼心虚,思来想去觉得不稳妥,为保万一决定灭口,悄悄跟上前身回到家中,用路边捡的一块石头,将前身砸死,然后将前身家里翻箱倒柜,伪装成一幅遭了贼的假象。 觉得一切稳妥后,张志远就放心的回到了家。 但没想到前身死了,结果他却来到了此世,也是从这起事情渐渐向张志远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最终张志远自食恶果死在了他手里。 李越低头看着小箱子,目露思量。 “这些金银珠宝足够普通人生活无忧的过上一生。 但张志远曾经身为猖獗一时令一地官府头疼不已的大盗。 他肯定远不只盗得了这点东西。 估计这个小箱子原本所在,仅是他许多藏宝之处中的一处,藏得近些,供他平时生活取用。” “一定还有更多,没有被发现,不过……” 李越摇了摇头,笑道。 “只这一处,对我来说就够了。” 人要懂得知足。 张志远身为一个大盗,藏东西一定非常隐秘。 他能找到这处,全靠前身记忆。 李越可不想把大好时间花费在寻找张志远剩下的宝藏里。” 他志在武道,不想在金银上多花心思。 金银够用就可以,太多反而是累赘。 李越熄了灯,躺在床上,睁眼看着房梁。 明日他准备远行,离开这处前身已住了十多年的乡村。 这样的环境里,他永远也不可能成为一位武道高手! 曾因自身实力不足,被逼入险境,沦为诱饵,九死一生。 李越深知实力的重要性。 他伸出手紧握成拳,似乎要紧紧抓住什么,眼中仿佛有东西在燃烧,可以说是抱负,也可说是野心! “在这个世上,强者支配命运,而弱者往往身不由己。 我一定要成为一位强者,而不是被人支配的弱者!” …… 灯火通明的酒楼。 一身常装打扮的杨易,坐在二楼就着饭菜,独自饮酒。 身材瘦弱,贼眉鼠眼的男人,脸上带着讨好笑容凑近。 “杨大人。” 杨易独自饮酒,看着窗外街道,没有看他,缓缓道。 “瘦猴,隐匿跟踪一事,是你长处。 我交代你的事,你做得怎么样了。” “回大人,您让我盯着那个小子,小人没有怠慢一直在盯着。 这两日,没什么特殊,他一个人呆在家里哪都没有去。 只是今天下午,他忽然来到镇上买了许多东西,似乎准备出远门。” “哦?” 杨易眉头一挑,目露思索之色。 “不知那小子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杨大人您,可有我瘦猴能代劳的地方。” 瘦猴小心翼翼的谄笑道。 “不该问的事情……不要问!” 杨易冷眼扫去,缓缓道,言语间带着一股浓重警告意味。 “是……是。” 瘦猴噤若寒蝉,冷汗从额头流下,连连点头。 杨易挥了挥手,瘦猴转身下去。 他独自一人坐在窗户旁,看着窗外漆黑夜色,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为什么,你要忽然离开住了十六年的村里? 会是如我想得那般么?” 杨易眼神幽深,嘴角挂着冷笑,低声喃喃。 …… 凌晨,天光大亮。 李越背起装着干粮衣物以及金银珠宝的包袱,毫无留恋的离开村子,大步走去。 前身在这里住了十六年,感情深厚,假若是他离开,必然十分不舍。 但单凭一份记忆,难以让他生出什么故土难离的心思。 他此时心中只有对更广阔世界的向往与期待! 更广阔的世界,定然有更多更强的武道强者! “我的梦境世界,一定很快会再充实起来!” 李越走在路上,脸上勾起一抹笑意。 第十七章 和气生财 道路平坦,两旁树林茂密。 李越背着包袱走在官道上。 他此行没有什么目的地,打算一路向东而行,沿途打听关于武馆或门派的事,有所收获便停下。 当然他想找到的武馆或门派,是传授真正武功的那种,最起码也要有内功心法。 这一路不知要走多远走多久,不过幸好临离开李家村前,李越获得了一大笔金银珠宝,完全不用考虑路上吃穿住行的问题。 “那么多金银珠宝,即使供我穿过整个大乾,应该也足够了。” 前身记忆中,大乾夺取统治天下至今已有四百年,实行州郡制。 整个大乾分为十六州,每州有数十郡不等,郡下又有县、村。 李家村相较于整个大乾来说,渺小得不能再渺小。 他相信李家村所在的一个小县都有杨易那种可以以一敌十甚至一敌数十的练武之人。 天下那般广阔,一定有更厉害的强者! 李越脸上隐含期待。 忽然,道旁树林中走出一道瘦高身影。 李越猛地止住脚步,眉头皱起,神色惊疑。 “杨易?” 杨易身穿长袍,腰挎长刀,神色冷峻,眉宇间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意。 “李越,你要往哪里去?” “我要去哪里,和杨捕头你没关系吧?” 李越握紧手中长刀,眼神充满警惕。 这段树林里的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人迹罕至最适合伏杀。 和他有仇的杨易突然出现在这里,又带着刀很难不让人往坏的可能想。 “我不关心你要去哪。 今日你想从这里过去,把包袱打开给我看看!” 杨易语气冰冷,仿佛不容拒绝。 “包袱?” 李越皱眉,摸了一下身后的包袱。 杨易显然是冲他包袱来的。 “杨捕头真是好大威风。 记得那日叫我必须随行充当诱饵,你也是这种语气,真是令人生厌!” 李越语气忽然变得冰冷,言语间丝毫不提及包袱。 “看样子你果然是得到了张远留下的财宝!” 杨易冷笑了两声,眼神一下变得锐利无比。 “夜伤斧被抓后,我们翻遍了张远的院子及他院子附近,也没有找到他早年所盗的财宝。” “其实之前我就怀疑,为什么夜伤斧要冒身份暴露的风险三番两次想杀你。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你发现了他的藏宝之处?” “我再次意识到这个可能后,便没有让捕快再继续找,顺势结了这个案子,之后找人盯着你。” 杨易眉宇间充满杀意,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刀从刀鞘缓缓中抽出! “你果然给了我一个惊喜!” “关于张志远为何要杀我,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你倒是猜个正着!” 李越低声喃喃,嗤笑一声。 事情已到这里,已显而易见,他再隐瞒也没有用。 关于张志远要杀前身的原因,李越猜可能因为张志远练武被前身看到,所以要灭口。 而杨易猜测可能因为张志远藏宝处被前身发现,所以要灭口。 两人中杨易猜对了,但这不代表李越不如杨易。 这只是因为两人心中所想所念不同,关于这个问题,李越第一时间想到会不会和武功有关,而杨易则第一时间怀疑会不会和财宝有关。 唰! 李越也拔出长刀,一手紧抓包袱,脸上浮现紧张和贪婪之色,仿佛即使遇到危险也要坚决护食的饿狼。 “想要包袱里的东西,你便来试试!” 杨易左手握刀,隐秘瞥了一眼自己右肩,忽然笑道。 “李越,其实我饶你一条命。 只要你将包袱交出来,我或许一高兴还会分你两件财宝。” “一两件?” 李越不屑嗤笑,似乎十分不满意。 “你想要多少?” 杨易冷笑反问。 “起码也要对半……我为什么要和你讨论这个问题! 东西全都是我的,你挡路我就杀了你!” 李越说到一半,他踏前一步,猛然挥了一刀,神色凶狠,似乎在表示自己坚决的态度! 但假如真的心中坚决,就不用再强调了! “李越,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杨易心里冷笑两声,语气一下变得冷厉起来,身上散发冰冷杀意,言语间尽是威胁意味,眯着眼睛缓缓道。 “你见过我的实力!” “那又怎样,你的右臂好了么?” 李越毫不客气的回顶。 “你怎么清楚我右臂伤势未好? 有一些秘药,短短数天就能肉白骨,使伤势恢复! 如果不是因为才两三天过去时间不长,和人交手时间一长,有再次撕裂伤口的风险,我岂会和你废话。” 杨易转头看向右臂,脸上露出不屑笑意。 “何况即使我右臂未愈,我还有左臂! 做捕头太危险,曾经我就有预想过,万一右臂被伤到用不上力气,眼前贼人没被杀死怎么办。 我苦练过左手刀法,失去右臂并不影响我的实力!” 说着,他看似随意的挥了两下刀,刀锋破空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啸之声,看上去没有一点笨拙和滞涩,似乎所言不虚。 李越见到这一幕瞳孔一缩,脸色有些难看,眼神变幻不定,似乎开始有些犹豫。 其实他知道杨易这句话半真半假。 假话往往要和掺着真话说,才能使人相信。 杨易的确有练过左手刀,但失去右臂可不是像他所说一样并不影响他的实力。 李越之前在梦中和杨易交过手,左手持刀的他远不如右手使刀那般厉害。 当然,也很厉害就是了! 甚至,即使李越获得擒虎臂一年功力实力大进后,依旧没有多少把握能胜过左手持刀的杨易! 所以他才迟迟没有和杨易动手,一直在和他在虚与委蛇。 李越想找一个机会,最好能再给杨易造成一些伤势,他才有胜过杨易的可能! “我右手伤势未复实力大跌,必须找一个机会,重伤这个小子!” 杨易眼底掠过一抹阴冷。 “这个李越,上一次接连躲过夜伤斧数斧,似乎武功不低,我得稳妥为上。” 他看着还在犹豫的李越,高声试探道。 “怎么样,李越! 你是想用性命试一试我是否实力仍在,还是你我将这些财宝分了,和气生财?” 李越犹半晌,似乎终于下了决定。 “这些财宝,我可以交给你。 但我要五成!” “五成不行,太多了! 我只能给你四成!” 杨易煞有其事的压着价。 李越也又犹豫了一会,咬牙道。 “四成可以,但不能再低!” “好!” 李越解下包袱,打开一角,露出里面耀人眼目的金银珠宝,似有似无的强调道。 “你要的财宝就在这里。” 杨易看着那一角金银珠宝,脸上闪过一抹贪婪。 整整一包袱的金银珠宝,这得是他多少年的俸禄! 正常情况下,恐怕这一辈子,他也挣不到这么多! 而今天过后,这些就都是他的了! “你慢慢走过来,然后把东西递给我,我们两个坐下来分掉它!” 杨易咽了咽口水,然后正色道。 李越闻言照做,脸上带着迟疑,拿着包袱迈步走近。 “这个小子,一定想在把包袱递给我后,我心神松懈下来的那一瞬间,挥刀偷袭我! 他难道以为我看不出?” 杨易看着越走越近的李越,眼底掠过一抹讽意。 “上次夜伤斧就是被他装出的模样骗了,没有立刻杀了他,逃入林中。 我岂会像夜伤斧那么蠢!” “我就在你要递出包袱那一瞬间,挥刀杀你。 看我们两个谁的刀快!” 杨易嘴角隐秘勾起一抹冷笑。 各怀鬼胎的两人越走越近,眼看彼此间距离只剩下数步! 第十八章 本能与中计 树林道路间。 两人距离只剩数步,脸上一副将要分赃的和气模样,但肚里却各自怀揣鬼魅心思。 “包袱给你。” 李越提起露出一角金银财宝的包袱,似要就此递出。 杨易表面不动声色,暗地握紧刀柄,眼底隐秘掠过一抹杀意,蓄势待发,准备再靠近一些,便向李越斩出袭杀一刀! 但下一刻,李越忽然掷出包袱! “不好!” 杨易眼见包袱从自己身侧飞过,他张开嘴巴脸色剧变,本能伸手去勾。 这可是整整一包袱的金银财宝! 包袱里金银反倒不算什么,其中最珍贵的是羊脂玉佩、翡翠手镯之类的易碎之物。 如果任由其落在地上,这一包袱的金银珠宝价钱起码要折去七八成! 李越怎么敢?! 杨易心中又惊又怒,他早已将这一包袱的金银财宝视作他的所有物。 以后他一生富贵都要落在这上面。 杨易伸出手在千钧一发之际成功,成功抓住包袱避免它摔在地上! 但不待他高兴,身后恶风袭来,使他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该死,中计了!” 杨易急忙回头,只见李越满面杀意,双手持刀凶狠劈来! 他头皮发炸,浑身汗毛竖起,连忙左手持刀抵挡! 杨易本以为李越会在递出包袱后等他松懈那一瞬间,突然袭杀。 但没想到李越居然丧心病狂到完全不顾包袱里的金银财宝,在此之前掷出包袱,以包袱为诱饵,使他中计。 一切发生得太快! 短暂到杨易来不及思考,身体本能已率先行动,伸手去抓包袱。 等他反应过来,也已晚了! 铛! 长刀交击! 啊! 杨易惨叫一声。 他仓促抵挡,又是一只手对两只手,如何挡得下李越的凶狠一刀! 李越双手持刀,劈开杨易长刀,无情斩入他胳膊上的皮肉! 刀锋入肉近寸,刺眼的鲜红迅速流出! “小子,我要你死!” 杨易血染左臂,面容痛得变形,他看向李越的眼神,充满怒火与杀意,低吼道! “看谁先死!” 李越不屑冷笑,举起长刀再次攻去! 他目的已达到,杨易现在不但右臂被废,左臂也受了伤,实力要再打一个折扣。 李越接连劈出数刀,一刀更比一刀凶狠迅疾。 杨易不得不暂时放下右手抓着的包袱,左右摇身闪躲,飞速撤身后退! 手臂虽然都伤了,但对他脚下的灵活敏捷,却没有影响太多。 刀锋擦身而过,虽然狼狈,他却还是躲过了李越攻击。 杨易又撤出数步,和李越拉开距离,他喘着粗气,额头浮现冷汗。 借着喘息空隙,他看了看自己的两只手臂,脸色难看之极。 杨易右臂伤势自然未好,所谓能在极端时间肉白骨,恢复人伤势的秘药,他只是听闻从未见过,而且药效也没有数日就使伤势完全痊愈那么夸张。 现在更糟糕的是他的左臂也伤了! 李越看也不看地上的包袱,满身杀意快步挥刀向杨易杀去! 见他杀来,杨易也只能咬牙上了。 铛! 兵器交击。 两人互相施展招式,向对方攻去。 他们全都一门心思想杀死对方,几乎招招不离对方要害。 李越得了力道武功擒虎臂一年功力,双臂力量大涨,杨易又伤了左臂。 交起手来,反倒是他在力量上占到上风。 就如当日的张志远,李越挥刀攻去,杨易多以闪躲为主,似乎落入了下风。 李越并没有为此放下谨慎。 他仅仅是看上去占了上风。 李越虽让杨易不停躲闪,不敢接招,一副畏惧他颇深的模样。 但杨易凭借老辣的实战经验及精妙刀法招式和他周旋,他一直未能再伤到对方。 如果他此时出现一个破绽,杨易恐怕会立即显露獠牙反攻。 李越不过血肉之躯,一个破绽就很有可能让他失去性命,他必须小心! 交手十数招,杨易眉头渐渐皱起,脸色大变。 “你怎么会我家传刀法?” 从刚才到现在,李越已施展了三四招,他家传的燕翎刀法中招式。 如果是一招半式也就罢了,可能是那日他和张志远交手,被李越看去了。 但三四招就有些不太正常了,而且他偶尔挥刀攻去时,李越也仿佛对他招数很熟悉! “你的家传刀法就一定是你祖上创的么? 难道不许世上有别人会?” 李越挥刀攻去,冷笑反问。 杨易摇身闪躲。 道理是这个道理,有可能他的家传刀法燕翎刀法是祖上得到后传下来的。 说不定世上不知还有多少人会这一门刀法,但是…… 他和李越就住在一个县,而且互相结了仇,结果两人竟恰好都会这门燕翎刀法?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杨易低喝。 李越不说话,一个劲挥刀猛攻去! 随着交手,杨易身上所穿衣衫下渐渐浮现出几处血迹。 他不单是右臂没有伤愈,两三天前身上其他地方受的伤势也没有好转。 此时随着剧烈交手,伤口尽崩裂开,隐隐作痛,他的实力再次下跌。 李越挥刀攻击下,杨易躲闪起来不再如之前那般敏捷,他身上开始增添新的伤势! 燕翎刀法招式主重迅疾巧变,杨易一手快刀在附近几县少有敌手。 但快刀需要力量的支撑,他左臂受了不轻伤势使不出太大力气,无法施展快刀,发挥不出燕翎刀法的真正威力。 本想靠着招式巧变,让李越有所顾忌,留几分力在防守上。 这样下去,只要他抓住李越招式中出现的破绽,就能杀死李越。 结果杨易此时身上几处伤口崩裂,又增加新的伤势,身手大打折扣。 他腾挪闪转动作只要稍大一些,便牵动伤口犹如刀割一阵剧痛。 现在,他连招式巧变都难以做到了。 李越眼神发亮,仿佛看到了胜机,攻势更加凶猛。 杨易额头浮现汗水神色紧张,他躲闪李越攻击越发艰难惊险,身上伤势越来越多,心中不禁有些慌了。 “李越,东西我不要了,都归你一人。 杀了我,对你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他色厉内茬道。 第十九章 镇武司 “不杀你,我心难安,胸中郁结之气难出!” 李越目光冷厉,挥刀斩去。 说完,他又咬牙切齿的补充了一句。 “上次你逼我入险境,让我以身为饵,诱捕张志远,我早就想杀你!” 和死亡擦肩而过的危险,以及那种身不由已的屈辱感,现在有大好机会杀掉杨易,他怎么会放弃。 “小子,你可知道我因诛杀大盗夜伤斧有功,已受到朝廷任命,升我入镇武司做捕快,养好伤后就会起行赴任! 虽是由捕头重新变为捕快,但进了镇武司一切就都不一样了,我不再是没有品阶的小吏,你杀我等同于杀官!” 杨易踉跄后退,惊险躲过攻击,神色一下变得恼怒,恶声道。 “杀了我,你以后就是朝廷钦犯,天下将无你立足之地! 你此后余生将一直在缉捕和逃亡中度过,直到最后被抓到当众处以极刑!” “镇武司?杀之等于杀官?” 李越闻言脸色剧变,眼中闪过一抹迟疑,攻势也缓了一下。 虽然官吏二字,一直被人一同提起,但官与吏实际上两种人。 官是正经接受过朝廷任命的人,而吏则由官聘用在官府中做事没有品阶之人。 整个县衙能算做官的只有县令、县丞和县尉三人,之前杨易身为捕头虽手下管着一帮捕快,实则也只是吏。 杀掉一个小吏和杀平民百姓其实没多大区别! 杀了人后逃脱官府追捕,找个别的地方隐姓埋名生活下来,一直到死都没有被发现和捉住的人不在少数。 张志远如果不是他来到此世,说不定最后也会这样,安稳在李家村度过余生。 但杀官就大不一样了! 这等同于挑战朝廷与皇权! 大乾律法规定,不管被杀之人官职大小,皆视为谋逆犯上! 杀官之人十足十的朝廷重犯,将在整个天下缉捕,一日不抓到处以极刑维护朝廷威严,就一日不会罢休,亲族都会被牵连! “这个镇武司连区区一个捕快,都有等同于官员的待遇……” 李越眉头紧皱,感到一阵棘手。 他没有亲族不怕任何人被他牵连,但被朝廷和官府满天下的缉捕,他实在没有多少信心一定能一直逃下去! “李越,只要你现在收手,我可以当一切没发生过!” 杨易脸色苍白,身上多处鲜血染红衣衫,他眼中闪过一抹狂喜,气喘吁吁缓了口气,道。 他以为李越怕了,语气一下缓和下来,想安抚李越放过他。 “你拿着这些金银财宝,随便你到任何地方去! 李越,你好好想一想,究竟是终日惶恐不断逃亡逃不了多久被朝廷抓到处以极刑好,还是锦衣玉食的安稳享乐度过下半生更好?” 杨易描绘着美好的一幕,和被列为朝廷钦犯之后的生活做着对比。 他一边说脚下一边后退。 “只要我……我能活过今日,我一定要让你尝遍人世间所有酷刑再死去!” 眼见李越思虑重重似乎越来越犹豫,事情将成,杨易神色兴奋,眼底隐秘闪过一抹阴毒。 “你以为我会那么蠢相信你的话,把自己的命交到你手里,指望你日后大发慈悲遵守诺言!” 但忽然,李越猛地一下抬起头,持刀踏出一步,神色凶狠,言语间充满杀意! “我从没有想过相信你放过你! 刚刚我只是在思考杀死你后该怎么办!” 杀官是谋逆死罪,刺杀官员不管成与不成,同样是被天下缉捕掉脑袋的重罪! “天下以后有没有我立足之地我不知道,但你肯定是看不到了! 现在……去死吧!” 李越大喝一声,挥刀连攻,招式凶狠迅疾! “不!……” 已是强弩之末的杨易,没有挺过几招,就被劈倒在地! 他浑身是血,神色狰狞死死盯着李丘,不甘大吼! “李越,我在黄泉之下等着你,那一天绝不会太久!” 李越神色冰冷,置若罔闻,挥刀斩下! 杨易脑袋歪向一侧变为一具尸体,双目圆瞪死不瞑目! 李越看着地上尸体,吐出一口浊气,低骂了一声。 “该死!” 虽然在杀死杨易这件事,他从未犹豫过。 但此时杀完人,他还是不禁为这件事感到棘手和麻烦! 沦为朝廷钦犯,被满天下缉捕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越转头看了看左右。 现在还不到继续考虑这件事的时候。 当下,还没有完! 李越收刀归鞘,捡起包袱背在背上,拖着杨易尸体往道旁树林里而去。 下了道,他忽然发现树林里拴着一匹马。 估计杨易就是骑着这匹马,提前赶到这里截杀他! 扔下杨易尸体,李越又返回道上,把路上血迹以及他和杨易交手留下的痕迹,尽可能处理掉。 他打算把杨易尸体埋在林中。 万一他埋尸期间有人自道上路过,看到痕迹顺着来到道下,岂不麻烦! 林间泥土还算松软,李越以刀鞘作铁锹,挖了好一阵,挖出一个大坑,把杨易尸体和他的刀埋了下去,往动过土的上面撒了些浮土。 之后,他又回头把自己能想到的痕迹都妥善处理了一遍。 “这些应该能拖延一些时间!” 李越直起身,神色凝重,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他知道凭自己所做一切,不论埋尸还是处理痕迹,都不足以将这件事彻底隐瞒下去,早晚会被发现。 处理痕迹同时会留下新的痕迹,这在办案高手眼中恐怕无所遁藏! 不过他也不指望这件事永远不被发现,李越只是想让这件事被发现的时间尽可能的延后! “最起码在朝廷得知官员失踪一事派来办案高手前,不要被发现! 好让我有足够时间逃得更远!” 李越转头看向林间这匹被拴住的马,皱起眉头。 “马继续留在这里,等于提醒人这里有异常!” 他上下仔细看了一番马,从马镫到马鞍以及到马本身,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应该不会成为官府找到他的线索。 “这匹马可以暂时给我的逃跑提供便利!” 李越解开马,上了道,翻身上马,迅速往东逃去。 第二十章 遇镖队 翌日,道路上尘土飞扬。 李越眉头紧锁,带着一缕缕哀愁,打马而过。 本以为初出茅庐闯荡江湖,结果现在成了逃亡之路。 他所骑的马已不是当初那匹,尽管那匹马极为普通,但为保稳妥他还是换掉了那匹马。 逃到这里,李越已离李家村所在的县有数十里,但还不够远。 先前打算,一路打听找到可以学到真正武功的地方就停下。 但现在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留在原本所在的州郡 这里尚属于大乾十六州之一的青州境内。 李越打算等逃出青州,再开始打听教授武功的武馆或门派。 他大喝一声,狠狠抽了马一记鞭子。 马一声长嘶,跑得更快,蹄下烟尘滚滚。 …… “合吾!” 一声抑扬顿挫,悠长响亮的声音响彻山林。 苍翠茂密的山林中,一支镖车队伍,在山路中缓缓行进。 趟子手手持镖旗,走在镖队中,高声喊着镖号。 不远处树上,几只鸟儿稀稀落落拍翅飞起被惊走。 镖队中,两人骑马走在最前头,神色警惕,锐利目光不时观察前方及左右。 “这里山高林密,最适合埋伏。 八成会有盗匪出没,让伙计们都打起精神,招子放亮点。” 其中一个体型削瘦,皮肤黝黑,满面风霜的镖师,回头对身后的人,皱眉沉声叮嘱道。 “赵镖师有令,打起精神,擦亮招子!” 那人打马去了,把削瘦镖师的吩咐,传遍镖队前后。 两人中另外一个,看上去模样苍老,同样满面风霜,皱纹深刻眼角,头发胡子都已花白,不过骑在马上的雄壮身躯依旧挺直如山,双眼锐利有神,颌下所蓄浓密胡须,看上去不怒自威。 胡永安眯上眼睛,隔着数十步,看到道路中间横躺一棵大树。 他脸色一变,一勒缰绳,立刻挥手,示意镖队停下。 “胡镖头?” 赵强神色凝重,打马凑了上来。 胡向明眼神示意。 他顺着胡向明目光看去,远远瞧见路中间大树,顿时瞳孔一缩,脸色变得难看。 “才刚说完可能有盗匪拦路,这就来了! 真是晦气!” 说罢,他嘴中低骂一声。 怎会有大树无缘无故倒下,拦住去路。 这必然是人为,为防止来往镖队或商队冲关,好把人拦下,慢慢打劫! “不要慌,让镖队停下做好准备。 看看他们多少人再说。” 胡向明声音沉稳,不缓不急道。 似乎经历多了,见惯了这种事,他言语间有一股让人心安的力量。 镖队里谁都能乱,唯独镖头不能乱,所以担任镖头的人,一般都是性格沉稳、历经风雨的老人。 “停下,停下!” 赵强骑马亲自跑了个来回,一边跑一边口中大声喊道。 “前方有山贼,做好准备,看护好镖车!” 如一条长龙般的镖队,缓缓停下。 镖队里的人神色紧张,纷纷抽出刀,护在镖车周围。 这些人有刚加入镖局第一次走镖的新人,也有走南闯北走了许多趟的老人。 不过纵使老人也难免紧张,紧紧握着手中长刀。 每次遇上拦路盗匪都是一次生死考验。 能否活下来继续上路,没人知道。 走镖干的就是脑袋别在腰上、刀口舔血的活。 “前面的朋友,出来吧!” 胡向明高声大喝,苍老浑厚声音响彻两旁山林。 贸然上前去,也许会中陷阱和埋伏。 他叫破山贼存在,埋伏两边的山贼知道自己被发现,就不会没趣的再躲下去。 回音飘荡。 足足过了十数息工夫,一众身穿破衣烂衫手拿各种兵器的山贼才从道路两旁林子中陆陆续续走出。 赵强明手握住缰绳,紧紧关注着走出的山贼数量。 “三四十个,不算太多。” 等两旁不再有山贼走出,胡向明打眼一扫,开口道。 “还好。” 赵强松了口气。 镖队刨去车夫,能拿刀的汉子有四五十个。 人数上占了一些优势。 哒哒哒! 一阵骑马声传来。 看到前方情况有异,李越勒停了马,眺望看去。 是一支镖队和一伙山贼在对峙,而且氛围不太好,看上去似乎要动手。 李越看着山贼和镖队,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目露思索之色。 …… 山贼中为首是一个扛着厚背大刀的中年独眼汉子,神态嚣张,迈着大步,领着其他乌压压的山贼走了过来。 “这位想必就是大当家?” 胡向明骑在马上,笑着抱拳道。 山贼头子扣了扣耳朵,神色蔑视,一言不发。 “在下福远镖局镖头胡向明,还望大当家给个面子,借条路放我们镖队过去!” 胡向明也不动怒,客客气气又抱拳道。 “福远镖局?没听说过! 凭什么你红口白牙一张嘴,老子就得放你过去?” 山贼头子吐了一口口水,凶狠挥了下手中厚背大刀。 “想过去可以,留下五百两的买路钱!” 其他山贼也立刻摆出一副凶狠模样,似不给钱就要动手了。 “胡镖头,看样没法说通了!” 赵强脸色难看。 这明显是一伙不知从哪冒出的野匪。 如果是绿林道上的,不可能这么不懂规矩。 五百两的买路钱,还有什么商量的余地! 非是说没有五百两的买路钱,远比这多的都有。 但那给的都是什么人,都是武功高强聚众数百、绿林道上名声在外的地头蛇。 要五百两,也不掂量掂一掂自己分量。 凭三四十个人,一堆破烂兵器,一开口就要五百两? “五百两实在是为难我们了,大当家的能不能通融?” 胡向明摇了摇头,似仍不想动手,再次客客气气抱拳道。 “你当我这是什么,在这里讨价还价! 五百两就五百两,少一文都不行!” 山贼头子显然把胡向明的谦和忍让,当成了软弱可欺,更加嚣张跋扈,用刀指着胡向明道。 “别以为你们人多一点,老子手下兄弟个个不怕死,打起来不一定什么样!” “杀!” 胡向明也死了心,他脸上泛起怒色,爆喝一声,抽出长剑,跃身下马,攻势凌厉直冲山贼头子! 赵强也大喝挥刀杀去,其他人紧跟纷纷动手。 一时间,道上近百人,哄哄嚷嚷,战作一团! 李越在不远处看得分明,他清楚非是镖队的老镖头上了年纪,没了脾气,任人叫嚣。 而是镖队就是这样,寻常走镖的一路上往往得谦和忍让,甚至委曲求全,哪怕遇上劫道的盗匪,也要客客气气,能不动手绝不动手! 否则一路走下去,冲突不断,镖队一共才多少人,走不出多远,就都死光了。 “走镖的诸位好汉,我来助你们!” 李越看着乱战的众人,目光闪了几下,他大喝一声,翻身下马,挥刀杀去! 第二十一章 少年江湖 (三千五) 走镖的纷纷转头看去。 但见一个身穿锦衣的青年持刀杀来,出刀利落凌厉,起手直接劈翻一个山贼,又挥刀将另一个山贼击退数步。 胡向明回头看了两眼,目光一凝,高声道谢。 “多谢小兄弟出手!待杀跑这些山贼,老夫再代镖队向小兄弟好好道谢!” “多谢小兄弟!” “这位兄弟,多谢了!” “杀!” 见有人拔刀相助,而且似乎身手不错,镖队众人颇为振奋,一边开口感谢,一边继续山贼向杀去。 看到胡向明注意到了自己,李越目的达到,眼神冷厉,注意力回到眼前山贼身上,挥刀攻去! 他先前特意喊了一声,一是想表明身份,避免被不明情况的走镖人,把他当成山贼一起攻击,二就是想让胡向明注意到他。 不要等打跑山贼一切结束,胡向明才发现之前他出手帮了他们镖队。 虽然都做了一样的事,但旁人没有亲眼看到过程,事后听人说起,心中感激之情会弱上许多。 对于接下来他想让胡向明答应他的要求很不利。 这些山贼衣不蔽体,身体瘦弱,手里有刀的都是少数,多数就是锄头、木棒。 只要人不太多,根本对李越造不成什么威胁。 他一路斩杀击退山贼,往胡向明那边杀去。 山贼头子就在胡向明那边。 擒贼先擒王,只要杀了山贼头子,这些山贼没有了首领,很快会被解决。 胡向明正和八九个山贼缠斗,他的想法显然也和李越一样。 但山贼头子被八九个拿着刀的山贼护卫着,不是那么好杀。 一对一,接连杀死八九个人不是难事,但要同时对付八九个人,就没那么简单了。 双拳难敌四手,要应付可能从各个方向同时袭来的攻击,需要人的实力必须远超对方才可以。 交手十数招,胡向明躲过几柄砍来的长刀,终于寻得一个空隙,跃身挥剑向山贼头子刺去。 “想杀老子我?!” 但山贼头子能压服这么多山贼当上头领,显然也不是一招就能杀死的简单之辈。 他猛地迈出一步,挥刀斩去,虽被剑上传来力道震退一步,却也成功挡下这一击! 胡向明还想再挥剑再攻。 但身旁左右,数把刀挟带恶风凶狠劈来,迫使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胡向明心神一紧,连忙抽身后退! 他目光扫过左右山贼,深感棘手。 和山贼交战过程中,镖队中一直都有人在死去。 越早杀死山贼头子,就能越早解决这群山贼,让镖队减少死去的人! 山贼头子实力不算厉害,如果单对单,胡向明有自信很快将之解决! 但有这些山贼拦着就不一样了。 胡向明心中焦急,却也无可奈何,再次闪身躲过几柄砍来的长刀,转头快速看了一眼赵强所在方向。 他被四五个山贼缠住,恐怕暂时无法来这边。 “难道只能靠我自己? “但有这八九个山贼挡着,我得何时才能杀掉这个山贼头领!” 正当胡向明有些焦急烦躁之时。 一道身影快速从一旁越过他和八九个山贼,挥刀向山贼头子杀去! “是那位拔刀相助的小兄弟!” 胡向明瞥见李越,心中本能一喜,但很快眼中又泛起一抹忧虑。 “这位小兄弟刚才看上去才十六七的模样,不知是不是那山贼首领的对手!” 刚才不过匆匆看了两眼,他看得出李越身手不同寻常,明显练过刀法,但是否是山贼头子对手,还不清楚。 八九个山贼见自家首领被袭,连忙回头要援救。 胡向明眼睛一亮,上前出剑刺死一个侧对他来不及反应的山贼,又主动向其他山贼攻去,将他们拖住! 不管李越是不是山贼头子对手,肯定也不能再放这些山贼过去,再给他增加危险! “老夫会拖住这些山贼,小兄弟可专心一人对付山贼首领!” 胡向明大喝了一句,随后又补充道。 “骑马赶路而来,小兄弟你定然身心疲累,状态不佳,假若不是山贼头子对手,大可退去莫要逞强,交给老夫! 老夫虽年老体衰,却还有几分实力!” 说罢,他大笑了两声,言语间充满豪迈之感。 胡向明走南闯北,阅历丰富,通晓世故。 他怕李越年轻气盛,发觉不是山贼头子对手,但为不落了面子,仍逞强硬上丢了性命,一开口就为他把台阶提前铺好。 如果不是山贼头子对手,那不是李越技不如人,而是赶了一路,身心疲惫,状态不佳,退后也保证没人会说什么! “多谢老镖头好意,区区一个山贼头子,不难解决!” 李越大笑回道,挥刀迅疾攻去。 铛铛铛! 刀影翻飞,山贼头子仓促应挡,脚下连连后退,好不狼狈! 看上去他练过些粗陋的刀法招式,但也仅此而已。 李越施展燕翎刀法,招式迅疾,又快又狠,让他难以抵挡! 没走上几招,山贼头子身上就受了伤。 交手中,李越挥刀横扫。 山贼头子连忙退步躲闪。 长刀呼啸划过! 锋利刀尖,轻易划破衣衫,在腹部上留下一道伤口,鲜血随即流出! 山贼头子闷哼一声,一连退出数步,低头看了一眼腹部伤势,脸色发白心有余悸! 刚刚那一刀如果再躲得慢些,此时他已被开膛破肚! “这小子好厉害!” 被一个看上去才十六七岁的小子伤到,山贼头子抬起头看向李越,脸上又怒又惧。 他和李越交手,他居然在自己一向不错的力量上占不到丁点便宜。 李越招式更是胜他不少,出刀迅疾难挡! “死!” 李越不给山贼头子丝毫喘息之机,他低喝一声,气势凶狠挥刀再杀去! 兵器不断交击,又过了十数招。 “小的们,快救我!” 山贼头子身上受到伤势越来越多,在李越刀下他感受到浓重的性命威胁,焦急呼喊求援。 但先前护卫他的八九名山贼,死在胡向明剑下已有三四个,剩下的更是被胡向明杀死只是时间问题,自身都难保又如何救他。 至于其他更远的山贼,也都各自被人缠住,无法脱身援救! “拿命来吧!” 李越长刀猛地刺出,山贼头子握刀手臂被刺伤! 山贼头子惨叫一声,本能撒开手中厚背大刀。 他捂着伤口,惊恐退去。 砰! 厚背大刀落到地上。 李越眼神冷厉,跃身又刺去! 山贼头子踉跄退后,避无可避,长刀穿胸而过! 他身躯一颤,僵立在原地,看着直入胸膛的长刀,脸上浮现难以置信之色,嘴角鲜血溢出。 唰! 李越神色冷漠,抽刀而回,带出一捧热血,任山贼头子尸体向后倒去。 胡向明看到,神色大喜。 他一直在隐隐关注着李越这边,想着以防万一跃身救援。 却没想到,李越刀法利落凌厉,单凭一人就解决了山贼头子! “山贼首领已死,降者不杀!” 胡向明连忙高声大喝,声音传遍山道。 和他交手的剩下几个山贼,转头看到首领的确已色,面如土色,转身想逃走,却迎面撞上李越。 李越挥刀便将一个劈翻在地。 胡向明也追了上来,挥剑杀来。 如果不是这几个山贼,山贼首领早已被他拿下! 遭遇前后夹击,又慌乱恐惧,连刀都拿不稳,剩下几个山贼飞速死在李越和胡向明手下。 其他山贼四散而逃,惊恐逃进两旁山林,山道上很快就没了山贼的影子,只剩下一地尸体。 有几个镖队的人想要追击,被胡向明喝住。 “穷寇莫追,让他们去吧!” 说罢,他转过头,收剑入鞘,对李越抱拳,问道 “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在下姓李。” 胡向明语气郑重真诚。 “李小兄弟,仗义出手! 老夫实是感激不尽,代镖队在此多谢了!” 赵强也走了上来,语气感激抱拳道。 “多谢这位李兄弟!” “客气,客气。” 李越抱拳一一回礼。 “镖队怎么样?” 胡向明有些沮丧,转头向赵强问道。 “损失了一些货物,死了五六个兄弟。” 那些山贼也不是蠢得要命,以三四十个人和一些破烂兵器,就要和镖队硬碰硬。 他们打得是货物的主意,打斗的时候,就有山贼不断抱着货物就跑入了林中,消失不见。 山贼头子打算打一会,抢得差不多了就走,结果没料到突然杀出一个李越,让他把命丢在了这里! 赵强汇报完情况,摇了摇头,就去指挥镖队处理接下来的事宜。 胡向明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小兄弟,镖队估计损失更为惨重,要死上更多的人。” “真是叫老夫惭愧!” “老镖头谦虚,没有老镖头,我一个人也难杀掉那山贼头领。” 李越说罢,看着地上山贼和走镖之人的尸体,脸色苍白似乎有些恶心,又眉头紧锁,不知在想着什么。 “李小兄弟,可有心事?” 胡向明看李越仿佛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试探问道。 “没什么,只是感觉外面不像我想得那么美好。” 李越笑意勉强,回道。 “本以为我这回跑出来,能快马利刀,闯荡江湖,快意行侠,广交好友,传名天下。 但没想到一出门,迎接我的就是一场血腥杀戮“ 胡向明扫量了一下李越身上所穿价值不低的锦衣,再结合这番话言语间透露的些许信息,他脸上露出恍然之色,大致明白了。 李越多半是一个不知从哪听了些关于江湖的传闻,对江湖产生深深向往,不顾家人反对从家里跑出来,想趁年少闯荡江湖的富家公子。 而眼下所见,让他对自己所认知的‘江湖’,产生了怀疑。 “江湖上最常见的就是勾心斗角、血腥杀戮。 只是人们置身在外,往往只能看到它的鲜衣怒马,快意人生!” 胡向明摇头道。 “李小兄弟,江湖远不如你想得那么美好,真正的江湖无情又残酷!” 他想用言语击碎李越的江湖梦,让他改变心意乖乖回去。 纵使李越有一手在他看来不错的刀法,像在此道上下过不短时间的苦功。 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江湖上从不缺少高手,像他这样没有怀揣对江湖足够的认知就踏入江湖,早晚会丢了性命。 “不,我还是想去看一看。 都已迈出了家门,这么回头我不甘心!” 李越重重的摇了摇头。 “唉……” 胡向明叹气。 他见过太多了。 少年人往往都是这样,不听劝。 不撞南墙不回头,知道痛的时候往往也晚了。 “老镖头,不知接下来能不能让我和镖队一起同行。” 李越笑容苦涩,抱拳请求道。 “本以为利刀快马足够我闯荡江湖了,但现在看来凭我这点刀法,恐怕根本走不出多远,就会丢了性命!” 第二十二章 暗镖和大黑木箱子。 镖队为保押送货物万无一失,一般不会让不知根底的人中间加入镖队同行上路,以防是奸细,导致丢了镖。 不过李越刚刚才和镖队一起杀跑山贼,杀了山贼头子使镖队活下来了更多的人,对镖队有恩,不能等同而视。 “可以。” 胡向明十分干脆就答应了下来。 “多谢老镖头。” 李越抱拳拱手。 “李小兄弟对我们镖队有恩,不需要这么客气 胡向明挥了挥手,笑道。 打斗过程中,有山贼抱着货物往林里跑。 后来山贼头子被杀死,刚抱着货物跑到林里的山贼,扔下货物惊慌跑了。 一些大大小小的货物散落在道上和林中。 将货物重新拾回,装上镖车后,胡向明和赵强开始清点损失。 刚刚只是粗略估算,现在才是仔细清点,计算要赔偿货主多少银两。 随着清点,他们两人脸色越发不好。 胡向明他们所在的福远镖局只是小镖局,接不到什么大生意,走一趟镖要想回本,就得多接一些零散的小生意,把顺路的货物一起押送。 这次押送货物中,有茶叶粮食、布匹瓷器等东西。 一车瓷器,在和山贼交战中,被撞倒了,摔得七零八落。 一部分布匹,被山贼抢走又扔下,也弄脏了。 才没走出多远,所押送货物就有不小一部分出了问题。 赵岐紧皱眉头,脸色难看。 “到时该怎么向托镖的客人交代!” 怎么交代? 自然只有掏钱赔偿。 这将是一笔不小的钱。 钱倒是其次,最关键是坏了名声。 开镖局最重要的就是牌匾! 哪怕人死了,也不能把牌匾砸了,否则这镖局就开不下去了。 这回虽没到砸牌匾的地步,却也是一个护镖不力,多少有些不利于福远镖局接下来再接镖。 “这伙山贼以前没有出现过。 地图上没有标识,撞上了也是没办法的事。” 胡向明摇头叹道。 镖局走镖,都有一副地图,上面标识着已知的大小盗匪所在。 实力强横的大镖局除了个别一些外,要掂量掂量外,其他全部可以不在意。 遇到大镖局押镖,那些盗匪反而还要避让,以免被嫌挡路顺手灭掉。 而像福远镖局这种小镖局就只能不管盗匪是大是小都乖乖绕路。 但这份地图终究不是实时更新。 总会有新的山贼强盗突然冒出来,拦在路上。 这就是镖局要承担的风险了。 胡向明和赵强拿着账本,盘点着损失。 一个在重新捆绑货物的镖客,忽然发现地上有一道细长的水迹。 他低头看去,水迹从道旁一直到延长前面一辆镖车上。 镖车上,有一口大黑木箱子,应该是被山贼抢去,又被搬了回来。 “胡镖头,赵镖师,这口黑木箱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漏了!” 一旁盘算损失的胡向明和赵强及李越,闻声扭头看去。 一直站在两人身旁帮着盘算损失的李越,也转头将目光投去。 “奇怪,我记得这次押送的货物里没有酒水,这口箱子怎么回事?” 赵强看着地上水迹走上前,拍了拍箱子,神色疑惑。 “这是一位客人托付给我们镖局的暗镖。” 胡向明翻看了下账本,抬起头,道。 赵强闻言收回手,一下熄了想打开箱子查看里面东西的想法。 “暗镖?” 李越看着木箱,神色微动。 所谓暗镖,就是客人不告诉镖局押的是什么东西。 押镖路途中,镖局也不许打开看,一旦看了不管里面东西怎么样,也都算失镖,要重金赔偿。 镖局只管把暗镖押送到客人指定地点就行。 暗镖一般都是不太大的东西,撑死一辆镖车就能装下,就像眼前这口大木箱子一样。 胡向明视线随手指在账本上缓缓挪动,最终停在一处。 “找到了,这件暗镖保价五十两。” “五十两,也就说如果这件东西丢了,我们要赔偿大约一百五十多两?” 镖局如果押送暗镖出了问题,是赔偿客人押镖时所付银两的数倍,这点和其他镖物所不同。 也正因为这一点,如果一件价值连城的东西,想以一个十分低的价格走暗镖,占镖局的便宜,是行不通的。 “幸好这件东西还没丢。” 赵强有些庆幸。 虽然这口箱子里面不知漏了什么出来,似乎出了问题。 按照普通镖物,这肯定要赔偿。 但暗镖不同,只要把东西完整送到指定地点,期间东西没有被打开过就行。 至于里面的东西在运送途中出了问题,那是客人没有提前弄好防护措施,和镖局无关。 “还真有些好奇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赵强蹲下身子,用手指蹭了一下箱子上的水迹,放到鼻子边嗅了嗅,有些疑惑道。 “无色无味,似乎就是水。” “花五十两来运水? 还走的是暗镖?” 李越闻言,忽然有些好奇。 暗镖一般都是见不得光的东西。 水有什么见不得光的? 还是说里面不只有水? 胡向明和赵岐也很疑惑和好奇。 不过即使这样,也不能打开箱子。 箱子一打开,就算失镖了,他们要赔偿整整一百五十多两。 这次忽然冒出来的山贼,已让他们损失得够多了! 收拾好货物,处理好一切,镖队继续上路。 李越骑马走在镖队中,和胡向明他们同行。 这是他之前就想好的。 他虽然不是什么不知江湖残酷忽然从家里跑出来的富家公子。 但当李越见到山道上,对峙的镖队和山贼时,他不得不承认他的确一直忽略了一件事。 就是这一路山高水远,不知要遇上多少山贼强盗,他一个人怎么过去。 这终究不是前世,一个人“一匹马”就能随意畅游天下,不用担心遇上什么危险,只需担心钱够不够。 以李越现在的实力,顶多能对付六七个拿刀的山贼强盗,人一多便有性命危险。 他必须借助镖队的力量,才能走出青州,到别的地方去。 所以当他看到镖队和山贼打起来后,他立刻拔刀上前帮助镖队,就是希望能施以援手,获得镖队感激,让他能和镖队同行。 现在他的目的达到了。 “希望这一路接下来能顺利些。” 李越骑在马上,低声默念。 只是不知为何,想到这里时他忽然想起那件古怪的暗镖,心中一阵不宁。 第二十三章 三年半基础刀法修为 漆黑夜色笼罩大地。 山林中,一朵篝火,火焰摇曳燃烧,照亮一方,驱散山中寒气。 镖队一行人,围着篝火而坐。 镖车外面围成一圈,抵挡山风。 “今天不是李兄弟,我们镖队中恐怕有些人无法活着坐在这里。 我敬李兄弟一杯。” 赵强举起酒杯,道。 “李小兄弟,山里寒气重,喝两杯酒驱寒暖身,一会睡得也踏实。” 胡向明手拿酒壶,递给李越一杯酒,笑着道。 “多谢老镖头。” 李越接过酒杯,和赵强碰了一杯。 赵强豪迈的仰头一饮而尽。 “敬李兄弟!” 镖队其他人也举着酒杯,挨个嚷着来敬李越,争先抢后,十分热情。 每有一个人来敬,他就得喝一口意思一下。 这么多人,李越有些手忙脚乱,辛辣粗劣的酒水一口接一口,灌入喉咙。 咳咳! 因为喝得太急,他脸色涨红,发出几声呛咳。 “希望李小兄弟不要介意。” 待镖队人都敬完,李越缓过劲后,胡向明也和他轻轻碰了下酒杯,被火光照耀充满皱纹的苍老脸庞上,泛起一抹淡淡笑意。 “走镖路上,枯燥沉闷,压抑危险,大家都多多少少精神紧绷着,好不容易有放松的时候,心中情绪一下释放出来,就显得有些过于热情。” “我明白。” 李越表示并不在意。 “老镖头,走南闯北,一定见多识广。 能否给我讲一讲江湖上的事?” 他抬起头,问道。 这也是为何之前李越要让胡向明以为他是向往江湖从家里跑出来的富家公子。 有这层身份,他可以顺理成章打听江湖上的事。 “江湖上的事?” 胡向明摇头失笑。 “可能要叫李小兄弟失望了。 我们这些小镖局,只能算游走在江湖边缘,勉强讨生活。” 他神色逐渐认真,看着李越目光凝重。 “江湖如同一个危险的大漩涡,靠得越近越危险,实力不够容易被卷进去,尸骨无存!” 李越知道这句话,是在再次告诫啊,江湖没有那么简单和美好。 “所以,老夫对江湖上的事知道的不算多。” “不过,如果仅老夫知道的这些,李小兄弟如果愿意听,老夫还是可以讲一讲的。” 胡向明话音一转。 “多谢老镖头。”李越眼神微喜。 胡向明摆了摆手,开始讲述他所知的一些关于江湖上的事情。 得益于他一番讲述,李越对江湖底层有了一个大致的印象。 胡向明能接触到的也只有江湖底层,就像乡野小吏不知皇宫是何模样,顶多讲讲县衙里的班房是什么样。 另外以及些许不知是真是假的零星听闻。 讲完后,胡向明走到一旁睡下。 镖队其他人,除了守夜的人,喝过酒驱寒暖身后也都睡下。 李越也找了个离篝火进的地方,眼中饱含期待,抱刀侧躺睡下。 他今天可是接触了不少人。 …… 梦境世界。 荒野之上,明月高悬。 李越抱刀,看向另一边。 一道身影显现,镖客打扮,估计就是晚上向他敬酒的人之一。 “对不起了!” 李越一边默念,一边缓缓自刀鞘重抽出长刀。 虽然这一切只不过是梦,但他还是有些歉意。 毕竟不久前才向他敬过酒,他这就要杀死人家,似乎有点过分。 “杀!” 镖客身影大喝,向他杀来! 李越也持刀杀去! 铛!唰! 李越挥刀挡开镖客斩来的一刀,随后近身一刺,杀死了镖客。 简单的一个照面! 李越实力已和他初进入梦境时,远不相同。 另外也是镖客实力有些弱了。 甚至不如他曾在梦中杀掉的那两个捕快。 不过想想也正常,同样从事行当都很危险。 但捕快起码有时间练刀,而镖客天南地北的到处走镖,空闲时间极少,往往没有时间练刀。 尸体扑通倒下。 胸膛处缓缓浮现出一个白色光团。 李越拾起,闭上双眼。 “大约十天的基础刀法修为。” 他嘴中喃喃,睁开双眼,眼中浮现兴奋之色。 十天的基础刀法修为虽很少,但他今天起码接触了和几十个镖客和山贼! 积少成多,哪怕都是十天基础刀法修为,记起来那也是近一两年的基础刀法修为! “何况越到后面,出现的人实力会越强,杀死后能得到的基础刀法修为会越多!” 李越眼神炙热,饱含期待,看向不远处。 又一道相似的身影浮现! “对不起了…… 全都化为我的基础刀法修为吧!” 李越狠狠挥了下手中长刀,兴奋的主动冲向镖客人影。 荒野大地上,一道道镖客夹杂着山贼的身影倒下,化为一具具尸体。 李越在基础刀法上的修为也飞速上涨! 满地尸体,鲜血汇成小溪。 李越喘着粗气,额头满是汗水,无力架挡,被一个镖客一刀劈翻在地。 越到后面出现的人,实力越强。 山贼和镖客加起来,他已连续杀了二十多人,实在已没有力气再挥刀。 镖客眼神冰冷,向倒在地上的李越又补上一刀,杀死了他。 荒野之上,李越再睁开双眼,眼前熟悉景象。 他脸上疲惫尽去,身体再次涌动充足的力量,低喝再次挥刀杀去! 又是二十多个人,李越精疲力竭的勉强斩出一刀,将又一个镖客杀死。 他颇为熟练的从尸体胸膛处拾起白色光团。 “两个月的基础刀法修为!” 抛去山贼,镖客中也不是所有人都弱于寻常捕快,有那么七八个明显比他曾杀死的捕快要强。 至此,李越已大约涨了三年半的基础刀法修为。 短短时间内,实力再次有了不小的进步! 如果此时的李越,再面对他离开李家村那天的杨易。 即使不用计再伤到杨易的左臂,他也有信心战而胜之! 不远处一道身影浮现。 皮肤黝黑,满面风霜,身躯削瘦,腰挎长刀……镖队中的镖师赵强! “所有普通镖客和山贼已被我杀光了吗?” 李越低声喃喃。 他抬起刀,直接抹脖自杀! 赵强在和山贼交战时,他有特意注意过。 对方实力不比他低很多,不容小觑。 他现在这种体力耗尽的状态下,上去也是被一刀杀死的下场,不如自我了结,死在自己手里,反正可以再来过。 第二十四章 强横拳法 明月照耀下。 李越身影浮现,他睁开双眼,看向不远处。 赵强身影同样浮现,由虚转实。 “杀!” 白天时感激向他敬酒的赵强,此时如见了仇人,双眼冷厉,挥刀杀来! 李越提刀迎去! 铛! 两刀交击! 李越略占上风,赵强被震退一步! 一年的擒虎臂功力,让他面对寻常人几乎都能在力量上占到优势。 李越立刻乘胜追击,施展燕翎刀法,极速挥刀斩去! 咻! 刀影掠空而过,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呼啸之声! 基础刀法修为的提升,对李越施展燕翎刀法也很有帮助。 他出刀更为凶狠迅疾,精准有力! 面对这惊人一刀,赵强连忙退后躲闪! 李越猛地踏步迈出,身形犹如扑杀出的虎狼,挥刀连攻,攻势凶猛迅疾! 锵锵锵! 震耳的金铁交击声不断响起! 刀锋破开空气,带起的呼啸声更连续不休! 两人一攻一守,一进一退,转瞬间交手数招。 唰! 锋利刀锋划破皮肉。 赵强手臂负伤,闷哼一声。 要命的而且是握刀那一只手! 李越再攻去,赵强抵挡起来更为费力。 没有再出几招,便露了致命破绽! 李越挥刀上撩,刀锋斜着划过他的胸膛,从左肩处挑出! 赵强惨叫,向后倒在地上! 李越上前一脚踩住他,挥刀斩下! 人头滚落,死不瞑目。 杀掉赵强后,李越移开脚,徐徐吐出一口浊气,低头看着自己双手,眼中浮现兴奋之色。 这种实力飞速进步的感觉,畅快无比,简直让人着迷! 尸体胸膛上,浮现出一个白色光团。 李越低头拾起,闭上双眼。 “四个月的基础刀法修为!” 今晚的,再算上之前他杀死捕快得到的基础刀法修为。 几乎正好是四年基础刀法修为! “只可惜,这四年刀法修为是基础刀法,如果是四年燕翎刀法修为就好了……” 李越不无贪心的想道。 基础刀法一开始对实力提升最高,越往后越缓慢。 尤其到了三四年后,再想有明显进步,就要动辄数年了。 而燕翎刀法相较基础刀法,潜力要高得多。 不远处,又一道身影浮现。 中年独眼,身躯粗壮,穿着粗衣敞胸露怀,肩抗厚背大刀,一副嚣张模样。 “是我白天杀死的那个山贼首领。” “他居然在赵强后面出现?” 李越皱眉,随后仔细回想了一下。 白天时的山贼头子显露出的实力好像是很不错。 虽然刀法招式上不行,但却有一把子蛮力。 他有力道武功擒虎臂的一年功力,力量上也就和这个山贼头子差不多。 刚刚和赵强交手,他主要还是力量上占优势。 山贼头子有不下于他的力量,说不定真的可以大刀劈杀赵强。 那么山贼头子在赵强后出现,也不是不可以理解了。 就在李越思考时间中。 山贼头子身影由虚转实,他一抡大刀,朝着李越杀来! 李越冷笑一声,跃身迎上。 白天时,他都能杀死山贼头子,又何况基础刀法修为大进后的他。 李越和山贼头子一番交手。 十余招,他便将山贼头子再次斩于刀下! 上次,李越用了近二十招。 这也直接证明了他实力有了不小长进。 山贼头子尸体胸膛上浮现白色光团。 李越一把拾起,他脑中多了一门残缺刀法的记忆。 没有名字,山贼头子也不知道名字,似乎这残缺刀法是他无意中所得到。 这门无名残缺刀法,招式大开大合,凶狠刚猛。 “如果是完整的,这门刀法应该不会逊色于燕翎刀法多少。 可惜了……” 李越摇头感叹。 其实这门刀法颇为适合他超出常人的双臂力量。 但可惜这门刀法残缺不全。 得到的刀法修为也只有十日。 这门刀法和燕翎刀法几乎是完全相反的两门刀法,这十日刀法修为对他用处不大,不过也聊胜于无。 李越再一次,看向不远处。 那里,最后一道身影出现,虽面容苍老,满面风霜深刻的皱纹,但却身躯挺拔,配合一脸胡须,看上去不怒自威! 镖队的镖头胡向明! 李越往他手中看去。 胡向明手中没有兵器。 李越回想,他和胡向明接触时是晚上碰酒时。 别人腰间挎刀,不影响手拿酒杯。 胡向明是剑,他把剑放到了一旁,手里拿着酒壶和酒杯。 所以此时梦中复现的胡向明手中没有兵器。 没有兵器,代表好解决很多。 “但……胡镖头练的是剑法。 我杀了他也只能得到剑法修为。” 李越皱眉,目光微凝。 “不过仔细想一想,刀法剑法中有许多共通之处。 剑法修为,对我刀法进境也该会有帮助!” 他舒展眉头,提刀杀去! 胡向明身影由虚转实,也挥拳杀来! 李越挥刀斩去! 胡向明闪身躲过,握拳轰出,拳势凶狠! 拳风扑面而来,他脸色一变,急忙闪躲。 胡向明挥拳连攻,李越连连躲避,之后抓住空隙,挥刀斩出,将人逼退。 李越自己也退后数步。 他脸现惊色,眼神凝重看着胡向明。 “没想到胡镖头除一手剑法外,还有一手强横拳法,感觉拳法似乎丝毫不弱于剑法!” “杀!” 胡向明吐气发声,大喝一声,须发皆张,脚下一踏,腰间猛的发力,如一头下山猛虎再挥拳杀来! 李越眼神凝重,如临大敌,也挥刀杀去! 两道身影迅速接近,战在一处,刀来拳往! 李越刀法凶狠迅疾,招招划破空气,发出呼啸之声! 胡向明挥拳如锤,不断轰出,力道沉重难当! “这个年纪,还有这般力气和速度,却又不是身怀内力。 这套拳法兼顾攻杀外,估计还有练力的效果!” 李越眼底掠过一抹炙热,挥刀急攻而去。 但没过十几招,他就被胡向明一拳轰在腹部,吐出一口血。 先前和赵强以及山贼头子,接连交手,损耗了李越不少体力。 此时再和胡向明交手,没过一会就开始有些不支了。 腹部一阵剧痛! 李越嘴角溢血,脸上浮现狠色,逼退胡向明,挥刀再杀去。 但又过了十几招,他还是难免被打倒在地…… 第二十五章 重石拳 明月之下。 “再来!” 李越睁开双眼,神色凌厉,挥刀杀去。 这次他体力充沛,实力正在顶峰之时。 转眼间,李越和胡向明交手三四十招,互有伤势,但总体还是他稍占了上风。 呼! 身上几处刀伤的胡向明猛地挥拳,朝着李越面目直轰来! 他连忙歪头闪避。 唰! 劲风擦面而过! 李越猛地转回头,眼神一凝,抓住破绽,挥刀反攻! 撕拉! 胡向明身上已破破烂烂的衣衫,再次被斩开一个大口子,锋利刀锋在他肋下留下一道深深伤口! 鲜血自伤口中涌出! 他闷哼一声,连连后退而去。 李越跃身而出,如扑击猎物的鹰隼,挥刀连攻! 这道伤势,和之前胡向明所受伤势不同,已影响了他的实力,再面对李越的凶狠攻势,他躲闪抵挡起来明显有些力不从心。 短短数招后,胡向明身上就又多了一道更加严重深可见骨的伤势,至此他实力大跌! 李越又猛攻了数招,终于将胡向明杀死! 胡向明身躯被长刀刺穿,无力向后仰倒而去。 “抱歉了,胡镖头,这只是梦而已,相信你应该不会怪我!” 李越额头些许汗水,气息粗重,看着向下倒去的胡向明。 和胡向明第二战,依旧废了他不少体力。 尸体倒在地上,激起一片土尘。 数息后,尸体胸膛处浮现出一个蓝色光团。 “又是蓝色!” 李越隐含一抹期待,低头拾起。 他脑中多了一门拳法。 这是他继燕翎刀法和擒虎臂后,获得的第三门蓝色级武功。 重石拳——出拳如重石轰击,招式刚硬,拳势凶猛! 同时,李越感受全身尤其双臂一阵酥麻,力量再次上涨。 待到酥麻之感消失,他握紧双拳,双臂肌肉线条鼓起,蕴含爆炸性力量,仔细感受。 “重石拳的九个月修为,让我双臂力量再涨了两三分!” 李越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抹兴奋。 他在脑中仔细回想参悟重石拳这门拳法,出手渐渐施展开来。 一招一式间刚猛有力,拳如重石,炮轰空气! “有了这门拳法,即使我失去兵刃,也不至于实力大跌,算是补足了我的一处短板!” 李越紧紧握拳。 连胡向明也被他杀掉。 他再一次清空了梦境。 就和上次一样,清空梦境后他实力大涨。 如果叫他对上之前的他,李越有信心在二十招内将之击败! 一夜之间,实力大进! 就在李越演练重石拳,没出两遍后。 梦境世界忽然开始震动。 “要醒了。” 李越收起拳招,闭上双眼。 凌晨,山间空气清新,阳光透过树叶间隙照射而下,形成光斑。 李越坐起身,眨了眨眼。 他扭头看去,昨晚的篝火只剩余烬。 镖客们坐在远处吃着东西。 “李小兄弟,你醒了。” 胡向明笑着走来。 李越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后,他低头看着握紧的双拳,熟悉着上涨的力量。 一夜时间一晃而过,一觉睡醒转眼已是凌晨,恐怕没有人能知道,他就在这短短一夜间实力已大进! “不管几次,我都难免为那片梦境的神奇感到惊叹。 有此奇异梦境,只要我不中途死去,相信我早晚会成为这世上武功最强的那一批人!” 只要条件充足,李越可以夜夜都像昨夜一样,实力一夜一个样,一夜更比一夜强! 但紧接他想到被自己杀死的杨易。 李越的眼中浮现一抹阴霾。 “必须在朝廷派出的人找到我之前,拥有足够自保的实力! 现在还远不够! 只需二十个捕快,就差不多能将我拿下! 还不够逃脱朝廷的追捕!” 就在李越为可能到来追捕担忧时。 “李小兄弟,吃些东西,准备准备,镖队要上路了。” 胡向明提醒道,递过来一块干粮。 李越抬起头,回过神,心中定念。 “先跟着镖队走出青州再说。” 吃过东西后,他和镖队一起上了路。 接下来几天,镖队没有再遇上和之前山贼类似的情况。 但就在距离青州边境,还有几十里的时候,意外状况忽然来袭。 …… 天朗气清,大道宽广。 李越和胡向明及赵强同行,骑马走在镖队中。 镖队如一条长龙在道路上缓缓行进。 嗒嗒嗒! 忽听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纷乱的马蹄声! 似乎有一行人骑着快马从后面赶来! 李越三人都快速转头看去。 胡向明和赵强想查看身后来了人,镖队是否要避让,以免起了冲突。 李越则有些惊弓之鸟的意味,他怕身后来的是朝廷的追捕。 目光射去,他松了一口气,但紧接又皱起眉头。 来人肯定不是朝廷的人,只是恐怕也不是善茬! 大约十几个人都身穿常衣,骑着快马,但脸上蒙着黑面,带着兵刃,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 他们瞧见福远镖局的镖旗,眼睛一下定住,似乎找到了目标,露出凶狠之色,目光在镖队中快速搜寻,似乎在找寻什么东西,又或是人。 “冲着镖队来的?” 李越看到这一幕,眉头一挑。 胡向明和赵强也发现了不对,连忙勒马回头。 镖队其他人也放下镖车,看着这一行来者不善的人,神色戒备,手按在刀柄上。 “各位,你们在找什么?” 胡向明三人打马,来到这一行蒙面人面前。 “福远镖局,你们可在七天前,接到了一件暗镖。 是一口大黑木箱子?” “把它交出来!” 蒙面人为首一个眼神阴鸷的男人,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阴冷,缓缓道。 “大黑木箱子?” 李越及胡向明两人都立刻想起了那口漏水的古怪箱子。 “不错,是有这么回事。” 胡向明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打马走到装有大黑木箱子的那辆镖车前,将之挡住。 蒙面人也随着他的移动,找到了他们的目标! “就是那口大黑木箱子,交出来!” 阴鸷蒙面人眼神一亮,手按在兵器上,厉声道。 “绝无可能,这是我们要押送的镖物。 要是让人知道我们把镖物拱手让出,我们福远镖局也别想开下去了!” 胡向明态度强硬,直接抽出了刀。 这和之前山贼不一样,这伙人明显是冲着他们的镖物来的,没什么好说的。 见镖头拔刀,赵强及其他镖客也纷纷抽刀出鞘,神色冷厉。 一时间,两伙人剑拔弩张,空气都仿佛凝固在一处。 第二十六章 惊人资质 (三千) 天气由晴转阴,乌云盖顶。 一行蒙面人和镖队在大道上剑拔弩张的对峙。 为首蒙面人不着痕迹扫过镖队数十个镖客,目光回到胡向明身上,冷笑道。 “你们不说,我们不说,有谁会知道。” “那件镖物据我所知,只押了五十两银子。 难道你要为五十两银子赔上这里所有人的性命?” “举头三尺有神明。 既然我们福远镖局答应要把镖押到,就一定说到做到!” 胡向明面色不改,义正言辞道。 “你要真有杀光我们镖队的把握,为何还不动手?” 一旁赵强神色冰冷,紧握长刀,缓缓道。 “你在怕我们!” “可笑! 敬酒不吃吃罚酒!” 为首蒙面人一字一顿道。 “本想给你们一个机会,既然如此……” “杀!” 他陡然爆喝一声,其他蒙面人跃身下马,杀气腾腾手持长刀直向拦在大黑木箱子前的众人杀来。 李越翻身下马,刚刚他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看事情发展,毕竟他无法代表镖队。 看着十几个蒙面人杀来,他缓缓自刀鞘抽出长刀,眼底掠过精芒。 “正好梦境世界已被我清空。 这下又来了这么多人,我的基础刀法修为绝对能再进一步!” 李越迈步持刀杀去。 胡向明和赵强带着众镖客亦随之杀出! 交起手后发现,十数个蒙面人各个都身手不凡,实力普遍高出镖客。 怪不得敢以十数人冲杀数十人的镖队。 李越挥刀施展燕翎刀法,招式凶狠迅疾。 刀影犹如阴天低飞掠地而过的黑燕,闪空而过,难以捕捉! 和他交手的蒙面人,慌乱的勉强抵挡数招,便惨死在他的刀下。 与胡向明和赵强交手的蒙面人,也都多少陷入劣势。 胡向明刚挥剑伤到对面的蒙面人,正欲迈步上前乘势追击。 但身侧恶风袭来,他转头看去。 一道杀气腾腾的蒙面人影,跃身持刀,高举头顶,凶狠向他劈来,转眼已到面前! 唰! 胡向明瞳孔一缩,连忙躲避! 刀锋几乎和他擦面而过,使他浑身汗毛倒竖,最终一缕头发被斩落。 蹬蹬蹬! 胡向明倒退数步,面露惊悸。 刚刚好险的一刀。 他看向袭来的那道蒙面身影,眼神凝重。 此人实力不容小觑。 捂着手臂伤口的蒙面人,恭敬低头。 “大人。” “去对付别人,此人交给我!” 突然杀来的正是蒙面人的首领,他微微侧头,冷声命令道。 “你就是这支镖队的镖头胡向明吧? 杀了你,相信事情会简单许多!” 蒙面人首领转过头,挥了下刀,缓缓道。 胡向明是这支镖队的镖头,是主心骨。 杀了他,镖队必然大乱! “妄想!” 胡向明面现怒气,挥剑杀去! 两人战在一处,剑影刀光。 啊!!! 大道上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惊叫! 交战中的李越等人转头看去。 这一声叫得太尖锐刺耳,太胆小惊恐,根本不像走镖之人或蒙面人发出的,想不被吸引注意都难。 “不要杀我!” 镖车上大黑木箱被打开,一个身穿绸缎长相富态、商贾打扮的人,吓得涕泗横流,被一个蒙面人从箱子里拽出,他不断哀求。 “我可以给你银子……很多银子!” 但蒙面人无动于衷,眼绽凶光,就要一刀劈下,了结他的性命。 幸亏一个镖客离得近,飞快跃身撞去,把蒙面人从镖车上撞下,他才幸免一死! 那人被吓得脸色煞白,下了镖车连滚带爬,跑到众镖客身后。 “救我!” 李越看着箱子里跑出一个人,眼中掠过一抹诧异。 他以为这些蒙面人是来抢夺箱子里所藏的宝物,没想到箱子里藏得不是什么宝物,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你是谁?” 胡向明躲过蒙面人首领人的一刀,怒声质问道。 “我叫王富年,我就是找人你们押送这件暗镖的人,我付了钱的,你们要保护我!” 那人看着一众蒙面人,神色恐惧,声音颤抖道。 “你是付了银子要我们押送暗镖,但你没有告诉我们,你躲在箱子里面!” 赵强和蒙面人交手空隙间,咬牙切齿冲他怒喝道。 暗镖只能是东西,不能是人。 如果雇佣他们镖局护送人,要提前说明可能遇到的危险,让镖局好做好准备。 像王富年什么都不说,让镖局护送暗镖,结果躲在里面,这不合规矩,是要害死他们! 见镖队的人对他发了怒,王富年带着哭腔,怕他们放弃他,连忙解释道。 “求求你们!” “我在外面做生意得罪了人,对方说要雇杀手杀我! 我实在太害怕了,我怕直接雇佣镖局保护我……会泄露消息。 所以不得已出此下策,想瞒天过海,没想到还是被他们找到了!” 说到这里,王富年惊恐看了那些蒙面人一眼,脸上恐惧更加浓重,连忙伸出五根手指! “救我!你们一定要救我,我可以给你们很多银子! 五百两!救我,我给你们五百两银子!” “镖头,怎么办?” 赵强脸上浮现斗争之色,拿不定主意。 心中汹涌怒火让他真的很想一口回绝王富年,但五百两这个不小的数目使他拒绝的话迟迟难说出口,只能转头看向胡向明,寄望他拿主意。 虽然很难启齿,但他们天南海北风餐露宿冒着性命危险走镖,为的是什么,不就是银子么? 眼前摆着一笔他们要冒险走上好几趟镖才能挣到的银子,自然他犹豫不决。 “抛开银子,也总不能见死不救,救人!” 胡向明迅速一番思虑,咬牙做出决定。 “找死!” 为首蒙面人眼中浮现怒火,再度挥刀向胡向明杀来! 胡向明神色发狠,持剑迎上! 李越这边已又杀掉又一个蒙面人,找上了第三个。 往往好几个镖客才能对付一个蒙面人。 但对他来说,寻常蒙面人在他手下却都挺不过十招。 李越不管那个王富年,只一个劲的找蒙面人杀。 保护王富年是镖队的事,和他没有太大关系。 即使是他能得到那五百两,他也没有什么兴趣。 只有和这些蒙面人交手,才能给他带来实际好处! 乱战之中,一个个镖客死去。 也不时有蒙面人化作尸体倒下。 胡向明已和为首蒙面人交手近四十招,他身上受了两三处刀伤,开始落入下风。 “糟糕!” 胡向明心中焦急,在为首蒙面人攻势下,他勉强抵挡,脚下连连退避。 有几个镖客看他落入下风,想上来帮他,结果也接连死在对方刀下。 又一个镖客被杀,化为尸体向地上倒去。 胡向明目眦欲裂,怒火冲顶,伸出手想抓住他。 但下一刻,为首蒙面人已腾出手,又挥刀杀来。 他收回手,仓促应挡,结果一招没有挡住,肩部被劈了一刀,惨叫一声。 虽不是右肩,却也是重伤,深可见骨。 胡向明痛得额头浮现冷汗,脸色苍白,抱着手臂后退。 为首蒙面人眼中浮现一抹狰狞厉芒,踏步持刀凶狠刺来! 眼看越来越近,胡向明瞳孔一缩,脸上浮现惊骇,浑身汗毛竖起。 已是这种伤势的他,面对这凶狠一击,他已没有多少信心能挡下。 “难道我就要死在这里!” 生死关头。 一侧,突然杀出一道人影。 长刀破空,向上撩斩! 铛! 为首蒙面人长刀被向上击去,他身体也仰头倒退而去。 李越一刀击退为首蒙面人,神色冰冷一刻不作停留,迈步杀去! “李小兄弟!” 胡向明脸色微变,伸出手欲要叫住李越。 李越的实力他前几日时见过。 比他要低上一些,而这个为首蒙面人连他也不是敌手! 但转瞬间,李越已和往为首蒙面人交上了手。 胡向明强撑身体,正要上去帮忙,但这时另外一个蒙面人向他杀来,挡住他的去路。 “不好。” 胡向明焦急想突破蒙面人的阻拦。 但他伤势不轻,一时半会也无法突破。 “这样李小兄弟岂不危险!” 但过了一会,胡向明脸上浮现惊诧和震动之色。 因为和为首蒙面人交手的李越,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样落入下风岌岌可危。 反而是蒙面人陷入劣势,面对李越凌厉攻势不断后退,举手投足间颇为忌惮! “这……怎么可能?!” 胡向明仔细观察发现,李越出刀比几日前凌厉有力了许多,招式也大为进步,流畅精准! “难道李小兄弟在这短短几日内,实力又有了进步?” 数日前,他看李越和山贼头子的交手不像是隐藏了实力,唯一有可能的解释就是李越在这几日武功又有了提升。 “可短短几日时间,实力提升就如此之大!” 胡向明嘴巴微张,神色震动。 以前他只是听闻世上有武功一日千里的天才,从未见过。 眼下他似乎见到了一个! “如果李小兄弟有这等惊人资质,那么他踏入江湖,说不定真的能闯出一番名声!” 胡向明目光闪动,隐含惊叹。 第二十七章 新的刀法 (三千) 咻咻咻! 李越挥刀连攻,刀锋破空凶狠迅疾,逼得为首蒙面人一边抵挡一边不停退避。 如果是几天前,他可能还不是这个蒙面人的敌手,顶多三十来招就要败下阵。 但增添了四年基础刀法修为,双臂力量又涨了两三分后,他实力已不是几天前所能比。 “这个家伙是从哪冒出来的?!” 为首人蒙面人额头浮现汗珠,眼中闪过惊慌,一边挥刀抵挡。 自一开始,李越一言不发十分不起眼,他扫了一眼李越眉宇间残留几分稚嫩的年轻面容后就移开了目光,将注意随后一直都放在身为镖头的胡向明身上。 他本以为胡向明身为镖头,实力在镖队所有人中最强。 但没想到在他即将重伤甚至杀死胡向明时,之前他没怎么放在心上的一个小子突然半道杀出,展现出强横实力逼退他,让他功亏一篑! “原来你才是这支镖队中实力最强的人!” 杀胡向明被阻,为首蒙面人语气狠厉,隐有几分气急败坏。 “我不是镖队的人,恰好同行而已。” 李越冷冷回了一句。 “不是镖队的人……” 为首蒙面人闻言眼珠转动,心思一下活泛起来。 他在想是不是有其他办法,解决掉李越这个阻力。 毕竟硬论实力,他有些不是李越对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我是不是可以……” 为首蒙面人心思萌动,正组织话语,准备劝说李越。 但李越突然实力爆发,攻势一下凶猛了数分! 正值在蒙面人分心之际,他一下有些措手不及。 唰! 刀影闪过,血光乍现,为首蒙面人闷哼一声,胸前多了一道狰狞刀伤! 未等他喘口气,更加凶猛犹如****般的攻势,已然来临! 铛铛铛! 两刀飞速交击,火花迸射! 为首蒙面人面对这等凶猛攻势,额头浮现汗珠,不敢再分心,急忙集中全部心神抵挡,想挽回颓势,但已为时已晚。 李越挥刀之下发出呼啸之声,重重刀影犹如阴云之下掠地而过的黑燕,迅疾似电,难以捕捉! 啊! 为首蒙面人接连受伤,闷哼连连,之后手腕更是受到重创。 他发出一声惨叫,长刀无力握住脱手而去! 李越眼神漠然,锋利长刀搭在他的脖子上。 为首蒙面人捂着受伤手腕,眼神怨恨死死盯着李越,面容愤怒扭曲! “你是故意的! 卑鄙!” 为首蒙面人此时反应过来,刚刚李越是故意说出他不是镖队之人,让自己觉得有机可乘在交手中分心,结果被他抓住时机重创。 “不过是不想和你多费工夫……” 李越漠然回道,长刀一斩! 脖颈鲜血喷涌而出,为首蒙面人眼神痛苦,徒劳的捂着脖颈伤口,倒了下去。 他的确用了点计策,才能这么快击败为首的蒙面人。 否则起码还得二十多招才能将之击败。 不过这点计策,也是建立在他实力在对方之上,十分遭到对方忌惮才奏效! 杀死为首的蒙面人后,李越一刻未歇,转头在人群中盯上另一个蒙面人,快速杀去! 他用计杀了为首蒙面人,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快速杀掉他,好尽量能和其他更多蒙面人交手。 那么待晚上出现在他梦中世界的蒙面人才会更多! 胡向明看见为首蒙面人被李越杀死,他当即大喊。 “贼首已死!贼首已死!” 其他蒙面人闻言,转头看去果然见到为首蒙面人尸体躺在地上,顿时方寸大乱。 他们放弃杀死王富年,一边和镖客交战,一边往一块聚去,似乎要准备合力突围逃走! 李越眼神大亮,挥刀向剩下的四五个蒙面人杀去。 交手中,镖客们被杀了不少,眼见杀人者要逃走,他们怎会放过,纷纷大喊着杀去。 最终又是一番短暂的血腥乱战,镖客又倒下好几人,剩下所有的蒙面人也都变成地上尸体。 乱战结束。 李越平缓粗重呼吸,挥了下刀上的血,转头看了一眼左边肋下,一道皮肉翻卷的刀伤。 终究是不免受了伤,不过伤口不深,相较于已变成尸体的其他人已好了许多。 “多谢李小兄弟,你又一次救了我们镖队不少兄弟。” 胡向明有些不大好意思。 短短几天,他们让李越救了两次。 “老镖头客气了。” 李越收刀归鞘,摆了摆手。 “多谢镖局各位救我性命,五百两我会一分不少的奉上。 还有这位小兄弟,我一定另有答谢。” 王富年冲着众人连连作揖,他看向李越眼神炙热,郑重道。 这次的事搞得他狼狈不堪,差些丢了性命,让他意识到身边有人保护的重要性。 他也算家财万贯了,该找个身手不错的武师来保护自己了。 王富年感觉眼前的李越就很不错,年纪轻轻身手又高强。 “多谢好意……我就不必了。” 李越看出了王富年的意图,未免麻烦,直接语气淡漠拒绝道。 “要感谢就感谢老镖头他们,我出手是因为他们。” “再次多谢镖局各位。” 王富年看出李越没有和自己多说的想法,讪笑着擦了擦额头的汗,只能再次感谢胡向明他们。 胡向明开口客套一番。 赵强则脸色不大好,似乎想到了什么恶心的事物,他看着王富年,问道。 “既然是你一直躲在箱子里,那么那日箱子里漏出的水不会是……” 他那日可是伸手蹭了一下,放在鼻间仔细嗅了又嗅。 “水? 不……不!” 王富年愣了一下,紧接很快反应过来赵强说得是什么。 他额头浮现冷汗,连忙摆手解释。 “赵镖师误会了,那日我藏在箱子里,被山贼从镖车搬走。 搬的时候,箱子被倒了过来,水袋的塞子掉了,所以才…… 并不是赵镖师想得那样。” “那就好那就好,我说也是,如果……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气味。” 赵强如释重负,松了口气,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杀手都被我们解决,想杀王掌柜的那人相隔那么远,短时间内得不到消息,他应该是派不来第二波杀手了,接下来我们的路会顺畅许多。” 胡向明分析道。 “上路吧。” 打扫战场,一切收拾好后,镖队继续上路。 待到黄昏时,镖队终于出了青州。 深夜,依旧是一片山林。 镖队点起篝火,准备休息。 李越坐在篝火前,白天时受的伤,他已包扎好,正对篝火擦着刀。 胡向明走了过来,又拿着一壶酒,递给他一个酒杯,倒上了酒。 “李小兄弟,一路走过来有何感想?” 他想看看李越今日又经过一场血腥杀戮,是否觉得仍江湖美好。 李越摇了摇头。 “江湖我是一定要去闯上一番的。 只是可能暂时还不合适。” “哦?” 胡向明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他对李越能这么快明白过来,感到高兴。 “接下来,我打算先找个武馆或门派,提升一下武功,再谈闯荡江湖的事。 我现在的实力还是太弱小了。” 李越低头凝视自己双手,深吐出口气,说出了早已想好的“感悟”。 “李小兄弟你明白就好。 你资质不凡,有希望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名声,过早踏入江湖,不是好事。 雏鹰何必着急离巢展翅,不妨等羽翼丰满后再说,自会有搏击长空翱翔千里的那一天!” 胡向明拍了拍李越肩膀,笑道。 “从明天开始,我们镖队会走得慢一些,沿途帮李小兄弟打听那些武馆和门派的存在,算是回报你的恩情,这是我们仅能做的了。” “多谢老镖头。” 李越郑重点头道。 镖队往往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这比他一个人去胡乱打听要好得多。 胡向明笑着摆了摆手,表示没什么,起身离开。 “内力……” 李越擦好刀后,看着熊熊燃烧的篝火,眼中倒映火光,握紧拳头。 之前他从胡向明嘴中了解到,只有练出内力才算正式踏入武道一途。 只练招法,却无内力,不会有什么成就。。 不久之后,他应该就可以见识到内力究竟有何玄妙,并真正拥有它了。 半晌,李越抱刀,饱含期待,沉沉睡下。 他还没忘了今日接触的那些蒙面人。 “就让我们再次在梦中相见!” 明亮月光,普照大地。 李越现身梦境之中,他摸了摸左腹的伤口。 “虽然有着伤口,不过在梦中倒是不怕动作激烈将伤口崩开!” 他看向不远处的蒙面人身影,缓缓拔出长刀,眼中泛起杀意! 血战就此开始! 一个个蒙面人,被李越杀死,倒在血泊中。 白色光团一个个被他拾起。 这些蒙面人的实力,每一个顶得上三四个镖客,给他提供的基础刀法修为,也不是寻常镖客所能比。 李越基础刀法修为飞速上涨。 当他再次在梦中见到那个蒙面人首领时。 他基础刀法修为已又暴涨了近两年,达到了六年。 自杀过一次,精神饱满状态回复到巅峰的李越,看着蒙面人首领,眼中浮现期待之色。 “记得白天时,此人和我交手所展现的刀法招式,可不是简单的基础刀法。” “估计我又能收获一门新的刀法,而这次应该不会像上次一样是一门残缺刀法!” 第二十八章 白鹤武馆 白天时,李越为和更多蒙面人交手,让他们出现在梦中,用计策杀了为首蒙面人,没有和他交手很久。 现在梦境世界中,他有充足时间,和为首蒙面人交手,磨练自己刀法和实战经验。 李越目光冰冷,提刀缓缓向为首蒙面人杀去。 为首蒙面人低喝,气势凶狠,举刀杀来! 待到近处,两人同时挥刀向对方攻去! 铛铛铛! 为首蒙面人和李越两人所使刀法十分相似,都是快刀破空,迅疾无比。 两柄长刀飞速碰撞交击,刀刃迸射火花,交手异常激烈! 李越白天受了伤,多少有些影响实力发挥,这时他再和为首蒙面人交手,攻势不及白天那般凌厉,仅仅其拼了个势均力敌。 随着交手,两人身上渐渐多出一道道伤势,鲜血染红衣衫,场面血腥惨烈。 “杀!” 为首蒙面人大喝,躲过李越攻击,猛然爆发,挥刀凶狠劈来,呼啸破空,声势比之前更恐怖三分! 显然他想通过爆发实力快速解决李越。 李越皱眉,脚下后退,握紧长刀使力抵挡,任其攻击。 锵锵锵! 为首蒙面人发起一阵犹如****的攻势。 待到数招已过,他仍未击破李越防御,呼吸粗重,有些竭力,凶猛攻势稍稍一泄。 “燕掠大地!” 刹那之间,李越眼中闪过一道厉芒,精瘦身体爆发出恐怖力量,抓住空隙迅速使出燕翎刀法中一记杀招! 这记杀招以他的刀法修为,还不过是勉强掌握,不过施展出来对敌却是足够了。 唰! 刀影犹如极速掠地而过的黑燕,在空中一闪而逝,迅疾似电! 为首蒙面人想持刀抵挡,却终是晚了一步,只是徒劳! 胸前鲜血迸射,一道可怕刀伤,从他右肩斜贯胸膛一直斩到左腰,血肉翻卷,通过伤口隐可见内脏! 为首蒙面人双目圆瞪握着长刀,血染身躯重重跪下,过了数息砰的一声无力栽倒在地。 李越缓缓收刀,吐出一口浊气。 这一刀已将人开膛破肚,再无活命的可能。 嘶! 他皱了下眉,痛得有些咧嘴。 相较于倒下死去的为首蒙面人,他也没有好太多,身上数道刀伤。 刚刚交手中,紧张激烈,心神都放在交战上,伤口没多大感觉,现在一停下来,伤口开始剧痛,且一阵痛过一阵。 李越没有自杀恢复伤势。 步入江湖后,他多半要常常受伤。 此时正好有条件让他习惯剧痛,不是坏事! 尸体栽倒在地,光团改从背部浮现而出。 李越对此见怪不怪,之前他在这片荒野上杀掉那么多人,死相千奇百怪,早已见过这一幕。 俯身牵动伤口,他皱着眉头,忍疼拾起释放幽幽蓝光的光团。 直起身,李越闭上双眼,脑中多出一门新的刀法。 “疾风刀法……三月修为。” 在脑中仔细对比新得到的这门疾风刀法和燕翎刀法。 李越觉得还是燕翎刀法更强一些。 他挥刀施展起疾风刀法,刀锋破空,带起劲风,刀影绰绰。 待得一套刀法施展下来,李越又开始施展燕翎刀法。 他的出刀比之前更为凌厉和迅疾了三分。 疾风刀法和燕翎刀法比较像,都讲究出招迅疾,刀越快越好! 李越的燕翎刀法,因为疾风刀法的三月修为,威力也上涨了数分。 “多了疾风刀法,再对敌我有两门刀法可以选择,招式可更加巧变。” 杀死为首蒙面人后,梦境世界不会再有人出现。 李越没有退出梦境世界,而是就着一身伤痛练起武来。 剧烈动作间,伤口被牵扯,犹如刀割,他咬牙强行让自己习惯着剧痛。 这样他等他习惯后,以后身受重伤时,就能尽量使自己实力不要下降太多,也就多一分杀死敌人活下来的可能! 关系性命的大事,李越做得极为认真,一招一式尽量保持着在剧痛下不走形。 …… 天亮时分。 李越从梦中醒来,他坐起身摸了摸腹部的伤势。 虽仍隐隐作痛,但他觉得已好了许多。 有过去一夜间伤势恢复了些的缘故,也有他一夜都在梦中遭受剧痛。 虽他还未能习惯那种牵扯伤口犹如刀割的剧痛,但此时再感受这种痛楚,已不算什么了。 醒来各自吃过干粮后,镖队继续上路。 青州相近的是临州。 到了临州地界上后,镖队行进速度慢了下来,一边走一边帮李越打听武馆和门派的存在。 在走到临州安溪郡的时候,终于有了所得。 在安溪郡一座小城中一番修整,镖队走到城门口时。 胡向明打马贴近李越,笑着道。 “李小兄弟,我们打听到,安溪郡城中有许多家武馆,其中有一家武馆十分出名,名为白鹤武馆,武馆馆主丁建一年过半百,但实力不凡,疑似身怀深厚内力!” “白鹤武馆?” 李越听这家武馆馆主疑似身怀深厚内力,他一下来了兴趣,眼含期待。 “老镖头,能否详细讲讲?” “听说那白鹤武馆在武馆开馆时,曾请各位武馆同行前来观礼。 在开馆时,由早已收下的一下弟子演示了一番要开馆教授的拳法,之后就是馆主丁建一亲自展示实力。 也不见他如何使力,不缓不急一掌拍在木桩上,手掌移开后,在木桩上留下足足一个半寸深的清晰掌印! 把当时将一众武馆同行惊得目瞪口呆,他这名声也就从此传开了!” 胡向明将打听到的缓缓讲来。 “掌印木桩半寸深?!” 李越闻言目露惊色。 这个丁建一如果一掌打断木桩也就罢了,虽然厉害却也算不得太惊人。 可是挥掌在木桩上印下一个足足半寸深的掌印,这就有些吓人了,听上去简直如玄奇的传说一般! 李越低下头半晌不言,目露思索之色,不知在想什么。 “李小兄弟,可是觉得太过惊人,怀疑那馆主用了什么把戏?” 胡向明笑道。 “当时那些武馆馆主也很多都这么想。 有不少人在之后秘密上门请教…… 甚至名声传开后,引来了外郡的高手上门挑战,结果都以平手收场。” “都是平手?……” 第二十九章 再查查 (两千六) “全都平手?” 李越神色惊诧。 真实情况定然不是全都打平。 怎么可能上门挑战的人都和丁建一恰好都拥有相同的实力。 明显只是向外宣称平手而已。 胡向明也继续道。 “其实怎么可能每一战都是平手。 人们都传言都说白鹤馆主丁建一其实每一战都胜了,为了不与人伤了和气,故意向外向外声称全部平手。 “这样说并不影响什么,大家都能猜到这其中是怎么一回事,既能通过不论和谁交手都打平的战绩知道他武功高强,白鹤武馆是拜师学武的上佳选择,又给上门挑战的人留了面子,不至于与人结怨。” “如此说来,这个白鹤馆主丁建一似乎是一个宅心仁厚淡泊名声之人……” 李越低声喃喃,他抬起头又好奇问道。 “难道他和那些上门挑战的人交手时没有人看到,在之后泄露出真实情况和具体情形?” 胡向明摇了摇头。 “每次比武,丁建一都提议清空场地,不许其他任何人在场,哪怕是他的徒弟。 毕竟都是师父辈的人,不论是谁败了,被小辈被看到自身狼狈模样都不太好,实在丢脸。 挑战之人往往都会答应,尤其在他和许多人都‘打平’,显露出深不可测的实力,别人面对他都没有必胜的把握后。 所以丁建一和人交手的具体情形无人知晓。” 说着说着,他话音一转。 “不过,倒是能从交手后的一些细节,一窥他的实力。” “哦?” 李越眉头一挑。 “丁建一每次和挑战之人从交手的地方走出,双方身上几乎都没有交手的痕迹。” 说明刚开始后,就有一方游刃有余的轻松将对方瞬间击败,点到即止。 刚一开始,便结束了交手。 这个白鹤馆主丁建一的实力简直深不可测!” 胡向明语气中充满惊叹。 李越脸上浮现意动之色。 这个丁建一如果真的这般武功高强,那么是一个绝佳选择。 “不过……” 胡向明皱起眉头,似乎想到什么事情,话音一转。 “这个白鹤馆主丁建一虽然武功高强,但李小兄弟你想从他手里学到内功,只怕不太容易。” “至今,丁建一开馆收徒仅是教授拳法鹤鸣拳,从未向外人传授过自己的内功功法。 只有他的两个亲生儿子得了真传,其中他小儿子丁骏曾在人前小露过一手,弹指击碎茶盏。” “我会努力试一试。” 李越轻笑道。 “只怕没那么容易,在丁建一名声传开后,肯定不止一人想从丁建一手中得到他的真传。 但都没有成功,李小兄弟你……” 胡向明面露担忧,显然有些不太看好李越。 “要不,李小兄弟。 我们再往下走一走,看看有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 他试探问道。 “多谢老镖头好意,不用了。” “那些人没有成功,只因他们不是我。 能不能成功,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李越摇头,语气中带有一股自信,缓缓笑道。 其实他是因为已没有时间。 算算时间,距离他杀死杨易,至今已数天过去,朝廷派下查案的人恐怕早已到了开始调查。 他必须在朝廷的追捕到来前,掌握足够实力自保! 另外,李越没有说错,他和那些人的确不同。 他不需要拜师,也能得到丁建一的内功功法。 何必拜师让自己头顶多出一尊师父。 他只要能接触到丁建一,便能借助梦境得到他的内功功法! “那好吧,既然李小兄弟,已经决定。 那么我们只有到安溪郡城就分别了,祝李小兄弟能得偿所愿,踏入江湖传名天下!” 胡向明抱拳拱手。 李越神色郑重,抱拳回礼。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到了安溪城他便要和胡向明他们分开了。 …… “就是这里。” 男人腰间佩刀,身穿锦衣官服,上绣虎纹,虎踞山石,虎口咧张,虎尾上卷,凶猛威严,有一股镇压一切之气势! 他站在官道上,左右扫视了两眼,语气颇为确定,缓缓道。 旁边捕头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心翼翼问道。 “敢……敢问大人何以见得?” 尽管他眼前这位是朝廷专门派来,调查杨易杨捕头失踪一案的镇武司捕快,即使连县令都要礼让三分小心对待,但对方从来到这里也就两三息的工夫,随意扫了几眼,就确认下来,这……这实在难令人信服。 周伟冷冷扫了他一眼,然后才开口缓缓道。 “这里有一些痕迹被刻意打扫掉了。” “呃……既然痕迹已被人打扫掉了,大人是怎么看出的?” “因为有一些其他的痕迹被连同一起被打扫掉了!” 他脸上浮现一抹不满,语气不耐道。 “这段路上面所有的马蹄印和车轮印等痕迹,都是最近几日有人从这里经过所留下的。 几日之前的却断了痕迹,等过了这段路后又出现。 明显在几日前有人刻意打扫了这段路的痕迹,想要掩藏些什么。” 他顿了下,又继续道。 “如果我所料不错,你们的杨捕头就是在这段路上被人杀死。” 说罢,他转头看向一旁,冷声道。 “看来你没有说谎,杨易确实往这边来了!” 被两个捕快押住的瘦猴,瑟瑟发抖,哭丧着脸道。 “大人,您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骗大人您。” “大人英明,明察秋毫!” 一侧的捕头脸上终于露出恍然之色,低头拱手。 周伟无视了捕头的拍马,挥了挥手。 “搜一搜两旁道下的山林,杨易尸体应该就被埋在附近!” “是。” 几十个带刀捕快闻声听令,立刻分成两拨,往道下而去。 半个时辰后。 道下两旁山林被挖地三尺。 一具尸体被挖出,散发尸臭。 虽然已经初步腐烂,但仍能从衣服和大致面容,看出这就是杨易的尸体。 “仵作。” 周伟叫道。 仵作上前验尸,半晌过后,拱手禀告。 “大人,从尸体来看,杨捕头就是死于失踪那日,另外身上有几道刀伤,是之前所没有的。 致命之伤是脖颈上一道刀伤。” “也就是说,杨易死前曾和一个使刀的人交手,最后不敌被人杀死。” 周伟沉吟道。 “是的。”仵作点头。 他挥了挥手,唤来被捕快押着的瘦猴。 “之前你说,杨易让你盯着的那人叫什么?” “回大人,叫李越。” 周伟又转头看向捕头,询问。 “李越背着包袱拿着长刀,往这条官道所在方向走来,你看见后立马告诉了杨易,而杨易也带刀骑马也赶往了这个方向?” “就是这样。” “我记得你之前说,李越就是一个在你们县的李家村生活了十几年的乡下少年,去年他爹患病,家里没钱,还走投无路,向专门放钱的几个无赖,借了高利的债。 结果钱还是不够用,他爹活活病死在床榻上,只剩下他一人。” “是。” 得到肯定回答,周伟一下陷入了这个沉默。 这是他开始查这个案子后,第一次沉默如此长时间。 摆在他眼前的证据,在告诉他似乎是李越杀了杨易,之后打扫痕迹,埋藏尸体,遁逃无踪。 但一个平凡的乡下少年,如何能杀掉杨易做出这件事? 即使杨易伤势未复,也不该是一个平凡的乡下少年所能对付的。 杨易又为什么叫人时刻盯着李越?一个乡下少年有什么好盯着的? 而且杨易不想让其他人得知这件事,似乎有些见不得人的打算。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事…… 周伟感觉这个案子简直疑点重重,他皱眉紧握住腰间佩刀。 “现在草草的下了结论,为时过早。 也许杀掉杨易的不是李越,而是其他什么人。 这么重要的案子,要是通缉发出去后,发现弄错了,搞得朝廷和镇武司丢了颜面……” 他心脏一颤,摇了摇头。 “必须要谨慎,还是再查查……” 第三十章 大弟子梁浩 和胡向明等人告别后。 李越来到安溪郡城中,找了一处位置幽静的小院,租住下来,作为接下来一段时间的暂住之所。 一切安置妥当后,他来到一座高墙大院前。 “白鹤武馆……” 李越抬头看去,牌匾上四个大字银钩铁画,带有一股飘逸意味。 “喝!哈!……” 紧闭的院门后,隐约传来后院传来学徒练武时的吐气开声。 院门紧闭,自然是为防止人偷学拳法。 叩叩! 李越上前抓住铜环,叩响院门。 半晌过后,面容苍老的管家把院门打开一条缝露出脑袋,见李越身穿锦衣仪表堂堂,不像寻常人家,他将门又打开了些,露出全身,神态客气问道。 “这位公子有什么事?” “我想学武,请求见一见丁馆主。”李越回道。 管家正要回答。 “王叔,是什么人?” 一道中气十足的沉闷声音从门后传来。 “是一位公子,说想学武,希望见一见老爷。” 回头说着,管家把院门彻底打开。 一个高大健壮肌肉贲张的男人,方脸狮鼻,双眼有神,负手缓缓走来,扫了李越两眼,声音沉闷问道。 “你想学武?” “不错。” “王叔你去吧,我来招待这人。” “是。”管家去了。 “我是武馆大弟子梁浩,想学武便进院,但想见师父没有那么容易。” 扔下一句话,梁浩转身向院里走去,顿了一下,又冷哼道。 “如果谁都能见师父,师父只怕要忙死了。” 李越迈步跟上,皱眉问道。 “如果馆主不常见到,那么平时是谁教拳?” “是我! 我跟着师父已有十余年,拳也练了十余年,鹤鸣拳已接近大成。 师父亲点由我负责教授新入馆弟子拳法!” 梁浩头也不回的回道。 “只有可以在我手下走上三十招的武馆弟子,才能得到师父亲自指点。” “现在我领你去账房,交了钱领了衣服,明天就可以来学拳了。” “当然,如果你反悔了,院门就在那里。” 一开始,梁浩就只自顾自负手往院里走,自始至终都未回头看李越一眼。 “弟子授拳,过三十招才能被馆主指点?” 李越皱眉。 他并不是为学拳,主要目的是为接触到丁建一,好让他能出现在梦境世界。 见不到丁建一,他学拳干什么。 李越抬起头,看向梁浩高大背影。 “这个梁浩练了十余年的拳,又得到丁建一认可,实力定然不同凡响。 我即使用刀,可能都不是他对手,何况要再加上一个赤手空拳只能用鹤鸣拳的要求。 如果按部就班,即使算上梦境世界的助力,要接触到丁建一,也不知要多少时间。” “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他用力的摇了摇头。 路过院子中间,青砖铺就的平地上,一群身穿劲装的武馆弟子,满头大汗整齐划一在练着拳。 “我要见丁馆主。” 李越自武馆弟子身上收回目光,心中有了定策,突然停下脚步,再次道。 “小子,你难道没有听到我之前说的话?” 梁浩骤然止步,他猛地转过半身,脸色阴沉,隐含怒气,身上升腾出一股犹如猛兽的凶猛气势,毫不客气道。 “我说了——师父不是谁都能见的!” 李越退后一步,看向一旁院中。 “普通武馆弟子,学拳一月要交多少银子?” “五两。” 对于这个问题,梁浩本能回道,随后皱眉厉声问道。 “你问这个什么意思?” 五两银子不是一个小数目。 不少人一月都挣不到这么多钱。 再刨除吃喝等其他花销,能一月拿出五两银子的普通人家少之又少。 “三百两!” 李越伸出三根手指,缓缓道。 “我愿意一个月交三百两!” 梁浩闻言脸色一变,阴晴不定。 过了半晌,他转过身,仿佛压抑着怒气道。 “跟我来。” 武馆中有些事,他作为大弟子可以决定。 有些事不行,涉及到一月三百两这么大的数目,不是他能决定的。 前院是武馆弟子练武的地方,梁浩领着李越来到内院。 内院大堂中。 一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者,脸上挂着笑意坐在椅子上,身上有一股沉稳不凡的气度,他端着一盏茶,缓缓吹着茶上的浮沫。 梁浩恭敬站在他身边,俯首帖耳,将事情详细道来。 李越坐在下首,手旁也摆着一杯仆役上的热茶。 “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老者自然就是名震一郡的白鹤馆主丁建一,他开口缓缓问道。 “在下姓李名越。” 李越没有隐藏姓名。 隐藏姓名也没有用,如果关于他的朝廷通缉到了安溪城,连同一起到还会有画像。 他即使能改换得了名字,也改换不了相貌。 “李公子,听老朽这个大弟子说,你想要向老朽学拳,愿意一月交给武馆三百两?” 丁建一喝了一口茶水,道。 “是。” 李越点头。 “其实你刚入武馆学拳,由老朽教和老朽这位大弟子教,效果不会有太大不同。 何必多花那么多银子。” 丁建一淡淡道。 “不会有太大不同,也终究是有着不同。” 李越摇了摇头。 “为了这点不同,晚辈相信即使比其他武馆弟子多交给武馆六十倍的银子也值得。” “这话虽有几分恭维之意,但的确让人听着舒服。 老朽可以亲自教你鹤鸣拳。 明日再来,会有仆役直接引你到内院。” 丁建一笑道。 “多谢丁师。” 李越面现喜色,站起身,拱手抱拳。 “去吧。” 丁建一放下茶盏,挥了挥手。 由梁浩引着李越出了内院,又一路送出武馆。 “梁师兄,明日再见。” 李越脸上保持礼貌的笑意,站在门口道。 “师弟慢走。” 梁浩面无表情,语气生硬。 砰的一声,院门被关上! “奇怪……” 李越转过身,脸上笑意迅速消失,皱起了眉头。 刚才得知想得到丁建一亲自指点拳法,必须要从梁浩手里走过三十招,他不得已使出金钱开路。 本来他对这招没有抱太大希望。 毕竟如果丁建一真如传闻中那般淡泊名利,那么金银应该也无法打动他。 但结果这一招居然成了,而且成的很轻易。 虽然在丁建一有开口劝他说刚开始学拳时,由他和他的大弟子两人谁来教,效果不会有太大的不同,不必多花那么多银子。 但语气里明显没有拒绝的意思,不过是表面的客套话,为使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看重金银。 还有那个大弟子梁浩,整个人阴沉易怒,完全不像是一个宅心仁厚淡泊名利的师父所教出来的弟子。 第三十一章 鹤鸣拳 总之,他今日见到的丁建一的表现,和传闻中的宅心仁厚、淡泊名利的白鹤馆主有些出入,门下弟子也没有教导好。 “难道丁建一家中出了什么事急需用钱,所以那么容易答应。 而梁浩也是因为师父家中出了事,心情最近一直非常糟糕,整个人才看上去阴沉易怒?” 李越胡乱猜测着。 其实对他来说,丁建一人品性格是否和传闻中一样,无关紧要。 他要的是丁建一的武功,只需他武功和传闻中那般强大即可。 在安溪城中打听哪里有可以租住的院落时,李越曾怕事情传着传着失了真,顺便又在城里专门打听了一遍丁建一的事。 结果和他之前从胡向明嘴中听到的传闻没什么差别。 丁建一开馆那一天挥掌拍出清晰掌印的木桩,被许多人看过,全部确认为真,没有半点凿子的痕迹。 另外也的确曾有许多郡内或郡外的高手上门挑战丁建一,最终都以平手结束。 尤其其中或许其他人可能是丁建一找人假扮的,但就在这座城中开武馆的几人,也向外宣称和他打成了平手。 这些和丁建一有竞争关系的武馆馆主,总不可能也都愿意配合丁建一,让丁建一踩着他们的名声上位。 当然,也有一些不同的声音,认为自始至终没有外人看见交手过程,说不定就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 “不管如何,一切明日自见分晓。” 李越眼神微凝,不再想这件事,往租住院落走去。 等他明日接触到丁建一,等到晚上丁建一就会出现在他梦境世界中。 待切实的交过手后,其武功真假自然明了。 …… 翌日,早上。 李越再次来到白鹤武馆,这回有专门仆役在等候。 见到李越后,便引着他往内院走去。 路过前院练武场的时候,武馆弟子都看见了他。 “这就是那个愿意一月交给武馆三百两,得到师父亲自教拳的那个人吧?” “一个人交的钱,几乎顶得上我们所有人。” “有钱真是好,如果我有那么多钱,我也能亲自让师父授拳了。” “不过是恰巧投了个好胎罢了!” “能让师父亲自授拳又怎样,学武这种事终究要看资质!” 没听说过朽木不可雕也这句话么? 资质不行,即使师父再怎么教,也难成大器!” 武馆弟子议论纷纷。 一些酸溜溜带着嫉妒的声音更毫不掩饰,甚至故意提高了几个声调,生怕人听不见,传入李越耳中。 李越面无波动,权当没有听到。 “闭嘴! 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你们居然还有力气闲聊,看来终究练得力度不够! 接下来七天,每天再加练半个时辰!” 梁浩扫了一眼经过的李越,神色阴沉,大声呵斥道。 “啊?梁师兄,这处罚是不是太重了?” 一众武馆弟子顿时怨声载道,叫苦连天。 “嗯?” 他脸色冷硬,皱了下眉,身上升腾起一股威势。 一众武馆弟子顿时不敢再说什么,畏缩了下脑袋,噤若寒蝉。 “继续练拳!” “喝,哈!” 李越看着负手而立监督武馆弟子练拳的梁浩,眼中闪过一抹阴霾。 梁浩出口呵斥后,一些针对他的话语消失了,看似帮了他。 但之后的处罚,却让一众武馆弟子彻底怨恨上了他。 李越现在就能感受到,有十数道带着嫉妒、怨恨的视线向他投来,聚焦在他身上。 一道道视线背后的主人恐怕心中正在咒骂他。 这件事和李越本没关系,明明武馆弟子议论挑衅他,才会招来惩罚。 但世上有多少人犯了错会第一时间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直接惩罚他们的梁浩,又身为武馆大弟子一日日严厉教授他们拳法,对他的畏惧日积月累深刻进他们骨子里。 他们早已习惯梁浩对他们的惩罚,也不敢怨恨梁浩。 而和这件事有关的,只剩下他们议论的对象,本就因为能得到丁建一亲自授拳而被他们妒忌的李越,自然就心中怨恨上了李越。 他们心中这样认为,如果没有李越,他们怎么会出声议论,又怎会被惩罚! 刚来武馆学拳第一天,就被剩下所有武馆弟子怨恨上,李越摇了摇头,这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也不打算在这白鹤武馆长久待下去,被其他武馆弟子嫉妒怨恨又怎样。 跟着仆役,先到账房交了钱,才来到内院。 李越坐在内院大堂中等了好一会 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丁建一,身穿劲装走进大堂。 “丁师。” “嗯,跟老朽来。” 丁建一点点头,带着李越来到后院花园。 “鹤鸣拳,是一门模仿白鹤,招式凌厉的拳法! 讲究不动则已一动即发,身如风驱,拳如箭矢,攻敌要害!” “正式教你拳法前,老朽先为你演变一遍鹤鸣拳,让你对它大致有个印象!” 丁建一负手而立,一副宗师气度,缓缓道。 “劳烦丁师!” 李越抱拳拱手。 虽然他是为丁建一内功来的,但多学一门拳法没有坏处。 他聚精会神注意着丁建一的动作。 砰! 丁建一浑浊双眼中,一下泛起一抹冷厉,他气沉丹田,突似雷霆迸发脚蹬大地,如白鹤展翅身形掠地而出,劲力贯穿全身,猛地挥拳打出,拳风破空发出尖啸! 只这简单的起手一招就显露出他在鹤鸣拳上的深厚功力。 给人感觉,完全像他之前说得一样,身如风驱,拳如箭矢! 一拳轰出,丁建一动作不停,神色严肃,开始演练鹤鸣拳! 一招一式撕裂空气,发出尖啸犹如鹤鸣,时而如鹤翼横扫,时而如鹤喙啄刺,攻势迅疾凌厉,劲风阵阵充满骇人威势! 李越站在一旁,即使丁建一的拳势没有在针对他,他也有一种心神颤栗、如芒在背之感! “鹤鸣拳绝对是一门威力更在我之前得到的重石拳之上的精妙拳法!” 他眼中浮现震动之色,同时也倍感棘手。 就丁建一仅现在表现出的实力来看,李越即使持刀,也没有多少把握能从对方手下挺过十招。 何况这多半不是丁建一的全部实力! “难办……” 第三十二章 乱拳被老师傅打死 “也不知他有没有暗运内力。 假如没有运用内力,都一招一式挥手破空,如果用上了内力还了得!” 李越一边看着丁建一演练拳法,一边心中担忧想道。 过了好半晌,丁建一终于演练完一整套鹤鸣拳。 他稍稍平缓了气息,负手而立,眼中隐带得色,问道。 “怎么样?” “丁师完全不像是年近花甲,步若游龙,拳惊虎豹,简直拳法通神!” 李越瞥见丁建一神情,自然知道他此时想听什么,立刻低头抱拳,惊叹道。 虽说得夸张了些,不过丁建一拳法也确实有震动到他,十分了得! “言过了!” 丁建一闭眼摇头摆了摆手,但嘴角一抹笑意,怎么看都十分得意。 瞧见丁建一如此模样,李越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心中不由更怀疑传闻的真相。 他怎么看都看不出丁建一哪里淡泊名利,反而十分享受别人的夸赞,眉宇间掩饰不住的得意。 “这样的人居然会把那么多强手轻松打败后,为使人不丢了面子,放弃一部分名声,向外宣称平手?” “好了!我现在正式教你鹤鸣拳! 先从第一招白鹤展翼学起!” 丁建一神色一正。 他摆好架势,又打出刚才那一招! 不过这一次,他比之前缓慢了许多。 李越有样学样,打出一拳。 但看上去十分松垮别扭,没有半点流畅凌厉之感。 有九个月重石拳拳法修为的他,哪怕初学鹤鸣拳也不至于如此,李越是故意为之。 毕竟学了别家拳法,再来学这家,终究是个忌讳。 丁建一收回手臂,走到李越身旁,手按在他肩上,沉声道。 “鹤鸣拳以形为拳,出拳时要体悟鹤的动作,沉肩垂肘,含胸拔背! 脚下要稳,讲究一个落地生根!” 他神色严肃一边说着,一边调整李越的架势。 随丁建一的手按在他肩上,李越眼中隐秘闪过一抹喜色。 “成了!” …… 一个时辰后。 “差不多可以了,今日就到这里。 终究是年纪大了,教了你这几招,老朽着实有些累了。 记住老朽刚才所指点你的。 学拳主要还是一个练字,你回去务必要勤练不缀,将这几招练熟,明日再来老朽会查验你的进度。” 丁建一装出一副疲惫的模样,挥了挥手。 “是。” 李越迟疑了一下,低头抱拳,皱起了眉头。 “一月三百两的银子,一天就教上午的一个时辰……” 许多人家一生积蓄加起来都没有三百两。 他一个月奉上这么大一笔白花花的银子,结果就换来每天上午的一个时辰! 李越跟着仆役,走出后院,握紧了拳头。 如果他是真的来学拳的,早就和丁建一据理力争。 学拳主要还是一个练字,这句话没有错。 但难道不得需要教拳的在一旁看着,实时纠正指点么? 完全是为了不想多花力气,敷衍人找的借口。 不说一整天,哪怕教满一个上午也行。 拿了人银子,却不用心教拳,随便指点两下就完事。 如此做人做事…… “丁建一和那么多上门挑战的强手战成平手,这件事一定有什么猫腻!” 随着李越和丁建一接触越多,了解越多。 他已从一开始的稍微怀疑这件事变成了现在的确定这里面有问题! “不管如何,希望丁建一的内力是真的!” 李越抬起头,心中想道。 …… 回到租住院落中。 由于白天即使睡下,也无法进入梦境世界。 李越开始演练自己所会的拳法和刀法。 在梦境世界中,他虽然能通过杀人,获取其武功修为。 但仍要通过演练,才能完全掌握,发挥出各门武功的全部威力。 前段时间,他来这里路上,先后接触了山贼、镖队和刺客。 通过在梦中杀死他们,李越一身实力大进。 不过还不是极致,如果他完全掌握那些武功,实力还能再进步两三成! 练了一整天的拳法和刀法,待到日落黄昏。 李越迫不及待躺在了床上,怀中揣得鼓鼓囊囊,抱刀睡去。 他现在迫不及待想验证一下丁建一的内力的真假! 明月高悬,荒野之上,微风拂过。 李越睁开双眼,看向远处一道人影。 一道苍老人影身穿劲装,身躯挺拔似青松,站在远处。 正是丁建一! 李越眼神凝重,缓缓抽出长刀。 正常交手,他不可能有胜算。 他要借这必输的一场交手,来试试丁建一的真实实力! 丁建一眼神凶狠,原本苍老面容阴戾瞬显,当即脚下一踏,身躯似闪电般射出,施展鹤鸣拳,挥拳撕裂空气杀来,气势凌厉可怕! 李越感知到浓重的死亡威胁,但还是硬着头皮挥刀杀去。 他面对丁建一,起手就是一套迅疾似电的连斩,甚至为追求速度,完全放弃了招法。 俗话讲乱拳打死老师傅,归根结底就是速度。 不用思考,拳挥得便快,一拳接一拳,快到老师傅反应和招架不过来,也许就有获胜的可能! 丁建一面对李越一通快刀连斩,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实战经验老辣。 他脚下退后,摇身躲避,身形灵动,犹如白鹤起舞,一一躲过! 瞬息间,李越近乎疯魔的一口气挥出七八刀,只攻不守,一股欲要同归于尽的惨烈气势! 当人不在意自身安危时,往往能爆发出平时没有的强大力量。 不过面对丁建一这种高手,依旧太弱。 又一刀劈风斩来,他淡定从容的侧踏一步,与刀锋擦身而过,紧接一拳轰出,直击李越心口要害! 这一击撕裂空气,实在太快! 李越只看到一道模糊的影子,便被轰中心口! 一股玄妙强横的力量,轰然爆发! 咔! 清脆的骨裂声骤然响起! 李越双眼圆瞪,猛地不要钱似的吐出一大口血! 丁建一侧踏步,挥拳再攻! 砰砰! 闪电般又打出两拳,都落在心口要害! “嗬……” 李越被轰退数步,才站住脚,他双眼外凸,嘴角溢血,手中握刀,僵硬站在原地,喉咙深处发出意义不明响动。 丁建一吐出一口气,好整以暇的缓缓收拳。 李越僵直在原地站了数息工夫,一动不动。 呼! 一阵风吹来。 他直挺挺向后倒去! 尸体砰然倒地,激起一片土尘…… 第三十三章 和传闻有出入的内力 李越再次出现在荒野之上,眼中残留余悸,他盯着远处的丁建一虚影,皱了皱眉头。 “不太对劲……“ 他摸向自己心口。 刚刚丁建一挥拳轰在他心口要害,爆发的那股玄妙力量,多半就是内力。 但丁建一显露出的内力,和传闻中的不大相符。 按照丁建一能挥掌在木桩下印下半寸深掌印的内力,哪里不出全力也不应该需要接连三拳才震碎他心腑,应该随便一拳就能轻易杀死他。 “和传闻中差距太大,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难道他有什么积蓄内力突然爆发的秘法,所以才能挥掌深印木桩半寸?” 李越心中猜测。 他凝视着不远处那道苍老身影,倍感棘手。 丁建一表现出的实力虽没有传闻中那么强,但依旧十分可怕! 正常交手,他绝无胜算! “只能再次用点无赖手段了。” 李越摸了摸怀里。 他提刀走到虚影旁! 心中默念开始后,李越目光紧紧盯着丁建一虚影开始迅速由虚转实。 唰! 他等到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挥手甩出一包石灰! 灰白色石粉扑面而来! 丁建一瞳孔一缩脸色剧变,连忙抬手遮眼,以防中招! 嘭! 石灰扑在丁建一脸上,眼睛部分却被手挡下。 但没有完全挡住,一股微微刺痛的灼烧感,充斥他双眼! 李越神色凶狠,挥刀攻去。 刀锋破空! 丁建一挪开手掌,通红的双眼,看到长刀劈来,连忙闪躲! 撕拉! 长刀堪堪划破他的衣衫,却未使他受伤。 躲过袭击,丁建一面现怒色,挥拳撕裂空气,凶悍杀来! 李越心神震颤,急忙后退躲避,持刀抵挡! 铛! 丁建一挥拳轰击在刀身之上,内力猛然爆发,发出金铁交击之音! 李越握刀手臂被震得酸麻,虎口更一阵剧痛,他脚下踉跄后退。 丁建一脚下一蹬,还欲再攻,忽然停了下来。 被石灰刺激,他双眼血丝密布,止不住流泪。 泪水模糊视线,什么都看不清。 李越瞧见机会,眼神一亮,咬牙握紧长刀再杀上前! 丁建一本能想伸手拭去眼泪,但手抬到一半才反应过来,刚才手上沾了石灰,这一抹情况会更糟。 模糊中瞧见李越再杀来,他连忙后撤,拼命眨眼,想挤去泪水。 李越挥动杀至跟前,再次和丁建一交上手。 因为丁建一视线模糊,他占着这个便宜一通挥刀急攻,总算伤到他。 丁建一身上衣衫破烂,几处刀伤皮开肉绽。 他拼命眨眼,大量泪水流出,总算好受了些,视线不再模糊! “死!” 丁建一视线恢复清晰,他瞧见李越再挥刀攻来,登时怒目圆瞪,身上升腾起可怕杀意,怒喝一声挥拳攻去! 如灵动白鹤摇身避过长刀,他脚下踏步身如风驱拳似箭矢,瞬间即到! 砰! 一拳结结实实印在李越胸口! 彻骨剧痛! 李越惨叫一声,五脏受伤,猛吐出一口血! 丁建一怒气仍未消,跃身挥掌劈砸而出,好似腾空白鹤铁翅下劈,凌厉可怕! 咔! 李越歪头闪避,被劈砸到脖颈。 他清晰听到自己脖颈发出一声脆亮的骨裂声,紧接耳中一阵嗡鸣,眼前金星直冒,大脑失去意识。 …… 明亮月光照耀下。 再睁眼,李越看到不远处的丁建一虚影,摸着脖颈,嘴角抽了抽。 没想到使了无赖手段,他还是被丁建一打死! “时机不对。” 李越摇了摇头,自我反省。 他撒石灰的时候慢了点。 应该再快一些,进入丁建一眼中的石灰应该就不只是一点点了。 石灰糊脸这种无赖手段,仅有他上次对付也是正面交手无望的张志远时,使过一次。 对这件事,他并不熟练。 两人他都交过手。 张志远实力不如丁建一,论动作之敏捷更是远不如。 上一次,他一次便成功,借死灰之力杀掉张志远。 这次……丁建一虽年近花甲,但仍手脚敏捷快似闪电。 他需要更精准把握出手时机! 不能快亦不能慢! 快了,丁建一还未彻底化为实体,无法碰触,石灰落到地上。 慢了,丁建一直接抬手挡下。 不论快慢,他都会被丁建一再活活打死一次! 李越深吸一口气,跨步走到丁建一虚影身侧。 伸手探入怀中,抓住石灰包! 每次他被杀死,恢复如初的不止有他的身体。 兵器、身上衣衫及怀里东西等一切都会恢复到他刚进入梦境世界时的模样。 丁建一身影由虚转实。 李越屏住呼吸,聚精会神。 天地周围一切静了下来,静得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眨眼工夫,丁建一身影彻底化实的一瞬间! “就是现在!” 李越眼神一亮,抖臂撒出石灰! 石灰扑面而来,甚至已不剩多少距离。 丁建一眼中闪过慌乱,急忙抬手遮挡! 啊! 大片石灰进入眼中,好似灼烧的刺痛! 丁建一嘴中惨叫,捂着红肿流泪的眼睛,脚下踉跄后退! “去死吧!” 李越神色炙热,挥刀劈去。 只要杀掉丁建一,他就有机会得到丁建一的内功心法,从此正式踏上武道之路! 长刀破空,恶风袭来! 生死威胁之下,丁建一浑身一个激灵,扭头竖耳侧听,脚下退步躲过劈来的长刀! 李越攻击落空,也并不惊异,立刻挥刀再攻去。 上次面对被石灰迷眼的张志远,这种情况就曾发生一次。 练武之人耳聪目明,即使眼睛暂时废掉,也不至于像骤然瞎掉的普通人,完全失去感知,任人宰割! 李越施展燕翎刀法,挥刀急攻! 一刀快过一刀! 数刀之后,他脸色大变。 丁建一比张志远更为夸张,竟仅靠听觉,就接连躲过他数招急攻! 上次张志远,可是两三刀就被他劈翻在地! 李越迅速收敛心中震动,欲挥刀再攻! 但没想到,双目废掉的丁建一,居然还敢反攻! 他侧着脑袋,脚下一蹬,身如风驱,挥拳骤然轰来! 不过,瞎了双眼终究让丁建一心有挂碍,要分出心神注意和倾听李越的动作! 这一击的攻势,远不如之前那般迅疾凌厉! 李越闪身躲过这一拳,他脸上浮现愠怒之色,反手挥刀凶狠横扫! “我就不信了!” 如果说全盛状态的丁建一也就罢了。 现在丁建一双眼都被废了,还能逼得他退后闪躲。 石灰糊脸前,他打不过,糊脸后他还打不过,那石灰不白糊脸了么! 第三十四章 灵鹤功 丁建一依仗远超常人灵敏的听觉,即使双目被废,也没有完全失去战力,甚至和李越互有来回的对了几招。 不过,耳朵终究无法完美替代眼睛。 “杀!” 李越眼神凶狠,每挥出一刀,都吐气开声,爆发震耳欲聋的大喝! 接连的杀字连成一线! 巨大喊声之下,丁建一受到严重影响,对长刀攻来发出的破风之声,不再如之前那般灵敏,躲闪变得慌乱狼狈。 唰! 刀影一闪而逝,丁建一身上爆发血花,闷哼惨叫。 “有用!” 李越眼神一亮,继续爆喝杀去! 十数招眨眼而过,丁建一血染衣衫,身上多处受创,看上去狼狈凄惨! 或许清楚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早晚会死在李越手中。 “啊!” 丁建一脸上浮现狰狞狠色,怒喝一声,脚下踏地,身似离弦之箭,直冲李越所在杀来! 他接连挥拳撕裂空气,搅动狂风,拳影重重,笼罩身前,威势可怕! 乱拳打死老师傅! 现在李越似乎成了那个老师傅。 丁建一挥出乱拳,气势惨烈,欲与他同归于尽! 李越脸色剧变,持刀撤步疾退! 但退后终不及丁建一向他跑来更快! 眨眼之间,两人只剩下数步距离! 呼呼呼! 李越耳中尽是拳头呼啸撕裂空气之声,甚至隔着数步已有微弱拳风扑面而来! 躲不过去了! 他皱紧眉头,眼中浮现狠色,骤然止步,扭腰运转全身力气,挥刀斩去! “杀!” 丁建一显然已忘我发狠,听到这一声充满杀意的大喝,及长刀斩来的凄厉风声,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置若罔闻,仍然挥拳冲来! 唰! 血花绽放,长刀斩断丁建一的一条手臂! 丁建一发出惨叫,额头青筋暴起,咬牙死挺,鼓起全部力量,拳头凶狠挥出,宛若箭矢,要贯穿所有阻挡的一切! 嘭! 李越胸膛中拳,口中喷血,倒飞而去,身形如断了线的风筝,重重落到地上,肋骨不知断了几根。 啊啊啊! 视线一片黑暗遭到重创,会感受到比平时更深的剧痛和慌乱。 挥出一拳后,丁建一断臂处血如泉涌,他不断惨叫,如一头濒临死亡的发狂野兽,神色扭曲狰狞,喘着粗重呼吸,往李越落地所在,踉踉跄跄摸索去! 他不顾一切,欲和李越同归于尽! “啊……!” 李越神色痛苦,捂着胸口,一身尘土艰难的从地上爬起。 丁建一踉跄而来,摸索着冲李越,狠狠打来! 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头脑发晕,手臂又断掉身体骤然失去平衡,这一下攻击落了空。 李越捂着胸口,挪步轻易躲过。 丁建一竭尽力量,又连挥数拳,可惜都被他躲过。 长刀高举而起,狠狠劈下! 脸色苍白已是强弩之末的丁建一,听闻恶声袭来,欲抬臂抵挡,但动作慢了一拍。 唰! 鲜血从脖颈流出。 丁建一用仅存左手徒劳捂住鲜血喷涌的脖颈,重重倒下。 “真是狼狈啊……” 见他死去,李越如释重负,捂着剧痛的胸口,神色苦涩。 即使使了石灰糊脸这种无赖手段,他依旧差点被丁建一打死。 不过这也有梦境世界,变相加强了丁建一的原因。 一般人眼睛突然被废,根本难以做到丁建一这般狠厉,居然敢在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下,主动悍然反击! 梦境世界复现的丁建一,就好像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一定要杀了他才肯罢休! 如果没有这股占据全部身心的强烈杀念,丁建一不可能让他如此狼狈,差些再次被杀掉! “一番厮杀努力,现在到了收获的时候了!” 李越眼中饱含期待,凝视地上丁建一尸体。 一个蓝色光团,缓缓浮现! 李越仔细观察。 以往蓝色光团中,都有小小的人影闪转腾挪似在演练武功,而这回却是一个盘坐的人影,仿佛在搬运周天修炼内功。 “看样子我应该能得到丁建一所修的内功。” 李越神色欣喜,转而又略微有些失望。 “蓝色么? 本以为这回能看到发出新颜色的光团,看来是我多想了。” 新的颜色,代表更珍贵强大的武功! “不过……蓝色也不差。 总比白色好。” 李越上前拾起蓝色光团。 他脑中多了关于一门内功。 同时一股温和奇妙的力量,出现在他脐下三寸的丹田之中! 内力! 李越神色兴奋,查看脑中记忆。 “灵鹤功,一门中正温和的内功,兼有养生延年之效。” 他眉头微微皱起。 有些许养生延年之效是很好,但如果能偏向攻伐方面一些就更好了。 李越摇了摇头,闭上眼仔细感受。 “大约是三四年功力的模样!” 感受到自身刚刚拥有内力多少后,李越静下心,聚精会神按照灵鹤功的心法,尝试调动丹田中的内力。 初次尝试调动内力,就一次成功,而且无比轻松! 内力在经脉中运行周天,十分顺畅! 李越本以为会有滞涩之感,但并没有。 就像丹田中的内力,是他真正日积月累一点点练出来的一样! 嘭! 李越踏步,跃身而出,施展白天学到的鹤鸣拳第一招——白鹤展翅。 这一击比白天时好了许多,跃出时已初具几分凌厉威势,最后击在空处更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 “好强!” 李越低头欣喜看着自己双手。 他感觉到了内力对他实力的加成! 刚刚那一拳的力量,远超他之前全力所能发出的攻击! 如果对上之前的他,都赤手空拳,李越有信心在三十招内结束交手! 他兴奋的又调动内力,轰出一拳! 拳头挟带内力轰出的那一瞬间。 就像以前只能被皮肉所阻的力量,一下延伸轰出了体外,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畅快之感! 李越运上内力,演练鹤鸣拳,拳风破空,阵阵呼啸! 练了数招后,他忽然皱眉停下。 李越发现虽然内力运行,不像以前演练从光团中得到的武功,会有滞涩之感。 但他却不太能精准的控制打出多少内力。 相较于第一拳,有时多有时少,造成威力起伏不定! “或许就像一身力量忽然暴涨的人,需要时间适应。 我估计也需要一段时间来熟悉突然出现的内力,才能做到精准控制!” 李越目光闪动。 第三十五章 交手切磋 翌日,晨昏破晓。 李越起了个大早,在租住院中练了一会武,熟悉内力。 一声声沉闷声音,在院中响起。 三四年的内功,远不算深厚,尚未达到丁建一随意挥拳就能撕裂空气的程度。 但在昨天,李越丹田中可是一丝内力都没有。 短短一夜过去,他就多了三四年内力! 演练武功过程中,李越忽然想到一件事,神色疑惑。 “丁建一和我在梦中交手时,也就不到十年内力的模样。 我杀死他,怎么一下获得了三四年的功力?” 以此逆推,丁建一挥掌在木桩上印下半寸掌印的内力,才像是他的真实功力。 可他为什么使不出来?” “难道是有伤在身?” 李越一边练武,做着猜测。 说到这个,就不得不再提起另一个问题。 “以丁建一表现出的实力,他是怎么战胜那么多郡里郡外的强手的? 即使能通过长时间的蓄力,使出全盛实力,也就顶多一击之力,若打空就完了。 难道他就没有一次失手,都是一招打中,结束交手? 但和他交手的那些强手,又没一个受伤的。” 李越皱眉。 “可丁建一如果没打赢,他又是怎么做到让那些人和他一起对外宣称平手的?” 这件事简直颇多蹊跷之处。 他缓缓收拳,头疼的模样摇了摇头。 “反正灵鹤功已经到手,和我也没关系,费脑筋想那么多干什么。” “等过段时间,榨干白鹤武馆最后价值,我就离开白鹤武馆!” 吃过饭,李越出了门,往白鹤武馆而去。 丁建一的灵鹤功虽然到手了,但白鹤武馆还有其他人对他实力增长有帮助。 比如那一众会鹤鸣拳的武馆弟子! 鹤鸣拳绝对是一门蓝色级的拳法! 他虽然通过梦境,会了不少武功,但他所会武功里,没有一门达到小成,就更不用说大成。 “或许鹤鸣拳就将是我第一门达到大成的武功!” …… 两天后。 白鹤武馆后花园。 李越在演练拳法,招式间滞涩之感已消失,招式连贯十分顺畅,甚至隐隐有了一丝凌厉之感。 待他打完,向走来的丁建一,询问道。 “丁师,这鹤鸣拳的前半套,我已练了三天,您看怎么样?” 丁建一抚了抚花白胡须,笑着点头赞道。 “不错,这个进步速度,武馆内许多人都不如你。 看来你回去之后真的听老朽的话,下功夫勤学苦练了! 要继续保持!” 李越听到夸赞,似乎有些欣喜。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 其实李越的进步速度,在丁建一看来也就比普通人稍好点。 一个时辰差不多了,他随便勉励了李越两句,正要如之前一样结束今日的授拳。 “等一下,丁师。” 李越忽然道。 “什么事?” 丁建一微微皱眉。 难道终于要和他提出,每日加长授拳时间了么? 一月三百两,每天才一个时辰是稍稍有些过。 如果李越强烈要求,他就每天再加半个时辰好了。 “丁师,弟子大胆以为,学拳除了要大量苦练,也要与人交手,磨练实战经验,在实战中去体悟招式的运用和精义。 一人闭门造车,始终不会有什么成就。“ 李越抱拳,缓缓道。 “所以,希望丁师能允许我和武馆内的师兄们交手切磋。” “这……” 丁建一没想到李越是要说这件事。 不过,不是让他加长每天授拳时间就行。 毕竟李越一个月交给武馆足足三百两,一个人几乎顶得上剩下的武馆所有弟子。 这点小要求还是要满足的,反正不需要他费工夫和精力。 “当然可以。 老朽本就打算过几天,让你和武馆其他弟子交手切磋。 学武不和人交手怎么能行。 你的鹤鸣拳进步飞快,出乎老朽之前的预料,你又有这个想法,从今天开始你就可以随意和武馆弟子切磋!” “多谢丁师。” 李越低头抱拳,眼中闪过一抹异芒。 “不过……” 丁建一眼中闪过一抹迟疑。 “丁师可是有什么顾虑?” “没什么,只是在你和武馆其他弟子交手切磋前,老朽还有一些话要嘱咐武馆弟子,你在这里先等一会。” 丁建一顿了一下,笑道。 “是。” 李越留在原地。 丁建一皱着眉头目光闪动,负手往前院走去。 他现在就是哄着李越,让他学拳学得高兴,好一直在武馆这里学下去。 刚刚出口答应李越要求后,丁建一才想起这里面有着隐患。 李越被他亲自授拳,其他武馆弟子肯定都多少心怀妒忌。 交手切磋过程中,如果让武馆弟子出手把李越狠狠打了,李越气恼之下不再来白鹤武馆,每月三百两银子的进账岂不就没了! “不行,老朽要去细细叮嘱他们一番!” “哈!喝!……” 前院,梁浩正带着一众武馆弟子,正在演练鹤鸣拳。 忽然见到丁建一背着手从后院走来。 “师父……” 梁浩和一众武馆弟子,急忙停下,抱拳见礼。 “难道师父今日心情不错?又要指点我们拳法?” 低头抱拳的武馆弟子脸上浮现兴奋之色。 平时都由梁浩向他们授拳,但丁建一在高兴之时,也偶尔会到前院来看一看,指点他们两下拳法,除此外很少到前院来。 “看起来不太像! 师父沉着脸皱着眉神情严肃,看不出哪里高兴。” 有弟子抬起头,偷偷观察丁建一的神情。 “梁浩,你过来。”丁建一挥手。 “师父……” 两人走到一旁,丁建一低声不知交代着什么。 只能见到梁浩不断点头,示意记下。 “这个时候,师父不是在该教授那个姓李的小子鹤鸣拳么?” “难道是他惹师父不高兴了,师父来找梁师兄,让梁师兄出面退还银子,告诉那个姓李的小子明天不用来了?” “……” 武馆弟子议论纷纷,再一抬头才发现丁建一已经走了。 “师父,让我有事交代你们!” 梁浩站在一众武馆弟子面前,神色严肃,沉声缓缓道。 “前两日来的那个姓李的师弟,和师父提出想与我们交手切磋。 师父答应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看向众人。 “什么?就凭他!” 闻言,一众武馆弟子神色恼怒,纷纷叫嚷了起来。 “没学会走,就想跑,不自量力!” “才不过学了几天拳,就要与我们交手切磋,真以为自己是不世出的绝世天才?!” “正好!早就看他不顺眼,看我这回怎么教训他!” “……” 第三十六章 接连交手 前院,一众武馆弟子神色恼怒摩拳擦掌,准备借着交手狠狠教训李越。 毕竟交手切磋,拳脚无眼,虽不会出什么危险,但受伤也是难免的。 “肃静!” 梁浩忽然喝道,压下众人吵闹声音。 “师父特意有交代,要我们全力满足李师弟的要求。 李师弟想和谁交手就和谁交手,想怎么交手就怎么交手,谁都不许拒绝! 师父还说了,李师弟学武没有几天,要我们让着他些! 不许几招就击败李师弟,打击他的学武兴致! 最后,交手切磋点到即止,谁都不许打伤李师弟。 李师弟一月交给武馆三百两,一人就顶得上我们所有人! 谁如果打伤了李师弟,莫怪师父不留情面……违者将直接逐出武馆!” 他目光幽幽,扫视一众武馆弟子。 “凭什么!” 一众武馆弟子闻言,神色不忿,更加恼怒的吵嚷道。 “都是武馆弟子,凭什么我们要让着他!” “要刻意让着他,防备他受伤,否则我们就要遭到惩罚,太不公平了!” “师父也太偏心了!” “我们岂不成了陪着他练武的了!……” 其实丁建一虽然所想差不多就是梁浩说得这个意思,但他交代梁浩的时候,说得很隐晦和委婉。 他以为梁浩再向武馆弟子转达他交代时,会更隐晦和委婉,但结果梁浩并没有。 有时候,同一个意思,用不同的话说出来能造成不同的效果。 梁浩见武馆弟子情绪差不多被调动起来。 他脸色故意一沉,厉声低喝道。 “闭嘴! 我不管你们怎么想,师父既然这么交代,你们想继续在武馆学拳,就必须遵守!” “该死……” 武馆弟子神色愤懑,眼神不甘,握着拳咬牙低下头。 每月五两银子不是小钱,他们来武馆学武,非是为强身健体,而是为武功学成后,好能去镖局当镖师或做大户人家的护院。 被逐出武馆的弟子,很难再去其他武馆学武,几乎等同于这条路走不通了,以前花的银子都白费。 逐出武馆,对他们而言不是小事。 “我知道你们愤愤不平,但无论如何李师弟绝不能受伤!” 梁浩在绝不能受伤几个字上,若有若无的强调了一下。 有武馆弟子眼神一亮。 “不能受伤,意思是不是只要他不受伤,我们怎么都可以!“ 梁浩目不斜视,仿佛没有听到。 但武馆弟子都知道他听到了,这个态度几乎于默认。 一众武馆弟子再度略带兴奋的议论起来。 “只要不红肿青紫,就算不上受伤!” “我们打他的时候,不要用太多力气就可以!” “打他的脸,羞辱他!” “师父关于交手的交代无非就两条,一是不许几招就打败他,二是不许打伤他,我们不违反这些,其他的师父也不好说什么!” “我已迫不及待看到他被打了后的样子了!” …… 后院花园中。 丁建一负手走来,脸上带着笑意。 “好了,你可以去了。” “是。” 李越抱拳,往前院走去。 他其实也能猜到丁建一去做了什么。 多半就是让武馆弟子和他演戏,不许快速打败他也不许伤他,让他学拳学得高兴。 待到前院,一道道意味深长的目光,向李越射来。 李越看着一众抱臂等着他的武馆弟子,上前抱拳,正要说话。 “李师弟,不用多言!” “师傅都让梁师兄和我们说了。 和师弟切磋指点,帮师弟更好参悟掌握拳法,本就是我们这些先进武馆的师兄该做的!” “你看……李师弟你先挑我们哪位师兄做你的对手啊?” 武馆弟子中有人先开了口,嘴上挂着冷笑,一口一个李师弟,刻意强调自己的师兄身份,怎么听都有一股蔑视和不怀好意的意味。 李越沉默,目光越过众人看去。 身形高大的梁浩,站在人群中间,抱臂而立,神色玩味也向他看来。 不用想,现在这群武馆弟子一副串通一气要对付他的模样,肯定有梁浩在里面出了不小一份力。 就像上一次他路过前院,梁浩故意加重惩罚低声议论他的武馆弟子,使武馆弟子怨恨上他。 梁浩用了什么手段,也不难想象,肯定将丁建一交代他的话,变了一番模样故意说得难听,说给这些武馆弟子听。 “既然武馆的各位师兄,都这么热心。” 李越缓缓放下手,轻笑道。 “谁先第一个又有什么所谓。 不过,最好还是后入武馆的师兄,毕竟师弟我学武没几天!” “那就由我来领教李师弟的拳法!” 人群中人走出一人,皮肤黝黑,身材普通,他扭动脖子,用力捏着拳头,把骨节捏得咔咔作响,脸上隐带狰狞! “我是最后入武馆的几人之一。” “那就麻烦这位师兄了。” 梁浩和其他武馆弟子退去,把场地让给两人,站到一旁抱臂而立,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师弟,注意了!” 那人缓缓走了两步,忽然加快速度,快步挥拳打来! 虽说了提醒,但却是等到快冲到李越身前才说出口。 分明就是突袭! 见拳头打来,李越连忙闪躲,和拳头擦面而过,堪堪躲过。 那人还要再攻。 李越却先一步,出拳反击。 “反应倒快!” 他只得后退躲闪。 两人拳来拳往,互相攻防。 李越施展鹤鸣拳,由于没练几天,招式粗陋,但他身手敏捷,力气远超常人,掩盖上了招数上的不足。 那人和他交手数招,没有占到丝毫便宜,反而架挡李越拳头的地方隐隐作痛,让他不禁一阵呲牙咧嘴。 “师兄莫怪。 家里自小怕我夭折,人参灵芝没少给我吃,导致我天生力气大了些,要是打痛了师兄,我在这里道歉了!” 李越看到他这副模样,笑道。 “师弟想多了,师……师兄我身体可没那么脆弱!” “再来!” 那人神色一正,强撑着冷笑道,又大喝挥拳打来。 李越也跃身迎上。 七八招后。 “该死!……” 那人被李越一脚踹得倒退而去,险些倒在地上。 他捂着肚子站住脚,猛地抬起头,面带恨意,咬牙道。 “李师弟,鹤鸣拳里招数可没有腿!” 第三十七章 鹤鸣拳小成 “师兄多包涵,师弟我学鹤鸣拳没几天,所会招数不太多,熟练的就更少了,总不能来来回回就使那几招。” “交手切磋,拳脚无眼,伤了师兄,真是抱歉。” 李越缓缓收手,抱拳笑道。 “下面哪一位师兄来指教!” 他转头看向梁浩等人,后又补充了一句。 “当然,希望最好还是一位后入武馆的师兄! 我希望按照先后入武馆的顺序,和武馆的师兄们逐个切磋!” “那就由我来和李师弟切磋!” 又一个武馆弟子走出,捏着拳头,神色阴沉走出。 片刻后,和李越过了近十几招,他也落败! “我来!” 这回不待李越说,就有人神色愤怒,主动站出来,挥拳冲了上来! …… 歇歇停停,李越已和大约十几个武馆弟子先后交了手。 随着交手之人实力越来越强,他不似一开始那般轻松,将人击败所需时间越来越长! 看着场上和另一位武馆弟子交手的李越。 场边先前一位败在李越手中的武馆弟子,握紧拳头,不甘低声道。 “要不是师父有交代,不能伤到他。 我出拳不能随心所欲,总要收着。 他早败在我手里,岂能让他猖狂这么久!” “是极,我上去前自信满满,以为自己即使拳招受限也能击败他,但上去后一交手才发现要按照师父的交代,不伤到他又将他击败太难了! 那种小心翼翼不能全力出拳的状态,只有真正亲身体会过,才知道对实力发挥有多大影响!” “现在这个小子击败了不少人,一定以为自己多厉害,但殊不知不过是师父让我们让着他哄着他! 否则……哼!” 另外几个败在李越手下的武馆弟子,也随之附和。 武馆弟子因为丁建一命令,要收着拳脚不能放开了打,实力大打折扣,对此感到异常憋屈! 但他们殊不知李越也不过只使出了一小部分实力。 假若他实力全出,重石拳加上灵鹤功内力,此时场上这个和他打得有来有回难解难分的武馆弟子,一开始甚至都在他手下走不上数招,就会惨败! 中午,各自散去。 到了下午,交手切磋继续。 李越不再是全胜,逐渐出现了败绩。 等到和他交过手的武馆弟子超过一半,他已从胜多败少,变成了胜少败多。 不过和他交手的武馆弟子,和他仍没有拉开太大的实力差距。 李越能在一出现劣势,要落败的时候,就主动退步,结束交手。 所以一开始就憋着一股火的武馆弟子们,到现在也没能通过交手达成羞辱他的目的! 日落黄昏。 眼看又要落败,李越主动退开抱拳。 “师兄拳法高深,我认输了。” “现在已是黄昏,时候已晚,明日再和师兄们切磋。 告辞!” 说了两句,李越转身向武馆外走去。 “明天,有机会我一定要把他打败,狠狠羞辱他!” 一整天下来,就练了一个时辰的拳法,但一众武馆弟子已经不在乎了,他们现在憋着一口气,一定要将李越打败,羞辱他以泄心头之恨! “一天之内和二三十人交手,那个姓李的家伙身体未免也太好了,稍稍歇一会就能恢复过来! 我和好几位师兄弟,以为他筋骨疲累,上前能击败他,结果还是输了。” 一般人高度劳累之后,即使之后歇再长时间,也筋骨松软,远不如一开始手脚有力,除非隔上一两天,才能完全恢复。 “还能有什么,估计就是那自小人参灵芝进补滋养出了一副好身体! 我要有那条件,我也可以。 不过是投了个好胎罢了……” “今天看他鹤鸣拳的进度,稀松平常,根本称不上什么天才!” 几人看着李越离去背影,不甘低声道。 回到家中,李越好好洗了个澡,洗去一身汗水。 待到傍晚,他躺在床上,抱刀进入了梦乡! …… 梦境世界中。 李越看着远处那个熟悉身影,正是一开始站出来和他交手的那个武馆弟子。 “杀!” 那人迈步,挥拳向他杀来! 李越将刀插到一旁地上,也迈步杀去! 白鹤展翅! 起手正是鹤鸣拳第一招。 身形迅疾,拳势凌厉,和他白天时用鹤鸣拳对敌时完全是两幅模样! 嘭! 略微沉闷的一声。 李越轻松躲过那人攻击,拳头轰在那人胸膛上的瞬间,内力轰然爆发! 打得那人倒飞而去! 那人捂着胸口,艰难的爬起身,口中溢血,赫然已失去战力。 李越上前继续施展鹤鸣拳,攻其要害,将之杀死! 尸体上,一个蓝色光团从尸体上浮现而出。 李越拾起,正是他熟悉的鹤鸣拳! 他本来只会半套鹤鸣拳。 拾起光团后,李越已通晓整套鹤鸣拳,而且多了七日的鹤鸣拳修为。 继续! 李越没有用刀,而是一直用鹤鸣拳。 他今日接触到的武馆弟子中,没有什么他对付不了的强敌。 正好借这些人,来磨练自己的实战经验! 李越将一个个出现在荒野之上的武馆弟子杀死。 一连杀死十几个武馆弟子,丹田之中内力耗空后,他的体力也随之耗尽。 白天和武馆弟子交手时,李越发现内力不止能增加拳脚兵器威能,更能让人保持悠长的体力。 只要内力充盈全身,体力就会十分悠长,筋骨也不会疲累松软! 他就是凭借这一点,才能一天之内和二三十个武馆弟子交手。 李越气喘吁吁,拔起地上长刀,横刀自刎。 这个时候有更快捷的方法恢复内力,不用他去慢慢搬运周天。 再睁眼,李越抛下刀继续杀去! 这时他对鹤鸣拳这门拳法已达到纯熟之境。 乃至他在这门拳法的修为上,已超过之前他得到的重石拳。 继续杀戮,在不断交手中,他与人交手的经验缓缓上涨。 当最后一个人影倒下,李越再次拾起代表着鹤鸣拳的蓝色光团。 他神色兴奋,嘴中喃喃。 “五年…… 我已有了五年的鹤鸣拳修为! 鹤鸣拳这门武功我已达到小成!” 第三十八章 我要废了你的武功 (三千五) 梦境世界,月光如水,繁星满天。 李越施展鹤鸣拳,脚下闪转腾挪,隐有身若风驱之感,整个人身体轻快许多,回想以前好似关节滞涩,重物加身。 猛地挥拳,劲力自腰至拳贯穿全身,破空带起拳风,气势凌厉摄人! 招式衔接间更流畅无比,如水银泻地! 和他之前演练鹤鸣拳时的情形相比,简直两个天地。 半晌工夫后,李越演练完鹤鸣拳所有招数,缓缓吐出一口气,眼神发亮。 鹤鸣拳这门武功,他已达到小成境地。 这是他第一门达到小成境地的武功! 李越兴奋不已。 他的实力又跃升了一大截。 李越拔起长刀,他看着手中刀锋雪亮的长刀。 鹤鸣拳达到了小成,现在即使他失去兵器,实力也不会有所下降! …… 次日。 李越再次来到白鹤武馆。 在后院花园,假装学了一个时辰的拳后,来到前院他和一众武馆弟子继续交手切磋。 看着场中李越和一个武馆弟子分站两边,即将交手。 场外一众武馆弟子握着拳头,隐含一股暴虐的愉悦,低声交谈。 “昨日,他和师兄们交手就已败多胜少,今天估计很快他就会惨败被羞辱!” “我已迫不及待想看到那一幕!” 唰! 不远处武馆弟子大喝一声,大步流星,挥拳攻来! 李越神色平静,也跃身杀去! 交手数招,他凭借过人的身手与力量,以及比昨日更熟练的拳法招式将那武馆弟子压在下风。 场外一众武馆弟子瞧见这一幕,脸色剧变。 “怎么可能?!” 昨日李越到后来和一些武馆弟子交手已是败多胜少。 今日这个和李越交手的武馆弟子,比之前那些只强不弱! 按理哪怕不立即将李越击败,也不该对上李越才数招,就落到下风。 “他的拳法,比昨日进步了太多! 这是怎么回事?!” 梁浩放下环抱的双臂,脸色剧变,目光震动。 如果说昨日李越一看就是初学拳法,招法之间笨拙死板。 而今日已是招式流畅,简直就像已学了月余工夫一样。 和李越交手的武馆弟子,艰难抵挡李越攻势,他神色震惊,磕磕绊绊道。 “你……你的拳法!” “昨日和一众武馆师兄连番交手切磋,师弟获益匪浅! 对鹤鸣拳的理解,更上一层楼!” 李越嘴上轻笑着客气解释道,手上凌厉攻势却未有丝毫放缓。 “难道这个李越,是一个能在与人交手中飞速进步的天才?” 梁浩听到这个解释,看着场中和武馆弟子拳来脚往的李越,神色惊疑不定。 “还是说……他昨日刻意隐藏了实力,就为了看我们吃惊的模样,而戏耍我们?” 又过了二三十招,李越挥拳将和他交手的武馆弟子击败。 他看向梁浩等武馆弟子。 “下面,哪位师兄来赐教?“ “李师弟莫要骄狂,就由师兄我来指点你的拳法!” 一个武馆弟子冷笑站出。 虽然李越在鹤鸣拳上一夜之间的进步有些惊人。 但也不过仅是勉强入门而已。 算不得什么! 他自信依旧有不小的胜算! “请!” 李越神色平静,伸出手伸手,缓缓道。 喝! 那个武馆弟子吐气开声,猛地挥拳打来! …… 时间飞速流逝。 交手从早上至下午。 武馆弟子一个个和李越切磋。 但李越在鹤鸣拳上的修为,每交手五六场,就上涨一截。 昨日他败少胜多,但到了今日交手的人更强,他反而一次都没有再败过。 梁浩在一旁观察,眼中怒火汹涌。 他确认李越昨天就是在刻意隐藏实力戏耍他们。 昨天李越可未像今天一样,每交手几场鹤鸣拳修为就上涨一截。 而且每次都是随着武馆弟子和他交手越难解难分他快要落败时,鹤鸣拳修为就突兀的上涨一截,反将武馆弟子击败。 这样的情形,已上演了好几次! 到了最后李越所展露出的鹤鸣拳修为已让他们感到震怖! 接近小成的鹤鸣拳修为不算什么,武馆中有不少弟子都达到了这个水准,甚至超越这个境界。 但李越可是才学鹤鸣拳学了几天,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武馆弟子们甚至怀疑,李越是不是以前从哪里学过鹤鸣拳! 终于在最后一个除梁浩外的武馆弟子,败在李越手下。 梁浩神色阴晴不定,迈步站了出来! “梁师兄要出手了!” 其他武馆弟子被连番打击渐渐沉寂下去的一颗心,再次激动起来。 “梁师兄和我们不一样,他在师父开白鹤武馆很久以前,就跟着师父! 一开始的几年,更是被师父带在身边,一直亲自指点,悉心教导。 虽没有被师父传授那玄妙的内功,但他的实力比我们武馆内其他人都远要强!” “梁师兄他一定代替我们可以击败这个李越!” 武馆弟子们期盼梁浩能狠狠击败李越。 随李越展现出可怕的实力,他们现在已不指望能羞辱李越。 能看到李越落败的样子就好,不要让他再继续得意下去! “李师弟,你可是之前从哪学过鹤鸣拳?” 梁浩神色阴沉,沉声道。 “除了白鹤武馆,还有哪里可以学到鹤鸣拳么?” 李越摇头反问。 梁浩很早就跟着丁建一,拜入了他门下,知道许多其他武馆弟子不知道的事情。 他还真知道除了白鹤武馆,有一个地方可以学到鹤鸣拳。 他的师父丁建一就是从那个地方学到了鹤鸣拳和一身内功。 那个地方名为——灵鹤门! 整个幽州地界上都颇有名气的江湖门派! 梁浩仔细观察李越神色,没有发现李越有任何说谎的迹象。 他似乎的确不知道灵鹤门的存在。 也就是说,李越真的在短短几天时间内,把鹤鸣拳练到了接近小成的境界! 梁浩低下头,眼中掠过一抹震动以及深深的嫉妒,他紧紧握起拳头。 记得他把鹤鸣拳练到接近小成境界,那已是在接触道鹤鸣拳的四五年之后了,而李越只花了几天! 他的师父丁建一曾在缅怀过去、唏嘘感叹之时,和他讲过一些江湖上的事。 他师父就曾告诉他,人和人的差距,有时候比其他东西和人的差距还要大! 就像那些拥有惊人才情的诗词大家,随口吟出的诗词就能流传千古,而普通人即使大儒教导,搜肠刮肚冥思苦想,穷尽一生作诗几万首,也找不出一首好诗。 世上有一些武道天才资质骇人,练起武来境界一日千里,寻常武功只要看过一遍就能学会入门,练上两三遍后就已招式纯熟,稍稍苦练一段时间就能超越资质平庸之人数年的苦修。 能让他们感到稍稍困难的武功,资质平庸的普通人穷极一生也学不会! 以前梁浩只当这些是被夸大了的传说,他师父丁建一也未必了解,多半仅是道听途说,从未真正见过那些绝世天才。 但到了今日他才知道,他师父并不是胡说。 和练了几天就将鹤鸣拳达到接近小成境界的李越相比,苦练十余年也才不过将鹤鸣拳练到接近大成的他,简直就像一个笑话! 梁浩低着头,咬牙深深呼吸了几口气。 他不想被别人看到自己失态的脸上写满了妒忌和狰狞。 “李师弟,我猜师父他恐怕不知道你惊人的习武速度吧?!” 梁浩缓缓抬起头,皮笑肉不笑的冷笑问道。 李越面无波动,没有回答。 其实李越不回答,他也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跟了丁建一十余年,梁浩清楚的知道自己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清晰记得他师父那时谈及那些绝世天才时,眼中流露出的深深的不甘和妒忌! 如果他师父得知了李越惊人的武道资质,绝不会再教他! 现在这种情况,他师父肯定是还不知道。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梁浩眼神凶戾,脚下一踏,施展鹤鸣拳,凶狠攻来! 李越立即感到了不一样。 之前那些武馆弟子和他交手都有顾忌。 而梁浩没有,眉宇间带着煞气,似乎一出拳就是冲着重伤他来的! 李越眼神冰冷,凛然不惧,挥拳迎上! 在进白鹤武馆第一天,他就听到梁浩亲自说过他经过十余年苦练鹤鸣拳已接近大成。 而他的鹤鸣拳如今才不过小成。 但李越自信自己不会有危险。 武功终究要有内力支撑,才能发挥威力,空有招式是不行的。 他有擒虎臂一年功力,外功与内功相比易学难精,一开始进步最大。 这一年功力让他力量远超常人! 梁浩纵使身形高大练拳多年,他与之相比力量依旧能占到一些优势。 何况他还有灵鹤功! 灵鹤功练出的内力中正平和,换一个说法就是没什么特点。 如果不是对灵鹤功极为了解的人,没有可能认出! 梁浩既然没有被丁建一传授灵鹤功,就绝认不出! 两道人影飞速接近,瞬间交上了手! 两人使得都是鹤鸣拳,身形迅疾,招式凌厉,拳影翻飞,不断碰撞! 和李越交手数招后,梁浩发现李越真实的鹤鸣拳修为,不止是接近小成,而是已达到小成境界。 他震动之余,心中嫉妒之情更加强烈。 梁浩低喝一声,挥拳猛攻,使出全力,又是十数招过去。 “鹤鸣拳小成? 似乎你也就仅此而已了!” 梁浩眼中掠过一抹兴奋,发现他渐渐将李越逼入下风! 但李越没有再显露更强的鹤鸣拳修为。 他确定下来,李越最强也就如此了,出言冷嘲道。 惊险躲过一拳,李越闻言眼神一凝,猛地爆发,脚下踏地,迈步进身,运起内力,犹如熊罴般摇身顶肩一撞! 梁浩横臂架挡! 嘭! 沉闷一声! 内力爆发! 梁浩猝不及防,被撞得倒退而去。 这一击,李越充分发挥了自己力量更大的优势,更附带上了内力,直接将梁浩震退而去。 他快速跃身上前,挥拳急攻! 每一拳都附带了上了内力! “刚才那股力量是内力?!” 梁浩眼神惊疑,还没有彻底站稳。 一阵凌厉强力的攻势就已劈头盖脸的攻来! 他连忙抵挡! 随着又交手数招,他感受到李越拳脚上的确附着内力后,他心中妒忌一下达到了顶点! 啊! 梁浩目眦欲裂,口中大吼! “我要废了你!” 第三十九章 久闻大名 (二千九) 当梁浩发现李越拥有内力,他心被浓重妒忌之火狠狠占满,渐渐失去理智。 他是穷苦人家出身,十余年前他被丁建一看中收入门下,但十余年过去仅被传授了鹤鸣拳。 梁浩自认对丁建一忠心耿耿,殷勤服侍。 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 自白鹤武馆开馆后,梁浩身为武馆大弟子,替丁建一教授武馆弟子拳法,一教就是近十年,勤勤恳恳。 期间他几次恳求丁建一传他内功心法,结果都以资质不够为由被拒绝。 开始时梁浩以为丁建一是在考验他的忠心,但十年下来随着被拒绝次数得多了,他渐渐明白自己恐怕一生都无望被丁建一传授内功真正踏上武道之路。 丁建一根本不打算把他的内功传给除两个儿子以外的任何人! 李越生在大富之家,自小锦衣玉食,有一副人参灵芝养出的好身体,又有骇人之极的武道资质,不但如此而且更有他一直梦寐以求的内功心法。 他所没有的,李越全都拥有! “我要废你的武功!” 梁浩大吼,他要毁掉李越,毁掉李越拥有而他没有的一切! 他眼中闪动浓重妒忌与凶戾,不再继续闪躲和防守,不顾一切凶狠挥拳反攻! 嘭! 李越拳头打在梁浩胸膛上,内力猛地爆发! 他闷哼一声,嘴角溢血,神色狰狞,拳头也狠狠向李越挥来! 一股疯狂与凶戾的气势扑面而来! 李越脸色微变,暂避锋芒去,撤步后退! 梁浩如一头发狂的野兽扑了上来,攻势凶猛! 一瞬间,攻守互换! 李越接连退步,挥臂抵挡攻势! 梁浩拼着硬捱一拳的疯狂,挽回劣势逼退李越。 可惜在李越动用灵鹤功内力后,两人实力已有了不小差距。 接下来,梁浩疯狂猛攻七八招! 李越虽闪躲和抵挡略显急促慌忙,但自始至终没有被攻破防守。 猛攻七八招后没有建功,梁浩体力下跌,凶猛气势为之一泄! “看来……今日你是废不了我的武功了!” 李越脚下踏步,冷声道。 他跃身发力,拳头附着内力,拳势凌厉攻去! 在这凌厉拳势下,梁浩被打得步步败退,再次落入下风。 一切似乎又回到七八招之前,唯一有区别的就是他胸前中了一拳。 “如果不是而我没有内力,今日我能一定废了你!!” 梁浩嘴中大吼,充满不甘,但也无济于事,在李越接连的凶猛攻势下,仅有苦苦抵挡的份! 嘭嘭嘭! “可惜……没有如果!” 李越连攻数招,终于把梁浩的防御轰开! 破绽! 他眼神冰冷,猛然握拳轰出,长驱直入,又重重轰在梁浩胸口之上! 咔! 一声骨裂之声。 梁浩神情痛苦,口中吐血,两拳伤势叠加,他没能像上一拳时硬挺住,踉跄倒退而去。 “不好! 连梁师兄也不是他对手?! “这怎么可能!” 眼看梁浩倒在地上,幸好一众神色错愕的武馆弟子,连忙反应过来快步上前,七手八脚扶住了他。 “梁师兄!” “梁师兄你没事吧?” 梁浩被众人搀扶,捂着胸口,神色愤恨不甘,眼神死死盯着李越。 “姓李的,你居然打伤了梁师兄!“ “师父让我们和你交手切磋,处处让你,不许打伤你。 结果你反倒将梁师兄打的吐血,简直是白眼狼!” 一众武馆弟子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对李越怒目而视。 纷纷指责李越打伤了梁浩。 丝毫不提之前梁浩说要废掉李越武功的事。 “世上哪有人可以才练拳几日,就将一门拳法练到小成境界! 你这鹤鸣拳绝不是最近才学的。 说!你以前从哪里偷学了鹤鸣拳!” 紧接他们伸手又向李越质问。 “鹤鸣拳的确是我最近几日才接触。” 李越摇头,缓缓道。 “你们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你们梁师兄要废我武功,我迫不得已反击打伤他,他完全是咎由自取!” 其实李越打伤梁浩不完全是因为这个。 之前梁浩一次又一次用手段刻意煽动引导这一众武馆弟子仇视排挤他。 即使梁浩不大喝说要废他武功,他也会打伤梁浩,以泄胸中恶气! “你们其实也没必要仇视我,从明日开始我不会再来白鹤武馆,自此我和你们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停顿了下,李越面对一众看上去紧握拳头神色更加愤怒的武馆弟子,冷笑道。 “你什么意思?”武馆弟子神色一愣。 “鹤鸣拳我已学到手,剩下我自己练就可以,何必再来这武馆受你们敌视。” 李越笑道,扔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什么?” 一众武馆弟子神色错愕。 他们处心积虑想排挤羞辱李越。 结果一番费力没有成功,反被李越打伤他们中实力最强的梁浩,而且李越还告诉他们,他明天不会再来武馆。 这就像他们在街上全力一拳向别人打去,结果别人轻易躲过,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径直路过他们,继续往街那头走去。 一阵因被无视的恼怒之感,顿时涌上他们心头。 武馆弟子们神色愤懑,看着李越背影,握紧拳头。 “他以为他是谁!”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其实事实上就是这样。 李越来花钱学武,自然随时都可以走。 “梁师兄,我们怎么办。” 梁浩捂着胸口,摇晃了两下站住身,眼中掠过一抹阴狠。 “天色已晚,先去禀告师父,让他老人家定夺!” “对,去禀告师父! 告诉他老人家,姓李的怎么目无师兄,打伤了梁师兄! 绝不能轻易放过他!” 一众武馆弟子恼怒的拥着梁浩往后院而去。 李越走到白鹤武馆门口,外面正好迈步走进一人。 那人身穿锦衣,二十多岁面容年轻,手拿折扇轻轻扇动,眉宇间隐带一股傲然,迈步沉稳似练过武,闲庭信步的模样就像回到了自己家。 李越目光越过那人,看到身后门口一匹马,被仆役牵走,往后门去了。 仆役伸手捋着马的鬃毛,表现得十分熟悉,马也没有半点抗拒,就像这匹马常由他照料。 目光再转回眼前这人。 李越眼神一亮。 白鹤武馆的人差不多他都见过了。 只有两人,他自始至终没有见到。 就是得了丁建一内功真传的他那两个儿子。 非是他不愿意接触丁建一的两个儿子再获得一些灵鹤功的功力,而是他接触不到。 大儿子常年不在家,不知去了那里,每年都不见得回来一次。 而小儿子虽住在家里,但喜欢不时和朋友到各地游玩作乐,一出去少则一月,多则几月。 朝廷关于李越的通缉随时都有可能到,他可没有时间一直呆在白鹤武馆等他们回来。 “此人面容年轻,至多二十多岁,估计是丁建一的小儿子丁骏。” 李越不想他离开白鹤武馆前,居然恰巧撞见丁骏回来。 “听武馆仆役说,他已出去了接近两个多月,和以往比也算长了,回来也算不奇怪。” 丁骏久别回家,看起来心情不错,脚步带风往武馆中走,完全没有注意到李越。 两人擦肩而过。 李越眼神一动,似乎是打算叫住他,转身伸手向丁骏肩膀拍去。 未等拍到,身怀武功反应机警的丁骏似有所感,忽然一下转过身,挥手挡住了李越的手。 他神色疑惑打量了李越两眼,皱眉警惕问道。 “你是?” 李越顺势收回手,退步一步,笑道。 “这位想必就是丁馆主家的丁骏丁公子?“ “不错。” 丁骏神色一正,挥了两下折扇。 “以前就听闻丁公子得了丁馆主的真传,曾当众弹指击碎茶盏,功力深厚,令人震惊! 在下久闻大名了!” 李越缓缓道。 “哪里。” 听到别人夸赞他,丁骏脸上浮现笑意,挥扇笑道。 虽嘴上客气着,但脸上却和他爹丁建一被人夸时一个模样,掩饰不住的得色。 “我还有事先走。 改天再见,请丁公子喝茶!” 李越抱拳,轻笑道。 “慢走。” 丁骏笑着伸出手,以示恭送。 等李越走出武馆门口。 丁骏脸上得色仍未褪去,他转身摇着扇子哼着小调,继续往院里走去。 等走到内院,他看到一众弟子正神色愤怒,站在大堂中。 “那竖子竟敢骗我,气死老朽了!” 他父亲丁建一坐在上位,神色阴沉难看,挥掌重重拍了下桌子,似在因什么人而发怒。 堂下,他师父的大弟子坐在椅子上,捂着胸口,神色痛苦。 丁骏迈进大堂,不解问道。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父亲,谁惹你发如此大的脾气? 梁师兄,你这是被谁打伤了?” 第四十章 鹤鸣拳大成和魔功 (三千七) “骏儿,你回来了。” “丁师弟……” 武馆弟子向马骏开口讲述事情来龙去脉。 有个叫李越来武馆学拳,学了几日就将鹤鸣拳练到小成,却骗过所有人装出一副资质平庸的模样,至今昨天和今天打遍武馆弟子,最后更又打伤了梁浩,转身离开武馆! “那竖子我用心教他拳法,他竟蒙骗于我,更用我所教拳法打伤我弟子扬长而去,简直欺人太甚!” 丁建一眼中闪烁浓重妒忌之色,拍着桌子气得胡子颤动。 “数日工夫将鹤鸣拳练到小成,这等资质……” 听丁建一的讲述,似乎是李越被他看中传授拳法结果不识好歹恩将仇报,却全然不提李越给他的一月三百两的酬金,也不提他的‘用心’就是一天教一个时辰。 “和他数日之内将鹤鸣拳练到小成相比,我更觉得这人以前不知从哪学到了鹤鸣拳,来武馆故弄玄虚,想以此扬名! 骗到我们头上,此人实在可恨!” 丁骏听完武馆弟子的讲述,冷哼道。 他啪的一声合上折扇,脸上浮现一抹不屑和狠厉! “可惜我回来得晚了些,让他肆意逞凶! 如果让我早些回来撞见他,我一定废他两条手臂,让他以后连筷子都拿不了,再扔出武馆!” 梁浩痛苦的捂着胸口,听到这句话,抬头看了面容年轻的丁骏一眼。 丁骏这句话不是吹牛说大。 虽然丁骏年纪比他小,也不怎么喜欢练拳,鹤鸣拳不过小成。 但却得了他师父的内功真传,自小修持内功。 十多年的内力修为加上小成的鹤鸣拳,就连鹤鸣拳接近大成的他也远不是其对手。 虽李越和交手过程中展现出了内力,但功力浅薄不算厉害。 如果把他换做丁骏,真的能废掉李越两条手臂! “内功……,如果我会内功,我绝不会被那李越伤成这样!” 梁浩想到这里低下头,紧紧握起拳头,神色不甘眼神闪烁不定,不知想着什么。 “对了……你们说那个李越不久前才离开武馆? 他长什么样子?” 丁骏说着说着,似一下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那个李越十六七岁的模样,身穿锦衣,体型精瘦,相貌清俊,双目有神……” 武馆弟子一番描述。 丁骏脸色逐渐变得铁青,嘴角一阵抽动。 “骏儿,你怎么了?” 丁建一见他神情有异,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他既然打伤了我们武馆的人,绝不能轻易放过这个家伙!” 丁骏脸色不大自然,挥手解释道。 他总不能说,这个人自己之前有在门口撞见,他还和对方交谈了两句,最后他更十分客气的叫人慢走,看着对方离开武馆! “该死!” “别再让我再见到你!” 丁骏回想起那张轻笑着夸赞他的年轻脸庞,心中火冒三丈,一嘴钢牙咬得咯咯作响! …… 李越从武馆离开时已时近黄昏,回到家后天色彻底黑了下来! 他洗去白天的一身汗水,穿着单薄里衣,躺在床上,抱刀睡下! 今日他不但接触了二三十位鹤鸣拳更厉害的武馆弟子,而且还接触了丁骏。 有可能今晚过后,他内力就能再增添上一两年。 夜空皓月如盘,繁星点缀。 李越身影现身荒野之上。 他看向远处的武馆弟子身影,一把将刀插在地上,大步流星杀去! 小成境界的鹤鸣拳再加上灵鹤功内力。 最前面出现的武馆弟子,没有一个能在他手下走过数招。 随着打倒的武馆弟子越来越多,李越拾起越来越多的代表鹤鸣拳修为的蓝色光团,他鹤鸣拳修为再次开始快速上涨。 五年……七年……十年…… 嘭! 附带内力的拳头,击中要害。 又一个武馆弟子被打倒,荒野的地上尸体已多达二三十具。 李越俯身拾起光团。 他发现这些武馆弟子能给他提供的鹤鸣拳修为,有些稍稍超出了他预计。 未等杀死梁浩,他的鹤鸣拳就达到了大成! “仅仅隔了一天,我的鹤鸣拳就从小成达到了大成! 这等夸张的进步速度,说出去恐怕不会有人相信!” 李越眼放精光,低声喃喃。 不远处,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显现,由虚转实。 李越目光投去,神色微动。 “梁浩……” “杀!” 梁浩现身,爆喝一声,挥拳杀来! 李越神色一沉,也挥拳迎上。 大成的鹤鸣拳施展开来! 身如风驱,瞬息间掠过数步距离! 出拳如箭,呼啸破空,拳势凌厉,骇人心神! 嘭! 两道身影碰撞在一起! 几乎一个照面,梁浩就陷入劣势! 白天时梁浩还能算是和李越打得有来有回。 但现在不论是力量、内力,又或拳法修为,李越全方面都超过了梁浩,他已完全不是敌手! 李越挥拳间,招式行云流水,如羚羊挂角,拳势凌厉逼人! 梁浩看上去接近大成的鹤鸣拳也很强,但和他一比立即高下立判! 十数招过去! 梁浩面对李越凌厉攻势,一直落在下风,苦苦支撑! 李越猛然抓住一个招式间的破绽,附带内力的拳头重重轰在他身上! 梁浩闷哼败退! 李越跃身跟上,挥拳破空,连番急攻,欲结束交手! 嘭嘭嘭! 梁浩身躯连中数拳,最后一拳更被李越附带内力拳头凶狠轰在他脖颈上。 咔! 随拳头落下,传出一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剧痛之下,梁浩双眼暴凸,嘴角溢血,无力向后倒去。 “真是畅快!” 杀死了梁浩,李越平缓着呼吸,眼神发亮。 他实力再次大进! 白天时,梁浩被心中情绪左右,疯狂之下硬捱他一拳向他反击,迫使他不得不退步闪避慌忙抵挡,瞬间扭转劣势。 紧接他强提一口气一阵挥拳急攻。 如果这阵急攻,将他打倒,那么硬捱一拳就不算什么了。 但结果七八招后,梁浩没能将他击败,被他缓过了劲,又占回优势。 之后梁浩硬捱一拳所受的伤势,导致他飞速落败。 “如果不是那一拳,梁浩不会那么快落败,我起码要再和他打上一会。 而这回梦中梁浩没有被情绪左右稳扎稳打,结果依旧被我迅速击败!” 李越兴奋的紧握双拳。 “这种一天比一天更强的感觉,真是痛快!” 一阵风吹过,梁浩尸体上浮现一个蓝色光团。 李越俯身捡起,闭上了双眼。 “一年零三个月的拳法修为! 我已大成的鹤鸣拳修为再度上涨。” “接下来的境界就是拳法圆满了……” 又一道身影出现在荒野之上。 丁骏身穿锦衣,手拿折扇,和白天一个打扮。 李越凝视不远处身影,眼底掠过一抹兴奋和期待。 “不知道这个丁骏实力怎么样。 我能不能对付……” 杀掉这个丁骏,他就有可能再得到灵鹤功的一两年功力。 虽然只是有可能,也够让人期待。 哪怕得不到,应该也还有鹤鸣拳修为。 …… “不,饶命!” 昏暗屋中。 桌椅破碎,地上一片凌乱和狼狈。 一个身材中等,颌下蓄着胡须的中年男人,嘴角溢血,脸上写满恐惧,坐在地上蹬腿往后退去。 “陈天磊,我……我听说过你!” “求你不要吸我的功力,饶我一命!” “饶你? 我凭什么要饶过你?” 身穿黑袍,面色苍白,眼神阴鸷的年轻男人,神色玩味,冷笑着缓步上前。 看上去他很享受这种慢慢玩弄猎物的感觉。 那人惊恐道。 “我……我知道一个人,他至少也有足足四十余年的功力! 吸了他的功力,你绝对能实力大进!” “放过我,我实力主要都在拳法上,内力不过只有寥寥几年!” 阴鸷男人身形一动,一下闪身出现在中年男人面前,凶狠抓住他脖颈,将他提离了地面,眼眸充满杀意。 “你当我是傻子么? 功力越强,实力越强! 既然你听说过我就应该知道,我得到那门魔功以来,才吸过区区几个人的功力,里面没有太厉害的角色。 我怎么打得赢身怀四十多年功力的人?! 你想引我去送死?!” 他苍白有力的手犹如铁钳渐渐握紧。 中年男人脸憋得通红,死死喘不过气,挣扎着说道。 “不……不,他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 阴鸷男人冷笑。 “那个人早年经脉受了伤,无……无法一下运行太多的功力! 实力也就相当于身负十……十年功力的人。” “哦?” 阴鸷男人挑眉,一下来了兴趣,随手一把掷下中年男人。 他伸手隔空摄来一把椅子,缓缓坐下,眼神蔑视的看着地上的中年男人。 “把你知道的都说来,我可以饶你一命。” 中年男人劫后余生,大口贪婪的呼吸着口气,脸上闪过畏惧,磕磕绊绊道。 “那人是隔壁安溪郡一家武馆的馆主。 他原本是灵鹤门的杰出弟子,为门派伤了经脉前曾立下不少功劳,被封为没有实权的门内供奉,回到老家开起了武馆。” “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阴鸷男人摸着下巴,问道。 “他开立武馆的时候,我曾上门挑战。 结果他屏退左右,以灵鹤门供奉的身份压我。 灵鹤门实力即使放眼整个幽州江湖上都不算弱。 我怎么敢去得罪那等庞然大物,只得答应他向外宣布和他平手!” “灵鹤门? 你们畏惧我却不惧,我孤身一人他们哪有那么容易找到我。 那可是四十多年的内力! 吸干了那人的内力,内元境下就没有多少人能是我的敌手了!” 阴鸷男人猖狂笑道。 “虽然炼了这门魔功,我永远也不可能突破到内元境,但如果没有无意得到这门魔功,我至今还在山中采药为生,又怎会有今日之实力!” “那人叫什么名字?开的武馆又叫什么?” 他陡然收起狂笑,低头俯视,冷声问道。 “丁……丁建一,白鹤武馆。”中年男人迟疑一阵,还是说出了名字。 “哈哈! 多谢你在死前给我提供了一个宝贵的信息。 作为回报,我会让你走得痛快些!” 阴鸷男人缓缓站起身,语气中充满阴森杀意,道 “什么?” 中年男人脸色剧变。 阴鸷男人眼神冰冷,伸手隔空一摄。 一股莫大吸力悍然产生! 中年男人整个人隔空被摄入他掌下! 唰唰唰! 如河水逆流。 中年男人内力被源源不断顺着头顶吸入他体内。 阴鸷男人闭上双眼,身心陶醉于这种夺取内力的愉悦之感中。 “你……你说过会放过我的。” 中年男人全身无力,神色怨恨不甘的艰难道。 “天真!” 阴鸷男人很快将中年男人一身内力吸干,冷笑着一把扭断了他的脖子。 他转身一抖衣袖,身形一闪往门外而去,原地留下一声喃喃。 “安溪郡,白鹤武馆么? 我陈天磊来了!” 第四十一章 五年功力 荒野之上。 两道身影激烈交手。 力量交锋上,李越落入了下风。 丁骏比之前和他在梦中交过手的丁建一展现出的功力都强出一些! 他三四年的灵鹤功功力加上一年的擒虎臂功力,面对丁骏十余年的内力每一次攻击,都感到势大力沉,难以招架! 而且这还是因为李越和丁骏功力都不算深厚,身体原本力量仍占本身实力不小的比重。 如果两人都是功力深厚之辈,身体原本力量与深厚功力比可忽略不计,这种比例的功力差距,他走不上几招就已落败。 不过幸好交上手后,李越发现丁骏鹤鸣拳不过才小成境界。 自己在鹤鸣拳上已达到大成境界甚至更强一些,这差距是十年以上的拳法修为!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李越和丁骏使得同样都是鹤鸣拳,这比两者用得不同拳法,他能占到优势更大。 功力上无法抗衡,招式上他则大占优势。 李越策略一变,尽量避免和丁骏拳脚硬拼,摇身闪避游走,出拳迅疾凌厉,攻他招式破绽! 丁骏拳势凶猛功力强横,李越则拳势迅疾招式精妙,两人一连交手三四十招。 期间李越略占上风,招式防守密不透风,丁骏则被他抓住破绽击中数拳,口角溢血十分狼狈。 伤势让丁骏的拳势不再如开始那么凶猛。 李越正欲扩大优势,快速将丁骏击败。 但不想三四十招一过,形势直转急下。 嘭! 丁骏反手挥拳攻来,李越挥臂抵挡,却突然一阵无力,一下被震退数步。 他脸色剧变,心中暗道不好。 “我的内力耗尽了!” 李越的内力终究不如丁骏深厚。 虽然能在前三四十招,凭借鹤鸣拳大成的优势,占到一些上风。 但激战三十四招后,他内力耗尽,无力为继,立刻显露败势。 丁骏察觉到李越内力耗尽,挥拳扑杀上来! 李越艰难的没再挺过几招,就落败被杀死! …… 再睁眼,李越凝目看去。 他看着不远处的丁骏身影,皱起眉头。 “内力终究是我短板。 不过虽然这回输了,也不是一无所得。” 李越攥起拳头。 “必须在三四十招前,将丁骏击败。 否则过了这个期限,我必败无疑!” “再来!” 李越一把将长刀插在地上,大步流星,跃身杀去。 原本他一身实力多半都在刀上。 但在他鹤鸣拳达到大成后,拿上长刀反而会有些妨碍他实力发挥。 而且这正是磨练他空手与人交手实战经验的好机会。 他和丁骏飞快再次战到一处。 交手三四十招,结果这回还是败了。 这一次李越虽比上一次比丁骏造成了更多的伤势,但仍未能在内力耗尽前杀死丁骏。 “就差一点!……” 再次出现在荒野上,李越神色阴沉,向丁骏第三次杀去。 同一套拳法,在不同人手里会有不同的样子。 两次交手,他发现了丁骏偏爱鹤鸣拳中一些直来直往不含巧变的招式,对其出招更加了解。 凭借这一点,李越终于在这次交手窥见了胜机! 又是三四十招过去,李越内力耗尽,但这回他不见半点慌乱。 因为丁骏口中吐血,身体晃动,已被打成重伤,肋骨不知断了几根,虽内力未尽,却已是强弩之末。 李越虽也捂着胸口,口角有血,痛得眉头直皱。 之前交手中,丁骏一连串凶猛攻势,轰开他防御,一拳印在他胸前,也给他造成了伤势。 不过他的伤势可比丁骏轻了不少! “死来!” 李越眼神冷厉,脚下一踏,挥拳杀去。 丁骏神色凶狠,附着内力拳头凶狠挥出,拳风呼啸! 这一拳如被打中,李越伤势绝对会被演化成重伤。 李越神色平静,身形犹如白鹤起舞,灵动敏捷,侧身躲过攻击。 附带内力的拳头擦面而过,李越眼神冷厉,挥拳侧轰而出,正中丁骏心窝。 丁骏双眼圆瞪,吐出一大口血。 嘭嘭嘭! 李越又接连数拳轰在他胸口,发出沉闷声响! 丁骏倒飞而去,倒在地上,血不要钱从嘴中吐出,挣扎几息,最后没了生息。 李越放下拳头,平缓粗重的呼吸,皱眉捂着胸口走到尸体旁。 一个蓝色光团从尸体胸膛浮现而出。 李越心怀忐忑,上前拾起光团,闭上了双眼。 “是灵鹤功!……” 发现光团是灵鹤功的功力后,李越一阵欣喜。 他击败丁骏,得到的东西有两个可能。 一是鹤鸣拳修为,二就是灵鹤功的功力。 李越的鹤鸣拳已达到大成,如果不是几年的鹤鸣拳修为,对他来说已增长不了多少实力。 而丁骏的鹤鸣拳修为本就不强,顶多给他提供五六个月的鹤鸣拳修为,几乎没什么用。 而灵鹤功功力就不一样了,他现在灵鹤功才不过三四年的功力,十分浅薄。 丁骏的一身实力又多半都在内力上。 不过,上次他用无赖招数杀死丁建一后,在鹤鸣拳和灵鹤功两个里,得到的就是灵鹤功的功力。 两次都得到灵鹤功的功力,可能性不是特别大,只有四分之一,所以他才会有些忐忑。 现在发现杀死丁骏后得到的是灵鹤功内力,李越心中暗道幸运。 “看来这几天我的运道还算可以。” “之前的再加上这次的,我的灵鹤功已有五年功力!” “假如再次和丁骏交手,我应该会轻松许多,不至于交手三次才能赢一次。” 李越低声喃喃。 清理掉梦中世界所有人后,他开始思考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越眉头微皱,目光闪动。 今日他离开武馆时,正巧撞见丁骏回家。 这件事对他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自然是丁骏给他提供了灵鹤功一年半的功力。 坏处就是接下来他很有可能要在丁骏在现实之中有一场交手。 丁骏如果不回来,他把梁浩打伤离开武馆,即使是丁建一对他无可奈何。 “丁建一实力有问题,他不敢亲自出手对付我,一出手就容易露馅。 但丁骏就不一样了……” 李越现在虽然功力又增加了些。 但他再面对丁骏也不就是稳赢了。 只能说他比丁骏的赢面微微大上一点。 另外还有一件事他要早做考虑了。 李越凝视手里的长刀,低声喃喃。 “我的刀法也该想办法提升一下了……” 第四十二章 飞鱼刀法 李越现在刀法太弱,拿着长刀反而会影响他实力的发挥。 可如果不精通一门兵器,对上手持兵器的敌人又太吃亏。 幸好安溪郡城中不止有白鹤武馆一家武馆,还有其他武馆。 其实如果不是丁建一曾挥掌在木桩下印下半寸深的掌印,又和那么多郡内郡外的高手都打成平手,给人感觉一身实力深不可测,名声在外路人皆知,不会有那么多人去白鹤武馆学鹤鸣拳。 绝大多数人都想学武有成后去当镖师或者护院,赤手空拳哪及得上手握刀剑更踏实,更具杀伤力! 安溪郡城中,教拳脚的武馆是少数,教兵器的实际更多。 李越之前提前打听过教刀法中的武馆哪几家最厉害。 最终一番衡量,在几家教授刀法的武馆中,他选择了一家名为飞鱼武馆的武馆。 首先飞鱼武馆在几家教授刀法的武馆中隐隐名气最大,另外是飞鱼武馆教授的刀法比较适合他。 飞鱼武馆所教的飞鱼刀法,讲求灵动迅疾。 刀法大成后,长刀如一尾灵动银鱼在空中飞速穿梭而过,敌人未等捕捉到刀身轨迹,就已落败身死! 这门刀法和他所会的燕翎刀法以及疾风刀法,颇为相似。 他在两门刀法上面的刀法修为,对这门刀法应该会有所助益! 李越长刀归鞘,看着地上丁骏的尸体,不知想起什么,皱起了眉头。 学习刀法的武馆已敲定,接下来只需他拜入武馆和飞鱼武馆的馆主及弟子一一接触就好了。 现在有另一个问题让他颇为头疼,几天来一直在担忧,不知该怎么解决。 “丁建一和丁骏两父子,练得都是灵鹤功。 我杀死两人先后得到的内力,在我丹田中分不出彼此,和合一团。” “但以后我遇见的人,不可能每个人都恰好练得灵鹤功。 如果其他内功的内力进入丹田,和灵鹤功产生冲突……” 李越眼中透出深深忧虑。 内力互相冲突,不是小事。 轻则内力互相牵制,实力大降,重则丹田经脉受损乃至一命呜呼! “如果不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岂不是以后我梦境世界的能力就废了一半。 以后我仅能通过梦境世界增加武功修为,而无法增加内力。” 关于这个问题,李越想不到有什么解决之法。 他摇头低叹。 “终究见识太少。 江湖那么广阔,一定会有奇功秘法,能解决这个问题。” 只要修炼两门内功,两种内力就免不了产生冲突,这应该是比较常见的事,世上不太可能没有解决之法,甚至也许解决之法不止一种。 不过是他还在江湖边缘游荡,没有真正踏入江湖,才未曾听闻。 …… 翌日,李越起了个早,来到飞鱼武馆。 金钱开路之下,他轻易的成为了飞鱼武馆一名弟子,并每日得到武馆馆主沈鹏宇的亲自指点。 飞鱼武馆的内院,一个身形精壮,颌下蓄须,神色沉闷的中年男人,正在演练刀法。 此人正是飞鱼武馆的馆主沈鹏宇。 一柄银亮长刀在他手中上下翻飞,刀影重重晃人眼目,如一尾银鱼游空不定,轨迹难以捕捉! 长刀附着内力,招招破空,发出一阵阵类似弩箭离弦的尖啸之音,使人头皮发麻! 李越站在一旁认真看着。 他看得出沈鹏宇似乎也身怀内力。 这倒是一个意外之喜。 不过不知是他隐藏了实力,还是本身实力就是这样,表现出的内力程度大约也就七八年的模样。 而且刀上附着的内力,感觉不如灵鹤功练出的内力更凝实强大。 “很可能这个赵鹏宇练得仅是一门大路货色的内功。” 李越眼神微动,心中猜测。 过了半晌,沈鹏宇演练完一整套飞鱼刀法停了下来,平缓了下气息,凝视李越,沉声道。 “我能感觉到你完全是冲着我的刀法所来,不想认师也不想和武馆有什么关联。” “这不太符合常理。” 他说着话音一转,摆手道。 “不过没关系,一月三百两的银子,也不是正常的武馆弟子该交的价钱。” “这门飞鱼刀法是我早年偶然所得,或许因为来得容易,我没有把它当成非门下不传的东西。 你既然交了钱,我会用心教你飞鱼刀法,待刀法学会后,你可随时离去。 如果你愿意在学会刀法后仍愿意留下来受我指点,自然更好。 授刀过程中,你我也不必师徒相称,你叫我沈馆主就好。” “明白。” 李越眼神微动,点了点头。 他看得出沈鹏宇把这件事看得很简单,似乎就是把这件事当成了一门交易,他交钱,对方传授刀法。 这也正是他所想的。 “好,既然你明白,现在我开始教你飞鱼刀法!” 将话说开后,沈鹏宇言归正传,开始传授他刀法。 传授过程中,他不像丁建一那般敷衍,教起来十分认真。 沈鹏宇也的确把这件事当成了交易。 李越显露出以前练过其他刀法的迹象,他反而比较欣喜。 “看得出你以前学过刀,而且下过苦功练过。 能省下我不少工夫。” …… “找到了么?” 丁骏坐在大堂,端着茶水,问道。 一众武馆弟子匆匆跑回来,上气不接下气。 “没想到那个姓李的住那么偏僻,打听了快一上午终于找到了!” “好!” 丁骏眼神一亮,放下茶盏,站起身看向一旁。 “梁师兄,我们走一趟吧。 看师弟我这回亲自给你报仇!” 他说着眼中掠过一抹阴厉,握紧拳头。 “多……多谢师弟了。” 梁浩脸色苍白的站起身,道。 “我去叫其他人。” 有武馆弟子道。 丁骏眉宇间带着傲然,摆手道。 “不用了,你们几个跟着就够了。 不要让人以为我们白鹤武馆以多欺少!” “走吧。” 说罢,丁骏啪的一声打开扇子,缓缓摇着扇子往外走去。 显然他完全没把即将要和李越交手这件事放在心上。 梁浩脸色难看和几个武馆弟子跟在他后面。 虽嘴上叫师兄说给他报仇,但他感觉丁骏只是拿他当一个由头。 丁骏一向也是对他这个师兄没什么敬意! 第四十三章 拐角堵截 两个时辰过去,到了中午。 飞鱼武馆的内院。 沈鹏宇挥了挥手,示意李越停下。 “你资质很好,学得很快!” “现在已到中午,你回去吃过饭,下午再来。” “沈馆主,我想每天上午学刀,下午的时间和你武馆弟子切磋,不知能不能行?” 李越擦了擦额头的薄汗,抱拳问道。 沈鹏宇的确很用心教他刀法,但他目的不是从沈鹏宇这里学到飞鱼刀法。 而是通过接触沈鹏宇和武馆弟子,之后在梦中杀死他们,直接将飞鱼刀法掌握。 沈鹏宇皱眉,沉默半晌,道。 “在交手切磋中刀法能更快进步,你有这个想法很好。 武馆内的弟子本来也每天都会以各种方式进行相互切磋。 不过,你要想清楚,这相当于每天有一半甚至更多的时间我不用教你刀法。 这部分时间的钱,我可不会退给你。” 他目光凝视李越,道。 “沈馆主能答应就好,钱不钱的其实无所谓。” 李越笑着答道。 如果花三百两就能学到一门不错的刀法,而且在数天之内达到别人十几二十年才能达到的大成乃至圆满境界,世上不知有多少人会笑疯。 他既都占了这么大的便宜,又何必去斤斤计较那区区一百五十来两的银子。 得自张志远的那一包袱财宝,李越才花了不到十分之一,非常长一段时间他都不会缺银子。 “既然如此,可以。” 沈鹏宇点头答应下来。 “交手切磋点到为止,我会嘱咐武馆弟子不要伤了你,你也不要伤了我武馆的弟子。” 最后他又叮嘱了一句。 “是。” 李越点头。 离开飞鱼武馆,李越拿着刀往租住的院落走去。 练了一上午刀有些累了。 他准备回去躺下休息一下。 快要回到租住院落的时候。 转过一个拐角时。 数道人影突然杀出,拦住去路! 李越猛然止步,神色警惕,皱眉看去。 熟悉的两道身影。 丁骏眼神阴厉,梁浩满面怨恨,两人带着几个神色不善的武馆弟子。 李越神色警惕,不动声色目光越过几人向后看去。 丁骏为了堵他,带着人应该在这站了好久,吸引了不少人。 狭窄的街道上,十几个路人好奇的站在远处看着。 他和丁骏等人对峙上后,立刻吸引来了更多的人。 李越收回目光,落回丁骏等人身上,心中稍安。 有这些人,丁骏这些人多少会有所顾忌。 “李越,我不管你什么时候从哪偷学到了鹤鸣拳。 你无端打伤了我们白鹤武馆的弟子。 我今日就是专门来找你切磋,讨回这笔账!” 丁骏死死盯着李越,把手中折扇交给一旁武馆弟子,高声道。 “梁师兄你带其他师弟退开,莫要让人以为我们白鹤武馆以多欺少! 我一个人对付他足矣。” 丁骏一上来就给李越扣了个偷学鹤鸣拳又无端打伤武馆弟子的帽子。 远处周围的人听见这两句话,立刻开始在远处对着李越指指点点,低声议论着什么。 李越眉头微皱,仿佛看不见远处发生的,目不斜视的看着丁骏。 他昨晚在梦中大致了解了丁骏的实力。 鹤鸣拳达到五年功力后,真打起来他比丁骏有更大一点的赢面。 但如果要打赢,他可能也许也要受伤! 不论是接下来和飞鱼武馆切磋,还是有可能到来的朝廷通缉,都不允许他受伤! “我必须想办法让我赢面再大一些!” 想到这里,李越突然笑道。 “我上次说,再见丁公子,就请丁公子去喝茶。 丁公子原来这回不是来找我去喝茶的么?” “喝茶?” 梁浩和其他武馆弟子闻言登时疑惑的看向丁骏。 “丁师弟,什么喝茶?” “你们不知道么? 昨日,我离开白鹤武馆时,撞见了丁公子。 我们笑着交谈了几句,走的时候我说下次再见请丁公子喝茶。 丁公子还客气的叫我慢走,到底是大家子弟……” 李越仿佛看不出此时气氛,笑着解释道。 “你找死!” “今天我废了你!” 被当众揭了短,让梁浩他们知道了他被李越戏耍的事,丁骏脸色铁青,眼神狰狞,二话不说,杀气腾腾,挥拳杀来! “来得好! 既然丁公子想切磋,我李越奉陪就是,喝茶的事反正可以等一等!” 李越低喝一声,一把将刀连带刀柄插在地上,眼神冷厉,跃身杀去,同时还又刺激了丁骏一句! 丁骏双目圆瞪,神色恼怒,拳头上附着的内力一下更凶猛! 呼! 附着内力的拳头,撕裂空气,凶猛打来! 李越知他内力强大难以抵挡,脚下一蹬如飞舞灵鹤身体快速闪过攻击,反手攻去! 一拳没有得中,丁骏眼中恼怒凶芒更加浓重,运起更大内力再度挥拳,直接冲着打来的拳头凶狠轰去! 他不闪不避,欲和李越硬生生对轰一拳! 丁骏相信假如对轰一拳,凭他十余年的灵鹤功内力,吃亏的绝不会是他! 针尖对麦芒! 两只拳头眼看就要对轰在一起! 但李越眼神微凝,身如风驱飞速向一侧歪去,灵巧避过丁骏的拳头! 拳头几乎和他擦面而过! 与此同时,李越眼中闪过一道冷芒,挥出另一只拳头全力一击轰向丁骏肋下,拳如箭矢,直攻要害! 此时李越对着丁骏侧身,而丁骏这侧的手臂已含怒打出,此时收回已来不及! 满心怒意的丁骏,这时意识到不对,想躲已经晚了,他眼中闪过一抹惊悸! 嘭! 沉闷的一声! 丁骏闷哼一声,嘴角溢血,倒退而去! 梁浩和其他几个武馆弟子瞧见这一幕脸色剧变! “这……” 居然几乎一个照面,没有走过三招,丁骏就受了伤被击退! 这怎么可能! 梁浩本来预料这一战结果是李越被丁骏轻松击败的才对! 怎么现在形势似乎有点反过来了! 蹬蹬蹬! “身如风驱,拳似箭矢! 大成鹤鸣拳!” 丁骏捂着肋下退出数步才站稳,他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李越,神色惊疑,难以置信。 “还有这内力……是灵鹤功?!” 第四十四章 当街击败 (三千八) 丁骏难以置信的看着李越。 鹤鸣拳大成这是连他也未曾达到的境界。 甚至白鹤武馆除了他爹丁建一外,没有人达到这个境界,练拳十余年的梁浩也仅不过是接近大成而已。 而且除了大成的鹤鸣拳,还有灵鹤功! 他本身练的就是灵鹤功,对灵鹤功的内力无比了解。 虽然仅感受了一击,但他确定李越拳头上附着的内力就是灵鹤功! 而且功力不浅,已有五年功力! “你果然是很久以前就已不知从哪里得到了灵鹤功和鹤鸣拳!” 丁骏神色愤恨,捂着肋下,咬牙道。 鹤鸣拳短短几日大成这种事还能用武道资质惊天动地勉强解释。 可灵鹤功的心法李越是怎么从他爹丁建一那里得到的?又是怎么在几天内练出足足五年功力的? 内力修炼,不像修习招式武功能一日千里,再逆天的天才也得水磨工夫慢慢搬运周天积攒内力,即使天赋异禀根骨绝佳,速度比旁人快上数倍就已了不起了! 至于几天之内练出五年内力,这种事绝无可能! 只有一种解释,李越在很久以前就已得到了灵鹤功和鹤鸣拳! 对丁骏的话,李越面容冰冷,置若罔闻。 他早已想到自己灵鹤功内力暴露后,丁骏会怀疑他是早就得到了灵鹤功和鹤鸣拳。 丁骏实力和他相差不多,想击败丁骏又不使自己受伤,唯有用些手段,所以他刚刚故意出言激怒丁骏。 被他梦境世界复现的人,有时会比现实中的人更强。 他如果在梦中对马骏言语相激不会起半点作用,现实则不同。 主要也是因为丁骏本身轻视他,心里没把他当做敌手,如果谨慎对待于他,他刚才那两句话可能也不会奏效。 再加上李越昨夜在梦中曾和丁骏交手三次,对他常用招式十分熟悉。 这些加起来,他才造成一个照面,就击伤了丁骏。 高手过招,一招之差就足以丢了性命! 李越和丁骏称不上高手,不过一招之差的后果也很严重。 丁骏肋下受了李越一拳,他现在的赢面大大提高。 只要他不接下来也有什么差错,这一战结果基本已注定了! 李越施展鹤鸣拳杀去,欲快速结束这场交手! “耍这些小手段!” 丁骏在初时对李越鹤鸣拳修为和灵鹤功内力的震骇后,也飞快反应过来刚刚李越是故意激怒他! 他双眼喷火,强提一口气,狂吼一声,挥拳杀去! “你以为你这就能赢了我?!” 两道身影再度碰撞在一起,招来招往! “还以为你有什么杀招,原来不过还是小成的鹤鸣拳!” 交手几招后,李越冷笑道。 他本以为丁骏说那句话,是隐藏了什么杀招,梦境没有复现出。 再次交手后,他才发现丁骏实力不但不比梦中交手时强,反而因为受了伤还大不如梦中之时。 李越是一时陷入了误区,在梦境中和丁骏交过手,他十分了解对方实力如何。 但丁骏之前又没有和李越交过手,刚才一个照面又无法探知李越的全部实力,他仍以为凭借自己十余年的灵鹤功内力还有胜机,但他殊不知自己其实败局已定! 丁骏内力浑厚,挥拳如熊罴发狂拍击,呼啸破空,声势恐怖! 李越身似风驱,犹如灵动飞舞的灵鹤腾挪闪转,挥拳似鹤喙啄刺,犀利凌厉! 丁骏犹如熊罢力道强横,如能得中轻易便能重伤李越! 但奈何李越对鹤鸣拳以及他常用的招式了熟于心。 与之相比,他就如似被灵鹤捉弄的熊罴般笨拙,怎么攻击也摸不到李越的一片衣角,反而不时被抓住破绽打伤。 “真的是鹤鸣拳大成!” 明明昨天不过鹤鸣拳小成。 怎么今日变成大成了!” 看着依仗拳法修为,稳稳占到上风的李越,梁浩和几个武馆弟子神色震骇。 “难道他昨天和我交手时实力仍有所保留?” 梁浩紧握双拳,不禁从心底生出一股别人所轻视的恼怒! “觉得仅用小成的鹤鸣拳就足够击败我,所以没必要拿出更多实力?!” 尽管事实的确这样,仅表现出小成鹤鸣拳的李越轻易击败了他,但梁浩仍旧一阵不甘和恼怒! 他看着李越的身影,眼中怒火汹涌,咬着牙心中暗道。 “如果我不是只会拳法却无内力,怎会被人如此轻视……” “内功,我一定要得到一门内功!” 梁浩对一门内功的渴望已达到疯狂。 他在今日来之前,就已想好,一定要得到一门内功。 梁浩原本打算在李越被丁骏击败打伤后,他就拷问李越从他嘴里逼问出他所练的内功心法。 但万万没想到李越练的也是灵鹤功,而且以丁骏的实力居然不是他的对手! 看情形似乎他的算盘要落空! 神色不甘的梁浩忽然把目光从李越身上挪开,落到了不断狼狈受伤的丁骏身上。 他稍一迟疑后心中刚生出的大胆想法迅速坚定,眼中掠过一抹狠厉,握起了拳头,不知盘算起了什么。 李越先前在梦中和丁骏交手三次,经验丰富。 丁骏又在一开始受了伤,伤到的还是堪称要害的肋下,实力大跌。 李越这时再对上马骏,不复昨夜的那种的生死压力,反倒是游刃有余。 他不断抓住丁骏拳招间的漏洞,一招招打在他身上! 未再交手二十招,马骏就已身中数拳,显露败势。 嘭嘭嘭! 由于伤势的原因,马骏的招式越来越无力,不论是攻击还是防守。 李越察觉到这一点,挥拳猛攻,拳影重重。 马骏没有防住,胸前被打中数拳,闷哼惨叫,大口吐血,身形如破布麻袋倒飞而去,在街道地上拖出一条长痕! “拳脚无眼,看来丁公子今日茶是喝不了了。” 李越面容冰冷,不缓不急缓缓收招,冷然道。 “丁师弟!” 梁浩和几个武馆弟子神色关切,连忙上前将重伤昏迷的丁骏扶起。 他们几个怒视李越,紧握拳头,似乎随时要冲上来。 “怎么?你们一个人打不过,要一起上么?” 李越沉声道。 “真要如此,我也愿意奉陪! 双拳难敌四手这句话,有时也要看谁和谁!” “你!……” 几个武馆弟子神色愤怒,作势欲上。 梁浩伸手将几人拦住。 他怒视李越的眼中闪过一抹忌惮。 “有外人在场,不要丢了师父和武馆的脸!” 其实梁浩很想和几个武馆弟子一拥而上,以报昨日他被打伤之仇。 但李越实力简直深不可测,一开始拳法笨拙,后拳法小成,今又表现出大成的鹤鸣拳,再加上一身内力。 刚刚李越击败丁骏可以说看上去没费太大力气。 他摸不准李越实力到底有多强,就怕他和几个武馆弟子上去,只会使自己昨日受的伤势变得更重! “我们走!” 梁浩不甘的挥手,扶着重伤的丁骏,和几个武馆弟子狼狈离去。 李越心中稍松,拿起刀穿过街道,继续往租住院落走去。 围观百姓神色惊愕的看着他远去。 他们当中有一些不认识丁骏等人的,但经过认识的人一介绍也都知道了。 白鹤武馆是这城中最有名的武馆,少有没听说过的,武馆馆主丁建一的名声更名传数郡。 他曾挥掌在木桩上印下半寸深的掌印,不知多少郡内郡外的高手上门挑战都无奈只能以平手收场! 这样一个高手的大弟子和儿子,竟先后都败在了李越手里! 大弟子也就罢了,俗话讲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师父对徒弟说不定会留一手。 可自己的儿子总不会留一手,绝对有悉心教导练武,将一身武功倾囊相授,但依旧败在了李越手里! 而且最关键的,李越看上去要比丁骏年轻得多,也就十六七岁的模样,这更加的让人吃惊! 直到李越走远消失不见,围观百姓仍未散去,面带惊色眉飞色舞的向其他人说着他们刚亲眼见到的事。 …… “丁师弟伤得不轻。 我扶丁师弟去医馆看看,可能要一段时间。 你们先回去禀告师父。” 走出一段距离,梁浩转头对几个武馆弟子道。 “梁师兄……” 武馆弟子有些迟疑。 “去吧。” 几个武馆弟子走后,梁浩扶着重伤昏迷的丁骏往另一条街道走去…… 一间昏暗的小屋中。 昏迷的丁骏被一瓢凉水泼醒! 他虚弱痛苦的睁开双眼。 “梁……梁师兄?我这是在哪?” 梁浩神色阴沉得吓人,看着他没有说话。 丁骏很快反应过来情况不太对劲,他被五花大绑,全身上下都绑得死死的,他脸色大变,语气冷厉。 “梁师兄?你这是做什么!” “丁师弟,我要灵鹤功的修炼心法,你只要乖乖说出来,我保证你不会吃一点苦头!” 梁浩厉声道。 “灵鹤功?梁师兄你如果想学灵鹤功,完全可以回去和我爹说,我爹会教你的。 没有我爹的命令,我不好私自传授。” 丁骏眼珠一转,道。 “够了! 你们父子什么时候把我真正当过徒弟和师兄!” “丁骏,你如果今日不把灵鹤功说出来,就不要怪我下狠手了!” 梁浩从怀中掏出一把刀! “梁浩你疯了,我爹不传你,你居然敢逼问我。 这件事要是让我爹知道,他一定杀了你!” 看要真的动手,丁骏一下慌了。 “是么?” 梁浩眼中闪过狠色,持刀缓缓划过丁骏腿上。 啊! 丁骏凄厉惨叫。 “救命,救命啊!” “不必白费力气了,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这间偏僻的院落,本是专门为那个姓李的准备的……” 梁浩脸上闪过一抹怨恨! “可惜没想到最后败的是你!” “丁师弟,我们还有很长时间,我相信你会说的。” 说着,梁浩神色阴毒,又划下一刀,伤口鲜血淋淋。 “啊啊啊!” …… 黄昏,天色黯淡。 丁建一神色焦急担忧,正在院中踱步。 几个武馆弟子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快步赶了回来。 见到人回来,丁建一连忙上前厉声问道。 “怎么样,人找到没有?” “呃……” 几个武馆弟子摇了摇头。 “没有,城中武馆找遍了,那个姓李的所住的地方也找了,都没有看见人。” 他们没想到上午他们还在找李越所住的地方。 没想到了下午,就要找他们的丁师兄了。 他们按梁浩所说的,先回武馆告诉了丁建一。 丁建一听到李越展现出大成鹤鸣拳和灵鹤功内力击败丁骏,他惊愕呆住数息后,赶忙询问丁骏的伤势情况,让弟子去医馆看看。 练武难免受伤,结果武馆弟子到了常去的医馆,并没有看见梁浩和丁骏,之后又找遍了城中医馆都没发现。 觉得事情不对后,丁建一让所有武馆弟子都去找,一直找到现在也没有找到! “废物!一群废物!” 丁建一愤怒道。 他焦急踱步,一边踱步一边说着。 “一定是那个姓李的,碍于人前,没敢动手。 等人散去后,他追了上去,将我儿子不知掳到了哪里去! 说不定他会怎么报复骏儿!” “快找,你们再去找!” 丁建一焦急的挥手正要让武馆弟子再去找。 “找到了! 师父,我们找到丁师兄了!” 其他几个武馆弟子扶着浑身是血的丁骏赶回了武馆。 “骏儿,我的骏儿!” 丁建一看着丁骏浑身是血生死不知,声音凄厉,快步赶了上去。 第四十五章 飞鱼刀法小成(三千字) “大夫,我儿子伤势如何?” 屋外,丁建一苍老的脸上写满担忧。 面容苍老、颌下一缕山羊须的大夫,拈着苍白胡子道。 “贵公子胸腹遭重力打击,断了几根肋骨,脏腑也受了伤,不过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养养就好。” 丁建一闻言刚要松一口气。 “不过……” 大夫犹豫了一下,斟酌着措辞,话音一转。 “不过什么?” 丁建一的焦急和忧虑一下又浮上脸庞。 “贵公子的腿……被利器划得血肉破碎,筋脉受损伤势过重,恐怕以后无法如常人一般行走了。” “你……你的意思是说我儿子以后瘸了?” 丁建一脸色大变,如闻噩耗,嘴唇干涩的结巴问道。 “是的。”大夫点头。 “不可能! “庸医,你这个庸医! 我要再找其他大夫再诊断,我儿子绝不可能瘸!” 丁建一猛地挥手,指着大夫,双眼赤红,大吼着! 大夫神色畏惧,被他可怕模样,吓退数步。 “师父,丁师兄醒了!” 这时,屋内传来武馆弟子声音。 丁建一抛下大夫,转身跑回屋中。 床上,丁骏脸色苍白,虚弱的睁开眼。 “水……我要水……” “水,快端水来!” 丁建一坐在床边,扭头冲一旁弟子焦急吼道。 他转过头,眼带恨意,痛苦问道。 “骏儿,你告诉为父,是不是那个姓李的把你掳走,百般折磨了你!” 其他武馆弟子在屋中等着丁骏的回答。 “不,父亲,是梁浩! 是他拷打逼问我灵鹤功,把我伤成了这个样子! 咳咳咳……” 说着说着,丁骏面色涨红激动起来,眼中流露可怕恨意,一阵呛咳! “梁浩?” 丁建一神色惊诧,他此时才想起一直被他忽略了的梁浩。 失踪时是梁浩和丁骏一起失踪,现在怎么只见丁骏不见梁浩。 “梁浩呢?你们的梁师兄呢?” 丁建一转头看去。 先前找到丁骏的几个武馆弟子,面面相觑。 “师父,我们仅找到了丁师兄,没有看见梁师兄,也不知他哪里去了。” “梁浩早有预谋,早就怨恨父亲你不传他灵鹤功,他从我这里得到灵鹤功,定是立刻逃了!” 丁骏道。 “真的是梁浩? 好个狼子野心、喂不熟的畜生! 我教他鹤鸣拳,他还不满足! 竟这般对你!” 丁建一怒气冲天,咬牙切齿,言语间流露可怕杀意。 “老夫一定杀了他!” 说着说着,他眼神一动,似又想起什么。 “还有那个李越,如果他不是将你打伤,那个白眼狼怎会有可乘之机,你的腿又怎会瘸?” 丁建一怒道。 “瘸腿?” 丁骏如遭雷击。 “我的腿怎么了?” “骏儿,你的腿只怕难像从前一样了。” 丁建一痛苦迟疑道。 其实他心知门外那个老大夫基本是城中最好的几个大夫之一,而且又不是什么疑难杂症,这等简单的伤势又怎会有误判,他只是不愿意接受自己儿子将要变成瘸子的事实。 “怎么会呢?不可能的!” 丁骏用力摇着头,他更加难以接受。 他无法想象自己摇着折扇一瘸一拐走路的模样。 “李越!梁浩! 爹,我要他们死,我一定要他们死!” 丁骏披头散发,双眼血丝密布,如野兽般嘶吼着,身上散发出一股疯狂杀意。 “老夫这就写信给你大哥,让他从灵鹤门赶回来! 先杀那姓李的,再去追那梁浩,为你报仇!” 丁建一看到自己儿子这副模样,神色痛苦,狠厉道。 他的大儿子丁鸿,比小儿子丁骏资质更好比他也要好,所以他从小就把人送上了灵鹤门学武,凭借他供奉的身份,让大儿子拜在了一位长老门下。 “杀!杀!杀! 把他们都杀掉!” 丁骏神色狰狞扭曲,低沉咆哮。 屋内武馆弟子不禁为这股疯狂的怨恨和杀意,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 傍晚,乌云掩月。 李越拖着略有些疲惫的身躯,回到租住小院。 洗了下身上,他抱刀卧床睡下。 飞鱼武馆的弟子比白鹤武馆弟子更多,不少人都是从外郡闻名而来赶来学艺。 一下午他就已和飞鱼武馆将近三分之一的弟子交手切磋过。 不过这点劳累是值得的。 他估计今晚就能让这门飞鱼刀法达到小成。 梦境世界,月如玉盘,洒下清辉。 李越身影显现,他目光投向不远处一道由虚转实的身影。 相貌普通,中等身材,手里拿着一柄木刀,满面杀意。 他和飞鱼武馆的弟子切磋时,双方使得都是木刀。 所以梦境复现的飞鱼武馆弟子此时也是拿的木刀。 长刀一把插在地上,李越神色冷厉,赤手空拳,跃身杀去。 依仗兵器之利,交手便没意思了。 正好借这个机会,磨练一下赤手空拳和有兵器的敌人的交手经验! 嘭! 没过两三招,这个飞鱼武馆弟子,便被李越杀死。 一个蓝色光团从尸体上浮现而出。 “果然是蓝色。” 李越上前拾起。 飞鱼刀法在他看来,威力比之前他所会的燕翎刀法和疾风刀法都要更强,不出意外是一门蓝色级刀法。 如今一看,果然不错。 “五天的飞鱼刀法修为……” 有些少,但不要紧,还有很多飞鱼武馆弟子等着他。 李越看向不远处,那里有一道手执木刀的身影快速浮现。 “杀” 对方爆喝一声,挥刀杀来! 李越施展大成鹤鸣拳,身似风驱,拳似箭矢,悍然迎上。 时间飞速流逝,倒在他拳下的尸体一具接一具。 打累了他便自刎恢复状态 李越紧绷精神,把木刀视为能夺人性命的真刀,尽力的躲避再出招。 在不断和飞鱼武馆弟子交手中,他赤手空拳与手持兵器敌人的交手经验飞速上涨。 在倒下三四十具尸体后。 李越拾起蓝色光团,低声喃喃。 “飞鱼刀法,终于小成了!” 一道不一样的身影显现,手持一柄森冷锋利的长刀,散发出一股危险气息。 飞鱼武馆馆主,沈鹏宇! 至此,李越皱眉看去,感到一丝性命威胁! 沈鹏宇演练刀法时用得是真刀,他依旧没有拔出地上的刀。、 之前面对飞鱼武馆弟子是没有必要,现在是不能。 到现在,他的飞鱼刀法不过才小成。 还不如赤手空拳施展鹤鸣拳实力更强! “拿刀只会死得更快!” 李越神色肃杀,跃身攻去! 沈鹏宇长刀一转,也挥刀杀来! 长刀破空发出阵阵尖啸之音。 森冷刀身在月光下上下翻飞左右挥扫,如飞鱼般难以捕捉,充满杀机凌厉逼人! 纵使李越的大成鹤鸣拳,身如风驱似灵动白鹤,也以迅疾见长,对上沈鹏宇的飞鱼刀法仍旧相形见绌,刚交手十几招便受了伤。 唰! 一道银色刀影闪过。 李越闷哼一声,主动退后数步,摸了下胸前的刀伤,看着手上鲜血,眼中闪过一抹忌惮。 他估计沈鹏宇的刀法已至圆满化境,比他的拳法修为更加强横! 在双方内力没有多深厚之时,徒手面对兵器本就吃亏,在招式上又不及对方精妙凌厉,情况十分不妙。 “不过……幸好,他的内力不比我深厚。” 交手十几招下来,李越能感到沈鹏宇的内力也就七八年的模样。 而且似乎练得内功是大路货,七八年的内力也就和他的灵鹤功五年内力威能相当。 “如果刀法胜过我的拳法,又内力比我深厚,那真就没得打了! 现在……还有机会!” 李越重整旗鼓,眼神冷厉,挥拳杀去! 虽然他拳法不过大成,而沈鹏宇刀法已至化境,但他还有另外一个优势。 沈鹏宇所施展的飞鱼刀法他也会,而且造诣称不上低,达到了小成。 他对飞鱼刀法的招式十分熟悉,而沈鹏宇对他的鹤鸣拳却并不熟悉! 这使得沈鹏宇对他的威胁下降了不少! 荒野之上,两道身影飞速交手碰撞! 拳影与刀影交错,你来我往,凶狠激烈! 刀锋破空,拳法呼啸,令人头皮发麻! 渐渐的,李越落入下风。 数十招后,先前已身中数刀的李越终于被一刀穿胸,无力倒在地上…… 明月之下。 再睁开双眼,李越皱了皱眉。 对于被沈鹏宇杀死这件事,除了被人杀死滋味不太好受外,他心中还算平静。 李越本就没指望能一次就战胜沈鹏宇。 交手中,他也不是完全的被碾压。 李越也曾有伤到过沈鹏宇,虽然伤势不重。 但这也代表,他和沈鹏宇差距没有大到战胜不了的地步。 “只要我能伤到你,凭借能无限次重来的优势,我就总有一次能杀死你!” 李越目光凌厉,凝视不远处的持刀身影。 呼! 一阵夜风拂过大地。 李越忽然动了,脚下一蹬,身似风驱,气势凌厉,再度挥拳向沈鹏宇杀去。 似乎是一个轮回,之前是一个个飞鱼武馆弟子死在他拳下,结果现成了他一次次倒在身为飞鱼馆主的沈鹏宇刀下。 第四十六章 刀法化境(三千二) 李越眼中浮现喜色,刹那之间抓住苏鹏宇招式间一闪而逝的破绽,跃身挥拳似灵鹤挥翅下劈,凶狠砸去。 嘭! 五年灵鹤功内力轰然爆发! 沉闷的一声! 苏鹏宇被砸了个趔趄,脚下倒退而去。 猛然止住身形,他脸色难看捂着受伤的肩部,一阵剧痛使不上力气。 荒原之上,李越气喘吁吁,身上衣衫染血,数道刀伤深浅不一,深者皮肉翻卷鲜血淋漓,狼狈不已。 反观苏鹏宇仅衣袍有些凌乱,身上不见一点血迹。 两者伤势差距巨大,看上去李越似乎即将又一次被杀死。 但李越却觉得不出意外他已锁定胜局! 同样的伤势,有些地方伤了妨碍不大,而有的地方伤了,却比其他地方受更重的伤都影响实力! 这就是为何李越说他能伤到苏鹏宇,就有机会通过无限次重来杀掉他! “受死吧!” 李越神色振奋,深吸一口气,双眼发亮,跃身挥拳呼啸破空,乘势追击攻去! 他所受伤势看似凄惨,却都不是紧要之处。 苏鹏宇受伤位置,却在握刀手臂的肩部。 挥臂发力怎能不通过肩部! 见李越凶狠杀来,他眼中闪过慌乱,也只有强提力气,持刀迎上! 握刀手臂受伤,使不上力气,苏鹏宇挥刀速度比之前一下慢了不止数分! 飞鱼刀法讲究迅疾二字,长刀如银鱼游空,如光似电,难以捕捉! 速度一慢,则威力大降! 与之前相比,长刀轨迹缓慢笨拙,被轻易捕捉,李越身形如灵鹤飞舞,灵动迅疾,简单躲过。 数招过后,他挥拳击出! 嘭! 苏鹏宇脸色大变,遭受重击,握刀不稳,长刀脱手而去。 他迈步欲追,追回长刀,却被李越挥拳拦下,无法突破阻挠! 手里没了刀,手臂又使不上力气,苏鹏宇顿时如老虎失去爪牙,转瞬落入下风! 李越施展鹤鸣拳,攻势如****,压着苏鹏宇打! 苏鹏宇如暴雨下一片芭蕉,苦苦支撑数息,被拳毙当场,枝折叶落! 嘭! 尸体重重倒在地上。 李越大口喘息,松开双拳,缓缓收功,心中欣喜。 “总算结束了!” 随着一次次的被杀死,到这一场交手终于结束,他终于反杀掉苏鹏宇。 尸体胸膛蓝色光团浮现而出。 李越上前拾起光团,闭上双眼。 “两年四个月的飞鱼刀法修为!” “这回不再是内力…… 不过也不错!” 虽然大路货色的内功,不可能带什么特性,与内力中正平和的灵鹤功,应该难产生冲突,但就怕万一,这样也好。 凌晨,太阳初升。 李越手执长刀,在小院中闪转腾挪,演练飞鱼刀法。 长刀凌厉破空,舞出重重刀影,如银鱼游动,视线难以捕捉。 李越飞鱼刀法已小成,尽管不如梦中那么顺畅,但凭借杀掉苏鹏宇得到的两年多刀法修为,展现出来的刀法修为也超过小成。 不过,和苏鹏宇已入化境的飞鱼刀法相比,依旧差得还远。 “和我交过手的武馆弟子,才占飞鱼武馆大约三分之一,而且是较弱的那些。 等我和飞鱼武馆弟子都交过手,也许我也能将这么飞鱼刀法达到化境。” 李越目光闪动,神色炙热。 “届时,飞鱼刀法可能将会成为我第一门达到化境的武功!” 练了一会武后,李越先到官府门口的告示栏去看了看,之后往向飞鱼武馆走去。 …… 明亮房间中。 架子上摆着花瓶书籍等东西,古色古香,增添几分文雅气息。 镇武司捕快周伟坐在书案后,捧着一道刚到不久的公文,皱眉思索着。 之前他发现新晋镇武司捕快杨易被杀一案疑点重重,以防万一谨慎为上,决定调查清一切疑点后,再上奏镇武司。 在此之后,他一直调查这件事。 杀官这么大的案子,事关朝廷脸面和威严,镇武司派来周伟,因为他观察入微,办案能力高超。 花了数天时间,周伟根据一些蛛丝马迹,把这件案子调查清楚,拼凑出了事情真相。 这件事起因是消失无踪藏匿多年的大盗夜伤斧张远,被所住村子的同村之人李越,不知发现了他什么事情。 之后李越遭到想杀人灭口的张远袭击,险些被杀死,侥幸活了下来,但一时失去了记忆。 第二天恢复起一些关于张远记忆后,李越立刻到县衙提供了线索。 根据那日的捕快交代,那天李越或因所受伤势发作或因害怕丧命不想领路,结果被杨易以强硬态度带到了张远的院外,充当诱饵吸引张远的怒火。 在捕杀张远的乱战之中,李越递出最后一刀,杀死了背对他的张远,也救了体力已不支的杨易。 但事后县令为了功劳,欺下瞒上,将李越这重要的一刀隐去,安在了手下的捕头杨易头上。 杨易在张远死后,带人搜查他生前所住小院和周围,翻找早年被他所盗的财宝,但奇怪的是没有找多久就放弃了。 如果找到张远生前所偷的财宝,又是一件功劳,杨易没道理那么容易放弃,除非他放弃带人翻找财宝,能给他带来更大的利益。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杨易知道张远财宝埋藏所在或知道关于这一点的线索,他要独吞财宝。 之后杨易让城中的无赖瘦猴,牢牢盯着李越,得知李越突然离开李家村,杨易立马骑马带刀追去。 再联系之前,李越不知发现了张远什么事情,被张远袭杀,只有可能是意外发现了他埋藏财宝的地方。 杨易估计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让人盯着李越。 李越离开李家村,应该是挖出了财宝想要远走高飞,结果被想抢夺财宝的杨易所阻。 两人在官道上一番交手,最后伤势未好的杨易死在了李越手中。 至于李越是怎么杀死杨易的。 周伟询问过那日的捕快,得知李越此人没有那么简单,他曾接连躲过张远数斧,有不低的身手,完全有可能杀掉伤势没有痊愈的杨易。 一些证据再加上合力的推测,至此一切疑点都有了解释,只是在其他方面仍有一些问题。 比如杨易拿无辜百姓作诱饵诱捕凶犯,而且侵占他人功劳,即使拿本身的功劳去抵过错,他能不能继续当地方捕头都是个问题,更别说晋升镇武司捕快。 既然杨易本来不该晋升镇武司捕快,那李越还算不算杀官,该不该列为朝廷钦犯? 这些周伟无法定夺,于是连同查办的案情一起上报镇武司,请求上面定夺,今天上面回复的公文到了。 …… 周伟目光流转,迅速看过公文,目光微动。 这道公文只有两句话,第一句是一句十分简单却意味深长的话。 “朝廷是不会错的,更不会被欺瞒!” 这是上头的镇武司给他所呈报案情的批示。 周伟看着公文,捏着眉头,思索半晌,很快想明白了这句话蕴含的意思。 既然朝廷已任命杨易为镇武司捕快,那么不管之前是谁最后一刀杀死了张远,在任命后最后一刀杀死张远的只能是杨易。 拿无辜百姓诱捕凶犯,想杀人侵吞凶犯早年盗得的财宝这种事,被朝廷看重提拔的杨易是绝不会干的。 李越是当时主动带路。 而杨易是去追李越带走的本该充公的财物,才死在李越手中,英勇就义,因公殉职。 李越杀官,罪不容赦,将列为朝廷钦犯,向天下发放通缉! “速速捉拿钦犯归案!” 第二句则是朝廷给他下的命令。 让他快些捉拿钦犯归案,维护朝廷颜面与威严! “我明白了……” 周伟深吐出一口气,看向窗外。 最让人头疼的事结束了,接下来只需去追捕钦犯了。 他之前虽一直在调查这件案子的疑点力求谨慎,但也派出了人去追查逃走的李越踪迹,两头并行。 派出的捕快能力不算多强,但也查到了一些事情。 比如有人看到,李越跟着一支名叫福远的镖队,出了青州往幽州方向去了。 “有这个线索,相信我很快就能便能将那李越捉拿归案!” 周伟眼中泛起一抹自信。 仵作验尸,杨易死前曾和人经过一番激斗,先后受到几处刀伤后,最后才是一道脖颈的致命伤。 他从捕快嘴中大致了解过杨易的实力。 五招! 周伟自信即将是全盛状态的杨易,他也能用不了五招便取其性命! 对付一个面对半废状态的杨易都要废一番力气的李越,还不是手到擒来。 对他来说,唯一难题不过是怎么找到李越罢了! 只要找到了人,一切就再无悬念! …… 两天后,夜晚梦中。 李越站在荒野之上,地上是一具具尸体躺在地上。 他看向不远处,等了半晌也未有人影再出现。 “看来这就是最后一个了。” 李越俯身拾起脚边尸体上浮现出的蓝色光团。 他消化了一下光团中附带的信息后,深吐了口气。 “刀法化境了!” 李越神色欣喜。 两天过去,他将飞鱼武馆的弟子都接触了个遍,也在梦中全杀掉了一次。 至此他的飞鱼刀法已达到化境! 这是他第一门达到化境的武功! 李越深深吐了口气,眼神发亮。 回想他刚离开李家村的时候,到现在也就大约十天左右。 但就是这短短十天左右的时间,他的实力已发生近乎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门蓝色级拳法达到大成,一门蓝色级刀法达到化境! 还有五年灵鹤功内力! 他的这短短十天,却顶常人数十年的苦功,说出去恐怕不会有人相信,一切就如梦一般! 第四十七章 灰袍斗笠人 (二千九) 翌日,凌晨。 李越今天没有练武,他背着包袱,戴着斗笠,手里拿刀,往城外走去。 他一开始在这座安溪郡城停留的原因是为得到丁建一所修炼的内功。 现在他不但得到了灵鹤功,而且拳脚兵器都各有一门傍身的武功,该离开了。 城中有一些武馆他尚没去过。 去了也就无非再多会一些其他拳脚兵器上的武功。 对实力增长有帮助,但不大。 剩下那些武馆馆主没有几个听说身怀内力,另外一旦造成内力冲突也是一个问题。 当然,最主要是因为时间紧急,容不得他再多作停留。 从他杀死杨易那天,接近十天左后时间过去,这段时间差不多已足够朝廷派人调查出事情始末,向天下通缉他。 李越最近两天也一直心神不宁,他感觉关于的自己通缉或许就快到了。 “最好赶在通缉到来之前离开,否则到时再离开就困难了。” 往城外走去时,路过郡府门口的告示栏。 郡府门口侧处,一面告示栏,上面贴着官府的告示,以及一张张朝廷的通缉。 官府多半告示都和民生息息相关。 周围拥拥挤挤十几个人,在围着看。 随来到安溪郡城时间长了,李越最近几日他每天凌晨都要来一次,看看关于他的通缉到了没有,以作应变。 这个时间,恰好捕快换贴告示和通缉的时候。 两个捕快睡眼惺忪的带着一卷通缉走出郡府,打着哈欠来到告示栏前,随手将其中几张通缉撕下。 这些通缉上面的人已经伏法,没有必要在贴着。 今日官府没有新的告示,两人一个抹浆糊,一个贴通缉。 当贴了两三张后,来到新的一张。 站在人群之后的李越,看到通缉上的画像,瞳孔一缩,又扫了两眼确定之后,没有再多看,立刻悄悄转身往小巷里走去。 “朝廷对我的通缉到了!” 刚才李越看的那张通缉上的画像,和他有七八分的相似,往下扫了两眼,又依稀看到了李家村和杀官的字样。 “不会有错,那就是我的通缉令。” 李越眉头微皱,背着包袱,手中拿刀,脚步匆匆,快速穿行在小巷之中。 张贴通缉,一般会有两个地方。 一是郡府门口的告示栏,让住在城中的百姓看,如有发现好立即上报。 二是城门口的城墙上,供兵卒时刻察看搜查来往路人,另外也是让进出城的百姓看。 一双双眼睛都盯着,使被通缉的人无所遁藏。 “两个捕快在郡府前的告示栏上贴完,就会拿着另一份顺着大路往城门口而去。 我必须赶在他们到达城门前出城,否则再想出去就难了。” 李越急忙穿行街巷,往城门口而去。 以防万一,他之前有刻意认过城中的路。 城门处,稀稀疏疏的人流进进出出。 两旁兵卒把守,手持长枪,目光在来来往往的路人脸上频频扫过。 李越摘下斗笠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走出街巷。 斗笠虽有隐藏面容之效,但戴着斗笠出城会更引人注意。 李越走出街巷后,首先装作不经意往郡府方向看了一眼。 人来人往的空隙间,没有见到两个捕快的身影,尚还没到。 李越练武之人,脚力比一般人要快。 即使多绕了些路,也好在提前一步到达。 李越收回目光,往城门走去。 通过城门时,看守城门的几个兵卒锐利的目光向他扫来。 尽管知道通缉令还没到,但换做别人在这等注视下,说不定也会做贼心虚会自露马脚。 李越始终神色如常,没有露出任何异样。 几个兵卒在他拿着的长刀上略微停留了一下,随后移开目光。 大乾不禁刀剑,只禁盔甲长枪强弩一些军械。 几个兵卒目光从李越身上挪开,他心中正松了一口气。 但忽然一个往这边看来的兵卒目光一定,皱起眉头,冷喝道。 “站住!” 这一声喊声来得太突然和意外! “不好!” 李越心中一颤,脸上保持平静,缓缓站下了脚。 但他衣服下的身体却已紧绷住,随时准备情况不对,立刻抽刀,强闯城门。 “我叫你站住!把头上的斗笠拿下来!” 兵卒提着长枪向他走来。 李越有些疑惑,他明明已经站住,而且斗笠早已拿下,为何还会这么说,仔细看去发现兵卒目光落点不太对劲。 兵卒看到似乎不是他,而是他的身后! 李越转头看去,是一个身穿灰袍戴着斗笠的人,和他隔着几步远,才刚刚站住脚。 “和你说话,你没有听到么?” 兵卒越过李越,神色不悦,伸手指着,直冲那人而去。 原来兵卒叫得不是他,李越暗自刚松了口气,但眼睛余光忽然瞥到什么,瞳孔一缩。 “是张贴通缉令的那两个捕快!” 只见两个捕快拿着东西从街道那头走来,距离城门只剩下二三十步远! 李越立刻转过头,冷静镇定,不缓不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往城外走去。 其他几个兵卒都已被被叫住的黑袍斗笠人吸引了注意,没人注意到他。 李越出了城后,脚步提速,迅速远去。 灰袍斗笠人摘下斗笠,被兵卒看了看面容,发现和被通缉的犯人,没一个相符,便挥手不耐烦的放行了。 两个捕快来到城门口和几个兵卒打了声招呼后,到一旁城墙,张贴通缉令。 兵卒在一旁看着,等贴到李越画像时,几人脸色变了。 “这人似乎刚刚见过。” “不会错,刚才通缉令上的人从这里过去了。” “什么?快追! 这可是朝廷钦犯,绝不能放跑了!” 城门口,顿时一阵大乱。 …… 白鹤武馆。 房间中,一个男人坐在面色苍白的丁骏床边,他身体精壮,手足欣长,神色冷峻,眼中隐含哀痛。 “骏弟,你的伤……” “你弟弟腿伤过重,以后只怕要瘸了。”丁建一站在一旁,神色悲伤,摇头叹息。 丁骏双目通红,嘶吼道。 “大哥,你一定要为我报仇!” “接到爹的信,我日夜赶路从灵鹤门赶回,就是为了给你报仇! 放心,我这就去先杀了那个什么李越! 之后再去追梁浩,把他四肢打断,带回来见你,让你看着他死在你面前!” 丁鸿拳头紧握,身上气势可怕,眼神冷厉,充满杀意道! “师父,师父!” 忽有武馆弟子从门外跑来。 “什么事? 这么急躁,成什么样子!”丁建一本就心情不好,直接开口训斥道。 “师父,武馆中有师弟,在郡府门口看到了关于那个姓李的通缉令!” 那武馆弟子缩了缩脖,畏惧道。 “通缉令?” 丁建一神色诧异。 “是! 通缉令上说,那姓李的原是青州人氏,在乡里杀了官逃走了。 他其实是朝廷重点捉拿的钦犯!” “什么?那贼子竟是朝廷钦犯! 好啊,我就说一开始看他不像好人!” 丁建一神色愤怒。 “那贼子此时人在哪?速去通知官府,将他抓起来!” “不!” 丁鸿缓缓站起身,神色阴沉,猛地摆手,绝然道。 “自家仇人,何须假借官府之手! 我要亲手杀那个李越,给骏弟报仇!” “什么?这……” 丁建一有些迟疑。 “要不稳妥起见,我们还是交给官府。 被官府捉住,他绝活不了的。 杀人多少触犯律法,万一再引来镇武司……” 说着说着,丁建一眼中闪过一抹畏惧。 丁鸿看着丁建一,暗暗摇了摇头。 他知道自己父亲远离江湖多年,远离了纷争杀戮太久,被安逸生活已消磨掉了胆气和戾气。 “爹,你放心,那个姓李是朝廷钦犯,死后没有人会追查。” “何况我身后站着灵鹤门,镇武司不会为一个朝廷钦犯的性命与我为难,不值得。 梁浩也是一样,他拜在你的门下多年,虽从未踏入过江湖,却也算是半个江湖中人,镇武司也不会因为我杀掉他清理门户,而为难我。” “好……好吧。” 丁建一犹豫着答应下来。 “师父,武馆的师弟说那个姓李似乎已逃出城去了,在城门口引起了一阵骚动,几个兵卒去追也没有追上。” 就在这时,武馆弟子忽然怯怯道。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 丁建一大惊。 “什么时候逃的?” “半个时辰前……” “来得及。” 丁鸿神色沉稳,眸光泛冷,沉声道。 “我这就骑马出城去追。 他跑不掉!” …… 城中,一家酒楼。 一个灰袍斗笠人走进坐下。 他叫来小二,点了些菜,解下斗笠,问道。 “小二,我听说你们这城中有一家白鹤武馆,特别出名。 馆主丁建一好像很厉害? 能不能详细给我讲讲。” 第四十八章 把你的一身内力交给我 “不知鸿儿能不能追到那个李越?” 丁建一在屋中担忧踱步。 “师父,外面有人说要见你,来势汹汹,似乎是上门挑战!” 有武馆弟子跑进屋,道。 “挑战?不见!” 丁建一不耐烦的摆手。 换做平时也就罢了,他不建议再增添一些战绩。 但此时他哪有心情去和人搞那一套。 武馆弟子正要去回复。 “等一下!” 丁建一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一沉,又忽然开口叫住他。 他带着武馆弟子出了屋,低声问道。 “上次,骏儿当街败在那个李越手中,我们白鹤武馆的名声是不是受了些影响。” “是……是有一些。” 武馆弟子犹犹豫豫的道,将情况大致介绍了一番。 其实何止是一些,武馆的大弟子和馆主儿子都二三十岁,先后败在一个看上去顶多十六七岁的青年手下,让人很难不十分怀疑这个武馆的水平。 丁建一虽名声颇大,但他从未在人前与人交过手,又都是打平,这次事情让一些人开始怀疑他武功的真假。 城中人再谈起白鹤武馆,已不是拜师学武的首选。 丁建一眉头紧皱,闻言思虑片刻,沉声道。 “把人迎进内院,奉上茶水点心,为师稍后便到。” “是。” 武馆弟子去了。 丁建一去回到自己房间,从床下翻出一块令牌。 令牌上刻着几个字。 灵鹤门供奉——丁建一! 丁建一将令牌揣入怀中,往内院大堂走去。 他有一个外人不得而知的隐秘。 就是他其实从没有和那些郡内郡外的高手交过手! 丁建一早年经脉受了伤,无法一下运行太多的内力,致使一身内力废了大半。 而且为他诊治伤势的大夫,告诉他如果想活得长寿,能尽量避免与人交手就尽量避免。 他以往能和那么多郡内郡外的高手无一例外全“打成平手”,多靠了这枚代表灵鹤门供奉身份的令牌。 大堂中。 啪嗒,啪嗒…… 丁建一精神矍铄脸上挂着笑意,迈步走进大堂,身上带着一股沉稳气度,抱拳道。 “这位小友,久等了! 我就是白鹤武馆的馆主,丁建一。” 一旁放着一顶斗笠,椅子上坐着一个灰袍人,面色苍白,神色阴鸷。 他把茶盏缓缓放到一旁,盯着丁建一仿佛找到猎物的猎手,眼中泛起一抹贪婪,舔了舔嘴唇道。 “等得不算久,只要今天的收获值得,等再久又有何妨。” 迎着对方目光,丁建一本能一阵不适,不过他没有多想,以为碰上了个武痴。 “小友如果想交手切磋,还请移步往这边来。” 丁建一缓缓伸出手,想将灰袍人引导后面的花园,然后拿出令牌。 “我看这里就挺宽敞,何必移步他处。” 灰袍人站起身,似乎已有些按捺不住,摆手道。 “好吧,这里也可以。” 见灰袍人意思坚定,丁建一沉吟半晌道。 反正他也不是打算真的交手,只是说说话,哪里不可以说。 他挥手屏退左右,脸上浮现一抹正色与威严,凝视着灰袍人,准备表明自己的身份,沉声道。 “这位小友……” 其实如果放眼整个幽州江湖,灵鹤门称不上一手遮天,也称不上什么名声赫赫的大派! 不过,会来挑战一个在江湖之外教拳的武馆馆主的人,其中也难有什么厉害角色。 灵鹤门对他们来说就是招惹不起的强大存在! 灵鹤门供奉这个身份,可以轻易压服上门挑战的那些人! 而且以前他也不是做事不留余地,让人向外宣称败在他手下。 仅是向外说打成平手而已,不损彼此颜面也不伤和气。 随着和他“平手”的人多了,到后面上门挑战的人,对此事的抗拒也越来越小。 不过——今日或许要变一变了! 丁建一眼中浮现一抹冷厉。 白鹤武馆的名声岌岌可危,他必须做些什么挽回声名。 丁建一决定从眼前这个灰袍人开始,让他们对外宣称落败,来挽回他白鹤武馆的威名! “小友,可能有所不知,其实除了白鹤武馆的馆主,老夫还有另一层身份!” 丁建一说着,正要从怀里掏出代表灵鹤门供奉身份的令牌。 “那就是……” 灰袍人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一抹玩味和嘲弄。 “灵鹤门的供奉,对吧?” 对方的话,令丁建一十分惊愕。 他手中动作一下停住,脸色大变,惊疑看着灰袍人。 “你怎么会知道?!” 他明明警告过那些人,决不许向外透露他的身份,否则后果自负! “今天我来,是希望丁馆主能答应我一件事。” 灰袍人没有回答从哪里得知这件事,转而抱拳道。 见他这副姿态,丁建一舒了一口气。 既然此人上门有求于他,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什么事?” 他再度摆出灵鹤门供奉的威势,缓缓道。 “我希望……丁馆主能将你的一身内力交给我!” 陈天磊冷笑着露出獠牙,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什么?” 丁建一神色微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猝不及防! 下一刻,陈天磊猛然发动突袭,如苍鹰扑击,跃身挥掌凶猛攻来! 丁建一大惊之下,本能挥拳打去! 啪! 陈天磊手似铁钳,一把扣住他的手腕。 “好胆!” 丁建一眼中浮现怒色,手臂一抖内力猛然爆发,欲震开陈天磊的手。 但没想到一股更凝实强横的内力,抵消了他的内力。 “哈哈哈! 那个家伙没骗我! 你果然经脉有伤!” 陈天磊感受到那股和他相比弱了不少的内力,发出猖狂大笑,狠狠一折! 啊!! 丁建一发出惨叫,他手腕被凶残折断! 彻骨剧痛之下,他面容扭曲,被激起戾气,另一只手挥拳想攻击陈天磊。 但陈天磊动作比他更快,附着强横内力的一掌,凶狠轰在他的胸口! 咔咔! 丁建一数根肋骨被打断,鲜血从嘴中大口喷出,苍老身躯倒飞而去,撞碎数把椅子,在地上滑出好长一段距离。 他捂着胸口,神色痛苦,惊恐的从地上狼狈爬起身,转身欲逃。 这个人内力比他所能施展的内力多出数分,内力也比他的灵鹤功修出的内力更为凝实! 现在他已受了重伤,再打下去必死无疑,必须要逃! 第四十九章 天助我也 “你的一身浑厚内力,给你这个经脉受损的老废物用可惜了! 把它都交给我吧!” 丁建一才逃出几步,陈天磊身形一动速度齐快犹如鬼魅,大笑着袭来,来到他身后,五指张开一把扣住他的脑袋。 “唔……” 丁建一欲要挣脱,但在他脑袋上方忽然传来一股莫大吸力! 他身体四肢一僵,经脉与丹田中的内力被引动,犹如河水逆流,不受控制顺着全身经脉被向头顶吸去! 唰唰唰! “这……这是?!” 丁建一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剧变,浑身发抖,艰难侧过头,看着陈天磊,眼中透露出深深惊惧! “聚海魔功!” “哦?看来你知道它!” 陈天磊得意冷笑。 丁建一此时明白刚刚陈天磊说要他把一身内力交给他,是什么意思了。 一般情况下,内力即使传到别人身上,别人也接收不了,有害无益! 唯有通过一些秘法彼此间才能传功,而且会损失很多内力,接收内力之人也要很长一段时间适应才能运用,最关键自身武道之路也会受到很大影响。 他不会什么传功秘法,但世上有那么一门邪恶恐怖的武功,能强行吸取别人的内力——聚海魔功! 常人积攒内力,如一日日收集朝露,勤勤勉勉,辛苦万分,每天却收获甚微,唯有日久经年才能积少成多,形成可观的一身内力。 而修炼聚海魔功的人,可令他人内力化为流水,滔滔逆流入他们体内,最终形成江海! 陈天磊此时就正要聚海魔功,强行吸取他的内力! “练了聚海魔功,你……你将终生无望内元境!” 丁建一双眼赤红,感到自己苦修的一身内力如流水般失去,不甘的低吼道。 连被人用秘法传功都有极大缺陷,会影响到武道之路! 聚海魔功这种强行夺取他人内力的魔功,又怎会没有弊端! 虽然在功法作用下,其他吸入体内的内力会被转为聚海内力,融合一团可供调用,但别人的终究是别人的,有一些东西是怎么也抹不掉的。 看似一团和融的聚海内力,实则驳杂混乱,永远也无法破关,达到下一境界! “终生无望内元境?” 陈天磊仰天发出猖狂不屑的冷笑。 “这件事还用你告诉我,你当我不知道么?” 笑了好一阵,他才猛地低下头,厉声问道。 “我问你,你练聚海魔功了么?” “我练的乃是内力中正平和的灵鹤功,和你这种害人的邪道魔功绝然不同!” 丁建一低吼回道。 “那你晋升内元境了么?!” “你觉得如果你能活下去,凭借你仅剩的寿命,有希望晋升内元境么?!” 陈天磊冷笑,一连快速问出两个致命问题。 “你!……” 丁建一气得脸色涨红、双目圆瞪,却是语噎。 他想反驳,但不知如何反驳。 丁建一离内元境差得还远,他终生恐怕都没有可能晋升内元境! “如果没有无意中捡到这门神功,我至今还仅是一个不过粗通拳脚每日要冒着危险在山中采药的采药人!” “你和我谈以后,谈晋升内元境? 笑话!” 陈天磊无情嘲讽着。 “我只要现在纵横肆意就足够了!” 唰唰唰! 过了半晌,丁建一全身内力被吸干。 陈天磊兴奋大笑。 “四十余年的内力! 尽管待我转化为更加凝实的聚海内力就没有这么多了。 但仍要多谢你!” 说着说着,他话音一转,贴在丁建一耳边,神色玩味冷笑道! “听说你还有两个儿子,皆有内力在身,作为报答,杀了你后,我会送他们下去陪你,让你们一家团聚!” “鸿儿,骏儿!” 被吸干内力,形容枯槁,双目黯淡,仿佛一下老了十几岁的丁建一,听陈天磊谈及要杀掉他的两个儿子,双眼通红,脸色剧变,一下不知哪里又来了力气。 “我……我要杀了你!” 他此时如行将就木的虚弱老人,转身伸出双手狠狠掐去! “蚍蜉撼树!” 两只枯瘦苍老的手抓来,陈天磊不屑低笑,雄厚掌风迫开空气,如挟带千钧之力,重重拍去! 咔! 头顶遭受重击,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骨裂声。 丁建一扭曲狰狞的神情永远凝固在脸上,身躯僵硬,七窍流血,直挺挺倒了下去。 陈天磊饶有兴趣欣赏了死不瞑目的尸体,猛地挥袖,脚下一点,往院后而去。 “死!死!” 房间中,丁骏倚坐在床上,不复之前两日得知自己瘸腿后的颓败。 他此时苍白的脸上带着一种狰狞的兴奋,咬牙切齿念道。 “都得死! 李越,梁浩,你们都得死! 大哥他一定会为我报仇! 你们害我瘸了腿,就得用命来赔! 哈哈哈……” 正当他笑着,房门忽然被轰开。 一道灰袍身影,迈步而进,目光扫视。 “你是谁?!” 丁骏转头惊怒看去。 “你是怎么进来这里的!” “听说丁建一的小儿子丁骏受了重伤,引得他许久没有归家的大儿子丁鸿赶紧回家查看。 想必你就是丁骏了?” 陈天磊看着倚躺在床上的丁骏,低笑道。 “你爹已经先一步去了,让我送你下去去见你爹。” “你说什么?!”丁骏难以置信。 陈天磊神色凶狠,跃身一扑,如一只扑击猎物的苍鹰,向丁骏扑去! 下一瞬间,房间中传出惊恐大叫。 “啊!你这是什么邪功?! 我的内力!……” 扭断了被吸干内力的丁骏脖子,陈天磊转身走出房间,贪婪的舔了舔嘴唇。 “还没完……” 但接下来他找遍内院,都没有找到丁鸿的身影。 陈天磊跑到前院。 前院一群等待交手结果的武馆弟子。 他神色阴沉,上前发泄性的随手打死了几个,也不管剩下四散而逃的,抓住其中一个站在前排的武馆弟子厉声逼问道。 “你们馆主的大儿子哪里去了?!” “快说!” 武馆弟子浑身发抖,神色惊恐,带着哭腔回道。 “丁……丁鸿师兄去出城追那个李越去了!” “李越?我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陈天磊低声喃喃。 “我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个把丁骏打伤的人。 他好像也身具内力!” “又一个…… 哈哈,简直天助我也!” 第五十章 追杀与被追杀 (二千四) 陈天磊立刻扔下武馆弟子,在武馆中找了一匹马,戴着斗笠,往城外而去。 驾驾驾! 长街上,陈天磊目中无人,嚣张至极,打马而来。 两旁行人手忙脚乱惊惧躲避! “大胆,速速下马!” 城门处的兵卒持枪大喝,欲拦停陈天磊。 一排锋利闪烁寒光的枪尖,直指向骑马狂奔而来的他! “拦我?!” 陈天磊猖狂大笑,眼神凶狠,挥掌隔空拍出! 嘭! 一声闷响! 雄厚内力凝结掌印,迫开空气,猛然轰去! 下一刻,长枪破碎,六七个兵卒吐血倒飞而去! 陈天磊如入无人之境,停业未停,打马而过。 路过一个重伤的兵卒时。 他眼睛一定,探掌伸出,五指箕张,催动内力,隔空一摄! 一股犹如汹涌漩涡的巨大吸力顿时产生。 重伤兵卒惊叫着如一个毫无重量的破布娃娃被隔空吸入他掌下! 陈天磊神色阴鸷,掐着神色恐惧、嘴角溢血的兵卒脖子,将他凑到自己斗笠前,语气阴戾。 “记得入城时,就是你叫我站住。 下辈子……不该开的口不要开!” 咔! 陈天磊一把凶残扭断兵卒脖子,像扔垃圾般把尸体扔下,纵马而去! 刚刚入城时,因为有事有办,他不得不忍耐。 此时事情已办完,自身功力又大进,自然要算账! “一个丁鸿,一个李越……再吸了你们的功力,或许我就能报这一剑之仇了!” 陈天磊眼中闪过恨色,摸了摸脖颈下侧,衣领下有一道浅浅的剑伤。 那是被人用剑架在脖子上所致! 生死一线之际,如果不是意外有人杀出,他此时早已死了。 从邻接之郡来到安溪郡,陈天磊足足花了数日,本来一天时间够了。 他是因为被人追杀,东躲西藏,花了许多时间暂时甩开那人后,才得以有机会来到安溪郡。 “那人恐怕至今还在我身后追我,也许很快就会追上来。” “他之前随手几招就将我以前常穿的一身黑袍划得破破烂烂,轻松写意把剑搭在我脖子上,实力深不可测! 以我现在的功力,恐怕仍不足以和他抗衡。 我必须要变得更强! 唯有如此,才能活下去!” 陈天磊眼神阴沉,策马而去。 “希望接下来的两人可以给我一些惊喜!” …… 一个时辰后。 小镇上。 “吁!” 丁鸿勒马停在一个饭馆前。 他翻身下马栓好马,神情严肃往饭馆里走去。 早上没有吃饭就追了出来,到了现在肚中难免有些饥饿。 追人要紧,没有时间让他停下来慢慢填饱肚子。 他打算买些干粮,一边赶路一边吃。 走进饭馆,丁鸿高声叫道。 “小二,来点干粮……” 找了个就近的位置刚坐下,他敏锐的发觉好像有人在盯着他。 丁鸿转头看去。 一个高大人影坐在饭馆角落,脸色蜡黄似乎大病初愈,狼吞虎咽的吃饭吃到一半,手里拿着筷子,神色惊愕看着丁鸿。 似乎万万没有想到,能在这里撞见他! “梁浩!” 瞧见这道身影,丁鸿瞳孔一缩,神色冷厉,低吼怒喝。 他也没想到居然能从这里撞见梁浩! 丁鸿本是想先追李越,杀掉李越后,再花时间去细细找早已逃了两三日的梁浩。 结果竟在这个离安溪郡城不算多远的小镇,见到了梁浩! 此时也来不及多想为何梁浩逃了两三日才逃出这么远。 丁鸿只想上前打断梁浩手脚,把他带回丁骏的床前! “该死!” 丁鸿一声充满杀意的怒喝,梁浩被吓得回了神! 他脸色剧变,狼狈的一把扔下筷子,转身翻窗就逃! 梁浩不知道他从丁骏嘴里逼问出灵鹤功逃走后,丁建一去信叫丁鸿回来这件事。 但丁鸿这副样子不用看,他也知道对方已知晓他所做的事,恐怕此时正是来追他清理门户! 连丁骏他都不是对手,就更不用说资质更好自小被送上灵鹤门学武的丁鸿! 唯有逃! “站住!“ 丁鸿脚下重重一踏,精壮身形如猿猴般敏捷的窜了过去! 但还是晚了一步,他趴窗一看。 嗒嗒嗒! 梁浩已翻身上马,一边惊慌的转头看来,一边骑马逃去。 丁鸿也顾不得什么干粮,立刻跑出饭馆,也骑马追去。 “梁浩,你往哪里逃,给我站住!” 他厉声怒喝,声音犹如炸雷。 小镇路上,两人一追一逃。 丁鸿盯着眼前那个骑马逃跑的身影,眼中充满森然杀意! 李越仅是打伤了丁骏,致使他被梁浩有机可乘,算间接导致他瘸腿。 梁浩才是动刑从丁骏嘴中逼问灵鹤功,导致他瘸腿的直接凶手! 此时见到梁浩,丁鸿也不管什么追杀李越了,先杀了梁浩再说! “老天害我!” 梁浩一边骑马,一边转头看追来的丁鸿,脸色难看,心中暗呼倒霉! 自从他从丁骏嘴中逼问出灵鹤功后,他就一直走霉运。 那日他逃离安溪城后,下午时天公不作美就下了一阵大雨。 梁浩被李越打伤的伤本就没有好,身体虚弱又淋了阵大雨,当晚就感染了风寒! 别说赶路,连走路都没力气! 他为了病情不恶化危急性命,唯有先暂缓赶路找个客栈先养病。 两三天过去,病才好转,他找个饭馆吃些饭,准备继续赶路。 结果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不想吃到一半竟撞见了丁鸿! …… 嗒嗒嗒! 大道上尘土飞扬,李越骑马而过。 之前他原本打算路过郡府门口后去买一匹马。 结果没想到关于他的通缉恰好到了。 现去买马已来不及,他赶时间只好走出了安溪城。 李越出城后,兵卒看到通缉令想起了他刚刚出城拔腿就追,追了他一段距离。 不过一直没有追上,最后还是被他逃掉。 到了下个小镇,李越立刻买了一匹马。 走路终不如骑马更快,也不如骑马舒适。 李越骑在马上,眼中浮现沉思之色,盘算接下来该去哪里。 “最好找一个能让我能轻易找到身怀武功之人的地方。” 门派恐怕不行,他已身怀武功,没有门派会收他。 即使有门派收他,李越也不敢去。 武功招式进境一日千里这种事还能用天资高绝来解释。 可内力短时间内进步数年,情况就太不正常了! 李越让梦境复现现世中的人,又一定要和对方有所接触,很难不暴露内力。 一旦被人发现,他在劫难逃!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一个能让人功力快速增长的秘密,估计足以让整个江湖为之疯狂! 李越用力摇了摇头,再次否决这个念头。 他拥有异变梦境潜力巨大,前途可谓不可限量! 只要不死,他早晚会成为江湖最强的几人之一,乃至没有之一! 实在没有必要操之过急,为快些成长起来,去铤而走险! “我要和身怀内力的人有所接触,又要杜绝自己内力进境被人发现,似乎有点矛盾。 必须要求是不熟悉我的人! 有什么地方能让我轻易找到一大堆不熟悉我又身怀内力的人?” 正当李越沉思之际。 哒哒哒! 他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李越转头看去…… 第51章 一塌糊涂 (二千六) 道上,一个灰袍人头戴斗笠,眼神锐利,骑马急追而来。 一股阴冷杀意如潮水般扑面而来,令人呼吸一窒! “驾!” 感受到这股杀意,李越脸色剧变,汗毛倒竖,他立刻回头低喝一声,果断马鞭狠狠抽在马臀上,促使胯下坐骑一声痛叫长嘶,变为扬蹄狂奔! 对灰衣人他有些印象,之前在城门口似乎见过。 李越不知道灰衣人是什么人,但这个灰衣人一双阴冷双眼锁定着他,明显来者不善,直冲他所来! 而且能感到此人是他前所未有遇见过的的强大。 阴冷目光使他如芒在背,如被一头虎狼盯上,求生本能在向他疯狂示警! “快逃!” 李越心神震颤,策马奔逃,耳边疾风呼啸而过。 “想逃?” 陈天磊骑在马上冷笑一声,他挥掌拍出,雄浑内力凝聚掌印,隔空拍去! 两三丈距离,破风排空,转瞬即到! 嘭! 马后腿断折,仰天痛嘶,直接摔倒! 不好! 李越暗道不好,整个人被巨大惯性甩了出去! 他重重落到地上,翻滚数圈。 李越抓着长刀快速站起身,喉咙一甜,剧烈震荡之下,险些吐出一口血。 他脸色难看,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抬头看去。 陈天磊勒停马匹,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去,语气阴冷道。 “你是丁鸿还是李越?” “丁鸿?” 李越眉头紧皱,如临大敌。 他知道丁鸿,丁建一的大儿子,被他打伤的丁骏的大哥。 但这人又是什么人,找丁鸿和他要干什么。 此人内力浑厚,竟能外放出体,凝聚掌印,隔空伤人! 他如果与之对上,恐怕毫无胜算! 怎么办?! “丁鸿是谁,李越又是谁?” 李越眼神一动,皱起眉头,似乎在脑中搜索了一下这两个名字,装作不熟悉的回道。 灰衣人先说了丁鸿,似乎比较期望他是丁鸿。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装作一个被误伤的路人比较好。 “都不是么?” 陈天磊眯起眼睛,舔了舔嘴唇。 李越心中一颤,暗道不妙,他怎么感觉这个灰衣人好像更高兴了。 “不管你是不是他们两个中一个。 既然被我撞上了,让我来看看你有没有身怀内力!” 陈天磊冷笑一声,如一头苍鹰,跃身扑来! 锵! 李越长刀出鞘,附着内力挥刀劈去! 尽管知道他不大可能是灰衣人对手,但总不能坐以待毙。 “不自量力!” 陈天磊对劈来的长刀,随意的挥掌扫出! 铛! 震耳欲聋的金铁之音。 一截断刃打着旋横飞出去,割落道边的一片杂草。 恐怖巨力自刀身传导而来! 李越手臂剧震酸麻,虎口崩裂流血,如被人猛地拽了一下,被扯了个趔趄,手里的断刀也随后飞出! 劈去的长刀被一掌拍断。 断掉的两截刀,一先一后飞出! “差距太大了!” 李越脸色难看,抱着酸麻的手臂,暴退而去! “躲?你往哪里躲?! 把你内力交给我吧!” 陈天磊眼中浮现兴奋,迈步伸手抓去! 刚刚通过瞬间交手,他发现李越身怀内力。 尽管功力不深,却也有个四五年! 苍蝇再小也是肉! 李越撤步后退,哪里有陈天磊迈步突进,尤其两者有着巨大实力差距! 数步距离,一闪而过! 陈天磊眼见要伸手抓住李越。 荒野路上,突闻一声充满正气的低沉厉喝! “恶贼,你敢?!” 陈天磊闻声,脸色剧变,转头看去。 只见一个身穿白袍,浓眉挺鼻,留着三绺髭须的中年男人,骑马赶来,从马上跃下,带着一股浩然之气,一剑刺来! 陈天磊似乎在中年男人手下吃过大亏,眼中充满忌惮,想也不想,便撤步疾退! 中年男人逼退陈天磊,落到地上抖了个剑花,长剑斜指地面护住李越,微微侧头轻声道。 “退后。” “多谢前辈搭救!” 李越闻言抱拳,郑重表达谢意,听话的向后退去。 他明白中年男人是怕他一会被两人的交手波及到,所以才叫他退后。 中年男人转回头,皱眉看向陈天磊,凛然沉声道。 “恶贼,你修炼聚海魔功,吸人功力,搅乱一地! 上次叫你侥幸逃了,我身为正天盟中人,这次定将你除掉,不让你再继续害人!” “聚海魔功,吸人功力?” 听到这句话,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李越,他顿时看向陈天磊,眼神一凝。 有个难题一直困扰着他,就是该如何解决以后他早晚会碰到的内力冲突的问题。 现在他的眼前,似乎有个方法能够解决…… 当然一切得建立在他能活过今日。 陈天磊一连退出数丈,才止步脚步,他看着中年男人,眼神又惧又怒。 几日前他正来安溪郡的路上,这人忽然出现拦在半路,号称正天盟中人,说要代天惩恶,险些杀掉他。 剑已搭在脖子上,如果不是有个蒙面人半路杀出袭杀此人,他趁着两人交手赶紧逃走,此时已经死了! “什么狗屁正天盟,简直多管闲事! 我吸得又不是你们的功力,杀得又不是你们的人!” 陈天磊回想起气恼之极,他猛地迈出一步,神色狰狞,怒声道。 “我们正天盟宗旨便是代天惩恶,澄清江湖! “聚海魔功这种能夺取他人功力的邪功,不该流传于世上,遗毒江湖! 你这种手上沾染了无辜之人鲜血的奸恶之徒,更要肃清!” 中年男人神色肃杀,一甩长剑,冷声道。 “杀我? 你以为我还是几日之前的我么?!” “正好让我报几日前的那一剑之仇!” 陈天磊神色阴戾。 他脚下一踏,轰然踩出一个大坑,挟带阴冷杀意,凶猛挥掌攻去! 中年男人脚下一点,凌厉内力附带剑上,挥剑迎上,呼啸破空! 两道身影兔起鹘落,不断交错,内力纵横,卷起烟尘。 李越在一旁看着。 这两人无论任何一人,都是他从未见过的强者,一身内力浑厚无比! 两人也是一个赤手空拳,一个手有兵器,但两人交手完全不似之前他和沈鹏宇交手的模样。 他和沈鹏宇交手时,对沈鹏宇手中长刀十分忌惮,退避闪躲,只有抓住招式间偶尔的空隙,才有机会欺身攻击。 但陈天磊不同,浑厚内力附着掌上,使他没有那么畏惧剑锋,更可释放掌印隔空攻击。 “内力深厚的强手之间过招,似乎兵刃对空手的优势不再那般大。” 李越心中明悟。 不过虽然敌手内力深厚后,兵刃优势没有那么大,但还是能明显看出,两人的实力差距。 这似乎是一场实力根本不对等的交手。 陈天磊落入下风,完全被压着打,只有极少机会才能还手。 面对中年男人的凌厉攻势,他不断左闪右躲,狼狈不已。 偶尔隔空拍出的掌印,也被中年男人一剑斩开,消灭于无形,造不成任何威胁。 中年男人闲庭信步,挥剑攻击,招式精妙,毫不费力便将陈天磊压入下风。 不到十招工夫,陈天磊就已身受数道剑伤,血肉淋漓,模样十分凄惨。 剧痛之下,他猛地发狂,如苍鹰扑击,不退反进,手成鹰爪,试图扣住中年男人用剑的手,催动聚海魔功,强吸内力! “愚蠢!” 中年男人面无波动,不慌不忙,挥剑上斩,剑光一闪而过。 一条染血断臂飞起! 啊啊啊! 陈天磊手臂被斩断,他痛得面容扭曲,惨叫着踉跄退去。 “为什么?我的功力明明已赶上了你!” 他捂着血如泉涌的断臂处,不甘的吼道。 陈天磊之前交手中,他清晰感到自己功力已不弱于中年男人。 但结果还是被对方轻松击败。 “除功力外,其他一塌糊涂!” 中年男人甩掉剑上鲜血,长剑斜指地面,冷声道。 第52章 两败俱伤 (三千二) 两人交手时,陈天磊掌力呼啸破空,声势煊赫,看上去似比中年男人更要厉害。 中年男人自始至终没有释放出任何剑气之类的东西,随手挥剑施展招式,看起来平平无奇。 结果陈天磊被轻松击败! “不过内力境,便频频内力外放。 打出的掌印散而不凝,空有声势。 招式更拙劣不堪,破绽百出。” 中年男人提剑,迈步向陈天磊走去,冷声反问道。 “如果连你都收拾不了,我怎么身为正天盟之人代天惩恶?” “你!……我和你拼了!” 陈天磊恼怒之极,双眼通红,钢牙紧咬,用的仅剩一只手臂,怒火冲冲,攻上前去! 掌下内力汹涌澎湃,凶猛打来! 这是他前所未有的凶猛一招,内力竭力爆发,欲和中年男人同归于尽。 中年男人眼神冰冷,不退反进,脚下一点如一片落叶飘去,提剑横斩! 唰! 剑光一闪而逝! 两道身影交错而过! 中年男人内力一激,震去剑上鲜血,收剑归鞘,转过身神色平静,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陈天磊保持出掌的姿势,僵立在原地,脖颈处猛然爆出一串血花,他双眼圆瞪不敢置信,直挺挺倒了下去。 一旁观战的李越,看到陈天磊死去,松了一口气。 中年男人胜了,今日他也就安然无恙了。 否则中年男人败了,凭他的实力难在陈天磊手底下活下去。 中年男人目光从陈天磊尸体上移开,抬头看向李越,往这边走来。 唰! 忽然,道旁半人高的大片荒草像波浪被分开,一道散发阴冷气息的黑影犹如出袭的毒蛇,跃身杀出! 长刀自刁钻角度凶狠刺向中年男人背心,刀身受内力激发发出的嗡吟,犹如毒蛇的嘶叫! 这是早预谋好的阴毒袭杀,恰好在中年男人杀掉陈天磊收剑归鞘,心神松懈下来的瞬间! 猝不及防,难以抵挡! “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李越瞳孔一缩,伸出手急忙提醒道。 话语才刚脱口而出。 黑影已杀至中年男人背后距离不到一丈! 听到提醒,察觉身后恶风袭来,中年男人脸色剧变,急忙摇身闪躲 唰! 黑影持刀飞过,血花绽放。 中年男人闷哼一声站住身形,偏头看向自己右臂,伤口处皮肉翻卷,鲜血直流。 不过,万幸伤口不算很深,没有伤到筋骨,对他实力影响不算特别大。 黑影落到地上,看着自己长刀上的些许血迹,神色阴沉。 他盯着中年男人,冷哼道。 “杜宁川,你躲得倒快!” “还有你……小子!” 黑影身着黑衣,黑巾蒙面,露在外面一双犹如毒蛇的双眼,向李越扫去,咬牙切齿道。 刚刚那一刀的时机,堪称近乎完美,如果不是李越出声提醒,不说一刀穿胸,他起码有把握重伤杜宁川的右臂! 用剑的右臂一旦重伤,他这次刺杀也就没有悬念了。 但可惜这个小子反应极快,提醒及时,杜宁川躲得也快,让他的袭击,仅造成了一道轻伤! 李越被他阴厉目光一扫,本能脚下后退,神色凝重,如临大敌。 看刚一刀的声势,这又是一个他无法力敌的高手! “废物!” 黑影紧接又扫了地上的陈天磊尸体一眼,低骂道。 上次他也算意外救了此人一命。 本指望他能多吸点功力,给杜宁川起码造成些伤势,结果仅是损耗了些杜宁的内力。 不过……也算聊胜于无! 黑衣刺客抬头看向杜宁川,贪婪笑道。 “温雨剑杜宁川,你在内力境中也算颇有名气,有人悬赏要你的脑袋,只要杀了你,一大笔酬金就是我的了!” 杜宁川神色冰冷,浑身散发出肃杀气息。 “上次你袭杀我,让地上这人逃走,导致安溪郡城中又有一对开武馆的父子及几个守城的兵卒遭了毒手。 那父子和几个兵卒的性命,剩下那些正好由你来偿!” “开武馆的父子?” 一旁李越眼神一动。 是丁建一和丁骏? “要我偿命?那就看今日你我二人谁能活下来!” 黑衣刺客冷哼,二话不说,身形一闪,挥刀杀去! 随着两人即将交手,李越心神一下又再度变得紧张。 这个刺客和之前陈天磊一样,同样曾和杜宁川交过手,但不同的是他对杜宁川没有多少畏惧之意,显然对自己实力十分自信。 他对杜宁川真实实力并不了解,不知他和黑衣刺客谁能笑到最后。 和刚才一样,如果杜宁川赢了,自然万事大吉。 如果黑衣刺客获胜,他只怕活不了。 之前李越出言提醒杜宁川,黑衣刺客对他表露出明显的杀意。 杜宁川一死,估计紧接就是他。 铛! 黑衣刺客和杜宁川交上了手,两道身影不断碰撞。 之前陈天磊面对杜宁川,只有挨打的份,而他和杜宁川却是势均力敌! 杜宁川不再是那副轻松写意的模样,他神色认真,如临大敌,剑招挥洒,攻势凌厉。 黑衣刺客也不遑多让,刀影重重,招式阴狠,掀起道道劲风! 两人刀剑不断交击,发出震耳欲聋的金铁之音! 刀光剑影,交错如织,交手无比激烈! 李越紧盯激烈的交手二人,不敢妄动。 刺客给人感觉一般都精通暗器。 此时黑衣刺客心神都在杜宁川身上。 如果他动了,引起黑衣刺客注意,见他要逃,随手飞打来一记飞镖怎么办! 他没有信心能在这等高手打来的飞镖下活下来。 黑衣刺客如果要来杀他,或许杜宁川能帮他挡下。 但飞镖这种东西,人如何追? 李越不敢赌。 再者,这个叫杜宁川的人之前救了他一命。 如果不是对方,他此时恐怕已被陈天磊吸干内力杀死了。 他现在跑掉,岂不忘恩负义! 有时畜生都懂得报恩,人总不能连畜生都不如! 两人内力雄厚,招式精妙,和他实力差距巨大,他此时上去只会白白赔上性命和给杜宁川帮倒忙。 “现在我插不上手,等一会也许就未必了! 李越神色凝重,目光闪动。 …… 道路之上,烟尘四起,荒草卷折。 两人刀剑碰撞间,浑厚内力搅弄空气,掀起道道劲风。 交手到现在,已有近百招,两人依旧不分胜负。 不过黑衣刺客似乎渐渐有些不支。 唰唰唰! “细雨绵绵!” 杜宁川眼神一凝,长剑舞动,使出所练剑法中最厉害的一招,如绵绵细雨攻势密急,杀意凌厉,剑光笼罩而去! 面对密密麻麻的剑影,黑衣刺客额头沁汗,撤步抵挡,逐渐不支之时,忽然另一只手伸入怀中,猛然撒出一篷附带异香的森白粉末! “麻骨散!” 杜宁川闻到异香,脸色大变。 麻骨散,是一种颇有名气的毒药。 倒不是剧毒,但如果吸入口鼻之中,一时三刻内会筋骨无力,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若中了招,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杜宁川急忙屏息,掩住口鼻,撤身暴退,挥剑带起劲风,呼啸而去,搅散粉末。 “卑鄙!” 推出数步,他站住脚步,呼吸急促,冷声道。 眼见他就能解决黑衣刺客,结果被这样的下三滥招数破坏掉。 “刺客就是要用尽各种手段解决目标,是你太迂腐!” 黑衣刺客以麻骨散做攻击,中断了杜宁川的剑招,心中暗松了口气,脸上惊慌散去,浮现冷笑道。 “如果我不是没有见血封喉的剧毒,在一开始你就死了!” 不光是千年灵芝、人参等珍贵的灵药罕见,能断肠腐骨、见血封喉的奇毒同样难得。 尤其是能对功力深厚的高手,同样能起到断肠腐骨、见血封喉之效的奇毒,更加难得! “这个杜宁川真是内力深厚,之前那个废物都消耗了他一些内力,他竟比我坚持的还久,不过我的内力差不多都要耗尽了,他应该也差不多了!” 黑衣刺客眼神闪动,呼吸粗重,开口冷笑。 “你的内力恐怕不多了吧?” “收拾你绰绰有余!” 杜宁川额头也隐现汗水,冷哼一声,挥剑攻去! “那就让我们见胜负吧!” 黑衣刺客大笑,挥刀杀去。 他十分自信最后获胜的会是他。 刚刚在他那难以预料的一招之下,杜宁川虽撤得很快,但还是吸入了一点麻骨散。 麻骨散药效很快就会发作! 转眼十余招过去。 黑衣刺客从一开始的眼中隐含得意,到惊疑不定,又到现在的脸色难看。 迟迟不见杜宁川筋骨酥软,手脚无力,他在杜宁川凌厉攻势下,终于忍不住低吼的问出了口。 “你的麻骨散为何还不发作?” 杜宁川神色冰冷,漠然不语,剑势依旧。 显然他的麻骨散不会发作了。 “该死!没有麻骨散,我也不怕你!” 黑衣刺客大吼一声,猛然挥刀反攻。 锵锵锵! 又是数次刀剑交击后。 两人各自用仅剩最后一点内力,狠狠攻向对方。 铛! 内力毫无保留的爆发,在空气中掀起涟漪,两人各被震得倒飞而去,自口中喷出一口血,重重落到地上。 “还好,还好!” 李越见他们这副模样,松了口气! 势均力敌,发展到最后,往往就是两败俱伤! 他一开始就期望,哪怕不是杜宁川胜过黑衣刺客,起码也要是一个两败俱伤。 现在两人真的两败俱伤了,他的机会来了! 不仅是活下去的机会,也是一个能让他接触到两个内力耗尽的高手的机会! 第53章 赤肤丸 (二千四) 杜宁川和黑衣刺客竭尽最后的内力,硬拼一击,各自被震飞而去,落到地上,口中吐血,两败俱伤。 李越看到这一幕,一颗忐忑的心随之放松下来。 刚刚黑衣刺客扬出麻骨散时,杜宁川明显吸入了一些。 他真怕交手到一半,杜宁川毒效发作,身体不支,落败身死。 杜宁川一死,接下来可就是他了! 幸好杜宁川似乎用什么办法抵抗住了毒效,没说击败黑衣刺客,起码也拼了个两败俱伤。 现在他的机会来了! 杜宁川和黑衣刺客脸色苍白从地上爬起身,各用刀剑支撑着颤抖的身体,眼神充满杀意紧盯对方,只有两道目光在空中碰撞擦出火花,却迟迟没有动作。 李越知道他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打不起来了。 内力充沛时流转全身,人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感觉大战几百回合也是等闲。 可等内力一旦耗空,早已是用内力在支撑的身体,会立刻像被抽干所有力气,连站着都费力,更别提继续交手。 这种经历,他曾在梦中体会过多次。 李越走到一旁,捡起刚刚被陈天磊打飞的断刀。 他这一动,立刻引起两人的注意。 “不好……” 黑衣刺客额头汗珠密布,看着拿刀走过来的李越,眼神阴沉。 强敌在前,自一开始,他就没有把李越放在心上。 以为不过是随手可以杀死的货色。 但现在他内力耗尽,本可以被他随手杀死的货色,现在有了威胁他性命的能力。 “刚才撒出麻骨散后,我和杜宁川短暂的停手,是我最后能杀掉这个小子的机会。 但我以为杜宁川已中了我的麻骨散,自信可以拿下杜宁川后再杀掉这个小子就没有动手,结果现在铸成了大错!” 黑衣刺客眼神微动,神色凶戾,如噬人恶鬼,厉声道。 “小子,去杀了我对面那人,我可以饶你一命!” 杜宁川拄剑,看着李越,眉头微皱,没有说话。 他虽然从陈天磊手下救下李越,但之前对李越是好人还是坏人并不了解。 坏人有时候要杀得未必都是好人,即使有可能救错却也不能不救,他出手救下了李越。 之后在黑衣刺客从背后袭杀他之时,李越本能出声提醒,从这点来看,他相信李越不是坏人,不会恩将仇报。 李越置若罔闻,依旧持刀走来。 “小子,你再敢往前一步,我必杀你! 杀你前,我会让你尝尽百般酷刑,千般折磨!” 黑衣刺客又厉声道,身上释放出可怕杀意! 对方越是恐吓,李越越是心安,咬人的狗从来不会叫个不停。 他手持断刀,小心的继续往前走去。 虽然黑衣刺客看上去十分虚弱,连站着都费力,但也保不齐隐藏着什么保命的杀招。 万一再撒出一捧毒粉…… 小心些总没差错! 随着距离愈来愈近,黑衣刺客有些慌了,他转而道。 “小子,你现在去帮我杀掉那人,我给你黄金万两,足够你一生荣华富贵! 这个数目,是那个杜宁川绝对拿不出的,不信你可以问他!” 威逼不行,他转而利诱。 杜宁川看着李越,点了点头,居然承认道。 “不错,黄金万两,我的确拿不出。” 黑衣刺客听杜宁川居然承认了,他兴奋道。 “你听到了,他们正天盟这帮人,都是一帮穷鬼。 我不一样,黄金万两对我来说,不难拿出! 甚至你想要更多,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你现在听我的话,去杀掉他! 一切都可以商量!” 杜宁川注视着李越,他想看李越作何选择。 即使本性不坏的好人在各种诱惑下,有时也会堕落成坏人。 黄金万两,足以让普通人一生荣华富贵享受不尽,可不是轻易能抵抗的诱惑。 “黄金万两,听起来不错……” 李越停下脚步,神色一动开口道,似乎有些意动。 黑衣刺客脸上浮现一抹狂喜,他以为李越要被他说动了。 “但我一向认为,银子这个东西够用就好,太多反而是累赘!” 只是下一刻,李越忽然话音一转。 “你!……小子你耍我!” 黑衣刺客的欣喜一下凝固在脸上,转变为铁青之色。 其实从一开始李越捡起断刀到现在,时间看似很长实则就两三句话的工夫。 他已提刀走近黑衣刺客两丈之内。 “好!……很好!” 黑衣刺客双眼通红,咬牙切齿,仿佛走到绝境要孤注一掷的野兽,他怒极反笑,语气说不出的阴戾! 他伸手往怀里摸去。 “这是你逼我的!我本来不想动用这个东西!” “小心!” 杜宁川察觉不太对劲,眉头一皱,出声提醒道。 其实不用他说,李越也感觉到了危险,对方似乎真有什么搏命的杀招。 他谨慎的向后退出一步,神色凝重紧盯黑衣刺客动作,持刀在前,做出防御姿态! 黑衣刺客自怀中掏出一枚火红的药丸,飞快放入嘴中,喉咙滚动一下,咽了下去! 药丸刚下肚,他浑身皮肤便诡异的变得通红一片,滚烫发热。 “小子,拿命来!” 黑衣刺客双眼密布血丝,模样狰狞吓人,自嘴中喷出一口灼热气息,仰天发出一声狂吼! 他低下头,眼神如野兽般凶戾,死死盯着李越,脚下重重一踏,声势凶狠,持刀跃身杀去! 服下药丸后,黑衣刺客再不见半点虚弱无力,反倒生猛的吓人,一股狂暴气势扑面而来! “不好,快退!” 李越脸色剧变,撤步疾退。 他以为黑衣刺客会从怀里掏出毒粉,或机括暗器,所以刚才撤步后退,持刀防备。 结果不想是一颗激发潜能的药丸,反给了黑衣刺客吞服药丸的机会。 李越不会提前预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服用这颗药丸的代价一定非常大,否则此人不会现在才拿出,不知它的药效如何?” “此人内力深厚,刀法强横,全盛之时随手两招便能取我性命。 哪怕只恢复了两三成实力,我今日恐怕都危险了! 李越额头浮现汗水,眼神充满忌惮如临大敌,脚下退个不停。 “是赤肤丸!” 杜宁川眼神一凝,从黑衣刺客的表现,认出了他刚刚吞下的药丸,飞快向李越大喝道。 “不要怕,他的内力没有恢复!” “赤肤丸的药效仅有让人恢复体力、力气稍稍变大和降低痛觉之效,药效只能维持很短一段时间,而且使用后会给脏腑留下难以治愈的重伤!” 李越闻言脚步一顿,双目一亮,向黑衣刺客看去,不再如之前那么忌惮。 他最怕的就是黑衣刺客内力恢复。 只要内力没有恢复,就好办很多了! 单凭身体力气,黑衣刺客只要没练过外功,即使在药丸加持下,也顶多和他持平而已。 而且他还有五年的灵鹤功内力! 黑衣刺客挥刀猛然劈来! 李越神色肃杀,手持断刀,悍然迎上。 “不过即使能在力量上占到很大优势,也不能掉以轻心。 此人刀法不知胜我多少! 万一被抓住破绽,我仍有丧命之险!” 第54章 我……不甘心 黑衣刺客施展阴厉刀法,挥刀攻来。 李越手持断刀,悍然迎上。 两刀交击,迸发金铁之音,黑衣刺客倒退而去。 李越心中大定,挥刀反攻! 黑衣刺客果然仅就一身肉身之力,没练过任何外功! 李越施展飞鱼刀法,断刀宛若游空银鱼难以捕捉,刀势迅疾凶猛! 黑衣刺客虽内力不存,仅剩一身力气也不如李越,但无论武功招式亦或实战经验都远超李越。 他退步之间,举刀挡下连番攻势。 铛铛铛! 虽黑衣刺客抵挡间略带慌乱和狼狈,但李越的确没有一招突破他的防御。 “斗折蛇行。” 数招之后,黑衣刺客低吼一声,长刀攻向李越各大要害,招式阴狠刁钻,如摆动蛇躯的毒蛇,自各个方向发动突袭。 攻守再次逆转! 对方刀法精妙,李越又手持断刀,不太习惯,抵挡数招后一招失守。 唰! 阴冷刀光袭来! 李越闷哼一声,倒退数步,左胸处留下一道刀伤,血染衣衫,幸好伤势不深。 他低头看去,手中断刀,刀锋上豁口密密麻麻,深浅不一! “真是一把好刀!” 李越抬头看向黑衣刺客手持的长刀,瞳孔一缩。 刀长三尺,刀身之上花纹致密,刀锋闪烁寒光,锋芒逼人, 与之相比,他手中这把不过随便从县里铁匠铺里买来的断刀,高下立判! 黑衣刺客时间紧迫,不欲给李越半点喘息之机,眼神凶狠,挥刀又攻去。 李越眼神一凝,陡然把手里断刀凶狠掷去! 他本就十分不适应断刀,刀身又被斩得满是豁口。 以防过一会在交手中,长刀被突然斩断,他猝不及防受伤,不如此时将刀掷出,弃刀不用! 没了刀,他还有一双拳头! 断刀破空飞来! 黑衣刺客攻势一滞,连忙侧头闪躲,和断刀擦面而过。 等他回过头,只见一只拳头凶猛打来,在视线中飞速放大! 黑衣刺客横刀抵挡,却被李越一拳下放,轰在胸口,重重闷哼一声倒退而去。 突然掷出断刀制造的大好机会,只有一次。 李越自然不会放过,他施展鹤鸣拳,身如风驱,拳似箭矢,拳影重重,攻击黑衣刺客上下左右。 黑衣刺客身中数拳,被打得倒飞而去! 噗! 狼狈爬起身,他吐出一口血,又转眼如没事人一样,大吼挥刀冲来! “降低痛觉么?” 李越想起刚刚杜宁川所点明的药效,神色阴沉。 不过被打中数拳,还是可以看出黑衣刺客受了影响,受到的伤势导致他挥刀不再那般迅疾流畅,气势大跌! 李越和黑衣刺客两人不断交手,他多以躲避为主,少有攻击。 黑衣刺客药效是有期限的,他没必要和黑衣刺客硬拼,尤其他现在没了兵器,更加危险。 药效衰退,到时胜的自然会是他。 刀风阵阵,吹拂发丝。 李越摇身连连躲避。 他看得出黑衣刺客所施展的这门招式阴狠刁钻的刀法,是一门比飞鱼刀法更强的刀法。 但可惜黑衣刺客此时状态不佳,根本无法发挥这门刀法的威力。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速度够快,再拙劣的招式,也能一招制敌,即使有千百个破绽,但无人能反应捕捉到,那就是没有破绽! 反之,再完美精妙的招式,如果速度太慢,也会生出许多本没有的破绽! 黑衣刺客此时就是后者这种情况。 他死死盯着眼前的李越,不禁怒火中烧,从未感到如此憋屈。 一个本可随手杀死的货色,此时却连番躲过他的杀招! 最关键他如果不快些将之解决,李越一会就会要了他的性命,这更让他烦躁焦急。 “死!” 黑衣刺客目光流转,忽然侧身一跃,放弃李越,挥刀杀向杜宁川。 杀向杜宁川,是为逼李越主动阻拦攻向他。 如果李越不管,他最起码也能在死前,拉杜宁川一起下黄泉。 杜宁川见黑衣刺客杀来,脸色剧变。 他内力未复,全身无力,又无类似赤肤丸类的禁药,如果被杀到身前,必死无疑。 “鹤翔云中。” 幸好李越低喝,身如风驱,似灵鹤扬翅,瞬息间跨越数步距离,挥拳阻击黑衣刺客。 尽管明知黑衣刺客意图,但见杜宁川有危险,他还是连忙上前阻拦。 “来得好!” 黑衣刺客狞笑,转身挥刀横扫! 撕拉! 李越连忙止住攻势,撤腿后撑,仰身躲避,胸膛皮肉连带衣衫被锋利刀锋划破。 他挺直身,未等站稳,就见黑衣刺客又攻来! 黑衣刺客挥刀急攻,锁定各大要害。 李越仓促躲避,数招过去,左臂又添一道伤势。 黑衣刺客瞧见,得意大笑,正要再攻,忽然眼前一阵发黑,脚下发软。 伤势剧痛,李越痛得龇牙咧嘴,观黑衣刺客这副模样,知道他药效开始衰落,跃身不退反进,气势凶狠,挥拳杀去! 嘭! 黑衣刺客想挥刀逼退李越,但手臂一阵无力,长刀似有千斤之重,五脏六腑更似刀割般剧痛,招式挥到一半便变了形,全无威力。 “受死吧!” 李越眼神凶狠,如灵鹤啄击,挥拳狠狠印在他胸膛之上,劲力钻透皮肉,直达脏腑! 咔! 一声清脆骨裂声响起。 嘭嘭嘭! 李越挥拳不停,如捶打在牛皮上,发出低沉闷响,夹杂着骨裂声。 黑衣刺客身躯随李越轰击而剧烈晃动,血不要钱似的从嘴中吐出! 砰! 最后一拳,李越毫无保留的内力爆发。 黑衣刺客倒飞去,重重落在地上,脑袋无力侧歪,原本通红的脸色透出一股灰败,眼中神光逐渐黯淡。 他不甘心死被本可以被他随手杀死的李越杀掉,嘴中喃喃念着。 “我不……不甘心!” 李越走到他身旁,眼神冰冷的俯视着他。 他还第一次杀掉这么强大的高手。 看着他实力无法企及的黑衣刺客,奄奄一息躺在他脚下,李越心中不由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他变得十分强大。 当然他知道这都是错觉,如果不是内力耗尽,他绝杀不掉黑衣刺客。 黑衣刺客很快彻底断了生息。 杜宁川见黑衣刺客死去,也松了口气,心神一松懈,差些没站稳倒在地上。 李越转头看向他,眼神一动向他走去,欲要搀扶他。 “不用,走几步路的力气,我还是有的。” 杜宁川摇了摇头,伸出手轻轻挡开他的手,道。 他身负数十年内力,平时高来高去,对于被人扶着走路这件事十分抗拒,不愿意承认自己连路都走不了了。 李越也没有强求,他的目的已达到。 刚刚有了接触,虚弱状态下的杜宁川晚上就会出现在他梦境空间中。 杜宁川拄着剑,一步一挪走到路边,找了块青石费力的盘膝坐下,闭上双眼。 “劳烦帮我护法,我要运功恢复内力。” 第55章 可有意向加入? 杜宁川盘坐路边,紧闭双眼,运功恢复内力。 李越来到陈天磊和黑衣刺客尸体旁。 打算看能不能从两人尸体上搜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凝视地上陈天磊的断臂尸体,李越眼中流露出期待之色。 之前有个难题一直让他头痛。 如何解决不同内力间的冲突? 不解决这个难题,梦境世界对他而言就废了一半。 幸好,自陈天磊身上他看到了解决这个难题的办法。 据杜宁川所说,陈天磊所练内功名为聚海魔功,能吸取他人内力为已所用,邪恶霸道! 吸取他人内力,必须首先解决不同内力间互相冲突的问题,否则那便是自杀。 之前和陈天磊交手,他的内力如奔腾海潮磅礴浑厚,看不出有其他内力的影子。 “他所练的聚海魔功,定然有能把异种内力转化为聚海魔功所修出内力的能力。” 李越心中暗忖。 得到聚海魔功,他应该就不必再为内力冲突而担忧。 “不过……聚海魔功在某个方面应该有巨大缺陷! 否则凭聚海魔功,能夺他人功力为已所用的特性,若无巨大缺陷,必然是世上第一神功!” 李越脸上浮现忧虑,心中推测。 杜宁川谈及聚海魔功时,语气十分不屑,视若敝履。 给人感觉即使聚海魔功摆在他面前,他都不屑去炼。 “这个巨大缺陷,估计实力的限制上!” 李越想不到,除此之外在聚海魔功强大特性下,其他方面要有什么问题才能算巨大缺陷。 相信即使短寿早死、断子绝孙,但如果能短时间使自己快速变得强大乃至天下无敌,江湖绝大部分人依旧会为之着魔疯狂,苦苦追寻! “聚海魔功多半无法无限吸取他人功力变强!” 一番思考,李越最后得出推论。 不过哪怕不能无限吸取别人功力,能为他解决内力冲突的问题也足够了。 李越搜索尸身,只搜出了两三张银票和几角碎银子,除此外再无其他有用的东西,更没有什么聚海魔功的秘籍。 想想也是,行走在外,哪有人会随身携带武功秘籍,即使有多半也是假的,打着死后坑杀人的心思,他本就不该抱这个希望。 “希望我梦中杀死陈天磊后能得到聚海魔功。” 李越现在只能寄望于这一点。 陈天磊似乎侥幸得到的聚海魔功,除了一身吸来的功力外,根本不会像样的武功。 “如此说来,我能得到聚海魔功的可能还是很大的。” 又走到黑衣刺客死不瞑目的尸体旁。 李越首先捡起了尸体手中的刀。 这柄刀的锋利,他先前已见识过。 称不上削铁如泥的神兵,却也是经过千锤百锻的一柄好刀! “我原来的刀被陈天磊一掌拍断,这把刀正好顶上。” 李越又从地上找到刀鞘,收刀归鞘。 之后他细致的搜索黑衣刺客的尸体一番。 同样也找到了几张银票,但面额足有几千两,另外还有银针和火折子、金创药等乱七八糟的杂物。 “只有这些东西?” 李越有些失望,他不甘心又找了找。 一个白色瓷瓶被他翻出,上面写着麻骨散三个字。 他眼神一亮,打开瓶,屏息一看。 瓶里东西只剩下一半。 消失的那一半应该是被他提前用纸包着,在和杜宁川交手中撒出去了。 “好东西!” 这可比石灰粉要强力! 一捧东西迎面撒来,人本能就是掩面。 反应够快,石灰粉就会被防住。 而人在紧张之时呼吸反而会变得急促,不是谁都能想到立刻屏住呼吸,往往闻到异味,才会察觉不对,但那时也晚了。 这东西连杜宁川都猝不及防中了招,如果不是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抵抗住了药效,结果可能也就不是两败俱伤了。 李越欣喜的,把找到的瓷瓶和其他东西,都揣入怀中。 然后走到杜宁川身旁,正式为他护法,等他运功完成。 半个时辰后。 杜宁川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睁开双眼,神色不似之前的虚弱和萎靡。 “小子李越,多谢前辈之前救我性命。” 李越郑重抱拳道。 杜宁川放下衣摆,缓缓站起身,摆手道。 “不必多礼,刚刚你也救了我的性命,我还要感谢你。” 一开始刺客背后偷袭,李越出声提醒,他及时躲过偷袭,仅受了些轻伤。 之后他和黑衣刺客两败俱伤,服下赤肤丹的黑衣刺客要杀他,李越又不顾自己安危,跃身阻拦。 前后算起来,甚至可以说是两次,他还倒欠了李越一次。 “不敢……” 李越低头抱拳。 杜宁川看向黑衣刺客尸体,眼中闪过一丝余悸,低声喃喃。 “还好我以前偶然得到过一篇神农堂的药方,常年坚持服用可以增强身体对迷魂药之类东西的抗药性,否则今日只怕凶多吉少。” “前辈,我有些事,想向您请教。” 李越犹豫问道。 “何必拘谨,有问题尽管问。” 杜宁川大方的摆手,道。 “不如我们骑马,边走边说。” “好。” 两人骑马顺着道,便走边说。 一个问一个答。 通过杜宁川,李越对江湖有了更深的了解。 比如关于江湖上的各大势力,其中就有杜宁川所属的正天盟。 这世上有人持强凌弱为非作歹,为满足一己私欲肆意妄为,也有人心怀天下与公义,凭七尺身躯一腔热血,路见不平惩恶扬善。 正天盟,便是由一群后者组建起来的一个势力,主张代天惩恶,澄清江湖! “李越,你可有意向加入我们正天盟?” 杜宁川忽然对李越笑着问道。 他十分看好李越,想将其吸纳入正天盟中。 虽然他和李越才匆匆见过一面,但刚才发生一系列的事,足让人看出李越反应机敏,冷静果断,又知恩图报,不看重钱财,十分适合加入他们正天盟。 当然,一切前提是李越有这个意向。 “呃……” 李越一下被问住了。 正天盟几乎是江湖上最顶尖那一批势力之一,加入自然好处多多。 只是先不提他加入后恐有暴露内功进境的风险,他可是朝廷通缉、杀官在逃的钦犯! 第55章 无尘功六年内力 虽然关于他被朝廷通缉这件事有些内情,是他人所不知道的。 但他和杜宁川只见过一面,不能说太了解。 李越不确定杜宁川说出这件事后,会直接听信他的解释。 而且最关键,他可是打算修炼聚海魔功,来解决内力冲突的问题! 杜宁川认为聚海魔功这种能夺取他人功力的邪功,就不该流传于世上,遗毒江湖! 正天盟对聚海魔功的态度可能也差不了多少。 一旦他被发现修炼聚海魔功,会有大麻烦。 总之,正天盟很好,但他不能加入。 但他一时想不到怎么拒绝,李越在斟酌措辞的时候。 “是我太唐突了。 这么大的事,自然要仔细考虑。 李越你可以好好想想,如果你什么时候想要加入正天盟,可随时来找我,虽然我的实力在正天盟中不算什么,但有我的举荐,你加入正天盟会容易一些。” 杜宁川看出李越的犹豫不决,摇头道。 加入正天盟,不同于其他势力,有好处但义务也更重,要四处奔走惩恶扬善,为澄清江湖而努力。 有时更会遭到报复,比如他这一次被刺客刺杀,估计就是因为仇人出钱买他的人头。 这是关系到此后余生和已身性命的大事! 他忘了李越不过十七八岁,初出茅庐刚踏入江湖,一下让人考虑这么大的事,肯定犹豫不决。 “多谢杜前辈。” 李越松了口气,郑重抱拳,语气感激道。 虽然他不会加入正天盟,但杜宁川对他的看好和信任,他能深刻体会到。 不管什么势力,举荐人和被举荐人往往会休戚相关。 如果被举荐的人出了什么问题,举荐人也会被责罚,甚至同罪论处,不是儿戏。 “我整日在江湖奔波,很久没和人说这么长时间的话了。” 到了一个岔路口,杜宁川骑在马上,颇为感叹道。 “虽想和你再说一会。 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有要事在身,这边的事虽然解决了,但另外一边还有事等着我。 我们来日再见!” “杜前辈保重。” “嗯,保重。” 杜宁川点头还礼,手握长剑,马鞭狠狠往座下一抽,衣衫飘荡,策马匆匆而去! “驾!” 李越注视杜宁川背影远去,调转马头也往往另一条岔道跑去。 夕阳西移,临近黄昏,他要找个地方歇脚,顺便准备迎接晚上的到来。 “我已有些迫不及待了!” …… 夜晚一座漏风的破庙中。 庙堂中间,一堆篝火摇曳燃烧。 李越和衣抱刀而睡。 明月高挂天穹,漫天星斗点缀。 荒野之上,满地苍野草随风轻轻摇动。 李越身影骤然出现,他看向对面。 一人拄剑而立,身影由虚转实。 “杜前辈,抱歉了。” 李越低喃一声后,眼神一定。 长刀出鞘,跃身杀去。 杀到身前,内力和体力全部耗尽的杜宁川面对李越的攻击,不过勉强躲过一刀后,就死在了他的刀下。 杜宁川尸体倒下,过了半晌尸体上浮现出一个蓝色光团。 光团之中,似有人在闭目盘坐运行周天。 “是内功么?” 李越眼神微动。 “不过,杜前辈所练的内功居然也只是蓝色?” 他有些意外,犹豫了一阵,上前拾起光团。 观杜宁川和黑衣刺客的交手,李越知道杜宁川内力精纯凝实,而他的灵鹤功内力中正平和。 两者都是几乎不带特性的功力。 李越相信,两股内力不会起太大的冲突,顶多调动不畅而已。 何况他杀掉虚弱状态下的杜宁川,得到的内力应该不会多。 即使有意外,凭他五年灵鹤功内力,也足以镇压! 李越闭上双眼,接受关于内功的记忆和内力。 “无尘功,六年内力?!” 过了半晌,李越猛然睁开双眼。 丹田中多出的一股多达六年的精纯内力,大为出乎他的意料。 “怎么会这么多?” 李越眼中泛起疑惑。 难道他得到的功力多少,和对方状态没有关系。 “不对,明明我之前杀死受伤未愈的杨易后得到的刀法修为仅有一月,和我预想的相比大打折扣。” 刚刚杀掉的杜宁川,明明比那时杨易的状态更差,怎么他得到的内力几乎没打什么折扣。 “要说两者有什么区别,唯一区别就是一个是因为受伤实力大跌,一个主要因为内力耗尽实力跌至谷底。” 李越嘴中喃喃,双目一亮。 “难道对方内力的充盈与否,并不会影响我得到的功力和修为,唯有身体受伤状态才会影响?!” 似乎就是这样! 这毫无疑问是一件好事! 李越试着调动丹田内的内力,皱起了眉头。 内力调动有些滞涩,不大顺畅! 他猛地挥拳,拳风撕裂空气! 李越看着自己拳头,神色大喜。 两股内力虽然无法运转如一,不过即使这样,也比以前单纯的五年灵鹤功内力,威能要厉害了许多! 李越仔细感受无尘功的内力。 无尘功修出的内力比灵鹤功修出的内力更凝实更强! 六年的无尘功内力,几乎相当于近八年年的灵鹤功内力。 明显无尘功这门内功心法比灵鹤功要强了不少! 不远处,又一道身影浮现。 他身穿黑衣,黑布蒙面,双眼血丝密布,裸露在外的皮肤滚烫通红,手里拿着一柄和李越一模一样的长刀! 李越低头看去,他手里的刀本就得自黑衣刺客,当然一模一样。 他白天接触黑衣刺客时的状态,是他内力耗尽后服下赤肤丹时的状态,所以梦境世界复现的也是那时的黑衣刺客。 对于这个状态的黑衣刺客,李越自信能轻易斩杀。 毕竟他此时手里已不是断刀,自身功力又大进! “杀!” 黑衣刺客脚下一蹬,如发狂野兽,大吼杀去! 李越持刀也跃身迎上! 铛铛铛! 两刀不断交击碰撞! 七八招后,李越一刀将黑衣刺客斩于刀下! 他的实力相比白天时近乎翻了一倍,自然解决起来更加轻松。 连黑衣刺客的药效之限都不用等,李越便轻易杀掉了他! 尸体胸膛上,蓝色光团浮现,内有人影似在演练武功。 “不是内力么?” 李越略有些失望。 不过,他也知道人不可能一直走运,坦然接受,上前拾起。 “一门刀法……” 第56章 首次出现的青色光团 “阴袭刀法三年修为。” 李越默念。 他脑中回想阴袭刀法,招式精妙,刁钻阴狠,从各个角度攻杀要害。 一门比飞鱼刀法更强的刀法。 可惜他才获得三年修为,小成都未达到。 威力不足,不能用这门刀法御敌。 很长一段时间,他依旧要使用已入化境的飞鱼刀法。 不过,这三年阴袭刀法修为不是没有用处。 燕翎刀法、疾风刀法和隐袭刀法,这些刀法虽无法用来对敌,却能为他打下坚实的刀道基础,成为日后他刀道晋升极高境界的薪柴! 武学招式一道。 有人心无旁骛、反反复复只练一招,寒来暑往数十年如一日,至精至诚最后将简单一招练为无人能防之杀招! 有人练百家武学,采百家之长,兼容并蓄融会贯通,最终不拘泥于一招一式,随手拈来一招递出,蕴含无尽变化,至繁至强,无人能破! 两者都要绝世资质,生下来如果没有这种资质,就只能等下辈子碰运气了。 李越有异变梦境,可以轻易获取他人武学及武学修为,毫无疑问后者更适合他。 不远处,又一道身影浮现。 头戴斗笠,身穿灰袍,面容苍白,眼神阴鸷带着一抹贪婪。 陈天磊! 李越看着陈天磊由虚转实的身影,眼中闪过一抹余悸。 白天时陈天磊以雄厚内力挥掌拍断他手中刀,那一刻他真的如遇上洪水猛兽生出无法抵挡之感。 如果不是杜宁川出现,他已死了。 “现在我内力大进,不知和此人再打上一次会是什么结果?” 李越眼神冰冷,提着染血长刀,一步越过黑衣刺客尸体,快步杀去! 陈天磊也低喝一声,手成鹰爪,如苍鹰扑击杀来。 李越持刀攻击,刀如飞鱼游空,无法捕捉。 陈天磊在雄厚内力支撑下,身如鬼魅,摇身躲避! 闪躲之间,完全看得出他武功底子薄弱,但奈何内力支撑下,速度太快。 李越纵使刀法精妙,却没有一招伤到他! 陈天磊招式拙劣,杜宁川数招便轻松击败他,但那是内力同样深厚的杜宁川。 换做李越,陈天磊的深厚内力足以弥补这部分的劣势。 “看来虽然我内力大进,但还是和此人有着太大差距!” 李越脸色难看,刀刀落空。 下一刻,陈天磊猛然反攻,爪风撕裂空气,速度齐快! 李越退步躲闪,附着雄厚内力的鹰爪,和他隔空擦面而过,留下三道血痕。 他面皮剧痛,皱了皱眉。 呼呼呼! 陈天磊挥爪急攻,一把扣住他手中长刀。 李越还想握紧,但一股无法抵御的磅礴内力从刀身传来,直震得他筋骨酥软,不由自主的放开了手! 失去刀,他面对陈天磊劣势更大。 没再过几招,李越便被陈天磊挥掌印在胸前,打得他胸膛塌陷,血不要钱吐出,猛地倒飞而去,未等落地,便没了生息。 明月之下。 李越再睁开眼,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胸口,摇头低声自语。 “五六倍的内力差距,终究不是那么好弥补的。” 陈天磊内力和杜宁川差不多。 从他杀死杜宁川得到的内力来看,可以反推出陈天磊的内力,在一甲子上下。 和他的内力有着近乎五六倍的差距。 二三十步外,陈天磊身影再次显现。 李越心中默念暂停,不再打算和他硬碰硬。 陈天磊内力完全碾压他,实力差距巨大,这么打下去永远也没赢的可能。 “必须要使点招数了!” 李越摸了摸怀中的东西,往前走去。 看着陈天磊凝固的虚影,他做好架势,手伸入怀中,默默准备好。 关于怎么取巧杀死梦境世界复现的人这一点。 李越之前曾尝试过许多种方式,但除了能侧身偷袭和依仗外物这两点外,其余方法都不起作用。 比如他曾尝试在虚影脚下挖个大坑,结果一番费力挖完坑后,让虚影继续转实,结果虚影没有半点动静,直至他把坑填回去,虚影才慢慢变成实体。 还有他持刀刺入虚影体内,想等虚影变为实体一瞬间,直接死去。 虚影在他把刀插入后,也是不再向实体转变,一直保持看得见却摸不着的虚幻状态,直到他把刀抽出。 还有他把刀提前贴在虚影喉咙处……等等,几乎堵死了他所有取巧之法。 连侧身偷袭都有限制,不能靠得太近。 唯有借助外物这一点,梦境空间似乎没有任何限制。 可能是能得到强力的外物也算一种能力。 李越心中默念继续,虚影继续由虚转实。 在陈天磊身影转实一瞬间,他跃出一步,顺手洒出麻骨散! 粉末漫天扑面而来! 陈天磊脸色剧变,本能掩面,脚下暴退而去。 李越想上前,趁机斩上一刀,却没有他速度之快。 转眼间,陈天磊就已退到两丈外,鼻间忽然闻到一股淡淡异香。 他疑惑的放下挡住脸的手掌,掌上沾满麻骨散。 陈天磊凑近本能嗅了两下。 确认异香是由手上麻骨散发出来的后,他脸色一变似乎才想到这是什么,连忙将手快速移开! 只是为时已晚! 陈天磊感觉浑身无力,脚下一阵发软。 杜宁川常在江湖游走,与恶贼厮杀,听说和见识过各种各样的狡诈暗算。 麻骨散撒过来的同时他刚一闻到异香,电光火石间便立刻想到可能有毒,快速屏住呼吸撤身后退一气呵成,虽中了招但吸入的麻骨散并不多。 陈天磊不同,他以前不是江湖中人。 哪怕在山中无意中捡到聚海魔功后,他也仅仅杀了几个武馆馆主,从未真正踏足过江湖,与杜宁川相比,少了太多警惕与机敏! 等已中了招,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麻骨散可能有毒。 脚下发软踉跄往后退了几步,陈天磊直接一屁股狼狈无力的坐倒在了地上,即使他运功抵抗,也无济于事。 他根本不会什么运功排毒的心法,一身浑厚内力派不上太多用场。 李越浑身散发杀意,捉刀缓步逼近,如要屠宰肉猪的屠户。 陈天磊神色恐惧,努力蹬着双腿往后退去! “往哪躲?去死吧!” 李越神色冰冷,持刀斩出! 唰! 血喷如泉,大好头颅冲天而起! 尸体向后倒去! “可一定要是聚海魔功!” 李越紧紧盯着地上无头尸体,眼中充满忐忑。 陈天磊没练过什么像样武功,爆出聚海魔功的可能性其实很大,但他还是止不住的忐忑。 终于……尸体胸膛之上,一个青色光团缓缓浮现而出! 李越神色大喜! 抱歉 这本书是我写过最累的一本书。 如果有可能,我真的以后再也不想写书了…… 只可惜,生活还要继续,活着离不开钱…… 曾经我觉得写书是很开心的,现在我不觉得了。 群里老作者说写书最重要是心气,要相信自己写出来的东西。 我相信过,以为自己写得哪怕称不上很好,也不是很差。 但现实告诉我,我写出来的东西一塌糊涂,新入行的新人都比我写得更吸引人。 现在,我对自己写出来的东西只剩下怀疑,这本书我无法再写下去了。 就到此为止吧……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