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金的铁锹,松动的墙角【快穿】》 第1章 上了前男友好兄弟京圈太子爷的车(1) “女士,请问您有预约吗?” 姜昕站在装修得富丽堂皇的会所前面,被门口的保安给拦住,清纯漂亮的小脸有些局促,贝齿轻咬,“我是来找人的,她说她在这里的天香厅包厢。” 天香厅确实是他们会所的包厢,但是…… 保安打量着面前的少女,衣着普通,没有半点名贵首饰,但容貌身段却实在动人,眼神气质也很干净。 并不像是刻意来他们会所钓有钱人、做着霸道总裁爱上我那种白日梦的女孩子。 不过,天香厅里可不是一般的贵客,万一这女孩闹出什么事情,他可负不起责任。 保安刚想客气地询问对方找谁的时候,大堂里出来一个侍应生。 “您就是姜女士吧?” 姜昕点了点头。 “请您跟我来。” 见此,保安就不再拦着。 姜昕踩着光可鉴人的地砖,眸光扫过会所里摆放的红木桌椅,古董花瓶,书法字画…… 她对这些没研究,只能看出一个“贵”字。 姜昕收回视线,看向手机微信页面的信息。 薛月遥:我喝醉了,你来接我一下。 薛月瑶:[地址] 薛月瑶:[微信转账1000元] 薛月瑶:现在马上打车过来! 对于这个有钱大小姐颐指气使的语气,姜昕早就习惯了。 两人同个专业,同个宿舍,但姜昕一直都知道薛月瑶并不喜欢她。 日常最爱的就是在她这个贫困生面前各种找优越感。 比如炫耀她的潮牌衣服和名牌包包,又比如喜欢指使她做这做那的。 但姜昕只是长得娇弱好欺负,却不是逆来顺受的。 几次在她这碰了软钉子后,薛月瑶就开始了金钱攻势。 有冤大头送温暖,姜昕能跟钱过不去吗? 何况大学本科得同宿舍四年,只要对方不过分,她也没想撕破脸皮。 姜昕算了一下今晚来回打车大概也就两百,她能净赚800呢。 而且…… 姜昕低头看着身上新买的裙子,清丽的眉眼划过一丝黯然。 今天是她的生日,她本来准备好了惊喜要给男朋友的。 谁知他突然有事,姜昕心里很失落。 但人都有忙的时候,她也是能理解的。 姜昕又想到她前几日为了给男友买一块表,除了留够固定每月寄给外婆的生活费,基本都搭上了她这些年兼职和奖学金存下的积蓄。 姜昕的经济情况已经捉襟见肘了,有钱大小姐舍友这笔外快对她来说是雪中送炭,她没道理不接。 不过男友要是知道大晚上她为了几百块钱跑几十公里到陌生地方来,大概又要生气地捏她的脸,训她“有个有钱的男朋友不用,竟去做些有的没的赚那几个子。” 但姜昕觉得他们只是男女朋友,又不是夫妻。 她也不是拿着包养合同的小情人,他有钱跟她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靠自己的劳动力赚钱,她并不觉得丢人。 姜昕对男友嫌弃自己小家子气的话语虽有些不舒服,但想着他也是心疼她,便也不生气了。 正甜蜜地想着男友时,侍应生忽然推开一个包厢的门。 姜昕刚想跟对方说谢谢,然而,抬眸间,却直直看到里面一对正在热烈拥吻的男女。 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她都不陌生。 姜昕瞳孔紧缩,全身的力气和魂魄像是瞬间被抽干一样,险些栽倒在地上。 “姜、姜昕?” “小嫂子!!!” 沙发上,正勾着女人的腰肢,抬着她的下巴,吻得邪魅又火热的男人身体猛地一僵,下意识推开怀里妖娆扭动的女人。 “哎呀!” 薛月瑶脸颊嫣红,眼神妩媚,娇滴滴地惊呼一声。 “学长,你干什么呀?” 说着,她犹如勾人的妖精再次缠到江远桓的怀里,“你弄疼人家了。” 江远桓却没理她,死死地盯着门口脸色苍白的少女。 他原本是想再次推开薛月瑶的,但想到什么,手僵了僵,下一秒直接伸手搂住她,肆无忌惮地跟她暧昧。 姜昕俏脸白得如纸,泪珠在眼眶打转。 她咬唇忍泪,柔软的嗓音颤得厉害,像是要消散在空气中,“这就是你说的今晚有急事?” 江远桓脸色不好看,不答反而还倒打一耙,“你怎么会在这?你调查我的行踪还是跟踪我?” “还有,你穿成这样来这里,是打算勾引谁?” 男人恼怒带着轻蔑的话语让姜昕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少女一袭白裙,乌黑微卷的长发上别着一个银色霜花的发卡,明明长得那么清纯,曲线却那么窈窕。 如雪的肌肤,修长的美腿,晃得包厢里的其他男人魂都快没了。 此时美人落泪,就愈发的楚楚可怜了。 京大芳名远扬的校花果然名不虚传。 江远桓的那群兄弟们喉头动了动。 多少觉得江远桓有点不知好歹了。 薛月瑶是漂亮,但跟姜昕比起来,那就是凡人与天仙的区别。 啧啧,这样的尤物,阿桓是怎么舍得让她伤心落泪的? 陈铭笑着打破僵硬的气氛,“阿桓,你这是做什么?姜昕是你的女朋友,就算她查你的行踪,也是关心你,没必要这么凶,都吓到人家了。” “姜学妹,别站在那了,进来坐吧。” 江远桓冷笑,“姜昕,你不是一向清高吗?情愿去奶茶店打工,给别人带饭赚那仨瓜俩枣也不要我的钱,怎么今晚来这种有钱人的会所了?换别的方式赚钱了?” 另一个兄弟团开口,“行了,阿桓,越说越过分了!” 然而他们越给姜昕说话,江远桓就越恼怒。 “你看看你一出现,他们都在为你说话,你得意吗?你早不那么清高,还怕没有钱吗?” 自己所喜欢的人句句尖锐羞辱,刺得姜昕浑身发抖,也砸碎了她一颗真心。 只是她性格使然,不会吵架,只能紧紧掐着自己的掌心。 “哎呀,小昕怎么来了?” 薛月瑶捂了捂自己的额头,像是真的醉了,也像是不是她发信息叫姜昕来的。 “学长,你怎么和小昕吵起来了?” “小昕,你可别误会,刚刚只是我和学长玩大冒险游戏输了的惩罚,我们没什么的。” 话是这么说,薛月瑶却没骨头似的靠在江远桓的怀里,半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甚至,她看姜昕的眼神还满是挑衅和得意。 姜昕闭了闭眼,没有搭理她,只是定定地看着江远桓,很是难过地问他:“为什么?” 江远桓是富二代的事情在学校里不是秘密。 但她从没想过去掉什么金龟婿,攀附他们这些有钱人。 在江远桓最开始追求她的时候,她也是坚定拒绝的。 可他没有恼怒,也没有报复她,反而追在她身后半年,还为了教训几个轻浮她的混混受伤住院了。 姜昕很难不动心,认为江远桓跟其他的富二代是不一样的。 所以,她不顾外婆自小告诫她远离富二代子弟的教导,鼓起勇气跟他在一起。 可原来,她的好男友一直都看不起她,跟薛月瑶一样,并不是无心之语,更不是心疼她。 “我以为你对我是真心的。” 江远桓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接过薛月瑶殷勤递过来的酒杯,灌了一口,放纵暧昧吻住怀里女人的红唇,惹得薛月瑶娇笑不已。 转头,他边摇着酒杯边讥讽地看着姜昕,“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就算我对你有真心,那你呢?你有吗?” 姜昕眼睁睁地看着他和其他女人调情,双眸红得厉害,她怎么就没有了? “你的真心,是每日给老子做那些廉价的饭盒?还是廉价的礼物?或是不痛不痒的几句关心?” “那你还要我如何?” 江远桓又抱着薛月瑶亲了一口,讥笑,“你见过哪个女朋友不给男友睡的?” 姜昕俏脸很白,咬着唇,“难道你跟我在一起就只图这个吗?” “不然呢?老子不图你年轻的身体,是图你的清高还是贫穷?” 江远桓一句又一句无情的嘲讽让姜昕眸中最后一点光消失了。 她抬手擦掉脸上的眼泪,纵使再狼狈,她也不想歇斯底里,将最后一点尊严都丢掉。 “我知道了。” 姜昕深吸一口气,“江远桓,我们分手吧!” 江远桓脸上的冷笑和讥讽僵住,“你说什么?” 姜昕再次说:“我们分手。” 嘭! 江远桓一把推开怀里的薛月瑶,站起来将手里的酒杯砸在桌子上,玻璃四溅,“姜昕!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姜昕看着溅到她脚下的玻璃碎片,没再开口,转身直接离开。 “姜昕!” 姜昕脚步停滞。 却只听身后的男人冷声威胁她,“跟老子分手,你别后悔!老子绝不吃回头草。” “好,我知道了。” 少女垂眸,没什么脾气地应了一句,可这样的语气和态度却让江远桓更加怒火中烧。 看着她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江远桓差点掀了眼前的桌子。 姜昕!她好得很! 陈铭无奈抚额,“你说你,何必呢?” 明明喜欢人家,却非得把人伤成这样的。 江远桓暴躁道:“你以为她真的舍得跟我分手?” 他之前不过说了句想让她多陪陪自己,向来视学业为命的姜昕就能直接拒了她恩师的新课题。 她一向节俭,却会拿出所有积蓄给他买了大几万的手表。 “我知道她,爱上一个人就会死心塌地,没过多久,她会乖乖回来找我的。” 陈铭无语,他觉得好兄弟有点自信过剩了。 “天南会所附近不好打车,这么晚,她一个女孩子在外也太危险了,可别出了什么事,阿桓你去送送她吧!” 江远桓嘴硬道:“她能耐着,能出什么事情?而且她就该受点教训,磨一磨脾气,以免总是恃宠而骄!” “嗯?砚哥你要走了吗?” 江远桓顺着声音看向对方。 高大挺拔的男人从单人沙发站了起来,正漫不经心地挽着黑色衬衫袖子,眉眼深邃,五官立体,锋利又冰冷,只淡淡站在那,就能让江远桓等人感到一阵压力。 方才的闹剧,他从始至终都冷冰冰地坐在一旁,置身事外。 不过这位冷眼旁观才是正常的,他要是出声才会吓死他们。 “砚哥,你是要回去了?” 沈砚淡淡颔首。 江远桓没了之前的傲气,扯出一抹笑,“能麻烦砚哥一件事吗?” 沈砚墨眸平静地看向他,“什么?” “可以……顺路帮我送一下姜昕吗?也不用送她回学校,送到热闹的地方,能打车就行。” 沈砚不甚在意地点头。 江远桓松了一口气。 谁都可能觊觎姜昕,但沈砚肯定不会的。 不说他身份地位极高,只单单他对谁也都疏冷的性格,禁欲到堪比出家人的做派,就绝对不会对兄弟的女友产生什么想法。 沈砚走出包厢的时候,听到后面江远桓在警告他的那些兄弟别打姜昕的主意。 兄弟团心虚地打着哈哈,心里颇为遗憾。 大家都是同个圈子一起长大的兄弟,家里合作密切,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不能为了一个女人就闹掰吧? 第2章 上了前男友好兄弟京圈太子爷的车(2) 这边出了天南会所的姜昕站在路边,拿着手机打车,没意外的,打不到。 冷风一吹,她双手捂脸打了个喷嚏,有点生无可恋。 江远桓他是不是有毛病? 劈个腿需要跑那么远的会所来吗? 此时的姜昕,脸上哪儿还有半点伤心痛苦? 她头发上的银色霜花发卡闪了闪,小正太软软糯糯的哭声在她耳边响起。 【吚吚呜呜~江远桓这个大渣男,他居然这么对宿主,宿主哭得好伤心,好可怜,小银心都碎了!】 姜昕:“……” 她都出戏了,这小傻子系统还没呢? 嗯,没错,刚才对男朋友的深情和对他劈腿的难过哭泣,姜昕全是演的。 上辈子,姜昕在和未婚夫的订婚宴上出了意外,人当场就没了。 没想到,人死后还真有魂魄,只是没等她下地狱,就被一个自称是高纬度空间的系统给绑定了。 系统告诉她,只要她完成任务,积累足够的积分,就能复活。 姜昕还想回去查查自己的死是人为还是意外,再说了,能继续活着,谁想死? 哪知她刚同意跟系统签订契约,原本神秘的机械音就变成了萌萌哒的正太音,对着她兴奋的“宿主、宿主”地喊着。 小正太系统说它叫小银,是第一次出任务,没想到就成功绑定了姜昕,高兴得手舞足蹈的。 姜昕:额…… 总觉得自己草率了。 这小傻子系统真能让她复活吗?怀疑! 但绑都绑了,姜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她的任务是去到各个平行时空位面,替代被渣男伤害而痛苦厌世,献出灵魂要求渣男遭报应的女孩们。 怎么让渣男遭报应? 杀人?还是灭门? 法治社会,不好吧? 【宿主想什么呢?咱们是正经系统,正经任务!只要宿主让渣男追妻火葬场、痛得撕心裂肺就行啦。】 姜昕唇角抽抽,这是什么古早狗血剧本杀吗? 算了,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姜昕第一个世界的任务对象与她同名同姓,出生在一个小农村,妈早死,爹不详,自小被外婆带大。 不过,原主虽出身坎坷,人却非常优秀,高考以省状元的成绩考入了首都京大。 她品行兼优,人又长得极为漂亮,蝉联他们学校论坛好几年的校花榜首。 自然也就引起了学校里一些富二代公子哥们的注意。 但原主性格文静,专注学业,对恋爱和追求者一向敬而远之,直到江远桓的出现。 原主以为是遇到真爱,结果不过豪门公子哥的一场猎艳游戏。 然而失意失恋,却不过只是她悲剧的开端。 没过多久,她被污蔑盗取舍友的游戏设计源代码,而遭到无数谩骂和指责,保研名额被取消,还有可能被强制退学。 曾经深爱的男人也帮着舍友对她鄙夷唾弃,偏偏在这时候又得知了自己的外婆意外身亡的噩耗,原主活着的信念彻底崩塌,从高楼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可她很不甘,明明她没有错,为什么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也正是因她的不甘,才有了现在的姜昕来替代她扭转命运。 只不过姜昕也不是女超人,能够挥挥手就惩治恶人、弘扬正义。 也不可能去暗杀江远桓。 现实是,她和江远桓有着阶级的差距,想对付他,跟以卵击石没区别。 况且原主想让江远桓追妻火葬场,那她就得先跟江远桓谈恋爱吧,不然哪儿来的追妻火葬场? 只是相比性格柔软,用情颇深,让江远桓予取予求的原主,姜昕跟他交往了这么久,连个吻都不给他,可劲地吊着那死渣男。 这不,这一次,说分手的是她。 别看江远桓方才一副霸道冷硬的模样,其实不过色厉内荏。 没白费她用了半年多的功夫来驯那条渣狗。 “小银,任务进度如何了?” 【渣男的悔恨值进度条已经快涨到50%,哇哦,宿主真的好厉害,好棒哦!】 姜昕头发上的银色霜花发卡布灵布灵地闪着,耳边是小正太激动又崇拜的声音。 谁不喜欢萌萌哒的小正太,还是个可爱能提供满满情绪价值的小正太呢。 姜昕莞尔,“只能说,对付渣男,得不到就是最好的,要让他后悔,就得先让他抓心挠肺。” 【宿主说的对。】 一人一系统边走边说着话,姜昕低头看着手机的打车页面,还是没人接单。 她叹气,今晚的任务是顺利完成了,但总不能让她走回学校吧,几十公里,她双腿还要不要了? 姜昕弯腰揉揉自己走得酸疼的小腿,见那边湖泊草地上有椅子,打算先坐下休息,再想别的办法。 只是还没走几步,忽然有车灯的光打在她身上。 一辆黑色迈巴赫以极快的速度驶来,骤停在她旁边,车窗摇下,一张俊美凌厉的容颜映入姜昕的双眼. 沈砚看着正往湖泊走的少女,墨眸深邃幽冷得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冻得姜昕一颤。 “你在做什么?” 男人的声线低沉疏冷,平静得毫无情绪,但就是让姜昕忍不住抱住自己的胳膊。 “啊?没、没什么啊?” “上车。” “……” 姜昕呆了呆,有点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姜昕也是认识沈砚的。 第一次见他是在机场,那时候薛月瑶给她打钱,让她到机场给她提行李,正好遇到了给沈砚接机的江远桓。 当时,她和江远桓正在暧昧,遇到了自然不可能当做看不到,黏黏腻腻地拉扯了一番。 江远桓还给沈砚介绍了她。 姜昕对这个男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帅! 190的身高,黄金比例的身材,禁欲清冷的气质,连根头发丝都仿佛在散发着荷尔蒙。 帅得姜昕差一点就忘了任务和人设。 好在她及时刹住车,用胆怯害怕的样子掩盖她的失态。 后来,她从江远桓的嘴里得知,沈砚是京城顶级世家沈氏的继承人,是他们那个圈子最顶层的存在。 江远桓的母亲跟沈砚的母亲是表姐妹,关系颇亲,所以两人打小就认识,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 最后一句话,姜昕暂且表示怀疑。 不过,沈砚虽然矜贵淡漠,生人勿近,不过确实每次都会应江远桓的邀请,来他组的局。 刚刚在天南会场,姜昕也有注意到沈砚的存在。 这人不管在哪儿,都像是会发光,不注意到也难。 只不过姜昕怕自己看帅哥看呆了,崩了人设,戏演不下去,就没敢多看。 没想到,他会这么早离开,还在她面前停车。 见姜昕呆呆地看着他,那双潋滟清澈的桃花眸红得厉害,白皙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痕,贝齿轻咬唇瓣,整个人失魂落魄的,仿佛伤心到对这世间再没了眷恋。 “不过跟他分手,你就要投湖自尽?”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初夏的夜晚冷得可怕。 姜昕:“???” “我……” 沈砚:“上车,别再让我说第三遍。” 姜昕就很想作死地问“说第三遍你会咋样”,但好歹记得她在沈砚面前怯弱胆小的人设。 她低垂着眉眼,小脸愈发雪白,又乖又无措地上了车。 狭窄密闭的空间,男人的存在感极为强烈,过于浓烈的雄性荷尔蒙冲击着姜昕,让她的小心脏扑通跳个不停的。 【小银检测到对方并无伤害宿主的恶意,宿主你别怕。】 单纯的小正太系统萌萌哒地安慰自家宿主。 姜昕哽了一下,她是怕吗? 哦,也是,怕她自己忽然就不乖了呢。 沈砚靠着座椅,眼角余光瞥着快缩到角落里的少女。 她纤长浓密的睫羽颤动得厉害,樱花般的唇瓣咬得发白,怯怯的犹如受惊的小白兔。 这是把他当成恶狼了吗? 怕成这样的? 沈砚墨眸微眯,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腕上的手表。 “沈……沈先生!” 女孩似受不了这样死寂厚重的气氛,青葱的十指不安地交缠着,怯生生地开口。 沈砚淡淡地侧眸,“什么事?” 姜昕看了眼车外,鼓足勇气问他:“我们要去哪儿?” 沈砚:“到了你就知道了。” 姜昕:“……” 这说的跟人口拐卖一样,她很害怕啊! 但想到对方是连江远桓都要小心讨好的大人物,真正的京圈太子爷,而自己? 穷得只剩下漂亮的脸蛋了。 究竟是谁危险还不知道呢。 沈砚见女孩咬了咬唇,似乎想反对,但又因害怕自己,只能不安地低着小脑袋,活脱脱的误入狼窝又不懂反抗的小羔羊。 他眸色微深,她还不知道,上了他的车就不是她想下就能下的了。 第3章 上了前男友好兄弟京圈太子爷的车(3) 车子停在一栋别墅门前,沈砚率先下车,走到另一边给她打开车门,“下来。” 姜昕张了张唇,欲言又止。 但沈砚并没给她开口的机会,转身走进别墅里。 姜昕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自己随便挑个房间,去洗个澡,衣柜里有我没穿过的睡衣。” 沈砚头也不回地说道。 姜昕愣在原地,都快被问号给淹没了。 不是,渣男的这位好兄弟想干什么呢? 【帮好兄弟照顾女朋友?】 小银很是积极地帮宿主分析。 姜昕:“……” 这分析听着总有点怪怪的。 “有什么问题?” 沈砚转头看她。 姜昕触及那张完美的俊脸,深邃如夜空的眼眸,黑色衬衣掩不住的健硕身材,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简直就是禁欲控的天菜。 她清丽的小脸漫上红晕,“我……” 沈砚已经转头继续往楼上走了,低磁的嗓音回荡在宽旷的别墅里,“我有洁癖。” 姜昕:“……” 有点尴尬哈! 人果然不能太自恋。 算了,先洗澡吧,折腾了一天她也觉得自己脏兮兮的。 等姜昕洗完澡出来时,并没看到沈砚,反倒是刚刚开车的那个助理正将食物摆在餐桌上。 对方没往她这边看,似没注意到她,摆好食物之后就径直离开别墅了。 姜昕原本还在纠结,要不要礼貌地开口打个招呼? 好了,现在不用纠结了。 她把手上垂下来的长长袖子努力挽起来。 沈砚的睡袍对她来说实在太长太大了,她穿起来甩个袖子都能唱戏了。 拖在地上裙摆就没办法了,只能走路的时候提着。 姜昕望了一眼沈砚主卧的方向,房门紧闭,也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 她只好先下楼。 只是,当姜昕看着餐桌上的烛光晚餐时没忍住一愣。 尤其是最中间那个大大的蛋糕。 “今天是沈砚的生日?” 【根据小银检索到的资料信息,并不是。】 “那他买生日蛋糕干什么?” 【宿主今天是你的生日呀!】 “……” 问题是她生日跟沈砚有什么关系? 那样的大佬怎么会关心她生日不生日的。 姜昕虽然总是悄咪咪偷看沈砚这个大帅比,但一直以来,她都觉得沈砚对她应该是无感,甚至是没什么好印象的。 以往两人每一次见面,他看她的眼神都冷得厉害,也从未跟她打过一个招呼。 但今晚的沈砚实在是太反常了。 就算沈砚误会她伤心过度要跳湖自杀,因着她是他好兄弟江远桓的女朋友,才出手拦住并绅士地让她搭趟顺风车,那也应该是把她送回学校才是。 而不是把她带回他的私人住所吧? 姜昕垂眸看着自己身上沈砚的睡袍,又看了看餐桌上的生日蛋糕,桃花眸潋滟生辉,流光璀璨。 “小银,你说怎么样才能让江远桓真正追妻火葬场?” 【啊?】 小银努力思考,认真回答:【爱而不得?痛哭流涕?】 “嗯,小银真聪明。” 【都是宿主教的好啦!】 “那要怎么让渣男爱而不得呢?” 【啊这个……】 姜昕似无奈地感叹,“现在江远桓只是因为得不到,才对我稀罕着,但只是跟他分手,不理他,这样的刺激是不够的,那种花花公子哥,没钱没权才是大事,没个女人算不得什么的。” 【啊?那要怎么办啊宿主?】 小银瞬间急了,这可是他们的第一个任务,要是失败了,它回去会被笑死,宿主也没法复活的。 【呜呜~小银不要任务失败,不要跟宿主分开!】 见小傻子系统被她吓得哭唧唧的,姜昕语气更温柔了,“我也不想跟小银分开呢,别怕,我来想办法。” 【宿主!】 小银感动得眼泪汪汪的,觉得自己真是太幸运了,才能遇到这么温柔这么好的宿主。 听隔壁小金说,它主人可凶了,动不动就把它捏成蝴蝶标本。 天知道,它第一次跟宿主说话的时候,大气都不敢喘的。 【宿主,不管你做什么,小银都会全力支持你的!】 要的就是你个小傻子这句话。 姜昕没半点忽悠傻乎乎小正太系统的罪恶感,语气真诚极了。 “我听网上说,要攻略一个男人,就得先攻略他的好兄弟,所以,要不我先攻略沈砚试试看?说不定就能找到通关任务的捷径了?” 网上还有这样的话? 小银没印象,但宿主说的肯定都是对的。 智商值有限的小银也没想过,为什么江远桓的好兄弟那么多个,自家宿主却偏偏选择沈砚这个最难的? 【宿主你本来要攻略江远桓就很辛苦了,现在还要攻略他的好兄弟,不是更辛苦吗?】 “也没办法,为了我们的任务嘛!” 【宿主……】 小银再次被感动哭了。 姜昕忍着笑,很怀疑这小傻子系统真的是来自高纬度空间吗? 怎就如此单纯好骗呢? 还是设计它的人忘了给它加智商值了? 不过,傻点也好。 姜昕并不想做任务的同时还要跟系统斗智斗勇的。 何况,不管是穿梭位面世界,还是复活,都要靠系统,拉升小银对她的好感度,百利无一害。 姜昕在原世界是孤儿,后来被一对有钱夫妇收养,即便不久后他们就有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依旧待她不薄,就是得益于她察言观色和极擅长获得他人好感的能力。 温柔、善良、乖巧、无害,只不过是姜昕的保护色罢了。 当然方才也是一种试探,毕竟她的任务是让江远桓追妻火葬场,谁知道她跟江远桓以外的其他男人交往过密,会不会触发什么惩罚或死亡条件? 现在看来,是不会了。 那……姜昕看向摆在桌子上的红酒,眸中划过一抹流光。 沈砚沈先生,你是真的禁欲,还是真的闷骚呢? 姜昕忽然就好期待,江远桓亲眼看到她和他好兄弟的暧昧风月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 沈砚洗完澡,接了个电话才从房间出来。 只是他刚打开门,鼻间就嗅到红酒的味道。 沈砚皱眉下楼,没意外的看到一个趴在餐桌上,端着酒杯喝得都快不省人事的小醉鬼。 沈砚顿时脸都黑了。 他只让助理送个蛋糕和一些吃食过来,谁让他送红酒了? 醉醺醺的女孩忽然从椅子往下滑,沈砚身体快于思维,伸手扶住她。 少女柔软馨香的身子就这么落入怀中,沈砚脸色僵了僵。 更让男人呼吸加重的是,她一动,身上松松垮垮的浴袍根本遮不住那玲珑有致的娇躯。 一垂眸,起伏的雪白就这么明晃晃地映在他眼底。 沈砚移开视线,伸手把她的睡袍给拢好了,才哑着嗓音叫她,“姜昕!” 少女忽然啜泣一声,藕臂搂着他的脖子,软软的嗓音哭得跟个小奶猫似的,可怜极了。 正当沈砚的手打算放在她的后背上时,就听到她难过地叫着江远桓的名字。 男人手僵住,脸色铁青。 “起来,看看我是谁?” 沈砚握住她的肩膀,就要推开她。 “不!我不要!” 喝醉的女孩子并没有醒着时的乖巧,紧紧地粘着他。 两人都是穿着绸缎丝滑的睡袍,一折腾,简直没眼看。 少女如雪细腻的肌肤就这么蹭在他的胸膛上。 沈砚身体绷紧如弦,墨眸黑沉得可怕,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姜昕,起来,否则后果自负。” 第4章 上了前男友好兄弟京圈太子爷的车(4) 姜昕把脸埋在他的颈边,不知是撒娇还是撒泼,“就不,除非你打我!” 沈砚:“……” 少女忽然抬起头,潋滟的桃花眸醉意朦胧,小脸嫣红,粉嫩如初绽放的海棠花,“你舍得打我吗?” 沈砚:“……” “阿桓!” 好的,一个称呼犹如一盆冷水浇在沈先生的头上。 沈砚都气笑了,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黑眸沉沉,“把我当成江远桓的替身?胆子不小啊!” 姜昕已经醉得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只在听到江远桓的名字时,泪珠一颗颗滚落下来。 沈砚:“……” 他眉心剧痛,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姜昕抽噎地质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沈砚薄唇抽了抽,所以江远桓造的孽,要他担着? “你说过你对我是真心的,会一直爱我的!” “……男人的鬼话你也信?” “你怎么这么坏,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姜昕一把推开抱着自己的男人,转身去拿桌上的酒杯。 沈砚见女孩身子跟没骨头一样,摇摇晃晃地要摔在地上,却还不忘把杯子里的酒灌到嘴里。 他头疼得厉害,又只能伸手去扶她,并决定把自作主张的助理今年的奖金全扣光。 谁知,姜昕忽然再次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直接就吻上他的唇。 沈砚瞳孔猛地一缩,扶住她的双手僵住。 少女青涩的吻毫无章法,只知道磨着他的唇,要将嘴里的酒喂到他口中。 酒香浓烈,混着少女的馨香,醉人得厉害。 沈砚喉结滚动着。 他应该推开她的,被当成其他男人的替身,沈砚的骄傲不允许。 但…… 这女孩一再把自己送到他嘴边,挑衅着他作为男人的尊严,他没道理饶了她、放过她。 既然早已决定横刀夺爱,又还要讲什么狗屁道义? 男人眸色幽深无底,倏而,他一把扣住她纤细的腰肢,反客为主,蹂躏着她软软的唇瓣,再肆意闯入掠夺。 红酒顺着两人的唇边溢出,划过男人性感的喉结,没入睡袍中。 染上红酒的古铜色胸肌和腹肌……要不是姜昕此时被吻得全身发软、眼泪汪汪,看不到如此美景,不然…… 醉鬼得当场变色鬼。 姜昕喝醉了吗? 有点! 毕竟要勾搭气场那么强大又那么冰冷的男人,没借酒来壮胆,她刚扑到他怀里,就得脚软浑身软,演技全线崩塌了。 但人是醉的,思维却很清晰。 也因此,姜昕才更清楚地看到了沈砚冷漠禁欲下的汹涌情绪——那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直白的欲望。 觊觎好兄弟的女朋友,这男人还真是够闷骚的! 他平时是怎么能那样高贵冷艳、一本正经的? 不过,钓的鱼愿意自己上钩,姜昕也没理由放过,还是这么一个处处长在她审美点上的大帅哥。 “唔……” 在姜昕快呼吸不了了,沈砚才放过她。 男人指腹暧昧地蹭着她唇角的红酒,嗓音低哑,“看清我是谁了吗?” 然而,少女醉得朦朦胧胧的,泪水又盈满眼眶,“我也会用酒喂你的。” 沈砚眸色一冷,还将他当江远桓。 他捏着她的下巴,俯首靠近她,压迫感十足,“江远桓就这么好?” 姜昕似没感觉到危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可怜啜泣着,“我不是清高,我不是不给你碰……我只是想要跟你长久。” “跟他长久?” 沈砚再次气笑了,一字一顿,冰冷至极,“你妄想!” 突然,他俯身将女孩打横抱起,大步地往楼上卧室走去。 姜昕被丢在柔软的大床上,睡袍散开,少女身子完美无瑕,美得勾魂夺魄。 沈砚眼底暗色汹涌,低喘间,欲火难平。 再忍,他就不是男人了。 男人倾身而上,将她牢牢困在身下,低头咬住她的唇珠,“再给你一次机会,说,我是谁?” 姜昕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江远桓那大帅比好兄弟呗,还能是谁? 然而,她现在是失恋喝醉认错人的小可怜。 姜昕白皙柔软的双臂环住他的脖子,桃花眸迷离,红唇微张,肆意勾着男人堕落。 “我不清高,我给你碰,你爱我好不好?” 沈砚额角青筋暴起,忽然低笑出声,看她的目光黑沉,“姜昕,你会后悔的!” 姜昕摇摇头,主动吻住他的薄唇。 沈砚掐着她的腰肢,将她彻底抵在床上。 卧室原本明亮的灯光暗了下去。 夏夜的风吹动落地窗的窗帘,随着月光落下的影子晃动着。 …… 凌晨三点,沈砚抱着昏迷过去的女孩从浴室走了出来,将她放在换了干净床单的大床上。 他坐在床边,一手撑在床垫上,低头看着床上不省人事的少女。 她轻蹙着眉,眼尾还红着,睫毛尤挂着泪珠。 想到她方才哭得可怜兮兮推着他哀求不要的时候,沈砚喉结上下滑动着。 他伸手去碰她的脸,“怎么那么爱哭?”又那么娇气。 “你到底喜欢江远桓什么?” 沈先生这话问得真心实意,在他眼里,江远桓就是个只会寻欢作乐的废物纨绔。 连对她最起码的忠诚都做不到。 有什么值得她喜欢,又值得她伤心至此的? 桌子上的手机又在震动了。 沈砚看着上面的来电,眸色微凉。 他给女孩掖好被子,起身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沈砚并没接通电话。 他点了一根烟,靠在阳台栏杆,眼眸深沉地看着繁星闪烁的夜空。 夜风将他的黑色睡袍吹得猎猎作响,隐约能看到他结实有力的胸膛,上面还有几条划痕,像是被小奶猫抓的一样。 烟雾模糊了他俊美冰冷的五官,指尖燃着的烟让高高在上的男人多了几分邪肆放纵。 手机震动个不停,再一次来电快自动挂断的时候,沈砚才漫不经心地接通。 “砚哥,抱歉这么晚还打扰你。” 沈砚微哑的声线淡淡地“嗯”了一声。 电话对面的江远桓听出沈砚声音的不对劲,顿了顿,“砚哥已经睡下了吗?” “没有。” “哦、哦,那是才忙完?” 沈砚薄唇微扯,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 “这么晚有什么事情?” 江远桓试探地问:“砚哥,晚上让你帮我送女朋友的事情,麻烦你了。” 沈砚淡声道:“不麻烦。” 江远桓闻言,确定了沈砚有帮他送姜昕,“砚哥,你有送她回学校吗?” “没有。” “那砚哥是在哪儿让她下车的?” “怎么了?” 江远桓有点着急,“薛月瑶回宿舍后,说姜昕没回去,我打她的电话,她不接,后面还关机了。” 沈砚想到刚刚两人意乱情迷的时候,她随着睡袍一起丢在地上的手机确实响个不停。 只不过谁都没理会,后面他拿起她的手机时,才发现关机了。 但沈砚并没给她手机充电。 “江远桓,你很担心她?” “砚哥,那是我女朋友,我当然担心了。” “你们分手了。” 江远桓被噎住,“她只是在闹脾气。” 沈砚神色冰寒,“是吗?没事我挂了。” 不等江远桓再问什么,沈砚直接挂断了电话。 江远桓也不敢再打来,以为沈砚对他们这种情情爱爱的事情不耐烦了。 等到身上的烟味散掉,沈砚才回了卧室。 他躺在床上,将少女揽在怀里,垂眸看她,语气不明,“你们倒是对彼此都念念不忘的。” “不过,”沈砚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你和他,都没机会了。” 第5章 上了前男友好兄弟京圈太子爷的车(5) 清晨,姜昕捂着胀疼的脑袋醒来。 不仅头,她一动,就感觉浑身都不对劲,累,还酸疼。 宿醉的姜昕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也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 忽然,她双眼猛地睁大,放在她腰间的手是、是谁? 她这是跟谁抱在一起睡觉了? 姜昕慌得不行地滚出对方的怀抱,要不是沈砚眼疾手快地勾住她的腰肢,将她抱了回来,她就要摔下床去了。 “乖,别闹,再睡一会儿!” 男人低沉喑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姜昕愣住,僵硬地抬起头,那张一眼就能令人终生难忘的俊美容颜就这么近在咫尺。 姜昕不敢置信,随即小脸白得跟纸一样。 沈砚察觉到怀里的女孩颤抖得厉害,缓缓睁开眼,深邃墨色的眼眸平静地看向她。 姜昕像是被他的目光烫到了一样,受惊地低下头,眼泪骤然滑落。 沈砚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神色莫测,“想起来了吗?” 姜昕僵住,昨晚的酒,后劲很大,她醉得彻底,却偏偏在醒来后,记忆就如潮水般涌来,让她清晰地记得她醉酒时做下的所有荒唐事。 不是男人趁火打劫,是她自己…… 沈砚靠近她,眉眼颜色很深沉,压迫感极强,“姜昕,敢把我当做其他男人的替身,还缠着我不放的,你是第一个。” “……” 她泪眼朦胧,咬着唇瓣,“我……对不起!” 沈砚淡淡道:“只这三个字,你以为有用?” 少女清纯漂亮的脸蛋白得更厉害,身子轻颤着,整个人像是要碎了一样。 让人心怜,然而,眼前的男人只淡漠无情地看着她。 姜昕闭了闭眼,似认命地低头,“沈先生要我怎么做?才能赔偿你的损失?” 沈砚唇角几不可见地抽了抽,“你说呢?” 姜昕想说自己会努力赚钱还给他,补偿他的。 但想到对方的身份,是连江远桓那样赫赫有名的首都富二代都要讨好恭敬的大人物。 她怕是打个八辈子工都赔偿不起他的精神损失的。 她泄气地摇头,“我也不知道。” “姜昕。” “在、在!” “……” 沈砚看她面对自己像是面对什么洪水猛兽一样,脸色有点不好看。 “你就那么怕我?” 姜昕下意识点头,在他冷冰冰的视线下,又赶紧摇头。 见她快被吓得缩成一团了,沈砚放开她,坐起身。 男人赤裸的身躯让姜昕脸色红得滴血,慌忙闭上眼。 沈砚挑眉,“现在才胆小,晚了。” 姜昕裹着被子,把自己往被子里缩了缩,小声地道歉,“沈先生,真的对不起。” 她又有些委屈,好像吃亏的是她吧? 但确实是她自己先醉酒胡来的。 “沈先生,只要你说,我能做到都会去做。” “不准跟江远桓复合。” “啊?” 姜昕有点呆地看向他。 沈砚平静地回视她,“你总不会觉得我是白给你睡的?” “……” 姜昕俏脸红了又白,嗫喏道:“我、我没敢这么想。” 沈砚淡淡道:“我不想跟我发生关系的女人,再跟其他男人牵扯不清,懂吗?” 姜昕垂着眸,小幅度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沈砚:“你很伤心,因为不能跟江远桓复合?” 姜昕忙擦掉自己的眼泪,“没有!我跟他已经分手,也不可能复合的。” 沈砚再次倾身靠近她,手指擦过她眼尾的泪,矜贵又高高在上,“姜昕,忘了江远桓。” 姜昕抿唇,“我,尽力。” “不是尽力,是必须。” “……好。” 沈砚似才满意了几分,下床去了浴室。 见他离开,姜昕紧绷的身体才松了松,她将脸埋进被子里,身体一颤一颤的。 床头柜的抽屉动了动,昨夜被沈砚丢到里面的银色霜花发卡飞了出来,贴到姜昕的头发上。 【宿主,你怎么样了?】 小银心疼得团团转的。 【大不了、大不了我去打报告,这个任务不做了,给宿主争取下个任务的机会。】 小银舍不得它家温柔善良的好宿主这么伤心的。 都是它的错,没帮到宿主,她才会那么辛苦,要去攻略渣男的好兄弟,才会被伤害的。 小银越想越伤心,越想越愧疚,也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正演技大爆发的姜昕:“……” 都演不下去了! 话说怎么会有这么单纯的系统呢? “小银,你别哭了,我还好。” 【宿主你别安慰我了,你都被坏男人给欺负了!】 姜昕:额…… 这个,就怎么说呢? 想到沈砚古铜色的健美身材,优雅有力的肌肉,还有那堪称全男性都仰望的资本…… 姜昕承认最开始是有那么点不匹配,不舒服的。 但彼此找到节奏后…… 姜昕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心潮荡漾呀。 可惜,别说现在的她,就是原世界的她,也包养不起他啊。 否则,夜夜笙歌,她都不知道有多幸福。 【宿主,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烧了?那坏男人弄伤你了?】 听着小银的童言无忌,姜昕唇角抽了抽,只好先安抚这小傻子系统,让它相信自己真的没事,很坚强的。 …… 沈砚冲完澡出来,就见女孩裹着自己的睡袍,失魂落魄地坐在床边。 “沈、沈先生!” 姜昕像是受惊的小兔子,猛地站了起来。 然而昨夜的放纵,让她双脚现在都还在发颤的,一踩在地上,整个人直接软了下去。 腰肢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揽住,姜昕靠着男人宽阔温热的胸膛,双眸一睁,慌得就要推开他。 “别动。” 姜昕僵住,不敢再动了。 沈砚低头看着又乖又听话的少女,墨眸微深,在她站稳时,主动放开她,“去洗漱吧。” “哦、哦,好的。” 姜昕低着头,慌忙就往浴室走去。 一进浴室,姜昕就看到她昨晚换下的裙子已经被洗好烘干挂在里面了。 就是内衣内裤是全新的。 看着那完全贴合她尺寸的内衣裤,姜昕脸颊有点热。 这沈砚,到底该说他细心贴心呢?还是该说他实在闷骚呢? 第6章 上了前男友好兄弟京圈太子爷的车(6) “沈先生,我下午还有课,就先告辞了。” 吃完早餐,姜昕有点忐忑地开口。 沈砚起身拿了车钥匙,“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的……那、那麻烦沈先生了。” 拒绝的话还没说完,沈砚一个淡淡的眼神看过来,姜昕很没出息地改口了。 今天是沈砚自己开车,姜昕想坐到车后面,离他远点,但这不是把人家大佬当成司机了吗?更不好了。 她认命地坐到副驾驶,也不知道是不是距离他太近,姜昕紧张得连安全带都系不好的。 沈砚侧身过来,亲自帮她系。 一抬头,见她僵成石头,连呼吸都不敢,沈砚薄唇一扯,“我会吃人吗?” “沈先生……在开玩笑?” “既如此,你为什么那么怕我?” 姜昕讷讷地想说自己没有,但对上他的视线又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睫毛颤了颤,“江……有人之前告诫我不要惹沈先生生气,而且沈先生好像一直挺不喜欢我的。” “……” 沈砚启动车,“你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 “啊?” 姜昕看向他,但沈砚已经不再开口,专心地开车。 见此,她也乖乖闭嘴。 沈砚的别墅距离京大并不远,看着学校越来越近,姜昕心里庆幸还好他今天开的不是昨晚那辆招摇的迈巴赫。 不然,她刚下车就得上学校论坛。 车子一路开向距离她宿舍不远的内环路,现在大部分学生在上早课,这边很安静,再次避免了姜昕被围观的风险。 不得不说,沈砚这人看着冰冷矜贵、高不可攀,但心思真的很细腻,也很绅士。 姜昕微微上扬嘴角,浅浅的笑意漾在那双本该妩媚却意外清纯干净的桃花眸中,“沈先生,我下车了,谢谢您。” 沈砚深邃的眼眸映着她的笑靥,抬手,“手机给我。” 姜昕又愣了一下,但还是乖乖把手机递给他。 早上起来,她已经把手机充上电了,只是还没开机。 沈砚将手机开机,密集的信息提示音顿时回荡在车里,姜昕被吓了一跳。 更让她尴尬的是,下一秒,江远桓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姜昕下意识看向身边的男人,像是不知为何有点心虚和心慌一样。 沈砚看了她一眼,薄唇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淡淡地问:“我挂了?” 姜昕小脑袋点得如捣蒜。 沈砚不仅挂断了江远桓的电话,还顺手帮她将前男友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删除了。 男人从容地解释,“避免他骚扰你,影响你的学业。” 姜昕:“……谢谢沈先生。” 沈砚随意地应了句,“不用。” 他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存到她手机里,才把手机递给她,“有什么事情就联系我。” 姜昕红唇微张,又只能呆呆地点头。 下车走进校区,姜昕忽然转头,发现沈砚的车还停在那。 透过车窗,她似乎能对上那双深邃平静的墨眸。 少女清丽的小脸微红,慌乱地收回视线,小跑着离开。 直到确定沈砚不可能再看到她了,姜昕脚步才变慢下来。 “阿昕!” 姜昕抬眸,就见江远桓眼睛喷火地朝她跑过来。 她条件反射地退后一步。 江远桓被她躲避的动作弄得表情一僵。 他黑着脸,质问她,“你昨晚去哪儿了?” 姜昕抿着唇,不答反问,语气客气又疏离,“江学长,你有什么事情吗?” 江远桓不敢置信地看她,“你叫我什么?” 姜昕垂眸,“没有的话,我要回宿舍了。” 江远桓伸手拽住要走的姜昕,不耐烦道:“你闹什么脾气?” 姜昕震惊地看向他,随即红着眼眶地甩开他的手,“江远桓,你忘了吗?昨晚我们已经分手了。” 想到昨晚的事情,江远桓面色僵了僵,硬邦邦地解释,像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昨晚我喝多了,干了些混账事,说了些混账话,你别往心里去。” 姜昕差点演不下去,想一巴掌甩在狗渣男的脸上,看看他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她深吸口气,一字一句的再次强调:“江远桓,我们分手了。” 分手!分手! 江远桓被这两个字刺得暴跳如雷,“姜昕,你有心吗?你知道你昨晚整晚没回宿舍,我有多担心?我整夜没睡给你打电话,一大早就跑到你宿舍下等着了,你知道吗?” 姜昕像是第一天认识面前的男人一样。 她嗓音颤抖,“从前我只当你只是有些富二代的小毛病,但为人是好的。” “可是从昨晚开始,我才知你有多傲慢、卑劣和自私,我为什么会跟你这样的人在一起呢?” 她贬低的话对江远桓来说,就跟火上浇油一样,“姜昕,你闹够了没?” “趁我还有耐心,给个台阶就下,差不多就行了,再胡搅蛮缠下去,你别后悔!” 姜昕苦涩地闭了闭眼,呢喃:“江远桓,究竟是什么让你觉得,亲眼看你劈腿,被你羞辱,我还会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继续跟你在一起,继续爱你呢?” 江远桓握着双拳,死死地盯着她,“你说分手是认真的?” 姜昕抬眸看向他,眼里再没了一丝温柔和爱意,“是!” “好!你好得很!” 江远桓表情狰狞地指着她,“姜昕,你会后悔的!” 话落,他转身就走,那嚣张高傲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甩了姜昕呢。 【傻逼!大傻逼!】 姜昕没生气,倒是小银气得对江远桓各种呸呸呸。 她失笑,“既然都知道他是傻逼了,有什么好生气的。” 自始至终,姜昕都知道江远桓是个什么垃圾玩意儿。 若不是为了任务,她连正眼都不会看他一眼的,更别说跟他玩了半年多的恋爱游戏了。 不过,江远桓不是个东西,他的好兄弟却是又正又顶。 想起那个禁欲尊贵的男人,姜昕表示对这附加奖励非常满意。 【对了,宿主,为什么江远桓嗷嗷乱叫地对你放狠话,他的悔恨进度值却涨了5%呀?】 姜昕轻笑,“小银,你记住,只有输家才会大放厥词,而赢家,从来都是风度翩翩的。” 小银似懂非懂,直接化身夸夸小能手,把宿主夸得天上地下最厉害哒。 第7章 上了前男友好兄弟京圈太子爷的车(7) 姜昕在小银的彩虹屁里走进宿舍。 薛月瑶正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化妆,听到开门声,抬头瞧了她一眼。 见她还穿着昨夜那件廉价的裙子,脸色苍白的样子,脸上一闪而过的得意和不屑。 “呦,咱们的姜大校花这是从哪儿回来呢?” 姜昕没搭理她,爬到自己的床上,收拾书本和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薛月瑶眼里浮起怒火,她最讨厌的就是姜昕这个死样子。 明明不过就是一个又穷又土的村姑,却没半点自卑的模样,天天就知道装着一副人淡如菊的仙女姿态,骗得一个个男人都围着她转。 贱人! 她也配! 薛月瑶丢下手上的眉笔,冷笑,“姜昕,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像江远桓那样的豪门子弟,只不过就是跟你玩玩而已,他根本不可能对你真心!” 姜昕还是没搭理她,将书本和电脑装在书包里。 “姜昕!” 薛月瑶一拍桌子站起来,拔高声音,“你都被江远桓给甩了,昨晚躲在哪儿哭了一夜吧?你还在这里装什么装?” 姜昕掀起眼帘,平静地看向她,“薛同学,你吵到别人了。” “你……” “还有,是我跟江远桓先提的分手的。” “你以为我看不出你是在欲擒故纵吗?” “你说是就是吧。” 薛月瑶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气得她的脸都扭曲了。 姜昕瞥见窗外其他宿舍听到动静,纷纷出来吃瓜的同学,又缓缓道:“薛同学与其在这里关心我,还不如先管好自己,也委屈你了,为了跟江远桓在一起,甘愿去当小三。” 她顿了顿,才道:“现在我该恭喜你得偿所愿了吗?” 薛月瑶僵住,她今天情绪会这么失控就是因为江远桓压根没打算跟她在一起。 昨晚姜昕走了之后,江远桓就烦躁地让人送她回来。 她还想说什么,他却轻挑地看她,语气讥讽,“薛学妹,刚刚不过就是大冒险输了的惩罚,你不会当真了吧?” 薛月瑶没有一刻比当时更加明白,江远桓跟她热吻根本就不是因为喜欢她。 而是好玩,是缺女人了,更是为了拿她刺激姜昕。 她根本就没有赢了姜昕! 薛月瑶仿佛被狠狠扇了一巴掌,所有得意不再,委屈、羞愤至极。 现在,姜昕的话更是句句刺心,将她的脸面撕下来,踩在地上。 薛月瑶暴怒,猩红着眼指着姜昕,“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薛同学,跟别人的男朋友热吻好玩吗?” “姜昕!” 姜昕从床上下来,淡淡看她,“薛同学,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但我不明白,你再不喜欢我,有必要去当小三侮辱自己吗?” “你……” 姜昕不再搭理她,背着书包离开了宿舍。 薛月瑶都敢绿她了,姜昕也懒得再维持表面的塑料舍友情了。 薛月瑶看着她笔直的背影,气得胸脯直起伏。 明明应该是她姜昕被男朋友甩了,伤心欲绝、狼狈不堪才对,为什么最后变成跳梁小丑的是她呢? “你们看什么看?看什么看?江远桓喜欢我,不喜欢姜昕了,是她的问题,我有什么错?” 薛月瑶发现外面偷看的人,羞愤地怒吼。 惹得围观的女生纷纷露出“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 没多久,京大论坛上,工管富二代研究生校草江远桓劈腿女友舍友,女方当小三不以为耻,还大放厥词说他们是真爱的贴子就火了。 京大的高材生们闲暇出来吃瓜,齐齐发出“卧槽”的表情。 不是,这年头,劈腿和当小三都能这么理直气壮了吗? 还真是活久见啊! 江远桓在京大名气不小,而他轰轰烈烈追计算机系的大美女学霸姜昕的事情,也算是人尽皆知。 两人在一起多久啊? 江远桓就劈腿了? 还劈腿对方的舍友? 这渣得有点过分了啊! 不少人,尤其是计算机系的同学都很同情姜昕,怒骂渣男贱女真不是东西。 跟他们同校完全就是耻辱。 姜昕正在机房写代码,忽然就收到许多私信。 不是问她和江远桓出了什么事情? 就是在安慰她。 姜昕点开论坛,果然见江远桓和薛月这对渣男和小三的组合瑶火了,下面骂声一片的。 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姜昕没有任何犹豫挂断了。 没一会儿,对方就直接短信过来。 [姜昕,学校论坛上的事情是你做的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现在就去论坛澄清,我们没有分手,我也没劈腿薛月瑶!] 这么傻逼和不要脸的话,除了江远桓,也没谁了。 姜昕连回都懒得回,直接把号码给拉黑了,继续敲她的代码。 那边江远桓发现自己的信息又发不过去了,不用想,姜昕又拉黑了他。 “姜昕!” 江远桓暴怒地砸了手机。 一旁的陈铭有些头疼,“你说你,如果不喜欢姜昕,甩了就甩了,偏偏你还稀罕着,就跑去跟其他女生亲热,还被姜昕看到了,这不是……”自讨苦吃,没事找虐吗? 江远桓瞪向这个说风凉话的好兄弟,“是她先恃宠而骄、故作清高的!” 陈铭翻了个白眼,“如果姜昕跟其他女人一样对你小意奉承,服服帖帖,你会喜欢吗?没两天你就玩腻了吧!” “……” 江远桓咬着牙,“她好得很,有骨气,我一定要让她来求我!” 陈铭嘴角抽抽,想再劝,但看好友那副死样子,就知道劝不住。 他只能靠在沙发叹气,觉得这一次江远桓一定会玩脱的。 …… 姜昕上完下午的课,刚想去学校旁边的奶茶店做兼职,就收到了店家解雇的消息。 姜昕抿了抿唇,正要问店主理由,却发现对方给她转了这周的兼职工资后就直接拉黑了。 随即,她周末的家教兼职也发信息让她这周不用再去了。 更让她脸色苍白的是,她暑假本来找好的实习也通知她不用去了。 那是首都一家有名的互联网大厂。 姜昕也是费了不少功夫才从竞争者中脱颖而出,拿到了实习名额。 然而,她的努力成果就这么轻飘飘地被人给碾碎了。 姜昕都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姜昕,你怎么了?” 计算机系几个男同学走过来,关心地问道,“你脸色很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们送你去校医院吧。” 姜昕勉强地扯出笑意,“谢谢你们,不过我没事。” “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 几个男生欲言又止,他们也是知道姜昕被男友和舍友背刺的事情,对江远桓唾弃不已,为姜昕感到十分不值。 要知道,姜昕不仅学业优秀,脾气更好,向来他们有什么课业的事情麻烦她,她都不会拒绝的。 她还长得那么漂亮,江远桓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不想要,他们计算机系有的是男生在后面排队想给女神当狗啊。 看着女神那么伤心的模样,妈的,几个计算机系的男生想宰了江远桓的心都有了。 真踏马不是个东西! “姜昕!” 一个男生忽然叫住她。 见姜昕转身看向他,清纯绝美的脸,盈盈如水的眸子,男生脸色猛地涨红,满腔勇气变得磕磕巴巴的。 “你、你很好的,你值得更好的,如果……如果有什么麻烦,你可以告诉我,我一定竭尽全力帮你。” 姜昕怔了怔,随即,莞尔一笑,“谢谢你,王学长。” “不、不谢,应该的!” 姓王的学长痴痴地盯着少女清丽的背影,一颗少男心扑通跳个不停。 旁边的好哥们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调侃,“可以啊,老王!江远桓的墙角也敢撬!” 男生一脚踹过去,“什么撬墙角,姜昕都跟他分手了!” 这一幕刚好被薛月瑶看到,她借角度拍了两人似是而非的暧昧照片,发给了江远桓。 她冷笑连连,贱人,那么爱勾搭男人,看江远桓还会不会要她? 第8章 上了前男友好兄弟京圈太子爷的车(8) 姜昕还没走两步,就接到了个陌生电话。 “姜昕你就那么缺男人吗?转头就找到下家了?也不看看对方那穷酸样,你也吃得下去?” 江远桓暴怒的咆哮声震得她耳朵发疼。 她深呼吸,嗓音发颤,“江远桓,我兼职和实习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江远桓顿住,似有点心虚,“是你先惹怒我的!” “所以你就可以随意抹杀掉我的努力吗?” “姜昕,你跟我道个歉,乖乖回到我身边,我就既往不咎,你要什么我没有?” 江远桓一副施舍她的语气,“别再那么清高了,而且我们这个圈子,逢场作戏多的是,你要习惯,懂事点,别闹了!” 姜昕闭了闭眼,语气带着心碎,“江远桓,我后悔了。” “那你……” “从最初,我就不该认识你,不该跟你有任何瓜葛的。” “姜昕!” 姜昕挂断电话,又拉黑了他的一个号码。 姜昕被渣男恶心得没什么食欲,就拿着书和电脑去了图书馆,一直待到晚上闭馆时间才出来。 薛月瑶:姜昕,看看论坛吧,你以为靠那群平民就能制裁我吗?可笑,穷人就穷人,做什么正义的美梦!你记住,得罪我,你会后悔的! 姜昕往宿舍走的脚步停住。 她打开学校论坛,果然,关于江远桓和薛月瑶的贴子已经消失了。 她目光平静地看着手机,并没有半点意外。 舆论,本就是资本的游戏。 一个是首都豪门二代,一个在京大有强大的后台,别说只是一个学校论坛,就是微博热搜,他们想要捂嘴也不是难事。 【不要脸不要脸,他们真是太不要脸了!】 小银气急败坏! 【宿主,让我来,我保证就算这个世界最顶级的黑客也没办法黑掉贴子!】 敢欺负宿主,嫩死他们! 姜昕失笑,“杀鸡焉用牛刀,小银那么厉害,这点小事还不用你出手的。” 她头发上的银色霜花发卡噗嗤一下变成红色了。 宿主夸它了!宿主夸它了耶! 小银差点扭捏成麻花,萌萌的正太嗓音软软糯糯地撒娇: 【小银要保护宿主,不要别人欺负宿主。】 姜昕眉眼弯了弯,“嗯,我知道小银是最好的。” 【宿主才是最好哒!】 姜昕往图书馆旁边的人工湖走去。 【宿主去人工湖做什么?】 姜昕轻笑,“钓鱼。” 【啊?】 姜昕没再回答,只是抱着腿坐在湖边坡上的草地,看着一轮明月映在湖底,粼粼波光倒映在她眸中,平静又清冷。 普通人跟富人对上,不管她多有理,有多无辜,最后似乎倒霉的、受伤的,总是普通人。 而有罪的人却能站在阶级上,傲慢又不屑地嘲讽她:这就是你跟我们作对的下场。 一般人维权真的是太难太难了,就如原主,要惩治仇人,讨回公道,甚至得献出灵魂才行。 到姜昕也只能满心算计,借助比他们更高的阶级去对抗他们。 可现实又有几个能做到呢? 沈砚赶到的时候,就见少女坐在夜色昏暗的湖边,满身孤寂无助,双肩还在一颤一颤的。 他目光黑沉,冷峻的脸上喜怒难辨。 “姜昕。” 低沉淡漠的声音传来,姜昕似震惊地转过头。 沈砚对上她蓄满眼泪的双眸,眉眼更沉,“过来。” “沈、沈先生!” 姜昕手足无措地站起来,又因太紧张,脚下一滑,就要往草地下坡摔去。 手腕被拉住,姜昕惊呼着撞到男人宽阔温热的怀里。 冷冽的雪松香萦绕着她,姜昕整个人都傻愣住了。 “沈先生,对……对不起!” 反应过来,姜昕慌忙想退出他的怀抱,然而揽在她腰间的手臂坚实有力,她根本挣不开。 “沈先生?” 姜昕不安地抬起头,就直接望进那双深邃黑沉的眼眸中。 不知为何,她的脸颊渐渐染上红晕。 …… “沈先生,这也是你的……家?” 姜昕有点局促地站在宽敞明亮的客厅。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晕乎乎的又跟沈砚走了。 不过他们不是回昨晚的那栋大别墅,而是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处高档小区。 沈砚解开黑色衬衫袖子上的纽扣,将袖子挽起,露出一截手臂,干净利落。 “只不过一处临时住所罢了。” 临、临时住所? 姜昕看着独占一层,电梯入户的大平层,很难把这套自己打工一辈子,都不一定买得上的房子跟临时住所挂上钩。 她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自己坐,桌子上有零食,你先吃点垫肚子,我去煮面。” 话落,沈砚就往厨房走,根本不给姜昕拒绝的机会。 她张了张唇,只能问:“沈先生,要我帮忙吗?” 沈砚:“不用。” 姜昕:“……” 好吧! 已经很晚了,沈砚没做太复杂,但姜昕看着面条上卧着的荷包蛋和两只大虾,香气扑鼻,还是很惊喜。 她喝了一小口汤,鲜甜不腻,咸淡刚刚好,有些惊讶地叹道:“沈先生,你会做饭呀!” 沈砚抬眸看她,“很奇怪吗?” 姜昕:“……” 确实是很奇怪! 沈砚给她的感觉,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贵公子,不食人间烟火。 她能想象他端着红酒,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衣香鬓影的名利场。 也能想象他坐在奢华的餐厅,欣赏着音乐团的演奏,优雅用餐的场景。 就是想象不出他出入厨房,还做出这么平民好吃的面条。 沈砚见她筷子下意识地撇开面条上的葱花,抬手将她的面端过来,亲自给她挑掉葱花。 “沈先生,我不挑食的。” 姜昕忙红着脸解释。 沈砚淡声道:“下次不喜欢吃什么就告诉我,不用刻意委屈自己。” “没……” “还有,姜昕。” “什、什么?” “我也是人,自小到大,并非一直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姜昕怔怔地看他,心跳倏而加速,“哦、哦,好的。” “面很好吃,谢谢沈先生。” 吃完面,姜昕不自觉对沈砚露出笑容,起身打算收拾碗筷。 沈砚拦住她,让她先去洗澡。 看他真的不需要自己帮忙,姜昕没办法,只好去洗澡。 只是她没想到,这房子那么大,卧室却只有一个。 其他房间都被沈砚改为书房和健身房了。 姜昕没好意思踏入他的卧室,犹豫几秒,只好转身去厨房找沈砚,磕磕巴巴地说:“沈先生,卧室只有一个。” 沈砚背对着她在刷碗,“嗯,衣柜里有衣服。” 姜昕:“……” 第9章 上了前男友好兄弟京圈太子爷的车(9) 沈砚眼角余光瞥见小姑娘乖乖往他的卧室走,薄唇微勾。 等他收拾完厨房,刚打开卧室的门,就见女孩穿着自己的白衬衫从浴室走了出来。 她的头发还湿着,发尾有水珠滴落,打湿了白衬衫,越发的诱惑暧昧。 清丽的小脸嫣红,桃花眸潋滟如水,白衬衫下的两条长腿笔直白嫩,如雪的肌肤似泛着光。 像颗剥了壳的荔枝,意志强大如沈砚一时间也怔在原地。 男人喉结滚动着,“洗好了?” 姜昕被他满是侵略性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脸颊更红了。 她下意识地扯着白衬衫的衣摆,欲盖弥彰,“嗯……洗好了。” 沈砚没再说什么,从衣柜拿了衣服走向浴室,路过她时,脚步停住,俯首在她耳边低声道:“头发吹干,困了就先睡。” 男人灼热的气息让姜昕的脸颊和耳朵都红得滴血。 好在他只说了一句就走进浴室,否则姜昕真担心自己会脚软得站不住。 姜昕捂了捂发烫的脸颊,默默把自己塞到被子里。 但直到他洗好出来,她也没能睡着。 听到浴室门打开的声音,姜昕下意识把被子蒙到头上去。 身边的床垫下陷,带着水汽的清冽雪松香把她给包围住。 姜昕的脸更红了,往被子里埋了埋。 忽然,她的头发被男人的大掌抚过,“怎么没吹头发?” “没关系的。” 姜昕闷闷地开口,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下一秒,她连人带被子被他给抱了起来。 “沈先生!” 姜昕靠在他光裸的胸膛,脸红得快冒烟了。 “头发不干就睡觉,不怕明天生病了?” 沈砚的嗓音低沉平静,明明也没训她,但就让姜昕有点无地自容。 “对不起,沈先生。” “……” 沈砚从床头柜里拿出吹风筒,“坐好。” 两人过于亲密的怀抱,让姜昕很不习惯,但她又不敢违抗他,只好僵着身子坐在他怀里。 沈砚撩起她的头发,俯身靠近她耳边,低沉的声线似带着无奈,“姜昕,你不用这么怕我。” “我……” “再说对不起和谢谢试试看。” “……” 没等她再说什么,沈砚打开吹风筒,帮她吹干头发。 与他总是冷漠的面孔和气势不同,给她梳理头发的动作很是温柔。 温柔得姜昕有些恍惚,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在他怀里有些昏昏欲睡。 在她快沉入梦中时,忽然感觉自己被人放在床上,男人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颊。 姜昕惊得睁开双眼,与他四目相对,“沈……沈先生!” 沈砚墨眸深沉,喉结上下滑动着,“你穿我的衬衫,不是在邀请我吗?” 姜昕俏脸又红得厉害,“我、我没有,明明是……” 昨晚衣柜里还有睡袍,今日倒好,只有他的衬衫和西装裤。 沈砚指腹摩挲着她软软的红唇,“怎么不说了?” “……” “昨夜是你先缠着我的,有来有往,今夜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 “你不同意?” 姜昕身子轻颤着,“那……我同意了,昨晚的事情,沈先生能不生气吗?” 沈砚动作顿住,“你说呢?” 他捏住她的下巴,与她唇齿相依,男性炙热的气息侵袭着她,“姜昕,你是第一个。” 姜昕:“……” 破了他的童子之身吗? 老童子鸡? 咳,她自然记得江远桓跟他说过,沈砚多年来,周围寸草不生,禁欲得他们怀疑他是不是已经出家了? 还说什么就算是天仙下凡,也动摇不了沈砚冰窟般的心。 可谁知道,有一日,她会和最不可能的男人睡到一起。 沈砚修长的手指从容地解开她扣到最上面的衬衫扣子,吻落在她的锁骨上,“姜昕,是你先主动的。” “沈、沈先生!” 姜昕身子微微弓起,眼眸水雾迷蒙,嗓音软得不行,轻喘着。 沈砚忽然低笑,“所以,我没说结束,你也不能。” “……” 姜昕贝齿咬着唇,须臾,颤着指尖,搂住了他的脖子,默认了两人的关系。 沈砚眸色暗沉下来,不再克制,带着她一起沉沦。 …… 姜昕今日有早课,七点的时候就醒了。 她动了动身体,并不难受。 昨夜沈砚没像两人初次那样放纵,只做了两次就停下了,不至于让她受不住。 她睁开眼,并没看到男人,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了? 姜昕诧异地起身,就见床边放着一套新的裙子。 裙子款式跟她从前穿的差不多,只是布料摸起来,是她的衣服远远比不上的。 外人只要不上手,根本看不出这裙子的门道。 姜昕又忍不住感慨,沈砚这个男人是真的太贴心了。 换做其他女孩子,估摸没两日就得被他套牢,吃得死死的。 姜昕洗漱好走出卧室,沈砚正好端着早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生活气息瞬间就柔化了他身上凛冽强大的压迫感。 视线相对,姜昕脸颊直发烫,呐呐道:“沈先生,早安。” 沈砚薄唇微掀,笑意一闪而过,“早。” “来吃早餐吧。” “哦,好的。” 姜昕坐下,没忍住问:“您怎么这么就早起来了?” 沈砚倒了杯牛奶给她,“习惯了。” “……” 姜昕默默低头,小口地喝牛奶,没敢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但沈砚像是有读心术,“觉得我跟江远桓那些游手好闲的富二代一样,每日混吃等死?” “咳咳……” 姜昕被牛奶呛到了,捂着嘴摇头。 沈砚起身走过去,给她拍着后背,“又不会吃了你,怕什么?” 姜昕忍着喉咙的痒意,抬眸看他,小声道:“我没那个意思。” 沈砚随意地应了一声,目光却直直落在她沾了牛奶的唇角,气息微变,喉结忍不住滚动起来。 姜昕被他看得心跳加速,忙用手去擦自己的嘴角,一下子就把牛奶蹭到手指上了。 然后,男人落在她身上视线侵略性更强了。 姜昕眼皮跳了跳,差点演不下去。 这男人到底有多闷骚啊? 好在沈砚也不是放浪形骸、肆无忌惮的人,很快就移开视线,抽出一张纸巾给她。 怕真把恶狼给惹急眼了,姜昕赶紧擦掉唇角和手上的牛奶。 直到沈砚将她送回学校,都没有问一句昨日的事情,姜昕不急,小银却急了。 【宿主,这大猪蹄子是不是想白占你便宜啊?】 姜昕被小银对沈砚的称呼给逗笑了,故意逗它,“好像是的,怎么办?小银,我好像走错方向了,咱们的任务可能没进展了。” 小银傻了,但很快,它就心疼万分地安慰起姜昕来。 【没事哒没事哒,任务慢慢来,实在不行,小银给宿主想办法,宿主别再那么委屈自己了。】 真是个傻乎乎又贴心的小棉袄。 姜昕轻笑,“好,有小银在,我就不怕。” 银色霜花发卡再次噗地一下变成红色了。 它、它一定要保护好宿主! 早上的课还没结束,小银萌萌哒的正太声音就忽然在姜昕耳边兴奋尖叫。 【宿主!宿主!】 姜昕确定老师这节课讲的内容她都消化了,才将注意力从讲台抽离。 “小银,淡定。” 【宿主我淡定不了呀,江远桓和薛月瑶渣男小三的贴子又挂在论坛上了,而且是管理员都删不掉的那种,还有还有,事情已经传出京大了,某书上也盖起了高楼,都影响到江家和薛家的生意了。】 姜昕转了转手里的笔,眼里有笑意,却并不意外。 【宿主宿主,是不是沈砚做的?】 “除了他,还有谁?” 沈砚那么细心的男人,她生活上的方方面面都照顾到,又怎么会任她在学校被人欺负。 【哇,小银还以为他是那种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的渣男呢。】 “没能力的废物渣男才会玩完就不认人,沈砚那样的大佬,只单单为了他的尊严,他都不会让我被随意欺负。” 【宿主说的对,沈砚可比江远桓靠谱多了,也不枉宿主牺牲那么大去攻略他。】 对小银偏心的话语,姜昕莞尔。 接下来,让小银对沈砚印象更好的是…… 第10章 上了前男友好兄弟京圈太子爷的车(10) 下午的时候,姜昕的导师给她打电话让她去学院楼一趟。 姜昕报的计算机系虽然男多女极少,但她从大一起,绩点就一直是专业第一名。 在软件设计方面天赋极高,代表过他们学校参加过几次竞赛,皆取得很不错的成绩。 也因此,她早早就被内定了保研名额。 她的导师也时不时就带她做各种课题研究,对她很是看好和照顾。 “沈先生,我那外甥女也是计算机系出类拔萃的学生,高中的时候就参加过国际的软件编程竞赛……” 姜昕到的时候,最先看到就是人群中央穿着白衬衫的沈砚。 男人身高腿长,年轻俊美,在一群中年男人中格外显眼,就是那件白衬衫…… 一开始姜昕只觉得眼熟,再看,不是她昨夜穿的那件吗? 应、应该只是同个款式吧? 沈先生不可能这么、这么…… 姜昕的脸颊忍不住烫了起来。 偏偏这时,沈砚朝她看了过来。 那沉静的目光让姜昕心跳漏了一拍,轻咬住唇。 这时候,围着沈砚的众人也发现了她。 人群中一个身材微胖、头发很捉急的中年男子笑着喊道:“小姜来了,快进来吧。” 正是姜昕的导师解教授。 “沈先生,这就是我说的小徒弟姜昕,去年给tg做的安全系统项目,源代码有一段就是小姜独自完成的……” 解教授拉着姜昕在沈砚面前使劲地夸。 姜昕不知为何,越来越难为情,都不敢对上男人过于专注的目光。 “确实优秀。” 沈砚低沉的声线让姜昕脸颊“轰”地一下红得彻底。 偏偏自家导师是个学术直男,哪儿看得出两人暗地里的暧昧汹涌。 “小姜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刚刚跑太急了吗?你这孩子,慢慢来就好,要把自己摔着了更不好。” 姜昕偷偷看了神色淡漠的沈砚一眼,总觉得他在笑她,抿唇,“老师,我没事的,您让我过来是?” “沈先生回校参观,要扶持咱们学校的全息技术项目,正跟校领导和我们商量确定参与项目的优秀学子。” 姜昕眸光一亮,这样大的研究项目,金钱和得奖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学习的机会和能够积累到的人脉关系。 如果她能参与,以后不管她是留校还是出去工作,都必定会成为她最亮眼的履历。 只是,她在本科阶段是还算优秀,但上面还有比她更优秀的研究生、博士生的学长学姐,轮得到她吗? 解教授笑道:“你经验是少了点,但在创新方面很出色。” 他跟沈砚推荐姜昕,不是只因为私心,更多的是肯定她的实力。 解教授还想跟沈砚继续推荐姜昕,另一个中年男子挤了过来,正是刚刚姜昕来的时候可劲给沈砚推荐薛月瑶的人。 他是薛月瑶的舅舅,也是京大计算机学院的副院长。 只是对方跟姜昕的导师关系不怎么好。 而如今院长快隐退,下一任院长人选就是两人其中之一。 也因此,双方的火药味就更浓了。 姜昕看了对方一眼,垂下眼帘掩住眸中的冷色。 原主被诬陷盗取薛月瑶的游戏设计源代码一事中,处处都是这位副院长的手笔。 这人跟薛月瑶一样,心胸狭隘,功利心强,不择手段,要真让他成为计算机学院的院长,也不知道京大的计算机系以后得多乌烟瘴气。 “那就让薛同学也一起过来吧。” 沈砚淡淡地打断郑副院长舔着脸在那边夸赞薛月瑶的话。 “小瑶已经过来了,那孩子自小就对计算机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和天赋,相比姜同学因为在农村长大,到大学才系统地学习……” “我也是农村出来的,到大学才系统学软件编程,但做出来的软件、发表的论文好像比郑教授多了那么一点点吧?” 解教授听到姓郑的在那捧一踩一,瞬间不干了,阴阳怪气地怼了回去。 郑副院长的脸色瞬间难看下来,狠狠地瞪了解教授一眼。 “舅舅!” 这时候,薛月瑶也到了。 一见到姜昕,她眼神立刻就阴沉下来,但转瞬,又甜甜地抱住郑副院长的手臂。 “沈先生,您今日怎么来京大了?” 薛月瑶惊喜地望向沈砚,仿佛两人多熟悉似的。 郑副院长眼神亮了,“小瑶,你认识沈先生。” “在江学长的宴会上见过几次的。” “哈哈,那还真是缘分。” “既然人到了,就开始考核。” 沈砚并没接郑副院长和薛月瑶的话茬,疏冷平静得生人勿近。 姜昕见他一副“莫挨老子”的冷艳姿态,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沈砚侧眸与她的笑眼对视一秒,惹得姜昕又心跳加速。 郑副院长虽然有点没脸,但沈砚向来冷肃,他也习惯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可没胆子跟沈砚呛声。 …… 考核是在学院楼的机房进行,不仅有姜昕和薛月瑶,还有其他学生。 薛月瑶凑近姜昕,冷笑,“你以为贴子再次被顶上去,就能让我栽了?天真!” 像姜昕这种贫穷的贱民,永远也不会理解他们这些天之骄子背后雄厚的资本和特权的。 她就该被踩在脚下,一辈子都别想翻身。 姜昕没搭理她,直接往自己的座位走。 薛月瑶再次被她无视,眼睛都快喷出毒汁了。 只是见沈砚走进来,薛月瑶不得不暂时收敛,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贱人!有的是她哭的时候! 姜昕被安排的位置有点靠后,迎面跟走向讲台的沈砚撞上。 她侧身,给这位大佬让位,让他先过去。 擦肩而过时,沈砚微微侧头,几不可闻的声音落入她耳中。 “姜昕,你可以的。” 姜昕一怔,抬眸看向他的背影,情不自禁地抿唇浅笑。 考核开始,沈砚站在讲台上监考,目光不觉落在她身上。 坐在电脑前的少女多了几分坚定和自信,神色从容地开始答题,仿佛回到了自己领域。 没了在江远桓面前的卑微伤心,也不似在他面前的脆弱和小心翼翼,耀眼得发光。 他一直都知道她很优秀。 江远桓一定会后悔的。 但那又如何? 不过一个出局的失败者。 学校的领导们见沈砚亲自盯着考核,以为他对这次的项目非常看重,纷纷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 郑副院长眼里满是精光,只要他外甥女能参与项目,他能成为带队导师,就相当于跟沈先生搭上了关系,还怕赢不了解耀宗这个乡巴佬吗? 只可惜,白日梦做得是挺美的,但没多久,他就从天堂被打入地狱。 沈砚和计算机学院几位导师亲自阅卷,并指定项目参与人。 外甥女薛月瑶落选了,更让郑副院长无法接受的是,姜昕获得了名额。 他第一时间就提出了异议,沈砚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解教授扬眉吐气地把两人的成绩甩到死对头的脸上去。 姜昕理论题全满分,操作题成绩也极为优秀,尤其是最后的软件编程创新题,她以人工智能设计入手,短短时间内竟然能把一段游戏npc源代码写得如此完整、运行流畅。 相反薛月瑶,成绩垫底不说,创新上也完全不出彩。 “沈先生说了,这次项目有可能关系到网络技术的革新,对未来计算机发展举足轻重,参与项目的学子各方面都要最优秀的,如果打着谋取私利和混日子镀金的目的,他第一个不同意。” “郑教授向来心系我们学校的计算机发展前景,想必比谁都理解沈先生的意思吧?” 解教授就差阴阳怪气地啐一句“菜还想走后门,没门!” 郑副院长被看不起的乡巴佬讽刺得脸色一阵青一阵黑的。 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解教授,还想继续争取项目领队的资格。 然而,沈砚并没给他这个机会。 解教授毫无意外成为项目的领队导师。 这下子,郑副院长的脸色完全惨白,心跌到了谷底。 而那边,姜昕和薛月瑶也收到了通知。 “怎么可能?” 薛月瑶看着自己落选的通知,完全的不敢置信。 她的舅舅是京大的教授,是计算机学院的副院长。 她怎么连一个小小的项目研究都参加不了? 愤怒、耻辱,薛月瑶气得浑身都在发抖,特别当她看到姜昕脸上的笑容。 她被选上了? 她也配! 这一刻,薛月瑶彻底破防了。 “你是不是又去纠缠江学长了?姜昕,你贱不贱?你都被学长甩了,你怎么还敢去找他?是他帮你跟沈先生说好话,你才会被选上吧?” 她狰狞着脸冲到姜昕面前,推了她一把,大声质问。 姜昕猝不及防地被她推了一把,人一下子没站稳,直接摔在了地上。 第11章 上了前男友好兄弟京圈太子爷的车(11) “姜学妹!” 一个男生连忙跑过来扶起姜昕。 正是昨天在教学楼安慰姜昕的那个男生王子谦。 说起来,他也是解教授的学生,姜昕嫡系的师兄。 “薛同学,你这是要做什么?” 王子谦皱眉,恼火地质问。 薛月瑶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厌恶地嘲讽,“姜昕,你真是好本事,到哪儿都能勾搭男人!” “我还当你多清高多有骨气,结果没两天,又巴巴爬回去对江学长摇尾乞怜了?” “薛同学,你适可而止。” “滚!有你个屌丝男什么事情?你以为姜昕这个势利的女人会看得上你?” “薛月瑶!” 姜昕沉声打断她羞辱人,“你发疯发够了没?” 薛月瑶指着她的鼻子,“你敢说你没有去求江远桓,不然你怎么能参加这个研究?” “你不行,不代表别人不行。” 姜昕毫不客气地讽刺她。 “你!” 薛月瑶恼羞成怒就要去扇她巴掌,但手却忽然停在半空。 手腕被甩开,薛月瑶痛得忍不住惨叫了一声。 沈砚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闹什么?” 薛月瑶敢在其他京大学生面前发疯,却不敢在沈砚面前闹。 只是她太不甘心了。 “沈先生,是不是因为江远桓江学长,你才给姜昕开后门?” “小瑶!闭嘴!” 郑副院长匆忙进来,呵斥这个没用又不懂事的外甥女。 这种话是可以随便乱说的吗? 她简直就是质疑沈砚和整个计算机学院的教授作假,传出去,姜昕如何不好说,他和薛月瑶肯定会完蛋的。 “舅舅……” 解教授冷着脸走进来,“既然薛同学质疑公正性,那就把考核成绩公示出来。” “老解,小孩子不懂事,误会……” “公示吧。” 郑副院长还想打哈哈,和稀泥,沈砚直接一句话拍板下来。 看着自己垫底的成绩单,而姜昕却名列前茅,薛月瑶眼前晃了晃,好像有无数巴掌扇在自己的脸上。 姜昕每学期都是专业第一,薛月瑶是知道的。 但她只觉得对方穷,所以需要好的绩点去拿奖学金,而自己是不一样的。 哪个来大学只为了学习? 人际交往,人脉的积累,哪个不比什么绩点重要多了? 一个乡巴佬懂什么? 更别说姜昕需要拼死拼活才能获得的保研资格,她轻轻松松就有了,毕业想要出国深造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在薛月瑶的眼里,姜昕算个什么东西? 可就是这么一个贱民,一再抢她的东西,抢她的风头。 先是江远桓,现在是项目参与资格…… 薛月瑶怨毒地瞪着姜昕,要不是被她舅舅拉着,她还想继续发疯。 沈砚冷冷地看向陪同的校董事,“学生成绩不够优异事小,人品不行事大。” 校董事面上也很不好看,瞪了郑副院长一眼。 薛月瑶当小三闹得全校皆知的事情,他这个做舅舅的还嫌不够丢脸吗? 现在还闹到沈先生面前,简直不知所谓。 校董事赔笑给沈砚道歉,并保证会好好教育学生的。 “沈先生……” 王子谦见沈砚朝他们走过来,紧张得挺直腰杆子。 沈砚对他淡淡点头,看向被他护在身后的姜昕,“手受伤了?” 王子谦连忙转头,这时才发现姜学妹的手臂被擦破一大块,红得厉害,还渗着血丝,看着就很严重。 “学妹……” “过来,我送你去医院。” 没给王子谦开口的机会,沈砚就先对姜昕说。 姜昕原本想婉拒的,这点小伤去校医院处理一下就好了,但对上沈砚黑沉的目光,默默把话咽回去,小声道:“那就麻烦沈先生了。” 沈砚带姜昕离开前,意味深长地对校董事说了句什么。 校董事脸色变了变,转头就把薛月瑶给批评了一顿,不仅记过,还要她写检讨,当众给姜昕道歉。 郑副院长想求情,校董事一句“你这副院长当太久了,想给年轻人让出机会了吗”,直接就让他闭嘴了。 甚至转过头,郑副院长再次把薛月瑶给臭骂了一顿。 薛月瑶只觉得天都塌了。 明明是她受了委屈,是姜昕那小贱人的错,为什么最后没脸的却是她呢? 薛月瑶表面低头接受批评,心里恨不得把姜昕给剥皮拆骨了。 “也不知道学妹怎么样了?” 王子谦跟自家老师冷眼地瞧着郑副院长舅甥的闹剧,心里那叫一个看不上。 但想到姜昕的伤,他脸上全是担心。 “有沈先生在,不用担心。” 解教授安慰了他一句。 可王子谦心里却有点异样,“老师,你觉不觉得沈先生对学妹有点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大直男解教授奇怪地看了自家学生一眼,“你想什么呢?沈先生身份不一般,若非他也是从京大毕业,别说我,就是校长校董事,想见他都没资格的。” 那样顶尖权势的人,可不是商场那些老总富二代,会去包养大学生什么的。 王子谦沉默,他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只是对自己心仪的女生,男人的直觉总是格外的敏锐。 第12章 上了前男友好兄弟京圈太子爷的车(12) 医院里,姜昕看着自己被包成粽子的手臂,有点无语。 她看向坐在旁边拿着她病历本在看的男人,“沈先生,只是一点擦伤。” 沈砚抬眸,“知道手对于一个玩电脑的人有多重要吗?” 姜昕:“……” 她知道,但她真的只是擦伤了。 沈砚握住少女纤细的皓腕,指腹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她以前都是这样欺负你?” 姜昕脸有点红,摇摇头,“她从前没那么疯……我以后会离她远点的。” 沈砚薄唇微扯,声线偏冷,“有些人,不是你远离就可以解决问题的。” 姜昕总觉得他话里有话,“我知道,不过,接下来项目研究开始,我大概也没时间跟她碰上了。” 她顿了顿,忽然轻声道:“沈先生,谢谢您。” 沈砚掀起眼帘,就见少女对他露出笑容,说不出的恬静乖巧。 “学校论坛的事情,还有今日的项目研究,更甚至,前两次的收留。” 沈砚喉结滚动,“不怀疑我有什么图谋?” 姜昕眨了下眼,“我没什么可以给沈先生图的吧?反过来,更有可能是我图谋沈先生什么。” “……” 沈砚确实没想到这姑娘会有如此……单纯天真的想法。 他的指尖顺着她雪白的皓腕往上,少女瑟缩一下,脸颊红扑扑的,却没有躲开。 沈砚眸色深沉,“还觉得你没有我可以图的吗?” 姜昕很小声地说:“这……这不是我们说好的吗?” “说好什么?” “……” “姜昕。” 沈砚抬起她的下巴,注视她如水的眸子,开始秋后算账,“我给你留了联系方式,并让你有事打电话给我,你答应了,但你做到了吗?” 姜昕咬唇,想说她以为他说的是客气话,就算不是,她也不敢。 “对不……” 沈砚淡淡打断,“我说了,不喜欢那三个字。” 姜昕垂下眼帘,须臾,才缓缓道:“我怕你误会。” “误会什么?” “我……纠缠你,甩不掉的麻烦。” 沈砚手指抚着她的脸颊,温软细腻的触感让人上瘾,“现在呢?” 姜昕睫羽轻颤,实话实说,“我给沈先生带来了不少麻烦。” “是麻烦。” 男人平静的话语让姜昕眼眶红了红,下一秒,唇瓣却被他吻住了。 “……” 姜昕瞳孔放大,呆呆地看着男人放大的俊脸,呼吸都屏住了。 这还是他们除了在床上时,无关欲望的第一次亲吻。 沈砚大掌落在她的后颈处揉了揉,“呼吸。” 姜昕脸颊烫得不行,手不觉抓住他的白衬衫,脑海中忽然浮现昨夜他慢条斯理脱掉她身上那件白衬衫的场景,手触电般想收回,却被他给抓住了。 沈阳握着她的手,慢慢十指相扣,低沉的声线微哑,“专心。” 姜昕心跳快得不行,缓缓闭上眼,红唇微启,任他霸道地占有。 许久,沈砚看着软倒在他怀里的少女,乖得引人犯罪。 他喉结滚动,低头在她唇角啄了啄,“这是利息,以后记得报答我。” 姜昕水色潋滟的眸子迷茫地看他,随即,认真地点头,软声软气地保证,“我一定会好好报答沈先生的帮助的。” 沈砚眼底划过笑意,捏着她的指尖,“嗯。” …… 姜昕的伤没什么大问题,但沈砚却处处将她照顾得很妥帖。 不让她的伤口碰到水,饮食上也注意着,甚至还给她找了专业祛疤的医生。 让姜昕实在是……受宠若惊。 只是,每次洗澡,都让她头大如斗。 不管她怎么跟沈砚保证,自己不会碰到水的,都没用。 男人我行我素,直接把她拎进浴室里,帮她洗。 姜昕觉得他是别有目的,但每次触及他那张清冷淡漠的脸庞时,又觉得思想脏的是她? 终于等到她伤口结的痂脱落,姜昕赶紧婉拒沈先生的“好意”。 他能一本正经地帮她沐浴,可姜昕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心脏随时在爆炸的边缘。 沈砚看着小姑娘红着脸,磕磕绊绊说自己伤好了,眉梢微挑,“为什么还那么害羞?” “……” 姜昕抿唇,总不能说自己的脸皮薄吧? 沈砚:“你要习惯。” 姜昕再次:“……” 沈砚声线却淡漠平静,可把玩她手指的动作却暧昧极了,“还有,你身体不仅仅是你的。” 姜昕……姜昕已经没法开口了。 这男人究竟是怎么做到如此正经地跟她调情的? 【哇~宿主,这就是你说的闷骚吗?】 小银萌萌哒地出来冒泡。 姜昕:额…… 不好说太明白,怕带坏小孩子。 【不过,沈大佬人真不错,能处!】 自从沈砚出手,让江远桓和薛月瑶两人身败名裂,又在姜昕失去实习机会,给她送上更好的项目研究后,小银对他就好感度直飙升。 称呼也从“大猪蹄子”变成了“沈大佬”。 【不过,现在江渣男还不知道宿主跟他的好兄弟在一起了,宿主什么时候打算让他知道?气洗他!嘻嘻~】 姜昕:“……” 糟糕,傻乎乎的小正太系统不会被她给带坏了吧? …… 薛月瑶在校领导面前发疯,还伤了其他同学的事情很快就传了出来。 京大的高材生们那叫一个无语和嫌弃。 不是,这姐们幺蛾子不是一般的多啊! 有时间专注学业,提升绩点,再做几个利国利民的研究不香嘛? 非要到处乱咬人的! 她精神真的没问题吗? 要不还是送医院吧? 这一次,校领导坚持要严惩薛月瑶,正一正校风,也免得坏了学校的名声。 舅舅罩不住她,薛月瑶就算并不觉自己有错,却不得不写检讨和道歉。 只是看着别人异样的视线,薛月瑶憋屈极了,更是把姜昕恨到骨子里。 但姜昕根本就没时间搭理她。 项目开始,各种章程都在摸索中,姜昕忙得是脚不沾地。 沈砚也是个大忙人,不可能一直跟着这个项目,只偶尔解教授和其他几位导师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才会去麻烦他。 而姜昕一个小队员,那就更轮不到她跟他汇报工作了。 沈砚是个很强势的人,但他看出姜昕不想他们的关系被公开,因此,在人前,他都会跟她保持适当的距离。 他也没在生活上处处掌控她。 姜昕以学业和项目需要,工作日想在学校住,沈砚并没戳破她的小心思,只暗中帮她申请换宿舍,没有强制要求她必须天天回他的住所。 这让姜昕放松的同时,忍不住产生一点点奇怪的……愧疚感? 也因此,在休息日的晚上,她总是任他折腾自己,乖得让男人忍不住一次次得寸进尺。 结果就是第二天早上,姜昕见不得人了——脖子、手腕、小腿脚腕处各种暧昧痕迹,怎么见人? 好在她也没想出去玩的想法,就在他的书房里敲代码,忙项目的事情。 “姜昕。” 沈砚将一杯果汁放在她的电脑桌上,垂首看她,屏幕上的程序代码随着她敲动键盘,快速地滚动着,映在他的眼里。 第13章 上了前男友好兄弟京圈太子爷的车(13) 姜昕停下,仰头看他,露出白皙清丽的小脸。 他呼吸微窒,一直都知道小姑娘很漂亮,干净无瑕的漂亮,所以才轻易就能吸引黑暗的觊觎,一看再看,深陷其中。 沈砚抬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脸颊,“想出去吗?” 姜昕有点诧异,“出去?” “嗯。” “沈先生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做的吗?” 听着她这公事公办的语气,仿佛是他的下属一样,沈砚眼皮跳了一下。 小姑娘乖是乖,就是木头疙瘩一个。 还没等沈砚回答,姜昕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个本地的陌生电话。 她想了想,还是接通。 “小嫂子,是我!” 电话对面声音很是嘈杂,陈铭的语气带着焦急。 姜昕下意识去看沈砚,直接就对上他黑沉平静的眸光,心跳忍不住加速。 她抿唇,问陈铭,“陈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阿桓跟人打起来了,我们拉都拉不住,小嫂子你快过来吧!” 江远桓跟人打架了? 姜昕拧眉,犹豫几秒,“陈先生,我跟江远桓已经分手了,还有麻烦你别再叫我小嫂子这样惹人误解的称呼了。” 陈铭大概也没想到姜昕会这么说,讪讪道:“小……姜学妹,阿桓喝醉了一直在叫你的名字,也是听到别人说你的坏话,他才跟人打起来的,好歹你们也在一起过,没必要这么无情吧?” 前面的话,姜昕脸上浮现一点动容,但听到“无情”两个字,她咬了咬唇,深吸一口气。 “陈先生,你可以联系他的家人,或是需要我给你们报警吗?” “……” 没等陈铭再说什么,姜昕直接挂断了电话,手指摁着屏幕,最后还是把这个号码给拉黑了。 沈砚全程没有开口,没干涉她的任何行为举动。 直到她拉黑了电话号码,他才淡声问:“担心他?” 姜昕张了张唇,没否认。 在气氛越发冷凝时,她才小声地解释,“这种情况,就算普通朋友,也会担心的,我们到底认识了半年多……”还曾在一起过。 沈砚俊美冰冷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波动,“既然担心他,怎么不去看看他?” “你希望我去吗?” 姜昕直接就反问他一句。 说完,她才发现自己的语气有些冲,顿时茫然又无措,想要道歉…… “还以为你是没脾气。” 沈砚似笑了一下,捏了捏她的脸,“你忙吧。” 话落,他就直接转身出去了。 “……” 姜昕脸上还残留着茫然的表情,想喊住他,问问他不出去了吗? 但书房门已经关上了,她只能作罢。 【宿主,沈大佬这是什么意思?让你去找前男友,他是不在意吗?那宿主不是白攻略了吗?】 姜昕头上的银色发卡闪了闪,小银萌萌哒的声音满是疑惑和苦恼,很担心自家宿主做了白工。 【不过,还是有好消息的,渣男的悔恨值已经超过60%了。】 但随着数值越大,任务进度推进就越慢。 小银不知道其他宿主做任务是不是也这样,但它觉得自家宿主已经很棒棒哒了。 姜昕从自己的清纯安静没脾气的乖乖女人设出来,对单纯的小银轻笑道:“你不是学了那个词了吗?” 【啊?】 “闷骚。” 【……】 “很快任务就会有大的进展了。” 银色霜花发卡闪着光,小银搞不懂宿主的意思,但听宿主的准没错哒。 …… 夜里,沈砚要她要得很凶,像是两人第一次那般失控。 最后,姜昕实在受不住了,抓住他肆意的大手,脸颊很红,桃花眸水雾氤氲,轻喘着,可怜极了。 “沈先生……” 沈砚咬住她的唇珠,声线沙哑,“怎么?” 姜昕累得浑身没力气,小声祈求他,“能不能……”不要了? 沈砚眼珠很黑,似透不过光一样,“姜昕,这是你第一次拒绝我,因为白日江远桓的电话?” 姜昕被他禁锢的身子轻颤,刚想说什么,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又响了起来。 “……” 姜昕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以后睡觉前一定要关机! 沈砚伸手拿过手机,“你猜猜这么晚会是谁打来的?” 姜昕触及男人喜怒难辨的冰冷容颜,不安地摇头。 沈砚又问:“接吗?” 姜昕看着两人此时荒唐纵情的样子,是完全拒绝接通电话的。 但沈砚已经接通了,他似乎只是问一句,并不需要她的意见。 “阿昕!” 没意外,江远桓的声音,语气还是快溢出手机屏幕的想念和挫败。 姜昕:“……” 屋漏偏逢连夜雨了这是。 没有听到姜昕的回复,但至少她没挂电话了。 江远桓却不知道此时接电话的压根就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友,而是在女友床上的……好兄弟! “姜昕,我认输了!” “我以为是你离不开我,结果却发现是我离不开你!” “那天……是我不好,我混蛋,但你一直对我若即若离,阿昕,我也会累会不安的。” “是,我贪图你的身体,但那是因为我……我爱你!” 听着江远桓的真情告白,姜昕心跳漏了一拍,当然不是心动。 她看着沈砚平静的模样,久久不敢出声。 沈砚晃了一下手机,像是在问要他帮她回答吗? 姜昕下意识摇头,小脸上满是抗拒。 沈砚薄唇微勾,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把手机递给她,姜昕颤抖着手接过,不敢再去看他的表情。 “江远桓……啊!” “阿昕!你怎么了?你现在在哪儿?” 听到姜昕的惊呼和喘息,江远桓皱眉,担心地问道。 姜昕死死地捂着听筒,身子颤抖个不停,不敢置信地看向忽然发狠的男人。 “继续说。” 沈砚语气很平静,与他做的事情截然相反。 第14章 上了前男友好兄弟京圈太子爷的车(14) “阿昕你怎么了?你说话啊!” 姜昕将唇咬得发白,才勉强不发出什么异样的声音,“我没事……你别再打电话过来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姜昕,我都低头了,也跟你道歉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如果说白日姜昕对他跟人打架的事情无动于衷,让江远桓从“她只是闹脾气”的妄想中醒来,她现在这句分手就让他彻底破防。 “姜昕,我从没那么低声下气地求过一个人,难道就因为我犯了一次的错,你就要把我判死刑吗?你真那么狠,我们那么久的感情啊!” 姜昕一只手抓着手机,另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沈砚肌肉隆起的手臂,嗓音颤得不行。 “江远桓,我们不可能了!” “不!姜昕,你在哭是不是?你对我还是有感情的对不对?” 姜昕确实在哭,但却不是因为江远桓哭的,她…… “你是不是在介意我跟薛月瑶的事情,我跟她真没什么?那晚我是鬼迷心窍了,我不喜欢她,阿昕你相信我,我只爱你!” 姜昕忽然哑着嗓音问他:“如果我跟你交往的时候,跟其他男人热吻……” “你敢!” 姜昕话还没说完,江远桓就愤怒大吼,仿佛要杀了她和那个野男人一样。 姜昕扯了一下唇瓣,直接挂断电话,用最后的力气关机。 她瘫软在床上,看向身上的男人,忽然,眼泪一颗颗往下掉。 沈砚瞳孔微缩,沉默地将她抱到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姜昕压抑着哭声,浑身都在颤抖。 “姜昕……” “为什么都要欺负我?为什么?” 少女啜泣着,近乎崩溃地质问。 江远桓羞辱践踏她,现在他也欺负她! 沈砚薄唇紧抿,眉眼颜色很厚重,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姜昕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最后力竭昏睡了过去。 沈砚眸色沉沉地看着怀中的女孩,她眼尾红得厉害,睫毛全湿了,脸上都是泪痕,唇也被咬出血了。 他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跟我做,跟我在一起,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所以,在接到江远桓的电话时,才会那么委屈和崩溃? 沈砚手指流连在她的脸上,情绪难辨。 须臾,他才将她抱到浴室,给她清洗身上的狼狈和上药。 重新将她抱回床上,沈砚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语气带着姜昕不知道的冰冷占有欲,“无论如何,你都没有退路了。” …… 姜昕最近更忙了,吃住都快搬到实验楼的机房里了。 解教授见自家小徒弟那么认真刻苦,又是骄傲,又是心疼。 这孩子,年纪最小,资历最新,干的活却是最多的,半点也不知道偷懒一下的。 “小姜,先去吃饭吧!” “老师,您先吃,我写完这个。” “活暂时是做不完的,你不用那么拼,而且饿坏自己更麻烦,更会拖了团队的效率。” 姜昕闻言,这才从电脑屏幕移开视线,解教授好笑又无奈地摇头,“走,去吃饭!” 姜昕只好跟上。 “咱们现在三餐都是沈先生派专人负责的,沈先生还打电话给我,叮嘱我们必须劳逸结合,累垮谁都是项目乃至国内计算机界的大损失……” 一提起沈砚,解教授就滔滔不绝地夸个不停。 姜昕垂眸,没发表任何意见。 解教授知道小徒弟文静的性格,也不介意,顾自说的开心。 饭菜是根据每个人报上去的口味做成了饭盒。 姜昕一打开自己的饭盒,看到里面没半点葱花,不用尝味道也知道这是沈砚亲手做的。 她眸光轻晃了一下。 那夜过后,第二天醒来姜昕就收起了所有情绪,对沈砚也跟从前没有区别,只是沉默了些。 沈砚何等人物,怎么会看不出她的疏离和害怕? 两人本来靠近一点的暧昧距离再次拉开。 沈砚没有再提那晚的事情,只是待她更加的照顾。 姜昕抿了抿唇,拿起筷子安静地吃饭。 吃完饭,她照例给沈砚发了句谢谢。 [你喜欢就好。] 沈砚很快就回了她微信。 姜昕手指摁在手机屏幕上,下意识就想让他别麻烦了,她跟着老师和师兄师姐们吃一样的盒饭就行。 但之前她已经在他面前提过了,他当时淡淡地应了一声,过后还是我行我素。 姜昕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念,再次投入项目工作中。 傍晚,姜昕原本想在机房加班写完自己负责的那段代码,但被解教授赶回去休息了。 “你天天加班,不知道的,别人还以为你老师我是周扒皮呢!” 老师都这么说了,姜昕虽觉得自己真不累,但也实在不好拂了他的好意,只好提前回去了。 “阿昕!” 然而,姜昕今天出门可能没看黄历。 刚下实验楼就遇到了江远桓。 相比那晚在天南会所放肆地跟薛月瑶调情、傲慢羞辱她的江氏大少爷,今日的江远桓面色憔悴,眼底青灰一片,整个人有些失意颓废。 姜昕脸上没有什么情绪,疏离地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江远桓有点被她冷漠的态度伤到了,“你现在对我就只有这句话了吗?” 姜昕微微垂眸,“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江远桓脸色发白,猛地抓住她的双臂,“我们怎么会没什么好说的?” “阿昕,以前我们在一起明明那么快乐,你难道忘了吗?你为什么能说分手就分手的?你不可以对我这么狠!” 姜昕想挣开他的手,但江远桓却死死地抓着她。 她深呼吸,“江远桓,是你先劈腿的!” “我解释过了,那晚我喝多了,我犯浑了,我给你道歉,你实在生气,打我骂我都可以,不要跟我分手好不好?” 江远桓双眼都红了。 他从未这么喜欢一个人,也没有那样求过一个人。 原本他想,姜昕要分手那就分,他堂堂江氏大少还怕没有女友吗? 他凭什么要去讨好一个又穷又清高的女人,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可这段时间,他发现,无论他找多少女人,玩多少女人,脑海里全是姜昕的身影。 他是不甘心从没真正得到过这个女孩,但更多的是,他真的喜欢她。 江远桓回头猛地发现,原来是自己没了姜昕不行。 第15章 上了前男友好兄弟京圈太子爷的车(15) “阿昕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这次一定好好对你,好好爱你,不再犯浑,更不会跟其他女人有瓜葛了,我发誓!” 姜昕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被她放在心里的男人,对他的真情告白却不再起半点波澜,也没了之前的脆弱和难受了。 她有些心累地闭眼,“江远桓,算了吧,我们回不去了,以后,你做你的潇洒富二代,我做我的穷人,别再纠缠了。” “不!” 江远桓眼里全是血丝,凶狠又偏执地盯着她,“你不能让我发现我爱你,离不开你后彻底抛弃了我!” 姜昕难过地说:“是你先抛弃我们的感情的。” “你就不能忘记那晚的事情,我们重新开始吗?姜昕,你不能这么对我!” 江远桓犹如困兽,死死抓着眼前女孩不放。 他心底的不安在扩大,好像这一次放开了她,他们就再也没可能了。 不可以,他不能接受! “阿昕,你跟我走,我会好好对你的,把我的所有都给你!” 见江远桓发疯要把她往他的车上拖,姜昕小脸一白,剧烈地挣扎起来。 “江远桓,你放手!” “阿昕,你乖乖跟我走,我不想对你动粗的!” “江远桓,你疯了!你放开我!” “学妹!” 王子谦从实验楼下来,就看到江远桓跟绑架人一样,拖着姜昕就要往车子里塞。 他脸色一变,然而,还没等他冲过去阻止那个疯子,江远桓就已经被人一拳砸在地上了。 姜昕紧紧抱着沈砚,整个人吓得直发抖。 沈砚一脚将要爬起来的江远桓再次踹回地上去,大掌拍着姜昕后背的动作却温柔极了。 他低头安抚她,“没事了。” “沈先生……” 姜昕哽咽,眼泪不停地往下掉,让沈砚眼里的戾气更重了。 然后,被打懵的江远桓又再次被踹,直接把他给疼晕过去了。 一旁沈先生的助理:“……” 陈助理扶了扶鼻翼上的金丝框眼镜,没死,小事。 嗯,跟他今年的奖金被扣光比起来,完全就不是个事。 他本想问自家先生要怎么处理的,但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圈。 “姜小姐,要报警吗?” 姜昕愣了愣,泪眼朦胧地看向沈砚。 沈砚揉揉她的头发,“想做什么都可以。” 姜昕咬唇,“我要报警!” 沈砚偏冷的眉眼染上几分柔和,“好。” 王子谦看着两人亲近的模样,即便是瞎子,也能看出他们情分的不一样。 原来那日确实不是他想多了。 王子谦脸色有些黯淡,挫败万分,他好像又迟了一步。 不过,学妹没事就好。 他沉默地转过身,往实验楼走去,拦住了要下楼的解教授。 姜学妹明显不想被人知道她和沈先生的关系。 不管她身边的人是不是他,他都想尽力去帮她做点什么。 沈砚往实验楼的方向看了一眼,对陈助理说:“你在这处理后续。” “走吧,我们先回去。” 这句话是对姜昕说的。 惊吓过度的姜昕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沈砚见她脸色白得厉害,俯身将她抱了起来。 “沈先生!” 姜昕又被吓了一跳,红着脸慌忙看向四周,“会被人看到的!” 沈砚看她,“我们在偷情?” “……” 姜昕脸颊更红了,红唇微动,差点就说:“难道不是吗?” 但在他的视线下,她默默闭嘴,自暴自弃地把脸埋在他怀里。 沈砚薄唇微勾,抱着她往自己的车那边走。 回到家,沈砚让她先去洗个热水澡,他去做饭。 但姜昕并没跟以前一样,乖乖听话。 她捏住他的衣角,仰头看他,“沈先生,我帮你洗菜好不好?” 小姑娘明显是被吓坏了,沈砚对江远桓的戾气又深了几分。 但在她面前,男人还是那么清冷从容,“好。” 姜昕眼眸弯了弯,雪白的小脸染上笑意,很可爱。 沈砚眸色微深,指腹摸了摸她的脸颊,才带着她走进厨房。 不过说是帮忙,可沈砚根本不让她的手沾到冷水,她全程就傻站在那看他做饭。 只是,那双修长高贵的手拿着锅铲的样子让姜昕忍不住眨了眨眼。 沈砚把鱼翻了个面,盖上锅盖,侧眸看她,“怎么?” 姜昕不觉抿唇笑开,“总觉得您和做饭不太搭?” 他的手更适合拿笔拿酒杯拿枪吧? 沈砚挑眉,“你吃过多少次我做的饭了?” “……沈先生真厉害,无所不能!”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沈砚盯着她的脸,没再跟她计较。 吃完饭,姜昕还是心有余悸,不敢一个人留在空荡的地方,亦步亦趋地跟着沈砚。 沈砚没想到,第一次被这姑娘粘着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他转身,将她拉入怀里,抚着她的头发,“我在这,不用怕。” 有他在,没人能伤到她。 姜昕眼眶忽然就红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变得那么可怕?明明是他先把我当成玩物,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她啜泣一声,“以前,他会因为我喜欢城东的一家肠粉,就开车来回好几个小时给我买,不管我兼职再晚,他也会等我下班,然后送我回宿舍,我以为他跟那些花花公子哥不一样,会跟我长久的……” “我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看不起我!” 直到天南会所亲眼看着江远桓和其他女人调情,姜昕才知道童话只是童话。 “我承认最开始分手时,我心里还是有他的,可是……” “我千辛万苦得来的实习机会没了,所有兼职也因他一句话就解雇了我,在他那个富二代眼里,可能觉得那几个钱没什么,却是我生活所有的依靠,他的感情游戏,对我而言,却能轻易把我逼到绝境。” “还有上次薛月瑶伤了我被要求道歉,他却打电话来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我恶毒……一次次的失望,再多的感情也会被磨没的。” 姜昕抬头看向安静听她倾诉的男人,眼中的泪珠晶莹,“我真的没想过跟他复合的,也在尽力抹掉他的痕迹,沈先生,我从没想过要让你丢面子的。” 第16章 上了前男友好兄弟京圈太子爷的车(16) “姜昕。” 沈砚低头吻了吻她湿润的睫毛,喉结滚动,“最后一句收回去。” 他动作轻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痕,低沉偏冷的声线一字一顿地强调,“姜昕,我跟你在一起从不是因为面子问题。” 姜昕愣愣地看他,忽然抱紧他,脸埋在他的胸膛。 “沈先生。” “嗯。” “下次……能不能别那样了?” 沈砚抚着她头发的手顿住,“那晚,是我不对。” “只是姜昕,我并非你想的那么光风霁月。” 若真是君子,也不会在她还是江远桓女友的时候就觊觎她,谋划着强取豪夺了。 在女孩怔愣地看着他时,沈砚眉梢微挑,好笑道:“我也是人,有七情六欲。” 包括嫉妒心。 姜昕看着他难得的笑容,脸颊发烫,温吞地“哦”了一声,实在不知道怎么接话才好。 沈砚捏了捏她的脸,也不介意小姑娘的迟钝。 到底人已经被他绑在身边了。 …… 夜深,姜昕睡在沈砚的怀里,手指还紧紧抓着他的睡衣。 沈砚希望她依赖他,但却不是在她受到伤害的情况下。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手放在她的后背,轻拍着。 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沈砚一手揽着怀里的女孩,另一只手拿过床头的手机。 盯着手机屏幕上江远桓的来电号码,他眉眼的温情散去。 他可有可无地接通。 “姜昕呢?” 江远桓忍着怒火,硬邦邦地问。 看来白天还是打得太轻了,让他现在就能作妖,沈砚冷冷扯唇,毫不避讳地说:“她睡了。” “沈砚!” 江远桓整个人晃了晃,再也忍不住暴跳如雷。 他知道他那群兄弟对姜昕这样乖巧的学霸美人是没有抵抗力的。 但就算是陈铭撬他的墙角他都能接受,偏偏是沈砚! 最不可能的沈砚! “为什么?” 沈砚何等身份,要什么美人没有? 为什么就看上姜昕? 为什么就要抢好兄弟的女人? 沈砚声线很冷,“只准你中意她?” 别说他们之前只是男女朋友关系,就算结婚了又如何? 离婚再嫁的女子多的是。 江远桓气到吐血,“沈砚,我叫你一声砚哥,你到底还记不记得我们自小一起长大,还是表亲!” “所以?” “沈砚你他妈还是不是人了?” 沈砚见怀里的女孩拧眉,像是被吵到了,他懒得再听江远桓无能狂怒,直接挂断了电话。 沈砚给陈助理发短信:江远桓怎么没被拘留? 陈助理汗,忙解释:他昏迷不醒,先被救护车拉去医院了。 沈砚:我看他挺好的,绑架他人,让人先送进去。 陈助理:“……” 这么晚了,自家领导不跟小女友温存,却给他发信息,不用猜,肯定是江远桓又去找死了。 唉,那个江大少可真不是一般的会折腾。 陈助理:好的先生,我会跟派出所那边沟通的,对了,江家刚刚联系了我,希望您看在两家的交情上,这事大事化小。 沈砚: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对自家领导的不讲情面,陈助理早有预料。 只能说江大少太岁头上动土,是个会作死的! 至于姜小姐是江远桓前女友的事情,陈助理自动忽略了。 …… 隔天早上没有课,姜昕睡到快中午才从卧室出来,就看到餐桌上放着肠粉,正是她在首都最喜欢的那一家。 她双眸微睁,惊讶地看向从健身房出来的沈砚。 沈砚边脱着护腕边说:“你先吃饭,我去洗个澡再送你回学校。” “沈先生。” 姜昕喊住他,“肠粉是你买的?” 沈砚随意点头,却让她心跳漏了一拍,又忙解释道:“我昨晚只是把心里话告诉你,不是……” 沈砚黑沉的眸子看向她,“我知道,只是因为你喜欢。” 姜昕小脸顿时红了,垂下眼,睫毛颤了颤,小声道:“可我现在更喜欢你做的饭。” “沈先生你快去洗澡吧!” 她不敢再看他,慌忙地跑进厨房去拿筷子。 沈砚看着少女的背影,低笑出声。 …… 吃完饭,沈砚开车送她回学校。 “我下去了,沈先生,你回去开车小心些。” 姜昕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手腕却忽然被他握住了。 她疑惑地转头。 沈砚对上她的视线,“姜昕,我联系方式存在你手机里,有事联系我。” 姜昕愣住,想起了他一再强调这事,上次还被兴师问罪了一次。 但她遇到难事,依然没有想到给他打电话。 沈砚这次没有再斥责她,但是…… 姜昕小脸浮起一抹愧疚,“沈先生,对不起。” 沈砚揉了揉她的后脑勺,“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你的道歉。” “姜昕,你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对不起的不仅是关心你的人,还有你自己。” 女孩脸上更愧疚了。 她抬眸看他,乖巧又认真地保证,“我下次一定会记得给沈先生打电话的。” 沈砚有点想笑,“下次再不记得你试试。” 姜昕就差发誓了,“不会的。” 姜昕下车往学校的方向走了几步,忽然转过头,不意外地看到沈砚的车还停在那。 好像他每次送她回校都这样,会等到她进入校园才启动车子离开。 姜昕心底涌起一股冲动,她转身往车的方向小跑回去。 沈砚从车上下来,“怎么了?” 他话还没说完,女孩就扑到他怀中了。 姜昕踮起脚,主动亲了一下他的唇角,桃花眸潋滟如水,羞涩又真挚,“沈先生,谢谢你。” 谢谢他每次总是在她最狼狈最无助的时候,伸出手将她拉出泥沼,护着她。 亲完人姜昕转身就想回学校,腰肢却被他揽住。 沈砚抱着她转了个身,将她抵在车身上,眸色深沉地盯着她,“姜昕,谢人不是这么谢的。” “啊?” 姜昕有点呆地看他。 “我教你。” 沈砚低笑,倏地俯身吻住她的红唇。 与他总是冷冰冰的容颜和气势不同,沈砚的吻一直很霸道,炙热得姜昕承受不住。 她的呼吸被他掌控,身子很软,只有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才不至于滑了下去。 “你们在干什么?” 第17章 上了前男友好兄弟京圈太子爷的车(17) 江远桓极致愤怒的咆哮声传来,惊得姜昕身子一颤,整个人都缩在沈砚的怀里。 沈砚揽住她的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他神色冷漠地看向疯疯癫癫的江远桓,“站住。” 江远桓身体下意识地僵在原地,对沈砚的害怕深入骨髓。 转瞬,他表情狰狞起来,不甘又忿恨,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沈!砚!你放开她!” 沈砚冷嗤,“你以什么身份来命令我!” 江远桓怒吼,“我是她男朋友。” 沈砚:“前男友。” 江远桓脸色更扭曲了。 他死死地盯着姜昕,疯魔一样,“姜昕,我从没同意分手,我绝不会跟你分手的!” 姜昕抿唇,“分手不是离婚,没有冷静期,更不需要你签名同意。” 沈砚唇角勾起,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 江远桓被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给刺得双眼猩红,“沈砚,亏你还是沈氏的继承人,首都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却抢夺好兄弟的女朋友,你以后怎么还有脸在圈子里行走的?” 沈砚淡淡道:“这还轮不到你来操心。” 一个连家族企业都还没接手的纨绔废物居然敢对位高权重的掌权人指指点点。 谁没脸呢? 在事业上被情敌完全碾压,对一个男人来说,是绝对的耻辱。 江远桓觉得自己快疯了,尤其是看到姜昕依赖万分地靠在沈砚怀里,那样的亲昵是他从未得到过的,更破防了。 “姜昕,跟我在一起时,你就各种清高不让我碰,怎么现在自甘堕落地勾着沈砚不放了?呵,看来你胃口还挺大的,看不上我江远桓,是早就想钓他沈砚了吧?” 江远桓不是第一次言语羞辱姜昕了,她从最初的伤心到后来的不在意,此时却因他带上了沈砚而恼火起来。 即便沈砚一再告诉她,他并非好人,但姜昕就是觉得他好,也就更听不得江远桓侮辱他。 “不说我不是你,人品低劣,就算是,那又如何?你哪儿比得上沈先生了?不!拿你跟沈先生比,本身就是对他的辱没!” 别说江远桓了,沈砚都被怀里忽然炸毛的小姑娘给弄得一怔。 “姜昕!” “江远桓,你给自己留点脸皮可以吗?不要再来纠缠我恶心我了好吗?” “你!” 江远桓暴怒地将冲过去抓住姜昕。 沈砚眉眼浮起戾气,再次将他给踹飞出去。 江远桓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只盯着姜昕不放。 只是,极致的愤怒过后,江远桓心里猛地涌起浓浓的恐慌。 他红着眼,“阿昕,我们一定要这样吗?” 姜昕看着他几秒,毫不犹豫地转头,安静地靠在沈砚的怀里。 江远桓呼吸一窒,浑身的力气像是瞬间被抽干了一样。 “阿桓,你怎么样了?” 江远桓的父亲赶来,见儿子倒在地上,连忙心疼地去扶他。 陈助理也带着两个民警赶到了。 “先生,姜小姐,你们没事吧?” 沈砚掀眸,“怎么回事?” 陈助理有点汗,“昨晚本来要把江先生带到派出所的,但他又因为伤势昏厥,本来是打算今日再看看的……” 谁知道他们一个不注意,就让江远桓从医院跑了出来。 “抱歉,先生,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了。” 陈助理忙认错和保证。 真要再让江远桓跑到姜小姐面前发疯,更甚至伤了她,他的饭碗就要碎了。 沈砚没再说什么,只对两个民警微微颔首,让他们把江远桓带回去调查。 江父却挡在儿子面前,“阿砚,都是自家人,你何必如此绝情?” 沈砚淡淡道:“他既然敢犯事,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江父怒道:“我看是你鬼迷心窍了,为了一个乱七八糟的女人,要害自己的表弟。” 沈砚神色凛冽,“江先生有空,还是先管好自己的儿子吧。” “你……” 江父怒瞪沈砚,却在对方冰冷刺骨的视线下,气势渐渐矮了下来。 他得罪不起沈砚,江家也得罪不起沈家。 “阿砚,你们兄弟闹成这样,你表姨知道了会很伤心的。” 硬的不行,江父就开始打起感情牌了。 对江父讽刺她,姜昕没什么感觉,只安静地站在沈砚身边,但听对方提起沈砚的亲人,她不觉抿唇,有些担忧地看向他。 不想他为难,姜昕刚想跟他说算了。 反正江远桓也没真的伤到她。 沈砚捏了捏她的指尖,带着一丝安抚。 “表姨向来恩怨分明,也早跟我提过,阿桓这些年越发不像样了,如今竟敢大庭广众下胁迫无辜之人,以后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让他吃点教训也是好的,江叔觉得呢?” 江父一噎,知道沈砚是打定主意要收拾他儿子了,面色阴沉得厉害。 江远桓被民警带走前,还不死心地盯着姜昕不放,“阿昕,你真的对我没半点感情了吗?就因为那点小事,我们非要闹到这个地步吗?” “小事?” 姜昕失神呢喃,忽然转头,嗓音直发颤,“你知不知道你说的小事,桩桩件件都能把我逼死!” “江远桓,你跟我道歉,但其实你从没觉得自己做错了吧?” “你只是不甘心,没有玩腻而已!” 江远桓想说自己没有,他是真的喜欢她的。 可在她的视线下,他一时间像是失去了语言功能。 【恭喜宿主,渣男悔恨值进度已经到了90%了。】 小银欢快的声音在脑海里出现,姜昕微微垂眸,掩住眼里的嘲讽和冷漠。 哪还有半点难过? 为那种渣男伤心? 啧,他也配! 第18章 上了前男友好兄弟京圈太子爷的车(18) 有沈砚压着,江家想要以势压人摆平这事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江远桓到底也没真伤到人,最后只是被拘留了几天,教育一番就放出来了。 就是,听说出来后,江远桓就被他母亲江夫人给胖揍了一顿,现在还躺在床上,也就没法再来纠缠姜昕了。 小银是很讨厌江远桓那个死渣男没错,但是看不到他,它也急哇。 【宿主,江远桓没了踪影了,可咱们的任务进度还差10%呢。】 姜昕敲键盘的手顿住。 确实,亲眼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跟好兄弟在一起的刺激,已经把江远桓的各种情绪拉到极致了。 可即便如此,也没法让江远桓的悔恨值拉满。 究其根本,因为江远桓是个极度自私自我的人。 他会后悔,但不会真的因为她就去闹生闹死。 恐怕没过多久,他就会一边对她表现念念不忘和深情不悔,一边去找替身安慰他空虚的身心了。 渣狗的套路,姜昕不要太熟悉了。 【渣男真不是个东西!】 小银气呼呼地骂道。 姜昕笑,“谁没了谁,地球都照样转的,何况有钱有家世的江远桓呢?” 小银有点泄气: 【那宿主,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姜昕眸色深深,意味深长地说:“如果没了江家做依靠,江远桓就什么都不是了。” 小银满头问号,江远桓是江家嫡嫡道道的继承人,怎么会没江家做依靠呢? 【宿主难道是想让沈大佬来个天凉江破?】 小银声音忽然好激动。 姜昕唇角微抽,好笑道:“那倒也不至于。” 【宿主是不是已经有什么好主意了?】 小银搓搓手,期待地问。 姜昕只淡淡笑着挑眉,“不着急。” 她跟江远桓拉扯的那半年多可不仅仅是玩幼稚的恋爱游戏那么简单。 江远桓还不知道,他自以为的猎艳游戏,其实底裤都被扒光了。 姜昕从不打没把握的仗。 一开始没有沈砚,她就有整垮江远桓的计划,只不过跟沈砚纠缠在一起后,有了更轻松的nb罢了。 既然宿主说了不着急,小银也就淡定了,乖乖的不再吵宿主了。 …… “沈先生。” 姜昕踩着夕阳的余光下了实验楼,见沈砚在楼下等她,脸上不觉绽放出笑容来。 自从有了江远桓那事,沈砚只要有空都会来接她上下课,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就让陈助理来。 沈砚靠在实验楼下的桂花树上,抬眸看向朝他跑来的小姑娘。 今日她把头发扎成马尾,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一双眼眸干净清澈,樱花般的唇瓣笑意嫣然,那样的青春朝气。 沈砚眼底的寒霜散去,微微扯唇,“别跑,当心摔了。” 少女顿时放慢脚步,乖巧得令人很难不心动。 怎就不知在他面前放肆点呢? 不过沈砚也不急,小姑娘现在在他面前,已经没了最初的小心翼翼和拘谨了,还懂得跟他讲心里话,比他预料的好太多了。 等时间久了,其他的,他还怕没有吗? “沈先生,你是不是等我很久了?” 沈砚拿过她的书包,“没有,刚来。” 姜昕已经习惯了他处处的照顾,乖巧地走在他身侧,跟他讲今日的项目进程,还有她都做了些什么。 “王师兄说,期末考后深城有个计算机软件编程的交流会,老师让我和他一起去。” 沈砚眸色微动,想起之前那个几次三番护着他的青年,“你想去吗?” “机会难得……” 姜昕瞧了瞧他的表情,软声软气道:“不过,如果沈先生不希望我去的话,我就不去了。” “姜昕,”沈砚伸手揉她的脑袋,“除了跟江远桓复合,你做其他事情,都不需要我的同意。” 姜昕脸颊微红,小声地表达不满,“我不会跟江远桓复合的,沈先生怎么就是不信呢?” 沈砚垂眸看她,“不是不信,是你之前确实对他太好了。” 姜昕眨眨眼,好像是在反省自己对沈先生是不是不好? 她的视线忽然瞥到男人手腕上的表,一时福至心灵。 “我会努力攒钱,给沈先生买更好的表。” 沈砚微微一怔,他不是这个意思,但是…… 男人失笑,“好。” “去看电影吗?” 盯着他递过来的两张电影票,姜昕眼波潋滟,他们这算是去约会吗? “怎么?不喜欢?” “没有。” 姜昕忙摇头,懂事地说:“就是怕耽误了你的时间。” 毕竟沈砚平日里是真的挺忙的,有时半夜还得起来处理突发情况。 沈砚目光落在她乖得不行的小脸上,似随意道:“约会的时间还是有的。” “……” 姜昕小脸再次染上胭脂色。 …… 电影要晚上八点半才开始,沈砚打算带姜昕先去吃个饭。 姜昕虽不喜欢葱花,但确实不挑食。 山珍海味她吃过,清粥小菜她也不嫌弃。 她本想带沈砚去京大旁边的美食街吃饭的,但看着男人那通身矜贵气度,还是默默咽下了话。 然而,沈砚总是能轻易看穿她的想法,“想去吃什么?” 姜昕本想说“沈先生安排就好”,但在他的视线下,她还是老实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走吧。” 沈砚牵着她的手往美食街的方向走。 “等等,沈先生。” 姜昕摇摇头,“美食街那边人太多了,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沈砚低头看她,忽然气定神闲地捏她的脸,“我很拿不出手?” “……” 姜昕任他捏自己的脸,又有点委屈,“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砚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姜昕,别总是当我们在偷情。” “我没有,”姜昕仰头看他,莹润的眼眸倒映着他的身影,“沈先生身份不一般,我怕别人说你闲话。” 沈砚墨眸深沉地看着这可人的小姑娘,低声道:“杞人忧天。” 姜昕:“……” …… 两人最后还是没有去学校附近的美食街,难得出来放松,沈砚也不想她紧张和不开心。 他们去了电影院旁边的一家私房菜馆吃晚餐。 中途姜昕从包厢出来去了趟洗手间,却没想到会在走廊的楼梯间听到江远桓和他那几个兄弟的声音。 伤这么快就好了? 是又出来浪荡了? 江远桓这个富二代公子哥做得可真是够轻松的。 “阿桓,听说你最近和清大工商学院的一个女生暧昧得很啊!” “之前看你为姜昕疯狂成那样,人都进了派出所,还以为你至少要失意好几个月呢!” “来,跟哥几个说说,那女生长得如何?是不是比姜昕还漂亮?” “闭嘴!” 江远桓有点不耐烦地呵斥他们,“就那种满眼是钱,只想从我身上得到好处的庸俗女人,也配跟姜昕相提并论,如果不是她跟姜昕的眉眼有几分相像,我会看上她?” 第19章 上了前男友好兄弟京圈太子爷的车(19) 被捧高的姜昕:“……” 骄傲和得意是完全没有的,她现在就只想一巴掌呼江远桓这个死渣男脸上去。 【……宿主,还真被你说中了!】 小银有气无力地吐槽,被渣男的三观给震惊得cpu差点烧了。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姜昕唇角一抽,她其实也没想到江远桓这么快就能满血复活,还跑去霍霍其他小姑娘了。 果然还是太小看这渣狗了。 【宿主,渣男这样,会不会给你树敌?让你无辜遭殃啊?】 姜昕心脏一梗,更想崩人设去打人了。 “小银,自信点,把疑问语气去掉,是一定会的。” 【唉,宿主真可怜!】 姜昕:“……” 正当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杀人冲动的时候,又听到江远桓的兄弟说: “就是没想到不过我们几个的赌约,阿桓最后会陷得那么深。” 这时候,久等姜昕没回来,担心她又遇到什么事而出来寻人的沈砚也听到了江远桓他们的话。 他下意识地看向她。 姜昕怔在原地,六分是因为沈砚的出现而演的戏,四分是真的诧异。 在她以为江远桓已经够垃圾的时候,他总能再次刷新她的认知。 一个人怎么能恶心到这种程度呢? 可怜原主那姑娘,就这么被一个渣滓、被这些纨绔子弟的游戏给毁掉了。 沈砚沉默地将她抱到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无声给她安慰和依靠。 姜昕将脸埋到他怀里,眼眶红得厉害。 那边的渣滓们还在肆无忌惮地炫耀他们的“战绩”。 “当初多少人追过姜昕,都折戟沉沙,圈子里还给姜昕起了个外号——京大史上最难啃的校花,还是阿桓有本事,竟然半年多就拿下了她,就是现在……” “行了,都别说了,越说越不像样了。” 陈铭见江远桓脸色难看起来,拦住那几个嘴上没把门的家伙。 到底也不是什么光鲜的事情,传出去就不好了。 更别说,姜昕现在跟沈砚牵扯不清的。 别看沈砚先前跟他们称兄道弟,给他们一点面子,但其实,他们跟沈砚就不是一个阶层的存在。 沈砚一句话,就能断送他们及其家族的活路。 毕竟再多的钱都斗不过有权的。 江远桓瞪了那几个口花花的,警告他们,“以后别让我再听到你们说姜昕的坏话。” 话落,他就不耐烦从楼梯间出来。 然而,当看到走廊上站着的两人时,江远桓瞳孔狠狠一缩。 “阿昕,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铭“卧槽”了一声,连滚带爬地出来,“砚砚砚砚……砚哥!” 其他几个兄弟团也被吓得面如土色,尤其是看到沈砚宝贝地护着姜昕的模样,只恨不得穿越回去,缝上自己的大嘴巴。 沈砚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温柔地抚了抚姜昕的头发,“乖,转过身去,等我一下。” 嘭! 江远桓脸上挨了一拳,直接被砸到了墙上去。 除了陈铭,那几个兄弟团都没逃过被揍的命运。 没人敢反抗,躺在地上,捂脸捂肚子地哀嚎。 江远桓也不知道是不是挨打挨多了,现在都抗揍了。 他扶着墙站起来,恨恨地瞪着沈砚,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沈砚从容地转了转手腕,并不介意再次送他进医院。 江远桓:“……” 他深吸一口气,尽力忽视沈砚给他带来的压迫感,看向姜昕,喉头忍不住动了动,哑声道:“阿昕,你听到了是不是?” “从前是我混蛋!无论你信不信,我是真的喜欢你。” 姜昕睫毛轻颤,声音轻得几乎消散在空气中,“我以前总觉得无论做什么,我都不会后悔的,但现在……我一直都在后悔,为什么要跟你纠缠,为什么会喜欢你这样的人!” 江远桓脸色白得跟纸一样,“不是的!阿昕!不是这样的。” “沈先生,我们走吧。” 姜昕拽着沈砚的衣摆,已经不想听到江远桓的任何狡辩,更不想看到他这个人,会让她觉得自己的感情和她这个人都非常廉价。 沈砚扫了江远桓一眼,无波无澜的眼底却堆积着厚重的戾气。 江远桓原本想追过去的脚就这么僵在原地。 可眼睁睁地看着姜昕就这么再次被沈砚带走,江远桓心里的不甘还是盖过了忌惮。 “阿昕,你真以为沈砚就是好人吗?一个会觊觎自己好兄弟的女人,趁火打劫,他只会比我更可怕,跟着他,你迟早会万劫不复的……” “阿桓,别说了!” 陈铭心脏都快被这个坑爹的兄弟给吓爆了。 他是怎么敢当着沈砚的面说他的坏话,还想劝姜昕跟他分的? 有没有想过他和江家够沈砚几回玩的? 真当沈砚会把他当表弟吗? 姜昕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只淡淡说了三个字“我愿意”。 江远桓眼睛瞬间红了,沈砚也微微怔住。 他薄唇勾起,身上厚重的冷意散去。 …… 因为江远桓这个糟心的玩意儿,姜昕没了胃口。 沈砚并没勉强她再回去吃饭,只让人打包了些点心,又亲自去给她买了杯热奶茶。 姜昕握着奶茶杯子,热意从掌心蔓延到心尖,脸上恢复了点血色,还小小声地对沈砚表达了一下自己的不满。 “沈先生,现在都快七月了,天气很热的。” 买奶茶也应该买冷的吧? 沈砚倾身过去,帮她系安全带,闻言,抬眸,“忘了上周你来例假,疼成什么样了?” 姜昕脸上瞬间浮起红晕,就算两人什么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在他面前,她还是特别容易害羞。 尤其是想到他给自己捂了一整晚的肚子,她却把血蹭到他的睡衣上,姜昕整个人就快冒烟了。 沈砚见这姑娘都快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了,好笑,“例假本就是女性正常的生理现象。” “沈先生!” 姜昕慌忙去捂住他的嘴,她也知道月经没什么好害羞的,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她就是控制不住脸红心跳。 沈砚任她捂住自己的嘴,眉梢挑了挑,似笑非笑地看他。 姜昕似没想到自己会胆子突然变得那么大,敢去捏老虎须,触电般想收回自己的手。 手腕却被他擒住了,男人温热的指腹摩挲着她的皮肤,明明也算不得暧昧亲密的举动,可就是让她的耳朵红得滴血。 “还难受吗?” 沈砚偏冷的声线难得的温和。 第20章 上了前男友好兄弟京圈太子爷的车(20) 姜昕怔了怔,明白他在问什么,摇摇头,“以后他的任何事情,都跟我无关了。” 沈砚没说话,他的眉毛和瞳孔颜色很黑,五官冷硬,平时总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不说话的时候更是。 姜昕的手腕还被他握在掌心,她有点不安,小声地唤他:“沈先生。” “姜昕。” 沈砚眸色平静地看她,“江远桓也不算说错,我不是好人。” 姜昕呆了呆,“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 沈砚道:“事实而已。” “……” 姜昕抿了抿唇,“以后的事情我也没法预料,只是我知道沈先生一直对我很好,而且我也相信,沈先生是很骄傲的人,所以……” 就算他想结束这段关系了,也不会跟江远桓一样,让她遍体鳞伤的。 虽然她没说出来,但沈砚却轻易就猜到她的未尽之言。 他淡淡放开她的手,靠在座椅上,“所以,你随时都做好跟我结束的准备?” 姜昕看着他眉眼的温柔消失,冷酷锋利,下意识握紧手里的奶茶,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沈砚声线更冷:“说话。” 姜昕很不习惯他这样,咬了咬唇,“我跟江远桓在一起,都不被看好,人人只当我是江远桓的一个小玩物,高攀不起他们江家,何况是您呢沈先生!” 虽然她没接触过沈砚的工作,但就从江远桓和陈铭他们这些首都有名的豪门子弟都对他的忌惮恭敬,就知道沈砚有多么的深不可测,沈家的水有多深。 “朱门对朱门,竹门对竹门,阶级的距离,有可能我努力一辈子都跨越不去,我也没法融进你们的圈子,沈先生往后的伴侣只会是门当户对的世家名媛。” 而绝不会是她! 嫁入豪门很童话,可现实不是童话。 沈砚气笑了,“沈家都不敢给我安排人生,倒是你帮我安排好了?是不是过两天,还要给我介绍门当户对的世家名媛,帮我包办了婚礼?” 提起那些被她故意忽略的现实,姜昕本就很难受,现在他还这么凶,眼泪忍不住地打转。 而且她哪儿来的本事给他介绍门当户对的未婚妻? 沈砚微顿,将心头的戾气压下,“我的女朋友随时打算甩了我,还要把我推给其他女人,我还没委屈,她倒是先委屈上了?嗯?” 姜昕:“……” 这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女朋友”这三个字。 她眼里的泪珠没忍住掉下来,“我以为我们只是床伴。” “……” 沈砚被这姑娘气得额角青筋跳动,“所以你之前默认的关系就是这个?” “我……” “你见过哪个男人这么哄一个床伴的?” 姜昕想说“那不是你对我还新鲜着”,却在他黑沉的视线下,默默闭嘴,只难过地低着脑袋。 沈砚揉着剧痛的眉心,从不知那么乖的女孩也能这么气人。 偏偏他还不能凶不能打的。 等情绪平复些,沈砚才启动车。 姜昕忍不住侧眸偷偷看他,却被冷硬的表情给吓到了。 她下意识喝了一口手里的奶茶,借着甜味攒足勇气,小心翼翼地问:“沈先生,我们要去哪儿?” 不会气得要把她带到什么荒郊野外宰了吧? 沈砚没看她,但还是回了句,“看电影。” 姜昕:“……” 他们都吵成这样了,还去看电影呀? 沈砚冷冷道:“怎么?已经在想怎么把你的电影票送给我门当户对的伴侣?” 姜昕:“……” 第一次看到这么阴阳怪气没风度的沈先生,姜昕讷讷的接不了话。 沈砚冷嗤,他老婆随时都在打算甩了他,还要他保持风度? 姜昕被他身上的冷意冻得瑟瑟发抖,也不敢再说话了,只低着头,小口地喝着奶茶。 然而,她的乖巧并没让沈砚消气多少。 男人脸色更冷了。 姜昕:“……” 额,她不会玩脱了吧? 但刚才,她的伤心难过虽然是演的,可话却是真心话。 她和沈砚身份地位差距太大太大了。 就算沈砚不是对她玩玩而已,真的想要负责,他们的婚姻也会如空中楼阁一样,没有任何依托。 等热恋过去,回归现实,两人的矛盾就会越来越多。 到时候,没有娘家势力的妻子就会成为男人眼里和心里的一根刺。 姜昕只是馋沈砚的身体而已,可没想把自己的余生都搭进去。 怎么平时看着沈砚那么理智自持、冷静成熟的,现在会那么冲动想搞什么负责呢? 姜昕真的很想让他冷静一下。 【……】 小银都呆了,宿主这理论? 怎么感觉有点倒反天罡呢? 【宿主,小银……小银觉得沈大佬还是很不错的,还是宿主其实是不婚主义?】 “那倒也不是。” 只不过,她不想要没有保障的婚姻罢了。 跟沈砚的身份差距,会注定她在这段婚姻里一直处于被动者和下位者。 姜昕不想做个疯批扭曲的豪门怨妇,没日没夜地等着男人虚无缥缈的爱意,时时刻刻猜忌他是否会在外面搞外遇…… 那样的日子,想想都很窒息。 这样的人类感情问题实在是太复杂,小银也搞不懂,只能泄气地趴在姜昕的头发上。 不过…… 【不管宿主做什么,小银都会支持你的!】 …… 沈砚带着姜昕去了电影院。 他订了一个包厢,只有他们两人。 但姜昕情愿去跟人挤大厅。 实在是这男人气势太强大,他还不说话,就让她更加坐立难安了。 一百多分钟的电影,姜昕不仅不知道讲的是啥,人还好虚好累。 她合理怀疑沈砚是故意的。 毕竟这男人不是一般的闷骚和腹黑。 等回到家里,姜昕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 她勉强撑着精神洗了个澡,就想蒙着被子睡觉。 然而,一只大手探过来,将她的睡裙撩起来,男人欺身而上。 第21章 上了前男友好兄弟京圈太子爷的车(21) 姜昕唇间溢出一声轻哼,睡眼迷离地看向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沈砚居高临下地看她,没有半点情绪地说:“做完再睡。” 姜昕:“……” 她刚想拒绝,又听他淡淡道:“不是床伴吗?” 姜昕噎了噎,小声地问:“沈先生,你不累吗?” 沈砚忽然捏住她的下巴,“所以,你从不叫我的名字,是始终都把我当成上司了?” “……” 看着男人平静的眼底下藏着暗火,姜昕心里的弦紧绷,总觉得自己真的要玩脱了。 她差点就来句渣女发言,问他“我们在一起你不开心?不快乐?咱们都还年轻,做什么承诺?想什么婚姻?及时行乐是王道啊!” 当然,她不敢讲,是怕崩了人设,更怕被这男人给掐死了。 姜昕只能垂着眼,脆弱敏感,又可怜极了。 沈砚闭了闭眼,“姜昕,你曾经连江远桓都愿意相信,却不信我。” “就是因为江远桓,我才认清了现实。” 少女嗓音颤抖着。 沈砚脸色更难看,“在你眼里,我跟江远桓没半点区别?” “不是的……” 姜昕红着双眸,直摇头。 “你真的很好、很好!” 沈砚指腹擦过她的眼角,“你知道的,我要的不是好人卡。” 姜昕眼里的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却没有办法、也没有任何勇气给他半点承诺。 沈砚看着怀里退怯的女孩,眼底暗涌着黑沉的情绪,让他失控地咬住她的唇,吻得霸道又粗暴。 姜昕被他吻得嘴唇很痛,呼吸不上来。 但她只是蹙着眉,眼尾发红,却没有反抗。 可她越乖,沈砚心里就越堵,情绪愈发暴戾。 忽然,沈砚放开她,起身拢了拢身上的睡袍,背对着她,“你睡吧。” 姜昕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离开卧室,张了张唇,似乎想挽留什么,却最终只能失落地沉默。 她抱着被子,脸埋着,双肩颤抖得厉害。 【宿主……】 小银心疼得不要不要的,萌萌哒的声音都哽咽了起来。 “小银,你先别说话,让我把这段伤心emo的戏演完,好困,我要睡觉了。” 【……】 小银噎住了,沉默了。 它茫然地想,宿主好像有点狗? 错觉吧? 一定是错觉! 它家宿主是最好哒! …… 隔天是周末,没有课,项目那边,解教授也给她放了假。 姜昕睡到快中午才醒来,却没在屋子里看到沈砚的踪影。 这是气得离家出走了吗? 可这屋子是他的,真那么生气,不是应该他把她给赶走才对吗? 姜昕揉揉眉心,忽然发现客厅的茶几上压着一张纸条。 她先是看了一眼纸条旁边的烟灰缸,里面全是烟头。 他昨晚没睡,就在客厅抽了一晚的烟? 沈砚有抽烟,姜昕是知道的。 有一次,她还看到他穿着黑色衬衫,靠着黑色迈巴赫,吞云吐雾,那颀长的身姿,强大的气场,还有完美禁欲的五官,好险没把姜昕帅得双腿一软。 只是,看到她之后,沈砚就把烟给熄灭了。 只要跟她在一起,他就不会抽烟,像是怕把二手烟带给她,影响了她的健康。 当时只觉得他绅士,藏着跟他冷漠外表不同的温柔。 如今…… 姜昕沉默又心慌,她是真的没想到那么牛逼轰轰的冷酷大佬居然是在跟她搞纯爱。 站在原地许久,姜昕才缓缓拿出那张纸条。 [有急事要飞国外一趟,大概一周左右回来,厨房里有早餐,醒来记得吃。 有什么事情记得联系我,我让陈霖留在国内,他每天会接送你上下课,拒绝没用。 还有,姜昕,敢跑就打断你的腿。] “……” 姜昕看着最后一句煞气汹汹的话,想到他揍江远桓时那股狠劲,总觉得自己双腿已经开始隐隐发疼了。 所以,那男人是纯爱搞不成就要搞强制爱了? 姜昕现在完全确定,自己真的玩脱了。 不行,头好疼! 姜昕深吸一口气,欲哭无泪。 果然,大帅哥不是那么好睡的。 姜昕有气无力地进了厨房去拿早餐,水晶饺、肠粉、皮蛋瘦肉粥,全是她爱吃的。 以前有多感慨那男人的贴心,现在就觉得有多胃疼。 算了,先吃饭吧,吃饱了才有精神想想解决的办法。 …… 接下来的时间,姜昕不是在忙项目的事情,就是忙着准备期末考。 她周一就搬回学校宿舍住了,让陈助理不用每天接送她。 陈助理虽答应,但下午还是会到学校,等她回了宿舍再走。 就怕江远桓又发癫,伤到了她。 姜昕知道陈助理工作不容易,如果她出事,他没法跟沈砚交代,也就不再多劝什么了。 而沈砚说一周左右会回来,却没想到他那边事情有些麻烦,直到她期末考结束,他都还没回来。 两人也不像是情侣冷战,各自都憋着气,谁也不理谁。 沈砚虽然被她的态度气到了,但他到底年长成熟,不可能跟个小姑娘闹小脾气。 他只要有空,不是发信息,就是给她打电话。 姜昕在他面前也总是软到没脾气,看到纸条后,也没在意他最后的威胁,很快就给他发了短信,问他下飞机没,在国外一切还习惯不…… 沈砚只看着她句句软语关心,哪还能狠得下心来? 第22章 上了前男友好兄弟京圈太子爷的车(22) 期末考结束后,姜昕并没有回老家,给外婆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要留在学校忙项目的事情。 等这段时间忙完了,再回去看她。 这天,姜昕吃完午饭回到机房,照例给沈砚发了信息。 只是,从昨天开始,沈砚就没再回她的短信。 姜昕倒是没有怀疑他什么,只是想他那边可能情况紧急,都忙得没空看手机了。 很快,陈助理的来电就印证了她的猜测。 只不过,他没具体说什么,只提到沈砚忙完这事后就会回来的,让她别多想。 姜昕坐在电脑前,神情有些发怔。 想起两人从初夏在一起后,还是第一次分开那么久,也是沈砚第一次那么久没回她信息。 【宿主,你是不是喜欢上沈大佬了?】 姜昕被小银八卦的语气逗笑了。 “喜欢啊,我一直都很喜欢他。” 单单他的脸和身材,姜昕就中意到不行。 更别说,那个位高权重的男人从没有傲慢俯视过她,反而处处温柔,处处贴心。 姜昕笑了笑,“若我跟他门当户对,我并不介意跟他谈恋爱,更甚至是联姻。” 只可惜,他们生来不对等。 姜昕并不想自讨苦吃。 也绝不会为了一个男人,折了翅膀,做一个永远只能在他身后的摆设品。 【也许,沈大佬是不同的呢?】 单纯的小银还是对爱情和童话抱着幻想的。 姜昕唇角笑意不变,并没有反驳小银什么。 她也并不是悲观,只是不会去赌一个男人的良心罢了。 正当姜昕想结束这个话题,投入项目工作中时,解教授就打电话给她,让她到学院楼一趟。 察觉到解教授语气的不对劲,姜昕也没耽搁,直接去了学院楼。 却没想到,薛月瑶和她舅舅也在。 看着薛月瑶恶意满满的眼神,姜昕眉眼微沉。 …… “姜小姐,很抱歉,是我的疏忽。” 陈助理的声音里满是歉意,“我已经安排人去降热搜了,并叫人追查在网上黑您的水军。” 姜昕温声道:“没关系,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陈助理不用感到愧疚,至于热搜就不用管了。” 陈助理诧异,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少女语气从容地说:“我有证据。” 姜昕知道薛月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会再次作妖的。 只是她跟原主的人生历程早已不同了。 她没有因为失恋就一蹶不振,也没有去那家互联网大厂实习,而让薛月瑶找到机会,联合她部门的高管和同事给她下套,让她被扣上盗窃的罪名。 没想到,薛月瑶这一次也没什么长进,甚至更加的低劣愚蠢。 诬陷她在项目考核的创新题中所写的游戏编程是剽窃薛月瑶给bs公司所写的游戏代码。 构陷她考核时作弊,是攀上了项目负责的某位大佬人物,提前拿到考题。 更是拿她的身世出来做文章…… 薛月瑶说她的母亲是小三,当年勾搭已订婚男人,未婚生育,企图用孩子上位。 生母都能如此自甘下贱,女儿给有权有势的大佬当见不得光的小情人,不是很正常的吗? 郑副院长当即就附和外甥女,要求将姜昕从项目中除名,还要取消她的保研资格,更是嚷嚷他们京大不能有如此德行败坏的学生。 两人是打算让她被退学,将她逼上绝路。 解教授虽为她据理力争,但关于她的事情已经谣言满天飞,还闹出了学校外,上了热搜。 校领导虽碍于沈砚,想先压下事情,再慢慢调查处理也没办法了。 即便最后,学校那边没有如薛月瑶和她舅舅的愿,给姜昕“定罪”,但她也被叫停了项目那边的研究工作。 等调查清楚,如果她是被诬告的,学校会给她一个交代。 但若是薛月瑶的指控为真,那学校也没办法了。 姜昕想起,自己离开学院楼时,薛月瑶在她耳边冷笑。 “沈砚现在在国外都自顾不暇了,你以为他还能回来救你吗?还是你真当他喜欢你,不过就是个下贱的玩意儿罢了。” “姜昕,我告诉你,这次你死定了!” 姜昕看着薛月瑶掩藏在恶意下的嫉妒,无波无澜地问她,“哦,沈砚喜不喜欢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江远桓可一点都没把你当回事。” “你……” 薛月瑶狰狞地瞪着她,“如果没有你,江学长早跟我订婚了。” 这些年她也会是计算机系最风光的天才少女。 姜昕又淡淡地“哦”了一声,然后就不理她,转身走了,不管薛月瑶在后面如何阴暗扭曲爬行。 自己太废物就要怪别人太优秀,傻逼! 这边,陈助理很是震惊了,“那段游戏代码不是您临场发挥写的吗?” 这种临时的灵感,没有设计图,没有初稿,最是容易被人泼脏水了。 姜昕笑,“是我临时写的,但我总不可能是凭空想的吧,总会有现实的依托,而且我在代码里藏着独属于我自己的暗号。” 陈助理惊喜,“那可就太好了……只是关于您和先生的关系,还有令慈?” “只要证明那段编程是我的,薛月瑶的指控就不成立,若他们依然紧抓着不放,就让学院导师当场出题,我自证实力,如此我能进项目靠的就是我自己,就算我跟沈先生真的有关系,那又如何?” “至于我母亲的事情?” 姜昕深吸一口气,拿一个过世已久的无辜可怜女子出来做文章,抹黑她的身后名,她是真的有被薛月瑶恶心到了。 要不是姜昕戴习惯了温柔乖巧的面具,是真的想当场把薛月瑶的脑袋摁进强墙里去的。 “我母亲不是小三,不过也是个被富二代玩弄的倒霉姑娘……我手里有她当年留下的日记,和渣男写给她的信件。” 早在姜昕来到这个世界替代原主时,就把原主的记忆捋一遍,包括她的身世。 当时她就把自己身上不利的因素,可能发生的最坏情况都分析了遍,也相对应地准备了各种应对计划。 用不到是最好的,但如果真那么倒霉的话,她也不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毫无还手之力。 陈助理是真的有被姜昕惊到了。 在他的印象里,这小姑娘脆弱、安静,在先生面前,温软没脾气,单纯如白纸,就是一朵受不得风雨的娇弱花儿,需要先生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才行。 天知道,在他刚忙完工作,就接到姜小姐那边出事的消息,心里有多后怕和崩溃吗? 他的铁饭碗啊! 然而,跟陈助理料想的不一样,姜昕没有无措哭泣,也没有被吓晕过去。 在学校领导面前,她镇定为自己陈情,对诬陷她的恶人,她没有惧怕也没有歇斯底里,而是淡定地反讽回去。 并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就能有条不紊地做好了反击计划。 这心理素质,这反应能力,顶级世家培养出来的优秀子弟也不过如此了。 他就说先生怎么可能突然就看上一个女大学生呢? 第23章 上了前男友好兄弟京圈太子爷的车(23) “姜小姐,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陈助理语气恭敬依旧,但姜昕还是能听出跟从前的区别。 她轻笑,“先让薛月瑶闹吧,我回去后把证据整理一下发给你……陈助理,如果我把薛家和郑副院长拖下水,会对沈先生有影响吗?” 陈助理笑道:“先生只会在意您是否受到伤害。” 江远桓和江家,先生都没放在眼里过。 就更别说薛家和郑德励了。 而且,姜小姐自己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报复回去前还要担心会不会影响到先生。 他都不敢想先生知道后心里得有多暗爽。 姜昕语气放松了下来,“那就好。” 挂断电话前,陈助理最后说了句:“姜小姐,无论您做什么,先生都只会支持您的。” 姜昕拿着手机,站在原地许久。 她忽然望向湛蓝的天空,也不知道沈砚所在的地方,今日的天气是不是也这么好? 【宿主,对不起!】 小银愧疚又可怜地抽噎着。 姜昕微怔,怎么个个都在跟她道歉的? 【小银不该嫌弃这位面的网络科技太低级,不愿意一直链接着。】 只有有需要的时候,它才会去检索。 也因此,才会让薛月瑶利用网络抹黑伤害了宿主。 【呜呜呜,小银错了,宿主你给小银一个机会,以后小银绝不会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了,宿主别不要小银哇!】 小银抹着眼泪,软萌萌的嗓音全是恐慌。 姜昕无奈地安慰它,“我没怪你,更不会不要你,再说了,该担心被丢下的不是我吗?” 如果不是小银,她现在已经死了,根本没有复活的机会。 【才不是呢,宿主那么温柔,又那么棒,简直就是我们系统的天选宿主,宿主都不知道有多少系统等着当你的狗!】 隔壁小金现在嫉妒它都嫉妒红了眼睛。 “……” 姜昕掩唇笑,“但我只要小银啊!” 小银……小银整朵银色霜花都在冒烟。 宿主说她只要它! 啊啊啊啊…… 【宿主,小银好喜欢你,真的好喜欢!】 银色霜花贴着姜昕的脸颊可劲地蹭着。 姜昕好笑地抬手,让它落在自己的指尖,“不伤心了?” 【嗯嗯,不过这次确实是小银的错,小银这就去写万字检讨给宿主。】 姜昕也没拒绝,更没完全纵容着小银。 毕竟他们以后还要穿梭很多位面,网络攻击让人措手不及,小银能提高警惕,也会让她轻松点。 “姜昕!” 一道愤怒的女人声音把姜昕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转头,就看到一个穿着小香风连衣裙的漂亮少女怒气冲冲地朝她而来。 “呵,你就是那个小三的女儿!” 对方抬手就想往姜昕脸上扇巴掌。 不是任务目标,沈砚也不在这里,姜昕可没当小绵羊给人打给人虐的癖好。 她退后一步,避开了她的巴掌。 “你还敢躲?” 姜昕看了她一眼,直接报警,“喂,你好,我在京大人工湖旁边被一个疑似精神有问题的女人攻击,麻烦你们……” “你、你在报警?” 那女人直接傻眼了,不是说这个姜昕就是个任人捏圆搓扁的棉花团吗? 而且,报警是什么骚操作? 说好的豪门恩怨撕逼呢! 姜昕奇怪地看她,“你莫名其妙地攻击我,我不报警等着被你打吗?” “……” 那女人气得用手指指她,“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居然敢跟我这么说话?” 姜昕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只想让她赶紧去医院治疗一下。 重度精神病人就不该放出来为祸社会。 “你知不知道你就是个……” “我录音着,你可以再骂,但我会保留你对我人格和名誉侮辱的证据,随时起诉。” “你!” “给人当枪使好玩吗?张小姐。” 张明婳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姜昕淡淡道:“我姓姜,你姓张,我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你父亲做的孽本来与你无关的,这么说你明白吗?所以,你现在确定你真要掺和进来吗?” 张明婳双眸微睁,脸上浮夸的愤怒消失,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 少女有着一张得天独厚的姣好容颜,身段窈窕动人,穿着蓝色露肩连衣裙,一根同色的丝带束着纤腰,裙子下露出的小腿雪白又笔直。 她气质极好,温柔似水,毫无攻击性。 可当张明婳对上那双清澈见底的桃花眸时,她心头却不觉一寒。 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似乎并非薛月瑶说的那么简单好欺负。 张明婳开始有点后悔了。 毕竟她那渣爹外面有一卡车的私生子女,她要是一个个找上去扇巴掌,手不得扇烂了? 张明婳会出现在京大找姜昕的麻烦,当然不是闲得蛋疼。 第一,是她讹了薛月瑶不少的好处。 这第二,就是她也想看看让江远桓念念不忘,为此找她当替身的女人是怎么样的。 现在看来,不是很好办啊! 不过,让张明婳低头露怯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她双手抱胸,冷嗤,“你又凭什么这么跟我说话?我记得你母亲是从g省的一个贫穷小农村出来的吧?” “还是你的底气来自你背后的某个大佬?” 姜昕对她的试探不置可否,“小农村出来的人就不是人?就活该被你们玩弄和欺辱?” “谁没事喜欢玩弄和欺辱你们?你以为我很闲?” 见姜昕不接她的试探,张明婳不耐烦地冷哼。 然而在姜昕平静清澈的目光下,张明婳嘴角直抽抽。 好吧,她现在确实像个脑残。 张明婳深吸一口气,“你知不知道,江远桓把我当成你的替身来玩了?” 所以她来找姜昕的麻烦,也不算师出无名……吧? 姜昕:“……” 她有点惊讶地看着张明婳,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倒霉蛋居然是张明婳。 但是…… “是江远桓玩你,又不是我。” 冤有头债有主,要报仇找江远桓好嘛! 张明婳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不懂?” 但哪个女人喜欢被当成另一个女人的替身。 这不是人的胜负欲上来了吗? 第24章 上了前男友好兄弟京圈太子爷的车(24) 姜昕唇角微抽,“看来你也没多喜欢江远桓。” “我喜欢他干什么?” 要不是他是江家大少,张明婳才懒得去迎合那个通身臭毛病的纨绔子弟。 是会甜甜叫着她“姐姐”的小奶狗不香吗? 姜昕有点无语凝噎,须臾,才说:“薛月瑶对江远桓爱得痴狂,对江家大少夫人的位置势在必得你知道吗?” 张明婳也有点无语地看她,“你不会策反我跟薛月瑶斗吧?” 姜昕:“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张明婳忽然看着她笑了,脸上再没有最初的傲慢和狰狞,“姜昕,我给你五万,你陪我演场戏如何?” 姜昕不理她,转身就走。 “呀,你等等,别着急嘛,价钱咱们好商量啊,十万,十五,二十……一百万,不能再多了哈,我要亏了亲!” 姜昕转过身,把银行报给她,“先转一半做定金。” 张明婳:“……” 她吸口气,“行!” “薛月瑶那个蠢蛋,居然把你当成无害的小白兔,神特么的小白兔,你丫的根本就是芝麻汤圆一个嘛!” 张明婳边肉疼地转钱,边吐槽。 姜昕看着银行到账的短信通知,脸上笑意灿烂了不少。 “张小姐,不白收你一百万,你想当江氏大少奶奶吗?” 张明婳防备地看她,“你想干嘛?” 姜昕笑了笑,“你觉得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大学生,能摆脱江远桓的纠缠,真的只是运气好?” 张明婳愣住了。 “你就算不相信我的能力,薛月瑶有告诉你,我背后的大佬是谁吗?” 张明婳皱眉,她自然也看了热搜。 只是,她觉得薛月瑶都敢这么对付姜昕,她背后的大佬也不怎么样嘛。 姜昕缓缓吐出一个名字。 “谁……你说谁?” 张明婳木着脸揉耳朵,看姜昕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疯子,“风太大了,我听不清楚,你再说一遍?” “算了,你别说了!姐们,相识于江湖不如相忘于江湖,那五十万就当我对你最真挚的祝福,再见,哦不,再也不见!” 张明婳转身就想跑。 妈的,薛月瑶那个傻逼神经病,这是把她往火坑里推,要她死无全尸啊! 但这时候,张明婳忽然想起姜昕刚刚报警的事情,顿时小脸惨白。 事情要是闹到警局去,那位大佬绝对会知道的。 她完了!她真的完了! 张明婳猛地扑过去,抱住姜昕的大腿,能屈能伸地跪了,“姐,您是我亲姐啊!你千万要救救我哇!” “……” 姜昕想抽回自己的腿,没抽回。 “你不用这么夸张吧?” 张明婳用一种敬仰外加诡异的眼神看她,“您听听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大家伙都听不懂了。” 沈砚啊! 沈家的活阎王,首都权势的代名词,别说她了,就是江家在他面前,都不够他一根手指头玩的。 张明婳抹眼泪,“姐,我真的错了,我人还小,这不小心就误入歧途,您就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您要是讨厌我,我发誓以后您在首都连我的一根毛都不会看到,您要是需要我,我保证给您冲锋陷阵,嫩死薛月瑶那死碧池!” 姜昕:“……” 眼见张明婳哭得凄惨无比,姜昕无奈,只好拿起手机,给陈助理打了个电话。 确定警察不会来抓她了,张明婳哭声小了点,抽噎着,可怜兮兮地看着姜昕,“姐,那、那沈先生不会知道我欺负过你,还骂你的事情吧?” “要不这样吧,你给我两巴掌,解解气好不好?” 姜昕:“……你起来,我不会跟沈先生告状,也不会打你的。” 张明婳一秒支棱,从草地上爬了起来,“谢谢姐,你果然是我的亲姐!” 姜昕再次无语了。 “姐,我把剩下的五十万转给你,这是做妹妹的孝敬,你可千万别跟我客气。” 张明婳火速转钱。 只要不让沈砚找她的麻烦,别说一百万,一个亿她卖肾都得筹出来。 姜昕扶额,想笑但忍住了,“行吧,不过,你真不要我陪你演戏了吗?” 她觉得这场苦肉计还是很不错的。 张明婳脑袋摇成拨浪鼓,“姐,咱们可是亲姐妹,你可千万不能害我啊!” “……我可以告诉沈先生,不过是演戏,他不会跟你计较的。” “那我也不!” “不过,”张明婳亲热地抱着姜昕的手臂,美眸闪着八卦的光芒,“姐,你是怎么拿下沈先生的?教教我!” 沈砚她是不敢肖想的,但别的大佬她可以啊! 姜昕:“……” 她能说是沈砚忽然就上钩了吗? 谁知道,沈砚怎么突然就看上了好兄弟的女朋友。 “对了,姐,你刚刚说要帮我嫁入江家?” “你不喜欢江远桓,真跟他结婚了,不会后悔吗?” 张明婳奇怪地看她,“姐,这点你倒是还挺单纯的,居然会相信爱情那鬼玩意?” 姜昕:“……” “我嫁给的那是江远桓吗?那是江家,是首都大豪门,是无数的金钱和地位啊!” 张明婳眼里不掩饰的全是野心。 “这世界,没爱情不会死,没钱没势才要命!” 有钱有势,还怕没爱情? 姜昕沉默,忽然失笑,“你这思想觉悟……挺好的!” “不过,江远桓以后可能不再是江家大少了,但我也不会让你亏的。” 张明婳挑眉,“有姐你这句话,我还怕什么?何况,你都把机会摆到我面前,我如果还不能趁此一飞冲天,那也注定我这辈子就那样了。” 姜昕眸中的笑意浓郁,觉得这突然冒出来的便宜妹妹实在是太有趣了。 不过,“你现在先欺负我吧!” 张明婳瞬间惊悚:“……” 第25章 上了前男友好兄弟京圈太子爷的车(25) “啊!姜昕!你个死……女人,我打死你!” 张明婳颤抖着手抓着姜昕的衣领,欲哭无泪地抬手,打在她脸上。 但连声音都没有,不知道的以为她是在摸她。 姜昕:额…… 眼看江远桓从校道那边跑过来了,她头疼,赶紧给张明婳一个眼神。 要嫁入江家吗? 要就给她认真点演! 张明婳哭了,真的哭了。 她觉得她活不过今晚了,沈砚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亲姐啊,咱们渣爸根本不是个东西,您就是弄死小妹我,也继承不了张家的财产的。 姜昕:“……” 在亲姐压迫感极强的视线下,张明婳只好深呼吸,啪的一声,不轻不重地打在她脸上。 “张明婳,你敢打她!” 江远桓怒火高燃地把张明婳给推开。 张明婳本来就因为打姜昕,浑身虚得厉害,被江远桓这么一推,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还好是草地,不怎么疼。 江远桓没想到张明婳会摔,愣了一下,刚想让她别装了,就对上她含泪的双眸,无助、脆弱,可怜极了。 与当时在天南会所的姜昕一模一样。 江远桓愣了愣,怒火消了不少,眼神也有些复杂。 他想,张明婳一定是爱惨了他,跟从前的姜昕一样。 姜昕:“……” 她挑眉给了张明婳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张明婳心领神会,眼泪说掉就掉,奥斯卡都欠她一个影后。 “阿桓,为什么?为什么?” “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到底哪儿比不上她了?” 看着张明婳哭得心碎,江远桓又恍惚了。 上次姜昕也是这么哭的。 然后,他就失去了她。 现在…… 江远桓语气缓和许多,“谁让你来找姜昕的?” 张明婳很难过,又倔强地盯着他,“我为什么不能来找她?你都把我……” 江远桓脸色一变,“明婳!” 张明婳被凶得眼泪掉得更厉害,却咬着唇没再说了。 见她那么乖巧,就算很愤怒伤心,也还会听他的话,江远桓心里松了口气,又难得对张明婳起了点愧疚。 说起来,这女孩也才19,比姜昕都还小两岁。 “再如何,明婳,你也不能打人。” 江远桓脸上的火气已经没了,好像已经帮姜昕原谅了张明婳,又仿佛在正妻和爱妾之间端水的古代皇帝,“明婳,给阿昕道歉。” 别说姜昕,张明婳都想送这个自大脑残的渣男一招佛山无影脚了。 姐,要不算了,这江家大少奶奶不做也罢。 姜昕甩给她一个“别闹”的眼神。 江远桓蠢点不好吗? 张明婳想想也是,江远桓要太聪明,她怎么利用他的资源发展自己的商业帝国? 张明婳觉得自己又行了,演技直线飙升。 她仰着梨花带雨的漂亮脸蛋不敢置信地看向江远桓,仿佛被心爱的人伤到碎了,“你、你要我给她道歉?” 江远桓心里不免又浮起几分心疼,但,“明婳,你听话点!今天本来就是你做错了。” 张明婳擦掉眼泪,摇摇晃晃从地上起来。 江远桓皱眉,想去扶她又顾忌着姜昕。 张明婳倔强着脸,“如果我不呢?” 江远桓脸色冷了下来,“明婳!” 张明婳再次被凶得眼泪决堤,崩溃哭道:“薛月瑶说你只爱姜昕,从没爱过我,我以为不是的,原来是真的!” “江远桓,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这么狠?” “好,我道歉,是我的错,我就应该一直只爱你的钱,不爱你的人,那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以后,大路朝天,我们各走一边!” 不给江远桓反应的机会,说完,张明婳就哭着跑了。 江远桓愣愣地看着张明婳绝望的背影,心脏闷得厉害,有种又要失去一个满心爱自己的女孩子。 姜昕and张明婳:“……” 能说她们都是演的吗? 算了,狗渣男不值得同情! 姜昕也一秒进入自己善良温柔的美好人设,不忍地叹气,“江学长,你去看看那小学妹吧,别让她也起了轻生的念头。” “也?” 江远桓心头猛地一跳,震惊地看她,声音干涩,“你那天晚上是不是差点就……”轻生了? “不重要了。” 姜昕垂眸,苦笑地打断他。 “重要!怎么会不重要呢?” 江远桓抓着她的手臂,急切又痛苦地说:“阿昕,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不知道你差点就……” 姜昕摇头,“我没事,还好遇到了沈先生。” 江远桓听到她提起沈砚,面色冷了下来,咬牙切齿,“他就是早有预谋的!” 在江远桓眼里,沈砚就是横刀夺爱、阴险缺德的王八蛋。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杀了他。 姜昕蹙眉,“他不是,你别乱说。” 江远桓看着她居然维护沈砚,生气又委屈。 “阿昕,你居然信他,不信我!” 姜昕张了张唇,叹气,“江远桓,沈先生是个好人,他帮了我很多很多次,如果不是他,我早就被薛月……算了,不说了,你快去找那小学妹吧!” 江远桓确实很担心张明婳,但他更放不下姜昕。 “阿昕,她骂你又打你,你不生气吗?? 姜昕温柔地摇摇头,“我明白她的心情,她只是太爱你了,而且她还小,江学长,如果可以,你多包容一下她……抱歉,是我逾越了。” “没有!” 江远桓痴痴然地看着眼前温柔似水的少女,只觉得他的阿昕怎么能这么善良,这么好! 如果那晚他不犯浑,如果那晚他听陈铭的话,去找她的话,现在就不会有沈砚什么事情了。 江远桓越想越后悔,“阿昕,你对我有什么要求都可以的!真的,我只怕你现在跟之前一样,对我竖起满身的刺,恨不得跟我一刀两断。” 姜昕看着他,眼眶微微一红,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把话咽回去了。 “你去找那个小学妹吧,我先回去了。” “阿昕!你不要走!” 江远桓想去拉住她的手,却被姜昕避开了。 他满脸黯然,又见她隐忍着泪水,心疼万分。 但他不能再强迫她了,那样只会让她跟他彻底离心。 那不就更便宜了沈砚那王八蛋了吗? 第26章 上了前男友好兄弟京圈太子爷的车(26) “阿昕,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沈砚伤你的心了,你能不能回到我身边来?” “那个小学妹呢?” “……” 江远桓顿了顿,又痴情地看着她,“你相信我,我一直爱的就只有你。” 姜昕心里在骂娘,但脸上还得装出动容的表情来,简直跟吃了馊饭一样恶心。 她心累,懒得再跟这死渣男掰扯了,装作沉默地转身离开。 江远桓越想越不甘心,沈砚现在在国外,这是他的机会。 反正沈砚不可能真心爱阿昕,更不可能娶她的。 只有他,江远桓,才会全心全意地爱姜昕。 只是明婳…… 江远桓给陈铭发了条短信,让他去找找张明婳,送她回家,别让她出事了。 要姜昕知道江远桓的骚操作,一定得倒吸口气,“赞叹”这大兄弟真的不是一般的心大啊! 都被一个好兄弟抢了女友了,他还敢让另一个好兄弟送新女友啊? 牛逼! 真特么牛逼! 但江远桓非常自信地肯定,陈铭不可能跟张明婳有什么的。 一来,陈铭不是沈砚,没那么深厚的背景和权势,跟他翻脸不了。 二来,当初陈铭也对姜昕有意思,但他都克制住了,没有越线,张明婳还不如姜昕优秀,他怎么会看得上? 最重要,江远桓觉得自己跟陈铭是铁哥们,是沈砚那种塑料兄弟情不能比的。 可江远桓永远也不会想到,姜昕从没爱过他,张明婳对他也没半点的真心。 所以,跟他的好兄弟们发生点什么,她们完全没压力。 更别说,江远桓总是衬托得他的好兄弟格外的优秀,真的很难不叫人动心啊! 唉,她们只是犯了每个女人都会犯的错误而已。 【渣男悔恨值上升2%,当前任务进度为94%,恭喜宿主。】 小银萌萌哒的声音满是欢快。 继上次姜昕知道江远桓追她是一场赌约,任务进度上涨2%后,今天又涨了。 小银对宿主的佩服已经不是一般的,是二般的。 天知道,它多怕任务就卡死在90%,再也进不了。 姜昕秀眉微动,并没多少意外。 接下来还有的玩呢。 …… 这边,江远桓刚想追上姜昕,把被沈砚撬走的墙角给挖回来。 “江学长!” 薛月瑶跑过来拦住了江远桓,满眼的爱慕。 也是她这么一拦,姜昕的身影就不见了。 江远桓脸色难看了下来,脑海中不禁浮起张明婳说的话,是薛月瑶挑拨离间,让她来找姜昕的麻烦的。 又想到刚刚阿昕的欲言又止,还有陈铭告诉他,其实一直以来,都是薛月瑶在欺负阿昕。 而上次,薛月瑶跟他告状,说姜昕因为嫉妒而陷害她,让她被学校记过。 他就直接一通电话过去指责姜昕,致使两人关系降到冰点…… 江远桓忍不住怀疑,那晚姜昕会去天南会所,会看到两人热吻,是不是薛月瑶故意设计的? 他知道薛月瑶爱他爱得痴狂,几个女人为他争风吃醋,作为男人的他是很得意。 但这不代表他就喜欢心机女人,还是个到处挑拨离间、颠倒黑白的女人。 况且,要不是薛月瑶,他不会失去姜昕。 张明婳也不会伤心到要跟他分手。 在这一刻,薛月瑶的脸在江远桓的眼里,扭曲又恶毒,丑陋到他无法忍受。 “贱人!” 啪! “啊!” 薛月瑶猝不及防地被江远桓一巴掌抽到地上去。 她傻傻地坐在地上,脸痛到麻木。 江远桓没半点怜惜,厌恶地指着她,“你一直在欺负阿昕是不是?网上黑阿昕的热搜也是你做的吧?” “你还敢污蔑阿昕盗窃你的游戏源代码?薛月瑶,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阿昕还需要盗窃你的作品,你不盗窃她的就谢天谢地了!” 薛月瑶不敢置信地看向他,颤抖着嘴唇,“我在你心里,就那么比不上姜昕吗?” 江远桓冷笑,“你也配跟她相提并论?” “阿桓哥哥!” 薛月瑶眼泪直掉,“明明是我比姜昕更早认识你的啊!” “所以呢?“ 江远桓冷漠着脸看她哭,完全没有对姜昕和张明婳哭泣时的心疼难受,只觉得烦死了。 “你都愿意抱着我,亲我了,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老子亲的女人多了去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不!”薛月瑶被他的厌恶给刺痛了,歇斯底里,“我到底哪儿比不上姜昕了?到底哪儿了?明明是她抢了你,她就是个贱人!” “闭嘴,你再骂阿昕一句试试看!” 江远桓憎恶地警告她,“薛月瑶,薛家可不是只有你一个女儿,你说,如果我放出话,要跟你那私生女妹妹联姻,你在薛家会有什么下场呢?嗯?” “不!不可以的!阿桓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 薛月瑶爬着要去抱江远桓的大腿,“我只是太爱太爱你了,阿桓哥哥,姜昕能轻易就背叛你跟了沈砚,她能有多爱你?世上没有谁比我更爱你了!” 江远桓一脚踢过去,满脸阴寒,“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她会离开我吗?” 薛月瑶被踹得很疼,却抵不过她心脏撕裂的痛楚,“阿桓哥哥……” “闭嘴,别再这么叫我,薛月瑶,你真的太让我恶心了。” 江远桓嫌恶极了,“从现在开始,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滚!” “我不走!我不走!阿桓哥哥,你不能、不能这么对我……” 薛月瑶不知道从哪儿来力气,扑过去一把扯住江远桓的裤子,然后…… 撕拉一声响,江远桓骚包的红色三角裤直接暴露在空气中。 人群中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口哨声。 原来是刚好下课的京大高材生们正好路过这片草地,听到有人在争吵的声音,都跑过来围观了。 谁知道一来就这么劲爆呢。 看着江远桓没了裤子,赤着两条白花花大腿,还有那红色三角裤包裹的……咳咳! 女生们表示眼睛脏了啊! 男生们就嘿嘿了,江大校草的资本也不咋地嘛,失望了失望了。 江远桓:“……” 江远桓“???!!!” 第27章 上了前男友好兄弟京圈太子爷的车(27) 【哈哈哈哈哈哈……】 姜昕头上的银色霜花发卡不停地扑闪着,小银打滚的笑声回荡在耳边,久久都停不下来的。 她无奈,“小银,别笑了。” 本来就傻了,再笑得短路就更傻了。 【宿主,你是真的不知道有多好笑,不行,我要笑烧了,哈哈哈……】 姜昕:“……” 不就是江远桓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薛月瑶给扒了裤子,当场暴露他骚包的红色三角裤吗? 【哎呀,宿主没看到当时江渣男的脸色,那是红了又黑,比小银黑屏时还黑的那种……他看薛月瑶的眼神那就跟看杀父仇人没区别了,哼,渣男贱女,两人都是活该。】 听着小银气哼哼的话语,姜昕失笑。 不过,不得不说薛月瑶确实是个会作死的。 原本她还在想,要再找个机会,让张明婳继续刺激江远桓,给薛月瑶上眼药。 不然,怎么让江远桓成为她反击薛月瑶和郑德励的刀呢? 姜昕从没想过拿自己的命去跟薛月瑶硬碰硬,借刀杀人,才是她的风格。 薛月瑶为了江远桓都疯魔成这样了。 等她被江远桓推下地狱,不知道还能不能高举她真爱的大旗? 姜昕眸中闪过凉薄的寒光。 肆意践踏他人,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现在好了,大概也不用姜昕再做什么,江远桓就一定会把薛月瑶给撕碎的。 但为了保险起见,姜昕还是给张明婳发了条短信,让她这几日演好心碎的戏,先钓着江远桓。 张明婳并没有回她的短信,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姜昕知道她是个聪明有成算的,并不在意。 【宿主,你好像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印象挺不错的?可如果不是因为沈先生,她才不会对你低头,还要欺负你呢。】 “张明婳最初确实没把我放在眼里,但她找我麻烦的时候,故意在其他学生上课的时间,选的那个地方没什么人,就是不想我难堪,而且她最开始想打我的时候,也根本没用力。” 不看僧面看佛面,只因为这一百万,姜昕就愿意给她个好评。 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那姑娘有野心,也有些高傲,但心不算坏。” 这是实话,但姜昕顿了顿,“况且我也在利用她。” 她们双方不过都是确定彼此是聪明人,所以各取所需,合作愉快,倒也不用去扯什么正义和情分。 “而且,在意别人傲慢的态度也没用,还是得自己努力,只要我站得足够高,他们自然就得仰头看我。” 【宿主,你真的……】 小银哭死,好优秀,好优秀,它家宿主真的是太棒棒哒了。 它何德何能绑定这么好的宿主呢。 姜昕:“……”那倒也不必如此夸张。 一人一系统说说笑笑走出京大校区,就见陈助理正好把车停到路边。 他下车,小心地打量了一下姜昕,见这位确实没有被那些糟心事打击到,才真的放下心来。 “姜小姐,我送您回去。” 姜昕礼貌地道谢,“麻烦了。” …… “夫人。” 陈助理刚帮姜昕打开大门,一眼就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美妇人,脸色瞬间变了。 沈夫人站起来,一双明艳犀利的凤眸略带柔色地看向姜昕,没有挑剔,也不含任何恶意。 “你就是姜昕姜小姐吧?” 姜昕双眸微睁,脸上有些忐忑无措,“是,不知您是?” “我是沈砚的母亲,你可以叫伯母就好了。” 沈夫人温和地介绍自己。 姜昕还没说什么,陈助理就挡在她前面,表情绷得很紧,“恕我失礼,不知夫人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沈夫人好脾气地笑了笑,“小陈,你不用那么紧张,我过来,只是想跟小姑娘说说话而已。” 陈助理却半步不让,“实在抱歉,但先生让我照顾好姜小姐。” “连我这个做母亲的也要如此提防吗?” 沈夫人苦笑地摇头,“罢了,那我先回去吧。” “等等,”姜昕从陈助理身后走出来,“不知道夫人找我有什么事情?” …… 陈助理最后还是妥协先回去了。 毕竟那两位女主人他是一个也得罪不起的。 “夫人,您喝水。” 姜昕把一杯温水放在沈夫人面前。 沈夫人看着眼前这个文静乖巧的女孩,虽然紧张,但眼里没有怯弱,并不是没有主见的金丝雀,只可惜…… “我可以叫你小昕吗?” “可以的。” “你也别叫我夫人,怪生疏的。” 姜昕抿了抿唇,“伯母。” 沈夫人明丽的眉眼笑意微浓,岁月厚待美人,常年身居高位的她,并没有一丝傲慢,反而优雅、温柔、知性,但也……深藏不露。 “我看过你的资料,小姑娘真的很优秀,g省的理科状元,京大计算机系的新星,刻苦好学,人品贵重。” 姜昕忙道:“没有没有,您真的过奖了。” 沈夫人摇头,“看到你后,我觉得你只会比我想的更优秀。” “谢、谢谢您。” 姜昕脸颊微红,只是,她默了默,抬眸,“伯母您来是为了沈先生和我的事情吗?” 沈先生? 沈夫人有点诧异地看着姜昕,忽然笑了,“原来那臭小子是剃头担子一头热啊!” 姜昕讷讷地问:“什么?” 沈夫人脸上笑意微收,叹气,“你知道他真的很喜欢你吗?” 姜昕睫毛颤动起来,轻轻点头。 “但你好像只把他的喜欢当成对年轻女孩的喜欢,或者只是对你身体的迷恋,是吗?” “我……”姜昕深呼吸,“我一直都知道我们差别太大了,没有未来的,谈真感情,对我来说,太奢侈了。” 沈夫人一愣,确实没想到这小姑娘会如此清醒,甚至是悲观的。 她突然就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姜昕反而对她笑了笑,“夫人,我从没有攀附沈先生的意思,更没想过成为您和沈家的烦恼,只是,这段关系开始得我很无奈,结不结束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沈夫人苦笑,自嘲道:“总觉得我现在就是个来拆散有情人的恶毒封建婆婆。” 第28章 上了前男友好兄弟京圈太子爷的车(28) 姜昕摇头,沈夫人的态度已经很好了。 “其实夫人,您不该来的,沈先生很聪明,也很强大,您来这一趟的目的他一定会知道的,不管往后他把我当成什么,今日的事情都会成为他心里的一根刺。” 听着小姑娘真诚担忧的话语,沈夫人竟有些无地自容的感觉。 “我知道,阿砚本就对我不亲近,或许在这之后,他连我这个母亲都不会认了吧!” “只是我不得不来。” 沈夫人闭了闭眼,或许是姜昕的态度打动了她,不禁缓缓跟她说起了自己的往事。 他们沈家在首都虽位高权重,但主家一直子嗣不丰,到了沈夫人这一代,她爸妈就只有她一个女儿。 沈砚的父亲其实是入赘的。 “也不知道是缘分还是孽缘,沈砚他父亲也曾是京大远近闻名的大才子,我跟他于校园相识。” 一个世家千金小姐,一个才华横溢的校草,两人的爱情犹如童话一般,风靡整个校园,也燃烧了他们彼此的青春。 “那时候我以为只要彼此相爱,就一定能冲破一切险阻,所以我奋力抵抗家族安排的联姻,为了逼我爸妈妥协,甚至未婚先育,最后,我确实是成功了。” 但婚姻的开始似乎是童话的终结。 “我爸妈是同意让我们结婚,却要我丈夫放弃一切成就和工作,给我处理家族杂事,如花瓶一样,有需要才陪我出席各种宴会、演讲,向社会各层展示沈家开放、与时俱进的面貌,获得更多的支持。” 那么有才华的男人就这么变成了衬托她和沈家的工具人,身上的少年意气渐渐消失,成了被圈养的金丝雀…… 当时沈家正面临重要时刻,背负整个家族命运的她很忙很忙,也因此忽略了他许多。 沈夫人只以为她努力站得足够高就可以保护好他,让他在自己的羽翼下,不受家族的压迫。 然而,却忘了他是个男人,也曾骄傲挺拔的少年郎。 更没想到,她为了利益最大化,只不过放纵狗仔写一些她和其他男人似是而非的暧昧新闻,就会把他逼疯,一步步将他推上了绝路。 直到他抱着儿子站在天台寻死…… 沈夫人声音很轻也很平静,仿佛是在讲别人的故事,脸色却越来越白。 姜昕有点窒息地问:“那……您先生最后怎么样了?” “……他把孩子抛给我,自己跳下去了。” 沈夫人最后还是没忍住眼泪,嗓音沙哑颤抖。 “我跟他解释了,我没有出轨,我没有不要他,我发誓自己不会再跟任何男人牵扯上半点关系,可他不信,他觉得自己糟糕透了,一直在连累我,也配不上我……后来我才知道,他早就患上抑郁症了。” 沈夫人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为什么她没有早点发现呢? 为什么她会觉得把他留在家里就是保护他? 为什么她会忘记自己最初爱的就是光芒万丈的京大才子呢? 姜昕沉默给沈夫人递了一张纸巾,就安静地坐在那,等她自己平复。 不是她不想安慰,而是这样的痛,不是外人三言两语能安慰得了。 “小昕,你知道吗?我从没觉得他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他深沉的爱,是我毁了他、害死了他。” 沈夫人擦掉脸上的泪水,“所以,我不是有什么门第观念。” 她当初就是那个想打破规则的人。 “我从不觉得你不好,我只是……太怕了。” 怕看到姜昕跟自己的丈夫一样,怕儿子重蹈覆辙。 两个人的身份差距造成了三观的不同,以及世俗的种种异样眼光和压力,不是一句“新时代人人平等”就可以解决的。 “小昕,你和他一样的优秀,一样的光芒万丈、前途无限,你们应该在属于你们的领域里闪闪发光、享誉世界,不该成为豪门肮脏争斗、权力旋涡的牺牲品。” 姜昕眸光轻轻晃动着,“我明白,我会试着劝劝沈先生的。” “我的儿子我知道,他的性格只会比我更犟,就算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的。” 沈夫人无奈叹气,拿出一个文件袋给姜昕。 “夫人……” “打开看看吧。” 姜昕犹豫几秒,还是接过文件袋打开。 竟然是北美那边计算机专业最好的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如果你愿意,我会尽快送你过去深造,期间,你的任何费用和安全问题,我会全权负责,你只要安心攻读就好。” 沈夫人温声道,“只是我希望,有一日,你能带着无限荣耀归国,回馈国家对你的培养。” 沈夫人现在的所有,也是国家和人民给予的,自然而然,给姜昕的资源也就是这个国家的。 姜昕指尖轻颤着,她没法拒绝,也不可能拒绝。 只是…… “夫人,那您该如何跟沈先生交代?” 沈夫人有被眼前的女孩暖心到,即便只是相处短短时间,但她依然很喜欢姜昕。 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那个冷心冷情的儿子会对她着迷至此。 越黑暗就越向往纯白。 “你别担心,我到底是他的亲生母亲,他还能杀了我不成?” 沈夫人轻握住姜昕的手,“你还那么年轻,又那么优秀,未来有无限的可能,本就不该折断翅膀,只当一个男人的附庸。” 姜昕抬眸,望着沈夫人温柔又有些恍惚的目光,心里明白,她这些话不仅是在对她说,还是在对那个早已逝去的丈夫。 “不过,夫人,我能先回老家,安顿好我外婆吗?” “自然,我已经给你在深城找了最好的养老院和护工,也会有专业医疗团队为你外婆调养好身体,你安心学业就好。” 姜昕怔了怔,感激万分地说:“夫人,谢谢您。” 沈夫人摇头,“不,应该是我谢谢你。” 看着姜昕好好的,自由地飞向广阔的天空,就犹如看到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理想远大的骄傲少年挣脱了束缚。 死后黄泉相见,他会原谅她吗? 第29章 上了前男友好兄弟京圈太子爷的车(29) 【宿主!宿主!】 一大早,小银就在姜昕耳边发出兴奋的鹅叫声。 姜昕困倦地揉着眉心,“小银,别闹。” 【哦哦,对不起,打扰宿主睡觉了,宿主别生小银的气好不好?】 听着小傻子系统奶呼呼又萌萌哒的道歉,姜昕就算有气也发不出来。 “我没生气,怎么了?薛月瑶和她舅舅完蛋了?” 【宿主怎么知道的?】 小银超级震惊的,它家宿主真的好聪明哦,骄傲! 姜昕好笑,会让小系统这么兴奋,不是江远桓倒霉,就是薛月瑶倒霉了。 毕竟这孩子可是天天在她耳边咋呼着要扎他们小人的。 虽然她也不知道它一个系统怎么扎小人。 【薛月瑶诬陷宿主,又找水军把宿主黑上热搜的事情已经被爆出来了,还有大v号爆出宿主和薛月瑶这些年的成绩单,以及拿过的奖项做对比。】 网友只是喜欢吃瓜,又不是傻子。 哪儿还能不知道这就是眼红病自导自演的一出贼喊捉贼的戏码? 顿时被薛月瑶拿他们当枪使的事情恶心到不行。 风水轮流转,今天被骂上热搜的就是薛月瑶了。 【还有薛月瑶她那傻逼舅舅,已经有京大的学子实名举报他猥亵女学生、窃取名下学生的学术成果,罪行累累!】 不等姜昕问,小银就噼里啪啦把所有事情告诉她,激动到不行。 【京大那边一早就发了通知,薛月瑶被停学,郑德励也被停工调查。】 证据确凿,这对恶心死人的舅甥注定是要完蛋了,嘻嘻~ 姜昕挑眉,她昨晚就把自证的材料,还有手头上掌握的关于薛月瑶和她舅舅这些年做下的恶行的证据发给了陈助理。 并让他把东西匿名塞给了江远桓。 由江远桓冲在前头去当那把刀,他们在后面看戏就行。 只是她预料中,事情得再发酵几天才会到达真正的高潮。 没想到才一晚上,薛月瑶和郑德励就已经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了。 姜昕沉吟,“是沈夫人出手吧?” 【宿主这也知道?】 毕竟沈夫人昨天可是半点都没提到过薛月瑶他们害宿主的事情。 小银还以为她是不知道呢。 听着小正太系统震惊到夸张的语气,姜昕失笑,“沈夫人虽然待我很是温柔,但她可是让沈氏这些年一直如日中天的现任家主。” 真正权势滔天的上位者。 在那位夫人眼里,大概只有自己的儿子才配当她的对手,让她如临大敌又无可奈何。 而薛月瑶他们? 恐怕就跟地上的蚂蚁没什么区别。 “沈夫人大概是觉得,那点小问题小事情,完全没有在我面前提的必要。” 【那她好厉害哦,不过,小银觉得宿主以后一定会比她更厉害哒。】 姜昕被小系统甜甜的彩虹屁给逗笑了,“沈夫人的手腕和能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宿主不是一般人呀!】 姜昕笑着起床,刚洗漱好,解教授的电话就来了。 一是恭喜她摆脱了那对恶心舅甥的脏水,二是代表学校对她进行安抚。 京大表示绝对会公开调查结果,对违法乱纪的人进行严惩。 解教授还说,被郑德励迫害的学子们会联名起诉他。 所以,郑德励不仅会失去事业,还会有牢狱之灾。 他这辈子就算完了。 呸,人渣!活该! 而薛月瑶,免不了被京大开除退学的命运。 当然,薛月瑶造谣诬陷姜昕,还网暴,绝对是能起诉对方的。 姜昕眸光微闪,叹息道:“算了,到底同学一场,她不仁,我不能不义。” 薛家现在被薛月瑶和郑德励搞得一地鸡毛,接下来还有的是他们倒霉的。 如此,薛家不得个个恨死罪魁祸首的薛月瑶吗? 反而姜昕现在没什么事情,就算起诉薛月瑶,最多也就是让她多赔点钱,拘留几个月。 这说不定还是保护了她。 还有江远桓那条疯狗呢。 她不起诉,在江远桓看来,薛月瑶就没受任何惩罚,那怎么行? 仅仅是一个江远桓,就足够让薛月瑶的未来活在末日里了。 解教授感慨万分,“小姜,你就是太善良太没脾气了,不然也不会让薛月瑶那种人欺负到现在。” 姜昕弯了弯眼眸,并没有半点心虚,“这没什么的,老师。” “对了,小姜,你随时可以回来项目研究这边,经过这事,学校打算把核心部分交给你。” “老师,我在经验方面终究不如各位学长学姐,而且他们都辛苦那么久了,也有了自己的思路和进程,不能因为我,让他们白费了功夫,也可能让项目停滞不前,最重要……抱歉,老师,我打算退出项目了。” “什么?” 解教授一下就激动了,各种劝说小徒弟,就怕她是被这次打击大了,丢了道心。 “老师别急,您先听我说。” 姜昕把她下个月就要出国深造的事情跟解教授提了。 解教授愣住了,但他没质疑自己的学生什么,只关心她的安全问题和昂贵留学的费用。 在姜昕保证一切都没问题后,解教授才放下心来。 “能去那边深造,是大好事,老师自然支持你,只是小姜啊,如果遇到什么难处,千万不要一个人扛着,老师虽能力有限,但也绝不会放任自己的学生被欺负的。” 姜昕笑着谢过恩师。 …… “姐。” 解教授的电话刚挂断,张明婳就打过来了。 姜昕听着她懒洋洋的嗓音,挑眉,“你昨晚去做什么了?” “睡了个帅哥,嘻嘻~” “……” 姜昕惊讶,“你这么快就给江远桓戴绿帽了?” 张明婳耸耸肩,“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也没少睡嫩模啊!” 姜昕满头黑线滑下,“行叭,你自己小心点,别被抓到小辫子了。” “安啦安啦,姐。” 张明婳胸有成竹,“对了,姐,你看热搜了吗?咱们渣爸现在正在开新闻发布会,泪如雨下地表白咱妈呢。” 姜昕:“……是我妈!” 张明婳拍拍胸脯,“以后也是我亲妈,我过年过节都去祭拜,给她磕头。” 姜昕无奈,“你这样说,你亲妈知道吗?” “她都改嫁多少年了?我和她最近一次见面都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张明婳语气无所谓,半点都没幼时就被生母抛弃的难过。 姜昕微怔,“抱歉。” “没事,她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没必要为了我一个多余的女儿赔上一辈子。” “姐,你做了什么?才能让咱渣爸心甘情愿去承认自己是个渣男的?” 姜昕笑,“我还没来得及做。” 张明婳秒懂,那就是跟沈家有关了。 难怪她们那自私自利到骨子里的渣爹会这么着急忙慌地开记者会。 他要不主动站出来,等沈家出手,他就不仅仅是被骂渣男那么简单了。 “不过,姐,就咱渣爸的德行,知道你的存在,还与沈家牵扯上,怕是会跟吸血鬼一样,追着你不放,你要早做准备。” “他要不怕被整垮就来。” 张明婳眨眨眼,“姐!” “嗯?” “我现在把户口迁到你名下还来得及吗?” “……” 姜昕无语,“行了,别皮了,江远桓那边你把握好度,我下个月要出国了。” “啊?” “去深造。” “沈家出资?” “嗯。” 张明婳只想给她姐高喊“666”! 还好她当时跪得够快,不然她现在就得去跟薛月瑶一起抱头痛哭了。 “行,姐,你尽管去忙学业,首都这边,江远桓我保证让他在白月光和替身之间反复煎熬,提溜得他团团转,至于薛月瑶,有我看着,她翻不了身的。” 姜昕轻笑,“好,不过别逞强,实在解决不了,记得告诉我。” “知道啦知道啦,你是我亲姐,你的金大腿不抱我抱谁的?” 仔细叮嘱张明婳一些细节后,姜昕才挂了电话。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把自己玩江远桓的那半年多发现的一些蛛丝马迹用加密邮箱发给张明婳,是相信她,也是给她的一张护身符。 姜昕拿着手机,眸色深深。 谁能想到江远桓有可能并不是江夫人的亲儿子。 江家当年经历过一场危机,是江父跟沈氏有姻亲的宋家女儿联姻才解决了。‘ 江氏这些年能蒸蒸日上靠的也是江夫人。 但江父结婚前,是有个心尖人的。 后来那女子就出国了,两人似乎就此断了往来。 只是…… 姜昕想到之前从江远桓嘴里套出来的话。 江父每年都会瞒着江夫人去r国一趟,有时候还会带上他。 好巧不巧,他那个心尖人就在r国。 这真只是巧合? 姜昕怎么就不信呢。 只可惜,她没机会接近江夫人,也没法验证。 但张明婳不一样,她是张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江远桓要跟她结婚,江家也不会反对的,想要接触江夫人的机会,不要太多了。 这也是先前姜昕跟小银说的,如果江远桓不再是江家大少呢? 没了爱情算是对渣男的什么惩罚? 没了权势和地位,让他从天堂跌入地狱,再不得翻身,才是真正的报应。 原主可是都被他和薛月瑶祸害得命都没了,连灵魂也要献祭出去。 第30章 上了前男友好兄弟京圈太子爷的车(30) “小昕,太阳大,你回房间休息去,这里不用你。” 头发发白的老人带着草帽,脖子上搭着条发白的毛巾,坐在老屋院子前把刚摘下的龙眼绑成一串串的。 姜昕搬了张凳子坐在老人旁边,摘叶子剪枝条,“没事,外婆,我不热的。” “这暑气,能不热吗?别晒伤了,或是晒黑了,回学校被同学笑。” 姜外婆满眼慈爱地看着自家标致的女娃,万分不舍她吃半点苦。 姜昕乖巧地对老人家弯了弯眸子,“外婆,学校的同学们每天都在忙学业,成绩才是第一位,哪会在意我黑不黑的。” 对外孙女的优秀,姜外婆很骄傲,抬手想摸摸她的头发,但见自己手上有泥土,又放弃了。 “学习是好事,但也要记得休息,有空就跟同学出去逛街玩,以后别再给外婆寄钱了,外婆在家里又没什么花销的,知道吗?” 姜昕侧身靠在外婆的肩膀上,“我努力学习就是想给外婆更好的生活,而且我衣服很多的,也有去外面吃饭看电影的。” “好好好,年轻人就该这样,小昕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祖孙两人一边说话,一边把龙眼装到筐子里,外婆打算拿去镇上的大市场摆摊卖。 她们家后面有座小山,是姜家世代种果树的地方。 姜外婆就是靠着果树丰收卖出的那点钱,一点点养大无父无母的姜昕。 姜昕从不觉得自己会读书就可以理所当然不用干活,更没觉得出身农村是多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如果不是这个满脸风霜的朴素老人,有她的今日吗? 村里有三轮车的大叔也要去镇上摆摊,就顺便过来帮她们把几筐龙眼装上,一起送过去。 他们村都是同个姓,同个祖先,各家都拈亲带故的。 姜外婆早年丧夫,中年丧女,一个人拉扯着外孙女长大,村里人都很同情她,能帮一把是一把。 更别说,姜昕会读书,还是省状元,平时回来都会给村里的孩子辅导功课作业,指导他们学习,村里各家可不使劲地供着她这个宝贝。 姜昕对村里这些质朴热情的叔婶印象非常好,笑着递过去一瓶水,“三叔,又得麻烦您了。” 姜三叔假装不高兴地说:“你这孩子说什么外人话?” “还有,天这么热,这些筐太重了,我们来就行,你先回屋去纳凉,待会儿要走再叫你。” 姜昕虽应好,但还是在旁边打下手。 忽然,她见车上一个筐摇摇晃晃的,连忙伸手要去扶。 然而,比她更快的是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冷冽的雪松香入鼻,姜昕双眸倏而睁大。 “呀,小昕,这些筐倒了就倒了,重新装就是,你别去扶,砸到了怎么办?” “咦?小伙子你是?不过真是谢谢你啊!” “不客气。” 姜昕愣在原地许久,都不知道外婆和姜三叔在说什么,直到那低沉偏冷的声线入耳。 她猛地转头,直直对上男人墨色深沉的双眸,呼吸不觉一窒。 第31章 上了前男友好兄弟京圈太子爷的车(31) “小昕,你们认识?这是你同学吗?” 姜外婆眼尖地发现两人的不对劲,又看了看外表格外出众的沈砚,心里有点不安。 姜昕还没开口,沈砚就转身,语气客气又尊敬,“外婆您好,我是阿昕的男朋友沈砚。” 姜外婆:“……” 姜昕:“……” 最先反应过来的居然是姜三叔,“小昕的男朋友啊!小伙子长得可真俊。” 沈砚温声道:“谢谢叔的夸奖。” 姜三叔爽朗笑着摆手,“说实话而已,说实话而已,小伙子是从城里来的吗?” “我是首都人。” “哦哦,跟小昕一个学校的?” “是,不过已经毕业了。” “毕业了,那小伙子现在做什么工作?” “我考公。” 沈砚有问必答,那好脾气的模样如果被首都上层那群人看到,估计眼睛都得吓掉了。 姜三叔眼神瞬间变了,“原、原来是领导同志。” “叔误会了,我就是个基层。” “那也是在首都啊!” “叔真的过赞了,都是为人民服务,不分高低。” 姜昕:“……” 姜外婆眼里的紧张不安褪去些许。 在他们认知里,考公就是国家干部了,不仅铁饭碗,未来稳定,人品也有保障。 肯定就不是那些随意玩弄无辜女孩子、缺了大德的花花公子。 在沈砚出现开始,姜外婆的心就一直悬着。 她是真的太怕太怕了。 孙女如果走上女儿的老路,这不是要她的老命吗? 姜昕无语地看着眼前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男人,考公?基层? 听听他说的是人话吗? 考虑过首都那群怕他怕得要死的豪门子弟的感受吗? 只是见姜外婆脸上恢复了血色,姜昕只能沉默,没拆台。 “小昕,你先带沈同志去屋里坐,镇上外婆自己去就好了。” “外婆是长辈,叫我名字沈砚就好。” 姜外婆被沈砚诚恳的态度感染到,笑呵呵叫了句“小砚。” 姜昕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外婆……” 沈砚看了她一眼,“外婆这么叫就好。” 姜昕:“……” “好好,小砚,这些龙眼不好放,我得去趟市场,招待不周,真是不好意思啊!” “外婆言重了,我跟阿昕一起过去帮您吧。” 姜外婆刚想婉拒,就见沈砚已经去帮姜三叔搬东西了。 小伙子力气很大,一个人就能把一大筐龙眼搬到车上,也完全没有嫌弃他们农村的东西。 姜外婆彻底放心了,看来小昕的男朋友确实不是什么有钱子弟。 姜昕:“……” 对,他不是有钱子弟,只是有权大佬。 沈砚是自己开车过来的,他让姜昕和姜外婆,还有姜三叔的儿子过去坐车,就不用跟货物挤在一起了。 瞧着眼前这辆扔到车海里就找不到的普通黑色轿车,姜昕欲言又止地看向沈砚。 这大概是他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开那么普通的车吧? 沈砚察觉到她的视线,墨眸深邃地回视她。 姜昕心跳倏而漏了一拍,“沈……” 沈砚双眸微眯,姜昕顿了顿,“学长,你怎么会来这里?” “系好安全带。” “……好。” 沈砚收回视线,启动车子。 “来找你。” 男人手握方向盘,淡淡地回答她的问题。 可这三个字怎么听着像是“来抓你”呢? 姜昕抿了抿唇,小声道:“我回来前有给你发信息的。” 沈砚:“嗯。” 姜昕:“……” 这个“嗯”又是什么意思? 想到他出国前,两人才争吵……冷战……额,好像都不是。 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姜昕有种风暴来临前的宁静,心头毛毛的。 姜昕还想说什么,沈砚已经跟姜外婆搭上话了。 姜外婆想了解他和自家小昕是怎么认识的,然而,没几句话,就被沈砚套路得不停“卖”孙女了。 “外婆,学长对咱们这边的路不熟,还是让他专心开车吧。” 眼见外婆都快把她婴儿时穿尿布穿了多久也告诉沈砚了,姜昕头皮发麻地打断了。 沈砚似笑非笑地看她,“我车技一向很好,你不是最清楚的吗?学、妹!” 姜昕:“……” 她脸颊烧得厉害,用力地看了他一眼。 车里还有长辈他知不知道吗? 沈砚薄唇微勾,没再逗她了。 …… 姜外婆今日的生意格外的好。 她家的龙眼是大而甜,皮薄核小没错,但能刚摆摊不久就卖完,主要还是老人家身边的这对年轻男女实在是太靓了。 两人犹如发光体,让来市场买菜的人一眼就瞧到了。 尤其是沈砚,身高腿长,鹤立鸡群,站在那,让他们小镇的市场仿佛都高档了起来。 就算只是为了近距离多看两眼俊男美女,他们也愿意花钱买龙眼呀。 还有不少大妈问姜外婆,姜昕和沈砚是她的孙子孙女吗? 姜外婆笑得见牙不见眼,“这是我的孙女,他是我孙女的男朋友。” 不少凑过来暗搓搓想跟姜昕和沈砚要微信的年轻男孩女孩们:“……” 这年头,果然好看的都有对象了。 姜昕和沈砚像是没有发现落在他们身上过于炙热的目光,一个负责收钱,一个负责装龙眼,非常默契。 沈砚不觉侧首看向身侧的女孩,她扎着马尾,穿着简单的运动服,侧脸白到泛光,长长的睫毛扑闪着,用粤语礼貌地对每个买龙眼的顾客道谢。 她似乎在哪儿都能让自己闪闪发光,不管是纸醉金迷的豪华会所,还是在这烟火人间的市场。 看似脆弱,实则坚韧无比。 沈砚一直以为她易碎的水晶,需要他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呵护。 然而,在了解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后,他才猛然回过神。 她是凌寒而立的傲骨白梅,不是依靠他人而活的菟丝花。 姜昕转过头,与他四目相对,那再不掩饰的灼热情意烧得她耳朵通红。 “你……” 沈砚抬手揉她的头发,“龙眼卖完了,账算好了吗?” 姜昕呆呆地点头。 见孙女和男朋友感情那么好,姜外婆脸上笑容更慈爱了。 沈砚愿意来市场帮她们卖龙眼,给顾客装袋子的时候熟练又仔细,绝不是富家子弟的做派。 至于他通身尊贵的气度,大概是首都的公务员都这么不平凡吧。 姜外婆最后一丝犹豫和疑虑也没了,对沈砚满意得不行。 姜昕对上外婆慈爱揶揄的笑容,心梗了梗,又心虚到心累的。 沈砚收拾好东西,正打算送姜外婆和姜昕回家。 “先去市场买菜,小砚第一次来家里,外婆给你露一手。” “谢谢外婆。” 完全插不上话的姜昕:“……” 算了,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第32章 上了前男友好兄弟京圈太子爷的车(32) 买菜的时候,姜外婆询问了沈砚爱吃什么菜,有什么忌口,结果,他报的全是姜昕喜欢的菜式。 姜外婆自小疼爱孙女,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喜好。 只是她也了解自家孙女,在外从不挑剔的。 除非是对她信任万分的人,才会露出几分小女儿的娇气。 看来两个孩子的感情是真的好,不是一时玩玩的。 姜昕被自家外婆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随意拿了一根苦瓜放在了秤上,而后一愣,就想把苦瓜拿下来。 姜外婆不解,姜昕呐呐道:“学长不喜欢。” 沈砚低笑出声,在姜外婆去买别的东西时,在她耳边缓缓道:“我以为你连我的名字都不想知道呢。” 姜昕抿唇,“我哪有?” 沈砚淡淡反问:“没有吗?” 姜昕对上他的眼睛,一阵阵的心虚,乖乖地闭嘴不说话了。 回到家,沈砚要去帮姜外婆做饭,但被老人家坚持给推了出来,并让姜昕带他先去休息一下。 这座老宅是姜外婆的公婆建的,距今都有五六十个年头了,不过虽然老旧,但却不脏,屋里屋外都被老人家整理得井井有条的,连根杂草都瞧不见。 姜外婆住在天井西边的厢房,把东边通风透气又阳光好的厢房给了姜昕。 就算姜昕去上学,几次三番让老人家搬到东边的屋子住,她也不肯。 每日都要给孙女打扫干净屋子。 姜昕带沈砚去了她的房间。 她的房间不算小,入门左边做书房,右边才是睡觉的地方。 看着小姑娘自小住的屋子,沈砚神色微动。 “沈先生,你随意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没人的时候,姜昕又叫回客客气气的“沈先生”。 沈砚墨眸微眯,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压在木门上,“沈先生?嗯?” 姜昕被两人暧昧的姿态弄得脸红心跳,小声道:“以前不都这么叫的吗?” 沈砚:“所以你可以毫无负担地跟我玩暧昧游戏,只当彼此是床伴,也可以说离开首都就离开,说抛下我就抛下我,是吗?” 姜昕:“……” 这说的她有多渣一样。 沈砚眸色沉沉地看她,“姜昕,我说过,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姜昕:“……” 那她现在说……额,后悔倒也没有。 毕竟沈砚是她遇到过最合她心意的男人。 两人在一起,也是真的快乐,身心皆愉悦的那种。 只是…… 她抬眸,清澈的瞳孔映着他的身影,但也清醒到冷酷,“你明知道的,我们差距太大了,没什么未来可言的。” 沈砚语气更沉了,“你没试过,怎么就知道我们没有未来?” “你试得起,而我试不起,当你对我的热情过去后,你可能就会把我当成污点了,到时候,我会连命都没有的,沈先生!” 姜昕闭了闭眼,“不要再强求了好不好?” “如果我要呢?” “我们非要闹得双方都这么不好看吗?” 沈砚额角青筋跳动,脸色冷得可怕,“说到底,在你眼里,我跟江远桓那个只图你的美貌和身体的渣滓没有区别是吗?” “我没有那个意思!” 姜昕眼眶泛红,“我只是想抓住我能抓住的,不想变成你身边一个花瓶,被‘沈夫人’的头衔压得喘不过气来,最后扭曲疯魔,不是毁了你,就是毁了我自己。” “沈先生,你知道吗?我没有任何保障,唯有的就是那点你们连瞧都瞧不上的才华!” 沈砚喉结滚动,一字一顿地说: “如果我说,我不会让你当金丝雀和花瓶,你想追逐自己的理想,我支持,你想要什么样的未来,我尊重,我比谁都希望你能大放异彩,你会相信吗?” 姜昕怔愣住了,“可是沈家怎么会……” “沈家的问题,我会解决,他们如今也控制不了我。” 沈砚将呆呆小姑娘拥入怀里,俯首在她额头落下一个温柔的吻,“我父母的结局不会落在我们身上的。” 姜昕身体僵了僵,“你……都知道了?” “嗯。” “可是……我已经决定要出国深造了。” “好。” 沈砚出乎意料的答案让她不敢置信。 姜昕忽然踮起脚尖,摸摸他的额头,呢喃,“没发烧啊!” 沈砚:“……” 姜昕咬唇,再次强调,“我出国不是一个月两个月,是两年,甚至更久。” 沈砚手指抚过她的眉眼,“我知道。” “如果我连两三年都等不起你,那你今日放弃我确实是最正确的选择。” 姜昕眸光晃了晃,嗓音发颤,“我回国后会考公,会投入国家科研中,可能做不了一个贤惠的妻子。” 沈砚轻笑,“你有那样的才华,让你当花瓶,困在家里带孩子,才是最大的错误,也会是我最大的失败。” “网上不是说,妻子的荣耀就是丈夫的成功吗?” 姜昕被这位向来冷酷的大佬忽然的幽默给逗笑了。 “我还以为你是作风严谨、一丝不苟的老干部呢,没想到还上网冲浪呀。” 沈砚气定神闲地挑眉,“因为吾妻年少。” “……” 姜昕脸颊烧了起来,“你……你怎么一直占人便宜啊!” 沈砚抚着她的脸,“姜昕,我说过,我支持你任何决定,但你要敢找别的男人试试看。” 姜昕下意识地问:“找了的话你真要打断我的腿吗?” 话落,她就想把自己的嘴巴给缝了。 沈砚扯唇,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第33章 上了前男友好兄弟京圈太子爷的车(33) 姜昕小心脏噗通直跳,不退反进地抱住他的腰,仰着乖巧到不行的漂亮小脸看他,“我是给你发了短信后再离开首都的,不是不告而别。” “那我同意了吗?” “……你是不是很生气?” “你说呢?” 沈砚脸色不怎么好看,一想到自己处理完事情,就紧赶慢赶从国外回来,一下飞机,却收到她离开首都的短信。 焦灼的心、满腔爱意仿佛被一盆冰水淋下,沈砚怎么可能不愤怒呢? 恨她的倔强,也恨她对他的无情和不信任。 当时的沈砚确实想直接把她抓回来,将她囚禁在一个无人能找到的小岛上,让她一辈子只能跟他在一起,依靠着他,再也跑不了。 但沈砚也知道,这样只会毁了她,毁了他们的未来。 沈砚只能让自己冷静下来,先去给她收尾,彻底处理掉薛家留下的后患。 姜昕看着他脸上的霜色,踮起脚,抱住他的脖子,在他唇角落下一吻,乖巧地道歉,“对不起,你别生我的气了好嘛?” 沈砚墨眸黑沉地看她,“你就是你道歉的诚意?” 姜昕:“……” 想到他之前在学校林荫道将她抵在车上,教她如何谢他的事情,姜昕脸红得厉害。 沈砚:“嗯?” 姜昕咬了咬唇,视死如归地亲上去,生涩地描摹他的薄唇,然后…… 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睁着一双雾气朦胧的桃花眸,无辜地看着他。 沈砚喉结忍不住上下滑动,倏而揽住她的腰身,反客为主。 姜昕被他吻得浑身发软,红唇下意识溢出轻吟。 沈砚呼吸一沉,俯身将她抱起,径直走向那张挂着蓝色窗幔,布置得少女风的老木床。 姜昕软绵绵地被他放在床上,双手颤抖着地抓住他滑入自己衣摆的大手,“别!” 沈砚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上,“嗯?” 姜昕脸红得厉害,“会被外婆发现的。” 沈砚:“……” 其他理由他能不接受,但这个真不行。 可就这么放过她,沈先生又不愿意。 他轻咬她脖子上的软肉,“叫我什么?” 姜昕被咬得身子轻颤,“沈……” “嗯?” “学长……” 男人的大掌贴在她的腰窝,暧昧不明,“你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 姜昕呼吸更不稳了,难为情极了,又怕他真的乱来,只能小声喊了句,“老公。” “乖!” 沈砚哑声低笑,含住她的唇瓣厮磨了一会儿才放开她。 …… 吃完晚饭后,沈砚原本想开车回镇上的酒店住,但乡下路黑,姜外婆担心他的安全,就让他留在家里住就行。 还没半天呢,老人家已经被某人哄得团团转,一口一个小砚,亲热得都快把他当亲孙子了。 姜昕默默在心里吐槽了句“腹黑”,然后就对上男人意味深长的视线,像是在说“回首都再收拾你!” “……” 姜昕脸颊发烫,“外婆,晚上我跟你睡,让学长住我的房间吧。” 说完她就借着收拾房间的名义跑了。 …… 叩叩。 房门打开,沈砚好笑地把她拉进来,“这是你的房间,怎么还敲门?” 姜昕乖巧地任他牵着手,“现在是你住着。” 沈砚薄唇微勾,“那你还挺有原则。” “我什么时候没原则了?” 姜昕有点不服气。 可即使是反驳,少女的嗓音也是软得跟棉花糖一样,没半点威慑力,只让人更想欺负了。 沈砚眸色微深,手指轻捏她的脸颊,“哦?当初是哪个小醉鬼把我当成前男友的替身给睡了?” 姜昕脸上瞬间红了起来,伸手去捂他的嘴,“你再说我走了。” “那你当时也没有誓死不从啊!” “……” 沈砚笑,“老婆都送到我怀里了,我凭什么不从?” 姜昕:“……” 说来说去还不是你心黑! 沈砚坐在她床上,将她抱到大腿上。 姜昕连忙双手抵住他的肩膀,有点慌,“哥哥……” 沈砚微怔,喉结上下滑动着,“叫我什么?再叫一次。” 姜昕眼波如水,羞涩地咬唇。 “嗯?” “沈叔叔!” “哦?”沈砚也不生气,大手落在她的裙摆下,放肆地撩拨她,“原来小侄女喜欢玩这种游戏,可以,叔叔教你。” “……” 姜昕身子软倒在他怀里,控制不住地轻颤着,慌忙地喊道:“别……哥哥!” “不是叔叔吗?” “哥哥,我、我错了。” 沈砚垂首厮磨她的红唇,低磁的嗓音微哑,“错哪儿了?” “我……” 姜昕眸中水色潋滟,脸颊嫣红如血,软声地求他,“哥哥饶了我好不好?” 沈砚呼吸更沉,魂都快被她喊没了,微微用力咬她的唇珠,“以后都这么叫,知道吗?” 姜昕点头,紧张道:“我……我答应了,你不许乱来了。” 沈砚放开她,失笑,“想什么呢?我还不至于为了一夜的性福,葬送一生的。” 那刚刚就是在故意逗她呢? 姜昕一边红着脸抽出纸巾给他擦手,一边小声抱怨,“你怎么好像变坏了?” 以前多禁欲高冷啊! 沈砚眸色幽幽地看她,“再端下去,老婆都没了。” “……” 姜昕忽然与他十指相扣,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 “你对我那么好,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我也想跟你长久的,只是江远桓的事情让我明白,王子和灰姑娘是不会有好结局的。” “我就想,在说你说结束前,我什么都不要求,只享受当下,那样,最后也不会那么狼狈了。” 沈砚薄唇印在她的额头,“你不是灰姑娘,我也不会说结束,姜昕,就算最后有输家,也只会是我。” 姜昕眸光湿润地望着他,“那我们努力不让彼此输,好不好?” 沈砚呼吸微窒,美梦成真的巨大喜悦让他紧紧抱着怀中女孩。 他温柔地吻着她,不带一丝情欲,“好。” “很晚了,回去睡吧,别让外婆担心了。” “就是外婆让我过来看看你住得习惯不?” 第34章 上了前男友好兄弟京圈太子爷的车(34) 姜昕抿唇笑,眸中再没了隐藏的愁绪和犹豫,满满都是他的身影。 让沈砚一再沉沦其中,不可自拔。 他抬手遮住她的双眸,“还想回去睡觉,就别诱惑我。” “……我没有!” “嗯,你有。” “你!” “好了,不逗你了,是我定力不足。” 姜昕无语了,又小声地跟他算账,“所以,那天晚上,咱们两个都有责任,结果你却全推到我头上来了。” 沈砚以拳抵鼻,忍住笑,“不那样,你会留在我身边?” “可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喜欢你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 虽然女孩子都喜欢被赞美,但姜昕还是很清醒的,没被他的糖衣炮弹给迷惑了。 “但是我当时是江远桓的女朋友。” “那又如何?” “……” 沈砚低笑一声,在她耳边哑声道:“第一次在机场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想把你抵在床上,让你那双笔直白皙的双腿缠在我腰上。” 姜昕:“!!!???” “你、你你……你流氓!” 沈砚不以为耻,“一见钟情不就是见色起意吗?” 姜昕恼羞成怒,“你太坏了!” 她以前到底有多瞎,才会觉得他高贵冷艳,一本正经的? 这男人压根就是个臭流氓! “好,不气了,是我的错。” 沈砚笑着给炸毛的小姑娘顺着毛,“但暴烈的欲望也是爱意的开始,是不是……阿昕bb。” 男人低磁的嗓音让姜昕耳朵瞬间红得滴血,“你、你别那么叫我。” “那叫……老婆?” “不许!” “小乖?” “不……” “两个你选一个。” 沈砚坚决不会再给她用一个“沈先生”的称呼将两人隔开,更不会再给她半步退路。 姜昕瞪着这个霸道强势的男人,委屈地瘪嘴,“第二个。” 沈砚亲了亲她的唇角“乖。” “所以那晚你会提前离开天南会所,不是巧合?” “嗯。” “那……” 姜昕想问什么但又有些不好意思。 沈砚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想问我和江远桓明明关系一般,为何对外称兄道弟?还一直去他组的局?” 姜昕双眸睁大,“你怎么知道?” 沈砚好笑地点了点她的小鼻子,“你的心思都写脸上了?” 姜昕:“……”有吗? “所以,为什么呢?” 沈砚墨眸幽深地看她,“你不是知道答案了吗?” 为了遇到她,为了寻找机会将她夺过来。 姜昕小脸泛红,“可你以前见到我,脸色都好冷好冷,好像很讨厌我的样子。” 沈砚瞥她,“看你跟江远桓恩爱,难不成要我笑着祝福?” “……” 姜昕有点心虚,但反应过来,她心虚什么? 那时候,她和江远桓才是情侣。 不过这话题有点雷,姜昕决定还是结束吧。 “对了,你回国后,有去见沈夫……伯母吗?” “伯母没为难过我,她很温柔的,也是为了我好!” 沈砚捏她的脸,“你才见她一面,就处处向着她,我养了你那么久,你说抛下就抛下,小乖,你对我是不是有点没良心了?” 姜昕委屈,“我明明是在担心你。” 沈砚心里妥帖些,“罢了,就当你是为了婆媳关系和谐。” 再次被占便宜的姜昕:“……” 不过,在沈砚知道沈夫人去找了姜昕,甚至引导她出国的时候,确实是怒的。 当时,沈夫人看着眼神冰冷,没有半点母子情份的儿子,意料之中的苦笑,“不管你信不信,我永远不会伤害那孩子的。” 沈砚不置可否,“她的事情,以后您别再插手。” 这是通知,不是请求。 “阿砚,我和你爸的事情还不足以……” “我不是您,姜昕也不是我父亲那样为爱痴狂的性格。” 沈夫人眼眶有些湿润,“你一直都在怨我是不是?” “没有。” 沈砚确实没怨过沈夫人。 只是,幼时是父亲在带他,母亲永远忙到见不着人影,答应他和父亲的事情,也总是忘记,或是说失约他们,她并觉得是什么大事。 后来父亲走了,她又悲痛低迷。 那时,有不少沈家旁支野心勃勃想取而代之,而没有人庇护的沈砚就成了他们第一个目标。 沈砚几次三番死里逃生,一直是他在自救,母亲永远不会来保护他。 渐渐的,沈砚就再也不期待了,一路自己杀出重围,将那些人踩在脚下。 “自小你没有管过我,这一次,也请您继续冷眼旁观。” 沈夫人脸色一白,“阿砚,我没别的意思,我跟你一样,只想保护那个孩子。” “你知道的,我们看似光鲜亮丽,实则处处暗藏杀机,而她如果成为你的妻子,你就只能时刻把她放在身边,否则一旦让敌人寻到机会,最先受到伤害的就是她。” 沈砚淡淡道:“我会让他们连动她的念头都不敢有。” 沈夫人心惊肉跳,“你想做什么?” 沈砚没回答,转身就走。 “阿砚,无论如何,出国深造对小昕都是最好的,你最初爱的不是她的耀眼吗?不要去折断她的翅膀。” 沈夫人缓缓道:“如果你真的爱她,也不会在意等她几年,阿砚,爱上没什么,爱下去才了不起。” 沈砚脚步一顿,没说,他爱姜昕,跟她优秀与否无关。 不过,他确实不该摧毁她的理想。 …… 姜昕出国的时间定在八月初,学校的手续沈砚已经帮她办好了,剩的下这几天,她想陪着外婆。 沈砚最近也正好在休假,就留在姜家村陪着自家小姑娘。 他跟姜昕商量,要把外婆接到首都,由他来照顾。 一提起这事,姜昕就很头疼,“我回来后就跟她提了,可她连最近的深城都不愿意去,更别说是首都了。” 落叶归根,老人家在姜家村生活了一辈子,对这里感情深厚,年纪又大,自然不愿意离开故土了。 沈砚默了默,“外婆留在村里也好,熟人多,去到大城市,人生地不熟,对她更不好。” “你家附近的空房子,我已经买下了,我会让专业的护工医疗人员过来照顾老人家的。” 姜昕轻轻蹙眉,“这样会不会太兴师动众了?” 沈砚抬手抚平她眉间的褶皱,“也就两三年的事情,等你回国,我们结婚,外婆总不能不去首都吧?” 第35章 上了前男友好兄弟京圈太子爷的车(35) 姜昕愣了愣,随即脸颊一红,“为什么我回国就结婚?” 她同意了吗? 沈砚:“小乖,我今年28了。” 姜昕呐呐道:“不是说,三十才是男人的黄金期吗?” 沈砚将一枚戒指戴在她的左手无名指上,“天才十几岁就成名,三十岁都老了,小乖,你想看我被整个首都嘲笑,三十多岁还没人要吗?” “……” 姜昕呆呆地看着手上的戒指。 谁敢嘲笑他啊? 何况只有他不要别人的份吧? 沈砚见她没有拒绝自己的戒指,愉悦地将她抱在大腿上亲,“但我只要你。” “……” 姜昕脸更红了,老男人真是太会撩了。 “可哪有别人提前两三年求婚的?” 沈砚摩挲着她带着解释的手,语气意有所指,“不定下来,万一我对象又打算给我找个门当户对的未婚妻怎么办?” 姜昕:“……” 这事过不去了是吗? …… 转眼就到了姜昕跟沈砚就要回首都的日子了。 姜外婆格外舍不得,但老人家也知道不能阻碍孩子向前走。 她给两人做了许多可以存储的吃食,只盼着两个孩子在外面健康安好。 姜昕含泪地抱住老人家,“外婆你要记得给手机充电,不用省电也不用省话费的,我会天天给您打电话。” “吃的隔夜就不要了,衣服我给你寄过来就穿,不要不舍得,哪儿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千万别撑着……我就只剩您一个亲人了,您不能离开我。” 姜外婆眼眶红了,轻拍着孙女的后背,“傻孩子,什么叫只有我一个亲人,不是还有小砚吗?以后还会有你们的孩子的。” “所以您要好好保重自己,看我幸福。” “好好好,都听我家小昕的。” 姜外婆看向沈砚,抓着孙女的手放在他掌心,“小砚,你是个好孩子,小昕以后就麻烦你了。” 沈砚紧握姜昕的手,郑重地向老人家保证,“您放心。” 上了飞机后,姜昕情绪依旧很低落。 沈砚将她揽在怀里,“s大每年圣诞都会放假近一个月,到时候我去接你回来看外婆,而且你只是出国了,随时都能回来的。” 姜昕靠在他的胸膛,破涕为笑,“嗯。” …… 回到首都当夜,姜昕以为自己要“在劫难逃”了。 没想到男人格外绅士,什么都没做,让她好好休息。 结果她还没感慨他的温柔多久,隔天大清早,她睡意朦胧地感觉到身体的异样。 “哥哥……” 姜昕嗓音软得跟水一样,叫他名字的时候格外的娇,还有一丝被宠爱过度的破碎。 覆在她身上的男人目光暗了暗,气息越发灼热地吻她。 姜昕有些受不住地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别……” 沈砚怜爱地亲着她的唇角,动作却肆意放纵,“小乖,从我出国到现在,你欠了我多少个夜晚?嗯?” 姜昕:“……” 什么叫她欠他的? “我没有,明明是你……”耍流氓! “继续说。” 姜昕迷离地喘息,哪儿还说得了话。 “你大后天就要出国了,你算算等到下次我们见面,又欠了多少?” “……” “我还有一天的假期,今天我们就不下床了。” 闻言,姜昕惊悚地瞪大双眼,然而抗拒的话和动作都被男人轻易地镇压了。 然后,姜昕就真的一整天没自己下过床,吃饭都是迷迷糊糊被他喂的。 等意识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三天早上了,姜昕身上完全不能见人,脑海里全是昨日的纵情,不要太羞了。 她恼怒地瞪着正在换衣服的男人。 什么绅士? 什么禁欲冷酷大佬? 全是骗人的! 禽兽! 沈砚正在系着袖扣,转眸就见小姑娘不知何时醒了,看他的双眼都在冒火。 他薄唇勾起,走过去坐回床上,一手撑在床垫,俯身就想亲她。 姜昕直接掀起被子,把整个人都盖住,不让他亲,也不想理他。 就没见过这么恶劣过分的男人。 明明昨天她都求了他多少次不要了,结果他就是顾自的为所欲为。 沈砚将人连被子一起抱起来,“你啊,脾气越来越大了。” “是我的问题吗?” 姜昕气得小脸通红,忍不住掀开被子,继续瞪他。 沈砚如愿亲到人,低笑出声,“对,我的错。” 姜昕:“你……” “乖,不气了。” 见真把小姑娘惹毛了,沈砚似无奈叹气,“我的小未婚妻就要出国,留下我在家里,一个人面对寂寞冰冷的漫漫长夜,我只是想在她离开前多让她陪陪我,没想到她不愿意……” “好了,你别说了!” 姜昕捂住他的嘴,再说她就变成抛夫弃子的渣女了。 “我没想不陪你,只是我本来打算这两天去跟老师和王师兄,还有明婳、沈伯母他们道别的,现在都去不了。” 就是不让她去,沈砚挑眉,故作抱歉,“我不知道你的计划,确实是我不对。” 姜昕没脾气了,“算了,晚点我给他们打电话就好。” 沈砚眸中划过一丝笑意,“嗯,你要出国,事情繁忙,他们会理解的,等下次放假,你回来再找他们聚聚就好了。” 姜昕点点头,也不再纠结这事。 她推了推抱着自己的男人,“时间不早了,快去上班吧。” 沈砚捏了捏她软软的脸颊,“好,我去工作养你,厨房里有早饭,记得起来吃。” 姜昕自己滚回床上去,“知道了,沈先生,你现在好啰嗦哦。” “……” 沈砚看着这快要爬到他头上去的女孩,手有点痒,想把她从被子里剥出来继续欺负。 但再来一次,这姑娘恐怕真要气得哄不好了。 他无奈低笑,“小没良心。” 等卧室的门关上,姜昕才从被子里出来,双颊嫣红。 她现在是每时每刻都被那老男人撩得七荤八素的。 【嘻嘻,宿主还不承认自己陷入爱河~】 小银都嗑疯了,银色霜花每天都在冒粉红泡泡。 姜昕好笑,“我没不承认啊。” 只是没想到沈砚会为她退让至此的。 那她就没理由再拒绝,总归她不会吃亏的。 【小银果然没看错沈大佬,他就是宿主的真命天子。】 姜昕听着小银幼稚的话语,无奈地笑着摇头。 她刚想裹着被子继续睡觉,张明婳就打电话过来。 第36章 上了前男友好兄弟京圈太子爷的车(36) “姐,你还在睡?” “嗯!” “啧啧,这嗓音,姐昨晚很滋润啊!” 姜昕眉梢微动,“你不滋润?” 张明婳笑嘻嘻,“还是比姐差一点点啦。” “……” 姜昕扶额,“别皮,你悠着点,别玩脱了。” 看看现在的她。 “姐放心啦。” “我记得江远桓有点变态的处、女情结,你注意点,别到时候新婚夜被他发现了。” “我知道啊,我们早就做过了。” 噗! 姜昕差点喷了,“你……你跟江远桓?还有你说的那个帅哥?” “这有什么?区区两根!” “……” 张明婳完全不觉得自己在说什么虎狼之词,她还没告诉她姐,昨晚江远桓喝醉了,她和小哥哥就在他隔壁的房间里……嘻嘻~ “姐,难怪你看不上江远桓,就那短哥,真是不中看也不中用,他要不是江氏大少,谁乐意跟他睡啊!” 姜昕的沉默震耳欲聋。 她揉着眉心,“算了,你有分寸就好。” 张明婳随意地说:“我是学着姐你的套路钓江远桓没错,但一个完全一样的替身是不能让江远桓记忆深刻的,总要给他点新鲜感……等姐你出国后,就是收网的时候了。” 江氏大少奶奶的位置她要定了。 有时候,姜昕都不得不佩服这个便宜妹妹,有野心,有魄力,还很聪明果敢,更是敢玩。 只要给她机会,她必定能扶摇直上。 “行,我等你成为江氏的掌舵人。” “嘿嘿,还是得靠姐你的提携啦” 姜昕无奈摇头,“我跟他提过了。” 张明婳秒懂她姐的意思,她要在江氏夺权的事情已经在沈大佬那边过了明路了。 张明婳压抑着狂喜的心情,“谢谢我最亲爱的姐姐,姐姐万岁!” 姜昕无奈摇头,“好了,不过你要记住,江夫人身份不一般,你尽可能把她拉拢到你这边来。” “明白,明白,姐放心。” …… 出国前一日,沈砚带着她去了京大附近的美食街。 两人光明正大地牵着手走在路上,不再遮遮掩掩。 与姜昕预料的不同,比起沈砚,她吸引的目光更多。 沈砚虽身份不凡,但能认识他的学生少之又少。 反倒是姜昕,本来就是京大名人,前几次的风波,更是让她万众瞩目。 来美食街吃饭的同学都在偷偷地看他们两人,猜测校花身边的大帅哥是谁? 这长得……女娲娘娘捏他的时候到底有多偏心啊? 就是帅哥未免太冷了,气势也太可怕了点。 不过,不少女生却发现,那大帅哥虽冷酷锋利,但每次落到姜昕身上的目光却犹如冰雪消融。 他还会给身边的女友拎小吃,小心地护着她穿梭在人群中。 明明不肯让她吃冰的,但只要女孩露出可怜的表情,他就瞬间没了原则,亲自去给她买了碗红豆冰。 虽然最后只给女友吃了一小口,但她们看着他面无表情地吃姜昕吃剩下的东西,心脏忍不住噗通直跳。 啊啊啊啊,怎么能这么萌?这么好嗑的? 老天爷是看他们学霸校花被渣男伤害太可怜了,所以就给她指了个温柔超爱的大酷哥吗? 但姜昕看着自己的沙冰被他一口一口吃掉,完全就感觉不到他超爱了,只觉得他超腹黑的。 少女漂亮的眸子里满是幽怨,“你是不是故意的?” 给她买冰,他却自己吃,是要馋死她吗? 沈砚挑眉,没否认,“所以下次还敢吃冰吗?” 姜昕抿唇,小声抗议,“我都听你的话,跟你去看中医,也在调养,偶尔吃点冰的也没关系吧!” “你就不怕压制我太久,我出国猛吃吗?” 沈砚掀起眼帘,黑沉的眸子看向她。 姜昕:“……我开玩笑的,在身体完全好之前,我都不吃冰的了,我保证。” 沈砚抬手揉她的小脑袋,“很讨厌我管着你?” “没有。” 姜昕摇摇头,“你不管我了,我才要心慌。” 她抬眸还想说什么,却猛地被他拉入怀里,两人往旁边桌子撞了过去。 嗤! 一瓶浓硫酸就这么浇在姜昕刚刚坐的位置上,瞬间就将木桌木椅给腐蚀成木炭,滋滋地冒着浓烟。 姜昕被沈砚牢牢护在怀里,没有伤到半点。 但沈砚的后背却被溅了几滴浓硫酸,衣服和皮肤瞬间就被腐蚀、烧伤。 沈砚只是皱了皱眉,第一时间去查看怀里的女孩有没有受伤。 “哥哥,你怎么样了?” 姜昕心脏一阵阵紧缩,在发现他后背被浓硫酸伤到后,脸色白得如纸。 她忍住恐慌,连忙拿起干燥的手帕给他擦拭伤口附近,“水?谁有干净的水?” “有有有!” 两人本就备受关注,突然被袭击,顿时就引起骚动。 但不得不说京大的学子们心理素质极高,很快就反应过来,报警的报警,叫救护车的叫救护车。 几个男生把打算逃跑的罪魁祸首给压制住,还有的赶紧跑去给姜昕买大瓶纯净水和碳酸氢钠溶液。 他们帮着姜昕用大量纯净水给沈砚的伤口冲洗,又给他涂抹上碳酸氢钠溶液。 沈砚只是脸色有点发白,依然那么平静从容,还能反过来安慰边给他处理伤口边掉眼泪的小姑娘。 “我不疼,真的,不哭了。” 姜昕没理他,时刻关注着他伤口的情况,只求着救护车快点来。 “姜昕,你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薛月瑶被几个男生压制得死死的,她知道自己跑不了,干脆就破罐子破摔,歇斯底里地咒骂着。 姜昕忽然转头看向她,眼神从未有过的冰冷。 她大步走过去,啪啪两巴掌就甩在薛月瑶的脸上,随即抓着她的头发,就要把她往地上的浓硫酸里摁。 一旁的京大学子们都被姜昕身上的冷气给吓住了。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这么凶残的姜昕。 第37章 上了前男友好兄弟京圈太子爷的车(37) 不过,大家也理解,任谁差点被泼了浓硫酸,也会从仙女变魔女的。 但是…… “姜学姐,你冷静!冷静!” “是啊,姜同学,把她交给法律来惩罚,你还有大好的未来。” 要是姜昕真把薛月瑶给摁进浓硫酸里,那她就会从受害者变成加害者了。 为了这个疯女人,赔上名声,还要吃官司,不值得。 薛月瑶也被姜昕突然的凶狠吓得满头虚汗。 她扭曲着脸,尖叫,“姜昕,你个贱人,贱民,你敢伤我,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浓硫酸怎么没把你这张狐媚脸给毁了?怎么没把你烧死,贱人,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把我害成这样!你这个贱……啊!” 沈砚一脚把满嘴喷粪的薛月瑶给踹开,握住姜昕冰凉的小手,将她抱回怀里,不停地轻拍着她的后背了。 “我没事的,别怕,别慌。” 姜昕靠在他的胸膛,眼泪决堤,哽咽的声音带着戾气,“我要她付出最惨烈的代价。” “好。” 沈砚轻声应她。 别说姜昕,枪弹雨林都面不改色的沈砚此时依然后怕不已。 他不敢想象那浓硫酸浇在她身上的情景。 沈砚恐怕会当场撕碎薛月瑶。 “阿昕!你没事吧?” 也在附近吃饭的江远桓和张明婳听说姜昕出事后,连忙赶了过来。 见桌子和地上的浓硫酸,两人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江远桓想去关心姜昕,在沈砚冷漠的视线下,却不得不止步。 姜昕却忽然转身,给了江远桓一巴掌。 被打懵的江远桓傻傻地站在原地,只是看着她不停掉落的眼泪,他就发不起任何脾气。 “阿、阿昕……” “江远桓,当初你嫌弃我,就直接跟我分手,为什么要去招惹薛月瑶那个疯子?既然招惹了,你们为什么不锁死在一起,要一次次让她像条疯狗一样咬着我不放?” 江远桓被她质问得抬不起头,“对不起!阿昕,我不知道,我也不想这样的……阿昕!” 姜昕身体晃了晃,张明婳连忙伸手扶住她,关切地问:“没事吧?” 但她话还没落,手就一空。 沈砚抱着虚软的少女,脸色紧绷,“小乖……” 姜昕白着脸,“糖……” 还是张明婳反应快,赶紧给她姐塞了一颗糖果,“没事没事,她只是犯低血糖了。” 正好这时,救护车来了,把他们两人都给拉走了。 江远桓被姜昕忽然倒下吓得不轻,下意识就要追上救护车,“阿昕……” 一旁的陈铭拉住他,“先把这边的事情处理一下。” 江远桓担忧又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救护车的方向,才转头暴躁又凶狠地冲过去,一脚踹向薛月瑶。 “你个贱人!你敢伤她!我杀了你!” “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薛月瑶原本以为在知道爆出她和舅舅的那些黑料,要置他们于死地的人是江远桓时,就已经是世界末日了。 可接下来,江远桓威胁薛家放弃她,把她嫁给一个有怪癖的暴发户,又暗示他们那个圈子的人随意凌辱她…… 这些日子,薛月瑶犹如活在地狱里,身心备受摧残,生不如死。 在这时她听到什么? 姜昕跟沈砚订婚了? 沈砚、沈家,首都金字塔最顶层的存在啊! 姜昕凭什么? 那个贱人到底凭什么? 薛月瑶彻底疯了,反正她完了,死也要拉着姜昕一起陪葬。 然而…… 薛月瑶痛得躺在地上起不来,痛苦地看着江远桓,嚎啕大哭,“世上谁都可以害我,可以恨我,就你江远桓不可以!” 江远桓又是一脚过去,“你他妈有病!” 薛月瑶蜷缩在地上,哭到抽搐,“为什么啊?阿桓哥哥,只有我才是真的爱你啊!” 江远桓看她就像在看一滩烂泥,每一次薛月瑶说爱他,他就仿佛吞了苍蝇一般恶心,只觉得所有人都在嘲笑他。 “闭嘴,薛月瑶,你踏马恶心不恶心?谁要你爱我了?你配吗?” “我不配!哈哈哈,我恶心?” 薛月瑶歇斯底里地大吼,“那是谁先来招惹我的?” “那是你自己下贱!” “我下贱?江远桓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你以为你这么舔着姜昕,她就会回到你身边吗?你妄想!她都攀上了沈砚的高枝了,还会看得上你吗?” 薛月瑶只觉得不甘心,太不甘心了。 “那贱人究竟有什么好的?你们一个两个为她着魔,真当她是什么纯洁白莲花吗?那就是个满眼势利心机的女人!” “闭嘴!你也配说她,她就算心机,就算图我的钱,我也只会欢欣鼓舞地送上去给她,你才算什么垃圾东西?” 说着,江远桓就又上去踹薛月瑶。 “干什么?都住手!” 这时,警察也来了。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等江远桓踹完薛月瑶,他们才上去把人拉开,然后一起带走。 毕竟打人也是不对的。 江远桓:“……” “阿桓。” 对上张明婳担忧的目光,江远桓又是心虚,又是暖心。 他还记得她刚刚照顾阿昕的事情。 就算明婳先前跟阿昕闹得不愉快,但这姑娘本心还是善良的,也会为了他去关心阿昕。 哪儿像那个薛月瑶,恶心死他了。 对这么爱他的姑娘,江远桓满脸的柔情,“没事,明婳,别担心我,我很快就回来了。” 他转头又对陈铭说:“兄弟,麻烦你帮我送明婳回家。” 陈铭与张明婳四目相对,又触电般移开,勉强维持住脸上正经人的表情,“好,我知道了,你……”走好! 江远桓心大得完全没发现女友和好兄弟之间的暗流汹涌,还龇着大白牙对陈铭道谢。 陈铭:“……” 趁着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张明婳勾了勾陈铭的掌心,对他wink一下,像是在说:今晚他不在,来我家吗? 陈铭身体僵住,和沈砚不同,他跟江远桓是真的二十多年的兄弟交情。 但…… 陈铭喉结滚动着,掌心仿佛有股火,蔓延到心尖,烧得他理智全无。 明知两人的关系是不对的,明知她心机深沉,可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一错再错,犹如上瘾。 第38章 上了前男友好兄弟京圈太子爷的车(38) 沈砚的伤势处理及时,没有恶化,医院给他重新处理上药,又开了些内服的,嘱咐一些注意事项,连住院都不用,就让他们可以回家了。 “医生不是说没事了吗?别担心了。” 沈砚看着身侧的小姑娘一手紧紧拽着装药的袋子,一手拿着他的病历本研究个不停,笑着安抚她。 姜昕小脸还白得厉害,抿着唇,“你还笑得出来?” 沈砚挑眉,“你要看我哭?” “你……” 姜昕生气地瞪他,“就不能正经点吗?” 沈砚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里,“我真的没事,别怕了。” 姜昕眼眶又红了,“谁让你给我挡浓硫酸了,要是泼到你身上怎么办?” “子弹我都躲得过,何况只是一瓶浓硫酸。” 沈砚俯首,额头贴着她的,“小乖,我是你的男人,我不给你挡,你要谁给你挡?”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姜昕眼里的泪珠掉下来,“你要出事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会的,”沈砚吻掉她的泪,“我还没跟你结婚,没跟你白首到老。” 姜昕泪眼朦胧地看他,“我刚刚是真的好想杀了薛月瑶,都是我太自信了,先前就应该起诉她,不然你今天就不会受伤了。” “发疯的是她,跟你有什么关系?” 沈砚揉揉她的后脑勺,“如果说错,那我不也有,以为自己能保护你,从不将那疯女人当回事。” 姜昕听他直接喊薛月瑶“疯女人”,就知道他是真的怒了,连风度都不要了。 她摸摸他的脸,软声软气道:“你还受伤着,别生气了,咱们这次就不放过她,嗯,斩草除根。” 沈砚被小姑娘用这么软的语气说那么凶残的话给逗笑了,“好。” 姜昕看着他脸上的笑,眨眨眼,后知后觉地问:“我是不是太凶了?之前我打薛月瑶的时候是不是吓到你了。” 沈砚胸膛震动,没忍住笑出声来,在她委屈又控诉的小眼神下,捏了捏她的脸蛋,“别把你老公当纸糊的。” “以后也要这样,什么时候都别给自己委屈受。” 姜昕眼眸弯了弯,“那要是你欺负我呢?” 沈砚意味深长地挑眉,“那就要分情况了。” “什么?” “床下我肯定不会,但床上实在不好跟你保证。” “你、你……又流氓了!” 姜昕又羞又气地瞪他。 沈砚笑道:“我们现在是未婚夫妻,以后是夫妻,这不是正常事吗?” 姜昕小声抱怨他,“你就不能像以前那么正经吗?” 沈砚想了想,“你喜欢也不是不可以。” 姜昕:“……算了。” 总觉得这腹黑的男人是在给她挖坑跳。 “咳咳……” “伯、伯母!” 姜昕看着忽然出现的沈夫人,慌忙红着脸站了起来。 沈砚来了医院后,并没表明身份,和普通人一样在急诊挂号处理伤势。 姜昕刚帮沈砚拿完药,坐在急诊大厅的角落里帮他看药物的使用说明,确定没别的问题后才打算回家。 没想到沈夫人会来。 沈夫人关切地问姜昕,“小昕没事吧?” 姜昕摇头,“我没事,哥……阿砚为了保护我受伤了。” 沈砚缓缓起身,“小伤,您不用担心。” 沈夫人见儿子精神不错,相比起来,反而人小姑娘脸色更白,“没事就好,以后出去,还是让保镖跟着的好。” 毕竟沈砚身份不简单,就算不为了他自己,也该为姜昕的安全负责。 沈砚点点头,“我会注意的。” 姜昕愧疚地说:“今日的事情,是我的缘故……” 沈夫人安抚地握住她冰凉的手,“事情来龙去脉我已经清楚了,优秀的人,总不免招惹了别人的嫉妒和恶意,有错的是他们,而不是怪你太优秀了。” 姜昕脸颊微红,“谢谢伯母。” 沈夫人看着眼前羞涩干净的小姑娘,又忍不住恍惚。 想起很多年前,他也是这么的脸皮薄,会因为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而耳朵红得滴血。 温润如玉,如三月春风,是她所处的那个圈子永远看不到的干净温柔。 “这边的事情,我会解决好,您可以先去忙。” 沈砚不着痕迹地把姜昕拉回自己怀里,对沈夫人的态度尊敬也疏离。 沈夫人:“……” 她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慌慌忙忙地跑过来,笑得无比谄媚地打招呼。 “这里人多眼杂,二位有什么事情不如到楼上院长办公室坐着谈。” 沈夫人脸上的笑意不变,只是没了在姜昕面前的随和,“多谢,不过不用了,我们要回去了。” 中年男人见沈砚和沈夫人连问他是谁的打算都没有,心里很是难堪,却又不敢表现出一丁半点出来,更不舍得失去了这么好的机会。 “这小姑娘是……” 他似乎这才注意到姜昕,有点失神地看着她熟悉又陌生的容貌,呢喃道:“像,真的是太像了!” 中年男人眼眶忽然红了,眼泪说来就来,“你、你是不是书凝的女儿?” 姜昕的母亲闺名就是书凝。 姜昕心里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老渣男演戏,但人设实在不允许她一巴掌呼过去。 她垂了垂眸,捏着沈砚的衣角,“哥哥,我们回家吧。” 中年男人……也就是姜昕这具身体血缘上的父亲张文光面色一僵,在心里大骂不孝孽女。 完全不觉得自己当年诓骗人家未婚女子,玩腻后又随手抛弃的行为有多缺德败类。 张文光反而认为,自己一个富家子弟,愿意玩一个乡下的村姑,还是她的荣幸。 是她不识相,乖乖给他当地下情人不好吗? 怎么? 一个村姑还想嫁入张家,也不看看她配不配? 至于姜昕? 没有他,她能出生?能攀上沈砚和沈家? 现在还敢给他甩脸子,跟她那个妈一样,给脸不要脸的贱货。 然而,张文光忽然身体一抖,直直对上了沈砚冷戾的目光,顿时被吓得冷汗直冒。 第39章 上了前男友好兄弟京圈太子爷的车(39) “你还有事情吗?” “没、没有的。” “那麻烦让开一下,你挡到我们的路了。” 张文光看着话语保持礼貌,眼神却像是要宰了他的沈砚,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双腿直打颤。 他很想挺直腰板,告诉沈砚,他可是他的老丈人。 但,张文光实在没那个胆子。 “沈、沈先生,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看看书凝和我的女儿……” 姜昕倏而抬眸,嗓音发颤,“我不是你的女儿,我也没有爸爸!” 这话让张文光的脸瞬间拉了下来,可他不敢在沈砚面前教训这孽女,只能勉强地表现出伤心和无奈。 “小昕啊,爸知道这些年是爸对不起你,但父女血浓于水,无论如何,爸是真心爱你妈妈,也是真心爱你、想弥补你的!” “我说了,你不是我爸爸!” 姜昕含泪地捂住自己的耳朵,情绪激动地摇头。 “你的爱就是欺骗她你单身,占了她的身心后就要诓骗她当你的地下情人,她不从,你就让她身败名裂,被唾骂被退学……” “你还在她刚生产完就打电话给她,说你正在和别的女人结婚,让她崩溃地割腕自杀! 姜昕身体颤抖个不停,恨恨地看向张文光,“但凡你对她有半点真心,也不至于逼死她。” “我姓姜,一辈子都姓姜,跟你姓张的没半点关系!” 因为姜昕情绪的爆发,此时急诊大厅里所有视线全落在他们身上。 所有人看张文光的眼神都变了,像是在说:这是哪个粪坑里爬出来的死渣男? 张文光脸色涨红又铁青,要不是碍于沈砚,他现在就一巴掌扇姜昕的脸上去了。 “你妈如果不贪我的钱,她会跟我在一起?” “明明是你伪装成为病重母亲四处奔波的穷小子故意接近我妈,为此我妈还多打了几份兼职,就是为了给你筹医药费……这些我妈日记里写着,你当初写给她的情书也可以证明!” 姜昕哭着地指责张文光,“你根本就对我妈妈没有半点愧疚,你其实已经都差不多忘了她是谁了吧?” “你现在会来认我这陌生女儿,只是因为我身上有利可图是不是?” “你!” 张文光愤怒地指着姜昕,却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 姜昕抬手擦掉眼泪,身体晃了晃,又努力站直起来,“张先生不用再演什么深情戏码,你迫害我妈,从未养过我,我一辈子都不会认你的,现在想利用我得到好处,你死了这条心吧!” 张文光怒吼:“再如何,我也是你爸!” 姜昕:“不,你不是!” “张先生。” 沈砚淡淡开口,身上厚重的冷意压迫得恶狠狠瞪着姜昕的张文光一个激灵。 他顿时后悔不已,他是想哄骗姜昕回到张家,让张家搭上沈家,一飞冲天,不是要跟姜昕结仇,得罪沈砚的。 现在…… “沈先生,您听我说,我是真当小昕是……” “张先生的耳朵看来是有点不好,我的未婚妻一直强调了,她没有父亲,你和我岳母也没有夫妻关系,更是从未养过她一日,她现在成年了,不需要监护人,更对你没有任何赡养的义务,听懂了吗?” 张文光嘴巴动了动,没胆子跟沈砚呛声,只好灰溜溜地让开,不敢再拦着他们了。 …… “以后遇到讨厌的人,直接让他滚就好,怎么还把自己伤心哭了?” 车上,沈砚拿着温热的毛巾,给她擦着脸上的泪痕,低沉的嗓音满是温柔怜惜。 姜昕眼泪汪汪地看他,“对不起。” “……” 沈砚无奈又好笑,“你这又是跟我道的哪门子的歉?” 姜昕小声抽噎,“你都受伤了,还因为我又遇到了恶心的人,现在又要来照顾我、安慰我。” 沈砚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那么下次,就试试依靠我,不要独自一人撑着了,嗯?” “我没想不依靠你,只是不想那种烂人脏了你的手。” “而且,”姜昕轻咬唇瓣,“我怕你觉得我对自己的父亲很冷血无情。” 沈砚被这姑娘弄得哭笑不得,“不是让你别把我想的那么高大上了吗?” 在他这个位置,双手什么时候干净过了? 姜昕很执拗,“我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看?反正我就是觉得你好。” 沈砚无声轻叹,将她抱在自己的膝上,还没做什么,小姑娘脸上就浮起红晕,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不、不行,你受伤了!” 而且这是在车上呢! 就算升了挡板,那前面也有别人。 太羞耻了。 沈砚微怔,他不是这个意思,没想到她会想歪了。 看着她秀色可餐的模样,沈砚喉结滚动,俯身吻她的唇,“如果我真的想要呢?” 姜昕脸颊很红,坚持自己的底线,“不行,你受伤了。” 沈砚低低道:“我只是伤到后背,不是腰和腿,小乖待会儿记得别抓我的后背就行了。“ 姜昕:“!!!” “沈砚!” 小姑娘都羞得点他的大名了,沈砚笑得胸膛直震动,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没再逗她了。 …… 回到家后,姜昕就去给他放洗澡水。 “你后背的伤不能沾水,我给你洗吧。” “……” 沈砚挑眉,“鸳鸯浴?” 姜昕脸红了红,但冷酷无情地摇头,“帮你洗完,我自己再洗。” 沈砚好笑地看她,“小乖,你是在看不起我吗?” 姜昕努力板着脸,“你不要不正经,这是很严肃的事情。” 沈砚没忍住扶额,笑得双肩颤动。 “哥哥!” 姜昕恼羞成怒了。 她直接拽住他的手往浴室走,犹如霸王硬上弓的女流氓。 沈砚挑了挑眉,像是条主动上钩的鱼,随着她动作。 浴室温度偏高,雾气氤氲,姜昕双颊红得厉害,给他解扣子的手都在发颤。 沈砚被着小姑娘青涩的动作挑逗得墨眸暗沉,情欲汹涌如烈火。 他低头,炽热的气息扑洒在她耳边,“小乖,真的不打算再对我做什么吗?” 姜昕双腿发软,却坚持,“不!” 沈砚低笑,“好。” 但直到他脱光了衣服,坐在浴缸里,也没对她动手动脚的。 姜昕狐疑地看他,奈何浴室里氛围太暧昧,她没敢多看也没敢多问,只好硬着头皮赶紧给他洗完。 “很热?” 男人湿润的指腹摩挲着她冒汗的鬓角。 第40章 上了前男友好兄弟京圈太子爷的车(40) 姜昕身体被他碰得轻颤起来,让她脸红耳赤。 沈砚低低地笑,“这么敏感?” 姜昕没忍住瞪他,“还不是你。” 沈砚挑眉,“我的荣幸。” 姜昕……姜昕不想理他了,专心给他洗澡。 然而下一刻,她整个人被他拽入浴缸中,吓得她紧紧抓着他肌肉隆起的手臂。 “伤口!” 沈砚熟练又从容地脱掉她的裙子,捏住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既然鱼儿不上钩,猎人只好亲自上手了。 姜昕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你、你的伤口!” “小乖,男人憋久了会出事,比这伤口严重多了。” “可我们昨天才……”他哪儿憋久了。 “怪你太可口。” “……” 沈砚抱着她转了个身,从背后搂住她,灼热的吻落在她的耳朵、脸颊,“从后面来,就不会弄到伤口了。” 姜昕脸颊红得冒烟,下一刻,还没出口的抗议就都破碎了。 浴室里的水声久久不停。 …… 夜色深深,姜昕双腿发颤着跪坐在床上,给他检查后背的伤,有一处果然弄湿了,得重新换药包扎。 气得姜昕直瞪他。 “都让你别乱来了,明天得再去医院检查一下。” 沈砚把气呼呼的小姑娘抱在怀里哄,“好,都是我的不对。” 然而,这次姜昕没那么容易被哄好,拧着秀眉,“要不我们先分房睡吧。” 沈砚:“……” “倒也没那么严重。” 姜昕抿唇,“可你总是控制不住,要是导致伤口撕裂感染了怎么办?” 沈砚见小姑娘都把他当禽兽了,多少反省了一下,又给自己辩解,“小乖,是你先要给我洗澡的。” 他都脱光了,心爱的女子就在眼前,能忍就不是男人了。 少女清澈的眸子,奇怪地看向他,“上次我受伤了,你不也帮我洗澡吗?” 当时他多正经啊! 沈砚:“……” 男人以拳抵鼻,不自然道:“那不一样。” 姜昕:“?” 沈砚揉揉她的头发,转移话题,“好了,很晚了,睡吧,你明天还要赶飞机。” 姜昕却道:“我让伯母给我改时间了。” 沈砚微怔,“薛月瑶的事情,我来处理就好,你不用担心。” “不是,”姜昕摇摇头,“我要等你伤好了再走,也不急这十天半个月的。”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学业和他之间,选择了他,沈砚眼底的光柔和得醉人,轻抚着她的小脸。 “没事,只是小伤,没必要改变你的计划。” “计划可以再制定,学习以后也有的是时间,你不一样的。” 小姑娘的话语甜得沈砚心里一塌糊涂,“小乖……” “不行!” 姜昕用手捂住他的嘴,“你不许再乱来了。” 沈砚无奈地亲亲她的掌心,失笑,“这次真没打算做什么。” 姜昕才不信他呢。 沈砚:“……” 看来,他在小未婚妻眼里真成禽兽了。 不过,最后到底话题转移成功,她没再坚持分房睡了。 温香软玉在怀,沈先生坚决不同意一个人钻冷冰冰的被窝。 …… “不是吧,姐,姐夫昨天不是受伤了吗?你们昨晚带伤还能这么激烈的?” “……” 睡眼惺忪地起来开门的姜昕无语了。 这便宜妹妹怎么每次开场白都能这么劲爆的? 她让开,让她进来,无奈道:“他今早要上班,我一大早起来给他做早餐,睡了个回笼觉。” 至于昨晚两人在浴室的事情就没必要说了。 对于性事,姜昕还真没张明婳放得开。 “我姐真贤惠。” 张明婳把水果和各种补品放桌子上,熟练地拍了个马屁。 姜昕给她倒了杯温水,让她随意坐。 张明婳坐在沙发上,两人闲聊了几句,才进入正题,“姐,昨天你是不是遇到咱渣爸了?” 姜昕挑眉,“你也知道了?” “那可不,昨晚我好不容易不用跟江远桓那二货虚与委蛇,正和小哥哥享受二人世界,谁知他一个电话就过来,暴躁地把我骂了一通,让我马上回家去,扫兴到不行。” 张明婳提起亲生父亲张文光,脸上满满的全是嫌弃和冷漠。 “……” 难怪她今天看着便宜妹妹的样子怎么那么像欲求不满呢? 姜昕同情地说:“抱歉,你这是被我连累了。” 张明婳不在意地摆摆手,“小事,而且看他在你这里吃瘪,我高兴得差点开瓶香槟来庆祝了。” 同为“大孝女”的姜昕:额…… “昨天在医院,他想深情地认回我这个女儿,被我怼了一顿。” “哦豁~” 张明婳瞬间精神了,“渣爸能耐啊,他哪儿来的脸皮和胆子敢把沈先生当女婿的?也不怕被姐夫拧掉脑袋吗?” 姜昕被她逗笑了,“十倍的收益都能唆使人犯罪了,何况如果我真的那么好骗,被他哄回张家当女儿,那他就等于榜上沈家这个大靠山,他能不心动吗?” “啧,他也不怕被撑死的!” 张明婳冷笑,“就他那点算计,还敢舞到沈先生面前,他死定了。” “张氏集团接下来会有场风波,不过,你放心,不会下死手的……明婳,你的机会来了。” 因着昨日的事情牵扯到她过世的母亲,沈砚不会让它在网络上发酵。 姜昕也不想再让自己母亲跟那个人渣牵扯上半点关系。 但这不代表,沈砚就会放过张文光。 张明婳瞬间就明白了她姐话里的意思,心潮涌动起来。 “他这些年作为平平,名声也不好,集团上下对他有异议的不少,如果这次再因他导致张家和公司利益受损,他这个董事长也就做到头了。” 但是张文光肯定不舍得让出手里的权利,更不会让旁支有机会取代了他。 最有可能的就是他把张明婳推到台前来。 第41章 上了前男友好兄弟京圈太子爷的车(41) 一来,张明婳是他唯一的婚生女,张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由她代替他掌管公司,张氏上下反对不了。 二来,一个女儿,早晚是要嫁出去的,等这次风声过了,他就可以拿回张明婳手里的权力了。 然而,到张明婳手里的东西,张文光还想拿回去? 呵! “姐,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 “要不是你已经有了姐夫,我真想以身相许来报答你。” “……这就不用了。” 姜昕婉拒,她没那个癖好。 张明婳笑得花枝乱颤,随即,她语气严肃些。 “姐,他当年仗着自己的家世为所欲为,伤害一个又一个无辜女子,我们这些子女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他攀附高枝的工具,冷漠自私至此,所以,人渣败类必须要有报应。” 姜昕看着张明婳冷漠的双眸,明白她的意思。 她会站在她这边,她同样恨极了张文光,也绝不会放过他的。 姜昕轻笑,很喜欢便宜妹妹的聪明。 …… “夫人,起诉薛月瑶的材料在这,您看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陈助理将一个文件袋放在姜昕面前。 自从她和沈砚重新回首都后,陈助理对她的称呼就从“姜小姐”变成“夫人”了。 她跟沈砚抗议过,然而,陈助理看着自己失去的奖金到账,“夫人”的称呼打死都不改。 姜昕:“……” 那千年狐狸成精的腹黑老男人! 不过一个称呼罢了,听久了,姜昕也破罐子破摔了。 她没打开文件袋,“你做事我放心,不过,薛月瑶情节虽恶劣,但判刑也不会超过十年吧。” “是,”陈助理笑了笑,“但夫人放心,十年里变数颇多,以薛月瑶死不悔改的性格,能不能出来还难说。” 再说了,得罪了先生,他们都不必做什么,下面有的是人为了讨好先生去折磨薛月瑶。 捧高踩低,本就是人的劣根性。 姜昕眸光微闪,“薛家那边呢?” 陈助理:“薛家近来各处生意备受打击,股票一掉再掉,本来就焦头烂额了,哪儿还有时间去管薛月瑶。” 而且,很快,首都就不会有薛家了。 薛家一次又一次地对夫人动手,先生怎么能容? 也正好拿他们来杀鸡儆猴。 “对了,江远桓怎么样了?” 听夫人提起前男友,陈助理脸色微变,做贼似地往四处看,就怕先生忽然冒了出来,他的奖金又要黄了。 姜昕抿唇笑,“没事,就算他在,也不会生气的,我跟江远桓在一起时名正言顺,分手也光明正大,没什么好不能提的。” 对眼前少女的大大方方,陈助理是佩服的。 也难怪,强大如先生在这段感情中也会不自信,好像随时都怕夫人抛下他。 因为夫人没有他,也能过得很好,有无数追求者等着她,反而是看似强势的先生才是承受不住失去的那一方。 “主要我昨天冲动下打了他一巴掌,不免就想问问他的情况。” 陈助理推了推鼻梁的眼镜,有点尴尬地笑道:“江少虽然打了薛月瑶,但薛家没有胆子追究的,今天江家的律师就把他保释出来了。” 姜昕点点头,看了一下时间,把刚才做好的午餐用保温盒打包,递给陈助理,“麻烦你带给哥哥,让他按时吃饭,记得饭后把药吃了,小心伤口。” 陈助理接过,“夫人放心。” …… 沈砚体质好,伤口恢复得极快,只是看样子,是要留下疤痕了。 但沈砚并不在意,他早年在一线,时刻行走在刀尖上,受的伤不计其数,身上留下的伤疤也不少,不介意多这么一两个。 可姜昕却心疼坏了,还专门让陈助理联系了沈家的医疗团队,看看能不能给他祛掉疤痕。 导致了陈助理和沈家医疗团队看向自家先生的眼神都变了。 先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了? 还需要祛疤的? 果然有老婆疼的男人就是不一样哈! 沈砚:“……” 出国前一天晚上,姜昕没去整理自己的行礼,因为沈砚早帮她收拾好了,都不用她来担心这些琐事。 她也没去看自己的学习计划,而是拿着沈家医疗团队发给她的祛疤疗程在研究。 沈砚伸手把笔记本电脑合上,将她从椅子上抱了起来,“明天要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别看了,早点睡。” 他一个大老爷们,祛什么疤痕? 姜昕拧着秀气的眉毛,“还有一点就看完了。” 沈砚好笑:“你还真想帮我把身上的疤痕都祛掉?真的很丑?” 少女潋滟的眸子看他,软声道:“不是,我没嫌弃,我只是心疼。” 沈砚怔了一下,喉结滚动,但没做什么,只是把她塞到被窝里去。 “乖,你明天要坐飞机,今晚就别诱惑我了。” “……” 姜昕觉得这老男人真是流氓又黑心肝,总是喜欢倒打一耙。 不过,想到明天就要分别了,她心口处蔓延起酸涩和不舍。 姜昕忍不住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颈边,软软地叫他,“哥哥……” 沈砚呼吸微窒,轻抚着她的头发,声线从未有过的温柔,“真想把你关起来。” 姜昕噗嗤笑开,“你舍不得的。” 沈砚:“嗯,舍不得。” 想把她永远拴在身边,不让她离开他半步的念头从未断过。 又希望她光芒万丈,又怕她太惹眼,可以轻易转身离开他。 矛盾至极! 但终究他还是想成全她的所有。 两人躺在床上,沈砚将她揽在怀里,在分别的前一晚,什么都没做,只温柔地低声轻语,带着满满不舍的嘱咐。 “我的身份没有公务不能随意出国,这次没法送你过去了。” 如果引起那边官方的注意,对她才是真正的危险。 “沈家旁支有一脉几十年前就去了北美发展,前些年,我帮过他们,这次我借他们人脉的遮掩给你安排好了住所和保护的人。” 沈砚垂眸看着仰着小脸,认真听他说话的小姑娘,薄唇勾起,眉眼的锋利冷漠消融。 “你只要专注学业,完成自己的梦想就行,不用管太多,没人敢打扰你的。” 姜昕乖巧地点点头,“好,哥哥不用担心我,倒是你,要注意身体和休息,按时吃饭……” 她想起他上次在客厅抽了一整晚的烟,“抽烟不好,可以的话,就戒了吧。” 沈砚眉梢微扬,“上次是谁气的我?” 姜昕心虚地低头,“你怎么又翻旧账?” “那你还威胁要打断我的腿呢!” “……” 沈砚把她的脑袋摁进怀里,“好了,早点睡。” 姜昕闷闷道:“那我再说最后一句好不好?” 沈砚笑着放开她,“说吧。” 姜昕抬起头,忽然亲了亲他的唇角,回应他温柔的爱意,“我会在呼吸的每一秒都想你的。” 第42章 上了前男友好兄弟京圈太子爷的车(42) 这一次没有意外再发生,姜昕成功地登上了去往北美的飞机。 然而,她刚登上飞机,就听到小银欢快的播报声。 【渣男悔恨值上涨2%,当前悔恨值为98%,恭喜宿主。】 姜昕挑了一下眉,“江远桓追来机场了?” 【在知道宿主出国的消息后,他直接飙车来机场……说他深情吧,所有人都知道宿主要出国读书,他今天才知道,说他渣吧,他又能为了见宿主一面,飙车到出车祸。】 “出车祸?没祸害到无辜人吧?” 对江远桓的深情不深情,姜昕一点都不关心,只担心那渣男借着对她深情的名义祸害了别人,那就造孽了。 【没有没有,宿主放心,他自己撞绿化带去了,没伤到别人。】 “那就好。” 【宿主,你现在出国,咱们还剩下的2%任务进度怎么办?】 姜昕笑:“这就要看张明婳了。” …… 飞机飞了11个小时,成功着陆。 姜昕一下飞机就有人专门在那等着给她办各种手续,全程基本都不用她做什么。 她给离开首都时,沈砚告诉她的新号码发了条报平安的短信。 对面很快就回了她。 直到所有手续都办完,姜昕才结束了两人的短信对话。 看着来来往往的异国人面孔,她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已经离开了祖国,独自到异国他乡求学了。 不过,姜昕并没有多少彷徨和恐慌的感觉。 因为她知道,即便在国外,他也依然在保护着她。 而且,有人在祖国等着她回家的感觉,还真不错。 到此时此刻,姜昕终于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归属感,而不是游离于所有人之外,只当自己是个来完成任务的外来者。 【宿主完成任务后,还要为原主留在这个世界直到寿命结束,小银先前还担心宿主会孑然一身,现在有人陪着宿主,真是太好了。】 姜昕轻笑,语气带着几分感慨,“我也没想到能遇到沈砚。” 那个看似强势霸道,实则对她温柔到骨子里的男人。 就这么体会了一次她在自己的世界都没体会到的爱情。 【小银一直都很看好沈大佬,宿主你说小银的眼光是不是很好?】 “是,我家小银最棒了。” 啊啊啊啊,宿主又夸它了。 小银开心得直打滚。 …… 姜昕在北美待了近三年,全身心都扑在了学业上,极致压榨时间去提升自己。 期间她只回国两次去看看外婆。 姜外婆虽然年纪大了,但精神头很好,又加上沈砚派专业医疗团队帮她调养身体,看着比以前还健康。 沈砚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去看望她,帮姜昕尽孝。 孙女这么优秀,孙女婿也孝顺,对她处处照顾,对孙女深情不悔,姜外婆心里宽慰极了。 只觉得这辈子的苦都到此为止了,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不,老人家的身子骨就越来越硬朗了。 外婆在家过得好,姜昕在国外也能安心学习。 忙碌空余,姜昕也抽出点时间关注一下江远桓的情况,毕竟任务还没完成呢。 姜昕出国时,江远桓没追到人,还出了车祸,命挺大的,没死,就是断了腿。 他低迷地躺床上三个月。 这段时间里,张明婳对他“不离不弃”地照顾着,抚慰他的失落和伤心。 甚至为了他学做饭,把手都割了好几个口子。 可把江远桓给感动坏了。 他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先遇到了姜昕,那他一定会爱上明婳的。 毕竟她那么善良,那么深沉地爱他。 张明婳笑眯眯:是的呢! 天天替张明婳给江远桓做饭的陈铭:生无可恋.ipg 要不是觉得睡了好兄弟女友,实在心里过不去,陈铭真踏马想撂挑子不干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然而,只要那女孩捧着小脸,美眸水汪汪地看着他,陈铭就什么都拒绝不了。 更别说,她手指的伤口,根本就不是给江远桓学做饭割的,而是两人在不好说的地方玩不可以描述的成人游戏时不小心弄到的。 姜昕曾问过张明婳,陈铭的家世并不比江远桓差,她既然更喜欢陈铭,为什么不选他作为联姻对象呢? 张明婳笑着摊手,“我跟江远桓的关系已经人尽皆知了,陈家书香世家,不可能让陈铭娶他好兄弟的女人的,传出去太难听了。” 而且陈铭的母亲太过强势,太过厉害,对陈铭的掌控欲太强大,不会允许他娶张明婳这样野心勃勃的女人进门的。 最重要,陈铭从未打算过为了张明婳去对抗家族。 甚至,他连抱着张明婳去江远桓面前坦白对峙的勇气都没有。 即便张明婳从不需要,也不想他那么做。 但…… 哪个女孩子没有想象过童话故事呢? 既如此,清醒如张明婳又怎么可能会为了所谓的爱情,放弃她的野心和事业? “到底陈铭对我还不错,我就不去祸害他和陈家了。” 江家对她来说才是最适合的踏脚板。 “我就要跟江远桓结婚了,也该是时候跟他断了。” 两人不愧是亲姐妹,一样清醒到冷酷。 只是沈砚比陈铭更强大,也更没有顾忌。 所以她和沈砚最后能走到一起,但张明婳和陈铭的缘分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第43章 上了前男友好兄弟京圈太子爷的车(43) 说到江远桓和张明婳结婚这事…… 江远桓出院后,又得知了姜昕和沈砚在出国前,两人已经订婚,有可能她一回国,就会跟沈砚结婚,被打击得不要不要的。 加之张明婳时刻陪着他,江远桓脑子一热,就想跟她先订婚。 张明婳故作不愿,还因此跟江远桓疏离了。 江远桓就是个别人越不要,他就越上赶着的人。 两人拉拉扯扯间,发现张明婳怀孕了。 在张明婳“哭闹”着要打掉孩子时,江远桓被刺激得直接拉着她去见了江家父母,坚持就是要娶她。 张明婳家世可以,又已经怀了江远桓的孩子,江家没有反对的理由。 很快两家就定下了婚期。 姜昕曾问张明婳,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江远桓的吗? 张明婳懒洋洋地笑道:“它只会是江家的孩子。” 跟陈铭和陈家永远不会有任何的瓜葛。 姜昕沉默了,并没有多说什么,尊重她的任何选择。 张明婳跟江远桓结婚那天,姜昕并没回国,但让沈砚帮她给两人送去了贺礼。 听说当天新郎和伴郎都喝得醉醺醺的,两人还一起抱头痛哭起来。 众人只当他们是好兄弟,感情深厚。 然而,真实的原因,就只有江远桓和陈铭他们自己知道了。 之后,陈铭就开始全面接手家族企业。 据说这两年,在他的带领下,陈家蒸蒸日上。 陈夫人对这个优秀的儿子再满意不过了,只除了他死活不肯相亲,不愿意结婚。 对此,陈夫人还几次跟江夫人抱怨吐槽。 尤其是看到江夫人身后抱着孩子的张明婳,陈夫人更酸了。 “姐,你知道吗?陈夫人特别喜欢安安。” 安安就是张明婳儿子的小名。 “每次我抱着安安见陈夫人,我都有点走钢丝,心惊肉跳的感觉。” 庆幸张明婳心态强大,就算心虚到要命也从没露出半点异样来。 “以后有陈夫人的场合,我还是少去的好。” 姜昕有点好笑,“这还好陈夫人说的是安安眉眼像江夫人,而不是说像陈铭。” 张明婳:“……” 她心虚地咳嗽一声,“陈铭的祖母跟我婆婆的父亲是亲兄妹,这血缘还挺亲的,像也是正常的。” 姜昕无奈摇头,“你啊!” 好在,这两年多来,江夫人跟张明婳越来越亲近,几乎是把她当亲闺女来疼,还费心费力帮她铺路进入江氏集团。 前段时间,张明婳正式成为江氏集团的执行总裁。 “江远桓不争气,江夫人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你和安安身上了,不过江董事长恐怕就不怎么高兴了吧?” 张明婳耸肩,对自己的那个公公完全看不上。 “他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我,但那又如何?我婆婆在江氏的持股可不比他少,甚至更有话语权。” 张明婳从始至终目标就很明确,那就是跟江夫人培养深厚的感情。 她还给江远桓收拾了不少烂摊子,从没因为他在外面偷吃就闹事,甚至还在江夫人要打死他的时候护着他。 江远桓对张明婳是心虚又愧疚,所以对她几乎到了予取予求的地步。 “我公公如果敢找我麻烦,第一个跟他急的就是他儿子。” 也因此,江父这两年不仅在公司权力不断被张明婳架空,家里也越发没地位,过得憋屈极了。 姜昕没忍住笑出声来,对便宜妹妹的本事是佩服的。 “对了,拆穿江远桓的身份这事你安排好了吗?” 张明婳跟江远桓结婚不久,就拿到了江夫人的头发,给他们做了亲子鉴定。 没出意外,江远桓果然不是江夫人的孩子。 张明婳这两年一直隐忍不发,一来是她还没在江家站稳脚跟,二来她也想追查江夫人当年那个孩子的踪迹。 然而…… “江博发(江父)真的是狠毒到令人发指!” 虎毒尚且不食子,可江博发为了让自己和小情人的儿子成为名正言顺的江家继承人,竟然杀了他和江夫人的孩子以绝后患。 姜昕听出了张明婳对江夫人的于心不忍。 “这事揭发出来,对你婆婆的肯定打击很大,但她的孩子被人害死多年,做母亲的,却一直养着仇人的儿子,若她到死都不知道真相,才是真正的残忍。” 张明婳苦笑,“我知道,放心,事情进行到现在,我不会因心软就中途变卦的。” “事情揭发,你记得别多插手,尾巴收拾干净,免得引火烧身,你只要好好照顾你婆婆,站在她这边就好。” 姜昕叮嘱着她,“你婆婆是个至情至性的人,不会把事情迁怒到你和安安身上,况且,这两年,她待你和安安感情很深,不是随意就能割舍的。” “姐你别担心,就算我婆婆对我和安安有了芥蒂,但如今我在江氏的地位举足轻重,不是那么随便就能动摇的。” “嗯,你有成算就好。” “姐,你什么时候回国,我看姐夫都快盼成望妻石了。” 张明婳略过这个沉重的话题,笑着打趣她。 “你啊,当妈妈的人了,还那么不着调。” 姜昕嗔了她一句,“快了,就在年末。” “姐你这次回国,可真就是荣耀归来。” 姜昕在s大深造的这两年多来,成绩一直极为亮眼,几次参加的国际竞赛都拔得头筹。 年初,她发表的一篇关于数字生命的研究论文,让她在全球学术界内声名鹊起。 不仅s大开出各种优厚条件和福利希望她毕业留校任教,北美无数科研机构也纷纷给她抛出橄榄枝。 甚至官方也求着她落户改国籍。 但姜昕从一开始的目标就很明确,她要回国投入祖国的科研建设中。 “如果不是姐夫有意压着媒体,姐你早就风靡各大网络了。” 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做学术搞科研的,低调点对姜昕才是最好的。 张明婳轻笑,“姐夫可真是我们这个圈子的一股清流,这几年,他在任何场合都戴着订婚戒指,除了工作需要,跟所有女性都疏离……不过我姐那么优秀,姐夫再不深情点,就要被挤下去了。” 姜昕想到一直在她身后,给她保驾护航的男人,眸光瞬间温柔如一汪春水,唇角笑意嫣然。 沈砚因为身份问题,能来看她的机会少之又少。 而且国外不比国内,为了姜昕的安全问题,他也尽量减少与她的接触。 可她的生活里,他的存在感却从不低。 日常里她会用到的东西,几乎是他一手准备的。 最快不到半年,他们就能重逢了,以后他们也不会再分开了。 第44章 上了前男友好兄弟京圈太子爷的车(44) “姜!” 一个金发碧眼,身材高大的白人青年在学校门口拦住了姜昕。 “luck,有什么事情吗?” 姜昕微笑地问道,态度很温和。 应该说她对任何没恶意的同学都很温和,但同样也疏离。 因为她的优秀,让她平日里在学术和研究上基本都是跟导师对话的,或是站在讲台上给他们做演讲。 白人青年luck脸上没有了以前的热情开朗,金色的头发耷拉着,有点像只即将要被抛弃的大金毛,实在可怜。 可惜美人心如磐石,从未为他动容半分。 “我听布鲁斯教授说你要回国了?” luck有点焦急地用英文问了一句,又想起了自己跟她保证过会学会中文的,虽然是他单方面的保证。 “为什么……你……回国?” 听着他蹩脚的中文,姜昕无奈笑道:“luck,你可以用英文跟我交流就行。” luck立体帅气的脸庞满是执着,“不,中文……我可以。” 姜昕不再多说什么,只道:“那是我的祖国,我肯定是要回去的。” “但是,这里……有好的……发展。” luck认为,北美更开放,更自由,能让她展示才华的平台更大。 她不用受制于各种条条框框,甚至会有无数财阀为她投资,将她捧上神坛。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luck,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资本在我身上投入多少,必定会压榨我千百倍去还的。” “而且谁说我的国家不开放?不自由?我只会拥有更多的信任和更广阔的平台。” 姜昕笑了笑,“谢谢你的关心,但我是一定要回去的。” luck如碧空的眼睛更黯淡了,但转瞬他又像是做出什么重大的决定,忐忑又期待地看她,“姜!你知道……我喜欢你!” luck的告白不是第一次了,姜昕从最初的惊讶到现在的无奈。 “luck,我跟你说了很多遍了,我有未婚夫了,我和他的感情非常好。” luck急得切换回英文,“可是这两年多来,我就没见过你的未婚夫来看过你一次,这是你拒绝我的借口是不是?” “好,就算你真的有未婚夫,他对你这么冷漠无情,怎么会真的喜欢你?” “姜,你那么美丽优秀,不该被一个渣男伤害,你值得更好的。” luck忽然拿出一条项链,单膝下跪,“姜,这两年多的时间,还不能证明我追求天使的决心吗?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不是突然的兴趣,你能不能给我一个追求你的公平机会?” “我也可以跟你回到你的祖国的!” 姜昕:“……” 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臂忽然将她揽入怀里,熟悉雪松香让她怔愣住。 “抱歉,她不能答应。” 男人嗓音低磁,平静疏离,听不出半点情绪,却让姜昕浮起一点心虚。 额? 她心虚什么? luck站起来,脸上满是敌意和警惕,“你是谁?你放开姜。” 沈砚淡漠地看着眼前企图撬他墙角的洋人,熟练地用英语回答,“她的未婚夫。” luck没忍住瞪大了眼睛,又求证地看向姜昕,“姜?” 姜昕有点无奈地看了一眼抱着自己的男人,对luck点点头,“他是我未婚夫。” luck如遭雷劈,快哭了,“你真有未婚夫……可他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姜昕虽不觉得有必要向外人解释她和沈砚的感情问题,但还是回答:“他来过。” 只不过,为了姜昕的安全问题,他们在国外极少接触,更别说出现在人前了。 luck还是不死心,“姜,你真的爱他吗?” 姜昕没犹豫地点点头,揽在她腰间的那条手臂瞬间收紧。 沈砚薄唇微勾,对luck礼貌道:“多谢你关心我们夫妻的感情问题。” luck:“……” 谁关心了? 他只想撬墙角! 然而,沈先生似乎没发现眼前洋人的灰暗,还给他发结婚请柬,欢迎他来参加婚礼。 luck……luck只想把请柬摔这个东方男人的脸上去。 姜昕扶额,为免自家腹黑的未婚夫把他国友人给气哭,连忙拉着他离开了。 否则,被媒体拍到,又不知道要怎么造谣和抹黑他们祖国了。 说不定下一秒就说沈砚领着他们的军舰要打过来了。 luck傻傻地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 也是这时,他才发现那边校道上停了一整个车队。 那车牌?还有那些东方面孔的保镖? 华国官方? luck瞳孔一缩,忽然反应过来为什么他会觉得姜的未婚夫眼熟了? 几年前,他父亲带他出席过一个国际峰会,他曾远远见过一个被各国代表围在中心的华国当权者。 那时只觉得对方高大得不像亚洲人,而且气势非常强大冷漠,跟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一样。 luck当时有点害怕,没敢多看。 然而,现在,那个冰冷可怕跟撒旦一样的华国大佬与姜的未婚夫重合…… luck只觉得有点头晕。 他忽然有些佩服自己的勇气,居然没被对方一枪给崩了。 luck哭丧着脸,终于认清现实,他追逐了两年的真爱沉没在太平洋了。 …… 圆月高悬天穹,房间里的暖气开得很足,热得姜昕汗湿鬓角。 她红唇微张,轻轻喘息着,下意识去贴身前的落地窗,想沾点凉意,缓解身上的热。 “唔……哥哥!” 姜昕本就软的身体有些受不住,差点滑到地上去。 然而,腰间的大手却紧紧地箍着她。 “哥哥,别……回床上好不好?” 沈砚身上的黑色睡袍敞开,露出古铜色的胸膛,肌理起伏着,性感又充满力量感。 他高大的身体完全覆盖住身前娇小的女孩,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扣,将更紧地抵在落地窗前。 第45章 上了前男友好兄弟京圈太子爷的车(45) 沈砚低头地咬住她脖子上的软肉,低磁的嗓音沙哑喘息,“小乖。” 姜昕那双桃花眸水波潋滟,似欢愉似难受地蹙着眉。 “哥哥……就算你不出现,我也会拒绝他的!” 沈砚顺着她的脖子吻上她的红唇,“我知道。” 姜昕:“……” 你知道你还这么吃醋? 刚回到她住的公寓,他就去给她做饭,情绪也没什么异样。 姜昕也不觉得跟luck的那段插曲有什么,毕竟他都抱着她直接宣示主权了,还给人发结婚请柬,差点把人气哭了。 更何况,姜昕确实跟luck没什么。 谁知,她才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这大尾巴狼就露出凶狠侵略的一面,直接就把她压在落地窗前…… 姜昕虽然知道落地窗是单向玻璃,公寓四周也有严密的安保,决不可能有任何偷拍的仪器。 但看着外面的星空和亮着灯光的花园,远远望去,还能看到繁华的高楼大厦…… 而两人就这么站在原本应该只是赏景的位置做着男女最亲密的事情,姜昕心脏实在是有些受不住。 沈砚火热地纠缠着她,意味不明地说:“我的小乖真是受欢迎啊!” “也是,你才华横溢,享誉世界,又那么的年轻貌美,怎么会有人不爱呢?” 姜昕:“……” 这陈年老醋的味道都快淹没她了。 她气息更不稳了,“我都拒绝了。” 不管是luck,还是其他追求者,她一直都是明确的拒绝,从不给人任何机会。 “嗯。” 沈砚喉结滚动,“是我的责任,不能一直陪在你身边,才让你有那些烦恼的。” “……” 既然这样,你有本事先放开我啊! 姜昕好想咬他一口。 沈砚忽然低低叹道:“小乖,他们都很年轻。” 朝气、活力、热情,跟她差不多的年纪,有共同的话题,也很优秀。 而他已经快三十一了。 在别人眼里,严肃、冷漠,古板又没情趣。 姜昕微微一愣,有点想笑。 她微微仰头,主动去亲他的薄唇,“可我都不喜欢他们啊!” 沈砚低头反客为主,“那你喜欢谁?” “你……” 姜昕本想说“你猜”,谁知这腹黑男人突然不讲武德地“偷袭”,让她再也说不出第二字来。 沈砚低低笑道:“嗯,我知道了。” 姜昕:“……” 等她彻底软倒在他怀里,沈砚才“大发慈悲”地抱着她回床上。 姜昕脸颊很红,双手抵在他的胸膛,“哥哥,该睡觉了。” 沈砚握住她软软的手,在唇边亲着,“小乖,我很想你。” “……” 这男人不仅越来越会,还越来越茶了。 今夜又是个不眠夜。 …… 学校的结业手续办得差不多了,姜昕难得轻松下来,隔天大中午才醒。 “你今天不忙吗?” 姜昕洗漱完,从卧室走了出来。 沈砚目光落在她踩在地毯上的圆润脚趾,放下手里的碗筷,走过去,俯身将她抱了起来。 姜昕下意识抱住他的脖子,“铺着地毯呢,不冷。” 公寓是铺木板砖的,一到冬天,开着暖气,姜昕就不喜欢穿鞋子。 沈砚知道后,隔天就让人给她全屋通铺地毯,免得她受了寒气。 姜昕怕他拿鞋子给她穿,闷得厉害,又强调,“地毯天天有专人来打扫,又换得勤,不脏的。” 沈砚抬手握住她娇小白嫩的双脚,发现不凉,才道:“没强求你穿鞋。” 姜昕眨眨眼,乖巧地靠在他怀里了,又重新问了他之前的问题。 他每次出国都是带着公务的,有时忙得连轴转,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的。 “你有公务就去忙,我最近难得放假,回国后又要忙了,正好在公寓里补觉放松,你不用担心我的。” 沈砚将她放在椅子上,“这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今天休息。” 姜昕笑,“那真是难得。” 沈砚挑眉,“我不放假来接未婚妻,要是让她跑了,谁能负责?” “……” 姜昕脸颊微红,“谁跑了?你就知道乱说!” 沈砚垂首吻了吻她嫣红的小脸,“跑了就把你抓回来绑在床上。” “你……” “好了,先吃饭。” 沈砚去洗了个手再回到餐桌给她剥虾挑鱼刺。 姜昕有点不想理这个越老越不正经的男人,但又被他伺候得没了脾气。 吃完饭,姜昕想起什么,走到厨房,问正在洗碗的男人,“江家最近如何了?” 沈砚没回头,“江家你最关心的是谁?” “……” 这可真是陈年老醋了。 姜昕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好笑道:“我跟江远桓都分手多少年了?而且他不早结婚了吗?” 沈砚漫不经心地开口:“我没说江远桓,是你自己提的。” 姜昕无语,不是,他昨天是被luck刺激得多严重? 貌似受伤害的是人家洋人小伙子吧? 但她不敢说,怕这陈年老醋瞬间变醋海滔天。 “好,我关心的是宋姨、是明婳。” “你不用勉强。” “……” 姜昕放开他,“算了,你不说,我直接打电话给明婳问好了。” 手腕被他拉住,姜昕整个人被他带到怀里去。 沈砚深邃的墨眸锁着她,“小乖,你果然是嫌弃我老了。” 都不哄他了! 姜昕:“……” 亲爱的,咱能不能别无理取闹了? “我们婚期都定了,我哪里嫌弃你了?” 沈砚平静的语气,控诉的话语,“我们是结婚,但你不愿意公开我们的关系。” 姜昕和沈砚的关系只是在首都上层不是秘密,而且并没人敢随便乱说。 但姜昕回国进入国家机构工作,接触的大部分是科研人员,和中下层管理者。 像沈砚那一级别的大佬人物,基本只会在视察工作时会遇到。 “如果我跟你的关系公开,部门的人会怎么看我?我顶头上司会怎么胆战心惊?怕是他们每天只会把我供起来,那我还怎么开展我的工作?” 姜昕柔声地跟他讲道理,“我的沈先生,不是你拿不出手,而是太拿得出手了。” 她笑着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薄唇,“我老公太优秀了,会吓到别人的。” 第46章 上了前男友好兄弟京圈太子爷的车(46) 沈砚喉结滚动着,“你们部门有不少年轻优秀的天才青年,跟你会有很多共同话题的。” 姜昕眼眸弯起来,软软道:“可除了工作外,其他就跟我无关了呀,我都有丈夫了。” “我也会一直戴着我们的结婚戒指的,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的。” 沈砚唇角上扬起来,将她抱在怀里,“小乖,别烦我管着你。” 姜昕笑着轻轻摇头,“我想你管着我。” 只是她不太明白,沈砚为什么越来越没自信了? 他身处权势中心,金钱、美色,他一个眼神就会有无数人捧到他面前来。 周围也不乏能力优秀的女性。 应该没自信的是她吧? 但好像,现在两人是反过来的。 沈砚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不一样的。” 就如月亮可以没有人类,依然皎洁明亮,但人类如果没了月亮,就会因为失去潮汐引力而毁灭。 …… “宋姨没事吧?” 两人坐在客厅沙发上说话,电视随意播着《猫和老鼠》。 就在前两个月,江远桓包养的小情人找上门闹事,把他的脑袋给砸破了。 意外让江夫人发现他是o型血。 但她和江董事夫妻两个没一个是有o型血的基因,根本生不出o型血的儿子。 江夫人惊骇后,最开始还抱着医院弄错的可能性,然而现实却如晴天霹雳 当时江董事正好在外地出差,也就错过遮掩的机会。 也因此,当年他换了孩子,又害死她孩子的事情全被江夫人给翻了出来。 江夫人被气得进医院,宋家得知事情后震怒不已。 沈夫人也赶过去给自己的表妹撑腰。 虽然二十多年的事情早就过了追诉期,但江董事这些年也干净不到哪儿去。 最后还是没逃过被江夫人给弄进监狱的命运。 江董事进去前,本来是想让儿子接替自己的位置,但江夫人冷笑着告诉他。 如果他想江家像两年多前的薛家一样消失在首都的话,尽管就让江远桓留在国内。 反正她的孩子没了,也没什么牵挂,说不定哪天,她连江远桓顺带着整个江家给她的孩子陪葬。 江董事怕了,在几次三番试探江夫人底线后,他只能把江远桓送到r国去找他的生母。 而他手上所持有的江氏股份转给孙子安安,暂时由他的母亲张明婳代为管理。 江夫人这一次没有阻拦对方。 沈砚:“表姨性格跟我妈很像,再痛她也会撑下去的,何况还有你妹妹和安安陪着她。” 姜昕默了默,问他,“宋姨是不是知道了安安不是江远桓的孩子了?” “表姨什么都没做,但心里大概有数。” 姜昕抿唇,看着男人锋利俊美的侧脸,“你……” “嗯?”沈砚转头,“怎么了?” 姜昕深吸口气,“是不是你早知道张明婳和陈铭的事情了?” 沈砚挑眉,倒也没瞒着她,“嗯。” “什么时候知道的?” “三年前在美食街,薛月瑶泼浓硫酸那次。” 姜昕惊呆了,“那么早?” 他当时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吧? 他是派人去听张明婳和陈铭的床脚了吗? 沈砚把她抱到膝上,捏她的小脸,好笑道:“想什么呢?” 只不过是注意到了陈铭看张明婳的眼神。 “……” 姜昕沉默了,须臾,她看了看他,慢吞吞道:“哦,我知道了,你有经验。” 毕竟作为上一个看上江远桓女朋友的好兄弟,沈砚能发现陈铭和张明婳不清白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沈砚:“……” 姜昕忍不住感叹,“事实证明,不能跟比自己优秀的人做好兄弟,不然容易失去女朋友。” 沈砚:“……” 姜昕噗嗤笑开,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好吧,是江远桓人品实在太差了,不过多少也感谢他一下,谢他把我的正缘带给我。” 沈砚抱紧她,温柔地吻住她的唇瓣,“确实该谢他。” 把他的小月亮,他的幸福带给了他。 “所以,我给他发了我们的结婚请柬。” “……” 姜昕无语地看向这个腹黑至极的男人。 难怪她还奇怪为什么卡了两年的98%任务进度忽然上涨了1%,原来是他的杰作。 本来江远桓从江氏大少爷变成了个满身污点的野种,众叛亲离,灰溜溜地出国已经将他打击得千疮百孔了。 这时候,曾经的好兄弟不安慰他就算了,还顺手送了他一刀。 姜昕都不敢想当时江远桓的心情。 但她的心情怎么就这么好呢? 姜昕没忍住笑意,又亲了自家男人一下,“哥哥,你真棒。” 不过,“你既然知道了张明婳和陈铭的事情,是不是也知道了这些年张明婳对付江远桓,帮她谋夺江家的事情我也参与在内?” 哎呀,纯白天使的人设好像要崩了。 沈砚失笑,轻抚着她白皙如雪的脸颊,“嗯,是他先欺负你的。” 所以,她没错。 姜昕:“……” 他这是已经给她找好借口了? 还是对她有着八百米的滤镜了。 不过,姜昕不知道,她真正的性格如何,她是谁,对沈砚来说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愿意一直留在他身边。 …… 姜昕回国,最高兴的就是张明婳了。 她原本准备了场隆重的宴会要欢迎姐姐的归来。 但姜昕不喜欢嘈杂,也不喜欢跟一群不熟的人应酬。 即便现在只有别人恭维她讨好她的份,但一直挂着假笑也累。 不过姜昕不想拂了她的心意,因此,最后就决定约几个熟悉的人组个局就好。 当晚陈铭也来了,张明婳差点一口红酒喷了出来。 姜昕见此,哪儿还不明白她根本没邀请陈铭。 张明婳察觉到她姐的视线,难得有点尴尬地对她笑了笑。 姜昕并没介意,何况她对陈铭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好久不见,欢迎回来。” 陈铭移开落在张明婳身上炙热的视线,对姜昕举了举酒杯。 “谢谢。” 姜昕拿起红酒跟他碰了一下,然而,还没喝,手上的酒杯就被沈砚拿走了。 第47章 上了前男友好兄弟京圈太子爷的车(完) 沈砚对陈铭说:“抱歉,她酒量不好,我帮她喝了?” 陈铭笑:“砚哥还是一如既往地会疼人,难怪优秀如姜学妹,会对砚哥深情不移的。” 这话沈砚喜欢听,一口喝了她杯里的红酒。 姜昕被打趣得脸颊发烫,小声对沈砚说,“我喝一点没事的。” 沈砚似笑非笑看她,像是在提醒多年前,不知哪个小醉鬼霸王地占了他的清白。 姜昕:“……” 他要不要脸了? 张明婳发现两人的眉眼官司,噗嗤一笑,揶揄道:“姐,你就听姐夫的吧,不然你要是喝醉了,姐夫怪罪,我可扛不住。” 姜昕嗔她,“你呀!” “谁不知道,姐夫把姐你当眼珠子的?” 张明婳无辜摊手,半点都不像生过孩子的人,貌美如十九岁时,而眉眼间的妩媚和自信让她更加明艳动人。 沈砚给姜昕倒了杯果汁,才对张明婳说:“你姐脸皮薄,不要打趣她了。” 张明婳立刻做了一个嘴巴拉链的动作,但看向她姐的目光却更揶揄了。 然而,下一秒,她不小心对上陈铭的视线,笑意僵住,掩饰地低头喝酒。 陈铭缓声道:“别喝太多了,对身体不好。” 张明婳又差点呛住了,“……谢陈总关心,我酒量挺好的。” 姜昕看了两人一眼,笑着随意说了句话,打破了两人尴尬的气氛。 …… 吃完饭后,众人没事就玩起了牌。 姜昕不会玩,但沈砚会,坐在她身侧教她玩。 开始几把,姜昕有沈砚带,没意外地赢了。 后面她开始自己来,也从没输过一次的。 毕竟姜昕是个大学霸,复杂的计算机运算都难不倒她,更别说算牌了。 牌桌其他人输得直哭嚎他们夫妻都是变态。 一直赢也不好意思,姜昕很快就换了其他人上去玩。 她跟沈砚去旁边点歌唱……好吧,两人点,里面的歌手唱。 姜昕是纯粹不会唱那些流行歌曲,而沈砚,这位在外永远牛逼轰轰的冷酷大佬自然更不可能唱情歌了。 “怎么了?” 姜昕见从外面回来的张明婳红着眼眶,有点担心地问道。 张明婳垂下眼帘,“没事,就是被风吹到眼睛,进沙子了。” 姜昕:“……” 这借口真不是一般的差。 这时候,陈铭也从外面进来,脸色很不好看,眼底全是苦涩和黯然。 姜昕瞬间了然。 陈铭至今还单身着,看情况,是准备要吊死在张明婳这里了。 如今,张明婳和江远桓虽然没离婚,但婚姻关系也名存实亡了。 陈铭会想为自己争取,再正常不过了。 但张明婳如今是江氏的董事长,不管是为了她的地位,还是为了安安,她都不可能跟陈铭公开在一起的。 除非等到安安长大接管了江氏集团…… 姜昕沉默,但她没有劝张明婳什么。 她和张明婳都是一样的人,目标明确,理智到冷酷,永远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所以,选择的路也绝不会回头的。 …… 姜昕最后一次见江远桓,已经是她和沈砚结婚的三年后了。 她已经在国内科研界站稳脚跟,事业有成,婚姻美满,就是两人一直都没要孩子。 沈家对此很是着急,但有沈夫人和沈砚压着,没人有胆子去说姜昕。 私底下,沈砚也从未在她面前提起孩子的问题半句。 倒是姜昕忽然问他,“你想不想要一个孩子?” 沈砚诧异地看她,“你想要吗?” 姜昕莞尔一笑,“我们两个的孩子,我还是很期待的。” 沈砚颔首,“我知道了。” 姜昕:“……” 不是,亲爱的,你又知道了什么? 很快,姜昕就知道他“知道”什么了。 夜里他不再用计生用品,还更卖力了。 姜昕再次:“……” 第一个就行,第二个倒也可以不必如此奋力耕耘。 不过两人努力了几个月也没成果,但夫妻都不着急,也不勉强。 他们身体健康,孩子能来是最好的,不能就算了,只当没缘分。 然而,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孩子会在夫妻两人一起出差时被查了出来。 当时差点就没把向来沉稳的沈先生给吓死了。 沈砚立刻就想把妻子送回国去养胎。 还是姜昕拦着,工作就快完成了,到时候一起回去就好,不急这几天的。 而会遇到江远桓,纯属意外。 姜昕被查出有孕后,沈砚对r国官方给他们安排的住所是哪儿哪儿都挑刺。 又是嫌弃风水不好,又是觉得那里距离排核废水的地方近了点…… 姜昕对此:“???!!!” 再搬也是在r国首都吧? 去哪儿不都跟排核污水的地方差不多的距离吗? 其实,完全就是沈砚哪儿哪儿都看不上r国。 除了把军舰战机开过来外,他是一点都不想踏足这个破地方,更别说现在妻子还有孕了。 此时此刻,沈砚看着差一点就砸到他们车上的江远桓,动作温柔小心地把姜昕护在怀里,脸色却冷得厉害。 相比当年在首都潇洒傲慢的公子哥,如今的江远桓瘦得皮包骨头,就一狼狈的流浪汉。 他是被人追着讨债,才会着急忙慌下从高处跳下来,差点就砸到了沈砚他们的车子。 保镖下去把人控制住了,眼神犀利地警惕着四周。 “先生,夫人,要怎么处置?” 不仅沈砚和姜昕认出了江远桓,陈助理也认出了对方。 沈砚面无表情地说:“交给r国警方。” “等等。” 姜昕握住男人护在她腹部的大手,桃花眸温柔如水,“帮他解决刚刚追债的事情,再给他点钱,告诉他,让他好好活着吧,就当是为我们孩子积福。” 沈砚垂眸看他,眼底的冷色消融,溢满温柔宠溺,“好,听你的。” 陈助理眼神微闪,江远桓这副鬼样子明显是碰了d品。 就算帮他解决了这次的麻烦,给了他钱,他也不可能好好生活的。 他整个人已经从骨子里烂了,毁灭是迟早的。 这事,相信先生也能看出来,只是他并没告诉夫人的打算,陈助理自然也不会多嘴。 然而,姜昕真的不知道吗? 陈助理下车去处理。 江远桓一看到陈助理,瞳孔猛缩。 他呼吸急促地看向被武装力量层层保护的那辆黑色轿车。 阿昕…… 江远桓下意识就想往那边去,却被死死钳住,动弹不得。 陈助理摆摆手,让人放开他,将先生和夫人的意思告诉了江远桓。 “她……有孩子了?” 江远桓死死地抓着怀里的手表,这是曾经姜昕用尽所有存款给他买的礼物。 当时他嗤之以鼻,如今却是他活着的唯一念想了,就算他被毒瘾折磨得生不如死,也从没想过卖掉它。 如果当年他…… 不,江远桓在这一刻忽然庆幸,还好她选择了沈砚,而不是自己这个烂人。 他从最开始就配不上那么干净善良的女孩。 真好,现在她那么幸福。 江远桓手里拿着陈助理塞给他的银行卡,傻傻地坐在原地,看着那辆黑色轿车越驶越远,就像她一样,永远脱离他的世界了。 他最终也没胆子要求再见她最后一面。 他没脸! 只是…… “阿昕!阿昕……” 江远桓忽然爬起来,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追着车子离开的方向,撕心裂肺地喊着她的名字。 他后悔了,他真的好后悔,好后悔! 【渣男悔恨值进度条已满,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积分奖励已发放,宿主真的是太棒太棒了!】 耳边是小银欢快又兴奋的播报声,姜昕却看向身侧的男人。 沈砚皱着眉,关切万分地盯着她,“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吗?” 姜昕搂住他的脖子,嫣然一笑,“没有,只是觉得能在这世界遇到你,还有了我们的孩子,真的很奇妙!” 是她的意外,更是惊喜。 沈砚轻笑地在她眉心落下一吻,温柔又虔诚。 他何尝不是呢? 第48章 被未婚夫的权臣大哥强取豪夺了(1) “临川哥哥,表哥,不是这样的,你们听我解释……” “姜昕,我们从前就是太宠着你了,才养成你这样歹毒刁蛮的性子,你就在这好好反省吧!” “就是,姜昕,你真是太让本皇子太失望了。” 红色骑装少女被推倒在地上,双眸含泪,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两个锦袍青年。 一个是她的未婚夫,一个是自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表哥。 他们从前有多宠爱她,现在对她就有多绝情。 裴临川似很厌烦这个蛮横无脑的未婚妻,打横抱起被他护在身后的白裙女子,上马就走。 “临川,青衣,你们等等我。” 慕容琛也是看都不看地上的少女一眼,翻身上马,顺便还带走所有护卫和马匹,打定主意要好好教训她。 荒郊野外的密林中,少女傻坐在地上,忽然爬起来追着他们,哭得撕心裂肺,“临川哥哥,表哥,你们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啊!” 但她本就是金尊玉贵的世家小姐,身体柔弱,哪儿能跑得过马? “啊!” 伤心哭泣的少女没发现地上的藤蔓,被扳倒,头直接磕在了地上。 鲜血蜿蜒而下,模糊了她的视线,也模糊了那两道决然而去的身影。 少女眼底的光渐渐消失。 为、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姜昕醒来的时候,头疼,浑身都疼。 她下意识摸了一下额头,倏地倒吸一口冷气,睁眼一看,手上全是血。 【啊!宿主,你受伤了!小银先给你止血,呼呼~痛痛飞走了~】 姜昕乌发上多了一支银色霜花步摇,伴随着小正太软萌着急的声音。 痛痛飞走了? 姜昕原本是被小傻子系统逗乐了,但随即,却发现额头上的伤口真的不疼了。 【宿主,规则限定,小银只能帮你屏蔽痛感和止血,没法帮你痊愈伤口。】 小正太还很失落呢,觉得自己没帮上宿主什么。 姜昕从地上坐起来,扶了扶鬓发上的银色霜花步摇,轻笑,“小银已经很棒了。” 小银瞬间开心得直打滚。 姜昕眸光略过四周,一片密林,一个鬼影都没有的。 她又看看自己身上的穿着,古代?骑装? 还是个富贵人家的千金呢。 那她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的? 就算出来骑马郊游,也应该带着丫鬟和护卫吧? “小银,帮我融合原主的记忆。” 【好的,宿主。】 融合记忆很快,过程虽有点难受,但还在姜昕的承受范围内。 原主也叫姜昕,京城书香世家姜氏的嫡女,父亲是二房,非常不成器,但大伯父是当朝御史大夫,位极人臣,已故的母亲是庆阳大长公主的女儿嘉宁郡主,当今圣上的表妹。 而她自小就被封为永安县主,深受皇帝表舅宠爱,跟皇子公主玩到大,还有一个荣国公府世子的未婚夫…… 皇亲国戚,身份尊贵,说她是京城第一贵女都不为过。 自小被捧在掌心的原主一直顺风顺水,直到一个女人的出现。 洛青衣,京城最有名的芳春楼花魁。 她出口成章,能歌善舞,眼界广阔,从不以自己的出身为耻,高谈人人平等,引得无数文人墨客追捧,连京城那些世家公子哥都拜倒在她的裙下。 其中就包括她的未婚夫裴临川和表哥三皇子慕容琛。 原主几次跟他们出门都遇到了洛青衣,然后就莫名其妙变成了她欺负洛青衣,被未婚夫和表哥严厉训斥。 这次更过分,他们直接不由分说就把她一个弱女子丢在荒郊野外不管不顾。 他们难道不知道,手无缚鸡之力的她如果遇到歹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吗? 前世的原主就是如此。 等姜家人再次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没了清白,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 回到京城后,帝王震怒,裴临川为了保住他的心尖人,忍辱负重地娶了她。 她至此变成荣国公府的一个耻辱,皇帝还在的时候,裴临川一家还收敛些,没敢做太过分。 等皇帝旧病复发驾崩,姜家也没落后,裴家再无所顾忌,把原主折磨得不成人形。 在裴临川娶洛青衣当平妻的那日,她被饿死在了荒院中。 死前听到的还是姜家要被抄家灭族的噩耗。 原主在滔天的恨意中死去,祭献灵魂也要报仇血恨。 “一个未婚夫,一个表哥,就这么把她丢在这自生自灭,不知道的还以为原主掘了他们的祖坟。” 姜昕揉着剧痛的眉心,淡淡的语气掩不住的讥讽。 第49章 被未婚夫的权臣大哥强取豪夺了(2) 【就是就是,呸,两个狗东西!】 【特别是裴临川那死渣男,因皇帝宠爱原主,他和他家得尽好处,转头却嫌弃折磨原主,简直就是端起碗骂娘,一家子黑心肝极品!】 小银为原主愤愤不平,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打死渣男。 “好了,小银,虐渣男等咱们回到京城再说吧,现在先跑为上。” 姜昕可没忘记原主没多久会遇到两个猥琐凶恶的猎户。 而她的话音刚落,小银就鹅叫起来了。 【宿主宿主,快跑快跑,小银检测到有两道恶意正在逼近宿主。】 姜昕:“……” 她就说,不要随便放大话的。 “小银,告诉我距离官道最近的路要怎么走?” 【从左边的斜坡下去……】 姜昕看向左边布满荆棘的陡峭斜坡,毫不犹豫地冲下去。 “这小娘们不要命了吗?” 两个猎户打扮的粗汉冲过来,就见姜昕整个人往斜坡下滚去,狠狠啐了一声。 “大哥,还追吗?” “追!” 姜昕虽尽量避开荆棘和石头,但滚落过程还是免不了被撞伤和擦伤,脚也崴了。 但是她没休整喊疼的时间,撑着爬起来,一瘸一拐往管道上跑。 然而,后面追赶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姜昕眉眼冷沉,藏好袖子里的步摇。 【宿主可以用小银变幻的媒介作为武器,只要宿主能伤到对方,小银就能让他们瞬间失去行动力。】 “跑啊?怎么不跑了?” 两个猎户一前一后堵住姜昕。 姜昕眸光扫过他们的打扮,心里有数。 这两人并不是真正的猎户。 姜昕似惊恐地跌倒在地上,灰扑扑的小脸满是眼泪,“你、你们要干什么?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只要你们放过我,你们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们的!” “但你们要是动了我,我家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两个假猎户面色微变,明显有些忌惮她的话,可随即冷笑连连。 “抢了你身上的金银珠宝,爽完了,我们就逃到天涯海角去了,你们姜家又能如何?” 自始至终姜昕就没提过她是谁,可他们却能直接说出她是姜家人。 看来今日的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针对她的阴谋。 只是,是洛青衣呢? 还是裴家? 更甚至皇后? 姜昕仿佛很恐惧地往后躲,“不!你们走开!不要过来!” “哈哈哈,小美人,你乖乖的,我们也不想对你动粗的。” 在两个猥琐男朝着她扑过来的时候,姜昕看准时机,眼底寒光一闪,手上的步摇快准狠地划过。 “啊!” 一个歹徒惨叫一声到底,可惜被另一个躲过去了。 “老二!” 老大连忙去查看自己兄弟,发现他眼珠子咕噜噜地转着,但人却僵得如死人一样。 他瞪着凶恶如铜铃的眼睛质问姜昕,“你做了什么?” 姜昕没搭理他,转身就想跑,却被抓住了头发,整个人被扯着摔到地上去。 “贱人!” 老大警惕地踹掉姜昕手里的步摇,抓住她的衣领就给了她一巴掌。 姜昕被打得半边脸没了知觉,可染血的唇角忽然勾起了一抹冰冷的笑意。 在老大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不知何时回到她手上的步摇狠狠地扎在老大的脖子上。 老大猛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倒了下去。 姜昕往他的脸踹了一脚,接着又发狠地踩断两人的子孙根。 看着他们痛得面部扭曲狰狞却叫不出声来的样子,她才嫌恶地收了脚,跌坐在原地喘息,缓和被打了一巴掌造成的眩晕和疼痛。 【宿主你还好吗?】 小银都心疼坏了。 姜昕扯了扯唇,“比原身好多了。” 虽然在命面前,姜昕觉得失去清白完全是小事。 但毕竟这时代,贞洁大于天,如果可以,她也不想以后到哪儿都被人指指点点。 正当姜昕想撑着站起来,去附近的村庄求救时,天际轰隆一声,倾盆大雨淋了下来。 夏季的雨,说来就来,不给人半点反应和防备的。 姜昕就这么水灵灵地被淋成了落汤鸡。 姜昕:“……” 人倒霉的时候,喝水也塞牙缝。 【宿主……】 哒哒哒,小银正想安慰自家可怜的宿主,雨幕中就传来了铁蹄踏地的响动声。 敢在京城官道上纵马的肯定来历不小。 姜昕眸光微亮,身份高的好啊。 身份高就代表认识她,也有着更多的顾忌。 姜昕一瘸一拐地站到能让人看到的地方,情况不对她又能马上顺着斜坡滚下去,给自己争取多一点的活命机会。 姜昕挥着双手,用尽最后的力气喊着:“我是永安县主姜昕,请各位大人搭救一把。” 被铁骑拱卫在中间的黑色马车骤然停下。 一只骨节分明的冷白大手缓缓掀开帘子,隔着雨幕,姜昕看不清对方的容颜,只觉得那人的视线很冰冷很锋利。 比打在她身上的雨还冷还刺人。 不会是原主或是姜家的仇人吧? 她的运气不会那么差吧? 一个银甲护卫翻身下马,朝她走了过来。 姜昕下意识后退,正在犹豫要不要滚下斜坡逃跑的时候,就被对方揪住领子提了起来。 对方明显是练家子,姜昕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的。 但是,揪她的后领干什么? 人在屋檐下,她忍。 姜昕被那护卫丢在马车前,雨渐渐小了下来,她终于看清了马车的主人。 当那张俊美邪肆的容颜映入眼帘时,姜昕先是一愣,接着就想拔腿就跑。 可惜,不说她右脚痛得厉害,就是两只脚都好好的,也跑不过那群厉害的护卫。 没办法了,姜昕只能瑟瑟发抖地抱住自己,硬着头皮上了,“左、左相大人!” 左相谢玄,是大虞王朝最年轻的丞相。 他出身寒门,十七岁就连中三元,在金銮殿被帝王钦点为金科状元。 后来入仕,他请求外放到凉州,在任职地政绩斐然。 二十岁北戎犯凉州边境,他在主帅被谋害的情况下,临危受命,带领凉州军兵抗击北戎大军。 不仅保住了凉州,还在援军到来后,连续夺回被北戎占去的三座城池,打得北戎节节败退,最后只能乖乖坐在和谈桌上。 之后他就被调回京城,自此扶摇直上。 年仅二十六就被帝王任命为左相,统领百官,权倾朝野。 他为人亦正亦邪,在朝堂内外风评两个极端,拥护他的当他是在世神明,憎恶他的也如过江之鲫。 而姜昕的大伯就是与谢玄政见不合的领头羊之一。 第50章 被未婚夫的权臣大哥强取豪夺了(3) 姜昕双眸蓄满了生无可恋的泪水。 若是别人,还有可能忌惮她永安县主的身份,但谢玄? 能哄得她那算得上英明的皇帝表舅昏了头一样信任他,朝堂上下只要惹怒他的,轻则丧命,重则抄家灭族。 简直就一喜怒不定的大魔头。 不不不,姜昕忽然想起什么,觉得自己还有救。 她记得当年裴临川运粮去往凉州时,意外救了谢玄一命,两人自此引为知己,后面还结拜成兄弟。 谢玄谁的面子都不给,对京城世家多有打压,但对裴临川这个结拜兄弟还是很不错的,不仅给他的仕途铺路,这些年多多少少还扶持了荣国公府。 也因此,裴家这几年才会越发不把她这个永安县主放在眼里。 不过,此时此刻姜昕觉得裴临川还算有点用处。 至少谢玄不会杀了她这个结拜兄弟的未婚妻吧? 谢玄懒懒地倚在马车里,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声线华丽优雅,带着三分笑意,却只令人觉得毛骨悚然。 “本相还以为是哪个不要命的竟敢冒充当朝永安县主,差点就让人当场杀了。” 姜昕……姜昕抖得更厉害了。 “左相大人玩笑了。” “本相从不开玩笑。” “……” 原主这破运气,怎么就遇不到一个好人呢? 不是渣男就是歹徒,现在还来个变态! 谢玄垂眸,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少女,薄唇微勾,“县主,地上的泥坑坐得很享受?” “……” 姜昕这才发现自己还坐在泥坑里,身上也全是泥水,堪比难民。 她咬了咬唇,勉力想站起来,然而右脚肿得厉害,疼得她一个踉跄撞到车辕,又摔在地上,溅起一地的泥水。 姜昕疼得闭上眼,生理泪水滑落。 而谢玄和他那群冷面护卫就这么看着狼狈凄惨的她,伸把手的打算都没有。 姜昕心里暗道自己倒霉,却没有多少生气。 没谁天生就该拯救谁,救是他好心,不救也怪不到他。 更别说,她大伯还是站在谢玄的对立面。 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样子。 姜昕艰难地抓住车辕爬了起来,望向谢玄那双似慵懒多情、实则深邃冰冷的狭长凤眸,扯了扯唇角,颤抖着嗓音,“让谢大人见笑了。” “永安今日不幸落难,只求谢大人看在皇帝表舅的份上,帮我一把,永安必定铭记于心,往后有机会,定报答谢大人的恩德。” 谢玄饶有兴味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明明那么狼狈,可那双清澈见底的桃花眸里却没多少害怕恐惧,也没有在人前一再失态的恼怒,更没有像一些蠢货,理所当然地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冷血无情。 “县主可知本相的救命之恩可不是随便就能还的。” 姜昕心头猛地一跳,“只要永安能做到,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哦?” “永安发誓……” 然而姜昕话未落,天穹响起一声“轰隆”的雷鸣。 姜昕:“!!!???” 不是吧,贼老天要不要这么拆台的? 给她一条活路如何? 姜昕有点绝望地看向马车内似笑非笑的男人,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 谢玄漫不经心地说:“看来上天都不想让本相救县主啊!” “谢大人……” “不过,本相向来喜欢逆天而行。” “……” 这特么不仅是个变态,还是个神经病? 她呆呆的,如同一只滚了泥的小猫崽模样很好地取悦了谢玄。 “怎么?县主决定继续在这儿等死?” “……没有。” 姜昕手脚并用地爬上车辕,也不顾自己的身份问题,打算就坐在这儿了。 谁知道车里那个变态有没有严重的洁癖,要是弄脏了他的车厢,被他直接拧了脑袋,自己去哪儿喊冤? 谢玄看着格外识相的少女,剑眉挑了挑,“让当朝县主给本相赶车,县主这是打算给你大伯把柄弹劾本相吗?” 姜昕:“……” 真特么难伺候。 “谢大人误会了,永安没那么大的胆子。” 谢玄唇角笑意不明,“本相看县主的胆子大得很。” 姜昕深呼吸,安慰自己,不跟神经病计较,打不过,完全打不过。 “那……我进去了,弄脏谢大人的车厢,还请大人海涵。” 先说好了,可别事后发疯。 聪明如谢玄,怎么会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 “县主遭了一次难,倒是变聪明了不少,不似从前,蠢得人尽皆知。” 姜昕:“……” 你才蠢得人尽皆知,你全家都蠢得人尽皆知。 姜昕被这个神经病气得是精神焕发。 算了,他骂原主,又不是骂她。 姜昕能屈能伸地露出一抹假笑,“多谢大人的……夸奖。” 谢玄移开视线,嫌弃,“真丑。” 随即一件大衣朝她兜头罩了下来,像是要隔绝这伤害到他左相大人眼睛的丑东西。 姜昕:“……”妈的这老狗比。 她裹着大衣,汲取上面的暖意,没再冻得直抖,识相地拍马屁,“永安蒲柳之姿,自然不能跟风华绝代的左相大人相提并论的。” 谢玄:“呵。” “……” 姜昕自闭了,正常人真的没法跟神经病交流。 爱咋地咋滴吧。 她现在身上哪儿哪儿都疼,精疲力尽,干脆靠着车厢闭目养神。 只是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在一尊精神病晚期的煞神身边睡着了。 等再次被人叫醒,姜昕自己都是懵的。 谢玄已经不在车厢内了,叫醒她的是一个蓝裙婢女。 “县主,大人吩咐奴婢来扶您去洗漱。” “姐姐叫什么?” “不敢,奴婢灵芝。” 姜昕被她扶下马车,发现谢玄并没有回京,而是来到一个四周环山的庄子。 “灵芝姐姐,这里是什么地方?” “回县主,这是大人在京郊的别苑。” 话落,灵芝就闭嘴,不再多说一个字了。 谢玄年纪轻轻就能成为权倾天下的大人物,手下自然都不是吃素的。 姜昕知道是打听不到具体的消息了,只能先跟灵芝进入别苑。 第51章 被未婚夫的权臣大哥强取豪夺了(4) 灵芝扶着姜昕去了一间厢房梳洗。 美美地泡了个热水澡,洗掉身上的脏污,姜昕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她没什么洁癖,但也受不住脏兮兮的自己。 从浴房出来,就有医女候着给自己看伤上药。 姜昕也没拒绝,乖巧安静地任她们摆弄着,没有自作聪明地去试探什么。 主院靠窗边的寒玉床上,身姿修长的男人倚在上面,冰冷的雾气缭绕。 可寒气一触及他的指尖,却犹如遇上烈火,瞬间化为水汽蒸发。 谢玄听着暗卫的禀报,墨染般的眉眼平静依旧,毫无波澜。 抱剑侍立在一旁的剑枫忍不住开口,“主子,这个永安县主有点不对劲啊!” 谢玄建立的天星楼情报遍布整个大虞,更别说,皇帝这些年还把皇家秘密机构皇城司交给他统领。 可以说,大虞只有谢玄不想知道的事情,没有他无法知道的事情。 永安县主在京城也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他手下的情报人员早已把她的脾性分析透彻了。 按照她的性格,遭遇了那么多的事情,早就六神无主只会哭着嚷嚷要回京城了。 怎么可能这么安静又识相? “主子,她会不会不是永安县主,是有人谋划着让她来算计主子的?” 剑枫眼神杀气起,只要谢玄一声令下,他就会立刻去抹了姜昕的脖子。 谢玄缓缓抬眸,与他如烈火焚烧的身体不同,瞳孔如漆黑的暗夜,深邃冰冷,“她是永安县主。” 至少她的身体是。 谢玄淡淡地看了一眼剑枫,“你以为她不知道自己的表现与以前不同吗?” 剑枫懵逼脸,“啊?” “故意露出破绽,引起我的兴趣,增加自己活命的机会,呵,聪明的女孩。” 谢玄薄唇微勾,笑意却不达眼底。 剑枫抓抓头发,“那她是永安县主的话,以前的蠢都是装出来的?” 谢玄:“你想知道不会去问她?” 剑枫傻傻地问:“是要属下去把她抓起来严刑逼供吗?” “……” 谢玄懒得再看这个蠢蠢的下属,继续闭目养神。 剑寒手肘撞了一下自己的蠢同僚,让他可以闭嘴了。 剑枫对他翻了个白眼,又见寒玉床都压不住主子暴烈的内力了,担忧万分。 “主子,再不找到阴蛊的宿主,怕是您的身体承受不住阳蛊的狂躁了。” 谢玄神色平静,半点都看不出来他在承受什么非人的折磨。 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强大的力量,爬到高位,总是需要一些代价的。 见主子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剑枫还想继续劝,这时候,沉默寡言的剑寒忽然开口,“当初诡医前辈选出的阴蛊宿主人选中,属下记得就有永安县主。” 剑枫惊悚地看向自己的同僚。 不是吧,让主子跟那个永安县主…… 剑寒没搭理他,对上主子冰冷淡漠的视线,“永安县主是裴临川的未婚妻,她如今变聪明了,是个变数。” 所以她想活着,就只能控制在主子的手里。 最重要,“主子,您的身体拖不得了。” …… 谢玄也不知道让医女给她用了什么药膏,姜昕脸上和脚上的红肿消得很快,身上的伤口也不再刺痛着了。 灵芝给她送来了膳食。 姜昕也不委屈自己,拿起筷子填饱肚子。 吃完饭,她才问灵芝,“不知左相大人忙完没有?我有事想找左相大人问问。” 灵芝一板一眼地回道:“大人有空自然会见县主的。” 姜昕:“……”行叭! 只是她消失那么久,也不知道姜家会乱成什么样? 京城又是怎样的谣言四起? 姜昕总觉得自己是上了贼船。 但当时那样的情况,也由不得她选择。 罢了,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这时候,她头上的银色霜花步摇晃了晃。 【宿主这次要不要通过攻略渣男的好兄弟来完成任务?】 “……” 这都什么跟什么? 姜昕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了? 【宿主上个世界就是这样做的呀,哦,小银忘了,宿主完成任务去到其他世界会被封印之前的记忆。】 姜昕:额…… “小银,能透露我上个世界跟渣男的好兄弟是怎么回事吗?” 【可以呀,封印宿主的记忆是怕宿主情绪崩溃,没什么不能说的。】 【宿主上一世跟渣男的好兄弟谈恋爱结婚了,可把渣男虐惨了。】 【宿主跟小银说过,要攻略一个男人,就先攻略他身边的好兄弟,小银深以为然。】 听着小银天真单纯的话语,姜昕沉默了。 能干出这么缺德的事情,很好,不愧是她。 不过,“上一世,渣男的好兄弟应该很帅吧?” 【帅炸了,容貌跟谢玄不相上下,但性格比谢玄好多了,宿主说过什么来着,哦,对了,沈大佬就是宿主的天菜。】 “……” 真相了,她就是见色起意。 姜昕抹了把脸,对自己可劲忽悠小傻子系统……还是没半点愧疚。 她轻咳一声,深沉地说:“小银啊,这一世跟上一世不一样了。” 攻略个变态晚期的神经病,她是多想不开啊? 一想起谢玄那油盐不进的有病模样,姜昕就是完全拒绝的。 她现在只想赶紧回京,尽快摆脱神经病,好好做自己的任务。 小银似懂非懂,但它永远相信并支持自家宿主哒。 …… 是夜,姜昕洗漱完刚想睡觉,灵芝就进来通知她,“县主,大人要见您。” 姜昕看了一眼天色,心里警报声响起,“这么晚了,不知道左相大人有什么要事?” 话外之意,就是大晚上的,孤男寡女,你们觉得合适吗? 灵芝垂眼,对姜昕做了个请的手势。 姜昕明白了,去不去,不由得她选择。 行吧! 第52章 被未婚夫的权臣大哥强取豪夺了(5) 嘭! 姜昕看了一眼被关上的房门,抿紧唇。 谢玄的寝室很大,比她住的那间厢房大上十倍不止。 姜昕踩着地上光可鉴人的御窑金砖,鼻间是浓郁的熏香,有点像曼陀罗花香,又似带着檀香气息? 反正挺诡异的,姜昕心里的不安被放大。 忽然,屋里巨大的屏风后传来了水声,吓得姜昕寒毛直竖。 她深呼吸,试探地开口,“谢大人?” “进来。” 谢玄华丽优雅的声线有些喑哑,一听就不对劲。 姜昕会进去才怪。 她下意识退了一步,保持冷静,“不知谢大人深夜寻永安来此,有何事吩咐?” 她特意在“深夜”两个字加重,就是想提醒谢玄两人的身份。 就算谢玄不顾她是未出嫁的闺阁女子,但也要顾忌她是他结义兄弟的未婚妻吧? 谢玄没再开口,完全不在意她的垂死挣扎。 如最有耐心的猎人,静静地等着羔羊自投罗网。 熏香缭绕的寝室内,姜昕渐渐觉得呼吸有点困难,身体越来越热,有什么痒意在心间蔓延。 她不是单纯无知的少女,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身体的变化。 姜昕惊呆了。 谢玄他疯了吗? 给她下……春、药??? 姜昕脸颊红了起来,只觉得屏风后有什么在引诱着她,像发情的雌性,没法拒绝雄性的信息素一样。 呸! 什么鬼比喻? 姜昕艰难地移开视线,转身就想去开门。 然而房门被紧紧锁住了。 姜昕身体越发软了,心头却怒火中烧,咬牙切齿,“谢大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谢玄淡淡道:“我劝你别做无谓的抵抗。” 姜昕气笑了,不演了,“谢玄你是不是有病?” 谢玄:“你猜对了。” 姜昕:“……” 一句“卧槽”差点爆出口来。 她咬牙,“以你的身份,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找个有未婚夫的女人,还是你结拜兄弟的未婚妻,有意思吗?” 男人的声音漫不经心,“大概?” 姜昕:“……” 你妈的,谢玄你他妈的! 口越来越渴,姜昕视线落在桌子上的茶壶,下意识抓过来,也不管形象不形象了,就往嘴里灌。 然而…… “噗!” 姜昕被呛得直咳嗽,“谢玄你真的是有病啊!” 哪个水壶里装酒的? 早知道,她今天就是死在官道上,也不上这神经病的马车了。 谢玄淡淡道:“骂够了就进来。” 姜昕冷笑,很想硬气地拒绝,可身体里仿佛有无数虫子在咬着,不痛,就是痒得厉害。 她脚步发飘,控制不住地往屏风后走去。 绕过那繁复双面绣的折叠屏风,是个雾气氤氲的大水池。 谢玄一丝不挂地靠坐在池壁,双臂展开,水汽挡不住的完美身材,宽阔的胸膛,优美起伏的肌肉,没入水中的人鱼线。 最让人移不开的是他那张占尽春色的脸,又邪又冷,引人堕落。 “看够了吗?” 姜昕猛地转过身,心跳加速,“你以为我愿意看?” “是吗?” 谢玄慵懒的声线带着几分讥讽。 姜昕:“……” 还没等她再骂人,身体忽然一轻,背后强大的吸力把她拽入水池里。 “咳咳……” 姜昕顾不得骂谢玄有病了,哆嗦着要往岸上爬。 谁泡澡用冰水的? 果然是个神经病。 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可手腕忽然被握住,男人的力气很大,姜昕根本挣脱不了,就被他拽了过去。 撞上男人的胸膛,汹涌的男性荷尔蒙冲击得姜昕脑袋晕沉沉的,被冰水压制下去的药性猛地爆发。 她无法控制地贴近他,红唇溢出似舒服又不满足的轻吟。 姜昕:“……” 她用力地掐了自己一把,疼得眼尾生理泪水直掉,勉强维持住最后一点理智。 努力忽略眼前比人体雕塑还完美的男性身躯,姜昕仰头看他,眼底情欲和怒气交织。 “谢玄,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是永安县主,皇帝对我比对亲女儿还上心,我还有个荣国公世子的未婚夫,他是你结拜兄弟!” 谢玄垂下眼帘,墨色深沉的凤眸暗流涌动,“所以?” 姜昕:“……” 谢玄修长的手指挑着她的下巴,“我说过,我的救命之恩不是那么好还的。” 姜昕:“……”那你也没说要这么还啊! 她心累,“你还不如把我杀了。” 谢玄:“你确定?” 眼见这鬼畜狗男人真的要掐死她,姜昕一秒顿悟,忽然主动抱住他的脖子,跳到他身上,双腿紧紧盘在他劲瘦的腰上。 “不确定,你不就是想睡我吗?来吧,睡吧!” “……” 谢玄被这女孩大胆的举动给弄得僵住,脸上平静的面具隐隐有裂开的痕迹。 谢玄抬眸看向她,刚刚还抗拒愤怒的少女,此时满脸写着“摆烂了,随你叉”。 谢玄薄唇抽了抽。 但身上暴动的阳蛊,和对阴蛊的渴望让谢玄身体如火烧一般,控制不住的戾气和欲望让他直接震碎女孩的裙子。 “我的裙子……” 姜昕低呼一声,这条海棠红的浮光锦长裙她很喜欢啊! 狗男人就不能用脱吗? 随即,她又想起,这裙子是谢玄给的,“赔我裙子”四个字默默咽下去了。 眼前婉约曼妙的少女娇躯让谢玄喉结直滚动,他拖住她软绵绵的纤腰,灼热的气息扑洒在她耳边,“明天给你十条更漂亮的裙子。” 姜昕……姜昕满意了。 既然逃不了,那就享受吧。 这个时代的贞洁是很重要没错,但就如她说的,什么都没命重要。 更何况,眼前的男人性格虽然鬼畜,但他长的好看啊,身材更是一等一的棒。 跟他做,姜昕想想,自己也不吃亏。 至于给裴临川戴绿帽子? 这不是更棒了吗? 不过,一刻钟后…… 姜昕疼得用手直捶狗男人的肩膀,眼泪掉个不停,“你不懂,不会提前去看春宫图吗?” 谢玄擒住她的手腕,脸色黑如锅底。 他喉结上下滑动着,难得多了一丝耐心,“你忍一忍。” 姜昕:“……”我忍你妹啊! 真的,她活了那么多年,所有暴躁都用在这个狗男人身上了。 还她的优雅啊! 好在,阴阳蛊天生契合,没过一会儿,冰冷的池水开始滚烫汹涌起来。 情潮涌动中,姜昕紧紧地抱着男人的脖子,迷离的眸光看向他。 见他凤眸深邃,神色似隐忍又似平静,心里很是不服气。 凭什么只有她沉沦堕落? 他却似神祇般俯瞰她? 姜昕撑着酥麻的身子,忽然咬住他的薄唇。 谢玄呼吸一窒,眸色越发深沉。 姜昕妩媚的桃花眸微眯,染上一点挑衅。 谢玄倏而低笑一声,华丽优雅,却让她感觉到莫名的危险。 可没给她逃的机会,谢玄大掌握住她的后脑勺,肆意掠夺她的呼吸,霸道又粗鲁。 姜昕嘴巴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对这男人嫌弃到不行,真是什么技术都烂极了。 谢玄哪儿能看不出这胆大包天的女子对他的嫌弃,身体微僵。 他笑,“很好。” 姜昕:“……”她危! 第53章 被未婚夫的权臣大哥强取豪夺了(6) 窗外天光大亮,谢玄将昏迷过去的女孩抱到自己的床上,给她扯过被子盖上。 他凤眸幽深地盯着少女那张嫣红娇艳的容颜,神色在光影间明灭。 须臾,谢玄起身,换了套黑色长袍踏出寝室。 “主子。” 剑枫剑寒现身见礼。 谢玄淡淡问:“京城那边有什么消息?” “姜大人和姜少卿带人寻了永安县主一天一夜,之后,两位大人进宫告了御状,陛下已经派禁卫军协同京兆府出京来寻县主了。” “裴世子和三皇子被陛下问责,早朝过后,两人都被杖责了。” “引得那两位抛弃永安县主的青楼花魁也被下狱了。” 谢玄看了一眼满脸八卦的剑枫,“你很闲?” 剑枫:“……” 不是您让我汇报京城里的事情吗? 剑寒忍住用剑身把这个蠢同僚拍飞的冲动,上前禀报了今早朝堂官员商议的政务。 当听到宋国公提议让他们王家一派的官员担任新任巡河总督时,谢玄薄唇扯了扯,眼底寒芒慑人。 “王家还派人送了不少礼到相府,是想走您这边的关系。” “他们既然这么急着找死,就推一把。” “是。” 谢玄又吩咐了剑寒几句,才转身往书房走去。 “啊,对了,主子。” 剑枫对上自家主子冷冽的视线,缩了缩脖子,“属下知错了,不过属下这次真有重要的事情要报。” “说。” “就是昨晚裴世子在相府等了您一晚,想求您出动皇城司去寻找永安县主。” 然而,裴临川哪儿知道,他着急忙慌要找大哥寻未婚妻,结果,未婚妻却在大哥的床上。 说起来三人都是彻夜不眠啊! 谢玄:“……” “五十军棍。” 正八卦得无比鸡冻的剑枫傻眼了。 不是,怎么就五十军棍了? 他禀告的事情难道不重要吗? 眼见主子走远了,剑枫没胆子追上去求饶,只能哭瞎地抱住同僚的胳膊。 “寒啊,你可要救救兄弟我啊!” 剑寒被他恶心得嘴角直抽,无情地抽出自己的胳膊,“滚!” 剑枫撇嘴,“棺材脸你有必要这么冷血吗?” 剑寒不搭理他。 连主子的热闹也敢看,活该被揍。 剑枫瞪大双眼,不是,是他的问题吗? 明明是主子、裴临川和永安县主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太劲爆了。 剑枫贱兮兮地蹭过去,“冰块脸,你说如果裴临川知道了主子和永安县主的事情会怎么样?” 剑寒冷冷地瞥他,“想知道?你去告诉裴临川。” 剑枫:“……不是,你能别学主子说话吗?” 剑寒不理他,足尖一点直接离开别苑。 “喂,冰块脸,你去哪?” 没得到任何回应,剑枫翻了个白眼。 不说他也知道,不就是去给永安县主扫尾吗? …… “大人,永安县主发起了高烧。” 书房里,灵芝跪在地上禀报。 闻言,正在处理奏章的谢玄抬起头,眉梢微皱。 他起身,“让大夫过去看了吗?” 灵芝忙跟在身后,随着谢玄离开书房,“看了,但白前大夫说,县主脉象奇怪,并非一般的风寒。” 谢玄脚步微顿,随即不再多问地走进寝室。 姜昕身体一会儿冷得跟冰块一样、一会儿热得如火在灼烧,冰火两重天,难受至极,又张不开嘴喊疼,灵魂似那纸片一样轻飘飘的。 一股腥甜的液体强势地灌入她口中,姜昕不舒服得厉害,想要吐出来,下巴却被人捏住,吐不出,只能咽下去。 不好喝! 她很嫌弃,但奇妙的,身体的冰和火稍稍中和了,没再让她苦不堪言。 耳边还有隐约的说话声,烦得她无法安睡,意识又苏醒不了。 然而,即便暴躁,少女也是委屈巴巴地表现出来。 泪珠不停地溢出眼角,可怜极了。 谢玄坐在床边,将虚弱的少女抱在怀里,几颗泪珠落在他的掌心。 他剑眉紧蹙,幽暗的目光扫过垂头杵在床前、额头不停冒冷汗的布衣青年,冷声问: “为什么她的烧还不退?” “这……主子,县主的排异反应已经算轻的,熬过来就没事了。” “你之前不是这么跟本相说的。” 布衣青年白前不敢去擦头上的汗,只能硬着头皮解释。 “阴阳蛊原本只是传说中的存在,我师父耗尽一生心血,才培育了这么一对……在人身上会出现什么反应,师父也只能做出推测。” 所以,什么情况其实都可能发生的。 白前见自家主子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冷,忙补充道:“其实有阳蛊的安抚,县主是一定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谢玄垂眸看着靠在他怀里的女子,她小脸透着不健康的红晕,难受地小声啜泣着,完全没有昨日的灵动狡黠。 “下去煎药。” “是。” …… 姜昕是被嘴里的苦味给苦醒了。 她浑身没力气,勉力地撑起眼皮,男人放大的俊脸近在眼前。 “醒了?” 谢玄声线低沉平静,依然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和情绪。 姜昕人虚得厉害,没心情跟他玩什么心眼游戏。 她拧眉,拒绝送到她嘴边的药,“苦。” 谢玄淡淡道:“苦也要喝。” 姜昕:“……” 她小脾气也起来了,“就算是避孕汤药,不能等我人精神点再喝吗?” 谢玄捏着药勺的手微僵,幽深的眸光盯着她,“你说呢?” 我说你大爷! 姜昕侧了侧头,躲开送到她嘴边的苦药。 如果可以,她倒是想硬气地拍开谢玄的手,但她是真的没力气了。 谢玄看着这又虚弱又犟的少女,冷声道:“你是要本相卸了你的下巴,把药给你灌进去吗?” 姜昕脸色发白,一双水雾朦胧的眸子震惊地看向他,控诉又委屈。 谢玄脸上的冷意微窒,语气还是很硬,“乖乖把药喝下去,在别人掌控下,就要学会收起脾气,懂得示弱。” 姜昕这次没再说话,垂眸乖乖地喝药。 喝完药,一颗糖递到她唇边,姜昕也照样吃了。 只是直到药性起来,她再次昏睡过去,都没再看他一眼,更没再开口跟他多说一句话。 谢玄:“……” 门外支起耳朵偷听的剑枫一巴掌无声地拍在自己脑门上。 主子啊主子,女孩子是要哄的,不是恐吓哇! 明明不吃不喝地照顾了人家一整天,结果开口一句话,什么都白搭了。 难怪主子容貌俊美无俦、权势滔天,京城却没有半个姑娘喜欢他的。 但以前就算了,现在永安县主是阴蛊拥有者,主子是离不开她的。 剑寒把快趴在门上的蠢同僚拎开,“主子,禁卫军快找到菩提观了。” 须臾,谢玄抱着昏睡的姜昕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剑枫偷瞧了一眼神色凉薄的主子,又看了一眼被他的大衣裹得紧紧的永安县主,又想拍额头了。 就主子这心口不一的做派,他们谢府的主母怕是要遥遥无期了啊! 第54章 被未婚夫的权臣大哥强取豪夺了(7) “昕儿!” 姜昕刚恢复意识,朦朦胧胧就看到自家大伯母的脸。 她不是在谢玄那大变态的别苑里吗? 又是被那狗男人活生生给做晕过去,又是发烧,还被威胁要卸掉下巴…… “大……咳咳咳……” 姜昕想开口,喉咙却干涩得厉害,忍不住直咳起来。 随即,她人被扶起,一杯温水递到她唇边。 姜昕连灌了两杯温水,才缓解了喉咙火烧般的难受。 姜夫人轻拍着她的后背,“昕儿感觉如何?” 姜昕捂着唇,视线扫过四周,发现她正处于一间简陋的屋子里。 “大伯母?” 姜夫人扶着她靠在软枕上,摸了摸她的额头。 不烧了,她松了口气,又心疼地看着小脸白得没半点血色的小侄女,“还有哪里不舒服或是疼的吗?” 姜昕摇摇头,“好多了。” 她试探地问:“大伯母,我怎么会在这里?” 提起这事,姜夫人脸色瞬间冷得厉害,又怕吓着小姑娘,忙收了怒气,“你掉落山崖,是这菩提观的两位坤道救了你。” 掉落山崖? 姜昕眸光微闪,大概猜到是谢玄安排的戏码。 如果他当日直接带她回京自然没什么问题,关键是那狗男人把自己掳到别苑一夜,传出去,她的名声就完了。 “大伯母,我昏迷几日了?” “三日了,太医说你是淋雨又惊吓过度导致受了风寒。” 什么淋雨?惊吓过度? 分明就是因为谢玄那老狗比把她压在寒池里做了一晚上…… 姜昕忍住心里的暴躁,小脸安静又乖巧地试探姜夫人,“那太医还有说什么吗?” 她就怕太医直接告诉姜家人,自己是因为房事过度而病的。 不过看姜夫人的样子,并不像知道她已经失贞的事情。 姜夫人看着小姑娘额头上还没好的伤口,愈发心疼了。 “你额头和身上的伤口不用担心,陛下派人送来了宫里最好的祛疤膏,不会留疤痕的。” 姜昕心里松了口气,看来那太医是谢玄的人了。 这时候,婢女端了粥进来。 “太医吩咐,你醒来先用些好克化的流食。” 姜夫人亲自端着粥喂她。 姜昕点头,小口小口地喝粥。 那乖巧的模样让姜夫人眼眶都红了,也更憎恶始作俑者的裴临川和慕容琛了。 那两个白眼狼、王八羔子! 姜昕发现了姜夫人情绪的波澜,握住她的手,柔柔道:“大伯母别担心,我没事了。” 见姜夫人眼下一片青色,就知道她这几日大概都守在她的病床前,几乎未眠。 姜昕忙劝她去休息,自己有丫鬟伺候着就行。 姜夫人最后耐不住小姑娘的撒娇,只能先去其他客房休息了。 不过,当姜昕看到进来伺候她的婢女时,眼皮直跳。 灵芝俯身行礼,“奴婢见过县主。” 姜昕忍了忍,艰难地维持住自己优雅和温柔的形象,“你怎么会这里?” 灵芝恭声回道:“县主身边卖主的婢女都被处置掉了,奴婢是陛下从内务府指派过来伺候县主的。” 姜昕扯唇,谢玄的本事倒是比她想的还大。 “你回去告诉你主子,我不会泄露半点跟他相关的事情,毕竟我也要名声的,让他用不着费那么大的功夫,让你来监视我。” “县主误会了,奴婢会些医理和拳脚,是来保护县主的,以后,县主才是奴婢的主子。” 姜昕盯着下首恭恭敬敬的婢女,明白自己是赶不走对方了。 “罢了,你想留下就留下。” 正好,她身边也缺少可用的人,谢玄的资源,不要白不要。 至于什么保护她? 姜昕会信才怪。 谁知道那个大变态又想做什么? “我掉下山崖,被菩提观的坤道所救是怎么回事?” “县主失踪当日,姜家寻了您一夜未果,怕您出事,姜大人和姜少卿只好去求陛下。” “京兆府和禁卫军根据您失踪的地方留下的踪迹,猜测您是跌下山崖被人救走了,并在距离山林不远处的菩提观寻到了您。” 灵芝垂眼回道。 摔下悬崖,重伤昏迷,被坤道救,如此也算是保全了她的名声了。 姜昕挑眉,“也难为你主子为本县主这般费心费力了。” 灵芝仿佛听不出姜昕讥讽的语气,“奴婢的主子是县主。” 姜昕懒得跟她争执这个,“裴临川如何了?” 灵芝忍不住看了眼这位新主子,“裴世子和三皇子将您丢在荒野山林的事情令陛下震怒,杖责了他们,您昏迷几日,陛下便让他们跪了几日。” 两人本就被打得半死,又被罚跪了三日,现在躺在床上就剩一口气了。 “那芳春楼的花魁至今也还在天牢里关着。” 姜昕笑了。 她没有失去清白,姜家也没能在当天找到她。 让荣国公府以“就算她失贞也要娶”的举动压下帝王的怒火。 且为了不让原主被世人的唾沫淹死,皇帝和姜家只能对这事轻拿轻放。 也就让裴临川他们三人逃过了惩处。 然而,这次却完全不一样了。 她的彻底失踪引得帝王震怒,寻她的同时,皇帝也断不可能会放过罪魁祸首的。 灵芝又忍不住去看新主子,“县主很高兴?” 姜昕眼尾挑起,“我不能高兴?” 反正在谢玄面前已经暴露了,她干脆也就不装了。 灵芝欲言又止。 据她所知,永安县主可是对自己的未婚夫裴世子情根深种,待三皇子这个表了又表的表哥也是比自己的堂哥还亲的。 而今听到他们被皇帝责罚得重伤,她不担心还笑得那么愉悦? 姜昕翻了个白眼,“他们把我一个弱女子丢在荒郊野外,也没想过我是他们的未婚妻和表妹啊!” “你看我像那么犯贱的人吗?都差点死了,还巴巴地去讨好他们?” 灵芝忙请罪,“奴婢不敢。” 姜昕忽然支着下巴,露出甜甜的天真笑容,“灵芝姐姐~” 灵芝吓得毛骨悚然地跪下,“奴婢不敢!” 姜昕唇角微抽,她有那么可怕吗? “我一直听说裴临川和左相大人兄弟情深、肝胆相照,但现实好像不是如此?” 哪个有义气的大哥能如此毫无压力地把贤弟的未婚妻给睡了? 塑料兄弟吧? 谢玄此人太过莫测危险,姜昕想搞死裴临川,第一个就是要先确定谢玄对裴临川甚至是裴家真正的态度。 灵芝额头冒出冷汗,“县主不如下次亲自问问大人?” 姜昕“啧”了一声,倒也不生气灵芝的嘴严。 没所谓,回京再慢慢筹划。 …… 【恭喜宿主,当前渣男悔恨值进度条上涨至50%!】 小银萌萌哒的声音在姜昕耳边响起。 【哇哦~宿主,咱们这次任务进度好快呀。】 上个世界,宿主跟渣男周旋了半年多,任务条才50%,这次才几天呢。 【宿主真是越来越棒了~】 姜昕却笑着摇摇头,“大半还是要归功于原主的。” 那女孩对裴临川这未婚夫可以说是掏心掏肺的好。 失踪几日,没在裴临川身边团团转,他不习惯也是正常的。 “不过,他会这么悔恨,最重要还是因为皇帝的处罚。” 又是被庭杖,又是日日被罚跪,就裴临川那细皮嫩肉的公子哥,不被折腾得哭爹喊娘才怪。 他能不后悔吗? 【果然渣男永远最爱的还是他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姜昕笑:“世上大部分人最爱的都是自己,这并没有错。” 连自己都不爱,怎么去爱别人? 只是爱自己,不代表能没下限。 践踏别人,那就别怪有一日别人去践踏他了。 【宿主说的对,做人不能缺德。】 小银欢快地附和自家宿主,却让姜昕唇角微抽。 缺德这事吗? 也分情况是不是? 比如她和裴临川的结拜大哥睡了这事? 但姜昕转念一想,不对,又不是她想睡的。 她也是被迫的,也很无辜哦。 缺德也是谢玄那大变态缺德。 【宿主你怎么了?】 姜昕桃花眸微眯,“我在想那天晚上的事情?” 谢玄也不像是缺女人的样子。 怎么会忽然选择给她下药,跟她…… 【哦,宿主是在烦恼跟渣男结拜大哥发生性、关系的事情吗?小银觉得没什么呀,上个任务宿主也是这样的。】 “……” 她到底是多作孽,把一个单纯的小傻子系统带坏成这样的? 姜昕轻咳一声,“小银啊,小孩子不要随意说性、关系什么的。” 小银疑惑,为什么不能? 它的数据库里关于男女性方面的资料多的是呀。 不过…… 【小银听宿主哒。】 “乖!” 【那宿主要走上一世的攻略路线吗?】 什么路线? 攻略一个男人,就要先攻略他的好兄弟吗? 姜昕唇角又抽了抽,总觉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想想那个深不可测的大变态,姜昕实在是非常拒绝。 额…… “再说吧。” 第55章 被未婚夫的权臣大哥强取豪夺了(8) 黄昏的时候,下衙的姜大人和儿子姜严辞从京城赶过来看望姜昕。 父子两人都是性格冷肃、不苟言笑的人,板起脸来,比学堂的老夫子还吓人。 也因此,原主就算知道大伯和大堂哥很疼她,她也不敢亲近他们。 可想到原主记忆中,在她失贞后,大伯父和大堂哥红着眼安慰她:没关系,姜家会养她一辈子。 京城待不下去,他们就辞官带她回老家。 皇帝突然驾崩后,他们意识到京城情况不对,担心她在荣国公府会出事,就想要带她回家,才会几次三番跟裴家人发生冲突,以至于被新帝抓了把柄,导致姜家分崩离析…… 酸涩的情绪涌上心头,姜昕忍不住抓着他们的手哭得一抽一抽的。 可差点没把两个古板的男人给吓坏了。 “昕儿不哭,大伯、大伯给你做主。” “大哥、大哥也给你做主。” 在朝堂上大杀四方的姜大人和姜少卿此时完全的手足无措,只能干巴巴地重复着这两句话。 姜夫人见丈夫和儿子那呆瓜样,好笑地翻了个白眼,利落又嫌弃地把他们扯开,自己抱着软软糯糯的小姑娘柔声安慰着。 两位大人木木地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姜昕发泄完原主的情绪,渐渐冷静了下来,见此,忍不住噗嗤一笑。 “大伯、大伯母、大哥哥,我想回家了。” 姜夫人怜惜地摸摸小姑娘的头发,“好,我们回家。” 姜严辞去给菩提观捐了一大笔香油钱,并让观主有困难就到京城姜家寻他。 她们救了他们姜家的掌上明珠,这份恩情重如泰山。 …… 姜夫人扶着姜昕坐上马车,姜大人和姜严辞骑马一左一右地护卫在两侧。 还有禁卫军给他们开道护送。 皇帝担心她再出事,就将一支禁卫军留在菩提观保护她。 若非他身为帝王不能随意出宫,早就赶来看望她了。 姜昕从原身的记忆中探知,当今圣上会如此厚爱她这个外甥女,全是因为她的生母——皇帝青梅竹马的表妹嘉宁郡主。 两人自幼一起长大,感情极为深厚,曾对彼此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 但当年,大虞被先帝折腾得几乎山河破碎,为了挽救这个千疮百孔的王朝,为了天下黎民百姓,皇帝登基后,不得不立世家女为后,纳各方势力的女儿入宫为妃,以获取他们的支持,平定各地的动乱,抗击侵犯的外族。 而她母亲嘉宁郡主为了帮助心爱之人,下嫁给了当时桃李满天下的大儒姜远山的嫡次子,以换得姜家出山襄助君王。 郎另娶,妾另嫁,他们都是骄傲的人,不屑于暗度陈仓,两人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 可十三年前,戾王旧部作乱,设下天罗地网暗杀皇帝,嘉宁郡主为了保护他,被万箭穿心而死。 留下了年仅三岁的小女儿。 皇帝痛心不已,可他是帝王,再痛苦也不容他为心爱之人殉情。 这些年,皇帝把对嘉宁郡主的所有爱意和愧疚都加注在原主身上。 可以说,即便原主谋逆,他也会拼命保下她的。 所以,姜昕现在很疑惑,以皇帝对原主的在意,驾崩前也定会为她和姜家谋好后路的。 可原主的记忆里,什么都没有,而且,皇帝驾崩的也太过于突然了。 想来,恐怕皇帝的死没那么简单啊! 姜昕神色微动,皇帝现在是她最大的靠山,可不能让他像原主那一世一样早早就被祸害死了。 当然,这些还是等她回到京城再说吧。 姜昕掀开车帘,看向身姿颀长、容貌清逸的大堂哥,甜甜地叫了声“大哥哥”。 姜严辞冷肃的脸上微僵,努力扯着唇角,想对妹妹露出抹笑。 但这位年纪轻轻就担任大理寺少卿,且素来有冷面活阎王之称的小姜大人实在是不怎么擅长“笑”这表情。 他这一扯唇,简直可以吓哭小朋友。 不怪胆小又天真的原主怕他。 但现在的姜昕只觉得自家大堂哥说不出的可爱。 “大哥哥,我明天想吃上云斋的桂花糕还有红豆卷。” 姜严辞毫不犹豫地点头,“明早大哥就去给你买。” “大哥哥真好。” 姜昕眼眸弯了弯,嗓音更加甜滋滋了。 然后,她就成功看到了冷面大堂哥耳朵完全红了,怕是被妹妹萌得心里直冒泡了吧? 姜昕忍住笑,所以,是面冷心热、真心疼爱她的大堂哥不香吗? 慕容琛那冷血自私的蠢货表哥算个什么玩意儿? …… 回到姜府,姜昕被众星拱月送回自己的院子。 姜严辞虽担心妹妹,但男女七岁不同席,晚间他不好在妹妹这里久待,怕坏了妹妹的名声,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姜夫人虽然没那个顾忌,但她是姜家主母,离开这几日,府里要处理的事情并不少,也没时间多留。 姜昕看着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姜家人,眼眸弯了弯。 这种被家里人捧在掌心的感觉真奇妙。 不过,说到家人…… “红珠。” 红珠忙上前见礼,“奴婢在。” 姜昕问她,“我父亲呢?” 红珠是姜府的家生子,先前是在姜夫人院子里伺候的,后来,姜昕出事,她院子里那些个吃里扒外、偷奸耍滑的下人全被清理个干净。 姜夫人怕小姑娘性子太软,压不住下面的人,便把自己平日里最信任最得力的丫鬟送到她这里伺候。 “二老爷前些日子去访友了,晚间才回来,应该还不知道县主的事情。” 跟一板一眼的灵芝不同,红珠是个很温柔沉稳的小姐姐,字字句句都是在怕姜昕伤心。 姜昕扯了扯唇,“你不用安慰我。” 什么访友? 怕是女儿失踪出事的这几日,姜二老爷天天都在青楼酒馆里醉生梦死吧? 她的事情早在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他怎会不知? 但连她回到姜家,姜二老爷这个做父亲的都没想过来看一眼。 不过是对她这个女儿不在意罢了。 红珠担忧地看着她,“县主……” 姜昕轻轻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她不是原主,对那个荒唐的父亲并不抱任何的期待。 他不管自己,她也乐得清闲。 …… 回家的当晚,姜昕睡得特别好,翌日醒来,就从红珠那儿得知,昨夜荣国公夫妻带着裴临川要来跟姜昕赔礼道歉。 但姜大人直接连人带礼给轰了出去,怎么肯让他们来见自家小侄女? 说话间,红珠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县主的神色变化。 毕竟永安县主对裴世子深情不悔,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情。 大老爷把裴世子轰出去,也不知道县主会不会难过? 难过? 姜昕只想给自家大伯父举大拇指。 连权倾朝野的谢玄,她大伯父在朝堂上都敢硬刚,更别说荣国公那群尸位素餐的败类。 “县主?” 姜昕见红珠紧张忐忑的模样,轻眨一下眼,“我还能为了一个外人,去怪我亲大伯吗?” 红珠听出县主话语里对大老爷的亲近和信任,表情一松。 “大夫人说了,县主这些年对裴世子和荣国公府都太好了,以至于他们目中无人,以为您和姜家都是可以随意捏的软柿子,也是该让他们想起当初是他们荣国公府求着姜家和您定下这门亲事的。” 其实如果按照大老爷和大夫人,还有大公子的意思,是想要直接跟裴家退婚的。 都还没成婚呢,裴临川就敢如此作贱他们姜家的掌上明珠。 这要成婚后,那还得了? 但也正是因为姜大人他们太在意姜昕了,在不确定她的心意前,他们并不敢擅自提退婚的事情。 这话红珠也不敢随意说,就怕让县主陷入两难之中。 第56章 被未婚夫的权臣大哥强取豪夺了(9) “县主,大公子来了。” “快请。” 姜昕忙从梳妆台起身,绕过屏风,来到外间。 一袭青色竹纹长衫的姜严辞坐在黄花梨木圈椅上,脊背挺直,明明是清隽尔雅的容颜,眉眼间的冷肃却让他的气质宛如料峭的初春,寒意凛冽。 只是比起谢玄邪肆带着杀气的恐怖寒意,姜严辞的冷是公堂上严明正义的冷,叫人敬畏,却不会恐惧。 原主只是不敢亲近他,但心里却是一直敬爱着这位兄长的。 “大哥哥。” 娇俏的少女笑容比朝霞还灿烂,轻软的嗓音满是亲昵。 只是她似想到什么,忙改小跑为淑女步,上前要给兄长福身。 姜严辞扶住她的胳膊,轻咳一声,“在家里,兄妹之间无需如此生疏。” 姜昕瞧着眼前想亲近妹妹,又因性格问题不会哄人而纠结别扭的冷肃哥哥,在心里忍笑。 “以前我都以为大哥哥很严厉,一举一动都要讲究礼数呢。” 姜严辞无奈,“为兄只是学圣人经,讲君子道义,并非老古董。” 姜昕睁着清澈如水的眼眸,似惊讶,“可是从前表哥都说大哥哥很严厉,我要是做不好,你就会打我骂我的。” “……” 姜严辞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他就说,昕儿幼时明明很黏他的,为何后来对他越来越怕? 原来是那个不怀好意的三皇子挑拨的! 一瞬间,姜少卿就罗列了三皇子的各种罪名,打算明儿开始每天一封弹劾奏折。 姜昕似有些不安地拽住他的袖子,“大哥哥,你生气了吗?” “没有!” 姜严辞忙收了身上的冷气,用尽毕生最温和的语气道:“大哥没生你的气,昕儿别怕。” 姜昕摇摇头,软声软气道:“我不怕大哥哥的。” 她仿佛想到了什么,有些失落地抿唇,“上次被表哥他们丢在荒郊野外后我就明白了,只有大哥哥才是我的哥哥,他们都不是的。” 她失踪、出事时,只有姜家是真正的担心她,也只有他们会不遗余力地寻她、照顾她。 姜严辞抬手,不怎么熟练地摸摸妹妹的头发,温声保证,“都过去了,以后大哥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 姜昕眉眼弯了弯,笑意嫣然,“嗯,我相信大哥哥。” 姜严辞寒眸中流露出一丝笑意,将一直提在手里的纸包递给她,“桂花糕和红豆卷。” 姜昕更开心了,“谢谢大哥哥。” “啊,对了,大哥哥你等等我。” 姜昕小心将纸包放在桌子上,又提着裙子小跑回内室,取了一个礼盒出来。 “大哥哥,给。” “这是?” “大哥哥打开看看。” “松烟墨?” 姜严辞诧异地看着礼盒中散发着清香的一方墨,语气不掩饰的惊喜。 现以油烟墨为主,松烟墨少有,尤其是由古松制造的松烟墨更是极少,几乎都是被书画大家收藏起来的宝贝。 姜昕笑着点头,“这是我偶然得的,我知道大哥哥不仅书法了得,作画更是一绝,这墨在我手上只会糟蹋了,给大哥哥,才是宝剑配英雄。” 其实这松烟墨本是原主花费无数力气寻得的,打算送给裴临川生辰礼物。 现在…… 呵,送那渣男一个大逼斗还差不多。 姜昕忽然想起,这些年,原主送给裴临川不少名画孤本等有市无价的宝贝,得找个时间要回来才行。 送给大伯父和大哥哥,增进家人的感情它不香吗? “昕儿,这松烟墨太珍贵了……” “大哥哥不收,莫不是要跟妹妹生分了吗?” 姜昕打断姜严辞的拒绝,潋滟的桃花眸浮起可怜兮兮的水雾。 “为兄怎么会跟你生分?” 姜严辞没忍住,又摸摸妹妹的头发,是与他冷肃外表不同的温柔。 姜昕软声道:“所以嘛,这松烟墨我不送给大哥哥,要送给谁呢?” 最后被妹妹萌得一脸血的姜严辞晕乎乎地抱着松烟墨离开了。 小姜大人满脑子全是:妹妹太可爱了,妹妹太好了,本官私库里还有多少银子,现在就去给妹妹买买买! …… 姜昕退烧后,身体基本就没什么问题了。 甚至她看着镜子里唇红齿白的自己,都有点怀疑人生了? 她记得原主虽不算体弱多病,但也是个娇贵的千金小姐。 平日里生个小病都要卧床好几日,这一次遭了那么大的罪,居然恢复那么快? 难道是换了个灵魂的缘故? 这不能够吧? 眼看自己额头上的疤痕再过两天可能都要消失了,姜昕当即拍板决定,明天就进宫去。 而姜家基本就没有反对过她的任何决定。 隔天一大早,姜夫人早早就过来帮她梳妆打扮。 当然,不是打扮得美美的,而是妆要画惨淡点,脸色要白一点,衣服要穿多穿厚一点。 就是现在入夏了,衣服穿厚的话……姜昕原本还想着为了坑仇人,闷点热点算什么。 结果她都快把冬日的大氅披上了也没感觉到闷热。 姜昕惊奇挑眉,难道原主还是夏日清凉无汗的体质? “昕儿,待会儿皇后娘娘一定会让三皇子出来跟你道歉的,他被陛下罚了,皇后肯定会让他看起来很惨很可怜的。” 马车上,姜夫人让姜昕靠在自己身上,低声地与她讲着待会儿宫里可能会发生的状况。 姜昕当然不在意慕容琛,还想让他更惨。 然而,现在的她应该是与慕容琛有着十多年情谊的表兄妹,是个心软单纯又好骗的小姑娘。 “大伯母说皇后娘娘会让表……三皇子示弱装惨来博取我的同情?” 姜夫人点点头,“三皇子冷血地把你丢在荒郊野外,让你吃尽苦头,昕儿,你会原谅他吗?” 姜昕轻咬唇瓣,眉眼似纠结。 随即她失落地摇摇头,“大伯母,我九死一生,好像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知道临……裴世子和表哥其实并非真心喜欢我的,他们从前围着我转,是因为皇帝舅舅和姜家的缘故是不是?“ 姜夫人心疼地看着双眸含泪的小姑娘,却还是狠心地点头。 从前,他们以为以陛下对昕儿的恩宠,还有姜家的权势,护住这单纯的小姑娘是没问题的。 可这次的事情给了他们迎头痛击。 他们给的再多,还不如小姑娘自己立起来,学会保护自己。 姜昕眼眶一红,紧紧抱住姜夫人,双肩轻颤着。 姜夫人温柔地轻拍着小姑娘的后背,眼底却涌动着怒火。 对裴家、对皇后和三皇子! 姜昕微微垂眸,掩住其中凉薄的光芒。 姜夫人出身皇商,家里富可敌国,姜家几代出大儒,桃李满天下,在文官和天下学子心里地位极高。 曾经他们为了原主,尽力扶持三皇子,处处给荣国公府方便,为裴临川造势铺路…… 结果呢,养出一堆的白眼狼,毁了整个姜家。 如今,她表现得越凄惨可怜,姜家就会越敌视荣国公府和三皇子。 扶持他们? 她家大伯父不把他们参成筛子都是轻的。 王皇后、慕容琛还有裴家,这一次看他们还怎么风光无限? 不过,姜昕想起谢玄,蹙了蹙眉。 原主的记忆中,他比皇帝还早死。 但在他死前,确实一直对荣国公府还算不错,对三皇子那边也有点暧昧不清。 那男人鬼畜又变态,城府极深,姜昕也看不透他。 虽然她非常不乐意再跟他接触,但为了姜家和任务,姜昕还是决定找个时间试探试探对方。 然后…… 说曹操曹操就到。 姜昕一下马车就遇到了谢玄浩浩荡荡的……仪仗? 银甲护卫开道,美貌随侍一堆,八个强壮汉子抬轿……皇帝皇后都没他这个阵仗吧? 要知道历史上敢那么嚣张地坐着如同移动城堡的轿子的权臣,下场可不是太好哦。 比如死后,家就被抄了? 虽然现在谢玄无妻无子,死后皇族想抄他家也没的抄的。 但他真的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姜夫人看到这浩大的阵仗也皱了皱眉。 但她并不想跟谢玄起什么冲突,免得吓着小侄女了,便吩咐自家马车让道,给那位大权臣先过去。 银甲卫却忽然停在他们旁边。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撩开帘子,那张极俊极美的容颜霎时就落入姜昕眼中。 视线相触,那夜疯狂纵情的记忆就拥入姜昕脑海里,迷离的香气,幽暗深邃、满是侵略性的眸光,邪肆俊美的脸庞,性感的喘息声,和箍着她腰肢不放的大手…… 姜昕脸颊有点发烫,果然今天衣服穿太多了。 第57章 被未婚夫的权臣大哥强取豪夺了(10) 谢玄墨黑的眸光落在姜昕毫无血色的小脸上,以及她大热天身上裹着一层又一层的衣服。 “永安县主身体抱恙,怎么还入宫的?” 一听他那冷淡凉薄的声线,姜昕就忍不住想起他各种威胁她的话语,狗男人一个。 心头什么暧昧情绪一扫而空,姜昕掩唇装虚弱地咳嗽两声,不想搭理他。 姜夫人将小姑娘护在身后,对谢玄微微欠身,“多谢左相大人关心,蒙陛下恩德,家里的小侄女才得以逢凶化吉,今日进宫是特来向陛下谢恩的。” “不想能遇到谢大人,不敢耽误大人的公务,先请。” 谢玄看着躲在姜夫人身后装乖,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少女,都要被气笑了。 不熟?还害怕他? 先前是哪个胆大包天地嫌弃和各种挑衅他的? 这个混账女人! “给、给谢大人请安。” 这时候,皇后宫里出来迎接姜夫人和姜昕的嬷嬷一见到谢左相这位煞星,脸都吓白了。 她都不敢再想给姜家什么下马威,只想赶紧把人领进去复命。 谢玄忽然冷嗤了一声,“听闻皇后娘娘待永安县主如亲女,今日所见,到底也只是传言。” 这不是指着皇后娘娘的鼻子,说她虚情假意吗? 传到陛下的耳朵里,那还得了? 刘嬷嬷面色惨白了下来,“谢大人何出此言?” 一个下人,还没资格让谢玄回答她。 剑枫抱着剑,对刘嬷嬷横眉冷目,“你没看到永安县主脸都白成什么样了吗?不知道给县主抬个轿子?还是你打算谋害县主?” 刘嬷嬷扑通一声跪了,“奴婢就是有包天的胆子,也不敢谋害县主啊!” “实在是宫里的规矩,县主必须自己走到坤宁宫去。” 姜夫人奇怪地看了谢玄一眼,不明白对方是唯恐天下不乱,还是真心为她们抱不平。 不过皇后那小心思着实是上不得台面。 “奴才给姜夫人,给县主请安。” 刘嬷嬷话刚说完,皇帝身边的总管大太监就带人抬着轿子走了出来,给姜夫人和姜昕见礼。 “李、李公公……” 李总管不咸不淡看了一眼面无血色的刘嬷嬷,翘着兰花指道:“陛下让咱家来接姜夫人和县主,这里就不需要刘嬷嬷费心了,你可以回去伺候皇后娘娘了。” 刘嬷嬷几乎是瘫软在地上的,心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李总管恭敬地对谢玄行礼,“左相大人,陛下让您先到御书房用茶。” 谢玄淡淡颔首。 姜昕假装没看到谢玄最后那意味悠长的眼神,跟着大伯母侧开身,让他那夸张的仪仗先进宫。 他的护卫竟然可以随意带着刀进出皇宫。 也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给皇帝灌了什么迷魂汤? 让皇帝宠信他至此。 “夫人,县主,请。” 李总管笑眯眯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姜昕回过神,对他笑着道了声谢,和大伯母一起坐上轿子去了坤宁宫。 …… 坤宁宫,皇后坐立不安地看着旁边高位上的帝王,勉强扯出一抹笑来。 “陛下,是臣妾思虑不周,只顾遵守这宫里规矩,险些忘了永安大病初愈。” 四十岁出头的承德帝眉目俊朗,下巴蓄着短须,儒雅成熟,可通身帝王威压却令人不敢逾越半分。 他目光没有落在皇后身上,只淡淡道:“永安不是你的女儿,你不关心她也是正常的。” 这话就诛心了。 皇后脸色都白了,忙俯身跪下,“陛下,臣妾是看着永安长大,一直将她视若亲女,怎么会不关心呢?” “是吗?” 承德帝语气似温和,又似淡漠,“皇后起来吧。” 皇后低眉顺眼地起身,可心里却七上八下的。 她一直都知道皇帝不爱她,但多年来,帝王对她这个正妻还算敬重。 这还是第一次皇帝如此地下她的面子。 就只单单为了一个小小的姜昕。 不,皇帝这哪儿是为了姜昕,明明是因为他那早死的心尖尖嘉宁郡主。 皇后心里翻滚着浓浓的怨气和恨意,却不得不隐忍下来。 只是想到她这些年忍辱负重去讨好情敌的女儿,让自己的儿子屈尊降贵跟她称兄妹,现在却因一个卑贱的青楼女子全毁了…… 皇后不仅想弄死姜昕,更想把那下贱的妓女给五马分尸了。 “陛下,娘娘,姜夫人和永安县主到了。” 李总管进来,跪下回禀。 “快让她们进来。” 当看到姜昕在初夏裹着一层层的衣服,小脸毫无血色地被姜夫人扶进来,承德帝脸色一变,忙从高位走了下来。 “给陛下、娘娘请安。” “别行礼了,快坐下。” 皇帝哪儿舍得让她跪,亲自扶着她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太医呢?还不快去叫太医来给永安县主看看。” “陛下,永安没事,只是有点怕冷而已。” 姜昕抬起一双乌亮清澈的眸子,本来想安慰帝王的,可一触及承德帝心疼关切的视线时,眼眶瞬间就红了。 “舅舅!” 少女眼泪决堤,抱着皇帝哭得身子直颤。 “我从悬崖滚下来的时候,真的好怕好怕,我怕再也见不到大伯父他们,更怕不能见到舅舅了……” 皇帝心疼极了,轻拍着她的后背,尽力放缓声音安抚小姑娘,“昕儿没事的,舅舅在这,没人再能欺负你了。” 姜夫人在旁边也拿着帕子擦眼泪,“陛下,昕儿刚醒来就在念着您,昨晚就想进宫来给您请安,但不合规矩,今日她早早就起来,说一定要见见您……” “怪臣妇,没能劝住她,倒是让您担心了。” “朕是她的长辈,挂念她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何况,也没什么地方是她不能来的。” 皇帝慈爱地看着巴巴望着自己的小姑娘,触及她与心上人极为相似的容颜,心口软得厉害。 只是,见她没几日就削瘦一圈的小脸,还有眼底未散去的恐惧不安,皇帝的眼神又冷了下来,携着怒火质问皇后,“那逆子呢?” 从姜昕她们进来,皇后就一直尴尬得不行,是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 原本她派自己的心腹嬷嬷去接姜昕,就是想好好敲打敲打她。 反正也不过是个被宠得没脑子的小女孩,先给巴掌再哄哄,还不是轻松就拿捏? 但皇后怎么也没想到,中间会杀出一个完全不给她面子的谢玄。 更让皇后意料不到的是,姜昕会以这么一副孱弱苍白的样子出现在皇帝的面前,还一见面就哭。 明明她都没提起三皇子和裴临川半个字,但这状却已经告得妥妥的了。 皇后就这么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第58章 被未婚夫的权臣大哥强取豪夺了(11) 李总管带着几个太监,把三皇子押了过来。 这几日又是被打,又是被罚跪,向来养尊处优的慕容琛都被折腾蔫了。 “父、父皇!” 慕容琛一进坤宁宫,就对上皇帝冷怒的神色,吓得扑通跪下。 “陛下。” 皇后见此,很是心疼儿子,下意识就想求情。 皇帝却更怒了,“慈母多败儿,皇后,你可知,这几日,朝堂上参三皇子的奏折有多少?” 一提起这个,皇后脸色就难看,更是怨恨姜家。 姜昕不是还好好活着吗? 姜仲年(姜大伯)至于一直抓着琛儿不放吗? 枉她和琛儿这些年对姜昕那么好。 一家全都是白眼狼! 等琛儿登基,看她怎么收拾他们。 承德帝看出了皇后的不服,对这个正妻愈发失望了。 “你知道他为何会跟一个青楼女子厮混吗?那是因为他自己就是青楼楚馆的常客,更甚至,他还养男倌!” 皇帝本就对先帝时期,官员狎妓糜乱的现象深恶痛绝,上位后就颁布法令严禁官员嫖娼。 如今,他的好儿子却带头跟青楼妓女厮混,罔顾法纪,藐视君王。 还敢玩断袖! 好得很啊! 皇帝越想越怒,抓起桌子上的茶杯,直接砸到三皇子的头上去。 “啊!” 慕容琛被砸得吱哇乱叫,“父皇饶命,儿臣知错了,儿臣真的知错了!” “琛儿!” 皇后满脸心疼地抱着儿子,不忿地看向帝王,“陛下,琛儿是您的孩子啊!您怎么如此狠心?” “朕狠心?” 皇帝冷笑,“如果他不是朕的儿子,现在已经人头落地了。” “他额头破了那点口子你就心疼得不行,那永安呢?被他丢在荒郊野外,跌落山崖,命就差点没了,你怎么就不心疼了?” 永安!永安! 这小贱蹄子怎么跟她金尊玉贵的皇儿相提并论? “所以,陛下究竟是因为琛儿没出息而怒?还是因为他伤了您心头那抹白月光的女儿而怒的?” 此话一出,坤宁宫一片死寂。 皇帝脸上的怒色消失,面无表情,厚重的帝王威压弥漫。 所有宫人匍匐在地上。 皇后脸上也没了半点血色,心里满是后悔。 “舅舅……” 这时候,整个坤宁宫,也就只有姜昕敢开口了。 她似有些不安地捏着皇帝的袖子。 皇帝目光一落在她的脸上,瞬间什么冷漠和杀意就都消融了。 他慈爱地摸摸小姑娘的头发,“舅舅吓到你了?” 姜昕摇摇头,软声道:“您别生气,气坏身体,昕儿会很担心的。” 皇帝恍惚,脑海里是俏丽的少女眸光如水地拿着丝帕给他擦脸,馨香撩人。 “看你,气得脸上青筋都出来了,真气坏了,也只能亲者痛仇者快。” 皇帝神色更温和了,笑道:“朕不生气,昕儿别担心。” 也是此时,慕容琛才注意到了姜昕了。 他表情很复杂,挪了挪嘴唇,“表妹……” 姜昕身体微僵,咬唇地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地垂眸,颤动的睫毛还挂着泪珠。 如果她大声质问,或是怨怪他,慕容琛还可能会不耐烦。 但此时少女小脸苍白,虚弱地靠坐在椅子上,无声垂泪,让慕容琛心头的愧疚猛涨。 “表妹,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你丢在山林里的,我以为临川一定会回去找你的,我……” 结果就是裴临川也以为慕容琛会派人回去带姜昕回京。 所以,他们都心安理得地跟洛青衣卿卿我我,将她丢在那荒野中。 姜昕扯了扯唇,笑得比哭的还难看,“表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就算养只宠物都有感情,可你却随意就把我丢在荒郊野外自生自灭?” “不是的!” 慕容琛不知道该怎么说,“当时你不由分说打了青衣一巴掌,我只是生气你变得蛮横不讲理……” “原来我在表哥眼里竟一直是如此的糟糕吗?” 姜昕泪如雨下,“这些年来,我何时不讲理过?” 整个京城谁不知道永安县主性子温顺、安静娴雅,从不与人为难? “我……” 慕容琛哑口无言。 “表哥知道我为什么要打洛青衣吗?” 姜昕啜泣着,“是因为她侮辱我的母亲,骂我母亲水性杨花,说我是她和陛下所生的野种!” 这话一出,整个坤宁宫又是一片死寂。 皇帝面色铁青得厉害,直接就要下旨将那个青楼妓子给千刀万剐了。 慕容琛却还不知死活地嚷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表妹,我知道你怨我和裴临川为了青衣丢下你,但你也不能这么诬陷她啊!” “青衣性格虽跳脱了些,但她才华横溢,善良豪爽,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奇女子!” 皇后在姜昕说出洛青衣侮辱嘉宁郡主的话时,她就知道要糟了。 结果她还没来得及捂住儿子的嘴巴,就听到他噼里啪啦给那青楼贱婢求情。 皇后眼前一黑,爬过去抓着皇帝的衣摆,“陛下,琛儿只是被迷了心志,他不是……” 皇帝冷漠地甩开皇后的手,看慕容琛的目光冰寒刺骨。 “善恶不辩,忠奸不分,蠢得被一个青楼女子耍得团团转,朕怎么会有你这种没用的儿子,大虞的江山又如何能交到你这样的废物手上?” 慕容琛傻住了,没想到自己在父皇眼里会是这样的一无是处。 “不!” 皇后狼狈痛哭,“陛下,您别这样说琛儿,他只是还小,只是被狐狸精迷惑了啊陛下!” 但皇帝却看也不看皇后一眼,伸手扶姜昕起来,“这里乱糟糟的,姜夫人,你先带昕儿回府吧。” 姜夫人俯身行礼,“臣妇遵旨。” 姜昕欲言又止地看着皇帝,“舅舅……” 皇帝对她温和地笑道:“朕没事,等你养好了身体,什么时候想进宫来看舅舅都可以。” 姜昕点点头,“舅舅也照顾好自己……我也平安回家了,舅舅就别怪表哥了,以后我遇到青衣姑娘躲开就是了。” 皇帝眼底冷意更甚,但对姜昕,语气依然慈爱,“说什么呢?你一个郡主,只有别人尊着避着你,什么时候需要你来躲开别人了?” “舅舅,你记错了,永安是县主。” “从今日起,昕儿就是永安郡主了。” “啊?”姜昕咬唇,“舅舅怎么封我当郡主了,我都没给大虞贡献什么,德不配位的。” 皇帝看着呆呆又实诚的小姑娘,眼中笑意更浓,“昕儿若不配当郡主,谁配?” “可是……” “昕儿想当公主也行。” “舅舅!” 姜昕忙阻止皇帝,觉得这位舅舅也是挺疯的。 别的皇帝若听到那样的谣言,为了自己的名声,就该跟她这个绯闻对象的女儿离得远一点才好。 可承德帝直接反其道而行之。 他不仅宠爱姜昕胜过亲女儿,还要给她高位。 让那群长舌的蠢货再嫉妒再不忿,也要恭恭敬敬给嘉宁的女儿行礼。 皇帝注视着眼前的少女,心里那道永远愈合不了的伤口在隐隐作痛。 从前,为了大虞社稷,他放弃了她,也没能保护她。 如今,他一定要护住她的女儿。 经年累月,这已经成了皇帝最深的执念。 第59章 被未婚夫的权臣大哥强取豪夺了(12) “县主!县主!” 宫门口,姜昕刚要和大伯母一起上马车回家,就被人叫住了。 姜家护卫上前拦住人,“谁准你在郡主面前大呼小叫的?” 那人有些愤愤又轻蔑地瞪了姜家护卫一眼,继续大声对姜昕嚷嚷,没半点恭敬的样子,“县主,我是裴世子身边的长随裴千啊!” “放肆!” 姜家护卫一脚将他踹跪在地上,“狗奴才,竟敢在郡主面前自称‘我’?” “啊!” 裴千痛得狰狞着脸,“谁是郡主呢?你才是狗,在这乱吠!” 姜家护卫一个刀柄敲过去,打得裴千哎呦哎呦乱叫。 “你敢打我?我家世子不会放过你,荣国公府不会放过你的!” “哦?原来你这样的奴才,能代表整个荣国公府啊!” “你……” 裴千气得要死,只能看向姜昕,希望她赶紧管好姜家的狗,却发现永安县主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进了马车。 裴千面色一变,因着永安县主痴恋他们世子。 因此,他们这些荣国公府的下人一直在她面前极有体面。 久而久之,他们也就不拿永安县主当回事了。 甚至私底下各种讥笑她倒贴他们世子,真是不值钱。 这还是永安县主第一次如此不给他面子…… “县主!县主!我……奴才是裴千啊!是世子爷派奴才来的!” “闭嘴,都让你别在郡主面前嚷嚷了。” 被姜家护卫赏了个大逼斗的裴千愤怒地大吼,“你是不是有病?什么郡主?老子找的是永安县主!” 拍! 姜家护卫又是一巴掌过去,“还敢在郡主面前口出污言秽语,你是不是想刺杀郡主?” 锵! 其他护卫立即拔刀,对准裴千。 于此同时,宫门口的禁卫军也上前来,对着裴千亮出刀刃,“谁敢刺杀永安郡主?” 裴千这下是真的怕了。 “没、没没……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奴才是奉裴世子的命令来寻永安县……” “陛下已经下旨封县主为郡主,你不知道吗?” “……” 裴千瞪大眼睛,他一个小小的奴才怎么可能知道? 不对,陛下怎么就封姜家女为郡主了? 那他们荣国公府不就要有个郡主娘娘的世子夫人了吗? “误会,误会,奴才是荣国公府裴世子的长随,是为世子来给郡主送礼的。” 裴千忙将抱在怀里的画奉上,“这是世子亲自所做的牡丹图,郡主之前说喜爱这画,这几日世子拖着伤画好,就忙让奴才给郡主送来了。” 闻言,姜昕眸中掠过一丝讥诮。 姜夫人看向她,没开口,让小姑娘自己做主。 姜昕对大伯母笑了笑,连出马车的打算都没有,“灵芝,你去告诉他,裴世子为洛姑娘做的画,本郡主可不敢收。” “是,郡主。” …… “世子。” 裴千一瘸一拐地回到荣国公府。 “你怎么回事?” 裴临川趴在床上,他跪祠堂跪了几日,膝盖差点就废了,后背的伤也迟迟不见好。 原本他就烦躁,见到裴千鼻青脸肿的样子,心情就更不好了。 裴千捂着肿成猪头的脸,万分委屈地说:“奴才是被姜家护卫给打的。” “你在胡说什么?” 裴临川下意识皱眉,根本不信。 姜昕对他多痴恋,姜家的下人什么时候看到荣国公府的下人不是客客气气的? 但裴临川忽然又想到昨晚他们被姜家轰出去的事情,脸色就更不好的。 他从小到大就没这么丢脸过。 可裴临川不相信姜昕会这么对他,肯定是姜御史和姜严辞他们瞒着姜昕做的。 “阿昕没看到你?” “看到了,但……永安郡主没搭理奴才。” “你说什么?永安郡主?” 裴千忙将未来世子夫人被晋封为郡主的事情告诉了自家世子。 这时候,同样得到消息的荣国公夫妻也赶到儿子这边。 “川儿,这门婚事你一定要保住,否则,一旦没了永安郡主这个未婚妻,你和荣国公府都会被陛下给厌弃的。” 荣国公面色沉沉地叮嘱儿子。 荣国公夫人却不屑地嘀咕,“国公爷您就是多虑了,她恨不得倒贴给川儿,怎么会舍得退婚呢?” “你个妇人懂什么?” 荣国公呵斥妻子,“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是姜家坚持退婚,你以为永安郡主能不要家族来嫁给川儿吗?” “不、不能吧?姜家一向不是很宠爱姜昕吗?” “你也知道姜家宠爱姜昕,但你看看,你儿子都干了什么好事?把她丢在荒郊野外,差点害死她,姜家能咽得下这口气?” 荣国公指着荣国公夫人的鼻子就是一顿训斥,“还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常常在永安郡主面前摆婆母的架子,这事要被陛下和姜家知道,怪罪下来,本国公第一个休了你。” 荣国公夫人脸都惨白了,“国公爷,妾身……妾身这不也是为了川儿吗?就怕她恃宠而骄,害了川儿和国公府吗?” 荣国公很不耐烦这个黄脸婆,“你现在不就在连累川儿和荣国公府了吗?” “妾身……” “父亲,母亲,你们别吵了。” 裴临川皱着眉,肯定地说:“她不会跟儿子退婚的。” 荣国公脸色稍霁,“川儿,陛下对永安郡主的在意超过所有人预料。” 有可能她真是帝王和嘉宁郡主的孩子。 那可就是皇家金枝玉叶。 皇帝怎么能容忍他人欺辱她? 裴临川沉沉点头,“儿子明白,儿子刚刚就是让裴千去给她送礼的。” 然而,还没等荣国公欣慰,裴千就战战兢兢地把画拿出来,“世子,郡主说,她受不起您给青衣姑娘作的画。” 裴家三人脸色变了变。 “川儿,这是怎么回事?” 裴临川心虚一瞬后,就是阴沉着脸,“父亲,儿子的院子怕是有吃里扒外的狗奴才了。” “川儿啊,你向来优秀,怎么会突然想不开去跟一个青楼女子纠缠?” 荣国公夫人对姜昕是瞧不上,对洛青衣,那就是嫌恶如脏东西了。 “母亲,我跟青衣没什么,是姜昕她自己善妒成性。” “就算真是如此,川儿,你也必须忍着。” 荣国公冷声开口。 裴临川屈辱地抿嘴,许久,才缓缓点头,“父亲放心,儿子不会再跟青衣有任何牵扯的。” 荣国公这才满意地点头,“尽快亲自去给永安郡主赔礼道歉吧。” “是。” “川儿,等有了权势,要什么样女人没有?” “儿子明白,多谢父亲教导。” 荣国公夫人心疼地看着儿子,心里更埋怨姜昕。 她不是没死吗? 装什么乔?闹什么闹? 这样不识大体、身世还不清不白的女人怎么配得上她优秀的儿子? 等她嫁进来,看她怎么收拾她? …… 【宿主,裴临川拿给别的女人作的画敷衍你,得知你知道后,他竟然没半点悔意?】 小银看着一丁点都没涨的任务进度,满满的不可置信。 姜昕却是意料之中,“像他那种人,永远不会认为自己无耻,只会把责任推到别人头上去,觉得是我不知好歹。” 【呸,真是臭不要脸的!】 姜昕轻笑一声,“是啊。” 所以,这样毫无下限的死渣男就该让他失去所有,不得好死。 第60章 被未婚夫的权臣大哥强取豪夺了(13) 册封姜昕为郡主的圣旨,李总管当天就送来了,还带来各种绫罗绸缎和珠宝首饰的赏赐。 各家得到消息,纷纷携礼上门恭喜。 姜夫人在前厅招待客人,众人也知道永安郡主刚遭了大罪,都很有眼色不去打扰她休息。 否则,郡主要有个好歹,陛下降罪,谁能扛得住? 姜昕窝在院子里,只需要欣赏她的郡主朝服,和各种赏赐就行了。 那日子舒服得她都有些不敢相信了。 难怪大家总说,在家里做姑娘时是女子最幸福的时光,尤其是还有一群疼爱自己的家人。 然而,可能老天爷见不得她太舒坦了,晚上就有人来给她找不舒坦了。 夜色深深,窗外树梢上挂着一钩弯月。 姜昕穿着单薄的纱裙,乌发披散,靠在床边翻着书籍。 她对这个世界的所知都是从原主的记忆里来。 但那姑娘生在深宅大院,受礼教约束,天性单纯浪漫,对这个王朝江山知之甚少。 姜昕不喜欢自己两眼一抹黑,更不喜欢被动。 她亲近大伯父和大堂哥,不仅是因为他们待她好,也是想通过他们,了解朝堂风向变化,了解这个朝代。 而她自己一闲下来,也喜欢看各类书籍,确保自己需要的时候,不会脑袋空空。 正当姜昕感慨着这本皇家大典句句精妙、字字珠玑时,忽然,一道高大的黑影覆盖过来,挡住了烛火。 姜昕一惊,抬眸间,与一双幽凉的凤眸对上,一声惊呼卡在喉咙里。 “谢玄,你有事吗?” 姜昕缓了缓受惊加速的心跳,语气很是不好。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谢玄一甩长袖,袖口暗金祥云纹随之流动,矜贵坐在椅子上。 那高高在上的姿态,迫人的威压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 姜昕都要被气笑了。 她胆子大? 她真胆子大现在就应该拔剑劈过去了。 “左相大人,深夜擅闯女子闺阁,可不是君子所为。” 谢玄墨黑的眉挑起,“本相倒是没想到,自己在郡主心里还是位君子。” “……” 你特么要脸不要脸? 姜昕差点没稳住自己的优雅教养大骂出口来。 她忍了忍,“谢玄,你到底想如何?” 深更半夜跑她寝室来,传出去,她还要不要名声了? 谢玄眸光落在她身上的轻纱裙,薄薄的纱衣根本掩不住少女曼妙的身姿,如雪的肌肤若隐若现,碧绿色绣着并蒂海棠花的兜衣随着她说话间起起伏伏…… 男人喉结下意识地滚动起来,修长的手指解开自己的披风,罩住她,“披上,跟我走。” 姜昕将罩到她头上的披风给扯了下来,气得精神焕发。 跟他走? “左相大人,是你疯了?还是本郡主疯了?” 谢玄对上少女怒火高燃的双眸,薄唇微扯,“知道上一个骂我的人是什么下场吗?” 又威胁她? 姜昕冷笑,“谢玄,你搞清楚,这里是我家,做贼心虚的应该是你吧?” 谢玄:“再说一遍,下床,跟我走。” 姜昕抓起自己的枕头就扔过去,“你再说一百遍都没用……啊!” 姜昕身体悬空,直接被男人一把抱了起来。 她惊呼,又不得不控制声量,“谢玄你真的疯了吗?” “你再这样,我喊人了!” 谢玄垂眸看她一眼,“你喊吧。” 姜昕:“……” 好气,早知道那天她就是把自己埋泥水里,也不上这狗男人的贼车。 怀里只能气呼呼地瞪着她的少女让左相大人薄唇勾起,狭长的眼尾染上点点邪肆的笑意。 他足尖一点,抱着她掠出窗外,肆无忌惮地从姜家屋顶飞跃出去。 速度之快,竟无人发现。 宛如坐过山车的体验让姜昕心脏猛跳,下意识抱紧他的脖子。 冷风从耳边过,她的身体紧贴着他温热的胸膛,竟没有感觉到半点寒意侵袭。 不知过了多久,谢玄抱着她落在一处温泉池边。 姜昕看着温泉水雾气缭绕,四周花树掩映,宫灯幽幽,偶有几只萤火虫飞在半空。 景色很美,但她并没欣赏的心情。 她刚想质问狗男人,把她掳到这个地方要干什么? 却忽然,她身子没由来地软了下去,鼻间又嗅到那夜似曼陀罗花香又似檀香的诡异味道。 姜昕脸颊浮起红晕,控制不住紧贴着男人火热的身躯。 她眸光迷离,只觉得那双深邃幽暗的凤眸像是要将她的灵魂一起吸进去。 浅色的薄唇仿佛会发光,她想…… 姜昕用力咬住唇,眼底划过一丝清明的光。 她想推开他,可就她软绵绵的力气哪儿推得开一个高大健壮的男子? 姜昕用自己最大的力气捶了一下他的肩膀,“谢玄,你是不是真有病啊?” 又给她下药? “你想要女人,就去娶妻纳妾,怎么样都行,为什么非得逮着我薅?” 上次她自认倒霉,就当是还他的救命之恩。 结果……他还睡上瘾了? 谢玄薄唇微抿,抬手解开她身上的衣裙。 姜昕想阻止他耍流氓,却实在没力气,身子酥麻一片,身体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对他的渴望。 姜昕都快疯了。 她忽然用力扯开他的衣领,咬住他胸膛的肉。 咬死这个大变态! 谢玄气息猛地一变,抱着她坠入温泉池中。 “咳咳……” 姜昕猝不及防地呛了口水,刚想骂她,腰肢却被一双大手给掐住,抵在池边,霸道凶猛的吻落下,夺去她的呼吸和所有思绪。 皎洁月色落入涌动的温泉池中,随着上面飘零的花瓣被打碎。 第61章 被未婚夫的权臣大哥强取豪夺了(14) 姜昕迷离地仰头,看着池边垂下的花枝,娇艳欲滴,宫灯轻晃,暧昧旖旎。 她有些受不住地勒住他的脖子。 “你、你是不是去看春宫图了?” 这技术跟第一次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谢玄喉结滚动着,捏住她的下巴,俯首含住她微肿的红唇,吮吸、占有。 “还满意吗?” “……” 说不满意那是假的! 男子有欲,女子也有。 姜昕也不是这个时代把贞洁看成命的女子,做都做了,一次跟两次有什么区别? 还是那句话,拒绝不了,就享受。 毕竟谢玄的脸和身材确实无可挑剔,完美到她心坎里。 姜昕忽然轻笑一声,媚眼如丝地看他,青葱如玉的手指抚着他俊美无双的容颜。 “得权倾朝野的左相大人伺候,本郡主怎么可能不满意呢?” 谢玄眸色深了深,突然发力,见她软倒在他怀中轻颤,唇角不受控溢出轻吟。 “满意吗?” 姜昕咬牙,“当然!” “呵,”谢玄不再克制,“你真是有恃无恐。” 姜昕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但她哪儿愿意在这男人面前示弱? 她咬住他的肩膀,发现他身体僵住后,姜昕又笑了,又暧昧地靠近,咬了咬他的耳垂,“那不是知道左相大人不舍得杀本郡主嘛?” 谢玄呼吸更沉,须臾,他勾唇,“极好!” “希望你一直都能这么有骨气。” 姜昕想说她的骨气绝对能超乎他的想象,然而,两人姿势一换,她所有话语都卡在喉咙中了。 接下来,姜昕就切身地体会到挑衅一头凶兽的代价了。 直到她承受不住晕过去,男人还是没半点停下来的打算。 姜昕脾气是倔的,心里是慌的。 有点担忧自己会不会被做死在这温泉池里? 昏睡过去前,她只听到谢玄在她耳边冷哼,“没出息。” 狗男人!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日晒三竿了,姜昕却发现自己并没回到姜府。 她也顾不得发颤的双腿,掀起被子就下床。 一只有力的长臂捞住她的纤腰,谢玄低沉的嗓音从头上传来,“毛毛躁躁。” 姜昕气得脸颊泛红,推开他,“谢玄,你究竟想做什么?” 她一整晚都没回府,姜家人发现后,不知有多担心。 若传出去,又会在京城掀起多大的风波。 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这狗男人,就只顾自己爽了。 看着少女眸中满是敌意怒火,谢玄脸上也泛起冷意,捏着她的下巴,“本相不是告诉过你,在别人的地盘,就要学会乖一点吗?” 姜昕眼里的冷色更甚,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每次遇到谢玄,确实太冲动了,一直克制不住脾气。 这实在是不像她的风格。 姜昕垂下眼帘,再抬眸,眼里已经没了怒火,如不起波澜的湖面,又似戴上他们刚遇到时那副乖顺的面具。 “抱歉,是永安失礼了,左相大人见谅。” 谢玄眸光更冷,如凛冽的冰刃,“你知道就好。” 姜昕扯唇,笑意恬淡,“那能否请左相大人放开永安,我们坐下来谈谈?” 两人视线相触,不像前一晚还缠绵悱恻的男女,像是棋局上,互相厮杀算计的黑白双方。 蹲在门口的剑枫抱着脑袋,生无可恋地对着剑寒无声道:完了完了完了! 都跟主子说了,女孩子是要哄的!哄的! 别动不动就威胁啊! 主子这是想打一辈子的光棍吗? 谢玄面无表情地放开她,拢在袖子的手指却收紧,“你想谈什么?” 姜昕用手指蹭了一下自己泛红的下巴,坐回床上去,看似放松,脊背却紧绷,对他充满了防备。 谢玄周身气息更冰冷了。 他甩袖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盏,像是看都不想再看她一眼了。 姜昕也不在意,“我本无意与大人为敌,但谢大人却与我一再纠缠,我很好奇其中缘由。” 说谢玄是因为皇帝对她的宠爱? 可朝堂上下谁不知道皇帝对谢玄的宠信几乎到了能威胁皇权的程度了? 因为姜家? 但谢玄的权势已然到了巅峰。 他何须与她虚与委蛇? 谢玄拿着杯子的手微顿,语气淡漠,“你无需知道。” 姜昕……姜昕又又又被气笑了。 “谢大人身居高位,怎么玩女人传出去也就是风流二字,但本郡主可玩不起。” “谢大人别忘了,我还有婚约在身上,且未婚夫是您义结金兰的兄弟。” 谢玄搁下茶盏,发出“咚”的一声。 他幽凉的狭长凤目盯着她,姜昕心头一紧,暗自戒备。 “你想毁了荣国公府。” 谢玄一字一顿地开口,不是疑问句,是肯定的语气。 姜昕瞳孔微缩,神色却无半分异样。 “谢大人说笑了,荣国公世子是我自小定亲的未婚夫,就算现在因为一个青楼女混账,但我也不至于恨到要人全家的性命。” 谢玄也不在意她的嘴硬,淡淡道:“你跟裴临川的婚约成不了。” 姜昕:“……” 你谁啊?说成不了就成不了吗? 姜昕假笑,“这是我跟他的事情,就不劳谢大人费心了。” “谢大人还是说说,为何一再对我下药吧?” 谢玄凤眸微眯,“你不是很聪明?” 意思就是让她自己想。 姜昕深呼吸,告诉自己克制克制,别总是因这狗男人没了优雅。 她故意道:“总不可能是因为谢大人恋慕本郡主多年,求而不得,只能用那种手段了吧?” 谢玄:“自作多情!” 姜昕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既如此,那能否劳烦谢大人自重点,别再擅闯女子闺阁,更别做出掳走女子此等有失身份和体统的事情?” 她本想说下流无耻的,但人在屋檐下,她忍! 谢玄看她,“你是谁?凭什么管本相?” 姜昕火气直冲脑门,站起来瞪他,“谢大人,我是受害方,你说我为什么管你?” 见小姑娘装不下去,再次炸毛了,谢玄挑眉,“你可以反抗。” 姜昕:“……” 给她把刀,她要跟这个鬼畜狗男人同归于尽! “主子,药熬好了。” 见自家主子在注孤身的大道上狂奔不停时,剑枫连忙在门口嚎一嗓子。 “送进来。” 丫鬟低眉顺眼地端着药进来。 姜昕看着那黑乎乎的药,嫌弃地皱眉,故意气他,“避孕汤药?” 谢玄:“……” “郡主误会了,这是调养身子的。” 为免主子再说出什么失去夫人的气话,剑枫只能在外面硬着头皮逾越开口。 谢玄淡淡看她,“喝!” 姜昕端起药碗,喝就喝,凶屁! 中药就没有不苦的,偏偏姜昕很不喜欢苦味。 她放下药碗,捂住嘴,拧眉忍着想吐的冲动。 一盘蜜饯递到她面前,姜昕也不客气,拈起一颗塞到嘴里。 “我什么时候能回姜府?” 谢玄没回答,扫了丫鬟一眼,“给郡主洗漱更衣。” 姜昕拧眉,但没再跟他对着干,配合地梳洗换衣。 第62章 被未婚夫的权臣大哥强取豪夺了(15) 梳妆完,谢玄就命人给她摆了膳食。 姜昕也不想委屈自己,拿起筷子就吃。 原本她以为吃完饭,他就该放她回家了吧。 结果,他命丫鬟给她加了件披风,就带她进入一条地道里。 两边烛火幽幽,血腥味扑鼻。 “你要带我去哪儿?” 姜昕心跳不觉加快,警惕万分。 不会是她玩脱了吧? 谢玄要把她囚禁起来,或是做什么可怕的事情? 那她现在滑跪过去抱着他的大腿求饶还有用吗? 谢玄侧眸,“知道害怕了?” 每次看他这副一切皆在他的鼓掌之中,把她当小猫小狗逗,姜昕就无法控制地生气。 “你一个大男人把我一个弱女子带到这种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地方,我不该害怕吗?” 嗯,心里是很硬气的,但嘴巴该软还是得软的。 谢玄:“你也知道你不敌我,往后还敢放肆吗?” 姜昕:“……” 她抿唇不回答。 谢玄对她招招手,“过来。” 姜昕好气,但还是乖乖上前几步,拽住他的袖子,仰头看他,“男人打女人是不对的,囚禁也是不对的。” 谢玄薄唇微抽,“先前还觉得你变聪明了,看来是错觉。” 姜昕:“……”狗男人! “自然比不得谢大人聪明绝顶了。” “口是心非。” 谢玄拉着她往前走。 姜昕觉得他应该不是想对她做什么可怕的事情,心头微松,也没再开口惹怒他,乖乖跟他走。 但左相大人有点不习惯,又觉得他该让诡医回来给他把脉了。 她乖一点难道不好吗? 谢玄推开一道石门,惨叫声、求饶声,隐约掺杂着皮开肉绽的声音…… 对,就是那种皮肉撕裂开的声音。 姜昕小脸瞬间白得如雪,雾气氤氲的眸子不敢置信地看他。 谢玄:“……” 他揉着眉心,“这些是犯人,你是吗?” 姜昕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抱紧他的胳膊,整个人就差挂到他身上去了。 难得被这倔得不行的小女子如此依赖着,谢玄薄唇勾起,心情不错,也没再吓她。 “好了,我只是带你来见两个人。” “两个人?” “嗯。” 谢玄牵着她的手走了进去。 剑枫他们已经把牢房清理干净,还贴心地摆放了一张铺着软垫的太师椅。 谢玄带着她坐下,姜昕的注意力却全在刑架上的那两个人。 即便他们早已被拷打得不成人样,姜昕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诧异地看向身侧的男人,“原来他们被你抓了。” 那天,她没有直接杀了两个假猎户,一是真的没力气了,二就是想着事后追查,翻出他们背后的人。 回到姜家后,她就跟大伯父和大堂哥言明了当日有两个假扮猎户的人想对她不利。 她不似原主崩溃得无法回忆,很快就将那两人的容貌画了下来。 以姜家的势力,只要他们不死,早晚能找出来的。 只是,姜昕没想到,谢玄会出手。 谢玄也没瞒她,“当日银甲卫搜查过四周,找到了他们。” 他比较好奇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她是怎么放倒两个大汉,还把他们给废了……咳! 剑枫也没忍住看了一眼永安郡主,感觉下三路一阵阵发凉。 姜昕也顾不得这阴森的牢房了,抓着谢玄的手问:“那你拷问出他们背后的人了吗?” 谢玄对上少女莹亮期待的眼眸,喉结滚动,原本想提要求,叫她以后乖顺些,别总是顶撞自己,答应了才告诉她,但此时…… “是洛青衣,皇后和王家也插手了。” 姜昕并没有意外,红唇紧抿。 “若我失了清白被姜家人找到了,陛下必定大怒,裴临川为了逃避责罚肯定会去陛下面前陈情多爱我,不介意我是否清白,尽快定下婚期的。” 而以原主的性格,没了清白,还能嫁给心上人,她必定感恩戴德。 姜家疼爱她,不舍得她再伤心,也会同意。 以后,她和姜家都会在荣国公府面前矮了一截。 荣国公夫人是王家女,本就和皇后、三皇子绑在一起。 姜家没得选择,只能扶持三皇子。 原主不过就是这场夺嫡之战中的牺牲品罢了。 谢玄反握住她冰凉的小手,低磁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现在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姜昕抬眸看他,“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成功过?” 谢玄气息一顿,眼底戾气弥漫,“见过活人活剐吗?” 姜昕:“……没看过,但不想看。” “你现在杀了他们,不留着当人证?” 谢玄垂眸看她,“你不用试探我。” 难道她还能直接问他,有意向弄死荣国公府和三皇子? 把底牌交出去,不是她的作风。 但直白的话也容易惹怒这鬼畜狗男人。 姜昕眨眨眼,无辜道:“我只是不想跟你为敌嘛。” 这句话让左相大人心情好了不少。 谢玄起身,将她打横抱起,往外走去。 后面传来凄厉的惨叫声,姜昕安静地靠在谢玄的怀里,心口有一处不知是恨还是释然,逼得她眼中的泪掉落下来。 原主被这两个人渣糟蹋,让她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怎么可能不想报仇呢? 看着她落下的那滴泪,谢玄抱着她的手臂收紧,“哭什么?” 姜昕抬头看他,“我高兴呀。” 她莞尔一笑,“谢谢你。” 谢玄薄唇微抿,“昨夜裴临川来找我。” 姜昕:“咳咳咳……” “什么时候?不是!你见他了?” 看她这样,谢玄眸中染上笑意,贴心地回答她所有问题,“你晕过去后,见了。” 姜昕沉默了,实在是无法想象那个情景,无语地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谢玄:“怎么?难道本相还见不得人?” “怎么会呢?左相大人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少谄媚。” 姜昕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要不是还在你的地盘,谁愿意夸你。 其实姜昕更想问他,跟她亲热后,再去见她的未婚夫有何感想的? 但想到他刚刚的那句“活剐活人”,还是默默按下自己作死的心。 “裴临川找你因为什么事情?” “你关心他?” “……” 关心自己的未婚夫不是很正常的吗? 但姜昕忍住挑衅他的冲动,“是不是因为洛青衣?” 谢玄意味不明地看她,“你倒是挺了解他的。” 姜昕:“……” 忽然,她揶揄地盯着他,“谢大人,这是吃醋了?” 谢玄收回视线,“自作多情!” “你……” “我答应他,放了洛青衣。” 姜昕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 谢玄:“生气了?” 姜昕假笑,“小女子哪儿敢啊!” 谢玄见她像只气得想亮爪子又不得忍着的猫儿,眸中笑意微浓,“她不放出去,你怎么抓住裴临川的把柄?” 姜昕撇了撇嘴,就他聪明了。 不过,比起一直把洛青衣关在天牢里,确实放她出去,才能让裴临川和慕容琛失去理智,让皇后和荣国公府手忙脚乱。 …… 谢玄亲自送她回家。 当两人出现在寝室时,床幔掀开,一个身形跟她极其相似的女子单膝跪地。 “见过大人,郡主。” 姜昕眉梢微扬,知道没因自己失踪,闹得姜府上下不安之后,心情好了些,看向谢玄,“她也是你派来的?” 谢玄垂眸看她,“死士。” 姜昕瞬间惊奇地盯着那女子看。 不过,想到死士只听从主人的命令,她跟谢玄是敌非友,这女子越厉害,对她的威胁不是更大吗? 谢玄淡淡道:“她以后的主子是你。” 姜昕狐疑地看着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谢玄:“……” 左相大人有时候真的想掐死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女人。 刚刚在牢房里,就不该对她心软。 姜昕下意识退后一步,拉起地上跪着的女死士,让她挡在自己面前。 女死士对上左相大人冰冷如寒霜的眼神,恨不得把头给藏到衣领里去。 但主子让她挡着,她不敢不挡。 姜昕从后面探出个小脑袋,“你别这么看我,忽然送我一个死士,我怀疑你的居心不是很正常的吗?” “总不能谢大人对跟你睡过的女子都这么大方吧?” 女死士:“……” 这话是她能听的吗? 她很怀疑自己能活过今日吗? 谢玄被这没良心的小混蛋给气笑了,“你想得倒是美。” 姜昕:“……” 他什么意思? 说她的清白不值钱吗? 然而,还没等她怼回去,谢玄甩袖,身影一闪,直接消失了。 第63章 被未婚夫的权臣大哥强取豪夺了(16) 姜昕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她对女死士冷哼,“你前主子真不是个东西。” 女死士很尴尬,也不敢说话。 姜昕坐到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你叫什么名字?” 女死士单膝跪下,“请主子赐名。” 姜昕唇角微勾,想到什么,“月牙……如何?” “月牙谢主子赐名。” “起来吧。” 月牙起身,见主子没其他吩咐,身影闪过,隐在暗处。 姜昕摩挲着手里的茶杯,没问月牙任何关于谢玄的事情。 一来她不一定就知道。 二来,作为新主子,怎么能为难新下属呢? 姜昕只要确定她愿意服从自己的命令就足够了。 现在身边有了死士,不仅安全有保障,她想要暗中做些事情也方便多了。 只不过…… “小银,你检测一下我的身体是否有异样?” 姜昕自认自己看人还是很准的,谢玄那样的人物,怎么会一再对一个女子下春、药呢? 一定有古怪! 【好的,宿主请稍等。】 【啊啊啊啊……宿主心脏处怎么会有只小虫子?】 听着小银的惊呼,姜昕差点拿不稳手上的茶杯,手臂直冒鸡皮疙瘩。 【宿主别怕别怕,小银扫描到它对宿主的身体并无伤害,还在改善宿主的体质……这应该是古籍记载的蛊虫。】 “谢!玄!” 姜昕死死捏着茶杯,恨不得把它当谢玄给捏碎了。 那个狗男人! 居然对她下蛊! 他脑子是瓦特了吗? 一想到自己身体里有只古怪的虫子,姜昕就头皮发麻。 她猛地站起来,抽出一把匕首,抵在心脏处。 “主子!” 月牙吓得现身,就想去夺走姜昕的匕首,不让她伤害到自己。 “站住。” 姜昕冷喝,“你去找谢玄,让他给我立刻、马上过来,不然我就死给他看。” “主子千万别冲动,属下这就去。” 还没一刻钟,谢玄就重新出现在她的寝室。 见她拿着匕首抵在心脏处,他脸色一变,身影闪过,拽住她的手腕,“你在闹什么?” 姜昕气得眼眶通红,“我闹?谢玄,我自认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对我下蛊毒?” 谢玄瞳孔一缩,冰冷刺骨的视线扫向月牙。 月牙慌忙跪了下来。 “你不用看她,不是她告诉我的。” 姜昕冷冷地瞪他,“谢玄,其实你早看出来我与原来的永安县主不同吧?” 谢玄喉头动了动,“你想说什么?” “解开我身上的蛊毒!” “解不了。” 姜昕的匕首转了个方向,发狠地刺向他的肩膀。 可令她震惊的是,谢玄竟然就这么不闪不避地被她刺了一刀。 “你……” 谢玄平静地看她,仿佛没有痛感,“解气了吗?” 姜昕看着他肩膀涌出的鲜血,咬了咬唇,“告诉我,你想做什么?是不是要把我养成你的性奴?” 谢玄:“没有,不是。” 【宿主,这个男人心脏处也有蛊虫,根据扫描结果,两只蛊虫是生死共同体。】 姜昕:“……” 这究竟是什么惊天噩耗? 原主记忆里,谢玄可是没两年就死了啊! 谢玄见少女脸色苍白,摇摇欲坠,没管肩膀上的伤,抬手扶住她的胳膊,皱眉开口,“姜昕,那蛊虫不会伤到你的。” 可你会早死啊! 姜昕眼泪直掉,拍开他的手,蹲了下来,把脸埋在手臂间,哭得可怜极了,“你凭什么这么欺负我?” “你当初还不如杀了我。” “谢玄,我恨死你了!” 谢玄沉默,缓缓弯腰,抬手,生涩地摸摸她的后脑勺,带着点安抚,“我不会杀你的。” “姜昕,不给你种蛊虫,不与你结合,我会死。” 姜昕泪眼朦胧地瞪他,“那你就不能找个对你心甘情愿的女子吗?为什么是我?” 谢玄薄唇紧抿,“跟我在一起,你就这般不甘愿?” “换做是你,被一个陌生男子下蛊,强取豪夺,失去清白,你甘愿吗?” “……姜昕,一开始是你主动走到我面前来的。” 姜昕一噎,欲哭无泪,“你救我一命,我却要还你一辈子,谢玄,你心怎么这么黑?” 谢玄抬手擦掉她的眼泪,难得的温柔,“我说过,我的救命之恩不是那么好还的。” 姜昕生无可恋,但蛊虫都种了,取又取不出来了,能怎么办? 崩溃过后,她只能去想怎么在这贼船上得到最大的利益。 不过…… “你把这蛊虫的详细信息告诉我……算了,你先把伤口包扎起来吧。” 姜昕看着他还在流血的伤口,有点担心。 当然不是担心他这个人,而是他死了,她就要被迫陪葬了。 姜昕是完全拒绝的。 月牙很有眼色地去给主子打水拿药。 姜昕在原世界系统地学过医学护理,处理伤口是没问题的。 也好在她刚才虽有点失控,但下手也有分寸,伤口不算深,不缝针也没问题。 谢玄眸色幽深地看着眼前神色专注地给他上药的女孩。 她眼眶很红,眼尾还挂着泪珠,脆弱得惹人怜惜。 但她真的脆弱吗? 刚刚还忿恨得要杀了他的女孩转眼就能掌控了自己的情绪,这样的心智,绝不可能是被宠得天真单蠢的永安县主姜昕。 感受着她温软的指腹滑过皮肤,谢玄喉结滚动着,她的真实身份,他并不想去追究。 在他决定给她用了阴蛊后,他就没有退路了。 “好了,你注意这段时间别动刀动枪,也别碰到水,每天换药,饮食也留意一下。” 姜昕边洗手边嘱咐他一些注意事项。 谢玄瞧着自己脱下的半边衣裳,再看看神情淡然,连多看一眼都没的某个小女人,薄唇微抽。 想到她方才哭得那么可怜的样子……算了! 谢玄自己默默把衣裳给提起来。 姜昕坐回椅子上,给他和自己倒了杯茶,“可以说了吗?” “阴阳合和蛊,你身上的是阴蛊。” “谁给你种的蛊虫?” “我自己种的。” “……为什么?” “短时间内得到强大的力量。” “……” 不愧是他! 姜昕无语地看他,“只有我适合阴蛊的寄宿?” 谢玄:“并非。” 姜昕:“……” 所以她又是那个问题,为什么就选她呢? 就因为她主动送上门吗? 谢玄抬眸看她,“我从前便知永安县主适合阴蛊寄宿。” “……那你从前怎么没选她?” “不想!” 姜昕再次无语了,不然她该跟他说句“荣幸”吗? 忽然她想到什么,略有点期待地问他,“我身上的阴蛊能跟你一样获得强大的武力值吗?” 谁没有一个武侠梦呢? 飞檐走壁,身轻如燕,太酷了! 谢玄微怔,“不行,你已经过了适合习武的年纪了。” 姜昕好失望。 谢玄:“不过,阴蛊能让你百毒不侵。” 嗯? 姜昕惊喜地看向他,“百毒不侵?” 小姑娘脸上绽放出的笑靥让谢玄眸色微动,“也可以帮你快速愈合伤口。” 姜昕心里舒坦了,再不觉得心脏长了只虫子可怕了。 “行吧,我知道了,还有其他什么要注意的吗” 看着男人沉默的表情,姜昕眨眨眼,懂了。 “我们多久必须同床一次?” “……” 第64章 被未婚夫的权臣大哥强取豪夺了(17) 少女的坦然衬得他仿佛没了男子气概,谢玄以拳抵鼻,轻咳一声,“七日一次。” 不算太频繁,姜昕勉强能接受。 只是,“我现在还是未嫁之身,又还有婚约在,可不想某天就被查出有孕了。” 意思就是让他自己注意点,反正她是不愿一直喝避孕汤药的。 即便古代中医有非常牛逼的方子,可以不损害到女子身体,但中药苦啊,姜昕真不想三天两头地喝。 要喝避孕药也是他喝! 谢玄看她,“你想何时跟裴临川解除婚约?” 姜昕:“谁说我要解除婚约的?” 谢玄脸色微变,“你不解除婚约?” “你别告诉我,你也喜欢裴临川?” 姜昕下意识就想呛他句“关你什么事情”,但想到两人现在在一条贼船上,没必要再把关系搞得那么僵硬。 何况,知道谢玄不能伤害她了,这么权势滔天的男人,不抓在手里好好利用,实在浪费,更不符合她的风格。 她微微倾身,手支着下巴,嫣然一笑,“谢大人想知道?” 谢玄呼吸微窒,移开视线,“随便你。” “哦,既然如此,那等我和裴临川成婚的时候,谢大人记得份子钱随大份些,毕竟谢大人跟我、跟我未婚夫的关系皆匪浅。” 说着,姜昕起身,就要送客。 手腕忽然被握住,谢玄幽深的眸子紧锁着她,“姜昕,别再挑衅我了。” 姜昕一个旋身,坐在他的大腿上,感觉到他僵硬如铁的身体,笑得越发的有恃无恐。 她如玉的手指贴在他的薄唇上,“谢玄,我也告诉你,男人,哪儿都可以硬,除了嘴巴,否则,小心夜寒更露重,大人只能独自抱着被子哭。” 谢玄:“……” 他揽着她的腰身,目光如火,“你以为你逃得了?” 姜昕歪了歪脑袋,“谢大人要试试吗?” 见男人沉默,姜昕唇角笑意越发灿烂,倾身靠近他,红唇与他一触离开,就这么若即若离着。 “别以为有阴阳蛊在,我就一定是你的,谢玄,你若想跟我有以后,就得先学会尊重我,不然,我保证你一定不会是我的夫君,或是,不只你一个……” 在男人怒火中烧的视线下,姜昕依然从容地笑着,仿佛说要给他戴绿帽的不是自己一样。 “男人能三妻四妾,女子怎么就不可以三夫四侍?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姜!昕!” “怎么?看谢大人的样子,是想打断我的腿呢?还是想把我用铁链锁起来,谢玄,你既然猜到我来历不明,也该想到,我想走,谁也拦不住。” 谢玄心跳猛地停滞住,须臾,他闭了闭眼,无声叹息,“你想要什么?” 姜昕知道自己赌对了。 她眼眸一弯,“我说了,尊重。” 谢玄深深地看她,“好。” …… “见过大公子。” “郡主呢?” “回大公子,郡主休息下了。” “是吗?” “大公子您……” “让开。” 姜昕听到自家大堂哥往她寝室而来的声音,有些诧异。 她家这位大哥哥向来谨守礼教,妹妹不舒服在休息,按理说他就算再担心,也不会横冲直撞闯她的寝室的。 何况现在都天黑了。 谢玄低声道:“你大堂哥武功不弱,五感灵敏。” 姜严辞下衙回家后第一时间就是来看望妹妹,一进院子却嗅到了血腥味,担忧她的安危,这才会坚持要进来查看。 姜昕惊讶极了。 她大哥哥不是文臣吗? 怎么就武功不弱了? 谢玄挑眉,“世家子弟自小就要学六艺。” 更别说姜家不是一般世家,底蕴深厚,姜严辞身为下任家主,习武再正常不过了。 姜昕想想也是,她的大哥哥又不是慕容琛那样的纨绔子弟,二十岁出头的探花郎,入朝几年,就官拜大理寺少卿。 若非有谢玄在前,她大哥绝对会是名扬天下的少年奇才。 不过,现在真不是赞叹大哥哥厉害的时候。 姜昕拉着谢玄,把他推到自己的床上去,自己再快速爬上去,摊开被子,把两人给盖住。 少女馨香柔软的身子紧紧贴着他,谢玄:“……” 这时,姜严辞走到了内室的屏风外,“昕儿。” “大哥哥,怎么了吗?” 姜昕似诧异地起身,微微掀开床幔,探出头问道。 姜严辞听着妹妹的声音并无异样,心头微松,“无事,大哥听下人说你身子不适,过来看看。” “也、也没什么大碍,大哥哥不用担心。” 姜昕嗓音染上一丝羞涩,像是有些难以启齿。 姜严辞还未娶妻,姜家家教严苛,男子四十未有子嗣,才能纳妾。 所以,连个通房都没有的姜少卿对女子的私密事并不怎么了解,闻言,直皱眉。 尤其是屋内的血腥味让他更加的担心。 “昕儿,你是不是受伤了?” 姜昕:“……” 额,没想到大堂哥这么单纯的。 她刚想直接说明,腰肢忽然被掐了一下,让她差点惊呼出声。 “昕儿?” “……是女儿家私事,大哥哥就别问了。” 姜严辞:“?” 好在小姜大人也并非木头桩一个。 反应过来,冷肃的俊脸一红,姜严辞抬手轻咳一声,“是不是难受?需要唤大夫过来看看吗?” “不用不用,我还好,有问题的话,我会让人寻大伯母的。” “……也好。” 这种女子私事,他确实帮不上忙,叮嘱了妹妹几句,让她好好休息,姜严辞就走了。 等确定自家大堂哥走远了,姜昕才转过身去瞪某个狗男人,“你干什么?被我大哥哥发现,不怕他打死你啊!” 谢玄坐起身,幽幽地盯着她,“那样的女子私事,你也敢跟别的男人说。” “什么别的男人,那是我兄长。” “男女七岁不同席!” 姜昕白了他一眼,“因为你,我提前装癸水来了,之后等我癸水真的来,又得编理由骗我大哥哥他们了。” 谢玄听着她无所顾忌地提着她的癸水,薄唇抽了抽。 这姑娘…… 见他脸上一闪而过的难为情,姜昕惊奇了,像在看什么稀奇的存在。 谢玄抬手遮住她的眼睛,“别太得寸进尺了。” 姜昕扒拉开他的手,“我怎就得寸进尺了,明明是你……” 不管是在别苑的那一夜,还是昨晚,他对她肆意妄为的时候,可没有半点难为情的。 老男人装什么纯情少年嘛! “好了,我还有公务在身,先走了,有任何事,就让月牙传讯给我。” 谢玄打断她直白的言语,怕她再说下去,自己今晚就不用离开了。 姜昕也没留他,只嘱咐他注意好伤口。 “谢玄。” 谢玄脚步顿住,转过身去。 少女坐在床上看他,月色洒落,映得眉眼如画,乖巧又安静,但只有谢玄知道她骨子里有多狡猾和倔强。 让他抓心挠肺,又无可奈何。 “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还系着我的性命呢,爱惜自己一点,我可不想给你殉情。” “殉情”二字很好地取悦了左相大人,他低笑出声,“杞人忧天。” 姜昕又想送他白眼了,知不知道他有早死的设定啊? 第65章 被未婚夫的权臣大哥强取豪夺了(18) 谢玄离开后,姜昕原本想睡觉的,但想到了什么。 “灵芝。” 灵芝走了进来,恭敬地行礼,“郡主。” 姜昕问道:“月牙是死士,你呢?” 灵芝如实答道:“奴婢是管辖情报那一块的。” 姜昕是真的惊讶了,“那谢玄指派你来做我的婢女,不是大材小用了吗?” 灵芝露出笑意,“您是我们的女主子,保护您也是我们的使命,能来伺候您,更是灵芝的福气。” 姜昕轻笑,“你怎么忽然这么会说话了。” 要知道,之前灵芝可是一板一眼,跟她的主子一样,完全不讨喜的。 “先前不知您的脾性,怕说多错多。” “是怕我剖析你的行为,套出关于谢玄的信息吧?” “……” 灵芝讪讪道:“郡主冰雪聪明。” 姜昕淡然地接受了她的夸奖,“那现在怎么又不隐藏了?” “大人说,事无不可对您言。” 在谢玄把阴蛊种到姜昕的身上后,他们的命运就连在一起。 谢玄自然而然就把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下。 又是帮她扫尾,又是为她安排人保护,还去给她撑腰…… 只是男人太傲,嘴太硬,一开口,就让姜昕竖起满身刺,扎得他满手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就算现在姜昕想通了,也没多感激他。 莫名其妙就给她种蛊,这账她能记一辈子。 只不过,两人一直针锋相对,对姜昕也没什么好处。 姜昕今日的软化,不是对谢玄有多感动,只是为了她自己罢了。 “所以我现在问你任何关于谢玄的事情,你都会说?” 灵芝应道:“是。” 姜昕笑了,很有分寸地略过这个话题。 就算有阴阳蛊在,对谢玄她暂时也做不到绝对的信任。 “今早宫里有什么消息传出来吗?” 灵芝小心地看了这位主子一眼,不敢多嘴,只回禀道: “皇后病了,由贵妃和贤妃代为掌管后宫事务,今早又有人提立储的事情,但陛下直说三皇子资质愚钝,又忽然提起兴王一脉无子嗣,打算挑个皇子过继过去。” 虽然皇帝没说要把三皇子给兴王,但大家都不是傻子。 陛下这是打算彻底断了三皇子继位的可能了。 姜昕那双潋滟的桃花眸微眯,单单昨日皇后失去理智提起她母亲的事情,就足以磨灭这些年在皇帝眼里贤惠得体的形象了。 只不过王家还在,皇帝再厌恶她,也不能随意废掉她。 倒是皇帝会这么厌弃三皇子,让她挺意外的。 但还是那句话,王家在,三皇子就有机会。 不过现在攻守易型,该轮到皇后和裴家他们日夜难眠了。 …… 接下来的日子,姜昕一直窝在院子养身体。 毕竟她一副苍白惨兮兮的模样出现在皇帝面前,总不能没两天就活蹦乱跳吧? 这不是把皇帝耍着玩吗? 皇帝舅舅是不会跟她计较没错,但被有心人参一个藐视君王的罪名,也够她喝一壶的。 裴临川天天都来姜府求见她。 但都被她大伯母以她还在养病的理由给拒之门外了。 对此,姜昕也没有任何意见。 就先让裴临川和荣国公府这么闹心着吧。 也好好体会当初原主的心情。 慕容琛也来了几次,照样没能见到姜昕一面。 灵芝告诉她,这些天,皇后在后宫并不好过。 贵妃和贤妃本就与她不合,从前她一直以皇后之尊压着她们,一朝翻身,那两人会让皇后好过才怪。 谢玄还把那两个假猎户的供词呈到皇帝的案头。 对于皇后歹毒残害姜昕的事情,帝王怒不可遏。 多年的求而不得,心尖白月光的早逝,是皇帝心头最深的伤口。 所以嘉宁郡主,以及她的女儿,就是皇帝的逆鳞。 皇后一再掀他的逆鳞,皇帝能容忍才怪? 若非顾忌朝堂安稳,他是真的会杀了皇后的。 自然也就对贵妃和贤妃磋磨她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过,皇帝虽没法一下子灭了王家,但近来,弹劾宋国公一派系的奏折却是越来越多了。 皇帝还贬谪了几个王家子弟,甚至当朝给宋国公这位国丈没脸。 宋国公及其整个王氏憋屈得厉害。 然而,只要皇帝没动王家的根本,王家也没胆子跟帝王撕破脸皮。 如今的皇帝不是先帝,世家能把控朝堂,越过皇权,在大虞呼风唤雨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只是王家近些年是没落了些,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想要将他们连根拔起,没那么容易。 听着灵芝转述朝堂的风起云涌,姜昕手指轻敲桌案,还需要一个导火索。 她仔细翻着原主的记忆,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东西。 额,还是得再找个时间跟谢玄好好谈谈才行。 而王家不好过,荣国公府裴家日子也很是不舒坦。 裴临川的庶兄前些日子强抢民女,还打死了人,案子报到大理寺,原本是不用姜严辞来处理的,但他主动接手了这个案子。 当即就铁面无私带人去荣国公府给嫌疑犯给押入牢中。 姜昕作为妹妹,当然是要帮自家兄长了,荣国公府哪些管事下人是哪个主子的心腹,沾了哪些不干净的事情,怎么拿捏他们…… 毕竟原主嫁到荣国公府几年,知道的也不少。 有了妹妹的助攻,加之姜严辞办案向来雷厉风行,很快就翻出了荣国公府越来越多的肮脏事。 比如那庶子跟他爹某个年轻貌美的姨娘有一腿,荣国公夫人这些年怎么折磨那些妾室,打掉荣国公多少个孩子…… 还有荣国公府圈地,抢占百姓良田,甚至还有可能涉嫌买官卖官。 裴家这下一整个都慌了。 荣国公更是几次三番地登门要姜严辞此事就到此为止。 但姜少卿冷笑,现在知道怕了? 伤天害理的时候怎么就不怕呢? 不查不知道,一查竟发现荣国公府简直就是藏污纳垢的脏地。 就算不为自家妹妹,为了那些被他们害死的无辜百姓,姜严辞都不可能对这案子轻拿轻放。 荣国公眼见姜严辞油盐不进,恼羞成怒,“姜兄,世侄,别忘了,永安郡主可是与我儿有婚约的。” 裴家出事了,难道姜昕就能好? 姜大人冷冷道:“只是有婚约罢了,郡主现在依然还是姜家女。” 荣国公面色一变,很怕姜家这对棒槌的父子下句就要让姜昕与他儿子解除婚约,赶紧灰溜溜地跑了。 不过,最后因着裴家那庶子在牢里畏罪自杀,姜严辞没能继续再查下去。 虽然很讽刺,但在这时代,权贵只要不谋逆谋反,或是损害到另一个集团的利益,只是欺压几个平民,他们随便砸些钱,把动手的管事和下人推出去顶罪,再正义的官员,也拿他们束手无策。 无法,姜严辞只能先将裴家那些行凶的管事下人全部处死,将赔偿的款项尽数送到那些受害的平民家里。 但甩开责任的裴家父子也没多得意,在朝堂上被皇帝指着鼻子骂,丢尽脸面,还双双被降职了。 荣国公府经此一事,彻底变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荣国公夫人好久都没脸出门。 这对于喜欢显摆的她来说,日子怕是都灰暗无望了。 姜昕对这结果并没意外,淡淡勾唇。 没事,慢慢来,她迟早会把他们一个个送下地狱给原主和那些无辜者赔罪的。 第66章 被未婚夫的权臣大哥强取豪夺了(19) “我们从正门进去?” 裴家倒霉了,姜昕心情就舒坦了,难得想起某个被她扎了一刀的狗男人。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养伤? 没办法,现在两人的命连在一起,为了让自己长命百岁,姜昕也得把谢玄的安危放在心上。 每每想起他那早死的命数,她就更麻了。 这日,姜严辞出京查案了,没大哥哥盯着,姜昕就让月牙和灵芝带她来相府看看谢玄。 原本,她以为两人不是带她走偏门就是翻墙进去。 结果…… 姜昕站在相府阔气的大门口,唇角微抽。 “给郡主请安。” 剑枫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笑得无比谄媚地给她行礼。 姜昕:“……” 有点想掉头回去的冲动。 她轻咳一声,“谢大人在吗?” 赶紧说不在,她好回家去。 剑枫哪儿能让未来的主母走? “在的在的,您请。” “……” 行吧,来都来了。 姜昕暗自深呼吸,跟着剑枫进了相府。 皇帝赐给谢玄的这座府邸,原先是一位亲王的,占地极大,院落无数,修建得极为奢靡华丽。 只是相比那位早已成历史的亲王,妻妾成群,香粉弥漫,现任主人显然是个冷漠性子。 这优美浪漫的亭台楼阁、假山流水竟带着几分肃杀。 “唉,主子多年来都是独自一人,身边也没个知心人,后院一直缺位女主子,导致府里这些华丽的建筑就搁置了,美景从无人赏,着实可惜。” 剑枫像是无意地跟郡主闲聊着,说着他们主子这些年有多孤独寂寞冷,他们有多需要一位女主子。 也是变相的在告诉永安郡主,他们主子一直都很洁身自好。 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被主子放在心里的女子。 姜昕:“……” 这家伙究竟是护卫呢?还是媒婆呢? 剑枫心里苦啊! 主子是个嘴巴硬邦邦的死直男,他再不给力点,主母就要没了。 这不是要了主子的命吗? “剑枫侍卫,这应该不是去宴客厅的路吧?” 就算姜昕没来过相府,但京城权贵府邸格局大同小异,她忽然停下脚步,问道。 剑枫笑眯眯:“您又不是客人,属下直接带您去见大人就好了。” 姜昕无语,她怎么就不是客人了? “你家大人现在在哪儿?” “书房。” “……” 姜昕震惊地看着他,“你确定?” 要知道书房可是重地,特别还是谢玄如此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书房那就更是到处都是机密,要被严密护卫的。 一般人靠近,会死的吧? “郡主不是外人,主子说了,没什么是不能让您知晓的,相府的势力也随您调动,区区书房,您有何不能去?” 剑枫疯狂给自家主子刷分。 姜昕红唇微抽,他那傲娇主子要是有他一半的情商,还需要被她扎一刀吗? 她揉揉眉心,“去书房不合适。” 就算她现在和谢玄的关系明朗了,但到底也不是真夫妻,该有的边界感还是要有的。 可就在她转身想离开的时候,谢玄前面不远处的月拱门走了过来。 “怎么站在这不进去的?” 剑枫抬手行礼,“郡主说去书房不合适。” 谢玄上前牵住她的手,视线落在她的小脸上,见她气色明显比之前好了许多,眉眼微松,“没什么不合适的。” 姜昕任他牵着自己的手,“我过来就是看看你的伤,你有事就先去忙。” “不忙。” 知道她应该不愿去书房,谢玄带着她去了花园凉亭坐。 下人连忙给石凳铺上软垫,又端来了煮茶的工具和各色精美的瓜果点心。 谢玄亲自烹茶,姿态优雅,动作行云流水,竟比这花园美景还赏心悦目。 姜昕看得大大方方的。 谢玄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伤势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姜昕看了他的肩膀一眼,只是他穿着衣服,她又没透视眼,实在是看不出什么来。 “没事就好,我可不想有一天被当成刺杀左相大人的凶手给抓了起来。” 谢玄勾唇,“怕你当时还敢把刀子往我身上扎?” 姜昕白了他一眼,“我没把刀子捅你心脏处已经是很克制了。” 谢玄:“我死了,你也会死的。” 姜昕瞪他,“所以,你说我该不该扎你一刀。” 谢玄顿了顿,没跟从前一样说些威胁冷漠的话语,反正最后揪心糟心的也是他。 喝了茶,姜昕就想走了,谢玄问:“要在相府四处走走吗?” 姜昕诧异看他。 谢玄轻咳一声,“怕你无聊。” 姜昕有点想笑,觉得这男人是有点开窍了。 “谢大人这是在盛情邀请我吗?” 谢玄有点无奈地看着这个半点都不肯吃亏的女孩,无声叹气,“是,所以郡主给谢某机会吗?” 姜昕嫣然一笑,“恭敬不如从命。” 相府极大,谢玄边走边给她介绍,详细到让姜昕有种,他是在她介绍他们婚房的错觉。 “那边是桃花林,当年雍亲王为他的爱妾栽种的,你要不喜欢,改种海棠花也行。” 姜昕有点微妙地看他,“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海棠花?” 而且这是他的家,她喜不喜欢重要吗? 谢玄对上她的视线,“平日里,我不来这些地方,按你的喜好来。” 姜昕:“……谢大人,这是你家。” 谢玄忽然抬手揽住她的腰肢,将她压在树干上,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支镶嵌着珍珠的金海棠花发簪,插入她的乌发中。 大虞的习俗,男子只会送妻子发簪。 谢玄现在亲自给她戴上发簪,意思不言而喻。 他俯身与她气息交融,“姜昕,你真的不懂吗?” 姜昕被这男人突然的霸道弄得一怔,水色潋滟的眸子看着他,故意道:“我该懂什么?” 谢玄强势地闯入她的领地,吻得她气喘吁吁。 “姜昕,你让我尊重你,我便不插手你退婚的事情。” 是不插手她退婚,潜台词,就是她必须要跟裴临川退婚,这是他的底线。 姜昕被他亲得双腿发软,只能紧拽他的衣服,“退婚这事,也急不得。” “……你别这么看我,不是我故意拖着,而是退婚,我得站在道德高点,总不能为了裴临川,伤了我的名声吧?” 谢玄凤眸微眯,“真不需要我帮你?” 姜昕好笑,“你怎么帮我?把洛青衣送到裴临川的床上去,让众人围观吗?” 谢玄:“也不是不可以。” 姜昕:“……” 虽然她也很期待这戏码,但是…… 姜昕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就算如此,裴临川也就是再多一个风流的名声,我要是不依不饶,就成了我善妒了。” 她如玉的手指轻抚他的喉结,揶揄地看他,“谢大人这是吃醋呢?还是迫不及待地想娶本郡主进门呢?” 喉结和脖子这样敏感的地方被触碰,谢玄身体一僵,条件反射地退后一步。 结果,昨夜刚下大雨,连着桃花林的草地到处都是水坑。 谢大人就这么华丽丽的一脚踩水坑里头,身体在一瞬间失去了平衡。 在跌下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护住她的身体,给她当了肉垫。 姜昕有点懵地坐在他的腰腹上,看着被泥水溅到脸上,从未有过如此狼狈的谢玄,眨眨眼。 忽然,她伸手,不是去拉他起来,而是把他再次往泥水坑里推。 谢玄:“……” 看着他快成了个泥人,姜昕捂着唇,笑着双肩直颤抖。 “谢大人,地上的泥坑坐得享受不?” 这话很熟悉,正是两人初遇的时候,高高在上的谢玄俯瞰狼狈的她时轻蔑的问题。 如今,回旋镖扎在自己身上,谢大人面无表情。 姜昕歪了歪脑袋,有恃无恐地看他,“谢大人,这就叫风水轮流转。” “谁让你之前把我摔泥坑里,又嘲笑我的?” 谢玄薄唇微抽,“并非我摔的。” “剑寒不是你的人啊?” “你可以去找他算账。” “……有你这么当主子的吗?” “起来。” “我就不!” 谢玄忽然笑了,姜昕警铃大作,刚想爬起来跑路,就被他沾了泥的手涂满脸。 “谢玄,你王八蛋!” 她美美的妆容啊! 姜昕气得捶他。 谢玄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搂在怀里,在她耳边低声问:“现在解气了吗?” 姜昕轻哼:“你说呢?” “姜昕,没人敢对我如此放肆。” “现在有了。” “只有你敢,”也只有你能。 谢玄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少女眸若春水,白皙的耳垂红得滴血。 第67章 被未婚夫的权臣大哥强取豪夺了(20) “郡主,户部尚书府的苏姑娘来了。” 这日,姜昕正在临摹字帖,灵芝走进来禀报。 姜昕放下笔,微微挑眉,原主的手帕交,户部尚书之女苏知琴。 这些日子,没人敢来打扰永安郡主养病。 只是流水的礼物送进姜家。 但能直接送到姜昕面前的却不多。 其中就有与原主交好的苏知琴。 “快请苏姐姐进来。” “是。” “给郡主请安。” “快起来,姐姐怎么变得如此客气了?” 姜昕伸手将一个身着宝石蓝长裙的少女扶起。 “我知妹妹心意,但礼不可废。” 苏知琴温婉笑道。 姜昕嗔道:“你可别学我大哥哥,行走的教条。” 苏知琴噗嗤一笑,“你这么说你大哥,他知道吗?” 姜昕眨眨眼,“不知道呀,姐姐要去告诉他吗?” “你就知道胡说!” 苏知琴伸手去挠她痒痒,两个年轻的女孩笑闹在一起。 “我今日来是想邀你去抱月楼的。” “抱月楼?” “是。” 苏知琴点点头,“你还记得季依依吗?” 姜昕眸光微动,“怀化将军的嫡次女?” “是,今日是她的十六生辰,在抱月楼开诗会,宴请宾客,我想着你在家养病多日,怕也无聊了,不如去凑凑热闹?” “可以啊!” 怀化将军掌管京郊三大营之一,深得皇帝看重,姜昕没道理不给他女儿的面子。 而她要出去散心,姜家自然无不应的,只是有了前车之鉴,这次,姜夫人给她安排了不少护卫。 姜昕也没拒绝,带着苏知琴坐上她的朱轮车,高大持刀的护卫开路,浩浩荡荡的就往抱月楼而去。 只是姜昕到的时候,宴会并没有什么喜庆氛围。 一群男子正围着一个身穿白色锦袍、女扮男装的貌美女子滔滔不绝地各种夸赞。 反观宴会的主人却被挤在角落里,红着眼眶,不知所措。 几个贵女陪着她,正轻声安慰着。 “永安郡主到。” 下人高声喊了一句。 乱糟糟的宴会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众人齐刷刷地朝姜昕看了过来,纷纷行礼。 姜昕温婉含笑,抬手让他们起来,视线却看向那个女扮男装、特立独行的女子。 要不说冤家路窄呢? 姜昕宅家多日,只是应小姐妹邀约,一踏出家门竟就遇到了仇人。 洛青衣…… 原主的噩梦。 一个才华出众的青楼花魁,轻易就能做出“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等一首首旷世传唱的诗作,引得无数文人趋之若鹜。 又给宋国公府建造的阁楼题名为滕王阁,挥毫泼墨写出一首《滕王阁序》,叫京城权贵将她奉为座上宾。 天知道姜昕从原主的记忆里翻出这些的时候,头上的黑线是一茬又一茬的。 若王勃知晓自己的千古绝唱《滕王阁序》会被胡乱修改,套用到一座权贵建造的用于金屋藏娇、寻欢作乐的阁楼上,不知道会不会气得棺材板都压不住,直骂真尼玛晦气? 洛青衣一见到姜昕,眼神顿时就阴森了下来。 她没想到这女人运气那么好,不仅没有名声尽毁,还被晋封为郡主。 见她一出现,那些围着自己的公子哥瞬间就调转方向,对她各种阿谀奉承,洛青衣就嫉妒得眼睛发红。 不就是比她会投胎吗? 如果姜昕不是姜家女,不是嘉宁郡主的女儿,她算个什么东西? 不过就算她身份高贵又如何? 她最爱的未婚夫,自小一起长大的竹马表哥哪个不是被她迷得团团转的? 想到自己先前不过略施小计,姜昕就被他们抛弃在荒郊野外,洛青衣心里的抑郁就一闪而空。 她扬着下巴,一副“不与世人同流合污”的清白傲气模样。 姜昕又想笑了,这个洛青衣是穿越时被时空隧道夹到脑子了吗? 真以为她抄袭几首古诗词,就真的与众不同,能成为这个时代的大女主了? 没人比姜昕更清楚,原主并非败在这个穿越女的无限魅力下,而是败在人性和皇权的倾轧之下。 洛青衣皱了皱眉,觉得眼前的姜昕有点奇怪。 从前她每次对上她,什么时候不是处处矮一头,蠢得只会哭的? “永安郡主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洛青衣实在是被姜昕那淡漠的目光看得很不舒服,语气不悦地开口质问。 姜昕好笑,“本郡主好像还没开口跟洛姑娘说过一句话吧?” “你没说话,但你的眼神已经代表一切了。” “哦?不如洛姑娘来说说本郡主是什么眼神?” “你在轻视我?” 洛青衣挺直腰板,“就算我出身青楼,也是有为人的尊严。” 姜昕淡淡道:“你若真像你说的那般不在意你的出身,就不会一直挂在嘴边了。” 洛青衣怒,“你还说你没看不起我?” 姜昕:“……” 苏知琴沉声开口:“洛姑娘,你不懂礼数,但也不要胡搅蛮缠。” 洛青衣冷笑,“怎么?郡主是说不过我,就带着一群狗腿子打算欺压我了吗?” 姜昕:额…… 算了,跟这个脑残沟通不了。 她看向眼眶红红的季依依,“季姑娘这是怎么了?” 季依依是今日宴会的主角,她身着一袭水色浮光锦长裙,裙摆绣着青荷碧波,一动起来,浮光跃金,水中锦鲤都仿佛活了一样。 乌发挽起,缀着宝石珍珠,贵气娇俏。 显然,她为了今天的生辰宴,是花费了心思去打扮的。 苏知琴在马车上告诉过她,季依依会选择在抱月楼办生辰宴,就是因为她的未婚夫尤其爱诗文。 她今日本想以诗述心意的。 结果…… 不用别人说,姜昕也能猜到,洛青衣喧宾夺主,直接毁了她精心准备的宴会了。 怕是刚刚围着洛青衣的那群公子哥里就有她的未婚夫了。 虽说作诗各凭实力,但洛青衣却是全靠抄袭。 而且她还不是无心的。 从原主到季依依,洛青衣最爱的就是抢她们这些官员千金的风头,刻意勾引她们身边的男子,踩着她们扬名。 实在是够恶心人的。 姜昕款步上前,拔下发间的点翠金凤含珠步摇,戴到季依依的头上。 “来看看我们今日的寿星,可真是光彩照人,闭月羞花。” 没有女孩子不喜欢被人赞美容貌的。 季依依脸颊一红,忙给姜昕行礼,“臣女哪儿能跟郡主相提并论?” 姜昕莞尔,“人逢喜事精神爽,季姑娘今儿确实美丽。” “我才华不如何,但看到姑娘,也忍不住想吟诗一首,依依美人貌若仙,温婉娴静惹人怜,若有不识真心人……怎么年纪轻轻就得了眼疾呢?唉,真可怜。” 季依依和其他贵女被姜昕这连口水诗都不算的诗给逗得直笑。 最后还是才华出众的苏知琴,做了首优美的诗词帮她家郡主小姐妹赞美了季依依这位寿星。 季依依被夸得实在不好意思,“郡主,苏姐姐,还有各位姐姐妹妹你们怎么也都帮着笑话我的?” 这边重新热闹了起来,一旁被永安郡主和贵女们无视的公子哥们却尴尬极了。 他们是插嘴也不是,不插嘴也不是。 也是这时候,他们猛然想起,今日可是季依依的生辰宴。 结果他们却围着一个青楼女子,把她晾在了一边。 这要让怀化将军和他们家中长辈知晓,他们能有好果子吃? 那群公子哥额头冷汗刷地一下就冒出来了。 特别是那个被姜昕内涵的季依依未婚夫卢公子。 他有些愧疚地上前,“依依,我……” 季依依转头看着自己的未婚夫,说不难受是假的。 他们自幼定亲,可他却在自己的生辰宴上围着别的女人团团转,说尽各种赞美之词,将她抛在一旁。 季依依怎么能不难堪呢? 只是季依依还没说话,洛青衣就皱着眉“解释”。 “季姑娘,我跟卢公子并没有什么,你不要误会。” “青衣姑娘……” 卢公子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洛青衣,再次看向季依依的眼神却带着谴责和不赞同。 仿佛是季依依在无理取闹。 可明明季依依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 第68章 被未婚夫的权臣大哥强取豪夺了(21) 看着季依依惨白的小脸,姜昕仿佛看到自己那可怜的原主。 “卢公子这么看着依依作甚?是觉得无颜面对她吗?” “在下……” “也是,毕竟卢公子是依依的未婚夫,先前却如此怠慢她,你是该觉得羞愧难当,既如此,那就负荆请罪吧。” 卢公子脸色涨红,他哪里错了就要负荆请罪了。 但他没胆子硬刚永安郡主,只能不情不愿地弯腰,向季依依赔礼道歉。 季依依心里忽然觉得好腻味。 对这个未婚夫的滤镜彻底破碎了。 她淡淡地道了句“不敢受卢公子的礼。” 卢公子心头猛地一跳,愣愣地看着她,还是她第一次对他如此生疏。 “郡主,卢公子何错之有?你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 洛青衣皱着眉,正义凛然地站出来,主持公道。 姜昕都要被气笑了,一直她都知道,男人不是个东西,绝大部分是男人的责任,巴掌应该扇到他脸上去,而不是跟其他女子内耗。 偏偏,洛青衣总是爱把脸凑过来,那就怪不得她了。 “洛姑娘,本郡主如何咄咄逼人了?不如让卢公子说说。” 卢公子连忙摆手,“没有没有,郡主所言甚是,是卢某失仪了。” “卢公子你……” 洛青衣失望地看着卢公子,仿佛他是什么叛徒一样。 但她绝不屈服姜昕的淫威。 “明明是郡主和季姑娘先不对的。” “哦?”姜昕饶有趣味地问,“季姑娘和本郡主怎么就不对了?是你乱扣帽子,还是你这话其实是在欲盖弥彰?其实你真和卢公子有什么?” “永安郡主,请你不要血口喷人。” “是本郡主血口喷人,还是你张口就来。” “你……” 洛青衣愤愤地瞪着姜昕,好像她是什么恃强凌弱的恶毒女配。 她希望那群公子哥们能站出来给她说话,指责姜昕。 然而,公子哥们表示:他们只是好色,不是脑子瓦特。 永安郡主身份尊贵,背后有姜家,甚至是帝王,他们得有多头铁去得罪她的? 他们敢发誓,他们前一刻敢指责永安郡主,下一刻,他们的长辈就会摁着他们的脑袋给永安郡主磕头磕成智障。 洛青衣不敢置信地看着那群装鹌鹑的公子哥。 姜昕唇角微勾,世家高官子弟有多少个是真傻呢? 哦,裴临川和慕容琛那两个脑残不入列。 洛青衣恼羞成怒,“永安郡主,你这是在公报私仇!” “私仇?” 姜昕轻笑,步摇垂下的珍珠流苏微微晃动,映得少女脸颊愈发白皙秀美,清贵难言。 “我们有什么私仇吗?洛姑娘!” 虽然现在满京城都知道了裴临川和慕容琛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将永安郡主丢在荒郊山林,害得她险些殒命。 但有人敢乱说吗? 被关在天牢里好一顿“关照”的洛青衣更不敢说。 她还记得那日,银甲卫闯入芳春楼,二话不说就将她押走。 不管她怎么挣扎威胁,也不管她认识多少皇子权贵都没用。 没人知道洛青衣当时的恐惧,也是她第一次直面皇权的恐怖。 但她最后不仅活下来,还被放出来了,这让洛青衣更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的大女主。 注定是要让所有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注定是要站在巅峰的。 姜昕她们不过就是磨炼她的恶毒女配,让她踩着上位的。 所以洛青衣伤一好,就立刻出来“展示才华”了。 只是,刚才明明一切都好好的,现在全被姜昕这个恶毒女人给破坏了。 她就是在嫉妒自己! 洛青衣眼眶一红,潸然泪下,“永安郡主,我到底哪儿得罪你了?让你一再欺辱我?” “青衣,你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 听说姜昕出府来抱月楼的裴临川和慕容琛这会儿也连忙赶了过来。 只是他们刚一到,就见洛青衣无助地站在那哭泣。 裴临川皱眉,慕容琛满脸都是心疼。 洛青衣看到两人,更加哭得梨花带雨了。 她慌乱转身,“没、没人欺负我,是青衣身份卑贱,不该在这碍了永安郡主的眼,青衣知罪,青衣这就走!” “青衣……” 慕容琛心疼地拉住她,下意识看向姜昕,出口就道:“小昕,你怎么又欺负青衣了?” 话落,四周一片死寂。 姜昕眉眼淡漠地对上慕容琛的视线,“三皇子看到我欺负她了?请问我是怎么欺负的?何时欺负的?” “你……小昕,你叫我什么?” “三皇子既然说我欺负洛姑娘,麻烦你拿出证据来。” 慕容琛从没见过如此伶牙俐齿的姜昕,一时愣在原地。 更让他手足无措的是表妹冷漠的态度。 即便上次在坤宁宫,他隐隐发现表妹不再如从前对他那么亲近了,但他以为她只是一时生气。 可现在…… “表妹,你别闹了,是青衣……” “哦?洛姑娘,你向三皇子告状,说本郡主欺负了你?” 洛青衣面色一变,“我没……” “好了,阿昕,不过误会一场。” 裴临川看着从他进来就没多给他一个眼神的姜昕,忍不住出声。 姜昕微微侧眸,“裴世子,你也要指认本郡主欺负了洛姑娘?” “裴世子”这称呼一出,裴临川抿了抿嘴,脸色有些不好看。 “阿昕,你一定要如此吗?” “我如何了?裴世子!” 姜昕一字一顿地问他。 裴临川受不住她那陌生的眼神和语气,深吸一口气,“我没认为你欺负了青……洛姑娘,只是觉得可能是一场误会。” 姜昕淡淡地“哦”了一声。 “我还以为裴世子和三皇子又要好好教训我,只是这次没法把我丢在荒郊野外,真是可惜了。” “阿昕!” 裴临川不知是愧疚还是难堪,“上次的事情是误会,我没想真把你丢在那里的。” 第69章 被未婚夫的权臣大哥强取豪夺了(22) “那抱着洛姑娘扬长而去,还带走所有护卫的人是谁呢?” 说着,姜昕双眸就泛红,侧头不让自己在人前失态,那隐忍难过的样子叫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心生恻隐之心。 把一个弱女子丢在野外,这哪儿是未婚夫?分明是仇人! 女子尤其能理解女子的处境。 贵女们纷纷用看禽兽的视线看着裴临川。 苏知琴:“裴世子当真不知道把女子丢在野外会是有可怕的事情吗?你这就是在谋害郡主!” 季依依也冷哼,“从前皆闻裴世子是端方君子,今日看来……嗤,这样的君子可真是令我等大开眼界。” 姜昕苦涩道:“你若心有他人,体面与我退婚就是了,我也不是那等纠缠不清的人,何必如此糟践于我?” 裴临川脸色铁青,紧紧盯着姜昕,“阿昕,我们自小定亲,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那我呢?你和三皇子一再说我欺负洛姑娘?你们每次都亲眼看到我欺负她了吗?裴世子,你也知道我们自小定亲,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等刁蛮歹毒的女子?” 裴临川被反问得哑口无言。 姜昕眸中的泪珠摇摇欲坠,“还是你自己知道,你跟洛姑娘之间不合礼数,所以坚定认为我会因为嫉妒而欺负她?没有人证物证,直接就给我定罪了?” “温婉贤淑识大体,这些年,荣国公夫人一直在我耳边念叨,让我不要丢你的脸,我难道没有做到吗?” 闻言,众人看裴临川的眼神更诡异了。 这永安郡主都还没嫁入荣国公府,荣国公夫人就已经摆起了婆母的架子,在私下磋磨郡主了,那要是嫁进去了还得了? 最重要,永安郡主可是皇亲国戚,陛下疼爱如亲女儿啊! 他们荣国公府怎么敢的? 裴临川面色变了变,“阿昕,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先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会给你解释的。” 姜昕垂眸,“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而且,不是你先指责我欺负洛姑娘吗?” 裴临川:“……” 他今日何时指责她了? 成功被三皇子坑得满脸血的裴临川只觉得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姜昕看向洛青衣,“洛姑娘,有什么委屈就当场说吧,别总是做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来,让我等皆成了恶人。” 季依依也点头,“洛姑娘虽然是不请自来,但到底我是宴会的主人,洛姑娘受了委屈,就是我的不是了。” 其他贵女也极为看不惯洛青衣的做态,都出声附和。 眼见事态失控,洛青衣有点慌,咬着唇,无助地看向慕容琛。 “够了!这就是你们这些千金小姐的家教吗?如此对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子咄咄逼人!” 慕容琛冲冠一怒为红颜,一开口,就得罪完了在场的所有贵女。 要知道,她们家里可全是朝堂重臣。 三皇子这还没上位就如此贬低她们,上位了那还得了? 姜昕眉梢微扬,心里被慕容琛给蠢笑了。 他的上一个烂摊子,王家都还没收拾完,现在又闯出一个更大的。 宋国公如果在这,怕是要气中风了吧? 烂泥扶不上墙说的就是他。 “三皇子,请问臣女们的家教如何了?” “是啊!臣女是如何咄咄逼人了?不是洛姑娘先摆出一副我等欺负她的姿态吗?” “三皇子要捧洛姑娘,就非要踩着臣女吗?” “臣女被质疑家教,臣女无颜面对家人了,臣女还不如死了算了!” 贵女们不干了,连连声讨慕容琛。 慕容琛也傻眼了,没想到这群向来注重礼数、娴静优雅的贵女会忽然战斗力飙升,让他完全下不了台。 “妹妹,这是怎么了?” 这时候,各位贵女的兄长,也是各家下任继承人也赶来了。 贵女们红着眼眶,委屈地靠在兄长的身侧。 裴临川见此,脚步都晃了晃。 这场面要没法收拾了。 三皇子这个蠢货! “各位兄台,其实都是误会……” 季依依抱着她哥的胳膊,啜泣着,“哥,三皇子说我们欺负洛姑娘,还质疑我们的家教!” “三皇子,你什么意思?” 季大哥是武将出身,高大威猛,一个眼神就煞气逼人,吓得慕容琛连退好几步。 姜严辞也来了。 他见妹妹小脸苍白,双眸含泪,本就冷肃的脸更加森然。 “昕儿,他们又欺负你了?” 姜昕很怀疑,只要自己点头,她家大哥就会抛掉礼数教条,当场把裴临川和慕容琛给胖揍一顿。 姜昕拉住他的手,避免他先动拳脚,有礼也会变没礼的。 她轻声跟大堂哥说了事情经过。 姜严辞冷冷扯唇,“办案都要讲究证据,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三皇子却仅凭一人之言,就定下我妹妹和各位姑娘的罪名,到底是谁在胡搅蛮缠?也难怪陛下说三皇子无识人之明。” “姜严辞你……” 慕容琛指着姜严辞,怒道:“难不成青衣还能欺负了她们所有人?” “第一,今日是季姑娘生辰宴,洛姑娘不请自来,于理不合;第二,洛姑娘说不出各位姑娘哪句话辱了她,哪个举动欺负了她,有栽赃陷害的嫌疑……” 姜严辞条理分明,几乎是直接把洛青衣的遮羞布扯了下来,指着慕容琛的鼻子骂蠢货了。 两人脸色涨红,完全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那群公子哥们看向洛青衣的眼神也变了。 不愧是青楼出来的,心眼那么多,可惜才华再好,品行也不端。 洛青衣脸色发白,哭了,“我只是路过,有感而发点评了季姑娘的诗,随性挥墨,难道也有错吗?” “洛姑娘有什么错?洛姑娘不过是看不惯各位姑娘出身太高贵,觉得你们不配,所以要踩着你们上位,抢走你们在意的男子,以彰显自己的魅力。” 楼上忽然传来一道吊儿郎当的男子声音。 众人齐齐望去。 只见一黑一红两道身影从三楼步下。 红色锦袍、手拿折扇的年轻公子有点陌生,但那玄袍俊美男子…… “见过左相大人。” 所有人忙行礼。 谢玄淡淡抬手,视线落在那道身着银丝刺绣百花裙的纤细身影上。 姜昕抬眸,两人四目相对,暧昧滋生。 她心弦似被轻轻拨了一下,微微颤动着。 姜昕也没害羞,还对他挑了挑眉,半点都没刚刚面对裴临川时的伤心难过。 淡定地当着她未婚夫的面,跟其他男人调情呢。 谢玄薄唇微扯,积攒在心口的郁气消散些许。 姜昕仿佛能看懂他眼底的醋意,抿唇忍笑。 她在演戏,他看不出吗? 谢玄看得出,但不代表他不生气。 姜昕在心里翻白眼,你都把你好兄弟的未婚妻给睡了,你能有啥好生气的? 谢玄:“……” “大哥。” 裴临川惊喜地上前,“您怎么来抱月楼了?” 虽然裴临川不想承认自己输给谢玄,却不得不承认,有这位结义大哥在,再糟糕的场面也有人兜底了。 不然,他都不知道得罪了那么多高官子弟,回家要怎么交代了。 谢玄神色淡漠地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你是嫌你还不够丢脸吗?” 裴临川讪讪地摸摸鼻子,“大哥,这真的是误会!” 谢玄又看了看姜昕,“是吗?” 裴临川完全没发现自己的结义大哥和自己未婚妻之间的暗流汹涌,还小声对谢玄请求道: “大哥,姜大人和姜少卿对我多有误解,您有空能不能帮我说说好话?” 他是真的没想过跟姜昕解除婚约的。 可就怕她那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的大伯父和大堂哥搞破坏。 看,这才几日,阿昕都已经被他们教坏了,洗脑得跟他如此的生疏。 裴临川能不急吗? 谢玄意味不明地扯唇,“你不知姜大人向来看本相不惯?” 裴临川:“……” “洛姑娘那么好的文采,怎么不在芳春楼摆个诗社什么的呢?本世子一定一掷千金为你捧场!” 跟谢玄下楼的那红色锦袍男子轻挑地用折扇勾起洛青衣的下巴,完全就是将她当成青楼妓女在戏弄。 不过洛青衣本也是从青楼出来的。 洛青衣只觉得自己仿佛被扒光了一样,羞愤欲死。 这群仗着出身好就肆意践踏别人自尊的恶毒女人,迟早会有报应的! 要姜昕知道洛青衣的想法,肯定让她多吃几颗溜溜梅,并真诚地问她:你没事吧? “慕容璟!你干什么?” 慕容琛拍开慕容璟的扇子,把洛青衣护在身后,怒瞪对方。 众人诧异地看向那红袍少年。 原来是晋王世子。 慕容璟笑嘻嘻,“青衣姑娘才华横溢,总不能只准琛堂哥你喜欢,不准小弟喜欢吧?” 慕容琛不耐烦,“青衣不是那些随随便便的花楼姑娘。” “啊?不随便不也是花楼姑娘吗?” 慕容璟摊手,无辜道:“我以为青衣姑娘女扮男装,混迹在一群公子哥里,是为了多拉几个恩客呢!” 洛青衣脸色红了又白,泪如雨下,“你……你们有权有势就能这么欺负人吗?” “慕容璟!” 慕容琛愤怒抬手就朝慕容璟打过去。 却在这时,猝不及防,几支箭羽从窗外射了进来,引起了一片尖叫声。 “有刺客!” 第70章 被未婚夫的权臣大哥强取豪夺了(23) 抱月楼临湖,此时水面下,数十道绿色身影破水而出,提刀朝着他们就杀了过来。 高官权贵子弟就没有弱鸡的,特别还是家族继承人,他们并不慌,拔剑护在妹妹身前。 也是绝大部分的刺客是冲着谢玄而去的,他们的压力就小些。 姜严辞抽出腰侧佩戴的软剑,横过一个刺客的脖子,将他击杀。 “昕儿……苏姑娘,我妹妹呢?” 苏知琴白着小脸,“郡主在那边。” 场面极其混乱,姜昕被推搡到了裴临川那边。 “临川哥哥!你救救我!” 洛青衣被一个刺客追着,哭的是梨花带雨,裴临川下意识上前为她挡住刺客的攻击,直接就把后面的姜昕给暴露在刺客的剑下了。 “昕儿!” 姜严辞目龇牙咧,将苏知琴推到季依依的兄长那边,拼着受伤也要冲过去救妹妹。 裴临川瞳孔一缩,也想去救人,却被洛青衣死死拉住了。 眼见刺客的刀就要砍到少女身上,他心脏提到嗓子眼,在这一刻,后悔的情绪攀升。 【当前渣男悔恨值上涨至70%……啊啊啊啊,宿主快躲开刀啊!】 姜昕腰间一紧,一只强劲的手臂搂住她的纤腰,谢玄抬手,仅凭两根手指就轻松捏住刺客的利刃。 他墨眸幽冷,利刃断裂,顺手一划,刺客脖子上就出现了一条血痕,直直倒下。 姜昕小脸雪白,靠在谢玄的怀里,急促地呼吸着。 谢玄不着痕迹地轻抚着她的腰间,带着温柔的安慰。 姜昕情不自禁地抱紧他,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直面死神,她能不失态地大吼大叫,但不代表她不怕。 这时,银甲卫和死士解决了封锁外面的刺客,冲了进来,快速有序地收割着剩下刺客的性命。 没一会儿,所有刺客就被处理干净了。 整个抱月楼也被银甲卫团团围住。 姜昕平复了心跳,看向谢玄,“你没事吧?” 刚刚他几乎是把后背暴露给刺客冲过来救她的。 “没受伤,别担心。” 谢玄抬手,只是后背和袖子被划破了,并没有伤到皮肉。 姜昕松了口气,心头情绪软了软。 这男人一次两次下意识用身体来保护她,这样清晰的在意,她不可能感觉不到。 “昕儿!你怎么样?” 姜严辞大步过来,心有余悸地盯着妹妹。 姜昕连忙退出谢玄的怀抱,“我没事,大哥哥和苏姐姐有没有受伤?” 苏知琴上前去扶她,“都没有。” “其他人呢?” “有几位公子受了些轻伤,姑娘们都没事。” “阿昕,我……” 裴临川姗姗来迟,欲言又止地看着姜昕。 姜昕却看都不看他一眼,更没管在后面对她各种嫉妒恨的洛青衣,问谢玄,“谢大人,这些刺客……” “银甲卫在查。” “那我等可否先归家?” 谢玄颔首,“今日刺杀兹事体大,本相查明真凶后,会派人知会各家,你们可以先回了。” “多谢左相大人。” 离开前,姜昕和谢玄目光相触,轻软的嗓音带着点笑意,“谢大人的救命之恩,小女子记下了。” 想到上次的救命之恩她用什么来还,谢玄喉结滚动一下,声线低磁,“好。” 姜昕自然是听出他这个意味深长的“好”字底下的含义,没忍住嗔了他一眼。 这个精虫上脑的狗男人! 没看他那结拜兄弟还在旁边吗?也敢顶风作案! 姜少卿看看谢玄,又看看妹妹,眉头皱起。 而裴临川,还沉浸在姜昕失望冷漠的情绪中不可自拔。 见她要走,他下意识追上去,却被姜严辞冷冷挡住了。 “裴世子还是关心你心上人去吧!” “姜兄……” “本官当不得,裴世子自重。” 话落,姜严辞护着妹妹和苏知琴直接离开了。 他的妹妹都被人欺负至此,还要他对仇人彬彬有礼? 这怕才是将圣贤书读到狗肚子去了! 裴临川怔怔地看着姜昕远去的背影,只觉得心头空落落的。 “你还不走?” 一阵刺骨的寒意涌起,裴临川这才回过神来,感激道:“大哥,方才真的是多亏你了,不然阿昕出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谢玄眉眼冰冷似千年玄冰,眼底戾气隐现。 剑枫偷偷瞧着主子,暗暗倒吸了一口冷气,觉得主子现在心里一定在骂娘。 他救自己的女人,何须裴临川来谢? 什么东西吗? 然而,现在裴临川确确实实还是郡主的未婚夫。 且主子答应了郡主,尊重她,不干涉她。 否则,裴临川此时脑袋应该被拧掉了吧? 剑枫忽然有点同情主子,绝没有嘲笑! 就是,哈哈,觉得主子有点像……怎么说呢? 小三的地位,正宫的做派? 然后,八卦得正鸡冻的剑枫没意外的收获了主子的死亡凝视,附赠五十军棍。 剑枫:“……”呜呜~寒,救命哇! 一旁的剑寒只觉得没眼看。 “临川。” 洛青衣期期艾艾地靠近裴临川。 裴临川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再没有之前的温情,“你刚刚是不是故意拖着不让我去救阿昕的?” “我没有!” 洛青衣很是委屈,“临川,我们认识那么久,我是那种人吗?” 裴临川却恍惚,想起阿昕质问他,他们一起长大,为什么他从不信她? 是啊,他们从前明明两小无猜的,为什么他会一再昏了头去维护洛青衣,伤害她呢? “我回府了,你也回去吧!” 裴临川忽然对洛青衣没了耐心,转身走了。 看着他的无情背影,洛青衣死死咬唇,恨毒了姜昕那贱人。 刚刚那些刺客怎么没杀了她?毁了她那张狐媚的脸! …… 姜昕和姜严辞先送苏知琴回府。 苏知琴很是担心小姐妹,嘱咐她回去一定要让府医把把脉。 姜昕笑着应下,也让她回去喝碗安神茶,免得晚上做噩梦。 苏知琴柔柔点头,看向姜严辞的方向,端庄地福身,“姜公子,今日谢谢你了。” 姜严辞一板一眼道:“理应的,苏姑娘无需客气。” 姜昕眨眨眼,想从这对养眼的俊男美女互动中看出点什么暧昧痕迹。 好吧,一个比一个礼数周到,啥都没有的! 原主那一世,姜严辞到她死也未婚。 这一次,她希望她的大哥哥能圆满。 当然,姜昕不会自以为是地去操控兄长的人生。 不过,八卦一下还是可以的。 回家路上,姜昕掀起车帘,看向骑马护卫在侧的姜严辞,“大哥哥。” “嗯?” “你有心上人了吗?” “……” 姜严辞掩唇轻咳一声,“为何问这个?” 姜昕无辜地眨眨眼,“我看大伯母都为你的婚事愁白了头。” 姜严辞皱眉,“不着急。” 怎么也得等妹妹成婚了,他再考虑。 反正他是男人,没什么关系。 “大哥哥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姜严辞无奈地看向妹妹,但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眸,只能回答:“合适的。” 最重要,跟妹妹关系好,不会欺负妹妹。 姜昕实在是很无奈,合适的是什么鬼? 看来她哥这是还没开窍呢! 算了,以后再看看吧。 回到姜府,姜严辞亲自把妹妹送回院子。 “昕儿……” “怎么了?” 见兄长神色严肃,姜昕也正襟危坐起来。 “其实,大哥和父亲一直对你的婚事颇为担忧。” 看着面前乖巧懂事的妹妹,想到她如今对裴临川不似从前那般痴迷,毫无原则地予取予求,或许…… 姜严辞默了默,还是决定跟妹妹坦诚布公地谈一次。 “荣国公府对你的态度一直不怎么样,这些,我和父亲母亲都看在眼里。” 奈何妹妹心里全是裴临川。 “原本我们以为,有姜家在,裴家和裴临川怎么都得善待你,但这两次……” 显然,他们还是高估了裴临川,也低估了荣国公府的无耻。 “昕儿,对你和裴临川之间的婚约,你如今是个什么想法?” 姜昕怔了怔,须臾,她似难过地垂眸,“大哥哥,我以前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裴临川的,只是……” 她深呼吸,“我也是姜家人,有姜家的傲骨在,不可能真的毫无底线去巴着裴临川的。” “他一再为了其他女子弃我于不顾,让我两度在生死边缘徘徊,再多的感情也是会消散的。” 姜严辞抬手,心疼地摸摸妹妹的脑袋,“他不珍惜你,是他的过错和损失。” 姜昕抿唇一笑,“嗯!” “大哥哥,我不想嫁给裴临川了,我能退掉这门亲事吗?” 姜严辞眉眼染上笑意,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退婚之事,我和父亲会安排好的。” 姜昕看着姜严辞仿佛卸下重担一般,就知道他为了这个妹妹,几乎是操碎了心。 有这么好的家人,原主何其幸运啊! “对了,昕儿,你和谢玄认识?” 额…… 姜昕对上自家大哥的视线,脑后门滑下好大一滴冷汗,以前张口就来的敷衍话术就这么水灵灵地卡住了。 第71章 被未婚夫的权臣大哥强取豪夺了(24) “左相大人名扬天下,谁不认识啊!” 姜严辞挑眉,“你知道大哥问的不是这个。” 姜昕:“……” 她乖巧低头认错,“大哥哥,对不起。” 姜严辞脸色微变,“他对你无礼了?” 啊这…… 要怎么说呢? 跟她哥直说她跟谢玄都睡了,她哥会立刻拔剑去砍了谢玄的吧? “他救了我两次,所以,我……” 姜严辞皱眉,并没有直接否定妹妹,只是道:“谢玄此人,亦正亦邪,城府深不可测,但父亲曾跟大哥说过,谢玄有很严重的自毁倾向。” 见妹妹有些不可置信,姜严辞轻叹,“父亲其实很欣赏他的,说他有治世之才。” “只是他行事太过肆无忌惮,从不给自己留退路,父亲怕他位高权重迷失了本心,也怕他疯狂地毁了刚刚休养生息过来的大虞江山,这才会在朝堂上,做出与他对立的表象。” 姜昕对自家大伯父是佩服的。 这眼光可真够犀利的。 只可惜,当局者迷,他和姜严辞都太在意原主了。 否则,以他们的身份地位,想要搅黄她和裴临川的婚事,不要太简单了。 也就不会让姜家陷入绝境之中。 “他两次救你,你感激他是应当的,只是感激与男女之情你要分清,且与他相交,你需小心谨慎些……裴临川跟他相比,犹如蝼蚁与大象。” 姜严辞不会去干涉妹妹交友,去结识更好的青年才俊,只是怕她被骗、受到伤害,因此,不厌其烦地嘱咐着她。 姜昕心头触动,乖巧地点点头,“大哥哥放心,我不会再犯傻了。” …… 各家权贵子弟在抱月楼被刺杀一事,当日就惊动了帝王。 皇帝命谢玄彻查此事,定要抓出真凶来。 翌日早朝,百官就此事是吵得不可开交。 同时怀化将军等人也趁此弹劾三皇子和裴临川,为了一个青楼女子迷情乱志,诋毁各家无辜女儿,简直昏聩愚蠢。 特别是裴世子,刺客来袭,他为了救那青楼女子,竟抛下未婚妻,差点又害死了永安郡主。 以后,裴世子是不是还能为了那个青楼女子不顾帝王安危? 如何可堪大用? 皇帝当场就一个两个茶盏砸了过去,顺便把三皇子和裴临川的所有职位撸个干净,让他们回去反省,以后少出来丢人现眼。 姜大人出列,上疏请求皇帝废除荣国公世子和姜家女的婚约,称永安郡主愿意成全裴世子与他的心上人。 裴临川直接傻眼了,慌忙陈情,他与洛青衣并无男女私情,只是怜惜她的才华而已。 荣国公也连忙帮儿子说话。 如果他儿子跟永安郡主的婚约作废,他这辈子就别想再有前途了,除非新帝登基。 但皇帝正值春秋鼎盛,等新帝登基,黄花菜都凉了。 “陛下,犬子与永安郡主自幼两情相悦,且他们的婚事是先父与嘉宁郡主定下的,怎么能因一个卑贱的青楼女子挑拨离间就解除呢?” 皇帝冷笑,“你倒是知道那青楼女子身份卑贱,你儿子不知道啊!若是嘉宁郡主在世,看到你儿子如此糟践她的女儿,怕是杀了他的心都有了,怎么还会愿意继续这门婚事?” 荣国公的脸色瞬间惨白。 最后,皇帝虽没直接下旨废除婚约,但也是默认了姜家退婚之事。 …… 夏日的天气总是很无常。 前一刻还艳阳高照,下一刻就大雨倾盆。 姜昕靠在软榻上,边听着雨打屋檐的声音,边翻着手上的史记。 灵芝端着茶进来,“郡主,裴世子在府外负荆请罪。” 姜昕眼眸都没抬一下的,“看来荣国公府是真的很慌了。” 荣国公父子都是大男子主义癌晚期,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 可现在,却让裴临川来跪求一个女子不要退婚。 灵芝垂眼道:“裴世子现在没了任何职位,又遭陛下厌弃,他不能不慌。” 姜昕轻笑,“所以,灵芝,你看他像不像贱骨头?” 额…… 灵芝看着这位主儿脸上天真又残忍的笑容,觉得大人还在忧心郡主会对裴临川余情未了这事完全就是多余的。 “那郡主,就让裴世子这么跪着了?” 姜昕合起书,“世人总是对女子苛刻,裴临川若是一直跪在雨中,明日就该有人歌颂他的深情,而我,就成了恃宠而骄、蛮不讲理、故作姿态了。” 灵芝皱眉,“奴婢这就去让人把他赶走。” 姜昕素手轻抬,让她稍安勿躁,“月牙。” 月牙现身,“主子。” “去把洛青衣抓过来,记得给她下点药,务必让她待会儿缠着裴临川不放。” 月牙毫不犹豫地领命,闪身去执行任务了。 姜昕起身,去换了件素色的裙子,摘掉头上华丽的步摇珠花,又给自己画了个病容妆。 见此,灵芝:“……” 不愧是大人看上的女主子,这黑起人来的手段,跟大人完全就是夫妻相。 灵芝彻底拜服了。 …… 大雨滂沱,打在人身上是真的疼。 裴临川咬牙跪在姜府门前,他生来地位不凡,何曾遭过这样的罪,受过这样的辱? 但裴临川没得选择。 他不是没想过找谢玄帮忙。 但涉及嘉宁郡主,陛下一向执拗,谢玄冷脸表示爱莫能助。 左相大人暗戳戳地夺人未婚妻,盼着两人退婚都盼了多久,他是疯了才会帮裴临川。 可惜裴临川还不知道,他与姜昕姻缘最大的阻碍者就是自己的义兄。 此刻裴临川满脑子想的都是韩信尚且能受胯下之辱,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是向姜家那俩咄咄逼人的父子低头吗? 为了他的前程,为了整个荣国公府,他没什么是不能做的。 对,到现在,裴临川都坚信,退婚是姜仲年父子的意思,姜昕那么爱他,怎么舍得跟他退婚的? 只要能让他见到姜昕,他就会有信心说服她,挽回这一局。 所以,裴临川这才玩了把大的。 他都跪在这了,不信姜仲年父子还敢不让姜昕见他。 忽然,裴临川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他惊喜地抬头。 雨幕中,一袭素裙、小脸雪白的少女缓缓走来,雨雾让她眉眼间的愁色更浓,楚楚可怜。 裴临川心脏似被针扎了一下,愧疚涌上。 他想,跟他退婚,阿昕也很难过很难受吧? “阿昕,你……” 灵芝扶着自家郡主,不顾身份,不满地瞪着裴临川。 “世子爷到底是想如何?郡主昨日被刺客惊吓到,回来就发了烧,身子还虚得厉害,现在还得冒雨来见你……世子爷就不能行行好,放过我家郡主吗?” “灵芝,不可对世子无礼。” 姜昕有气无力地训斥了一句,又略微抱歉地看向裴临川,“我这婢女不懂事,世子海涵。” 看着她虚弱的模样,裴临川只有心疼,哪儿还能去计较灵芝的逾越? “阿昕,你身子怎么样了?” 姜昕轻摇头,“没什么大碍。” 她撑着伞上前,烟雨朦胧,轻纱随风飘动,如临凡的仙子,清冷忧愁。 裴临川痴痴地看着她。 他一直都知道姜昕容颜倾城,可从未有这么一刻心跳如鼓。 伞遮住了他头顶的大雨,少女难过地看着他,“世子这又是何苦呢? 雨不再打在身上,裴临川动容不已。 恍然间,他想起,一直以来,他的阿昕都是以他为重的。 “把你丢下,还有昨日……皆是我的错,但阿昕,你相信我,我只是欣赏洛青衣的才华,将她引为知己,对她从没私情的,我与你自小定亲,青梅竹马,我一直都把你当做我未来的妻子。” 姜昕苦涩地看着他,“可你从没相信过我。” “我……” “临川哥哥,我再喜欢你,也是有尊严的,也是会寒心的。” “不是的,阿昕,你听我说!” “临川!” 裴临川刚想再解释什么,挽回眼前的少女,洛青衣不知从哪儿跑出来,跌跌撞撞地抱住了他。 “青衣你……” “临川,你不要离开我,你不是跟我说,姜昕只是长辈指给你的未婚妻,你是因为家族才要娶她的吗?你根本就不喜欢她是不是?” 洛青衣脸很红,可劲地往裴临川怀里蹭,让他推都推不开,完全束手无策。 “原来如此。” 少女破碎的声音让裴临川一僵,“不是的,阿昕你听我说……” 姜昕脚步踉跄地往后倒去。 “阿昕!” 姜严辞先裴临川一步接住了妹妹。 他脸色冷得厉害,“来人,给本官将这对无耻的男女打出去,以后,不许荣国公府的人再靠近姜府半步。” 这时候,雨停了,天晴了。 街道两边的人也出来了。 众人一边看戏,一边八卦,对裴临川和洛青衣指指点点。 一个大男人带着个青楼女子来气死未婚妻,怎是一个无耻了得。 永安郡主也真是倒霉,摊上这对癫公癫婆的。 裴临川和洛青衣被姜府的高大护卫拽着往外赶。 他不甘心地喊着姜昕。 姜昕两行清泪滑下,侧头不看他,“裴世子,你还要辱我到何时?我姜家女并非没有骨头的人,你无情我便休,往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只求你们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阿昕!我真的不知道洛青衣为什么会来?我……” “临川,不是的,你赞我才华横溢,说我是世间奇女子,还说姜昕这个世家女木讷无趣,只会没尊严地讨好你……” 啪! “洛青衣你闭嘴!” 裴临川恼羞成怒地一巴掌扇在洛青衣脸上。 洛青衣摔在地上,昏昏沉沉的脑袋忽然清明了起来。 她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裴临川,“你、你打我?” 裴临川杀了她的心都有了,“我从前以为你只是出身青楼,但品行高洁,自尊自爱,没想到,本性难移,你竟是这般放荡无耻!” “裴临川!” 洛青衣是真的伤心了。 她对其他男人都是逢场作戏,可唯独对裴临川是有几分真心在的,否则她早嫁给三皇子了。 他现在怎么能这么羞辱她? 裴临川却看也不看她,只想要让姜昕回心转意。 “二位的感情问题请走远去解决,不要在我家门口丢人现眼。” 姜严辞不客气地赶人,扶着虚弱的妹妹往府里走。 “阿昕你别走,你真要舍弃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吗?连一丝机会都不给我了吗?” 姜昕脚步一顿,忽然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昕儿!” “阿昕……” 姜严辞连忙俯身把妹妹抱回府里,同时让护卫乱棍打走那两个无耻之徒。 第72章 被未婚夫的权臣大哥强取豪夺了(25) 当日,荣国公世子带着青楼相好去姜家耀武扬威,差点气死永安郡主的流言就满京城飞。 连皇帝都知道了。 他本想退婚之事也不是什么好事,就让两家私底下解决,免得有些卫道士对昕儿指指点点,谁知裴临川和荣国公府竟如此愚蠢卑劣。 他还活着,他们都敢这么欺辱嘉宁的女儿,那等他死了,他们还能让昕儿有好日子过吗? 皇帝当即下旨,强硬地废除两家婚约,不再给荣国公府半点机会。 传旨太监阴阳怪气地告诉裴家一干人,“陛下说了,既然裴世子如此钟情那青楼女子,就赶紧娶回来,省得再去祸害其他府邸的无辜千金了。” 帝王这是要断了裴临川在与其他贵女联姻的可能。 也是要断了他的所有前程。 裴临川愣愣地看着手上的圣旨,完全无法接受。 荣国公如丧考妣,荣国公夫人直接一口气喘不上来,晕死过去了。 整个荣国公府可谓是愁云惨淡。 …… 姜府,姜严辞亲手喂妹妹喝了药,看着她睡下后,才离开的。 假睡的姜昕睁开眼,大大地松了口气。 在大哥哥面前演戏装病,可真是太考验她的心脏了。 姜昕捂着嘴坐起身,小声喊道:“灵芝,给我一颗蜜饯。” 她是真的讨厌吃苦。 偏偏自从来了这个世界,隔三差五都在喝药。 但习惯是不可能习惯的。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从床幔外伸了进来,掌心处放了一颗糖。 姜昕眨眨眼,伸手拿过,剥开糖纸,塞到嘴里,压下那苦味。 她故意道:“好了,灵芝,你下去吧,我要睡了。” “呵。” 男人低低沉沉的笑声透过床幔,落入她的耳朵里,酥得她耳朵直发麻。 姜昕暗骂了一声“妖孽。” 床幔被撩开,朦胧月色洒在床边身长玉立的男人身上。 他今日难得脱下一身黑衣,着月白竹纹广袖长衫,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只是眉眼间的邪意又让他像个堕仙。 姜昕大大方方地欣赏着美男子,视线相触,心跳加快。 她慢吞吞地环抱住自己,夸张地喊道:“哪个登徒子竟敢擅闯本郡主的闺房,你想干什么?” 谢玄狭长的眼尾染上趣味,俯身将她压在身下,又将她试图挣扎的双手摁在头顶,薄唇贴着她的红唇,气息交融,嗓音暧昧低沉,“你!” 姜昕:“?” 姜昕:“……” 她脸颊泛起红晕,眸光惊奇地看着他,没想到这个嘴硬死直男有一日也会跟她调情。 但在玩情趣方面,她怎么可能输给他一个老古董? 姜昕微微仰起头,咬住他的薄唇,“左相大人这是改行当偷香窃玉的采花贼了?” 谢玄气息沉了沉,反客为主吻住她,又重又霸,勾走她嘴里的糖,又重新推回去。 “你说呢?” 姜昕轻喘着,哼了哼,“我怎么知道,看左相大人这么娴熟的样子,谁知道以前有过多少红粉知己?” 话音刚落,她的腰就被掐了一下,让她忍不住低呼,“谢玄!” 谢玄薄唇微勾,“继续说。” 姜昕咬唇,潋滟桃花眸浮起水雾,“你又欺负我!” 谢玄:“……” 明知她是装的,谢玄无奈地将她抱起来,安置在自己的大腿上。 “是我欺负你,还是你还在为你那前未婚夫哀愁伤心?” 姜昕:“……” 她凑过去,嗅了嗅,似诧异道:“好大的一股陈醋味。” “……姜昕!” 谢玄警告地掐着她的腰肢。 如今这男人在她面前就是一纸老虎,姜昕才不怕他呢。 “哦,你没吃醋啊,那是不在意吗?你个渣男!” 谢玄:“……” 他额角青筋跳了跳,又实在奈何不了这小祖宗,打不得,骂不得,一不开心就给他甩脸色,可劲戳他的心肝。 谢大人气笑了,“你这小女子……” “我这小女子怎么了?有本事你这个大丈夫别抱我,别亲我,别……” 姜昕搂住他的脖颈,咬了咬他的下唇,“跟我做羞羞的事情呀!” 谢玄:“……” 姜昕被他无语凝噎、无可奈何的样子逗笑了。 “好啦,你都知道我之前是在演戏,而且,他跟之前的我有婚约,是我的未婚夫,我也没办法呀。” 谢玄淡淡道:“已经不是了。” 姜昕差点笑出声,“嗯嗯,不是了,不是了,所以我现在是自由之身,可以自由恋爱了。” 谢玄挑起她的下巴,“你想跟谁自由恋爱?” 姜昕才不受他的撩拨,故意道: “我是永安郡主,皇亲国戚,有封号有封地,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干什么要用婚姻困住自己?给男人生儿育女,打理后宅,最后还要被男人嫌弃黄脸婆!” 养一沓面首,整日围着她团团转,肆意享受人生不香吗? 谢玄看出这小女子胆大包天的想法,脸色都黑了,“你敢?” 姜昕看他,“你看我敢不敢?” 谢玄眸色微深,将她重新推到床上,宽衣解带。 看来是他还不够努力,才让她想找面首的! 姜昕红着脸挡住他探入兜衣的大手,轻喘着,“你干什么?这是姜府,你想死吗?” 谢玄勾唇,低磁的嗓音微哑,“放心,本相就算死,也只会死在你身上。” 姜昕:“……” 谢玄再次震碎她的寝衣,与她耳鬓厮磨,“你小声点,不会有人发现的。” 姜昕被这男人的粗鲁行径弄得受不住,她咬住他的肩膀,在他后背挠五线谱,呼吸急促,“你就不能温柔点吗?” 谢玄吻着她耳垂,带着暧昧的怜惜,“你不是喜欢我粗鲁吗?我的……小乖!” 姜昕:“!!!” 说的她跟变态一样。 明明是他变态! 谢玄撬开她的贝齿,吻得她无法呼吸,“我让人寻了一些孤本,要试试吗?” 什么孤本? 是她想的那样吗? 但……姜昕可耻地心动了。 她忽然翻身,坐在他的腰腹上,乌发如瀑,掩不住玲珑的娇躯。 姜昕俯身,青葱的手指摩挲着他的薄唇上,笑了,眸若春水,媚眼如丝。 “我先说好了,你动静弄大了,被我大伯他们捉奸在床,我一定会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你身上去,说是你无耻闯我闺房,玷污了我的清白,所以,谢大人还敢继续玩吗?” 谢玄被这勾人的女孩撩得深吸一口气,凤眸欲火高燃,沉沦堕落,“有何不敢?”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姜昕娇笑地去亲他,与他深深陷入柔软的蜀锦被中。 夜凉如洗,闺房里却一片春意融融。 …… 然而,姜昕没想到,来捉奸的不是大伯父和大哥哥,而是裴临川? 呸! 什么捉奸? 窗外忽然传来异样的响动,让姜昕因动情而迷离的双眸清醒过来。 她推着身上的男人,示意他外面不对劲。 等听到窗户被推动的声音,姜昕身子一僵,缓了缓嗓子,“是谁?” “阿昕,你还没睡吗?你别怕,是我!” 裴临川把少女颤抖的声音当成是害怕了。 姜昕小脸有瞬间的空白,这么晚,裴临川跑到她闺房外来作甚? 他脑子瓦特了? 姜昕忍不住看向身上某个悠然地把玩着她青丝的男人,无语了。 不是,你结义兄弟就在外面,你还能这么悠哉? 谢玄狭长的眼尾微挑,像是在问:要我去将他打死吗? 姜昕:“……” 别闹! 你把他打死了,我们的奸情也瞒不住了。 姜昕觉得自己还是要脸的,掐了掐他的手背,让他别乱来。 谢玄凤眸微眯,忽然用力。 姜昕被他偷袭得惊呼一声。 “阿昕,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裴临川抬手就想推开窗户进来。 第73章 被未婚夫的权臣大哥强取豪夺了(26) “不许进来!” 姜昕气愤地瞪着某个使坏的妖孽男人,颤声地阻止裴临川。 “阿昕,你……你别哭啊!” 裴临川以为姜昕是害怕自己坏她的清誉,忙解释,“没人发现我来的,你别怕!” 姜昕深呼吸,“你来做什么?你这样像什么话?” 裴临川失魂落魄地说:“我只是想你了……阿昕,陛下废除了我们的婚约。” “我知道。” “阿昕,我不信你对我没半点感情了……你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屋内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裴临川连她的影子都看不到。 只是听见她压抑的哭声,他以为她是动容了,“阿昕,只要你回心转意,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见洛青衣一面,绝不会再让你伤心的。” 姜昕被身上的男人磨得快疯了,身子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还要咬紧唇瓣,不发出异样的声音。 “临川哥哥,你先回去吧,这么晚,让人发现你私闯姜府,你要如何自处,我又要如何自处?” 裴临川听着她关心的话语,更加认定她还是对自己有情的,心头火热又后悔。 但凡他之前不被洛青衣那个青楼贱婢给迷惑了,也不会跟阿昕闹到现在这地步。 “阿昕,以前都是洛青衣心机算计了我们,以后不会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现在很乱,临川哥哥,你快走吧,别让人发现了。” 听着心上人愈发难受的声音,裴临川以为她在为他们的感情煎熬着,心里很是怜惜。 “阿昕,让我看你一眼好不好?就一眼,我就走!” “不行!” 姜昕鬓角被汗水浸湿,紧紧地抓着身上男人那结实有力的手臂,迷乱又紧张。 裴临川被她拒绝得很失落,“阿昕,我知道你怪我,应该的……” “你快走吧!” “好吧,那我下次再来看你。” “晚上不许来了。” “可白日,你伯父和堂哥不让我踏入姜府半步。” “总之,不许晚上来。” “阿昕……” “你再不走,我喊人了。” “别喊!” 裴临川不敢再得寸进尺,他已经因为洛青衣跟阿昕和姜家的关系闹到冰点了。 再被姜家那对古板教条的父子抓到,他就真的再没机会跟阿昕重修旧好了。 “那我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尽力让姜家重新接纳我的。” “……好。” 得到少女的回应,裴临川灰暗的眉眼终于染上一点笑意和希望。 听着窗外远去的脚步声,姜昕再也忍不住咬了男人的脸颊一口。 “王八蛋!你个王八蛋!” 谢玄任她打骂着,凤眸幽幽地盯着她,“临川哥哥?重修旧好?嗯?” 姜昕气得双眸都红了,“还不是因为你!” 要不是他在这儿,她也心虚,她早就叫护卫打死裴临川了。 半夜私闯姜府,偷窥女子闺阁,就算被打死,荣国公府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谢玄眸色幽沉得可怕,“本相就这么让你拿不出手?”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姜府的护卫虽不是武林高手,但也绝不会那么不济,让裴临川直接闯到她的闺房来,还没惊动月牙的。 而且以谢玄的身份,出外不可能不带着暗卫死士。 所以,裴临川能站在她窗户前,绝对是他的功劳。 难怪他刚刚怎么动作忽然温柔了下来,原来…… “你是不是变态啊?你怎么不干脆让裴临川进来,亲眼看我们做!” “你想吗?我可以让人把他抓回来。” “你……” 姜昕被气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谢玄抬手拭去她眼尾的泪珠,“你跟我说,对裴临川有情的是以前的姜昕,你呢?一点都没有吗?” 他没法忘记白日看她撑伞给裴临川遮雨的画面,锥心刺骨。 “姜昕,如果我现在杀了裴临川,你会恨我吗?” 姜昕双眸睁大,下意识地阻止,“你不能杀他!” 谢玄身体一僵,气息沉冷,眼底戾气横生,“呵!” 姜昕:“……” 在这男人完全变态了之前,姜昕连忙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脑袋无力地磕在他的胸膛上。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饥不择食吗?裴临川那种货色我也看得上?何况还有你这珠玉在前的。” 谢玄的杀意一窒,手臂用力地搂住她的腰肢,“你对他很不一样。” 那是因为他是我的任务对象啊! 姜昕望着他如暗夜般深邃冰冷的瞳眸,叹气,“我能来这里,能跟你相遇,与裴临川有关系。” 谢玄瞳孔微微一缩,“所以你是为了他而来的。” 亲,你能不能好好抓重点! “……也不是,只是有关。” 姜昕无奈地看他,“你想杀他,可以,我也不想他好过,只是暂时不行,还有……” “我们两个现在都这样了,你这醋吃的……真是莫名其妙的。” 谢玄:“……” 男人垂眸盯着她,“你刚不是还说想纳面首吗?” 姜昕:“……我就说说而已,我是那种人吗?” 谢玄:“呵!” 姜昕再次:“……” 妈哒,再也不刺激这神经病了,不然受罪的完全就是自己。 谢玄缓缓道:“你可知,阴阳蛊必须对彼此忠贞不二,一方不忠,会引起蛊虫强烈的反噬。” 潜台词,不管是裴临川,还是面首,她想都别想! 姜昕:“……” 她捶了他的胸膛一下,“那你刚还吃哪门子醋啊?” 还让裴临川来听他们的墙角! 大变态! 气死她了! 人都是贪心的,得到她的身,就想要她的心。 否则,他沦陷的心又该何处安放? 谢玄垂眸握住她的小手,在唇边吻了吻,“你乖一点,我的所有皆与你共享。” 姜昕想说谁稀罕? 但想想这男人拥有的滔天权势,日日送到她这儿来的绫罗绸缎、华丽的珠宝首饰,还有一叠又一叠的地契…… 姜昕沉默了,不稀罕是不可能的。 她泄气地趴在他胸膛。 男人有些不悦,“跟我在一起就这般委屈?” 姜昕掀眸看他,“我都为了你放弃一大片森林了,你适可而止,不要得寸进尺了。” 谢玄:“……” 他再次气笑了,捏了捏她的脸,“你简直倒反天罡。” 姜昕有恃无恐,“是你先把自己的性命交到我手里的。” “还有,你今晚这么过分,我都还没跟你算账,你说过要尊重我的!” 说着,她眼泪又往下掉。 谢玄心口微窒,“是我的错,你怎么才能不生气。” “你下去,跪搓衣板。” “好。” 在姜昕不可思议的视线下,谢玄真的穿上衣服,掀开床幔。 剑寒打开一点窗户,背着身体不敢往里面瞧一眼,只默默递上一块崭新的搓衣板。 那有棱有角的,跪着肯定很疼。 姜昕:“……” 她合理怀疑剑寒是在报上次的仇——他主子让她去找他算账的事情。 这真是“友好”互坑的上下级。 谢玄只挑了一下眉,真的就跪在她床边了。 姜昕双眸睁圆。 眼前腰背挺直的男人,即便跪着,气势也惊人,可怕得厉害。 只是,这世间,除了他的父母和帝王,谁还能让他谢玄跪下? “你……” 谢玄抬手握住她的柔荑,指腹在她雪白的皓腕轻轻摩挲,“还生气吗?” 月亮从乌云中出来,透过窗纱洒在他身上,朦胧清冷,俊美如谪仙。 姜昕轻咬红唇,忽然明白为什么小说里的女主看到男主下跪会心软,是真的……控制不住啊! 特别还是以前那么冷傲不可一世的男人,如今却仿佛在卑微地祈求她的一丝怜爱。 姜昕捂了捂脸,拉着他起来,“算了,感觉你跪搓衣板,折磨的是我。” 谢玄低笑一声,回到床上将她抱在怀中,“心疼我了?” 姜昕看着他暗爽的眉眼,唇角微抽,有点好笑,“你之前说了几次我自作多情?我现在要不要回你一句?” 谢玄:“……” 嘴硬傲娇的下场就是给心上人留下无数黑账等着被清算。 谢大人轻咳一声,“并非自作多情。” 姜昕点了点他的心口,“谢大人说的是谁?” 谢玄无奈,“都是。” 姜昕轻哼了一声,“喜欢我就不能诚实点吗?难道本郡主这么拿不出手?” 谢玄:“……” 他无奈又温柔地在她眉心吻了吻,“是,所以等过些时日,我就到府上来提亲。” “要那么快吗?” “嗯?” 姜昕轻咳一声,“我是担心你,你想啊,你跟裴临川是结义兄弟,我和他才退婚没多久,你就上门提亲,外面的人要怎么揣测你?你还要不要名声了?” 谢玄挑眉看她,“你以为我现在的名声就有多好?” 姜昕:额…… 好像也是。 “陛下能同意吗?而且你和我大伯父在朝堂上不是一向对立吗?” 谢玄大掌轻轻摩挲她的腰肢,“这些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你只需要乖乖当我的新娘就够了。” 姜昕腰间有点酥麻酥麻的,总觉得这男人是在警告她什么。 不过她也没想真去挑衅他的底线。 第74章 被未婚夫的权臣大哥强取豪夺了(27) “嫁给你也可以,不过,我先说好了,我不要那么早生娃娃,也不要一直被关在后宅里。” 谢玄眉眼舒展开,“除了养面首,其他都应你。” 姜昕噗嗤一笑,抱着他的脖子,“行啦,只要你别给我找妹妹,我就不给你找弟弟。” 谢玄:“……” 姜昕想到正事,“对了,抱月楼的那些刺客查到是谁了吗?” 谢玄颔首,也没瞒她,“是之前被我拉下来的那些世家残部。” 他们原本的目标是他,后面看到这么多权贵子弟在那,就想一锅端,即便杀不了谢玄,也能让他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这事之后我会交接给大理寺,让你大哥去审理。” 姜昕诧异地看他,“昨日大家都无碍,谁查出凶手,对各个府邸来说,就是一个大人情,你就这么让给我大哥哥了?” 谢玄轻捏她的小鼻子,“第一,我不需要那些府邸的人情。” 他已经站得够高了。 “第二,你大哥确实优秀,而我不扶持自己的大舅子,扶持谁?” 因为她,他也希望姜府好好的。 姜昕眸光轻轻一晃,心头对他的那点芥蒂彻底消失。 她抱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脖颈间,“谢玄,你以后别再凶我,也不许威胁我,更不能欺骗我……”那我就跟你一直好。 谢玄指尖一颤,搂紧怀中的小姑娘,“先前,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 姜昕嫣然一笑,亲了亲他的下巴。 少女笑靥温柔地映在他眼底,谢玄神色柔和得不像话,忍不住想起一句话:从此烟雨落京城,一人撑伞两人行。 …… 裴临川原本想日日来姜府求见,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如此,阿昕一定会相信他对她的心意,重新跟他好的。 只要她回头,姜家那对父子也无可奈何。 然而,白日梦是美好的,裴临川隔天刚走出房间,脚下一滑,直接就从台阶上滚了下来,非常倒霉地摔断了手和腿。 荣国公府再次乱成一锅粥。 荣国公夫人哭得眼睛都肿了。 这时候,没眼色的管事还来询问她,什么时候把洛青衣给世子爷纳回来。 毕竟那是帝王口谕,如果荣国公府不做,谁知等待他们的是怎么样的灾祸? 荣国公夫人抬手就狠狠扇了那管事一巴掌,满脸的狰狞。 “都是那个贱人,果然是从青楼出来的贱胚子,肮脏的扫把星!” 要不是洛青衣,她儿会一再倒霉吗? 她会被国公爷训斥、厌弃吗? 整个荣国公府的灾难都是因为她! “夫、夫人……” “不过就是个青楼贱婢,直接叫两个下人把她押回来不就得了吗?” “你还嫌裴家不够丢人是吗?” 这时候,荣国公走了进来,嫌恶地瞪着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妻子。 荣国公夫人缩了缩脖子,呐呐地不敢再出声了。 最后,荣国公府还是让人抬了个小轿去接洛青衣。 洛青衣想嫁给裴临川吗? 曾经她是想的! 但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可能当裴临川的妻子,所以她才会一点点谋算,先得到他的心,让他厌弃了姜昕这个未婚妻。 而且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洛青衣想要等自己成为裴临川心里无法抹灭的白月光,等他离不开她,再谈两人的婚事的。 而不是现在…… 想到之前裴临川的那一巴掌,那憎恶的眼神,洛青衣就如坠冰窟。 裴临川怎么能这么对她? 他真以为自己只有他一个男人可以选了吗? 不过,洛青衣现在还真没得选择。 有皇帝的口谕在,她只能去给裴临川当小妾。 洛青衣恨死这个封建社会,恨死高高在上的皇权了。 不,她是不会屈服的。 她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有着这些愚昧的古人难以企及的见识和知识。 她是不会输的,更不会输给姜昕这个封建裹小脚的女人! 洛青衣还就不信了,以她的能力,不能让裴临川回心转意,不能在荣国公府站稳脚跟。 姜昕那个女人搞出那么多的花样,不就是想坐稳世子夫人正妻的位置吗? 她会让她知道,任她再如何卑劣的算计,也比不过自己的。 姜昕:“……” 她知道自己是没裹小脚的,但洛青衣有没有裹小脑就真的不好说了。 不过,洛青衣还真以为在现代读几本古诗集,刷几个抖音,就能玩转古代了吗? 殊不知,这高门大院的小妾有多不好当。 古代孝道大于天,婆媳关系可不是现代那么好处理的。 更别说,内宅里多的是磋磨女子的手段。 姜昕最是了解荣国公夫人。 那就是个被封建糟粕扭曲得不像样的神经病。 她永远不会觉得自己和儿子有错。 她只会把所有不如意都发泄在勾引了儿子的“狐狸精”身上。 不管是儿媳还是儿子的妾室。 前世荣国公府风光,她都能这么折磨原主,更别提现在了。 洛青衣以后怕是别想有一天好日子过了。 不过,那女人也是个会来事的,不可能就这么忍气吞声下去。 只是,她会怎么反击呢? 姜昕很是期待荣国公府的后院烧起来。 “昕儿,我弹错了吗? 正在窗边抚琴的苏知琴拿起曲谱走了过来。 姜昕坐直身体,“没,只是苏姐姐的琴音令我如痴如醉,忍不住露出笑容。” 苏知琴:“可我弹的这曲子调子挺悲的。” 姜昕:额…… “曲子是悲的,但姐姐的心境是快乐的,指下弹出的琴音自然也是快乐的。” 苏知琴脸颊瞬间红了,嗔道:“你从哪儿学的这油腔滑调?” 姜昕眨巴眨巴漂亮的大眼睛,“我明明就是真心夸姐姐呢。” 苏知琴点了点她的琼鼻,“你啊!” “不过,我看这琴谱怎么有点眼熟。” “……” “咦?这有点像是我大哥哥珍藏的那本。” “……” 苏知琴无奈,“你莫误会。” 她解释道:“我上次来看望你,离开时,路过花园,听到凉亭那有人抚琴,被琴音吸引住了脚步,等回过神,就见你兄长拿着琴谱出来。” 姜昕笑:“我大哥哥的琴技造化确实高。” 苏知琴双眸亮晶晶地点头,对姜严辞的琴技给予了高度的评价。 听着姜昕好不无奈,一个没开窍,一个专心琴技,完全都不来电的。 不过,还是那句话,有没有缘分,就要看他们自己了。 姜昕不会随意去插手他们的人生。 苏知琴对男人没什么兴趣,说完琴,就问:“对了,昕儿,下个月就是太后的寿诞了,你备好寿礼了吗?” 姜昕颔首,“太后常年礼佛,我这里刚好有本失传的佛经。” 苏知琴也笑着跟她分享自己的寿礼。 “今年是太后六十大寿,陛下格外看重,就连各地的藩王都派遣世子进京贺寿。” 说到这,姜昕就想起在抱月楼那个让洛青衣下不来台的晋王世子。 晋王的封地在凉州,谢玄曾在凉州任职,两人相熟倒也不奇怪。 …… 裴临川摔断了手脚,洛青衣进了荣国公府,慕容琛又被皇帝罚在宫里面壁思过。 没有这几人的找事,姜昕的生活是平静又舒服。 她“病”痊愈了之后,就时不时进宫给皇帝请安。 对于这个最大的靠山,姜昕还是不吝啬时间和精力去维持舅甥关系的。 而且,进宫还能了解不少朝堂的事情,皇帝有时也会跟她讲一些百官的事情,让她长了不少见识。 不去宫里的时候,她早上就去跟大伯母请安,跟她学学管家之道,下午没事,要么找小姐妹聚会,要么在家里看书练字。 姜严辞若休沐,还会带她出去看戏看幻术,在外面吃喝玩乐。 就是她每次出去,暗地里总会长出一个左相大人。 两人背着皇帝或是大哥哥,在暗处卿卿我我,简直不要太刺激了。 反正,姜昕只觉得心脏都要爆了。 然而,只要她一让谢玄别这样,那个男人幽深的目光就盯着她,仿佛她是个提起裤子不认人的渣女。 有时候,她感觉他想直接抓着她的手到皇帝或是她兄长面前宣告两人的“奸情。” 姜昕只好抱紧他的腰,给他顺毛。 “亲爱的,偷情刺激啊,要珍惜现在偷情的时光,以后就没有了。” 谢玄:“呵!” 姜昕:“……” 麻的,真难伺候! 这日,姜昕正吭哧吭哧地给某个狗男人绣荷包。 原因竟是他的下属前些时日戴上了未婚妻亲自送的荷包,引起不少同僚的围观和歆羡。 而身为上司的他,连个贴心人送的荷包都没有。 姜昕当时只想送他一个白眼。 这男人真是越来越矫情了。 然而,当收到一个江南钱庄的地契后,姜昕态度瞬间转了个一百八十度。 左相大人生得丰姿潇洒、器宇轩昂,如松如玉,谪仙临凡,她心悦之,亲绣荷包香囊赠之,以示心意。 虽知她话语无几分真心,但谢大人还是很好被取悦到了。 然后,姜昕近来几日都宅家做女红。 好在原主很是擅女红,不然姜昕怕是得把自己的手指扎一堆窟窿出来。 唉,拿人手软。 第75章 被未婚夫的权臣大哥强取豪夺了(28) “郡主,二老爷在外面被人打伤了。” 灵芝快步走进来禀报。 姜昕秀眉轻蹙,放下手中的荷包,起身问道:“怎么回事?” “二老爷今日在芳春楼喝酒,有几个纨绔子弟喝高了就编排起郡主您来,说、说您是……” 灵芝不敢再说,姜昕却能猜出来。 无非就是她母亲婚内出轨,跟皇帝生下了她。 正常男人都受不住自己头上戴绿帽。 何况是对她母亲痴迷了一辈子的父亲。 姜昕边带着灵芝往姜二老爷的院子赶,边问道:“父亲伤势如何了?” “二老爷头被打破了,不过没有生命危险。” “是谁送我父亲回来的?” “是谢大人。” “什么?” 见郡主神色有点微妙,灵芝忙道:“大人当时是跟朝中几位元老在芳春楼附近的茶楼喝茶,闻讯才赶过去的。” 姜昕唇角微抽,“你不用这么紧张,我没怀疑他去喝花酒了。” 以谢玄的身份地位,什么样的美人没有? 怎样高雅的寻欢场地不行,何必去那鱼龙混杂的花楼。 何况男人若不自觉,女人就是把他绑在家里也没用。 她只是觉得有点巧了。 等姜昕赶到姜二老爷的院子,她大伯和大哥正在跟谢玄说话,谢他救了姜二老爷,还把人送回来。 “大伯,大哥哥,谢大人。” 姜昕微微欠身,视线不觉与谢玄相对。 今日他一袭红色直裰朝服,俊美之中透着几分威严,叫人移不开眼。 “昕儿来了。” 姜大人冷肃的脸温和下来,“你父亲没事,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不用担心。” 姜昕听着里间姜二老爷骂骂咧咧的声音,“大伯,我先去看看父亲。” “好,你进去吧。” 姜昕娴雅地对谢玄福了福礼,“谢大人,失礼了。” 谢玄微微颔首,“郡主无需客气。” 姜严辞看着两人的互动,明明礼数周到,但他就是觉得不对劲。 “谢大人。” 谢玄对上姜严辞审视的目光,神情从容,“姜少卿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谢大人对二叔和妹妹的恩情,姜家铭记在心,若有何需要,力所能及内,姜家必定报答。” “举手之劳,姜少卿不用客气。” 以谢玄颇为邪门的性格,姜严辞可不会真觉得他是个乐于助人的好人。 这人的恩情恐怕也不是那么好还的。 如果姜昕知晓她哥的想法,一定眼泪汪汪地握住他的手:可不是嘛,她连人都赔进去了。 内室,姜昕进来的时候,大夫刚好给姜二老爷包扎好了伤口。 她上前行礼,“父亲。” 姜二老爷躺在床上,整个人不修边幅,如果不是身上的衣服布料昂贵,走在路上怕是会让人认为是叫花子。 曾经的姜二老爷也是年轻的探花郎,打马过街,春风得意。 可她母亲过世后,他就如同失去了灵魂,整日酗酒,浑浑噩噩,连亲生女儿也不管不顾了。 姜二老爷转过头,眼神落在床前亭亭玉立的少女身上,倏而双眼睁大,四肢并用就要爬起来。 “雪儿!雪儿!” 姜昕怕他摔倒,伸手去扶,“父亲,我是姜昕。” 姜二老爷猛地僵住,一把推开她,跌回床上去,失魂落魄,“雪儿走了,雪儿再也不会回来了!” “父亲,您……” “你为什么要跟裴临川退婚?” 姜二老爷忽然转头瞪着姜昕,双眼通红,状若疯癫,“那是雪儿定下的婚约,你是她女儿,你怎么能不遵从?你个不孝女!” “父亲,裴世子他……” “我不同意,你必须嫁给裴临川,你不能违背你母亲的遗愿!” 姜昕看着这疯疯癫癫的生父,并不想跟他计较,“父亲,我和裴世子已经退婚了,陛下都下旨……” 啪! 姜昕猝不及防被打了一巴掌,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她半边脸都没了知觉,脑袋嗡鸣着。 “昕儿!” 谢玄闪身过来,一袖子抽飞还打算踢人的姜二老爷,俯身扶起小姑娘,“怎么样?” 姜昕嘴角破皮,疼得厉害,触及他冷怒和心疼交织的目光,眼泪忍不住就掉了下来。 谢玄心口一窒,若非姜二老爷是她的父亲,此时命已经没了。 姜大人一把揪起姜二老爷的衣领,大怒,“你个混账,平白无故打孩子作甚?” 姜二老爷甩了甩脑袋,挥开大哥的手,指着姜昕,“你个孽女,枉你母亲十月怀胎生下你,你却忤逆不孝,糟蹋了她给你定下的婚事去讨好皇帝。” “你以为皇帝封你为郡主,就真当你是亲女儿了,呸!什么明君,觊觎他人妻的小人!” “我告诉你,姜昕,你是我女儿,跟皇帝没关系,你的婚事,应该我来做主,我让你嫁给裴临川,你就必须嫁给裴临川,不然,你就给老子滚出姜家去!” “该滚出姜家的是你!” 姜大人一巴掌抽到这个混账弟弟的脸上去。 “你知不知道裴临川差点两次害死了昕儿,知不知道荣国公府是怎么看低她的,你还想把她推到火坑里?你配为人父吗?” “我不管,雪儿定的婚事,她就一定要嫁。” “我看你是真疯了,就你这样,下去后,弟妹怕是看都不看你一眼。” “你胡说!你胡说!” 姜二老爷暴怒地乱砸东西,死死地瞪着兄长,“只有我才是真心爱雪儿的!只有我!她生死都只能是我的妻子!” 姜大人看着弟弟魔怔的样子,痛心地闭了闭眼。 他转头,温声对姜昕道:“昕儿,你先回去……怀瑾,你送你妹妹回院子,让府医给她看伤。” 怀瑾是姜严辞的字。 他点点头,上前去扶妹妹,把某个半点都不自觉的野男人给挤开。 谢玄:“……” 姜大人并没发现孩子们之间的暗涌,还非常歉意地对谢玄作揖,“谢大人,家门不幸,让你看笑话了,今日招待不周,他日姜某亲自设宴款待。” 谢玄可不敢受长辈的礼,“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姜大人太客气了。” 姜二老爷这个癫公就交给姜大人这位长兄去处置了。 姜昕被姜严辞扶了出来。 “自从二婶过世,二叔就不清醒了,昕儿你……” 看着妹妹半边脸都红肿了,姜严辞心疼极了,实在说不出让她别怪她父亲的话来。 姜昕轻轻摇头,没说怪,也没说不怪。 真正盼着父爱的原主已经不在了。 “谢大人还有事?” 姜严辞见谢玄没离开,皱眉问道。 谢玄不闪不避地对上大舅哥的目光,“在下担心郡主的伤势,跟过来看看。” 你又不是大夫,跟过来有什么用? “女子闺阁,谢大人是外男,恐怕不合适。” 姜严辞觉得自己已经很礼貌了,没指着大门口让某人赶紧滚。 姜昕低着脑袋,如果她哥知道他口中的外男早已在他妹妹的闺房里对她为所欲为过了,会不会直接抽出剑跟谢玄拼个你死我活啊? 姜昕犹如陷入老母亲和媳妇儿之间的倒霉男人,心肝乱颤啊! 她看向谢玄,眸光示意,让他要不先走? 谢玄狭长的凤眸微眯。 姜昕:“……” 她扯了扯兄长的袖子,“大哥哥,我的脸好疼。” 姜严辞瞬间顾不得那厚脸皮的谢某人了,忙扶着妹妹回院子。 府医早已在那候着了。 好在没伤到耳膜,府医小心地给郡主敷了消肿的药膏,说了些注意事项后就退下了。 谢玄盯着她红肿的小脸,眉头紧蹙。 姜昕见此,笑了笑,反过来安慰了他一句,“林大夫给我敷的药膏,都是陛下赏赐的宫廷秘药,很快就能消肿的。” “嗯。” 谢玄抬手想去抚摸她未受伤的那边脸颊。 然而,想到大舅哥还在这,他只能作罢。 等等…… 姜昕和谢玄对视一眼。 大哥哥∕大舅哥好像很久没出声了。 姜昕忐忑地转头,就见自家大哥正盯着她放在桌子上绣得差不多的荷包。 上面用银色丝线绣的“玄”字明晃晃的。 这铁一般的证据,完全不给她半点狡辩的余地。 姜昕眼前一黑。 谢玄倒是从容,半点都没被大舅哥抓到奸情的紧张。 他伸手,再没顾忌地摸了摸她的脸颊,像是安抚。 姜昕却只想捂脸。 少卿大人额角青筋跳动,他的教养不容许自己破口大骂,但还是没忍住抽出腰间的软剑,“谢!玄!” 姜昕忙起身挡在谢玄面前,“大哥哥冷静、冷静一点。” 姜严辞不舍得凶妹妹,“昕儿,你让开。” 谢玄垂眸看着挡在他前面的女孩,先前她还说被姜家人抓到,她一定会把所有责任推到他身上,可真到这时候,她却毫不犹豫地站到自己面前。 谢大人薄唇勾起,凤眸潋滟温柔。 那副春风得意的模样气得姜少卿满脸杀气,恨不得立刻让这勾引了妹妹的野男人血溅三尺。 “谢玄,我妹妹年纪小,你也不懂事吗?” 第76章 被未婚夫的权臣大哥强取豪夺了(29) 谢玄将紧张不安的小姑娘带到身后,直面大舅哥的怒火。 他抬手,对姜严辞作揖,“谢某是真心爱慕郡主的,原想等太后寿宴过,风波平一些,再上门提亲。” 谢玄权倾天下,除了皇帝,谁能让他弯下脊梁? 然而,姜严辞却半点都不买账,冷笑,“下官受不起谢大人的礼,姜家也高攀不起谢大人的门庭。” 谢玄并不生气,笑了笑,“说高攀,也是谢某高攀郡主,高攀姜家。” 姜严辞冷酷地吐出三个字,“你妄想。” 姜昕怯怯地开口,“大哥哥……” 谢玄握了握她的手,对姜严辞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怀瑾兄,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姜严辞看着妹妹手足无措,却明显是信任谢玄的模样,默了默,还是收起软剑,率先走了出去。 姜昕看向谢玄,“我大哥哥只是太担心我了。” 谢玄无奈道:“我知,他是你兄长,我怎会跟他较真?” 姜昕抿唇一笑,小声对他说,“只要我坚持,大哥哥不会真的反对的。” 谢玄眸中染上笑意,温柔地揉揉她的小脑袋,“别担心,交给我。” 半个时辰后,姜严辞再次回到妹妹的屋子。 姜昕正拿着本书,乖巧地坐在贵妃榻上,其实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就怕下一秒,灵芝她们着急忙慌地进来禀告:大公子和谢大人打起来了! 当看到兄长容色清冷,从容优雅地回来时,姜昕稍稍松了口气。 别看她大哥哥君子端方,其实特别记仇。 君不知,到现在,三皇子和荣国公府名下的产业每天都还在被以各种官方名义调查着吗? 日日血亏得他们哭瞎啊! 在姜少卿心里,妹妹天真善良,哪儿哪儿都好。 肯定是谢玄那老狗比不安好心,老牛吃嫩草,坑骗少女心。 简直无耻至极! “大哥哥。” 姜昕乖巧地起身,下意识看了他身后一眼。 “他回去了。” “……哦。” 姜严辞摸了摸妹妹的脑袋,欲言又止,轻叹,“坐下说吧。” “好。” 姜昕让人沏了姜严辞最喜欢的明前茶。 “大哥哥,喝茶,”消消火! 姜严辞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看向妹妹,“昕儿,你对谢玄的感情,是因为他一再救你而产生的依赖,还是真对他有心?” 姜昕:“……” 这问题其实挺难回答的。 爱情什么的,她在现代都没期待过,何况是在这个以夫为纲的封建时代。 全身心去爱一个男子的代价太大了,就像原主。 比起爱情,她更相信谢玄送到她手里的各种金银珠宝、商铺庄子。 还有他手握的滔天权势。 但是,只要他不违背誓言,不伤害她的亲人,姜昕确实是想跟他好好过日子的。 “大哥哥,如果我注定要嫁人,我也只能嫁给谢玄。” 阴阳蛊的存在,让她没得选择。 姜严辞却误会了,以为妹妹对裴临川的感情已经全都转移到了谢玄身上了。 “可是昕儿,他是裴临川的结义兄长。” 姜严辞所受的教育,兄弟之间应该肝胆相照,结果,谢玄却在背后挖贤弟的墙角,看着还没半点愧疚的。 虽然裴临川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谢玄所为,也算不得君子。 这让姜少卿很担心,谢玄对妹妹的真心? 还是他不过就是为了刺激好玩? 姜严辞实在不愿看到妹妹再受情伤了。 姜昕见谢玄在自家兄长这里的印象分都快成负数了,想笑。 让那个男人以前可劲地鬼畜,看,这不报应来了吗? “大哥哥应该知道,谢玄对世家态度,向来不甚友好。” 谢玄上位来,都搞垮了好几个大世家了。 就连当年只手遮天的王家这些年也不停在衰落着。 “你是说,谢玄与裴临川交好,不过是给世家的一颗烟雾弹?” 姜严辞转念就明白了妹妹的话中之意。 姜昕轻轻颔首,“世人都觉得陛下是被他灌了迷魂汤,殊不知,他其实是陛下对付世家最锋利的剑。” 姜严辞脸色肃穆得厉害。 但并非担心谢玄把刀架到姜家身上。 姜家虽也是世家大族,但姜氏素来清正,不似其他世家,揽权圈地,垄断官场。 除了他们这一脉,其他姜家族人都在祖地教书育人,不涉朝堂事。 姜严辞和父亲也是纯臣,只忠于君王,为百姓请命。 不说有嘉宁郡主这层关系在,就算只是为了名声,皇帝都不可能会动姜家。 姜严辞担心的是,“世家累世积累的人脉和势力极其可怕,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现在是避着谢玄的锋芒,可一旦谢玄动到他们的命脉,反扑回去,谢玄怕是自己也保不住命。” 而且,历来给君王当刀的能有什么好下场? “昕儿,你有没有想过,谢玄想娶你,有可能是为了避祸?” 毕竟皇帝对昕儿的态度摆在那里。 除了裴家那群脑残,哪家能娶到永安郡主,不把她当小祖宗供着。 因为永安郡主在那就是活生生的免死金牌。 姜昕眸光清澈,并没有什么芥蒂,“谢玄就算真需要我来避祸,但我也可以利用他庇护姜家。” 承德帝在世,姜家自然盛宠不衰,但等新帝登基呢? “大哥哥,我们不能去赌新帝能和当今陛下一样的英明。” 抓在手里的权势才是底气。 姜严辞握住妹妹的手,“昕儿,姜家不需要你牺牲自己。” 姜昕摇头,“大哥哥,权贵人家能有多少真正痴情男儿?我的身份地位摆在这,注定怎么样都要受到算计的,那么我为何不选择一个最有权势,对我和姜家最有利的那个人呢?” 而且谢玄长得好,又干净,以后也不能纳妾,家中更无难缠的亲戚,这门婚事不比嫁给那些世家公子的好? 姜严辞眉心紧蹙,沉默地看着妹妹,心疼难言。 姜昕抬手抚平兄长眉间的褶皱,轻笑,“大哥哥,我也是姜家人,你们满心为我,我也理所当然为姜家付出,而不是每次都傻傻地等着你们来保护。” “昕儿……” “而且,说不喜欢谢玄是假的,他权倾朝野,丰神俊朗,待我也大方,次次护我,最重要,他比裴临川有担当,纵然以后感情淡了,他也不会慢待了自己的正妻。” 姜严辞闭了闭眼,最后,只轻声道:“你既心有成算,大哥也只会支持你,只是,昕儿,你记住,无论如何,姜家都在你背后。” 姜昕心口酸涩,重重地点头。 …… 当日,姜严辞就将姜昕和谢玄的事情告诉了姜大人。 姜大人得知后,并没有像儿子那样愤怒,只是沉默地在书房里坐了一整夜。 隔天,他就以为先父先母守灵祈福的名义将姜二老爷给送回老宅去。 姜二老爷自然是不肯的。 但一向疼爱幼弟的姜大人这次心肠冷硬地命人把姜二老爷给敲晕,绑上了马车。 并吩咐送人回去的管事,如果他路上敢闹,就下蒙汗药。 姜大人还给姜氏的族老们写了封信。 这辈子,姜二老爷是别想再踏出族地半步了。 办完这些,去上朝的姜大人又狠狠地参了荣国公府一把。 皇帝下旨废除两家婚事都好几日了,姜二老爷会突然闹起来,背后没人教唆,傻子都不信。 裴家是真的当他们姜家好欺负啊! 从前他们为了昕儿忍着,现在……呵! 再一次,荣国公又被皇帝当朝训得满脸血,顺便跟他儿子作伴,身上的职位也被撸没了。 荣国公身体一晃,整个人直接厥过去了。 站在首位的谢玄看着被人拖下去的荣国公,挑了挑眉。 大伯倒是挺雷厉风行的。 没表现机会的左相大人心里遗憾,不过裴家在江南的那些产业,他可以让人充入国库,造福百姓。 大伯知道了,应该会很欣慰的。 姜大人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谢玄,眼底都在冒寒星。 裴家不是好东西,这觊觎小侄女的狂妄小子也好不到哪儿去。 谢玄把玩着笏板的手猛地僵住。 下朝后,谢玄第一次没有乘坐他那夸张的大轿子嚣张离去,而是彬彬有礼地找姜大人说话。 姜大人皱眉,“左相大人不知有何指教?” 谢玄不卑不亢地笑道:“指教不敢,抱月楼出了新茶,不知姜大人可否赏脸,一起去品一品,正好,晚辈也有些事情想请教您。” 姜大人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位高权重的年轻男子。 不可否认,谢玄不管是才能还是容貌,世间难出其右。 但自家的孩子就是最好的。 即便是谢玄,也难免被心上人的家长嫌弃得不行。 姜大人忽然道:“以谢大人的年纪,本官家那小侄女还得尊称你一句长辈。” 谢玄:“……” 不过,最后姜大人还是应下了谢玄的邀请。 在旁边偷摸观察他们的百官:“……” 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 左相大人和姜御史不是一向不对付吗? 而且谢玄人有多傲,他们再清楚不过了。 什么时候见他主动向人示好的? 这温和的态度,他们都要以为谢大人被鬼附身了呢。 朝堂……这是要变天了吗? 然而,不管其他官员如何惊悚揣测,都没影响到谢玄和姜大人。 第77章 被未婚夫的权臣大哥强取豪夺了(30) 谢玄站在窗边,看着楼下的姜大人上了轿子离开,背在身后的手还拿着一本账册。 剑枫见主子眉头紧锁,不解地开口,“主子,您是在担心这本账册有假吗?” 但是以姜大人对永安郡主的疼爱,不应该啊! 谢玄幽凉的凤眸扫了他一眼,淡淡地问:“本相很老吗?” “啊?” 剑枫懵逼脸,“主子今年二十有八,换做寻常人家男子,孩子都上学堂了。” “……” 谢大人的脸色冷得如千年玄冰,甩袖走人,“六十军棍。” 剑枫:“!!!???” 他怎么就又六十军棍了呢? 剑枫眼里含着好大的两泡眼泪,可怜巴巴地看向自家好兄弟:寒啊,救救~救救! 剑寒对他的蠢样简直不忍直视,“你长点心吧!” 剑枫好气,“我怎么了嘛我?” 主子就是二十八啊! 大龄未婚男不是吗? 所以主子赶紧把夫人娶回来,拖拖拉拉的,也不怕郡主重新看上裴临川。 剑寒抱剑转身走人,“活该你挨揍。” 剑枫:“……” 他们同僚之间的感情呢? …… 夜里,姜昕正打算睡觉,窗户忽然被打开,一道红色颀长的身影携着清凉的月色闯了进来。 姜昕诧异地看着他一袭窄袖红袍,玉冠束发,丰神俊朗,竟有几分鲜衣怒马少年郎的味道。 谢玄对上小姑娘惊艳的眸光,掩唇轻咳一声,“怎么了?” 姜昕提着裙子走过去,抬手去摸他那张俊美的脸庞,噗嗤笑道:“谢大人今日倒不像是采花贼了。” 谢玄:“……” 姜昕眨眨眼,“像本郡主养的美貌少年面首。” 谢玄握住她的手,眸光仔细地盯着脸颊看,见已经完全消肿了,心头微松。 他俯身在她的手腕处落下一吻,“少放肆。” 姜昕倚在他怀里,轻笑,“你这样穿,看起来像跟我是同个年纪的少年。” 谢玄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抱到床上坐着,“我平日看起来很老?” 对着他这张妖孽俊美的容颜,姜昕实在没法违心说他老。 “不老,俊美无俦,只不过你的地位、权势,还有行事手段,总会让人忘了你的年纪,以为你是跟我大伯父他们一个时代的大佬人物。” 谢玄眉心微蹙,对这个答案不算满意。 姜昕抱住他的脖子,“怎么了?忽然在意起自己的年纪了?” 谢玄眸光幽幽地看着她。 姜昕:“?” 她抬手去碰他的额头,“我的谢大人,你今日到底哪儿气不顺了?” 谢玄:“……我没生气。” “那是不开心?” “没有。” 谢玄起身将她放回床上,掖好被子,“你睡吧,我先走了。” 姜昕拉住他的手,如水的眸子盯着他,“你有事就说清楚,别搞谜语人,也别憋在心里。” “知道世间男男女女怎么散的吗?你瞒我一点,我瞒你一点,你心里积点误会,我心里积点怨气,渐渐的,再好的感情也要散。” 谢玄脸色僵了僵,重新坐回她床上,“今早,我请你大伯去抱月楼喝茶。” “嗯,然后呢?” 姜昕点点头,心想,难道是大伯不赞同他们的婚事? 谢玄看着眼前的少女,如枝头刚绽放的西府海棠,鲜艳、娇嫩、朝气蓬勃。 “大伯说,我的年纪可以当你的长辈。” 姜昕:“……” 噗! 她忽然抱住他的腰,笑倒在他怀里。 谢玄薄唇抽了抽,掐着女孩的腰肢,将她压回床上去,“有何好笑的?” 姜昕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对上他今夜格外显嫩的俊脸,又没忍住笑得肚子疼。 “姜昕!” 左相大人恼羞成怒地解开她的睡裙。 姜昕身子一颤,笑不下去了。 她红着脸颊去推开他那作乱的大手,“我不笑了,你别乱来。” 谢玄修长的手指意味不明地动了动,凤眸微眯,邪肆惑人,“继续笑。” 姜昕咬唇,气息不稳,忽然轻颤手臂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脸颊印下一吻,软软地喊道:“夫君……” 谢玄:“……” 男人目光如火,喉结滚动,“乖,再喊一声。” 姜昕嗔他,“你再乱来,我就喊救命了,到时候我们的婚事还没开始就得黄。” 谢玄薄唇吻着她的耳垂,华丽的嗓音低磁醇厚,“没事,为夫带着你私奔。” 姜昕:“……” 大直男玩起情调来果真要人命。 眼见自己阵地要失守,姜昕只能屈辱投降,“夫君。” 谢玄抱着她倒在床上,平复着燃起的情欲,低低笑道:“以后都这么喊,知道吗?” 姜昕只想送他白眼,想得美。 但……打不过,挑衅还得被他吃掉,算了。 不过,想到他被自家大伯打击得怀疑人生,姜昕就乐。 谢玄哪儿能不知道她还在笑自己,鼻梁蹭着她的琼鼻,“等你嫁到相府,我再慢慢跟你算账。” 姜昕:“……” 她委屈控诉他,“哪有为人夫君这样的?” 谢玄勾唇,“所以让你现在别太得寸进尺了。” “我哪有?” 姜昕潋滟的桃花眸满是可怜巴巴的波光,“我都还没嫁给你,你就想着欺负我了,你以后真的会对我好吗?” 谢玄:“……” 他无奈地叹气,翻了个身,将她抱在自己身上,“好了,不闹了。” “等太后寿宴过,我就正式派人来姜府提亲。” 姜昕勾着他一缕发丝在手指缠着,这男人的头发极为浓密,又黑又硬,跟他的脾性一样。 “那你就正式跟裴家还有王家撕破脸了。” 谢玄不甚在意道:“早晚的事情。” 夜色朦胧,两人相拥着低语。 “我们婚事定下后,我会去豫州一趟。” 姜昕蹙眉,“是不是因为悬河水患?” 谢玄诧异,“你知道?” 姜昕沉默,原主记忆里,来年春汛,悬河几处堤坝被冲塌,两边无数城镇被淹没,泽国千里。 接连而来的就是瘟疫、暴动。 安生没几年的大虞江山再次陷入内乱。 谢玄亲自赴灾地,以铁血手段压下暴动,除瘟疫赈灾,用最快的速度平复这场灾难,才不至于动摇了大虞社稷,也镇压住那些虎视眈眈的外族。 然而,回来后没多久,他就积劳成疾去世了。 皇帝自此失去左膀右臂,被压下的世家又开始蹦跶,夺嫡之战进入白热化。 直至两年后,皇帝忽然暴毙,王家扶持着三皇子继位。 原本姜昕就计划着,最近找个机会跟谢玄说一下悬河的问题。 没想到他竟已经探查到不对劲了。 谢玄见怀里的小姑娘沉默,想起她神秘的来历,能知晓常人所不知的事情,也不足为奇。 但即便如此,谢玄也从未想过利用她神奇的本事去做些什么。 谁知她使用那些未知的力量,会不会有代价? “陛下厌弃皇后和三皇子,让王家慌了阵脚,正大量敛财,怕是在寻机会逼宫造反,荣国公府也乌烟瘴气的,以前一些他们藏得很深的秘密被我手下的人探查到了一些。” 姜昕微怔,原来如此。 “我所知的也不多,只知……” 谢玄用手捂住她的嘴,“王家和裴家在悬河干的那些肮脏勾当,我已经查出大部分,加上你大伯给我的账本,这次他们翻不了身了。” 姜昕怔愣地看着他眼底涌动的幽深情绪,清楚地感受到他的不安和担忧。 “你……” 她拿下他的手,“是不是担心我跟你说这些,会受到伤害?” 谢玄蹙眉,“不要勉强自己。” 姜昕心跳漏了一拍,抿唇笑道:“放心,可以告诉你的,不会伤害到我的。” 谢玄还想阻止她,他不想去试那个万一,却听她道:“你不知道的话,等你出了事,我才要糟糕呢。” 姜昕见他怔住,缓缓地把来年悬河发大水,瘟疫和暴动的事情告诉他。 谢玄神色平静,目光却越来越沉。 “他们还真是不遗余力地找死!” 姜昕抿唇,“原来的‘我’只是个闺阁女子,对朝政一窍不通,所以我虽觉得悬河水祸不简单,但其中缘由我也不知晓。” 谢玄眼底的霜色散去,抬手轻抚她的脸颊,“别怕,我会解决的。” “我跟一起去吧,阴阳蛊密不可分,你离我太久了也不好。” 姜昕握住他的手,愿意陪他去冒险。 谢玄呼吸微窒,忽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十指相扣,亲吻由浅入深,温柔又霸道,似恨不得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中。 姜昕仰头承受着他的吻,脸颊嫣红,心跳超速。 在她无法呼吸时,谢玄才放开她的唇,怜惜地啄着她的唇角,低磁的声线含笑,“别闹。” 姜昕听出这两个字里包含的不可反驳的拒绝。 她拧眉,“可是……” 谢玄低声道:“你安全地留在京城,我才能无所顾忌,以最快的速度翻出悬河的真相,扼杀灾祸的源头。” 姜昕默了默,也知道自己不会武功,这具身体又是养尊处优,完全吃不了苦,跟他去,只会拖累了他。 只是…… 她潋滟的眸子专注地凝视着他,“你每次冒险之前,想想我,如果你出事了,我也会活不了的。” 阴阳蛊早已让两人必须同生共死了。 只是小姑娘软软的嗓音说出的话语仿佛是绵绵的情话,让谢玄眉眼舒展,笑意浓郁。 “我知。” 既然寻到了他的小月亮,那么再憎恶这世间,谢玄也想好好活下去,跟她白首到老,否则他如何甘心? 第78章 被未婚夫的权臣大哥强取豪夺了(31) 太后寿宴很快就到了。 这日,姜昕早早就起床梳妆打扮。 前些日子,江南织造送了两匹玉雪锦入京,当即就被谢玄截下送进姜府里。 要知道织造局所出的绫罗绸缎都是先供应给宫里头的。 谢玄拿了,就属于僭越,严重点是挑衅皇权。 然而,皇帝压根无所谓两匹绸缎,百官又不敢随便吖声。 唯一最正直的,随时都敢硬刚左相大人的姜大人:额…… 送给他小侄女的礼物啊? 算了,不过一件小事,影响不了朝堂社稷。 姜大人默默把弹劾的折子塞回袖子里去。 不过,事后,他还是找了一下谢玄好好谈心,让他稍微收敛着点,省得连累了他家昕儿。 对大伯父,左相大人还是很温和的。 只是话听进去了,以后怎么做就再说吧。 他掌握权势,立于朝堂之巅,若不能让自己的心上人张扬明媚,那他这个丞相也白做了。 姜大人:“……” 唉,头好疼! 玉雪锦不愧是江南那边最厉害的绣娘费尽心血才织出的绸缎。 既有寒玉绸的清凉,又有浮光锦的波光粼粼。 姜府的绣娘用一匹红色的玉雪锦给姜昕做了一身长裙,在日光下竟如红梅映雪,行走间又层层叠叠,色彩变化,让上面的刺绣栩栩如生,美得不可方物。 只是红色艳丽,但也容易穿成俗气。 偏偏姜昕皮肤如雪般白皙无瑕,一双桃花眸潋滟多情,眉眼间又娴雅安静,轻描淡写地压下了她过于明艳的容颜,也撑住了一身红。 这么美的裙子,首饰自然也不能差。 姜昕让灵芝拿出谢玄送的那套珍珠头面。 等她一出现,众人真仿佛就看到了雪中红梅绽放,清冷出尘,又艳绝人间。 慈宁宫中,不管是宫妃,还是命妇贵女,在这瞬间都鸦雀无声了。 嘉宁郡主曾经是京城第一美人,她女儿的容貌怎么会差? 只是从前永安郡主为了裴临川敛去一身锋芒,如今,绽放风华的她才让她们猛然惊觉。 帝王恩宠,永安郡主的出身,她都应该是大虞最尊贵最张扬的女子。 “给太后娘娘请安,祝愿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姜昕莲步轻移,站在大殿内,盈盈一拜,落落大方。 太后常年吃斋念佛,是个很慈和的老人,就喜欢明艳朝气的小姑娘。 见到姜昕,她忙招手让她上前,慈爱地关心着她的近况。 姜昕乖巧娴静,嗓音又甜,没几句就哄得太后眉开眼笑,抱着她直喊心肝儿。 众人看太后待永安郡主比对亲孙女都还亲近的模样,眼神闪烁,赶紧你一句我一句夸起郡主来,哄得太后更高兴的。 大殿中最尴尬的大概就是荣国公夫人了。 姜昕的明艳张扬、风华绝代就如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荣国公府的脸上。 他们裴家情愿要一个水性杨花、不知所谓的青楼妓女当儿媳,也不要身份尊贵、知书达理的郡主……这不是妥妥脑子有坑吗? 现在好了,荣国公父子彻底被踢出了朝堂,荣国公府鸡飞狗跳,日益衰败,他们开心不? 荣国公夫人只觉得所有人都在嘲笑她,脸上臊得厉害。 她一方面恨毒了洛青衣那青楼贱人,害了她儿。 一方面又不忿姜昕敢跟她儿子退婚。 她的临川多优秀啊,让姜昕嫁进来,是她的福气。 结果这小贱人还敢如此不知好歹。 现在是风光无限的郡主又怎么样,她倒要看看没了她儿子,姜昕去哪儿找那么优秀的好夫婿,以后有的是这小蹄子后悔的。 当然,荣国公夫人心里再扭曲,也没胆子在太后面前嚷嚷。 再惹怒了陛下,他们怕是连爵位都要保不住了。 姜昕自然是注意到荣国公夫人阴沉怨毒的视线。 她退婚了,反而过得更好,锦绣荣华,明媚尊贵,裴家人能不在阴暗里扭曲爬行,忿恨不甘吗? 但裴家人不高兴了,姜昕就开心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呢? …… 时辰差不多了,太后就领着一众嫔妃命妇去太和殿,接受百官贺寿。 在姜昕扶着太后出现的瞬间,无数惊艳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谢玄看着肆意绽放风华的少女,犹如亲眼看着他栽培在掌心的花儿妍丽盛开,尽情向世人展现她的风姿。 说不骄傲是不可能的。 姜昕似能察觉到他炙热的视线,侧眸与他对视一眼,莞尔一笑。 在这一刻,彼此都感觉到了心心相印是怎样的滋味。 谢玄低笑一声,眉眼如三月春风拂过,越发妖孽俊美了。 姜昕脸颊微红,暗暗地嗔他。 高位上的皇帝挑了挑眉,视线在谢玄和小姑娘之间来回。 谢玄半点都没有避开帝王狐疑的目光,理直气壮地表现自己对姜昕的觊觎。 皇帝:“……” 在这瞬间,皇帝陛下微妙地和姜家父子共情了。 自家好好的大白菜就要被猪拱了。 虽然但是,那猪也是他家的。 皇帝揶揄地瞥着谢玄,好小子,什么时候开窍的? 眼光不错啊! 谢玄勾了勾唇,像是在问:那陛下赐婚吗? 皇帝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追到人小姑娘了吗?就要朕赐婚。 谢玄笑了,春风得意。 皇帝:“……” 不知道为何有点气! 裴临川虽没官职了,但他还有爵位在身,也是有资格来参加宫宴的。 此刻,他站在人群中,痴痴地望着她。 少女亭亭玉立、倾城绝色,似展翅的凤凰,耀眼得他移不开眼。 为什么他从前会如此忽视她? 为什么他会为了一个卑劣无耻的青楼女子抛开了她? 极致的后悔弥漫在裴临川的心头。 姜昕听着小银播报渣男的悔恨值一下飙涨到了95%,红唇微扬。 果然打击渣男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让她自己无比耀眼。 同时,再把他踩入尘埃中不得翻身。 宴会过半,三皇子忽然站出来,跪在皇帝和太后面前,说自己心仪永安郡主,想要求娶她为正妃。 大殿瞬间死寂了下来。 皇帝脸上笑意不变,只是眼神沉沉。 谢玄坐在帝王下首,随意地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薄唇勾起,笑意森然。 而姜昕继续该吃吃该喝喝,仿佛被求娶的不是她一样。 姜大人和姜严辞脸色有点难看,但见小侄女/妹妹没受影响,神色微松。 姜大人起身,谢过三皇子的厚爱,表示他姜家女儿蒲柳之姿,配不上高贵的三皇子。 话是这么说,但姜大人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三皇子人品不行、道德败坏,狎妓又短袖,谁敢把女儿嫁给他? 这不是推自家闺女入火坑吗? 哪个做长辈的能这么缺德? 三皇子还要不要脸? 三皇子被讽刺得脸色跟调色盘一样,阴沉地看了一眼姜大人,对着皇帝和太后涕泪横流,发誓自己已经改过了。 宋国公也站出来帮腔,拿着姜昕和三皇子是表兄妹一家亲说事。 但在场的百官权贵都不是傻子。 三皇子和宋国公打的是什么主意,谁不清楚呢? “圣人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谢玄华丽优雅的声线忽然响起。 众人纷纷看向他,表情各异。 难道左相大人要为三皇子求情? 撮合三皇子和永安郡主? 也是,左相一直和姜大人不合的。 然而,还没等三皇子脸上浮现喜色,就见谢玄拿出一份密折,命内侍呈给帝王。 “但,三皇子是真的改过了吗?” 皇帝拿过密折,一目十行地扫过,随即,表情森寒地将密折甩到三皇子的脸上去。 “这就是你说的改过?强抢游僧,将人囚禁起来享乐!” 此话一出,太后脸色也不好看了。 太后信佛,怎么能容忍有人在她面前亵渎神佛? “三皇子,你真的做了如此荒唐之事?” 三皇子面如土色,想狡辩自己没有,可那宛如魔鬼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谢玄淡淡道:“那僧人现在就在皇城司里,三皇子是要他亲自上殿对峙吗?” 慕容琛跌坐在地上。 宋国公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外孙,脸上火辣辣的疼得厉害,一口牙齿都快咬碎了。 慕容琛却忍不住看向姜昕,带着最后一丝希冀,“表妹……” 姜昕抬眸,平静地问:“三皇子,你是真的要娶我?还是又是谁给你出的主意?” 三皇子眼神闪烁,“我……” 姜昕明白了,慕容琛今日会求娶她,跟洛青衣有关。 那女人还真是能蹦跶的。 只可惜,一个两个,是又坏又蠢的。 皇帝没在太后寿宴上惩罚三皇子,只让他滚下去,别再丢人现眼了。 裴临川讥讽地看着三皇子狼狈逃离的背影,冷笑连连。 就慕容琛这个蠢货也敢妄想阿昕? 也不撒泡尿照照他自己。 自从被皇帝下旨退婚后,裴临川是连三皇子也怨上了。 若不是慕容琛,他怎么会遇到洛青衣,又怎么会被那个贱人所蛊惑? 狗屁的好兄弟! 此时此刻,裴临川满怀感激地看向谢玄。 还是他大哥靠谱。 知道他还心心念念着阿昕,帮他粉碎慕容琛那阴险小人的毒计,没让他祸害了阿昕。 第79章 被未婚夫的权臣大哥强取豪夺了(32) 姜昕不小心瞅到裴临川看向谢玄敬佩的目光,口中的果酒差点喷了出来,成功的被呛到了。 她掩唇咳嗽起来。 “怎么那般不小心?” 谢玄亲自端着一杯温水站起来,送到小姑娘面前。 “谢谢……额?” 早已被他伺候习惯的姜昕下意识地端起温水抿了一口,猛然反应过来。 我草! 这是在太和殿里,还是在文武百官面前啊! 她震惊地看向面前龙章凤姿的男人。 谢玄轻笑一声,转身走到大殿中央,朝帝王行礼,“永安郡主品貌俱佳、雍容端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微臣心悦郡主已久,借太后娘娘大寿之福,诚心求娶郡主。” 皇帝:“……” 姜昕:“……” 太后娘娘一脸的懵逼。 权贵百官也是满脸怀疑人生的表情。 裴临川却是直接疯了。 他再也忍不住站起来,“大哥,你在干什么?” 阿昕是他的未婚妻,是他的心上人啊! 谢玄,他的结义兄长怎么可能?怎么可以? 谢玄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无视他的崩溃和愤怒,“一家好女百家求,郡主风华绝代,本相爱慕之有何不对?” 裴临川:“可是她是、她是……” “裴世子难道忘了吗?是你先负了郡主,你们早已退婚,男女婚嫁各不相干了。” 谢玄的话如同利箭扎在裴临川的心脏处。 裴临川咬牙,“即便如此,左相大人身为我的结义兄长,却觊觎义弟曾经的未婚妻,岂非品行不端?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 一袭红色蟒袍的谢玄身姿挺拔,眉峰如刃,凤眸深邃幽冷地扫向文武百官,“各位大人也觉得本相此举不妥?” 众人:额…… 原则上是有那么一点点。 但谁位高权重,站在那里,谁就是原则! “左相大人与郡主郎才女貌,天定姻缘啊!” 有了一个人拍马屁,就有无数人附和。 姜昕唇角微抽,有点无语。 也不知道他当了这几年的丞相,是怎么折腾下面的官员,才会让他们怕他,就如老鼠怕猫一样。 裴临川脸色好不精彩,愤怒地瞪着那群对谢玄阿谀奉承的官员,“你们还有没有一点大丈夫的骨气了?” 这话百官就不爱听了。 再说,你裴临川什么玩意,也敢教训我们? “裴世子此言差矣,本官只是就事实说话,况且,郡主的婚事,陛下和姜大人都还没开口,裴世子有什么资格在这指指点点的?” “正是,裴世子因青楼女子辜负郡主,此事人尽皆知,如今你不是和那青楼女子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吗?怎么又是哪儿不如意了?想回来祸害郡主了?” 裴临川一个人,哪儿说得过这群战斗力彪悍的老狐狸? 被怼得憋屈至极,一口血涌上喉咙。 皇帝坐在高位上,悠哉悠哉地和老母亲一起欣赏着下面的大戏,这不比歌舞好看? 眼见儿子要被百官的口水淹没了,荣国公连忙灰溜溜地把人拉回去。 对裴临川憎恨的狰狞视线,谢玄不痛不痒地弹了弹衣摆上不存在的灰尘,走到姜大人面前,躬身作揖,“姜世伯,晚辈待郡主之心日月可表,只希望世伯能给晚辈一个机会。” 姜大人唇角微抽,起身,向帝王行礼,“永安郡主是陛下亲封,不知陛下对这门亲事如何看?” 皇帝心里暗骂古板的老友也变坏了,慈和地看向姜昕,“昕儿,你怎么看这谢家小子?” 最后皮球踢到姜昕这儿,对这两位忽然变得不靠谱的长辈,她心里很是无奈。 她站起身,与谢玄视线相触一瞬,清丽的小脸染上胭脂色,垂眸羞涩道:“永安听皇帝舅舅和大伯父的。” 话是这么说,但众人一看永安郡主这少女怀春的模样,就知道她也是对左相大人有意的。 百官有种被秀了一脸的错觉。 皇帝拈着胡须,愉快大笑,对太后说:“母后,既然这两个孩子对彼此都有心,不如趁您大寿之际,由您给他们赐婚吧,也让他们沾沾您的福气。” 太后慈爱地笑道:“皇儿都这么说了,哀家还能不同意吗?” 太后当即就颁下懿旨,给谢玄和姜昕赐婚。 谢玄牵着姜昕上前去给太后谢恩。 男人渊渟岳峙、沂水春风,少女风姿绰约、娉婷袅娜,站在那,自成风景。 谁不说句金童玉女、天生一对呢? 只是吧? 谁能想到,在朝堂手段铁血、亦正亦邪的左相谢玄会娶自己死对头家的侄女儿呢? 百官恍惚,只觉得世上真没有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纵然他们再不可思议,但本能的职场反应还是让他们挂起笑容,献上真诚的祝福。 开玩笑,他们祝福的话左相大人不一定记住,但他们如果不祝福,左相大人一定会记住他们。 到时候,谁倒霉谁知道! 大殿里和乐融融,裴家这边却堪称愁云惨淡。 …… 酒过三巡,太后精力不济,皇帝先扶母后回去休息了。 没了两位最尊贵大佛在,百官权贵们放开许多,喝酒的喝酒,谈笑的谈笑。 姜昕多喝了两杯果酒,有点上头,就扶着灵芝的手出了太和殿,去后面的花园散步。 夕阳落下,圆月升起,洒下满池月光。 姜昕坐在凉亭里,欣赏着夏夜月色。 一只修长冷白的手轻搭在她肩膀上,男人低沉的嗓音携着几分温柔笑意,“喝了酒怎么出来吹风了?不怕头疼?” 姜昕仰头看他,桃花眸水波潋滟,竟是比月色还美还柔,“里面闷。” 少女柔软的嗓音似撒娇,谢玄喉结滚动一下,情不自禁地俯身,轻轻含住她泛着光泽的红唇。 姜昕微怔,心跳加快。 她缓缓抬手,抱住他的腰,与他唇齿相依。 嘭! “谢!玄!” 裴临川暴怒的声音传来。 谢玄将少女揽入怀中,宽大的袖子掩住她娇艳的模样。 裴临川双眸充血,胸膛起伏,亲眼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被其他男人抱在怀里亲吻,这足以成为他一辈子的噩梦了。 夺妻之恨堪比杀父之仇。 若不是他被剑寒制住,裴临川已经失控到要冲过去跟谢玄决一生死了。 虽然送上去也去送菜。 谢玄幽冷的目光看向他,“打扰别人夫妻好事,裴世子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吗?” “你们算哪门子夫妻?谢玄你无耻不无耻?” 裴临川挣扎着,却逃不脱剑寒的钳制,只能无能狂怒。 谢玄淡淡笑道:“快了,等婚期定下,本相会命人给你送请柬的。” “你……” 裴临川狰狞着脸,“谢玄,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敬你如亲兄长,你怎么能做出这种插兄弟两刀的事情?” “哦?亲兄长?” 谢玄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是指你这些年到相府刺探情报,偷翻密信,跟王家背刺本相的种种?” 裴临川面色空白一瞬,语气惊悚,“你、你知道?” 谢玄薄唇微勾,笑意却不达眼底,“你能知道的,都是本相愿意让你知道的。” 裴临川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谢玄,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谢玄:“你不配知道。” 裴临川脸色顿时扭曲,忿恨又不甘。 忽然,他看向一直靠在谢玄怀里安静的少女,表情沉痛了下来,“阿昕,是不是谢玄蛊惑欺骗了你?还是他要挟你了?” 裴临川还是不愿意相信,那个深爱他的女孩会这么轻易就移情别恋了。 他们十多年的感情怎么是谢玄比得上的? 姜昕抬眸看他,“他没有蛊惑我,也没有要挟我,我是心甘情愿嫁给他的。” 谢玄垂眸注视着怀中女孩,眉目含笑,本就俊美的容颜更加妖孽惑人。 连剑寒都被主子春风得意的模样冲击了一脸,就更别说裴临川了。 “不可能!” 裴临川不能接受,死死地盯着姜昕,“才不过两月,我们这些年的种种你都忘了吗?” 姜昕缓声道:“你是说我日日看你脸色、围着你团团转,卑微地祈求你一点怜悯,而你和你的家人却从不当我是回事,肆意践踏我的曾经吗?” 裴临川僵住,“不、不是这样的!” 他们也是有美好的回忆的。 他们之间…… “在你狠心将姜昕扔在野外时,她就再也回不来了。” 裴临川没有听懂姜昕的言外之意,谢玄却听懂了。 他下意识揽紧少女的腰肢,紧紧把她禁锢在怀里。 姜昕轻抚他的手背,对裴临川说:“我们不会再有任何可能的。” 裴临川双眼红得厉害,“阿昕,你当真这么绝情吗?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姜昕不客气地再捅了他一刀,“我和止渊的赐婚旨意已下,以后我只会是他的妻子。” 止渊是谢玄的表字。 除了皇帝和太后,也只有姜昕能无所顾忌地叫他的字了。 第80章 被未婚夫的权臣大哥强取豪夺了(33) 愤怒和绝望交织,裴临川浑身都在颤抖,“你真的以为谢玄就比我还好吗?” “阿昕,你知道他这个人有多可怕吗?他会毁了世家,姜家也不例外的!” “他与我称兄道弟多年是为了算计世家,现在跟你的婚约又何尝不是呢?” “你看看,历朝历代哪个权倾朝野的丞相会有好下场?等新帝登基,能容得下他?你和姜家只会被他连累,阿昕,你清醒点,别傻了!” 这些话,谢玄不知听过多少次? 以往他都是嗤之以鼻,此刻谢玄心里却涌起一股怒火。 他眼底染上冷戾的杀意,在他不管不顾要杀了裴临川前,姜昕握住他的手,柔软温暖的手指轻轻摩挲他的指缝。 谢玄对上她柔和的眸光,心底的戾气消散,更紧地将她抱在怀中。 这时候,李公公带着几个内侍过来。 “见过谢大人,见过郡主。” “李公公无需多礼。” “谢大人,陛下让您带着裴世子去御书房一趟。” 谢玄挑眉,不过他没问什么,只是吩咐李公公将姜昕送回太和殿。 姜昕虽也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皇帝舅舅没叫她,证明事情她不好参与。 如此她也就不勉强了。 谢玄给她理了理裙子,“回去不许喝酒了,待会儿乖乖跟姜夫人回府,有什么事情就让人来寻我。” 姜昕抿唇笑道:“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谢玄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小脸。 两人旁若无人的亲昵让裴临川再次破防,只是在他发狂前,剑寒一个“不小心”把他的脸摁进土里了。 …… 翌日姜昕睡到日晒三竿才醒来。 “郡主,谢大人来了。” 姜昕刚洗漱完,婢女就进来禀报。 昨日太后赐婚,她和谢玄已经是未婚夫妻了。 左相大人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登心上人的家门了。 这不,刚下朝,他就马不停蹄地来看小未婚妻。 姜大人和姜少卿表示非常不欢迎。 奈何谢某人的脸皮比城墙还厚,最后还是让他踏足了小侄女/妹妹的院子。 “你今日不忙吗?” 天气闷热,姜昕穿着一袭松绿色的软烟罗长裙,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婀娜曼妙。 谢玄眸色微暗,探臂搂住少女纤细的腰肢,将她抱坐在大腿上,“给你带了上云斋的早点。” 姜昕觉得他贴着自己腰肢的大手温度有点高,懒洋洋地推着他,不想跟他抱在一起,“热。” 谢玄喉结滚动,在她饱满的红唇亲了一口,“乖,心静自然凉。” “……” 姜昕无语地看着他。 因着阳蛊的原因,他的体温比常人更高一点。 若是冬日,抱着他,肯定比什么汤婆子好使。 但是在夏日,实在是遭罪。 “我让灵芝她们在屋子多放些冰你又不肯,偏偏大热的天气你又要跟我抱在一起。” 谢玄听着她软软的抱怨撒娇,喉间溢出笑声,“阴蛊本就让你体质偏寒,冰这些东西你要少碰的好,免得身子受不住。” 姜昕也知道这个理,“那你别抱我。” 谢大人表示拒绝。 少女清凉无汗,身子犹如天然的软玉,抱在怀里舒服至极,让他放开她? 不可能! 姜昕瞪了这无赖的狗男人一眼,但也没再拒绝他的怀抱。 因着阴阳蛊的互相吸引,她也是越来越喜欢跟他贴贴。 当然,她才不会告诉他这事,省得他太得意了。 谢玄将食盒里的粥和糕点拿出来,亲自喂她吃早膳。 有人伺候,姜昕也乐得享受。 “对了,昨夜李公公让你带着裴临川去御书房是因为什么事情吗?” 谢玄拿着筷子的手顿住,薄唇微抽。 姜昕难得看到他这样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好奇地坐直身子,“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谢玄:“……” 姜昕抱着他的脖子晃了晃,“夫君~” 谢玄眉眼染上些许无奈,却耐不住小姑娘的撒娇,只好开口跟她讲。 “你是说,昨晚三皇子跟洛青衣在皇子所的花园里……野战?” 姜昕满脸的怀疑人生。 昨夜,皇帝的一个宫妃因为担心生病的年幼儿子,宫宴过半就走了。 结果她刚踏入皇子所,就听到了花园草丛里传来的异响。 然后…… 谢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只觉得这事说出来,都脏了他的嘴。 姜昕消化了好久,一言难尽地感叹,“这三皇子已经不是脑子有泡可以解释了。” 癫的是惊天地泣鬼神啊! “啊不对,洛青衣昨日是怎么进宫的?” 她不过就是裴临川的一个侍妾,裴家是疯了才敢带她入宫的。 谢玄:“她在裴家没好日子过,昨日裴家一进宫,她就给慕容琛传了讯。” 姜昕秒懂,慕容琛可谓是洛青衣第一号大舔狗,女神身陷囹圄,他怎么能不去拯救呢。 咦惹~ 姜昕成功被自己的脑补给恶心得鸡皮疙瘩直冒,也赶紧端起茶杯,喝一口缓缓。 “咳。” “怎么了?” 谢玄看着她手里的茶盏,“我喝的。” 对此,姜昕倒没半点不好意思,奇怪地看他,“我们亲都亲了多少次了?” 难道他还嫌弃她不成? 姜昕有点生气地拿起自己吃了一半的糕点塞到他嘴里去。 谢玄:“……” 他无奈地吃下那糕点,自然不是嫌弃她。 对她,他也不可能有洁癖。 只是…… 谢玄低头轻咬一下她的唇珠,“乖一点,别撩拨我了。” 他没那么好的定力。 姜昕:“……” 青天白日的,这男人是精虫上脑了吗? 不怕被她大哥哥一剑劈死? “哎呀,你别转移话题,慕容琛和洛青衣被抓奸了之后是什么发展?皇帝舅舅是不是很生气?” 谢玄好笑地看着怀里的小祖宗,“陛下虽然早已对三皇子这个儿子失望透底,但他在太后寿诞如此不成体统,自然也是生气的。” 当即,皇帝就命人把三皇子给赶出皇宫,随意寻了个宅子将他给幽禁了起来。 历来皇子出宫建府,不是大婚,就是封爵。 然而,三皇子这完全属于是被帝王驱逐,谁都知道他是没指望了。 姜昕眸光微动,“怕是宋国公和王家不会就此认命的。” 谢玄淡淡道:“他们自然不会认命,但陛下未尝不也是在等着他们狗急跳墙。” 姜昕心下有底,没再继续这个敏感的话题,“洛青衣呢?” 谢玄:“陛下说她是裴临川的妾室,当由裴家带回去自己处理。” 姜昕:“……” 她这位皇帝舅舅也是忒坏的。 这不是故意恶心死裴家吗? 当时荣国公一家子的表情肯定很精彩,可惜她没能看到。 谢玄捏了捏她的手指,“这样的腌臜事,陛下怎么会让你参与进去?” 姜昕也没真的纠结这事,轻声问他:“你什么时候离京?” 谢玄垂眸看着怀中娇艳可人的未婚妻,心头忽然涌起浓浓的不舍。 即便是短暂的分别,他也放不下她。 姜昕被他看得心跳加速,白皙柔软的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头轻靠在他的肩膀上,“你不用担心我,我在京城里不会有事的。” 谢玄指腹轻柔地摩挲她的脸颊,“剑寒带着一支死士和皇城司留京,认你为主,交由你统领。” 姜昕一惊,刚想拒绝,就听他说:“若不能确保你绝对安全,我无法安心离京,更没法去调查悬河之事。” “小乖,京城形势瞬息万变,便是皇帝和我,也无法绝对掌控,所以你身边必须有足够的护卫力量。” 姜昕眸光轻晃着,看着眼前的男子,很清楚自己不再是因为阴阳蛊才不得已与他绑定,更不再只想利用他了。 谢玄这男人是真的很可怕,心眼多,城府深,权势、她,只要他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偏偏她如今也心甘情愿了。 谢玄薄唇印在她额头,“你要做什么都可以,但你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 姜昕抱紧他,轻声道:“我的要求与你一样,谢玄,我在京城等你,等你回来娶我。” 谢玄低低一笑,“好。” …… 谢玄离京兹事体大,京城这边的事情他得先安排好。 还有就是出京总得找合适的名义,以免惊动某些人,让他们有机会断尾求生。 但最让谢玄上心的就是他和姜昕的婚事。 赐婚圣旨已下,六礼就要开始走了。 谢玄亲自去猎了两只体格强壮的大雁,又请了皇室辈分最大,最德高望重的瑞王太妃上姜家提亲。 他们的八字也早已送到相国寺请住持大师合,没意外的,大吉。 婚期的话,由钦天监来算,算出了三个吉时。 谢玄原本是想选择最近的,就来年开春,差点没被姜家父子给轰了出去。 半年时间,哪够准备婚礼事宜的? 他当他们姜家女那么好娶的吗? 谢玄各种保证自己会准备好各项事宜,保证十里红妆,让小姑娘风光大嫁。 但姜大人和姜少卿坚决不同意。 拉扯间,这三个位高权重的男人差点打了起来。 哦,谢玄是被打的那个。 最后,双方各退一步,婚期就定在来年初夏。 谢玄不怎么满意,觉得时间太长,但也没再挑衅大伯父和大舅哥,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免得成婚时间再次被无限延长,那谢大人就真的要抓狂了。 毕竟他已经二十八,再拖,妻子如花似玉,而他就老了。 谢大人叹气,要是自己是土匪就好了,直接就把小姑娘抢回去当夫人了。 第81章 被未婚夫的权臣大哥强取豪夺了(34) 夜里,某位牛逼轰轰的左相大人抱着自家小未婚妻诉苦,觉得大伯父和大舅哥对他误解颇深,很是不友好。 而且自己还要再忍受一年孤独寂寞冷的被窝。 姜昕:“……” 看着眼前粘着自己不放的男人,很难想象,初见时他那般冷傲邪肆、深不可测。 她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故意调侃他是老男人着急了。 谢玄:“……” 然后,左相大人身体力行地向小未婚妻证明自己到底老不老? 隔天上朝,看着忽然笑意和煦如春风的谢大人,百官:“……” 真是见鬼了! …… 九月刚入秋,凉州那边传来军报,说是北戎那边不太平,蠢蠢欲动,有可能再次进犯大虞。 朝堂对此吵了好几天。 最后,左相谢玄决定亲自赶赴凉州一探究竟。 众人都知道凉州是谢玄“发家”之地,就算他被调回京城,升任左相,也一直把控着那边的军政。 而且,谢玄对北戎有着诡异的仇恨,当初在凉州,他对北戎俘虏实行的屠杀政策就曾引得朝堂震动,令不少文臣墨客对他颇有微词。 但,帝王一心看重他,根本不管那些弹劾,一路扶持他高升。 到如今,谁还敢在他左相大人面前瞎哔哔? 而世家对谢玄要去凉州则是乐见其成。 这尊煞神在京城,他们的压力真的太大了。 他离京,世家也能喘口气,还可以趁此机会做点什么。 谢玄离开京城那日,姜昕亲自去送他。 官道长亭里,姜昕将前几日陪大伯母去相国寺求的平安符挂到他的脖子上。 “平安回来。” 该说的话,他们先前已经说了许多遍了。 离别之际,姜昕对他只有郑重的这四个字。 谢玄垂眸凝视着眼前的少女,抬手轻抚她的小脸,“好好等我归来。” 姜昕眼眸弯了弯,“会的,时间不早了,启程吧。” “好。” 谢玄喉间微涩,在她唇角落下一吻才转身踏出长亭,翻身上马。 姜昕站在长亭里,注视着他策马远去的背影。 剑寒抱着剑守在姜昕身边保护,“郡主无需担心,主子会安然回来的。” 姜昕轻轻点头,她从不怀疑他的能力。 而且有她的血制成的药丸,他身上的阳蛊不会再狂躁,世间能杀他的高手根本没有。 说到这个,谢玄本是不同意她取血的。 他可以用之前压制阳蛊的法子。 但与阴蛊结合的阳蛊,荡漾得厉害,由奢入俭难,从前的法子压根就没用。 只是取些血液,又不是什么大事。 姜昕根本不搭理他的反对,让灵芝配合白前取血制药。 一想起他当时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事后,日日盯着她喝补品就好笑。 不得不说,被人这么捧在手里心疼着的感觉很是不错。 “谁?” 剑寒手里的剑出鞘,暗卫现身,将郡主保护得滴水不漏。 裴临川牵着马走了出来。 姜昕有些诧异,“裴世子?” 裴临川苦涩,“你如今对我都这般生疏了吗?” 姜昕:“我有婚约在身,本就该与其他男子保持距离。” 裴临川:“……” 从前她的婚约在他身上,如今她却为了别的男人疏远了他。 裴临川怎么都无法接受。 “阿昕,谢玄就这般好吗?” 姜昕点点头,“他待我一心一意。” 裴临川的心口又被扎了一刀,“你怎么就是不信我对洛青衣只是一时的迷惘呢?一直以来,我喜欢的,承认的妻子只有你!” 剑寒冷嗤,“郡主金枝玉叶,容貌倾城,无数世家公子争先求娶,又不是收破烂的,得在原地等着求着裴世子的真心。” 这还是姜昕第一次听到沉默寡言的剑寒说那么长的一段话,有点惊讶地看他。 剑寒面无表情地挺直脊背,坚决为主子守住夫人,杜绝任何野男人挖墙角。 姜昕掩唇,忍住笑意。 裴临川心都扎成筛子了,气得满脸狰狞,“本世子与郡主说话,有你个下人插嘴的份吗?” 姜昕淡淡道:“裴世子忘了吗?剑寒不是下人,他是朝廷所封的正五品游击将军。” 裴临川只有爵位,没有官职,哪儿来的资格呵斥剑寒? “阿昕你……” “裴世子,我与你已无半点关系,望你今后自重些,称我一句郡主。” 话落,姜昕没再看裴临川一眼,扶着灵芝的手上了马车。 剑寒收了剑,上马护卫在侧。 裴临川看着她无情离去的背影,双眼又红了。 “阿昕,我绝不会放弃的!” 谢玄!抢他爱妻,此仇不共戴天! 【宿主,任务进度值已经涨到97%了,还有3%,咱们又快完成一个任务了。】 小银开心得整朵银色霜花都布灵布灵地闪烁着。 “嗯,多亏小银的帮忙。” 姜昕抬手摸了摸头上的银色霜花步摇,让这孩子冷静点,可别吓到人了。 【没有啦,这个世界,小银作用不大,还是宿主自己努力,宿主真棒棒~】 小银觉得自己真幸运,刚执行任务就绑到最棒的宿主。 看看隔壁小金嫉妒的面孔,嘻嘻~ …… 谢玄离京后,京城仿佛一下子就风平浪静了。 三皇子被圈禁,宋国公和王家沉寂下来,荣国公府也是奄奄一息,似乎再也翻不起风浪了。 姜昕每日都要帮谢玄处理许多信件,有公务的,也有他名下,好吧,现在是她名下的产业。 他几乎把整个身家都交到了她手上。 导致她现在很忙。 但是看着全都归属于她的那堆产业,漕运海运、酒楼钱庄、丝绸茶叶……姜昕瞬间又觉得自己行了。 而且,就怎么说呢? 人一旦掌控了权力,就放不下来了。 姜昕垂眸看向手里文武百官的机密档案,只要她想,就可以随时让一个家族倾覆,这样的权势,怎么能不令人着迷? 难怪人一有权就飘。 姜昕叹气,觉得谢玄有点太过放心她了。 真不怕她夺走他的权势为所欲为吗? 真是太考验她的良心了。 姜昕时不时还会进宫一趟,不仅是去看望皇帝舅舅,还是去把一些机密文件上呈给他。 皇帝半点也不惊讶,好像早就知道谢玄把身家都交给外甥女的事情了。 他完全没那种女子不如男、女儿家不准干政的想法,还非常赞同姜昕掌权。 甚至皇帝只要一有空,就会教她如何控制百官,如何用人,如何制衡朝堂…… 姜昕:“……” 要命,这不是帝王心术吗? 皇帝舅舅这是想干什么呢? 她有点方啊! 皇帝笑眯眯地摸着外甥女的小脑袋,“昕儿,你要记住,男人再爱你,也不如握在自己手里的权势,那才是你安身立命的底气和根本。” 皇帝也是男人,所以才更知道,男人一点都靠不住。 姜昕:额…… 总觉得封建的是她? 不过,皇帝的心意,她明白,更不会辜负。 …… 谢玄一走就是一个多月,京城也从最初的安静开始变得暗流汹涌。 以宋国公的王家为首,依附于他们的世家和官员开始不安分了起来,私底下小动作也是越来越多了。 皇帝和姜昕都看在眼里,却恍若不知。 终于,在下元节的宫宴上,宋国公联合各大世家,策反统帅三大营之一的威远将军,发动了宫变。 护卫皇宫的禁卫军反击,只是寡不敌众,叛军厮杀到了太极殿,将皇帝和百官包围了起来。 姜昕就站在皇帝身侧,剑寒带着一众死士护卫在周围。 宋国公一袭紫色官服,带着身着龙袍的三皇子,还有软禁已久的皇后,威风凛凛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荣国公、裴临川等人。 “放肆,宋国公,三皇子,尔等谋逆造反,你们就不怕被世人唾弃吗?” 有老御史当即就没法忍受,气得面红耳赤地开骂。 宋国公压根就不搭理这群脑子轴得不行的死老头,讥诮得意地盯着龙椅上的皇帝。 “什么谋反?本国公只不过是见不得陛下身边有奸佞,带着三皇子来清君侧了。” “陛下,您老了,三皇子是中宫嫡子,聪慧睿智,有勇有谋,继承您的英明神武,理应继承大统。” 此话一出,大殿内霎时是死寂一片。 不仅是对宋国公敢逼宫的举动,还是…… 就三皇子那衰样? 还继承了陛下的英明神武? 这大概是皇帝被黑得最惨的一次了。 皇帝神色平静地看着他们,“宋国公,三皇子,还有你们这些跟着一起造反的人,想过后果了吗?” 宋国公还没开口,被皇帝忽视的皇后就先忍不住爆发了。 “陛下,这都是你逼的!” 皇后指着皇帝,尽情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这么多年来,你心里就只有那个早死的颜雪,从不睁眼看我这个正妻,琛儿是你的嫡子,可你为了颜雪的女儿,处处打压他,还要逼死他……皇帝,是你先不仁不义的!” 对皇后的控诉,皇帝脸上只有冷漠。 “你因为家族入宫,冲着后位而来,处处算计于朕,利欲熏心,贪得无厌,却要朕给你真心?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第82章 被未婚夫的权臣大哥强取豪夺了(35) 皇后脸色扭曲,不肯承认自己是那样阴暗的人,只重复着那一句,“都是你逼的!” 皇帝不再看她,“宋国公今日仓促逼宫,是着急了吧?你在怕什么?” 宋国公脸色大变,“陛下,你果然知道了?” “知道什么?” 皇帝神情陡然变得冰冷刺骨,“你们这些年在悬河做的孽吗?” 宋国公冷笑,“不过就是些愚民,能为我们献身去死,是他们的福气,陛下却非要为了他们对我等赶尽杀绝,那就别怪我们推翻你这个昏君了!” 皇帝:“冥顽不灵!” “少废话,如今整个皇宫都被我们控制,怀化将军也被我们挡在京城外,陛下以为还有谁能来救你们吗?” “谢玄?” “呵!陛下觉得我们会让他活着回京?” “识相点,陛下就赶紧下旨退位给三皇子,您还能当个太上皇安享晚年,否则……” 宋国公指着那群拥护着皇帝的官员,“还有你们,乖乖跪在新皇面前,还能保住荣华富贵,不然就别怪本国公刀下不留情了。” “啊呸!士可杀不可辱!王常禹,你有本事就杀了老夫,老夫要是皱一下眉,就是你孙子!” 其他官员也誓死不屈,对着宋国公和三皇子等人激情开麦。 宋国公脸色难看,刚想命人杀鸡儆猴,裴临川就先站了出来。 他深情地望着姜昕,“阿昕,大局已定,谢玄回不来了,你劝陛下别再负隅顽抗,难道你想看着你大伯父在你面前人头落地吗?” 姜昕被姜大人和皇帝护在身后,忽然被裴临川点名,她抬眸,看了过去。 裴临川以为她是害怕的。 “阿昕你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人伤害你的,只要你劝住陛下和姜大人,你就是大功臣,你还是永安郡主,是我裴临川的妻子,姜家也能继续风光着。” 皇后很不高兴,她最想杀的就是姜昕了,但宋国公哪儿能让这个妹妹坏事,一个眼神瞪住她。 如果姜昕能劝住皇帝和姜家,那三皇子就能名正言顺地继位了,他们也不用背上叛贼的名声,这有什么不好的? 以后她就是太后,还怕没机会教训姜昕吗? 皇后咬了咬牙,为了大局,只能忍了。 姜昕忽然笑了,“裴临川,三皇子都霸占你的爱妾了,你还能跟他一起造反?” 闻言,三皇子和裴临川脸色齐齐黑了。 “不过就是一个低贱的玩物,三殿下喜欢,能送给他享用也是荣国公府的福气。” 荣国公替儿子回答了。 姜昕见那个总是嚷嚷最爱洛青衣的三皇子也没反驳,只觉得可笑。 洛青衣一直标榜自己是新时代女性,是大女主,自以为自己能玩弄这个时代的男人,结果呢? 她知不知道,不仅是裴临川,还有满心满眼都是她的三皇子,其实从来就看不起她,也没将她当一回事吗? 姜昕从最初,就清楚,她的敌人不是洛青衣,不是皇后,而是荣国公府,是三皇子,是以王家为代表的旧派世家门阀。 “阿昕,你不用再拖延时间了,别用的,劝陛下下旨吧。” 姜昕淡淡启唇,“你妄想。” “阿昕……” 也就在此时,殿外传来厮杀声,宋国公等人惊悚回头。 嗖!嗖! 两支箭羽破空而来。 一支直接贯穿了宋国公的心脏,一支朝着裴临川而去。 要不是他躲得快,箭羽就不是插在他的手臂,而是心脏了。 “兄长!” “舅舅!” 皇后和三皇子尖叫,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倒下去的宋国公。 一袭黑色窄袖长袍的谢玄手拿弓箭,从容不迫地踏入大殿。 姜严辞和怀化将军跟在他身后。 无数银甲卫在殿外绞杀叛军。 “谢大人!” 皇帝这边的大臣惊喜万分,而跟着宋国公造反的那些世家官员魂都要吓飞了。 “你们不是说谢玄回不了京吗?” 威远将军被恐惧支配,对着三皇子大吼质问。 谢玄没理会任何人,目光紧紧地锁在白玉台阶上的少女,见她安然无恙,没有受半点伤,悬了一路的心才落到了实处。 姜昕眸光轻晃,不觉对他绽放出笑靥。 “谢玄!你没死?你竟然没死!” 最受不了的就是裴临川了,他捂着被箭羽贯穿的手臂,歇斯底里。 谢玄冷漠地扫了他一眼,“就凭你们派去的那群废物吗?” “你……” 谢玄淡淡抬手,银甲卫冲了进来,将所有叛贼拿下。 荣国公等人如丧考妣,个个满脸绝望,只有裴临川不甘心地挣扎着。 “谢玄,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谢玄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命人押下去。 他抬步走上白玉阶,握住少女微凉的柔荑,“吓到了?” 姜昕笑着摇摇头,轻声道:“我知道你会赶回来的。” 谢玄眸色一柔,抬手就要将她拥入怀中。 “咳咳咳……” 一旁的姜大人冷冷盯着某人。 谢大人:“……” 论未来的大伯总是看不上自己应该何解? “哈哈哈哈……” 被银甲卫羁押的皇后忽然疯狂大笑起来。 她死死地盯着皇帝,“慕容桉(皇帝),你以为你们赢了吗?” “你现在可以派人去皇子所,看看你的儿子还有哪个活着?” 皇帝猛地起身,神色一变。 他赶紧银甲卫带着太医去皇子所救人。 皇后抚了抚自己的鬓发,“没用的,都死透了,到底本宫掌管六宫多年,最后杀几个皇子还是做得到的。” “王云意,你疯了吗?” “疯也是被你逼疯的!” 皇后把三皇子拉过来,“你现在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陛下也别想着能再生,你生不了的。” 众人一惊,忙要太医赶紧给陛下诊脉。 “皇后,你竟敢谋害陛下!” 皇后哈哈大笑,“都到了现在了,本宫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姜昕也很是震惊,没想到那个看似不怎么聪明的皇后最后还能“一鸣惊人”。 也是,人一旦不怕死了,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只是…… 姜昕担忧地扶着皇帝,忙让灵芝去叫白前,“舅舅……” 皇帝安抚地拍了拍小姑娘的手背,“舅舅没事,别担心。” 对自己的身体,他倒是不甚在意。 早在雪儿为他而死的时候,皇帝只觉得多活一日都是煎熬。 只是可怜了皇子所那些孩子了。 皇后见皇帝那么快就冷静下来,心往下沉,尖声喊道: “陛下,你就只剩琛儿一个孩子了,你不能杀他,还是你想你的皇位落入别人之手?” 枯木逢春,慕容琛眼睛都亮了,立刻跪下磕头,哭着向皇帝认错,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宋国公等人的头上去。 然而,皇帝却是连个眼角余光都不给慕容琛,“王云意,谁告诉你朕只剩下一个儿子了?” “你、你什么意思?” 皇后和慕容琛的面色瞬间变了。 皇帝抬手,拍在谢玄的肩膀上,“你们以为这些年,朕为何对止渊这般的宠爱信任,让他年纪轻轻就独揽大权,对他从不疑的?” 谢玄:“……” 文武百官:“???” 卧槽!卧槽!卧槽! 所以,谢大人真的是陛下遗留在民间的龙子啊! 他们就说嘛! 皇后发疯大喊,“不可能!不可能!绝不可能!” 皇帝直接命人拿一碗水来,滴血验亲,“今日朕就当着众爱卿的面,为止渊正名,将他认回皇室。” 谢玄一言难尽地看着皇帝。 他自己是不是皇帝的儿子,他难道还不清楚吗? 皇帝搭在他肩膀的手收紧,“止渊,朕本就对你诸多愧疚,从前碍于名声和礼数,不能跟你父子相认。” “如今,皇室遭难,而你又智勇双全,为了大虞的江山社稷,朕顾不得你的心意了,只能先恢复你皇子的身份。” 皇帝忽然转头对姜昕说:“昕儿,你是止渊的未婚妻,你也帮朕劝劝这孩子,让他以大局为重,别怨恨朕了。” 姜昕在皇帝说谢玄是他的儿子时就完全懵了。 舅舅这突然的加戏,让她接不上啊! 而且谢玄怎么可能是…… 在皇帝点到姜昕时,谢玄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现在是位高权重没错,但皇帝的身体怕是被皇后毒垮了,活不了几年,没太多时间去庇护他和姜昕了。 新帝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容得下他这个只手遮天的大权臣。 即便谢玄有能力挟制新帝,但皇权与相权的争斗,只会让大虞陷入内乱,让社稷不稳,苦的还是天下百姓。 再者,他舍得自己的妻子一辈子都陷在权斗的旋涡中,一生惶惶不安吗? 谢玄看着那明媚娇艳的少女,沉默了。 他如何舍得? 姜昕没开口,只轻轻握住他的大手,无论他做怎么样的决定,她都会支持他的。 谢玄倏而对她一笑,抬手,用李公公奉上的匕首割开手指,将血滴在碗里。 皇帝眉眼舒展,同样将血滴落碗中。 没有意外的,两滴血在水中融合。 李公公端着水走到下面,让百官作证。 谢玄掀袍,跪在皇帝面前,“儿臣参见父皇。” 第83章 被未婚夫的权臣大哥强取豪夺了(36) “好、好、好!” 皇帝颤抖着双手扶起谢玄,“传朕旨意,大皇子慕容玄日表英奇,天资粹美,册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 姜大人领着文武百官跪下。 “臣等叩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姜昕站在原地看着他,谢玄转头,笑着对她伸出手。 她眼里漾起笑意,抬手放在他的掌心,被他紧握住,领着她站在高台,接受百官叩拜。 谢玄抬手,“众卿平身。” 皇后和慕容琛瘫坐在地上,疯魔地摇着头,念叨着“不可能”。 皇帝又再下一道旨意,废后,将慕容琛除玉牒,废为庶人,两人谋逆,残害皇子,罪无可赦,凌迟处死,曝尸荒野。 慕容琛惨叫着求饶,可惜皇帝对这个儿子再无一分情面,挥挥手,叫人拖了下去。 一晚上的跌宕起伏,皇帝精神不济,剩下的事情交给皇太子处理,百官协助。 姜昕留下也帮不了什么,握了握谢玄的手,就扶着皇帝先行离开。 原本她想先扶皇帝回乾清宫,让白前给他诊脉。 但皇帝坚持要去皇子所先看看。 几位皇子都被皇后派人杀了。 就连他们的生母,也被皇后屠杀殆尽。 皇帝是只爱嘉宁郡主,也明白她们进宫都是为了家族需要,彼此之间并无半点夫妻感情。 但到底她们也伺候他多年,皇子们更是他的亲生骨肉,怎么能不痛呢? “噗!” 陛下呕出了一口鲜血。 “舅舅!” “陛下!” …… 乾清宫 “请郡主恕罪,属下才疏学浅,只觉得陛下脉象虚弱,急怒攻心……” 白前很是惭愧,“怕是只有我师父诡医才能确诊陛下所中何毒?” 可是他师父行踪飘忽不定,想找到人,并不容易。 皇帝也不觉得失望,毕竟宫中太医一直都有给他请平安脉,却没人发现问题。 可见王云意下的不是一般的毒。 王家曾是几百年的豪族,底蕴深不可测,有些稀奇古怪的秘药也不足为奇。 见一旁的小姑娘眉头紧蹙,忧心忡忡,从悲痛中缓过来的皇帝反而安慰她。 “没事的,朕也没觉得哪儿不舒服,那毒再诡异,折磨不到朕,也就不算什么了。” “舅舅……” 皇帝拉着她的手,转移话题,“昕儿现在是准太子妃,很快就要当皇后了。” “记得朕的话,别管什么祖宗规矩,握在手里的权势就是自己的。” 姜昕眼眶泛红,“可是朝臣和皇族怕是不乐意我干政。” 皇帝冷嗤,“听他们作甚?现在朕还是皇帝,说你可以干政你就可以。” 姜昕跪下来,额头贴着皇帝的手,哽咽,“舅舅,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要离开昕儿。” “傻孩子。” 皇帝轻抚着她的头发,“人早晚都有一死的,昕儿不用伤心,死亡对朕来说是解脱,不是坏事。” 没了皇帝身份,卸下整个江山社稷的担子,他就只是慕容桉,可以轻松地去寻他的雪儿了。 “只是,朕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这孩子,昕儿,不管止渊对你再好,你可以爱他,但不要将自己的身心性命全寄托在他身上,势均力敌,自尊自爱,你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姜昕的眼泪再没忍住地滑落下来,“我会记得的,舅舅。” …… 宫变以极快的速度被镇压了下来。 所有主谋都被谢玄这位新上任的太子殿下以雷霆手段处置了。 当晚,风光了几百年的几大世家全被抄家,银甲卫所过之处,片甲不留。 血腥味弥漫,惨叫声响彻整个京城。 昔日厚重奢华的世家门庭变成一片荒地,贴满封条的大宅子犹如鬼宅。 只不过,这些家族多年来姻亲遍布,真要牵连,怕是京城得被血淹没。 皇太子最后只追究主谋,旁系和姻亲只要举证有功,都可以免除责罚。 这也是断了那群人以后打着复仇的旗帜再兴风作浪。 毕竟在主家毁灭时,他们可都是递了刀的。 百官对皇太子铁血狠戾的手段是直咽口水,但也习惯了。 毕竟这位殿下又不是第一日掌权。 从他还是左相的时候,就镇压得百官瑟瑟发抖。 也就只有姜御史敢跟他刚一刚。 但现在君臣有别,姜御史的亲侄女还是准太子妃,额…… 整个朝堂几乎成了皇太子的一言堂。 不过说起准太子妃永安郡主,先前众人还怀疑她是不是陛下的亲女儿? 现在…… 陛下总不能让自己亲儿子和亲女儿成亲吧? 然后,落在姜昕母亲嘉宁郡主身上多年的谣言就这么被澄清了。 众人只能感慨嘉宁郡主的非同凡响,自己当不成皇后,被帝王放在心里一辈子,如今,女儿即将登上后位,荣华无限。 怎么不是一段传奇呢? 这些事情传到宫里头,卧病休养的皇帝对着姜昕笑道:“昕儿,这就是人心,不过,流言蜚语没什么,你只要记住,舆论的风向是掌控在当权者手上的。” 姜昕放下手上的奏折,给皇帝倒了杯温水,真心实意地感慨,“我倒希望舅舅真的是我的父亲。” 她都没法想象,如果嘉宁郡主还活着,原主的父亲是皇帝的话,她这辈子会有多幸福。 皇帝怔了怔,抬手揉揉小姑娘的脑袋,眼底溢满哀痛,“朕没这个福气。” “昕儿,你怨朕吗?因为朕,你父亲不像个父亲。” 姜昕摇摇头,“姜家很好,大伯父待我如亲女,陛下也是。” 她拥有的已经很多了,只是原主多少是有遗憾的。 皇帝慈和一笑,他给不了雪儿后位,背弃他们年少的爱情。 如今,他能做的,就是将她的女儿捧上最高位,叫她一辈子锦绣安然,谁也不能欺负,新帝也不能。 他忽然问:“那些孩子和宫妃的葬礼都办好了吗?” 姜昕闻言,有点紧张地看着皇帝,怕他又悲痛吐血,他的身体承受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皇帝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朕没事。” 只是终究是他对不起那些孩子和嫔妃。 姜昕轻声道:“止渊已经命人厚葬追封了。” 皇帝闭着眼点点头,“皇子们的母族,如果是好的,就让止渊厚赏他们,不好的,该如何办就如何办,无需手软。” 毕竟遭罪的是皇子和他们的母妃,怎么可能让心怀不轨的人再踩着他们的死亡耀武扬威? 姜昕犹豫几息,还是问:“舅舅,皇位继承……您就没有不甘吗?” 平民都重血脉传承,更别说皇族了。 即便在太极殿,谢玄认下了皇子身份,以后他只会是慕容皇族的帝王。 但他终究不是皇帝真正的血脉。 皇帝脸上没有半点芥蒂和不甘,慈爱道:“他叫朕一句父皇,就是朕的孩子。” “真要计较,你的祖母是先帝的妹妹,正统皇族,你身上也是流着慕容家的血的。” 所以,谢玄和姜昕的孩子也是正统的慕容皇族,他有什么好不甘心的? “况且,朕的那些儿子,不是蠢就是平庸,要么体弱多病,大虞好不容易在朕手里恢复生息,禁不起一个昏君的折腾了。” “止渊文治武功,为帝,定能把大虞再次推向盛世,再续百年国运,让他继位,最适合不过,朕也对得起慕容皇族的列祖列宗了。” 姜昕总觉得自己已经够敬佩眼前这位君主了,但每每还是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胸襟,怎么不配称一句千古明君呢? 他这辈子为了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几乎是牺牲了所有。 皇帝轻叹,“而且昕儿,慕容皇族欠止渊太多了。” 姜昕微怔,“舅舅,我一直很不解你从前为何如此宠信他的?” 皇帝沉默,脸上浮起沉沉的痛色,缓缓跟姜昕讲起了谢玄的身世。 谢玄本名应该是顾玄。 他父亲顾迟是曾经的定远侯。 顾家曾跟随太祖皇帝打天下,后来江山大定,顾家就一直镇守在凉州,抵御北方蛮族,不让他们入侵中原。 为此,顾家代代为将,马革裹尸,子嗣凋零。 是大虞和天下百姓的守护战神。 然而先帝昏庸,被王家等世家挑拨离间,竟卖国联合北戎屠戮了定远侯府,坑杀了数万定远军。 凉州自此失去定海神针,一度成了北戎屠杀的炼狱。 谢玄是顾家唯一幸存的血脉,九死一生走到高位,本是为复仇而来。 但顾家男儿铁骨铮铮,刻在他们骨子里的忠义使他们终究不愿百姓受苦、生灵涂炭。 所以,谢玄即便早已有能力屠了世家,但为了大虞和百姓,他还是压制杀戮和仇恨,一步步谋划。 姜昕瞳孔紧缩,脸色发白。 她猜得出谢玄的身份不简单,且背负仇恨,却没想到会这么惨烈。 “忠臣良将怎么总是不得好下场呢?先帝真该被拖出来鞭尸!” 对小姑娘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语,皇帝却没有半点生气。 若非先帝是他生父,皇帝早就把他鞭尸了。 他和雪儿的悲剧,顾家的惨烈,无数无辜百姓的惨死,都是那个昏君造成的。 怎么就不该下十八层地狱呢? 第84章 被未婚夫的权臣大哥强取豪夺了(37) “没有谁比止渊更有资格成为天下共主。” 在谢玄回到京城后,皇帝就渐渐有了这个想法。 但从前谢玄太倔,根本对皇位无意,皇帝也以为自己还有时间,可以慢慢劝。 皇帝慈爱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还是我们昕儿有本事,能驯服那个臭小子。” 姜昕……姜昕脸颊微微红了。 “陛下,郡主,太子殿下来了。” 李公公轻步进来禀报。 皇帝笑道:“快让他进来。” “儿臣参见父皇。” 谢玄向皇帝行礼。 皇帝摆摆手,“行了,这里也没外人,咱们爷俩论什么规矩。” 谢玄也没跟皇帝客气,走过去握住姜昕的手,垂首看她时,眉眼温柔极了,冷冽的声线和煦下来,比三月春风还醉人。 得亏百官不在这,要让他们看到朝堂上大杀四方的冷面煞神也有如此温柔似水的一面,不得吓得直喊,赶紧找大师给太子殿下驱邪啊! “脸色怎么这么白?身子哪儿不舒服了?” 姜昕如水的眸子望向他,浅浅笑道:“没有不舒服,应该是前些日子念着你,睡不好。” 谢玄被小未婚妻一个直球打得有点愣。 他耳朵微红,轻咳一声,“叫你担心了。” 皇帝看着这对小情侣情意绵绵的样子,忍不住笑道:“止渊,你是来给为父请安呢?还是来看昕儿的?” 对皇帝的调侃,谢玄也没不自在,“都是。” 皇帝笑着摇摇头,“好了,朕知道你们重逢后还没好好说话,快走快走,给朕留个清净的地休息。” 谢玄没半点客气地点头,“儿臣明日再带昕儿来给父皇请安。” 皇帝看着两人相携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渐渐隐下。 他励精图治多年,就是希望天下安宁,百姓安居乐业。 他们的下一代不会重蹈覆辙。 雪儿,你看到这两个孩子如愿了吗? …… 姜昕看着身侧牵着自己手的男人,“你不忙了吗?” 他现在代替皇帝监国,政务不是一般的繁忙。 世家谋逆,悬河的案子也还没处理完的。 谢玄与她十指相扣,“那些啰里吧嗦的奏折怎么比得上你?” 难得听他说情话,姜昕却是噗嗤一笑。 谢玄:“……” 他抬手用力将她扯到怀里,俯身在她唇角落下一吻,“刚不是还说想我?小没良心。” 姜昕双手抵在他的胸膛,左右看看,“别闹,这是在外面呢,你这位太子殿下还要不要形象了?” 谢玄挑眉,“孤与自己的太子妃亲热,有何不对?谁敢指摘?” 姜昕嗔他,“你啊,现在是皇太子,以后是君王,别跟以往当左相时那样肆无忌惮了,也不怕被人骂是暴君。” 谢玄:“他们有本事就骂。” 姜昕:“……” 这男人,永远都这么霸道不可一世。 姜昕忽然又笑了,在他不解的视线下,“只是想起初遇时,你那个狂拽的模样,动不动就威胁我,还说要卸了我的下巴。” 谢玄:“……” 皇太子殿下以拳抵鼻,轻咳一声,僵硬地转移话题,“王家和裴家等府邸该抄的抄,人该抓的抓,他们谋反仓促,很多事情没顾及到,京城百姓并未受到什么影响。” “至于悬河那边,刺头的我已经全处置掉了,但还需要人过去收尾和安抚民心,你大哥上疏,打算调任过去处理余下问题。” 姜昕盯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心里轻哼,男人! 不过,她也没揪着这些陈年旧账不放。 “相比朝中各位大人,我大哥哥资历比较浅,让他去悬河,百官能同意吗?” “悬河沿岸城镇现在人心惶惶,正需要一位有锐气,敢冒险敢变通的长官,才能革除弊端,镇压住那群地头蛇。” 谢玄缓声给她分析局势,“你大哥志向高远,栋梁之材,让他去地方历练历练,以后才能走得更远,立于朝堂不败之地。” 姜严辞往后不仅仅是姜家掌权人,也是国舅,皇后在朝堂的左膀右臂,若资历能力不够,就容易受到其他官员挟制,危害到皇后本身。 姜昕微微颔首,自然不会去阻止姜严辞的历练之路。 只是…… 她有些无奈地说:“你明目张胆扶持我大哥哥,朝中肯定会有微词的。” 任人唯亲也是上位者的大忌。 谢玄冷嗤,“等他们的本事盖过你大哥再说,没本事还长舌,正好给孤拿来杀鸡儆猴。” 看着他乾纲独断、杀意森然的模样,姜昕默默为接下来的文武百官默哀。 有个强势又强大,还不在意名声的君主,绝对是官员的噩梦。 谢玄摸摸她的脸,眸色深沉,“只是,往后你就要一直陪我困在这四方天地里了。” 姜昕看他,“你会纳妃吗?” 谢玄皱眉,“你在胡说什么?” “那不就得了!” 姜昕握住他的手,带着他一起看夕阳下的红墙青瓦,“帝后虽不是寻常夫妻,但只要你当我是你的妻子,不背弃我们的誓言,那这里就不是阴森宫廷,也不是无硝烟的战场,而是我们的家。” 夫妻恩爱,谁会恐惧自己美好的家呢? 谢玄将她揽在怀里,低头去吻她的额头,“你知道的,我若背叛你,会生不如死。” 这不是口头誓言。 阴阳蛊无解,这就是必定会实现的诅咒。 但却能让彼此都安心。 谢玄不能背叛她,她也无法背叛谢玄。 早在初遇时,他们就把双方的弱点和性命都交到彼此的手里了。 姜昕挑眉,“不过我还是挺生气你不经过我同意就给我种下阴蛊的。” 谢玄轻笑,“那为夫就用一辈子让娘子消气。” “你说的,今晚就给我跪搓衣板。” “好。” 姜昕抿唇一笑,双手环住他的腰,靠在他怀中。 “额……咳咳咳!” 一阵夸张的咳嗽声从后面传来。 姜昕转身看过去,就对上剑枫无比谄媚又无比尴尬的脸。 一旁的剑寒简直没眼看自己那蠢同僚。 在主子冰冷压迫的视线下,剑寒严肃着脸,板板正正地行礼,“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 谢玄淡漠地收回视线,“说。” 剑枫:“……”这也行? “牢里上报,裴临川今早醒来后,疯狂嚷嚷要见太子妃,还说只要太子妃去见他,他就供出王家族地秘密训练的那支精兵的藏身地。” 若只是裴临川嚷着要见太子妃,他们自然理都不会理。 但王家传承几百年,藏着无数底牌,不将它们都翻出来,终究后患无穷。 今早? 姜昕有点诧异,也是在早上,小银忽然播报,渣男悔恨值上升了2%,任务进度条到达99%。 看着只剩1%的任务进度,她原本就想着找个时间再去见见裴临川的。 谢玄脸色有些难看,但并没替她决定,“要去吗?” 姜昕点点头,“我一个人去。” 见他眸光更哀怨了,姜昕笑着踮起脚尖,亲亲他的脸颊,“夫君,我去见他,是为了能留在这里一辈子陪你呢。” 谢玄:“……” 皇太子殿下瞬间就被哄好了。 但为了她的安全,谢玄还是跟过去,只是会隐在暗处,不会出现在裴临川面前。 不然,刺激到裴临川,害她的任务完不成,太子殿下才要头秃。 虽然姜昕没告诉谢玄关于任务的事情,但聪明如他,早已猜到了什么。 只是,如何都好,只要她能留在自己身边就行。 …… “阿昕!” 裴临川一看到姜昕,就疯了一样冲过来,抓着铁栅栏,双眼猩红,痴迷、愧疚、痛苦无数情绪混杂着,仿佛一个疯子。 姜昕一眼就看出他与之前的裴临川有点不一样。 不过,她没立即开口,而是看向他牢房里那团已经看不出模样的血肉。 只从隐隐的特征中还能看出对方是洛青衣。 哪个天才把裴临川和洛青衣关在一起的? 看样子,洛青衣是被裴临川给折磨死的。 也不知道她死前后悔了没有? 后悔小看了这个时代,高估了她穿越女的身份? 但这已经跟姜昕没有关系了。 她看了看裴临川耷拉下来的右手,先前在太极殿被谢玄的箭贯穿,又没有得到治疗,怕是已经废了。 “听说你发烧昏迷了好几天?” 他们都以为他八成是活不下去了,没想到今早居然醒来了,还有力气打死了洛青衣。 裴临川以为她是在关心自己,更加激动了,“不碍事,阿昕你终于愿意来见我了!” 姜昕:“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裴临川哽咽,“我只是想看看你。” 她还好好活着,没有被裴家扔在荒废的院子里,凄苦地凋零。 洛青衣该死!她该死! 姜昕眸光微动,“你……” 裴临川痛苦地抹了一把脸,“阿昕,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不给我任何机会了?你为什么会决然地离开我了?是我活该。” “阿昕,你是不是很恨我?” 姜昕沉默,随即微微摇头,她确实不恨,恨他、不原谅他的是原主。 对她而言,裴临川不过就是一个任务对象。 第85章 被未婚夫的权臣大哥强取豪夺了(完) 裴临川到死不会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见到那个一心一意待他的姑娘了。 他像是泄了全身的力气,缓缓跪在地上,痴痴地望着她。 少女一袭海棠花宫装,云鬓雾鬟,高贵典雅,美得不染一丝尘埃,却是他再也触碰不到的梦。 “谢玄登基,你就要当皇后了。” 姜昕“嗯”了一声。 裴临川又哭又笑,“真好,母仪天下,以后谁都不能再欺负你了。” “阿昕!” 裴临川只剩的一只手死死抓着铁栅栏,“我会为我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的,阿昕,我只求你,别恨我,别恨我!” 姜昕轻声道:“裴临川,我不会恨你,只是你们裴家和王家作恶多端,残害无辜,我只希望你能好好赎罪。” “我会的!我会的!” 裴临川像是抓着最后一丝救命稻草,发誓地承诺。 姜昕点点头,“那我走了。” “……好!” 裴临川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少女转身离开的背影,他死死抓着铁栅栏,忽然崩溃嘶吼,痛苦流泪。 “阿昕,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渣男悔恨值进度条已满,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小银软萌的声音欢快无比,各种彩虹屁不停地输出。 姜昕轻笑,“也恭喜我们家小银。” 【啊啊啊啊,宿主!宿主!小银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啊!】 世上怎么能有这么好的宿主呢? 姜昕一踏出牢里,就见谢玄站在外面的桂树下等她。 她眼眸弯起,脚步都快了。 “可以让人去审问他了,他应该不会再有任何的隐瞒了。” 谢玄握住她有点冰凉的小手,用掌心给她暖着,淡淡地“嗯”了一声。 “你若不想他死……” “想什么呢?谋逆是大罪,你放过裴临川,怎么跟朝堂天下交代?” 嗯?不对! 姜昕眨眨眼,“你怎么了?又吃醋了?” 谢玄凤眸幽深地看他,“每次你见他,我都觉得你对他还有情。” 姜昕:“……” 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嗔他,“我这是为了谁?” 谢玄薄唇微扬,将她拥入怀中,轻叹,“小乖,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所爱女子对前未婚夫和颜悦色的。” 姜昕笑出声,“那我总不能次次拿刀去扎他吧?” 而且分手后,为什么一定要女孩子歇斯底里? 显得渣男多有魅力似的。 谢玄幽幽道:“你拿刀扎过我。” 姜昕:“……” “那是对你爱的表现!” 话落,她就转移话题,“对了,你为什么一直叫我小乖?” 谢玄:“不喜欢?” “也不是。” 只是,不知为何,每次听到这个称呼,她心弦就忍不住颤动。 谢玄牵着她坐上太子辇车,“今夜留在东宫?” 姜昕无语看他,“我们还没成亲呢。” 谢玄皱眉,“明日让礼部和钦天监准备,下个月就成婚。” 姜昕:“……”您老可别闹了! 她忙改口,“住住住,今晚就在东宫陪你,太子殿下你就放过礼部和钦天监吧!” 谢玄蹙眉,“我们早点成亲不好吗?” 他那么着急干什么? 姜昕无奈,“先前日子不是已经定好了吗?” 谢玄看她,“孤现在是太子,大伯父不能抗旨。” “……亲爱的,你再这样,我大伯父的忠心要出走了。” 姜昕好笑地抱住他的脖子,身子软软倚在他怀里,“我们现在与夫妻也没什么区别,不就是一个婚礼嘛。” 谢玄揽住她的腰肢,“不一样。” 名分没定下来,皇太子殿下他不安心。 “好啦,舅舅说新春的时候会禅位给你,到时候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一起办?” 谢玄紧皱的眉舒展开,“好。” 姜昕:“……” 总觉得这男人是在套路她。 不过,从郡主晋升为皇后,以后只有别人向她行礼的份了,想想也不错。 姜昕侧头,亲了亲他的脸颊,“嫁给你,你就要好好当我的夫君,遵守男德。” 谢玄捧着她的小脸,垂首吻她,“好。” …… 江山后继有人,卸下一身担子的皇帝身体越来越虚弱,中毒现象也开始显现出来。 纵然白前和整个太医院尽心竭力地医治,皇帝的身体还是每况愈下。 谢玄出动皇城司满天下寻诡医那老头,然而却迟迟无音讯。 整个皇宫和朝堂气氛沉重。 倒是当事人的皇帝很是看得开,只是嘱咐礼部,赶紧准备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 否则,一旦他驾崩,新帝就要守孝。 他不想耽误那两个孩子。 而且,他也希望死前能见到昕儿穿嫁衣成家,那样,他下去就能跟雪儿说了。 这是陛下最后的心愿,礼部和皇族也顾不得合不合规矩了,紧赶慢赶地筹备着。 终于在开春第一日,新皇登基,同时册封皇后。 一袭明黄龙袍的谢玄牵着凤袍加身的姜昕登上太极殿,接受百官朝拜。 大虞王朝迎来了新纪元。 再无遗憾的太上皇于两个月后,在春暖花开的深夜,抱着嘉宁郡主的画像在睡梦中与世长辞,举国哀恸。 姜昕早已经将皇帝当做自己的舅舅在尊重敬爱,他的逝去对她打击非常大。 皇后娘娘在为陛下守灵的时候晕厥了过去,吓得百官和宫人们差点魂飞魄散。 谁不知道新帝把皇后娘娘看得跟眼珠子一样,要是娘娘出事,他们在场的八成都得去陪葬。 对,新帝就是这么不讲理! 谢玄连忙抱着妻子去了旁边的暖阁。 白前和太医赶过来的时候,就见陛下急得脸色发白,哪还有半点在朝堂上的深不可测。 没人敢耽搁,白前和太医院首忙上前给皇后娘娘诊脉。 谢玄稳着慌乱的心神,沉声问道:“娘娘究竟怎么了?” 白前和太医们面面相觑,随即跪下,“恭喜陛下,皇后娘娘有喜了。” 谢玄:“???” 谢玄:“!!!” …… 姜昕从昏迷中醒来,想到逝去的舅舅,那么慈爱的长辈,眼泪就控制不住往下掉。 谢玄小心翼翼地将妻子抱在怀里,亲自给她拭泪,“小乖,不哭了,父皇走得无痛无憾,他思念岳母久矣,如今也算圆满了。” 姜昕抱住他的脖子,“我知道,只是我还没孝顺他几日的。” 谢玄轻抚着她的后背,“父皇知道你的心意。” 有温柔的丈夫陪着,姜昕的情绪也很快就平复下来,才想起自己忽然晕倒的事情。 “是不是吓到你了?我没事,就是一时情绪上来。” 谢玄沉默。 姜昕感觉到他情绪的波动,又见寝殿里所有尖角的地方都被包裹了起来,任何易碎的物品也被收了起来。 “怎么了吗?” 谢玄难得迟疑不安,“小乖……” 姜昕被他这样弄得有点忐忑,“到底怎么了吗?” 谢玄大手小心地抚着她的小腹,深呼吸,“你怀孕了。” “啊?” 姜昕懵在原地。 怀、怀孕? 谢玄紧绷着脸点点头。 姜昕眨眨眼,好笑地问:“那你这么严肃做什么?” 这不是好事吗? 谢玄喉结滚动,“你之前说不想太早有娃娃。” “是我不好,我们成婚那会儿太没节制,也没注意,小乖,如果你不要,想拿掉就宜早不宜迟……” 只是到底伤身子,是他的错。 姜昕猛地拍他的手,“你在胡说什么呀?” 谢玄愧疚的神色愣住。 “谁说不要孩子的?” “那……” 姜昕无奈地看他,这男人在政务上多英明神武,怎么总在她身上犯傻。 她当时对他有气,也没真的对他上心,自然不想生下他的孩子。 但如今不一样了。 “孩子既然有了,我们就欢欢喜喜地迎接它,哪有你这做父亲的说不要它的?” “朕没不要它。” 只是他不想她不高兴。 姜昕头枕在他的胸膛,将手轻放在他覆在自己小腹的手背上,“止渊,我很高兴,这是我们的孩子。” 谢玄神色放松下来,微微收紧手臂,万分珍视地将她和孩子护在怀中。 在这世间,有了她,他不会再孑然一身了。 …… 十月怀胎,姜昕生下谢玄的大皇子。 当即,谢玄便下旨,封大皇子为太子。 半年后,他携着皇后临朝,压下所有反对的声音,宣布自此以后,双圣共治天下。 以姜严辞为首的官员,率先跪下,叩拜天帝天后。 三年后,大虞国泰民安,兵强马壮。 在北戎再一次滋扰边境后,谢玄下旨亲征,由天后统摄朝堂。 天后不负帝王期许,将朝政治理得井井有条,及时安排军粮军饷,镇压各地蠢蠢欲动的藩王势力,剿匪、打压地方豪强,轻徭薄赋,让国库充盈,为前线供应足够的物资。 天后屡次开恩科,赢得天下学子的拥护爱戴。 因此,对天后开办女学,设女官,文臣学子的反对声弱了许多。 而百姓的日子过得红火,也将天后当成转世菩萨,为她立生祠,无条件地歌颂支持着她。 一些老派的朝臣从最初对天后的不服气,指责她牝鸡司晨,渐渐的,看着大虞越来越好,也不得不服气了。 难怪陛下能这么放心把后背交给天后。 究竟谁说女子不如男? 女子亦可星辰闪耀,光芒万丈! 此战打了近两年,帝王一路所向披靡,如一把利剑,直捣北戎王庭,几乎是将北戎皇室灭族。 自此,北方大片草原并入大虞,王朝疆域达到史无前例之大,周边小国纷纷来朝归附,拉开了盛世的序幕。 谢玄将最好的大虞,将这片江山社稷亲手捧到她面前,用一生践行对她的深情和诺言。 浮世万千,朕唯有三爱,日月和卿,日为朝,月为暮,卿卿为朝朝暮暮。 姜昕轻笑,我的夫君,承乾坤之正气,立天地之威仪,此生得遇你,幸甚至哉。 帝后共治天下,伉俪情深,一生唯有彼此,缔造盛世,万国来朝,佳话千古流传! 第86章 变成假千金后,被哥哥照顾了(1) 【哇,原来时以棠是时家假千金!】 【我就说我们盈盈才不是第三者,她本来才是云帆哥哥真正的未婚妻。】 【纯路人,好一出豪门真假千金大戏!】 【盈盈真惨,被时以棠抢走了二十多年豪门千金人生,回来还要一直面对这个占了她所有的假千金,要是我,几巴掌抽丝她!】 【就是就是!她现在还把盈盈推到泳池里,要害死她,这个绿茶死碧池!】 【时以棠不要脸,给老子爬!】 直播间里,无数诅咒谩骂的弹幕刷屏着。 时家花园,泳池旁,一个身穿墨绿裙子的贵妇将浑身湿透的年轻女子护在身后,对着姜昕……也就是直播间弹幕里所说的假千金时以棠怒目而视。 时盈盈抱着自己,似无措不安,“妈妈,我相信姐姐不是故意的,您别怪她了。” 闻言,时母更气了,“以棠,盈盈回时家后,我们依然把你留在时家,当你是亲女儿,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为什么要这么对你妹妹?” 时盈盈的好闺蜜汪晓晓阴阳怪气地开口,“当然是心态不平衡了,从前时以棠是时家唯一的千金小姐,现在变成了假千金,她怎么可能不嫉妒盈盈呢?” “晓晓,你别说了,姐姐不是那种人!” “盈盈,大庭广众下她就敢把你推到水里,也不知道私底下怎么欺负你的。” “以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一个英俊斯文、身高腿长的青年将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时盈盈身上。 时盈盈脸色顿时红了起来,情意绵绵地看着他。 而在青年出现后,直播弹幕一瞬间陷入疯狂,被各种哥哥、爱你等等铺满了。 孟云帆,有钱有颜,是个就连emo都能上霸占热搜头条的娱乐圈顶流。 也是曾经时以棠的未婚夫。 姜昕捂着被时母打了一巴掌的脸颊,看着曾经自己所爱的人,全部站在时盈盈那边,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她。 她桃花眸含泪,伤心破碎的模样让弹幕安静一瞬。 直播前的网友就算指指点点她的人品,但时以棠的颜值是真的抗打啊! “妈,云帆,你们连个辩解的机会都不给我,就这么给我定罪了吗?” 时母不悦道:“所有人都看到你把盈盈推下去,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时以棠,我原以为你是我教养长大的,德行出众,会友爱妹妹,没想到你却处处欺负她,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妈妈,我没事,你别骂姐姐 孟云帆见时盈盈冷得瑟瑟发抖,还在为姜昕说话,皱眉,冷声命令,“以棠,你不该这么对盈盈,你赶紧来跟她道歉。” 姜昕闭了闭眼,向上抹去眼尾的泪水,“我没有错,我为什么要道歉?” “时以棠,你简直卑劣无耻!” 直播间也是一片骂声。 故意开着直播的汪晓晓见此,心里大喜。 只要踩死时以棠,让她滚出时家,连在娱乐圈也无法翻身,盈盈就是时家唯一的千金,自己就是她最好的闺蜜,那好处有多少,她都不敢想象。 让时以棠以前一副高冷圣洁的模样,当她是空气,结果不过就是一个假千金。 嗤,贱人,看她以后怎么哭。 汪晓晓脸上挂上怒容,仿佛多为自己的好闺蜜打抱不平。 “时以棠,你要不要脸?你知不知道你把盈盈推下水,可以算是谋杀了,我们没报警抓你就很好,你居然连个道歉都不肯。” “你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野丫头,顶替盈盈成为时家千金二十年,享了那么多年的福,还对她没半点愧疚,你是人吗?” “也是,不知道你父母是什么货色,把你和盈盈互换了,上梁不正下梁歪,一样卑鄙下贱……啊!” 姜昕忽然上前,一巴掌扇在汪晓晓的脸上。 “你、你敢打我?” “姐姐!你怎么能打晓晓?” 时盈盈像是彻底被激怒了,护着自己的好闺蜜,对姜昕怒目而视,“如果不是为了爸妈,我也不会回来,你有什么不满就朝我发,但我不允许你伤害晓晓!” 【啊啊啊,盈盈好帅好帅,简直就是我的crush,盈盈贴贴!】 【girl就是要helpgirl,盈盈才是我们的榜样,时以棠给我死!】 【对,时以棠滚出娱乐圈,一辈子都在地上爬!】 【看我给她p个遗照!】 【确实,有什么爸妈就有什么女儿,也不知道她父母是什么恶心玩意儿?】 “时以棠,你现在给我滚出时家去,我没有你这样不知悔改的卑劣女儿!” “时以棠,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孟云帆上前推了姜昕一把,护在时盈盈面前,就像是公主的骑士一样。 姜昕跌坐在地上,看向这个从前跟她浓情蜜意的未婚夫,眼泪掉落,但眸中却再无一丝情意。 那样冷漠失望的眼神让孟云帆心里一堵,想到他们从前的感情,他表情缓了缓,想劝劝她,让她接受现实,别再这么倔强了。 姜昕站起身,冷冷看着所有人,“时盈盈,汪晓晓不知道我亲生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你也不知道吗?” 时盈盈面色一变,刚想阻止姜昕再说下去,但…… “二十年前,申城码头被犯罪份子纵火的事情还有人记得吗?我爸爸是消防员,为了救那些无辜被困的工人,自己活活被大火烧死。” “当时我妈妈就要生产,听闻噩耗,大出血,生下了我之后就走了,他们怎么去换了我和时盈盈?” 整个花园骤然死寂,直播间所有弹幕也一时消失无影。 姜昕转头看向原本还对她发火让她滚的时母,“时夫人,我和时盈盈为什么会被换?你应该是最清楚的吧?还是要我去请时先生出来说?“ 时母面色僵了僵,勉强稳住她的面子,“够了,以棠,晓晓不知道你父母的事情,话说的不对,但你也不该打人,更不该把盈盈推到水里去。” 姜昕忍着眼泪,笑得比哭还难看,“妈,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一声妈了,如果汪晓晓现在侮辱的是你,我打她,您还会说不对吗?” “我推时盈盈?我问问大家,多少人看到了?只有汪晓晓看到!” “难道晓晓和盈盈还能冤枉你不成吗?” “时夫人,你难道忘了吗?我从踏入娱乐圈,你就让我随时看着录音笔,说怕外面那些人碰瓷时家,这事你没告诉时盈盈吧?” 不给他们任何人反应的机会,姜昕从口袋里拿出一支录音笔,点了播放功能。 “时以棠,你就是个贱人,你占了我的时家千金身份,占了我的所有,你还有脸留在时家?” “你就该去死!” “我告诉你,时家是我的,爸妈只爱我,云帆哥也是我的未婚夫,你什么都不是!” “你说,我要跳下泳池,说是你推你的,你会如何呢?” 录音笔里时盈盈的声音恶毒刻薄,哪儿还有半点她表现出来的活泼善良。 时母和孟云帆都不敢置信地看向时盈盈。 时盈盈脸色惨白,尖声喊道:“假的!假的!这是合成的!时以棠,你故意要害我!” 姜昕收起录音笔,不让时盈盈抢,“你们刚刚不是说要报警吗?报啊,你们不报我来报,正好让权威的机构来检验这段录音的真假。” “以棠!别闹了!” 时母胸脯直起伏,只觉得周围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这让一向把面子看得最重的她受不了。 但她不得不忍下脾气,撑着优雅来收拾烂摊子,看向姜昕的眼神却满是警告。 “既然是一场误会,那就到此为止吧。” 孟云帆虽然对时盈盈有点失望,不敢置信她居然这么恶劣地陷害以棠,但时家现在宾客那么多,再闹下去实在不好看。 他自己也会变成笑柄的。 “以棠,刚刚是我们误会你了,大家都先冷静一下。” 孟云帆上前,想握住姜昕的手。 然而,姜昕避开他的碰触,退后一步,平静地看着他,似乎连失望的情绪都没有了。 “以棠……” 姜昕没搭理他,看向时盈盈,一字一顿地说:“时盈盈,你和汪晓晓都说我享了你二十年的豪门千金生活,那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