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以为夫君大人是反派》 第1章 醒来 沈丘悦幽幽醒来…… 瞬间眼前被扔下的脏抹布糊了她一脸,没等她有所反应便又是一顿呵斥上了头:“还敢装死?我告诉你今天你是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快给老娘起来,不然老娘可扒了你的皮。” 沈丘悦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头顶那个身穿破旧粗衣,头顶却带着金钗的女人正满脸怒目的瞪着她。 见自己没动,那女人立刻伸手拧了她的耳朵,一把将她提了起来。“没用的病秧子鬼,快干活!老娘进了公孙府还没享几天清福呢就被赶到乡下照顾你这个要死不活的东西,现在还敢瞪我,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她一边碎碎念着,一边将还在呆滞之中的沈丘悦提到了一堆碗面前,将她按住了。 “快洗!不洗完不许吃饭!” 沈丘悦只能拿起碗,一边伸手去擦洗一遍心里却在想别的事。 这里不是山崖,难道自己是又活了一回不成?可公孙家,莫非是那个传说中与司徒家针锋相对的那个? 沈丘悦不敢妄断,只有一点点的捋清思绪。她所在的地方貌似是乡下,而且之前那个脾气暴躁的女人就是当年被大夫人送来的奴仆,但是如今却飞扬跋扈到了这种地步,实在是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大概这个自己还有些不太受宠吧……沈丘悦苦笑。 但不仅仅是如此,就算是自己的奴仆,但这样对自己的主子,着实不太好。 现在背上还有一些明显的伤口,轻微一动便发出刺痛来,沈丘悦有些不敢妄动,毕竟伤的可是自己。 她叫公孙楚粤,是一个凄惨的可怜人。比起自己来,虽然父母双亲健在,但还不如没有。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也从没见过自己的母亲。她总是在不断地追逐那个身影,以至于忽视了自己的女儿,被大夫人生生摆布却无法说出一句话来。 “真是瞎了眼了……”身后骤然有人这般嘀咕了一句,听声音倒是个极为粗壮的男子。沈丘悦只感觉身子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临死前的怨念还留在残余不多的记忆里,稍微一动作便从两汪眼中清泉从眸子里涌了出来。 她能感觉到楚粤小姐的心头恨,和自己的混杂在一起,构筑了一个巨大的屏障。 那妇人就躲在不远处,有些低声抱怨道:“人已经来了,可她这样怎么见人?都是你当初下手那么重,我还没探她鼻息便看到她醒了,只是她的眼睛总让我觉得发毛,啧,该不会是……上身了吧。” “别瞎说!”乡下人最怕这一类言论了,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上门,但是如果要是真发生了这种事,以他们现在的实力,还不是只有被生吞的份? 沈丘悦的眼睛眨了眨,却依旧是蹲在原地,连碗也洗的敷衍了许多。 “哗啦!” 那妇人听了这边动静,连自己在哪里都没空估摸,便冲了过去。“哎呀你这个小贱蹄子,还敢摔碗!看老娘不扒了你!” 说着,便过去扯她的衣服。 沈丘悦的心头暗道不好,这幅身子孱弱的紧,不比自己曾经上过战场,有武艺在身。加上这身衣裳又是多年未曾换新,稍微一扯便能弄坏大半,那个时候她还要不要活了? “秦嬷嬷,放过我吧……我实在是有些干不动了,最近身子总是不舒服,肚子一阵一阵的疼。如今还沾着这么冷的水,眼前一阵一阵的晃,我实在是太累了……” 公孙楚粤的声音有些细脆,常年病弱声音娇娇怜怜的。也不知道她是被沈丘悦的哀求打动了,还是因为别的,竟然就这么放过了她。 “该死的臭丫头不早说,”秦嬷嬷碎碎念着,一边伸手替她整理了一下衣服,似乎是有些不太放心,随手从一堆脏衣里挑出一件盖在她的头上。“好了,快滚出去!今天这些就交给我了,明天……算了算了当我倒霉!” “……”沈丘悦的嘴不由得紧抿起来,并没有多待,只是抬腿快步出了门。 那拐角处似乎站了一个人,表情有些阴冷冷的,目光瞬间落在了沈丘悦的脸上。 “我还活着,你很失望吧?” 那男子吃了一惊,随即面孔一阵扭曲,低下了头:“二小姐……我,我只是在帮秦嬷嬷的忙。” 沈丘悦一声冷笑,随即继续道:“你害死了锦玉,这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锦玉,锦玉她只是太喜欢我了。所以……”那仆人面不改色的笑,让人无端的觉得恶心。 沈丘悦不由得更觉厌恶,“锦玉死的时候才八岁,你不会告诉我,你是对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小丫头片子动了心。我可不是嬷嬷,不会信你这肮脏的嘴里说出来的肮脏话。” “小姐你信我!”他有些手足无措,伸手在衣摆上用力的擦了擦。“我……” 他伸手骤然抓住了她的手腕,但沈丘悦躲得及时,反而伸手给了他一巴掌。 那人身子一震,眼底涌出一阵狂喜,不过很快就被自己压了下去。他的衣衫比自己的还要破旧,但手上却都是干重活留下来的伤口,显然是很不对劲的。 “又在瞎吵些什么!”秦嬷嬷又出来插着腰,那根金钗晃晃悠悠,看在眼里相当的刺眼。 见了那男人,秦嬷嬷的身子有一瞬间的放松,转头便狠狠的瞪了沈丘悦一眼。“你这小蹄子怎么又闹起来啦?” 沈丘悦委屈的说道:“是他先对我动手动脚的,我看不过,才反击了一下。” 那男子并不反驳,反倒点了点头,呵斥了秦嬷嬷一声,“你别多管。二小姐马上就要送到二皇子府上了,以后飞黄腾达可就不归咱们管了。” 秦嬷嬷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但沈丘悦却是见过二皇子的。南梁皇帝不是一般的昏庸,早年造了一堆也不见几个能活,如今加上出嫁的公主也不多不少六个。 当年打马帐前挥袍,偶然见过那个男子。常年披着大氅,身边常跟着两三小厮,虽说以病榻之躯鼓动众将士气,但听说长相不凡一表人才,尤其是那一身不肯轻易向他人曲弯的脊背,如果不是病人,应该是一个极其风华绝代的人物。 莫非,自己要嫁给他是为了……冲喜? 沈丘悦的脑海骤然蹦出这个词,不由得脸色一黑。 那边秦嬷嬷还在和那个男子纠缠,公孙楚粤倒是落了个轻松,只是抬腿大步朝着前方走去。 脏衣还有些潮湿,透着几分味道。但她却不太想多管,只是伸手拉进了衣袍,转身准备回屋。 但走廊悠长静谧,也不知是什么季节了,竟泛着几分冷意。这让公孙楚粤不由得深处双臂抱紧了自己。 不知是不是自己有些估算错误,这幅身子竟然难得的没有比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纤弱。 可能只是常年声音细弱,所以才会给人一种娇娇弱弱的感觉,毕竟这都是有可能的。 但现在更让她苦恼的是,这次居然会嫁给二皇子。 虽然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这意图实在是太明显了。虽然这身子实际上并不是十分的弱,但是要想让这门婚事取消,想来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才对。 这可让她有些犯愁了,病秧子对病秧子,会不会带来一阵火山爆发般的后果? 自从她来了这一片地段之后,也不再见过公孙家有来什么人,可能在他们的眼里,自己只是一个可以随意被呼来喝去的存在吧,毕竟不如沈家,父母虽然在,但两个人早就已经不知所踪,剩下来的大夫人对她既没有生恩,也没有养恩。 现在倒是突然想起她来了,早干嘛去了?该对她们好的人早就已经死了。 楚粤想着,不由得从心里涌出一阵悲哀。 “二,二小姐。”尚未回神的沈丘悦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看见了那一个站在高大汉子面前的俏丽丫鬟热泪盈眶。 她身上的衣服不知道比自己的好了多少倍,但此时却像是未曾察觉到的一般,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二小姐,你还记得我吗?我是绫罗啊!” 公孙楚粤早不记得这号人物了,但看她装的辛苦,也不好就这样拆穿她,只是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嘴唇动了动。“绫罗啊……” 咳咳!她突然掩嘴咳了起来,余光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这个所谓的丫鬟。 只见她的眉头很快的皱了起来,不过随后她便又满脸堆笑的上前,伸手亲亲热热的拉住了她。“小姐,想必你也听说了二皇子殿下想要纳侧妃一事,绫罗听了,特地秉明了大夫人一声请她送了一些金银细软来,要是日后小姐一朝麻雀变凤凰,可不要忘了奴婢啊!” 这么早就开始盘算起怎么做殿下的女人了,看来这个绫罗野心也不小。 虽说这些东西初次听来似乎是她先提的,但一个丫鬟怎么可能知道的比主子还多?她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只是如果自己就这样不接下,依靠自己的能力,恐怕难以走出这里…… “怎么会,”她有些苍白的笑了笑,伸手毫不介意的按住了她。但绫罗却被那皂角的滑腻感弄得一阵不耐烦,要不是为了完成任务她早就甩开了这个肮脏的女人。“这次我还要多谢绫罗姐姐帮了我这个大忙,要不是有绫罗姐姐在,我还不知道应该怎样去见二皇子呢……” 果然是有爹生没爹养的种,就是这般的没有眼力见。绫罗的脸一阵僵硬,不过自认为没有被楚粤所察觉,心里也俨然有些自得。 第2章 孤女 可惜,这个人到底是有些不太聪明,如果他们能够早一些来的话,怕也是不用等到以后那么长的时间去了。 沈丘悦只是默默的一声叹息,随即便已然收回了阵仗。目光如炬的看着他们那浮于表面的虚伪友善,但转而又低下头去。挡住了眼底的无奈。 “只是,以我现在这幅尊容,要想获得二皇子的芳心,可不怎么容易。” 绫罗又笑:“那还不容易,只要小姐在二皇子的面前美言几句,还愁得不到眷宠么?” 这个,楚粤并不觉得受宠可以如此之快。 一个人要想得到恩宠的话必然会受到另一方的影响,而二皇子又是伤病在身,想必心头一定是颇为自傲。 这种人若是想要接近,怕是还有些困难。 楚粤短暂思索一记的时候已经被绫罗推搡着进了屋,临走之前给她又塞了一些好东西,这意思已经明显到让人几乎不需要用语言说明他的含义。 要是可以的话,真不想就这样受到人的摆布。 可是她还想再努力一把,要是可以的话,再努力一下没准就没有自己心中所一直怀念着的事了。 “小姐穿上衣服这衣服可真是十足的闭月羞花!”绫罗赞道,眼底名为嫉妒的酸液如同爆浆一般。 楚粤看着这一身轻灵鹅黄色衣,与自己当初的红衣戎装是孑然不同的两个风格。 果然最无情的还是男人,上一秒轻昵依偎,下一秒便将心头之人打落入地狱,这种手段,这种心机,可见一般呢。 楚粤淡淡的扫过一眼花妆,铜镜倒映之内,只能模糊的看到一个朦朦胧胧的倒影。 南梁盛行纤细玲珑之美,以娇小为最,男子要生的威猛高大,女子则要生的小巧玲珑。在她还是沈丘悦时便代父从军,胯下御马还需挑灯补衣,自然很少关注过自己身高几何。但比起这个身板来说,自己还是高的有些离谱。 果然还是营养不良的原因吗?她低下头,看着自己这短短小小的五根手指,眉头不由得一动。 “小姐,”绫罗伸手来,用梳子在她的头发上一点一点的打理,语气却透着几分漫不经心。“小姐这一头青丝真是美丽的可爱,连绫罗都忍不住的有些心动了起来,不知道小姐用了什么样的法子,才能保持得这般好?” “常年忙碌奔波,哪有闲心管的这么多?”她只是笑。 但绫罗却不高兴,暗恨她藏了好法子不给自己分享。 马车咕咕停在了外府,秦嬷嬷正和那管事的在嘀咕着说着什么。 楚粤故意趁风咳了几声,那人便一脸不耐的打断了秦嬷嬷的话,转身带着她们上了马车。 不知走了多久,楚粤有些困乏,撑着头默默的打盹。 绫罗看着她,表情不由得更为不屑起来。 “喂,别挡路!”骤然一声呵斥让马车里的人都不由得内心一动。 绫罗正在犯愁之中,也忍不住的内心起火。“什么人?” “姑娘,有人卖身葬父。” 绫罗毫不迟疑的道:“快快打开,别让她脏了我们的路。” 但是外面的人却没有动静,只是听见喧哗声闹起,几个人在交头接耳之中。那被可怜孤女不断纠缠着的男子不禁觉得十分的为难。 “可是……”马夫亦是不耐,要是让他低头呵斥,倒是不难。只是这马车是大夫人外借的,其上还标明了公孙家的标志,要是骤然出了什么祸端,他们可担待不起。 “外面什么动静?”楚粤一时好奇的很,抬手掀了帘子。绫罗阻止不及,表面上看起来是焦急的很,但其实内心却像是乐开了花一般。 而这一切楚粤都不得而知,只是颇为正义感的站了出来。 南梁民风虽然较为开放,但也并不能达人人可以直面他人眼光的地步,楚粤下了马车之后,绫罗才随即缓慢的跟在其后,低垂着头以面纱示人,花般娇人。 楚粤的脸还有些素白,但稚嫩的脸上却凭空多了几分娇丽。那远方站着的公子只是眉头微微一皱,旋即便礼貌的点了点头,脊背挺得笔直。 楚粤量他一身普通的冰蓝银线鸦纹袍子,从内襟向两边折叠交错开来,如今天气已经到了五月中,端午刚过周身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艾草香味。 “求求公子救奴一命!”面色凄怆的女子正跪倒在他的身侧,话音落时便瞬间头去,额头狠狠地贴向地面。“奴已无处可去了……” 那公子只是一阵无奈,清风拂面的脸上,透着几分不曾察觉的仓促。“姑娘就算是求在下在下也没有任何办法,如今在下只是带发修行于国光寺。身上并无银财接济姑娘父亲与姑娘,实在是无能为力,阿弥陀佛。” “公子……”那女子似乎是有些不太甘心,神色欺哀的看着他,似乎是依旧希望他能救下自己。 楚粤道:“姑娘何必多做纠缠?公子乃是带发修行怎会有多余的钱财接济你这心怀不轨之人?周围这些看客之中,随便拎出哪一个来都比这位公子要好的多了,可你偏偏看中公子样貌,非要求于他一人,这不是自作孽是什么?” “我……”女子有意解释,但却找不到说辞来。她确实是看中了公子的相貌出众,想必是一个身世不凡之人,没想到却是带发修行的苦行僧! 想想,便只能作罢。 女子一阵为难,手指也从他的身上缓缓移开,不知在想什么,始终都未曾抬起头来。 此时看客已经两两三三散去,如今所留,该是那些看热闹的又怎么会对她施以援手? 如今时机已过,明知自己已经是无望之期,但是就这般没了下落,她的心里并不甘心。 “是奴唐突公子了,”她低低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悲鸣意。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绫罗不由得一声冷笑,虽然她认为自家小姐所做之事并没有什么错漏,可她也绝对不会站在楚粤这边。 公孙家可受不起这般的欺凌,哪怕赢也要赢的出众漂亮。 这让那女子不由得更如风里柳絮般飘落,看着一旁不舍停留的客人都有些内心柔意倍增。 只这一女长得也算标志动人,带回去想必也是一个性子好拿捏的主,不怕老婆老娘膈应。 有人心里打的算盘正在噼里啪啦的响。 摆脱了她,公子这才送了一口气,他眉目清寡,薄唇细眼,凤眸微微一眯,顿时生出无尽风情,竟与那佛生气质相得益彰。“多谢姑娘,在下,季子安。” 楚粤正待点头,一个抬眼的功夫便见他袖口折出一片玉色。 赫然是当初她与司徒衡互定约定留下来的玉佩。楚粤不由得心里一阵冰冷,嘴唇也有些发抖,想要挪开视线却又不能,只是口气一下子变得干涩了许多。 “不知,公子袖间所藏之物,是何珍奇?” 季子安只道,将玉佩缓缓取下。“此乃在下远游之际在长安近郊所得,在下见玉佩之主欺凌,玉佩落与草地想来应该也是其主所有之物。只可惜其家人皆无所踪,落于兽口想必也是一个可怜人罢,便一直带在身上,想要替她寻觅亲眷。” 只可惜,后来来了人,他才不得不离去。 季子安一时落了些惆怅。 楚粤垂下眉目,神色带着几分波动,不知一时何意。“不如,我也帮公子罢,算是助人为乐。” “子安在这里,多谢姑娘了。” 楚粤笑的勉强,想不到自己一介南梁女将巾帼不让须眉,到了他的口中,便成了一介可怜孤女,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让自己内心的悲伤少一点。 既然他有心,那她便做主成全,这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想来做主,她原本还有些失落的心情便好了许多。冲着季子安点了点头。 那边季子安也在打量着她,神色变换之际虽然没有对她过多的关注,但还是忍不住的打量着她的面孔。 比起那些常来国光寺烧香的官家小姐,这个姑娘看起来有种让人耳目一新的感觉。虽说长久的营养不良让她看起来有些面黄肌瘦,因为打理不当看起来也有些狼狈,但是在他眼里却是美的。 “国光寺距离此地还有些距离,”季子安一边面目柔和的低声道,语句之中还夹杂着一丝别人难以发现的柔韵。“只可惜在下不能请姑娘一同游览国光畅游佛法之趣,若是可以,必然能想尽极乐世观美世,也是一种难得的畅快。” 楚粤点了点头。 可惜是她此身命运已经全与那所谓病弱的二皇子系于一名,如果要是可以做出选择的话,那她到不必这般荣辱与生死系于一共。 绫罗有些不太高兴,就算季子安的模样不差,但要是真计较起来,实际上是没什么作用的。大夫人可是已经许诺了她侧室之位,只要这次将二小姐哄回公孙家,她就可以提早完成自己的心愿,也不用像现在这般操劳行径,也可以不用这般风吹日晒。 “回去吧,小姐。”绫罗语意带着几分哀求一般的说道,“大夫人还在等着我们呢!” “好。”楚粤点了点头,随即便转头看季子安,礼貌的点了头。 季子安也是柔和的回之一笑,目送着她上了路。 很快,那标明了公孙家族徽的马车才缓缓上了路。 第3章 漫不经心 马车缓缓的前进,在最繁华的地段慢慢的停了下来。 “二小姐,公孙府到了。”绫罗压抑着内心的喜悦向公孙楚粤轻声的说着,眼中的得意一闪而过。 公孙楚粤看着她情不自禁流露出的高兴,内心微微叹了一口气,这样的人不适合在深宅大院生活,空有野心,心机少的可怜。 呵,她自己现在都自身难保,公孙楚粤自嘲的扯了扯嘴角,透过被风吹起的窗帘,望着空无一人的门口,一脸的神色莫测。 看来这具身体比想象中更不受待见,她初来乍到,只能智取。 做戏要全套。 于是公孙楚粤猛的站起身来,激动的说:“真的到了?”因力度过大,身体晃了一下才站稳。 鹅黄的衣服随着主人的起身随风摆动,门帘的微风吹过,掀起了层层裙摆,仙气飘飘,玲珑飘逸。 精致的五官上挂着明媚的笑容,唇红齿白,俏皮可爱。 绫罗望着她的明媚皓齿,眼中的嫉妒如云海翻涌。 “是的,小姐,你已经到公孙府了。”绫罗恭敬的回答着,收敛了不自然的神情。 公孙楚粤下了马车,站在公孙府的大门口。 公孙府三个大字写与牌匾之上,金光闪闪,字体大气如宏,流畅完美,绝对是大家之作。 两扇大门亦是宏伟大气,在阳光的照射下金光闪烁,尤为耀眼,一副大家族的气派不觉油然而生。 公孙楚粤神色淡然,目视着公孙府,这个地方就是以后她生活的地方,富丽堂皇,雕梁绣户。 看着公孙楚粤站在门前一动不动,绫罗撇了撇嘴角,切,果然没一点见识。 公孙楚粤察觉不对,扭头看了看她,并无发现,然后在仆人的带领下缓缓走进公孙府。 她巴掌大的小脸,许是营养不良,略显惨白,在鹅黄色衣服的衬托下,更显楚楚可怜。 九曲十八弯行走之后,仆人在一个碧瓦朱檐的院子门口停了下来。 院子鲜花盛开,绿草环茵,碧绿的湖水,满池的荷花,虽还未盛开,却丝毫不影响这园中的美感。 可以想象,八月荷花盛开时,那将又是一番美轮美奂的画面,扑鼻的香气,声声入耳的蝉鸣,足以看出主人生活品质之高,奢华之极。 “二小姐,容我向大夫人禀报,你稍等一会。”她的语气不卑不亢,没有轻蔑,也没有讨好之意。 “你站住,我去禀报,你去干其他活。”绫罗挥了挥手,对着那个丫鬟趾高气扬。 “大夫人,绫罗回来了。”大夫人身边的丫鬟秋香在她耳边轻声的说到。 “哦,让她进来。”大夫人慢条斯理的说着,然后端起手中的香茗,手轻轻滑动茶盖,一派贵夫人的作风。 “奴婢绫罗参见大夫人。”绫罗跪在地上,身子微微颤抖着,低着头的脑袋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二小姐回来了吗?”大夫人放下手中的茶杯,轻轻的搽了搽嘴角,漫不经心的问到,语中的严厉不难察觉到。 “回大夫人,二小姐就在院外。”绫罗卑躬屈膝,恭敬的回答大夫人的问题。 “哦,是吗?人在哪呢,让她进来本夫人见见。”大夫人拂了拂衣袖,似在赶走一些脏东西,眼睛抬也不抬。 公孙楚粤跟随领路丫鬟进入院子大厅,黄花梨木的座椅映入眼帘,右侧洁白无暇的大理石案板足有一米多长,阳光透过镂空的窗户洒进来,温暖至极。 尤其窗前放在一盆火红色珊瑚,足有半人之高,如同一团火焰,耀眼而亮丽。 大夫人看着她惊愕的神情,满意的勾了勾嘴唇,一副没见识的模样才好掌控。 大夫人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公孙楚粤,五官精致,但身材矮小瘦弱,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嫁给二皇子最合适不过。 她的女儿嫣然可是要嫁给太子,母仪天下的,怎么可能会嫁给二皇子。 另一边,公孙楚粤也在打量着大夫人,只见她穿着一身红色正装,一袭火红色的裙子到脚踝,腰间系这一白色腰带,相得益彰,在红与白的冲击下,更显雍容。 虽然大夫人妆容精致得体,但还是可以看见脸色涂了厚厚的粉底,眼角旁的鱼尾纹清晰可见,岁月催人老,没有谁逃的过。 “公孙楚粤拜见大夫人。”她软诺诺的说着,行着跪拜大礼。 “哟,是楚粤呀,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快让大娘看看,长的可真是标志呀,怎么这么瘦呀,下人怎么照顾你的?”大夫人从座椅上下来,走到她的身边,拉着她的手,眼睛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她的全身。 公孙楚粤愣了,隐约可以看见她抽搐的嘴角,谁来告诉她,发生了什么,这和她想象的场景完全不一样。 “不怨他们,是楚粤身体不争气,老是生病。”公孙楚粤低着头小声的说道。 “住在乡下,身体怎么会好?大娘让府里大夫给你好好调养调养。”大夫人嗔怪的瞪了她一眼。 大夫人如此近距离看着公孙楚粤,她的五官更是精致,无一丝瑕疵,长开之后,这丫头的面容假以时日……只怕会吸引更多目光。 想到这,大夫人拉着公孙楚粤手的力道不自觉的加深,大红色的指甲嵌入她的手心。 “吸……大娘,疼……”公孙楚粤用劲抽回自己的手,看着自己手紫了一片,默默把手放回衣袖,莫不做声。 这一幕被大夫人看到后,算计的眼神一闪而逝。 “大娘见了你,太高兴了,一时忘了分寸,弄疼你了,没事吧?”公孙楚粤在内心翻了个白眼,脸上毫无波澜。 她要不是看到大夫人眼中飞逝的狠辣,可能真的会被这个假象迷惑。可惜她前身是沈丘悦,察言观色对她来说小菜一碟。 “没事,是楚粤太不中用了。”公孙楚粤捂着手羞愧的低下了脑袋,在低头的一瞬间,眼中眼神骤变,眼眸寒光飞逝,在抬起头是,又是一副神色无常。 大夫人静静的盯了她一会,提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也没了应付她的心思。 “你也不容易,要不是你父亲……,算了,不提了,这一路风尘仆仆的,想必你也累了。来人呐,带二小姐去洗漱打扮。”大夫人喊着外面候着的仆人。 大夫人温声细语地说道“你需要的东西大娘都给你准备好了,你看你还需要什么,跟大娘说,大娘给你办妥。” “谢大娘给楚粤安排的如此周到,楚粤知足了。”公孙楚粤眼含泪光,嗓音中略带哽咽。 “嗯,大娘知道你这些年不容易,先下去洗漱一下,你姐姐嫣然快回来了,你们姐妹好好聊聊。”大夫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转身离开。 公孙楚粤弯了弯身子,起身告退,挺直着腰板走了出去,倔强的背影落在大夫人眼中。 大夫人看着远去的背影,陷入沉思,她眯了眯眼睛,眼眸尽显狠辣。 “绫罗,你也回去照顾二小姐吧。”大夫人口中的暗示再明显不过。 公孙楚粤在仆人的带领下,很快回到大夫人给她安排的园中。这个院子是这具身体的生母生前住的地方,荒芜了好久。 “流漪院”三个大字写与牌匾之上,字体娟秀,但笔锋劲道有力,巾帼不让须眉的霸气流露在其中,不容小觑。 字如其人,如此一个傲骨风霜的女人,怎甘心做他人之妾?以后总要机会查明白的,公孙楚粤摇了摇脑袋,不做他想。 公孙楚粤踏入门槛,缓缓走进院中。尽管院中重新修缮了一番,可还是能看见荒芜的痕迹,比起大夫人的院中,可谓天壤之别。 “奴婢参见二小姐。”打扫卫生的丫鬟看着走进门的公孙楚粤,立马跪成一排。 “起来吧。”公孙楚粤抬了抬手,转身往大厅内走去。 奔波了这么久,终于可以歇歇了,公孙楚粤坐在大厅椅子上,豪放的喝了杯茶。 后知后觉,望着周围看着她的诧异的眼神,她不自然的咳了咳,端正姿态。 “本小姐今天刚回来,没见过你们,依次把你们的名字说一下。”公孙楚粤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漫不经心的开口。 “奴婢春花。” “奴婢夏荷。” “奴才海生。” “奴才夏生。” “嗯,名字到还挺好记,你们有识字和会武的吗?”公孙楚粤有自己的打算,这些下人要是有会武的,对她以后的行动会更加有力的。 “回主子,奴才海生会点三脚猫的功夫,跟着武夫学的,拿不出手。”海生勾着脑袋恭敬的回答着。 “回主子,奴婢夏荷跟着账房伙计学过一点。”夏荷跪在地上,低闷的声音传来,声音中带着丝丝颤抖。 她现在孤家寡人,要在大院生活下来,可靠的心腹必须是要有的,这四个人一看就知道是从杂役房调过来的,一眼望去,手上满是老茧。 这样也好,正好给她送来了机会,她可还沈丘悦,南梁大将军,多少将才从她手里出来,调教几个人简直不在话下。 “小姐,这些下人,多的是时间问,老爷快下朝了,你看?”绫罗上前走了一步,大声说到,眼中不屑尤为明显。 公孙楚粤抬头看了绫罗一会,并没有什么行动。手指敲打着桌面,铛,铛,如同警钟敲着众人的心。 静谧的窒息感袭来,满屋的奴才大气不敢出。许是威压太过强大,绫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第4章 吩咐 “春花,夏荷,伺候本小姐梳妆打扮。”公孙楚粤淡淡的声音传来,起身向内室走去。 “夏荷,给本小姐说一下,我父亲喜欢什么。” “回小姐,奴婢经常在杂役房工作,不是太知道这些,但隐约听说老爷极重孝道,前段时间大少爷老爷寻了闻人先生的字画,很是开心,赏赐了大少爷很多东西。”夏荷把所知道的消息一字不落的说出来。 闻人先生,不就是司徒衡,想起司徒衡,公孙楚粤的恨意如潮涌般一股一股的涌上心头,这么多年的青梅竹马的情意,呵,竟不值得一提。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看这件水湖绿的衣服怎么样?”春香唤醒陷入回忆中的公孙楚粤,恨意一点点被压回,只等喷涌爆发的那一刻。 “嗯,可以。”公孙楚粤满不在乎的说到,她从来不在意这些。 不知不觉,时间悄悄流逝,前院派人传话,老爷让公孙楚粤去正厅吃饭。 公孙楚粤梳妆打扮后,带着前往正厅。此时正厅已经坐满了人,莺莺燕燕,花枝招展,屋子混杂着不同味道的香味,甚为冲鼻。 坐在主位上的是一个四十左右的男人,俊郎的容颜,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全身散发着儒雅的气息,甚为亲近。 这个人大概就是她老爹公孙恭了吧,不似薄情人,怎会把她送往乡下?公孙楚粤蹙了蹙眉,不动声色。 从公孙楚粤一进门,公孙恭就愣住了。映入眼帘的是一袭水湖绿的落地长裙,颜色清透,散发着青春洋溢的气息,白色腰带围着那不赢一握的细腰,如杨柳般细,走动的姿势像杨柳随风摆动。 尤其那精致的五官,虽然还未长开,却已见风姿,渐渐的和记忆中的人重合,公孙恭眼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眼神空洞。 “老爷,老爷。”大夫人离他最近,发觉他的不对劲,轻轻的唤着他。 “嗯,你就楚粤?”公孙恭瞬间收回情绪,表情淡然,不喜不悲。 “回父亲,是的。”公孙楚粤恭敬的回答到,软诺诺的声音,带着一丝拘束。 公孙恭看着她这样,心里不仅一疼,他答应过她会照顾好她的女儿,还是食言了,看着眼前怯生生的女儿,想补偿她的心更加强烈。 旁边的公孙嫣然看着父亲的目光一直在公孙楚粤的身上,手中的拍子被捏的变形,眼中的不甘一闪而逝,往常,她才是众人的焦点。 大夫人看着女儿即将失态,赶忙开口说到:“楚粤,大家都等你呢,赶紧坐下吧。” 这是在讽刺她不懂规矩,让长辈等她了吗?父亲那么重视礼节的人,其中深意可想而知,绵中带针,果真不假。 “是楚粤来晚了,今天我初来乍到,不知道府中布局,所以迷路了。”公孙楚粤窘迫的回答到,从脸红到脖子,可爱至极。 “没事,大夫人该派几个人带她四处转转,来了就好,用餐吧。”公孙恭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瞥了一眼身旁的大夫人。 “是,这事是我安排的不妥当,我明天就安排。”大夫人脸上带着笑意,只是,眼神中的笑意并没有达到眼底。 食不言,寝不语,诺大的房间里只听到筷子碰着碗时候的清脆声音,温馨的气息弥漫整个屋子。 温馨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公孙恭放下手中的筷子,净了净手,起身离开。 “楚粤,吃完到我书房一趟。”说罢,转身往书房走去。 公孙楚粤扬起脑袋疑惑看着公孙恭,迷茫的小眼神,还有嘴角残留的米粒,甚为可爱,软化了公孙恭的心。 公孙恭爽朗的笑声响彻公孙府,迈着轻快的步伐大步走出去。 公孙楚粤看着这一幕,低下脑袋吃着剩下的饭,低垂的眼眸闪过一丝疑惑。她现在摸不准公孙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在仆人的带领下,公孙楚粤来到公孙恭的书房门口。 “楚粤来了吗?直接进来吧。”公孙恭听见外面的声响知道是楚粤来了。 公孙楚粤推开书房的门,刚推开门,一股书香气铺面而来,映入眼帘的是多的数不胜数的书籍,还有一丝墨宝的香气萦绕在书房。 公孙楚粤打量书房的举动丝毫不差的落入公孙恭的眼中,没有在她眼中看见一点点惊诧,公孙恭内心思绪转了千百回后,放下手中的笔。 公孙恭静静的看着她,没有开口打扰她,直到她视线对上公孙恭的眼睛时,不自然的转了转,随即低下了头。 “父亲。”公孙楚粤小声的如蚊子般的声音传来,风轻轻一吹,似消散在空气中。 “粤儿,回府里可还习惯?”公孙恭温润的声音响起,他放下手中的笔,走到她的面前。 “习……习惯。”公孙楚粤结巴的答到,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粤儿,可怨恨父亲对你不管不问这么多年?”公孙恭盯着她的眼睛,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丝一毫的神情。 咯噔一声,公孙楚粤心里猛的一紧,她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她说怨恨的话,肯定不可行的,像他这样极重孝道的人肯定喜欢儿女孝顺的场面,说不怨恨,也太假,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缺失这么多年的父爱,怨恨肯定是有的。 “粤儿不怨恨父亲,父亲是一家之主,这么做肯定有原因的,但心里肯定是气父亲的,看着别人都有父亲疼爱,而我没有,心里难受极了。”公孙楚粤眼含泪光,小声啜泣。 “唉,说到底是父亲不对,父亲有不得已的理由,以后就在父亲的羽翼下生活,我会好好保护你的,不在让你受委屈。”公孙恭被公孙楚粤伤心的感情感染了,心里越发内疚,只是这一切都建立在不伤害公孙府利益的基础上。 “今天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需要什么跟我说,我会尽全力弥补你的。”公孙恭拍了拍她的肩膀,内疚笼罩着他。 公孙楚粤起身走出书房,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松了口气,刚才紧张的压迫感瞬间消失,公孙恭的确不容小觑,他的眼神尤为犀利,盯得人心里发毛。 要真是真正的公孙楚粤,恐怕逃不掉他的审视。 公孙楚粤带着丫鬟,漫步在这夜色中。她仰起头,望着这浩海如烟的星空,成千上万颗星星在其中闪烁,为静谧的夜色增添了些许生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宿,那她的归宿在哪呢?本以为司徒衡会是她的港湾,可最后却是他亲手杀死了她。 本以为她在司徒衡心里会有那么点分量,大难临头才知道,她在他心中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要。 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司徒衡占据了她整个心房,她也天真的以为司徒衡也该是如此,她太高估自己了。想到这,公孙楚粤挂着一丝苦笑。 她好想去质问他为什么这么对待她,这么多年的陪伴真的可以毫不在意吗?可是她真的很在意啊。 她知道她还是爱着司徒衡的,没有爱那有力气去恨一人,还是深入骨髓的。想着她被野狗啃噬的那一刻,痛不欲生,司徒衡,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 她面庞狰狞,泪顺着脸庞颗颗滴下,“啪”一声落在青玉的地板上,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声音清脆。 还好,漆黑的夜替她掩盖了这一切,这夜色笼罩下,她更加肆无忌惮。 公孙楚粤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此刻的她已无法辨别自己是沈丘悦还是公孙楚粤了。 “小姐,已经到了。”春花替她打开门,站在旁边等候吩咐。 嗯?到了,公孙楚粤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周围,慢慢恢复了理智。 “嗯,没什么事了,今天你们也辛苦了,早点下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公孙楚粤冲着她们挥了挥手,眉宇间疲惫至极。 四个人面面相觑,眼中的震惊毫不掩饰。从没有人对他们说过你们也辛苦了,在主子眼中,他们只是下人,挥之即来,招之即去。 四人跪拜谢恩,隐约可见低垂的眼眸中泪光闪闪。 公孙楚粤丝毫没发觉她不经意的一句话起到了如此大的作用。 公孙楚粤侧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毫无睡意。无奈,她起身拿起自己的披风搭在肩上,轻轻推开了窗户。 迎面而来一阵清爽的风,吹动这她的发丝,时不时的绕着脸庞,在洁白月光照射下,朦胧飘逸,为她渡上一层神秘色彩。 窗外莎莎的树叶声不断传来,似为这美妙的夜色歌唱,公孙楚粤放空思想,闭着眼睛,静静的感受着这一切。 直到感觉有点点凉意,她才依依不舍的回到床榻。 窗幔随风飘动,似梦似幻,床中人影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公孙楚粤想着今天遇到的那个男子,素未谋面的人都想帮她沈丘悦,司徒衡为什么可以这么绝情,她始终想不通,也不愿想通。 只因在恨的同时还有一丝期盼。在爱情里受伤的永远是女方,对方一个温暖的举动都足以女人丢盔弃甲。 想着,想着,公孙楚粤不堪疲惫,酣然入睡。只是那眉头紧皱,面露痛苦,睡得极不安稳。 在梦里,她梦见自己的身体被野够争夺撕咬,面目全非,她不停的呼救,可是没有人回应,一个人都没有,四周一片寂静。 “啊”公孙楚粤从梦中惊醒,满身是汗,她怔了一会才慢慢反应过来,这是公孙府。 第5章 打草惊蛇 “小姐,你醒了吗?”扣扣,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春花端着洗漱水候在外面,听到里面的声音,误以为她家小姐已经醒了。 “醒了,你们进来吧。”公孙楚粤搽了搽脸上的汗,把手中的帕子塞进枕头底下。 一番梳妆打扮后,公孙楚粤静静的享受着早餐。 “小姐,大夫人派人过来,说带你逛逛府中景色。”夏荷禀报着今天早上发生的事。 “嗯,等会逛逛吧。” “小姐,绫罗说以后院中大小事务都归她管,说小姐才回来,好多事还不明白。”在春花挤眉弄眼的暗示下,也没有拦住心直口快的夏荷。 “哦,她是这样说的?”公孙楚粤挑着眉,眼睛瞟了一眼夏荷。 “扑通。”夏荷看着小姐瞬间变脸,立马下跪。 “奴婢不敢骗小姐,说的句句属实。”夏荷保持着倔强,双膝跪地,挺直腰板,不卑不亢。 公孙楚粤弯腰直视她的双眼,注意她的神情变化,过了好一会儿。 “好,从今天起,夏荷就是本小姐身边的大丫鬟,院中一切事物交由夏荷来办,如有人不服,让她来找我。”公孙楚粤豪爽的声音响起,夹杂着难以掩饰的喜悦。她最喜欢这种能说实话的人,相处起来不累。 看着呆愣的夏荷,公孙楚粤忍不住笑了,唔,真是太可爱了。 “作为我的人,那就只能听从我的命令,我对你们没有什么要求,只有一个,忠诚,很好,夏荷做到了。”公孙楚粤满意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至于你们,看表现,不要让我失望,机会只有一次。” “谢小姐,奴才(奴婢)一定忠于小姐。”看着他们稚嫩的小脸上的认真,公孙楚粤有些动容,只是人心亦变,她赌不起。 “哟,二妹这是教训奴才呢,才刚回府,就摆出主子的样子了。”公孙嫣然款款而来。十四五岁的年纪,脸庞略显稚嫩,丹凤眼,柳叶眉,红嘴唇,真是完美的妆容。只是那略带嘲讽的神情,刻薄之极。 公孙嫣然身穿一袭红裙,轻薄通亮,一看就是上好的丝绸布料,裙边周围镶了一圈宝石,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 肤如凝脂,白的通亮,阳光照射下更显剔透,五官明艳动人。 纵然见过很多美女的沈丘悦也不得不叹服,这个公孙嫣然真的很漂亮。 公孙楚粤偏向柔弱美,五官精致小巧,惹人怜惜,公孙嫣然则五官大气,面容娇媚,有很强的视觉冲击。 “姐姐早安,姐姐说的哪的话,奴才不听话,我教训教训她们,免得不知道主子是谁。。”公孙楚粤冲她行了个礼。在公孙楚粤的记忆中,这个长姐没少欺负她,轻则恶语讽刺,重则动手。 “妹妹几年没见,学这么伶牙俐齿了,看来乡下果然粗鄙之极,连妹妹这样柔弱的人都变成市侩了呢。”公孙嫣然嫌弃的看着她,不屑的眼神毫不掩饰。 “多谢姐姐夸奖,没有姐姐伶俐。”公孙楚粤笑着回答到,完美接过她的话。 “你……真是不知好歹。”公孙嫣然被她的话气到发抖,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和她说话。 以前公孙楚粤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公孙嫣然一有不顺心对她都是非打即骂,享受着其中的快感,只是现在这个人身体里住着的是沈丘悦,注定公孙楚粤不会乖乖被她欺负的。 “姐姐,我怎么了?”公孙楚粤迷茫的小眼神看着她,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只是微眯的大眼睛中闪过狡黠。 “公孙楚粤,你个贱人,我告诉你,,在我面前就不要再装了,父亲最疼的是我,公孙楚粤,你回来只是替家族联姻的,我警告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念头。”公孙嫣然恶狠狠的说到,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大,火苗清晰可见。 “姐姐,我知道我回来是要嫁给二皇子的,我很满意啊,能为父亲做事,我很开心,到是姐姐,你和我也一样哦”公孙楚粤略显俏皮的声音响起。 公孙嫣然听到这句话,平地一声雷,“轰”的一声,炸懵了她。 “你个贱人,你怎么能和我比,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公孙嫣然说完气愤的转身走了,她要急着去求证一件事。 公孙嫣然急匆匆的赶到父亲书房,此时公孙恭刚下朝。 “爹爹,爹爹。” “毛毛躁躁像什么话,一个女儿家,要端庄贤淑。”公孙恭看着大女儿的举动,气不打一处来。 “爹爹,你会把我的婚姻当做筹码联姻吗?”公孙嫣然紧张的望着公孙恭。 公孙恭看着她,没有及时回答,好大一会儿后。 “怎么会呢,我们嫣然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才好。” “我就说嘛,爹爹最疼我了。”公孙嫣然激动的搂着公孙恭的胳膊,并没有发现公孙恭眼底一闪而逝的冷漠。 “爹爹,刚刚我看到妹妹在院中惩罚下人,我说了她几句,她不听,还和我顶嘴。”顺杆子往上爬的人说的就是公孙嫣然这种人。 “粤儿刚刚回来,需要在下人面前立威,没事,顺着她心意来吧。”公孙恭内心偏公孙楚粤。 公孙嫣然是在手心中捧大的,受不的一丝委屈,性格骄阳跋扈。而公孙楚粤刚刚回府,在乡下养了那么多年,不可能会对上嫣然的。 “爹爹”公孙嫣然晃着公孙恭的胳膊不停的撒娇。 “好了,别胡闹了,去多学些女红,爹爹还有公务要处理,乖。”公孙恭象征下的拍了拍她的头,表情颇为无奈。 哼,公孙嫣然扭头走了。看着孩子气的公孙嫣然,公孙恭笑了笑,转身离开。 夜幕降临。 此刻公孙府的小院内的角落里,有个黑色人影翻墙而出,身形纤细,骨骼瘦小,女子体型。定睛一看,不是公孙楚粤,还能有谁。 公孙楚粤走到一阴暗角落,脱掉身上的夜行衣,换上装备好的公子哥的服装,便于行动。 公孙楚粤走到拐角时,和迎面而来的人相撞,摔的四仰八叉。 “你没长眼睛啊。”捂着受伤的胳膊,公孙楚粤冲那人大声嚷嚷。 “咦,是你。”男子惊喜的声音传来。 公孙楚粤定了定神,向他望去。“季子安?”公孙楚粤的声音带着迟疑。 “姑娘,是我,你这是?”季子安望着她的打扮,疑惑的问到。 “我有些事情要办,女装不方便,不准透漏出去。”说着公孙楚粤上前勒着他的脖子威胁他。 “放心,放心,我不会说的。”看着和白天性格完全不一样的她,季子安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女子身上散发着属于她独特的体香,香气萦绕在鼻前。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脏“砰砰” 的跳个不停。 “姑娘,相逢即有缘,更何况我们还见了两次,你相信我,我不会说的。”公孙楚粤看着他干净的眼神,鬼使神差的放了他。不由得,公孙楚粤心里的声音告诉她,可以相信他,可以相信他。 “嗯,我就信你一次。”公孙楚粤认真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上次匆忙离开,你还没告诉我。”季子安在她身后大声喊道。 “楚粤。”公孙楚粤故意说错名字,毕竟公孙家太有名了。 季子安听着前方传来的声音,暗自呢喃。 “楚粤?”皎皎明月,胡语琵琶,果然是个好名字,他望着远方的身影,眼神迷茫。 公孙楚粤漫步走在街头,毫无头绪。她想打听她的母亲和弟弟怎么样了,可是现在她是公孙楚粤,以前的属下现在还不能用,她还不知道到底是谁陷害了沈家,现在还不能够打草惊蛇。 自古以来青楼和讲书的地方消息最为灵通,只是鱼龙混杂,可信度不是太高。公孙楚粤走进城中最大的讲书楼,独自坐下靠窗的角落。 “唉,你听说最近城中大事了没?” “什么大事呀?” “听说闻人先生性格大变,对人冷漠,现在谁都不见。” “不能,闻人先生一向温润,待人谦和,好多人都很喜欢他的。”一听众激烈的反驳,不可置信。 “那是以前,听说闻人先生的未婚妻死了,而且死的很惨,尸身被野狗咬的满目全非呀,闻人先生受不了这个打击,性格大变。”一人绘声绘色的把事情经过描述出来,吸引了众多听众。每个人七嘴八舌的,越来越激烈。 好大一会,才听到母亲和弟弟的消息。 “而且,沈夫人和沈小公子也没有避免呢,沈家一家军功无数,沈老将军一生为国,没想到最后最后竟不得善终。”另一人惋惜的说到。 “对呀,对呀。”众人符合。 公孙楚粤默默的听着百姓的讨论,没想到,这些百姓竟然还能为沈家说话,沈家也不算冤。 公孙楚粤放下一锭银子悄无声息的走了。一路顺畅,回到公孙府。公孙楚粤脑海里想着听来的消息,她明明记得记得母亲和小弟还尚有一丝气息,是生是死无法定论,但总归让她有个盼头。 司徒衡尤其注重自己的形象,怎么会因为她性格大变,嗤,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这世界已经没有让她相信的爱情了。公孙楚粤整理好思绪,不一会进入梦乡。 在梦里,她梦见了沈夫人,梦见了父母恩爱,小弟调皮的景象,还有穿一身洁白素服的司徒衡耐心教导她武功的场面,温馨无比,沉溺其中。 第6章 山脚 梦终究只是梦…… 公孙楚粤从梦中醒来,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无奈穿好衣服出去查看情况。 “打,给我狠狠的打。”公孙嫣然指挥身边的丫鬟,扇着春花的脸,春花跪在地上,吭都不坑一声。 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顺着红肿的脸颊一滴滴掉落,打湿了一片地。 “住手!”公孙楚粤看到这个场面,大声喊道。 “姐姐怎么会打我院中的丫鬟,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公孙楚粤冰冷的什么声音传来,犀利的眼神直视着公孙嫣然,目光冷然。 公孙嫣然被盯得心里一颤,迟迟说不出来话。直到身边的丫鬟拽了拽她的衣袖,才定了定心神。 “我是府中大小姐,这个丫鬟见了我不行礼也就算了,竟然还阻止我见妹妹,该打。”公孙嫣然越说越有底气,摆着高傲的姿态。 “哦,不行礼啊。” “你叫什么名字?””公孙楚粤指着打春花的丫鬟问到。 “奴婢碧珠。”神采如同她主子一样,那扬起的下巴如同高傲的公鸡。 “啪啪”两声。公孙楚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扇了那个丫鬟两巴掌。 “我是府中二小姐,你见了我不仅不行礼,摆出这样的姿态给谁看。”公孙楚粤抬起手,甩了甩被打疼的手。 “你,大小姐,奴婢可是奉你的旨意。”碧珠捂着脸转身向公孙嫣然告状。 “公孙楚粤,你什么意思,你竟然敢打我的丫鬟。”公孙嫣然向她吼到,没有一丝庄重。 “大姐,你的丫鬟没有给我行礼,我教训她一下,这不是在学习大姐你吗,毕竟府里的规矩不能破。!”公孙楚粤 盯着公孙嫣然,语气冷冽的说到。 “公孙楚粤,你,你,有种。我记下你了。”公孙嫣然甩了一下衣袖,气冲冲的走出来流漪院。 公孙楚粤,哼,竟然当众给我难堪,咱两梁子结大了,以后有她公孙嫣然在的地方,公孙楚粤就别想好过。 “起来吧。”公孙楚粤盯着跪在地上的春花,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 “夏荷,拿冰给她敷敷,所有人给我去前厅,我有话要讲。”说完,公孙楚粤冷着脸走回大厅,坐在主位的椅子上,浑身散发着冷气。 过了一会儿,大厅中跪满了人,每个人大气不敢出,勾着脑袋,弯着身子。 “都给我抬起头来,挺直腰板。”公孙楚粤看着他们一副奴才样,气不打一出来。 “今天开始,你们记住了,人活一口气,你们是我公孙楚粤的人,到哪都要挺胸抬头,遇到今天的这种事,自己解决不了,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严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但她话语中的维护不难听出。 跪在地上的人惊愕的抬起头,他们以为小姐是要责罚他们办事不利,都已经做好最坏的结果了,事情却是大反转, 出乎他们的意料。 “回小姐,奴婢命贱,不敢惊动小姐。”春花的声音响起,但确实大多数人的心声。他们是欠了死契的,命是主子的,怎敢有其他思想。 “命贱?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之所以会成为王侯,是他们骨子里不认命,不服输,你们是奴才,但前提你们也是个人,不要把自己活的像狗一样,我不管其他人怎么样,但我公孙楚粤的人就得有这个觉悟,我给你机会,把不把握住,就看你们了,我言尽于此,你们好好想想,不愿的就离开,我绝不勉强。”公孙楚粤说完,转身就走。 看也不看跪着的一地人,如果真的想通了,她不介意培养她们,毕竟她现在急需要势力来对抗司徒衡,如果想不通,唉,人各有志。 跪在地上的人久久没有缓过神,这种话对他们来说冲击过大,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人这么对他们说,他们也要活的有骨气。一地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忠于公孙楚粤的心更加坚定了。 公孙楚粤这几天明显感觉到自己人的变化,她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计划快要提上日程了。 “小姐,大夫人传话,让你过去一趟。”春花不卑不亢向公孙楚粤禀报,没有一丝表情,比起之前,着实变了不少。 公孙楚粤说起来也苦笑不得,春花自那天之后,变化是最大的,事事以她为主,只听她的吩咐,本来就不爱笑的脸上更加见不到一丝笑意了。 公孙楚粤自回府以后每天都会给大夫人请安,大夫人也愈发相信她真的是是好控制的,因此并没有太为难她,反而公孙嫣然有的东西,也会给她送一份。 不得不说,公孙楚粤伪装的很成功。 今天的公孙楚粤穿了一件素白的琉璃裙,裙长延伸到脚踝,长度刚刚好,上身也是一件同款的裹衣,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饱满的嘴唇呈现淡粉色,一眼看去,美丽飘逸。 “粤儿,来了,今天的粤儿真是好看。”大夫人看着她的装扮,惊艳了她,真是佛靠金装,人靠金装,短短几天,竟然变化这么大。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才能吸引二皇子,巩固公孙府在朝中的地位。她的儿子公孙瑞的前途才更加有保障,想到着,越看公孙楚粤越顺眼。 “哪有。”公孙楚粤故作娇羞,还配合的扭了扭身子。 “嗯,粤儿还害羞了,哈哈,不逗你了,今天大娘叫你来是给你说个事。一年一度的姑苏寒山寺的桃花宴快开始了,公孙家被邀请参加踏青,你好好准备准备,争取呀一鸣惊人最好。”大夫人笑呵呵的向她说到,眼中的笑意掩盖不住。 这个姑苏寒山寺是皇家出资办的,一到这个季节,好多游客,文人墨客都会来这里赏桃花,吟诵风雅,好不快哉,受到百姓的大力拥护。 但这个姑苏寒山寺有一处却是只有皇上指定的家族才可以去参加,公孙家被皇上钦点,这份荣宠高调不掩饰,不知是幸是祸。看着开心的大夫人,公孙楚粤暗自摇了摇头。 “是,粤儿一定细心准备。”公孙楚粤柔软的语调如羽毛般轻扫着众人的心。 “嗯,那就好,你回去准备吧。”大夫人面露疲惫,手支撑着脑袋向公孙楚粤挥了挥手,随即没有了声音。 “粤儿告退。”公孙楚粤才走到门口,看到迎面而来的公孙嫣然。 “姐姐好。” 哼,公孙嫣然看也不看她,高抬着下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娘,为什么要让公孙楚粤去?”未见其人只闻其声。 “嫣然来了,来,来,你忙于女红,好久没来娘这了,陪娘说说话。”公孙嫣然是她唯一的女儿,被她疼到骨子里,她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在为自己的儿女铺路。 “娘。”公孙嫣然拉着声音喊,向着大夫人撒娇。 “都多大的人了,还撒娇呢。”大夫人眼中宠溺尽显,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尖。 “娘,为什么要公孙楚粤去,女儿不喜欢她。”公孙嫣然说出来的目的,简单直接。 大夫人看着稚气未脱的女儿,不由得笑了笑。 “嫣儿,皇上要出公孙家选出女儿给二皇子,二皇子你也听说过,不得圣宠,娘就你这一个女儿,自然希望你嫁的好,可公孙家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如果不让公孙楚粤露露面,很有可能就是你呀,傻女儿。”大夫人叹息着跟她解释,希望她能明白。 “不,我不管,我就不喜欢她,天天装模作样。”公孙嫣然鄙夷的说到,嫌弃的表情没有一丝隐藏。 “嫣儿,你大了,做什么事不能只顾自己喜好,你要考虑明白。”大夫人严厉的声音响起。 公孙嫣然看着大夫人吼她,气的跺了一下脚,跑了。 大夫人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没有多言,她的女儿只会母仪天下,俯瞰众生。 几天飞逝流去,桃花会到了。 公孙家的马车缓缓停在寒山寺的山脚下,此时寒山寺已经有很多人了,毕竟是一年一度的大会,参观的人络绎不绝。 葱白的手指掀开了门帘,从里面钻出一女子,众人倒吸了一口气。此女身穿粉色落地长裙,内搭白色里衣,脚穿白色绣花鞋,小脚玲珑小巧。众人把视线移动此女的脸上,盈盈的眼眸如一潭湖水,精致的五官,巴掌大的小脸,嘴微微抿着,惊为天人。 此人正是公孙胡月,看着众人的反应,她真的一点都不惊讶,这具身体的容颜就是身为女子的她都忍不住动心,更何况他人。 “这女子是谁,为什么京中没有有关她的消息。” “据说是公孙府的二小姐,早前身子病弱,在庄子养病呢,就近期才回来。” “哦哦,我说呢,这么漂亮的人怎么会没一点风声,原来如此。”众人你一言我一言,都在讨论这公孙楚粤。 另一边,公孙嫣然下车后,本以为会听到以往众人的赞美声,却发现所以人的注意力都在公孙楚粤哪里,怒火中烧,还要保持得体的微笑。公孙楚粤,你不该存在的,不该存在的…… 公孙府一家跟随这侍卫来到寒山寺的顶峰,顶峰是桃花树最多的地方,也是最美的地方,可惜这里只有大家士族才有资格来这里。 前世,沈丘悦随母亲来过这里,昔日,她还是沈大将军,这里有她单独的酒席,对此,她对这里很熟悉。 公孙楚粤随着母亲落座,在这里,男眷女眷各在一边,其实说白了就是相亲宴,是皇上为巩固各方势力,为他们举行的相亲宴。 第7章 讨论大事 公孙恭已经早早来到了,正在和官员们详谈甚欢。公孙楚粤看着周围和乐融融的氛围,扯了扯嘴角,端起茶杯掩盖住了嘲讽的面容。 曾经她也以为真的是这样,直到父亲出事后,树倒猢狲散,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昔日的情意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 “哎,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之前没见过你?”一个长相可爱的女孩来找她说话。 圆圆的小脸,嘴里正鼓鼓的吃着东西,圆溜溜的大眼盯着公孙楚粤,眨也不眨,眼中的好奇不加掩饰。 “我叫公孙楚粤,是公孙家的二小姐,之前在庄子养病,才被接回来。”公孙楚粤轻轻的向她介绍自己,轻柔的语调响起。 “哇,你说话好温柔,我喜欢你,我叫袁林,是礼部尚书之女,我们可以做朋友吗?”袁林小心翼翼的问到,眼中干净纯洁。 “当然可以。” “哦耶,我有朋友了哈哈我有朋友了。”袁林上前搂着她开心的说到。 公孙楚粤疑惑,礼部尚书之女,香饽饽呀,怎么会? “楚粤,你不知道哦,京城中的那些女孩都不愿和我玩,她们嫌弃我笨,虽然也有人给我玩,但眼中满是算计,我虽然不聪明,但也不傻呐,我就不和她们玩。”袁林撅起小嘴,双手环臂,可爱极了。 “那万一我也是骗你呢,傻丫头。”公孙楚粤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摇了摇头。 “你不会骗我的,我可是很聪明的,你骗不了我,嘻嘻。”那一副傲娇样晃花了公孙胡月的双眼。 “好,好,你聪明。”看着袁林如此单纯,公孙楚粤总想宠着她,可能她太久没有遇见这样的人了吧。 正在两人相谈正欢的时候。 “皇上驾到。”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 “臣(臣妇,臣女)拜见皇上皇后,皇上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千岁。”众人集体下跪,声音响彻。 “哈哈,众爱卿平身,今天是踏青,给为爱卿不必拘礼,尽情的玩。”皇上爽朗大笑。 公孙楚粤看着眼前的皇上,就是他亲手查办了沈府,不留一点情面,连沈府的老幼妇孺都不放过,她的眼中恨意滔天。 皇上身处高位,一向具有高度的警惕,他猛然回头看了一圈,发觉并没有什么异常,迈着步子走向高位。 南梁的皇帝司天,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年近四十岁的他,还精神抖擞,眼神犀利,从轮廓中隐约可见年轻时的帅气。 “哈哈,今年比往年都热闹啊。” “在皇上英明的领导下,国家只会越来越富强。”惯会拍马屁的文官见缝插针的奉承着皇帝。 “林爱卿这话,朕爱听,哈哈。”这就是为什么人们明知道假话很假,却还是愿意去听,因为真的会身心愉悦。 “往年才艺比拼都很精彩啊,不知道今年有什么看头啊?”皇帝看了一眼周围,话中深意难测。 “一定不会让皇上失望的。”负责这次才艺比拼的文官信誓旦旦的说着。 其实每年的流程和内容都差不多,皇上举办的目的也只是查看各官员的反应,趁机给一些合适的人赐婚,稳定朝堂格局。 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敢说。 “公孙爱卿,听说你还有一个女儿已经回府了,不知是真是假?”皇上淡淡的声音传来,毫无起伏。 “回皇上,是臣的二女儿公孙楚粤,她自小体弱多病,最近刚回到府中。”公孙恭垂着脑袋,不卑不亢。 “哦,让她出来朕见见。” “公孙楚粤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公孙楚粤听见皇上议论她,立马拎着裙子走到中央,行跪拜礼。 皇上盯着地上的女孩,眼中闪过惊艳,“公孙爱卿,你可真是享福啊,大女儿明艳动人,小女儿倾国倾城,朕见了都忍不住羡慕你了。” “能得到皇上的喜爱,是她们几世修来的福分。”公孙恭四两拨千斤的回答着皇上的问题。 “公孙楚粤,今天的才艺比拼你准备什么了。” “回皇上,臣女准备的弹琴。”公孙楚粤不想和皇上多说一句话,可还是不得不和他周旋,她怕她控制不住自己,露出破绽。 “哦,是吗?你来试试。”皇上眉毛一挑,手不停的拨弄着茶盖,圣意难测。 “是,臣女遵旨。” 公孙楚粤走向弹琴的高台,琴声是从高往低传播才是最好的,因此弹琴的地方设置的比较高。 公孙楚粤看着这把琴,名叫凤琴,是前任皇后上官兰的钟爱之物,听说,上官兰琴艺高超,曾引来凤凰泣血,因此这把琴名为凤琴。 公孙楚粤试了一下音,坐下来,开始弹奏。 前期的琴音低鸣婉转,如细水缓缓流过,听得人如痴如醉,沉浸在其中,琴中表达着田园生活的快意,多少人可望不可即,看着陷入琴声中的众人,她勾唇一笑,这着盛开的桃林中耀眼无比。 突然,琴声一转,琴音激烈,汹涌澎湃,金戈铁马,铁马冰河,琴声仿佛打造了一个千军万马奔腾的场面,千万将士浴血奋战,顽强抗敌,不屈的身躯,坚强的意志,打动了众人的心,正是他们的爱过热心,才有这里的幸福生活,所有人都被深深震撼。 琴声持续了半响,转而又恢复了低柔婉转,那丝丝入耳的琴音,与刚才形成强烈对比,却不显的突兀,这样的琴技真的无与伦比。 过了一刻钟,琴声停了下来,公孙楚粤抚着颤动的琴弦,等它完全静止,才站起身来,走到中央。 “皇上臣女献丑了。” 皇上此刻还没有从琴琴音中缓过神来,曾几何,他也是这样激情澎湃,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曾几何,他也曾这样向往着琴音中的生活,到底什么时候变了,他忘了。 “公孙楚粤,你谈的甚得朕的心意,来人呐,赏。”皇上回过神来,龙心大悦。 此刻的众人也从琴声中缓过神来,众人的目光注视着她,很难想象,一介深闺女流,怎么会有如此开阔的眼界。 公孙楚粤顶着众人的打量,没有一丝慌乱,镇定自若,她的反应落入皇上眼中,皇上抚摸着下巴的胡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臣女多谢皇上赏赐。”公孙楚粤心安理得的接受赏赐,昂首挺胸的走回座位,凛然大气,尽显大家风范。 “楚粤,你真厉害。”袁林在旁边小声说到,手上对她竖了个大拇指,眼中尽显崇拜。 嗷嗷,楚粤太厉害了,太棒了,袁林心里更加认可这个朋友了。 “嘿嘿,小意思。”公孙楚粤调皮的冲她眨了眨眼睛。 公孙嫣然看到这一切,心中冒出的酸水如同打翻了醋瓶,手中的帕子捏成了麻花状还混不自知。 公孙嫣然压下心中的嫉妒,神色淡然。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景象,端庄秀丽。 通过各个才女的比拼,才艺很快落下了帷幕。其中丞相之女林冉因画了一幅国富民强的画得到皇上的嘉奖之外,其他的并没有特别出彩的地方。 公孙楚粤毫无疑问得到了这次的头名,才女之名响彻京中,公孙家的二小姐的风头一度盖过公孙家的大小姐。 “公孙楚粤接旨。”太监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 公孙楚粤愣了愣,完全莫不着头脑,身体条件反射的跪下接旨。 “公孙楚粤,蕙质兰心,秀外慧中,端庄秀丽,落落大方,甚得朕心,特赐给二皇子司音绝为正妃,择日完婚。” 随着太监的声音落下,全场的女子羡慕的望着公孙楚粤,虽然二皇子不得圣宠,但好歹是个皇子,最低以后也是个王爷,锦衣玉食是注定的。 公孙楚粤虽然心中早早的就有准备,但真当圣旨下来的时候,心中五味杂陈。重活一次,她早已不相信任何人了。 “公孙楚粤接旨,吾皇万岁万万岁。”公孙楚粤跪在地上,低垂的眼眸看不出情绪。 接下来,皇上领着诸位大臣商讨着国家大事,女眷则有皇后带领,饮茶品茶。公孙楚粤听着她们聊天的内容,无非是哪家的首饰好看,哪家的衣服漂亮,公孙楚粤没有一丝兴趣。 前世的她是皇上亲封的大将军,她所在意的的事是国富民强,女儿家的东西一向和她没有联系,过于华丽的衣服在战场上只会是致命的毒药。 公孙楚粤待的快要窒息,瞅个机会,顺着出入的丫鬟偷偷的跑了出去。 公孙嫣然一直在观察她,看着她出去,勾了勾嘴唇,机会来了。 公孙楚粤顺着桃林走,看着漫山的桃花,她置身其中,犹如桃林仙子,摘下一株桃花,轻轻放入鼻尖,画面甚美。 远处一锦绣华服的男子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眉宇间气宇不凡,皮肤白的透亮, 带着一丝病容,只是眼眸中的深邃深不见底。五官邪魅,带着丝丝阳刚,不容忽视。 此人就是司音绝,皇上的第二个儿子,因自小身体瘦弱,不受皇上待见。在刚才的才艺比拼中,他并没有出现,所以并不知道此女就是他的未婚妻。 司音绝注视着不远处的俏佳人,并没有上前,在他看来,女人无非就是有好看的皮囊罢了,绣花枕头一个。 公孙呼吁楚粤敏锐的看了看周围,总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她,但她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可能是她重活一次,太没有安全感了。 第8章 新手 “小姐,公孙府大小姐邀请你去桃林赏花。”这时一个小厮走上前,向公孙楚粤禀报。 公孙嫣然邀请她去赏花,呵,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公孙楚粤摇着手中的桃花之枝,陷入思绪,也罢,就看她出什么幺蛾子。 小厮领着公孙楚粤一直往桃林深处走去,晃动的人影越来越少,公孙楚粤感觉到不对劲。 “你把我往哪领,我姐姐在什么地方呢?”公孙楚粤警惕的问道。 突然,这时从桃林里涌现出一批人,训练有素,公孙楚粤暗自握紧拳头,她望了一下周围,发现这里已经远离了人群,就算她呼救也不会有人听到的。 她现在只能自救了。 “你们是什么人,是公孙嫣然派你们来的?”一群然眼中出现惊愕,互相看了看。 公孙嫣然从他们的反应中确定了内心的想法,呵,这公孙嫣然对她不是一般的讨厌呐,竟然在这种场合下教训她,如果真的被人发现她伤痕累累的模样,她的名声就真的毁了,真可谓是恶毒呀。 “废话少说,我们拿钱办事,得罪了。”一群人说着就要动手,不留一丝情面。 公孙楚粤看着扑上来的众人,握紧拳头,左腿往后撤,准备反击。 这时,一黑衣男子施展轻功来到她的面前,挡在她的前面。 男子一身黑色华服,光滑透亮,是上好的绸缎所做,薄唇微微抿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一副生人勿近。 “不想死,滚。”男子冷冽的语气响起,不带一丝温度。 众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慢慢往后退,眼前的男子他们得罪不起,相比金钱,命更重要。 一群人极速退去。 身后的公孙楚粤呆住了,紧绷的身子不敢动弹,她听出她的声音了,司徒衡,是司徒衡。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以前的他温文尔雅,浑身弥漫着一丝温润的气息,就来说话都是温和细腻的。 只是就算如此,也没有掩盖住公孙楚粤的恨意,滔天的恨意席卷而来,昔日的情人相见却不相识。 司徒衡,你接受来自公孙楚粤的怒火吧。 “姑娘,人已经走了,这里不易久待,赶快离开吧。”司徒绝冰冷的声音再一次的响起,看着呆愣的女孩,以为是吓坏了。 公孙楚粤听着他的声音,激灵一下,反应过来了。 “多谢公子相救,敢问公子大名,楚粤感激不尽。”公孙楚粤收起自己的神色,用这具身体独有的温柔的嗓音。 司徒衡看着眼前的女子,思绪飘了很远,他不是个热心的人,可当看到这个女子受困时的场景,身体不由自主的过来了,他不想看到她受伤。此前,他们从未见过面,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不必了,举手之劳。”司徒衡说完,转身离开,飘落的桃花打在他的身上,唯美无比。 公孙楚粤看呆了这一切,目光怔怔的望着他,直到他走了好远,她才回过神来。 这可是接触他的绝好机会,她知道司徒衡这个人戒备心很强,众是沈丘悦,也从没有得到过她真正的信任。 所以为了早日报仇,她不得不取得他的信任。 “公子,等等我,公子。”公孙楚粤拎着裙摆,小跑着追赶他,她不能放弃,母亲和阿弟还没有下落,她必须要打听清楚。 前方的人顿了一下,真的好熟悉,记忆中也有一女子曾让他等等她,那些压制了许久的回忆,一下涌上了心头。 看着前方突然停下的人,公孙楚粤猝不及防,撞在了他的背上。 “唔,好疼。”公孙楚粤捂着鼻子,眼泪唰唰的往下掉,当司徒衡转身去看的时候,正好看见那水汪汪的眼睫毛上挂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泪水,煞是可爱。 自沈丘悦死后寂静的心又一次的活跃起来,他抬起手捂着心脏处,久久没有平静。他抬头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神色平静。 公孙楚粤低垂的眼眸划过一丝算计,快而迅速,连一向喜欢察言观色的司徒衡都没有发现。公孙楚粤太了解司徒衡了,司徒衡其实还是喜欢沈丘悦的,只是在他家族利益的面前,什么都比不过而已。 所以她不自觉的把沈丘悦的那一面表现出来,慢慢腐蚀着他的内心,慢慢的与他内心的沈丘悦重合…… “姑娘,你怎么了?”司徒衡皱着眉头回答,眼中却不见一丝不耐。 “什么姑娘,我叫楚粤,你可以叫我粤儿,嘻嘻。”公孙楚粤捂着鼻子,囔囔的声音传来,娇俏可爱的看着他。 “我叫司徒衡。”简短的介绍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司徒衡定了定心思,恢复正常,沈丘悦只有一个,亲手死在他的手里了,其他人终究是形似而神不似。 “唔,怎么可以这么简单啊,你为什么在这里,也是来赏花吗?”公孙楚粤委屈的撇了撇嘴,迅速转了话题,她已经看出来司徒衡的不耐了,在进一步估计就得不偿失了。 “不是,我来养病。”依旧还是这么简单。 “啊,你怎么了?要不要紧?你身体不是一直挺好的吗?”公孙楚粤关心的话脱口而出,仿佛已经习惯了。 司徒衡眯着眼睛看着她,没有说话。 公孙楚粤意识到自己的说错话了“不是,你看着脸色红润,身强体壮的,怎么会生病呢?”公孙楚粤赶忙解释。 “内伤。”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你大爷的,多说句话会死呀,看着已经糊弄过去,公孙楚粤提着的心稍微放了放,和这种狐狸打交道,真是一不小心就死翘翘。 “那我送你回去吧,你住哪?”公孙楚粤表现的非比寻常的热心呐,没有一丝女孩子的矜持,这一点到是真的,毕竟灵魂还是沈丘悦,没有闺中女子的条条框框。 司徒衡看着眼前怎么也赶不走的的女子,满是心累。但最终还是妥协了,让她送他回寒山寺的住处了。 公孙楚粤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真的很符合司徒衡啊,活的讲究而精致。看来虽然他性格大变,但生活习性还是没有变。 司徒衡默默走回房间,放下手中的剑,浑身散发着冷气。 “这位姑娘,人你已经送回来了,可以走了。”司徒衡明目张胆的赶人,没留一丝情面。 公孙楚粤嘴角抽了抽,停止打量的目光,转而投向他。 “我说了,我叫楚粤,楚粤。”公孙看着他油盐不进的模样,恨的牙痒痒,她都表现这么明显了,鬼都不信他没有看出来她什么意思。 心中恨意滔天,脸上却还要表现的很开心,接近司徒衡是最快捷的一个办法,她不得不这么做。 司徒衡一定知道那件事背后的人,唯有接近他,她才能获得一丝蛛丝马迹,才能一网打尽那些人,包括司徒衡。 “哦。”司徒衡眼睛也不抬的回了一个字,低头搽着手中的匕首。 这把匕首是沈丘悦千辛万苦寻找的千年玄铁给他打造的,他一直把它带在身边。看着司徒衡宝贝的搽着匕首,公孙楚粤讽刺的笑了笑。 人都已经杀了,还抱着她送的东西装什么深情。公孙楚粤看着司徒衡依旧如此态度,心中快急死了。 “司徒衡,你手中的匕首真好看。”公孙楚粤在心里默默的吐了一下,她新手做的东西能不好看吗? “嗯,这匕首很锋利,很好看,也很贵重。”司徒衡破天荒的说了这么多话,对这把匕首很是在意。 “嘻嘻,我也这么觉得,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人送的吧。”公孙楚粤继续吹捧这这把匕首,套近乎就要从他人在意的东西入手,显然讨论这把匕首,才能和司徒衡继续下去。 “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司徒衡说着说着陷入了沉思,眼神迷茫的望着远方,不知所措,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唯有沈丘悦那件事,他疏忽了,他想,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他不清楚他对沈丘悦到底处于那个阶段的情感,她活的时候,他从没有感觉她很重要,只是欣赏她的能力,比起一般人,她真的足够优秀,当她死了,才发现,原来她在他的心中已经如此重了,可惜的是,再也不会有人叫她衡了,再也没有一个叫沈丘悦的人了。 “哦,很重要的人,可以告诉我是谁吗?”公孙楚粤拖着下巴,眨了眨眼镜看着她,眼神中有着大大的渴求。 “嗯,是沈丘悦,唯一一个被封为将军的女子,她很厉害。”司徒衡口中对沈丘悦赞不绝口。 公孙楚粤听到着忽然沉默了,她在他口中从没有听过司徒衡夸奖她,为了和他保持一致,为了追随他的步伐,她一直再努力,不顾世俗,只愿和他能够并肩前行,可是在他的眼里却还远远不够。 今天竟然以另一个身体听见了他再夸沈丘悦,真是讽刺呀,人果然都是犯贱的生物,男人更甚。 “沈丘悦?唔,我刚回京,没有听说过她。”公孙楚粤迟疑了一下,缓缓说出自己的想法,模样真是又纠结又可爱。 “她呀,很厉害,在军营里女扮男装的身份摸爬滚打,一步一步往上走,对士兵也很好,她不依靠父亲的势力,在军营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直到一次又一次的打胜仗,被皇上亲封为将军时,身份才得以公开,当时所有人都震惊了,但军中没有人不佩服她,从她手里出来的人都是一方将才。” 第9章 白费功夫 司徒衡说起沈丘悦滔滔不绝,似有说不完的话,语气中带着连他都没有察觉的温柔。 “她走到那一步受了好多好多伤,所有人都看到了她的荣誉,却不知背后付出了多大的艰辛,我也知道,只是那时总感觉时间还很长,不在于一时。”说着这司徒衡停了下了,眼神中的悲伤显而易见,但也就瞬间,如果不是她观察能力超强的话,估计也不会发现的。 公孙楚粤眼神闪了闪,闭了一下眼睛,似在感受。看那模样已经完全沉浸在其中,一双明亮的大眼不停的闪烁。 公孙楚粤此刻的内心极不平静,神色无常,内心已经翻江倒海了,看着眼前侃侃而谈的男人,她没有陷入感动,反而恨意更深,他原来都知道,她却像个傻子似的,一直再等待着他,一直到他亲手杀了她,她才幡然醒悟,原来一切假的。 现在,她却神情款款的对这刚见一面的女子大显神情,司徒衡,你真厉害,她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以解她心头之恨。 “哇,沈将军真是女子中的表率,她好厉害。”公孙楚粤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的摸上他的手,这个动作也是沈丘悦经常做的,这时是司徒衡思想最薄弱的时候,她要抓住机会。 司徒衡陷入了对沈丘悦的回忆,反应过来时公孙楚粤的手已经抓住了他,他浑身一机灵,甩开了那张手,他竟然在这个只见了一面的女子面前放下了新房,太可怕了,果然是养病太久了吗,连最起码得警觉都没有了。 然而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沈丘悦,所以他才能这样不知不觉放下了心房,只是重生这个事太匪夷所思,没有人相信,也不会有人往这上边想的。 公孙楚粤看着被甩开的双手,心中竟闪过一丝窃喜,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司徒衡,我……我,你看不出来我什么意思吗?”公孙楚粤红着脸,手撰着衣服,勾着脑袋,那脑袋都快垂到地上了。 “小姐的心意司某明白,可在下已有未婚妻。”司徒衡决绝的声音想起,不带一丝温度,仿佛刚才那温柔的语调只是错觉。 公孙楚粤只感觉平地一声雷响,这声音炸晕了她,她感觉大地都在旋转,司徒衡有未婚妻了,可她未婚妻不就是她自己吗,可她已经死了啊,怎么回事,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他难道又重新定婚礼了? 公孙楚粤心中千百思绪乱转,理不出头绪。 “司公子,你不要为了拒绝我而骗我,我真的……”公孙楚粤的脸瞬间惨败,眼泪欲掉未掉,楚楚可怜。 “在下没有必要骗你,在下真的有未婚妻了,而且我真的很爱她。”司徒衡脸上闪现一丝温柔。 爱,司徒衡竟然说爱,他这样一个高傲的人竟然说爱,到底是谁有如此大的魅力,能收服司徒衡。 司徒衡,你着实可恨,她沈丘悦尸骨未寒,你竟然对另一个女子说爱,司徒衡啊,司徒衡,果然,看错你了。公孙楚粤怒火中烧,险些控制不住想要质问的话语,她迅速低下脑袋,垂下眼眸,控制自己的表情。 “在下的未婚妻就是沈丘悦,还望姑娘另寻他人。”司徒衡陡然出现的声音更加让公孙楚粤恨意难消,她对她的恨意又多了一层。 司徒衡竟然说他爱沈丘悦,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如果她真的是公孙楚粤当真会相信他说的话,可惜啊,她是沈丘悦,她知道一切的事情经过啊。 竟然连她死了,都能被司徒衡这么利用,司徒衡果然不要脸到极点了,公孙楚粤恨的恨不得咬碎了银牙,她正在努力控制自己蠢蠢欲动想要杀了他的心。 “啊,司公子原来有喜欢的人了。”公孙楚粤尽力控制自己的声音,微微轻颤的语调恰到好处。 公孙楚粤自己静静的待了一会,没有说话。 司徒衡已经甩袖走了,在他看来无非就是他救了她,没有必要和她多说什么,再说,今天他破例已经够多了,自从知道沈丘悦死了以后,他好久没有这样过了。 每天都待在着寒山寺借酒浇愁,不去想她已经死了的现实,他知道她永远不会回来了,但他真的还存侥幸,认为只是一场梦而已,今天梦醒了…… 公孙楚粤听着远去的脚步声,收回伤心的表情,嘴唇勾了勾,讽刺一笑,也甩袖离开了这里。 此时,山花烂漫,阳光明媚,可公孙楚粤的心却笼罩着一层看不见黑雾,恨意一点一点的加深。 司徒衡,沈丘悦回来了。 公孙楚粤出来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只剩稀疏的人还在晃动,她走到山脚下,果然不出她所料,公孙家的马车已经走了。 从这里到京中的距离不算太远,但也不近,走着回去肯定不现实。她正在冥思苦想怎么回去的时候。 “楚粤,你也在这里啊。”男子语气中流露出惊喜。 公孙楚粤一抬头,原来是季子安,眼前的他穿着一身浅蓝色锦服,袖口绣着点点桃花,颜色鲜嫩,正映今天桃花之景,一双闪闪发亮的眸子纯洁干净。 “子安,你也在这里。”公孙楚粤高兴极了,高兴的神采掩饰不住。 “对呀,今天是桃花大会呀,不来一趟太可惜了,结果看入迷了,忘记了时辰,现在才出来。”季子安说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哎呀,我也是,我感觉这个桃花林真的太好看了,所以流连忘返很久呢。”公孙楚粤睁着眼说瞎话,面不改色心不跳。 “子安呐,我能乘坐你的马车回去吗,现在太晚了,好像没有马车了。”公孙楚粤讨好的望着他,眼神可怜巴巴的。 季子安感觉公孙楚粤太可爱了,和他养的小黑太像了,哦,小黑是季子安养的一条小狗,经常向季子安撒娇。 如果公孙楚粤知道季子安是这么想他的,估计,唔,季子安已经身首异处了。 “当然可以啊,我正好要回去呢。”季子安笑意盈盈的答到,手不自觉的想要摸摸公孙楚粤的脑袋,但是被公孙楚粤躲过去了。 两人坐马车,相互交谈今天的桃林趣事,马车里传来女子铃铛般的笑声,以及男子低低的呢喃声,一派和乐融融。 此刻,大概是公孙楚粤最放松的时刻了,这个时候只有欢乐,没有仇恨,只是这样的时刻往往是短暂的。 相聚的时光总是这样短暂,很快就到了公孙府的大门口。 公孙楚粤看了一眼周围没人,噌的从马车上跳了下去。动作干净利落,丝毫无大家族的端庄规范。 季子安看着这一幕,低头哧的一声笑出了声,眼中弥漫着笑意。 他一向以为女子都应该是端庄矜持的,没想到世间竟还有这样活泼可爱的人儿存在,不知不觉间,季子安心里发生了变化,视线不自觉的落在公孙楚粤的一举一动上,可他自己并没有察觉。 公孙楚粤稳定了身体,脸上扬起明媚的笑容,“子安,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我进去了,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 “嗯。”季子安冲她笑了笑,放下手中的门帘,马车平稳前行。 公孙楚粤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走进公孙府。 夏荷和其他几个丫鬟正在门口一直往外张望,看见款款而来的身影,激动地跑了出来。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怎么样,有没有事?”夏荷面容上遍布着紧张,拉着公孙楚粤的身体左右看了看,已经忘记了主仆之分。 公孙楚粤看着眼前的紧张她的人儿,会心的笑了笑,心间一股暖流涌过这大概是世界最单纯的关心了。 “你家小姐怎么可能有事,玩的太着迷了,迷了方向而已,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公孙楚粤笑着向夏荷说到,完美无暇的脸上挂着淡淡笑意。 夏荷看了一眼小姐,总感觉这次回来不一样了,具体哪不一样,她挠了挠脑袋,没有想通,看着前面走远的小姐,她急忙追了上去。 公孙楚粤回府第一件事就是找公孙恭和大夫人解释今天的事情,要不然前一段时间所做的功夫估计都要白费了。 此刻公孙恭正在书房处理事情,眉头紧皱,神色冷峻,屋内空气都结成了冰,下人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 “扣扣”响起了敲门声。 “什么事?”公孙恭呵斥到,他在书房处理事情时,除了必要的小斯之外,任何人都不能打扰他,这是他的大忌,这个时候谁会来打扰他。 “回老爷,二小姐回来了。”小斯说话的语调中带着无法忽视的颤抖。 公孙恭神色缓了缓,说到:“让她进来。”公孙楚粤已经是皇上亲点的准二皇子妃,在身份上已经发生了变化。 “女儿拜见父亲。”公孙楚粤低垂着头,恭敬的行礼。 公孙恭左右看了看她,“粤儿来了,今天各府都随皇上一起回京的,我派人找了你,但没有找到,就让你大姐留那等你了,看着你安然无恙,为父就放心了。” 公孙恭欣慰的点了点头,把这个功劳归在嫣然身上。 嗤,公孙嫣然会等她?公孙嫣然恨不得让她永远消失,怎么可能会乖乖等她,更何况,还给她准备了一份大礼。 想到这,公孙楚粤眼神闪了闪,这笔帐,她会记住的。 第10章 恍惚 “女儿没事,谢谢父亲关心。”公孙楚粤没有事实真相说出来,她还是知道她的分量的,公孙嫣然还有一个大夫人撑腰,她就算胜了,大夫人以后不会让她好过的。 “嗯,粤儿现在已经被封二皇子妃了,你回去好好练练女孩,女孩家的嫁衣不容忽视。”公孙恭一边说着,一边从抽屉中拿出一块玉佩。 公孙恭不停地摩擦着玉佩,玉佩晶莹透亮,泛着光泽,是上好的和田玉,“粤儿,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说当你出嫁的时候给你,为父交给你了。”公孙恭的声音中透露出些许伤感。 公孙楚粤疑惑的接过她玉佩。只见玉佩的背面印着一个粤字,再无其他有用的信息,“女儿谢谢父亲。” 公孙恭背对着她,没有说话,窗外的月光透光镂空的缝隙撒进来,照在那寂寥的背影上。 “你回去休息吧,你大娘那,我会派人告诉她一声的。” “是,女儿告退,还请父亲不要太劳累了。”公孙楚粤手里拿着玉佩,缓缓转身离开。 公孙嫣然坐在房间里享受的喝着香茗,两个丫鬟一个给她捶这肩膀,一个跪在地上给她捶着小腿,幻想着公孙楚粤狼狈的模样,洋洋得意的笑声不时传来。 “大小姐,二小姐回来了。” “什么,她回来了?”公孙嫣然一脚踢开脚边的丫鬟,神色慌张。 “她在哪,带我过去。”公孙嫣然领着一众丫鬟浩浩荡荡的往流漪院赶去。 此时,已经夜幕降临,诺大的公孙府只有不断巡逻的仆人还在晃动,天,一片漆黑。 公孙楚粤带着夏荷急匆匆的往院里赶去,天知道,她真的快饿死了,从早上一直到现在,就吃了一点水果和糕点。 “春花,赶紧给小姐找点吃的,速度要快。”夏荷一走进院子连忙喊春花准备吃食。 公孙楚粤前脚刚到,后脚公孙嫣然就到了。 “公孙楚粤,你竟然那没有一点事,命真够大的。”公孙嫣然口出恶言,扭曲的五官破坏了她的美感。 “命不大,怎么会活到现在?公孙嫣然,喊你声姐是给你面子,别给脸不要脸,竟然还敢买凶对付我,我记住了。”“砰”的一声茶杯被拍碎在桌面上,脸色冷然,公孙楚粤冷冷的看着她,空幽的眼神深不见底。 “公孙楚粤,这一次就算你你运气好,嗤,你记住又怎样,我公孙嫣然等着你,下一次要小心了,这就是你得罪我的代价,哈哈。”公孙嫣然笑的花枝招展,只是那眼神中的阴狠太过明显。 没有容忍之量,永远成不了大事,公孙嫣然,呵,我会让你一步一步失去你最在意的依靠。公孙楚粤摸着碎掉的茶杯,鲜红的血顺着手指一直流,一直流,她看着看着竟失了神,眼神空洞,面无表情。 “呵,我等着你。”公孙楚粤脸上流露出不屑,脸眼睛都懒得抬。 “好,好,你等着,你给我等着。”公孙嫣然气愤的转身离开,因过于急切,身体踉跄了一下。 公孙楚粤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陷入沉思,形势对她越来越不利了。 大夫人早就发现公孙楚粤来了,她并没有出声,想看看她的反应如何,看着她依旧一副向往恭敬的模样,垂了垂眼眸,示意了身边的丫鬟。 “大夫人,二小姐来了。”机智的丫鬟立马明白。 “粤儿来了,快进来。”大夫人很是欢喜,向她招了招手,只是至于是不是真的欢喜,不可置否。 公孙楚粤踏着小碎步子,姿态优雅的走进院中,真可谓是步步生莲,别有一番美妙。 “楚粤拜见大娘。”标准的礼节,标准的微笑,适当得体。 “你来干什么?”旁边的公孙楚粤噌的一声站起来,指着她说到,礼节尽失。 “嫣儿,粤儿是你妹妹,不可无礼。”大夫人轻生呵斥着她,只是语气中的那淡淡宠溺,无法忽视。 “粤儿,你姐姐就是被我们娇养坏了,别介意啊。”大夫人说着怒瞪了一眼公孙嫣然。 “不会的,大娘,姐姐很可爱,是粤儿做的不好,惹姐姐生气了。”公孙楚粤快被自己恶心到了,太做作了。 公孙嫣然看着她做作的模样,嗤,讽刺的笑了笑,真是会演。 “嗯,你们好好相处就是我就很欣慰了,粤儿现在可是准二皇子妃了,以后可别忘了我这个大娘就行,呵呵。”大夫人言语中的提醒简直不要太明显。 “大娘,你就不要取笑粤儿了。”公孙楚粤象征下的跺了跺脚,脸上浮现两团红晕。 “呵呵,大娘不说了,粤儿现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大娘,粤儿从回来还没能给父亲和大娘尽孝呢,粤儿想去寒山寺去给你们添香祈祷。” “好好,难得粤儿有如此孝心,去吧,多带些人。”大夫人端起手边的茶杯,送到嘴边,掩盖住眼眸中的神色。 “谢谢大娘,女儿告退。”公孙楚粤高兴的神情掩饰不住,带着身边的丫鬟兴冲冲的走了。 “娘,你为什么答应让她去,她都是装的,装的。”公孙嫣然气的直跺脚,连语气都过于焦躁。 “嫣儿,这一点你可要跟她学学,娘当然知道她是装的,可是她已经是皇上亲封的二皇子妃了,以后面对的会是更多尔虞我诈,她这样,才能真正活下来。” “你以后也是要和其他人打交道的,记住,永远不要再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喜怒哀乐,记住该适当软弱就软弱,这是生存之道。”大夫人淡淡的娓娓道来,给她女儿分析着利弊。 “哦,女儿知道了。”听着母亲的教导,公孙面上答应,心里不以为然,在着皇城中,谁不巴结她公孙嫣然,再说母亲说的她都懂。 公孙嫣然盯着公孙楚粤远去的背影,眼睛微眯,眼神闪过一丝算计。 这一边,公孙楚粤准备好东西,带着身边的海生,春花,和一些仆人出发了,期间,公孙楚粤闭目养神,脑海里算计着怎么才能搭上司徒衡。 她手里的人都已经开始准备了,只希望不要出现太大的变故,她每晚睡觉都会从噩梦中惊醒,她满脸是血,还有那怎么都驱赶不走的野狗,以及沈家全族鲜红的血染红了东大街的菜市场。 鲜红而刺目。 “小姐,到了。”春花掀开门帘,扶着公孙楚粤的手,让她小心翼翼的下来。 公孙楚粤一步步的走上台阶,走进寺庙,走到香炉旁点燃了一株香,跪在佛前祈祷。 佛主,万事皆有因果,那她的重生是不是就是这个果,她沈丘悦上战场保家卫国,杀敌无数,自知对的起百姓,对的起国家,却还是落的那样的下场,她不求别的,只希望你保佑母亲和弟弟安然无恙。 公孙楚粤捧着香睁开眼睛,眼神坚定,起身离开,往司徒衡的住处走去。 司徒衡坐在亭子里,背后是满山的桃花,他手里捧着一本书,身上披着斗篷,神情专注的看着书。冷峻的侧脸被阳光照射,白的耀眼,公孙楚粤刚进来就看着这样一副场面。 “司公子。”公孙楚粤清亮的声音传来。 司徒衡一早就感觉到有人在注视他,他感觉到对方并没有什么恶意,故而并没有理会,听到有人唤他,他抬起头,往旁边望去。 这一眼,他看呆了,女子一身碧蓝色的拖地长裙,走起来风姿摇曳,清冷高贵,精致的五官不严苟笑,眼神淡然,只有在望向他时才浮现点点消息,他恍惚间看见了沈丘悦在慢慢向她走来,越走越近。 只那一声司公子打破了他的幻想,对呀,他的丘悦不会这样叫他的,他的丘悦一向是豪迈大气的,怎会如此,果然,出现了幻觉啊。 公孙故意穿了一身这样的长裙,因为在她是沈丘悦是最爱这个颜色,只因这个颜色能配上司徒衡,清亮淡雅,是司徒衡曾经给的评价。 “哦,是胡小姐呀,在下已经给你说过,在下有未婚妻了,还请不要再来了。”反应过来的司徒衡,直接开口拒绝。 “司公子,我回去派人查了,你的未婚妻已经不在了,沈家已经没有了。”公孙楚粤盯着他的眼睛,固执无比。 “胡小姐,在我心里,我的未婚妻一直在我心里,你以为你是谁,竟然敢调查她?”司徒衡突然飞身前来,掐着她的脖子,红着眼睛。 公孙楚粤被掐的喘不过来气,脸色越来越红,她就直直的看着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倔强,不肯低头。 司徒衡盯着她的眼睛,一惊,手放开了她的脖子,她眼中的倔强真的好熟悉好熟悉。 司徒衡伸手摸了她的脸周围,并没有发现异常,心头巨大的失望感袭来。 如果不是他查看过她的脸,会以为面前这个真的会是“她”。 “咳咳。”公孙楚粤趴到在地上,不停地咳嗽,贪婪的吸着空气,再一次感叹,活着真好。低垂的脑袋挡住了她的神色,那一闪而逝的恨意并没有逃过司徒衡的眼睛。 司徒衡虽然疑惑,细想了一下,也实属正常。他转身大步离开,身影决绝。 公孙楚粤趴在地上,抬起头望着他的身影,没有吭声,来日方长,她有的是机会。 第11章 借题发挥 公孙楚粤趴着地上的手慢慢收紧,直到指甲断裂,她才猛然回神,她若无其事的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天空不作美,此刻天空乌云密布,轰隆隆的声音从远处传,公孙楚粤抬头望了望天,脚步慢慢移动,往避雨的亭子走去,身影失魂落魄,如同木偶一般。 公孙楚粤把受到打击的模样表现的淋漓尽致,在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眼眸中闪过算计,转瞬即逝。 不一会儿,大雨倾盆而至,豆大的雨滴如断了线的珠子散落在辽阔大地,哗哗的雨声敲打着门窗,声音响脆。 公孙楚粤站在亭子的边缘,目光眺望远方,神色怔然,目光呆愣,她伸出双手,闭上眼睛,感受着雨滴敲打着手的感觉,原来雨这么冷,透彻心扉。 雨滴顺着风,不断往亭子里吹,不一会儿,公孙楚粤的衣服被雨滴打湿,衣服紧贴着身躯,碧蓝色的裙子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 “小姐,小姐。”耳边传来春花的呼喊,急切而热烈。 “小姐,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呢?雨这么大,赶快到厢房避避雨。”春花打着一个碎花纸布雨伞,小跑着过来,脚下的水坑在她走上去时水花四溅。 “哦,我想看看这雨景,你看,多么美呀!”公孙楚粤指着远方连绵不绝的山峰,赞不绝口,只是脸上却没有欢呼雀跃的笑容。 天空一片阴沉,雨哗啦啦的一直下,水气缭绕,远方的山峰隐隐约约,看不真切,似给它们笼罩了一层薄纱,朦胧之极,美丽之极。 春花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目光所及,雨色朦胧,静下心来看,真的别有一番美丽,四周一片寂静。 主仆两人静静地站在亭子边缘,欣赏着这美妙的雨景,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桃花被雨滴打的抬不起脑袋,片片桃花掉落,轻飘飘的掉进着雨海里,顺着水流,一路飘向远方。 公孙楚粤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目光所及之处,水光粼粼,倒影出她的影子,有那么一瞬间,她有想跳下去的冲动。 她看着鱼儿不断跃出水面,自由自在,她呀,也想这样自由自在,没有束缚,没有仇恨,没有恨意,只有无忧无虑。 看着雨渐渐小了,她提着裙子,忽然冲进雨中,扬起头迎接着雨,银铃般的笑声不断传来,脚下不断变换,慢慢看,她竟然跳起了舞,雨中舞姿,别有一番滋味,欢乐的笑声不断传来,甚为美丽。 公孙楚粤得意一笑,雨水打在她的脸上,看不真切。司徒衡,她沈丘悦回来了。 看着远方黑黑的乌云不断移动,公孙楚粤停下跳动的舞姿,呆愣着看着天空。 “小姐,我家主子有请。”正在公孙楚粤出神之时,身后出现一道声音。 公孙楚粤勾了勾唇,司徒衡,他还是没有忍住。 “你家主子是?”公孙楚粤转过身体,端庄自然,发髻上点点雨珠反而为她添了几分美丽,声音柔柔弱弱。 “我家主子是司徒衡。”侍卫不卑不亢的语调响起,不愧是司徒衡调教的人,和他真相似。 “还请劳烦带路。”公孙楚粤柔柔的声音响起,低垂的眼眸掩饰着她的情绪,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把恨意压下,手指紧握,然后又慢慢伸展。 春花连忙打开雨伞打在公孙楚粤的头上,弯腰掀着她的落地长裙,以防止被泥泞绊住。 三人走到屋里,公孙楚粤低着头整理自己的衣服,看着身后的裙摆,她暗自懊恼,早知道有雨,就穿轻便点的衣服了,真是得不偿失。 “还请小姐在此避雨,待雨停后,请速速离开。”那个侍卫说完,握着手中的剑,大步离开。 公孙楚粤嘴角抽了抽,虽然妆容被雨淋了,但也不至于丑的不能见人吧,司徒衡的人,果然清高,都一样的自命不凡,切,公孙楚粤撇了撇嘴,表达她的不满意。 公孙楚粤见周围没有人,脱下衣服的外层,请原谅她,真的无法穿着这么黏糊糊的衣服,真是太折磨人了。 “小姐,你干什么?不可以这样的,被人看见了,会有流言蜚语的,对你名声不利呀。”春花连忙按着她欲脱衣服的手,脸急的涨红,还扭头看了看周围,生怕有人看到这一幕。 “不会有人看见的,你看外面雨这么大,怎么会有人看见呢,衣服一干,我立马穿上。”公孙楚粤一边说着,一边扒开春花的手,语气不容拒绝。 “哦,那好吧,小姐你现在就进内室去,奴婢去生火,把衣服烘干。”春花抱着公孙楚粤脱下的衣服,往旁边的房间走去,出门时还左看看,右看看,随后把门带上。 司徒衡从回到房间时,眼睛老是不由自主的往外看,手里捧着的书,一直停在一页,迟迟没有动静,太不正常了。 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雨滴声,他坐立难安,平静一会儿后,发现并没有什么用,从他的视角往外看,能清晰的看见公孙楚粤的一举一动。 在他的记忆里,沈丘悦也喜欢这样的雨天,按她的话来说,只有雨天,她才能得到片刻的安静。她说:“衡,你不觉得雨天很漂亮吗?尤其是周围都被渡上了一层朦胧美,你想啊,漫步在雨中,是多么惬意舒适呀,如果有机会的话,好想在雨中跳舞啊,不过我父亲肯定会骂我的。”她冲他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以前的他并没有如此感觉,因为他感觉雨天是沉闷的,潮湿的。 看着眼前的人和沈丘悦一样的神情,一样的高兴,甚至她真的在雨中跳起了舞蹈,司徒衡看呆了。 司徒衡看了看天边的乌云不断聚集,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叫了他的侍卫,把公孙楚粤带入了偏房避雨。 他看着公孙楚粤不拘束礼节脱掉黏.湿的衣服,看着她对丫鬟坚决的语调,还有那傲娇的神态,那微微抿着的嘴,真的和记忆中的人重合了。 记忆中的她遇到这种情况也是这样,嘴也喜欢微微抿着,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头微微扬起,高傲的如同一只孔雀。 司徒衡眼神中出现了迷茫,他已经分不清眼前的她是谁,他看见沈丘悦回眸一笑望着他,他抬起手颤抖的想要抓住她,定睛一看,原来不是她,只是和她相似的罢了。 司徒衡放下抬起的手,自嘲一笑,呵,他已经魔怔了。 公孙楚粤知道司徒衡肯定在某一处观察她,以他那么谨慎的性格,是不会这么放任她在他的住处的,顶多就是看到她像沈丘悦,动一下恻隐之心罢了。 可她公孙楚粤要的就是这些啊,一点一点的攻心才是她的真正目标,她太了解司徒衡了,比 他自己都要了解,她要在不知不觉间驻进他的心里,人不都常说诛心才是最痛彻心扉的吗? 公孙楚粤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雨景,手托着下巴,眼睛闭上,放松全身的毛孔,细细感觉着这一美妙时刻。 “小姐,衣服烘好了,你赶紧穿上,不要着凉。”春花拿着烘干好的衣服走进来,公孙楚粤伸着手,春花把衣服给她穿上,整理好她的衣服。 “小姐,你的头发已经全湿了,要不要放下来晾晾,免得着凉了。”春花看着她潮湿的头发,满脸的担心,小姐本来身子骨就弱,这样淋雨,不知道会不会生病。 “嗯,那就放下来吧,感觉头好沉。”公孙楚粤摸了摸头发,把头上插着的头钗拔下来。随即 把湿了的头发全部放下来,柔顺的头发一直垂到腰间。 公孙恭在小厮的护送下从马车上下来,满脸喜悦。 “去大夫人那去。”公孙恭对正在打伞的仆人说到,大步流星的往前走,脚底的水溅的到处都是,黑色的长筒官靴很快被打湿。 “是,老爷。”打伞的小厮加快步子,跟上公孙恭的步伐,裸露在外面的身躯被雨水浸透,大颗的雨滴顺着下巴滴滴答答的往下流,眼睛被雨水打的挣不开。 “夫人,夫人。” “老爷,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往这赶了,着凉了可怎么办。”大夫人心疼的搽了搽他身上的雨滴,怒嗔了一眼。 公孙恭笑着了笑,说到:“哎呀,我太高兴了,这个暴雨来的真及时,干旱几个月的农田终于迎来了雨,皇上龙颜大笑,准备举办盛宴,并携带家眷入宫参加,其实实则是为太子选太子妃。” “真的,老爷,你说这话的意思是?”大夫人喜笑颜开,虽然她已经猜到了大概,但还是想听公孙恭亲口说,她连忙把公孙恭扶到椅子旁,让他坐下。 公孙恭喝了口茶,说到:“你安排好嫣然和楚粤,让嫣然好好准备准备,楚粤已经被赐婚了,皇家盛宴她当然要参加。” “是,老爷,不过楚粤今天去寒山寺上香了,等她回来,妾身告诉她。”大夫人听见公孙恭的亲口回答,语气掩饰不住的高兴。 “今天下这么大的雨,上什么香,出事怎么办,来人呐,去把二小姐接回来。”公孙恭本来高兴的心情一下低落,这种天气最适合盗贼出行了,粤儿万一碰到了可就惨了。 毕竟粤儿已经是亲封的皇妃了,万一出点事,公孙府也会受到牵连的,皇上本来就够忌惮他公孙家了,免不了借题发挥。 第12章 难听 另一边,寒山寺的雨渐渐停了下来,这场雨足足下了两个时辰才停歇,公孙楚粤一直站在窗边,欣赏着雨景,她的头靠在窗边,手里拿着折下来的桃花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雨后的天空异常明亮,空气清新,芳草鲜嫩,公孙楚粤深深的对着空气吸了一下,脸上带着满满的满足。 一眼望去,映入眼帘的满是郁郁葱葱的山林,绿色遍布整个山脉,勃勃生机。 “小姐,雨已经停了,还请速速离开。”出神的公孙楚粤被打断思绪,她站直身体,转身面前这个侍卫。 “你家主子呢,我要见他,我有要事相商。”公孙楚粤垂直的头发随风飘扬,她静静地站在原地,威严尽显。 “主子不见客,还请离去。”侍卫面不改色的继续赶人。 “无月,让她进来。”司徒衡淡淡的声音传来,只有武功达到一定境界才可以隔空传音,司徒衡又强大了不少。 公孙楚粤的眸子闪了闪,司徒衡的功力竟然如此深厚了,她自从来到这个身体后一直不停地练习之前的心法.功力,可是这具身体没有一丝武功底子,纵然她一直再努力,武功也只达到她前世的十分一罢了。 她眼中闪过焦躁,他们差距真是越来越远了,以她一人之力,想要整垮司徒衡,简直是天方夜谭。看来,她需要尽快寻找盟友了。 公孙楚粤走到门口,收敛自己的神情,缓缓走进屋内。 此刻的他背对着她,望向窗外,挺拔的身躯在衣服的包裹下显的更加矫健,修长的身躯直直的站在那,无端的给人一种魄力,头发上插着一根蓝紫色的簪子,晶莹剔透。 司徒衡推开窗户,欣赏着雨后的美景,泥土的芬芳扑面而来,清新的空气弥漫整个屋子。他听到隔壁竟然有事找他,他知道本不应该叫她过来,可心里却一直不受控制,他总感觉她知道点什么。 “司徒公子。”公孙楚粤看着他的背影,怔了怔,开口喊他,清亮的声音如同黄鹂般那么响亮清脆,夹杂着女子特有的细柔的味道。 “公孙小姐说有事和我商量,不知道是什么?”司徒衡转过身体,盯着她的脸庞,却瞬间被她的装扮迷花了眼。 墨黑的头发散落在背上,那垂到腰间的头发参差不齐,随着主人的动作丝丝飘动。本就不大的脸被散落的头发遮了一半,若隐若现,美极了。 司徒衡被吸引的不是她的面容,而是她的动作,她俯身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她四处滚动的眼珠。沈丘悦讨厌和父母以外的别人行礼,每次行礼是都心不甘情不愿,所以每当行礼时她的眼珠老是瞄来瞄去,极其不自在。 司徒衡想再仔细的看,结果眨眼间,已经没有了,好似他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个错觉,都是他的幻觉。 公孙楚粤吓的心脏直跳,她的这个小习惯她曾经和司徒衡抱怨过,刚才不自觉又暴露了,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 “司徒公子,楚粤想来道歉的,上一次,是楚粤太冒昧了,还请司徒公子不要在意。”公孙楚粤咬着下嘴唇,为难的说到,脑袋都快勾到地上了。 司徒衡不知为什么,看着她这幅模样,心老是不受控制,感觉她很可爱,莫名的想笑,连他自己都说不清到不明。 什么?可爱?司徒衡被他的思想惊到,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能她真的太像沈丘悦,他老是从她的身上找到她的影子。 司徒衡苦笑了一下,“胡小姐不必在意,我已经不记得这件事了,还请公孙小姐以后不要再如此了,你值的更好的人。” 司徒衡面对她,总是不由自主的心软,面对沈丘悦时的温润的气息渐渐回归,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他司徒衡,太傅之子,生来高傲,自身也有实力,对待人都是客气而疏离的,只有面对沈丘悦,他才会放下一丝丝戒备。 “司徒公子,我不会放弃的,我会时常来的,直到你看到我为止。”公孙楚粤的头猛然抬起,声音坚定,眼神透露出执着。 “我言尽于此,还请公孙小姐自重。”司徒衡看着她,语气冰冷,转身面对窗户,再也看不到他一丝面容。 “司徒衡,我不会放弃的,不会的。”公孙楚粤朝他大喊到,提着裙摆跑出房门,伤心欲绝,散落的头发四处飞扬,背影甚是美丽,可惜,并没有人欣赏这一点。 “小姐,你怎么了?”春花来找小姐,却只看到小姐落荒而逃的声音,春花追在后面,大声的喊着小姐。 公孙楚粤跑到湖边,蹲在地下,只听见小声的啜泣,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为了掩盖自己狰狞的面容,她发现越接触司徒衡,她越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恨意,看着他道貌岸然的样子,她恨不得撕烂他的面容。 司徒衡,欠沈家的,你终究要还的,你我青梅竹马,沈家待你不薄,为什么你可以做到如此地步,如果你去圣上求情,那怕那么一次,我都不会如此恨你,哪怕那么一次,就一次啊,对你来说就那么难吗? 公孙楚粤控制不住自己,伤心的泪借着这个借口肆意发泄,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她真的好恨好恨。 她的弟弟然儿才六岁,才六岁,还没见到这个世间的美好,就遭遇了那么残酷的待遇,到如今她还不知道他的消息,这一切的一切,司徒衡,不会原谅你的,不会原谅你的,这世间最痛的惩罚,他一定会尝到的。 司徒衡,他不是在意你的家族吗,那他就好好的看着司徒家是怎么覆灭的,这蚀骨之痛不应该由她一个来承担。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那个公子欺负你了?”春花气喘吁吁的跑到公孙楚粤的身边,看着伤心的小姐,误以为她受到欺负了。 春花轻轻抚摸着公孙楚粤的背,帮她理顺呼吸,看着眼前伤心不已的小姐,她的泪也不自觉的落了下来,小姐一向坚强,能让她哭的事情,不多。 过了好久,四周一片寂静,悄无声息,公孙楚粤勾着头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她今天失态了,压抑许久的伤心终于在看到司徒衡时全面崩溃,那无法压抑的恨意让她的心都在燃烧,她只好寻找一个方式来宣泄情感。 司徒衡望着远方哭的伤心的女子,只感觉心在微微颤抖,那不经意间的疼痛被他强制的忽略掉,转身回去处理事物,司徒家在朝堂上树敌太多,他必须护着司徒家。 “哦,没事,只是忽然想娘亲了,走吧,该回去了,父亲该担心了。”公孙楚粤站起身来,因长时间蹲着,起来时头微微眩晕,她揉了一会太阳穴才带着春花走。 离开时,她微微回头,目光不时的寻找那一处身影,目光所及之处并没有看见想见的人,她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把失望的表情演绎的淋漓尽致。 公孙楚粤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寒山寺,因雨后地面潮湿,比较泥泞,耽误了不少时间才下来。 闲谈的仆人看见小姐下来,赶忙回到轿子旁边,把轿子抬到小姐面前。 “春花,海生还没回来吗?去了那么久了。”公孙楚粤似在问话春花,可那喃喃自语的声音真的很难听到。 “啊,什么,小姐,你说什么?”春花头伸到她的面前,眼神满是疑惑,故作冰冷的脸上紧皱着,那认真的模样真的可爱极了。 “嗯,没事,赶紧回府吧,小姐想吃你做的桃花羹了,美味极了。”公孙楚粤说着舔了舔嘴唇,眼神中满是渴望。 看着小姐小孩子气的模样,春花紧绷的脸微露出笑意,只是那微抿的嘴角,不是一般人还真的不明白她真的在笑。 “是,奴婢回去就给小姐做。”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回去,途径一片小树林时,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莎莎的树叶声,竟连鸟儿的叫声都没有。 公孙楚粤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她拉着春花手迅速离开轿子,离开的那一瞬间,轿子轰的一声裂开,剑气四射,周围抬轿的仆人摔倒在地。 一群人围着公孙楚粤,黑衣面巾遮盖着他们的脸,显然这一次的人的功力比上次的那一批人高出了太多。 公孙楚粤在心中慢慢盘算着,她自己的话还是有把握逃走的,可是还有春花和那么多仆人,如果她走了,他们必死无疑。 “阁下是哪路人,我一个深闺女子,并没有招惹你们,你们替谁办事,我双倍钱付给你们。”公孙楚粤尽可能的拖延时间,这些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人,钱财压根吸引不了他们。她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解决方法。 “不要废话,上。”一眼不和就打打杀杀,黑衣人一涌而上,丝毫不给公孙楚粤喘息的时间。 公孙楚粤猛的推开春花,一个翻身,躲过伸来的长剑。 春花目前只学了一点心法,具体招式她还没教,迎上这批人,春花真的是在送死。 恍惚间,长剑从空中而来,她猛然抬头,离她只剩一尺距离,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 只见黑衣人的剑尖已经垂直往下,眼看就要刺到公孙楚粤,公孙楚粤紧急一转,身体的超强柔韧性帮她逃过一劫,只是在转动中,胳膊摆动幅度太大,躲闪不及,剑从胳膊旁划过,只听见衣服破裂的声音,随后鲜红的血喷涌而出。 第13章 慈爱 公孙楚粤捂着胳膊,寻找一空隙,身形一闪,躲到一边,她盯着眼前的人,眼珠急转,再这样下去,根本不可能逃脱,拖的时间越久,对她越不利。 春花瞅人不注意,慢慢后退,妄想脱困,出去寻找帮手,一黑人察觉到动作,手中飞射出一支飞镖,瞬间进入春花的小腿肚,速度之快,措手不及。 “啊。”春花绊倒在地,剧烈的疼痛袭来,稚嫩的小脸皱成一团,鲜血顺着小腿,往地下蔓延,不一会儿,土地呈现暗红色,她拖着受伤的腿,还在一步一步往前爬。 公孙楚粤扭头看了她一眼,紧皱着眉头,手中的动作变换的速度极快,她极力运行体内的心法,内力已经被掏空,豆大的汗滴从额头上滴落下来。 黑衣人看着她已经快抵抗不住,加大攻击,手中的招式变的欲加凌厉,一步步逼着她后退,公孙楚粤扭头望了一眼身后,情势已经不容乐观,她必须要想办法引开这些人。 公孙楚粤一边打,眼睛不断搜索周围有利地形,没有,全是平地,压根无法让她躲藏,楚粤心里此刻已经焦躁起来,上天让她重活一次,不会这么简单的让她这么死的,她也绝不认输,她还没有找到母亲和弟弟,还没有为沈家翻案,还没有向司徒衡报仇,还有好多事还多事等着她去做。 忽然,公孙楚粤脑海中闪现一处地方,离此处不远的地方有一处隐秘的山洞,是沈丘悦遭遇刺杀的时候无意发现的,要不是她此刻生命危机,她还想不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公孙楚粤身影虚晃一下,往树林中跑去,脚步健步如飞,胳膊的鲜血一直不停地在流,楚粤看了眼,拿出怀中的手帕按住伤口,脚步不停。 身后的黑衣人盯着她狼狈的身影,面面相觑,往树林深处跑,无疑是找死,人烟罕至的地方只会更利于他们动手。 “追。”带着黑色面纱的黑衣人冷冽的语气响起,脚下动作迅速,黑色的身影极速往林中窜去,瞬间没了身影。 春花看着这一切,手狠狠地捶打着地面,懊恼急切的神情溢于脸上,她怪自己为什么不勤加练习武功,如果她够强大的话,这一切她都有能力阻止了。 这时往林中跑的公孙楚粤已经气喘吁吁,她什么也不看,加大步伐一直跑,一直跑,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听见脚踩过树叶的莎莎的声响,身后的黑衣人紧追不舍,她完全找不到脱困的机会。这批黑衣人武功真的不容小觑,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 你追我赶,公孙楚粤此刻体力已经无法支撑,她扭头看着身后穷追不舍的人,只想跑的再快一些,再快一些,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不行了,速度也渐渐地慢了下来。 再努力一下,再努力一下,就快出去了,她已经隐约看见外面的阳光了,公孙楚粤不停地给自己增加心理安慰,求生的欲望是那么迫切。 公孙楚粤终于跑出了小树林,她突然猛的一停,身体因强制停止而无法站稳,一下倒在地上,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 公孙楚粤望着面前的景色,是一座悬崖,从她目光往下望去,只感觉到阵阵眩晕,太高了!这和她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悬崖深不见底,掉下去完全没有活路。 公孙楚粤的呼吸剧烈起来,她不停地喘息,眼睛不断寻找周围可藏身之处,只可惜,目光所及之处,全是一片空旷的地,猛然间她看见不远处有一处巨大的藤蔓往山崖下蔓延。 楚粤连忙跑到旁边,打量着这个藤蔓,就在这时,黑衣人已经追上来了,凶神恶煞的往她这边赶来。 公孙楚粤一咬牙跳了下去,她必须要赌一把,如果她此时不动,她必死无疑,是死是活就看上天的安排了。 公孙楚粤在跳下去的同时,手抓住垂下的藤蔓,但巨大的冲击,让她不停地往下滑,手上鲜血直流,受伤的胳膊因过度使劲,原本已经停止的流血的伤口再度裂开,伤口崩开。 “啊啊啊。”公孙楚粤为了制造她真的跳下去的假象,不停地叫喊,她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回音停了好久好久。 公孙楚粤蹬着峭壁,滑落的身影慢慢停止下来,她偷藏在藤蔓的绿叶下,幸好今天她穿的是碧蓝色的衣服,隐藏在藤蔓中,若隐若现,看不真切。 “这次不可能是公孙嫣然,她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找来这些黑衣人,我刚回京城,从没有和人结怨,怎么会那么想置我于死地?”公孙楚粤双手抓着巨大的藤蔓,眉头紧锁,不断思索今天的事情是谁所为。 悬崖边上的黑衣人伸头往下望了望,确认人已经死亡,“走,回去禀报主子人已经成功猎杀。”黑衣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一会儿便全部消失。 公孙楚粤看着自己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的手臂已经没有了力气,她也没有了往上爬的力气,她只能等待救援。 只可惜,公孙楚粤看着自己不断流血的胳膊,脑袋一阵阵眩晕,她知道是自己流血过多所致,手慢慢滑落,身体往谷底坠落。 “母亲,弟弟,我已经尽力了,只望你们好好活着。”公孙楚粤张开双臂,身体迅速往下坠落,山间巨大的风刮疼了她的脸,嘴角挂着一丝苦笑。 “公孙楚粤那个贱人死了吗?”一女子穿着火红的薄裙,轻纱覆盖在她的身上,更衬的肤如凝脂,大红嘴唇微微清启,娇媚的声音随之响起,媚眼流波。她侧躺在宽大的床上,洁白的轻纱围帐随风飘动,外人看不真切具体景象。 “回主人,属下亲眼看见她坠崖,不会有错。”一群黑衣人跪在地上,看不清眼中的神色。 “嗯,那就好,你们下去吧。”那一女子轻轻的挥了挥手,薄唇轻启,媚眼流波转动,更显魅惑。 “属下告退。” “公孙楚粤,什么东西,竟然敢勾引司徒衡,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女子恶毒的话从口中吐出,轻轻绕着自己的衣服,青丝散落,嘴唇勾起一抹魅惑的笑意。 奉公孙恭前来的仆人途径树林时,看见二小姐身边的春花晕倒在地,伤口发紫,一群仆人也都被打晕,躺在地上,唯独不见二小姐的身影。 “醒醒,醒醒。”一仆人叫醒昏倒的春花。 春花混混沉沉的醒来,看着来人,拉着那个侍卫,“快快,快去就小姐。”春花指着公孙楚粤跑的方向费力的指着,两眼一翻,又晕倒了。 “她中毒了,带她回去,你们几个跟我来。”侍卫安排两个人送春花回府,其他人跟着他去寻找二小姐。 公孙楚粤迷迷瞪瞪的从昏迷中醒来,她摇了摇昏沉的脑袋,渐渐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竹子搭建的屋子,身上盖着柔软的被子,胳膊上的伤口也已经被处理好,桌边还有喝剩下的药渣。她穿着鞋,慢慢走到门边。 这简直是一个世外桃源,公孙楚粤眼中看到的都是各色的花朵,姹紫嫣红,在不远处的栅栏里,还种着她不认识植物,有高有矮,颜色鲜艳,煞是好看。 “有人吗,有人在吗?”公孙楚粤虚弱的声音想起,她扶着门边,缓缓走出来,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不远处,她看到了她跳下来的山峰,藤蔓直直的垂到谷底,旁边还有一座瀑布,巨大的水流声声声入耳。 “呀,女娃娃,你醒了,碰到我算你命大哦。”一苍老的声音从背后想起。 公孙楚粤缓缓转过身体,一老人映入眼前,花白的胡子垂到脖子间,一身灰色的袍子穿在身上,身体有些佝偻,头发花白,只是那眼神矍铄,精光乍现,不容小觑,脸上挂着乐呵呵的笑容,很是慈爱。 “你是?是你救了我。”公孙楚粤疑惑的开口,她盯着老人,眼中满是戒备。 “哈哈,闲人野鹤罢了,我去采药,看到堕落的你,还好遇到老头我了,要不然你现在正在阎王殿呢。”老头笑呵呵的说到,手一下一下的捋着他那花白的胡子。 “多些老人相救。”公孙楚粤听完他的解释,再一次感叹自己命真大,撑着虚弱的身体,想要下跪感谢他。 “哎哎,下跪就不必了,我救你也是有条件的。”老头开门见山的直接说出目的,神情严肃,表情认真。 公孙楚粤警惕的看着她,眼中戒备加深,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她可不会替任何人卖命的,尽管救了她,逼不得已,她会……趁机逃走的,虽然希望不大。 “你说什么事。”公孙楚粤语气立马变的阴沉。 “哎啊,女娃娃,不要这么严肃吗,怎么那么不可爱呢。”老头看着公孙楚粤戒备的眼神,想要调节氛围,撒娇的语气张口而来。 公孙楚粤揉了揉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嘴角使劲抽了抽,“有什么事,你先说吧。”公孙楚粤无奈的开口,感情开始的形象都是装的,这不,马上原型毕露了。 “哎呀,没什么大事,老人就是看你根骨清奇,想找个继承人,你看老头一人住在谷底,除了飞禽走兽,什么都没见过,不想一身的武艺没人传承,你看?”老头可怜兮兮看着她,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公孙楚粤的面前,捏着她的衣袖,晃着她。 第14章 情绪波动 老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稍纵即逝,他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见了一个人就把自己的武功绝学传授给她,要真是这样的话,他弟子早就遍布天下了。 他在为这女孩把脉的时候,发现女子身体里有一股奇怪的气息,若隐若现,遍布在她的全身,而且她伤口恢复速度太快了,所以,嘻嘻,他想研究研究。 “嗯,就这么简单?”公孙楚粤明显一副不相信他的模样,这也太简单了,只见过她一面,就收她为徒,她可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能力。 “娃娃,你不相信老头?呜呜,我好桑心呐。”老头捂着眼睛假哭,手指露出一丝缝隙,他透过缝隙看着她,见公孙楚粤没有反应,唔,更伤心了。 公孙楚粤看着他做作的样子,实在受不了了,“停,停,我愿意,我愿意。” “但是我先说好,我还有其他事情没有办,你要想教我,就和我一起出谷要不然,你就在另找他人吧。”公孙楚粤缓缓说出她的条件,神情坚定。 老头看着公孙楚粤不容商量的眼神,额,这个女娃娃真不可爱,可是为了弄明白怎么回事,唔,可以接受。 “哦,那好吧,老头跟着你出府,徒弟呀,你先养好伤,咱不着急走。”老头安慰着说到,反正他是不是也老出谷去玩,就当出去玩了,唔,就这样,嗯,去给我徒弟整点药吃,身体太虚了。 公孙楚粤看着他爽快的答应,心底疑惑更深了,怎么会这么简单,他到底有什么猫腻,公孙楚粤紧皱着眉头,算了,总归不会害她,以后会知道的,公孙楚粤转身往屋里走去,她好累,她要睡一会儿。 另一边。 “主子,公孙小姐出事了。”一暗卫站在阴暗处,声音沙哑。 “怎么回事?”司徒衡大声喝到,眼中闪过担心,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是梨花宫下的杀令。” “是她?魅天娇。”司徒衡眉头紧皱,慢慢吐出这个名字。 梨花宫是江湖一大势力,历代宫主均是女子,而且是越魅越好,在江湖中是一杀手势力,每次出手,不死不休,因此很少有人会得罪她,也是唯一知道他身份的人。 只因他在创建暗夜宫的时候有一次受伤,是她救了他,所以知道他的身份,他欠了了她一个人情。 他知道她对他有意,沈丘悦是她未婚妻的时候,也曾遭受过她的暗杀,他由此对她放了狠话,并摧毁了梨花宫在京城的几个据点,所以她才没了动作。 “公孙小姐怎么了?”司徒衡的语气带着一丝连他都没有发现的颤抖,他感觉总有些东西离他而去了,到底是什么他不知道。 “公孙小姐坠崖了,还是天悬崖。”暗卫迟疑了一下,才缓缓说出口。 什么,天悬崖,深不见底的天悬崖,至今为止,但凡跳下去的人都尸骨无存,半山缭绕的雾气无法预测它的高度,怎么会是天悬崖。 司徒衡心跳了一下,思想不受理智的开口,“通知暗影,找到她。” 公孙楚粤在谷底过的很是惬意,丝毫不知道外面的人已经找疯了她,公孙恭派了几波人轮番找她,司徒衡也加大了人手,可是还是没有找到。 公孙嫣然听到这个消息后,大声狂笑“公孙楚粤,没想到我还没出手,就有人收拾你了,哈哈,看来你果然短命。”公孙嫣然喜不自胜,自以为解决了心头大事,喜滋滋的带着身边的大丫鬟秋香出门逛街 时间又悄然无息的过了几天。 眼看离皇上设的盛宴迫在眉睫,公孙楚粤还是没有丁点消息,公孙恭听着下人报上来的消息,怒火升天。“滚,找不到二小姐,你们就别回来了。”公孙恭掀翻桌面的纸砚笔墨,大声吼到。 赐婚的二皇子妃突然失踪,皇上一定会借题发挥,想到这,公孙恭就一阵郁闷,平常温润的性格也消失不见。 “师傅,我伤差不多了,该出谷了,我离开的时间太长了,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处理。”公孙楚粤练完剑,搽这脑门的汗,对坐在一旁指导她武功的师傅说到。 通过这几日,她完全被所知的信息惊呆了,眼前这个老顽童似的老人竟然是江湖赫赫有名的冷天煜,只不过三十多年前就隐居了。 冷天煜在江湖的威名至今无人能比,当她还是沈丘悦时就听说过着神一般的人,传说他的武功无人能及,能徒手伤敌上千,而且此人极其护短,他其中一个弟子被无辜杀害后,他独自一人灭了一个门派,由此威慑江湖。 更让人惊叹的是他的医术,能医活死人,治白骨,由此被江湖人封为“医圣”,和江湖另一人并称“医毒双绝。” “啊这么快呀,老头我还没收拾好东西呢,你看,出门在外,这个药丸要带,可以解毒,唔,这个也要带,万一有人杀我,我毒死他,嗯,还有这个,这个……”老头喃喃自语,包裹里的东西在一点点加重。 公孙楚粤看着他带的东西,嘴角猛抽了抽,眼睛急促抽搐,额他就差没把这个房子带上了。 “师傅,东西外面都有,我帮你置办,咱就那些药丸就行,想不想吃烤鸡了?嗯?”公孙楚粤连哄带骗,外加威胁的语气对老头说到。 “唔,想,那好吧,就拿些药丸吧,徒弟,徒弟,别忘了我的烤鸡,今天两只。”老头伸出双手比划着二,可怜兮兮的望着公孙楚粤,呆萌极了。 要不是亲眼看见老头是这个模样,她死也不会相信,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冷天煜竟然是这幅狗腿的模样,她扶额抬头望天,一阵无语。 公孙楚粤这几天深深感觉到她被骗了,这里啥吃的也没有,天天是野菜,她快疯了,于是上山打猎了一个野鸡,烤了烤,结果眨眼间,就剩鸡骨头了。 自此那天起,这个老头天天让她给他烤烧鸡吃,天天如此,公孙楚粤深刻怀疑他其实是想找个厨娘。 不过冷老头也很负责,在教她武功是甚是严厉,容不得一点懒散,这不,这才十几天而已,她感觉自己武功进步很大,浑身充满力量。 “好,我答应你,赶紧收拾收拾走吧。”公孙楚粤催促到,她要查明白到底是谁想置她于死地,敌人在暗,她在明,她要最好准备,也不知道她那天走后,春花他们获救了没有,计划是否有条有紊的进行着。 两人准备好东西走了出去,公孙楚粤望了一眼她住过一段时间的竹屋,满脸留恋,等她大仇得报,这个地方到不失为一个好地方,适合隐居,过着悠然的生活。 冷老头带着她走小道捷径,很快到达山峰,很快被她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是到哪了? “师傅,这好像是南梁与大魏的交界处吧,怎么会到这里,你的隐居地竟然这着两山之间没有被发现?”公孙楚粤望着远处的两座山峰,她站在最顶端望下俯视,前面是大魏,后面是南梁。 “哈哈,怎么会发现呢,你师父可是很聪明的,你见你走过的那个树林了没,你以为就是单纯的林子吗?”冷老头撇了撇嘴,徒儿对他的质疑他可是很不开心的。想他冷天煜当年称霸一方,怎么可能连这个事情都办不到。 “哦,有什么异常吗?我不是很安全的走出来了吗?”公孙楚粤疑惑的问到,转过身体,盯着出来时的路,妄想找出一丝异常。 “那个林子称毒雾林,一开始它是个正常的林子,只是我来这里之后改造了一下,只有我能解这个毒,久而久之,人们就避而远之了,想来到老头我居住的地方要么穿林子,要么就是从你掉落的那个地方。”冷老头盯着远处的大魏,神情严肃,眼神中闪过不知明的情绪,与平常的他截然不同。 公孙楚粤正在担心怎么回去,故没有发现老头的情绪波动。 “额,那好吧,师傅,那现在我们往哪走啊?”公孙楚粤看着连绵不绝的山峰,一阵绝望,这要走到什么时候哦,唔要有个马车就好了。 “跟着老头走,老头可是很清楚路线的。”公孙楚粤盯着他洋洋得意的嘚瑟笑脸,撇了撇嘴,还是老实的跟着他走了。 一路奔波,终于在傍晚十分,楚粤和冷老头进了城。 “我的妈呀,终于回来了,累死我了。”公孙楚粤受老头的感染,说话的带着点点撒娇,语气中带着丝丝抱怨,情绪外放,不经意间,她已在悄然变化。 “师傅,你跟我直接回府吧,这样你也可以好教我呀。” “嗯,正好我也没地方去,娃娃,唔,你对师傅太好了,我好开心呐。”公孙楚粤嫌弃的看着他,他真是走一路演一路戏,看着周围人投过来的目光,她绝不承认她认识他,于是公孙楚粤一扭头走了。 此刻的公孙府里人心惶惶,公孙恭焦头烂额在在书房里走来走去,步伐急促。 “老爷,二小姐回来了。”一仆人站在门外向屋里的人恭敬的禀报着。 “回来了?在哪?”公孙恭猛的走到门口,打开房门,急促的说到。本来以为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毕竟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更何况还是天悬崖那么高的山崖,他几乎就快要放弃了,正在埋头想着怎么应付皇上,没想到,她竟然自己回来了。 “二小姐现在在门口。” 第15章 失踪 “好,通知二小姐让她来我书房。”公孙恭焦躁不已的心情突然间平静下来,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神情舒展,连带着语气也轻松了不少。 公孙楚粤失踪的这些天,他对外谎称公孙楚粤身体旧疾发作,前去别院治疗了,故不知情的人并不知道公孙楚粤失踪了。 “师傅,到了,你先随我去见父亲吧。”公孙楚粤看着面前的公孙府大门,对着身边的人解释到,随后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府里。 “二小姐好,老爷让你回来后到他书房去一趟。”门边的仆人上前,弯着身子,向公孙楚粤传达着公孙恭的命令。 “嗯,我知道了。”公孙楚粤思索一会,大概也知道父亲找她什么意思,毕竟她失踪了那么多天,总要有个交代。 “师傅,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你了,不要让父亲知道你的身份,毕竟诱惑太大了,难免不会出什么意外。”公孙楚粤扭头看着师傅,眼里隐现出算计,唔,她根基现在不稳,师傅说的话比她更有说服力。 “娃娃,放心吧,交给我了。”咳咳,老头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着,结果太用劲了,拍的他剧烈咳嗽。 公孙楚粤眼睛抽了抽,不动声色,额,和师傅在一起,她的定力越来越强了,唔,简直都快心如止水了,太适合她练功了。 “父亲,楚粤回来了。”公孙楚粤站在书房外面,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声音如猫咪那么大,听不真切。 “进来。”一声威严的声音传来,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冰冷。 公孙楚粤担心的看了看身边的人,她深深的为她师傅的不着调担着心,毕竟她师傅真的很,唔,太跳脱了。 公孙恭看着走进来的人,在她女儿后面还跟着一个老头,公孙恭皱着眉头盯着,没有说话,看着女儿低着不说话的脑袋,他暗自叹了一口气。 “粤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公孙恭眼睛含泪,喜笑颜开,眉眼中的喜悦掩饰不住,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父亲,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回来的。”公孙楚粤看着父亲担心的神情,眼睛酸涩,声音不由自主的哽咽,其实她都懂,这个父亲是因为利益才这样对她,可能太久没有享受过亲人的关怀了,她的情绪不受控制。 公孙楚粤没有说她遇到刺杀的详情,就算她说,也没有任何用,无非就是多让她注意点罢了,她目前还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看来有必要试探一下公孙嫣然。 她知道不是公孙嫣然,但不排除她可能知道些什么。 “粤儿,和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遇到刺杀,我听你的丫鬟说的一知半解的,而且你怎么会…”公孙恭欲言又止,他想说粤儿是怎么从那么高的地方活下来的。 “哦,对了,父亲,这是我认的师傅,就是他救了我。”公孙楚粤向父亲介绍身边的人,说着把冷老头拽到她前面。 “公孙家主,你好。”公孙楚粤看着严肃的师傅,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她怎么没发现师傅还有这样一面,太有气势了。 “阁下是?”公孙恭带着疑惑的盯着他,看他身上带着的气势,以及由内而外散发的尊贵,他的身份应该不简单。 “公孙家主,我姓冷,是一名大夫,你可以叫我冷大夫。”冷老头抱拳弯了一下腰,勾着头看着楚粤撇了撇嘴,还不是怨她徒弟,不让他暴露身份,要不然他岂会和一个小辈在着磨叽。 公孙楚粤看着师傅的动作,头不自觉的转开,唔,她想多了,师傅只是太会装了,无人能及。 “哦,冷大夫,谢谢你救了我家小女,公孙恭感激不尽。”公孙连忙朝冷老头也拜了拜,以表达他的感激之情。 姓冷?莫非是真的是那一家姓冷的? “敢问阁下,您和冷家有什么联系?”公孙恭终是没有忍住,开口问了他心中的疑问。 “老头我叫冷天。”冷老头有意的瞒了他的真实姓名,只把他在外行医的名讳说了出来。 “呀,原来是你呀,冷大夫,您能来我公孙府,真让我府蓬荜生辉呀,来,来,赶忙上座。”公孙恭连忙请冷老头请到上座。 冷天是江湖很有盛名,几年前,皇上宠妃得了重病,宫中御医都束手无策,只好悬赏江湖大夫,冷大夫只两天就治好了那位皇妃的病,皇上被他的医术折服,皇上多次想召他入宫让他当首席御医,被他都一一拒绝。 公孙楚粤歪着脑袋看着师傅,在看看父亲,完全不知道为啥父亲反应那么大,而且师傅只说他叫冷天啊,她怎么没听说过这个这人。 在她还是沈丘悦时,奉命镇守关外,所以她并不知道这件事。 “公孙家主严重了,冷某真是一民间大夫,不足挂齿。”冷老头谦虚的摆了摆手,另一只手不断地抚摸着他那一撮胡须,真是仙风道骨。 “冷大夫谦虚了,小女能得到你的指导,真是她的福分呀,还望冷大夫多多费心了。” “嗯,这个丫头很有天赋呢,老头我会尽力的。” 公孙楚粤看着师傅一本正经的胡说,嘴角不受控制的又抽了抽,她抬起手,摸了摸嘴角,她都怀疑自己嘴快歪了。唔,她如果没失忆的话,额,他教她的应该是武功。 “冷大夫一路奔波,风尘仆仆的,粤儿,带冷大夫下去梳洗梳洗,再给冷大夫准备点吃的。”公孙恭看着公孙楚粤,笑意达到眉梢,没想到这丫头还挺幸运的,竟然因祸得福。 “是,父亲。”公孙楚粤领着师傅慢慢退出书房,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拐角。 公孙恭看着消失不见的身影,笑着摇了摇头,对着远方的天空,喃喃自语“又是一年啊,不知道你们过的怎么样?” “师傅,你就住在我的流漪院吧,这样比较方便。”公孙楚粤一边走,一边思索,不知道大夫人那边愿不愿意,暂且先这样吧。 “娃娃,刚才我表现怎么样,是不是很棒,哈哈,我就说我老头怎么会那么厉害。”冷老头在旁边沾沾自喜,脸上呈现着奸诈的笑容。 “额,师傅很棒。”公孙楚粤言不由心的说了一句,抬着步伐头也不扭的大步上前。 “娃娃,等等师傅,哎呦,真不可爱。”冷老头在后面大声喊到,哼,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唔,可他好像越来越喜欢她了,他的徒弟就是好,脸上挂着喇叭一样大的笑容,笑嘻嘻的追着前面的人儿了。 “什么,公孙楚粤活着回来了?你确定的?”另一边的公孙嫣然听着这个消息,暴跳如雷,怎么会,那么高的山崖,怎么没有摔死她,公孙嫣然面目狰狞,鲜红的指甲狠狠地刺入手心而不自知。 这些天公孙楚粤失踪,虽说他父亲心情不好,但父亲却经常来看她,她开心极了,在她心里,只要没有公孙楚粤,爹爹就会只宠爱她一个人,所以人都以她为主,这种感觉简直太爽了,没想到,她又回来了,公孙楚粤,你不该回来的,不该的。 “哼,公孙楚粤,暂时让你多得意几天,我总有办法让你身败名裂,让你在京城中被世人唾弃,哼。”公孙嫣然阴狠的面容一闪而逝,随即恢复端庄自然。 另一边。 “主子,皇上要在宫中举办盛宴,你可要回府参加?”暗影低着脑袋询问,全身被笼罩在黑衣中,散发着阵阵阴沉。 “她找到了吗?”司徒衡漫不经心问到,一只手不断转着另一只手的嫩白的白玉戒指,神情淡然。 “回主子,没有找到,而且属下发现城中最近一直盛传公孙家家二小姐的事,而且,”暗影欲言又止,不知该不该说。 “而且什么?”司徒衡转着手中的戒指,淡淡问着他,扭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动作。 “只是城中的公孙家的二小姐名叫公孙楚粤,最近失踪了,只是公孙恭对外宣称公孙楚粤旧疾复发,送到别院了,经属下调查,她确实是失踪了,公孙家也在暗地里搜索她的踪影。” “哦,公孙家二小姐也失踪了,这么巧?”司徒衡眉毛轻轻一挑,疑问的看着暗影,冰冷的眼神盯的暗影快要支持不住。 公孙楚粤?如果不出他的所料,她们应该是一个人,前一段时间皇上给司音绝赐婚的那个女人,呵,明明都赐婚了还来勾搭他,他该夸她追寻真爱的勇气,还是该骂她蠢呢,还真是愚不可及。 可为什么他的心里有那么一丝丝不舒服,唔,估计最近真的太闲了,老把那个女人和丘悦重合,不一样的人,怎么会有交集呢。 “回府告诉我的父亲,我还需要一段时间来养伤,所以赶不回去。”司徒衡望着院中的成片的桃花林,手轻轻的一折,一株桃花来老他的手中,他把桃花放在鼻子前,闭着眼睛细细的品味着,随后淡淡的声音响起。 “是,属下遵命。”眨眼间,已经不见了暗影的身影,只剩下空气中传来的丝丝余音。 “花开一季,终要凋落。”司徒衡看了一眼桃花枝,把它从窗户口下丢了出去,啪的一声,只剩下桃花撞击地面的声音,再无声息。 时间慢悠悠的过着,距离公孙楚粤回府已经过了几天,楚粤这几天忙的分不开身,一边要学武功,一边要学医理,一边还要处理她离开这些天积累的事情,众多的事情压的她喘不过气,只有心中的恨意在支撑着她。 第16章 龙颜大悦 师傅曾告诫她,一定到心平气和的练武,说她心中杂事太多,大大降低了她的效率,她明白,可是她有时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冷老头在一边看着楚粤练武的状态,暗自摇了摇脑袋,她体内不止一种武功,如果控制不当,只怕会走火入魔,轻则经脉具断,重则危及生命,他多次劝说,可惜没什么效果。 他不知道她的心中在想什么,遭遇过什么,只知道她整个内心被恨意覆盖,她的剑式反映了一切,太过凌厉,伤人伤己呐。 冷老头看着楚粤本该灿烂的年华,却整天强颜欢笑,只有在面对他的时候,她才稍微放开了自己,越相处越让他心疼,心里也欲发的看中她,公孙楚粤的确是一个可塑之才,他所教的武功,招式,一点即通,举一反三。 “二小姐,这是明天参加盛宴的衣服,大夫人让奴婢给你送过来。”几个丫鬟捧着托盘走进来,里面分别是衣服,首饰,头饰,搭配的很完美。 “嗯,放下吧,我知道了。”公孙楚粤盯着衣服,扫了一眼,眼中神色无常,毫无惊喜。 丫鬟放下手中的东西,退着步子往门外走去。 公孙楚粤抬起步伐走进内室,转动了一个花盆,只见书架慢慢移开,一道门出现在眼前,楚粤看了看周围,走了进去。 这个密室是她无意间发现的,她探过这里,空间很大,而且发现这里竟然能连到外面,这就成了她出入公孙府而不惊动任何人的原因了。 她安排的那些人回来汇报工作,她安排事情都在这里,隐蔽性简直太好了。 在她离开那些时候,她的手下的人简直出乎她的意料,所以事情都没有因为她的失踪而停止,反而计划比她想象中的更加顺利。 海生生已经成功的聚集了那些乞丐孤儿,而且在教他们武功,夏生在她的安排下盘了几个铺子,正在装潢,有的已经开业了。春花养好伤之后,更加卖力的练武,不辞昼夜,夏荷因为她的突然失踪,只好暂停手中的计划和春花一起练武。 楚粤看着着一切,心里涌入一股暖流,她没有信错人。他们只需要一个机会,她给他们,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盛宴很快到来了,普天同庆,民间到处是一片欢呼,甘霖的到来让他们异常开心,辛苦一年的劳作终于保住了。 各位大臣携带着自己的家眷,按官位高低进场,莺莺燕燕的各家夫人和小姐相处的和乐融融,时不时传来几声黄鹂般的笑声。 当公孙楚粤踏入大殿中的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嘈杂的声音平息下来众人呆呆的望着眼前的女子。 一身火红的裙子穿在她的身上,丝绸的布料光滑柔亮,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白皙的笑脸更加动人,得当的笑容挂在脸上,张扬而自信。精致的妆容,薄唇微启,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黑色的眸子深邃的望不到尽头,精致的仿佛如同一个假人。 与之前在寒山寺看到的气质完全不同,那时的公孙楚粤楚楚可怜,柔弱无比,身体瘦弱,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这时的她大放异彩,浑身散发着高贵而典雅的气息,眼神自信无比,那微微勾起的嘴唇,更增添了几分魅惑。 “公孙大人,你可真是好福气呀,有如此漂亮的女儿,哈哈。”说话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爽朗的笑声不绝入耳。 公孙楚粤抬头看了他一眼,原来是胡太尉。胡太尉和公孙恭的关系不错,在她还是沈丘悦时,这两个人就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胡太尉过谦了,令千金也不错,哈哈。”公孙恭笑着回复胡太尉,两人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大殿上。 旁边的官员见此也都前来拍马屁,很快围成了一个圈,相互吹捧的声音不断传来。 公孙楚粤看着这一切,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认识的人,便走到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公孙嫣然看着眼前的一切,恨不得咬碎了银牙,手中紧握着帕子,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看不出一丝异常。 旁边一女子看到这一切,拿起帕子掩了掩嘴,脸上挂着笑意,只是眼中阴沉,算计一闪而逝,再抬头时,端庄秀丽。 各家的千金看着苗头不对,连忙走到公孙嫣然身边。 “嫣然,你这个钗在哪买的,怎么如此别致,太好看了。”一女子看着她头上的金钗,眼中闪过一丝嫉妒,随即满脸羡慕的看着公孙嫣然。 她只是家中的庶女,主母平常不打压就不错了,她的月钱只够日常的开销,压根没有多余的钱来装扮自己,想到这,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这个是在琉璃阁买的,这种款式只有这一个,我可是求了母亲好久的。”公孙嫣然看着众人羡慕的眼神,心中得意极了。 楚粤听着她们互相吹捧着公孙嫣然,顿时感觉乏味无趣,人呐,总是在捧高踩低,公孙楚粤感觉心中烦闷,不愿待在这种环境里,正想出去时,她感受到一个打量的眼神,她猛然回头望去,只见一男子冲她笑了笑。 是他!司徒毅远,他怎么会关注她,现在的他们好像并不认识吧。 在她还是沈丘悦时,她知道司徒毅远和司徒衡一直不对付,当时她是司徒衡的未婚妻,所以也不怎么待见司徒毅远,主要是司徒毅远给人的感觉太过深沉,虽然他一直保持着笑容,温文尔雅,可她总感觉那不是他的真实的形象。 故此,她不太愿意接触他,公孙楚粤细细打量了一下司徒毅远,其实他长的挺不错的,和司徒衡有五分相似,只是他的容颜更倾向于他的母亲。 据说,她的母亲是个妓.女,能被司徒海宠幸,想必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看司徒毅远的容貌就知道了。 眉眼柔和,黑色的眸子深不见底,在灯光的折射下,更显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挂着温和的笑意,唇角微微勾起,一袭白衣随风飘扬,如漆的墨发,散落在背后,黑白相称,更显柔和。 公孙楚粤愣了过来,冲他笑了笑,便把头扭过来了,神色无常,眼中翻腾的恨意被她强制压下,呵,司徒家,沈家的事情也没少参与吧。 司徒毅远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太像沈丘悦了,不管眼神,还是行为,都太像她了,呵呵,他好像找到一个好玩的东西了。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欣贵妃驾到。”太监的声音陡然在耳边响起,每听一次太监叫一声,她都不由自主的抖几下,每办法,真是太难听了。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千岁,贵妃千岁千千岁。”众大臣携带各自家属,忙跪在地上行礼,每个人都不敢抬头。 皇上身边跟着皇后,皇后后面是众多妃子,皇上落座,左边是皇后,右边是欣贵妃,其他妃子按照妃位高低,以此落座。 “众爱卿平身吧。”皇上坐在龙椅上,俯视着这一切,享受着高高在上的感觉,待看到他的的臣子都跪拜着他,他才缓缓说出口,手慢慢抬起。 公孙楚粤站起身来,看着前方的欣贵妃,这个欣贵妃好像叫公孙欣,是她父亲的唯一的妹妹,也是宫中除了皇后位分最高的人,据说皇上很是宠她,不知是喜欢她,还是忌惮公孙府的势力,估计两者都有吧,毕竟这么美的美人,还是少见的。 前段时间寒山寺踏青时,欣贵妃身体不适,所以没有去,故此,公孙楚粤也是第一次见到她。 眼前的欣贵妃,眉眼弯弯,一双柳叶眉微微皱着,眼眸含水,水汪汪的大眼眨着,姣好的五官在妆容的衬托下更显精致,一身蓝色的拖地长裙,更显风姿。 皇上低头不知说了什么,她怒嗔了他一眼,眼眸流转,脸上露出淡淡红晕,一副羞涩的模样,看的皇上龙颜大悦。 皇后看着打情骂俏的两人,隐藏在衣袖下的手紧握,锋利的指甲刺入手心,鲜血微微流淌,脸上端着端庄得体的笑容,笑呵呵的应对着各家的夫人,声音温婉大气,看不出一丝异样。 “皇上,您看,是不是该开始了,众人都等急了。”皇后侧着身体,笑意盈盈的打断皇上和欣贵妃的话,脸上挂着端庄大气的笑脸。 “皇上,皇后姐姐说盛宴该开始了,你别闹臣妾了。”公孙欣挑着柳叶眉,似笑非笑的看着皇上,眉目含情,唇角微勾,风情万种。 皇上看着她,心头一热,恨不得此时就把她压在身下。 “那朕来宣布,宴会开始,感谢上天带来的甘霖,为南梁带来了希望。”皇上哈哈大笑的说到,开怀大笑的声音迟迟不散,余音绕梁。 “皇上是真命天子,所以护佑南梁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一文官抬起脑袋,挺直身体,双手交叠,恭维的话语随即传出。 “哈哈哈,也少不了各位爱卿的功劳啊!”皇上听到这话,满心愉悦,笑意掩饰不住,眉眼弯弯,他看着大殿下站立的人,自豪感悠然而生,这就是他的南梁,他是这个国家唯一的主宰者。 皇上丝毫没有意识到,如今这个世道战火纷飞,数十个国家并立而存,还有数不清的小部落在虎视眈眈,他的将士在苦寒边境镇守着国家,保卫着百姓,而他却借着随便一个借口举办盛宴,奢靡浪费。 第17章 遮挡 公孙楚粤看着眼前的奢华的一切,眼中闪过不满,对上位者的不满,边疆战士吃不饱,穿不满,而这个所谓的皇帝却在纵情享乐,公孙楚粤看着眼前的官员们,个个锦衣华服,不知道贪污了多少银子。 以前她是沈丘悦时,驻守边疆,她深知将士吃的是什么苦,在那样严寒的地方,连最码的温饱都没有,还有时不时抵御其他国家的侵袭,时刻戒备,不让他们有偷袭的可能,他们在殚精竭虑的护着国家,在她公孙楚粤眼里,那些将士才是真正的功臣。 “皇上,听说皇后的的一个侄女叫什么来着,哦,林冉,在上次桃花会的时候她的画很得皇上喜欢呢,臣妾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呢?”公孙欣挑衅的看着皇后,眼中闪过幽光,哼,她到要看看那个叫林冉有什么本事,竟然也想打太子妃的注意。 太子妃只能落在她公孙家,这样她才更有把握整掉皇后,她位于皇后下面太久了,久到她都快没有耐心了,只有当上皇后,她才有机会再见那人一眼,就一眼。 “这有什么难,爱妃喜欢,那就让让她在表演一次,林小姐,你感觉如何?”皇上看着低下的林冉,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她穿着一身白裙,上好的绸缎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白而不透,丝丝灯光照在衣服上,更显飘逸,五官精致,只是那明艳的五官不苟言笑,眼神冰冷,让他移不开眼睛。 公孙楚粤注意到皇上的目光,勾着脑袋笑了笑,前世跟皇上打过不少交道,所以今天她特意选了一身火红的衣裙,张扬而自信,这恰巧不是皇上喜欢的类型。 而且司徒衡也曾告诉过她,皇上骨子里有极强的征服欲,他喜欢刺激的东西,这让他很有成就感。 公孙楚粤看着不远处一袭白衣的林冉,丞相的嫡女,眼里闪过一丝怜悯,被皇上司天看上的人,她逃不过的。 公孙楚粤余光撇到公孙欣,公孙欣笑意盈盈,似没有发现这一切,不由得也想起了关于她的遭遇。 公孙楚粤从春花口中得知,这个公孙欣也是个可怜人,以前的她就像这个林冉一样,大家小姐,桀骜不驯,和当时的沈枫金童玉女,被世人称赞,只可惜被皇上看上了,硬是被娶进了宫,多年恩宠不断。 “皇上,这样多没趣啊,听说公孙府的二小姐公孙楚粤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如让她们两比试一下,皇上给个彩头如何?”皇后看着皇上的眼神,咯噔一下,暗道不妙,她这个侄女就是太高傲了,总是让人有征服感,随即她赶紧向皇上提议到。 公孙楚粤猛然抬头,不知道为什么战火会蔓延到她身上,不该是公孙嫣然吗?还以为她是个软柿子? “哈哈,这样甚好,那你们就开始吧。”皇上大笑着应和着,眼睛不时的瞟着林冉,唔,可真是个尤物。 公孙楚粤没有办法,只能来到大殿前,唔,她前世最擅长打仗,以前谈的那个琴还是司徒衡喜欢,她才学的,哎呀,要表演什么。 公孙楚粤看了一眼周围,是那些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急中生智,哎有了。 “回皇上,臣女需要一把剑。”公孙楚粤跪在地上,双手抱拳,说出她的需求。 “准。”皇上也是摸不着头脑,且看她刷什么花样。 公孙楚粤拿着剑掂了掂,浑身气势陡变,凌厉而严肃。 公孙楚粤双脚慢慢抬起,眼睛盯着剑尖,锃亮的剑倒映出她的眼神,杀气腾腾,果断干脆,陡然,剑式突变,公孙楚粤不断翻腾着身影,看不真切她的面容,也看不清她的招式,只剩下火红的身影不断变换着位置。 又过了一会儿,公孙楚粤拽着顶上的纱布,绕着纱布不断变幻着招式,身影不断变换,看的人眼花缭乱,沉迷其中。 公孙恭和大夫人被公孙楚粤的表演惊呆住了,大夫人眼中闪过一抹阴沉,看来她之前小看了公孙楚粤了,此女心机深沉,希望不要有太大的野心,要不然她不介意动手让世间少了一个叫公孙楚粤的人。 皇后看着被迷住的众人,恨不得咬碎银牙,她端起茶杯遮住面容,脸瞬间垮了下来,眼神阴狠,目露幽光。 公孙楚粤飞到一半时,突然她听到刺啦一声,她猛然抬头,看到红布破裂,眼中闪过担心,这样摔下去,她势必会受伤,看着离高空不低的地面,她咬了咬牙,眼神急转想着脱困的办法。 公孙楚粤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暴露武功,不行,今天下去,她估计大夫人已经对她抱有戒心了,那她以后的事情就不好办了。 公孙楚粤瞥见旁边的柱子,猛然飞身到旁边,借住柱子,扔掉手中的丝带,没想到脚被丝带绊住了,身体控制不住的往下坠。 “啊啊啊。”公孙楚粤任由身体往下坠落,身体里不断旋转着功力,以减少对身体的冲击力,就在所有人以为她真的快摔到地上时。 一身黑衣男子飞身上前,搂住了那即将碰到地面的身体,公孙楚粤睁开眼睛抬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俊郎男子。 剑眉星目,一双熠熠发亮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那如毒蛇般的目光盯的人心底发麻,俊郎的五官带着丝丝戾气。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停止了,所有人都望着这英雄救美的场景,迟迟没有缓过神,甚至忘记了刚才那惊险的一刻。 公孙楚粤望着眼前的人,受到惊吓的眼眸带泪,楚楚可怜,泪光的掩盖,看不清楚她的眼神,她满是诧异,如果是他人来救她的话倒也可以理解,只是此人是太子司宦。 在她的印象中,司宦此人为达到目的不折手段,而且手段阴毒,心思狠辣,朝中一半的人受他胁迫不得不支持他。 唔,今天前来救他,估计是因为公孙家的名号吧,毕竟公孙家是朝中一大势力,得到公孙家的支持,他离皇位也就更近了一步。 公孙楚粤轻轻推开抱着她腰的大手,红着脸说到:“谢谢太子相救,公孙楚粤感激不尽。” “哈哈,没想到本太子刚来就给本太子一个惊喜,公孙家的小姐,果然都不同凡响啊。”司宦看着眼前红着脸的公孙楚粤,眼眸闪过暗沉,开怀的大笑的说到,语中的带着听不懂的意味,听的公孙楚粤心底发凉。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儿臣有些事耽搁了,没能及时赶到,还请父皇恕罪。”司宦放下公孙楚粤,大步向前单膝跪地,恭敬的拜着皇上,低垂的脑袋闪过一抹阴狠,终有一天,这个最高位置上的人只能是他。 “呵呵,盛宴也才开始,宦儿来的很及时。”皇上看着跪在地下的太子,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这个儿子甚少让他操心。 随着太子的到来,未出阁的女孩都眉目含情的看着太子,娇羞的模样掩饰不住,那可是太子啊,未来的天子啊,谁能不动心。 公孙楚粤反应过来,连忙跪在地上说:“皇上恕罪,臣女,臣女。”公孙楚粤故意结结巴巴的开口,急的脑门的汗都出来了,密密麻麻,在灯光的照射下,更加明显。 “嗯,人嘛,难免会出现点错误,也不怨你,今天表现的很精彩了,下去歇着吧。”皇上的语气没有异常,只是略带的失望任谁都听的出。 “臣女谢皇上,臣女这就下去。”公孙楚粤勾着脑袋,语气带着紧张,声音微颤,听着皇上略带失望的语气,她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公孙楚粤深知皇上脾性,看似是举办盛宴,其实这个盛宴大家都心知肚明,其实就是为太子选太子妃。 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他自己选妃,司天喜爱美人总所周知,周边的小国为了减免朝贡,几乎每年都会搜罗美人前来献给皇上,唔,看他周边的妃子就知道这后宫有多少美人了。 公孙楚粤不想给这个皇帝留下太多好的印象,被狼盯住的人,是逃脱不掉的,最起码以她现在的实力来说,就是任人宰割的命。 公孙楚粤发现从太子进来开始,林冉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太子,冰冷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娇羞,不仔细看还真察觉不到,唔,这就有意思了,公孙楚粤低头笑了笑,宽大的衣袖遮挡住她的神情。 只可惜这一切都落入了另一男子的眼中,他把所有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这个公孙楚粤明显是故意扯断丝带的,此时看到公孙楚粤掩饰不住的笑意,他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众人挤破脑袋的争圣宠,而她却退避三舍,避圣宠如毒蛇猛兽,唔,他发现了一个好玩的人。 此人就是那日桃花林中出现的男子,司音绝,不过他并没有认出眼前的女子就是那日在桃花林的女子,毕竟周身的气质变化太大了,今天公孙楚粤的妆容也太过浓烈。 司音绝因不受皇帝宠爱,因此被安排在角落里,漆黑的一片看不真切他的面容,隐隐约约看到他的肤色白的吓人,身体孱弱,时不时还有咳嗽声传来,声音无力而凄凉。 公孙楚粤感觉到有人注视着她,她猛然回头,却没有发现什么,疑惑皱着眉头,转过脑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好像最近有人在监视她,可是一转眼,便没有了。 司音绝看着眼前的皇上赐给他的未婚妻,好像心底也不是那么排斥了,他喃喃自语道:“公孙楚粤?果然有意思。” 第18章 并排 随即就是林冉的表演,不亏是大家闺秀,丞相之女,果真是样样精通,她表演的是“凤凰涅槃”,一般人还真不敢挑战。 公孙楚粤搜索着前世的记忆,据她了解“凤凰涅槃”之所以成为最难的舞曲,就是需要琴棋书画同时开始创作。 直到最后,整个人需要如凤凰般涅槃而生,其中的神韵真的捉摸不透。 多少女子心高气傲,试图表演出来,结果都没有成功,除了创作这个的人,世间再无人可以比拟。 公孙楚粤看着林冉的表演,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没有深厚的功底真的无法驾驭,虽然林冉表演的形似而神不似,可也足以证明了她的才华,若无意外,这次的第一名大概就是她了,公孙楚粤看了看公孙嫣然跃跃欲试的表情,唔,也有可能发生其他的意外哦。 公孙楚粤看完林冉的表演后,兴致缺缺,随后的表演真是太过乏味,没有一丝特色,就公孙嫣然的表演和林冉有一拼,至于谁是头名,就看皇上的意思了。 “唔,还真是没有意思啊,什么时候才结束呀。”公孙楚粤小声的嘟囔道,满脸不高兴,只不过她坐在角落,要是被有心人看到,估计又要一番折腾了。 “小姐,再忍忍,快了,做好,有人看着呢。”夏荷看着小姐颓废的模样,心里也是着急,真是时间太长了,小姐的耐性都快没有了。 “一群蠢货,朕命令你们救活她,否则朕要了你们的脑袋。”皇上站起身来,怒气冲天,在他眼皮底下都敢发生,胆大包天。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臣尽力医治。”一群太医跪在地上,不停地求饶,声音里夹杂着惶恐,伴君如伴虎,天子一怒,尸横遍野。 “皇上,公孙家二小姐回来了。”门外赶来通报的太监,身体瑟瑟发抖。 “让她进来。”皇上紧紧的盯着门口,怒目而视,紧皱着眉头正在思索什么,漆黑的眼睛怒火喷张。 林冉是林丞相之女,家中嫡女,竟然在他眼皮底下出了事,看着林丞相老泪纵横的模样,他心底一阵烦躁,个个都是老狐狸。 公孙楚粤淡定的走着,看不出丝毫的紧张,神色淡然,静默如水,低垂的眼眸看不清楚她的情绪,火红的衣服衬的她依旧自信而张扬,白的发亮的皮肤在火红的衣服的衬托下更显白皙,浑身散发的炽热气息让人移不开眼睛。 “就是她呀,小小年纪竟如此恶毒,唉,算是毁了。”一官员指着公孙楚粤窃窃私语的说到,手指还不断乱比划着。 “是呀,这么小的年纪,嫉妒心就如此之强,以后可不得了啊,唉,看着挺聪明一人,可惜了。”另一个官员不断地符合另一人的话语,官员都在一旁摇着脑袋看着公孙楚粤,指指点点,声音不断。 “臣女公孙楚粤拜见皇上。”公孙楚粤走到大殿中央,随即跪下,神色无常,似没有听到周围人对她的评论。 “公孙楚粤,林小姐中毒所以得证据都指向你,你怎么解释?”皇上俯视着看着跪在地上的公孙楚粤,声音严厉,以前温和的声音好似都是假象。 “皇上,林小姐中毒的时候,臣女并不在大殿中,所以不是臣女做的。”公孙楚粤抬起脑袋大声解释道,目光直直的望着皇上,坚定不已。 “放肆,公孙楚粤,竟然顶撞皇上,来人,掌嘴。”皇后看到这一切,立马抓住公孙楚粤的把柄,哼,打在公孙楚粤的脸上,就相当于打在公孙欣那个贱人的脸上。 “姐姐啊,楚粤是在和皇上解释,皇上都没有说话呢,你着什么急呢?”公孙欣扭头看着皇后,神色柔弱,只是字里行间在嘲讽皇后以下犯上,竟然敢越过皇上行驶职权。 公孙楚粤低下了脑袋,嘴角抽了抽,她大概知道为什么皇后针对她了,她是公孙欣的侄女,她犯了错,皇后就可以明目张胆的处罚她,然后顺藤摸瓜的栽赃到公孙欣的身上,足以让公孙欣摔个大跟头。 公孙楚粤心底叹了一口气,感觉皇后真是可恨又可悲,为了打压其他妃子,真是连一丝机会都不放过,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让她变的面目全非。 公孙楚粤眼珠不断转动,心里也是一阵着急,虽然她知道这一切,可能所以人也都心知肚明,可是她需要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启禀皇上,臣女有话禀报,臣女认为不是公孙家的二小姐。”一个娴静的女子突然开口,浅绿色的裙子更衬的她更加沉稳无比,长长的眼睫毛微微轻颤,似有些害怕。 “哦,陈小姐说不是她,那你就说说看。”皇上压抑着自己的即将爆发的脾气,严厉的目光盯着大殿中的女子,不怒自威。 公孙楚粤盯着她看了看,陈小姐?唔,不会是陈若男吧,能来参加这个宴会的人,大多数是五品以上的官职才可以,看来她真是陈大将军的女儿陈若男。 公孙楚粤不明白为什么素不相识的人会帮助她,这个陈若男,前世的她接触过,只不过那时她是沈丘悦,也是大将军,所以和陈大将军接触比较多。 由此她沈丘悦认识了这个陈若男,只不过两人交集不多,一个是大家闺秀,一个沙场将军,总是合不来的,这是公孙楚粤单方面的想法。 公孙楚粤搜索着关于陈若男的记忆,这个陈若男,娴静无比,一言一行都是大家规范,行事沉稳,在京城贵圈中还是很有名气的,交结了不少的朋友,人缘不错。 公孙楚粤并没有选择说话,她想看看这个陈若男士怎么帮她脱困的。 “皇上,臣女无意间见到一宫女在给林小姐倒酒的时候好像往酒里加了东西,至于是什么,臣女猜测应该……”陈若男迟疑的顿了顿,下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可在场的所有人大概也都听明白了。 “哦,那你认识那个宫女吗?”皇上紧皱的眉头慢慢伸展开,只有查出来就好,毕竟林丞相在朝中的名望太高,如果此事不能妥善解决,难保林丞相不出现逆反的心理,那林冉是他唯一的女儿,太过宝贝。 “回皇上,臣女没有看清她的模样,不过臣女可以把她找出来。。”陈若男不卑不亢的说到,语气中流露出铿锵有力的自信。 公孙楚粤看着周围的人的眼光都在陈若男的身上,她小心翼翼的抬起了膝盖,然后动了动自己的腿,跪的时间太过长,她的腿已经麻了。 以前她老是被父亲惩罚,罚跪是经常的事,那时候司徒衡就会偷偷过来,给她带些吃的,看见人不注意的时候帮她揉揉腿,那个时候呀,她感觉被罚跪是一个很幸福的事,因为有他陪,所以她感觉一切值得。 转眼间,这一切都已变成了泡沫,所以的一切都抵不上他的家族司徒家,在需要选择的时候,司徒衡毫不犹豫的抛弃了她,她盯着不远处的司徒家,眼含恨意,似已经忘了此刻的她已然在审讯中。 这世间有太多她恨的人了,不知是不是又重活一次的缘故,她好像认清了所有人的嘴脸,都那么丑陋可恶。 “今天在大殿上的所有宫女全都上前来。”皇上的命令毫不犹豫的传下来。 随后一大波的宫女并排的站在大殿中央,全部低垂着脑袋,大气不敢出一声,手不自觉的相握,紧张无比。 公孙楚粤仔细的观察着那一排宫女,眼眸一闪,她大概知道了。 人只要犯错,总会有心虚的表现,只是每个人表现的方式不同而已,公孙楚粤眼眸扫了一圈,每个宫女都按宫中的礼仪规矩的站着,神色无常,不仔细看还真不易察觉。 公孙楚粤发现最右边的宫女眼神躲闪,手不自觉的揪着衣服,看着神色无常,其实她无意识的动作已经出卖了她。 陈若男还在那一个一个的看,她对气味很是敏感,突然,她停在了那个宫女的面前,仔细的闻了闻,闭着眼睛感受一番才缓缓张开眼睛。 “皇上,臣女确定是她。”陈若男转身走到她最初的位置,跪在地上向皇上禀报,手指指着不远处的那名宫女。 公孙楚粤看着陈若男指的那个宫女,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没想到这个陈若男竟然还有几把刷子,她是因为通过特殊的锻炼才能有这般能力,没想到那陈若男一个深闺明秀,竟然也懂的不少。 “奴婢冤枉,奴婢冤枉。”那名宫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不一会儿,额头一片青紫,而她似感觉不到一般,还在重复着不断磕头的动作。 “来人,搜她的身体。”皇上大手一挥,带刀侍卫步伐一致的出现在大殿中,把皇上围在了里面,防止有人对皇帝不利。 公孙楚粤看着这一切,眼角使劲抽了抽,这得多怕死,需要这么多人保护,声怕那毒粉一不小心蔓延出来。 那个宫女吓的身体瑟瑟发抖,身体止不住的斗,呜呜的哭声在寂静的环境中尤为明显,可惜没有人同情她。 “回皇上,她身上没有任何毒粉。”一名侍卫转过身体,大步向前,动作迅速的跪在地上,抱拳回复皇上。 正当所有人疑惑的时候,误以为抓错了人。 第19章 不为人知 “皇上,臣女知道在哪。”公孙楚粤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所有人不约而同的转头看着她。 “是吗?那就由你来搜搜看。”皇上的声音中闪过质疑,连他的侍卫都不能发现,一个女子怎么可能? 公孙楚粤奉命站起身来,在春花的搀扶下,她艰难的站了起来,长时间的跪地,让她四肢麻木,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才恢复腿的知觉。 公孙楚粤慢慢走到那名宫女面前,在她身边绕了两圈,没有说话,空气安静的让人窒息。 那命宫女豆大的汗珠不断自额头滑落,心理防线明显已面临崩溃,本来镇定的眼神也变的慌张无比。 公孙楚粤很喜欢这种方法,在安静无比的环境中,能在不自觉中冲垮对方的心理底线,让她思维混乱,从而露出马脚,只是这个宫女的心理素质太差了,她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公孙楚粤在人看不清楚的地方撇了撇嘴,切,没一点挑战性。 当初司徒衡考验她的时候,她可是坚持了好久呢,唉,不自觉间又想起了他,她的一切大部分不饿都有司徒衡的参与,纵然她真的很恨他,可是,心底总有那么一丝心软,只对司徒衡的心软。 公孙楚粤知道自己内心已经被恨意笼罩,她没有阻止反而一直放任,因为只有这无尽的恨意才支撑她度过了无数的日日夜夜,如果没有恨,她不知道她重来一次的意义在哪。 过去那么多美好的记忆,现在倒成了她的催命符,过去她爱司徒衡有多深,现在她对他就有多恨,她明知道这一切不全怪司徒衡,一切都是那个太子,可是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如果没有恨意支撑,她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 公孙楚粤盯着眼前的宫女,思绪飘入了远方,直到听到旁边人的窃窃私语,她才猛然回过神,呵,看来,司徒衡对她的影响太大了。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接近司徒衡到底是因为报仇,还是因为其他,她不愿深究原因,就这样就好。如果此次事情顺利解决的话,她也该去看看司徒衡了。 公孙楚粤走到那个宫女的旁边,拉起她的手,公孙楚粤明显感觉到她的抗拒,公孙楚粤笑了一下,使劲的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到那群太医面前。 “太医,麻烦可以借我一个刀片吗?”公孙楚粤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语气诚恳的请求着太医,明亮的笑容闪花了众人的眼。 “哦哦,可以,可以。”一名太医从箱子中拿出一个细小的刀片,这种刀片只有行医者才会用到,对处理伤口甚为方便。 公孙楚粤笑着借过刀片,扭头看着那名宫女,说道:“你这手长的还真是漂亮啊,葱葱玉指,让我很是羡慕呢?” 公孙楚粤慢条斯理的吐着话语,一个字一个字对着她说,那名宫女却还在垂死挣扎,不断想挣开那紧握的细嫩的的小手。 公孙楚粤紧紧的抓住她的手,刀片不断摩擦着指甲盖,一下,一下,考验着众人的耐心,终于有人等不急及了。 “公孙楚粤,你再拖延时间吗?如果让本宫发现你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罪加一等。”皇后庄重威严的声音传来,时刻带笑的面容此刻也没有了,声音中带着一丝急不可耐,只是众人急于知道真相,故没有人发现。 “姐姐,你急什么,这真相马上就出来了,不知道是谁,这么恶毒,抓出来的话,真应该碎尸万段才好,姐姐,你说是不是?”公孙欣接过皇后的话,手轻轻拂了拂薄纱,只是语气中的针锋相对太过明显。 “回皇上,皇后,欣贵妃,真相马上就出来了。”公孙楚粤看着上方的人,也没了想要在施压的心思,加快手中的动作,不一会儿,细小的粉末堆积了起来。 “御医,还劳烦你检查这些是什么?”公孙楚粤捧着纸放入离她最近的太医的手中,她站在一边,静待结果。 太医们围在一圈,叽叽咕咕的讨论着,还不断的做着实验,拿着那些粉末儿在鼻子间闻了闻,随后捏一点放入手中,仔细观察,过了好大一会儿,带头的太医掀开衣袍,跪在地上。 “启禀皇上,正是林小姐中的毒,只可惜,只有成品,微臣无法解毒,唉。”那名太医摇了摇脑袋,叹息的说道,表情甚为可惜。 “皇上,就算是这个宫女下的毒,背后一定有人指使,要不然,一个奴婢怎么可能有这么厉害的毒。”皇后不依不挠,咄咄逼人,看着下方的人,眼中闪过幽光。这个绝好的机会她怎么会放过。 公孙楚粤站在一旁,低头冥思,她一直都知道有后招,她以为皇后不会自掘坟墓,没想到竟然真的问出来了,如果她没有一点把握,怎么堂而皇之的出现。 “皇上,发生什么了吗?”一皇妃嗲着嗓子朝着皇上撒娇,在这个大殿中尤为明显。 公孙楚粤感觉这个声音有点熟悉,抬头一看,只感觉喉咙里一噎,差点被自己噎死,这个妃子不正是她在那个废弃的宫殿中看到那个女人,没想到竟然是皇上的女人,太子是把他老爹的女人上了? 公孙楚粤想到这,嘴角抽了抽,还好,还好,没有发现她,要不然被灭口的可能性太大了,这种丑事实在太难以启齿。 “爱妃,你这段时间去哪了?”皇上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皱着眉头问她,虽说她们没什么联系,但皇上多疑的性子注定了蓝嫔的悲剧。 公孙楚粤了解到,眼前的女子是其他小国献给皇上的,这个女子前段时间很受宠,可能皇上腻了吧,所以最近皇上没怎么召过她,公孙楚粤想了想,大概知道太子是怎么勾搭上她的了,利用一个女子寂寞的时刻,给予无限的温情,没有哪个女子可以抵抗吧。 宫里大部分的女子都如花一样,可惜并没有人可以欣赏到,没有强大的母族支持,她们注定也就是昙花一现而已。 “皇上,臣妾胸有些闷,所以出去透了透风,这不,刚回来。”蓝嫔温婉娇媚的声音响起,如春风般细腻,黄鹂般的嗓音清脆诱耳。 “启禀皇上,不是臣女做的,这个宫女是宫中的人,这是臣女第一次入宫,连宫中布局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使唤动她?还请皇上明鉴。”公孙楚粤目光如炬,声音铿锵有力,说出的话任谁也反驳不了。 “对呀,这个公孙楚粤不是才回京吗,怎么会呢?” “对呀,对呀,多半被冤枉了吧。”几名夫人在旁边窃窃私语,的确这里面存在了太大的漏洞,好多疑点没法解释。 “皇上,公孙楚粤没有,可不代表公孙家没有,妹妹你说是不是?”皇后听着下面的声音,手指紧握,一群蠢货,看来有时间该教训一下这几个人了,话都不会说,活着有什么用,眼神紧眯,不悦的神情仅仅一闪而逝。 公孙楚粤听着皇后的话,低垂的眼眸让人看不清楚她的神色,她是完全被波及的,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坑大概就是皇后挖的,不仅铲除了她,而且公孙欣估计也会失去圣宠,更重要的是皇上会厌弃公孙家,本来皇上就够忌惮公孙家了,真是好计谋,可以一石三鸟,不愧是皇后。 “回皇上,回皇后,臣女有一个办法可以让这位宫女说出真话。”公孙楚粤转了一下眼珠,她记得以前打仗的时候在一个不为人知的部落学过可以让人不知不觉的说出内心深处的秘密,只需要特殊的药材就行。 恰巧,她师傅冷天煜有这种药材,她在他的药材库里看见过迷香花,数量貌似也挺多的,唉,没办法,连天都在帮她。 “哦,什么办法?”皇上挑着眉问她,很是感兴趣,如果真有这种东西存在,那么以后抓住他国的探子,他岂不是可以了解到更多消息了。 “皇上,请允许臣女的丫鬟回府取一样东西。”公孙楚粤勾着脑袋,声音低沉。 “准。”皇上稍微思考一下,便答应了。 大概过了两盏茶的时间,夏荷便气喘吁吁的回来了,剧烈的喘息声尤为明显,可见是多么跑的多么急。 公孙楚粤仔细的观察着座上的皇后,目不转睛,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人在紧张或者心虚的时候,老是习惯做一些什么,她明显看到皇后的手一直在不听的搓着另一只手。 公孙楚粤看了看了,敛了敛心神,唔,她好像知道怎么做了。 公孙楚粤拿着夏荷拿来的迷香花,把它们全部捏碎,然后拿起来,轻轻的散动,扑鼻的香气扑面而来,她把着捏碎的花拿到那名宫女面前,绕着她走了两圈,然后观察她的表情,看着她有些神志不清的时候,公孙楚粤轻轻张开了口。 “来,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给林小姐下毒的,为什么?”公孙楚粤魅惑的声音轻轻响起,眼神迷离,让人忍不住沉迷其中。 公孙楚粤明显发现皇后的的双手紧握,神色虽然无常,但不难看出她眼睛里流露出的慌张,然而就在这时,情况急转。 “是,是皇……皇……”那名宫女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倒在了地上,脖子上插着一细小的银针,伤口非常小。 第20章 意识 公孙楚粤迅速转头,看向四周,这么小的银针能直插脖颈,凶手必定在大殿中,要不然武功再高强的人也不可能一击致命。 公孙楚粤朝着那个位置看了看,发现竟然是二皇子司音绝,没想到也是个深藏不露的家伙,连前世的她也不能确定会一击致命。 “怎么回事,竟然在朕的眼皮低下行凶,御林军,给朕彻查,彻查。”皇上拍着桌子,气急败坏。 司音绝似没有看到她的凝视,使劲的咳嗽了一下,两眼一翻,竟然晕了。 “皇上,皇上,不好了,二皇子病情发作了,晕了过去。”司音绝的侍卫连忙冲到皇上面前,神色慌张的禀报。 “来人,把绝儿抬下去,太医去看看。”皇上烦躁的说到,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语气中丝毫没有担心的意味。 公孙楚粤低眉思索,想着司音绝这么做的原因,其实她也知道那个宫女说的是谁,如果真的供出皇后,她敢肯定皇后也会有后招解决的,她只是想看看后面皇后怎么拆招。 “你们可有什么解救办法,给朕想,仔细的想。”皇上猛的拂了一下袖子,满含怒火,满脸严肃,眼睛好似能喷出火。 公孙楚粤看着周围的一切,不由的暗自摇了摇头,这一劫就算这么过去了?像这种死无对证的事怎么可能查的出来,怕是又要是无尾案了。 “启禀皇上,冷大夫在公孙府,臣想,他或许有什么办法?”公孙恭这时站了出来,犹如平地一声惊雷,震醒了众人。 “什么?冷大夫在公孙府,快请他过来。”皇上的心冷热交替,巨大的惊喜突入袭来,简直太好了,冷天的医术的确无人能及。 公孙楚粤抬头看着远处的公孙恭,嘴角挂了个嘲讽的笑,果然圣宠重要,难道他就没有想过吗?凭他如何请的动师傅。 “回皇上,冷大夫只是公孙府的客人,他是我二女儿的师傅,所以,想要请到他,还需要我二女儿的帮忙。”公孙恭迟疑了一下,才缓缓把心中的顾虑说出口。 “公孙楚粤,你去请冷大夫过来,应该没什么问题吧?”皇上虽然带着疑问的语气,可语气中的命令不容置疑,他冷冷的看着公孙楚粤,不知在想些什么。 “回皇上,冷天虽说是我的师傅,可他愿不愿医治,臣女没有把握。”公孙楚粤略带迟疑的说道,切,其实她让师傅医治的话,师傅肯定会愿意的,只可惜,她不太想让皇上这么如意。 公孙楚粤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皇上的神色,心里大概有数了,说道:“皇上,可以以我的名义让师傅先进宫,你可以和他说。” 皇上皱着眉头,表情不悦,没办法,他多次请冷天来宫中,都被他推辞了,他以皇权压过他,他好像也不怕,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你,去公孙府,拿着公孙小姐的令牌,把冷天请到宫中。”皇上指了一个就近的人,命令的说道。 公孙楚粤拿着她的令牌交到他的受伤,慢慢退到后面,因为她已经预见了师傅听到她受伤时的疯狂模样,为了防止她被波及,她还是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吧。 不远处的寒山寺,香火鼎盛,云雾缭绕,隐隐约约似矗立在云端,缥缈无比。司徒衡站在后山的悬崖边旁,静静地吹着山风,黑色的衣服随风飘荡,飘逸至极,冷冷的神情望向远方,看不清他的思绪。 他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公孙楚粤,经久不断,他尝试着把她赶出脑海,但是都是徒劳,反而她的身影在脑海中越来越清晰,清晰到他知道她的睫毛长长,他记得她说的一切,她伤心的悲痛欲绝的神情一直不断的在闪现。 他知道不能这么想,他爱的是沈丘悦,沈丘悦才是他的未婚妻,乃至他这一生要爱的人,可是在他不断催眠自己的情况下,他脑海中的两人影反而慢慢变成了一个人。 “不可以,不可以这样,我爱的是沈丘悦,是沈丘悦,公孙楚粤就是个替身,对她就是个替身。”强烈的罪责感让司徒衡产生了心理波动,多久了,到底有多久了,他一直静默如水,久到他都不知道自己上一次的发怒在什么时候。 他清晰的记得,在他知道沈丘悦的假死药被偷换后,他强大的自制力也从未让他失控过,果然是太长时间了吗?久到他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司徒衡静静的站在山顶,闭着眼睛静静的感受着这一切,凉凉的山风扑打在脸上,冰冷的触感让他稍微恢复了一点理智,过了没多久,他才缓缓睁开眼睛,身上散发着内敛的气息,正个人沉稳而严肃。 “主子,二皇子晕到了,他射杀了一名宫女,替公孙楚粤脱困了。”暗卫禀报着他知道的一切,低沉沙哑的声音略带着磁性。 “公孙楚粤,又是她,最近她的消息实在太多了,既然她回去了,你们的人都撤回来吧,至于二皇子,他有分寸,不必理会。”司徒衡思绪一转就知道了大概的事情,司音绝怎么可能轻易帮助一个人,他的算计大概也只有他知道了,毕竟公孙家还真不容忽视呢。 过了好大一会儿,侍卫回来了,后面跟着个人,众人看到后,嘴角都忍不住的抽了抽,后面那个人不要说是冷大夫,唔,太丢人了。 公孙楚粤在角落里看到这一切,感觉自己特别明智,果然,低调一些还是好的,这个师傅的脑回路常人真的无法理解。 冷天花白的头发乱遭遭的,一根树枝插在头上,衣袍胡乱的挂在身上,凌乱不已,手里还脏乎乎的,一副叫花子的模样,很难想象这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冷天。 公孙楚粤看着众人吃惊的模样,心里舒服极了,她以为就她一个人有这种反应呢,看着众人,突然感觉心里平衡多了。 这边,冷天看了一圈,试图找他的徒弟,突然他的眼中猛的一亮,在柱子的角落里看到了公孙楚粤,哎,他徒弟就是耀眼。 “娃娃,你怎么了,让师傅给你把把脉,不怕哦,师傅可以救你。”冷老头看见公孙楚粤,大步的跑到她的面前,无视了所有人。 皇上看到这一切,眼角在看不到的地方猛抽了抽,他记得这个冷大夫在上次救他爱妃时,可是很有得道高人的风范,这次的风格变幻也太大了。 冷天拉着公孙楚粤的手,静静地给她把脉,公孙楚粤使劲像挣开他的手,结果都是徒劳无功。 “师傅,师傅,不是我,我没中毒,是皇上叫你来的。”公孙楚粤低着小声的跟他解释道,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啊,不是你啊,那我老头来干什么。”冷老头说着就要走,语气充满着对公孙楚粤的鄙视,真要中毒了就不是他徒弟,真是太丢人了,还好不是。 公孙楚粤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尤其在面对她师傅的时候,因为真的是太欠打了,看着师傅那鄙视的眼神,公孙楚粤使劲的压抑心中的怒火,要尊老,要尊老,他是师傅,不可以发火,控制,控制。 公孙楚粤总感觉自己良好的教养,在师傅面前真的要破功了,她的这个师傅呀,真是一言难尽啊。 “师傅,师傅,皇上在呢,皇上。”公孙楚粤拉着他的衣袖,小声的对他说,试图让他意识到这屋里还有个最大的人。 “哦,皇上啊,在哪,在哪。”冷老头好像意识到屋里不止一个人了,手忙脚乱的开始整理自己的头发,以及凌乱的衣服。 公孙楚粤无语的看着他,她已经不想有什么表情了,这个反射弧太忒慢了,她都不忍心看了,真是太丢人了。 “哦哦,草民参见皇上。”冷老头意一种诡异的姿势拜皇帝,怎么看怎么别扭,旁边的人看见后,不约而同的咳了一声,屋内有着小小的嘈杂声。 皇上也被他弄呆了,合着以前的形象都是装的?皇上想起了上次见面的那个德高望重的冷大夫,再对比现在这个,来他都快不淡定了,差别太大了。 “咳咳,冷大夫请起。”皇上不自然的咳了咳,语气中透露着些许的尴尬。 冷老头缓缓的站起身来,不苟言笑,神情严肃,似刚才出现的那一刻都只是个幻觉。 公孙楚粤看着师傅,无奈的笑了笑,她这个师傅呀,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才会暴露自己的本来面目,在别人面前,都是威严无比的。 公孙楚粤看着眼前的师傅,破旧的衣服掩饰不熟一声通透的气息,距离人千里之外的气息时刻散发着,和刚才形成鲜明的对比。 “冷大夫,朕有一事,还请冷大夫可以帮个忙?”皇上小心翼翼的询问,毕竟这个冷天实在太特殊了,只要他不愿意,还真的没有人可以勉强他,不知道公孙楚粤在他心中占了什么分量,如果可以的话,让公孙楚粤亲自出马。 “嗯,皇上说来听听。”冷老头皱着眉头,语气警惕,没办法,皇家的人绕绕弯弯的实在太多了,一不小心就中圈套了,以前他可没少吃这方面的亏。 就在这时,天边雷鸣闪闪,轰隆的声音自远处传开,震耳欲聋,紧接着瓢泼大雨紧接着落下,这雨来的毫无征兆,皇上看着外面,忍不住心里一紧。 第21章 不太适合 公孙楚粤看着外面漆黑的一片,心里忍不住的突突,总感觉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她警惕的看了看周围,然而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冷大夫,我朝丞相之女林冉不小心中毒了,所以还劳烦先生可以帮她解毒,我南梁感激不尽,冷大夫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朕一定劲量满足。”皇上信誓旦旦说着,开出的条件太为诱人。 公孙楚粤,听着皇上拿南梁来承诺,心里狂喜极了,这对她以后的计划实施实在太有利,她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师傅,师傅,答应他,答应他。”冷天本来想一口回绝的,可看着徒弟眼巴巴的眼神,他不争气的心软了,不受理智的答应了。 “好,带我去看看情况。”冷天到底不想让自己的徒弟失望,这可是他唯一的女徒弟,唔,那就救吧,反正也不是什么毒。 公孙楚粤看着师傅答应了下来,心中的狂喜掩饰不住,嘻嘻,等会儿她可以让师傅给皇上提条件,师傅那么爱她,一定会答应的。 一群人随即移步道后殿休息的地方,林冉毫无血色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青紫的血管清晰可见,一身白衣更衬的她没有生气。 公孙楚粤看着林冉,再次感叹,唔,皇后真的太恶毒了,连自己的侄女都能毒,看来为了能扳倒公孙欣,真是费尽了心机,唉,皇家无亲情,果真不假。 冷天抬手抹着林冉的脉搏,眉头紧皱,神情严肃,公孙楚粤看着师傅变的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大概猜到这次的毒估计不好解了,一般师傅露出这种脸色,一般是因为出现了连他都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 “什么人竟如此恶毒,竟然给她下了已经被销毁的万草毒,就算救活了她,她的身体里的组织也都被破坏了,后半生要靠药才可以维持生命。”冷天冷着声音,语气冰冷,实在是下毒的人心肠也太过狠毒了。 还有一个他没有说,可能以后这个女子连最起码得生育能力都不会具备了,这个要看她自己的身体抵抗能了,唉,皇宫真是杀人不见血的地方。 公孙楚粤看着师傅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就知道师傅还有话没有说出来,看着师傅叹息的模样,还有他视线望着的地方,公孙楚粤大概知道了什么。 公孙楚粤偷瞄着皇后,怨不得能坐稳皇后之位,果然够狠,不知道林丞相知道他唯一的女儿是被皇后害的,还会不会支持她。 “大夫,救命要紧,先救命。”林丞相在一旁听着,本来以为没有希望的事竟然还有转折,巨大的惊喜淹没了他,不断的祈求着冷老头,命最重要,这才是一个父亲,真正的父亲,纵然知道一切后果,可他只在乎女儿性命。 公孙楚粤看着林丞相救女心切的模样,心里也感到动容,最气码,她感觉林冉很幸福,因为他父亲是真的在乎她。 冷天看着这一切,叹息了一口气,说到“娃娃,去把师傅行医的箱子取来,你亲自去,我不喜欢别人动我的东西。” 公孙楚粤看着师傅认真的模样,心里万分慎重,因为师傅真的很少露出这种表情,最气码在她面前从来没有过。 “皇上,我需要时间研制解药,还请皇上为我准备一个单独的房间。”冷天取出银针,取了点血放入准备好的瓷碗中,然后的看了看,方才对皇上说。 “好,给冷大夫准备一个偏殿,除了林丞相,和公孙楚粤,其他人都回去吧。”皇上一抬头看着这么多人围在一起,瞬间感觉烦闷,不耐烦的挥了挥衣袖,命令其他人退下。 公孙楚粤跟着师傅进入了偏殿,才刚进去,公孙楚粤便问到:“师傅,她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唉,就算毒解开了,这个女娃也算废了,可能她以后会没了生育能力,这种毒就是针对女子研制的,因为太过阴毒,所以已经被销毁了,没想到在这宫中居然还有这种毒。”冷老头捏着胡子,眼露寒光,语气冷冽。 “娃娃,我要在这两天研制解药,你先回府去吧,这你也帮不了什么忙。”冷老头低头看着床上的人,语气已经回复了平和。 “师傅,那我先回去了,你自己要小心点,这宫里里不安全。”公孙楚粤沉思了一会儿,立马就有了答案,毕竟她在这里的确起不到什么作用,反而被有心人利用。 经此一事,虽说她脱离了嫌疑,但始终没有查出凶手,如果不是突发意外,她真的能让那个宫女说出真正的凶手是谁,其实那个迷香草的作用并不是很大,真正让她说出话实话的是她用内力扰乱了那名宫女的心神,所以那名宫女最后说的应该就是皇后。 公孙楚粤拜了皇上之后就转身离开了皇宫,带着夏荷急匆匆的走了出去,当她看见外面的天时,心里一阵舒服,果然皇宫中连空气都让人窒息。 外面依旧下着大雨,如此阴霾的天气另人窒息,公孙楚粤坐上公孙家的马车,静静的听着外面的雨水滴在马车上的声音,那么响亮,那么清脆。 马车摇摇晃晃的走着,上好的马车密不透风,只有窗帘被微风轻轻吹起,飘进来丝丝的雨滴,清凉的雨滴打在身上,那清凉的感觉沁人心脾。 公孙楚粤在马车的摇晃下缓缓睁开了眼睛,她靠在车窗旁,静静地盯着外面,天色灰蒙蒙的,看不清楚远方,思绪飘向了远方。 “唉,又下雨了,今年的雨下的有些频繁。”公孙楚粤伸出手,接着飘进来的雨丝,好似在自言自语。 “小姐,这个季节就是多雨的季节,而且今年农田都比较干旱,多下点雨挺好的。”夏荷看着小姐,帮她穿上披风,拿着手帕,搽干了公孙楚粤手上的湿润。 公孙楚粤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远方,脑海里思索着今天发生的事,皇宫真的是大人染缸,不管多么纯洁无暇的人最后都会变得满目可憎。 今天所有的事都是针对她来的,只因她是公孙家二小姐,常年待在庄子,在别人的影响中,她是最好收拾的,如果今天的事真的栽赃到她身上,公孙家一府的恐怕都会受到牵连,皇上一定会借机发难。 不由得,她想起来陈若男,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帮她?她们好像并没有什么交集,看来有时间她要去一趟陈大将军府里,亲自道谢了。 其实她早有准备这个盛宴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在众目睽睽之下,是最容易栽赃嫁祸人的,如果碰到胆小的,或者没有证据的,真的是百口莫辩,如果是真的公孙楚粤在的话,今天的事情恐怕没有这么容易了结。 公孙楚粤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太费脑子了,比她带兵打仗还要麻烦,后宅之中,杀人不见血,只有真正有计谋有脑子的人才能生存下去,她果然不是太适合,这才回来多久,就已经遇到这么多事情了。 “小姐,你是不是头疼,奴婢帮你揉揉。”夏荷看着小姐不停的揉着太阳穴,立马停下手中的事情,俯身向前,纤纤细手慢慢揉着,揉着。 公孙楚粤在舒服的感觉下,昏昏欲睡,不一会儿,进入了梦乡,白皙的侧颜隐约可见,窗帘微掀,透露出她那绝美的容颜。 时间一晃而过,不知不觉中,已过去数日,自那天公孙楚粤回府之后,就再也没有出过门,大夫人明显已经对她起了戒心,她不得不小心行事。 公孙楚粤带着丫鬟缓缓的往大夫人的住处走去,又恢复了以往娴静的模样,好似那一天的事情只是个幻觉而已。 “大娘,楚粤给大娘请安。”公孙楚粤低着脑袋恭敬的行礼,粉色的碎花裙子清淡雅致,搭配着公孙楚粤柔弱的五官,更显美丽。 “粤儿来了,这几天过得可好,有没有吓着?”大夫人一如既往的和蔼,只是语气中不觉的带了丝试探。 公孙楚粤听着大夫人的话,无奈的眼神闪了闪,还是起疑心了。 “谢大娘关心,我好多了,歇息这么多天,已经没事了,大娘我想去陈将军府中一趟,谢谢陈小姐帮我解围。”公孙楚粤直接说出来今天来的目的,她已经没有太多时间耗了,有些事情必须要提上日程了。 “嗯,你是该去谢谢陈小姐的,没有她的帮助,你确实不好脱身。”大夫人喝了一口香茗,沉思了一会儿,才缓缓的说出口。 公孙楚粤得到应允,迫不及待的往外走去,虽然刚才大夫人说可以去库房挑一件东西给陈小姐送去,可是她并不想,她要亲自去买,来表达她的感谢。 大街上熙熙攘攘,热闹无比看着淳朴的农民在小摊前呦喝着,叫喊着,公孙楚粤心中满足极了,如果所有的百姓都可以这样生活,那该有多好。 公孙楚粤带着夏荷,往京城中的最繁华的地方走去,最繁华的地方反而更加安静,只有酒楼处有声声喧哗声。 公孙楚粤经过着几天的打听知道,这个陈若男很喜欢吊坠,尤其是别致的吊坠,还有就是喜欢闻人先生的书画。可惜,前一段时间,她已经把手里的司徒衡的书画全部买掉了,公孙楚粤无奈的撇了撇嘴,早知道就留一副了。 第22章 不太安全 没有办法,公孙楚粤只能前往首饰对的地方去挑选吊坠了,希望有好看别致的吧,毕竟陈若男的眼光不会低的。 公孙楚粤来到城中最大的珍宝阁,站在门前被眼前的装潢惊呆了,她一直知道有这个地方,但一直嗤之以鼻,不就是个卖首饰的吗,能多好,值得京城中的女子为之疯狂。 五层高的房子矗立在正中央,巨大的牌匾上刻着“珍宝阁”闪闪发光,貌似是镀金的,从外往里看,只感觉看不到尽头,啧,实在太奢侈了。 公孙楚粤陷入了沉思,如果有一天她的产业也能如这般,她估计睡着都会笑醒。 公孙楚粤带着夏荷,缓缓走进店中,玉砌的石阶晶莹透亮,映入眼帘的是透明的柜台,各式各样的首饰完整的摆放在里面,在倾斜的阳光照射下,熠熠发亮,甚为亮眼。 尤其是首饰上的珠宝,颜色各异,红的宝石,蓝的玛瑙,绿的翡翠,看的人眼花缭乱。而且更让人奇怪的是,这些款式竟然都不一样,连最简单的翡翠手镯都不一样,不同层次的绿,在它们相互的对比下,更加明显。 “这位小姐,珍宝阁的东西绝对独一无二,您可以放心购买。”店中的小二绘声绘色的向公孙楚粤描述这店内的各种首饰,夸的天下地下绝无仅有。 公孙楚粤站在柜台看着这琳琅满目的首饰,眼中闪过沉思,这种首饰简单好做,怎么会没有替代品出现,太不寻常了。 “小二,为什么没有人模仿珍宝阁的首饰呢?”公孙楚粤不知不觉间问出了自己的内心的想法,毕竟这么有利可图的利润,不可能没有人心动。 “嗤,我们珍宝阁的东西都是价值连城的,无人可以模仿,每一个首饰后面都会有我们珍宝阁的特殊标志,就算你见了,也无法模仿。”小二高傲的解释道,语气中充满了自豪。 公孙楚粤听完他的解释,内心也是很震惊,到底什么样的标志,能让一个店小二都如此自豪,并感到以此为荣。 公孙楚粤轻轻的拿起了一个吊坠,举了起来,这个吊坠是流苏形的,整体下来都是整体通透,流苏的小坠是红色的玛瑙,星星点点,甚为好看。 “你们这个标志在什么地方,可以方便说一下吗?”公孙楚粤举着吊坠,来来回回看了好多遍,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看上去就是一个简单的吊坠,只是是上好的白玉罢了。 “小姐,您看,在这个地方有个细小的红色的蝴蝶标志,这是在做首饰时,工匠加进去的,至于方法,这是本店的秘密。”小二随便拿起一个手镯,指出了其中的标志的地方,真的很是隐秘。 公孙楚粤简直惊呆了,怎么会?细小的蝴蝶映入在首饰里面,栩栩如生,如活着的一般,而且还可以再任意一个地方都可以看见它,更可怕的这个翡翠的手镯竟然没有一丝变化,通体如碧湖一般,清透自然。 公孙楚粤简直不敢相信,随后又拿出另一个流苏头钗看了看,果然在其尾部看到了细小的红色蝴蝶,不仔细发现真的无法发现。 “这个标志没发现后,你们就不怕被别人模仿吗,虽说难度很大,但还是可以的。”公孙楚粤看着这个标志,疑惑不已,感觉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 “哈哈,怎么会,楚粤你的想法还真是简单呐!”一爽朗的笑声在公孙楚粤背后响起,温润的声音丝丝入耳。 “子安,怎么是你?”公孙楚粤转身,看见了季子安,季子安怎么会这么说,难道他还有其他身份。 “你下去吧,这位小姐由我来带就可以了。”季子安向那个店小二挥了挥手,随后温和的眼光落在了公孙楚粤的身上。 “楚粤,我们还真是有缘呢,没想到又见面了。”季子安温文尔雅,一袭白衣,目光温润,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圣洁。 公孙楚粤看呆了,她一直都知道季子安很好看,可从来没有仔细的观察过,今天感觉他好像特别吸引人。 “楚粤,楚粤。”季子安在她面前摇了摇手,无奈的笑了笑,没想到楚粤竟然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啊,子安,抱歉,失礼了。”公孙楚粤从惊呆中惊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手不自觉的摸摸自己的耳垂,甚为尴尬。 季子安看着她,眼含笑意,淡淡的笑容挂在那张和煦的脸上,浑身散发着干净的气息,眼睛澄澈,不含一点杂质。 公孙楚粤被他的笑容引诱,不觉间和记忆中的人重合,对了,司徒衡也是这样,对待所有人都彬彬有礼,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只是眼底的疏离太过明显,可惜大部分的人都会被他的表面所吸引。 而眼前的季子安,笑意直达眼底,脸上的笑容也是发自内心的,最气码她没有看到一丝算计和勉强,也是,季子安从小远离世俗,本该拥有一颗通透的心灵,比起司徒衡,他简直好的太多了。 “子安,你刚才为什么会这么说?”公孙楚粤反应过来,抬头反问季子安,这对她下一步的计划真的很重要。 “楚粤,珍宝阁之所以能在京城中屹立这么多年,肯定不会这么简单的,而且,珍宝阁的老板,我认识,改天我介绍你们认识,你就知道为什么了。”季子安笑着和公孙楚粤解释,眼里闪过一丝戏谑,这个公孙楚粤要比他想象中的更加讨喜。 “真的,子安你真的认识这家店的老板?我想见他一面,可以吗?”公孙楚粤心中闪过巨大的狂喜,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嗯,可以,你定个时间,我约他出来。”季子安轻而易举的就答应了,在他看来,任何人见了楚粤都会心生欢喜的,就自作主张的定了下来。 “嗯,谢谢你,子安。”公孙楚粤压抑自己内心的激动,真诚的向季子安道谢,这个季子安还真是她的贵人呢。 “楚粤,你喜欢什么样的,挑挑看。”季子安拉着楚粤走到柜台旁,不自觉的替她挑选适合她带的首饰。 “不不,不是我戴,是我要送一个人,她帮了大忙,所以我为了感谢她,想选一个她喜欢的东西。”公孙楚粤看着季子安拿着一个血红色的珊瑚手镯往她手上带,吓得她连忙说出这次的来意。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一副珊瑚手镯都足以让她倾家荡产了,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贵,怨不得,那些大家族的女子得到珍宝阁的东西之后,那么大肆炫耀,生怕人家不知道似的,的确有炫耀的必要。 “哦,你那个朋友喜欢什么样的,我可以帮你选选。”季子安顿了一次,才缓慢的开口,不知为什么,他想为公孙楚粤挑选。 “这个就不麻烦子安了,我那个朋友喜欢吊坠,我方才已经相中一款了,感觉挺适合她的,谢谢你的好意。”公孙楚粤连忙拒绝,男子为女挑选首饰,在南梁可是另有其他含义的,不知道季子安是不清楚,还是有意为之。 在南梁,男子为女子挑选首饰,是双方有意才可以,大部分的是双方已经定下婚期,这是南梁的习俗。 季子安看着公孙楚粤拒绝的干脆,心里一阵失落,但面上依旧保持着淡雅的微笑,轻生开口:“那好吧,你自己挑选吧,待会儿我送送你,你一个女孩家的,还如此貌美,不是太安全。” 季子安打趣的说道,眼里带着戏谑。 “子安,你怎么如此会说话,嗯,我先看看。”公孙楚粤被季子安的话逗笑了,毕竟没有那个女子不爱美,纵然是公孙楚粤听到这个话,心里也是一阵阵舒服。 公孙楚粤拿着最里面的那个紫色的吊坠,是一对,左右合在一起是蝴蝶形的,很是漂亮,纯金打造的,掂起来很有分量,尤其是做的很是别致,顶部挂着长长的流苏,直直的挂在金钗上,晃动一下,传来叮铃的清脆的声音。 公孙楚粤瞬间被吸引住了,就连她都难以抗拒这种美,公孙楚粤看着手里的东西,很是喜欢,他想,陈若男应该也会喜欢。 “子安,你看一下这个,女子应该会喜欢吧。”公孙楚粤拿着这对吊坠,轻声的询问着他,眼底里的喜爱掩饰不住。 季子安看着她眼里流露出的喜爱,嘴角抿起了一抹微笑,看来他需要找他的朋友,让他再另做一支相似的了。 “嗯,很漂亮,这个紫色会把人衬托的更加优雅高贵,很适合送个女子。”季子安拿着其中的一个,看了一会儿才缓缓说出口,语气中满意至极。 “嗯,我也感觉很好看,那就这个吧,老板帮我包起来吧。”公孙楚粤拿着手里的一对紫色吊坠,交给了柜台小二。 公孙楚粤付完钱之后,拿着手里的礼物往陈将军府的方向走去,她和季子安,相 谈甚欢,身后的夏荷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夏荷看着小姐流露出的高兴的笑容,心里也一阵高兴,嘴角不直觉的抿起了笑容,她家小姐真的很少这么开心过。想到这,夏荷对季子安没有那么排斥了,如果他能一直这么对小姐,那就再好不过了。 第23章 不受控制 两人金童玉女,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引来了不少人的瞩目,毕竟颜值真的太逆天了,平常人一般还真欣赏不到。 全程,季子安都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只有看到公孙楚粤满脸的笑容时,他微笑的唇角才会上扬那么一点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公孙楚粤身上有股魔力在吸引着他。 两人走走停停,公孙楚粤看着季子安,老是不断地走神,看的季子安时常的脸红,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他真的和司徒衡太像了,唯一不像的大概就是他没有涿鹿天下的野心吧,没有那么多的算计,所以正个人看起来干净无暇。 不多大一会儿,两人就到了陈大将军府的附近,公孙楚粤停了下来,转头向季子安说:“子安,我到了,谢谢你送我一路。” “楚粤,不要客气,反正我闲来无事,既然送到了,那我就走了。”季子安依旧温润极了,那如清泉般的声音,丝丝入耳。 两人相互道别,公孙楚粤带着夏荷慢慢往陈大将军府中走去。 陈大将军府不愧是大将军府,牌匾上的字强劲有力,凌云壮志,豪迈之气无法忽视,门口放置着两头石头的大狮子,镇守院门,严肃至极。 门口站着两排的官兵,那历经沙场的气势毫不掩饰,每个人面无表情,恪守自己的职责,那庄重的肃穆感,一般人真的无法体会。 公孙楚粤看着眼前的一切,好似又回到了和沙场士兵畅谈人生的那种淋漓尽致的酣畅的感觉,不觉间,原来她已经离开了战场那么久,久到她已经忘记了她也曾是一名将军。 “麻烦可以找一下你们小姐吗?就说公孙家二小姐前来一聚。”公孙楚粤款款有礼,礼貌的向旁边的侍卫询问,大家小姐的风姿尽显。 “好的,请容小的前去禀报。”其中一名侍卫带着垮刀,大步走进府中。 公孙楚粤站在门前,静止不动,如同一直雕塑一般,不一会儿,细密的汗从额头冒出,阳光高照,此刻正是最热的时候,公孙楚粤拿着手帕不停地搽着额头的汗,清透的薄纱紧紧的贴在身上,勾勒出腰间完美的线条。 “小姐,我们家小姐有请。”那名进去的侍卫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出来,站回原来的位置,声音高亢。 公孙楚粤在丫鬟的带领大,走进了陈大将军府,其实前世的她已经来过无数遍了,如今在一次踏入,心里感慨万分。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唯一变的大概就是她了吧。眼前的景色和布局完全和记忆中一模一样,连假山上的花草都没有一丝移动。 公孙楚粤轻车熟路的走到陈若男的小院,正个院子的布局,如同她正个人一样,清新淡雅,娴静舒雅。 三三两两的花零散的分布着,院子种满了数不清的百合,洁白无瑕,院子中散发着阵阵的飘香,香气浓而不冲,好闻极了。 “小姐,公孙小姐来了。”一丫鬟看见公孙楚粤往院中赶的时候,立马走进屋内禀报。 陈若男听完后,立马起身,往门外赶,娴静淡雅的气质更衬的她清新雅致。 “陈小姐。”公孙楚粤看着她前来,首先打招呼,盈盈一拜,更显柔弱。 “公孙小姐。”陈若男看见口也盈盈拜了一下,语气不冷不淡,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甚为虚假。 公孙楚粤看着眼前的一切,顿时尴尬,她忘记了,这个时候的陈若男压根不认识她,所以她们现在都不熟。 “楚粤冒昧前来,还望没有打扰到陈小姐。”公孙楚粤面带歉意,站在一旁甚为拘谨。 “没事,不知公孙小姐亲自前来是为了?”陈若男简单直接,不愧是陈大将军的女儿,果然直接。 “哦,我此次前来,是为了你前几天在宫中帮助我的事,我特来感谢陈小姐的帮助,夏荷,把我给陈小姐的礼物拿出来。”公孙楚粤手一伸把买的那对吊坠拿到了手中。 “陈小姐,这是我在珍宝阁特意为你挑选的,还希望你能够喜欢。”公孙楚粤走到她的面前,把手里的吊坠轻轻的放进她的手里。 陈若男狐疑的看了看,眼神清澈,毫不作假。随后,她打开盒子,一对紫色的吊坠映入眼帘,她猛吸了一口气,眼神带着惊讶。 公孙楚粤怎么会知道她喜欢这个,这是珍宝阁的珍品,她多次前去,掌柜的说等有缘人,所以她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如今,竟然被当做礼物送过来了,是刻意调查她,还是真的无益为之? 陈若男持着怀疑的眼光看公孙楚粤,不知道该不该收,毕竟她真的喜欢很久了,说实在话,心里真的很不舍。 公孙楚粤好似看到了她的犹豫,说到“陈小姐,你就收下吧,这样我也可以心安理得一些,那天如果不是你,我可真的百口莫辩了。” 陈若男队着那对坠子爱不释手,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说到:“嗯,我收下,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以后你就叫我名字就好了我也叫你名字,这样小姐小姐的叫,太生疏了。”陈若男的话让公孙楚粤欣喜不已,这就是她来的目的。 “嗯,若男。”公孙楚粤改口改的很是干脆,没有一丝犹豫。 陈若男看着她干脆利落的性格,心里对她的影响不觉的又好了一层,上次选择帮助她,也是因为她的行为作风很像记忆中认识的人,不做作,爽朗大方。 看着公孙楚粤目前的状态,她也抿起嘴笑了笑,希望她不会看错人。 两人的友谊就是如此简单,只因为一件小事,两人就能敞开心扉,接纳彼此,友谊就这样建立起来了。 两人手拉着手,扶持着走进屋内,丫鬟都被关在门外,窃窃私语的声音从中传来,隐隐约约,听不真切。 此刻的公孙楚粤第一次感谢上天让她重新活了一次,因为,她收获了前世不曾拥有的东西,友情。 前世的她常年在军营中,接触的都是粗糙汉子,所以她并没有知心的闺中密友,但现在她有了。 和一个人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她呈现在外面的其实都是假象,是外人想要看到的模样,公孙楚粤接触了几个时辰的陈若男,再也不相信她娴静的外表了,都是假象。 她没想到,这个陈若男骨子里竟然这样豪放,什么话都敢说,和最开始见到的形象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司徒衡今天眼皮一直跳呀跳,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果然,过了一会儿,暗卫前来禀报。 “主子,公孙小姐和一男子详谈甚欢,而且亲自送公孙小姐到了陈将军府。”暗卫如实禀报。 司徒衡握紧手中的毛笔,只听咔的一声,笔断成了两节,在寂静的房间里尤为明显。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担心她,本来已经撤回的人,他又派了出去,只是想知道她的消息,他知道这是不可以的,内心深处弥漫着背板沈丘悦的罪恶感,可他控制不住自己,了解公孙楚粤越多,他越控制不住自己。 “什么,和一男子详谈甚欢,公孙楚粤果然水性杨花,明知道自己已有了未婚夫,竟然还能和其他男子逛街。”司徒衡表情不屑,语气恶毒,只是夹杂着丝丝嫉妒。 司徒衡嘴是这样说的,可是行动却不受控制,他拿着披风,盖着头,转眼间,消失不见,至于去了哪里,估计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公孙楚粤不是说心悦他吗,为什么这么时间没有来找他,不是说日日来的吗?果然女人是最不可信的。 司徒衡丝毫没有发觉他变得已经不似他了,每次碰到关于公孙楚粤的事情,他都会失去分寸,只是自己察觉不到而已。 司徒衡不自觉的走到了京城中,此时已是黄昏,夕阳照在大街上,金黄的阳光笼罩着京城,犹如一副画卷,美极了。 公孙楚粤看着外面的天慢慢黑了下来,才恋恋不舍和陈若男告别,眼中的不舍太过明显,这个陈若男,实在太合她的性格了,有想法,娇弱但不做作,最主要的是她骨子里的傲气太吸引她了。 公孙楚粤满怀喜悦的走在回府的路上,心情极好,连带着这夜景也是好看至极,周围的一切仿佛受她感染似的,竟然都异常的柔和。 正在公孙楚粤兴致勃勃的欣赏着夜景的时候,突然,一道黑影闪过,公孙楚粤不见了踪影,好似这里从未有过人。 夏荷去另一边帮小姐买杏花酥了,结果回来一看,竟然不见了,她以为小姐又是跑去贪玩了,只好拿好温热的杏花酥,寻找小姐。 另一边,公孙楚粤条件反射的攻击了对方,胳膊肘猛的一翻,想要把他拽趴下,然而,他身上传来的阵阵清冷让她停止了攻击。 因为真的太过熟悉了,只有他身上有这种气息,前世和他相处了那么多,怎么可能不熟悉他,司徒衡,他怎么会来? 公孙楚粤皱着眉冷静的思考,以司徒衡那么冷静的怎么会来掳走她,难道中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正在公孙楚粤思考有什么事被遗忘的事情,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公孙楚粤,你可真是有本事啊,不过几天,你勾搭了不少人呢,真是了不起啊。” 公孙楚粤听着他嘲讽的话语,心里猛的一紧,她还是头一次知道,原来司徒衡也有这么不理智的一面呢。 第24章 发慌 公孙楚粤本来就阴霾的心一下被点燃,他司徒衡有什么资格说她,他以为他是谁,,凭什么管她。 公孙楚粤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了,然而她的理智告诉她,不可以这样,目前的她还没能力去对抗他,不可以,要不然所有的一切都功亏于溃了。 公孙楚粤压抑自己的即将而出的恨意,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确,目前的她真的不可以知道,她还不能暴露。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绑架我,你知不知道我是。”公孙楚粤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打断了。 “闭嘴,我知道你是谁。”司徒衡暴躁的开口阻止,声音中带着低沉沙哑,他也想控制自己,可一面对眼前的这个女子,他所以的一切理智都是扯淡。 “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我会尽量满足你的。”公孙楚粤装着没有听出他的声音,还在和他谈条件,冷静极了。 司徒衡看着公孙楚粤冷静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临危不乱,非常好,果然是公孙家的女儿,果然有胆量。 “嗤,我什么也不缺,只是想来看看你这女子多么不知廉耻,竟然短短一段时间内,竟然可以勾搭这么多人。”司徒衡压低自己的嗓音,听起来沙哑无比,难以辨别真正的声音。 “你说什么?我怎么勾搭人了,你最好说明白,要不然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公孙楚粤阴狠的说到,语气冷咧刺骨。 “呵,装什么清纯,果真是上不得台面。”司徒衡看着眼前的她,眼中划过一丝不忍,可是嘴里却说出如此恶毒的话。 司徒衡甩开她,身影一闪,便不见了踪影,他今天来,纯粹就是发泄心中的牢骚,本来他只想静静地看着她,看看到她脸上洋溢的笑容,他感觉异常的刺眼,所以不受控制的挟持了她。 可是心里的声音告诉他,不能暴露他自己,所以他才可以压制自己的嗓音,让他的声音听起来苍老沙哑。 他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殊不知他的一切都早已让公孙楚粤发觉了,只是两人都掩饰的挺好的,只是公孙楚粤太了解他了,所以发现了他,只是司徒衡不了解公孙楚粤而已。 司徒衡满含怒火的往寒山寺走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气愤,明明只是见了几面的人,怎么会如此让他牵挂,那最爱的人沈丘悦才对,那个只是个替代品,呵,假的终归是假的,终究不是她。 公孙楚粤猛的被摔在地上,久久的没有起来,司徒衡,还真是高看你了,这么快就按耐不住了,以后就等着接招吧。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怎么会在地上。”夏荷不断地寻找着小妹,却在桥栏杆的附近看到了小姐,连忙扔下手中的杏花酥,去上前扶起小姐。 “嗯,没事,绊了一下,没什么大碍。”公孙楚粤淡定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望着远处的寒山寺,目光深邃。 公孙楚粤慢悠悠走回了公孙府,一路上沉默不语,眉头紧锁,一双手环抱着胸怀,低头沉思,轻薄的衣裙在夜风的吹拂下,层层飞扬,从后面看,张狂自由,甚为潇洒。 “我必须要想个办法接近司徒衡,明显他已经对我上心了,要不然,怎么会知道我的事情,司徒衡,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呀,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快,果然,不该对你抱有什么幻想,都是一样的。”公孙楚粤淡淡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尤为明显,声音中的恨意如同鬼魅魍魉般,阴冷无比。 身后的夏荷不自觉的打了寒战,总感觉阴风阵阵的,很是不吉利。 “小姐,咱走快些吧,时间不早了,老爷和大夫人该担心了。”夏荷心里一阵害怕,声音中带着意思颤抖,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 漆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前方那微弱的灯光在照射这路程,给人们带来了丝丝光亮,金黄色的光甚为柔和。 公孙楚粤的身影被无限拉长,柔弱而纤细,流苏的坠子不断撞击着,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很是响脆,为这漆黑寂静的夜增添了一丝丝生气。 公孙楚粤看着远方的漆黑的路,眼中闪过一丝幽光,快的让人察觉不到。寒山寺,看来她有必要去一趟了。 看着不远处的公孙嫣然,公孙楚粤不知道她怎么会在门边,唉,又要有事情了。 自从上次的盛宴之后,公孙嫣然成了最大的赢家,皇上给她太子赐婚,看着眼前高傲的如同一只孔雀的公孙嫣然,公孙楚粤无奈的扯了一下嘴角。 公孙嫣然多次在她面前显摆,可是天知道,她真的不在乎呀,她在乎的事情从来不是儿女情长,对于感情的事,她现在并没有心思去整理。 最重要的是,她最讨厌的就是皇宫,她希望自己报完仇后,可以自由翱翔在江湖,在民间,肆意的生活,所以位高权重对她并没有影响力。 可惜,目前并没有人相信她,而且目前的她的确需要势力来达到她的目的,所以就目前的状态,她还是很低调的。 “哟,原来是你呀,这么晚回来,该不会出去私会情郎了吧。”公孙嫣然捂着嘴,咯咯的笑着,那妆容真的够花枝招展了。 无法想象,这句话竟然会从一大家闺秀的口中说出来,而且还是如此粗俗,如此不知羞耻。 公孙楚粤听着她说的话,眼眸闪了闪,这个公孙嫣然,一天不挑事,她真是闲的胃疼,今天这话被有心人传出去的话,她的名声就算是毁了,在这个女子名声大于命的时代,她绝对不会有好的下场。 “原来是姐姐,看来姐姐干过这种事情啊,这么有经验呢。”公孙楚粤不留情面的反击过去,目光冷然,气势如虹。 “你,你个贱人,我就再让你逍遥两天,我可是未来的太子妃,我有的是办法整你。”公孙嫣然趴在她的耳边,看似亲昵无比,却口吐恶言。 “姐姐,你也知道你是未来的太子妃呀,既然是未来,那现在就不是哦。”公孙楚粤轻轻的在她耳边反击着,满含温柔,温柔的神情不似作假。 “哼,你别太得意,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乖乖听话。”公孙嫣然挑起公孙楚粤的下巴,神情挑衅,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哦,那妹妹就等着姐姐来,夏荷我们走。”公孙楚粤越过公孙嫣然,气势如虹的走了进去。 “唔,公孙楚粤那个贱人,竟然敢忽视我,嗷,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公孙嫣然站在原地,表情呆楞,随后反应过来后,在原地气的直跺脚。 这个公孙楚粤越开越嚣张了,太目中无人,她一定要教训她,一定会让她尝尝苦头的。公孙嫣然目光阴狠,狠毒的算计呈现在眼眸中。 公孙楚粤高兴的回到自己的院子中,洗漱完毕后,静静地站在窗户旁边,欣赏着公孙府的夜色。以前她是沈丘悦时,遇到烦心的事情也喜欢吹吹夜风,因为冷静的头脑更加利于她做决定。 想着今天司徒衡的事情她心里一阵发慌,她感觉司徒衡已经开始排斥她了,而且还知道了她就是二皇子的未婚妻朋友妻不可欺,以司徒衡的性格,估计他不会再对她有什么想法了,这种情况不可以发生,她的目标不是这样。 看来,她最近几天需要抽个时间去一趟寒山寺了,需要把事情解释明白,就必须要他相信自己是爱他的,司徒衡已经对她产生了兴趣,她一定要再接再厉。 夜风袭来,带来丝丝凉意,吹的人精神一阵,瞬间感觉视线明晰了很多,脑子里也清晰了不少,仰望星空,点点星星悬挂在天上,一闪一闪的甚为美丽,星空满是繁星点点,给这个夜增加了不少亮点。 星星的周围围绕着一轮明月,银白色的光照射着大地,仿佛渡了一层银色的轻纱,朦胧至极,带着丝丝星光,美丽极了。 公孙楚粤看着眼前的夜色,陷入了思绪中无法自拔,静静地站立在窗前,任由清风吹拂着那绸缎般的秀发。 清晨的阳光从东方的地平线缓缓升起,金黄色的阳光开始笼罩着大地,为大地送来温暖,公孙楚粤早早的起床,洗漱打扮,折腾了一个时辰,才决定出门。 公孙家的马车缓缓的走出了城门,是第一个出城门的马车,趁着早晨的清凉,马车行驶速度极快,天渐渐变热,最好赶在日头高升的时候赶到寒山寺,要不然,燥热的天气实在是太让人心烦了。 林木成荫,转眼也,已经快到了盛夏,道路两旁的草疯了一般的成长,据目测,估计已经到了腰间那么深,树林里的嫩芽也慢慢长大,如今已然是茂密无比,比起上一次的情景,这次的景色反而更加壮观好看。 公孙楚粤静静的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昨天睡的太晚了,今天又起的早,眼睑下面明显可以见到青紫色的痕迹,明显的休息不够的症状。 公孙楚粤自重生回来后,很少会有个好的睡眠,几乎每一夜都会从梦中惊醒,惊醒之后便没了睡意,她现在严重怀疑自己的精神状况,毕竟经常的睡眠不足,真的影响大脑的发育,现在的她正直生长发育的时刻。 第25章 沉思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马车的门帘从外面掀起,刺眼的阳光顺着缝照射进来,闭眼的公孙楚粤皱了一下眉头,用手挡住眼睛,不让刺目的金光照射在眼睛上面,太不舒服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公孙楚粤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适应了强烈的阳光后,公孙楚粤在夏荷的搀扶下走出了马车。 公孙楚粤轻车熟路的到达寒山寺的顶峰,顺利的烧了柱香后,便摔掉身边的丫鬟和奴才,独自一个人走向了寒山寺的后院。 此刻的桃花已经翩然落下,大片的桃花瓣铺在地上,犹如一片花的海洋,美丽极了。粉红色的花瓣随风飘扬,带来阵阵的花香,偶尔遇到一股大风,龙卷风似的卷起花瓣,好看极了,烦闷的心情真的可以被化解。 公孙楚粤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满园的香气扑鼻而来。本来不想来的心情也瞬间消失不见,看来,她有必要把自己的小远多中些花草了,真的是心旷神怡。 “主子,公孙小姐来了寒山寺,正在往这个方向上赶来。”负责监视公孙楚粤的人,赶紧回来向司徒衡禀报。 正在练书法的司徒衡猛的一怔,手中的笔顿了一下,又行云流水般的写了下来,连司徒衡自己都没发现,那微抿的唇角勾出了笑意,就连字里行间都能看出他的喜悦而他本人却依旧死鸭子嘴硬。 “嗯,来就来了,做你该做的事情。”司徒衡淡淡撇了他一眼,随即又重新拿出一张宣纸,继续练字。 殊不知,他随便写的一副字都价值千金,强大的人依旧在让自己强大,不断追求完美的自我,不止前进的脚步。 司徒衡发现自己竟然在走神,这是以往练字从不发生的事情,他之所以被称为闻人先生,不止是他的字一字难求,更是因为他对字有着极严苛的要求,每一副字画都是高度集中完成的,容不得一丝的马虎。 然而今天却频频出错,看着被毁了的几张宣纸,他停止手中的毛笔,恢复一下自己的情绪,他发现现在每听到公孙楚粤一次,他都会不受控制,他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 那种背叛未婚妻的深深的罪恶感,一直在围绕着他,可他真的要放弃时,关于公孙楚粤的消息总是浮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也曾刻意的保持距离,可是心总是不由自主靠近,他不止一次的在她身上看见了沈丘悦的身影,那种感觉,真的太强烈了。 公孙楚粤走的气喘吁吁,在她终于来到了后院中时,深深的喘了喘才停止,这个寒山寺越来越不好爬了,太高了。 公孙楚粤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平复一下自己的气息,以及自己的内心,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眼睛。 冷静的眼神悠然张开,看不出一丝紧张的神色,比起上次来的形象,她真的变化太大,因为目前的她真在回归沈丘悦的本色,要不然,司徒衡不会那么轻易上当的。 公孙楚粤的身上的气势也是变化非常大,通过和冷老头学武,她周身的气息明显的改变了不少,全身散发着冷锐的气势。 公孙楚粤径直走向司徒衡的住处,小院依旧如初,几个常青树围绕在院子旁边,郁郁葱葱,凸显了主人的品味。 “公孙小姐,请留步,主人有事,不方便见客。”隐藏的暗卫看着她直直的走了进来,询问了一下司徒衡后,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哦,那我打扰了。”公孙楚粤没有一丝犹豫,转身离开,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她轻轻的回了一下头,笑意不明。 司徒衡看着她没有一丝犹豫的离开,心中很是气恼,手轻轻一动,窗外的树叶哗啦啦的掉落了不少。 公孙楚粤转身看了一下,很是诧异,并没有一丝风,为什么会掉这么多树叶,她抬头看了一眼房间,若有所思的离开了。 司徒衡似感觉自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稍微收敛了一下情绪,也转身离开,处理司徒家的事情。 他对她的关注度太多了,他忘记了公孙楚粤的未婚夫是二皇子,别人不了解他,可他还是知道他的,典型的扮猪吃虎,本身实力不俗。 他司徒衡内心的深处的人是沈丘悦,也只能是沈丘悦,这几天行为举止让他感觉到他对沈丘悦的背叛。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他都感觉已经超出了他的意料。 这样也好,各不相干,男婚女嫁,对他来说是再好不过,等新皇上位,司徒家趋于稳定,他会找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带着沈丘悦,孤独终老。 公孙楚粤离开后来到寒山寺的另一边,一袭红衣张狂飞舞,冷眉凝视,眼中有着深深的忧愁,面无表情的脸冷若冰霜。 “司徒衡,现在才想起要疏远我,是不是太迟了。”公孙楚粤捏着一朵花,口中喃喃自语的说到,鲜红的花朵在她的手中变成了汁液,鲜红耀眼。 “唔,我有的是办法让你靠近我,因为我就是沈丘悦呀,从来没有我办不成的事。”公孙楚粤看着自己被染红的那只手,把她慢慢放进鼻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表情舒展。 “听说司徒衡很喜欢练书法呀,不知道我这个以前的学徒写出来的他会不会惊讶呢,呵,大概他也不会想到死去的沈丘悦已经回来了吧。”公孙楚粤苦笑了一下,嘲讽的说着,她怎么会在他的心中有这么大的分量呢,真有那么大的分量,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发生了,大概还是她多想了吧。 公孙楚粤回到房间,吩咐夏荷拿来宣纸,她一直知道司徒衡习惯用特定一家的宣纸,那家叫书墨房,是京城中有名的文人雅士最爱去的地方。 因为书墨房的宣纸是特供给皇宫的,所以受到很多人的吹捧,最主要的是书墨房有闻人先生的字画,价值连城,真迹难得。 而且里面还有很多其他大家的作品,书墨房都会一一展示出来,供大家欣赏,前提就是要参加书墨房的竞选大赛,挑选出好的作品,为书墨房增加名气。 所以书墨房的东西都是等价交换的,它最为出名的就是宣纸,薄而不透,洁白无暇,受到很多文人雅士的推崇。 公孙楚粤通过以前的渠道轻而易举的获得了宣纸,谁都不知道,这家店是她的,实际暗地里的操作都是她,只因为了司徒衡。 公孙楚粤摊开宣纸,洁白无暇宣纸覆盖在整个桌面,还有阵阵香气扑面而来,作画的同时被阵阵清香围绕,甚为惬意。 公孙楚粤收敛心神,专心致志的练字,练字讲究心平气和,不能操之过急,要慢慢来,磨练自己的心性,练字就是磨练自己的性格的,俗话说字如其人,其实从字里真的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品行。 公孙楚粤看着宣纸上的“心如止水”的四个大字,慢慢陷入了沉思,因为这字太酷似司徒衡的字体了,司徒衡的字体高端大气,笔锋凌厉,霸气的感觉跃然纸上,而公孙楚粤的字体娟娟秀气,一看就是出自女子。 只是除了字体的感觉不太一样,不管是字形还是风格,两种字体像极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其中的猫腻。 公孙楚粤故意拿着写好的字体,路过司徒衡的院门口,但并没有进去,一直在门外徘徊,似在犹豫要不要进去。 女子犹豫的表情甚为可爱,弯弯的眉紧蹙着,脸上挂满了纠结,而且手指微微翘动,不知所措。 随后公孙楚粤转身离开,从袖中滑落一件东西,她似没有察觉般,继续往前走,只是眼中露出了她的得意。她就是故意的,她相信司徒衡肯定在某一处看着这一切,只是他极力克制而已,没关系,她会把他逼出来的。 暗卫奉司徒衡的命令,把公孙楚粤不小心遗留的东西呈给了司徒衡,司徒衡想了一下,眉头紧锁,最终还是接了过去。 司徒衡轻轻的打开宣纸,动作里的轻柔连他都没有发觉,然而映入眼帘的字体,轰的一声,让他惊呆了。 宣纸上“心如止水”四个大字跃然纸上,栩栩如生,那酷似他的字体不是惊呆他的理由,而是这种写法风格只有沈丘悦会,可是沈丘悦已经死了,怎么会有人写出来,尤其是尾部那轻轻的一勾,绝对是沈丘悦的笔法。 司徒衡第一个想法就是沈丘悦没有死,世间不会有人写出一模一样的东西,那就是沈丘悦还活着,巨大的惊喜淹没了他。 司徒衡猛的站起身来,往外跑,他肯定沈丘悦就在附近,一定就在附近,结果他转遍了寒山寺也没有一丝沈丘悦的身影。巨大的失落感围绕着他,单薄的身影甚为寂寥,他手里紧紧握着宣纸,一声不吭的回到住处。 “对呀,东西是公孙楚粤掉的,她肯定知道什么线索,一定知道,我要去找她问清楚。”司徒衡茫然无措,拿起手里的宣纸就离开,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是多么渴望沈丘悦还活着,活着就是还有希望,他就还有解释的机会。 公孙楚粤静坐在桌子盘旁边,喝着香茗,等候着司徒衡的到来,她知道,他一定会来的,因为只有她才知道他最在意什么。 第26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公孙楚粤静静地坐旁边,一下没一下的喝着香茶,表情沉着镇静,手指不断的敲打着桌面,暴露了她焦躁的心思。 不一会儿,夏荷从外面走进来,轻轻的附在她的耳边说道:“小姐,司徒公子来了,看架势,有点气势汹汹。” “嗯,没你的事情了,下去吧。”公孙楚粤轻轻的点了点头,依旧稳如泰山。 夏荷迟疑的走了出去,时不时的回头看向小姐,希望小姐,希望小姐可以把她留下来,她最近学武功可是很用功的,应该能帮上小姐的忙。 “没事,我可以应付,你候在外面就行。”公孙楚粤看出了她的迟疑,轻声的安慰她,给她露出了一抹会心的笑容。 司徒衡大步来到公孙楚粤居住的地方,开口质问:“你从哪得来的这副字?快点告诉我。” “嗯,我说是我写的,你信吗?”公孙楚粤想了一会儿,抬头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表情认真极了。 司徒衡闯入那乌黑的眼珠里,他清晰的看着她眼中倒影着他的身影,英俊挺拔,面露着急,听完公孙楚粤说完后,他下意识的反击。 “不可能,这种字体只有她会写,怎么可能是你?”司徒衡直截了当说出心中的疑问,在他的心中,只有沈丘悦才能达到这种水平,她怎么可能会。 司徒衡说完后,愣了一下,对呀,世间那么多人,总有相似的,他的反应只是证明了他不愿意相信这种事实,他内心深处一直认为沈丘悦还活着,她还活着。 “怎么可能不是我,这可是我勤学苦练的,你可还喜欢?”公孙楚粤笑盈盈对着他说,眼里流露出情意。 公孙楚粤扬起一抹自信的微笑,她在写的时候可是可以露出了瑕疵,猛一看是和她以前的字差不多,可只要仔细一看,还是有差别的,她怎么可能让司徒衡怀疑她,只是为了进一步走近司徒衡而已。 司徒衡听完这句话,突然暴怒,冲她吼到:“你怎么可以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你知不知道我满心以为她真的回来了。” 司徒衡冲她吼完后,踹了一脚旁边的桌子,气冲冲的走了,寂寥的背影夹杂着丝丝凄凉,连天气好似都被他感染了,乌云遮盖了太阳,带着丝丝灰暗。 公孙楚粤看着他走远,大声的笑了出来,眼中不停的掉落眼泪,还真是梨花带泪,楚楚可怜,眼中夹杂的痛苦让她的表情都扭曲了。 “司徒衡,这么一点,就要受不住了,我还真是高看你了,那我呢,我受的苦你可体会过,没想到沈丘悦死了以后竟然在你心中有些分量,还真是讽刺啊,活着不要,死了才知道珍惜,司徒衡,你还真是犯贱呢。”公孙楚粤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阴狠的语气从口中吐出,表情不屑。 “小姐,你怎么了?”夏荷看着司徒衡怒气冲冲的走了,连忙赶回屋内,正好看到小姐梨花带泪的样子,焦急的向前询问。 小姐怎么每次见完司徒公子都会悲痛欲绝,几乎每一次,小姐都是哭着看着司徒公子走的,他还真可恶,每次都欺负小姐。 “我没事,我想独自一个人静静。”公孙楚粤拿起手中的手帕,搽了搽眼泪,又回到梳妆台,遮盖自己红肿的双眼,随后独自一人出了门。 “也不知道小姐到底和司徒公子怎么回事,小姐每次看到他,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夏荷看着小姐远去的背影,萧条而寂寞,凄凉的背影看的人心里发酸。 司徒衡撕掉手中的宣纸,又变回了之前的冷清的模样,神色看不出异常,可那双眸子里流露出的伤感不容忽视。 “月月,我以为真的是你回来了,没想到,竟是假的,月月,你说你是不是很恨我,要不然,你怎么一次都没有入我的梦呢,哪怕一次也好呀,只要看到你过的还好,我才能稍微安心呐。”司徒衡对着手中的宣纸,自言自语,颤抖着手又把手中的宣纸拼在一起。 司徒衡看着拼好的宣纸,手轻轻的抚摸过这片宣纸上的字,一点一点,似要刻入心中,他的月月要是活着,写的肯定比这还要好。 沈丘悦对他还真是绝情,竟然一次都不来他的梦中,也是,月月该以为是他亲手杀死了她,该是恨他的,那种带着绝望而死的痛苦,他虽没经历过,但绝对知道,他审讯了太多的人,看透了人生百态,他的月月该是多么绝望而无助。 司徒衡把自己陷入思绪中无法自拔,他知道他应该振作,查清楚当年的事情,可是,每次入夜,月月那洋溢着甜美的笑容浮现在脑海中,经久不断,他好想一直这样,抱着和月月的回忆生活,可现实的责任却不能让他这么做。 他逃避的已经够久了,所以人都在等着他回去,他不能辜负大家的期望,这是他的责任,自出生以来就无法推脱。 司徒衡握紧手中的宣纸,揉成一团,猛的扔进了面前的水池中,宣纸很快被水浸湿,黑色的墨在水中荡漾开来,很快,字迹便已经模糊了,宣纸沉入水底,碧绿的湖水恢复平静。 司徒衡转身离开,背影决绝。 公孙楚粤站在另一边的假山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眼中毫无波澜,平静的不正常,她望向司徒衡离开的背影,默不作声的离开。 司徒衡感受她离开的气息,往假山附近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不知名的情绪,随后大步离开,黑色的墨发随风飘扬,甚为张狂。 公孙楚粤转身的瞬间,眼神忽变,眼神犀利,一抹寒光从眼底划过,张扬的气质忽然变的内敛,让人摸不出头绪 “司徒衡,当你真正扔掉的那一刻,就代表我已经驻进你的心里了,我会把你内心压抑的小嫩芽慢慢发展成参天大树,直至再也无法生长。”公孙楚粤勾起一抹唇,眼中闪现势在必得的自信。 公孙楚粤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兴高采烈的回到了院中,全身气势全开,昔日那个沈大将军回来了。 二皇子在他妹妹的猛烈攻势下,最终答应他妹妹司音轻欢过来看看司徒衡,司音轻欢很是喜欢司徒衡,这是京中人都知道的事,以前碍于司徒衡有未婚妻,她比较收敛,现在沈丘悦已经死了,在她妹妹的心里,司徒衡只能是她的。 司音绝也是很无奈,她妹妹在他的保护下,天真烂漫,再加上她那甜如蜜的小嘴,在宫里混的如鱼得水,他父皇也是很喜欢她,所以造就了她现在的性格,喜欢的东西一定要得到,只要不涉及司徒衡,其实他妹妹还是挺可爱的。 “哥,今天真的可以带我去找司徒衡吗?”司音轻欢高兴的问着二皇子,说到司徒衡的名字时,两眼含春,小脸浮现两朵红晕。 “哟,轻欢这是害羞了呢。”司音绝打趣着她,大手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满眼宠溺,手摸了摸她的秀发,满脸含笑。 “哥,你怎么这样。”司音轻欢扒开司音绝的手,轻轻的跺了一下脚,满脸羞涩,背对着司音绝,眼里柔情满满。 两人乘坐着马车,上面标着二皇子府的标志,马车一路顺当,没有丝毫意外,顺利到达寒山寺的山底下。 “哥,这里好美,怨不得司徒衡愿意在这里,我和父皇说一下,也住在这里吧,修养身心。” 司音轻欢拉着司音绝的手不断的撒娇。 “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你二哥府里也很美,怎么不见你搬过来陪陪二哥呢。”司音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语气中满是抱怨。 “呀,二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赶快上去吧。”司音轻欢见她哥不放过她,岔开话题,独自一个人跑了。 司音绝看着她满脸羞的离开,笑着摇了摇头,他这个妹妹呀,还是太单纯呀,不知是福是祸,总归他会护她一世安稳的,这样挺好的。 生在皇家的女孩,哪有什么天真烂漫。没有一点心机,怎么可能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中活下来,还能得到皇帝的宠爱,说是天真,恐怕也只有司音绝相信了。 公孙楚粤本打算离开,却在下山途中看到二皇子和司音轻欢前来,她转身回到了寒山寺的后院,她现在还不能走。 公孙楚粤带着夏荷原路返回,声称忘记了一样东西,要回去找找。 其实她要和二皇子见一面,上一次盛宴的事情如同一根刺一直在她心中,她要问问清楚怎么回事,面对以后的夫君,她有必要认识他一下才最好。 公孙楚粤注意到司音绝旁边的女子,能和二皇子如此亲近的人,想必就是三公主司音轻欢了,只有她才有这个待遇,其他不相干的人是不可能接触他的。 在她的记忆中,司音轻欢好像很喜欢司徒衡,只是当时碍于她是司徒衡的未婚妻,所以她做的并不明目张胆。现在,沈丘悦已经死了,司徒衡连名义上的未婚妻都没有了,这个司音轻欢大概不会放弃司徒衡的。 司徒衡,没想到他还挺受欢迎的,堂堂一国公主都痴迷于他,怨不得心高气傲呢,那她沈丘悦到也不亏。不知道司徒衡到底对她什么感觉,想到司徒衡温润的一面会在她人面前展示,她的心口堵的发慌。 第27章 落差太大 公孙楚粤莫名急的想要出虚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感觉心口闷的慌,她需要出去走走,缓解一下焦躁的心情。 “夏荷,你别跟来了,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收拾好东西,我回来后即刻出发。”公孙楚粤拿着手帕,扇着风,企图想要凉快一点,淋漓的香汗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晶莹剔透,美呆了。 公孙楚粤说不上来为什么会这么燥热,她感觉心里有一团火需要发泄,可是又不知道发泄点在哪,她急需降温。 “主子,二皇子带着三公主来了,正在门外。”一侍卫带着垮刀,单膝下跪,向座位上闭目养神的人禀报道。 “嗯,让他们进来吧。”司徒衡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幽光,他大概猜到他来的目的了,这个二皇子太宠妹妹了,几乎快没了原则。 沈丘悦是他未婚妻的时候,这个三公主的情意都没有掩饰住,只是当时他装不知道,另一个不说,所以这事就算过去了,可当沈家出事的时候,这个三公主竟然前来表白,他感到深深的厌恶。 可他此刻忘记了,当公孙楚粤前来表白的时候,他的心悸动了一下,虽然不明显,但绝对没有厌恶。那时的他只会竭力压抑自己的情感,没有这么抗拒的神色。 “衡,没想到你住的这个地方如此清静雅致,我妹妹都说想要搬过来了。”司音绝尝试着试探他的态度,如果他真的打趣的说道可以,说明他妹妹还是有一丝机会的,如果直接拒绝的话,那他妹妹的希望真的渺茫。 “三公主金枝玉叶,适合皇宫,不适合这里。”司徒衡直接拒绝,他不愿给任何人一点机会,因为这个世间只有她才值得他用真心相对。 司音轻欢本来扬着的笑脸,被司徒衡的话一刺激,瞬间垮了下来,脸上保持着那僵持的笑容,甚为难看。 司音绝看着妹妹难看的脸色,心里也忍不住叹息,她妹妹喜欢的不是一般人,如果真的是普通人,他完全可以用强权,但是司徒衡太不普通了,他具有惊世的才华,宽阔的胸襟,这样的人注定不会平凡。 连他也奈何不得,他今天亲自带她前来也是为了让她看清楚现实,不要执迷一个不喜欢她的人,找一个真心爱护她的才是最好的。 如果就私心来说,他也希望司徒衡能成为他的妹婿,毕竟他真的很强大,也极具责任心,如果妹妹真的嫁给他,他是真的可以放心,但他也足够冷情,足够绝情,不喜欢的人不会给一丝机会,所以他只能劝妹妹放弃了。 司音轻欢看着眼前的人,情绪控制不住,捂着脸跑了出去,眼中的泪飙出,滴落在地板上,转眼间不见了踪影。 “衡,你不该说这么之间的,她毕竟是我妹妹,而且她还小呢,你可以说的委婉一点。”司音绝无奈的看了看司徒衡,又撇了一眼扭头跑出去的妹妹,眼里满是心疼,他和妹妹是一对龙凤胎,他可以感受到她的情绪。 “就是因为是你的妹妹,我就够给她面子了,早说清楚早好,不让她心里有一丝期待,换做旁人我直接扔出去。”司徒衡冷冷的说道,声音里不带一丝情感。 司音绝看着现在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沈丘悦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以前温润的性格真的没有了,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那好吧,我去安慰一下轻欢,随后我再找你说些事情。”司音绝没等他说话,就拿着手中的折扇走了出去,那毕竟是他妹妹,他一手呵护长大的,要是旁人敢这样对他妹妹,他分分钟让那人死无葬身之地。 他看了看司徒衡,没出息的缩了缩脑袋,一扭头走了要是对方是司徒衡的话,那就算了,他真的惹不起。 公孙楚粤走在桃花林中,漫步前行,温柔的风吹拂在脸上,带来丝丝凉意,她正要往前方走时,听到旁边传来嘤嘤的哭泣声。 公孙楚粤心里告诉她,不要管闲事,可是她瞟见了一抹粉色的衣裙,好似是今天那个三公主的穿着,没有忍住好奇,她缓缓走了过去。 她的脚踩在地上,传开莎莎的声响,一不小心,她踩到一个断掉的树枝,啪的一声,树枝断裂成两节。 公孙楚粤颤了颤,嘴角抽搐,偷看都能被发现,她发觉自己也真是运气背到了几点。 “谁在哪里,出来,本公主不会怕你的。”司音轻欢哭的如杏核一般大的眼镜抬了起来,声音带着哭腔,还有一丝装腔作势的害怕在里面。 公孙楚粤看着那双眼睛,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唔,真的太可爱了,那肿的如核桃般的眼睛只剩下了一条缝儿,笑脸上满是泪珠,那惊恐的表情真的是太可爱了。 “出来,你出来,哇哇,唔,哥哥,有人欺负我。”司音轻欢见没有人出来,哭的更惨了。 公孙楚粤看着眼前的一幕,眼角猛的抽了抽,这个三公主怎么和传闻的不太一样,这爱哭的性子着实让人头疼。 “好了,别哭了,我这就出来了。”公孙楚粤最终没有忍住,从桃花树的一边走了出来,红色的衣服很是耀眼,身上光彩夺目,让人移不开双眼。 “沈丘悦。”司音轻欢看着走出来的人,瞬间惊呆了,在眼前的人怎么那么像沈丘悦,周身张扬自信的气势真是太像她了。 “你说什么?”公孙楚粤听到她说出那个名字后,表情一怔,急速的反问她,她怎么会把她认成沈丘悦。 虽然说着装扮上,她的确有意模仿沈丘悦,但是神情压根一丝都不像,这个司音轻欢是怎么认出来的,是她的装扮太成功了,还是她暴露了什么,那司徒衡知不知道,还是她已经在他面前露出了马脚。 “哦哦,不是,我认错人了,你不是她,她已经死了,死了。”司音轻欢一直在重复这句话,语气中的慌张和不自信暴露了她,里面还夹杂着记丝的害怕。 公孙楚粤很是纳闷,她有这么可怕吗,还是她身为沈丘悦时很可怕?这个司音轻欢的表情也太不正常了。 “这位小姐,你独自一个人哭什么,还是一个人人,很容易出事的,回去吧。”公孙楚粤轻生的劝了她,毕竟是一国公主,她还是不忍心看她出事的。 “轻欢,你怎么跑到这里了,人烟稀少的,出事了可怎么办,还有身边为什么不带人,不知道自己是路痴呀。”司音绝后脚赶来的时候,就不见了她的身影,心里一阵着急,看到她完好无缺的站在哪里时,忍不住呵斥她。 “哥哥,我错了。”司音轻欢还是挺害怕她哥哥生气时的样子,严肃而冷酷,她心里有一点点害怕,所以双手忍不住的拽住了她哥哥的衣服,轻轻摇摆,不断地撒娇,那哭的如猫脸一样的笑脸,瞬间逗乐了司音绝。 “下不为例,要不然,哥再也不带你出来了,听见了没。”司音绝故作严肃的说道,只是那声音中也太没有威严了。 “嗯,好的,不会有下次了。”司音轻欢举起她的爪子,可怜兮兮的望着司音绝,坚定的声音自她的口中想起。 司音绝这时才望向旁边的人,皱了皱眉,他认识她,公孙家的二小姐,他的未婚妻,呵,还真是有缘呢。 “原来是公孙小姐,失礼了。”司音绝扬起那虚假的笑容,轻晃着扇子,甚为风流。 公孙楚粤看着他瞬间转变的态度,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对比,落差也太大了吧。 “二皇子。”公孙楚粤弯腰行了个礼,随即站直了身体。 “二皇子,可否借一步说话。”公孙楚粤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他的眼睛深不可测,看见不到底,有人竟然说这个二皇子是个草包,真是讽刺。 “嗯,轻欢,站一边,别走太远。”二皇子扭头吩咐这司音轻欢,语气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关心。 “二皇子,那我就直接了当的说了,那天在盛宴上,我明明已经快问出真相了,你为什么冒着暴露自己的危险杀了她,尽管我知道皇后有后招,但可以引起皇上对她的怀疑不是吗?”公孙楚粤简明扼要的说出要点,沉静的眼神望向司音绝。 “公孙小姐多虑了,在下身体孱弱,这么会用银针那等武器杀死人呢,你也太高看我了。”二皇子爽朗的笑声在林子中响起,声音中着对自己的自嘲。 公孙楚粤没有错过他眼底一闪而逝的寒光,如果她没有看的这么仔细,说不定还真的的被他糊弄过去了,不愧是皇家的皇子,这演技也是一流的。 “哦,那我可能是我看错了,打扰二皇子了。”公孙楚粤听出他话中的含义,瞬间转变了话风,也是,这个时候的他不会暴露自己真正的实力的。 “那既然如此,那我先告退了,不打扰二皇子了。”公孙楚粤冲他笑了笑,即刻转身离开,看着二皇子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心里没底。 “公孙小姐,既然来了,就一块逛逛吧,如此美景,不要浪费了。”司音绝看着她要走,连忙叫住她,他对这个未婚妻可是很感兴趣的,柔弱的外表下可是很是藏着锋利的爪牙呢。 “多谢二皇子,那就一起走走吧,我还有事情请教二皇子。”公孙楚粤转了一下眼睛,爽快的答应了,她不似扭捏的人,做事干脆利落。 司音绝看着她,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女子的身影,她也是这样,喜欢就做,不喜欢直接拒绝,性格干脆直接,很容易得罪人,可是在京城这个大染缸中,这种人真的凤毛麟角,所以她也受大家的喜欢,可惜她已经死了。 第28章 心意 司音绝想到这里,内心叹了一口气,想着那样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建功无数的女子,竟然悄然陨落,他其实挺惋惜的,是个不可多得的妙人儿,谁要是能得到她,绝对是锦上添花,如虎添翼。 “嗯,那就一起走走吧,轻欢,可否一起去?”司音绝对着公孙楚粤说完之后,转身走到司音轻欢的身边,轻声的问着她。 “哥哥,我就不去了,你们好好聊,我先回去。”司音轻欢自从知道眼前这个女子是他哥的未婚妻后,就一直处于呆愣中,猛然听到她哥喊她,她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连忙摆手拒绝,理智告诉她,她应该走远点。 “那也好,回去洗个脸,看哭的和小花猫一样,赵天,送公主回去。”司音绝满眼宠溺的搽了搽她脸上的泪,然后扭头对隐藏的暗卫吩咐道。 公孙楚粤看着眼前的兄慈妹孝的场面,眼里流露出一丝羡慕,如果她弟弟还在的话,她也会这样的对她弟弟的,有个血脉相连的人真的很好。 公孙楚粤感觉眼前一片朦胧,不自觉流出的泪遮盖住了她的视线,她连忙转身,把脸上的泪轻轻的拭去,风轻云淡,不知在想些什么。 公孙楚粤不自觉的又想起了弟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有没有受欺负,有没有吃饱穿暖,他还那么小,不知道过的怎么样了,有没有闹人,有没有长高,有没有吃胖。 公孙楚粤想到这里,心里对司徒衡的恨意又增加了不少,要不是因为他,她的弟弟然儿绝对不会杳无音讯的,她会把弟弟保护的很好,让他撑起沈府,让他健康成长。 一切都是因为司徒衡,她的弟弟那么信任他,他竟然真的可以如此心狠手辣,对一个稚子都能下的去手,司徒衡,在她有生之年,必然和司徒衡不死不休。 “公孙小姐,你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太舒服。”司音绝看着公孙楚粤骤变的苍白的脸,关怀的问着她。 公孙楚粤陷入思绪中无法自拔,紧握的拳头似要捏短骨头,青筋紧绷,浑身散发着鬼魅的阴冷气息,听到有人喊她,她才稍微平复了一下恨意,恢复正常。 “啊,哦,没事,就是想一些事情入神了,咱们走吧。”公孙楚粤扬起一个得体的微笑,语气柔和,全身散发着温暖的气息,似刚才出现的一切,都只是个错觉。 “嗯,没事就好。”司音绝看着她逐渐恢复红润的脸色,点了点头,走在了公孙楚粤的前面,一身洁白的衣服轻轻荡漾着和鲜红的衣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甚为养眼。 公孙楚粤和司音绝相谈甚欢,公孙楚粤的嘴角一直挂着微笑,时不时还大声爽朗的笑着,笑声清脆诱耳,渲染了周围。 司音绝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满眼柔和的看着眼前的妙人,他发现越接触她,越觉得她有魔力,不似一般娇柔做作的女孩,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尤其讨论战场上的事时,她浑身散发的自信和气概简直惊呆了他 公孙楚粤把自己表现的时而沉着大方,时而活泼可爱,她发现眼前的二皇子并不像世人描绘的那样,优柔寡断,不思进取,反而他的思想很爱民,惜民,有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气概,让公孙楚粤对他的好感度又上了一个台阶。 另一边的司徒衡听着暗卫的禀报,心里的怒火蹭蹭的上升,大怒道:“相谈甚欢?亲密无间?公孙楚粤还真是不能小瞧呢,勾搭人的功夫估计连勾栏院的人都比不上呢。” 司徒衡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只知道自己此刻心中急需要发泄,他只想把那两个碍眼的人分开。 司徒衡站起身来,不顾暗卫的劝告,往公孙楚粤的方向赶去,脚步急匆匆的,似后面有什么东西追赶着。 当他来到公孙楚粤所在的地方时,正好看见司音绝轻轻的摸了一下公孙楚粤的脑袋,两人亲昵呢喃,画面唯美。 司徒衡停止前进的步伐,自嘲的说到:“这不是最好的场景吗,本来两人就该如此,我只是一个局外人而已。” 司徒衡手指扣紧树干,表情陷入纠结之中,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来控制自己,遏制住想要把两人分开的举动,脑袋里一直不停的说服自己,生怕自己做出什么不妥的行动。 “唉,别动,你头上有个树叶,我帮你拿下来。”司音绝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停止前行,眼里的温柔不似作假。 公孙楚粤看着他慢慢放大的脸,清晰到脸上的小毛孔都能看见,白皙的侧脸被阳光照射,白的发亮,长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甚为好看。 公孙楚粤被他的动作弄的呆愣住了,只看见不断放大的俊脸,紧张到不知所措,直到司音绝慢慢离开,她才摸了摸头发,顽皮的吐了个舌头,很是调皮。 从司徒衡的角度看,就是一对恋人在亲昵交谈,动作很是亲密,微风吹过,似能听到那隐隐约约的声音,只是不真切而已。 “哦,谢谢二皇子,麻烦你了。”公孙楚粤反应过来,连忙道谢,小脸羞红,不知所措的眼神不断乱飘。 公孙楚粤只感觉脸滚烫滚烫的,不用想也知道她脸肯定红的不能看,她也不是害羞,只是感觉不好意思,那属于男子阳刚的气息还没有消散,她清晰的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滚烫发热,让她不敢动弹。 “没事,别叫二皇子了,叫我名字吧,你可以喊我司音绝,要不绝也可以,反正早熟悉熟悉,挺好的,你说呢?”司音绝戏谑的开口,表情带着一丝玩味,只是眉间间带着一丝认真,笑意达到了眼底。 “嗯,好,司音绝,你就叫我楚粤吧,别太生疏了,反正我们也认识了。”公孙楚粤爽快的开口,脸上还残留着余温,只是不仔细看,还是看不出来的。 乌云散去,阳光普照着大地,星星点点的阳光透过树枝洒下来,形成一个个小的斑点,很是好看,波光粼粼的水面泛着点点星光,一闪一闪的,很是刺眼,从岸上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 只有那泛着银光的水面,如同一面巨大的镜子,反射出整个天空,那蓝蓝的天,白白的云,在水中荡漾,美极了。 “嗯,好,那我就叫你楚粤。”司音绝刷的一声打开扇子,轻轻的扇着,那细小的吹起了耳边垂着的墨发,温文尔雅,不胜美哉。 司徒衡躲在远处,听不真切他们在说什么,可他敏锐的发现二皇子竟然笑的那么开怀,他一向待人彬彬有礼,虽然时刻带着笑意,可是眼睛里的疏远还是能够发现的。今天的他竟然真的放开了自己,和一个刚见面的女子相谈的如此甚欢,明显他已经对公孙楚粤感兴趣了。 司徒衡想到这里,心里的不舒服更加强烈,二皇子一向和女子都保持着距离,怎么单单对她上了心,是利用,还是其他? “司音绝,想必你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吧,这么快就按耐不住了吗?”司徒衡把身影隐藏在树干中,心里不停地冒着酸水,难受极了。 司徒绝生平第一次感觉到无能为力,他有能力阻止着一切的发生,可是,他不愿这样做,因为他心里至始至终只有沈丘悦,这个公孙楚粤只是像她而已。 他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不明白到底该怎么做才好,他现在只能静观其变,等待后续事情发生在做决定。 司徒衡深深的看了一眼那边的两个人,眼中带着不舍离开了,只是司徒衡离开后,树干的树皮少了一大块,上面留着深深的掌印,可见他有多么隐忍。 司徒衡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小院中,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额头青筋紧绷,微薄的汗密密麻麻,覆盖在整张脸上,脸色微红,可见他的速度是有多快。 公孙楚粤静静的站在湖边,微风吹来,吹起她额间的秀发,一动一动的,俏皮不已,她闭着眼睛,感受着风的吹拂,心情真的好了不少,她抛却所以的烦恼,享受着这一安静的时刻,倾听着水流的声音,甚为惬意。 从远处看,一红衣女子扶着栏杆,闭着眼睛,似在感受着空气的清新,阳光的明媚,一白衣男子拿着折扇,眼神温柔的盯着面前的女子,浑身散发着温润之意,一红一白,对比极为强烈,好一副俊男靓女的唯美图。 “司音绝,你说,人可不可以从来?”公孙楚粤轻轻的开口,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那迷茫的眼神无处安放。 还好,司音绝本身武功惊人,只是世人不知道而已,他听力超群,所以听到了她的细喃声,声音悲凉无助。 “人生只有一次,怎么可能重新来过,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遗憾的事呢。”司音绝站在栏杆胖,眼神迷离,那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着,看不真切。 公孙楚粤听着他的回答,跟着回答:“是呀,怎么会呢,要不然世道该乱了。” 公孙楚粤不经意的开口,神色淡淡,可她真的重生了,以另一具身体活着,带着满腔的恨意重生了,她还有很多未完成的事情,她还可以解决很多遗憾,上天终究是眷顾她的。 第29章 挣扎 “嗯,楚粤,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其实说实在话,我总感觉你活的很累,你的心境不似十三四岁的年纪,感觉沧桑极了。”司音绝手指敲打着栏杆,似不经意的开口,只是语气中的试探让公孙楚粤心头一跳。 他是发现了什么,还是她暴露了什么,这个二皇子心思果然细腻,一点蛛丝马迹就能让他心生警惕,不亏是生活在皇宫中的人,果然敏锐。 “怎么会,可能我从小生活在乡下,经历的比较多,所以看透的也比较多吧,好了,不说这个了,你怎么会来这里,皇上不会怀疑你和司徒衡勾结吗?”公孙楚粤轻生的开口为自己辩解,不经意间转移了话题,持续说这个话题,难保会发现什么,毕竟皇宫中出来的人个个都是人精。 “世人都知道我无能懦弱,优柔寡断,成不了大事,怎么可能会怀疑我?父皇放弃了我,他们的目标不会放在我身上的,比我优秀的皇子太多了。”司音绝略带伤感,他宁愿他只是一个平常人家的孩子。 最起码,他能感受到父亲是什么感觉,可是,他这一辈子都注定了他不可能实现这个愿望的。 公孙楚粤看着司音绝,心里也是一阵叹息,像他们那样的人,不争不抢只会死的更快,没有人会怜悯他,毕竟宫中最不缺的就是皇子。 公孙楚粤感到自己庆幸极了,虽然她吃了不少的苦,可是她有父亲疼母亲爱,她感到已经很满足了,虽然重生到现在这具身体中了,可她的父亲也没有亏待她,她已经感到很满足了,毕竟人生总有那么一丝瑕疵和不完美。 公孙楚粤盯着眼前的人,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上天给了他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给了他常人难以企及的地位,就必然要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她自己不也是这样吗,生在皇城中的人,总是有很多无奈,这是与生俱来的,上天给了你什么,总会收走一些东西的。 两人静静的享受着微风,都没有开口说话,天渐渐暗了下来,只剩太阳的余温还在,四周凉风习习,吹打在身上,舒适极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四周都静悄悄的,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安静时刻,毕竟真的太难得了。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离开吧,正好我也要回去了。”司音绝率先出口,打破这一安静的时刻,那略带磁性的声音,带着丝丝沙哑。 “谢谢,不过我的马车就在下面,传出去,该有人说闲话了,还有三公主还在呢,不知道情绪稳定了没有,你最好去看看。”公孙楚粤婉拒他,虽然她和他已经是有婚约的了,但司音绝不受宠爱,稍微一点差池,对他来说都是致命的,她赌不起,想必司音绝也赌不起。 “嗯,那好吧,自己注意安全。”司音绝稍微思考了一下,果断选择了妹妹,果然还是妹妹最重要,其他的人都要往后推。 公孙楚粤和他道别后,刻意经过了司徒衡的院子,看着屋里如往常一样,她心里闪过一丝不舒服,他难道一点都不在意吗?可是看他今天的反应,不应该呀,看来她需要再添一把火了,司徒衡逃不出她的手心。 她是沈丘悦时能吸引住司徒衡的眼光,那她是公孙楚粤时也可以,只是时间方法可能要更费心神了,毕竟司徒衡太过聪明。 公孙楚粤坐上回城的马车,马车摇摇晃晃,本来就极累的公孙楚粤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奔波了一天,身体极度疲劳。 公孙楚粤很是乏累,可是她就是睡不着,心里的一阵烦躁,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她也没有意识到,在恨的同时,她也用了真情。 公孙楚粤手拖着下巴,眼睛忽闪忽闪,大大的黑眼珠看不到深处,眼神明亮而又透彻,干净极了。 “唔,师傅应该回来了吧,也不知道林冉的毒解开了没有,唉,就算解开,这个林冉以后也不会好过,毕竟母以子为贵。”公孙楚粤皱着眉头,自言自语,没有人听清楚她到底说了什么,只有细小破碎的声音吹散在风里。 公孙楚粤正在想着问题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她身体前倾了一下,手握紧身下的座位,她缓缓的坐好,稳定身体。 “小姐,季公子的马车在前面。”夏荷隔着门帘,说着外面的情况。 公孙楚粤听见是季子安,眼神里闪过喜悦,毕竟季子安是她重生以后认可的第一个朋友,也着实帮助她不少,想到这公孙楚粤感觉心里暖洋洋的。 公孙楚粤掀开门帘,正好看到季子安含笑的双眼,他背对着手,站在她的马车边,目光一直追随着她。 “子安,怎么是你?”公孙楚粤惊喜的开口问道,弯着腰从马车上下来,没有一丝淑女的形象。 可是却尤其的可爱。 “楚粤,慢点儿,别摔着了。”季子安看着她的动作,紧张的眉头紧锁,生怕她受到一丝伤害,手不自觉的上前去扶着她。 “没事,不用担心。”公孙楚粤看着他紧张的样子,感觉很好笑,拍了拍裙摆,笑意盈盈的望着她,眉眼间尽显喜悦。 “楚粤,我正好看到你的马车了,所以下来问问。”季子安和公孙楚粤解释来意,气质风度偏偏。 “那咱两还真是有缘,不过今天天色太晚了,我要急着赶回去了,以后有时间再聚。”公孙楚粤冲他摆了摆手,随即又上了马车。 “嗯,天色确实不早了,不过我还要等个人,今天无法送你了,你回去小心点。”季子安带着歉意,神情满是纠结。 “没事,我自己可以得,你的事情要紧,我先走了。”公孙楚粤没有一丝生气,反而有点暖暖的,这个真心为她的朋友啊,她交定了。 季子安看着公孙楚粤的马车渐行渐远,心里闪过一丝懊恼,要不是师傅让他一定接到这个人,他一定会送公孙楚粤回家的,看着她笑靥如初的模样,他心里就一阵舒服。 这些天,他好像一想起她,心里就一阵愉悦,想着以后见不到她了,他心了就一阵难过,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知道他很喜欢看见她。 司徒衡知道这所有的一切,他行动不受理智的控制,悄悄的尾随着公孙楚粤,看着公孙楚粤对着他人灿烂的笑容,他心里难受极了,他恨不得把她藏起来,只让他一个人欣赏她的全部的美好。 司徒衡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公孙楚粤攻占了心,他为她吃醋,为她担心,甚至为她保驾护航,他已经破了太多的原则和底线了,可他本人却还在自欺欺人。 司徒衡现在已经动摇了自己最初的决心,那只爱沈丘悦的信念渐渐的被瓦解了,他此刻一直在犹豫中饱受煎熬,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爱的到底是谁了。 “是因为沈丘悦,我才会这么对她的吗?”司徒衡对着空气反问自己,只可惜,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司徒衡在临界点一直犹豫再犹豫,终于在看到公孙楚粤对着另一个人喜笑颜开的时候,他的脑袋轰的一声,炸了,完全没有理智可言,他驾驭着轻功,轻轻的来到的马车后面,瞅人不注意,从窗户翻身而入。 “你是谁,想干什么?”公孙楚粤刚刚上马车,就只见一道黑影翻入马车,她一时躲闪不及,被黑影制住了。 “小姐,怎么了?”夏荷听到里面的动静,转头问了一句,马车明显的缓慢了下来。 “没事,我没有坐稳,你继续前行就是了。”公孙楚粤看着对方收紧的手臂,尽量保持正常的语调,向车门外的夏荷吩咐道。 刚强有力的臂膀,让她一下分辨出来后面的人是个男性,公孙楚粤可以感受出来,这个人对她没有杀意。 “你是……谁,有……话好……商量,千万……不要……冲动。”公孙楚粤感受到脖子的那双手臂不断加大力气勒的她快喘不过气来,断断续续的话从她的口中说出,小脸憋的通红,手不断地想要扒开那只有力的臂膀。 “闭嘴。”司徒衡愤怒的冲她吼着,一时着急,他暴露了自己原本的声音,冷冽的声音夹杂着生气。 “是你,司徒……衡,你先……放手。”公孙楚粤不停的挣扎着,极度的缺氧让她两眼白翻,她的双手不断挠着身后男子的手臂,不一会儿便鲜血淋漓。 司徒衡冷冷的看着她,见公孙楚粤快要晕倒,才反应过来,手猛的一下放开了她,动作中带着一丝慌张。 司徒衡放在背后的手微微颤抖着,心脏急剧的跳动着,他无法想像如果他真的错杀了她,他会怎样? 司徒衡想不清楚为什么会是这样,他心里惊了一下,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他对他最近奇怪的行为进行了反思。 “咳咳,咳咳。”公孙楚粤摔倒在座椅上,捂着自己的胸口不断的喘着粗气,不断吸入那清新的空气。 唔,这个身体是不是有毒,自她重生以来,她的小命多次受到威胁,再来几次,她感觉自己可能真的要去见阎王了。 第30章 尽快离开 “这个司徒衡是不是有病,怎么一言不和就要袭击,要不是反应快,她不知道死几百回了。”公孙楚粤在心里默默吐槽着,低着头,捂着胸口,不断的平复着自己急喘的呼吸。 司徒衡的脸被黑衣笼罩,看不清楚他的神色,只是那浑身散发的冷厉,冻的人心里发寒,他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公孙楚粤。 “公孙小姐真的很雅兴呀,看着你灿烂的笑容,我真想毁了它。”司徒衡猛的一把拽过她手臂,把公孙楚粤拉到跟前,大手捏着她的下巴,嘲讽的望着她。 司徒衡说出的那一瞬间内心就闪过一丝后悔,他本意不是这样的,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张口就说出这种话,可男子的尊严和高傲让他拉不下脸面,只能继续他刚才的动作,只是力道不自觉的轻了好多。 公孙楚粤听完后,默不作声,神情闪过一丝悲戚,她抬起自己的眼眸看着他,眼神毫无波澜,如同在看一个死物。 司徒衡看到眼前的人毫无反应,心里紧绷的那一丝愧疚感,啪的一声断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怎么会如此生气,看着她的反应,他的怒火不受控制的高涨。 司徒衡加大手中的力气,公孙楚粤白皙的下巴泛着微红,他看着她倔强的眼神,一丝反抗都没有,怎么会那么像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孙楚粤,我爱的人只有沈丘悦,你再刻意模仿她,也不会是她,要是再让我看见你的一切都在模仿她,我绝对会废了你。”司徒衡恶狠狠地对着公孙楚粤说道,手强制的掰过她的脑袋,目露寒光。 公孙楚粤听完他的话,顿时火冒三丈,他爱沈丘悦?她就是沈丘悦呀,可她清晰的记着她是如何痛苦求救的,周围没有一点人烟的那种无助感。 腹部剧烈的疼痛,野狗目露幽光,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盯着即将到口的食物,她曾经南梁是南梁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死后却被野狗分食,尸骨无存,这一切都是拜司徒衡所赐,他竟然还在她的面前说爱她。 司徒衡,他怎么会如此不要脸,如此一本正经的说着谎话,他知不知道他眼前的这个公孙楚粤就是沈丘悦,她了解他的一切恶形。 “我没有模仿她,我就是我,公孙楚粤,我本就不认识沈丘悦,而且她已经死了,永远不会回来,我怎么会模仿她?”公孙楚粤扭着脑袋,一字一句的说道,字字戳他的胸口,司徒衡,他会痛苦吗? “没有模仿?大概也只有你自己相信了,你自己什么目的,我们都心知杜明,不要再让我看到有下一次。”司徒衡甩开她的下巴,动作中夹杂着丝丝温柔,他害怕一个力道掌握不住,公孙楚粤的脑袋和脖子就分家了。 公孙楚粤保持着被甩开的动作,白皙的脸上有着两道手指影,红的吓人,她抬起头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头慢慢的扭过来,目光冷冷的看着他。 司徒衡,他一向冷静自持,没想到也慌了神,还是自己最爱的是沈丘悦,可以她对他的了解,他现在明显已经开始对她上心了,要不然怎么跑到这里提醒她,警告她,司徒衡啊司徒衡,你也就骗骗自己吧。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马车已经快到城门口,从远处望去,可以看到远处一闪一闪的灯火亮,夜市嘈杂的声音不断地传来,只是听不真切那叫卖声。 马车稳当前行,看不出来一丝的异常,微风轻轻的吹起窗帘,可以隐约看见一女子俊俏的容颜,只可惜目光空洞,似受了多大的打击,目光含泪,月亮的余光照射到她脸上,映出那楚楚可怜的泪光。 司徒衡来也无声无息,去也无影无踪,除了公孙楚粤,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连赶马车的下人,都没有察觉出异样。 “公孙楚粤,我最后警告你,你是皇上钦赐的二皇子妃,最好守好自己的本分,要不然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公孙楚粤呆坐在马车上,脑海里想着司徒衡临走前警告她的话,她抬眼望去司徒衡离开的地方,冷冷的笑了笑。 “司徒衡,你什么时候管起其他人的闲事了,看来我的计划可以更进一步了。”公孙楚粤盯着窗,嘴角挂起一抹得逞的微笑。 公孙楚粤回到府中已经很晚了,府中一片寂静,她蹑手蹑脚的回到自己的小院,没有打扰任何人。 只可惜她的一切行踪都掌握在公孙恭的手里,公孙恭听着下人禀报着公孙楚粤今天遇见二皇子的事情,他满意的点了点头,挥了挥手,打发了下人。 “没想到粤儿竟然如此有手段,竟然能和二皇子相处这么好,哈哈,甚好甚好呀。”公孙恭对着砚台,神情满意极了。 公孙楚粤回到自己的小院,撇了一眼身后的人,看到随身的奴才少了一个,她抬脚走进了院中,神情若有所思。 她知道公孙恭肯定会在她身边安排人,要不然怎么能掌控她,她今天故意带着这些人出去,没想到还真的有奸细呢,呵,那她就好好培养他吧,双面间谍才是最好的。 公孙楚粤勾起唇角,一抹坏笑浮现在脸上。 公孙楚粤吩咐夏荷准备洗漱用品,她看着铜盆里清澈的水倒映出自己的容颜,绝美无比,巴掌大的小脸上有着两颗黑宝石一般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很是动人。 公孙楚粤抬起手,摸着自己的脸,流连忘返,不断抚摸着,这张脸真的是天姿国色,倾国倾城,连她看了都会沉迷,沈丘悦的脸比起这个真的是逊色多了。 在她还是沈丘悦时,由于常年在战场,皮肤暗黄,手掌粗糙,常年练武的手心里满是老茧,声音常年嘶吼,带着丝丝沙哑,粗厚难听,唯一可以拿出来的就是她那张脸,由于保护的过好,所以并没有受到一丝晒伤。 只是比起眼前的这张脸,沈丘悦的那张脸的确是一般般了,公孙楚粤从上到下慢慢的划过脸颊,眼里流露出痴迷,女人的脸果然是最有利的武器呢。 司徒衡只接触了她几次,竟然已经开始对她感兴趣了,说到底,还是因为这张脸,瞧瞧,这张脸真是闭月羞花,没有人不会心动的。 公孙楚粤还真是冤枉司徒衡了,如果他真的在意女子容貌的话,当初也不会看上沈丘悦,毕竟,司徒衡接触的貌美如花的女子实在太多了,之所以对她有所兴趣,是因为她真的很像沈丘悦,不管神态还是动作,太像了。 公孙楚粤轻轻的洗了洗脸,用白色的纱布轻轻的搽了搽脸,皮肤吹弹可破,红里透人,她走到铜镜面前,坐在梳妆台旁边,轻轻的梳着自己的秀发,那长至腰间的秀发在她的手中慢慢变的更加柔顺。 公孙楚粤盯着铜镜里的自己,绝色的容颜令人动容,她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慢慢的手握紧了梳子,司徒衡简直欺人太甚。 他亲手杀了她,在她不知道情况的前提下在饭里下药,温润的外表下隐藏着狼子野心,她死了,那么就没有人阻碍他了。 夜幕降临,夜深人静,四周一片寂静,窗外传来几声昆虫的叫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尤为明显。 司徒衡狼狈的回到寒山寺的后院里,双手一直冒着虚汗,他回到屋内,为自己到了一杯热茶,一饮而尽。 他愈发控制不住自己了,冷静自持的头脑在公孙楚粤的面前都是摆设,即使是沈丘悦,也从来没有影响过他的心神,难道,他真的喜欢上了她? 不可能的,不可能,怎么会,他们才见了几面而已,一定是他太想念月月了,所以把公孙楚粤当成了她。 司徒衡望着天边的月亮,思绪茫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今天对着公孙楚粤说的那番话,他很后悔,可是又带着丝丝快意,那一瞬间,暴虐的野兽似冲破了笼子,享受着那一刻的快感。 “看来,为了弄清楚我的想法,我需要尽快离开这个地方了,身边的叛徒也是时候揪出来了,因为失误,我付出的代价太过沉重了。”司徒衡脱下身上的黑色披风,把它搭在旁边的架子上,自言自语的说到,淡淡的声音消散在黑夜里。 公孙楚粤收拾完毕后,躺在床上,她感觉自己浑身发冷,心底冷的和冰窖一样,她紧紧的搂着自己,希望能得到一点温暖。 公孙楚粤感觉自己的心已经千疮百孔,经不起半点的摧残,明明十三四岁的年龄,却已经历经了沧桑。 她是沈丘悦时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去爱司徒衡,即使前方是悬崖,她也义无反顾的往下跳,明知道他不会在乎,可她看见他嘴角勾起的微笑时,感觉一切都值了,所以她一直在劝自己,司徒衡最后心里的人一定是她。 残酷的现实打醒了她,她恨他不留一丝情面,她恨他为什么不给她一次求情的机会,她恨他为什么可以那么狠心害死她的母亲和弟弟。 她千盼万盼才来到这个世上的弟弟,她唯一的血脉至亲,她沈府唯一的嫡子,就看在她为他做了那么多的份上,他也该留些情面。 公孙楚粤想着那一天的场景,心止不住的颤抖,她握紧发颤的手,紧紧的咬着牙关,整个身体埋在被子里,额头冷汗直冒,她极力的遏制她的恨意,平复她的心情。 要不是今天司徒衡说他爱沈丘悦,她还没有那么恨,他以爱她的名义剥夺了她的生命,剥夺了她母亲和弟弟的生命,如果只要她的性命,她可以给他,可他不该动她母亲和弟弟的,他要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 第31章 认真 “司徒衡,咱们之间的事情才刚刚开始,别着急,我会慢慢和你算清楚的。”公孙楚粤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眼神中充满恨意,随即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进入梦乡。 “无月,通知我爹,这几天我会回去。”司徒衡望着漆黑一片的远方,说出了自己思索很久的决定。 “是。”无月接到命令,瞬间消失不见。 天边泛起了亮色,一缕阳光从东方升起,不知不觉间,一夜已经过去了。金色的阳光开始洒向大地,清晨的寒山寺似蒙了一层金色的轻纱,朦朦胧胧,清晨的露珠挂在嫩绿的枝夜上,晶莹剔透。 破晓的黎明缓缓来到,司徒衡揉了一下太阳穴,眼中疲惫尽显,眼底有着青紫的阴影,破坏了脸上的美感。 司徒衡吩咐人收拾了一下在寒山寺中的行礼,一行人趁着清晨的凉爽,快马加鞭的回到京城中。 沉睡的公孙楚粤还不知道她即将面临的局面,将万分艰难,司徒衡的回归绝对是司徒府的一大助力。她面临的将不仅仅是司徒衡了,不借助公孙府的力量,她的目的真的难以实现,前路任重而道远。 司徒衡看着回城的路程,心里带着一丝喜悦,面上露出一丝丝笑容,嘴角微微勾起,金色的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倾城倾国。 司徒衡的身影跟随着马儿的奔跑而上下起伏,从后望去,飘逸,挺俊,长长的墨发随风飘扬,肆意飞舞,让人移不开眼睛。 公孙楚粤伴着黎明的阳光慢慢的清醒过来,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到内室,公孙楚粤用手臂遮挡了一下的自己的眼睛,缓了一会儿,才慢慢从床上起来。 不知是何缘故,她昨夜入睡后睡的极好,一贯的噩梦也没有来侵袭她的梦境,她迷瞪的做起身来,伸了伸懒腰,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 “小姐,您醒了。”许久不见的春香出现在了她的眼前,比起以往,春香好似更内敛了,性格更加沉稳镇定,周身的气势变了许多。 “嗯,春香,你怎么回来了,事情可办妥了?”公孙楚粤费劲的张开双眼,看着眼前的人,疑惑的问着她。 “回小姐,事情都已办妥。”春香把手中浸湿的毛巾递给眼前的公孙楚粤。 公孙楚粤看着她的变化,满意的点了点头,果然,磨砺后的人是不一样的,瞧这周身的气势,没有人会把她当成丫鬟的。 “嗯,一会随我出去上街走走,我要检查一下你的成果。”公孙楚粤接过她手中的毛巾,随便往脸上搽了搽,便放入了盆中。 公孙楚粤洗漱完毕后,带着身边的春香出了公孙府。今早,公孙恭派人来传话,她出入公孙府不需要再禀报大夫人,只要带够身边的人即可。 这不,她身边除了以前的丫鬟奴才,又多了六个,是公孙恭专门派人保护她的,说实在话,她心里其实真的挺感动地,尽管这份关心里夹杂着利益。 最近公孙府喜事不少,公孙恭这几天都心情很好。听说宫里的公孙欣怀孕两个月了,前几天皇上下旨,赐婚太子司宦和公孙嫣然,公孙府最近风头大盛,圣宠至极。 公孙楚粤想着太子司宦,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想起前几天公孙嫣然的挑衅,她就为公孙嫣然感到可悲,唉,嫁给司宦那样的人,不知道公孙嫣然在兴奋什么。 公孙楚粤刻意走在街道的繁华处,寻找她开的店铺,没错,春香这一段时间就是被她安排到这里了,看着眼前气派的店面,她心里满足极了。 “听说了吗?最近刚开一家纺织店,听说里面什么价位的衣服都有,而且物美价廉。”一路过的人对着旁边的人说道。 “早就听说了,前几天我婆娘在里面买件衣服,她穿上之后漂亮极了,最重要的是不贵,所以今天我也来买几件。”另一个人连忙回答道。 看着他们急匆匆的身影,深怕到晚了,没有似的。 公孙楚粤坐在最近的茶馆喝茶,她的位置正好临窗,可以清晰的看见外面熙熙攘攘的景象,主要是她能看见她店铺的情况。 公孙楚粤看着络绎不绝的人走进店铺,她满意的勾起了唇角,神情甚是愉悦,她已经遇见那白花花的银子都向她涌来。 季子安带着一个人身穿玄色的男子在闲逛,季子安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手中拿着一把白色的折扇,风度翩翩,气质非凡。 他不经意间抬头,看到了茶馆二楼的公孙楚粤,嘴角立马裂开了笑容,他转头对着身边的男子说了几句话,身边的男子便跟着他走进了茶楼。 楼上的公孙楚粤也看见了他,冲他笑了笑,举起手中的茶杯。在南梁,举杯示意,是邀请他人喝茶的意思。 季子安虽然保持着正常的速度走进的茶楼,可他身后的男子看见他后,皱了皱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了解季子安的人能明显发现,他很急切,到底什么人会让他变成如此,想到这里,身后的男子转头望向床边的那位女子。 公孙楚粤笑着和季子安打了个招呼,望向他身后的人,公孙楚粤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眼前的男子并没有出众的长相,是那种放在人群里都不会让人有印象的,让她诧异的是,这位男子通身的气质。 玄色衣服更衬的他气质非常,一眼望去,就能被他周身的气质所吸引,不似冷酷的那种,反而带着丝丝清高的意味。 季子安看着她疑惑的眼神,笑了笑,便介绍到:“楚粤,这就是沐青,是珍宝阁的主人。沐青这是,楚粤,我的朋友。” 沐青在望向公孙楚粤的那一刻,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后消失不见,神色淡然,真如淡淡青竹一般清雅。 眼前的女子穿着一身紫色长裙,腰间紫色的轻纱腰带勾勒出她腰间完美的线条,衬的她高贵优雅,尤其是搭着那得体的微笑,让她更为光彩耀人。 她五官精致,额间画着桃花型的花钿,俏皮可人,纵然他走南闯北,甚至辗转到其他地域,也没有见过如此精致的五官,如此让人着迷的气质。 “原来是楚粤小姐啊,果然美若天仙,倾国倾城。”沐青如竹子般清雅的声音传开,周身气质温润,看不出一丝商人的市侩。 “多些沐公子夸奖,楚粤亏不敢当。”公孙楚粤站起身,向他行了个礼,真是大家闺秀,动作协调正确,脸上挂着世家子女应有得体笑意。 季子安看着他们彼此客气的模样,站在一边笑着摇了摇头,扇着那把折扇,站在一边莫不作生气,看着他们你来我往。 过了一会儿,季子安看着她们熟悉一点后,才缓缓开口:“楚粤,你不是想见珍宝阁身后的人吗,今天让你见了,是不是太过客气了?” “还有沐青,楚粤是我的朋友,不可以欺负她,谁都知道你嘴皮子一流。”季子安打趣的看着沐青,眼里的维护不似作假。 沐青观察一会季子安后,看到他眼神里的认真,他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脸上挂起微笑,打趣到:“哟,还没见过子安你这么维护一个人呢,看来,是很重要的人呢。” 公孙楚粤听着他打趣的话,依旧淡淡的笑着,深邃的眼睛里看不出她的情绪,只是眼中闪过精光。 季子安笑着看着沐青,神色看不出一丝变化,可熟悉他的沐青却看见了他泛红的耳垂,明显季子安是害羞了。 公孙楚粤看着眼前的一切,笑着开口道:“沐公子和子安的关系很好呢。” 季子安看着公孙楚粤没有什么反应,心里稍微难受一点,随即释然,开口回答道:“沐青是和我一起长大的,我们关系是很好。” 公孙楚粤看着他不经意之间流露出的微笑,温情满满,她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肯定很好,只有充分信任的两个人才能如此相处。 公孙楚粤心里非常羡慕他们两人,因为此生能得一知己,是人生一大快事,可惜的是,她并没有。 “沐公子年纪轻轻,就能把珍宝阁开这么大,楚粤佩服至极。”公孙楚粤把话题扯到珍宝阁上,她如果能和他结成同盟,想必会事半功倍。 春香在她的吩咐下已经在置办了不少产业,但一切才刚刚开始,她前世隐藏的的势力,不到万不得已,她绝不能动用,因为那些她一旦动用,司徒衡顺藤摸瓜的就能查到她。 “呵呵,这只是在下的一处产业而已,实在不住挂齿呀。”沐青得意洋洋的扇着扇子,骚包极了,不过也确实有炫耀的资本。 季子安看着沐青样子,无奈的笑了笑,随后跟公孙楚粤说:“楚粤,你别相信他,他家是江南第一首富,所有真的很有钱的。” 公孙楚粤听到到这些消息后,久久没有反应过来,也就是说这个沐青就是她所了解的沐青,江南第一首富的独子沐青。 说起这个,公孙楚粤脑中闪现了关于沐家的大量信息,沐家世代从商,家里金银多的数不胜数,沐家现任的家主希望他的独子沐青进仕途,为家族增光,毕竟商人在南梁的地位还是很低的。 可这个沐青就是个怪人,明明就已经进入前三甲的,可是却放弃了,按他的话来说,仅仅进入前三甲,他就不喜欢那些官员道貌岸然,尔虞我诈。 第32章 知识渊博 不得不说,他还真是一股清流,众人都已考上科举而感到骄傲,他却单单放弃了这个机会,不得不说的是他还真有经商头脑,短短几年,沐家的产业便遍布整个南梁,甚至还延伸到了其他的国家。 公孙楚粤快速的闪过关于他的信息,心里震惊极了,不过面上震惊无比,只是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正在三人侃侃而谈的时候,楼下传来一阵阵喧哗,公孙楚粤派身边的人出去打听了下,看看是怎么个情况。 不一会儿,春香走到她的面前,说道:“小姐,听说是闻人先生今天要来茶馆,所以门外来了很多人。” 公孙楚粤听着春香的汇报,脸上流露出丝丝的差异,司徒衡,他怎么会来?他不是在寒山寺养伤吗?昨天才威胁过她,今天就回来了,看来司徒衡对她还不是以后一般的憎恶呢。 公孙楚粤想到这里,眼睛望向窗外,淡淡的微笑着,更加衬的她高贵典雅,只是那一抹微笑却带了丝丝的凄凉和无奈。 季子安一向是心思细腻敏感的人,他明显注意到公孙楚粤的不正常,幽暗的眼眸闪了闪,惊喜的说到“看来我们的运气还不错呢,能见到传闻中的闻人先生,听说他的书法一绝,一副价值难求,没想到今天有幸看到,哈哈。” 公孙楚粤尴尬的笑了笑,嘴角扯出一丝勉强的笑容,随后附和到:“是呀,我们运气还真的不错呢。” 随后公孙楚粤三人出了包间,在小二的带领下来到楼上的雅座,从下望去,下面的场景简直一览无余,视野真的是好极了。 三人静静地坐在位置上,喝着手中的香茗,看着低下人来人往的人忙碌着,公孙楚粤无端的生出一种满足感,这种岁月静好的感觉真的很好。 沐青看到季子安对公孙楚粤的态度明显不一样,注意到他时不时落在她身上的余光,沐青内心担心不已。 季子安从小生活在山上,心思单纯,没有接触世间那许多丑陋的人心,这个公孙楚粤一看就是满腹心机之人,不知道季子安对她上心多少。 公孙楚粤知道沐青一直在打量她,能把生意做这么大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一点能力和城府,而且察言观色的本领肯定比之她强太多了。 “胡小姐,不知道你是姓胡?最近公孙家刚回来一个二小姐好像叫公孙楚粤,不知道你们什么关系,哦,不要介意,我就是随便问问。”沐青带着试探的问她,眼睛如毒蛇一般犀利无比,仅仅的盯着她。 这个公孙楚粤看着高贵典雅,浑身散发出一中高贵的气息,还有那极好的涵养,想必不是一般家庭出来的女子。 公孙楚粤喝茶的手略停了一下,这个沐青心思果然细腻,不愧是首富之子,竟然能把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 不过也是,商人就是需要敏锐嗅觉的,要不怎么可能把生意做这么大,可不单单仅仅是因为运气两个字。 “沐公子果然聪明,这么快就把事情联系到了一起呢,想来你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维公孙楚粤轻轻的抿了一口茶,纤纤玉指如白玉一般,洁白无暇,纤长的细指捏着茶杯,盈盈动人。 季子安听到这个消息,惊呆了,楚粤竟然是公孙楚粤,就是前一段时间刚从乡下接回来的那个公孙家的二小姐。 可是,她怎么会有如此高雅的气质,就如同是在皇城中娇养的女子一般,身上丝毫没有粗鄙的气息,一举一动都带着迷人的气息。 “楚粤,你说你是公孙楚粤楚粤?”季子安呆愣愣的开口问到,眼中尽显疑惑,别来张开的折扇也已经被合上,静静地握在她的手中。 “抱歉,子安,我是公孙楚粤,公孙家的二小姐,之前一直没有机会说,在加上你已经喊习惯了,所以我也就没有提醒你,不过我们还是朋友啊,名字只是一个称号呀。”公孙楚粤把手指中的茶杯放下,眼中带着歉意,祈求的眼神看着季子安,她是真的很喜欢季子安这个朋友啊。 因为她和他相处交流,很舒适,很简单,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 “嗯,没关系的,只是一个姓的问题,就如你说的,我们还是朋友,只是我比较震惊,没想到和公孙府的小姐做了朋友,我还是有些受宠若惊。”季子安善解人意的开导着公孙楚粤,不想让她心里有任何的不舒服。 “嗯,我就知道子安肯定不会怪我的,不过以后你还可以叫我楚粤,我们是朋友。”公孙楚粤笑盈盈的对着他说,语气中充满了愉悦。 公孙楚粤正在和子安说话时,余光一撇,她好像看到了公孙嫣然,这个时候公孙嫣然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去吸引太子的注意力吗? 公孙楚粤停住了说话的声音,眼神飘向公孙嫣然,神情满是严肃,一对弯弯的眉紧蹙着,神情若有所思。 “楚粤,楚粤,你怎么了?”季子安好奇的眼光随着她的目光往下撇,想看看她是被什么吸引住的。只是他一眼望下去,并没有看到什么好玩的事呀,无非就是才人佳子比较多,人比较拥挤。 “啊,哦,没什么,就是看见一熟人,一转眼没有了,大概我看错了吧。”公孙楚粤反应过来,无所谓的解释道,只是眉间的愁绪还是清晰可见。 公孙楚粤敢肯定,她肯定看见公孙嫣然了,但怎么会一眨眼就不见了,看来她需要小心点了,毕竟这个公孙嫣然心胸狭窄的要命,她们之间还有那么多过节。 季子安也是个心思通透的人,看着公孙楚粤不太想说,他也识趣的避开了这个话题,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直接。 人群的声音越来越大,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可见这个闻人先生是多么受众人欢迎,人气真的不容小觑,可见才华出众的厉害。 沐青看着下边的人,越来越嘈杂,本来淡然的神情也越来越冷,他一向是喜静的人,遇到这么嘈杂的环境,他心里真的是越发的不顺了。 “这个闻人先生说白了不就是司徒家的公子吗?能有多厉害。”沐青淡淡的声音传来,语气中带着不屑,他最瞧不起这些文人雅士,天天附庸风雅,装摸作样。 公孙楚粤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现在还有如此清透的人,竟然不喜欢卖弄风骚的文人雅士,看到这,公孙楚粤对他更加欣赏了。 因为她也不喜欢整天宣自己才华的人,自以为自己了不起,实则全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稍微遇到一丁点事儿,就写文章发泄,糟糕极了。 季子安看着沐青嫌弃的模样,好笑的摇了摇头,他这个朋友啊,一向直言不讳,毒舌无比,但凡和他做生意,就别想从他的嘴里听出来好听的话,但恰巧,他在生意方面的天赋真的无人能比。 “沐青,闻人先生还是很有才华的,比那些文人雅士强多了,你等会儿看看就明白了,他的出名不是偶然。”季子安安慰着他,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眼底含笑。 公孙楚粤听着季子安对司徒衡的评价,嘴不直觉的露出了一丝微笑,没想到季子安对他的评价还挺高的,司徒衡的出名的确不是偶然,因为他的一切她都参与过。 她现在还清楚的记着,司徒衡不管是在炎炎夏日,还是在寒冬,他从未放弃过练字,有时候手都冻僵了,也从不停止,在她的印象里,司徒衡几乎读遍了所以得书籍,各个方面的他都会,知识真的很渊博。 公孙楚粤想着她陪着他的那段时光,真的很快乐,很满足,如果没有之后那些事情的发生,想必她会更爱他的吧。 可惜世界最难预料的就是以后,这里也没有如果,她爱他的那颗心如今已经被伤了千疮百孔,再也无法复原,她现在活着的唯一动力就是报仇,情爱这种事情她再也不想尝试了,因为她已经用尽了她所以得力气去爱他。 此刻的她再也没有力气去追赶任何一个人了,因为真的很累,很累,累的她从此以后她只想长眠,不再苏醒,就这样就好。 公孙楚粤浑身被一股悲凉的包围着,眼底深处是深深的悲哀,眼神没有焦距,好似一切在她面前都是浮云,匆匆而过,不留一丝的感情。 季子安心思单纯,不暗世事,他只是感觉到她真的不开心,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前一刻还在一起谈笑风声呢。 沐青久经商战,见的人太多了,看着眼前的公孙楚粤,他心里被震惊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怎么会散发出如此大的怨念和杀气?她到底经历了什么,竟如此悲痛,那铺天卷地而来的伤痛,竟让人窒息。 公孙楚粤迟迟不能从脑海悲痛的情感中剥离,她此刻就像一根浮萍,飘飘荡荡,无欲无根,只知道随风走,随水流,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就这样就好。 三人静静地坐在席位上,没有人开口说话,淡淡的温馨萦绕在周围,似把一切声音都阻隔在外。 第33章 浓浓的爱意 “来了,来了,闻人先生来了,闻人先生来了。”突然一人兴奋的大喊到,本来就嘈杂的人群,变的更加不可收拾,人群围茶的馆水泄不通。 公孙楚粤猛然抬头,眼睛不自觉的顺着人群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群侍卫在开道,阻拦着那群兴奋的人群。 他踩着板凳,缓缓的下了马车,一袭白衣衬的他弱不惊风,消瘦的脸庞,熠熠发亮的双眼深不见底,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一双骨骼分明的大手垂放在两侧,整个人如沐浴春风般,光彩照人。 公孙楚粤看呆了,她最喜欢的就是他这样的装扮,圣洁而美好,让人赏心悦目,虽然她知道他背后阴恨如鬼刹,可是不妨碍她喜欢这样的他,这种感觉就像少女含春一样,没有理由,只因为感觉。 司徒衡像知道她的目光一样,抬起头看向了周边,眼光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随后抬步走进了茶馆。 公孙楚粤猛然从他的眼光中惊醒,她又走神了,还是因为看他,她低头唾弃了一下自己,转而神色无常,距离那么远,他不可能看到的。 司徒衡默默地把碎的茶杯放下一边,又拿起旁边的一只放在一边,从头到尾速度快的很,压根没有人在意碎了一个茶杯。 只有离他最近的司徒毅远看到了这一幕,司徒毅远抬头看了看他,若有所思,这下真的好玩了,司徒衡竟然会失态,司徒毅远长长的睫毛覆盖着他的眼眸,从远望去,真是一副赏心悦目的图画。 公孙嫣然带着身后的两个丫鬟款款而来,一阵清风吹过,带来丝丝香气。公孙嫣然绝对是个美人坯子,容貌堪比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只是眉宇间算计太多,让她失了美感。 “姐姐,你怎么在这呢?”公孙楚粤看着公孙嫣然快走到跟前,连忙起身向她行了个礼,动作只是有点差强人意,毕竟两人有过节,怎么会心平气和。 “妹妹,我这不是跟着太子来玩了吗,你是?”公孙嫣然声音婉转动听,如黄鹂一般清脆亮耳,和平时的她相差甚远。 公孙楚粤听着她语气中带着的炫耀,内心里止不住的翻了翻白眼,看着那高人一等的模样,要不是场合不对,公孙楚粤压根不想搭理她。 “姐姐,我碰见两位朋友,来着喝茶。”公孙楚粤站直身子,为两位朋友介绍身边的人,虽然她内心真的真的不愿意。 “子安,沐公子,这是我姐姐,公孙嫣然。”公孙楚粤侧了一下身体,脸上挂着得体大方的笑容,和身边的公孙嫣然一比,气质出众极了。 “两位公子好。”公孙嫣然大量着眼前的这两个人,气质超凡脱俗,身上带着隐隐的贵气,这个公孙楚粤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她一个从乡下来的草包,怎么会有机会认识两位风度翩翩的俊男。 公孙楚粤那贱人怎么可能会比她好,这两人人一定会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想到这,公孙嫣然红了红小脸,娇羞极了。 “公孙小姐好。”季子安轻轻的抬了一手,算作回应。 “你好。”沐青声音冷淡,他见识了太多鱼龙混杂的人,这个女子一看心术就不正,眉宇间带着丝丝的狠戾,言不由心。 公孙楚粤望着两人对公孙嫣然的态度,心里忍不住偷乐了一下,没想到公孙嫣然装那么彻底,竟然也没有起到效果。 公孙楚粤看着脸色涨红,脸色由白变红,在由红变青的公孙嫣然,公孙楚粤心里舒畅极了,盲目自信也要分对象啊。 “嗯,你们先聊,太子该等极了。”公孙嫣然颤了颤嘴角,极速的离开,故作镇定的身影带了一丝踉跄。 公孙楚粤摆了摆自己的衣裙,干脆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喝着手中的香茗,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楼底下的比拼已经开始,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紧张的看着台上的众人,生怕错过一丝细节一样,那想呼吸又不敢大声呼吸的模样,逗极了,他们好似一个个雕像一样,神情严肃,认真的观看他们的作画。 公孙楚粤望楼下瞟了一眼,司徒衡依旧最吸引人的目光,尤其是那认真书写的模样,尤为好看,她不动声色移开自己的眼光,落入其他人身上。 公孙楚粤注意到右下角的一个人人,低垂着脑袋,给人的感觉是羸弱,但手中的笔却有力极了,那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看呆了众人。 许文山,今年的钦点状元,整个身体偏瘦,脸色青白,似没有营养一般,但周身书卷气很重,想必也是饱读诗书,可惜对上司徒衡,他的胜算真的微乎其微。 她时不时的抿了一口香茶,时不时回头应和了一声,全程都在注意着司徒衡,眼神迷离放空,似她一直在看他。 司徒衡写书法的同时很不喜欢别人打扰,这里有太多的干扰,正当他心浮气躁时,他明显的感觉到楼上一到炽热的视线在观看他,他没有抬头,因为他知道是谁。 他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只感觉心里有一丝丝窃喜,还有一丝丝满足,道不明其中的感觉。 “楚粤,你感觉谁会赢?”季子安淡淡的声音突然想起,只是声音不大,所以没有影响到众人的观看。 “司徒衡。”公孙楚粤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的回答这个问题,语气笃定。 “哦,楚粤就这么确定吗,听说这个许文山也不容小觑呀。”季子安敲打着手中的折扇,评价着在场最有实力的两个人。 “许文山不会赢的。”公孙楚粤语气不容置喙,好似她知道结果一样。 季子安听着她极力维护司徒衡,淡淡笑了笑,没有吭声,只是心中闪过一丝不舒服,他也知道司徒衡一定会赢,只不过他不想听到这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一炷香已经快要燃完了,每个人都进入了收尾的阶段,过了一会儿,大部分的人收尾成功,如火如荼的比试就这么结束了。 没有丝毫的悬疑,司徒衡是第一名,看着宣纸上的字,每个人都自愧不如,这个闻人先生的确不容小觑呀,实力是真的很强大,那字体柔中带刚,刚中带柔,似梦似幻,飘洒俊逸,美极了。 “闻人先生,在下佩服。”许文山向司徒衡抱拳,随后离开,众人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也止不住的惋惜,谁让他碰见的是司徒衡呀。 “太子,今天观众如此多,趁着这个机会,不如女子之间也比试一场,你看可以吗?”公孙嫣然的提议声在大厅中响起。 本来打算离开的众人,立马停止了脚步,女子之间比试书法,好像有趣极了,看来应该很有看头。 公孙楚粤听着她说的话,心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怎么那么像对付她的,果不其然,她的感觉是准的。 “想必妹妹也会参加的,这么好的机会妹妹应该不会拒绝,对吗”公孙嫣然当众说出,堵死了公孙楚粤的后路。 公孙楚粤本来想打算拒绝的,听到她的话,口中咒骂了一声,知道这是躲不过去了,那只能硬着头皮应对了。 她不害怕书法,她害怕的是司徒衡也在场,她的书法姿势和司徒衡的几乎一模一样,难保不被众人瞧出端倪。 胡菲紧紧的握着衣襟,透露出一丝紧张,她时不时的抬头瞄着坐上的司徒衡,脸色微微泛红,眼珠时不时的看着司徒衡,至于什么意思,想必都知道。 她今天来着就是因为知道司徒衡回来了,还来这里参加书法比赛,她临时收到的消息,连忙的赶过来了,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过他了,她盛装打扮只为能看他一眼。 公孙楚粤注意到在场小部分人的眼光,尤其是胡菲的,太炽热了,她明显能感觉到她浓浓的爱意,就如当年的她一样,真傻。 像司徒衡那么冷心的人,怎么会懂得感动,懂得真心,只有对他有利益的,都是好的,对他没有利益的,他都弃之如屡,不带一丝的心疼。 “哎呀,这女子的字写的如此大气磅礴,不输铮铮男儿呀,瞧这笔锋,这走势,竟出自一女子之手。”裁判的一个老者指着宣纸上的字赞不绝口。 “是啊,的确,下了一番苦功夫呀。”另一位老者就是当今的太傅司徒文,对书法颇有造诣,他儿子的书法就无人能及,让他甚为欣慰。 “这个写的不错,娟娟秀丽,带着自己的性格,只是这笔锋着实阴很了些,要是稍微柔和一点,绝对更加好呀。”另一个老者抚摸着自己花白的胡须,摇着头点评着,只是语气中带着一点惋惜。 “司徒大人,你看,这批女子的书法还是可圈可点的,着实不错呀。”一个老者哈哈大笑,眼中尽是满意。 “衡儿,你怎么看?”司徒文把写的最好的三副字拿到他的面前,想听听他的意见,毕竟司徒衡在书法上确实很有成就呀,他的眼光绝对没有问题。 司徒衡拿过司徒文手中的三副字,细细的打量着,眉头紧皱,脸上没有一丝满意的神色,众人的心都揪的老高了。 司徒衡看着最后一张宣纸上就写着“江山流水”四个大字,不出意外,这个应该是公孙楚粤写的,只有她没有足够的时间写完。 第34章 观察 不得不说,公孙楚粤的确投机取巧了,利用书法家对书法的热爱,而忽略了她的正规格式,不得不说,她真的是一个极聪明的人。 司徒衡细细的打量着手中的字,刚才在写的时候,他明显注意到公孙楚粤用的左手,左手都能写出如此磅礴的字,不知道右手写出来如何,还是她不敢? 那一次在寒山寺,她写的那副“心如止水”明显是在模仿沈丘悦的笔迹,不知道她真正的字体如何? 公孙楚粤紧张的手都流汗了,他不知道司徒衡看出什么异常没有,这是她用左手写的,司徒衡以前见她写过一次,但她收的快,不知道他有什么印象没有。 司徒毅远观察力惊人,他坐在这里,不止一次的看到司徒衡的眼光瞟向公孙楚粤,看着眼前公孙楚粤的反应,他大概明白了什么。 果然事情不出乎他的意料,那么像沈丘悦的人,司徒衡不可能不会在意的,他端起手中的茶杯,低头沉思。 “父亲,这幅我感觉可能更好一点,剩下的你们看着办吧,我回府中还有些事情。”司徒衡把公孙楚粤的那张放到司徒文的面前,行了个告退的礼,随后走出了大门。 司徒衡在踏出大门的那一刻,似不经意的看了一眼二楼,只是那个位置的确是公孙嫣然所在的位置。 公孙嫣然对上她的视线,心里一惊,冲他微笑了一下,妆容得体,笑容适当,看不出一丝异常,只是那紧握的手里满是汗。 胡菲的视线一直追随者司徒衡,看到眼前的一幕,她低垂的眼眸里满是嫉妒,手狠狠地拽着白色的手帕。 “谁也不能抢走司徒衡,沈丘悦不可以,公孙楚粤更加不可以。”胡菲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嫉妒沾满了她整个心房。 正在这是,太子司宦从房门中走出,跟在后面的还有一个低头的丫鬟,衣服凌乱,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公孙楚粤看着她满目含春的模样,还有脖颈边残留的淡淡红印,公孙楚粤眼中充满厌恶,在这如此严肃的地方,他竟然能干出这种事。 公孙楚粤的眼光一不小心对上太子的眼睛,她冲他微笑了一下,便迅速扭开了头,所以她并不知道太子眼中闪过的那一丝邪恶。 “今天的第一名是。”老者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周围,掉足了众人的胃口,脸上带着慈祥的笑,看起来慈祥极了。 公孙嫣然扬起下巴,高傲如孔雀,微笑都快咧到了耳朵边,好似今天的第一名就是她的。 胡菲在司徒衡走的那一刻,便没有了心思,没有从司徒衡嘴里说出她是头名,对她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她也笃定这次的第一名也是她。 公孙楚粤看了周围人的反应,笑了笑,没有开口,虽然她不能保障自己是第一,但也不会太落后,毕竟左手写字,她也没有那么大的把握,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公孙……”公孙嫣然瞪大了眼睛,随后自信满满,没有了林冉的打压,这京城中第一才女的名称只能是她。 “公孙楚粤。”老者的声音娓娓道来,如平地一个惊雷,震醒了周围的人。 “怎么可能?”公孙嫣然急匆匆的走到那位老者的面前,想要一看真假,结果第一就是公孙楚粤,她被排着了第三,竟然还在胡菲的后面。 公孙楚粤也有些震惊,她的字虽然不差,但也不至于是第一吧,那她右手写字,岂不是秒杀其他人。 公孙楚粤真的想多了,她获得第一,完全是因为她的字体磅礴大气,不似女子一般的娟娟秀气,在加上司徒衡的推荐,所以才荣获第一的。 “公孙楚粤就写了四个字,压根不符合规矩,怎么可以算她第一,你们不会是收了她什么好处吧。”公孙嫣然嫉妒的话语不受控制的说了出来,殊不知这些人都是德高望重的人,岂容她人污蔑。 “放肆,年纪轻轻,思想竟如此肮脏,咱们走。”其中一位老者气急败坏的拂袖离去,其他的人随后也都离去,现在的人呐,都被教坏了。 公孙楚粤看着呆愣的公孙嫣然,摇了摇头,心里一阵叹息,还真是蠢货,不知天高地厚,眼前的人连皇上都会给些面子,她公孙嫣然算的了什么。 太子司宦本来一阵春风得意,结果看到这一幕,生气的甩着袖子走了,果真是胸大无脑,感觉公孙嫣然让他丢尽了人。 公孙楚粤看着人群都散了之后,也告别了季子安和沐青,带着春香回到了公孙府,今天的是想必一定会传遍大街小巷的,唉,公孙府估计又要处在风口浪尖了。 “春香,今天的事情回府后闭口不谈,明白了吗,要是父亲问起,你就说是不清楚,剩下的交给我来。”公孙楚粤吩咐着身后的人,眼光闪烁,一看就是有什么办法了。 “是,小姐。”春香没有一丝犹豫的问到,身为丫鬟,不需要知道这是为什么,她们只需要服从命令就好,这是她身为丫鬟所学到的 公孙楚粤散漫的走着,一点也不着急,眼看着和二皇子的婚期越开越近,在她未离开公孙府的时候,公孙恭不会为难她的。 可是她真的不愿嫁给二皇子,想起他丰韵俊郎的容颜,还有眼中望不到尽头的欲望,她就一阵的心累,应付这样的人真的需要耗费心神。 虽然二皇子已经知道她的身份,而且对她的印象也还好,可她想起皇宫中的肮脏,她对这门婚事充满了排斥,她必须要想一个办法,退了这门婚事。 否则,她的计划真的很难实现,现在唯一能帮助她的只有司徒衡了,以司徒衡的势力可以帮她摆脱这门亲事。 公孙楚粤悠哉的进入公孙府的后门,后门离她所住的地方也不远,她也不需要引人注目,被大夫人看见,她免不了又是一阵被奚落。 “师傅,你怎么回来了?”公孙楚粤进入小院,看见了鹤发童颜的师傅正在对月兴叹,一抹愁绪涌在眉间,和平常的形象相差着实有点大,公孙楚粤差一点没有认出来。 “娃娃,你回来,呜呜,师傅想死你了。”冷老头听见公孙楚粤的声音,瞬间变了副模样,老顽童的形象又出来了。 “师傅,你这是怎么了,有话慢慢说。”公孙楚粤使劲拔掉师傅搂着她胳膊的那双有力的手,语气柔和,毕竟那么多天没见了,她也着实的想念师傅。 冷天听到这话,站直了身体,说到:“娃娃,今天师傅我夜观星象,发现了一些东西,你随我来。” 公孙楚粤鲜少见到自家师傅这么严肃的时候,一双眼睛里充满了认真,行事作风也和以往大大的不一样,让她也不仅认真了起来,以为出现了什么大事。 “娃娃,你看看天上,发现什么了没有?”冷老头指着天边的月亮,语气有着不容忽视的认真,他一双眼睛望着天边的那轮明月,寂寥的背影别拉的很长很长。 公孙楚粤顺着他的手指指着的方向,抬头望了去,她只看见天空中繁星点点,一轮明月光彩照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师傅,这有什么吗?我并没有看见什么异常。”公孙楚粤观察了一会儿,老老实实的说到,神情中带着谦卑,疑问。 冷老头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及时接她的话,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远处的天空,迟迟没有声响,寂静的氛围围绕在两人的周围。 过了好大一会儿,公孙楚粤感觉困的都快不行了,就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冷老头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他的话让她一个激灵,吓跑了她所以的瞌睡虫。 “娃娃,如今天下四分五裂,好多地方都民不聊生,当今皇上又昏庸无比,不顾黎民百姓,天下要大乱呀,而天下统一的关键就是你呀。”冷老头迟疑的把话说了出来,他也不想把这个消息告知她,毕竟她只是一介女流,还是个女娃娃,这样对待她,着实有点难为她了,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天命难为,每个人都有迫不得已的事情。 更何况,公孙楚粤的那颗星本来已经黯淡陨落,不知道为什么却又大放异彩,和帝星紧紧的相连,星象显示,帝后两星波折无比,可是只有两人都齐心协力,天下统一才有可能,要不然,终是一场空呀。 公孙楚粤被他所说的话惊呆了,怎么会牵连到她,难道她的重生不是偶然吗?还有天下会被统一?据她所知,周围各国分裂的小国家就有几十个,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冷老头看着她震惊的眼神和惊呆的面孔,眼中带着一丝丝的心疼,相处了这么久,他从最开始的别有目的,到现在发自内心的疼爱,不是没有理由的,这个公孙楚粤冷静,机智,沉稳,聪明,感恩等等都让他动容。 可能他年龄大了吧,所以心也就软了,他由衷的把她当做自己的孙女疼爱,他虽然不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可他还是止不住的心疼。 公孙楚粤看着师傅眼中的心疼和无奈,心里划过一丝暖流,这种被人真心实意关怀的感觉真的是太美好了,她有多久没有享受到了。 “师傅,你相信我,如果关键真的在我身上,我想我会努力去完成它的。”公孙楚粤信誓旦旦的保证着,眼中闪着光亮,尤为的认真。 第35章 藏身 公孙楚粤周身气势骤变,犹如换了一个人似的,尤其是在白色月光的照耀下,那一袭紫色的衣服更显高贵,浑身散发着尊贵的气息,那气势碾压千军万马。 “嗯,为师相信你可以的,记住以后行事依心而走,最不会骗你的就是你的心。”冷老头看着公孙楚粤的反应,满意的点点头,这个女娃未来贵不可言。 冷老头没有讲关于她的情路坎坷的事,这个事情只有当事人冷面自知,他说了也没有什么用,而且帝后二星现在距离还很远,想要重合还需要一段时间,凤星的周围出现了一团黑色的雾,正在逐步靠近她。 公孙楚粤静静的聆听师傅的教诲,谦卑恭敬,没有一丝的得意和自满,看来这个徒弟他选对了,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公孙楚粤和师傅告别之后,她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了屋里,久久没有反应过来,这个消息无疑是个重磅炸弹,炸懵了她,她不知所措,按照师傅的话来说,就是她可能会成为皇后,还是一统天下之后的。 她的手心里紧张的都是汗,按照这样说的话,就是谁娶到她,谁就是未来的皇帝,这个诱惑未免有点太大。 索性这些消息只有她师傅和她知道,如果消息被泄露出来,她要么就是被各方争夺,要么面临的就是来自各方的刺杀。 公孙楚粤想到着,眼皮不受控制跳了跳,这未免也太可怕了吧,她的性命时刻受到威胁,那她没有足够的势力是绝对不行的。 “看来,我需要约子安出来见一面了。”公孙楚粤对月当空,眼神迷离,口中喃喃自语,在所有的一切都没来临之前,她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时间眨眼而过,公孙楚粤自从知道那件事后,开始马不停蹄的发展自己的势力,利用自己手中的银两,大肆购买粮草,以防不时之需。 转眼间,一年一度的花灯节到了,俊男靓女都忙着准备着参加这次的花灯节,在花灯节,女子没有了平时的矜持,可以向喜欢的人送花,送荷包表明自己的心意,男子如果接受代表他也对她有意,因此这个花灯节很是受欢迎。 公孙楚粤在父亲公孙恭的催促下,收拾好自己,带着春香和几个丫鬟出了门,只因为在二花皇子会出现在醉仙楼。 醉仙楼是京城中最大的酒楼,背后的主子不知道是谁,但没有人敢去招惹他,一次平阳郡主仗着自己的身份,想要醉仙楼的主人出来一见,结果她被打出了醉仙楼,而且永久不准她再次踏入。 最后事情不了了之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醉仙楼会平安无事,因此醉仙楼从此名声大噪,深受达官贵人那的喜爱,尤其是这一年一度的花灯节,醉仙楼更是人流暗涌,身份不高的人压根进不来这里。 公孙楚粤没有最先进入醉仙楼,反而带着身边的丫鬟欣赏着花灯节的热闹,街上真的是有各种各样的花灯,蝴蝶形的,仙鹤形的,花朵形的,真是应有尽有,公孙楚粤看的开心极了,脸上笑的如花一样。 公孙楚粤难免这样,因为上一世,她从来没有参加过这类花灯节,因为她喜欢司徒衡,所以她感觉自己没有必要前来,而且司徒衡每年都会给她带回去一支漂亮的花灯,当时的她真的是满足极了。 想到这里,公孙楚粤露出了嘲讽的笑意,前世的她怎么会没有想到,要是司徒衡真的在意她,怎么可能不会带她来呢,她还真是个傻子呢。 司徒衡远远的看见了公孙楚粤,注意到她勾起的苦笑,他愣住了,一个千金大小姐怎么会露出如此悲伤的情绪,是因为他吗? 不得不说,司徒衡想的不错,但可惜不是因为爱慕他,而是那满腔的恨意无处发泄了而已,他可能不知道曾经有位女子为了他,几乎放弃了一切。 司徒衡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只犹豫了那么一瞬间,在抬头时,眼前的一幕刺痛了他的眼睛。 “楚粤,你也来了?”季子安红着脸望着眼前的女子,眼神乱转,手不知该往哪摆放,一脸的不知所措。 眼前的女子穿着一身浅蓝色的上衣马甲,流苏形的吊坠垂在胸口,随风摆动,发出叮当叮当的响声,身下穿着一袭白色的长裙,轻纱轻轻晃动着,显出若隐若现笔直的美腿,高挑的身姿尤为的出众,看的季子安羞红了脸。 公孙楚粤听见有人喊她,茫然的抬起了头,迷茫的小眼神望向季子安,那表情可爱极了。待看清眼前的人是季子安,才渐渐地恢复了神色。 “子安,你也来参加灯会了,真的好巧哦。”公孙楚粤高兴的和他打着招呼,脸上扬起了一抹微笑,在灯光的照耀下,犹如九天仙女。 季子安看呆了,他一直知道公孙楚粤很美,很美,但是没想到竟然可以这么美,那白皙的笑脸,让他心中一阵悸动,心脏不受控制的彭彭乱跳。 司徒衡一眼望去,就是一对男有意,女害羞的场景,他拿着花灯的手咔嚓一声,花灯断成了两节,他一甩袖子,愤怒的走了。 公孙楚粤总感觉有人在看他,本来很正常的注视的眼神,后来她感觉后背一阵阴冷,猛的望四周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 她迟疑的转回了脑袋,心里一阵后怕,别不是什么脏东西吧,毕竟重生而来的她还是相信这些的,她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时刻观察她,可她每次转过身来去看时,身后总是什么也没有,好似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楚粤,怎么了,是遇到什么熟人了吗?”季子安看着她的动作,也往她身后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什么,对她的动作很是疑惑。 “哦哦,没什么,总感觉有人在偷看我。”公孙楚粤面对季子安,总是可以稍稍的放下心中的戒备,她皱着眉头,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哈哈,肯定是楚粤太美了,所以才要这么多人偷看你的,你要多带些侍卫,保证自己的安全,毕竟有的是人见色起义哦。”季子安知道她的疑惑后,更加觉得公孙楚粤可爱极了,女子不都喜欢引人注目的吗,这个公孙楚粤真是个另类,真是个有趣的女子。 “子安,你又打趣我,你变了不少呢。”公孙楚粤嘟着嘴,不好意思的回答到,只是眉眼中的喜悦无法忽视,毕竟女子还是很喜欢别人夸她的。 另一边,司徒衡气势汹汹的走了,浑身散发的冷气让人退避三舍,个别胆子大的女生想把手中的荷包给他,看到他冷峻的深色,都不敢上前。 “公子,这是我亲手做的荷包,送给你。”一穿着鹅黄色的女子,长相清秀,不顾司徒衡身上散发的冷气,把自己做的荷包塞进他的怀里,害羞的跑开了。 司徒衡看着手里的粉色荷包,表情闪过一丝不屑,默不作声的把手中的荷包扔了,如果男方不喜欢女子的话,为了防止意外事情发生,男子必须把女子送的荷包当众扔掉才可以。 那名女子看到后,哄着眼睛跑开了,周围到是一片讽刺声。 “不自量力,竟然敢肖想司徒公子,切。”一女子望着她跑开的样子,表情不屑的说到。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丢人。”另一女子连忙符合到,只是把手中的花往身后藏了藏,脸上闪过一丝心虚。 “哈哈,衡,你的桃花还真多呀。”一男子爽朗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声音清脆,只是夹杂一一丝的虚弱,听起来不是那么浑厚。 司徒衡转身看向他,原来是司音绝,也是这么盛大的花灯节,各路达官贵人都在此聚集,想必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眼前的司音绝穿着一身蓝色的长袍,让他看起来丰韵俊郎,手中拿着一把折扇,很是风骚,身后的随从两手拿满了各色荷包和花,搭配着那一脸嫌弃的模样,好笑极了。 “二皇子,你也不差,彼此彼此,显少的话,我可以把我的那份让给你。”司徒衡不带感情的看着他,口气毫不留情,阴阳怪气的,一听就知道心情不好。 司音绝内心惊呼一声惨了,他每次遇到司徒衡阴阳怪气的模样,准有人倒霉,希望不是他,他实在得罪不起他。主要是这个司徒衡整人的手段实在太变态了,他曾经不知死活的在他面前揭他的短,被他整得三个月没法见人。 司徒衡看着司音绝身上的衣服,心中怒火中烧,他竟然和公孙楚粤穿的同一色系的料子,两人站在一起,还真是养眼呢。 司徒衡气的牙痒痒,心中酸的如喝了醋一般,没有人知道,此刻的他真的好想把司音绝的衣服拔掉,最好让他裸奔,才能以解他心中的怒火。 公孙楚粤和季子安绕着河边走了一圈,看着男男女女的人都是欢声笑语的,好不快乐,才子佳人蹲在河边,占据着有力的位置,望着自己放走的花灯,虔诚的许愿。 公孙楚粤望着眼前的这一幕,眼里流露出淡淡的羡慕,她也想放一个,可是她的心已经空了,而她也不想再去填满它,就这样就好。 季子安看到她眼中的渴望和羡慕,一目了然,说到:“楚粤,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千万不要走开。” 第36章 克制不住 公孙楚粤疑惑的望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事情,但还是听话的点头,站在河边等着他,期间,都好多青年才俊试图邀请她一游,但被她礼貌的拒绝了。 司音绝站在河的另一边,远远看到了她,毕竟公孙楚粤周身的气质,实在太亮眼了,站在人群里,也能被人一眼认出。 “咦,那不是楚粤吗?衡,去不去看看。”司音绝稀奇的望着公孙楚粤,不明白为什么她是单独一个人,那寂寥的身影着实让人心疼 司徒衡满腔的怒火听到这句话后如泄了气的皮球,慢慢消失不见,回答到:“那就去看看吧。” 司徒衡冷冷声音响起,声音中带了一丝不情愿,只是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随后消失不见,好似那一切都是个错觉。 “楚粤,楚粤,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过来?”季子安的声音从她背后想起,高兴的如同吃了蜜一样。 公孙楚粤转过身望去,只见季子安手里拿了一个花灯,是一个牡丹花形状的花灯,做工精细,散发着红色的灯火,漂亮极了。 公孙楚粤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声音哽咽到无法说话,她流着眼泪默默的看着季子安手中的花灯,哭的不能自已。 “楚粤,你怎么了,是不是不喜欢,你别哭,我再给你换一个。”季子安看着公孙楚粤流泪的双眼,心不受控制的疼了起来,他不喜欢看到她哭,他想一直见到她温暖如春,灿烂如花的笑容。 季子安拿着灯转身要走,身后一支纤细的手臂阻挡了他,他手里的灯被慢慢的拿走,落入身后女子的手中。 “不,我很喜欢,只是有些喜极而泣罢了。”公孙楚粤拿着手中的灯,擦掉脸上的泪水,扬起那灿烂如花的笑容,手中红色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美艳绝伦,看呆了周围的人。 司徒衡看着眼前的一切,刚刚熄灭的怒火蹭的一下,又窜了起来,咬的牙龈咯吱咯吱的响,吓坏了身边的司音绝。 司音绝望着眼前的一幕,不动声色,他娶她仅仅是为了巩固他的势力,所以没成亲之前,他都可以装着没看见。 他注意到身边司徒衡的动作,眉毛不受控制的挑了挑,唔,事情远比他想的要有趣的多的多,真有意思。 季子安看着眼前扬起笑脸的女子,心中的慌慢慢的没有了,心里升起一种幸福感,要是一直这样,该有多好呀。 “子安,我们去放花灯吧,我想许愿了。”公孙楚粤兴高采烈的冲着季子安说道,眼里有藏不住的笑意,她拿着花灯走到最靠前的一个石头旁边,把手中的花灯小心翼翼的放入水中,推着它,让花灯前进。 公孙楚粤闭着眼睛默默的许愿,白色的月光打在她的脸上,为她渡了一层光芒,神圣而又高洁,周围人看的基本都已经忘了手中的动作。 公孙楚粤站起身来,准备离开,结果,她脚底一滑,身体不受控制的往水中倒去,她连忙运起周身的内力,想要缓解一下冲力,结果,她眼睛瞟到了司徒衡,本来她可以让自己不掉入水中的,可是她改变主意了,于是她不动声色的撤掉体内的内力,任由身体落入水中。 司徒衡一直观察着她的动作,看着她即将落入水中,他身体不受控制的飞了起来,踏着浪花,把掉入水中的公孙楚粤救了上来,速度快如闪电,没有人反应过来。 “咳咳,咳咳。”公孙楚粤狼狈的趴在地上,发型散落,有几缕头发紧贴着脸,让她看起来楚楚动人。 公孙楚粤一直拍着胸口,不停地吐着口中的河水,单薄的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露出了那完美的曲线,妖娆多姿的身材令人垂涎,几缕头发紧紧的贴在脸上,低垂的眼睫毛上挂着几滴水珠,狼狈而又美丽。 周围的人群看呆了眼前的一切,眼镜睁的如铜铃一般大,不愿放弃眼前的美景,毕竟这种场面着实不好见到。 司徒衡注意到其他人的目光,身上不断放着冷气,犀利的眼光一直扫着众人,严中的不满显而易见。他连忙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了公孙楚粤的身上,企图阻挡着众人的视线,霸道的动作不容人拒绝。 季子安看着公孙楚粤掉入河中的那一刻,连忙运起轻功想要去搭救,结果还是晚了一步,他被浑身湿漉漉的公孙楚粤所惊呆了,看着眼前的美景,他的眼睛一动不动,时间好似静止在了那一刻。 他从不知道原来楚粤这么美,美的人神共愤,尽管尽显狼狈,可那一身曼妙的身姿却更加美丽,衣服被水浸湿,露出那双笔直莹白的大腿,白的发光,让人移不开双眼。 “楚粤,你怎么样了,还好不好?”季子安反应过来,立马上前询问,眼中的焦急掩饰不住,他的手想放到她的背上,帮帮她,可看见周围那么多双眼睛,他的手最终没有放到她的背上,女子的名声实在太过重要。 其实私心里他是很愿意的,就是害怕公孙楚粤太过在意,那么他们估计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她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他不愿看到她不开心。 “唔,咳咳,我没事,不用担心。”公孙楚粤试图安慰他,可是肺腔里的积水还没有吐完,她说话实在太过费劲,勉强勾起一抹笑容,证明她真的还好。 司徒衡看着她吐的满脸涨红,心里闪过一丝心疼,但也仅仅就那几秒钟而已,随后站在一边,看着她自己自作自受的后果。 尤为让司徒衡愤怒的是,两人竟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知廉耻,互相安慰,这个公孙楚粤还真的不把任何人放进眼里呢,就是不知道她知道二皇子也在这,是什么反应,是惊恐呢,还是不知所措呢,他真的好期待呢。 司徒衡薄唇勾起,带着一丝嘲讽,他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两人人,不动声色的离开,他害怕再待一会儿,他会控制不住自己那暴虐的心。 司音绝看着司徒衡默默走开,眉头皱了皱,唔,难道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司徒衡对公孙楚粤没有什么想法? “楚粤,你怎么了,怎么会弄的如此狼狈?”司音绝略带紧张的声音传来,眼中尽显差异,表情满是担心。 正在极力咳嗽的公孙楚粤听到他的声音,缓缓抬头,她一开始就看到了司徒衡和司音绝在一起,只是她装不知道而已,和司徒衡打了那么多交道,她所想的还是能猜个七七八八的。 “唔,二皇子,楚粤参见二皇子。”公孙楚粤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行礼,虽然他们已经是朋友,但是礼不可废,皇家最重视礼仪。 “楚粤不必多礼,今天是花灯节,没有这么多的礼节,你赶紧回府换件衣服吧,希望时间还来的及。”司音绝温润的说到,手轻轻的拂开了她遮着眼睛的一缕秀发,明艳的五官略显苍白,带着丝丝的美意。 “这样才好看,最适合楚粤了。”司音绝调笑的话对着她轻声的说到,暧昧极了。 “额,谢谢二皇子美意,楚粤这就回去换衣服。”公孙楚粤猛然打开他的手,她实在不知道这个二皇子发什么疯,他们没有这么熟吧。 公孙楚粤脸色微红,似带着丝丝的羞意,其实只有维持楚粤知道她是有点小生气,大庭广众之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季子安看着眼前的一切,知道这是公孙楚粤的未婚夫,当今二皇子司音绝,他没有任何的理由去阻挡这一切的发生,他感觉他的眼睛刺痛极了。 他心里的妒意如翻江倒海般汹涌,怎么也遏制不住,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他感觉公孙楚粤是他一个人的,任何人沾染她,他就控制不住内心的残暴。 他想起师傅曾经给他说的话:“子安,你不属于这里,你应该属于俗世,哪里才是你该呆的地方,你会遇到你一生的劫,是福是祸,就看你自己了。” 难道他的劫就是公孙楚粤吗,是她吗?为什么内心那么渴望是真的,他感觉他对公孙楚粤已经超过了朋友之谊。 公孙楚粤匆匆拜别司音绝,裹着身上的男士长袍,勾着脑袋跑掉了,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因为羞愤,可远处的司徒衡分明看到她嘴角勾起的一抹得意的笑。 司徒衡剑眉紧皱,星目闪烁,眼里透露出不解,随即释然,这个公孙楚粤还真有意思,他自言自语到:“公孙楚粤,看来,你已经成功的引起我的注意了。” 公孙楚粤本来的无心之举,却在某人的心上留下了印记,看来还真是有心插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季子安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此刻的他已经完全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喜欢为此楚粤,从他入世以来,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子,一个无人可比的女子,她的身上都是闪光点,他看不到她任何的缺点。 “楚粤,我送你吧,夜里不安全,今天人太多了。”季子安连忙跑到她的跟前,积极表现,脸上散发着让人夺目的神采。 公孙楚粤看着他,心里很是诧异,怎么才一会儿,她感觉季子安身上的气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唔,估计是她想错了。 “唔,也好,等会还要过来,醉仙楼还有宴会要参加,那咱们走吧。”公孙楚粤想了一会儿,果断的点了点头,目前也只能这样了,她裹着男士衣袍回去,难免不会被人说什么,有季子安在,一切都好办了。 第37章 盘算 季子安看着她点头,心里雀跃极了,这是不是说明,他在公孙楚粤的心中是不一样的,他是不是可以再进一步,他还是有机会的。 司徒衡害怕公孙楚粤一个女子回去不安全,今天毕竟是特殊的一天,真的被传出什么不好的消息的话,她肯定会吃亏的,女子名节大于一切。 骄傲如司徒衡,也渐渐沦陷了,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公孙楚粤精心给他准备的圈套,不知道公孙楚粤在这场竞争中又付出了多少的感情和真心。 司徒衡本来想要默默地保护她,让她平安到达公孙府,却没想到,他竟然看到眼前让他刺眼的一幕,男子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女子,而那女子时不时的抬头,笑意盈盈,说不出的温婉秀丽。 寂静的夜如此的冷,晚间凉爽的风也没有吹走着燥热,司徒衡看着眼前的一切,手指紧紧的握紧,微薄的嘴唇抿着,眼中崩出了寒光,在漆黑的夜里,尤为亮眼。 公孙楚粤盯着眼前的人,心都软成了水,看着眼前的人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她真的是好感动,冰冻起来的那颗心,有了丝丝的裂缝。 季子安感受到眼前妙人温柔的看着他,他耳边微微泛红,不敢直视公孙楚粤,内心里一阵窃喜,如吃了蜜一般甜,唔,她对他果然是有感情的,那这样的话我就可以随时可以见到她了,她应该不会反感吧! 他小心翼翼的产搀扶着她,把她送到马车上,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淡淡的温馨包围着整个车厢,谁也没有开口打破这一片刻的宁静。 公孙楚粤把头轻轻的靠着车窗旁边,眼中思绪凝聚,明亮的眼眸中带着丝丝的伤感,不一会儿,眼中氤氲着迷雾,她轻轻的眨了眨眼睛,把眼中的水雾散去,佯装无事,就连她都以为刚才的一切都是个错觉。 季子安今天给她拿过来的那支牡丹花灯,在很久以前,司徒衡也送过她,而且比这个精致的多了,颜色也比这个漂亮多了,在她的记忆深处,她就只有过那一盏花灯,还是她死乞白赖的要求的。 “衡,你看那个花灯好漂亮,我想要一个。”沈丘悦可怜巴巴的望着司徒衡,眼里全是渴求,手拉着司徒衡的衣袖,站在门口不让他走。 那时的司徒衡急忙出门办事,据说南方洪涝成灾,皇上大怒,急需要解决方案,所以那一年的花灯会尤其的凄凉,街上的人稀少无比,一片惨淡。 沈丘悦站在门口看到路过门口的小贩,车上的牡丹花灯尤其耀眼,她一眼就喜欢上了,所以可怜兮兮的望着司徒衡,希望他给她买。 司徒衡望着她,摸了摸她的脑袋,笑到:“好,我给你买来。”说完他买完后就慌忙的走了,流给沈丘悦一个背影。 公孙楚粤想到那个时候的她,不自觉的勾起了一个嘲讽的笑意,那个时候她怎么会那么傻,怎么没有看出他眼中的敷衍。 司徒衡也真是冤枉,那个小贩是他专门请过来的,专门让小贩走到门口的,要不然,如此森严的司徒府怎么会让人轻易过来。 两人都是隐忍的,明明对彼此都爱的那么深沉,却都不敢点破,司徒衡有着家族的使命,不敢随意暴露自己的感情,因为她就是他唯一的软肋,而沈丘悦太过爱司徒衡,她不想问,也不想问,保持这样就好。 马车很快到了公孙府,季子安留在了府的后门,春香从后门进入公孙府,发现没有人,才说到:“小姐,进来吧,没有人。” 公孙楚粤连忙顺着门缝进去,匆匆换好衣服,坐上马车,往醉仙楼赶去,其间只有马车晃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尤为明显。 “对了,子安,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公孙楚粤小心翼翼的询问着,毕竟她也是真的有一部分的原因再利用他,可是不靠他,她短期内真的难以接近沐青。 公孙楚粤想起沐青,心里一阵叹息,那个表面如湖水一般通透的男子,实际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人,她真的急需他的帮助。 “嗯,你说,楚粤,不要和我客气,只要是你想办的事情,我季子安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季子安眼神里带着真诚,那认真的模样,吓坏了公孙楚粤。 唔,不是她想的那样吧,这个季子安不会喜欢上了她吧,她怎么感觉这语气这么不对劲呢,可惜的是,她这一世已经不想再接触情爱之事,太痛了,她不想再去体验一次,她害怕她已经没有能力再去承受一次了。 “嗯,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你可以介绍我和沐公子认识一下吧,我的店铺经常亏损,所以我请请教他一下,可以吗?”公孙楚粤隐晦说出自己的目的,原谅她,她现在真的什么也不能说,因为真心相待的人真的太少了。 “唔,这个没问题,我过几天就把他约出来,让他好好教教你。”季子安听着她坠坠不安的话,心里开心极了,他能帮到她的忙,他真的是好开心,比他得到师傅的夸奖还开心。 季子安就是典型的痴汉,受到公孙楚粤的一点的赞赏,他就开心的不能自已,季子安,已经完全任由自己陷下去了,一点都没有反抗。果然陷入爱河的人都没有理智可言,只要对方开心,什么都愿意。 公孙楚粤得到他满意的答复之后,高兴的勾起了樱唇,刚刚上妆的红唇,滋润明亮,银白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犹如九天玄女一般美丽。 季子安看呆了,久久不能回神,他陷入她的容颜中,不能自拔,生平第一次,他想如此爱护一个人,竭尽他的一切力气想去保护她。 相处的时间就是如此短暂,季子安还在享受两人在一起的氛围,耳边传来春香的声音:“小姐,季公子,醉仙楼到了。” “那子安,我就先走了,过几天见。”公孙楚粤轻轻和他挥手告别,提着自己的落地长裙,缓缓的走进了酒楼。 季子安其实也可以进去的,只是师傅安排他,不要和皇族的人呆在一起,他不知道为什么,但师傅的话不能不听,因为师傅说的都是有道理的。 公孙楚粤进入大厅的时候,只有几个眼光淡淡的在她身边停留了一下,便又转开了,继续欣赏着大厅的舞蹈。他们这些上位者见了太多的美人了,这些女人在他们眼中也就是暖床的工具,弃之如衣服。 司徒衡的眼光从她进来的那一刻,就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他全程都在跟着公孙楚粤,知道她和季子安什么事情也没有,心里的怒火才慢慢平息,身上冷冽的气息才慢慢消散,周围的人才敢上前搭话。 “司徒公子,果然仪表堂堂,前途不可限量。”一个官员拍着司徒衡的马屁,嘴里夸着的话不带重样的,果然是文官,满腹诗文,只可惜,都没有用在对的地方。 “赵大人言重了,我还需要向你们学习。”司徒衡举着酒杯,自谦的回答道,官场里,总免不了这些阿谀奉承。司徒衡还是有八面玲珑的本事的,他的成就来自他自己,于他的父亲司徒文的关系并不大。 “你们先聊,晚辈看到一个熟人,去打个招呼。”司徒衡恭敬的行了个礼,然后放下酒杯,往楼下走去。一声洁白的衣服随着转身飘出了一个弧度,美丽极了。 胡菲的目光一直望着他,眼神迷离,似被他的绝色风姿所倾倒,她目光灼灼,一直跟随着司徒衡,毫不掩饰。 沈丘悦那个贱人已经死了,司徒衡已经没了婚姻的束缚,那她今天向他表白会不会成功,他应该会接受她的,她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容貌上乘,她自问她的容貌高于沈丘悦,胡菲在心里仔细的盘算着,不错过一丝的机会。 “楚粤,楚粤,我在这里,这里。”一女子举着双手大声的喊她,只可惜酒楼实在太过嘈杂,声音一波盖过一波,辛亏公孙楚粤身怀武功,听力尚佳。 公孙楚粤一扭头,看到了向她挥手的袁林,说来,自从上次桃林一别,她们还真是没有见过面了,看着袁林日渐丰韵的身材,公孙楚粤无奈的笑了笑,还真是一个吃货,这才多久没见,她又胖了不少。 公孙楚粤提着裙摆,往楼上走去,正好碰见从楼上下来的司徒衡,公孙楚粤冲他笑了笑,算打过招呼,扭头就走。 “公孙小姐还真是健忘呀,竟然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司徒衡看着她虚伪的笑容,怒火噌的一声上头了,不受控制话语自嘴里说出,语气带着淡淡的嘲讽。 “谢谢司徒公子相救,公孙楚粤感激不尽。”公孙楚粤听见他的话,转了个身,盈盈的行了礼,语气中听不出半点的感激,眼神望向远处,就是不看司徒衡,表情淡然,好似前一段时间对他的喜欢都是幻决。 “公孙楚粤,你还真有本事,我还真是小瞧你了。”司徒衡继续发挥他的毒舌,说出的话尖锐刺耳,但熟悉他的公孙楚粤,却听出来一丝的咬牙切齿。 “呵,鱼儿已经成功的上钩了,司徒衡,最了解你的终究还是我,是不是现在怒火中烧呀,那么我的态度可要转变了呢。”公孙楚粤在心里默默地算计,她了解司徒衡每一种语气,现在这么明显是对她起了兴趣。 第38章 唾弃 “多谢司徒公子夸奖,这不是多亏了司徒公子教训我,让我不要在一颗树上吊死吗?我的选择不是你所希望的吗?”公孙楚粤爬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到,那娇媚口中吐出的热气扰乱了他的心。 胡菲看到这一幕,眼里妒火四起:“公孙楚粤,我还真是小瞧你了。”胡菲细长的指甲掐入手中,极力遏制自己内心的恨意,她不会让公孙楚粤好过的,但凡和司徒衡亲近的女子,她都会让她们生不如死的。 正在这时,公孙楚粤看到一只箭飞射过来,目标正是司徒衡,她来不及想象,一把推开了司徒衡,那只锋利的箭头直插到那纤细的身体里。 公孙楚粤运起身体的内力,希望减少一点点的疼痛,然而身体的剧痛让她的脸色变得更加的惨白,箭上有毒,她的嘴唇迅速的发黑,两眼发昏,晕倒了台阶上,又从高高的台阶上滚落下来,箭插的更深了。 司徒衡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心剧烈的疼痛,沈丘悦离开的那种疼痛又席卷了过来,他捂着自己的心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巨大的恐慌感淹没了他,他扶着手梯,脸色惨白,没有一丝的力气。 胡菲看到眼前的一切,巨大的狂喜淹没了她,真是天都帮着她,她慌张的叫了一声,花容失色,赶紧跑到公孙楚粤的面前,为她止血。 只有这样,才能凸显出她的善良温柔,她救了司徒衡的救命恩人,司徒衡肯定会记住她的,她要一点一点的攻克他的心。 酒楼一片大乱,好多人慌张的跑着,东西乱飞,本来富丽堂皇的酒楼,不到片刻,就变了个模样,凌乱无比。 “把所有人都给我堵在酒楼,不准放过任何一个人。”太子司宦招来士兵,把酒楼团团围住,严实的连只苍蝇都不放过。 “司徒衡,我不欠你了。”公孙楚粤在箭头更近一步的插入身体时,疼醒了,她疼的大汗淋漓,额头大咳的汗珠往下掉落,嘴里不停地咳着血。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还要护着司徒衡,他被一箭赐死不是更好吗,那么她也不必为了报仇而处处隐忍了,可是行动大于反应,她终究还是没能逃过自己那一关,公孙楚粤,你承认吧,你恨他终究是因为爱。 公孙楚粤的意识渐渐的模糊了,她看到了天边火红的云彩,真的好美好美,她好像停留在这一刻,再也不用算计了,再也不会心痛了。 “公孙楚粤,我准你死了吗?给我醒过来,醒过来,我可以允许你学她,我再也不会威胁你了。”司徒衡大喊着,惊恐的神情,还有那声嘶竭力的吼声,震惊了周围。 司徒衡看着公孙楚粤渐渐闭上的双眼,还有那惨白的脸色,胸口的血已经变成了黑色,血还在不停地往外流,他的心里后怕极了,为什么他的心这么痛,痛得无法呼吸。 司徒衡捂着自己的胸口,剧烈的疼痛让他眉头紧锁,他的心好像被突然挖空了一般,汩汩的鲜血不停的从心脏出流出来,他不明白为什么是这行,比知道沈丘悦死的时候还要疼,难道他真的薄情之人吗? 公孙楚粤在昏迷的那一瞬间,意识模糊,但她还是听到了司徒衡说的话,允许她模仿沈丘悦,可是她已经不需要了,在最开始她也只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她对他从未付出过真心,从未。 不知道公孙楚粤是真的这样,还是在自欺欺人,两个都是如此高傲的人,却谁也不肯低头,也不愿看明白自己的心,两人情路坎坷。 公孙楚粤被抬到厢房,为二皇子随行诊治的太医,被迫上前医治,其实他真的不愿意医治,这可是未来的皇妃,一不小心,他的性命不保呀,看这样,这个公孙楚粤着实伤的不轻呀,他也不敢贸然行动。 “启禀二皇子,臣不敢拔箭,这个箭里面还有个倒钩,一不小心,公孙小姐可能会……”后续的话他没有敢说,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他的意思就会公孙楚粤可能真的没有救了。 “本太子恕你无罪,拔。”太子司宦的声音忽然响起,说出的话不容置疑,如毒蛇般的眼光冷冷的望着床边的太医。 噗通一声,随行太医跪在地上,脸上冷汗不停地往下掉,紧张的话从他嘴里断断续续的说出:“太子,微臣实在不敢呀,这为小姐要想活命,必须请冷大夫才可以,不然,恐怕她真的很难活下来。” 司徒衡此时已经镇静下来,刚才的他着实太失态了,相必被不少人看在了眼里,恐怕有心人已经盯上了公孙楚粤,为了她的安全,他不能太过。 “冷大夫,冷大夫,太子,冷大夫现在在公孙府,请允许奴婢回去请他,在晚一点,小姐真的没救了。”春香跌跌撞撞的跪在太子面前,不停地磕头,她看见小姐满身是血的模样,好似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你留下来照顾你家小姐,我派人去请他。”太子看着跪在面前的人哭的梨花带泪,大把的鼻涕流出来,他不动声色的移了移脚步。 公孙楚粤的脸上泛着青灰,丝毫没有一点血色,大片的血染红了床褥,印出大片大片血印,犹如盛开的曼陀罗花,妖艳无比,这一幕刺痛了司徒衡的双眼,看着以前活泼开朗的女子悄无声息的躺在床上,没有一点生机。 他隐藏在宽带衣袖下的双手紧握着,他不会放过伤害她的那个人的,司徒衡在朝中树敌较多,但真正有勇气刺杀的人却没有多少。 “太子,公孙小姐是为救臣而伤,派臣的属下无月前去吧,他速度较快。”司徒衡报拳向太子司宦禀报到,双手的青筋直爆,他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太子望着他的表情,眼里散过一丝玩味,看来司徒衡好像对公孙楚粤上心了,他不着痕迹的望了一眼司音绝,这个公孙楚粤可是他的未婚妻呢,这真的有好戏看了。 “嗯,事不宜迟,派无月快马加鞭的赶过去。”太子果断的下着命令,他虽然喜爱美色,但他还是有脑子的,要不然怎么可能在暗流涌动的朝堂上拥有这么大的势力。 随行的太医配好解读药丸喂进公孙楚粤的嘴里,暂时控制毒的蔓延,要不然,大罗神仙也救不活她,如此一个妙龄女子,唉,太坎坷了。 冷老头听见自己的徒儿危在旦夕,噌的一声不见了,无月嘴角抽了抽,他还没有说在哪呢,他要去哪里找。 噌的一声,冷老头的声音出现在他耳边:“我徒儿在哪呢。”一张放大的脸在他的面前,把他生生的吓了一大跳,唔,这个老头还真是神出鬼没。 “在醉仙楼。”无月声音刚刚落下,他就发现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离开了地面,万年不变的表情出现了裂痕,惊的他下颚都忘记合上了。 “唔,你太慢了,老头带着你,给我指路就行。”冷老头的语气里充满了嫌弃,手指拎着他的衣服,如同拎小孩子一般。 公孙楚粤此刻发现她到了一个四周都是黑暗的地方,周围没有一点亮光,她尝试着喊人,喊春香,喊夏荷,可周围没有一点反应,她走了好久好久,还是什么发现也没有,她气馁的坐在了地上。 公孙楚粤手撑着脑袋,看着周围漆黑的一片,无奈的叹了口气,她走的好累,也不知道这是哪,为什么没有人来找她呢,在她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她已经忘了之前发生的一切,现在的大脑一片空白。 过了好久好久,她看到前方出现一丝微弱的光,她兴奋的站了起来,顺着光亮走了过去,可是她一直走,一直走,就是没有到达有光亮的地方,她好累,好累,好想睡觉。 “娃娃,你可要给师傅争气呀,师傅的名声可不能毁到你手里呀,呜呜,师傅真的好伤心,娃娃怎么能伤的这么重呢。”冷老头一直在和她说话,委屈的声音不断的传入公孙楚粤的耳朵里,烦躁至极。 公孙楚粤正想睡觉,听到耳边如苍蝇一般的声音在不停地嗡嗡的响,她试图打死那个烦人的苍蝇,可是一直没有什么效果她无奈,只能大吼一声:“别吵。”咦,她的声音怎么这么小,不该呀,明明她用了很大力气的。 公孙楚粤费力的睁开了双眼,强烈的光亮又让她闭上了双眼,她缓了好大一会儿,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师傅那张放大的脸,吓的她差点没有昏过去。 “师傅,我这是怎么了。”公孙楚粤的声音小的如蚊子一般,听不真切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声音柔弱可怜,我见犹怜。 “娃娃,你终于醒了,呜呜,快吓死师傅了。”冷老头看着徒儿睁开的双眼,心里的石头放了下来,醒来就好,醒来就好,那他就有办法让公孙楚粤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唉,她的劫还在后面呢。公孙楚粤躺在床上,记忆涌入了大脑,她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是她帮司徒衡挡了那只箭,所以她没有被阎王收去命,而是顽强的活了下来。 “娃娃,你看看,这是从你身上拔下来的箭,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如此恶毒。”冷老头义愤填膺的话语传过来,耳边听到的都是他的唾骂声。 第39章 刺眼 公孙楚粤坐在床边,享受着目前温暖的时刻,听着师傅气急败坏的声音,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暖意的笑,她感觉此刻的她很幸福,淡淡的温馨感包围着她。 公孙楚粤注意到那只箭,箭头是倒钩的,这种箭刺入身体,不明真相的大夫直接拔的话,会让人死的更快,而且箭头泛黑,一看就是涂抹了剧毒,什么样的人竟然这么狠,到底和司徒衡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说不定,可以和她结为同盟的。 如果不是有她师傅在,可能她这条命真的救不回来了,想起她奋不顾身的去救司徒衡的那一刻,她心里就唾骂自己,司徒衡死了,不是正和她的意吗,她是有多想不开,才会这么傻,傻的透彻。 她只记得那一刻,沈丘悦好似又回来了,她不愿看到他受伤,她希望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有她来承担。 冷老头看着公孙楚粤嘴角泛起的微笑,他嘴角也不自觉的挂起来微笑,这个徒弟真的很不错,不抱怨,不伤感,看着她眉眼那淡淡的温馨,他拂了拂自己的胡子,满意的点了点头,此女必成大器。 “娃娃,怎么还笑了,不会傻了吧。”冷老头开玩笑的说到,手不自觉的放在她的脉搏上,想要一探究竟。 “师傅,我只是很开心,真的,我又一次活了下来。”公孙楚粤拉着师傅的手,扬起明媚的笑容看着师傅,眼里的感激之情无法忽视。 冷老头动容的揉了揉她的脑袋,眼里满是怜惜,她生来命运就坎坷,这是天命,没有人可以改变,他只想尽他所有的能力去保护她,让她可以顺利的活下来,去过她想过的一生,和心爱之人白头偕老。 淡淡的温馨弥漫在小园里,夏荷拿着准备好的膳食停在了门口,因为她真的不忍心打破这一幕,生在大家族,可能亲情真的是难得到的一种感情吧。 公孙楚粤招招手,让她进去,笑意盈盈:“夏荷,你怎么回来了,给我做的什么好吃的?” “小姐,海生,夏生也都回来了,奴婢担心小姐,所以回来看看。”夏荷喂着公孙楚粤喝着小米粥,轻声的说到,声音温柔极致,生怕吓坏了公孙楚粤。 公孙楚粤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静静地吃着碗里的粥,神情满是满足,那餍足的神情如吃饱的猫儿一般可爱。 “小姐,你看看,都瘦了,多吃点。”夏荷带着哭腔,声音哽咽,幸好,幸好,小姐活下来,要不然,她们这些人真的无法坚持下午的。 公孙楚粤从夏荷的口中得知,期间公孙恭和大夫人来看过她,带来了不少的补品,司徒衡也派人送来不少的东西,都是补血的珍贵药材,还有袁林和陈若男也来了,只不过当时她并没有醒,所以并没有见到她。 刚刚醒来的她甚是乏累,才坐了一会儿,就累的不行,她安排完夏荷之后,轻轻的躺下,盖上上好的丝绸棉被,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入夜渐微凉,风轻轻的吹动着床幔,轻纱轻轻扬起,床上的人若隐若现,只能看见不断起伏的胸膛,证明她真的还活着。 公孙楚粤睡了一天,其实她早已醒过来了,只是胸口的疼痛让她不想起来,不到万不得已,她就这样一直躺在床上也挺好的。 她敏锐的发现有人在屋里,不是春香,也不是夏荷,她们没有这么强的功力,而且对方的目光一直在看着床上,她紧张的心都提都嗓子眼了,现在她不能动弹,真的有人要杀她的话,她是没有反抗的能力的。 公孙楚粤不动声色的把手伸进枕头底下,把匕首藏在手中,这是她的习惯,前世她是沈丘悦时,多次遭到暗杀,如果没有这个习惯的话,她早就死几百次了。 尽管她的动作很轻很轻,可在寂静的夜里还是很明显,尤其对方身上的武功还不弱,公孙楚粤的动作怎么可能逃得过他的视线。 “你没有睡着?”男子淡淡的声音响起,声音低沉沙哑,充满了疲惫。 是他,司徒衡,他怎么会来这里,这不是他的风格呀,还是他来试探她的,感觉她救他是别有用心的,虽然这是真的。 “是你,司徒衡,你来干什么,是想看看我死了没有?”公孙楚粤握紧手中的匕首,语气冰冷,声音中不带一丝的感情,还戒备的姿势一目了然。 司徒衡注意到她的戒备姿势,心里一沉,这是无意识作出的动作,绝对不可能刻意模仿的,她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和沈丘悦如此的像,简直一模一样,除了长相和性格不一样,要不然他真的会认为她真的是沈丘悦。 “你,为什么要救我?”司徒衡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她怎么敢挡箭,她就没有想到过,可能她真的会死吗?是因为太过爱他,还是别有用心,又或者这一切都是她安排好的,只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 在她受伤的那一刻,他的双手沾满了她的鲜血,那一刻他感觉他看到了沈丘悦,所以他才会如此的失控,可是等他真正的静下来心里想的时候,才发现一切实在太过诡异。 “没有为什么,你要是来问原因的,那你就走吧。”公孙楚粤听着他口中的试探,不屑的撇了撇嘴,还真是司徒衡的风格,就算你救过他一命,他也会相信这不是无缘无故的。 司徒衡听着公孙楚粤忽然变冷的声音,心里闪过一丝困惑,怎么她的态度可以变得这么快,果然女人心,海底针,算了,看在她救过他一命的份上,他可以不计较,只是她救他的目的他要弄明白。 司徒衡走到她的面前,看着脸色惨白的她,心里闪过一丝的怜悯,手不自觉的拂到她的脸上,在离她说的脸上还有一公分都是距离时,他悄悄的放下了他的双手。 “司徒衡,我劝你还是尽早离开,夜闯女子闺阁,你是要害死我吗?”公孙楚粤不耐烦的睁开了双眼,恶语相冲,和那一次在寒山寺的模样大相径庭。 司徒衡看着眼前的女子,眉眼闪过一丝笑意,这才是真实的她吧,那张牙舞爪的模样,着实可爱极了,比她温柔娴静的模样顺眼多了,他就静静地看着她,似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那走神的模样深情极了。 公孙楚粤看出他的走神,心里不屑的翻了个白眼,装什么深情,但是她现在是公孙楚粤呀,所以该吃醋还是要吃醋。 “收起你的眼神,我不是她,也不会是她。”公孙楚粤冷冷的看着他,不带一丝的感情,咬牙切齿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司徒衡从她的身上收起了目光,眼里带着一丝窘迫,只是稍纵即逝,没有人发现,他咳了两声,说到:“你既然喜欢她,我可以允许你模仿她,看在你救了我的命的份上,我想她也会乐意的。” 司徒衡的语气带着施舍,好似公孙楚粤现在的一切,都是他准许的一样,她做的一起都是为了他,太理所当然了,气的公孙楚粤浑身发抖。 “滚,我让你滚,我是公孙楚粤,永远都是。”公孙楚粤大声的喊到,眼中崩裂出寒光,由于太过用尽,不小心撕裂了身上的伤口。 白色的亵衣上印出了一大片的红色,红白相映,司徒衡看的尤为的刺眼,他恨不得当时受伤的是他自己,那样,她也就不必受这么多的痛苦了。 此时的司徒衡非常的矛盾,一方面他非常想要怜惜公孙楚粤,可看到她和沈丘悦那么想象的地方,总是在时刻的提醒他,该做些什么,不受控制的话从口中说出,他本意不是这样的,他不想伤她的。 可是沈丘悦死前的那抹失望的眼神总是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已经害死了她,他不想她在他心中的位置被另一个人取代,是他对不起沈丘悦的,他不能任由其他的女子取代她的位置,在他的心里,他的妻只能是沈丘悦。 可是为什么心还是不受控制,他好想把她拥入怀中轻轻的安抚她,抚平她紧促的眉头,看着她笑颜如花的笑容,这才是她的生活方式。 “你要不要紧,我来帮你重新包扎。”司徒衡按住她乱动的身体,撕掉映血的绷带,在裂开的伤口上撒上止血的药粉。 司徒衡掀开她的衣服,大片白皙的皮肤映入他的眼帘,公孙楚粤的笑脸因为羞愤,而白里透红,整个人散发着迷人的光彩,看呆了司徒衡。 “看什么看,还不快点,然后出门左拐。”公孙楚粤被他强劲的大手压在床上,一丝都动弹不得,头扭过老,冲他吼道。 司徒衡看着她害羞的模样,本来抑郁的心情立马被扫光了,他嘴角勾起一抹察觉不到的微笑,而又迅速恢复平静,两人在不知不觉间,都陷入进去感情这个漩涡了,只可惜,木强则折,太过刚硬,事情只会越来越复杂。 “你好好养伤,我还会来看你的。”司徒衡替她包扎好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放下手中的东西,跳窗走了,他们都以为没有惊动任何人,殊不知,这一切都被冷老头看在眼里。 第40章 丝毫不带遮掩 “唉,是福是祸,就看你们的造化了,希望你们可以早点看清自己的内心。”冷老头看着司徒衡离开的背影,深情满是担心,这个司徒衡是命定之人,这这场天下涿鹿之战中,必贵不可言,只是没有公孙楚粤的辅助,终究只是一场空呀。 公孙楚粤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慢慢的移动着身体,走到窗口,从里面锁死,防止他再一次来到,稍微一动,心口的伤口快疼晕了她。 “司徒衡,你我之间,该开始了。”公孙楚粤看着茶桌上的灯火,喃喃自语,在灯火的照射下,巨大的身影投影在墙上。 公孙楚粤躺在床上,静静地想着应对的方法,现在的司徒衡肯定对她的感情是矛盾的,在加上他心思缜密,肯定会调查清楚这一次的刺杀的,她没有参与,肯定不会被牵扯进去的,只是司徒衡这个人对待感情实在太过严谨,自制力也太过强大。 所以她今天的态度应该会让他放下一丝的戒备,这对她来说,已经是不小的进步了,毕竟司徒衡已经把她放在了心上,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一切都慢慢来。 公孙楚粤实在太累,想清楚一切关系后,沉沉的进入了梦乡,所以她并没有发现远处那一双温柔的眼眸在望着她,满是心疼。 “回主子,在醉仙楼抓到的人全都服毒自杀了,卑职无能。”暗影跪在地上,等待着主子的惩罚,毕竟这一次的确是他失误了,竟然没有看到刺杀主人的毒箭,连抓到的人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嗯,回暗月宫领罚吧,暗影,这次是个教训。”司徒衡阴狠的声音响起,再也不是在人前的那个温润公子的形象,黑色的袍子让他和黑夜溶在了一块,看不清他的神色。 司徒衡不用猜也知道这件事情的主谋是是,除了司徒毅远,他实在想不到还有谁会这么想置他于死地,他虽然在江湖树敌颇多,但没有人知道他就是司徒衡。 而且那个箭射出的方向就是司徒毅远所在的方向,虽然他不太确定,不过想到这么多年遇到的事情,他大概也能猜到了。 一个女所生之子,竟然也有不小的野心,不错不错,他很喜欢挑战,只是那个蠢货,竟然在公开场合展开刺杀,他会让他吃吃苦头的。 另一边,司徒毅远听着下属的来报,妖媚的脸上挂起一抹微笑,妖娆至极,他哈哈大笑:“司徒衡,你还是对她感兴趣了,那好,这一次,我们就看鹿死谁手了,拥有软肋的你,胜算实在不太大,哈哈。” 大病未愈的公孙楚粤从睡梦中醒来,已经是次日的晌午时分了。 她睁着似睡非睡的眼睛唤来了春香,春香赶忙进来伺候她依靠在床头,问道:“小姐,您好点了没有?您这几日可是吓死奴婢了!” 公孙楚粤勉力一笑:“放心吧,你家大小姐还有大事未办,哪里是那么容易就去见阎王爷的啊”, 春香一听,连忙“呸呸”了几声:“小姐,这话可不能再说了啊,您不知道,您昏睡的这几日,除了老爷和大夫人来过以外,大小姐也来过几次,见您没醒,说了些惹人恼怒的话就走了。对了,还有那季公子每日也都上门来探望您,都被老爷回绝了。” 公孙楚粤一听,心下反倒多了几分诧异,这公孙府的一大家子人来也就算了,怎么这季子安也找上门来了。 虽说她与季子安一见如故,并且他对自己也是诸多照顾,但照目前这样子发展下去,难免会引人非议。 再世为人,上辈子的痛楚让公孙楚粤已经完全丧失了对男女之爱的兴趣,这一生,她只想报复那个让她爱了半生,却同样用最锋利的匕首送她绝望的司徒衡。 公孙楚粤边想着边握紧了手中的拳头,想起那天在醉仙楼发生的事情还有昨晚司徒衡来时说过的话,公孙楚粤已经有了打算,现在,该是我们之间正式交锋的时候了。 春香看着公孙楚粤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以为她还对那天的刺杀心有余悸,赶忙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同时说道:“小姐,您也别多想了,凶手那边太子已经着人去调查了,老爷对此十分震怒,不仅在咱们院里安排了人手保护,还让您安心在府里养伤。” 公孙楚粤闻言冷冷一笑:“哼,你真的以为父亲此番安排是为了保护我吗?他无非是想让我远离那些个是非之地,安心等着嫁给二皇子,毕竟一旦我出了任何差错,这后果可不是区区一个公孙府能担得起的!” 春香一听瞬时愣住了,她原以为这真的是身为父亲对女儿的一丝关怀,没想到竟还隐藏着如此多的诡计。 公孙楚粤转头看见春香一脸惊诧,不由得伸手戳了戳她的脸,笑道:“小丫头,不要想了,还不赶紧扶小姐我起来到外面晒晒太阳,躺了这么几天,感觉身上都要捂出痱子了。” 春香见小姐又拿自己打趣,脸上一红,赶紧伺候着公孙楚粤穿上衣服洗漱完到院中休息。 没过一会,冷老头便过来了,一见她坐在外面,冷老头迫不及待的跑了过来,边跑边问道:“娃娃,你好些了吗?让为师再给你把把脉。” “快去,把我让你们熬的药膳端过来,”冷老头一边给楚粤把脉,一边头也不回地吩咐夏荷准备药膳,看的公孙楚粤心中涌起一阵暖意。 她看着唠唠叨叨的师父,还有忙前跑后的这几个得力助手,心中暗暗想着:恐怕这一生,唯有这几人才是上天予我最大的馈赠吧。有家的感觉,真好。 想到这儿,公孙楚粤笑着对冷老头说道:“师父,谢谢你。”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竟差点让年过半百的冷老头落下泪来,虽说面上仍是一副火急火燎的关心模样,但嘴上还是倔强的不肯承认他最这个唯一的徒弟的关心。 “有什么好谢的,我就是看看你恢复好了没有,我还等着你继承我的医术和武功呢?你要是有点意外,我还得再去收个徒弟,太麻烦了太麻烦了!” 公孙楚粤听冷老头这么一说,反倒自在了许多,仿佛刚才煽情的人不是她一样。 她一边吃着冷老头精心配制的药膳,一边抬头对冷老头斜眼说道:“还想再收个徒弟?你想的美!我说冷老头啊,你这一身的才华可是只有我才能学哦,不准再教给其他人,否则,哼哼。。。” 这话一说,倒是引得周围的人一阵哄笑,这一刻,仿佛一切糟心的事情都烟消云散,她们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户人家,无关纷争,只有当下。 正当她们都沉浸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时,总有一些不长眼的人故意来惹人清闲。 “公孙楚粤,你竟然醒了,哼,看来还真是祸害遗千年啊,受这么重的伤竟然还能这么快下床坐到这儿,和一群下贱胚子说些闲言碎语。”一阵尖锐的女声从院门口传来。 春香几个一听声音赶忙收了声音,敛起神色,端站在公孙楚粤身后,不出声响。 公孙楚粤嘴角浮起一丝冷笑,转向冷老头说道:“哎,老头儿,你可听见哪里传来了一阵狗吠,这光天化日之下,怎的哪户人家不知拴好自己的看门犬,还放出来在这儿狂犬乱叫?” 公孙嫣然听见这公孙楚粤如此说话,气不打一处来的就大吼:“你这个贱人,你骂谁是狗呢?” 公孙楚粤头也没抬的随意说道:“我可没点名道姓,谁答应了,那谁就是这看门犬呗~” 这云淡风轻的模样看得公孙嫣然更是怒火中烧,冲上前来就准备一巴掌扇向楚粤。 可是她还未来得及动手,便看见刚才还端坐在凳子上的公孙楚粤,此时已经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身体仿佛在告诉公孙恭她刚才忍受了多大的折磨和痛苦。 旁边几个小厮奴婢也瞬时间跪下身来大喊道:“大小姐,求求您不要再打二小姐了,她身上的伤还没好,您有什么气就朝我们几个撒吧!” 这一幕看的公孙嫣然愣了一愣,就在她准备上前继续对公孙楚粤加以怒骂时,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怒吼:“嫣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公孙嫣然一听急忙转身,却看见了父亲和母亲一并进来,只见公孙恭脸上的怒意丝毫不带遮掩,直冲着公孙楚粤就走了过来。 楚粤嫣然还未来得及向父亲告状,“啪”的一声,公孙恭狠狠地一巴掌已经将她呼到了地上。公孙嫣然难以置信的捂住左脸,眼中的怒气和伤心让她此时的脸显得更加可怖。 公孙嫣然心中此时百转千回。 这么多年,父亲最疼、最在乎的只有她一人,从小到大,他从未对自己措辞严厉,更别提动手打她了。自从这可恨的公孙楚粤回来后,父亲已经渐渐将注意力转到她身上了,再这样下去,恐怕自己的地位堪忧啊! 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让公孙楚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大夫人看见女儿呆坐在地上,眼中的恨意愈发明显。 她赶忙跑到女儿身边,借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女儿眼中滔天的情绪,她满怀心疼的急切问道:“嫣儿,你没事儿吧?快来人啊,快去找大夫来给大小姐看一下!” 话还没说完,就被公孙恭打断,“叫什么大夫!嫣儿,你身为家中长姐,怎地如此狠毒?你妹妹大病尚未痊愈,你不关心也就罢了,竟还如此出言不逊,这就是你母亲对你的教诲吗?” 第41章 感慨 大夫人一听这话便知,公孙恭此回是真的生气了,正准备出言解释,替公孙嫣然开罪,便听得一阵轻若蚊吟的声音传来。 “父亲,姐姐不是故意搡倒我的,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倒在地,跟姐姐无关。请父亲切莫责怪姐姐。粤儿没事。”公孙楚粤抬起头,紧咬下唇,一汪清泉般的双眼此时却有眼泪摇摇欲坠。 公孙恭见状更是生气,他原本就对这久未蒙面的二女儿心怀愧疚。 现如今这二女儿不但凭借出色的样貌成为了未来的二皇妃,更是因为救了司徒衡一命,使他在官场上也受到了司徒左相的一番关注。 所以他对二女儿就要更加上心,唯恐她出点差错,影响了自己的一番仕途。 他走过去亲手扶起公孙楚粤,柔声问道:“粤儿,放心,为父会为你做主的。春香,快扶小姐回房休息。” 公孙嫣然回过神来时便听见父亲对公孙楚粤一派温言柔语,与刚才对自己震怒的样子截然不同,气愤之下对楚粤的憎恶脱口而出。 “父亲,我根本没有碰到她,都是这个贱人故意在陷害我!公孙楚粤,你说,你是不是有意摔倒来博取父亲同情的?” 公孙楚粤闻言,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轻勾起唇角,想着:这没脑子的公孙嫣然,果真上钩了,这一回,我不让你吃点苦头,就枉顾我沈丘悦的一世英名了。 “姐姐,我也不晓得父亲此时会来啊,若是知晓,我定不会在这里惊扰到你的。姐姐,请你不要怪罪我,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小心”。 泫然欲泣的模样看得公孙恭心下一阵波动,当年,楚粤的娘亲也曾如此倔强的不肯落一滴泪,两人的样貌似乎在公孙恭的眼前重叠在了一起。 眼中的怀念与惋惜深深刺痛了大夫人的眼睛,她知道他又在想那个女人了。 她捏紧了手中的帕子,手下用力阻拦住了女儿再想要争辩的动作,强作出一副慈母的样子,对公孙楚粤说道:“粤儿啊,想必是嫣儿不小心碰到了你,大娘在这里替她向你说声对不起啊,回去后我会好好教训她的。” 公孙楚粤一听,大夫人竟然肯屈尊下降的低声道歉,她再解释反倒显得十分刻意。 于是便顺水推舟道:“大娘,粤儿也有不对的地方,还请大娘能替我向姐姐好生道个歉,姊妹之间,无须诸多介怀。” 大夫人听得公孙楚粤的一番话,霎时间一口浊气堵在心间,虽然她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平日里也是骄横跋扈惯了,但只要她说没有做的事情,肯定就不会去做。 这件事,一定是这个丫头在故意使坏,她竟还好意思把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她强忍着怒气说道:“粤儿,你久伤未愈,又在外面受了惊吓,还是快快进房间休息吧。” 又转身对公孙恭说:“老爷,我这就把嫣儿带回去严加管教,定不会再到这儿来打扰粤儿休息。” 久未出声的冷老头看了大夫人一眼,抚了抚自己的长须,仿似不经意地说:“这做错了事不道歉就要做,普天之下好像都没有这样的规矩吧,还是说我冷天的徒弟就任由别人这样欺负完就算了?” 公孙恭听得冷老头这样一说,心想:这尊大人物也是惹不起的啊,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神医就住在自己府上,而且还是自己女儿的师父,说出去也会得众人刮目相看的啊。 于是他回过身对公孙嫣然说道:“还不快给粤儿道歉!” 公孙嫣然强压下自己心中的不甘与怨恨,在母亲的强烈示意下,走上前对公孙楚粤低声说道:“二妹妹,对不起,我下次不会再做这样的事了!” 一语双关,听得公孙楚粤更加想笑,但却又不得不维持面上的楚楚可怜,“妹妹今后的日子还需姐姐多多照拂呢,毕竟,这日子还长着呢。” 公孙嫣然一甩衣袖,就要冲回自己的院落,还没走出门,就听见一个苍老却又具有威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一次就先算了,再有下一次,不通传就进入流漪院,我就废你双脚;对我徒弟言辞不当,我就毒了你的嗓子;再敢对粤儿动辄打骂,我就送你去阎王爷那儿,好生调教一番。” 话音刚落,院中的几人都瞪大了双眼,除却被吓到的大夫人和公孙嫣然,还有对此感到十分惊讶的公孙恭以外,公孙楚粤及春香等都感觉心中涌起了一阵暖流。 公孙楚粤没想到自己捡的这个便宜师傅竟对自己如此上心,春香、夏荷几人倒是觉得自家小姐真的得人庇护,都替楚粤开心。 公孙恭见冷天对楚粤的维护态度如此坚决,便对公孙嫣然和大夫人说道。 “从今日起,流漪院非通传不得入内,本相也一视同仁。另外,嫣儿枉顾姊妹情谊,惹是生非,罚闭门思过,三个月不得外出,抄《女诫》一百遍,以儆效尤。行了,都散了吧。” 听完父亲不加情绪的话,公孙嫣然心中百转千回,大夫人看出了她的不情愿,便伸手拽了拽她的衣袖,公孙嫣然不得不对公孙恭一福身,回道:“嫣儿知道了,嫣儿先告退了”。 于是转身步履仓皇的跟着大夫人走出了院门。 公孙楚粤见这二人都已离开,便觉今日可是没有戏看了,便对公孙恭说道:“父亲,女儿稍感不适,想先回去休息了。”公孙恭闻言赶忙说道:“那就快进去吧,为父也就走了。” 话毕,公孙恭转身回了书房,楚粤福了福身,便头也不回的和冷天一起进了内室,身后的春香也一一告退进去伺候了。 有了这么一番波折,公孙楚粤总算是过了一阵安心日子,公孙嫣然再没有上门前来惹事,司徒衡也不知什么原因再没有在她面前出现过。 她每日除了吃着冷老头为她调制的药膳恢复元气以外,还利用早上的时间和海生一起在院中跑步,练习基本功法,她将生前所学的武功心法整理成册,教予海生。 公孙楚粤知道,她现在的身份敏感,身边可信之人少之又少,而且就算她能恢复前世百分之百的功力,也无法在现在的环境中施展开来。所以在外行走时,她尚不能暴露自己会武的事实,海生能否护她周全就在此时凸显的尤为重要。 为了让海生能应对不同环境下的变故,她随时都会对海生发起攻势,出招刁钻狠辣,且出其不意。一开始,海生经常被公孙楚粤的突然袭击吓蒙了头,一时不察,经常被公孙楚粤打的人仰马翻,并且碍于她小姐的身份不敢跟其动手,只知一味的躲避,公孙楚粤见状气愤不已,下手更加毫不留情。 后来他发现,他所跟随的主子根本不在乎身份之间的芥蒂,对他们从不打骂责罚,在教习武功时更是细心,亦师亦友,于是,海生也一改之前的束手束脚,每日都以两百分的严阵以待等着公孙楚粤进行检验他的学习成果。 海生从一开始的狼狈躲窜,到后来的堪堪应付,再到后面的游刃有余,明显的改变使公孙楚粤高兴不已,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海生周身的气质已经有了质的飞跃,从前的唯唯诺诺到如今气质内敛、深沉,肌肉有力,步伐稳健,此时的他,已经成为了公孙楚粤身边的一大助力。 除此以外,她还利用养伤的契机,出府去查看了夏生安排的别院,据夏生汇报,他所收的这三十五人中,有二十男,十五女,无一不是孤儿或是乞丐,无牵无挂,孑然一身。公孙楚粤对夏生的办事效率十分满意。 她从后门出府时做男装打扮,一身青色长袍,银色面具遮挡了半幅容貌,手执折扇,折扇上笔墨潇洒,上书着“青炎公子”四个大字。身后只跟着夏生一人做小厮打扮,当楚粤跟着夏生来到这个别院时,院落中齐齐整整跪下身,朝着她的方向磕头行礼,这整齐的模样倒是出乎了公孙楚粤的意料。 夏生瞧见主子一言不发的样子,便主动解释起来。 “回禀主子,奴才从城中将这些人带回来后,先自作主张对他们进行了约束,已事先做了安排,如有不当之处,还请主子教诲。”听得夏生的一番言辞,公孙楚粤不禁感慨道自己可真是没有看错人,能把这群毫无规矩的人约束的如此这般,想来也是自有一套法子的。 “夏生,这一点你做的很好。今后如无我的指示,这个院落所有的事情皆有你主管,如有安排,我会提前告知你。”公孙楚粤刻意压低了声线,旁人听来只道这潇洒的清隽男儿声音竟是如此低沉、动人心弦。 尽管心怀好奇,但无一人抬起头来直视公孙楚粤。 随即,夏生让院中的人分为左右两边站立,等待着公孙楚粤的指示。楚粤朝这些人走去,她步履缓慢,一声不吭,但周遭的少年少女们都能清晰地感觉到从这位神秘公子身上传来的阵阵威压,不少人都因此有冷汗从额间滴落。 半柱香的时间过后,她开口了。 “今日,你们跟随我。抛弃你们的过去,丢弃你们曾经的姓名,家世。如果你是孤儿,有血海深仇,那我助你报仇;如果你一无所有,那我给你荣华富贵。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低沉的声音充满了蛊惑,楚粤抬起头,看见一部分人难掩脸上的激动,她笑了笑。 “我只要你们,永不背叛我。你们,可能做到?嗯?” 疑问的话音刚落,这群人就已经一点也不带犹豫的跪在地上,大声喊道:“谨遵主子吩咐,赴汤蹈火,死不足惜。” 第42章 冷笑 公孙楚粤脸上神色未变,侧过身去,语调丝毫不见起伏:“我不需要你们为我抛头颅,洒热血,我会请人教你们认字、读书,也会教你们跳舞、音律,仕途也好,商道也罢,我都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不光如此,我还会找人教你们武力傍身,时机成熟,我会从你们之中挑选个别人成为我的左右助力,贴身跟随我。只要你们不存异心,我就能顾你周全。” 停顿片刻,她继续说道:“如有叛者,犹如此树。”她从腰间一拉,便扯出一条软鞭,随手一挥,旁边的大树就顷然倒下,掀起阵阵尘土,转瞬,那软鞭又消失不见。 尽管如此,她周身依然丝毫灰尘不沾,遗世而独立。此时所有人的眼中都散发着不一样的光彩,那是希望,是崇敬,更是忠心。 眼前的这个翩翩少年,透过午间耀眼的光芒,茕茕站立在众人面前,仿佛独立于世,无关于尘世间的纷纷扰扰,他们都知道,这即将是他们追随一生的人,这就是即将带领他们走向新生的那个人。 公孙楚粤瞧见众人眼中的希冀,低声笑道:“从此,你们就是我青炎公子的人,归属于‘古轩阁’,”。 少年们皆俯首磕地,遵从道:“是,公子。” 他们不知道,三年后,“古轩阁”悄然崛起,商、政、讯、暗四道各有其人,其中讯息的掌握和暗杀两门更是个中翘楚,无人能敌。此后的几十年,甚至几百年间,“古轩阁”的威名一直流传在江湖上,而他们作为第一批“古轩阁”的元老,也被江湖上的人推崇至极。 后世只知道“古轩阁”阁主神出鬼没,出入有四位得力干将随行,无人见其容貌,知其行踪。却不知,潇洒行走于江湖中的“青炎公子”正是他们一直苦苦追寻的那个幕后玩家。 至此,公孙楚粤终于有了自己的势力。 公孙楚粤坐在椅子上享受着美好的时光,下人们都在院子里忙着自己的事,师父也在忙着自己的事,没人上门找麻烦,真好啊,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也挺好的。 可是是不可能的,她还有自己的家仇未报,她的对手是一个强大到可怕的男人,加之师父告诉她她背负着天下,她迎接的将是一场未知的战争。 “小姐,季公子来了,在门外等着呢。”春香上前禀报,不卑不亢,早已没有了以前的唯唯诺诺,看着身边人的改变,她很满意,她的计划是时候开始了。 公孙楚粤想着自己病重季子安几次上门探望皆被拒之门外,实在不好意思,这是自己重生之后认识的第一个好朋友,对自己也确实上心。 “请他去茶楼等我吧,我随后就到。”公孙楚粤起身说到。 “是。” “季公子,我家小姐请你去茶馆等候一会儿,她片刻就到。”春香看着门外的季子安,轻俯身说到,眼里没有一丝别的意味,进退得当。 连楚粤的丫鬟都这么规矩,心里的喜爱又多了一分。季子安便转身离去。 “主子,公孙小姐与季子安约在茶楼会面。” 司徒衡手中的笔顿了一下,一笔便错开了原本的笔画,这个公孙楚粤,与他走得是太密切了点。 啪嗒,手中的笔瞬间成了两半,细微的声音旁人根本听不到,手上青筋暴起,自己一遇到她的事就控制不住。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息让人不敢靠近,暗卫默默退了下去,要是再不走自己可能要被冻住。 公孙楚粤带着春夏走进茶楼,今日她穿了一身乳黄色撒花纯面百褶裙,如墨般的黑发长及腰间,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让人看得醉了去,粉红的小嘴显得格外惹人爱,一张白皙的脸配上曼妙的身姿,让众人都失了颜色。 季子安看着走进的公孙楚粤,心跳不禁加快了几分,看着她的眼神也更加炽热。 公孙楚粤察觉到他的眼神,怎么几日不见,他竟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莫不是喜欢上了自己,但自己此生对男女之情早已没了兴致,一心只想着复仇,怕是要负了他了。 “楚粤来了,快坐吧。”季子安招呼着公孙楚粤坐下,为她倒上一杯茶。 “嗯,多谢子安。”公孙楚粤坐下,端起茶杯掩面喝了一口,举手投足之间尽显气质。 “你前几日受的伤可好了?我都担心死了,今天看到你气色挺好的,想必也是好得差不多了。”季子安上下看着公孙楚粤,眼中流露出的担心没有半分虚假。 公孙楚粤心中流过一股暖流,身边有如此关心自己的朋友,有护着自己的师父,有为自己拼命的丫鬟,也是幸福的。 “多谢子安,这几日在家养着都长了好几斤,哪里还有受伤的样子,都快被养成好吃懒做的娇小姐了。”公孙楚粤对季子安调皮的说到,可爱得想让人捏一下她白皙的脸。 “楚粤说的哪里的话,这明明就还是那个让人神魂颠倒的美人了,就算是娇小姐也会有人视若珍宝的。”季子安也是一番戏谑,眼神也是毫不掩饰的喜爱。 这一切都落在了坐在角落里的司徒衡的眼里,手中的杯子刹那之间成为了一把粉末,又换上了另一个杯子,眼神冷冽的看着这边相谈甚欢的两人。 为何她对别的男人都可以晓笑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姑娘,对自己却一番厌恶,想到这里身上的寒冷气息就展露,眼里更是像装了千年寒冰一般。 他的表现却并没有影响到这边交谈的两人。 “子安,谢谢你上次送我回府。”公孙楚粤眼神真挚,也是真的想谢谢他,对自己这么好。 “没关系啦,我们是朋友嘛,你要是真想谢的话那就以身相许吧。”季子安戏谑的说到,眼中的认真一闪而过。 公孙楚粤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刚才他眼里的认真虽然很快被掩盖了下去,但是终究被她看见了,再看现在的他,还是那般温润如风,好似刚才真的只是玩笑话罢了。 也许真的只是玩笑话,是自己想多了吧,但毕竟这样下去不好,在这个女子名誉大于天的时代,加上她已经是二皇子的未婚妻,被有心人听了去恐怕麻烦就接踵而来,到时候公孙家都会受到牵连。 “子安真是爱开玩笑,我已经是二皇子的未婚妻了,你野心还真不小啊,想和二皇子争女人,看来我的魅力还挺大的,对吧。” 公孙楚粤眨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季子安,这一句话像是开玩笑说自己魅力很大,但也说明自己已经是皇家的人,这些事情都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他应该不会去和一个皇子斗吧。 但是她不会知道之后的季子安对她的感情已经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更不会料到他会为了自己做出更多不可思议的事。 季子安看着眼前这个想精灵一样的女子,听到她说自己已经是二皇子的未婚妻的时候他内心的妒火已经燃烧起来。 不行,她应该是她季子安的女人,但是师父告诉他不要和皇城的人有关系,师父说的一定没有错的,可是现在自己要怎么办呢。 “楚粤也是个爱开玩笑的人呀,我又怎么敢和二皇子抢女人呢,不过你确实魅力很大呀,肯定让不少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季子安也是开玩笑的回答,但是内心已经燃起了妒火,自己喜欢的女人竟然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妻了,但是表面上还是温润公子的模样。 “哈哈,那我可要好好把自己藏起来,毕竟我长得这么不安全。” 公孙楚粤也是一番回答,你来我往,两人笑得相当明媚,但是在角落里的司徒衡眼里看来却是相当刺眼,气愤的甩了下自己的衣袖就离开。 公孙楚粤看着离去的司徒衡内心冷笑,她就是要在他面前表现出和别的男人相谈甚欢的样子,司徒衡,你已经上钩了,等着吧,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楚粤,楚粤。” 季子安抬起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看着她往楼下看得出了神,自己却又没看见有何人何事。 公孙楚粤被叫得回过神来,自己一想到这些事就会出神,控制不住,真是要了命了。 “嘿嘿,没事,刚才看到一个熟人,大概是晃了眼吧。” “哦,你不是想让沐清教你些经商的法子吗?你何时有时间,我约他出来便是。”季子安见她不愿说就岔开话题。 “多谢子安,那便明日可好。” 与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与二皇子的婚期越来越近,自己的计划也该开始进行了,越早越好。 “小姐,奴婢来帮你梳洗了。”春香端着一盆水在门外请示。 “进来吧。”公孙楚粤坐在梳妆台前。 收拾妥当后便去向大夫人请安,今日要出去见沐清,虽然公孙恭说过不用请示,但目前她羽翼尚未丰满,不想给自己招惹更多的麻烦,该做的还是要做。 做在正厅里的大夫人端起茶杯喝茶,旁边的婆子适时的开口:“大夫人,二小姐来了。” 大夫人早就看见进来的公孙楚粤,几日不见,这丫头出落得更加标致了,真是和她娘一样的狐媚子。 “粤儿来了,你身子可好些了?”大夫人和蔼的关心着。 第43章 副将 要不是知道她们内心想些什么肮脏事,还真信了她这一副慈母的样子。 “多谢大夫人关心,粤儿已经好多了,近几日在房中养病有些无聊,想出门透透风,来向夫人请示一下。” 公孙楚粤掩面轻咳,脸面也一副没有精神气的样子,倒真像是多日养病没有了生气。 “粤儿想出门便去就是,只是身子不好,多带点丫鬟婆子在身边,别出了什么岔子才好,就让我这婆子跟着你去吧,也好照顾一些。” 大夫人朝身旁递了个眼神,那婆子便出来。 “请大夫人放心,奴婢一定照顾好二小姐。” 公孙楚粤早就将她的心思看得透彻,之前的舞剑就已经引起了怀疑,后又让公孙嫣然禁足,她已经不是之前的公孙楚粤,找个人在自己身边监视着自己。 再加上自己已是二皇子的人,确实不能出什么岔子,算盘打得还真是精啊,一举两得。 “多谢大夫人,粤儿脾气不好,别到时惹了婆婆生气,我身边的丫鬟已经够我用的,婆婆还是照顾夫人的好,我怎么敢要夫人的人呢。” 大夫人看公孙楚粤一脸担心,真像是怕惹了婆子生气,想着公孙恭对这个丫头很是看重,就随她去吧,自己也不想花心思去管她。 “那粤儿注意安全,早些回来。” “是。” 公孙楚粤退出门边带着春香去了夏生那儿。 一进门便看见院落里井井有条,夏生上来禀告:“主子来了,近日都按你说的安排将他们安置好,都做得很好。” “我今日来是有事的,你将他们都带到院子里来。” 公孙楚粤一直在练习武功,身上的气质更是变了不少,更加凌厉。 “拜见主子。” 公孙楚粤做坐在上方的靠椅上,眼神冷厉的打量着下面的人,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椅子,周身的气场让下面的人大气也不敢出。 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说过,只要你们对我忠心,我便会护着你们,今日我要挑选一人学习经商,我丑话说在前头,经商要童受无欺,要有底线,不欺压百姓,不能带着有色眼镜看人,不可暗中贿赂,收敛钱财,若是被我发现,我古轩阁容不得这样的人。” 公孙楚粤眼神扫过下面的人,周身的气压让人不得不服气,暗自打了个哆嗦,想着自己都是孤苦无依的人,如今被安置得如此好,心中更加坚定的要对青炎公子卖命。 “机会只有一次,现在你们之中可有人愿意从事经商,并且有这个信心与能力的自己站出来。” 公孙楚粤故意压低自己的声音,但语气中的威严不容拒绝。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站出来:“主子,我愿意。” 公孙楚粤打量着站出来的人,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眼中的机灵因为没有机会被隐藏得很好,但是一身坦然的气息也是遮盖不住。这样的人肯定适合经商,且不会欺压百姓。 她是个将军,知道百姓乃民生之本。 “你叫什么名字?”公孙楚粤问眼前的男孩。 “回青炎公子,我叫小九。” “从今日起你就叫冷炎。”公孙楚粤觉得小九实在不好听,以后商业做大了这个名头也不响亮。 冷炎立马跪下:“多谢公子赐名。” “好了,你一会就跟我走吧。”公孙楚粤转身又对其他人说到:“你们先退下做自己的事吧,以后会有更多的事需要你们做,只要你们对我忠心,我定会护着你们。” “是,公子。” “夏生,你管理着这里,有事向我禀告即可,我有事会通知你的。”公孙楚粤对身边的人说到。 “是。主子。” 公孙楚粤带着春香去了茶楼,让冷炎在旁边等她,她很满意现在的进展,终于有了自己的势力,司徒衡,我沈丘悦回来了。 季子安已经带着沐清在茶楼等候,看见公孙楚粤带着丫鬟往楼上走,今日的公孙楚粤与往日不同,今日她的身上由于练武多了几分果敢,身上是大将之风,但又带着女儿家的柔软。 “楚粤,你来了。”季子安率先开口。 “嗯,子安,你们久等了。”公孙楚粤福了福身,表示歉意。 “没事,沐清我已经带来了,你有什么不懂得就问他,他可厉害了。”季子安看着公孙楚粤说,用手拍了拍沐清的肩膀。 “沐清,你可不许欺负楚粤。” 沐清看着两人,季子安的耳根有点微红,内心不由感叹不知道这小子陷进去了多少,再看公孙楚粤,眼神里隐藏的野心和恨意都让他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 “公孙姑娘想学做生意,不知你想怎么学呢?” 公孙楚粤知道沐清在打量试探她,他是江南第一首富,要是没点看人的本事,又怎么会将生意做得这么大。 “沐清公子真是个直白人,那楚粤也就不客气了,我一个女子自然是不方便跟着公子学习的,还望公子能指教指教我的一个小斯。” 公孙楚粤开门见山,她知道不用在沐清面前绕弯子,得不偿失。 “公孙小姐怎么就肯定我会答应呢?” 沐清拿着杯子在唇边旋转,像是在说一个与他无关的事。看得季子安在一旁干着急,但是他又不能插手,毕竟他也不懂经商之事。 公孙楚粤也没有指望他能够一口答应,商人都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我自然不会让公子白白传授,公子也不必担心我会与你竞争。” 沐清倒是想看看她能看出什么样的条件,嘴角浮起一抹微笑:“那公孙小姐说说你的条件吧。” 公孙楚粤听他这样说就知道胜算大了许多:“沐清公子只需教会我的小斯经商,以后我的产业公子可分一层的红利,但是不可插手管理,只可分红。” “你觉得我会差那一层的分红?” 公孙楚粤微笑,抿一口茶说到:“我自然知道公子不会在意这一点分红,但我又岂会在一颗树上吊死,商业只是我计划的一部分,我答应以后可帮公子办一件事,只要不违背我做事的原则,不伤天害理。” 沐青看着眼前的女子,眼中的自信狂妄让他惊讶,她是在哪里来的勇气,但是浑身的坦然自若和隐藏的大将之风让他不得不信。 看来子安是有罪受了。 公孙楚粤也没有着急,淡定的接受着沐青的考量,她有信心相信他会答应。 沐青放下手中的茶杯:“好,我答应公孙小姐,让你的小斯到珍宝阁找我便是。” 公孙楚粤把手中的茶杯举向沐青:“那多谢沐青公子。” 季子安看着两人谈妥,露出开心的笑:“好了,以后你们就是合作伙伴了,哈哈。” 三人便开始喝茶聊天。 “主子,公孙小姐准备经商。” “继续监视。” 见暗卫并未退去,司徒衡抬头:“还有什么事?” “有消息,司宦是假太子。” 司徒衡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司宦,你妄想吞下公孙,司徒两家,你却本身就是个冒牌货,这一次,看你怎么脱身。 “按兵不动,继续监视。” 暗卫得到指令退下,只剩下树叶沙沙作响。 第二日,朝堂上。 皇上司天还没到,下面已经窃窃私语:“听说了吗?太子是假的?” “没有确切的消息可不要乱说,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 “若是假的,那各位大人准备怎么办?” 几位大臣围在一起讨论,对这个问题面面相嘘,这可是皇家秘辛啊,一不小心站错队就是掉脑袋的大事,说不定整个家族都受到牵连。 “皇上驾到。” 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皇上从旁边走出来坐到龙椅上,下面文武百官跪拜。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没有抬头,只是感受到一股压力,看来今日的朝堂必定是一场唇枪舌战,大家都心知肚明。 “众爱卿平身。” 下面的百官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低着头都没有说话。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皇上,下官有事要奏。”站出来的是兵部尚书,原沈氏手下的一名副将,沈家灭亡后被司徒家保住,成为司徒家的人。 “说。” “微臣听说当今太子的身份有待商榷。” 下面的文臣武将都倒吸一口凉气,虽然大家都收到消息,但没有人敢站出来公然与太子作对。大殿上安静得连一棵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大家都垂着头,生怕皇上点到自己的名成为炮灰。 皇上司天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压抑下去的愤怒:“其他人呢?对此事有何看法。” 此时的司宦内心焦作,他辛辛苦苦规划这么多年,终于坐上了太子之位,以后这天下都是他的,他不能让这些都毁于一旦。 朝旁边一个大臣暗暗送了个眼神,便有人站出来。 “启禀皇上,微臣认为太子上任以来恪守本分,殚精竭虑,时时刻刻忧心天下百姓,定是有着与皇上一样忧国忧民的胸怀,与皇上是同样的担心着江山社稷。” 着一番话让皇上的眉心舒展了不少,这个太子虽然手段狠辣,但是还没有触及到自己的底线。 “皇上,微臣认为太子向来心思沉重,手段凌厉,对下面的人威慑力十足,与皇上宅心仁厚,慈悲心怀,以德治国的初衷相悖,实在是有疑之处。” “皇上,太子此番做法都是为了您啊,想要为您稳住这天下,将那些心怀不轨之人都震慑住,太子知您仁慈,不忍心残酷的将那些人绳之以法,他在为您做着不讨好的事情,就算自己背上凶残骂名。” 第44章 婚事延迟 “皇上,微臣认为百姓乃民生之本,太子的做法有失民心,将皇上多年的心血逐渐腐蚀,残暴之法只会让百姓民不聊生,不是我社稷之福啊。” 大殿上一番争吵,各执己见,站在自己的利益上争论,一方想要将太子拉下台,抓住太子的狠戾的手段不放,站在太子一方的人和太子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太子失势,他们也逃不过。 “皇上……” “住口。” 皇上司天被吵得头痛,这些人没有一个是真心,这深宫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为了自己的势力不折手段。 一声带着怒气的声音让争吵的大殿立刻安静了下来,众人不敢再多说一句话,生怕自己再出口就性命不保,伴君如伴虎。 “太傅,你对此事的看法是什么?” 司徒太傅内心诧异,昨日儿子司徒衡才和他商议此事,让他今日在朝堂上不要站队,所以刚才一直没有说话。 这个儿子真是提醒了他。 “回禀皇上,微臣认为此事说小了是皇上的家事,太子是错是对都不是微臣能够评判的,往大了说是国事,更不是微臣一己之言便能下定论的,还望皇上自己能够做出判决。” 司徒太傅俯身回答,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官场,有时候是需要圆滑一点来明哲保身的。 皇上听说此言,内心自有了定夺,此刻若是判定太子是假,不利于社稷稳定,若是判定是真,又太片面,还是先把此事压下去慢慢调查。 “太子贤德,但做事有失偏颇,先回东宫思过,手上的事也暂时交接吧。” “是,儿臣尊旨。” 司宦跪下回答,他至始至终没有开口辩驳,他知道争辩只会更不利于自己,让他手下的人替他争辩即可。眼神里流露出不甘,却很快被隐藏了下去。 “众爱卿还有别的事吗?” “回禀皇上,江南水灾,还希望朝廷能够给予帮扶。” “准奏,爱卿你就着手去办吧。” “退朝。” “恭送皇上。”又是一番跪拜。 看着皇上司天离去,众人才平了心绪的离去。 退了朝的皇上去了皇后宫里,今日在朝堂上的事皇后自然也是听说了的。 “皇上,你回来了。” 皇后一脸贤惠的帮皇上脱去朝服,将衣服递给一边的丫鬟便回头来服侍皇上。 皇后看见一脸疲惫皇上坐在一旁假寐,上前帮他按摩。 “皇上,有什么事臣妾可以替您分忧的吗?” “江南水灾,已经派出援助了,如今二皇子的婚期也即将到来,有点忙碌罢了。” 皇上挑拣着说,他知道后宫也是一个战场,只要不过分,平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江南水灾,百姓恐慌,皇上派出援助必能稳定民心,至于二皇子的婚事,臣妾斗胆请皇上延迟。” 皇上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皇后便继续说。 “如今江南水灾,朝廷若是再大势操办皇子婚事,会让天下人认为皇上不体恤百姓,对皇家失去信心。” 皇上睁开眼睛,看着皇后,并没有看出一丝异样,便拉住她的手轻抚道:“还是爱妃想得周到。” “来人,传朕旨意,由于江南水灾,为体恤百姓,将二皇子婚事后延。” “是。” 皇后眼中划过一丝得意,她当初把自己的孩儿送出宫,就是为了不经历夺位之争就能得到那个位置,如今司宦失势,不能让司音绝这么快娶公孙家的女儿,必须削弱他们的力量,为自己争取时间。 眼中的算计一闪而过。 公孙府。 “圣旨到。” 一声尖锐的声音在从门外传进来,众人便跪了一地。 公孙恭领着大夫人跪着前面,公孙楚粤与公孙嫣然稍后一点儿,再后就是家丁丫鬟。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近江南水灾,为体恤百姓,稳定民心,不宜大势操办皇子婚事,故将二皇子司音绝与公孙府二小姐公孙楚粤婚事后延,钦此。” 尖锐的声音在众人的耳边响起,下面跪着的人心思各异。 “公孙老爷,接旨吧。” “谢皇上恩典。” 公孙恭带着众人跪拜,接过公公手里的圣旨。 “辛苦公公前来传旨。” “哪里的话,都是咱家的本分,圣旨传到,咱家就回去了。” 待公公走后,院子里的众人也散了去。 公孙楚粤回到自己的院子中,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她本来还想着怎样去将这门婚事推掉,这下虽然没有推掉,但是却延迟了,为自己争取了不少时间。 司徒衡,你看,连上天都帮着我,你给我等着吧。 公孙楚粤还在这里悄悄地开心,门口就出现了一个惹人讨厌的人。 “妹妹,你可不要太伤心,只是延迟了婚事,二皇子也没有将这门亲事退掉,你还是有机会的。” 公孙嫣然站在门口忍不住得意的笑,和她斗,现在连婚期都被延迟了,哼。 她不敢进门,只因公孙恭说过需要通报才可进去,她可不想再去招惹公孙恭。 公孙楚粤看着笑得有些扭曲的公孙嫣然,有点可怜她,还满怀期待的想嫁给皇家的人,她这点心思在皇宫里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妹妹真是好伤心呢,但是姐姐也要注意哦,你和太子的婚事也不一定就能顺利的进行哦。” 公孙楚粤佯装伤心,嘴角确是上扬。 看得门开的公孙嫣然恨得咬牙切齿,这个死贱人,婚事都被延迟了还敢和她这般放肆。 “不用妹妹担心,等我坐上了太子妃的位置是不会轻易放过妹妹的。” 公孙嫣然眼神阴鸷,指甲嵌入皮肤形成了月牙的形状。 “那妹妹就在这儿等着姐姐,倒看看你要怎么不放过我,但是现在在我这里不欢迎你,春香,送客。” 公孙楚粤已经从刚才的调皮换到了阴冷的气息,让公孙嫣然恨得牙痒痒,她凭什么,回来了之后就成为众人的焦点,现在婚事被延迟了还这么理直气壮。 公孙嫣然还没等春香上前就跺脚走了。 来到大夫人这里,公孙嫣然一脸委屈:“娘,那个小贱人欺负我。” 大夫人慈爱的抚摸着公孙嫣然的头发,一手轻拍她的肩膀,这才是真正的母亲的疼爱。 “乖,嫣儿不要和她计较,你是要嫁给太子的人,只有把她嫁给那个病秧子,我们家不仅可以荣华富贵,你也少了一个对手。” 公孙嫣然知道大夫人不会害她,心中的气消了不少,依偎在大夫人怀里撒娇,惹人羡慕。 宫里,司音绝听说自己与公孙楚粤的婚事被延迟,眼神阴冷,他不可以坐以待毙,便起身去找皇上。 御书房内。 “儿臣拜见父皇。”司音绝将声音压低,一副身子柔弱的样子,一身白衣更显病态。 皇上看着自己这个病殃殃的儿子也是心疼:“有什么事?” “儿臣听说父皇将儿臣的婚事延迟,故来禀告父亲,儿臣希望可以与公孙小姐尽早成亲。” 司音绝直接说明来意,皇上睨了他一眼,这个儿子向来没有参与夺位,平时也不会反着他来,怎么这次竟然提出这样的请求。 “先如今江南水灾,不宜操办皇子婚事,为了稳定社稷,你的婚事就再等等吧。” 司音绝不甘心,假装咳嗽,脸上也显得有些苍白。 “父皇,儿臣不知还有几日能活,还希望父皇可以满足儿臣的心愿。” 皇上发怒,儿子的性命比起江山社稷算得了什么,况且司音绝的做法不得不让他怀疑司音绝别有用心。 “你怎么如此不懂事,朕说出去的旨意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司音绝不甘心:“可是父皇……” 皇上彻底发怒,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质疑。 “朕说延迟就是延迟,你退下吧。” 司音绝不再挣扎,这个父皇生性多疑,要是再争取就会怀疑他别有用心了。 “儿臣告退。” 司音绝作揖离开。 而公孙府听说了二皇子请求皇上不要延迟婚期之后更加坚定了要将公孙楚粤嫁给二皇子的决心,公孙恭认为是公孙楚粤得到了二皇子的认可。 再说这边。 “主子,二皇子与公孙小姐的婚事延迟。” 司徒衡站在窗边,一身蓝色绸缎长跑,如墨般的黑发被风吹起,身上冷冽的气息减了几分,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知道了,退下吧。” 司徒衡感受到内心的高兴,他也说不清为何听到公孙楚粤婚期延迟的消息竟会有点高兴,一定是是因为她太像丘悦了。 东宫。 太子司宦被皇上吩咐在东宫思过,手中实权被削弱了不少,背着手来回在宫中徘徊,一脸的焦虑。 眼中的狠划过,手上青筋暴起,不,所有的努力不能功亏一篑。 司宦收起气息去了司徒府。 “太傅,本宫来时有事相商。”太子坐在司徒府中,抱拳对太傅说到。 他又何尝不想去找公孙家,可公孙家两个女儿一个和他定亲,一个和司徒绝定亲,不会轻易站队,只得来找司徒家。 “太子折煞老臣了。” “太傅,你也知道本宫最近的事,还希望你能帮忙调查时谁在背后诋毁本宫。” 太子眼神阴鸷,恨意汹涌而出。 太傅却无法拒绝,他要是答应,若是查出此事,那便是一场恶战,要是查不出,又该如何交代,一旦答应就代表他站队太子,可若是不答应,太子这边又无法交代。 第45章有条不紊 “太子,您容臣考虑考虑,此事非同小可。” 太子也没指望他能一下答应,司徒府能屹立这么多年,就是不轻易站队,只忠于皇室,谁是皇帝就忠于谁,这才是最明智的办法。 “还望太傅认真考虑,但是此事还望太傅不要告诉司徒衡。否则……” 太傅心中衡量,而这一切都被路过的司徒毅远偷听到,自己在府中不得重视,爹一直看重司徒衡,而自己却只能在背后做一个无名小卒,他不服,不甘,凭什么。 这是一个机会,太子做了这么久被说是假太子,恐怕是有人摘脏陷害,若是我能帮助太子差出此事,以后便不用再屈居于司徒衡之下。 司徒毅远走进屋内:“太子,父亲。” “嗯。” 两人回答。 司徒毅远对着太傅作揖:“父亲,儿子想要一试,帮太子查明此事。” 太傅不愿意自己一家卷入这一场斗争之中,迟迟没有回应。 “父亲,还望相信儿子。” 司徒毅远希望可以借此事改变父亲对他的看法,请求到。 也罢,若是由毅远去调查此事,不管成与不成对司徒家的影响都不算大,太子这一边也是不能得罪的。 “那你便去帮助太子查明此事吧,切记不可胡作非为。” 太傅叮嘱司徒毅远,希望他能小心行事,不要为司徒府引来祸端。 “父亲放心,儿子谨记父亲教诲。” 太子见司徒毅远愿意帮助自己,内心逐渐平和下来。 “多谢太傅,还望您记住刚才本宫说的,不要将此事告知于司徒衡,否则我不保证司徒家不会出什么事。” 司徒衡实在是一个变数,司宦当心不下,要是他知道了,中间指不定又出什么乱子。 可是他不知道,这些事早就已经在司徒衡的掌握之中。 司宦带着司徒毅远回到宫中,两人各怀心思。 “多谢司徒公子肯为本宫调查此事。” 司宦把就被举向司徒毅远,司徒毅远也回敬。 “太子说的哪里的话,能为太子办事时微臣的荣幸,不知太子需要臣做些什么。” “哈哈,本宫不会要你去抛头颅洒热血,你只需要替本宫查明是谁在背后诋毁本宫即可。” 司宦眼中的野心一览无余,眼神更是狠辣,不管是谁挡了他的路,他都会毫不留情的做掉那个人。 司徒毅远怎么会想到面前的这个太子会不是真的太子,只想等着查明此事后一改自己在司徒家的地位。 “太子放心,微臣一定为太子查出此人。” 司宦很满意司徒毅远的回答,大笑到:“司徒公子放心,本宫不会让你为我白白办事的额,只要这件事成之后,司徒公子的前程将是一片光明。” 司徒毅远内心激动,这么多年了,一直活在司徒衡的阴影之下,这次,他要向所有人证明,他司徒毅远不比司徒衡差,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都给我等着。 两人达成共识,举杯庆贺,以为这件事轻而易举的就可以拿下,怎么会想到困难重重。 而在司徒府的司徒衡整日练字,也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在一些人看来这个闻人公子除了一副好皮囊和一手好字之外一无是处。 “主子,司徒毅远与太子达成同盟,调查假太子之事。” 司徒毅远没有停下手中练字的笔,只是劲道更足,肃杀之意显露无疑,过一会儿,便有四个大字“海纳百川”跃然纸上。 四个大字磅礴大气,像是将世间都囊括在手中,狂妄自信,和司徒衡散发出来的气质相得益彰。 司徒毅远,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想翻天。 “春香,最近有发生什么事吗?” 公孙楚粤眯着一双凤眼躺在榆木红漆贴金藤面小姐椅上,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精致小巧而倾国倾城的脸上,朱唇里发出懒洋洋的声音。 “回小姐,前日有消息说太子的身份……” 春香俯身凑在公孙楚粤的耳边压低声音,将公孙楚粤的衣角理了理。 哼,这下有好戏了。 “春香,收拾一下,我们去看看夏生。” 公孙楚粤抚裙从椅子上站起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里透露着狡黠的光芒。 “是。” 看小姐这个样子,肯定又会发生什么事了,跟着小姐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公孙楚粤带着春香来到了夏生的院子,比起前两次来,这里的人从外表到气质都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从他们的身上完全看不出孤儿乞丐的影子。 “主子,这里都按你的安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已经给他们分配好了各自的任务,没出什么岔子。”夏生向公孙楚粤汇报着最近的情况。 公孙楚粤看着眼前的情景,很是满意:“做得很好,辛苦你了,你现在把他们都叫来院子里吧,我有事情要通知。” 公孙楚粤坐在春香搬在院子里的凳子上,把玩着手里的折扇,似笑非笑的思考着。 不一会儿,院子里就聚集了十九个男孩和十五个女孩,身上的气质已经截然不同,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你们已经来了这么久了,平时也在教你们很多东西,武艺,女红,涉及多个方面,现在,需要你们做事,你们可愿意?” 公孙楚粤说话中气十足,前世在沙场上征战,作为一个大将军说话的威严与气息都不容抗拒,她看着下面的人,眼神里没有一丝逼迫,但让人心甘情愿的跟着她,信任她。 “谨听主子吩咐。” 声音高亢激昂,他们都是无家可归的人,现在这么好的生活都是眼前这个青炎公子给的,此生定誓死追随,这些个男男女女眼神里都是忠诚热血。 “好,我不会让你们去抛头颅,洒热血,只需要你们去搜集资料,但是不是毫无头绪的去搜集,你们是一个有纪律的组织。” 公孙楚粤一脸张扬,对着他们说到:“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第一次我会告诉你们怎么去做,但是以后就需要你们自己去做。” 下面的人都听的很认真,他们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也知道跟着眼前这个挥斥方遒的人没有错。 “你们乔装打扮到各个酒楼,茶馆,关口,店铺各个地方,看一看最近都有些什么风声,发生了什么事,特别是有关于皇城里的事,明白了吗?” 公孙楚粤眼神犀利,吹来的大风将如墨般的秀发吹起,眸子里散发出坚定的光芒,浑身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大将之风。 “明白了。” 声音整齐划一,响彻在整个院子的上方。 “好了,你们下去准备准备吧。” 收到消息的个人很快退了下去。 “小姐,他们真的可以吗?”夏生透露出怀疑:“毕竟他们还什么都没有做过,这第一次就奔着上面的人去会不会……” 公孙楚粤却并不担心:“没事,丑媳妇终究是要见公婆的,不能一直将他们圈养在院子里,终究是要出去闯的,要不然养白白养着他们干什么。” 公孙楚粤内心知道,这一次也没指望他们能带回来很劲爆的消息,毕竟是第一次,只是她要逐渐把自己的实力培养起来,她才能与她的对手博弈。 想到这里公孙楚粤的眼神就冷了下来,司徒衡,我倒要看看这一次谁玩得过谁。 公孙楚粤回到府中,越想越该加快自己的计划:“春香,你将夏荷与海生找来,我有事同他们说。” “是,小姐。” 不一会儿,春香就带着两人进门,海生经过一段时间的练武,时不时的还被公孙楚粤测试,现在已经能应对得游刃有余了,而夏荷已经开了好几家铺子,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拜见主子。” “起来吧,今日叫你们来时为了一些事的,这些事事情很重要,你们内心可有底?”公孙楚粤说出来的话是担心,也是试探。 “我们必誓死追随主子,如有背叛,任凭处置。” 两人齐齐地跪在地上,脸上的坚毅让人动容,眼神里的忠诚也毋庸置疑。 公孙楚粤看着眼前的两人无比动容,伸手将两人扶起来:“起来吧,现在我就交代你们一些事。” “海生,你的武功还没有达到一定的境界,一定要勤加练习知道吗?你训练的那些乞丐孤儿怎么样了?” 公孙楚粤看着海生,他这一环可是尤为重要,安全是一切行动的保障,千万不能出问题。 “会主子,属下一定会多加练习,不辜负主子的期望,训练的人都很不错,进步很大,虽然比起主子与冷大夫还有所距离,但是也可以与很多组织匹敌了。” 海生一本正经的汇报着自己的情况,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任务有多重要。 “很好,你挑出其中比较出挑几人,我让师父帮忙集中训练,以后你们就负责在暗中收集情报,保卫我们的安全,可明白?” 公孙楚粤吩咐,眸子里的严肃让海生打了个激灵。 “属下明白,定不负主子所托。” “嗯,将那几人的名字也改了吧,你们既然在暗处,就以数号为名吧,从灵一开始。” “是。” 交代完这边暗卫的事,接下来就是经商的事了,有钱能使鬼推磨,一定要挣到足够的钱来发展自己的势力。 “夏荷,我之前让你学习经商,开店铺的事情怎么样了?”. 第46章 一桩大事 夏荷没有像春香一样陪在小姐的身边,因为她也有很重要的事做,最开始还有点不开心,以为小姐不喜欢自己,后来踩想明白她们四个在各司其职。 “回主子,属下已经按您的吩咐开了几家店铺,消费水平从平民百姓到达官贵人都有,目前收益都很客观。” 公孙楚粤很放心她的丫头,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很好,我让冷炎去跟着江南第一首富学习经商了,等他回来就让他去帮你。” 夏荷心里很是感激,她一个女人要处理这么多经商上面的事情有些时候确实不便,有个人帮忙就好多了。 “你挑选一个店铺作为我们的消息中心,让各路人马都可以在我们店里交换消息,他们可以自行交换,也可以与我们店铺交换,但是需要条件。” 夏荷看着自己的主子一直吩咐这各项事情,佩服更深了一些。 “具体条件我慢慢再给你说,你这个也慢慢来,毕竟这个买卖和平常的买卖不同,也需要海生他们的协助。” “是。” 公孙楚粤想了想,确定没有什么再需要吩咐的了,就算落了什么,再吩咐就是。 见公孙楚粤吩咐完,海生与夏荷都退下去忙自己的事了。 “啊~终于说完了,真好啊!” 公孙楚粤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浮出了满意的笑容,现在暗,商,讯都开始筹备了,政治方面不是可以一蹰而就的,这个要慢慢来。 “娃娃,你怎么干这些粗活呢,放下放下,这些都让丫头来。” 冷天一把拖去公孙楚粤手里的女红,着双手可是要跟着自己学药理与武术的,哪能用来做这些呢。 公孙楚粤一脸无语,怎么贪上了这么个师父,在别人面前被捧得高高的,理都不愿意理别人一下,到了自己这儿怎么跟个黏皮糖一样。 “知道了,对了师傅,你最近不是吵着无聊嘛,我给你找点乐子怎么样?” 公孙楚粤寻思着怎样才能让这个老头答应自己替自己教那些个暗卫。 冷天一听有乐子眼睛里都冒着光,本就有皱纹的脸上因为笑让五官都凑在了一起,白花花的胡子哪里还有仙风道骨的样子,活像一个老顽童。 “娃娃有什么乐子,说来让我这个老头听听,也解解我这老头子的闷,这段时间尽在这四角的天空之下教你武功了,我这老骨头都多久没有玩乐玩乐了。” 冷天拉着公孙楚粤的衣角讨好,好似那个被人们敬畏的冷大夫根本不是他一般。 “我找几个人来陪你玩怎么样?” 公孙楚粤狡黠的笑,让冷天打了个哆嗦。 “嗯,不要不要,你这娃子又打什么鬼注意,老头子不玩了,不玩了。” 冷天一看语出楚粤的表情,就知道她没安好心,放开她的衣角一个劲的摆手拒绝。 公孙楚粤看他拒绝得这么干脆,内心狂喊不要啊,但是她多的是办法让他答应。 “三只烤鸡。” 冷天一听有烤鸡眼睛都亮起来了,但一想还是拒绝:“不要不要,这就想诱惑我老头子答应了?没门。” 冷天一脸傲娇,谁还不是个傲娇的人了。 “五只。” “不行。” “六只。” “不行。” “再加一壶竹叶青。” 冷天有些犹豫,六只烤鸡加一壶竹叶青呢,那味道,光是想想就口水直流。 不行不行,这丫头准没好事。 公孙楚粤见冷天犹豫不决的样子就知道快要成功了,只需要再加把火。 公孙楚粤所处一副很可惜的样子,摇摇头:“真是好可惜啊,六只烤鸡呢,还有一壶上好的竹叶青,听说是用早上六七点的露水酿出来的。” 冷天的表情更是纠结。 公孙楚粤掩面偷笑,立即又收了回去:“春香,走,我们吃烤鸡去,让师父一个人留下来看家。” 说着就拉着春香往门口走去,还一边喊:“走咯,吃烤鸡喝酒去咯。” 气得冷天牙痒痒,这个死丫头,就知道诱惑他,罢了罢了,这丫头以后的路还长着勒,我老头子能做的也不多了,就帮帮她吧。 冷天一把上前拉住公孙楚粤:“嘿,你这娃娃,吃东西不带师父,为师答应你就是,记得把烤鸡和竹叶青给我带来。” 公孙楚粤见冷天终于妥协,放肆一笑,泡上前去就拉住他:“我知道师父对我最好了,我等会就把人和烤鸡还有酒一齐给你送过去。” 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师父怎么会看不出她的把戏,不过是帮着她吧了,内心感到温暖无比,这是为数不多的真心对自己好的人。 冷天轻哼一声就佛手离开了,这个娃娃呀,要经历的还多着勒,就看能不能挺过去了。 待冷天离开后,公孙楚粤立马恢复了正经:“春香,去让海生把人带来。” “是。” 春香领了吩咐就离开。 “等等,别忘了师父的烤鸡和竹叶青。” 公孙楚粤叫住刚要走出门的春香。 不一会儿便带来海生,后面还跟着四个男的和一个女的。 “见过主子。” “起来吧。” 公孙楚粤叫起作揖的几人,打量着他们,男的眼神平淡,看不出任何表情,女的虽然气势上少了一点凌厉,但是多了一份柔软,也不失为一份武器。 谁说女子不如男,她上辈子就是个将军,有时候,女子比男子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公孙楚粤很满意,看来海生将他们训练的不错,只要稍加点拨,必定会更好。 公孙楚粤带着几人来到了冷天的院子,起初冷天是住在公孙府,但他嫌弃,公孙楚粤就给他买了一处别院,他自己住到别院去了。 “师父,你的烤鸡来了。” 冷天早就闻到味儿了,一直忍着没出来,这不,公孙楚粤一吆喝,立马就出现在面前了。 冷天一把拿过公孙楚粤手里的烤鸡与酒,馋得口水直流:“啊~好香啊。” 公孙楚粤看着馋得像个小孩子的冷天失笑,白胡子笑得颤动,甚是有趣。 “师父,别忘了我给你带来解闷的人。”公孙楚粤故意提醒。 冷天这才注意到公孙楚粤身后跟着的几人,一看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漠气质,他就知道这丫头想的什么。 “娃娃,你想让我怎么办啊。” 冷天一边啃着烤鸡,喝着小酒,像拉家常似的问公孙楚粤。 果然是师父啊,看一眼就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公孙楚粤狗腿的笑着:“嘿嘿,师父懂得,你只需要将你身上的宝贝传给他们一二,让他们不说打遍天下无敌手,至少除了你我之外无敌手,怎么样?” 冷天一听吓得差点呛着,这丫头的胃口还真不小,当他是什么呀。 公孙楚粤知道自己的要求有点过分了,可这不是想着自己的计划嘛。 “师父,你想想啊,你只有我这么一个徒弟,以后我多孤单啊,你应该让你的武功与医术都一直流传下去,我也不能将你的精髓都学到啊,他们也许可呢。” 冷天内心崩溃啊,这个徒弟真的是要了他的老命了,罢了,为了让她以后多几个能保护她的人,老头子我就辛苦一点吧。 “行吧,以后烤鸡和酒不要断啊。” 见冷天答应,公孙楚粤高兴得差点飞起来:“还不快来拜见师父。” “灵一拜见师父。” “灵二拜见师父。” “灵三拜见师父。” “灵四拜见师父。” “灵五拜见师父。” 几人齐刷刷的跪在地上拜师,冷天一听这名字就觉得这丫头是真嫌麻烦啊。 “好了,以后你们就跟着我吧,尽早去保护你们的主子。” 公孙楚粤见此情景,终于放下心中的一桩大事。 东宫。 司宦伸手端起放在木桌上的琉璃杯,嘬了一口,眼神流离,最近的事真是让他焦头烂额。 “太子不必惊慌,微臣已经在着手准备调查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揪出幕后黑手。” 司徒毅远将茶杯端起,放在嘴边轻晃,茶香飘在屋子里清新悠长,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仿佛已经看见了他的大好前程。 “这是有人想要陷害我啊,你一定要帮本宫查出此人。” 司宦眼睛因为愤怒有些发红,紧紧的攥紧拳头。 “是,那微臣就先退下了,还请太子静候佳音。” 司徒毅远俯首作揖,退了出去,看着外面风和日丽,哼,司徒衡,我要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强者。 回到家的司徒毅远看见做在老紫檀雕龙太师椅上,面对着窗户的司徒衡,微风将掉落在肩上如墨般的黑发吹起,握住毛笔的手修长白皙,一身赤黑长长袍,玉带华服,气势凌人,宣纸上的字苍劲有力,字与人浑然天成。 司徒衡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司徒毅远,没有管他,继续埋头写自己的字。 司徒毅远握紧拳头,凭什么:“司徒衡,你说这一次我们谁会赢?” 司徒衡头也没有抬,云淡风轻的回了他一句:“我。” 司徒毅远看着他那不可一世的样子,内心翻江倒海的怒意汹涌而出。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能将上面的事逆转。” 司徒衡没有再回他,自顾自的写自己的字,大笔一挥,大气磅礴的字就在宣纸上屹立,仿佛他们就是司徒衡的战士,随时准备上战场。 司徒毅远看着不冷不淡的司徒衡久气不打一处来,这个人事事都与自己作对,我就不信他能一直这么狂。 第47章 泥菩萨过河 怒哼一声甩手离去。 “大公子,找小的来有何吩咐。” 司徒毅远把玩自己手中的茶杯,眼神阴冷:“你常在宫中,最近宫中可有异常?” “回公子,今日宫中并无异常。” 这是司徒毅远安插在宫中的一个掌事,平日想他汇报一些宫中的动态。 “嗯,你继续盯着宫里,仔细着点。” “奴才遵命。” 司徒毅远摆摆手让他退下了,又唤来了另一个人,此人一身黑衣,面目冷清,身上有着一股戾气。 “公子。” “嗯,你从今天起先帮着调查这件事。” “是,公子。” 黑衣男子告辞退下。 “等等。” 司徒毅远叫住退下的黑衣男子:“你派人注意着司徒衡那边的动静,他肯定也在查这个事,说不定他们那边有消息。” 司徒毅远勾起一抹冷笑。 “是。” 黑衣男子退下。 大街上熙熙攘攘,人声嘈杂,与往日别无二致,只是暗流涌动罢了。 几人坐在一家茶楼的角落里喝茶,这做茶楼是京城有名的酒楼,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喜欢来这里喝茶,各路达官贵人更是不少,平日这里也是不少人,今日更是热闹不少。 “听说了吗,当今太子是假的。” “这话可不能乱说,这可是掉脑袋的事。” “不是胡说,我家里有人在那里头做事,听说当时直接在朝堂上争起来了。” “可不是,我呀,听说咱们皇上是个风流的人,说不定宠幸了哪个小宫女,生出来的儿子被别人当抢使了呢。” “诶,别说了,别说了,过好我们自己的生活就行了。” 这些话都裸如了角落里的几人的耳朵里:“小二。” 几人准备结账离去。 “诶,客官,有什么需要的。” 正准备掏银子结账,就看见门口走进两个老者,一人稍年轻,一人稍年长些,与常人看起来没什么两样,但仔细一瞧就会发现他们有些不同。 “没事,给我们加壶茶。” “好勒。客官稍等。” “你做的事没被人发现吧?现在时机尚未成熟,上面派人来说让我们暂时不要有动作。” “没人发现,我知道了,那小子怎么样?” “挺好的,只是最近老喜欢往外跑,但是已经给他说过了,让他自己小心些。” “那就好。” 两个老者坐在一个角落里谈论着,话语都落在了离得不远的几人的而过里。 几人结账离开。 公孙胡月带着春香来到了夏生的院子,这么几日过去了,不知道打探消息的人怎么样了。 “主子,他们回来了。” “嗯,带过来吧。” 方才在茶馆里的几人正式公孙楚粤这边出去打探消息的。 “主子。” “辛苦了,怎么样,有什么收获。” 几人一一汇报了近几日打探到的消息,尤其是今日遇见的那两位奇怪的老者。 “嗯,很好,你们先休息一下。” 公孙楚粤屏退了几人后转向夏生:“过几日你将他们送到夏荷那里,以后他们就负责去打探消息,顺便教他们一些武艺。” “是。” 再说司徒衡这边。 “主子。” “怎么样?”司徒衡扶手站在书架边,盯着眼前的书没有动静。 “暂时没有查到消息,被封得很严。而且不止我们一路人在查这个事。” 司徒衡嘴角浮出一抹冷笑,哼,果然不出我所料。 “还有吗?” “我们发现皇上的人还有公孙小姐的人。” 听到公孙楚粤的名字司徒衡抬起头,这个女人,几日不见,还是这么不安分。 “大公子的人在跟着我们。” “没事,让他们跟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是。” 公孙楚粤,你已经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 晚上,公孙府。 “小姐,奴婢来服侍小姐沐浴更衣。” “嗯。” 公孙楚粤在春香的服侍下上床躺下,近几日有些累,很快便睡了过去。 夜风吹得窗户发出声音,一个黑影落在了墙上,公孙楚粤瞬间醒了过来,哼,这就忍不住了? “这件事你不要插手,不是你能控制得了的。” 司徒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听到她在调查这个事,就不希望她参与进来,竟然做出此等夜闯闺房之事。 “我喜欢你的时候你不领情,现在我遵照你的意思不缠着你了,你却反过来想管着我,我又凭什么听你的。” 公孙楚粤躺在床上连身都没有翻,冷冷的飘出话。 司徒衡如风一般的到床边捏住公孙楚粤的脖子,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好歹。 “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死得连渣都不剩的。” 司徒衡也不知怎么了,明明是担心她,不希望她趟这趟浑水,一伸手。一出口就变了味。 公孙楚粤的脸已经被捏的通红,仍然不肯服软:“怎么。你怕我?怕输在我一个女人的手里没面子?” “笑话,我司徒衡还没怕过谁。” “那我们就各凭本事。” 司徒衡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女人,太像了,她和丘悦太像了,手不自觉的松了下来。 司徒衡转身就闪出了门。 公孙楚粤的恨意再也控制不住,汹涌而出,司徒衡,这才刚刚开始你就忍不住了,比起我承受的,你将会千倍百倍的还回来。 派出去的人一次次的无功而返,让司宦焦头烂额,这是有人要让他永不翻身呀。 司宦在宫中扶额长叹,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不能毁于一旦。 “禀太子,兵部尚书李大人求见。” 一听他来就见,司宦就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当初就是这个死老家伙在朝堂之上公然指证他是假太子,虽然没有让他撤去太子之位,但是手中的实权被削弱了不少。 “让他进来。” 司宦声音中透露着强忍的怒意。 “拜见太子。”李大人向司宦规矩行礼,就算说他是假的,只要皇上一日不罢免他太子之位,他就是太子。 司宦此刻正在气头上,自然是没有好脸色,脸青得像被打的一样,怒甩了一下袖子坐到正位上:“哼,你还知道本宫是太子啊,如果你今天是来嘲笑本宫的话,那请回吧。” 司宦多一秒都不想见到他,反观李大人倒是冷静得很。 “太子不必与臣怄气,臣不过也只是想求个真相而已,若太子身份是真的,又何须在这里与臣争论,真相总有大白的一天,不是吗?” 这一句话更是让司宦心头窝火,不争难道就在这里坐以待毙吗?争,那就说明自己心虚了,真是骑虎难下。 司宦不想再与他过多的纠缠,在这官场中混迹的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否则他也不会在当初沈家灭门的时候存活下来,如今还做了兵部尚书。 “那李大人来找本宫是所谓何事。”司宦头也不抬的询问李大人,他对他实在是没什么好话可以说。 李大人已经习惯了上位者的喜怒无常,他又何尝不想独善其身,但是这个世道又怎么容许他这么做。 “回禀太子,此次江南水灾的援助工作已经进入收尾阶段,有些东西还需要您过目一下,盖上您的印章。” 他怎么忘了这茬,当初去帮扶江南水灾的人是他手里的人,如今却被交接到了兵部的手里,看来工部那边已经遭到了怀疑。 司宦苦不堪言,这边还没有解决好,那边又出了问题,心中的烦闷更甚:“行了行了,把东西放下出去吧,本宫处理好了自然会给你。” 司宦哪里还有心思来处理这些事情,现在他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稍不注意,他这个太子就只剩下了昨日风采。 李大人也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主,早就看出司宦心中的不耐烦,得了回复就行礼退下了。 李大人才出门就看见朝这边走来的司徒毅远,两人淡淡的打了招呼就各自去向自己的地方。 “啪。” 还在门口没有进去,司徒毅远就听见从太子房中传出来的砸东西的声音,内心不禁颤抖了一下,他当时接这个活的时候哪里想到这么困难,简直就是个烫手的山芋。 “是什么人敢惹太子生气?” 司徒毅远弯腰捡起被司宦仍在地上的李大人带来的竹简,打开看了一眼,原来是江南水灾之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司宦本身就怒意汹涌,如今看见这个办事不力的司徒毅远,怒火更是蹭蹭往上冒:“还好意思来,要不是你办事不力,又怎么会到现在也没有抓到幕后黑手,甚至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司徒毅远也是一肚子的火没地撒,一来这里又受到了怒骂,内心也是窝火:“臣没本事没有查出来,太子有本事怎么也查不出来。” “你……本宫要是能查出来,还要你来吃屎的吗?” 司徒毅远敢怒不敢言,眼前这个人再怎么可恶那也是太子,不是自己能得罪的人,握紧拳头不说话。 司宦见他不说话,把怒火慢慢压了下去,可是说话也是不好听:“都说司徒府的司徒衡才思敏捷,能力出众,司徒毅远一直没有他有才,只能屈居人下,如今看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司徒毅远最恨的就是别人说他不如司徒衡,这一直是他的心头刺,如今被人这么刺裸裸的说出来更不好受。看着怒不可遏地太子反而冷静了下来。 “太子若是认为司徒衡比臣厉害,那又为何不去找他帮忙,甚至为了不让他知道此事多次警告家父,还不是因为忌惮他。” 第48章 摆脱 司宦被说中了心事也不再针锋相对,毕竟他还需要司徒毅远帮他办事。 司徒毅远见他不再说话,只是坐在一边独自思考,也不再刺激他:“太子不必心慌,据我所知,司徒衡那边也没有收获。” 司徒毅远把玩这手中的竹简,又将他放于桌上,优雅的坐在太子旁边。 司宦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不敢肯定司徒衡时不时真的和他们一样一无所获。 “太子放心,追查这个事的不止我们,其他的也不少,况且咱们的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 司宦当然知道皇上生性多疑,可这次竟然也没有将他严惩。 “皇上生性多疑,既然有人说您是假的,您认为他会不派人去调查吗?而现在你还能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说明皇上也没有查出什么对您不利的,或者说没有威胁到他的东西。” 司宦听着司徒毅远的分析慢慢将心放了下来,既然皇上还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就说明目前还没有什么证据,但是也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不揪出幕后黑手,他寝食难安。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司宦稍撑起身子偏向司徒毅远,希望能听到些让他满意的答案。 “对策就在这里。”司徒毅远拿起刚才放下的竹简对着司宦摇了摇。 司宦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疑问的看向司徒毅远,这不就是送上来的竹简吗? “现在大家都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你是真的还假的,那就率先出手,堵住悠悠众口。” 司徒毅远喝了一口茶继续解释:“李大人是司徒衡的人,平日里与您不和,我们只要找出他通敌的证据,并且证明他有谋反之心,那这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司徒毅远勾起一抹阴鸷的冷笑,因为内心的嫉妒,五官已经有些扭曲,司徒衡,这一次,我赢定了。 司宦恍然大悟,既然他没有被定生死,那就先找个替死鬼吧。两人举起酒杯会心一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兵部。 李大人正经危坐趴在伏案上处理公事,一官兵大步上前禀报:“大人,这是太子那边来的官差,上交公文。” 李大人看着站在官兵身后的小斯,递上来前日他送去的竹简,将其摊开在伏案上,在左下角赫然盖着太子的印章:司宦。 “大人,可有什么纰漏,还需要更改吗?”站在下面的小斯拱手询问,一脸真诚。 李大人很客气的走下台阶对他说:“没有,辛苦你了。” 说完又转向来禀报的官兵:“你将这位官差送出去吧。” “是。” 李大人看着走出去的两人,双手叉腰长叹了一口气,这件事终于完了,仰头看着晴空万里的天:“这天,不知道还晴朗多久,怕是很快就要变了。” 转身将送来的竹简同明日要送进宫里的公文放在一起,便离开了。 夜幕渐渐的降临,忽然间狂风大作,让人感觉压抑无比,不一会便暴雨来袭,整个城市都笼罩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太子,您不必担心,今日之事定会事成。”司徒毅远看着在宫殿里走来走去,一刻也停不下来的司宦,晃得他脑袋疼。 司宦也觉得自己有些焦虑了,但是他又控制不住自己,这可是关乎着他前途的事,容不得一点差错。 司宦大步的走到司徒毅远旁边坐下,眸子里是藏不住的担忧:“你说今日之事能成功吗?” 司徒毅远对眼前这个太子有点失望,平时一个凶残无比的人竟然这么沉不住气:“太子时对自己的人没有信心吗?他可是你的人。若是事情败露,太子可有打算。” 司宦已经褪去了刚才的毛躁,眼神里取代的是凶狠,浑身戾气:“我自然对我自己的人有信心,只是今日天气不好,怕有什么纰漏,若是败露,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司徒毅远看着这个司宦才觉得这是他所知道的司宦,果然是凶狠,不过在这争权夺利的深宫之中,要是不凶狠,早就被啃的连骨头都不剩。 而另一边,一个黑影在雨夜中穿梭,一瞬间就闪身进了兵部,左右张望确定无人之后快速走到伏案前,没一会儿便又沉寂在雨夜之中。 司徒毅远和司宦看着眼前这个黑衣男子,因为大雨头发耷拉在脖颈上,看到他回来,悬着的一颗星终于放下,看来今天的事成了,至于结果明日就知道了。 经过一夜的大雨,所有的事物都像是被重新休整了一番,干净,炫目,李大人去兵部带着昨日就整理好的公文进宫。 南书房。 “微臣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李大人下跪行礼。 今日的皇上依然身着黄色龙袍,头戴冕冠,坐在龙椅上威严十足,年近四十却因为保养得体,散发着成年男子的独特魅力,也因为久居高位,身上的威严不容忽视。 “爱卿快快请起,今日来有何事禀告。”皇上低沉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回皇上,这是兵部近日来的政务,还有江南水灾的公文,都已处理妥当,还请皇上过目。” 李大人将放着公文的案板高高举起,旁边的太监则过来将其结果送到皇上的伏案上。 李大人在下面双手相握放于腹部,等待着皇上接下来的吩咐。 皇上将其竹简一份分的打开,面露喜色,但是突然之间脸色转变,越来越难看,周围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大殿之内都冷了几度。 李大人更是百思不得其解,昨日他才确认过这些公文,没有什么错误之处啊,是什么让皇上露出这样难看的脸色。 李大人还在纳闷,一把竹简就朝他扔了过来,把在场的人都吓得抖了个激灵。 “你自己看看,现在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皇上怒不可遏地声音在大殿之中响起,吓得下面的人大气也不敢出,停下手中的活俯首低头,只是偶尔悄悄瞧一眼。 一脸疑惑的李大人连忙捡起被仍在地上的竹简看看怎么回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一看吓得脸都青了,连忙跪下:“皇上,微臣冤枉,这不是微臣的。” “冤枉,我看你是丝毫没有把我这个皇上放在眼里,通奸叛国,该当何罪。” 皇上司天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但凡有一点威胁到他权利的人和事都是容不得存在的。 李大人也是百口莫辩,他也不知道怎么在竹简中就会出现与外敌来往的书信。 “皇上,微臣之心,天地可鉴,对皇上绝对没有二心啊。” “你的忠心留着在牢房里去说吧,来人,将他打入大牢,严加看管,查清后再下定论。” “是。” 不一会儿大殿之上就出现了御林军,将李大人连拉带拖的带了下去。 公孙府。 公孙楚粤坐在窗边敲打着红木框,上次太子的事没有查出什么线索,不知道这几日有没有什么进展,想着司徒衡那边可能已经掌握了重要的线索,她再也坐不住,腾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起来。 “春香,跟我出去一趟。” 公孙嫣然被公孙恭罚在房内思过学习,大夫人最近也消沉2了许多,一心想着帮公孙嫣然如何筹备与太子的婚礼,一心想着怎样将公孙楚粤尽快嫁给二皇子。 公孙嫣然现在屋里无聊出门走动就碰见要出门的公孙楚粤:“哟。妹妹这是要去哪儿啊,要不带上姐姐一起吧,姐姐也想跟着妹妹出去见见世面呢。” 公孙楚粤才不会带着她出去坏了自己的事:“大街上的人无眼,怕冲撞了姐姐,姐姐还是在家陪陪大夫人,毕竟你与太子的婚期将近,或许可以多和太子联络联络感情。” 公孙楚粤恨了一眼公孙楚粤,这个女人自从来到这里,就夺取了她的焦点,哼,现在连婚约都被延迟了,还在这儿拽得跟什么似的。 “哼,那些不入流的人怎么能入我的眼,妹妹出门要小心才是,婚期延迟不要再毁了名誉,到时怕是没人愿意娶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我自然是要与太子联络感情的,这就不劳妹妹费心了。” 见公孙嫣然终于放弃跟她出门,公孙楚粤长舒一口气,终于摆脱了这个事精。 “那祝福姐姐。”说完就带着春香溜了出去,她现在可是自在的很,公孙恭让府里的人没有允许不能进她的院子,少了许多麻烦,他又因为最近太子的事忙于朝政,没有心思来管她。 公孙楚粤带着春香就出了门。 醉香楼。 公孙楚粤看着眼前的酒楼很是满意,有三层楼高,装修大气,不是金碧辉煌般俗,也不是平常酒楼般净,是一种独特的雅致的情调,整个装修以红黑为主色调,配以晕黄色的灯,别有一番滋味。 里面的人也形形色色,从平民百姓到衣着鲜丽的达官贵人,一片祥和,看起来运营得不错。 “主子,你来了。” 夏荷看见进来的两人便上前招呼,带着两人去了三楼的客房,里面装饰也很精致,看得出来是花了心血的。 “这是特意为主子留的一间,以后这就是主子的屋子了。” 公孙楚粤很是感动,她的人在做事的时候时时刻刻都想着她,念着她,她定不会负了她们。 “嗯,冷炎最近也快学成了,看你这边生意红火,他过来之后你应该会好很多。” “嗯,多谢主子体恤。” “上次让夏生将那些打探消息的人到这边来,你安排得如何?” 公孙楚粤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等着夏荷的回答。 第49章 比较尴尬 “回主子,都已安排妥当,平日他们都在打探消息,闲时就跟着学武,夜里便回夏生那里。” 夏荷意义汇报着今日的情况,生怕漏掉什么。 “嗯,很好,你将他们带来,我有事要问。”公孙楚粤吩咐。 夏荷退下后不一会便带上来几人,气质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现在他们打探消息已经不限于作为孤儿乞丐,而是乔装成商人,学生,小斯等等,公孙楚粤很满意他们的改变。 “你们今日打探的情况如何?” 公孙楚粤看着下面的人,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练武,她身上的气质已经更加凌厉,今日特地穿了一身白色的长服,有将头发梳好,一股冷冽的气场油然而生。 “回主子,最近并没有什么进展,只是我们发现不止我们一路人在调查这个事,听说今日宫里又出了事,但具体是什么还不是很清楚,等属下查明了再给主子汇报。” 说话的是一个大约二十的男子,五官轮廓立体,肤色因为一直流浪成为了古铜色,配上她到显得格外和谐。 “你叫什么名字?” “回主子,属下李马。”那男子低头回答。 “以后你就叫寒冰吧,负责消息收集买卖,具体的事我会慢慢交代你。” 那男子感激涕零,为公孙楚粤的赐名,也为她的赏识:“多谢主子。” “嗯,你们继续盯着那边,有什么事情及时上报。” “是。”寒冰回答后便带着几人退下了。 “夏荷,以后这个醉香楼就作为我们买卖消息的中心,但是现在我们羽翼尚未丰满,先小心行事,等海生他们学武出师之后能为你们的安全提供保障。” 公孙楚粤看着夏荷吩咐,眼神里的担心没有一点虚假,得主如此,此生无憾。 “是,多谢主子。”夏荷的小脸上浮出了笑容。 公孙楚粤很开心,等海生们出来,再慢慢调教别人,师父的武功那是天下第一的。 司徒衡,你等着瞧。 “阿嚏。” 司徒衡一声喷嚏打出来,伸手揉了揉鼻子,奇怪了,没有受凉啊,怎么就打喷嚏了呢。 “来人。” “属下在。”司徒衡一声呼唤眼前就出现了一人。 “情况怎么样?” “回主子,各路追查的人马都遇到了阻力,此事不简单。” “嗯。”司徒衡心中有数,脸上没有一点神情的改变,这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注意一下那个女人。” 男子领命后迅速就消失掉,好似刚才并没有出现这个人。 待男子走后司徒衡独自懊恼,怎么自己就这么担心她出事呢,一定是她太像丘悦了,上次又为我挡了一剑,我这就是报恩了。 宫中。 “太傅,你认为此事怎么看?” 皇上将李大人打入狱后就召来了公孙恭与司徒太傅,他容不得有任何威胁到他权利的事情存在。 “回皇上,李大人身为武将,自是知道保家卫国的忠心于热血,微臣认为应该交与刑部审查,待查明真相后再做决定。” 当初沈家灭门,司徒衡暗中就下沈将军副将李大人,太傅相信司徒衡救下他自有他的道理。 “你呢?爱卿。” 听完太傅的回答,皇上眯着眼问公孙恭。 公孙恭自是只当他们的皇上是一个有着疑心病的人,他其实心里早有决断,只是在让他们给他一个借口罢了。 “回皇上,微臣认为,江山社稷,不可有半点差池,应当及早处置,不要给敌人可胜之机。” 皇上轻微的点点头,瞳孔一收,动作小得别人根本看不见。 “皇上,各种罪责自有律法处置,如此草率有违我国之治国根本啊。” “皇上,微臣认为,一定要将通奸叛国之人处以行刑,以正我国威严。” “皇上,三思啊。” 公孙恭见太傅争论不休,他向来与太傅不和,两家势力在朝中都是鼎鼎有名。 “皇上,臣认为,太傅说得也不无道理,我国以皇上德治为本,以法律为基,确实不该这样草率定案。” 皇上听闻此言有些犹豫,而太傅也是,刚才还和自己长反调,怎么现在就同意自己的说法了,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那爱卿认为应该如何?” 公孙恭双手行礼:“回皇上,做事想要不败露有方法可以遮掩,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做过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皇上只需派人搜查李大人的府中与兵部,就知道事情到底该如何定性。” 皇上听闻后陷入沉思,而太傅也认为次方法可行,但是两人均没想到背后竟会有别人的操作。 “皇上,臣认为此法可行。” 太傅想皇上禀明自己的想法。 “来人。” “臣在。” “兵部尚书李大人行事不轨,现派人去搜查家府,可得搜查仔细了,完成后速速来报。” 皇上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大殿,中气十足。 “遵命。” 上来的人领了命后就退了出去,而公孙恭与太傅也纷纷退下。 在东宫的太子啊听闻要搜查李大人的宅府,露出一抹冷笑,想要让他司宦失势,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现在好戏才刚刚开始。 而得知消息的司徒毅远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司徒衡,这一次,我赢了。 得到指令的将士带着士兵首先来到李大人办案的兵部,里面的官兵在混场混迹多年,早已习惯了众多事情,只是淡淡的询问道:“这位官爷有何事?” “李大人通奸叛国,我等奉命来查兵部,你等快快闪开,阻挡了圣命,不是尔等担当得起的。” 为首的将士大声呵斥,似乎李大人已经注定无力回天。众人已经习惯,树倒猢狲散。 “是。” “来人,进去搜查,可得仔细搜清楚了,不要放过一点可疑之处。” “是。” 后面的士兵得到吩咐后迅速闯进兵部,噼噼啪啪开始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亮剑穿梭在每个角落。 “回大人,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 “回大人,没有。” “大人,没有。” 陆陆续续有士兵出来禀告情况,皆是一无所获,众人站着等待将士的命令。而兵部的士兵则站在一旁不知道说什么。 将士看着无功而返的士兵也不怒,但是眼神变得阴冷,也是,一个兵部尚书怎么会在自己办公的地方留下痕迹。 “走。” 将士因为常年习武显得声音中气十足,带着浩浩荡荡的官兵们走向了李府。 李府大门紧闭,外面站着两个小斯神情严肃的守门,身子挺得笔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神坚定。 将士站在大门外,看着李府这番情景,大吼一声:“来人,给我把李府给围起来,不要放一只苍蝇出来。” “是。”后面的将士听令便迅速的跑出去见李府严严实实的包围起来,而外面的百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在驻足观望。 门口的小斯见此番情景有点慌乱,其中一人便匆忙跑进去通知,儿另一人仍然坚定的站在原地守门,果然是将门,连小斯遇见如此情景都未慌乱。 外面的百姓一脸疑惑“这李大人家是怎么了?” “不知道,恐怕是得罪了什么人。” “可惜了,这李大人平时对待百姓甚好,如今却遭遇了这等祸事。” “也许是别的好事呢,我们就不要妄自揣测了。” 站在外面看的百姓你一言我一语,都想知道这李府到底发生了何事。 将士带着剩下的士兵大步的冲进李府,而小斯还未来得及阻拦就被狠狠的推到了一旁。 来人迅速的冲进府内,而此时府内已经站满了人,为首的便是李大人的妻子李夫人,旁边是他的女儿李欢静,稍后是李府的家丁丫鬟。 见如此阵仗,为首的两位女子没有一丝慌乱,反而是出奇的镇定,只是眼神还是警惕得看着来人。 “不知官爷如此阵仗来我府上是有什么事?可是我李府的人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为首的李夫人率先开口,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已经带来一丝温怒。 “李大人被查出通奸叛国,我等奉命来搜查证据,还请夫人不要为难。” 为首的将士已经少了刚才在兵部的趾高气昂,稍稍俯身对着眼前穿着低调但又不显俗气的女人说到。 毕竟现在也只是搜查,若是硬上,到时候没有搜到任何证据就比较尴尬了,混迹官场多年,已经变得无比圆滑。 “你们既是奉命,我等又岂敢为难,还望官爷留情。” 等李夫人说完,为首的将士便大手一挥:“搜。” 众士兵便一窝蜂的冲进府内开始搜查,书房,正厅,厢房,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反光的软剑穿梭在每个角落,屋子里已经一片狼藉。 在院子里的众人已经按捺不住眼中的愤怒,却又不敢上前,但是他们仍然相信老爷不会做出不忠之事。 外面的人四目相对,从里面出来一士兵手里拿着一个盒子。 “大人,在房里发现了这个。”士兵将手里的盒子递给为首的将士。 将士朝李夫人那边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出任何变化,收回眼光打开盒子,越看眼神越是阴鸷。 “来人,将此物赶紧送进宫内呈给皇上,我等在此等候。” “是。” 便有人上前接过盒子转身就离开府中去往宫内。 当皇上看到盒子的时候更是怒不可遏,脸上已经黑得让人大气都不敢出。 啪的一声,盒子被狠狠的仍了出去,更是让在场的人吓得抖了个激灵。 第51章 按捺不住 “到时候我们需要乔装打扮,穿成平常百姓的衣服混迹在人群里,我们选择在人多地方动手有利于掩护我们自己,但是也要注意不要伤害百姓,知道吗?” 公孙楚粤从来不会滥杀无辜,她的手下也不可以。 “明白了。” “好,那我们就在这里动手。”公孙楚粤用手指在地图上用力点了一下,众人点头。 “到时候我会将队伍逼停,你们听我指令,我让你们动手你们再动手,救下人后我们从这条路撤退,这里人烟稀少,枝繁叶茂,如果有人追上来,便于我们隐藏,我会安排马车在这里接我们,我们只要到这里,就完成了,明白吗?” 众人听着公孙楚粤冷静的安排着一切,表情换了又换,他们知道公孙楚粤厉害,但是不知道她这么厉害。 公孙楚粤低头看着地图,见众人没有回答她,以为众人没有明白,抬头再问了一次:“明白了吗?还是需要我再讲一遍。” 众人会过神来:“属下明白。” 公孙楚粤点头,继续吩咐:“如果到时我们劫不到人,不要硬拼,快速退到人群之中,然后到刑场劫人。” 公孙楚粤眼神坚定,这一次,一定要成功。 “是。” “到刑场劫人要快准狠,速战速决,千万不可恋战,如果我们到刑场劫人就换装成为官兵,趁乱将人带走,明白吗?” “明白。” 公孙楚粤低头思考,想着还有哪里没有想到,她盯着地图上的一个岔路口,勾起了一抹冷笑,其实那才是劫囚的好地方,但是她故意避开了那里,提前下手,就是怕有人和她一样。 下面的众人更是一脸崇拜的看着公孙楚粤,崇拜之中还带着一点震惊,一个养在深闺之中的女子,竟有如此精密的计划,每个点都想到,并且如此冷静,好似这个事就如平常吃饭一样简单。 见公孙楚粤如此冷静,众人也更有了把握。 “好了,你们今日回去好好休息,准备一下,两日后在指定地点集合。” “是,属下告退。” 众人退下之后,公孙楚粤再看了一会儿地图才将它收起来,长叹了一口气,将桌上的茶端起喝了一口。 “小姐,你让海生他们去便是,你要是有意外怎么办?” 春香一脸担心,差点哭出来,虽然她也学武,但是没有海生们好,又不能一道去保护小姐。 公孙楚粤见春香如此担心,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别担心,你也有事情需要做,你在家守着,不要让人进院子,如果有人硬闯,你就说我出门来看师父了。” 春香含泪点头,她不能拖了小姐的后腿,她的任务也很重要。 公孙楚粤见事情已经吩咐完成,便向冷天告辞:“师父,我先回去准备了,谢谢您。” 冷天瞧着公孙楚粤,长叹一声:“罢了罢了,你自己多加小心。” “我会的,那我先走了,师父保重。” 公孙楚粤行礼之后带着春香回了公孙府。 而另一边的司徒衡也收到了消息。 “主子,此事我们怎么做。” 司徒衡坐在伏案上将手中的笔放下沉思,李大人向来正直,怎么会做出这等事,太子是假,江南水灾,李府抄家,这恐怕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安排人手在行刑必经的岔路口救人,在刑场也让我们的人准备,这边若是失败,那边必须成功。” “是。” “还有,去找一个男的,三个女的。” 司徒衡冷冷的吩咐道,身上没有一丝温度。 “是,属下明白。” 说完便消失在司徒衡面前,好似刚才并没有出现这个人一样。 而此时的东宫。 “哈哈,太子这下安心了吧,不过两日,你将会重回往日的风光。”司徒毅远将桌上的酒杯端起敬向司宦。 司宦大笑:“还是多亏了你啊,这下不仅除掉了兵部,还解决了本太子的难题。” 司宦也将酒杯举起,两人相视一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不过太子也不要高兴得太早,还是小心为上,行刑之日才是最关键的时刻,您还是找人看着比较好。” 司徒毅远提醒。 “这我自然明白,来,喝酒。” 两人在宫中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为自己的聪明感到高兴。 行刑当日,听说今日李大人行刑,道路两旁早已围满了前来观看的百姓,都希望一探究竟。 而这边公孙楚粤已经带着海生几人在起先指定的地点,混迹在人群中,根本看不出什么差别。 官兵押着囚车从街道走过,两边的百姓都窃窃私语。 “这李大人是个好官啊。” “是啊,不知得罪了哪位人物,就这么被抄家了。” “都说伴君如伴虎,看来不假啊。” “可不是,欸,可惜了。” 众人的议论都落到了公孙楚粤的耳朵里,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不注意观察根本看不出来。 哼,昏庸皇帝,当初灭沈家,如今是李家,不知道多少忠臣义士要被你杀掉,还有司徒一家,趋炎附势,重权在握却一点儿也被反抗。 公孙楚粤周身的气场都已冷了下来,继续双手环抱着看向路边,终于看到囚车过来了。 而百姓们都向挤什么似的往前探头,希望可以多看点什么,维持秩序的官兵显得有点力不从心。 “靠后靠后,不要上前。” “往后靠,往后靠。” 官兵们努力不让百姓们冲出去。而军队已经越来越近,公孙楚粤的眼神也越来越阴鸷。 为首的将士趾高气昂的骑在马上往前走,突然一声嘶鸣,马儿两只前蹄高高抬了起来,差点没把为首的将士摔下来,队伍被迫停了下来,一片慌乱。 为首的将士努力控制着缰绳,等马匹镇定下来后身后已经乱成了一团,百姓们被吓得不敢往前挤,而官兵们已经能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不要惊慌,保护囚犯。” 为首的人一声令下,官兵们似乎找到了主心骨,又提高了几分精神,囚车也被围得更加严实。 停了一会儿发现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想着大概是马匹受到了惊吓才会如此,也不信自己如此倒霉,押解个犯人恰巧就遇上了劫囚。 “不要误了时辰,继续上路。” 为首的将士一声令下,众人都长舒了一口气,准备重新整队继续出发。 藏在人群中的公孙楚粤几人盯紧了前方的情况,默默的将手中的黑巾围在脸上遮住了脸。 “上。” 公孙楚粤低沉的一声,声音虽小,却足以让几人听到。 瞬间空中就飞出几人,不过一眨眼的瞬间就冲进了军队之中开始了打抖。 完全没有准备的官兵被打得搓手不及:“不要慌,守住囚车,来人,速速回宫禀报皇上,请求支援。” 公孙楚粤冷笑,就是要趁你们放松警惕出手,众官兵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团团围住囚车,不让人接近,可他们哪里是公孙楚粤几人的对手。 众人打得激烈,而旁边一个官兵已经骑马折回准备禀告,眼尖的公孙楚粤伸手就是一根锋利的尖刀,唰的一声,正中背部胸口,此人重重的从马匹上摔了下来。 见此情景,官兵们更是心慌,显得更无抵抗之力。 “海生,灵一,上车救人,其余人掩护。” 公孙楚粤一声低吼,得到命令的几人迅速展开了行动,海生轻轻一跃便上了押着李大人的囚车,而那边灵一也已经站上了押着李夫人等女眷的囚车,公孙楚粤与其余几人则在地面上与官兵周旋。 李夫人等女眷已经吓得三魂丢了两魂,一直尖叫。让灵一头疼,冷冷呵斥了一声:“想活命就给我闭嘴。” 几人被这一声冷喝吓得赶紧闭上了嘴,官兵们已经被打得应接不暇,而囚车被锋利的剑一下劈开,海生带着李大人冲出了囚车,而灵一这边都是一众毫无缚鸡之力的女眷,公孙楚粤一个闪身就来到了他们身边。 “撤。” 因为带着女眷,撤退速度慢了很多。 而在前方岔路口等待的司徒衡和太子两拨人见已经快要到时间了还不见囚车过来,心中有些疑惑。 “主子,有人劫囚。” 司徒衡听消息立马站起来,赶紧赶往现场,而收到这个消息的太子更是按捺不住,马上赶往前方。 这边公孙楚粤等人已经马上就要结束战斗,赶来的太子见状,从衣袖里飞出一根细小的飞镖,正好打中公孙楚粤的肩膀。 众人见公孙楚粤受伤,不再恋战,伸手甩了一把弹指醉,便带着众人赶按照最先安排的路线撤退。 太子见公孙楚粤等人逃走,让人赶紧追,而赶来的司徒衡在看见太子的时候故意放慢了速度,此刻听说太子要追劫囚之人,便上前。 “慢着,人我已经替你追回来了。”司徒衡对着太子说到,又转身对着狼狈的将领:“还不赶快将这些人押往刑场,耽误了时刻你可担的起责任。” 说着就让后面的人送上事先就准备好的人,体型与年纪都与李大人一家相仿,用了易容术后别人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 “是是是,多谢司徒公子。” 将领连忙向司徒衡道谢,又让人来将司徒衡带来的人押进囚车。 重新整顿队伍后又押往了刑场,而这里已经只剩下了太子与司徒衡。 第50章 严肃 “兵部尚书李大人通奸叛国,陷害太子,其心可诛,府中下人当场斩立决,其余妻妾儿女压入牢中,三日后午时三刻行刑。” 得到命令的人赶紧退了出去,他担心自己再待下去连自己的小命都不保。 而此刻李府中的人已经显得焦虑无比,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结果到底是什么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 众人已经等得在崩溃的边缘之时,出去的人终于出现在了眼前,李府的众人急切的望着此人,希望能听到一个好消息。 “皇上有令,兵部尚书李大人通奸叛国,陷害太子,其心可诛,府中下人立刻斩立决,其余妻妾儿女压入牢中,三日后行刑。” 听到此消息是李夫人一下就坐了下去,脸色惨白,毫无生气。 “娘。” 李欢静惊呼,赶忙下去搀扶住李夫人。 “还等着干什么,还不按令行事。”为首的将士此刻挺直胸板,早就没有了刚来时的客气。 一时间府中哀嚎声,剑刺穿人身体的声音,人群来来往往的声音交杂在一起,让人心绪不宁。 此刻乌云变换,瞬间便暴雨倾盆。 “救命啊。” “求求你,放过我。” 整个李府笼罩在恐惧之中,不一会儿府中的下人已经尽数倒下,血流成河。 而此刻李欢静一边在搂着在地上的李夫人,一边亲眼看着自己的家丁丫鬟一个个的死去,内心绝望无比。 “不要啊~” 李欢静一时尖叫出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而此刻整个李府就只剩下了李夫人与李欢静,还有李大人的两个小妾。 而其余人都已倒在在血泊之中,两个小妾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满地的血刺痛了李欢静的眼睛,眼神中的绝望与愤怒汹涌而出,却又无可奈何,从此,再无李家。 看见只剩下李大人的妇孺,为首的将士下令:“将他们压入大牢,严加看管。” “是。” 剩下的几人被将士连拖带拉的带出了李府,李欢静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倒在血泊当中的家丁丫鬟,一片狼藉的府宅,早已没有了当时的美好,默默的闭上了双眼,一行泪顺着染了鲜血,又很狼狈的脸上滑落下来。 一行人被押往大牢,而这些都落在了在街上的各人眼里。 由于外面下雨,公孙楚粤不愿意出门,只想待在屋子里,捧着一本医书,穿着一身鹅黄色襦裙,如墨一般的长发在腰后随风飞舞,眼睛如黑宝石一般耀眼,鼻梁高挺,朱唇微启,白皙的脸上泛着一抹红晕,好不娇俏。 “春香,这场雨要下多久啊?” 春香拿过来一件披风轻轻给公孙楚粤搭上,下雨天还是有点凉,生怕她受凉了。 “小姐,这雨恐怕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了,您还是安心待在屋子里吧。” 公孙楚粤微微皱眉,让人看了心疼,想伸手替她抚平。 咚咚。 出现一人,正是夏生,还好她这里有一后门,出入都可不被外人发现,让下人禀告事情也方便了许多。 “主子。” 看着冒雨前来的夏生,身上已经沾上了雨水,但是脸上还是白皙透亮,她的这几个丫鬟出落得是更加标致了。 “夏生,你冒雨前来可有什么急事?” 夏生看了一眼屋内,出来公孙楚粤与春香外再无别人,才放心说到:“主子,兵部尚书李大人家被抄家了。” 夏生低声说道,如此表现让公孙楚粤很是满意,这些丫头做事已经越发谨慎。 但是一回想,这个李大人应该就是当初沈家的一个副将,对沈家忠心耿耿,在沈家灭门之时,还特地去看望过。 想到这里公孙楚粤的周身已经冷了下来,因为一直练武让气质更凌厉,眼神透露出仇恨的光芒。 司徒衡,我们又要交手,这一次,我不会输给你的。 公孙楚粤回过神来,她要救下此人:“夏生,你回去吧,继续暗中调查着,不要被人发现了。” “是。” 夏生退了出去,屋内像没有出现过这个人一样。 “春香,雨小些了,我们去看看师父吧。” 春香将披风给公孙楚粤系上,又寻来了伞,才跟在公孙楚粤身后出门。 公孙楚粤并没有直接去冷天那儿,而是来到了书房找公孙恭,虽然她可以自由出入,但是她需要获取公孙恭的信任。 公孙楚粤敲门:“爹,是粤儿,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公孙楚粤听到屋内传出低沉的声音,才推门进去,公孙恭看见进来的公孙楚粤,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粤儿,有什么事吗?” 公孙楚粤行礼:“回爹爹,这是粤儿给您做的一件衣裳,天气转凉了,还望爹保重身体。” 说完春香便将出门时公孙楚粤让她带的衣服上前递给公孙恭。 公孙恭看着衣服脸上乐开了花:“粤儿有心了,你也多注意身体才是,还要等着嫁给二皇子呢。” 公孙楚粤故作娇羞:“粤儿还想多陪陪爹呢。” 公孙恭被说得面露喜色:“粤儿终究是要嫁人了,二皇子是你的良配,好了,没事的话出去吧,爹还有事呢。” “爹,我想去看看师父他老人家,多谢他这段时间对粤儿的照顾。” 公孙恭听说她要去看冷天自然不会阻拦,那老头子只对这丫头亲近。便让公孙楚粤去了。 公孙楚粤行礼退下才转身去了冷天那儿。 这边院子里的人正在打得热火朝天:“给你们说了多少次了,这里要这样。” 公孙楚粤还未进门就听到冷天在训人,嘴角浮出一丝笑容,她这个师父对她是真好。 “师父,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冷天一听是公孙楚粤,仍下还在练武的几人就跑出来了,几人面面相嘘,这个师父除了对他们的主子笑脸相迎,对他们都是像个恶魔。几人相视而笑又继续练武去了。 冷天一出来就看见公孙楚粤手里提着的烤鸡,一把夺过来就开始流口水,当着面就开始吃,一点没有作为一个长者和天下第一的自觉。 “还是娃娃知道我老头子喜欢什么。” 公孙楚粤跟着冷天进入屋子里坐下,看着冷天吃的津津有味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冷天被盯得不自然,开口说道:“你这娃娃有什么事直说,可别盯着我的烤鸡。” 公孙楚粤噗嗤一笑,这个老头子心里只有他的烤鸡。 “师父,海生他们学得怎么样了,可以办事了吗?” 冷天听下正要张开咬下去的嘴,看了一眼公孙楚粤,又继续啃了一口。 “你娃娃一来就没有好事,哪次来是单纯的来看我这个老头子的。” 公孙楚粤其实也很内疚,但是她确实是有事:“怎么,师父这个天下第一还有要一帮毛孩子争宠?” 冷天吃得尽兴,不和公孙楚粤说笑:“笑话,我老头子教的徒弟哪里有差的,虽说他们的资质比不上你,但是经过我老头子的调教,已经没有问题了,只需出去历练历练。” 公孙楚粤听冷天如此说,眼睛里冒出希望的光芒,她在犹豫要不要将自己要做的事告诉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说,毕竟这个师父对自己是真的好,说不定还可以帮助自己。 “师父,我准备劫囚,兵部尚书李大人被抄家,我想要救下他们。” “咳咳。” 听到公孙楚粤这么说,一时没有心里准备的冷天被呛得咳了两声,但是也认真起来。 “娃娃,你可得想清楚了,你这一出手有可能就暴露了自己,到时候别说人没救到,连自己也搭进去了。” 公孙楚粤看着冷天,内心感动,这个师父时时刻刻都在为自己着想。 “师父放心,我已经考虑清楚了,这一次,我一定要救下他们。” 冷天见公孙楚粤如此坚定:“罢了罢了,你这娃娃自有自己的命,自己去吧。” 公孙楚粤感动:“多谢师傅,我一定会多加小心。” 转身对春香说到:“春香,你去将海生他们几人带过来,我有事商量。” “是。” 春香答应后转身去了后院。 公孙楚粤看着过来的几人,眼中的赞赏丝毫没有掩饰,经过师父的调教,他们身上的感觉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更加沉稳,也更加冷厉。 “主子。” 几人齐刷刷的向公孙楚粤行礼。 “嗯,起来吧,今日过来找你们是有事相商,你们学武这段时间已经小有所成,现在给你们机会去历练,去还是不去?” 几人听说可以出去历练,都露出了高兴的样子,学武就是为了能将它运用出来,否则也只是空有一身本事。也是为了公孙楚粤,让他们脱离原来的苦海,还对他们如此之好。 几人都热血沸腾:“但凭主子吩咐。” 公孙胡月很是满意,但仍然一脸严肃:“我先说好,此事极其危险,稍不注意便是送出项上人头,你们可都想清楚了,我公孙楚粤从来不强求别人,若是你们不愿意,那现在便站出来,我不会说你们一个字,但若是去了给我拖后腿,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公孙楚粤故意在最后句话提高了声音,也让在场的人严肃起来,公孙楚粤盯着眼前的几人,似乎要将他们看穿。 “属下誓死追随主子。” 几人没有丝毫的迟疑,坚定的声音响彻在屋子里。冷天在一旁暗暗地看着这一切,露出一丝微笑,这个娃娃注定不是常人啊,她的命运多舛,不知道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公孙楚粤很满意他们的表现:“你们起来吧,我们商量一下怎么做。” 一人站起身向公孙楚粤靠近了一点儿,公孙楚粤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地图摊开放在桌上。 “两日后有一囚犯会被拉到刑场行刑,我们需要将他们在途中救下。 公孙楚粤看着众人,见他们点头后继续说到。 “从天牢出来去往刑场,这是一条毕竟之路,到时候官兵会压着犯人从这里通过,到时候现场一定会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我们趁乱救人。” 公孙楚粤冷静的声音在屋子里环绕,纤细的手指在地图上勾画,有一种指点江山的大气,公孙楚粤见众人点头,确认他们听懂后又开始安排。 第52章 野丫头 “司徒公子来得好巧啊。” 司宦是绝对不相信司徒衡会帮着他抓李大人,但是看着囚车里的人就是李大人一家的面貌,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司徒衡冷笑,双手背在身后,傲然气势让太子也失去了颜色:“是很巧,太子竟然也在这里。” 说完给了司宦一记冷眼,让司宦打了个哆嗦,内心愤然,这人真是可怕,就这么一眼,便让人冷得说不出话来。 见这里已经处理好了,司徒衡面无表情的离去,其实内心已经翻江倒海,公孙楚粤离去之时看得司徒衡了,狠狠的看了他一眼。 太像了,这个眼神,和丘悦当初的眼神一模一样。一定要查清楚今日是谁在劫囚车。 看着司徒衡离开后的太子爷回去了,好歹人是押往刑场了。 而这一切都被来看热闹的季子安看在了眼里,他也认出了劫囚车的人是公孙楚粤。 司徒衡与太子都让人跟去了刑场,而那边一切顺利,并没有出什么岔子。 这边带着李大人一家撤退的公孙楚粤一行人还在匆忙的赶往事先安排的马车的路上,经历一番折腾,终于到了。 而此时此刻的公孙楚粤已经坚持不住倒下,不能再走。 夏生看见公孙楚粤一行人赶忙上前。 “主子,你没事吧?” 公孙楚粤知道飞镖上被下了毒,需要赶紧回去找师父解毒。 “没事,夏生,你赶紧将李大人一家送走。” 李大人一直心怀疑虑,到底是谁能冒着劫囚车的危险来救自己:“姑娘,李某感谢姑娘救命之恩,要不是姑娘,我李家怕是逃不过此劫了。” 李大人说得动容,让公孙楚粤又是一阵伤感:“李大人快别说了,我救您只是觉得大人您为人正直,为官正义,国家和百姓需要您这样的管,你不该被这样处以死刑。” 李大人感激涕零:“多谢姑娘,请问姑娘叫什么名字,李某无以为报,日后姑娘有用得着李某的地方,李某一定在所不辞。” 公孙楚粤已经没有太多力气说话:“李大人不必客气,我这丫鬟会将你们送出城,你们就不要回来了,马车上有些银子,你们拿去用吧。” 李大人一家对公孙楚粤身怀感恩,跪在地上深深鞠躬:“多谢姑娘。” 说完便起身准备上马车,而一直没有说话的李欢静站在原地没有动。 “欢静,快走啊,再不走来不及了,更不要拖累了姑娘。” 李大人一脸焦急,真是怕再连累了公孙楚粤。 李欢静一下子朝公孙楚粤跪了下去:“姑娘,我李家一家的性命都是您救回来的,我李家无以为报,我愿追随姑娘,为姑娘当牛做马,希望姑娘能够收留我。” 李欢静向公孙楚粤跪拜,而李大人也是动容,自己竟不如自己的女儿想得周到,可是又怎么舍得自己捧在心尖儿上的宝贝女儿离开自己呢? “欢静,你可想清楚了?” 李欢静转向李大人跪拜:“回父亲,女儿考虑清楚了,我愿意为姑娘当牛做马来报答我李家的救命之恩,还请父亲与母亲成全。” 李夫人已经泪流满面,一个是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女儿,一个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舍弃那一方都不好。 李大人长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是老夫无力啊,连自己的妻妾儿女都保护不了,到头来还要女儿去替自己还恩。” “爹,娘,你们保重。” 李欢静哭着再次向李大人与李夫人跪拜,又转向公孙楚粤:“小姐,请您收留欢静,欢静一定会为小姐当牛做马,誓死追随小姐。” 公孙楚粤也不愿意将其一家人分开,但是自己手里确实没有多少人可用,李欢静出神名门,虎父无犬子,就答应留下了她。 公孙楚粤轻轻点头:“李大人放心,令爱跟着我,我自不会让她受委屈,只是为我做事自然也有我的规矩,还请大人理解。” 李大人哽咽,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如今才四十出头的李大人几日之间却白了许多头发,竟像一个半老头。 “姑娘说的哪里的话,我感谢姑娘还来不及呢,欢静,你一定要好好跟着姑娘,切不可生出二心。” “是,父亲。” 李欢静狼狈的脸上挂了两行泪,虽然狼狈,但是周身的气质还在。 “李大人赶紧走吧,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夏生,把李大人一家安全送出城。” 夏生看着已经无比虚弱的公孙楚粤还在担心李大人家的安全,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将他们安全送出城。 “静儿。” “爹,娘,保重。” 两人哭得像个泪人儿,公孙楚粤想着自己生前,内心一阵酸楚,不知道自己的娘亲和弟弟怎么样了,是死是活,对司徒一家更加仇恨。 “走吧。” 李大人将李夫人搀扶上车,夏生便带着他离开了,而灵五也跟着他们保护他们的安全。 李大人走后只剩下公孙楚粤与海生,欢静还有灵一几人,他们准备将公孙楚粤带回冷天那里,却看见了远远的跑过来一人,此刻公孙楚粤倒下,海生几人更是提起十二分的精神。 季子安见公孙楚粤受伤就一路跟了过来,终于在这里找到她们。 “楚粤,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海生还没等季子安上前就拔出利剑严阵以待,生怕他要伤害公孙楚粤。 公孙楚粤听出是季子安的声音,缓缓地睁开眼睛,无力的靠在树干上,而欢静急忙过去搀扶住。 公孙楚粤虚弱的吐出几字:“海生,住手,他是我朋友。” 听公孙楚粤如此说,海生才将利剑插回剑鞘内,但还是一脸警惕的盯着季子安。 季子安也不管海生的眼光,径直跑到公孙楚粤面前,看着脸色苍白的公孙楚粤,不禁皱眉:“楚粤,你哪里受伤了。” “后背。” 海生冷冷的丢出两个字,季子安赶忙将公孙楚粤背对自己:“我先帮你看看,你忍着点儿。” 公孙楚粤并不愿意季子安为自己上药,可现在她要是不赶紧处理,马上就要一命呜呼了,虽说师父医术精湛,但等着回去不知道又有什么变数。 “嗯。”公孙楚粤只能闷闷的回应,苍白的脸上已经冒出大颗大颗的汗。 季子安将公孙楚粤扶正,让欢静将她稳住。 嘶。 一把用力撕开了公孙楚粤肩上的衣物,而此时她的肩上已经发黑,明显是中毒了:“我现在要帮你把飞镖拔出来,你忍着。” “哼。” 公孙楚粤闷哼一声,飞镖就已经被拔了出来,旁边的人都看得心惊胆战,也更加佩服公孙楚粤。 季子安继续为公孙楚粤处理伤口,一边问:“楚粤,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跑去劫囚车,不要命了。” 公孙楚粤看着季子安:“子安,如果你当我是朋友的话就不要追问我这个事,也不要告诉任何人,帮我把今日留下的痕迹清除掉好不好。” 季子安看着一脸苍白的公孙楚粤,见她不愿解释,便作罢:“好。” “海生,我们走。” 海生听公孙楚粤叫他便搀扶着她回了冷天的院子。欢静也跟着他们离开。 公孙府内。 春香还在院子来回踱步,焦急的等待着公孙楚粤:“小姐成功了没啊,怎么这么半天还没回来。” 而闲得无聊,前几日去见了太子的公孙嫣然想着来找公孙楚粤炫耀一番。 “你家小姐呢?”公孙嫣然站在院子门口没有进去,她可不想再抄那些女戒,手都快给她抄断了。 春香一听声音是公孙嫣然来了,立马警惕起来:“我家小姐在哪里好像不需要向你禀报吧。” 春香早就没有了刚才的焦急,跟在公孙楚粤身边久了,多少还是学到很多东西的。 公孙嫣然见一个丫鬟都敢如此不知规矩,气不打一处来:“放肆,竟敢这样和本小姐说话,你是活腻了吧,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都是没有规矩的野丫头。” 春香也很生气,说自己是野丫头就算了,竟然还说自己家小姐是野丫头:“奴婢自是不敢对大小姐没有规矩,但是老爷可是说过,没有小姐的允许不可踏进这个院子。” 公孙嫣然刚伸进去的脚就收了回来,没想到一个丫鬟都这么狗仗人势。 公孙嫣然奇怪,平日里她以来一尺楚粤就出来呛她,今日自己的丫鬟都被说了竟还不见人影。 “你这狗仗人势的丫鬟,仗着你家小姐就无法无天,莫非今日你家小姐不在?” 春香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被遮盖了下去:“我说过了,我家小姐在哪里不需要向你禀告。” “果然不在,不知道又出去私会哪个野男人了。” 春香气愤:“你嘴巴放干净点,我家小姐可是你能随意说的。” “哟,你这和丫鬟还要上天了,我说你家小姐你一个丫鬟插什么嘴,自己不守妇道随意私会男子还不让人说了,我要去告诉老爷,看他怎么处罚你家小姐。” 公孙嫣然见春香的反应更加确定公孙楚粤是出去私会男人去了。 “我家小姐去看冷天师父了,你要是有胆子你就去啊,要是你自己受罚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春香真是佩服小姐,早就预料到有人来找茬,提前就告诉她要怎么办。 公孙嫣然听春香这么说,火气立马就歇了,但是心中都妒火越烧越旺,攥紧拳头转身出了门,着小贱人凭什么得到这么多人的宠爱。明明自己才是着公孙府的大小姐。 第53章 结亲 公孙楚粤,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要让你身败名裂。 再所公孙楚粤这边。 海生一行人将公孙楚粤带到冷天院子里:“师父,师父,快点,主子出事儿了。” 还没进门海生就开始喊,生怕喊吃了公孙楚粤就救不回来了。 冷天听到海生的呼喊一个翻身就赶紧开门迎接,见海生搀扶着依一脸苍白的公孙楚粤,纵使他医术高明,知道并没有生命危险,但还是跟着紧张起来。 “赶紧把她放到床上。” 海生轻轻的将公孙楚粤放下去,碰到肩部,公孙楚粤痛得闷哼了一声。 “还知道痛啊,我看你连命都不知道要了。” 冷天恨铁不成钢,虽然严厉的语气里也带着满满的关心。 “师父,主子没事吧。” 海生弱弱的问了一句,他对冷天真的是又敬又怕。 “没事,事大了我告诉你,她胆大包天你也跟着胆大包天了?等我帮她处理好伤口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海生被冷天这一句吓得脸都白了几个度,内心无比担心却又无奈,主子的命令他们也不敢违背啊。 冷天拿来了工具与材料,将众人关在门外,自己独自为公孙楚粤疗伤。 经历一番处理,终于把毒解了,为公孙楚粤穿好衣服,打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外焦急等待的海生。 “好了,进去吧。” 冷天知道他们担心,不看到公孙楚粤没事是不会离去的。 几人挤着就进去了,而欢静跟在后面。 一进去海生几人就跪在床边:“对不起,主子,是属下不好,没有保护好主子。” 公孙楚粤看着一脸真诚,为自己无比担心的属下,苍白的脸上浮起了一丝浅浅的微笑。 “没事,这不怪你们,你们这次做得很棒,继续努力。” 大概是因为受伤了,内心比较脆弱,公孙楚粤对他们说话没有了以往的冷漠,到像是朋友一般。 几人内心感动,更加坚定了要誓死追随语出楚粤的决心。 公孙楚粤看着几人,心中一股暖流:“好了,你们也累了,回去休息吧,以后还有更多的事呢。” 众人确认公孙楚粤无事之后便退下,只剩下欢静一人在房中。与公孙楚粤不熟,欢静显得有些局促。 “你别担心,我没事,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公孙楚粤看出欢静有些内疚,出声安慰道。 欢静一下就跪在床边:“多谢主子,欢静当牛做马,在所不辞。” 公孙楚粤看着眼前的环境,因为家中变故变得有点冷,但是对自己又懂得感恩,身上也有将门的大气,一定会对自己有帮助的。心中自然有了主意。 “我不要你当牛做马,不过确实有需要你办的事,你会些什么?” 欢静抬头看着眼前的公孙楚粤,莫名的就相信她:“父亲是武将,我也会些武术,也会舞剑,弹琴跳舞也有所涉及。” 公孙楚粤轻轻点头,果然如此,之前她就知道李大人的女儿是个才女,今日得见,先不说有才之事,就这浑身的气质就能吸引一大批男人。 “我想让你去卖艺去吗?放心,卖艺不卖身,在我的店铺里自然有我的规矩,也会有人护着你的安全。” 欢静沉思了一会儿,公孙楚粤见她不说话:“放心,你若不愿意就说出来,我公孙楚粤不会做强人之事。” 欢静低头开口:“回主子,我愿意,主子救了我们一家,别说卖艺,主子让我卖身我也是愿意的。” 公孙楚粤失笑:“放心,我不会让你去做那样的事,你要是去了,那青楼的人不是要丢饭碗了。” 欢静因为公孙楚粤的玩笑露出了微笑。 “不过你不能用欢静这个名字了,以后你就叫冬雪吧,你先暂且休息,后面的事慢慢来。” “多谢主子。” 没有人知道,这个冬雪三年后会成为国内顶顶有名的女子,就算达官贵人想见上一面都无比困难,更是为公孙楚粤做出了很多贡献。 早朝。 “皇上驾到。”随着太监尖细的声音,皇上穿着一身黄色龙袍走了出来,傲视着在下面站在的群臣,坐落在上方的龙椅之上,威严自然流露。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臣武将在大殿之中跪拜,参拜之声在整个大殿之中回荡。 “众爱卿平身。”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对李大人行刑的将领站了出来,俯身作揖:“回皇上,微臣有事要奏。” 皇上眼睛微眯,沉声道:“爱卿有何事啊。” “启奏皇上,微臣奉命行刑,半路遇见有人劫囚车,官兵奋死抵抗,多亏太子与司徒衡司徒公子出手援助,最后有惊无险。” 将领将那日情景一五一十的禀报,皇上听得一脸青紫,探究的眼神扫向司徒太傅与司宦,而在一边的太傅与司宦只能低着头一言不发。 “太子,此事当真?你为何会在行刑的路上。” 司宦早就想好了说辞,从队伍中走到大殿中央,对着上方的皇上行礼:“回父皇,此事当真,父皇让儿臣在宫中反思,儿臣自是觉得还有许多地方做得不够,想出去体察民情,在途中偶遇大人遭遇劫囚,伸手帮了一把。” 皇上生性多疑,一记怀疑的眼光向司宦射过去,而司宦依旧一副为天下黎民百姓着想的表情,皇上见他并无异样,收回眼光。 “太傅,你可知司徒衡当日的行踪?” 太傅低着头从大臣之中走出来,恭敬的向皇上行礼:“回皇上,微臣不知,待微臣回到府中一定好生询问犬子。” 听到众人的回答,皇上陷入了沉思,眼神里透露出精明的光彩,似乎没有人能逃脱出他的审视。 皇上不说话,下面的人自然也不敢开口,过了好一会儿皇上才回过头来:“既然没有生出意外,那就这样吧,以后小心行事,多加防范。” “是。” 众人一起回答。 司宦朝大臣中看了一眼,便有人站了出来:“皇上,既然此事已经结束,太子时被诬陷的,那是否可以解除太子的惩罚,毕竟太子关乎社稷,如此这般不利于社稷稳定。” 皇上用审视的目光看向太子,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但是并没有。 “准奏。” 朝中即使有不是太子一方的人想要反对也于事无补,毕竟这一次是太子占了上风,若是贸然向皇上提出反对,反而会被皇上认为居心叵测。 “皇上,如今江南水灾之事已经结束,是否可将二皇子与公孙家二小姐的婚事提上日程,还有太子的婚事。” “是啊,皇上,如今两个皇子年龄已经该是娶妻的年纪,确实应该将婚期提上日程。” “是啊,皇上。” 皇上看着百官的请求,想了想,公孙家是朝中重臣,下面的皇子的夺位之争,他都是他们必须争取的势力,不能让他一直这么空着,必须有人出来牵制,就将太子与二皇子的婚期放在一起吧。 “准奏,让礼部的人仔细挑选一个日子,将二位皇子的婚期在同一天进行,他们俩兄弟和两姐妹正好,岂不是一桩美事。” “多谢父皇。” “皇上英明。” 大殿上的文武百官习惯性的喊出口号,似乎这是一种习惯,而不是发自内心的真实想法。 “好了,既然众爱卿没事,那就退朝吧。” “退朝。” 跟在皇上身边的太监又是拔高了声音,听起来有些刺耳。 “恭送皇上。” 百官跪送,等皇上离开之后才起身三三两两的退了出去。 东宫。 今日在朝堂上太子被解除惩罚之后心情大好,在东宫之中等待的司徒毅远远远的就看就满面春风地太子走了回来。 “看太子这般模样,想必事情都在太子的掌握之中。” 司徒毅远起身看向走进来的太子,眼中是早就猜到了一切的光芒,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看起来有些阴柔。 司宦很是开心,这下不仅解决了自己的难题,还干掉一个兵部,马上又要结亲,公孙恭他势在必得。 “哈哈哈哈哈,那是啊,这次还是多亏了司徒公子啊,要不是你,本宫又怎么会这么快就成功呢。” 司徒毅远端起桌上的茶杯在嘴边闻了闻,勾起一抹冷笑,被茶杯很好的掩饰住,这个太子虽然凶狠,但是还不够有勇有谋,对上司音绝和司徒毅远,不知道能扛多久,似乎没有想象中的扛打。 “哪里,是太子英明,用人有方,微臣不过是帮着太子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罢了。” 太子听到司徒毅远如此说心里更是乐开了花:“司徒公子说的哪里的话,世人都说司徒衡才能无双,本宫看你也不差。” 司宦拿起茶杯举向司徒毅远,司徒毅远回敬:“多谢太子赏识。” 两人在东宫之中高谈阔论,很是和谐。 而这边司音绝也是心中愉悦,被耽误的婚事再次提上日程,对他真是百利而无一害,想着之前在寒山寺外见到的娇俏女子,脸上浮出不易察觉的微笑,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二哥,你在干嘛呀?”一声清脆的声音飘进司音绝的耳朵里,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他那个单纯的妹妹。 见司音轻欢款款而来,司音绝一脸宠溺:“我要去司徒衡那儿。” “二哥带我去吧,好不好啊?”司音轻欢一听到司徒衡的名字就两眼放光。 司音绝内心心疼,他这个捧在手心里的妹妹对司徒衡如此上心不知道要受到多少的伤害,可他偏偏还不能强迫那个男人。 “轻欢,这次不行,你就好生在宫中呆着,下次有机会再带你去。” 司音轻欢一听不能去见司徒衡,嘴巴撅得可以挂上一个油瓶了,看得司音绝好心疼,但是又不想让她继续沉溺,只能严肃拒绝。 第54章 差不多了 “好了,听话,二哥去找他有正事,你在宫中好生呆着。”司音绝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可以说很是宠爱他这个妹妹了。 司音轻欢见司音绝这么坚定的拒绝他,并且是与司徒衡有正事相商,便不再任性:“好吧,那二哥下次再带我去。” 司音绝无奈的摇摇头,要是换个男人他一定会让他去她的,但偏偏他就是不行,就算他自己去说也不可能。 送走司音轻欢后,司音绝转身便去了司徒府。 来到司徒府的司音绝绕过下人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司徒衡的院子,这里没有多余的装饰,所有的一切都是以简单为主,最多的可能就是这位闻人先生的字画。 还在门外就可以闻到浓浓的墨的味道,今日的司徒衡穿了一身以白色为主,黑色为辅的锦绣绸缎长袍,黑色的长发有两缕落在了胸前,剑眉高挑,鼻梁高挺,嘴巴抿成一线,眼神专注的盯着放在桌上的宣纸,手强有力的握着笔在宣纸上书写,身体微微弯曲,手法行云流水,本身就是一副不染尘埃的佳作。 “不愧是闻人先生,光是站着不说话就让人沉醉不已,怪不得轻欢要死要活的都想着你。” 司徒衡早就发现了站在一旁的司音绝,等手里的字写完后才放下笔,让字风干,直起身看着伏案上的字,很是满意,却又因为司音绝的话稍稍皱了一下眉,很快又平了下去。 “我早就说得很明白,你若是还抓着这件事不放以后就不要来了。” 司音绝暗自摇头,轻欢那丫头怕是不知道要伤心成什么样子:“罢了罢了,这次太子的事你怎么看。” “等。”司徒衡自我欣赏着自己写的字,慢吞吞的吐出一个字。 “等?” “江南水灾,婚事延迟,太子身份被怀疑,李大人抄家,你不觉得这一切太巧合了吗?” 司徒衡一边说一边将被吹干得差不多的宣纸拿起来放在一边,等着拿去狂裱。 “你是说有人在背后操控?可是谁有这么大的能力能够从宫外到宫内都掌控在手里,这太可怕了。” 司音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其他的都可以理解,可水灾是天灾,不是认为能控制的。 “目前还没有查出来,但是总会露出蛛丝马迹的,他们不可能就这样完了,肯定还有后手,我们只需要等就可以了,我就不信他们就做得这么滴水不漏。” 司徒衡走过来又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给司音绝倒了一杯,他也很奇怪,这一次的事情竟然没有查出最核心的东西,感觉所有的事情都被隐藏了,不过他不着急,有的是时间陪他们玩儿,到时那日劫囚的人还没查到。 “嗯,对了,劫囚的人找到了吗?”司音绝在司徒衡的对面坐下,将茶杯端起喝了一口,问道。 “还没有,一路的痕迹都被抹掉了,追到一半就查不下去了。” 司徒衡想着那日那个人的眼神,内心突然停跳了一拍,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她一个弱女子怎么会去劫囚车,不禁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对了,我与公孙楚粤的婚事提上日程了,公孙家我势在必得。” 司音绝给司徒衡说着自己婚事,公孙恭是他和太子司宦都要争取的人,况且他那个未婚妻好像也不错。 司徒衡听到这个消息眼睛突然跳动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平常:“挺好的,加油。” 司音绝被司徒衡着一句加油吓得全身起鸡皮疙瘩,这还是他认识的司徒衡吗,可怕。 司音绝与司徒衡聊了会儿之后便离开了,要是被人发现他在这里就不好解释了,司音绝前脚刚走,司徒毅远后脚就到了司徒衡这里。 “这一次,我赢了。”司徒毅远的第一句话就带刺,这么多年,府里的人一直都不看重他,这一次,他终于赢了司徒衡,让他怎能不炫耀一番。 “结果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司徒衡不想与他过多的争论,坐在桌前自顾自的泡着茶,冷冷的丢出几个字。 站在门边的司徒毅远狠狠的握紧了他的拳头,看着司徒衡恨得咬牙切齿,他怎么会不知道,司徒衡怎么会好心的帮太子抓李大人,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可是他又找不到证据。 “你等着,总有我赢你的一天,看你还能得瑟多久。” “恭候。” 司徒毅远见没有得到什么,觉得自讨没趣,眼神阴冷的看了一眼司徒毅远便离开了。 再说公孙楚粤这边。 当日在冷天那儿疗伤之后,晚上便回了公孙府中,一到府中便把春香吓了一跳。 “小姐,你怎么了,没事吧,要不要紧啊,要不要找大夫啊?”春香看着一脸惨白的公孙楚粤,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公孙楚粤轻声安慰:“没事,不要担心,我已经让师父看过了,并无大碍。” 即使如此春香还是一直哽咽,这可是她的小姐啊,要是她出了什么事自己该怎么办啊。 公孙楚粤见春香一直哽咽,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内心温暖,很是感动。 “春香,快帮我把身上的衣裳换下来,找个没人的地方烧了,小心点儿,不要被人看到了。” 听公孙楚粤这么说,春香才发现公孙楚粤的衣裳上还染上了血,此时已经凝固,颜色变暗了,赶忙找来了干净的衣裳小心翼翼的替她换上,生怕碰到她的伤口弄疼了她。 换好衣服后春香便抱着衣服悄悄地出来门,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将带有血的衣裳烧掉。 等春香回来就看到冬雪在一旁伺候公孙楚粤,刚才只顾着担心了,没有好生打量,现在仔细一看,虽然冬雪的身上也有些狼狈,但是丝毫没有掩盖住她大家闺秀的气质。 虽说冬雪是个女人,但是身上除了女子的妩媚,还多了几分男子的英气,让她一个丫鬟看了都别不卡眼。 公孙楚粤看到春香在打量冬雪,便开口道:“春香,这是冬雪,暂时就住在这里,以后她会有别的事需要做的,你一会儿带她去好好梳洗一番。” “是。”春香有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冬雪。 “冬雪,这是春香,一需要什么就给她说,不要拘谨,暂时先安心住下,以后的事慢慢说。” 公孙楚粤知道她才经历生死,又遭遇家破人亡,和当初的自己有些相似,却又比自己幸运,自然多了几分温柔照顾。 “多谢主子。” 冬雪知道春香在打量她,丝毫没有回避,落落大方的回应着。 等伺候好公孙楚粤歇下后,春香便带着冬雪也去收拾了。 清晨,天气尚好,温和不刺眼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户纸溜进屋内,正好撒在躺在床上的公孙楚粤的脸上,熟睡中的她并没有放下心中的戒备,眉头微皱,眼珠在流转,好像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白皙的脸上有一点焦急,让人心疼。 睁开眼睛,公孙楚粤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偏头看了一眼肩膀,伤口已经好多了,稍微动一动,也没有那么疼了。 轻轻掀开被子,撑起身子起床,天气已经入秋了,早秋的清晨还是有几分凉意,下床从旁边的衣架上取下衣裳披在身上,缓缓地走到窗边,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小姐,怎么不好好躺在床上养伤,反而跑到窗边来吹冷风,要是受凉留下什么后遗症怎么办。” 春香端着清水推门进来,一眼就看见站在窗边的公孙楚粤,赶忙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身边将她搀扶着坐下,又折过身去将窗户关上。 公孙楚粤见春香这么紧张,有些想笑:“我已经好多了,每天这么躺着都快躺残废了,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公孙家养了个废物呢。” “呸呸呸,谁敢这么说我家小姐,小姐您是天底下最好的主子,谁要是说你我跟她拼命。” 春香听公孙楚粤这么说赶紧反对,还将手放在嘴边做出呸的动作,让公孙楚粤一阵笑。 “好了,快帮我梳洗吧。” “欸。” 屋内还在梳洗,外面就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春香,出去看一下。”屋里的公孙楚粤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便让春香去看看是谁在门外。 “是。” 春香回应一声后就转身出门走到院子里去开门,来人是公孙恭书房里的丫鬟。 春香将她带入院内,公孙楚粤已经弯着身子在院子里把玩着花草:“小姐,是老爷那边的人。” “见过小姐。”过来的丫鬟有规矩的行礼。 “起来吧,有什么事?”公孙楚粤并没有转过身来看她,而是继续折腾眼前的花草。 丫鬟轻声回答到:“老爷上朝回来,说让小姐去前厅议事。” 公孙楚粤这才放下手中的东西,接过春香准备好的湿毛巾将手擦净,又递给春香,然后悠然自得的到椅子上坐下,一点也不慌乱,她对公孙恭找她的事已经猜测得八九不离十。 而丫鬟就在一旁站着,也不说话,只是等着公孙楚粤的回话。 “知道了,你先回去给老爷禀报,我随后就来。”公孙楚粤抬头,给了丫鬟一个回应。 “是。” 得到回应的丫鬟这才退出了院子,公孙楚粤莞尔一笑,果然利益才是最大的驱使者。 看着丫鬟离去,公孙楚粤转头对春香说:“春香,我们走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是,小姐。” 等公孙楚粤带着春香来到前厅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几人,正上方的是公孙恭与大夫人,公孙恭已经换下了朝服,穿了一身青衣,倒是显得精神。 第55章 病秧子 而旁边的大夫人穿了一件青紫色的绸缎刺绣花纹长袍,手里拿了一张帛绢,肤色白里透红,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 左边是公孙嫣然,一身粉色桃花衣,狭长的凤眼显得有些刻薄,比起她的母亲简直差了太远,一个精致的发髻稳稳的立在头上,除了性格不讨喜,还是很美的,不过美则美矣,却无美骨。 公孙楚粤看着坐着的几人,才进去的她也没有人让她坐下,而旁边的公孙嫣然却开了口:“妹妹这一清早的可是有什么事耽误了,竟让爹娘等了这么久。” 言下之意就是说她没教养,竟让长辈在这里等她一个晚辈这么久,公孙楚粤怎么会听不出她的意思,但根本不屑与她争论,而是朝着上方的公孙恭与大夫人解释。 “爹,大夫人,是粤儿的错,是师父让粤儿好生专研药理,故而昨晚睡得比较晚,今早起迟了些,让爹与大夫人等这么久,实在不该,下次不会了。” 公孙恭看着在下方知书达理,温婉有礼的公孙楚粤,再想到她那个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傲娇师父,内心作罢。 “嗯,没事,下次注意就好了,快快入座吧。” 而一旁的大夫人也顺着开口道:“粤儿说的哪里的话,你专研药理费神,起迟了是可以理解的,只是要注意身体才是。” 公孙楚粤内心冷笑,就你这个演技,不给你颁个奖都对不起你,不知道的肯定都以为你是一个很好的后母。 “是,多谢大夫人关心。” 公孙楚粤表面上还是对她很客气,毕竟公孙恭还在呢,公孙恭见两人相处和谐,脸色也温和了许多,他毕竟也不想后院起火。 公孙楚粤行礼后便到右边的木椅上坐下,而春香则站在她的旁边,公孙嫣然见公孙楚粤都迟到了这么久,却没有遭到一点责备,恨得心痒痒,她公孙楚粤凭什么,她才是这个府中最尊贵的小姐,她不过就是个野丫头。 手里的手帕都被她捏的变了形,而一边的公孙楚粤见她这个样子却丝毫不在意。 “好了,既然都来了,那我就说一件很重要的事,皇上将太子峪二皇子的婚事提上了日程,并且还定在了同一天,你们两个也好好准备把,着段时间别出什么岔子,否则整个公孙府都不够给你们陪葬。” 公孙恭口气严肃,常年混迹官场,他对其中的门道了解得透彻,大皇子凶狠残暴,二皇子能屈能伸,对他公孙府也是虎视眈眈,每一步都必须小心行事。 公孙嫣然听说即将要举行与太子的婚事,高兴得两眼放光,虽然这个太子是个浪荡子,但是她嫁过去就是太子妃,以后就是皇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再看一遍的公孙楚粤,不过嫁了个病秧子,就是个冲喜的人,以后要搞死她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公孙嫣然高傲的看来一眼对面的公孙楚粤,却被完美的忽视,公孙楚粤不冷不慢的端起桌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又对着上方的人说:“粤儿知道了,爹。” 公孙嫣然也不甘示弱:“嫣然明白,一定不会让爹失望的。” 看着眼前两耳貌美如花的女儿,公孙恭很是满意,两个女儿都嫁给皇家,是他们公孙恭家的荣幸,但是伴君如伴虎,以后还是要她们小心谨慎啊。 “嗯,你们清楚就好。” 屋内还在摆谈,不过大部分都是他们在说,公孙楚粤在听,只是偶尔问到她她才回应两句。 突然门外来了一个小斯:“老爷,夫人,小姐,门外有人拜访,说是来找二小姐的。” 这一句话让在座的人都看向公孙楚粤,尤其是公孙恭,公孙楚粤却一点也不惊慌:“他可有说他叫什么名字?” 公孙楚粤对进来的小斯问到。 “回小姐,他说他叫季子安。” 公孙楚粤一听这个名字,不禁眉头就皱了起来,但是又很快平了下去,他来干什么,都找到府上来了,想必是有什么事。 “爹,这是粤儿的一个朋友,平日里对粤儿多加照顾,是粤儿当初回府的途中认识的。” 公孙恭眼神犀利的看着下面解释的公孙楚粤,陷入了沉思,让周围的人都不敢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去吧。” 公孙楚粤见公孙恭如此犹豫,就知道他一定想多了,但是也不愿意多解释什么,只是行了礼就转身出去了:“是,谢谢爹。” 公孙楚粤离去后不久这边就三了,都回了各自的院子。 而这边的公孙楚粤才回到院子,就看见家丁带着季子安来到了自己的院子。 “楚粤。” 季子安还没踏进院子就喊了一声。 “子安,你来了,快坐吧。”公孙楚粤让季子安进来一起坐在院子里。 “春香,看茶。” “是。” “子安上府来找我可是有什么急事吗?”公孙楚粤两者眼睛像车轱辘似的盯着季子安,让季子安全身发麻,打了个寒战。 “没事,就是上次一别之后就没见过了,想来看看你怎么样了。”季子安干咳了两声,满脸担忧的看着公孙胡月问。 公孙楚粤黑脸,还以为他有事很忙要紧事呢,但他又是真的担心自己,突然笑了一下:“原来是这样,已经好多了,你看。” 一边说还一边活动,证明自己真的好了。 季子安看着眼前这个生龙活虎,气色还不错的公孙楚粤,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你没事就好。” “嗯,对了,上次让你帮我办的事怎么样了?”一番寒暄之后公孙楚粤正经起来,毕竟那个事很重要,要是被别人发现了,就很麻烦了。 季子安见公孙楚粤认真起来,也不再嬉皮笑脸:“我办事,你放心,都办好了。” 公孙楚粤见季子安如此说,便放心了很多,也觉得季子安确实帮了自己很多,从开始到现在。 “子安,谢谢你啊。” 季子安被公孙楚粤突然的认真感谢弄得有些害羞,耳根都染上了红晕,赶忙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将自己的害羞掩饰了下去。 “没事儿,咱们是朋友嘛,互相帮忙是理所应当的,以后我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相信你也会帮我的,对吧?” 季子安玩笑中带着一丝认真。 “嗯。” “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人在愿院子里聊得很是开心,院子外面却偷偷站了一个人,将两人的谈话尽收耳中。 “怎么样?”公孙嫣然看着她派去监听公孙楚粤的丫鬟回来后跪在地上问。 “回小姐,他们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相谈甚欢。” 公孙嫣然勾起一抹冷笑,相谈甚欢,这个小贱人,和二皇子结亲了还不满足,还想着去找男人,果然是狐媚子。 公孙嫣然愤怒,也是嫉妒,手上的肉呗生生掐出几个指甲形状的月牙。 公孙楚粤送走季子安后家丁就让她去书房,公孙恭找她,公孙楚粤摇摇头,她就知道公孙恭会找她,她应了一声就去了书房。 公孙楚粤在书房外敲门:“爹,我是粤儿。” 一声低沉的声音从书房里传出来:“嗯,进来吧。” 听到回应,公孙楚粤才推开书房的门进去,就看见公孙恭一脸严肃的坐在里面。 公孙恭一眼不发,等看完手中的东西才慢慢放下,而公孙胡月只能在一边站着默默的等待。 “粤儿,你是个聪明的人,爹不想过多的干涉你,但是你应该明白,现在你是二皇子的未婚妻,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你该放还是放一放吧。” 公孙恭沉声到,虽然语气温和,但不难听出里面的严肃与生气。公孙楚粤早就知道今日季子安来访,一定会被公孙恭和别人当作把柄,这还只是开始。 “知道了,爹,粤儿会注意的,不会让被人在背后嚼舌根,让公孙府蒙羞。” 公孙恭看着这个如此懂事的女儿,内心的愧疚又多了一份,眼神转得温和:“嗯,你知道就好,下去吧,好好休息,慢慢准备你的婚事吧,虽然二皇子身体不好,但毕竟还是个皇子,你嫁过去也会衣食无忧。” 公孙楚粤想到之前在寒山寺看到的司音绝,内心冷笑,他才不是你们眼中的病秧子。 “女儿知道了,谢谢爹。” “嗯,下去吧。” 公孙楚粤还没回到院子,走到一半就被走出来的公孙嫣然截住,不禁皱起眉头,真是祸不单行,一个季子安就让他们都坐不住了。 “哟,妹妹这是才送走了客人吧,怎么样,是不是很高兴见到了自己的小情郎。” 公孙楚粤皱眉,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姐姐也是马上就要嫁给太子的人了,说话还是注意些的好,不要丢了公孙家的脸面。” 公孙楚粤眼神冰冷,对公孙嫣然丝毫不客气。 “我自己的事自己当然知道,只是你说要是二皇子知道你偷偷会见小情郎会怎么想。” 公孙嫣然眼神里划过一丝算计,说出的话好像就是她很了解司音绝一样,生怕他公孙胡月过上了好日子。 “我怎样与你无关,管好你自己,到时候看见太子一屋子的莺莺燕燕有你哭的。” 说完公孙楚粤冷瞧了一眼公孙嫣然就头也不回的离去,只剩下公孙嫣然在原地恨得牙痒痒。 你这个贱人,我看你还能得瑟多久,等着吧,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56章 有何吩咐? 入秋以来总是雨水很多,这几日既然连的雨水让公孙楚粤都只能带在家,至今日好不容易有了太阳,自然不能在家呆着。 “春香,我们去看看师父吧。” 公孙楚粤朝着屋里正在收拾的春香喊道。 “是,小姐。” 春香回应,不一会儿便拿着伞,手里还带了件披风出来,公孙胡月看得很是满意,她这个丫鬟想得总是很周到。 “走吧,小姐。” 两人一起来到了冷天的院子:“师父,我来看你了。” 一声清脆的声音传进了正在院子里教海生们练武的冷天的而过里,正准备让他们停下,就看见公孙楚粤已经穿过长廊来到了后院。 “嘿,娃娃,你来了,今日可有给师父带烧鸡来啊?” 冷天一脸狗腿的看着公孙楚粤,上下左右的看着她,想寻找烧鸡的影子,看得公孙楚粤发笑,其他几人又不敢像她那般放肆的笑,只能使劲忍着,脸都憋得通红。 “师父,原来在你眼里烧鸡比我还重要,算了算了,我还是回去吧。” 公孙楚粤表现得一脸委屈,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呢,但是冷天才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你这娃娃,哪次来不是有事才来,吃你一直烧鸡怎么了。” 在场的人都像看戏似的看着两人,这两人也只有在面对彼此的时候才会比较放松,其他时候都是很冷漠,不喜形于色。 公孙楚粤见状也不逗他了:“知道师父喜欢烧鸡,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放在前院的屋子里,你去拿就是。” 冷天知道有烧鸡,两眼放光,一溜烟儿就串到前院去了。 “主子。” 余下海生几人朝公孙楚粤行礼,方才她和冷天寒暄,没机会,之好现在行礼。 公孙楚粤已经收住了嬉戏之色,一脸正经:“嗯,起来吧,跟我一起到前院去吧。” “是。” 几人知道,这是又有事需要做了。 公孙楚粤带着几人来到前院,一进门就看见拿着烧鸡啃得津津有味,一边笑一边来到冷天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春香站在旁边,海生几人则在她前面一本正经的站着,没有一点趣味。 见冷天吃得差不多公孙楚粤才开口:“师父,着烧鸡怎么样。” “嗯,好吃。” 冷天回答,还一边舔嘴巴回味着刚才的味道,真是有趣。 “那现在我要说正经事了,你可要好好听。” “欸,有烧鸡怎么都好说。” 公孙胡月无语,感情这烧鸡才是她与他谈条件的砝码:“海生他们练得怎么样了?” 冷天也收起刚才的打趣,板着脸说到:“你这是在怀疑那你师父的本事吗?” 公孙楚粤自然不会当真,知道他这是在说他们已经可以出师了:“我怎么敢,不过是想问问师父而已,师父自然是最厉害的。” 冷天这才又换回了轻松的样子,公孙楚粤继续开口说:“那既然如此,我想带他们走,如何?” 公孙楚粤询问冷天,毕竟海生他们也是他的徒弟,自然要经过他允许。 “你娃娃想干什么就去干吧,别怕,背后有师父呢。” 公孙楚粤听到冷天这么说很是感动,虽然平时总是不正经,但是对自己又好得没话说,对着冷天使劲的点了点头。 转向海生几人:“你们也在这里学了这么久了,想必已经练了一身好本事,现在我要带你们去做别的事,不过我要先看看你们到什么程度了。” 几人面面相嘘,只有海生稍微有点底,之前公孙楚粤也会时不时的检查他练武的情况。 “主子,如何看呢?” “你们几个一起上,与我对打。”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再说话,旁边的春香开口:“主子,你的伤还没好呢?” 公孙楚粤冷声到:“那点儿上早就好了。” 又转向几人:“你们不必因为我是主子就有所顾虑,都铆足了劲给我上,明白吗?” 几人见公孙楚粤坚持,只得应下,一行人拿着长剑来到了外面的院子里,公孙楚粤站一方,其余几人站一方形成对峙的局面。 而冷天与春香都站在一旁观战。 几人在院子中对峙着也不动手,公孙楚粤见几人不动手,主动出击,一瞬间拔剑出鞘,一个眨眼就朝站在中间的海生刺了过去。 见公孙楚粤开始出招,几人也严阵以待,海生一个激灵就躲了过去,一刹那几人就将公孙楚粤包围在中间。 “再不出招我就下杀手了。”公孙楚粤见几人还不愿出招,只得威胁。 几人间公孙楚粤不客气,自然也不再扭捏,一齐朝公孙楚粤进攻,公孙楚粤腹背受敌,一阵风起,剑端就到了公孙楚粤的眼前和耳边,公孙楚粤不慌不忙一个起跳扫腿,将几人的剑锋挡了下去。 公孙楚粤莞笑,看来还是有点本事的,几人的剑锋被挡下之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进攻。 院子里你来我往,很是精彩,看得一旁的春香把手绢都纠在了一起,相当刺激。 一旁的冷天也连连点头,公孙楚粤先于海生几人学习,并且天生就有天赋,上辈子又是大将军,实力自然不可小觑。 而海生们虽然晚些,天赋也比不上公孙楚粤,但是几人联手也能与公孙楚粤打个平手。 这边看得精彩,那边打得热火朝天,只见公孙楚粤轻轻一跃就站在了向她刺来的灵一的剑上,傲然风姿,君临天下,几人轻跃朝公孙楚粤出招,公孙楚粤瞬间转身扫腿。 只听见啪啪啪几声,几人的剑已经被踢落到地上,公孙楚粤飘飘的落地,看着眼前的几人。 “属下惭愧,主子神勇。” 海生以为已经学成,却不料几人联手也没能与公孙楚粤打成平手。 公孙楚粤将手中的剑一把插入剑鞘之内:“你们已经很不错。” 上辈子的武功加上这辈子冷天的教导,如今面对司徒衡也可以与之一战。 经过一番测试,几人又回到了屋内,坐在上方的公孙楚粤看着下面静默不语几人,有些想笑,看来今日有些挫伤他们的信心了,不过能接住她那么多招式,已经相当不错了。 她是经历过战场的人,而他们都是初次习武,已经很不错了,出口安慰:“都别垂头伤气的了,不过就输了这一次而已,我随时等着你们来挑战,你们今日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就出去历练历练吧。” 经过这一番打斗,几人对公孙楚粤的敬佩更加深一层:“是,但凭主子吩咐。” 公孙楚粤转向冷天:多谢师父这段时间的教导,粤儿在此谢过。”说着便起身向冷天跪拜,这个师父她还从来没有拜过。 冷天一把扶起将要跪下的公孙楚粤:“罢了罢了,你这娃娃,以后好自为之吧,撑不住就来找师父,虽然我老了,但是保你还是不成问题的。” 公孙楚粤甚是感动,而一旁的海生几人也齐齐跪下:“多谢师父培养之恩。” 冷天将眼睛眯起来。从缝里透出精明:“起来吧,好生跟着捏美女的主子,她不会亏待你们的,你们若是叛她,我冷天饶不了你们。” “徒儿不敢,此生誓死追随主子。” 他们何德何能能遇到公孙楚粤这么好的主子,将他们从水深火热之中拯救出来,有能够拜师于天下第一的冷天门下,感恩还来不及,有怎么会背叛她呢。 公孙楚粤带着几人与冷天告辞之后去往夏荷那里,而冷天看着几人走远摇摇头:“看你的造化吧。” 夏荷这边忙得热火朝天,酒楼里的生意很好,进账也相当可观,但是偶尔也会有人找麻烦,都被夏荷激灵的对付过去。 “小二,小二。” 在一楼的一桌客人提高了声音,店小二听到呼喊立马过来:“客官有何吩咐?” “吩咐,你们还做不做生意了,菜都上错了,我明明要的戏水鸳鸯,你给我上了个清水野鹤。” 方才的可观怒声吼道,引来其他客人的私语,他们都是这酒楼的常客了,但是从未遇到过上错菜的情况,倒是有很多人垂涎于老板的美色挑事的。 “客官息怒,小的这就去帮您看看。” 店小二赶忙道歉,转身去了后厨看菜单是否上错菜,一会儿就又回到大厅。 “客官,没错,你点的菜是戏水鸳鸯。”店小二查过菜单确认无误之后,态度也变得不卑不亢,这就是他们酒楼的规矩,谁都是爹生娘养的,你是在靠自己的劳动挣钱,不必对别人卑躬屈膝。 “你一个下人也敢和我争辩,找你们的老板来。”这个男人显然不知趣,和他一桌的人也跟着附和。 这里经常有达官贵人出入,店小二也不敢争辩,要是不小心得罪了哪位官爷,到时候不是自己能承担的。 在前台的夏荷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也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找茬,都是冲着她去的,果然一个女人经商就是会有很多麻烦。 “这位客官,你若是认为这饭菜不合口味,我可以让厨房重做。”夏荷不卑不亢,客客气气。 “不用了,既然你这位美娘子都来解释了,那本公子自然是不会在怪你的。”男子一脸猥琐的盯着夏荷,心里的龌龊显露无疑。 “那就多谢公子,您请慢用。”夏荷向男子致谢之后又转向后附的方向:“给这桌的公子加一个菜,我送的。” 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去,却被那个男子拉住了手:“娘子这就走了?不留下来陪陪本公子?” 第57章 打趣 夏荷简直倒胃口,但是又不能发作,只能忍着:“我还有别的事要忙,公子慢用。” 男子见夏荷不敢挣扎,更加放肆,手顺着就往夏荷身上摸,搞得夏荷只能别开脸。 而这一切都落入了才进来的公孙楚粤的眼里,眼神变得阴冷,死死的盯着拉着夏荷的男人。 “哪里来的不知羞耻的野狗,光天化日就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女子动手动脚。”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小子敢管本公子的事。”男子放掉夏荷转身,就看见公孙楚粤带着几个人进来。 公孙楚粤来酒楼之前就已经换装成为男人,就是为了行事方便。男子看着公孙楚粤细皮嫩肉,料定她好欺负。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个小白脸啊,你哪只眼睛看到爷对她动手动脚了。” 公孙楚粤气息更冷,习武让她的身上流露出肃杀之气,让挑事的男人打了个寒战。 “你当所有人的眼睛都是瞎的吗?” “夏荷,他哪只手碰里了,还是两只都碰了?”公孙楚粤看着一边夏荷问,看她委屈得都快哭了,更是心疼,都欺负到她的人头上来了。 夏荷使劲摇头,就怕再惹出什么事端,公孙楚粤见夏荷不愿意说,转向男子,冷冷的说:“说,你哪只手碰她了?” 男子不知死活的抬起头:“大爷我两只手都碰了,你能怎么滴?” “怎么,哪只手碰的哪只手还,灵一,废了他的双手。” 还没等男子反应过来,灵一已经上前抓住了男子的手,只见灵一轻轻一掰,咔嚓,屋里就响起了杀猪般的叫声。 男子被掰的双手下垂,明显的断了:“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敢对我动手。” 公孙楚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扫了一眼屋内,众人都不敢直视,冷冷的开口:“我不管你是谁,动了我青炎公子的人就是找死,我不怪在座的人不伸出援手,但是要是谁敢在我的地盘乱来,甚至动我的人,下场就是这样。” 说着就将桌上的茶杯端起来,轻轻握在手里,然后就从手里飘出了一缕灰,吓得在场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好了,不打扰各位继续用餐了,多谢各位的光顾。”公孙楚粤露出一抹温婉的笑,好像刚才那个恶魔似的人根本不是他。 那个男子被同桌的人托着离开了酒楼,其余的人也继续去吃自己的饭了,而公孙楚粤带着众人进了夏荷特地为她留的那件房内。 公孙楚粤带着几人来到房间就坐下,也不说话,看得出她是生气了,下面的人大气也不敢出,只能低着头等待公孙楚粤开口,屋子里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夏荷实在受不了了:“主子,对不起,我不该惹事的,是我没有经营好。”夏荷一边哭一边说,让在场的人都跟着心疼。 春香是和夏荷一起来的,看着夏荷这么委屈也忍不住开口求情:小姐,夏荷一定也不想的,你就原谅她这一次吧。” 公孙楚粤听两个个丫头这么说内心想笑,又抬头看海生他们,都一副希望她手下留情的模样。 “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公孙楚粤看着几人低声问。 几人好像头有千斤重似的,狠狠的点头,把公孙楚粤气笑了,弄得几人摸不着头脑。 “怎么,我自己的丫鬟因为太过标致被人盯上了所以我要生气吗?” 几人听公孙楚粤这么说才长舒了一口气,夏荷喜极而泣:“多谢主子。” 放松过后公孙楚粤又沉声道:“夏荷,你要自己变得强大,否则这一次我们可以赶到,那下一次呢?” 夏荷使劲点头:“明白了,主子。” “嗯,你一个女人经营这个确实不容易,我会让冷炎尽快回来帮你。”公孙楚粤真的很为他们着想了,又转向灵一:“灵一,以后你就带着灵二留在这里,平时多留意来往的客人,其余时间给夏荷还有店里的伙计指导学武,明白吗?” “很好。”公孙楚粤严肃的看着几人:“你们要知道,你们是我青炎公子的人,遇事不要怂,不要让别人欺负到头上来还不知道还手。” 众人一脸感激的看着公孙楚粤,从来没有人给他们这样说过,以往都是任人宰割,如今也终于有了避风港。 处理完酒楼的事情公孙楚粤又带着剩下的人去了夏生的院子,灵一灵二便留在了酒楼帮着夏荷。 依旧如夏荷那样,留下剩下的几人帮助夏生,平时跟着他们一起做事,闲着的时候就教那些人学武。 经过一天的奔波,终于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一进门公孙楚粤就瘫在院子里的摇椅上:“啊~终于回来了,还是在家里躺着舒服呀。” “主子,您回来了,洗把脸吧。”冬雪见到公孙楚粤回来之后便打了一盆清水过来。 公孙楚粤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已经好了很多,没有最开始来得时候那么拘谨,做事落落大方。 “冬雪,你去把琴拿来弹一曲吧。” 冬雪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转身去将屋子里的古筝搬到院子里,放在桌上,轻轻抚裙坐在古筝之前,抬手缓缓拨动琴弦,院子里便响起清扬的琴声。 经过一会儿的调音,冬雪准备好后挺直腰板,将手轻轻压在琴弦之上,公孙楚粤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点了点头,便闭上眼睛准备好好享受。 冬雪白皙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跳动,一个个音律节拍跟着流露出来。 声音清脆婉转,让人仿佛置身山林,穿过一片葱绿的竹林,来到宽阔之地,豁然开朗。 突然琴声一转,激昂紧张,又好似突然间风云变幻,无数暗箭朝你席卷而来,让你无比压抑,感受到十面埋伏。 一番激烈斗争之后,琴声又归于平淡,像是方才的激烈都不复存在。 逐渐的,琴声慢慢轻下来,最终停下,让人听了久久不能回味过来,而此时的冬雪已经大汗淋漓,双手的指关节泛白,握紧拳头放在琴弦上。 公孙楚粤缓缓睁开眼睛,刚才的琴声让她想起了当初沈家灭门之时的惨状,不知道弟弟和母亲怎么样了,又转身看向冬雪,想必她也是想到了当初李家被血洗,满眼通红。 “冬雪,我能理解你的仇恨,但是现在你必须先放下仇恨,只有自己强大了,才可以谈报仇的事情。” “是奴婢没有控制好。” 冬雪抬手擦掉从眼角流落下来的两行情泪。 公孙楚粤也十分心疼,这个女孩子也和自己一样,但是却又比自己命好。 “你以后是要去卖艺的,偶尔弹一曲这样的曲子可以,但是不可以长弹,否则会被别人盯上的,明白吗?” “属下明白。” “嗯,你再弹一曲吧。” 冬雪收拾好方才的情绪,回到房中清洗了一下,又回到琴前坐好,精致的脸上莞尔一笑,不经意间让公孙楚粤也失了神。 冬雪轻挑琴弦,慢慢的抚琴,不同于方才的激昂,这一次的琴声如同山间的溪流,潺潺流水,好不惬意。 听得摇椅上的公孙楚粤的嘴角也浮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琴声婉转,令人舒适,院子里的丫鬟都慢慢放下手中的活计,认真的听冬雪弹琴。 今日的冬雪穿了一身翠绿色的袄裙,本身就很精致的脸蛋因为略施粉黛,显得更加让人入迷,在琴弦上跳动的手指,浑身都是小女儿家的娇羞,让人想要好好疼爱。 琴声若隐若现,像是外出约见情郎的俏佳人,心动却又不得不故作矜持,让人听了也会悄悄脸红。 一曲弹完,在场的人都稍稍红了脸,公孙楚粤也不例外。她知道冬雪琴艺了得,但是不知道这么出神入化,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冬雪坐在琴前低着头,看的众人都想要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公孙楚粤见此番情景,不禁想笑:“怎么,你们都被冬雪迷住了?要不给你们找个好人家嫁了?” 众人被公孙楚粤打趣,也不恼,倒是很害羞的又去刚才停下的活。 “冬雪,你真是厉害,我的决定一定不会错的,你一定会成为这城中最出色的艺人。” 冬雪倒是被公孙楚粤说得不好意思,以前常年待在家中,除了跟着父亲学习一些皮毛的武艺,就是整日整日的练琴,但不知这竟成为了如今求生的技艺。又徒生伤感。 公孙楚粤就是喜欢她这般又有小女儿家的伤春悲秋,又有大将风范的英气,比起那些青楼的胭脂俗粉,一定会引起很大的轰动。 听完冬雪弹琴的公孙楚粤很是满意,要赶紧将冬雪的名声打出去,婚事将近,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而司徒衡那边她不知道经过这么久,那个男人又强大了多少,自己的计划需要足够的银子,不能再等了。 “冬雪,你今日好生休息,明日我们一起出去玩儿。” “是。” 夜幕来临,公孙楚粤的院子里的人已经进入了美梦之中,而司徒衡这边还灯火通明。 司徒衡一身墨黑锦绣长袍,一脸严肃的坐在伏案前,脸色并不好看,劫囚车的人毫无踪迹,太子的事也没有查明白,这中间一定有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主子,我们在哪些人的路上找到了这个。”司徒衡眼前出现了一个暗卫,在黑夜中像是一个黑夜精灵。 第58章 入迷 暗卫将手中的东西上前一步交给司徒衡,司徒衡伸手接过东西,是一块并不起眼的玉佩,但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这玉佩另有玄机,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会折射出五彩的光。 司徒衡左右翻转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他已经在玉佩中看到了一个“季”字。 呵,季子安,胆子很大嘛。 司徒衡又想起劫囚车那日那个眼神,看来那个女人也脱不了干系,但是她救李大人一家有何意图。 司徒衡面无表情,陷入沉思,等他回过神来看见暗卫还没离开,冷冷的问:“还在这儿站着干嘛?” 暗卫被这一声冷得起鸡皮疙瘩,他也不想啊,但是事情没有汇报完,主子还走了神,自己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回主子,明日季子安会去流连阁。” 司徒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这黑夜中像是一个鬼魅,让人心生恐惧,流连阁,京城中有名的青楼,他去那里干什么。 “主子,公孙小姐也去。” 司徒衡一听公孙楚粤也要去,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很快又被狭长的眸子掩盖了下去。 呵,这两个人,约情都约到青楼去了,还真是有雅致,这个女人还有没有一点作为准皇妃的自觉。 司徒衡也不知道为什么,知道公孙楚粤与季子安都要去流连阁,心里就止不住的烦躁。 一颗棋子就打在了暗卫的头上,暗卫憋屈,自己到底哪里惹到这个像罗刹一样的男人了。 “汇报完了还不退下,等着在这里我给你泡茶喝吗?” 暗卫心惊,他怎么敢喝这个男人泡的茶,根本无福消受,转身就消失在黑夜里。 公孙楚粤一夜好梦,睁眼就看见大好的天气,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经过一番收拾,公孙楚粤带着春香,冬雪出了门,三人都已经换装成为男子,将秀发束起来,倒真像是哪家的俊朗公子。要是她们穿女装出去人家根本就不会让你进去。 还没等公孙楚粤到流连阁,里面就已经很热闹了,莺莺燕燕,让人沉迷,而在两边的角落里已经坐了两个冷面男人。 司徒衡在左边的角落里,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偏偏老鸨还不知死活的上来:“闻人先生来了,我让花魁来伺候你。” 老鸨扭着身子和司徒衡说,但是司徒衡像是性冷淡一样,看都没看她一样,冷冷的丢出一句话:“不想你的店明天就关门,就给我滚开。” 老鸨翻了一个白眼,但是又不敢发火,这个男人是她打死都不想得罪的人,但是心里诽谤,莫不是他性无能? 司徒衡要是知道老鸨这样想他,估计老鸨会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而另一边角落里的季子安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但是态度就好多了:“不用了,我等人,这个银子拿去,不用管我。” 说完还露出他那副人畜无害的笑脸,老鸨拿了银子很高兴,又不用女儿来伺候,干巴巴拿那么多钱,扭着屁股就离开了。 公孙楚粤一进门就感觉到了不一样的磁场,这两个男人真的是,不一样的气场,但是偏偏她都能感受到,抬头就看见两边角落里的司徒衡和季子安。 在角落里的司徒衡也自然也看到了第一次的公孙楚粤,虽然是男人装扮,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内心冷笑。 公孙楚粤抬头轻瞟了一眼司徒衡,又扭头摇着扇子朝季子安的方向走去,角落里的季子安自然也看到了公孙楚粤,朝她笑了笑,两个人这边的互动落在司徒衡眼里。 司徒衡微微皱眉,真是刺眼,两个人有必要吗?在青楼眉来眼去的。 “楚粤,你来干什么?” 看到公孙楚粤坐落在自己身边,季子安内心雀跃,连语气里都带着高兴。 公孙楚粤感受到一道道眼光朝这边看过来,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司徒衡的,内心冷笑,口口声声说爱沈丘悦,如今却又流连青楼,还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内心的恨意更浓,却又不露声色。 “子安可以来,我怎么就不能来了,自然是来看花魁的,早就听闻这流连阁的花魁举世无双,今日便来瞧瞧。” 公孙楚粤打趣,几人在这边正好可以看到中间的亭台,平日里花魁和姑娘们都会在上面弹琴卖艺。 “自然是可以的,只是楚粤自己都是出水芙蓉,怕是这花魁还入不了你的眼。” 季子安也调侃到,看起来一片和谐,和司徒衡那边的低压气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过这些都影响不了花魁今日的表演。 “哪里,这花魁能引得你和闻人先生的青睐,想必一定是有她的出色之处的,就算我看不上,我身边的这两位小兄弟肯定会看上的。” 公孙楚粤回答,季子安这才注意到一旁的春香和冬雪,两人今日都是男子装扮,春香依旧显得有些秀气,而冬雪眉宇之间的英气这时候让她看起来倒真像一个翩翩公子。 “这位公子倒是俊朗,看来楚粤身边的人都是些风流倜傥的公子,我倒是显得有些不足了。” 季子安看到冬雪和春香陪伴在公孙楚粤左右,不禁有些难过,原来她身边这么多良人,自己只是其中一个。 公孙楚粤大笑,心想要是季子安知道她们两个丫头是女人,自己还在这儿吃飞醋,指不定心里多别扭呢。 公孙楚粤几人在这边谈笑风声,司徒衡那边却根本没有人敢靠近,像是遗世而独立的谪仙。 “快看快看,花魁出来了。” “花魁,花魁。” 随着底下的一片热情高涨的呼叫声,亭台之中缓缓飘下一红衣女子,纤细修长的手臂抓住中间的绸缎,一身红衣在纱帐之中若隐若现,如墨般的秀发落在腰后,一双冰冷的眸子好像今天的主角根本不是她,终于,在一片叫好声中,她稳稳的坐落在亭台之中的花椅上。 “果然是这流连阁的花魁,名不虚传。” 公孙楚粤看着底下的花魁,嘴角勾起一抹放荡的笑,这女人真是媚到了骨子里,怪不得能让这么多人来捧她的场。 季子安看着公孙楚粤笑得像天上的明月,内心荡漾,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是啊,不过比起楚粤还是差了几分。” 公孙楚粤看着季子安眼里的一抹深情,内心有说不清的感觉,似乎他们两个已经不是单纯的朋友了。 “子安说的哪里的话,我怎么能和这流连阁的花魁想比,能让这么多人慕名而来。” “各位客官,今日是我流连阁花魁风清最后一次登台,她与本店的契约已到期,各位客官要是有心插柳,可不要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啊。” 方才的老鸨风情万种的用一脸春风得意的表情朝着底下的男子们挥手诱惑。 公孙楚粤冷笑,今天,这个花魁自己要定了,眼神不自觉的看了一眼司徒衡的方向,正巧撞上司徒衡投过来的眼神,公孙楚粤嘴角勾起,眸子轻轻覆下,在司徒衡看来倒像是害羞了。 一个身怀婚约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在青楼会面,竟不忘向自己暗送秋波,但是自己心里竟然有种异样。 公孙楚粤是故意的,她知道司徒衡那边看到的样子和自己的想法是不一样的,她一看见司徒衡就控制不住自己的仇恨,所以才盖住了自己的眼神。 下面的男人们都如狼似虎的看着台上的风清,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一睹她的绝美的容貌。 这样的美人儿带回去做个小妾,既不会影响家宅,又金屋藏娇,岂不是一举两得。 随着琴声的响起,人群的声音渐渐收了下去,静静享受着风清的表演,以后说不定就再也看不见她了。 台上一身红衣的风清随着琴声翩翩起舞,曼妙的身姿在红纱帐中起起沉沉,肤若凝脂,皓白的手臂与脸庞在红色的衣服与纱帐中尤其显眼。 下面的人都看得入迷,除了公孙楚粤,没人注意到风清的脸上流下了两行清泪。 一入红尘,此生便不能再回头,往前是万丈深渊,往后是滔滔江河,每一样都会让她无法抉择。 一曲毕,风清完美的收尾动作定格在亭台之上,底下的掌声此起彼伏,久久不能停下。 “果然是花魁,这一身武艺怕是这城中也显有女子能与之较量。” 公孙楚粤眼中有惊喜之色,有时候好看的皮囊更会有有趣的灵魂的。 等风清表演完毕之后,亭台之上已经有了很多银子,都是那些男人扔的。 红尘之中男人最是无情,女人只是他们随时可弃的一件物品,也是用金钱就可进行交易的买卖,想必这风清也是看透了这人间的冷暖。 公孙楚粤眼中划过冷色,就像当初她如何哀求司徒衡,最终也只能死于他的手下,自己无比爱他,正是因为爱,在他伤害自己的时候更加不能接受,此生,通通都要你给我还回来。 老鸨适时的出现在人群之中:“既然我们的风清姑娘最后一场表演已经完了,那各位有意的公子可出价,要是我们风清姑娘中意你,自然会跟你走。” 话音刚落。下面的人群就开始蠢蠢欲动。 “二十两。” 率先开口的是一个衣着鲜丽的年轻公子,但是二十两想买一个花魁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五十两。” “七十两。” 第59章 又多了一个好姐妹 价格越来越高,而声音越来越少,没有人会为了一个青楼的花魁一掷千金,家中更是有贤妻,这不过就是一时快活,毕竟还是家中的结发妻子在和自己过日子。 公孙楚粤冷笑,世间皆是痴情女,遍地都是薄情郎。 “一百两。”公孙楚粤开口,一旁的季子安瞪大了眼睛,他以为公孙楚粤只是来观望的,没想到竟然出手了。 而另一边的司徒衡自然也没有意料到公孙楚粤会出手,脸上闪过一丝狐疑,不过很快恢复正常,想过每个人会出手,唯独漏掉了她,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啊,不过,这个花魁,他也看中了。 “一百五十两。” 司徒衡冷冷的丢出几个字,声音不大,但是用了内力,足够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到。 公孙楚粤也没想到司徒衡会出手,真是熟人见面,分外眼红,嘴角慢慢上扬,那看我们谁比较厉害,第一次正面对决,是场好戏呢。 下面的人也是目瞪口呆,着闻人先生不近女色是众所周知的,今日竟也会出手,看来这花魁真是天姿啊。 见司徒衡出手,下面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他们不会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去站在司徒衡的对立面。 而作为这一场游戏的主角风清,确实面无表情,好像她并不关心这个人是谁,价高者得。 公孙楚粤转向旁边的冬雪,眸子里露出认真:“冬雪,你喜欢她吗?” 一旁的季子安更是收不住眼里的震惊,这是一掷千金为红颜呀,啧啧的摇头,也暗叹还好公孙楚粤没有问她。 冬雪迎上公孙楚粤的眼睛,郑重的点了点头。她很欣慰公孙楚粤能询问她的意见,她对风清也很感兴趣,她在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但是自己命好,虽然父母不在身边,但是遇见了公孙楚粤。 公孙楚粤见冬雪点头,更加确定了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带走风清,以后和冬雪一起肯定会名扬天下的。 司徒衡见这边久久没有出声,以为公孙楚粤已经放弃了,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慢递向嘴边,很好的掩盖住嘴角不易察觉的笑,这个女人,已经严重的引起他的兴趣,看来要好好调查一番了。 “两百两。” 正当司徒衡想得入神的时候,公孙楚粤清冷的声音传入了司徒衡的耳朵里。 司徒衡抬起头看向公孙楚粤,两个人四目相对,在别人看来还真像为了一个女子针锋相对。 司徒衡没想到公孙楚粤会继续加价,终于离开了从一进来就坐在的那个位置上,缓缓地走到扶栏旁边,两手轻轻搭在扶栏上,眼眸微闪,面目冷清,浓密的眉毛在轮廓分明的脸上尤为显眼,没有人能看出他在想什么。 公孙楚粤也缓缓走到扶栏边,侧头看了一眼司徒衡,又收回眼光去看下面的风清。 下面的人已经没有了再想加价的意思,都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着上边的两人,到底谁才是今晚的决胜者。 不过大家都认为会是司徒衡,公孙楚粤在他们眼里就是个名不经传的人。 不过结果一定会让人一想不到了,公孙楚粤根本不在意这些人的想法,反而真正的主角看起来像个局外人。 “二百五十两。” “三百两。” “三百五十两。” “四百两。” 下面的人的表情已经越来越收不住,只能目不转睛的盯着上面的两人,季子安也不敢上前劝说,他了解公孙楚粤,她想得到的东西,一定会得到的,而冬雪和春香跟不会去劝说,她们今天的目的就是带走风清。 司徒衡没有想到公孙楚粤今天会把价格抬到这么高,这个女人究竟想干什么? “这位公子,看你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想不到还是败在了美人的石榴裙下。” 司徒衡开口,他不想和这个女人继续纠缠。 公孙楚粤侧过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司徒衡,看得他有些不自在,嘴角慢慢上扬,随后直接开口笑了起来:“素来听闻闻人公子不近女色,如今不也为了风清姑娘出手阔绰?” 司徒衡眉头皱起,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冷意,旁边的公孙楚粤知道是激怒他了,她太了解司徒衡。 “府中缺个丫鬟,风清姑娘才貌双全,自然是让人心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不要脸,公孙楚粤愤怒,口口声声说爱沈丘悦,一边接受自己的撩拨,一边又来青楼找女人。 “闻人公子原来是却丫鬟呀,我还以为你是看上了风清姑娘的才貌呢,原来是找她去干活的呀,这不是可惜的风清姑娘这张倾国倾城的脸,还有那一身绝妙的舞艺。” 司徒衡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回答公孙楚粤,这下跳进自己的坑里了,但是公孙楚粤根本没想停下来,她还没有说够呢。 “原以为闻人公子不近女色是心中早已有心上人,如今却也在这青楼为了姑娘与我争论,不知公子究竟是作何想法呢。” 公孙楚粤将司徒衡说得答不上话,司徒衡被公孙楚粤的一句心上人刺激到,他是爱沈丘悦的,可偏偏又被公孙楚粤吸引了目光,如今又来青楼,是不是真的是自己错了。 不,我是爱丘悦的。 公孙楚粤见司徒衡久久没有说话,只是周身的气场低了又低,冷笑,公孙楚粤太了解他了。 以前沈丘悦和司徒衡一次偶尔路过青楼,司徒衡朝里面看了一眼,被沈丘悦发觉,佯装生气的拉着司徒衡说:“你看什么呢?以后不许往青楼里看。” 司徒衡收回眼光轻轻回答:“嗯。” 沈丘悦还感动得跟什么似的,以为司徒衡如此懂她,怕她伤心,不在看青楼一眼。 公孙楚粤冷笑,当时的自己真是蠢得天真,就这么相信他了,但是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当时的司徒衡是因为他看到了公孙楚粤之前说过的她很心疼青楼里的那个姑娘,想要把她带出来。 而那是刚好那个姑娘被人欺负,沈丘悦被挡住了视线。 公孙楚粤见司徒衡久久没有回话,淡淡的开口:“闻人公子还要加价吗?要是不加价的话风清姑娘可就是我的人了。” 这一声才让沉迷于过去的司徒衡回过头来,眼睛直直的盯着公孙楚粤,她真的太像丘悦了,一样的执着,一样的眼神。 公孙楚粤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但是脸上还是云淡风轻,难道被他看出什么来了?刚才自己太激动了,没有能控制住。 “君子成人之美,既然这位公子这么看重风清姑娘,那就让给你吧。” 司徒衡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就转身在众人的注视下离开,他需要回去静一静,还要调查一下公孙楚粤和季子安,这两个人到底在干什么,劫囚又是怎么回事。 看见司徒衡走远,众人才反应过来公孙楚粤已经买下了风清,一边奉承司徒衡成人之美,一边谈论公孙楚粤,不过还是祝贺她。 老鸨又适时的开口:“祝贺我们的这位公子,不知公子叫什么?” “青炎。” “恭喜我们的青炎公子,四百两,为我们的风清姑娘赎身。” 老鸨说完,下面的人又是一阵鼓掌,转向台上的风清,她至始至终都像是一个局外人:“风清啊,这些年苦了你了,跟着这位公子去吧,他定会待你好的。” 这时风清才抬手拨开帘子,缓缓走出纱帐之中,朝老鸨福了福神,转身朝公孙楚粤走去:“多谢公子。” 公孙胡月看着眼前这个清冷的美人,很是喜欢,将她的手握住:“以后跟着我,不会亏待你的。” 旁边的季子安与春香掩面笑了起来,这个人,自己都是个大姑娘,说起话来哪里还有姑娘家的样子。 “好了,多谢各位客官赏脸,你们继续,玩开心。” 老鸨见风清这边已经好了,便招呼其他人继续,毕竟还要做生意不是。 公孙楚粤将风清带到春香等人面前,开口:“看,你们又多了一个好姐妹。” 这句话让一旁的季子安黑了脸,这两个一直坐在自己旁边的公子竟是女的,自己刚才还吃她们的飞醋,真是小人之心。 春香热情的拉过风清,一脸好奇的看着她:“真是好漂亮的姐姐啊。” 风清被这一下热情的春香看得不自在,默默的抽回了手。 “走吧,我们回去吧,回去在好好聊。” 春香与冬雪才走到公孙楚粤旁边站好。 “子安,我们先走了。” 季子安听说公孙楚粤要走,想要挽留又不好意思,点了点头:“你们小心点儿,下次再见。” “嗯。” 和季子安告辞之后,公孙楚粤才带着几个姑娘出了流连阁朝公孙府走去。 公孙楚粤带着几个姑娘回到公孙府,从后门溜近自己的院子,倒不是怕,而是被别人看到又免不了一阵啰嗦,惹人心烦。 “春香,去把院子的门关好。” 公孙楚粤一进屋还没来得及休息就吩咐春香去关门,屋子里都是些女扮男装的人,要是被抓住了懒得去解释。 “是,小姐。” 春香也顾不上换衣裳,转身就出去关门,但这一声小姐倒是让一直都没有表情的风清惊讶了一番,眼神里的震惊丝毫没有掩饰,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的几人。 第60章 天赋 公孙楚粤知道风清在想什么,并没有着急解释,抬手轻轻取下头上的发簪,浓密墨黑的秀发就这样倾泻而下,而一旁的冬雪也是将发簪取下,眼前就出现了这样两个美女子。 风清的眼里更显震惊,方才在流连阁,她也是仔细瞧了这几个人的,心里也觉得秀气,也只是认为是大户人家的公子调养得好,所以显得有些秀气,并没有过多的怀疑。 这一下看到庐山真面目,把自己确实惊到了,公孙楚粤一身男装,秀发就这样披散在腰间,没有小女儿家的娇羞,更像是沙场上英勇的女将军。 而冬雪同样,不过没有公孙楚粤那般的气势,但脸上的英气却丝毫不受影响,风清就这样默默的打量着两人。 这是春香已经关好门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说:“小姐,已经关好了,收拾收拾沐浴吧,今日累着了。” 刚一进门,就看见三个女人在屋子里大眼瞪小眼,春香立马就反应过来,上前就拉着风清:“怎么样?我家小姐是不是惊为天人?” 风清这才回过来来,一脸审视的盯着春香,看得春香不自在,默默的抬手将头发放下来。 风清看着屋子里的三个女人,各有千秋,这才露出了今日晚上的第一抹笑。 这一笑却是把旁边的几人看呆了,方才在流连阁中也没有仔细看看,忙着赶回来也就是一起走,并没有仔细去瞧。 现在这一看,真是美得摄人心魄,精致的脸蛋,幽黑的眸子,唇红齿白,肤若凝脂,纤纤玉手,眼中的感情让人无法自拔。 “真是好漂亮啊。” 春香毫不吝啬自己的完美,转悠在风清身边,想要看个透彻,到底是怎样的风水才能养出这样的美人。 几人被春香的表情和动作逗笑了,风清见她们都是女孩子,已经没有了刚才那般警惕。 公孙楚粤上前拉开春香,将风清的手握在手里,这个在红尘之中饱受折磨的女子,让人心疼。 “今日你先好好休息,以后的事等你休息好再说。” 风清点了点头,又抬起眼眸看公孙楚粤:“你们为什么要带我回来?” 她想过被任何男人带走,却偏偏没有想过会被女人带走。 “我花了难道大的价钱把你带回来,自然是有我的用意,不过你放心,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公孙楚粤并没有直接告诉她需要她做什么,怕她刚从一个毫无人情的地方出来,自己的想法让她隔应。 “你放心吧,我家小姐很好的,看我们就知道了。” 春香看风清有些局促,笑着开口,而冬雪也在一旁点头。 风清转向春香,仔细看着这两个丫鬟,虽说没有公孙楚粤那样精致,但是也被养得是出水芙蓉,身上穿的也比一般大户人家的丫鬟好很多,手上也没有像很多老茧,并且两个人的神色都很好,性格也很开朗,一看就是有个好主子。 “我知道,只是如果不知道你们带我回来干什么,我会彻夜难眠。” 公孙楚粤轻轻叹了口气,很是心疼,红尘女子,哪个不是逼不得已。 “放心,我不会逼迫你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情。我想让你做老板娘。” 这句话让风清摸不着头脑,一脸疑惑的看着公孙楚粤,公孙楚粤也不着急,将风清拉着来到桌子旁坐下,而冬雪则坐在风清的旁边,春香站在公孙楚粤的身后。 “我想让你重新开一家青楼,但是这家青楼从来都只卖艺不卖身。” 风清觉得公孙楚粤是在说笑,历史以来,还没有哪家青楼是卖艺不卖身的。 公孙楚粤看出风清的想法:“你放心,只要你们有精湛的技艺,多的是人来捧你们的场。” 风清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再看看冬雪和春香,她竟然莫名的相信公孙楚粤,身上的从容不迫,遇见闻人先生也丝毫不逊色,这样的女子值得被相信,也值得自己跟随。 风清点了点头,缓缓的开口说到:“我有一个要求,青楼的姑娘愿意接客便接,不愿意接客便不接,若是不行,那我便不做,你买我的银子我会想法还给你的。” 风清语气坚定,毫无商量之地,倒是让公孙楚粤很是满意,让她做“云深处”的老板娘,一定不会错。 “你觉得我敢从闻人先生手中把你抢过来,你还会逃出我的手掌心吗?” 公孙楚粤冷冷的盯着风清,她要和冬雪不同,她骨子里很清高,必须恩威并施,让她心甘情愿为自己办事。 风清被公孙楚粤的眼神吓到了,为何一个养在深闺之中的女人会有如此强大的气场。 “不过你放心,你的条件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好好经营,你们的安全我会让人保护,我不需要你们去冲锋陷阵,但是一定要忠诚于我,都问后果自负。” 整个屋子里只有公孙楚粤冰冷的声音,风清盯着公孙楚粤,想从她眼里看出什么,但是什么也没有。 “好。” 见风清答应,公孙楚粤才开口:“你们都去休息吧,冬雪,以后风清就和你住一起,正好你们一起经营‘云深处’。” 只要她答应,以后有的是方法让她心悦诚服,要是有异心,也有的是方法让她生不如死,公孙楚粤并不担心风清会背叛她,自己足够强大,才会没有害怕。 风清也从未想过要背叛公孙楚粤。 几个姑娘开始收拾洗漱,而这边离开的司徒衡回到房中就心情烦躁。 这个女人到底要干什么,和季子安到底什么关系,两个人在密谋什么。 他打死都不会想到这个吸引起他兴趣,又不理睬他的女人就是沈丘悦。 “来人。” “主子。” “宫里怎么样?查出什么了吗?”司徒衡冷冷的声音说出来,他一直都在查假太子之事,这一次的劫囚季子安是什么样的角色。 “回主子,宫里的人已经在查了,不久就会有消息了。” “嗯,下去吧。” 暗卫消失在黑夜里,留下了司徒衡一人,低沉的气息融于黑夜之中,双手负立,像是这个黑夜的主宰。 翌日,公孙楚粤在院中休憩,在摇椅上随风轻轻晃动,与秋天的金黄糅合在一起,发丝随着秋风翩翩起舞,美成一副让人挪不开眼的油画。 “小姐,外面有人找。” 在府外看门的家丁来报,公孙楚粤并没有睁眼,慢悠悠的吐出两个字:“是谁?” “上次来找小姐的那位公子。” 季子安?他来做什么? 公孙楚粤这才睁开眼,马上婚期就要到了,这样来府上难免落人口舌。 “你让他去茶楼等我。他自会知道。” “是。” 待家丁离去,公孙楚粤才撑起身子从摇椅上起来,抖落一下裙摆,夏荷那边一个人确实有些困难,虽然有灵一等人帮忙,但始终不是会经商的人,冷炎和沐青也学了有一段时间了,按理说应该学成了。 “春香。” “小姐,有什么吩咐。” 听到公孙楚粤唤她,春香立马放下手中的东西来到公孙楚粤的身边。 “我们出去一趟。让冬雪和风清在家中好好休息,不要让别人进来。” “是。” 春香转回身去找冬雪,交代清楚后又回到公孙楚粤身边:“小姐,我们走吧。” 见春香回来,公孙楚粤知是已经告诉冬雪们了,便带着春香去了常与季子安见面的茶楼。 季子安百无聊赖的在茶楼里喝茶,近日来日日思念公孙楚粤,但又不好意思日日登门拜访,只能偶尔见面一解相思之苦。也不知道公孙楚粤对他是如何感情。 季子安在楼上就瞧见公孙楚粤带着春香上楼,他对这个身影太过熟悉,眼里心里全部都是她。 公孙楚粤一身水蓝色纱裙,都已经入秋了,却还是夏日的衣着,没有秋日的沉闷,让人心情愉悦。 “楚粤,你来了,快坐。” 还没等公孙楚粤走近,季子安就朝公孙楚粤挥手,公孙楚粤莞笑,她很珍惜这个朋友。 “子安,去找我有什么事吗?” 季子安被问得一愣,他只是想她了所以才去找他,又马上想到前几日沐青说她送去的那人已经学得差不多了。 “沐青说你送去的那个公子对经商很有天赋,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可以回来帮你了。” “真的?” 公孙楚粤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本来她也准备问问的,如今已经好了,真是太好了,夏荷终于不用一个人了。 季子安看到公孙楚粤笑得见牙不见眼,高兴得像个小孩子,心里也跟着高兴。 “我还能骗你不成,沐青亲口给我说的,当然是真的了。” 公孙楚粤很是开心,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司徒衡监视。 “主子,公孙小姐和季子安又在茶楼见面。” 司徒衡皱眉,又?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知道她与季子安见面了,一个有夫之妇竟然在外面鬼混,自己要替二皇子看好这个女人。 暗卫没有得到司徒衡的回复,只能站在原地,他也搞不清楚,除了以前主子的未婚妻沈丘悦,主子还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过,让人去监视她。 “继续盯着,看看她们到底在说些什么,还有,注意那个季子安,我们的人调查到什么了吗?” 司徒衡冷冷的开口,他一直在调查季子安,稍微有一点头绪就被切断,一定是有人在后面操纵,不过最近终于有了新进展。 “是,他们那边正在加大力度追查,已经有所收获。” 第61章 通报 “继续盯着,下去吧。” “是。” 知道可以离开,暗卫没有一点迟疑的就消失在司徒衡的面前,怕再呆下去就会被司徒衡的气场冻住。 再说公孙楚粤这边。 “子安。这一次真的谢谢你帮我,要不是你,沐青肯定不会帮我的,有时间的话约沐青出来,我做东,请你们吃饭。” 公孙楚粤是真心感谢季子安,重活一次,知道谁对自己好,谁对自己不好,拎得清。但是偏偏因为仇恨,她一度看不清司徒衡对她的情谊。 季子安听公孙楚粤说要请他吃饭,很是开心,又可以见到她了。 “好啊,我去给沐青说,他一定也很乐意的,到时候要狠狠的宰你一顿。” 公孙楚粤大笑,她如今也只有在师父和季子安面前会放松一些,虽说春香也很好,但毕竟是丫鬟。 “可劲的宰,虽然我没有沐青有钱,但是请你们吃饭还是够的,要是不够,回府中拿。” 公孙楚粤开玩笑,她现在已经不缺钱了,夏荷那边的收入很可观。回府中拿更是一句玩笑话。 两个人你来我往,好不开心,而司徒衡听到下属的禀报已经脸色铁青。 见天色已晚,公孙楚粤准备离去,伸手抬起桌上的茶杯,缓缓举向季子安:“子安,天色完了,我也该回去了,要不然我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不安全。” 公孙楚粤开玩笑的说到,不是怕不安全,而且府中还有两个姑娘,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去找茬,一想到公孙嫣然,公孙楚粤就皱眉。 “哈哈,谁让楚粤如此天姿。”季子安抬起手中的茶杯。 两人相视一笑,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那我先走了,记得约沐青出来一起吃饭喔。”公孙楚粤俏皮的眨眼,看的季子安内心荡漾。 “恩,你小心些。” 与季子安告别后,公孙楚粤才带着春香下楼回去,只剩下季子安一人,痴痴的望着公孙楚粤离去的背影,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拥有她。自己一定要得到他,季子安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的眼神已经变得有些狰狞。 看着公孙楚粤离去,季子安将手中的茶饮尽之后,才起身结账离去。 夜幕降临,整个司徒府都笼罩在黑夜之中,司徒衡在屋子中静坐,一身白衣,是沈丘悦最爱的装扮,墨黑的头发在腰间,五官分明的脸上是冰冷的表情,剑眉飞扬,在黑夜中显得十分耀眼。 无月一个眨眼的时间就出现在了司徒衡的眼前,看着眼前这个傲然风骨的男人,心中的佩服更深,每一次见到他都会更加被他折服。 “主子。” “你回来了。” 两个人在黑夜之中简单的一问一答倒是十分和谐。 “怎么样?”司徒衡抬起那双像黑宝石一般的眸子,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暗卫,这段时间一直在调查司宦与季子安,这下回来,想来必定是有所收获。 “回主子,正如你想的那样,季子安才是真的。” 这个回答让司徒衡的脸色起了一丝异样,轻轻点头示意无月继续说。 “我们在宫里的人查出当初的夺位之争,皇后为了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派人将季子安送出宫,被寺庙的大师收养,这些年来一直与大师住在一起,最近活动比较频繁。” 无月一一禀报这这段时间的收获,当年的事情被埋得太深,调查起来阻力很大,但是他并不会像司徒衡说明这其中的凶险。 司徒衡默默的听着无月的话,只是偶尔表情会有所起伏,他早就猜到了季子安身份不凡,但是没想到竟然是真正的太子。 “那司宦呢?” “司宦是皇上身边偷情太监的儿子,皇后将季子安送出宫后,便将他报养过来,当作挡箭牌。” 司徒衡慢慢放下手中的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像是黑夜中的罗刹,狸猫换太子,这下狸猫想要挣脱囚禁,自己称王。 “还有吗?” “司宦不知道自己是假的。” 司徒衡慢慢将写好字的宣纸拿起来,双手掌握着举在眼前,一颗不知道自己是棋子的棋子,皇后这一步棋还真是下得好。 “知道了,退下吧。” “是。” 无月这才又转身消失在黑夜之中。 第二天,公孙府。 公孙楚粤带着风清与冬雪在院子里讨论事情:“风清,这两日你去找个店铺,位置稍微偏些,但是环境要好,实在不行我们自己改装,然后把她装修成青楼,记得,不要那么俗气,有格调一些。” “是,主子。” 坐在右边的冬雪开口:“主子,我们的店叫什么?” 公孙楚粤露出一抹明媚的笑:“云深处。” “云深处。”冬雪和风清重复着这个名字:“真是个好名字,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公孙胡月赞赏的对着冬雪点了点头:“以后你们两个就负责经营云深处,相得益彰。” 冬雪与风清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她们知道,这虽然是个青楼,实际上就是通过这里沟通四面八方所来的消息。 “小姐,上次的公子又来了。” 门口的家丁前来禀报,他也很好奇,二小姐和这位公子究竟是什么关系,三天两头的上门拜访。 公孙楚粤已经习惯了季子安的来访,今日风大,便将他请了进来:“你去带他进来吧。” “是。” 家丁应下转身出去,暗自摇头,这二小姐都是二皇子的人了,竟然还这么不知检点,暗自里与男人私会。 公孙楚粤早就看出家丁的想法,并没有管他,重活一世,对这些早就没有了当初的看重,她现在唯一的动力就是报仇和师父所说的重任。 “主子,季子安去公孙府了。” 司徒衡猛地抬起头,吓了暗卫一跳,这位主子可是从来没有这样失神过。 “衡,你这个反应不像是你啊。”司音绝一进来就看见司徒衡刚才的一幕,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对自己的未婚妻这么感兴趣了。 司徒衡向暗卫点头,示意他下去,暗卫领会后便瞬间消失在两人面前,司徒衡嘴角慢慢上扬,看得司音绝有些头皮发麻。 司音绝也不顾他,独自走到旁边的红木花漆椅上坐下,把玩着手中的水墨折扇。 司徒衡缓缓起身,看着司音绝:“你的未婚妻都快被别人拐跑了,你还在这里悠哉游哉的。” 司音绝想起那个有趣的女子,又抬头看看司徒衡,他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自己的事了:“既然你都说了是我的未婚妻,我都不及,你急什么?” 司音绝调侃到,这一句话却是惹恼了司徒衡,像是自己的秘密被别人偷窥到一样,但是他打死都不会承认自己对公孙楚粤上心了。 “她可是公孙家的二小姐,上次在宫上出尽风头,别怪我没提醒你,到时候公孙家落在了别人的手里你可别怪我。” 司音绝这才认真的抬头:“那你说怎么办?”像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小孩。 司徒衡冷笑:“你都说了是你的未婚妻,我怎么敢瞎指挥。” 司音绝见司徒衡这样,知道他是想折腾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该怂的时候就得怂,况且在这个神一样的人面前怂,没什么丢脸的。 “我刚才不是说笑的嘛,虽然是我的未婚妻,但是你也可以指挥的。”司音绝一脸狗腿的看着司徒衡,希望他能出个主意,毕竟公孙家和这些比起来,这些面子什么的都可以往后放。 “你们的婚期不是快到了嘛,去见见自己的未婚妻好像没什么不妥吧。” 司徒衡慢吞吞的吐出这句话,让司音绝一下就反应过来:“对哦,我去看看自己的未婚妻,提前培养一下感情也挺好的。” 司徒衡皱眉,明明是自己下套让他去看公孙楚粤,怎么听他这么说心里又不是滋味呢,真是见鬼了,最近对她是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嗯。”司徒衡冷冰冰的丢出一个字。 司音绝起身就去拉站着的司徒衡:“那走吧。” 司徒衡装作不愿意,被司音绝拉着往前走,内心冷笑。自己什么时候会为了一个女人这样了,竟然给别人下套,然而司音绝浑然不知。 再说公孙楚粤这边。 家丁带着季子安往里走,一路规规矩矩,并没有任何不当,家丁看着眼前这个翩翩公子,这位公子也是一表人才,二小姐是在哪里认识的这样的公子。 “小姐,人带到了。”走到院子门口,家丁就出声通报。 “嗯,退下吧。” “公子,这就到了。”家丁转身对季子安说,虽然不赞成公孙楚粤私见男人,但是来者是客,这是公孙家的规矩。 “多谢。” 季子安向道谢后就伸出腿踏进院子。 季子安一进门就在院子里见到和丫鬟们说话的公孙楚粤,唇红齿白,像樱桃一样的小嘴一张一合的很是可爱,白皙的脸庞在秋日里更显明媚,一身鹅黄色的衣服与金黄的树叶辉映,就这样坐着就是一幅画。 “子安,你来了。” 公孙楚粤想从门外走来的季子安打招呼,春香适时的搬出椅子放在公孙楚粤的对面,季子安也不客气,走过去坐下。 冬雪与风清像季子安福了福身子,便下去了,她们都见过季子安,也不打扰公孙楚粤,留下两人在院子里聊天。 季子安抬头看了一眼风清,被公孙楚粤看在眼里,打趣道:“怎么,子安看上我这个丫头了?” 第62章 欲言又止 季子安淡淡的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楚粤说笑了,只是发觉她与之前不一样了,还是楚粤这里的风水养人,就连丫鬟都出落得这么标致。” 公孙楚粤听季子安如此夸自己的丫鬟,心里很是开心,两人在这里聊的愉快,浑然不知那边司徒衡与司音绝已经到了公孙府的大门口。 司徒衡与司音绝来到公孙府门口,家丁一看见两人,赶忙上前:“二皇子,司徒公子,二位稍等,小的这就去通报老爷。” 司徒衡这个时候自然不会出风头,默默的站在司音绝身后,观察着公孙府。 “嗯。”司音绝点头之后,家丁才进去通报。 “老爷,二皇子与司徒公子来访。” 公孙恭一听说二皇子上门,赶忙站起来,但内心又不知,为何司徒衡也跟着来了,这两人什么时候走到一起的。 “快请进来。” 家丁又转身出门,来到门口:“二皇子,司徒公子,请随小的来。”家丁带着两人穿过大院,来到正厅,公孙恭已经等候在此。 公孙恭见两人进来,起身迎接:“老臣见过二皇子。” 司音绝点了点头:“大人别客气,要不了多久您就是我的岳父,就是一家人了。” 公孙恭见司音绝这么说,也不再扭捏,要是再客气到显得有些刻意了,站在司音绝身后的司徒衡抱拳向公孙恭行礼,公孙恭也点点头,虽然公孙府与司徒府在朝中代表着两方势力,但是来者是客,何况还是跟着二皇子来的。 公孙恭请两人入座,自己也坐下,让丫头上茶:“二皇子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吩咐?” 司音绝大笑:“大人说笑了,婚期将近,我来看看二小姐,培养一下感情,要不然以后成亲了,一点感情都没有也不好不是。” 公孙恭听司音绝如此说,很是开心,想着公孙楚粤能得到二皇子如此宠爱,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二皇子客气了,是小女的福分,我这就叫人去唤来,二皇子稍等。” 司音绝见公孙恭侧身就要吩咐下人去叫公孙楚粤,悄悄看了一眼司徒衡,只见司徒衡轻轻的摇了摇头,端起手中的茶杯抿了一口。 开口叫住了公孙恭:“不劳烦大人了,我亲自去,给二小姐一个惊喜,要是叫她过来,怕是她有些害羞。” 公孙恭听司音绝这么说,倒是自己没有考虑周到:“哈哈哈,还是二皇子慨率周到,那就劳烦二皇子自己去了。” 公孙恭给司音绝指路,告诉他如何去之后,司音绝便带着司徒衡去往公孙楚粤的院子。 而此时的公孙楚粤正和季子安聊得开心,根本没想到两人已经朝自己走来。 司音绝走到门口,还没有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爽朗的笑声,还有男人的声音,司音绝朝司徒衡看来一眼,瘪瘪嘴。 司徒衡根本没有搭理他,抬起脚就往里面走,没有别人,他才不会顾及那么多君臣之礼,何况他还有求于自己。 见司徒衡进去,司音绝也跟着抬脚进去,两人一进门就看见公孙楚粤与季子安聊得火热,司徒衡心生怒火,里面还夹杂着一丝嫉妒,胆子真大,人都带到院子里来了。 “公孙小姐好心情啊,与男人在院子里相谈甚欢。” 公孙楚粤这才抬起头看,一眼就瞧见了前面的司徒衡,眉头不自觉的就皱起来,一双手紧紧的握着拳头藏在衣袖里,不让别人看出异样。 “你们来干什么?” 看见司徒衡后面进来的司音绝,公孙楚粤放缓了情绪,虽然自己与季子安没有什么,但是他们也许不这么想。 “我是你的未婚夫,来这儿自然是来看你的呀。” 司音绝看见公孙楚粤与季子安谈得看信,一见到自己就冷下来,一下子就激起了男人的胜负欲。 季子安看着司音绝,原来这就是楚粤的未婚夫,果然是有一副好皮囊,但是一点都不尊重楚粤。 见公孙楚粤不说话,司徒衡开口:“公孙小姐不准备解释一下吗?也不准备请我们坐下喝茶吗?” 司徒衡怒火中烧,之前还在勾引自己,转身就和别的男人谈天说地。 公孙胡月恨得牙痒痒,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让下人再端来几个椅子,让两人坐下。 气愤一度尴尬,司音绝率先打破沉默:“粤儿,这位公子是?” 公孙楚粤崩溃,果然男人都是好胜的动物,自尊心作祟,她们好像没那么熟吧,这一下连称呼都变了。 公孙楚粤也没有明着反驳:“这是我的一位朋友,季子安。”公孙楚粤向两人介绍,准确的说是在给司音绝介绍。 季子安见公孙楚粤并没有反驳司音绝的称呼,眸子划过一丝灰暗,自己认识她这么久,都只是叫她楚粤,这人一来就叫她粤儿,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但是就是这一闪而过的一样也被一旁的司徒衡看在眼里。 司音绝看向季子安,双手抱拳:“季公子,我是粤儿的未婚夫,司音绝,这是司徒家的公子司徒衡,世人称闻人先生。” 司音绝向季子安介绍这自己与司徒衡,在几人眼里听起来倒像是在宣誓主权。 这句话让季子安与司徒衡都膈应,但是又都不能发作,公孙楚粤见两人吃瘪的表情,内心想笑,又只能憋着,司徒衡,你也有吃瘪的时候。 季子安虽然不高兴,但是也没有发作,司音绝,二皇子,师父告诉他离皇家的人远一点:“见过二皇子,闻人先生也是久闻盛名。” 现场的气氛一度降至了冰点,几个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有些奇怪。 几个人的气氛将至冰点,极度需要人打破沉默,公孙嫣然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妹妹,姐姐可以进来吗?” 从司音绝与司徒衡进入公孙府的时候,公孙嫣然就听吓人来报,说二皇子与一位美男子来府上找公孙楚粤,公孙嫣然立马就坐不住,自从自己与太子订亲以来,太子从未上门来看过自己,凭什么她公孙楚粤就可以得到二皇子的宠爱,她不服,不甘。 公孙楚粤听是公孙嫣然的声音,开口就要拒绝,这里已经够乱了。应付这里人就够头疼的了,再加一个公孙嫣然还不翻天。 “这位就是公孙家的大小姐吧,果然是倾国倾城,姐姐要进妹妹的院子,自然是可以的,对吧,楚粤。” 公孙楚粤还没开口,就这样被司徒衡的话给堵了回来,藏在衣袖中小手握紧,指尖已经泛白,故意的?我偏不如你意。 “不可以,我在接待客人,你不方便。”公孙楚粤皮笑肉不笑的说,没有看着公孙嫣然,而是看向司徒衡。 公孙嫣然在听司徒衡说话的时候就抬腿准备往里走,在听到公孙楚粤说话后又收回了迈出去的腿,在这么多人面前给她难堪,公孙楚粤,你给我等着,我跟你没完。 司徒衡也没想到公孙楚粤会这么直白的拒绝,真是又让他重新认识了她。 “妹妹,姐姐不过是来关心一下妹妹,怎么就把姐姐拒之门外,虽然你在接待客人,姐姐也是怕你接待不周,来帮着你的。” 公孙嫣然故作委屈,不知道的人真以为她是来关心公孙楚粤的,这一副委屈的表情还真像是一个懂事聪慧的姐姐被一个总是闯祸的妹妹欺负的样子。 早就听说公孙家的两位小姐不和,今日一见,果然,几个男人这下都盯着公孙楚粤。 司徒衡更是一副看戏的表情。 演戏?那便陪你。 “姐姐说的哪里的话,莫不是妹妹这么大的人了,连个客人都招待不好,还是姐姐觉得妹妹不配招待他们?” 公孙楚粤开口,不就是想来颠对她,那也得看看有没有本事。 你一个乡下的野丫头,有什么资格来招待这么尊贵的客人,公孙嫣然内心怒骂,但是又不敢出声,她今天来可不是为了吵架来的,一切都先忍着。 公孙嫣然眨着一双扑闪扑闪的眼睛,眼眶红得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让人见了想立马抱在怀里疼爱。 呵,还真是会做戏。公孙楚粤冷笑。 “妹妹,姐姐不是……”公孙嫣然欲言又止。 “不是什么?难道你不是来看我,而是来看我这几位客人的?”公孙楚粤早就看透了公孙嫣然的小九九,从站在门口就开始往司徒衡身上看。 再看司徒衡,用手撑着一把,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根本不关自己的事,公孙楚粤真是气不过。 才不会让你看好戏,我都惹上了,你怎么会逃得掉。 公孙嫣然急得跺脚:“妹妹……”像是要解释又解释不清楚。 公孙楚粤不想再和她争论,眼前的男人都没有出声,不就等着看戏?哪有那么好的事。 “姐姐莫要生气,妹妹是开玩笑的,怎么会不让姐姐进来呢?倒是妹妹小气了,怕姐姐抢去我的风头。” 公孙楚粤顿时笑得像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装?我也会。公孙嫣然一听说公孙楚粤让她进去,顿时两眼放光。抬脚就往里面走。 几个男人纷纷向公孙嫣然点头示意,都是如此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公孙楚粤和她的关系,不过是教养很好。 公孙嫣然看着几个男人,在司徒衡那儿多停留了几秒,这一切都被公孙楚粤看在眼里。 司徒衡几日过来特地换了衣服,是沈丘悦最喜欢的装扮,一袭白衣,墨黑的长发垂至腰间,本来俊冷的面目因为白衣多了几份柔和,把玩着手中的骨扇,看似不经意,却是撩动人心。 第63章 假装 虽然今日他不是主角,但是却比主角更加夺目,看见公孙嫣然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公孙楚粤冷笑,果然是祸水,走到哪里都是一群苍蝇跟着。 似乎忘记了她从前也是这般跟着司徒衡,希望再多得到一点关注。 “公孙小姐,坐吧。” 司徒衡看了一眼公孙楚粤,像在说她不懂事,怎么不让人落座。 公孙嫣然见司徒衡两次出口帮自己,更是雀跃,轻轻抚裙坐下,好优雅。 算了算了,只有她不惹事,随她去吧,但是公孙嫣然哪里是这么安分的人。 “咦,这位公子也在呀?”公孙嫣然一坐下就开始发难。 也?显然几人都注意到了这个用词,看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公孙嫣然自然也注意到几人的表情,公孙楚粤,你等着。 公孙嫣然像是没看到公孙楚粤一样,软糯的开口:“对呀,这位公子来府上找过好几次妹妹呢,我在街上也遇到过他们几次。” 这句话看似无心,只是在讲日常生活,却是在说公孙楚粤不知检点,私下与男人多次见面。 司徒衡一点儿也不意外,光是下人给他汇报的就有好多次,只是还是忍不住发怒,还有点嫉妒,但是都被隐藏得很好。 季子安看着公孙嫣然,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司徒衡与司音绝望着公孙楚粤,像是在询问。 公孙楚粤冷冷的盯了一眼公孙嫣然,在警告她安分一点,公孙嫣然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对不起,妹妹,我不该多嘴你的事的。”公孙嫣然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低头小声的说到。 这下更让几人狐疑,但是也不会被公孙嫣然这么两句就胡乱错怪。 本想着要是你安分一点,我也就算了,你这样发难,别怪我不客气。 “姐姐说的什么话,我与子安不过是好朋友,出去见见面也没有什么吧,倒是姐姐,这么注意我和子安,你是在跟踪我?还是在跟踪子安?” 话音刚落,就看到几道目光刷刷的朝她射来,好吧,她不该利用子安的。 季子安听公孙楚粤说与自己不过是好朋友,突然心一紧,只是好朋友吗? 这一下让公孙嫣然不知怎么接,跟踪公孙楚粤?那就是监视她,二皇子与公孙恭不会放过她,跟踪季子安?那就是自己对他有想法,对太子有二心。 公孙嫣然一时语塞。 公孙楚粤冷笑,和我斗?再长几年不知道有没有那个本事。司徒衡却像是故意和公孙楚粤作对似的。 “二小姐何必这么步步紧逼,大小姐不过是偶尔撞见了你几次,若没有什么,又何必解释?莫非是心虚了?” 公孙楚粤冷冷的看着司徒衡,被两人的气场挡在外面,几人都插不进去。 “闻人先生说笑了,我不过是保护我自己,总不能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吧?” 司徒衡看着公孙楚粤,又是那个眼神,虽然在公孙楚粤的脸上一闪而过,但是还是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她到底和丘悦是什么关系?为何这么像? “这倒是我的不是了。”司徒衡沉浸在刚才公孙楚粤的眼神里,对公孙楚粤也没有那么针对,他本身不想针对她,但不知怎么一开口就成了这样。 “没事没事,大家都是朋友,在一起玩儿很正常。”司音绝适时的开口,毕竟公孙楚粤是他的未婚妻,始终是要护着的。 “对呀,我和楚粤只是朋友,偶尔喝喝茶而已。”季子安也开口,她不愿意看到公孙楚粤被别人误会,虽然他确实别有用心。 司音绝笑了笑,这个季子安看来与楚粤走得很近:“就是就是,看来粤儿还是怪我没有多陪陪你呀,以后要喝茶来找我,或者你们去喝茶叫我一起,有个付钱的不是?” 这一句话让公孙楚粤回过头来,刚才和司徒衡说话还没回过来,司音绝这话是在宣誓主权?好笑,利益支配下的婚姻何必这样?果然男人都是好胜的。 司音绝和季子安打着圆场,这件事就算这么翻过去了。 公孙嫣然气愤,二皇子竟然没有怪罪公孙楚粤?还护着她。凭什么,她公孙楚粤一个乡下的贱人凭什么得到这么多的宠爱,她才是最耀眼的,所有的关注必须是她的。 “对了,妹妹,我们的婚事就要到了,真开心能和你一天出嫁。”公孙嫣然提起最近的婚事,很是开心,最近一直忙于准备婚事,公孙楚粤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凭什么? 这句话让在场除了司音绝在的几人都不舒服,各怀心思。 季子安与司徒衡的脸色都沉了一下。对呀,马上他们就要成亲了,公孙楚粤冷笑,又想来说她的不是?怎么就这么不安分呢?自己要怎样才能摆脱这门亲事呢。 “是吗?” 公孙嫣然没想到公孙楚粤会这么回答,被问得有点懵,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是呀,不过这段时间太忙了,一直准备婚礼的事情,倒是妹妹,不见你忙,娘让你去看嫁衣,你一直推脱。” 卧槽,又挑事? “多亏有你和夫人,帮着我张罗,要不然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呢。”想说她对婚礼不伤心?确实不上心,那就让你张罗去吧,累死你。 公孙嫣然刚想出口,谁要替你这个贱人张罗啊,但转眼一看就司徒衡那张巧夺天工的脸,瞬间就换了话。 “妹妹说什么呢,婚礼自然是要自己用心准备的,对吧,二皇子?” 司音绝见这话锋转到了自己身上,他要怎么回答呢?没人教过他呀,他也是第一次成亲,也都是皇宫里的人准备的,可是公孙嫣然的话也没有错。 侧头看了看身旁的司徒衡,之见他悠闲的喝着茶,根本像个没事儿人一样。 司徒衡接到司音绝的求助,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又去喝茶去了,他心里还郁闷着呢,为什么他们两个要成亲自己这么烦躁,才不想帮他。 司音绝没有得到司徒衡的回应,悻悻的收回目光,看着公孙楚粤和公孙嫣然尴尬的笑了笑。 “我觉得只要粤儿高兴,怎样都可以,公孙府又下人,让他们去准备吧,要是人不够,我派人过来。” 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惊住了,什么意思?二皇子这是在宠? 司徒衡更是按耐不住,冷冷的盯了一眼司音绝,这么主动干什么,你见那个女人主动了吗? “二皇子真是好心,公孙府连准备婚礼的人手都没有了吗?还是二小姐根本不想准备?” 一句话又让现场的气氛凝固了,真是个一直把天聊死的人,以前怎么不见司徒衡嘴皮子这么溜。公孙楚粤扶额,她今天是招惹了哪路神仙。 “闻人先生向来风雅,怎么偏偏跟小女子过不去?” 几人这才转过头看向司徒衡,不说没发现,一说才回想到司徒衡好像从一进门就开始针对公孙楚粤。 “你脑袋被门夹了?”司音绝悄悄偏过身去,用只能两人听到了声音对司徒衡说。 被司徒衡一个冷眼就顶了回来,默默的收回脖子和目光。 “二小姐说笑了,我不过就是写得一手好字罢了,说的也都是实话,怎么二小姐听来就是在跟你过不去呢?” 公孙楚粤惊呆下巴,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这下旧仇没报,又添新仇,司徒衡,你是存心的想死快点是吗? “闻人先生言重了,小女子只是……”公孙楚粤话说到一半就闭了口,看起来像是受了委屈。 季子安看着心疼,对闻人先生印象一直很好,怎么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人。 “闻人先生莫开楚粤的玩笑了,她只是心性使然罢了。” 公孙楚粤感激的看了一眼季子安,季子安也轻轻点头回应她,两人的互动却被司徒衡看在眼里,握着骨扇的收紧了一下。 “是我唐突了。” “闻人先生快别自责了,闻人先生才貌双全,举世无双,又怎么会与妹妹过不去呢?是妹妹不懂事,冲撞了闻人先生。” 公孙嫣然口吐莲花,真像是懂事的姐姐为妹妹开脱,公孙楚粤听了一直翻白眼,要不是有人在,弄不死你。你喜欢司徒衡干嘛拉我下水。 “天快黑了,姐姐怎么还不回去?夫人该担心了。”公孙楚粤已经明显的下逐客令了。 公孙嫣然牙痒痒,这里这么多人,你就赶我,但是碍于司徒衡几人在,不能发作,你这个小贱人,等着,总有我收拾你的一天。 公孙楚粤假装抬头看了一眼天:“呀,不知不觉都这么晚了,是该回去了,要不然娘该怪我了。”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是公孙楚粤对公孙嫣然的评价。 说着就起身,像司音绝几人福了福身,准确的说是对司徒衡:“二皇子,闻人先生,我先告退了,一会儿留下一起用晚膳吧,爹一定会很高兴的。” 司音绝与司徒衡点了点头,公孙嫣然才转身离去。 公孙楚粤冷笑,演技真好,也是,要是演技不好,自己当初又怎么会败在司徒衡手下。 想着眼睛就露出一丝危险,很快又藏了下去。 公孙嫣然离去后,几人又陷入了沉默,公孙楚粤想要赶走司徒衡与司音绝两人,却又不好开口,毕竟自己还要借用司音绝来报复司徒衡。 而司音绝两人也根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第65章 护着 夏荷转身去叫冷炎,不一会儿就将他带到公孙楚粤面前,公孙楚粤打量着他,刚才也只是匆匆一瞥,现在仔细一看,浑身的气质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主子。”冷炎开口,看着眼前的公孙楚粤,很是感激。 公孙楚粤很满意的看着他,也更加感谢沐青,调教得如此好:“嗯,在沐青那里怎样?” “沐青公子对我很好,全心全意教我,很感谢他,也感谢主子,对我的精心培养,定不忘二位的再造之恩。”冷炎不紧不慢,不卑不亢,一下说明情况,也表达自己的感谢。 公孙楚粤点点头,不错,知恩图报。 “嗯,你回来就好,夏荷一个人很辛苦,你回来后就好好帮助她。但是记住,不做不能做之事。” 公孙楚粤特地加重了最后一句话,盯着冷炎。 “属下遵命。” “小姐,季公子到了。”春香来报,公孙楚粤出门前就让人通知季子安,今日宴请他与沐青。 公孙楚粤点点头:“你们好好做,有什么事来找我,我也会偶尔来看你们。” “主子慢走。” 公孙楚粤带着春香去了茶楼,一眼就看见楼上已经坐好的季子安与沐青。 “楚粤,这儿。” 季子安招手,从公孙楚粤进门,他的眼光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无公孙楚粤听到季子安的声音,笑着步态轻盈的走过去坐下。 “真是惭愧,为了表示我迟到的惩罚,也多谢沐青公子,今日我做东,你们都不要客气。”公孙楚粤开口,很是俏皮。 沐青打量着公孙楚粤,一段时间没见,出落得更标致,怕是着京中已经鲜有人能与之想必,因为长期练武,眉宇间的气势更甚,虽然被隐藏得很好,但是上位者的气势依然显露。 “公孙小姐做东,自然是不会客气,但也不要想这一顿饭就打发我们。” 沐青端起桌上的茶杯,送进嘴巴轻轻抿了一口,看了一眼季子安,不知道他陷进去多少,注定两个人不是一路人,他早已看得透彻。 公孙楚粤爽朗的大笑,眼睛里没有算计,只是对朋友的真挚:“沐青公子还怕我跑了不成,属于你的一份都不会少,以后用得着我的,自然也是全力相助。” 沐青也笑,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怎么会,公孙小姐爽快,我又岂是拘泥于礼节之人。” 季子安见两人谈得投机,也很高兴:“楚粤,你别听他瞎说,他就是一只大灰狼。” 又转向沐青:“不许欺负楚粤。” 顿时逗得几人哈哈大笑,公孙楚粤更是掩饰不住开心:“沐青公子就算是狼,那也是一只风流倜傥的狼。” 一时间桌上尽是几人的笑声,公孙楚粤适时的叫来店小二:“小二。” “有什么需要,客官。” 公孙楚粤几人是这里的常客,店小二已经认识她们。 公孙楚粤用询问的眼光看向两人:“你们可有什么想吃的过不吃的?” 季子安与沐青摇头,公孙楚粤转向店小二:“把你们店里有特色的和最好的都拿上来。” 店小二一听,高兴坏了:“诶,客官稍等。” 几人在这边谈笑风生,却都被传入了另一人的耳朵里。 “主子,公孙小姐又去了茶楼。” 司徒衡已经习惯,每次一听到公孙楚粤的消息,不是在弄她的势力就是去茶楼见季子安,这个女人真是一点也不安分。 “知道了,你去通知二皇子,说明日天气好,适合出游。” “是。” 来人说完又退了下去,今日他一直按照司徒衡的吩咐跟踪公孙楚粤,也是奇怪,主子除了原来的沈丘悦,还未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过,怕是他自己都还未察觉。 公孙楚粤与季子安二人还在酒楼,眼看天已经要黑,也该是回去:“子安,沐青,不知今日我的招待,二位可还满意?” 季子安看着公孙楚粤一眨一眨的大眼睛,像是要醉在里面:“楚粤的招待,自然是满意的。” 沐青对公孙楚粤的印象也好了几分:“能得到公孙小姐的宴请,深感荣幸。” 公孙楚粤莞尔一笑,缓缓的开口:“如此甚好,生怕楚粤的招待不能让二位满意。” 两人摇头,投以微笑。 “沐青公子的东西我会按时送到你手上。”公孙楚粤看着沐青,沐青点点头。 公孙楚粤想要离开,却又不好开口,只能看看外面,又收回眼光,这落在季子安眼里。 “楚粤可是有事?若是有事,你可以走的,不要耽误了你的事才好。” 沐青摇摇头,这个榆木脑袋,这么大方,怪不得不能荣获芳心。季子安的话正好中了公孙楚粤的心思。 “确实是有事,不过我本就迟到,如今有提前离开,实在是不好。”公孙楚粤装作不好意思。 “没事,你有事便去吧,大家都是朋友,不在乎这些。” 公孙楚粤也不在扭捏,要不然就走不成了:“那实在抱歉,你们随意,我先离开。” 二人点头同意,公孙楚粤这才带着春香结账离去。 公孙楚粤回到院子,屁股在椅子上还没有坐暖和,就有下人来报:“小姐,二皇子来话,明日天气甚好,邀您一同游玩。” 来得真快,公孙楚粤冷笑:“知道了。” “老爷请您去一趟。” 公孙楚粤扶额,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嗯。” 此时公孙嫣然也收到下人来报:“小姐,太子来话,明日一同游玩。” 公孙嫣然听到这个消息腾的一下站起来:“还有别人吗?”公孙嫣然想着司徒衡,如此巧夺天工的脸,脸上娇羞。 丫头还以为她是想着和太子要一起游玩,有些害羞呢:“小姐别害羞,还有二皇子与二小姐,听说还有闻人先生。” 真的有他?不过太子也在,自己也不能太过放肆,毕竟还是太子妃更有诱惑力。 又想到公孙楚粤也要去,眼中划过算计,小贱人,这一次让你有去无回,就算不丢一条命,也要让你身败名裂,到时候,看你拿什么和我斗。 公孙嫣然眼神阴鸷:“你过来。” 丫鬟走到公孙嫣然身边,公孙嫣然俯身,靠近丫鬟耳边,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话。 又抬起头,语气冰冷:“听明白了吗?” 丫鬟跟在公孙嫣然身边已久,暗地里做了很多肮脏之事,一副讨好的表情:“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会办好。” 公孙嫣然很满意,居高临下,一股傲气的对她说:“放心,只要你跟着我,为我办事,不会让你吃亏的。” 不得不说,公孙嫣然经过好几次吃亏,学聪明了很多,没有以前的毛毛躁躁,奈何遇上的是公孙楚粤。 “多谢小姐,奴婢一定忠心于小姐。” 公孙嫣然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下去吧。” “是。”上来的丫鬟关上门退出去,只剩下公孙嫣然一人在屋内,小贱人,还想和我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也妄想当公孙府的二小姐,还想嫁给二皇子,简直是痴人说梦,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脱身。 公孙嫣然的五官因为嫉妒与愤怒已经有些狰狞,原本还有几分姿色的面貌现在看来确是十分骇人。 再说这边。 公孙楚粤收拾好来到公孙恭的书房,伸手去敲门:“爹,我是粤儿。” 公孙恭听是公孙楚粤,声音低沉:“进来吧。”公孙楚粤得到公孙恭的允许,才推门进去。 “爹,找粤儿什么事?”公孙楚粤声音婉转,很懂得伪装,自己羽翼尚未丰满,不会明面上去对着干,但是若是触碰到自己的底线,那就不要怪我。 “粤儿啊,明日与二皇子出去,要把握机会。” 公孙恭一脸慈爱的看着公孙楚粤,真像是为她的幸福担心,但是谁不明白?这都是因为利益。 “粤儿明白。” “要不了多久,你就是二皇子的妃子了,有些事是不可避免的,为了你的幸福,你明白怎么做。” 公孙恭回过头,语气有些暧昧,公孙楚粤当然知道,但是她也清楚的知道,恐怕不仅是为了自己的幸福,也是为了整个公孙府。 许是很久没有真正的看到自己的亲人了,公孙楚粤对亲情很是渴望,虽然公孙恭看中利益,但是眼里一闪而过的关心也让公孙楚粤有感,只要不过分,自己还是会护着公孙府的,毕竟这是她重生以来的家,给了她挡风避雨的一个地方。 “爹~” 公孙楚粤故作娇羞,公孙恭听了哈哈大笑,以为她是真害羞:“粤儿别怕,始终是要嫁人的不是?还想一辈子就在父亲身边?” 自从公孙楚粤得到皇上的赏识,又有冷天的庇护,如今二皇子也对她十分上心,公孙恭对她的态度就好了很多,一度让公孙嫣然嫉妒。 公孙楚粤冷笑,想呆在他身边?除非他是真的对自己好,但是这可能吗?显然是不会的。 “粤儿也想,可是皇命不可违。” 公孙恭的脸色沉了下来,伴君如伴虎,这些年如履薄冰,就是为了公孙家:“是啊,不过能嫁给二皇子也是一种福气,粤儿要惜福。” “粤儿明白,爹爹放心。” 公孙恭满意的点点头,这个女人让他很放心:“嗯,明日出去注意安全。” 公孙楚粤点头,虽然这话也是夹杂着一些利益,但也透露着公孙恭的关心:“谢谢爹。” “恩,下去吧,准备准备。” 第64章 扶持 “天色晚了,二皇子与闻人先生诸事繁忙,我就不送了。”公孙楚粤实在忍不住开口。 季子安与司音绝皆是一惊,这是明着下逐客令啊,季子安却因为这一句话心情大好,未婚夫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要被楚粤赶出去。 而司音绝根本没料到公孙楚粤会开口赶人,没等自己开口,司徒衡就说话了:“我们来自然是府上的客人,而季公子是你的客人。公孙老爷都没有赶我们,你又何必着急赶我们?莫非是我们打扰了你和季公子?” 司徒衡这一句话让司音绝变了脸色,狠狠的盯了一眼季子安,又转而看向公孙楚粤,希望她能给出一个解释。 公孙楚粤更是气愤,这个司徒衡真是不要脸,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说得公孙楚粤一时接不上话。 季子安见公孙楚粤脸上的五官都快皱在了一起,内心不忍,对司徒衡的印象更差,不知道闻人先生竟是这么个人,罢了,反正自己以后还有机会见到楚粤。 “楚粤,天色不早了,我也该走了,别忘了我们约好的一起吃饭。”季子安从椅子上站起来,说话温和,虽然是秋天,但是却如同春天一般让人愉悦。 “好。” “她没时间。” 两道声音一起发出,是公孙楚粤与司徒衡的,一开口两人就看着对方,像是要将彼此看出个洞来。 噗呲,司音绝笑出声来,察觉气氛不对,立马抬手捂住嘴,被司徒衡盯了一眼。 季子安轻轻摇头,如此霸道,抱拳俯身向司音绝与司徒衡告辞:“二皇子与闻人先生,草民先走了。” 司音绝点点头,季子安才抬脚出门,只剩下公孙楚粤与司徒衡和二皇子。见季子安离去,公孙楚粤也不想再坐在这里招待两人。 “既然你们是府上的客人,那就随便逛吧,我累了,去休息会儿。”公孙楚粤发了个哈欠,撑着身子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就往屋里走。 司音绝本想也离开,可是司徒衡却像是杠上了一样:“二小姐的待客之道还真是别出一格,既然二小姐累了,我们自然是不便打扰。” 司徒衡露出一抹阴冷的笑,让人看了毛骨悚然,但是公孙楚粤又找不出哪里奇怪。 司音绝站起身,朝公孙楚粤做了个告辞的姿势,见公孙楚粤轻轻点头,这才拉着司徒衡离去。 公孙楚粤见两人离去,加快了脚步朝屋子里走,这一下午应付这么多人,心都累了,一进屋就躺在床上,毫无形象可言。 而这边司音绝带着司徒衡走出院子,一直盯着司徒衡,啥也没看出来:“衡,你今天有点奇怪。” 这个男人可是从来不会对一个女人说这么多话,而且句句都是在带火药,着实令人不解。 司徒衡早就知道司音绝会问他,自己也没想到今日是怎么了,看见那个公孙楚粤与季子安在一起气就不打一处来,说出来的话也变了味,但是这些他自然是不会说的。 “你嘴太笨,我帮你。” 司音绝被司徒衡冷冷的一句话给堵了回来,也是,方才虽然自己也心中不快,但是对一个女人,还是自己的未婚妻,确实不能像司徒衡这样。 “哈哈,那看来我得谢谢你了,走吧。” 司音绝抬手拍了一下司徒衡的肩膀,传给他一个感谢的眼神,抬腿就往府外走去。 还没等走到到门口,就被公孙府的家丁喊住:“二皇子,停步,我家老爷请二位至前厅用膳。” 司音绝心中疑虑,这个公孙恭,想干什么?抬头看了一眼司徒衡,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那就多谢公孙老爷了。” 两人跟着家丁来到前厅,公孙恭早就在此等候,见二人走来,赶忙起身迎接:“二皇子。” 司音绝轻轻点头,随公孙恭入座。 “不知小女如何,平日里娇宠惯了,要是有得罪二皇子的地方,还请多多担待。” 公孙恭抬手旁边的茶壶,向司音绝的茶杯添了点茶。 司音绝想起方才在院子中的美人,比起外面千篇一律的女人,她倒是有几份特别:“二小姐很好。” “那就好。”公孙恭终于放下心,他可不能让公孙楚粤毁了这桩亲事,这对公孙府可是一个机会,能让公孙府的势力更上一层楼。 司音绝笑笑,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而司徒衡坐在一边一言不发,这个时候他自然不会去抢司音绝的风头。 “既然如此,那就让小女来一起用餐如何?”公孙恭趁机添火。 司音绝一手端茶杯,一手拿茶盖,一下一下的拨动,不经意的瞧了一眼司徒衡。 司徒衡也端起茶杯,借着喝茶的姿势点了点头。 “自然是好的。” 公孙恭见司音绝答应,连忙叫来下人。 “老爷。” “你去二小姐院子,让她一起来用晚膳。”公孙恭的话语里都流露着喜悦,这被一旁的司徒衡看在眼里,接近茶杯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是。”家丁得令后转身像公孙楚粤的院子走去,才走出去没几步,就被叫停。 “等等,公孙老爷不是有两个女儿吗?只叫一个来是不是有些不妥?”司音绝早就领会到公孙恭的想法,无非就是怕自己跑了,趁热打铁。 公孙恭顿了顿,显然没料到司音绝会这么说,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毕竟是在官场混迹多年的人:“是是是,是老夫考虑不周。” “你也去将大小姐叫来。” “是。” 家丁离去之后,公孙恭又往司音绝的杯子里添茶:“二皇子稍等片刻,小女一会儿就来。” 这话说得……像是司音绝急不可耐一样。 “无碍。” 司音绝并没有再伸手去拿茶杯,只是把玩着手中的扇子,眼神朝着外面望去,在公孙恭看来还真像是在等待公孙楚粤。 司徒衡看见司音绝这一动作,内心不快,早知道就不要来吃这顿晚饭了。转念一想,关我什么事,不过是陪着吃顿晚饭而已。 最近是司徒衡是越来越奇怪了,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遇上公孙楚粤的事就不淡定,难道自己是看上她了? 不可能,我爱的是丘悦。 公孙楚粤送走司徒衡二人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小姐,你回来了。”春香看见推门进来的公孙楚粤,上前去搀扶着她。一天下来,公孙楚粤脸上已经有了一些疲惫,精致的小脸没有了神采。 “嗯。” 公孙楚粤的声音带着疲倦,抬手抚了一下额头,有些头痛,春香跟着公孙楚粤进屋,为她梳洗。 “你觉得怎么样?”离开公孙府的两人没有直接回去,而且行走的黑夜之中。 “挺好的。”司徒衡冷冷的吐出几个字,司音绝侧头看了一眼司徒衡,这个男人今天太奇怪了。 “我说的是公孙恭。” 司徒衡仍然没有任何起伏:“你不是心里已经知道了吗?” 司音绝摇摇头,也罢,船到桥头自然直,伸手拍了拍司徒衡的肩膀:“我走了,你也回去吧。” “恩。” 两人分开,司音绝回了皇宫,而司徒衡并没有立即回司徒府,而是走在夜里的街上,一身白衣像是黑夜中的仙子。 翌日。 “小姐。”春香在门外呼喊,今日都到用早膳的时间了,公孙楚粤还未起床。 公孙楚粤这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抬手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才从睡梦中醒来的她卸下包袱:“进来吧。” 春香这才推门进去,将清水放在桌上,为公孙楚粤梳妆打扮:“小姐,夏荷来信说冷炎回来了,已经去了她那儿。” 公孙楚粤并没有回答,思绪已经飘远,如今各个店铺已经开起来,消息也在不断聚集,下面人的武功也在一步步提升,可是就算这些发展得很好,如果没有官员的扶持,始终有些不好。 “一会儿去看看吧。”公孙楚粤开口,也该请子安他们吃饭了,毕竟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 春香为公孙楚粤梳洗完毕,看着镜子中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小姐,你真的太美了。” 公孙楚粤有些恍惚,重生这么久,发生了这么多事,一幕幕都在眼前,抬手抚摸自己的脸:“不过是一副皮囊而已。” 春香惊讶,别的小姐要是有一副美貌不知道有多骄傲呢,而自己家小姐却觉得只是一副皮囊。 “走吧。” 公孙楚粤起身,春香也收拾好出门。 两人来到醉香楼,自从上一次来过之后,再也没有人来找茬,生意也很好。 “小姐,你来了。”夏荷一眼就看见从门外走进来的公孙楚粤与春香,快步上前。平日里公孙楚粤很少来,都是她在一手管理。 “嗯,最近怎么样?”公孙楚粤往里走,看着有条不紊的酒楼,很是满意,在夏荷的经营下,已经为她挣了不少钱,再加上其他店铺,根本不需要再花公孙府的钱。 “冷炎已经过来了,我轻松了很多,他做事也很精细。”夏荷说着最近的情况。 公孙楚粤一进门就看见在前台算账的冷炎,经过这段时间跟着沐青的学习,身上已经俨然有了商人的气息,手指的算盘上飞舞,眼睛里漏出精光。 公孙楚粤往楼上走:“把冷炎叫过来吧。” “是。” 第66章 沉默 公孙楚粤这才退出书房,抬头看了一眼天,要怎样才可以摆脱这门亲事呢?虽然要借助二皇子报复司徒衡,但是自己对女儿之情早已没有心思。 第二日。 公孙楚粤早早的就起床梳洗,虽然不是自愿的,但是也不能太过分了。 而公孙嫣然的院子早就忙开了锅:“小姐,你看这个簪子可以吗?” “小姐,这件衣服呢?” 床上,梳妆台上已经摆满了衣服与首饰,到没有一样是公孙嫣然看得上眼的。 “平日里衣服那么多,一到关键时刻没有衣服。”公孙嫣然已经有些发怒,今日一定不能被公孙楚粤比了下去,况且司徒衡还在呢。 “小姐,这件吧。” 丫鬟拿起一条水绿色长裙,刺绣的手工让衣服更添质感,衬得人皮肤水嫩。 公孙嫣然却不满意:“这个已经穿过了,公孙府是没有钱吗?” 声音大得在场的丫鬟都不敢大声出气,公孙嫣然更加愤怒:“愣着干什么,还不出去买?” “是是。”丫鬟们赶紧退下,却遇上走进来的大夫人:“见过大夫人。” 大夫人还在门外就听见了里面训斥下人的声音,一看就是她的宝贝女儿生气了:“嫣然,怎么了?给娘说。” 公孙嫣然见大夫人进来,软软的喊了一声:“娘~”声音软糯得让人柔到心坎儿里。 大夫人拉过公孙嫣然,拿出手里准备好的裙子:“看娘给你准备了什么?”大夫人昨日一听说今日公孙嫣然要与太子同游,就开始准备。 公孙嫣然拿起裙子,在身上比划了一下,眼中藏不住的惊艳:“娘,太漂亮了,你真好。” 大夫人温柔的摸了摸公孙嫣然的头,很是慈爱,这才是一个母亲真正对女儿的疼爱:“娘的女儿该配得上最好的,你今日就准备好惊艳众人吧。” 公孙嫣然换上裙子,连忙开始梳妆打扮。而公孙府外,太子司宦与二皇子司音绝,还有闻人先生已经在门外等候。 今日的三人容光焕发,各有秋千。 司宦一身青黑色长袍,挺拔的躯干修长,面目冷清,隐隐夹杂着狠戾,目光之中是看不透的深海,有些危险。 而司音绝则是紫色刺绣长袍,剑眉高挑,身材挺拔,像是一颗青松,眉目间又是说不尽的柔和,如清水一般透彻,却又有几分阴险,让人不自觉陷入他的圈套之中。 再看司徒衡,一身暗红色锦缎长袍,墨黑色的长发垂至腰间,鼻梁高挺,黑眸微闪,眉间的英气一迸而出,有几分踏马归来的气势,即使努力隐藏,身上的贵气依然显露。 “二皇子对二小姐真是好,提出带二小姐游玩,让我也跟着出去放松。”司宦开口,一上来就定司音绝。 毕竟是在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长大的,司音绝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太子劳累,日日处理事务,今日天气甚好,出来放松放松,岂不快哉?” “那真是多谢二皇子了,不过不知司徒公子为何也会跟来呢?”司宦向来不喜司徒衡,因为嫉妒,也因为忌惮。 司徒衡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开口就是冰冷的气息:“想来便来了。” 气得司宦隐隐握紧了拳头,你对他恨之入骨,人家却根本没把你当对手。 三人的怪异气氛被出来的公孙嫣然打破:“见过太子,见过二皇子,见过闻人先生。” 公孙嫣然朝三人一一行礼,仔细周到,挑不出一点毛病,只是在对司徒衡的时候多停留了几眼。 太子与司音绝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今日的公孙嫣然一袭白衣,将紧致的身材完美的勾勒出来,经过精心的打扮,标准的小脸尽显风姿,一动一静都颇有一个完美女人还有的气质。 公孙嫣然很满意几人的反应,但是一看到司徒衡并无表现,又有些落寞,不过很快又恢复了神色,今日,她一定要比过公孙楚粤。 正在几人沉醉在公孙嫣然的美貌之中,公孙楚粤走了出来,更是让几人惊呆了下巴。 公孙楚粤并没有选择常规的女子长裙,今日出去,那样的装扮一定会不方便,今日的公孙楚粤恰好也是一身红装,上身是一个刺绣小马甲,下身是暗红色的裤装,头发全部束在头顶,一股发束高高的扬在头上,颇有些女将军的气势,又像是一个精灵。 公孙楚粤也是惊到了,她这个衣服和司徒衡的颜色一样,这是穿情侣装了?她发誓,真的是为了方便随便挑的一套衣服。 而司徒衡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想不到她品味还不错,但是她这一身和丘悦如此像。 公孙楚粤看到司徒衡惊讶,反应过来,还不会穿帮了吧?沈丘悦生前喜欢穿这样的衣服,在战场上更是英姿飒爽,今日怎么就忘了呢? 不过自己抵死不认就好了。 公孙嫣然愤怒,这个小贱人,一来就抢了自己的风头,没有一点儿女儿家的样子,像什么,她凭什么? “既然人都来齐了,那就走吧。”司宦也在公孙楚粤出来的那一刻被吸引去了眼光,但是很快又收回来,这样的女人太危险了。 因为今天是出去游玩,所以都是骑马。 “我不会。”公孙嫣然弱弱的说,娇羞的看了一眼太子。 太子看了一眼身材紧致的公孙嫣然,默默的吞了一口口水:“你是本宫的未婚妻,和本宫同乘一匹吧。” 公孙嫣然脸上迅速染上一抹红晕:“多谢太子。”又转头高傲的看了一眼公孙楚粤,似乎是在炫耀。 而司音绝看向公孙楚粤,似乎在问是否要与他一起,司徒衡向她冷冷的看了一眼,这是在警告她? “不用了,我会骑马。” 公孙楚粤回答,笑话,她可是个大将军,骑马是最基本的技能好吗? 司音绝点点头,抬腿上马,司宦与公孙嫣然一匹马,公孙楚粤,司音绝,司徒衡每人一匹马,离开公孙府。 几人骑马前行,一路无语,来到一片层层叠叠的山林,在往里走视野却没那么开阔。 “这里真是个世外桃源,好漂亮啊。”公孙嫣然见着眼前的美景。 没有秋天的萧条,从树上掉落的金黄色的树叶铺满了整个路面,像是一条黄金大道,而一片金黄中又点缀着一些还未完全褪去的绿意,还有夹杂在中间的一些红得像火的叶子。 旁边是一天约有五米宽的河流,由于远离城市,没有受到污染,两旁的景色完整的倒映在河中,扔进一颗石子,荡起层层涟漪,两旁的石滩上连石头都想要带回珍藏。 隐隐还能听见林子中鸟儿的轻啼,伴随着猎物穿梭的声音,像是一个仙境,让人心旷神怡。 “山不及你,水不及你,此情此景不及你。”司宦故意凑近公孙嫣然的耳朵,牵着缰绳,把公孙楚粤圈在怀里,温热的气息吐在耳后,惹得公孙嫣然一阵害羞,红了耳朵,嗲慎的看了一眼司宦。 公孙楚粤翻了一个白眼,被司宦看在眼里,轻笑:“怎么,二小姐是羡慕嫣然,嗯?”故意拖长了尾音。 公孙楚粤吐血,只是受不了你们的腻歪好吗?一记冷眼,给你个眼神自己体会。 而一旁司徒衡面无表情,根本不关心发生了什么,似乎他只是作为一个上位者冷冷的看着几人的小心思。 司音绝却是一脸尴尬,侧头望了一眼公孙楚粤,好像这样的调戏不符合这个女人的气质啊。 虽然公孙楚粤确实不需要这样的花言巧语,但若是知道司音绝这么想恐怕打死他的心都有。 “好了,现在都快中午了,我们找点吃的,想必这山间的野味一定会让我们垂涎三尺的。” 司音绝打破几人的沉默,好不容易有机会放松,总不能就这样一直尬着吧。 “太子,我们去河里捉鱼吧。” 公孙嫣然回头看向司宦,两个人近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好不暧昧,声音软糯,直达司宦的心坎儿。却引得公孙楚粤一针恶心,能不能别这么作,迟早有一天把自己作死。 “听你的。” 公孙楚粤受不了,狠狠的抽了一鞭马屁股,马儿就快速的跑起来,几人还没反应过来,已经看不见公孙楚粤的身影,只留下了声音;“我去林子中找吃的。” 公孙嫣然得逞的一笑,并没有人看见,除了司徒衡。司徒衡冰冷的看了一眼公孙嫣然,吓的公孙嫣然打了个寒战。 “我去追她。” 司音绝向几人说明,毕竟她是一个女子,这深不见底的山林之中有太多隐藏的危险,但是,他太不了解公孙楚粤了,太小看了她。 司音绝策马前行,司徒衡早就心不在此,公孙楚粤一走,他的心就露跳了一拍,见司音绝一走,他便瞬间就策马离开公孙嫣然与司宦二人在此地。 见司徒衡二人离开,公孙嫣然眼神跟随司徒衡离去,但是又很快收了回来,其中意味只有她能明白。 “太子,是我哪里说错话了吗?” 公孙嫣然低下头,一脸委屈,声音柔弱,让人听了不忍责怪。 司宦看着眼前这个惹人怜的人儿,内心荡漾,圈着公孙嫣然的手力度重了几分:“怎么会,不是你的错,他们去找吃的去了。” “嗯。” 第66章 提醒 司宦轻笑,翻身下马,随即伸出手抬向公孙嫣然,又惹得公孙嫣然脸红:“太子~” “怎么,都是本太子的人了,还害羞?本太子还牵不得?嗯?”司宦故意拖长尾音,让公孙嫣然更脸红,像个熟透的柿子。 公孙嫣然缓缓的伸出手递在司宦的手中,抬头看了一眼司宦,又害羞的快速低下头。 司宦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更加握紧公孙嫣然的手,顺势往怀里一拉,公孙嫣然被拉下马,却不小心崴了脚。 “哎呀~” 司宦大手一提,一把就将公孙嫣然圈入怀中,公孙嫣然就这样软软的趴在司宦身上,又瞬间红脸,欲拒还迎的站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走吧,看本太子大显身手。”司宦的自尊心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公孙嫣然脚踩棉花,一步步的跟在司宦的身后,眼神却又悄悄瞧了一眼司徒衡离去的方向,那个傲然风骨的男人,已经在她心中挥之不去。又很快回过头来,现在她还是准太子妃。 两个人朝河边走去,一前一后。 等公孙嫣然走到河边,弯腰蹲下,伸手去触碰清凉的河水,又抬手泼起来,清水在她手中形成一个完美的弧度后又落下。 司宦侧头看了一眼,笑笑,若不是生在皇家,这样的日子或许也很好。转眼又换上了阴鸷的眼神,那个位置,他势在必得。 清澈的河流之中时不时显现出鱼儿的身影,司宦认真的观察,转身去剪了几根树枝,利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快速的将树枝削尖,几次下来,捡来的树枝的尖端已经锋利得像是一把利剑。 公孙嫣然一脸痴迷的看着司宦,双手激烈的鼓掌:“太子,你好厉害。” 司宦笑笑:“等着,让你看看你未来的夫君有多厉害。” 公孙嫣然娇羞的低下头,轻轻的点了点,看得司宦心花怒放。 司宦盯着清澈的河水,鱼儿来来往往,很是快活。突然,咻的一声,几支树枝同时被扔了出去。力度强势,稳稳的落在河流之中,公孙嫣然一脸崇拜。 司宦脱下鞋,弯腰卷起裤腿,抬腿就往河里走。 “太子。”公孙嫣然惊呼出声,担忧之情溢于言表,司宦回头看向她,朝她点点头。 “放心,这点小事不在话下。” 公孙嫣然这才放心的点点头,司宦走近刚才落下的树枝之处,伸手用力的将树枝拔出,一下一下,一时间,司宦的手里就多出了几条鱼。 司宦举起手中的树枝,鱼儿还在努力的挣扎,像是不甘于命运的安排,公孙嫣然一脸崇拜:“太子,你真的太厉害了。” 果然是男人,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高傲得像是上位者,举起鱼就往岸上走。 司宦上岸后,将鱼扔在一旁,坐在石滩上,伸手拿过鞋子穿上,放下裤腿。 “生火吧,我们烤鱼。” 两人在这边相处得不亦乐乎,公孙楚粤却已经走向了林子深处,而司徒衡与司音绝两人也在林子中不断的寻找公孙楚粤的身影。 公孙楚粤策马离开,公孙嫣然与司宦两人的互动简直辣眼睛,实在忍不住,直往林子深处去。 越往里走,树林也是茂密,枝繁叶茂,光线也没有外面充足,树枝之间盘根错节,剪不断,理还乱。 公孙楚粤把速度降下来,踏马前行,林子深处有几道身影鬼鬼祟祟。 “追了这么久,终于停下来了。累死老子了。”一个粗大的男人特意压低声音,一脸的络腮胡子让人恶心。 “别说了,大哥,做完这一单我们就收手,那位小姐给的钱够我们好好过完这辈子了。”稍微瘦些的高个男人要沉稳些。 粗大的男人侧头吐了一口口水,唾沫星子横飞,抬手狠狠的擦去残留在嘴角的唾沫液:“要不是她给的钱多,老子才不追到这深山老林来,浪费老子的时间。” “大哥,来了。”瘦高的男人眼睛盯着前方,突然抬手拍了旁边男人的肩膀,男人立刻抖了抖身子,稍蹲得矮了些,利用高密的丛林遮挡住自己。 粗壮的男人伸手从里间的衣裳里逃出一包用灰白的牛纸包裹的粉药,把它摊开放在手里,再接过瘦高男人手里的药瓶,用食指轻轻一抖,几滴药液落在粉末之上。 不过一会儿,牛纸上就冒出一股白烟,要仔细观察才能察觉,男人从衣裳兜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通气竹管,屏气,用嘴含住竹管的一头,另一头靠近牛纸,用劲一吹,白烟就朝公孙楚粤的方向飘去。 等牛纸上的白烟尽数散去之后,男人才收去竹管与牛纸揣入衣裳。 公孙楚粤骑马往里走,浑然不知阴谋已经开始,只是突然嗅到一股香气,好香啊。 公孙楚粤警惕,常年征战沙场已经让她习惯性的警惕起来,用力拉住缰绳,使马匹的脚步停下来,四下望着周围,并无异样,侧头打探,见脚下一朵开得耀眼的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公孙楚粤轻笑,是自己太敏感了,大概也是自己已经习惯保护自己,公孙楚粤双脚轻踢马腹,又开始缓缓的往前走。 “怎么身子骨这么软。”公孙楚粤自言自语,难道是很久没有这样,累了?不可能,自己常年习武,不可能这点体力都没有,公孙楚粤再度打起精神。 可是身子已经越来越软,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在马背上显得有些吃力。 而这些变化都落在丛林里两个男人的眼里。 公孙楚粤强撑着身子从马背上下来,双脚还没触到地面,就软得瘫在地上,伸手慢慢的辅助身子缓缓的挪到树根下用背靠住。 公孙楚粤闭上眼睛,深知自己这是中毒了,跟着冷天学武的同时也研究药理,但这深山老林之中又会有谁来?莫不是有什么花草? 丛林里的两个男人这才探出身子,快步朝公孙楚粤这边走来,公孙楚粤猛得睁开眼睛,如今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是危险。 两个男人迅速来到公孙楚粤身边,公孙楚粤冷冷的盯着两个男人:“不想死,滚。” 粗壮的男人噗呲一笑:“没想到还是个贞烈的美人儿。”双手互相搓着,口水都快要流下来。 原本以为是个并不出色的女子,一看到公孙楚粤这张惊为天人的脸,内心的污秽龌蹉的想法就不断滋生。 公孙楚粤冷冷的盯着两个男人,手慢慢伸向别在自己腰间的短匕首,还有几根银针。 两个男人被公孙楚粤这一眼盯得退了几步,一个女子怎样会有如此强大的气场,男人的自尊心收到挑战。 “哼,让爷今儿好好享受享受。”说着又抬腿上前,双手伸向公孙楚粤就准备去解他的衣服。 公孙楚粤虽然软得毫无力气,但是用了全身力气将身上的匕首抽出向男人刺去,男人一个翻身就躲了过去。 真是操蛋,这药让自己的精准度都没了,又使劲将银针拔出,抬手朝两个人扔去,但都被一一躲过。 公孙楚粤内心烦闷,自己这是山穷水尽了,想到公孙嫣然之前的表现,立即就明白自己这是被下套了,还找了两个有身手的人,这样的身手恐怕价格不低,还真是看得起她,舍得花这么大的价钱。 “她给你们多少钱,我加倍给你。”公孙楚粤冷冷的开口,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利益才是驱使一切行为的源泉。 两个男人两眼冒精光,但一想到自己的妻儿老小还在那个女人的手里,摇头拒绝:“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公孙楚粤皱眉,是个柴油不近的人,难道司徒衡他们都没有对自己有一点担心,没有跟上来吗? 又一想,自己怎么在这种关头还在想着司徒衡。 而还在后面的司徒衡根本没想到公孙楚粤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只是跟着马儿踩踏的痕迹慢慢往前走,司音绝已经不知道找到哪里去了。 公孙楚粤只能周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钱还是要命。” “大哥,别和她废话了,再不动手有人追来了。”瘦高的男人出口提醒,粗壮的男人这才回过神来。 “现在只想要你,美人儿~” 说着一双咸猪手就去拔公孙楚粤的衣服,粗鲁得没有一点怜香惜玉。 司徒衡,救我。 公孙楚粤在这一刻,心心念念的还是司徒衡,这是下意识的,对司徒衡的爱已经入骨,所以恨才入骨,才不允许他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却又一次次的选择原谅。 在自己需要的时候第一反应还会是那个爱得深入骨髓的男人。 咻~ 眼前的男人倒下,公孙楚粤终于解脱,还好没有出事,再回头一看,那个稳稳坐在马背上,像是一个谪仙,再看那张巧夺天工的脸,除了司徒衡还有谁。 公孙楚粤看向司徒衡。 这个眼神……和丘悦的一模一样,和当初丘悦求自己放过她的时候别无二致,司徒衡内心一紧,赶紧翻身下马,快步来到公孙楚粤身边。 司徒衡将公孙楚粤扶正,伸手检查她的身子,公孙楚粤往后缩了缩,只剩下司徒衡的手落在半空之中,无奈之下,只得收了回来。 公孙楚粤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人,用询问的眼光看向司徒衡,司徒衡察觉到公孙楚粤的眼光,冷冷的开口:“死了。” 第68章 香味 公孙楚粤双手撑地,好让自己的身子坐直些,司徒衡看在眼里,从怀里探出一个青花色样的瓷瓶,打开瓶盖,摊开手,轻轻抖落出来两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将手掌递到公孙楚粤面前。 公孙楚粤一脸狐疑的看着他,司徒衡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开口:“我还没有那个心思来对一个弱女子下手。” 好汉不吃眼前亏,公孙楚粤看了一眼司徒衡,伸手拿过他手掌里的药丸,张口,抬头,送入口中,咽了下去。闭上眼睛休息。 她自己也没注意到,竟然就这么闭着眼睛,有司徒衡在身边,好像很安心,自己也确实没什么东西值得他惦记,一直都是自己惦记着他。 司徒衡就这样守在她身边,一尊石雕,一动不动,两个人就这样坐着,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声。 她究竟是谁?为何和丘悦如此像,眼神,动作,姿态,连喜欢的装扮都相差无几。 公孙楚粤根本没有想到司徒衡这么快就怀疑到她,一个人就算换了副身子,可内心的喜好和喜欢却不是能够轻易改变的。 公孙楚粤睁开眼睛,动了动身子,恢复得差不多了,抬抬手,伸伸腿,丝毫不顾及坐在身边的司徒衡。见力气已经没有大碍,公孙楚粤起身,轻轻的跳了跳,像是一个精灵。 司徒衡就这样淡淡的看着她,从她身上寻找着沈丘悦的影子,天底下真的有如此像的人吗?还是哪里出了错。 公孙楚粤牵过马,翻身坐上马背,抖动缰绳就往前走,留下司徒衡一人在身后。 突然,公孙楚粤回头,朝司徒衡做了一个鬼脸,吐了吐舌头,很是可爱:“谢谢你啊,又救了我一次。” 说完又扭头往前走去,司徒衡摇摇头,如此像丘悦的人,这天下恐怕也只有她一人了罢。 司徒衡骑上马就这样跟在公孙楚粤身后,却让公孙楚粤心神不宁,刚才他救自己的时候,恍然间又感觉回到从前她们一起并肩作战,他一次次救下她的时候。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娘亲和弟弟,公孙楚粤的愤怒就控制不住,双脚使劲蹬了一下马腹,加快速度,而司徒衡也跟着加快速度。 她快他就快,她慢他就慢,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跟着,公孙楚粤火冒三丈:“怎么,司徒公子救了我一次就准备一直跟着我吗?” 司徒衡惊叹,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感谢自己,这一下就开始嫌弃自己。 见司徒衡不回答她,公孙楚粤只能生闷气,她现在根本打不过司徒衡,只能憋屈的让他跟着,顺便多了个保镖。 两个人就这样往前走,司徒衡看着眼前因为颠簸一上一下的背影,内心像是被什么填满了一样,这是从沈丘悦死后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不知道公孙家的二小姐还有如此好的马术。” 公孙楚粤嘴角勾起一抹妖媚的笑,回头:“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就像你不知道你会哪一天死于我的手下。” 单独与司徒衡在一起,根本控制不住内心的恨意,只能强迫自己不要冲动。 司徒衡对公孙楚粤的话莫名其妙,自己哪里惹着她了?冷笑出声:“二小姐本事这么大,刚才怎么被两个男人弄得毫无反手之力呢?” 公孙楚粤听之愤怒,紧紧的勒住缰绳,使马匹听了下来,而背后的司徒衡也缓缓停下,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站着没动。 突然,公孙楚粤一个飞身,脚尖轻轻点了一下马背,双手平直伸开,腰部用力,将身子面对司徒衡,又稳稳的坐在马背上。 司徒衡眼中划过一丝赞赏,很快被隐藏下去,又换上冰冷的眼神,就这样死死的盯着公孙楚粤。 这个女人,有点儿意思。 两个人就这样对峙着,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散发出来的气势不相上下。 司徒衡吃惊,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女子,怎么会有如此气势,竟能与自己对峙这么久而不低头。 公孙楚粤内心已有波澜,作为沈丘悦时,跟在司徒衡身边那么久,他身上的气势多多少少也学到几分,可当真正对起来时,竟还是比不过,要不是自己强撑,早就败下阵来。 公孙楚粤突然出手,一把锋利的匕首出鞘,划破两人中间的空气,从公孙楚粤这头稳稳的刺向司徒衡。 司徒衡毫无波澜,这一下,一看就是有强大的内力,否则不可能使出如此有气魄的一手,司徒衡两眼目视是公孙楚粤,她究竟还隐藏了多少? 一瞬间,匕首逐渐逼近司徒衡,司徒衡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这么相信自己? 司徒衡就这样稳如泰山,匕首迅速划过司徒衡的耳边,准确的落在司徒衡身后的兔子身上。 早在公孙楚粤出手之时,司徒衡就算准了距离,这并不会伤到自己,所以才没动,他从来不会将自己至于危险之中。 “你不怕我杀了你?”公孙楚粤开口,她故意偏了几分,就是想让司徒衡误以为是她射不准位置。 若是对准了他,是不是他现在就已经是一具尸体? “二小姐好手法,但若是凭这一下就想置我于死地,那我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况且二小姐也没有安心杀我不是?” 司徒衡冷笑,他早就看出公孙楚粤是故意的,方才她出手的时候稍微慢了一下,可就是这一下,就让他知道得清清楚楚。 对呀,他怎么可能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呢?公孙楚粤有些落寞,很快又回过来:“司徒公子说笑了,是我的技艺不精,看来还得多加练习,回去找我师父讨教讨教。” 司徒衡点点头:“是该再去学一学。” 高手过招,爽快! 两个人就这样笑了一笑,是公孙楚粤重生以来,两个人第一次这样心平气和的相处,以后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如此。 罢了罢了,今日就放纵自己一次吧,今日过后,再见亦是仇人。 公孙楚粤下马,走到刚才被刺中的兔子旁边,弯腰将它捡起,又回到马背之上,期间没有再看一眼司徒衡。 “回去吧,要不有人还以为我已经死了呢。” 公孙楚粤冷冷的开口,公孙嫣然这一招,要是司徒衡没有及时赶到,自己将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可想而知。 以后身上还是要多带些兵器,药丸,别这么大意,要不然说不定哪天就被害死掉。 司徒衡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今天的事是有人安排,点点头,调转方向,往回走。 “不知二小姐还隐藏了多少实力?” 司徒衡对公孙楚粤越发好奇,冷天才来不过几月的时间,不可能就有如此厉害的功夫。 “那不知你又隐藏了多少实力,世人皆知你字写得好,却不知你功夫也这么好,怕是背地里也培养了不少势力。” 公孙楚粤反问,前一世也是偶然间发现司徒衡竟暗中势力如此强大,一直到最后也没有弄清楚他到底还有多少势力是隐藏起来的。 两人并肩同行,司徒衡侧头看了一眼公孙楚粤,这实在不应该是一个深闺中女子该有的格局,比起丘悦也丝毫不逊色。 “二小姐说笑了,我也就舞文弄墨厉害一点,功夫上有点皮毛而已。” 公孙楚粤不再说话,两人再度陷入沉默。 “楚粤,衡,终于找到你们了。”司音绝气喘吁吁,显然是一路策马奔腾。 公孙楚粤淡淡的瞟了一眼司徒衡,他会找到自己,那司音绝自然也会找到自己。 “让二皇子担心了,是我的不对。” 见公孙楚粤无碍,手中还提了一只兔子,而司徒衡则在她身边,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这么和谐了? 之前不是还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嘿嘿,你没事就好,回去吧,太子他们应该也好了。”司音绝内心疑惑。 公孙楚粤点点头,三人骑马往回走。而公孙嫣然这边和太子也已经搭好柴火,开始烤鱼。 准确的说是司宦在做,而公孙嫣然负责奉承。 公孙嫣然蹲在火堆旁边,一身白衣依然洁白无瑕,一看就是根本就没有动手。 抬头看了一眼公孙楚粤离去的方向,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眼神逐渐变得阴狠。 柴火烧得嘎吱响,鱼也开始散发出香味。 “太子,你真的好厉害啊,既可以指点江山,又可以柴米油盐。”今天一天公孙嫣然都在不断的夸司宦。 而司宦的虚荣心也得到极大的满足,哪个男人在女人面前都希望得到女人的爱慕。 “我们回来了。” 司音绝高喊一声,公孙嫣然瞬间抬头,看见三人并肩骑马回来,再定睛一看,公孙楚粤居然毫发无损。 怎么回事?他们失败了? 这个小贱人真是命大,这样都让她逃脱了,等着,机会还多着呢,不怕弄不死你。 公孙楚粤一眼就看穿公孙嫣然的内心,果然是她,看来不能再容忍,否则非把自己的命送出去不可。 “哇塞,二皇子,司徒公子,你们好厉害啊,竟然带回来这么多猎物。” 公孙嫣然很快就收起自己愤怒的目光,转而夸赞两人,眼神在司徒衡身上恨不得看穿个洞。 公孙楚粤冷笑,回来的路上打了不少猎物,公孙嫣然直接跳过了她,认定了这些东西就是司徒衡二人打到的。 真是小看她了,多数都是她打到的好吗? 第69章 野肉 “你们也很厉害,竟然捉了这么多鱼。”司音绝脾气很好,也会伪装,不像公孙楚粤与司徒衡,连装一下都不愿意。 “都是太子打的。” 公孙嫣然抬高下巴,无比骄傲,又有一些害羞,好像是太子专门为了她捉的一样。 没有人再回答她,公孙楚粤几人下马,拿着猎物来到河边,开始清洗,解剖。 公孙嫣然只得尴尬的回到司宦身边,而司宦从她们来到现在,都没有说一句话,专心的烤自己的鱼。 公孙楚粤蹲在河边,清水倒映出精致的小脸,惹人痴迷。 然而手上动作流利,手起刀落,几下就将猎物的皮毛清理干净,并且将内脏掏出。 旁边的几人都看得惊呆了下巴,这个女人……太暴力了,她真的是公孙家的二小姐? 几个男人对公孙楚粤越发感兴趣,这个女人似乎和想象的不一样,有太多让人意外的地方。 “天啦,你好残忍啊。” 公孙嫣然张大嘴巴,一双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公孙楚粤,像是在看什么奇怪的动物。 这句话引得几个人都看向她,而公孙楚粤停下手中的动作,手腕用力,一把将匕首插在猎物的身子上,稳稳的钉在地上。 抬头,一个冰冷无情的眼神就射向公孙嫣然。 自己还没有找她算账,又来挑事,当自己这么好欺负?吓的公孙嫣然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 刚才她太可怕了。 “我不解剖它解剖你?”公孙楚粤见公孙嫣然被吓得脸色惨白,回过头,伸手将匕首拔下,又开始处理猎物。 反正这些人以后都是自己的对手,不介意让他们提前看到自己的一些气势,否则谁都当她好欺负,想踩一脚。 司音绝与司宦都被公孙楚粤震惊到了,但是司徒衡却并没有任何表现。 这个女人越来越有意思了,司徒衡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二小姐真是爱开玩笑,嫣然都被你吓着了。” 司宦大男子主义爆发,今日被公孙嫣然夸得上了天,现在又想展现自己。 “不好意思,我没有开玩笑。” 公孙楚粤才不会给司宦面子,惹到她的人,都别想好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你……” 司宦吃瘪,没想到公孙楚粤会这么直白的回答他,倒是让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公孙楚粤开心,就喜欢看你们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别提多爽了。 司徒衡与司音绝不想参与到两个人的矛盾中来,默默的弄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司徒衡却暗地里观察这边的动静。 “太子……” 公孙嫣然后怕,软软的喊了一声,又激发起司宦的大男子主义,狠狠的盯着公孙楚粤:“公孙楚粤,你别得寸进尺。” 公孙楚粤冷笑,想吓唬她? 手指轻轻一甩,看似无意,却丝毫不差的甩到公孙嫣然的身上,顿时间白色的裙子上染上了几滴鲜血,显得格外刺眼。 “公孙楚粤,你故意的吧。” 公孙嫣然看着被污染的裙子,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大吼出口,再也没有刚才的形象。 这就忍不住了? 公孙楚粤看戏一样的看着公孙嫣然:“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拿我怎样?” “你……” 公孙嫣然刚想破口大骂,对上司徒衡看过来的目光,立即换了生气:“妹妹要是哪里看不惯我,给姐姐说,姐姐改就是了。又何苦如此针对姐姐。” 公孙嫣然满脸委屈,真像是公孙楚粤故意针对她,让人想要替她出头。 公孙楚粤冷笑,不去做戏子真是可惜了。 司宦眼中的愤怒更甚,这个女人真是不识抬举,抬腿上前,高高的将手举起。 落下,眼看就要打到公孙楚粤的脸,公孙嫣然眼中闪过算计,很快又恢复。 “怎么,太子想要出手打一个女人吗?” 在最后一刻,司宦的手被一只白皙的手抓住,动弹不得。公孙楚粤看向他,怎么回事?司徒衡今天吃错药了?一直帮着自己。 司宦被司徒衡握住手,想要挣脱却挣脱不了,可想而知,司徒衡的力气有多大。 “司徒衡,你敢动我。” 司宦狠狠的盯着司徒衡,眼中的怒火越烧越旺,两个人就这样对峙着,手举在半空之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对方,暗自较量。 司徒衡松开手,冰冷的说:“不敢,只是想提醒太子,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打一个女人,传出去不好听。” 听着是在替他担心,可语气中的警告不容忽视。 司宦看着自己被捏的发红的手腕,内心对司徒衡更加忌惮,这个男人太可怕,自己竟然一点力也使不上。 一个阴狠的想法油然而生,不为我所用者,不该活在世上。 司音绝看着气氛越来越怪异,毕竟是一起出来的,要是谁有点伤回去,肯定会被怀疑的:“太子息怒,楚粤直率,司徒衡也是不想想太子被世人所诟病,因此出手。” “哼。” 司宦冷哼一声,拉着公孙嫣然回到火堆旁边。狠狠的看了一眼公孙嫣然,真是个惹事的女人。 公孙嫣然更加仇恨公孙楚粤,这个小贱人,竟然活着回来,到底给司徒衡和二皇子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两个人如此护着她,狐狸精。 公孙楚粤抬头看了一眼司徒衡与司音绝:“谁让你们两个插手了?” 自己这下更是还不清了,对司徒衡恨之入骨,却又一次次被他救下,心中无比烦躁。 司徒衡与司音绝对视一眼,摇摇头,像是一对苦命人,又回到河边处理猎物。 公孙楚粤内心烦躁,手上的动作快了许多。 嘶~ 匕首划破公孙楚粤的手指,顿时鲜血流出,公孙楚粤皱眉,自己又被司徒衡影响了。 并没有引起别人注意,公孙楚粤从衣裳中掏出药,用手指抖在伤口之上,又开始处理猎物。 这一切都被司徒衡看在眼里,内心复杂,她和丘悦什么关系?怎么会这么像?包括刚才受伤的表情。 三人将处理好的猎物放在一旁,司徒衡与司音绝拾来干柴,将他们架成火堆,开始生火。 公孙楚粤却找来很多泥土,将泥土抹在猎物上,厚厚的一层,再用树叶包裹,将它们放在火堆上。 这样的方法……是当初他教给沈丘悦的,公孙楚粤怎么会? 公孙楚粤察觉到司徒衡审视的目光,瞬间回过头来,暴露了,刚才只想着烤猎物,忘记了这个方法是司徒衡教的。 硬着头皮掩饰:“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司徒衡忍住冲动:“你怎么会这个方法?谁教给你的?”即使努力压迫,但声音还是有些急切。 公孙楚粤早就料到司徒衡会问她,眨着一双黑眸,疑惑的看着司徒衡:“我师父教我的,怎么啦?” 司徒衡眼中划过一起落寞,脸上不易察觉的期待也被收回去:“没事,你和我一个故人很像。” 这是司徒衡再一次在公孙楚粤面前提起沈丘悦,公孙楚粤心知肚明。 呵,当初自己可劲的求他放过自己,放过沈家,结果呢,都成为了他的手下魂。如今又在自己面前装作如此深情,可笑。 两人无言,坐在火堆前烤着野肉,不一会儿,就飘出诱人的香味,让几人都咽了咽口水。 公孙楚粤用两支树枝作为支点,将火堆上的东西夹下来,外面的树叶已经被烤得水分尽失,变了颜色。 一个不稳,一包野肉就滚了下来,弄得公孙楚粤手足无措。 公孙楚粤坐在火堆前的石头上,手拿树枝将野肉刨到自己身前,把树枝随意的扔在一旁,伸手去剥包在野肉上的树叶。 “啊~呼呼~好烫。” 公孙楚粤缩回手,放在嘴边,鼓起腮帮子朝手指吹气,眼睛却一直盯着眼前的野肉,生怕别人和她抢一样,煞是可爱。 “没人和你抢,急什么。” 司徒衡看着动如脱兔的公孙楚粤,内心感觉被什么填满,却不料开口的话又变了味道。 司音绝见公孙楚粤,更加喜欢,撇开她是公孙家的二小姐不谈,这个未婚妻似乎还不错。 “哈哈哈哈哈哈哈,楚粤真是可爱,哪像你,整天一张冰山脸,跟谁都欠你钱似的。” 司徒衡眼眸低垂,暗暗的瞪了一眼司音绝,司音绝赶紧闭嘴,继续弄野肉。 公孙楚粤同感,跟着司徒衡那么久,几乎没见他笑过。 伸手慢慢的去剥开树叶,露出敷在野肉外面的泥土,泥土已经被烤得干燥,被裂缝分割成一块一块的。 公孙楚粤降低身子,随手捡起身边的石头,用相对锋利的一端将泥土挑开,露出鲜美的野肉。 将脸凑近,深吸一口气,一脸满足:“啊~好香啊。” 一旁的公孙嫣然闻到这边的味道,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眼神一下一下得瞅像这边,这个味道真的让她很像吃一口。 司宦闻着其实也想吃,但是面子让他放不下身段去要,再看公孙嫣然的表情,内心更加愤怒。 而这些都落在公孙楚粤与司徒衡她们三人的眼里,公孙楚粤拔出匕首,削了一块肉,放在嘴里,细细咀嚼,还不时发出咀嚼的声音:“真的好好吃啊。” 司音绝憋笑,这丫头故意的。 而司宦与公孙嫣然更是气愤,这公孙楚粤是没把他放在眼里,竟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而司徒衡也暗自思忖着别的,今日出来,她一定是得罪了司宦,不知道司宦以后怎么暗地里使阴招,还在这里故意引诱,是真的不知还是有恃无恐? 第70章 凹凸有致 “你一个人吃这么多,不怕撑死?” 司徒衡冰冷的开口,没有一点温度,看似平凡的一句话,在公孙楚粤听来却无比刺耳。 这个人怎么回事,一边帮自己,一边又不断的挤兑自己,欲擒故纵? “我吃得多,不行啊。” 公孙楚粤提高声音,气势上比不过,声音可不能输。 司音绝皱眉,这两个人怎么又开始了,天生八字不合?怎么一在一起就不停的挤兑对方。 “楚粤,给一点儿给太子他们吧。” 公孙楚粤抬头看了一眼司音绝,有看向司宦与公孙嫣然,两人迎上公孙楚粤的眼光,有种被抓包的羞耻感,立即低下头吃他们的鱼。 “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好心,你见人家把手里的鱼给你了吗?”公孙楚粤也想过要分一点儿给他们,毕竟是一起出来的,可看人家,压根儿也没想要把手里的鱼分给你。 司音绝皱眉,这平时挺聪明一女子,现在怎么这么不开窍,等着司宦暗地里找她麻烦? 公孙楚粤怎么会不知道这一层,只是想欺负一下他们,谁让他们目中无人。 “不想以后都遭到来路不明的欺压,就把你吃不完的送出去,免得塞了牙。”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公孙楚粤心中不满,可也懂得顺着台阶下。 “好吧。谁叫本小姐心地善良呢。” 公孙楚粤没有善意的瞪了一眼司徒衡,将匕首狠狠的往下一扔,毫无偏差的刺入一个野味,伸手将匕首连肉一起拿在手里。 像个大爷似的起身,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一摇一摇的朝司宦那边走去。 “诺,给你们。” 公孙楚粤将手中的肉递出去,居高临下看着司宦与公孙嫣然,像是一种施舍。 司宦别过头,男人的虚荣心不允许他接下。公孙嫣然见司宦没接,自然也不敢接,也只好别过脸,嘴巴里面却已经暗自吞了几口口水。 公孙楚粤冷笑,装什么清高,遵从内心会死吗?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虚伪的人。 “怎么,怕我下毒?” 公孙嫣然还在记恨公孙楚粤将她的衣服弄脏:“谁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太子尊贵,对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是不会吃的。” 卧槽,你他妈的东西才是来路不明。 “呵,我的心思还没有龌蹉到和某些人一样在暗地里做一些下作的勾当。” 公孙楚粤阴狠的盯着公孙嫣然,在警告她,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 公孙嫣然被盯得头皮发麻,悻悻的收回眼睛,可是公孙楚粤手机的野味又太过诱人,已经悄无声息的出卖了公孙嫣然。 公孙楚粤这一句是在说公孙嫣然,可在司宦听来又像是在说他,再抬头看一眼公孙楚粤,劫囚车的人应该不是她。 “二小姐若是来诋毁我们,就请回去。” 就凭你们?值得我去诋毁? “哈哈哈哈哈,我公孙楚粤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不像有些人,明明心里想的是一样,做出来的又是一样,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掖着藏着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谋划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公孙楚粤的嘴上功夫可不是盖的,想在她手里讨到便宜,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这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低下头,都是在阴谋诡计里长大的人,不论好坏,谁没有暗地里设计过别人。 公孙楚粤冷笑,做都做了,还怕别人说,敢做不敢当。 “二皇子莫要见怪,楚粤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被爹爹惯坏了,以后会注意着的。” 公孙楚粤见好就收,这句话更是让司宦窝火,和她计较,就是自己小心眼,不和她计较,心里又烦躁,人家还有个有权有势的爹是自己要争取的,恨得司宦牙痒痒,不自觉握紧拳头。 “二小姐直爽,我又怎么会与二小姐计较,。” 公孙楚粤看着司宦吃哑巴亏,心里雀跃,表面却还是满脸诚意:“太子不怪罪就好,这只野味味道还不错,是楚粤送给太子的,还请笑纳。” 演戏,谁不会呀。 司宦一股怒火憋在嗓子眼又不能发作,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那就多谢二小姐了。” 公孙楚粤再次递出自己手中的野味,司宦也才伸手接过来。接着又将手里的鱼递给公孙楚粤。 “是我考虑不周,这条鱼也送给二小姐了。” 公孙楚粤毫不客气的接过司宦手中的鱼,一蹦一跳的就转身回到自己原来的座位上。 气得公孙嫣然脸都红了,这个小贱人,三言两语就把太子哄得感性,一身的狐媚功夫。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太子……”公孙嫣然不甘心。 司宦狠狠的瞪了一眼公孙嫣然,这个女人真是胸大无脑。 公孙嫣然被司宦瞪得委屈,不敢出声,只得住口,斜着眼睛瞧了一眼另外一边的司徒衡。 那样有才有谋的男子不知自己几时才能得到。 公孙楚粤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得意得看了一眼司徒衡,又拿起自己的野味开吃。 不久之后,几人都已经吃好,也休息得差不多,便准备骑马返回。 “走吧,回去吧。” 公孙楚粤三人还是和来时一样,一人一马,而司宦与公孙嫣然却换了气氛,没有来时的腻歪和高傲,倒像是打了败仗的将士。 几人很快的回到公孙府。 “太子,二皇子,司徒公子,今日多谢。”公孙嫣然一一行李,和去的时候一样,只是洁白的衣裳上已经染上血,凝固后变了颜色,公孙嫣然也不如去时高傲。 公孙楚粤冷眼,真是够了。朝几人说了一声再见就自顾自的回屋去了。 今日和司徒衡说话太多,也不知他猜出了几分,今日的相处也出乎自己的意料。 罢了,也就这一次,以后再见亦是仇人。 看着两个女子进去,三人也骑马转身离开,往各自的方向离去。 又是新的一天,已经进入深秋,天气转凉,公孙楚粤仍然在马不停蹄的发展自己的势力。 云深处。 今日是云深处的开业典礼,早就放出消息,云深处是当初的花魁风清开办的,并且没有惊喜。 公孙楚粤利用自己的势力,一传十,十传百,京城中大街小巷的人都知道。 因此,还未到剪彩的时间,云深处就已经围满了不少人。 公孙楚粤化作公子,隐身在人群之中,作为背后的老板,她并不需要出面,但是却是结实人脉的好机会。 自从上次出游,公孙楚粤便察觉司徒衡与司音绝的关系非凡,暗中派人调查,得知两人关系。 想要除掉司徒衡,自己的力量太过薄弱,二皇子是一个很好的条件,有了他的掩护,自己会容易很多。 公孙楚粤发出邀请,说今日是云深处的开业典礼,想来凑凑热闹,司音绝自然不会拒绝。 “看这气派,风清姑娘真是厉害。” “谁说不是呢。” “听说今晚有惊喜啊,不知道除了风清姑娘还有什么。” 众人议论纷纷,被云深处深深吸引,谁让它有个花魁作为一个老板娘呢。 大家都以为风清会从此销声匿迹,惋惜不已,没想到竟然还有机会看见她,自然非常雀跃。 公孙楚粤站在人群之中,卓越的气质尤为显眼,众人的谈论也落在了她的耳朵里。 本想低调,奈何天生就长了一张不能低调的脸。 “咦,这不是上次买走风清姑娘的公子吗?” 有人认出公孙楚粤,发出声音,顿时间。众人的眼光都向公孙楚粤看来。 “对呀对呀,就是他。” “莫不是这云深处的背后老板是这位公子?” 大家看着公孙楚粤,暗自讨论,公孙楚粤都听到耳朵里,嘴角慢慢浮上一抹谦逊的微笑。 也没有回答,只是礼貌的朝各位点点头。 她也没有想过要隐藏自己,反正大家都不知道她就是公孙府的二小姐。 正在众人的议论之中,风清从云深处缓缓的走了出来。 依旧是那身经典的红色,将玲珑的身材勾勒出来,凹凸有致,一头清秀的长发随意的扎起来,凌乱之中更显妩媚,白皙修长的手臂在红衣之中若隐若现。 极具诱惑力的脸蛋让人过目不忘。 旁边还跟着冬雪,今日的冬雪一身白衣,像是一个不容凡人玷污的仙子。 黑色的眸子无比清冷,白衣将冬雪的身子紧紧包裹,紧致的身材展露,眉目之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冰。 两人一红一白,一个妩媚,一个高冷,一站在众人面前。就吸引去了所有的目光,成为焦点。 刚才还在谈论公孙楚粤,这一下都被二人吸引了。 公孙楚粤冷笑,果然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不过也恰好合了她的心意。 风清与冬雪站在云深处的门口,一眼就看到人群之中的公孙楚粤,几人互相确认了眼神,以别人看不见的轻微动作点了点头。 “大家好,我是风清,想必大家对我并不陌生,感谢大家的捧场,今日是云深处的开业典礼,所有消费打八折。” 风清提高了声音,缓缓的从口出吐出言语,公孙楚粤告诉过她,跟着她,就要抛弃过去。 既然作为云深处的当家的,就不能还是以前在青楼中那副清冷的模样。 众人听说今日消费打八折,开心得不得了,呼声越来越高。 风清看着众人高涨的热情,非常满意,将脸色一沉,严肃的开口:“但是我云深处的姑娘卖艺不卖身,若是各位公子想要姑娘的伺候,必须要姑娘自愿,否则概不接待。”. 第71章 激昂 下面的人窃窃私语:“还没见过哪家青楼的姑娘不卖身的。” “就是啊。” 公孙楚粤与风清早就料到众人会有所疑惑,风清看着众人的议论,寒气逐渐从身上飘出来。 “各位放心,云深处绝对不会让各位失望的。” 风清双手举起,拍了几下,清脆的声音虽然不大,却足够让在场的人都清楚的听见。 随着声音的落下,从风清的身后款款的走出来一群女子,样貌皆是上层。 一举一动都与普通青楼的女人不一般,没有那般的庸脂俗粉,个个身上都散发着让人想要接近的冲动的魅力。 不像是单纯的情欲的冲动,而是想要了解,交谈。 下面的人逐渐变了脸色,对云深处更加感兴趣,快要按耐不住:“风清姑娘,快点吧,咱们都等不及了。” “是呀是呀,咱们都想一睹姑娘们的风采呢。” 风清抬起手遮住嘴巴,掩面一笑,让下面的人心跳都漏了一拍,随即开口:“各位客官别着急,我们这就开始剪彩。” 朝人群之中看了一眼,公孙楚粤抬腿上前,众人自然而然的让开一条路。 公孙楚粤走到风清与冬雪的中间,站在上面,一股上位者的气势随即迸发。 “多谢各位公子的捧场,小店不胜荣幸。” 公孙楚粤不卑不亢,轻轻的鞠躬,又接着说,不过语气已经转变,冰冷,严肃:“但是我们也有自己的规矩,还希望大家不要找麻烦,否则我们也不会客气。” 说完,扫了一圈在场的人,下面的人个个心惊,被气势所吓到,也不自主的点点头。 这可是敢跟闻人先生抢人的人,自己自然是不会去招惹的,谁会花钱还找不痛快。 公孙楚粤笑笑,一手拿住被风清与冬雪牵住的红绸缎,一手拿剪刀,对着中间就剪下去,红绸缎剪成两节。 “云深处今天开业了。” 公孙楚粤高呼,自己的势力又多了一点点,内心暗自高兴,以前的势力不能用,必须重新开办一个青楼。 下面的人也热情的鼓掌,很是高兴。 “各位客官请进吧,好好享受,一会儿我们会有惊喜。” 风清开口,将身子侧着,后面的人也让开一条道,众人就一峰窝的涌进去。 等众人都进去了,公孙楚粤三人还留在门口,公孙楚粤对着风清与冬雪点点头:“做得很好,进去忙吧。” “多谢主子。” 风清与冬雪行完礼进去,留公孙楚粤一人在门口。 公孙楚粤浅笑,抬头就看见司音绝与司徒衡朝这边走来,不知道两人到了多久,刚才的事情又看到了多少? 司徒衡她倒不担心,她买下风清的时候就已经想到司徒衡会知道。但是司音绝知道多少她就不得而知了。 公孙楚粤招收:“你们来了。” “对呀,让楚粤久等了。”司音绝大步走近,朝公孙楚粤笑了笑,在黑夜中显得很耀眼。 司徒衡跟在司音绝身后,淡淡的点点头。 从他收到消息,二皇子让他一起来云深处,和公孙楚粤一起的时候,他的内心像是有数万只蚂蚁在挠一样。 公孙楚粤也朝司徒衡点点头,她就知道司徒衡会跟来,就是为了让他看着自己与二皇子互动,然后出手阻止这场婚姻。 又利用二皇子,去解决司徒衡。奈何世事难料,最终却千差万别。 “走吧,我们进去吧,已经开始了。” 公孙楚粤跟着司音绝在前面走着,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司徒衡,司徒衡只能在后面跟着,心中的妒火莫名的烧起来。 三人进入,走到二楼的大厅之中,找了一个相对隐蔽的隔间,三人坐下。 司徒衡看着两人的互动,内心烦躁,脸色也跟着不好。 “衡,你怎么啦?” 司音绝看向司徒衡,刚才在门外还好好的,怎么一进来周身都冷了下来,这一路似乎没人惹他吧。 司徒衡狠狠的盯了一眼司音绝:“好好享受你的时间。” 司音绝摇摇头,早就习惯了他的奇怪,公孙楚粤看着眼里,内心高兴,嘴角慢慢上扬。 双手端起桌上的酒壶,往旁边司音绝的酒杯里慢慢的倒酒,还饱含深情的看了一眼。 倒完酒又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一些,放下酒壶。 将桌上的酒杯端起:“二皇子,我敬你一杯,多谢二皇子赏光,抽出时间来陪我。” 司音绝也举起酒杯,两人碰了一下,眼神互相看了一眼对方。 “楚粤太客气了,要不了多久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以后这样的日子还很多。” 两人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全程忽略司徒衡。 司徒衡怒火中烧,眉头一皱,冰冷的气场散发出来,杯子被捏在手中,手上的青筋隐隐爆出。 我的时间就不是时间了?还一家人。 端起手中的酒杯,递向嘴边,仰头,一饮而尽,将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连带着另外两人的酒杯都被震荡了一下。 旁边的司音绝被吓到了,愣了一下,就这样一直看着司徒衡:“你真的没事?” 司徒衡原本落在酒桌上的眼光迅速抬头看向司音绝,明知故问?炫耀? “管好你自己。” 司音绝莫名其妙,侧头看一眼公孙楚粤,公孙楚粤像是被吓到了一样,低着头,两只手紧紧的攥着。 “楚粤,你别怕,他就是这样,怪脾气。” 公孙楚粤抬头看向司音绝,眼波流转,轻轻的点点头,像是一只 受惊的兔子。 司徒衡,你真的爱沈丘悦吗?为何会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失控? 公孙楚粤心中突然绞痛,虽然自己就是沈丘悦,但是司徒衡不知何,那他就是对另一个女人动了心。 公孙楚粤摇摇头,自嘲的笑笑,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司音绝看着两人,今日怎么这两个人都这么奇怪?他们之间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三人之间怪异的气氛并没有影响到下面的热闹,云深处的姑娘们都是有一技之长的人,过精通乐理,或擅长诗词歌赋,或精通权谋,或擅长兵器。 这些都让众人体会了不一样的青楼,除去原始的情欲冲动,更抓住了他们的心。 这才是留住他们,甚至从他们身上获取消息的关键。 突然,从二楼的房顶之上落下红色的惟幔,将一楼正中央的舞台笼罩住。 这一下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公孙楚粤三人也停下交谈,看着这中间。 众人紧紧盯着舞台中央,生怕错过什么。 突然,一袭红衣飘下,风清一手抱住怀中的古琴,一手抓住从楼顶飘下来的绸缎,缓缓降落。 快要接触到地面之时,风清一个转身,双腿交叉,稳稳的坐在地上,再降古琴放在双腿的膝盖之上。 还没开始弹奏,底下就一片掌声,震耳欲聋。 “楚粤真是有趣,怎么会来这样的地方,也真是个奇女子。”司音绝开口,看着眼前的风清。 公孙楚粤深知,前一句是说自己,后一句是说风清。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这可是她从我手里抢走的人。”没等公孙楚粤开口,司徒衡就接话。 他可没有忘记当初公孙楚粤为了这个女人嘲讽自己的样子。 公孙楚粤突然笑起来:“我还以为是我哪里惹到司徒公子了呢,一直针对我,原来原因在这里呀,冲冠一怒为红颜。” 司音绝听后笑得前俯后仰,这男人也有吃瘪的时候,输在一个小女子手里,竟然忘记了公孙楚粤为何会和司徒衡争风清的目的。 三人在楼上交谈,而风清已经开始表演。 悠扬的琴声传遍云深处的每一个角落,突然,从红帐之中降落一个白衣女子。 一手抓住刚才的红绸缎,一手紧握长剑。 突然之间,琴声突转,从刚才的悠扬转为激昂,让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随着琴声,一身白衣的冬雪拔剑出鞘,剑鞘落在风清的身旁。 琴声突然停顿,冬雪警惕的望着周围,像是有千军万马朝她来,琴声又突然骤起,无比激烈,像是一个女子在与千军万马打斗。 握住绸缎的冬雪剑起剑落,剑风凌利,随着高昂的琴声,身子与手中的长剑起起落落。 从头到尾没有落地,仅仅只是抓住手中的绸缎。 突然,琴声放轻,千军万马已经被击退,而女子已经遍体鳞伤,冬雪将剑垂在身旁,身子随着绸缎缓缓落下。 再即将落地之时,再次出剑,毫无偏差的落在风清的脖子之上,琴声戛然而止。 众人屏住呼吸,生怕下一秒利剑就割破风清的喉咙。 风清缓缓起身。一红一白两个女子四目相对。 突然之间,冬雪手中的剑落地,一下坐在地上,将琴放在腿上,而风清就这样看着冬雪。 琴声再起,没有刚才的肃杀,像是一个爱而不得的女子,经历一番折磨,最终心死。 一身红衣的风清随着琴声起舞,婀娜的身姿在红帐之中,脸上不禁划过两行清泪。 琴声越来越悲伤,最终已经无力再弹,只能慢慢停下,而舞动的风清也再无力气,倒在地上,身旁放了一枝梅花。 众人久久不能自拔,突然之间,掌声四起,很久没有停下。 而楼上的三人也各怀心思。 公孙楚粤满意的看着众人的表现,眼前闪过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和各种值钱的消息。 司音绝的目光则落在了一身白衣的冬雪身上。 第72章 安抚 司徒衡眼中划过一丝悲伤,他早就猜出公孙楚粤是云深处的老板娘,刚才的表演击中了他的内心。 这一段表演,和沈丘悦的经历太像了,公孙楚粤,沈丘悦,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红帐之中的两人起身,朝众人鞠了一躬,表示感谢。又抬头看向二楼,公孙楚粤轻轻朝她们点了点头。 两人方才退下。一切都归于平静,众人对云深处的痴迷从此开始。 “怎么样?这两个姑娘是不是很厉害?” 公孙楚粤询问着两人,司徒衡紧紧的盯着公孙楚粤,想要看穿她的内心。 而司音绝还沉迷于刚才的表演无法自拔。 “二小姐调教的人果然不同凡响。”司徒衡开口,一下就指出这家店是公孙楚粤开得。 没想到司徒衡如此直接,公孙楚粤也不再掩饰:“多谢司徒公子夸奖,能入你的法眼,真是荣幸。” 听到两人的交谈,司音绝这才回过头来。 “原来是楚粤开的,怪不得如此引人入胜。” 听到司音绝这样说,公孙楚粤终于放下心中的担忧,这是一次赌博,若是司音绝怪罪,那她就更加艰难。 但若是司音绝认可了她,那以后云深处就多了一个保障,甚至她公孙楚粤手下的其他势力也会多一个保障。 “闲来无事,收留了这些无家可归,却又身怀绝技的女子们。” 几人陷入沉默,而司徒衡的思绪已经飘远。 当初沈丘悦也开了一个青楼,看这家青楼,无论是管理还是搏人眼球的方式,与当初沈丘悦的方法都相差无几。 最重要的是,她在人群中看见了以前在沈丘悦青楼呆过的资格女子,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司音绝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却是那道白色的身影。 司音绝端起酒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自嘲的摇摇头,自己这是怎么啦,自己可是有婚约的人。 风清和冬雪来到公孙楚粤这里,朝几人行了礼。 司音绝看了一眼冬雪,很快又将眼神收了回去。 可能是公孙楚粤院子的风水真的很养人,再加上冬雪的气质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可这些都没有能逃过司徒衡的眼睛,在一上来就认出她是李大人的女儿李欢静。 司徒衡冷冷的盯着公孙楚粤,果然是她。 “二小姐胆子真大,看来不止一次从我手里抢人呀。” 公孙楚粤暗道不妙,他认出来了,但是既然没有明着拆穿自己,说明自己还有机会:“司徒公子说笑了,她们都是我正大光明带回来的,也都是自愿跟着的,哪里有和你抢人的说法。” “二小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司徒公子正义凛然,既然说和你抢人,自然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只不过是过程而已,何必这么在乎?” 司徒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像是一个修罗:“二小姐胆魄惊人,下次还是收敛一点的好,不要为他人做了嫁衣。” 他这是放过自己了? 公孙楚粤瞳孔放大,盯着司徒衡,司徒衡别过头,回避她的目光,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放过了她。 虽然恨司徒衡,但是这一次次的事情让公孙楚粤有些迷茫,他当时真的杀了自己吗?还有自己的母亲和弟弟。 冬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还好有惊无险。 公孙楚粤示意两人两人下去,端起桌上的酒壶给司徒衡斟酒。司徒衡惊讶,但是隐藏得很好。 “多谢司徒公子。” 两人举起酒杯对饮,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三人在楼上交谈,而下面却在搞小动作,公孙楚粤这是在铤而走险,在司徒衡与司音绝眼皮子底下玩计策。 红颜祸水这句话是不会错的,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总会有人不听话。 一个女子正在为一桌客人弹琴,一曲完毕之后,起身为客人斟酒。突然手一抖,酒洒落在客人的衣裳上。 “对不起,客观,我不是故意的。” 女子惶恐,赶紧伸手用手绢为客人擦去身上的酒渍,这世道上,柳下惠很少,可是陈世美很多啊,有几个男人会坐怀不乱。 男人看着女子娇俏的模样,一把伸手握住正在为他擦拭衣裳的双手,眼中的欲望喷射而出。 “美人儿~” 女子欲拒还迎的抽手,樱桃小嘴缓缓开口:“公子……请自重。”露出为难的神色。 因为是在角落,在众人看来就是这位男子在调戏她。 男子还未察觉这是一场阴谋,但是也怪他自己色胆包天,一把搂过女子,将她暗在自己身上,用下体抵着女子的身子。 女子忍住恶心:“公子,我们都是有规矩的,我不愿意,你是不能强求的。” 男子愤怒:“我还没见过哪家青楼不允许的。”说着就对女子上下其手。 正当男人享受之时,女子突然大叫:“救命啊,救命啊。” 这一声引来了众人的眼光,在二楼的公孙楚粤三人也不例外,公孙楚粤冷笑,还真是有不怕死的,她今晚就是要杀鸡儆猴。 公孙楚粤看了一眼司徒衡与司音绝,二人皆没有任何波动,公孙楚粤慢慢的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步一步的走下一楼。 而一楼的男人还不知道危险正在逼近自己,并没有打算放过怀中的女人。 公孙楚粤走近,冰冷的盯着男人:“放开她。” 不怕死的男人回视着公孙楚粤,手上却没有动作:“我花了钱,玩一玩怎么啦?” 在座的人都是看戏,其实谁都想,只是没有人愿意当出头鸟。 “你愿意吗?” 公孙楚粤看向男人怀中的女子。女人委屈的摇摇头。 公孙楚粤一把就将女子拉出,将她藏于自己身后,愤怒的拍向桌子,桌上的筷子被偌大的力量震起来。 一伸手,公孙楚粤抓住空中的筷子,对着男人的手狠狠的插下去,顿时间,男人的哀嚎充斥着整个大厅。 男人的手上鲜血直流,筷子就这样直直的插在男人的手上。吓得众人都变了脸色。 “你凭什么,就不怕我去报官吗?”男人怒吼。 公孙楚粤盯着男人冷笑,吓得他闭了嘴:“有本事你就去。我还没告你欺负良家妇女,况且我提前说明了。没有姑娘的同意,不可以对他们强干,你们都当是在放屁吗?” 公孙楚粤故意提高的最后一句话的声音,就是有不怕死的人要来挑战她的极限。 虽然今日是她使的手段,但若是这个男人坐怀不乱,又怎么回惹来祸事。 有些人就是不知死活的想要挑战别人的规矩。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 男人的哀嚎声仍然充斥着整个云深处,众人原本蠢蠢欲动的内心只能按耐下去。 “我云深处的规矩就是这样,若是不守,下场就是这样,不怕的就只管上,受不了的可以不来。” 公孙楚粤环视着众人,不给点颜色悄悄,都当她是在开玩笑。 “你就不怕招人报复?”人群之中穿出一声质问,也是大家心里所想问的。 公孙楚粤嘴角杨起一抹邪魅的笑:“青炎公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想报复我的尽管上。” “原来是青炎公子,城中那家有名的醉香楼也是他开的。” “我看他肯定是有什么背景。” 下面的人议论纷纷,而公孙楚粤根本不在乎,一招手,风清就拿着一个钱袋上来。 “主子。” 公孙楚粤点头,结果风清手中的钱袋,高傲的扔在男人的怀里:“这些银子就当是我云深处的赔偿。” 不明所以的男人不服气:“你给我等着。” “恭候。” 在二楼的司徒衡与司音绝终于起身,走到栏杆边上,双手搭上栏杆,冷漠的看着楼下。 “不想死的话赶紧滚。”冰冷的声音让在场的人都吸了一口凉气。 “原来是闻人先生,他与青炎公子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啊,上次他俩还一起争夺风清姑娘呢,现在怎么就帮着青炎公子说话了。” 下面的人小声的议论,生怕火烧到自己身上。 男人抬头看见楼上的司徒衡,眼中的恐惧再也藏不住,拿起怀中的钱袋赶紧连滚带爬的出了云深处。 “打扰各位客官了,各位继续。” 公孙楚粤离开,上了二楼,而风清则留下安抚众人。 司徒衡与司音绝回到座位,而公孙楚粤脚步都轻快了许多,有了司徒衡的这句话,敢来找茬的人恐怕会寥寥无几。 但是竟然是司徒衡,而司音绝竟然没有开口。 “多谢。” 公孙楚粤落座,向司徒衡开口,有些心虚,不知道他看出了多少。 “二小姐的目的不就是这样吗?”司徒衡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他早就看到了角落里发生的一切,而那个女人正好是之前沈丘悦的人。 公孙楚粤咬牙,果然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但是目的达到就好了嘛。 做大事者不拘小节。 “刚才我不好出面,所以才没有开口。”司音绝开口解释,毕竟刚才确实是自己没有去为公孙楚粤出头。 公孙楚粤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是宫里的人,不方便是很正常的:“没事,都解决了。” 季子安因为被事情绊住,所以才迟迟的进来,他也收到公孙楚粤的邀请。 风清领着季子安上来,来到公孙楚粤的桌子。 “主子,季公子来了。” 公孙楚粤点头,风清退下,季子安坐在唯一的空位之上,而司徒衡皱起眉头,怎么哪儿都有你。 “季公子,幸会。”司音绝主动开口。 季子安再次遇见两人,心中不知怎么,有些隔应,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二皇子说笑了,是我的荣幸。” 第72章 见笑 司徒衡看人几人的互动,莫名的烦躁。 “原来季公子也喜欢这样的风月场所。”一开口就带着刺,以前怎么没有这么伶牙俐齿。 公孙楚粤简直不明白怎么两个人可以嫌弃对方到这种程度。 季子安莫名其妙,自己今天好像没有哪里得罪他吧,一上来就呛自己:“闻人公子不也是吗?既然这么说我,那就是我在的时候你也在了。” 男人斗起嘴来真没女人什么事。 司徒衡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是季公子似乎每次都是和二小姐一起的呢。” 司音绝反应过来,这两个人的关系是太近了点。 “粤儿魅力太大,能够吸引季公子是她的荣幸,不过她已经有我了,以后你们还是少见面的好。” 司音绝连称呼都变了,公孙楚粤惊呆了,这三个男人是在吃她的醋? 季子安被戳中了心思,有些慌张,眼神不自觉看了一眼公孙楚粤,公孙楚粤对他笑了笑。 季子安收回眼神,有些落寞。 “我与楚粤不过是好朋友,难道她连交朋友的权利都没有了吗?二皇子现在就如此管着,以后嫁过去莫不是连自由都没有。” 三个男人,谁都不是省油的灯,公孙楚粤脑袋疼,就不应该让他们三个出现在同一空间。 “难道季公子就有权利管着二小姐?季公子看着如此儒雅,又怎么连最基本的避嫌都做不到。” 司徒衡每一句话都刺痛写季子安,偏偏说的又是事实。 公孙楚粤这算是明白了,司徒衡与司音绝是一个战线的,季子安是一个战线的。 “我的自由只有我能做主,你们都别想了。” 公孙楚粤真是被三个男人争得头疼,老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男人也丝毫不差劲啊。 几人愣住,明里暗里说这么多,她一句话就让几个人都张不了口。 公孙楚粤见气氛有些尴尬,讪讪的笑了笑,一一为几人斟酒,端起手中的酒杯:“来,喝酒。” 司徒衡看都不看她,公孙楚粤举在空中的酒杯迟迟没有人迎上去。 司音绝与季子安察觉有些不妥,两人同时伸手与公孙楚粤碰杯,眼神对视,火光四射。 公孙楚粤崩溃,天了,男人怎么如此矫情。 自己将酒杯伸过去与两人分别碰杯:“喝。” 两个人只能默默的收回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似乎谁也不服气谁。 再这么带下去,恐怕会打起来。 “额……天色已晚,我们回去吧。” “我送你。”司音绝与季子安同时开口,而一旁的司徒衡就这样毫无波动的看着公孙楚粤。 像是在警告她。你要是敢答应季子安,后果自负。 公孙楚粤莫名其妙,这三个男人今晚太奇怪了,他们吃枪药了?回视着司徒衡。 我凭什么听你的。 “算了算了,我自己回去吧,很安全的。” 公孙楚粤无情的拒绝了两人,选择哪一个都会得罪另一个,季子安落寞的垂下眼眸,而司音绝只是有些错愕,瞬间又恢复了常色。 无奈,公孙楚粤自己坐上马车朝公孙府去,终于逃离了几个人强大的怪异气场。 公孙楚粤离去,剩下三人互相看不顺眼对方,自己回去了。 “小姐,老爷来话,两日后是宫中的游园会,让各个官家的小姐 都去。” 公孙楚粤一回到院子就听到春香汇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是让人一个头两个大。管它的,明日起来再说,一觉起来,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而另一边的司徒衡却根本毫无困意,想起公孙楚粤,已经不止一点与沈丘悦重合。 尤其是今日那个姑娘,更是让他怀疑。 “无月。” “属下在。”黑夜之中两道清脆的声音。 “你去查一下丘悦以前的那家青楼,最近有没有少什么人和其他异动。” 无月激动,这是主子从沈丘悦死后第一次提起,他们都不敢随意说起,就是怕提起她主子伤心。 “可是有沈小姐什么消息?” 无月疑问,当初他也知道一点,听说沈丘悦失踪,很是震惊,主子花了很多势力也没有找到。 司徒衡抬头冷冷的看了一眼无月。 “是属下多嘴了,属下这就去办。”无月消失在黑夜之中。 黑夜归于平静,而司徒衡在这黑夜之中伫立,像是一个修罗,当初他的假死药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为什么老人小孩都没事,偏偏沈丘悦出了问题? 第二日。 沈丘悦醒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有些憔悴,昨晚又梦见了娘亲与弟弟。 他们都很好,让自己不要担心。 公孙楚粤向来不信鬼神之说,但是这也让她有些安心,这段时间与司徒衡的相处。 他不止一次出手帮自己,是出于什么?像沈丘悦?对自己上心了,但是这些都不能阻止她复仇。 再说司徒衡这边。 “主子。”无月站在司徒衡身后,果然是司徒衡的人,一晚上的时间就回来了。 “怎么样?”司徒衡的语气有些急切,心跳有些加快。 无月看着司徒衡,他跟着司徒衡多年,也只有沈丘悦能让他情绪波动,最近出现的公孙小姐似乎也是个例外。 有些不忍心告诉司徒衡结果。 没有听见无月的回答,司徒衡转身,无月低下头,司徒衡的眼神变得犀利。 “属下无能,并没有查出什么,那里从沈小姐失踪以后,一切照旧,并无异动,我们的人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无奈,无月只能按照事实说话。 司徒衡的眼色不自觉暗了下去,是我猜错了:“你去传信给公孙楚粤,说我在云深处等她。” 无月抬头,又立即低头:“属下这就去。” 公孙楚粤独自在院子中下棋,她喜欢与自己博弈,在阴谋权术之中找到最佳的突破点。 咻~一支短箭划破长空,稳稳的落在公孙楚粤眼前棋盘边上,箭头上绑着一张纸条。 公孙楚粤那些棋子的手落在半空之中,黑色的眸子散发出凌利的气息,表情严肃。 这箭她认得,是司徒衡的。 一子落下,公孙楚粤这才伸手,一把拔出插在棋盘上的短箭,解开绳子,取下上面的纸条,将它摊开。 云深处,静候。 左下角是司徒衡的名字,公孙楚粤心惊,他猜到了? 马不停蹄的重新换上衣服,很快的出了院子,让下人不知所措。 “小姐,你去哪儿,当心着凉。”春香着急的在后面追着,可是哪里还能看到公孙楚粤的影子。 公孙楚粤来到云深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抬手用衣袖擦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才抬腿走进去。 一进去就看见坐在二楼角落里的司徒衡,是之前坐的那个位置。 公孙楚粤走过去坐下,努力使自己平静,他没有开口,自己不能先乱了阵脚。 司徒衡打量着公孙楚粤,额头上有些细细密密的汗,胸廓上下起伏,小脸有些红,有些别样的风味。 “二小姐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见到我?” 公孙楚粤朝司徒衡翻了一个白眼,要不是看他通知自己的方式太过让人意外,怎么会跑的这么快。 “你让我来就是为了打趣我?” 司徒衡笑笑,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发出的声音让公孙楚粤心中压抑。 重新坐直了身子,自己又没什么把柄在他手里,慌什么。 “二小姐真的是二小姐?” 公孙楚粤心惊,一来就直奔主题,还真是你的性格:“难不成是假的?你不是也没查出什么吗?” “你在培养自己的势力。” “为了以防万一。” “你在逃避与二皇子的婚事。” “不喜欢自然逃避,不是良人何苦浪费时间。” 司徒衡直勾勾的看着公孙楚粤,她的回答挑不出一点毛病,是哪里有问题。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不相上下,谁也不先低头。 “你在故意接近我。”司徒衡收回眼光,端起桌上的茶靠近嘴边,轻轻的抿一口,又将茶杯放在桌上,动作无比优雅,问出的问题也漫不经心。 公孙楚粤悄悄咽了一口口水,他应该是没有查出什么,那日她已经让那个女子回到原来的青楼。 因为没查出什么,忍不住直接来问自己? “我之前是爱慕司徒公子,故意引诱,可是呗你拒绝之后,无比伤心,仔细回想了一下,是我们不合适,所以再没有故意接近。” 公孙楚粤不紧不慢的慢慢解释,喝一口茶继续说。 “后来似乎都是司徒公子在故意接近我吧,那司徒公子又有什么想法呢?” 司徒衡顿住,侧头看向公孙楚粤,被她这么一提醒,这段时间确实是自己太过关注她了。 不甘心,怎么会一点线索都没有。 “二小姐可知道当初的沈家?又可知道沈丘悦?”司徒衡紧紧盯着公孙楚粤,不错过她一点点的变化。 公孙楚粤没想到司徒衡会这么直白的问,内心的仇恨越烧越旺。藏在袖子中的小手渐渐握紧。 公孙楚粤收回看着司徒衡的眼睛:“沈家是名门,就算是我久居深闺,也不会一点都不知道。” 公孙楚粤喝一口茶,看了一眼司徒衡,紧紧的看着自己。像要把自己看穿。 “至于沈小姐,更是巾帼不让须眉,一代女将,让楚粤无比佩服。” 司徒衡收回眼光,黑长的睫毛掩盖住失望的黑眸,心中也有些难过,她不是,她也不知道。 “今日是我唐突,让二小姐见笑了。” 第74章 伤感 见司徒衡有些悲伤,公孙楚粤心中也跟着难过,也许就是因为太爱了,尽管自己无比恨他,还是会因为他影响自己。 他真的爱沈丘悦吗? “不会,司徒公子情深,我能理解。” 司徒衡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此刻已经没有心思再与公孙楚粤交谈:“我还有事,先告辞了,二小姐留步。” 还没等公孙楚粤开口,司徒衡就起身离开。 公孙楚粤见着司徒衡的背影,莫名的有些悲凉,长舒一口气,还好稳住了,要不然就露馅了。 公孙楚粤回到院子,有些没有精神,春香看见,立马走上来扶住,将她扶到椅子上做好。 “小姐,你还好吧。” 公孙楚粤点点头,最近有些忘了自己的使命,和司徒衡相处得越久越会让自己失去最开始的目标。 太危险了。 春香见公孙楚粤不再多说,也不再多问,进屋拿了一条毯子盖在公孙楚粤身上。 “小姐,您休息一会儿,老爷让下午过去用膳。” 公孙楚粤躺在椅子上假寐,不再去理会春香的话,到时候她自会提醒自己的,现在就让自己放空一下吧。 时间过得很快,公孙楚粤已经在椅子上睡着,均匀的呼吸让人不忍心将她叫醒。 春香站在公孙楚粤身边,看着她皱起的眉头,想要伸手替她抚平,可是又碍于身份,只能这样看着。 公孙恭那边的人已经来了两次,再不叫醒她,恐怕一会儿不好交代。 “小姐,醒醒。” 春香蹲在公孙楚粤身边,伸手轻轻推她,又将毛毯掖在公孙楚粤腋下。 公孙楚粤缓缓的睁开眼睛,突如其来的光线有些刺眼,抬手用手掌挡住双眼。 “小姐,改去老爷的院子用膳了,管家已经来了两次。” 春香一边帮公孙楚粤收拾,一边向她汇报着情况。 听春香这么说,公孙楚粤才回想起来之前春香说的,再抬头看看天,时间已经较完了,连天色都有些黑了。 公孙楚粤很快收拾好,往公孙恭的院子里走去。 而在这边等待的几人已经有些不开心,公孙恭心中也有些不快,今日公孙楚粤怎么这么不知规矩。 公孙嫣然已经等得不耐烦,脸上的不快丝毫不懂得遮掩,而大夫人却很淡定。 这小贱人来得越晚,在老爷眼中的形象就越差。 公孙楚粤匆匆赶来,一眼就看到在饭桌上的几人,脸色已经有些阴暗。 “对不起爹爹,是粤儿来晚了,让您久等,实在还罚。” 公孙楚粤一上来就认错,态度好得让人不忍责怪,公孙恭看着这个懂事的女儿,心中的怒火消的一大半。 “坐下吧,下次不允许这样了。” 声音低沉,显然是还在生气,但是没有责怪她就已经很好了,公孙楚粤舒了一口气,她不想再去应对了。 可是总有人会找麻烦。 公孙嫣然放在桌下的手捏在了一起,这个小贱人凭什么,来迟了爹竟然一点也没有责骂。 “妹妹真是繁忙,让二位长辈在这里等这么久,菜都凉了。” 公孙嫣然可没有忘记在公孙楚粤手里吃过的亏,一逮着机会就不忘挤兑她。 “二皇子送来一些东西,让我看看。” 公孙楚粤怎么会看不出公孙嫣然的小心思,一刻也不安分,也不想再花精力去应付她。 公孙恭一听说二皇子送了东西来,刚才剩下的一点怒气就已经烟消云散,而公孙嫣然与大夫人眼中的嫉妒却喷涌而出。 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她凭什么能得到众人的宠爱。 “楚粤能得到二皇子的恩宠,是天大的荣幸,而嫣然能嫁给太子,也是我们公孙府的福气。” 大夫人就算不喜欢公孙楚粤,上一次也在她手里吃亏,可是当着公孙恭的面,最基本的和谐还是要保持的。 公孙楚粤轻轻的点点头。 “吃饭吧。” 公孙恭开口,率先拿起筷子开动,其余几人才开始拿起筷子吃饭。但是心中却打着各自的小算盘。 “明日是宫里的游园会,你们去了要谨言慎行,不要惹出麻烦,明白了吗?” 公孙恭严肃的看着几人,明天有头有脸的官家夫人小姐都会去,若是惹出来什么问题,丢脸的是他公孙恭。 “爹,粤儿明白。” 公孙楚粤看向公孙恭,轻声的回答,她也不想去,最厌烦的就是这样假惺惺的聚会。 其实就是未尚未成亲的公子小姐提供一个机会,让互相看得顺眼的结合姻缘。 公孙恭得到公孙楚粤的回答,又将眼睛看向公孙嫣然与大夫人,眼神中充满着警告。 这两个人一点也不安分,他心里清楚得很,只要不是特别过分,他都忍了。 可明天是在宫中,他不能跟在身边,他不放心。 “知道了,爹,不会出事的。” 公孙嫣然也回答,明日进宫就可以看见太子了,还有那个像神一样的男人。 可是一想到公孙楚粤也会去,有些恶心,乡下来的野丫头,有什么资格进宫,明日肯定会出尽洋相。 大夫人夹了一块肉放在公孙恭碗里,温柔的看着他,眼神里能掐出水来。 “老爷放心,有我在呢,必定不会让两个姑娘出事的。” 说完又收回眼神快速的扫了一眼公孙楚粤,又看向公孙嫣然:“再说了,咱们的两个女儿如此懂事,自然也不会去惹事的。” 公孙楚粤心中冷笑,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个慈母,可是却已经忍不住早就在自己眼前败露。 如今却还要来装贤妻良母,真是恶心。 得到几人的回复,公孙恭才放下心,再叮嘱了几句,就默默的吃饭。 但是显然,他低估了大夫人与公孙嫣然的破坏能力。 用完膳后,公孙楚粤与公孙嫣然退下,而大夫人则留下陪着公孙恭。 “也不知道爹怎么想的,怎么会让你也去游园会。” 还没走出去多远,公孙嫣然就忍不住开口,刚才碍于公孙恭,她不得不忍耐。 公孙楚粤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你能去,为什么我不能去?难道你还想重新去勾搭一个?” 公孙楚粤早就看出公孙嫣然对司徒衡的心思,故意说出来激她。 公孙嫣然像是被人戳中了内心的小心思,忙着遮掩自己:“小贱人,没有一点羞耻,竟然张口就来勾搭男人的话。” 公孙楚粤冷笑,到底是谁无耻啊:“难道你一口一个小贱人就不羞耻了?被人说中心思狗急跳墙,自己敢想就要敢承认。” 一句话说得公孙嫣然无言以对,只能干跺脚。 “你给我等着,明天有你出丑的。” 公孙楚粤嘴角勾起笑容,抬腿就离开了,只剩下了声音:“恭候。” 只剩下公孙嫣然在原地恨得咬牙切齿,眼中的愤怒与妒火再也隐藏不住。 “小姐,马车已经在门口了。” 春香进门通知公孙楚粤,今日是宫中的游园会,迟到始终是不好的,毕竟那么多人看着呢。 “来了。” 公孙楚粤掀开珠帘,稍稍低头,从房中走出来,春香跟在后面朝府门外去。 马车已经在等候,却只有两辆马车,轿夫恭敬的现在两边,大夫人与公孙嫣然已经提前在这里等候。 “果然是乡下来的野丫头,一点规矩也没有,让这么多人等你一个。” 公孙嫣然狭长的眸子斜着看了一眼公孙楚粤,面上露出不喜,是发自内心的嫌弃与嫉恨。 “我又没让你们等我。” 公孙楚粤目视前方,高傲得像一只白天鹅,让公孙嫣然哑口无言,总是被说得接不上话。 “行了,走吧。” 大夫人牵住公孙嫣然的手,用手覆盖在她的手上,轻轻拍了拍,眼睛看着她,告诉她不要轻举妄动。 两个人牵着上了前面一个马车,只剩下在原地的公孙楚粤,公孙楚粤见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有些伤感。 若是自己的娘亲还在,自己怎么会被别人欺负,娘亲一定会护着自己的。 春香以为公孙楚粤是公孙嫣然气到了,靠近一点,在她耳边轻轻的说:“小姐,别管她,我们走吧。” 公孙楚粤点点头,走下台阶,踏上马车,春香则跟在马车旁边,跟着车队一起向宫中走去。 而此时的宫中早已聚集了不少官家女子和公子,一派祥和。 “太子到。” 随着太监尖锐的声音,司宦走了出来,吸引着一大批爱慕的眼光,心中无比愉悦,脸上是享受的表情,这样众星拱月般的仰望。 “这就是太子啊。” “长得好好看啊,真不知道谁有这样好的福气能成为他的人。” “公孙嫣然已经是准太子妃了,只能做妾了。” “能给这样的人做妾我也愿意啊。” 司宦在众人小声的议论之中走向上当的座位,在皇后下边的位置,享受着女子的爱慕。 “二皇子到。”又是一声尖锐的声音,司音绝从路口走出来,身穿暗紫色绸缎长袍,手中的折扇一摇一摇,像是一个仙人,比起太子的阴狠,司音绝更显温和。 司音绝在众人的眼光之中走到自己的座位,一路上都对大家投以春风般的微笑。 “二皇子好温柔啊。” “和太子相比,他好像更好呢。” 司音绝对这些都只是充耳不闻,坐在位置上把玩着自己的折扇,却更让在坐的女子们痴迷。 这时,大夫人带着公孙嫣然已经来到,公孙楚粤跟在两人的身后,一走上来便吸引了别人的目光。 第75章 看好戏 公孙嫣然一身鹅黄色长裙,手戴雕花玉镯,头别红木花簪,一边插了一支黄色羽毛网发簪,与裙子正好相得益彰。 脸蛋经过精致的描绘更显妩媚,红唇在白皙的脸上诱惑力十足,公孙嫣然见着众人的表现,高傲的抬高下巴,从众人的眼前走过来到司宦的身边。 “见过太子。” 司宦看着眼前的公孙嫣然,点点头,今日的穿着让他很长脸,至少到现在并没有什么差错。 “嗯,坐这旁边吧。” 司宦用眼神示意自己旁边的位置,让公孙嫣然脸一红,脸上飞上一抹红晕。 “多谢太子。” 公孙嫣然朝司宦行礼,步态轻盈的在司宦身边坐下,举止得体,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大夫人见着公孙嫣然坐在司宦身边,满意的点点头,再看一眼身旁的公孙楚粤。 没有管她,留她一个人在原地,自己去找别的夫人去了。 公孙楚粤冷笑,现在连表面的和谐都不想维持了,而公孙嫣然看向她,嘴角轻笑,像是嘲笑。 公孙楚粤才不管这些呢,向来就不喜欢去应酬,今日却看到了她的老朋友,陈若男和袁林。 等大夫人走开,众人的眼睛这才落在公孙楚粤的身上,眼中的惊艳流露出来。 公孙楚粤今日穿了一身浅蓝色百褶裙,头发绾成一个简单的发髻,一直通透的水蓝色玉簪衬得皮肤更加透亮。 略施粉黛的小脸,没有那么浓厚的妆容,更让人赏心悦目,比起这园中的百花,也丝毫不逊色。 “怪不得能嫁给二皇子,就凭这张脸,就让我自愧不如。” “真是好福气,公孙家二位小姐都是皇上钦点的儿媳。” 这些话落在公孙楚粤耳朵里,丝毫没有掀起波澜,看了一眼座位上的司音绝,轻轻点头,算是打招呼。 司音绝也轻轻点头,目光没有离开公孙楚粤,今日的她拨动了他的心弦,让他心神不宁。 公孙楚粤收回眼光,朝陈若男那边走去,恰好袁林也在,都是官爷家的女子,大家都知道彼此,也因为性格合得来,自然也走到一起。 “若男,袁林。” 公孙楚粤率先开口,来到两人身边。 “楚粤,你今日好漂亮。”袁林看着公孙楚粤,眼睛里是单纯的喜欢,公孙楚粤美得让她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公孙楚粤掩面轻笑:“不过是副皮囊罢了,你要是喜欢,你拿去?”打趣着袁林,这个姑娘很合她心意。 “别人费劲心思也羡慕不来的样貌,楚粤却只当是副皮囊,随意让出,不知道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做何想法。” 陈若男打趣,却是很喜欢公孙楚粤的想法,再美的样貌没有一个有趣的灵魂也像一口枯井,了无生趣。 “没办法呀,老天爷赏脸,让我也好生烦恼。” 公孙楚粤装作懊恼装,却让人不忍责怪,正当几人在这边讨论,旁边却逐渐没了声音。 公孙楚粤心感奇怪,几个姑娘停下声音,却看到司徒衡走过来? 果然是个祸水,走到哪里都能招惹一大批女人,自己却还不当回事,公孙楚粤内心绝望,怎么哪儿都有他。 司徒衡一袭蓝色锦绣长袍,一双凤眸似要把人儿的魂给勾了去,剑眉在眼睛上,像是一把利剑。 面目冷清,让人无法自拔,却又不敢靠近。 “闻人先生。” “真的是一表人才,我快要忍不住了。” 公孙楚粤看着其他女人的反应,真是个看脸的世界,看把那些女人招惹得已经失去控制了。 虽然司徒衡的出现引起一阵骚动,但是很快又淡的下去,毕竟没有几人会真正的上去招惹这样一个冰山脸的。 “皇后到,贵妃娘娘到。” 太监像公鸡一样的声音再度响起,皇后与欣贵妃在众人的拥簇下走出来,在场的人都俯身,等两位雍容华贵的女子落座,才开始行礼。 “参见皇后,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姑娘夫人们拜成一片,而司音绝和司宦也在皇后与欣贵妃的下方,一同行礼。 “都起身吧。” 皇后抬手,常年在宫中养成的气势自然流露,下面的人才直起身子。 众人落座,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着后面的安排。 “今日天气甚好,各位小姐与这园中的花一样,也是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皇后打量着在坐的各位姑娘,今日就是让她们可以有机会找一个自己心仪的人。 欣贵妃在一旁符合:“可不是嘛,这园中唯有姐姐的姿色能配得上这满园子的牡丹,姐姐的样貌惊为天人,让我等实在是自惭形秽。” 虽然两人一直不对付,但表面功夫还是做得很足的。 “妹妹言重了,妹妹也是出水芙蓉,要不又怎么能让皇上如此宠爱呢。” 皇后也不是善茬,论起做戏,丝毫不输欣贵妃。 “还是姐姐夺得圣宠,妹妹不过是受到一点皇上的恩泽罢了。”欣贵妃掩面,眼中的嫉妒被隐藏。 就是因为皇后的身份,自己就算有皇上的宠爱,也只能屈居与皇后的下面。 “今日是一年一度的游园会,这园子中花开得甚好,邀你们一起来赏花,也是让大家出来透透气。” 皇后这才开始提及今日的主题,而下面的小姐们也不自觉底下了头,赏花是其次,主要的是看有没有自己心仪的公子。 “姐姐,时辰还要,今日的小姐公子们都是名门,有这么美的景色,不如我们先来吟诗作对,助助兴?” 欣贵妃看似漫不经心的建议,却是别有用心。 上一次的宫宴公孙家的两个女儿表现都让人印象深刻,她也出了不少风头,毕竟她也是公孙家的人。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她是很明白的。 皇后侧头看了一眼欣贵妃,心中开始考量,再看下面的人们都跃跃欲试,也不好扫了大家的性质。 “如此甚好,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呢?” 这倒是把众人难住了,到底应该以什么为题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毫无头绪。 “母后,鲜花配美人,不如今日就以花为题。” 众人纷纷点头,皇后见大家也同意,轻轻点头:“如此甚好,那就以太子为首,依次往下,若是对不上的就表演才艺,如何?” 皇后看着下面的人询问,大家纷纷点头,皇后则示意太子开始。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 司宦张口就来,坐在下方的也是公孙嫣然,这时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 这可是准太子妃,若是诗词不精,怕是有些不妥。 公孙嫣然淡定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向皇后与欣贵妃行一个礼,又朝大家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 “花落草齐生,莺飞蝶双戏。” 说完还不忘娇羞的看一眼司宦,这才又坐下,一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果然是公孙家的大小姐,不仅样貌出众,就连对诗都让人佩服。” 公孙嫣然说完,就有人奉承,都是平日里与她走得亲近的小姐,最会见风使舵。 公孙嫣然回以一个感谢的笑容,却给了公孙楚粤一个蔑视的眼神,公孙楚粤却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江上被花恼不彻,无处告诉只癫狂。” 一句接一句,很快便来到了公孙楚粤这里。众人都看着她,像是在看戏,公孙家的两个小姐,一个许给太子,一个许给二皇子。 公孙嫣然已经过去,现在轮到公孙楚粤,若是她一个不慎,丢脸的不止是公孙家,也会是二皇子。 公孙楚粤内心冷笑,看着众人看她的眼神,不带善意,除了陈若男与袁林,而大夫人与公孙嫣然更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公孙楚粤在众人的眼光中盈盈的站起来,环视周围一圈,与司徒衡的眼睛对上,很快又跳过他,收回眼光。 公孙楚粤久久没有出声,大家都这样看着她。想要从她口中听到什么,但是并没有。 “她是不是不会呀?” “不可能吧,一点都不会?” “听说她是被公孙家从乡下接回来的,不会是正常的。” 皇后见公孙楚粤久久不说话,欣贵妃也急死了,上一次在宫宴之上这位侄女可是拔得头筹,如今也不至于对于对诗一点都不会。 “二小姐,你若是对不上来,可以表演才艺。” 公孙楚粤回答:“臣女只是在想要用什么样的诗词才可以配得上皇后。” 皇后听到这一回答,皱着的眉头稍微舒缓了些:“那你可想出来了?” 公孙楚粤点点头,一个闪身出了凉亭,快速的摘取一朵牡丹,递到皇后的面前:“春风桃李花开日,六宫粉黛无颜色。” 皇后看着眼前的公孙楚粤,虽然她不喜欢欣贵妃,但是没有人不喜欢被赞赏。 伸手接过公孙楚粤手中的花,凑近鼻子闻了闻:“好,很好,来人,赏。” 公孙楚粤见皇后高兴,这才放下心,回到自己的座位,而其他的见连皇后都说好了,掌声四起。 公孙嫣然连都都气绿了,这个小贱人,又跟她抢风头,只知道阿谀奉承,讨好皇后。 公孙楚粤却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想,越是想看她笑话,越是不会让你得逞。 司徒衡喜欢舞文弄墨,以前跟在他身边那么久,多多少少也学到些皮毛。 第76章 刺骨 而此时的司徒衡也对公孙楚粤多了一些赞赏,司音绝眼中的喜欢更甚,这个未婚妻没有让他失望。 见众人已经尽兴,皇后洋装劳累:“今日的作诗大家都很出色,时候也差不多了,大家就自个儿去赏花吧,注意安全便是。” “是,多谢皇后。” 众人向皇后行礼,等皇后与欣贵妃离开。 “恭送皇后,恭送欣贵妃。” 皇后与欣贵妃在众人的跪拜下离开,剩下的人也三三两两的结伴赏花。 公孙楚粤自然是与陈若男、袁林两人一起,三人走在小道上,说是赏花,更多的是在聊天。 而司徒衡调查公孙楚粤一无所获,却想更加了解。 三人走在道路中,司徒衡朝几人走来,除了公孙楚粤,其余两人与司徒衡并无交集。 “见过司徒公子。” 虽然没有交集,但是闻人先生的大名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袁林与陈若男向司徒衡问好。 司徒衡轻轻的点头:“我与二小姐有事相商。” 大家都是聪明人,说话不必太清楚。陈若男拉了一下袁林的衣袖:“袁林,我想去那边看花,你同我一起吧。” 袁林立马反应过来:“正好,我也想去那边。” 说完便朝两人告辞:“楚粤,司徒公子,那我们去了。”两人便朝另一边走去,只剩下公孙楚粤与司徒衡。 “找我什么事?” 公孙楚粤一点儿也不想和司徒衡呆在一起,一定没有好事,更何况这还是在宫中。 司徒衡更近一步,拉近与公孙楚粤的距离,能够清晰的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呆在一起,嗯?” 司徒衡拖长最后一个字,冷冷的盯着公孙楚粤,眼中因为有些愤怒带有一些血丝,好像下一刻就要喷出火来。 这人有毛病吧。 公孙楚粤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拍了拍自己的衣裙:“司徒公子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司徒衡更加愤怒,一步步的逼近公孙楚粤,而公孙楚粤也只能往后退。 最后退无可退,公孙楚粤被逼到一个角落,深吸一口气,站定,两只眼睛就这样看着司徒衡。 “你在欲擒故纵。” 司徒衡靠近公孙楚粤,差一点就要靠上去,死死的盯着她。 公孙楚粤也不甘示弱,回视着司徒衡,调整好气息:“司徒公子,是我说话没说明白还是你智商有问题?我再说一次,我对你没兴趣,你不要再自找没趣。” 公孙楚粤一口气说完,生怕自己一停下来就再也没有勇气开口。 嘭~ 司徒衡一手打在公孙楚粤身后的假山上,像是将公孙楚粤禁锢在怀中,身后的假山也跟着拳头的威力晃了晃。 在司徒衡出拳之时,公孙楚粤赶紧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竟然没有打自己。 公孙楚粤狠狠的瞪着司徒衡,两人就这样僵持不下,却被来寻公孙楚粤的司音绝撞了个正着。 “你们俩在干嘛呢?” 司音绝走上前去,一把狠狠的拉开司徒衡,用愤怒并且疑问的眼光看着两人。 公孙楚粤扭扭自己的脖子,终于敢活动一下了,刚才差一点脖子就搬家了,在司徒衡面前还是这么怂。 “没事,刚才我差点被假山上掉下来的石头砸住,是司徒公子及时出手。救了我。” 公孙楚粤解释,其实内心是拒绝的,但是这个时候不能说出真相啊。 司音绝看着两人,半信半疑,两个人之间一直有些奇怪的气氛,让他奇怪。 公孙楚粤见司音绝有些怀疑,装作被惊吓到了,抬手扶了一下额头,晃晃脑袋:“我头有点晕,先走了。” 司音绝看着公孙楚粤,不想是装的,点点头,让她离开。 公孙楚粤快速的离开两人,心中却暗自思量,还没到时间,不能轻举妄动,在没有确定司音绝能够帮助自己,并且自己抓住机会之前,还不能就这样利用她。 走着走着,公孙楚粤来到了一个湖边,湖里还有几朵尚未凋谢的荷花。 公孙楚粤站在湖边,思绪早就飘远,像是一个木头人。 而在另外一边的公孙嫣然见公孙楚粤只身一人现在湖边,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小贱人,你等着。 公孙嫣然一步步向公孙楚粤走来,来到公孙楚粤身边,此时湖边只有她们两人。 公孙嫣然小心翼翼的来到公孙楚粤身后,心中的妒火熊熊燃烧,在袖子中的双手已经握紧拳头。 “妹妹一个人在这里赏花?” 公孙楚粤一听是公孙嫣然的声音,没有心思搭理,刚才才从司徒衡那里过来,对公孙嫣然毫无心思。 “你来干什么?” “妹妹刚才在凉亭中的诗让姐姐很是佩服,想来找妹妹讨教讨教。”公孙嫣然因为内心有些激动,连说话的声音都提高了几分,有些阴阳怪气。 “有什么事直说。” 公孙楚粤根本不想和她绕弯子,语气也冷了下来。 而公孙嫣然气得咬牙切齿,眼神变得阴鸷,向前一步,凑近公孙楚粤,压低声音:“你说,若是我把你从这儿推下去,会怎样?” 公孙楚粤根本没有回头,她没有想到公孙嫣然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在宫中动手。 “你敢。” 公孙嫣然突然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妹妹说得对,姐姐怎么敢呢?又怎么会推妹妹下去呢?” 公孙楚粤不再理她,依旧背对着她,思绪被打破本就不高兴,更加不想说话。 公孙嫣然的愤怒与嫉妒却再也控制不住:“妹妹啊,你从一来就夺去了我的东西。” 因为情绪的变化,公孙嫣然的脸部已经变得扭曲,有些狰狞,公孙楚粤心中却有说不出的滋味。 “能被别人抢走的说明都不是你的,是你还没有看清。” “不,不是这样的,是你,你一来,爹不爱我了,还罚我,你一次次的抢走我的风头,连不近人情的闻人先生都对你例外。” 公孙嫣然一边控诉,似乎真的这一切都是公孙嫣然的错,一边怒狠狠的盯着公孙楚粤。 “我不屑与你争。” 公孙嫣然似乎平静了一些:“算了,我走了。”有些失魂落魄,转身朝来的方向回去。 公孙楚粤听见她离去的脚步声,依旧停在原地,背对着公孙嫣然,思绪放空。 突然。公孙嫣然回头,快步跑过来,一把将公孙楚粤推入了湖里,口里还喊着:“去死吧。” 公孙嫣然在岸边就这样看着公孙楚粤在湖中挣扎,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 而公孙楚粤只能在水中不断的扑腾,慢慢的往下沉。 公孙楚粤在水中使劲扑腾,用尽力气也爬不上来。 “你别白费力气了,你是上不来的。”公孙嫣然笑得有些狰狞,一双发红的眼睛狠狠的盯着水中的公孙楚粤,像是在看一个丑小鸭在挣脱自己卑微的身份一样。 公孙楚粤反应过来,怪不得自己没有力气,原来是被下药了。 公孙嫣然没有理会在水中的公孙楚粤,转过身子,离开了湖边,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 嘴角上扬起一抹阴狠的笑,小贱人,你等死吧。 公孙楚粤在水中越沉越深,慢慢只剩下头在上面,再一会儿,只看见湖中咕噜咕噜的冒出气泡。 周围安静得像是这里已经被人遗忘,也没有人发现公孙楚粤失踪了。 在水中的公孙楚粤还在努力的挣扎,手脚并用,但是效果甚微。 司徒衡在沈丘悦走后也不再理会司音绝,在宫中,两人保持着恰当的距离。 看着公孙楚粤逃跑的背影,司徒衡眉头紧锁,甩掉司音绝一路跟过来,却根本没有再看到公孙楚粤的影子。 不对呀,自己就和司音绝再聊了几句,怎么会就找不到人了。 司徒衡跟着公孙楚粤的方向走过来,来到刚才公孙楚粤所站的湖边停下,眼睛四处环视。 想要在四周找到公孙楚粤的影子,却只看到了在另一边和其他小姐说笑的公孙嫣然。 对上司徒衡的目光,公孙嫣然害羞的低下头,眼睛却不自主的看了一眼那片湖水。 司徒衡收回眼光,抬腿离开,走过岸边,此时的公孙楚粤已经失去了大半的力气。 公孙嫣然看着司徒衡离开湖边,暗自叹了一口气,却被司徒衡看在眼里。 一个飞身,一道身影快速的跃去湖中,水花四溅。 不过一个眨眼的时间,只见司徒衡怀中抱着一人,冲出湖面,稳稳的落在岸边。 被司徒衡救上来的公孙楚粤瑟瑟发抖,直打哆嗦,进入秋天,本就天气转凉,在湖中泡过一圈,公孙楚粤的脸色已经失去了血色,苍白无力。 司徒衡看着毫无生气的公孙楚粤,心中无比紧张,迅速脱下自己的衣裳,大手一挥,将公孙楚粤不留一丝缝隙的包裹住。 旁边的公孙嫣然脸都气白了,死贱人,命真大。 司徒衡冰冷的看了一眼对面的公孙嫣然,吓得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这个男人刚才的眼神如此冰冷,让人觉得刺骨。 就这一瞬间,就热闹起来。跟在公孙嫣然身边的人已经吓破了胆儿。 这可是在皇宫之中,有人溺水就算了,还是公孙家的二小姐,竟然被司徒衡救起来,还抱在怀中。 “天啦,有人溺水了。” “还好司徒公子在,要不然她就死了。” 一堆人闻声赶来,都想来看热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谁啊谁啊?” “公孙家的二小姐。” 众人都围了过来,只看见司徒衡一股戾气,抱着脸色苍白的公孙楚粤。 皇后与欣贵妃随后就来到人群之中,然而司徒衡根本没有放开公孙楚粤。 “放肆,男女授受不亲,还不快放开她。” 皇后怒声呵斥,心中已经飞快的权衡利弊,看了一眼身旁的欣贵妃,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咳咳。” 第77章 掌印 公孙楚粤重重的咳了两声,将肚子里的水咳出来,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一醒来就看见自己躺在司徒衡的怀中,努力撑着身子离开司徒衡,司徒衡这才将公孙楚粤放开,帮她支撑着身体。 大夫人已经悄悄的来到公孙嫣然身边,看着公孙嫣然被吓得有些发白的脸色,伸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让她安心。 公孙楚粤抬头看见大夫人这一幕,心中无比凄凉,对公孙嫣然终于失去了最后一点仁慈。 就是怪自己太仁慈,才让自己落得如此下场。要不是为了公孙家,她现在就讲她给杀了。 公孙楚粤狠狠的瞪了一眼公孙嫣然,眼中的警告不言而喻,公孙嫣然低着头,脚往后退了一点。 她以为不会有人知道的,这里如此偏僻,哪里会想到被司徒衡救看上来。 “皇后息怒,多谢司徒公子,臣女才有惊无险,是臣女不小心跌入湖中,不关别人的事。” 公孙楚粤跪在地上,声音脆弱的快要听不清,单薄的身子显得无比软弱。 听见她这么说,公孙嫣然终于松了一口气。 大夫人出来,抱住公孙楚粤:“我可怜的儿,怎么不小心一点,若是落下病根怎么办。” 公孙楚粤冷笑,真是会演戏,心中怕是巴不得自己早点死。 皇后却没想过这么轻易的放过公孙楚粤与司徒衡,这可是一个好机会。 “二小姐是太不小心了,在这白天也能跌入湖中,还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公孙楚粤低着头,在想如何回答,司徒衡却先开了口:“皇后娘娘,臣认为应该先让二小姐去换身衣裳。” 公孙楚粤看向司徒衡,他是在关心自己吗?当初杀了沈丘悦,如今又为何一次次的救下自己。 “放肆,本宫还没有来责怪你对二小姐不敬,二小姐可是二皇子的未婚妻,如今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不轨,还出言不逊,该当何罪?” 公孙楚粤早就看穿了这一切,皇后要扳倒欣贵妃,自己刚好撞枪口上了。 “皇后娘娘,臣女与司徒公子清白,并无其他关系。” 这一切都落在司音绝眼里,连看司徒衡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一次次的接近公孙楚粤,又总是在关键时刻救下她。 “姐姐,这还是多亏了司徒公子,若不是他,粤儿今日怕是要命丧黄泉,若是在姐姐负责的事下出了人命,皇上那边怕是会不好交代。” 欣贵妃稍稍俯身,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让在场的人都听见, 皇后恶狠狠的盯了一眼欣贵妃,她这是在威胁她吗! “难道他玷污了皇室选中的儿媳就能够轻易放过了?皇上知道后恐怕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公孙楚粤眼见着就成为两个人斗争的靶子,对着宫中更无好感,可今日是司徒衡救了自己,总不能还因为自己被皇上降罪。 “回皇后,回欣贵妃,臣女即是皇上选定的人,自然会遵守规矩,皇后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皇上的眼光?” 皇后看着伶牙俐齿的公孙楚粤,眼中的阴狠一闪而过:“怎么会,本宫只是为宫里的事情操心罢了,既然没事,那大家就都散了吧。” 既然皇后都让大家散了,众人也没有再就下去的必要了,都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这不过就是一个小插曲罢了。 等众人都离去之后,公孙楚粤也支撑着身子站好,转向司徒衡,向他行礼:“多谢司徒公子救命之恩。”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身上都是湿的,需要赶紧换身衣服,否则真要落下毛病,不知道冷天又怎么叨唠自己呢。 司徒衡现在原地看着公孙楚粤离去的背影,心中苦涩,她这般知礼的对待自己,却让自己内心不快。 司音绝看着愣愣的现在原地的司徒衡,上前与他对视:“衡,你是不是对他上心了?” 司徒衡就这样看这司音绝,自己对她上心了吗?不可能,只是她为自己挡过一剑,又有些像丘悦罢了。 “你想多了,我做的都是因为你。” 司徒衡说完也离开了,留司音绝一人站在原地,看着司徒衡离去的背影,司音绝心中堵得慌。 公孙楚粤因为坠入湖中,再也没有心思,与陈若男、袁林打招呼之后便回府了。 等公孙嫣然与大夫人回来,天色已晚,两人一起回到公孙嫣然的房中。 “娘,你说公孙楚粤那个小贱人为什么没有当面拆穿我啊。” 公孙嫣然看着大夫人,始终没有想明白。 大夫人看着公孙嫣然,有些恨铁不成钢:“你今日怎么如此疏忽,还好她没有说,既然她是公孙家的人,自然不会轻易再改人前让别人认为公孙家在内斗,给别人可趁之机。” 公孙嫣然恍然大悟,还是道行不够。 “那娘,她会告诉爹吗?”公孙嫣然有些担心,她可不想再次被禁足,去抄那些东西。 大夫人坐在位置上,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端起桌上的茶杯,将杯中的茶喝了下去。 “应该不会,我再去敲打敲打,她知趣的话应该知道怎么做。” 公孙嫣然扑倒在大夫人的怀里,撒着娇:“谢谢娘,还是娘对我最好。” 大夫人伸出手抚摸在怀里的公孙嫣然,脸上温柔无比,眼中却没有一丝温度:“娘不疼你疼谁?不管是谁,只要是挡了你的路,娘都会让她有来无回。” 公孙嫣然在大夫人怀里腻歪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子:“娘,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看那个贱蹄子?” “等下吧。” 而此时公孙楚粤已经在院子中休息,今日若不是司徒衡,自己恐怕已经成为了一条冤魂。 自己一次次的放过公孙楚粤,她却一次次的想置自己于死地,果然啊不能对别人仁慈。 可司徒衡又为何一次次的救自己,公孙楚粤实在想不通。 “小姐,大夫人带着大小姐过来了,”春香贴近公孙楚粤,小声的禀报。 这么晚了,自己还没有问罪,她们来干什么? “粤儿,我们进来了。”大夫人与公孙嫣然站在门口,看着屋内的公孙楚粤,心中的怒火渐渐地燃烧。 自己是公孙府中唯一的女主人,却进一个贱丫头的院子还需要得到她的同意。 公孙楚粤没有出声,在院子中就这样站着,大夫人就这样走了进来。 “粤儿啊,今日在宫中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才让你受了委屈。”大夫人上前,自然而然的牵住公孙楚粤的手。 公孙楚粤感到恶心,不着痕迹的抽出自己的手,冷冷的道:“夫人心里怎么想的自己清楚,不必再来假好心,还有,不要以为我一次次的放过你们就当我好欺负。” “你怎么对娘说话呢,她好歹也是你的长辈。” 公孙嫣然见公孙楚粤态度强硬,自己的娘都被这样说,气不过,便出言训斥。 公孙楚粤抬起头,冰冷的盯着公孙嫣然,冷笑一声:“长辈?她把自己当长辈了吗?纵容自己的女儿去干些杀人放火的勾当。” 夜幕已经来临,阴冷的声音在黑夜中让人颤抖,像是一个罗刹。 公孙嫣然被吓到,强忍住心中的不安:“你就是一个乡下来的小贱人,果然是有娘生没娘养的贱蹄子,竟然敢和娘这样说话,是不是活够了。” 啪~ 清脆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公孙嫣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公孙楚粤,自己的脸上已经火辣辣的疼。 “你敢打我。” 公孙楚粤明亮的眸子在黑夜中闪闪发亮,就这样站在公孙嫣然面前,抬手又是一巴掌。 公孙嫣然另外一边的脸也烙上五掌印。 “你看清楚了,我打的就是你,第一巴掌是替我娘打的,打你这个不知尊敬的小辈。” 公孙楚粤转过身,继续说:“第二巴掌是我自己打的,你若是再敢再背后动手动脚,下一次落在你脸上的就不会是一个巴掌这么简单。” 大夫人与公孙嫣然就这样看着公孙楚粤,一愣一愣的,脸上疼痛难忍,但是却被公孙楚粤强大的气场吓得说不出话。 “你凭什么打我,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弄的,有人看见了吗?” 公孙嫣然忍不住提高声音大喊,脸上因为挨了两巴掌,已经肿得不像样子,却又不敢还手。 大夫人见公孙嫣然被打得青中,抬手就朝公孙楚粤挥去,却硬生生被公孙楚粤一把握住,拦在空中。 公孙楚粤用力一甩,将大夫人甩了一个踉跄。 “自己做错了事竟然还敢出手,你若是下次再管教不好自己的女儿,那就让我来替你管教。” 说着袖子一挥,用力的拍在身边的木桌之上,瞬间木桌就破成了两半,沉闷的声音在黑夜中让人压抑。 大夫人与公孙嫣然都瞪大了眼睛,被吓得最后了几步。 “不要以为你们背地里干的龌龊事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和你们计较,但若是下次还敢欺负到我头上来,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大夫人与公孙嫣然就这样站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被公孙楚粤的气势吓得说不出话。 “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你这么做就不怕天打五雷轰吗?” “哼,长辈,你还没有资格能做我的长辈,如果不想像这张桌子一样,马上滚出去。” 大夫人狠狠的瞪了一眼公孙楚粤,再看看被她拍碎了的桌子,牵着公孙嫣然逃跑一般的出了院子。 第78章 捷报 公孙楚粤眼神冰冷,若是再敢乱来,不要怪自己不顾情面。 第二日。 城中关于司徒衡与公孙楚粤是事情已经全城皆知,一家茶馆里,说书先生说得津津有味。 “且看那湖中,湖水咕噜咕噜直冒泡,二小姐已经沉入湖中,看不见身影。” 说书先生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下面的人都听得入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先生。 “先生,继续啊。” “此时,周围空无一人,闻人先生从此路过,一双犀利的眼睛一下子就发现湖中的异样。” 说书人的声音抑扬顿挫,勾起众人的兴趣,手中的折扇上下点动,很是形象。 “顷刻之间,闻人先生跃入湖中,将二小姐救了上来,脚尖在湖面轻轻一点,两人落在岸边。” “闻人先生将二小姐抱在怀中,神情严肃,大手一挥,将身上的外衣解下,覆盖在二小姐身上。” 说书人又停了下来,看着众人。 “先生,后来呢?” “对啊,先生,再后来怎么样了?” “且听我慢慢道来。”说书先生再喝一口茶,又继续讲解:“二小姐已经不省人事,闻人先生眉头紧锁,无比紧张。” “此时,众人赶来,只见闻人先生怀抱二小姐,二小姐在闻人先生怀中瑟瑟发抖,无比脆弱。” “再说众人,皆是指责闻人先生不守规矩,可闻人先生却在担心二小姐的身子。” “此番英雄救美,更是闻人先生与二小姐的情缘,据说两人早就心意相通,却碍于上面的压力,只能心中暗自神伤。” 说书先生说得动人,下面的人听的动容,有的人甚至哭了起来,有的人愤愤不平。 “真是一对苦命的鸳鸯,心意相通却不能在一起。” “是啊,真是苦了这对苦命的人儿。” 而这些已经传遍了京城中的大街小巷,从老人到小孩,无一不知道这个故事。 这件事却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 “皇上,近日城中流传着司徒公子与公孙家二小姐的事情,说得十分生动。” 皇上坐在龙椅上,一身明黄色龙袍,威严的气势让殿中的气氛无比压抑。 “说些什么?” 低沉的声音响在大殿之中,其中的威严让来禀告的官员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汗珠。 官员抬手擦了擦头上的汗,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回禀皇上,说是两人早就心意相通,是……是……” 皇上的脸色越发深沉,言语中的怒气更甚:“是什么?是朕拆散了她们?” 下面的官员一下子就回到跪下去:“皇上……” 皇上一言不发,大殿上的气氛一度很压抑,下面的人大气也不敢出。 突然,皇上用力扔出手中的奏折:“放肆,是谁如此大胆,竟敢胡乱播散谣言?” “回皇上,微臣定全力追查。” “来人,传朕旨意,即刻取消二皇子与公孙楚粤的婚事。” 下面的官员吓得连身子都抖了起来:“皇上,请三思啊,这不过是平民百姓的胡乱之词罢了。”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朕做事了?”皇上连声音里都带着无法遏制的愤怒。 大臣跪在地上,双手撑地,头磕在地上:“微臣惶恐。” 皇上皱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里透露着别人看不透的深邃,脸上的怒气渐渐收敛:“起来吧。” “谢皇上。” 而这边旨意已经传到了公孙府,公孙恭早就听说了城中的风言风语,从回到府中便脸色不好。 “圣旨到。” 来传旨的宦官尖锐的声音在公孙府响了起来,公孙恭匆匆忙忙的来到庭院之中,其余人也迅速赶来,跪在公孙恭身后。 院子中跪满了人,皆是低着头,不敢抬头望着。 “公孙恭,公孙楚粤接旨。” “臣在。” “臣女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即日起取消二皇子司宦与公孙府二小姐公孙楚粤的婚事,钦此。” 公孙恭瞪大了眼睛,侧头愤怒的看着跪在自己下方的公孙楚粤,脸上的愤怒根本遮盖不住。 “公孙老爷,接旨吧。” 因为被退婚,宦官的态度都与上次大相径庭,言语中都是不耐烦。 公孙恭收回眼神,从宦官手中接过圣旨,公孙楚粤却在众人看不见的角落里轻轻笑了起来。 没想到阴差阳错的就这样解决了与二皇子的婚事。 “谢皇上恩典。” 公孙恭从地上站起来,其余人看公孙恭站起来,而大夫人与公孙嫣然眉间的愉悦快要爆发出来。 这个贱人,目中无人,这下被退婚,看她如何立足。 “行了,圣旨传到了,咋家也回去了。”宦官对公孙恭告辞,转身离开公孙府。 “公公慢走。” 宦官走后,下人们都低着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说话,也不敢离去。 “你们先下去吧。” 公孙恭禀退下人,留下公孙楚粤几人,公孙恭愤怒的看着公孙楚粤。 “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们出去不要惹事,这下竟然被退婚了,你个孽障,是想气死我吗?” 公孙恭对着公孙楚粤恶狠狠的怒骂,他多么风光,两个女儿分别许配给两个皇子,如今却被退婚,他就成为了同行的笑话。 “爹,是我错了。” 公孙楚粤态度良好,她现在正高兴能够取消和二皇子的婚事,也不会和公孙恭明着来。 “你是仗着这段时间我对你纵容,所以胆子才大的是吧,是我不管你,所以你胆大包天,惹怒了天子。” 公孙恭脸红脖子粗,对着公孙楚粤一阵骂。 “女儿不敢。” 公孙楚粤软绵绵的态度,让公孙恭感觉像是打在一陀棉花上,火气无处发泄。 “老爷,粤儿不是故意的,若是司徒公子看中她,说不定也是一桩美食。” 大夫人在旁边添油加醋,明着看是在帮着公孙楚粤说话,可是仔细一听就是承认了她不守妇道。 “放肆,我公孙家的女儿绝对不允许和司徒家的人有任何瓜葛。”公孙恭一下呵斥大夫人,大夫人却根本不伤心。 现在公孙楚粤可是没人要的破鞋,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你给我回院子里去,一个月不准出门。”公孙恭愤怒,却又不敢将她怎么样。 “是。” 公孙楚粤退下,步态轻盈的回到自己的府中,能退掉与二皇子的婚事,可算是解决了一桩心头事。公孙楚粤在近段时间在院子中修养生息,被禁足的她偶尔从自己院子里的后门溜出去,过会儿又回来,日子过得悠哉游哉,却不知其他人已经因为她的事焦头烂额。 公孙府的另一处院子。 啪~ 从门外就能听到摔东西的声音,公孙嫣然在房里火冒三丈,公孙楚粤与司徒衡的流言蜚语越传越离谱。 那个像神一样的男人,怎么允许那个小贱人去玷污,眼神阴鸷,手掌摸上那日被打得通红的脸。 “小姐……” 丫鬟在房中颤颤巍巍,生怕怒火迁怒到自己身上,眼中的害怕让她跪着的身子一直发抖。 “一群没用的狗奴才,望你们有何用,一个流言蜚语都控制不住,还越来越过分。” 公孙嫣然坐在椅子上,一手靠着桌子,因为愤怒,胸廓起伏明显,一张精致的脸也变得狰狞。 “小姐饶命,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越是去查,流言越是离谱。” 丫鬟跪在地上,拼命的解释,偶尔抬头看看公孙嫣然的脸色,跟着这样一个易怒的主子,是她命不好。 公孙楚粤阴狠的盯着跪在地上的丫鬟:“继续给我查,一定要把这个事情压下去,否则就别回来了。” “是。”丫鬟的声音连着身子一起颤抖。 “还不快滚。” 公孙嫣然看着办事不力的丫鬟,心中的愤怒一点都没消散,凭什么她每次都栽在那个小贱人的手里。 自己放荡就算了,还带着闻人先生,真是不要脸,狐媚子。 对这件事上心的却不止公孙嫣然一人,一个小小的动作就会被别人拿来当作把柄。 宫中。 “皇上。” “事情怎么样了?” 皇上禀退了下人,此时的南书房中只剩下他和另外一个大臣,两人的言语透露着阴谋的味道。 “回皇上,已经按照您的意思,大肆宣扬此事,京城中已经人尽皆知,司徒衡与二小姐感情深厚,是对苦命鸳鸯。” 大臣向司天汇报着情况,眼睛散发出得逞的精光。 皇上点点头,放下手中的笔,盯着桌上的奏折,过了好一会儿才满意的抬起头。 深邃的五官像是一片深海,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嗯,继续盯着,北方传来捷报,不久公孙家的人就回来了,让公孙家去牵制着司徒家。” 大臣疑虑:“皇上,若是他们联手,那岂不是扩大了他们的势力。” 皇上盯着眼前的大臣,又收回眼光落到面前的桌子上:“一山不容二虎。” “皇上圣明。” 皇上嘴角勾起冷笑,只要是威胁到他的人,都会被他一一铲除,他的位置,除了他,别人碰不得? “下去吧。” “微臣告退。” 等大臣离去之后,只剩下皇上一人,坐在上方的龙椅上,经过岁月的打磨,心思深沉得摸不着底。 东宫。 司宦与司徒毅远在博弈,不相上下。 “你说司徒衡会赢吗?”司宦一子落下,抬头看着司徒毅远,此时的棋盘上,他已经赢了半子。 司徒毅远一手拿棋子,放在脸庞,一手搭在腿上,暗自思量,终于,一子落下,司徒毅远扳回局势。 “不会。” 第79章 无人能敌 想着公孙楚粤那张脸,司徒毅远邪魅一笑,若是她和司徒衡在一起,那一定非常有趣。 “哈哈哈哈哈哈哈,司徒公子真是自信,你就不怕又输在他手里?” 司徒毅远一边应付着司宦下棋,一边想着司徒衡:“这次一定不会,他输定了。” “就是喜欢你这样的。派出去的人可都在努力的煽风点火,任他如何也不能够改变局势。” “太子英明。” 司宦与司徒毅远二人在房中时不时传出得意的笑声。 再说司徒衡,一直在派人去控制城中的流言,却不减反增,势头越来越猛。 让他有些焦作,是谁在背后搞鬼,完全偏离了他的控制。 “主子。” 无月出现在司徒衡的面前,依旧是一身黑,面无表情,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追查流言的事,可是却毫无头绪。 “说。” 司徒衡声音冷冽,事情已经出乎意料,按理说原本传几天就会消沉下去,可如今却丝毫没有消沉的迹象。 “我们的人四处行动,没有能查出幕后使者,也没能压住这次的事情。” 无月同样头疼,他跟着司徒衡,很少有没有做不成的事,如今一个小小的流言都解决不了,有些挫败。 司徒衡闭目沉思,究竟是谁在利用他。 “公孙楚粤那边查了吗?”司徒衡猛的睁开眼睛,像是想起什么,开口问到。 无月震惊,没想到主子竟然会怀疑她。他从来没想过怀疑公孙楚粤,一个女人,应该不会用自己的清白去开玩笑。 事实也确实如此。 “查了,公孙小姐因为被二皇子退婚,被公孙恭禁足,整日呆在自己的院子中,并没有什么行动。” 司徒衡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不是她,那是谁? “你去查那日在宫中有哪些小姐在,与她由于瓜葛,有哪些人知道这个事情。” 无月眼中划过一丝疑虑,很快恢复:“是。” 见司徒衡不再说话,无月转身离去,刚走出去两步,就被司徒衡叫住。 “等等。” 无月回过来,等着司徒衡开口。 “你去查一下宫里的人,特别是那日的两个女人,还有,司宦和司徒毅远也不要放过。” 司徒衡还想说什么,但是却咽了下去,那个人应该不会,没有必要这样大费周章来对付自己。 “下去吧。” 确定司徒衡再无吩咐,无月才又转身离去,只剩下司徒衡一人在房间里。 司徒衡站起身,移步到窗边,发丝被风吹起,眼神冰冷。 自己刚才竟然怀疑公孙楚粤,此次的事情她也是受害者,又想起死去的沈丘悦,司徒衡用手指捏了捏自己的眉间。 让自己清醒一些,近日与公孙楚粤走得近了些,她身上总是有着丘悦的影子,却又不是她。 司徒衡放下手,闭着眼睛放空自己,让自己沉入与沈丘悦的回忆之中。 宫中。 “皇上,司徒将军已经凯旋而归,明日就会抵达京城。” 早朝之上,官员提出司徒将军即将回来,一下子朝堂上的气氛突然冷了下来。 大家都知道,司徒将军打了胜仗,司徒家的势力如日中天,在朝中只有公孙家能够与之抗衡。 此次回来,平定北方战乱的司徒将军必定会再次封赏,不过这个疑心病如此重的皇帝,结果还真不好说。 皇上坐在最高的龙椅上,精明的看着大殿中的人,此时的太傅心中直打鼓。 司徒家的势力越来越大,树大招风,一定会被有心人利用的。 “司徒将军辛苦,为我国江山社稷献出汗马功劳,如今回来,朕一定会重重犒赏。” “皇上英明。” 底下一片奉承,皇上心里却暗自盘算。 “传朕旨意,明日设宫宴,为司徒将军接风洗尘。”皇上洪亮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太傅来到大殿中央:“多谢太傅。” 皇上眼睛微微眯起,打量着太傅:“司徒将军为我国鞠躬尽瘁,是我国的福祉。明日你带着你的两个儿子一起来吧。” “是。”太傅回答。 公孙恭侧头看了一眼司徒太傅,眼中尽是不满,却又不好发作。这都被皇上看在眼里。 “公孙爱卿。” “臣在。”听到皇上好自己,公孙恭连忙走到中间,向皇上行礼。 “明日你也带着你的两个女儿来。公孙嫣然与太子许久未见,此次正好是个机会,至于公孙楚粤……” 说到这里,皇上停了下来,公孙恭察觉到皇上的眼神落到自己身上,大殿中也有不少眼睛看向自己。 “回皇上,我已经让小女在房中思过。” 皇上稍稍坐正身子,看着大殿上的人:“罢了,明日带她一起来吧,她也是一个受害者。” “谢皇上隆恩。” 公孙恭见皇上不再怪罪,终于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刚才紧张得额头上都出了汗,生怕会牵连到公孙家。 “没事的话,退朝吧。” 皇上都说退朝了,众人行礼之后待皇上离去才往外走,此时太傅的心里却五味杂陈。 “太傅,恭喜啊。” “谢谢。” “太傅,恭喜恭喜,真是家门荣幸。” “多谢。” 不停有人上来向他道贺,不过其中有几个真心几个假意就不得而知了。 “太傅,真是厉害啊,如今司徒将军回来,想必一定会得到皇上的赏赐。” 公孙恭最后走出去,来到太傅的身边,两个人就这样站在大殿外,双眼直视前方。 “公孙大人说笑了,我们都是为了江山社稷,不是吗?” 太傅看着自己这个对手,说不上来的感觉,他很清楚,此番回来,明着赏赐,暗里不知道会被怎样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是,江山社稷。” 公孙恭双手背在身后,一边说,一边笑着往前走去。剩下太傅一人站在原地。 深深叹了口气,摇着头离开。 此时司徒将军凯旋的消息不径而走,城中的人都知道,自然公孙楚粤也不例外。 上一世他见过这位司徒将军,骁勇善战,常年在外征战,很少回到京中,她也是偶尔见过一次。虽然没有同他一起上过战场,但是为人不坏。 除了知道他回来的消息,自然也知道了明日要去宫中参加宫宴的消息。 第二日。 天色还早,城门外便有一支军队进来,为首的便是司徒将军,一身戎装,因为常年风吹日晒,肤色已经变成了暗红色,还有一点黑。 骑在马上,双目有神,表情严肃,一身肃杀之气,一把长剑别在腰间,风尘仆仆。 军队穿过城门,来到城中,百姓已经为路边围得水泄不通,都想一睹这位大将军的风采。 军队直直的往宫中走去,一路上都是百姓们的欢呼声,欢迎这位大将军回来。 来到宫中,司徒将军一身军装就来到南书房觐见皇上,他没有先回司徒府,就是怕皇上认为他立了军功就肆无忌惮。 所以来不及梳洗,马不停蹄的就来到南书房。 “末将参见皇上。”司徒将军单膝跪地,双手抱拳,目光坚定的看着皇上。 “司徒将军快快请起,这一路辛苦了。” 皇上大步从椅子上走出来,来到司徒将军面前,伸手将他虚扶起来。 “谢皇上。” 司徒将军这才从地上起来,依旧低着头。皇上看了看他,回到刚才的位置上。 “司徒将军辛劳,为我过立下汗马功劳,朕已经命人备好宫宴,司徒将军先去梳洗,我们在宫宴中再聊。” “谢皇上厚爱,都是臣的本分。” 司徒将军回答,他心中跟明镜似的,一言一行都有可能成为自己被对付的理由。 “下去吧。” “臣告退。”司徒将军向皇上行完礼后退出南书房,皇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变得复杂。 再说这边。 公孙楚粤已经很久没有出门了,这段日子被禁足,虽然偶尔也偷偷溜出去一下,但是始终不方便。 上次进宫就出了市,这一次不知道又会出什么幺蛾子,公孙楚粤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那张绝美的脸。 手指慢慢摸上去,比起沈丘悦的脸,这确实好看的千百倍,这么久了,都已经快忘记自己最初的样子了。 “小姐,走吧。” 春香进屋来叫公孙楚粤,公孙楚粤这才站起身往门外走去,比起上一次进宫,这一次心中更加警惕。 看到在公孙府大门外的公孙嫣然,公孙楚粤没有理她,从她身边直接上了马车。 剩下公孙嫣然一个人站在门外,怒狠狠的瞪了一眼公孙楚粤,公孙嫣然才起步上了马车。 这边的两人出发,而司徒衡也开始动身,距离上一次见公孙楚粤,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 风波还未平息,这一次进宫更是阴谋四起,这一次,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 司徒衡也暗自打起精神,脸上却更加阴冷,朝宫中走去。 此时的宫中,宫宴已经备好,已经有些官员提前到达,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始谈论。 司徒将军却还在赶忙梳洗,若是他今天迟了,便会被人拿来当做借口,给他,甚至是司徒家安上莫须有的罪名。 所以,他不能给别人这个机会。 众人已经到达,公孙嫣然跟着公孙楚粤来到宫宴之中。看到坐在位置上的公孙恭,两人上前。 “爹。” 公孙恭看着公孙楚粤,脸色不好,今日恐怕他会成为众人的笑话。点了点头。 公孙楚粤根本不在乎,找了一个位置后便坐下,而公孙嫣然则坐在另一边。 此时人已经来的差不多,只剩下皇上皇后,还有司徒衡一家,众人都看着空着的几个位置,开始窃窃私语。 “这是一回来就摆谱啊,时间都快到了,人还没到。” “别说了,谁让人家立功了呢。” 这边无比热闹,而司徒衡直接去了司徒将军那里,刚好太傅也在,毕竟今天他们一家会是众人讨论的对象。 “爹。” 司徒衡进来就看见司徒将军与太傅站在房中,太傅点点头,司徒衡才转向司徒将军。 “哥。” 司徒将军点点头:“嗯。” 他是司徒衡的兄长司徒霖,两个人虽然平时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感情甚好。 司徒衡善于权谋,虽然他也有一身顶尖的武艺,但是极少会出手,司徒霖有勇有谋,以前沈家还在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将军,沈家灭亡后,他更是一往直前,无人能敌。 第80章 一段佳话 “衡儿,今日在宫宴中,要小心行事,你的事情还未平息,若是他们不过分,你就收敛一点。” 态度看着司徒衡嘱咐,生怕他一个控制不住就让宫宴上的人下不来台。 司徒衡自然知道自己父亲的担心,点点头:“爹放心,我明白,哥今日也多承受着,我司徒家树大招风,总会有人想要把我们扳倒的。” 司徒霖点点头,整理着自己的衣裳,确认没有什么不妥之后,对司徒衡诶态度说:“走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三人才向宫宴走去。 宴会上已经做满了人,他们一来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都朝门口看去,只见他们三人气质出众,朝里走来。 司徒衡一进门就看见坐在一边的公孙楚粤,而司徒毅远却坐到了太子的的旁边。 司音绝则坐在太子的对面。 三个人来到空座上坐好,坐下没多久,皇上便带着皇后和欣贵妃进来。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加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参见欣贵妃,贵妃万福金安。” 底下的人跪倒一片,向上面的三个人行礼。 皇上坐在正在上方,皇后和欣贵妃一左一右坐在皇上的稍下方,看着众人的跪拜。 “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一番跪拜后,众人才又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等待着皇上发话,有的看着皇上,有的看向司徒一家,各怀心思。 “今日司徒将军凯旋而归,朕特地设宫宴为将军接风洗尘,众爱卿也随意。” 皇上先看了一眼司徒霖,又扫视着众人,虽然说是迎接,但是眼里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 “谢皇上隆恩,这些都是臣的本分,能为皇上排忧解难,是臣的福气。” 司徒霖从位置上站起来,向皇上鞠躬,说话却不卑不亢。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本分,来喝酒。”皇上端起桌上的酒杯,举在空中。 “多谢皇上。” 司徒霖也端起酒杯,朝皇上敬酒,又转向在坐的大臣,最后才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喝完酒,司徒霖坐下,不再说话。 “司徒将军英勇,击退北方外敌,保卫江山社稷,为我国的黎民百姓争来了和平,实在是令我等佩服。” 一位坐在司徒衡对面的大臣朝着皇上说,虽然是在夸司徒霖,有心人听来就是说他赢得了人心,恐怕会功高震主。 而皇上又是一个多疑的人,眼睛眯起来,看了一眼司徒霖。 另一个大臣接话:“皇上,司徒将军如此为国尽心尽力,是否应该封赏?” 在场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都看着上面的皇上,若是再封赏,那司徒家在朝中就快要一手遮天,可若是不封赏,恐怕又会落人口舌。 “哈哈哈哈哈,自然是该赏。” 皇上顿了一会儿,爽朗的声音就在大殿之中响起:“来人,传朕旨意,司徒将军退敌有功,赏黄金万两,良田百亩,布帛千匹,屋宅一座。” 在坐的人都睁大了眼睛,这些封赏可是让人无比眼红了,就光是那黄金万两,若是运用得当,以后富可敌国也不是不可能的。 司徒衡也冷笑,不过隐藏得很好,皇上很聪明,这么多的封赏很容易让人晕了头,也堵住了众人的嘴。 可是却没有提升一点官职,也没有给予更多的兵权,手中的实权并不多,除了打仗的时候需要他,其他时候就是一个闲人,这一招,真是阴。 “微臣谢皇上隆恩。” 司徒霖向皇上跪拜,默默的收下了皇上的赏赐。 话音刚落,另一道声音即刻响起:“太傅真是好福气,大公子是有勇有谋的大将军,二公子舞文弄墨,极度文雅,一文一武,真是绝配。” 司徒衡狭长的眸子划过一丝危险,这么快战火就烧到了自己身上,一点也忍不住。 太傅只能配合:“大人说笑了。” 皇上看了司徒衡一眼,又朝大臣中看了一眼,便有人开口:“皇上,司徒二公子一表人才,最近和公孙家二小姐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不如便成全了他们,也是一桩美事。” 是那日在南书房中的大人。 这一句话让在坐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公孙楚粤听到在说自己,要把自己许配给司徒衡? 公孙楚粤看了一眼司徒衡,正好对上他的目光,却被有心人看在眼里。 “两位感情如此深厚,还请皇上成全他们。” 公孙楚粤自嘲的笑笑,她前世用尽心思想嫁给司徒衡,却到死都没有能够嫁给他。 如今再一次要成为他的未婚妻,自己已经不愿意了。 “皇上,臣女已经被二皇子退婚,实在配不上司徒公子。臣女只愿好好反省自己,认识自己的错误。” 公孙楚粤说得真诚动容,让人相信。 司徒衡心中早已有沈丘悦,更不可能取别人。 “皇上,臣与二小姐并无关系,况且,臣心中已有人,不能负了二小姐。” 两人都不愿意,皇上暗自思量,司徒家如此强大,只有公孙家能够制衡,两人都不愿意,公孙楚粤嫁过去,必定会成长公孙府在司徒府的一个棋子。 更加坚定要将公孙楚粤许配给司徒衡的心。 司徒衡强烈拒绝,若是他答应,那便是负了沈丘悦,而皇上已经决定要定了这门亲事。 “皇上,犬子性子大,再加上他心有所属,若是让二小姐嫁过来,恐怕委屈了二小姐。” 混迹官场多年,太傅自然也知道皇上此举的目的是什么,让公孙,司徒两家相互制衡,他稳坐皇位。 皇上一直看着司徒衡一家,又将眼光转向公孙楚粤,有些暧昧:“可是朕怎么听说你们两个早已中意对方?” 公孙楚粤脸一沉,都是那该死的谣言,若不是因为退了二皇子的婚事,她又怎么会对这件事不闻不问。 “回皇上,那些不过都是空穴来风,臣女与司徒公子并无关系。” 皇上心中冷笑,脸上却纹丝不动,他当然知道是空穴来风,为的就是今天。 “司徒衡,你也是这么想的?” 虽然是询问,但是言语中的严肃让人不可拒绝,还带着一丝威胁。皇上两只眼睛盯着司徒衡,不放过他脸上的一点表情。 “回皇上,是。” 司徒衡语气坚定,站在大殿上,双手抱拳回复皇上,身姿挺拔,像是他在与皇上争个高下。 皇上的脸已经有些发怒,又转向其他人:“各位爱卿认为呢?” 司音绝已经愤怒,坐在桌前独自喝着闷酒,一杯接着一杯,这些都被太子看在眼里。 太子起身,向皇上行完礼,才不紧不慢的开口说:“父皇,儿臣认为二公子与二小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皇上见司宦这样说,正好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看着司宦问:“哦?怎么说?” 司宦又向皇上俯了俯身子,继续说到:“父皇,二公子是太傅家的公子,而二小姐又是公孙大人家的小姐,两人正好门当户对。” 说着还向司徒衡与公孙楚粤看了一眼,声音又想起:“司徒公子喜欢舞文弄墨,而二小姐也是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才子配佳人,这不是一桩美事吗?” 下面的人听了,纷纷点头,认为太子说得有道理。 听了司宦的话,皇上脸上的阴霾逐渐散去,眼里藏着算计,环视着大殿上的人。 “皇上,请皇上三思。” 公孙楚粤真的不知该如何拒绝,只能跪在地上,希望皇上再好好考虑一下。 “皇上,臣与二小姐实在是有缘无分,还请皇上另选他人。” 司徒衡心中只想着沈丘悦,一定要退掉这门亲事。 “皇上,小女愚笨,况且已经被退掉过一门亲事,实在配不上司徒公子。” 公孙恭终于开口,他也不宁愿与司徒家结为亲家,仇人成为亲家,涉及到自己的势力,恐怕不好处理。 “可是当初司徒公子英雄救美,可是一段佳话呢。”司宦又提起那个谣言的源头。 “臣只是遇见二小姐有难,出手相救,换作别人臣也会救的。” 司徒衡解释,语气冰冷,他很明白司宦的目的是什么,再看坐在司宦旁边的司徒毅远,手慢慢握成拳头。 “二公子英雄救美,众人都是看到了的,你这是敢做不敢当,占了二小姐的便宜又不愿意负责,实在是让司徒家族蒙羞。” 司宦抓住这件事死活不放,今天一定要让公孙楚粤与司徒衡的事情定下来,这样一来他娶了公孙嫣然,公孙家就是他的了。 司徒衡垂头,看向身边的司徒霖,希望他能帮自己求情。 司徒霖慢慢站起来,向皇上行礼:“皇上,望您三思,给臣一个恩典,舍弟还小,婚事这件事还不着急。” “司徒将军的意思是皇上还不能做司徒衡的主,得问问您的意思?” 司宦立马开口反驳司徒霖,可不能让他毁了自己的计划。 “微臣不敢。” “不敢,我看你倒是敢得很,仗着自己刚打完胜仗回来,就逼着皇上给你恩典,刚才赏赐你的还不够?还想要和皇上争论起来了?” 司宦这一下,让在坐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向司徒霖,本来只是一个婚事的问题,这一下就成为了争权夺利。 皇上静静的看着几人争吵,终于抓到了机会。 “都别吵了。” “司徒衡,你确定你不愿意娶公孙楚粤?”皇上盯着司徒衡,眼神里充满了威胁。 第81章 思沉重 大殿中瞬间安静下来,都被皇上的发怒吓着了,心中却平静,只是看戏,根本不关自己的事。 司徒衡阴冷,看了一眼公孙楚粤,又收回眼光,今日若是拒绝,恐怕司徒家从此便会被安上莫须有的罪名。 “回皇上,臣……愿意。” 司徒衡艰难的说出愿意两个字,心中却暗暗自责,丘悦,对不起,为了司徒家,是我对不起你。 此时的公孙楚粤藏在袖子里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关节都有些泛白,对想起前一世司徒衡就是为了家族,害死自己,如今戏码再次上演。 司徒衡,我公孙楚粤发誓,今生一定手刃你。既然你都负了沈丘悦,那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接近你才是杀掉你的最好办法。 见司徒衡答应,皇上转向公孙楚粤:“公孙楚粤,司徒衡已经答应娶你,你可愿意?” 公孙楚粤将眼光看向司徒衡,眼中的愤怒丝毫没有掩饰,又转向皇上:“回皇上,司徒公子不嫌弃臣女,是臣女的荣幸,但凭皇上做主。” 在别人看来,还真是公孙楚粤站了便宜,看着她竟然有些娇羞。 “哈哈哈哈哈,好,司徒衡才貌双全,公孙楚粤德才兼备,实为良配,今日将公孙楚粤许配给司徒衡,择日完婚。” “谢皇上隆恩。” 司徒衡与公孙楚粤向皇上跪拜,大殿中响起掌声。 “来,喝酒。” 皇上端起酒杯,举向空中,一饮而尽,眼中的得逞的笑意,而下面的司宦与司徒毅远也将就酒杯举起来,敬了一下皇上,又互相看了一眼,得意的笑,将杯中的酒喝下。 司徒衡坐在位置上,心中烦闷,一把抓起桌上的酒,闭上眼睛,一口喝下。 而公孙楚粤内心烦躁,再一次当司徒衡的未婚妻,以前对这个身份有多喜欢,如今就有多憎恨,真是可笑,一杯一杯的酒往肚子里灌。 司音绝有些难过,不知道为何事情发展成了这样,一边的公孙嫣然眼中充满了嫉妒。 凭什么,那个神一样的男人,公孙楚粤那个小贱人凭什么可以嫁给他。 宫宴结束后,众人散去,公孙楚粤也回到了府中。而司徒衡却去了另一个地方。 这是一处相对隐蔽的树林,当初司徒衡动用势力大肆搜寻沈丘悦,都是无功而返,都说沈丘悦已经死了。 他便在这里为沈丘悦立了碑,这里清净,远离权谋,他思念沈丘悦时便会来这里。 司徒衡坐在坟前,没有往日的高傲,但是有些落寞,司徒衡拿着酒壶,一口一口的喝着。 “丘悦,你在哪儿,你没有死对不对。” 司徒衡头靠着石碑,双目放空,两缕头发散落在俊冷的脸两边,手拿着酒壶靠在腿上。 “对不起,丘悦,我答应了皇上的赐婚,是我负了你,可我是为了司徒家,我无法拒绝。” 司徒衡又喝了一口酒,将眼睛闭上,靠在石碑上,俊冷的脸上有些难过。 “丘悦,你放心,你娘和你弟现在都很好,你不要担心,你若是还活着,你又在哪儿呢?” 司徒衡喝得模糊,满脑子都是沈丘悦的模样。 “丘悦,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娘和弟的,也会查出当时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司徒衡皱眉,又慢慢舒展开,喝得有些醉,突然,一滴清泪滑落在拿着酒壶的手背上。 司徒衡抬头,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 “刚刚才答应了和公孙楚粤的婚事,现在就跑到沈丘悦的坟前伤心,这心变得真快。” 司音绝因为两人的婚事心中不快,不知道司徒衡心中到底是何想法,看他失魂落魄的出来,想着来问个究竟。 司徒衡听出是司音绝的声音,努力闭了闭眼睛,缓缓的睁开,又抬头喝了一大口酒。 用手撑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身子有些摇晃,步伐摇摆:“我与公孙楚粤的婚事,不过是斗争的产物,都是为了司徒家。” 司徒衡背着司音绝,也是在背对沈丘悦的坟墓。头发有些凌乱,在这林中,倒像是一个世外高人。 “是吗?那你又如何去面对沈丘悦。” 司徒衡愣住,如何面对,自己是对她有些例外,可都是在不触碰底线前提下。 “她该有的都会给她,除了我和感情。” 司徒衡言语冰冷,沈丘悦才是他心中的女人,其他人都只是一个棋子而已。 “这对她不公平。” 司音绝反驳,除开她是公孙家的二小姐,他对沈丘悦本身也是很满意的,如今成了司徒衡的未婚妻,内心不快。 “公平?当初皇上下令灭掉沈家的时候怎么不说公平两字,如今又打上司徒家的注意,公孙家也不放过,在他眼里,公平这都是他说了算。” 说起沈丘悦,司徒衡的愤怒再也压制不住,当初没能保住沈丘悦,本就心怀愧疚,如今注意都打到他头上了。 “你记住,世上没有真正的公平,谁是强者,就是谁说了算。” 司徒衡狭长的眸子稍微眯起来,眼中迸发出危险,长袍与墨发被风吹起,像是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 司音绝看着眼前这个狂妄的男人,自己与他合作,到底是对是错,奈何自己身在皇家,母后的死尚未水落石出,没有别的选择。 “那你准备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对付我,也看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司徒衡身上肃杀的气势汹涌而出。 司音绝点点头,不再说话。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呆会儿。”司徒衡想再与沈丘悦说说话,自从她死后,司徒衡便再没有什么事能让他提起兴趣,只有沈丘悦。 司音绝知道司徒衡对沈丘悦的心思,不再打扰他,离开了树林:“你少喝点,早点回去。” 走到司徒衡身边,司音绝停下脚步,伸出手重重了拍了拍司徒衡的肩膀,长叹了一口气,摇摇头离开了。 司徒衡看着司音绝离去,又走到沈丘悦坟前,双腿盘腿坐下,身子挺得笔直,两只眼睛就这样死死的看着坟墓,像是可以看到沈丘悦的脸一样。 “丘悦,你放心,我不会负了你。” 说着,将手里的酒撒在坟前,又仰头自己喝了一口,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时间过得很快,天已经有些黑了,司徒衡这才起身,伸手摸上石碑,沉默了一会儿。 “丘悦,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说完,司徒衡才一摇一摆的离开,只剩下沈丘悦的坟墓伫立在树林中,显得有些孤寂。 而此时回到公孙府的公孙楚粤也没有心思,坐在院子中静静思考。 才退掉与二皇子的婚事,如今又再次成为司徒衡的未婚妻,真是一个笑话。 嫁入司徒府,又该如何自处,每日面对司徒衡,若是自己控制不住,那随时都有危险。 “小姐,天凉,进去吧。” 春香拿着一个珊瑚绒的毯子出来,搭在公孙楚粤的身上,又在她胸前帮她收了收,好让公孙楚粤更暖和些。 公孙楚粤抬起头,看着春香,这个从自己来到这个家就一直跟着自己的丫鬟,有些动容。 “春香,若是有一天你的小姐不再是你的小姐,你会怎么办?” 春香摸不着头脑:“找了胡说什么呢?你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呢,不管怎样,春香都会一直跟在小姐身边的。” 公孙楚粤笑了起来,点了点头,从椅子上站起来,用手拉l拉搭在自己身上的毯子,裹得更紧些。 “进去吧。” “嗯。” 春香扶着公孙楚粤进入房间,又帮她将头上的发饰取下来,一头秀发如瀑布般垂至腰间。 为公孙楚粤梳洗好后,春香收拾好东西,准备退下:“小姐,奴婢退下了,您早些休息。” 说完,春香关上门出去,只剩下公孙楚粤一人在房里里,久久不能入睡,辗转反侧。 脑袋里想的都是如何对付司徒衡,还有自己下落不明的娘亲和弟弟,不知他们现在是死是活,身处何方。 实在忍不住倦意,公孙楚粤这才闭上眼睛睡了过去,不过却一直皱着眉头,心思沉重。 “你听说了吗?公孙家的二小姐赐婚给闻人先生了。” “真的假的?二小姐不是许配给二皇子的吗?” “真的,现在二小姐是闻人先生的未婚妻。” 酒楼里,几个喝茶的客人小声的谈论着公孙楚粤与司徒衡的婚事,却被坐在旁边的季子安听在耳朵里。 她成为闻人先生的未婚妻了。 季子安听到这个消息,眼神黯淡了下去,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为何她可以是任何人的未婚妻,却不能是自己的。 季子安一杯接着一杯,很快就喝了好几壶酒。 “公子,大师去世了。” 上来的小斯来到季子安的身边,小声的像他汇报着情况,季子安瞪大了眼睛,听到这个消息,摇摇头,清醒了很多。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小的马不停蹄的就赶来通知您了。” 季子安放下酒杯,从椅子上站起来,有些急切:“走,今天连夜赶回去。” 季子安结账后跟着小斯骑马赶回寺庙,这位大师一直扶养他,即是他的亲人,也是他的师父。 季子安一路奔波,流连晚上也没有停下来休息,终于在第二日赶到。 轻轻一跃,季子安从马背上跳下来,大步跑进寺庙,还在门口就看见里面挂满了白绫。 季子安的脚步越来越沉,像是灌了铅一样,越往里走,内心越是沉重。 第82章 摇头 走到灵堂,里面已经跪了好几人,都是寺庙里的大师,季子安走到棺材前,不敢相信,伸手大力一推,将棺材掀开来。 里面平平整整的躺着一位老人,就算是没有了生气,也能看出身上的风姿。 “不可能,不可能。” 季子安一步步的往后退,一直摇头,双目涣散,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公子,节哀顺变。”旁边一位长者出手扶住季子安,一脸悲痛。 季子安来到棺材前,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烧着纸钱,这一跪就是一天。 等众人再来看时,季子安仍然一动不动的跪在棺材前,寺庙的住持上前劝说:“公子,你去休息会儿吧,人死不能复生,逝者往矣,生者如斯。” 说着就伸手去扶季子安,因为跪着的时间太长,季子安已经有些站不稳,只能让住持扶着。 “大师,我师父他是怎么死的?” 经过一夜的思考,季子安认为师父不可能就这样无缘无故的突然死去。 住持摇头:“公子,贫僧也不知,等我们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快没有气了。” 季子安这两日思来想去,实在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那我师父有留下什么吗?” 住持点点头,从兜里摸出一个用布缠绕着的包布,递给季子安。 季子安的手有些颤抖,接过主持手里的包布,一层一层的将包布掀开,里面是一个玉镯和一封信。 季子安将玉镯拿在手里,感觉冰冰凉凉,一看就是用上好的玉雕琢而成。 收好玉镯,季子安将信打开,仔细的读着上面的字。 子安,你本不该在这乱世中掩埋,你是天上的星,你的身份尊贵,带着这个玉镯,回京城中去吧,到那里,你会知道所有的答案的。 左下角是大师的手印,季子安将信重新折好,放在自己身上,虽然师父没有明说,但是现在当务之急是将师父后葬。 “住持,多谢你,明日将师父下葬了吧。” 说完,季子安回到房中,终于躺下休息会儿,这两日都没有好好休息,躺在床上。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第二日。 天色稍亮,季子安便起床来到灵堂前,跪在棺材前烧着纸钱,过一会儿便有人来。 “公子,时辰到了,上路吧。” 季子安从地上起来,几人去将大师的棺材从地上抬起,走出寺庙,去往事先找好的墓地。 是一处安静的林子,季子安很满意:“师父为我操劳了一辈子,以后就好好在这里休息吧。” 抬着棺材的几人轻轻的将棺材放在地上,又拿起带来的铲楸,使劲的挖着坑。 过了好一段时间,才挖好了一个大坑,众人又将棺材放入坑中,将泥土盖上去。 终于弄好,大家已经弄得劳累。 季子安跪在地上,往地上撒了一口酒,又自己喝了一口,使劲的磕了三个头。 “师父,您安息吧,徒儿一定会查明真相的。” 安葬好大师后,季子安再次骑马回到京城,身边却一直有个老人跟着自己。 季子安在一家酒楼坐下,而老人也跟着进来,坐在季子安对面,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 “您已经跟我很久了,是有什么事吗?” 季子安开口问到,这一路回来,他都跟在自己身边,本以为只是同路,可到了京城中,他仍然跟着自己,季子安察觉不对劲,便找了个酒楼,顺便休息一下。 老者看着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原来他就是真正的太子吗? “公子,我是你师父留给你的人。其实这几年来,我一直暗中保护着你,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老者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 季子安感慨,没想到师父走了还惦记着自己,给自己留了人来保护自己。 看着眼前的老人,季子安内心安定了几分:“谢谢您,那师父您叫什么?” “我叫林穆,您叫我什么都可以。” “那我也叫您师父吧。”季子安点点头,师父走后,这位老人就是自己以后的帮手了。 “多谢公子信任。” “师父,您既然一直和我师父一直在一起,那您知道我真正的身份是什么吗?师父虽然给我留了一封信,可我并不懂,相信你一定知道的。” 季子安一脸期待的看着林穆,希望得到一个答案。 而林穆也看着季子安,在寻思着到底是现在告诉他,还是等时机成熟再告诉他。 思考一会儿,还是决定暂且隐瞒。 “您的身份无比尊贵,不过现在时间不成熟,等时机成熟了,自然会知道的。” 见林穆不愿意讲,季子安也不勉强,迟早都会知道的。季子安放下心中的疑问,点了菜,才开始吃饭。 这几天因为师父的死,一直都没有好好吃饭和休息,现在停下来吃饭,还真的觉得很饿。 开始狼吞虎咽。 两人吃完后回到季子安的住处。 “林叔,以后你就和我一起住这里吧。”季子安把林穆带到房间,一路舟车劳顿,该休息了。 林穆看着房间,朴素简洁,很满意,点了点头:“多谢公子。” “没事,是我应该谢谢你,这么些年一直保护我。”季子安一双真挚的眼睛看着林穆。 “公子言重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季子安也不在客气,点点头:“林叔辛苦了,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好,公子也早些休息。” 安顿好林穆后,季子安回到自己的房间,脱下鞋坐在床上,想着死去的师父,两行清泪就顺着脸庞流了下来。 从小就跟师父生活在一起,是师父,更是亲人。 等季子安醒来,已经没有看到林穆,这几日心情不好,也没有很注意林穆,而林穆一到京城就开始了行动。 “大人。” “准备得怎么样了?” 在酒楼一个角落的房间里,林穆坐在桌子边,身前站着几个男人,皆是一身黑子装扮,面目严肃,眼睛里隐藏着浓烈的杀气。 “大人放心,已经在集结我们的人了,不出两日,原来的所有势力都会聚集起来。” 一个左脸有一条刀疤的男人说道,虽然已经用面具遮住,但是还是能隐隐约约看到面具下那张有些恐惧的脸。 “嗯,逐渐将消息放出去,这几日注意着些,上面那位不是好对付的。” 林穆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像是一种试探,又像是如临大敌前的平静。 “属下遵命。” 林穆看着眼前的人,感慨的深叹一口气:“自从皇后死后,我们就不得不隐姓埋名,这次拥护太子,不成功便成仁。” 眼睛里是感伤,也是坚决,他们的使命就是让季子安成功的坐上皇位。 “誓死追随太子。” 下面的几人齐声喊出,是压抑了很久的火山终于爆发,忍辱负重这么久,等待的这一天终于到来,每个人都无比激动。 原来,季子安才是当朝太子,而当初因为权谋,自己的母后被害死,而自己却被送出宫外由师父收养,师父死后,林穆跟着自己,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将季子安的身份传出去,从而帮他坐上皇位。 而这些人都是前皇后的势力,前皇后死后,他们就一直暗中潜伏,就等着这一天。 “嗯,下去吧,辛苦了。” 林穆挥挥手,让几人下去了,只剩下他一人,在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而此时的南书房已经被低气压笼罩。 今日一早,暗中替皇上办事的孙大人便进宫觐见皇上,说事有要紧事要禀告。 “微臣参见皇上。” 皇上坐在龙椅上,有些温怒,当时正在与欣贵妃缠绵,却被突然打扰。 “起来吧,有什么事?” 孙大人朝皇上鞠了一躬,才开口道:“回皇上,京城中有异动。”说话的声音都故意压低。 在宫中,必须小心行事,很可能隔墙有耳。 “什么异动?”皇上翻看着手上的奏折,时不时的点点头,又时不时的摇摇头,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孙大人,又将眼神落在手上的奏折上。。 “林穆回来了,他在联系前皇后的人。” 听到这个消息,皇上立即放下手中的奏折,一动不动的看着孙大人,没有说话。 过一会儿,又换了个姿势,盯着孙大人:“你说的可是真的?消息属实吗?” 孙大人赶忙开口:“回皇上,千真万确,有人在酒楼看到他了。”眼里是确定的光芒,就这样看着皇上等待吩咐。 而听到这个消息的皇上已经陷入了沉思:“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回来,他想干什么?” 皇上呢喃,声音微弱得只有他一人能听见。 孙大人看着皇上,迟迟得不到回答,有些着急:“皇上,您有何打算?” “哦,容朕想想。” 听到孙大人的声音,皇上回过头来:“先不要打草惊蛇,你继续盯着他,看他在搞些什么名堂。” 皇上一下子来了气势。当了皇上那么久,身上的威严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减弱的。 “是,微臣遵旨。”孙大人俯首,向皇上行礼。 皇上点了点头,有些心不在焉,停了一会儿,见孙大人还未离去:“还有别的事儿吗?没事的话可以下去了。” “没事儿了,微臣告退。” 孙大人行完礼后便退出了南书房,而皇上一人在里面,眼神变得有些阴鸷,逐渐的,甚至眼中有些杀戮。 “谁都不可以抢走朕的位置,决不允许。”皇上以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着。 而此时的司徒衡也收到了消息。 第83章 不是特别重视她 “主子,前皇后的人回来了。”无月站在司徒衡身后,他收到这个消息赶紧就回来禀告了。 “嗯,继续盯着就行,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司徒衡背手负立,点了点头,瞳孔微缩,他们回来干什么?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小。 这京城,恐怕很快就要变天了。 “是。”无月收到命令,答应过又消失在司徒衡的跟前,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很快,林穆便聚集了前皇后的所有势力。 “大人,我们的人都聚集好了,现在只差您的吩咐了。”依旧是那个刀疤男。 林穆点点头,这两日他一直东奔西走,就是为了早日聚集前皇后的势力,将季子安推向那个位置。 “行,你通知我们的人,将太子的消息放出去,最重要的是上面的那位,明白了吗?” 林穆看着刀疤男问到,双手紧握,这一仗,马上就要开始了,这一次,一定要成功。 “明白了。” 刀疤男点点头,退出房间,眼神阴狠,站在门口,他伸手摸了摸藏在面具下的脸。 上面的刀疤痕迹清晰,自从前皇后出事后,最后那一仗,就让他留下了这个刀疤。 为了不吓着别人,他只能整日戴着面具示人。 “哼,你总以为那个位置是权利的中心,却不知道也是阴谋的中心,这一次,你等着受死吧。” 刀疤男眼神阴狠,他深受皇后重恩,若不是皇上,皇后不会死,太子不会流落民间,自己也不会带着面具,见不得光。 皇宫。 “皇上,这是今天的奏折。”宦官双手端着木托,上面整齐的摆放着奏折,头低着,等待着上面那位的发话。 皇上点点头:“放在这儿吧,你可以下去了。” “是。”宦官将奏折放在皇上面前书桌的左上角,退出了房间,关好门。 皇上伸手拿起一本奏折翻看着,在上面做好备注,过会儿又换一本。 突然,在一本奏折上停了下来,奏折上很空,只简单的写着一行字:季子安是太子。 皇上变得有些愤怒,瞳孔放大,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奏折上的一行字,没有署名,没有印章,拿着奏折的手逐渐收紧,指关节间有些泛白。 是谁敢在他面前玩把戏,将握着奏折的手越收越紧,啪~一下将奏折扔了出去。 皇上暗自思考,大声喊到:“来人。” “皇上。”进来的人双手抱拳,稍稍低头,等待着皇上的吩咐。 “你去盯着林穆,若是再有异动,杀了他。”皇上眼里的狠戾倾泻而下。 “是。”进来的人退下,皇上一人坐在位置上,双手紧紧的握拳,胸廓起伏明显,眼里带着一些血丝,像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而此时的林穆正在屋里喝着茶,缓缓的开口:“消息送出去了吗?” “回大人,送出去了,京城中的官员都收到了我们的消息,上面那位今日也收到了。” 刀疤脸声音清冷,没有一丝温度,是要经历多少才能变得如此冰冷。 “嗯,那就好,近几日多派些人手,守着太子,上面那位收到消息,肯定会有所行动。” 林穆一本正经的安排着,云淡风轻,一点也不慌乱,他早就预料到接下来会是阴谋四起,眼中的坚定一点也不退缩。 “属下遵命。”刀疤脸接到命令后退出了房间,按照林穆的吩咐去办事去了。 季子安在院子中练剑,看见林穆回来,将剑插入剑鞘,走到林穆身前:“林叔,你最近干什么去了,我都不常看见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自从带着林叔回来,便很少看到他,季子安内心疑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林穆看着季子安,深吸一口气,更靠近季子安,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子安,来,林叔和你说说话。” 消息已经送出去,没有多久就会是接踵而来的麻烦,林穆不打算再瞒着季子安。 “诶。”季子安跟着林穆进去房中,将剑放在桌上,坐在桌子旁,抬起桌上的茶壶为林穆倒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林叔,怎么啦?”季子安看着林穆,一脸疑问。 林穆叹了一口气,看着季子安,又收回眼光:“子安,你想过要找你的亲身父母吗?” “林叔知道我的父母吗。他们在哪儿?”季子安瞪大眼睛,很是激动,一直都是师父带着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还会找到自己的父母。 林穆点点头,慢慢的开口:“当初我还在宫中,是你母后身边的人,当时你的母后是皇后,宠贯六宫。” 想到当初的事情,林穆有些恍如隔世。 季子安静静的听着林穆说,心中不时一阵震惊,波涛汹涌,从未想过自己的身世竟然另有隐情。 “当时你的母亲家族强大,她又是皇后,遭人算计,你才出生,理应是太子,但是小人暗算,皇后为了保护你,让人将你带出宫。” 林穆的眼眶有些湿润,听得季子安也很悲愤。 “后来你被大师收养,皇后一家被株连,我们拼死抗争,但是最后也逃不过追杀,皇后临死之前让我来保护你,所以我一直跟在你的身边。” 林穆说得很平淡,但是眼睛里的愤怒与仇恨像是火山,再多一点就要喷发出来, 季子安从未想过自己的命竟是那么多人的命换回来的,眼眶湿润:“多谢林叔,你的恩情子安没齿难忘。” 林穆摆摆手:“太子言重,我是皇后的人,这是我应该做的。” “那林叔这次回来,可有打算?” 林穆点点头:“皇后英明,生前培养了大批势力,经过那一场激烈的一战,所剩不多,此次回来,我已经将皇后省钱的势力全部收回。” 季子安点点头,继续看着林穆,等待着他接下来说的话。 “我已经将你是太子的消息放出去了,我们会扶持你坐上太子之位,这次行动十分危险,一定会有人暗算你,你一定要多加注意。” “太子?” 季子安不可置信,从未想过要去当太子,可是这么多人为自己出生入死,自己又怎么能辜负了他们。 林穆点点头,喝了一口茶:“嗯,你放心,我们会帮你的,一定会让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得到他们的报应。” 季子安愣了一下,又点头:“是,林叔,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也不会让自己九泉之下的母后失望。” 林穆点点头,很满意:“你放心,我已经加派了人手保护你,他们不会轻易动你的。” 季子安长舒一口气,有些恍惚,自己的身世竟然这么好贵。 又想到公孙楚粤,已经成为了司徒衡的未婚妻,眼睛变得嫉恨,若是自己真的当了太子,那她就可以成为自己的太子妃。 想到这里,季子安更加坚定了要成长太子的决心,一定要让公孙楚粤成为自己的女人。 消息送出去,各个大人的府里都收到了消息,纷纷出手调查,想要知道当年的真相。 而司徒衡也不例外,从收到季子安是太子的消息的时候,没有着急出手。 坐在伏案前,司徒衡一身紫色长袍,看着桌上的纸条深思,前皇后的死,二皇子母亲的死,沈家,前一阵的假太子。 司徒衡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皇上,果然是心思细腻,竟然布了这么大的一个局,就是为了稳固自己的皇位。 司徒衡狭长的眸子透露着危险,像是黑夜中的修罗,这京城中的水,是越来越浑了。 而此时京城中的各个酒楼,茶楼突然多了很多的人,都在私下里打探季子安的消息。 而季子安则更加努力的习武,增强自己的实力。 司音绝在自己的宫里,默默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口一口的喝着酒。 眼睛有些发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自己母后死去的真相一直没有查出来,而公孙楚粤又许配给了司徒衡。 司音绝坐在地上,一手拿酒,一手撑地,头发有些凌乱,看上去有点颓废。 “二哥。”司音轻欢从外面走进来,天真无邪。 司音绝看见司音轻欢进来,连忙从地上站起来,将酒壶放在桌上,吸了吸鼻子。 “轻欢,怎么啦?” 司音绝对他这个妹妹真是好得没话说,不过也对,自从他的母后死后,他就和司音轻欢相依为命。 司音轻欢撅起嘴巴:“哥,司徒衡与公孙楚粤在一起了。” 她的声音委屈巴巴,以前是因为有沈丘悦在,所以她只能隐藏自己的心思。 等沈丘悦死了,她以为自己可以嫁给司徒衡了,可是司徒衡三番两次的拒绝她。 如今公孙楚粤又许配给了司徒衡,她心有不甘。 司音绝皱眉,他也很无奈:“轻欢,你不要想着他了,你们不可能的。” 语气严肃,不容拒绝。 司音绝很少厉声对她说话,司音轻欢眼泪都快出来了:“二哥~” “我说了你不要再惦记着他,早点把他忘了吧。” 司音绝内心烦躁,公孙楚粤嫁给司徒衡他自己心中也不快,如今又穿出季子安是太子的消息,母后的死一直查不到真相,让他心烦闷。 “我是你的亲妹妹,你不帮着我,反而去帮着别人,公孙楚粤以前可是你的未婚妻,你咽得下这口气吗?” 司音轻欢从小就被司音绝捧在手心里,虽然皇上不是特别重视她,但是她好歹是公主,一路顺风顺水,没有受过一点儿委屈。 第84章 好兴致 司音绝被她说得更加愤怒,两只眼睛感觉在冒火,瞪着司音轻欢。 司音轻欢被瞪得发毛,意识到是自己说错话了,走上前,两只手拉住司音绝的衣袖,一脸委屈。 “二哥,我错了,对不起。” 看着司音轻欢一脸委屈,司音绝的心又软下来,自己就这一个妹妹。 司音绝抬起手揉了揉司音轻欢的头,眼睛里的怒气消退,代替的是宠溺。 “轻欢,听二哥的话,忘了他吧。” 见司音绝如此坚定,她就算内心不快,但也没有再反驳:“知道了,二哥。” 司音轻欢收回手,现在原地,司音绝也不知道如何去和她解释,不愿意让她承担这些痛苦。 “轻欢,没事儿的话就回去吧,我还有点事儿。” “是,二哥再见。”司音轻欢脸司音绝心情不好,也没有再打扰,退了出去。 看着司音轻欢退出去的身影,司音绝摇摇头,很是无奈。 而此时的司徒衡在府中处理事务,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雨,司徒衡一身白衣,像是一个谪仙。 “公子,宫里的人来传旨了,老爷让你过去。” 听到下人的禀报,司徒衡抬起头,轻轻行了一声:“嗯,下去吧。” 等下人退下去之后,司徒衡从位置上站起来,看了一眼窗外,嘲讽的笑了一下,整理整理衣服出了门。 等到司徒衡出来,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 “大人,小儿来了,可以宣旨了吗?”太傅恭敬的看着站在前面拿着圣旨的宦官,毕竟他可是代表着皇上。 “司徒公子真是身份好贵,让这么多人等了这么久。”宦官说得阴阳怪气。 司徒衡冷冷的盯了他一眼,迸发出的气势让他赶紧闭了嘴。 “开始吧。” 太傅带着司徒一家跪在地上,等着宦官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司徒衡才貌双绝,故赐封为太保,此外,尽快与公孙楚粤完婚,钦此。” 随意宦官尖锐的声音,圣旨宣读完毕:“恭喜太傅,接旨吧。” 太傅有些为难,侧头看了一眼司徒衡,只见司徒衡轻轻的点点头,但其眼中的嘲讽掩饰得很好,这才接过圣旨。 “多谢大人。” “太傅言重了,这是咱家的本分,太傅一家的飞黄腾达,可别忘了小的。” 宦官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清楚,太傅自然明白。掏出一袋银子,故作掩饰的递给他。 “大人辛苦了。” “那里,圣旨送到,咱家就先走了。”宦官转身离开,没走出两步,又回过头:“对了,皇上说让司徒公子与公孙楚粤好好培养培养感情。” 说完才又转身出了门。 “都下去吧。”太傅让其他人都下去,只留下了司徒衡一人,将手中的圣旨递给他。 司徒衡接过圣旨,拿在手中把玩着,太傅不放心,对着司徒衡开口道:“我知道你委屈,但是你也得忍着,有时间的话还是去看一看吧。” “爹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司徒衡拿着圣旨转身回到自己的院子,剩下太傅一人,看着司徒衡离去的背影,独自摇了摇头。 再说这边。 公孙楚粤正在房中研究着冷天才给她的医书,自从上次从宫宴回来,她就一直用心发展自己的势力。 如今很多东西已经走上正轨,不需要她特地去操心。 近段时间她只会偶尔出去看一下她们,安排一下接下来的进度,其他时间都在专心练武和专研医术。 “小姐,皇上封了司徒公子太保。”春香向公孙楚粤说明着今日传来的消息。 公孙楚粤抬起眼睛,看了一眼春香,点了点头。 春香就这样盯着公孙楚粤,被察觉到眼光,公孙楚粤抬起头:“还有事儿吗?” “皇上还说……” “说什么?”公孙楚粤偏头问到。 春香有些害羞,毕竟自己还是个姑娘呢:“说让你和司徒公子多培养培养感情。” “知道了,下去吧。” 春香逃一样的出了门,公孙楚粤发笑,培养感情?自己不一冲动杀了他就算好的。 不管他,公孙楚粤又专心看自己的书。 “小姐,司徒公子来了。”春香走进公孙楚粤的房间,站在她的身边,稍微低头,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知道了,你们退下吧。” 公孙楚粤点点头,有些惆怅,这才过去几日,就上门来,难得应付,丫鬟们都停下手中的活退了下去。 公孙楚粤站起身,打开房门,一眼就看见站在院子里的司徒衡,仍然是那张巧夺天工的脸,还有一袭白衣,明明是一个不能在普通的院子,偏偏就衬得他像个世外高人。 “你来干什么。” 公孙楚粤走到院子中坐下,话中带刺,仰起头看着司徒衡,奈何司徒衡太高,没过多久就仰得头痛,低下了头。 司徒衡将自己手上的礼放在公孙楚粤身边的桌子上,坐在她对面:“奉命来的。” “既然来了,那你可以走了。” 这两日公孙楚粤一直在想过去的事,怕自己冲动,还是先让他离开的好。 司徒衡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公孙楚粤看着他像尊佛似的,忍不住开口:“你不走坐在这儿干嘛。” 司徒衡稍稍皱起眉头,不一会儿又平了下去:“二小姐就这么不待见我?以后嫁入我司徒家就不怕我报复你。” 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这话说的云淡风轻,公孙楚粤却听得火冒三丈。 “你既然能为了你的家族答应这场联姻,那你就得忍着。”公孙楚粤的话里带着几丝愤怒,上一世因为司徒家杀了自己,这一次又因为司徒家娶自己,当自己是个软柿子吗? 司徒衡皱眉,狭长的眸子微闪,透露出一丝危险:“既然二小姐这么不知好歹,那我也不必客气了。” 看公孙楚粤如此不配合,司徒衡的脾气也上来,让她当自己的妻子,是她的福气。 “呵,司徒公子既然这么不乐意,当初大可不必答应,这么委屈自己,说出去像是我公孙楚粤高攀了你。” 一次次的因为司徒家伤害自己,还这么目中无人,真是不要脸。 司徒衡的气息变得冰冷,公孙楚粤悄悄打了个寒战,这个男人,还是这么可怕。 “二小姐不觉得高攀?” 司徒衡这一句话问得公孙楚粤哑口无言,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冷笑一声:“既然高攀,那你大可退了这个婚,我也不愿意嫁给一个为了家族去伤害女人的人。” 公孙楚粤的话句句带刺,为自己,也是为沈丘悦。 司徒衡愤怒,她为何偏偏和丘悦这么像,当初丘悦也是这样说自己,为了家族。 “你不懂。” 司徒衡冷冷的一句话让坐在对面的公孙楚粤有些恍惚,看着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真诚,公孙楚粤有些恍惚。 不懂吗?那当初的事你又作何解释。 “你懂,若你懂,那为何最后没有和沈小姐成亲?”公孙楚粤忍不住问出口,直勾勾的盯着司徒衡,手指交叉在一起,相互纠缠,有些紧张。 司徒衡的内心被击中,为什么?因为自己的失误吗?司徒衡内心嘲讽自己,脸上却风平浪静。 “这不是你该问的。” 公孙楚粤的心冷了下来,就这么难以启齿,不能承认自己的问题吗? “呵,你就只会用这句话来搪塞我,到底是因为什么只有你自己一个罢了。” 公孙楚粤收回眼光,说话变得有些落寞,司徒衡也不再说话。 公孙楚粤站起身,转身背对着司徒衡,双手藏在衣袖里握着拳头:“好了,我累了,你走吧。” 司徒衡也站起身,点点头:“嗯。”说完就转身出了院子。 公孙楚粤又回头看着司徒衡离去的背影,眼泪不自禁掉了下来,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 双肩抖动,蹲在地上抱着自己抽泣,司徒衡,凭什么,凭什么你每一次的出现都会让自己失控。 春香看见司徒衡出去,走了出来,就看见公孙楚粤蹲在地上抽泣,摇摇头,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姐每次看到司徒公子都会不一样。 “小姐,起来吧。”春香伸出手扶起蹲在地上的公孙楚粤。 公孙楚粤站起身,用手帕轻轻擦拭自己的眼睛,将眼泪擦去,跟着春香进屋去了。 这段时间,司徒衡三天两头的往公孙楚粤这儿跑,每一次公孙楚粤都忍不住想要问他当初的事情,却都被忍了下来。 司徒衡又来到公孙楚粤这儿,春香已经不在通报,看见他来就自动的带着丫鬟们下去。 “二小姐真是好兴致。” 看着公孙楚粤和自己博弈,司徒衡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像看着沈丘悦一样,当初丘悦也喜欢这样。 公孙楚粤听到司徒衡说话,却根本没有回答他,只顾着自己下棋,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 “好了,既然来过了,你走吧。” 公孙楚粤一子落下,抬头看了一眼司徒衡,又投入到自己的博弈房中。 这段时间司徒衡来得勤,她已经习以为常,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起当初的事。 “你这么着急赶我走,就这么不想看见我?” 司徒衡冷冷的看着公孙楚粤,若是自己不愿意,任谁逼迫,自己都不会顺从的。 公孙楚粤拿着棋子的手停在空中,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就将手中的棋子落到棋盘上。 不愿意看见他?虽然自己无比恨他,可是每次看见他,自己的内心又感觉被什么填满一样。 第85章 扰乱了心神 “既然都想得这么透彻,还不快走。” 听到这话,司徒衡摇摇头冷笑:“你跟像她,不过……”不过她已经死了,后面的话司徒衡藏在心中。 公孙楚粤朋友沉迷于与自己的博弈之中,其实内心早就波涛汹涌。 “你走吧。” 司徒衡轻轻回答:“嗯。”就转身出去,留下公孙楚粤一人坐在原位。 等司徒衡走后,公孙楚粤放下手中的棋子,这一颗棋子拿在手里许久,迟迟没有落下。 “春香。” 公孙楚粤提高声音喊了一声,春香应声出来:“小姐。” “从今天起,闭门谢客,就说我感风寒了。”公孙楚粤边说边往屋里走,嘭的一声关上门。 “哦~” 春香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应了下来。 公孙楚粤这段时间被司徒衡扰得心绪不宁,不想再被这种情绪影响自己,只想一心提高自己的本事,早日报仇。 后来的一段时间,公孙楚粤专心练武,研习医书,前来拜访的人都被谢绝门外。 “爱卿,近日公子与公孙楚粤的感情可还好?” 南书房里,皇上坐在高位上,看着在下面站着的太傅,眼里透露着打量。 太傅心中打鼓,皇上这是已经盯上他司徒家了吗? “回皇上,尚好。”太傅低着头,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生怕出了什么岔子。 皇上脸上变得放松,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眼中是藏不住的算计。 “多谢皇上关心。”太傅不知道皇上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皇上看着太傅点了点头,换了个姿势,用手撑着下巴,语气深沉:“爱卿啊,你也知道,现在社稷不稳,要你和公孙家联合起来,就是想要稳固社稷,你明白吗?” 太傅一下子跪在地上:“微臣愿为皇上分忧。” 皇上直勾勾的盯着太傅,深邃的眼睛里像是深海,无法看清他的想法,皇上叹了一口气:“爱卿,司徒家如今在宫中的情况想必你也清楚,你应该明白要怎么做吧?” 太傅被皇上盯得不自在,内心直打鼓:“微臣明白。” “嗯,退下吧。”得到太傅的回答,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收回眼光,让太傅退下了。 “微臣告退。” 看着太傅出去,皇上深邃的眼睛更加危险,像是要把人吞噬了一般,嘴角扬起一抹微笑的笑。 走出南书房,太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司徒家明哲保身这么多年,如今也成为了皇上的目标,无奈的摇摇头,有些悲凉的往回走。 “老爷,你回来了。” 太傅回到司徒府,司徒夫人就上来迎接,接过太傅摘下的官帽,将它放好。 太傅坐在上方,有些失神,司徒夫人看在眼里,走到他身旁坐下,一脸温柔的看着他:“老爷,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司徒夫人一身暗绿色刺绣锦袍,一个百花髻盘在头上,一对翡翠耳环垂挂在脸颊两边,因为保养得当,并看不出已经是四十多岁的年纪,手上戴着一个玛瑙手镯,风韵犹存。 太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去把衡儿叫来吧。” 见太傅一脸无奈,司徒夫人只能起身去叫司徒衡,来到司徒衡的屋子,只见他正在伏案前写着书法,一脸认真,司徒夫人慈爱的站起来。 “衡儿。” 司徒衡听见司徒夫人叫自己,放下手中的笔,从位置上走出来,来到司徒夫人的身边,扶着她。 “娘,怎么了?” 司徒夫人笑了笑,看着司徒衡,拍了拍他的手:“你爹让我来叫你,他在前厅等着呢。” 司徒衡顿看一下,点点头:“嗯,走吧。” 司徒衡跟着司徒夫人来到前厅,只见太傅坐在上方思考着什么,有些出神。 司徒夫人坐到太傅的身边,司徒衡站在她们面前,双手抱拳低头行礼:“爹,找我什么事?” 太傅仰起头看着司徒衡,指了指一边的座位:“先坐下吧。” 司徒衡点点头,走到太傅左边下方的位置上做好,看着太傅,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衡儿,你近日可有去看公孙家的二小姐?”太傅看着下方的司徒衡,有些为难。 司徒衡一下就反应过来,自从上次从公孙府回来,这一个月以来,司徒衡再也没有去看过公孙楚粤。 司徒衡没有与太傅对视,低着头,一手放在桌上,一手放在腿上,摇摇头。 太傅叹了一口气,无奈的道:“今日皇上找我去谈话了。” 司徒夫人看着太傅无奈的样子,有些心疼,皱起眉头,对着太傅问到:“皇上说什么了?” “皇上的意思,是让我们与公孙府联手,让衡儿去看看二小姐。”太傅内心也很拒绝,与公孙府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如今要联手起来,牵扯到的东西太多了。 这一句话让司徒夫人也不知道怎么说,毕竟她这一辈子都在宅子里,对政事很少涉及,但是也明白其中的厉害。 “不去。” 司徒衡想着公孙楚粤那张清冷的脸,每一次见着自己都没有好脸色,而自己也对沈丘悦心怀愧疚,认为自己背叛了沈丘悦。 司徒衡语气坚定,让太傅两人不知道说什么好,而司徒夫人也叹了一口气,看着司徒衡,语重心长的说:“衡儿,娘知道你内心不乐意,但是这不光只是你一个人的事,这是我们整个司徒家的事。” 司徒衡不再说话,但是身上的冰冷气息却越来越浓。 太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司徒家这么多年来一直独善其身,但是身在官场,就不可能脱离阴谋权术,伴君如伴虎,这句话是真的。” 司徒衡修长白皙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桌子,突然停下来,淡淡的开口:“爹,你放心,我不会让司徒家出事的。” 太傅点点头,但是又摇摇头:“衡儿,你还是去看看二小姐吧,毕竟以后人家要嫁到咱们家来。” “爹不要逼我。” 一提到这个,司徒衡的语气就冷下来,眼里像是有千年寒冰一样,让人不敢直视。 “衡儿,不是爹娘逼你,你也为我们想想,娘知道你不愿意,但是若是做什么事都能如愿,那人的一生又怎么会有这么多遗憾。” 司徒夫人看着司徒衡,脸色凝重,认真的说到。 司徒衡看着司徒夫人一脸温和,再看看自己的父亲,无奈的点点头:“知道了,娘。” 听到司徒衡的回答,太傅两人才放下了心,脸上露出难得的笑:“你知道就好,委屈你了。” “爹言重了。” 没过几日,司徒衡便带着东西来到公孙府,公孙楚粤这一月没有司徒衡的打扰,心静了许多。 “小姐,司徒公子来了。” 春香府在公孙楚粤耳边轻声的说到,说完便退了下去。 公孙楚粤看着司徒衡,许久不见,如今再次看见,竟然有些恍惚:“坐吧。” 司徒衡放下手中的东西,公孙楚粤经过一个月的沉淀,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针锋相对,温和了许多,知道心里吃不了热豆腐。 两人在院子里下棋,春香躲在角落里偷偷观察:“小姐终于能心平气和的和司徒公子相处了。” 时间过得很快,两人下了几盘棋,天就晚了,司徒衡站起来,低着头看这公孙楚粤:“我走了。” “嗯。” 司徒衡独自出了公孙楚粤的院子,因为司徒夫人的劝导,司徒衡日日来公孙楚粤的院子,公孙楚粤也心平气和的相处着,竟被有心人传了出去 季子安坐在酒楼里喝着酒,今日公孙楚粤约他出来,他早早的就到这里等待。 “听说了吗,闻人先生天天都去看公孙小姐呢?”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两个人感情好得不得了。” 旁边一桌小声的谈话传进了季子安的耳朵里,季子安暗暗的握紧了手中的酒杯,眼神变得有些犀利,但很快又恢复了过来。 季子安喝下一口酒,再抬头就看见公孙楚粤走过来,今日的公孙楚粤穿了一身蓝色绸缎刺绣长裙,精致的小脸上藏着心事,步态轻盈的走过来。 “楚粤,这儿。” 季子安招手示意,公孙楚粤闻声走过去,坐在季子安对面。 许久不见,季子安变了很多,以前的恣意潇洒少了些,代替的成熟多了几分,公孙楚粤竟然有些失神。 “楚粤,你最近怎么样?” 季子安盯着公孙楚粤问到,刚才的谈话让他扰乱了心神,见到公孙楚粤就想问清楚。 公孙楚粤莞尔一笑,点点头:“挺好的,你呢?” 季子安看着公孙楚粤很平静,心情复杂,点点头:“也挺好的,听说你和司徒公子的感情不错,是吗?” 季子安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公孙楚粤,而公孙楚粤还想着自己事情,有些出神,轻轻的嗯了一声。 季子安垂下眼帘,有些落寞。 公孙楚粤抬头看着季子安,一脸认真:“子安,我想问你点儿事儿,你对我说实话,不要骗我好吗?” 公孙楚粤突然的认真让季子安也打起精神,坐直了身子,看着公孙楚粤点点头:“你问吧,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诉你。” “你当初在我身边捡起玉佩的时候,我身边还有别的人吗?”公孙楚粤有些紧张,咽了咽口水,身子向前倾了些,眼睛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看着季子安。 “没有。” 季子安看着公孙楚粤,想了一会儿,回答到。但是内心却在打算着别的:楚粤,对不起,我骗了你。 听见季子安的回答,公孙楚粤的眼中流露出失望,收回向前倾的身子,轻轻的说了声:“哦。” 原来娘亲和弟弟真的死了,司徒衡,你当真一点儿都不念旧情,如此心狠手辣,那你就别怪我不客气。 第86章 汇报情况 想着这些,公孙楚粤的身上带着一点即燃的愤怒与仇恨,握住茶杯的手越来越紧。 看到公孙楚粤失魂落魄的表情,季子安心中一紧,吞了吞口水,将手伸出去覆盖在公孙楚粤的手上:“楚粤,怎么了?” 感受到季子安的手,公孙楚粤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藏在衣袖之下:“没事儿,我就想问问当初的情况。” 季子安尴尬额收回自己的手,心中却有些苦涩,但又无法言说:“你别多想,过好现在就好了。” “嗯。” 公孙楚粤看着面前的茶杯,淡淡的点点头,心不在焉。季子安看着公孙楚粤,无奈的摇摇头:“楚粤,你还好吗?要不先回去休息?” 公孙楚粤的心思早就已经不在这儿,听到季子安这么说,没有客气,点点头:“嗯,多谢子安,今天实在抱歉,下次再请你出来吃饭。” “好。”季子安看着公孙楚粤,不再挽留。 公孙楚粤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出酒楼,踉跄了一下,赶紧站好,又重新出发。 风云阁,京都最大的青楼。 公孙楚粤站在风云阁门口,这是前世沈丘悦置办的青楼,大部分的势力都隐藏在这里。 走进风云阁,公孙楚粤静静的看着里面的格局,自从重生后,第一次踏进这里,还是原来的样子,一切都没有变,还有那些熟悉的人。有些恍惚,人生真是奇妙。 “客官,有何需要?”上来的是一青衣女子,娇嫩的脸上藏着深沉的心思。 “我找凤舞。”公孙楚粤开口,凤舞,上一次云深处开业时的那位女子。 青衣女子看着公孙楚粤,身上的气势让她从心里感到尊敬,有些奇怪,这位女子为何与自己的主子这么像。 她肯定不会想到,眼前的这个女子就是她的主子沈丘悦。 “客官稍等,我给你唤凤舞。”青衣女子转身朝二楼的一个房间走去,一会儿就带着一位女子出来。 正是那日在云深处的女子,凤舞一看到公孙楚粤,大步上前:“主子,里面请。” 公孙楚粤等着凤舞上了二楼的房间,剩下青衣女子站在原地:“主子?” 来到房间的公孙楚粤坐在桌子边,凤舞站在她跟前:“主子,有什么吩咐?” 上一次云深处开业,公孙楚粤就暗中来找过凤舞,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并拿出只有沈丘悦与风云阁的人才知道的信物。 “你让下面的人都上来。”公孙楚粤看着凤舞,坚定的说,既然确定娘和弟弟都去世了,那对司徒衡就不必客气了。 “是。” 凤舞推开门退出去,不一会儿又带着几人上来,这几人都是风云阁的骨干,是核心力量。 “凤舞,这是……” 其中一人不解,看着凤舞问到,带他们上来看眼前这个女子是怎么回事。 公孙楚粤却连眼睛都没有抬,端起桌上的茶杯自顾自的喝茶。 凤舞站在公孙楚粤的身后,语气坚定的开口道:“她是我们的主子沈丘悦,因为一些事情变了容貌。” 下面的人都是一脸震惊,距离主子失踪已经那么久,他们花尽力气都没能找到她的尸体,如今却换了一副容貌回来。 “你能确定吗?” 听到这话,公孙楚粤猛的抬头,盯着说话的人,冰冷的气息迸发而出,让那人心中一颤。 “确定。”凤舞坚定的回答。 等凤舞说完,公孙楚粤这才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到几人的面前,犀利的眼神看着几人,缓缓的开口。 “凤灵,二十五岁,主商,凤月,二十二岁,主暗,凤雪,二十六岁,主讯,凤星,二十三岁,主政。” 公孙楚粤看着他们,一一说着他们的名字和年龄,还有他们承担的责任。 边说还一边把玩着手机的玉佩,那是风云阁独有的玉佩,而公孙楚粤手里的那一块正是沈丘悦手里的那块,是风云阁最高权力的象征。 “参见主子。”几人唰的一下跪在地上,激动的高喊,等了那么久,终于把自己的主子等回来了。 “起来吧。” 公孙楚粤将他们扶起来,又回到椅子上坐下,司徒衡,我们的较量开始了。 公孙楚粤看着下面的几人,内心翻滚,终于回来了,思绪万千,看着有些愣。 “主子,你怎么会变了模样?”凤灵脸上带着疑问,不知道公孙楚粤发生了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公孙楚粤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这事儿说来话长,有时间再慢慢解释吧,这次来是找你们有事的。” “主子吩咐,属下定全力完成。” 几人双手抱拳,头低下,整齐划一,一看就是经过严格的训练培养出来的人。 “我另外开办了一家云深处,目前经营还不错,其他方面也正在进行,但是远远不够,你们去帮助他们,加紧将他们培养起来,我有事要办。” 一想到自己的亲人已经死去,再加上司徒衡三番两次为了家族伤害自己,公孙楚粤的眼里充满了仇恨和冰冷的恨意。 “是,主子。” 公孙楚粤嘴巴抿成一条线,点点头:“嗯,你们收拾一下,跟我走吧。” 公孙楚粤带着几人来到云深处,生意很好,因为上次的事情,所以并没有人敢再来闹事。 “主子,你来了。” 风清和冬雪看见公孙楚粤进来,立刻就来到她的身前,经过这段时间,两人将云深处经营得很好,本身也更加有风韵。 “嗯,上楼说吧。”公孙楚粤带着凤舞几人上楼,风清和冬雪对视了一眼,那个女人,不就是开业的时候主子带过来的人,后来就再也没见到她,没多想,快步跟在后面上去。 楼上的房间里,公孙楚粤坐着,凤舞站在她身后,风清与冬雪站在一边,凤灵几人站在一边。 “风清,冬雪,你们可听过风云阁?” 公孙楚粤的眼睛像是一潭明亮的湖水,看着站在一旁的风清与冬雪,等着她们的回答。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对方,点点头,风云阁,京都最大的青楼,也是各路消息汇集的地方,从来没有人敢在那里闹事。 公孙楚粤指了指身后的凤舞,又看着两人:“这是凤舞,风云阁的掌柜,虽然你们经营得很好,但是还是有不足的地方,以后我会让她帮着你们。” 风清有些不乐意,瘪了瘪嘴,却被公孙楚粤看在眼里,公孙楚粤无奈的笑笑,她很理解风清,这是她们两个一手经营的。 如今让别人来插手,心里不快是正常的。 “风清,冬雪,你们和凤舞一样,都是我的人,就是一家人,不分彼此的,如果你们不能一条心,那么也不必留下来为我办事了。” 公孙楚粤前一句话像温暖的阳光,告诉她们和凤舞一样都是自己的人,后一句话却像千年寒冰,是一种警告。 风清看着冬雪,对上她的眼神,两人向公孙楚粤点点头:“主子,是属下的错。” “嗯嗯,想明白就行,我公孙楚粤的人绝对不可以有二心,否则,后果自负。” 公孙楚粤眼神冰冷,明明是一个女人,身上的气势却让人忍不住低头。 “是,誓死追随主子。” 公孙楚粤用手撑着桌子站起来,看着凤舞:“这段时间你就留在这儿,怎么做你应该明白,我还有别的事,先走了。” “属下明白,主子慢走。”凤舞稍微低头,虽然是个女子,在公孙楚粤面前,一点也没有女子的柔弱,全是杀手有的气息。 沈丘悦前世的势力,无论在哪一方面,手下的人都有一身过人的武艺。 公孙楚粤点点头,带着凤灵几人出了云深处,去了夏荷的酒楼,如今这里已经是京都数一数二的酒楼。 一进门,公孙楚粤就看见在前台算账的冷炎和夏荷,偶尔两人还对视一眼,眼里的情愫包含了很多。 “夏荷,冷炎。” 公孙楚粤的声音让让两人猛的抬起头,看着公孙楚粤,好久才回过神来。 经营上了轨道,公孙楚粤就很少来这里,只是夏荷会偶尔去像她汇报情况。 “主子,楼上请。” 夏荷带头走在前面。公孙楚粤几人跟在后面,夏荷伸手推开房门,站在门边,稍微俯身:“主子,请进。” 等公孙楚粤带着几人进去,夏荷才轻轻的将门关上,走到公孙楚粤跟前。 “主子,你这次来有什么吩咐?” 夏荷询问的看着公孙楚粤,从她进门,她就看到公孙楚粤身后跟着的几人,经商这么久,见过的人不少,一看就知道不是常人。 公孙楚粤赞赏的看着夏荷,真是和脑袋活络的姑娘:“嗯,这次来,是给你们带帮手来了。” 说完,公孙楚粤看了一眼凤灵,夏荷顺着她的眼光靠谱,就看见凤灵一脸严肃的站在下面,虽然看着严肃,但是商人的气息依旧浓郁。 “多谢主子,有了凤灵的帮忙,我们一定会更上一层楼。” 夏荷真诚的看着公孙楚粤,因为从一开始就跟着公孙楚粤,因此比风清更通透,拎得清。 公孙楚粤点点头,安排好这里,接着去下一个地方,那里才是最重要的。 古轩阁。 海生正在院子里教下面的人习武,一招一式都无比凌厉,眼睛里充满着坚定,而夏生则在一旁指导。 看见公孙楚粤带着人进来,海生停下手中的动作,对着下面的人大声说到:“你们先练着,认真点。” “是。”声音充斥着整个院子,整齐,洪亮。 第87章 传话 交代好那边,海生和夏生来到公孙楚粤的身边:“主子,这段时间都在教他们武艺,练得不错。” 说完就看了一眼公孙楚粤身后的凤雪和凤月,瞬间,三人眼里火光十射,是高手遇见高手间的较量。 察觉到几人的气息,公孙楚粤瞪了几人一眼,才收回身上的气息:“这是凤月,这是凤雪,他们两个会和你一起训练他们。” “是,主子。” 海生低下头回答,公孙楚粤的命令他会无条件的服从,可是遇见高手,他心痒痒,想要一较高下。 公孙楚粤早就看出几人的心思,找了个椅子坐下,好整以暇的看着几人。 海生几人被看得头皮发麻,本来自己的武功很高,但是在公孙楚粤面前,就像是苍蝇,毫无还手之力。 “主子,我……” 海生艰难的开口,又看了一眼凤月和凤雪,眼里像抓住了一个猎物。 “凤月,凤雪,你们呢?” 公孙楚粤看着两人问,尤其是凤雪,是个女孩子,对上由冷天教出来的海生,不知道能不能从他手里讨到便宜。 两人点点头,他们对海生也很感兴趣。 看着他们的表情,公孙楚粤心中感慨,自己手下的人都如此好胜,是好还是不好。 “那好,你们开始吧,记住,点到为止。” 见公孙楚粤松口,三人的气势瞬间迸发,一眨眼就形成了一个三足鼎立的形势。 凤星与夏生则走到公孙楚粤身后站好,其他人也识趣的空出院子中间的空地,站在旁边看三人切磋。 三人就这样站着,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已经让旁边的人一惊,唰~三人利剑出鞘,对着对方就刺了过去,海生一对二,可凤月与凤雪很明白,三个各自成队,公平。 速度之快,让人咋舌,三人的剑锋在中间相遇,剑气散发到周围,周边的树叶唰唰的往下掉。 海生利索的将剑往回收些,又快去的朝凤雪刺去,凤雪迎上海生,快要碰到剑锋时,一个侧身,将剑顺势向下,却被还剩削去一缕秀发,海生将秀发得意得拿在手上,向凤雪炫耀。 怎料凤雪拿出手里的玉佩,海生一惊,用手摸向自己的腰间,别在腰上的玉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凤雪的利剑挑了出去。 刹那间,三人又打成一团,身影变换,利剑抖动,来来回回,不相上下。 海生一个下叉,从凤雪的剑下穿梭过去,用手抬着剑抵抗着凤雪的剑。 而凤月则从上往下压住凤雪的剑,几人都是稍微一动,就能伤及对方。 公孙楚粤轻哼了一生,三人收回利剑,插入剑鞘,彼此之间看着,又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二位真是厉害,在下佩服。” 海生的眼里充满着赞赏,是高手遇见高手间的惺惺相惜,又转头看向凤雪,虽是一个女子,可剑气中的凌厉不输男人,巴掌大的脸上是看不透的冰冷。 收回眼光,海生又偷偷看了一眼。 “好了,你们也比过了,现在开始说正事了。”公孙楚粤看着几人,眼里非常满意。 三人走到公孙楚粤身前,一一站好,等待着公孙楚粤的吩咐,经过刚才的对招,三人之间的气氛已经发生了变化。 “从今天开始,凤雪和凤雪就留在这里,帮着训练他们,加快速度,另外,你们还有一个任务。” 公孙楚粤看着几人,她没有选择让凤月带着原来的势力去做,就是因为司徒衡了解沈丘悦的人,恐怕很快就会查到她身上。 而海生他们平时的任务不多,司徒衡也不了解,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主子,什么事啊?”海生开口问,从他看到凤月与凤雪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今天公孙楚粤肯定有事。 而自己虽然有一身本领,却并没有真正做过什么大事,如今终于有机会,怎能不激动。 “去调查当初沈将军沈家灭亡的真相,还有……司徒衡。” 公孙楚粤的眼神变得冰冷,特别是在说到司徒衡的时候,像是一个随时都会爆发的火山。 凤月与凤雪一脸平静,他们知道公孙楚粤就是沈丘悦,要调查当初的事是理所当然的,而海生却被震惊到了。 “司徒衡?他与当初沈将军家的灭亡有什么关系吗?” 公孙楚粤猛的瞪向海生,吓得他缩了缩脖子,自己这个主子,明明是个女人,自己却总是被她的气势吓到。 “对不起,是属下多嘴了。”海生垂下眼帘,毕竟跟着公孙楚粤的时间没有凤月二人的时间长,还没有参透主子的话不要多问,只管执行就好的道理。 公孙楚粤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过于激烈,收回眼光,看着海生道:“你不要担心,他们经验丰富,会跟着你的。” 海生点点头,不再说话,刚才让他有些心悸,只能默默的等着公孙楚粤的吩咐。 经过一天的奔波,公孙楚粤有些累了,终于处理好后面的安排,将凤星也留在了这里,作为一个军师,凤星给朝中的人做过很多谋划,有他在,他们行事会轻松很多。 “好了,你们下去吧。”公孙楚粤挥挥手,将他们禀退。 待他们离开之后,公孙楚粤才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到公孙府,春香已经在院子里焦急的等待着。 见公孙楚粤回来,大步上前去扶着:“小姐,你终于回来了,担心死奴婢了。” 公孙楚粤很累,没有说话,伸手拍了拍春香的手,看着她,示意让她安心。 说完便独自回了自己的房间,一进门就躺在床上,蜷缩着,绷了一天,回到家就再也绷不住了,眼泪说着脸庞一直往下掉,打湿了枕头。 “娘,弟弟,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公孙楚粤伸手擦掉眼泪,眼里带着血丝,一想到司徒衡那张脸,将握在手中的被子捏出了皱褶。 渐渐地,在悲伤中睡了过去。 “最近京中的势力有些奇怪啊。” “怎么了?” “最近冒出了个古轩阁,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只知道是青炎公子操纵的,发展令人咋舌,一时间在这京中独成一派。” 茶馆里,三三两两的讨论这京都里最近出现的一个新的组织,古轩阁。 司徒府。 “查到了吗?”司徒衡清冷的声音打在无月的心上,这段日子,司徒衡一直在被一股莫名的势力调查。 但是不管怎么查,都查不出到底是谁在调查他,不光是他,连当初沈家的事情也在被调查。 “没有。” 无月低下头,无脸面对司徒衡,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查出幕后的人。 “那个古轩阁是怎么回事?”司徒衡有些愤怒,握成拳头的手放在宣纸上,嘴抿成一条线,虽然尽力隐藏,但是仍然能看到眼里流露出的愤怒。 “回主子,是青炎公子。” 司徒衡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呵,青炎公子,她还真是无法无天,在我眼皮子底下玩把戏。” 想到公孙楚粤那张脸,司徒衡冷笑,对她更有兴趣,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做的这么大。真是小看她了。 “你去盯着古轩阁,还有……公孙楚粤。” 无月心中长叹,他真的不愿意去盯着公孙楚粤,主子这是每次都把他往火坑里推啊,这段时间根本打探不到她的消息,总是有人暗中阻止。 “是。” 无月硬着头皮应下,转身消失在司徒衡眼前。 “小姐,听说季公子的师父走了。” 春香有些惋惜的说到,季公子对自己的小姐很好,也是个很好的人,可怜,一直跟着师父,如今师父也离他而去了。 公孙楚粤放下手中的医书,抬起头问:“什么时候的事?” “有段日子了,奴婢也是近几日才听说季公子心情不好,常去酒楼喝酒。”春香垂下眼帘,很是惋惜。 公孙楚粤眼神放空,自己这段日子忙着调查当初的事,已经许久没有见季子安,竟不知他遭受了这样的打击。 “你去传个话,说我在酒楼等他。” “是,小姐。”春香退出房间,关上门去送话去了,而公孙楚粤则在收拾着准备去见季子安。 酒楼,公孙楚粤坐在房里,思考着什么,等待着季子安的到来。 “楚粤。”季子安根据店小二的指示来到房间,推开房门,来到公孙楚粤对面坐下。 公孙楚粤看着季子安,许久不见,他已经少了当初的恣意潇洒,变得有些沧桑,脸上长了一些胡茬,没有好好收拾,看上去老了很多。 “子安,你最近还好吧?” 季子安看着公孙楚粤,隔了这么久再相见,感慨万千:“挺好的,你呢?” “嗯。”公孙楚粤见季子安不肯说,也不勉强,点了点头,又对着门外喊到:“小二,把店里最好的酒拿上来。” “诶,客官稍等。”不一会儿,店小二便抬着几坛酒来到公孙楚粤们的房间,放下酒,关好门退了出去。 “子安,来,喝酒,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公孙楚粤一手掀开盖子,满满的为季子安倒上一杯酒,又为自己满上,放下酒坛,向季子安举起被子。 季子安笑笑,也举起杯子,两人碰杯,喝了起来。 “子安,来,敬你一杯,谢谢你这么长时间来对我的照顾,我真的很感谢你。”公孙楚粤举起酒杯,真诚的望着季子安。 看着眼前的公孙楚粤,季子安的心里跟充实,举起酒杯:“没关系,我们是朋友嘛,应该的。” 季子安看着公孙楚粤:我心甘情愿的。没有说出这句话,端起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第88章 破败 “哈哈哈哈哈,当初你还捡了我的玉佩,还让沐青帮着我做生意,说起这些,历历在目,来,喝。” 常年在战场,公孙楚粤不像普通的官家小姐那样,非常豪爽,又倒了一杯酒。 季子安摇摇头,笑着看向公孙楚粤,没有说话,将手中的酒喝了下去。 一杯接着一杯,你来我往,抬上来的酒已经快要见底,公孙楚粤已经不甚酒量,醉倒在桌子上。 “司徒衡……” 季子安听着没有听清公孙楚粤说什么,凑近她,看着她趴在桌子上,卷翘的睫毛,红晕的脸。 “司徒衡……” 季子安终于听清公孙楚粤嘴里念着的是谁,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她喜欢上他了吗?连喝醉酒都念着他的名字。 内心郁闷,再加上师父的离去,季子安更是烦躁,一杯接着一杯下肚,也有些微醺。 “司徒衡,你凭什么,凭什么这样对我。” 公孙楚粤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拍打着桌子,眼泪顺着脸庞一串串的往下流。 季子安脸上泛起愤怒,自己如此掏心掏肺的对你,他司徒衡有什么好,让你这么念念不忘。 用手撑着桌子,沿着桌边,季子安艰难的来到公孙楚粤的身边,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巴,季子安喉结滚动,吞了一口口水。 他司徒衡凭什么可以得到你而我不可以! 季子安对着公孙楚粤的脸,越凑越近,感受着公孙楚粤呼出的温热的气息,看着她红润的嘴唇,闭上眼睛,往下亲去。 正当要碰到公孙楚粤的嘴巴时,季子安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拉住自己的林穆,眼里带着不甘。 “不要碰她,会惹上麻烦。” 季子安回过头看着眼前的公孙楚粤,还是那样美,让自己的心一直跟随着她。 林穆放开季子安,退了出去,季子安撑起身子,压抑着心中的火,看着公孙楚粤,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栽在你身上了。 “司徒衡……司徒衡……”公孙楚粤还在呢喃着,季子安心中难过,回到座位上,看着眼前的公孙楚粤,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嘲讽的摇摇头。 又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一杯酒,仰起头一饮而尽,放下酒杯,站起身,来到公孙楚粤身边。 “酒量不行,还这么喝,真是够了。” 季子安一边抱怨一边将公孙楚粤从椅子上扶起来,喝多了的公孙楚粤软成一滩水,只能靠着季子安的力量往前走。 “走吧,送你回家。”季子安言语中带着无奈,还有苦涩。 两人走出酒楼,林穆则跟在暗处,黑夜中的两人显得很突出,好在时辰已晚,路上已经不见人影。 “司徒衡,你个王八蛋,你等着,我一定会……” “呕……”还没说完,手舞足蹈的公孙楚粤一下子就吐了出来,季子安一脸无奈,帮公孙楚粤拍着背,顺气。 等公孙楚粤休息好后,季子安又带着公孙楚粤往前走,却遇见迎面走过来的司徒衡。 司徒衡看着挂在季子安身上的公孙楚粤,心中莫名的怒火一个劲的往上串。 “你这么搂着我的未婚妻,不好吧?” 司徒衡言语冰冷,一双冰冷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季子安,像是自己的东西被沾染了一样。 “她喝醉了。” 季子安双手扶住公孙楚粤,对着司徒衡,明显加重了手上的力度,看到这个的司徒衡眼中像要喷出火来。 “季公子真是好兴致,带着我的未婚妻出去喝酒,不知道安了什么心。” “你的未婚妻来找我喝酒,难道是你委屈了她?”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身上的气息不断充斥着,谁也不让着谁,一定要把对方比下去。 “司徒衡……” 公孙楚粤看见司徒衡,嘴里一直喊着他的名字,听见公孙楚粤的声音,司徒衡的内心被什么击中,征征的看着公孙楚粤。 推开季子安,公孙楚粤直直的朝司徒衡跑去,正当要抱到他的时候,司徒衡稍微侧身,公孙楚粤一个踉跄就朝地上摔去。 正当要碰到地面的时候,司徒衡一把将公孙楚粤搂在怀里。 “将军,怎么处理?” 将季子安压回牢中,关在牢房里,士兵转过身问张将军,等待着他的回答。 “好生招待着。”张将军看着季子安,冷冷的说,旁边的士兵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没听明白?” 张将军没有听到回应,侧头看向官兵,说话带着威严,吓得官兵打了个哆嗦。 “明白了,将军。” “嗯。”张将军应了一声,转身出了牢房,剩下官兵愣在原地,以往也有在牢房中受到宽待的人,可是要他们好生招待着,这还是破天荒头一次。 “季公子,来,吃饭。” 官兵抬着食盒来到季子安的牢房,打开门,走到季子安面前,将放放在季子安面前,揭开食盒,将饭菜端出来放在季子安面前。 季子安面前的饭菜很好,一只烤鸡,一壶酒,还有几个炒菜,根本不像在牢房里的人。 “嗯。” 季子安淡淡的点点头,端起碗,拿起筷子,开始吃。 再说另一边。 “太子,季子安被抓入牢房了。”宦官俯首在司宦旁边,看着司宦与自己博弈,等待着司宦的回应。 “季子安?”司宦抬起头,眼里的冷意迸发,之前一直传出他是真正的太子,如今却被抓去牢中,正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是,听说是破坏京城中的治安,被张将军带回来的,在牢里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宦官站在司宦下面,禀告着季子安的情况,司宦的眼睛越来越阴森,帮着杀气。 “走,我去看看这个季公子。” 司宦将手中的棋子放下,从位置上站起来,背着手出了门,去向天牢。 等司宦来到天牢,季子安正躺在草铺上假寐,一点儿也不关心外界的事情。 “太子到。”宦官尖锐的声音在天牢中更显刺耳,狱卒们跪了一地:“参见太子。” “起来吧。”司宦坐在审讯的椅子上,高傲的看着下面跪着的人,眼里的蔑视丝毫未隐藏。 众人站起来,垂首,等着司宦发话,太子可是很少来天牢之中的,这一次来不知是为了什么。 “听说最近抓了一个扰乱京城治安的犯人?”司宦盯着下面的人,不放过他们的一丝表情。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敢说话,张将军可是交代过了的,这个人要他们好生看着,好生招待,如今太子来问,两头为难。 看着没人回应他,司宦狠狠的盯着他们,压低声音带着怒气说到:“怎么,本太子的话不管用?你们都不听了?” 言语中的威严让下面的人直冒冷汗,有人慢慢上前一步,小声的开口:“回太子,是有一个,张将军带回来的。” 季子安冷笑,张将军,京城中有名的将军,对一个犯人徇私舞弊,真是有趣。 “将他带上来,本太子要亲自审问,夜里扰乱京城治安,罪不可恕。” 司宦的手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桌子,也一下一下敲打在下面的人的心上。 “太子,张将军还未回来,是否要等将军回来后再做定夺?”有人硬着头皮问,这天牢中一直都是张将军说了算,如今太子没有任何理由就来审人,他们也为难。 司宦一下抬起头,狭长的眸子盯着说话的人:“什么时候本太子做事还需要像张将军请示了?” “太子息怒,属下不敢。” 司宦的威严让狱卒害怕,赶紧解释,在宫里当差,一个不注意就会丢了自己的性命。 “那还不赶紧去。” 司宦发怒的声音响在牢里,下面的人赶紧退下去来到季子安的牢房前:“快,去通知张将军,希望来得及。” “是。” 剩下的人打开房门,来到季子安身边:“季公子,太子召你,要亲自审问。” 季子安缓慢的从草铺上站起来,对着两人点了点头,自己就走出牢门。 等季子安来到司宦面前,两个人都直直的盯着对方,看得下面的人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司宦收回眼光,冷笑一下,一手狠狠的拍在案板上:“大胆,见了本太子还不下跪。” 季子安看着司宦,眼里的恨意喷涌而出,自己流落在外,自己的母亲被海而死。 要我向你下跪,休想! 见季子安根本不理会他,司宦更加愤怒,抬起手,大声喊到:“来人,将他给本宫绑起来,本宫要亲自审问。” 下面的人急得直冒汗,过一会儿又看向外面,一直不见张将军回来,只能硬着头皮上。 “季公子,对不住了。” 狱卒上来将季子安捆绑在木架上,趁着这个时间,小声的对季子安说,眼里带着抱歉。 季子安淡淡的点点头,等将季子安绑好,司宦移步到季子安面前,在他身前踱步。 “听说你扰乱京城治安,你可知罪?” 司宦定在季子安面前,愤怒的眸子里散发着火光,死死的盯着季子安,心里暗自盘算着。 季子安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又低下头。 被季子安无视,司宦怒火中烧,一声冷笑:“来人,给我打,打到他说话为止。” “是。” 跟着司宦来的人站出来,走到放在鞭子的桌子边,伸手拿起桌子上的鞭子,来到季子安面前。 “嘶~” 随着那人狠狠的一鞭,季子安一声闷哼,身上的衣服被抽破,渗出细细密密的血丝,一看就知道用了多大的劲。 第89章 城门 “让你不说话,让你不说话。” 季子安一直没有说话。那人就一鞭一鞭的往他身上抽着,季子安的衣服已经破碎不堪,身上布满血丝,看起来很恐怖。 “住手。” 司宦从座位上来到季子安面前,看着他,眼神冰冷,手伸向旁边的火炉,拿出被烧得火红的铁柄。 将它靠近季子安,放在季子安面前摇晃试探,眼里的恨意被隐藏,但是其中的很辣一点也没减少。 “你说,要是他落在你的身上,会怎么样?” 司宦将铁柄从季子安的胸片往上移,来到季子安的脸上,靠近脸庞,又往下移到他的胸口。 狭长的眸子玩味的看着季子安,却根本没有看到他眼里有恐惧的神色。 司宦心中更加愤怒,下面的人却只能干着急。 “既然你这么嘴硬,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程度。”司宦气得咬牙切齿,努狠狠的盯着季子安。 “啊……” 季子安突然仰起头大喊,胸口被滚烫的铁柄烙上,肉瞬间裂开,牢房中发出肉被烤焦的味道。 司宦将铁柄放入火炉,又换了一个拿在手中,又往季子安身上靠去:“我还不信撬不开你的嘴。” “住手。” 司宦伸向季子安的手停在空中,回过头,看见张将军急忙的往这边赶。 放下手中的铁柄,司宦愤怒的闷哼一声,回到椅子上坐好,愤怒的盯着张将军。 一进来就看见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季子安,张将军急忙赶到他身边,将他从木架上解下来,伸手扶住他。 “嘶~” 不小心摸到季子安的伤口,季子安闷哼一声,张将军眉头紧锁,怒瞪了太子一眼,真是没将他放在眼里。 “来人,将他扶下去,找大夫来看看,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审。”张将军示意旁边的人上来扶住季子安。 狱卒大步走到季子安身边,扶住他,回到他的牢房。 看着季子安被搀扶着离开,张将军压抑着愤怒,来到司宦的身边:“参见太子。” 司宦狠狠的瞪着张将军:“哼,本宫还当你没看见本宫。”见张将军无视他的存在,直接下令让人带走季子安,心中怒火中烧。 “太子息怒,太子这么忙的来审属下带回来的犯人,不知道他是范了多大的错,让太子亲自来审。” 张将军不卑不亢,看着司宦,一点儿也不退让。 “怎么,本太子要审一个人还要向张将军禀报?”司宦阴冷的眸子看着张将军,眼中的不满泄而出。 “属下不敢,他只是犯了一个小事,还不敢劳烦太子亲自来审问。”张将军低着头对司宦说,虽然是低着头,但气势丝毫没有低下来。 “哼,你不敢,你敢的事情多着呢,将他带回来好吃好喝的招待,你究竟是藏了什么心思。”司宦也丝毫不退让,若不是碍于张将军是父皇身前的红人,他才不会在这里周旋。 “不知太子在哪里道听途说,竟信了小人的谗言,若是让皇上知道,恐怕对太子不好。” 张将军直起身子,对司宦对视。 “你在威胁我?”司宦看着张将军,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愤怒的气息只要一触碰就会爆发。 张将军最亮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太子误会了,属下是为您担心,若是皇上知道太子如此不知轻重,怕是对太子不利。” 司宦收回眼光,忍住心中的怒火:“哼,这次先放过你,若是再有下次,别怪本宫不客气。” “太子慢走。” 张将军送走太子,快步来到季子安的牢房,大夫已经在为他清理伤口,身上裂开的肉,不停渗出的鲜血,被铁柄烧焦的皮肤,触目惊心。 “大夫,怎么样了?” 张将军蹲在季子安身边,眉头紧锁,这才刚刚开始,就出了这么大的问题。 “已经为他处理妥当,虽然看着揪心,但却为伤及筋骨,修养一段时间便好。” 大夫一边收拾药箱,一边向张将军解释,见过的事多了,这点儿根本不算什么。 “多谢大夫。”张将军看着大夫道谢,又抬起头对着狱卒:“送大夫出去。” “是。” 大夫收拾好药箱,背在身上,跟在狱卒身后出了牢房。张将军看着受伤的季子安,长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公子,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受伤的季子安无比虚弱,只能慢慢的轻轻的吐出几个字:“没事,这不关你的事。” 张将军眼中的恨意越来越浓,他是前皇后的人,如今却不能护好自己的主子:“公子,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 “嗯。”季子安轻轻的点点头,看在草埔上,闭上眼睛,身上的疼痛让他再没有力气说话。 张将军出了牢房,对外面的狱卒吩咐到:“好生照顾着,有什么事赶紧来报。” “是。” 张将军转身离开牢房,出了天牢,避开视线,悄悄的来到了林穆的院子。 “大人。” 张将军向林穆行礼,眼里带着内疚,被眼尖的林穆看在眼里,喝一口茶,抬起头:“出什么事了?” 张将军低下头,垂下眼帘:“大人,都怪我,没有保护好公子,司宦闯入天牢,对公子行刑,下了狠手。” 听见这个消息,林穆一下子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什么?公子怎么样?” “大人放心。我已经找大夫为公子处理好伤口,只是……司宦那边……” 张将军犹豫,若是现在就开始动司宦,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林穆眼睛变得阴狠,手握紧拳头,狠狠得垂在桌上,瞬间桌子就裂成两半:“哼,司宦,一定让你血债血偿。” “现在动他,会不会……”张将军疑问的看着林穆,有些担忧。 林穆眼光阴狠,说话声音低沉:“敢对公子动手,我看他是活腻了,你回去看着子安,其他的我来解决。” “是。” 张将军应下,退出林穆的院子,依照来是的路线,躲过视线,回到天牢。 张将军走后,林穆坐在椅子上,身上的怒气被努力压制:“来人。”不久就出现在眼前几人。 “大人。”刀疤男站在林穆下面,恭敬的回应。 “去,安排人手,明日行动。”林穆的声音带着不可抑制的愤怒,眼睛里的凶狠一点即发。 “大人,这是提前行动?”刀疤男依旧带着面具,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连带着声音都有些激动。 “公子受伤了,趁这个机会,开始吧。” 林穆的眼睛里带着决绝,这一次,必须成功,不成功便成仁,就连一向沉稳的他也有些激动。 “是。” “吩咐下去,让宫里的人做好接应,明日我们的人从东北门进,直入东宫。” 刀疤男顿了一下:“是。” 两人没有再说话,都很明白,进宫行刺,就算有接应,那也是一场硬仗,能不能全身而退还不好说。 “下去吧。”林穆的声音里带着一点沧桑。 “是。”刀疤男应了一声,消失在林穆的面前,一切都归于平静,除了那张破掉的桌子,别无异样? 第二日,林穆坐在院子中,左手拿剑,右手拿布,来回擦拭着,停下动作,将剑翻一个面,上面倒映出林穆的影子。 端详着手里的长剑,时不时抬头看一下门外,一直不见人进来,眼里充满了焦急。 “大人,准备好了。” 刀疤男快去从门外走进来,脚下生风,到林穆身前,说话都带着喘气的声音。 林穆停下脚步,颜色严肃,深邃的眼睛里看不出他的想法:“嗯,走吧。” 拿起桌子上准备好的长剑,唰的一下,插入剑鞘,出了大门,去往东北门。 夜色逐渐降临,巡逻的士兵来来回回,很难找到机会进入。 “大人,我们的人已经换好衣服,再隔一柱香的时间,他们会换班,我们的人会在里面接应,带我们去东宫。” 刀疤男站在林穆身后,压低声音,用面巾取代了面具,依旧看不到他的脸,到狠戾的眸子依旧没有改变。 “知道了,让我们的人都小心着点儿,见机行事。” 林穆俯身在城墙边,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城门,仔细的观察着每一班的人数和换班的时间。 一行人就在城墙边上蹲着,等待着时机,提起百分之百的精神,只等着一声令下。 “大人,可以了。” 刀疤男猫着身子,紧盯着城门,里面已经留出了一个空挡,林穆直起身子,握紧手中的利剑,沉声喊到:“走。” 趁着天黑,本就看不清人,换班的人已经错开,林穆带着一帮人从东北门快速进入皇宫内。 换上士兵的衣服,跟在在宫中接应的李将军的身后,朝东宫的方向走着。 “李将军,这么晚了,还巡逻呢?”皇后刚从皇上的南书房出来,就碰见巡逻的李将军。 跟在李将军身后的林穆暗自握紧利剑,眼里的肃杀一拥而出,李将军大声开口:“参见皇后,这是臣的本分。” 皇后抬起手掩面,轻咳一声,抬起眸子看向李将军,在林穆的身上停下眼光,林穆对视了一眼,又低下头。 “这个人本宫怎么从未见过?”将手放在腹部,皇后紧紧的盯着林穆,林穆握紧手中的利剑,随时准备着拔剑。 “喔,这是新招进御林军的,再说皇后事务繁忙,又怎么会认识每一个人呢。” 李将军低头,眼神却机警起来,若是皇后刁蛮,他会立马拔剑而出。 皇后收回眼光,笑了一下:“也是,李将军辛苦了。” 第90章 惶恐 说完带着身后的丫鬟离开,走到林穆身边是停了一下,看了他一眼,林穆低着头,不敢抬头,没有发现异样,皇后才离开。 “恭送皇后。” 李将军目送着皇后离开,终于松了一口气:“走,继续巡逻。”带着林穆一行人去往东宫。 此时的司宦在东宫之中烦躁不已:“这个张延,竟不把本宫放在眼里,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司宦双手叉腰,站在桌子前,眉头皱成一堆,眼里的凶狠似要将他撕来吃了。 “太子息怒,他不过就是仗着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才敢如此放肆,等到太子上位的一天,有他好受的。” 之前跟着司宦去天牢里的人站在下方,谄媚的看着司宦,眼里透露着对张将军的鄙夷。 听到他的话,司宦的怒气稍微平息,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哼,本宫倒要看看他能硬到几时,还有那个季子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种,也敢说自己的太子。” “太子英明。” 司宦垂下手,双腿盘坐在垫子上,眼中散发出阴狠的光芒,像是来自地狱。 “杀了狗贼……” 林穆已经带人来到东宫,推开门冲了进来,听到声音的司宦赶紧从地上站起来,盯着门外。 一个宦官推门滚进来,神色惊恐:“太子,有刺客,快走。” 司宦眼神阴冷,快步走到木架旁边,取下放在上面的利剑,走到门口,看到林穆已经带人冲进了院里,与宫里的侍卫打作一团。 “来人,给我抓住他们,本宫重重有赏。” 司宦握紧长剑,站在门口,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狭长的眸子狠狠的盯着闯进来的林穆一行人。 “是。” 隐藏在东宫的安慰也趁机出手,来到林穆的眼前。利剑出鞘,对着林穆就刺去。 林穆稍微侧身,伸出利剑挡住刺过来的长剑,两把长剑相交,发出阵阵火光。 加大力气,推开暗卫刺过来剑,林穆一直往后退,找到支点,用脚定住,接住暗卫打出来的凶狠的招式。 林穆一人应付多人,纵使武功再高也有些力不从心,再加上暗卫出手,林穆更显吃力。 刀疤男也一人应付着不断上来的官兵,刀光剑影之中一个又一个人倒下。 林穆与刀疤男有些吃力,身上也有些伤口,顾不得身上的伤口,一群士兵围着林穆,顾不得其他,林穆快速的挥舞着手中的利剑。 刀疤男看见林穆应付困难,用尽力气杀来一条路来到林穆身边,两人背对而立。 “杀……” 一声冲破天际的怒吼,林穆与刀疤男又重新加入战斗,暗卫一个跃身,来到两人身前,又陷入一场恶战。 唰~ 暗卫掏出怀里的暗器,朝林穆刺去,林穆的动作一下停了下来,胸口不断的有血冒出。 用剑撑着地,口中不断的流血,双眼怒狠狠的盯着司宦,怒吼一声,用尽最后的力气加入战斗。 “不自量力。” 站在门口的司宦阴冷的盯着林穆,握紧利剑的双手放松了些:“取下他的人头,重赏。” 有钱能使鬼推磨,士兵们围着林穆刺上去,刀疤男应接不暇,自己也身受重伤。 “噗~” 林穆一口鲜血吐出,看着插入自己心脏的长矛,在抬头看着司宦,眼里的恨意汹涌而出。 抽出插在林穆胸口的长矛,失去重心,一下跪倒在地上:“皇后……臣……随你来了。” 终于闭上眼睛,而刀疤男也被暗卫解决掉。 “将这里清理干净,剩下的人压入天牢,严加看守。”司宦看着倒下的林穆,厉声吩咐。 “是。” 士兵们快速的清理着现场,不一会儿就恢复了原貌,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皇宫就是一个无情的地方,历来如此。 “公子,林大人……去了。” 牢房里,张将军蹲在季子安的身边,深邃的眸子有些黯淡,一只手漫无目的的捉弄着地上的干草。 季子安腾的一下帮草埔上坐起来,眼里是不相信的眼光:“你说什么?” 张将军低着头,没有再开口,季子安死死的盯着他,压抑着心中的不满,皱着眉头:“说,怎么回事。” “林大人听说你在牢里受伤,带着人冲进东宫,被司宦的人……杀掉了。” 用了好大的力气,张将军才说完这一句话,言语里是数不尽的无奈,只能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季子安。 季子安没有说话,坐在草埔上,低着头,双手靠在膝盖上,拳头越握越紧,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呆着,但是季子安愤怒得一点就燃。 突然,季子安蹭的一下从草埔上站起来,对着张将军怒吼:“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连一个人都保护不好,还谈什么其他的。” 压抑了好几天的怒气终于一下子爆发,季子安怒狠狠的盯着张将军,眼睛里可以喷出火来,胸廓上下起伏,青筋暴起。 “公子息怒,是属下无能。” 张将军从地上站起来,低着头对季子安小声的说到,他也无能为力,连林大人都没有办法,他又能怎么办。 “哼,一群废物,除了这句话还会说什么。”季子安甩手,将双手背在身后。 “公子,是司宦太过分,他在宫里养暗卫,恐怕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再到这里来。” 张将军抬起头看了一眼季子安,又低下头,小心翼翼的开口,生怕再惹怒他,没想到看着如此温和的一个人发起火来竟让人心生恐惧,特别是那一双凶狠的眼睛。 “哼,他倒是动作快,我要出去,我还就不信斗不过他了。” 季子安双眼冰冷,眼里是对司宦的仇恨,双手紧握,胸廓上下起伏,一点就燃。 张将军不知该怎么办,只能小心翼翼的开口:“公子,你这么出去……若是司宦过来,没有看见你,那又是一个麻烦。” 说完,张将军无奈的看着季子安,皱着眉头,不知怎么办才好。 季子安冷冷的看了一眼张将军,冰冷的开口:“如果这点麻烦你都解决不了,那就不要来见我了。” 师父与林穆相继离开,再加上公孙楚粤,季子安心中早已挤压了太多怒火。 “是。”张将军硬着头皮应下来,眼里很是无奈。 季子安轻哼一声,抬腿出了牢门,刚走出去不远,就有狱卒上来:“来人啊,有人越狱了。” 说着提着武器就朝季子安冲过来,季子安见冲过来的狱卒,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哼,不自量力。” 拔剑出鞘,一步一步稳稳的踩在地上向前走去,利剑拖在地上,说着季子安的脚步划出一条轨迹。 张将军听见动静,在牢房中静静的观察着外面的情况,等待着合适的时机。 只剩下几米的距离,赶过来的狱卒越来越多,堵住了季子安的路:“快抓住他。” 声音落下,狱卒们提着武器就朝季子安冲开,见此形势,季子安阴冷的眸子盯着众人,将手中的剑慢慢抬起。 一眨眼的瞬间,季子安反客为主,一下冲到众人的面前,剑起剑落,季子安一个一个的解决掉不断冲上来的狱卒。 “你们让开,放你们一条生路。” 季子安提着剑,凶狠的看着离自己不远的狱卒们,本来就受伤,经过一番打斗,季子安已经没有多大力气,必须尽快解决掉他们。 “冲,拿下他。” 季子安再次加入战斗,像是杀疯了人的恶魔,剑气更加凌厉,一招致命。 狱卒们不断后腿,季子安不停的杀出去,使劲提起一口气,季子安一个健步,穿过狱卒,提起利剑,挡住冲上来的狱卒。 弯腰一个挥剑,解决掉最后一个,季子安快速冲出大牢,若是再迟一步,他可就走不掉了。 看季子安安全出去,张将军才从外面走进来,刚才趁乱他出了大牢,现在从外面走进来。 “怎么回事?” 张将军的声音带着愤怒,假装不知道刚才的事。 季子安逃走,狱卒们内心惶恐,低着头,不敢说话,张将军紧紧的盯着他们:“我问怎么回事,没听见我说话吗?” 一个狱卒颤颤巍巍的走上来,硬着头皮说:“将军,犯人季子安逃走了。” 张将军眼里闪过一丝不自在,但很快就隐藏下去,盯着狱卒,眼睛瞪得圆鼓鼓,怒吼:“一群废物,看个人都看不住,还不快去追。” “是是。” 狱卒们赶紧点头应答,提起武器又追了出去,可是哪里还看得到季子安的人。 看着狱卒们追出去的身影,张将军冷笑,他刚才就是在故意拖住他们,为季子安争取更多的时间。 再说这边。 公孙楚粤第二日醒来,睁开眼睛,抬手揉了揉自己惺忪的双眼,等稍微清醒后睁大眼睛一看。 “这是哪里?” 公孙楚粤双手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摇摇头,还有点头痛,又伸手去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怎么这么痛,昨天……” 公孙楚粤想到昨天晚上,自己好像和季子安在一起喝多了,在路上遇到了司徒衡,最后…… “天啦……”公孙楚粤使劲拍拍自己的头,是真的,长叹一口气:“喝酒误事。” 丫鬟推门进来,看见公孙楚粤已经坐起来,将洗漱的水放在桌上,走到她身边,稍微低着身子:“小姐,你醒了。” 看着进来的人,公孙楚粤打起警惕:“你是谁?这是哪儿?” “这是司徒府,我是这儿的丫鬟,小姐昨天喝醉了,是二公子将您带回来的。” 第91章 静心性 丫鬟轻声的回应着公孙楚粤,抬头悄悄的看了一眼她,眉目清秀,一张精致的脸像是上天的艺术品。 昨天回来顾着照顾,没有好好看,今天这样一看,这位小姐生得真是标致。 “司徒府?” 公孙楚粤瞪大眼睛,司徒衡竟然带她来司徒府了,虽然上一世也来过,可是并没有再这里留过夜。 “是的,小姐,快起来洗漱吧。” 丫鬟将公孙楚粤扶到梳妆台前坐好,为她打扮着,很喜欢这位小姐,生得就让人欢喜。 公孙楚粤坐在梳妆台前,心神不宁,再一次来司徒府,竟是以这样的方式,丢死人了。 正当公孙楚粤在屋里打扮着,嘎吱,门被推开,公孙楚粤从镜子里看到进来的人的身影,那张人神共愤的脸,除了司徒衡还有谁。 想到前一晚的事,公孙楚粤尴尬,静静的低下头,司徒衡慢慢的走到公孙楚粤身边。 今日的他一身藏蓝色锦绣长袍,墨发束在身后,面目冷清,双手背在身后,就这样静静的盯着镜子里的公孙楚粤。 被司徒衡盯得不自在,公孙楚粤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司徒衡:“昨晚谢谢你带我回来,我马上就走。” 司徒衡看了一眼公孙楚粤,走到桌子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优雅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就回去了?二小姐昨晚可不是这样子的。” 听见这句话,公孙楚粤暗自捏紧藏在衣袖里的手,这是在嘲笑她? “昨天喝多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多谢二公子。”公孙楚粤厚着脸皮装糊涂。 “呵,原来二小姐敢做不敢当啊。”司徒衡冷笑一声,开口说出这句话,脸上有些不自在,不知道自己怎么说这样的话。 想着昨晚的公孙楚粤,司徒衡森幽的眸子稍微眯起,她……和丘悦真的很像。 公孙楚粤怒瞪了一眼镜子中的司徒衡,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到司徒衡的身边,给他福了福身:“小女子多谢二公子。” 表面上感谢,内心却是极不情愿,看上去很是纠结,司徒衡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算了,你收拾好了,我让你送你回去吧。” 见司徒衡放过她,公孙楚粤点点头,心里终于舒畅了一点,再在这里带下去,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做出什么别的事。 司徒衡叫来人,将公孙楚粤带了出去,回公孙府的路上,公孙楚粤一直皱着眉头。 自己昨天晚上竟然亲了他,他竟然没有拒绝,是个什么意思?公孙楚粤又使劲摇摇头:“你别忘了,他是你的仇人。” 想到这里,公孙楚粤的眼神再次变得冰冷,等嫁入司徒府的那一天,她就有很多的机会去杀掉司徒衡为自己的家人报仇。 司宦一大早就带着人来到大牢,怒气冲冲,一进去就直接坐下,怒狠狠的盯着下面的人。 “参见太子。” 见到司宦来,众人都打起精神,上一次来将季子安弄得遍体鳞伤,这一次气势汹汹的来,不知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起来吧。”司宦暗自舒了一口气,让下面跪着的人都起来。等下面的人都起来后,司宦才慢慢开口:“昨日送来的人怎么样了?” “回太子,已经将他们严加看管。” 司宦点点头,冷冷的看着下面的人:“季子安呢?带上来,我有事要审。” 听见司宦又要审季子安,众人默默的低下了头,季子安从昨天出去,到现在还没有找回来呢,到哪里去给他带人上来。 见没有人回答他,司宦有些发怒,压低声音,带着威严:“怎么,本宫现在说话已经不管用了吗,嗯?” 故意拖长最后一个字,司宦看着下面的人,眼里带着怒气。 狱卒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没人敢开口说话。 司宦察觉不对劲,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狱卒们面前,带着浓厚的威严,提高声音:“说,怎么回事。” 站在司宦面前的狱卒颤颤巍巍的抬起头看了司宦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回太子,季子安他……他……” “他怎么?快说。” 狱卒迟迟没有说出来,司宦急不可耐,盯着面前的狱卒,声音里带着怒火,季子安可是他必须打败的对手,不能出一点差错。 “回太子,他……越狱了,还没找到。” 狱卒终于硬着头皮说完,赶紧低下头,又悄悄抬手擦掉额头上的汗珠。 司宦转过身,将双手背在身后,走到桌子边,一直没有说话,身上的低气压却让在场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一群废物,养你们何用。” 突然,司宦转过来面对狱卒,伸出手指着他们怒骂,眼里装满了怒火,马上就要喷出来。 “太子息怒。” 见司宦发火,狱卒们啪的一声,顿时全部跪在地上,低着头,生怕一不小心脑袋就搬了家。 司宦咬牙切齿,好不容易抓住他的把柄,竟然让他给跑了,哼,我就不信抓不住他。 没有看到季子安,司宦心里盘算着,眼中充满着算计,抬腿离开了大牢。 “恭送太子。” 看到司宦离开,跪着的狱卒们长舒了一口气,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目送着司宦离开。 “主子,烽城那边出事了。” 无月站在司徒衡的身前,今天收到消息,在烽城的势力出现异动,需要司徒衡过去解决。 “哼,胆子越来越大,真是以为我不在,就开始蠢蠢欲动,我看他们是活腻了。” 司徒衡没有抬头,两只眼睛专注的盯着桌子上的宣纸,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握住毛笔,苍劲有力的写着。 等一笔写完,司徒衡放下手中的毛笔,提起桌上的宣纸,仔细的端详着:“准备一下,今晚出发。” “是。” 收到吩咐,无月应了一声,转身消失在司徒衡的眼前,只剩下司徒衡在房中依旧神情淡定的做着自己的事。 东宫。 司徒毅远坐在司宦的对面,两个人正在博弈,司徒毅远一子落下,抬头看了一眼司宦,又低着头看着棋盘。 “太子,季子安的事您准备如何?” “呵,本宫已经想到应对的办法了,不出几日,他便会自投罗网。”司宦一子落下,包围着司徒毅远的白棋,嘴角的幅度慢慢增大,笑得阴险。 看着棋盘上的棋局,司徒毅远将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盒,两只眼睛明白了司宦的意思:“太子英明,属下输了。” “哈哈哈哈哈,司徒公子也不赖。” 司宦也放下棋子,两人相视而笑,闻到了阴谋的味道,果然是同样的人。 “司徒衡今晚去了烽城。” 司徒毅远装作漫不经心,端起旁边的茶,靠近嘴边,轻轻抿了一口。 “支开他,我们的事情好办多了,他的势力越来越大,不能再让他发展下去,我们要釜底抽薪。” 司宦也端起茶杯,靠近嘴边,停下,狭长的眸子抬起,眼神阴狠,轻轻抿了一口杯里的茶。 很快就要入冬,公孙楚粤站在院子中央,左手垂在身旁,右手拿着利剑拖在地上。 双眼冰冷的看着前方的大树,突然,脚尖轻轻一点,将利剑提起,公孙楚粤跃身在空中,对着树干笔直的刺过去。 就快要刺到的时候,公孙楚粤利用腰部的即将翻转身子,借着树干的力量,往顶端飞去。 等到落地之时,公孙楚粤站在树下,干枯的树叶唰唰的往下落,不一会儿就铺了很厚的一层。 公孙楚粤眼神冰冷,司徒衡,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杀了你。 “小姐,快将衣服披着,小心着凉。”春香拿着披风从屋里走出来,来到公孙楚粤身边,将披风给她披上,又将它系好。 公孙楚粤将手中的剑递给春香,走到左边的木椅上坐下,为自己倒一杯热茶,喝了一口。 从司徒府回来,公孙楚粤就心绪不宁,只能练武以静心性,连着剑气都凌厉了许多。 “二小姐,宫里有人来传话了。” 公孙恭院子里的家丁来到公孙楚粤的院子里通报,公孙楚粤抬起头,最近也没她什么事儿啊,怎么又来传话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随后就过去。” “是。”得到公孙楚粤回应,家丁行礼退了出去,这个二小姐,在家中无人能惹,虽然许配给司徒衡,老爷不似从前那般看中她,但是也没人敢看不起她。 等公孙楚粤来到前院,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公孙恭,大夫人,公孙嫣然,还有一院子的家丁丫鬟。 看见公孙楚粤过来,公孙嫣然阴狠的看了一眼,又很快收回眼光,上一次的那一巴掌她还没有忘记呢。 “既然人都来齐了,那就开始吧。” 宫里过来的宦官站在台阶之上,阴阳怪气的看着公孙楚粤,尖声的说到。 等宦官说完,公孙恭带着众人站在下面,大夫人站在右边,公孙楚粤和公孙嫣然左右稍后。 “太子有令,罪犯季子安伪装太子,深夜破坏京城治安,其党羽夜闯东宫,试图行刺太子,后越狱而出,公孙府二小姐公孙楚粤与罪犯季子安联系紧密,嫌疑重大,现将其押入大牢,进行审问。” 宦官尖锐的声音响在公孙府的院子上方,眼里满是鄙夷,这个二小姐,真是个惹事精。 “公公,这……会不会是弄错了。” 听到这个消息,公孙恭佯装关心的问,但自从公孙楚粤被二皇子退婚,许配与司徒衡,她在公孙恭这里就差不多失去了利用的价值。 这不过就是装个样子。 第92章 醒醒 “公孙大人,你是在怀疑太子吗?还是在怀疑皇上?”宦官狭长的眸子看着下面的公孙恭。 “微臣不敢。” 被扣上这么大一定帽子,公孙恭赶紧认错,他可不会为了公孙楚粤去损失自己。 反观公孙楚粤却是冷静得很,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已经权衡好利弊,她不可以暴露自己的武功,必须更着他走。 公孙楚粤侧头看了一眼旁边公孙嫣然,看到她高傲的挺起胸膛,胸前的坚挺展露无遗,眼里是藏不住的得意。 “二小姐,跟我走吧。” 宦官鄙夷的看着公孙楚粤,眼里尽是嫌弃,说话也完全不客气,阴阳怪气。 “嗯。”公孙楚粤轻轻点头,很是平静,相反倒是站在公孙楚粤身后春香很是焦急。 上前一步走到公孙楚粤身边,拉着她的袖子,担忧的看着她:“小姐……” 看着如此为自己担心的春香,公孙楚粤心中划过一股暖流,这公孙府中对自己最关心的不是自己的亲人,而且个丫鬟。 伸手盖住春香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公孙楚粤看着她,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放心,我没事,你在家中等我回来,看好家。” 说完,公孙楚粤走上台阶,来到宦官的身边,看了一眼下面的人,像一只高贵的天鹅。 又转向宦官:“公公,咱们走吧。” 说完,公孙楚粤率先提起脚步离开,宦官跟在她的身后,好像她不是去大牢,而是她来带着宦官走,是一个主人去赴约。 再说司徒府。 “老爷,公孙府的二小姐公孙楚粤被抓到大牢里了。”司徒衡的家丁急急忙忙的来到太傅的院子,大夫人也坐在旁边。 “什么?怎么回事?” 太傅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最终还是克制住,眼睛看着前来禀报的家丁,一脸焦急。 司徒衡前脚才离开,后脚公孙楚粤就出了事。 “回老爷,是太子,认为二小姐与季子安有染,将她抓回去审问。”家丁不紧不慢的说着。 太傅慢慢的镇定下来,稍微低头沉思,一脸严肃,不知该如何行动,救还是不救。 “老爷,这次咱们可是要出手帮一下,她可是衡儿的未婚妻,出了事我们没有不帮的道理,再说,若是不帮,怕是我们也会被别人戳脊梁骨。” 司徒夫人稍微向太傅那边倾了倾身子,脸上是说不尽的温和,看着太傅,很是担心。 “可若是救……” “爹,不可救。”还没等太傅说完,司徒毅远就出现在太傅面前,打断了太傅的话。 太傅抬起头看走进来的司徒毅远,被打断不悦,皱着眉头:“你怎么来了,你说说,为何不救?” “爹,公孙楚粤虽说是我们家的儿媳妇,但是若是救了,我们就是和太子站在了对立面,她是公孙家的人,公孙家自然会救,那我们就不必出手,可若是他们不救,我们贸然出手,那当初皇上让两家联姻,岂不是又与皇上对上了。” 司徒毅远俯身,双手抱拳,稍稍低头,不紧不慢的说着。 听完这番话,太傅陷入了沉思:“若是不救出了事,那衡儿回来如何交代?” “公孙楚粤是公孙府的人,又是司徒府的儿媳,太子定不会为难她,不会有危险的。” 司徒毅远继续劝说,他可不能让太傅去坏了事。 太傅幽深的眸子看不出他的想法,陷入沉思,一会儿,长叹一口气:“罢了,还是不参与的好。” 见太傅不救,司徒毅远舒了一口气,终于劝住了。 进入大牢的公孙楚粤,静静的坐在牢房里,双手抱着自己的腿,将头俯在膝盖上。 有人会来救自己吗?要怎么出去呢? “公孙楚粤,去前面,太子有话要问。”狱卒来到公孙楚粤的牢房,用钥匙打开牢房的门,进去里面,站在公孙楚粤的面前。 公孙楚粤抬头看了一眼狱卒,收回眼光,懒洋洋的从地上站起来,虽然在牢房中,竟一点儿我不狼狈,与牢房的破烂显得格格不入,像是一个局外的仙人。 跟着狱卒来到审人的房间,司宦已经坐在上面,静静的等待着公孙楚粤的到来。 看见公孙楚粤上来,司宦的眼光在她的身上停留,有些惊讶,她在这牢房中竟然不哭不闹,完全不像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 “公孙楚粤,你可认识季子安?”司宦紧紧的盯着公孙楚粤,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是。” “你和他经常往来?” “是。” “你知道他犯法了吗?”司宦一个问题接着一个,将公孙楚粤往季子安的身上引。 公孙楚粤抬起眸子,看了一眼司宦,嘴角扬起一丝冷笑,目的在这儿呢:“不知道。” “你不承认?”司宦死死的看着公孙楚粤,希望可以捕捉到一点儿什么。 “没做过的事,太子要我如何承认?莫不是还想要屈打成招?”公孙楚粤回视着司宦,丝毫不惧怕,甚至身上流露出来的强势让司宦也感到恐惧。 听公孙楚粤这么说,司宦恼怒,又是一个吃硬不吃软的人:“我看你是不知好歹,再给你一个机会,你是不是与他同谋,刺杀本太子?” 公孙楚粤看着司宦,觉得可笑:“太子说笑了,太子还不值得我去刺杀。” 下面的狱卒看着公孙楚粤与司宦你来我往,对公孙楚粤升起敬佩之心,一个女子,在大牢中丝毫没有惧怕,面对太子竟然还如此狂妄,天下少有。 “你……” 没有想到公孙楚粤如此放肆,司宦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回应,只能恼怒的盯着公孙楚粤。 看着司宦的表情,公孙楚粤并没有说话,倒像是在看一个小丑,让司宦不自在。 “我看你是吃硬不吃软,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司宦阴冷的眼睛盯着公孙楚粤,像是要把她剥皮抽筋。 “呵,既然太子都决定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公孙楚粤冷笑,这宫中,牢房,官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任她如何,都不会改变。 “来人,上夹指。” 司宦提高声音,对着下面的狱卒喊到,下面的狱卒只能摇摇头,无奈的去拿,心中也不忍,这样好的一个女子,竟被这样折磨。 公孙楚粤心里嘀咕,虽然表面镇静,可活了两辈子,也没遭受过这样的刑罚。 但是却丝毫没有惧怕之意,上一世在战场,什么样的伤没受过,这一点儿刑罚算什么。 狱卒拿着夹指上来,现在公孙楚粤旁边,等待着司宦的吩咐。 “给她带上。”司宦看着狱卒手里的夹指,示意他给公孙楚粤带上,一副看戏的表情看着公孙楚粤。 狱卒奉命,将夹指夹在公孙楚粤的手上,公孙楚粤镇定自若,没有一丝慌乱。 “你现在还有机会后悔,你有话要说吗?” 司宦看着公孙楚粤,眼里有些期待,希望她能说出他群期望的事情。 “有。”公孙楚粤淡淡的开口。 听到这句话,司宦的眼里透露得得意的光芒,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公孙楚粤的身边,低头俯身,看着她:“你要说什么?” 公孙楚粤侧头,两只眼睛冰冷的看着司宦,慢慢开口:“我要说……司宦,作为太子,你凶残爆戾,这辈子都不可能坐上那个位置。” 说完,公孙楚粤就这样看着司宦,司宦的脸色铁青,心中愤怒,直起身子,回到椅子上。 凶狠的盯着公孙楚粤,咬牙切齿的说:“说得好,来人。行刑。” 公孙楚粤看着司宦,嘴角上扬的幅度越来越大,两边的狱卒用力一拉,夹指收缩,将公孙楚粤的十指紧紧夹住。 都说十指连心,公孙楚粤的笑容凝固,闷哼一声,咬紧牙关,额头上冒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说着白皙的脸庞往下滑落。 两边的狱卒不忍心,右边的一人小心翼翼的看向司宦,试探的问到:“太子,可以了吗?” 司宦还沉浸在愤怒之中,而公孙楚粤的手已经缺血发紫肿胀:“继续。” 狱卒不敢违抗司宦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又继续拉,公孙楚粤仰起头,牙关紧闭,这一次连声音都没有发出,等狱卒松开的时候,才慢慢低下头来,双手已经在颤抖。 “怎么样?还要说吗?” 看着满头大汗的公孙楚粤,双手已经青紫肿胀,却硬是没有叫出一声,很难想象一个女子是怎样才可以做到这样,司宦暗自思索。 公孙楚粤已经疼得没有力气再回答,虚弱的抬起头看着司宦,冷笑一声:“呵,太子的手段也不过如此而已。” 司宦更加愤怒,内心也清楚的明白不能再罚下去了,毕竟她的身后是公孙家和司徒家,若是自己真的让她死在牢里,这件事就是自己没理了,到时想扳倒季子安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来人,将她带回去,还有,放出通缉令,通缉季子安,上面画上她的画像,不要漏下她受伤的手指。” 司宦虽然是在吩咐下人,但是却是看着公孙楚粤,眼里充满算计。 公孙楚粤虚弱的抬起头,脸色苍白,一脸鄙视的看着司宦:“司宦,你卑鄙无耻,利用我去吸引季子安,不过你可能高估了我在季子安心里的地位。” 虽然这么说,可公孙楚粤心里直打鼓,只祈求着让季子安不要自投罗网,可是她想错了。 第93章阴冷 “呵,我是男人,我懂他,他一定会来的。” 司宦看着公孙楚粤一声冷笑,他已经调查清楚季子安对公孙楚粤的心思,这一次,他逃不过的。 公孙楚粤其实已经感受到季子安对自己有些变化,但此刻她不能表现出来,低着头,不再理司宦。 “将她带下去。”看着旁边的狱卒,司宦招手,让他们将公孙楚粤带回牢房。 “是。” 狱卒们上来搀扶着公孙楚粤,有些不忍,这么好一个姑娘,委屈了,将她带到原来的牢房中。 司宦看着公孙楚粤的背影,嘴上浮起阴冷的笑。 “这是谁啊?被通缉了。” “就是啊,你看,这旁边还有个姑娘,这手指都被夹得不像样了。” “刺杀太子,胆子真大,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一群人站在城门口的墙边,对着墙上粘贴着的通缉令,交头接耳的议论着,对着那张纸指指点点。 人群的后面,一个戴着斗笠,身材修长,一身粗布衣裳,暗暗的看着墙上的通缉令。 罪犯季子安,扰乱京城治安,夜闯东宫刺杀太子,越狱而逃,十恶不赦,现全城通缉。 季子安两只眼睛愤恨的看着墙上的画像,双手握紧拳头,轮廓分明的脸上布满冰霜,冰冷的看了一眼墙上的通缉令。 抬起手压低斗笠的边沿,稍微低着头,弓着背,疾步离开了那里,城中已经沸沸扬扬,老百姓都知道了这张通缉令。 酒楼里,茶馆中,青楼,小摊贩,大街上,都在谈论着这张通缉令。 “老爷,季子安被通缉了。还有……公孙小姐被用了刑,受伤了。” 司徒府的家丁从门外进到太傅的书房,站在太傅的面前,低着头,弓着腰,恭敬的向太傅禀报。 太傅坐在伏案前,翻看着书简,两眼有神,深邃的眼睛里充满着经历沧桑的风霜。 听到家丁的禀报,太傅双手拿着书简,抬起头看着家丁,心里快速的盘算着。 “你先下去吧。”太傅对着家丁,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小的告退。”家丁让身子更加低,向太傅行了个礼,走出门回去做自己的事去了。 坐在房中的太傅站起来,来到门边,双手背在身后,双眼有神的看着外面,心中思绪不宁。 这京都,怕是很快就要变天了。 太傅回到伏案前,慢慢的坐下,摊开一张约三寸长的宣纸,伸手取下放在一边的毛笔。 用笔在砚上蘸了几下,又放在砚台的边上扶去多余的墨,提笔在宣纸上,心中暗暗想了一下,在宣纸上写了几个字。 太傅看着宣纸上的字,这才放心的点点头,将笔放在砚台上靠着,将宣纸拿在手中,仔细端详着,确认无误后迅速将宣纸裹起来。 太傅起身来到门边,将手握成拳头的样子,放在嘴边,腮帮子鼓起来,用力一吹,就从外边飞来一只信鸽。 白鸽飞来,太傅伸出手,半抬在空中,好让白鸽停在他的手臂上,等白鸽站好后,太傅将手中裹起来的宣纸放在白鸽脸上的一个小竹筒里。 确认放好后,太傅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白鸽,白鸽咕咕的叫了两声,从太傅的手上又飞走了。 公孙府中。 公孙楚粤被带去牢房后,公孙嫣然的心情好了很多,少了公孙楚粤这根刺,生活过得很是滋润。 公孙嫣然在坐在院子里,拨弄着面前的琴弦,随着手指的跳动。传出一个一个美妙的音符。 “小姐,季子安被通缉,二小姐在牢房里受了刑。” 身穿粉红色衣裳的丫鬟来到公孙楚粤的身边,弯着身子,稍微压低声音对公孙嫣然说到。 公孙嫣然弹着琴的手停了下来,双手覆在琴上,轻轻压着,眼里划过阴狠和愤怒,再用手轻轻对着一根琴弦挑动,发出刺耳又尖锐的声音。 哼,小贱人,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你有去无回,让你尝尝痛苦的滋味。 公孙嫣然这才抬起头,转头看向上来的丫鬟:“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得到公孙嫣然的命令,丫鬟暗暗的舒了一口气:“是,小姐。”说完才弯着身子退了出去。 “把琴收回去。” 公孙嫣然收回放在琴弦上的手,从位置上站起来,稍微侧头对着身后的丫鬟说完就离开了位置,朝门外走了出去。 来到大夫人的院子,公孙嫣然推门进去,看到大夫人在房中摆弄着自己的东西。 看到公孙嫣然进来,大夫人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桌子边坐下,理了理衣裳:“嫣然,怎么啦?” “娘,我来看看你。” 听见大夫人温柔的声音,公孙嫣然的脸上浮起幸福的笑容,抬起步子来到大夫人的身边,坐在她身边的凳子上,依偎在她的怀里。 大夫人伸手抱住公孙嫣然,抬手抚摸着她的头:“都这么大了,还这么粘人呢,以后嫁人了怎么办?” 虽然大夫人对公孙楚粤很尖酸刻薄,可是她对公孙嫣然是发自内心的疼爱。 “娘~” 大夫人的话让公孙嫣然红了脸,娇羞的喊了一声,声音软糯,惹人疼爱。 大夫人也没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公孙嫣然,公孙嫣然从大夫人的怀里起来,坐直身子,看着大夫人。 “怎么了?” “娘,季子安被通缉,公孙楚粤那个小贱人在牢里受了刑。”公孙嫣然看着大夫人,眼中是藏不住的得瑟。 大夫人看着公孙嫣然,心里暗暗思量着,眼神阴狠:“那个小贱人,目中无人,如今是她的报应,活该。” 公孙嫣然点点头,眼里的算计充满了整个眼睛:“娘,这一次是个很好的机会,我们一定不能放过她。” “嗯,最好是让她有去无回,这个家,容不得她在这里作乱,搅得府中不得安宁。” 大夫人眼神阴冷,很赞同公孙嫣然的话,她可没有忘记当初公孙楚粤的呵斥和打在公孙嫣然脸上的巴掌。 “嗯,那娘,这次我们怎么办?”公孙嫣然看着大夫人,眉头皱在一起,这一次须得谨慎些,要不然又让那个贱人钻了空子。 大夫人陷入沉思,这一次,不能再让她回来:“容我想想。” 公孙嫣然就这样看着大夫人,两个人都在思考着如何去算计公孙楚粤,让她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我们去看看她吧。”大夫人冷冷的开口,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听到这话,公孙嫣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大夫人:“娘,你说什么呢,我们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呢?” 公孙嫣然难掩心里的嫌弃,连说到大牢都觉得恶心和不乐意。 大夫人叹了一口气,看着毛毛躁躁的公孙嫣然,只能慢慢的开口解释:“嫣然,我们不去怎么算计她?让别人去我不放心,万一出了差错那就功亏一篑了。” 听到大夫人的解释,公孙嫣然这才回过头来,不好意思的啊笑笑,又对着大夫人撒娇。 “还是娘想得周到,娘真好。” 听到公孙嫣然软糯的声音,大夫人慈祥的笑了笑,伸手点了点公孙嫣然的头:“你呀~也多去看看太子,吹吹枕边风,让他帮我们除了公孙楚粤那个小贱人。” 公孙嫣然有些娇羞,脸上飞起一抹红晕,但一想到公孙楚粤,她的脸立刻冷了下来:“明白了,娘。” “嗯。” 大夫人轻轻应了一声,柔和的看着公孙嫣然,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烽城。 “主子,这是从老爷那边传过来的。”无月站在司徒衡身前,拿着手中的信鸽。 司徒衡一身墨黑色刺绣锦缎长袍,剑眉高挑,鼻梁高挺,嘴巴抿成一条线,轮廓分明的脸庞清冷,墨黑的长发垂至腰间。 坐在伏案前,狭长的眸子轻轻一挑,剑眉上抬,一瞬间又恢复,抬起头看了一眼无月:“拿上来。” 无月收到指示,伸手取下放在信鸽上的宣纸,拍了拍信鸽的身子,放走了它。 拿着宣纸,无月上前到司徒衡身边,低着头,弯着身子,将宣纸递给司徒衡。 司徒衡放下手中的书简,伸手接过无月手中的宣纸,将裹着的宣纸摊开,上面赫然的写着一行字:“季子安被通缉,公孙楚粤入狱,伤。” 左下角还落上太傅的名字和印章,司徒衡看着手中的宣纸,眉目中逐渐染上冰霜,越来越浓。 幽深的眸子充满阴冷,站在一旁的无月打了个冷战,心里暗自嘀咕,好冷啊,想赶快离开。 司徒衡将手中的宣纸紧紧的捏在手里,皱成一团,随手一扔,又拿起刚才放在桌上的书简:“加快这边的事情,如果他们继续,不介意全部杀了。” 无月一惊,应了下来:“是。” 心中却是不明所以,这边的事情很棘手,暗影宫一直来扰,寒冰阁却出了内鬼,内部消息不断的被泄露出去,势力已经逐渐被削弱。如今主子忙着回去,看来,他是已经准备用别的手段了。 无月应下后,转身退了出去,只剩下司徒衡一人,放下手中的书简,司徒衡眼神冰冷,心绪不宁。 公孙楚粤,刚才在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心都紧了一下,自己一出门,她就把自己弄受伤,没有一点未婚妻的自觉。 从位置上站起来,司徒衡走出房门,转身去了另外一个院子,里面的人都在做些自己的事。 司徒衡走到一个大约三十岁的中年男人身边,男人是健康的小麦色皮肤,轮廓分明,一双黑眸炯炯有神,手上麻利的摆弄着。 第94章 凌厉 “怎么样了?” 司徒衡清冷的声音从嗓子里飘出来,眼睛紧紧的盯着男人一直没有停下来的双手,这是他吩咐他们做的武器。 若是暗影宫不再来犯,那就作罢,但现在公孙楚粤那边出了事,虽然自己心里只有沈丘悦,可她…… 现在,他要主动出手,揪出藏在暗处的内鬼,让暗影宫再也不敢来犯。 “主子,已经在加紧做了,不出两日,就能全部完成,这些都是用了最好的材料才来做的,这一次,暗影宫一定会被打得措手不及。” 男人抬头看着司徒衡,眼中流露出的是自信,沉稳,说着话,手里的动作一点也没停下,利索的摆弄着。 “嗯。” 司徒衡点点头,双手垂在身旁,移步离开,一会儿在这儿停下,一会儿又在那儿停下,看着下面的人都在认真的做着他吩咐的事,司徒衡满意的离开,回到自己的院子。 “无月。” 司徒衡低沉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无月一个闪身,推开房门,走到司徒衡的身前,作为司徒衡的贴身暗卫,他必须要司徒衡一喊就能出现。 “主子。” “放出消息,我受伤了。”司徒衡站在伏案前,弯着身子,手中握着笔,双目有神,盯着桌上的宣纸,手起手落,苍劲有力,身上流露着指点江山的气势。 “主子,你……”无月抬起头,担心的看着司徒衡,若是他受伤,就给了暗影宫一个可趁之机。 司徒衡低着头继续写着自己的字,丝毫不受无月的影响:“你照我说的做便是,还有,安排人手,守着出口还有我的院子。” 无月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还好司徒衡没事,皱着的眉头也终于舒展开来,双手抱拳:“是,属下这就去办。” “嗯。” 司徒衡一笔落下,将手中的笔放在砚台之上,满意的看着桌上自己写的字:天道酬勤。 移开宣纸,司徒衡又拿出一张三寸大小的纸,提起笔,在墨里蘸了蘸,在砚台上轻轻抚去多余的墨,在宣纸上写上几个字:心安,拖住时间。 写好后,司徒衡将手中的笔再次放在砚台之上,等墨风干之后,将宣纸拿在手里,白皙修长的手指,根根分明,将宣纸卷起来。 “将它送回去,司徒府。” 司徒衡将宣纸递给无月,刚才无月一直等在司徒衡的面前,听见司徒衡的吩咐,这才上前,伸手接过司徒衡手中的宣纸,放在自己身上,退了回来。 “嗯,下去吧。”司徒衡坐下,伸手理了理衣裳,眉目冷清,像是一个谪仙。 无月转身出了门,将信绑在白鸽脚上,轻轻拍了拍。白鸽这才飞走,无月又转身去办司徒衡交代的事情。 暗影宫中。 一个邪魅的男人躺在榻上,云凌,一身红衣,一手靠在榻上,撑着头,一手拿着一把骨扇,一上一下轻轻的摇着。 细长的眉毛像是女子的柳叶眉,又多了几分英气,五官分明,轮廓清晰,高挺的鼻梁,红润的嘴唇,是个男人,却比女人更魅。 “宫主,寒冰阁传来消息,司徒衡受伤了。” 走进来的一个下人弓着身子向云凌禀报,这个邪魅的男人让他不敢直视他的眼光,他那双琉璃眼,一不小心就会被勾了魂。 听着下人的禀报,云凌腾的一下从榻上坐起来,饶有兴趣的盯着下人,眼里确是看不透的心里,嘴角扬起邪魅的笑,衬得他这个人加妖魅。 “真的?” 云凌玩弄着手中的骨扇,声音清凉,和他邪魅的外表格格不入,却很容易让人沉醉,失了神。 “是,我们在里面的人传来消息,他亲眼看见司徒衡流着血回去,脸色苍白,浑身无力,大夫说内力尽失。” 来报的人跪在地上,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禀报着,对眼前这个男人,他不敢有一点点的异心。 云凌的眼里闪过一丝玩味,呵,司徒衡,他可不是那么容易受伤的人,以为他这么好骗? “知道了,你下去吧。” 云凌又重新躺回榻上,闭着眼睛,慵懒的说出几个字,不在理会那人,摇着骨扇,好不惬意。 “是。” 下人俯在地上,向云凌行了礼,才慢慢的退了出去。 快要入冬,天黑得很快,寒冰阁中,司徒衡在最顶上那一座楼阁,胸口缠着绷带,脸色苍白,胸廓起伏很小,呼吸微弱,绷带上还渗透出一些血。 一个红色的身影串进楼阁,躲在房梁上,暗自观察着司徒衡,伸手凝气,推了一点内力在手上,向司徒衡打去。 司徒衡心中一紧,早就料到他不会轻易相信,所以才做好了准备让他来看,司徒衡屏气,生生的收下云凌这一掌。 还运起内力,加速身体里的血液循环,将血往伤口处逼,绷带上渗出更多的血,看得慎人。 云凌狭长的眸子微闪,嘴角又扬起他标志性的邪魅的笑,转身飞出了楼阁,消失在黑夜中。 没有感受到云凌的气息,司徒衡睁开眼睛,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看着门外,嘴角阴冷的笑,胆子真大,一个人就敢闯进来,看来是等不及了。 自从司徒衡来到烽城,一直打压暗影宫,暗影宫损失惨重,黄金白银损失不少,不少分舵也一一被司徒衡捣毁。 “主子,他走了。” 无月出现在司徒衡面前,眉头悄悄皱起,有些担心,不知道这一招苦肉计有没有效,不要白白的刺了自己一剑。 司徒衡伸手解开自己胸口的绷带,看着上面流出的鲜血,眉头紧皱,为了让云凌相信他受伤,不仅放出消息,还刺了自己一剑,就是预料到他会亲自来看。 那个邪魅的男人,真不是好骗的,若不是他们是对手,也许可以成为盟友。 “没事,你给下面的人说我受伤了,他们之中肯定会有人慌乱的,暗影宫自然会相信。”司徒衡一伸手边解开自己的绷带,低着头,清冷的声音从他口里传出来。 “是。” 把绷带解完,司徒衡坐在床上,闭上眼睛,双手上下握成一个空球状,运起内力为自己疗伤,很快血就凝固止住,伤口也开始慢慢愈合。 无月看着司徒衡,双手抱胸,一手拿着长剑,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站在司徒衡身边,眼睛也从未离开过司徒衡,守在他身边。 过了好一会儿,司徒衡慢慢的放下手,垂在自己的膝盖上,缓缓的睁开眼睛,长舒了一口气,换上新的绷带绑上。 “好了,下去吧。” 司徒衡看了一眼无月,无月俯下身子:“是,属下告退。”转身出了门,消失在黑夜里,不见身影。 无月离去后,司徒衡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却并未入睡,出来这么久,不知道公孙楚粤那边怎么样了。 司徒衡赶紧挥去自己脑海中的想法,自己怎么会对那个女人如此上心,一定是因为她就过自己,又很像丘悦。 云凌回到暗影宫,比起去之前,脚步轻快了许多,回到房中,云凌又躺在榻上,摇着手中的骨扇,白皙的肌肤,比起女人也丝毫不逊色,很是魅惑。 “来人。” 云凌清凉的声音从口中吐出来,眼前便出现一个身着蓝色长袍的女子,跪在地上,挺得笔直,肤若凝脂,一双凤眸像是会说话,红润的嘴唇十分饱满,身材紧致,却面若冰霜。 “宫主。” “梁溪,你现在去准备一下,明天晚上攻打寒冰阁。”云凌的琉璃眼里充满着冰冷,自己的势力一点一点的被司徒衡削弱,这天下的土地都快要被他囊括完,他不过就是像分一杯羹,却就这样和司徒衡成了死对头。 “是。” 梁溪轻轻的点头,声音和云凌一样清凉,却又比云凌的声音更加凌厉,似乎在她眼里,是没有什么可以拨动她的情绪。 云凌看着面若冰霜的梁溪,眼里是说不出的情愫,慵懒的挥挥手,让她下去了,梁溪撑着身子从地上起来,膝盖已经在有些青紫,但是面不改色,没有一丝表情变化的退出了云凌的房间。 看着梁溪离开的背影,云凌的眉头微微皱起,眼里有着隐藏得很深的悲凉,她……为何总是对自己如此冷淡?只是因为自己把他囚禁在这暗影宫中? 第二日。 天一亮,无月就进了司徒衡的房中,看着躺在床上的司徒衡,笔直的躺着,清冷的脸,剑眉飞挑,鼻梁高挺,下面是一张薄唇,这张脸一定是得到了上天的雕刻。 “主子。”无月轻轻的开口,他不确定司徒衡醒了没,若是没醒,那就再让他休息会儿,这段时间他太累了。 “说。” 司徒衡躺在床上,没有睁开眼睛,只从薄唇中冷冷的吐出这一个字。 无月心凉,这主子的气场,时时刻刻都可以把自己冰冻起来,像是夜里的修罗,稍微俯低身子,无月慢慢的开口:“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暗影宫的人来了。” “嗯,今天我都会躺在这里等他们你注意看着,这寒冰阁中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司徒衡眼神阴冷,被他抓住,决不轻饶。 “是,属下都已经安排好了。” “下去吧。”司徒衡缓缓的开口,又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却暗自运起内力,加快伤口的愈合,今天晚上一定会是一场恶战。 第95章 禀报 无月弓着身子,双手抱拳,向司徒衡鞠了一躬,退出房间,就静静的守在门外,担心着司徒衡,也担心司徒府里的情况。 暗影宫中,云凌一大早起来就坐在镜子前,欣赏着镜子中的自己,依旧是一身红衣,头发束在腰后,浓密的睫毛遮盖住那双好看的眼睛,手中的骨扇一下一下的在手中敲打? “宫主,都准备好了。” 梁溪从门外进来,跪在云凌的身后,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甚至都没有看云凌一眼,她恨,恨他将她囚禁,恨他用这种方式来得到自己。 “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今天晚上你不用去了。” 云凌收起自己邪魅的笑,看着镜子中的梁溪,琉璃眼里带着一丝难过,但是却隐藏得很好,今日去,虽然司徒衡受伤,但也必定是一场恶战,他不想让她跟着去,成为他的牵绊,一边对付,一边还要担心他。 “是。” 梁溪的眼里划过一丝震惊,很快又淡了下来,依旧冰冷的应下,他从前去那里都是会带上自己的,这一次是出了什么事,竟不让自己跟着。 云凌点点头,示意梁溪出去,看着她的背影,云凌的心中一紧,但很快就恢复了。 很快,夜幕降临,寒冰阁中一往如常,看不出一丝异样,而在寒冰阁大门口,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躲在那里。 司徒衡依旧躺在阁楼里的床上,胸口缠着绷带,脸色苍白,无月则是一如既往的站在门口,守着司徒衡。 云凌站在暗影宫中,看着下面的人,妖魅的脸上挂着冰霜,清冷的声音从口中飘出:“一会儿你们见机行事,今天是一个机会,一定要让寒冰阁不复存在。” “是。” 整齐洪亮喔声音想在暗影宫中,云凌幽深的眸子看着下面的人,心里暗自思考,他自己也说不准结果是什么:“走吧。” 说完,云凌轻轻一点,飞在空中,利用内力朝寒冰阁飞了去,一回头,看见站在柱子后面的梁溪,她……是在看自己吗? 云凌的心中升起异样的情愫,加快速度便寒冰阁去,而站在柱子身后的梁溪在云凌离开之后出来,心绪不宁,他要去寒冰阁,那不知结果会如何。 到了寒冰阁外,云凌藏在暗处,暗影宫的人也各自找到地方隐藏。 不知什么时候,无月已经站在寒冰阁最高的地方,俯视着下面的一切,没有任何一点能够逃过他的眼睛。 站在门口的人静静的呆着,身边突然响起一阵声响,回头一看,是云凌:“见过宫主。”男人对着云凌跪拜。 “起来吧。”云凌邪魅的眸子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在等他接下来的话。 “宫主,司徒衡已经躺了两天,这寒冰阁的人已经慌乱,这是寒冰阁的地形图。”男人小心翼翼的对着云凌说到,言语中却露出急切的想要邀功的期待。 从怀中掏出一份卷着的布帛,双手抬起,恭敬的递给云凌。 云凌盯着他手中的布帛,抖了抖衣袖,伸出修长的手指,从他手中接过来,在手中摊开,接着微弱的月光和寒冰阁中的光,双眼紧盯着布帛。 上面弯弯曲曲,各种标记,都是寒冰阁中的路线和房间,云凌的眼里划过一丝得意,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清冷的声音在黑夜里尤为刺耳:“起来吧。” “多谢宫主。” 男人这才颤颤巍巍的从地上起来,跟在云凌的身后,而这一切都被高处的无月看在眼里,眼中像是藏了前面的寒冰,狠狠的盯着黑夜中的两人。 “主子,看到那人了。” 无月回到司徒衡的房中,向司徒衡禀告着刚才看到的事情,司徒衡点点头,依旧躺在床上,像是在等待什么。 感受到不一样的气息,司徒衡闭上眼睛,面无表情的躺在床上,无月也感受到异样,看到司徒衡的表现,瞬间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一个转身藏在了房中的暗处。 一袭红衣出现在司徒衡的房中,慢慢靠近司徒衡,藏在暗处的无月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盯着前面的云凌。 站在司徒衡的床前,云凌看着床上的司徒衡,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真像是一个一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的人。 云凌迅速的运行内力,将全身的内力内力运至手心,脸上露出迫不及待的表情。嘭~一下朝司徒衡打去。 司徒衡瞬间翻身,躲过云凌的一掌,一眨眼的功夫又将运起来的内力朝云凌打去,没有防备的云凌被逼迫到墙角,退无可退,抬起手硬接下司徒衡的攻击。 “等你很久了。” 司徒衡看着墙角的云凌,清冷的声音帮嗓子里传出,眼里是看见猎物的兴奋,而云凌则不可思议的看着司徒衡,但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自己这是被算计了。 想清楚的云凌一个转身就离开角落,朝门外的方向去,却被眼疾手快的司徒衡堵在了门口:“什么都没有留下就想走,是不是太容易了?” 司徒衡嘴巴抿成一条线,薄唇一张一合,身上的冷气却充满了整个房间。 云凌的眼中划过一丝玩味,邪魅的脸上又是他的标志性的笑:“既然正面遇上司徒公子,那我也想好好讨教一番。” 说着,两人就迅速纠缠在一起,而暗中的无月却根本插不进两人中间,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司徒衡接着云凌的招,两个人掌风凌厉,一掌接着一掌,屋里的饰件儿已经碎了一地,司徒衡接过云凌打过来的招,开口对暗处的无月说:“去把哪两个人抓来。” 收到命令的无月瞬间闪身出了楼阁,云凌听到司徒衡的话,眉头紧皱,出招也更加凌厉,比起刚才,他用了自己的全部功力。 “司徒衡,这样会不会太卑鄙了。” 云凌已经猜到司徒衡让无月去带谁,但是他被司徒衡缠住,根本脱不开身,只能应付写司徒衡。 “卑鄙?你在我身边设置暗线就不卑鄙了?”司徒衡伸出手掌,接住云凌的掌风,又运起内力一掌打在云凌的身上。 因为想着别的事,一个不留神,云凌就被司徒衡打到。 “噗~” 从云凌的口出喷出一口鲜血,云凌坐在地上,一袭红衣和血的颜色一样,无比鲜艳,看着云凌坐下,司徒衡收起自己的手掌,他也接了云凌不少的招。 两个人都是高手,高手过招,如果不是云凌分心,司徒衡恐怕没有那么快能够打伤他,但是他也不要想打伤司徒衡。 “你果然是有本事,我服,要杀要剐随你吧。” 此时的云凌不如方才的邪魅,躺在地上但是有些狼狈,现在他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梁溪,希望她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你觉得我会轻易放过你?” 司徒衡提高自己的声音,里面带着浓浓的压迫,坐在床上看着地上的云凌,暗自感叹,可惜了,不是一路人。 “不过是抢了你一点势力,还你便是,但不要对女人动手。”云凌警惕的盯着司徒衡,他知道,今日是走不出这寒冰阁了,但是绝对不允许他伤害梁溪。 司徒衡看着地上的云凌,当初若是自己也像他一样,努力的护着沈丘悦,会不会现在已经成亲了。 司徒衡竟有些恍惚,自己势力遍布天下,却不如云凌勇敢。 呵,自己想把这天下捧在手上给她,可自己却亲手断送了自己的天下,没有她,这天下有何用,有她,她就是这天下。 “主子,人带来了。” 无月一身黑衣,风尘仆仆的从外赶来,走进司徒衡的院子,就看到云凌躺在墙边,而司徒衡却完好无损的坐着,墨发垂至腰间,面目冷清,像是一个一个局外人。 听见无月的禀报,司徒衡从位置上站起来,两只手背在身后,一步一步的走到云凌的身边,脚一前一后的蹲下,手搭在膝盖上,看着躺在地上,却一点也不狼狈的云凌。 “走吧,我们去看看。” 司徒衡冰冷的看着云凌,双目直视,云凌抬起眸子,警惕的看着司徒衡:“我警告你,你别动她。” “呵,你现在自身都难保,你觉得你还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 司徒衡嘴角上扬,脸上挂出邪魅的笑,慵懒的从地上站起来,从上往下的看着云凌,眼里尽是玩味。 “呵,不如你试试。” 云凌一手撑着地,靠着墙,艰难的从地上起来,两只眼睛无比警惕的看着司徒衡,颇有破釜沉舟之势。 “走吧。” 司徒衡没有再理会他,转过身,像是一个谪仙,抬腿朝门外走去,他理解他,若是沈丘悦这样,他也会拼命。 无月走到云凌身边,冷冷的看着他,伸手扶住他的手,狭长的眸子看了他一眼:“走吧。” 两个人跟在司徒衡的身后,来到大院之中,云凌带来的人已经尽数被抓住,正是司徒衡让下面的人制作的武器,让他们全部落网,没有一个漏网之鱼。 三人来到大院中央,今夜的寒冰阁灯火通明,热闹非凡,院子中央已经站满了人,站在前面的还有被无月带过来的梁溪。 一身白衣,在黑夜之中尤为显眼,站在前面,纤弱的身子在夜风中摇摇欲坠,面目清冷,眼中丝毫没有惧怕之意。 她在云凌离开后就悄悄跟了过来,看见云凌和司徒衡打斗,正想冲进去,却被出来的无月抓住。 “拜见阁主。” 第96章 势力 看见司徒衡走出来,无月带着云凌跟在身后,众人纷纷下跪,对着司徒衡跪拜,声音洪亮,响彻在整个寒冰阁的空中。 司徒衡站在众人前面,明明没有站在高处,可流露出的气势却比别人高出一大截。 下面的人身子伏在地上,没有一人抬头,司徒衡站在黑夜之中,冰冷的看着众人,像是一个谪仙,又像是黑夜里的修罗。 “起来吧。” 司徒衡的声音冰冷,音量不大,用了内力传递,在这宽阔的大院之中,可以让每一个人都清楚的听到他在说什么。 “谢阁主。” 声音整齐雄厚,等大家从地上起来,安静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今日暗影宫来袭,连宫主都出动,是一件大事。 云凌从走上来就看见站在对面的梁溪,还有他安排在寒冰阁中的暗线。 眼中充满着担心,而梁溪在看到云凌的那一刻,看着他嘴角流出的鲜血,被无月押上来,原本高高在上的宫主,如今却成了别人的囚犯。 梁溪心中一紧,他受伤了? 而站在一边的暗线在看到司徒衡上来的时候,就把头低在了胸口,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今天,他逃不过了。 司徒衡转头,给了身后的无月一个眼神,无月领会到他的意思,放开云凌。 被松开的云凌,朝着梁溪走过去,在走到司徒衡身边时,云凌停下脚步,侧头看了一眼司徒衡,眼里是说不清的想法。 司徒衡点点头,云凌才收回眼光,抬起步子去到梁溪身边,双目直勾勾的盯着她:“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言语中是责怪,也是担忧,云凌的脸上充满着担忧,眉头稍微皱起,眼里流露出担心,但很快又被他收回去。 “是个意外。” 梁溪看着云凌,看他这个样子应该没有大碍,虽然受伤,但是仍然风度翩翩,一身火红的衣裳在黑夜中很是耀眼,比起司徒衡也不差多少。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她是恨云凌,也是她知道,自己也爱他,只是不愿意被他囚禁。 确认梁溪无碍,云凌也放下心,站在梁溪身边,看着司徒衡,点点头。 他和司徒衡不是死对头,两人只是利益的冲突,可比起梁溪,这些利益都可以往后排。 旁边的暗线低着头,额头上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手指紧紧的攥在一起,他不敢看云凌,也不敢看司徒衡,做暗线被抓住,后果很清楚。 “说吧,你想怎样?” 云凌挑了一下他的眉毛,一双琉璃眼看着对面的司徒衡,两个男人不相上下,都是这黑夜中无比耀眼的人。 只要他们存在,众人的目光都会聚集在他们身上。 “呵,你觉得呢?” 司徒衡眉毛高挑,饶有兴趣的看着云凌,心里已经盘算清楚,云凌这个人不错,只是站在了不同的立场。 他不可能每次都往这边跑,若是这边有一个替他管着的人,他会方便很多。 云凌看不清司徒衡在想些什么,他以为他会直接处理掉自己,可现在司徒衡的反应让他琢磨不透。 “悉听尊便。” “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确实应该悉听尊便,态度倒是很不错。”司徒衡嘴角勾起一抹轻松的笑,两眼冒光的看着云凌,像是看见了猎物。 下面的人都不明所以,这暗影宫宫主可是从寒冰阁这里拿走了不少东西,可是现在两个人的相处氛围怎么这么奇怪。 “你想怎样直说,不要拐弯抹角。” 云凌皱起眉头,心里烦躁,平日里听说司徒衡不近人情,不善言辞,怎么今天这么磨叽。 司徒衡向云凌走近一步,两个男人四目相对,司徒衡突然冷笑,双手背在身后,抬头看了一下夜空,又看着云凌。 “你说,我要是动你身边的这个女人,你会怎样?” 司徒衡边说还用眼神打量着旁边的梁溪,像是捉住一个有趣的猎物,说完又看着眼前的云凌,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 听到司徒衡要动梁溪,云凌握紧垂在身旁的双手,眉头紧皱,狠狠的盯着司徒衡:“那你动一下试试?” 梁溪看着为自己出头的云凌,心中泛起异样的情绪,是不是自己这么多年一直误会了他。 “你费尽心思从我这里争夺,如今却为了一个女人,功亏一篑,你真的甘心吗?” 司徒衡盯着云凌,声音低沉,是在问他,也是在问自己。 云凌低下头,没有说话,确实,暗影宫能在短短几年之内发展得如此之好,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他花了很多心思。 看见云凌犹豫,梁溪垂下头,黑眸有些黯淡,他……舍不得。 “甘心,我愿意。”正当梁溪低着头失望之时,听到云凌铿锵有力的声音。 他真的愿意吗?这样被他护着的感觉好像还不错。 司徒衡有些震惊,他比自己诚实勇敢多了,要是当初自己有他这份魄力,为了沈丘悦放弃一些东西,会不会结果不一样?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想到这里,司徒衡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云凌,这个人他没有选错。 “你如果想要抱住她,也不是没有办法,不知道你可愿意?”司徒衡两只眼睛盯着云凌,眼睛里已经填满了赞赏。 “愿意。” 云凌方才就已经想清楚,他费尽心思将梁溪囚禁在他身边,让她恨上自己,对自己冷眼相对,可自己还是不愿意放她走。 只有她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他的内心才感到很充实,这万水千山,都不及她的眉眼,这权势滔天,抵不上她眼里的笑意。 没有她,要着万水千山何用,要这权势滔天又有何用,都只是囚禁他感情的枷锁。 云凌不加思索的回答让司徒衡愣了一下,也让旁边的梁溪愣住,是自己误会他了。 梁溪清冷的脸上滑过两行清泪,转头看着云凌:“你大可不必如此对我,不值。” “值!为了你,我愿意热爱整个世界,为了你,我也愿意承受万般折磨。” 云凌两只眼睛深情的看着梁溪,他不想再隐藏自己的心思,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一个会先来,司徒衡让他捉摸不透,若是他再不禀明心意,或许就再也没有机会。 一红一白两道身影,被众人围着,像是即将就要奔赴刑场。 看着两个人,司徒衡的眼里闪过一丝落寞,丘悦,你在哪里,你还好吗? “行了,我们慢慢谈吧。” “什么意思?”云凌已经被司徒衡弄昏了头脑,两只手垂在身旁,眼里尽是焦急,盯着司徒衡,想要一个答案。 司徒衡没有理会他,运起内力,传出低沉的声音:“今天的事到此为止,都散了吧。” 虽然众人并不理解司徒衡的意思,可是也并没有任何质疑,他们对司徒衡绝对忠诚,除了像云凌那样派过来的暗线。 “恭送阁主。” 司徒衡转身回去,却被一个声音叫住:“阁主,我……”是云凌的暗线,司徒衡一直没有处理。 “拖下去,杀。” 司徒衡停下脚步,没有回头,身子挺得笔直,墨发垂至腰间,两手垂在身旁,身上散发出阴冷的气息。 他可以接受云凌,是因为云凌有利用的价值,并且心思沉稳,武艺高强,对女人…… 但是他绝对不会接受一个做暗线的人。 司徒衡冷冷的开口,眼睛还冰冷的看了一眼云凌,里面藏了刀子,狠狠的扎在云凌的身上。 “阁主,饶命啊,宫主,您给我求求情,小的不想死。” 暗线一下子跪下去,身子伏在地上,抬起头看着司徒衡,颤颤巍巍的给他磕着头,见司徒衡没有反应,暗线又转向云凌,希望他能够帮帮自己。 “司徒衡……” 司徒衡转过身,双手背在身后,狭长的眸子盯着云凌,不放过他脸上的表情。 他心里很清楚,云凌的话并不会更改他的决定,但是会更改云凌的命运,他不会要一个不保护自己下属的人。 同为江湖中人,他也有在别的地方安排自己的势力,但是他一定会护住自己的人。 云凌只喊了一声,再没有开口,他如今没有资格与司徒衡谈判。 “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司徒衡看着云凌,眼神冰冷,没有理会他,转过身提脚离开。 “拉下去,杀,你们两个,跟我来。”司徒衡头也不回,只留下这冰冷的一句话。 “阁主,饶命啊阁主。”暗线跪在地上,一个劲的朝着司徒衡的背影磕头,大声的嚎着,不放过最后一次机会。 无月上来前来,示意旁边的人将他拖下去,带着云凌和梁溪跟在司徒衡的身后。 梁溪看了一晚云凌,迅速的低下头,脸上冷若冰霜,内心却早已波涛汹涌。 感受到梁溪的眼神,云凌侧头看了看他,伸手握住梁溪的手,稍微用了用力:“放心吧,有我呢。” 云凌没有了往日的妖魅,但那张邪魅的脸却一点也没有改变,却多了一些认真。 “嗯。” 司徒衡走在前面,夜风将他的长发吹起,像是黑夜里的修罗,眉头紧锁,在这边耽误了两日,不知道公孙楚粤那个女人能不能撑到他回去。 三人跟在司徒衡身后,来到司徒衡的阁楼中,司徒衡抬腿进入房中,径直额走到桌子边坐下,无月站在他身后,而云凌则和梁溪站在司徒衡的面前。 “坐吧。” 司徒衡双手垂放在腿上,看了一眼云凌,又低头看一眼旁边的椅子,示意云凌坐下。 云凌看了一眼身边的梁溪,点了点头,让她安心,便坐在了司徒衡的对面,抬起头看着司徒衡:“有什么要求,你说吧。” “替我先管理着寒冰阁。” 第97章 坚持 司徒衡说得云淡风轻,像是在拉家常,云凌却被惊掉了下巴,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司徒衡:“你没开玩笑吧,我可是从你这儿捞了不少好处,你就放心让我来?” “你觉得我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司徒衡优雅端起桌上的茶杯,凑近自己的嘴巴,轻轻抿了一口。是自信,也是狂妄。 云凌一想,确实,他司徒衡从不会坐没把握的事儿:“说吧,什么要求?” “把暗影宫归入寒冰阁。” 司徒衡冷冷的说着,没有经过一点思考,显然是早就已经想好,他不是在和云凌商量,他是在通知他。 没想到司徒衡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完全没有作为一个手下败将的自觉。 “你觉得我会答应你?” “会。” 两个人紧紧的盯着对方,谁也不肯退让,云凌心中盘算着,若是他不应,那今天恐怕走不出这寒冰阁。 再抬头看一眼现在自己身边的梁溪,也许,跟着司徒衡,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我答应你。” “合作愉快。” 司徒衡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举向云凌,又收回来凑到自己嘴边,喝了一口。 云凌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了一眼司徒衡,这个男人,真是让他捉摸不透。 司徒衡大方的接受着云凌的打量。 “呵,那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话音刚落,司宦又扬起手中的鞭子,一起一落,狠狠的打在公孙楚粤的身上。 不一会儿,公孙楚粤的衣裳已经破烂不堪,浑身上下都是渗透出来的鲜血,很难找到一块完整的皮肤。 头无力的垂在胸前,脸色苍白,额头上有些大颗大颗的汗珠,直往下掉。 见公孙楚粤已经没了反应,司宦停下手中的动作,将短鞭随手一扔在旁边的案板上,背对着公孙楚粤,眼神阴冷,心中烦躁,竟然不肯招。 “来人,将她带下去。” “是。”狱卒走到公孙楚粤的身边,将她绑着的手放下来,一下失去支撑的公孙楚粤跪倒在地上。 狱卒赶忙将她扶起来,拖入牢房。 “峰峰,发出斩首令,明日午时三刻行刑。”司宦叫住拖着公孙楚粤的狱卒,厉声道,他不能再等了,必须引季子安出来,若是不成,干掉公孙楚粤也不是不可能。 拖住公孙楚粤的狱卒停下来,有些发愣,很快又恢复过来:“是。”说完又拖着公孙楚粤退了下去。 司宦叹了一口气,走出大牢,往宫中走去,他需要好好准备,明日,也许就是一场恶战。 不一会儿的功夫,城中就张贴了公孙楚粤的斩首令,到处都有围观的老百姓,而这则消息不出意外的,也流传到了各个人的耳朵里。 “公子,司宦对二小姐下斩首令了。”一个暗卫跪在季子安的身前,禀报着今日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季子安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愤怒的看着跪在眼前的人,这几日他一直躲着司宦的追查,本想去就公孙楚粤,却被下面的人阻止,而这次,竟然下了斩首令。 “什么时候?”季子安再无往日的温和,眼神冰冷,十分可怕,像是一个罗刹。 “明日午时三刻。”暗卫低着头,顶着季子安肃杀的目光,心中忐忑,这个主子向来温和,可今日这气势,让他心战。 季子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中一紧,快要喘不过气,楚粤,你撑住,我一定会来救你的。 “去,准备人手,明日劫囚,务必将人救出来。”季子安语气坚定,不容拒绝。 “公子,不可,这会暴露你的身份,以后想要成事,可就困难了许多。”暗卫低着头恳请着季子安考虑,眼神真挚。 “不可不可,你们就不能说点别的?整日就让我在这院子中等着,你们是我的手下,只管听我命令就是,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对我的话指手画脚了。” 季子安瞬间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暗卫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楚粤是他的心头肉,他让她承受了那么多,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必须救,否则就是自己无情无义。 “公子……”暗卫还想要劝说,却被季子安打断。 “闭嘴,听我命令,下去准备,明日劫囚。”季子安双手背在身后,冰冷的开口,话中的威严不容拒绝。 “是。” 暗卫硬着头皮应下,他必须听从季子安的命令,回答后起身,退出了季子安的院子。 而另一边的司徒衡也收到了消息。 “主子,二小姐明日午时三刻行刑。”无月跟在司徒衡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骑着马快速的往回赶。 听到这个消息,司徒衡瞳孔收缩,眼神冰冷,抓住缰绳的手加大了力度,嘴巴抿成一条线。 “我们还有几日的路程。”司徒衡阴冷的开口,身上的气压下降,让无月暗自打了个哆嗦。 司徒衡心中盘算,他还真是阴狠,为了个季子安,一下子得罪公孙府和司徒府两方势力。 “就算今晚不休息,明日恐怕也无法赶上。”无月紧跟在司徒衡的身后,计算着往回的路程。 “公孙府的动静如何?” “自从二小姐入狱,公孙恭并无表示和动作,但是他家的夫人和女儿去过一次牢房。”无月禀报着这几日从太傅那边传来的消息,呼啸风声让他加大了音量。 “呵,他倒是会计量,驾。” 司徒衡冷哼一声,两只脚重重的踢了一下马腹,加快了速度,跟在身后的无月看着看着司徒衡的动作,也加快了速度跟上他。 司徒衡脸色铁青,不知怎么,听到公孙楚粤的消息时,心中不自觉心疼了一下,明明是自己不愿意的亲事,却不知怎么,对她的事情却总是很上心。 再说这边,公孙府里也收到了消息。 “老爷,二小姐被下了斩首令。”官家俯身在公孙恭的身旁,十分恭敬。 公孙恭坐在上位,眼睛深邃,深不见底,端起桌上的茶,靠近嘴巴,浅浅的喝了一口,放在桌子上。 “知道了,下去吧。” “是。”官家向公孙恭鞠了一躬,弓着身子退了出去,公孙恭也在前厅中坐着,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桌面。 “主子,我们可需要出手?”暗卫出现在公孙恭的面前,跪在地上,等待着公孙恭的吩咐。 “不用,司徒府肯定会出手,我们只需要坐山观虎斗即可。”公孙恭的眼里藏着浓厚的算计。 “是。” “等等,你让人去跟着,不可轻举妄动,有任何情况及时向我禀报。”公孙恭叫住离去的暗卫,叮嘱了一句。 “属下遵命。”暗卫一个闪身消失在公孙恭的视野。 而公孙府的另一座院子里,公孙嫣然正在院子里拨弄着花草,一个丫鬟快步的走到她跟前。 “小姐,二小姐被下斩首令了。” 听到这个消息,公孙嫣然手中的动作停了一下,眼里散发出得逞的笑意,嘴角上扬,小贱人,这次看你如何翻转。 “知道了,下去吧。”公孙嫣然打发走丫鬟,继续拨弄着花草,脸上浮起阵阵笑意,心情也轻快了许多。 同时冷天也收到消息,海生迅速的跑到冷天的院子,还没进门就开始喊:“师父,出事儿了。” “你个死崽子,咋咋呼呼的没一点儿规矩。”冷天从房里走出来,来到院子中间,温怒的看着海生。 顾不得解释,海生吞了吞口水,脸上带着因为着急快速奔跑流出的汗水:“师父,主子被下斩首令了,咱们怎么办?” 冷天的眼神瞬间阴冷下来,真是些不要命的,敢对他冷天的徒弟动手,活腻歪了吧。 “带上你们的人,明天去半路等着,我倒要看看是谁胆子这么大,敢动她,以为她没有靠山不是。” “是。”海生激动得立马应到,公孙楚粤可是对他们有再造之恩,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心慌得不行,赶紧的就到冷天这里来了。 “下次慢点儿,下去吧。” “诶。” 两个人打了招呼,海生就退下去安排人手去了,而冷天还站在原地,抬起头看蓝天,伸手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丫头,这都是命啊,师父也只是能帮则帮啊,你可得坚持住。” 第二日,东宫。 “太子这次可是破釜沉舟?”司徒毅远坐在司宦的对面,拿着手中的棋子玩弄,玩味的看着司宦。 “呵,他们还不值得本宫破釜沉舟,不过是铲除路上的一颗小石子罢了。” 司宦一声冷笑,坐在地上,将手中的棋子稳稳的落在棋盘上。 司徒毅远抬头看了一眼司宦,伸手从棋盒里拿出一枚棋子,落在方才司宦落下的那一枚棋子旁边,形成一个包围之势。 “太子对这一次行动如此有信心?” “一个女人,他们还不至于来劫囚。”司宦紧盯着棋盘上的局势,他处于弱势,被司徒毅远的棋包围,难以突破。 仔细一看,却又发现了破绽,将棋子落在棋盘之上,留出一条生路。 “太子自信是好事,但还是小心些为好,派些人手看着,否则到嘴的鸭子都飞了。” “什么意思?”司宦抬起头看着司徒毅远。眼神里充满着探究,莫非他们会为了公孙楚粤劫囚,这可都是京都里有名的家族,诛九族的大罪他们真的会为了这个女人会做? “你算准了公孙家和司徒家,可你肯定算不准司徒衡与公孙楚粤。”司徒毅远一声冷笑,看了一眼司宦,又将目光放在棋盘之上。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第98章 躲不过 看司徒毅远如此笃定,司宦的心中有些犹豫,双眼盯着司徒毅远,充满着疑问。 “太子言重了,您都不知道,微臣又怎么会知道,不过就是提醒太子,做好充分的准备罢了,不要功亏一篑。” 司徒毅远靠着司宦轻松的一笑,又是一子落下,司宦的棋已经全部被包围,再无出路。 “来人,加派人手,紧跟囚车,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博弈结束,司宦沉声一吼,眼前就出现了一个暗卫,跪在司宦的身前:“是。” 司宦点点头,暗卫退了出去,司宦拍拍身子,从位置上站起来,低着头看着坐在地上的司徒毅远,脸上露出笑容。 “司徒公子,我们一起去看戏?” “荣幸之至。”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东宫,来到牢房,狱卒们已经准备好,今日司宦亲自押解,看谁如此大胆,敢在太子手里劫囚。 “参见太子。” 狱卒们跪了一地,有些奇怪,平日里的斩首狱卒并不多,不知为何,今日的人手竟比平时多出几倍,还算宽阔的大牢在此刻显得有些局促。 “起来吧。”司宦对着下面的人开口,狱卒们才纷纷的从地上站起来,整整齐齐的垂首现在司宦下方,司徒毅远则现在司宦的身后。 “准备好了吗?”司宦大声的对着下面的人吼道。 “准备好了。”声音整齐划一,响彻在大牢的空中,许久没有散去。司宦看着众人精神饱满的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站在众人面前来回踱步,双手背在身后,声音低沉却威严十足:“很好,今日的囚犯十分重要,千万不可出现任何差错,明白了吗?” 司宦说完,停下脚步,一脸严肃的看着下面的人,眼神阴狠,十分具有威慑力。 “明白了。” “很好,押上犯人,出发。”听到众人的回答,司宦满意的点点头,大手一挥,下面的狱卒便散开回到自己的岗位。 狱卒来到公孙楚粤的牢房,打开牢门,来到公孙楚粤的身前,鄙夷的喊到:“别坐着了,走吧。” 公孙楚粤抬起头冷冷的看了一眼狱卒,撑着身子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缓慢的走到狱卒的身边。 头发凌乱的散落在脸颊的两边,脸上很脏,还有些渗着血的伤口,衣服破烂不堪,但是却丝毫挡不住她清冷的气质。 阴冷的瞪了一眼狱卒,公孙楚粤才迈开步子自己走出牢房,去向大牢外的囚车,没有一点犯人的样子,倒像是落魄的将军。 狱卒被公孙楚粤阴冷的眼光瞪得心里直打颤,畏畏缩缩的跟在公孙楚粤的身后,锁上牢房的门,跟着公孙楚粤出去,来到囚车旁边。 司宦与司徒毅远早就在此等待,看见公孙楚粤出来,两人的眼光瞬间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公孙楚粤大方的回应着司宦的眼神,看到旁边的司徒毅远,是他?怎么会和司宦又在一起,还来押解自己行刑。 公孙楚粤仔细回想,上一世,他们两个似乎没有那么近。 司徒毅远打量着公孙楚粤,脸上露出阴谋的笑,她……司徒衡,这两个人还真是有趣,等着吧你们。 感受到司徒毅远不善的眼光,公孙楚粤狠狠的瞪了一眼,才转身移步踏上囚车。 司徒毅远更加确定以及心中的想法,她身上有些和沈丘悦一模一样的气质,临危不乱,面对各种危险,心里依旧冷静得要死。 看着公孙楚粤坐上囚车,司宦与司徒毅远一前一后的来到队伍开头,一个翻身骑上马。 司宦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队伍,坐正,大喊一声:“出发。” 随着司宦的话音落下,押解的队伍开始缓慢的前行,街上的老百姓已经围得水泄不通,今天的人尤其多。 司宦坐在马上,谨慎的看着周围,慢慢的前行着,旁边的老百姓都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听说这是公孙家的二小姐,勾结刺客,逼迫母亲,欲杀姐姐,被太子下令斩首。” “是啊,听说她是被从乡下接回来的,嫉妒姐姐,一直欺负姐姐呢。” “不是,我听说呀,这个二小姐之前可得皇上的欢心了呢,先许配给二皇子,被二皇子退亲后,又许配给闻人先生,两门亲事都是顶好的呢。” “是啊是啊。” 老百姓众口不一,对着囚车里的公孙楚粤谈论,可公孙楚粤坐在囚车里却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是平平淡淡的没有任何表情。 重活一世,对这些闲言碎语早就看淡了许多,已经不介意别人的眼光了。 可这些都落在了藏在人群中的各路人马的耳朵里。 公孙楚粤利用自己的身份开始复仇,却在复仇的路上发现了当初事情的一些线索,震惊不已,想要继续调查,被季子安阻止,原来季子安发现了当年司徒衡的真相,借此想要处理司徒衡,却苦于没有证据,双方不断的僵持并探究。 公孙嫣然憎恨公孙楚粤被悔婚后又和司徒衡有联系,一直不断的想要除掉公孙楚粤,反被收拾,甚至公孙楚粤直接掌握公孙家族,霸气支撑起整个家族。 司徒衡在公孙楚粤的身上看到了太多的很沈丘悦相似的地方,甚至无意中竟然得知了公孙楚粤会武功,并且是沈氏的独传武功,司徒衡惊讶不已,却暗自的讲出公孙楚粤的亲弟弟以某一借口从藏身之处骗了出来。 公孙楚粤见到弟弟惊讶不已,对当年的事情更是迷惑,想要悄悄的和弟弟相认又怕当年那些再次出手,故意接近弟弟,想劝导。弟弟却表示一定会找到姐姐,并且还说出家里的母亲还在等待。公孙楚粤更是惊讶,暗中不断的寻找。 司徒衡发现公孙楚粤调查沈家的事情,直接找上公孙楚粤,质问。却被公孙楚粤反问。两个人的争斗不已,季子安成为太子后一直想要的要公孙楚粤,经常跟着,三人闹出不少事情。 公孙嫣然不断的生出事端,欢静为保护公孙楚粤受伤,期间和二皇子的感情可以进一步加深。当年的事情也逐渐的浮出水面,公孙楚粤矛盾对司徒衡的心,恨了这么久的人竟然一直是自己最应该报恩的人。 御书房。 司徒荣岐将御书房内的侍从都叫出去,公孙楚粤疑惑道;“陛下,您找在下有事嘛?” “公孙兄,你不是会算吗,朕正好有件事想请你帮忙算一算。” 公孙楚粤扯着嘴角一笑;“不知陛下是想算什么?” “立后之事。” “立后?”这皇帝立后还得找她算? 司徒荣岐显得有些无奈,但是没有办法;“朕的母后一直想让朕立后,且还是立苏相的女儿淳贵妃为后,苏相在朝中本就握着大权,若是让淳贵妃当上王后,苏家更是难以控制了,虽然皇叔已经让季藩王退婚,但现在立后的事苏相定然会紧紧抓着不放,朕也并不喜欢苏淳,若是立后,朕更想挑自己喜欢的女子。” 公孙楚粤露出迷之微笑,敢情藩王退婚,是司徒衡的意思啊。 “所以,朕希望你能替朕算算这天下女子可有谁适合这后位。” 公孙楚粤挠着腮;“陛下,若是立后的事,您想找个喜欢的女子,为何不选秀呢?” “后宫的女人已经够多了,挑来挑去都是朕不喜欢的,朕只想找到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你会算应该能算姻缘吧。”司徒荣岐知道这样的办法说出去会让人贻笑大方,可他就算是个皇帝,也希望遇到段好的姻缘啊。 公孙楚粤呼了口气,替这皇帝算姻缘也不是不可以。 “陛下,把你的生辰八字告诉在下吧。” 半柱香后。 公孙楚粤看着纸上的生辰八字,闭眼掐指算着。 司徒荣岐耐心坐在边上静候,端起茶杯,忍不住问;“公孙兄,你算得如何了?” “陛下,你信在下吗?” 司徒荣岐顿着,犹豫好一会儿,公孙楚粤起身背着手,笑了笑;“在下只能告知一二,剩余的就看陛下你自己了。” 司徒荣岐疑惑;“是什么?” “陛下的那位有缘人,与陛下性情相似,是个直率果敢的姑娘,等遇到的时候,会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公孙楚粤微笑,司徒荣岐怔着,相见恨晚的感觉,跟他性情相似? 他起身走到公孙楚粤身旁,问;“那姑娘在何处?” “就在王城内,至于何时相见……天机不可泄露,陛下,等你什么时候对一个姑娘说出相见恨晚那句话时,她就是你的有缘人。” 公孙楚粤一时间忘记了司徒荣岐是陛下的身份,伸出手拍着他的肩膀,等反应过来,赶紧抽回手笑笑;“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司徒荣岐仍旧在原地想着公孙楚粤那句话,等他见到一个姑娘,说出相见恨晚的时候?到底什么时候见到? 公孙楚粤走出御书房,啧啧叹气;“这缘分真是奇葩啊,皇帝啊皇帝,你躲得过苏相一个女儿,却躲不过另一个。” 说完,抬头看着天替自己徒儿默哀三分钟。 公孙楚粤走出宫门,就被大门禁卫拦住,因为来时是坐马车,禁卫没见过她;“你是哪个宫的人,可有出宫令牌?” “在下不是宫里人,进宫是奉公主之命。”要知道这么麻烦,她还就不来了。 “你是宫外的人?可有证明?” 公孙楚粤深吸一口气,证明,对了,司徒衡不是给她块亲王府的出入令牌吗?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她将令牌取出;“在下是亲王府的人,能出宫么?” 禁卫一看,还真是亲王府的令牌,这下拦着她的人也都让开了。 离青云就坐在马车里头,等公孙楚粤离开后,目色诧然,亲王府,他是衡王的人? “陈林啊。” 第99章 嫁祸 听到离青云的声音,马车外的侍从走近;“大人。” “帮我去查雀宴楼的东家公孙十九,他的背景身世还有与何人有接触,都一一汇报给我。” 晚上,公孙宅。 公孙楚粤将季子安给的路线图铺平在烛台下,季子安虽然画得线条犹如小学生作品,也没分东南西北,但他标记了雀宴楼作为的出发点开始。 她将罗盘针取出,按照上边的方向定位,拿起笔在上下左右分化东西南北边,九宫岭坐向在南,以雀宴楼坐北朝南的位置来看,就是雀宴楼对正的方向开始出发了。 “你去重阳山做什么?” 公孙楚粤拿笔的手顿住,抬头就看到司徒衡不知何时坐在自己对面位置上,目光浅浅地落在那张路线图。 “就是想去呗。”她讪讪一笑,蓦地想到什么,问;“司徒衡,我听说重阳山有个跟我一样能够预测世事的高人,你知不知道啊?” “你想找他?” 公孙楚粤点头,又道;“如果他真的有这么厉害,那他是不是能预测到我来到这个地方是因为什么原因,我的穿越太突然了,出现在你们这个时代肯定不是偶然,他如果真能知道的话,那我……” “你想回去么?” 司徒衡抬起幽深的淡眸,语气淡薄,有那么一瞬间他并不想听到从她口中说出的答案。 公孙楚粤怔着,不知道是不是气氛凝固得不是时候,有些尴尬地挠着腮转移视线;“这个,我也不清楚到底能不能回去啊,可能回不去了,也可能回去得需要个数十年也说不准,我就是想知道我到这儿来的原因。” 司徒衡垂下的睫毛动了动;“那你想回去么?” “当然想。”公孙楚粤脱口而出,虽然不知道自己回不回得去,她亲人不在了,在现代唯一值得她挂念的就是她账户里的钱,无奈叹气;“我这一过来,真是错失了几个亿啊,银行里的存款还没能用得上,还有我那两千多客户,放着这么好的生意掉到这儿重新开始,如果我银行里的钱能跟着我过来就好了。” 司徒衡见她想回去竟然就只是为了她那儿的钱,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无奈;“本王给你的俸禄难不成还嫌少了?” “不少,挺多的。”公孙楚粤嬉皮笑脸着,要不然她也不会厚着脸皮要抱这条金主的大腿啊,可这条大腿真不好抱。 “你若留下来兑现跟本王说的那些话,往后还有更多。” “司徒衡,你的意思是,我的俸禄还能继续涨?”公孙楚粤眼睛一亮,本以为自己四千月俸加奖赏已经很高了,毕竟她自己都能买下一栋宅子了,他说的往后还有更多岂不是…… 公孙楚粤啊公孙楚粤啊,不出三年,你就得成全王城靠着衡王白手起家的女首富啊。 司徒衡点头,似笑非笑。 公孙楚粤深吸一口气,呵呵笑着;“你这个王爷的钱还真是好赚啊,替你消灾解难,再帮你改个命,哇,你还真是我的大金主。” “这是你应得的。” 司徒衡语气淡淡,要知道别人想从他身上捞到好处都捞不到,可司徒衡并不会便宜她,至于他心里打什么主意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起身欲要离开前,顿住脚步侧过身;“下月初一,陛下太后会亲临重阳山天枢寺祈福,那个时候本王会带上你。” 诶? 公孙楚粤看着他,那道身影已然走了出去。 翌日,侯爷府。 季子安带着侍从就要出门,突然从马车上走下的女子把他给吓了一跳;“姐,你怎么来了也不打声招呼。” 季芙芙一袭水蓝色的衣裳,眉不描而黛,唇色朱红,腰间丝带一系顿显袅娜身段,万种风情尽生,都说郡主季芙芙乃翰州第一美人,不仅生得貌美舞姿了得,性情也不似王城名门闺秀那般优柔,确实如此。 “子安,你又要出去。”季芙芙瞧见自己这个弟弟总是喜欢往外跑,秀眉皱着,她听父亲说自己的弟弟跟苏相千金已解除婚约的事是王室的人插手,如今婚约已除,藩王的局势也紧迫,可自己的弟弟却仍旧在外逍遥,她这个做姐姐的怎能不顾? 季子安不耐烦地挥手;“姐,你就别管我了,我先走了。” “慢着。” 季芙芙掷声道,跟在季子安身后的几个侍从都不敢走了,季子安不厌其烦地转身走上前;“姐,爹该不会是让你又来给我灌输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吧?当初拜师是爹让我拜的,我现在去找我师父难道他还不乐意了?” “爹让你拜师?” “是啊,爹没跟你说?算了,你自己问爹去。”季子安抱臂道。 季芙芙笑了笑;“爹当然不是来我干涉你的,只是,你跟苏相千金的婚事已解除,现在爹这个藩王的局势紧张,你这个做儿子的,总该为爹考虑一番。” “考虑什么啊?当初要不是我爹硬想撮合这门婚事,会被王室的人搅局?说到底,他害得我被人笑话,媳妇儿都没了,现在又来跟我说考虑这个考虑那个的烦不烦啊。” “你……”季芙芙有气,但碍着这么多在场又不能发,看来靠自己这个弟弟是不可能的了,好在她早已有了主意,笑了笑;“行,你不肯为爹着想,那你就为姐姐我着想吧。” “为你想什么啊?”季子安顿着。 “子安啊,你也不想看到爹这个藩王最终落得被削藩的下场吧,虽然咱们季家与苏相的联姻不成了,但还有我呢,听说衡王废了正妃后便无正妃,若是姐姐我能成为下一个衡王妃,爹爹跟你还有我,就还有反转的机会。” 季芙芙语笑嫣然,自己是郡主的身份,且还是翰州第一美人,比那个被废掉的离御史千金更适合站在堂堂衡王身边。 至于那个女人会被废,大概是魅力不够,不知道怎讨好男人,即便衡王身患隐疾又如何,只要他是个男人,她有的是把握迷惑住他。 季子安见自己姐姐对衡王妃的位置势在必得的样子,嘴角扯了扯,啧啧道;“姐,你痴人说梦吧?那个人可是衡王,他身边跟他好的都是爷们,就连我师父跟衡王这般好都是爷们,姐,虽然你长得好看,但是我还是要奉劝你,别对你自己期望太高。” “季子安,你到底是不是我弟弟?”见到自己弟弟这般嘲讽自己,还看不好自己,季芙芙的脸色就变了。 “我就是你亲弟才会好心奉劝的啊,要不然你跟说这个干嘛,还有,上一任衡王妃都被废了,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季子安表情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什么事?”季芙芙好奇地凑过身去。 “谁当衡王妃谁倒霉呗。” 季子安嬉笑说完,拍拍屁股带着人闪了。 季芙芙反应过来,气急败坏;“臭小子,你以为我会落得像那个倒霉女人一样的下场么?你就等着瞧你姐姐我坐上那个位置吧。” 雀宴楼内。 “公孙老板,在下叫林冲,这是一点礼品,不成敬意,还望公孙老板收下。” “公孙老板,这是我们红颜坊的见面礼……” “公孙老板,还有我的……” 公孙楚粤看着堆积在桌上大大小小的礼物,有点懵逼,这么多人上门找她还送礼的,这是要拉拢她的意思? 看着那些人都退下去,凤烨这才摇着折扇走进来;“没想到,蛇患一事过后,你竟然还能捞到这些好处啊。” “我怎么知道,我好像也没做什么啊。”公孙楚粤可不记得自己是有做个啥对老百姓很大的贡献,她的名声没理由这般“远扬”吧。 “那应该是背后有人帮你了。” “背后有人帮我?” 公孙楚粤思绪了好一会儿,她近期遇到过哪个贵人吗? “国师大人,公孙公子。” 门外,金茂老爷精神焕发的走了进来,自从他收了那码头的生意之后,也算是节节高枝啊。 “金老爷,别来无恙。” 凤烨笑了笑,金茂走到桌前坐下,红娘让外头的侍女进来为三人沏茶,金茂感慨道;“今日老夫到这儿来,其实是有事。” “哦?金老爷有何事?” 金茂看向凤烨,神色严谨;“先前老夫不是给了国师大人您一个盒子,那是南蜀之物么?老夫接手了秦啸旗下的生意后,发现,秦啸也拿到了跟老夫一样的东西,在这,您看。” 说着,将袖袍里的盒子取出,打开后转向凤烨,凤烨眼神一沉,还真是南蜀天珠 “他当初送老夫这天珠,只是说了见面礼,可老夫没想到,他竟也将这给了秦啸,后来秦啸就出事儿了。” 金茂对蛇患一事也是心有余悸,毕竟这威胁到了百姓的安危,且秦啸虽是黑商,但金茂对秦啸还是有些了解,秦啸绝对不敢冒着生命危险私贩大量毒蛇,他查经秦啸所有旗下的产业,在他所居的那宅子里头,找到了这个盒子。 金茂语气深沉,又道;“老夫虽不知道这个来自南蜀的天珠代表什么,但秦啸出事后,还拥有这颗天珠,老夫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金老爷可有想过他或许是想要嫁祸于你?” 金茂惊愕;“嫁祸老夫?” 第100章 商人 “还好你将天珠给了本国师,若是查出来,你恐怕就跟勾结南蜀人卷入蛇患案中了。”凤烨起身,果然是他,他将南蜀天珠给了金茂,又给了秦啸,原因只有一个。 金茂是做王室生意的,那个人意向不在于与金茂交易反而跟秦啸交易,又都分别赠送天珠,是要让朝廷的人以为金茂与秦啸那个歼商都与南蜀有勾当,金茂若是倒台,王室生意将会落入其他人手中,而接手皇家生意的人是否与金茂一样能够持廉自清就不知道了。 要知道,金茂这个商贾的分位重,是因为,营运的御品与贡品都是金茂旗下操刀,容不得半点马虎,更不可能像秦啸那样会有暗自私贩毒蛇的机会。 他原本的计划或许是这样,但因为被秦啸误打误撞,所以才不得不杀人灭口么? 金茂想想都有些后怕;“还好国师大人您那日让老夫将天珠给了您,可那些人到底是何人呢,秦啸还有货物上那些蛇,难不成与他们有关?” “能有南蜀教皇之物,金老爷你认为他们会是谁?” 金茂错愣,南蜀教皇殿的人! “教皇殿的人怎会下此狠手?” 凤烨蹙眉,红莲蛇来自南蜀百里氏,那个人不可能是控制红莲蛇的人,除非,他带来的人有百里氏遗孤…… 至于为什么会下此狠手,从他来到大昭开始他就已经想好了要报复吧。 公孙楚粤将那颗滑.润还冰凉的天珠拿在手中反复看着,压根没听完整他们在说什么,这墨色的天珠是椭形的,看着平淡很像一块普通的玛瑙石。 只是,司徒衡的房间为何会放着那颗天珠呢?这南蜀的东西有什么意义吗? “公孙公子,公孙公子?” 金茂叫了两声,这才将公孙楚粤的思绪拉回,她将手中的天珠放下,笑着;“金老爷有事吗?” “老夫手上有个不错的空铺子,老夫是想问,公孙公子你是否愿意……” “愿意!”公孙楚粤激动起身,金茂怔了怔,又见她尴尬笑道;“不好意思,有点激动,金老爷,您是想将那铺子卖给我吧?金老爷价格随您挑,我都买了。” 她就需要一个店面,没想到这老金还真是想到她这个“老客人”了。 金茂摆摆手;“公孙公子客气了,你上次替老夫改风水,且又精通这方面的道行,你年纪轻轻,坐上雀宴楼东家的位置,老夫还得佩服你,老夫就想着公孙公子你应该需要个店铺,若是名满成就,日后老夫定也会带人光顾你的生意,在王城啊,像你这样年纪轻轻又精通风水的姑娘可不多,老夫是看在你的实力。” “金老爷过奖了。”公孙楚粤难掩激动的心,遇到贵人万事成,看来金老爷是她在这命中的贵人了。 金茂将店铺的签契交给她之后,便告退离去。 公孙楚粤拿到那张纸,开心得原地乱跳,凤烨无奈笑着,得金老爷这样的赞赏与帮助,这小丫头还真是够幸运的。 御史府。 “大人,属下都查过了,那位雀宴楼东家公孙十九也不知道何来历,据说与国师还有衡王走得很近,又当众收了小侯爷为徒,他还算是个小有名气的神算。” 陈林按照离青云的吩咐和自己打听到的线索都一一回报,离青云眉头皱着;“神算?” “是,在市井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给个差役算命,算到他活不过三天,那差役回去后第二天晚上,就被发现死了,市井见过他的人,都称他为活神仙。”陈林本就不相信什么江湖术士,可市井的人都说亲眼瞧见那人给别人算命,不仅算出那人得了什么病,还说他活不久,算死人了都。 离青云在乎的却不是这个,他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对母女画像,深沉道;“他的来历无人知晓?” “是啊,没人知道他是从哪来的,只知道叫公孙十九。” 离青云挥手让他退下,陈林退下后,离青云走到那幅画前,桌上还摆放着妻女的灵位,他手撑在桌上,沧桑的面容仿若老了数十岁;“夫人呐,你听到了吗,若你还活着,你也会被吓一跳啊,那少年长得就跟樱素一模一样,樱素,我的女儿,若是你回来了,为何不来看爹啊……” 打湿眼眶的泪水滚落在手背上,只有在独自一人时,他才会这样孤落与悲伤。 站在门外的妇人听到里边的话,脸色震愕的愣着,少年?长得跟樱素一样?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转过身苦笑,楠素下落不明他不急不顾,现在竟因为一个长得跟樱素那个丫头一样的少年开始感伤了,呵呵,离青云啊离青云,在你心里,我跟女儿始终比不上那两个死人么? 季子安与几个侍从大摇大摆地走在街头,路过一家首饰铺前不知为何就想进去瞧瞧,那几个侍从目瞪口呆,公子怎的去看女子的首饰了? “哟,这位客官,您给媳妇儿买首饰呢?” 季子安顿着,挥手;“去去去,小爷我哪儿来的媳妇儿,小爷我就进来瞧瞧。” 那老板见他衣着不凡不好得罪,只好赔着笑脸站在那儿看他挑选。 “你,小爷我问你,一个男子被阉了,长得跟个娘们似的,是不是就跟娘们一样了?” 老板嘴角抽搐,尴尬抽笑;“那个,这位爷,天底下除了太监,哪个男子会把自己祖传的那个玩意给割了呢?” 季子安想笑又忍着,咳了声;“是啊,小爷我也这么认为,可小爷我的师父就真这么干了,小爷我的师父长得白白嫩嫩的,跟个姑娘差不多,笑起来还真跟姑娘一样好看……” 说到这,季子安都有些惊讶自己说出口的话。 那老板顿了顿,深思疑惑;“会不会是女扮男装?” 经他这么一点醒,季子安更是诧异,女扮男装? “不可能吧,胸那么平,哪会是个姑娘?” 不过,那天在藏书阁因为害怕他抱住了师父,那身段好像挺软的,骨架小,还真跟姑娘的身体一般,难不成被阉后,还会变成姑娘不成? 老板有主意的笑了笑;“这位爷,您若想知道那公子是不是个姑娘,容易啊,带他去澡堂,看他敢不敢进去,一般是真的姑娘啊,绝对不敢在男人面前脱衣服。” 一道红影迅疾将公孙楚粤抱住闪躲,在刀子欲要割伤自己时,手中的银针飞讯挡开匕首,“哐当”的声,离楠素手中的匕首落地,她错愕的看着救公孙楚粤的男人时,却被那男人锐利可怕的视线给镇住。 离楠素退后几步,仓惶逃走。 公孙楚粤回过神,抬头看清眼前的男人时,瞬间推开他;“怎么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上次你帮了我,这次碰巧又偶遇还救了你,算是还清了吧。”封御天笑了笑,看着离开的离楠素,又缓缓开口;“公孙公子与那姑娘到底何渊源,竟会被一个姑娘给记恨上?” 公孙楚粤咳了声,眼神一瞟;“我怎么知道,可能是她觉得我辜负了她吧。” 封御天细眸半眯;“哦?原来你与那位姑娘还是这样的关系。” “话说,你姓百里?”公孙楚粤转回思绪,有些狐疑的打量着他,封御天淡淡道;“有何问题?” “那你跟南蜀那个百里氏族有什么关系啊?” 封御天负手而立,不紧不慢轻描淡写道;“若我说我姓司徒,你是不是也会觉得我是衡王族的人?” 公孙楚粤闭嘴了,这不是再说他姓百里就一定是南蜀那个氏族的百里姓? “不知道公孙公子可否赏个脸,上楼喝一杯?也算是相识一场。”封御天侧过身,对面便是座大酒楼。 酒楼内人声鼎沸,走上阁楼临窗口处的屏风后,是座雅阁,一览望去,街道人群匆匆从下边走过。 封御天倒了杯酒;“上次公孙公子走得匆忙,还未来得及问公孙公子你做什么生意。” “小本生意,不足为谈。”公孙楚粤拿起酒杯,跟才见过两次面的人坐在一起喝酒总觉得哪里不自在,想到什么,问着;“那百里公子你呢?” “我不过是个云游四海的商人。”封御天将酒杯抵在唇边,抬起眸笑了笑。 公孙楚粤只手撑着脑袋;“那你也挺潇洒的啊。” 封御天手一顿;“很潇洒么?” “云游四海,浪迹天涯,还不愁吃穿住的,做只闲云野鹤逍遥快活倒也比留在一处地方待得好,你应该见过很多大世面吧?话说,我到这地方来这么久就只待在过王城这个角落,如果有机会,我肯定也要出去看看,看看这大昭到底有多少好玩的地方。”公孙楚粤开始憧憬古代旅游了,可是一想到自己的钱袋…… 现代旅游都得钱包丰厚,别说古代了,不过靠着司徒衡的俸禄打拼个两三年也够出去潇洒快活的了。 “你想要那样的生活?” 封御天嘴角轻浮,她不是司徒衡的人么,有司徒衡这个靠山还舍得弃掉? “每个人都有个旅行梦,至少在有生之年能完成。” 公孙楚粤喝了口酒,皱眉,好辣。瞧见她嫌弃的苦表情,封御天雅淡一笑;“公孙公子不会喝酒?” “酒虽然是个好东西,但不宜多喝。”一说到酒就想起凤烨给自己喝的那个桂美人,简直就是阴影啊。 封御天喝着杯中酒,并未再开口说什么,抬起的眸子冷寂地落在她身上,似冥思着什么般,他捻着手中的酒杯,唇意浅扬;“听闻公孙公子与衡王关系不错。” 第101章 不干涉 见他说到这个,公孙楚粤眼眸微垂左右浮动,笑着;“看来我跟衡王关系不错的事儿王城的人都知道啊。” 封御天也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表情,支着下巴点头;“大概是吧,你身在雀宴楼,想必也知道雀宴楼风声如何,你收季小侯爷为徒的事别人都知道,又怎不知道你与衡王交好呢。” 公孙楚粤耸耸肩;“衡王是我的大金主,我这个出来混点小生意的,还是得仰仗他的,至于关系吧,他跟国师凤烨关系如何,我就跟他关系如何咯。” “这么说来就是交易关系了。”封御天笑眸背后闪过冷锐的锋芒,他就知道司徒衡不留无用的女人在身边。 “你知道国师跟衡王的交易?” 公孙楚粤有些防备的睇向他,突然说起司徒衡的事,他好像很感兴趣啊,话说这个百里承枫,加上今天她明明才见过两次,可她怎的有种似曾见过的感觉,是自己太敏感? 封御天仍旧是镇定自若;“说实话,我有个故人,曾与衡王关系不错。” “故人?”公孙楚粤怔着,有些好奇的看着他。 封御天倒了杯酒,苦笑道;“是啊,想必过了这么久,衡王一定不敢忘记他吧,毕竟那位故人曾愿意用自己的命的换他的命,不过现在那位故人后悔了。” 公孙楚粤蹙着眉;“你那故人曾愿意用自己的命换衡王的命,这是什么意思?” “衡王是在冷宫长大的皇子,昭皇妃死后,是因为我那个故人的父亲他才能够安然无恙的在冷宫活下来,众臣要求先祖皇帝以除后患,若非我那位故人以命换命,又有父亲的求情,这世间可就没有衡王了。”封御天小酌一口酒,又笑着;“当时他天真以为,只要帮衡王逼先祖皇退位便可一世无忧,可他终究信错了人,他父亲成为了衡王计划中牺牲掉的棋子,你说,可不可悲呢?” 公孙楚粤似乎在哪听说过这个故事,等等,是凤烨…… “算了,都是往事了,我那位故人也不喜欢别人谈起他的过往。”封御天谈笑风生,似乎真的只是在叙述一个外人的过往与自己无关般。 “你那位故人,他是不是封将军的儿子?” 封御天将酒杯抵在唇边的一瞬间脸色稍微变了变,但并未让人给察觉,他笑;“你怎知道封将军?” “有人告诉过我。”说罢,她又道;“其实你那位故人应该亲口问衡王当年的事情啊,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司徒衡的过去她不了解,只知道人在绝境之中反击,总得带着手段,可如果他真是为了逼自己的父亲退位而利用甚至牺牲了曾帮助过他的封将军,她总觉得司徒衡绝对不会是这样忘恩负义之人。 司徒衡即便再残忍,再不近人情,也不可能会牺牲掉曾对自己给予帮助的人,如果他真是这样的人,为什么弄影无双还有白芷,甚至国师,还有皇帝都这般信任他呢? 一个人的人品不行,那会失去基本的信任,且司徒衡若真有什么野心,当初逼他父亲退位后他完全可以利用所有帮他的人坐上那王位,而不是选择让给他王兄,甚至他王兄死后,司徒衡还是让侄子司徒荣岐登基。 杀掉刘丞相,是替朝廷除害,光是因为弹劾了刘丞相甚至逼父退位而被人误解成不折手段之人,真正的不折手段用在的是给自己谋取利益,可司徒衡的利益在哪里? 至于真相是什么,只有司徒衡才知道,眼见不一定为师,只有当事人说出口。 “说得你好像知道什么似的。”封御天眼神冷若冰霜,但一瞬间又恢复了,拿起酒杯;“看来你还不算了解他。” “我的确是不了解,他自己又没说过。”公孙楚粤垂下眸小喝了口酒,就算她去问,司徒衡未必肯告诉她。 封御天眼中隐藏冷光,笑了笑;“希望你别对他失望了。” “你多虑了,我对他又没期望过什么,哪来的失望。” 公孙楚粤笑然,难不成司徒衡最后还会反悔把她给杀了? 公孙楚粤离开后不久,雪奴便走进了雅阁,冷艳的脸上带着些许歉意颔首;“主子,是属下看护不周,让那个女人跑了出来,还差点伤了主子你,不如让属下现在就去杀了她。” 说到这,雪奴眼中隐藏着隐狠与愤怒,离楠素那个女人胆敢差点伤了她主子,她岂能容忍。封御天倒无动于衷,摸着又戴回去的蛇纹指环,语气稍显不耐烦;“她没见过本座的真面目,也并不知本座会出手救公孙十九,别忘了本座说过她还有用处。” 雪奴纵然心里再不甘,但没有主子的允许她也不敢贸然动手。 “可她能有什么用处,对司徒衡的仰慕的冲昏了头,迟早是个累赘。” 封御天起身,嘴角勾起阴冷笑意;“呵,正是因为她仰慕司徒衡,贪恋权势,又不甘心,才更有利用的价值。” 宸王府。 司徒荣宸回到自己府邸,对心里的困惑仍是百思不得其解,不得已派人去亲王府调查,好一会儿,派出去的随从匆匆来到庭院,走到司徒荣宸跟前鞠身;“王爷,属下调查到了。” 司徒荣宸端起手中的茶杯,眸子稍微动了动;“如何?” “属下买通了亲王府一个侍卫,调查到,那位公孙侧妃确实与众不同,且还是从侍女晋升到侧妃之位,不仅如此,传闻不近女色的衡王待她与其他妾室完全不同,她区区一个侍女,是唯一能够在衡王的院中侍奉,被封夫人后还赐居墨院。” 司徒荣宸并不感到意外,那随从又继续道;“据那侍卫所言,公孙侧妃是突然就出现在王府之中,就像凭空出现的人,没有任何来历,对了,公孙侧妃曾为了调查自己身边侍女的死,给那侍女招魂抱怨,被那死去的冤魂附体,并且将王妃是假嫡女的身份给斗了出来,那王妃才被废掉的。” “招魂?”司徒荣宸顿着,抬起头,那随从点头,虽然是听人说的,他也不曾见过,可那侍卫说亲王府上的人都亲眼所见。 “是的,王爷,当时衡王妃还有几位夫人甚至衡王府上的所有下人都在场,亲眼看到公孙侧妃被死去的那个侍女附体,说来也是奇怪,谁都不知是真是假,但确实就说中了,害死那个侍女的人是那假王妃身边的侍女,应该是那假王妃的意思,后来假王妃身份暴露,假王妃自己也招供代替嫡女嫁入亲王府的事情才被王爷废妃驱逐。” 司徒荣宸眯着眸,那公孙侧妃是装神弄鬼还是真懂这些离奇术法?不对,看相占卜不也是江湖神棍术士的把戏么?公孙十九会,公孙侧妃也会? 隐隐察觉到什么;“重点呢?” 那随从想了想,这才想到主子让他真正调查的事,仍是欠着身子道;“那侍卫并不知道公孙侧妃有什么兄长,也不认识公孙十九,不过听闻公孙侧妃已经有数日不在亲王府,而是在府外……” 司徒荣宸起身;“不在亲王府?” “是,那公孙侧妃从当了夫人开始就可以在府中自由出入,时不时都会出府,衡王也不干涉,因为那侍卫说,公孙侧妃的人身自由是衡王允许的。” 司徒荣宸恍然间明白了什么,挥手;“你可以下去了。” “是。” 随从离开后,司徒荣宸倒是细细想过了他汇报的那些话,更是证明对了一件事,公孙十九跟公孙楚粤是同一个人。 身为一个侧妃能够自由出入王府,而皇叔不干涉,不就是因为有了公孙十九这个身份么?女扮男装成为雀宴楼东家,要知道国师凤烨是雀宴老板,从未有过什么东家管辖,国师凤烨与皇叔关系向来要好,不可能不知道公孙十九其实就是皇叔的侧妃公孙楚粤。 可皇叔为何要答应让自己的侧妃女扮男装四处招摇,甚至还允许她单独住在外边的府宅,更是与凤烨隐瞒公孙十九的女儿身? 数十年来,他从未见过皇叔身边容得下任何一个女子,更从不轻易说宠爱哪个女人,任何一个宠爱自己女人的男人决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女扮男装在江湖上行走,难不成…… 她跟皇叔之间有某种交易,又或者,是利用? 傍晚。 夕阳映染天迹红云,颐园院中蓝楹花开得撩人,紫蓝色花瓣落在地上如诗意画卷。公孙楚粤只有在回亲王府才会换成女装,大概是习惯了男装现在一换上女装还真是觉得有些缚手缚脚的,虽然她之前就觉得。 她原本是回公孙宅去的,可白芷说司徒衡找她,让她回趟亲王府,这不,回来换身装束就赶过来颐园亭中找司徒衡了。 司徒衡着一身金线领边的紫袍,发束紫玉,孑然一身坐在亭中还真能与院中景致一起融入画里。 “衡……王爷,你找妾身呢?” 公孙楚粤走进亭中便自顾自地坐下,不知道是不是认识司徒衡久了,久到把他是衡王的身份都忘得一干二净。 司徒衡不知从哪儿取出一个精致的蓝色锦盒摆放在她眼前;“打开看看。” 公孙楚粤愣了愣,仔细瞧这锦盒贵重得很,小心翼翼地端起打开,里边躺着的竟然是一个精美华贵的双环银镯,镯身雕绘精致如蛇身,环头是蛇与尾相扣。 第102章 惊骇 “这是什么啊?”公孙楚粤看着那只双环镯,这镯子是真好心,看着好像很贵重啊,不过这蛇好像很眼熟啊…… 仔细一看,这不是红莲蛇的样子吗?不对,这是双头红莲蛇,还带着角,难道是进化的变异蛇?蛇的眼睛是用琥珀玛瑙粒嵌镶上去的。 司徒衡语气淡淡;“这是本王母妃生前戴的镯子。” 公孙楚粤小心翼翼地将环镯放了回去,“既然是你妈……你娘的镯子,你干嘛把它拿出来啊?” 司徒衡将双环镯拿起,抬眸直视公孙楚粤,公孙楚粤歪着脑袋不解,手就被他拽了过去,她想抽出手却被他紧紧抓着,将那双环镯扣入她手腕上。 “王爷,你这是……” “戴上,可以防身。”司徒衡语气清淡,淡眸又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防身?防什么身,难不成这玩意还是武器?”公孙楚粤抽回手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镯子,不可能吧,这是武器? “自然不是武器,但戴上它兴许有一天能保命。” 司徒衡似乎话中有话,公孙楚粤怔着,能保命?这镯子是有什么意义吗? “王爷,既然能保命你把它给我干嘛呀?” “本王是男人,难不成还得戴这个?”司徒衡剑眉轻挑。 公孙楚粤嘴角扯了扯,这理由好像没毛病,司徒衡嘴角微浮;“别忘了,你既然要给本王消灾解难,本王自然不允许你丢掉自己的性命,或许有一天会发生什么事,而本王又不能在你身边时,戴着它,能让你活着。” 公孙楚粤摸着手中冰凉的双环镯,忽然开口;“司徒衡,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儿?” 司徒衡转头看着她;“你想要问什么?” 公孙楚粤知道自己不该问这些,可知道他可能不会回答,不过她还是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封将军的死跟你有关吗?” 听到公孙楚粤问起这件事,司徒衡眸中多了丝冷厉,神色果然深沉了不少;“封将军的事谁告诉你的。” “其实是一个叫百里承枫的人,我跟他见过两次,他说他有个故人好像是封将军的儿子,还说,封将军是因为你的计划和利用才……” “所以你相信了他的话?”司徒衡语气冷沉了几分。 “我如果相信的话我还来问你啊,有些事不是看见听见的就是事实,我还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公孙楚粤垂眸。 “本王说了,你会信?” 公孙楚粤眼神笃定;“信,至少王爷你没有理由要骗我吧?” 司徒衡吸了口气,缓缓起身走到一旁,淡眸黯然眺望着院中景致;“那确实是本王的计划,但也是封将军自己的决定。” 当年他就是因为那个计划才害死了封将军,因为计划暴露了,他父王不得不追查,封将军是为了让他实施原本计划才替他赴死…… 公孙楚粤起身来到他身旁;“那也就是说封将军的死并不是因为你的利用……” “不,本王确实是利用了,若非本王那个计划,封将军不会甘愿赴死,本王也不会为了继续完成那个计划利用封将军的死逼父退位。”司徒衡垂下淡眸,黯然一笑,扭头看着微微怔住的公孙楚粤;“你是不是也觉得本王是个忘恩负义之人?” 忘恩负义,他背负这个罪名已经很久了,他自己都早已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可不知为何他却害怕知道她如何想自己。 公孙楚粤整理完思绪,抬手打住;“所有人都认为你是利用封将军并且害死了封将军,认为你是忘恩负义之人,可如果封将军不是自愿的他完全可以供出你这个主谋,然而他却愿意为你赴死,这跟他心甘情愿为了你的计划牺牲而不是你利用他害死他是两回事,你自己最应该清楚才是啊,你是对封将军替你牺牲感到愧疚还是对你自己感到愧疚呢?” 司徒衡微微怔着,眸子沉下,他是对封将军的牺牲感到愧疚,还是对自己愧疚吗?其实,两者都是吧。 司徒衡走近她,嘴角微浮一丝笑意;“你问这些是想试图了解本王?” 公孙楚粤别过脸,双手环胸;“既然是帮你,那我总得知道你一些事情吧?” “这件事不用你管。” “司徒衡,逃避现实是不对的。” 司徒衡蹙眉,神情淡淡直视着她;“不管本王逃不逃避,事已至此,即便本王现在站出来解释,他也不可能会理解,他只会更恨本王。” 公孙楚粤怔着,他口中说的他,是封将军的那个儿子吗? “楚粤。” “嗯?”回过神,他的手轻柔抚上她的脸颊,只见他眯着眸风轻云淡的问道;“若是哪天有人要挑拨离间你与本王,你会听他的么?” 公孙楚粤隐隐想到什么,那个百里承枫的出现很是莫名,难不成他是知道自己跟司徒衡认识所以才刻意接近自己告诉自己这些的?可是他应该没理由挑拨离间自己跟司徒衡的关系吧,只是因为他的那个朋友? 她沉思了番,讪笑;“要挑拨我跟你啊?除非他收买我的银子给的比王爷你的俸禄要多很多,这样我可以考虑一番。” 他的手顿住,视线冷飕飕的紧盯着她。 公孙楚粤背脊一凉,尬笑;“应该不会有哪个傻缺为了收买我会出重金吧?” “若真的有呢?” 公孙楚粤憋住笑意,一副看开的模样;“那我就只能听他的……唔。” 隐忍地噙.住她的唇,还不分轻重的咬了口,公孙楚粤推开他;“司徒衡你属狗的是吧,还来劲儿了,我只是开个玩笑……” 司徒衡将脸凑到她面前,薄唇微勾;“除非本王死了,否则谁也不能将你从本王身边带走。” 说罢,得意地离开亭子。 公孙楚粤抹着被咬的唇,嘟囔着;“这算什么嘛,混蛋!” 回到公孙宅,公孙楚粤反复看着手中的环镯,这东西难道真能保命? “公孙侧妃,王爷找您过去是什么事儿啊?”无双与白芷走来,他似乎对司徒衡把公孙楚粤叫过去是因为什么很感兴趣,白芷别了无双一眼,不动声色的看向公孙楚粤,自从她跟无双被黑衣人引走让公孙楚粤掉入藏书阁密室后被王爷警告后,她就确信了无双说的那句话,公孙侧妃对王爷来说真的很重要。 公孙楚粤耸耸肩;“没啥事啊,就是送我个东西。” “送东西?王爷要送东西直接派人拿过来就是了,还神神秘秘的,该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吧?”无双扬眉贼笑,然而当公孙楚粤抬起手腕上的环镯一指,白芷整个人错愣在原地,就连无双都跟着震愕。 这是…… “王爷说这个是能保命的,虽然我也不知道这镯子他为什么给我,不过我想应该是王爷还不想我死得早吧,毕竟我死了就没人帮王爷消灾解难了。”公孙楚粤摸着那镯子,完全没注意到那两人的反应。 无双咽了咽口水,王爷是来真的啊,玩这么大,公孙侧妃啊,你可知道你手上戴的可是南蜀的半壁江山啊! 白芷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是不解,王爷怎么会把环镯交给公孙侧妃,要知道,环镯是昭皇妃的嫁妆,也是南蜀王室的象征,昭皇妃是南蜀公主人人皆知,而这环镯重要性更是惊骇世人。 要知道昭皇妃这个公主对南蜀王室来说很重要,甚至世子都不如她地位身份荣贵,司徒衡又是南蜀公主的血脉,也是南蜀王室最重视的血脉,甚至也有人说司徒衡会是南蜀将来继承国主之位的人选。 这环镯不仅能够调动南蜀王室的千军万马,是道兵符,更是南蜀国主见了都得行礼的“腾蛇”圣物。 可这般重要之物,王爷怎会轻易交给公孙侧妃? 然只有公孙楚粤被蒙在鼓里,并不知情,脚步愉悦地进了屋。 白芷欲要出府,无双拉住她;“白副将,你去哪?” “让开,我去找王爷问清楚!” 白芷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无双能够理解王爷的做法所以反应并不激烈,白芷不能理解也是情有可原吧。 “王爷,您为何要将环镯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公孙侧妃,那可是属于您的东西,同等于南蜀兵符,是贵族之物啊!” 白芷因为无法理解司徒衡的做法,便到府中想要问清楚,弄影听到之后也是微微错愕了一会儿,没有说话,看向坐在桌前阅册沉默的司徒衡。 司徒衡眼皮也不抬,淡淡道;“本王将它送给公孙侧妃,有问题么?” “末将知道公孙侧妃对王爷您很重要,但即便王爷您要宠,也不应该将此物送给她,若是被人知道并且将此物夺走,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白芷不敢保证那东西在公孙楚粤手中就安全,她更知道王爷将此物送给她并没有告诉它环镯的真实作用,一旦被歹人抢走,那岂不是灾难? 司徒衡放下卷册;“本王既然告诉她那东西能保命,她断然会替本王护得好。” “您就这么相信公孙侧妃?” “是。”司徒衡几乎考虑都不曾考虑。 白芷怔了怔,语气弱了几分;“为何这般相信她?” 第103章 怜香惜玉 司徒衡沉思了一会儿,回答;“因为她也相信本王,她从未想要在本王这儿得到什么,本王给她的,都是她向本王交易得来,本王一直以来与她的关系就像一场买卖,但这次除去交易,这是本王唯一能有理由心甘情愿送给她的东西,你要知道,一旦她知道环镯的重要,她绝对不会收下。” 白芷暗叹,王爷是对她动了真心了吗? “况且,本王将环镯交给她,在日后也有她用得到的地方,南蜀跟大昭内有多的是想要置本王于死地之人,只要环镯在她手中,她能保命,本王也会安全。” 白芷惊讶;“您是说,她也会救您一命?” “会的,她不会让本王死,因为这是她自己与本王的约定。” 耳边回荡的是公孙楚粤那晚对他说的话;“司徒衡,我不会让你死的……” 想到这,冰冷冷的面容带是有了些许笑意,司徒衡头一次在白芷面前露出淡淡笑容,白芷愣了好一会儿,王爷都相信她了,她质疑又有什么用呢? 次晨。 公孙楚粤带着工匠走进空荡的店铺里头,这店铺现在是她的,日后她就在这招揽生意了,时不时去雀宴楼拉拢些客人或者串串门,总之,终于有个属于自己的小店。 公孙楚粤将设计图摆放在桌上,对着那些工匠认真道;“就按照上边的设计图重新打造一番,这房梁上的悬挂烛灯啊,也跟上边弄得一样……” 仔仔细细与他们讲了一番,他们明白后,便开始行动开工。公孙楚粤当然也不能闲下来,即便是看相占卜算风水的店,那也得高大上,还得把店面的风水改良一番,总之也是忙成一片。 季子安自打知道自己骗了师父,回去就吃不香睡不着,正想着如何让师父原谅自己,他带着人烦躁地走在街上,想到师父说的那句不想理他,他就头疼。 “你们说,师父到底是不是真生小爷我的气了?”他停下脚步,问着身后那四个人,那四个随从面面相觑,都跟着摇头。 “是还是不是啊,摇头几个意思?” “侯爷,小的们哪儿知道啊,不过,您的师父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吧?”其中一个随从讪讪一笑,季子安支着下巴,点头;“也对,小爷我的师父应该不会这么小气。” “侯爷,若您的师父真是个姑娘,您还认吗?”另一个随从小心翼翼的问了句,毕竟小侯爷拜师,师父若真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以小侯爷的性子肯定觉得没面子。 季子安挠着腮思考了许久,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如果师父真的是个姑娘他还认不认,可是都认了啊。 不过,师父如果真是个姑娘,为什么要女扮男装骗所有人呢? 一个随从眼睛一亮,推嚷着季子安手指去;“公孙公孙公孙……公孙公子!” 季子安转身,便看到公孙楚粤送几个工匠从店铺走出。 公孙楚粤让那几个工匠先回去明天再过来把剩下的小工程弄完后,转身进铺,身后就传来季子安的声音。 “师父!” 公孙楚粤扭身;“哟,是徒儿你啊。” 季子安见她似乎没生自己的气,赶紧来到她面前,谄笑着;“师父,徒儿就知道你不是小气之人,徒儿那天知道错了,以后徒儿不会骗师父你了。” 见他会乖乖认错,公孙楚粤拍着他的肩膀微笑;“知道错就好,那你就还是为师的好徒儿。” 季子安看进店铺里,好奇;“师父,这是……” “为师我的店面,日后为师就在这儿了。” “挺好的呀,以后徒儿天天带着人过来给师父你撑场面。”季子安很仗义的放话道,公孙楚粤扶着额,摆手;“撑场面就算了,你最好别吓走为师的客人。” 有个跋扈小侯爷震场,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 季子安尴尬一笑,与公孙楚粤走进店内,店内的装潢已经弄了一半,公孙楚粤是按照民国复古风设计来弄的,与其他店铺装潢都与众不同,更不像是大昭内的纯古风格。 就连沙发的设计她都让人去打造,既然是她的店,她肯定要走自己喜欢的风格。 见公孙楚粤坐下泡茶,季子安也跟着坐下,笑了笑;“师父,你能不能告诉徒儿你到底……” “到底是不是个姑娘,是吧?” 公孙楚粤将雨前龙井泡开后,倒入茶碗中,头也不抬道,还没蹦声就知道他想放什么屁。季子安呵呵笑着,挠着头忽然认真;“其实徒儿不在意这个的,不管师父你是男是女,都是徒儿的师父,不过,若师父你真是个姑娘,那就该是徒儿保护师父你了。” “你保护得了你自己吗,还保护为师呢……” “师父你是承认了?” “……” 看到季子安满脸笑意,公孙楚粤表情苦闷,套路,都是套路。 虽然公孙楚粤不曾亲口承认自己就是女儿身,但那天被季子安套路出来后也没否认,而季子安也当她是默认了,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也不再追问她身份的事,往后两三天,季子安是相当的努力在练功,连他府上的那些随从都觉得小侯爷变了不少。 季藩王季帧得知自己儿子认了那个师父后还这般刻苦用功,乐得合不拢嘴,与人走在院中都忍不住夸自己儿子懂事了。跟在季帧身边的老者也感到欣慰,叹道;“咱们的少爷真的长大了。” “是啊,那小子自幼就比同龄孩童聪明,只要肯用功,过不了几年,那也能继承我的藩位。”季帧只有季子安这么一个儿子,自然得希望儿子能比自己出息,自儿子被人教训他就横生了让那胆量不错的人当自己儿子的师父,没想到还不出他所料,看来他得找个时间去王城会会那小子的师父才是。 “老爷,虽然咱们与苏相的联姻解除,可总归得帮少爷再寻个好姑娘吧……” “罢了,那小子的婚事先放后头,毕竟我还有芙芙这个女儿呢。” 那老者怔着,感到为难;“可大小姐真的能成为衡王妃?” 那可是司徒衡,别说是季芙芙,即便是哪国的公主,只要司徒衡瞧不上,正妃之位还都轮不到。 季帧停下脚步,爽朗大笑,手放在老者肩上;“大昭王室除了衡王妃,难道就没有其他正妃之位了,你可别忘了,还有宸王跟瑾王呢,若说要我选,哼,宸王这小子看似体弱多病,但可不容小觑,王室中除了司徒衡,司徒荣宸便就是第二个深藏不露之人,三年前我所败在的黑衣人手中,那双眼睛我至今都记得一清二楚……” 老者尴尬;“可大小姐心仪的好像是衡王啊……” 季帧不耐烦摆手;“一个断子绝孙的,除了身份地位有啥好的,那丫头眼光放得太浅了。” “大小姐的脾气跟您一样固执,万一她偏偏就吊在衡王那棵树上……” “……那让她吊死算了。” 老者汗颜,老爷你是认真的吗? 转眼一个月就过了,月初公孙楚粤的店铺也装修完毕,并且打算挑个良辰吉日开业,距离初一陛下太后亲临天枢寺祈福的日子还剩下短短三天。 季子安按照上月的约定,为了试炼成果,到公孙宅找公孙楚粤,两人站在宽敞的地儿比试。 “师父,徒儿可不能因为你是姑娘就下手轻一点了,所以师父你不能怪徒儿不懂怜香惜玉。”季子安憋红一张脸,有些难为情的开口道。 公孙楚粤翻了个白眼;“你咋这么多废话啊,你就把为师我当成真正的纯爷们,赶紧的动手吧!” 季子安也不磨叽,直接上了,公孙楚粤惊喜,这小子的速度竟然能勉强跟得上了,果然是天才,一点就通。季子安看着公孙楚粤朝自己进攻的招数,不仅知道熟路,还懂得变通,几个回合下来,季子安都没有被打到。 公孙楚粤抹着鼻子,贼笑;“小子,进步还挺大,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父了。” “徒儿都说徒儿一直有再练,且徒儿只要想要认真去学一样东西很快就学会了。”季子安不是吹嘘,他是不喜欢读书不喜欢画画,在遇到师父前还没有意识到能让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被师父打之后他就跟开窍似的。 “再来!”趁着季子安分心,公孙楚粤又猛势进攻,季子安差点被擒,好在反应跟得过来。 站在边上看着的他的侍从都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侯爷有今天真是不容易啊。 等打了十多场,两人累得直接坐在草地上。 季子安忽地看向公孙楚粤;“师父,你上次给徒儿看掌相,说徒儿必能成大才,是真的吗?” 公孙楚粤对上他的视线,笑道;“当然。” 季子安抬头看着那片蓝天,郁闷道;“那我要该如何做才能让朝廷不削藩呢?难道就只能靠联姻么?” 之前他从未好好想过这个问题,但自从那天他姐姐说了那些话,虽然看似不在意,可却已经往心里记去了,爹爹是最不同意削藩的,朝廷若非要削藩,他爹肯定会联合诸侯抗议。 公孙楚粤只手撑着脑袋,挑眉;“会为你爹的局势考虑了?” “那是当然,我总不能看着我爹送死吧……跟朝廷对着干,哪个有好下场。”季子安拔着草,表情很是无奈。 第104章 祈福 公孙楚粤好歹读过历史,削藩是封建制度下,君王为收回诸侯地方割据势力手中部分的权利而实行的政策,由于不免利益冲突,削藩常常引发统治浩动跟军事对抗,翰州藩王是诸侯之中势力最强的,朝廷自然会忌惮几分,当然要削弱藩王的势力。 如果季藩王不同意削藩,事情闹得不可收场的地步,绝对会引起诸侯战乱。 “徒儿,你爹的下场好不好,就只能看你了。”公孙楚粤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袍,笑意洋洋。季子安也跟着起身,怔着;“看徒儿我?” 公孙楚粤将手放在他肩膀上,认真道;“你当了季藩王,效忠于朝廷,就是你季家的好退路。” “什么?你让我抢爹的位置?” 公孙楚粤啧了声,面色严肃;“什么叫抢,你爹的位置迟早是你的,只不过现在坐在藩王位置上的是你爹,你爹对朝廷是否忠心这点没人知道,不过你可以改变,你去参军,为朝廷做贡献,为师说过你今后必能成大才,哦不对,是大将,你绝对可以。” 季子安愣着,参军,做大将? “师父,徒儿……” “你不是想改变你自己么?命运是掌握在你自己手里的,只有你自己能改变,而且,我还能准确的告诉你,你将来不仅是大将,还会是个好藩王,为师我收你为徒是觉得你会是块好玉,不要浪费了一个大好前程。”公孙楚粤语气笃定决绝,没有任何对他能力的质疑而是更确信的去相信他。 季子安沉默,不管是嚣张跋扈的小恶霸,还是不学无术,至少在遇到公孙楚粤之前他从未有想要改变过自己的想法,因为除了他爹之外没有人会认可他,然而他师父却相信他。 季子安带着人与公孙楚粤道别离开后,公孙楚粤看着那道远去的身影,满意笑着,仿佛已经看到他的前程;“不亏能成为大昭未来驸马爷的人。” 三天后。 皇家亲兵护送太后陛下前往重阳山天枢寺祈福,这是大昭历年历代君臣都要做的事,华美精贵的数辆马车缓缓走在兵马之中,从最前边两辆八匹齐驱到身后几辆六匹齐驱驾驶的马车,依据可以分出王室到重臣的马车浩荡出城,排场更是壮观。 车身四角悬挂和铃,四面由细致柔软丝绸所制,嵌玉窗身垂挂一袭青色绉纱,令车外人无法窥见车内情景。 百姓站在街巷两旁仰头望去,仿佛不想错过这阵仗的热闹。 “娘亲,这就是皇家出城祈福的阵仗嘛,好漂亮的马车呀!”一个小孩牵着他母亲的手,眼里满是天真与憧憬,想象着自己也能坐上这样漂亮的马车里头。 离楠素紧盯着那浩荡而去的队伍,隐狠咬牙,可恶,若她没落得这个下场,她现在也早就坐上那上边了。 出了城,公孙楚粤挽起绉纱望出车窗外,这一带青山绿水的,景致令人心旷神怡,她深呼吸,愣是被脸上让人不舒服的面纱给堵住了,随手摘下,不满转头看怡然自得坐着的司徒衡;“为啥带我过来我还得遮遮掩掩的,太后跟宸王不都是见过我这个公孙楚粤吗?” “可其他人没见过你,现在还不是你露面的时候,乖乖戴上。”司徒衡又将她取下的面纱给戴了回去,公孙楚粤斜眼;“你们大昭祈福还得搞这么大阵仗?” “这并不同,不管是以前的帝王还是如今,都得守这王家的规矩,不仅为民祈福,还得为天下太平祈福。” 公孙楚粤只手撑着脑袋;“那天枢寺的香火绝对很旺吧,香火钱应该捞了不少。” 司徒衡淡淡道;“天枢寺是大昭历代君王最重视的佛门之地,天枢寺的方丈大师是非王室之人极少能见的高僧,即便是陛下,太后见了都得行跪拜大礼。” 公孙楚粤微微惊讶,这方丈大师的分位这么高啊。 九宫岭山丘绵延,峰峦重叠,山脉地泽仿若是画中仙境,山腰云雾袅袅,从山路眺望远处,不仅能依稀见着群山之中偌大王城的地址,还能见远处奔流江河与一望无际的大海。 平地草野群鹿追逐,就像走进一幅画卷之中,公孙楚粤身心震撼,这简直太美了。 抵达重阳山,公孙楚粤诧异发现重阳山的地脉如龙般妖娇翔,飘忽隘显,地脉有随山川行走气脉,算了算,惊讶;“重阳山原来是你们大昭龙脉之地啊!” “没错,重阳山为整个大昭最大的山脉,是孕育瀛洲百姓又使得大昭繁荣昌盛的龙脉之地。” 公孙楚粤笑道;“我以前看过爷爷收藏的那本《撼龙经》有过这么一段话,大率龙行自有真,星峯磊落是龙身……龙神二字寻山脉,神是精神龙是质,龙行飘忽,神龙见首不见尾,山脉多起伏逶迤,潜藏剥换,我还没见过龙脉呢,今天我也是第一次见。” 浩荡队伍抵达天枢寺,沿台阶扶摇直上如若登上九重天那般,因为马车无法上去,所有人都得徒步登行。 公孙楚粤看着这如泰山一样陡峭的台阶,她的天啊,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爬过这么长的阶梯了。 司徒荣岐与司徒汐搀扶着太后登上阶梯,臣子紧跟其后,兵将都得在山下驻守,公孙楚粤走在司徒衡身旁,不知为何总觉得有几道视线盯着自己似的。 “衡王身旁的姑娘不会是传闻最得宠的那位妾室吧,可祈福本该是正妃才能陪同,衡王把她带过来会不会有些不合理?” “衡王的事情,哪是谁能管的,管好你自己的嘴别让衡王给听着。” 身后那絮絮的议论声恰好就一字不差的落在公孙楚粤耳里,她嘴角扯了扯,又不是她想挑这个时候跟着过来,她老早就想来了,说得她愿意参与祈福似的。 司徒衡眼角余光冷冷瞥去,那几个议论的大臣肩膀一颤,冷汗直冒不敢再吱声。 公孙楚粤眼睛四处瞄,瞬间就看到季子安跟季芙芙的身影,季芙芙跟季子安作为郡主与小侯爷,自然也有一同出行祈福的资格。瞧见季子安转头过来看时,她赶紧低头。 季子安疑惑,衡王身边带的那位姑娘是他府上的宠妾? 季芙芙自然也朝司徒衡那边看去,更像是偷窥,然而司徒衡却从未把视线落向他们那边,这让季芙芙有些失望,她忽然瞪着走在司徒衡身边的女人,可恶,凭什么她不是正妃衡王也会将她带来。 “姐,你别看了,那可是人家衡王最宠的妾室,你看了也没用。” “妾室有何用,又不是正妃,早晚衡王妃的位置会是你姐姐我的。”季芙芙哼了声,季子安不再说什么,他姐自恋他是知道的。 公孙楚粤无奈啊,被那些视线扫来浑身都不舒服。 司徒衡突然拉住她的手,紧紧牵着她,公孙楚粤怔着,压低声音;“你干嘛呢?” “他们不是看着么,那就让他们看着。”司徒衡不介意那些视线,既然想看,那就看吧。果不其然,瞧见司徒衡大庭广众之下紧握着身边女子的手,有眼睛的人都明白那还真是衡王最宠的女人。 与离青云走在一起的司徒荣宸不知沉思着什么,神情让人难以琢磨。 天枢寺外,一群僧人已然在外候着。 等所有人到了天枢寺外,住持亲自前来迎接,合掌欠身;“阿弥陀佛,老衲见过陛下,太后。” “住持方丈免礼吧,还请归一方丈大师为朕等大昭子民祈福。”司徒荣岐也跟着双手合十,颔首道。 “请诸位随老衲来吧。” 住持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在旁带路。 祈福帝王要接受洗礼,诸臣要在外候着,任何一项仪式都是必不可少。 公孙楚粤眼睛四处瞟着,也不知道那老瞎子说的高人会是什么人,可这么多人在场她总不该问别人吧? 原本毒辣的太阳很快被云层遮住,天阴了下来,公孙楚粤抬头看着天,阳光穿透云层如一道道明光洒下,映在寺庙金碧辉煌的琉璃瓦上,如笼罩着七彩帛衣。 “这是福泽之象啊!” “是啊!” 不少大臣都议论着,似乎对这样的景象深感激动,公孙楚粤挠着腮,这不过是正常的投射反映。 司徒荣岐与住持方丈走出大殿,拿上三柱高香走到鼎炉前,以敬示天;“望苍天在上,永保大昭子民安康,福禄众生,天下太平。” 号角吹响,诸臣朝拜齐声高喊;“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只墨色角雕盘旋在空中,众人抬头望去,不少人都显得诧异,似乎历代来祈福之人还从未见过那角雕出现。 公孙楚粤哇了声,对着身旁人小声道;“角雕啊,不亏是天生王者鸟中霸主,以前我在图片上见过呢。” 司徒衡付之一笑,角雕飞落在住持的手臂上,谁都知道角雕是最凶猛的飞禽,锋利的爪子就如人掌,让人生畏。 一位僧人走到住持身边说了什么,那住持方丈点头,与司徒荣岐低声交语,司徒荣岐微微惊讶,但也点了头。 那住持方丈带着几个僧人朝司徒衡这边走来,住持方丈颔首欠身;“衡王阁下,归一大师想要见见你身边这位女施主。” 公孙楚粤怔着,见她? 第105章 颤颤巍巍 众人都惊愕,归一大师只会在祈福当天见除了王室中之人,压根不会轻易见任何人,可这衡王的妾室竟然得到归一大师的召见? 季芙芙咬着唇,得到归一大师的召见,岂不是归一大师认可她是王室中人?她不过是一个妾室! 司徒汐与太后也都疑惑不解,就连司徒荣宸眼中都闪过一丝诧异。 “归一大师该不会是我要找的那个人吧?”公孙楚粤问着,那住持方丈也没有回答,侧开身;“施主,请。” 公孙楚粤看了眼司徒衡,司徒衡点头后,她才跟着方丈大师在瞩目下走进殿中。 “岐儿啊,方才住持与你说了什么?”太后走到司徒荣岐身边,司徒荣岐也显得有些困惑,道;“住持方丈与朕说,归一大师要见皇叔带来之人,朕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太后欲言又止,归一大师卜算天下,能召见那衡王带来的妾室,想必那女子不简单啊,不过那女子,她咋觉得有点眼熟? 听到周围大臣议论纷纷,季芙芙嘁了声,嘀咕道;“能被归一大师召见怎么了,也不知道王室的人为何这般看重一个和尚。” 季子安惊愕;“姐,在佛门面前你别乱说……” 季芙芙冷哼,道;“我还就不信那归一大师有那个能耐让天下太平,祈福不过是个形式,一旦削藩还不是照样闹得兵马纷乱,若不是为了见到衡王我才不稀罕过来。” 虽然她的声音已经很小,然而不知为何,站在高处的角雕朝着人群中的季芙芙袭来。 几个大臣吓得后退,被撞倒在地的季芙芙手臂上划了很深的伤痕。 这异动惊得住持方丈与兵卫上前,太后与司徒荣岐等人也都走了过来。 “住持方丈,这角雕为何突然伤人?”祈福当日见血可是不祥之兆啊,太后不得不担心紧张。 住持方丈喊了声,见那角雕稳落回柱子上,上前问季芙芙;“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角雕是归一大师饲养的爱宠,一般情况之下不会伤人,你方才可是有冒犯了归一大师?” “我……我……”季芙芙脸色惨白,仿若未能从那惊心一幕回过神,身子颤栗。 季子安将她扶起,暗叹,都说不要让她在佛门前乱说话了。 “归一大师乃大昭得道高僧,皇帝与哀家都不能冒犯又何况你们季家,今日之事该不会是你们有心策划的吧。”太后甩袖哼了声,因为藩王抵抗削藩的事让她已经不满,现在又在祈福上失礼还对归一大师不敬,她当然不能坐视不管。 季芙芙脚步一晃,她只不过是说了几句话那只畜生怎就能听到了,不仅害得她当众出丑还被太后给怀疑了。 “太后,芙芙并没有……” 季芙芙泪水打转,她更害怕今日之事让太后对她厌恶,到时候她怎么还能坐上衡王妃的位置? “够了,今日之事哀家会算在藩王头上,你们两个……” “太后且慢。”太后的话并未说完,司徒衡缓缓走了过来。 季芙芙看到司徒衡站出来帮自己说话,脸上多了一抹喜悦,衡王是注意到她了,觉得她怜人了吗?她暗中生喜,泪眼更是故作楚楚动人的样子。 她就知道,男人最见不得女人梨花带泪娇弱的模样。 “郡主冒犯归一大师想必也是无心之举,藩王与小侯爷受牵连也实在是冤。”司徒衡一番话让太后沉思了片刻,因为这点小事牵连藩王与小侯爷,那势必会让藩王有反策的理由,她确实是言语激动了。 诸臣疑惑不解,怎的衡王会突然替藩王说上话了? 季芙芙不顾手臂上的伤痕,苍白的脸楚楚可怜;“芙芙并非是有意冒犯,芙芙知错。” 住持方丈也道;“太后,郡主既然无心之举,归一大师也会谅解的,无需因为今日之事伤了藩王与朝廷的和气。” 太后见住持方丈都说话了,只好作罢;“哀家就听住持方丈您的。” 季芙芙心里得意,眼角偷偷瞥向司徒衡,恰好正与司徒衡的视线对上,她低下头,脸上带着娇羞的笑意更明显,瞧见司徒衡靠近,季芙芙心跳得很快,衡王是看上她了吗? 衡王替她求情,她必须得趁机说些什么,道;“芙芙谢衡王肯……” 那道身影从自己身边经过,季芙芙愣着,一回头就发现司徒衡站在季子安面前,将手放在他肩上。 这一举动,让所有人都错愕,衡王何时跟小侯爷关系这般好了? 季子安一脸懵,深吸一口气怔怔看着司徒衡。 “本王是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替你跟藩王说话,本王等你今后的表现,可别让你师父跟本王失望了。”司徒衡似笑非笑,季子安跟着受宠若惊般,恍惚地点头后,赶紧接话;“是……子安绝对不会辜负师父还有衡王您的厚望。” 太后惊讶与司徒荣岐对视一眼,司徒荣岐早就知道皇叔是想让季子安与汐儿联姻,而季子安是公孙十九的徒弟,没想到季子安还真是能被公孙十九改变啊。 季芙芙怔着,衡王跟弟弟还有弟弟的师父关系很好? 想到司徒衡刚才那席话里只有她弟弟跟她爹而没有她……她忍痛咬牙,难道衡王还真是看不到她的存在? 司徒汐走到司徒衡身旁,视线好奇地落在季子安身上;“你就是季小侯爷啊?” “回公主,正是。”季子安抱拳颔首,以前不论见到官臣王爷都不行礼的他,倒在这儿变得规规矩矩,这变化让诸臣都难以置信这还是当初那个嚣张跋扈的小侯爷。 司徒汐歪着脑袋,笑着;“人家说你是恶霸,可是看着不像呀。” “我才不要做恶霸,再也不要……是师父教导有方,师父相信我,她觉得我是个有用之人,那我不能让师父失望。”季子安挠着腮,不知为何有点紧张,想到做有用之人,季子安突然认真的看向司徒衡,抱拳颔首;“衡王,子安要参军,不管爹爹会不会反对,子安也想为朝廷效力,并且向爹爹向朝廷证明,子安有能力成为大昭之栋梁。” 诸臣震愕,季小侯爷要去参军? “弟弟,你……”季芙芙惊愕,弟弟要去参军?爹爹最不同意的就是弟弟去军营,他怎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司徒荣岐笑道;“小侯爷果然是变了不少,朕也相信你!” 太后本严肃的脸瞬间笑颜逐开,“小侯爷啊,藩王知道你有此决心,想必也会认可你,朝廷确实还得需要更多的人才,看来今日祈福也不算是糟糕。” 见着所有人都赞赏季子安,围着季子安,而被冷落在一旁的季芙芙竟然心有不甘,自己的弟弟不仅改变了想法,还能得到太后和陛下甚至衡王的认可,她低头紧蹙眉,不知为何有些嫉妒。 她知道自己的弟弟并不是废材,弟弟很聪明,爹对弟弟比对她更重视,谁让她生来不是男儿呢,本以为爹爹把弟弟宠坏,让弟弟任性任性也就好,没想到,弟弟的光环始终超越了她…… 嫉妒自己的亲弟弟,想来她自己也都觉得好笑。 天枢寺后山的不众崖边上有棵百年菩提树,树下坐着的白发老者身旁还有两只鹤,等两个小和尚将公孙楚粤领来后,那老者捻着花白胡子,声音沧桑而有力;“那老瞎子跟老朽说过你的事了,看来老朽算得不错,你果然会来的。” 公孙楚粤见他认识那老瞎子,也有些疑惑老瞎子的身份,他该不会也是天枢寺的人吧? “那你就是老瞎子先生说的那个人咯?”公孙楚粤走到他身旁,脚下是万丈悬崖,云雾环绕,只露出山峦之巅,遥遥望去如同一座座悬浮在半空的岛屿。 “是我让他下山的,并且算到他会遇见你。”老者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起身,公孙楚粤见老年人行动不方便,总想上去扶一下,老者摆摆手;“老朽这身子骨还行得动,不用扶。” 公孙楚粤收回手,低下眉,所以那天老瞎子会给自己算什么红鸾星动,是这个老人家安排的? “大师,那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公孙楚粤跟了过去。 那老者哼哼笑着,花白胡子抖了抖;“老朽自然知道,你不是这个时代之人,老朽已经算到了,至于你是怎么过来的,那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你还真知道我穿越的事儿啊,那大师你是不是也知道,我这双眼睛天生与常人不同,可是连我爷爷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知道这不是我们公孙家祖传的能力,我一直很想了解。” 老者带着公孙楚粤走进了一间藏经阁,藏经阁殿顶有北斗星瀚,更有指南司仪,用星宿卜卦,预测天下劫难。放在指南旁的黄金沙漏就像是正在流逝的时间般,殿顶星瀚变换莫测,地上凿开的水路形成八卦,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坐镇东南西北四官。 如果不是公孙楚粤亲眼所见,还真不敢相信这些奇门遁甲在古人眼中为之重要。 “能看天地观命数的慧眼天底下不是谁都能有这般荣幸所拥有,即便拥有,既是好事也会成为坏事,对吧?” 公孙楚粤点点头,爷爷说过预测别人生死本就是逆天之行,对自己损害也很大,频繁使用这个能力会让自己的身体无法承受最终折命,所以爷爷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眼睛去观别人的生死宿命。 老者缓缓转过身,让公孙楚粤诧异的是,他的眼睛瞳色是金色的。 “大师,你……” 第106章 一干二净 “老朽跟你是一样的,只不过老朽命数已经到了枯竭的时候。”说着,老者拄着拐杖转身走到命盘前,又继续着;“老朽活到至今,也活了一百零二岁,期间也是见证大昭换了三代帝王之久。” “可大师,你也挺长寿的……”一百零二岁,活了一个世纪啊。 老者乐呵呵笑着,摆手;“长寿终有归去的时候,不过等到了你,老朽死也安心了。” “等到我,为什么要等我?” 老者深叹,闭目养神道;“因为你与老朽有着一样的能力,老朽已经看到大昭将来会是场灾难,只有你能改变得了,老朽气数已尽是无法再预测到将来之事,也只能靠你,既然你到了这个时空,那就绝非偶然……” 公孙楚粤从殿内走出,所以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也不知道归一大师召见她是为何事,不一会儿,天枢寺响起了丧钟,众人愕然,天枢寺所有高僧纷纷合起手默哀,就连太后与司徒荣岐还有诸臣也都跟着合手,回荡天迹的丧钟敲了整整八下。 盘旋在天上的角雕似乎悲鸣呼叫着,以祭奠主人的逝去。 公孙楚粤心情沉重,出来前那大师就已经说过,他命数到了尽头,可却没想到来得这般快。住持方丈脸色沉重地走到太后与司徒荣岐面前,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归一大师已圆寂。” “这好端端的,怎会突然圆寂了呢?” “还是在祈福当日,难道是发生了什么?” 几个大臣不解困惑的议论着,偏偏就在今天祈福之日发生太多的事。 “归一大师命数已枯竭,这是注定的。”住持方丈也早已知道归一大师是将死之人,能撑到今日是为了他所等待之人,他的视线落在了公孙楚粤身上。 公孙楚粤也与住持方丈视线对上,脸色深沉地鞠躬。 季芙芙想到自己只是说了些冒犯归一大师的话就被角雕袭击,可这女人刚被归一大师召见归一大师就死了,太后跟王室的人既然如此敬重归一大师,她为何不趁现在让这个女人成为众矢之的呢? “住持方丈,归一大师才召见这位姑娘不久,这位姑娘出来归一大师就驾鹤仙去,不会是她害死了归一大师吧?” 季芙芙此话一出,众人都诧异不已,可想来似乎也对,历年祈福都不会有这样的插曲唯独今年,归一大师召见本不该召见的人,结果召见后就薨了,这可不是好祸端啊。 “太后,郡主言之有理,祈福乃大昭帝王替天下百姓祈祷万康,归一大师薨逝,恐大昭天下必有灾祸,此女没准就是祸星!” “是啊,太后,陛下,此女留不得啊。” “……” 见几位大臣都先相后续的吐槽自己是祸星,公孙楚粤也不动声色地站在那。季芙芙得意盎然,即便是衡王宠爱的妾室又如何,朝臣太后乃至陛下反对,衡王定也容不下她。 司徒荣宸与离青云,还有站在一旁的张尚书,苏信宰相都不言语,因为他们觉得事情可没那么简单,若是着急落井下石可未必是好事,毕竟住持方丈都未开口说什么。 太后蹙着眉,忽然开口;“你们是认为,衡王的妾室害死了归一大师?” 一个妾室敢在天枢寺动手脚,且还是对归一大师?归一大师卜算天下若命损此劫为何还要召见一个会对自己不利的人?归一大师不是谁都能见,但她非王室中人,却能被归一大师召见,太后很难将她认为是祸星。 季芙芙怔着,太后不是敬重归一大师么?怎么会不怀疑到那个女人? “太后,归一大师乃是大昭地位尊贵的高僧,如今归一大师薨逝,是大昭之损失,若让祸星有机可乘,恐怕……”季芙芙还想再添油加醋的说什么,季子安急着拉住她;“姐,你别乱说话了行么?” “我是替天下安危着想,归一大师精算天下,通晓天下大事,替大昭卜算祸福,失去归一大师乃大昭损失,这件事若查不清楚,日后怎的向百姓交代?”季芙芙的话让一些大臣也开始动摇,点头是道,毕竟百姓都知道归一大师的鼎鼎大名,若是归一大师薨逝不能好好交代,且又与这个女子有关,是福是祸谁都不知道。 住持方丈看不下去了,走上前道;“阿弥陀佛,郡主,你的好心老衲替归一大师心领的,只不过老衲想要告诉诸位的是,归一大师薨逝与这位女施主并无关系。” 住持方丈话落,那几个大臣包括季芙芙都傻了眼。 司徒衡嘴角轻浮,他至始至终不开口是因为相信公孙楚粤,且压根不用他出手。 “诸位,归一大师虽逝,但这位女施主并非是大昭祸星,她是归一大师力保最后一口气也要苦苦寻求之人。” 那些人都错愕,衡王的那位妾室是归一大师苦苦寻找之人? 太后微微惊讶,看向一语不发的公孙楚粤,虽然遮着面纱总觉得她是真的眼熟。 住持大师来到公孙楚粤面前,笑了笑;“施主,归一大师可有交付于你一样圣物。” “有。”公孙楚粤将一只华丽嵌镶鎏金的右旋海螺取出,住持大师感叹,连连点头;“果然不错,你就是归一大师所等来的命星。” 角雕忽然扑腾落在公孙楚粤肩头,只觉得肩膀一沉,差点没站稳。 “这只角雕看来也是认可了施主你,它的主人归一大师圆寂,现在施主你就是它的主人了。” 哈? 公孙楚粤扭头看了眼自己肩上傲娇帅气的角雕,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宠物了? 她抬起手摸着角雕的羽毛,这样亲密接触一只凶猛的飞禽还真是有点激动,季芙芙脸色铁青,然而她却意想不到,因为刚才诬陷公孙楚粤是祸星被打脸的事,也葬送了她自己的前程。 “郡主所谓的祸星之说是从何得来?”司徒衡一开口,这下,太后脸色阴沉的看过去,原本她就已经对归一大师出言不逊,现在还污蔑归一大师召见之人是祸星,得罪的不仅是王室,还有司徒衡。 “我……”季芙芙肩膀颤栗着,紧握的手微颤。 季子安就算想求情也不能求情,毕竟,是他姐姐非要说这些话惹来不满。 “郡主的过错本王就不追究了,太后,楚粤是本王的侧妃,亦是大昭内唯一能代表归一大师身份之人,她在祈福之日利用归一大师圆寂之事诬陷本王的侧妃是祸星,即便本王不追究但本王并不想此事就这么算了。”司徒衡的话让季芙芙脸色越发惨白,就连刚才跟着季芙芙诬陷的那几个大臣都开始不安。 太后看着司徒衡;“衡王想要如何?” 司徒衡淡眸冰冷,得罪他女人的人他绝不放过;“季郡主在祈福当日有失大雅,质疑归一大师,诬陷王族内室,已经失去入赘王室的资格,此生不得嫁入王族。” 季芙芙脚步晃荡,差点没站稳栽倒,此生不得嫁入王族这句话更让她心如死灰。 别说想要当上衡王妃,即便是别的王爷的王妃,都已然失去了争夺的资格…… 公孙楚粤叹了口气,真是乱说话的后果啊,他徒儿怎会有这样不长脑子的姐姐呢? 太后同意了,这件事不是不给藩王颜面,而是已经给足了藩王颜面,朝廷不追究藩王甚至还看重季子安就已经是对他的恩赐了。 至于这个季芙芙失德又失礼,太后之前还是挺满意季芙芙的,只是在今天才发现这季芙芙心机颇重,她在后宫多年爬到太后这个位置,怎会看不懂一个女人的手段?她想要借归一大师圆寂之事让衡王的侧妃成为众矢之的,背负祸星之名在大昭内人人都容不下,这是往死路上逼。 养了角雕后,公孙楚粤也特别省心,因为吃的它会自己去林子捕食,还认得回来的路,霸道帅气还特威风。 无双跟白芷也是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猛禽角雕,这样凶猛的飞禽却能够安安静静地待在公孙楚粤的肩膀上,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这只雕本来是吃肉的,但不知道为啥竟然还养成了吃花生的习惯,除了肉之外它最爱的就是花生。 这不,桌上一整盘花生全给它啄得一干二净。 无双跟白芷目瞪口呆,涨见识了,吃花生的雕。 “公孙侧妃,你这只大雕应该有名字吧?” 无双问着,公孙楚粤这才想起,还没给它取个名字,她抖了抖肩膀,角雕扑腾飞起落在树梢上。 “是哦,我得给它取个名字,要取一个与众不同的。”公孙楚粤支着下巴,想了好久,脑海一闪,打了个响指;“想到了,就叫叫尼古拉斯?沙雕!” “什么?你叫它尼古拉屎?” 无双惊愕,这什么鬼名字,白芷嘴角有了丝抽意。 公孙楚粤啧了声,起身;“无双,你是魔鬼吧,竟然说它叫尼古拉屎?” “不是你自己说的嘛……” “我说的尼古拉斯,是拉斯,这是它尊贵的姓氏,沙雕是它的名。” 无双嘴角一扯,一只畜生还给它取了姓氏? “它不是角雕么?”白芷双手环胸。 “不要在乎那点细节,毕竟沙雕那只是它的名,它的品种是角雕咱们知道就好。”公孙楚粤微微笑着,一个名字而已嘛,何必这么较真。 第107章 敌不过 司徒衡走了过来,听到公孙楚粤给角雕取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薄唇轻勾,只冲着树上的角雕轻唤;“角将军,过来。” 角雕似乎更喜欢这个名字,果然就落在司徒衡臂上。 “王爷!”白芷跟无双都愣着,那角雕既然能听王爷的话,不过也对,像角雕这样的猛禽,王爷能驾驭得了是正常。 公孙楚粤下巴都要掉地上了,指着角雕;“尼古拉斯?沙雕,我可是你的主人!” 角雕看了公孙楚粤一眼,无动于衷,司徒衡摸着它的羽毛,淡笑;“看来它更喜欢本王这个主人取的名字多一些。” “……”这只雕一定是只母的吧。 进了屋,公孙楚粤双手环胸坐在榻椅上,秀眉皱了皱;“王爷,小侯爷跟你说他要去参军的志向了?” 司徒衡淡眸轻抬,修长手指拂过茶杯口;“你不是也希望他去么?” 公孙楚粤撑着脑袋;“我当然希望他去,你们朝廷主张削藩,现在还僵持着呢,让小侯爷去边关历练未必是件坏事,他若成了朝廷功不可没的未来栋梁,成了下任藩王,就可以免于一场战事了。” “本王也有此意。” 比起季帧,司徒衡是看好季帧这个出色卓略的儿子季子安的。 “不知道我的徒儿去历练后,再见是几年后啊……”身边少了季子安这个喋喋不休的人,她会非常想念的。司徒衡眸子一沉,就算她跟她徒儿关系好,可是他也会不爽! “楚粤,咱们还是先说咱们的事吧。” 公孙楚粤顿着;“我们能有什么事啊?” “今早在宫里太后问本王立正妃之事,问本王可有合适的人选……”司徒衡语气淡淡,眸子抬起瞥见想要逃避溜走的公孙楚粤。 公孙楚粤挡脸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一道暗影朝她碾下,翻身将她囚在怀中,司徒衡抬起她的下巴,薄唇轻扬;“本王说了是你。” “我才不要当王妃!”公孙楚粤别过脸,当了王妃她岂不是等于是嫁给他了! “当不当现在由不得你了,毕竟……”他的声音抵在她耳旁;“太后已经同意了。” 太后敢不同意么?毕竟他说过他的王妃只能由自己选,既然是他选的,谁都没有过问的资格与权力。 他不得不赶紧让她成为自己的正妃,免得被有些居心不轨的人抢走,从她说见过那什么百里承枫开始他就知道那是封御天的阴谋,这女人的本事太显眼又有归一大师的认可,他可不放心。 “可是……” “做了王妃本王也不会干涉你的自由。” “……” “月俸本王给你双倍。”五千月俸,双倍那就是一万……公孙楚粤是真的有点心动了,可是理智还是在的;“司徒衡,你是不是想砸钱收买我啊!” 司徒衡慵懒地半支着脑袋,还是不起身;“本王的半壁江山都在你手上了,你说呢?” “半壁江山,哪儿?”公孙楚粤一愣,她咋不知道。 司徒衡的视线滑落在她手上的环镯上,公孙楚粤诧异,看着这环镯;“你说这东西值半壁江山?” “是,这是本王提前给你的聘礼。” “……我能退还吗?”弱弱的问了句。 “就算退还,你也还是得嫁给本王。” “狗司徒衡,你这是逼婚……唔。” 挣扎的双手被他钳住,吻住了她抗议的唇。 良久司徒衡才肯离开她那片软唇,公孙楚粤脸颊悱红,因不满微撅起的小嘴更是红润,垂下的睫毛如薄翼般灵动,让人看了忍不住想要吃掉。 “为了更快的把你娶了,本王已经订好婚期。” 公孙楚粤怔着;“什么……你你你你怎么可以不经过我的同意就随便决定啊,我还没答应呢!” 司徒衡勾唇笑着;“你方才有说拒绝么?” “我现在拒绝!” “晚了。” 屋内,传来某女抓狂的大喊。 “司徒衡,你这个臭不要脸的男人!” 翌日。 季子安临行前与公孙楚粤在船坊上喝茶,期间公孙楚粤都在撑着脑袋走神,也不知道再想什么,季子安忽然将一个盒子取出,递给公孙楚粤;“师父,徒儿要去边关历练了,这个是送给师父你的。” 公孙楚粤回过神怔了怔,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是一支水青色的梨花簪,季子安有些难为情的笑着;“师父你换上女装戴上这个,一定好看吧。” “臭小子,你倒是挺有眼光的。”公孙楚粤抬眸笑着。 季子安看着公孙楚粤,道;“师父,徒儿都要走了,你能不能告诉徒儿你的身份啊,至少想要知道师父你的芳名叫什么。” 公孙十九肯定不是师父的真名,这点他是知道的。 公孙楚粤双手交叉平放在桌上,坐直身子;“好吧,看在你这般坦诚的份上,为师就告诉你,为师其实叫公孙楚粤,是衡王的侧妃,祈福当日那个姑娘就是我……”说罢,抬起眸看着呆愕的季子安,有些尴尬道;“我没有替你姐姐求情,你不会怪我吧?” “师父,你藏得够深的,你竟然是衡王的……” 难怪衡王能跟他师父关系这般好,原来师父就是传闻衡王的宠妾啊。 公孙楚粤抬起手指认真道;“不许说出去,在外头你师父我就是公孙十九。” 季子安恍惚点头,喝了口茶压压惊,道;“姐姐的事徒儿不能怪你,毕竟是姐姐先对师父你不敬的,姐姐想要当衡王的正妃,大概是嫉妒你吧。” “她想要当正妃我又不能阻止她,唉,女人啊,就喜欢勾心斗角。” 季子安扯着嘴角一笑;“师父你也是女人啊……” “不扯别的了,你也要答应为师一件事。” “嗯,师父你说。” 公孙楚粤表情认真郑重;“要做个忧国忧民的好大将,你的急性子还得收一收,凡事不能归于偏执,要懂得自我调适,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能保命。” 季子安重重点头;“徒儿明白。” 两人离开船坊,季子安背上包袱在上马车前,回头道;“师父,徒儿以后能常给你写信吗?” “当然,你是为师的徒儿,算是半个儿子,为师也得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啊。”公孙楚粤不要脸的笑道,季子安嘀咕着;“我才不要你当爹呢,你要不是衡王他媳妇儿就好了……” “你嘀咕啥呢?” 季子安摇头,笑着;“那徒儿走了。” “嗯,路上小心。”公孙楚粤冲他挥手,等他上马车离开,公孙楚粤突然有种送儿子去远方历练的既视感,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母爱吧? 等她欲要转身离开,手中的盒子突然落地,里边的簪子摔在地上碎了一块。 公孙楚粤赶紧蹲下身,欲要去捡那簪子,眼睛又开始出现微丝的灼烧感,她闭上眼好一会儿再睁开,暗叫不好,起身望着那已经出了城不见踪影的马车。 掐指算卦,是凶卦。 “不好,有人要对徒儿下杀手!” 郊外草亭里,站着三道人影。 “林子四周都埋伏好了人,一旦小侯爷经过,绝对会杀他个措手不及。”说话的大块头手臂上是十字刺青,背上背着一把巨斧,耳垂上的银环如婴儿拳头般大小。 “小侯爷一死,藩王造反,大昭内就免不了一场战事,反正咱们前头还有想要取衡王性命的教皇殿之人,将这些事全都推给他们,咱们就坐等渔翁之利吧,咿呀呵呵呵……”驼背的矮子把玩着手上的双刀,发出尖细的笑声,背着光,看不清他的长相。 倚靠在柱子前的短发黑衣少年至始至终沉默不语,他肤色古铜五官俊挑,身段纤细修长,比利近乎完美,深邃眉眼低沉,略显神秘。 一个住着拐杖的老太婆走过来,对着草亭里的三人开口;“该出发了。” 黑衣少年戴上尖锐无比的铁四指,出了草亭不见人影。 待人都走后,盘缠在树上的红莲蛇嘶嘶吐着信子迅速离开。 季子安的马车经过林中,从暗处飞来的暗器将车夫击落,马儿似乎受惊般踏着蹄子嘶叫。 季子安察觉不妙,探出身来;“怎么回事?” “侯爷,不好,有埋伏……嗤!”喊话的随从被暗器刺入脖子,摔下马身。 林中几道黑影从天而降,朝季子安的队伍袭来。 “保护小侯爷!” 几个随从翻身下马上前备战,可却不敌黑衣人的进攻。 季子安咬牙,拔出长剑与黑衣人交战,然而敌人太多,季子安被刀划伤肩膀。 一个黑衣人握着染血的长剑朝他靠近,挥起长剑;“小侯爷,你的仇就让你父亲找朝廷报吧。” 季子安倒抽一口凉气,身子仿若僵硬了般无法动弹。 “徒儿,为师相信你……” 然而就在剑挥下那一刻,“铛”的声,那黑衣人惊诧的看着季子安用手上的刀挡下了自己的剑,他咬着牙,眼里燃着怒火。 季子安低吼了声,手上的刀狠狠刺入了黑衣人的腹部,一脚将他踹开。 “怎么回事,这小侯爷不是个不会武功的废物么!” 那几个黑衣人见同伴被杀,相互看着。 “就他一个人,他没有能耐,杀了他!” 几个黑衣人齐上阵,季子安仍旧拼着厮杀,嗤!剑刺入他胸膛,季子安嘴角溢着鲜血,半跪在地手紧紧抓着那把刺在自己胸膛前的剑,直到鲜血从指缝流出。 一个黑衣人挥起刀,还未砍下就被踹飞。 及时赶到的无双将几个障碍轻松解决,季子安倒在了地上,眼睛空洞的看着那片天。 第108章小侯爷受重伤 “徒儿!” 公孙楚粤与白芷赶到,白芷与无双与黑衣人交手,黑衣人不敌白芷无双欲要逃,却还是被剿杀。 公孙楚粤跪坐在季子安身旁,慌张着急;“徒儿,你千万不要有事,你撑着点!” “……师父。” 季子安声音虚弱,挤出一抹惨白的笑容;“徒儿是不是……” 话还未说完,季子安晕死了过去。 “徒儿,徒儿!” 公孙楚粤抓住他的手,待冷静下来试探他的鼻息,还好…… “白副将,快带公孙公子跟小侯爷离开!” 无双大喊,却为时已晚。 “咿呵呵呵,一个两个的都来送死了!” 一道敏捷的身影跃上马车,他身材矮小骨骼偏奇,手上握着双刀,一对招风耳与怪异的长相让人看一眼就能够记住,总之是不讨喜的人物,就连说话都是阴阳怪调,是个险恶之辈。 白芷惊愕,似乎见过这个怪异面相之人。 无双察觉还有危险临近,果不出所料,来的是三个强劲的对手。 走在左边的大块头身高九尺,背上的巨斧看似千斤重,强劲有力的肌臂让人惊愕,另外两个是一个老太婆与短发少年,看着毫无威胁力,却不是一般的角色。 无双跟白芷警惕提防,这四个人来者不善,且武功不弱,绝不是江湖泛泛之辈。 “我们只是奉命取小侯爷的性命,你们若是不想死就赶紧走。”老太婆将拐杖重重抖落在地,停住脚步,眼神不乏一股狠劲。 “取小侯爷性命,你们是想让藩王造反吧?”白芷冷哼,削藩之事朝廷与藩王的关系一直紧张,这个关节眼上小侯爷死在王城,藩王就算拼死也要不顾一切的带兵造反,这些人的目的果然是这个。 “咿呵呵呵,你们要是想插手,我就把这小子杀了。” 无双与白芷惊愕回头,那怪人不知何时手中的刀子已经架在公孙楚粤脖子上,公孙楚粤面色镇静,只是与无双白芷对视了眼。 “那小子是你俩的人吧?把小侯爷交给我们,我就让他放了那小子。” 老太婆眼神闪过凶锐的光,看向被胁持的公孙楚粤。 无双紧握拳头,小侯爷不能有事,可公孙侧妃更不能有事。 “老奶奶,你想威胁我啊,可惜你威胁错人了。” 公孙楚粤突然笑出声,那几人一怔,她笑容一收,近身的人往往会忽略对手的实力,那个怪人也不例外,公孙楚粤不是没有被人拿着刀架在脖子上过,在现代遇到打劫的人,劫匪只看重自己手上的刀以为能让人畏惧,却忽略近身搏击是她最拿手的强项。 将怪人摔翻在地,那怪人反应急速,还手时白芷就朝他袭来,他身子敏捷地弹跳向后,正面迎击白芷。 大块头与老太婆齐上阵,无双与公孙楚粤分开对付。 老太婆可不是省油的灯,她的身手不亚于年轻人,手中的拐杖暗藏利器,几番差点刺中公孙楚粤,公孙楚粤将倒地黑衣人的剑拔起挡开老太婆的攻击,诧异的是她的劲比年轻人还大。 “哼,原来是个没有内力的小子!”老太婆挥开手中的拐杖,飞身跃起朝公孙楚粤手中的剑踹去,公孙楚粤仰身向后跳开,抓住了老太婆横扫来的拐杖。 她藏着的电击笔调大电力,笑着;“我还有更厉害的!” 松手那一瞬间,电击笔击落在拐杖上,拐杖内的利器是铁,铁能导电,老太婆的手被震得麻木,拐杖掉落在地后退了几步:“我的手……” 就在她只觉得手臂失去知觉那瞬间,公孙楚粤的速度惊人,一转眼就到了她身后,手中的电击笔击落在她脖子上,老太婆来不及发出声音就已经倒地。 “田婆!”大块头大吼一声,惊人的臂力挥开背上巨斧,无双被震出数米远。 他朝公孙楚粤横冲而去,那巨斧劈来,白芷转移注意力那一刻,怪人趁机而入,手上的刀划伤她的背。 公孙楚粤打了个滚躲开巨斧攻击,大块头行动不敏捷嘛。 她手持电击笔迅速起身,朝他腰上刺入,那震木感让大块头一时间无法动弹,可公孙楚粤却意外发现他竟然没有倒地。 大块头不顾电击的疼痛吃力地挥动巨斧,公孙楚粤顺势闪躲,他仿佛被激怒了般,又朝公孙楚粤加速猛攻,公孙楚粤退到车前,一个旋身躲避,那巨斧劈入车身。 公孙楚粤脸色惨白,这人是怪物吧? 然而就在大块头失控的又迅速进攻时,短发少年出其不意地出手挡住落下的巨斧,面无表情道;“他们的帮手来了,撤退。” 大块头回过神,不远处有马蹄声, 大块头将田婆扛在肩上,与短发少年叫上怪人一同迅速撤离。 无双捂着胸口,那一震差点要了他的命。 司徒衡与弄影带着兵马赶来,现场一片狼藉,无双受内伤,而白芷更是被划破了背部,公孙楚粤狼狈坐在地上,仿佛没回过神,就连小侯爷都受了重伤。 他跃下马,带着人走上前。 “将小侯爷带回去医治,一定要保住他的命!”司徒衡发话,几个士兵便将季子安抬起。 “王爷。”无双与受伤的白芷上前领罪;“是属下们护主不周。” “不怪你们,回去疗伤吧,此事本王会追查。” 他说完,走到公孙楚粤身旁蹲下身将她横抱起,公孙楚粤怔着,抬头;“我又没受伤你抱着我干嘛?” 司徒衡没有说话,让她坐在马上便翻身跨上马,带着人离去。 林子处,雪奴与百里乘枫一直在暗处盯着。 百里乘枫玩着手中的红莲蛇,道;“真搞不懂主子为何要让人把这件事告诉司徒衡,他们死了跟主子有何关系,主子倒还是多余帮这个忙了?” 雪奴哼着;“有人想要让教皇殿被背个祸端,你觉得主子会让他得逞么,大昭内乱,藩王造反一旦失败,教皇殿被诬陷,国主定当会即刻派人召回司徒衡,这不仅对主子的计划不利,还成全了他们。” 雪奴隐隐察觉到,那四个人是知道他们主子就在大昭内,让藩王造反对他们有什么好处且不说,光是将这些事推给教皇殿,让教皇殿背这个祸端就能看得出,对方极有可能也是教皇殿的敌人。 可谁会知道主子的计划?是南蜀长乐宫的人?还是大昭内的人? 亲王府内来了十多个宫廷御医,因为季子安胸膛上的刀已经伤到肝脏,稍有不慎就会亡命,这件事不仅是朝廷重视,就连陛下司徒荣岐都到亲王府查探情况。 待在芳华院的公孙楚粤坐立难安,在院中来回徘徊,之所以司徒衡让小侯爷留在自己府邸上,是知道那些人动了要小侯爷性命的念头,若是小侯爷真的死了,大内就得内乱了。 公孙楚粤还是去了墨院,墨院外,不少御医都候在那,就连司徒荣岐还有司徒荣宸离青云等都在场。 她仍是戴着面纱,走过去时那些御医都看着她。 弄影从屋内走出,司徒荣岐着急问着;“小侯爷伤势如何?” “回陛下,小侯爷伤得很重,虽是保住命了但还是未苏醒。”弄影毕恭毕敬回答,司徒荣岐松了口气,脸色深沉;“到底是什么人敢对小侯爷下这般死手。” “陛下,对小侯爷下手之人定是想引起藩王的造反,至于为何会知道小侯爷今日出发边关,并且做好埋伏,那人恐怕是知晓小侯爷的行程。”离青云上前一步,对这件事自然深疑。 “此事是因为小侯爷再说要参军之后才发生,御史大人莫不是怀疑……”司徒荣宸看向离青云,离青云点头,道;“是,想必就是朝中有人欲行不轨,藩王溺爱小侯爷,小侯爷一旦参军为朝廷效力,削藩之事藩王定当无从抵抗,这分明是有人不想让藩王顺从朝廷,反而想要藩王造反。” 离青云分析得头头是道,司徒荣岐拂袖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动手,御史大人,朕命你去彻查此事,当日所有在天枢寺祈福之人,都得查清楚,严惩不贷!” “老臣遵旨。”离青云楫礼颔首,转身离去。 司徒衡从房中走出,公孙楚粤便着急上前;“徒儿……小侯爷如何了?” “他不会死的。”司徒衡给予一个眼神让她安心,公孙楚粤松了口气,内心还是不安,到底会是谁想害她徒儿? “皇叔,十九不是小侯爷的师父么,他人怎么不在?”司徒荣岐感到疑惑,小侯爷都差点遇险,但却未见到公孙十九出现。 公孙楚粤转身颔首;“陛下稍等,我这就让人去寻哥哥。” “哥哥?”司徒荣岐惊讶,这位侧妃是公孙十九的妹妹? 司徒荣宸的视线落在公孙楚粤身上,虽然他知道真相但还是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陛下,十九确实是个妹妹公孙楚粤,也就是皇叔的公孙侧妃。” “连王兄你也见过?”司徒荣岐觉得自己是不是错过了啥? 司徒荣宸点头,公孙楚粤与司徒荣宸的视线对上后便转移,告退离开。 “皇叔,这是真的?” 司徒衡知道过早暴露他媳妇儿的身份不好,所以也点头了。 不一会儿,换上男装的公孙楚粤便出现在院外,不用遮遮掩掩戴面纱的感觉就是好。 “公孙十九见过陛下。” 司徒荣岐走到她面前;“意想不到,你竟然还藏着个妹妹,是皇叔的侧妃,怪不得朕总觉得皇叔那位侧妃有点熟悉呢。” 第109章季子安爹来了 公孙楚粤笑了笑;“楚粤与我很像,熟悉是正常吧。” “这次多亏了十九,若不是十九预测小侯爷的危机前去营救,恐怕小侯爷性命难保。”司徒衡说道。 司徒荣岐觉得是真神,竟能占卜预测到小侯爷有危险。 “小侯爷是我的徒儿,他若死了,我这个师父也太失败了。”公孙楚粤有些虚弱的笑着,预测到小侯爷的命数遭遇此劫本就已经累人,还跟那些人打架受惊,身份还得换来换去的,她能好吗? 送走陛下等人,公孙楚粤终于能清静了不少,她进屋看望昏迷的季子安,季子安呼吸孱弱,脸上毫无半点血色。 “司徒衡,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有危险的?”公孙楚粤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司徒衡,如果他不是来得及时,恐怕他们真得死在那些人手上。 司徒衡剑眉微蹙,他其实也不知道为何会有人告诉他,若不是得知消息他去晚了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是有人告知本王,楚粤,你会不会责怪本王来迟了?”司徒衡看到她还好好的坐在地上的时候,内心是又怕又惊,如果他真的来迟一步,她是不是会死,这点他不敢想。 公孙楚粤笑着;“不会,毕竟我跟无双还有白芷赶到的时候,小侯爷已经受伤,是我晚到了,对了,白芷跟无双都没事吧?” 司徒衡点头;“白芷的伤势不重,御医看过了,无双是受了内伤,要修养几日。” 公孙楚粤垂下眸,道;“那四个人不是一般的角色,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前去,我早死了。” “四个人?” “嗯,一个手臂上有十字刺青的大块头,一个身手不凡的老太婆,还有一个身材矮小的怪人跟一个短发少年,他们不会是跟之前红莲蛇有关的人吧?好像也不对,控制红莲蛇的那个人我跟他交过手,他不在场,而且如果他们也能控制蛇,没理由会暴露自己吧……”公孙楚粤总觉得那四个人不是善茬,但具体是不是跟红莲蛇背后的人有关就不知道了。 她这才想起来归一大师对她说过的话,大昭还会有灾难……如果让小侯爷他爹造反引起兵乱是灾难,那以后的“灾难”估计不少啊。 听公孙楚粤的描述,司徒衡冥思着什么。 次日。 得知小侯爷受伤的消息,季帧就带着五万精兵从翰州连夜赶来。 朝堂上也正在议论着此事,季帧带兵过来是为了防备,若小侯爷真的死了,恐怕季帧就得正式向朝廷宣战了。朝臣正在为此事议论得焦头烂额,季小侯爷的性命如今成朝廷与藩王的交战点,即便季小侯爷无事,可刺杀小侯爷的人并未找到,藩王定当不会善罢甘休。 “陛下,想要引起大昭内乱的凶徒或许是南蜀人也说不定,之前不是查到蛇患为南蜀的红莲蛇么,红莲蛇乃南蜀部族的一种蛊蛇,既然南蜀人要对咱们下手,这次计划定也是南蜀人所为。” 想到先前蛇患之事也是固有人为,不少大臣都认为应该与先前放蛇之人有关系,不知为何突然就说到南蜀,多少觉得与南蜀人有关。 “南蜀与大昭虽说算不上是盟国,但也没有任何冒犯之处,红莲蛇确实是南蜀蛊蛇,可南蜀能够炼制蛊蛇的部族早已消失数十年,恐怕连南蜀人都不知道红莲蛇会出现在大昭吧,况且,南蜀若有人对大昭下手,他们会不闻不问?”说话的是离青云,那些朝臣听后也都点头认可,南蜀若真是有人对大昭出手,这等于是冒犯,南蜀与大昭不是敌国更不是盟国,这数十年来两国也不曾闹过任何事端,南蜀更不可能主动冒犯。 “离爱卿说的是,红莲蛇关乎于南蜀,如若真是有南蜀人所为,那也应当问过南蜀王室,南蜀王室不可能不管此事,这关乎两国之大事。”司徒荣岐点头,不管怎么想,既然是与南蜀有关系,那只能等南蜀王室那边确认此事,若南蜀王室对此事不知,想必也是有人借南蜀善养蛇之事生事挑起两国纷乱了。 季帧的两万精兵就在城外,等人去通报片刻,城门打开,前来迎接的不是别人,而是司徒衡。 “衡王,老夫的儿子呢?” 季帧一开口便问季子安的事,司徒衡拴紧马绳,神色淡漠;“就在本王府上。” 季帧深吸一口气,阴沉冷硬的脸缓了好一会儿;“我要见我儿子。” 司徒衡看着他身后不远处的兵马,淡眸微沉,淡淡道;“那就请季藩王一人入城吧。” “衡王,你何意思?” 季帧直视司徒衡,让他一人入城,是想逼他就范? “是何意思,还是去问问你自己的好儿子。”司徒衡驾马调头,弄影与白芷随后,季帧虽然及其不愿,可儿子在他们手上,他回头;“都在这儿等老子!” 他此次当兵来的目的,就是想带回自己的儿子,他的儿子绝对不能落在朝廷这帮人手上。 亲王府。 “儿子!”季帧一踏入院中就着急喊着,等进屋,就看到季子安倚靠在榻上,而站在一旁的是及时赶回来的国师凤烨和公孙楚粤。 季子安看到自己的父亲,虚弱的笑了笑;“爹。” 季帧走到榻旁,看到自己儿子憔悴的样子,心都碎了:“我的儿啊,一年不见你怎么就瘦成这样了。” “爹,孩儿没事的,多亏了国师的药跟师父还有衡王……”季子安转头看向凤烨和公孙楚粤,季帧看了凤烨一眼后便将视线落在公孙楚粤身上,诧异;“你就是那个揍了我儿的人?” 公孙楚粤嘴角一抽,是亲爹吧。 “在下公孙十九见过季藩王。”她抱拳颔首,语气平静。 季帧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儿子当初被一个小子揍了,他以为是多有能耐的小子,可这一看,长得跟个姑娘似的,竟然还把自己儿子给揍了,不过既然能有本事打得过他派去试探的人,长得像姑娘就姑娘吧。 “爹,你是想带孩儿回去吧,孩儿还不想回翰州。”季子安知道自己爹的性子,所以才让衡王要求让他爹一个人进城。 “什么?是不是他们逼你的?”季帧一听到这个就来气。 季子安摇摇头;“不是,爹,孩儿要去参军是心意已决,没有任何人逼孩儿,孩儿长大了,总不能只活在爹你的庇护下吧?孩儿知道你不愿意让孩儿去受苦,可孩儿不想再当那个无所事事的小恶霸了,孩儿第一次被人认可,你知道孩儿有多高兴吗?” 季帧震惊的看着从自己儿子口中说出的话,脸色又是一沉。 “战场没你想得那么简单,爹我不同意!” “爹,若你同意削藩,孩儿就不用去了。” “你……” 季帧还想再说什么,季子安又缓缓打断了他的话;“爹,你说孩儿自幼聪明无师自通,孩儿知道,孩儿知道孩儿说的话爹你也觉得不好听,但爹你想过吗,你不同意削藩,迟早有一天还是要内战,一旦内战,孩儿跟姐姐怎么办?既然不同意削藩,那孩儿就只能去证明自己的实力,朝廷认为爹你不忠,可孩儿知道爹你不是不忠你只是不相信朝廷,可孩儿相信,孩儿可以去改变,去为爹你证明。” 季帧转头沉思着,官场复杂,朝廷人心叵测,让他怎么能相信? 王室的人就像老虎随时会翻脸,稍微一点动静都能变天,他岂能让自己儿子去冒这个险? “爹,没有哪个百姓愿意看到战火连天的样子,不仅是孩儿不想看到,陛下跟爹您也不想吧,虽说削藩,可陛下不也是顾忌到百姓吗?陛下是好君王,为何爹就不愿意相信朝廷,大昭子民,君臣不都是一家人么,天下未乱大昭先乱,其他国的人会怎么嘲讽咱们?” “臭小子,没这些跟谁学来的,说得一套一套的。”季帧竟然被自己儿子给教训了,传出去面子都没了。 “师父啊。” “徒儿,为师可没教你怼你爹啊。”公孙楚粤躺枪,翻了个白眼。 “可是师父你说过,若徒儿是你儿子这般给你丢脸的话,你早把徒儿吊在树上鞭打三天了,所以我是想说,要是爷爷知道爹你这么不听话,他估计也会起来把爹你吊在树上鞭打的吧?” 季帧瞥了公孙楚粤一眼,抬起手指朝向季子安;“臭小子,你是想说爹欠收拾是不是?” 季子安毫不含糊;“爹你这犟脾气本就是欠收拾。” “我……” 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还受了伤不能打不能骂,只能憋在心里。 公孙楚粤与凤烨对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想笑。 他们俩走出房间,徒留他们父子俩独处。 公孙楚粤看了凤烨一眼,双手环胸;“你这几天都上哪儿去了,居然这么及时的赶回来,如果没有你那些药,我徒儿估计都还没能醒来。” 凤烨笑了笑,打开折扇;“你以为本国师很闲啊,自然是有事情要做。” 他可不会说自己这些天是跑回了神医谷。 司徒衡负手站在颐园亭中,白芷走到亭内,抱拳;“末将见过王爷。” 他垂下眸,语气淡漠;“那四个人的来历可有调查到?” 白芷犹豫了一番,神色严谨;“禀王爷,那面相怪异之人末将似乎在哪里见过,他使刀的手法与三年前血洗国公府那些暗徒很相似。” 第110章跟王爷逛夜市 司徒衡侧过身,轻蹙着眉,三年前国公府遭到血洗,这也是导致藩王与朝廷关系崩裂的导火线,江国公是季帧的舅舅,江国公遭到杀害,现场留下证物让季帧认为是朝廷所为。 而当时朝廷都在彻查,白芷作为副将与慕无羡大将军前往调查,自然与那些暗徒交过手。 “若真是那些暗徒,这次他们出手对付小侯爷,难道只是为了让季帧造反这么简单?”司徒衡觉得这件事背后开始有些复杂,三年前他们针对江国公,为的也是让季帧与朝廷作对,而这次针对小侯爷,也是为引起季帧的造反。 季帧一旦造反,对他们有何利益? 房间内。 季帧见自己儿子心意已决,深叹气;“孩子,你知道爹为何不相信朝廷么?” 季子安怔了怔,犹豫地点头;“知道,你是为了三年前舅父的事情。” 舅父江国公被血洗,他爹认为是朝廷的人干的,这些他就算不去管可耳根子总能听到风声。 “子安,现在的朝廷已经不再是先帝当朝的朝廷,爹不是不信任现在的陛下,而是不信任现在的王臣。”季帧起身,语气沉重;“陛下还年轻,如果朝中没有衡王他自己都无法稳坐那个位置,离御史与苏相看着是为朝廷忠诚,却都有自己的盘算和野心,那些朝臣看似忠心耿耿,哪个不是遇到点事就推脱有三,墙倒众人推?就算你将来成为大将,若是有被人陷害的那天,你又怎能全身而退?” 就像江国公,一生光明磊落,到头来还不是落得被残害的下场,都说他季帧对朝廷不忠,试问这样的朝廷他岂能一头栽进去还将自己的忠心付之一炬? 季子安笑着;“爹,衡王不一样。” “衡王确实是为了大昭着想,朝廷因为有他才算平静,你爹我是挺敬佩他,不过他的身份过于复杂,正是因为他位高权重,所以更危险,天底下想要杀司徒衡的人只多不少。”季帧看得比谁都清楚,司徒衡为了保命还得保住司徒氏的江山,这点是令季帧佩服的地方。 “可是衡王有师父,衡王不会死,徒儿也不会死。”季子安认真道。 “臭小子,你那个师父到底就是个神棍,这神棍还能变天了不成?”季帧见他听不进去,气得青筋暴突。 然而季子安却无比认真的回答:“他不是一般的神棍,这次徒儿大难不死,是师父算出来的,也许师父真的能变天。” 季帧怔了怔,不说话了。 良久,缓缓开口;“既然你心意已决,爹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但爹要提醒你提防一个人。” “什么人?” 季帧走到季子安身旁,附身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季子安眼中闪过诧异之色,久久不能平静。 季帧走出王城,前来相送的除了司徒衡,还有公孙楚粤跟弄影等人。 “公孙十九,我儿子可是很信任你的,别让我失望了。” 季帧走上前,把手重重放在公孙楚粤肩上,司徒衡眸色一沉,阴冷看着不说话。 公孙楚粤不失礼貌的微笑;“藩王您放心。” 季帧看向司徒衡,收回手又道;“衡王,若要我同意削藩可以,但我必须看到朝廷的改变,否则我季帧拼死也不会同意削藩。” 司徒衡嘴角轻勾;“那就等你死后,你儿子继承你的藩位再削也不辞。” “老狐狸,老子命硬着呢!” 季帧脸色不好的说完,跨身上马,带着人离开。 公孙楚粤凑到司徒衡面前,阴恻恻笑道;“可能人家还活得比你长呢?” 司徒衡可是寿命有限啊,居然咒人家先死? 司徒衡瞥眼,不甘示弱;“你想为本王守寡么?” “想得美!”公孙楚粤笑容一收,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几日后,季子安都在亲王府养伤,好在有凤烨的灵丹妙药,让他的伤势恢复迅速,这不才几天时间,都能出来走动了。 他跟凤烨坐在亭子里说着什么,身后传来公孙楚粤的声音。 “徒儿!” 季子安一怔,回头便瞧见三个走来的女子。 走在最前边的公孙楚粤让他眼睛一亮,从未见过师父穿女装的他,竟然第一次被穿女装的师父给吸引了。一袭水青色的长衫,头饰仅是上次季子安送给她的那支梨花簪,整个人看起来清丽脱俗,灵气逼人。 公孙楚粤跨进亭子里转了圈,叉腰;“为师我这个仙女是不是扮男人帅气当女人好看?”说完,还调皮地扬眉。 “好看……师父好看。”季子安傻呵呵的笑着。 “介绍一下,这两位大美人是萧嬉儿萧夫人还有宋琯宋夫人,也是我的好姐们!”公孙楚粤说完还搭上两人的肩膀,让人有种王爷的妾室都是她的妾室的既视感。 萧嬉儿跟宋琯也是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小侯爷,而且还与传闻的不大一样,行礼:“见过小侯爷。” “不必多礼,那个……原来衡王的小妾都能和睦相处的啊?我爹府上那些小妾都是争来斗去的。” 公孙楚粤与萧汐儿还有宋琯三人对视一眼,嗤笑出声,看来她们仨还真是画风不同的小妾啊。 “本国师才不在几天,小侯爷你都知道公孙老板身份了?” 凤烨折扇一指,这小丫头暴露得也太快了吧。 “这臭小子这么聪明,我可是被他暗算的,就算我不承认他也知道我是女的。”公孙楚粤双手环胸,想到他竟然骗自己去澡堂试探自己的事,就来火。 季子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时候他是太想知道了。 然而偏偏师父还是衡王的女人…… “楚粤姑娘能够改变小侯爷,这点让我还真是有些惊讶呢。”萧嬉儿当初还有些不相信小侯爷会变好,可现在看来哪点有跋扈的样子? “公孙侧妃连王爷都能改变,还有她不能改变的人吗?”宋琯轻笑,季子安是信了,因为自己就是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难道衡王也是被收拾得服服帖帖?想到这,他惊愕;“师父,你不会也是把衡王打得服服帖帖的吧?” 凤烨喝进嘴里的茶突然一喷,呛得咳了几声。 公孙楚粤嘴角一扯,她打衡王?她敢吗?除了那晚他耍流氓被她一耳刮子伺候之外。 萧嬉儿跟宋琯忍着笑意,这应该不可能吧? 可是公孙楚粤要面子啊,睁着眼睛说瞎话;“对啊,像司徒衡那个不老实的臭男人就得教训得服服帖帖的。” 这话说完,公孙楚粤后悔了,为什么。 因为司徒衡刚好跟弄影经过…… 司徒衡虽然没有停下脚步直接进书房,但弄影因为听到后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栽倒,他都听到了,司徒衡会听不到? 这下几人都看向冒着冷汗的公孙楚粤,自己撒的谎也得蒙回去,厚着脸皮摊笑;“看到没,王爷默认了。” 那几人表情一致;那是因为还找不到收拾你的理由又或者给你点面子吧。 晚上,公孙楚粤就不敢留在芳华院了,自己溜回公孙宅避一避,谁知刚踏入院子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想也不想转身。 “这么怕本王,是心虚了?” 院中通明的灯火照映着公孙宅院落,下人这个时候早就歇下了,所以显得很是安静。 她僵硬转身,讪笑着;“我今天就吹吹牛开个玩笑,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计较了呗。” 司徒衡走到她前面,淡眸轻眯;“本王是不老实的臭男人,那你呢?” 公孙楚粤眼睛转了转,指着自己;“那我肯定是善良可爱的小仙女啊。” “不对。”他不满意,抬手捏着她的下巴,勾唇;“是口是心非的蠢女人。” “我哪里口是心非哪里蠢了?”公孙楚粤别开他的手。 明明对他动情却死不承认,看不到自己的感情,她不蠢么?司徒衡只是心里感慨却未说出口,他的视线落在她发上的簪子;“这簪子还不错。” “当然,我徒儿选的,有眼光!”公孙楚粤话落,司徒衡神色就暗沉了下来,居然敢戴着别的男人送的簪子,觉得碍眼,便就取下她的簪子。 公孙楚粤伸手去抢,司徒衡自然不给。 “你干嘛呢!” “本王突然觉得它与你不搭。” 公孙楚粤眉梢抽了抽,卧槽,这明显的不想让她戴别的男人的东西,有占有欲的男人真可怕! 见公孙楚粤不悦,司徒衡揽她入怀,淡笑;“你到这儿这么久,还未去过夜市吧?想去么?” 公孙楚粤怔着,夜市?晚上的王城!! 还别说,公孙楚粤确实没有晚上出去过,别人穿越都会在晚上去夜市各种爽一把,她一过来那是干啥的?居然放着晚上最热闹的时候不去看看? “去,当然去!”公孙楚粤激动地抓着他的衣袍,乖得就像只成功被收买的兔子。 司徒衡将她抱起,不走正门偏走屋顶…… 王城夜市灯火珊澜,热闹程度不比白天,站在城墙高处望去犹如一片迤逦浮尘的灯海,将王城夜色风貌一览眼底,好一幅不夜城盛景。 公孙楚粤迎面吹着风,忽然一指;“我看到雀宴楼了!” 雀宴楼如披了层金纱衣,每层屋檐下都有四面灯笼,白天看上去华贵高雅,夜晚就如纸迷金醉的世界。 “走。”司徒衡拉起她的手,带着她下去。 走在繁华的夜市之中,公孙楚粤总能轻易被吸引,即便是她白天走了几十遍的路,到了晚上走一遍都觉得仿佛不是同一个地方。 第111章是小天使 “司徒衡,我们去吃饺子好不好?” 走到饺子摊前,公孙楚粤就饿了,拉住司徒衡眼神乞求道。 司徒衡看了眼,见她这般想吃的眼神,便也点头;“好。” 公孙楚粤跑到饺子铺;“老板,来两碗饺子。” 那老板抬起头,看到是一对年轻的男女,笑道;“你们小两口怎能说分着点呢,得说来份鸳鸯饺子。” “谁跟他是小两口……” “那就来份鸳鸯饺子。”司徒衡将银子递给他,那老板懵了,恍惚点头后激动道;“好好好,小的马上给您跟您媳妇儿上鸳鸯水饺!” 公孙楚粤皱眉,见他只身坐下,也跟着坐;“我们两个人才一份怎么吃啊?” “叫卖不同,鸳鸯饺当然不是一份,你没有看招牌么?”司徒衡忍俊不禁,公孙楚粤扭头看着挂在上边的招牌介绍,原来鸳鸯饺是情侣套餐的意思啊,古人的花样还真是够多的。 “二位,你们的鸳鸯饺子来咯!” 老板热情端上热腾腾的两份饺子,公孙楚粤拿起筷子,那饺子香气扑鼻而来;“好久没吃饺子了!” 司徒衡垂眸,他似乎也很久,很多年,没有吃过母妃包的饺子了…… 公孙楚粤吃得很香,无意间转头看司徒衡吃夜宵摊的东西都不觉得哪里不习惯时愣了愣,他吃相优雅,而且是一点也不嫌弃这些小地方的东西。之前以为司徒衡只会吃御厨做的膳食,并且对饮食很挑剔,没想到头一回见他吃这普通的饺子都这般有胃口。 公孙楚粤开始有些看不透司徒衡,起初只觉得他是个不好惹又小气的人,后来发现他其实也有对人温柔对人笑的时候,可是算计起别人来又不手软,知道自己寿命有限却没有怨天尤人…… 是自己不够了解他吗? “为何一直看着本王?” 回过神,公孙楚粤才发现那男人已经把饺子吃完了,汤底都不剩,可他看起来完全像是没吃过东西的这样子,嘴角没有任何油渍,还能慵雅地半支着脑袋笑意淡淡盯着自己。 她匆匆转移视线,捧起碗喝汤,喝完后放下起身;“吃饱了。” 一直盯着人家走神被抓包,好丢脸…… 司徒衡眼中笑意略过,起身随着她离开。 “司徒衡,你是不是晚上经常也溜出来的?也对,大老爷们晚上出来蹦迪很正常,不过我能不能问你一个严肃的问题,除去无双弄影,你除了跟凤烨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好一点之外,就没有跟谁有交情了吗?” 他除了跟凤烨“厮混”在一起,好像就没见他跟谁亲近过,堂堂衡王没有朋友圈的? 不过,她问这么多做什么,难不成还想了解他的朋友圈?想到这,草率解释;“我只是随便问问,可不是在乎……” 半天不见身后的人有动静,公孙楚粤停下脚步转身,谁知,司徒衡早已不见踪影。 说了半天她是自言自语了? “司徒衡!”公孙楚粤四处张望,这么大个男人难道还走丢啊? 她一路找回去,来往的人群中却不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转了几圈,来到桥上,两岸攒动的人群也没有她想找的人,她皱眉,那个狗男人把自己带出来不可能会撇下自己就跑了吧,可他去哪儿了? 等等……难道他是发病头发变白躲起来了? 想到这,公孙楚粤心下一紧,着急的去找人。 “司徒衡,你在哪?” “姓司徒的臭男人你给我出来!” 公孙楚粤刚喊完,路过的三个男人就不爽了;“我们三个都姓叶,怎么就是臭男人了?咱们没得罪姑娘你吧?” 公孙楚粤隐怒,青筋暴起;“你们叫司徒衡吗?少对号入座赶紧滚蛋!” 那三个男人瞧见她脸色,溜了溜了…… 公孙楚粤气得叉腰,咬牙;“司徒衡,你再不给本仙女出现,本仙女就改变主意不嫁了!” 一道身影就站在她身后,淡眸好看的含起淡淡笑意;“那本王就不能让你得逞了。”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公孙楚粤一回头揪着他的衣襟,将他推到树前壁咚;“司徒衡,你耍我很好玩是吧?你知道我刚才……找你找得很累吗?我还以为你头发变白了怕被人看到躲起来了正想着去找你呢,你一直在跟着我就是想看我笑话对不对!” 公孙楚粤揪住他的衣襟的手紧了又紧,她垂下头,盈热眼泪糊了双眼,咬牙;“早知道你这么混蛋我就该丢下你回去得了……” 司徒衡怔着,眸中闪过一抹温柔,将手中的簪子戴在她发上。 公孙楚粤顿了顿,伸手去摸,是簪子? “与你很衬,本王可是选了些时间,怕你找不到本王才赶过来的。” 公孙楚粤松手,却一时间不敢抬头,死撑着把眼眶里有泪的痕迹给收回去,司徒衡将她下巴轻抬,见她眼眶通红,笑意浅浅;“本王下次不会再丢下你。” “回去了!” 公孙楚粤脸一热,撇开他的爪子跑了。 翌日巳时。 公孙楚粤只手撑着脑袋坐在店铺里,拿着昨夜司徒衡送的那支水蓝色凤尾花簪傻笑,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到自己的失常。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走进店里左顾右盼张望着,视线落在运势手链上,走过去拿起;“老板,这手链怎么卖呀?” 那小姑娘不见人回应,扭身走到柜台前垫脚,盯着发愣傻笑的公孙楚粤;“老板,有人偷东西了!” 突然听到有人偷东西,公孙楚粤猛地回神起身;“哪,在哪?” 一低头,便看到一个模样乖巧可爱的小姑娘在偷笑。 “小妹子,你这样骗人是不对的。”公孙楚粤坐下,难道自己刚才游神太着魔竟然不知道店里来了人? “可是你这样,万一有小偷或者坏人进来你跑都来不及呢!”小姑娘水灵的眼睛眨了眨,小天使这般贴心的提醒,看得心都融化了,公孙楚粤捂着胸口,想骗她生女儿系列啊。 她忽然看着公孙楚粤手中的簪子,恍然大悟;“这簪子是男人送到吧?” “是啊……”公孙楚粤不经过大脑的接完话觉得哪里不对劲,笑容一抽,那小姑娘笑开了花,道;“我就知道,你长得跟个姑娘似的,肯定也招男人喜欢,毕竟我隔壁邻居家的老爷当初可喜欢那位雀宴楼的老板了,他老婆子天天说什么,不怕外边的小贱人诱人,就怕那些小贱人不如外边的男人。” 公孙楚粤石化在地,她好像被误会什么了……好像也听到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呵呵呵,妹子,你懂得可真多……不过我可不好男风啊,这簪子是我送给我媳妇儿的。”公孙楚粤好生尴尬,这小姑娘到底经历的是什么人生啊?隔壁家的事儿都知道。 那小姑娘不信;“骗人,一看你就没成婚,你以为这年头像我这样的小丫头片子还好糊弄嘛?” 公孙楚粤表情凝思,卧槽,不仅不好糊弄,这嘴皮子功夫都快赶得上她了。 她手放在桌面;“小姑奶奶,你这么能说会道,没少把你爹娘气哭吧?” “我从小就没了娘,我爹跟别的女人跑了,我是被舅舅带大的。”小姑娘突然难过,公孙楚粤赶紧安慰;“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个,你喜欢店里的什么,哥哥我送给你。” “你揭了我痛处,又送我东西是想安慰我吗?我不会接受你安慰的,除非……”小姑娘噘着嘴别过脸,慢悠悠道;“你能当我一天的娘亲,我才肯原谅你!” 公孙楚粤下巴都快惊掉了,当她一天的娘亲?卧槽,这不是让她身份暴露? “……当爹行不行啊,你让我一个大老爷们当你娘这太……” 试图跟这小姑娘商量一下,谁知她眼泪就往下掉;“呜呜呜,我从小没了娘,也想感受一下有娘亲的感觉,就一天都不行嘛!” 小姑娘哭起来的模样与轻铃的颤声听得都能让人心碎。 公孙楚粤心累,她怎么就碰上这么个让人无法抗拒的软萌小天使啊? 半柱香后,公孙楚粤换了身立领窄袖的淡蓝色长衫从屏风后走出,那小姑娘围绕着她走了一圈,笑道;“你真的是男子吗?” 这小丫头其实是魔鬼吧? “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换了,小丫头,你想去哪?” “嗯……先去戏楼听听曲儿,再去吃些好吃的,然后去划船!” 公孙楚粤无语,小姑娘精打细算是早预谋好要坑她一顿的吧?她是被碰瓷了? 双手环胸,正经起来的计较道;“我得把今天的花销全都算到你那个舅舅的头上!” 既然是被人坑一顿,她这亏不能白吃。 小姑娘嘻嘻笑着;“好啊,反正我舅舅也不差银子。” 大概是女扮男装上街晃悠惯了,换回女装还真是有点儿别扭,跟着小姑娘来到戏楼,公孙楚粤对看戏是不感兴趣,可见这小姑娘高兴,所以就一直忍着。到去吃东西,小姑娘口味特别挑剔,公孙楚粤觉得这一点是上天派来折磨她的,长得可爱就算了还让人无法拒绝。 两人走到城外附近的船坊上借了条小船,公孙楚粤还得当船夫,虽然城外景致不错,可以边划船边赏景。 公孙楚粤一路上捋了不少思路,总觉得这小丫头是计划好的。 “小丫头,你叫什么呢?” 那小姑娘将手放入水中滑动,笑着;“我叫余梦。” 第112章身世 “好吧,余梦小姑娘,你也知道骗人是不对的,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把我叫出来的目的啊?”普通孩子是不可能对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这般亲近,更不可能找一个陌生人充当她一天的娘亲,更何况还是个“男子”。 总而言之这些理由都是够离谱的,为啥这小姑娘接近自己,还骗她,她就不知道了。余梦收回玩水的双手,好好坐直身子,笑道;“我就知道你很聪明。” 公孙楚粤无奈笑道;“你不会想拐我吧?” 余梦嫌弃的翻白眼;“你一个人大姑娘还怕被我这个小姑娘给拐吗?喏,到了。” 公孙楚粤回头,只见河山立着一座竹亭,浅青色的幔帐与珠帘遮住了亭内的风情,竹桥两旁更是载满了花草。 公孙楚粤将船划到岸边,跟着余梦走下船;“这儿还有这么一处地方?” “有啊,我舅舅在等你。”余梦说道。 她舅舅?公孙楚粤跟着她走上竹桥,这地方还真是片不食人间烟火的桃源啊,踏进竹亭才知道这亭子内有扇屏风,屏风后是一张矮桌,上边摆放茶具与点心,窗沿旁站着白袍披纱衣的男子背对着自己,垂在身后的墨发以扇形晶钗挽着。 他缓缓转过身,公孙楚粤看清他的脸后才诧异。 “你是余梦的舅舅?” 司徒荣宸温雅笑着,余梦走到司徒荣宸身旁拉着他的手;“舅舅,她果然不笨啊,你看我都骗不了她呢!” 他揉着余梦的小脑袋,看向公孙楚粤;“小梦的母亲是本王的姐姐,本王与姐姐都是言妃所生,姐姐生下小梦不久便病逝了,她的生父一走了之,你别怪她,她自幼是本王和母妃带大的,母妃几年前逝去后,便就只有本王这个亲人了,所以性子是任性了些。” 余梦安静地待在司徒荣宸身旁,整个过程都显得很是低落。 公孙楚粤知道孤儿不好当,笑了笑;“我当然不会怪她,毕竟我跟她一样,我父亲走得早,我没见过我母亲……” 司徒荣宸拍着余梦的肩膀;“小梦,你去外边玩吧。” “嗯!”余梦乖巧听话的点头。 公孙楚粤坐下后四处望了望,道;“这地方还不错啊,想不到宸王殿下你还真会享受。” 司徒荣宸给她斟了杯茶;“本王素来喜欢清静的地方,一人闲来无事便就待在这儿。” 公孙楚粤接过手中的茶杯,放在鼻尖闻着茶香,笑道;“这是什么茶啊,好香啊。” “此茶为洛神花茶,有止渴生津祛火清热之功效,最适合夏季引用。” 公孙楚粤还想不到司徒荣宸对茶还有这般讲究与认识,她小酌一口,还挺润口的,放下茶杯,公孙楚粤看向外边的摘花玩的余梦,不解道;“你说余梦只有你一个亲人,那她不是你姐姐的孩子嘛,按理来说你姐姐是公主吧?” 司徒荣宸点头,捻起茶杯;“我姐姐被封为懿公主,十五岁那年在外生了余梦后不久病逝,因为生父不详,所以余梦的身世也就复杂,父王是不允许一个来历不明不知父亲身份的人入赘王室的。” 公孙楚粤明白,一个公主与不知道是谁的男人在外生了个孩子,本就已经有辱名声,即便孩子生下,王室的人也不会认,这就是余梦尴尬的存在吧。 余生徒留梦一场,这是那位公主给孩子取的名字吗? “那你这个既当舅舅又当爹的肯定很辛苦了。” 司徒荣宸笑了笑;“好在小梦懂事乖巧,本王也不算费心。” 公孙楚粤低头喝着茶不知再想什么,司徒荣宸抬起眸,方若不经意笑着;“御史大人对你的印象似乎很深刻呢。” 公孙楚粤差点呛到,挤出一抹笑容抬头;“是吗?” “御史大人与本王几番提到过你,他前些日还赠了本王一幅画卷。”司徒荣宸说着,将桌下的那画卷放在了桌上,公孙楚粤是知道司徒荣宸肯定看过那幅画卷了,至于画的是什么她也好奇。 将画卷拿起从上打开,虽然只看上半部分,可那画上的人还真跟自己长得相似,她只听小鱼儿说过,但始终没见过,现在看着画上跟自己长得确实差不多的人时,都有些意外。 “她就是离樱素吧?” 司徒荣宸雅笑点头,倒了杯茶;“当时本王看得到画中人时也很诧异,不过想了想又否定了,御史大人的嫡女是御史大人看着下葬的,很难将你认为是离樱素,比不过这世上竟有如此相似之人,想必都惊讶吧。” 公孙楚粤叹气;“当初小鱼儿看到我的时候就把我认错成她家小姐了,现在一看还真是……离楠素自从知道我长得跟离樱素相似就开始想方设法的除掉我,除不掉我就除掉无辜的小鱼儿,我实在没有办法,总得给小鱼儿伸冤吧,只能把她的身份斗出来了。” “蛇患发生时,秦啸被杀,离二小姐现在也下落不明,御史大人恳求本王替他找人,本王还真是无从下手。” 提到离楠素,公孙楚粤突然道;“我见过她,就在前不久。” 他端起茶杯的手一顿,微微惊讶;“你见过离二小姐?” “是啊,她还想杀我来的,后来就有人帮我把她赶跑了,她对我的恨意这辈子是抹不掉的,我也不乞求她能原谅我,毕竟八字不合吧,她自己落得那个下场也怨不得别人。”就算当着司徒荣宸的面,公孙楚粤丝毫不会对一个想要陷害自己还害死小鱼儿的人给予施舍同情。 司徒荣宸轻叹;“她也是咎由自取了。” “还有那个御史大人也真是的,就算是庶女,可也不能缺少对庶女的关爱啊,你们这些古人啊,只看重嫡庶之分,是嫡辈就过分宠爱,是庶出就撇一边爱理不理,说实话,离楠素造成这种心理扭曲除了是成长环境因素之外更多的是得不到父亲的关爱,加上一个只知道教她去争去抢的娘,时间一长得了,自卑嫉妒,嫉恶如仇,还有权势地位,只要她能争的就算不属于她她也得去抢,这样的性子不讨好,人格缺陷啊。”公孙楚粤摇头,早就看得透透的了。 司徒荣宸诧异,但很快便又恢复了自然的神色;“想不到你看人还能看得这般透彻。” “没办法,虽然我是专门给人看面相的,其实面相这种东西说真的未必就能准,面相有时候是可以改变的,毕竟面易断心难测,脸能改变,可心不能换啊。” 公孙楚粤只手撑着脑袋,是人决定命运而不是命运决定人,一个人性格缺陷都改变不了又何谈去改变自己的命运? 司徒荣宸轻笑;“你这个神棍倒是把自己的底都揭了,就不怕本王说出去?” “我又不是只会忽悠,还是有点用处的好嘛!” 公孙楚粤才不相信他会去揭自己的底,司徒荣宸一笑带过,捻起茶杯欲要喝进茶水时,外边忽然传来余梦的叫喊。 司徒荣宸赶紧放下茶杯走了出去,公孙楚粤也跟上。 原本余梦还待在外头,可一转眼却只剩下一只鞋子和洒落在地上的花。 “小梦!”司徒荣宸追了出去。 公孙楚粤见事情不妙,也赶紧追上去。 “舅舅救我!” “小梦!” 余梦被三个黑衣人扛在肩上带走,司徒荣宸与公孙楚粤追进林中,两个黑衣人停下,带着挑衅的眼神持着剑等着为身后的人断路。 不知从哪儿蹿出来的蛇嘶嘶朝司徒荣宸与公孙楚粤接近,公孙楚粤眉头一蹙,脚下的草堆坍塌,两人掉入了深坑里。 那两个黑衣人走到坑前看了一眼,眼神暗示什么,扭头离开。 公孙楚粤摔得不轻,她坐起身,脚踝疼得紧,看来是崴到了。回头看同样摔惨的司徒荣宸,他的手臂似乎脱臼了,脸色不是很好。 “宸王殿下,你没事吧?” 司徒荣宸摇头;“没事,只是脱臼而已,无大碍。” 说罢,抬头看这深坑,这陷阱大概是用来猎捕野兽的,有五米深,石壁平滑,压根爬不出去,道;“这四周很少有人经过,估计一时半刻是出不去了。” 公孙楚粤撑着墙站起身,说;“带走余梦的会是什么人啊?” “大概是教皇殿的人。” “教皇殿?”公孙楚粤疑惑,听凤烨说过教皇殿是南蜀最有名的圣地,受当地百姓崇敬,可他们带走余梦做什么? 司徒荣宸倚靠在墙上,左臂无法动弹,平静道;“你知道皇叔的身份么?” “司徒衡的身份?他不是你们大昭的王爷么?”教皇殿跟司徒衡还有关系不成? 公孙楚粤一瘸一拐地走到另一边观测出路,这些墙都是封死的,压根没有出去的门路跟地道,难不成真的只能爬出去? “皇叔的母妃昭皇妃是南蜀王室地位最高的公主,南蜀王室的人很看重那位公主,而那位公主的血脉也是南蜀王室现在最看重的。” 公孙楚粤怔着,转头看向面色沉静的司徒荣宸;“你是说,南蜀王室很看重司徒衡?” 他点头,笑了笑;“你也觉得很奇怪对吧,因为皇叔极有可能会成为将来南蜀的国主,即便他出身大昭王室,有司徒氏的血脉。” “你们这个时代的人,太奇怪了吧,完全搞不懂,一个国家的继承人难不成还得需要另一个国家的王室血脉?”公孙楚粤惊讶,难怪凤烨先前会说司徒衡压根不差钱,如果他真成了南蜀的国主,钱跟权势不都拥有了? 第113章被困在这里 可司徒衡如果想要当南蜀国主,他为什么还要留在大昭? “至于南蜀王室的人为何非要皇叔,这个本王也不清楚,大概是有什么秘密吧。” 公孙楚粤沿墙坐下,揉着自己的脚踝,又道;“那教皇殿跟司徒衡又是什么关系?” “教皇殿的人不希望皇叔回到南蜀,与其说不希望,更是想对皇叔痛下杀手,皇叔一旦死了,南蜀未来的主位自然会是别人的,这对想要插手甚至控制南蜀朝廷的野心勃勃的教皇殿来说,是不错的利益。” 司徒荣宸微微一笑,头倚靠在墙上望着出口,又缓缓道;“可对大昭来说却就是灾难,皇叔若死在大昭,南蜀王室的人定以为是大昭人所为,南蜀与大昭兵力相抵,若真是开战,两国是民不聊生。” 公孙楚粤沉默,话她是听明白了,她知道有很多想要杀司徒衡的人,为了不让司徒衡回到南蜀,只能选择在大昭内杀掉他,引起两国纷乱。 她意想不到,南蜀人会这般看重司徒衡,只是因为他的母亲是南蜀国最重视的公主? “十九,你跟在皇叔身边会遇到很多危险吧?”司徒荣宸扭头看着她,公孙楚粤一怔,抱着腿坐着,道;“还好吧,反正都已经被卷进来了。” 司徒荣宸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哑声道;“是因为你与皇叔有交易么?” 公孙楚粤顿着,眉眼垂下眉眼回答,交易吗?算是吧,毕竟她自己答应过他,在承诺兑现之前,她不会离开,至少她知道司徒衡未来会凶多吉少。 “你不怕皇叔只把你当一颗棋子么?” 公孙楚粤知道司徒荣宸担心的是什么,毕竟司徒衡跟封将军的事不就是别人误会,司徒衡会利用人而不折手段么? 她笑了笑,转头视线对上司徒荣宸;“我相信他。” 司徒荣宸微微怔着,转移视线垂下眸,牵强笑着;“是么?其实我还挺羡慕皇叔的,毕竟谁都愿意相信他。” 不管是现在的慕无羡大将军,还是陛下太后甚至国师还有过去的离大将军,封大将军,都是相信司徒衡的,还有过去他的父王也都信赖着他。 就连这个只是被利用的女人,也都相信皇叔。 “司徒衡其实没有这么不折手段,也没有世人想的那么恐怖,无双跟弄影还有白芷都对他这般忠诚,想必他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相信身边的人,身边的人自然也会相信他,就像我……” 公孙楚粤说着,突然挠腮一笑;“总之,司徒衡是不会杀我的。” 司徒荣宸看着公孙楚粤好一会儿,淡淡道;“如果有人要杀皇叔呢?” “那我肯定不会让他们得逞。” 公孙楚粤表情认真,她答应过司徒衡不会让他死,答应的事绝对要做到。 凤烨在屋内给季子安换了药后,季子安活动了下手臂,肩膀上的伤不疼了。 “国师,你的药还真灵验啊,比宫里那些御医开的药好多了。”季子安不敢相信,国师竟然医术精湛,且还藏着神丹妙药。 凤烨摇着折扇笑道;“那是自然,本国师的药千金难买,若不是看在王爷跟你师父的面子上,本国师可不会轻易出手救人,唉,你师父曾经还怀疑本国师是卖假药的呢。” 他可是神医谷的单传弟子,即便没听说过神医谷,但光是听过鬼圣医这个名讳大昭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鬼圣医与世隔绝行踪难辨,听闻其声未见过其人,江湖流传一句话,叫;[鬼圣医,医胜鬼] 是称鬼圣医的医术,精湛到出神入化胜过神鬼的意思。 “今天怎么没见到师父?” 提到他师父,季子安倒是发现今天师父没有来看他呢。 “大概又跑哪儿去了吧,行了小侯爷,你且就先休息吧。”凤烨起身,走出了房间,他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朝着司徒衡的密室走去。 司徒衡就在密室里头,看着那从冷宫带出来的红莲蛇画像,画像上的红莲蛇与那镯子雕刻的蛇身是一致的,红莲蛇曾被南蜀人誉为是蛇神,看来不是不存在的。 “这是红莲鬼母,双头一身,有六丈金身,传闻它的眼睛能够使人迷失心智,不过这只是传闻,从未有人见过。”凤烨不知何时走来,看着那幅画上的蛇,笑道。 司徒衡负手侧过身,眼眸轻斜;“你去了趟神医谷,倒是将这些调查得很清楚。” 凤烨轻笑;“本国师回去确实是查了关于红莲蛇的事,包括,你身上的百蛊毒。” 司徒衡淡眸暗沉;“查到什么了?” 凤烨打开转身折扇走到一旁,将架子上的药瓶拿在手里看着,道;“你身上的百蛊毒跟百里氏族确实有些关系,你想知道吗?” 转过身,挑眉邪笑。 司徒衡只是漠然看着他并未回答,许久他才淡声开口;“本王的母妃与百里氏族有关系吧。” “司徒衡,你难道没有想过为何南蜀王室的人为何如此重视你跟昭皇妃么?” 凤烨的话让司徒衡沉思了许久,想过还是没想过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只想知道自己身上的百蛊毒和母妃身上的百蛊毒到底跟百里氏有什么关系,而他母妃为何到死都要瞒着自己。 “王爷!” 弄影忽然走了进来,抱拳道;“禀王爷,刚才探子来报,公孙侧妃出了城不见了踪影。” 司徒衡眸子一沉,如果不是无双跟白芷都养伤,她的踪迹不可能无人知道;“她跟谁出城?” “是一个小姑娘,两人同时失踪。” 凤烨疑惑,一个小姑娘,两人还失踪了,难不成那小姑娘把公孙楚粤那丫头拐跑了? 郊外林中,时间在渐渐流逝。 公孙楚粤大概算了下时间,被困在下面已经有两个小时了吧,不会真得在这度过一个晚上吧? 司徒荣宸手臂不方便,连帮忙的机会都没有,有些愧疚的笑着;“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没有,你不用道歉,咱们也不知道今天会掉坑是吧?” 司徒荣宸浅浅笑道;“你倒是显得很冷静,就不怕咱们真被困在这里么?” “没有人无聊到在这挖陷阱等着咱们跳吧,这是捕兽的陷阱,既然是人挖的,肯定会有人路过检查有没有落井的野兽,你看那面墙,墙上有熊爪印,之前肯定是有熊掉下这个坑想要爬出去抓出来的痕迹。”公孙楚粤刚才都仔细看过了,既然是捕猎挖的井,那这井绝对会有专门的人过来查看,只是不知道何时会过来。 “也不知道小梦怎么样了。”司徒荣宸很担心,小梦是他的外甥女,也是他的亲人,没能保护好她让他很自责。 “她那么聪明肯定不会有事的。”公孙楚粤安慰道。 司徒荣宸点头,忽然缓缓道;“刚才那些蛇,难道就是蛇患出现的那些么?” 公孙楚粤怔着,刚才那些蛇只是普通的蛇,并不是红莲蛇,就算是那些黑衣人弄的,但应该不会是跟红莲蛇那些有关系吧? “先是蛇患,后是小侯爷遇害,现在是小梦被劫,绝对是教皇殿的人。”司徒荣宸皱眉说着,公孙楚粤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她抬头看了眼洞口,一只小鸟落在洞口处的枝叶上叽叽喳喳叫了几声便又飞走了,她忽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司徒荣宸;“宸王殿下,刚才的鸟叫声是不是有回音?” 司徒荣宸疑惑,点头;“是有些。” 她撑着墙面站起身走到一处,手放在嘴边朝外喊了声;“有没有人啊!” 果不其然,声音回荡得很大,能够传得出去。 “可是现在没有人,你喊也没用的。”司徒荣宸只觉得这样更白费力气。 公孙楚粤坐下,从衣兜里取出那支右旋海螺,说;“喊当然是白费力气,可是我能吹啊,反正吹一两首曲子又不用多少劲,再说了,我现在都还不回去,司徒衡肯定是会怀疑的,没准会派人找我们。” 司徒荣宸望着她,也没有阻止。 “给你吹一曲沧海一声笑吧,让你见识一下我那边的歌曲!”公孙楚粤扬着笑容,将右旋海螺放在嘴边,很有节奏的吹奏着。 右旋海螺的音声不小,且低沉,音质还不差。 然而公孙楚粤并不知道,右旋海螺竟有个大作用。 林中的鸟儿被螺声吸引了过来,就连草丛里的野兔都竖起耳朵听着,鼻子动了动,丛林处的老虎回头相望。 在公孙宅树梢上待着的角雕突然扑腾翅膀飞了出去,而正在赶往郊外寻人的司徒衡和弄影等侍卫听到空中角雕的叫声,抬头便见那只角雕似乎是寻着什么过去的。 “王爷,那不是……” “是角将军,跟着它。” 司徒衡知道,角雕一定是去找公孙楚粤的。 洞内,司徒荣宸惊讶的看着洞口处聚了不少鸟,似乎是被这螺音给引来,这归一大师的圣物竟然能引兽? 别说是他惊讶,就连公孙楚粤都意想不到有这个效果。 她继续吹着,不一会儿,便望见洞口上空盘旋的角雕。 “是我的尼古拉斯……啊!” 公孙楚粤激动起身,却忘了脚崴着,突然失去平衡往前摔。 本以为自己会平地摔个狗啃屎,谁知司徒荣宸不知何时动身只手接住了她,两人摔在了地上。 第114章喜欢他那样的 公孙楚粤扑在他身上,压着他不能动弹的手臂,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撑起身;“对不起,我忘了你的手臂……” 躺在地上的司徒荣宸从头到尾没吭一声,看着公孙楚粤好一会儿笑着开口;“我没事,虽然你挺沉的。” “……”卧槽,是他自己身体太娇弱了吧? 她将司徒荣宸扶着坐起,他动了动手臂,眉头轻皱着,公孙楚粤看了眼,起身走到他那只手臂身旁坐下,伸出手捏着查看,司徒荣宸眉头又一皱,见他隐忍的神情看来是真疼。 “要不,我帮你接回去吧?只是这个关节部位脱臼,矫正就好。” 公孙楚粤还以为他是骨折,脱臼的话倒是好弄。 司徒荣宸盯着她;“你会么?” 公孙楚粤思绪道;“我以前给一头狼试过,它的腿脱臼了是我帮它矫正的,不过人我倒还没试过,都一样吧。” 司徒荣宸;“……算了我还是回去让人弄吧。” 见到他怕疼的表情,公孙楚粤笑出声;“没想到你居然会害怕?” 司徒荣宸无奈;“我只是还不想残废。” 公孙楚粤;“……” “十九,如果皇叔他……” “公孙侧妃!您在下边呢?” 洞口外,弄影探进半个脑袋看着,跟着角雕还真是找到公孙侧妃了,他赶紧起身招呼;“王爷,人找到了!” 公孙楚粤冲着弄影大喊;“我就知道你们会来找我的,赶紧想办法把我们弄上去!” 说完,突然想到刚才司徒荣宸还有话要说,回头问道;“你刚才说如果皇叔干嘛?” 司徒荣宸摇头,捂着手臂起身;“没什么……” 司徒衡都已经来了,他还能说什么? 司徒衡看到公孙楚粤跟司徒荣宸一起掉在陷阱里头,只是眉头蹙了蹙,便赶紧让人弄一根绳子将他们拉上来。 公孙楚粤忍着崴到的脚爬出来后,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我以为真得困在下边上不来了。” “你为何穿成这样?” 司徒衡看着她身上的装扮,瞥了眼被带出洞口的司徒荣宸。公孙楚粤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女装,有些尴尬的笑着;“宸王殿下早知道了,对了司徒衡,宸王殿下的外甥女余梦被人抓走了,我们追着人进林子才不小心掉进陷阱里的。” 司徒衡眉头紧皱,余梦? “宸王殿下,您没事吧?”弄影看着他似乎有些狼狈的样子,而扶着另一只手臂问道,司徒荣宸笑着摇头,还是那般儒雅;“本王无碍,皇叔,今天的事是侄儿连累了十九,你别怪她。” 司徒荣宸无力又对司徒衡说道,司徒衡听他唤公孙楚粤十九,且还知道她是公孙侧妃的身份,这般叫她,让他很是不悦;“十九?宸侄儿忘了她是本王的侧妃?” 司徒荣宸仍是淡笑,并未回答。 “叫十九怎么了?我在外头本来就叫十九啊。” 只是一个名称,哪有什么不妥的?公孙楚粤说完,就被司徒衡冷淡的视线扫来,不容公孙楚粤再说什么,对弄影道;“让人送宸王殿下回府,你带人去寻余小姐的踪影。” 弄影点头;“是。” “侄儿谢皇叔。”司徒荣宸语气平淡,扶着手臂与人离开。 公孙楚粤转身,一瘸一拐地要走,司徒衡突然粗暴地拽住她,本来一只脚就站不稳,这下摔在了他怀中,她不满;“司徒衡,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嘛?” “你是嫌本王没有宸王温柔了?” 司徒衡身上散发的气息仿若有些危险,公孙楚粤怔着,那双眸子都凌锐冷沉了不少。 生气的男人,还是别跟他计较吧,免得吃亏。 公孙楚粤选择识相的闭嘴,见她不说话,司徒衡抓着她的手腕又是一重,疼得她直甩开;“你不知道疼的啊?司徒衡你是魔鬼吧?” “为何回避本王的问题,在你眼里,是宸王比本王温柔?” “我现在没时间回答你的问题……”公孙楚粤手腕生疼,原本脚就疼了,现在手还被他抓疼,她能冷静下来跟他说话? “公孙楚粤!” 他几欲是隐怒低吼出来,林中的鸟儿都被他惊到了。 呵,没时间回答他的问题,倒是有时间恢复女儿身在外与司徒荣宸相处?两个人在陷阱下面待了几个时辰呢,暗生情愫还是如何了呢?想到这,司徒衡仿若失控般,揽住她的后脑勺粗暴地吻上去,公孙楚粤还没缓过神就突然被司徒衡强吻,换气的机会都没有。 她差点要憋得断气,想要推开他的动作更强烈。 “司徒衡……你唔……”好不容易能开口喘气,却又被那吻狠狠埋没。 良久,司徒衡捧过她脸颊时探到眼角的湿意才猛然回过神,公孙楚粤低下头缓缓蹲下身抱住自己,失声痛哭起来。司徒衡怔着,从未在人前这般流泪哭过的公孙楚粤,竟然会因为自己的失控痛哭。 该死,他竟然把她弄哭了。 “楚粤,对不起,我……”惯称本王的司徒衡心坎软了下来,更是心痛,他蹲下身将她揽入怀中,公孙楚粤待在他怀里哭了好一会儿才停歇,刚才那一刻,她是憋得难受,就像自己遭到质疑与不信任般,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害怕刚才的司徒衡。 他以前再怎么冷脸凶自己,但从未这般怒过。 “楚粤,本王吓到你了么?对不起,本王只是……”不想失去她,司徒衡没有说出口,她还不属于自己,他不确定她的心和感情是否终有一天会属于别人,他到底是不相信她还是不相信自己? “……我脚疼。”公孙楚粤特委屈的憋出这三个字,司徒衡放开她,就见公孙楚粤噘着嘴道;“我只是脚太疼了,你又把我拽疼,我能冷静跟你说话吗?” “好,本王知道错了。” 司徒衡第一次在一个女人面前低头认错,这让公孙楚粤有些惊讶,他扶着她坐在树下,抬起她的脚检查着。 公孙楚粤盯着他好一会儿,忽然道;“司徒衡,你不是想问你跟宸王哪个温柔吗?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了。” “本王现在不在乎了。” 司徒衡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想听了,公孙楚粤叹气道;“宸王确实是温柔。” 司徒衡揉着她脚踝的手一顿,不动声色继续揉着,公孙楚粤又道;“可是我并不了解宸王是个怎样的人,对谁都温柔是没错,女孩子一般都喜欢这样的男人,可是我不喜欢中央空调。” 司徒衡抬眸;“何为中央空调?” 公孙楚粤认真起来;“就是对谁都温柔啊,来者不拒的样子,所谓的暖男,是只暖自己女人不暖别人的女人,如果谁都暖,那就不是暖男了,是空调男。” 司徒衡眯着眸,大概之意是能理解的。 “所以,你是喜欢本王这样的?” 公孙楚粤别过脸,嘴角一扯;“我可没有说。” “等你嫁给本王,本王就放那些妾室离开。” 公孙楚粤惊讶;“你说什么?放她们离开?” 司徒衡直视着她,没有半刻犹豫;“是,那些妾室本就不是本王自愿选的,你是第一个被本王册封的女人。” 不管是之前那个王妃离楠素,还是其他夫人,都是别人送进来的,他从未开口册封过任何女人甚至提拔过任何女人,而公孙楚粤是第一个他亲口册封的。 司徒衡横抱着公孙楚粤回到王府,府上的下人从未见过王爷会抱着任何女人走在院中,而且还是公孙侧妃,公孙侧妃得宠本就是众人皆知的,可这样当众秀恩爱,也太犯规了吧? 就连那些下人都发现,王爷抱着公孙侧妃时,嘴角有明显笑意,他们何德何能见过这样的王爷啊? 走进屋内,司徒衡将她放在榻上,见到这空荡荡的院子,道;“等你成了王妃,这院子还是得选些侍女。” “你不会不让我出去了吧?”公孙楚粤忽然扯了扯他的衣袍,试探的问了句,司徒衡溺宠笑着;“本王许你出入自由,岂会不作数?” 她松开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起来,道;“其实,你不用把那些夫人弄走,而且我跟宋琯还有萧嬉儿相处得挺好的,她们要是不在我岂不无聊?” “你难不成想让她们留在府上误终身?” 是哦?公孙楚粤猛然才想到,萧嬉儿是要跟程侍卫出去成婚的,而宋琯也是要找到自己的幸福的。 “你若想见她们,本王便就将她们都安排在城中居住,且她们随时能够进入亲王府,你只要想见就还是能见到。” 公孙楚粤看着司徒衡,他竟然还会为她安排得这般妥当吗? 心,好像是真的被什么给触动了,她竟然会感动? “本王先走了,你好休息。”司徒衡说罢,转身欲要走出去。 公孙楚粤忽然起身拉住他,这举动连她自己都惊到了,她的手是怎么回事? 司徒衡挑眉;“不想本王走?” “不是……我……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谢谢。”公孙楚粤心虚地移开视线,司徒衡走上前,托起她的脸颊轻吻下,公孙楚粤垂下眼眸,这该死的心跳…… 第115章被古人撩倒了 “对着你夫君,何须这般客气?” 半响,司徒衡嘴角笑意明显。 公孙楚粤嘀咕;“现在都还不是呢……” “迟早都是。” 话完,司徒衡甚是满意地转身走出房间。 公孙楚粤捂着滚烫的脸颊,又摸着那变态的心跳,她好像真的被一个古人给撩倒了。 翌日,凤仪宫。 “太后,您真答应让那个侧妃成为衡王妃?”季公公意想不到,太后居然答应了司徒衡的要求,太后坐在桌前抄经诵佛以养心性,对季公公的疑惑自然是知晓。 她持笔点了点墨,腕肘有力的在书本上写着字,道;“哀家有不答应的理由么?” “可那公孙侧妃没啥出身,再说了正妃之位不是只能从王公将相里边的大家闺秀挑嘛?”季公公只觉得这太草率,若是让个来历不明的人成了衡王妃,传出去岂不是笑话王室? “她是没什么身份,且听陛下说她的哥哥公孙十九就是雀宴东家,哀家让人去查了下,那公孙十九还与金茂交际不错,名声也不差,既然她是公孙十九的妹妹,还被归一大师认可,那她能成为王室中人并不是没有理由。”太后边抄写边说道,季公公叹气,又实在是觉得哪里不妥。 “太后,如果您仅仅只是因为她是被归一大师认可的,那您难道忘了原先的夜我王妃可是说她是刺客……” 太后停下笔;“季公公,原先的衡王妃是什么身份,冒充嫡女嫁给衡王,她的话你也信?” “老奴只是担心,毕竟最近出了太多事。” 季公公心有余悸,谁会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从殿外进来的青姑姑走到太后身侧,行礼;“启禀太后,宸王殿下来给您请安了。” 太后放下笔,让季公公搀扶起身;“快让他进来吧。” 青姑姑出去通报后,司徒荣宸这才走进凤仪殿内,抱拳揖礼;“儿臣给太后请安。” 太后坐在贵妃榻上,笑了笑;“起来吧,宸王殿下今日怎的有空进宫给哀家请安啊?” 司徒荣宸起身,太后便让人赐坐,他坐下身,仍是儒雅笑着;“儿臣已经许久未进宫给太后请安,今日得闲便就过来了,顺道还要同御史大人调查小侯爷被袭的事呢。” 说到这个,太后就叹了口气;“小侯爷遇袭差点就使得季藩王造反,好在小侯爷现在无事,且藩王也收兵回到翰州,说起来这得多亏了那个公孙十九。” “是啊,十九精通占卜预算,若不是他算得到小侯爷遭袭,也不会出现得及时。” 太后点点头,手中的念珠碾转着,她抬起头看向司徒荣宸,道;“宸王殿下也是时候该立妃了吧,不能总顾着忙活别的,对自己的终身大事不顾呐。” 司徒荣宸怔了怔,苦笑道;“太后,儿臣并未遇到心仪的女子……” “你皇叔都要立正妃了,怎么说你也是王爷,忙归忙,总得要有个贤良淑德之人扶持你。” “皇叔要立正妃?”司徒荣宸一愣,他怎么不知道? 太后笑着点头;“是啊。” “……皇叔要册立的正妃是?” 司徒荣宸隐隐想到了谁,太后还未回答,季公公就开口了;“衡王数天前向太后提议要册封那位公孙侧妃为衡王妃,婚期都已经订下了,就在十九日。” 司徒荣宸从凤仪宫走出,沉着的脸色并无多余的表情。 皇叔最终要册立十九为正妃么?娶一个他利用的女人,是对她动情了? 司徒荣宸眼眸抬起,面无表情地离开了宫苑。 清欢院。 已经养伤甚至被禁足了一个月的苏洛听到王爷册立公孙楚粤为正妃时,手上的茶碗摔翻,整个人都愣住了。 “夫人,王爷还下令,只要迎娶了正妃便会废除所有妾室。”小晴小心翼翼的开口,毕竟府上的人都传遍了,都说是王爷亲口说的。 “废除所有妾室?不,这不可能是王爷的意思,一定是那个贱人,一定是那个贱人怂恿王爷!” 苏洛听到废除妾室四个字,整个人都无法静下心,一旦被废除,她们这些妾室怎么办? “夫人,宋夫人跟萧夫人那边好像都没有不高兴的样子……” “能不高兴?她们跟那个贱人的关系这般好,就算出了王府也能得到善待,可是本夫人不一样,本夫人哪里还有脸回苏家?不行,我不能让她得逞,我得想个办法。”苏洛不能再坐以待毙,王妃姐姐不在了,她叔伯也不肯帮自己,她只能自己帮自己了。 书房。 “王爷,昨夜属下带着人一路追到白云镇,但还是跟丢了。”弄影是按照脚印寻过去的,却发现那三人的脚印出了林子不见,却见马车的痕迹,想必是乘坐马车离开,他们骑马跟着路线,到白云镇后被甩开。 司徒衡蹙着眉;“白云镇?” “是的,属下已经让探子在白云镇盯梢,如果他们就在白云镇内,就绝对会盯到线索。” “你也跟了一晚上,且先下去休息吧。”司徒衡语气淡淡,弄影抱拳告退,走出书房的他都还有些觉得不可思议,一般王爷只会说打发他们退下休息,可会说出他跟了一晚上让他下去休息的话还真是罕见…… 难道是因为要娶到公孙侧妃为正宫娘娘,所以王爷高兴过头了? 他欲要走出墨院,便见季子安走了过来。 “见过小侯爷。”弄影见到季子安也会规矩行礼。 季子安摆手;“不必多礼,衡王他在么?” 弄影点头;“在书房。” 季子安走进书房,这还是第一次一个人面对可怕的夜皇叔,还是有点怕怕,小心翼翼地抱拳揖礼;“子安见过衡王。” 司徒衡抬头直视着他,季子安对上他的淡漠锐利的视线时赶紧低下,冷汗直冒,好恐怖! “小侯爷有事么?” 司徒衡倒是少了过去的冷锐,语气的缓和让季子安不再那么紧张。 “那个,衡王,子安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是该可以出发边关历练了。”季子安的话让司徒衡有些意外的抬眸,将手中的册子放下;“你不怕又会发生意外?” 季子安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道;“不能因为发生那样的事就不去了啊,我若是不能让自己变强,以后还是无法保护自己,无法保护自己,还怎么保护师父保护我爹保家卫国呢?” 司徒衡嘴角微勾;“你师父跟你爹就不用你保护了,你保护好你自己就行,你放心,你此次去边关本王已经安排妥当,白副将会带着一支兵队护送你到厉州关外军营,并且,慕无羡将军会在那接应你。” “无羡大将军也在厉州啊?” 季子安听到慕无羡,整个人激动万分。 “哦?你知道慕将军?” 季子安猛然点头,说;“无羡将军可厉害了,我爹爹说除了您之外,他最佩服的第二个人就是无羡将军,当年战场杀敌虽然落敌人下风,却以一敌百抗击还能全身而退,他就是咱们大昭的战神呐!” 司徒衡点头;“的确,他也是本王最信任也是最敬佩的良将,是个极其可靠的人。” 毕竟,慕无羡连城卓跟他都是无数次从战场厮杀中活下来的,他当初年少稳坐摄政王的位置,靠的就是这两个人,成为军营和战场上的铁三角,还有为了他的计划而甘愿牺牲的封大将军,可以说,他们三人都是师承封大将军,受惠于封大将军。 “衡王,在走前,子安还有件事想要告诉你。”季子安突然认真起来。 “何事?” “关于三年前江国公灭门那件事,我爹他之所以不想让我涉险,不信任朝廷,是因为当年策划那桩血案的是朝中人,我爹离开前让我提防的人跟那件事有关。”季子安缓缓开口,他觉得,他有必要让衡王知道这件事。 司徒衡起身信步来到他跟前,眸子沉了沉;“季藩王知道是何人?” 季子安眼神笃定;“不是知道,是怀疑,并且那个人就在你们王室中……” 司徒衡神色深沉,视线落在了窗外。 相府。 “衡王要立那位公孙侧妃为正妃?”苏夫人听到后诧异不已,这公孙侧妃从侍女变成妾室又变成侧妃已经够让人惊讶的了,没想到摇身一变还变正室了。 苏信端起茶杯喝了口,并不觉得惊讶道;“太后都同意了,婚期还在这月的十九日,衡王对那个女子还真是盛宠不弱啊。” “这才刚废妃一个多月,却又另册封正妃,这……”苏夫人都觉得匪夷所思,这换人的速度是够快的,看来衡王废掉那个假嫡女,其实是早就想好让自己的宠妾坐上那正妃之位吧? “瑶儿近日如何?”他放下茶杯,那丫头先前一直缠着自己说什么非公孙公子不嫁,谁知道后来就没动静了,果然也只是图一时的新鲜。 “那孩子能如何?成日待在院子里,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她又出去闯祸。”苏夫人也是头疼得紧,苏瑶要是有她妹妹苏淳一半听话那该多好。 “瑶儿的婚事是该另择了,夫人呐,你觉得哪个比较合适咱们瑶瑶?”苏信忽然问苏夫人意见,苏夫人是妇人难免会比较心细,而他总是忙着朝廷的事,压根顾不了这么多。 第116章帮忙摊上事 苏夫人笑道;“我是觉得,宸王殿下其实挺不错的,你看瑶瑶跟宸王的关系自幼就好,若是让瑶瑶嫁给宸王……” “不行。”苏信打断她的话,苏夫人惊讶;“为何不行?宸王好歹也是个王爷啊?” 苏信长叹一口气,道;“我知道宸王自幼就与咱们瑶儿往来,且才貌双全不比其他人差,不过他是庶出的王爷,他的母妃言妃本就是宫女出身,总归不如瑾王,况且……” “老爷,出身什么的您还介意这些干什么,言妃就算是宫女出身可她仍旧被先帝册封为妃,宸王也是先帝的血脉,况且,宸王那孩子聪明懂事,又孝顺,为人谦和,还没有王爷的架子,这么好的王爷上哪儿找去?”苏夫人都快翻白眼了,嫁女儿又不是卖女儿,原先那个跋扈的小侯爷就算了,现在这个不错的女婿儿打着灯笼都难找,还嫌弃? “行了,这件事你先去问问瑶儿再看着办吧。” 苏信也不急于做主,毕竟这次可不想再选错。 雀宴楼。 “小姐,咱们该回去了,夫人发现您又跑出来,又该罚奴婢了。”站在苏瑶身后的侍女紧张担心着,毕竟她家小姐还是扮成侍女跟府上的下人混出来的,被发现还得了? 苏瑶双手撑着脑袋坐在雅座内望着窗外的街景,有气无力道;“为什么想见公孙公子就这么难啊。” 那侍女叹气,真是服了她家小姐,对一个男人还能念念不忘。 苏瑶只觉得自己再等下去头上就得长草了,她的视线无意间落在人群中,突然眼睛一亮,嚯地起身朝下边大喊;“公孙公子!” 公孙楚粤走在大街上,似乎没听见,苏瑶不顾那侍女的阻拦还想再喊,就看到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跟在公孙公子身后,她一惊,推开侍女跑出雅座。 “小姐!”那侍女觉得她家主子真是疯了,可是又无可奈何,只得追出去。 苏瑶跑出雀宴楼,提着裙子跟上那几个人。 “小姐,你……” “嘘,闭嘴!”苏瑶见自己的侍女声音太大,将她拽紧墙角示意她别出声,探出头去看着,那侍女疑惑,道;“小姐,您到底在干嘛呢?公孙公子不是在前头吗?” “你瞎啊?你没看到那几个人跟着公孙公子,肯定是图谋不轨,我得帮帮公孙公子!” 苏瑶叉腰说道,脑海灵光一闪,似乎办法有了。 苏瑶抄近路抵达市井小巷等待着,见那几个人欲要跟上公孙楚粤,她忽然冲出,往他们身上一撞后,故意摔倒在地,大喊;“哎哟喂,撞死人了啊,我的腿断了,救命啊!” “这……”那几个人都懵了,抬头眼看目标越走越远,本想直接追过去,谁知其中一人的腿就被抱住,苏瑶死死不放手,叫道;“撞了人还想跑,还有没有天理了,我的脚都断了,赔钱啊!” 不知情的百姓瞬间围了过来指指点点,觉得那几人撞倒一个小姑娘还想跑够缺德,那人掰开苏瑶的手,咬牙道;“臭丫头,给老子撒手,要不然老子就……” 苏瑶委屈起来;“哎哟,撞了人还骂人了,呜呜,爹啊,你女儿我要死在外头了,呜哇!” “小姐,小姐您快起来。”那侍女只觉得自家小姐这样德性太不像话,这简直就是碰瓷啊,苏瑶推开她,指着那些人;“他们撞了我,我腿都断了,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不起来!” 那男人撸起袖子,狠戾道;“哟?给你个说法,你自己蹿出来还怪我们了?老子看你就是欠抽。” “这人怎么这样,都撞了人家姑娘还骂人。” “就是,这人是恶霸吧?简直太没有王法了。” “这姑娘太可怜了。” 路人指责声更大,堵得一条路都快过不去人,那几个人急躁不耐,可人都跟丢了,怕把事情闹大,只能悻悻溜走,谁知道刚走没几步,就被几个英勇的路人给拦住。 其中一个男人指着他们叫嚣道;“敢拦路是吧?知道我们几个谁吗?我们几个可是亲王府的人。” 苏瑶一怔,亲王府? 那几个路人看不下去,回怼;“搬出个亲王府就想吓唬咱们,光天化日下撞了人家姑娘还不知道歉,竟这般跋扈?” “就是啊,弟兄们,干他!” 一群打抱不平的百姓扁担,锄子,板凳能拿的都拿出来了,那几个人见惹众怒,也不敢再多说半句话,只得夹着尾巴逃走。一位大娘将苏瑶扶起,笑道;“小姑娘,别怕,在市井里头对付这些不讲道理的人,咱们有的是办法。” “谢谢大娘。”苏瑶甜甜一笑,她就知道城街不如市井,在城街闹事没百姓敢管,但在市井不同,市井的百姓可是心同一体,毕竟不团结起来那就得受那些恶官与恶霸的欺压。 苏瑶之所以选择在这儿碰瓷,就是知道市井的百姓绝对会插手。 与大娘说上两句话,苏瑶一转头就找不到公孙楚粤的身影了,她朝前仰着头东张西望着,挤出人群追上去。 “小姐,你等等奴婢啊!” 走出市井长街,苏瑶气喘吁吁的擦汗;“公孙公子怎么走这么快?” 几道身影靠近,苏瑶一回头,就被麻袋套住,紧接着脖子被重重一击,倒地那一刻便被人拖进了巷子里头。 “小姐!” 侍女追上后却不见苏瑶的身影,这下慌了起来,四处去寻人。 那几个男人扛着麻袋一直走到巷尾,谁知便就看到一个男子站在不远处挡了去路,那几个人面面相觑着,其中一男子叫嚣;“又来个找事儿的是吧,给我上!” 司徒荣宸不动声色的看着上前的人,眼底划过一抹冷锐。 …… 苏瑶缓缓睁开眼,脖子疼得紧,她坐起身,侍女便赶紧上前;“小姐你醒啦,夫人,小姐醒啦!” 她欣喜地跑出屋外,苏夫人跟司徒荣宸一同进屋,苏夫人见她醒来后悬着的心也算落实;“瑶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的会被绑架啊?” 如果不是宸王发现她并且将她带回来,她的瑶瑶真是不知道会怎么样。苏瑶疑惑蹙眉,道;“我不知道啊,就是一回头被人装进麻袋里,然后就被打晕了,是谁把我带回来的啊?” “是我。” 苏瑶惊喜笑道;“宸哥哥!” 司徒荣宸无奈摇头,语气带着责备可又没有半点责备的意思;“你啊,出去总给你爹娘惹事,若不是我路过看到,你可就惨了。” 苏夫人心有余悸,点着苏瑶的脑袋;“就是,还不好好谢过宸王,如果不是宸王你还回得来吗?好端端的,你一个姑娘家去惹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做什么?” 苏瑶噘着嘴;“我看到他们是冲着公孙公子去的,他们肯定是想对公孙公子下手,我就是想帮帮他。” 司徒荣宸揣思着什么,苏夫人听后脸色都不好了;“为了那个什么公孙公子你就把你自己搭上了?你个蠢丫头。” 苏瑶翻身下床走到司徒荣宸身旁拉着他;“宸哥哥,那几个人妄自称是亲王府的人,肯定是想嫁祸给亲王府的,公孙公子跟夜皇叔关系这么好,亲王府的人怎么可能会动公孙公子,宸哥哥,你去帮忙查一下嘛。” 司徒荣宸笑了笑;“我已经审问过了,他们确实不是亲王府的人,只不过……背后的人是皇叔府上的。” “啊?皇叔府上有谁想要动公孙公子啊?”苏瑶觉得奇怪。 司徒荣宸叹气;“这就得去问问你堂妹苏洛了。” 苏夫人诧感意外;“苏洛?她跟那个公孙十九有什么恩怨啊?” “大概是因为公孙侧妃即将成为衡王妃吧……”司徒荣宸这么一说,苏瑶就知道了,公孙侧妃是公孙公子的妹妹,府上的动不了,所以就动外面的,想到这,苏瑶就气愤,说;“堂妹是太过分了,娘,这件事得跟爹说说。” “瑶瑶,苏洛好歹也是你表妹……” “娘,如果今天不是宸哥哥,我岂不是死在表妹手上了?”苏瑶这么反问,苏夫人倒是无话可说了,的确啊,那些人是苏洛雇买的,对付的虽然不是自己女儿,可抓的却是自己女儿,一个是亲女儿一个是侄女,怎么说都有点进退两难。 深巷里,几个人倒在血泊中,死相凄惨。 雪奴上前查看,冷艳的脸上都露出复杂之色,起身走到封御天面前道;“主子,他们身上的经脉全断,四肢全废,手法相当狠戾,几乎不留他们残喘的机会。” 封御天冷呵着;“看来本座猜测的没错,最近不需要咱们出手,大昭内多有动荡啊。” 雪奴知道主子关心的不是这些,毕竟想让他们教皇殿背锅的人现在还未查到,在主子完成计划之前,绝对不能让那些人得逞。 山林外宽敞空地的一座墓碑前,公孙楚粤给小鱼儿烧纸钱上香祭奠,她盘腿坐在地上,缓缓开口;“鱼儿啊,不知道你在下边过得好不好,我呢,过得一般般,总觉得有太多事要发生,你说我一个神棍怎么活得比普通人还不容易呢?” 纸钱烧完后,公孙楚粤起身拍了拍衣裙,又道;“你放心,有空我会常来看你的,还有你家小姐,那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她要是没死的话,应该才是真正的衡王妃吧,天意弄人啊……” 唠叨完,公孙楚粤便离开了墓地。 第117章急于要揭发 回到王府,公孙楚粤见到府上的人已经开始筹备婚礼了,虽说距离十九号还有七天,她可都还没做好就这样嫁人的准备啊。 “师父!” 季子安跟弄影走在院中,碰巧撞上,公孙楚粤见他现在已经生龙活虎,点点头;“不错啊,国师的药还真是有用处。” “那当然,对了师父,你要成为王妃了,徒儿得在这儿先恭喜师父。”季子安有些勉强的笑道,他其实是最不希望师父成为王妃的,可是没有办法啊。 “行了吧,徒儿你是要去边关了?” 公孙楚粤问着,季子安点头,说;“徒儿过俩日就出发了,就不能喝师父你的喜酒了。” “去吧,在那边照顾好自己,为师就等着你风光回来的那天,让那些曾经瞧不起你的人后悔遗憾去吧。” 公孙楚粤拍着他的肩膀,语气郑重。 清欢院。 “那贱人回来了?” 苏洛听小晴汇报后,瞬间起身,她雇的那些人竟然还不能把那个贱人如何?倒让她又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她怎么就这么幸运? 小晴走上前,又贴附在她身旁道;“夫人,奴婢方才还看到公孙侧妃与小侯爷在一起,并且,听到小侯爷叫公孙侧妃师父。” “小侯爷叫那个贱人师父?”苏洛怔住,季子安的名声她自然是听过的,可公孙楚粤那个贱人怎的会成了季小侯爷的师父?听说季小侯爷意外受伤后便被送到府上医治,王爷还让人好生照顾小侯爷,她当时还纳闷王爷怎的与小侯爷有来往,原来是因为那个女人? 上次公孙楚粤女扮男装被她给误会,被仗责那三十后她对公孙楚粤更是恨意满满,一个侧妃女扮男装出府是成何体统,可王爷偏就允许她那样。 现在还要册封她为王妃,可恶,那女人到底使的什么手段。 “咚。” 门外传来一道动静,苏洛与小晴打开门,只见门槛前是一张纸与暗器。 小晴将暗器上的纸取下,递给苏洛,苏洛还疑惑警惕地看向周围,不知是谁会给她纸条,她打开纸卷看着纸上的内容,嘴角得意上扬。 “夫人,这是谁给咱们的纸条啊?” “不管是谁,想必是帮本夫人的,公孙楚粤那个贱人好大的胆子,女扮男装就算了,还以什么公孙十九的身份招摇过市,欺瞒众人,连公主,堂姐苏瑶都对女扮男装的她心生爱慕,这女人还真是够不要脸的,本夫人倒是瞧瞧,若让堂姐跟公主知道她的身份,再告知陛下太后,那可就是欺君之罪了。”苏洛可是得好好感谢这个给她消息之人。 这好一会儿,相府的人就过来找她了,苏洛还觉得意外叔伯怎会派人来找自己,不过正好是个告诉叔伯的机会。 相府的人来接苏洛的事,程骞都汇报给了司徒衡。 相府这个时候来人接苏洛过去,而且还偏就在司徒衡的婚期前,司徒衡猜想个大概都知道那女人又想兴风作浪。 “婚期前,让人好好盯着府上的一举一动,任何可疑的人都不许放过。” “是。”程骞抱拳应允。 程骞一走,司徒衡便立刻让弄影过来。 “王爷。” “你去相府打探苏相把苏洛招过去是为何事,回来汇报。” 相府。 苏洛款款走进屋中,便见苏信与苏夫人还有苏瑶都在客厅,苏信脸色不是很好,原本他是不想过问的,可苏洛雇凶差点伤到自己女儿,他当然得质问。 “苏洛见过叔伯,伯母。”苏洛表现得很是乖巧。 苏信面色严肃的问了句;“苏洛啊,你可知道你今天差点就伤到你姐姐了?” 苏洛怔着,看向双手环胸别过脸的苏瑶,可还是不明白意思;“叔伯,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差点就伤到姐姐了?” “你就别装了,你雇凶对公孙公子下手,结果被我搞砸,那些人就对我下手,若不是宸哥哥,我早被你雇的那些人给杀了。”苏瑶原本就不大喜欢这个堂妹,只会装可怜故作无辜来博得她家人的同情。 苏洛愣住,难怪那贱人能平安无事,原来是苏瑶插手了。 “苏洛,你雇凶针对谁我不管,但是你得想想你这么做的后果。”苏信是在警告她,别玩火自焚就算了还连累到整个苏家。 苏洛咬着唇,她会失败,这一切都怪那个贱人,突然想到正事儿,苏洛倒变得冷静;“叔伯,我确实是雇凶想要杀公孙侧妃,她不配成为衡王妃。” “你胡说,你雇凶杀的是公孙十九,哪是什么公孙侧妃。”苏瑶反驳,她又不是眼瞎,是公孙侧妃还是公孙公子她看不出来吗? 苏信瞥了眼自己急性子的女儿,直视苏洛;“你要杀公孙侧妃?” “叔伯,堂姐,你们其实都被她给骗了,什么公孙十九,她其实叫公孙楚粤,是衡王的侧妃。” “不可能,我见过公孙侧妃,虽然她跟公孙公子是长得很像,可公孙侧妃是公孙公子的妹妹!” 苏瑶才不会相信她的鬼话,苏洛着急了,继续道;“堂姐,我在亲王府早就认识她了,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哥哥,之前的王妃姐姐告诉我,那个女人来历不明,还曾被王爷当成刺客,但不知道为何王爷不但不杀她还对她万般宠爱,允许她在王府自由出入,甚至还允许她女扮男装招摇过市,亲王府的人都知道,若是堂姐你不信,你去问问便知。” 苏信与苏夫人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公孙十九跟公孙侧妃是同一个人?女扮男装? 苏瑶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信苏洛的话了,为难起来,难道公孙公子真的是…… “苏洛,你确定公孙侧妃就是公孙十九?” “千真万确叔伯,妾身方才还看到小侯爷叫公孙侧妃师父呢,绝对不可能是假。”苏洛说完,又继续添油加醋;“叔伯,这个公孙侧妃胆大包天,女扮男装戏弄堂姐就算了,还敢戏弄公主甚至陛下太后,她若成了衡王妃,传出去岂不是让王室的人称为百姓的笑柄?离姐姐假冒嫡女都差点犯了欺君之罪,可那个公孙侧妃用假身份骗众人,难道就不是欺君之罪?” 苏信听着苏洛的话,不可能听不出来苏洛是想要那个公孙侧妃不得翻身,她把这些事告诉自己就是为了让他禀报太后陛下。 “苏洛,就算她女扮男装被揭穿,你觉得陛下真会治她欺君之罪?” “为何不会,公孙楚粤那个女人哪一点配得上衡王妃的位置……” 苏信起身,脸色阴沉可怖;“够了,苏洛,如果你是想坐上衡王妃的位置而除掉那个公孙楚粤,我不会帮你的。” 苏洛愣着,怎么会这样? “叔伯,您让我进亲王府难道不就是为了让我当上衡王妃吗?” 苏洛开始不能理解,为什么叔伯不肯帮她。 苏信哼了声,负手疾言厉色道;“我没有说过要你当上衡王妃,我只是让你去亲王府盯着衡王的举动,你以为你真的能当上衡王妃?我都觉得不可能,衡王与我立场本就不对,而你是我苏家的人,他会蠢到让苏家的人坐上衡王妃的位置?” 苏洛脸色有些苍白,可又说不出半句话,苏信走到一旁,又道;“苏洛啊,不是爹数落你,而这是事实,你雇凶杀她难道就没想过可能会连累到整个苏家?” “叔伯,我……” “我劝你不要再轻举妄动,她既然能收小侯爷为徒你以为你杀得了她么?先不说杀了她你会得罪衡王,还会得罪季家,甚至整个天枢寺和太后,她是得到归一大师认可的,归一大师是何等身份,历代帝王在他面前都得规规矩矩,一旦失败,你就得让我们苏家全都给你陪葬!” 苏洛瘫坐在地,本以为抖露出她的身份叔伯会帮她,可谁知道,到头来连叔伯都不敢招惹那个公孙楚粤。 她恨,凭什么她的命这般好! 等苏洛离开,苏夫人开始担心什么,道;“老爷,苏洛看样子明显就是不服那公孙楚粤,恐怕以她的性子还会惹出什么祸端啊。” “早知道她这般没脑子,我就不应该将她送进亲王府。”苏信是后悔莫及,他可不想因为她捅出的幺蛾子祸及整个苏家。 苏瑶垂着头沉默,苏夫人瞧着是心疼不已,劝说道;“瑶瑶,你刚才也听到了,那公孙公子或许正如你堂妹说的那样其实是个女子,所以别再犯糊涂了。” 苏瑶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苏夫人还想叫住她,但只能对她的侍女道;“去看着小姐。” “是。” 王府,书房。 弄影把在相府盯到的事都禀报给司徒衡,司徒衡沉默了番,淡漠的问了句;“苏相何反应?” “苏相明说了不会帮苏夫人。” 司徒衡冷呵了声,走到窗台前看着笼子里的蜥蜴;“他倒有心知肚明,怕苏洛会连累到苏家。” 弄影感到疑惑不解,道;“苏夫人想要让公孙侧妃背上欺君之罪,可公孙侧妃是公孙十九的事苏夫人怎会知道?” 知道公孙侧妃女扮男装正常,但不可能连公孙侧妃女扮男装用的名字都知道,还振振有词的到苏相跟前说什么欺君之罪,明摆着就是想让苏相帮她到太后陛下面前弹劾公孙侧妃,好在苏相并非冲动之人,思考甚远,一旦揭穿公孙侧妃是公孙十九的身份,今后公孙侧妃出去必将会更危险。 第118章身份引怀疑 “将她的侍女丢到刑房问话,若她不答,就动刑。” 弄影点头,退出书房。 一只信鸽落在窗台前,司徒衡取下信鸽脚下的竹简打开纸条,看到纸条上的两行字幕,眸子不由深沉。 芳华院。 “什么?苏洛去相府揭穿我的身份?” 公孙楚粤听萧嬉儿说完,整个人懵逼了,她才出去转悠一圈,就发生啥事了?萧嬉儿是听程骞说的,刚才程骞也在刑房里,王爷让弄影将苏洛身边的侍女小晴丢到刑房严刑逼供,还没打那小晴什么都招了。 “苏夫人知道你是公孙十九是因为有人带给她消息,小晴也不知是何人,还有小晴说今日苏夫人雇凶想要杀你,是苏相千金苏瑶误打误撞帮了你才被苏洛雇的人绑架。” 公孙楚粤愣了好一会儿,今天她出府是给小鱼儿祭拜去了,倒是没注意到原来有人跟着自己,还被苏瑶给撞见,她这是幸运的躲过一劫,还差点让苏瑶遭殃了? “苏瑶她没事吧?” 萧嬉儿摇头,她若有事的话就不会在相府了。 公孙楚粤揉着额头,她就知道最近肯定会事多,虽然不是明着冲自己来的可也是暗着朝向自己。苏洛去相府这么一闹,苏瑶肯定也知道了,不知道她会不会怪自己,想到这她心里头就烦闷。 “你别担心,苏相没有要帮苏夫人对付你的意思。” “他不对付我是因为他自己知道得罪司徒衡的后果,苏洛只是个侄女,侄女总归没有亲生的亲,苏相肯定不会为了一个侄女把苏家的人都推上死路。”公孙楚粤担心的自然不是这个,苏洛作死,别说苏相不会帮她,恐怕苏相到最后都得牺牲掉她吧。 萧嬉儿离开芳华院后,公孙楚粤便倚靠在柱子前思考着什么,有人告诉苏洛她的身份,是想要利用苏洛去揭发自己?可府上的人谁会这么做?那小晴都说不知道是谁,想必苏洛自己也不知道是谁。 府上的人她除了苏洛没有得罪谁,如果不是府上的人,难不成是府外的? 苏洛回到府上,就被侍卫强制带到了刑房,当看到跪在地上哭的小晴与坐在太师椅上的司徒衡时,苏洛整个人傻了眼。 “苏夫人真是好大的胆子,雇凶谋害王妃之事,苏相看来是知道了。”司徒衡神情冰冷,不是一次两次的警告过苏洛,然而她始终是不长记性。 苏洛吓得跪在地上,浑身颤栗;“王爷,妾身……” “知错?本王已经听倦了。”司徒衡缓缓起身,仍是面无表情;“苏洛,本王不知道是谁告诉你王妃是公孙十九的事情,既然他给你胆子让你去相府揭穿王妃的身份,甚至想要让苏相卷进来插手这件事,本王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王妃公孙十九的身份是本王应允的,你若说她欺君,那便也是在说本王欺君了?” “妾身不敢!王爷,妾身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妾身只是……只是嫉妒她,妾身认为她没有成为王妃的资格……” “难不成你有这个资格?”司徒衡眯着眸。 苏洛没敢说话,只是紧紧的攥着衣角。 “本王上次说过了吧,若有再犯,便是杖毙,看来苏夫人的记性不好,还需要本王再一次提醒。” “王爷,妾身知道错了,妾身……”苏洛这才想起当初司徒衡确实是这么说过,然而已经晚了,即便哭着磕头求饶,司徒衡也不痛不痒,对她已经不耐其烦。 “弄影,去相府把本王的话告诉苏相,苏夫人不守本分,以下犯上,藐视本王,处以杖毙,他若不想受牵连,最好就别插手,否则本王第一个动的就是他。”司徒衡说罢,漠然地走出刑房。 “王爷,王爷!妾身真的知道错了,王爷!” 任凭苏洛再怎么呼喊都无济于事,司徒衡一声令下,刑房的人也都只能听命行事,将苏洛处于杖毙,跪在地上的小晴两眼一翻,吓得晕死过去。 两日后,距离婚期还剩下五天。 无双修养几日,恢复得也是迅速,而白芷带兵护送季子安到厉州边关,从王城到厉州边关,千里快马最快也得要五天的路程,与季子安道别后,公孙楚粤站在城墙上看着军队与马车缓缓走远。 “送走自己的徒弟很不舍吧?本国师还以为你会教这个徒弟神棍的本领呢。”当初他还真是以为公孙楚粤收小侯爷为徒,是把小侯爷发展成小神棍。 公孙楚粤手放在扶壁上,笑道;“你以为每个人都能当个成功的神棍啊?他这么优秀的人才当神棍太可惜了。” “哟,没想到王妃你还是惜才之人,难得难得。” “……能别叫王妃嘛,有点别扭。” “迟早是要叫的,你就认命吧。” 凤烨折扇抵着下巴,戏弄似的笑道。 公孙楚粤斜眼睇着他,不想跟他说话,转身就要离开,凤烨又忽然来了句;“小心宸王。” 公孙楚粤脚步一顿,回过头疑惑的看着似笑非笑的凤烨,凤烨打开折扇,长叹着从自己身旁经过,就一句小心宸王就没有下文了。 她抓挠着腮;“小心宸王,什么意思?” 王宫,永乾宫行廊内。 “宸王兄与御史大人最近走得很近,朕似乎记得宸王兄从前与苏相关系较好,但现在与御史大人关系不错,朕倒也觉得有些奇怪。” 司徒荣岐与司徒衡漫步行廊内,身后的太监宫女都远远跟着,司徒荣岐见司徒衡忽然问起司徒荣宸的事,自然也是好奇,道;“皇叔,您怎会突然问起宸王兄的事儿了?” “自打三年前国公府血案开始,陛下不觉得宸王哪里变了么?” 经司徒衡一提醒,司徒荣岐细细想来,倒确实是哪里不一样了,司徒荣宸体弱多病谁都知道,且是患了多年的痨疾,先帝还在位时,宸王是他们几个王爷当中最为文弱的皇子,虽为庶出,但就喜欢些诗书文墨。 可后来的司徒荣宸虽然给人仍旧是过去温润谦和,彬彬有礼的感觉,但总觉得有些刻意,又说不出哪里刻意。 “可是朕倒看不出哪点变了呀……”司徒荣岐还是想不明白,难不成是这些年并没仔细接触过宸王兄? 司徒衡眼眸暗沉几分,其实他早就发觉司徒荣宸的一丝变化,只是没有太在意,直到公孙楚粤告诉他,司徒荣宸早看穿她的身份他才开始在意起来。 过去的司徒荣宸中规中矩,不在意朝政上的事情,更不会插手朝臣之事,但红莲蛇过后到小侯爷遇害,都是司徒荣宸暗中推举离青云去调查,还有那天他去后山寻与他们走散的公孙楚粤,他有着过人的冷静,这点跟以前的司徒荣宸大有不同。 司徒荣宸身患痨疾,时常会咳嗽,且多动会流汗,动不动就得看太医,但三年前起,宫里的御医几乎从未再去过宸王府,就连他的痨疾都少见了,而那天他们去后山,司徒荣宸的身体看起来并没有任何不适。 “皇叔?” 见司徒衡沉思着什么,司徒荣岐叫了声,司徒衡回过神,视线落向远处;“现在的宸王极有可能不是真正的宸王。” “您是说……现在的宸王被人调换了身份?” 司徒荣岐惊愕,应该不可能吧,都在宫里相处这么久,如果是被别人冒充的,不可能瞧不出什么啊? “本王只是猜测,三年前国公府血案与他有关系,如果宸王是在三年前就被调换,那么真正的宸王应该就在他们手上,是真是假,只能等到他自行露出马脚。” 在不知道他的目的之前,司徒衡不会轻举妄动,如若真是假的宸王,那真的在他手上也会凶多吉少,一个人想要扮演一个角色,必须靠原来那个角色的主人,所以他敢断定真正的宸王还活着。 白云镇,红楼。 “吊着一个大的就算了,现在还得照顾一个小的,那小的够能折腾,还不如杀了得了。”大块头听到房间里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心烦的差点就掀桌子,田婆拄着拐杖走下楼,沧桑的声音有力道;“沉着点气,就你这臭脾气,能成大事么?” 大块头转过身满脸不悦,他最讨厌的就是哭闹的女人,哪怕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抱臂靠在柱子前的短发少年仍旧不动声色看着房梁上蜘蛛撒网捕蛾,对周围事漠不关心。 田婆走到桌前,道;“那天那臭小子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武器把老太婆我给击得浑身麻痹,现在想来,我那老命差点就丢在他手里头。” 大块头屹然坐着,鼻息大喘哼道;“老子差点也中招儿了,若不是这身能躺刀的厚皮肉,就他那玩意儿也只能给老子挠痒痒。” “雷电中的电术。” 田婆与大块头一同扭头看向开口的短发少年,但他仍是说话洁简利落,不做多余的解释。 “电术?是她手中的那武器?这天底下我还从未见过能够通电术的武器呢。”田婆也不知道那小子到底何身份,用的武器还拥有雷电中的电术,思绪一会儿又道;“普天之下的奇人除咱们算得上之外,就是南蜀驭蛇人与驱蛊人,还没见过懂得电术的。” “管他什么武器,下次再让老子遇上,老子就把他的武器夺过来!” 大块头拍着桌子,既然是好东西,那当然得夺过来。 第119章他的真容颜 矮个子男人跃进屋,手上的双刀还沾染着鲜血,滴落在地上。 田婆嫌弃的看了眼,道;“也不知道收拾干净再回来。” “咿哈哈哈,衡王派来的探子盯上了我,我只能就地解决赶紧回来,哪顾得上收拾,大人那边有动静了,要咱们带着人转移阵地,这儿不安全了,除了衡王的人,教皇殿那帮走狗也都在调查咱们。” “哪有这么快就能调查到咱们……” “已经追来了。” 短发少年不知何时弹动手中的暗器,准稳扎入在房梁上一条红莲蛇上,田婆与大块头脸色一变,这教皇殿的蛊蛇寻来的速度还真是够快的。 “主子,红莲蛇的线索中断,大概是对方发现了它。” 百里承枫无法与那只红莲蛇沟通,想来应该是被杀掉了。雪奴脸色深沉的看向封御天,封御天半支着脑袋倚靠在榻椅上,戴着蛇纹指环的手指轻重有节奏的敲着扶臂,他缓缓睁开眼;“都说了什么。” “衡王的人也在调查他们,他们口中的大人应该就是他们的主子,他们不是咱们南蜀人,还自称自己算得上奇人。”隐约从红莲蛇幻想里听到的话都说了出来。 封御天呵呵着;“奇人?本座倒有几分印象了。” “普天之下,被称之为奇人的除了南蜀百里氏族的驭蛇人与驱蛊人,还有神医谷的鬼圣医跟天枢寺的归一大师,当然,说到奇人,本座倒是想起了三年前江国公血案的作俑者。” 封御天就像是得到了什么线索,眼里多了浓厚的兴趣,难怪要对小侯爷下手,果然跟三年前那件事有关。 “主子,您知道是谁?” 封御天幽暗的眸子闪过锐利的冷光;“本座得亲自见到人才能确定他是否还活着。” 夜深。 公孙楚粤趴在榻上翻看着从密室带出来的书,关于百里氏族的记载还真是够多的,只是后来就没了,百里氏族消失在南蜀史册里头,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她打着哈欠,翻了几页,不知是看到什么忽然翻了回来,上边的红莲蛇好眼熟,双头一身……她忽然抽出手腕上的环镯,不就是双蛇一身吗? “红莲鬼母,南蜀蛇神,眼睛能够迷幻慑人心智,据说一千多年前南蜀发生一场暴动战乱使得人间如地狱,血流成河,是因为杀蛇捕蛇惹怒暗河地下的鬼母蛇神,将士们仿若被蛇神摄去心智如狂魔般厮杀千万,后一位大祭师为蛇神建造殿堂供奉,平息蛇神怒火,才使得蛇神的惩罚终止……卧槽,南蜀神话故事啊?” 公孙楚粤看得有点过瘾啊,这就跟小说似的。 难怪南蜀人会崇敬蛇神,不敢杀蛇,甚至还有祭蛇神节日,原来是害怕红莲鬼母生气。有点神话故事才有点色彩,这点公孙楚粤理解,毕竟中国神话故事就挺出彩的。 司徒衡不知何时已经坐在她床边,看着她翻书入迷的样子也不打扰,修长的手指揽过她一缕青丝,公孙楚粤觉得头发一痒,回头一张软唇就贴了过来。 她愣了几秒,等司徒衡占了便宜坐正身子,公孙楚粤皱着眉;“你们古人不是什么大婚前不可以见面的吗?你犯规!” “本王不一样,想见就见。” “……”真不要脸。 公孙楚粤盘腿坐起身,抬手把环镯亮出来;“这镯子刻的是南蜀的红莲蛇母吗?” 司徒衡睇了眼她手上的镯子,似笑非笑;“是。” “这镯子对你很重要吧。” “为何突然这么问?”司徒衡望着她怅然的神情,他从未跟她说过这镯子对自己重要,只跟她说过能保命,当然镯子本身就重要。 “红莲蛇母是南蜀过的蛇神代表,这镯子你说价值半壁江山,还能保命,该不会是南蜀王室的镯子吧?” 司徒衡眯着眸思绪着什么,缓缓道;“谁告诉你的?” “宸王。” “他见过这镯子?” 司徒衡眸子隐隐黯下,见他眼底的微变,公孙楚粤摇头;“没见过,但是他跟我说过你跟南蜀有关系,你的母亲是南蜀的公主,你很受南蜀王室的重视,然后我就猜这镯子既然是你母亲生前的东西,那就是南蜀王室的咯!” “楚粤,少接近宸王。” 司徒衡沉默一番,淡然开口。 公孙楚粤狐疑的看着他,这句话,凤烨昨天在城楼上似乎说过,让她小心司徒荣宸…… 凤烨会说那样的话,司徒衡也说着这样的话,难不成司徒荣宸真的有啥问题?可是他的外甥女余梦不是被人抓走了? “楚粤,相信本王没错,虽然本王暂且无法告诉你原因。” “行,我不问,不过司徒衡,我能不能问个问题?”公孙楚粤讪讪一笑,反正她问的又不是同一个问题。 司徒衡直视着她,似乎揣测她会问什么;“你问。” “南蜀教皇殿的人是你的敌人?” 司徒衡睫毛动了动,嘴角轻扬;“这也是宸王告诉你的?” 公孙楚粤实诚地点点头,不明白不能理解的问题所以问一下嘛,司徒衡忽然翻身上榻,公孙楚粤懵了一会儿,推嚷着他;“司徒衡,你还没回答我你怎的就上来……啊!” 司徒衡覆身将她囚在身下,眸子笑意浅浅;“楚粤都还未嫁给本王,倒是着急的想要知道本王的所有了?” “去你的,谁要知道你的所有!”公孙楚粤扭头,早知道不多嘴了。 “楚粤,若是哪天有人扮成本王的样子接近你,本王教你识破他的方法。”司徒衡凑到她耳旁轻声道,公孙楚粤疑惑,扮成他的样子? “谁能扮成你的样子?难不成还有人能模仿你的脸?” 然而司徒衡的眼神却是认真的,他的手指抵住遮住右眼的银色半面具,又道;“本王的容貌除了凤烨并无人见过,即便他能模仿本王的样子……” “你要让我看你的样子?” 公孙楚粤怔着,话说她确实很想知道司徒衡完整的容颜究竟是什么样的,司徒衡缓缓取下那半张银色面具,公孙楚粤眼睛不敢眨,直勾勾的盯着。 半张面具从他面容上移开,公孙楚粤怔着,这还真是…… 右眼眼角只是有块很小很小的淡紫色胎记,那胎记如泪滴,还真是别说,弃了遮眼半面具的他不但不丑,也没有任何伤疤,俊美冷魅,这跟凤烨的那种邪魅还是有几分不同,凤烨五官柔美,所以让人觉得容貌惊艳雌雄难辨,但司徒衡的五官比凤烨更为深邃分明。 尤其是这块泪滴形状的胎记,不仅不会影响到他本来的面目,反而给他添了一种独特的魅力。 “就这小小的一块,其实没必要把它遮住啊。” 公孙楚粤如愿以偿的看到司徒衡的真面目后,突然发现自己才是捡到大便宜那个啊,毕竟是个颜值爆表的男人,牵出去还挺有脸面的。 “还不行,不过楚粤喜欢,本王在你面前可以不戴。” “你还怕丑到别人不成?” 司徒衡淡淡笑着;“是怕别的女子看到本王,垂怜本王的美色。” “……”公孙楚粤笑容僵住,尼玛,仗着自己颜值高就开始膨胀了是吧? “司徒衡,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司徒衡盯着她好一会儿,公孙楚粤眼睛斜过一边,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她为什么要问出口,如果不是的话那多尴尬啊。 “都说你是蠢女人你还不信,本王难道表现的还不够明显么?” 公孙楚粤眸子动了动,美眸划过诧异,他的意思是……他是喜欢自己的? “你不是因为打赌才……唔。”司徒衡封住她的软唇,片刻望着她绯红的脸颊,手指拂过她的唇,嘴角绊着笑意;“你以为本王是因为那个让你对本王动心的赌约才这般对你的么?蠢女人,本王那样说不过是让你有所意识罢了,并非是要利用你的真心。” “……你,你凭什么就敢认定我会喜欢上你。” “你难道忘了本王说过你喝了桂美人后对本王说了什么么?” 公孙楚粤捂着滚烫的脸;“难道就只是说了要嫁给你?” “要本王重复一遍么?”薄唇轻勾,他不介意告诉她。 公孙楚粤捂耳朵;“不听不听,我不听。” 可司徒衡哪里会因为她说不听就不告诉她?凑近身,一字一句的在她耳边原原本本的说出了那句话。 公孙楚粤身体一僵,诧然有了一点儿印象。 [怎么办司徒衡,我好像对你有点喜欢了。] 公孙楚粤伸手遮脸,卧槽,她真的说过这样的话,怎么会这样,好丢脸,所以说,司徒衡一直都知道还装作不知道,还信誓旦旦的跟自己打赌原来是有了把握…… 她将司徒衡推开翻过身背对着;“我要睡了。” 司徒衡将她揽入怀中与她共枕,轻声道;“睡吧。” 烛影微晃,月光寂寥倾洒在窗台。 翌日。 周福带着下人将丰厚的聘礼与赏赐搬入屋内,各种御赐的绫罗绸缎,珍宝玉器,金银首饰,全都为宫廷御赐贡品。 公孙楚粤秀目圆瞪着,这些可都是她这种老百姓一辈子都未必见过的东西啊。 “楚粤姑娘。” 萧嬉儿与宋琯一同走进屋中,手上还端着一套华贵的服饰与鎏金凤冠,公孙楚粤倒抽一口凉气,走上前摸着那婚袍的料子,又滑又舒适;“这也太奢侈了吧?” 宋琯将凤冠头饰放在桌上,不忘笑道;“你可是衡王妃,王爷怎会委屈你呢。” 第120章会亲自教她 萧嬉儿将手中的婚袍放下,转身来到公孙楚粤跟前拉着她的手道;“宋琯说得没错,王爷他对你这般好,断然不会委屈你,以后你可就是王妃了,我跟宋琯出府后也还是会待在王城,你若想见我们,我们有时间会回来看你的。” 公孙楚粤反握住她的手,忧心;“你搬出去了,那程侍卫呢?” 萧嬉儿嗤笑,说;“楚粤姑娘你放心好了,王爷答应让程大哥离开了。” “这样啊……诶,等等,司徒衡答应让程侍卫离开?程侍卫该不会是跟司徒衡坦白你俩的事了吧?”公孙楚粤惊愕,难道是因为程侍卫知道司徒衡要放妾室离开,所以他就把自己跟萧嬉儿的事都坦白了请求一同离府? 不会吧,程侍卫应该没这个胆子吧,这可是一顶好大绿帽的说…… “楚粤姑娘,对不起,有件事儿我骗了你。”萧嬉儿总觉得因为隐瞒她这件事,让自己总觉得哪里堵着不好受,如今她成为衡王妃,王爷也算是如愿以偿,是时候该告诉她了。 公孙楚粤疑惑;“你骗我什么?” 宋琯叹气,无奈道;“王爷早就知道嬉儿跟程侍卫有私情了,只是不说罢了。” 公孙楚粤石化在原地,搞了半天,她是瞎搞了,白费口舌啊? “是啊,王爷其实也知道是你在暗中帮着我跟程大哥,并且他都没有惩罚你,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觉得王爷对你是真的不错。”萧嬉儿感慨,毕竟妾室与侍卫私通这等大事是重罪,若不是公孙楚粤帮她跟程大哥,她与程大哥又怎能有今天呢。 公孙楚粤呵呵干笑着;“所以我在他面前的戏是白演了,我就知道瞒不过他的火眼金睛……” 难怪那狗司徒衡突然就对萧嬉儿好,原来早知道自己肯定会帮萧嬉儿,论腹黑跟心机,她是真的不能跟司徒衡比,难怪她会“输”。 对于衡王另册立王妃之事,很快就传到百姓耳中,谁都知道先前那位王妃是顶替嫡女身份代嫁后被废掉的,而现在这位王妃是衡王钦定的,还是传闻那位最得宠的妾室。 说到妾室被扶正,无一不津津乐道,也都好奇那妾室到底什么花容月貌能让不近女色的衡王如此倾心,还为了扶正那宠妾,送府上所有妾室出府,乃是真情真意啊。 躲在墙后的离楠素听到百姓的议论,气得发抖,还说不想坐那正妃之位,到头来还不是夺走了她的位置。 “离二小姐。”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离楠素吓了一跳,她错愕转身,见不是雪奴那些人倒是松懈了不少,她好不容易逃出来的,绝对不能再被抓回去,那帮人,太可怕。 “你是……” “司徒荣宸。” 离楠素惊讶;“你是宸王殿下?” 司徒荣宸点头,走到她身旁侧过眸看着她;“御史大人托本王寻你,倒是让本王寻到了。” “爹寻我?呵,他凭什么让殿下您来寻我,是想让我回去被府上的人嘲笑么?”离楠素可不愿意回去,她什么都没有了,就这样回去她哪里还有脸呆着。 司徒荣宸眸子半眯起,笑意淡淡;“离二小姐是不甘愿从衡王妃的位置跌落吧。” 离楠素咬牙;“公孙楚粤将我害得如此地步,我岂能甘愿?” 司徒荣宸缓缓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直视着她,离楠素怔了怔,早听闻宸王体弱多病,可眼前的宸王看起来哪里有半点体弱多病的样子,尤其是被那双眼睛盯着就渗人得很。 “本王若是能帮你呢。” 她愣住,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司徒荣宸。 “宸王殿下,您……您要帮我?您怎么帮?” 司徒荣宸负手走到一旁,睥睨着她;“这就看离二小姐你想怎么做了。” “我当然是不愿意看公孙楚粤成为衡王妃,她不配!”离楠素眼中带着憎恶与愤恨,她落得这个地步全拜那个女人所赐,她不能看她春风得意,更不愿意看到她坐在本属于自己的那个位置上。 “如你所愿。” 走在街上的苏瑶原本是看到司徒荣宸想过来打招,但见他与一个姑娘在一起便就没上前打扰,谁知却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躲在墙后的她瑟瑟发抖地捂着嘴,宸哥哥怎么会变成这样…… 离楠素走到亲王府外,躲在巷子中有些紧张地将怀中一支药瓶取出,那手微微颤抖,脑海里回荡的是司徒荣宸对她说的话。 [你如果想要取代公孙楚粤,本王有个办法,能将你的容貌变成如她的一致,即便是国师凤烨都瞧不出这张脸是假的,这支药能够让你保持这张脸的不变,不过代价是,一旦停止服药,不仅是你这张脸还有你原来的脸都会废了。] [什么?] [本王已经提醒你,也给了你选择,接受还是不接受就看你自己的决定。] 离楠素摸着自己脸上这张与公孙楚粤甚至与离樱素一样的容颜,紧握着手中的药瓶盯着亲王府大门,有了这张让人都看不出半点瑕疵的脸,她就可以回去了,不管是以公孙楚粤的身份还是姐姐离樱素的身份,属于她的东西,她都会全部取回来。 “公孙楚粤,好好享受你这几天,等到被我取而代之吧。” 红莲蛇“嘶嘶”的回到树上的百里承枫手上,百里承枫抚摸着手背上的蛇,确认消息后,飞身跃上屋檐离开。 雀宴楼。 “哟,公孙老板,都快出嫁了还出来晃悠呢?”凤烨见公孙楚粤坐在雅间等着自己,笑着走上前拂袍坐下,打开折扇邪魅笑着。 公孙楚粤只手撑着脑袋,拿起茶杯;“谁说嫁人就不能出来晃悠了?我心烦郁闷不行啊?” 凤烨嗤笑着,身姿洒脱的坐着道;“有什么好心烦郁闷的,你啊,不是喜欢银子么?嫁给司徒衡,不缺的就是银子,别的姑娘想挤上衡王妃的位置都不行,让你捡了这么大个便宜,少奋斗十年,还不知足啊?” 公孙楚粤抬起头;“说得跟我傍了大款似的,不过还真是……” 起初为了活命为了俸禄不惜一切去抱司徒衡的大腿,现在大腿是抱稳了,可是把自己献出去了,虽然吃亏的不是她…… “本国师还以为司徒衡这辈子就得孤独熬到死呢,在有生之年还能娶到个媳妇儿,他死也值得了。” “放屁,他死了我就得成寡妇!”公孙楚粤拍桌子,想到什么眼睛一亮;“你们这个时代提倡改嫁吗?” 凤烨差点被口水噎着;“你还想等司徒衡死了改嫁呢?真是无情的女人。” 公孙楚粤双手撑着脑袋低喃;“我要是真无情,就不会想帮他改命了……” “本国师看你是没做好嫁给他的准备吧。” 公孙楚粤怔了怔,点头,凤烨将一本书移到自己跟前,公孙楚粤正想翻书就被凤烨摁住,只见他贼笑道;“现在还不能打开,这里边可是秘术宝典。” 她鄙夷的瞥向一脸贼笑的凤烨,她可不会上当,呵呵道;“你就瞎扯吧,这里边肯定不是什么健康的内容,我才不看。” 凤烨折扇指了指;“你得学着点,毕竟新婚之夜,得男女配合好。” 公孙楚粤倒吸一口气,原来他是这样的国师啊。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经验。” 凤烨微显尴尬,咳了声;“胡扯,本国师洁身自好,哪来什么经验。” 她见他这样,就更想逗他了,扬眉坏笑;“你都快三十的老男人了,总不能再憋三十年吧。” “公孙楚粤,你说这话不会脸红的啊?” 公孙楚粤将书本打开凑到他面前,内容对着他,凤烨脸一红,尴尬撇开视线,咬牙;“你也太无耻了吧!” “你不就是想让我看学习经验吗?你自己还不敢看了?” “赶紧拿开,多丢人!” 凤烨早知道就不拿出来了,用折扇推开书本,但公孙楚粤仍是抓得死死的,还起身踩在桌上,凤烨打死不看,一直推嚷。 一道身影走进雅座内,忽然就看到眼前这一幕。 公孙楚粤脚踩在桌上,拿着手上内容不堪入目的书递到凤烨眼前,凤烨还特别抗拒地推开,表情窘迫道;“你在这样本国师就生气了。” “生什么气啊,好东西一起分享,一个人看多没意思对不对……”戏弄他的话刚说完,公孙楚粤身体僵住,与凤烨同时看出门外…… 公孙楚粤手上的书“啪嗒”掉在地上,整个人石化在原地,惨了。 凤烨察觉到某人身上危险的气息后,赶紧找借口脱身;“本国师还有事要办,就不打扰了哈。” 公孙楚粤内心大喊,卧槽,把书拿走啊…… 她对上司徒衡的视线,翻身坐起把地上的书踹到角落,讪笑;“这是误会,书是凤烨带过来的,我可一页都没看过。” 司徒衡逼近她,眯着眼;“一个人看没意思,你是想跟凤烨看?” 公孙楚粤为了“求生”,猛地摇头,解释;“不是不是,我……”她现在还真是七八张嘴都说不清了,谁让她就作死说了那句话呢? “楚粤,若你好奇,本王不介意现在与你亲身示范。”司徒衡揽住她的后腰,那温热的气息就伴在她耳畔,痒痒的。公孙楚粤双手抵在他胸膛前,窘迫地埋下脸;“我,我才不要……” 司徒衡见她终于跟个小姑娘似的知道娇羞,嘴角笑意宣扬,眸下还略过一丝戏弄;“等成婚本王会亲自教你。” 第121章主意 那侍女面色仓皇地将一封信呈上:“衡王,这是我家小姐有要事要禀报你的,衡王妃可能被调换了。” 无双与弄影对视一眼,司徒衡眸色一沉,接过信封打开,看到信上的内容将纸揉成团,现场的客人都还在,陛下也还在,这件事不能惊动任何人。 “无双,你去芳华院瞧瞧。” “是。”无双授意,赶紧朝芳华院走去。 凤烨见这边情况不对劲,走了过来:“什么事?” 弄影在凤烨耳边说了什么,凤烨怔着,不由沉思,司徒荣宸将离楠素变成那小丫头的样子混入府中?今天拜堂的应该还是那小丫头没错,有偷天换日的时间,就是在司徒衡招待客人的时间。 无双回来后,走到司徒衡身旁悄声道:“王爷,院中的侍女说刚才看到你进屋了。” 连无双自己都诧异,王爷一直在前厅招待客人,何时去过芳华院? 竟然还有人冒充王爷? “那小丫头怕是被那个假司徒衡带走了。”凤烨语气深沉。 “那可怎么办?” 司徒衡冷呵一声:“楚粤会知道他是假的,至于芳华院那个,本王亲自去问。” 凤烨与无双招待贵客,司徒衡同弄影一起来到芳华院,芳华院那些侍女都愣住了,刚才王爷不是才来吗?什么时候出去的。 “你们不用守着了,下去吧。”司徒衡冷冷发话。 那几个侍女怔着,赶紧退下。 弄影守在屋外,司徒衡推门走进屋中,环视了屋内一眼,桌下落着的是恰好的电击笔,坐在榻前的离楠素用圆扇遮脸,看到司徒衡进了屋,紧张地抓着衣袍。 司徒衡来到她面前,将她的圆扇拿开,淡眸望着那张与公孙楚粤一致的容颜时,眼底闪过一抹憎恶,嘴角冷勾:“楚粤为何不敢看本王?” 离楠素怔着,是啊,她现在是公孙楚粤。 她小心翼翼的抬起头,这还是第一次敢直视司徒衡。 司徒衡捏着她的下巴,眼底划过一丝疑惑,这居然不是人皮面具,竟是如此逼真的一张脸。 “王爷,您在看什么呢?” 司徒衡眸微沉:“王爷?本王记得你都是喊本王名讳的。” 离楠素背后冒着冷汗,难不成被瞧出什么了?不可能,这张脸绝对不会被瞧出什么,她笑着:“臣妾都已经是衡王妃了,哪还敢在喊您的名讳呢?” “楚粤,你变得这般懂事,本王还真是不习惯啊。” “嫁夫随夫,今后王爷您就是臣妾的夫君,臣妾自然要懂事些。” 司徒衡放开手,离楠素眉眼低垂含羞。 “呵,本王的楚粤要是你有这般懂事,就好了。” 离楠素身体一僵,错愕抬头对上司徒衡冷沉的眸子:“王……王爷?” 司徒衡抬手掐上她的脖子,冷声质问:“离楠素,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冒充公孙楚粤!” 离楠素肩膀颤抖,被掐着的她差点喘不过气,他是怎么认出来的。 “本王是太熟悉公孙楚粤了,即便要冒充,也得连性子都装得相似才对,是司徒荣宸的主意吧,当今的司徒荣宸是假冒的,而你冒充嫡女离樱素本王已经不计较,现在又敢冒充公孙楚粤,本王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将她甩到塌下,离楠素摔得狼狈,见司徒衡震怒,跪在地上抓着他的袍子哭道:“王爷,我真的不知道宸王是假冒的……确实是他让我扮成公孙楚粤的,这张脸也是他给我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王爷!” “弄影!” “属下在。” “去把离御史请来,本王得好好算算这笔账了。” 离楠素瘫坐在地,司徒衡瞥着她,语气冰冷:“他扮成本王的样子,你是见到的吧?” 离楠素颤栗地点头,他扮成王爷的时候连她都惊叹,那跟王爷简直是一模一样。 凤烨与无双走到门外,看着地上那个与公孙楚粤模样一致的离楠素时,两人都诧异了番,凤烨走过来,摇着折扇打量了离楠素几眼:“还真是让人瞧不出半点瑕疵,难怪他能假扮司徒荣宸三年。” 无双将公孙楚粤的电击笔拿起,电击笔掉在地上一定是刚才她反抗时被击落的。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王爷,这都是那个假宸王的主意!”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把所有责任都推给假的司徒荣宸。 “你放心,本王不会放过他,当然,也不会放过你。” 司徒衡拂袖转身,视线落在凤烨身上:“你方才说的他,知道是谁了?” 凤烨点头,一本正经道:“十年前,江湖上有个奇人精擅换脸之术,见人都是用不同的身份与不同的脸,更擅于模仿他人的习性,人称影千面,至于他的身份与真容无人知晓。” 司徒衡蹙着眉,难怪能假扮司徒荣宸三年都不被人察觉。 “真正的宸王还有王妃都在他手上,还不知道影千面的目的,现在又把王妃掳走,他精通换脸,如果想要找,还真是难如海底捞针。”凤烨有些为难,毕竟他肯定也会察觉自己身份暴露,定当不会再用司徒荣宸的脸,可他会不会杀掉真的宸王就难说了。 弄影出现在门外:“御史大人已经在书房等候了。” 司徒衡冷睇了眼瑟瑟发抖的离楠素,对无双道:“将她带过去。” 离青云在书房等着,司徒衡与凤烨带着人过来时,他一怔,视线紧紧落在离楠素身上,那模样,就像是看到自己女儿离樱素。 无双松手让离楠素跪在地上,离楠素哭花了妆,不敢抬头。 “衡王,这……”离青云指着离楠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徒衡冷哼着,睇向离青云:“御史大人真是胆大包天,被废了正妃之位的离楠素不知悔改,又换了张与本王的王妃相似的容颜企图嫁入府中,被苏相千金的侍女揭发。” “什么?”离青云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地上的人,又不确定的问了句:“你是楠素?” 离楠素点头,忽然跪着来到离青云面前:“爹,这都是宸王殿下叫我做的,他知道女儿对公孙楚粤有恨意,是他让我变成这副模样的。” “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愿意当人家替身是不是?” 第122章能出卖良心 他无谓笑着,眸子淡漠黯然:“若真是可以,我倒还不介意,当替身已经习惯了,我早已经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公孙楚粤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武力无法与之抗衡的同时,要动脑,对,不能明着对抗。 见公孙楚粤的反应不再激烈,他以为她是放弃了挣扎,缓缓道:“十九,司徒衡他不过也只是想利用你,我可以带你走。” “你难道就不是想利用我吗?”公孙楚粤语气平静,微微笑着:“我知道我能算能卦,是个有点本事的大忽悠,你要是想让我帮你算命,那就麻烦你起来,我给你好好算上一卦,免费的不收钱。” 影千面眯着眸,淡淡一笑:“的确,你的本事是不小,从看到你收季子安为徒那天起到我们一起掉入陷阱那时,我还真是想要得到你。” 公孙楚粤呵呵道:“你跟司徒衡一样,真是瞎得够离谱,随便忽悠两下还真以为我是本事大过天了?其实我真的就只是个骗子,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嫁给司徒衡那个不能行事的男人?” 影千面紧盯着她不语,公孙楚粤又继续认真的瞎掰起来:“我还真感谢上次掉坑里头你跟我说司徒衡的另一个身份,他不是极有可能继承南蜀主位吗?跟了他就有半壁江山,有数不清的银子花,况且,我待在司徒衡身边这么久,该拿的好处都拿了,抱着他这么条金贵的大腿我当然不舍得放手,所以我真的就只是个女骗子,要是司徒衡知道,他一定会讨厌我的,嘤嘤嘤。” 她这么好的演技,不当演员是浪费了,这叫啥来的,实力自黑啊。 然而影千面仿佛看穿了她,强行扭过她的脸,捏着她的下颚:“故意这么说是想让我放过你?你的锋芒太锐利了,十九,你难道不知道,你越是这般抵触越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么?” 公孙楚粤不去看那张跟司徒衡一样的脸,因为就连他的眼神,包括眼中的占有欲都跟司徒衡如出一撤。 公孙楚粤见他欲要吻下,强硬别开脸:“我要见真正的宸王。” 他顿住,眸子沉下:“十九……” 公孙楚粤态度软下但也坚决:“反正都落在你手上了,你的人我也打不过,逃也逃不了,在相处的日子里我不喜欢被强迫,你要是强迫我,我就咬舌自尽!” 该死,只能另想别的脱身办法。 他的眼神柔和了不少,可却还带着警告:“十九,你要是敢耍花招,我就杀了宸王跟余梦,当然,还有司徒衡。” 公孙楚粤微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放开她起身。 公孙楚粤揉着手腕:“你可以带我去了吧?” 影千面带着公孙楚粤来到了地牢,地牢光线阴暗,潮湿,很难相信一个体弱多病的人是怎么被关在这里三年的。 倚靠在木榻上披头散发的男子身型消瘦,余梦就待在他身边,听到有人走来,司徒荣宸缓缓抬起头,公孙楚粤惊讶的看着那张憔悴且面白清俊的脸,还真是无法相信原先与自己接触的司徒荣宸是用他的样子取代真正的司徒荣宸的身份。 “公孙姐姐,你怎么……”看到倚靠在墙上的影千面,余梦就不说话了。 司徒荣宸忽然咳着,余梦很懂事的给他端药。 司徒荣宸喝了口,抬头看着公孙楚粤:“姑娘,你是……” “……是你婶婶。” 司徒荣宸这次咳嗽是被喝下去的药呛到的,有些诧异,婶婶?视线落在假扮成皇叔的影千面身上,看着他们俩身上的袍子,怔了怔。 影千面走到公孙楚粤身旁,笑了笑:“你皇叔的衡王妃,不过很快就不是了。” “影千面,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假扮我还不够,你现在竟然还对皇叔的王妃……咳咳咳。”情绪一激动,又是咳嗽着。 公孙楚粤瞪着影千面:“宸王病成这样,这三年来就是住在这种地方,这阴暗潮湿没有阳光,不是让他的病越来越重吗?” “你喜欢司徒衡,却又关心宸王?十九,你可真贪心。”影千面笑意渗人,公孙楚粤努力压制住自己想暴揍人的怒火,冷静片刻,又见他继续道:“我能让他活到现在就不错了。” 公孙楚粤垂下头,衣袖下的拳头攥紧, “人你也看了,该回去了。” 影千面转身见她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凑到她耳边:“不要试图惹怒我,在你想他们还活着之前,明天我在船上备宴席设歌舞等你。” 公孙楚粤松开拳头,漠然转身离开。 夜深。 公孙楚粤拿着蜡烛记着地牢的路线照明,她今天来的时候没看到地牢有人看守,大概是觉得司徒荣宸逃不出去没必要守着。 司徒荣宸倚靠在墙上闭眸睡着,将床位让给了余梦。 隐隐见到羸弱的亮光,司徒荣宸这才睁开眼,公孙楚粤蹲在门外做了个嘘的手势,左右看了眼后轻声道:“宸王,你身体还行吗?能走得动吧?” 司徒荣宸点头,有些不解惘然的看着她:“衡王妃,你……” “能走就好,有件事我得需要你的帮助。” 公孙楚粤表情认真,这件事只有司徒荣宸能做。 司徒荣宸怔了怔,又是点头:“你说。” 她将随身携带的右旋海螺取出,抛到司徒荣宸怀里,司徒荣宸接过海螺,疑惑的看着她:“这是……” “吹响这个,我的角雕能够找到这儿,这是暴露咱们位置的唯一方法,这儿的人就影千面知道,我吹的话会被怀疑的,只能交给你,明天他们会去船上,船上有歌舞能掩盖这声音,你就到窗边吹动这个,记住一直吹。” 司徒荣宸握着那支海螺,点头答应了。 她拿起蜡烛走出地牢,欲要回房间,就被站在身后的人给吓了一跳。 “你去哪了?” “我去上个茅房都不行啊?” 影千面将她抵在门前,语气带着警告:“我说过不要试图耍什么花招。” 公孙楚粤抬头微笑:“你也别次次拿别人的性命威胁我,如果我真的翻脸了,我死都不怕,会在乎你杀几个司徒荣宸司徒衡吗?我公孙楚粤什么都好就是没什么良心,我是个为了保自己也可以出卖良心的人。” “你在威胁我?”他拽过她的手腕,眼底闪过一丝凌锐。 公孙楚粤没有反抗,只是无谓耸耸肩:“我只是再提醒你,你要是想利用我,你就得做好会被我背叛的准备,你想让我乖乖忠诚于你,没问题,你出多少银子?你要是能像司徒衡一样给我半壁江山的话,别说忠诚于你,我现在就能伺候你……” 说着,抬起手指落在他胸膛处,眉眼带着媚笑。 影千面撒开她的手,转身离去。 公孙楚粤打了个寒颤,真是被自己恶心到了。 司徒衡扶额坐在书房,已经有两夜未合眼,派出去的人始终没有得到一点消息,因为这事关重大,有关王妃的清誉与王室的威严,公孙楚粤被掳走的消息也都没有被公开,当然他更在乎的是公孙楚粤的安全。 凤烨走进书房,见司徒衡始终不肯休息,缓缓开口:“你就算担心那丫头也总不能在找到她之前就让自己先垮了吧。” 司徒衡揉着额,淡眸微垂。 凤烨看向窗外,那只角雕就在树梢停歇,道:“你说上次是角雕找到坠入陷阱的公孙楚粤,但这次角雕却没什么动静,难不成角雕是得靠什么与主人取得联系?” 归一大师养的角雕必然不是普通的雕,而公孙楚粤如今是它的主人,应该知道与角雕取得联系的办法。司徒衡眉头一蹙,他知道角雕能找到主人,可这次角雕毫无动静,难不成上次只是个意外? 红莲蛇是靠血蛊获得蛇识,那角雕呢…… 公孙楚粤站在窗前望着远处,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两个婢女跟田婆。 “公孙姑娘,把你身上的衣服换了吧。” 她转过身,那两个婢女手上端着的都是衣物。 走过去翻了翻,随便挑了件,就连进去换衣服那婢女都得跟着,她转身:“我换个衣服都还得让人盯着啊?” 田婆拄着拐杖哼道:“你这姑娘心思叵测,老太婆我可不放心。” 公孙楚粤欣慰的笑了笑:“老奶奶,你不说我自己也知道,不过你得多提醒你那位主子,瞎了眼的男人啊,哪会在乎我心思有多少啊?” 田婆面色不悦,厉声道:“千大人不杀你,不代表老太婆我不杀你,你最好老实本分些。” 公孙楚粤啧啧摇头,指着她:“我跟你说啊,你都这把年纪了,这个时候应该是儿孙满堂享清福的时候,出来混什么江湖啊,江湖是年轻人该出去闯荡的地方,不适合你这老人家。” “废话少说,赶紧进去!”田婆蹬着拐杖,公孙楚粤讪讪一笑,走进屏风后。 不一会儿,换了一套朴素的衣裳走出,特别嫌弃:“我堂堂衡王妃,穿这样的啊?我那婚袍可都不知道比这套衣服贵重多少呢?” “你还当你现在是衡王妃呢?” “怎么不是啊,衡王这般看重我,就算我失踪,他还得满世界的找我呢。” 第123章,还真就推了 公孙楚粤哼了声,手指把玩着垂在身前的小辫子。 “哼,你放心好了,这个地方谁都找不到你,出去吧。” 公孙楚粤一怔,屁颠地跟在田婆身旁:“老奶奶,你要带我去哪儿?” 田婆没理会她,公孙楚粤又特别狗腿地伸出手捏着她的肩膀又捶背:“老奶奶,我看你这面相挺慈善的,不是恶人,上次伤了你是我不对,我给你赔个不是,往后啊,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公孙姑娘,你这套在老太婆我这儿不顶用,我们可不是一条船上的人。”田婆斜了她一眼,眼神带着狠劲。 公孙楚粤眼睛转了转,又继续道:“怎么就不是了,既然不是,你主子把我留下来做什么?”说罢,又故作腼腆娇羞道:“难不成你主子是瞧上我了?哎哟,我知道我长得可爱迷人,是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小仙女,要不然,衡王跟你主子咋就这么喜欢我呢?” 田婆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公孙楚粤从她眼神就瞧出了什么,道:“是不是觉得你从未见过像我这种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呢,没错我生来就这样,脸皮厚是我的资本。” 走到船坊上,公孙楚粤还露出一种从未见过世面的表情:“哇塞,这儿风景真好,够漂亮的啊。” 田婆对公孙楚粤彻底无语,那大块头鄙夷的睇着公孙楚粤,抱臂哼了声:“又来了个聒噪的麻烦娘们。” 公孙楚粤听到后,还冲他笑了笑:“娘们不麻烦咋叫娘们啊?我看你就是实力单身的典型,娶不到媳妇儿吧。” “你……”大块头很容易被激怒,田婆制止他,直视公孙楚粤:“公孙姑娘,我劝你最好还是闭嘴。” “嘴巴长在我身上你还能堵了不成?” “老子能撕烂你的嘴。”大块头狠戾道。 公孙楚粤摊开手:“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得死,来吧,你一脚把我踹下去,反正我不会游泳。” “你以为老子不敢?” “都闭嘴。” 影千面与短发男子从船坊内走出,大块头别过脸,压制住怒火,公孙楚粤看向别处,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他走到公孙楚粤面前,用的还是司徒衡的样子,公孙楚粤也真是佩服他,不用自己的脸倒用别人的,还用得这般自然。 出其不意,影千面真是直接将公孙楚粤给推了下去,让公孙楚粤体验了一把“任性作死”。 “噗通”一声,田婆跟短发男子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冷枭,别让她死在里边。” 冷枭眼神低垂,跳入了水中。 公孙楚粤被带到船上,原本是想利用突如其来的落水机会逃走,然而这水底都是水草,缠住她的脚踝让她根本游不动,没能脱身冷枭就下来了把她给拽上去了。 不得不说,这个影千面还真是个魔鬼…… 他将衣裳披在公孙楚粤身上,眼神充满厉意:“对付你我有的是办法,别试图反抗。” 田婆带她进去换衣裳,见她狼狈的模样哼了声:“你就别再动任何心思了,在这儿一旦主子真对你动了杀心,可没有谁能救得了你。” 公孙楚粤走进房间,见田婆没有跟进来,这才将身上的衣裳丢到一旁,嘴角轻浮,没人救得了她?只可惜他们忘了地牢里的司徒荣宸了。 寂静的地牢内,司徒荣宸等守卫离开,便将右旋海螺取出,想着公孙楚粤告诉他的话。 他撑着身子走到窗口旁,拿起右旋海螺吹动。 树梢上停歇的角雕忽然有了动静,睁开眼扑腾着翅膀。 司徒衡与凤烨走出来,无双跟弄影也都来到树下,见角雕扑腾飞起,盘旋鸣叫,朝着王府飞出去。 “无双,你跟上,弄影,你带着本王的人去与离御史的人马会合。” “是。” 换了身衣裳的公孙楚粤与田婆从屏风后走出,船坊上的宴席可谓是山珍海味应有尽有,莺歌燕舞,佳人作伴,来的人都是公孙楚粤从未见过的。 坐在正位上的影千面又换了张不知是何人的脸,清秀儒雅,面若冠玉。 公孙楚粤摇摇头,走到位置正要坐下,影千面开口:“十九,你的位置在这。”说罢,手放在他身旁的位置上。 田婆让她过去,公孙楚粤极其不情愿,但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 她走到影千面身旁坐下,其中一个看似财大气粗的中年男人便笑着开口:“令羽公子,这该不会是你新得来的佳人吧,看样子是没调教过吧?” 影千面捻起酒杯:“佳人难驯,才更有趣不是么?” 公孙楚粤只手撑着脑袋看向别处,影千面看到她手上的环镯后目光一沉,却并未有所反应。 “据说十年前的翰州暴动,为的是七宿图宝藏,恰恰没想到七宿图宝藏就在江国公手里,可三年前影千面就带人血洗国公府,使得七宿图宝藏下落不明,令羽公子,您作为翰陵守墓人,总不能任七宿图宝藏落入他人手中吧?” 公孙楚粤看向影千面,他自己不就是影千面么?他到底用了多少人的身份糊弄别人? 影千面雅尔一笑,眸中闪过别人看不懂的深意:“七宿图是翰陵里的宝物,翰州暴动让贼人闯入翰陵神墓盗走了七宿图,将七宿图一分为三,一半在江国公手里,一半在王室手里,另一半在南蜀,江国公手里那一份三年前不知所踪,我一直都在追查呢。” “该不会是在影千面手里吧?” 影千面笑意黯然:“若真是在的话,他也不会刻意接近王室了。” “都说这影千面擅于易容,千变万化,据说他混进了王室,想要找出是谁,那是比登天还难。” 听到那群人你一言我一句,公孙楚粤觉得有些好笑,各位都是盗宝玩家呢? 这影千面就坐在他们面前,用了什么令羽的身份无人识得出,正如他们所说的千变万化,要找真是比登天还难。公孙楚粤瞥了眼影千面,而他的目光恰好也就与公孙楚粤对上。 “你的戏演得可真好。” 第124章以为她死了 影千面握住她的手,公孙楚粤想要抽开却被握紧;“只要我找到了七宿图的宝藏,给你半壁江山还不容易?” “那你慢慢找。”公孙楚粤不再看他,他接近王室的目的是为了王室那份宝藏,能为宝藏血洗国公府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只不过刺杀小侯爷引起藩王造反,是趁机想从王室手中夺到那份宝藏吧。 “司徒衡可真是舍得,将能够调动南蜀王室千军万马的宝物给了你。” 公孙楚粤愕然,能够调动南蜀的千军万马?不等同于兵符?她的视线落在手上的环镯,司徒衡告诉她让她戴着能保命,可这等重要的东西,也轮不到她戴着保命啊。 见公孙楚粤微垂下的眸子有了丝触动,影千面扭过她的脸;“怎么,感动了?” 公孙楚粤笑意盈盈地撇开他的手;“当然感动了,有了这个我想造反的心都有了。” “十九,如果你是为了引起我对你的厌恶,你还真是差点成功了,不过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那是因为你不够了解我,就像我也不够了解你,所以才不知道你不仅连脸都可以变,连戏都能演得这般逼真。”公孙楚粤说完,端起酒杯敬向他,语气淡淡;“看来我们都很相似,你擅于掩藏自己,我也擅于掩藏自己,对吧?” 影千面眸色沉了沉,不动声色的盯着她。 而这时,矮子忽然出现,来到影千面身旁说了什么。 影千面斜眼冷睇向公孙楚粤,公孙楚粤也不作声。 “蛇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现场突然混乱,舞女被吓得花枝乱颤,就连那些江湖客人都跳起身躲着。 数十条红莲蛇出现在船上,随后缓缓走来两道身影。 公孙楚粤诧异,那面容惊艳的黑衣女子跟手臂缠着红莲蛇的黑袍男子都是她见过的人。 大块头跟田婆还有短发少年警惕应备,一个戴着纱帽的红衣男子负手踏入船坊,影千面冷笑,起身双手抱拳;“原来是南蜀教皇殿圣主临驾啊。” “本座是该叫你影千面还是令羽公子呢?” 此话一出,那几个客人都震愕地朝影千面看过来。 “不是说这次宴席是令羽公子邀请的么?” “是啊,怎么会变成影千面。” 公孙楚粤深吸一口气,教皇殿的人,那天小侯爷撞到的人居然是教皇殿的人啊,该不会还真是司徒衡的仇人吧? 影千面呵呵笑着;“早听闻封圣主乃封大将军嫡子,也是当今衡王曾信赖的故人,可惜啊昔日故人成了仇人,我就不知道了,封圣主你今天来是凑什么热闹?” 封御天缓缓走到人群中,负手而立,那气场似乎无人能匹敌般。 “司徒衡的命是本座的,只有本座能杀了他,你劫持这个女人,到底是要对付本座想要对付的人,还是为大昭王室那张七宿图宝藏之一呢?” 公孙楚粤眨了眨眼,听得有点“基情”啊。 司徒衡跟这个什么封圣主该不会是相爱相杀的兄弟情仇戏码吧? 影千面转头看了公孙楚粤一眼,又看向封御天;“我抢你仇人的女人,你倒还管起你仇人的事情来了,封圣主,看来你还是念故情啊……” 纱帽下的封御天眼神冰冷可怖,短发少年跟田婆察觉到杀气,挡在影千面面前。 红莲蛇的眼睛越发血红,跟要嗜血般发狂地跳在那些无辜的人身上吸血。 众人一慌而乱,大块头跟矮子对付红莲蛇,短发少年跟田婆与雪奴和百里承枫交手,影千面与封御天对持着。 趁乱之际,公孙楚粤跑到了屏风后。 “你们爱打就打,本仙女要回去了。” 她跑到船板上,便就看到空中飞过的角雕。 一支兵马奔驰在林中,随着角雕的方向抵达白云镇北山。 “救命……啊!”跑出来的人都被红莲蛇给活活吸血咬死,倒在公孙楚粤眼前,红莲蛇双瞳越发深红,嘶嘶吐着信子朝公孙楚粤靠近。 公孙楚粤是想跳水,但水里到处是水草,就算她能游得比鳖快,一旦被水草缠住,不是被咬死就是得淹死。 “你们别过来,要不然我就……”公孙楚粤指着它们,已经退到无路可退,本以为那些蛇会突然攻击,可在那一刹那那些蛇竟然都后退了。 与其说是在后退,不如说是看到了什么使得它们放弃攻击。 蛇的视线,似乎是在公孙楚粤伸出手去的那一刹那停住的,她将手抬起摸着环镯,是因为这镯子? 对了,那本书上说红莲鬼母是蛇神,也是蛊蛇红莲蛇畏惧的形象,她手中这个镯子雕刻的是红莲鬼母蛇纹,它们是认得的。 这东西还真是关键时刻能保命啊! 红莲蛇退去,公孙楚粤松了口气,然而当看到巨斧染血的大块头表情狞狰地走出船板上时,她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臭娘们,是你通风报信的!” 大块头手中的巨斧指向公孙楚粤,眼神是恨不得将她斩碎,公孙楚粤呵了声,面色沉着冷静;“我的一举一动都被你们盯着,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通风报信了?” “你也是南蜀教皇殿的狗贼,今天老子必须宰了你。”大块头挥着巨斧朝公孙楚粤横劈而来,公孙楚粤翻身打滚在地避开闪过寒光的巨斧,“咚”的声,那巨斧朝她身侧劈下,将身旁的船板劈开一条深深的裂缝。 举起的巨斧欲要朝她落下,两道锐利的森光“唰唰”闪过,那大块头脚步一个踉跄,捂着冒血的脖子,愕然看着封御天那染血的蛇纹指环,意想不到那藏在蛇纹指环下的是锋利无比的坚针,见血封喉。 活生生的人轰然倒下,就在公孙楚粤眼底,她不畏惧死人,可亲眼看到活人被杀死的那一瞬间她是错愕的,现实告诉她,这就是掌握生杀大权的世界,人的命数随时都会被改变。 包括她自己…… 封御天回头看着坐在地上的公孙楚粤,公孙楚粤的预感告诉他,这个人,比影千面更加危险。 他朝公孙楚粤走来,公孙楚粤本能地后退,就在他的手伸过来那一刻,一把剑抵在他脖子上,公孙楚粤诧异的看着受伤的影千面用剑抵着封御天,道;“十九,你赶紧走!” “你还能撑到现在呢。”封御天嘴角浮起一丝冷意,丝毫没有因为被剑抵在致命的地方而退缩。 影千面呵呵笑着,嘴角残留着血痕;“反正都是贱命一条,死过几百回了,命硬着呢,咳。” 他话落,咳出了血。 封御天侧过头;“真想不到,千大人还是多情之人。” “我只是觉得她可怜罢了……” 可怜?公孙楚粤怔着,影千面又缓缓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利用离楠素得知她的身份,又把她的身份告诉苏相的侄女让她把事情闹大,你不也是不想司徒衡能顺利的成婚么?虽然我与你想法是一样,可你想利用她对付司徒衡,而我只是想将她从你们之中带走。” 封御天低沉笑着;“你现在自身难保,还有护她的资本么?” 公孙楚粤拳头攥紧,想利用她对付司徒衡,那是不可能的。 看到雪奴与百里承枫出现,影千面大笑起来,眼底闪过阴寒的冷光;“我早就有所准备了。” 突然,船坊轰然一声炸响,火光四射。 那一刻,公孙楚粤突然被人推入水中,她看得一清二楚,将他推下去的是影千面,但也看得很清楚,影千面被剑刺穿身体…… 火势越来越大,公孙楚粤渐渐沉入水中,也渐渐忘记挣扎。 “楚粤啊,你要睡到什么时候,该起来了。” 耳际传来爷爷的声音,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看着这熟悉的老房子与自己的房间,愣了数秒。 坐在自己床边的老人戴着金边框眼镜,穿着复古的衣裳,脖子上戴着一串珠子跟旧旧的钟表,公孙楚粤再次揉着眼睛,惊讶;“爷爷?我……我不会也死了吧?我在天堂吗?” 一本书敲在她脑袋上,可是她感觉疼啊。 “死什么死,说什么不吉利的话,今天的风水功课都做完了吧?”爷爷还是那副严厉的样子,公孙楚粤翻身下床,走到书桌前把做完的风水课程找出,递给爷爷。 爷爷接过书本起身走到一旁翻看,点头;“做得还不错,把风水秘籍再背一遍。” 公孙楚粤哦了声,跟以往背书似的念道;“庙前贫,庙后富,庙左庙右出鳏孤,大门对后门,破财不聚财,住宅不方正,此屋人丁有病症,明堂如播米,子孙穷到底,屋东开窗,紫气东来……” “不错,看来记得牢。” 公孙楚粤顿了顿,忽然开口;“爷爷,我是不是死了?” “死?爷爷我都还没死呢,你就想先比爷爷蹬腿蹬得早,让爷爷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不是?” “难道我是在做梦?可我梦到了什么……完全想不起来了,到底是什么……” 公孙楚粤敲着脑袋,她总觉得她好像遗忘了什么,是什么人和事? 爷爷走到她面前,手放在她肩膀上语重心长;“楚粤啊,想不起来的事就别想了,忘了吧。” [忘了吧?] 公孙楚粤怔怔的看着爷爷,不知为何脑海里有道模糊的身影,眼泪止不住的流;“爷爷,我到底是为什么拥有能够看到人命数的能力啊?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睛,我不想看到的……” 第125章,敢嫌他命短 爷爷表情心疼的抱住她,安慰道;“傻孩子,你不是公孙家第一个能够看到的人,咱们公孙家的还有位被剔除了祖籍的祖先,他也同样跟你有这样的能力,只可惜他拥有那样的能力不是造福而是祸害了别人……” “爷爷?” “其实拥有这样的能力,是福也是祸,但也能在于你自己的掌握,是你可以改变的,爷爷说过,人的命数自有定数,若你是为了替好人改命造福爷爷不会责怪你,可你若是用这本事敛财害人,爷爷就不会原谅你。” 公孙楚粤低垂下头;“……他是好人,我说过会帮他改命。” “他?” 爷爷的疑问让公孙楚粤顿着,捂着头;“他是谁?我好像记得他,是谁来着?是谁……” 头好疼,他到底是谁,是谁? 视线忽然落在手腕上的环镯,怔住,这镯子…… [戴着它,能保命。] [若是哪天有人要挑拨离间你与本王,你会听他的么?] [司徒衡,我不会让你死的……] “哐啷!” 画面如同一道裂痕碎裂,就连眼前的爷爷也都逐渐消失,公孙楚粤伸出手;“爷爷!” “楚粤啊,爷爷走了,不管以后你经历什么,都是冥冥之中自由定数啊,要记住遵从你的心意。” “爷爷!” 公孙楚粤突然睁开眼坐起身,缠着纱布的头疼得紧,她环视了屋内一眼,她回来了? “楚粤。”司徒衡听到喊声急忙走进屋中,见她脸色苍白将她揽入怀中,眼底是自责;“对不起,是本王来迟了,让你受了伤。” 如果不是角雕在水上盘旋引起他的注意,他差点就要失去她。 公孙楚粤嗅着他身上熟悉的龙涎香,一时间失控躲在他怀中肩膀颤抖,司徒衡将她放开,见她低头隐忍哭着,温柔替她擦拭去眼泪;“楚粤,没事了……” “我以为我死了。” 在梦里,记不起司徒衡的时候,她很害怕她是否死掉了又或者再也想不起什么。 “你怎么会死呢,本王不会让你死的。”司徒衡淡眸含着柔意,她抽泣着,见自己脑袋裹得挺紧,还疼得很,问;“我掉下水之后发生什么了?” “你撞到了水底的焦岩上,是角将军引本王过去的,伤口凤烨已经给你处理好了。” 公孙楚粤抓着司徒衡的手;“宸王他们都获救了吗?船上的人……” 司徒衡淡淡一笑;“宸王跟余梦自然都救出来了,至于船上的人,他们引爆了火药,本王赶过去时,船已经毁了。” 公孙楚粤低垂下眸,真没想到,最后一刻竟然是影千面救了自己。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与坏人,善与恶不都是人的一念之间么? “司徒衡,那个假扮我的离楠素,你跟她……” 见到她在意这个,司徒衡轻挑眉;“你都能分得出本王与假扮本王的影千面,本王难道还会蠢到分不出你跟离楠素?就算容貌做得在细致,可她始终与你不同。” 公孙楚粤斜眼,哦了声,司徒衡又笑了笑;“其实是苏瑶让侍女在那晚通风报信告知本王离楠素会取代你的事情。” “诶?苏瑶她怎么知道?” “苏瑶看到了,影千面与离楠素说换脸之事,看来她并不会因为你隐瞒身份而责怪你,所以你可以放心了。” 公孙楚粤笑着,苏瑶纯真率性,自然不会计较这点,看来改日还是得亲自跟苏瑶道谢才对。 影千面假扮宸王之事,朝廷的人都知道了,也引起一时间轰动,让人回想起来极思细恐,毕竟他假扮宸王三年都让人辨不出真假,若是一直察觉不出来,朝廷还不知道会掀起什么风浪,不过掳走衡王妃的事情倒是隐瞒得很好,因为这件事只有凤烨,离御史,司徒衡跟真正的宸王知道。 休息了两天,公孙楚粤身体也算是有所恢复,加上这俩天都有侍女随身伺候,吃好的喝好的,又有凤烨的奇药,整个人精神都恢复如初。 想出去走走吧,那些侍女都担惊受怕着。 “王妃,您身体才刚恢复,应当好好休息才是。” “是啊王妃,您还是回屋里吧,这外头风大……” 公孙楚粤叹了口气,回头看着她们几个;“我又不是病秧子,让我成天待在屋里多闷啊,放心,我体质很好,不金贵!” “可是,王爷若是知道了,会责罚奴婢们的。”那几个侍女是担心王爷,毕竟王爷可是贼宠爱王妃了,现在府上的妾室都被王爷解散了,王府就一位女主人,她们敢不好好侍奉嘛? 公孙楚粤扶着额,听到狗叫声,便就看到无双溜着火耳出来散步。 “火耳,我的小乖乖,可想死你了。” 公孙楚粤健步走上前,附下身捧着它的狗脸,揉着它松软的毛发。火耳已经不排斥公孙楚粤的靠近,虽然还是板着一张“霸总”似的傲娇脸,可看得出来它其实很享受啊。 “哟,看来王妃痊愈,又能到处晃悠了。”无双还跟从前似的喜欢调侃,公孙楚粤瞥了他一眼,哼道;“一点小伤还成大事了,你们这些古人把我想得是太娇弱了吧?” “那可不一样,您现在可是王妃啊,身份都抬高了。” “是啊,身份抬高了,就嫌我体质降低了是吧?”公孙楚粤起身双手环胸,又道;“这几天没回店铺,不知道我那店铺长草了没?” 她那住宅有人打理她不担心,就是担心那店铺啊,才开张没多久,还没招揽到啥生意,就发生这么多事。 无双嘴角扯着,才几天就长草,想得太多了吧? “小丫头才刚恢复就想出去赚银子了,是嫌司徒衡给的俸禄还不够高?” 凤烨摇着折扇走来,衣袍也不好好穿,白色外袍滑落在肩臂,缓缓走来就跟个病弱的美人似的。 “他给我俸禄是一回事,我自己赚钱是另一回事,我可不能浪费我的好本事。”公孙楚粤得意笑着,她可是独立的女性,就算有金主这条大腿,还是得工作的。 “国师大人,您是从宸王府过来的吧?” 凤烨点头,轻叹着;“宸王被关的那三年能撑到现在,也是靠影千面的药吊着,要不然他早没命了,不过因为三年不能走动的缘故,那腿得要半年才能恢复。” “半年才能恢复,那他这半年内是不能走动的?”公孙楚粤怔着。 “没错,本国师给他做了把轮椅,不能走动还是能行动的。” 公孙楚粤也不知道宸王那三年是怎么熬过来的,不过影千面肯吊着宸王的性命,看来也没有要杀宸王的念头,因为他模仿宸王已经如出一撤,自然不必再留他性命。想到这,公孙楚粤便又想起他最后救自己那刻,虽然讨厌他,但又觉得他可悲。 的确啊,他如影子般模仿别人活着,用别人的身份和脸活着,早就把自己的身份忘记了,人最可悲的是遗失了自己最初的模样,想到影千面那句“早就习惯了”的话,眼底不也是悲哀与无奈么? “王妃,你怎么了?”无双见她失了神,唤了句。 她回过神,摇摇头,笑道;“没什么,只是好奇影千面到底是什么人罢了。” 凤烨摇着折扇;“这影千面的身份谁都不知道,毕竟换了千副面孔千总身份,估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吧。” “对了,七宿图宝藏到底是什么啊?” 凤烨听她说出七宿图宝藏,怔了怔,折扇收起;“你怎知道七宿图宝藏?” “影千面说的啊,他用令羽的身份招待一群人,后来教皇殿的人就出现了……” “教皇殿的人?”凤烨有些诧异,教皇殿的人居然会先找到他们的藏身点,奇怪,教皇殿的人怎会插手影千面的事情,想着,他的视线落在心神不宁的公孙楚粤身上,难不成是冲着这丫头去的? 书房。 “教皇殿的人出现在那?” 司徒衡转过身神情淡漠的看着凤烨,凤烨合起折扇敲在手心,走到他身旁;“船被毁掉,水上还有其他人的浮尸跟红莲蛇的遗体,想来是厮杀过,那个百里氏族的人,果然就在教皇殿中,所以封御天是知道王妃的身份了。” 司徒衡垂下淡眸;“所以他的目标,也是楚粤么?” “司徒衡,别怪本国师没提醒你,王妃既然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又拥有慑人的电击武器,且又与你走得最近,你觉得封御天会放过利用她牵制你的机会么?” 司徒衡自然明白封御天一旦知道自己有在乎的人,绝对会从那个人身上下手,如今已经把她卷进来的,他是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她,而他也早知道会有这一天,所以将环镯交给了她,至少在今后她能利用到环镯。 夜色清凛。 公孙楚粤坐在院外望着星空,眉头蹙着。 司徒衡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将身上的袍子披在她肩上,她一怔,回头;“你没睡呢?” “你在看什么?” “星象。”公孙楚粤抬头望着那片星空,在现代的时候,因为居住在城市很难看到这样璀璨的夜空,所以很难看出星象变化,但在古代不同。 公孙楚粤指向南面,又道;“不久后南边将有水患发生。” 司徒衡顿了顿,却不质疑她说的话,而她所指去的南边,正是岭南一带地区,岭南一带有数个村庄,地形偏低,居江河之下,水患一起便是村毁人亡,可这数十年来南岭不曾发生过水患。 第126章台词 “三垣二十八宿,西门白虎,东门苍龙,水星入侵上垣天区,入西门出东门,预示水患,我觉得水患是大事,要不要跟陛下说一下?”公孙楚粤起身道,至少先疏离那里的居民。 “就算陛下与本王信你,但……” “那些村民不会相信是吧?”公孙楚粤不用想都知道,灾难再未发生之前,谁会相信水患到底是否会发生呢? 司徒衡无奈点头,公孙楚粤支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儿,笑道;“你们古人不是最迷信嘛?就算不信,把消息放出去,总有人会担忧,我可不会拿他们的性命的开玩笑,既然知道就得有所防范的意识。” “你想怎么做?” 公孙楚粤嘿嘿笑着;“总得有用得到我公孙十九身份的时候,我有办法。” 司徒衡将她抱住,她一怔,垂下眸脸侧靠在他胸膛前。 “楚粤,你知道本王害怕什么么?” “呃……” “害怕有朝一日,有人利用你的性命胁迫本王。” 司徒衡的话让公孙楚粤想起影千面说的那些话,她抬头笑了笑;“司徒衡,如果是教皇殿的人想要利用我对付你,那是不可能的,你别忘了,我是个能忽悠人的神棍。” “蠢女人,本王是担心你的性命。”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我吉人自有天相,你仇人这么多,就算是利用我那还不至于要我性命。”又说她蠢,她还是有点智商的好吗?虽然有时候嘚瑟坏了,会装逼作死…… “你是嫌本王命短了?”司徒衡眯着眼,挑起她的下巴。 公孙楚粤认真道;“是啊,就嫌你命短,你要死了我还得成寡妇,不行,你要是哪天挂了我就改嫁……呀!” 司徒衡将她横抱起,走进屋中。 “司徒衡,我知道错了,我不嫌你短命,我也不改嫁,我给你守寡行了吧……唔。” 将她抱到榻上便吻住她叽叽喳喳的嘴,手还利落的褪去她身上的衣裳,他覆身将她困于身下,那张半面具与青丝滑落,琥珀色瞳眸异常的好看;“楚粤,该补回咱们的洞房花烛夜了吧。” “……明天还得早起呢!”公孙楚粤抗议,混蛋,她没做好准备啊! 司徒衡嘴角轻勾;“你觉得本王今晚还会放过你么,本王可是说过……”低头在她耳际轻喃;“会亲自教你的。” 公孙楚粤脸瞬间爆红,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司徒衡唇瓣便贴了上来,撬开唇齿将吻加深;“唔……” “楚粤,你可知道本王多想要你。” 他身上的衣袍滑落,吻碾在她细颈上,让她浑身麻酥酥的,只能随着他。 片刻的冲破让公孙楚粤疼得脸色苍白,差点喘不过气,司徒衡额头的冷汗滴落,自己也是难受得紧,低头又是吻住她,直到她能容得下自己…… 芙蓉帐内美景渐佳,窗外月色含羞藏进楚粤,只徒留风飒飒吹拂。 次日。 司徒衡心情大好的去朝廷了,唯独公孙楚粤一股怨念地躺在床上咬着被子,她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 到底是哪个害人不浅的王八犊子说司徒衡不行的,没证实过的事千万不要乱说啊!这不是,被某个不行的人吃干净了,那体力战绩……差点折了她的腰。 “王妃,您醒了?” 一个侍女端着水盆走进来,看到裹着被子的公孙楚粤身上还有痕迹,又想着今早王爷是从芳华院离开的,是个人都知道昨晚发生了啥,小脸儿就红了。 “那个,我自己来就行,你就先下去吧。”她可不想这样被人伺候,造孽啊! 那侍女退了出去,公孙楚粤翻身走下床从屏风拿过衣裳穿好洗漱。 看到脖子上的“证据”,她欲哭无泪,又得缠着绷带出门了。 王宫。 司徒荣岐跟凤烨见司徒衡从上朝开始心情似乎就非常愉悦,凑近一看,脖子上有抓痕,哎呀,这好像是看到啥不得了的事情。 “瞧衡王面色不错,估计昨晚好事发生。”凤烨用折扇遮嘴凑到司徒荣岐身旁轻声道,司徒荣岐回过神,跟凤烨嘀咕;“皇叔脖子上那痕迹是被王妃抓出来的吧。” “陛下英明,除了衡王妃能抓衡王之外,还有谁?” 司徒荣岐也附和地点头,可又有点心疼;“王妃抓得也太狠了点。” “估计是衡王太粗暴。” 司徒荣岐斜眼看着笑容鸡贼的凤烨,两人的眼神,都懂的。 一回过神,就被司徒衡冰冷的眸子扫来,司徒荣岐这才正经起来回归正事,咳了声;“皇叔,您说水患的事真是公孙十九昨夜预测到的?” “十九料事不会错,朝廷还是得提前筹备赈灾之事,至于百姓那边,十九自有她的办法。” 司徒荣岐点头,又有些惊叹;“十九又如此本事,让他当个生意人会不会太浪费人才了,朕倒想封他个钦天官。” 凤烨嘴角一抽,让衡王妃当官?这传出去像话嘛? “不必了,以本王对她的了解,十九她自然是不愿意的,并且,官场不适合她。” 司徒荣岐怔了怔,皇叔对十九还真是了解到这个地步了? “皇叔,此次赈灾之事该交由谁才好?”司徒荣岐突然想起,毕竟朝廷的一些大臣他就真信不过,司徒衡见他问起,嘴角扬起,似乎早想到了对策。 街巷,茶楼。 “听说了吗?新开的天机阁老板正免费给人算卦占卜呢,而且还是算得一个比一个准。” “真的假的,那不就是个骗子吗?” “是骗子的话,能免费帮你算啊?那老板说了,算准与不准都不收钱,不过都说算得很准,要不咱们也去算算吧,反正不要钱。” 几桌客人议论着什么,各个都好奇想要去瞧一眼,结账埋单,匆匆朝那天机阁赶去了,而坐在靠窗位置上着暗红衣袍模样俊挺的男子将茶杯重重放下,将他对面坐着的随从都给吓到。 “殿下,您冷静点。” “本王倒要看看是什么装模作样的骗子。”司徒荣瑾板着脸起身,拿上桌上的佩剑走下楼,随从文清知道瑾王殿下特别见不得那些江湖神棍招摇撞骗,妖言惑众,然而他才刚从青州回到王城,偏偏就碰上个神棍作死,要知道,瑾王对待那些骗子神棍可不手软啊。 天机阁几乎是人满为患,都排长龙了,因为是免费算卦,原本来的都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反正不准也不要钱,然而算准后,人就开始多了。 “大娘,你与你丈夫的感情不顺吧?”公孙楚粤瞧了眼一位胖大娘的面相,胖大娘点点头,连声道;“是啊,我与我相公的感情确实是不顺,公子,您还真是能瞧出来啊?” “在下自然能瞧出来,您面相的缺陷在于额高颧骨高,在下猜测,您在家中是能说话的领导地位吧,想要把握住您的夫君,想着你的夫君能事事顺着您。” 胖大娘一愣,有些难为情地点头;“是啊,可成婚之前我相公就是事事顺着我,我跟我相公相守二十年了,就最近这几年特别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外头勾搭了狐狸精,成日不想回家。” 公孙楚粤笑了笑,拿起小扇子扇了扇;“并非是因为你相公在外勾搭别的女人,若是想夫妻感情顺利,必须要懂得以退为进,大娘,您就是对您丈夫管教太严,想着他事事能顺着您,但是您想想,一个男人总的有自己的私人时间,您抓得越紧,那男人就越想逃,假若您丈夫肯忍让则好,但不能忍让,便就是造成你俩关系失和的缘故了。” “这位公子的说法我同意哈,若我也被我娘子这般管教,我也忍不了。” “对,这公子说得是太对了。” 胖大娘离开后,排队的人正想要坐过来,然而却被一柄竖在桌上的剑给吓退,公孙楚粤吓了一跳,抬起头,插队的男子长相俊挺,眉宇间禀然正气,高高绾着银玉冠发,青丝服帖顺垂在身后,身上一袭暗红衣袍是光亮华丽的贡品柔缎,只是被他盯着都觉得他盛气逼人。 公孙楚粤收回视线,也不给面子;“公子,插队是不好的,后面排着去。” “就是啊,拿着一把剑吓唬人呢?” “看相要排队啊!” 排队的人都显然不满,那男子不给予理会,板着脸紧盯着公孙楚粤;“这年头神棍糊弄人的本事可不小,只会妖言惑众迷惑百姓,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神乎到何地步?” 公孙楚粤嘴角抽了抽,来拆台的吧? 她拿着小扇子起身上下打量了一眼司徒荣瑾,走到一旁笑了笑;“这位贵人气质不凡,想必身份不普通。” “遇到我的神棍都这么说。”司徒荣瑾早就听腻了雷同的台词。 公孙楚粤转过身,仍是不失礼貌的微笑;“那那些神棍可有猜出你的身份?” “与你有何关系?你不是能算么?你猜啊。” 公孙楚粤真想打人,这臭脾气跟司徒荣宸和陛下一点儿都不像,难怪是个固执的武痴。 “瑾王殿下一回城就这般大动肝火,看来在外头没少被神棍盯上啊。” 司徒荣瑾微微怔着,斜飞的剑眉紧皱;“你认得本王?” “你不是让在下算出来么?司徒荣瑾,痴迷习武的瑾王殿下,您离开王城在外游历江湖算来也有五年之久了吧。” 文清愣着,这神棍还真能算? 第127章不是假神棍 可司徒荣瑾却不认为,不屑一笑;“本王在外游历江湖五年王城的人都知道,你知道不奇怪。” “那真不好意思,我不是王城人,今年才居住王城,百姓闲着没事干扯你八卦呢?还是说你以为你名声大到五湖四海的人都知道你呢?”公孙楚粤双手环胸,围观的人群目瞪口呆,知道那人是王爷,还这般怼人家啊。 “简直出口狂言,你以为本王会相信你是算出来的?”司徒荣瑾眼底闪过杀意,公孙楚粤意外,这司徒荣瑾难不成是被神棍给骗惨了才这般厌恶神棍? 公孙楚粤掐起手指算了算,低垂的眸子划过一道谁也没有看到的金光。 原来是这样…… 她走近司徒荣瑾,文清伸手阻拦;“你想对殿下做什么?” “我区区一个神棍怎敢对殿下下手,殿下不是不信么?那我若是能说出一件事,殿下信不信就看你自己了。” 司徒荣瑾挥手让文清退下,公孙楚粤走到他身旁,低声在他耳边说话。 果然,他脸色骤然一变;“你,你大胆,你敢调查本王?” “瑾王殿下真是敏感,我不过是尽了我这个神棍的本事,被一个神棍欺骗就将所有神棍混为一谈,我能理解,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有心理阴影了嘛。” 司徒荣瑾脸色难堪至极,文清都吓到了,也不知道这神棍到底跟殿下说了什么。 公孙楚粤走到人群前,面色沉然道;“我知道大家心有疑惑,认为我再招摇撞骗,可我若是骗你们岂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准不准是各位说得算,我公孙十九,不拿名声开玩笑。” “公孙十九?哎呀这不是雀宴的东家吗?” “是啊,他是小侯爷的师父啊。” “还真是公孙十九,上次他在市井给人算命还把人给算死咯,肯定不是个假神棍啊。” 公孙楚粤还真是没想到自己还积攒了点小名气,这下好办了。 “呀,大事不妙。”她故作深沉的算着,突然一脸惊慌,那围观的人都愣了,莫名其妙的议论着什么,公孙楚粤看着天,脸色深沉;“云蔽日,看来昨夜夜观星象算得没错,今日掐指一算,南岭怕是要闹水患。” “闹水患,真的假的?” “不可能吧,南岭从未发生过水患啊。” 百姓这下都狐疑,不是很愿意相信,水患可是大事,能是随便说说的吗?司徒荣瑾走到公孙楚粤身旁,拽住她的手腕;“水患?你仗着自己有一点本事了,就开始祸乱百姓了是吧?” 司徒荣瑾说完自己都有些怔着,视线落在那细腕上,怎么这手跟女人似的白嫩…… “明日三天暴雨,若是不信那就看着明日会不会下雨吧,若明日不下雨,我公孙十九提头挂城墙上暴淋三日。”发出这样的毒誓,让百姓都惊愕,可信度也提高。 司徒荣瑾头一次见到一个神棍为了证明自己而发出这样的毒誓,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见他还不放手,公孙楚粤瞥了眼;“瑾王殿下,你还得抓到什么时候?”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失礼,撒开她的手冷哼着;“好,你给本王记住你说的话,明三日若没有雨,本王亲自砍下你的脑袋。” 说罢,带着文清拂袖离去。 而百姓也都逐渐散去,但对于公孙楚粤算出来的明三日会有暴雨,还是半信半疑,站在对面阁楼上的封御天细长眸子下蕴藏着兴致,他倒要亲眼见识这女人是否真是个神算。 凤烨回到雀宴楼,听闻天机阁的事情,那小丫头利用占卜算卦的本事把水患的事告诉百姓,虽然百姓半信半疑,可若真是应了她说的话,南岭村民还来得及避一难。 他握着折扇转身对探子说道;“把公孙老板预测到水患的事发放出去,最好在这两天内能传到南岭村民耳里。” “是,不过公子,今日瑾王回城,正好就与公孙老板闹了番,还说若是明日不下雨就亲手砍了公孙老板的脑袋。” 凤烨笑了笑;“瑾王幼时可是被神棍害得够惨,不过放心好了,公孙老板的脑袋不会掉的。” 司徒荣瑾憎恶神棍骗子,是来源幼时的阴影,这阴影估计无法让司徒荣瑾释怀啊,别说是司徒荣瑾了,换做是一般的男子被算出是女相还因此被逼得男扮女装数年,毕竟瑾王年幼长得像姑娘,因此差点遭到男子“欺负”惹人笑话,谁的面子过得去。 书房,檀香炉内的龙涎香散绕。 无双把今天的事都告诉了司徒衡,并且王城的百姓现在都议论打赌明日是否会真的有雨,就连刚回城的司徒荣瑾气势汹汹的去找公孙楚粤“算账”似乎还吃瘪的事儿都说了。 “王爷,王妃说明日会下雨真下雨吗?若不下雨,王妃岂不是真得像她自己说的把脑袋挂在城墙上三天?”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敢当众发毒誓的,要真不下雨她就把自己的命玩没了。 司徒衡却一点儿都不担心,反而从容镇静;“她敢那样说,就敢断定会下雨。” “哪有次次都这么准……”无双嘀咕着,虽然之前是见过她算雨有雨的,可这都俩月未下雨了,说明三日有暴雨他还真是有点不相信。 司徒衡只手慵懒扶着额头,想着什么失了神嘴角还伴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无双见他头一回不在状态,看着也不像是疲倦跟心烦啊,反而跟思春似的? 今早听弄影说,王爷昨夜是居寝在芳华院的。 不过王爷也不是第一次跟王妃同寝啊,可这状态确实是跟以往有些不同,可他一个下人也不好意思(没胆)过问王爷的私事吧,会被砍死的…… 他忽然才想起有交代的事,道;“哦对了,王爷,王妃说今晚她住公孙宅了。” 司徒衡蹙眉,抬起淡眸,半天淡淡挤出个哦字。 无双怔了怔,以前的王爷可都会说“知道了”,然而这次回复个“哦”字,越来越看不懂王爷了啊。 公孙楚粤回到公孙宅就跟回自己窝里似的舒适,给人看了一天相累得够呛,半躺在榻椅上翘起二郎腿闭目养神。 大概是太累的缘故,这一睡就睡到傍晚。 睡梦中感觉被人盯着,缓缓睁开眼,瞧清楚坐在榻旁盯着自己的人时吓得坐起身。 “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好一会儿。”司徒衡知道她累,所以一直没有吵醒她。 公孙楚粤想到昨晚的事,眼神都不好意思放他身上,毕竟都那啥了,见她窘迫到连看着自己的眼神都闪躲,司徒衡反而觉得她可爱,越看真是越想调戏她。 司徒衡缓缓靠近,似笑非笑的盯着她;“昨晚,累坏了吧?” 公孙楚粤耳根似火烧,伸手去推开他靠近的身子;“你还好意思说,骗子,离我远点。” “本王骗你哪点了?”司徒衡眯着眸,不知何时自己会变得这般喜欢去戏弄一个女人,尤其是看她不知所措的怜人模样,见公孙楚粤不知该怎么说出口皱着眉憋屈,又靠近;“是关于本王那些传闻,认为本王不行?行不行楚粤昨晚不是试过了?” “我,我那是被蒙骗,到底是哪个瞎了眼的混蛋乱传谣言……”害得她还拿这件事去调侃人家去戏弄人家,结果反被人家吃干净了,果然,自己从头到尾都是被套路那一个。 “若是楚粤不服气,为夫让你睡回来。” “……睡你大爷,你个臭不要脸的。” “乖,叫声夫君听听。” “不叫……” “不叫?”司徒衡眯着危险的眸子,轻挑眉。 公孙楚粤察觉到不好,翻身就想跑,谁知就被某人扛在肩上朝着床榻走去;“啊呀,狗司徒衡你够了!” 夜渐浓,公孙楚粤是被饿醒的,醒来已经是半夜。 她看着睡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只着外裳,将他的身材展现得一览无余,连睡颜都这般好看的男人让她不禁目不转睛的盯了好久。 虽然她有想过在这奋斗走上人生巅峰,迎娶高富帅赢得完美人生,然而这算不算颠倒过来了?公孙楚粤轻叹,如果当初没有主动招惹他,现在又会是怎样的呢? 大手忽然一伸将她揽入怀中,公孙楚粤惊着,司徒衡不知何时已经眯眼醒来;“你这般盯着为夫叹气,是嫌为夫没能满足你?” 公孙楚粤背后冒着冷汗;“……不是,你够厉害了,惹不起惹不起。” 她再厉害,再不听话,到了床上就得认怂,哪还敢惹他。司徒衡见她老实乖巧得跟猫儿似的,眼底笑意意犹未尽,还不忘戏弄她;“早知道你这般美味本王当初就该把你吃了。” “是啊,早知道你会这般折磨人,我当初就不招惹你了。” 司徒衡只手撑着脑袋半卧,嘴角笑意浓淡,眸子直勾勾道;“还贫嘴。” “……”行,她认输。 “饿了么?” 公孙楚粤抬起头,点头委屈;“我还没吃晚饭呢。” 司徒衡起身将衣袍披上,她疑惑地看着他走出去,让弄影去膳房把吃的都端过来。 第128章,预水患大事 看到几个下人将热腾腾的食物都端进房中,公孙楚粤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了,都这个点了居然还有夜宵?公孙楚粤随意套上清凉的衣裳坐在桌前,有饺子,点心,白鸽粥,烧鸡,羹汤,简直丰富到让她口水直流。 “司徒衡,这些夜宵他们什么时候做的?” “本王早就吩咐好膳房的人了,这不是怕饿着你么?”司徒衡其实早就醒过一回,并且让膳房的人筹备夜宵,知道她下午被自己折腾压根没吃晚膳就昏昏欲睡到现在,多少也得给她些补偿。 公孙楚粤拿过碗筷开吃,胖就胖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 睡醒时已经是大中午,要不是无双敲门她还真的不想起来,按照司徒衡那索求无度的战斗力她迟早得死在榻上。 她换好衣裳,走去开门;“啥事啊?” 无双表情无奈道;“你说今日会下雨,还跟瑾王打赌,现在都大中午了太阳还是高高挂着,瑾王这会儿就跟人堵在你店门前,你可小心点了。” 公孙楚粤翻了个白眼,呵呵道;“爱堵就堵吧。” “喂,你再不过去人家可就得拆你招牌了,说你是骗子呢!”无双可是听今早出府的下人回来说的,要万一真不下雨,堂堂衡王妃岂不是要兑现承诺把人头送到皇叔侄子手上? 公孙楚粤啧啧摇头;“瞧这帮人的急性子,还真是巴不得下雨了,走,带上伞,咱们过去瞧瞧。” 无双愣了愣,带上伞?难道还真会下雨? 司徒荣瑾与一群人就站在天机阁外,文清见公孙楚粤迟迟未出现,道;“殿下,那神棍该不会是跑路了吧?” “呵,骗子就是骗子,还当自己是神仙了不成,就算她想跑能跑到哪里去。”说罢,紧握手中的剑,眉头一紧厉色道;“他的脑袋,本王是砍定了。” “那公孙公子该不会真是骗子吧?” “可不觉得他像个骗子呀,他昨个算得不是挺准的嘛?” “要真是个骗子咱们也没损失啥啊,只是骗了王爷,他小命是真不保。” 百姓都絮絮低语起来,反正又没损失钱财,即便他是个忽悠人的神棍他们也气不到哪里,顶多就是臭了她自己的名声。 他们是等不下去了,失望地纷纷散了退了。 司徒荣瑾板起脸冷沉;“最好别让本王看到他。” 他话刚落,文清就指向某处;“殿下,他来了。” 公孙楚粤不慌不忙地走来,瞧见一脸阴沉的司徒荣瑾,还不忘挥手打招呼;“哈喽,瑾王殿下是打算给在下当门神了是吧?” “你还敢出现?”司徒荣瑾咬牙,被以为他是跑了,没想到他竟还有胆子大摇大摆地出来街上晃悠。 “为什么不敢,我又没做错什么。” 见公孙楚粤还义正言辞,一副理直正气,他只觉得可笑;“没做错什么,你分明妖言惑众,乱传下雨水患之事,脸皮真是够厚。” “现在不下雨就怪我了?万一真下了雨,瑾王殿下又该如何?”公孙楚粤双手环胸贼笑起来,司徒荣瑾一时间沉默,可终究还是不愿相信她;“若是真下雨,本王任凭你处置,可万一不下雨,本王就按照约定取你人头。” “你自己说的哈,我可没逼你。” 她说完,走进了店铺。 司徒荣瑾皱了皱眉头,他还真就不信邪了,这天明得很会真下雨。 一些路人开始行走匆匆,就连街铺都架起了伞棚,文清走到路中间往远处一瞧,真是见鬼了。 见到文清的脸色,司徒荣瑾走到他身旁,远处的天乌云密布,似乎是从城外开始蔓延到城内,他面露讶色,原本的烈日还真就被遮去。 逐渐的变天让百姓意识到是真会下雨,不敢再街道上逗留,赶回家的回家,要么就得找个地方坐下喝茶避雨。 文清怔怔开口;“殿下,他不是骗子啊……” 天逐渐变沉,不一会儿,哗啦啦下起了雨。 天机阁阁楼上设有雅座,司徒荣瑾望着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似乎没完没了,实在是想不通那神棍到底是如何知道会下雨的。 公孙楚粤端着茶水走进雅座,盘腿坐下;“我这店刚开业,还没有招到人跟厨师,点心啥的就没有,只有茶水,将就着点吧。”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下雨的?” “算出来的呗。”公孙楚粤嬉笑道。 司徒荣瑾表情严肃;“本王可不信。” 公孙楚粤轻叹气起身;“你没听过一句话叫天机不可泄露么?” “……” 见他无话可说,公孙楚粤双手环胸咧嘴;“我的脑袋不用挂城墙上暴淋三天了吧?” 司徒荣瑾别过脸,既然他输了那就按照赌约;“你想让本王做什么?” “暂时还想不到,先欠着吧,以后有事再找你。”公孙楚粤摆手说完,走出雅座。 无双跟在她身后,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说什么,下雨的事被她算到了,那水患的事肯定也会出现。 一场大雨掀起了王城流传的水患之说,朝廷更是义不容辞的派兵冒雨赶去南岭修水坝,这雨停歇了,可仍旧是小雨不断。 雨彻夜不断,还伴着阵阵雷声。 官兵连夜撤走不少村民重新安顿,而出任这次修水坝预防水患的是离青云,士兵前去江边查探,水位是涨了不少,尤其是下了一天一夜的雨后,山路滑坡,又是刮风又是打雷。 连续下了两日的暴雨跟连绵小雨,水位几乎猛升,朝廷那边更是议论不少,得到南岭那边水位暴涨的消息,又派出两支亲兵带上粮食赶往南岭,以不备应万备。 但这次疏离村民未必是件容易的事,有些村民固执不肯撤离,数十年不曾见南岭发生过水患,大多数不相信会真的有水患,这点让离青云也颇为头疼,用强制的手段让他们撤离,村民难免会与官兵发生冲突。 直到第三夜,离青云披雨蓑衣在营帐外等朝廷的消息,毕竟三天已过,谁也不知道水患到底是否会发生,可没有陛下的旨意他们断然不能回去,还未等到朝廷回应,士兵举着火把匆忙赶来;“大人,不好了大人!” “何事?” “水坝那边,那边顶不住了,大水冲垮水坝冲了过来,咱们现在必须撤离啊!” 离青云见事情不妙,冲他们大喊;“赶紧往山上撤,快!” 小雨还在淅沥,洪水覆没水坝朝村庄袭来,院中没来得及带走的家禽飞上屋顶,洪水冲垮大院不断蔓延而来。 往山上撤的士兵举着火把借火光回头看着瞬间被水埋没的村庄,脸色略显苍白,这洪水竟是夜晚席卷而来,如果没有那预言,恐怕那些村民得被淹死在睡梦中。 王宫,司徒荣岐也是一夜未眠。 他脚步匆忙地徘徊在御书房内,知落与一位公公推门走进,司徒荣岐问道;“南岭那边的情况如何?” 知落面色严谨的回答;“回陛下,刚得来消息,大水就在方才不久前冲毁了村庄。” 司徒荣岐错愕,神情是焦虑又多了些放松。 “陛下,若不是那公孙十九占卜预测到水患,恐怕南岭的村民就得全死在这夜间了,南岭村庄有近千条人命,那可是比蛇患更为严重啊。”元公公是司徒荣岐的御前太监,原本谁都不会相信会发生水患之事,毕竟南岭数十年里不曾发生过水患。 司徒荣岐点头;“是啊,不过,水坝怎还会被冲垮呢?当初主修水坝的朝员是谁?” 司徒荣岐质问起来,南岭那条江与王城的江河是连在一起的,且有两处水坝,南岭那儿的水坝是在大兴之年建立,也就是他父王还在位时曾命人在南岭修一条水坝以方便治水。 本以为那水坝应该能挡得住洪水,然而却没想到居然会被冲垮。 “禀陛下,当初建南岭水坝之人是工部费侍郎带人前去,监管由张尚书。”元公公回答道,司徒荣岐眼眸深沉,对元公公说;“当年建水坝的费用不少吧,给朕去查!” “是。” 翌日,朝廷。 “啪!” 司徒荣岐将当年建水坝的费用经册丢在众臣面前,朝臣都面面相觑,渐露难色,他见朝臣不敢发言,掷声道;“当年父王兴修水利水坝,开支都记在册子里,然而南岭的水坝一夜之间被大水冲毁,若是所有水坝工程都这般扛不住大水,这天底下得淹死多少人!” “陛下息怒,当初修建水坝之时确实是不敢偷工减料啊,毕竟南岭数十年都未曾发生过水患……” “不敢偷工减料,为何南岭村庄一夜之间能被大水冲毁,你们是在糊弄朕么?”司徒荣岐暴怒起身,又道;“费侍郎,张尚书!” 被点到名字的费侍郎跟张尚书都吓得跪在地上,面色发白,就连平日与他们走得近的大臣现在都选择沉默,毕竟洪水一夜之间冲垮了水坝,说没有偷工减料谁会相信?若真是未偷工减料,那水坝不可能抵挡不住潮洪。 “当初南岭水坝是你们带人修建,如今水坝被大水冲毁,若是公孙十九未能预算到水患之事有所防患,你们知道你们得背负多少条无辜人命么?”大概是朝臣第一次见到司徒荣岐发如此大火,费尚书跟张尚书知道事情严重了,可当年修建水坝他们确实有偷工减料,现在偏偏就是南岭水患,水坝的倒垮让他们无法脱身。 苏信默不作声也不参与,朝臣有黑手早是司空见惯的事,为了盈利人人可以背地勾结,不曾发生水患的南岭修建的水坝作假也是正常,大不了到时候找个替死鬼背了个锅便是,然而偏偏这水患来得太突然。 不是来得太突然,预知水患之事朝廷的人根本没几人知道,都是由陛下跟衡王还有离御史安排,直到昨日朝廷才得知陛下派离御史带兵前往南岭治水的事,很显然,没有给他们任何防备的机会就被彻查。 “苏相。” 苏信回过神,预感不妙,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抱拳揖礼;“臣在。” “你身为当朝宰相,六部是该整顿一番了,有些官位是该换人坐了,这件事朕交给你,可别让朕失望了,退朝。” 第129章赐神官头衔 司徒荣岐不给费侍郎跟张尚书任何解释的机会,杀鸡儆猴,明摆着是给大臣一个警告,他们的官位随时会被取代或者换掉。 苏信的脸色当然好不到哪里去,整顿六部的事向来是离御史,陛下将这件事交给他明摆着是让他进退两难,毕竟他自己手里头也拿过六部吏使官臣的不少好处,若是他置之不理应付了事,那陛下查的可就是他…… 一夜之间的洪水将南岭村庄淹没,南岭村民看着自己昔日住了数十年的家园被毁,是心有余悸,也惆怅能逃过一劫,好在朝廷早已准备好安顿村民的地方与粮食供应,只能等水褪去后,要重修水坝与村庄也得要半年至一年。 王城百姓得知南岭确实发生水患后,不得不感叹公孙十九料事如神,很快就传得满城风雨,天机阁与雀宴楼东家老板公孙十九的大名比先前更要火,名声不小了。 雀宴楼。 公孙楚粤站在栅栏前望着城内风貌,连续三天的大雨过后,天还是阴的,但已经没有雨,整个王城弥漫着一股湿凉清爽的气息,青瓦亮堂,檐角还有雨水滴落,街道又是人来人往的热闹,嘈杂声,吆喝声不断。 “十九兄!” 熟悉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公孙楚粤回头,赶紧走进屋;“陛下,您知道我在这呢?” 司徒荣岐退朝后,就想着出宫来找公孙十九,所以特意问了皇叔公孙十九的去处。他走到茶桌前坐下,抬手让公孙楚粤也坐,等她坐下后才开口;“十九,这次水患的事你可是有大功啊,若不是十九兄你未卜先知,恐怕真得是一场灾难了。” 公孙楚粤双手供着敬道;“大功不敢当,我也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我倒是得感谢陛下您肯相信我才对。” “皇叔都相信你,朕自然也是信你的,这次南岭水患的发生倒是让朕有了弹劾那些朝臣的借口,果然不出事不知道,一出事还真是揪出不少朝廷无用的官臣,好在皇叔当时未让朕先告诉朝廷,而是秘密派离御史去赈灾,否则当年南岭水坝修建偷工减料之事就得被人改动了。” 离御史跟苏相在朝中地位也是位居百官之首,虽然两官都算不上清白,但至少离御史并未有能威胁到朝廷的本事,相比起与六部有交集来往的苏相,除去假宸王那件事,离御史在朝中算是孤立自清了。 而且,一旦让苏相前去南岭治水,六部就得知道南岭水坝的事,官官相同,南岭水坝偷工减料的事就不知是哪个倒霉的小官顶上。 让苏相整顿六部,其实也是暗中告示他,即便他当初收了不少好处若是敢包庇与作假六部吏使不查,他的官位随时也可以换掉。 “陛下英明,整治那些朝廷害虫该出手就出手,要不然人家还以为你是窝囊的皇帝。”公孙楚粤坦然直言,季子安的父亲季藩王曾说过不信任朝廷多少也是有理由的,不过司徒荣岐是个好皇帝,知道是蛀虫就得拔掉,否则还是得殃及别人。 司徒荣岐也并未因为她敢说出自己窝囊而生气,而是笑了笑;“若是十九兄你能到朝廷就好了。” 公孙楚粤拿起茶杯顿了顿;“陛下,你是想让我当官儿啊?” “朕确实是有过这个想法……” “什么官呀?”公孙楚粤眼睛一亮,看着根本是很乐意的样子。 司徒荣岐就觉得奇怪了,皇叔不是说她不愿意当官的吗? “自然是钦天官。” 公孙楚粤怔着;“钦天官是干啥的?” “钦天官当然是掌观察天象,推算节气,制定历法,在大昭也可称为监天司,官阶正五品。” 公孙楚粤伸手指算了算,正五品,官位也不小了,不过,还是比国师地位低啊,而且,这钦天官监天司的叫法,太不好听了,在现代不就等于天气预报局高层吗? 见公孙楚粤沉思考虑,表情又复杂的,想到皇叔说的话,他也不勉强;“皇叔已经与朕说过你不愿意当官,所以朕自然不会强求。” “陛下,你不用封我官位,你只要赐我个头衔就好了。”好处都摆在眼前了,她自然得厚着脸皮讨要啊。 “头衔?”司徒荣岐不解,她不要官位,却只要个头衔? 公孙楚粤点头,微微笑着;“我需要个神官的头衔,不用入朝为官。” 司徒荣岐怔了怔,不用入朝为官的神官?他从未听说过啊…… “神官呢,其实就是个神职,要不然总是被人称呼神棍来神棍去的,多不好听啊,是吧?”厚着脸皮嬉笑起来,就连站在雅间外的无双跟知落都觉得她脸皮够厚够无耻。 司徒荣岐听懂后,爽朗的笑出声;“原来是这样啊,好,朕就准你这个神职,昭告天下百姓。” 公孙楚粤双手合十;“在下感激不尽。” “不过……” 她疑惑抬起头,便见司徒荣岐有些期待道;“你上次帮朕预算的姻缘,朕到现在都还未遇上,要不你直接告诉朕得了吧,免得朕遇到了会错过。” 她松了口气,原来是为这件事儿啊,坐正身一本正经起来;“陛下,若真与你有缘自然能相遇,能错过的那就不是你的姻缘。” 司徒荣岐有些失望;“就不能透露一些,哪怕是个名字也好啊。” 公孙楚粤汗颜,如果能透露名字,那不如直接帮他改掉姻缘得了,她坚持摇头,眼神不动摇;“不可透露,陛下,一切得从你自己的心,就算今后你真遇到她,有对她动心的那一天,那个时候你就得遵从你自己内心的决定了。” 他怔着,遇到她,对她动心的那天,遵从自己内心的决定? 为何他听来这段姻缘似乎不大顺利啊…… 司徒荣岐走出雀宴楼后,因为有些想不通,就想到处走走顺带多多亲民,知落紧跟在他身侧,默默无闻做个贴身保镖。 “知落啊,你看这王城百姓其乐融融的过日子,也不知道是否能一直都这般祥和啊。” 听司徒荣岐感慨,知落倒是语气平静;“若是天下一直平和,百姓自然都会安逸祥和。” “想要天下平和,谈何容易……对了,南岭那边的村民安顿得如何了?” 知落开口道;“御史大人都将村民安顿妥当了,每个村民都能分施到粮食与被褥衣物。” 司徒荣岐点点头;“看来御史大人没让朕失望,好了,去宸王府吧,朕想去看看宸王兄。” 司徒荣岐刚走到宸王府,便就瞧见一个熟悉的姑娘从宸王府走出,他定睛看着那姑娘从自己眼前走来,一抬头吓得花容失色。 苏瑶差点喊出陛下二字,想到他并不认识自己,而陛下对她老爹跟妹妹也一直有些偏见,要是让陛下知道她是苏家的人,绝对会死翘翘的。 “姑娘你认识宸王?”司徒荣岐看了眼宸王府的牌匾,是宸王府没错啊。 苏瑶冷汗直冒,奇怪了,之前陛下也是见过自己跟宸哥哥在一起的,但是那个时候他也没注意到自己,可就上次在雀宴楼撞上后,竟然就被他注意到了,什么逻辑? “我……我姑妈在宸王府干差事呢,我过来找我姑妈的。”苏瑶小小撒了个谎,只希望到时候宸哥哥别拆穿她。 司徒荣岐点点头,仔细一瞧这姑娘确实长得虽然没有他后宫那些妃子风情妖娆,可却是秀丽至极,颇一看那双眼睛还跟淳贵妃长得相似,不过淳贵妃心思叵测,眼里总藏着想法,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爹教唆的。 而眼前这双眼睛跟淳贵妃一比,却是明净清澈许多。 苏瑶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瞧,打了个哆嗦,不会是认出自己了吧? “那个,公子,我有事,我就先走了。”不给他确认自己身份的机会,低头就要离开,司徒荣岐见她似乎总想躲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她让她怕成这样,将她叫住。 “等等。” 苏瑶脚步一顿,僵硬地转过身,呵呵干笑;“公子,您还有事吗,我娘喊我回家吃饭呢……” 司徒荣岐来到她面前,忽然凑过身去,她缩着脖子往后,认出她来了? “姑娘是觉得我长得丑?” 哈?苏瑶愣了半会,猛摇头;“不丑啊。” “那是我得罪过姑娘你?” “……没有啊。” 司徒荣岐直起身,抵着下巴道;“那我就奇怪了,为何姑娘你一直躲着我?” 苏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后又被那张放大的俊脸给吓得后退一步,差点想要扑跪在地,司徒荣岐眼眸一沉,果然她是真的怕自己,可至于为何会怕自己他就不明白了。 “你叫什么名字?”司徒荣岐对这个怕自己的姑娘确实是有点兴趣了,在后宫哪个女人不想争着抢着被自己宠幸? “翠花。”苏瑶直接脱口而出。 司徒荣岐;“……” 片刻,他噗嗤笑出声,大概从未见到皇帝这般心悦笑过所以苏瑶有些看愣,司徒荣岐摇头道;“我可不觉得你会叫这么通俗的名字,你是骗我的吧?” 苏瑶低下头,不过就是个名字而已嘛。 “这样吧,你不肯说出你的名字我也不勉强,那我只能去问宸王了,你姑妈是宸王府的人,那宸王应该认得你……” “别!”苏瑶反应激动,真去的话岂不是曝光身份了?而且她刚才还骗了陛下,万一让陛下知道她是爹的女儿,陛下又不喜欢爹,就给她个欺君之罪咋办? 见司徒荣岐狐疑,苏瑶憋屈的开口;“我告诉你行了吧,我叫瑶瑶,名字我都说了,我可以走了吧?” 见她只想着走,似乎不想与自己待在一块儿,司徒荣岐倒是莫名有些不悦,背着手;“知落啊,你去宸王府里头查查这位姑娘吧,我总感觉她是骗人的。” 苏瑶肩膀一颤,欲哭起来;“公子,你怎么能这样啊,小女子是个良民,又不曾得罪你,你为什么要查我?” 完了完了,她会死得很惨,她得告诉宸哥哥帮她隐瞒才行。 “这样吧,你想让我不查你也行,我第一次出……出来王城,不大熟悉,不如你就带我看看这王城的风情?” 第130章盛世之都 “公子,这样不大好吧。”知落开口,他是尊贵的皇帝啊,怎能跟别的姑娘在外晃悠? 司徒荣岐看向他;“我好不容易能出来,你还要干涉我啊?” “属下不敢。”知落低头。 苏瑶整个人石化被风吹得摇摇欲坠,陛下是骗鬼吧,第一次出宫的话她才不信。 可是为了不让他调查自己,她也只能这么办了,毕竟陛下她得罪不起啊。 走在繁华热闹的东街头,东街与西街交汇的十里巷是王城最繁荣的地方,应有尽有,一座拱桥架起东西两街的来往,桥下江水奔流,货船渔船乘风而行。 “瑶瑶姑娘对王城很是熟悉啊。” 苏瑶丝毫不含糊;“我都出来惯了,王城大大小小的街巷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司徒荣岐疑惑;“你一个姑娘家,成天在大街上走,你爹娘不管你?” 且她的年纪也不大,看着是未出阁的姑娘,一般未出阁的姑娘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然而她却招摇得很,也不知道避嫌。 苏瑶哪注重这些东西,她虽然是相府千金,可是也被誉为王城最不像千金的千金,就连她爹娘都说她骨子里野得像个小子。 “我又不是大家闺秀,才不要跟个傻子似的一直待在屋里呢。” 司徒荣岐失笑;“的确,大家闺秀一般都在闺房学女红,通琴棋书画的。” “呵呵,我爹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却还要我学那些大家闺秀通什么琴棋书画,像郡主或者公主一样当个才女……”苏瑶讲着讲着突然捂嘴,天呐,她干嘛要跟他说这些啊? 司徒荣岐看着她;“你爹连郡主跟公主的都知道?” “呵呵呵,不奇怪呀,郡主跟公主这般尊贵,而且又是才女,我爹就拿我跟她们比较了。”苏瑶吓出一身冷汗,不能再多嘴了。 “其实你不必和她们比较,你有你的不同,她们有她们的不同。”司徒荣岐微微笑着,苏瑶顿了顿,移开视线后振奋人心道;“是啊,我的意向又不是当才女,比起当才女,我更想当女官!” 司徒荣岐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栽了,惊讶又好笑的看着她;“你想当女官?” 苏瑶确实是想当女官,大概是说到这个而忘记了司徒荣岐的身份,认真道;“我要当个为百姓着想的清官。” “当官其实并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做到一生清廉的官至今朝廷还没几个。”说到朝廷的官,司徒荣岐就面露不满,苏瑶垂下眸,确实啊,她爹都不清廉呢,朝廷还有几个是清廉的呢? 其实苏瑶也是担心自己的爹,毕竟如果爹爹野心大了,别说是皇叔要像刘丞相一样除掉爹,就连陛下都会除掉爹吧? 苏瑶忽然想到什么,说;“其实我觉得吧,现在的朝臣不行,大概是没有能够牵制他们的人,我听说夜皇叔很少干涉朝政,在朝中独大的臣子便就是宰相,那陛下为何不找个人来牵制他们呢,宰相独大多少会有人笼络,所以朝中少一个能与宰相抗衡的大臣来牵制宰相,资历老的臣子与新任官臣又不敢得罪宰相,若陛下他能找个不畏惧宰相且自己又信得过的人与宰相抗衡,他在霸道也不能再只手遮天啊。” 苏瑶这么说只是想让爹放弃独大的权势,臣子独大哪个朝代的君王是愿意看到的? 司徒荣岐停下脚步诧异的盯着苏瑶,真是有些好奇她居然这般了解宰相跟朝廷的事情,他觉得不可思议,笑了笑;“瑶瑶姑娘,若你是个男儿,我还就真推举你去当官儿了。” 简直就是他的知音啊,这件事他自然也有想过,若是皇叔还干涉朝政,苏相当然不可能独大,可除了皇叔能牵制苏相之外现在的朝臣有谁敢做?即便是离御史都不敢明着对付苏相。 苏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起来,朝廷的事她了解,还不是从爹那儿了解的,偏偏独大的就是她亲爹! “可是谁有那个本事能与宰相抗衡?况且,若是他的女儿淳贵妃真登上后位,宰相日后在朝中的地位就更难弹劾了。” 苏瑶支着下巴,妹妹要争后位的事她听娘说过,据说因为是苏家人的缘故,妹妹在后宫只是空有地位却不得宠。 到底谁能跟爹抗衡呢? 咦,她记得她爹去祈福回来后说过,小侯爷要去参军并且日后为朝廷效力,小侯爷的脾气连宸哥哥都不怕,而且又还是衡王妃的徒儿,背后正好还有个不怕自己老爹的藩王。 “季子安啊,他不是去边关参军了嘛,等个几年回来陛下肯定会给他封爵晋官位吧!” 司徒荣岐笑着,不知为何越发的对她有所赏识;“瑶瑶姑娘,你还真是意外懂得陛下的想法啊,陛下还真是考虑过季小侯爷。” “是吧?”苏瑶得意笑着,虽然她跟小侯爷的婚事黄了,可黄了才好,要不然遭殃的还是苏家,她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但愿爹不要作死就好。 “瑶瑶姑娘,若是让陛下见到你,他估计恨不得早些认识你吧……”说完这句话,司徒荣岐自己都愣住了,脑海里回荡起公孙十九的话,这不就是公孙十九说的能让他相见恨晚的女子吗? 竟然还真教他遇到了,难道瑶瑶就是他命中注定的姑娘?皇后? 苏瑶见他有些惊喜的看着自己,倒是尴尬的扭过头去,挤出话来;“你这样看着一个姑娘不大好吧。” 见到自己失礼,司徒荣岐笑道;“不好意思,我是太高兴了。” 高兴?是因为她出了能够让陛下压制自己亲爹的注意吗?她虽然坑爹了,可是也是为了爹着想啊。 一个匆匆过路挑担子的人行走太匆忙没注意到身旁的人,担子上的货物撞到苏瑶,苏瑶踩在阶梯上没站稳就要倒下,司徒荣岐眼疾手快地将她拽过来,苏瑶愣是一脸惊愕的栽进司徒荣岐的怀中。 知落瞪大眼睛看着,最终慢慢地挪开视线。 愣在司徒荣岐怀中的苏瑶身体一僵,大概是受惊了,脑袋是嗡的一片空白。 司徒荣岐反应过来后,发现自己的手还抱住她的腰,担心她被自己的举动吓到,手松开,自己跟个大男孩似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对不起,你没伤到哪吧?” “我先回去了!” 苏瑶赶紧从他怀中脱开,扭头就跑,那脸色是要多惊吓有多惊吓,她这辈子不敢想跟陛下有啥瓜葛,今天简直就是她毕生最诡异的经历啊! 望着苏瑶匆匆逃离的背影,司徒荣岐竟不知不觉的笑了。 知落可从未见过陛下在后宫对哪个妃子这般笑过,看来对这个叫瑶瑶的民间女子是动心了吧。 三日后。 无双拿着信走进屋交给公孙楚粤,公孙楚粤看了眼信封,笑着拆开;“我那徒儿看来已经安全到达厉州边关了呀。” “有王爷的亲兵还有白副将护送,自然会安全。” 这封信是白副将差人送来的,季子安现已经抵达厉州军营,想必也还记得写信报个平安。公孙楚粤大概看了眼信上的内容,比较生疏的繁体字她就不看了,看懂平安二字就行,她将信折叠好,想到什么又问;“对了,王爷最近都在忙南岭水患的事吗?” 无双听着公孙楚粤会问起王爷的事情,忍俊不禁起来;“属下还是头一次听到王妃你会过问王爷的事啊?” 公孙楚粤翻了个白眼,一本正经道;“谁想过问他的事儿了,只是作为王妃,也就尽一下这个王妃的职责而已。” “属下还以为你把你身份忘了呢,你现在可是陛下钦封的神官大人啊。” 因为预知水患之事救下南岭村民,现在整个王城哪个不知道公孙十九神机妙算还被陛下封为“神官”的事儿,名头可不小了。 “少废话,还不允许我有多种身份了?” 公孙楚粤瞪着他,这死司徒衡,之前还总是有事没事就出现在自己眼前,现在三天都不见人影,等等,难不成自己才几天看不到他就……我去,这坏毛病得治一治啊。 无双缓缓开口;“听说是有外国使臣到访大昭,就在几天后,宫里要设宴接待。” 外国使臣?公孙楚粤忽然好奇;“你们这个世界,除了大昭还有南蜀,都有什么国啊?” 她穿越到这儿,除了大昭跟南蜀之外几乎没听到过其他的国家,她还以为就两国鼎立这片大陆呢。无双对她不知情也不感奇怪,便就告诉了她,除了大昭与南蜀之外,还有东夏与西周两大国。 大昭国自开国以来便是繁荣盛世,冬暖夏凉,四季如春,相对于后三国而言,大昭有国历千年悠久的史故,也被誉为盛世之都。 南蜀是举世闻名的异域帝都,兵力与大昭相抵,也被世人称之为“蛇国”,东夏与西周兵力虽不如前两者,但实力也不弱。毕竟东夏有让人忌惮的“烈火军”,论战术与阵术都能让三国为之效仿,学习,而西周以音律名鼎天下,制法颇为开放,与三国多有不同,百姓和睦,被称为极乐国都。 公孙楚粤细细听着,大概了解不少;“这么说来,这次宫宴要招待的该不会就有这三国的使臣吧?” “大概吧,属下又不能过问这些。” 无双也很无奈,他自打被王爷派来跟着王妃后,就很难知道王爷的事情了。 一个侍女走了进来,道;“王妃,有位姑娘找您呢。” “姑娘?” 第131章离开的背影 公孙楚粤怔着,起身走到了芳华院外,看到苏瑶时,公孙楚粤倒显得有些不自然了,毕竟平时面对她都是男装,现在她不仅是衡王妃,还穿着女装。 苏瑶见公孙楚粤走来,撇嘴;“苏瑶见过衡王妃。” “苏姑娘别这么见外,那个,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对了,我还得谢谢你呢。”公孙楚粤知道她在别扭,但好歹那天她让侍女过来通风报信,这件事她可都记着了。 苏瑶垂下头;“我确实还有点接受不了,不过,早原谅你了。” “我就知道咱们心地善良的苏瑶小可爱是不会怪我的,进屋坐吧。”公孙楚粤将手搭在她肩膀上带进了芳华院内,侍女奉茶端上,苏瑶捧起茶杯,犹豫了好一会儿道;“你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啊?” 公孙楚粤尴尬笑着;“我也不想啊,可是我若是不女扮男装,司徒衡哪会让我出去啊,我也是迫不得已隐瞒身份的,对了,公主跟陛下还不知道,现在的宸王也不知道,唉,就只希望你也能替我瞒着了。” 苏瑶点点头,水灵的眼睛又转转;“那我看到你穿男装的时候就叫你十九吧?” “那我就先谢谢瑶瑶你啦!” 苏瑶喝了口茶,又有些难为情的开口;“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件奇怪的事儿。” “嗯,你说。”公孙楚粤抬眸看着她,苏瑶看了眼屋内的侍女,公孙楚粤便让那些侍女都先退下,屋内只剩她俩时苏瑶才开口说;“我觉得陛下很奇怪。” 她实在是不知道该跟谁说,所以就想到了公孙楚粤。 公孙楚粤眸子动了动,轻挑;“你独自见过他了?” “是啊,陛下没认出我,我还很奇怪,我在公主府的时候就见过陛下一面的呀,而且,陛下之前压根没注意到我,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在雀宴楼不小心撞着他后,第二次见到他就总想着弄到我的身份。”苏瑶皱眉噘嘴,想到那天跟陛下的意外,她回去后心不在焉,还特别的慌,也不知道为什么。 公孙楚粤支着下巴,笑意浅浅;“我觉得陛下人挺不错呀。” “陛下是不错,可他讨厌我爹啊,若是让他知道朝廷的那位野臣就是我爹,而且我还骗了他又冒犯了他……”想到这,苏瑶突然抓住公孙楚粤的手,憋屈起来;“万一哪天他知道我的身份,一怒之下就把我砍了怎么办?” 公孙楚粤握着她的手安慰道;“他不会砍你的,你相信我。” 司徒荣岐要真是把苏瑶给砍了,那他就等于把自己的媳妇儿作没了吧。 “真的假的?”苏瑶见她坚定的表情,有些疑惑。 “你是苏相的千金可不代表你跟苏相一样啊。” 苏瑶颇有感意道;“我知道我爹他这个人有野心,不是啥好官,可他终究是我爹,我也不想我爹落得刘丞相的下场,我要是个男儿就好了,这样,我肯定进宫当官,压制我爹。” 公孙楚粤忍着笑意,她终于知道为啥苏相没把她送进宫而是把另一个女儿送进去了,因为苏瑶跟季子安都有一样的属性,坑爹。大概苏相知道自己管不住这个女儿,还得面临时时刻刻被这个女儿坑上一把,哈哈,估计他也很无奈吧。 王宫。 司徒荣岐与太后用完膳后便出了凤仪宫,知落跟元公公都随在他身后,刚踏出宫苑,就看到苏淳缓缓走来。 “臣妾给陛下请安。” 苏淳上前行礼,她是打听到陛下今日在太后宫里用膳才刻意赶来的,没想到还真能遇到陛下。 司徒荣岐看了她一眼,尤其是看着那双相似的眼睛,脑海中就不由想起瑶瑶。 “起来吧。”司徒荣岐收回视线,背过手去。 苏淳起身,笑容婉雅;“陛下已经许久未到臣妾宫中了。” 言下之意就是暗示司徒荣岐有空去她宫里,司徒荣岐当然是听得出来,可惜这淳贵妃偏偏是苏相的女儿,是苏相的女儿就算了,还跟苏相是一伙的。苏相把自己女儿送进宫里,不就是为了让她女儿坐上后位么? “朕很忙,等有时间吧。”司徒荣岐说着,转身就走了。 苏淳低垂下眸,看来陛下果真是不喜欢她呢。 元公公回头看了眼,缓缓道;“陛下,您这避着躲着淳贵妃是太明显了吧。” 好歹她是苏相的千金,又在后宫位居众妃之上,就差当王后了。 司徒荣岐无奈;“若不是苏相教唆自己的女儿,朕也不至于会对她这样,朕避着她也是为她好了,毕竟,朕虽为皇帝,可朕并不想要什么三千佳丽,况且母后处处提立苏淳为后之事,朕这个皇帝连立自己喜欢的女人为后的权利都没有,当这个皇帝还有什么用?” “可是陛下,后宫的妃子,您喜欢哪一个呀?”元公公可不见得陛下有宠幸过后宫那些妃子啊。 说到这,司徒荣岐脚步一顿,转身看元公公;“朕不喜欢后宫的妃子。” “啊?”元公公懵逼,不喜欢后宫的妃子? 知落咳了声,语气沉静;“陛下喜欢那个瑶瑶姑娘吧。” “瑶瑶姑娘是谁?”元公公发现,他是不是错过了啥? 司徒荣岐抬头望着华丽的高墙外,没有否置,他确实是有些喜欢瑶瑶姑娘了? “陛下,您若是喜欢瑶瑶姑娘,不如就让她进宫吧。”知落可不想看着陛下为了个女人每天都跑出去。 司徒荣岐笑了笑,指着知落;“就你知道帮朕说话。” 知落都看透了,道;“毕竟陛下你这三日心不在焉的,不就是想着外头那位吗?” “知落,你去趟宸王府,查一下瑶瑶姑娘的身份。” “是。” 司徒荣岐转头问元公公;“皇叔跟国师在筹备宫宴的事吧?” “回陛下,正是。” “御史大人还在南岭,瑾王弟又在陪着养伤的宸王兄,就朕闲着也说不过去,还是去看看皇叔跟国师吧。” 见司徒荣岐整个人充满干劲儿,元公公懵了好一会儿才跟上去,大概这就是传说中“恋爱的样子”吧。 礼司库。 桌上厚厚的册子堆着,凤烨提笔写了好一会儿,实在是憋不下这口气了,忍不住开口;“我堂堂一国师还得操劳宫宴上的事儿,不对,司徒衡,你是故意整本国师的吧?” 这三天操劳宫宴的事,他是出力司徒衡就只是动脑子,早知道是这种苦差事他打死都不来,坐在太师椅上的司徒衡阅览卷册,还有闲情的喝茶,与一直提笔写字的凤烨来比那是舒服得多了,他眉眼都懒得抬起,语气淡淡;“你闲着也是没事,要不然朝廷养着你这个国师是白养么?” 凤烨咬牙,额头暴突青筋;“本国师发现你跟那小丫头成婚后越来越欠抽了。” 司徒衡慵懒的抬起淡眸,似笑非笑;“本王也这么觉得。” 凤烨叹了口气,果然成婚之后的男人都会变啊,这司徒衡以前可从不会拿自己开玩笑,这厚脸皮绝对是跟那小丫头学的。 他放下册子起身欲要走出去,凤烨开口;“你就这么丢下本国师了?” “本王还有家室要照顾,你自己搞得定。”忙了三天,他得回去看看他媳妇儿。 凤烨;“……”该死的恩爱狗。 司徒衡刚走出礼司库,司徒荣岐后脚就到了,看到皇叔离开的背影后走进殿内;“皇叔他走了?” 凤烨呵呵道;“急着回去看他的小娘子,唉,这成了婚的男人啊就是不一样。” 司徒荣岐恍然,看来皇叔跟衡王妃果如传闻那般恩爱啊。 公孙楚粤送走苏瑶后,脚步轻快地回到芳华院,刚穿过行廊就被人拽到了墙后,刚想大叫一双冰唇就堵住了她的嘴,司徒衡“袭击”成功后才满意地将她放开;“三日不见,楚粤想不想本王?” “鬼才想你呢,大门不走还偷偷摸摸的混进来!” 司徒衡抱着她;“本王想先见到你,真的不想本王?” 公孙楚粤别过脸,她现在发现司徒衡越来越像个无赖啊,人设崩塌啊。 “本王这三天都快累坏了,楚粤也不知心疼心疼。” 公孙楚粤嘴角一扯,呵呵道;“累坏了是吧?那臣妾给你揉揉肩膀呗。” 司徒衡淡笑;“好。” 屋内。 司徒衡倚靠在坐榻上,公孙楚粤又是给他端茶又是给他按肩膀,把他伺候得跟个老爷似的。 “苏瑶来找你了?” 他进府的时候就看到苏瑶了,公孙楚粤嗯了声,忽然想到什么又道;“我觉得苏瑶虽是相府千金,但与苏相的性子截然相反,你们不是想要压制苏相在朝中的地位嘛,我觉得苏瑶就是这个关键人物啊。” 司徒衡侧过头,眸子眯着;“楚粤何时干涉朝中的事了?” “谁想干涉你们朝廷的事儿啊,只是给你们一个提议。” “哦?楚粤的提议难不成是想要利用苏瑶对付她父亲?” 公孙楚粤嘴角抽了抽;“我可没有你们这种动不动就想利用人的想法……” 话刚落,公孙楚粤就被司徒衡拽入怀中横坐在他腿上,司徒衡以为她还是对当初他利用她的事耿耿于怀,缓缓道;“本王现在没有要利用你的想法。” 公孙楚粤咳了声,垂下眸;“我又不是说这些事。” 司徒衡淡淡一笑,抬手捏过她的下巴;“本王也不会让任何人利用你。” 听到这句话,公孙楚粤心里还是挺暖的,这大概是第一次被人护着的感觉。 “楚粤,给本王生个孩子。” 第132章继承他财产 “疼死了,要生你生!” 公孙楚粤瞪着他,生孩子的事儿在古代就是过鬼门关,她还没想过呢! 司徒衡笑意浅浅的看着她;“你就忍心看本王没个一儿半女么?” 公孙楚粤笑道;“怕什么,反正你的家产我会帮你继承的。” 司徒衡的手渗入她的衣裳,公孙楚粤吓得红着脸抓住他不安分的大手;“大白天的,会被看到的!” “不会有人进来的。” “唔……你不是说你累吗,大色魔!” 果然,男人都是骗子! 御史府。 “哐啷!”离楠素将桌上的东西一扫而落,离夫人推门走进来,将那些侍女都叫出去,心疼的上前;“闺女啊,你怎么了?” 自从上次离青云将这个拥有离樱素容貌的人带回来时将她给吓了个半死,谁知,她居然就是自己的女儿离楠素,还被别人换了脸去取代衡王妃的位置,离楠素回府后就被禁足到现在,看着自己女儿这般折腾自己,她心都疼死了。 离楠素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愤恨道;“娘,就算我拥有跟那个贱人一样的容颜又如何,我什么都得不到,药快吃完了,女儿的脸也就毁了,娘,女儿不想毁容,不想啊!” 离楠素坐在椅子上哭着,她的脸现在瘙痒无比,挠得出现块块红斑,连请来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闺女,没事的,娘再给你找别的大夫,一定能恢复你原来的容貌!”离夫人将她安抚好后,忧心忡忡地走出她房间,脸色沉了下来,走到院中把侍女叫过来。 “小翠。” 小翠走上前;“夫人有何吩咐?” “你拿着银子,去把王城所有医术好的大夫都给找来,一定要让小姐恢复容貌。”离夫人将一袋沉淀的钱袋递给小翠,小翠会意后,便走出去了。 离楠素看着镜中的自己那张又红又痒的脸,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公孙楚粤那个贱人逼出来的,她咽不下这口气,她厌恶地摸着这张脸,忽然想到了谁。 是啊,那些能够控制蛇的人,或许能帮她。 她不能毁容,唯有这个办法了。 离楠素围着头巾将自己的脸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走到那些人所住的地方,然而却意想不到他们并不在这居住了。 她失魂落魄地走在竹林中,那些人怎会不在了呢? “你在找我们?” 百里承枫从树上跃下,主子猜得没错,这离楠素最后会主动找上他们的,所以他饲养的红莲蛇一直盯着她的举动,等着就是她主动找上门。 离楠素先前是惧怕他们,然而现在面对即将毁容的可能性,她不得不这么做。 “大人,求求你们帮我吧,我不想毁容,你们想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百里承枫哼了声,走到她身旁;“当初你不是不愿意给主子利用么?怎的,被影千面换了脸后倒想起主子来了?” 离楠素是清楚秦啸是如何死的,所以她自然也怕落得跟秦啸一样的下场才逃走,但现在她都这样了,即便被利用,她也在所不惜,她跪下;“这次我是心甘情愿,不管你们要我做什么我都毫无怨言。” 百里承枫半蹲下身盯着她;“过几天是宫宴吧,外国使臣亲临大昭,场面一定很热闹,你只需要做一件事。” 离楠素怔着;“什么事?” 百里承枫将一支绿色的透明药水递给她,道;“想办法让司徒衡喝下这个。” “什么……” “你放心,毒不死司徒衡的,他可是被红莲蛇咬伤都还能活着的人。”百里承枫亲眼看到司徒衡被红莲蛇咬伤,本以为他熬不过七天却未想到他能活到现在,甚至那个被咬的姑娘体内的血蛊都被清除了。 世上根本没有能解红莲蛇血蛊的解药,即便是神医谷的人,也不可能炼制出解药,唯有一种可能,司徒衡体内有他们百里氏族想要知道的秘密。 而他的主子也是想确认这件事。 “这是……” “你不用管这是什么,直管让司徒衡喝下便是,选择在于你。”将药放在她面前,起身离开。 离楠素颤抖地将药水拿起,有些恍惚地起身。 翌日,御书房。 “什么,宸王兄不认识瑶瑶?” 知落无奈点头;“属下已经问遍了,府上没有什么瑶瑶姑娘的姑妈,宸王也不知瑶瑶姑娘是谁。” 司徒荣岐蹙眉沉思,那天他确实是看到瑶瑶姑娘从宸王府出来的,可宸王兄怎会不知道瑶瑶姑娘呢?那她为何会从宸王府出来?还是说,她不叫瑶瑶? 想到这,他就有些心烦意乱。 “陛下,还是先将瑶瑶姑娘的事置在事后再调查吧,过几日就是宫宴。”知落提醒到,虽然陛下想要找到心仪的姑娘是大事,可再大也不过是私事,宫宴可是国事啊。 司徒荣岐叹气,也只能这样了。 “对了,陛下,苏相已经按照您的意思整顿了六部,费侍郎跟张尚书都已经被革职,现如今接手学士府的是赵吏使。” “苏相为了保住自己,当然得牺牲昔日与他攀附的那些官臣,六部那些人是该看清苏相了,借用此事让六部大臣与苏相产生缝隙,是再好不过的。”司徒荣岐冷哼道,平日里六部的大臣事事都听苏相的,现在被苏相这般处置,那些老家伙多少也知道防着点了。 公孙楚粤自打被钦封了神官,对生意果然是有了不少影响,上门来请她去安置风水的,看相的客人也是多了许多。 她一个人都快忙不过来了,等客人走后她看着满满的钱袋跟记账用的本子,一天就赚了二百两,她高兴都得高兴死。 “无双,我觉得我是不是该请员工了?” “员工是什么?”无双还未听过这个词汇。 “当然是聘个会做点心的厨师,还有两三个帮手帮我打点店铺的事儿啊,月俸五百两,应该可以了吧?” 无双下巴都被惊掉了;“月俸五百两,王妃,你这老板当得也太阔卓了吧?” 哪个店铺里当差做事的能赚到月俸五百两的?即便是府上的下人都不能赚到五百两月俸。 “少啰嗦,赶紧把这些招聘启事都给我贴出去!”公孙楚粤早就准备好聘用人的启事了,将那些纸张塞到无双手上,无双撇了撇嘴角,无奈地走出了店铺。 公孙楚粤打算招的手下不多,一个厨房,两个机灵点的学徒,到时候就有人能帮她打理店铺,想想都觉得美。 她低头拿着算盘“哒哒”的算账,感觉到有人走进屋中,头也不抬道;“公子是要看相还是看风水啊?” “看你。” 她手一顿,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愣了两秒;“百里公子?” 封御天自打用百里承枫的名字接近她后,对她这般叫自己也不介意,在船上她明明是那般的恐惧自己,也不知若她知道自己就是船上那个人会露出什么样的神情。 “许久不见,你这生意看来还不错。”封御天的视线落在她着手旁的钱袋上。 公孙楚粤笑笑;“还行吧。” 她低下头继续算着,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抬起头;“你上次说你的故人是封将军的儿子……” 封将军的儿子,是南蜀教皇殿的封圣主,那也就是说……公孙楚粤吸了一口冷气,他也认识教皇殿的人了? 封御天就知道她会问这个,走到一旁;“是啊,只不过很久未联系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如今在何处,怎么,你见过他?” 公孙楚粤怔了怔,摇摇头;“没有,我好奇,问问。” “你不是会看风水么?我今天来是想请你帮我去看个宅子。”封御天侧过身,见到公孙楚粤犹豫,走上前将一袋银两放在桌上;“这是一千两,不会免费让你跑一趟。” 公孙楚粤呵呵笑着;“百里公子说笑了,咱俩好歹也是相识一场,我也是可以给你个友情价的,一千两就一千两吧,一般我收两千。” 有钱能使鬼推磨,大概就是这样来的,管他是不是认识那个什么封圣主。 封御天将公孙楚粤带到城内的一处宅中,公孙楚粤大概细细观测了番,看着手中的罗盘针,这宅子的问题还挺多的啊。 “这宅子你是多少钱买下来的?”公孙楚粤忍不住问。 封御天也当做不知情的样子;“五千两啊。” “五千两?你是傻的吧,被骗了,如果是我,绝对不找这样的房子,这房子坐向不对,你看这院子阴森森的,背光,好的住宅坐向光线是明亮的。”公孙楚粤走进屋,这室内阴暗,是谁住这种房子久了,都得抑郁。 “是么?看来我真是被骗了。”封御天笑了笑。 公孙楚粤摇头;“这是阴宅,五行八卦中的气不顺,位不正,死门以及踩在鬼门线上的屋宅统称为凶,而且我觉得这宅子不是新宅是旧宅吧,有人住过。” 她四处查探,忽然看到柱子上残留的刻痕。 是刀痕?看着不像是故意刻上去的,视线再往下看,地上有已经风干好久的血迹,难怪她觉得进来时阴森森的,原来是发生过命案的宅子。 封御天走近她身后,公孙楚粤转身就被他给吓了一跳;“妈呀!” “怎么了?” 公孙楚粤定过神,他什么时候过来的,吓死她了。 “我是说,这宅子不能住人,是死过人的宅子吧?”公孙楚粤顺着气,走到一旁说道。 封御天当然知道这宅子死过人,毕竟这可是秦啸原先的住宅,他来到她面前;“可我对王城的住宅不熟悉,况且买都买下来了。” 公孙楚粤想了想,问;“你还记得当初卖你宅子的人长什么样吗?” “记得。”封御天回答。 “找他退钱去!” 说着,她转身走出屋,封御天嘴角勾起,随着她走出去。 市井一处赌坊内乌烟瘴气,到处都是嘈杂声与摇骰子的声音,公孙楚粤四处看了眼,问;“那个人在哪?” 封御天的视线朝着一群围在桌前的人扫去;“那边,赌桌上那个瘦子。” 第133章又遇红莲蛇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果然就看到一个兴致勃勃玩骰子的瘦子,公孙楚粤也不着急上去,毕竟人多不好下手,否则被人当砸场的就麻烦了。 逮到那瘦子收钱离开,公孙楚粤便带着封御天跟上。 她上前手拍在那瘦子肩膀上,瘦子一回头就吃了公孙楚粤一拳,踉跄后退几步,自己也懵逼道;“你们,你们是谁啊?” “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公孙楚粤说完,拽上他来到了刚才的住宅后,指着那房子;“这宅子是不是你卖给他的?” 瘦子回头看了封御天一眼,委屈道;“公子,就为了这事儿你打我干啥啊?” “钱呢?” 公孙楚粤伸手,那瘦子还是不明白;“什么钱啊?” “你把这死过人的宅子卖给人家,还坑了五千两,把五千两拿出来!”公孙楚粤揪住他的衣襟,瘦子难为情道;“都在赌坊里头了……” “你刚才不是赚得挺多的么,拿出来!”公孙楚粤可是看着他收了一钱袋,见他不给,摆在他面前的拳头咯咯响着,那瘦子咽了咽口水,赶紧把钱袋交了出来,公孙楚粤夺过钱袋,那瘦子转身就跑了。 “才一千两啊,喂你……”一回神,哪还见人影,她看着封御天;“你就这样让他跑了?” 封御天还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跑就跑吧,我也不差那些钱。” “家里有矿的人就是不一样,喏,拿着吧。” 公孙楚粤将钱袋塞给他,早知道他不介意那点钱她就不帮他追回来了。 封御天接过钱袋;“你也陪我折腾了半天,我请你下馆子,当做答谢。” 暗处,那个被打的瘦子看到主子跟公孙楚粤离开,这才赶回去交差。 不知为何,因为上次的事情让她对船坊是有些阴影的,可偏偏他就选在船坊上的酒楼,还别说,这一芳阁生意是不错的,吃饭赏歌舞,还能看江景与江岸上的街道景致。 “我觉得,每次都让你请客,怪不好意思的,这样吧,今天这顿我请吧。”公孙楚粤可不想占人便宜,而且跟他又不是关系很好的,只是见过几面的熟人。 封御天倒满酒水,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下次还有机会,你再请回来便是。” 公孙楚粤抿着唇,刚想说什么,几个着轻纱的女子便上前凑了过来,公孙楚粤身体一僵,尬笑;“这地方还有这种服务啊?” “公子,奴家给您倒酒。”那女子倚靠公孙楚粤,拿起酒壶帮她倒酒,那身子凑过来时,公孙楚粤扭头都能看到,哇塞,这身材不错啊。 封御天倒是对身边美人的侍奉无动于衷,而那些美人不知为何也不大敢靠近他,就只是坐在身旁倒酒侍奉。 然而公孙楚粤就不同了,左右的美人那身子紧紧贴着自己,跟妖精似的勾引自己,公孙楚粤叹气,为什么她就不是真男人? 见封御天看着自己,公孙楚粤就忍了,是个假男人,就要装到底。 “公子,奴家喂您。” 那女子拿起酒杯欲要灌公孙楚粤,公孙楚粤伸手挡住,坏笑着;“美人,灌醉我是没有机会的,你们得灌醉自己我才有机会啊,是吧?” 说着,还摸着那姑娘的下巴,那姑娘娇羞别过脸;“公子真是讨厌。” “你也讨厌。”公孙楚粤喝了口酒,还不忘与两位美人调侃。 封御天默不作声的品着酒,而这时走进来的是个戴着金色半面具的姑娘,抱着琵琶走到屏风下奏乐。 “百里公子,这些该不会都是你安排的吧?”公孙楚粤忍不住问道,包间里又有美人又有赏乐的,肯定是安排好的。 封御天捻着酒杯,眸子抬起;“那公孙公子可满意?” “是满意,不过你别光顾着喝酒啊,冷落了你身边的美人儿了。”公孙楚粤左拥右抱,既然他有意安排美人侍奉,她干嘛要推开呢? 封御天看了眼坐在自己身旁的美人,那美人赶紧倒酒;“公子,奴家敬您。” 她喝下酒,封御天看向公孙楚粤;“大概我没有公孙公子你讨人喜欢吧。” “你们两个,我问你们,是我长得好看,还是百里公子长得好看?” 公孙楚粤挑着坐在左边的美人的下巴,笑着问。 那美人看了眼封御天,又看着公孙楚粤;“那奴家说了公子您不能生气。” “乖,我不会生气的。” 那美人倒酒,笑容风情万种;“奴家觉得公子你是好看,可你长得像姑娘。” 像姑娘三个字让公孙楚粤笑容一抽,那姑娘又继续道;“奴家还是喜欢有阳刚之气的男子,像百里公子。” 封御天笑而不语,公孙楚粤咳了声;“可我也是个纯爷们啊!” “咱们可没说你是姑娘呀。”那美人又调侃。 公孙楚粤呵呵不说话,这几个女的是想套路她吧。 弹琵琶的女子时不时抬眸看着公孙楚粤,眼神冷淡。 坐在公孙楚粤身旁的另一个美人倒酒时把酒水洒在公孙楚粤身上,她吓得连忙起身;“呀,对不起公子,奴家不是故意的。” “没事儿,不就是酒洒了嘛。” 公孙楚粤低头刚想擦拭,卧槽,洒的还是裤裆,这就跟尿了裤子似的,这帮娘们真不是故意的吧? 封御天冷声;“你们是怎么伺候客人的?” 那几个美人都起身,仓惶道;“对不起公子。” 见她们被吓得不轻,公孙楚粤看着他;“对姑娘别这么凶,温柔点。” 封御天起身;“我带你去换套衣服吧。” 靠,他带她去换衣服岂不是暴露她身份?摆手道;“我让她们带就好了,不劳烦你了。” 封御天眯着眸;“她们都是姑娘,不方便吧。” “我也不方便啊!”一着急脱口而出,公孙楚粤意识过来后,才尬笑着;“咱们都是客人是来消费的,这种事交给她们就是了,再说了我换衣服又不是让她们看着,男女有别嘛。” 封御天听到男女有别四个字,大概是知道她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那姑娘带着公孙楚粤去楼上房间,让她在房中等着去拿衣物。 公孙楚粤拍着湿掉的衣袍,总感觉那些女的是故意的,不一会儿,那姑娘便端着衣物走了进来,公孙楚粤以为她放下衣服后便会出去,谁知她突然近身帮她脱衣;“你干嘛?” 公孙楚粤摁住她的手,那姑娘羞红着脸;“奴家帮公子你换衣服。” “不用了,男女授受不亲,姑娘,你还是出去吧。” “公子是对奴家不感兴趣?”那姑娘表情委屈。 公孙楚粤吸了口凉气,她该不会是掉进什么桃色陷阱了吧,遇到仙人跳? “姑娘,真的不用了,你出去吧。” 那姑娘扑了过来抱住公孙楚粤,公孙楚粤吓得推开她;“姑娘,你别勾引我这个老实人啊!” “公子,奴家只想给公子赔礼,公子不介意,就要了奴家吧。”说着她扑又来,公孙楚粤闪身一躲,再这样下去别逼她电人了。 “我是有家室的人,我不能对不起我媳妇儿的,对了,你不是更喜欢阳刚之气的男子嘛,去勾引百里公子吧啊,他单身!” “奴家不介意的,公子来嘛!” “我介意啊,救命啊,非礼男人了!” 公孙楚粤打开门就要跑,一出去就栽进某个人怀中,封御天将她抱住,抬眸扫了眼那姑娘,那姑娘浑身一颤,瞬间不敢造次,悻悻地出去了。 公孙楚粤等那姑娘一走才从他怀中跳开;“我不是故意的,你别误会。” “怎么弄得跟个姑娘被人欺负似的?”封御天嘴角浮起若有似无的笑意,公孙楚粤整了整衣袍;“我好歹是个有原则的爷们,面对这如此冲动的姑娘,我得守着我的原则啊,我以为我踏进青楼了都。” 她能不气嘛,自己如果是个真男人她早就把那小妖精扔床上去了,可惜她不是啊。 想着,她忽然看着封御天;“你怎么会把我带到这个地方吃饭啊?” “我只是听说这儿的东西不错,但没想到会这样。” 他自然不会说是故意将她带来的,船坊上的都是他的人,接近她的那些女人也是他安排的,不过可惜了,她是始终不肯暴露女儿身呢。 “小心!” 封御天突然将她拽到身边,公孙楚粤回过神,不知从哪出现的红莲蛇差点将他咬到,公孙楚粤眼疾手快的将手中的电击笔刺去,瞬间将蛇给击落。 不一会儿,又出现了几条红莲蛇。 “它们怎么会出现在这!” 公孙楚粤话刚落,那个黑袍男子便就出现在走廊上,阴冷笑着;“因为我就出现在这。” “是你……”公孙楚粤脸色微微一变,他在这的话,那岂不是那个人也在?百里承枫见她紧张,把玩着手中的红莲蛇;“你放心,今天不是取你性命的,而是你身旁那位?” 公孙楚粤诧异地扭头看封御天,取他性命? 封御天将公孙楚粤护在身后,道;“是封圣主让你来的?” 百里承枫笑着;“是啊,你背弃了他,他让我来灭口。” 背弃了他?公孙楚粤惊讶,他们不是故友吗?百里公子怎会背弃了那个封圣主? 百里承枫忽然突袭,封御天将公孙楚粤推开,手臂被划破,公孙楚粤持电击笔还击,百里承枫上次被这东西电过之后,就不会再让自己碰第二次,挥来的匕首嗖嗖从公孙楚粤脸侧扫过,公孙楚粤抬手拽住他手腕手肘击落在他胸口,他后退几步,不知为何就收手离开了。 “你没事吧?” 第134章第一才子 公孙楚粤上前查看封御天的伤情,那伤口还真是够深的。 “无碍,看来他真是想对我赶尽杀绝了。” “他不是你的故人吗,到底发生了什么?” 封御天苦笑;“说不清,这刀好像有毒……” “什么?那我带你去找凤烨。” 封御天抓住她的手,面色苍白;“不用去雀宴楼,这毒是通常见的麻蛇不会致命,我住的客栈里有药,带我过去吧。” 公孙楚粤哦了声,搀扶着他离开。 无双郁闷地坐在店铺内守着,找遍了大街小巷都没有看到公孙楚粤,也不知道她跑哪儿去了,都去了两个时辰了,傍晚再不回来,他就得去禀告王爷了。 公孙楚粤扶着封御天回到客栈房间,封御天倚靠在榻上,指着后面的架子;“药都在上边。” 她走到架子前将那些药都拿过来;“是哪支啊?” “蓝色的。” 公孙楚粤将蓝色药瓶打开,隔着衣服裂缝,在伤口上涂药。 封御天抬眸看着她,虽然她的容貌不是什么天姿国色,却也秀色可餐,若是没点本事估计司徒衡也不会将她留在身边吧。 替他上好药,公孙楚粤帮他包扎伤口,便听到他开口;“这是你第二次替我包扎了。” 公孙楚粤这才想到第一次他是被人追杀,难不成就是教皇殿的人? “你这么弱还出来混,就不怕被人杀了?” 封御天笑了笑;“你担心我被人杀掉?” 她一怔,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作为相识,我只是提醒你。” “我记得,他们也想杀司徒衡吧?” 公孙楚粤顿了顿,说着;“教皇殿的人跟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还能在别人的地盘上杀人。” “你害怕他们?”封御天偏倚着头,直视公孙楚粤。 公孙楚粤想到那日在船上,那些人是如何杀掉他们,杀掉影千面,看来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见她不回答,封御天眯着眸子;“看来你见过他们。” “是见过,我跟小侯爷先前从饭馆离开时,小侯爷撞到的人就是他们,看着是不好惹的人。”公孙楚粤并没有说船上那件事,怕被怀疑。 “我听闻他们杀了影千面,还知道衡王妃被影千面掳走的事,你跟司徒衡关系不错,他应该有告诉你吧。”淡写轻描的一句话,让公孙楚粤愣了愣,起身将药瓶放回去,道;“司徒衡哪有时间告诉我这些。” “封圣主似乎对你很感兴趣。” 公孙楚粤手一抖,觉得诧异,侧过身看向他;“对我感兴趣?他跟我不认识吧。” 而且,那个封圣主不可能知道衡王妃就是她啊。 封御天笑然;“我也只是听说的,你可要小心别落到他手里头了。” 公孙楚粤呵呵道;“除非我是傻逼才会落到他手里,还有,我觉得你更该担心你自己,你要真落到他手里我可救不了你。” 封御天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公孙楚粤又道;“凤烨说过那个封圣主是不好惹的人,你背弃他,落到他手里,一定不会有好下场吧?” “那你觉得如果你落在他手上,会是什么下场?” 有趣的女人,越来越想看她知道自己身份的表情了。 公孙楚粤支着下巴,那天在船上,觉得他气息凌人,那浑然天成的王八(霸)之气跟司徒衡还有点相似,果然强的人都是跟强的人做朋友的,而凤烨又说过那个人是可以称之为司徒衡的对手,算是个boss吧。 如果那天真落在他手上…… “你不是跟他认识吗,那你总该知道他的弱点吧?” 封御天挑眉;“他的弱点,我怎知道。” “是个人都有弱点吧,就好比如贪财是我的弱点,对了,好色也是弱点,他是个男人应该好女色吧,我可以把凤烨打扮成美人送给他啊,像凤烨那种倾国倾城的男子打扮成姑娘估计也认不出,是吧?” 待在雀宴楼的凤烨已经连续打了个好几个喷嚏,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封御天嘴角有一丝抽意,眸底闪过狡黠;“那你怎不说把你自己送给他。” “我是个男人,他不断袖吧?” 封御天早已看破不说破;“你要是换上女装,也认不出来吧。” “……呵呵,我就开玩笑的,像那个什么封圣主的杀人变态狂,能不遇到就不遇到,总之,别总盼着不好的。” 杀人变态狂?封御天眸子一沉,在她眼里他还真是这样的人啊,只可惜她已经遇到了。 “那个,我得先回去了,店里还得人顾着呢。”公孙楚粤发现自己出来这么久,无双肯定会急疯的。 公孙楚粤欲要离开,封御天缓缓开口;“宫宴那天,他会出现的。” 公孙楚粤脚步一顿,回头看着笑意浅浅的他,只见他又提醒道;“你可要小心。” 她挤出一抹笑容,离开了房间。 待她走后,封御天看着被包扎好的手臂,雪奴与百里承枫走了进来。 “主子。” 方才的戏全都是他安排的,包括刺杀。 “药已经给了离楠素么?” “回主子,已经给了。”百里承枫回答。 封御天笑着,眼底纵然没有方才那般柔和;“很好,本座倒要期待司徒衡喝下那药的反应,南蜀王室的人如此在乎那皇妃的血脉,本座也得亲眼看看他身上藏着什么秘密。” 见到公孙楚粤回到店铺,无双这才松了好大一口气;“王妃,你去了哪,你尿裤子了?” 问着,才下意识瞟到了明显的地方,赶紧别过脸。 “酒洒了而已,大奖小怪。” “你去喝酒了?”天啊,要是被王爷知道他岂不是被砍了? “没喝多少,赶紧回去给我拿套衣服。” 丢死人了,难怪刚才回来的时候不少人都盯着自己笑。 几天后。 宫宴当日设在皇家猎围场,可以说是足够气派,除了宴席,还有骑射狩猎,夜月篝火,以不一样的方式欢迎外国使臣,一支支队伍涌入王城,朝着皇家猎围场走去,场面威慑。 司徒荣岐戴冕披袍,与百官在猎围场等候,猎围场内有数十个营帐,一排排席位相对立,旗鼓手与号角手都排着队形开始击鼓吹号,可以说是相当隆重。 公孙楚粤身为衡王妃不得不陪着司徒衡出席,她穿着紫色烟罗裙,发饰仅是一枚白珠玉摇,精致妆容不浓不淡恰到好处,而司徒衡一袭暗紫色华袍束着白玉冠,与公孙楚粤倒撞个情侣装。 等外国使臣走来,公孙楚粤这才跟第一次见世面似的好奇激动。 到访的外国使臣还真有长得像西方外国人的,着异域服侍,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跟西方人一样张口就是熟悉的英语,当然有的扮相与大昭人是差不多,但他们似乎主流釉花,女子眼角下都描绘花纹。 来访的使者都向司徒荣岐跟太后行礼,也是表达对他国王室君主的敬意。 “各位使臣都免礼吧,你们远道而来想必也是路途劳累,快请入座。”司徒荣岐开口道,各位使臣都纷纷入座。 公孙楚粤凑到司徒衡身旁小声问;“那些人都是哪国的人啊?” 司徒衡见她好奇,也告诉她;“那些异域面相之人是西周使臣,当然西周人并非全都长那样,他们是代表西周皇室的使节。” “我还以为他们都是穿越玩家呢,在这时代能看到这样的脸真是亲切啊。”公孙楚粤刚才激动就是以为自己见着了老乡,唉,原来这个时代也有西方人的说。 她的视线又落在脸上画釉花的女子身上,而她们之中坐着的玄衣男子长得就还挺邪气的,邪中带着点魅,眉目如墨如自带美瞳线效果,狭长上扬的丹凤眼,唇似乎上染过釉色般朱红,说实话,如果说凤烨是雌雄难辨,那这男人绝对是个真人妖了。 “那比凤烨还娘炮的,哪国的男人居然还上妆?”公孙楚粤还是忍不住对司徒衡吐槽,司徒衡顺着他的视线瞥去,语气淡淡;“那是东夏的皇太子。” “我去,这妖艳贱货都能当皇太子。” “东夏女子盛行釉花,富家子弟涂釉唇便是这皇太子兴起的,这东夏皇太子虽风流成性,但却是东夏的第一才子,出自于他的诗词画卷让各国文人雅士为之赞叹。” 公孙楚粤惊讶,人不可貌相啊,这娘炮带火了釉花,兴起东夏的最新流行款式啊。 不一会儿,姗姗来迟的人让司徒衡淡眸暗沉。 让司徒荣岐跟太后还有司徒衡诧异的是,亲临大昭的南蜀使臣,居然是南蜀国主温孤连,随在温孤连身旁的是教皇殿圣主,南朝廷大神官,另一位正气炳然的老者是南蜀王室的第一政客蔺扶宗老先生。 “赐上座!”司徒荣岐可不能怠慢,毕竟可是南蜀的国君,皇叔的舅舅啊。 在场的人都诧异,南蜀国君居然亲临大昭,还带上蔺老先生跟圣主,该不会是与衡王有关系吧。 温孤连坐下后,司徒衡不动声色地抬眸与他视线对上,沉了沉,最终视线落在戴着纱帽封御天身上。 公孙楚粤扭头看着司徒衡,垂下眸想到百里承枫提醒自己的话,忽然好奇那百里承枫怎会对封圣主的动向这么了解。 先是宴席的开始,宫廷的歌舞助兴,众人都开始品尝着美酒佳肴。 “诸位使臣到访我大昭,乃是我大昭的荣幸啊,为祝友国交好,朕敬诸位。” 第135章有意刁难 司徒荣岐拿起酒杯敬向众人,众人也都起身回敬。 喝完酒,西周国的使臣起身;“皇帝陛下,臣等今日也为陛下与诸位准备了我们西周国的精彩表演,望皇帝陛下笑纳。” 公孙楚粤惊讶得大张嘴巴,我去,这口音不就是老外卷着舌头说普通话嘛? 司徒荣岐抬手;“好啊,朕早有听闻西周音律名闻天下,歌舞更是与众不同,朕等很是期待呢。” 公孙楚粤视线看了过去,不一会儿,走上来的都是衣着火辣的外国姑娘与外国男子,奏乐的乐师抱着拨弦竖琴,手持簧管乐器排成一列,随着轻快的乐曲响起,男女跳双人舞的画面更是火热传情。 大多数古人是没见过男女双跳配合的舞蹈,宫女跟妃子看得脸红心跳,大臣都惊讶,而公孙楚粤见怪不怪,不就是双人探戈嘛,她这个现代人好歹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啊!只是在古代见到这双人舞,觉得比较亲切,看得津津有味。 司徒荣瑾的视线时不时落到司徒衡身边的那位王妃身上,总觉得她很是熟悉,长得竟跟那个神棍公孙十九竟很是相似,可他觉得不可能,那神棍怎可能是衡王妃呢? 凤烨捻着酒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享受美酒与他国的舞曲。 舞曲结束,公孙楚粤由于入神了还拍手,回过神,才发现全场就她一个人的掌声。 司徒荣岐笑了笑,打断这气氛;“看来衡王妃很是喜欢西周的舞风呢。” 见司徒荣岐帮自己说话,公孙楚粤呵呵笑着;“不瞒陛下说,因为这西周的双人舞倒是让我想到了我的家乡。” “哦?听闻大昭衡王册封了位正妃,这位衡王妃该不会是西周人吧?” 东夏皇太子一发话,其他人都跟着纷纷好奇,就连温孤连的视线都落在公孙楚粤身上。而那几个西周使臣都有些懵逼,西周好像从未见过这女子啊,若是嫁到国外王室,那西周宫内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本王的王妃自然不是西周人,不过倒是对西周的舞曲有怀乡之情罢了。”司徒衡一句话打断他们的揣测,想来也不可能是西周人了,西周若是有与大昭王室联姻的,不可能他们也不知情。 “那看来衡王妃的家乡也有与我们西周相似的舞了。” 西周使臣甚是好奇,那不标准的语调让公孙楚粤听着都觉得亲切,笑着冲他们竖起大拇指;“你们西周的双人舞非常棒。” 那几个西周使臣看得懂她的动作,深感言谢;“谢王妃谬赞,能得王妃赏识也是西周的荣幸。” 公孙楚粤扭头冲司徒衡挑眉一笑,司徒衡宠溺的看着她,两人传情的眼神倒是让一些人都看了去,太后见公孙楚粤惹得西周人高兴,心里对她算是有几分满意了,更不会计较刚才她失礼的事情。 本以为西周风头刚过,东夏的人就按捺不住了。 坐在东夏皇太子车非墨身旁的女子轻盈笑道;“西周以音律歌舞名鼎天下,衡王妃看来是也是精音律懂歌舞之人,不知衡王妃可否为尔等露一手?” 公孙楚粤表情无奈,这些人都是魔鬼吧,不过是赞赏双人舞,咋就非得要她强出头呢? “我也是略懂,谈不上精啊。” 公孙楚粤回答得很干脆,一副我就是不想跳的表情,凤烨跟司徒衡知道这丫头是精通音律的,不过跳舞,倒还真是没见过。 那女子轻笑;“该不会衡王妃是怕出丑吧,能坐上衡王妃位置的,怎会不善歌舞呢。” 车非墨狭长的丹凤眼眯着,语气并没有训斥的意思;“盈盈,不可对衡王妃无理。” 那叫盈盈的女子挑衅的看了眼公孙楚粤,看来这个衡王妃也不过如此。 谁都知道东夏国车非蓦是皇太子,而车非墨能够纵容的那位女子大概也是东夏王室的人,皇太子唤这女子盈盈,大概她就是东夏五公主车非盈盈了。 “衡王,五妹盈盈不懂事,还望衡王衡王妃别见怪。” 车非墨还是给大昭面子的,司徒衡嘴角冷勾没有回答,光是用不懂事三个字就想糊弄过去,他可不会领情。 车非盈盈瞧见司徒衡眸色里的冷光也是微微诧异,方才没注意看人,不知道他就是传闻中的衡王,早有听闻这大昭的夜皇叔不同凡响,以为这个当人家叔的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儿,然而却是风华绝代。 这衡王不畏权势,想来也是位高权重的主,不仅如此,他还跟别的男子不同,车非盈盈接触过很多奉承自己的男子,唯独衡王对待除自己女人之外的人还真是孤冷得紧,这样清冷桀骜难驯服的男人,一旦把一个女人放在心上,便就是盛宠到底。 车非墨见车非盈盈把目光炙热的投向司徒衡,都能猜到她的想法,只可惜自己的妹妹并不了解司徒衡;“盈盈,他不适合你。” 车非盈盈得意笑着;“我看上的男人还就没有得不到的,不管他是什么样的男人。” 西周使臣倒真是想看位衡王妃的才艺,道;“我们西周使节也想见识见识王妃您的歌舞,不知我们西周人是否有那个荣幸。” “当然有这个荣幸,那我就借你们西周的舞姬一用了。” 公孙楚粤此话一出,车非墨的脸色就不大好了,车非盈盈的面子她不给,倒是给西周那些使节面子。司徒衡满意的品着杯中酒,他媳妇儿就跟他一样不想给谁面子就绝对不给谁面子,让他们难受去吧。 西周使臣同意,公孙楚粤起身走到一群乐师前谈了好一会儿,乐师只看乐谱,通古典音律的她写下来压根不花费多少时间,至于那两个西方舞姬,她跳三遍她们就记住了。 “衡王,那小丫头不会跳那种祭神舞吧?” 凤烨觉得神棍除了会跳那些还会跳啥?只是别那么快就暴露她是神棍的身份就好。 “你觉得她会按常理出牌么?”司徒衡可不会觉得她会当众把自己身份暴露。 众人都很是期待,封御天藏在眼底的兴趣不是一次两次,那小东西不给东夏公主面子他又何尝看不出来? 公孙楚粤与两个西方舞姬走来,她露着职业般的微笑冲四座行鞠躬礼,笑道;“下面有请我公孙楚粤为诸位献上一舞《极乐净土》。” 众人面面相觑,极乐净土? “music!” 她抬手打了个响指,奏乐一起,惊震四座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舞蹈展现在众人眼前,看过柔芸众众或异域火辣的舞姿,现代人的神曲舞蹈还真是能唬到一群人。 司徒汐捧着手看得入神,车非盈盈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这什么破舞……” 回头看自己的哥哥车非墨还一脸的欣赏,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一舞结束,西周使臣满是激动与赞赏,更当众直言他们西周自称律舞天下,可碰上这王妃的舞,倒是神乎奇乎,能与西周拼比,甚至更像太后谏言将衡王妃跳的此舞引进西周。 这一夸,还将公孙楚粤的舞引进西周,让太后笑得合不拢嘴,简直让大昭王室出了风头,忍不住夸赞;“衡王啊,你可真是得了位才横绝众的好王妃啊!” 封御天没想到这小东西竟能这般让人惊奇,真是恨不得将她从司徒衡手中夺过来。 司徒衡付之一笑,他媳妇儿太出彩,对他来说是好事但也是坏事,毕竟不知道多少眼睛还得盯着他媳妇儿,他得看紧了。 车非盈盈见她比自己还要出风头,心里更是不舒坦,而接下来的骑射狩猎正是她最拿手的,她车非盈盈的骑射箭术在东夏可是数一数二的,即便是男人都得对她刮目相看。 骑射狩猎是王室常见的一项比赛,几乎王孙贵胄里的人都精擅骑射,尤其是东夏人,东夏人的姑娘性情豪爽,端庄大气,与那些优柔寡断的名门闺秀不同,东夏富家出身的女子都擅长骑射,能文能武的女子在别处还是少见的。 公孙楚粤还是第一次亲临狩猎场,可怜树林里一群活生生的野兽今晚就得成为美味夜宵了。 司徒荣瑾与司徒荣岐都换上了狩猎穿的衣服,翻身跨上马背,车非盈盈背着弓箭走拉着马匹走来,对公孙楚粤笑道;“衡王妃,要不要与本公主比试比试?” “不要了吧。”公孙楚粤见她有些针对自己的意思,很干脆的回拒了。 “怕什么,你是堂堂衡王妃,输了也不丢人,我们东夏的女子在骑射方面可是比男子更优越,也不知道你们大昭的女子如何。” 车非盈盈的声音不大,可却能够让人听着。 司徒汐听进耳里就不舒服,这东夏的公主是歧视他们大昭女子不善骑射?御史走了过来;“东夏公主可不要欺人太甚了,大昭当然也有精通箭术的女子,别的人你不选偏就选衡王妃,你这般为难我们大昭的人,恐怕不好吧?” “你就是汐儿公主吧,本公主哪里为难王妃了,只是觉得王妃既然与众不同,那好歹也得让人看看这大昭的衡王妃到底哪里与众不同啊。” “你……” 公孙楚粤将司徒汐拉开,笑道;“汐儿,你是大昭的公主,怎能跟个野娘们似的失礼呢,别学人家。” 司徒汐嗤笑,衡王妃在说那个东夏公主是个野娘们呢。 “衡王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车非盈盈听得出来她在暗讽自己,可恶,这衡王妃先不给她面子又暗讽她是野娘们,岂有此理。 第136章,夫妻撒狗粮 “没什么意思啊,我刚才说啥来的,我忘记了。” 公孙楚粤装懵逼地挠了挠后脑,又问司徒汐;“汐儿,我刚才说啥了?” “你什么都没说呀!”司徒汐也很配合,两人唱双簧可把车非盈盈给气到爆炸。 她语气大了些;“衡王妃,本公主就要跟你比骑射!” 这下,不少人都朝着这边看来,司徒衡神情一沉,眸子冰冷几分。 东夏公主要跟衡王妃比骑射,想看戏的人当然多,这衡王妃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哪会是东夏公主的对手,大昭内的女子多为精通琴棋书画的闺中才艺,精通骑射的女子除了军营那位白副将,公主跟郡主还有多数千金可都不通。 这东夏公主分明是有意刁难那位衡王妃,车非墨也不阻止他妹妹,只不过是一项比赛,大昭王室还不至于为了这点为难东夏国,只是,衡王可能就不一样了。 “盈盈公主,我好像没得罪你吧?”公孙楚粤口吻平静,从一开始是她先看不起自己她才不给她面子的,她就奇怪了,难不成她还真是招小人体质? “本公主与你比骑射,那是看得起你,怎么,不愿意就说一声。” “那我还真是不愿意。” 公孙楚粤呵呵笑着,不按常理出牌的她让车非盈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你……你是看不起本公主?” “你刚才不是说不愿意就说一声的么,我说了你怎么又能怪我看不起你呢?我这是实话实说,没有半点看不起公主你的意思。” 公孙楚粤现在已经很给她面子了,脾气还算好了。 “呵,你是怕输给本公主丢不起这个脸吧?” 公孙楚粤知道她在用激将法企图激怒自己,然而她这张脸皮会怕丢人么,只是被激了自然得反击回去;“我是怕公主你输了想不开撞墙啊!” 司徒汐忍不住笑出声,她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像公孙十九了,车非盈盈得意笑着;“你且就放心好了,本公主可不会输的。” 车非盈盈翻身跃上马背,驾着马来到车非墨身旁,回头还挑衅地冲公孙楚粤勾手指,凤烨走了过来,笑着;“你该不会真打算跟那东夏公主比骑射吧?” “我不会骑马。” 凤烨嘴角一抽;“那你还敢跟她比?” 公孙楚粤双手环胸沉思,忽然瞧见司徒衡牵着一匹黑色的马走来,凤烨惊讶,看来司徒衡是打算亲自上场了,竟然把自己的战驹都拿出来了,要知道那匹战马可是厮杀过战场的,而司徒衡的骑射术在大昭内算得上精湛。 封御天觉得有趣,呵,司徒衡是打算亲自上阵了? 车非墨看到司徒衡,觉得这下有些玄,司徒衡的骑射术他是有所耳闻的,车非盈盈视线紧盯着司徒衡,笑问;“哥哥,你跟衡王的箭术谁比较厉害?” 车非墨不敢妄言;“自然是衡王。” 听完他的回答,车非盈盈眼中就流露出对司徒衡的仰慕,她就中意这种强势的男人。 谁知,让众人出乎意料的是,本该是独自乘坐一匹马的公孙楚粤拦住了司徒衡的马,笑道;“司徒衡,咱们合作吧!” 司徒衡眸子眯着;“合作?” “你骑马,我射箭!” 众人大跌眼镜,这骑射还能带人的啊? 车非盈盈不屑笑出声;“哎哟,原来衡王妃不会骑马呀,居然还得靠衡王,衡王妃,你射箭?你可别拖累衡王让人笑话啊。” 众人都捏一把冷汗,衡王的箭术是谁都知道的,可这衡王妃说让她射箭,还与衡王同乘一匹马这不是拖后腿嘛,再说了,骑射比赛哪有双人乘坐一匹马的道理。 公孙楚粤朝她看去,笑道;“瞎比比公主,你就别再酸我了,咱们比结果!” 瞎比比公主是什么鬼?众人一致对公孙楚粤对车非盈盈的称呼感到好奇。 司徒衡二话不说伸手将她抱上马,众人又是一惊,衡王还真不怕被他的王妃拖累啊,都宠到让自己王妃任性的地步了。 这把狗粮,真是撒得好,可是羡煞了不少人。 “你会射箭?”司徒衡抱着她的腰,声音就抵在她耳旁,这小媳妇儿会的本事还真多啊。 公孙楚粤拿过弓箭,道;“本仙女会的多了!” 在武院学散打的时候,就接触有射箭项目,除了散打射箭游泳,她还会台球,高尔夫,溜冰,但凡是体育娱乐项目的她哪样不会啊,谁让她被爷爷训出来比狗跑得快,被选上校园的田径运动员。 可不是嘛,古典乐舞蹈是兴趣,体育运动是爱好,算命占卜是本事,麻将打游戏是业余,全能小仙女就是她本人了。 忽然觉得腰间一紧,司徒衡带着调戏的语气在她耳边道;“是么,那本王回去可要好好深入了解一番了。” “闭嘴吧你个混蛋!” 公孙楚粤手肘撞向身后,被司徒衡温柔逮住,她咬牙,司徒衡这个老不正经的,越来越无耻了,有事儿没事儿都调戏她! 两人的互动让车非盈盈不由嫉妒,能站在那样强势的男人身旁,最应该是自己才对,哼,反正哥哥要在大昭多留数日,她总有办法。 封御天嘴角勾起一丝冷意,司徒衡果然是对公孙楚粤动了心,这样最好…… 夺走他挚爱的女人,真是件让他愉悦的事情。 骑射比赛开始,箭手驾马奔向那片宽敞的大林,马蹄声阵阵,人群雀跃涌动。 皇家猎围场园林中很多野兽,为了区分是谁猎到的,箭头上都有不同颜色的标记,公孙楚粤在马上颠得是够难受的,谁让她不会骑马。 “嗖嗖!” 冷箭有射向野兔的,花鹿的,天上飞乃至地上跑的。 车非盈盈紧跟在司徒衡马匹身后,追了上来,故作关心的样子;“衡王妃,你这样怎么拉弓射箭呢,可小心别伤了身边人呐。” 的确,两个人同乘一匹马,拉弓射箭都会被妨碍,更何况一个人一匹马射箭若是驾驭不好很容易摔下来,两个人一起,身后驾着马的人还得时时刻刻将马匹控制好,两人无疑是增加了很大的难度。 司徒衡剑眉轻蹙,他担心的不是公孙楚粤能不能射中,而是她会摔下去,所以驾马时都得控制好速度。 然而公孙楚粤只是笑了笑,朝眼前的猎物横着摆弓,轻而易举地就将箭射到了树后的野鸡。 车非盈盈笑容僵住,居然都可以! 司徒衡薄唇微勾,这小女人箭术还不算差嘛! 公孙楚粤闭眼凝息一会儿,再睁眼时瞳色变成金黄,整片树林的地形又如息影般全盘出现,除了能够预知命数灾难的眼睛,这还是双看通天与地质的慧眼,很快寻到有很多猎物的地方。 “司徒衡,往那边!” 公孙楚粤朝左指去,司徒衡丝毫没有任何疑惑地驾着马奔进了左边的林中。 公孙楚粤取出三支箭,横摆弓,三箭齐发,将紧挨的两只鹿一只兔收入囊中,她额头冷汗滴落,仍咬牙坚持在瞳色恢复之前赶紧猎到更多的。 “嗖嗖!” 冷箭飞速前去百发百中,司徒衡眸子一沉,这女人的箭术并非是出神入化,但却没有一丝偏差,而且野兽还未出现她都能知道会出现在哪个位置,就像是乱射的箭却能在最后都将猎物射中…… 车非盈盈看到公孙楚粤的箭在乱射,嘲弄的笑着对车非墨道;“我看她根本就是玩儿呢!” 车非墨拉开弓瞄准前边的猎物;“你别轻视你的敌人。” “嗖!” 他手中的箭欲要落在那只猎物身上,却被另一支箭击飞射中他盯上的猎物,车非墨惊讶,看向从另一处经过的两人。 他蹙着眉,奇怪,那女人的行动居然能比他发现猎物来得要…… 号角响起代表猎围结束,公孙楚粤脸色略显苍白有些体力不支的倒靠在司徒衡身上,司徒衡扶住她;“楚粤,你怎么了?” “我……眼睛有点累。”公孙楚粤伸手遮挡,消耗得有些过了。 “眼睛?” 司徒衡手指拂过她脸颊让她转向自己,公孙楚粤是闭着眼的,然而稍微睁开时,他诧异的看到她瞳色的变化,那是一双诡异得妖魅的金瞳。 “楚粤,你的眼睛……” 公孙楚粤下意识遮掩躲在他怀里;“你不要看!” 怎么会没恢复,不可能啊,她没有感觉到灼热感应该是已经恢复了才是。 司徒衡这才诧然想起当初她骗自己说眼睛进沙子时遮掩不让自己看的原因,难道是因为这双突然出现的异瞳,她身上也有着秘密?而刚才她乱射的箭都能击中猎物难不成就是与这双眼睛有关系? “楚粤,再让本王看看。” “不要!” “你知道本王的秘密,本王就不能知道你的秘密么?”司徒衡语气轻柔起来,公孙楚粤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将手拿开,看着司徒衡小心翼翼问;“我的眼睛还是那样吗?” 司徒衡手指拂过她眼皮,眉头皱了皱;“嗯。” “那怎么办,我不想被人看到!” 公孙楚粤脸色略显苍白,这双能通天地看命数预知劫难的眼睛的秘密她不能让人知道,除了爷爷跟归一大师都知道外其余的人她从未告知过,现在司徒衡是第三个看到的人。 司徒衡将丝绸衣袍一角撕下,如一条浅紫纱布系在她眼睛上;“本王不会让别人发现你的秘密。” 公孙楚粤一怔,抓着他衣袍的手紧了又松,很庆幸是司徒衡看到。 所有箭手都回到营地,司徒汐迟迟不见皇叔跟衡王妃,担心着;“皇叔跟衡王妃怎的没出来?” 第137章只是太累了 凤烨也有所担心,他们俩不会出事了吧,不对,就算发生什么,有司徒衡在也不会真出事。 “回来啦!” 司徒汐看到一匹马最后缓缓从林中走出,这才松了口气,然而看到蒙住眼睛的公孙楚粤时,众人都觉得奇怪,进去的时候好好的,出来还蒙着眼? “皇叔,衡王妃她怎么了?”司徒荣岐看到司徒衡下马后将公孙楚粤抱下,疑惑的问着,司徒衡淡淡一笑;“没事,沙子进眼睛了,有些疼。” 沙子?这林中哪来的沙子? 蒙住眼睛的丝绸布条还是能看得清路的,不得不感叹这古代的丝绸果然薄如蝉翼,还是几层丝绸都看得见路。 一支队伍进林中将猎物全都放在车上拉出,按照箭的颜色分类。 车非盈盈得意地看向公孙楚粤,还奚落道;“衡王妃,你的眼睛该不会是被自己乱射的箭伤到了吧?哎哟,可要小心了,要是瞎了可就……” “东夏公主是不想要眼睛了么?” 司徒衡琥珀色的淡眸冰冷扫去,闪过一丝杀气,很显然,她再敢多说半句,司徒衡就算不杀她,那也会直截了当的取了她的眼睛。 车非盈盈脸色一变,这男人的气息逼人得可怕,得罪了可就难办了,瞬间转换态度;“抱歉,我也只是担心衡王妃的眼睛……” “盈盈!”车非墨可是察觉到了司徒衡身上的杀气,立即阻止她上前双手抱拳笑道;“是五妹多嘴了,本殿替五妹道歉,还望衡王海涵不要与五妹计较。” “皇太子最好管好你的人,否则,本王做了什么就由不得你们东夏说三道四了。” 车非墨拳头紧了紧,仍旧笑意淡淡;“是,本殿定当管好自己的人。” 车非盈盈还想再说什么,就被车非墨瞪了眼,转身在她身旁道;“司徒衡真的会杀了你,你最好别再惹怒他。” 司徒衡在大昭都不曾给过谁面子,又何况是他们东夏王室的人? 封御天捻起酒杯抵在唇边,抬眸看了眼公孙楚粤,她的眼睛应该不会是受伤,他知道司徒衡驾驭马匹定能很好控制的护着那个女人,林中只有落叶,树也多,即便风吹也不可能把沙尘吹起,所以被箭误伤甚至进沙子的理由他可都不信。 除非,这其中另有玄机。 “太后,猎物都算清了。” 负责点清猎物的兵卫上前半跪在地道。 “可以上报了。”太后点头。 “瑾王殿下箭下的猎物共十头,陛下箭下的猎物共十头,西周使节箭下的猎物也是七头,xxx五头,xxx三头……东夏皇太子箭下的猎物十二头,东夏五公主箭下的猎物十一头。” 众人都点头称赞,果然善骑射的东夏人这方面是优势,看来是输给东夏了。 车非盈盈嘚瑟地睇向公孙楚粤,敢跟她比,还不是一样输得惨。 “衡王妃箭下的猎物总共为十五头,胜出者,衡王妃!” 车非盈盈笑容僵住,脸色惊变的看着她,大声道;“不可能!” 众人都在诧异中被惊到,又纷纷看向否置的车非盈盈,车非墨狭长的丹凤眸微沉,对车非盈盈的表现似有些不悦。 “怎么不可能了,你自己输不起,还怪衡王妃赢了你们?”司徒汐叉腰讽刺道,敢瞧不起她大昭人,打脸了吧。 车非盈盈哪里咽得下这口气,指着公孙楚粤;“她作弊,这一定不是她射的箭!” 司徒衡浑然散发的气息越来越锐利可怕,公孙楚粤拉住他,笑着上前;“盈盈公主,你说我作弊,那好,我给你个机会心服口服,就在这儿比箭术,你若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赢了我,我便承认我作弊。” “好!话可是你自己说的!” 车非盈盈冷哼,她可不相信在众人眼前,在没有衡王的帮助,她能赢得了自己,忽然想到什么,眼里闪过狡黠;“本公主跟你玩个游戏,定个规则,咱们这次不射野兽,就射那棵树上的落叶,只要能命中,便是赢家。” 射树叶?众人望去,眼睛都瞪直了。 那样的距离,除了暗器,箭怎可能射得中一片落叶? 果然,那东夏公主有意为难衡王妃,是让衡王妃下不了台啊。 “好!” 让他们惊愕的是,衡王妃居然答应了。 “衡王妃,你可以吗?”司徒荣岐自己都不敢说做得到,可她居然答应了。 “当然可以。” 公孙楚粤嘴角得意勾起,现在她的眼睛可还没恢复,看得是一清二楚。 一个侍卫跑到远处那棵树下听后命令,公孙楚粤与车非盈盈一人一个位置,拿着弓箭做好准备,车非盈盈取出一支箭,射树叶她可是练过的,别人可做不来。 谁知她看向公孙楚粤时,眼中闪过惊讶,公孙楚粤上来就是三支箭。 “衡王妃还有这般神箭术啊!” “这东夏公主绝对输定了。” 车非盈盈诧异,她竟然直接用三支箭,她是怪物吧? 车非墨看着公孙楚粤,眼底除了是赞赏外,更多的是惊喜。 封御天也不例外,越是有本事的女人,越是能入他的眼,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风吹拂着系在她后脑勺的丝带与垂落在鬓角的发丝,站在树下的侍卫把树上的落叶击落,几片落叶如蝴蝶坠落飘零。 两人手中的箭“嗖嗖”地扫去,众人的心都跟着提紧,屏住呼吸等待结果…… 公孙楚粤没等到结果能公布,最终再也支撑不住地倒下。 “衡王妃!”司徒汐惊道,众人也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凤烨跟司徒荣岐还有司徒荣瑾上前,司徒衡一把将她抱起,面无表情道;“本王先带她下去休息。” 封御天眯着眸,不知再想什么。 侍卫将箭拿了过来,公布的结果很明显,公孙楚粤三支箭各中两片落叶,而车非盈盈箭中的落叶只有两片…… 营帐里。 除了凤烨司徒衡跟公孙楚粤之外,再无其他人,来看望的司徒汐跟司徒荣瑾甚至陛下都被打发了出去,就连太医都换成了凤烨。 凤烨给公孙楚粤把脉,把完脉后睇了眼司徒衡;“你晚上是把这小丫头给累坏了吧?” 司徒衡睥睨着他;“什么?” “她脉象没有大碍,只是有些虚脱的症状,是过度劳累,绝对跟你有关系,虽然你开荤了,在你想纵浴过度死在床上之前,可总得体谅一个人家小姑娘吧……” “滚出去!” 凤烨打开折扇贼笑,在还不想脸上挨刀的情况下,起身屁颠地跑了。 司徒衡额头暴突青筋,真是说什么废话,他收回的视线落在还在昏睡中的公孙楚粤身上,在林子里时她就已经不对劲了,显得疲倦无力,这跟她的眼睛有关系吧,她是用了什么能力么? 司徒汐跟司徒荣岐都在外头等候,见国师笑着走出来,都担心的问;“衡王妃她没事吧?” 凤烨用折扇遮住笑意,肩膀还忍不住抖了抖;“没事,衡王妃只是累着了。” “累着了?”司徒汐与司徒荣岐对视一眼,只是射箭很累么? “唉,都快司徒衡不懂体谅美人,着急生孩子也不能这样啊……” 凤烨说完,人已经飘远,司徒汐跟司徒荣岐反应过来后,两人的表情都有点儿不自然了,原来皇叔是为了子嗣才……所以衡王妃才体力不支? 营帐后,穿着外国侍女服侍的离楠素紧握着手中的药水,在听到那些对话后,眼神都快冒出火来,不近女色,身患隐疾?呵,原来都是假的! 司徒衡,你对我这般残忍,可就不能怪我了。 公孙楚粤缓缓睁开眼,瞥见司徒衡就坐在侧榻阅册陪着自己,俊美无匹的侧颜在静谧的环境下,真像画里的仙人。 听到一丝动静,司徒衡扭过头,淡笑;“醒了?” 她坐起身;“我睡了多久?” “两个时辰,你只是太累了。” 司徒衡放下手中的册子,只手撑在榻上望着她。 公孙楚粤当然知道自己是累到的,她用“眼睛”都撑到极限了,想到眼睛,公孙楚粤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我的眼睛恢复了吧?” “嗯。” 她垂下眸,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腮;“你就不问我眼睛的事儿?” 司徒衡直视着她;“你想说的话,本王再听也不迟。” 公孙楚粤尴尬笑了起来;“其实我多数的本事,全都靠这双眼睛了,包括先前知道有人会刺杀你的事情,还有预知水患……” “所以这就是你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嗯?”司徒衡凑近她,公孙楚粤脸侧绯红,睫毛动了动,别过脸去;“我一个忽悠人的神棍,要让人知道我一半的本事是靠开挂的,多尴尬啊。” “开挂?” “呃……就是一种比较逆天的操作,那个,我没事了,就是今天用眼睛消耗太大,比较疲惫而已。” 公孙楚粤嬉笑着,然而司徒衡的神色却有些肃冷,直勾勾盯着她。 那双深沉,锐利的视线仿佛能够看透她那般,让她背后冷汗直冒,这样盯着她还真是让她有点心虚呢…… “咕噜噜。” 公孙楚粤尴尬微笑,捂着肚子,好在,饿肚子挽救了这个气氛。 司徒衡让侍女端上吃的,大概是消耗之后胃口大增,公孙楚粤几乎是一个人将桌上的美食消灭。听说那些外国的使臣也都被安排在各自的营帐中休息,准备今晚的夜宴招待,而公孙楚粤跟车非盈盈最后那场的比赛,她把车非盈盈给秒了之后,可是把人家给气哭了。 可惜她晕倒了,不知道后边发生的事情。 第138章好酒量 “衡王妃!” 司徒汐跟司徒荣岐出现在营帐外,听说她醒之后,这俩人便就过来探望了,两个人一走近营帐,就看到公孙楚粤一只脚踏在凳子上,手撕烧鸡,嘴里还塞得很满。 尴尬对视了几秒,公孙楚粤迅速放下烧鸡,抓一壶水猛灌下后,当做什么事都没有似的挽回形象,微笑;“见过陛下,公主。” 司徒汐嘴角抽了抽,这真的是……公孙公子的妹妹吗? 司徒荣岐咳了声,笑着;“衡王妃就不必多礼了,今日的事朕还真是惊叹,没想到十九竟能有箭术这般厉害的妹妹,朕是佩服。” “陛下谬赞了,哥哥的本事可比我这个做妹妹的多得多呢。”夸自己真是能暗中爽一把。 “你的眼睛没事了吧?”司徒荣岐见她今日从林中回来是蒙着眼,皇叔也说了之后是进沙子,可进沙子这应该不大可能,所以他觉得是不是真被伤到还是什么,可现在一看,她的眼睛没事儿啊。 公孙楚粤笑着;“没事没事,那个,其实我生来就有眼疾,哥哥没有告诉陛下吧?” 司徒荣岐一怔,摇摇头,十九都没主动跟他提起过有个妹妹呢。 “眼疾?”司徒汐疑惑。 “对,就是眼睛有时候会疼,怕强光,所以王爷才会用纱布来给我眼睛遮光,所以休息好就没事儿了。”公孙楚粤发现自己瞎扯的本事是越来越逼真,反正都已经一路忽悠到现在,她是停不下来了。 司徒汐跟司徒荣岐恍然,原来是这样的啊。 林中,伫立着一道身影。 温孤连看到司徒衡走来,历来严肃的脸才有了些笑容;“阿衡啊,你我上次一别现在相见是七年之久了吧。” “国主为何要亲临大昭。” 温孤连怔了怔,笑着背手侧过身去;“我听闻红莲蛇的事情了,本该是南蜀的蛇出现在大昭,还咬死那些无辜的百姓,这件事我很抱歉,我已经问过封圣主,他跟我坦白了,蛇确实是他的人带上船的,但被人无意撞破放走了蛇。” 司徒衡眸子冰沉,秦啸被灭口,大概就是撞破了船上的蛇,封御天能从红莲蛇那件事中全身而退,到温孤连亲临大昭,事情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阿衡,跟我回南蜀吧,你在大昭很危险。”温孤连不是一次两次派人来请司徒衡回归南蜀,然而司徒衡都是无理由拒绝。 “国主,本王始终是司徒氏血脉,不可能会离开。” 司徒衡仍旧拒绝,脑海中回想起凤烨曾说过的话。 [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南蜀王室非要你不可……] “阿衡,再怎么样,我也是你的亲舅舅啊,我不会伤害你,至少我答应过你母亲,无论如何都会保你性命。”见司徒衡无动于衷,温孤连低垂下眼睑,又道;“你难不成不想知道你母亲的事情么?” 司徒衡眉头蹙着,侧过身直视温孤连;“母妃能有什么事情。” “你体内的百蛊毒,和你母亲生前体内拥有的百蛊毒,你不想解开疑惑么?” 司徒衡转身;“本王会知道的。” “百里氏族,那里有你想要知道的。” 听到身后的声音,他脚步顿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晚上。 篝火月夜,歌舞升平,百官与外国使臣举杯交酒欢谈,美人围绕着篝火起舞,场面其乐融融。 公孙楚粤坐在位置上拿起酒杯,顿感一阵凉飕飕的,抬起眼就看到车非盈盈不满的瞪着自己,她瞥开视线,不就是输了比赛么,多大的深仇大恨。 不经意间视线对上坐在斜对面的红袍男子身上,明明戴着纱帽看不清容貌,却能感觉到纱帽下的锐利视线自扫向这边,没错,他是盯着这边。 她低下头,这种感觉就跟被猎物盯上般,人多他也不能对自己下手。 想到船上被支配的那种恐惧,又想起百里承枫跟她说的话,叫她小心…… 几个戴着面纱的侍女走上前倒酒,公孙楚粤拿起一串葡萄吃着,抬眼就见车非墨拿着酒杯走了过来,那跟妖孽似的的容颜简直跟凤烨不相上下;“衡王妃今日射箭风采绽放,本太子很是钦佩,本太子与你敬一杯如何?” 公孙楚粤拿起杯子起身,很是谦虚道;“太子客气了。” 正想把酒喝下去,杯子就被司徒衡夺走,公孙楚粤见手空空,惊讶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司徒衡;“本王的王妃酒量不佳,皇太子想喝酒本王可以奉陪。” 车非墨看了公孙楚粤一眼,视线落在司徒衡身上;“衡王护妻心切,还是闻所未闻呢,那本太子就先干为敬了。” 司徒衡也将杯中酒喝了下去,车非墨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今日五妹冒犯之事,本太子在次再敬一杯,以表歉意。” 而这时,站在一旁遮着面纱的离楠素见是个机会,将下有药的酒壶端过去,给司徒衡倒酒,大概是有些害怕的缘故,手微微颤抖着,等酒倒好后,眼里闪过狡黠转过身,恰好与封御天的视线对上。 司徒衡没有想太多,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衡王好酒量。” 车非墨笑笑,敬完酒后便转身与其他人敬酒,司徒衡将酒杯放下,突然眉头一皱,手竟然感到毫无半点力气,这酒里,有药? “楚粤,在这里等本王。” 司徒衡说完,察觉到自己不对劲,立刻匆忙的离开了现场。公孙楚粤看着他脚步匆匆,觉得有些奇怪,是喝多了要上厕所么? 见司徒衡一走,车非盈盈瞬间就走了过来;“衡王怎么撇下你就离开了?” “他去哪儿我难不成还得管着啊?” 公孙楚粤觉得有些好笑,司徒衡在的时候这车非盈盈都不敢过来,现在等人家走了就开始过来找茬了是吧? 车非盈盈拿着手中的酒杯,眼底闪过冷意。 “我好像记得,衡王先前就有过一位王妃吧,而你是人家的第二个王妃,哎呀,没想到衡王身边换人还换得挺快的。” “盈盈公主,你想做第三个吗?”公孙楚粤微笑,车非盈盈表情一怔,又见她继续道;“你要是想做的话,我把位置让给你啊。” “真的?”车非盈盈说完,突然觉得这样有点不妥,未免被人瞧轻,又道;“呵,你会这么好心的把位置让出来?要知道,衡王在大昭位高权重,想要什么有什么,且又与南蜀王室有关系,这衡王妃的位置可是不少女人都想要的吧?” 公孙楚粤耸耸肩;“对我来说不过就是个位置,不过,就像公主你说的,衡王换女人换得快,就算我这个衡王妃换了人坐,那个人也坐不了多久的,唉,既然公主想要当这个接盘侠,我只能好心提醒你,别被换掉了。” “哼,你以为本公主看不出来,衡王对你这个王妃跟其他女人不一样?你想让本公主知难而退?”车非盈盈才不相信她说的鬼话。 公孙楚粤见她还有点脑子,不缓不慢地起身道;“你是因为司徒衡才故意找我麻烦的吧,左右十句提及衡王的时候我就猜到了,跟姐姐我抢男人可以,如果你能替司徒衡改命,我就心甘情愿的把这个衡王妃的位置让给你。” “改命,什么意思?” “司徒衡命数不长,简单来说他能不能活到五十岁还是个问题,你们想要坐上衡王妃这个位置享受荣华富贵,那也得让司徒衡活得久一点,况且,司徒衡身边伏击重重,很是危险,一不小心就有暗杀什么的,还得面临变成寡妇,你确定你可以?”公孙楚粤直勾勾盯着她,笑意浅浅。 车非盈盈皱眉,又觉得公孙楚粤在骗自己;“衡王妃,你为了击退我,不惜一切咒死衡王?” “我是衡王妃,咒死我自己的夫君对我有什么好处?我跟别的女人一样,通俗一点,我也想要钱啊,哪个女人不喜欢钱呐,他要死了我上哪儿找像他那样有钱的男人呢?公主你要是不信,你不会找人调查?”公孙楚粤双手环胸。 车非盈盈见她似乎并不是骗人,也没话说,心事重重地走回自己的位置上。 当衡王妃真的很危险么?至少车非盈盈对司徒衡并不了解,所以公孙楚粤只是斗出一些事实还真能让她退缩。 “丫头,司徒衡呢?”凤烨走了过来,他找了半天人影都不见。 “他刚才走了,还没回来么?” 公孙楚粤这才想起,司徒衡离开似乎也有些时间了吧,他上哪儿去了? 夜空下绽放的烟火将所有人都吸引了过去,每个人都是兴致勃勃,似乎也没有察觉到司徒衡离席“失踪”。 公孙楚粤有些坐不住,忽然起身,对凤烨道;“我去找司徒衡。” “喂,你知道去哪找么?”凤烨想叫住她,但她却跑远了。 皇家猎围场外是片林子,公孙楚粤找了营帐不见人,问了侍卫侍卫也说没见到过衡王,而公孙楚粤隐隐觉得,司徒衡肯定是有事了,他突然的离开,还没告诉她只是让她在那儿等,很着急的样子,绝对是出事了。 走进林子里,好在还有一些光线。 “司徒衡!” 她喊了声,除了风沙沙的声音,却毫无回应。 而一道身影缓缓靠近她,藏在袖子里的刀散发阴寒的光。 公孙楚粤停下脚步,一回头就被突然朝自己袭来的刀给划破了袖子,袭击自己的人遮着面纱,穿着侍女的服饰,可却见她想要置自己于死地般,一个劲的攻击。 第139章离席 公孙楚粤躲开她刺来的刀,迅疾反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手中的刀子击落,一脚踹在她腹部让她摔在了地上,听到她忍痛的声音,公孙楚粤觉得耳熟,迅速将她面纱给扯下,看到跟自己一样的脸时,愣了好一会儿。 “你……” “公孙楚粤,你想要找衡王对吧?”离楠素冷哼着。 这声音还真是离楠素,影千面真是把她的样子变成了自己的样子,听到她说司徒衡,公孙楚粤将她从地上拽起;“是你搞的鬼?” “是我又怎样?他喝下的那杯酒里头被我下了药,内力全失,失去内力的司徒衡,遇到敌人会如何……” “啪!” 离楠素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公孙楚粤生生甩了一巴掌,她错愕地捂着脸瞪向公孙楚粤;“你敢打我?” “打你还算是轻的,离楠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我最讨厌的就是利用别人来威胁我的人,还有像你们这种使用卑鄙恶劣手段的人!”她紧紧揪住离楠素的衣襟,突然举起手上的刀,离楠素瞳孔一缩,面色惨白;“你……你想干什么?公孙楚粤,你难不成要杀我?” “呵,我说了,会有人杀你的,可惜那个人不是我。”手上冰冷的刀贴在离楠素脸上,又道;“顶着这张脸干坏事,真够碍眼的!” 手中的刀撕啦一划,鲜血渐染在刀背上,离楠素只觉得脸上被划过一道痕迹,紧接着,刺痛感传来,血低落在手上。 “你……你毁了我的脸,你毁了我的脸,公孙楚粤,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脸被毁,她像发了疯似的扑上来,公孙楚粤将她摔翻在地,拿出电击笔想要将她电晕,拍手声从树梢上响起,公孙楚粤一抬头,便见那黑袍男子咧嘴一笑;“真是有意思呢。” “是你们?” 百里承枫落地,看了眼地上狼狈哭嚎的离楠素,啧了声;“衡王妃放心好了,司徒衡喝下的不是毒药,不会死的,只不过会变成什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公孙楚粤拳头攥紧,她当然不是担心司徒衡被人毒死,凤烨说过他百毒不侵,可用下药这种卑鄙手段简直是太可恶,变成什么样子,难不成……他会变成白发的样子? 他们对司徒衡下药,是想要从司徒衡身上得到什么秘密? 唰唰~ 风吹动树枝,空气中蜿蜒弥漫的只有离楠素捂着被划破的脸低哭的声音。 百里承枫手腕上的红莲蛇不知为何有些害怕的缩进他衣袍内,就连他都开始有些疑迟,原本就是想找到被下药的司徒衡,但他追进林子时就已经不见司徒衡的踪影,恰巧就在这碰到这女人跟离楠素。 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还有红莲蛇的异动,这附近一定是有什么。 就在百里承枫跟公孙云盈同时望着某个方向,离楠素趁机爬起,拾起地上的匕首,朝着公孙云云袭去。 公孙楚粤察觉到什么,回头眼见刀尖就要落下。 “啊!”离楠素突然吃痛手偏,匕首与公孙楚粤擦身而过,只见红莲蛇紧紧咬住她的脖子,她费了好大劲才将红莲蛇甩开,冷笑;“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好运,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帮你……” 她跪坐地上,流着泪倒下。 公孙楚粤看向百里承枫,所以刚才那条咬离楠素的红莲蛇是他放的? “……这可不是我干的。” 百里承枫眼眸闪过一丝惊讶,因为他根本没有控制过红莲蛇,看着某处似乎知道了什么,呵呵道;“看来我接近想要知道的答案了,司徒衡。” 公孙楚粤诧异侧身,林中走来的司徒衡一头如银雪瀑布的白发泄下,那双深邃的琥珀色比平常更为耀眼,仿佛看久了能把人心智迷去。 那双眸子像极了……公孙楚粤抬手看着手腕上的环镯,不就是红莲鬼母瞳孔的颜色么? “呵呵呵,百蛊果然在你身上,你是那个人的后人,难怪,我终于知道国主为什么非得要……”百里承枫话还没说完,就被司徒衡掐住脖子,他的速度很快,快到公孙楚粤跟百里承枫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动手的。 “司徒衡……” 这不是司徒衡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情况,他的白发到底是什么秘密,百蛊?那个人的后人?这都是什么鬼? “小小百里氏遗族也敢同本尊这般说话?” 公孙楚粤下巴惊掉,她没听错吧,司徒衡自称本尊?百里承枫怔了怔,可却连话都不能说,掐在他脖子上的大手紧了又紧,似乎随时能生生把他脖子拧断。 “司徒衡,你先别杀他!”公孙楚粤欲要上前拉开他的手,然而司徒衡却冷瞥着她,那眼神陌生得让公孙楚粤不由怔住。 他松开手,得到解脱地百里承枫顺着树滑坐在地咳着,抬起头;“衡王妃,他现在可不是司徒衡。” “那他是谁?” 司徒衡忽然就站在她面前,公孙楚粤下意识退后一步,就见他忽然捏住公孙楚粤的下颚,用着轻蔑的眼神冷哼;“你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胆敢命令本尊?长得不怎么样,也不知道哪点值得司徒衡喜爱了,呵呵。” 公孙楚粤咬牙,吗的,玩人格分裂了是吧? 她一把揪住司徒衡的衣襟,在他微微错愕下,踮起脚强吻,百里承枫怔住。 风似乎静止了般,空气都凝固了不少。 司徒衡眸子闪过诧异的视线,缓缓垂下,伸出手抱住她;“看来司徒衡平时对你的调教还挺不错,这么主动,让本尊倒是有点兴趣了……” “你他吗给我去死吧!” 一拳打到司徒衡侧脸,司徒衡下意识有些恍惚,脚步险些稳不住,不顾脸上的疼痛抬手揉着额头;“本王……怎么了?” 抬起头,见到公孙楚粤黑着脸,怔了怔;“楚粤……” “我去把国师给你找来。” 她语气平静,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衡王,你刚才说的话可是把衡王妃的心给伤到了呢。” 百里承枫站起身,冷笑,他以为司徒衡只是跟百里氏有关,却没想到,司徒衡居然是百里古族的血脉,古族是百里氏族最古老也是最神秘的氏族,可以说百里氏的人将古族称之为蛇神后人,古族是百里氏祖先。 对南蜀王族来说,古族百年前早就已经消失了,后来才有了百里氏,更别说古族血脉了。 司徒衡的母亲生前就受南蜀王室重视,可那位温孤月公主不是国主的亲妹妹么?国主不是古族血脉,难道,司徒衡的生母温孤月其实并非王室血脉? 还沉浸在招待外国使臣歌舞升平的篝火月宴上,似乎并没有人发现早已离座的司徒衡跟公孙楚粤,凤烨放下酒杯,朝那空位置望去一眼,始终不见公孙楚粤跟司徒衡回来,心底里不由开始有些担心。 不由抬起头,封御天还是坐在对面的位置上,并没有任何异样。 凤烨总觉得哪里不对,司徒衡就算先回去也会向太后陛下辞行,所以他应该是遇到了什么,起身离席。 走到外头,突然就迎面撞到了人。 “小丫头?”凤烨一怔,看清撞到自己的人后,又见她急急忙忙,问;“你刚才去哪了,司徒衡呢?” 公孙楚粤抓住凤烨的手臂,脸色沉重;“你能救司徒衡吧,他现在……情况很糟糕。”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人呢?”凤烨就知道,绝对是有事了。 公孙楚粤指着那片树林里,说;“有人将离楠素带进宫宴,让她在司徒衡酒里下了药,不知道是什么药,反正,现在的司徒衡……脑子不正常,你去看看吧。” 凤烨嘴角一扯,脑子不正常? 不对,这小丫头好像很生气啊,难不成司徒衡真是干了什么? 酒宴上的封御天抬起眸,看到暗处百里承枫的身影,这才找了个借口起身离席。 亲王府。 凤烨跟公孙楚粤搀扶着司徒衡走到他房中的密室,他开始翻找架子上药物倒入水中,说;“脱了他的衣服把他放到水里。” 公孙楚粤睇了他一眼,扒去司徒衡的衣袍,一脚把他踹下水池。 凤烨嘴角抽了抽,果然火气很大呢。 过了好一会儿,司徒衡的白发才缓缓褪成墨色,凤烨坐在岸上给他把脉,眉头皱了邹。 “喂,司徒衡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情况,他之前就只是头发变了,这次倒还人格分裂了?”公孙楚粤缓缓开口。 凤烨起身拢了拢袖袍,道;“我第一次见到司徒衡的时候,就发现了。” “他还真的有人格分裂?” 公孙楚粤诧异,又看了眼司徒衡,不是吧,她到底穿越到什么世界了,红莲蛊蛇就算了,还能看到人格分裂的,还是发生在司徒衡身上…… “你说的什么人格分裂?” 凤烨疑惑,这词汇他没听过啊,公孙楚粤起身摆摆手;“就是性格转换啊,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样子,我还头一次接触过这样的人,不过我认识他这么久,也没见过他会这样啊。” “就算喝下毒药,司徒衡一般不会出现这个的情况。”凤烨托着下巴沉思,毕竟这个情况在数年前就出现过一次,后来几乎没有出现过。 公孙楚粤走到他身旁,指着凤烨;“你是不是知道他什么事,还有你说你第一次见到司徒衡,难道他也是变了个人?” 第140章 运气 凤烨眸子动了动,点点头;“我认识司徒衡是在七年前……” 七年前,慕无羡大将军从战场上把司徒衡带到了神医谷,当时的司徒衡浑身都是血,给司徒衡医治的就是他的师父鬼圣医。 慕无羡大将军说司徒衡在战场上剿灭了所有敌人后,被逃走的敌人暗算中了毒箭,随后头发就白了,不仅如此,他更是意识不清的把自己的人都给杀掉,还差点就杀了慕无羡,是慕无羡将他打晕带到神医谷,询问情况。 他师父鬼圣医查出司徒衡身上有百里氏族的一种蛊,叫百蛊毒,百蛊毒能够解百毒,所以这是司徒衡百毒不侵的原因,但中了百蛊毒的人寿命不长,他的母亲皇妃就是因为百蛊毒死掉的。 但是慕无羡说他头发变了后在战场上变了个人,完全不分敌友,就像是眼里只有杀戮的人,他师父也想解开这个谜题,司徒衡醒来后也完全不知道自己发生过什么,而凤烨待在司徒衡身边除了是替他师父抑制他体内的百蛊毒之外,也从未见过司徒衡会变成另一个人的说法。 但今晚却是被公孙楚粤给看到了,所以慕无羡跟公孙楚粤都是见过司徒衡发生这种情况的。 “司徒衡小时候该不会是经历过什么吧,对了,你说他小时候是在冷宫长大的,那就是经常受欺负了?”公孙楚粤想到了什么,惊讶。 “这跟小时候受到欺负有关系?” “人格分裂本来就是一种心理疾病,怎么说呢,小时候的生活环境,加上处处受欺压迫使他不得不出现第二种人格来保护自己,这是科学说法。”公孙楚粤耸耸肩,看着司徒衡又道;“不过,他变成第二种人格还自称本尊,他是把自己幻想换成魔教教主了?” 凤烨咳了声;“小丫头,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寻他开心呢,总之还是等他醒来再问过他吧。” 司徒衡跟百里氏族是有关系,但是像公孙楚粤说的那样变成另外一个自称本尊的人,这让凤烨不得不谨慎,司徒衡身上的谜题除了百蛊毒,应该还有别的。 次日。 司徒衡睁开眼醒来,就见弄影在一旁候着。 “王爷,您醒了?” 司徒衡坐起身,揉着额;“本王怎么了?” “昨夜国师跟王妃把您送回来,您就睡到现在。”弄影也不知道王爷是发生什么,是国师让他在这看着的。 司徒衡蹙着眉,他隐隐记得,好像是在林子中,看到了公孙楚粤跟教皇殿的人? “王妃呢?” “王妃一大早就出去了。” 司徒衡垂眸,想到昨晚那个人说的话。 [衡王,你刚才说的话可是把衡王妃的心给伤到了呢。] 天机阁。 公孙楚粤跟司徒荣瑾相对坐大眼瞪小眼,许久不见人开口,她才松了口气,懒洋洋道;“瑾王殿下来找我不会就是只盯着我瞧吧?” “本王只是觉得你眼熟。” “长得衡王妃是吧?”公孙楚粤端起茶杯微微一笑。 司徒荣瑾疑惑;“你认识衡王妃?” “何止认识,最亲密了,我们都姓公孙,是一家啊!”公孙楚粤喝了口茶,司徒荣瑾听闻怔了怔,原来是兄妹。 她起身;“我还有点事,就不奉陪了。” “公孙公子。”司徒荣瑾起身,她疑惑回头就见他双手抱拳,一副诚恳;“我想请公孙公子替我向王妃请教箭术。” 公孙楚粤嘴角扯了扯,摆摆手;“她的箭术真是不行。” “我们可都看到了,宫宴上衡王妃的箭术连东夏国的太子跟公主都自愧不如,怎么会不行呢?” 公孙楚粤见司徒荣瑾还是这么执着,扶额,她昨天是开挂的啊! “那个,你自己去问她哈,我今天约了国师有事要谈,就不奉陪了。” 文清见公孙楚粤撇下主子走后,替主子打抱不平;“不就是妹妹当了衡王妃么,这神棍的架子还挺大的。” “不得无礼,他是陛下钦封的神官大人,既然他算得了南岭水患的事,那肯定不是凡人。” 雀宴楼。 公孙楚粤走进房间,看到满地都是乱七八糟的书册,凤烨都快把自己给埋在里边了,她走上前,拾起一卷册子;“你干啥呢?” “当然是查东西。”他头也不抬,看着平时不靠谱的凤烨还有这认真的样子,公孙楚粤算是对他刮目相看。 公孙楚粤自顾自坐下,忽然开口;“司徒衡难道真是没救了?” 凤烨抬眼怔了怔,眸子又沉下;“只要找到解百蛊毒的方法,他就还有救。” 公孙楚粤只手撑着脑袋,不知道再想什么,就见凤烨开口;“话说,昨晚你们在林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小丫头昨晚是很气的样子,是看到了司徒衡变成另外一个人之后? 想到这,公孙楚粤自己也不知道昨晚到底在生气什么,只是不爽司徒衡人格分裂时看她的眼神跟说的那些? “看样子应该是了。”瞧她的表情凤烨八成猜得出,毕竟慕无羡当初也说了司徒衡变成另外一个样子时敌友不分,很是可怕,所以司徒衡昨晚应该是不记得这小丫头所以做了什么伤害这小丫头的事? 司徒衡踏入屋内,凤烨抬头正想说什么,默默起身;“行吧,不管你们昨晚发生什么,自己解决吧,我继续查资料去了。” 公孙楚粤没有说话,等凤烨离开后,她才有些郁闷地起身转头就撞到了一个结实的胸膛,摸了摸鼻子,抬头望进那双琥珀色的瞳眸。 她移开视线;“你醒了?” “本王昨晚……对你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我回去了。” 公孙楚粤也不清楚自己再跟谁怄气,欲要离开,手臂被拽住;“所以,本王真的说了让你伤心的话,对吧。” “其实我也没放在心上,你昨晚只是……唔。” 司徒衡将她揽入怀中低头吻住她的唇,良久才放开;“本王想要跟你解释,对不起楚粤,不管本王昨晚说了什么,但绝对不是出自于本王的内心。” “我是生气。”公孙楚粤垂下眸,又道;“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看到那样的你,我不喜欢你当时的眼神。” 司徒衡怔了怔,眸子暗沉,果然他昨晚又变成了那个样子? 七年前,他不知道自己发生过什么,慕无羡亲口告诉他,他亲手把自己的人都给杀了数半,但那完全不是他自己的意识和想法,就好像一时间被什么给蛊惑,就连那些残存的士兵看到自己时眼中都还有恐惧。 [百里氏族,那里有你想要知道的。] 温孤连说的那句话回荡在他耳际,他母亲隐瞒的秘密,跟他身上的秘密,难道真要去百里氏族的遗址才能知道? 司徒衡看着公孙楚粤;“楚粤,本王可能要去一趟南蜀。” “你去南蜀做什么?” 司徒衡抱着她;“我想要知道一些事情,必须得去一趟南蜀。” 公孙楚粤眸子沉下,所以他是要出远门? “等本王回来。” “哦。” “不准找野男人。” “……” 王府。 司徒衡回来后,弄影便匆忙走来;“王爷,南蜀国主在书房等您。” “嗯,本王知道了。”司徒衡并不意外,他知道他会来的。 走进书房,温孤连就坐在书房中,看到司徒衡他才起身;“阿衡啊,你回来了。” “我跟你去南蜀,不过我只需要知道我想要的答案。” 温孤连点头;“好,那咱们明日启程吧。” 温孤连走出王府,就看到公孙楚粤从外边走来,公孙楚粤看到他后怔了怔,出于礼貌冲他微微颔首;“见过国主。” 温孤连笑了笑,道;“在外不用拘礼,听闻衡王妃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本事,倒还不知道原来衡王妃也精通箭术。” “您过奖了,我其实没多少本事,凑巧是运气好了些。” “运气么……”温孤连思索了一会儿,又缓缓开口;“能被阿衡看上的女子确实是有几分运气了。” 公孙楚粤抬眸,这国主的话是什么意思,总感觉他让人喜欢不起来。 “国主若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公孙楚粤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走进王府,温孤连看了眼她离开的背影,转身上了马车。 蔺扶宗就坐在马车内,道;“衡王可是答应了去南蜀?” “是啊,毕竟他是该知道他的秘密。” 蔺扶宗摸着胡子,叹道;“他对衡王妃动了感情,就算让他知道他的秘密,想必他无法接受吧。” 毕竟古族的血脉只能与古族后裔百里氏族的人通婚,否则还是会落得跟温孤月公主那般的下场,自古来,古族的人与外人成婚,都是早早毙命,衡王即便宠爱那位衡王妃,也终逃不过那样的宿命。 “不管他接不接受,他都必须要知道这个事实,他跟那个女人没有结果。” 公孙楚粤坐在芳华院的亭子外,看着手上的环镯好一会儿,抬头望着蓝天,心里总有些莫名不好的预感。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老瞎子给自己算的那些话,感情多有波折。 再没有意识到自己喜欢上司徒衡的时候,她完全不在乎这些,然而跟司徒衡结婚之后,她就总有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尤其是昨晚上看到他的另一个样子…… “不想这么多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第141章 飞上枝头 公孙楚粤抛开那些让人烦躁的想法。 “楚粤再想什么。” 她惊讶回头,司徒衡不知何时已经走进亭中,她笑了笑;“你走路还真不带点声音的。” “本王明日要启程去南蜀,在走之前想看看你。” “说得你去了不回来一样,又不是以后见不到。”公孙楚粤嘴角扯了扯,这临行怎么搞得就跟去万里长*似的。 司徒衡淡笑;“就怕路上凶多吉少,本王再也见不到你。” “闭嘴吧,哪有人总是盼着不好的。” “好,本王不说。”司徒衡笑了笑。 公孙楚粤把环镯取下,起身道;“这个我觉得还是你保管吧,毕竟这么重要,我要是弄丢了赔不起。” 司徒衡垂眸,并不要;“本王给了你就是你的,就算弄丢了本王也不介意。” “你……这东西不是能够调动千军万马的么,拿给我我也没有用啊。”公孙楚粤皱眉,虽然说是保命的东西,的确戴上它后红莲蛇不会攻击自己。 “你知道了?” “嗯,影千面告诉我的,他说还你挺舍得的。” 司徒衡走上前,凑近身看着她;“为了你,本王什么都舍得。” 公孙楚粤一怔,脸红地别开;“干嘛要说这些话啊。” “不喜欢本王说,那本王只能用做的了?” 诶? 不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横抱起。 “司徒衡你个秦兽!” 三天后。 司徒衡去了南蜀便就把王府内大大小小的事都交给了公孙楚粤跟无双。 公孙楚粤坐在书房伸了个懒腰,店里招到员工后,她一般只过去几个时辰,生意好的话就待一个下午,没啥生意就回来,期间要是有人找她,那就预留通知。 “王妃,外头有人找您。”一个下人走进书房,说道。 公孙楚粤起身;“谁啊?” “是一位公子,他自称是瑾王殿下,小的也不知道是不是。” 公孙楚粤嘴角一扯,他还真找上自己了。 走出府外,果然就见到司徒荣瑾跟他的随从文清。 “臣侄见过衡王妃。” “瑾王殿下就免礼吧,不知瑾王殿下找我是所谓何事啊?”公孙楚粤笑道,知道是什么事可也总得装出不知情的样子。 “臣侄想要请教王妃箭术。” 有话直说,不拐弯抹角,这司徒荣瑾还真是个自来直往的人啊,看来传闻是个武痴,还真是。 “这个……” “王妃不愿意?” 公孙楚粤摆摆手;“不是不是,只是我的箭术真的很一般,那天只是碰运气。” “您说这话,臣侄还真不相信。” “……” “王妃姐姐!” 余梦从马车上走下,一袭粉裙很是清秀可爱,她走上前,看到司徒荣瑾后,笑道;“瑾哥哥也在呢。” “是啊,原来小梦你跟王妃认识啊。”余梦是司徒荣宸的外甥女,司徒荣瑾在宸王府是见过的,但还真是意外她会认识王妃。 “当然认识,我还知道王妃姐姐是……唔。”余梦还想说什么就被公孙楚粤捂住嘴巴,打哈哈道;“从假宸王手上救出宸王殿下后,我跟余梦就认识了。” 司徒荣瑾也听说过,宸王在三年前就被假宸王给调换囚禁,是衡王妃深入虎穴救的人。 余梦想到什么,把一个精致的海螺取出递给公孙楚粤;“王妃姐姐,这是舅舅让我拿过来还给你的。” 右旋海螺,她还差点忘了。 接过海螺,公孙楚粤笑着;“那你就代我谢过宸王殿下了,对了,宸王现在怎么样了?” “嗯……舅舅现在好多了,双腿大概下个月就能完全恢复了吧。” 司徒荣瑾见插不上话,只好道;“王妃既然还有事,那臣侄就先告辞了。” “好,瑾王殿下慢走。” 司徒荣瑾与文清离开,文清回头看了公孙楚粤一眼,道;“殿下,属下总觉得这衡王妃跟那个神棍没什么差别啊,而且就算是兄妹,您不觉得他们俩的身形很像?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茶楼。 “姐姐,你是不是没有胃口啊?” 见公孙楚粤不动筷,余梦好奇地歪着脑袋问,她回归神,尴尬笑着;“不是,我不是特别饿,两个时辰前我刚吃过呢。” 余梦哦了声,咬着筷子犹豫道;“姐姐,我要跟你说声对不起。” “咦,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她低垂下头;“先前我帮那个坏人把骗你骗了出去。” 见她说起这事,公孙楚粤笑着伸手摸着她的脑袋;“我怎么会怪你呢,别多想。” “嗯,姐姐真好。”余梦灿烂笑着。 公孙楚粤撑着脑袋看着她,越看越发觉余梦很可爱。 “哟,好巧,这不是衡王妃嘛?” 一道讨厌的声音传来,公孙楚粤扭头,就看到车非盈盈跟车非墨带着几个手下正好到茶楼吃饭。 余梦看了车非盈盈一眼,似乎很不喜欢她,耷拉着脸。 “是很巧。”公孙楚粤拿起筷子夹肉放进碗中,一般碰到这种喜欢找茬的女人她都选择不理睬。 车非盈盈自顾自地坐下,阴阳怪气道;“听说衡王要去南蜀几日,你就不担心他在那边带个女人回来?” “盈盈,休得无理,衡王对衡王妃情深义重,他不会那样做的。”车非墨见自己的妹妹这么说,注意到公孙楚粤微变的眼神,也甘当和事老。 车非盈盈见自己的皇兄总是帮着外人说话,瞬间不高兴;“哥,怎么我一说她你就不准我说了?你是怕得罪她还是得罪衡王啊,我可是听说,这个衡王妃是从侍女变成王妃的,唉,就算飞上枝头变凤凰,骨子里还是奴婢啊。” 她故意将奴婢二字说得很重,欲要拿起茶壶倒茶,结果公孙楚粤就把茶壶拿走给自己倒,叹气;“没办法,谁叫我这个奴婢运气好呢,捡到这么大个财主,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夜皇叔,你羡慕吗?” 说着,还挑眉一笑。 “呵,真是脸皮够厚的啊。” “谢谢夸奖,毕竟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公孙楚粤捻着茶杯,想气她?下辈子吧。 车非墨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自损的,笑了笑;“衡王妃别在意,盈盈自小就骄纵惯了,说话不大知分寸。” “皇太子,这可不是骄纵的问题,是人品。” “什么人品?” “说你品性差呢。”公孙楚粤毫不犹豫道。 “你……你以为你有多好啊,别以为你坐上衡王妃的位置就把自己当成上等人了。”车非盈盈气得拍桌,把筷子都震落在地。 公孙楚粤仍旧不紧不慢;“不会做人,你即便高高在上,也不会有人把你当人看吧,你是太看得起你自己,认为你是公主的身份,而别人都是你的奴隶,的确,众星捧月嘛,人家把你捧高了你就也膨胀了,车非盈盈,我劝你善良,有句话叫祸从口出,所以谨言慎行啊。” 车非盈盈的面相是好,但缺陷在于性格,太高看自己而瞧不起别人,这种人即便生来是好命最后也会落于口舌,搞不好哪天真得罪了人,还会惹来麻烦。 “衡王妃,你是在教本公主做人?”车非盈盈不屑笑着。 “我又不是你爸妈,哪有那个闲空教你做人啊,只是好心提醒你,爱听不听。”公孙楚粤说完,把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对余梦道;“梦儿,咱们走。” “好!”余梦跟着起身。 车非盈盈放在桌上的手攥紧,眼里透着狠戾,突然抓起筷子朝公孙楚粤袭去。 “盈盈!”车非墨没想到她会动手,想要阻止却来不及。 公孙楚粤侧身避开刺来的筷子,一个旋身与她拉开距离,车非盈盈见她懂些身手,更是来了劲,猛地朝她出手,两人在楼上打了起来,把隔壁几桌客人都吓跑。 车非盈盈不肯放过她,见她防守严谨几乎毫无破绽,便动了余梦的主意,朝余梦袭去,公孙楚粤脸色一变,迅疾抓住车非盈盈的肩臂,车非盈盈袭来的手袖中藏着冷暗器。 车非墨见情况不妙,将手中的扇子挥去挡在公孙楚粤身前,把公孙楚粤推开扇子一转将暗器扫落在门上。 “盈盈,你够了!” “哥!” “胡闹,你是想谋杀大昭王室的人!”车非墨训斥,把车非盈盈从理智中带回。 公孙楚粤没想到车非盈盈竟然想杀了自己,如果刚才不是车非墨那暗器早就刺中自己的脖子。 车非盈盈哼了声,转身离开。 “衡王妃,本殿替盈盈的鲁莽道歉。” 公孙楚粤抱拳;“多谢方才太子出手相救,不过还请太子赶紧跟过去,你妹妹会有危险。” 说完,带着余梦走下楼。 车非墨怔了怔,也不知道她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也赶紧让人追上去。 车非盈盈走回客栈,穿过巷子气得是不行。 “该死,那个女人到底哪里好,不过是个飞上枝头的婢女。” “嘶嘶。” 突然,前方涌来几条红莲蛇,车非盈盈脸色一变,后退着;“怎,怎么会有这么多蛇?” “盈盈!” 赶来的车非墨看到一群蛇,赶紧将车非盈盈拉到身边,让人上去把蛇杀了,一条红莲蛇跳到其中一人脖子上,缠绕后咬住他的脖子吸血,很快那人轰然倒地。 车非盈盈见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暗处,百里承枫啧了声,转身离开。 翌日。 太后让人将公孙楚粤请进宫里,对于为什么会进宫,公孙楚粤早就料到是因为昨天车非盈盈差点遇害的事,毕竟车非盈盈是东夏王室的公主,如果在大昭遇害,就得是两国王室之间的冲突了。 公孙楚粤走到凤仪宫,行礼;“楚粤见过太后。” 太后语气深沉;“衡王妃,昨天到底发生何事,为何东夏公主会跟哀家告状说你想要谋害她?” 第142章 喊人 公孙楚粤还没开口,车非盈盈便道;“太后,昨天本公主与衡王妃在茶楼起了些争执,没想到回客栈路上险些被蛇群咬死,本公主到大昭从未得罪过谁,也就与衡王妃交过手,没想到她竟然让人跟踪本公主放蛇谋企图害本公主!” 公孙楚粤心里呵呵着,这车非盈盈还真会挑拣着说啊,不说想要刺杀自己的事反倒诬陷自己来了,如果不是因为她是东夏公主,死在大昭到时候难以推脱,她会告诉车非墨她有危险的事? “衡王妃,可有此事?” “回禀太后,楚粤与东夏公主昨天确实是有争执,并且也动手打了一架,但在场的人可以证明是东夏公主出言不逊在先,后动手在先,楚粤是正当自卫才还手,但诬陷楚粤放蛇伤人的事,楚粤可不认。” 公孙楚粤义正言辞,被诬陷她当然不会认。 太后看向车非盈盈,车非盈盈哪愿意,指着公孙楚粤;“没错,是本公主先动手,但你一定是对本公主怀恨在心,想要报复,让人放蛇谋害本公主,否则你为何会知道我有危险,还告诉我皇兄?若不是你的人想要害我,你怎知道我会遇到危险,你这么多此一举不是想要让本公主感激你?” 公孙楚粤叹气,这公主的脑子还真会想的,感激她?她想要刺杀自己,还想对余梦出手,更想撩自己的男人她会感激?当她是圣母玛利亚吗? “车非公主,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而我也不喜欢你,你说我这么多此一举的做法是想让你感激我,可你根本不会感激别人我又为何做这些不讨好的事情,再者,你是东夏王室的人,我若在大昭内谋害你,岂不是让大昭王室蒙羞难堪?” “呵呵,若不是你放蛇,你又怎么会知道我会遇到危险,难不成你还能算出来?” “没错,我就是算出来的。” 太后怔了怔,她也知道这个衡王妃的哥哥是个神机妙算的神棍,但衡王妃说自己是算出来的,难不成衡王妃跟她哥哥一样也懂这些? 要不然,归一大师为何会选择这个衡王妃呢? “呵呵,你真当你自己是神仙了,还算出来,你以为本公主会信?” “信不信是公主的事情,况且公主在茶楼上想要暗杀我,若不是皇太子阻拦我早就死了,我不计较公主刺杀我的事,还让皇太子及时赶去救你,我也没想着让你感激,不过是不想伤大昭与东夏两国之间的和气,而今日公主独自进宫告状却不带上自己的太子哥哥,大概是想要隐瞒你不顾大昭与东夏两国交情先对我行凶的事吧。” 太后听闻脸色更是深沉,手中转动的念珠停顿,眼底闪过凌厉;“东夏公主,你要刺杀衡王妃?” 车非盈盈一怔,拒不承认;“并没有……” “不妨把你太子哥哥请来对质?”公孙楚粤转头,脸色沉静。 “你……”她今早就是故意撇下哥哥进宫告状的,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哥哥肯定不会站在自己这边,本以为可以借这件事让大昭的太后替自己做主,然而太后竟然信了这女人? “可太后,衡王妃要谋害本公主的事是事实啊!” “东夏公主,拿不出证据就不要说了,你先在大昭对亲王的王妃行刺本就已经冒犯了我们王室,若衡王妃真有害你之心,你早就死了。” 太后自然是信公孙楚粤,归一大师选的人,她不会怀疑,加上她哥哥公孙十九神机妙算,替南岭百姓预算到水患得以救下百条人命,这次她还得感激公孙楚粤,公孙楚粤没让东夏公主死在大昭,对她来说就已经算是好事了。 况且太后什么人,宫斗级别的“斗战胜佛”,会看不出来车非盈盈是什么样的人?在宫宴上她处处针刁难衡王妃的事她岂会看不出来? “太后……” “好了,若是公主你再有诬陷衡王妃的事情,大昭可就不欢迎你了。” 太后明显站在公孙楚粤这边让车非盈盈吃了个哑巴亏,她咬唇,这太后明明是偏袒公孙楚粤!她就奇怪了,一个爬上衡王妃位置的奴婢竟然还得太后的袒护,难不成是因为太后也不想得罪衡王? 雀宴楼。 “那个车非公主昨天遇到红莲蛇,还到太后那儿诬陷你?”凤烨听着都觉得有趣,这车非盈盈还真是跟小丫头杠上了。 公孙楚粤纳闷;“遇到这种女人我是真心没话讲,不过教皇殿的人会对车非盈盈下手,这点还真有点奇怪。” “本国师也觉得奇怪,若车非盈盈死了,你觉得教皇殿其实是在帮你呢,还是想要害你呢?”凤烨支着下巴,笑容带着邪魅。 如果车非盈盈死了,公孙楚粤的嫌疑最大,但教皇殿的人选择在公孙楚粤跟车非盈盈争执打架后想杀车非盈盈,表面是在帮她,实则不就是想让东夏跟大昭之间出现裂缝? “反正不是好事儿。”她懒懒地拿起一块点心吃道。 凤烨收起折扇,突然板起脸;“小丫头,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什么事?” “关于司徒衡身上的百蛊毒。” 公孙楚粤顿住,抬起头紧盯着凤烨,半响缓缓开口;“这辈子都没有办法解开了?” 凤烨眸子低垂,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 “你露出这样的表情,不会是没救了吧?” “那是遗传。” 公孙楚粤怔了怔;“你说百蛊毒……是遗传?” 凤烨点头,他这几天一直都在翻书,才知道一些微碎的结果;“我说过他的母亲是死于百蛊毒吧,司徒衡生来就遗传了她母亲身上的百蛊毒,本国师调查过很多医书,百里氏族擅长炼蛊,但始终不见炼制百蛊毒的记载,极有可能百蛊毒并非是百里氏族的人炼制的毒蛊,且百蛊毒与百里氏族的红莲血蛊不同,红莲蛊不会被遗承,人死蛊死,但百蛊毒会遗承,所以……” “所以百蛊毒是能够被遗传的一种病毒基因?” “什么病毒基因?”被打断后的凤烨有点懵逼。 公孙楚粤呵呵笑着;“用于我们现代的说法,就是一种基因变异吧,就是指基因组dna分子发生的突然的可遗传性的变异……呵呵呵,化学知识啦,你听不懂没关系。” “……还有这种说法?”凤烨是涨见识了。 “所以说,司徒衡如果治不好他体内的百蛊毒,那以后我的孩子也得变成那样了?” 凤烨盯着她那脸错愕的表情,点点头。 公孙楚粤嘴角抽了抽,一个爹活不久就算了,一个儿还得受牵连,不行,还是得找到解除病毒的办法! 要不然司徒衡死后她就是孤儿寡母,等自己的脚还没踏进棺材,儿子就比自己先挂了,这让她一个孤寡老人多难受啊! 夜深人静。 公孙楚粤做了个梦,梦到自己不断朝前跑去,最后跳下悬崖吓得惊醒。 “衡王妃看来是做了噩梦。” 公孙楚粤一惊,趁着窗外月光闻声而去,不知屋内何时坐了个人,然而那道黑影戴着纱帽……封圣主?? “你竟敢闯入衡王府?”公孙楚粤摸着枕头下找电击笔,奇怪电击笔呢? 谁知那人抬起手;“你是在找这个武器么?” 公孙楚粤倒抽一口凉气,所以在她睡着期间他有接近过自己…… “你跟百里承枫走得还挺近的。” “与封圣主您无关吧,还请您离开,要不然我就喊人了。”公孙楚粤再找机会逃出去,王府里有侍卫巡夜,而且无双不是守着么?他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 “你喊吧,只要你觉得那些人还能来救你。” 公孙楚粤惊愕,背脊不寒而栗;“你杀了他们?” “只不过是让他们昏睡几个时辰,怎么说得本座真像个变态杀人狂似的呢?”封御天起身,公孙楚粤翻身下榻想要躲开,双脚不知道是不是被吓软的,来了个扑街在地。 封御天微微一怔,面纱下的他倒是破例发出嗤笑;“这么怕本座?” 公孙楚粤觉得好尴尬,卧槽,为什么要在敌人面前摔倒! 她从地上爬起后躲着他;“不怕你是假的,你来这儿到底什么目的?” 他负手走到一旁;“当然是想来看看名不经传的衡王妃到底有何本事,不仅能让影千面为你一死,还能让司徒衡将这件宝物赠送于你。” 他手上拿着的东西让公孙楚粤肩膀一颤,那是环镯! 她低头看着空荡荡的手腕,该死,这男人竟然敢趁她睡着拿她东西!不会,他还对自己做了啥吧…… “把环镯给我!”公孙楚粤上前去夺,封御天侧身躲开,公孙楚粤差点扑到桌上,她回头,眼里只有那个重要的镯子。 公孙楚粤此刻也顾不得会不会得罪他,就算他比自己厉害百倍她也必须拿回环镯! 突然朝他袭击,本想用过肩摔,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能看穿自己的招数,迅疾出手就将公孙楚粤摔翻在地,背疼得她咬牙。 她刚坐起身,封御天就将他手中的电击笔抵在她眼前,他还真就知道按钮在哪,电击笔头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公孙楚粤不敢动,咽了咽口水,卧槽,这封圣主竟然懂得用高科技不会是穿越来的吧?虽然电不死人,但是被电的滋味很难受啊。 封御天之所以会这些,全仰仗他用百里承枫的身份接近她,这女人上回拿这武器跟真正的百里承枫对持时,他就顺带记下了用法。 第143章 有意 “很好奇本座为何会使用这武器么?”封御天就半蹲在自己身旁,声音低沉。 “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这般提防本座,让本座实在是不悦啊。”封御天抬起她的下颚,见那张纯美的脸还透着倔气,他还就真想捏碎她。 他放开她起身,指尖弹拂着袖袍,声音阴沉;“想要拿回这些东西,明日下午就到这个地方找本座,本座会在哪里等你,但只许你一人。” 将信条丢在地上,转身离开。 公孙楚粤将信条拾起站起身,狠狠咬牙,吗的,竟敢威胁她! 次日。 公孙楚粤开门走出房间,就见院外跪着的无双。 “无双,你跪在这做什么。” 无双磕头;“昨夜属下看守不利,让贼人趁机溜进芳华院,都是属下的错,王妃就让属下在这里跪上两个时辰认错吧!” 无双欲哭无泪,天啊要是让王爷,他的脖子要断啊! 但昨晚那个人武功极高,他防不胜防就被点了睡穴,也不知道王妃昨晚到底有没有怎么样,如果真的有……完了,他这次死一千遍一万遍都不够。 抬起头,哭丧着一张脸;“王妃,他昨晚没对您怎样吧,属下担待不起啊!” 公孙楚粤双手环胸,笑了笑;“我昨晚还真出大事了。” 无双瘫坐在地,流着泪默默拔出剑;“王妃,是属下无用,请王妃您告诉王爷,属下以死谢罪。” 公孙楚粤笑出声,走到他面前;“起来吧,我逗你的你也信?一般武功高强的人过来不是谋财就是害命,只有小喽啰才劫色,我呢,色是保住了,可是王爷给我的东西没了。” 无双站起身,惊讶;“什么东西?” 她抬起空荡荡的手腕指了指;“环镯,被抢了。” 无双脚步一晃,环镯……居然被抢了。 公孙楚粤伸出手放在无双肩膀上,认真道;“为了夺回那东西,我可能要出去几天,最多三天。” “属下陪你去!” “不行。”公孙楚粤直接拒绝,又道;“我还有事要你做,如果我三天不回来,你就得让人去救我!” “可是,这很危险啊,若是您被杀了……”他也直接去死得了,比起被王爷给砍死。 “不会,三天后,注意角雕的情况,到时候我会用右旋海螺引去角雕,你们只要跟着它就能找到我的位置。” 午后。 公孙楚粤拿着信条用罗盘针寻找地址位置,才发现这位置已经出城了都。 沿路走差不多到半个时辰,才看到信条上写的山庄。 拍门,不见人开,试图把门一推,还就自行开了。 “喂,我已经按照约定过来了,你赶紧出来吧!” 偌大的山庄空无一人,还真是让人觉得奇怪,身后传来“嘶嘶”的声响,一回头就看到红莲蛇在自己身后,吓得她直接跑上阶梯。 “啧啧啧,衡王妃不是不怕蛇的么,怎的还被吓成这样。”百里承枫走到蛇身后,将蛇抓起放在手肘上,公孙楚粤拍着胸口,她现在没有环镯的保护,蛇肯定会咬她的。 雪奴走过百里承枫身旁,直径朝着公孙楚粤走来,那冷艳的脸跟妙曼的身段还真能称得上是绝色了,她看了公孙楚粤一眼,推开门。 里边传来莺莺燕燕的欢笑声,公孙楚粤探进身子,我去,一群衣着显露的女人饮酒作乐,还伺候在封御天身边,左拥右抱,还有美女喂食捶腿捶背,这简直就是私人青楼吧? “衡王妃倒是挺准时的。”封御天坐起身,纱帽下嘴角勾起。 “封圣主,你把我叫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其实未必就会把东西还给我吧,你说吧,你真正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公孙楚粤可不会真相信他会直接就把东西给自己,封御天见她还算聪明,笑了笑;“不亏是衡王妃,既然知道本座未必会把东西给你,为何你还要来?” 她沉下脸;“不以身犯险怎知道我能不能拼回我的东西呢。” 封御天笑了声,挥了挥手让身边的女子都退到边上,将环镯拿起;“好啊,这东西就在本座这儿,伺候好本座,我就把东西给你。” 公孙楚粤深吸一口气,开口;“我有四个字想要送给你。” 封御琛把弄着手中的环镯,纱帽下的眸子抬起;“你不愿意?” 那些女子都愣着,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雪奴面无表情地瞥着公孙楚粤,总感觉她是在骂主子。 封御天原本把转的环镯顿住,起身缓缓朝着公孙楚粤走来,公孙楚粤有些心虚,他不会是听懂意思了吧? 突然下巴就被捏住,只见面纱下的声音低沉而冷然;“你在骂本座?” “绝对没有,这四个字用我那边的家乡话,就是我敬重你的意思。” 公孙楚粤继续瞎掰,背后冷汗直冒。 “哦?还有呢?” 公孙楚粤疑顿了一会儿,轻推开他的手,走到一旁又一本正经道;“你是个娘炮,娘炮是夸你赞赏你的意思,鈤你仙人板板,是问候,你系个扑街,就是你很聪明……” 那些女人听得都觉得莫名其妙,这些话语感觉不出来到底哪点是夸人啊。 公孙楚粤讪笑,要是能让你们听得出来,就有鬼了。 封御天负手走到公孙楚粤身旁;“若是让本座知道你在糊弄本座,你会死得很惨。” 公孙楚粤抬手发誓;“真的没骗你,骗你是狗。” 反正脸皮都无耻到这种地步了,为了保命她可以不要脸。 “本座记得影千面有跟你说过七宿宝藏的事吧。” 她怔着,又是七宿宝藏;“是听说过,可我对这东西不了解啊,难不成封圣主你是想要七宿宝藏图?” 封御天呵了声;“七宿宝藏图只是其一,你是其二。” “我?”公孙楚粤指着自己,不是吧,这变态难不成打上她主意了? “没错,本座是瞧上你了。” 公孙楚粤呵呵笑了声;“您是瞧上我的本事吧。” “这不好么,至少司徒衡当初也是因为你的本事才留着你,不是么。”封御天看着她,纱帽下嘴角浅浮着。 公孙楚粤没有说话,眸子动了动,挑拨离间这种事她可是不会听的。 亲王府。 “诶?王妃不在?” 苏瑶来找公孙楚粤,却被告知公孙楚粤不在府内,她撇着嘴,奇怪了,难不成公孙姐姐是去了雀宴楼? 来到雀宴楼,苏瑶让花娘通知国师,花娘走了出来,抱歉笑道;“苏姑娘,实在不好意思,国师刚出去了。” “那公孙老板也不在?” “公孙老板这数日很少来雀宴楼的,就前天来过一回。” 花娘走后,苏瑶叹了口气,走出雀宴楼,突然就被出现的人给架进马车。 “啊,你们干什么啊,知道本小姐是谁吗,本小姐是……” 看清楚把自己丢车内的人是知落后,苏瑶捂嘴,怔怔道;“怎么是你啊?” “陛下要见你,所以属下冒犯了。” 说着,驾着马车离开。 苏瑶捂着惊慌的心脏,不是吧,陛下要见她?难道是因为她欺骗了他的事? 王宫。 苏瑶低着头,害怕被人看到似的,小心翼翼跟在知落身后,知落见她一直回避人,倒是觉得奇怪,难不成她认识宫里的谁? 来到御书房,苏瑶转头就想跑,被知落给抓住了;“瑶瑶姑娘,你若是跑了陛下会生气的。” 苏瑶欲哭无泪,如果她进宫被杀了,她爹会哭的。 “陛下,瑶瑶姑娘已经带来了。” 听到知落汇报,司徒荣岐这才抬起头,苏瑶一直低着头,慢慢抬眼对上他的视线后赶紧跪下;“民,民女瑶瑶,参见陛下。” 司徒荣岐挥挥手,让知落退下,知落离开后他才起身来到苏瑶跟前;“为何要骗朕?” 苏瑶抬起头,委屈;“民女不是有意要骗陛下您的,还请陛下不要跟民女计较。” 司徒荣岐眯着眸;“朕去问了宸王,还让人去找你,才知道宸王根本不认识你什么姑妈,也不知道你是谁,朕很想知道,为何你不愿意告诉朕你的身份。” 苏瑶怔着,陛下还不知道她是宰相千金? 她垂下眸,捏着袖袍的手紧了又紧。 见她一直还跪着,司徒荣岐轻叹;“起来吧。” “民女有罪,欺骗了陛下,不起。”苏瑶低头,早不说晚不说,迟早都知道,如果再瞒下去,到时候陛下只会怪罪自己。 司徒荣岐皱眉,见她执意不起,走到一旁;“朕不跟你计较,你何罪之有?” “民女知道你并不喜欢民女的爹爹,所以才欺瞒了陛下民女的身份,但是民女并非是有意的,不管陛下你怪不怪民女,民女今日都要……” “陛下,淳贵妃娘娘来了。” 外头的太监禀报,苏瑶听到淳贵妃三个字,吓得站起身;“淳贵妃,我的天啊,陛下我先借你桌子躲一躲!” 说着,直接溜到桌子下躲起来。 司徒荣岐见她听到淳贵妃三个字溜得比兔子还快,倒是不禁想着她是不是认识淳贵妃,司徒荣岐召见,不一会儿,苏淳便走了进来。 “臣妾给陛下请安。” 司徒荣岐走到桌前,看了眼拿着袖子挡脸躲在桌下的苏瑶,嘴角微微扬起,抬眸;“贵妃怎的来找朕了。” 苏淳温婉笑着;“宫宴结束后,陛下便一直在忙,太后让臣妾多来陪陪殿下。” 第144章他是封御天 司徒荣岐咳了声;“朕确实是忙,不过朕有知落跟朱公公就行,不用麻烦贵妃了。” 苏淳走上前,显得有些委屈;“陛下,您就这么不待见臣妾吗?” “贵妃何以认为?” 司徒荣岐眼神稍微变了变,语气深沉了几分,苏淳哪里看不出来,即便她努力讨好,始终无法讨好他,而他始终都对自己避如蛇蝎;“陛下是因为臣妾是宰相之女,所以对臣妾一直有偏见,臣妾一直都知道,但臣妾不怪陛下。” “你是宰相之女又如何,朝上的事干涉不到后宫,贵妃只要懂得安分守己,朕自然不会介意。” “可臣妾是哪里做得不好吗,入宫以来臣妾一直都很安分啊。” “苏淳,你现在是在跟朕讲道理,认为朕是因为你身为宰相之女而对你有偏见?”司徒荣岐的声音严厉了几分,苏淳脸色一白,退后几步,颔首行礼;“臣妾不敢。” “既然不是这个意思,朕今日还有事要做,贵妃还是回去吧。” 苏淳见他还是不愿跟自己多待一刻,沉下眸,咬了咬唇,点头;“那臣妾告退。” 苏淳离开御书房,整个人面色都不好,瞥了眼身旁的婢女;“你确定你看到知落带着一个女人进了御书房?” “回娘娘,奴婢真是看到了。”那婢女回答。 苏淳黯淡笑着,陛下宁愿召见别的女人,也不愿意与她多相处一刻,呵呵,果然始终是芥蒂她的身份,陛下不喜欢爹,又怎可能接受苏家的人? 等苏淳离开许久,司徒荣岐才看着躲在桌下的女人,挑眉;“人都走了,你还不出来?” 苏瑶冒出个脑袋,看到苏淳不在后,这才松了口气,站在一旁;“民女还是出宫吧。” “你认识淳贵妃?”司徒荣岐打量了她好一会儿,如果不是认识她为何要躲? 苏瑶顿了顿,点头。 “你跟淳贵妃是什么关系?”他走近她,苏瑶咬着手指秀眉一皱,刚才本想告诉自己身份的,可一听到苏淳那样说,她就退缩了。 “你刚才不是想要告诉朕,你的身份么。” 再次追问,苏瑶睫毛颤了颤,抬起头来时双眸蒙上一层水雾,看似害怕。 司徒荣岐怔着,似乎从刚开始见面的时候,她就这样害怕自己,到底是自己真的很可怕? “我,我是……我其实是……”苏瑶都快哭出来了,一紧张脚下踏空,在摔下去那一刻,司徒荣岐及时抱住了她,苏瑶猛然回头,两片唇从司徒荣岐唇前划过。 苏瑶猛地将他推开,脸通红地捂住唇,仓惶地跑了出去。 “瑶瑶……”司徒荣岐想要叫住她,但她人已经夺门而出,他抬起的手放下,紧握成拳,她到底为什么这么害怕自己? 知落走了进来,双手抱拳;“陛下,瑶瑶姑娘她还是没说出自己的身份?” 司徒荣岐摇头,忽然问着知落;“朕很可怕么?” “陛下怎会可怕,在百姓心里,陛下是明君。”知落是真心的回答,至少司徒荣岐与先帝一样并不昏庸,心系百姓。 “她为何这般怕朕……朕想不明白。”司徒荣岐垂下眸,宫里的女人巴不得对自己献媚,唯独她隐藏身份,甚至还想从自己身边逃走,难道真应了十九说的,这段姻缘并不容易? 知落怔了怔,道;“瑶瑶姑娘自称本小姐,想必应该是官家之女。” 说到这,司徒荣岐倒忽然想到什么;“她说是因为朕不喜欢她的爹,所以才对朕隐瞒,朝廷上,朕不喜欢的似乎只有苏信……” 想着,眉头一沉,看向知落;“知落,你去宰相府查一下,瑶瑶是否跟相府有关系。” “是。” 阴暗的地下暗道,公孙楚粤跟在封御天身后,雪奴跟百里承枫举着火把照路。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种地方,阴森森的,该不会下边是墓地吧?”公孙楚粤忍不住问着,不禁抱住自己的身子。 “这的确是座墓地。” “哈?你们想要盗墓啊?”公孙楚粤扭头看封御天,堂堂教皇殿的人,干倒斗的? “只是找样东西。” “……”跟盗墓有区别吗? 来到一座墓室,公孙楚粤看着壁画,却觉得有点熟悉,等等,这不是那座空墓吗?之前萧权将她带来过的! “这空墓,到底是谁的?” “你知道是空墓?”封御天看她,公孙楚粤耸耸肩,表情已经是回答。 他顿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这墓本来是本座的父亲该待的地方。” 封大将军的墓?公孙楚粤微微诧异,萧权对这墓很熟悉,没想到这未完工的空墓居然是封大将军生前让人打造的。 空荡的墓室内除了壁画与一些未完工的构造,几乎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她看向封御天,他到底想要找什么? 只见他走到那口空着的石棺前,将手伸进其中扭开一个按钮,不一会儿,一道石门缓缓移动。 雪奴先拿着火把走进石门后,百里承枫随后,封御天看着公孙楚粤;“进去吧。” 公孙楚粤嘴角一扯,跟了进去。 下边有水流声,是暗沟,熔岩上还有水滴滴落在青板石道上,长满青苔。 走上台阶踏进一道铜门内,里边是个石暗室,放着不少的箱子,还有书架,架子上的书都已经斑驳生灰尘,还发了霉,到处都是蜘蛛网。 封御天走到暗格前,推动那块石砖,石砖一动,石壁上一角瞬间缓缓打开,里边放着的是一个精致的蓝盒子。 “这就是你要找的?” “这就是三年前江国公手上那一份七宿宝藏图。” “既然你都找到七宿宝藏图了,就不需要我了吧,封圣主,您还是把东西还我放我走吧。”公孙楚粤开口。 封御天转身走近她;“七宿图是在本座手上,不过,本座还是需要你。” “我对什么七宿图的又不了解,你需要我做什么?”公孙楚粤抬头。 “解图。”说着,他早已将盒中的一卷册取出,递给她。 公孙楚粤夺过那一卷七宿图,走到火光前打开,横竖看了眼,用手指着上边的方位,道;“七宿图一共有四份才完整吧。” “没错,江国公手里这份只是其一,一份在大昭王宫里,一份在翰州陵墓,一份就在南蜀。”封御天就知道她看得懂。 “这份七宿图是尾,方位为东方七宿四宫中的玄武,按照这么说来,那就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份组合成完整的七宿图了,所谓的宝藏,分别就位于这四神的二十八宿当中?” 封御天笑了笑;“看来你还是有点用处。” “我一个看向占卜算风水的,还得帮你找宝藏?要不算了吧,我对星宿并不是很了解。” “哦?你不是会占星算水患么?” 公孙楚粤诧异,占星算水患的,不是她公孙十九的身份吗? 封御天走近她;“公孙十九就是衡王妃,本座可不会认错的。” “百里承枫那臭小子出卖了我!”她诧异,什么被追杀,原来被追杀的他竟然出卖了自己,靠,亏她先前还帮了他。 被点名的百里承枫看了主子一眼,为什么主子要假扮他的身份…… “是啊,他为了保命是出卖了你,你不是不想被本座盯上么,因为他本座一早就盯上你了。” “叛徒!”公孙楚粤咬牙,把卷册重重放进他手中的盒子。 “承枫,她说你是叛徒呢。”封御天对着百里承枫道,百里承枫咧嘴;“我只要对主子你忠心耿耿就好。” “承枫,你是百里承枫?”公孙楚粤看向那黑袍男子,黑袍男子露出一齿白牙;“没错,我才是百里承枫,意想不到吧。” 公孙楚粤深吸一口凉气,所以她先前接触的百里承枫其实是…… 转头看向封御天,他不慌不忙地将纱帽取下,那张熟悉俊容在黯淡的光线下映入公孙楚粤眼中,公孙楚粤脸色微微变着,只见他淡笑;“正是本座。” 公孙楚粤这才终于明白,一开始刻意接近自己的人原来是这个封圣主。 她在他面前显露过身手,使用过电击笔,所以他才知道自己的招数跟使用电击笔的方法,呵呵,什么被追杀,原来是骗她玩的。 封御天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紧视自己;“对本座百里承枫这个身份这般热情,可却对本座这般冷淡失望,明明就是同一个人,何必露出这样的表情。” 公孙楚粤拍掉他的手;“封圣主,您这样欺骗一个姑娘好玩么?” “欺骗,你不也是用公孙十九的身份欺骗本座在先么,你不想暴露你衡王妃的身份,本座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又何谈欺骗?” 晚上。 公孙楚粤只手撑着脑袋坐在桌前睡不着,环镯跟电击笔都在封御天身上,想从他身上下手根本不可能,即便没有雪奴跟百里承枫,她也打不过封御天。 “吱扭。” 房门被推开,一个蒙着面纱衣着显露的女子端着食物走进屋,公孙楚粤眼眸闪过一道锐光,趁着那女子出门时将她打晕。 公孙楚粤换上她身上的衣服,带上面纱,将她放在床上用绳子绑着,把布塞进她嘴里用被子蒙上,走出房间。 雪奴就在房外候着,在公孙楚粤关上门时还特意看了眼里边,看到床上有人便也没怀疑,反正天色暗,雪奴也瞧不出异样,公孙楚粤拢着面纱,转身离开。 “凌姐姐,公子需要添酒,你赶紧拿过去吧。”一个女子喊住了公孙楚粤。 第145章,破庙遇熟人 “好。”公孙楚粤扯着嗓子回答,接住她手中的酒壶,朝着封御天的住处走去,屋内,还有几个蒙着面纱的侍女在里边,幔帐内生烟,公孙楚粤端着酒壶走到屏风后,就看到封御天赤果上身坐在浴池里喝酒,池内还有几个女子。 公孙楚粤垂下眸尽量不要被发现,心里暗想,真是会享受啊。 她蹲在岸上给他倒酒,视线瞥落在放在屏风上的衣物,这可是个好机会。 那几个女子在浴池中笑意盈盈,依偎在封御天身旁,似乎没有人注意到逐渐往后退的公孙楚粤,她将酒壶放下,趁着无人注意到自己,走到屏风后开始翻找他的衣物。 吗的,他到底把东西放在哪? “你在找什么?” 公孙楚粤肩膀一颤,诧异回头,封御天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且刚才还嬉闹的声音现在也没有了。 大手将她揽到身前扯下她的面纱,唇角一勾;“胆子越来越大了,可惜本座并没有将你的东西带在身上。” “放开我!”公孙楚粤推开他,脚一滑往后摔下去。 封御天被她带倒,她不顾腰板的疼痛,看到身前的人时更是两手推着;“你给我起开。” 他钳住她的双手,眸子深沉带着戏谑;“不是你邀请本座的么?穿成这样闯入本座的浴室,是想勾引本座吧。” “你想得太多了吧,那些女人对你有兴趣我可没有!”她咬牙切齿,反抗得更是厉害,封御天冷呵着,哪个反抗的女人最后还不是在他身下被征服的,她也不会例外,将她的脸扭过,俯身吻下。 突如其来的强吻让公孙楚粤抵抗更是强烈,身上单薄的衣袍被扯开,她咬破他的唇,封御天眼眸凌厉,没来得及反应公孙楚粤曲膝踹到他某处,他脸色一变抽了口气,脸色深沉黑得可怖,眼中闪过杀意。 不等他反应过来,公孙楚粤狼狈逃离房间。 百里承枫走进浴室,看到自己的主子脸色黑得可怕,又看到刚才跑出去的公孙楚粤,想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主子……” “把一个女人带到本座房里。” “是。”百里承枫不敢多问,转身走出去。 公孙楚粤逃回自己的房间,委屈得掉下眼泪后,抬头忍住,雪奴忽然走进房内,还没等公孙楚粤反应过来,脸颊生生挨了一巴掌。 “你敢对主子下手?” 雪奴是从百里承枫那里过来的,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敢动主子。 公孙楚粤只是划过被打过的痕迹,呵呵着;“我也不想对他下手,我知道你对你主子不仅是忠诚,你喜欢你主子吧?” 雪奴眼神闪过狠戾;“跟你有什么关系!” “跟我当然没有关系,既然是你喜欢的人,那就好好看着,你放心,我对你主子不感兴趣,我只想拿回我的东西!”公孙楚粤正视着雪奴,表情镇静坦然。 雪奴走近公孙楚粤;“拿回你的东西,你就会滚?” “不滚难不成我还会留在这,我始终是衡王的女人!” 雪奴沉下眸,她知道自己主子身边女人很多,但主子只不过把她们当成是榻上之物根本不会在乎,然而她看得出来主子对这个女人不一样,主子不能有情,尤其是对司徒衡的女人。 “明天,我会把东西给你。” 公孙楚粤错愕,刚想说什么,雪奴便出去了。 次日,雀宴楼。 凤烨心事沉沉地徘徊在屋内,今天是第二天,那小丫头还是没有消息,她怎会这么鲁莽一个人去取环镯呢,万一真出事了,等司徒衡回来可就难交代了。 “国师!” 无双匆忙踏进屋内,双手抱拳道;“国师,要不还是咱们去找吧,若是明天还不见王妃有消息,怕是凶多吉少啊。” 凤烨拿折扇抵住下颚,摇头;“那小丫头既然能保证三日后让角雕找到她的下落,她应该会想办法保命,如果本国师没猜错,带走小丫头的人应该是封御天了。” 除了封御天能有这么大本事闯入亲王府还夺走那环镯之外,还能有谁呢? “国师,有消息来报,衡王回来了。” “什么,司徒衡回来了?”凤烨一怔,这么快?他还以为他要去很久呢。 “衡王已经抵达翰州,大概明日就能到王城了。”那探子回答。 凤烨深吸一口气;“惨了惨了,明天要是找不回那小丫头,司徒衡得拿老子开刷。” “国师,衡王此次回来,似乎……似乎还带了个异域女子。” 凤烨跟无双诧异地对视一眼,司徒衡这是要作死的节奏啊。 翰州境内。 回来的队伍走在城外小路,司徒衡面无表情地坐在马车内,墨发倾洒身后,那双琥珀色淡眸深邃而冰冷。 他所想要的答案,却是告知他是古族唯一的血脉,是蛇神后人,可笑的是他身上的百蛊血竟成了他无法与公孙楚粤长相守的因果。 这就是他母亲临死前拼命隐瞒着他的秘密么? “阿衡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坐在对面的青衣女子头戴鳞片珠饰,脖子上戴着的是蛇环项链,着装一股异域风,五官细致,眉细长眼若秋波,有着与司徒衡相似的瞳眸。 见司徒衡不回答,她支着下巴挑眉轻笑;“在想着跟你那位王妃如何解释我的存在?” “青凝,本王带你回来可不是让你胡闹。” “我知道。”青凝笑容浅浅,头饰上的鳞片轻响,又眯着眸道;“希望你那位王妃不会让我失望。” 溪边。 公孙楚粤双手环胸倚靠在树前,静默候着,时不时抬头看天上的太阳算时辰。 她也不知道雪奴到底会不会真的想要帮她,不过像封御天那种变态,如果知道雪奴帮自己拿回环镯跟电击笔,估计也不会放过她吧。 “久等了。”雪奴果然出现,公孙楚粤转身便看到她缓缓走来,将环镯跟电击笔递给了她,她接过东西,看着雪奴,只见雪奴仍是清冷道;“我可不是因为想要帮你,只是不希望你给主子造成任何伤害。” 公孙楚粤笑着:“我知道。” “主子还未醒,你要走就赶紧走,别怪我没提醒你。”雪奴说罢,转身就离开了。 公孙楚粤将环镯跟电击笔收好,过了竹桥便匆忙逃走。 雪奴走了几步,看到前面站着的人时,眼眸沉了沉。 百里承枫呵呵笑着;“雪奴,你把她放走,也不怕主子怪罪?” “我这么做是为了主子!”雪奴瞪了他一眼,漠然从百里承枫身旁经过,百里承枫脸色一沉,眼里却闪过几分落寞。 公孙楚粤不知道跑了多久,停下脚歇气,手撑在树上;“还真就把我放走了,没忽悠我。” 她拿出右旋海螺犹豫了一会儿,既然都已经出来了,自己走回去就是了,还是不要麻烦无双他们吧。 走到了一半,公孙楚粤抬头看天;“不是吧,要下雨啊?” 她四处张望了眼,看到不远处有座破庙,便就朝着破庙走去。 好一会儿,果然就下起了淅沥的小雨。 公孙楚粤站在破庙屋檐下,朝着里边看去,这破庙内已经长满杂草,屋顶也是漏雨,那倒下的石像跟布满灰尘蜘蛛网的烛台足以可见是废弃了有数年。 唰唰。 倒下的石像后,传来一点儿动静。 公孙楚粤警惕地拿出电击笔,小心翼翼地走进去,石像铺垫着稻草,似乎有人压过,所以刚才是有人在?那人呢? 一道人影忽然靠近,手中的匕首抵在公孙楚粤脖子上;“你是何人?” 公孙楚粤见那人出现得没得半点声音,咽了咽口水,双手举起;“路人,躲雨的,这位大哥,如果我打扰了你,我可以马上离开。” “是你?” 身后的人听着她的声音,觉得有些熟悉,公孙楚粤疑惑,缓缓转过头看清那人的脸后,诧异指着;“你不就是那个……” 眼前的短发男子五官俊挑,眼神冷漠,但不知道经历过什么似乎身上有伤,透着草药气息跟遮掩不去的血腥味,公孙楚粤记得他,他是影千面的人,奇怪,影千面的人在船上不是都被杀了么?司徒衡说过船已经毁了,难道他还活着? “你好像伤得很重啊。” 短发男子收起匕首,转过身;“跟你没关系。” “你的人呢,怎么就只见你一个?” “……” 他不回答,公孙楚粤也不再问,大块头跟影千面确实是死在自己眼前她清楚得很。 “咳。”他突然咳着,手握成拳抵在唇前,似乎想要离开,刚走几步就半跪在地,死硬撑着身子起身。 “喂,你伤成这样,又生病的,要去哪。” “不关你事!”他语气冷硬,硬生生走到门外,冒雨离开。 公孙楚粤双手环胸;“不该多管闲事的,看在你身体不好的样子,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她走了出去,果真就见那人倒在了雨中! “喂,你没死吧,醒醒?”公孙楚粤晃了晃他,试探他的鼻息,还有气。 她将他拖回屋檐下,看到地上跟湿衣服有血迹,剥开他的衣服一看,吸了口冷气,伤得还真重啊,那血还不断从伤口缝内溢出来。 她的视线又落在手臂伤口上,把他的袖子拉起,怔着。 山庄。 雪奴跪在门外,已经跪了两个时辰,淋了一场雨也不起来。 “都给本座滚出去!” 屋内,几个女子被赶了出来,封御天扶着额坐在榻上,眼神冰冷可怖。 百里承枫一直站在屋内,主子今早因为喝了雪奴送进来的酒才睡到现在,雪奴前来请罪把那女人放走的事,果然让主子动怒了。 第146章早就听说了 封御天抬眸,语气深沉;“承枫,你跟雪奴是打算背叛本座了?” “属下不敢,属下与雪奴对圣主您忠心耿耿,何来谈背叛,雪奴这么做是因为不想让圣主在那个女人身上动别的心思,那个女人是司徒衡身边的人,即便主子想要利用她,但她那肯心甘情愿被主子你利用?” “本座对谁动什么心思轮得到你们干涉?” “圣主!” “你们背着本座放走她,呵,真是教本座难堪啊。”封御天起身,冷冷扫了百里承枫一眼,百里承枫跪下;“圣主若要罚,就罚属下吧。” “呵呵,这件事本座不会放过你们,让雪奴下去领鞭四十,一鞭子都不能少!” “……” 百里承枫低下眼帘,他知道这件事过后,主子对他跟雪奴肯定不会再信任,果然正如雪奴所说的,主子对那个女人动了什么心思,既然如此,即便他要死,他也绝不能让那个女人活着了。 晚上,破庙内火光噗嗤燃着。 公孙楚粤曲着腿坐在火堆旁,不断添干柴。 躺在地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眉头皱了皱,抬头看着自己身上被包扎好的伤口,身旁还有磨碎的草药。 “你醒了,不用谢我,举手之劳。”公孙楚粤笑着。 他撑着身体坐起身,仍是面无表情;“没让你救。” 公孙楚粤嘴角扯了扯,她就知道他肯定不会领情。 “喂,我说,既然受伤就应该好好的养伤,身体重要吧!” “多事。” “是,我多事,毕竟我跟你的人有些过节,就不应该救你。”公孙楚粤耸肩,语气慵懒道,他也不再说话,只是不知再沉思着什么。 公孙楚粤忽然转头;“你被红莲蛇咬过了吧。” 他斜眼一瞥;“那又如何。” “我记得凤烨说过,被红莲蛇咬到的人不死也活不过七天,那件事早就过了快半月了吧?”公孙楚粤今天看过他手臂上的伤口,是咬痕,而且咬痕附近都有红色血丝,他能活到半月,有两种原因,第一种就是他可能有解药,第二种他跟红莲蛇的血蛊融合。 可好像听凤烨说,能跟红莲蛇血蛊融合的,似乎只有百里氏族的人啊,公孙楚粤开始好奇他的身份。 但见他并不想搭理自己,公孙楚粤也不问,反正等天一亮她就离开,管他死活呢! 忽然,外边传来一丝丝动静,他警惕抬眸,不动声色的盯着外边漆黑的林子。 公孙楚粤拿好电击笔,有些紧张地看向外头,这大半夜的,不会还能遇到强盗或者什么杀手吧? 这男人受了伤肯定不行,而她虽然对自己的功夫有自信,但若是遇到高手又或者人多,她肯定招架不住。 林中出现一个庞大的身躯,等靠近庙外,是一只老虎。 那男子戴上虎指,警戒的盯着庙外的老虎。 公孙楚粤看到那只老虎前脚系着的绷带,笑了声,在那人的疑惑下起身走出去;“是你啊,小虎哥!” 那只老虎见到公孙楚粤,丝毫不陌生,公孙楚粤走上前摸着它的脑袋;“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该不会是闻到我的气味吧?” 老虎伸舌头舔着公孙楚粤的手掌,公孙楚粤笑着,回头对那男人说;“这老虎是自己人,放心吧,来找我的!” 公孙楚粤把老虎领到屋檐下,伸手;“乖,坐下,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老虎似乎听懂似的,乖乖趴下。 公孙楚粤蹲下身解开绷带,伤口已经愈合了,但结痂处还未长毛发。 他走到门外,看了公孙楚粤一眼,视线落在老虎身上;“你到底是何人。” 虽然知道她是衡王妃,但总觉得她不简单。 “我叫公孙楚粤,至于是何人,你不是知道?” “……”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公孙楚粤盘腿坐下,抬头看他。 他倚靠在门上,漠然移开视线;“冷枭。” “除了你还活着,船上的人都……” 冷枭转身走了进去,公孙楚粤啧啧摇头,本以为以前的司徒衡够高冷的了,他比司徒衡更高冷,还真就不屑理人。 次日,亲王府。 无双去刑房领了扳子,揉着屁股表情疼痛地走出,弄影从书房走出,来到无双跟前;“你现在还是不要进去得好,国师已经在里边了。” 无双撇嘴;“我是信任王妃的,可是王妃说过三天就会告知角雕位置,可都三天过了,如果王妃真的再不回来,我可以去死了。” 弄影叹气,手搭在他肩上;“这也不怪你。” 无双不顾屁股上的疼痛,突然凑到弄影跟前;“王爷带回来的那女的到底什么身份啊,他去了躺南蜀,还带回个美人,王妃要是知道了,估计她自己都不想回来。” 弄影沉下眸,语气淡淡;“这个说来话长,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王妃要紧。” 书房内。 凤烨徘徊好一会儿,脸色深沉的看着司徒衡;“所以你打算瞒着那小丫头了?亏安小丫头一直想办法帮你解开身上的百蛊毒,没想到还真被本国师猜中了,你身上的百蛊毒是因为血脉关系,然后呢,那个你带回来的女人是百里氏族的?你打算娶她了?” “本王不会娶她。”司徒衡转身直视凤烨,语气淡漠。 “因为百蛊血脉关系你只能跟拥有百里氏族血脉的女人在一起,本国师还真是意想不到你是南蜀古族遗留的后裔,难怪南蜀王室会想要你继承南蜀王位,既然如此,本国师觉得你还是跟那小丫头说清楚吧。” “你若是敢告诉她,本王会杀了你,本王不会放弃她。” 凤烨打开折扇;“你不想放弃她,可那丫头不想你死!况且,你还想好怎么跟她解释那个女人的事情吧,本国师走了!” 他说完,拂袖离开书房。 司徒衡拳头攥紧,如果她知道,是不是就会离开自己…… 凤烨刚走出王府,就有探子出现汇报;“国师,王妃回来了,在雀宴楼。” “她回来了?”那小丫头竟能从封御天手上逃出来? “是,但还带着个受伤的男子。” 凤烨看了他一眼,赶紧上马车赶去瞧瞧。 雀宴楼内。 “那凤烨到底死哪里去了。”公孙楚粤徘徊在屋内,冷枭咳得很厉害,但一直都在忍着,面色也显得苍白。 凤烨匆忙回到雀宴楼,果还就看到公孙楚粤还有一个看起来情况不是很好的男子。 “你回来了,赶紧给他瞧瞧。” “不是,王妃,他是……” “半路遇到的,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你赶紧给他看看吧!”公孙楚粤推嚷着他上前,凤烨无奈,只好坐下给冷枭把脉,突然神色一惊,有些狐疑的看了冷枭一眼。 等把完脉,公孙楚粤跟凤烨走出房间,凤烨开口;“他是谁?” “他叫冷枭,之前是影千面身边的人,伤得还挺重的,对了,他还被红莲蛇给咬了,但是过去半个月他还活着。” 凤烨托着下巴沉思,刚才把脉的时候就觉得他不对劲了,听到公孙楚粤说他被红莲蛇咬过还活到现在,这个影千面身边的人,竟然也跟百里氏族有关系,身上也有蛊。 “听无双说你去拿回环镯,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封御天的手下啊,那个女的把我放出来的。”公孙楚粤说完,又撇开话题;“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还没回答我。” “那个男子你不用担心,他是因为重伤的缘故,先前处理得不好,还感染风寒,让他在雀宴楼调养便是。” 公孙楚粤把手放在凤烨肩上,拍了拍;“那他就拜托你了!” 凤烨欲言又止,似乎有事情想要告诉公孙楚粤,公孙楚粤歪着脑袋;“你是不是有事要说啊?” “啊?本国师能有什么事,对了,司徒衡回来了。” 公孙楚粤笑了笑;“知道了。” “丫头,其实司徒衡他……”凤烨很想告诉她司徒衡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姑且是怕她伤心难过,所以没说。 “他带了个女人回来是吧?” 凤烨怔住;“你怎么知道?” “进城的时候我就听到一些言论,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见你这样支支吾吾的,我大概就知道了。”公孙楚粤垂下眸,想了想又抬头笑道;“你害怕我伤心难过所以才不知道怎么对我说?” “那个女人也是百里氏族的,是南蜀的青凝郡主,国主的侄女,那个,小丫头,你别想太多,司徒衡对你的感情本国师是看在眼里的,他这么做也有他的苦衷。”凤烨笑着,司徒衡不让他告诉公孙楚粤,他也没办法,还是等司徒衡自己跟她解释吧。 书房。 “王爷,雀宴楼探子来消息,王妃已经平安回来了。” 弄影进来汇报,司徒衡走上前;“她人呢?” “正在回府的路上,王爷……”弄影还想再说什么,司徒衡就已经出去了。 公孙楚粤站在亲王府门外一会儿,踏进府中绕过颐园直接朝芳华院走去,看到司徒衡跟弄影走来的身影,提着裙子低头匆忙进院。 “楚粤!” 司徒衡追了上去,弄影便停下脚步,不方便打扰。 “楚粤,你站住!” 公孙楚粤停下脚步,转身,咧嘴一笑;“王爷,您回来了?” 司徒衡信步来到她跟前,抓着她的手臂;“为何躲着本王。” “没有啊,臣妾刚才没有看到你。”公孙楚粤摇摇头,装作很无辜,随后又问;“王爷,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第147章百里氏血脉 “本王……昨日就到了,无双已经告诉本王,你去找封御天拿回环镯的事。”司徒衡眼神暗沉,公孙楚粤从怀中取出那环镯;“拿回来了,说真的还挺惊险的,不过好在有贵人相助,这东西还是还给王爷您保管吧,免得下次又被人抢了,我可担待不……” 司徒衡突然将她揽入怀中紧抱住她,琥珀色的眸子垂下;“楚粤,本王……” “阿衡哥哥,你在这儿呢!” 百里青凝含笑走进芳华院,身上的鳞片首饰随着她的步伐轻铃响着,青衣翩翩的异域装扮与明艳俏容丝毫不逊色于小侯爷的姐姐季芙芙,即便是艳美的车非盈盈在她面前都足以逊色三分。 除了凤烨,她的确是公孙楚粤穿越到这个地方后见到的能让人惊叹的美女,美目流盼,秀雅绝俗,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柔和既清脆,动听之极。 司徒衡蹙眉,侧过脸;“你怎么来了。” 百里青凝轻盈笑着;“我对王府还不熟悉,阿衡哥哥能不能带我去转转?” 她说着,视线忽然瞥落在公孙楚粤身上,又道;“这就是阿衡哥哥你的王妃吗?” 公孙楚粤看了眼司徒衡,对上百里青凝的视线,笑了笑,把手从司徒衡手里抽开,看着司徒衡耸耸肩;“要不你们先聊吧,我回来的一路上也累了,想睡一觉。” 司徒衡垂下眼睑,在公孙楚粤转身之际抓住她的手臂;“本王很快就回来。” “嗯。”公孙楚粤语气平静,推开司徒衡的手头也不回地走进屋内。 百里青凝上前挽着司徒衡的手臂;“阿衡哥哥,走啦!” 离开时,她还回头看了眼公孙楚粤停下脚步的背影。 屋内,公孙楚粤倚靠在门上,心情百般不是滋味,她将那支环镯取出,晶莹的泪滴从眼眶滑落,她所做的一切,究竟值得吗…… 傍晚,颐园。 “话说,王爷从南蜀带回来的那个女子是什么身份啊?” “谁知道呢,王爷不是只宠爱着王妃嘛,为了王妃还废除了妾室,现在倒好,还把一个女子带回府上,不过我听说,那女子是南蜀的郡主,身份高贵得很,王妃就算得宠,可终究没有任何背景啊……” “嘘,还是别说了,免得被人听到。” 几个侍女路过行廊,多少也会聊到八卦,而她们的话恰好就落在牵着火耳逛园子的无双耳里,无双叹气,摸了摸火耳的脑袋;“咱们的王爷,该不会真的变心了吧?” “无双。” 无双肩膀一颤,背脊冷汗直冒。 僵硬地转过身子,看到司徒衡后低头行礼;“王爷。” “这段时间你不用跟着王妃了。” 无双一怔,咽了咽口水;“王爷,您不需要属下再跟着王妃了,那属下……” “本王会让弄影跟着,你过于粗心大意,好好反省你自己的错。” 他说罢,负手转身离开。 无双大概了解了,王爷嘴上是不说,可心底里还是责怪他没保护好王妃,这么说来,王爷心里其实还是有王妃的! 夜色,王城内仍旧是繁华热闹。 雀宴楼更是人声鼎沸,人满为患,公孙楚粤穿着男装坐在雅座内,从溜出府到现在已经待了四个时辰。 凤烨走进雅座,在她面前的位置坐下,倒了杯酒;“你打算待到什么时候,是不想回去了?” 公孙楚粤只手撑着脑袋看着戏台上的表演,叹气道;“为什么要回去啊,我就想一个人静静。” “是因为那个青凝郡主?” 公孙楚粤收回视线,突然坐正身子拿起酒杯,笑道;“其实我觉得她跟司徒衡挺般配的,如果没有我,大概他们会在一起吧?” “丫头,你别胡思乱想,本国师可不觉得他们哪里般配,况且,你就对你自己这么没信心?” “大哥,我只是一个神棍啊,我只想混口饭,混个生意,混得风生水起,如果我没有这些本事,放在人群堆里找都找不到吧,我果然太高估自己了。” 公孙楚粤自嘲的笑了笑,刚开始她是为了生计为了银子争着抢着要当个只拿俸禄的小妾,但剧情竟然就变了,如果当初她没有留在王府,她没有跟司徒衡发生这么多事,她又怎么会像今天这样难受呢。 凤烨不知不觉有些心疼她,似乎从未见过这丫头露出这种伤神难过的表情,然而他却不能告诉她真相…… “冷枭怎么样了?”公孙楚粤忽然问道。 凤烨笑了笑,回答;“他除了不爱说话,一切都好,他身上有很多挫伤,旧伤加上新伤,江湖人舔刀走险受伤乃家常便饭,但他那些伤,是长年累月造成的,不排除他在跟着影千面之前遭遇到过什么。” 公孙楚粤皱着眉;“难不成是背后有人经常虐待他?” “小丫头,他内力深厚,武功可不弱,你觉得谁有那个本事能将他打成这样还不能还手?影千面的武功都未必在他之上,但能让他心甘情愿替影千面办事大概是跟影千面将他从谁的手中救出有关,而且,他跟百里氏族也是有关系的,他身上有红莲血蛊。” “百里氏族不是消失了,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百里氏族背景的人?”公孙楚粤诧异,百里承枫,百里青凝,加上个神秘的冷枭都是百里氏族的人。 “百里氏族是消失了,但不代表没有残留的后裔,在南蜀拥有百里氏族血脉的大多数为贵族,那个青凝郡主是百里青氏后裔,百里青氏在百里氏族中有着很高的分位,也是百里氏族先祖古族的遗裔,纯粹的古族后裔已经消失百年,百里氏族是古族的后人,除了百里青氏是贵族之外,其余的百里氏人大多数成了流民,且加上他们与外人通婚,血脉就变得普通,百里氏族的人与外族人生下孩子后,都被视为外族人而非百里氏后代,甚至会被百里氏族视为孽障抹杀。” 公孙楚粤听得头都大了,捋了捋思绪,道;“那也就是说,百里氏族的人只要跟外人结婚,生下的孩子都必须是外姓而不是百里?” 凤烨点头,她这才恍然明白,百里承枫是百里氏族的了,但未成婚,所以他是百里血脉没错,而冷枭不叫百里,莫非就是因为他父母其中一个是百里氏族的人,与外族人通婚生下了冷枭。 这古代还竟然真有这种不能与外族人通婚的操作啊,肥水不流外人田,毕竟历史上一些王室国亲只娶自己堂妹表妹的,埃及不就是有段历史嘛,公主嫁给自己的父亲,为的就是保存纯正皇室血统啊。 “那冷枭难不成是被发现是百里氏族人与外族人通婚的孩子,所以才要虐待他?”想到这,公孙楚粤不免觉得冷枭有些可怜,生在哪又不是他能决定的,凭什么他要遭受荒唐族规受到那样的不公? “大概是吧。” “怪不得百里氏族会消失。”公孙楚粤小声低碎一句,只能近亲结婚,范围只会扩小,跟外族结婚生的孩子还被杀掉,这样的氏族不消失就怪了。 “公子,你伤还没好,不能出去啊!” 外头传来一道声音,公孙楚粤跟凤烨起身走了出去,就见冷枭不顾花娘跟一个丫鬟的阻拦执意要离开。 “别拦我!”冷枭始终是冷冰冰的,丝毫没有任何动容。 公孙楚粤走了过去,拉住他;“冷枭,你伤还没好……” “都说了别拦我。”冷枭打断公孙楚粤的话后,一把甩开她的手,公孙楚粤差点没站稳撞到了凤烨身上,凤烨抬手扶住他,语气深沉;“冷枭,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就这样?” “我没让她救我。” 公孙楚粤走到冷枭面前,掷声道;“就你这样出去,你也会死在外头,如果你是想报仇你把你的伤养好了再去谁都不会拦你,你要是想去送死,那你就去吧!” 冷枭眸子一沉,推开公孙楚粤走过她身旁;“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就在他欲要离开,公孙楚粤二话不说拿出电击笔将他击晕在地,花娘跟那丫鬟看得目瞪口呆,凤烨嘴角扯了扯,被这玩意电到不好受吧。 她把电击笔放回兜里,说;“非逼我使用暴力,对付这种不珍爱生命的人,本仙女有的是办法!” 冷枭被带回了房间,凤烨摇着折扇,看向她;“他身上可是有伤,不会有事吧?” “大概就痛一阵,死不了人。”公孙楚粤只是用了适量的电力,还没用到最强的呢。 “话说,你那玩意儿,电力哪来的?” “电池啊,我有备用电池,而且一块电池能用三年,可惜手机就不行了。”公孙楚粤的手机现在也就只能放背包里当个铍铜烂铁,有用的她都带在身边了。 凤烨听得糊里糊涂的,不过这小丫头有这等武器,倒也不是不好。 芳华院。 司徒衡推开门走进屋内,屋内漆黑一片,他点上烛火,才发现床上根本没人,他眉头一沉,视线落在桌上放着的环镯,他将环镯拿起,琥珀色的眸黯淡了几分。 “阿衡哥哥,你很喜欢她?” 百里青凝不知何时倚靠在门上,双手环胸笑意淡淡,同样有着琥珀色瞳眸的她,在光线下显得美丽诡秘。 “不是让你不要随意踏进芳华院么。”司徒衡眸色一沉,将环镯收好。 “可是你跟她没有结果的。” “有没有结果,不需要外人来评定。” 司徒衡转身走出去,与百里青凝差身而过,百里青凝转身笑着;“可是她介意我的存在吧,为什么阿衡哥哥你不告诉她你是古族后裔,是不能与她长相厮守的,就算她想要帮你改命,但你的宿命本该是如此,唯有阿衡哥哥你娶我才能改变,你不想短短二十年就死了吧,这样留下她一个人,对她公平么?” 司徒衡语气淡然;“足够了。” 见他头也不回地离开,百里青凝叹了口气;“傻哥哥,我不想看到你跟姑姑落得一样的下场,就算她有那个本事,她始终是无法改变古族血咒的秘密,希望你别怪我。” 热闹街巷,绚丽灯影重叠,酒楼茶坊仍旧是不减人影。 “王城晚上一直都这么热闹?” 第148章东夏王宫 公孙楚粤拿着糖葫芦,扭头问凤烨,凤烨摇着折扇笑着;“那是自然,要不然你以为这不夜城是浪得虚名?” “快要入秋了吧,你们大昭有什么好玩的节日吗?” “诶,还真别说,等九月秋祭,那才是真正的好玩。” 九月秋祭?公孙楚粤眼前一亮,那一定是很热闹吧,她忽然想到什么,说;“九月份,正好是我生日啊!” “生日?”凤烨疑惑。 “就是生辰,不知道你们过不过重阳,我就生在九月九重阳节。” 凤烨折扇一收,停下脚步看着她;“你生在九月九重阳?” “对啊!” “这么巧,秋祭过后便是重阳,每过重阳,重阳山可就热闹了。” 公孙楚粤吃着手中的糖葫芦,挥手道;“中秋还没到呢,谈重阳还太远了。” “哈哈哈,那是。” “咦?那边好多人,过去瞧瞧!”公孙楚粤看到不远处聚着许多人,好奇心一起,便就跑了过去,凤烨叹气,充当个陪小丫头逛街的国师,还真是不容易啊。 他忽然看向身后,总觉得刚才有道视线一直暗中盯着他们。 围观的人群中,只见一个术士在表演戏法,这戏法就跟变魔术是一样的,都是障眼法,玩得好叫神乎奇乎,玩不好那就是惊弓之鸟。 那术士挥舞着剑,点在黄纸上后黄纸便即刻燃起,掀开桌布,燃烧的符纸唰的变成了金色的蝴蝶。 金色的蝴蝶仿若发着光,朝着人群飞来,周围的人都惊呆了,伸出手摸到那蝴蝶后蝴蝶瞬间消逝。 等人群散去,那术士也开始收起道具。 公孙楚粤走上前,笑道;“你变的戏法还挺逼真的啊。” 那术士抬起头,呵呵笑道;“再逼真,那都是假的,跟你一样,不过是养家糊口会的本事罢了。” “跟我一样?你知道我是谁?”公孙楚粤一怔,只见那术士背起行囊,笑着;“你是神官大人,我自然是知道的,我还知道,你是衡王妃吧。” 公孙楚粤忽然打量着他,这术士看起来并不算老,年纪也是三四十岁左右,只是,他怎么知道自己是衡王妃? “你在疑惑我是如何知晓的吗?”那术士笑了笑。 公孙楚粤点头,那术士一本正经道;“等下次见面,我就告诉你。” 他说完,笑着离开了。 公孙楚粤愣在原地,看着那个术士离开,等下次见面? “这术士,比我还会装神弄鬼。”她双手环胸嘀咕着,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吓得公孙楚粤回头。 司徒衡担心的看着她错愕的样子,道;“你怎么了?” 公孙楚粤放下手;“没事,你怎么会在这?” “本王来接你回去。” “我不回去。”公孙楚粤甩开他的手,又道;“我还有事找凤烨谈呢!” 那个狗凤烨,中途闪人就算了还不告诉她,关于冷枭的事他还要问凤烨呢。 “要事?不能同本王谈么?” 见她一有事就想找凤烨,司徒衡眸沉下,似乎显得有些不悦。 “你会告诉我么?”公孙楚粤质问,司徒衡微微怔着,只见公孙楚粤又道;“看吧,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你不会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先对我有所隐瞒却让还我跟你坦白相告,凭什么!” “楚粤……” “你回去吧,别让你府上的佳人久等了。” 公孙楚粤转身,走没多久,一个人影将她拽住,公孙楚粤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司徒衡拉扯着离开。 “司徒衡,你放开我!” 司徒衡没有将她带回王府,而是去了公孙宅,到院子,公孙楚粤才挣脱开他的手,道;“司徒衡,你要是有话要说,赶紧说完你就回去吧!” 他转过身,面色陈然;“楚粤,本王知道你在意青凝的存在,但本王不会纳妾也不会娶她。” “你以为我关心这个啊,你有什么事你跟我说过么,就算你把她带回来是你有自己迫不得已的苦衷,不告诉我忍了,毕竟那是你自己的私事,可你真的从来没有主动告诉过我你的事情。” 他的事,她都是听凤烨说的,他何时主动告诉过自己? “楚粤,本王只是……”只是害怕她知道真相,会离开自己。 “好了,不能说的话你就别说了,也许我真的帮不了你。”公孙楚粤垂下眸,心骤然一痛,他始终都是个谜,身上藏着各种秘密,她看不穿也猜不透。 司徒衡将她抱住,眼眸黯淡;“如果本王的命数是无法被改变的,你会怎样。” 公孙楚粤怔着,沉默好一会儿没有回答。 “楚粤,如果本王与你相爱的结果是本王的死劫,你会离开本王么?” 死劫吗?所以他去南蜀是知道了他的秘密及其无法改变的命数吗? “那……有什么办法能让你活着么?” 司徒衡垂下淡眸,没有回答。 公孙楚粤轻推开他,抬头;“有办法的对吧?” “楚粤……” “你回去吧,我休息了。” 公孙楚粤扭头转身走进屋内,司徒衡看着她进屋的背影,拳头不由攥紧。 门后,公孙楚粤抬起头不让眼泪落下,原来心痛是这种感觉,可即便如此还是无法割舍…… 次日。 公孙楚粤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日晒三干,她昨晚彻夜未眠直到卯时才睡着。 “王妃,侧院有位姑娘已经等你许久了。” 她梳洗完走出院中,一个侍女才过来汇报。 “嗯,我待会就过去。” 公孙楚粤走到侧院,只见偏堂内静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百里青凝。 对于百里青凝突然的到访,公孙楚粤多少是有了心理准备,她走进屋;“青凝郡主找我有事?” 百里青凝侧过身,笑着;“的确是有事。” “是关于司徒衡的?” “他告诉你了?”百里青凝疑惑,但见公孙楚粤表情有些惘然,又笑着;“看来阿衡哥哥还是舍不得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 百里青凝背手走到公孙楚粤跟前,笑容妩媚;“当然是你们不能在一起的事情啊。” 公孙楚粤看着她,没有说话,她又道;“阿衡哥哥的母亲是我姑姑,我姑姑是古族皇裔血脉,虽然与国主叔叔并非是亲兄妹,但因为王室重视古族唯一的后人,姑姑在南蜀王室可是有很高的辈分,然而姑姑偏偏爱上了当时还是大昭皇子的先祖皇帝,甚至不惜南蜀王室人的反对,执意嫁给大昭皇子,最终落得早年丧命的下场。” “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公孙楚粤眸子一抬。 她笑了笑,走到一旁;“古族人有一道世世代代的蛊咒,但凡古族血脉将不得与外族人通婚否则便会毙命,姑姑的下场就是嫁给了外族人,而阿衡哥哥娶你他也会跟姑姑一样的下场,如果你爱阿衡哥哥,你是希望他死去还是希望他好好活着?” 公孙楚粤没有说话,所以这就是司徒衡要隐瞒她的事情? “阿衡哥哥是害怕告诉你真相你会离开他,阿衡哥哥还真是爱着你,但是你不会看着他死的对不对,因为你也爱他,可不能相守的感情始终是没有结果的,即便你想要为他改命,但你要知道古族的蛊咒是无法解开的,你就算本事再大,你也没办法改变他的宿命,你好好想想吧。”百里青凝说罢,走出了偏堂。 公孙楚粤捂着难受的胸口,她真的不要这样的结果…… 天机阁。 “十九公子不在?” 司徒荣瑾第二次来拜访,可店内的人却仍是告知人不在,他走出天机阁,文清就好奇了;“那神官大人最近还真是无影无踪啊。” “大概是有他要忙的事吧。” “殿下,会不会是因为衡王妃啊?”文清凑到他身边问。 司徒荣瑾皱眉,看着他;“因为衡王妃?” 文清撇嘴道;“现在王城哪个不知道,衡王自从去了南蜀回来就带了个美人,这衡王妃肯定是失宠了,神官既然是衡王妃的哥哥,那这时候肯定是要安慰衡王妃的。” “胡扯,皇叔可不是三心二意之人。” “是是是,属下不说了。” 雀宴楼内。 “我就说吧,衡王怎可能会真的宠爱那个衡王妃,一个贱婢坐上正妃的位置,还不是轻而易举就被取代?”车非盈盈得知这件事后,嘚瑟不已,衡王果还真从南蜀带回个美人,还是郡主,比那个贱婢身份高贵多了。 车非墨重重放下茶杯;“盈盈,为何你非得再背后嚼人舌根,你别忘了,这里大昭不是东夏,你再这样胡闹下去迟早会出事的!” 上次她竟敢背着自己进宫,把遇到蛇的事情嫁祸给衡王妃,现在又在雀宴楼这般说人家,他哪里看得下去,就算衡王妃是婢女出身又如何,她是衡王的人,车非墨知道得罪衡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哥,你该不会是看上那个贱婢了吧,在东夏王宫,比她好的婢女多得是怎的就不见你对那些婢女上心,难不成是因为她箭术好?那不过是碰巧凑运气罢了!” “盈盈,在雀宴楼内耳目众多,我劝你不要再乱说话。” “说怎么了,一个快不得宠的婢女王妃,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还不让人说了?当初她肯定不知道用什么肮脏手段爬上衡王妃位置的呢。” 车非盈盈话刚落,司徒衡正巧不巧就出现在雅座外,再听到车非盈盈这般说公孙楚粤后,他的眼神逐渐冰冷恐怖。 “她如何爬上本王正妃之位,与你有何关系。” “夜……衡王……”车非盈盈脸色瞬间变了,脚步一晃。 车非墨忙起身,抱拳道;“衡王,舍妹不懂事……” “太子殿下,本王说过,没有下次,这次被本王听到你妹妹在本王面前非议本王的王妃,辱骂大昭王室中人,是要割掉舌头的。” 听到要割掉舌头,车非盈盈真是吓懵了,跪在地上;“衡王,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衡王,我们始终是东夏王室的人,您这样动用私刑不大好吧。” 司徒衡瞥向车非墨;“那麻烦太子回去禀报你们东夏的皇帝,本王今日必须要车非公主付出代价,以禀明世人本王的王妃可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议论!” 第149章,被蛇给包围 “哥哥,你救我吧,我不想被割掉舌头,我不想啊!” 车非墨蹙着眉,看了跪地哭着的车非盈盈一眼。 司徒衡又道;“本王只要你们东夏王室对大昭不敬的答复,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留下她的舌头保住命,第二,保住舌头留下命,你要知道,就算本王不会动手,等你们回到南蜀,本王有的是让东夏王动手的办法。” 车非墨沉下眸,如果父王知道这件事,为给大昭交代他一定会做的。 “哥哥……” “对不住了,盈盈。”车非墨最终推开了她的手,转过身不去看她。 车非盈盈瘫坐在地,眼泪崩落。 看着下人端进来的盒子里放着血淋淋的舌头,凤烨用折扇遮掩着鼻唇,看向站在窗前的司徒衡;“你还真把车非盈盈的舌头给拔了?” “本王警告过她,是她自己非要自找罪受。” 司徒衡侧过身,面无表情地挥挥手,那些下人便将盒子盖上,退了出去。 凤烨摇头,车非盈盈能活着就算不错了,可惜了,堂堂一个公主从此得变成不能说话的哑巴。 “你今日来找本国师做什么?”想到正事儿,凤烨这才开口问道。 “楚粤跟你谈过什么?” “什么谈过什么?” 司徒衡紧盯着他;“她不会告诉本王的事,只会与你说,她回来那日不是先回府而是在你雀宴楼里,她是不是有事瞒着本王?” 凤烨笑了笑;“你司徒衡都有事瞒着她,你觉得她还会告诉你?” 见司徒衡不说话,凤烨又道;“小丫头回来那天救了个男人,跟百里氏族也有关系,但不是封御天身边那个人,是百里氏族跟外族人通婚后生下的弃子,小丫头是看他身世可怜就把他带回来了……” 司徒衡沉默,她果然是因为自己瞒着她的事,最终也不愿意告诉他她的事情了么? “王爷!” 弄影匆忙走进来,双手抱拳;“属下方才一直在暗中跟着王妃,但王妃不知用什么方法把属下甩开了,属下找遍很多地方,始终不见王妃。” “你说什么。”司徒衡脸色一沉,凤烨赶紧开口;“那小丫头为什么要甩开你,她是知道了什么又或者要去何处?” 弄影摇头,顿了顿,又道;“青凝郡主去找过王妃。” 弄影话刚落,司徒衡就已经出了房间。 “看来青凝郡主肯定是跟王妃说了什么,那她出去时可有带上包袱?” “并没有,属下先告辞了。”弄影说完便随着司徒衡的脚步出去。 凤烨摇着折扇,离开没有带包袱,应该不是要出逃。 他想着,也跟着出去。 公孙楚粤从市井小巷中走出,见甩掉弄影后,她才松了口气,刚才她直接爬墙躲在屋檐上,所以弄影才找不到自己,她今天就想一个人待着,所以就先对不起弄影了。 左右看了眼,朝着另一条胡同内走去。 殊不知,有一条红莲蛇一直跟在她身后。 颐园。 百里青凝坐在池边戏水,换掉了异域的服饰,穿着一件青禾色的羽霓衫,脖子上的蛇纹银铃项链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瞧见一道匆忙走来的身影,起身笑着;“阿衡哥哥,你看我今天穿你们大昭的服饰,好看吗?” 说着,她摆起裙角转了圈,银铃首饰随着她的动作轻响。 “你跟王妃说了什么。” 司徒衡丝毫没有要欣赏的意思,琥珀色的眸子淡漠冰冷。见他问这个,百里青凝走到他身旁,笑道;“当然是说实话了啊,把你不愿意告诉她的都告诉她了。” “本王说过,本王的事轮不到你插手,你为何偏要这样做!” 见司徒衡带着一丝怒意,百里青凝皱眉,表情难过;“阿衡哥哥,你瞒着她真相对她公平么?你不能这样自私的将她绑在身边,一个女人如果爱你,她会希望你活着。” “母妃也爱着本王的父王,她更不曾后悔。” “你怎么能跟姑姑一样呢!”百里青凝跺脚,拉住司徒衡的手又道;“阿衡哥哥,你是古族唯一的血脉,仅此唯一,你不知道你对南蜀来说有多重要,即便你执意将她留在你身边,叔叔也不会同意。” “本王想要做什么没有人能阻止得了,包括你跟国主。” 司徒衡抽开手,毅然转身离去。 百里青凝眼眸低垂,看向池中自在游着的锦鲤;“你既然这样固执,我就不能放任不管了,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你啊阿衡哥哥。” …… 走过拱桥,公孙楚粤忽然扭头,就看到船上有道熟悉的身影在垂钓,她停下脚步,那垂钓之人将蓑笠拿起,公孙楚粤微微惊讶,这才下阶梯朝着江岸走去。 踏上渔船,来到那人身后;“你昨晚说的话不是巧合吧?” 那术士笑了笑;“如果我说是巧合,你信吗?” “不信,你难不成也有预算的本事?” 公孙楚粤可不会相信这是巧合,那术士手里的鱼竿动了动,他将鱼竿提起,还就钓到一条大鱼,把钓起的大鱼放进竹篓,说着;“你太抬举我了,我可没有你这个本事,我只是按照别人的意思在这等你的,他说你会遇到我,包括昨晚。” “是谁?” “说起来,你跟他有过一面之缘。” 公孙楚粤想着,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正是老夫我!”从渔船内走出的人让公孙楚粤惊讶,指着他;“老瞎子?” “哈哈,你果然还记得老夫我啊。”老瞎子说完,又对公孙楚粤介绍道;“这位称得上是老谋深算的郭先生,他可不是个江湖术士啊,来头厉害着呢。” 郭先生笑着摆手,起身;“不敢当不敢当,我也是想瞧瞧归一老儿选中的丫头罢了。” 公孙楚粤尴尬笑着;“你们原来跟归一大师认识啊。” 船坊上。 “老瞎子,你到底是不是天枢寺的人啊?” 正在喝茶的老瞎子听后,笑了声;“老夫自然不是天枢寺的人,只不过是常客。” 公孙楚粤恍然点头,捧着茶杯又道;“您还说您学术不精,上次在市井您是蒙我的对吧?” “哈哈,你这小丫头还计较上了。” “那是必须计较的,要不然您怎么能让郭先生等到我呢?” 老瞎子一本正经起来;“那是归一大师生前预算到的,他能预算到的事情多着呢,包括你会成为衡王妃以及算到水患的事儿,还有更多事儿,不过老夫可就不能告诉你了。” “又开始装神弄鬼了,对啦,我一直很想知道,七宿图宝藏是什么?”公孙楚粤问起来,毕竟之前七宿图宝藏的事儿还没人跟她说,封圣主想要找,影千面跟其他人也想要找,凤烨似乎也知道。 “就知道你会问,七宿图宝藏是归一大师毕生想要守住的东西,就是七宿图宝藏里的秘密,七宿图一直被埋在翰州陵墓,直到十年前才分散,分散倒也不是不好,一旦四份七宿图都落在有心人手上,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七宿图宝藏到底有什么秘密?” 一直在旁听着的郭先生捻起茶杯,正色道;“有很多传闻,其中就有让人想要得到的长生不老又或者能起死回生的秘术,不过只是传言。” 公孙楚粤张了张嘴,这么玄幻的? “我记得有一份在大昭王室,还有一份在教皇殿封圣主手中,另一份在南蜀……” “在南蜀百里青氏手上。” 郭先生接话,公孙楚粤顿了顿,百里青氏,那不就是百里青凝的家族? 老瞎子点头道;“剩下的那份残卷还被遗留在翰州陵墓中,由守墓人令羽公子看守,总而言之,现在外人都虎视眈眈的盯着翰州陵墓中的那份残卷,不过翰州陵墓的机关十年前被归一大师重启后,就已经无人能进去,索性还是安全的,怕就怕流落外头的那些残卷会被有心人夺走啊。” 公孙楚粤怔了怔,问;“我看过封圣主手里那份残卷,七宿图的破解会不会就跟四神二十八星宿有关系,也就是说,如果收集四份完整的七宿图,在按照二十八星宿位列找出方位,会得知宝藏下落?” “呵呵,没那么简单的丫头,归一大师用了毕生心血都未能参透七宿图上的秘密,更别说你的理解了,若是七宿图宝藏容易找,那些居心不轨的人早就找了,正是因为七宿图宝藏神秘而难寻,才会促使众人都想要得到它的秘密。” “等等。”郭先生突然开口,随后手中的筷子嗖地刺在窗台上,将红莲蛇给刺死;“我们的谈话,被人听到了。” 老瞎子暗叫不妙;“那可就糟糕了。” “还有更糟的。” 郭先生抬头,屋檐上跟船板上,涌现出一群红莲蛇。 “丫头,你快走!” 老瞎子挡在公孙楚粤面前,公孙楚粤回头,船坊另一处出口并没有蛇;“一起走啊!” “总得有人留下对付这些东西,反正老夫也一大把年纪,没好好活动过筋骨了,你快走!” 老瞎子将她推开,公孙楚粤看了他们一眼,趁蛇还没包围过来,从后门逃了出去。 跑到船板上,公孙楚粤就被突然跳出的红莲蛇咬到了肩膀,尖细的獠牙刺入肌肤疼得她脸色发青,抬手捏住红莲蛇的脖子狠狠拔下,用电击笔扎入蛇身。 头开始晕眩,跪倒在地上,缓缓抬起头便看到一道黑影立在自己身前。 “抱歉了衡王妃,我不得不杀你。” 第150章出现幻觉了 “小丫头,醒醒!” 耳边似乎听到有人呼唤她,公孙楚粤忽然睁开眼,就看到床边坐着的是凤烨,凤烨见她醒来后,这才松了口气。 她坐起身,下意识摸着肩膀,奇怪,她不是被蛇咬了吗? “我怎么在这……” “算小丫头你命大,是本国师的师父把你带回来的,话说,你跟本国师的师父鬼圣医认识?” “你师父是谁?”公孙楚粤怔着。 凤烨叹气道;“一个喜欢装江湖骗子的骗子,你叫他郭老骗子就好了。” 公孙楚粤惊讶;“郭先生你是师父?” “看起来很年轻是吧,我师父鬼圣医与归一大师还有老瞎子都是至交,你认识归一大师跟老瞎子,会遇到我师父也不奇怪。” 公孙楚粤垂下眼帘,看来老瞎子跟郭先生没事。 她疑惑地皱着眉,抬头;“我明明被红莲蛇咬了,可是现在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凤烨惊愕;“你说什么,不可能啊,你若是被咬了师父不可能不知道!” 他师父跟老瞎子把她送来的时候,就说她晕倒在船板上了,没说过她被红莲蛇咬的事情啊。 司徒衡出现在门外看了眼凤烨,凤烨耸肩,起身把空间留给他们。 “为什么要甩开弄影。” 公孙楚粤翻身下床;“我只是想一个人走走。” “你再怪本王瞒着你么。”他刚才听到她是昏迷着被鬼圣医带回来的时候是有多着急,他换掉无双让弄影跟着就是害怕她会出现之前的意外,他更知道,封御天盯上了她绝对还会对她下手,可连他让人暗中的保护她都不需要了么? 她站起身,难过地别过脸;“是啊,曾经我以为我能替你改命,如今我才知道自己根本无能为力,而你司徒衡却还要瞒着我,你放我走吧,没必要因为我……” “你觉得可能么?” “什……唔。”她转头便被吻住,公孙楚粤愣着,可却再也没有推开的力气,司徒衡掌住她后脑勺,逐渐变得霸道的吻宣誓他的一切。 许久才离开她微微红肿的唇,抬起她的下巴;“不管青凝跟你说了什么,本王的事轮不到外人插手,本王不信命,即便宿命要本王如此,本王也不会放你走,能活二十年对本王来说已经足够了。” “可我不想让你死……” “若二十年后本王死了,本王不介意你改嫁。” 公孙楚粤一怔,皱起眉头;“我现在就想改嫁了!” “不准。” “司徒衡,你不要开玩笑了,我说的是真的……” 公孙楚粤都快气哭了,为什么他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不肯放过自己,还说这种玩笑话,是想气死她吗?哪怕现在赶她走,顶多难过数月还是能忘记的啊。 “本王不想失去你。”司徒衡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口上,另一只手揉捂着她的脸颊;“你可以认为本王自私,倘若叫本王放开你,跟本王现在就死有何区别,活多久本王并不介意,至少本王不想活着失去你。” 公孙楚粤怔怔的看着他,眼眶通红,她推开他转过身擦拭眼泪;“你个瓜皮是傻子吧,我如果想要离开早就收拾东西走了,我只是……” 他从身后抱住她,淡淡一笑;“你只是想让本王活得长久,可你知道么楚粤,本王的母妃从未后悔,即便父王因为知道她的秘密后残忍的将她打入冷宫,本王才知道母妃在临死前说的那句话。” [临儿,别怪你父王狠心,是母妃不好,母妃是太害怕失去了才会欺瞒你父王在先,临儿啊,母妃不后悔,只是对不起你……] “本王不想活得像父王那样后悔遗憾,更不会变成那样的他。” 亲手将父王逼退位时,司徒衡想起他父王说的话;[我这辈子做的最荒唐的一件事,就是亲手把自己最爱的女人送进冷宫,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父王都不希望你变成以后的我。] 公孙楚粤转身面对着司徒衡,撇了撇嘴;“那青凝郡主怎么办?” “她只是本王的堂妹,你不用管她,让她跟着本王到大昭是国主的意思,本王不可能会娶她或者纳她为妾,你若不喜欢,本王随时可以让人把她送回南蜀。” “你别说得就算全世界跟我为敌,你都站在我身边似的。” 见公孙楚粤瓮声瓮声道,司徒衡笑了笑;“本王已经为了你得罪东夏,再为你得罪南蜀又何妨。” “什么?” 门外突然摔进来两道身影,凤烨跟老瞎子两人差不多是滚进来的,门外站着的郭先生摊手;“我可什么都没听到。” 司徒衡扫了眼地上的两人,老瞎子爬起身,那身子骨利索得很,摆手道;“不是老夫想听,是国师大人想听的啊,老夫就先出去了。” 被出卖的凤烨脸色就变了,一本正经道;“本国师那是担心他们打起来,既然和好了,那就没事了。”走出去要关门之前,回头对公孙楚粤说道;“司徒衡真是为了你把东夏公主的舌头给割了……” “滚!”司徒衡一声令下,凤烨还真就把门一关没声了。 公孙楚粤诧异的看着司徒衡;“你把人家舌头给割了?” 司徒衡淡然道;“她对你不敬,本王割她舌头又如何,留她一条性命算好了。” 公孙楚粤抿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司徒衡捧起她的脸颊,淡眸轻柔;“楚粤,你不是想知道本王的事情么,本王愿意告诉你,只要你别离开本王。” 竹林中。 百里承枫踉跄走几步,突然跪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他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竟然会被血蛊反噬。” 那个女人被红莲蛇咬伤后,已经失去了意识才对,可就在他要对她下死手时,诧异的发现她身上的伤口竟然愈合了,红莲蛇竟然还反咬自己,被血蛊反噬的他失去了一半的内力,那两个老家伙突然出现,他不得不逃走。 “衡王妃,她到底什么来头,咳咳……”再次吐血,百里承枫倚靠在竹子前,手上被红莲蛇咬到的伤口在蔓延。 “公子,你没事吧?” 一个背着竹篓的布衣女子走到百里承枫面前,百里承枫意识开始模糊,还未看清楚眼前人的模样就已经昏迷过去。 “师父,您找我。” 凤烨走进雅座,郭圣医让他坐下,等他坐下后,郭圣医沏了杯茶,道;“徒儿啊,你上次给为师写的信,是问为师衡王是何原因会变成另一个人的样子。” “是,毕竟这是时隔了七年,而那晚衡王妃是亲眼看到了。”凤烨回答,郭圣医点点头,认真道;“或许这跟他是古族唯一后人的关系,你可记得南蜀蛇神红莲鬼母的眼睛传闻能够迷惑人的心智?” “那不只是传言么?” “的确是个传言,千年前南蜀是战乱时期,有传闻是因为惊扰地下长眠的蛇神红莲鬼母,被红莲鬼母迷住心智那些士兵才变得厮相残杀,而那些士兵当中,就有古族的祖先。” 凤烨一怔,惊讶道;“你是说,古族的人见过红莲鬼母。” “大概是如此,古族人敬奉红莲鬼母,视红莲蛇为蛇神这些都并非是传言而已,没有谁会去把从未见过的神蛇供奉在地宫神庙,红莲鬼母的眼睛能够蛊惑世人,古族人或许也有被蛊惑的时候,而衡王的情况,大概是因为他身上流淌的是古族后世的血脉,只是为师不明白,如果古族血脉中的血蛊是因为遭受红莲鬼母蛊惑,为何世世代代都会受到影响这点,确实有些难以琢磨。” 凤烨突然想到过公孙楚粤说过的话,道;“那小丫头先前还说什么基因病毒,难不成是因为红莲鬼母的蛊惑才让古族的血脉被改变?” “基因病毒,哈哈,那小丫头说的也不是不无道理。” “可如果真是这样,那有办法解开司徒衡身上的血蛊么?” 郭圣医叹了口气,摇头;“为师是真的没有办法,除非……” “除非什么?” “算了,这大概是最不可能的事情。”郭圣医喝了口茶,凤烨听着都着急,道;“就算是不可能的事情,可万一他有可能呢?” “除非你能找出一条活着的红莲鬼母,要不然,神仙都改变不了,都千年前的事情了,红莲鬼母早就被世人遗忘,谁会相信这世间真存在这样的蛇神?” 凤烨不说话了,找红莲鬼母这事是不可能的,千百年来,根本没有谁见过那样的蛇,早就被世人给神话,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啊。 次日,天机阁。 “安宅除了住得舒适,当然得要讲究风水,住得宅子好,对你自身的运势也有很大的关系,你那儿经常遭贼吧,那肯定是屋内有破财的东西,坏了你的风水,是得改改了,我看看你这宅子的图,这里……” 公孙楚粤坐在柜台前一本正经的同一老爷子说话,一辆马车停在店外,从马车上走下的是离青云,离青云看到店内诸多客人,倒也没进去打扰,而是停留片刻,直到几个客人相继离开。 她伸着懒腰,抬头看到离青云走进屋中,这才起身迎接;“御史大人怎么来了?请坐。” 离青云坐下后,笑了笑;“衡王妃这儿的生意倒是不错啊。” 公孙楚粤怔了怔,道;“您知道啊?” “因为小女楠素的事情,臣是知道了,从南岭回来之后臣倒是一直想过来拜访,但抽不出空闲的时候。” 第151章,只是个窃贼 公孙楚粤坐在对面的位置上,尴尬笑着;“御史大人您找我是想问什么事吗?” 离青云眼神黯淡,脸上满是岁月的沧桑感;“小鱼儿跟王妃你说过樱素的事吧,臣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像极了臣的女儿樱素,樱素也跟王妃你这般年纪,只可惜她跟她母亲一样命不好。” 公孙楚粤垂下眼眸,失去了两个女儿的父亲肯定很难受吧,而且第二个的死还是跟自己有关;“御史大人您节哀,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是得往前走,毕竟您还是有再做个好父亲的机会。” 离青云一怔,不解的看着他;“你说臣还有再做父亲的机会?” “御史大人您身侧围绕着喜气,过不久便是添丁的福气,大概是令夫人害喜了吧。” 离青云诧异了好一会儿,才急急忙忙赶回府去。 公孙楚粤刚要收拾柜台前的东西,突然觉得肩膀疼起来,她揉了揉,话说,昨晚沐浴的时候肩膀上确实是一点伤痕都没有,这真是奇怪了。 可现在又疼又痒的,她走到柜台后把衣襟拉下,看到肩膀上的印记,吓得叫出声! “老板,您怎么了?” 听到喊声的伙计走出,好在公孙楚粤已经把衣襟拢好,她摇头;“啊,没事,你去忙吧。” 那伙计又下去忙活,公孙楚粤再看一眼,肯定是见鬼了。 跟纹身一样的红色蛇纹印记? 雀宴楼。 “公孙老板!” 见到公孙楚粤的人都打声招呼,公孙楚粤笑着摆手点头,匆忙上楼去找凤烨,推开门,就见凤烨在替老瞎子针灸。 “哎哟,你往哪扎呢?”大概是公孙楚粤突然闯进来,凤烨的手一抖,针灸扎错地方,老瞎子疼得咬牙,看到公孙楚粤后,笑道;“小丫头来了。” “我来看病的,我觉得我肯定是有病了!”公孙楚粤走上前,一副自己真的要病入膏肓的表情。 凤烨笑了笑;“你有病?不会是怀孕了吧?” “怀你个大头鬼,不是,我那天在船板上真的是被红莲蛇咬了,在肩膀!” 凤烨的手顿住,老瞎子也瞅向公孙楚粤;“你真被红莲蛇咬了?” “是啊,百里承枫要杀我,我记得一清二楚,我真的被咬了!” “可老夫跟郭圣医没有看到你有被咬的痕迹啊,以郭圣医的医术和眼力,不可能不会发现。”老瞎子说完,又道;“你可能是出现幻觉了吧。” “可我刚才在店里,我觉得肩膀又疼又痒,我一看,出现道红色蛇纹印记,不信你们看!”说着,也不把凤烨跟老瞎子当异性了,把衣襟拉下。 老瞎子伸手挡眼;“小丫头,是你自己想得太多了吧,哪里有什么印记啊,赶紧把衣服拉起来,让人看到可不好。” “不可能没有,印记就在……”公孙楚粤自己低头,肩膀一片雪白,根本没有什么印记,她懵了,难不成是看走眼了?不会真是幻觉了吧? 凤烨尴尬的咳了声;“你果然是病入膏肓了,还能出现幻觉,你要真被红莲蛇给咬了,那就死定了。” 她把衣服拉好,皱眉嘀咕;“难道真是我出现了幻觉?” 她困惑地走出房间,摁着肩膀,头一回见到这样的情况,竟然连自己都无法解释,毕竟她真是亲眼看到啊。 林中。 “主子,属下找遍了,还是没找到承枫的下落。” 雪奴走到封御天身后,因为身上的鞭伤还未恢复,所以面色显得有些苍白。 封御天挥手;“你下去吧。” “是。”雪奴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封御天摸着食指上的蛇纹指环,等雪奴离开后不一会儿,暗处才缓缓走出一个拄着拐杖的人影,站在封御天身后;“圣主大人找老太婆我,不知是所为何事啊。” 他转过身,笑了笑;“委屈您老人家潜伏在影千面身边数年了,本座差点都忘了您到底是田婆还是奶娘了。” “哼,亏你这臭小子还记得我是你奶娘,数年不见,你倒是跟你爹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们封家对老太婆我的恩德,老太婆我不会忘,唉,若是封家不败落,现在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封御天负手走到一旁,面色阴沉;“父亲的死我不会忘,司徒衡欠我的,我会全数讨回来。” 田婆拄着拐杖走上前,语气沧桑而有力;“影千面还有余党并未死,他看到了我的背叛,可惜还是让他逃了。” 那天,影千面与封御天交手,船上混乱成一片,大块头被杀,影千面受重伤还为了衡王妃丢命,她原本是跟着矮个子男子对付红莲蛇的,后来反手将那个矮个子男子给杀了,被冷枭看到。 教皇殿的人能找到船坊上,是田婆透露的消息,影千面他们都不知道,信任了三年的田婆是封御天三年前安插在影千面身边的人,而三年前也是田婆放出七宿图在江国公府的消息,让影千面带人血洗时,田婆早已暗中拿到七宿图并且将七宿图放入封大将军的空墓内。 这招借刀杀人,让季藩王认为是朝廷的人干的,也让朝廷的人认为是影千面干的。 “一个无关紧要的余党,逃了就逃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是要拿到大昭王室那份残卷。” “可你知道那残卷在王室何处?”田婆看向封御天,疑惑。 封御天笑着;“学士府藏书阁的地下室。” 当初百里承枫在学士府藏书阁寻找暗室时,还放蛇攻击那女人跟小侯爷,倒被那女人误打误撞的找到了地下室机关入口,先祖皇帝将藏书阁地下设为禁地,他必然会将那份残卷放在禁止任何人闯入的安全之地。 晚上。 公孙楚粤泡在浴桶里,仍旧是想着今天看到的事情。 “奇怪了,到底我是眼花了还是真出现幻觉了,好像被咬之后觉得自己变得有点反常了?”她低喃自语。 等洗好澡从浴桶出来,合上中衣披上衣袍走到房间,暗处反光的寒锐晃到她眼睛,一道黑影突然持剑袭来,公孙楚粤闪身一躲,那剑刺向绫罗绸账。 黑衣人持剑袭来,她倒退几步后仰抬腿踹飞他手中的武器后,右旋横踢,那黑衣人撞在柱子上,公孙楚粤反应迅疾地拿起桌上的电击笔,欲要攻击,那黑衣人从窗口溜走。 正巧走到院中的司徒衡就看到一道黑影一晃而过,眸一沉;“弄影。” “是。”跟在身后的弄影赶紧朝着那黑影追去。 公孙楚粤跑出房间,就撞到了人身上。 “哎哟!”还没站稳后腰就被人揽住抱上。 回过神来,笑了笑;“是王爷啊?” “怎么回事?”司徒衡问着。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出现个黑衣人想杀我,不过好在他不是什么高手,见打不过我就跑了。”公孙楚粤挠着腮回答。 司徒衡语气深沉;“果然本王还是不放心让你住在这。” “大概是真有人想要我的性命吧。” “所以本王今后就住在这。” “啊?”公孙楚粤诧异的看着他,整个人就被他抱起,司徒衡带着她走进屋中,将她放在榻上,才缓缓道;“你既然不想回去那本王就在这,哪有夫妻分开住的道理。” 公孙楚粤别过脸;“你好好的大宅子不住,倒是委屈你跟我挤着小宅子了。” 司徒衡捏过她的下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大宅冰冷不如小宅温暖,还有,楚粤这处地方似乎变大了不少,都快握不住了。” “混蛋,你给我滚下去!” 将推开他的公孙楚粤覆倒,司徒衡眸中柔情脉脉;“楚粤,到南蜀那几日本王很想你。” 公孙楚粤微微怔着,他低头吻住她的双唇。 公孙楚粤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温热的体温与熟悉的气息,双手环住他后颈回应,心声道;“我也想你。” 隔天,司徒衡还真是让人把自己的东西给搬来了,就连守卫也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就怕别人不知道这公孙宅是哪个大官老爷住的府邸了。 “汪!” “火耳?”公孙楚粤看到无双把火耳给牵了过来,瞬间就上去抓绕它柔顺的毛发,喜爱得不得了。 “王妃,王爷说火耳以后就住这儿了。” “是嘛,不过看火耳还是挺习惯的,看来没有不适应的时候啊。” 火耳扭过脑袋,那张傲娇的狗脸似乎再说没有什么它不适应的。 无双挠着头,忽然问道;“属下听弄影说,昨晚你遇到刺客了?” “武功就跟那些三下九流的小贼一样,算得上是刺客吗?”公孙楚粤都怀疑是不是过来偷东西的,可她这儿有什么东西值得偷的吗? 想到值得偷的东西,环镯!不对,环镯她放在芳华院,根本不在这儿啊,那他想偷什么? 亲王府,云宛院。 两个穿着异域装的侍女在院中替坐在榻椅上纳凉的百里青凝揉肩,其中一个侍女缓缓开口;“郡主,衡王这段时间不在府上住了。” 百里青凝睁开眼,坐起身挥了挥手让她们退到一旁;“阿衡哥哥这么喜欢她,她又还是衡王妃,住在哪儿又怎么样。” 那两个侍女对视一眼,低下头;“可这对郡主您来说不公平啊,衡王把您带到大昭,却不管不顾,您在南蜀谁敢这样对您啊。” 那俩侍女都为她的遭遇打抱不平,在南蜀,还从未有谁敢这么忽视青凝郡主,可她偏偏就要来大昭,若是在南蜀该多好啊。 第152章不是来找她 “铁纱,去把我那盒子取过来。” “是。” 那叫铁纱的侍女转身走进屋内,不一会儿便将一个精致的红色盒子带了出来,那盒子也只有巴掌大,看起来很轻巧精美。 百里青凝接过红盒,缓缓打开,看着红盒里的东西,笑了笑;“阿衡哥哥想抛下我,这是不可能的噢。” “郡主,您该不会要……”铁纱知道那盒中是什么东西,她有些惊诧,难道郡主要冒险? “放心,服用少量不会死人。” “可是,您怎么能拿您的身子开玩笑啊。” 百里青凝将红盒一盖,瞥眼看着她;“你不用管得太多,我自有分寸。” 公孙宅院中。 “王爷,昨夜那贼人并不是刺客,只是窃贼。” 司徒衡蹙着眉;“窃贼,他混进公孙宅是想偷什么?” “属下都把他打招了,但他始终说是想拿银子。” 弄影缓缓回答,司徒衡嘴角冷勾,想拿银子?这么多比公孙宅还要大的宅子没盯上,倒是盯上这儿了,这恐怕不是只想拿银子这么简单。 “他不肯说实话那就继续打,吊着一口气就行了。” “是。” 公孙楚粤走到院中,看到弄影离开后,便笑着想要上前去,而这时下人带着一个穿着异域装束的侍女走来,那侍女看见司徒衡后,跪下哭着道;“衡王,我家主子出事了,奴婢还请您回去一趟。” “好端端,为什么会出事。” 司徒衡语气淡然,地上的侍女哭着摇头,说;“奴婢也不知道,好像是从昨夜开始,郡主就开始不对劲了,郡主在大昭无依无靠,除了衡王您是熟人再无其他了啊。” 司徒衡还想再说什么,就见公孙楚粤走了过来,说;“你要不回去看一下?” 他看着公孙楚粤好一会儿没有说话,他跟着那侍女离开后,无双就走来了,望着司徒衡离开的背影,道;“王妃,你还真让王爷回去啊,属下觉得那青凝郡主怪有心机的,什么时候病不好,偏偏王爷搬来的时候就病。” 公孙楚粤扭头打量着无双,笑起来;“你的想法还真跟女人似的,我怀疑你上辈子是不是女人了。” “上辈子的事谁知道啊。”无双双手环胸,他只是在王府里盯着久了,觉得那青凝郡主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而已。 公孙楚粤笑笑不说话,与其去想青凝郡主的事情还不如想想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如果连这点都要吃醋,那她不成醋坛子了? 云宛院。 百里青凝脸色惨白浑身都在颤抖地倚靠在床上,又太医把脉诊断,司徒衡就站在边上看着,好一会儿太医才收手起身,双手抱拳道;“启禀衡王,郡主只是体寒又犯了,恐怕得调养几日,这体寒对女子来说可是要命的,若不好好调养,怕是以后就很难有子嗣了。” 一个女人没有子嗣是最痛苦的事情,这病是没法不重视,太医开了药方子离开后,百里青凝才虚弱的开口;“阿衡哥哥,你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我不要,阿衡哥哥,你能不能留下来陪陪我,以前在南蜀我生病的时候都是爹爹陪我的,现在我除了你,没有认识的人,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百里青凝眼中带着悲伤,司徒衡眸子沉了沉,答应了。 王宫。 “陛下,您这是第一次与臣妾逛园子呢。” 御花园小道内,司徒荣岐跟苏淳两人缓缓逛在园中,身后不远跟着的是数多个宫女太监,苏淳也没想到司徒荣岐会跟她一起逛园子,心里很是高兴,毕竟以前的陛下是见到她都会躲着的。 她见司徒荣岐没有说话,扭头便看到他不在状态的样子;“陛下似乎有心事?” 司徒荣岐回过神,笑了笑;“朕有心事?并没有吧。” “陛下的心事都写在脸上了。”苏淳微微一笑,虽说是逛园子,可司徒荣岐却很少说话,这让她也有些失落。 “苏淳。”司徒荣岐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苏淳对上他的视线后便又垂下,美丽的脸庞满是少女的羞涩。 本以为他会说什么,岂料他淡淡开口;“听说相府有两位千金,所以你还有个姐姐?” 苏淳怔住,但始终是面带笑容;“陛下怎会突然问起臣妾姐姐的事情?” “没什么。” 司徒荣岐又继续朝前走去,经过绿梅园,苏淳才跟上他的脚步;“陛下?” “如果朕说,前不久朕出宫被一女子欺骗,而那女子正好就是相府的大小姐,你该如何?” 苏淳脸色大变,她知道姐姐的性子鲁莽冲撞,所以父亲才会安排她进宫而不是姐姐,可一听到这,她忙行礼解释;“陛下莫怪姐姐,姐姐性子向来莽撞,不懂事,她大概不知道您是陛下,所以才……” “贵妃何须紧张,朕是那种小气的人?” 司徒荣岐笑着将她扶起,苏淳松了口气,如果陛下真怪罪下来,且陛下又不喜欢父亲,恐怕她这个贵妃的位置也坐不稳啊。 似乎读懂了苏淳的想法,司徒荣岐手搭在她肩上,笑着;“贵妃放心,既然你是贵妃那便永远是贵妃,不会有人能夺走你的位置的。” 然而这话如果是在以前,苏淳是很高兴,可不知为何现在她听着却不高兴起来,永远是贵妃,那陛下的意思是,她苏淳是不可能当上王后的? “好了,朕还有公事要办,就先不陪你了。” 太监抬着轿辇走来,司徒荣岐坐上轿辇,元公公便高喊;“摆驾御书房。” “臣妾恭送陛下。” 苏淳行礼,等司徒荣岐带着人离开,苏淳才缓缓起身,表情低落不已,她身边的婢女扶着她;“娘娘,您怎么了?” “陛下让本宫永远做贵妃,看来陛下果然是不愿意让宰相的女儿当王后。”苏淳只觉得自己恐怕要愧对他爹的栽培了。 轿辇到了御书房外,元公公扶着司徒荣岐走下,知落这才走上前;“陛下这么快?” 司徒荣岐瞥了眼知落;“朕哪里快了?” “您不是跟贵妃……” “只是逛个园子,你还当朕去做什么,还有。”司徒荣岐指着知落,咬牙;“朕不快。” 元公公差点没忍住笑意,知落点点头,快不快他怎么知道。 一同走进御书房,司徒荣岐忽然顿住身子,转身看着知落;“去把苏瑶那个女人给朕抓进宫里来,朕要好好逼问她!” 知落上次去相府调查,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苏信膝下有两个女儿,一个进宫当了贵妃,还有一个曾是人人皆知差点就成为小侯爷她媳妇儿的大小姐。 她调查到那个大小姐叫苏瑶,本还想看看那大小姐苏瑶长什么样,好巧不巧瑶瑶姑娘就出现在相府了,所以事实证明瑶瑶姑娘就是苏相府的大小姐。 知落没办法,他只能照办啊,毕竟知道这个事实的陛下这些天可是非常别扭的。 相府。 苏瑶在大堂内给她母亲捏肩膀,捶背,苏夫人见她这些天这么乖巧的肯留在府上,忍不住就开口了;“瑶瑶啊,你是转性了?知道要待在府上不出去野了?” 苏瑶嘻嘻笑着;“娘,你说的什么话呀,女儿只是觉得老是出去溜达不好,毕竟女儿是女孩子嘛。” 苏夫人呵呵道;“你爹要是听到你说这话,喝水都得噎着,你还好意思说呢。” 其实不是苏瑶不想出去,而是自从在御书房发生那事后,她现在是不敢出门啊,万一又遇到那个出宫在街上东游西荡的皇帝,她岂不是死翘翘了? 如果让她爹知道她有那亲了陛下的狗胆,她爹都得吓晕过去吧。 “瑶瑶啊,过不久慕无羡大将军就回城了,你爹啊给你寻遍了王城不少官家子弟,可惜就是没有满意的,可无羡大将军就不一样了,常年在边关镇守丰功伟绩,战绩显赫,且又年少英俊,尚未娶妻,你若是能嫁给无羡大将军,那倒是个不错的事儿。” 苏瑶见自己的婚事又被催了,撇嘴;“娘,女儿的婚事,您跟爹就甭操心了,女儿还不想嫁,就想孝敬你们。” “你都多大了,早已过了该出嫁的年纪,看你妹妹,十六岁入宫成了贵妃,而你都快十九,过了十九你想嫁就难了,听娘的,这次你的婚事,是不能再推脱。” 一个下人从府外走进来;“夫人,府外有自称是宫里的人来找。” “宫里的人?”苏夫人疑惑。 “是的,他自称是陛下的御前侍卫,知落。” 苏瑶倒抽一口气,赶紧跟苏夫人说;“娘,女儿突然还有事,就先回房了!” “瑶瑶,你……” 苏夫人还想再说什么,自己女儿一阵风的就已经不见踪影,她叹气,这孩子真是慌慌张张什么劲啊,她对那下人道;“去把他请进来吧。” 苏瑶一路飞奔回自己的院中,吓得心脏砰砰直跳,不会吧,知落怎么会来相府? 她想了想,摇头拍脸,他来相府应该是来找爹的,不是找她,是啊,怎么可能会是找她呢?陛下又不知道她的身份,瞧她紧张的。 “瑶瑶姑娘。” 苏瑶脚步一顿,忽然回头就瞧见知落笑意不明的盯着自己。 “阿哈哈,好巧啊,居然能在相府见到大人您……”苏瑶尴尬挠头笑着,知落点头,道;“瑶瑶姑娘怎的会在相府呢?” “哦,我在相府侍奉夫人的,我……” “瑶瑶啊,知落大人怎的会来找你啊?”好巧不巧,苏夫人就赶来了,苏瑶赶紧来到苏夫人身侧;“那是因为我之前在外头偶然认识的知落大人嘛!” 第153章她就要入宫 “瑶瑶姑娘是夫人的侍女?” “什么……” “是,是啊!夫人啊,奴婢知道错了,奴婢……”挤眉弄眼的看着自己的亲娘,希望关键时刻亲娘被掉链子,苏夫人看到她的眼神,就叹气道;“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是,夫人教训得是,奴婢以后不敢了。”苏瑶手揉捏着苏夫人的手臂,笑容盈盈。 知落也是看破不说破,忙道;“苏夫人,属下是奉命行事,按照陛下的意思要带走瑶瑶姑娘了。” “陛下找瑶瑶?”苏夫人诧异。 苏瑶摇摇头;“我跟陛下不熟啊!” “瑶瑶姑娘,不要为难属下,熟不熟,进了宫才知道。” “我不进,我不去,我……” 苏夫人见她竟然这么大言不惭的忤逆陛下身边人的意思,便不满道;“陛下找你,定然是有事,你必须去!” “我……” “瑶瑶姑娘放心吧,陛下不会因为上次您欺骗他的事,怪罪你的。” 苏瑶倒吸一口凉气,原来被他知道了。 苏夫人差点吓出心脏病,惊愕;“瑶瑶,你竟敢欺骗陛下?” 苏瑶摆摆手;“不是啊,我不是故意的,我……” “赶紧进宫,去认错,去请罪,如果实在不行让你妹妹替你说话,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做什么忤逆陛下的事情,你可要连累你爹跟你妹妹了!”苏夫人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还敢欺骗陛下,果然是不能放任着不管了,哪天她捅出什么篓子都不知道。 苏瑶跟知落进了宫,一路上心惊胆战,果然知落能找到相府,那肯定是知道她身份了。 陛下果然是要怪她欺骗自己,她难道要死在宫里头了? 将头探出马车外;“知落大人,陛下会不会赐死我啊?” “应该不会吧。”知落囫囵的回答。 应该,不会?那肯定是会的啊! “如果我死了,希望陛下别怪我爹爹,是我骗了陛下,我爹不知道啊!”苏瑶眼眶通红,以前从不会担心自己会惹上高高在上的陛下,因为她压根不会有跟陛下见面的机会,果然都是出来玩闯的祸,如果她能老老实实呆在家,不就没有这些事发生了? 知落点点头,也不说话了。 等到了王宫,但这次并不是在御书房,而是在陛下的行宫。 司徒荣岐坐在殿内逗鸟,听到外头的动静,这才开始板起了脸故作正经翻起奏折来,知落将苏瑶带进去,苏瑶一直低着头。 “陛下,苏姑娘人已经带到。” 苏瑶直接就跪安一扑;“民女……给陛下请罪!” 元公公瞧见她吓得直接行跪拜大礼,忍着笑意跟知落走了出去。 司徒荣岐放下奏折,看着她;“瑶瑶,苏瑶,朕真是没想到你跟苏相竟然有关系!” 苏瑶抬起头,对上那张严肃的脸时,一脸惊颤;“那个,民女不是故意要欺骗陛下的,民女有罪,如果陛下您要杀了民女,那就杀吧,还请陛下您不要怪罪爹跟贵妃,这件事爹跟贵妃不知道。” “你犯的可是欺君之罪,杀你还是太便宜你了。” “啊?那陛下您该不会是想让我五马分尸吧,这个还是等我死后再行刑吧。”苏瑶可不想活生生的被分裂八块啊。 司徒荣岐起身负手朝她走来,摇头;“朕说了,杀你是太便宜你了,所以朕不会杀你。” “谢陛下不杀之恩!”苏瑶笑道叩首。 “起来吧。” 苏瑶起身,只见司徒荣岐坐在软塌上,拂了拂袖袍,看着她;“杀你朕过意不去,可不杀你朕想到被你欺骗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那陛下要民女做什么?” “朕如果说,要你进宫呢?” 苏瑶愣在原地,怔着;“陛下,您让我进宫干嘛?” “对付你爹啊。” “啊?”苏瑶恍惚,陛下让她进宫对付自己亲爹? “朕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你能做到了,所以朕要把你留在身边,你是最了解你爹的,不是么?” 司徒荣岐笑了笑,可对于苏瑶来说这笑很渗人。 “可是……我不想进宫……”苏瑶觉得宫里的女人没有自由,而且又有很多束缚,进宫不就等于以后她不能随随便便出去了? “你想违抗朕?” “不是,民女只是觉得宫里不太适合我。” “没有什么适合不适合的,朕又不是不让你出宫。” “能随时出宫的吗?” “不能。”司徒荣岐想也不想就回答,见苏瑶失落的表情,又道;“只有朕出宫带着你你才能出宫。” “可您是陛下,哪能随时出宫啊,民女只是一介草民,性子野惯了,这破皇宫……”苏瑶捂住嘴,拍了一下,嘴快容易闯祸,她见司徒荣岐一直盯着自己,忙笑着解释;“民女的意思是,民女还是喜欢宫外。” 司徒荣岐起身;“那朕还是去找你爹算这笔账吧。” 苏瑶一听,拉住他的手臂;“不要,民女答应您就是了!” 让她爹知道,她会被打断腿的! “那朕给你三天的时间准备。” 苏瑶扁嘴点头,她的自由啊,三天后就没有了。 相府。 “你说什么,陛下召见瑶儿?”苏信听夫人这么一说,有些诧异,苏夫人点头,把今天的事情都告诉苏信了。 听到自己女儿竟然有那个狗胆去欺骗陛下,想必这次入宫肯定凶多吉少了,陛下向来对苏家就一直防范着,可他那个不成器的女儿,竟然给他惹来这么大麻烦。 “老爷,瑶瑶现在都还没回来,该不会真的……” “我还是进宫一趟吧。”毕竟是自己闺女,苏信还没有狠心到让自己女儿死的地步。 刚要转身出去,就看到苏瑶心情低落地回来了,她直径走回院子,苏信叫住了她。 “站住!” 苏瑶转身,看到自己爹后更是委屈;“爹。” “你跟陛下是怎么回事啊?你竟敢去欺骗陛下,你是嫌自己的命长了?”苏信被她给气得脸色铁青,苏夫人上前道;“好了,瑶瑶平安回来那想必陛下也不追究。” “陛下是不追究她,但会追究我!” “爹,你放心吧,陛下不会追究你。”苏瑶语气平静,低落的回答。 苏信跟苏夫人对视一眼,见苏瑶好像回来后不对劲,就问;“陛下跟你说了什么?” “爹,娘,女儿三日后要进宫了,女儿知道错了,女儿不该欺骗陛下,呜呜呜。”说着,她难过委屈的哭出声,这一哭,苏夫人心都疼了。 苏信惊讶,陛下竟然让她进宫? 这丫头的性子,若是进了宫难免会得罪陛下的啊,这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 次日,天机阁。 公孙楚粤仔细盯着桌上的青花瓷瓶,花瓶身描绘着精致绿梅,瓶身无暇,看着就是很贵重的古董器,她抬起头惊讶的看着将瓷瓶送给他的司徒荣宸;“宸王殿下,您出手可真大方啊!” 司徒荣宸修养了半月,腿已经好得差不多,能出来走动了,只是还需要多加休息,他温润的笑了笑;“毕竟是衡王妃您救了臣侄,这份薄礼还望衡王妃您能接受。” 司徒荣宸是听外甥女余梦说过公孙楚粤的事情,影千面假扮他的时候,就经常用自己的身份接近衡王妃,而衡王妃女扮男装的另一个身份公孙十九是陛下钦封的神官,陛下跟太后并不知道衡王妃的这个身份,只知道公孙十九是衡王妃的“哥哥”。 “那我就谢谢侄儿你了啊!” 叫侄儿都叫顺口了,能当王爷的婶婶,叫王爷侄儿,光是想想都让人觉得刺激。 “公孙姐姐!” 门外,一声哭喊把公孙楚粤跟司徒荣宸的视线拉拢去,只见苏瑶不知道是被谁给欺负了一进来就抱着公孙楚粤哭。 “瑶瑶,你怎么了?”司徒荣宸怔着。 苏瑶哭着抬头看他;“宸哥哥,我因为欺骗了陛下,陛下让我进宫,以后我再也不能去找你玩了,哇啊啊。”想到她就要被囚禁在那金丝笼里头,她就难过伤心。 司徒荣宸微微怔着,王兄让瑶瑶进宫? 公孙楚粤忍俊不禁笑起来,司徒荣岐这招玩得,说着是让瑶瑶进宫,其实是想跟她发展感情吧? “好了,瑶瑶啊,进宫就进宫啊,陛下会罩着你的。” “可是我不想进宫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就招惹到了陛下,公孙姐姐,我该怎么办?” 招惹二字让司徒荣宸大概是听懂了意思,难怪王兄上次会让知落到他府上问瑶瑶是谁,他当时还没反应过来,原来是苏瑶啊。 “当然顺其自然啊,况且,这不就是说明你跟陛下有缘吗?” “什么鬼缘分啊,我不要这个缘分,我不要……” “瑶瑶,不得无礼,陛下既然让你入宫,那你就去吧,为了苏家,你总该妥协一下。” 听司徒荣宸说这话,苏瑶就不闹了,因为她进宫,陛下就不会怪爹爹跟苏家了,可是一进宫,她就再也很难出来了。 公孙楚粤笑着不说话,她就说了,司徒荣岐躲得过苏相一个女儿,但躲不过另一个女儿啊,缘分就是这么莫名其妙,如果当初不是司徒衡要切断季小侯爷跟苏瑶的联姻,而是让小侯爷娶了苏瑶,那么也不会有苏瑶跟陛下的缘分了。 想到这儿,她就不由想着,如果自己当初砸到的不是司徒衡府上,而是其他人府上,那她跟司徒衡也就不会走到一起了吧? 亲王府。 司徒衡站在院外看着院中的花草,百里青凝在铁纱的搀扶下走出,道;“阿衡哥哥,谢谢你陪我。” 第154章,赤色红莲蛇 “好些了吧?” “嗯,好多了,阿衡哥哥你一个晚上没有休息了,我让人给你熬了汤,要不要留下来尝尝?” “不用了。”司徒衡淡淡回答,又道;“本王该回去了。” “阿衡哥哥……咳咳。”一着急,百里青凝又咳嗽起来,铁纱顺着她的背,担心道;“郡主,您没事吧?” 司徒衡蹙着眉,转身看着她;“没有好就进屋休息吧。” 百里青凝拉着他;“阿衡哥哥,你别走好不好,我……” 说到一半,晕倒在地。 “郡主!” 司徒衡沉着脸,将她抱起走进屋。 而屋檐上闪过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离开。 冷枭回到雀宴楼,与一个人差身而过时,脚步一顿,回头看着那个离开的背影,似乎觉得有些熟悉,于是悄然跟了过去。 那人走到巷子里,冷枭一直暗中跟着,到十字胡同,那人影就消失了。 冷枭沉着眸,那个人就站在身后不远处。 “你找我?” 冷枭诧异,如果不是武功了得的人,不可能连出现都不被他发觉。 眼前的白袍男人鬓发有一束白色,留着胡子,看着是年长的老者,但肌肤却紧致没有皱纹,轻扬的剑眉下是一双明皓黑眸。 “前辈是何许人也?”冷枭开口道。 他捻着胡子笑了声;“不过一个云游之客,只是,这位兄台为何跟着我?” “只是觉得你熟悉。” “熟悉?”他的手顿住,紧盯着冷枭沉思了番;“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我们见过。” 冷枭疑惑,回过神那人又不知去了何处,可声音却忽然从身后传来;“你是影千面的人。” 他诧异转身,好快的速度,他皱眉;“前辈到底是何人?” “你无须知道我是何人,我们之间没有恩怨这点你放心,若我想害你,你也不会是我的对手,早些回去吧。”他说着,拂袖离开了。 冷旭困惑不已,他说他们见过,可他却没有印象,此人身手如幻莫测,绝非是等闲之辈。 林中竹屋。 百里承枫整整昏迷了几天,等他再次恢复意识时,才挣扎起身。 “公子,你醒了,不好意思,我见你伤得太重,就把你带回来了。”穿着布衣的少女正在煎药,但始终没有转正脸去看他。 百里承枫翻身走下榻,突然问;“我睡了多久。” “三天了吧。” “多谢,但我得走了。” 百里承枫不想跟外人扯上太多交集,他是百里氏族的人,也是教皇殿的人,不能背叛教皇殿也不能与外人有太多接触。 “可是你的伤还没好。” 那少女站起身,但却仍是侧身对着百里承枫,只看到她的侧面。 她指着桌上;“把药喝了吧,你是中毒了,那药可以缓解你体内的毒。” 百里承枫还是出去了,等他走后,那少女才走到那桌前,转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而她的右脸上有块褐色的胎记。 百里承枫回去后,正好碰见雪奴,雪奴看到他才走上前;“这些天你去哪了,圣主一直在找你。” “我被血蛊反噬,昏迷在路上。” 百里承枫并没有说自己被人救的事情,雪奴诧异;“被血蛊反噬?怎么会?你不是百里氏族的人么?” “我也不知道。” 百里承枫更不会说自己是想要去除掉那衡王妃,但他被反噬的事情确实是因为红莲蛇咬了她,才至他反被红莲蛇咬了一口。 “总之你回来就好,圣主的奶娘回来了,想必因为上次那件事,圣主做什么都没有再与我说。” 见雪奴神情失落,百里承枫手放在她肩上;“所以当初就不应该让那衡王妃活着,只可惜我没能杀她!” “你……你去杀衡王妃?” “是,我原本快得手了,红莲蛇咬到她之后我才被反噬的,衡王妃的身份,还真是没我想得这么简单。” 雪奴怔了怔;“难不成她也是百里氏族的人?” “不,红莲蛇不会咬流有百里氏族血脉的人,当时红莲蛇咬了她,可不知为何她身上被咬到的伤口忽然痊愈,那时候一条红莲蛇就扑过来咬了我的手臂,才让我遭到反噬,这种情况从未发生过。” 百里承枫也料想不到会遇到这种奇怪的事,雪奴见他还想着,语气冷静;“你擅自做主这件事最好别让圣主知道,回去吧。” 公孙楚粤从天机阁离开,脚步欢脱地走到了雀宴楼,路途还买了吃的。 “这个冷枭,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吧。”她说着,提着吃的走上楼,来到冷旭的房间,刚推门进去就看到冷枭赤果上半身给自己缠绷带涂药,对于公孙楚粤突然的进来,似乎也怔了下。 公孙楚粤见他身上几乎都是旧伤痕,可想而知他之前是有多惨吧。 冷枭赶紧将衣服穿好,虽然没什么表情但公孙楚粤还是抓到他竟然也有不好意思被女孩子看身体的时候。 “你来做什么?” 公孙楚粤提着吃的依靠在门上;“当然是来看你啊!” 冷枭起身,神色漠然冷静道;“你救我的企图是什么。” “企图?你能给我什么我想要的吗?我看你身上也没银子啊,救你呢,无非是觉得死了一条人命太可惜而已。”公孙楚粤耸耸肩,她走进屋将手中的点心放下打开,说道;“这是市井里最好吃的酥饼,以前我还给司徒衡的小妾买过,这酥饼真是好吃,不信你尝尝。” 拿着一块酥饼递给冷枭,见冷枭不为所动;“你不会以为我还会下毒吧?” 她说着,便就自己吃了起来,不等冷枭开口又自顾自道;“你的同伴都不在了,你是打算一个人替你同伴去找教皇殿的人报仇?” “我没有说过我要报仇。”冷枭双手环胸,语气还是生冷得紧。 “那你急着去哪儿啊?” “不关你的事,你身为衡王妃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就好。” 公孙楚粤一顿,吃着酥饼疑惑看着他,笑道;“我自己的事?你知道我自己有什么事啊?” “衡王把青氏郡主带到大昭,你身为他的王妃倒是愿意让他跟别的女子在一起。” “哇,冷枭,我发现你话比以前多了啊,你之前跟我说话从来不会超过十个字的。” 公孙楚粤呵呵笑着,冷枭眸子动了动,又开始沉默,公孙楚粤起身走在他身旁绕了圈,道;“我是因为信任他才让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如果夫妻之间这点信任都没有,他一跟哪个女人靠近,我就得耍泼吃醋的话,那我活得多难受啊,人的寿命就短短几十栽,能开心过一天是一天,何必把心情浪费在那些没用的事情身上呢?” 冷枭看着她洒脱的样子,不知为何自己会羡慕。 公孙楚粤拍着他的肩膀;“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珍惜眼前的路,未来才重要,没什么事比活着更让人幸福,因为一旦死了,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身不由己的人,能好好活着么。” 冷枭倒是有些自嘲起来,他从没想过能好好活着,他只是能活一天是一天。 见他想着这么悲观,公孙楚粤微笑;“能活着一天是一天的话,那也得把自己活明白了,等到死的时候才不会觉得可惜啊。” 冷枭垂下眸,活得明白么?他活着,似乎从未想过到底是为了什么。 “行了,我不打扰你休息了,等你痊愈后,你爱去哪就是你的自由了,我不会干涉的,再见!” 公孙楚粤已经走到门口,冲他挥手笑着说完,转身脚步轻快地离开。 路过别处雅座,公孙楚粤就与从那雅座走出的人相撞。 “小丫头,你差点就把本国师的鼻子给撞歪了。” 凤烨捏着鼻子,突然就闯过来,防不胜防,公孙楚粤额头也很痛的好吗,说;“是是是,我那是没看到你,对了,老瞎子他们呢?” “我师父他们今早就离开了,你找他们做什么?” “当然有事要问啊。” 公孙楚粤到现在都还弄没明白她肩上突然出现的纹身是怎么回事,凤烨摸着下巴,魅惑一笑;“该不会又想说你被红莲蛇咬的事吧?本国师还就纳闷了,你怎的就这么希望自己被蛇咬啊?” “本来就是真的,这件事百里承枫是知道的!” “你不会是想去找教皇殿的人问吧?”凤烨惊讶,她这是自寻死路啊! 公孙楚粤挥手;“算了,反正你们也不相信。” “不是不相信,如果你真是被红莲蛇咬了,那伤口呢?” “我也不知道啊,醒来后就发现肩膀上的伤没了。” “所以,你是想告诉本国师,你被蛇咬了,可却没有伤口,这样的话,就算是我师父都很难判断。”凤烨摇头,而公孙楚粤没说话,是啊,不可能无缘无故被蛇咬伤,还没伤口的事情,换做是谁谁会相信? 夜色稀朗,黑色荧屏上星点稀疏,月高高挂起。 公孙楚粤拿着铜板算爻卦,她盘腿盯着桌上的卦象困惑;“置于死地而后生,什么意思?” “嘶!”公孙楚粤摁着肩膀,又来了,被咬到的地方隐隐抽疼,她把衣服拉下,赶紧走到铜镜前,肩膀上的纹身果然又出现了,但这次是相对于上次来说是比较暗红的蛇纹印记。 “这到底是什么鬼啊?” 她擦都擦不掉,纹身变得越来越艳红,甚至这印记还隐隐发热。 “嘶嘶!” 第155章,郡主被蛇咬 一条赤红色的蛇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公孙楚粤吓得后退撞到桌子,看着那赤蛇的样子,这不是红莲蛇吗?还能变色的啊? “别过来!”公孙楚粤抬手制止,那条赤色红莲蛇仿佛能听懂似的没再靠近。 公孙楚粤眨了眨眼睛,蹲下身子,而那蛇也低下头。 她手随处一指,那蛇还真是看了过去。 “不是吧,我只是被蛇咬了一口,还能控制蛇不成?” 公孙楚粤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放地上,那只赤色红莲蛇就顺着她的手爬到她臂弯上,还真是不咬人,冰凉的蛇缠在她手臂上,公孙楚粤这是近距离观测这些蛇,这些蛇与其普通的蛇确实是不同,头顶有坚硬突出的角翼,原先黑色的样子确实是渗人,但现在这身火红色倒不让人讨厌了。 她摸着蛇的下巴,那蛇还伸过脑袋让她摸,眨眼。 “王妃!” 门外一道声音将公孙楚粤吓了一跳,手臂上那只红莲蛇躲在公孙楚粤身后,弄影走了进来,道;“王妃,王爷让属下来传消息,让您早些休息,明早……” 见公孙楚粤突然忍住笑,很不自然的动了动肩膀,还低声道;“别闹,痒~” “王妃?” “啊?没事,你说明早什么?” “明早王爷过来接您进宫给太后请安。” 话说,公孙楚粤成了王妃这么久,确实没进过宫里头给太后请安,她笑着点头;“好,我会去的。” 等弄影离开,那调皮的红莲蛇这才从她身后钻出,就在她肩上吐着信子,公孙楚粤叹气,摸着它;“小红莲啊小红莲,没想到我跟你们的关系还能有这么好的一天啊。” 想到这,她忽然低头看着自己肩膀上的纹身,难道是因为这个纹身的关系? 第二天一早,司徒衡果然就来接她了。 然而让公孙楚粤没想到的是,车上除了司徒衡,还有百里青凝。 三个人坐在马车里,气氛很微妙,百里青凝紧挨着司徒衡,冲着公孙楚粤笑了笑;“王妃,这两天我因为身体的缘故,阿衡哥哥都陪着我,您不会怪阿衡哥哥吧?” 公孙楚粤摇头;“你是他堂妹,堂哥照顾堂妹很正常。” 听到堂妹两字,百里青凝只是笑而不语,但眼底却有些不悦的神情。 公孙楚粤的袖子忽然一动,她赶紧把手放到桌底,那小家伙还真就黏着自己了,千万别被发现才是。百里青凝见公孙楚粤似乎有些不自在,以为是因为自己,道;“王妃您怎么了?是不舒服? 司徒衡视线落在公孙楚粤身上,他当然发觉公孙楚粤从上车后就一直很小心翼翼,而且刚才放在桌上的左手几乎没动,她把手藏到桌底的动作他是看得一清二楚。 “没有啊,我身体好着呢。” 糟糕,小红莲从袖子蹿出来了。 她偏侧身子寻找桌下,司徒衡疑惑;“楚粤,你再找什么?” 百里青凝看了司徒衡一眼,视线落在公孙楚粤身上,不由蹙眉。 公孙楚粤坐直身子,正想要说话,就见那只小红莲冒出个脑袋,虎视眈眈盯着桌上那盘花生豆。 卧槽,角雕爱吃花生就算了,这蛇也爱吃花生豆? “今天天气不错啊,你们看!” 公孙楚粤突然笑着挤出这句话来,还指出车窗外,趁他们转移视线,手赶紧把装有花生豆的盘推过去,红莲蛇大口一张吃去一大半花生豆,等他们转回视线,公孙楚粤只手撑着脑袋,正襟危坐着;“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而已。” 百里青凝嘴角稍微抽了抽,突然发现刚才放在自己面前的花生盘被移到了一旁,而且还少了一半的花生豆,她笑了笑;“王妃若是想吃这花生豆,无需顾忌我跟阿衡哥哥啊。” 公孙楚粤将那盘花生豆抱到自己面前,苦笑着,看到那小家伙脑袋又开始冒出来,吓得她把它摁下去。 司徒衡眉头一皱,她身上有什么? 百里青凝觉得桌下有东西,她刚想掀起桌布看,公孙楚粤喊了句;“有老鼠!” “啊!” 百里青凝听到有老鼠吓得扑进司徒衡怀中,司徒衡眼神逐渐冰冷,本来看见这画面的公孙楚粤应该是生气吃飞醋,然而看到司徒衡那阴沉的脸色像是被女人吃了豆腐还有那怕老鼠的郡主时,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你们两个给本王滚下去!” 最后,百里青凝跟公孙楚粤给赶下马车走路,百里青凝想到她竟敢用老鼠吓唬自己,想到那些恶心的东西,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害得她还被阿衡哥哥赶下车,于是瞪着公孙楚粤;“你是故意的?” “我?呵呵呵,郡主,我要是故意的,被赶下来的就不是两个人了。” 公孙楚粤憋着,肩膀还在颤抖,她真的好想放声大笑。 百里青凝气得脸色铁青,哼道;“没想到你还真不是善茬啊,我还以为衡王妃本是会体恤人的贤良女子,没想到明知道你跟阿衡哥哥不可能,还缠着阿衡哥哥。” 公孙楚粤双手枕着脑袋慵懒走着,扭头笑道;“是你家阿衡哥哥不让我走的,可不是我缠着他的哟!” “你……” “没想到郡主你原来是怕老鼠啊!我跟你说,我抓老鼠可厉害了。” 百里青凝干呕了声,她确实是怕老鼠,而且非常的厌恶老鼠。 到了王宫。 司徒衡带着两个女子来给太后请安,这让宫女太监都有些诧异。 “臣给太后请安。” “给太后请安。” 三人向太后行礼,太后笑着点头,便让人赐坐,公孙楚粤刚坐下,那条红莲蛇就从她肩上探出脑袋,被公孙楚粤给摁了回去。 “青凝郡主到大昭可还习惯?”太后询问道。 百里青凝微笑点头;“回太后,有阿衡哥哥照顾,青凝当然习惯。” “习惯就好。”太后说完,看向公孙楚粤,道;“衡王妃,你哥哥算到南岭水患之事可是立了大功,哀家倒是很想见见他,你回去替哀家说说,让他得空进宫吧。” “是,太后,我会跟哥哥说的。” “衡王啊,哀家有话跟你说。” 太后要单独与司徒衡说话,百里青凝跟公孙楚粤便就先退了出去。 行廊上,公孙楚粤随手一摸,就发现红莲蛇不见了,她四处看了眼,一道红影钻进了草丛里。 阿西吧,这小混蛋,适合下锅炖的! 百里青凝见公孙楚粤寻着什么跑开了,沉思着什么跟了过去。 公孙楚粤拔开草堆,就看到了那条红莲蛇躲在里边晒日光。 “你个小东西,还真是会享受啊,来!” 红莲蛇顺着公孙楚粤的手爬过去,她带着红莲蛇走到莲花池边,道;“下次可别乱跑,万一你咬伤人我可赔不起一条命,知道不?” 红莲蛇吐着信子,眼睛眨了下。 百里青凝疑惑的看着她,这女人,竟然还能自言自语? 看着四下无人,百里青凝手中藏着暗器缓缓朝她靠近,如果没有这个讨厌的女人,阿衡哥哥或许就会娶她了,公孙楚粤感觉有人靠近,转过身的同时就看到百里青凝手中的暗器欲要刺向自己,而那条赤色红莲蛇从她身上蹿出,公孙楚粤来不及阻止,就已经咬在了百里青凝的手上! “啊!” 听到身后一声惨叫,司徒衡恰好赶来,看了眼倒在地上的百里青凝后,又看向了手里抱着蛇的公孙楚粤。 “阿衡哥哥,我好疼!” 百里青凝哭了起来,手上被蛇咬的毒痕开始逐渐扩散。 司徒衡毫无不犹豫走上前将百里青凝抱起,漠然地转身离开。 公孙楚粤杵在原地,眼神黯淡垂下,事情好像变得很糟呢。 她怀中的红莲蛇扭头看着她,公孙楚粤摸着它的脑袋,呢喃着;“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我,但是恐怕被误会了。” 司徒衡将百里青凝抱到司徒荣岐的行宫,司徒荣岐看到受伤的青凝郡主被皇叔给抱进来,忙上前问;“皇叔,郡主怎么了?” “被蛇咬了,陛下,这件事不要宣传出去。” “好……”司徒荣岐看着百里青凝手上的伤口,那伤口旁蔓延着红血丝,几乎渗透到别处。 司徒衡拿起匕首在自己手腕上割了一刀,司徒荣岐见他这样做,惊讶;“皇叔,你……” 给逐渐昏迷的百里青凝喂血后,那伤口上的血丝才开始褪去,而这一幕,就被门外的公孙楚粤看到了,公孙楚粤怔住,悄然退出去。 她倚靠在门上,眼泪不知为什么突然落下。 她知道司徒衡是在救人,可看到他那样救百里青凝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会难过。 红莲蛇像是犯了错的孩子倚靠在她肩上,似乎在安慰她。 公孙楚粤擦拭眼泪,笑着;“是我想得太多了对吧?但这次我们闯祸了,毕竟你伤了她,你还是赶紧离开吧。” 红莲蛇没走,公孙楚粤刚想要说什么,司徒衡就走出了行宫。 公孙楚粤看着司徒衡,正要开口道歉,司徒衡冷冰冰打断;“把它交出来吧。” 公孙楚粤一怔,而那条红莲蛇就出现在她肩头,她下意识把它摁回去;“这件事是它的错,但它是无心的,如果不是……” “楚粤,本王必须得给青凝一个交代,你要知道如果不是本王的血她可能就会死,这件事本王不能坐视不管,把它给本王。” “司徒衡,你是想杀了它?”公孙楚粤看到了他手中持的剑。 “它必须死。” 公孙楚粤怔住,道;“就算它是一只冷血的畜生,可如果不是它我早就被百里青凝给杀了,是她想害我在先,它只是为了保护我,你竟然要杀它?” 司徒衡面色一沉,隐忍道;“楚粤,你要知道它不是普通的蛇,如果这件事被太后知道,之前蛇患的事太后会怎么想,本王不得不杀它给青凝一个交代,把它交出来!” 第156章,不会原谅他 她鼻子一酸,咬唇忍住眼泪;“如果我说不呢?” 话刚洛,一把剑刺向她肩膀的位置,虽然剑不是对着自己而是对着那条蛇,公孙楚粤眼泪从眼眶滑落,难以置信的看着司徒衡。 那条红莲蛇最终爬上了司徒衡的剑上,回头看了眼公孙楚粤。 公孙楚粤缓缓挤出个“不”字,剑挥落在墙上,那条红莲蛇瞬间被斩成两段。 司徒荣岐走出来发现地上被斩杀的蛇,看了眼司徒衡,视线落在难过流泪的公孙楚粤身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公孙楚粤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司徒衡心痛的垂下眸,松开了手上的长剑。 跑出王宫来到无人的巷子里,公孙楚粤倚靠在墙上,捂着嘴哭出了声,沿着墙滑下的她抱着自己,她难过的不是司徒衡的残忍,而是比起保护她才咬人的红莲蛇,司徒衡还是选择了差点要将她置于死地的百里青凝。 行宫里,司徒衡面无表情的坐在边上,眼神黯淡。 百里青凝缓缓睁开眼,看到司徒衡守着自己,笑着;“阿衡哥哥……” “你醒了。”司徒衡看了她一眼,起身;“本王已经杀了那条蛇,你的伤本王也帮你处理了。” “是用了阿衡哥哥你的血吗?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死。”百里青凝撑着身体坐起身,又道;“王妃怎么会有红莲蛇?” “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本王会问清楚。” “阿衡哥哥,不要怪王妃,她不是故意的。”百里青凝虚弱道,司徒衡瞥了她一眼,漠然地走出了殿外。 百里青凝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看着手上包扎的伤口,公孙楚粤,她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驾驭古族的鬼母蛇? 不行,她必须得告诉国主叔叔,公孙楚粤不能不除了。 公孙楚粤失魂落魄地走在市井上,眼眶还红肿着,也不在乎别人异样的目光。 “哟,美人,怎么了这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需不需要哥哥几个疼你啊?” 三个地痞拦住公孙楚粤的去路,公孙楚粤面无表情,眼皮都不抬一下的拐过他们身旁,那三个地痞拉住了她;“小娘子,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哥我们几个可以帮你啊。” “哈哈哈。” 一道黑影突然出现,两三下就将那三个地痞踹飞,那三个地痞哪还敢猖狂,爬起身就跑了。 公孙楚粤刚才不反抗也不说话,整个人消沉了好几倍,如果不是冷枭一直跟着,怕是她被拉走都不会有反应吧。 “喂!” 冷枭走上前拉住她,公孙楚粤才有了些反应,抬起头,无力一笑;“是你啊。” ‘“我送你回去。” “不,我不想回去,那个地方我再也不想回去。”公孙楚粤别开他的手,扭头继续走着。 冷枭跟在她身后,公孙楚粤走了几步,似乎看到了谁时瞬间转身,拉着冷枭朝另一条小路离开。 弄影在街上寻人,找了大半天都找不到,就寻去了别处。 公孙楚粤拉着冷枭穿过小路到了河堤才放手,冷枭淡淡开口;“你不是相信衡王么?” 公孙楚粤始终背对着他,语气平静;“我是相信他,但……现在不知道了。” 她一直都相信他,可看到他那样护着差点要杀自己的青凝郡主,当着她的面将那条保护她的红莲蛇给斩杀之后,她现在都觉得可笑。 “百里青氏,是杀我全家的仇人。” 听到冷枭意外会说自己的事,公孙楚粤诧异转头看着他,那双淡漠没有波澜的眼眸仿佛没有任何生气,在他的眼里看不到未来和希望。 冷枭双手环胸倚靠在垂柳前,又道;“我背后的伤都是青氏的人弄出来的,是影千面把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我带了出来,那天在船上,田婆背叛了我们,是双刀拼死救了我一命,田婆是教皇殿圣主的奶娘,教皇殿的人会出现也是田婆泄露了消息。” 公孙楚粤惊讶,眸子沉了沉。 “如果要说我的仇人,青氏,教皇殿都是。” “在你们这个时代活着,真累啊。”公孙楚粤不由感慨,她坐在石阶上,道;“我如果没有来到这个地方,现在应该会过得很潇洒,很快乐吧,我原本以为只要安安稳稳,踏踏实实作我的神棍生意就好,什么都准备好了,店铺,宅子,生意也开始有了,可却让我经历这些原本不是我经历的事情。” 她忽然捂着肩膀,肩膀好疼。 “你怎么了?” 公孙楚粤摇头;“不知道,估计是纹身又出现了。” “纹身?”冷枭并不明白她的意思。 公孙楚粤摁着肩膀,疼痛稍微缓了不少;“上次被红莲蛇咬了之后,就出现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你被红莲蛇咬过?” 他有些诧异,但只是一瞬间。 “嗯,在肩上,你是百里氏族的人,应该知道,现在还疼着,你看看。” 公孙楚粤将肩上的衣服轻轻拉下,肩上的纹身已经黯淡,但还能看到。 冷枭震愕,那是…… “公孙楚粤!” 冰冷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公孙楚粤转头,司徒衡不知何时出现在那,琥珀色的眸子沉冷到骨子里。 “司徒衡,你放手!” 司徒衡拽着公孙楚粤离开,公孙楚粤使劲甩开他却甩不掉,手腕被他拽得生疼。 她被拽上马车,司徒衡冰冷对弄影道;“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准停车!” “司徒衡,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放开我,我不想看见你!”公孙楚粤推开他的手被司徒衡钳住,司徒衡捏着她的下颚,语气低沉冰冷;“你不想见到本王,就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甚至让别的男人看你肩膀是么?” 公孙楚粤咬牙;“是,我跟哪个男人在一起关你什么事,我喜欢让谁看就让谁……唔。” 司徒衡封住她的唇,公孙楚粤挣扎反抗着却被推倒,头上的发饰瞬间七零八落,“撕啦”的声,身上的衣服被他粗暴的撕开,几乎不给她任何说话与反抗的机会,强硬闯入让她疼得眼泪滑下,比起这种疼,她心就像被狠狠撕裂般滴血。 不断疾驰的马车内,是一片旖旎风光。 傍晚,公孙宅。 司徒衡抱着公孙楚粤走进院中,她身上盖着的是司徒衡的衣袍,头发散乱,眼神毫无生息,就像一具失去了灵魂的瓷娃娃任人摆弄。 司徒衡将她放在榻上,修长的手指摩挲去她眼角的热泪,她将头一偏躲开,背过身去,语气平静;“我不会原谅你。” 他的手顿住,握成拳收回,垂下淡眸。 楚粤,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 就算你恨我。 等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公孙楚粤才忍不住哭出声,为什么他最终还是变成了她最讨厌的样子。 弄影跟无双在院外正说什么,看到司徒衡面色沉重的走出,两人才走过来;“王爷。” “看好王妃。” 司徒衡淡淡说句,从两人身旁经过走了出去。 等司徒衡一走,无双这才问弄影;“王爷去找王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你还别问了,总之,这是王爷跟王妃之间事,旁人弄不明吧。” “早上还一起入宫,现在就闹出这样。” 无双双手环胸,以前也没见出现过这样的问题啊,自从青凝郡主过来后,王爷跟王妃的感情渐渐不如从前了。 雀宴楼。 “什么,那丫头驾驭得了红莲蛇?” 凤烨端起茶杯的手一抖,尤其是在听完司徒衡的话,更是觉得不可思议,又道;“能够驾驭红莲蛇,只有百里氏族的人能做到,那丫头不可能会是百里氏族的人,她怎么做到的,还偏偏就咬伤了百里青凝?” 司徒衡也不知道,毕竟当时百里青凝是被公孙楚粤手中的红莲蛇给咬伤的,如果不给青凝一个交代,国主那边跟太后那边哪一个他都不好解释,南蜀国主那边他是有办法,可如果让有心人随便一参合,加之先前蛇患的事,太后一定会怀疑公孙楚粤。 即便,当时百里青凝是真的想要杀公孙楚粤,他却不得不这么决定。 凤烨叹气;“司徒衡,那小丫头绝对是恨死你了,本国师就帮不了你了。” “就算她恨本王,本王也只能这么做。” “本国师知道,谁让那红莲蛇当时在小丫头手上,如果青凝郡主不想放过那小丫头,绝对三言两语就会让外人认为是小丫头对青凝郡主下的手,就算红莲蛇是南蜀的蛊蛇,但据本国师所知,青氏一族与教皇殿在南蜀是对立的地位,如果青氏认为小丫头是教皇殿的人,教皇殿除了背这个锅之外,青氏一族跟国主绝对不会让小丫头活着。” 凤烨当然明白,司徒衡选择牺牲小的保大的,虽然这做法确实是伤了那小丫头的心,误会颇深,但司徒衡如果当时选择的是保护小丫头对青凝被红莲蛇咬的事不顾不问,到时候危险的是小丫头。 见司徒衡从凤烨的房中离开,冷枭这才走进了屋内。 凤烨抬头看了眼冷枭;“看来你伤势好得差不多了。” “青氏一定会对衡王妃下手。” “你怎么知道?” 冷枭语气冷淡;“因为衡王妃驾驭的是鬼母蛇,只有古族才有的蛊蛇。” 凤烨手中的杯子摔在桌上,差点被茶水烫到,他起身;“你确定?” “她肩上若隐若现的印记,就是鬼母蛊蛇,青凝郡主见过那条蛊蛇自然会怀疑衡王妃的身份,青氏不会放过她。” 第157章,短暂的交易 凤烨怔住,这才想到公孙楚粤先前说自己被红莲蛇咬在肩上并且还出现印记,当时还把衣服拉下给他跟老瞎子瞧,但那时候根本没看到什么印记,而今天司徒衡说她能驾驭红莲蛊蛇时他就觉得意外,没想到那居然是鬼母蛊蛇? 鬼母蛊蛇拥有号令群蛇的能力,且及其有灵性,即便被斩杀还是能再生,就算是红莲蛊蛇,只要在鬼母蛊蛇的号令下,都能反噬饲主,百因为鬼母蛊蛇根本不是饲主供血养着就能服从饲主的命令。 可以准确的说,百里氏族的人所炼制出来的红莲蛊蛇是以鬼母蛊蛇的样子炼制的,而鬼母蛊蛇,是真正红莲鬼母蛇神的后代。 那小丫头怎么会有那种印记,而司徒衡是古族唯一的后人却没有? 公孙楚粤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晚上。 她疲倦地揉着额,翻身下床走到桌前倒了杯水。 一条赤色红莲蛇爬到了桌上,公孙楚粤一怔,想到了今天还以为这是另一条红莲蛇,道;“对不起,你还是离开吧,我没办法保护你们。” 那条赤色红莲蛇似乎再摇头,吐着信子爬到了她手上后盘在她肩头,突然吐出一粒花生豆,那花生豆带着蛇的唾液滚在桌上。 公孙楚粤惊讶,吃花生豆的红莲蛇不是今天被司徒衡给斩杀了吗? “小东西,是你?” 那红莲蛇摆着首,真是听懂人话般。 她笑了起来,摸着它的小脑袋;“那这次你藏好了,不要让人发现好不好?” “王妃,您醒了吗?奴婢给您送膳食过来了。” 门外一个侍女的声音响起,公孙楚粤让它藏好,开口;“端进来吧。” 那侍女将膳食端进房间便就退了出去,公孙楚粤只是看了眼并没有动,而是走到窗前,想到昨晚上算的那个卦;“置于死地而后生,大概说的就是你跟我吧。” 她偏头看着肩上的红莲蛇,那红莲蛇也偏着脑袋看她。 忽然看到一道人影从屋檐上闪过,公孙楚粤眸底闪过金光,看到的整个王城息影地形缩小,而那人影是朝着学士府藏书阁去的。 学士府内有人闯入! 公孙楚粤闭上眼,有些晕眩地揉着头走出院中。 “无双!” 被唤到的无双走出;“王妃,怎么了?” “去学士府藏书阁看看,有人闯入那个地方了。” “啊?”无双一怔,谁知弄影就走了出来;“属下去吧。” 因为刚才弄影也看到了那从屋檐上经过的黑影,他说着,飞身跃上屋檐朝学士府的方向追去。 公孙楚粤脚步一晃往下倒,无双刚想接住她,司徒衡纵身一跃从无双身后出现,抱住了倒下的人。 凤烨大半夜被无双给请到公孙宅,为了给自己提神还特意带了壶烧酒。 “这大晚上的就你们事儿多,本国师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认识你们。”凤烨打着呵欠走进房间,冲着无双说道,无双撇嘴,他这个只听命行事的还得听别人抱怨,这年头侍卫不好做啊。 司徒衡坐在榻前守着公孙楚粤,等凤烨出现后他才缓缓起身;“她醒来后定不想看到本王,你陪着她吧。” “啥?”凤烨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没栽跟头,自己跟媳妇儿有矛盾还让其他男人陪着,司徒衡脑子莫不是有坑? 然而看到房间内的无双时,无双耸耸肩;“国师您想太多了,王爷当然不可能让您跟王妃单独相处了。” 凤烨;“……” 他什么都没想好么。 将金丝线系在公孙楚粤手腕上悬丝诊脉,好一会儿公孙楚粤便缓缓睁眼醒来,凤烨喝了口烧酒,笑道;“醒了?” “王妃,您醒了?”无双看到公孙楚粤醒来,说不出是多高兴,正想着出去喊王爷,凤烨忽然咳了声,道;“无双啊,本国师有些话想单独问问王妃。” 无双一愣,见公孙楚粤坐起身点头,便就把门带上出去了。 “小丫头,你这一倒可把某人的心脏给吓破了,我说你装什么不好,还装病,你也就是一点虚弱,睡上一两个时辰就好了,弄得本国师还以为真整出人命了。”他拉好金丝线,要不是司徒衡的命令,无双怎会跟个催命鬼似的大半夜敲他窗口呢…… 公孙楚粤无力笑了笑;“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司徒衡而已,该怎么像以前一样相信他。” 她刚才一直都知道司徒衡在陪着自己,但她始终不愿意醒来,能装睡就装睡,装病就装病。 凤烨晃着酒壶摇摇头,叹气道;“你就没想过,司徒衡那样做是有原因的么?” “是因为想保护我所以就对我残忍么?” 凤烨一怔,这话问到点子上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公孙楚粤笑了笑;“我可不认为他那样保护我,百里青凝就不会不对我下手,你们男人的想法是顾局大全我懂,可女人的想法不一样,百里青凝喜欢司徒衡,无关司徒衡对我如何,只要我一天是衡王妃她一天就会不安。” “小丫头,司徒衡顾忌的可不是百里青凝,你面对的除了百里青凝之外,是整个百里青氏跟南蜀国主,他们不会放过你,而你如果认为让他收回你正妃之位放你离开才安全,那就错了,你既然已经被那些人盯上了,司徒衡是不会将你推之置外,把你留在身边却还要免除你被那些人伤害,他有他不得已的做法跟苦衷,我是了解司徒衡的,你不相信他但是你得相信本国师。” 凤烨神情认真,他曾说过让公孙楚粤留在他身边危险很大,但司徒衡执意将她留下就有保护她的能力,不管司徒衡怎么做,他都绝对不是要公孙楚粤性命的人。 学士府藏书阁。 封御天跟田婆走到藏书阁前,雪奴与百里承枫将所有侍卫都弄倒后,走到他们身后。 “藏书阁地下室到处是机关暗器,你们要小心行事。”田婆蹙着眉,看向封御天的神色颇有担忧,封御天嘴角轻扬,眸子阴沉;“只要那份七宿图在下面,在危险的机关本座都会把它弄上来。” 田婆拄着拐杖,看着天;“还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行动吧。” 躲在树上的弄影疑惑,他们要去藏书阁地下室找什么? “嘶嘶~” 树枝上,一条黑色红莲蛇就盘在树梢,距离弄影仅仅一米远,弄影察觉到蛇的靠近,欲拔剑时,一支暗器朝他扫来,弄影反应迅疾地躲开,跃上屋檐,雪奴跟着上了屋顶,挥出长鞭击落在片瓦上,弄影拔剑劈开击来的片瓦,百里承枫从他身后暗袭,手中的暗器划伤了他的胸口。 弄影退后几步,雪奴手中的长鞭跋扈扫来,将他逼退下屋檐。 脚垫平稳踩地欲要撤退,封御天顺势闪现在他身后,仅用一层内力就将弄影一掌击在门前石狮上。 跪倒在地的弄影吐出一口鲜血,抬起头便看到封御天负手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俯视他;“原来是衡王身边的暗影卫,看来衡王是知道本座今晚会出现在此了。” 弄影没有说话,神情冷静的看着那四个人。 “既然是衡王的人,那就更留不得了,咱们要速战速决。” 田婆话落,百里承枫走上前,手中藏着的暗器就抵在弄影颈部,弄影闭上眼,早已做好被裁决的准备。 一块石子忽地击落在百里承枫肩臂直接就被点了穴动弹不得,一道墨影从天而将出现在三人身后,弄影睁眼一看,惊讶;“王爷。” 封御天与田婆还有雪奴转过身,三人看到司徒衡会出现神情各异。 “呵,没想到你还是出现了。”封御天冷哼着,他就知道这个暗影卫出现在此,司徒衡定也会在,没想到还真是。 司徒衡淡眸轻抬直视着封御天;“王室里的那份七宿宝藏图并不在藏书阁,你们贸然下去也是去送死。” “你说不在本座就会信了?” “小天,本王不曾骗过你。” 司徒衡语气淡淡,而这也是他时隔十多年来第一次用这样的称谓叫他,封御天神情阴沉,怒道;“别再跟本座废话,司徒衡,本座告诉你,不仅是七宿图本座要得到,你的命本座也会拿走!” “好,本王会把那份七宿图给你,但本王要跟你做个交易。”司徒衡缓缓朝他们走去,雪奴握紧手中的长鞭,以防万一,田婆沉思好一会儿,不等封御天开口,便问;“难不成那份七宿图在衡王你手上?” “一直都在。”司徒衡语气冷清,又道;“先帝曾想过将那份七宿图放在藏书阁,但不过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王室里的那份七宿图在本王府上的密室里,本王可以把它给你们。” 封御天眸子一沉;“你什么意思?” “作为交易,本王需要你们教皇殿弹劾百里青氏。” 雪奴微微惊讶,不自觉地看向封御天,封御天嘴角冷勾,直视司徒衡;“本座凭什么要替你弹劾百里青氏那帮人。” “就凭还有一份七宿图在他们手上,如果你想得到那一份七宿图你会做的,本王知道青氏左相包括南蜀厉王对教皇殿干涉南蜀朝政一直不满,这份短暂的交易你不会拒绝。”司徒衡走到弄影身旁将他带走,想到什么脚步顿住,侧过身;“在此之前本王不能死,想要取本王的命各凭本事,明日下午老地方见。” 第158章你爱王爷吗 翌日末时。 封府遗址后的石桥亭中,四周载满梅树,亦如数十年那般从未有过任何变化,封府位于王城南城,与苏相府跟御史府只隔了几条街道。王城南城巷街至巷尾仍旧是热闹繁荣,是市井与城街道的交集点。 司徒衡伫立在石桥亭外,石桥亭外有一头石狮,虽然残破不堪,却载着南城居民数十代的记忆。 也包括当初年仅五岁的封御天带着八岁的他从冷宫溜出,来的也是这个地方。 [九哥,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很好啊,小天,以后我要是再溜出来,咱们见面就在这里吧。] [嗯,可是爹爹说你不能经常出宫的。] [我们偷偷的,不让你爹知道,这个地方是属于我们之间的秘密。] 两人拉钩发誓,几年间,司徒衡只要溜出宫都会在这个地方等封御天,而他之所以能顺利溜出宫,也是因为他王兄太子的帮忙,时而太子也会一同前往,三人结拜兄弟。 但好景不长,太子因为被陷害推七皇子落水至病死的事被废,禁足在东宫,而皇妃的死父王的不闻不问,包括朝廷的动荡让司徒衡对他父王的统治逐渐不满,刘丞相权倾朝野,为拥立侄子三皇子成为太子,屡次上奏弹劾封大将军与离都统。 司徒衡只想改变局势,在冷宫的他谋划推翻政策,然而一切计划被刘丞相知道后,父王大怒,封大将军为了推动政策,甘愿替他赴死…… [九皇子,臣愿意替您赴死,计划不能变,但臣只有一个心愿,若御天能活下来,请您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御天的性命。] 封家被满门抄斩,司徒衡连夜赶去封府救人,封御天早已不知下落…… 司徒衡回过神,手放在那残旧的石狮子上。 直到三年前江国公血案发生,司徒衡才知道封御天一直还活着,成了南蜀教皇殿的圣主,对他只有恨意。 “残卷呢?” 封御天出现在司徒衡身后,司徒衡缓缓转过身,将手中的残卷取出走上前;“在这。” 他看了司徒衡一眼,接过手中的残卷打开一看,没有了质疑,但神情却多了一丝讽刺;“想不到这地方衡王你还记着呢。” “本王不会忘记。”司徒衡从他身旁经过,余光淡淡瞥落在他身上;“本王期待与你这次的合作。”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躲在暗处看着的雪奴跟百里承枫都没有出手,只是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己没有下令的主子,原本他们还担心这是司徒衡的圈套,然而他们却想不到司徒衡居然是只身一人前来。 封御天紧握着手中的那份残卷,冷呵了声,似乎不想多停留在这个地方,转过身;“走吧。” 雪奴与百里承枫点头,跟随他的脚步离开。 云宛院。 “郡主,衡王还是只让人送了汤药过来,人始终没回来。”铁纱从府上侍女手中接过汤药走进屋,话刚落,百里青凝手中的簪子狠狠刺在桌上,咬牙;“真以为我有寒症么,那不过是寒蛊冬虫,阿衡哥哥,你越是护着她,我就越想对付她。” “郡主……” 百里青凝起身,道;“我爹那边还没有消息?” “还没有,最快也得明天。” “哼,我不管那个女人跟古族到底什么关系,我绝对不能让她活着,阿衡哥哥只能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 百里青凝拳头攥紧,她是南蜀贵族之女,是百里青氏的骄傲,要什么有什么,岂能甘愿与她人共享她所爱之人,谁都不配拥有她的阿衡哥哥! 公孙宅。 公孙楚粤只手撑着脑袋坐在亭中,这两天门面都是给人打理,她也已经两天没出过门,侍女端来的膳食她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王妃还是不愿意吃东西?” 无双站在亭外问着那侍女,那侍女点头,道;“是啊,除了一些粥之外喝了些,其他的她是一口都没动。” “这都两天了,王爷跟王妃还是没和好啊。” 以前可不是这样啊,无双想着都替他们着急。 “奴婢倒觉得,王爷应该主动些,求和这种事儿嘛,还是男子主动比较有用。”那侍女给出提议,无双却不认同,摇头道;“就算王爷肯拉下面子,但王妃未必肯啊。” “那一定是在跟对方怄气吧,其实只要有一方主动就好了啊,不管是什么事,只要肯解释不就没事了?” 无双怔了怔,说得好像还是有些道理。 忽然,瞧见一熟悉的女子走来,无双怔着,这不是萧夫人吗? 萧嬉儿见到无双,颔首微笑;“见过无双大人。” “萧夫……萧姑娘,您怎么来了?” 萧嬉儿做了个嘘的手势,对他们道;“当然是来劝劝王妃,让我跟王妃单独相处一会儿吧。” 无双瞬间就知道萧嬉儿会出现的用意了,不会是王爷请来的吧? 萧嬉儿拿着市井的点心走进亭中,公孙楚粤见有人靠近,头也不回就道;“不是说了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别来打扰么?” “连我都不能?” 声音熟悉,公孙楚粤诧异扭头,就见萧嬉儿笑意盈盈地坐在她身旁的位置上;“怎么了,心情不好?” “嬉儿,你怎么来了?”公孙楚粤惊讶,自从萧嬉儿出了府之后,似乎好久没有看到她了,再一次见她都觉得是老相识叙旧的画面了。 “我是来看看你,本来是去王爷府上的,但那府上的人说你搬出来住了,给了我地址我就过来了。”萧嬉儿当然不会告诉她是弄影依照王爷的意思把她请过来的。 公孙楚粤看着她带来的点心,这些点心可都是以前她出府的时候买回来给萧嬉儿的,现在是风水轮流转了? “其实我也没什么了。” “骗人,你的表情可瞒不了我,是不是跟王爷闹了?”萧嬉儿从弄影那儿听说了些,其实萧嬉儿还是希望王爷跟公孙楚粤能和好如初,毕竟两人当初可是羡煞了不少人,而王爷是真的在乎公孙楚粤,她也是看得出来的。 “……”公孙楚粤沉下眼眸,没有说话。 萧嬉儿打开点心,笑意浅浅;“楚粤妹妹,我虽然是个外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今天想要问问你,你爱王爷吗?” [你爱王爷吗?] 这句话让公孙楚粤微微怔住,爱?他们之间有说过爱吗? “如果你只是习惯王爷对你的宠爱,那这种习惯可就不是爱情了,一个人如果默默的付出不求回报,另一个人默默享受着习以为常,终究不能走到一起的,一段感情本来就不是那么顺风顺水,能熬过来的是相知与相伴,更多的是信任与包容,因为有的人,错过了便就是错过一辈子,到时候只能后悔莫及。” 萧嬉儿笑容风轻云淡,眼中带着一抹失落。 公孙楚粤看着她,疑惑;“嬉儿,你跟程骞……” “其实我一直都没有说过,在我进亲王府跟程大哥认识之前,也遇到过一位良人,那是我相知相许的少年郎,他对我很好,不求回报的付出,甚至替我父亲还债,我欠他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他说过我是他的命,而我与他早已私定终身,然而在我父亲升官做了县长,我便离开了那个地方,与他分隔两地,起初还是有书信来往,可后来,他在那个地方有了别的女子。” 萧嬉儿笑容苦涩,又道;“我还是原谅了他,我认为是我不能陪在他身边,因为我很爱他,对他也很愧疚,在进亲王府时我早就不是清白之身,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会最终还是答应进亲王府当妾室?因为王爷先前的那些传闻,所以即便我是清白之身也不会被宠幸,我与他还有联系,可直到后来再也没有了联系,他就那样消失了,一年后我鼓起勇气写了信,说不会再等他了,那封信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收到,而那个时候我最难过最孤单的时候,就认识了程大哥。” 谈到程骞,萧嬉儿表情很是幸福;“程大哥知道我和那个人的事情,但他却不嫌弃我非清白之身,就这样我也把程大哥当成了知心朋友,后来托程大哥帮我打听才知道,那个人他一年前早已娶妻生子,而我后来也才知道,我对他的是愧疚,是年少相知相伴的习惯与不舍罢了,不舍得他对我的好,对我的付出,若是当初我没有搬走,而是选择留下与他一起,现在我也不会认识程大哥跟你,所以,我不想再错过程大哥。” 公孙楚粤听得鼻子有些酸,感情不就是这样吗? 有的人走进你的生命里头,留给你的是最好的回忆,但却还是离开了,错过就是一辈子,这话并不假。 “楚粤姑娘,你对王爷其实是有感情的吧,既然两人都有情,为何不珍惜呢?” “我只是……” 萧嬉儿拿出一块酥饼递给她;“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幸福,就算你认为这段感情太艰难太痛苦,但也总比失去得好,因为王爷若对你无情,你的下场早就是离楠素那样了,一个不容易轻易爱上谁的男人,一旦爱上又怎叫他轻易不爱呢?” 萧嬉儿离开后,公孙楚粤便走进屋,打开首饰盒里看着盒中那支梨花簪。 她忽然想起老瞎子当初给她算的姻缘,情路坎坷,若是能厮守必是长久…… 红莲蛇爬在她肩上,嘶嘶的吐着信子。 她扭头;“你想让我原谅他吗?” 它眨了下眼睛,似乎给了回答。 第159章一直都爱着 公孙楚粤深吸一口气,将那支簪子握住,带着理直气壮的口吻;“那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现在去找那个狗司徒衡。” 说着,她走出院外找无双问司徒衡的下落。 亲王府。 司徒衡书写好两封密信后,便让弄影代替他转交给教皇殿的人。 等弄影一走,司徒衡便离开书房欲要走出府,在院中恰巧碰见百里青凝,百里青凝知道司徒衡回来后就赶了过来,可见司徒衡当做没看到自己一直走,脚步匆匆上前;“阿衡哥哥。” 司徒衡停下脚步,侧过头;“有事?” 百里青凝知道,自打在宫里发生那件事后,他对自己越发冷淡,甚至没再来看过她,这让她心痛又不甘,最终软下心解释;“阿衡哥哥,你是不打算理我了吗?我知道,宫里那件事让你与王妃有了误会,可我并不是有心的,你原谅我好吗?” 司徒衡语气仍是冷淡;“过了就过了,那件事本王不想再提,没什么事本王就走了。” “阿衡哥哥!”百里青凝扑到他身后抱住他,泪水滑落;“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在大昭我只有你一个人。” “那就回南蜀。” 百里青凝怔住;“你……让我回南蜀?” “大昭不是南蜀,你在南蜀怎样本王管不着,但在大昭,本王不会什么都依你,甚至本王连名分也不会给你。” “我不要名分,我只想要待在你身边,不要赶我走好不好。”百里青凝哭声颤然,将他抱紧,司徒衡掰开她的手指,语气深沉冰冷;“你确定你要留下?” 百里青凝认真而倔强;“是,我要留下,只要能留在你身边。” 司徒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身步步逼近她,眼神冰冷无情;“留在本王身边你什么都不是,你也更不可能想要取代公孙楚粤的位置,即便如此,你也要留下?” 百里青凝心跌落低谷,可为了留下,她即便先放弃这个位置又如何,捏紧的手指甲几乎陷入肉的缝中;“是,我不求取代王妃的位置,但如果王妃不想坐这个位置了,阿衡哥哥你会怎样?” 她眼底闪过一抹狡黠,趁着司徒衡一时间的沉思,她忽然踮起脚尖吻在司徒衡唇上,只是轻轻一吻便就离开,笑意盈盈;“就算她不愿意坐,阿衡哥哥不同意我取代她,我也不会取代她。” 刚踏入府中的公孙楚粤僵在原地,远远的就看到这让她心碎的一幕。 百里青凝笑得是那样美好,而被那样对待的司徒衡却无动于衷,这画面真是讽刺到了自己,她就不该来这儿! 公孙楚粤转身跑了出去。 司徒衡眼神冰冷的看着百里青凝;“你放肆了。” 百里青凝故作无辜;“对不起,阿衡哥哥,我只是太高兴,以后我不会了。” “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如果本王不是给国主面子,你早就死了。”司徒衡修长的指尖抹去薄唇上的痕迹,面色深沉地离开。 百里青凝也不再缠着,看着司徒衡离开的背影,即便他刚才是厌恶自己的触碰,但那又如何,至少,那个女人看见了。 公孙楚粤,你该绝望了吧。 司徒衡回到公孙宅,无双看到他一人回来,瞬间就懵了;“王爷,您怎么……” “王妃呢?” “王妃?属下还想问您怎么没跟王妃一起呢,她刚才还问属下您在哪,出去找您了。” 司徒衡忽地回头紧视无双;“你说她出去找本王了?” 无双恍惚地点头;“是啊,属下说您在王府,她应该是去王府找……王爷?” 话都还没说完,就只剩下司徒衡离去的背影。 十里春风巷夜景美如画,一条街巷至街尾灯火珊澜,人群川流不息。 醉轩楼上,公孙楚粤拿着一壶酒倚栏而坐,望着绚丽的灯火与热闹街景独饮,而地上还倒着两个空酒坛子,她将手中的那壶酒喝完,打了个嗝,看着地上那两个空坛低喃;“才喝了三坛酒啊,我怎么还没醉呢。” 将手中的酒壶一丢,喊着;“老板娘,再来两坛酒,要烈酒!” 一个打扮得简素模样却仍是风韵的大娘走上前,道;“姑娘,你喝多了,不要紧吧,要不我还是让人送你回去吧?” 醉轩楼是十里春风巷的招牌酒楼,招待的多数是男子,很少见过姑娘过来借酒消愁的,还一个人喝这么多,这让老板娘有些担心。 “给你钱,我不回去,我醉了你就让我在这里住一晚吧。”公孙楚粤把银子递给她,那老板娘接过银子,怔道;“那好,我让人准备房间给您,再给您带来两壶好酒。” 老板娘走下楼,让小二把两壶酒拿上去。 小二把酒放在桌上,见公孙楚粤喝了这么多,摇头叹气地走了。 醉轩楼一般是不招待姑娘的,且这儿的消费都高,一般为富家子弟过来消遣的地方,可今天这姑娘一来给了百两银子一待就不走了,看着她的穿着打扮不知道是哪家富贵千金,也总不能赶人,只好接待。 老板娘在楼下算账,看到一个衣着不凡的男人走进来四处环望着,走上前抱歉笑道;“这位贵客,我们快打洋了,您要不明天再来。” 这时小二匆匆走下来;“老板娘,楼上那姑娘还要喝,咱们要不要……” 司徒衡忽然上了楼,老板娘跟在身后;“客官,客官我们真要打洋了,您……” 他忽然将一锭金子递到老板娘面前,老板娘瞬间被吓懵,今晚这是怎么了,都是大手笔啊! “这儿没你们什么事了,下去吧。”司徒衡淡漠发话,老板娘接过金子怔怔点头。 公孙楚粤趴在桌上,推倒空酒壶,听到有人走进来的声音皱眉;“小二,你们这儿服务态度不行啊,酒怎么还不上。” “楚粤,该回去了。” 听到司徒衡的声音,公孙楚粤缓缓抬起头,视线模糊的看到司徒衡后,呵呵笑着;“为什么要学司徒衡的样子啊,你不是他,你是假的,我不要跟你回去!” 挥开他的手,却被他拽入怀中,感觉到这熟悉的温暖,公孙楚粤却没有推开他的力气。 “楚粤,听话,我们回家。” 公孙楚粤怔着,他说了我们,回家吗?这里所谓的家到底还属不属于她。 想到今天看到的那画面,公孙楚粤突然挣扎了下,却被他一下子抱得更紧。 [你爱王爷吗?] 萧嬉儿的话忽然回荡在她耳际,她眼眶一湿,心痛难受又愤怒地狠狠咬住他的肩膀,司徒衡微微皱眉,却不推开她,而是让她咬着,抬起手覆在她脑袋后,轻道;“对不起楚粤,是本王不好,是本王没有照顾你的感受,本王不该……唔。” 公孙楚粤松口,主动覆上他的唇打断他还未说完的话,司徒衡微微怔住,缓缓闭眼由被动变成主动。 司徒衡抱着公孙楚粤走下楼,老板娘笑着目送他们离开后,还羡慕道;“年轻人就是好啊。” 小二欠着身子,嘿嘿傻笑道;“老板娘,您跟老爷也好啊,您看老爷都舍不得您出来看店,您还执意要出来……” “臭小子,不用干活啦?” 老板娘挥手,那小二麻溜地跑进去了。 回到公孙宅,司徒衡将她抱回屋内,将她放在榻上后却又被她反抱着不放手;“你不准走!” 司徒衡见她忽然变得这般黏人,却不讨厌,反而很希望她一直都黏着自己,至少让他知道她需要他。 他轻抚上她的脸颊,笑着;“本王不会走。” “骗人,你会去那个女人身边,我不喜欢你跟那个女人待在一起,我讨厌她!”公孙楚粤气鼓了脸颊,白里透红的脸蛋儿渲染微醺时的绯红,越发娇俏动人,司徒衡就这么看着她撒娇的模样,似笑非笑。 “你笑什么,我说的不是醉话,我说的是真的,我讨厌她靠近你,讨厌她亲……唔。” 司徒衡碾过她的唇,把她的话堵住后,道;“本王不喜欢她,也不会再靠近她,爱给你,人给你,心给你,命也给你,只要你想要。” 公孙楚粤双手捧过他的脸,看着他嘴角上扬;“司徒衡,我爱你。” 话落,吻上那双热唇,交缠。 她想一直都爱着,不想失去也不想错过。 夜还很漫长。 天晨,公孙楚粤睁眼醒来,头疼得厉害,她已经很久没有喝这么多酒了。 身后的人察觉她醒来后,翻身将她抱住,公孙楚粤一怔,想到昨晚的事脸瞬间通红,都不敢转过身去了,酒后果然能壮胆,还说出那些话来,最后竟然还表现得那么主动…… 她伸手捂着脸,该想好怎么面对人家啊! 许是察觉到她的害羞,司徒衡手一揽,把她翻过来拿开她的手,公孙楚粤撑开他的头;“你别闹,混蛋!” 将她胡乱挥着的爪子一压,笑意浅浅半撑着脑袋看着她;“昨夜强占为夫,一醒来就不认为夫了么?” “才不是,我……” “楚粤昨晚折腾了为夫这么久,可知道为夫有多爱你了么,嗯?” 公孙楚粤耳根子都红了,果然这男人一说这些话让她招架不住啊。 挣扎着要起身,却又被某人给抱进怀里。 “呀,我要起床!” “陪我躺会儿,就一会。” 公孙楚粤是趴在他身上的,侧脸贴在他胸口,还能听到他附有规律的心跳。 这一躺,还又让她犯了困意,在他胸膛睡着,等再次醒来之后已经到了正午,而司徒衡早已经不在,她坐起身;“起来也不会叫醒我,真是的。” 第160章留府上用膳 穿好衣裳走出院子,无双已经在院外候着了,还笑道;“王妃,您醒了,看来您是跟王爷和好了啊。” “司徒衡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啊?” “今早巳时走的,对了,王爷走时让属下把这个交还给你,王爷说了,不准王妃你再把它脱下来。” 无双将一个锦盒递给公孙楚粤,公孙楚粤接过锦盒打开,是环镯。 “嗯,不脱了,我就替他把这半壁江山戴在手上吧。” “对了,你不问王爷最近这两天到底在做什么?”无双挑眉笑道。 公孙楚粤顿了顿,想到什么又道;“问来做什么啊,那是他的私事……” 无双抱剑一笑;“王爷允许属下告诉你,王爷与教皇殿联手,要对付百里青氏。” 御花园。 “你确定你要跟封御天做交易?那可是七宿图宝藏的残卷,你怎么能……”凤烨说着还下意识看向四周,扇子一开压低声音道;“就算是要助他弹劾百里青氏,没必要把残卷这么重要的东西交出去吧?” 司徒衡面不改色道;“就算把残卷交给封御天又如何,至少知道残卷在他手上并不是坏事,连归一大师都不曾知道宝藏的秘密,你认为封御天就会知道?” “行吧,不过弹劾百里青氏你有把握么,而且温孤国主有意让你跟那青凝郡主联姻,那肯定更偏向百里青氏吧?” 百里青氏在南蜀可是贵族,南蜀当朝左相是百里青穆,他女儿是青凝郡主,而司徒衡的生母温孤月公主就在百里青氏长大,与百里青穆是青梅竹马,因为是古族残留的唯一尊贵血脉,被王室封为公主后才改了南蜀的国姓温孤。 青凝郡主叫温孤月姑姑,但温孤月与百里青氏毫无半点血缘关系,唯一的关系是百里青氏都是古族后人,任何百里青氏家族的后辈都得尊称温孤月为姑姑。 有趣的是当初先国主是想要让温孤月嫁给百里青凝,温孤月才逃婚到了大昭,遇到了先祖皇帝,倘若当初温孤月没有逃到大昭,现在估计也不会有司徒衡吧,而百里青凝的母亲就得是温孤月了。 南蜀厉王与国主是同父异母的兄长,厉王母亲景太妃是百里青穆叔叔百里青钊的女儿,百里青钊是青凝郡主的叔公,按辈分厉王便是青凝郡主的堂叔,叫国主自然也就叫叔叔了。 如此强大的关系背景,凤烨可不敢保证国主不会坐视不管。 司徒衡笑了笑;“这个你放心,只要国主重视本王所谓的古族血脉,本王就已经有把握了。” 凤烨怔了怔,司徒衡这一笑,有诈啊。 一个小宫女走得太急忙撞到了凤烨,凤烨刚想开口说哪个不长眼的,谁知一看到那小宫女的样子,惊讶了好一会儿;“哟,这不是……苏瑶姑娘?” 苏瑶行礼;“见过国师,夜皇叔。” 凤烨打量着她,忽然笑道;“堂堂一个宰相千金,怎么跑宫里做宫女来了,是你爹养不起你了?” 苏瑶撇嘴,道;“才不是,是陛下让我来的,我现在是御前宫女。” 凤烨与司徒衡对视一眼后,笑了声;“呵呵,陛下还缺个御前宫女啊?” 看来这件事不简单啊。 “哎哟,苏瑶姑娘,你怎么还在这儿啊,陛下让你赶紧过去……”元公公赶来催促,看到国师跟司徒衡后,忙道;“奴才见过衡王,国师。” “陛下叫我,我先走了。” 苏瑶赶紧离开,等她一走,凤烨便问了;“元公公,这是怎么回事,陛下怎让宰相千金当御前侍女了?” 元公公笑了笑;“奴才也不知,好像是苏瑶姑娘在宫外得罪了陛下,陛下就一直惦记到现在,还别说,奴才是觉得陛下对苏瑶姑娘跟宫里头的妃子都不一样,同样是宰相千金的淳贵妃,陛下都不肯多看两眼,偏偏就把宰相另外一个留在身边。” 凤烨摇着折扇,恍然大悟,还笑着调侃起来;“衡王,你让苏瑶跟季子安断了联姻,现在反倒让陛下捡了个便宜,你说这苏信是该哭还是该笑啊?” 司徒衡瞥了他一眼;“你觉得苏信能高兴?” 凤烨嗤笑着,的确啊,谁都知道苏信有两个女儿,可性情却差很大,一个知书达理,一个游手好闲,唯独就苏瑶这个女儿让苏信头疼,要不然当初苏信送进宫的女儿也不会是苏淳吧? 一个随时随刻能卖爹的女儿,就算能当上王后,苏信都笑不出来吧。 亲王府。 百里青凝看了信上的内容后,将信给烧掉。 “郡主,左相大人都说了什么?” 铁纱好奇的问着,百里青凝得意扬唇笑道;“父亲大人当然是站在我这边,他已经派死侍过来了,要替我除掉衡王妃。” 铁纱笑着;“衡王妃被刺杀,衡王也不会怀疑到您头上,毕竟您独自一人在大昭也不会认识谁,而又有府上的人作证你从未出过府,据奴婢所知教皇殿的人也在大昭,那封圣主与衡王关系不好,左相大人一直都想推翻教皇殿,咱们何不趁机把衡王妃被刺杀的事推给教皇殿的人呢?” 百里青凝听后满意道;“铁纱,你果然很聪明。” 铁纱谦虚回答,还顺带捧了百里青凝;“那是因为奴婢跟了郡主您嘛。” 百里青凝笑了笑,如果那个女人死了,嫁祸给教皇殿的人,阿衡哥哥一定会因此答应父亲替他推翻教皇殿的请求,到时候自己会陪着他,不管他忘记那个女人会用多少年的时间,即便不会忘记,她也有把握让司徒衡对自己觉得愧疚,最终不得不接受她。 只是时间问题,她可以等,因为她不像那些女人只在乎名分与权势,她只要她能陪在他左右,这样便就足够了,总有一天,阿衡哥哥一定会被她感动。 这时,另一个侍女匆忙赶来。 “郡主!” 百里青凝起身;“怎么了?” 那侍女喘着气,高兴道;“郡主,奴婢打听到,衡王今日要一个人留在府上用午膳,这是您与衡王独处的机会啊!” 百里青凝听闻,高兴;“你是说真的?” “嗯,千真万确,现在膳房都在准备了。” “太好了,铁纱,留香,你们快去把我从南蜀带来的好酒取出,备上。” 铁纱跟留香高高兴兴的听从吩咐去准备了,百里青凝眼底闪过得意,与阿衡哥哥独处,再饮酒,喝多了会发生什么呢,她开始有些期待了。 郊外林中。 一道黑影跃在树梢上,平稳落地,朝着草亭里的人走去。 “主子,有消息了,线人说左相派来的人已经到大昭。” 封御天眯着眸,看来司徒衡那些信没有忽悠他,是真料到左相会派人到大昭除掉公孙楚粤那个女人,看在那女人对自己今后有些用处的份上,不得不出手了。 他走出草亭;“药给司徒衡了么。” 百里承枫点头;“已经给了。” 封御天手放在百里承枫肩上,瞥眼轻道;“那些人交给你了,做干净一点,不要有漏网之鱼。” “请主子放心,属下一个都不会放过。” 司徒衡回到王府后,便让人在墨院亭外备了些酒菜。 他独自一人坐在亭中品酒,淡眸轻抬,便就看到百里青凝带着两个侍女走来,而那两个侍女手中还端着白玉酒壶。 “阿衡哥哥,你在府上用膳怎么也不告诉我啊。” 她走进亭中,带着抱怨的表情道,司徒衡淡淡一笑;“本王知道你会来。” 百里青凝微微一怔,阿衡哥哥居然笑了? 她娇羞垂眸,想到什么便让铁纱把那壶白玉酒壶端过来,说;“阿衡哥哥,这是南蜀的桃夭酒,以前姑姑可喜欢了,你要不要尝尝?” 司徒衡也不拒绝;“好啊。” 百里青凝给他倒了杯桃夭酒,递到司徒衡面前,司徒衡将酒杯接过,语气淡淡;“既然过来了,那就陪本王用膳吧。” “嗯!”百里青凝坐下后,又道;“阿衡哥哥,你没叫上王妃吗?” 司徒衡轻晃着手中的酒杯,淡眸轻垂;“本王今日不想叫她。” 百里青凝微笑,看来那衡王妃昨天看到她亲了阿衡哥哥后,现在与阿衡哥哥的感情是越发崩离了吧,可只要她一天还是衡王妃,她就不安心。 “大概王妃她误会了什么吧,阿衡哥哥要不跟她解释解释?” “解释什么,楚粤可不是那种心胸狭窄之人。” 听到司徒衡还是那么称呼她,百里青凝眼中闪过一丝低落;“阿衡哥哥,她就有这么好吗,如果阿衡哥哥你不是王爷,她会喜欢你?” 司徒衡嘴角笑容浅浮;“如果本王没有古族血脉,你会喜欢本王?” 百里青凝一怔,立刻否决;“当然会,阿衡哥哥,我从七年前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你了,不管你是不是古族的血脉我都喜欢。” “那她也一样,楚粤从未把本王当成个王爷。” “你怎么就知道,那些年接近你的女子,哪个不是为了权势地位的,包括之前那个离御史千金……”百里青凝说完,下意识说漏了什么。 司徒衡将酒杯抵在唇旁;“看来你还调查过本王了。” “我只是担心阿衡哥哥你会被欺骗。” 他喝了一口桃夭酒,神情自若;“在本王眼里,楚粤的想法连本王都骗不了,她岂能欺骗得了本王?” 第161章引相互猜忌 百里青凝见他一直都再提公孙楚粤的事,还是说她的好,整个人就不悦起来,对着这桌酒菜都没胃口了,她抬起头;“阿衡哥哥,你很爱她吗?” 司徒衡将杯中的桃夭酒喝完,淡眸直视着百里青凝,语气沉静;“她是本王的命,你说爱不爱。” 百里青凝脸色略显苍白,放在桌下的手紧握成拳颤抖着。 她是他的命?如果那个女人死了,阿衡哥哥难不成也要跟着她殉情? “她既是本王的命,本王自然会珍视她,任何会伤害楚粤的人,本王都不会放过,哪怕天下人要杀她,本王也不介意为她屠尽天下人。” 司徒衡神情冰冷,百里青凝听不下去了,唰地起身;“阿衡哥哥,你够了,我看你真的是疯了!” “你不想听,现在走还来得及。” 百里青凝以为司徒衡又要赶她,道;“阿衡哥哥,我说了我不会走,我不能再看着你一错再错……” “咳……” 司徒衡突然咳出了黑色的血,就连唇色都开始发黑,原本的墨发瞬间变成了银雪般的白发,百里青凝愣住了,道;“阿衡哥哥,你怎么了……” 司徒衡捂着快要撕裂的胸口,咬牙;“酒里有药?” 百里青凝脸色瞬间一变;“怎么可能,我没有!” “衡王!” “皇叔!” 院外,凤烨弄影还有司徒荣岐,苏瑶四人都出现。 凤烨跟弄影直奔到司徒衡身旁,凤烨给他把脉,惊道;“不好,是中了灼心蛊,快将衡王带进房间!” 百里青凝一下子瘫坐在凳子上,灼心蛊,怎么会…… 院外。 司徒荣岐跟苏瑶还有弄影都在外头等着,苏瑶见里边许久没动静,问;“陛下,皇叔不会有事吧?” 白头发的皇叔,她还是第一次见,有些被吓到了。 “你很关心皇叔呢。”司徒荣岐挑眉。 苏瑶理直气壮道;“我是替公孙……公孙十九跟王妃关心一下不行啊。” 司徒荣岐走近她,声音抵在她耳旁;“你怎么就不替朕关心一下?” “你……”苏瑶扭头差点就亲到他,怔了会儿后赶紧转过脸。 凤烨从房间走出,司徒荣岐便收回捉弄苏瑶的心上前问正事儿;“皇叔怎么样了?” “怕是情况不乐观。”凤烨叹气道。 苏瑶愣着;“那是什么意思?” “皇叔好端端的,怎会中蛊毒?” “这就得问问青凝郡主了,灼心蛊在南蜀价高珍贵,是只有百里氏贵族人才有的蛊毒,整个王府能拥有此毒的人,怕也就百里青凝郡主一个了吧。” 百里青凝被带到院中,看到司徒荣岐后便下跪道;“陛下,我没有给阿衡哥哥下蛊,我不可能会害阿衡哥哥啊,这一定是有人陷害我!” 到底是谁!阿衡哥哥怎么会在喝了她的酒之后就中了灼心蛊? 这不就是有人要陷害是她想要阿衡哥哥的命? “那你认为是谁陷害你?当时只有你跟皇叔在院中!” 司徒荣岐蹙眉,语气深沉,百里青凝咬着唇,铁纱留香?不,她都没有灼心蛊,铁纱跟留香又怎可能会有? “陛下,一定是有人要害我的,我可以发誓,灼心蛊虽然是我们百里贵族才有的蛊毒,但我并没有这种毒啊!” 凤烨走到司徒荣岐身旁,道;“陛下,谋害衡王的事可不小,这件事得要调查清楚。” “朕当然要调查清楚,在此之前,青凝郡主,就麻烦你去一趟刑伺部了。” 百里青凝被弄影跟侍卫带走后,公孙楚粤跟无双就赶来了。 她一把揪住凤烨的衣襟;“司徒衡呢?” 凤烨嘴角一扯,往后指;“屋里啊。” 她撒手,跑进了屋里。 凤烨看了眼无双,懵到;“他俩什么时候又好了?” 无双耸耸肩;“就在昨晚吧。” “皇叔跟衡王妃和好了?” 司徒荣岐是知道他们先前的矛盾的,果然夫妻都是床头吵床尾和啊。 凤烨看向司徒荣岐跟苏瑶,贼笑道;“那陛下跟苏瑶姑娘是什么时候好的啊?” 苏瑶脸唰的一红,气道;“谁跟他好了,才不是!” 她转身跑了出去,司徒荣岐咳了声,为找回面子;“朕也只不过是为了反策苏相才将她留在身边。” 凤烨嘁了声,胆大包天的拿着折扇指向司徒荣岐;“陛下,你这借口都跟你那皇叔是一样的,说是利用,实则是在打着某方面的盘算,真不愧是叔侄。” 司徒荣岐;“……” 屋内。 公孙楚粤等到司徒衡醒来后,才总算是松了口气,虽然他的发色还是未褪。 “司徒衡,你真是个混蛋,以为你百毒不侵就了不起啊,还要以身犯险!” 公孙楚粤从无双那里听说了,可没想到他竟然用对自己下蛊这种方法去算计百里青凝,真是幼稚鬼! 司徒衡坐起身,见她担心自己,笑了笑;“本王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这点毒伤不到本王,只是这儿还疼着。” 他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灼心蛊确实是如火烧心,如果不是他体内的百蛊能解,他必然会承受不住暴毙而亡。 今天的事情的确是他策划的,在喝下那酒之前他就已经服用了灼心蛊,灼心蛊的发作是有时间段的,而他是算计好了时间,并且才喝了那桃夭酒。 这个计划凤烨知道,司徒荣岐跟苏瑶并不知情,只是凤烨知道他们出宫,才刻意将司徒荣岐带过来。 灼心蛊是封御天让百里承枫带给他的,虽然他并不屑于算计一个女人,可他的女人跟其他女人比起来,算计其他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他早已跟百里青凝说过,若是谁想要害公孙楚粤,他绝不放过,即便是百里青凝或者整个百里青氏,在他们计划对付公孙楚粤之前,他不得不先对付他们。 公孙楚粤垂下眼眸,无双告诉她,司徒衡所做的,是为了阻止百里青氏的人趁机对自己下死手,为了她,为了对付百里青氏,还跟封御天合作,用七宿图残卷去交换的合作,先前还为了她拔去车非盈盈的舌头,想到这,她眼眶湿热;“你没必要这样……” “有必要,本王可不想给人杀害你的机会,你要知道,青凝的父亲已经派人到大昭刺杀你,本王不得不这么做。” 司徒衡神情冷峻严肃,在得知公孙楚粤能驾驭红莲蛇开始他就知道这对她来说必是危险的事,百里青凝想要害公孙楚粤才被蛇咬的事他是相信的,而百里青凝是唯一清楚的当事人,就算公孙楚粤真与百里氏有关系,但是个外族就有可能被百里氏的人杀掉。 公孙楚粤抽回手,别过脸去;“那你打算怎么做。” 他嘴角轻勾;“等着。” “青凝郡主给衡王下蛊?” “禀太后,衡王所中的是灼心蛊,灼心蛊在南蜀非常珍贵,就属百里青氏有这种蛊毒,当时只有青凝郡主跟衡王二人用膳,又无旁人……”季公公托扶着太后的手走在行廊内,身后跟着十多名宫女。 太后蹙着眉,摇摇头;“青凝郡主为何要给衡王下蛊,这点哀家倒是看不透了。” “老奴也看不透,百里青氏好歹也是南蜀的贵族,背后除了一个厉王,还有国主,国主还是衡王的舅舅,衡王还如此受南蜀王室的重视,按理来说百里青氏不该动衡王头上啊。” 季公公的话让太后脚步一顿,侧过头;“你认为,是青氏中有人想要对付衡王?” “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在南蜀,除国主跟一些权臣之外,谁真的希望衡王成为下任南蜀国主呢,衡王怎说也是大昭血脉,而南蜀国主温孤连的弟弟厉王殿下本就该继承国主之位,厉王殿下是百里青氏的亲系啊……” 季公公虽然只是大胆猜测,但是这些年来,他都知道衡王屡次遇刺,且南蜀除教皇殿之外,最不想让司徒衡继承南蜀江山的,就是厉王。 教皇殿与司徒衡是什么恩怨无人知晓,但只知道教皇殿在南蜀霸了半个朝廷,与百里青氏甚至厉王是对立,如若衡王真的被毒死,那百里青氏的人便能趁机嫁祸给教皇殿,而厉王岂不是能坐收渔翁之利了? 太后眼神阴沉冷淡,怎么说当初是因为有司徒衡才有她跟司徒荣岐母子的地位,先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因刘相陷害被废除太子之位软禁东宫,而她这个太子妃自然也受到了牵连,她陪着先帝熬着,熬到司徒衡反策的那个时候,失败只有死,但不争取就只能在永无天日中度过。 司徒衡虽然才十多岁的年纪却做了那些皇子不敢做的事,最后连王位也不要,先帝信任他,如今陛下也是近亲相信他,能走到今天的地步他的功劳确实是大,在陛下根基未稳定,司徒衡不能死。 晚上,刑伺部监牢。 百里青凝没想到自己会落到这个地步,对于下蛊的事她一直都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不知道到底是谁想要陷害她。 如今她身在牢中,阿衡哥哥肯定也以为是她下毒,而父亲派来的那些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这让她很是急躁。 烛火闪烁着,一道身影出现在牢门外。 百里青凝见她将斗篷拿下,这才起身走到门外;“铁纱,你怎么进来的?” “郡主,奴婢是混进来的,奴婢是来告诉您,左相大人派来的死侍全被劫杀了。” 第162章王妃好杰作 听铁纱说完,百里青凝便愣住了,全被劫杀?难道是有人知道了她的计划?会是谁? “不,不可能,铁纱,你在去调查,到底是什么人做的,一定是有人想要害我们百里青氏!”百里青凝抓住铁纱的手,她现在的希望只有铁纱了,毕竟铁纱的武功她是相信的。 铁纱点头,道;“放心吧郡主,奴婢一定会帮您调查的。” 铁纱戴上斗篷离开刑伺部大牢,脚步轻盈地踏在屋檐上,落在巷子里头,就被雪奴跟百里承枫给拦住了去路。 铁纱怔着,教皇殿的人! 往后退欲要逃走,转身才发现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那不是……衡王的暗影卫? 夜深,南蜀王宫。 温孤连坐在偌大书房里,他疲倦地揉着额头,将奏折放下后,便有侍卫将一封密函呈递过来;“国主,有大昭的密信。” 温孤连接过密信,将信拆开一看,脸色瞬间深沉;“这是谁送来的。” “启禀国主,是影密卫。” 他将信重重放在桌面上,那侍卫退后一步仍是欠着身不敢抬头。 温孤连起身走到一旁,挥手;“去,把蔺扶宗给孤召进宫,说孤有要事。” “是。”侍卫双手抱拳,退了下去。 温孤连视线落在窗外,眼神暗沉。 好一会儿,蔺扶宗便随着那侍卫缓缓走进书房。 “臣扶宗参见国主陛下。” 那侍卫退下后,温孤连这才让他起身,将密函给他看,蔺扶宗接过那封密函看了内容,有些震愕,皱眉看向温孤连;“国主陛下,这……” 温孤连坐在位置上,语气深沉;“左相背着孤派死侍去大昭,阿衡就中了灼心蛊,青凝还为此下狱,你认为这件事到底会是谁做的。” 蔺扶宗捻着胡子沉思,这件事可不简单啊,灼心蛊确实是百里青氏才有的蛊毒,而左相无缘无故暗中派死侍去大昭,还被教皇殿的人逮到,青凝郡主被怀疑给衡王下蛊入狱,虽然青凝是郡主,但那是大昭的地盘,在大昭谋害亲王那可是重罪。 “国主陛下,此事臣不敢定夺,可若说是郡主想要害衡王,那是不可能啊。” “孤当然知道是不可能,可偏偏就在左相派人去大昭后发生的,灼心蛊还是百里青氏才有的蛊毒,你让孤这次怎么跟大昭王室甚至跟朝臣交代?”温孤连头疼的是这个,原本他是打算让百里青凝跟着司徒衡去大昭,并且会让青凝跟司徒衡联姻,可谁知道却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的打算本就是让百里青氏今后扶持司徒衡来继承他的位置,有百里青氏在朝中,教皇殿也不会敢万分为难他,但现在的问题却是百里青氏与衡王中蛊有关系,但他知道百里青凝是决不会给司徒衡下蛊的人,所以这其中定是有人暗中操持。 “国主陛下,请恕臣说句不好听的。” “你说。”温孤连直言。 蔺扶宗缓缓开口;“您想让衡王今后继承您的国主之位,但您可有想过,朝中并非所有人都愿意一个外戚之人继承您的位置,虽然衡王是尊贵的古族血脉是能继承这国主之位,但这数多年来,您也知道,想要衡王性命的人很多啊。” 司徒衡一死,对南蜀一些人来说是好事,对大昭来说就是个损失,除了南蜀看重司徒衡之外,大昭王室里,那陛下年纪轻轻根基尚未稳定,定然也需要司徒衡的扶持,所以对司徒衡也是看重。 温孤连当初就知道了,所以才叫司徒衡跟他回南蜀,但现在想来,让司徒衡归附南蜀确实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所以你是认为,这件事跟我们南蜀的人有关系?” “臣不敢妄言,但还是得提防。” 温孤连点头,蔺扶宗又道;“若真是百里青氏的人想要害衡王,对他们并无益处,他们为何会这么做,除非,是为了争储。” 说到争储,温孤连怔了怔,眉头紧皱;“王弟?” 厉王的娘家是百里青氏,如果真是为了争储,没什么不可能的。 次日。 公孙楚粤端着汤走进墨院,瞬间又有种当回侍女的既视感。 “司徒衡,本仙女亲自给你端汤来了,你……” 走进书房,左右看了眼,他人呢?公孙楚粤将汤放在文案旁,视线落在几张宣纸上的笔墨字迹,拿起一看,楷书啊,跟电脑里漂亮的书法字有得一拼。 她拿起毛笔转了转,眼底闪过一抹狡黠,沾了沾墨后,在纸上画画。 司徒衡手中拿着卷册从她身后出现,看她边傻乐着边画让人看不懂的东西,还画得入神,他伸出手将从身后将她抱住,公孙楚粤回头,鼻子上跟脸上还沾染了少许墨水,像只花猫。 司徒衡忍不住嗤笑出声,她皱着眉;“笑什么呢,难道我画得不好吗?” “你这是什么?”他将宣纸拿起,一个圈圈加几个圈圈线条的,不伦不类。 公孙楚粤夺过他手中的宣纸,翻了个白眼;“嘁,你们古人没眼见,我画的这叫表情包,看到没有,这是笑哭,两滴眼泪挂在这呢,我见你才写了两行字挺浪费纸张的,我就帮你画个表情包装饰一下。” “所以你就把本王准备上奏朝廷的文案给毁了?” 公孙楚粤笑容僵住,尴尬地挠了挠腮;“这个……陛下不会怪我吧?”说着,想到什么又一本正经的解释起来;“其实吧我觉得,陛下天天批阅奏折,天天都要面对这些字头肯定都大了,陛下想来也是需要看新鲜儿玩意的奏折对吧?我画个笑脸,是因为想让陛下就跟这画上的笑脸一样,每天都这么灿烂。” 她说着,咧嘴一笑,跟画上的表情包差点雷同。 司徒衡见自己媳妇儿这么皮也是无奈啊,凑近她;“晚点为夫再收拾你。” 公孙楚粤嘴角一扯,低头看到自己手上沾染的墨汁,灵光一闪,抬头对上司徒衡的视线,手划过他的脸颊,撒娇道;“夫君,你真讨厌,那臣妾就先告退了,记得喝汤哟。” 憋着笑,给了个飞吻就逃之夭夭了。 司徒衡怔了怔,嘴角不由上扬。 弄影走进屋,双手抱拳道;“王爷,密函已经交到南蜀影密卫手中,现在大概已经引起国主的猜忌。” “那就好,至于剩下的,本王相信封御天能自己解决。” 弄影点头,抬起头欲要说什么,可看到司徒衡脸上那几道滑稽的黑痕时,嘴角忍不住抽搐,一时间没话说,司徒衡眯着眸;“怎么?” “没,属下……先告退。” 弄影赶紧走,生怕自己憋不住大笑。 司徒衡喝完桌上的汤,看了眼被公孙楚粤用来画画的文案,轻叹了口气将文案夹在底层,走出了书房。 雀宴楼。 凤烨喝着茶水,看到司徒衡走进来的身影时,道;“你的速度够快的,一口气还真就解决了百里青氏的事情,国主这下是怀疑百里青氏呢还是怀疑厉王,足够他们内部掐的。” 说罢,抬起头视线落在司徒衡身上,直接把喝进去的茶水喷了出来。 司徒衡脸色一沉,凤烨突然笑着;“司徒衡,谁动了你的脸?” 他走到铜镜前,看到自己脸上的几道猫抓的黑痕后,瞬间想起公孙楚粤似乎摸过他的脸…… 用凤烨给的手帕将脸擦干净,语气淡淡;“能动本王脸的,你觉得还有谁。” “呵呵呵,王妃好杰作。” 是好杰作,这笔账晚上他在从她身上算回来。 凤烨端起茶杯,道;“青凝郡主你打算怎么处置?” “自然是遣送回南蜀。”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毕竟她可是被你算计的,被你算计的无辜女人还真是惨啊。”他笑着摇头,前有离楠素,后来个百里青凝,当然,如果还得算上一个的话,公孙楚粤不就是其中一个被他给“算计”的嘛? “对了,有件事本国师还没告诉你。” “何事?”司徒衡抬眸。 凤烨打开折扇,邪魅笑着;“你不好奇那小丫头是怎么能驾驭红莲蛇的?” 司徒衡眸子低垂,这件事他确实没有细问过,只顾着排除掉她身边的危险,而看凤烨的样子,怕是知道一二,而且,那红莲蛇与平常见到的不一样,是红色的。 赤色红莲蛇,等等,画上的红莲鬼母不就是赤色的么? “你也很好奇对不对,因为那小丫头驾驭的可不是一般的红莲蛊色,那是鬼母蛊蛇,是最具灵性的蛊蛇,你是古族唯一的后人,她却能驾驭你们古族的蛊蛇,这点本国师可就觉得奇怪了。”凤烨是怎么都想不明白那小丫头还能跟鬼母蛊蛇甚至古族有关系。 “楚粤身上有很多本王都不知道的秘密,能够驾驭古族的蛊蛇,并不为奇。” 她的眼睛能够看到预知与命数,还能驾驭古族的蛊蛇,还有她所谓的那个天外世界,如果真正存在,而她真并不属于这个地方,是不是也有离开的那天? 郊外树林。 冷枭穿梭在茂密的丛林中,沿着小路来到林中深处的一座木屋前。 木屋外坐着的少女正在晒着草药,听到有脚步声抬头,看到冷枭后笑着起身;“哥,你回来啦,你这段时间去哪了?” “有点事耽误了。” 冷枭走进屋中,少女放下手中的活儿进屋给他泡茶,道;“哥,外面太危险了,你还是不要再出去了吧,咱们好不容易从那地方逃脱,要是再被抓回去……” 第163章,冷枭的妹妹 “放心吧,我们绝对不会再回到那个地方。” 少女点头,冷枭看着她脸颊上那块形似胎记的褐色印痕又变深了不少,目光黯淡。 如果没有数年前那件事,她的脸也不会变成这样,虽然像胎记可他知道那根本不是胎记,而是被炼蛊之后形成的伤痕,他抬手摸着她脸颊那块褐痕;“还会疼么。” 她摇摇头,垂眸笑着;“已经不是很疼了,但是很丑对不对,以后都只能这样了。” “不丑。” 冷枭对人态度一直冷淡,即便是对他有救命之恩的影千面他也是这般,但对自己的妹妹良玉,脸上的冷眸缓冲了不少。 逃出来之后,他跟了影千面,让良玉隐居在此数年。 良玉将泡好的茶倒入茶杯,问;“哥,你还要去找那个男人报仇吗,怎么说他都是我们的爹……” “他不是。” 说到这,冷枭的眼神就冰冷下来,这数十年来他一直都在找将他跟亲妹妹良玉逼上死路并且还杀了他母亲甚至外婆外公全家的无情男人报仇,只是因为他们身上还流着外族人的血,不配做百里青氏的血脉! 良玉闭嘴了,的确啊,所谓的父亲却是将她跟哥哥赶尽杀绝,甚至还杀了母亲一家的人,是至亲却也是仇人啊。 如果没有影千面,她跟哥哥怎么可能活着从那暗无天日的地牢里逃出来呢?可笑的是影千面即便是江湖中让人唾弃的害虫,手中沾染上百条人命,但却成了他们的恩人。 “玉儿,我……” 冷枭话还没说完,忽然几支箭嗖嗖射进屋中,他将良玉拽离,冷箭打翻桌上的茶碗,射在柱子上,如果不躲恐怕早死在箭下。 “哥哥!” “走!” 冷枭抱着她从后窗逃出,回头看,一群黑衣人从屋檐上跃下。 没想到,他们竟然找到了这个地方! 冷枭拉着良玉一路飞奔在林中,身后的黑衣人紧追不舍,良玉被树根绊倒在地,冷枭将她扶起,她见脚被树根划破,推开他;“哥,你快走吧,不要管我。” “不行,要走一起走!” 冷枭将她横抱起,突然扫来的剑划过他的手臂,很快渗出鲜血,但他仍旧不放手。 “冷枭,别再挣扎了,乖乖跟我们回去,否则就只有死。”其中一个黑衣人放话道,手中的箭对准他们。 “呵,要我回去,我宁愿死。” “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们兄妹俩想死,那我们就成全你。” 数十支冷箭嗖嗖扫来,冷枭抱着良玉悬空跃起躲开箭雨的攻击,但仍是被划出好几道伤口,那黑衣人拔剑袭来,冷枭跃起,脚尖踩踏在树上借力躲开,因为抱着良玉而无法还手的他只能防守。 “啧,都受伤了还这么倔,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都给我上!” 那群黑衣人挥剑袭来,很快将冷枭包围。 冷枭眼底闪过一道寒锐的光,前后路都被切断。 身后的人持剑攻上,冷枭弯身躲开,深寒的剑扫过他背上,他抬脚扫去,那几个黑衣人退后了好几部,前方的人又是一击,他侧身躲开,剑身从他眼前扫过,眼看被击退到树前无路可走,一眨眼的功夫剑身刺入他肩上的树中。 那黑衣男人哼了声;“剑偏了,不过你逃不掉了。” 他将剑往下压,锐利的剑身刺入他的肩膀,冷枭只是皱眉,眼看那黑衣男人就要将剑移到他脖子,良玉面色苍白的抱住冷枭大喊;“不要杀我哥哥!” 冷枭闭眼,就算死在这,他也绝对不要再落入他们手中。 刀光剑影之际,只是片叶落下的一瞬间。 那黑衣人脖子上就被人架着一把剑;“是他死还是你死?” 冷枭睁开眼,看到那黑衣人身后的人时怔了怔,而那黑衣人回头,其余的人竟然在一瞬间就被杀光了,而且还是他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他额间冒着细汗;“你是何人?” “怎么都喜欢问我是何人,我是何人与你有关系?” “敢管百里青氏的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身后的人笑了笑;“在我眼里百里青氏算什么,遇到我,算你们倒霉了。” 话落,剑身嗖的一扫,那黑衣人便被割断了喉结,倒地而亡。 良玉诧异的看着地上全倒下的黑衣人,面色发白的往冷枭怀中躲。 冷枭垂眸,将良玉放下后护在她身前;“前辈为何要救我们。” 那男子捻着与他年纪不符的胡须,道;“你小子是好运,一般情况下我是绝对不会干涉别人的闲事,既然我们又遇到,算你是跟我有缘罢。” 冷枭双手抱拳;“谢前辈救命之恩。” 那男子转过身,余光倾斜;“想不到你跟百里青氏还有关系。” 冷枭沉下眸;“我与他们只有血海深仇。” “你们的恩恩怨怨我就不管了,后会有期吧,等下次再见你兴许就知道我是谁了。”他摆手,只留下洒脱的背影。 良玉从冷枭身后走出;“哥,那老前辈是谁?” “他不老,只是装成那样,他武功高深莫测,好在不是敌人。” 如果是敌人,他早就死了吧。 凤烨看着冷枭身上都是伤,又带着一个年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回到雀宴楼,还拜托他将这小姑娘留在这几天,一时间犯了难,他这雀宴楼成收容所了? 他的视线落在那身材娇小的小姑娘身上,小姑娘一直低着头,可仍是看到她脸上的“胎记”,本来样貌是不错,可因为脸上那胎记,多少是毁了,有点可惜。 “银子我会给你,只求国师你让她留在这里数日,等我找到地方,再接她走。”冷枭面无表情道,那林子的住处是不能去了,而良玉跟着他只会更危险。 凤烨摇着折扇;“出去一趟还弄得满身伤,看来是遇到仇家了,行吧,本国师就替你收留她几日了。” “哥,你要去哪?”良玉见冷枭要离开,拉住他。 冷枭把手放在她头上,道;“我还有事,你留在这安全,等我回来。”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良玉垂下眸,经历了刚才的事很是害怕哥哥一去再也不回来了。 “你们是兄妹?”凤烨倒是好奇了。 良玉小心翼翼地点头,大概是认生的缘故。 凤烨起身朝她走来,良玉有些害怕,但哥哥既然会把她留在这,他应该不是坏人吧。他用折扇抵在她下巴上,将她的头抬起,视线落在她脸上那道“胎记”上,如果不是仔细看,他还真就以为是胎记了。 这么可人的一张不俗小脸蛋,多了这么个碍眼的东西,他真是看得不爽,看来得研究一下这疤痕到底是怎么来的。 良玉屏住呼吸,明亮带着泪痕的水眸落在凤烨面孔上,这哥哥长得还真是漂亮。 公孙楚粤推门走进来,正巧就看到凤烨用折扇抵着一小姑娘的下颚,而那小姑娘眼睛泪汪汪的跟哭过似的委屈,看到这,公孙楚粤额头暴突青筋。 “狗凤烨,你竟敢调戏未成年,真是个秦兽!” 不听他解释,一拳打在凤烨那张俊美的脸上。 凤烨捂着脸,第二次,第二次被公孙楚粤给揍了,还动了他的脸! 他拿着折扇的手气得一指;“臭丫头,你哪只眼睛看见本国师调戏她了!” 公孙楚粤把良玉带过来,说;“我两眼眼睛都看见了,要不然这小姑娘怎么一副快哭的样子!” “你自己问她啊。”凤烨揉着被打疼的脸,能怎么办,难不成还能把公孙楚粤给杀了?司徒衡肯定会宰了他吧。 “姐姐,国师大人没有调戏我。” “你听听,像你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就乱打人的,就是不对。” 公孙楚粤扯着嘴角;“你不是调戏她,你干嘛那样啊?” “本国师是看在她脸上的疤痕,还有,若本国师调戏她,回头还不让她哥哥冷枭给砍了?”他凤烨会是那种饥不择食的人,看见个小姑娘就想调戏的? “你说什么,她是冷枭的妹妹?” 半刻。 良玉把在林中的遭遇跟哥哥冷枭的事都告诉了公孙楚粤和凤烨,凤烨捂着脸坐在那听完后,用折扇敲了敲桌面看向公孙楚粤;“小丫头,下次你弄明白了再出手,本国师是正人君子,你刚才是侮辱了本国师的人格!” “是,我知道错了。” 公孙楚粤呵呵一笑,收回笑容转头看着良玉;“所以说,那些人是百里青氏的人,他们要把你们抓回去?” 良玉点头,又道;“哥哥一直带着我躲着他们的追寻,但没想到他们最终还是发现了我们。” 凤烨托着下巴;“没想到百里青氏还有人混迹在大昭内,只不过他们到底为什么要抓你跟你哥哥?” “我记得冷枭跟我说过他的仇人是百里青氏,是百里青氏杀了他的亲人。”公孙楚粤开口,良玉捧着茶杯,道;“是父亲。” 凤烨跟公孙楚粤同时将视线落在良玉身上,父亲? 良玉抬起头,眼睛喊着泪花;“我跟哥哥是百里青氏的人,但因为母亲是外族,所以我们不能成为百里青氏的血脉,父亲认为我们的存在是他的笑话,所以杀了母亲全家,将我跟哥哥赶尽杀绝,哥哥这些年一直想找他报仇。” “你哥哥背后的伤该不会就是……” “嗯,父亲将我跟哥哥关在百里青氏的地牢里,那里关着的都是外氏的血脉,每天受尽折磨,还拿我们炼蛊,在他们眼里,只要与外族通婚的百里氏都是外人,都只能是奴隶,不少无辜的人都死在他们手里,是影千面将我跟哥哥带出来的,因为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他们根本不把我们当成人对待。” 第164章大将军回城 回想到那个阴暗的日子,良玉就恐惧,不管是被毒蛇咬还是被中蛊,都是家常便饭,不听话就挨打,直到打死为止,没有人会过问他们的死活。 “炼制一条红莲蛊蛇就得用掉不知道多少条人命,而那些人都是流有外族血缘的百里氏族人,因为血缘不纯,所以百里氏对于外族人通婚留下的子嗣从来不会手软。” 良玉掩面哭泣,百里氏那些毫无人性的章法制度让多少无辜的人葬送生命,就算百里氏现在已经不存在了,可百里青氏还在,在朝廷,在南蜀,他们权厚势重,若真想报仇,她哥哥怎可能报得了? 公孙楚粤拍桌;“这是变态吧,就算是封建社会,可百里氏这些做法也太残酷了吧!” “什么什么社会?”凤烨不明的看着愤怒的公孙楚粤,说句他能听懂的不行么? “你别管,我都说过难怪百里氏会消失,自己人残杀自己人,还要纯血统才能传宗接代,如果我是统治者,就应该废除这恶心的章法制度。” “百里氏是古族的后人,还是蛇神的子民,在南蜀地位可是受人尊敬,且这章法制度延传百年哪能说废除就废除?”凤烨摇头,若真能废除,国主不早做了? “我他吗还是龙的传人呢,蛇神子民怎么了,它能保护它的子民不受残害?” 凤烨没话说了,这些事可不关他的事,他争来有意思吗? 良玉嗤笑,公孙楚粤看向她,只见她说道;“蛇神确实是不能保护咱们,若这世间真有鬼神,我又何尝不希望老天爷开眼呢。” “不管有没有鬼神,世人崇敬的只是神秘而隐晦的力量而已。” 因为神秘让人敬畏,因为隐晦而让人崇敬,就像鬼神,要说真没有还真就未必有人信,要不然世界上为什么这么多大自然未解之谜啊,砖家说的话就一定是真的? “小丫头,这么说来你是见过鬼神了?”凤烨咧嘴轻笑。 “我要是能见到,还真想见上一面。” 公孙楚粤翻了个白眼,凤烨笑着;“你不是无所不能的神棍吗?招魂这种事你不是做得出来?” “那是忽悠人的……” “不对啊,既然是忽悠人的,你跟本国师解释解释你到底是怎么骗过王爷府上的人的?” 公孙楚粤嘴角一扯,叹了口气,一本正经道;“这是民间秘术,干这行的都知道,神符显字用的是母乳跟明矾水,至于诈尸之说,人死后身上的细胞还没完全死掉,是能够产生一些能量跟酸乳的,这些东西能让尸体动起来,只要通过与尸体身上的磁场共振,不过我说的你应该听不懂吧。” 凤烨摇头,不仅听不懂,还很迷。 晚上。 “小家伙,你吃那么多花生豆,跟我家傻雕有得一比了,不过傻雕最近管不住了,经常往外飞,肯定是找媳妇儿去了。”公孙楚粤盘腿坐在桌前,对着桌上吃花生豆的红莲蛇自言自语。 她只手撑着脑袋,道;“我养只傻雕就算了,司徒衡那厮还养着火耳呢,现在我又还得养你,唉,下次我把那小虎带过来,都能开动物园了,我要不转行吧,我当动物园园长好像还不错。” 红莲蛇扭着脑袋,贪婪的吞咽着花生豆,好像特别喜爱。 公孙楚粤伸出手指戳着它,皱眉;“你说司徒衡看到你会怎么样,如果我要养你,他会不会不同意啊,你可是把那郡主给咬了一口的,他都把你斩成两半了,可是你下次不准咬人了,要不然我夫君又得给别人免费献血,看着就不爽!” 红莲蛇扭头看出门外,公孙楚粤也顺着它的视线看去,司徒衡双手环胸倚在门旁,不知道是待了多久,听到公孙楚粤还介意他用血给百里青凝解毒的事,嘴角浅浅上扬。 公孙楚粤起身讪笑着来到他面前企图挡住他的视线,看了桌上那条还贪恋花生豆不肯走的红莲蛇,笑道;“你原谅它好不好,它已经被你杀一次了很可怜的,它很听话的,以后不会再乱咬人了。” “它不咬人,本王自然不会杀它。” “好,那你是同意我把它留着了。” 公孙楚粤捧着手献媚的眨眼,司徒衡眉梢轻挑,将她揽入怀中凑到她耳旁;“本王是同意了,可你今天戏弄本王的事这笔账要算,今晚本王还要慢慢的审你一些事,不说,本王就不放过你……” 公孙楚粤已经有明天下不来床的预感,想要推开他却被他吻住,那双大手早已娴熟的给她解衣。 “唔……等等,这是在门口……” 司徒衡只觉得沾染上她跟沾染了毒药般,一碰就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他吻在她肩上,细颈上寸寸碾着,尤其是怕痒的公孙楚粤压根每回都招架不住他这样的“啃食”,浑身酥软的瘫在他身上,感受他越发炽热的体温。 该死,真想在门口把她给办了。 “王爷!” 弄影好巧不巧就出现,看到这一幕赶紧背过身去,他居然撞见王爷跟王妃亲热,这下是坏王爷好事了。 司徒衡脸色深沉,黑得都可以烧火了。 “没看到本王在忙?滚出去!” 弄影打了个寒颤,浴求不满的男人脾气都很大,虽然王爷恼怒了让他滚了,但他还是得冒死汇报;“王爷,出事了,有人劫狱,青凝郡主被救走了。” 刑伺部此刻乱成了一锅粥,刺客混入狱中杀了狱卒还劫走看押期间的犯人,刑部侍郎是逃难其责,见到司徒衡出现后,吓得双腿一瘫,跪地瑟瑟发抖。 他走进牢房中,地上有打斗过的痕迹,还有未干的鲜血,看来来的恐怕不止一人,胆大包天敢在刑伺部劫狱的,是他们? “王爷,您看。” 弄影把地上的一枚毒针拾起,狱卒用布抱住那毒针递给司徒衡,司徒衡仔细看着,这针有食指般长短,锋锐尖细且柔韧,适合女子用的暗器。 王宫,御书房。 司徒荣岐批阅文案奏折并未入睡,尤其是看到那画着滑稽的表情包文案时,有点想不通这到底是出于什么才会让皇叔有这样的杰作,皇叔向来是正经人,没有在文案上出过差错,可怎么偏偏就今天有了这样的……兴趣? “陛下!”知落匆忙走进书房,道;“陛下,刑伺部出事了,有人劫走了青凝郡主。” 司徒荣岐把手中的奏折放下,起身;“劫走青凝郡主?” “是,就在半个时辰前。” “谁这么大胆,竟敢在刑伺部动手?” 刑伺部可是重地,非内部人或没有手谕之人是不能踏进那个地方的,可偏偏有人劫狱了? “有这胆子的,估计是想要救走青凝郡主的人吧。” “百里青氏的人?”司徒荣岐拂袖走下台阶,又道;“南蜀的人是把大昭当成自己地盘了,竟敢在大昭撒野!” “陛下,若劫走青凝郡主的是百里青氏的人那还好,账可以秋后算,但万一不是百里青氏,而是他人,青凝郡主若死在大昭,咱们可就不好交代的。”知落不得不多考虑。 “如果是想要杀青凝郡主的,直接在牢里下手就是,何必要将她带出去,况且,青凝郡主死在大昭跟死在大昭的牢房还是有区别的。” 河岸。 百里青凝被人带到船上,等走进船坊,便看到了留香。 “郡主,您真的出来了!”留香跑到她面前,百里青凝点头,忽然问;“铁纱呢?” “铁纱失踪了,奴婢找不到她。” 百里青凝皱眉,而这时走进来的人让百里青凝仿佛找到了依靠,委屈起来“藤叔,是爹爹让你来救我的是不是,我被人给陷害,爹爹派来的死侍都被杀了。” 藤叔摇头叹气;“青凝,你是糊涂啊,你可知道你爹派来死侍后不久,衡王就中蛊,这件事还不知为何就传到国主耳里,现在你爹自身难保,就连你堂叔厉王都有嫌疑!” 百里青凝怔住;“怎么会这样……” “这件事太巧合,巧合到是刻意有人故意借势引起国主的猜忌,而你爹左相派死侍到大昭的事被教皇殿的人逮个正着,你就被陷害入狱,你不觉得这件事很蹊跷?” 百里青凝当然觉得蹊跷;“难道是教皇殿的人要陷害我们?” “很难说,但衡王被下蛊的事……” “不是我,腾叔你要相信我,我不可能给阿衡哥哥下蛊的!”百里青凝解释道。 腾叔抓着她的肩膀,语重心长;“不是腾叔不相信你,总之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离开大昭。” “我不要,我这样离开岂不是承认自己是凶手了,我不要走,我要回去……”话未说完,百里青凝就被击晕在地上。 留香肩膀一颤,腾叔阴冷的看向她;“把她带回房,绑着。” 她怔怔点头,跟人将昏倒的百里青凝给带下去。 腾叔走到船板上;“圣主大人,事情已经办妥了。” 封御天缓缓转过身;“那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毕竟我今后在朝中可还得仰仗圣主大人您啊。” 以左相的名义劫走百里青凝,想必左相也想不到会被自己的人背叛吧,只要让百里青凝“逃”走,左相必定百口莫辩,百里青凝因“毒杀”司徒衡的事“畏罪潜逃”,百里青氏今后在朝中又该如何立足呢? 司徒衡与弄影从刑伺部走出,忽然暗中飞来一支暗器,司徒衡接过暗器一看,暗器上还有字条。 第165章中秋前见血 几日后。 公孙楚粤换上男装带着无双走在街上,手中拿着折扇,一袭白衣,一副翩翩少年郎的样子,只不过平时束胸都不会觉得紧的她,到现在竟然有点喘不上气,难道是吃胖了? 瞥见街巷开始卖花灯跟字帖,且比往常还要热闹,公孙楚粤忍不住问无双;“过几天是什么节日吗?” 无双惊讶;“明日就中秋啊,你不知道?” “这么快的吗?” 难道是古代没日历,所以她压根就没记过时间? 想想好像真到这个时候了,她穿越过来的时候可是初夏,这也得半年了,算一算时间过得很快啊。 “老板,您回来了!” 瞧见公孙楚粤走进店中,那几个正在打扫的小帮手笑道。 公孙楚粤摇着折扇,她总算知道凤烨为啥扇子不离手了,爽快啊。 “我不在这几天,可都还好吧?” “都好都好,只不过,有位公子已经来寻您好几次了。” 一个小姑娘回答道,公孙楚粤怔着,公子? 那小姑娘想了想,道;“那公子长得玉树临风,还带着一个随从,就跟老板您身后的人差不多。” “哦,我知道谁了。”公孙楚粤敲了敲脑袋,道;“肯定是司徒荣瑾那厮,他找我干嘛?” “不知道呢,上次来的时候问您不在,他就走了,也没说什么。” 无双双手环胸,走到公孙楚粤身后;“公子,瑾王殿下还真是执着啊,还是想让你教他射箭吧。” “我那是碰运气的,哪有教他的技巧。” 公孙楚粤自己都是开挂的,还教人? “哎呀,姑娘们快来看啊,无羡将军回城了!” “什么?在哪?” “等等我!” 店里两个姑娘随着外边的动静也跟着跑了出去,就连无双听后眼睛一亮;“无羡将军回来了,诶,我也得去瞧瞧!” 一阵风溜得,比兔子还快。 公孙楚粤风中凌乱,无羡将军?大昭的红人? 她看向默默擦桌子的帮手;“无羡将军是谁啊?” 那帮手抬起头,怔了怔;“老板,您不知道啊,无羡将军可是大昭的名将,赫赫有名的战神啊,当年在沙场一人剿杀百敌军救阵可谓是一站成神,因为常年镇守边境,鲜少回城,大概明日是中秋所以回来了吧,据说无羡将军不仅文武双全,战绩显赫,人长得也是英俊潇洒,城中不少女子都心慕他,就连不少男子都视他为榜样。” “嘿嘿,无羡大将军跟连城卓统领还有衡王在过去可被称为沙场铁三角,衡王因病退出战场之后,就剩下无羡大将军跟连城卓统领了。” 公孙楚粤恍然点头,原来是司徒衡的战友啊,不过她确实没见过司徒衡征战沙场的样子,不过说他是因病退出战场,难不成是因为他白发的样子被人看到了? 亲王府。 司徒衡在书房拟书,弄影信步走来,道;“王爷,无羡大将军来了。” 他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正要说话,一道禀凛英姿便已经踏入书房,身披戎装,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如樱花般的两片唇瓣紧抿, 数年未见,司徒衡放笔起身。 “末将无羡见过王爷。” 双手抱拳欲半跪行礼,司徒衡便已经抬手将他扶起;“本王说过,你无须向本王行礼。” 慕无羡挺直身板,嘴角有丝笑意。 “这些年辛苦你与连城了。” “不辛苦,末将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为了不辜负王爷您的期望。” 司徒衡手放在他肩上,让他坐下后便吩咐下人备茶。 “季子安那小子在边关如何?” 慕无羡点头;“小侯爷确实是出类拔萃,与传闻那般有所不同,不仅聪明,很多东西他学一遍就会了,不过,小侯爷常提起他的师父,末将倒还真不知究竟是何人能让小侯爷变得这般内敛。” “你会见到的。”司徒衡捻起茶杯抵在唇边,笑意浅浅,想到什么又道;“连城跟白芷都还好?” “都好,他跟白芷还是跟以前一样相互针对,不过自打小侯爷去了军营,连城倒是开始对那小侯爷感兴趣了。” 连城卓的性子与季子安本来就有些相似,两人能合得来是正常,毕竟连城卓在跟他还有慕无羡征战沙场的时候,他的年纪是最小的,连城卓是军营里最能折腾人的,人精明狡猾得很,不少时候还能把敌人耍得团团转。 慕无羡放下茶杯,道;“听闻王爷您娶了个新王妃,末将还不知道是哪家的大家闺秀得入你眼。” 衡王不近女色人人皆知,先前废掉一个王妃,后又娶了个,还是他亲口要娶的女人,想来定是不凡的女子吧。 “跟大家闺秀完全沾不上边。” “没错,人家娶的是贤妻,就你衡王大哥娶的是活神仙!” 凤烨提着酒壶不请自来,慕无羡起身;“见过国师。” 凤烨摆手;“不用客气,听说你回来了,本国师就猜测你肯定会先来见衡王,这不,本国师就带着美酒上门了。” 慕无羡疑惑;“王爷娶的是活神仙,这话是何意思?” 司徒衡瞥了眼不嫌事大的凤烨,凤烨呵呵笑着;“能掐会算的,不是活神仙那是啥。” “阿嚏!” 在店中给人看掌相的公孙楚粤打了几个喷嚏,挂着两条鼻涕在那,那看相的客人嫌弃的打量着她,突然收回手;“老板,我看你生病了,还是回去休息吧。” “诶,别走啊……至少先把钱付了啊。” 公孙楚粤喃喃着,她摸了摸鼻子,这几天肯定是着凉了。 让店里的帮手都下班后,她才关上店铺的门准备离开,转身就撞到了人。 “对不起对不起。” 公孙楚粤说完抬起头,看到眼前的人时怔了怔;“你怎么来了?” 司徒衡淡淡一笑;“为夫来接你回去。” “接我……诶?司徒衡,你别拉拉扯扯啊,我现在是男的,是男的!”公孙楚粤被他牵着手离开,她吓得四处张望,虽然傍晚不少路人都回家吃饭了,可还是有人啊! 夜幕降临,王城炊烟袅袅,河岸灯火开始笼罩。 公孙楚粤坐在马车上,望出窗外却望见这不是回去的路,疑惑;“司徒衡,你要带我去哪?” “去个好地方。” “好地方?你难不成是要跟我约会?”公孙楚粤戳着手指,垂眸偷笑。 司徒衡眯着好看的眸子;“约会?” “哎哟,虽然都老夫老妻了,不过你要是带我浪漫一下,或者给我惊喜,我还是会高兴的。”公孙楚粤不要脸的笑着。 司徒衡眉梢轻挑,似笑非笑;“原来楚粤喜欢浪漫。” “哪个女子不喜欢浪漫啊?”公孙楚粤皱眉。 “你是女子么,你方才不是说你是男的?” “……” 等到了目的地,公孙楚粤一下车,瞬间惊呆了。 江上停泊的居然是一艘豪华的大船,在夜幕下,船身有玲珑台楼,灯火通明,简直跟现代豪华游轮有得一比。船上的客人来来往往,还有戏台子,船内装潢就像大酒楼,人声鼎沸,大堂设有金莲池,从四个铜蟾口中吐着水。 “虽然明日才是中秋,但今夜在江上赏月是最适合不过的。” “真的吗?” 公孙楚粤走到环廊外,远处碧波大江上,云散月现,一轮皎洁明亮的圆月与水面相接,还有几艘挂着河灯的小船缓缓行驶着,没想到,中秋前夜居然就这么热闹了。 她抬头看着司徒衡;“今天的惊喜我挺满意的。” 司徒衡回眸一笑;“满意就好。” 远处的烟火绽放着,映入江景美如画,一个个孔明灯渡江而过,整个王城似乎沉浸在喜悦之中,中秋前夜都这般热闹,明天岂不是更热闹? “司徒衡,船下有卖烧饼的,我去……”公孙楚粤指着岸上的烧饼铺,正转身要走,快要撞上人时被司徒衡一把拽到怀中,束发的钗子从她头上落下,一头柔顺的墨发松散而下。 不顾众人的视线,司徒衡将怀里的人抱紧,眼神溺宠无奈;“本王陪你去,人多,会走散的。” 待在他怀中的公孙楚粤脸一红,垂眸轻推开他;“好吧。” 他牵着公孙楚粤的手,穿梭在来往的人群中,公孙楚粤也不顾自己披头散发的样子,由着司徒衡牵着自己离开。 从暗处走出来的女子惊讶的看着同司徒衡离开的人;“公孙十九竟然是女的,难道她就是衡王妃?” 季芙芙咬着唇,弟弟的师父是衡王妃,难怪衡王会推荐弟弟去边关跟无羡大将军历练的机会,也难怪衡王会这般看好弟弟,原来,弟弟跟衡王妃是认识的! 哼,因为在重阳山的事,她被禁止嫁入王室,这件事她可不会善罢甘休。 烧饼铺前。 公孙楚粤接过手中热腾腾的烧饼,笑道;“好香啊。” 她尝了口,果然很好吃,市井里的东西可不差于大酒楼里的东西啊。 她见司徒衡没买,好奇;“你不吃?” 司徒衡薄唇轻勾;“本王吃你就好。” “你走开!”她推开他气鼓鼓的走了,真是个衣冠秦兽,正正经经的不好吗? 等走着走着,她回头,却发现司徒衡没跟上,人影也不见了。 她拿着烧饼四处张望,把折扇藏入怀中,撇着嘴;“还说会担心走散,自己都没跟过来!” “姑娘,要买个梳子吗?” 第166章与她做生意 一个白发苍苍驼背的老奶奶提着竹篮,竹篮里卖的都是各种漂亮的梳子,公孙楚粤看着老奶奶挺不容易的,便没多想;“好,我买一个,多少钱?” 老奶奶微微一笑;“只要三文钱。” 公孙楚粤翻找兜里将碎银拿在手上数着,递给老奶奶接过梳子时,忽然一把匕首刺入她腹中,公孙楚粤抓住匕首怔怔看着那满眼凶光的老奶奶,低头看着匕首染血。 司徒衡在人群中不断寻着公孙楚粤的身影,但却始终不见人。 该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竟然把她弄丢了。 “楚粤!”他喊了声,来往的人群始终没有她的身影。 就在他心急如焚,一只带血的手拉住他的手臂,司徒衡转身就见公孙楚粤弓着身子撞入他怀中,而她的手都是血。 “楚粤,你怎么了!”司徒衡将她扶起,公孙楚粤脸色苍白,皱眉;“我没事,就是手疼。” 摊开手,是被匕首割到的痕迹,满是血,连她的衣服都有血迹。 他一把将她抱起,公孙楚粤怔着,便见他快速地离开。 司徒衡抱着公孙楚粤闯入雀宴楼,手上染血的样子把凤烨跟良玉还有慕无羡都吓到了。 “这是……” “给她止血。”司徒衡来不及解释,将公孙楚粤放在榻椅上,凤烨走上前看着她手掌的伤痕,那是抓匕首被划破的痕迹。 “小丫头,你遇刺了?” 公孙楚粤点头;“中秋前夜就给我来了个开门红。” 说着,她把怀里的折扇取出,道;“还好她刺中的是扇柄,我一着急就用手抓了匕首,本来还想追上去的,但是人太多。” “你这小丫头真是命大啊。”凤烨不得不感叹,偏偏就刺中扇柄,如果不是扇柄那岂不是她现在就得躺着了? “王爷,她就是您那位王妃?”慕无羡第一次见公孙楚粤竟然是这种方式,而且一般的姑娘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吓得半死,可她却能镇定自若的叙述。 公孙楚粤这才注意到凤烨身旁站着的俊俏男子,瞧这挺拔身姿,大概猜测他应该就是无羡大将军了吧? “不好意思,第一次见到无羡大将军就出这种事。” 公孙楚粤摆着那血淋淋的双手,慕无羡怔了怔,而打一盆水进来的良玉看得都心惊胆战。 “姐姐,我先帮你把血迹洗掉再上药包扎吧。” “好!” “没想到良玉还略懂些医术,正好本国师就需要个手脚利落会点医术的人。”凤烨觉得冷枭将她留下还真不是白留,这小丫头什么活都会干,还懂些医术。 “楚粤,行刺的人你可知道是何人?”司徒衡内疚不已,偏偏是他不在她身旁的时候发生的。 “是个卖梳子的老太婆,我也不知道跟她什么仇什么怨,还好我反应快。” “卖梳子的老太婆?”良玉惊讶。 屋内的人都看着她,公孙楚粤开口;“你知道?” 良玉点头,帮她清洗好伤口,拿出药瓶说道;“是鬼市里的杀手,不少人雇凶害命都是高价请鬼市里的人,而且只有鬼市的杀手是什么人都敢杀,只要价格到位,即便要谋杀的对象是王亲国戚他们也会做,一般没有生意他们不会杀人,就像普通人那般过日子,那卖梳子的老太婆在鬼市人称隐婆,哥哥在替影千面办事时,曾就与影千面去过鬼市,见到过那隐婆,所以我想一定是有人买隐婆要你性命。” “我只知道鬼市里做着不少宝贝交易,没想到还有卖命的交易啊?”公孙楚粤惊讶。 “鬼市无奇不有,除了古货还有一般集市买不到的东西之外,还有杀手,秦啸手头上的凶徒不少都是买鬼市的人,请一个鬼市的杀手可是要花重金百两,只不过鬼市的人一般不会问津江湖上的事,只做交易买卖,即便是朝廷,都不能将鬼市连根拔起。” “不管什么办法,找到那个老不死的,问出是谁想要取王妃的性命!” 司徒衡脸色阴沉,他绝不会让敢伤害楚粤的人好过。 慕无羡沉思道;“末将记得,操纵鬼市背后的人不简单,若要上鬼市找人只会适得其反,而且,鬼市的杀手一般收钱之后即便是死都不会说出雇主。” 良玉忽然开口;“我可以请哥哥帮忙!” 公孙楚粤挠着腮,果然过个中秋都不能安稳度过啊。 翌日,中秋佳节,本是该享受的,可公孙楚粤双手包扎得跟粽子一样,还不能出去,想想都觉得遗憾可惜。 她坐在院子外懒洋洋的晒太阳,红莲蛇爬到桌上,吐着信子眨眼看她。 “小红莲啊,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总是遇到这种事啊,唉,这里的人都不可爱,都想害我命,我活得可真糟心。”公孙楚粤撑着脑袋,压到伤口疼得她哎呀了声,昨天不觉得疼,果然伤口在第二天后会比第一天更疼。 红莲蛇用脑袋蹭着她受伤的手,还别说,都说蛇是冷血动物,可这小家伙还真是她的小棉袄。 她把那梳子取出一看,这梳子做工还真精致,真是可惜了,又是个不好好养老出来混江湖的老人家。 一道人影忽然靠近亭子外,红莲蛇“嘶嘶”的发出警戒的声音。 公孙楚粤往后看去,是个从未见过的玄衣男人,留着花白的胡子,可他的脸压根没有一丝皱褶,看着根本不是个老人,墨色鬓发有一束银白,眼眸深邃五官英挺。 “您是?” 不管是年轻人还是老年人,公孙楚粤只能称呼您了,只要不是来杀她的一切都好说。 他伸出手;“可否把梳子取过来让我瞧瞧?” 他对梳子感兴趣? 公孙楚粤两只包成粽子的手托起梳子走出亭外,递给他,尬笑;“您要是喜欢,我可以送给您啊。” “杀手的梳子我可不能收,不过被鬼市的杀手盯上却还能活着的,你是第一个。” 他将梳子递回给公孙楚粤,公孙楚粤接过梳子怔了怔;“前辈,您不会也是杀手吧?” “以前是。” 她退后一步;“您来杀我的?” “杀你,你还能好好站在这?” 那男子负手笑了笑,公孙楚粤扯了扯嘴角;“那你是谁啊?” “这么想知道我的身份。” 他眯了眯眸子,公孙楚粤突然抬起那粽子似的手掌;“那还是别说了,既然你不是来杀我的,咱们无冤无仇,梳子你也看了,我走了。” 可走了两步才发现,这是亲王府啊! 她走去哪? 转身,咦,人呢? “你找我呢?” 那道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吓得她差点往后栽倒,抬手提防道;“你怎么混进来的?” 他捻了捻胡子;“只要我想混进来,有的是办法。” “这位壮士,大前辈,你找我是有事的吧?有事你就说吧,咱们就不扯这么多犊子了。”公孙楚粤心累,能被不认识的人找上,她是造什么孽了? “我对衡王妃的大名早有耳闻,今日找你是想要与你做一笔生意,若你答应,我可以告诉你要杀你的人是谁,与我做生意你不亏。” 公孙楚粤盯着桌上的金条,这么粗大条的黄金,除了司徒衡之外,那位大哥可是第二个给她送金的人啊,虽然只是订金! 小红莲张大嘴巴就想把金子给吞咯,幸好公孙楚粤眼疾手快,让它扑了个空。 “小家伙,吃你花生豆去,这是金子,你可不能吞!” 小红莲扭着身子,似乎垂头丧气的样子。 公孙楚粤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谁,为什么非要跟她做生意,而且还在不熟悉的情况下先就把订金给付了,不怕她跑了? 不过,他的生意,公孙楚粤确实是感兴趣了。 大概是中秋时节,家家户户都挂着花灯,雀宴楼日日夜夜满座,逢年过节似乎都不会减少客流量。 良玉望着街巷拥挤的人群,热热闹闹的气氛让她的心却空沉,看着街道嬉皮打闹的孩子,还有父母将他们带回家的画面,她眼眶不由泛红。 “玉儿。” 身后熟悉的声音让良玉转身一看,便见冷枭从窗外跃进。 “哥哥!”良玉来到他面前将她抱住,以为个头小,只到他胸口位置,冷枭知道过年过节她都会显得孤单失落,所以便在今天过来了。 “在这里怎么样?” “嗯,国师大人还有花娘对我都很好哦,还有衡王妃姐姐!” 冷枭怔着,摸着她的脑袋;“你见过她了?” 良玉擦拭去湿润的眼眶,抬起头笑道;“嗯!” 说着,良玉这才想到正事,虽然她是知道哥哥肯定会在今天出现;“哥,你以前去过鬼市,你是认识隐婆吧?” 见她问起这个,冷枭疑惑;“你问她做什么。” “昨晚,有人买隐婆杀衡王妃姐姐,我觉得衡王妃姐姐人挺好的,为什么就有人要杀她呢……” “你想让我去帮你问吗?” 冷枭缓缓开口,良玉知道这很冒险,撇嘴;“哥哥你其实也可以不用去的,鬼市不是什么好地方对吧,我怕……” “我会去。” “诶?”良玉微微惊讶,便见冷枭语重心长道;“衡王妃救过我的命,我不喜欢欠人情。” “衡王妃姐姐救过哥哥你吗?”良玉还真不知道。 “嗯,今晚我会去趟鬼市,我会小心。” “那你一定要好好的,答应我一定要回来。”良玉鼻子一酸,最怕的就是哥哥出事。 第167章只会更爱你 冷枭揉着她的小脑袋,从怀中拿出一支蝴蝶发簪;“今年的礼物。” 良玉破涕为笑;“哥哥年年都送我!” “喜欢就好。” 倚靠在门外的凤烨始终没有要进去打搅过,听着里边的话语,对那两兄妹还真是有些心疼,他轻叹一口气,摇着扇子离开了。 季府。 “哗,季郡主出手可真是大方,赠送咱们姐妹几个这般贵重的首饰。”几位官家千金聚在院子里头,看着桌上那些季芙芙赠送的珠光宝石,不由感慨。 “郡主妹妹那是看得起咱们,能跟郡主妹妹打交道,也是咱们的荣幸不是?” 季芙芙听着她们的奉承,心里倒很是滋味,笑着拿弄手中的圆扇,娇容婉约笑着;“我能认识各位姐姐,那才是我的荣幸,我在王城可不比在翰州,所以今后还得望各位姐姐照顾照顾。” “那是肯定的,郡主妹妹放心。” 等那几个千金离开,季芙芙脸上的笑容才消失,这数月来她一直都在给自己找门路,想要嫁入王室的机会没有了,但她总不能不给自己争取吧,那几个千金不是书香门第就是高官女儿,她花了数月才结识了她们,花费了不少钱财。 因为被拒嫁入王室,她成了一个笑话,但她就是不甘。 弟弟的资质名声一向不如她,可他却比她走得更远,还被衡王跟陛下这般看好,就连她爹季藩王都看好弟弟,她怎能甘心呢? “郡主!” 一个侍女走了过来,在她耳边说了什么之后,季芙芙脸色就不好了;“衡王妃还活着?” “嗯,奴婢去打探过了,衡王妃确实还好好着呢。” 季芙芙将圆扇重重放在桌上;“一千两白银是白花了,还鬼市的杀手呢,连普通的杀手都不如!” 都说鬼市的杀手杀人神不知鬼不觉,从未失手,可那隐婆还不是失手了,雇用鬼市杀手唯一的好处就是,即便失败,杀手到死也不会供出雇主,正是因为这点,季芙芙才找上她的。 晚上,王城到处都是璀璨烟火,街巷热闹不已。 地上是热闹,地下仍旧是平静。 冷枭握剑站在船只上,船上点着灯,缓缓进入熔岩洞,洞内有许多蝙蝠,墙上的青灯幽惨,时不时还能看到洞中放置的棺木,这景象让人瘆得慌,若是头一回来的人,一定会被吓得不轻。 趟鬼市对于江湖人来说犹如过鬼门,只能行船渡水抵达鬼市,去鬼市的船夫都有个称呼,叫摆渡人,是行家才会叫,叫了摆渡人,船夫就知道你要去的地方。 除了水路,其他路根本找不到鬼市的所在点,这也是为什么鬼市能在地下交易数十年的缘故。 到了鬼市,冷枭看着眼前那座偌大的地下集市,集市沿一路摆开,由南向北,什么都卖,集市内灯捻幽暗,两旁影影绰绰站着蹲着好些个人,仿佛过坟地时遇到的“鬼火”。 冷枭走在人群中,集市并不热闹,而是安静得诡异,交易都是手势进行,偶尔的低语也是隐隐约约。 走到一间帐篷前,帐篷外挂着不少羊骨跟牛骨,他走进帐中,坐在账内磨刀的老头其中一只眼翻着白仁,看得渗人。 “哟,是你啊小伙子,几年不见怎的又到鬼市里头来了,你的主子影千面呢?” 那老头磨刀公孙公孙,头也不抬就开口道,声音沙哑沧桑。 “他死了。” 那老头的手顿了顿,又继续磨刀;“……这样啊。” “通伯,我知道你们杀手有个规矩,不会出卖雇主,但我还是想知道隐婆昨夜的雇主是何人。” “规矩就是规矩,不能打破的,冷枭啊,不要停留太久,鬼市很多人可都跟影千面有过节的,他们见过你,赶紧回去吧。” 他拿起磨好的刀吹了吹,用手一摸觉得不够锋利,又继续磨着。 ”还有别的方法么,必须要知道的方法。” 冷枭眼神沉静而执着,那老头停下动作,并未说话。 “当然有。” 从帐篷外走进来的人让冷枭微微惊讶;“前辈?” 老头放下刀站起身,很是恭敬地颔首欠身;“大老板。” “你是鬼市背后的那个大老板?” 冷枭诧异,原来前辈竟然是影千面以前提到过的大老板,操纵着鬼市背后的人。 “王妃,您快下来啊,小心摔着。” 几个侍女看到公孙楚粤爬到墙上看烟火,吓出一身冷汗,公孙楚粤冲她们摆摆手;“我就想上来透透气,没事的!” “王妃!” 公孙楚粤坐在墙头,她怀中的小红莲探出头来,从她身上爬出。 “月亮可真圆啊,要是能再爬高一点,就好了。” 她站起身,沿着墙头走,还想爬到阁楼屋顶,下边的侍女都吓得不轻;“王妃,危险啊。” 公孙楚粤手抓在阁楼屋檐上,欲要爬上去,一道身影从侍女身后飞速而过,跃上墙头一把将她抱住,公孙楚粤吓得手一滑。 “啊!” 她捂着脸,等好一会儿将手移开,便就对上司徒衡深沉的俊脸,怔了怔。 “真不让人省心。” 公孙楚粤皱了皱眉头;“谁让你不让我出去,我就想看看,哇啊,怎么这么高啊!” 回过神才发现,司徒衡抱着她站在了屋檐高处,吓得她赶紧将他抱紧,司徒衡笑了笑;“你不是想爬高一点么,本王满足你啊,还有更高的。” “什么……” 司徒衡抱着她飞踏在屋檐上,朝着王城最高的楼跃去。 公孙楚粤闭着眼,耳边呼来的都是风声,好一会儿睁开一只眼看,就像在烟火中穿梭那般,好美。 原来飞起来是这样的感觉,这个每个女孩都有的飞行梦啊! 司徒衡将她带到雀宴楼屋顶,城中最高的楼,放眼望去,是绚烂灯火,是滚滚大江,还有行驶在江岸上的大船,圆月升在江面上,一个个孔明灯在城中与烟花伴行。 司徒衡从身后将她抱住,轻声问;“喜欢么?” “喜欢,在这里看的月亮好清楚!”公孙楚粤伸出手去,仿佛都能摸到了,想到什么,又道;“我要是也会轻功就好了。” “你学不会。” “为什么啊?”公孙楚粤扭头。 “你没有内力,学不会就是学不会。” “你……”公孙楚粤气得推开他,脚下一滑差点掉下去,司徒衡急忙将她抱住,被她吓出细汗来;“蠢女人,你想摔死在雀宴楼?” “不是有你吗?”公孙楚粤嘻嘻笑着,有他在,她就算跳下去他也会救她吧。 司徒衡琥珀色的淡眸下闪过一丝暖意,她还是愿意相信他。 两人坐在高楼上,公孙楚粤将头倚靠在他肩膀前,笑着;“我的手机要是还有电就好了,这么美好的画面就应该拍下来留念!” 司徒衡忍俊不禁,也不知道是哪个蠢女人当初用那东西把无双给骗晕过去的。 “你要是喜欢,以后的中秋为夫都陪你。” “你就只能陪我二十年,我还没有想到帮你改命的办法呢。” 公孙楚粤撇嘴,坐直身子道。 司徒衡微微怔着,眸中含笑;“你想让本王陪你多久就多久。” “司徒衡,你是哪里人?”公孙楚粤忽然眨着眼,贼笑道。 他眯着眸,看向她;“你不知道?” “你快说啊!” “当然是王城的人。” “错!”公孙楚粤指着他。 司徒衡疑惑;“错?那你说为夫是哪里人?” “是我心里人。”公孙楚粤得意一笑,见他有些怔住的样子,又道;“这是套路,把你手伸出来。” 司徒衡无奈笑着,把手伸出去,公孙楚粤握着拳头递给他;“给你样东西你要吗?” “要。” 公孙楚粤握住他的手掌,甜美笑着;“喏,把我给你。” 司徒衡揽过她的肩臂,捏起她的下巴带着“惩罚”的在她双唇碾过后,道;“这些话以后只能对本王说。” 公孙楚粤咧嘴讪笑,倚靠着他看着烟火。 “司徒衡,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好不好啊?” “嗯。”他垂下眸看她。 “很多年前,有一个活了很久的恶鬼,大概有五百年,他不通人情,只知道嗜杀,很多人都恐惧他,后来他只剩下一百年的寿命,直到遇到了一个把他当成人来看待的雇主,雇主对他很好,每每雇主遇到危险他都会出手相救,他本是没有感情的恶鬼,但遇到雇主后他开始懂得了人情世故与冷暖,为了复活死去的雇主他牺牲了九十九年的寿命,再到后来他通过雇主遇到了一个喜欢他的小女孩,很多孩子都因为他是恶鬼所以害怕他,但是那个小女孩不一样,她不害怕。” “小女孩长大后,她勇敢的对恶鬼表达自己的心意,但因为恶鬼不是人,无法跟她在一起,所以一直拒绝小女孩,直到那个小女孩迫不得已要远嫁,恶鬼其实是喜欢小女孩的,但因为无法在一起所以一直隐忍着自己对她的感情,直到出嫁前天,恶鬼为了能够真真正正的变成一天的人与小女孩在一起,用掉了最后一年的寿命。” “他用一天人的身份陪着小女孩四处游玩,到晚上一起看烟火,看花灯,他终于说出他喜欢她的话来,但恶鬼天亮后还是消失了,他抹去那小女孩关于他自己的记忆,只留下一只玉佩给小女孩,让小女孩开开心心的出嫁。” 司徒衡眸子动了动,忽然紧握住公孙楚粤的手;“若是本王,本王或许也会像他这么做。” 第168章林子有怪事 公孙楚粤嗤笑着,感慨道;“我从一本小说上看到的,可惜那个没良心的作者把人家给写死了,我还想看他们再续前缘呢!” “那今晚你就把本王比喻成他,你是那个小女孩吧。” “那你天亮了会消失吗?”公孙楚粤看着他。 “不会,本王只会更爱你。” 司徒衡半撑着脑袋看着她,笑意浅浅。 翌日清晨。 公孙楚粤迷迷糊糊睡醒,也不知道昨晚自己是怎么就睡着的,她坐起身伸了个懒腰,侍女便打水走进来;“王妃,您醒了。” “嗯,王爷呢?” “王爷一早就上朝了。” 想到昨晚的那些话,公孙楚粤忍俊不禁笑起来。 御书房,司徒荣岐看着上奏的奏折,多少又是立后的事情,看都不想再看,直接把奏折扔到一边;“这帮朝臣,就知道管着朕立后的事,百姓的事也不知道上奏。” 慕无羡笑了笑;“陛下迟迟不立后,朝臣多少都在替陛下您担心吧。” “你在边关外是不知道,朝臣都想立雍苏相的女儿淳贵妃为后,淳贵妃当了王后,苏相巩固了在朝中的地位,朕今后都还得看他脸色了。” “那在陛下心里可有合适的女子?”慕无羡问道。 “有是有,只是……”还是苏相的女儿啊,这个坑到底跳不跳? “对了无羡,退朝后,苏相那老家伙找你说了什么?” 司徒荣岐是看到苏相找了慕无羡,如果是想要拉拢慕无羡,那还得皇叔同意啊,所以倒是好奇,慕无羡回答;“苏相问末将有没有娶妻的念头。” 司徒荣岐一怔;“他问你这个,那他是……” “大概是想让末将娶了苏大小姐。” “朕不同意!” 御花园。 苏淳与苏相坐在亭中,从苏相口中得知姐姐苏瑶入宫成为陛下的侍女时,苏淳是惊讶万分;“爹,姐姐进宫的事我怎不知道啊?” “那是能让你知道的?虽然不知道陛下的用意,但瑶儿过于鲁莽会冲撞陛下的,你爹我好歹是宰相,可让宰相千金当个宫女传出去让爹我面子往哪搁,不过好在无羡大将军回来了,爹我打算让你姐姐瑶儿嫁给无羡大将军。” 苏淳到着茶,点头笑着;“这样也好,毕竟以姐姐的性子并不适合待在宫里,万一哪天真惹了陛下也是不好。” “是啊,我就担心这个,那臭丫头真是让我不省心,淳儿啊,你作为妹妹,在宫里多看着她点,不要让她惹事。” 苏淳点头;“爹,你放心,我会看好姐姐的。” 慕无羡前脚刚走,苏瑶便端着点心踏进御书房,还好奇地看了眼离开的慕无羡。 “看什么看。” 司徒荣岐不知何时就站在她面前,见她盯着慕无羡离开的背影,就想到苏信要把她嫁给人家的事,苏瑶回过头,撇着嘴;“就只是看一眼,他是谁啊,之前怎的没见过。” 司徒荣岐呵呵笑着,盯着她;“他就是慕无羡大将军,如何?” 慕无羡大将军?是娘给她说的那个人? “哦,是他啊……” “你爹苏相可是想把你嫁给他呢,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司徒荣岐阴恻恻的笑了笑。 苏瑶从他身旁走过放下点心,道;“奴婢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主。” 听到这,司徒荣岐倒是莫名喜悦,走到她身后;“想法不错,朕还以为你会听你爹的,所以朕帮你拒绝了。” “什么,你……”苏瑶一回头,差点就撞进他怀里,她往后一缩,这靠得太近了吧。 “你不是不想嫁?朕帮你拒绝了,怎么,不高兴?”司徒荣岐紧盯着她,苏瑶的视线无处安放,躲着他;“当然……当然高兴,只是,陛下您不用插手奴婢的事吧,奴婢……” “在对付你爹之前,你就只能在朕身边,朕怎么就不能插手你的事了。” “……”苏瑶垂下眼帘,是啊,她现在人身自由都是他的,还能由她自己做主吗? 司徒荣岐见她眼底里闪过的失落,眉头皱了皱,她不高兴么? 市井茶楼。 公孙楚粤按照约定,来到那个人留下的地址,果然在楼上雅阁内就看到了他。 “衡王妃考虑得怎样?”他捻起茶杯,抬起头微笑。 “你都给我大订金了,我还有拒绝的理由吗?不过……”公孙楚粤摇着扇子走到桌前,压低声音道;“你说的那些鬼货,真是从墓里挖出来的,你是盗墓的?” 他笑了笑;“你知道盗墓,看来找你是对的了。” “不,我是知道但我没干过啊,虽然我的祖宗是,但金盆洗手之后就改成算命了。” “我也并非是墓贼你放心,我只不过是接手他们的鬼货交易,不过这桩生意已经断货好久了,因为两年前遇到了一桩怪事。” 鬼市里头的东西在集市上是没有得卖的,卖的没有假货,只有你想不到的,从墓里拿出来的稀世珍宝,统称鬼货。 鬼市可少不了墓贼的鬼货,鬼货可是很吃香的,也是一般的古董商都拿不到的宝物,挖掘这些鬼货的人都是墓贼,在鬼市除了杀手之外,墓贼与黑商很多,都做着地下交易,因为一桩怪事,墓贼都不敢靠近那片林子,更别说动林子里头的墓。 “怪事?” “他们两年前进入后山林中寻墓没过多久,那些进过林子的人都死了,之后鬼市里的鬼货便垄断了,我想要你做的生意,是帮我调查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价钱你随意开,我只要一个结果。” 公孙楚粤嘴角抽了抽;“不是吧,你找我是为了这个?” “传闻你能预测南岭水患,精通占卜,对于奇门遁甲你应该知道,那些人都是进过林中出来后不久才死的,死相相同且怪异,连大夫都束手无策。” “那片林中有东西?” “不知道是什么,我手下的人这两年可都死了很多,我一直都在找能够给我答案的人,你认识冷枭吧?” 公孙楚粤一怔;“认识啊。” “两年前冷枭跟影千面来过鬼市,他们去过那片林子却是唯一能活下来的两个人,本来我是想找影千面的,但影千面被教皇殿的人杀了,只剩下冷枭活了下来。” 而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冷枭跟前,并且还出手救了他跟他妹妹。 公孙楚粤微微惊讶;“他跟影千面两年前去过那个那片林子,两年前……那是江国公血案之后一年吧。” “没错,江国公血案是影千面想要七宿图宝藏引发的,之后一年,影千面带着冷枭到鬼市找我打听七宿图宝藏的下落,他需要我的人脉,作为交易他帮我下墓倒鬼货,那片林中藏有不少墓穴,影千面其实是鬼市的墓贼,这点你不知道吧?” “还真不知道。” 他品了口茶,缓缓道;“墓贼的身份在江湖中并不光彩,只能在鬼市见不得光,所以影千面才选择到世面上闯荡,因为擅于模仿他人,用他人身份跟脸活着,人如其名,就像一个影子般活着,得罪的人还不少。” 他说完,看向公孙楚粤;“如果你愿意帮我,鬼市的生意若你感兴趣,我随时可以给你供应渠道,当然,鬼市的杀手不仅不会动你,还能任凭你差遣,你要知道王城数半的杀手可都是鬼市的人,秦啸的那些杀手可是花费重金从我手里头拿到的人,你是免费。” 公孙楚粤纠结着眉头,鬼货她是感兴趣的,能得到鬼市的供应渠道那不就是等于她能卖鬼市里头的东西? 要知道,鬼货可是比一般的古董还要值钱啊! 不少商家挤破头都想要的宝贝,能被拍卖的宝贝,此刻距离她好近啊。 生意,银子,生意,银子…… “好,合作愉快!”公孙楚粤快意点头。 “想要杀你的人,是季郡主。” 他说完缓缓起身,公孙楚粤怔了怔,季郡主,是那个季芙芙? 雀宴楼。 “你知道要杀你的人是谁了?” 公孙楚粤点点头,只手撑着脑袋看着凤烨;“季芙芙呗,在重阳山祈福大典上,她因为我被司徒衡下令禁止嫁入王室,大概是因为这样才对我有恨意吧。” 想到收买杀手杀她的居然是自己徒儿的姐姐,想着是对付还是不对付,这点有点难,如果不是看在她徒儿的面上,她现在就找上门打人了。 凤烨摇摇头;“你树敌可真多啊,一个离楠素一个百里青凝再来个季芙芙,对了,还有那个被司徒衡拔了舌头的车非盈盈。” “呵呵,如果我没当上衡王妃会摊上这种事吗?说到底还是司徒衡招蜂引蝶。” “本王怎么招蜂引蝶了?” 司徒衡突然出现,公孙楚粤吓得一哆嗦,转头便看到他跟慕无羡大将军一同过来的。 凤烨摇着折扇笑道,还替公孙楚粤打抱不平;“你不招蜂引蝶,小丫头能遇到这么多事?” “就是,还是你了解我的苦。” “这么说,是季芙芙干的。” 公孙楚粤喝了口茶被他的话给吓得烫到,赶紧放下茶杯;“你别冲动,知道是她干的,总不能把她给杀了吧,惩罚一下是好的,杀了不行的,她是我徒儿的姐姐!” 慕无羡一怔;“你是小侯爷的师父?” 季芙芙是季子安的姐姐,而公孙楚粤说的徒儿,那不就是小侯爷? “不错,楚粤就是小侯爷的师父。” 第169章红色蒲公英 慕无羡还很诧异,仔细看公孙楚粤的扮相,她一个王妃女扮男装起来还真是有模有样,而居然是这样的女子能把一个跋扈骄纵的小侯爷驯得服服帖帖? “我徒儿在边关表现得还好吧,别看他外表那个样,他其实很聪明的,是个天才,我看人可是很准,还是我推荐他去当兵的!”公孙楚粤还特别自豪的说道,凤烨差点喷了,这小丫头谦虚一点都不行吗? “小侯爷确实是聪明,且在军营的表现也没有让人失望。”慕无羡说着,又好奇道;“王妃您是如何把他调教的,小侯爷之前的名声可不好。” “就揍他呗!” “噗哈哈哈,对,就是揍他,你不知道小侯爷遇到衡王妃后有多惨。” 凤烨笑喷,摆手直言,他都不想回忆了,当初季子安可是当着众人的面拜她为师的,跋扈的小侯爷遇到谁都不顶用,除了司徒衡之外,就只有公孙楚粤能降服他了。 慕无羡嘴角稍微有了丝抽意,是这样的吗…… 第二天。 季府突然被查封,就连季芙芙都因为查出贿赂官员千金的事被驱逐出王城,永生不得踏入王城半步,而雇凶刺杀衡王妃的事并非提及。 公孙楚粤提着裙子走进司徒衡的书房,弄影才退了出去。 “你真把季芙芙给赶出去了?” “你既然不让本王杀她,本王当然只能把她赶出去,她差点杀了你,让她活着本王气不消。”司徒衡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差点杀了他女人,他哪能咽得下? 公孙楚粤双手环胸,呵呵着;“之前百里青凝不也是差点杀了我,怎么就不见你气不消呢?” 司徒衡忽然将她拽入怀中,让她横坐在自己腿上;“你以为本王不杀她是因为什么,若是能杀本王又何必费心思对付百里青氏?” “话说,她被劫狱之后你们怎么就不调查了?”这件事公孙楚粤可还记得。 司徒衡眼神漠然;“是封御天让腾义劫的狱,腾义是百里青穆的人,但早已背叛,封御天的计划本就是弹劾百里青氏,本王不过是推波助澜,封御天既然让腾义将她带回南蜀那就回吧,之后的事本王还要管?” 他知道封御天的计划,百里青凝既然是被暗中劫回南蜀,那就是封御天的计划开始,至于之后的事他不想管也不想过问,只要动不到他的女人爱怎样怎样。 公孙楚粤用手指在他胸口上画圈圈,笑着;“亲爱的司徒衡欧巴,有件事儿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司徒衡钳住她的手指,将她抱紧;“想要商量,还学会先勾引本王了,嗯?” “我要做鬼市的生意。” “不……唔。” 见司徒衡眼神稍微一变要拒绝,公孙楚粤说完立马就亲了上去堵住他的话。 司徒衡被她挑拨得盛火都上来了,这女人果然经过调教后,变得越来越像勾人的妖精,该死,先收拾她再说。 事后。 公孙楚粤泪流满面地捂着腰走出墨院,卧槽,玩大了,她只是想亲到他同意为止,谁知道会让他在白天化身为豺狼啊,还居然就在书房…… 真是个心惊胆战的过程,简直跟偷晴有得一拼。 不过好在她百般“哀求”下,司徒衡终于同意她做鬼市的生意。 白天的鬼市仍是光线昏暗,几乎不摆摊,因为是地下集市,还有暗河所以显得潮湿,这儿当然不会住人,只是鬼市晚上交易的场所。 公孙楚粤跟在那人身后,道;“你是鬼市的老板?” “算是吧,他们都叫我大老板,不过大多数人都叫我老鬼。”他说罢,侧过身道;“你可以叫我公孙澜宗,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叫过我名字了。” “你姓公孙?” “是,与衡王妃你同姓是荣幸。” “你是鬼市的公孙老板,我是雀宴楼兼天机阁的公孙老板,诶,咱俩前世是一家吧!” 公孙楚粤呵呵笑道,好不容易遇到个同姓的,还是同做生意不得嘚瑟一下? 公孙澜宗付之一笑,将她带到鬼市暗河上游的村庄里头,公孙楚粤才知道原来这儿还有这么一个村子。 “大老板!” 公孙楚粤见那些村民都跟他打招呼,看得出公孙澜宗很受这村子里的人敬重,他看向公孙楚粤道;“他们都是在鬼市做生意的人,都只是为了谋生,不管是杀手还是墓贼,你见过隐婆。” 公孙楚粤看到竹篱内坐着的给一个五岁小女孩梳头的老太婆,有些惊讶,那小女孩笑得很开心,手里还抓着摘有的鲜花,而那老太婆还细心的给她梳辫子。 “那是隐婆的孙女,是个不能说话的哑女,隐婆已经数年没有接生意,接季郡主那桩生意确实是为了钱,因为想要治好那个女孩。” “虽然值得同情,不过为了钱拿人性命可就不值得了。” “在这个世道上,你活着就没有选择的权利,即便你想着不去杀害别人,别人也会来杀害你。”公孙澜宗语气风轻云淡,继续带着她往前走。 不远处,就看到冷枭的身影。 冷枭见公孙澜宗把公孙楚粤给带来,微微怔了怔,蹙着眉走上前;“你怎么在这。” 公孙楚粤耸耸肩,指向身旁的人;“公孙大老板带我来的。” “因为我相信衡王妃能够查清我想要知道的事情,所以我便把她请来了。”公孙澜宗捻着白胡子,一副年纪不大的样子却跟老人似的深沉,确实很会伪装。 三人走到山林后,公孙澜宗忽然扭头对公孙楚粤道;“如果你等会觉得不舒适,可以跟我说一声。” 公孙楚粤疑惑,还在深思熟虑的思考他所说的话,谁知来到一个大坑地时,公孙楚粤差点把隔夜饭给吐了。 别说公孙楚粤承受不住,冷枭这样见惯死人的大男人眉头都皱了起来。 坑内的几具尸身全部溃烂,还布满跟红蒲公英似的花卉,肚子鼓起跟怀孕数月似的,如果这是巨人观现象,那肯定是整个身体都膨胀而不是只有肚子。 公孙楚粤捂住嘴,干呕了声,最终转过身去;“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们是一个月前进过那片林的外人,出来之后就死了,死状与这两年来的墓贼相同,这些人是外来的墓贼,不是我们鬼市的人,鬼市的墓贼现在是给多少银子都不会进去的。” 鬼货生意除了鬼市的墓贼,外来的人也都惦记着,当然还有一些商人的手下。 公孙楚粤扭头看着他;“出来之后没有什么异样?” “有,死前会喝大量的水,都是离家出走后在附近发现暴毙,那些人不知为何不会死在家里,都是死在林中,死后尸体就变成这副模样,且这些尸体无法移动,如生了根。” 公孙楚粤支着下巴,看向冷枭;“你跟影千面是进过那里边还能活着的人,你知不知道发生过什么?” 冷枭摇头,双手环胸脸色深沉;“我跟影千面确实进过那林中,当时除了我们还有几个墓贼,林中雾很大,后来我跟影千面与他们走散了。” “那之后呢?” “之后影千面察觉不对劲,所以就先把我带了出来,因为这件事影千面才得罪鬼市的人。” 公孙楚粤点头,走到一旁分析;“所以说,你跟影千面是没有抵达林中深处,而是中途离开才没有像他们一样,那些到过林中深处的人是不是触碰过什么,如果是遇到机关他们肯定不会活着出来后三天才死,所以我敢保证林中绝对是有什么让他们致死的东西。” 公孙澜宗看着她;“你觉得会是什么?” “不知道,你说林中有很多墓穴,极有可能是为了保护墓穴埋设下的东西,能有什么都不会是稀奇的,只是……”公孙楚粤很是艰难地看了眼那几具尸体,指了指;“那尸体身上毛茸茸的花卉,能不能找个人弄下来我拿回去给凤烨调查一下,看看这到底是啥玩意?” “当然是可以,只不过得连皮一起弄下来,这些东西已经跟尸体连在一起了。” 冷枭眼睛也不眨一下用手中的刀把一块皮给割下,用布包裹起来。 公孙楚粤抓那块布时都特别的小心翼翼,毕竟是死人身上的东西,生怕它掉出来似的。 她回到雀宴楼,就把那块布放在凤烨跟前,凤烨还很好奇她过来居然会给自己带东西,高高兴兴地将布给打开,看到里边的东西后吓得差点往后栽倒。 “这是什么?” “死人身上割下来的肉呗。” 凤烨打开折扇嫌弃的挡住鼻唇;“你把这玩意带过来做什么?” 公孙楚粤指了指;“让你调查这尸体上边的花卉到底是什么花,那些人死后浑身都长这玩意儿,而且肚子还很大,还能生根。” “这到底是从哪里带回来的?” “林中,我现在得调查他们的死因。” 公孙楚粤可没跟司徒衡说这些,只是说了跟鬼市做生意而已。 “本国师没见过这样的尸体状况,除非问我师父。” 凤烨也无能为力,第一次听说尸体还能生根长植物的。 公孙楚粤疑惑;“那郭先生在哪?” “那老骗子常常晃悠各地,想找他太难了,还有,你是吃饱了没事干跑去调查这些东西?” “如果不调查清楚,还会继续有人死的。” 公孙楚粤理直气壮道,凤烨无言以对,也不知道司徒衡到底什么心,如果让他娶这么个不省心的女人,他得少活几年。 “凤大老板,大国师。” 第170章诡异的大雾 公孙楚粤扬眉狡黠一笑,瞧见她这表情,凤烨瞬间收起折扇指着她;“别这样看着本国师,收起你心中的那点小九九。” “我就问你件事儿,你知道鬼市暗河上游有片会死人的林子吗?” “知道啊,两年前的事情了,那片林子被封山之后就没人进去了。”说着,他左腮一动,似在舔着后智齿啧了声,皱眉;“你问这个做什么?” “就想了解一下呗。” 凤烨呵呵了声,摇头叹了声气,动手沏茶。 良玉端着茶点走了进来,看到公孙楚粤后甜甜笑着;“衡王妃姐姐来啦?” “是啊!” 公孙楚粤赶紧把那“不干净”的东西给包好放到一旁,视线落在良玉脸色的浅色“胎记”,这“胎记”明显比上会见到的淡了不少。 “小玉,你脸上的那块……不是胎记吧?” 良玉顿了顿,垂眸一垂,笑着点头。 凤烨摇着折扇道;“那当然不是胎记,本国师现在在想该怎么把那东西给去掉。” 良玉怔着,她自己用了很多办法都去不掉,国师有办法? 公孙楚粤笑出声;“凤烨,你不收钱的吧?” “你以为本国师像你啊?” “小玉,听到没有,国师免费的,咱们大国师医术可是精湛,他一定有办法,相信他!”公孙楚粤手搭在良玉肩上,说完还嬉皮笑脸地拿起一块点心吃进嘴里,起身;“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凤烨被公孙楚粤给夸了番但却高兴不起来,这丫头好像话里带话呢。 天灰蒙蒙的还未亮,隐婆起床发现哑丫头不在,便寻出村子,只见村口树下,那哑丫头坐在那,手里拿着一蹙红色蒲公英吹着。 “哑丫头,你怎么坐在那?” 哑丫头站起身,指向某处,又举起手里的红色蒲公英,似乎再告诉隐婆前边有这些蒲公英。 隐婆走上前,哑丫头便拉着她的手来到那个大坑前,隐婆脸色瞬间惨变,将她手中的蒲公英给抓过扔掉。 一把将她抱起离开这个地方。 公孙楚粤打着哈欠走到店铺里,昨晚上梦了一晚上的红色蒲公英,难道是昨天看见的那些? 想到这她就不由打了个寒颤,长在尸体上的蒲公英,太恐怖了。 冷枭突然就出现,一把抓住公孙楚粤的手腕,公孙楚粤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带出去了。 “诶?冷枭你急急忙忙的带我去哪!” “昨天那个村子。” 公孙楚粤愣着,昨天那个村子,发生什么了吗? 林子外大坑前围了不少人,所有人的表情都是惶恐的,谁也不知道一夜之间那些东西是从哪儿出现的,公孙澜宗出现后,那些鬼市里的村民都议论纷纷。 “大老板,您看,这些蒲公英……” 公孙澜宗眼神一沉,那几具尸体全都长满了蒲公英,只剩下破旧的衣物,身体都不见了,那些蒲公英颜色艳丽似火,因为是长在尸身上的,显得极其诡异。 而发现这些的,是隐婆的孙女。 隐婆站在哑丫头身后,手放在她肩上,哑丫头表情惘然,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什么。 冷枭把公孙楚粤给带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俩身上。 “你是影千面的人,来这里做什么?” “是啊,我们可不欢迎你。” 见到冷枭,几个壮汉都显得很是不悦,那几个壮汉都是干过墓贼生意的,认识影千面,对影千面印象不好对他身边的人自然也不好。 公孙澜宗摆手;“是我让他来的。” 他一发话,那几个壮汉便就不说话了。 公孙楚粤看到坑里的红色蒲公英后,倒抽一口凉气,不,昨晚在梦里,她就见过这副似曾相识的景象。很多人做梦都会梦见似曾相识的情景,仿佛是来过,而后来发生与梦中相似的情况,那就是预知梦了。 “跟两年前一模一样,那些人死后数月身上都会长出这些。”公孙澜宗脸色深沉,这两年来,只要进过那片林子的人都是这样的下场。 “官府的人不知道发生这样的事?” 公孙楚粤扭头问他,他摇头,语气沉着;“你觉得墓贼遇到这种事能够报官?贼与官势不两立,惊动官府,只会变得更麻烦。” 在大昭,墓贼是隐晦的身份,是见不得光的,在现代这些都是犯法的,更别说在这儿了。 “大老板,她是……”有人问公孙楚粤。 公孙澜宗笑了笑,向村民介绍;“诸位,这位是我的贵客,今后鬼市的生意人,雀宴楼东家。” “乡亲们好。”公孙楚粤尬笑地摆手,可遇到这种怪事那些村民哪还笑得出来,只是交头接耳后,也点头回应罢了。 “你有把握么?” 公孙澜宗忽然看向公孙楚粤,公孙楚粤看着那些红色蒲公英,凤烨都不知道这些是什么,而她想要调查死因,除非得知道林子里有什么。 “我进去看看。” “不可以!” “姑娘,那不能进去,你进去会死的!”那些村民都惶恐万分,又道;“连咱们养的狗牛羊都不会进去,更别说活人了,附近包括山下的村民都将那片林子视为禁地,说是那林子里头的墓中埋有不得了的东西,被下了道诅咒,进去的人都死啊。” 公孙楚粤摆手;“我是说要进去看看,但不会去很深的地方,我跟冷枭一起。” 说完,她回头看冷枭;“你带我到你跟影千面到达的地方就好,不用进去太深,之后我有我的办法。” 冷枭点头,见公孙楚粤主动要进去查探,公孙澜宗便道;“我也去吧。” “大老板!” “你们都留在这,放心,我们走不远,冷枭跟影千面进去过还能活着,想必是没有走得太远,没事的。” 听公孙澜宗说,那片林子很茂密,几乎不透光,地上泥泞潮湿,常年不透光,进去时会变得很阴凉。 三人走在林中,别说是一只鸟,真是一只虫子都见不到。 公孙楚粤拿着罗盘针指路,时不时看向四周。 “这片林子以前能进人吗?” 她忽然扭头问着公孙澜宗,公孙澜宗点头;“是可以的,但发生那些事死了不少墓贼就没有人敢踏进过这个地方,以前那里边是开凿采石的空地,先帝还在位时,发生过山石崩塌,之后官府就禁止在这里采石。” 就快进到林子深处,冷枭便就拦下了他们;“前面不能走了。” “罗盘针失灵了……” 公孙楚粤弄了弄,罗盘上的针不断转动,压根找不到北。 她抬起头瞬间诧异,眼前进去林子的地方被用绳子拴着,上边还挂满红绳,地上还有香火,贴有符咒。 “这些都是村民当初请来的道士弄的,封山之后,那些居民就不敢再靠近了。” “当初我跟影千面就在这儿跟别人走散的,当时的雾是突然出现的,很大,走散之后我跟影千面就在原地打转,影千面当时说这地方不对劲,便就把我带出来了。” 公孙楚粤走到那些绳子前,这样的绳子她小时候见过。 小时候爷爷带她去跳大神,村子里不断有人死在井里,那口井被封起来时就捆上这样的死结绳子,还贴有黄符,说是为了镇压井里的污秽之气。 她闭上眼,再次睁开时眼睛变成了金瞳色,将整个林子缩小放映在眼帘中,地形坐向包括地下结构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脚步一晃,眼睛有些疲惫,闭上眼缓冲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眼。 她忽然“啪”地双手合十,冷枭跟公孙澜宗都不解的看着她。 只见她三鞠躬,说道;“小女无意冒犯,各位鬼大人息怒。” “你在做什么?” “道歉啊,闯入人家的地盘得打声招呼吧。” 公孙楚粤说完,转过身对公孙澜宗说道;“这林子确实不能进去了,有些东西还是得讳忌的,既然他们不想让咱们碰里边的东西,那就别去碰了,这墓真动不了。” “你是说,里边果然是有墓穴的?” “不是墓穴,是墓宫,七座墓宫就在脚下,而且有千年的历史,你们大昭千年前的历史我就不知道了,冷枭,你上去看看,从这儿能不能看到学士府。” 冷枭一怔,学士府距离这儿还好远,他二话不说便轻巧跃上高高的树梢,因为这山林的地势是高的,从山顶往下看,确实能看到王城,而且能看到学士府的位置。 公孙澜宗紧盯着公孙楚粤好一会儿,等冷枭下来后,冷枭才说;“能看到。” 公孙楚粤呵呵笑着;“那我就知道学士府藏书阁底下地宫那尊大佛的坐向了。” “你进过藏书阁的地宫?”公孙澜宗怔着。 “是啊,无意间闯入的,地宫下有尊大金佛,面朝南朱雀方向,这林子下的七座墓宫地标位置恰好就是南边朱雀,而这林子的北面背靠着地宫大佛,五行四象中朱雀为火,玄武为水,所以大佛坐镇火山口,面朝南方煞气,冲的是这个地方。” 地下的构造坐向公孙楚粤刚才看得一清二楚,她当时还觉得奇怪司徒衡他爹干嘛弄一个大佛坐镇火山口,虽说是崇敬神灵,但火山是死火山不会喷发,原来火山口坐向对的是这七座墓宫,才不得已在火山口处建造大佛。 “起雾了。” 公孙澜宗的声音把公孙楚粤拉回神,林中,白茫茫的雾飘来,完全看不清前方的路。 第171章共同的仇人 公孙楚粤忽然拉着冷枭跟公孙澜宗站到系着绳子的树后,那片雾一冲过来,站远点儿都看不到人影了。 红绳在雾中飘拂着,绳子那头的铃铛发出叮铃的声音。 公孙楚粤只感觉手被人很轻柔的拉了一下。 等雾逐渐散去,冷枭跟公孙澜宗额头都沁着细汗,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片白茫茫让他们有一种从鬼门关走出来的感觉。 公孙楚粤呼了口气,抬起手时,顿住,用很奇怪的表情看着他们;“你们手上有沾米吗?” 公孙澜宗伸出手,手上果然也出现一些米粒;“刚才拉我的,不是你们?” 冷枭摇头;“我自己也被人拉着,不是你?” 公孙澜宗跟冷枭同时看向公孙楚粤,公孙楚粤伸出手掌;“我也有,我发誓我没有碰你们。” 三人瞬间沉默,谁也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过什么,但那被拉过的触感还是很真实,包括残留在手中的几粒米。 几日后。 坑内的尸骸与红色蒲公英被一把大火给烧了,村子里的人都站在边上看着,公孙楚粤穿着祭神的衣袍给亡魂超度,她手中的铃铛轻晃着,让人在坑上弄了几个木桩后,将贴着黄符的绳子系在桩上。 就连几日前去的林子前,都建了个小神社,神社建好之后,几乎就没再见过那些从林中冒出的大雾了。 后山的墓是动不得的,林子深处里有什么谁也不知道,而那些进入林中的人是被大雾冲散的,或许他们的死因跟雾有关系。 影千面之前察觉林中不对劲,就跟当天公孙楚粤他们经历的那次玄妙的感觉是一样的,那些雾让人毛骨悚然,仿佛是路过鬼门关,用鬼神的说法来说,那些雾或许来自深渊底下的怨灵将你引到深处也不清楚。 而或许那天,他们兴许就是被祭奠在林中的神明给“救”了一命。 天机阁。 公孙楚粤让店里的小姑娘帮揉肩,忙活几天累得够呛,得放松放松才是。 “公孙东家的店铺倒是精致。” 公孙澜宗走进店内环视了眼,她睁眼坐起身,笑着起身迎接;“大老板来啦,小姜,快去沏壶茶招待!” 那叫小姜的小姑娘笑着点头,忙下去泡茶去了。 茶泡好后,公孙楚粤便替他倒上,道;“那些鬼货生意,你打算另谋出路了?” “是啊,只能从别处下手了。” 那地方动不得,即便里边真有无价之宝那也只能属于地下。 公孙澜宗放下茶杯,抬眸看着公孙楚粤;“我一直都有个疑问。” “嗯?” “你在林中看到了什么。” 公孙楚粤怔着,有些尴尬地挠着腮,笑道;“就七座墓宫啊,至于我怎么看到的,当然是用眼睛去缩小这个地形。” “我很不明白那天发生的事,感觉像是做了场梦。” 公孙楚粤耸耸肩;“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大概就是常人说的信则有,不信则无吧。” 公孙澜宗走出天机阁,而迎面走来的凤烨与他擦身而过时,怔了怔,回头看了眼公孙澜宗离开的那道背影,低喃着;“那个人不是……” “哟,你是来找我啊?”公孙楚粤走出门口,就看到凤烨站在那儿看着别处。 凤烨转过身走进她的店面,打量了眼才道;“金老爷给你选的这地方是真不错啊。” “当然不错,说正事你来找我干啥?” 凤烨啧了声,拿出折扇气呼呼道;“你上次让本国师帮你问那死人的东西,本国师还想问你那东西到底从哪弄来的?” 公孙楚粤走到柜台前;“就那片林子啊。” “你去了那片林子?” 他好不惊讶,这小丫头竟然闯到那邪门的鬼地方去了! “去了,还进去了。”公孙楚粤笑道。 凤烨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么,七子鬼王墓啊,王城最邪门的地方你也敢去,不要命了。” 公孙楚粤恍然;“原来那七座墓是七子鬼王墓啊?” “你可知道那七子鬼王墓的来历,那是大昭千年前一代暴君的墓宫,生前残暴无道不得进入皇陵,被人刺杀后就葬在那地方了,陪葬品是无数,还有跟着他被活埋在地下的奴仆妻妾,他是大昭前王室最后一个帝王,江山毁在他手上后,才变成司徒氏江山。” 之前的王城总有暴乱跟灾异,司徒衡的父亲先祖皇帝命人秘密打造那藏书阁的地下宫后,王城才开始平稳到现在。 太子继位后,有人在那片山林开凿采石出了事才被封山,直到两年前一群墓贼就打上鬼王墓的主意,连先帝都不敢去动那鬼王墓,别说那些贼进去有好下场了。 公孙楚粤呵呵笑着;“所以,我们也没进去动那座墓啊,不过那上边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那尸体都开花了。” “本国师可是翻了两个晚上的医书才找到的,那是毒絮子,絮籽如砂砾,人吸入后只要在那几天碰水,那东西能在人血液内生根发芽才会使人暴毙而亡,等吸完尸体的血就盛开成花卉的样子,可以说那些尸体是肥料了,不过好在变成花卉之后不会进入人体,要不然得死多少人啊?” 公孙楚粤沉思,所以林子深处就有那种毒絮子了? “刚才出去那人是谁?” “鬼市大老板啊。”公孙楚粤回答。 凤烨蹙着眉,鬼市背后的人竟然是他? 雀宴楼。 “哥哥,你要走了吗?” 良玉看到冷枭拿着行囊背剑离开,站在门外神色低落,冷枭走上前,手放在她脑袋上揉了揉;“我还有事情要做,你放心,我会回来接你。” 良玉抓着他的手;“哥,我担心你。” “玉儿,你安全,我就放心了。” 冷枭眼神淡漠的笑了笑,转身离开,良玉站在门旁目送着他离开的身影,难过的垂下眸,比起她的安全,她更担心他再也不回来了。 郊外。 冷枭走到草亭外,便见公孙澜宗已然在等自己。 公孙澜宗转身走出草亭,站在他跟前,笑了笑;“你是要去南蜀吧?” “前辈怎知道?” “我还知道教皇殿的人与衡王联手设计了百里青氏一遭,百里青氏现在乱成一盘散沙,正是你想要报仇的好机会。” 冷枭狐疑的盯着公孙澜宗,他只知道他是鬼市背后的人,且身手不凡,总给人高深莫测的感觉,但他却清楚教皇殿跟衡王联手设计百里青氏的那件事。 他真的只是鬼市的人这么简单? “你在想我到底是何人对吧?”公孙澜宗仿佛能看穿他的想法,眯着眼笑道;“我不会是你的仇人,因为,我们有共同的仇人。” “你的仇人也在百里青氏?” “是吧,从前他们从我那儿夺走了一件宝贵的东西,现在我得向他们讨回来,要一起上路么?” 公孙澜宗看着表情微诧的冷枭,很快他便恢复沉静,语气淡漠;“我无所谓。” 公孙澜宗笑意淡淡;“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吧,到时候可别拖累了我。” 冷枭仍是面无表情;“我自己的身手我自己清楚。” 公孙澜宗笑而不语,两人的身影在林中越走越远。 南蜀厉王府。 “全都是一群饭桶,滚出去!” 桌上的茶杯被捏碎,一群侍女侍卫都吓得退出房间,屋内一片狼藉,垫着兽皮的榻椅上坐着的男人身躯凛凛,五官硬朗,一双眼光射寒星,眉混若漆刷,左耳下的蓝色耳扣闪着耀眼的光。 “殿下,那封圣主利用郡主让国主对百里左相与您起疑心的事,您不觉得奇怪吗?”一位年纪颇大的太监欠身站在他身旁,细小的眼睛看着就给人一种狡诈之人的感觉。 “本王早就觉得奇怪了,那教皇殿的人回到南蜀就敢在国主面前参本王一本,本王还在想他到底哪来的底气敢这般弹劾本王呢,还偏偏就抓到左相派死侍去大昭,巧合到知道司徒衡被下蛊的事情。” 温孤厉眼神阴冷凶狠,百里青凝被怀疑给司徒衡下蛊,又被腾义以左相的名义带回大昭,封御天还三言两语就让国主对左相跟他有了间缝,不仅如此,连左相都怀疑给司徒衡下蛊是他背后的指示,封御天这一招还真是抓得准。 现在左相自身难保,估计今后在朝中的地位会被取代,且连国主都不见自己。 “殿下,您有没有想过,青凝郡主去了大昭衡王的身边,衡王中蛊教皇殿的人就知道了,还知道左相会暗中派死侍到大昭的事情,您想想,若衡王中蛊真是个陷阱,那对谁最有利?” 温孤厉眯起眸沉思了一会儿,冷哼一声;“你是说,是有人特意告诉了封御天?” “您与左相在朝中与圣主大人是相对立的位置,圣主大人即便是权势厚重,背后还有一个教皇殿,可他一个人也不能与整个百里青氏对抗啊,所以定然是有人暗中帮了圣主大人一把,您想啊,郡主在大昭与衡王独处就被下蛊,左相派的人去大昭被教皇殿的人逮个正着,若是无人相助,圣主大人又怎知道呢?” 温孤厉一把揪住那太监的衣襟,深沉道;“那还等什么,赶紧给本王滚去调查清楚,到底是谁帮的他。” 天机阁内,来的客人比以往更多了,只因为天机阁内的古货来源于鬼市。 第172章躲他的理由 不少古董商贩慕名而来,公孙楚粤忙得招待都停不下来,鬼货吃香这点是真的,行家瞧上的不仅是一件古董的价值,还是它的历史与来历,古墓里的宝贝是不少生意商争着抢着都想拿到的。 然而鬼市里的宝贝向来不与外人合作,也不知为何开了才仅仅数月的天机阁就有这个荣幸。 金茂携着夫人走进天机阁,公孙楚粤瞧见人来后,笑着上前迎接;“金老爷,好久不见啊,您看,您给我的店铺现在是红红火火啊,我特然有点嫌弃这店小了。” 金茂哈哈大笑;“这店确实是小了,老夫原先还以为你只是开个算卦占卜的,谁知你还能接手鬼市大老板的生意,我从商数十年,还真是不得不佩服你。” “哪里哪里,金老爷您说笑了。”公孙楚粤尴尬挠头,这生意是她“冒死”得来的,要不然她也摊不上这好事啊。 她的视线忽然落在金茂身旁的夫人,仔细一看这夫人有点眼熟啊。 而那夫人也看了公孙楚粤许久,忽然道;“你是不是来过醉轩楼啊?” “你是醉轩楼那个老板娘?” 那夫人诧异;“你是那个来我那儿买醉的小姑娘啊,没想到,居然是这天机阁的小老板?” 她笑着,扭头看向金茂,还捶着他的手臂;“你个老不死的,原来早就认识人家了,怎么不带我早点认识?” 金茂懵了,啥情况,他媳妇儿跟公孙小老板认识啊? “我也不知道原来你是金老爷的夫人,那这么说来醉轩楼是金老爷家的酒楼了?” 金夫人嗤笑道;“那是金老爷送给我的,见我在府上待不住,就送我间酒楼打理。” 金茂显得很委屈;“夫人呐,我可没想要你亲自去打理啊,好好的日子你不享受偏偏就跑到外边去。” “怎么,我可不想当个成天没事干儿的老太婆,还不允许我出去做生意啊?” 公孙楚粤见两人的感情是真的很好,不由的羡慕,活到老,能有个相知相伴甚至老了还能如漆似胶吵吵闹闹的伴侣,多不容易。 “对了,上次把你带回去的那个男子看着身份不凡,不知道是不是你夫君。” “是啊,公孙小老板应该成亲了吧。” 金茂一直照顾生意上的事,而且数月前又到外城去做生意,对城内的事情倒是不知情。金夫人瞥了金老爷一眼,又抱怨道;“叫你不让我早点生儿子,早点生的话,现在儿子都跟她一般年纪了,这么好又会做生意的姑娘,当你儿媳妇多好。” “是是是,是我的错。”金茂安慰着她,见她满意公孙楚粤,自己当然也是满意的。 “金夫人是要抢本王的媳妇儿了。” 司徒衡跟慕无羡不知何时就出现在天机阁外,金茂和金夫人惊讶,纷纷看着公孙楚粤,衡王的媳妇儿? 公孙楚粤咳了声,赶紧走过去;“这么多人,你这样说岂不是让人怀疑我公孙十九的身份了?” “怀疑就怀疑,你本就是本王的王妃。” “原来……您是衡王妃啊?”金茂只觉得自己是错过了一个很大的消息,他居然不知道,这小姑娘成了衡王妃? “在外是公孙十九,在内是衡王妃。”公孙楚粤赶紧解释。 金夫人是遗憾,毕竟她儿子都没长大,这儿媳妇啊,变成别人的咯。 “衡王身边这位是无羡大将军吧?” 金茂对慕无羡有所耳闻,且也略知一二,慕无羡双手抱拳;“金老爷记得末将,看来是末将的荣幸。” “不不不,老夫能亲眼见到人才是老夫的荣幸呢。” “哇,那真是无羡大将军啊!” “长得真好看,他跟公孙老板还有衡王认识啊!” “天机阁公孙老板来头可真不小,又是雀宴楼东家,还与衡王无羡大将军认识,如今又能得金老爷赏识,还拿了鬼市生意,简直是赢家了。” 外边的客人差不多都把天机阁门槛给踏破,天机阁原本名气就一小点,现在一弄,还真是满城皆知,风头都快盖过王城第一楼雀宴了。 公孙楚粤捂着脸,完了,今后她这儿估计就成了大昭“网红”店啊。 雅座内。 金茂跟金夫人没想到过来拜访一下公孙楚粤,居然还能跟衡王还有慕无羡大将军凑成一桌,一个是位高权重的亲王,一个是大昭的战神,这势头可真不小。 “我这儿的厨子可能不大专业,做的东西没大酒楼好吃,但还是不要介意哈!”公孙楚粤对金茂跟金夫人笑道。 “衡王妃言重了,您这儿又不是酒楼,咱们可没那高要求。”金夫人和蔼笑着,忽然凑到公孙楚粤身旁低声道;“衡王对你可真是好,你呀好好珍惜啊。” 公孙楚粤呵呵笑着,看了司徒衡一眼,而正巧就对上他的视线。 “金夫人与本王算是第二次见了吧。” 金夫人一怔尴尬;“若我知道您是衡王,那晚我也不会想赶你走了。” 金茂拿着杯子的手一抖;“你把衡王赶走了?” “哪里,只是那晚衡王妃在我醉轩楼买醉,到了打洋的时间了还不走,当时我不也是以为衡王是客人嘛……” 金茂额间冒着细汗,自家媳妇儿要真把衡王赶走了,他真是觉得不用混了。 司徒衡笑意淡淡;“放心吧,本王不会怪夫人。” 见到司徒衡嘴角的笑意,金茂是受惊脸,他跟衡王不是第一次接触,从未见过他这样“平易近人”。 公孙楚粤点头,拿起筷子道;“他要是敢怪金夫人,我就不理他。” 金茂跟金夫人仿若受到了惊吓,衡王妃敢这般管教王爷的吗? 谁都知道,嫁夫从夫,更何况嫁的是个王爷,寻常人家的夫妻,夫宠妻是正常,然而皇家向来无情,就算是夫妻,那也不敢这般干涉吧,而且对方是夜亲王啊。 本以为司徒衡会因为面子翻脸,可谁知道接下来的反应让人筷子一掉。 “是啊,本王的王妃一生气,本王得哄好几天呢。” “司徒衡,你什么时候哄过我了?” “你敢说没有?” “没有,你肯定没说过哄我的话,我是记得的!” 公孙楚粤当着三个人的面不给他面子,还理直气壮的讨论起这件事来。金茂跟金夫人看得一惊一乍,就连慕无羡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夜亲王是会低头的人吗? “好,本王下次哄你。”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逼你。” 公孙楚粤明显得了便宜还卖乖,金茂跟金夫人的下巴都快掉桌上了,夜亲王居然低头了,还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这般对王妃“示弱”? 慕无羡忍俊不禁起来,果然,衡王真是变了不少呢。 王宫。 苏瑶闷闷不乐地坐在假山后,进宫数天,她都过得很小心翼翼,能尽量不招惹司徒荣岐就尽量不惹,可她总觉得无论她怎么躲,还是躲不掉司徒荣岐的“掌控”。 “你坐在这里做什么。” 司徒荣岐忽然出现,吓得苏瑶立马起身;“奴婢见过陛下。” “问你呢,你躲在这儿做什么。” 苏瑶小心翼翼地抬头瞥了他一眼,真是奇怪,自从他自作主张不同意爹给她定的婚事后,就好像是刻意针对她似的。 “奴婢没做什么啊。” “那还敢在朕眼皮子底下偷懒?” 身后的宫女太监都替苏瑶捏了把汗,在陛下眼皮子底下偷懒被逮到可是要命的事啊。苏瑶抿着唇,皱了皱眉;“奴婢知错。” 司徒荣岐走近她;“怎么个知错法?” “不该……不该偷懒。” “朕听元公公说,你最近不怎么吃东西,还时常一个人偷偷的哭?” 苏瑶一怔,咬着唇;“元公公这个大嘴巴……” 下巴忽然一紧,苏瑶怔怔的看着他,只见他低沉的声音骤然响起;“朕是委屈你了,还是因为朕替你退了跟慕无羡的婚事?” 苏瑶摇摇头,难怪爹会说伴君如伴虎,陛下可是夜皇叔一手带出来的,所以她根本没办法琢磨陛下的想法啊。 “走!” 司徒荣岐忽然拉住她的手将她带走,身后的宫女太监都一脸惊诧。 “陛下,您要带我去哪?” 庭院,路过的嫔妃瞧见司徒荣岐拉着一个宫女匆忙走着,脸色瞬间都变了。 “那小贱人是谁,陛下竟然拉着她?” “萱姐姐,她是陛下的御前侍女,听说,是宰相的千金。” “那不是淳贵妃的姐姐了,竟然进宫当婢女?” 萱妃听闻冷哼了声;“宰相千金又如何,谁不知道陛下跟宰相面和心不和,连淳贵妃都不受待见,没想到倒被成了宫女的姐姐给横插一脚了。” 另一个嫔妃笑道;“看来贵妃姐姐还挺有手段的,知道自己不得宠,还让姐姐进宫当宫女侍奉陛下,依我看啊,日后她姐姐都比贵妃得宠。” 几个嫔妃讽刺的嘲笑正好就落入身后不远处的苏淳耳里,而苏淳刚才也是看到了陛下拉着苏瑶离开的样子。 “娘娘,萱妃她们也太大胆了,竟敢在背后议论您。”苏淳的侍女听到后,面露不悦,论身份家世萱妃还是低于贵妃,只是仗着被陛下临幸过一次就敢给贵妃脸色看,后宫的嫔妃并不多,淳贵妃是六宫之主,与王后之位仅差一步,而萱妃是几个妃子中被临幸过的,其余的妃子都巴结着她。 苏淳咬了咬下唇,垂下眸;“本宫身为贵妃又如何,不得宠在后宫不过是空有地位罢了。” “娘娘,那大小姐她……” 第173章王宫假大仙 “她是本宫的姐姐,她若能得宠,本宫跟爹自然会高兴。”苏淳眼神空洞,言语间又何尝不是羡慕姐姐苏瑶能这般靠近陛下。 司徒荣岐把苏瑶带到行宫,便把元公公叫来。 “元阮,赶紧让人去备酒菜!” “喏。”元公公笑着告退。 苏瑶疑惑的看着他;“陛下,你备酒菜做什么?” “陪朕用膳。” “……” 等宫女都端上膳食,苏瑶望着这些美味佳肴,咽了咽口水,司徒荣岐挥手让他们都退下,抬眼见苏瑶馋嘴的模样,一把将她拉过来坐下;“朕允许你与朕共同用膳。” “这不好吧,奴婢是婢女,万一被人看到……” “朕的行宫,即便被人看到又如何?” 司徒荣岐紧盯着她,她乖乖闭嘴了,他是皇帝,谁敢说皇帝? 司徒荣岐夹了一块红烧肉,送到苏瑶面前;“张嘴。” 苏瑶吓得往后一缩,摆手;“陛下,奴婢自己来……” “朕叫你张嘴。” 苏瑶犹豫了一会儿,只好张嘴吃下那块肉嚼着吞咽,陛下居然会亲自喂她吃东西,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简直让她受惊啊! “要喝酒么?” “当然要。” 苏瑶拿过酒杯,自打不能出去后,她偷喝酒的机会都没有。 司徒荣岐本以为苏瑶的酒量有多好,才刚喝完一壶,她就已经醉了。 他无奈叹了口气;“真是麻烦。” 将苏瑶抱起,苏瑶打着嗝,缓缓眯开眼模模糊糊看到司徒荣岐的脸后,手胡乱的推开他;“怎么是你这个混蛋啊,做梦都还梦到你,快滚开!” 司徒荣岐眉头一皱,说他混蛋,还叫他滚开? 身下一沉,苏瑶已经被丢到榻上;“唔……坏蛋,你丢我!” “苏瑶,朕在你眼里到底怎么就是混蛋了?” 司徒荣岐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过她,让她隐瞒自己身份,还苦苦骗着他就算了,更是躲着他,似乎不愿意靠近自己。 借着醉意,苏瑶“嗯”的拉长尾音,晕乎乎道;“哪有让自己女儿对付亲爹的人啊,你想对付你自己对付就是了,他是我爹啊。” 司徒荣岐不说话,而是盯着她瞧。 苏瑶又挥手道;“我怎么就招惹到陛下了,还被他威胁……” “谁让你骗朕。” 司徒荣岐俯身走近她,视线落在那张饱满红润的唇上,喉头动了动。 “……我也不想骗他啊,可是他讨厌我爹,万一他觉得我是爹派去接近他的,还骗了他,他一气之下就把我全家砍了,我才不要……我惹不起他,但是……”苏瑶睁开眼,视线毫无焦距的看着眼前模糊的人,甜甜傻笑;“我躲得起。” 司徒荣岐手指拂过她脸颊,所以这就是她躲着自己的原因? “瑶瑶,你以为朕让你进宫真是为了对付你爹么,朝廷的事朕又岂能让之干涉到后宫,朕从来不相信姻缘跟命,但十九或许说得没错,能让朕动心的人想必就是你了。” 苏瑶迷离的视线在看清司徒荣岐的脸后,唇张了张;“陛下……唔。” 司徒荣岐的唇覆上了她柔软的双唇,苏瑶一怔,感觉天旋地转,这是梦吗? 晚上,琉璃宫。 “娘娘,人已经请到了,都已经按照娘娘您的吩咐照办。” 一个太监走到萱妃身旁恭敬道,萱妃摸着护甲半倚在贵妃榻上,笑容隐狠;“那就好,这一次可是除去宰相两位千金的好机会,不管是淳贵妃还是那个御前侍女。” 祸国妖女的名声担在宰相千金身上,真想看看陛下是什么脸色呢。 翌日。 苏瑶睁开眼醒来就看到睡在自己身边赤果上身的司徒荣岐,吓得捂眼大叫后滚到了塌下,回过神才发现她的衣裳是整齐的。 司徒荣岐被她吵醒,揉着额头坐起身。 “陛下,昨天,昨天我们……”苏瑶都吓得语无伦次起来,她竟然躺在龙床上还跟陛下睡在一起,天啊,她喝醉后干了什么吗? “酒量不好就不要喝这么多酒,你知道你有多沉么,让你睡在朕身旁真是折磨人。”司徒荣岐还打趣的扫了她一眼,苏瑶抱住身子,气道;“那你叫下人把我扛回去就是了!” 司徒荣岐见她脸红不敢看自己的样子,真是想叫人狠狠调戏一番。 刚想说什么,元公公匆忙走了进来,看了眼地上的苏瑶怔了怔,忙道;“陛下,大师不好了,太后她……病倒了。” 司徒荣岐翻身下床;“你说什么?” “太后不知为何突然病倒,而且有人在淳贵妃的寝宫里头搜到了一个扎满针的人偶,现在宫里的人都传闻是淳贵妃给太后下咒……” “不可能,苏淳不会这么做!”苏瑶了解苏淳,苏淳性子隐忍且不张扬,不会与人有任何争斗,即便委屈都是忍气吞声,因为这点跟她不同,所以爹爹当初才让苏淳进宫。 司徒荣岐脸色一沉,道;“摆驾去凤仪宫。” 太后病倒的事宫里传得沸沸扬扬,不仅如此,淳贵妃给太后下咒使得太后病倒的传闻出现后,苏相立马赶到宫里。 司徒衡跟凤烨公孙楚粤还有慕无羡都进了宫,公孙楚粤是以公孙十九的身份进宫的,淳贵妃给太后下咒的事,极有可能会牵连苏瑶,所以公孙楚粤必须要出面。 诸多人都聚在凤仪宫,太医给太后诊断不出来原因,几个嫔妃立马都认为是淳贵妃诅咒太后,桌上还放有那被扎针的人偶,人偶上写着的正是太后的名讳。 “陛下,臣妾真的没有做过这样的事,这人偶也不是臣妾的东西,是有人要陷害臣妾啊!”跪在地上的淳贵妃哭道,她竟然不知道自己会被人陷害。 苏信也赶紧开口;“陛下,臣相信淳贵妃不会做出这等荒唐事,这件事蹊跷,定要查清才是。” 司徒荣岐脸色深沉得可怕,如果是对他下手他还能忍,但是偏偏针对的是太后! 苏瑶也跟着下跪;“陛下,奴婢也是相信淳贵妃的……” “够了,不要说了,这件事若查出来不管是谁做的,朕绝对不会放过!”司徒荣岐眼怒的厉声把苏瑶给吓得一阵哆嗦,就连淳贵妃脸色都惨白了。 司徒汐坐在太后的榻边担忧的看着,而司徒荣宸与司徒荣瑾都站在一旁,陛下的底线是太后,太后若真出个三长两短整个苏府恐怕都要不保。 苏相这种贪恋权势的老狐狸自然不会指使自己女儿干这种蠢事,怕是宫里有人也想要苏相麻烦,而这确实是能搬倒苏相的一个大好机会。 司徒荣宸其实担心的不是苏家,而是苏瑶,苏瑶是苏相的女儿,若是搬倒苏相,整个苏家都要受到牵连,苏瑶自然逃不过,而陛下,该如何选择呢? “陛下,贵妃姐姐这段时间一直都陪在太后身边,太后如此信任贵妃姐姐,可贵妃姐姐却对太后下如此狠毒的咒。” “萱妃,你别污蔑本宫,本宫没有做这种事!”淳贵妃隐忍的咬着唇,明知道陛下对苏家本就有顾忌跟提防,现在发生这样的事,岂不是能有了让陛下对付苏家的借口? 苏信这次是认栽了,他知道必然是有人陷害,但太后若真有差池,陛下又怎可能放过苏府呢? 一个半仙走进殿中,捻着胡子环视一眼,摇头;“冤孽啊,冤孽啊。” “他是何人?”司徒荣岐看着他。 “陛下,他是林州颇有名声的半仙,做日一个侍卫在宫外遇见的就是他,他预测到太后恐遭不测,被人下咒,原本侍卫还差点杀了他,谁知今日太后真就病倒了。”萱妃走到司徒荣岐身旁说道,还看了跪在地上的人一眼。 “贫道见过陛下。” “你也能预测?” “回陛下,贫道乃天赐慧眼,自然是晓得预料天下事,昨日路过大昭,无意间算了一卦,诧然得知凶星降临后宫。” “一个来路不明的妖道也敢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苏信语气深沉。 司徒荣岐走到那半仙跟前;“那你告诉朕,所谓后宫的凶星是谁。” “那就请陛下容贫道做法一试便知。” 众人都让开,那半仙拿出罗盘念念有词寻了圈,取出符纸放在铜镜上;“若是凶星,乾坤镜上的符纸则会燃烧,若不是,符纸则无反应,各位得罪了。” 那半仙拿着铜镜走到众人跟前一个一个试过去,符纸都没有反应,等走到苏淳跟前时,他手在铜镜上唰唰一弄,铜镜上的符纸果然就燃了, 苏淳整个人都愣住了;“不,不是的,我不是……” “不,凶星可不止一个。” 半仙闭着眼很是严肃,将铜镜对上苏瑶,符纸也跟着燃起。 所有人都议论纷纷,后宫的凶星,竟然是宰相的两个女儿? “简直是胡说八道,一个神棍就能顶多臣的女儿是凶星了?”苏信觉得可笑,果然是针对他苏家的。 苏瑶看向司徒荣岐,司徒荣岐始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那冰冷的表情,让苏瑶莫名难过失望。 有人陷害苏淳跟她,是为了针对爹吧,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吧。 可陛下这么讨厌苏家,这么讨厌爹,又怎会相信她们是无辜的呢? “陛下,凶星一旦祸乱后宫,那必将是给大昭带来横祸,若其中一个祸星成为王后,那边是祸国妖女,天下定会大乱。” “你这个神棍,你竟敢……咳咳。”苏信气急攻心,当场吐血,苏淳跟苏瑶吓得跑过去;“爹!” 第174章,陛下表白了 萱妃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当初她父亲是因为苏相入狱的,现在她终于能为她爹报仇了,想让自己女儿当王后,美梦破灭了吧。 “你确定她们是祸国妖女?大仙,你算得准不准啊?” 一道声音从殿外传来,只见公孙楚粤摇着折扇跟凤烨司徒衡还有慕无羡一同走进殿内,司徒荣宸他们看到公孙楚粤出现后,不知为何会松了口气,就连苏瑶看到公孙楚粤来了都想扑到人家怀里哭一下。 “这位是……” “在下乃大昭的神官,正巧就跟你同行啊。” 公孙楚粤笑了笑,那半仙眉头一皱,神官? 司徒荣岐呼了口气,他其实并不相信那个半仙说的话,只是不知道如何拆穿而已,况且太后还病倒,太医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神官?本宫在宫里怎么没听过神官啊?” 萱妃眼底闪过一抹狠意,该死的,是来捣乱计划的吧? “那你是孤陋寡闻了吧,要不然……” 公孙楚粤瞟了她一眼,那一眼自瞟得她神色惊慌心虚。 “凤烨,去看看太后。” 司徒衡对身旁的凤烨说道,凤烨笑了笑,拂袖走到太后榻前,萱妃藏在袖子里的手颤了颤,宫里的太医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个国师能知道? 公孙楚粤忽然凑到那半仙面前,笑道;“你不是半仙么,都还能算出祸国妖女了,要不算算我?” “这位小兄台,您是何意思?”他笑得有些勉强,眼神都不敢直视公孙楚粤。 “我刚才在外头都听到了,你是天赐慧眼啊,能预测占卜啊,怎么还不能给我算算未来,没准我还有可能当上皇帝呢?” 萱妃闻声疾言厉色道;“大胆,你竟敢在陛下面前讲这些大逆不道的话!”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居然敢在陛下跟前说要当皇帝? 公孙楚粤走到司徒荣岐身旁,还当着众人的面把手胳膊搭在他肩上,说;“陛下是乃大昭天子,有真龙之气庇护,邪魔污秽不敢近身,半仙呐,你说后宫有祸国妖女,自古以来所谓的祸国妖女指的不过是诱惑君心的红颜祸水,陛下光明磊落,岂能会被一个女子左右朝纲?” “半仙算的自然不会假,若不然,太后被下咒又是怎么回事?” “是啊,淳贵妃可是给太后下咒的人啊。” 公孙楚粤呵呵道;“下咒?就这玩意儿?” 她把那人偶拿起,把针取出来后,用笔唰唰在上边写上公孙十九的名字,再扎针,将人偶一摆;“我公孙十九咋就没事呢,不还好好站着嘛?随便一个人偶写个名字扎针就是诅咒了?” 凤烨从幔帐后走出,打开折扇笑了笑;“启禀陛下,这确实不是什么诅咒,太后只是食用大量的荨菇昏迷罢了,荨菇是一种不会致死的毒,常年服用会使人体弱神衰,因为太后是初次服用荨菇,所以不轻易被诊断,恰好,本国师方才取了太后的一滴血。” 一句话,那几个太医吓得跪下。 司徒荣岐脸色深沉;“所以是有人在太后的膳食上放了荨菇?知落,去查御膳房。” “是。”知落收到指使,便带着人前往御膳房。 萱妃跟她身边的侍女脸色惨白不已,甚至还稍微退到人后。 那半仙额头落着细汗,公孙楚粤忽然将他手中的符纸夺过,搓了搓,符纸瞬间就燃了,她笑了笑;“磷纸会自燃的常识,每个神棍都知道,你骗得了他们,可你骗不了我这个行家啊,你刚才对着她们俩是动了磷纸吧,要不然,磷纸遇到其他人不燃,偏偏就对着苏相千金燃了,你这是作弊栽赃的行为啊,还有……” 公孙楚粤看着手上的符纸笑出声,踹了他一脚;“你这个骗子太不专业了吧,竟敢拿贴门上的安宅符咒来忽悠鬼啊你?你到底会不会看符啊,不会看就不要乱用,简直丢我们神棍的脸!” 半仙见被拆穿,噗通跪下;“我是被人收买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是一个宫女让我这么做的!” “哪个宫女啊?” 半仙瞬间指向萱妃身边的宫女,那宫女吓得一瘫,跪倒在地;“不是……” 萱妃赶紧扇了那个婢女一巴掌;“你这个贱婢,你居然敢害本宫,敢收买神棍糊弄陛下?” “奴婢没有……奴婢……”那婢女原本是按照萱妃的意思,她想要供出萱妃,可看到萱妃用自己的弟弟威胁,她哭着磕头;“是奴婢有罪,是奴婢的错,这一切都是奴婢干的。” 萱妃得意一笑,跪下面露无辜;“陛下,臣妾不知道青儿会这么做,是臣妾瞎了眼,是臣妾害得贵妃姐姐被冤枉。” “把这个骗子拖下去斩了。” 那半仙听后,两眼一翻吓得晕死过去,最终还是被拖走。 知落带着人走来,还带来了御膳房的一个人,那个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说;“陛下,小的不知道荨菇有毒啊,这荨菇是几日前才刚到御膳房的,是琉璃宫的侍女说太后喜欢吃荨菇才……” 那叫青儿的侍女哭到发颤,萱妃知道如果还留着这侍女,自己必然会被供出,她起身抢夺侍卫的剑,对着那侍女道;“贱婢,本宫今日就要替天行道。” 就在她的剑欲要落下,就被慕无羡一脚踹开,萱妃倒地,手中的剑掉在地上,怔怔的看着出手的慕无羡。 公孙楚粤拍手道;“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弄死你的侍女,想必你是想掩饰什么吧。” “臣妾没有,陛下,臣妾……”对上司徒荣岐阴沉冰冷的视线,萱妃肩膀一颤。 “一个小小的婢女,如何敢陷害淳贵妃,当朕是瞎的?” 司徒荣岐就知道这是场陷害,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做的,被指征是萱妃的侍女时他就已经怀疑萱妃了。 “陛下,臣妾冤枉啊,臣妾……” “陛下,奴婢确实是被萱妃利用的,萱妃以奴婢的弟弟威胁,若奴婢供出她她就会对奴婢的弟弟下手,奴婢今日不得不说了,那神棍也是萱妃让奴婢去请的,这一切,都是萱妃安排好的,包括荨菇的事。” 青儿没想到萱妃竟然会迫不及待要自己的性命,她这般心狠手辣,即便自己死了,弟弟肯定也不得好死吧。 “贱婢,你敢诬蔑本宫,本宫要杀了你!” “知落,将萱妃拖出去杖毙。” 听到杖毙二字,萱妃爬到他脚下,哭道;“陛下,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啊,臣妾是冤枉的啊,陛下……” 司徒荣岐不听她解释,更是不想再看她一眼,任由着她被人拖下去。 公孙楚粤摇头,好好的荣华富贵不要,非要作死。 行廊外。 “公孙姐姐!”苏瑶跑到公孙楚粤跟前抱住她,本来就挺委屈的,这下抱着她后就更想哭了;“要是没有你的话,爹爹跟妹妹就完蛋了,谢谢你。” 公孙楚粤安慰地拍了拍她的后背,笑道;“被陛下吓到了?其实陛下要真是想借用这件事对付你苏家的话,他早就做了。” 苏瑶擦着眼泪,看着公孙楚粤,公孙楚粤手放在她肩上道;“姑娘哭起来不好看,你放心吧,以后有事随时找我。” “嗯。”苏瑶点头。 站在远处看到的司徒荣岐心里就不是什么滋味了,甚至还吃公孙十九的醋,比起他,她竟然愿意抱着别的男人哭诉? 走来的凤烨还有司徒衡跟慕无羡视线也朝着公孙楚粤跟苏瑶看去,凤烨嗤笑,折扇一指;“陛下绝对要吃那小丫头的醋了。” “陛下不知那是衡王妃?”慕无羡并不知道公孙楚粤女扮男装的因缘。 凤烨摇头;“太后,公主跟陛下都还被蒙在鼓里,毕竟衡王妃先前就是女扮男装骗了人家。” 公孙楚粤跟苏瑶看到那几个人走来,还很奇怪;“你们都出来了?” “是啊,不出来咱们怎看到公孙老板跟苏大小姐这么亲近呢?”凤烨还故意说得很认真,他是故意要气陛下的吧? 司徒衡也不阻拦,慕无羡仍是一脸糊涂,只有司徒荣岐脸上闪过的不悦与不甘。 苏瑶摆手;“我跟公孙……十九公子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公孙楚粤一把搂住苏瑶,扬眉笑道;“对,咱俩关系可好了,对吧小瑶瑶?” 苏瑶怔了怔,反正她知道公孙十九是衡王妃,都是女的,所以笑着点头;“嗯,可好了。” 司徒荣岐脸色黑得都快能烧炭了,凤烨一直忍着不笑场;“对了,陛下您不知道吧,先前十九在街上,苏大小姐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向咱们十九表白呢,还要十九娶她,唉,只可惜十九有家室了。” 慕无羡惊讶;“还有这事?” “你在边关当然不知道。” “苏瑶,你喜欢十九?” 沉默了半刻的司徒荣岐骤然开口,视线紧盯着苏瑶,苏瑶喜欢谁那都好办,可如果她喜欢的是十九,那十九先前说他的姻缘难道并不是跟苏瑶,是他错以为是苏瑶? 可不对啊,他对苏瑶心动是真的,但苏瑶呢? 苏瑶疑惑的看着司徒荣岐,他干嘛问这个。 “我是挺喜欢十九的啊。” 是真的喜欢公孙十九姐姐,谁让公孙十九姐姐这么好还帮了她。 “你拒绝你爹给你安排的婚事,难道是因为十九?” 苏瑶愣着,对公孙楚粤对视了眼。 凤烨赶紧把慕无羡拉到一旁在他耳边嘀咕着什么,慕无羡这才恍然,难怪那天在书房陛下会说不同意。 第175章去郊游野炊 “……陛下,这跟十九有关系吗?”苏瑶小心翼翼的问了句,陛下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有,如果你真的喜欢十九,朕……就跟十九势不两立!” 公孙楚粤嘴角扯了扯,势不两立,不要这么狠吧,她是躺枪的啊! “陛下,您喜欢小瑶瑶?” 苏瑶脸一红,赶紧低下头,嘀咕道;“怎么可能,陛下怎么会……” “是,朕喜欢她,朕把她留在宫里,只是因为朕想天天都看到她。” 苏瑶脚步一晃,陛下说……喜欢她? 司徒荣岐并不觉得,对着其他人说喜欢一个女人是件丢脸的事,他只是想让他们知道,想让她知道他喜欢她就够了。 苏瑶心跳加速,整张脸都是滚烫的,变得不知所措。 “即便,你喜欢十九而不是朕……”司徒荣岐眼眸黯淡,苏瑶正想要解释什么,凤烨跟公孙楚粤终于绷不住了,俩人同时笑出猪叫,就连慕无羡嘴角都跟着有了一丝弧度。 “你们,你们笑什么。” 司徒衡便走到公孙楚粤身后,手放在她肩上,语气轻柔;“你可真是调皮啊,敢这么玩弄陛下。” 司徒荣岐疑惑的看向司徒衡和公孙楚粤;“这……什么意思?” 公孙楚粤扭头朝着司徒衡略略吐着舌头,司徒衡嘴角轻勾,眼神带着溺宠地将她束发的钗子取下,一头长发泻下瞬间让司徒荣岐看得惊愕,这……到底是公孙十九,还是衡王妃? “陛下,实话实说吧,公孙十九跟衡王妃,是同一个人,苏瑶是知道的。”凤烨还真是意料不到,陛下吃那小丫头的醋还直接表白了。 苏瑶嘻嘻笑着;“所以我跟公孙姐姐的关系很好嘛!” 公孙楚粤绕过司徒衡身旁挽着他的手臂;“我家室在这,就娶不了小瑶瑶了,陛下,您跟小瑶瑶确实是命中注定的,我算得不错。” “你们居然合伙来欺骗朕,你们……” 亏司徒荣岐刚才还把公孙十九当成了竞争对手,没想到自己的“情敌”是皇叔的王妃,苏瑶还跟着他们瞒着自己。公孙楚粤瞧见他一脸惊愕还反应不过来的表情,笑道;“这可不能怪我,不能暴露女儿身是你皇叔的意思,可是吧,最终还是被揭穿了。” “诶?小丫头,让你隐瞒女儿身是司徒衡的意思,可没让你骗陛下你是阉人吧?” 凤烨忽然来了这么句,苏瑶忍不住笑出声。 公孙楚粤双手环胸;“……我也不想啊,可不男不女的,我只能说是阉人了。” 司徒荣岐叹了口气;“那是朕眼神不好了,居然不能察觉到衡王妃的身份,还真以为公孙十九跟衡王妃是兄妹。” 什么兄妹,结果是同一个人。 “其实不难猜,有公孙十九出现的情况下,衡王妃绝对不会出现,衡王妃出现,那公孙十九就不会出现,不是同一个人是什么?” 凤烨一点醒,司徒荣岐才有所察觉,难怪小侯爷受伤时,衡王妃走后公孙十九就出现了,之后衡王妃不见了,还有猎场宫宴,公孙十九本就可以出席,但出席的却只有王妃,连衡王妃跟皇叔大婚当日,公孙十九作为哥哥都没出现,这么一想,还真是明显啊。 皇叔这么宠自己的小媳妇儿,当然由着她任性,想到这,司徒荣岐忽然为自己的妹妹感到悲哀啊,先前自己的妹妹司徒汐可是很喜欢公孙十九的,要不是她说出个阉人的身份糊弄自己,司徒汐估计哭闹着都要把衡王妃招为驸马爷了吧? 公孙楚粤手搭在苏瑶肩上,笑道;“陛下,您什么时候有空啊,带上我的小瑶瑶出宫呗,小瑶瑶在宫里肯定是闷坏了。” 苏瑶一听到出宫,期待的看向司徒荣岐。 “你的小瑶瑶?皇叔,你管管你媳妇儿,别让她把朕的女人抢走了。” 苏瑶伸手捂脸,羞死了,陛下怎么可以这样! 司徒衡轻挑眉梢睇向公孙楚粤,公孙楚粤看了他一眼笑笑;“你要吃瑶瑶的醋吗?” “本王可不是醋坛子。” “咱们找个时间去郊游野炊吧,陛下您啥时候有时间,定个日子,我还真没带皇帝出去玩儿过呢!”公孙楚粤一提到这个,有点激动。 凤烨凑到她身边;“郊游本国师知道,野炊是什么?” “就是烧烤啊,在野外动手烤东西吃啊,买些好酒小食,找个风景秀丽的好地方,谈谈人生理想,要懂得享受生活。” 苏瑶满怀期待地点头;“好啊好啊,那一定很好玩吧?” “那肯定好玩,就咱们这些人,你们可以带上人的,人多热闹点。”公孙楚粤拍手,赶上心情好,算个好天气,古代的野炊也会好玩。 “好,朕三日后正好有闲情,朕带上瑶瑶跟知落还有汐儿吧,汐儿这些日子都在公主府学习,估计都得闷坏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一切费用我出!”公孙楚粤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表情。 凤烨惊讶的看着她;“你也有这么大方的时候啊,本国师还以为这次费用全由司徒衡包了呢。” 反正他不差钱。 公孙楚粤笑意盈盈的看向司徒衡,司徒衡浅笑;“本王的全部身家可都在她身上了。” 司徒荣岐跟苏瑶一脸好奇,凤烨哈哈笑道;“也对,咱们衡王可是把半壁江山都交到衡王妃手上了。” 三日后的郊游野炊选在了重阳山脚下的一块风景秀致的宝地,晴空万里,前方一片阔野,旁有清澈的小河,这样令人舒适的天气与视野,美得痴醉。 角雕盘旋在空中,地上的火耳追逐着,谁也不知道它们俩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无双跟弄影去搬了许多柴火放在地上,公孙楚粤拿出还有点气的打火机将柴火点着,便见凤烨慕无羡带着小良玉拿上几乎雀宴楼最好的酒走来。 “衡王妃可真会选地方啊!”凤烨环顾周围的视野,这儿可真是不错。 公孙楚粤架起柴火后,拿上一块铁板放在架子上烤热,笑道;“这地方是司徒衡找的,可不是我。” 凤烨没见着司徒衡,左右看;“司徒衡人呢?” “捕鱼去了。”公孙楚粤笑道。 慕无羡跟凤烨一怔,他居然去捕鱼??王爷不干了,去当渔民了? “公孙姐姐!” 没一会儿,苏瑶就匆匆跑来,司徒荣岐跟知落还有元公公等人都在。 除了司徒汐,夜容宸还带上了余梦跟司徒荣瑾。 司徒汐心情也是不错,看到这么漂亮的地方,忍不住感慨;“这儿可真漂亮。” “是漂亮,王兄我叫你出来是没错吧?”司徒荣岐笑了笑。 司徒汐点头,没想到郊游野炊是在这样的地方,还这么多人,可热闹着了。 公孙楚粤将所有的调料都配置好放在一边,把早上去集市买的鸡腿鸡翅还有切好的牛肉等等都取出,用油倒入铁板上浇热后,便就将肉类放上去烤,这烤发,他们众人都是没见过的。 “这就能吃了?”知落有些诧异。 “铁板烧,浇油烤出来的东西那才香啊,调料都在那儿,等熟了,加上就可以吃了,绝对是人间美味。” 苏瑶跟余梦还真就嗅到了肉香,看着都让人眼馋。 司徒荣岐还有司徒荣宸等人也都不能闲着,亲自动手,元公公见司徒荣岐要帮忙,且看着油腻腻的,有些担心;“陛下,您还是看着就好吧。” “朕怎能看着,还有,在外朕可就不是陛下了,朕想体验一把当老百姓的感觉。” 司徒荣岐算是公孙楚粤见过最接地气的皇帝了,撸起袖子还真就坐在地上撸肉串,余梦还有苏瑶跟司徒汐都拉上良玉去一旁帮忙。 司徒衡跟弄影将捕到的鱼都带上岸,那一箩筐,还真是让人惊叹。 “好大的鱼啊!”那几个姑娘是真惊讶,一个人都吃不完吧。 凤烨笑着调侃;“咱们衡王,应该叫捕鱼王。” 其他人跟着笑出声,完全没有了地位身份尊贵低等区分,坐在这儿的人都一样似的。 公孙楚粤是笑得最大声的人;“凤烨,我发现你这人真是越来越幽默了。” “本国师何时不幽默,对吧?”凤烨坐在一旁摇折扇,啥都不干的他因为说风凉话被司徒衡从身后踹了脚;“不干活就不要在这里碍事。” “本国师休息一会儿,你们先来,不用管我。” 凤烨还真就半撑着脑袋躺下去了,这儿就数他最闲,而且最享受。 “喏,烤好啦,你们大家尝尝,不要客气,随便吃随便喝!对了,还有水果跟点心呢。”公孙楚粤把烤好的肉递给他们,还起身去把水果放盘子里,将从市井买的点心都拿了出来。 她将绸缎匹布摊开放在地上,用来当坐垫,怕不够坐,所以特意多带了两匹布。 凤烨都被她的豪气震慑道了;“绫罗绸缎都被你给糟蹋了。” “花的又不是你的银子,不做事废话还这么多,等会给我洗碗去!” 司徒荣宸端着烤好的肉走了过来;“国师洗碗,本王倒还想见识了。” “我也想见识国师洗碗的样子!”无双双手赞成。 凤烨咬牙,挥挥手;“你们一边去,都想使唤本国师……” 话刚落,司徒衡就揪住凤烨的后衣襟将他拖走;“给本王去砍柴。” 慕无羡坐在那优雅的吃着盘中的烤翅,几个妹子瞬间包围他。 第176章,展现她腿功 苏瑶眼睛眨了眨;“无羡将军吃得还习惯吗?这是我烤的哟,你尝尝。” 司徒汐捧着双手好奇地凑过身问;“无羡大将军,您回城要待多久呀?”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无羡大将军本人呢!” 余梦对慕无羡的大名早已有所耳闻,一直都想见到本尊,没想到本尊还真在。 良玉虽然戴着面纱出席,但一点都不影响与众人相处;“能跟大将军一起吃东西是我的荣幸呢。” 慕无羡被女人包围得有些懵逼,毕竟慕无羡在大昭风云榜上是鼎鼎有名的战神就算了,还有着特殊的体质,那就是走到哪都能吸引一片小迷妹。 大概是慕无羡除了长了张帅气的白脸,还能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慕无羡只感觉背后几双视线犀利的扫来,除了司徒荣岐他们之外还有谁? 火耳刚才吃几个大鸡腿都吃饱了,这会儿就安静地趴在那伸着舌头休息。 角雕盘旋一圈落在它身上啄了它一下,火耳汪了声,不服气地起身就追过去了。 公孙楚粤咬着筷子;“火耳今日还真是兴奋啊。” “还不是因为王妃您养的角将军,一个天上飞的一个地上跑的,怎么看都是角将军能欺负火耳。”无双叹气,火耳这么烈的一条好狗,先前栽在王妃手上就算了,现在还被王妃的宠物给欺负。 慕无羡是跟火耳接触过的,毕竟火耳可是在军营待过的猛犬;“火耳没这么弱吧,我记得它在军营那段时间是能上树掏鸟蛋的。” 众人都看过来,无双笑道;“将军您不知道,火耳在遇到王妃之前确实是神犬,可它就没追到过王妃。” “哈哈哈,衡王妃那可是传闻中跑得比狗快的人,火耳自愧不如。”凤烨差点笑岔气,被公孙楚粤瞪了眼。 司徒衡替公孙楚粤夹了块烤肉,语气淡淡;“火耳只是许久未上战场,杀性难免会退。” 公孙楚粤听后,嗤笑道;“火耳以前可能是条好狗,但现在的火耳,是条好的傻狗。” “哈哈哈哈。”众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慕无羡还跟着忍俊不禁起来。 司徒荣瑾与司徒荣宸疑惑对视一眼,有点懵;“人能跑得比狗快?” “能,咱们是亲眼看到的。”无双跟弄影同时点头。 凤烨起身,拿着折扇一指;“本国师敢说在座的各位都跑不过衡王妃。” “真的假的?”知落疑惑。 “你们不用轻功,绝对追不上。”凤烨放话道。 公孙楚粤抬手打断气氛后,说;“你们这儿有自认为跑得比狗快的,可以跟我单挑啊,我公孙楚粤赛跑从来没输过!” “末将想领教。”慕无羡认真道。 司徒荣瑾跟知落同时抬手;“我们也想试试。” 公孙楚粤放下手中的食物,起身;“你们不许让我,百米冲刺,从那段看谁先跑到那棵树。” “吃饱就跑可不好。” 公孙楚粤看向司徒衡;“我没吃饱啊,放心吧我还有点肚量的。” 四个人走出去,所有人都激动的看着。 “衡王妃真能跑得过那几个男人?”元公公看得一怔一怔。 凤烨回答;“元公公,您就甭担心了,论他们那几个大老爷们,不用轻功光用腿,绝对跑不过的。” 公孙楚粤活动肩臂筋骨,扭头问道;“准备好了吗?” “随时可以。”慕无羡点头。 “那好,三二一起跑!”公孙楚粤喊完整个人脚下生风般飞奔出去。 那几个人愣了几秒,不甘示弱的追上。 慕无羡是跑得最快的,相比于知落跟司徒荣瑾,几乎与公孙楚粤并肩。 公孙楚粤感觉遇到对手了,想着爷爷以前放狗追自己的画面,假想身后就有一条疯狗追着,那脚步仿若风火轮嗖的声如箭般飞出去。 前脚踏到终点,慕无羡后脚就跟上了,随后是知落跟司徒荣瑾。 “还真是衡王妃比无羡将军快一步啊。” 司徒荣岐整个人都看懵了,这衡王妃真是女人? 这下他们都看向淡定品着酒的司徒衡,终于知道司徒衡为啥要让她当上衡王妃,还这般宠爱她了,一般的女子,司徒衡压根是瞧不上的吧。 公孙楚粤气喘吁吁地起身看向同样喘气的慕无羡,打手势;“你是我的对手,绝对是。” 慕无羡笑然;“不,至少末将没有比你快。” 回到位置上,公孙楚粤的脚都软了。 “衡王妃,您怎么跑这么快?” 哪个常人女子能跑得比男子快的,莫说跑得比狗快了。 “实打实练出来的,你们尝试过从小就被狗追的滋味吗?我爷爷为了教我逃命的本事,就这样把我练出来了。” “为什么要逃命?”慕无羡好奇。 公孙楚粤挠着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出来混总有要挨打的时候,打不过人家不跑那才是傻子。” 司徒荣瑾是打心里佩服公孙楚粤,还双手抱拳道;“没想到衡王妃你除了箭术好之外,还有这身本领,臣侄是佩服,不过,你哥哥公孙十九与你差得也太多了吧。” “噗!”司徒荣岐喝进去的酒喷了出来,忍住笑意;“是差很多,差太多了。” 连他都分辨不出来衡王妃跟公孙十九是同个人,能不差? 司徒汐这才想到公孙十九,道;“王妃姐姐,十九公子怎么没来啊?” 知情的人都看向司徒汐,又看向公孙楚粤,公孙楚粤呵呵笑着;“这个嘛……” 这怎么跟公主解释啊。 “咳,你们就没想过,为什么有衡王妃在的地方,公孙十九都不会出现么?”凤烨一本正经的问了句,司徒汐顿着,摇摇头。 司徒荣瑾疑惑沉思,这确实有点奇怪。 在场数半的人都知道公孙楚粤是公孙十九了,可谁都不提醒也不拆穿。 凤烨摇头叹道;“想不通的话,回去好好想想吧。” 司徒荣宸笑意慵雅,拿起一杯酒;“臣侄敬王妃你一杯。” “好好好!” 公孙楚粤也拿起酒杯,而苏瑶跟良玉她们也都跟着一起。 “咱们一起干杯,祝愿咱们大昭永世繁荣昌盛,国强民强,也祝愿在座的各位,都好好的,以后还能这样聚在一起。”公孙楚粤说完,众人都跟着叫好,一饮而尽。 余梦嗅了嗅;“嗯?什么味儿?” 众人也觉得有股味,好像是烧焦的味道。 公孙楚粤这才站起身;“哎呀,铁板烧糊了!” 匆匆忙忙赶过去,没烤东西也没放水的,火还在着,铁板不烧糊了才怪。 “我也去帮忙!”苏瑶站起身跟上去。 众人笑声融融,似乎都能传遍整个阔野山林。 翌日,相府。 苏夫人端着汤药走到书桌前,苏信自在宫内气急攻心吐血后,数日都在家修养,苏夫人看着是心疼,将汤药放下后,道;“老爷,这次咱们的女儿逢凶化吉,我在想啊,如果陛下真要为难我们苏家,那天是不是就躲不过去了?” 苏信拢着身上的衣袍,咳了声;“萱妃是为了我处置万侍郎的事才栽赃陷害淳儿,可我没想到,连瑶瑶都被牵扯到了,陛下对我是顾忌不已,若是想除掉我,那天完全是有机会的。” “我想让瑶儿回来。”苏夫人坐在一旁叹了口气,都已经把一个女儿送进宫了,现在又一个女儿进去,家里少了瑶瑶这个能折腾的活宝,真是越来越冷静了。 苏信笑着;“也就你惯着那野丫头。” 苏夫人瞥了他一眼;“就算是野丫头,那也是你女儿。” 苏信搂着她,点头道;“等我回宫,便跟陛下明示让瑶儿回来吧,能保住一个女儿总比一个都保不住得好。” 苏夫人惊讶的看着他,想了想又道;“那不行,两个都是我女儿,淳儿如今是贵妃,她性子不冲且温顺,又深得太后喜爱,陛下没理由会对淳儿怎样,即便淳儿当不了王后,那她仍是贵妃。” “淑怡啊,不是我说你,你啊就是妇人之道,淳儿若不能坐上后位,今后不管是谁当了王后,必定还是会借机对付咱们苏家……” “说白了,还是你想要权势吧。” 苏信闭嘴,低垂下眼帘又道;“我若在朝廷失了地位,你觉得苏家还能保得住么?” 他在朝中是因为贵为宰相,那些大臣都巴结着他,可一旦失去地位权势,那些大臣恐怕都得反咬他一口,即便想要告老还乡,都已经没有退路了,所以他必须得到权势。 苏夫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道;“老爷,你觉得陛下会放瑶儿回来吗?” “为什么不会?” 苏信可不觉得陛下会瞧上那野丫头,他把瑶儿留在宫里,多少是想要用瑶儿来“要挟”自己,毕竟他两个女儿可都在宫里头。 苏夫人坐正身子,疑惑道;“我就觉得奇怪啊,陛下让瑶瑶进宫,还让瑶瑶当御前侍女,比淳儿都还接近陛下,若真是瑶瑶惹了陛下,那也讨不到这等好事吧?” 苏信一怔,沉思了番后嘶了声;“是你想得太多了吧?” “女人的直觉,我总觉得陛下对咱们瑶瑶好像有点不对劲。” 苏夫人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陛下放着宫里这么多宫女不要,非要瑶瑶进去,就算是为了对付苏家,那不该把瑶瑶放在身边吧,放瑶瑶在身边就能对付苏家?瑶瑶可是苏家亲闺女啊。 第177章她算命要命 “老爷,你说陛下该不会是对瑶瑶有……” “不可能。”苏相摆手,一口否定道;“就咱们那野丫头,除非陛下眼瞎了才瞧上他。” 苏夫人瞪了他一眼;“瑶瑶是你女儿,哪有你这样损亲闺女的。” “就因为她是我女儿,这事儿绝对不是这么一回事。” “……” “老爷,夫人,圣旨来了!” 一个下人高高兴兴的跑了进来,到了门槛前还差点栽倒,咧着嘴激动道;“圣旨,圣旨!” 苏夫人跟苏信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赶紧起身去接元公公的圣旨。 元公公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道;“苏家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苏大小姐苏瑶蕙质兰心,深得君心……” 苏相捂着受惊的胸口僵在原地,蕙质兰心?他家野丫头蕙质兰心? “即日起册封苏瑶为皇妃,谥号祁,钦此。” 苏相石化在地上,如果不是苏夫人推他他都还没反应,双手接过圣旨;“臣……领旨。” 等元公公离开相府,苏相还跪在地上一脸懵,苏夫人还笑他;“叫你不相信女人的直觉,你女儿很差吗?祁皇妃啊,差不多能与淳儿平起平坐了。” 她说完,又惊讶道;“陛下给瑶瑶的谥号居然是祁,那是陛下字后谐音,天啊老爷,陛下是多喜欢瑶瑶啊?” 苏相怔怔道;“我的女儿,还有这样的能耐?” 苏瑶被册封为皇妃的事儿别说宫里的人都知道,消息都能飞速传到公孙楚粤耳朵里。 昨天一起郊游野炊,今天陛下就封妃,这么快就宣主权了,是怕别人比他下手快吧,说到别人,那肯定是慕无羡了,谁让慕无羡这么受欢迎,昨天一群姑娘围着他,苏瑶还对他有说有笑的,司徒荣岐整张脸都黑得不行。 司徒衡不知何时走到公孙楚粤身后,伸出手将她抱住;“陛下跟苏瑶的事你早知道,嗯?” 公孙楚粤笑着抬起手指摆了摆;“天机不可泄露。” “还敢瞒着本王?”司徒衡挠着她的腰,公孙楚粤立马跳开躲着。 “司徒衡你越来越不要脸了!” “本王现在不知道脸是什么东西。”把她抓住后揽到身前,眼底闪过戏弄的光芒,揽起她的一丝秀发声音魅惑低沉;“真希望每天都能抱着你。” “你不是天天抱着嘛……”公孙楚粤眼睛转了转,这家伙只要一上手就抱,晚上还抱,就算她嫌热想踹开他他都抱着。 “不够。”司徒衡把脸凑到她细颈上轻轻一咬,公孙楚粤本来就敏感,差点就叫出声了。 他的手从腰后探入,现在就有想要她的冲动。 “王爷!” 屋外传来的声音让公孙楚粤把司徒衡推开,站到一旁还扯下衣服整理了番,司徒衡扶额,抬起的眼神锐冰冷,他现在就想杀人。 弄影走进屋,瞥见王爷神色不对劲,且公孙楚粤的脸还有点红,瞬间明白了什么。 冒着被砍的生命危险走上前;“那个……有人让属下把这个东西交给您。” 司徒衡接过他手上的东西,是一个有手腕大的竹简。 “是何人。” “属下不知,是守卫接手的,说是给您的东西,便让属下送来了。” 司徒衡将竹简拉开,里边是一卷纸。 把纸打开一看,眸色暗沉,又将纸塞了回去。 “楚粤,本王可能要离开几日。” 公孙楚粤怔了怔,道;“那你小心些。” 司徒衡朝着她走来,因为上回的事他怕公孙楚粤会多想,大掌覆在她后脑勺将她拉近,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吻;“这次,本王不会再带谁回来,你放心。” 公孙楚粤憋得老脸一红,推开他;“闭嘴吧你。” “等我。” 公孙楚粤点点头,司徒衡转身与弄影走了出去,她疑惑地沉下眸子,总觉得心里不安心…… 天机阁。 “来,这个月是你们的工钱,都结算好了。”公孙楚粤将钱袋都分好后放在桌上,那三个伙计走上前笑着,拿好自己的工钱后,激动道;“老板,您对咱们实在是太好了,以后咱们就跟着公孙老板您了。” “是啊,小姜以后也跟着您。”小姜甜甜笑着。 “你们只要努力干活,还有全勤奖金呢。” “啥是全勤奖金?”那小厨子问道。 “就是一月下来不迟到不早退的,就有五十两的全勤奖励啊。” “老板,您是小的见过最好的老板了,呜呜。” 那小厨子都快哭了,在别的地方干活那可是拿不到五百两甚至还外加五十两的奖金啊,五百两已经不是小数目了,那等于人民币五千来块了。 拿到工钱,那三人干活特勤奋。 公孙楚粤把店交给他们后,便提着一包酥饼走去雀宴楼看望良玉。 谁知刚走到巷子口,就被人一棍子敲在后颈,公孙楚粤防不胜防,硬生生撑了两下就倒了。 等再次醒来时,她才发现自己被绑在柱子上,而眼前是个破旧的茅草屋。 靠,出门还真是时时刻刻给自己算上一卦才是。 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几个戴着面具的男人,随后从他们身后走出的是公孙楚粤从未见过的桀骜男子;“衡王妃,初次见面。” “你是谁?” “你应该不知道本王吧。” 自称本王?公孙楚粤疑惑,是王室的人,不对,不是大昭王室的,难道是…… 温孤厉走上前半蹲下身,阴沉凌锐的目光直视着她;“本王还以为传闻的衡王妃到底是什么天姿国色,竟能让司徒衡为了你暗中帮助教皇殿的人对付百里青氏,怪不得左相要派人到大昭除掉你,原来是能够驾驭鬼母蛊蛇的人啊。” 鬼母蛊蛇,难道说的是那条赤色红莲蛇? 温孤厉花了好些时间的功夫才用左相那里调查到一些蹊跷,左相派人到大昭对付的不是司徒衡,而是衡王妃,百里青凝对衡王下蛊的事,是个陷阱,没想到,司徒衡居然对自己下蛊让百里青凝背上嫌疑,再暗中与教皇殿的人合作。 难怪那个封御天一回到南蜀就能弹劾左相跟自己,且事情发生得又那么巧合,这一切都是司徒衡在背后操纵。 “我能驾驭蛇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公孙楚粤就想呵呵了,她自己被红莲蛇咬了一口就能驾驭蛇,这怪她吗? “当然有关系,古族后裔就司徒衡一个人,而鬼母蛊蛇是古族的蛇神,你跟古族有关系,本王就不得不除掉你,就像本王想要除掉司徒衡一样。”温孤厉笑容阴森,让人不寒而栗。 “我跟古族有关系?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是你们这儿的人,难不成我公孙家祖辈还是你们什么古族的?”公孙楚粤不屑笑道。 “本王也不管你跟古族有何关系,反正你是落在本王手上了,对了,本王顺便告诉你,司徒衡这路上凶多吉少啊。” 公孙楚粤眼神暗沉下来,直视着他不说话,瞧见她瞪着自己的眼神,温孤厉特别的高兴,起身笑道;“司徒衡这是自找的不能怪本王,怪就怪他为了你选择与整个百里青氏作对本王不得不下手,他既然这般护着你,本王只能将他支开,从你身上下手。” 支开司徒衡,所以司徒衡的离开其实是他? “等本王杀了你,再把这个好消息带给他,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呢。” 公孙楚粤垂眼瞬间眼底闪过一道锐利的金光,缓缓开口;“你并不是南蜀真正的王室血脉吧。” 温孤厉眼眸一沉,凑近她,语气危险逼迫;“你说什么?” “要我跟你说明白么,厉王殿下?” 他额头青筋突兀,扭头对那些人低吼;“先给本王滚出去!” 那些人出去后,温孤厉一手掐上公孙楚粤的脖子,咬牙切齿;“你还知道什么,嗯?” 公孙楚粤毫不畏惧的直视他隐怒的视线,道;“一个可怜的侍女爱上了百里青氏的男人,相爱,先后生下了一个儿子跟一个女儿,那个可怜的侍女是你当今母亲身边的人,那侍女生下孩子后几天,你母亲便生下了皇子,接生的是那个侍女,侍女知道那个百里青氏的男人会因为荣誉而将她这个外族的女人赶尽杀绝,于是她想到了狸猫换太子,将自己与她主子相差不了数天的孩子给偷偷换掉。” 温孤厉听后更是暴怒地将手掐紧,低吼道;“谁告诉你的,到底谁告诉你的!” 公孙楚粤被他掐得快喘不过气,脸憋得通红,连额角的筋脉都看得一清二楚。 温孤厉见她欲要断气,松开手,公孙楚粤咳嗽着大口喘气,下颚一紧,仿佛要被捏碎般;“谁告诉你的。” “你害怕被人知道,所以你不想让司徒衡这个古族血脉继承国主之位,也不想让你的亲妹妹包括真正的南蜀王室血脉活着……啪!”话说完,温孤厉直接就一耳刮子呼过,公孙楚粤娇嫩的脸哪里承受得了这力度,嘴角渗出鲜血,脸颊红印明显。 他只手捏过她的脸让她转过来正视自己;“你以为你的话本王会信?” “你不信,你为什么会这么大火气,其实你一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愿意承认……啪。” 又一耳刮子呼来,公孙楚粤忍着那两巴掌的疼痛,笑着看向他;“即便你杀了司徒衡,你也不会成为南蜀未来的国主的,因为你的条件已经摆在那里了,这是注定的。” 第178章奇怪的小镇 “闭嘴,贱人,本王让你闭嘴!”彻底将他惹得暴走,在他真正要掐死公孙楚粤的那一刻,公孙楚粤早已借用刚才拖延时间的机会挣脱开绳子,迅疾抽出电击笔击落在他身上。 温孤厉被电倒在地,但并未昏迷,一时间麻木疼痛到无法动弹说不出话。 公孙楚粤一脚踩在他胸口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即便刚才被打得狼狈,嘴角还有血迹。 她气势逼人地俯身凌视他;“你爸爸没跟你说过没事千万不要惹神棍么,我是算命的,人家算命要钱,我算命要命,你放心,你会死得比司徒衡更早,更惨。” 公孙楚粤收回脚,从后窗逃走。 外边的人听屋内没了动静,闯进一看,才发现人跑了。 “王爷!” 那几个人欲要将他付出,可触碰到他时那股残留的电流将他们都给触开。 温孤厉硬撑着开口;“追……” 那几个人赶紧追出去。 温孤厉躺在地上看着房梁,等那种麻痹的疼痛感稍微缓过去才撑着起身,手紧握成拳。 他以为他生在王家,然而老天爷给他开了个很大的玩笑,他并非先国主的亲生子,他的生父是百里青穆的哥哥百里青意。 在不允许通婚的百里氏族,百里青意遇到了一个外族女人,她是静太妃身边的侍女。 年少轻狂的百里青意偏偏就看上了堂姐身边的侍女,两人坠入爱河,但却只能偷偷摸摸,直到她怀孕了,而静太妃也怀了皇裔。 侍女知道即便她生下百里青氏的孩子,她也没有名分,百里青意为了家族荣耀要杀她,于是那侍女起了报复之心,将自己的儿子与静太妃的皇子偷换,连夜抱着皇子带上亲女儿消失。 几年后,百里青意追查到那个侍女的下落,将那个侍女的孩子抓了回来关进奴隶营用来试药炼蛊。 直到某一天夜里,他不小心进入奴隶营,却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事。 那个侍女找到百里青意,怒诉百里青意的狠心与残忍。 百里青意在一剑刺穿她之下,她含恨大笑说出的话;“百里青意,你以为我真的会让我自己的儿子死在你手上,哈哈哈,你不知道吧,你的亲生儿子如今是小皇子啊,而被你折磨的那个孩子,才是静妃娘娘的亲骨肉……” “哐当!” 百里青意手中的剑落在地上,恍惚地后退一步,难以置信的看着地上快咽气的人。 “念莹,你……你竟敢……” “为何不敢,咳咳,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爱上你……” 那侍女念莹含恨后悔说出这句话后,便倒地死去。 躲在暗处听到的他整个人都如同受到惊吓般,惶恐地逃回自己的寝宫。 他的亲生母亲是那个侍女,他的父亲是自己以为的舅舅? 温孤厉因为这件事的打击,逐渐变得冷戾阴沉,他是皇子,为了地位,为了随时都会杀掉自己的那个所谓的亲生父亲,他亲手杀了百里青意,并放火烧了他的府邸,假装百里青意是死于失火。 又以百里青意的名义,将那个侍女的家人赶尽杀绝,包括真正的皇子跟所谓的亲妹妹。 他以为他会是继承国主之位的人,可却没想到,跑出了个古族唯一后裔的司徒衡。 什么只有古族后裔血脉继承国主之位,才能使得南蜀不衰败的荒唐传言,他不相信,所以,他不能让司徒衡活着,南蜀的江山只能是他的! 公孙楚粤一路狂奔在林中,身后的黑衣人紧紧追来。 她忽然被拦截在眼前的树根给绊倒,脚被尖锐的树枝给划伤,身后的黑衣人追了上来,朝她缓缓靠近。 翰州驿站。 司徒衡看着那纸条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即便国主有事要见他,也不应该会在翰州。 忽然,四周埋伏的刺客冲出,弄影拔剑;“保护王爷!” 司徒衡将手中的纸揉成团,几个刺客朝着司徒衡身后袭来,司徒衡拍桌震起桌上的筷子,手一挥,那几双筷子嗖嗖刺进那几个刺客的身体。 外边的刺客弄影跟侍卫两三下就搞定,司徒衡走出驿站,见弄影欲要杀掉还活着的那个人,道;“先问话。” 弄影手中的长剑抵在那受伤的刺客身上;“谁派你们来的。” 那受伤的刺客哆嗦道;“是是是厉王。” 司徒衡眼眸一沉;“厉王,他来了大昭?” 那刺客点头,摆手;“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这都是厉王指使的,厉王让我们埋伏在此刺杀你,他他他还说了,即便你不死,衡王妃也会死。” 司徒衡眼神生冷得可怕,调虎离山计,他要对楚粤下手! “杀了他。”司徒衡说完转身离开。 弄影手中的剑一划,血渐染在地上。 司徒衡快马加鞭赶回去的路上,眉头皱紧,心越来越慌。 [楚粤,等我。] …… “嘶”。 公孙楚粤忍着小腿上流血的伤口走在林中,身旁的那只老虎紧紧跟着它,嘴角还残留血迹。 “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你啊,小虎。”她忍得脸上有些苍白,伸出手摸着它的脑袋,如果不是它及时出现,恐怕她真得死在那些人手上了。 小虎忽然横在她面前卧下身子,似乎让她坐上去,公孙楚粤一怔,笑道;“你要背我吗?” 小虎扭头看她,伸出头咬着她的衣袍示意她坐上去,公孙楚粤侧身衡坐在它身上,小虎起身稳妥走着。 看到附近有个小城镇,公孙楚粤轻拍它的身子,说;“到这里就好啦,你进去会把人家吓坏的。” 小虎没有停下的意思,仍是驮着她靠近镇子,公孙楚粤扶额,被人看到她坐在老虎背上出现,估计吓得不轻吧? 然而,她想多了。 镇上几乎没多少路人,甚至冷清得奇怪,偶尔看到的几个路人都是匆忙走着,看到小虎驮着一位受伤的“小公子”进村,除了多看几眼,并没有被吓到。 让公孙楚粤惊讶的是,家家户户门上都贴着符咒,门口还倒插香火,有的小孩探出窗口看着,就被父母给拉进去,关上门窗。 这镇什么情况? 小虎停在了禁闭着门的小医馆前,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学徒打开门走出,倚在门边差点摔着,愣愣看着公孙楚粤跟她身下的老虎。 “臭小子,杵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去......哎哟!”医馆老板脚步一个踉跄,就看到公孙楚粤从虎背上走下,道;“不好意思,我受伤了,能不能替我包扎一下。” 医馆老板点点头;“可,可以,您快请近。” 公孙楚粤有些不放心让小虎回去,对医馆老板道;“能让它进去嘛?放心吧,它不会伤人。” “呃......那好吧,医馆也没人,进来吧。” 医馆老板怔怔地看着公孙楚粤带着小虎走进去,捏了把冷汗,还真是头一回见到有人的坐骑是老虎啊! 那小学徒羡慕道;“大师父,那个哥哥好霸气啊,他竟然养老虎诶!” “去去去,赶紧去抓药,待会就天黑了。”医馆老板挥挥手,忙走进去待客。 公孙楚粤小腿上的划痕很深,几乎染红了鞋袜,医馆老板拿着几瓶药走出,见她腿上的伤口并不规律,问;“小公子,您这是怎么伤的呀?” “被树枝划到的。” 医馆老板把药给她,公孙楚粤上药后,便用绷带包扎,医馆老板打量了她好一会儿,见她衣着不凡,道;“公子,您是王城的人吧?” “嗯,在林中迷路受了伤,是那只老虎把我带过来的。” “后山林中都是猛虎野兽,你能被老虎所救,看来是运气啊。”医馆老板感叹,毕竟常人见到老虎野兽,那都得跑了吧。 “这儿离王城近吗?” “近是近,但天色暗了,路不好走啊。” “那我只能住一宿了,附近有客栈吧?” 医馆老板脸色稍微变了变,紧张道;“有是有,不过您晚上可不要出来乱走了,最近很不太平。” “很不太平,什么意思?” 那医馆老板心思沉沉说道;“恐怕要让您见笑了,因为最近这镇上发生了太多事。” “难怪这镇上冷冷清清,对了,你们门口为什么都贴着符咒啊?” 医馆老板欲言又止,见他有些难为情,公孙楚粤笑笑;“您放心说吧,没准我可以帮忙。” “你可以帮忙?”医馆老板惊愕。 听医馆老板所说,西口镇最近发生的怪事是在一个月前孙员外的女儿溺水身亡后。 据说孙员外的女儿当时已经怀孕有三个月,但不知因为溺水,被发现时尸体已经漂浮在水上,这是当夜一个打更人瞧见的,孙员外草草办了丧葬之后,怪事就发生了。 每到夜里,挨家挨户都能听到敲门声,可一开门却没看到人影,门板上有血迹,地上还有湿漉漉的水,几乎每天深夜都会有敲门声,但就算不见人,除了血迹跟地上的水渍,这一月来并未下雨,可那地上却出现水渍,于是村民都开始惶恐不安起来,又想到那孙员外的孙女是溺水死掉的。 有天一个喝醉了的男人走回去的路上,听到敲门声,就借着醉意壮着胆子去看,谁知道,就看到一个浑身湿漉漉披头散发怀中还抱着襁褓的红衣女人站在人家门口敲门,那醉汉吓得当场落荒而逃,第二天便传来那孙员外溺水的女儿回来的事情。 第179章留下来抓鬼 因为这件事,现在镇上的人都惶恐不安,晚上谁都不敢出门,前些天请了道士来做法,那道士说是死去怨气颇深的鬼魂在作祟,无法收服,才让家家户户都贴上符咒,贴上符咒之后果然没了敲门声,可却还能看到那鬼影游荡街头…… 医馆老板说完,面色惶恐不已,直叹气;“这镇上的人,只有白天敢出来,只要天色一暗,几乎就没什么人影了。” 公孙楚粤托着下巴沉思,闹鬼,这听起来好像很有意思。 “如果真是闹鬼,那孙员外女儿的鬼魂为什么要挨家挨户的敲门呢?” “这我也不知道,不过据说孙员外女儿怀的不知道是谁的孩子,孙员外是西口镇的地主,家里丑事并不敢太张扬,所以孙员外女儿死后,孙员外只是草草办了丧葬,毕竟孙员外的女儿在婚前就失了贞还怀了不知道谁的种。”医馆老板说完,又道;“那冤魂抱着孩子回来,挨家挨户敲门大概是为了寻找孩子的生父吧。” 其实医馆老板也是挺同情那孙员外女儿的,花一样的年纪,还不知道怀的谁的孩子就溺水了,孩子还没出生就这么跟着母亲死在镇口那条溪里。 晚上,公孙楚粤把小虎托放在医馆,住到医馆附近的客栈。 镇上不少生意都受到影响,连客栈都没几间房客,到了戌时基本就不接客了。 路边屋檐下的灯笼发出幽幽的光,蛾子扑在火光上,整条街道都是诡异得安静。 公孙楚粤并没有睡意,而是趴在窗口紧盯着街道的情况。 大概到子时,公孙楚粤本是打着瞌睡,就听到了隐隐传来的敲门声。 她拿出电击笔走出昏暗的房间,蹑手蹑脚地下楼后,将门打开一条裂缝看去,一个人影缓缓经过客栈前。 一个身材高挑穿着红衣披头散发的女人抱着襁褓,浑身湿漉漉的,水滴答从她紧贴在身上的头发滴落,公孙楚粤深吸一口气,躲在门后疑惑沉思着什么,突然门就被敲响。 是人是鬼,她公孙楚粤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她打开门,果然外边就没了人影,敲两声就不见人了? 视线落在地上,是少许的水印,而并未贴符的门上有五指血印。 公孙楚粤伸出手摸了把嗅着,是血没错,但不是人血的气味。 “有点意思。” 她浮唇一笑,对“抓鬼”感了兴趣。 翌日,亲王府。 “还是找不到?” “都找遍了,还是没有看到王妃的下落。” 弄影抱拳回答,站在一旁的无双一直低着头,昨天一眨眼的功夫王妃就不见人了,还一夜未归,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要真出事,王爷估计得杀人了吧。 凤烨跟慕无羡走进书房,都听说公孙楚粤昨天失踪的事情。 “那小丫头怎会失踪呢?” “她不是失踪,是被厉王带走了。”司徒衡语气深沉道。 “厉王怎的会突然来大昭,还绑架了王妃?” 慕无羡困惑不解,司徒衡眼底闪过冷意;“他是为了对付本王,想必他知道本王在背后帮着封御天的事了,楚粤在他手上必定是凶多吉少。” 温孤厉这个人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如果公孙楚粤有个差池,他绝对不会放过温孤厉。 凤烨摇着折扇冷静道;“那小丫头聪明,应该不会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她应该有办法拖延时间。” “本王知道,如果温孤厉真杀了她,一定会有动静。” 司徒衡知道,温孤厉抓走她是为了胁迫自己,他若杀了她绝对会让人来告诉自己,好让自己心痛暴怒吧,温孤厉可没少干这样的事,但现在没有动静,他能确信公孙楚粤还活着,可若找不到人,她的危险就越大。 “本国师派出去的人现在都在寻找,看来只能先找到厉王的藏身之处。” “国师!” 凤烨派出去的探子出现,道;“小的打探到一些消息了。” 司徒衡跟慕无羡带着人来到郊外林中的一间茅草屋内,根据那个探子打探到的消息,昨天有人将衡王妃打晕带走后,便带到这儿。 走进屋内环视一眼,柱子旁有绳子,想必是先捆了人。 司徒衡的视线落在窗台角落的罗盘针上,将那罗盘针拾起,这是楚粤的东西。 这东西掉在窗台,难不成……他抬眸一看,后边是林子。 “无羡,带着人去林子搜寻。” “是。” 司徒衡看着手上的罗盘针,她一定是找到了跑走的机会吧,他的女人总是让他出其不意。 但愿,她没有被那些人追上。 “王爷,厉王的下落查到了。” 无双激动走进屋说道,司徒衡侧过身;“很好,本王现在就要去会会他。” 船坊上。 “混账东西,一个女人都抓不住!” 温孤厉一脚踹在那侍从身上,把他踹到了桌角,那侍从跪在地上道;“小的原本是可以杀了她的,可都是突然出现的一只老虎,那畜生把几个人都给咬伤了。” “你们几个人一起连只畜生都对付不了,本王要你们何用,滚,都给本王滚出去!” 温孤厉气得掀桌,那人哪还敢停留,连滚带爬的就跑出去了。 他拳头大力击落在璧上,那个女人知道了他的秘密,绝对不能让她活着。 到底她是怎么知道的,是谁跟她说的! 难道……是司徒衡? “不,不会的,司徒衡怎么可能会知道,到底是谁说的,到底是谁!” 他几近暴走发狂,这件事不解决,将会是他的麻烦,他手放在脸上,指缝中露出的眼睛越发阴狠。 知道这件事的人,他都已经杀掉了,难不成还有漏网之鱼? 不管是谁,宁可错杀一百,也不可放过一个。 “王,王爷……”门外又响起侍从的声音。 “本王不是让你滚么?”温孤厉暴怒吼道。 那声音颤然;“是……衡王来了。” 听到是司徒衡来了,温孤厉一脚踹开地上的桌子,他居然没死成,是为了那个女人而来? 温孤厉带着人走出船坊,就看到司徒衡跟两个手下站在外头等候。 “哟,衡王大驾光临,不知为何事啊?” 司徒衡嘴角轻勾;“厉王到访大昭倒是低调呢。” 温孤厉笑着摆手;“本王不过是来游山玩水,不必劳师动众,惊扰了太多人吧。” “到底是游山玩水,还是另有目的,厉王殿下应该比本王更清楚吧。” 温孤厉呵了声;“你这话,本王可就不知道是何意思了。” 司徒衡走到他面前;“本王的王妃昨日失踪,据闻所知,是你带走了她?” “哈哈哈,真是个笑话,你的王妃失踪与本王有何干系,你若是不信你随便搜。”他说着,还侧开身子让人进去,反正现在人不在他手上,随便他怎么搜。 司徒衡并未动身,只是笑了笑;“本王开个玩笑,厉王可别介意。” 等司徒衡走后,温孤厉眯着眸,冷哼着。 西口镇。 拿着医馆老板给的地址,公孙楚粤找到了孙员外家。 孙员外府外大门紧闭,公孙楚粤敲门好久,才有人开门。 “您是……” “孙员外在么,在下雀宴楼东家公孙十九,有事想请教他。” 那下人怔了怔,这才去通报孙员外,孙员外听到雀宴楼东家,还真就出来迎接了,雀宴楼是王城第一大楼,孙员外是知道的,所以当然会显得客气。 孙员外自己也是做些小生意的,抱拳走上前;“公子您是雀宴楼公孙东家吧,快请进。” 公孙楚粤与他走进屋内,他便让侍女奉茶。 “不知公孙公子找孙某是所为何事?” 公孙楚粤端起茶杯笑了笑;“是这样的,我手中有一批价值不菲的古董,原本是想在西口镇找个店面。” 听到价值不菲的古董,孙员外眼睛一亮;“您要做古董生意?” “是啊,不瞒员外您说,我最近拿到了鬼市一批鬼货生意,那些古董可都是墓里价值千万的宝贝,我是想啊,在这西口镇也开个店铺招揽生意,只是……西口镇人源太少了,不知孙员外能否告知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孙员外一听,脸色有些不好,道;“都是一些流言蜚语罢了。” “是吗?可这样的话镇上的生意不好做啊。” 孙员外确实是知道镇上的生意不好做,他的盐商生意都不好呢。 他反复想了想,叹了口气道;“我女儿死后,镇上就发生怪事,所有人都说是我那死去的女儿回来了,弄得我手底下的盐商,关门的关门,什么都不顺。” “这样啊,若是孙员外不介意的话,可以把详细的告诉我,我或许能够帮你解决这件事。” “你?”孙员外惊讶,他能够帮自己解决? 公孙楚粤笑着点头;“您不想村里的人都因为这件事而不做你的生意吧?” “这……” 因为那些事的发生,他的客人都不敢串门了,连生意都开始不好做。 深思熟虑一番,只好把事情都告诉公孙楚粤。 他的女儿小燕一年前认识了个卖画的穷书生,那书生考取功名落榜后便到西口镇卖画,他的画确实是惟妙惟肖,但因为身世的缘故,他一直拒绝小燕跟他走得太近。 那穷书生确实是有些文墨,可终究难成大事,他怕小燕嫁给他受委屈,所以断绝他们的往来,可小燕却被爱意冲昏了头,执意跟他在一起,一个月前被查出怀孕已有三月,而那穷书生就不见踪影了。 第180章,还死者真相 他是怕别人知道这件丑事,所以把小燕关在家里,谁知小燕当夜逃了出去,就跳河自尽了。 村子里的人还是知道了,但并不知道小燕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而他觉得这是家族耻辱,所以也没有公布,草草将小燕下葬了。 “直到现在,那个书生都没出现过?” “他若是敢出现我肯定杀了他,他毁了我女儿的清白,还毁了我女儿的一生!”孙员外气得拍桌。 公孙楚粤沉思,忽然笑着问;“令千金个头有多高?” 孙员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问这个,大概比列了一下;“小燕个头本就不高,大概到公子您耳廓的位置。” 公孙楚粤一米六九的身高差不多一米七了,小燕的身高那是大昭普遍姑娘家的个头,就因为仗着身高,公孙楚粤女扮男装才不容易被认出。 不过,昨晚她看到的那个身影,并不矮,而是很修长高挑的身形。 她站起身;“孙员外,您放心,我会帮您捉鬼的。” 捉鬼?孙员外诧异,一时间没有说话。 公孙楚粤从孙员外府离开,她敢保证她看到的不是鬼,是人,但会是谁冒充死去的小燕呢? 而且坚持一个月都在敲门,更有意思的是,还知道挑不贴符咒的门敲。 这鬼的演技不得不说学得很像。 而她却并未发现,她身后有人在暗中一直盯着。 医馆。 “公子,您要留在这?” “嗯,留在这抓鬼啊,要不然这么好的镇子这么冷清,可就不适合了吧。” 西口镇环山绕水,不管是进城还是去哪都方便,况且西口镇数千户人口,难不成还得因为闹鬼而搬迁? 那小学徒走进来听到后,都惊讶;“你真的能抓鬼?” “是啊。”公孙楚粤点头。 “那太好啦,您还是赶紧把鬼抓了,要不然西口镇成日死气沉沉的,都没有人敢来啦。” “臭小子,大人的事小孩别多事,出去煎药去!” 医馆老板发话赶他出去,他撇着嘴,转身出去了。 公孙楚粤笑而不语,想到什么问着那医馆老板;“听说西口镇有个卖画的书生?” “有啊,那个书生叫林稷,不过一个月前他就消失了,店铺也不开了,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不过有传闻先前那死去的孙员外女儿跟他走得挺近的。” “他人怎么样。” “那小伙子人挺不错的,在西口镇安安分分的卖画,有时候他的画都给人熟客免费的,只可惜他没考上,对了,半年前孙员外不知什么原因还叫人去砸了他的店,唉,那书生也是可怜。” 至于为什么去砸店,公孙楚粤想着大概是因为小燕跟那个书生走得太近,孙员外以为书生是为了小燕的出身才接近她的。 有钱人的想法都比较奇怪,穷人接近自己女儿或儿子,都以为是为了钱财。 难怪会有什么门当户对的思想,电视剧都这么拍的,富家千金爱上穷小子大多数没啥结果,可是霸道总裁爱上灰姑娘,还就完美结局了? 公孙楚粤走回客栈,总感觉一直有人盯着自己,可转头看去,却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 晚上。 公孙楚粤给自己换药,桌上的烛影晃了晃,她眯着眸,窗外有人影。 她推开木窗一看,屋檐跳过的是一只黑猫。 一把匕首忽然抵在她脖子上,身后的人开口;“不想死就不要动。” 她怔了怔,冷静道;“都说西口镇闹鬼,刺客还敢出没?” “呵,你不是西口镇的人,你到底为何要调查孙员外千金的事。” 身后的男子仍是以匕首胁持,那冰冷的匕首就放在她脖子上,稍微一动都得被割破吧。 公孙楚粤耸耸肩;“我只是想见鬼而已,毕竟这种事让我碰上,是好奇啊。” “见鬼?呵呵,你胆子可真够大的。” “胆子不大怎么当神棍?” 那人沉默一番,又道;“原来是个骗子。” “我又没骗你,怎就是骗子了?” “我跟你无仇无怨,我不想杀你,但如果你还在插手孙员外千金的事,我不会放过你。” 听着口气,公孙楚粤十有八九猜到什么。 “大兄弟,你跟小燕小姐认识?” “孙员外告诉你了?”他手中的匕首紧了紧。 公孙楚粤深吸一口气,点头;“告诉我一半了,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那个书生吧?” 身后的人不说话了,公孙楚粤又道;“正好我有事要问你。” “问什么?” “一个月前你去了哪,是否是真的在小燕怀孕后抛弃了她,而她的死是否跟你有关……” 林稷放下匕首,公孙楚粤侧过身去看他,虽然关系昏暗,但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这书生样貌是眉清目秀。 “我并没有抛弃她……”他沉下眼帘,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公孙楚粤看了看窗外的月色,笑道;“那个鬼是你假扮的吧?” 林稷抬起眸;“你看得出来?” “身高,我问过孙员外,小燕的个头不过才到我耳廓,而你高出我半个头,昨晚我见过那所谓的女鬼跟你这高挑身段很像,还有,你留在门上的血迹是鸡血,不是人血。”公孙楚粤微微一笑。 见他不说话,她走到一旁又道;“今晚子时了,鬼还没出现,但你出现了,所以我猜测着,你跟鬼是同一个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在小燕死后假扮小燕,但如果你真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可以告诉我。” “告诉你又怎样,你凭什么就能帮我。”林稷拳头攥紧,并不相信公孙楚粤。 公孙楚粤缓缓道;“就当是为了还死者一个安宁,这个镇上的人得罪过你么,为何要扮鬼报复?” “我扮鬼,报复的可不是他们。”林稷眼神带着怒意,似乎对谁有着怨恨。 公孙楚粤托着下巴沉思;“孙员外?” “就算你去找他,你认为他真的会告诉你真相,你以为小燕的死真的投河自尽么?” 林稷越想越愤怒,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复孙员外。 “如果小燕的死真有别的原因,你不如告诉我。” “告诉你又怎么样,你会帮我?” “会。”公孙楚粤脱口而出,压根没考虑。 “你怎么帮我?” 公孙楚粤双手环胸;“你告诉我就是。” 翌日,孙员外府。 “公孙公子,您真的见到那个鬼了?” 孙员外感到意外,公孙楚粤点头;“是啊。” “那鬼真是我女儿?”孙员外又问,公孙楚粤笑了笑,摇头。 “不是我女儿……那是谁,是谁假扮我女儿?” 公孙楚粤摇头;“这个我还真是不知道,不过我与那个假鬼就交过手,那个假鬼说了句是为小燕小姐报仇,我就奇怪了,小燕小姐不是投河自尽嘛?” 孙员外眼神稍微变了变,眼底闪过一抹心虚。 公孙楚粤说道;“无论如何,还是得抓住那只鬼才知道真相,他或许真的知道,小燕小姐是怎么坠入河里的。” “那,那不知道鬼是谁,怎么抓?” “对了,那只鬼昨天扔给我一张纸,他说让我今日去这个地方找他,他就告诉我真相,不信您看。”公孙楚粤将那纸条从袖袍取出,递给孙员外,孙员外接过一看,脸色沉了沉,笑容有些牵强;“那就麻烦公孙公子替我抓到那假鬼问清楚了。” “不客气。”公孙楚粤说完,笑着告辞。 孙员外等公孙楚粤离开,将手中的纸柔成团,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公孙楚粤走到溪边一座木屋前,等她进了屋,树后几个蒙面侍从带着刀悄然接近。 他们闯入屋中,却意外发现屋内没有人,地上全都是水。 躲在角落的公孙楚粤拿出电击笔,朝着湿漉的地上加大电力,那些个人瞬间被电得抽搐倒地。 医馆。 “公子,您确定您能抓到鬼?” 医馆老板听了公孙楚粤的吩咐后,有些疑惑的问着,公孙楚粤笑着;“相信我,难道你们不想知道真正闹鬼的原因么?” 医馆老板顿了顿,最终点头道;“好,我会按照您的说法去做。” 医馆老板按照公孙楚粤的吩咐,把今晚能抓到鬼的事告诉了镇上的居民,这一个月来都沉浸在恐惧中的居民早就想从恐惧中解脱,无论如何都要知道闹鬼的真相。 事情很快传到孙员外耳朵里,孙员外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派出去的那些侍从到现在都没回来,听到那些下人说今晚会揭晓鬼的真面目后,他越想越不安。 到了晚上戌时,听到抓到鬼的村民后纷纷举着火把走到溪边木屋前,只见公孙楚粤将一个披头散发嘴里塞着布条的“红衣女鬼”捆起来,把他给带到众人面前跪下。 那个打更人见到他之后,指着大喊;“就是他,就是他,这一个月来扮鬼敲门的人就是他!” “公子好样的,替咱们抓到这畜生,居然敢扮鬼吓唬咱们!” “就是,今天一定要揭开这鬼的真面目!” 因闹鬼而恐惧的居民在得知居然是人扮鬼之后,愤怒的指责,今天他们必须讨一个真相! 孙员外来了之后,看着公孙楚粤跟被捆起来的“女鬼”,也跟着气道;“就是这臭小子敢假扮我死去的女儿,乡亲们,绝对不能放过他!” “对,不能放过他,不能!” 公孙楚粤笑了笑,一脚踹倒那“红衣女鬼”,那“红衣女鬼”不能说话只能发出呜呜声,一个劲地摇头。 第181章真相终揭开 “各位乡亲们,在下公孙十九,既然在下已经抓到了这假扮孙员外千金亡魂的人,咱们应该要知道这人为何要假扮死去的小姐吓人,这是为了还死者一个真相,也给乡亲们一个真相!” “公孙十九?你是王城神官公孙十九?” “是他啊,预测南岭水患的那个神算子!” “公孙大人,公孙神官,您一定要让他给咱们一个真相!” 公孙楚粤嘴角扯了扯,她有这么出名了? 孙员外更是诧异,他竟然是当今陛下钦封的那个神官? 孙员外越想越慌,要是那假鬼真知道真相……想到这,他便道;“公孙神官,他假扮小燕的亡魂让西口镇人心惶惶,我认为,应该将他带去县知府那里审问清楚才是,这假鬼,就交给官来处理吧。” “孙员外,你不想知道你女儿真正的死因?” 孙员外对上公孙楚粤锐利的视线后,有些心虚地转移,;理直气壮道;“我女儿是投河自尽,若不是她被人所骗意外怀有身孕,她的人生也不至于被毁掉,我那可怜的女儿遭受这样的事我难道不痛心么?” 他表情悲痛欲绝,指着那地上的“红衣女鬼”;“你为何要假扮我死去的女儿?是你害死她的对不对,对,一定是你,我一定要把你送进官府,让你为我女儿偿命!” 公孙楚粤将塞在那“红衣女鬼”嘴上的布条取下,他得以说话后,跪下抬头;“老爷,是小的啊,求您救救小的吧,小的一醒来就变成这样了,小的不是假鬼啊!” 孙员外脸色微变,手一指,低喃着;“阿忠,你……” 众人诧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员外,假扮鬼的是您府上的人?” 公孙楚粤问完,那人摇头;“不是,不是我……” “你还敢说你不是假鬼,你不是假鬼,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又为何穿成这样?” 公孙楚粤紧盯着他逼问,那人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公孙楚粤当然知道他根本不明真相,他们那几个人今天进来后就被放倒,他身上的衣服是在昏迷期间林稷给他换上的,他刚醒的时候,公孙楚粤便假借抓鬼的事把他给逮住了。 “我……我不知道啊!” “孙员外,你得给大家一个交代啊!” “是啊,你府上的人扮鬼吓唬咱们,这叫什么事儿啊。” 诸多居民开始不满意,孙员外脸色铁青,他派出去的那几个人就有阿忠,可怎么阿忠就变成了假鬼,还被那公孙神官给抓住?而其他人又去哪里了? 时间不容他多想,事到如今他只能牺牲阿忠了。 “他不是我府上的人,我并不认识他,他绝对跟我女儿的死有关,他冒充我府上的人!” 阿忠没想到孙员外竟然不承认认识自己,还冤枉他是害死小姐的人;“老爷,明明就是你让我们来刺杀公孙神官跟那个假鬼的,你怎么……” “胡扯,我什么时候派人刺杀公孙神官,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为何要诬陷我!”孙员外指手怒道。 众人面面相觑,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公孙楚粤忽然一笑;“孙员外,您打算如何处置这个人?” “哼,当然是送进官府,我女儿的死肯定跟他有关,不能放过。” “老爷,小的冤枉啊!” “谁是你老爷,我府上可没有你这个凶手,来人啊,将他给我押下去!” 孙员外身后的侍从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服从命令。 而这时,从屋内走出来的几个侍从一脸气愤! “老爷,咱们几个对你忠心耿耿,您竟然要嫁祸阿忠?” 孙员外愣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而那几个人刚才一直都在屋内听着,原本他们是不愿意出卖孙员外,可听到孙员外为了自己竟然要牺牲他们的兄弟阿忠,除了是替兄弟打抱不平之外,更多的是担心自己的后路。 其中一个侍从指着孙员外道;“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小姐的死跟你有关系,你在从这位公子口中得知假鬼知道真相后,你迫不及待的让我们灭口,我们确实是按照你的吩咐刺杀他们,可你如今却为了隐瞒那件事嫁祸阿忠,没准今后,就是对我们下手了吧?” “你们……你们简直一派胡言!”孙员外气急败坏。 众人都你看我我看你。 “到底发生了什么?” “孙员外千金的死跟自己爹有关系?” “各位,孙大小姐并不是投河自尽,她是被孙员外错手杀的,大小姐与林书生两人本就是情投意合,只因为大小姐与林书生私定终身还怀了身孕,执意与林书生私奔,但在私奔当晚孙员外让我们阻拦,在发生争执时,孙员外将大小姐推到桌角,让大小姐当场身亡,孙员外的确不是故意的,但他却为了隐瞒真相,让我们把大小姐的尸体丢进水里做成投河自尽的假象,不仅如此,我们还知道,林书生之所以考取不了功名,是因为孙员外收买的官员暗中做了手脚,为的就是不想让林书生娶大小姐!” “孙员外居然是这样的人。” “我就说林书生这般才华横溢的人,怎可能考不上功名,没想到是被人陷害。” 面对突如其来的指责,孙员外整个人都被掏空了般。 公孙楚粤双手环胸道;“孙员外,起初我确实没有怀疑你,给你那张纸条不过是为了试探,可没想到你为了掩盖真相要把我们灭口,你女儿在地下知道你这么做,不知道该有多心寒。” 孙员外噗通跪倒在地上,这一切都是他亲手造成的…… “我知道你本意是为了你女儿好,你并不想你女儿受到委屈,你瞧不起林稷的出身,认为即便他考上功名也没有多大用途,但你却又曾对着你女儿做出许诺若林稷考得上便将她许配给林稷,可没想到林稷考不上功名是因为你贿赂了官,你这种攀荣富贵的想法,不仅是断送了林稷的大好前程,还葬送了你女儿和那未出生的孩子的人生,残忍拆散一对鸳鸯,让两人阴阳相隔,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吧?” 林稷早就已经告诉她了,小燕死的当晚,正是与他相约私奔的当晚,但他晚来了一步,他在相约的地方一直等不到小燕,所以才混入孙府,却意外听到那些侍从跟孙员外的对话,所以才展开了报复。 关了画馆,他并没有离开西口镇,他日日夜夜借酒消愁,思念着亡人,直到小燕被草草下葬那日他都有暗中跟着。 没有人的时候,他就在小燕的墓碑前待一整天。 后来决定假扮死去的小燕,为了报复孙员外,之所以闹得镇上的人都人心惶惶,也是为了让镇上的村民疏离孙员外,以至孙员外的生意惨淡几乎倒闭,就连来西口镇的那道士都是收了他的钱,让他假做法。 他要让孙员外被赶走,要让他一辈子活在担惊受怕里。 林稷戴着草帽就站在人群内,看着孙员外自作自受的下场,他并不觉得因为报复了而快乐,毕竟他终究是他最爱的女人的父亲。 他想要的,不过是想让小燕的死真相大白罢了。 第二天,家家户户果然真把那符咒给拆了下来,原本都关着门的商铺客栈开始营业,街道的人也都开始出来摆摊。 医馆老板跟小学徒亲自送公孙楚粤跟那只老虎出门,毕竟解决了“闹鬼”的事情,她总该要回去了的。 “公孙公子,以后有空常来啊!” “大哥哥,以后也要带着虎儿来噢。” 小学徒咧牙笑着,似乎跟这老虎相处几天他是很喜欢那只老虎。 “我会的,那我先走啦。” 公孙楚粤冲他们俩挥手,带着小虎离开。 走在街道上,几个村民还拿着鸡鸭鹅跟鸡蛋凑过来,跟公孙楚粤道别,还赠送她这些“礼物”。 “神官大人帮了咱们,这些都是咱们的心意,还望神官大人不要介意啊。” “是啊,若不是神官大人,咱们都还把自己关在家里头不敢出来呢。” 公孙楚粤笑着;“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大家就甭客气了,以后有时间我会回来看大家的,这些大礼啊,我一个人收不完,那我就先欠着吧,谢谢各位乡亲!” 一下子变成西口镇的红人,公孙楚粤也是受宠若惊,等她带着老虎走到村口,便看到林稷背着包袱在等自己。 “林兄,你是要去哪?” 林稷双手抱拳,微笑道;“自然是来跟公孙公子你道别,不过公孙公子你也是要离开了吧。” “是啊,我要回王城,林兄你呢?” “我要去翰州临川。”说着,有些不舍的看着西口镇,笑道;“留在这让人伤心的地方,不如就出去闯荡,重新开始。” 公孙楚粤点点头;“的确,林兄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是对的,明年重考吧,相信你的能力能考上的!” “重考?” “对啊,你觉得你是个不错的人才,前途能够光明磊落,如果不是孙员外搞砸了你的考试,相信你现在已经走上仕途了吧,我看人可是很准的。” 公孙楚粤对他很是信任,林稷笑了笑,当初小燕也是这么相信自己的。 “你是要去翰州?” “嗯,怎么了。” 公孙楚粤忽然将腰牌交到他手里,说;“给你个机会,拿着这个去找季藩王吧,季藩王也算是惜才的大人物,他儿子小侯爷是我徒儿,相信你的能力,他会重用你的,拿着这个去季王府,就说是我公孙十九推荐的。” 第182章,身世的秘密 林稷看着那腰牌,是亲王府,他惊讶的看着公孙楚粤;“您是……衡王的人?” “有没有人曾告诉过你,你会遇到贵人?” 见公孙楚粤得意一笑,林稷忽然想起考砸之后,在王臣遇到的一个老瞎子。 [小子,一年后你会遇到贵人,那贵人会明示你的路该如何走。] 林稷不可思议的看着公孙楚粤;“难道……那老瞎子说的那个贵人是公孙公子您?” 其实公孙楚粤那晚看到了他过去的气运,诧异的是他一年前见过老瞎子,并且老瞎子给他算过。 林稷能遇到自己,而她能遇到林稷,那都是命中注定。 公孙楚粤手搭在他肩上拍了拍;“多年以后,希望能见到不一样的你,加油!” 说完,便带着老虎先走一步了。 林稷望着一人一虎离开的背影,低头看着手中的腰牌,不由地紧握。 将肩上的包袱拢好,抬头笑着,与他们分道扬镳。 公孙楚粤坐在小虎的背上,边剥着鸡蛋壳边看着路上的景色,金色的稻田一望无际,林子里的红枫林如火般艳红。 “小虎啊,你要回林子呢,还是要跟我进城?” 小虎扭头看了她一眼,继续走着。 公孙楚粤怀中的小红莲忽然探出脑袋,吓得她差点从虎背跌下,红莲蛇爬到她手背上,公孙楚粤抬手瞪着它;“你这小家伙什么时候偷偷跟过来的?” 小红莲吐着信子,眼睛一眯似乎再笑。 “那厉王说你是鬼母蛊蛇,你怎么就找上我了?” 这件事公孙楚粤还觉得奇怪呢,小红莲要是能说话它就说了,从她手臂爬到肩头。 公孙楚粤摇头道;“一个傻雕,一只蛇,现在加上一头老虎,嗯,下次养什么呢,大猩猩还是犀牛?果然我得去开个动物园。” 小虎忽然停下脚步看着前方,公孙楚粤扭头一看,就看到一支兵马在进城路口等着。 司徒衡就骑在马背上,身旁跟着的是慕无羡还有弄影。 公孙楚粤从小虎的背上跃下,拿着一篮鸡蛋来到他们面前。 “各位是特地来接我的吗,要吃鸡蛋吗?” 公孙楚粤可是收下了村民的一篮熟鸡蛋,她还在路上吃了三个。 弄影疑惑;“这鸡蛋是……” “西口镇的村民给的,他们可热情了,还给我带鸡鸭鹅回来,可是我一个人拿不完,就拿了这个。” 司徒衡轻叹一口气;“你倒是过得很自在,而本王一直都在担心你。” “这不是没事儿嘛,我会那么蠢让厉王把我杀了?” 慕无羡扭头看着司徒衡,笑了笑;“王爷,既然王妃平安回来,那咱们还是回去吧。” 司徒衡的视线落在她身后那只老虎身上,这老虎他觉得眼熟。 “王妃,您该不会要养这大家伙吧?”弄影忍不住问道。 “放心吧,我养得起。” 司徒衡挑眉;“楚粤养的宠物还不够多?” “不够,我想好了,下次养只大猩猩,然后再养只大犀牛,再不行,我就养大象,开个古代动物园。” 身后那些士兵忍俊不禁,养猩猩又养犀牛还养大象的,果然王妃跟别人与众不同啊。 带只老虎跟兵队进城,果然是轰动不少。 围观的人如果有手机,绝逼会拍照上传微博发朋友圈吧。 “不亏是神官公孙大人啊,居然能驭虎。” “神官大人的坐骑果然威武。” 一个小女孩拉着她父亲的手,睁着大眼睛道;“这只大老虎好漂亮啊。” 她父亲刚想让她不要乱说话,公孙楚粤就拿着一个鸡蛋伸到她面前,笑道;“小姑娘,给,这是小虎谢谢你夸赞它的噢。” 小姑娘接过鸡蛋,笑道;“谢谢大哥哥。” “谢神官大人。” “不用客气。”公孙楚粤微笑。 待队伍走后,那些路人都纷纷道。 “神官大人果然亲民啊。” “是啊,难怪回来连衡王跟无羡大将军都亲自接送呢。” “听说神官的妹妹是衡王妃,衡王对衡王妃可宠了,对神官自然也恭敬。” “难怪呀……” 慕无羡回头看着似乎很受百姓欢迎的公孙楚粤,对司徒衡道;“百姓似乎很喜爱衡王妃。” 司徒衡笑笑;“再过不久,她的名声都要盖过你。” 慕无羡付之一笑,大概终于知道国师为什么要说衡王娶的是个“活神仙”了。 凤烨跟良玉听说公孙楚粤回来后,都特地到亲王府来了,而这次凤烨会带上良玉,倒是让人感到意外。 “本国师就说咱们的衡王妃有的是化险为夷的办法,不过……这带头老虎回来,是今晚要炖了下酒菜庆祝?” 正在院子给小虎喝水的公孙楚粤听到后,站起身指着他;“炖你我都不会炖它!” 慕无羡无奈道;“王妃是要养着它了。” “养老虎,这小丫头的宠物,不是雕就是蛇,现在还有只老虎?” 良玉看着公孙楚粤跟小虎相处的画面,忍不住笑道;“能与万兽亲近,这说明王妃姐姐可能真是神仙呀!” “不,我是小仙女,可不是神仙。”公孙楚粤笑着走来,她本来就是小仙女。 “你像仙女么?人家仙女可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凤烨还怼道。 “那本仙女是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你有意见?” “……没有。” 司徒衡语气深沉;“你从温孤厉手上逃了之后就去了西口镇?” “对啊,还是小虎救了我,把我带去了西口镇。” “那你为什么不回来,本王一直都在找你。” 三天了,这女人好好的,居然还不知道回来。 公孙楚粤挠着头,笑道;“那不是为了帮西口镇的村民抓鬼嘛。” 众人表情一致;“抓鬼?” 慕无羡跟凤烨对视一眼,连弄影跟良玉都觉得这有点玄妙。 “我是神棍啊,西口镇闹鬼我能不插手么,再说了,又不是真鬼,是假鬼啦,事情是这样的……” 公孙楚粤把前因后果都跟他们说了,那几个人听得一怔一怔,本来还真以为有鬼,没想到是人扮的,不过说到林稷,凤烨倒是有点印象了。 “林稷,是那个一年前赶考的书生?” “你知道?”公孙楚粤惊讶。 “本国师看过那些考题,那些科目是司徒衡出的,当时的考官是张尚书还有离御史,一百来个书生,其中让本国师印象比较深刻的,就是那个林稷的试卷,确实是好,本国师还奇怪这么个出色的学生,居然考不上,原来有人搞鬼啊。” 那都是一年前的事情了,谁还记得那么多,只是有些印象罢了。 “呵呵,你们不惜才,我惜才,我把腰牌给他,推荐他去投靠季藩王了。”公孙楚粤双手环胸,微笑。 “你……你让他去投靠季藩王?” 凤烨说完,还看了眼司徒衡,对司徒衡道;“你女人要跟你作对呢!” 司徒衡似乎并不介意;“那又如何,季帧的儿子今后在朝廷就够了。” 公孙楚粤忽然看向良玉,手放在她肩上;“你哥哥呢?” “哥哥他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 “小良玉,等你哥哥回来,你告诉他我有事要跟他说,这对于你们来说,很重要。” 良玉怔着,对于他们来说很重要的事? 翌日。 公孙楚粤跟司徒衡来到雀宴楼,昨天说是今天有要事找他们,所以凤烨跟慕无羡就已经在雅座等他们。 “小丫头,你神神秘秘的,到底是想要跟我们说什么呢?” 公孙楚粤坐下后,道;“我知道如何搬倒温孤厉。” 那两人一怔,都知道公孙楚粤是被温孤厉带走,可一回来竟然说知道搬倒温孤厉的事。 “你知道?” “温孤厉,冷枭跟良玉,都是有关系的。” 凤烨眯着眸;“厉王跟冷枭还有小玉儿有关系?” 公孙楚粤点头,看向司徒衡;“厉王是为了争夺王储之位才想要除掉王爷,但除了王爷是古族血脉能够继承王位之外,其实还有个人,才是南蜀真正的王裔。” 凤烨怔了怔,打开折扇;“是谁?” “冷枭。” “冷枭?等等,你让本国师缓缓,你是说冷枭是南蜀的王室血脉,他不是百里氏族的……” “听过狸猫换太子么,冷枭才是南蜀王室真正的皇子,而温孤厉才是静太妃侍女的孩子,冷枭对我说过,因为他跟良玉是百里氏族的人与外人通婚生下来的遗孤,所以那个男人才要将他们赶尽杀绝,但其实,对他们赶尽杀绝的人是温孤厉,因为温孤厉知道了这个秘密。” 公孙楚粤自己也是从温孤厉那里看到的命数,他并非是南蜀王室血脉,而南蜀真正的王室血脉是冷枭,冷枭始终给人一种神秘感,即便是走险江湖,又遭到那样的非人对待,但他能活下来是天命。 司徒衡眯着淡眸;“所以温孤厉不断为自己铺路,看来他很害怕这个秘密被人发现。” “那也就是说,冷枭跟温孤厉是被调换过来的,若没有当年的事,现在的厉王是冷枭?” “对,而良玉的亲哥哥其实就是温孤厉。” “哐当!” 众人闻声看去,就见良玉脸色苍白的摔碎了茶壶。 “小良玉……”被她听到了! 良玉转身跑了出去,公孙楚粤刚想去追,凤烨便开口;“我去吧。” 说完,他人就已经追出去了。 公孙楚粤皱着眉,虽然这个真相让良玉一时间接受不了,但事实就是如此啊,她只是没想好该怎么跟良玉说出真相,可却被她听到了。 第183章 遵从 影千面握住她的手,公孙楚粤想要抽开却被握紧;“只要我找到了七宿图的宝藏,给你半壁江山还不容易?” “那你慢慢找。”公孙楚粤不再看他,他接近王室的目的是为了王室那份宝藏,能为宝藏血洗国公府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只不过刺杀小侯爷引起藩王造反,是趁机想从王室手中夺到那份宝藏吧。 “司徒衡可真是舍得,将能够调动南蜀王室千军万马的宝物给了你。” 公孙楚粤愕然,能够调动南蜀的千军万马?不等同于兵符?她的视线落在手上的环镯,司徒衡告诉她让她戴着能保命,可这等重要的东西,也轮不到她戴着保命啊。 见公孙楚粤微垂下的眸子有了丝触动,影千面扭过她的脸;“怎么,感动了?” 公孙楚粤笑意盈盈地撇开他的手;“当然感动了,有了这个我想造反的心都有了。” “十九,如果你是为了引起我对你的厌恶,你还真是差点成功了,不过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那是因为你不够了解我,就像我也不够了解你,所以才不知道你不仅连脸都可以变,连戏都能演得这般逼真。”公孙楚粤说完,端起酒杯敬向他,语气淡淡;“看来我们都很相似,你擅于掩藏自己,我也擅于掩藏自己,对吧?” 影千面眸色沉了沉,不动声色的盯着她。 而这时,矮子忽然出现,来到影千面身旁说了什么。 影千面斜眼冷睇向公孙楚粤,公孙楚粤也不作声。 “蛇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现场突然混乱,舞女被吓得花枝乱颤,就连那些江湖客人都跳起身躲着。 数十条红莲蛇出现在船上,随后缓缓走来两道身影。 公孙楚粤诧异,那面容惊艳的黑衣女子跟手臂缠着红莲蛇的黑袍男子都是她见过的人。 大块头跟田婆还有短发少年警惕应备,一个戴着纱帽的红衣男子负手踏入船坊,影千面冷笑,起身双手抱拳;“原来是南蜀教皇殿圣主临驾啊。” “本座是该叫你影千面还是令羽公子呢?” 此话一出,那几个客人都震愕地朝影千面看过来。 “不是说这次宴席是令羽公子邀请的么?” “是啊,怎么会变成影千面。” 公孙楚粤深吸一口气,教皇殿的人,那天小侯爷撞到的人居然是教皇殿的人啊,该不会还真是司徒衡的仇人吧? 影千面呵呵笑着;“早听闻封圣主乃封大将军嫡子,也是当今衡王曾信赖的故人,可惜啊昔日故人成了仇人,我就不知道了,封圣主你今天来是凑什么热闹?” 封御天缓缓走到人群中,负手而立,那气场似乎无人能匹敌般。 “司徒衡的命是本座的,只有本座能杀了他,你劫持这个女人,到底是要对付本座想要对付的人,还是为大昭王室那张七宿图宝藏之一呢?” 公孙楚粤眨了眨眼,听得有点“基情”啊。 司徒衡跟这个什么封圣主该不会是相爱相杀的兄弟情仇戏码吧? 影千面转头看了公孙楚粤一眼,又看向封御天;“我抢你仇人的女人,你倒还管起你仇人的事情来了,封圣主,看来你还是念故情啊……” 纱帽下的封御天眼神冰冷可怖,短发少年跟田婆察觉到杀气,挡在影千面面前。 红莲蛇的眼睛越发血红,跟要嗜血般发狂地跳在那些无辜的人身上吸血。 众人一慌而乱,大块头跟矮子对付红莲蛇,短发少年跟田婆与雪奴和百里承枫交手,影千面与封御天对持着。 趁乱之际,公孙楚粤跑到了屏风后。 “你们爱打就打,本仙女要回去了。” 她跑到船板上,便就看到空中飞过的角雕。 一支兵马奔驰在林中,随着角雕的方向抵达白云镇北山。 “救命……啊!”跑出来的人都被红莲蛇给活活吸血咬死,倒在公孙楚粤眼前,红莲蛇双瞳越发深红,嘶嘶吐着信子朝公孙楚粤靠近。 公孙楚粤是想跳水,但水里到处是水草,就算她能游得比鳖快,一旦被水草缠住,不是被咬死就是得淹死。 “你们别过来,要不然我就……”公孙楚粤指着它们,已经退到无路可退,本以为那些蛇会突然攻击,可在那一刹那那些蛇竟然都后退了。 与其说是在后退,不如说是看到了什么使得它们放弃攻击。 蛇的视线,似乎是在公孙楚粤伸出手去的那一刹那停住的,她将手抬起摸着环镯,是因为这镯子? 对了,那本书上说红莲鬼母是蛇神,也是蛊蛇红莲蛇畏惧的形象,她手中这个镯子雕刻的是红莲鬼母蛇纹,它们是认得的。 这东西还真是关键时刻能保命啊! 红莲蛇退去,公孙楚粤松了口气,然而当看到巨斧染血的大块头表情狞狰地走出船板上时,她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臭娘们,是你通风报信的!” 大块头手中的巨斧指向公孙楚粤,眼神是恨不得将她斩碎,公孙楚粤呵了声,面色沉着冷静;“我的一举一动都被你们盯着,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通风报信了?” “你也是南蜀教皇殿的狗贼,今天老子必须宰了你。”大块头挥着巨斧朝公孙楚粤横劈而来,公孙楚粤翻身打滚在地避开闪过寒光的巨斧,“咚”的声,那巨斧朝她身侧劈下,将身旁的船板劈开一条深深的裂缝。 举起的巨斧欲要朝她落下,两道锐利的森光“唰唰”闪过,那大块头脚步一个踉跄,捂着冒血的脖子,愕然看着封御天那染血的蛇纹指环,意想不到那藏在蛇纹指环下的是锋利无比的坚针,见血封喉。 活生生的人轰然倒下,就在公孙楚粤眼底,她不畏惧死人,可亲眼看到活人被杀死的那一瞬间她是错愕的,现实告诉她,这就是掌握生杀大权的世界,人的命数随时都会被改变。 包括她自己…… 封御天回头看着坐在地上的公孙楚粤,公孙楚粤的预感告诉他,这个人,比影千面更加危险。 他朝公孙楚粤走来,公孙楚粤本能地后退,就在他的手伸过来那一刻,一把剑抵在他脖子上,公孙楚粤诧异的看着受伤的影千面用剑抵着封御天,道;“十九,你赶紧走!” “你还能撑到现在呢。”封御天嘴角浮起一丝冷意,丝毫没有因为被剑抵在致命的地方而退缩。 影千面呵呵笑着,嘴角残留着血痕;“反正都是贱命一条,死过几百回了,命硬着呢,咳。” 他话落,咳出了血。 封御天侧过头;“真想不到,千大人还是多情之人。” “我只是觉得她可怜罢了……” 可怜?公孙楚粤怔着,影千面又缓缓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利用离楠素得知她的身份,又把她的身份告诉苏相的侄女让她把事情闹大,你不也是不想司徒衡能顺利的成婚么?虽然我与你想法是一样,可你想利用她对付司徒衡,而我只是想将她从你们之中带走。” 封御天低沉笑着;“你现在自身难保,还有护她的资本么?” 公孙楚粤拳头攥紧,想利用她对付司徒衡,那是不可能的。 看到雪奴与百里承枫出现,影千面大笑起来,眼底闪过阴寒的冷光;“我早就有所准备了。” 突然,船坊轰然一声炸响,火光四射。 那一刻,公孙楚粤突然被人推入水中,她看得一清二楚,将他推下去的是影千面,但也看得很清楚,影千面被剑刺穿身体…… 火势越来越大,公孙楚粤渐渐沉入水中,也渐渐忘记挣扎。 “楚粤啊,你要睡到什么时候,该起来了。” 耳际传来爷爷的声音,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看着这熟悉的老房子与自己的房间,愣了数秒。 坐在自己床边的老人戴着金边框眼镜,穿着复古的衣裳,脖子上戴着一串珠子跟旧旧的钟表,公孙楚粤再次揉着眼睛,惊讶;“爷爷?我……我不会也死了吧?我在天堂吗?” 一本书敲在她脑袋上,可是她感觉疼啊。 “死什么死,说什么不吉利的话,今天的风水功课都做完了吧?”爷爷还是那副严厉的样子,公孙楚粤翻身下床,走到书桌前把做完的风水课程找出,递给爷爷。 爷爷接过书本起身走到一旁翻看,点头;“做得还不错,把风水秘籍再背一遍。” 公孙楚粤哦了声,跟以往背书似的念道;“庙前贫,庙后富,庙左庙右出鳏孤,大门对后门,破财不聚财,住宅不方正,此屋人丁有病症,明堂如播米,子孙穷到底,屋东开窗,紫气东来……” “不错,看来记得牢。” 公孙楚粤顿了顿,忽然开口;“爷爷,我是不是死了?” “死?爷爷我都还没死呢,你就想先比爷爷蹬腿蹬得早,让爷爷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不是?” “难道我是在做梦?可我梦到了什么……完全想不起来了,到底是什么……” 公孙楚粤敲着脑袋,她总觉得她好像遗忘了什么,是什么人和事? 爷爷走到她面前,手放在她肩膀上语重心长;“楚粤啊,想不起来的事就别想了,忘了吧。” [忘了吧?] 公孙楚粤怔怔的看着爷爷,不知为何脑海里有道模糊的身影,眼泪止不住的流;“爷爷,我到底是为什么拥有能够看到人命数的能力啊?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睛,我不想看到的……” 爷爷表情心疼的抱住她,安慰道;“傻孩子,你不是公孙家第一个能够看到的人,咱们公孙家的还有位被剔除了祖籍的祖先,他也同样跟你有这样的能力,只可惜他拥有那样的能力不是造福而是祸害了别人……” “爷爷?” “其实拥有这样的能力,是福也是祸,但也能在于你自己的掌握,是你可以改变的,爷爷说过,人的命数自有定数,若你是为了替好人改命造福爷爷不会责怪你,可你若是用这本事敛财害人,爷爷就不会原谅你。” 公孙楚粤低垂下头;“……他是好人,我说过会帮他改命。” “他?” 爷爷的疑问让公孙楚粤顿着,捂着头;“他是谁?我好像记得他,是谁来着?是谁……” 头好疼,他到底是谁,是谁? 视线忽然落在手腕上的环镯,怔住,这镯子…… [戴着它,能保命。] [若是哪天有人要挑拨离间你与本王,你会听他的么?] [司徒衡,我不会让你死的……] “哐啷!” 画面如同一道裂痕碎裂,就连眼前的爷爷也都逐渐消失,公孙楚粤伸出手;“爷爷!” “楚粤啊,爷爷走了,不管以后你经历什么,都是冥冥之中自由定数啊,要记住遵从你的心意。” “爷爷!” 公孙楚粤突然睁开眼坐起身,缠着纱布的头疼得紧,她环视了屋内一眼,她回来了? 第184章 大结局篇 “楚粤。”司徒衡听到喊声急忙走进屋中,见她脸色苍白将她揽入怀中,眼底是自责;“对不起,是本王来迟了,让你受了伤。” 如果不是角雕在水上盘旋引起他的注意,他差点就要失去她。 公孙楚粤嗅着他身上熟悉的龙涎香,一时间失控躲在他怀中肩膀颤抖,司徒衡将她放开,见她低头隐忍哭着,温柔替她擦拭去眼泪;“楚粤,没事了……” “我以为我死了。” 在梦里,记不起司徒衡的时候,她很害怕她是否死掉了又或者再也想不起什么。 “你怎么会死呢,本王不会让你死的。”司徒衡淡眸含着柔意,她抽泣着,见自己脑袋裹得挺紧,还疼得很,问;“我掉下水之后发生什么了?” “你撞到了水底的焦岩上,是角将军引本王过去的,伤口凤烨已经给你处理好了。” 公孙楚粤抓着司徒衡的手;“宸王他们都获救了吗?船上的人……” 司徒衡淡淡一笑;“宸王跟余梦自然都救出来了,至于船上的人,他们引爆了火药,本王赶过去时,船已经毁了。” 公孙楚粤低垂下眸,真没想到,最后一刻竟然是影千面救了自己。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与坏人,善与恶不都是人的一念之间么? “司徒衡,那个假扮我的离楠素,你跟她……” 见到她在意这个,司徒衡轻挑眉;“你都能分得出本王与假扮本王的影千面,本王难道还会蠢到分不出你跟离楠素?就算容貌做得在细致,可她始终与你不同。” 公孙楚粤斜眼,哦了声,司徒衡又笑了笑;“其实是苏瑶让侍女在那晚通风报信告知本王离楠素会取代你的事情。” “诶?苏瑶她怎么知道?” “苏瑶看到了,影千面与离楠素说换脸之事,看来她并不会因为你隐瞒身份而责怪你,所以你可以放心了。” 公孙楚粤笑着,苏瑶纯真率性,自然不会计较这点,看来改日还是得亲自跟苏瑶道谢才对。 影千面假扮宸王之事,朝廷的人都知道了,也引起一时间轰动,让人回想起来极思细恐,毕竟他假扮宸王三年都让人辨不出真假,若是一直察觉不出来,朝廷还不知道会掀起什么风浪,不过掳走衡王妃的事情倒是隐瞒得很好,因为这件事只有凤烨,离御史,司徒衡跟真正的宸王知道。 休息了两天,公孙楚粤身体也算是有所恢复,加上这俩天都有侍女随身伺候,吃好的喝好的,又有凤烨的奇药,整个人精神都恢复如初。 想出去走走吧,那些侍女都担惊受怕着。 “王妃,您身体才刚恢复,应当好好休息才是。” “是啊王妃,您还是回屋里吧,这外头风大……” 公孙楚粤叹了口气,回头看着她们几个;“我又不是病秧子,让我成天待在屋里多闷啊,放心,我体质很好,不金贵!” “可是,王爷若是知道了,会责罚奴婢们的。”那几个侍女是担心王爷,毕竟王爷可是贼宠爱王妃了,现在府上的妾室都被王爷解散了,王府就一位女主人,她们敢不好好侍奉嘛? 公孙楚粤扶着额,听到狗叫声,便就看到无双溜着火耳出来散步。 “火耳,我的小乖乖,可想死你了。” 公孙楚粤健步走上前,附下身捧着它的狗脸,揉着它松软的毛发。火耳已经不排斥公孙楚粤的靠近,虽然还是板着一张“霸总”似的傲娇脸,可看得出来它其实很享受啊。 “哟,看来王妃痊愈,又能到处晃悠了。”无双还跟从前似的喜欢调侃,公孙楚粤瞥了他一眼,哼道;“一点小伤还成大事了,你们这些古人把我想得是太娇弱了吧?” “那可不一样,您现在可是王妃啊,身份都抬高了。” “是啊,身份抬高了,就嫌我体质降低了是吧?”公孙楚粤起身双手环胸,又道;“这几天没回店铺,不知道我那店铺长草了没?” 她那住宅有人打理她不担心,就是担心那店铺啊,才开张没多久,还没招揽到啥生意,就发生这么多事。 无双嘴角扯着,才几天就长草,想得太多了吧? “小丫头才刚恢复就想出去赚银子了,是嫌司徒衡给的俸禄还不够高?” 凤烨摇着折扇走来,衣袍也不好好穿,白色外袍滑落在肩臂,缓缓走来就跟个病弱的美人似的。 “他给我俸禄是一回事,我自己赚钱是另一回事,我可不能浪费我的好本事。”公孙楚粤得意笑着,她可是独立的女性,就算有金主这条大腿,还是得工作的。 “国师大人,您是从宸王府过来的吧?” 凤烨点头,轻叹着;“宸王被关的那三年能撑到现在,也是靠影千面的药吊着,要不然他早没命了,不过因为三年不能走动的缘故,那腿得要半年才能恢复。” “半年才能恢复,那他这半年内是不能走动的?”公孙楚粤怔着。 “没错,本国师给他做了把轮椅,不能走动还是能行动的。” 公孙楚粤也不知道宸王那三年是怎么熬过来的,不过影千面肯吊着宸王的性命,看来也没有要杀宸王的念头,因为他模仿宸王已经如出一撤,自然不必再留他性命。想到这,公孙楚粤便又想起他最后救自己那刻,虽然讨厌他,但又觉得他可悲。 的确啊,他如影子般模仿别人活着,用别人的身份和脸活着,早就把自己的身份忘记了,人最可悲的是遗失了自己最初的模样,想到影千面那句“早就习惯了”的话,眼底不也是悲哀与无奈么? “王妃,你怎么了?”无双见她失了神,唤了句。 她回过神,摇摇头,笑道;“没什么,只是好奇影千面到底是什么人罢了。” 凤烨摇着折扇;“这影千面的身份谁都不知道,毕竟换了千副面孔千总身份,估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吧。” “对了,七宿图宝藏到底是什么啊?” 凤烨听她说出七宿图宝藏,怔了怔,折扇收起;“你怎知道七宿图宝藏?” “影千面说的啊,他用令羽的身份招待一群人,后来教皇殿的人就出现了……” “教皇殿的人?”凤烨有些诧异,教皇殿的人居然会先找到他们的藏身点,奇怪,教皇殿的人怎会插手影千面的事情,想着,他的视线落在心神不宁的公孙楚粤身上,难不成是冲着这丫头去的? 书房。 “教皇殿的人出现在那?” 司徒衡转过身神情淡漠的看着凤烨,凤烨合起折扇敲在手心,走到他身旁;“船被毁掉,水上还有其他人的浮尸跟红莲蛇的遗体,想来是厮杀过,那个百里氏族的人,果然就在教皇殿中,所以封御天是知道王妃的身份了。” 司徒衡垂下淡眸;“所以他的目标,也是楚粤么?” “司徒衡,别怪本国师没提醒你,王妃既然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又拥有慑人的电击武器,且又与你走得最近,你觉得封御天会放过利用她牵制你的机会么?” 司徒衡自然明白封御天一旦知道自己有在乎的人,绝对会从那个人身上下手,如今已经把她卷进来的,他是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她,而他也早知道会有这一天,所以将环镯交给了她,至少在今后她能利用到环镯。 夜色清凛。 公孙楚粤坐在院外望着星空,眉头蹙着。 司徒衡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将身上的袍子披在她肩上,她一怔,回头:“你没睡呢?” “你在看什么?” “星象。”公孙楚粤抬头望着那片星空,在现代的时候,因为居住在城市很难看到这样璀璨的夜空,所以很难看出星象变化,但在古代不同。 公孙楚粤指向南面,又道;“不久后南边将有水患发生。” 司徒衡顿了顿,却不质疑她说的话,而她所指去的南边,正是岭南一带地区,岭南一带有数个村庄,地形偏低,居江河之下,水患一起便是村毁人亡,可这数十年来南岭不曾发生过水患。 “三垣二十八宿,西门白虎,东门苍龙,水星入侵上垣天区,入西门出东门,预示水患,我觉得水患是大事,要不要跟陛下说一下?”公孙楚粤起身道,至少先疏离那里的居民。 “就算陛下与本王信你,但……” “那些村民不会相信是吧?”公孙楚粤不用想都知道,灾难再未发生之前,谁会相信水患到底是否会发生呢? 司徒衡无奈点头,公孙楚粤支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儿,笑道;“你们古人不是最迷信嘛?就算不信,把消息放出去,总有人会担忧,我可不会拿他们的性命的开玩笑,既然知道就得有所防范的意识。” “你想怎么做?” 公孙楚粤嘿嘿笑着;“总得有用得到我公孙十九身份的时候,我有办法。” 司徒衡将她抱住,她一怔,垂下眸脸侧靠在他胸膛前。 “楚粤,你知道本王害怕什么么?” “呃……” “害怕有朝一日,有人利用你的性命胁迫本王。” 司徒衡的话让公孙楚粤想起影千面说的那些话,她抬头笑了笑;“司徒衡,如果是教皇殿的人想要利用我对付你,那是不可能的。” “蠢女人,本王是担心你的性命。”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我吉人自有天相,你仇人这么多,就算是利用我那还不至于要我性命。”又说她蠢,她还是有点智商的好吗?虽然有时候嘚瑟坏了,会装逼作死…… “你是嫌本王命短了?”司徒衡眯着眼,挑起她的下巴。 公孙楚粤认真道;“是啊,就嫌你命短,你要死了我还得成寡妇,不行,你要是哪天挂了我就改嫁……呀!” 司徒衡将她横抱起,走进屋中。 “司徒衡,我知道错了,我不嫌你短命,我也不改嫁,我给你守寡行了吧……唔。” 将她抱到榻上便吻住她叽叽喳喳的嘴,手还利落的褪去她身上的衣裳,他覆身将她困于身下,那张半面具与青丝滑落,琥珀色瞳眸异常的好看:“楚粤,该补回咱们的洞房花烛夜了吧。” 芙蓉帐内美景渐佳,窗外月色含羞藏进楚粤,只徒留风飒飒吹拂。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