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合后的盗墓世界》 第1章 开端 金沙江上 滇西。 金沙江上。 雨后原本浑浊的金沙江水在经过这段水路时,竟意外的变得清澈起来。 金沙江底的情况也因此一览无余,能看到竹筏漂过的一路,都是一个个直径五六米左右的泉眼,犹如蜂窝一样,密密麻麻看上去像是一个个巨大的眼睛。 “金沙江的这些泉眼下面是通向哪里?”张海言问那个最前面撑着竹筏的猛哥。 “不太清楚,只是这附近的当地老人说这段的水路泉眼,几百年会有一次枯水期,露出这些深渊般的洞窟。 他们就会用一些童女牲畜祭拜,扔进去之后却从不曾听到有回响,就像无底洞一样。 直到青朝时期有一个有钱有闲的人,用沙石填了一个月,也不见满。 也有说有人用绳子进去过,但是下到六十米左右深的时候,看到了石壁上雕刻着很多恶鬼和一些神秘文字,心生胆怯,就没敢再下。” 猛哥一边撑船,一边说道。 林若言听到第一反应就是,难道这下面也是类似古墓一类的地方? 竹筏顺流的速度很快,下面的泉眼也变得稀少,看样子这满是泉眼的区域只存在这一段水路。 张海言眼神变得兴奋起来,开始打量两侧的峡谷和山势。 他伸手掬了一捧水喝了一口,说道:“泉水有点涩。这些泉眼肯定连通着山中的大湖或者地下河。” 刚才甩出抓钩的那个男子往水里吐了一口痰,不以为意的说道:“往山腰上看。” 众人抬头看去,山腰上已经出现大量架空的寨子,不过并没有看到有人来往。 只有竹筏通过山腰上寨子的时候,峡谷中才开始响起悠长的牛角声。 这些牛角声一声声的开始往前方的谷底传递。 “记得我刚才给你们说的,伤了我的族人,我死也不会放过你们。”彝族少年冷声说道。 “现在来表孝心...你爹被你砍伤后还不知是死是活呢..逃都逃出寨子了....啧啧。”张海言收回了似有似无打量林若言的目光。 “你说话不要太过分!”彝族少年想再次抽出身上的刀,被铁筷子阻止。 “行了,这个时候,这附近的寨子也有点不对劲,我不想现在还没到目的地就出现内讧。” 两人没再说话。 筏子上的人看到两边的吊脚碉楼时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悬崖峭壁上的这些木石结构建筑,居高临下对于在下面溪流中的人很有威胁压迫之感。 随着浑厚悠长的号角声平息下来,这往后的寨子中的人已经知道有外人进入他们的地盘。 竹筏驶入这边有建筑的寨子区域后,江水流速慢了下来,水面也逐渐变宽。 两边的山壁上长满了各种带须的根藤挂落下来,粗细都有,粗的如小树,细的犹如植物的根须。 林若言望着这些藤蔓一类的植物,跟之前去凌云天宫下的藤蔓一眼看上去好像,也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生出抚之则笑的那种灵物。 “这是蜈蚣藤,这边的当地人都用来制作藤框绳子之类的材料,用这做出来的绳子和筐都很结实耐用。” 张海言见她抬头一直好奇的在在看,突然出声解释。 一旁的凤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林若言侧头不解看她,凤凰摆了摆手说道,意有所指。 “小妹妹看来很少出来混江湖,长点心别被骗啊。” 说话间,林若言就看到两座山谷的峭壁半空中,几条手臂粗细的藤索连在高低各不同的位置,似乎是连通这些寨子间的桥梁。 “这样的一条藤索,就是用刚才我说的那些材料制作而成。” 张海言的一边顺口说道,一边盯着上面的藤索,心中快速的计算。 “多少步了?”使用爪勾的小头男人,眼看过了第一条藤索,回头问张海言。 “从驶入这个有很多寨子的峡谷中听到号角声开始算起,到这第一道索桥一共是两千四百步,这个索桥有七百步。”张海言回道。 林若言收回了对张海言的一些印象,心下警惕起来。 她没想到贱兮兮的张海言竟有这么超强的记忆观察力和心算能力。 他跟小哥不一样,没有失去记忆,也同样是易容高手。 想到万一不小心会被发现破绽,跟他凑在一块麻烦事会很多,林若言就往凤凰方向凑了凑。 “这桥你们寨子的人一般都是怎么过?”铁筷子沉声问那个彝族少年。 “藤索上刷过很多油,每一年都不曾间断,猴子跑到上面都站不住。” 彝族少年紧张了起来,将自己的帽子拉低了一些又低声不安说道。 “这第一道叫挂头索,寨子中的人一般不用这些。 除了部落之间的战争俘虏,还有背叛寨子或者犯了寨子规矩的人,就会被砍下人头,挂在这上面,以震慑外来的人。 只希望这行顺顺利利,不然咱们大家的人头就在这挂头索上相见。” “挂头索太不吉利了,老娘今天晚上就来将这条什么挂头索烧了。” 三四十岁左右,妩媚姿态与天真神态共存的凤凰突然出声。 “死彪子,我裤子里的绳索也很滑,晚上来找我,这条绳索也等着你来先烧。”小头的爪勾男人哈哈大笑。 林若言眉头紧锁,努力让自己适应这种江湖。 凤凰丝毫不在意那个小头男人的话语,而是将脚伸向了她右前方张启灵身上的刀匣。 在上面轻点:“你这条老枯藤就留着给你的老娘烧吧,姑奶奶还是喜欢年轻一点的。” 张启灵微微转头,看了凤凰一眼并没有理会,只是轻轻一碰,被凤凰轻点着的刀匣就被他推入了江中。 “我不够年轻吗?”张海言见状就阴笑了起来。 对于她用脚去冒犯族长的武器行为很是不爽。 凤凰的手又从卷发少年的背后伸进了他的裤子中。 笑道:“只要是年轻的,来几个找我都行,姑奶奶我也能伺候的过来,小官人~~,你的这里面怎么是凉的?” 林若言瞪大眼睛,已经不知该给出什么样的反应了。 太奔放了,比现代人都奔放许多,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该不会我几句话你就......啊,蛇。”凤凰的话还没说完,就惊呼一声,将手从卷发少年的身上快速抽了出来。 “别碰我。”卷发少年第一次开口说话。 一条血红色的蛇顺着卷发少年的裤子里爬了出来,最后盘在了他的手上。 林若言........ 裤子里养蛇......够张家人。 爪勾男子呸了一口痰在水中,被凤凰嫌弃老,在这么多人面前有点挂不住面子。 见连凤凰的口头便宜都没占到,就把目光放在了一直沉默没有说话的林若言身上。 “还真以为你凤凰是个凤凰蛋,我就死惦念了不成,苗女这一身赛雪的皮子不比你那黑皮肤好的多,你还别说,这双眼我发现生的....啊..” 林若言拽下身上一个装饰,中指弹出朝着男子的嘴中打去。 第2章 张守灵 带血的一颗牙连着的银饰差点一起吞下,男子吐出后看了一眼手中指甲盖大小的轻薄银饰,所有的疼和怒火瞬间一起咽了下去。 原以为不近身,这苗女的蛊虫就无可奈何,没想到她的身手也并不低,力气极大,男子有眼色的忍了下去。 张海言将钢笔重新放回衬衫的口袋中,这苗女速度太快了,听说还会蛊虫,又有一种很熟悉可靠的感觉。 他心下想,应该给拐进张家。 有他在,必要的时候牺牲美色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张家的人越来越多,一定会东山再起的。 一时船上的人都静了下来,铁筷子也回头认真的打量林若言。 都是老江湖,心知刚才林若言的那一手代表了什么。 张启灵放下了身上的匕首,他再次看了眼木着脸不说话的林若言。 能引起他波澜的双眼和那似曾相识的身形,面具下的真容是前几天见到的那个女子吗? 竹筏往峡谷深处漂去,两边的吊脚寨子也越来越多,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没见一个人。 沉闷的号角声又响起,有一道女声好似在前方响起,喊着谁的名字。 “猛哥,朝着那声音靠边。”铁筷子吩咐撑船人,竹筏上的人也听见了那女声。 林若言已经听到了女声喊的是什么,也知道了是谁。 揉了揉脸,看向张启灵的方向,发现他正往前方江边一个很低矮的吊脚楼上看去。 看来他也认出了是谁。 “阿灵。”张守灵身上衣服破烂,见到竹筏往她这里划来,更是拼命的挥手。 “还真是阴魂不散。”张海言头疼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竹筏还没靠近,张守灵就忍不住从上方跳了下来。 凤凰协助她上了竹筏。 张守灵道了谢后,就靠在了张启灵身边,不过被他躲开,将身后靠着的一堆行李箱搁在了两人中间。 “阿灵你跟阿言为什么丢下我就跑了?” 林若言转过了头,正对上了左侧张海言看着她的探究目光。 左右两侧都是不想看到的人,只好又转回头,若无其事的盯着前面那个卷发少年的后背。 “小姑娘,先别叙旧,你单身一人是怎么跑到这上面彝寨中的?周围的寨子怎么一个人都没见?”铁筷子敲了敲烟袋,重新装上了烟土。 “我是追着我未婚夫的方向来的,没想到半路中遇到了一群彝族人说我闯入了他们的领地区域。 一些人说正好将我抓住用来引什么虫,跟我一起的同伴带了枪,趁他们有人受伤时,就带着我往寨子深处逃去,不过半路也失散了。 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上面寨子上都没见到人,我也是在不知该怎么走时,听到有人吹着号角,就跟着号角声走了,没想到竟让我找到了阿灵。 阿灵,我哪点做的不对,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张守灵说完,又哀怨的伸手去抱张启灵的胳膊,被他拿了一个行李箱挡在了两人身前。 “你说你们打伤了我的族人?”彝族少年腾的一声站了起来。 “没有,小西枪法很好,只是开了几枪震慑人,并没朝着人打,可能会有一些擦伤,并不严重。” 张守灵赶忙解释,双手也有点无措,阳光照在她略显凌乱的发丝上,泛出鲜活明亮的光泽。 身上的衣裙可能因为在山林中狼狈逃命的原因,上衣被刮破了好几处,露出小半部分圆润的肩膀和后背。 彝族少年突然就觉得自己有点太过咄咄逼人,没再说话,又坐了下去。 “你说上面寨子中都没人,那些人话中还说用你引虫?具体说说。”铁筷子磕了磕手中的烟袋,又问道。 这少女的话很多地方都有不合理之处,起码这少女不是个简单之人,她的神色状态完全不像一个在这悬崖峭壁上走了这么久的普通人。 还有怎么就精准的知道峡谷下这个竹筏上有她的未婚夫? “我也不知道,只是听到他们这样说。”张守灵摇头。 “大张哥,这真是你未婚妻?这道上行事可没带着家眷的习惯。”铁筷子扭头问张启灵。 “不是。”张启灵漠然道。 大张哥.....林若言心想,这个称号真是别致,说不上来的东北黑社会味。 想起了他在南迦巴瓦的大渣子东北话,嘴角不自觉想露出一丝笑,察觉后,又飞快收回。 张海言在一侧望着她的双眼,神色迷茫。 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是认识她的。 那种挥之不去的熟悉和奇怪的情绪总让他觉得自己的眼睛好像有点想瞎的节奏。 竟然让他对这苗女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脸也看的顺了起来。 听说苗女不仅多情,眼前这人也擅蛊。 不会不知不觉间给自己下了什么情蛊吧? “阿灵,你只是忘了我们的约定,我不怪你。就是别躲着不见我,我的名字就是为守你而存在啊,你只是都忘了。” 张守灵声音有点哽咽,眼神透出一丝无助和委屈,眼角的泪珠仿佛随时都会掉落下来,加上身上的狼狈样子,我见犹怜。 “嘿,这小姑娘委屈的我心都疼了,我说大张哥,你不行让给哥们啊,这身材这长相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竹筏上满脸横肉的壮汉起哄道,炙热的眼神落在了张守灵露出的肩膀上。 小头男人刚被林若言打落一个牙齿,贼心上来,还没贼胆,加上张守灵又说是张启灵的未婚妻,只拿眼打量着张守灵凹凸有致的身材并不敢说话。 张守灵听到此话,还有那些男子打量目光,气得血色上涌浑身颤抖,身上的纹身也开始显现。 “呀,这纹身...小妹妹人不可貌相啊,什么来路?”凤凰看到那一幅渐显的纹身惊讶起来。 听到这话,林若言抬头看去,是张守灵因为衣衫褴褛,露出的肩膀和后背位置。 一大片跟张启灵一模一样的青黑色麒麟踏火纹身,因为情绪激动显现了出来。 见此纹身出现,她抬往张启灵位置看去,想看他是什么表情,却正好跟他的目光撞上。 张海言则是看到那个纹身先是惊讶了一瞬,随后又想到了什么,目光一闪,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 “阿灵。”张守灵眼眶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下。 彝族少年沉默的将自己身上的黑色短衫脱下,递给了张守灵。 张守灵含泪摇头没去接,目光在竹筏上转了一圈,在凤凰身上看了一下后,又落在了跟她年纪身形差不多的林若言身上。 “姐姐,你有没有备用衣服,能借我一件吗?出去后我会多倍还你的。” 林若言摇头表示没有,事实她的小皮箱里面还真有一套备用的苗服,为的就是下水后能换。 不过跟身上这套一样,都是张海峡特意做上许多暗器的衣服,她不能给出去。 空间倒是有,却也不是在这种场合能拿出的。 张守灵咬唇,又看向凤凰。 “小妹妹,实在不是姐姐不给,是姐姐就身上这一套,要不然一会我下水后,到时你再穿上?” 穿着彝族装的凤凰看张守灵一个像是大家小姐的小姑娘,不怕吃苦一腔情意的追着未婚夫跑。 在这一群口无遮拦的粗汉中显得格外惹人怜惜。 第3章 空无一人的彝寨 凤凰心下就对张启灵有了一丝鄙视,不过都是因缘际会凑在一起做任务而已,她也管不了什么。 “你的皮箱里肯定有衣服,你不会是也看上我家大张哥了,吃醋了才故意不给的吧。”一侧的张海言凑了过来,低声说道。 林若言看也没看他,双指夹起身上的一个利刃挡在了两人之间。 “滚。”嘶哑的声音响起。 “还真浑身是刺,原来你会说话,不是哑巴,就是说话有点不好听,怪不得不爱说话,当然,这不是说你声音难听的意思。” 张海言垂眼往她夹着利刃的左手腕上看了下,轻笑了一声,眼神中有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庆幸的情绪一闪而过。 整个竹筏又安静的漂了一段,张守灵被那些人的目光看的很难受,又将委屈的目光望向了张启灵。 他却一直闭眼靠着行李休息。 “阿言。”张守灵又向张海言喊道。 “不行啊,姑娘,我这可是上海亨生老板给我做的衬衫,很贵的。”张海言爱惜的将自己身上的衬衫又掸了掸。 林若言看了他一眼,邋遢的张海言什么时候这么讲究了。 “大张哥,我不管这人跟你什么关系,奔着你来的人你负责解决。这趟喇嘛,我要为整个团队负责,不希望出现什么意外。”铁筷子又开口说话。 “靠岸放下她。”张启灵依然闭眼,不过说了一句话。 “猛哥,靠岸....”铁筷子吩咐一半被张守灵打断。 “阿灵,你不能这样,我能帮上你的,那寨子里面我听那些人说只有虫,没人。” 张守灵急了,赶忙将知道的一些信息说出来,怕铁筷子真的要让她上岸。 她这话说出,船上所有的人,包括张启灵都睁开了眼睛看向她。 “看来小姑娘知道的不少,还知道一些什么?”铁筷子笑了,不再说送她上岸。 “还听到了一些,但不确定,就算进寨后告诉你们也不晚,不过你们要允许我跟着阿灵。” “这就要看大张哥的意思了。”铁筷子将烟袋别在了腰上,张启灵的身手还有名号这几年很出名,跟他一起的喇嘛安全性要高了许多,多少有些忌讳他。 “阿灵。”张守灵期盼的看着张启灵。 “我说张姑娘,我都告诉过你了,他已经有夫人了,你怎么就非认定他了?”张海言捏了捏眉心的那抹疼。 “不可能,他不可能会是有过夫人的人,而且他有我这个从小定下的未婚妻,除了我,家族也不会允许他有别的夫人。”张守灵反驳。 “送上岸。”张启灵依然是那一句。 倒是让铁筷子觉得有意思起来,这姑娘知道的信息难道这个大张哥也知道? 是纯粹不想让她跟,还是知道里面有什么危险,不想让她跟上? “我就不上,我就跟着你。”张守灵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瞪着他,软乎乎的小脸气的鼓鼓的。 “大张哥,小姑娘看着怪让人怜惜的,一心赤诚为你而来,加上知道寨内的信息,我就破例一回。”铁筷子笑呵呵的说道。 “你留你负责。”张启灵并没反对,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铁筷子被噎了一下,一时无话。 “要到黑虎水关了。”撑船的猛哥突然说了一句。 林若言抬头看去,发现前方有一个用巨大石头雕成的虎头堆在水底。 错综复杂,高低不一,远远看去像是遍布的暗礁,大概有一里多的区域,中间只有一条看着似乎没有什么石头阻挡的路线可以通过竹筏船只。 其实水下有很多锋利的石头,必须要当地寨子中的人引导船只,这是为了防止其他部落的人轻易的长驱直下,到达寨子中的核心区域。 这个水关前还有一处吊脚水寨立在水中,靠在峡谷的一边。 河水很清澈,能看到底部都是一些乱石,寨子的吊脚柱就卡在这乱石中, 整个水寨离水面有两米多高,能看到也有筏子在这寨下停留。 水中的支撑的木柱上还挂满了藤筐,彝族少年说是这里的特产。 赶集日的时候会将这些藤筐运到集市上跟汉族交换一些烟土火药。 水寨前边的有一块黑色的山石被雕刻成了虎头样子,一半露在水上,一半在水下,是这里的黑彝族特有的黑虎图腾标志。 水寨的峡谷上面,有沿山壁开凿的石阶和吊脚楼之间的暗道。 大概有四五十幢的吊脚楼,依附在峭壁上。 第二条的藤索连着水寨和对面山壁上同样有很多的吊脚楼。 看来彝族的人都是在峭壁上生活的,林若言第一次见这种少数民族的住所有点好奇。 心下忍不住想上厕所之类的怎么办? 半夜要是有人梦游会不会掉下来。 不过,不管怎样,在峭壁上生活的彝族人,攀岩能力肯定要比普通人好太多。 “峡谷最深处还有一个码头,是寨子的核心区域,外来人进去要当地人的同意引导,水寨是作为前方检查站使用的。”彝族少年解释了一句。 猛哥把竹筏停了下来,靠近了水寨,不过并没有示意他们下船。 彝族少年用当地话对水寨开始喊话,林若言听不懂,但想起当时铁筷子说要扮做草药商,应该就是说带人来收草药的意思。 喊了好几遍,水寨中却没有任何反应,非常的安静。 “人都哪去了?你们寨子平常就这样冷清?连个人影都不见?”张海言轻声问道。 彝族少年没有搭理,又用当地方言喊了几句,看了看四周,只有号角声又开始响起,别的都很安静,他开始意识到了不对。 “不可能啊,这边的寨子中住着百来号人,号角还在响,怎么没见到寨子的人?”彝族少年没有获得任何的回答,心下不安。 “小姑娘,该说了吧?”铁筷子把目光转向了张守灵。 “我知道的也不多,就听到他们说什么有虫杀不了,祭祀不行,要撤离。”张守灵低下了头。 “啧。”铁筷子重新抽起了烟。 不管张守灵说的是真是假,多少透出了一点,跟他所知道所要做的一些事还是有点符合的。 “爪子你跟阿挲先上去看看。”铁筷子吩咐道。 被林若言打掉一颗牙的小头男人应了一声。 爪子应该是这个人的江湖名号,不是真名,之前竹筏上行李箱掉落在金沙江水面快速飘走的时候。 林若言见过他甩出带着长长细链的爪勾瞬间勾回箱子到竹筏上。 看来这个带链子的爪钩就是他的武器。 “要是你进去后给我搞什么花样,我们留在外面的兄弟会铲平你的寨子。” 铁筷子又对叫阿挲的彝族少年说道。 彝族少年并没再说话,只是冷笑了一声,不过回头看了张守灵一眼。 猛哥按吸着烟袋的铁筷子吩咐,将竹筏靠近水寨下的吊脚柱,阿挲和爪子两人几下就顺着柱子爬了上去。 叫爪子的男子又往下吐了一口痰,往寨子喊了几声见仍然没有反应,就从窗户翻进了吊脚楼中。 第4章 下水 铁筷子看着两人的人影不见,就对着撑船的猛哥使了个眼色。 猛哥逆流将竹筏慢慢的往后撑去,和这个水寨逐渐保持了一个很远的距离。 “凤凰,虫女你们两个和大张哥还有蛇祖下水摸进去看看。 寨子里的情况很不对,加上那小姑娘说的有虫,我们不能相信阿挲那小子,你们先进去埋伏起来,不然我们在船上太被动。”铁筷子轻声吩咐道。 “又要下水,讨厌。”凤凰嗔了一声,就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张启灵则是翻起自己的行李,从中拿出一只很小类似潜水衣的水靠。 “我水性不太好,潜水不行,留在竹筏上。”林若言嘶哑的声音响起,并不想跟他们一起行动。 不说她不想跟小哥他一起。 就说她进去后拿什么埋伏? 蛊虫吗? 就那两只张海峡给她准备的眠蛊和幻蛊吗? 毕竟她现在用的是张海峡在江湖上行走的身份。 她又不擅长蛊虫,进去露馅吗? 张启灵的手一顿。 凤凰停下了脱衣服的手。 一旁正在打开藤箱被叫蛇祖的卷发少年也是停了动作。 一时竹筏上的人都看向她。 张守灵眼神闪烁。 铁筷子暗骂了一声,生瓜蛋子就是不知道怎么给领头面子。 要不是她会一手的蛊虫之术,加上那冷煞星特意交待过这个妹子不懂江湖世故,有什么请多见谅,他指定以为这人故意在撅他面子。 “我去,我跟阿灵一块,我水性还好。”张守灵在一旁见此赶忙说道。 “这是舍不得我了?” 张海言推了推眼镜,在一旁对林若言笑道。 没有搭理他的话,林若言对着铁筷子又说道:“任务既然是你发的,这一路我就跟着你做事,我不去是因为水性不好,会拖后腿,别的都可以。” “我带你。”张启灵站直身子,看着林若言说道。 林若言没有理会,而是看着铁筷子,等着他的决定。 “小妹妹,我也能带你,姐姐的水性很好。”凤凰跟着爽快的说道。 林若言这话说的铁筷子心里舒服了许多。 看在冷煞星的面上,就又耐心说道:“这段水流离寨子已经很近了,又是顺流,水路很短,放心,没事的,大张哥这个人在道上是一贯的靠谱,他既然答应带你,肯定会护你周全。 主要那里面可能有虫,正好也是你的擅长区域。” “至于小姑娘,你家汉子可舍不得你冒险,先在筏上等一会。”铁筷子拒绝了张守灵要与张启灵他们一起行动的要求。 虽然张启灵否认了,但能看出他们关系肯定匪浅,有她在身边,对方也能投鼠忌器一点。 “好吧。”张守灵面上乖巧,心下简直要郁闷死了。 但她也知道她无可奈何的出现,疑点很大,这些人没有刨根问底是也有自己的算计。 铁筷子话说到这个地步,林若言再坚持就是不给对方脸了。 她只能沉默的点了点头,随后站起身去拿她的小皮箱。 铃铛声响,她脱掉了满是银饰的外套,里面是贴身的蓝紫色短衫,露出一截腰身。 幸好她当时对张海言心生警惕的时候,不太确定当时在张家古楼,张海言注意过小哥送她的手镯没有。 保险起见就暗暗将左手一直戴着的鲛珠镯,借着袖子的遮掩取掉放入空间了。 裤子里面其实还有适合下水的短裤,但是想想筏上还有这么多男人,并没有打算再脱,而是将外套叠好准备放进皮箱中。 张启灵双眉微蹙,将手中的水靠递了过来。 “谢谢,不用。”林若言推开。 张启灵的心下有一丝莫名的难受上来。 张守灵见此眼中闪过不悦。 阿灵他性格冷淡,很少主动跟一个异性接触,就将目光放在了林若言身上。 正好看到她打开的皮箱还有一套红色的苗服。 “姐姐,那一套能不能借我先穿一下,我这一身实在是有点不太方便。” 她的话让附近的几人也看了过来,也看到了林若言的箱子中还有一套衣服。 “不能,有虫。”林若言一本正经的拒绝。 被叫蛇祖的卷发少年听到这话,本打开藤箱的手再次顿住。 又看了林若言手上的蛇形戒和手镯。 终于忍不住说道:“咱们俩蛇虫一窝,还挺有缘的,你看我的蛇。” 张守灵听到蛇祖乱用的成语,一下笑了出来,银铃般的清脆笑声传了好远。 不过在蛇祖将藤箱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条黑青色手臂粗细的大蛇后,吓得一声尖叫,往张启灵身旁躲去。 却没想到他往一侧挪了一步。 如果不是凤凰扶住了她,差一点掉下竹筏。 蛇祖不解的看了张守灵一眼,“蛇多可爱啊。” 林若言无力吐槽,她从一开始为了活命去抱蛇取得胡八壹他们的信任,再到见蛇见多了,已经麻木。 正常一个女孩子看见蛇祖将那个大蛇缠到自己身上会害怕很正常,还可爱个鬼。 还有什么蛇虫一窝,一看就是没文化的人。 “你真没文化,那叫蛇鼠一窝,也不叫有缘,你跟鼠是一窝的,你们两个完全不同的怎么就一窝了。” 张海言朝着蛇祖说道。 又将自己行李中的潜水水靠翻出来递给林若言,看上去比张启灵的要大了一点。 “带上这个就不用脱衣服了。” “不需要。”林若言眼皮都没抬,将箱子合上。 张海言这个人又开始沾花惹草了。 饥不择食这都是。 她这易容可是很平凡的不能再平凡了。 她跟张海峡再次见面后,虽然他很少提起张海言,但是她能感觉出他心中很寂寥。 对她不过两三天时间,对于张海峡来说可是十一年的时间。 又是在人生地不熟的边南,一点一点闯出偌大的家业,也不知吃了多少苦。 而张海言看上去话依然的多,性格改变好像还是没多大。 除了南安号船上,他抱着张海峡尸体,看着痛不欲生时,就没正经过。 本以为跟着铁筷子找到神铁,给系统充好能量,醒来后就能直接送她离开这里,回到1931年做任务。 却没想到做这个江湖上的任务,还能遇到他们上演你追我逃的剧本。 凤凰已经脱的只剩贴身的衣服,下了水,一手握着竹筏的边缘等着他们一起。 “小姑娘,将我的衣服套上吧。”凤凰对张守灵说道。 “谢谢姐姐。”张守灵甜甜的道谢,又委屈的看着张启灵。 林若言跟着下了水,一旁的蛇祖下水瞬间,从他水靠上钻出了很多五颜六色大大小小的蛇,盘绕着他游动。 因为水流急的原因,一些蛇的力气不够,又盘回了他的身上。 林若言看的极度生理不适。 “鬼哨联系。”铁筷子吩咐后,几人就松开了手,潜入水中,顺着河流而下。 蛇祖全身的蛇又全部松开盘绕他的身体,跟着他一起在水中顺流游动。 张启灵游到了林若言的身边,伸手想要带她往前游去,不过被她灵巧的躲开了。 铁筷子已经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 林若言也不再装水性不好了,腿一蹬顺流就去追前面的凤凰。 张启灵蛇祖两人紧随其后。 前面的凤凰并没有带水靠,而是潜水在很深的地方,那地方水有些浑浊,看不太清,只能看到身姿灵活的在水中穿行。 第5章 差一点从厕所上去 水寨前面就是那个乱礁黑虎水关,凤凰的水性极好,他们几人跟着过乱礁一样的水关必须紧跟在她的身后。 否则下面这么湍急的水流会很容易撞到那些礁石。 林若言并没有潜那么深,而是在上面能看到凤凰的位置灵活游动。 水下很多的黑虎大石雕,横七竖八的躺在水底,上面都是人为做出一些锋利的棱角,有些已经被水流冲刷成圆形,有些是最近才沉入水底。 怪石锋利,看上去十分危险,激流之处如果不小心刮蹭上,很容易直接被被开膛破肚。 好在因为顺流的原因,没多久就通过了黑虎水关。 两边的水也变得深了起来,水下峡谷两边也能看出一些吊脚楼的残留,看起来很久以前这里的水位并没有这么高。 还有一些类似石道石头阶梯往再深处延伸下去,不知久远之前通向的是哪里。 林若言不由得又想起之前金沙江那段满是泉眼的路段,不知道跟这里有没有什么联系。 最前面凤凰的气息已经不够,开始快速的往上游去,露出口鼻换气。 林若言其实不用,但也跟着照做,同样浮上了水面,装作大口的喘气。 “小妹妹,可以啊。”凤凰没想到林若言竟然没掉队,她又看向身后也浮上来的张启灵。 “带的不错。”凤凰挑眉向张启灵说了一句,又潜了下去。 几人也跟着她往下潜去。 如此又换了四次的气后,江下的水流开始变得平缓,同时水面变得窄了起来。 前面带路的凤凰游动速度也跟着慢了下来。 最后朝着峡谷一边峭壁衔接水面的地方停下了潜泳。 这个山岩有几处裂缝,凤凰抓住缝隙中的一个突出,浮出了水面,靠在了石缝之内喘气。 她几近全裸,潜泳体力又消耗的很大,脸色和身上也是泛着淡红,身前起伏不定,看上去格外诱人。 林若言也学着她的动作,还有急促喘气的声音靠在了一旁。 “皮肤真好,腰也好。”凤凰伸手捏了捏林若言右侧的腰身。 原本林若言是能往左侧避开她这一捏的,但看到左侧浮上的张启灵,拧腰避开的动作停了下来。 想了想,不能吃亏,也伸手捏了捏凤凰晃在眼前的柔软。 “很软。” 凤凰惊了一跳后,又吃吃笑了起来,再次去捏她光滑的腰身:“小妹妹,你真对我胃口,要不要再捏捏。” 张启灵抿直了唇线。 蛇祖最后一个上来,他的换气更不够,呼吸急促,挤在了凤凰另一边。 “将你五颜六色的蛇收好,离姑奶奶我远一点。”凤凰对从他裤子里面摸出了一条蛇的事还心有余悸。 “它们对你一点都没有兴趣。”蛇祖平复喘气后,冷冷的说道。 又对林若言说:“我的蛇对你很感兴趣。” “你又不是蛇,怎么知道它们对我感兴趣,说不定是怕我。” 林若言淡淡说道,她已经收敛了所有的气息,这些蛇怎么可能还会有对它有反应。 “我的灵蛇告诉我的。”蛇祖解释了一句。 “你的灵蛇是什....” 林若言的腰身下一刻就被平稳了气息的张启灵拽了过去。 眨眼间翻身离开了水面,踩在缝隙上面,容一人可站的凸出落脚处。 “放开。”林若言的脸色木然,他的速度极快,加上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做,反应过来时已翻上了石壁。 “确定?”张启灵平静的问。 他现在是单手抱着她,将喘息不定的她从水面上提起来的。 他一放手,她就会直接掉在水下。 “确定。”眼前她接受不了自己跟他有一点的触碰,上手去掰他握的极紧的手掌。 张启灵的手想松开但却又握的更紧。 见她眼神冷淡,心下不知为何很难受。 这双眼不应该是这样看他的。 手中的腰身熟悉到让他脑海中闪过一幅画面。 昏黄的烛光中,腰身的主人坐在他的身上。 画面中他手中掌控的腰身就是这种仿佛千万遍的熟悉感。 林若言掰开他的手,抓住悬崖上不远处的一根藤蔓踩在石壁上。 张启灵看了她一眼,抿唇又往上攀爬。 头顶上是并排七八幢离得不远的吊脚楼。 距离他们的位置大概有八九米的距离。 借助悬崖上长满的藤蔓,可以快速的攀爬到吊脚楼的下方。 林若言打量四周的地形,寨中的码头就在离他们大概一里多。 水中的那些蛇又回到了蛇祖身上。 凤凰厌恶的看着蛇祖,不敢与他靠太近。 蛇祖不甘示弱的跟在张启灵的身后,凤凰其次,林若言在最后。 等三人爬到吊脚楼下,就见张启灵用两根奇长的手指,将吊脚楼下地板中用来固定, 类似钉子作用的木钉拔了出来。 他的手速很快,每一次下手都毫不思考,仿佛对这种木榫结构的建筑极为熟悉。 他一连拔出了七八个固定用的木钉子。 又将失去木钉子固定的两块木板推开,吊脚楼的地板下就露出了一个可容一人爬进去的洞口。 随后在进去前,他从身上拿出一个哨子,放在了自己的嘴中。 接着顺着那个被他拆开的洞口爬上了吊脚楼。 林若言随即就听到了一连串自然界的声音。 应该就是他吹的哨子音,为的是万一里面有主人家在房间,听到后也不会以为这声音是人发出。 这架势,真像偷东西的小偷,还是很熟练的哪种。 他1883年出生,现在1930年。 现在四十七岁的小哥是不是还算是青少年时期? 林若言不懂他吹这哨声的含义,但是从蛇祖跟着爬进去的行为来看,应该代表的是安全的意思。 这个吊脚楼的房间角落中,有很多张海言说的那种蜈蚣藤。 旁边还有一个大炉子,里面有很多未烧完的碳。 在炉子的正上方有一根木头,一些藤框挂在上方,应该是用来将藤框的水份给烤出来。 别的角落还有一些破旧零碎的竹制用具和很多的草堆。 林若言对这个年代还有少数民族的日常生活不了解,也看不出是干什么用的。 峡谷临水那面的门窗都关着,不过上面挂了一排很多的腊制肉类。 房间的一侧还有一个木制楼梯能上到二楼。 林若言在打量的时候,凤凰他们三人已经没有一点犹豫的除去身上湿透的衣服。 “年轻人挺行啊,没有你那一手精准拆卸榫卯结构的手艺,我们只能从厕所的粪孔里面爬上来了。” 凤凰边说边脱衣服。 ...........还好他们没从厕所粪坑里钻出来。 之前所想住在这些吊脚楼的人上厕所,难道厕所的洞是悬空在峭壁上? 这要是他们往上爬的时候,正好有人上厕所....... 又想到这些五谷轮回之物掉落水中,他们刚从水中上来,那岂不是....... 想到这,林若言就觉得连嘴巴都有股臭味。 再一想也不对,是活水不是死水,不能再想了。 “小妹妹,想什么呢,赶紧脱衣服啊。” 林若言回过神来,发现凤凰已经将身上的湿衣服全脱了,赤着身子,拧干湿水,什么都没穿,正在绞头发上的水。 她的身材火辣动人,虽然不是年轻姑娘那种美,但有一种原始的成熟野性美。 他们三人就好像没有性别一样的在脱衣服。 “嗯,我就不用了。” 林若言目光忍不住欣赏了一会儿凤凰的身材,才想起什么,又移到了张启灵的身上。 他刚把上衣脱掉,又将水靠卷起挂在腰部扣好。 左肩上的一个牙印赫然在目,林若言心下最后一点的自我侥幸消失。 第6章 金针变声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是她想着,或许。 或许这个小哥只是一个平行世界或者平行时间线的小哥,而不是她的小哥呢。 林若言出神的看着。 牙印从1920年张家古楼那里开始一直就在。 这说明自始至终还是一个人,张守灵也是真实的存在过。 “小妹妹,害羞就跟姐姐一起上楼查线索,顺便找衣服去。”凤凰见林若言没有动作,就提醒道。 随后就泰然自若的往楼上走去。 林若言待收回目光,就见他身上很快就爬上了纹身。 她不可思议的看向张启灵。 他正看着这边,身前的麒麟纹身已经显现大半。 林若言回头又看了一眼凤凰。 发现她正扭动着无一丝衣物的优美身体上楼。 原来....... 小哥他还有这一面,也是,美色当前,跟别的男人没什么不同。 她目光又移到一旁的蛇祖,他同样是赤着上身将水靠扣在腰上。 一些花花绿绿的蛇缠在他赤着的身上扭动,一半的蛇身藏在腰部的水靠里面。 但能明显看出人家的注意力一点都没被凤凰分散。 现在的小哥竟然比不上一个少年的定力吗? 卷发少年正将身上缠着的那个手臂粗的青黑色大蛇放开,让它盘上头顶的大梁。 张启灵走到了蛇祖身前,遮住了卷发少年的身形,看着他往梁上放蛇。 林若言心下冷笑,转身跟在了凤凰的身后上楼。 张启灵和蛇祖两人默默的在楼梯口位置蹲下。 如果上头情况有变,凤凰的哨子一响,他们就可以立即上到二楼支援。 二楼是这座吊脚楼的卧室,比下面的空间来说,要小了许多。 一个木床放在一侧,上面的铺盖都很整齐。 可能是寨子还是处于自给自足的原始生存状态,房间里也没什么家具,只有一些藤箱用来装衣物之类的。 木床对面的窗户依然跟下面一样,都是紧紧的关闭着。 凤凰将这些箱子打开,找出来了一套她能穿的彝族衣服,不过因为她的身材火爆丰满, 对她来说衣服有点紧了一些。 “小妹妹给。”凤凰递给了她一套。 林若言让凤凰背过身子换好了衣服后,凤凰就吹响了鬼哨。 “有点奇怪,这个屋子的主人也不知道去哪了,看着好像是从容不迫自己离开的。”凤凰又看了卧室中的状态。 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没有任何经过反抗争斗的迹象。 张启灵跟蛇祖上来后也找了一件上衣穿上。 “窗户都是关闭状态,寨子民风古朴,临时离开也不会关窗。”张启灵说道。 他从木床下面翻出了一把彝刀,彝刀的刀身很长,跟他之前习惯用的黑金古刀相比长了许多。 他不是很喜欢,就拿旁边箱子中的衣服,包好了刀身。 在刀头位置用力,将彝刀折断,变成了两段。 随后将彝刀刀头的那部分重新扔到了床下。 裹紧了剩余的刀身位置,插入自己身上扣好的水靠。 “你说的不错,外面所有的吊脚楼窗户都是关闭状态,跟之前水关前的一样,倒像是有意一般。” 凤凰来到了窗边,将那紧紧关着的窗户推开一道缝隙,伸头向外瞧了瞧。 之前在竹筏上的号角声又在寂静的寨子中响起。 张启灵打开窗户,对着他们下水时的溪流方向吹出了一串鸟鸣声。 表示他们已经安全进入寨子了。 几分钟后,也传来的一阵很轻微的哨子回音。 他回头朝着几人说道:“阿挲爪子没有回来,寨子有诈,我们分头行事。” “散开查看。”张启灵说道。 又看向林若言,“你跟着我。” 林若言没有出声,现在有个尴尬的问题是,这鬼哨从前小哥只是给她说过,还没来得及教她。 不管是吹还是听,完全不会。 蛇祖能听懂,估计也会。 凤凰更不用说,现在就她一个人不管是消息传递还是读取消息,两眼一抹黑。 文道的江湖还挺难混的。 张启灵又用哨子跟对方吹了几来回的信息传递。 之后就仔细倾听号角声传来的方位。 完全寂静的寨子中,这是目前唯一的动静。 这种吊脚楼的门一般都是开在面朝崖壁的方向,悬崖峭壁上会有一些小道连通其他的吊脚楼建筑。 因为这附近的吊脚楼密集原因,加上吊脚楼跟崖壁距离很近,只有五十厘米左右宽的一些小道隐藏在楼跟崖壁之间,很难发现。 他们所在的这座楼同样也是如此,而且门的位置也很奇怪,被几捆稻草遮住了一半。 刚才那个号角声正好是来自吊脚楼这面崖壁顶端的角楼。 这种角楼不是给人住的。 住人的吊脚楼不会盖在如此高的地方。 而是相当于一个高处的了望塔。 如果去这个了望塔,需要穿过他们所在这面整个悬崖的吊脚楼建筑群。 再顺着那些隐蔽弯曲的小道往上走几十米才能接近那个了望塔。 “吹号角的人在崖顶,我跟她一起上去,你们分头查看。” 张启灵扭头对凤凰和蛇组说道。 “我守在这里,自保没有问题。”林若言的声音嘶哑。 眼前小哥的话没有以后的少,说话神态跟之后的他也有不小的区别。 是因为梦中那几十年的囚禁原因吗? 囚禁让他即使反复失忆,还是留下了一些变化? 她这时一开口才意识到,现在这几人当中她跟蛇祖才是话最少的人。 “你会用鬼哨传递听取信息吗?”张启灵的声音冷了下来。 “行了,这悬崖上路又不好走,小妹妹她擅长的又是虫蛊,就不要为难她了。让她跟那玩蛇的在这附近的房子查看下就是了。” 凤凰说完就率先走了出去,往门外的一个岔路走去,去了附近的一幢吊脚楼里。 张启灵没再说话,只是又到窗边吹了一段似是兽鸣的叫声。 听到回应的哨声后,就没再说话,转身出门。 一路疾速向上走去,很快就看不到身影了。 这段鬼哨的叫声,就连蛇祖也没听明白意思。 不过他也就奇怪了一下后,就听到凤凰的哨声传来,表示她进的那座也是空楼。 她的哨声没有张启灵吹的惟妙惟肖,但普通人也听不出这是哨子发出的声音。 “咱们蛇虫一窝很亲近,需要我给你留一个惊蛇吗? 你贴身带着它,它对环境很敏感,遇到危险和让它不舒服的东西会疯狂扭动提醒你。”蛇祖临走前问林若言。 林若言连忙疯狂摇头表示自己不用。 蛇祖见状就离开了这个吊脚楼,去了另一个方向的吊脚楼查看。 他们都离开后,林若言就立马打开手镯上的机关,用金针刺入颈间。 金针变声,她改变的声音只能维持半天时间,就需要重新再次刺入改变声道。 做完后,她闭眼放出神识从这座吊脚楼开始仔细查看起来。 竹筏上的张海言听到张启灵吹出独有的张家哨声,在听出里面的意思后,有点不明白族长想干什么。 难道族长看出了他对苗女有好感,查探过后确定没问题,想给他制造机会吗? 想起见到那苗女后,奇怪的酸涩和熟悉之感,怎么竟有点兴奋? 张海言想了想,脑子一转,对一旁的铁筷子附耳小声说道。 “你刚才不是问那一段听不懂的哨声是什么意思吗?那是我们两人约定的一套哨语。 之前我怕竹筏上还有不对的人,就没当面说起。 大张哥告诉我,他发现那苗女也有问题,很古怪,尽量甩掉她,甩不掉也不要让她跟上我们。” 第7章 七彩绚烂拼凑般的怪虫 一楼二楼的房间内都没问题,就剩下头顶的房梁和茅草顶。 她的神识并不敢放太远,就往头顶的房梁和茅草屋顶探去。 上面的光线不充足,房梁上干净,没见有什么,之前蛇祖放的大蛇也不见了。 茅草顶光线黑暗,只能隐约看出好像有一个小孩子的身形藏在那一堆茅草中。 她又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那好似小孩子的身形很长时间都没动一下。 睁开眼睛起身,在屋子中找了一个不知用来干什么的破旧竹竿,飞身跃上了房梁。 往那有小孩身形的位置一戳一挑,大量绒一样的东西就如雪花一样飘了下来,随即一堆碎肉也挂了下来,差点吓得林若言没站稳掉下房梁。 这些碎肉像是用丝茧一样的东西缠起来的,肉跟骨架之类的地方被融化过一般,又被这些丝粘了起来。 只能从被如同硫酸腐蚀过头颅和还算完好的小手能看出,这是一个不到两三岁左右的小孩。 她定了定神,用竹竿扒开上面那些草梗,大力捅了几下,又掉出了两个粘在一起的大人脑袋和很多的烂肉和肋骨。 碎尸烂肉和肋骨中间还有很多稻草如棉絮鸟绒一般的东西填充。 这座吊脚楼的一家三口看起来被什么咬碎藏在了房顶。 无辜之人惨死,她总做不到很淡定,特别还有一个两三岁的小孩子。 想起张守灵听那些彝族人说过,这里面有虫,寨子的人才撤离了,难道这些真是虫做的? 虫杀了人后还会隐藏起来吗?这是什么虫? 这房顶怎么没见有虫子的存在? 就在这时,吊脚楼的外面接连吹了三四次很急促的哨声,就算林若言再不懂哨声中的意思,她也能听出里面的暗含的警告和急切。 她跃下房梁往口哨的声音那地方奔去,看位置是蛇祖进入的那幢吊脚楼。 还有一道很近的哨声传来,应该是凤凰的。 这时候的彝族民风淳朴,寨子中又大多是熟悉的人,向来夜不闭户,蛇组就是从这里门口进入。 这家房子的一楼要比刚才那家阴暗局促的多,等她上到二楼的时候就发现蛇祖靠在窗边的位置。 谨慎的看向屋子中一个瓦罐中的虫子。 他的手中拿着一小瓶好像之前林若言见过的黄色药酒,正在不停的晃动。 瓦罐中的虫子长的极其怪异,颜色绚烂。 长的很像蜈蚣和蜿蜒结合体,虫身的前面部分的腿非常的密且长。 这前半部分的身子能竖起。 周围的长腿就如公园中开屏的孔雀一般,在虫身的四周呈扇形展开。 展开后的大小如同小时候农村老太太那种老芭蕉做成的蒲扇一般。 虫子的下半身又极为细长,跟蜈蚣身子一般,粗细不一。 就像是谁用好几个不同的虫子拼接出来一般。 而且这虫子全身每一截的颜色都不一样,好似一道彩虹色一样,每一截的颜色都是饱和度极高的艳丽。 四条绿色半透明的小蛇频繁的昂着头,朝着瓦罐中张开前腿的虫子做着攻击前兆的动作。 林若言摘下头上一个发饰,转动了几片花瓣,就成了一条极薄的利刃,打算等那虫子出来后就钉在地上。 “先探探这虫子的路数。”蛇祖低声说道。 随后将手中的瓶盖打开,一股夹杂着很明显中草药味道的酒香扑鼻而来。 他将药酒晃匀后,就朝着瓦罐那里撒去,又蹲下身子,有节奏的敲击地板。 吊脚楼外,有两种哨声传来。 一声近,一声在高处,近的应该是凤凰,高处的哨声也只有张启灵。 蛇祖是顾不上哨声。 林若言是不懂哨声意思。 两人都紧紧盯着那个瓦罐。 随着蛇祖的动作,绿色半透明的蛇游到了药酒上。 然后地上洒落的药酒被那些绿色半透明的蛇身沾上。 之后这些绿蛇就开始绕着那瓦罐转圈圈。 绿蛇的蛇身就像一个狼毫毛笔一般。 用地上的那些药酒将瓦罐围在一圈圈的药酒痕迹中。 蛇祖眼见差不多了,就从他身上的水靠上拿出打火石。 用另一种规律,敲击了地板,四条绿蛇飞到他身上。 接着打火石被他打着,扔在了瓦罐周围那些蛇身画出的药酒圈子上,火瞬间就包围了瓦罐。 那些火烧起来后,林若言明显的感觉到蛇祖放松了一些。 从身上的水靠中又掏出一瓶药酒,晃动之后,往那瓦罐中的怪虫身上继续洒去。 自然界的昆虫对于火大多都非常恐惧,瓦罐的温度上升让怪虫也是如此。 加上它身上不知是不是分泌物,有许多类似绒毛一类的东西,有些点燃了起来。 它痛苦的翻转着身躯,不过还是没从瓦罐中出来。 蛇祖干脆将手上整个药酒瓶子点燃,往瓦罐里面扔去去。 瓶子里面的药酒让火焰再次上升,将它整个身子都点燃了起来。 那虫子发出一声声呲啦啦的怪叫,终于想通,从瓦罐中快速爬了出来。 怪虫似乎有一些智商,它的下身虽说细长,但是前半身的爪子和长腿极为有力。 利用这点,它在地上打滚试图将身上的火扑灭。 但是可能因为那药酒里面加了一些助燃或者不容易火被扑灭的东西,它不停翻滚的动作并没什么用。 它前半身蒲扇一样的长脚被烧的蜷缩弯曲,呈现焦化的样子。 看上去好像就这样结束了。 却没想到那虫子突然就跟跳骚一样,跳起一人多高,速度如同闪电带火花般朝着他们两人的身前蹿了过来。 蛇祖吓了一跳,立马猛的跃起后退,腰上的绿蛇感觉到了他的危险,全部从他腰部射出。 林若言手中的利刃投出,将那个很像ps出来的怪虫钉在了木地板上。 他们两人现在都是赤脚状态,不说咬到不咬到的问题,是不是剧毒,就是这种长相的虫子,连碰到也是让人挺恶心的。 怪虫的生命力很顽强,力气也大,巨大的上半身被深钉在地上还在拼命的蜷缩拧转,试图脱离控制。 蛇祖的那些绿蛇身上刚才同样沾满了药酒。 几乎是跟利刃同时到达怪虫身体上,一下子被怪虫身上的火点燃,瞬间也烧了起来。 蛇组见状,赶忙猛敲身边的墙壁将那些绿蛇撤了回来。 快速拿出另外一瓶液体,将绿蛇身上的火浇灭。 又从腰上掏出了几片叶子嚼碎,敷在了绿蛇被火烧伤的身上。 他的蛇还有一条被那疯狂挣扎的虫子,用锋利的前爪钳住,没有召唤回来。 绿蛇跟怪虫的爪子不停的争斗,但明显不是虫子的对手。 怪虫身上燃着的火也被蛇身上洒落的液体逐渐扑灭。 慢慢的整条蛇身都腐烂成黑色的泥浆落在了虫子身上,将那些火完全扑灭。 能看出这怪虫的毒性有很强的腐蚀性。 林若言想起房顶那被碎尸的一家三口,看来就是这种虫子做的。 这虫子生命力极强,林若言环顾周围,走到床前,掀起木板。 “我来。”蛇祖废了一条信蛇,很是心疼。 翻过木板,朝着地上的怪虫就是狠狠的拍下,接着整个人站在床板上来回猛踩。 怪虫身子爆裂的嘎嘣嘎嘣声响起,一直到虫身破裂的声音不再发出。 蛇组依然站在上面,没有从木板上下来。 第8章 蛇祖 “没想到虫女你的暗器用的也很好,你知道这长得辣眼睛的丑虫是什么虫吗?” 蛇祖踩在床板上,转头问林若言。 之前在竹筏上见过她那一手暗器就想到她恐怕不止会控虫。 “不知道,不过这些虫子会吃人,这上方的茅草顶或许就有这家房屋的主人遗骸。” 她不是张海峡。 说实话,不说这么怪异的虫,就算是正常的虫,她也不一定能认识。 蛇祖掏出哨子吹起。 哨子声还没办法传达很多详细的信息。 他只能简单的告诉他们,小心,有剧毒的虫子在寨子中出现。 “刚才那个大张哥的哨声说他已经快到了角楼那里,不方便折返,凤凰很快就到了。” 蛇祖翻身上了房梁,就发现了一个颜色发黑的残缺手指正在茅草草梗的位置卡着。 看上去这手指的主人应该死了好几天了。 他拽起一把茅草大力往下拉扯,茅草顶一下就坍塌下一个大洞。 有两个不成型的头颅从上面掉落了下来。 因为那些粘丝的原因,人头同样是被吊在了半空,两个人头晃荡个不停,唬了蛇祖一跳。 也就在这时,林若言察觉到了身侧窗外似有衣袂的动静。 她猛的推开窗户,外面的人刚爬上窗框位置,没想到屋内的人会突然开窗户。 如果不是反应迅速,差点被窗户拍在脸上掉下去。 林若言和张启灵两人目光相对,谁都没有想到会是对方。 小哥他悄无声息偷偷摸摸做事时,真的太鬼祟了。 “虫女,怎么了?窗外是有什么吗?” 蛇祖在房梁上见她突然开窗,以为看到了什么? “别告诉他们我来过。”张启灵的声音极其低,随后就跳落下吊脚楼,再次往悬崖上的角楼方向离去。 “什么都没有,我就是想,会不会这寨子中人都被这些虫子吃掉了。” 林若言合上了窗户,心下疑惑,小哥他们是在做什么事。 刚才蛇祖不是说他的哨声表达出的意思是快到角楼,不便折返吗? 怎么又在这幢吊脚楼中看到他? 他的事是跟这些虫有关吗? 看上去……他好像知道的情况要比铁筷子的团队多。 从张守灵在竹筏上说这个寨子有虫,人都离开了的话来看。 他们张家人应该掌握了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信息。 想起张海言对她说过,他是张家处理这些奇怪事件的人,他们要做的事也就能猜测出一些。 只是不知跟她找神铁会不会有冲突。 林若言心下突然就多了此行可能不会太顺利的预感。 凤凰上来后,一眼看到就是屋顶吊下来的头颅和一些肋骨内脏。 顿时傻眼了。 “活人一旦沾染上这些怪虫的毒素,身体脂肪和全身的骨骼就如同面条一般软化,这些怪虫再将人体咬碎后,藏在房顶里面,这蛛丝一般的东西应该是从它们口中吐出的,有很强的的粘性。 之后它们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将这些零碎的尸块粘连起,又将屋顶的那些茅草也粘在了碎块的外面。 怪虫看起来很大,但眼前这残块看起来是两个成年男人,被咬碎肯定需要很长的时间。 而且这房间跟之前见到的一样,都是很干净。 虫女刚才说我们来时的那个吊脚楼也有这些残骸。很明显这些辣眼睛的虫子不止两三只,起码有一群。” 蛇祖解释道。 “那之前进了水上吊脚楼的阿挲和爪子会不会也遭了这种虫子的袭击? 但是当时我们离的并不远,爪子的身手也并不是很差,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凤凰不解的问道。 蛇组跟林若言一起摇头,表示自己也想不明白。 “玩蛇的,你下来,让姑奶奶我看一下这虫子到底有多辣眼睛。” 凤凰见蛇组下来,就踢开床板。 五彩斑斓的怪虫已经碎的不成样,但也能勉强看出一个形状。 “我的妈呀,果然辣眼睛,玩蛇的,你能看懂这个洋文不能?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凤凰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了一沓用夹子夹着的纸张。 “我大字都不识一个,还能看懂这些虫子一样的洋文?虫女你能看懂吗?”蛇祖说道,又问一旁的林若言。 “我跟你一样没上过学,不过那上面画的不正是这个虫子吗?”林若言扫了一眼,都是英文,英文她是学渣,在南洋跟着马德寻也是只学了一些简单的对话。 那一沓纸的表面那张,上面除了英文,还有眼前这虫子的素描。 “你在哪找的?”蛇祖问凤凰。 “就刚刚过来前的那个吊脚楼,那房间的环境要比我们看着的这些好了许多。 里面挂着的衣服看上去都是洋人的款式,那些洋人的所有东西都在,这一叠纸就是在桌子上找到的。 不过没见一个洋人,尸体也没见,不知道是跑了还是被这些虫子吃了。”凤凰说道。 “这虫子就连虫女都没见过,从没出现过的毒虫出现在这个寨子中,寨子中除了这些残骸,也没见有活的人和完整的尸体。 也不知道这些辣眼睛的虫子和那些洋人出现在这寨子中有没有关系。” 蛇祖的话让林若言有点尴尬。 要是张海峡在这里,英文厉害不说,说不好人家还认识这种虫子。 她所需要学的东西真的好多啊,感觉学不过来都。 “寨子里不安全,我们再待在这里,难保不会发生些什么,还是先离开这里。” 凤凰虽然和蛇组两人不和,但是他们的江湖经验不约而同告诉他们,此时离开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他们是为了挣钱,不是为了送命。 三人远离了这片吊脚楼建筑,找到一处比较空旷的山崖。 没休息一会,凤凰就吹起了口哨。 这次的哨声很长,代表了要撤退的意思。 不过在吹出之后,一直没听到任何回应。 凤凰气恼起来,她从下水开始到上面跑了好几个吊脚楼检查就没停歇过。 这悬崖上的行走可不比平地,行动起来很是费力。 她早已又热又累,撤退的哨子都吹出了,铁筷子肯定听到了,就是不肯回应他们的撤退。 凤凰换的衣服紧贴在身上,有点不太透风。 就将身上所穿彝族衣服的布扣解开,露出了大半的前胸,里面已经香汗淋漓。 她用手扇风,不满的说道:“铁筷子不肯回应我们的哨声,肯定是不想撤退,觉得丢了面子,回去后在雇主面前交不了差。 本姑奶奶可不觉得为了这些钱送命值得,富贵险中求可不是我所想的。 一会那大张哥从上面下来,咱们几个一定要团结一心,跟铁筷子说,要不定金不退,我们走人,要不继续做任务就得给咱们加钱。” “恐怕你的所想未必会所愿。”蛇祖开口。 “我之前在边南与那茶马古道上的马帮做过任务,跟那些人混过一段日子,也稍微能听懂一些他们的方言。 那撑船的猛哥是铁筷子的亲信,他们之前有说过的一些耳语,说的正是边南话。 这趟夹着我们这些人进来就是为了寻找彝寨中的毕摩,雇主应该就是那些洋人,似乎是为了寻找他们在这里面失踪的同伴。” 又被张海峡猜到了。 ……....张海峡他的脑子还是人吗? 让别人怎么活? 慧极必伤恐怕就是上天给他的最大缺点了。 “怎么又是洋人?”凤凰扇风的手停下,她对洋人的印象很不好。 “我之前听人说过一些加上我所知道的。 这边寨子的的最深处,也就是说往这寨子里面继续走去,跟别的国很接近,里面有很多人迹罕至的原始丛林区域。 里面都是悬崖峭壁,毒虫毒物也很多,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近些年来,很多洋人花了许多的钱都想往那片悬崖丛林中去。 似乎是为了找一些东西。 听那抽烟的铁筷子跟那个猛哥的话语言谈中,透露出最后来到这里的一个洋人探险队。 这个寨子就是他们出发前的最后一站。 并且他们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还请动了寨子中的毕摩当向导。 不过奇怪的是那些洋人一去不回,到最后却只有这个毕摩从那片林子中出来。 这个唯一活着的毕摩出来后,彝寨中的人不管谁来说什么做什么,也不让外人见他。 他们无奈之下只好委托铁筷子,组织一些在南疆周边道上比较有声名的人,想进去看看那些洋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蛇祖又接着说道:“你想跟他讲条件,就与铁筷子说在这寨子中发现了洋人的一些线索和刚才我们所遇到的情况,他肯定会更愈发的要进来探个究竟。” 林若言目光看向这个卷发少年。 他的话语让他看上去也不是表面的那么呆和耿直啊? 江湖老油条吗? 几岁出来跑江湖的? 现在也没看到他跟张海言他们很熟的样子,难道是跟小哥他们在装不认识吗? 蛇祖的话音刚落,远处终于传来了哨声的回应。 “他们全船人准备下水,会立即与我们汇合,让我们不要再乱跑了。” 三人回到了最初的吊脚楼里,又从张启灵拆开的木地板爬回石缝能站人的位置。 这个出水的位置很是隐蔽。 下面的江水的声音很大,人的喊声都听不清楚,为了让竹筏上的人能轻易找到他们所在的具体位置。 凤凰就从贴身所带的东西中取出了一个弹弓还有几个黑灰色的丸子,然后用弹弓将这些丸子往上游打出很远。 这些丸子沉水消融后,立马就有一股臭味穿过了水面。 几人扇了扇鼻间的臭味。 “这些腌丸子是用一些特殊的植物做成,里面包裹的有一个很大的铁珠,入水即沉,在水流中这些植物碎渣消散后会发出一种臭味。 这味道一两个时辰都不会消散,在人身却沾染不上一丝味道。撑船的闻到这味道就知道我们所在的方位,会立即靠近悬崖位置,不会漂流过头。” 凤凰见林若言盯着她手中的东西,耐心的解释后,她又好奇的问蛇祖。 “耍蛇的小鬼,你说那些洋人这些年都爱往这寨子深处跑,到底为了找什么啊,这深处的原始区域能有些什么东西?” 第9章 汇合 “我也不清楚,但我想应该与刚刚我们遇到的那些情况有关, 铁筷子他能看的懂洋文,就是不知道他看完那些洋文后会不会对我们说实话。” 林若言也觉得有点棘手,如果不是对神铁的基本情况不了解,也不知道神铁位置,她早想脱离队伍独自行动了。 事情牵扯到小哥他们张家,就会变得复杂起来。 他们所在石缝的下方不远处,没有多久就游下来一个一个的人,在他们的帮助下,一群人都爬到了上方,借助那些藤蔓还有峭壁上能站立的地方,进入到了吊脚楼中。 半昏迷的张守灵被张海言背着也爬了上来,看样子张守灵的水性不太好,呛了一点水。 “大张哥呢?”铁筷子只见到他们三人,没有见到张启灵,眉头皱了起来。 “吹号角的人就在那上面,他上去查看了。” 凤凰指了指最上面的角楼,铁筷子就没有再说什么。 张海言将张守灵放在了地板上,她的曲线毕露,就转头对着凤凰说。 “她呛了点水晕了过去,你来帮她醒醒。” “你小张哥看着可不像这么守规矩的人啊?”凤凰伸手去拉他胸前湿透的衬衫,被他挡住。 “这大张哥的未婚妻,我可不敢碰。”张海言挑眉笑道,将凤凰的手推开。 林若言眼神黯然,将头侧过一边。 “怎么?看到我背着她,你吃醋了?”张海言走到她侧头的一边。 凤凰嗤了一声,这小张哥真没眼色,找谁不好找冷心的苗女。 那寡言的大张哥在水面带着她翻上峭壁时,还有上悬崖之前,两次,可都是被她气的不轻。 凤凰走到张守灵身边蹲下,摸摸她柔软的胸口,用力按了几下。 见还是没有动静,就在凤凰深吸一口气俯身去做人工呼吸时,张守灵吐出了几口水,神志看似要清醒过来。 凤凰帮她侧过口鼻,顺利的让她吐出喝进肚子中的水。 张海言的自信发言一如既往的贱。 林若言的头扭向了跟他相反的另外一边。 见蛇祖已经说完刚才遇到的情况,带着铁筷子他们上楼去查看那些尸体残骸。 林若言就跟着要上去,被张海言拦下。 她左手按住了自己蠢蠢欲动的右手。 “你的箱子。”张海言解开水靠,将里面的小皮箱拿出,递给了她。 他身上还滴着水,白衬衫也没有之前的挺括有型了。 “我可是怕你箱子进水,特意用水靠裹了又裹。没有水靠潜水,这上海亨声老板给我做的衬衫都湿透了,也不知道不了会不会缩水。”张海言抱怨道。 “是我要求让你这样做的吗?”林若言淡淡说道。 接过小皮箱后,并没在意他的抱怨,推开挡路的他,也往楼上走去。 张海言做一件事时,会隐藏在他的嬉笑谩骂中。 林若言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但知道与他陷入嘴上的理论是最不理智的行为,只管不用听他话就行。 再不听话,上手去打,他就老实了。 “真是性子冷啊,但怎么就这么熟悉又对我口味呢?”张海言喃喃自语,盯着上楼的身影,也跟了上去。 “这么大的成年男人被咬的稀巴碎,屋子中也没见反抗的痕迹,这虫子很厉害啊,恐怕连狼吃人都做不到这地步。” 林若言上来时,满脸刀疤的男子正仰头看着那空中悬着的人头感慨道。 “你说错了。”林若言的身后传来了张海言的声音。 屋子的人转身都看他,不明白他话语中是什么意思。 林若言嘴角微抽,这个人总是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 只见张海言拿着一种像是发油一样的东西,往自己的头发上抹着,一边仔细打理着发型一边说道:“这些稀碎的尸体并不是那些虫子做的,而是被被人剁碎之后,藏到屋子上面的茅草堆里面吸引这些虫子的。”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迷人?虽然你脸长的太平凡了,没我这张脸貌美如花,声音又不好听,唉....但谁让我一眼就喜欢上你这种性子了呢?” 张海言朝着林若言摇头叹息。 铁筷子等人也是一阵无语,他们本来认真听着他对虫子的高见,结果没想到他话音一转,去调戏人了。 这个小张哥就是不靠谱。 “迷上你这种苍蝇过了都要劈叉的狗舔发型吗?” 林若言木然说道,手指轻动,戒指上一根看不见的细针朝着张海言射去。 “乖啊,别这样,你不喜欢这种发型可以换成你喜欢的任何一种。” 张海言歪头朝着铁筷子媚笑了一下,眨了眨眼睛,看的铁筷子一阵恶寒。 这小张哥在道上的名声,听说是出了名的荤素不忌,他一大把年纪了,可不想跟他在道上传出什么而晚节不保。 林若言的那根细针正好被他这个歪头动作躲过,因为极细的原因,铁筷子几人并没察觉到。 凤凰跟清醒过来的张守灵也走了上来。 张海言不敢再撩拨林若言了,怕彻底惹怒了她,不管不顾再用虫子塞到他嘴里就不好了,他又没想过真对她出手。 就对着后来的凤凰问道:“你说的那些洋人文件在哪?” 凤凰听此就将身上带着的那叠纸张递给了他。 看上去他对英文极其熟悉,只粗粗翻开几页,扫了几眼就对他们说道:“现在大家不嫌弃的话,接下的事开始听我的安排。” 铁筷子听此冷笑了起来:“凭什么?小张哥你的脑子是突然抽风了吧?你不过是我夹来的喇嘛,你是什么东西,要我听你的安排?” 说完就闪身近前,上来要抢他手上的那沓洋人文件。 张海言将手中的文件收到一边,说道:“凭什么?就凭你们假如不听我的安排,今晚就跟眼前这些碎尸作伴,理由够吗?” 铁筷子的脸色黑了下来,对着一旁的猛哥眼色还没有使完,就见张守灵拦在张海言面前说道。 “阿言说的不会有错,他跟阿灵都很厉害,如果你们不想无谓的送命,先听听他说的。阿言,阿灵呢?”张守灵问他。 “这座房子上面的悬崖角楼上。” 张海言说完,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吊脚楼的上方。 又示意张守灵先退后,继续说道:“我家灵灵说的不错,你们先听我说完再决定听不听我的安排,那文件中说的可奇怪了。 这些吊脚楼上的的碎尸肉块是这个寨子中的人自己将人剁碎后放在上面的。 寨子里面最开始进了这种毒虫,在这些怪虫的攻击下,完全没有反抗能力,死了很多的人。 直到寨子中最里面的毕摩出面查探后,发现这种人的死去跟他们毕摩口口相传的一种巫术相关。” 第10章 张海言的分析 “这些洋文上说这些彝寨的毕摩之所以住在寨子的最深处,就是因为他们要守在寨子后面原始丛林区域的入口。 而且这些彝寨中的毕摩从小成为候选人后,就一直在学习彝族中的法术知识。 这些知识中就有这种虫子的相关处理方式,也比较了解这种虫子的习性。 他们将被虫子咬死的人,切碎之后藏在稻草中,放在吊脚楼的茅草顶上,能将那些夜晚活动的虫子引来,然后再带人这些怪虫杀死。” 张海言话音一转。 “寨子中剩余的毕摩认为这种不好杀死的虫子,带着如同巫术般的力量。 从深处的丛林中出现在他们守护的寨子中,跟之前在这寨子中歇过脚的外国人有关。 而那队外国人唯一的生还者就是那个向导毕摩,怪虫可能就是跟着那个毕摩跑出来的。 这份文件报告是前来调查之前那队失踪的霉国调查员所写。 但这些调查员因为某种原因,同样也消失在了寨子中。 你的雇主霉国人这才意识到寨子中的人,可能对外国人有敌意。 所以才托你夹喇嘛,想用边南本地人的方式探清这里面的消息。 当然关于你的任务和雇主是加上这份文件后面的内容,是聪明的我推测出来的,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阿言,你好厉害呀。”张守灵在一旁捧场,脸上满是崇拜。 铁筷子沉默,没有说话,明显默认了张海言的猜测。 “这个寨子路途偏僻遥远,也没有邮件系统的存在,我们换一种思路猜测。 后来失踪的调查员消失或者死亡可能跟这些彝寨中的人并没有关系, 相反是这些霉国调查员来到寨子后,也发现了这里的虫害,参与了这个寨子的灭虫行动。 这些文件上还有大量这种虫子的草图与一些部位的特写。 没意外就是从这次的参与灭虫害的过程中记录下来的。 但不幸的是,这些霉国调查员同样可能已经遇难,从眼前尸块的腐烂程度和残骸被这些虫子长期吸食的痕迹上来看。 当时整个寨子的这次杀虫行动,应该出现了很大的意外,让寨子人的损失非常巨大,所以才干脆将这整个寨子放弃了。 我们一路没见到一个寨子中的人或许就是跟这个猜测有关。” 张海言将这些文件递给了铁筷子:“结合上面所述能看出,这个寨子的晚上会变成一个怪虫的天然食堂,而我们这些人都是那些虫子的新鲜食物。” 铁筷子接过了他递过来的洋人文件。 但他英文也不是很好的那种,看文件的速度没有张海言那么快。 张海言眼见他艰难的努力阅读理解,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又接着说道:“距离天色变黑还剩4小时,这个寨子是原始生活状态,晚上会很黑暗,全靠古老的油灯照明。 你说你们不听我的安排,那么你现在告诉我,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做?” 铁筷子看那些英文有些吃力,口气就软了下来,妥协之意明显,问他:“你有什么办法?” 张海言已经用发油又换了另一种发型,扭头问林若言:“这样的发型,你喜欢吗?” 他真的是正经不过五分钟。 林若言干脆往窗户位置走去,打开窗户往外看去。 “阿言,人家还在等着你回话,不能没礼貌。”张守灵推了推张海言。 “哎呀,我家灵灵真是好姑娘。”张海言朝她笑道。 张海言也跟着去了窗户位置,林若言远远避开。 “你看咱们两个多有默契。”张海言说完,不知怎么感觉可能会挨打,就不再废话,快速攀着窗户往外瞅了一圈。 又回身来到屋子中间,扫开地上之前被林若言扯下来的碎屑。 从舌头下翻出一块黑色的刀片,拿在手上后蹲下,在地板上快速的画图。 “这个彝寨分为三个部分,竹筏开始停顿那个水寨位置是寨子的最外围部分,相当于一个城池外面的守点。 现在我们所在的这个吊脚楼是整个寨子中的前半部分,普通彝族人居住的地方,前寨区域很大,吊脚楼也比较密集。 前寨的最后面应该还有一个寨子,后面的寨子应该被前面的寨子和附近的山势包围。 里面住的都是这个黑彝族大寨的毕摩。 后寨对于寨子中的人来说,相当于内寨禁区。 除了那些毕摩,普通的彝族人谁都不知道内寨里面什么样子。 阿挲以前偷偷背着族人跑进过内寨,我们这些人当中,只有他知道寨子深处毕摩所住地方的线索。 但他现在消失了,下落不明,也指望不上。 当年那群外国人中,唯一从原始丛林区域活着回来的向导毕摩,以及他带回来的所有东西和线索,肯定都在内寨中。 我们想完成那些霉国人的任务首先就是要进入内寨,但现在阿挲失踪了,我们不知道怎么进入内寨,也不知道内寨是什么样的情况。” 铁筷子等人也不是不知道张海言说的情况,但暂时没有理清思路。 被他这么有逻辑清晰的一理,他们的脑子中线索的归拢和思路也跟着他的分析,变得清晰起来。 “阿言,要是我也能像你这样聪明就好了。” 张守灵眼波流动,一双大眼睛闪着亮晶晶的光。 林若言低头思索,按张海言这样说,神铁应该是在那些毕摩居住的内寨了。 但以她对张海言这种人的熟悉,让她本能的感觉到哪点不对。 细细回想了下他的话,他正经的时候,大部分说的话都不会是跟你走心。 林若言反应过来,这啥比又在忽悠人。 张海言出于某种目的,在干涉他们这些人的心理。 他分析出的结论肯定真假参半,为的就是让他们相信他,从而对分析出问题所在的他出现信服。 不是特别警觉的人很难察觉他的用意。 林若言不是一个警觉的人,但不巧的是她对张海言的行事作风也有一些了解。 他肯定瞒的知道的还有一些事情没有说出来。 铁筷子这些人一旦认同信服他的这些安排,张海言绝对会利用他们达到一些他自己的目的。 那么他在铁筷子等人面前表现的对自己很感兴趣,目的又是什么? 或者说她这个人的身份在他跟小哥的计划中是用来做什么? 整个霉国人探险队最后却只有那个向导毕摩回来,必定不是毫发无伤的状态。 之前寨子的人不让外人见那个毕摩,说不好就是因为可能这个毕摩受伤也不轻,已经快到嘎了的地步。 假如这些虫子是他从最深处的原始丛林带回来的。 那么最开始遭殃虫害的肯定是内寨,说不好那里面现在满是那些鲜艳怪异的虫子。 张海峡给她用的这个身份就是擅蛊虫,张海言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房间沉默了下来,张海言推了推滑落的眼镜又说道。 “放心,虽然内寨我们都不知道怎么进,但有一个人肯定知道。” “我知道,阿言,你一定说的是阿灵,阿灵他无所不能。”张守灵与有荣焉的说道。 “我家灵灵说的没错。”张海言夸奖了她一句,手指了指上方。 第11章 被铁筷子怀疑(为清泉汀汀加更) “你们重金聘请的大张哥肯定值这个价,如今我们现在所要安排的有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考虑我们的退路,假如我们在这4个小时内完成了要做的任务,我们要如何才能安全的的离开这个寨子。 第二件事情就是这内寨里面肯定比外面要危险的多,进去之前我们得做好万全的准备,你所知道的对于这些虫子的信息,全部一字不漏的告诉我们。 不然,就凭现在我所知道的这些情况,说实话,我没把握让我们全部人都能好好的活下来。” 铁筷子和猛哥对视了一眼,就开口说道:“可以,我们如果找到了如何进入内寨的方法,我就将我所知道的全部说给你们听。” 就在这时,吊脚楼上方的哨声尖锐的响了起来,非常刺耳。 “走。”铁筷子说了一声,屋内所有的人跟着他冲向了外面。 这刺破天际的哨音中传出的意思是,上面发现了活人的存在,所有人立马上来。 林若言不懂哨语意思,但她并没有马上跟在他们身后。 而是在下了一楼后,将箱子打开,脱下了身上的彝族上衣,将原本的衣服鞋子快速换上后才提着箱子到了屋外。 铁筷子带的人正开始往上攀岩。 林若言心下想神铁应该在内寨,虽然不知道具体位置,但是往寨子深处走应该没错。 等她到了高处以后,看清周围的地形,找机会脱离队伍独自往内寨。 “灵灵,你没有自保能力,悬崖上不知有什么危险,说不好失踪的两人是叛变了,为了你安全,还是留在下面吧,要不然我无法向大张哥交待。” 张海言见张守灵也要跟着往上去,就劝道。 “阿言,你不能带我上去吗?”张守灵眼巴巴的看着张海言。 “不行啊,我还得先去寨内给大张哥打个先锋,要不你跟我一起,我也能照顾到你。”张海言摇头。 张守灵一时有些犹豫,看了眼悬崖上面又看了张海言,不确定哪个选择是对的。 铁筷子听到叛变还有张海言要求张守灵留下或者跟着他走时,心思百转。 不动声色的看了林若言一眼。 这两个大小张性格乖张太不可控。 被小张哥叫灵灵的女子又是大张哥的未婚妻。 小张哥名字又叫的这么亲昵,说明他们的关系肯定亲近。 难道这小张哥对大张哥的未婚妻也有非分之想? 张海言对于虫女的一路调戏感兴趣,是不是就是为了想搅混他们三人复杂的关系? 女的也姓张,又说他们从小定下,难道这是他们张家养的童养媳? 所以,现在这情况是……兄弟阋墙? 那大张哥开始否认与这少女的关系,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看来握住这个少女,他们性子再野,也有个笼头能套住。 铁筷子的心思转的很快,想明白其中的关系就有了决定。 于是就对张守灵笑道:“姑娘你要是真想上去找你那未婚夫,我让凤凰背着你,放心,有我们这一群人还有你那厉害的未婚夫大张哥,你肯定不会有什么危险。” “阿言,我还是想找到阿灵陪在他身边,我不怕危险。”张守灵听到铁筷子这样说,还是选择了上去。 “哎呀,灵灵你这样,让我有点伤心呢。” 张海言朝着铁筷子他们微微一笑,转头往寨子的深处跑去了。 铁筷子看张海言没经过他同意,就这么利索的跑了,愣了一下。 就走近林若言对她轻声说道:“虫女,你去跟着小张哥,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林若言往悬崖上的角楼那里看了一眼,又瞧了瞧被凤凰背起的张守灵,点头表示明白。 转身跟着张海言离开的方向追去。 “蛇祖,你去跟上他们两人,那两人动作要是实在都不对劲的话,不用通知我,直接做掉他们。”铁筷子又对着蛇祖冷声吩咐。 蛇祖沉默的点头,随后就立马往林若言他们两人的方向跑去。 峭壁上的石凿刻阶梯非常的险峻,张海言的身手下盘的稳定性跟张启灵相比,差不到哪去。 起码能看出他跑的速度很快,已经在这悬崖峭壁的吊脚楼建筑群中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林若言并没打算去追张海言,悬崖上的小哥以他的身手和铁筷子他们那群人,就算有那种虫子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加上张守灵去找他了,她也不想看到他们两人的纠缠在眼前上演。 她不上高处查看四周地形没关系,慢慢的顺着这些建筑群往深处走去,总能找到内寨,一个人更容易行事。 可惜后面的蛇祖很快就追了上来。 “你怎么不跑起来?小张哥呢?”蛇祖拎着大藤箱没用一会就追上了林若言,一下就跑过了她。 有点奇怪她速度怎么这么慢,就又倒了回来。 “没力气,不知道。”林若言继续走着。 “你是不是想做什么?抽烟的让我跟着你们两个。” 蛇祖想往前追张海言,但林若言也是铁筷子交待的任务。 “不做什么,去追铁筷子说的小张哥啊?” 林若言有点纳闷,这个叫蛇祖的怎么有时说话很老江湖,有时候说话又耿直,大大咧咧的就差直说铁筷子怀疑她和张海言了。 他现在是张家人吗? 张海言的身影出现在了寨子核心的码头位置,他停了下来,似是在观察什么。 “他在那,快走。”蛇祖嫌林若言速度太慢,一手提着藤箱,一手去拉林若言。 “你别拉,我能跟的上。” “那行,你走快点,别想半路跑掉,你跑不掉的,我的蛇记下了你的味道,你跑到哪我都能找到你,我也就是看咱们两个蛇虫一窝,才交待抽烟的话。” 蛇祖拍了拍自己的腰部,一个绿色的半透明小蛇从他腰部探出了头。 “行行行。走吧。”张海言跑的方向看着也是内寨位置,跟她的目的一致。 林若言从蛇祖的话语行事中不知怎么就感觉他跟那张家那个小道士很相像。 码头方向是高脚楼最集中的外寨区域,这峡谷中的高脚楼是这一群,那一群。 中间由山路相连,如果寨子中有人潜伏,拿枪朝着他们射击,除林若言外,蛇祖只有跳下峭壁这一条路。 但是他丝毫不在意,催促着林若言跑的飞快,很快就来到了码头那里。 正在观察地形的张海言回头看他们两人追上来,朝着林若言挑眉一笑:“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真乖,知道追着我跑了。” 说完身体柔软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躲过林若言一个暗器后,毫不犹豫又跑了。 这下不用蛇祖催促,林若言也紧随其后追着往前跑了。 她决定找到内寨后, 一定按着他那贱嘴再打一顿。 真跑起来,蛇祖才发现虫女的速度耐力比他好的太多,他用尽全力勉强才能跟上两人。 张海言停在了有一座五六层之高的巨大吊脚楼前,这个吊脚楼是好几座连起来的。 有外面普通吊脚楼的七八个之大,看样子应该是寨子中的头领或者有地位人的议事场所。 张海言转身面对两人,唇间含着一块刀片。 林若言忍住了想呼上一巴掌的欲望,冷冷的看着他。 铁筷子莫名怀疑她,说不好就是张海言在其中做了什么。 {谢谢清泉汀汀小可爱的礼物,码字修改终于能赶上今天的加更} 第12章 蛇组的原则 “小张哥你要做什么?没经过同意,擅自脱离队伍是坏了道上的规矩。”她身边的蛇祖戒备了起来。 “刚才那悬崖上的哨子不是大张哥吹的,他的哨子吹的就算再凌厉,也吹不出那么急促的感觉。” 张海言抬头望向天空,太阳已经开始偏移。 林若言心下吃惊,如果悬崖上面不是小哥,那张海言刚才为什么不说? 就算他们做事缜密不想让外人参与,张守灵不是还在吗? “这种哨声的感觉你如何肯定?” “感觉是不能作为事实依据,但是我了解他啊,以大张哥那家伙的脾气和性子,他压根就不是那种会停下来贴心等人的人。 如果他在上面发现了线索,早就独自行动了。绝对不会事先还吹鬼哨来提醒我们,说不好他现在已经独自进入内寨里面了。” 张海言惆怅的说道。 “那悬崖上是谁吹的哨子?”蛇祖惊道,再回头去看原本吊脚楼外的崖壁,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能吹出咱们能听懂约定好那套鬼哨哨子语,不是我家大张哥,肯定就是之前失踪的爪子或者阿挲两人中的一个。 那哨语中说发现有活人的线索,恐怕来者不善,故意想引诱我们上去。”张海言说道。 “你们..大张哥的未婚妻不是也在吗?刚才为什么不提醒?你不怕她受到伤害?”林若言问道。 张海言是很看重张家的,张家的人他同样重视,没道理这样做。 不过现在蛇祖这个人跟张海言看上去并不属于同一个阵营。 两人是在她面前还在演戏,还是说蛇祖原本就不是张家的人,只是后来半路加入? 再或许就是这次之后加入了张家? “你不提醒是想要他们死?”蛇祖问道,牙齿扣动,就想动手。 控蛇的人可以通过撞击自己牙齿形成身体上的震动,来指挥身上的蛇。 他身上的蛇一直贴身带着,就是因为蛇这个动物对身体骨骼的震动敏感度远大于对听觉的迟钝。 玩蛇的人之所以很难防范他的出手,就是因为蛇跟人不一样。 你根本无法知道它在耍蛇人的身上,什么时候会发动攻击。 可能他全身上下一个微不可察的的小动作,比如下颚、虎口、牙齿等都可以给身上的蛇下命令。 而张海言的这种行为是最不会被江湖接受的。 如果有人在夹喇嘛的时候互相算计残杀,传出去后是要被整个江湖追杀的。 因为做他们这一行的利益很大,在江湖上所有人都默契的遵守着。 假如提前说好行动中要做到的信任和原则,队伍中的人不去遵守。 那夹喇嘛这个行业,每一次的行动都会是一场灾难,活不下来几个人。 “我提醒过了呀,我对铁筷子说过,说不好是失踪的两人是叛变了。” 至于铁筷子怎么理解这个叛变意思,以为他提醒的是林若言,那就不是他能决定的。 张海言眯了眯眼,他对蛇祖这个职业也了解,不过毫不在意,一边四处张望着这个巨大的吊脚楼,一边对林若言说道。 “大张哥的未婚妻你就这么在意?她受到伤害与否,我家大张哥早安排好了。 听我的啊,乖,咱就别惦记大张哥了,他又是有夫人又是有未婚妻的,你别参与进去了,我也不错啊,我都不嫌弃你没我长的好看。” 张海言全身都做足了防备挨打的架势,却没想到林若言难得沉默的没有任何动作。 只是越过他,往他身后巨大的吊脚楼那里走去。 “你干嘛啊,怎么突然不对我做什么了?”张海言跟在她身后往吊脚楼走去。 “你们两个都不准走,说清楚。”蛇祖抓住身上一条绿色的信蛇直接甩出,扔到了最近的张海言身上,又飞身拦到了林若言的身前。 “喂喂,区别对待啊。”张海言身子几乎对折,躲过了信蛇的一击。 绿色信蛇剧毒无比,动作快胆子也大,而且不怯敌,藏于戏蛇人的袖口和身上衣服的任何一处。 手腕抬动间就能和箭一样射出,速度快如残影,能直咬对方的咽喉。 通人性训好的信蛇,甚至可以根据主人发出的命令,自己来决定是直接杀死对方,还是隐藏在对方的周围等待合适的暗杀。 不过蛇祖也没下死手,一击阻拦后就收回了蛇。 “我不想杀你。”林若言面色平静的对拦在面前的卷发少年说道。 “我也不想杀你,我就想知道你们夹喇嘛的目的是什么?”蛇祖执拗的问道。 他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遵从江湖那一套行事原则。 这次组织夹喇嘛的,是控盘能力很强的铁筷子,讲究团结,团队都是统一行动,这样会很安全。 本来一路挺顺利的,突然多了三个要自由活动之人,让他很是不适。 一旦有人超过了铁筷子的控盘能力,他就会做出掐灭源头的决定。 所以才吩咐有原则的蛇祖,发现这几人如果不听话,超出了该有的行动轨迹,就直接弄死。 “我告诉你就是了,你知道那个铁筷子真实的身份是谁吗?还有他真实的目的吗?”张海言说道。 “你说。”蛇祖伸开双手,又拦住想要绕开她的林若言。 “20年前他是边南地区茶马道马帮很有名的白纸扇,名号叫九头烟袋。 之所以有九头烟袋这个称号,就是因为他随身会带着九只烟袋。 每个烟袋里面的烟草用各种奇怪密药调制,有各种想不到的用处,也不知道他用的是何种方法,即使没有抽烟,也能让人神魂颠倒。 消失20年的他,如今突然出现,面貌变化却很大。 我能看出他故意将自己的面骨打碎又重新修复过,加上如果不是大张哥之前见过他,认出他的烟袋还有他拿烟袋的动作,我们也不敢确定是他。 能请动消失几十年的他突然出现,托他组织夹喇嘛的雇主恐怕不单单因为钱的关系,肯定这一趟所做的事不简单。 不是牵扯到了原本的马帮,就是和他二十年前突然消失的事情有关。 除了那些外国人的委托,我已经确定他的任务应该还有要找内寨的神铁,现在我就在找去内寨的路,跟完成他的任务也不冲突。 至于危险,我都没把握暗算他这样的老江湖,更何况他身边跟着那个叫猛哥的大汉身手也远在你之上,你个小孩就不用瞎操心了。” 从张海言开口,就没再往里走的林若言心下想,这跟张海峡猜测的一样。 不过张海言是知道怎么进入内寨吗? “胡扯,二十年前的人大张哥就见过?他当时才几岁?”蛇祖不信。 张海言已经在吊脚楼前张望了好几圈了,突然就看到了一个线索。 {谢谢清泉汀汀小可爱的礼物,努力为你加更两章} 第13章 进入内寨的线索 “你猜。” 张海言飞身上到了那个巨大吊脚楼下的柱子处,就看到上面一个隐蔽的地方刻了一个复杂的记号,指着悬崖处的一个方向,心下一喜。 “在这儿,找到去内寨的线索了。” 林若言听此刚要飞身过去,就见张海言吐出一个刀片,然后将那木柱上的记号给刮掉了。 “耍蛇的,你想跟就跟着吧,走。”张海言朝着悬崖的方向闪身跑去。 “不许走,说半天你还是没说你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什么。” 蛇祖见张海言头也不回的离开,又看了一眼沉默没动作的林若言。 觉得不可控性还是张海言大了一些,就往他那里追了过去。 林若言没去追他们两人,而是飞身到那个吊脚楼的柱脚上查看,发现线索被张海言毁的真彻底。 他刚才那段话依然没说出真实的目的,还是在忽悠蛇祖,那么他说的这记号是进入内寨的线索,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站在吊脚楼前,闭眼放出神识朝着巨大的吊脚楼里面仔细查看。 蛇祖在悬崖的峭壁上拦住了张海言,全身上下的蛇都在蠢蠢欲动。 张海言回头看了一眼,见林若言还是没跟上来,暗骂了一声,转身对着蛇祖俏皮一笑。 蛇祖愣怔了下,显然年少的他即使混江湖时间再久,也没遇到过眼前这样的情况。 立场不同的两人,在峭壁上将要动手时,这个男人还对着另外一个男人卖弄风骚。 张海言将嘴边的刀片卷入嘴中,又从口中翻出一个很小的六角青铜铃铛耳坠戴到自己的耳朵上,接着笑容更加邪魅起来。 耳朵上轻微的铃铛声随着他的笑容也开始在峭壁上微风的吹过下散落开来。 耳坠摇动的声响,让蛇祖身上扭动的那些蛇也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张海言的笑容越发灿烂,对着蛇祖说道:“少年,我们两人有着不可言说的关系和信任,你和我其实都是一个人,我做什么,你跟着我做什么。” 蛇祖神智有点不清晰起来。 张海言凑近了他:“我们两个是一个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我一人,都不会伤害彼此。” 他的声音变得不真实起来,好似让人心底觉得很安心。 蛇祖停下了身上所有的动作,认真的听着张海言所说的话。 张海言来到蛇祖面前,凑在他的耳边说轻声说道:“从现在开始,你跟着我走。” 这个巨大的彝族吊脚楼议事厅显然让林若言失望了,里面除了能看到一两个残尸,没有任何有关神铁的线索。 小哥跟张海言他们的计划不知道是怎么做,但从张海言那半真半假的话中能看出,进入内寨寻找神铁不可避免会遇到他们。 除非她现在放弃寻找神铁。 林若言沉默了一会,还是朝着张海言离开的方向走去,打算跟在他身后进入内寨。 结果没想到没走多远就遇到了返回的张海言和蛇祖。 难道她猜错了? “一不小心差点把你弄丢了。”张海言轻挑长眉,朝她走近,耳朵上的六角青铜铃随着他的步伐轻响。 林若言注意到蛇祖这时候很安静的跟在张海言一旁,眉心微动了动。 “跟着我走啊,我们一起去内寨完成任务,我不会伤害你的。” 张海言站在了一个可以避开林若言攻击的距离,盯着她的双眼,轻声说道。 铃铛声很轻,林若言却瞬间感觉周围的所有一切都静下,只有张海言的声音很清晰。 有一秒的神情恍惚,她立马清醒了过来。 张海言这啥比在对她用张家的青铜铃幻术。 “好。”林若言目光涣散的看着他的桃花眼。 “乖,不要怕,来我这。”张海言试探着走近。 林若言听话的往他身前靠近,垂下的右手轻微活动,收了大部分的力气。 “真乖,跟着我走。” 张海言刚松下一口气,下一刻脸上就被重重的糊了一巴掌,眼镜都差点被打飞。 张海言有一瞬的懵。 这躲不开的熟悉宿命感.....为什么好像发生过很多次。 张海言不气反笑,而且笑得愈发畅快,眸底潋潋流动着艳光,舔了舔嘴角的血。 “真够味,我就是喜欢你这种,手疼吗?打是亲骂是爱,手不疼的话,要不要再来一次?”张海言将自己的脸又伸了过来。 这厚脸皮让林若言无处下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推开他往悬崖方向走去。 “不装了?”张海言揉着自己的脸跟在她的身后,他一动蛇祖跟着他也动了。 “带路。”林若言不知道他用幻术也要带上她跟蛇祖,是想利用他们两人做什么,既然避不开他们的计划就直面迎上。 “早知道你这么痛快,我也不用挨你一巴掌了。”张海言咕哝道,跟蛇祖走在前面。 从竹筏上他就感觉到了她一直不想跟族长他们两人凑在一起做任务。 但有时她看族长的眼神又压抑着很深的一些情思在眸底流转。 他再次摸了摸自己的脸,族长那家伙是长得好,也比他厉害的多。 但是论长相,自己也不差啊,怎么一个两个都看上了族长。 这个苗女的脾性不知为何,真的是很莫名的对自己的口味。 虽然长的普通了一点,声音也难听,但是眼好看嘛。 那双眼长在了他的心上。 而且第一眼看到她时,就有一种很熟很熟的感觉,似曾相识的心跳,也许这就是前世的姻缘呢。 自己年纪不小了,想想好像成个小家的感觉也不错。 他该劝劝她不要将目光只放在族长身上。 世上好男人很多的,就比如眼前的他。 峭壁上的山路并不好走,但是几人速度走的都很快。 走了没超过十几分的路程,张海言就停在了一块凸出崖壁的岩石上 ,没再往前走。 林若言往下瞧了瞧,这块岩石离峡谷下的河流最起码有三十多米高。 张海言停在这里想干什么? 张海言耳朵上的铃铛声被山风吹过,响的越发欢快。 只见他对蛇祖说道:“我们是同一个人,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我不会害你的。” 见林若言疑惑他的话语,就又笑着对她说道:“你没进入我的幻术,学不了我的动作,别站偏,记得我站的这个位置,只有在这里找到特定的角度跳下,才能从河流底部的地下暗河进入内寨。” 林若言看好他的位置,往他站的悬崖边走近。 “凤凰说你叫莫言,我就叫你莫姑娘了,跳下去前我还有几句话想叮嘱你。” 张海言见她走的很近了,继续说道。 峡谷风吹的他耳朵上的六角铃铛摇曳不止。 “说。”林若言停住了脚步。 “其实大张哥的身份是我们家的族长,他已经有夫人了,现在又出现了一个未婚妻。 他们之间的关系有点乱了,莫姑娘,我想以你的性格,你不想参与进去,成为我家族长的第三房吧?” 第14章 张家幻术(为我是有钱人嗯嗯嗯嗯加更) 轰的一声,林若言仰头死死的盯着张海言。 张海言笑容加深,“何必跟别的女人争一个男人呢,天涯何处无芳草,可以看看别的男人,比如我。” 七窍流血的女人贴在她的眼前,梦中质问着她同样的话语。 “我没有。”林若言反驳,眼间的晶莹中有绿意若隐若现。 “我没有争,也没有自甘下贱。” 她的眼睛…… 张海言心下巨震,他扶住了耳间在山风中舞动的六角青铜铃铛,放柔声音说道。 “没有,没有,你没有,别哭,乖啊,咱们先下去。” 悬崖边,张海言将她抱进怀中,向后一倒,两人瞬间从悬崖上掉落了下去。 熟悉的一股莲香入鼻让他有一下恍惚。 久远前好似他怀中也抱过一个这样的人,伴随着的还有浓重的血腥味。 高空跳水是一个很危险的运动,很考验人对身体的掌控力。 入水瞬间的冲击力相当于一个车速100公里的车撞墙。 落水时必须要保持双脚先入水。 张海言带着林若言在空中转换身形,变为双脚朝下掉落水面。 蛇组没有一点的思考,跟着张海言跳了下去,在空中模仿着张海言的动作改变,竟然分毫不差。 突然间的失重感让林若言立马醒了过来,她狠狠朝着张海言拍了一掌。 张海言吐了一口血,并没放手,眨眼间两人跟蛇祖一起掉落在下方的深潭之中。 他们落入的水下位置,跟之前林若言在竹筏上看到金沙江底的那种泉眼坑洞一样。 泉眼上面有一些小的水流漩涡,水很清澈,不过再往下就是漆黑一片。 蛇祖在入水的瞬间,清醒了过来,挣扎后发现自己跟他们两人一起掉落在了一个巨大深潭中。 张海言忍痛带着林若言就要往最下面的黑暗处潜进去。 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林若言推开他,犹豫了下,还是摆动双腿朝着水底游去。 没游多久 ,就在水底深处看到了一团犹如鬼火般的青光。 等到了青光的附近,才发现是一盏灯的样子,里面装了一种能发荧光的石头。 这个灯很小,在一条铁链上挂着,林若言估算了下,现在他们的深度大概离水面十几米深。 在这萤石灯的照亮下,能看出下面隐约还有无数的铁锁横跨在水下两侧峡谷的峭壁之间,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张海言拉了拉她的衣袖,指了指一侧峭壁处的一处水下洞窟。 水灯上的那条铁链正是通到这个洞窟中,三人顺着这铁链潜了进去。 手中抓着的铁链一直延伸到洞内看不到的黑暗处,看样子是一条引路用的铁链。 洞窟中的水温比外面要冰凉刺骨的多。 张海言拿着之前那个铁链上的水灯,勉强能照亮人身前后左右的范围。 他打量了周围一会,指了指方向,又往里面洞窟深处潜去。 又游了七八米左右,林若言见他突然踩水往上游去,整个人就进入了洞顶之内。 林若言跟着游上了洞顶,发现洞顶上面有一个大约车厢大,没有水的空间,脚稍微踩水下,头部就出了水面。 已经爬上去的张海言一手提灯一手去拉她。 林若言将他的手打开,自己爬了上去。 这个水面上空间竟然有氧气,空间的边上,放着很多的藤筐,里面有很多奇怪的石头。 奇怪的石头跟千层饼一样,好像由很多层组成。 “还在生气啊?这不是高空跳水稍微有一点差错就会拍烂五脏六腑吗? 更何况你打我那一掌到现在还是很疼啊。”张海言苦笑。 “你就不会好好说,非要对我用幻术。”林若言声音嘶哑。 她就是反应过来高空落水的危险,半空中才及时收住力道没拍死他,也没有挣扎,已经是非常手下留情了。 蛇祖跟着爬了上来,他水性没有两人好,气虚喘喘。 完全清醒过来的他想开口质问张海言,但是因为憋气太厉害,一时说不出来,只能大口大口的呼吸。 “太阳眼看要落山了,解释起很费时间,别生气啊,真不解气的话,再怎么打我都行,我不还手,打到你气消了行吗?” 张海言提灯靠近,一副任她打的姿态。 毫不客气的一巴掌呼了过去,张海言偏过了脸,又若无其事扭过来笑道。 “不疼,打是亲骂是爱嘛,你手打疼了吗?要不要我给你吹吹?” “滚。” “嗨,不知怎么,我就喜欢你对我说滚的样子。” “贱。” “只对你犯贱啊。” …… 他的脸皮厚度又升级了,遇到这种没脸没皮的人,林若言已经没招了,除非杀了他。 蛇祖眼看张海言吃扁挨打,心下自觉蛇虫一窝,虫也算替他出了一口气,想跟着说什么,气息还是没喘匀。 张海言见状朝着蛇祖阴笑道:“其实你何必跟着我们呢,我想杀你的话,一路上的机会实在是太多了,再说幻术落水时就解除了,你这么不要脸的跟着我们就不嫌丢人吗?” “…真…贱…你闭.....闭嘴!”蛇祖的气息喘不上来,断断续续的说道。 张海言没再理会蛇祖,而是提灯查看周围的洞壁。 “咦,在这里竟然放了这种石头,怪不得这里有氧气可以自由呼吸。” 林若言的目光随着他的话再次落到了藤筐中的怪异石头。 “叠层石,能制造释放大量的氧气。”见她好奇,张海言解释道。 林若言顺着灯光看到石壁上还有许多粗犷的石刻。 “这都是那彝民祖先的手笔,不过这边缘刻下的痕迹这么工整,果然是他留下的手笔。” 张海言提灯仔细查看了洞壁,高兴道:“这一次总算跟上了他的脚步,没走错。” 又问林若言:“休息好了吗?” 见她不吭声,直接跳下水,张海言其实有点小失望。 还想着说不好需要他渡气。 没想到她的水性这么好,竹筏上说自己水性不好果然是骗人的。 他跟着跳入水中。 蛇祖想跟上,但气息还是没有恢复过来,只能猛捶了胸口几下,勉强吸入几口气,再次也跟着他们两人跳入水中。 张海言提灯游在最前面,又路过了一两个刚才那样的空洞,前面就出现了白光。 三人游出了这个水洞后,就发现他们浮上来的地方也是一个巨大的深潭。 在水下漆黑的时间太久,猛的浮上来后,光线刺的眼睛有点不适。 等适应这种光线后,林若言抬头看去,就发现这个巨大的水潭周围呈现一个水桶型。 四周都是悬崖峭壁,上面长满了粗壮的林木。 (谢谢我是有钱人嗯嗯嗯嗯礼物) 第15章 内寨 在他们浮出水潭的周围山壁上,都是一圈又一圈圈的吊脚楼,层层叠叠,有好几层之多。 不过这吊脚楼看上去要比外面的豪华了许多,最上面不是茅草而是琉璃瓦顶的装饰,就连柱子也是那种非常粗壮光滑的巨木,并涂上了红漆。 整个内寨在这个区域是完全封闭的,加上这种古建筑,在明媚阳光照射下,景色梦幻,如同世外桃源一般。 “少年,吹哨子,看看大张哥会在哪?”张海言扭头和蛇祖说道。 蛇祖听话的从腰上的水靠拿出哨子吹响,没吹几下,立即就有哨声在一处吊脚楼群中的楼顶回应。 林若言望去就见张启灵站在那个吊脚楼顶,看着他们,随后抬手指了一个方向。 他指的方向是一个水潭边的石阶,从那石阶通往山壁的吊脚楼上。 林若言注意到这潭周的山壁上有大量狐狸脸一样的浮雕,看上去好似是图腾之类的。 时间应该很久远了,大部分都已经模糊不清,可能后来的人为了突出形状,用颜料重新刷过。 但年日久了,颜料也褪色的厉害,远远望着像是一张张奇怪的诡异面孔。 他们游到那个石阶上时,张启灵已经到了那里。 林若言避开伸手拉她的张启灵,爬上了石阶。 倒是身后的蛇祖拉住他的手也爬上了岸,第一句话就是问他们。 “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擅自脱离队伍的做法不符合规矩。” 蛇祖也不知道现在这种状态算是他们的同伙还是俘虏,不过既然抽烟的让他跟着小张哥跟虫女,他现在也算圆满的完成了任务。 张启灵没有接他的话茬,林若言已经顺着台阶往上了。 张海言则是往上喊道:“莫言你这个女人有心没啊,等等我啊,我为了带你连水靠没换就跳水了,我这衬衫万一缩水了你赔我啊。” 林若言恍若未闻往一座临潭边的吊脚楼内进入查看。 “族长,精诚为至金石为开,你终于会注意到我的心思,回应我的付出了。 我听到你的哨声让我带着她脱离铁筷子他们,就明白了你的意思,这个媳妇人选我很满意。” 张海言又看了一眼她的身影,高兴的对张启灵说道。 张启灵倏然转身,眼神冰凉的看着他。 跟在身后的张海言一惊,心下转了一圈,明白了什么。 小心翼翼表明自己的衷心:“族长你放心,有了媳妇后,我不会一直沉醉在温柔乡中。 让张家东山再起是我的愿望,我会一直努力的,当然,跟媳妇为张家开枝散叶也算是一种努力。” 张启灵忍了又忍,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没忍下去。 下一瞬张海言就感觉天旋地转,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重新回到了水中。 林若言进入这个吊脚楼内部空间要比外寨的吊脚楼空间大了许多倍。 想象中的很多鲜艳毒虫并没有见到,很干净。 脚下的地板木料光滑干净,比寨子外面的也考究了许多,放着丝绒的垫子,临潭的地方还有一个架空的楼阁,下面就是潭水。 房间中烤火的炭盆带着繁琐的雕花工艺,看着像是外国工艺。 炭盆已经升起了火,边上还烧着两壶茶水,但是屋子里却一个人没见。 林若言疑惑过后又想到了什么,转身就打算离开这里,却正好跟走到门口的张启灵遇上。 跟他点头示意后,往门外走去,准备去下一座楼查看。 这里面比普通人奢华许多的装饰已经确定了是内寨毕摩的住处,神铁肯定就在这桶状悬崖吊脚楼建筑群中某一座。 张启灵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什么意思?”就算要用她做什么,总不能连让她转一转都不许吧。 “这里都是陷阱。” “我会注意。” 张启灵顿了一下,想了想,又说道。 “陷阱我做的,你会破坏。” ......自作多情了。 “我会很小心很小心不会破坏你做的陷阱!”林若言绕开他。 “会乱我计划,晚上事情结束后,你随意转。”张启灵没有让开。 林若言定定看了他一眼,扭头回了房间,坐在了一个垫子上,闭眼放出神识。 张启灵抿唇跟了进来,坐在一旁。 “你的湿衣需要换下,干净的衣物在那里。” “不用。”林若言睁眼,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放在一旁的架子上烤着。 她的皮箱掉落在了悬崖河流中,张海峡给她准备的那套红色衣服最后还是没用上。 有点可惜,衣服上面都是他精心准备的奇巧暗器。 按小哥说的,晚上事情结束,说明那些虫子是在晚上出现。 没有必要再去换衣服,现在所穿衣服上面带的暗器也更方便她晚上行事。 张启灵看着她脱下外套,神色也莫名起来。 很想让她遮住腰身,又觉得自己这个要求说出来没立场,会让她不高兴。 张海言跟蛇祖也进了房间。 “族长,我哪点得罪你了,给我又踹到潭水中。” 张海言哀怨的脱下自己的衬衫,将自己的衣服搭在了林若言衣服的旁边。 又看着一旁跟白衬衣颜色截然相反的衣服,嘴角含笑,拨动了几下那衣服上的铃铛。 张启灵看到一白一蓝紫的衣服并排搭在架子上,不知怎么,心下极度烦躁起来。 林若言睁开了眼,这半部分的吊脚楼里面都是空楼,很多地方都放着奇怪的藤编东西,看上去应该就是他说的陷阱。 神识已经耗费了灵力一半,还要留下一半以防意外情况发生。 从现在看起来,小哥跟张海言两人做的事应该就是跟这虫有关。 他们两人进入铁筷子这个团队,不是单纯的为了酬劳和走江湖。 明显的就是借助铁筷子他们吸取情报,隐蔽自己真实行事又能赚钱的同时还能省路费。 小哥这么损吗? 他们两人跟着进入目的地后,立马就会想法脱离团队去完成自己的事。 议事厅吊脚楼那的线索还有水下的萤石灯,看来应该都是小哥他留给张海言的标记。 林若言想到从高空跳下深潭,小哥他还是一个人。 在漆黑的静谧水底世界独自反复潜水找到正确的路,又留下荧灯指路。 这只是他做下其中一件事的微小动作,比这耗费时间长,更危险孤独的肯定还有更多。 反复的失忆,他会不会也有很累和茫然的时刻? 除却她所梦见的,遇到他之前的漫长岁月,他有没有一件事是为他自己所做所活。 反应过来自己习惯性在想些什么,自嘲一笑,现在这些都不是她该操心的。 第16章 身价 她抬起头,目光正好落在对面的张海言身上。 他赤着纤瘦的上身,上面纹着一只很像麒麟的动物,小哥之前说过是穷奇。 19年在断头台上见到他的时候还没有,20年南疆时候已经有了。 看来是在张海峡死后那一年纹上的,张海峡身上她记得没有,他们张家这穷奇图案是有什么说法? 张海言见林若言目光落在他身上很久,又理了理自己的发型。 心下想莫非她是很喜欢这纹身,那以后是不是该多找机会让她看看,或许也就对他变得温柔了。 “穿上。”张启灵的声音响起。 “族长,衣服还没干啊。”张海言说道。 “不想穿就烧了。”张启灵淡淡开口。 “别,我这就穿,我就这一件撑场面的。” 张海言立马将架子上还湿着的衬衫穿上。 然后将那那两壶茶水拿下,倒入张启灵带过来的两个杯子中,一杯递给了张启灵后。 又端着一杯过来递给林若言。 “茶里有药,不过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生效,现在喝了晚上安全一些。” 林若言没有拒绝,接过后试探了水温,觉得能接受,一饮而尽,杯子又递了回去。 张海言接过杯子,对愣愣在一旁看他们悠闲喝茶的蛇祖说道:“耍蛇的,别客气,随便找个能盛水的东西喝点茶。” 蛇祖还在懵着,他们现在到达内寨的速度太快,以外面的铁筷子等人的能力,估计还要晚一两天时间才能找到这里的内寨。 “这茶是什么药?我不能随便吃一些药。”蛇祖问道。 “放心,跟你的蛇药不冲突,不喝这茶预防,晚上要是你出事了,没人能救得了你。” 张海言给自己手中的茶杯再次倒上了茶,慢慢的喝着。 张启灵盯着那个杯子,手中的杯子咯吱吱作响,终于承受不住发出了一声清脆声。 几人一时都看向他。 “找到虫巢后,你不用跟着我了,我会继续查下去。”他将杯子碎片扔在了一旁。 “族长,这种脏事需要我这种人去做,你得好好的活着,风光霁月的活着。”张海言放下杯子,立马说道。 林若言眉心微蹙,晚上这件事对于他很危险吗? “将这些茶水涂在身上皮肤裸露处。”张启灵没有理会张海言,而是提了一壶茶放在林若言身前。 那些虫对她来说其实没什么危险,但林若言还是沉默照做了。 见她涂完,张启灵又将茶壶提回,将自己身上也涂抹了。 张海言也是如此操作。 蛇祖见他们喝了也涂了,放下了戒心,在房间内找了一个茶具,用身上衣服擦了擦,也倒了一杯茶,勉强喝了几口。 “这里面混的有人血,谁的?”蛇祖砸吧砸吧了嘴,能尝出有一些人血的味道。 林若言的眼睛抬起盯着张海言,她喝的时候,能尝出里面有一些味道很大的草药,并没喝出里面有人血。 茶水里面放的有小哥的血吗? “别用你的眼睛这样看我,我心脏会受不了的。”张海言捂住胸口。 “那药大补,大补,放心,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张海言说的心虚。 林若言闭眼,她喝都喝了,也涂在身上了。 知道里面具体有什么又如何,万一里面有恶心的配方,那还不如不知。 “你们到底是要干什么,我们既然找到入口进来内寨了,按照江湖惯例我就要通知铁筷子这些消息。” 蛇祖感觉这三人几乎把他当成了透明人,忍不住说道。 “啧啧,耍蛇的,你夹这趟喇嘛的最终目的是为了什么?” 张海言见他还是不肯放弃要通知铁筷子,就扭头饶有兴趣的问他。 蛇祖放下了手中的茶具,一时有些沉默。 他很早就开始跑江湖了,也见惯了江湖中的险恶。 江湖中自有江湖中的一套规则,哪种话题可以聊,哪种不可以聊,都有默契。 但张海言这种摆明要跟你走心的状态是从没见过的。 江湖行事,谁有闲心跟你聊这些,夹喇嘛本就是萍水相逢,完事后,说不好此生都不会再遇见。 他知道这些要干什么?太不守规矩了。 如果这两个姓张的跟他实力差不多就算了,他可以冷酷的表示不需要你们知道。 但问题是这两个姓张的实力深不可测,特别是那个大张哥,打是打不过,自己再在他们面前厉声冷脸装酷会显得很局促可笑。 不过想起了虫女,蛇组眼睛一亮。 小张哥这人挨了她不少打,大张哥几番示好也被她噎死,明显看上去跟他们不一路。 或许就是她的蛊虫能对这两人有一些压制。 “虫女,你跟他们是一伙的吗?” “你问她干嘛,当然一伙。”张海言说道。 “不是。”林若言收回了看着外面景色的目光。 “我给你说,你不能这样打我脸。”张海言抹发油的手停下。 “打了又怎样?”林若言起身去查看架子上的衣服烤干的程度。 “呃,不怎样,你喜欢就好,我就喜欢你这样跟我对着干的样子。” 张海言泰然自若的笑笑,在林若言路过他一旁时,却不着痕迹的捂住了脸。 张启灵只觉一股一股激烈的情绪从心口往上冲,这让他无所适从。 他只能起身去往阁楼那里,看向水潭来平复心下莫名想捏断张海言脖子的冲动。 见林若言就是来查看衣服,不是来打他。 张海言就将自己的目光从那纤细的腰身上收了回来,又对蛇组说道。 “你不说我也知道,看你的穿着,像你这种穷人,肯定是为了钱。 我告诉你,其实为了钱做喇嘛这种危险活动是最不划算的,这一趟铁筷子给你开出多少的价格?” 蛇组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忘了,按照江湖规矩你不能说,唉,你看守着那些破规矩,多没意思啊,说不好铁筷子拿1万大洋,你就拿100个。做喇嘛这行没什么好的前途,为了这么点钱,何必这么拼命呢?当然,莫言,我没说你。” 张海言说完,又幽幽的说:“我拿300大洋,大张哥拿2000大洋,耍蛇的,我敢肯定你绝对没我们两个多吧。” 蛇祖震惊的看向张海言,从他的脸色上,显然能看出,他的身价被他猜中了。 张海言从一边张启灵带来的行李中,拿出一卷用纱布包着的大洋。 “这五十块大洋给你,晚一天通知铁筷子他们,我们做的事情你就闭嘴少问,反正都是赚钱嘛,不比跟着铁筷子拼命好的多。” 张海言掏出了那几十块大洋丢给了蛇祖,又扭头问林若言。 “莫言,你一个姑娘家也夹喇嘛,是缺钱用吗?实在缺钱,我这还有点钱,你用不用?” “不用。”林若言将衣服上的流苏一个个拽下捏扁,变成带刃的小暗器。 蛇祖看了看那些大洋,犹豫了好长时间,才收起了那些大洋,默默的装进自己的口袋,还是忍不住问张海言:“为什么大张哥那么贵?” 林若言冷眼看着张海言忽悠蛇组,现在这种情况,他这操作基本将蛇组变成他这边的人了。 第17章 被忽悠的蛇组 下一步张海言是怎么将自己变成他们这方的人? “贵有贵的道理,到了晚上你看到我家族长的能力就知道了。”张海言说道。 “莫言,你呢?只要你成为我们的人,那烟袋给你开多少身价,我双倍给你,哪怕让我以后挣的钱,全部上交给你都是可以的。” 果然,张海言转头又问她。 “500,没有你们家大张哥多。”林若言同样幽幽的说道。 蛇祖的目光又转到了林若言身上,幽怨的问道。 “为什么你比我和小张哥加起来都要贵?” 张海言......大可不必带上他。 张海言数了数自己的钱,没想到她身价比他还高,夸下的海口不够啊。 这夹喇嘛都是先付一半定金的,他又给了蛇祖五十块,他自己的钱就剩下一百块了。 再就是他家族长的一千块大洋了,这是族长的,他不能动用。 就跟林若言商量道:“能不能先赊账?我以后挣得钱都给你。算下来你还是很划算的,就当放我羊羔利了,稳赚不赔,源源不断。” “我的钱全部给她。”张启灵走了回来,坐在了她的旁边。 “不必了,我会帮你们,也不会与铁筷子他们说任何一句。” 陶然亭他拿着存折给她,说以后挣的钱都会给她的记忆袭来。 林若言心下刺痛,站起身往阁楼方向走去。 张启灵看着她起身离开的动作,心下也是百般滋味复杂。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越来越难受,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很讨厌自己的接近。 “我自己的私心,不能用族长你的钱。”张海言笑嘻嘻的说道,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看来我的魅力还是挺大的呢,她不要钱都要帮我们。” 想起什么,转头又对蛇祖说道:“你是哪的人?耍蛇这门手艺很少见到啊,来,咱们走心走心,以后有啥活了介绍给你,我跟我家大张哥出手可大方了。” “我是彬龙那边的佤族人,现在在滇南这边生活,我家村子被那些洋人烧杀了,我想挣钱买枪回去杀洋人。” 看来蛇祖是一个面店人,阁楼外的林若言也听到了他的话。 世界都在动荡,她却还纠结在感情上。 看了一眼手中的照片,突然间觉得很没意思。 揭开过塑,细细的将里面的照片撕成一缕一缕。 照片上两人的笑颜逐渐消失不见,化为细碎的星星点点碎片,飘洒在阁楼下面的水潭。 “你这是祖传的手艺吗?”张海言指了指蛇祖裤腰里的蛇。 “你这位置放的真有意思,蛇要是用的好,连我也不是对手啊,会咬到你的....那个吗?”张海言才想到还有林若言在场,止住了习惯性的口无遮拦。 “咬不到,要不是那个铃铛,你不是我的对手。你那铃铛到底是什么?你们汉人的邪术吗?”蛇祖说道。 “我也不知道,我呢,是外人,他是我老大,是他家教我的。 里面的理论呢,我也不太清楚,我家老大口头表达能力又差,跟我说不懂。 你看我身上纹的是这个,跟老大的也不一样。 虽然我和他都姓张,但我是他家捡来的,跟我老大没有血缘关系。” 张海言解开了衬衫上的几个扣子,露出一小半的纹身。 又偷偷瞄了一眼林若言,见她没看向他们这边,有点失望。 “你是捡来的?”蛇组在边疆的生活和性子有些简单。 如果信息量大又太过复杂的他一时无法理解。 “嗯啊,老大,也就是族长,他们家把我养大的,所以我跟族长姓,我是替他们做脏活的。”张海言耐心的解释。 “做脏活?是需要给你家族长倒夜壶吗?” 蛇祖以前的出身也并不普通,对需要做脏活的人有一些了解。 思绪恢复平静的林若言正好听到蛇祖的话,回头看向他们。 张海言倒小哥的夜壶? 压抑的心情上也浮出一丝好笑。 “哎呀,怎么说话呢,不是那种脏活,你受教育的文化程度真不高,没法和你整。” 张海言赶忙解释,去看林若言,果然看到她微望向这边。 冷清又普通的脸上也带着一抹淡极的笑。 那双含笑如同秋波的眼,让很平凡的五官,随着这一笑也变得生动起来。 张海言一愣,短短的一天认识她后,还没见她这样笑过。 淡极始知花更艳。 张海言以前跟海峡读到这句时不懂,现在突然间就好似明白了。 她的笑应是没有一丝忧愁,比这更灿烂肆意的。 张启灵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她,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了这样的认知。 “你的东西怎么都放在嘴巴里,就不怕不小心吞下去吗?” 蛇祖和张海言聊天后,之前装酷高冷的沉默姿态一去不返。 “嘴中藏东西最让人防不胜防,不过我不能告诉你我怎么做到的,怕你暗算我。” “那你以后岂不是娶不到媳妇了,嘴中藏这么多东西还有刀片,怎么亲嘴啊?”蛇祖有点可惜的说。 “那不能。”张海言连忙大声反驳说道。 “我这是童子功,练到现在就算和喜欢的姑娘亲嘴,也绝对伤不了她分毫,她也发觉不了我嘴巴里藏了这么多东西,但亲嘴时,她要还是怕的话,我可以将这些东西都取出来。” “闭嘴。”张启灵再也听不下去,起身往阁楼走去。 太阳渐渐开始往西落去,夕阳余晖落到周边吊脚楼的琉璃瓦上,让这个封闭隐藏的潭水建筑群也变得犹如仙境一般。 察觉到了张启灵的到来,林若言转身回屋,却被他挡住没有让开。 “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张启灵的话中带着一丝隐藏的委屈和茫然,他不明白为什么她这么厌恶他的接近。 明明几天前他在大理街上遇到没易容的她时,她最开始还很高兴热情的。 是因为他忘了她是谁吗? 她跟那个男子到底是不是夫妻,那个小女孩是不是他们的孩子? 不,他们肯定不是夫妻,张启灵心下否定。 张海言曾告诉过他,他有过一个夫人,只不过后来不见了,他又失去了记忆。 张守灵出现时,张海言又再次提起了他已经有了夫人。 是她吗? 他遇到她时,无法控制的那种内心悸动。 身上所有的反应都告诉他,她对他一定是很重要的人。 她是他遗忘了的夫人吗? 除了她是他遗忘的夫人不做他想。 “萍水相逢而已,说不上讨厌。”林若言平淡的说,绕过他回屋。 第18章 两个都是不靠谱的人 张启灵靠在了她之前倚着的围栏上,心下无措。 目光茫然的落在水面一些零碎的纸屑上。 他做事一向冷静果断,但唯独这件事他不知道怎么做,才会让她不讨厌他。 如果他想起与她有关的记忆后,她会不会就高兴了,也不会讨厌他的接近了? 林若言发呆的听着张海言在一点点的套蛇祖的话。 张海言这个人时时刻刻都在演戏,她看不懂他这种非正常人的脑回路。 也就南安号看到张海峡死的那一刻,他才算露出了一点真性情。 张家的男人,心思都不简单。 即使张海言这个表面看起来贱兮兮吊儿郎当的人,从竹筏上过第一道索那里就能看出,他的记忆力非常惊人。 心里对所有的事情都了如指掌,洞悉人的情绪能力很强。 不动声色玩起算计来,同样毫不逊色。 “你的官话哪学来的,讲的也太标准了,在边南一带就没人怀疑你不是种花国人吗?”张海言继续套他话。 “家里的人小时候找人教过我,要不然长大以后做官还要学。”蛇祖老实的回答。 “哎呀,看来你这小子身份也不一般啊。” “救命啊,阿灵。” 声音在寂静封闭的山谷响起,打断了他们的聊天。 同时阁楼位置传来了跳落水面的声音。 林若言望去,阁楼那里已经没了张启灵的身影。 屋内的三人立马起身,也往阁楼那里奔去。 落日余晖中,张守灵正在潭水中忽上忽下,并没看到张启灵的身影。 “我的亲娘呐,她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族长给她留了线索也不告诉我,我还以为我是族长的唯一。” 张海言目瞪口呆,就连他自己也是跟着族长一路留下的线索记号才进入内寨的。 “你再不救她会淹死的。”林若言朝着张海言提醒道。 “我救她必定要碰到她,不说她可能是族长的未婚妻,就说你,会吃醋的。小蛇,去。”张海言不在意的说道。 从竹筏上跳水上到吊脚楼时,他能察觉到张守灵明显懂水性。 说话牛头不对马嘴,开始要跟族长时候说自己水性好,真要下水时又表现的不太懂水性。 他不知道她真实的目的,到底是想做什么。 虽然她隐藏的很好,但是下意识的一些动作瞒不过他这个跟水打了几十年交道的人。 不就是想占他便宜嘛,想用美人计得到他好感拉拢他嘛,他是那么容易被美色诱惑的人吗? 背着她上去悬崖,已经是最大的友善了。 眼前看起来,以她的状态,一时半会淹不死她,当他在大海中能一口气来回游六十里的游泳健将好糊弄吗? “再说你不也没下去救嘛?我就知道你吃醋我之前背了她。”张海言又说道。 “那是你们张家人,有你们两个张家人在,必不会让她出事,我那么殷勤做什么?还有,你再说吃醋,信不信我将虫子拌醋都塞在你嘴里。” 林若言对他的迷之自信也是大写的服。 张海言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点头表示相信。 说话间,张启灵已经从他们这个架空在潭面的阁楼下往张守灵那里游去。 “得了,蛇组你也不用脱衣服下水了。”张海言看了一眼蛇组。 这家伙磨磨蹭蹭的,他身上的衣服都没干,还用得着脱? 几人又回到屋子中等着两人回来。 张海言目光微微转动,去瞧她眼色,发现她神色毫无波动。 心下暗暗欢喜,看起来她对族长也就是一时迷恋。 “好了,我先说说晚上要做的事,莫言你们两个见过那虫子吧?”张海言问道。 蛇组点了点头。 “这里面的虫子跟外面那个不一样,需要更加小心点。”他继续说道。 “哪一点不同?”蛇组想起了外面遇到的那个虫子很难杀死。 “外面寨子出现都是公的,这里面会出现母虫。” “母虫又如何?” “母的是公的媳妇,很珍贵,断一只脚,公的都会冲冠一怒为红颜,全部跑过来冲着你拼命。”张海言接着说道。 “虽然这虫不咋滴,霍霍人,但这公虫护媳妇的品性跟我还挺像的。 莫言,我给你说,找男人就得找我这样的,要不要考虑我一下?” “现在能不能先说重要的事,不要乱发情。” 蛇组说道,他有点怀疑自己为了钱站到他这一边,会不会将命丢了。 “我啥时候说什么你都要管,管的也未免太多了,你又不是我媳妇,我想什么时候说就什么时候说。”张海言撩了一下落下的碎发。 “虫女,你真的要考虑这种不靠谱的男人?”蛇组扭头问林若言。 “我觉得相比与他容易给人带绿帽,我还不如考虑你。” 见他们一个个回不到正题上,蛇组完全被张海言牵着鼻子走,林若言面无表情的说道。 “其实,虫女你还挺有眼光的。” 蛇祖局促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眉毛和头发。 里面都有蛇,要是虫女真的想当自己的媳妇,他们双方的蛇虫也不知道会不会伤害到彼此。 林若言深吸一口气,这个也靠谱不到哪去,果然近墨者黑。 “那不行,这小子跟我们不一国,这年头异国恋没有好结果,再说我怎么就会给你戴绿帽了?我一片真心........” 张海言看着林若言拇指中指相扣,上面一个银饰正对着他的嘴巴。 想起了爪子的那颗牙齿,他果断的闭嘴。 “说正事。” “我怎么可能会给你戴.....”张海言委屈的话,在林若言扫过来的目光中止住,连忙说正事。 “不能让母虫有受伤的味道散开,只要捏住母虫背上的两个黑斑点,它们就动不了了,然后放进藤筐中,里面压上石头,丢进这外面的水潭中淹死。” “也就是说不能简单粗暴的将这虫弄死?也不能让这母虫有断肢?”林若言问道。 “对哦,莫言你真聪明。”张海言夸赞。 “真会讽刺。”林若言冷笑了一声起身,去拿架子上的衣服穿上,将那些流苏利刃装进口袋中。 “我是真心夸奖,怎么就讽刺了。”张海言也跟着起身。 已经答应会帮他们了。 林若言不知道张海言还想算计些什么。 一时觉得厌烦,猛的转身逼近他。 张海言见她突然靠近,以为又要挨打,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 “说实话,你今年多大了?”林若言又往前走几步,就看他会不会说实话。 “什...什么?”张海言表示自己没听明白。 说到岁数还真是他的死穴 “我看他跟我爸的岁数差不多。”一旁的蛇祖仔细的打量了张海言。 “你爸几岁生的你?这么年轻?”张海言讪讪的坐了回去。 蛇祖扳指头在算岁数。 就在这时,张启灵突然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眼睛泛红,死死的盯住林若言。 第19章 张家族内通婚 林若言不明所以抬头看去。 察觉到她看他的眼神平静无波,张启灵只觉骨子里透出的冷寂如同锋利的刀子一样,瞬间刺破了他的灵魂。 那完全撕碎被她丢弃的合影代表了什么,已不言而喻。 他拼命的压抑住自己的呼吸和想要做的动作。 他能感觉到她离他很远 ,此时一旦他太过接近,她会更加反感。 虽然还没记起以往的记忆,但是那张他艰难拼好,勉强能看出是他们两人的合影。 证实了他面对她时,所有的反常和猜测。 不似此间的清晰度和颜色,他不想去弄明白是因为什么。 他只知道,她确实是他的夫人,可是她却放弃了他。 “族长,张守灵呢?”张海言往他身后看了看,并没有见到张守灵。 “台阶,去带她过来。”张启灵心下一阵阵的钝痛,虫灾的事还没解决,他只能按压下去,面上表现出的情绪一如既往。 “族长,我现在得好好表现,不能跟别的女子过多接触,再说那说不好真是你的未婚妻,也不好。” 张海言走近他小声的说完,就又对蛇祖说道:“小蛇,再给你五十大洋,将我家族长的未婚妻带过来,眼前她这些琐事都交给你解决。” 蛇祖想了想,好像挺轻松的,就应下了。 “她不是我未婚妻。”张启灵说道,眼睛却是看向林若言。 “族长你是想起族谱在哪了吗?”张海言问他。 见他目光放在林若言身上,心下不知为何,莫名一紧。 “我去二楼一下。”林若言见外面黄昏将落,又过去半天时间,她需要再次用金针刺穴。 张启灵这次没有出声阻拦,只是看她消失在二楼处,转头对张海言说。 “收起你对她的心思。” 张海言听到这话,有点懵。 “族长,我确定过她没有问题,你也不是确定过了吗?” “张家族内通婚。”张启灵目光沉冷。 他很想说她就是他口中的夫人,但是她易容而来,明显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身份,只能另找借口。 “可我是外家。”张海言不知为什么感觉再次回来的族长,一些地方突然变的强势了。 “你想要媳妇,张守灵与你正匹配。”张启灵凉凉的勾唇。 “不可能,族长,虽然我很尊敬你,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哪怕为你豁出性命也再所不惜,但你不能把你未来媳妇都让我娶了。”张海言跳了起来。 “更何况.....族长你失去记忆前就有了夫人,她也是外姓人。” 接下来想说出的话,让张海言声音又小了起来。 “你这上梁都歪了,就不能要求我这下梁正。” “外姓?她叫什么?”张启灵目光看向二楼位置。 张海言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才说:“林若言。” 若言......带着情感的两个字在他心中漫延开的同时来,苦涩的滋味也涌上了心头。 摊子前那个男子也是如此叫她。 又有无边的火焰烧了上来,心中各种滋味搅成一团乱麻,说不上来从未体验过的滋味。 “她是我的。”张启灵口中不由自主的说出一句话。 张海言看向出现在楼梯上的林若言,轻声说道:“夫人当然是你的。” 林若言下来楼梯时,看到两人奇怪的都盯着她这个方向看,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脸。 与皮肤的触感没有很真实,代表面具还好好的,莫名的看了他们一眼,就沉默的坐回的垫子上。 刚坐下没多久,蛇祖就带着张守灵进来了。 “阿灵!”张守灵一进来就奔着张启灵过来。 “他竟然锤我。” 张启灵一把抓住张海言挡在身前,正好让张守灵抱了个满怀。 “你呛水了,我只能锤出来。”蛇祖认真的解释道。 张海言不防满怀的温软撞了进来,要是以往他说不得要多回味一番。 但今时不同往时,他立马推开张守灵,朝着林若言说道:“莫言,这只是个意外,我是个遵守男德的好男人。” 林若言已经懒得跟他打嘴仗了,侧头只当没听见。 “阿灵!”张守灵抱到的是张海言,却被张海言一把推开也是没想到,心下难过。 看着张启灵的双眼,泪水瞬间布满了眼眶,却依然强忍着没有落下。 听到张海言喊莫言,她这才注意到屋子中还有另外一个女子,心下出于女人的直觉,警惕起来。 “你怎么在这?”她记得这个被叫虫女的是被那个铁筷子支开去追张海言。 林若言瞧了张守灵一眼,并没回话。 张守灵咬唇,张海言看似玩世不恭,对阿灵却是最忠心不过,怎么没有甩开她? 听说苗女虫蛊厉害,多能控制人为傀儡,难道是被这个苗女的蛊虫所控? 往张海言看去,见他正往虫女那走去,张守灵目光一闪。 他是外家人又没阿灵血脉纯正,被蛊虫所控并不奇怪。 张启灵目光暗沉的看了张守灵一眼。 她这么熟悉张家,又有能力脱离铁筷子的控制,找到这里,到底是想做什么? 虽然丢失了以往很多的记忆,张守灵所说所表现的很像是张家人,竹筏上看到的一部分纹身也确实跟他的一样。 但恰恰就是因为这纹身跟他的一样,才让他觉得哪点不对,偏偏想不起这个原因在哪。 重要的是他心下还是本能的不信她是他的未婚妻。 “莫言,你真生气啦?”张海言走到她身边问她。 “天色已黑,该行动了。”张启灵打断了张海言的话,起身先往门外走去。 张守灵很想说自己的衣服都湿掉了,想找衣服换下,但见张启灵离开,只能紧跟其后。 “莫言,跟在我身边,要小心一点啊。”张海言嘱咐后,也跟了上去。 林若言起身,走出门外的时候,发现这个山谷中寨子阴暗的地方,已经亮起了一盏又一盏的青光。 仙境一般的世外桃源,顿时沾染了几分鬼魅,山谷微风中的摇曳的那些青灯犹如地狱的鬼火一般。 如果不是林若言发现这些青光跟水底锁链上挂的那个荧光灯一样,还以为是寨子中死去的人化成了鬼火,幽幽的看着他们。 看来在他们进入这个山谷之前,小哥已经将这些荧光灯挂满了整个内寨。 想起他独自一人做这么多事,速度真是太快了。 第20章 彝族的神铁 “小心一点,房顶草堆暗角,一只都不能留下。”最前面的张启灵说道。 “阿灵,我会注意的,也不会给你添乱。”身后的张守灵乖巧的说道。 他带着几人一路往最上面走去,一路上有很多放着很多林若言神识中看到过的藤编东西,应该就是他说的陷阱。 整个寨子都是空的,不知道是不是他已经探索过了。 张启灵对于路过的房间看也没看,带着他们几人在高脚楼和各种廊桥之前快速的穿梭。 走了好久,才来到了一处在各种吊脚楼隐藏中的建筑。 这个建筑就有点像以往林若言见过的祭祀大殿,也是放置陷阱最多的地方。 四根巨大的廊柱撑着整个殿体,有一块柱形的铁柱子被放在最中心的凹陷处。 是神铁,林若言第一眼就确定了。 心下一喜,她快速的朝着中心的神铁走去,没想到前面的张守灵速度更快。 她到神铁边上的时候,张守灵已经好奇的碰上了那块怪异的铁柱子。 林若言手放了上去,仔细观察才发现,这并不是一块铁柱子,上面带着一点青铜绿花,看起来是用青铜做出的,不过这形状已经看不出雕刻的是什么。 蛇组也上手摸了摸。 “这就是黑彝寨的神铁,寨子中发生的所有事情起源就是因为它。”张海言说道。 “起源?”林若言手没放下,回头问他。 “八十年前,上上代的毕摩从这寨子后面的雨林深处中偶然发现了这块青铜雕像,就将它带了回来。 后来被进入到这里的霉国人发现,就知道了雨林里可能还会有这种东西......”张海言见她主动问他,刚要细说就又被蛇祖打断。 “神铁?怎么个神法?” “哎呀,你不要打断我嘛,我这不是正说着,真是没眼色。”张海言不满的说道。 “哦,哦,你继续,我不打断你说话了。”蛇祖表示明白。 这个棒槌!不打断我说话,还要多这一句干嘛,怎么这么不聪明。 “这边的少数民族神话中将人类分为了三个时代,第一个时代的人类只有一只眼睛,叫做独目人。 这青铜的形状就是边南神话世界中的第一代人类。 莫言,你要再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个雕像的最顶端,也就是头部位置只有一只眼睛的纹理。 神话中的第一时代人类从来只在少数民族的口中相传,却从来没有传说中的文物和遗迹出现。 眼前这个青铜雕像却印证了这些传说,所以那些霉国人认为毕摩发现的那个地方肯定有一个失落的文明。” 林若言睁开眼睛,收回了手,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识海中的系统没有丝毫的反应。 这趟她白来了吗? “你说这雕像是从后面的丛林中找到的,难道那些霉国人进去就是要找这种雕像?那地方是什么地方?”蛇祖好奇的问。 “这是一个谜,谁也不知道,可能只有带这雕像回来的上上代毕摩才留下了一点线索,就是死的有点早。” 张海言见林若言呆呆的看着青铜雕像,面色不太好看,以为觉得他没说出个所以为然,是不懂装懂,在胡扯一通。 就围绕着神铁转了一圈,又表现出懂行的样子说道:“莫言你别看这东西是青铜,但是工艺非常高级。 青铜能做出这么薄的东西太少见了,之前的霉国人一直怀疑这里面有东西,但是那些毕摩不让他们碰。” “阿言,你是不是受什么影响了,怎么把这些信息随便透露出来了?”张守灵意有所指。 “唉,受美色影响呗,英雄难过美人关呐。” 张海言怅然的看着林若言感慨,看张启灵准备的差不多了,就往他那里走去。 张守灵噎住,她看了看林若言那张扔到人群中就找不出的容貌,还有那沙哑听着就拉嗓子的声音。 不禁对张海言的审美观产生了怀疑,难道越丑在他眼中越美? 他的审美观跟正常人是反着来? “不对啊,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蛇祖突然反应了过来。 张启灵将身上带来的香料放在神铁前的祭盆中点燃。 张海言正端起盆子在房间中四处走动,让香味散在各个角落,就随口说道。 “你不是说我年纪跟你爸很像嘛,岁数比你大,知道的当然要多一点。” 又想到了什么,扭头对沉思的林若言说道:“不过,莫言,我岁数是比你大了那么一点点,但看着还是挺年轻壮实能拿出手的,身体素质也很棒,不显老态,不要嫌弃我老。” 张启灵眼中起了寒意,“事情了结后,不要再跟着我。” “别啊,族长,我誓死跟随你的。” 林若言本来以为白跑一趟,又听张海言说青铜材料轻薄,霉国人怀疑这青铜里面有东西,想着或许那种能量是在中空的青铜中放置。 正打算等他们完事后,自己再返回将这青铜拆卸掉,就听到张海言的一番话。 看来不戳他死穴,他是不消停了。 “人中平满,脸色苍白,你身体素质当真行吗?跟着你我怕我守活寡。”林若言缓慢的说道。 林若言的话,让张海言手中端着的盆子顿时掉落,又迅速反应过来,脚下一踢盆底,重新端稳。 “你不能没有试过,就这样给我下定论,我能行。”张海言声音几乎变了调。 时隔多年后,他没想到还能再次听到在南洋时,广为流传他不行的言外之意。 张守灵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她突然发现这个虫女还是挺有意思的。 张启灵身上的彝断刀擦着张海言的脸而过,带着几缕断发,落在了他身后的地上。 “族长?”张海言心有余悸。 “手滑。”张启灵淡然说道。 蛇组听到林若言的话,怪异的打量着张海言下面,直看得张海言脸色铁青。 “耍蛇的,你往哪看呢?看上我了?”张海言阴恻恻的说道。 “没有,我就是在想,要不要送你一条蛇,你可以养在那里有个安慰,不过我还在纠结大小以及送你哪条合适。” 蛇组老实的说道。 第21章 (感谢各位小可爱的礼物和为爱发电)加更 林若言被蛇祖的话也是逗得忍不住转身无声大笑,耿直的男孩子,接的真好。 张守灵看着张启灵的动作似察觉了什么,又看向了林若言。 这个憨子,张海言几欲吐血,继被林若言打击后又被蛇组用话语给撅的什么都说不出。 只好做了一个安静的动作,咬牙吐出两个字“专心。” “不过,你端的这是什么啊?”蛇组又追着他,指着那烟问道。 “这是能把虫子引过来的虫香玉,放心,你喝的还有你抹的茶水能保你两次,但是你要没事调戏虫....” 张海言没好气的说道,说到这里的时候才想起什么,望向张守灵。 张守灵正将刀捡起递给张启灵,听此愣了一下,她好像是直接跟着他们过来的。 张启灵也是才想到这个问题,他们忘了让张守灵用那茶水。 头顶位置传来了一阵虫脚爬过的一连串动静。 几人抬头看去,就发现一只巴掌大的彩虫倒挂在房顶,迅速从大殿的顶端爬过。 蛇组牙齿震动,一条绿蛇就爬上了他的颈部。 张启灵看了林若言一眼,见她在张海言跟蛇祖旁边,有什么危险两人也能护住她。 就接过彝断刀对张守灵说了一句,“不想死就别乱跑。” 随后拽过张海言手中的盆子,一脚踩着大殿上的柱子跳上横梁,又从这个横梁跳到了另外一个。 眨眼间就追上了那个虫子,反手扎住那个虫子,将还在不停挣扎的虫子往左手盆子里放去。 盆子里面的高温立马将虫子烧的吱吱乱叫,他随手抖刀甩出,抛进了外面的潭水中。 “一只,还有八十六只。”张海言念道。 “你们连有多少只虫子都知道?”蛇祖惊讶说道。 忽然他身上的惊蛇抖动,从房顶又跳出一只比刚才那只体型大两三倍的彩虫。 蛇祖在惊蛇抖的瞬间就往后一个翻滚。 虫子跳落在蛇组原本的位置,又蹦跶着要朝张海言跟张守灵那里跳去。 林若言拽过身上最大的那个装饰打在了虫子身上,将虫子钉死在了地板上。 张海言单手撑地,一个帅气的后空翻,翻正瞬间,吐出的刀片因为林若言力气极大,快他一步将虫子打在地上,偏了一些,就擦着虫身落在后面的地板上。 张海言心想,装比失败,有点尴尬啊。 不过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真强。 蛇祖立即掏出药酒将那虫子点燃,虫子烧的吱吱乱叫起来。 张启灵跳下来,用刀一推,将那虫子拍进了潭水里。 张海言因为刚才始料未及那虫子往他这里蹦跶过来,单手撑地时手有点震麻。 就一边甩手一边说道。 “两只公虫利索的解决,不错的开场,莫言,我被你救了一命,以身相许吧。” “滚。” 解决了这两只虫子后,大殿就静了下来。 “你的嘴是不想要了。”张启灵眼中划过了一丝戾气又压下。 张海言不说话了。 低头从身上取出一叠更小一点的刀片,一片片的放入了嘴中。 “阿灵,我怕,但我很听话,能不能跟在你旁边,不会打扰你的。”张守灵上前想拉住他的衣袖,被他避开。 “自重。” “阿灵...” 林若言闭眼查看外面,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只剩下张启灵点的那些青灯。 远处的看不了,近处的能影影绰绰看出一些黑色的东西在动。 “你这吐痰的功夫怎么这么厉害,能不能教教我?”蛇组看到张海言刚才口吐刀片有点想学。 “就冲你这话语中的觉悟,我就不能教你,这么厉害的功夫,怎么就叫吐痰的功夫了。 不说这些没用的了,先来安排你要做的事。 你的蛇虽然速度快,但对上虫子不能进攻,等下你围堵那些虫子不让跑,我来对那些虫子下手。” 张海言放完了刀片,又靠近蛇组,用很低的声对他说:“也不要让那坏虫接近我的莫言姑娘。” “那些虫子来了。”林若言睁眼,出声提醒。 随着她的话落没一会,就听到整个寨子都开始传来虫脚爬动声。 抬眼望去就见房顶柱子地板下,有大量的虫子爬上来。 “阿灵。”张守灵见到那些虫子,害怕的往张启灵身边靠去。 “母虫要来了,咱们掩护族长对付它,把小的公虫隔开。”张海言指了指张启灵身前的3点钟方向。 蛇祖应了一声,两人刚往张启灵方向没走几步,就听到林若言喊道。 “别去。” 话音响起的同时,张启灵一刀拍开右前方过来的张守灵。 另外一手与瞬移过来的林若言一同抓住了他左边最近的蛇组后脖子往一旁甩去。 张海言被她左手拎着领子甩出去时,林若言见张启灵出手,本要松开蛇组的手。 在瞥见蛇组脖颈一道绿影冲向张启灵手腕,想也没想翻转手腕就抓住了那道绿影。 一道剧痛从虎口位置传来,与此同时蛇组张海言张守灵三人原本站的地板位置。 猛的刺进来两只五彩的爪子,整个地板都被拱了起来,发出木质断裂的声音。 张启灵回身捏住绿蛇的七寸,想要再将毒牙拔出时,林若言收回了手。 站稳的蛇组立马将蛇撤回,却发现自己的信蛇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因为林若言完全收敛气息的原因,血液跟普通人没什么不同,被咬到的虎口到手腕位置瞬间变得漆黑无比。 蛇组的实力确实如他自己所说的,跟张海言不相上下。 如果和人相斗,蛇组一手的耍蛇能力,定是个极其厉害的人物,会让人防不胜防。 可惜碰到了虫,跟虫斗,正是他的软肋。 “你这破蛇太没用了,虫子没办法,咬人倒厉害!” 张海言脸色难看,一边猛踹拱起的地板,不让下面的东西上来,一边大骂。 想起什么又问道。 “解药呢?” 张启灵闪身来到林若言身边,想要抓起她的手腕将毒血吸出,被林若言侧身躲过。 “别碰我,这毒伤不了我。” 张启灵眼神压抑不住悲伤,终是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他没再动,她再做动作,蛇毒会散发的更快。 一侧的张守灵眼神冰冷的看着林若言。 张启灵从来没有这样的神情对过她,就连靠近都很难。 “你骂我的蛇做甚,它又不是故意的,再说它都死了。”蛇组回了张海言一句,又对林若言说道:“手给我。” 第22章 杀虫 林若言犹豫了下,还是选择了让蛇组解毒。 她的血液对虫有驱离作用,小哥他们想要的是将虫一网打尽。 蛇组抓起林若言的手,将上面的毒牙摘掉,放在自己的嘴边将毒血吸了出来。 之后又拔出身上的匕首,把袖子捋到胳膊肘位置,露出手腕内侧皮下一排圆点一样的凸起。 看他那架势,她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不会就是解药吧?”林若言咽了咽口水。 蛇组点了点头,就要动手割开其中一个。 “等等,先别动手,我突然想起来,我身上带了一种可以解开大部分毒的虫子。” 蛇组停住手中的动作,不太肯定的说道:“我这是很厉害的信蛇,你确定你的虫子能行吗?” “可以,绝对可以。” 事实上林若言没有什么可以解毒的虫子。 但是她还真是突然想起了不用自己的血液就可以解毒的东西。 她空间里面有一点可解世间奇毒的灵龟甲。 张启灵想说什么,但是想到她对自己避之不及的态度,脸色黯淡了下去。 她不会听他的,他说什么她只会反着来。 那条蛇是冲着他的手腕去的,当时她明明不顾自身安危,想都没想的徒手抓住了那条绿蛇。 到底是为什么? 他们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她要放弃与他的感情? 难道就是因为他什么都记不得了吗? “莫言,他应当是没什么传染病的,术业有专攻,用耍蛇的解药吧。” 张海言全力用脚蹬着想要上来的东西。 看见林若言的血没带跟族长夫人一样的金光,手腕上的黑色也没有往上蔓延,心神一松。 林若言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远远走开,转过身背对他们,细碎的铃铛声随着她的动作响起。 等她再转回来,几人就发现她手上所有的黑色都快速的褪了下去。 蛇组见状也是神奇林若言的虫子,不过也知道这是独家的秘术。 并没多问,就叮嘱道:“看样子你不会死了,但是即使解毒以后 ,你手也要疼好几天,僵硬的会像石头...石头.一…样...” 正在活动手指的林若言....... 难道不是上了解药就好了吗? 那黑色明明立马褪去了。 “你怎么还能活动自如?不可能啊,你不疼吗?”蛇组惊讶道。 咔嚓一声巨响,地板破裂,张海言顺势翻滚,远离了原来的位置。 一只小牛犊大小,巨大爪子状的彩色虫子从地板下面拱了进来。 色彩艳丽炫烂的身体上有两个直径约有半米左右的黑斑。 张海言爬起来比划了一下黑斑位置,说道“这是只母虫。” “你就让我们徒手捏住这两个黑点?你给我来一个示范。”林若言面无表情看向他。 “这黑点看起来比我们头都大。”蛇组怀疑道。 张启灵也是看向张海言。 张守灵从林若言抓住那条绿蛇开始,目光就一直在她和张启灵身上游移。 有些懊恼自己刚才离张启灵的位置有点远,让那个虫女抢了先。 都已经民国了,这个时候的女人听到别人有了未婚夫后,都没有边界感吗? 说她封建,她又做让别人未婚夫对她生出好感的事。 说她不封建,她又看着有想跟别人共侍一夫的征兆。 这种女子也不知道该去可恶还是该去可悲。 “我的亲娘呐,那一叠文件里面确实是这样写的啊,应该不是我看英文看的太快的原因吧。” 张海言自我怀疑。 蛇组摇头:“我总算知道为什么那些洋人都死光了。” 这个母虫上来大殿后并没有攻击他们,而是爬上房梁,整个房梁都被压的往下沉。 几人见状退出了殿外的走廊上。 外面已经爬过来许多林若言和蛇祖见过的虫子,这些虫子比刚才那个母虫小了许多,应当就是张海言说的公虫。 遇到这种虫子,蛇组的蛇完全没有攻击能力,只好将身上所有的信蛇都放了出来,驱使它们防御这些虫子,不让公虫靠近里面的母虫。 他郁闷的看着张海言开始动嘴。 吐出一口又一口的痰将周围乱蹦哒的怪虫打到水中。 然后又往水中吐痰,将水中挣扎的虫子打到水底。 就连虫女也比他强,连虫蛊都没用 ,手中拿着一把小暗器,丢花一般将手中的暗器一个一个丢出。 每丢出一个,必有一个怪虫被打落在地翻滚,再也蹦不起来。 殿中房梁上在疯狂乱爬的虫母很不对劲,对周围他们这些活人没有攻击性。 像是自顾不暇。 张启灵看了林若言一眼,还是没有选择进入殿中,先去处理那个母虫。 而是提着手中的的彝断刀往走廊边缘走去。 “阿灵,我怕,千万不要丢下我。”张守灵跟在他身边。 张启灵这次并没有阻止她的靠近。 只不过在张守灵到他身前的走廊边时,突然说了一句。 “水中安全。” “阿灵,你的意思是.....”就在张守灵高兴这次终于有一点进展的时候。 下一刻就被张启灵用刀身将她从走廊边拍了下去。 落到下面不算太深的潭水中。 有什么掉落水面的哗啦声,让正在打虫的几人朝着他这里看了过来。 不过因为这些虫子乱飞乱蹦,见没有什么异常,也只扫了一眼就继续专心打虫。 “莫言,你很厉害,就是打虫的速度能不能慢一点,我有点记不清数了。” 吐刀片需要一定的气息发力和距离,很累人。 加上还要记住被他们打下潭水的虫子,张海言一时忙不过来,累的大口喘气。 “小张哥,你这吐痰功夫这么快就不行了啊,呼哧呼哧的眼看都要没气了,身体素质有点差,也没你说的那样好嘛。” 蛇祖因为只要操控那些蛇的防御,相比他们两人的动作要轻松的多。 “什么不行?怎么就没气了? 你除了这些小绿蛇就没有帮上忙的地方了吗? 我吐这么多痰也是需要很大的体力好吗? 我身体素质已经很强壮了!” 张海言又勉强支楞了起来,现在他最听不得别人说他不行。 “给我酒。” 张启灵端起刚才那个有虫香玉的铁盆朝着蛇组说道。 “我没剩多少了。”蛇祖掏出一瓶扔给了他。 张启灵握刀的手接过小酒瓶,在一侧的柱子上磕掉盖子。 均匀的洒落在了手中的断刀上。 随后将刀伸进火盆中,刀身被他洒过酒的地方瞬间就燃烧了起来。 他将盆子丢掉,从林若言身边开始,如同串葫芦一般,串了一个又一个,将那些虫子串到了带火的刀身上。 又将被烧焦的虫子甩落到潭水中。 没一会就扔了几串五颜六色的虫子糖葫芦到水中。 在廊下的张守灵,简直忍不住形象想要破口大骂。 虫子是死的,但是飘落在周围的潭水上,恶心啊。 大直男!!! 真是个大直男!!! 她是个善解人意的人。 他怕有危险,担心自己的安全,就不能好好的给她解释,非要给自己直接推下去吗? 也就是她脾性好,搁在现代,发在网络平台上,他这样的行为不被骂注孤生才怪。 第23章 谢谢(喜欢小翠鸟的江心宜)的画,加更 在林若言衣服上的装饰用的差不多时,除了殿内的那个母虫,外面的公虫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几人又进入殿中去处理那个母虫,却发现少了一个人。 “不会吧,张守灵这么快就被这个母虫吃没了?族长,她没喝也没涂茶水,你没管她吗?” 张海言不可思议的看向已经掉到地上,不停在挣扎的那个母虫。 林若言也有点奇怪,刚才他们出去殿外清理那些虫子时,好像记得张守灵是跟在他身后的。 不过她的目光再落到地上的母虫时,才发现原来母虫并不是之前他们看到的那样大。 “没死,在水上。”张启灵说了一句。 之前这个母虫看上去像小牛犊那么大,是因为它全身上下爬满了那种七彩斑斓的公虫。 而这个母虫,除了确实比公虫大了一些,整个虫身的颜色也不一样,而是呈现全黑色。 没打虫时,他们看到的两个五十厘米左右的黑斑。 其实只是母虫这两个地方没有公虫挂在上面遮住的原因。 那些公虫因为虫香玉的味道吸引,都跑到了走廊那里,被他们清理干净。 现在才露出了这个母虫的身子,能看清整个虫身的颜色。 奄奄一息的母虫头部还趴着一个滢滢幽绿,约莫拇指大小的甲虫。 它的口器正扎在母虫的头上,似乎在吸食这母虫的体内的生机。 听到张守灵在水下,张海言也就没再多问什么。 蛇组是一贯的事不关己。 林若言则是看了张启灵一眼,心下虽然有点奇怪张守灵为什么会在水上。 但是眼前这两人如何已经跟她无关,也没过多在意。 随着甲虫的身体变大,地上的母虫彻底死去。 事情也差不多该结束了,林若言摘下身上最后的一个装饰,要往那甲虫投去,被张启灵阻止。 “这虫不简单,不要轻易动手。” 他说了一句,然后刀身在手上旋转了一圈,割破了自己的掌心,将血洒在了那个甲虫周围。 林若言张嘴想说他又随便放自己血,刀身刚串过虫,说不好还有毒。 但又想到了自己现在所处的立场,最后到底没有开口。 “阿灵,你太过分了。”张守灵全身滴水,出现在殿门口。 又见他手上滴落着许多鲜血,惊呼一声,立马跑了进来。 “阿灵,为什么你又伤害自己。” 林若言眼中一痛,强制将自己目光移到那甲虫身上。 发现小哥的血对这个甲虫来说竟然没有什么反应。 张海言注意到了她的神情,眼神同样变化复杂。 张启灵眉头皱起,拒绝了张守灵的靠近,看了林若言一眼。 这个甲虫是来自青铜门中,很危险。 他心下第一次失去了对某种事物状态的把握。 “去找一把铡刀来。”他对张海言说道。 有些发怔的张海言被张启灵的话惊醒,立马问道。 “族长,你要做什么?” “卡在手上抓虫。”张启灵淡然说道。 “不行,张家那老一套,在这个年代都不时兴了,族长你别冲动,还有别的的办法,我来想想。” 张海言明白了他的意思,立马反对。 有一种哨子棺,里面都是一些危险的粽子或者未知机关和生物。 张家的双指探洞正是用来对付这些。 通常会在棺头或棺尾的地方,开一个可容一手伸进去的地方。 当张家人将手伸入棺材的洞口后,为了以防棺材里面有什么尸变或者异变尸毒之类的来不及撤出,会自断其腕。 除去为了以防毒素通往全身,还有遇到别的异状,舍车保帅的意思。 如果是单独行动,没有信任的人一起。 他们往往会带一匹马在旁,提前用一把特制的机关大剪刀,卡在自己要施展双指绝技那条手臂合适的位置。 而大剪刀带锁链的一端拴在马身上。 另外一手拿敲锣的锤子,锣则是放在马耳,一旦有异,空出的一手敲锣惊马。 跑开的马拉动链身,立马带动剪子上的机关,将手腕剪断保命。 张启灵要用铡刀卡在手上的含义不言而喻。 林若言他们不懂张家的这一套行事,但用铡刀卡在手上,加上张海言的话,也能明白这可能对张启灵会有伤害。 “听阿言的话,阿灵,我们再想想办法,一只甲虫而已,我去帮你抓。” 张守灵发呆了一会,看见那甲虫,眼中有光闪过,说着就要上前,不过被张启灵用刀身拦住了。 “不用。” “阿灵,我有办法,没有危险的,你不用担心我。”张守灵眼睛眨了眨。 不过张启灵还是没有放开拦着的刀。 这只虫需要小心处理,万一让她惊到了,引来那些东西就更难对付了。 “族长,这些怪虫是那些霉国人从原始那块区域用瓦罐带回来的。 莫言他们就在外面的一个瓦罐中遇到过这种怪虫,这只甲虫能咬死这个母虫,说不好也是霉国人带出来的。 既然他们都能带出来,说明也没那么危险。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是这个甲虫或许是寄生在母虫体内,那或许就危险了,我去找点刚才那死虫先试探试探。” “不用,我身上带了一种蛊虫正好能对付这只甲虫。” 林若言沉默了一会,将自己衣领右侧的铃铛扯了下来。 “莫言,还是按我的方法.....没有说你不行的意思,你先试,还没看过你用蛊虫呢。” 张海言见林若言没有表情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话风立马一转。 心下想,有什么他也能保证她安全撤离,想试就试吧。 她依然是转过身,背对他们。 张启灵欲言又止,想想她是用蛊虫解决。 她人不近前,也没什么危险。 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在身边,真有什么他也能护住。 林若言拽下来的这个铃铛里面,是张海峡给她准备的眠蛊。 她打开看了看,手指在半开的锋利铃铛口子上,划开了一只指肚。 将血滴入,沉睡的白玉虫子瞬间蹦了起来,被早有所料的林若言,眼明手快再次盖上了铃铛。 随后转过身来,将那铃铛,弹在了甲虫身上。 那个绿色的甲虫,刚要展翅飞起,被林若言的铃铛打到后,散着翅膀掉落在地,四脚朝天,半天没有动弹。 蛇组突然就感觉到身上所有的蛇都炸开了锅,包括眉毛中的头发中的,纷纷开始狂躁不安起来。 第24章 莫姑娘,你看我说的对吗? 别的顾不及,他赶忙安抚种植在眉毛中的小王种灵蛇,它动起来自己的眉毛处皮肤也很疼的。 好在也就疯狂扭动了一下后,身上所有的蛇再次安静了下来。 但蛇组明显感觉到,它们不是平静,而是那种被什么压制到动弹不了的安静。 他的灵蛇瑟瑟发抖传递过来的信息告诉它,现在这个虫女的身上有让它们很惧怕的气息,完全没有能动的能力。 张守灵也是愕然,她再次看了眼地上没有动的甲虫,心中有怒气闪过。 她的系统告诉她,这个甲虫已经死了,没有用了。 张启灵最先走到那个四脚朝天的甲虫身边,发现确实是死了,心下惊疑。 他一直对于某种事物的状态,大概能感觉到会往什么方向发展,有提前的预判。 但是今天对上这个甲虫的时候,心中完全没有半点的把握。 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她的蛊虫这么厉害吗? “莫言,你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简直厉害到天际啊。” 张海言也走了过去查看,心下感慨自己的眼光果然好。 林若言在张启灵俯身捡起那个铃铛前,一阵风似的从他手指下夺到铃铛。 随后朝着外面的潭水中扔下。 张启灵慢慢站直身子,手指紧紧收拢,握紧了手,强忍着心中的痛楚。 “不至于吧, 莫言。” 张海言也是被林若言的举动惊到,太伤人了。 感觉她那样子是极其不想让族长碰她的东西一样。 族长他虽然沉默不太爱说话,但是极其爱面子,跟自己的厚脸皮完全两个极端。 莫言太打脸了。 “用过的虫子,会很麻烦。”她没解释太多。 其实她真的没别的意思,那里面有她的血,毁掉很正常。 “族长,莫言她没别的......”张海言回头对张启灵说话。 却发现他看着自己的神色极其冰冷。 黑瞳中有隐约的红色出现,盯着他的双眼犹如深渊。 “你有什么资格替她说话?”张启灵一字一顿问他。 “我.....”张海言张嘴想说她以后也会是张家人。 但是恐怕说完下一刻,莫言的巴掌就会又毫不客气的糊过来。 “阿灵,其实莫姑娘她做的很对,也不怪阿言。” 张守灵赶忙说道。 “毕竟你是我的未婚夫,莫姑娘一个异性外人刚才又为你挡蛇,已经有点越线了。 这个铃铛她不想让你碰,也是正常, 听说他们苗女的一些东西,不愿意让情郎以外的人碰到。” 张守灵说到这里,就转头看向林若言,俏皮的问道。 “莫姑娘,你看我说的对吗?” 张守灵的话,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张启灵的心中茫然。 他目光微转,似有所悟, 恍然明白了什么。 林若言听到张守灵的问话,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你说的很对,张姑娘。” 随后转身离开了这座大殿。 事情已经完成,没有什么危险,神铁也知道了位置,没必要与他们再待在一起了。 她快速往最高处飞身而去。 等他们离开后,自己再潜回大殿去找神铁中的东西。 “莫言.....” 张海言有心想去追,但是还要清点怪虫的数量,还有收拾这些残局。 他总不能让族长做这些杂事。 他快速的开始收拾起来。 蛇组从蛇的异动,到眼前又特别怪异的对话中,还没回过神来。 “族长,你的手怎么还在流血?” 张海言端起门口的盆子,将虫香玉的灰尘撒在虫子爬过的各个地方,到张启灵位置时,发现地板上还在滴血。 “阿灵,你要包扎......”张守灵再次试着靠近。 “滚。”张启灵看着殿外的荧光灯,瞳孔中的那些红色依然没有散去。 张海言手一顿,莫名想起莫言让他滚的场景。 “阿灵!你说话太难听了,太过分了!你会后悔的!”张守灵的泪水迅速滴落。 一个女子被喜欢的男子这样对待,还是在另外两个男人面前。 再也忍不住,跺脚转身也朝着殿外飞快离去,一会就没见了人影。 蛇组看的愣愣的,总感觉这些人当中的关系很是复杂,远没有与蛇的相处来的简单。 “族长,你好像对她是有点过份哦,万一真是你未婚妻呢?”张海言将撒灰任务交给了蛇组。 “心疼就去追。”张启灵开口,还在想刚才张守灵的话。 之前是他一叶障目了。 张守灵的古怪和目的,是否跟张家终极青铜门有关,以及她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世,自己不想再去在她身上寻找答案了。 她放弃他是不是就是因为张守灵的出现? “族长你当我啥也没说。” 张海言又不傻,闭上嘴去清点那些没有记入数的死虫,然后找了一个竹竿将那母虫推进了湖水中。 又将外面张启灵所挂起的那些荧光灯,全部摘掉丢入水中。 “族长,都清点完了,跟我们知道的总数没有什么出入,任务结束了,时间还够,我先出去转转啊。” 张海言里里外外都检查处理干净了,就想着出去找林若言。 他们身上涂的那些茶水再不洗掉就会转变成一种毒。 “你们两人到底是做的什么任务?”蛇组还没忘记最初跟着小张哥的任务。 “随后再跟你说这里面的事情。”张海言现在没心情解释,说了一句就要往殿门外走去。 “我说过,收起对她的心思。” 张启灵的话让张海言停住了要踏出门的脚步。 “族长,莫言她刚还帮了我们,她跟张守灵的有意接近别有目的不一样,她......” 张海言转身不解的说道,想再次试图说服。 “她是我的。”张启灵丢下一句,就踏出了殿门。 “族长,你说的话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族长你不能这样啊?你都有夫人了。” 张海言一怔,心下发紧,追在他的身后。 张启灵回身,见蛇组还在殿内没跟出来。 不再沉默,而是对张海言意味不明的说道。 “她就是你口中的夫人。” 张海言身子一震,还是摇头,选择不相信。 “夫人她的长相跟莫言完全不一样。 再说族长,关于夫人的记忆你都想起来了吗? 之前我们给你说的时候,你一直都是不肯相信你有夫人,现在又多出了一个未婚妻。” 张海言哀怨的又接着说道。 “族长你不能恃美行凶,美人全部揽在怀啊。” 他知道莫言对族长有不一样的地方。 他争不过族长。 “不管我是否想起,你当真看不出她是易容吗?”张启灵淡淡的说道。 月色中,张启灵的脸上被洒上了一层清辉,整个人依旧清冷。 只是看着张海言的目光带着幽寒。 第25章 张家古楼的记忆 他想起张海言一系列操作,是他做不出的。 眼看张海言与她的话和互动也越来越多。 自己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一点一点啃噬着,他却只能强压下去。 刚才她从他手中抢走铃铛,从不肯让他接近,到连她的物品都不愿让他碰到。 他潜意识觉得,他们两个不该是这样的。 他感觉到自己的心理已经失去了平衡和从容,难以忍受的疼让他终是忍不住。 害怕失去的恐慌,让他不再顾忌她的易容, 直接在张海言面前说穿了她的身份。 他怕张海言的热情最终会打动她。 张启灵说完之后,就没再在意沉默的张海言。 顺着之前他洒落在林若言身上的引蝶香追去。 蛇组出来殿门后,发现张海言正仰头看着月光,愣了一下。 他是第一次见这个嬉皮笑脸没个正形的人,原来也会有一眼能看出的悲伤绝望。 “人都跑哪了?发生什么了啊?你怎么拉着一张脸啊,钱被虫子拖到水里了吗?” 蛇组摸了摸身上沉甸甸的一百块大洋。 该不会是觉得他刚才没帮上什么忙,后悔给他钱了吧。 张海言听到他的话低头,眼神还带着没有散去的悲凉与苦涩。 族长他从来不会无故放矢,也不会说谎,更不会是随便见异思迁的人。 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没一点察觉呢? 只是他觉得她现在就是莫言,不是林若言,她就是在南洋时救了他的大小姐。 她只是莫言。 莫言可以成为他的莫言。 夫人却不一样。 她跟夫人带有金光的血明明不一样的。 怎么就会是同一个人呢? 第一次在断头台上遇到她的时候没有易容,第二次在百乐京的时候,除了她变傻和眼睛成了碧绿色,跟最初遇到她的时候并无不同。 他却为什么没有记起她呢? 明明不管在南洋还是在百乐京都是自己先遇到她的。 张海言似是在问自己,又似是在问蛇组。 “耍蛇的,你说为什么我三次遇到的都是同一个人,是不是我脑子出了问题啊? 第二次遇到的时候为什么就没有记起来呢? 怎么就会忘了呢? 我跟她不一样,明明没有傻过的。” “啊?可能第一次遇到的时候,那个人是不重要的才会忘记吧。” 蛇组想了想,也只有这一种解释了。 “不重要?呵呵,或许是吧。”张海言低头笑了起来,眼中似有什么滴落。 又想起在南安号船上,他看到从她房间出来衣衫不整的小白脸和她鬓发全湿的样子。 他确定族长1919年没去过南洋,也没有上过南安号,那小白脸不会是他。 既然她可以有除了族长以外的男人…… 张海言想通了什么,笑了起来。 再抬头又是那副吊儿当啷的样子, “走,我带你下水洗澡去。” 吊脚楼的琉璃瓦有点太滑,林若言小心的坐在房脊那里。 这个位置下面的人一般看不到,而且还能看到下方斜对面神殿的灯光。 外面的荧光灯也不见了,从之前湖水中相继有绿光沉没的状态来看,应该是他们将灯摘下后沉入了湖水中。 有风渐起,月光亮的有点刺眼,映照在巨大的潭水中,被晚风吹的也模糊起来。 好似荧光粉一样的虫香玉灰烬,似一道道雾状的绿光在微风中飘散,如梦似幻,犹如童话梦境。 林若言心下为系统的事情烦心,如果神铁里面再没有系统需要的能量。 她这趟完全是无用之功,还需要重新找那些灵气能量,回去的时间又要往后错。 微弱的声音响起,她警惕起身,手中出现匕首,以为是被他们漏掉的虫子出现。 却发现下一刻张启灵翻身上来,出现在了她所在的吊脚楼房顶上。 林若言起身往他身后的下面瞧去。 张海言张守灵他们都没跟在身边,眉头皱起。 他怎么出现在这里? 他的五感很厉害,一会去神殿岂不是很麻烦。 “我们谈谈。”张启灵的脚很稳,下面的琉璃瓦走上去并没有出现打滑的状态。 “事情已经结束了,不必再说什么,你放心,即使没收钱,我也不会在铁筷子那里透露出一点。” 她不会没事找事。 先不说离开这里的问题。 就说哪怕神铁里面没有能量,唤醒不了系统,她也会做出假死的状态,替张海峡这个身份善后。 林若言踩着一侧粗糙一点的瓦片,就要跳下楼顶,被他拦住。 “我说的是我们两个人。” 张启灵见她依然冷淡的神色,眼中翻滚起浓烈的情绪,又压制下去。 “与你不熟,没什么好聊的。”林若言说道,脚步一转,直接越过他。 “你与张海言就有得聊吗?”张启灵心跳沉重的厉害,伸手再次去拦。 “跟你有什么关系?” 林若言心下生气,回身反手推开。 一个要拦,一个要离开,两人在房顶边缘交手。 “我不想跟你打,茶水有尸毒。”张启灵看好两人位置,收手闪身。 上方一掌挥出的林若言落空,听到他说喝进嘴中和涂在皮肤上的茶水里面有尸毒,心下立马泛起恶心。 却因为张启灵避开的原因,加上掌势落空的冲力,又听到尸毒恶心,分散了心神,脚下直接往房檐下滑落。 张启灵似早有所料,并不意外,抓住她的衣服带进怀中,两人掉落在了下方的走廊上。 满怀的熟悉,一些记忆快速浮现。 张家古楼的祭祖仪式,他们身穿周制礼服,祭台上与她的血脉交融,台阶上他的试探。 顶楼屏风前,狭窄的床榻,相拥的两人,她疼痛之下咬到他的肩上…… 与彝寨悬崖单手抱着她时,闪过的画面合为一体。 张启灵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与并蒂莲放在一起的一抹红...... 那一夜......原来他们早已...... 他左肩上的牙印是她留下的。 第一眼见到她时,那种由来已久熟悉的感觉不是错觉。 现在的小哥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对女子没有后来的距离感? 林若言一掌拍开他。 张启灵却依然怔怔的看着她,目光都是她看不懂的复杂。 她心下一狠,也不去想刚才那一掌有没有伤到他,踩上走廊的栏杆往下跳去。 却在听到他一句轻声的“若言”中恍了心神。 他怎么会突然叫出她的名字? 张海言看到蛇组脱完衣服下水后,那些蛇也散在了水面上,围绕在蛇组身边,跟他亲亲热热。 看了有点恶心。 刚让蛇组走远后,将自己身上的茶水洗掉,就见上面掉落一个人在他的身前。 第26章 再次被天授 月色中看清掉落水中之人的容貌,张海言到了嘴边的刀片又收了回去,眼神中的警惕也消失不见。 他下意识的看了下蛇组的位置,因为蛇的原因,他让他走的很远。 “莫言,你要是真馋我身体,其实用不着偷看我洗澡,说一下我就.....” 张海言愣了一下,害羞的对着她说道。 林若言面无表情的拍起身前的一道水幕,打断他的话语,随后潜入最中心的水潭下。 这个位置没有边缘死虫的尸体,也能洗去她身上的尸毒。 水幕落下后,张海言已经不见了林若言的身影,不过他的眼前又跳下了一个人,正是张启灵。 张启灵落下后,也是没有想到张海言在这个位置。 只是冷然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上岸,去找张守灵,在最初的屋子等我们。” “族长,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张守灵了?”张海言的话音未落,身前也不见了张启灵的身影。 族长主动起来,他们两人看起来会和好。 张海言心下黯然,但还是朝着岸上走去,按张启灵的吩咐去寻找张守灵。 林若言觉得在黑暗的水下泡的差不多了,才往水面上浮起。 张海言所在的位置是偏向石阶那个方向,她只能往远离他方向,都是悬崖峭壁的地方游去。 吊脚楼都是贴着崖壁所建,她不能游到崖壁位置离开水面,因为头顶位置都会是吊脚楼的地板。 好在水阁的下面都有木柱,以她的轻功也能轻易上去。 “若言。”熟悉的声音,让刚抱上吊脚楼木柱的林若言停顿下身形。 她循着声音低头望去,冷月皎洁,水上的张启灵正抬头看着她。 她刚才跳下走廊时,听到的那声名字不是幻觉。 不过想到现在自己是易容状态,还有张守灵的存在,只当没有听见,伸手去够走廊的围栏。 “张家古楼,我想起来了。”眼见她恍若未闻,翻身上了走廊就要离开。 张启灵又接着说道。 “张守灵不是我未婚妻。”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若言。”林若言惊讶一瞬,想到他也是易容高手,发现她是易容也很正常。 所以她的脚步也只是顿了一下,否认之后就又抬脚离开。 “我可以证明她不是。”张启灵没有与她争论她是不是若言的问题,而是直说出他最想表达的意思。 张海言去找张守灵了,他带着她只要到了张守灵的面前,当面对质说清不合理的地方。 张守灵就不会是他们两人之间的阻碍和误会。 她也就不会放弃他。 从她不假思索为他挡蛇,他就知道,她心中或许还有他。 林若言停住了脚步,回头望去。 张启灵的手已经攀上了走廊,原本要纵气提身上来,却在下一刻觉得眼前一黑,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回头的林若言正好看到他闭眼掉落水面,整个人都沉入了水中。 心下一惊,当即跳了下去,伸手去捞他。 还好她跳的也快,在水下月光还能照到的地方,抓住了昏迷沉落的张启灵。 拎着他的衣领,双腿摆动往上,就要露出水面的时候,却突然被他反拉住手腕,拽入了水下。 还没来得及反应,腰身被紧扣,他的气息已经落到了她的唇上,疯狂又霸道的撬开了她的唇齿。 他在骗她。 林若言意识到这点,心下极为气愤,狠狠往嘴中咬下,他却很及时的退了出去。 两人因此都喝了点水。 她都要气笑了,这怕被咬到的反应,是要有多少次的经验才锻炼成这速度? 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了他的禁锢,头也不回的往上游去,却再次被他缠上,挣扎中两人浮出了水面。 “若言,若言,说好的很快回来就订婚,为何失信于我?” 不管林若言如何攻击,张启灵都不肯放手。 林若言愕然,停下了手中的攻击。 眼前之人现在竟是原本所在时间线上的小哥。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回到了过去,以及自己在哪一年的? 刚刚的小哥被未来时间线的小哥再次天授了。 “我没有未婚妻,一直都没有,不要放弃我。” 张启灵收紧了手臂,怀中是久违的熟悉,快一年了,他终于再次见到了她。 从梦到大理街上她遇到他的反应和变化,他就知道如果他再回不到过去解释清楚,她一旦放弃了他,她会有办法永远消失在他所存在的世间。 或许是老天眷顾,在他被暴怒支配提刀走向青铜门彻底失去理智前,青铜门总算再次让他进入。 而这次,他终于来对了时间和地点。 “你还说你没有未婚妻,如果真没有,你怎么会说出这句话?你在骗我,放开,别逼我下狠手。” “我没骗你,只要你跟这时的我接触,我都会梦到。不管是我的记忆还是张家,从来没有过张守灵的出现。” 张启灵没有太多废话,直奔重点,将所有的疑点说出。 “最重要是她的纹身,张家不管是本家外家,从来没有过一模一样的纹身。 本家更是独一无二的麒麟纹身图谱,从纹成的那一刻,就会记载在张家的绝密资料上。 这是确认每个张家本家人的身份凭证。 所以她更不可能跟我的纹身一样。” 怀中是心之所安,张启灵怎肯容忍她的放弃。 “你的记忆不全,或许是你没记起的记忆,你先放开我。” 林若言发现是他也过来时的所有情绪被压了下去,冷静下来,伸手去推他。 “在藏海花那里,你将自己那滴心头血给我后,我的记忆已经全部想了起来,没有遗漏和忘记,也怪我当时没有告诉你。” 张启灵眼神悲伤,不再压制被她打伤的气血上涌。 有血线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若言,为什么你不相信我?没有亲自回来问我,就轻易放弃我们的感情?” 林若言沉默,伸手擦去了他唇边的血,随后挣脱了他的怀抱。 “活生生的一个人出现在你的面前,我问过你之后,你也没有否认,你让我如何相信与你。事情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我们就先维持这样的状态吧。 没有彻底了结之前,你我之间还是需要保持必要的距离和分寸。” “之前的我失忆,根本就不了解,你不能因为这个就判定事实的真相。” 张启灵见她如此平淡的说出两人保持距离和分寸,眼中有红光渐起。 她不能如此对他,他也不允许她放手。 第27章 (喜欢幌菊的真武图沧海)加更,感谢一直支持 “小哥,我不能只一味的相信你,张守灵的事情我们一起弄清之后,再来谈论我们之间的问题好吗? 刚才那话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我们两人之间夹杂着别人的时候,不应该太过于亲密。” 林若言抬头,眼见月光下他的双眼开始泛红。 想到了这个时间段,他的身体已经经历了张家古楼祭台上的仪式。 仪式阴差阳错让自己大部分的血进入了他的身体内。 血脉的力量和弊端也因此被他分散,才会让当时傻掉的她清醒过来。 因为这个原因,南疆时他也失控过。 就立马出言解释,声音也软了下来。 张启灵的眼神随着她的话,渐起的波澜平息下来。 他坚定不容她躲避的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好。” 他不能逼她太过,只要不是放弃消失在他眼前,什么都好说。 “我们水里泡的太久了,还是先上岸吧。”林若言再次翻身上了走廊。 张启灵跟在她的身后,这个时间点是他跟张海言寻找盲塚时,半途察觉霉国人搞事,离开那里,借助铁筷子的夹喇嘛来处理附近虫灾的时间段。 张海言他还是不死心,没想到这么早他就有了这份心思。 “你说的茶水有尸毒,里面到底是有什么?”林若言还是忍不住问道。 恶心是肯定了,皮肤上的已经泡没了,喝下去却已经无法,她觉得还是知道清楚一些,心里有数。 “你真的想知道吗?”张启灵沉默了一会,不确定的问她。 里面的东西说出来确实有点恶心,这个时间点,失忆的他又不知道她的血脉,不惧怕那些虫子。 让她喝了茶水也是为了她的安全。 “想,说吧,我做好了心理准备。”林若言淡定的说道。 “茶水里含有一种被火地虫毒死的尸体尸液,这种尸体的尸液毒性非常强,不过再混入我的血,就能在一定的时间段内不让这种尸毒在体内发作,同时还能克制那种怪虫的虫毒。 喝下后再涂在身上,就算被那些虫子咬到,也能抵抗一两次的毒性。 只是涂在身上的茶水,一旦超过这个时间,会比怪虫的毒性还厉害......若言,你没事吧?” 张启灵见她变了脸色,收住了话语。 林若言问他什么的时候,他一向会解释的很详细。 “所以,我喝的涂的茶水里面,有尸体的原始尸液?” 林若言的淡定不在,她还以为只是提取出来的尸体毒素。 张启灵迟疑的点了点头。 林若言压下了几次想要呕吐的欲望,到最后还是没有忍住。 张启灵有点后悔自己说的太详细了,想扶住她,轻拍她的背部,却被她伸手阻止了。 “让我缓一缓。”林若言尽量让自己不再想这些。 “小哥,我们还是先去神殿那里吧。” 张守灵的事情可以随后再说,眼前先去找神铁里面的能量还是最为主要。 “好。”张启灵很想说先去找张守灵弄清一切,但见她的神情,还是没有开口。 只要她不再抗拒他的一切就好。 两人并排顺着一圈一圈的走廊往神殿的位置走去。 期间张启灵想要如以往一般牵着她的手前行,却被她不着痕迹避开。 他确信张守灵不是他的未婚妻,跟他也没有任何的关系和牵扯。 想起白天时她看张海言的纹身,又看蛇组的上身,明明他当时也赤着上身,纹身也出来了,她却愤恨不屑的转回目光........ 没关系的,都欠着,欠的越多越好。 弄清之后,他肯定要向若言她加倍讨回自己的委屈。 还有她说好的很快回来,她喊的海峡,别的男人喊她若言,她看别的男人身体,还跟凤凰互捏对方的身体,撕碎两人的合影。 一笔笔的先算着,他通通都会讨要回来。 想到分开后的一切,张启灵全力压住心下一波波的妒火和难受,心下这样告诉自己。 等他们走到神殿附近时,却听到黑暗没有一丝灯光的殿内传来了不小的动静。 两人对望了一眼,小心的接近殿门的位置。 月光的洒落只到走廊位置,张启灵手指了指房檐上方的黑暗处。 林若言点头表示明白,两人脚尖轻点,翻上了房檐下,从上方的窗户往殿内看去。 借着外面的月光光线,能勉强看出里面之人的轮廓身形是一个女人。 这内寨中除了林若言,唯一剩余的女子只有张守灵了。 她双手正在将神铁放倒,看上去并不像平常表现出来的柔弱之姿。 那个青铜神铁那么大,即使像张海言说的那样,外面只是很薄的一层,总体重量还是并不小。 这说明最起码张守灵的力气很大。 林若言心下疑惑,张守灵想要做什么? 总不会跟她一样,也有个系统需要能量,所以才返回找神铁吧? 想到这点,说不好还真是这样。 当下就要跳下去,却又感觉到了不远处有人的到来。 而殿内正在检查神铁底部的张守灵也听到了脚步声响起,立马停止手中的动作。 走了几步,快速远离了神铁位置,然后抱膝坐在一旁,头也深埋在双臂之中。 看的林若言一愣一愣的,搞不明白这番操作是什么意思。 来人是张海言,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踢开各个房间的房门,然后去里面转了一圈出来,看上去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张启灵眼光一闪,想到了天授之前,自己对张海言的吩咐,让他去找张守灵。带她到最开始的房间。 他就知道,之前的自己即使再失忆多次,脑子的智力也不会跟着清零。 张海言又往神殿的这个房间走来,林若言知道他的观察力很好。 她跟小哥从水上上来,身上的衣服都还往下滴水,张守灵在殿内离得远注意不到。 一旦张海言走近殿门的房檐下,不说地上的新鲜水滴,就说他们身上不停往下的滴水,他肯定就能发现。 就在抬头往对面小哥望去的时候,发现他跳下了房檐,将走近的张海言吓了一跳,全身做出了警戒的动作。 见面前之人是张启灵后,才松了一口气。 “族长,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啊,你怎么在......” 张海言还想说什么,抬头往他跳下的位置往上看去,就被张启灵直接推进了殿内。 第28章 同为穿越女 (影流之主)心符号打不出…加更,感谢支持 殿内的张守灵听到两人的声音,虽然遗憾他们两人打断了她的动作,但是埋在双臂间的唇角还是弯了起来。 不能一味的主动追在他身边,也是时候放弃一下,让已经习惯有她追在身后的张启灵,有一点的不适。 现在她所知道的剧情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多的记不起来了,她只能加快自己的任务进度。 好在这个系统比上一个靠谱的多,不会动不动就失踪,什么都要靠自己。 跟现在这个攻略系统一对比,上一个系统就跟一个穷比一样,能购买的东西太少了,有一些还不能自己用,只能给别人。 她做任务可不是为他人贡献的。 张起山九门那里大部分已经搞定,现在就是张启灵这边。 可惜张海言对张启灵太忠心了。 遇到他们之后,张海言也一直跟在张启灵的身旁。 很多事只能二选一,捡主要的攻略,毕竟按系统那边所说的,张启灵最为主要。 她现在只能模糊记得,想给张启灵一个幸福完整的人生,也是她曾经的一个梦想。 只是不明白他们两人为什么在彝族这里对一个长相普通的苗族女子,这么不一般。 身为女子的直觉,总感觉那个被叫虫女的女子不简单。 殿内当时那个绿色的甲虫,系统说里面能量很足,却被她轻易的弄死。 这让她心中不得不提防,总觉得她是她完成系统任务的巨大绊脚石。 “呀呀,这不是张姑娘吗,你这是怎么了?”张海言被张启灵推到殿中后,再次点燃了殿内的油灯。 “阿灵。”张守灵的声音颤抖,看向站在殿门口神色冷漠的张启灵。 抬起的脸上满是泪痕,鼻尖眼眶都是红红的,一看就是哭了很久。 “啧啧,哭的跟小花猫似的,怪可怜的,族长,你不进来安慰安慰吗?”张海言点了一圈的油灯回来,大殿的光线很足。 “咦,这青铜神铁成精了不成,怎么还自己跑出来了?” 张海言嘴上好奇说道,眼光却落在了张守灵身上。 他的话真的是很多,张守灵一僵。 “我刚才跑出去后,却发现除了你们,孑然一身,不知何去何从。” 张守灵眼神黯淡,脸上带着难受。 “所以我一直以来,都渴望能与你完成儿时的约定,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屋檐下的林若言听到这句话,差点一头栽下来。 后面熟悉的文字出自现代的《时有女子》。 这种文艺当年可是传遍网络。 现在她确定一点,不管张守灵有没有系统,跟她一样是穿越的没得跑了。 “出口成章啊。”张海言夸赞道,似笑非笑。 林若言也看向张启灵,观察他反应。 “说人话。”张启灵面色毫无变化。 他一下墓的,整这些阳春白雪文艺的对话干什么。 张守灵一窒,不应该是被她偶然间表现出的才华,有所欣赏震惊吗? 之前九门的人不都是很是佩服她吗? “我只有回来找你们,却发现大殿中不见了你们,别的地方也不见你们的身影,最后无奈返回这里的时候,却见那个莫姑娘在查看这个神铁。 我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只好先在一旁的屋子等待,等听到她离开这里的动静,我才又进入大殿,想着原地等你们。” 张海言听到这话,镜片下的眼睛眯了眯。 不得不感慨,有时候人认为自己聪明的时候,还不如就跟莫言那样实诚到傻乎乎一样,话语更能让人相信。 在真正的聪明人面前,把自己看的太过聪明,往往就会吃亏很大。 张守灵擦了一把脸上的泪,“阿灵,以后你们能不能不要再留下我一个人了。” “我不叫阿灵,也没有什么儿时约定,要真有,那肯定是你认错人了。” 张启灵脸色微变,忍住没抬头去看林若言的脸色。 “阿灵,你只是失去了那段记忆,不要一直否认我的存在。”张守灵眼中泪光再次闪烁。 “我记起的所有记忆中都没你。”张启灵淡然说道。 “阿灵,你不要这样……” 林若言身形闪移,无声落了下来,又轻脚退后了一大段走廊的位置。 放重脚步,以殿内之人能听到脚步的声音,往神殿门口走来。 张启灵默默跟在身后,也跟着她进入了殿门中。 张守灵本想再委屈的说几句张启灵的冷漠,却听到有脚步声响起。 随后门口位置就走进来了面无表情的虫女。 有些心虚,也不知道刚才攀扯想转移怀疑的话,有没有被她听到,一时也沉默起来。 林若言并没有想那么多张守灵的有关。 只是往神铁的内部看去,发现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心下有点失望。 不过想到什么,又将目光放在了原本的神铁底座位置。 神铁的底座是一个一米半左右的奇怪凹槽。 凹槽内除了能对上神铁的底部的形状,中间还有一个二十多厘米高的独目人青铜雕像。 张守灵也注意到了那个青铜雕像,眼神出现了变化,起身往这个地方靠过去。 林若言右手试探着放上,心下一喜,闭眼明显能看到一股能量波动被识海中沉睡中的小绿人吸收。 眼看张守灵的手也放在青铜人雕像的另一面,张启灵上前抓住了张守灵的衣袖。 他知道林若言对一些灵气之物有需求,张守灵的举动太过奇怪,这个人也出现的莫名其妙。 怕对林若言有影响,来不及吩咐张海言,自己直接上前阻止。 “阿灵,没有危险的。”张守灵以为张启灵制止她的接触,是怕那雕像有什么问题,就回头对他笑了一下。 另外一手在系统的提示上,抓住了青铜雕像拽起。 等张启灵因为没想接触她的原因,发现没受他所控的另外一手拽起青铜雕像时,已是为时已晚。 雕像下面连接的还有一条锁链,被张守灵拿起后,有什么金属来回摩擦的声音响起。 而林若言这边在张守灵接触到青铜雕像的时候,识海中沉睡的小绿人表情也痛苦起来。 带着曾经在张守灵身上出现过的一脉熟悉,借助这通道,让张守灵的系统轻易的发现了它的存在位置。 一个正强一个正弱,小绿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逐渐拉出林若言的识海。 小绿人被外来力量的强行剥离吸收,让林若言同样头痛欲裂。 就像脑子中有什么被硬生生的扯走,整个脑袋都要被炸开一样,眼前一阵阵发黑。 即使松掉那个青铜雕像,她的灵力输送给系统依然毫无作用,仿佛被什么吞噬了一般,神魂俱痛。 从她出现后,张海言的目光一直不自觉的放在她身上打量。 见她神色突然变得痛苦无比,下意识的上前想要问她需要什么帮助。 林若言识海中的青莲察觉到了异样,发出一阵阵柔和的青光,维持住了林若言识海中小绿人不被完全吸收走的程度。 对面的张启灵眼见林若言神情痛苦,面色一变,刚要过去。 却没想到几股能量的冲击,让处于天授状态的他,神魂也开始不稳起来。 他的脸上露出几分恐慌,这次的天授竟然这么短暂,可是他什么都还没做好。 他只来得及在他离开之前,将身前的张守灵砍晕。 张启灵恍惚了一下,眼前的黑暗散去,才发现从水潭那里变成了神殿内部。 熟悉的经历,缺失了一段的记忆,让他知道自己之前再次被天授了。 只是这次天授的时间意外的短暂。 还顾不得想什么,他和张海言同时都闻到了一股黑火药的味道。 第29章 爆炸 张海言想到之前被张守灵拽起青铜雕像的金属摩擦声,立马明白,这是那些毕摩设计的机关。 因为青铜雕像离开原有的位置,机关被强制启动了。 之前的霉国人就一直怀疑神铁内部有什么东西,但是被那些毕摩不允许接近。 恐怕他们为了防备外国人将神铁内的东西悄然偷走,就设置了黑火药的机关,宁愿那东西被炸药炸没,也不愿被外国人带走。 神铁位置距离走廊外有一段距离,一个人全力加速还能在爆炸前跳下去。 但在爆炸前带上林若言安然跳下去是不可能的了。 她不知为何动不了,族长和她都不能死。 看到族长被她轻轻一挥就远离了爆炸中心点,张海言笑了。 族长肯定能活下去了,他也会让夫人活下去。 这种黑火药的杀伤力有限,以所能闻到的火药浓度,还有根据神铁下金属摩擦机关运作,能大致判断是怎样启动的引爆。 按估摸出机关空间所能放置的炸药量来计算,只要有人挡在她身前,她不会有生命危险。 张启灵因为天授的原因,缺失了之前的一小段记忆,不知道机关被启动,但是他闻到了黑火药的味道,其中的危险不是傻子都知道。 看到对面脸色惨白,神情痛苦没有离开的林若言,毫不犹豫往她面前扑去。 林若言即使在那段炸裂的疼痛中,神志不是很清明,但也闻到了浓烈的火药味道。 好在未来的张启灵走之前,将张守灵砍晕。 那种脑海中的拉扯剥离的疼痛之感才轻了下来,只是起身很困难。 她虚弱的睁开眼,见张启灵向她扑来,几乎用尽身上的灵气织就了一个灵气罩,挥到了他的身上。 原本丢完灵气罩后,想第一时间进入空间,却发现空间已经无力让她进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那里面的青光帮了系统,消耗太多的原因。 没有什么力气说话,想到小哥他也精通唇语,只能对着他说了“我不会死”的口型。 灵力轻柔的在爆炸前将张启灵推远到了火药波及的区域, 就算这些地方坍塌,灵力罩也能保他不受任何伤害。 她因为灵虚心法的原因,全身的骨头已经变成了玉骨。 这火药爆炸对于她来说,除了能让她受伤,死不了。 更何况她还有一点剩余的灵气。 但是小哥他就不一样了。 爆炸声响起前,有人再次挡在了她的身前,抱着她尽量滚离了爆炸中心点。 小哥不是被她送远了吗? 她惊讶的再次睁开眼睛,近在咫尺的人是张海言。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林若言已经没有第二次的灵力罩能推远他。 张海言第一次露出了很单一正常的笑容,镜片下的瞳孔幽深。 “我早该死了,十四年前,就是一个人这样护在我身前,如今换我了。” 林若言暗骂一声,她死不了。 他就会给自己加戏,谁要他护。 她就知道遇到张海言这啥比,会给她没事找事。 跟他碰在一起,她就没顺利的时刻。 简直欠他的。 她只来得及在爆炸声前一秒,忍痛榨干了连带运用识海的残存灵气,在他背上覆了一层薄弱的灵气护体,又用双手护住了他的头部和他背后右边心脏位置。 他身体跟自己不一样,这点灵气也不知道有用没。 剩余的就看他的命了。 林若言晕过去前模糊的想。 巨大的爆炸声,连带着这座神殿附近的房子彻底掉落。 张守灵在爆炸前的一刻,神奇的突然消失不见。 被推远随着神殿坍塌掉落在水面上的张启灵没有注意到张守灵的异样。 而是神情绝望的看着原本的神殿位置只剩下一个空洞洞的山崖平台。 他在水中疯一般的寻找着。 她是有多厌恶他,连死都不愿意他靠近一点。 张启灵身前身后坍塌掉落的各种建筑都避过了他。 没用多久,一切都平静了下来,水面上漂浮着各种的杂物。 还好受到爆炸影响的只是神殿附近,别的地方都安然无恙。 最下面的蛇组也是被这异动惊的跑了出来,正好看到了眼前的神奇一幕,张大了嘴巴。 莫非这大张哥有什么守护神护佑不成? 那小张哥和虫女呢? 他四下望了望,什么都不见,难道被炸成了碎片了吗? 蛇组往张启灵那里游去,本想问他小张哥他们在哪,却在皎洁月色下,那一双血红的双眼扫过来时,心下一寒,身上的惊蛇也跟着不安了起来。 “我们...我们快找找虫女.....小张哥他们...他们在哪里?会不会掉到水底了?”蛇组顶住这股压力,勉强将一句话说完。 听到蛇组的话,张启灵眼中的红色慢慢消散,有希望浮起,当下潜水去在周围寻找起来。 他这时才注意到身上的异样,毫发无伤。 在当时那么近的距离,根本不可能。 张启灵这才明白了她那一挥的用意,不是他以为的对他的厌恶。 她有这能力为什么不保护好她自己? 有什么与潭水融成了一体。 ============ 青铜门内醒来的张启灵,二话不说抽刀。 终极.......... 有完没完了? 那个祖龙血脉的毁坏刚搞定,这个张家小子怎么又脱离了它的掌控,赶上了始麒麟血脉。 它完全没招。 玛德,傻绿人到底怎么带的宿主,让张家这小子竟然也得到了祖龙的一部分血脉。 傻绿人配无私奉献的傻宿主,真踏马是双傻绝配。 要死,别毁了,终极心疼的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恢复搞研究的空间。 这次天授的时间问题,还真不是它拉回来的啊。 它也没想到他会回来这么快啊。 张家小子你别太过分了。 行行行,我忍。 太过分就不要怪下次十年之期到来,它完全能压制住他的时候,公报私仇。 ========= 天色已经大亮,张启灵跟蛇祖将巨大的潭水都找遍了还是没有见到丝毫的异常。 随着不断的寻找,张启灵的心绪也完全恢复了冷静。 他想到了她挥手推开他时的口型,再三确定是我不会死的唇语。 浮出水面,仔细观察悬崖上原本神殿的位置。 晨光下,那个山崖的平台跟周围的相比格外的奇怪,张启灵心下将那个平台的位置跟记忆中神殿所在的位置一一对比。 发现那个山崖的平台是在神殿中原本的神铁位置。 这个位置很奇妙,不算是很大的山崖,平台上面和周围又有吊脚楼遮掩。 如果不是神殿跟周围的房子被炸药全部炸毁掉落,也不能看出这个低矮的山崖如同一个柱子一般是在神殿的下方支撑着。 爆炸的时刻,张海言也没想到突然是落空状态,两人随着上面坍塌零碎一起往最深处掉落。 他所有的结果都想到了,也许是直接四分五裂。 也许是跟当年海峡护住他一样,下半身瘫痪。 但就是没想到过,自己身上没有受到炸药包括坍塌之物的一点伤害。 她双手又护住了自己的头部和右侧心脏位置。 想到她曾经在鬼水峒惊为天人的仙人一剑,除了她,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 掉落中 ,张海言将她紧紧护在怀中,调转自己的身形在下。 夫人....... 为什么你会是夫人呢? 第30章 眼睛好似瞎了一般 为什么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再次遇到她的时候,自己会忘了她呢? 是因为干娘将他换血纹身,变得长寿的代价吗? 那三根金簪他想起来时,简直想扇自己耳光。 十一年了,早已成了南洋档案馆的启动资金,完全找不回来了。 唯一所剩的就只有下船时包中带的那只染血的绣鞋。 被当时的他以为是哪件案子的线索,入了档案馆的未知事物资料中。 只是…当年从南洋回来的她又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变傻? 还跟远在南疆的族长相爱了呢? 等他感受到周围的潮湿环境时,张海言已经来不及调转身形让两人的脚部先入水。 两人重重落入深水中。 林若言识海中焉了许多的青莲,再次释放出青光修复着她因为系统被强制撕扯受伤的干涸识海。 “若言,若言。” 林若言被张启灵的喊声叫醒。 “小哥,这是哪里?” 张启灵摇了摇头,只是抱起她,双眼泛红。 “若言,为什么不相信我?” “我....”林若言想起了之前张守灵的奇怪之处,还有她跟她一样也是穿越而来。 “可我不知道怎么证明...小哥,我们.....” 她的话未完,已经被他的温热覆着,从开始轻柔有规律的克制到逐渐失控起来。 灵巧的撑开了她的牙关,透着绝望宛如暴风雨般的亲吻伴随着泪水落下,贪婪的带着不容拒绝的疯狂。 她想推开,却不知为何双手无力抬起。 他跟张守灵的事情还没彻底了结,他现在是在做什么? 林若言又气又急,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就连张嘴想重重咬下都是使不上劲,只能任他探寻的更深。 “别哭,是我不对,我最看不得你哭。” 察觉到了她的泪水,张启灵离开了她的唇边,不舍的在她唇上轻点了几下,又吻去了她的眼泪。 “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林若言迷迷糊糊的睡去。 黑暗中,抱着她的张海言神色莫名。 侧头听着林若言一声一声的叫着族长。 碰了碰她的额头,有点烫。 心下焦急起来,也不知族长什么时候才能找来。 还好掉落在水面的位置不算太高。 不过因为他们从高处掉落,落到水中很深,被一个水下暗流旋涡吸入。 等他带着林若言浮上水面,发现所在的这个地方眼下一片黑暗,他什么线索都找不到。 这种如同瞎了一般的感觉,不知道跟他们要找的盲塚是不是有关。 林若言醒来的时候,睁开的眼前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这种眼睛的异样让她想到了在湘西袁家山中失明的自己。 想要坐起,却发现稍微一动,脑袋里就是一阵紧扯的疼痛。 额头上也掉下来一块湿漉漉的布块。 “莫言,在我怀中可别乱动啊,要引火吗?”张海言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林若言这才注意到自己是在张海言的怀中,立马忍痛起身,却被张海言轻轻一拽衣服就又坐了回去。 “呀,投怀送抱啊。”张海言贱贱的声音响起。 “你闭嘴。” 林若言心中憋气,碰到他就没好事发生。 南安号上失去力量遇到他也是憋屈,第二次灵力连加识海耗尽又遇到这个贱人。 “乖一点啊,你发烧了,就别乱消耗体力了,这个地方我们还不知道能撑多久,等到族长他们找来。” 张海言的声音顿了一下,又说道。 “你的声音好像变了。” 林若言愣了一下,想到半天的时间早已过了,一连串的事情让她没有时间用金针改变声道。 她不再说话,摸上了手中的蛇形戒指,要按下蛇眼时,张海言的话又响起。 “针上的药对一些张家人没用,这迷药是很多张家人自小用来锻炼抗药性的。 不过用来对付除却张家以外的人还是挺有用的,你不怕浪费的话可以试试。” 林若言停住了动作,忍不住问他:“我是不是瞎了?” “你何必这样骂自己呢?”张海言不解的问。 “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到,你却能看到我的动作?” “你没瞎,不过你现在动作太慢了,又在我怀中,我能感觉到。”张海言说道。 那根针在吊脚楼那里,他趁铁筷子那些人不注意,在地板上画地形解说的时候捡起检查过。 族长给过她张家的药防身用,并不奇怪。 不是再次瞎了就好,林若言摸到了潮湿的岩壁,扶着岩壁站起身。 这次张海言并没有阻止,而是摸索着捡起地上的布块,按记忆中的步数走到水边熟练浸湿又拧的半干。 林若言忍着脑海中拉扯般的疼痛,试着用力去掰岩壁上的凸出,却纹丝不动。 刚才起不来身,也推开不了张海言的时候就觉得不对。 再想起之前识海中小绿人的状态,心中不由怀疑是不是系统出了问题,才让这种直接得来的力大无穷能力也消失不见。 但是就算没有力大无穷,以她现在的力量不应该连块石头都掰不动。 她又试着内潜识海,发现连识海都看不到了。 对了,灵虚心法,这不是从系统赋予的能力,而是她自己修炼而出的。 静下心来试着修炼心法,还好都很正常,还可以修炼,只是这是这个地方灵气只有一点点,修炼灵气的速度很慢,但聊胜于无。 空间进不去,就连东西也拿不出,上一次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还在南洋。 不过只是人进不去,东西还能正常拿出。 随着正常后,她的骨骼进化成了刀枪不入的玉骨。 这一次连东西都拿不出,也不知是好是坏。 系统刚才的问题,同样也让她不得不多想。 她目前从系统那里用积分换来的,除却力大无穷是直接给予的能力,给了胡大哥的风水书、自己用掉的祖龙一滴精血和给了小哥的储物空间,都属于可以交易的物品。 买来后,成了她的东西之后,应该不会跟系统挂钩。 剩余的回春术御剑术认真算起来,都包含在灵虚心法中。 玉虚剑法的剑招也是她自己练成的。 凌波微步同样是需要自己跟着脑海中的人物学会。 只有力大无穷,破障眼是系统直接不用修炼,给予她的能力。 如果系统出了问题,直接消失的可能也就是这两样能力。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系统假如真的出了很严重的问题,她该怎么回到原本的时间线? “莫言,你在哪?”张海言回来发现她不在原来的位置,出声问道。 林若言没理他,继续闭眼修炼。 她的灵气完全见底,只感觉神魂都是扯着疼,但是又确定身上没有受伤的地方。 这种症状出现就在张守灵拿起青铜雕像时,难道她真的跟自己所想的,也有一个系统? 也是,自己穿越,她也是穿越,有系统也不稀奇,世界又不是围绕着她转的,只允许她有。 “莫言,你怎么不说话呢。”张海言叹了一口气,轻易的就按住了她的挣扎,将浸湿的凉布放在了她的额头上。 又推拿她手腕内侧的天河水退烧。 “别动啊,目前就这一个退烧方法了,你再不退烧,我怕你又烧傻了。” “我没发烧!我的精神很好。”林若言怒道。 “看,都烧的有点糊涂了,你摸摸自己的额头看烫不烫。”张海言轻声说道。 第31章 张海言的记忆 “你那张嘴是怎么做到每次都有让我想打你的冲动。”林若言冷声道。 “你打的还少吗?”张海言不在意的说道。 手继续将那湿布按在她的额头上,不让她起身或者摘掉。 真的不是他嘴贱,万一她真的再次烧傻了怎么办? 眼看着烧的连打他的能力都没有了。 林若言想起自己的衣领上的铃铛还剩一个幻蛊,犹豫了下还是没放出。 伤敌一千,自伤八百。 张海峡给的这个幻蛊跟眠蛊不同,会让人进入幻觉,无法分辨与现实的区别。 现在这种状态,万一他要是将她当成以往他所杀之人的鬼魂,发狂将她伤到怎么办? “莫言,你怎么不说话了?烧晕过去了吗?” “我说了我不会发烧,现在怎么出去?”林若言尽量语气平和。 等她好了,看她怎么收拾他。 “这个地方很奇怪,不知道光线就是如此,还是我们进来之后眼睛受了什么影响,如同瞎了一般。” 张海言将她额头上跑偏的降温布又挪正。 “你也什么都看不到?”林若言惊道。 “嗯。”张海言难得的言简意赅。 “我们两个不会都给炸成瞎子了吧?现在这个地方到底是哪里?”林若言想起了晕过去前的爆炸声。 她醒来后发现这个地方只有她跟张海言,就知道炸药爆炸时,他们两人所在的位置下面一定另有乾坤。 “别怕,不会瞎的,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这地方很大可能性与我和族长一直寻找的盲塚有关。现在只希望族长早点发现这里。” 张海言沉默了一会说道。 如果不是她发烧,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不用想和在意那么多。 “我真的好了,你可以放开我了,也不用再推拿天河水了,没用。” 林若言再次尝试起身,她头疼,额头是很烫,但是跟发烧无关。 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在昆仑神宫的回程路上,也是神识耗尽。 后来听雪梨姐他们说身上烫的惊人,不过那次是昏迷状态。 醒来后她发现她的识海和力气相比之前会更强一点。 不知这次情况恢复后,会出现什么样的变化。 “我说过,你别乱动,你该不会是故意想引火的吧?”张海言一手握紧了她的肩膀,一手按住了要掉落的湿布。 林若言再也忍不住,手中的镯子变为利刃朝着自己肩膀上那只手腕刺去。 “真是危险又别致的调情。” 张海言的话一如既往的贱,手腕翻转,手指就夹住了刀刃,再扭转手指,刀刃轻易的被他折断。 “我会与你这种人调情?”林若言咬牙道。 身子突然被他拉近,张海言的声音也低了下来,“莫言,你很想试试吗?” 林若言回想之前张海言被她打晕过的颈动脉窦位置,趁他靠近,按感觉狠狠的朝他印象中左侧的脖颈打去。 在快打到的时候,被他握住手腕。 “你现在的速度和动作即使看不见,我都能凭风声察觉到,再说被你打晕过,我还不会长记性吗?” 张海言叹息道。 “我是该叫你莫言呢,还是南洋的大小姐,再或者说......南疆的夫人。” 黑暗中,林若言吃惊不小,张海言认出她是谁并不奇怪,刚才她的声音就没变过。 问题是她回到过去的时间线很混乱,1920年的南疆是初次,1919年的南洋才是第二次。 系统之前也有给她说过,正常来说,她完成任务回到她所在1999年之后。 原本在之前时间线接触过的一些人,才有可能会在梦中多出跟她接触过的记忆。 但是她现在还没有回到她所在的年代,张海言为什么也会想起1919年的记忆。 “其实,南洋盛传我长得俊俏却不行的传言真的只是谣言。” 张海言声音低沉,再次拉近了与她的距离。 “莫言,我的大小姐,你好好感受感受。” “张海言,你敢!”林若言慌忙喊道,在他手上挣扎起来,一丝微弱的灵气往还自由的右手积攒而去。 “南安号上你既然都有了族长以外的男人,为什么不能再多我一个?谣言不是谣言,我不比你房间的那个小白脸差。 就跟断头台上你买下我一样,我也不介意做你的地下情人。” 就在林若言带着灵气的一掌抬起时。 张海言速度极快曲腰拿起掉落在地上的湿布,避过了那一掌。 “慢太多了,莫言,你真的烧的很厉害啊,还能坚持住吗?” 张海言再次返回了水边将湿布放在水中摆动,反复浸湿,直至完全冰凉,才慢腾腾的拧至半干回来。 带着微弱灵气的一掌落空,他反应倒是快,林若言气的胸口起伏不断。 “别生气了啊,谁让你往人的心窝上戳呢,我总得打破那个谣言。”张海言将冰凉的湿布再次放在了她的额头上。 “千万别睡啊,你还发着烧,这地方什么都看不见,又没有药,我怕你一睡再醒不过来了。” 林若言按下手中戒指的蛇眼。 近距离的接触,让张海言没躲开林若言戒指中的牛毛细针。 “唉…莫言,我没骗你,都说这对我们受过锻炼的张家人没用了,你怎么就不信呢。” 张海言手指按进身前的皮肤中,在细针露出一个个针头的时候,一一摘了下来。 他又说道,“其实我刚才说的提议,你要不然认真的考虑考虑?还有南安号上的那个小白脸到底是谁啊?你给我说说,我不告诉我家族长。” 一根针都能放倒一个大汉,针都用完了,张海言还跟没事人一样。 想起被她捏晕两次的小哥,每次要不了多久就醒来。 林若言有些失望,张家人体质都好的有些变态。 “我躺在地面上就行,至于你说的小白脸,你爱说说,随意。” 林若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张海言说的从她房间走出的小白脸是谁。 南安号上当时她在房间耗尽灵力为张海峡治好了瘫痪。 出来的时候正好被前来找她的张海言碰到,怕被他认出易容的张海峡,就让张海峡又回了她的房间。 救下张海峡,让他变得近乎长生的长寿,打乱了天道的安排。 因果自己一力承担,挨了三道雷劈后,张海峡同样需要付出代价,隐姓埋名80年,不得与张海言张海其他们相认,以免引起一系列的错乱。 “那个小白脸你就护得这么紧吗?你就这样对待我的族长?到时可别怪我真说了啊。”张海言不可思议的说道。 她还不肯说出从她房间出来的小白脸是谁,真不怕他说与族长听吗? “与你何干?遇到你家族长了要说快说,添油加醋的说。”林若言并不受他威胁。 “我就是开开玩笑,我没事说这干嘛,我又没有这么多嘴,就是想问问你要不要也多我一个情人。”张海言讪讪的说道。 第32章 本相 “你为你家族长可真拼啊,勇于献身,就这么想拥护张守灵? 南疆的时候,我虽然傻过,但是记忆回来了,你鼻孔朝天,全身上下的嫌弃我配不上你家族长,我可是记忆犹深。 怎么?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不成,我就吊在你们张家的男人身上?还用得着你来替我操心终身大事? 谁又规定女人这辈子必须要有男人?” 想起刚才张海言说的话和所做的,林若言就气不打一处来,还真为难他这个同了。 “你这就可冤枉我了,张守灵不是我想拥护的,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再说,我哪有嫌弃你,我也不知道百乐京那里我怎么就跟下了降头似的会有那种表现。 你怎么不说那时候因为阻止你被献祭,说是你的情人,还被人家一群人追着砍了几条街呢。”张海言再次叹息。 “唉,我心本向明月....” “闭嘴。” “那不行,我一闭嘴,万一你没人说话就睡过去了呢,我得时不时的气气你,要不然,莫言你来帮我闭嘴。”张海言又凑近了她。 一巴掌再次打了过去,不过因为力气不大的原因,也就是一道微弱的巴掌声。 “哎呀,这次都没被你打出血,莫言,你烧的这么厉害,脑子还清醒吗?” 林若言果真被他的贱,气的一波波头疼,气息也跟着不稳起来。 去推他远离的时候,发现手下是皮肤的触感,她又换了位置去推,还是皮肤,再换还是如此。 “你又没穿衣服!”林若言崩溃,感觉脑瓜子都被他气的金星乱冒。 “别乱摸,会惹火的。” 张海言的握住了她离开的手,想到被他撕坏的衬衫,心中很是心疼。 他很穷,难得奢侈买一件昂贵的衬衫,本想行走江湖在吸纳张家人时,穿着这个也能让对方感觉出张家是个体面的大家族。 结果还是被自己毁了。 “我没穿衣服还是为谁,你以为你额头上降温的湿布是从哪来的,我给你说,你出去后,高低得赔我这件衬衫,上海亨声老板做的,老贵了。” 张海言的声音低了下来,她的身上越发的烫了,不知道是不是温度又往上升了。 族长还没找来,眼前黑暗中如同瞎子一般,什么都没有。 再烧,她会烧傻的。 他完全想不出什么办法能将她的温度降下来。 “莫言,你在南洋见过我的脏面,知道我的本相是什么吗?” “什么?”林若言开始迷糊。 “一条巨蛇,蛇性本什么,你应该也了解。 刚才你在我怀中的时候,也察觉到了吧,南洋的那些谣言真的只是谣言。 如果我克服不了自己的本相,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对你做出什么。” 感觉手中握着的手安静下来,又立马说道。 “别睡,你睡过去,我说不好真对你会做出什么。” 张海言紧紧握住她的手,低低的说道。 手中的温度极烫,他不太懂医,只会一些推拿按摩,但也知道人体烧到这个程度很危险。 林若言本来想睡的无力感,还真被他吓得精神了起来。 张海言这个疯子,规矩道德面子对他来说完全没有。 他的脑子不能以正常人去论。 南洋的时候他当街抢了那么多粪车,她怀疑过那是他没钱吃饭,突发奇想,想试试粪的滋味。 这种人疯起来,他什么都干的出来。 “乖,这才对,别睡,否则我还真不保证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本相,对你做出点什么。 你也知道,我男女通吃的,没有什么是我不敢做的。” 张海言狠下心,紧掐着手中的手腕,他的手心同样被这热度烫的生疼。 “莫言,我们要不然去水下试试能将温度降下来不能?” 他只有最后这个一个办法了,却又不知下水后的冰寒会不会更加重发烧。 “我不是发烧,我就是累,你别管我,让我睡一觉就好了。” 林若言强打精神,张海言的话确实让她做到了不敢轻易睡去。 “等出了这个鬼地方,你想怎么睡都可以,乖,别睡啊,我们下水。” 张海言抱起她,数着步数往水边的位置走去。 “莫言,你知道南安号上那一晚,没开枪之前,我为什么要那样吻杀了斯蒂文吗?” 他抱着她沉入冰冷的水中,却发现怀中的林若言神智已经再次模糊起来,没有回应他。 “莫言,别睡,你再睡,我亲你了啊。” 张海言一手抱紧她,一手再次去推拿按摩她手腕上的天河水退烧穴位。 林若言识海中的青莲,趁她神识没有回到识海空间,与小绿人没牵扯在一起的时候。 一点一点的将原本就被外来系统从林若言神魂中撕扯出来一部分的小绿人,再次缓慢温和的继续向外拔出。 每拔出一点就分出一部分绿光包裹,不让它再回到林若言的神魂之中。 一旁几近透明的金色龙影蜷缩在不起眼的地方,不敢碰到这片绿光。 “张海言,你就让我睡一会吧。” 林若言觉得他的声音就像一个蚊子一样在耳旁嗡嗡的乱叫,不堪其扰,根本就睡不了。 她第一次用这样软糯的声音跟他说话。 张海言心软了一下。 但是想到现在的情况,又硬下心,狠掐她手心的心脏点。 “不能睡,你没感觉到我在脱你衣服吗? 莫言,你真想我这样对你吗? 也行,你别看我嘴上没个忌讳,其实我很洁身自爱,从来没有过…… 我很荣幸,莫言你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女人。” 张海言附在她耳边的声音低沉,却犹如惊雷。 林若言的睡意跑了一小半,又在水中有凉意的激醒,完全清醒了过来。 “找死。” “莫言,别睡,我说过你要是睡了,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一些什么。” 张海言感觉到她又在打他,心下松了一口气。 她现在打到他身上的疼痛没什么杀伤力,都能忍,她别昏迷过去就成。 下一刻又悬起心来,她的力气这么小,说明她越来越虚弱了。 “别睡啊,族长他很厉害,很快就会找来了,再坚持坚持。” 识海中青莲的动作已经到了最重要的部分,小绿人就剩下一点跟林若言的神魂相连。 彻底再也无法抑制忍受的疼,从头部扯裂开来,随后蔓延到全身。 犹如整个人被撕扯开来一般,让她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手上的指甲紧紧抓住手下的皮肤。 唇上也被她咬的血液滴落。 “莫言,你是不是很难受?松开牙齿,疼就咬我。” 张海言感觉到了她的颤抖,又闻到一股血腥味滴落在自己胸前。 忍住身上被她抓伤的疼,一手抱紧了她,一手去捏开她的下颌,想要将自己的手塞进去。 小绿人终于跟林若言神魂脱离开来的同时,一股血从她口中喷出,彻底陷入昏迷。 识海中青莲用一阵绿光将小绿人完全包裹住,不让它再接触林若言的识海,随后也沉寂下去。 张海言的胸前手上满是鲜血,林若言滚烫的脸颊也落在了他的颈间再没动静。 张海言愣了一瞬,恐慌起来。 发烧怎么还会吐血? 难道刚才她护着他的时候,还是被炸药波及,炸到内伤了? 还是就算有他垫底,高空的落下,依然伤到了她的五脏六腑? 他抱着她翻身上岸,手指去试林若言的鼻息,极其微弱。 “莫言,莫言,你再不醒来,我真的要对你做些什么了啊?” 熟悉的黑暗,熟悉的血腥。 张海言想起十一年前,南安号货舱满是血腥味的黑暗中,他也是这样抱着海峡,心下无比恐慌。 爆炸的时候,莫言不该救他的。 就如十四年前那个本该展翅高飞的画眉鸟一样,在瘟疫船爆炸前,用自己的再也站不起护住了他。 是不是他这样的人,稍微有一点疏忽,总是会害死他身边所在意的人? 他再次想起了刚开始学习绘画时,干娘在代表海峡的画眉鸟旁边,画出一条虎视眈眈似是想要将画眉鸟吞入腹中的巨蛇。 干娘告诉他那是他的本相,他需要克服他的本相。 从十四年前开始,他就一直在克服他的本相。 但为什么每次该死的不是他? “莫言…你别睡……我不气你了,你醒过来再骂我,我不还嘴了。” 第33章 毕摩 黑暗中有哗啦啦水声响起的声音。 “莫言..不要睡..你快醒来打我啊。”张海言被张启灵推到了一边。 张启灵丢下手中的荧光灯,在这个空间,他发现这个荧光灯根本就没任何作用,眼前依然什么都看不到。 他摸到了林若言滚烫的身体,将她抱到自己身上。 掏出匕首划开自己的手腕,捏住她的下巴,放在她的唇边。 林若言再次回到识海时,看到透明度快追上小金龙的小绿人惊呆了。 系统看上去就很残废,她还能回到原来的时间线上吗? 她碰了碰被一层绿光包裹住的小绿人,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现在如果想要将它扔出去的话,就能将它移出自己的识海。 不过这个想法也就一闪而过,想清醒过来,却走不出这片识海。 又感觉在这灰白色的小石头旁边很舒服,干脆就借助这股让她舒服的气息,修炼起心法,缓解她神魂中的疼痛。 张启灵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温度开始往下降,提起的心也跟着落了下来。 “怎么回事?”他问张海言。 他跟蛇组清理悬崖平台下那些废墟进入,又寻找水下的道路,用了不少的时间。 “我也不知道,她掉下来前就昏迷了过去,等我带着她好不容易脱离水底的旋涡,进入了这个空间后。 没多久她就开始发起烧,最开始精神还尚清醒,后来吐了一口血后就昏死过去,气息极弱。” 张海言听张启灵的动作和声音没有了之前的急切,无望的情绪也消失不见。 他就知道,族长他肯定有办法。 现在回想起来,有点心虚,他干的事有点缺德,有一丝怀疑林若言会不会是被他气吐血的。 “你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要她打你?”张启灵冷声问他。 “没做什么,我就是吓唬吓唬她,不让她睡过去,族长,你也知道,她在这种情况下睡过去是很危险的反应。” 张海言垂下眼眸。 他做的事有点倒反天罡。 让族长知道了,别说明天的太阳, 下一刻他还活着都是族长的仁慈。 “你怎么吓她的?”张启灵的声音越发的冰冷。 “.........” “我就是往严重了形容她喝的那杯茶配料和后果,族长,她还发烧吗?” 张海言很想伸手去试探林若言的温度,但她现在在族长怀中,以他的五感敏锐肯定会察觉,就老老实实的问道。 “我不想动手。” “心思收起。”张启灵摸索着擦去她唇边的血迹。 “我知道的。”张海言眼神飘忽,又说道。 “族长,你看眼前的这个地方,会不会跟我们要找的盲塚有关。” “大张哥,你游的也太快了。”水声再次响起,是蛇组的声音。 黑暗中张启灵的眉头皱起,那个水下旋涡吸力是往内,扭着水流的涌动并不好回去,蛇祖又跟了过来。 “这地方怎么什么都看不到啊?”蛇组摸了好半天才在张海言的提醒下摸到岸边上岸。 一接近岸边方向就感觉到身上的蛇又出现了之前的情况,他只好再次回到水下。 “虫女在这吗?” “你就这么惦念她吗?”张海言的问他。 “我们的同伴,惦念她的生死不对吗?”蛇组不明所以。 “我还以为之前莫言她说要你当她男人,你认真了。”张海言幽怨的说道。 在他这句话说完,蛇组不知为什么,感觉被一种毛骨悚然盯上,身上的惊蛇再次不安的扭动起来。 “小张哥,这地方是不是不对?我的蛇好像有点不对劲。” “当然不对劲,进到这个地方相当于我们都瞎了。”张海言的话音未落。 张启灵单手抱着林若言起身,让她趴在自己肩上,一手在山壁的的周围细细查探。 如果这里面没有一点线索,他只能试着想办法在原路的旋涡下返回。 不过想起他们下来的那个悬崖石台四周都有开凿过一半的旋转石阶。 他开始以为是开凿一半的工程就废弃了,后来才发现就是这样设计。 进入下面旋涡的方法,是需要在石阶的尽头往下跳入。 这里面应该不会只到这里是尽头。 “族长,你需要做什么,让我来。”张海言只能凭着听觉来猜测张启灵在做什么。 “仔细查探有无机关。” “小蛇,来,一起。”张海言喊蛇组。 “我不行,我一接近岸边的区域,身上的蛇都要废了,这地方一定有很厉害克制我的东西。”蛇组摇头。 “你那破蛇真不行,该用上的时候用不上,咬自己人倒是一咬一个准。”张海言气结。 黑暗中张启灵终于摸到了一个似是人为的凹陷处,双指伸了进去,用两指的力量带动机关的旋转。 有仅容一人通过的岩壁升起,这个空间的光线依然黑暗。 从升起的那道小石门那里为分界线,他们所在的位置依然两眼一抹黑。 张启灵将林若言换了姿势,让她的脸埋在胸前,闭眼往那道小石门里踏进。 张海言则是只能依靠自己的听觉往那里走去。 蛇组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听到了动静,试探着接近岸边,发现身上的蛇正常以后,上了岸。 顺着张海言的提醒和自己的听觉也跟了出去。 石门后面的空间很简单,几人适应了光线后,发现这像是一个起居室之类的房间。 不过很简陋,点着油灯,里面一个石桌前还趴着一个头戴黑色布帽,身披着黑色短披风的老人。 听到动静,无力的抬眼看来,他双唇已然灰白,眼看就要不行了。 他在看到不是洋人找到这个地方的时候,饱经风霜的脸上舒展开来,撑着面前的石桌抬头。 眼中也有光亮起,明显的回光返照。 张启灵示意张海言上前去谈话,自己则是将林若言放在一侧的石榻上。 犹豫再三,还是揭下了她的面具。 之前已经为她把过脉,脉象平稳,没有什么危险,只是不知为什么还没醒过来。 他想再观察下她的真实脸色。 面具下的脸毫无血色,唇上的伤还没完全好,跟他记忆中的人一样,十年之间没有任何变化。 张启灵的手指轻抚她唇间的伤口,又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已经下去了很多。 “毕神......毕摩世代相传的经书文化传承不能失传。” 不管张海言再怎么询问,这个年老的毕摩似乎只有这一个执念。 他将身下一个用皮子包裹密封性很好的袋子拿出,递给张海言。 “娃儿,这是我们毕摩世代相承的东西,一定不要让它失传,也不要让那些洋人得到。”这个年老的毕摩汉话说的很好。 “老人家,要不你给我说说我们怎么出去,我给你带出去,你自己找个传承人不让失传岂不是最好。” 张海言不去接,临死之人的托付最不好做,又牵扯到彝族毕摩世代不外传的传承。 他可想不一个不好把自己的后半辈子搭进去。 第34章 设定的天授 “我已经是这彝寨最后一个毕摩,寨内出了叛徒,寨子的人十不存一,我活不了多久了。”年老的毕摩摇了摇头。 “即使有经书,还有许多是毕摩之间口口相传的术法,恐怕毕摩的很多传承就在这我们这一代断掉了。 只要你答应我将这经书好好传下去,我就告诉你们离开这里的方法。” 毕摩说这么多话,呼吸又变得喘急起来。 如果可以,他也想找到一个合适本族传人,奈何最后来到这里的是汉人,他也无法,总比那些洋人强。 “你有什么能延续生命的黑术法没有,外面寨子的虫已经被我们清除干净了,你要不还是想法给自己续点命,再坚持到出去?”张海言说道。 “我有的话还用你提醒?”上了年纪的毕摩年轻时也是个暴脾气,虚弱的声音也被张海言的啰里啰嗦给气的变大。 不过他们将外面的虫子除尽,也算做一件好事。 就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神殿内的机关下来的。 张海言当然没直接说是炸药的原因,只是含糊的说是巧合,不小心摔了一脚发现了机关。 毕摩信不信也就这了,这个地方本来就是保存他们最后毕摩火种的地方,他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操心这些。 只是一心想要将这些文化传承不让断在他这一代。 见张海言答应他,恭敬的接过那些经书,就将出去的方法告诉了他。 原来他们之前所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上是因为岩壁上被上上代的一个毕摩藏了一些东西,是他将神铁........ “然后呢?”张海言半天没听到反应,再一抬头,发现年老的毕摩已经垂落了头颅。 那些经书是他的执念,有了归处之后,所有的心气已经散去。 “他走了。”一旁的蛇组说道。 这解密解到一半,又跟他们寻找的盲塚有关,却再也得不到下半部分的内容,让张海言很是抓心挠肺,却也无法。 “将他安置好。”张启灵将她的易容面具重新戴好,抱起林若言,朝着毕摩说的另一个机关出口走去。 张海言跟蛇组两人将那个毕摩抬到了石塌上放好后。 带上手中毕摩托付的经书,跟在张启灵的身后离开了这间石室。 这个出口同样是需要下水,但现在问题是林若言是昏迷状态。 意识丧失怕呼吸功能受到影响,容易引起窒息,水下时间过长的话会危及生命。 “族长,我水性好,先下水看看这个出口所需要的时间。”张海言看了林若言一眼,跳入水中。 没有了张海言在中间打岔,蛇组也不是一个爱主动说话的人,一时之间安静下来。 只是心下有点很不明白,虫女不是小张哥喜欢的人吗? 为什么会被大张哥抱在怀中? 大张哥不是已经有了未婚妻吗? 怎么还跟别人牵扯不清? 他们张家的这哥俩好奇怪,关系也乱。 张海言十分钟左右就上来了。 “族长,下面跟我们进来内寨时候的布置差不多,两个气孔的位置就能到潭面上。” 张海言从石室内找出毕摩用的荧光灯,打前带路。 张启灵抱着林若言跟着下水,每过一个气孔,张启灵都要停留上去,按压她喝进去的潭水,再渡气过去。 这操作让蛇组第一次看到的时候都傻了。 之前这大张哥的未婚妻也是如此,当时为什么他不这样做,还要让小张哥掏钱让他去做? 蛇组拉了拉小张哥,指了指,小声询问为什么。 张海言只是背对两人,看着水面说道:“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一句话说的蛇组也不愿意搭理他了。 他们出来的位置还是在一个不起眼的水面,正好是在一个吊脚楼的水阁下。 几人又回到了最初的吊脚楼里面。 张海言出神的看着张启灵抱着林若言上了二楼。 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在附近的吊脚楼跟蛇祖一起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换上,搜刮了一套看上去全新的茶具。 回到火盆前,把昨天晚上泡茶的茶壶带水扔进了潭水中。 那个杯子他到底自己收了起来。 又将洗干净的茶具重新烧水,煮上他们带来的茶叶。 张启灵在上面找了一个干净的床单铺上,将她放在上面,下楼在他的行李箱中找出了他还剩下的一套干净衣服。 在换衣的时候,几次犹豫,又想起他们已经在一起了,给她换衣服的事也不是没有做过。 到底是红着脸,几乎是闭着眼睛给她上衣换好。 就在换下衣的时候,他的手被按住。 他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了林若言愤怒看向他的眼神。 “小哥,我们不是说好在张守灵的事情彻底解决前,不应该太过于亲密吗?” 修炼中的林若言在发现那种深入灵魂的疼痛消失后,尝试着走出识海,这次很容易就醒了过来。 神魂极致的痛苦之后,是久违的那种轻松,没有一点束缚之感。 但没想到一睁眼就看到小哥在脱她衣服。 张启灵听到她的话,眼神幽幽,他确定没跟她说过这话。 被天授前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他可以证明张守灵不是他的未婚妻。 这是不是说明被天授的他或者说以后的他,与她依然是在一起。 【这边设定是被终极指定的张家人,进入青铜门后,身体会沉睡,灵魂会被传送在过去的某一段时间内,被天授做一些事情。 但是一旦过去的自己受伤或者死去,青铜门内的身体会出现同样的映射。 做完天授的事情后,未来和过去的自己,会同时失去这段天授时间内的记忆,后遗症还会引发别的失忆】 林若言起身,发现上身穿的明显是一个男装,袖子都已经盖住了手,她只好挽了起来,不过即使如此,对襟的黑色上衣依然很宽大。 “只是换衣而已,又不是没见过。”张启灵背过身去,脸上发热,还是解释了一句。 自己不是那么禽兽,趁她昏迷还...... 林若言对于他的话语惊讶了一瞬,又想起以往,他也不是没做过说过脱离他性格的话和动作。 不过这要是换做以后的他,这时候应该不会背过身去。 看来天授的状态已经结束。 “换衣?你确定我穿上这大了几号的衣服裤子,我能穿上不掉也踩不到??”林若言木着脸说道。 第35章 去掉易容 张启灵一僵,才想起了这个问题。 他只是想到之前她发烧,想帮她换掉湿衣,省得再次发烧。 “你先出去。” 张启灵转过身,看了她一眼,敏感的察觉出她说话语气的转变。 跟醒过来时的第一句话语气,明显不一样。 她认出了他已经不是天授状态的他。 相比起来,她跟被天授时的他说话更随意。 张启灵沉默的下了楼,一时对未来的他嫉妒起来。 林若言见他下了楼,试了试心法运转都很正常,只不过只有一点微弱的灵力,之前的灵力已经被她用光。 识海中的小绿人,她现在终于明白当时为什么觉得能将它移出识海。 是因为系统的绑定跟她解除了,就是不知道醒来后的系统能察觉到不能。 只是回到原来的时间,还需要系统,跟系统彻底分道扬镳,现在还不到时候。 当前最主要的还是要将系统唤醒,任务该做做,做完赶紧回去。 昨晚的那个雕像应该就可以让系统醒来,但很大可能性因为张守灵的原因,什么都没得到。 不过阴差阳错,让她不知道怎么回事解除了系统的绑定。 想起当时感觉有一股外来的能量直接撕扯识海中的小绿人,后来系统也没被拉走,难道就是因为那朵青莲? 林若言第六感告诉她,那股外来能量应该就像她猜测的那样,是张守灵的系统。 如此看来,跟她一样的来历,也有系统。 再结合之前天授而来的小哥说出的信息,恐怕张守灵以往所说的,确实是自己冤枉了小哥。 只是不知张守灵是魂穿还是身穿,魂穿的话,她那个身体会是什么身份? 又想起空间,心念一动,除了人还不能进去,里面的东西也已经能正常取放。 自己的易容既然已被他们两人看出,也就没有必要再装下去。 正好借此机会,让虫女这个身份因为爆炸死去,铁筷子他们那里也有个交待。 至于蛇组,耿直好忽悠又缺钱的少年,让他闭嘴很简单。 将面具还有身上带的首饰全部收起,拿出一把剑,取出一百大洋。 脱下身上的衣服,换了一套民国时期走江湖女子穿的斜襟长衫衣裤。 所有的发辫解开,随便用一个发带松松扎起,打算等头发干了以后,结成一个辫子。 将张启灵的上衣搭在手臂上下楼。 听到动静的三人,扭头看来,其他两人反应不大,最大的是蛇组。 手中的茶杯掉落,被眼前这大变活人吓了一跳,随后一声不吭就往楼上跑去。 在看到楼上空无一人,往窗外看去,也没见一人,又噔噔噔跑下来问林若言。 “你是什么人,将虫女弄哪了?”蛇组牙关轻磕,身上的绿蛇也探头出来,等着林若言的回话。 虫女当时救过她,他做不到见她失踪还当做不知道。 “我说小蛇,你的眼睛真不行啊。”张海言啧啧了两声,又低头去喝茶。 林若言看着他认真又戒备的脸庞,忽而一笑,露出右脸颊一个酒窝,带着一种绚丽而又让人舒服的笑容。 这是一个挺有良心的耿直少年,即使看上去行事老江湖,却又没失去自己的道德底线。 “就算你对我笑的再好看,虫女失踪如果真的跟你有关,我也不会手下留情。”蛇祖恍了一下神,更加戒备。 张启灵听到蛇组的话,站起身来。 张海言也不再低头喝茶,抬头往林若言那里看去。 凭什么对蛇组笑? 这一路还没对他笑过。 两个人不约而同浮起这样一句话。 林若言的笑收了起来。 蛇组有往张海言发展的前兆,这是近墨者黑开始起了作用吗? 放开一些气息,任蛇祖身上有灵性的蛇纷纷往下掉落远离林若言。 一时蛇组手忙脚乱起来,也顾不得质问林若言了。 五颜六色的蛇她已然习惯,加上那些蛇拼了命的自动避开她,林若言淡定的走下了楼梯。 “小哥,你也去将衣服换下吧。”林若言下来看他身上还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将手中的衣服递给了他。 她是在关心他吗? 张启灵不太肯定,但还是接过了她手中的衣服点了点头,上楼去换。 林若言将剑和那些大洋放下,慢条斯理的开始挽袖子。 “莫言,你想干嘛?”张海言放下了茶杯,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说呢?”林若言冷笑,她现在灵力很少,拳脚可是还在。 “我突然觉得在屋子里面呼吸有点困难,我先出去转一圈啊。”张海言说完就跟一道残影似的往门外跑去。 不过也就跑了不到两个吊脚楼的距离,就被林若言揪住了衣服。 “能不能不打脸?我之前那样也是为了你好。”张海言哭丧着脸。 “可以啊,让南洋的谣言变为事实就行了。”林若言很痛快的答应了。 张海言一个激灵,摘下眼镜,微低了身子,认命的闭上眼睛。 “那不能 ,你还是打脸吧。” 林若言握紧拳头,把握好力度,一拳打到他身上。 下一拳到他脸上时,却发现被她拽开衣服的肩膀手臂位置都是指甲的伤痕,看上去那半月形的肉都被抠开了半块。 想起之前好像是自己头疼下,死命抠紧手中的东西。 她其实也知道,他当时不让她睡各种威胁吓唬,是为了不让她一睡不起。 后来想想,她当时没睡过去,因此没回到识海跟系统再有接触。 很大可能是那朵青莲借此机会,将系统从她神魂的绑定中分离了出来, 他也算阴差阳错帮了她。 但是那种吓唬,让她放过那一口气又心有不甘。 想起空间有用来专门做记号用的记号笔,几天都不能水洗掉。 “你要敢动弹,我打的更狠。”林若言威胁道。 “放心,我不动,左右挨不过你这一顿打,还不如早打早结束。” 张海言苦笑,咽下被她打了一拳后,到了嘴中的血。 她恢复了状态后,打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疼。 下一拳就要落在自己英俊的脸上了吧,他已经能想象未来几天自己顶着鼻青脸肿的样子。 也就他从小在干娘爱的教育下,习惯了这种程度的抗击打能力。 张海言又矮了一些身子,眼睛都没睁开。 下一刻却觉得脸上有冰凉滑过,没一会就结束了,一点都没疼,难道她对自己用了毒。 罢了,他对她做的事太过分,让她出出气也是活该。 林若言满意的看着他脸上的乌龟脸谱,几天不能洗掉。 以他现在注意形象的样子,即使头发抹的再跟狗舔似的,也遮不住这副鬼样子。 “算你识相。”林若言转身回去,却发现张启灵一手扶在门框上,看向这边,眸光黯沉。 张启灵换完衣服下来,只见蛇组还在寻找他的蛇。 另外两人不见了踪影,心下一沉,刚出门外就见林若言拿笔在张海言脸上画着什么。 表情灵动多姿,跟面对他时截然不同。 他盯着两人,素来的沉静自持在心中被汹涌的妒火烧灭,眼底却又带了深深隐藏的忧虑。 她本就因为张守灵对自己退避三舍,放弃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现在是不是……张海言的热情已经打动了她? 第36章 你们为的是什么啊? 见林若言走了过来,他收回扶着门框的手。 却发现手中还掰下来了一块木头,又若无其事的按了回去。 两人沉默的回了屋子,蛇组已经将蛇收拾好了,又不死心的来问林若言将虫女弄哪了。 “我就是虫女,之前为了方便行事是易容状态。” 蛇组愣了下,他听过江湖上的易容之术,但没想到会遇到。 “你在骗我,衣服都不一样,声音也不一样,身上也没有蛇形的首饰。” 张启灵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了林若言。 “何必跟他解释。” 见林若言没去接,抿直了唇线,手中的茶杯也执拗的不肯收回,就看着她。 “里面什么都没有。” 林若言轻轻的叹息一声,接过了茶杯。 在别人的眼中,张守灵依然是他的未婚妻。 神殿爆炸的时候,张守灵也在旁边,她身上有系统的话,绝不会轻易的死在这场爆炸中。 “为什么不能跟我解释?大张哥,你既然都有了未婚妻,为何还要管别的女人怎么行事?” 蛇组本来就对张启灵的行事有所不满,现在自己想问清虫女的问题,他言语中还有让眼前女子把他当成透明人的意思,想不明白。 蛇组的话一说出,眼见林若言的脸色淡漠起来。 张启灵倏然起身,身形闪动,在蛇组反应过来前,掐住了他的脖颈。 蛇组的绿色信蛇弹射而出,早有准备的张启灵本能掐住蛇的七寸,又想到什么,抓蛇的手就移偏了几分。 “她不是我未婚妻。”张启灵盯着蛇组,漠然的说道。 信蛇轻易的就咬上他的右手腕。 事情发生在瞬间,林若言也没料到张启灵会突然向蛇组动手,等她反应过来,蛇已经咬上了。 “小哥。”她的气息稍放,信蛇的身体一软,掉落在地。 蛇组身上有灵性的蛇再次哗啦啦的掉落,他只得手忙脚乱弯腰再次去捡蛇。 林若言顾不得这些,起身拉过他的手去查看,发现还好只是咬伤附近有点发黑,并没有跟之前的她一样。 张启灵也发觉了这个问题,想到了祭台上她含着金光的血液大量进入自己的体内,这些蛇毒对于他来说似乎并没有多大伤害。 一时有点失望,这跟他想的不一样。 但为什么若言她的血,当时就挡不住这蛇毒呢? 难道她能自由收放血脉中的力量? 林若言拉着他到一旁,避开蛇组,捏碎了龟甲的一部分,放入伤口上,黑色彻底褪去。 之后她就放开了手,却被张启灵拉住。 “疼。” 林若言抬头见他面无表情的说着疼。 什么都没说,只是抽离了自己的手。 他恐怕连疼的表情是怎么做都不会吧。 想到这心又是一痛,他所经历的一切,让他就算是再疼,也已经不知道怎么表现出来了。 “哎呀,这是怎么了啊?”张海言在外面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顶着一张乌龟脸谱走了进来。 张启灵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跟着坐了下来。 “我就说了你家大张哥有未婚妻,他就要杀我灭口。”蛇组委屈的对张海言说道。 两次遇到跟之前虫女出手对付甲虫时的那种类似状态。 还有刚才给大张哥的解毒,心下其实已经信她就是虫女了。 只是对于刚才大张哥对他的出手,嘴上还是有点不服。 还有一点崩溃的是,为什么他培养的好久的毒蛇,对于他们两人一点作用都没有? 不说能解毒,就说刚解开毒,那手活动的就跟没事人一样,太伤他的自尊心了。 “我家大张哥可不是那种人。”张海言说道。 蛇组抬头还想跟他争论,就看到了他脸上画着的乌龟,发呆了一下,下一刻就是爆笑出声。 “小张哥,你这是什么造型啊?” 张海言扶了扶眼镜,只当没听见,她高兴就好。 没把他打残已经是她手下留情了。 张海言学着自家族长的淡定表情,潇洒坐下。 林若言看着那眼镜下画出的黑眼圈,实在也是憋不住,笑了起来。 张启灵笑不出来,只是见林若言带笑望着张海言的眼神,心下一些恐慌涌了上来。 “蛇组,这是一百大洋买你闭嘴,虫女的这个身份,我希望在铁筷子眼中是死在了那场爆炸中。” 笑过后,林若言将那一百大洋放在了蛇组的方向。 他已经收拾好了掉落在地的蛇,只不过离张启灵有一段距离。 “就算易容能变,声音怎么变?”蛇组收起了那些大洋,发现跟着大小张赚钱好像真的挺容易的。 他跟着铁筷子夹这一趟喇嘛也不过一百大洋。 “这还不简单,耍蛇的,老娘学的像吗?”柔媚的女声从张海言嘴中发出。 蛇组手中的大洋掉落,又赶忙收好,围着张海言身边打转。 “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们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神奇过后的蛇组喝了一口茶,又问道。 “已经过去一天了,铁筷子他们还不通知吗?” “呀,你不说这个问题,我还没想到,族长,从昨天晚上开始,早超过我们原来预算的时间了,现在要走吗?”张海言嘴上说着这话,眼睛看向林若言。 张启灵沉默不语。 “走?往哪走?” 蛇组觉得身上带的大洋有点沉,正想办法怎么带,比较轻松,要不然裤腰带都会被坠的滑落。 “当时是干自己的事,我们一路上兢兢业业的处理这些虫灾还能为了什么?还不是给你们这批人保驾护航。 原本我们好好在做自己的事情,听到这里闹虫灾,你们又要进来,才不得不放下手中的事情来清理。 就这,你和铁筷子他们还防备着我们。” 张海言语气不满。 “为什么?抽烟的和你们无亲无故,你们提前进来就是为了保护他们?”蛇组想不明白。 “那当然了,你们这些江湖人都对于自己都太过自信,要不是我们在前面替你们扫平一切的障碍,还真觉得自己做一些事时运气好。 很多人却不知道我们在前面替他们做了多少的事。 也不知道其实很多诡异危险的事,就如这个寨子中的虫灾一样,已经提前被我们清除过一些最危险的。” 蛇组似懂非懂,又问道:“你们这么高尚吗?为的是什么啊?” 第37章 项羽是谁? “哎呀,给你说了也不懂,反正我感觉挺憋屈的,之前你不是还有一个很大的蛇吗?跑哪了?扔了?” 张海言脸上的乌龟也随着他的表情活灵活现。 蛇组看了又看,一直朝着他咧嘴傻笑。 “你这傻子,不是看中我了吧。”张海言惊恐。 “没有,我就是看着你就想笑。那蛇是我的秘密,不能将秘密说给你听,你就当我不小心丢掉了吧。” 蛇组又将目光放在了张启灵身上。 “你们走的话,要走到哪去,接下来还要干嘛?” “其实抽烟的最终目的,是这里面毕摩房间中的一张地图,别的目的都是假的。 前几年的霉国人跟这个寨子的关系,因为钱的原因,处的还是挺不错的。 他们的探险队进到内寨后的林子里面,在梅河附近建立了一个前哨基地。 搞什么地质勘测和水的记录什么的,我们现在所在的寨子就是他们的补给站。 这些虫子也是他们在那里发现带回来的,搞这些的事的老板叫做什么理查德啥啥啥的,名字太长我也记不太清。 但是这种虫子出不了梅河那一带,跟水质有关,虫子脱离了那里的水,适应不了,很快就会死。 霉国人就想了一个办法,想将梅河的水也带出去,但是这寨子中的毕摩不准。” “梅河不是已经到了边境吗?离这边的寨子还有一段距离吧,为什么毕摩不准?”蛇组不解的问道。 “梅河那一带的水,通着附近大大小小地下水脉,包括我们眼前看到的潭水也跟那水有连通的地方。 那水中含有一种特殊的成分,不止能解毒,还是能促进伤口的愈合。这些毕摩将这些水都视为圣水,认为当成货物来卖,会触犯神灵。 不过这些都是表面的原因,更多因为寨子的人跟霉国人没谈拢后,霉国人就想了一个缺德的主意。 他们打算在梅河那一带修一块水坝,将水引往这个寨子的死对头,另外一个彝寨那里。 然后这边寨子的首领知道了这个消息,双方彻底撕破脸,没能力跟那群霉国人公开叫板,就带着人偷袭了霉国人的那个基地。 双方因为这个冲突死了很多人,那些尸体就在怪虫的地方堆着,等内寨的人将自己寨子中人的尸体带回来,里面隐藏的虫子就全出来了,一夜之间,这内寨的人因此全死光了。” 张海言见林若言也在聚精会神的听着,就说的越发详细。 “外寨的人没有内寨的地位高,跟霉国人的关系变化他们也不太清楚,发现内寨的人出了问题,他们就将那些一直有合作参与这事的霉国人请了过来。 之前看的那份英文报告就是那些霉国人写的,当时后面的英文记录我并没有说出来。” 张海言又偷看了一眼林若言,见她的表情没有变化,还是解释了一句。 “当时不是想着还有很多外人嘛,就没有说出来,并不是故意要骗人。” “后进来的霉国人检测出尸体上有那些虫子的卵壳,又做了实验。 发现这个寨子中的人,因为一直喝着梅河水的原因,血液跟林子中梅河那种水的成分很相似,能养活那里面带出来的虫子。 他们就想出了一个能将虫子活着带出去的方法。 那就是将虫子养在寨子人的尸块中,带到外面。 但当时火拼中的一个毕摩其实没有死,只是受了重伤,醒来后就回到了内寨,发现了后来几个霉国调查员做的这些事情,就将那些霉国人杀死。 我们怀疑外寨出现的虫子,就是霉国人临死前将那些虫子放了出来,所以造就了外寨中的虫灾,很多人因此丧命,成了那些虫子的食物。 一直守在这个彝寨外的霉国人,发现后进去的同伴同样一去不返,也不敢再轻易进来,就找到了当地的土司,委托九头烟袋找人进来做事。” “事情大概就是这么个事,剩余的人心搏斗,你简单的脑子也想不明白,说与不说区别也不大。”张海言说道。 “你怎么对这些事知道的这么清楚?好像自己亲眼见到一样。”蛇组想不明白。 “因为......”蛇组现在还不完全是自己人。 张海言也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说不该说,就将目光转向了张启灵。 张启灵看着林若言点了点头。 “我们这几年都在那个林子中找一个地方,后来发现那些霉国人在那林子中捕捉一种很少见的毒虫,就是我们昨晚处理的那些。 他们捉到之后还带到了外面,我跟我家族长见到后,预判可能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就只能放下手上的事情,跟着他们也来到了这个内寨中,然后就看到了发生的一切。” “你们这么厉害,也有能力救这些人,为什么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事情发生,不去阻止呢?”蛇组问道。 “不救找死之人啊,再说我们真要是阻止了,以霉国那个商业国家什么东西都想赚钱的性子,你觉得我们能改变他们想法吗? 就像当年项羽明明有能力过乌江,但为什么又自刎不肯走呢?”张海言问道。 蛇组不再问话,而是认真的思考,想了半天还是想不起来,就又问张海言。 “项羽这个人好熟啊,跟你什么关系?是你的亲戚吗?我是不是也认识?” 林若言忍着笑,仔细观察蛇组的表情,发现他真是有在认真的问张海言。 赶忙低头想伤心的事情。 张海言脸上的乌龟图案也是强烈扭动,笑道。 “喝茶,喝茶。多喝点茶,对脑子好。” 蛇组喝了几口茶又问道:“那你们接下来就是要回林子中继续做事吗?” “嗯,铁筷子想要找的那张地图已经被我们族长换过了,他们进来后找到那张地图给霉国人后。 假地图会将那些霉国人引到林子的最西边,那里面瘴气多又危险,雨季也快到了,光是去那林子的路程都能把他们拖垮。” 蛇组警惕了起来,刚才大张哥那一瞬他确定是真的有想掐死自己的举动。 现在小张哥连这种事情都告诉他,太不寻常了,不怕他告诉铁筷子吗? 第38章 夹喇嘛的楔子 “你给我说的这些,太不符合江湖规矩了,刚才那茶...你想杀我灭口!” 蛇组立马卡住自己的喉咙,试图催吐。 “唉,这茶叶很贵的,你文化不行,脑子长的也不行,你去和铁筷子去说呗,你看他听你的不听。 地图是真是假对于他来说根本不在乎,他拿着这张地图,就可以直接交给雇主领钱了,你再跟他说是假的,你看他信不信你。 看着你混江湖的时间也不短啊,怎么就这么天真呢?” 张海言看都没看蛇组,而是摇了摇头,盯着手中的茶杯叹气。 “刚才给你说这么多,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这条小蛇真的在他面前多嘴,到最后想要杀你灭口的反而是他。” 张海言放下茶杯,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有点不明白自己遇到的一些人,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天真呢。 何涧西是一个,眼前的蛇组是一个,都有自己的能力独特之处,偏偏却守着那可笑的规矩原则。 就连莫言.....夫人也是太天真迂腐了。 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张守灵困住,守着那份道德底线,折磨她自己,也折磨族长。 如果是他......反骨的事还少干吗? 什么道德什么品性,他只想做他想做的,要他想要的,划拉到他自己手中的才最为主要。 张海言吐出一口烟,又想。 或许人心鬼蜮中有这些人的美好才能打动他们这种人吧。 “你要不就老老实实什么都别说,跟着铁筷子他们去领钱。 要不就跟着我们的一块进林子,反正都是赚钱,在哪赚不是赚,你这小蛇品性还挺好,能力也算不错。” 蛇组看了看旁边一直沉默的张启灵,又扭头看了看垂眼喝茶的林若言,最后看向外面渐黑的光晕。 想了很久,就问张海言:“你还有钱给我吗?烟袋那边我只拿了定金,你要是请我跟你们一起去林子的话,得先把烟袋那里剩余的钱给我补上。” “钱是小意思,没一点问题。”张海言又翻了行李箱,拿出十几根写满字的楔子,递给了蛇组。 蛇组接过,一看是象牙包金的,就知道小张哥还是有钱的。 普通的这种楔子一般都是竹制的。 光是这样一枚象牙包金的楔子材料都值不少钱。 “这种楔子呢,是领钱的凭证,从中折断,一般都是被夹喇嘛的人一半,另外一半在家人那。 这样即使夹喇嘛的人出了事,家人也可以带着半根剩余的楔子在铁筷子那领钱,每一根都代表了一定数量的钱财。” 张海言见林若言疑惑的看着那些楔子,出言解释。 不过心下生疑,难道铁筷子欺负她不懂,没给她这根楔子? 林若言当然不懂这些,一切都是张海峡替她办好的,她只管跟着铁筷子他们找神铁就行。 她看着张海言又翻出一个账本一样的东西,让蛇组在上面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在找什么东西吧, 还需要找多久。”蛇组一边数手上的那些象牙楔子,一边问道。 “一座墓,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不用找了,从今天起,你跟我们一样姓张,叫张小蛇。” 张海言笑了笑,又将蛇组按了手印的账本放在张启灵眼前看。 “族长,你看,我说过,有我在,咱们张家肯定会再次强大起来的,又多了一个张家人,夫人也回来了,我们张家人会越来越多的。” “不要叫我夫人!”林若言淡淡说道。 心下却了然,看来果然是这次,他们将蛇组变成了张家人。 张启灵攥紧了手,却没说什么。 张海言笑了笑,“我比较听话,那我还是叫你莫言。” “随意。”林若言心想,这次的彝寨之行,已经弄清了,也没有了系统所需的能量,张守灵又不见,眼前也解决不了什么。 她也到了需要告辞的时候,继续去寻找系统需要的能量,以期早日回去。 就转头对张启灵说道。 “我们聊聊。” 张启灵点头,跟她一块起身,走了出去。 张海言本想起身偷偷跟着,但被蛇组拉住,又询问张家的事宜。 为了不让动静太大引起张启灵的注意,只好先耐着性子说了一些。 两人停在了一个走廊前。 “张守灵不见了,我们之间的事只能暂时放下,先做好彼此手中的事情。”望着水面,林若言先开了口。 从撕掉两人的合影开始,仿佛放下了许多,不快乐也少了许多。 现在的小哥虽然也让人很心疼,但她好像将他与之后的小哥分开了一点。 30年已经快过完了,也不用急着跳到31年了,找出来的能量还是让系统攒着用到回去那上面。 还有东北那边,战争最开始发生的地方,有时间的话,她还是想去一趟。 她要离开,她并不急着解除两人之间的误解。 意识到这点,张启灵心中的苦涩翻腾不停,直冲他的咽喉处。 他有点受不了这种苦涩,紧紧抿直了唇线,又咽了回去。 “你需要做什么事?”他的时间还长,盲塚经过这一系列的折腾,位置已经弄明白的差不多了,那些事也不是很重要,并不急于进去。 “我需要找一些有灵气的东西。”林若言坦然的说道,在他面前,能说的事情,很多也无需隐瞒。 “我做的事跟你要做的并不冲突,一起。”张启灵开口。 他并不愿就这样与她分开,很多都没有解释清楚。 他很明显的察觉到,她对两人之间的这段感情已经看的淡了。 与他分离的时间越长,她完全放下他的几率就越大,这种认知让他不能接受。 而且那些灵气之物,大多的都是在墓中,两人做的事并不冲突,再不行,张家古楼也有。 随着与她的那段记忆记起,进入张家古楼并不难。 “你也有你要做的事呀,再说这些事我自己做着也更方便一些。” 林若言摇了摇头,更何况事情做的差不多之后,她也要回去了。 “什么时候走?”张启灵将目光也看向了水面,遮住了他眼中的幽暗。 “明天一早,你们呢?” 林若言本打算今晚上走的,怕铁筷子他们会提前到来,但是眼看小哥他们不疾不徐,还有心思喝茶。 恐怕对铁筷子他们什么时候找到内寨,心中有数。 这样的话,还是明天天亮离开比较好认路。 “一样。”张启灵没再多说,只是心中有了决定。 第39章 林若言的想法 蛇组纳闷的看着张海言一溜烟跑回,坐在一旁的垫子上,装作品茶的样子,不明白他在装什么。 “你说你的那条大蛇明天就会带着烟袋他们到内寨来?”张海言想到什么,问蛇组。 有点不妙啊,莫言她要离开,眼看族长都没什么办法挽留。 如果这次让她离开,下一次需要多少年才能再次见到她? “嗯,我饿了。”蛇组肚子很空,又是除虫,又是下水找人,清理废墟,还没睡觉,也很累。 张海言扒拉了箱子,从里面找出了一包茴豆,给蛇组倒了一点。 “少吃点,剩余的还要给我家族长和莫言留着。” 蛇组接过,边吃边好奇的问。 “你家大张哥跟虫女到底什么关系啊,你不是喜欢虫女吗? 大张哥也有未婚妻,怎么感觉你们张家的关系好乱呢? 不过没想到虫女的真实容貌这么好看,不比你家大张哥的未婚妻差。” “吃你的吧, 吃还堵不住你的嘴,莫言她之前说要选择你的话,你可别当真了,要不然会误你终身。” 张海言没好气的说道,又伤心的说。 “这是一个他爱她,她也爱他,他又爱着她,又来一个她,爱着他又爱他.......” “打住,我不想知道了。”蛇组彻底想不明白了,脑子已经成了浆糊。 林若言和张启灵两人一前一后进来。 拒绝了张海言递过来的茴豆后,她就找了一个位置,靠着柱子修炼加休息,又思考下一步该往哪走。 献王墓是最近的,但是也不用想了,会影响到之后发生过的事。 但当时陈瞎子说过,这边有历代的滇王墓。 小哥他们也在找一个墓,但她…… 她终究是要回去的…… 眼前的小哥只有天授时张家古楼的记忆,对她的感情也不算太深。 但一直在一起的话,如果感情越来越深,之后她如何对他说要消失在这个时间? 难道不声不响的离开,自私自利的指望他失忆吗? 他性子素来冷淡沉静,没有天授时的他,跟她接触并不深。 与她有关的古楼记忆也不是现在的他所亲自经历过的。 那段记忆就如做梦一样,很快他就能轻易的回到正轨。 明天的离开是最好的…… 这两天的神魂动荡对于林若言来说,发自内心的疲累。 想着想着,确定了下一步该走的路,又有小哥他们在一旁,没有什么危险。 就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出去。”张启灵对在一旁不停抽烟的张海言说道。 张海言比了一个ok的手势,轻声走出了门外,寻思该怎么借助明天铁筷子他们的到来,绊住林若言。 张启灵又看了林若言一眼,见她呼吸均匀已然睡熟,将烤干的衣服拿下,盖在她的身上。 在他靠近的时候,她只是睁开眼模糊的看了一下,软软喊了一声小哥,就又睡了过去。 她很警觉,只是对他有无比的信任,才没彻底清醒过来。 意识到这点,张启灵心下有高兴情绪的同时,又想到什么,低沉了下去。 他恐怕要辜负这份信任了。 即使如此,手上动作却没有丝毫犹豫,又洒了许多落下就不见的引蝶香在她发间。 这种香味近乎于无,只有经过张家特训的一些人,才能察觉出这种熟悉的追踪秘药。 充足的睡眠是疲惫的最好休息,林若言醒来的时候,外面的红日已经在山后升起。 见身上搭着他的衣服,叹了一口气。 现在对于两人之间的感情,她也只能先这样处理了。 林若言明面上没有东西,只看着相继醒过来的三人收拾行李。 她没有说话,昨天已经跟他说过了,不必再告别,就起身往门外走去。 “莫言,铁筷子他们要到了,我们先商量下怎么避开的问题。”张海言赶忙提起两人的行李跟着出去 “还避什么避,直接走,让他们见不到人不就行了。”林若言仰头看险峻的山崖。 她没有必要再走水路,太黑了,一个人会很压抑。 上到悬崖最顶端对她来说没什么难度,可以在崖顶直接出去。 “他们人要来了。”蛇组来到了水边的走廊,往下看去。 一条手臂粗的黑青色的大蛇从水面上露出,昂起了头颅。 听到这话,张启灵也来到了林若言的身边。 林若言回头看了一眼,见是他就没在意。 “我就说,莫言,我们得从长........” 张海言的话停了下来,见族长在林若言身后轻轻抬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 他还在绞尽脑汁的想方法,族长他怎么就直接出手了。 醒过来就不怕莫言她掀翻天吗? 张启灵面无表情的接住被他按晕的林若言,其实心下也很无措。 他不知道该怎么劝她跟他一起去找那个墓,里面的一些东西肯定有她需要的。 他只想在不耽误她事情的同时,留下她。 他也知道自己辜负了林若言对他的信任。 只是相比两人就这样结束,他现在不想想那么多。 “诶?虫女她怎么了?”蛇组转回了头,发现林若言又昏迷过去了。 “她呀,你之前也看到了,身体不好,下水就发烧。”张海言捡起了她掉落的长剑。 潭水中,凤凰在水面上大骂玩蛇的让这蛇游的太快,差点没跟上。 “走吧。”张海言说了一声,蛇组跟在两人的身后往寨子的最深处中走去。 不过半天时间,他们就进入了最深处的林子。 张海言心惊胆战的看着张启灵途中,一见林若言有苏醒的征兆,就又重新面无表情的将怀中的她捏晕。 他的力道控制的很好,不会伤到,也不会让她苏醒很快。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林若言体质原因,醒来的速度很快,不过半天时间,他就捏了三四次。 “族长,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张海言脸上的乌龟也跟着他的脸皱了起来。 张启灵抬头看他,眼中冷意盎然。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其实你可以在她醒过来后,使用苦肉计,再解释.....算了,你没嘴,就只管挨打就行了,什么都不用说。最好让自己受点伤,她在乎你,她的心很软。” 张海言轻声的说道。 蛇组在一旁听到,有点震惊自己耳朵听到的真假。 虫女不是身体不好才晕过去的吗? 还有,他们两人这是在商量着怎么算计虫女吗? “族长,你别用这种我要坑你的眼光看我,你一直这样不让她醒来也不是办法。族长,烈女怕缠郎,你只记得一点,不要脸面,死缠烂打。”张海言苦笑。 “小蛇,你来,我给你再说说我们张家的一些事,还有一会要做些什么。” 张海言确实有自己的私心,同样不希望她离开,期望族长能留下她。 族长跟他不一样,她对族长有情,挨打也不会挨太狠。 他也是没想到族长能有这一面。 明明占着大好优势完全不用,却偏偏选择了最坏的一个方法。 性情内敛,有嘴不会说啊。 如果换做是自己,死缠烂打,没脸没皮装疯卖傻,也绝对不会让两人走到这一步。 又转念一想,族长他经常失忆,跟自己偶尔的一次失忆不同。 张守灵出现在他失忆的情况下,不放弃的跟在他们身边。 偏偏莫言那人又有点死犟,道德观念太强,族长又沉默寡言。 确实有点难以破局。 他有心冷眼看着,让他们两个干脆就这样散伙。 但想到那是族长,再加上真这样了,他敢肯定,以她的性格,以后她看到姓张的男人就退避三舍,再也看不见她是绝对的。 他还寻思着能不能也做一个小白脸呢。 所以真的是用心教在这方面没有一点见识的族长。 没办法,谁让他年长族长好几岁呢,见过的花花世界也比他多。 其实,他想不明白一点,很是奇怪。 一个死犟一个寡淡,这两个人的性格是怎么能走到一起的,明明两个人都不是主动的性子。 第40章 雨林 他们两人这性子,稍微有点波折,很容易就一拍两散。 张海言将小蛇带离了张启灵这一块。 张启灵抱着林若言一动不动,等着面对她醒来的怒火。 这样的场景也很熟悉。 只不过是他抱着她,在夜色中看着那些军阀士兵忙忙碌碌,好似在等什么人出来。 还有水下给她渡气的时候,一些在山缝中心动的记忆也若隐若现。 身边好像还有另外一些值得相信的人在一旁。 他有关她的记忆丢失的太多。 林若言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就是上方张启灵盯着她看的那张脸。 想起在水潭那里正在看凤凰游上来,下一刻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 除了眼前这张脸的主人所做,不做他想,只有对他完全没有防备的时候。 林若言起身,脸颊因为生气染上一层绯红,看着他的双眸中也是跳动着怒火。 张启灵见她一声不吭,眉眼中却染着怒气,一向清透的眼中也露出几分愠色,胸前更是因为愤怒起伏不定。 “不要生气。”张启灵收敛了所有的凌厉,柔弱无害的看着她,干巴巴的说道。 林若言闭眼,想起她也捏晕过他两次,扯平了。 看一眼周围的环境,都是参天的树木,估计就是他们说的林子。 扭头就走,不过被张启灵拦住了。 “我们找的墓有你需要的灵气之物。” “不需要。”林若言推开他。 “我刚才做错了。” 林若言停下,看着再度拦着她的张启灵。 “知道做错了还拦着我,让开。” 张启灵摇了摇头。 她干脆转身朝着身后走,反正眼前只要离开他就行,先不管方向。 “你不能......”张启灵顿了下,想起张海言说的不要脸面,又说道。 “不能睡了我就跑。” 林若言闻言差点一头撞上前面的树,这是能从他嘴中说出的话吗? “你得负责。” 张启灵看她回头,见鬼似的看着他,同时也停下了脚步。 有用的样子,就又向她走近,盯着她的双眼说道。 “是你主动的,那晚我本好好在看书......” 眼见他要复述那晚发生的事,林若言已经羞的脸色涨红,憋的半天说不出话。 他是怎么能用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说出这种话的? “我反抗了,但你力气极大,将我......” “你闭嘴!我那是中了药。”林若言恼羞成怒,一掌挥了出去。 张启灵身体反射性躲开,躲到一半的时候,又忍住了。 她想打就让她打,只要她能消气。 “你不能拿药当借口。”张启灵生受了她这一掌,气血翻涌。 本想忍着,但是想到现在的情况,还是让那口血溢出了嘴角。 那双好看的眼就那样清凌凌的看着她。 他收敛气场,没表现出自己强大武力时,那张文弱的脸真的看了很想让人疼惜。 果然见林若言的目光复杂。 “你能躲开,故意不躲吗?”林若言明知他又该死的在用苦肉计美男计,刚才那一掌以他的身手躲开很轻松。 “你生气了,要让你打开心。” 林若言恨恨的看了他一眼,在哪学的花言巧语。 不再与他分说,飞身上树,借助茂密的林木离开了这里。 张启灵一时有点愣怔,她不打他。 直接飞走了,所有的打算完全挥发不出。 又想了想,他一直没断过在她身上撒引蝶香,她飞走的方向正是他们前进的方向。 看来她有点不分方向,心下担忧她的安全,又想起现在是外围,略放下了心。 就朝一个方向淡声说道:“出来。” 张海言尴尬的从远处一棵树上跳下。 他正是从张启灵说出那句睡了就跑的时候,返回来的。 真是没想到,族长说话竟也有这么虎的时候。 当年在百乐京时,他就说族长是个狂徒。 不过中药......是在张家古楼顶层那晚吧。 族长真的反抗不了吗? 林若言坐在高高的树枝上,羞愧的无地自容。 她怎么就在与后来的小哥.....时,想起了张家古楼中的记忆呢。 简直是个黑历史。 平静下来后,起身查看林子的环境。 这边很像无人区的那种原始森林部落,按张海言说的,这一块是应该属于边南跟面店的交界处。 一眼望不到头的高大树木,在这里面并不好走,御剑飞行在上空就好的多,但又没那么多灵气,还要防备遇到什么突发事故。 现在最主要的选好方向。 她从空间拿出指南针,一看之下有点傻眼。 指北针拿出同样是如此,指针都是在不停的晃动。 这代表这块区域有很强的磁场。 有磁场就有系统需要的能量,但现在她怀疑有磁场的位置会不会就是他们要找的盲塚。 如果顺着磁场最强的地方走去,说不好还是避不开他们。 但是现在让她找方向离开这里,她也不知道是该往哪走,是回到边南。 一时纠结起来,不过想起她可以御剑飞行,在这种上空直线行驶,速度要比他们快的多。 想到这点也不再耽误,估算了现在身上的灵气,十分钟应该是没问题的。 看着手中的指南针指针晃动的频率快慢,最终林若言的确定了一个方向,利用剩余的几分钟飞行时间朝着那个方向飞去。 张启灵沿着引蝶香的位置一路追来,最后却在高高的半空中失去了踪迹。 脸色难看了起来,这种发展再次脱离他的掌控。 这片雨林很危险,如果因为他的原因造成对她的伤害,他宁愿与她分离。 心下开始生悔带她进来,他没想到事情会脱离他的掌控。 “族长,别急,小蛇说他的蛇也记住了莫言的味道,让他放出蛇先试着找一下。”张海言看着从树上下来的张启灵脸色不好。 心念一转,想起当年在鬼水峒时,她就是凭空而立挥出那一剑,估计她是从半空中往一个地方赶路。 该说不说,她这样的赶路确实要比他们花费的时间快了好多倍。 蛇组让那些记住林若言味道的小蛇四散开来。 约莫过了半小时左右,那些蛇依次返回。 蛇组收了蛇后,对张启灵说道:“她往东南方向去了,那个方向有我这些蛇惧怕的气息。” 东南方向正是他们要去的位置。 “我先走,会留记号。”张启灵说完一刻不敢耽误,就往东南方向离开了。 林若言灵力用光之后,就又落了下来。 这种荒芜的原始丛林蛇虫猛兽肯定也不少,又是一个人,也就不再收敛气息。 接下来的时间,她只用积够飞行的灵气,飞完再下来,如此反复,比小哥他们肯定要快的很多。 第41章 攻略系统? 原始丛林完全没有路,步行的话速度确实挺慢的。 林若言不时的还要停下来砍一下挡路的草木灌丛,拿出指南针再看一下有没有脱离指针晃动的区域。 这边的气候接近热带雨林,又是在密不透风的林木中。 虽说是冬日,阳光不能直射,但林若言一番下来也是有了汗意。 想想之前下的墓,路程上还没有这种赶路方式。 找了一块干净的位置,打坐修炼,也算休息,再查看一眼识海中的系统。 系统里面还有她的积分,现在这种情况,算是她已经跟系统单方面解除了绑定。 如果再用积分跟系统有牵扯的话,不知道会不会重新绑定。 那等系统醒过来之后,要不然把这积分全部送给它,转换成它需要的能量? “什么破系统,这就不行了?”远处熟悉的抱怨声音不大,却也打断了林若言的思绪。 还真是冤家路窄。 林若言立马起身,找到一个能隐蔽她身形的灌木丛中往声音传来的地方查看。 张守灵的状态看上去很疲惫的样子,正仰头正靠在一棵树上,看向上方发呆。 确定了她身上也有系统,林若言一时有点纠结现在自己该怎么做。 最重要的还是对方的系统,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 不说她没有杀张守灵的打算,就说张守灵被她杀了,她身上的系统自己也没法杀死。 甚至有可能张守灵死了,那个系统还会换下一个人。 “我就不信我拿不下他。” 张守灵想到了什么,坐直身子,从一旁的地上捡起了一个枯枝在地上画了起来。 林若言因为距离原因看不到她画的具体是什么,只是凭她手臂动作和画的时长来看,猜测她应该是在梳理一些思路。 “儿时未婚妻这个故事和条件,准备的很完美啊,怎么失忆的他还是不相信?” 张守灵自言自语,看着眼前地上复盘出最近发生的事件,百思不得其解。 张起山九门的人都深信不疑了,张启灵和张海言却对她一直似信非信的感觉。 “做事好像没之前顺利了,难道真要用那个东西吗?” 张守灵手中的枯枝点在了另外几个张家人的名字上。 林若言想不明白张守灵这样做的目的,看起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难道她的系统属于攻略类的? 这样的张守灵又给她上了一课,以后即使在没人的地方也不能自言自语。 有窸窸窣窣压倒草丛灌木的动静从对面传来。 张守灵听到这声音,很是谨慎,扔下枯枝,身形闪动间就不见了踪影。 林若言震惊万分,不是因为张守灵的行为跟以往大相径庭,而是她离开前的身法与她的一模一样。 都是凌波微步! 这让她心中对自己的系统产生了怀疑,无奈它现在是沉睡状态,只能压了下去。 再抬头就看到对面只剩一个手臂粗的蛇尾也没入灌木丛中了。 张守灵出现在这里,估计还是跟小哥有关。 也不知随后还会不会碰上。 不过眼前最主要的还是让系统早点醒来,张守灵跟她的系统只能先放一边。 她稍微休息了一下,就起身继续赶路。 也就是她不怕毒虫蛇蚁,地上满是没过脚腕的草丛,用上轻功的时候,树上还时不时的出现一些辣条惊喜。 一些蛇颜色长的太隐蔽,跟丛林化为一体。 有好几次林若言以为是藤蔓,在林木中掠空时抓在手中,触手滑腻,在掉落下去的时刻,才惊觉那是一条蛇,这不得不让她老老实实的在地上行走。 她总感觉这里面的丛林跟她前世边南那边网上看到的一座山很相似。 丛林郁闭,遮天蔽日,山峰连绵不断,这里面的光线也要黑的很早。 白天也没过去多久,林子中的光线就黯淡了起来,她只得拿出手电筒赶路。 光线越来越黑暗,有很多地方还有沟壑之类的,又渐渐下起了小雨,林若言不得不停下脚步,找一个适合露宿的地方。 下雨天远离大树,免得被雷劈是常识。 她看了看,只有一块还算平坦的地方,不过上面都是很茂盛的草丛。 空间里面有之前在南洋买的油纸伞,她拿出后一边打伞,一边用手电筒查看草丛里面有没毒虫之类的。 在用剑身扒拉了几下草丛,就见里面都是巨大的虫蚁乱蹿,有点犯恶心。 可惜空间现在还不能进去,要不然直接就能在里面过夜了。 过夜....想起什么,她之前在挪动空间东西的时候,发现里面还有一顶在献王墓时的帐篷。 用针扎破指尖,滴落一滴血,草丛中成群虫蚁就疯狂的逃窜出去。 雨越下越大,她将伞夹在肩上,也只能遮挡少部分的落雨。 等那个便携小帐篷搭起来,她的半身也淋湿的差不多了。 进入密闭的小空间,总算舒了一口气,有空间就是方便。 用毛巾擦拭了身上的雨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又拿出薄被,躺在上面,听着外面哗啦啦的雨声。 觉得好久没这样舒服的躺过了,不在人群中,自己一个人也不怕暴露什么,也能享受。 本想再休息一会,想起身上没有什么灵气,立马起来打坐修炼。 张启灵的速度很快,没停过一瞬,随着深入,发现失去踪迹的也就那一大段的路程。 只要顺着他们原本要去的方向,引蝶香的味道就又出现了。 他一刻也不敢耽误,但很快天色阴沉,雨水渐大,那股味道的也开始变淡。 林若言睁开眼睛,雨声中有什么东西在沉重走路的声音。 抽出长剑,仔细聆听,发现那声音是往这边走来。 先下手为强,她就这一个帐篷,折腾坏了,可没第二个可以让她避雨。 林若言拉开帐篷,打开伞,拿起手电筒, 朝着声音地方的走去。 晚上的树林中那些弯弯曲曲的树枝犹如各种怪蛇一般挂在林子中。 她远远的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身影朝着这边走来,进入灯光的照射范围,发现是一头巨大的黑熊。 看那架势像是出来觅食,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黑熊身上还坐着一个很像人的东西在手舞足蹈。 因为距离还有雨幕的原因,林若言并不能看清具体是什么东西。 她只能将手电筒放在地上,提剑准备开打。 但没想到原本还朝着她这方向行进的黑熊,突然改了道,又消失在了黑暗中。 搞什么? 林若言皱眉想了想,一个人进入林子后,她一直没有收敛身上的气息,难道的那个黑熊或者它身上那个类人的东西有了灵性? 不过跑都跑了吧,省得打一架一会还要淋湿自己的衣服。 一顿瞎折腾,回到帐篷中,虽然对刚才黑熊身上那个手舞足蹈的奇怪生物好奇,但是都跑了,对自己也没什么危险,就也放下不想,继续修炼。 今晚再修炼一夜,明天就又可以御剑飞行了。 随着雨下的越发滂沱,帐篷顶被大雨砸的起伏不断。 怕帐篷坍塌,林若言起身检查完牢固度,要关手电筒时,不经意间却瞥见在灯光的照射下,帐篷上映射出了一个高大的影子。 心下一惊,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个奇怪的类人生物,或许它又趁着雨声的遮掩返回来,想搞偷袭? 那个黑熊也可能在附近,她不再犹豫,万一那黑熊一个跳跃,压就能将连她带帐篷压塌。 关掉手电筒,灵气护体,掀开帐篷一剑刺向人影照射出的位置。 谁知对方只是身形微动,随后不闪不避接了她这一剑。 雨水打的眼睛几乎睁不开,难道是个活死人? 察觉来人没有恶意,林若言心下生疑,手中的剑不自觉就往后撤了大部分的力。 对方依然没有动作,一动不动。 手放在额头上遮住雨水,打开手电筒,视线模糊的发现来人竟然是小哥。 她走近再次查看,不是自己的幻觉,还真是他。 他的脸色苍白,头发打湿贴在额头上,几乎完全遮住了他的眼睛。 “你长嘴都不会说话吗?”林若言的怒气很快压住了惊讶。 这么远的路他是怎么追上来的? 大晚上的出现在这片原始深林里,就不会先喊话说他是谁吗? 张启灵嘴角微动,这样她就不会丢下他了。 他朝她走了几步就晕了过去。 第42章 退烧药好像不管用 林若言接住他,将他抱进了帐篷中。 帐篷中多了一人,稍显局促,她把被子铺平,拿出更亮的矿灯放在一旁。 解开他的衣服扣子,去查看他身上的伤口。 伤口的位置在左肩,还好她最后收了剑的大部分力度,伤口并不太深。 拿出医药箱,清理干净后,割破自己的手指,让隐带金光的血滴落在伤口上,他的血就立马止住了,又细细给他上了药包扎。 都是些什么破事,他到底怎么追上来的? 难道是…… 想起第一次在墨脱喇嘛庙遇到他时,他就闻到了自己跟胡大哥他们身上的下墓土腥味。 自己经常下墓,难道身上也沾染了浓重的土腥味? 可他的鼻子就算再厉害,连她来了月事的血腥都能闻到,但也不可能隔了这么远,还能闻到她这一股土腥味往哪走吧。 他到底是怎么追上来的? “别装死,起来,这点伤口对你来说还不至于到晕过去的地步。”林若言没好气的说。 他的体质什么时候这么差过。 张启灵没有动静。 林若言低头照灯仔细打量,见他脸色白的没一点血色,唇色也是发白。 再次回想了下,自己刚才出剑,修炼出的那些灵气用来护体,剑招上确实没带灵气,按理说伤害没有这么大。 抬起他的手腕号脉,发现脉象跳动极弱,又测了他的鼻息也同样如此。 心下也不由的惊慌起来,难道刚才出剑时下意识的带了灵气,自己不知道? “小哥,小哥。”她推了他几下,还是没有反应。 林若言顾不得别的,将他的上衣解开,趴在他的胸前倾听心跳,心跳声也是很微弱。 她将他湿透的额发拂开,用手试了他的温度,好像有点热,也不太肯定。 又用眼皮挨了挨,确实有点烫,见他胸前的纹身也渐渐显现。 他之前说过这种张家秘法纹身有测体温是否发烧效果。 会不会是淋雨加上刚才她那一剑造成的原因? 她再次翻找医药箱,找出退烧和消炎药,又拿出一杯水放在一旁。 先是喂水看他有自主吞咽的能力没有,别再被药丸噎死。 水从他嘴角流下,看来是没有。 林若言将退烧药碎成粉末,又一手捏开他的下颌骨。 发现他的嘴巴还是紧闭,只好又加重了几分捏着他颌骨的力量。 见他终于张开了嘴巴,就将粉末撒了进去。 这个时候就别嫌弃她手脏了。 消炎的胶囊也同时如此操作,再将杯子中的水灌进去。 张启灵的手抓紧身下的被子。 这跟预想的不一样,他压根就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奇葩操作。 做好了这一切,坐在一旁的林若言叹了一口气。 还是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追上自己的。 张海言跟蛇组他们两人也没见,什么都要她自己来。 要不然还有人能使唤。 仔细倾听了外面除了雨声,再没别的动静,就也没关灯。 认命的拿出毛巾给他擦干头发,将他湿衣脱下,下身的没动,湿就湿着吧。 反正人的五脏六腑都在上身,只要上身没有湿气,影响不大。 丛林的夜晚很冷,又下雨,人很容易失温。 重新换了一双厚被子出来,将原来被他身上浸湿的薄被收进空间。 被子一折两半,一半在身下,另一半正好盖住他。 自己的衣服同样湿透,白换了,有人在场,也不想脱掉再换了。 只是散开了滴水的头发,擦的差不多就没再管,关了灯,打坐修炼。 时不时的再碰一下他的额头,看看温度下去没有。 张启灵确实有一点发烧,但就像林若言想的,不会因为那个伤口还有发烧就到晕倒的地步。 脉象心跳只是用张家一种闭气功夫能暂时让自己变得虚弱,减缓身体的体能消耗。 其实他对自己的淋雨发烧也很奇怪,他的体质很少让他有这种情况发生。 对林若言操作的失望后,见她依然细心的照顾自己,心下也很知足。 最起码她没丢下自己离开,对比之前厌恶他的接近到现在,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 外面雨声阵阵,黑暗中她就在他一旁,轻柔的手不时的试下他的体温。 幽幽莲香是让他安心的感觉,这几天一直没怎么休息的睡意袭来,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小哥,你今年多大了呀?” 她拉着他的手。 “小哥,你身上伤太多了,以后我不想让这上面再添一道。” “小哥,往我这里跳下来。” “小哥,松手啊,你是不是怕,怕我就将剑身再加宽一些。” 生死边缘,原来他也拥有了被人救的奢望。 张家内院她以魂体护着幼小的他,不被欺负的那一年。 被张家人下墓当成血包驱虫,她数不尽的泪水。 当上起灵人喝下那杯忘尘,她无力的阻止。 小哥,不要喝......... 哪怕后来的他看不见她,她的灵魂也一直都陪在他身边。 小哥..... 小哥....... 小官…… 现在他才明白,南诏王陵的悬崖上,她不顾他阻止,一心去引爆所有莫云高埋伏他的炸药,一人去杀的那些人同样是为了他。 他忘了这么多....... “若言,张守灵她跟我无关,我有的只有你,一直是你,不要放弃我。” 林若言正心下忧愁他额头上的温度很烫手,退烧药好像对他没用,就听到他突然说出一句话。 有些怔住,他怎么说着跟之前昆仑神宫时一样的话? 张启灵猛然握紧了放在额头的手,拉入身前,腰身翻转用力就将她压在了身下。 按住了她的双手,落到了本就该属于他的柔软上。 强势霸道带着不容她挣扎的力量,入侵她的唇齿。 林若言反应过来时,只有双手在外,整个人连被子带人被他压在身下。 他们两人之间隔了一双被子,腿根本就踢不开。 有血腥在两人唇间晕染开来,张启灵依然没有放弃。 他的吻炙热而又急切,每一次的唇齿相依都带着一种要将她吃进口中的强烈独占欲。 双方的手都是青筋暴起,终究是林若言占了上风。 在挣脱他手控制的时候,发现他的力气突然全没,整个人无力的又晕倒在她身上。 这一番角力让张启灵已愈合的伤口再次崩开。 林若言看着晕在一旁的张启灵,心下都气笑了。 刚才力气那么大,一点都不像发烧的人。 林若言打开了灯光。 他因发烧,一贯冷白如玉的脸上带满了一层粉色。 唇上伤口的血液让他脸上更多了几分柔弱之感。 “既然你已经醒来,有了自保能力,退烧药我会多放一些在旁边,杯子中我也会添满水。” 林若言重新给他伤口上了药,见他还是没有睁眼,也不在意。 想起他没武器,又放了一把匕首在他旁边。 拿起自己的剑就要起身,却被他抓住了手。 林若言望着他那副看上去柔弱无助的样子,硬起心肠冷笑了一声,“不晕了?” 张启灵沉默,刚才他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却不知该如何面对,只能装晕。 “凉,你的衣服要换一下。”他握得很紧。 “我还敢换吗?”林若言左手挣脱,他的另外一只手也覆了上来。 第43章 小哥要求的一视同仁 “对不起,不要走。” 他的手很烫,温度还是没有退下去,间隔应该不到四个小时,退烧药还能吃吗? “我记起了很多,张家内院,泗州古城,族长仪式,南诏王陵,瓶山,袁家山,献王墓....更多的我一定还会记起。” 林若言回头吃惊的看着他,这些不应该是他这个时间线能记起来的。 其中有一些是跟未来时间线的小哥回到民国时期所经历的。 另外一些,是她以梦的形式参与的。 他又没被天授,现在的他怎么会有这些记忆? “张守灵我不知道她是从哪突然冒出来的,但她绝不是我的未婚妻。” 张启灵解释。 “你那次在大理街上问我未婚妻,我回张守灵的名字不是承认,而是她对张家一些事很了解,我.....经常失忆,我之前只是想探寻她的目的和想知道自己一些身世。” 林若言沉默,依然还是收回了手。 从前天晚上神殿那里听到张守灵的话,已经确定张守灵是跟她一样的来历。 但是她不能肯定的是,张守灵跟她一样是身穿还是单单魂穿。 张守灵同样的麒麟纹身,天授而来的小哥已经解释清楚,张家没有一模一样的纹身。 加上白天意外遇到了张守灵,从她的话中再次确定了她未婚妻这个身份的真假。 只是.......他现在是过去时间线的小哥,她不可能一直待在现在这个时间线。 两人的感情对她来说,在林宅的那一晚酒醉后,不知为何,确实淡了很多。 之前也做好了决定。 所以她是以找系统需要的能量为主,不再纠结与他的感情上。 “我没骗你。”张启灵见她一直沉默没有说话,以为她不信。 “张守灵的麒麟纹身呢?”林若言没有看他,而是去拉帐篷的帘子,去看外面的雨势。 “她的纹身很不对,但我还没想起,再给我一点时间。”他止住了她拉帘子的手。 “雨下这么大,我肯定不会现在走,你还发着烧,先休息吧。”林若言从他手掌中抽出。 “我不睡,我们聊聊。”张启灵看她语气温和没有生气,也没有以往的冷脸,并不愿休息。 “好,聊。”林若言就不信,他这种性格是主动叭叭叭跟你聊个不停的人。 果然,两人沉默,只有哗啦啦的雨声。 “我冷。”张启灵向她靠近。 林若言拿起被子一角塞在他怀中。 “盖上就不冷了。” “裤子湿的,还是冷。” “脱。” 两人一顿。 “好。”张启灵掀开被子,眼看要起身。 “等等。”林若言又拿出了一双被子。 “不用脱了,冷就再盖一双。” 张启灵不说话了,身前拥着两双被子,就坐在那里,两眼含着一丝委屈的看着她。 整个帐篷越发显得拥挤,林若言只当没看到。 “头疼。” “秘药,布洛芬缓释胶囊,有效止痛将近12小时。”林若言手中出现了一粒胶囊递给了他。 张启灵往她手中看去,是新型的西药,想起十年前她的突然消失,还有记忆中和现在所见的一切。 她从来没在他面前遮掩,内寨时她醒来后那种娇嗔般的愤怒。 她跟未来的他或者说天授的他一定很亲密吧。 如果是未来的他,是不是她现在已经扑在了自己的怀中。 就连他们张家古楼那次,也是未来的他用他的身体。 而他只有记忆,刚才算起来,才完全身心都是他的吻。 压下了对未来他的嫉妒,心下却有酸涩升起,不甘起来。 他跟未来的他有什么不同? 未来的他有哪点好? 凭什么要区别对待? 林若言见他沉默没去接,心下叹了一口气,主动开口问他。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我知道一点。” 她不知道说出他的身世,会不会改变之后1991年他们在墨脱喇嘛庙的初次相遇。 但是他看起来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没遇到她之前,他一直都是在寻找记忆的路上。 他这些年已经够苦了。 以后....他们两个不能相遇,也没关系。 还有他之后的二十年囚禁,或许她现在也可以改变。 林若言摸着自己的心口位置,三滴心头血,98年的时候她已经给过未来的他一滴。 这次天授过来的小哥告诉自己,那滴心头血让他记起了全部的记忆。 一滴是九分之一的祖龙血脉,她笃定哪怕他被天授,也不会再有失忆的发生。 那如果现在再给他一滴,之后的事他受的苦也都不会再发生了。 “在西藏墨脱......” “我已经知道了。”张启灵打断了她的话。 他的身世他虽然很想知道,但是从她嘴中说出,总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本能的不想让她说出。 “呃,好吧。”林若言没想到这时候他就知道了。 但为什么梦中的三日寂静是从1990年开始? 是因为他之后反复失忆的原因吗? “能不能....对我跟他一视同仁?”张启灵试着去揽她的腰身。 “嗯?他?”林若言还在想心头血的问题。 “被天授的我,或者说未来的我。”见她这次没有抵抗,单手将她抱在了自己身前。 林若言愕然,他这么敏锐吗? “你还记得天授是怎么一回事?” “记得。”张启灵垂眸看她,那种被天授缺失一段人生的感觉怎么会记不得。 林若言伸手,将他的有点遮眼的刘海撩开,顺着他的脸庞滑落在了他的颈间。 他的温度没有刚才烫了。 “好,一视同仁。”林若言笑道。 张启灵抓住了她在他颈间的手。 林若言一愣,以为他发现了她的企图。 却发现他只是放在唇边试探的吻了一下。 “你之前都不肯让我接近。” “那是因为有张守灵的存在啊。”林若言换了一只手放在了他的颈肩处。 捏过两次,她已经很熟悉他的颈动脉窦位置和用的力度。 “她跟我真的没有一点关系。”张启灵再次解释。 “我知道。”林若言轻声说道,随后右手用力。 望着闭眼前他眼神中的不可置信,林若言解释道。 “我现在正在对你做,与他一视同仁的事。” 林若言收起了一双被子,将他平放下来。 随后解开了自己的衣服,食指中指并拢,放在心口上方,运转灵气忍着撕心的疼痛,牵引心头那滴金色的血。 天道.............. 疯了?还来? 要死,祂这个新生世界再这样都要被她玩崩了。 第44章 张启灵的质问 炸落心头的雷声响起,林若言的灵气一断,快牵引出的那滴心头血又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这雷声,让她想起了南洋时,天道劈她的三道紫雷。 大不了让祂劈吧,上一次劈完除了虚弱一段时间,好处还挺不少。 就是刚才的疼白疼了,还要再来一次。 重新运转灵气,再次忍痛牵引,又是炸雷响起,林若言有了上次的经历,只是手抖了一下,并没有断掉手中的灵气。 重大的改变没成定局之前,祂无法让雷劈到林若言。 天道不能直接插手更多,眼看捞不过来还在终极天授中的张启灵。 只好马不停蹄的塞了一段记忆给被林若言打昏的张启灵。 雪地上,火红的藏海花摇曳中,她神色痛苦的从心口牵引出一滴金色血液,滴落在刚从昏迷中醒来没有阻止成功的自己嘴中。 随后她就脸色惨白的倒在了藏海花下。 张启灵蓦然睁开眼睛,灯光下,她做着跟梦中一样的动作,已有金光在她胸前洁白的皮肤上隐约闪烁。 没有思考,直接起身在她没反应过来前,捏晕了她。 眼见她胸前的那滴金光重新隐没。 又摸了摸,没有金色血液的存在,他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人只有三滴心头血,她已经送出了一滴,再送一滴是嫌自己寿命长吗? 这样的一视同仁,他不要。 张启灵如愿的将她抱在怀中,轻轻的吻了她有些冰凉的额头。 本想脱去她的湿衣,却又没有可替换的,怕她醒来不高兴。 就扣好了扣子,将她放在一旁躺下,又揽在自己的怀中,盖上被子。 自己的体温正好可以帮她烘干身上的湿衣。 外面的雨声依然,鼻间是熟悉的清香,简陋窄小的空间,张启灵揽着怀中的心之所向,却只觉是从来没有过的安宁。 只是.......结合刚才和之前的记忆,还有那张合影技术的先进,加上她在他面前所有毫无遮掩拿出来的一切。 这代表她.....是未来之人。 她会有回去的一天,未来的他跟她会有无限种可能。 自己却会被抛却在旧时光的记忆中。 想到这点心下就很难受。 虽然知道未来的他也是现在的他,两人是一人。 但是现在的他没有未来与她的记忆,心中终是有所不甘。 想到这又起身,拿出引蝶香往她发间再次洒落。 林若言醒来时,张启灵已经眉眼安静的睡了过去。 他赤着上身,自己的手完全没有所放之处。 手再次试着放上他的颈间时,张启灵一个翻身,她的那只手变成了攀住了他的脖颈。 “我想要的不是这样的一视同仁。”张启灵在她上方睁眼看着她。 “藏海花下,那滴血我看到了。” 林若言眼神诧异,他怎么会也有了那段记忆? “你那样为他所做的,我不需要。”张启灵眼也不眨的紧盯着她,一只手伸到自己颈后,将她那只手握住,拉了下来。 手指一点一点的从手心往上滑到指缝位置,与她十指紧紧相扣。 “我想要的.....”张启灵微侧,低头。 “只有你。” 诧异过后的林若言,另外一手及时反应过来捂住了他的嘴,起身推开了他。 “我已经与你太过亲密,我们还是先解决张守灵的事情之后再说。” 她只能拿这个借口拒绝,想到什么又说道。 “那滴血能治疗你的失忆,以后你也不会被天授所困扰。” “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我是为了你的血吗?”张启灵的脸色冷了下来。 “这种自以为是的好,是我需要的吗?你对我真的只有张守灵的问题吗?” 林若言沉默的没有说话。 不要就不要吧,爱要不要,以为自己取出心头血不疼吗? “我很嫉妒他,就连你面对张海言时,情绪也是极为灵动,唯独对我....对我疏离冷淡,就连接近都是极其抗拒。” 张启灵关了灯,苦涩的说道。 “明明都是同一人,却对我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林若言不知该怎么说。 她是要回去的,她现在把他当成未来的他一样,对他同样不公平。 难道到时直接拍拍屁股就走了吗? 指望让他因为天授忘了这些吗? 这样想的话,突然发现那滴血给他,让他不会失忆也是一份残忍,不给他,他又会有诸多磨难。 一时有点茫然,到底哪样做会比较好? 想到那二十年的囚禁,又开口问他。 “小哥,张起山这个人,你认识吗?” 张启灵没想到她一开口就是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语,脑子半天才消化这句话的意思。 “不认识。” “他对你很不好,以后与他有关的事,你不要接触他,也不要相信他。张家....张家目前就张海言一个张家人对你忠诚,你不要那滴血的话,就想一个自己能记下的方式记录我现在给你说的这些,还有.....” “我并不打算改变未来。”张启灵制止了她的话,他不想听这些。 “命中那些注定该是我承受和遇到的人和事,我不想避开错过。” 林若言不理解,又说道。 “你遇到的人和事已经够苦了,能避过为什么不避过?我也不想你一直苦下去。” “你认为的苦,在苦的那个人眼中,并不觉得是一种苦。”张启灵平淡的说道。 林若言心下有气,你清高,你了不起,你精神升华。 转过身背对他,只闷闷的说了一句。 “是我肤浅了,你的精神觉悟挺哲学。” “如果你真的觉得我很苦,就不要再抗拒我的靠近。 我知道.....你终究还是要离开的。”张启灵从身后将她抱在了怀中。 林若言听到他的话,身子一僵,想到他已经经历的那些事。 心下软了起来,到底没有跟以往拒绝。 她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猜到了这一点。 “我真的很嫉妒他,会与你拥有那么长的时间。”张启灵慢慢低头靠近她的耳畔。 “他不还是你,你们同是一人。”林若言无奈的说道。 “不一样的,如果你真当我们是一人,为什么区别对待?” 他炙热的呼吸带出的热气在她耳后颈间围绕。 林若言无言以对,他怎么就这么敏锐。 她感觉自己也有点快分裂了,她也不知该怎么做了,好一会才说道。 “你该吃药了。”他的温度还没下去,4个小时的时间间隔,应该也差不多了,林若言摸向一旁的灯就要打开。 张启灵覆住了她的那只手,唇落在她的颈间。 “不要开灯。” 林若言向前要拉开颈间那抹游移的温热,却被他另外一手紧箍住腰身。 “真的不行吗?” “不行,你该吃药了。”林若言再次声明。 她现在放任他的动作,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那吃完药呢?” 第45章 你也不年轻了 “不行。”林若言打开了灯,起身去拿水和退烧药。 “你岁数也不算太年轻了...怎么还想这么多,之前看到凤凰的身体都........” 张启灵听到她这话皱眉,再次逼近她。 “我哪点不年轻?” “凤凰身体我什么时候看到……” 林若言转身将消炎药塞进了他的嘴中,又将水递了过去。 “还不承认,纹身都看出来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小哥,这让我怀疑你失去记忆的时间里,会不会有过别的女人。” 张启灵这才明白她说的是从悬崖爬到吊脚楼上脱去湿衣那段。 “我没注意凤凰,是你当时的目光一直盯着我的身上看……” 他解释道,想起当时她的态度,还有一直厌恶自己的接近就难受起来。 “这么多年,我只有你。”张启灵想起吊脚楼那一幕,又接着说道。 “你还不是去看蛇组,他还是一个孩子。” 这是什么话? 自己还能对一个孩子有什么想法不成? 林若言将最后一丸退烧药和水放在他手中,自己吃去吧。 “苦。” 林若言顺手拿出一颗糖扔给了他。 张启灵愣了一下。 “张家内院你给了我一颗糖后,就在我面前消失不见了,我不敢吃。” 林若言严重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这样说的。 “不敢吃就算了。” 张启灵见那红唇微撇,没忍住就低头在她唇畔轻吮。 在她恼怒之前,又退了回来,见她张嘴要说什么时,先说了一句。 “不苦了。” 林若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跟他后来上百的岁数相遇时相比,现在的他好似还有一点活力没有消失。 她将张启灵强制按躺了下去,盖上了被子。 “睡吧。” “一起,我不做别的。”张启灵拉住了她的手。 “我需要修炼,就在旁边。” 外面的雨声已经渐渐小了,看起来很快就会停。 “你会走。” 林若言没有说话,她做不到的,不想骗他。 “我确定张守灵她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张启灵坐起,再次说道。 “嗯,我知道,饿吗?”林若言不想再纠结这个话题上。 “若言,为什么对我的感情回应这么吝啬?我们明明是一个人.....”张启灵心有不甘的问她。 林若言抬头,他的唇边还带着干涸的暗红色血液,眼神微黯,脸庞因烧而起的红色已经褪了下去。 恢复了以往的冷白,额前的几缕碎发落下,无端显出几分让人心疼的孤寂和脆弱。 “我不知道....”林若言也很茫然。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出一种.....有面对两个小哥的感觉。 而且她终究是要回去的,她没想到现在的小哥也会记起那么多的记忆。 他与未来的他,记忆要开始共享了吗? “你在意的张守灵与我无关,她与我们两人也无关。” 张启灵见她态度有所软化,手放在她腰身上将她抱近自己。 微微俯身,轻如羽毛的吻尝试着依次落在了她的额头,眼睛,鼻尖上,见她没有躲开,最后试探着落在她的唇上。 细细慢慢的在她唇上柔情辗转,又轻咬开她的唇瓣,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试探,见她似有回应。 另一只落在她发间的手缓缓收紧,带着一场蓄谋已久的炽热,开始变得强势绵密起来,一路逐渐向下轻吮慢咬。 两人贴的极近,危险的气息让林若言醒过神,在失控前推开了他。 现在的他,一次而已,吻的熟练……男人就这么无师自通吗? “若言.....”张启灵抱着她轻声呢喃。 下颌放在她的肩上,平复自己的呼吸,掩去了眼中的失望。 他应该再缓和一点的。 “你的烧已经退了。”但是他身上的纹身还很清晰,隐入下方的衣服中。 林若言想要起身离开他,他却紧箍着她的腰身突然躺下,将变成趴在他身前的林若言,放在了自己手臂上揽住。 “我不做什么,睡吧,天亮我们就启程。” 他现在只想珍惜眼下,他很庆幸他追到了她,在那一剑刺来时,想起了张海言说的苦肉计。 即使他再嫉妒她对他与未来的他不一样,却也很隐晦的欣喜。 事实上,他发现她对他其实也有很大的偏爱。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个位置的?”林若言还是没想明白这个问题,他现在没有那一滴心头血。 自己就算是用神识依靠那一滴心头血能隐约感知他的范围,距离也有限制。 更别说现在的小哥没有她这些条件。 他到底是怎么在这么远的距离能找到自己的? 张启灵........ “蛇组的蛇记得你的味道,给了你的方位。”因为身高的原因,林若言在他怀中看不到他的眼神。 “这个路线也是我们要去的,是我们与之间缘分很深,才让我找到了你。”张启灵点了点她的额头。 他也不算说谎,开始确实是蛇组的蛇给了他位置。 两人不再说话,只是拥在一起,一片静谧安宁,听着外面变小的淅淅沥沥雨声。 感觉过了很久,林若言仰头看他,俊秀的唇微抿,呼吸安稳,像是睡着了。 “小哥?”她将他放在她腰上的手小心的拿开。 他依然没有任何动作,好似睡的很熟了。 总觉得怪怪的,他的警觉性有这么低吗? 不过也没管那么多了,虽然不需要特定的姿势也能修炼心法。 但远远没有特定的打坐姿势修出的灵气速度快。 她刚刚已经耽误了不少的时间。 她敢肯定以他这个人在睡觉上的警觉性,绝对没有睡的这么沉的时候。 不去想他在想什么,静心的修炼。 灵气充足了,就算天亮一起走的途中,她半途想离开很容易就能离开。 张启灵心下微叹了一口气,他以为她要偷偷离开,都想好了也做好了委屈的姿态,计算着如何引起她的愧疚,好讨要回来。 结果她真老老实实的没有离开,就是坐在一旁修炼,怎么总不按常理出牌。 不过她没有要走的迹象,心下更多的还是欢喜。 如同往常一般片段式的入睡,隔一段时间,就睁开眼睛看下她的身影,看到还在的时候就再次打盹。 原始密林中,天色亮的很晚,张启灵还是很早的醒了过来。 想起昨晚她问他饿吗,就起身准备去林中打点猎物,刚起身又想起他去打猎,万一她趁此走了怎么办? 最开始他以为是鬼水峒那样,她借助凭空而立从上方的树木顶端行走。 直到昨晚记起来的记忆中,她会御剑飞行,才总算知道之前为什么在半空中突然失去一段她的踪迹。 他自诩身法武功在目前遇到的人当中,还算尚可,但是对上她的手段,却无任何把握。 第46章 失去颜色的眼睛 林若言见他似要出去,但又停止了动作,诧异看了一下。 “怎么了?” 张启灵摇了摇头,坐了回去。 林若言见他依然赤着上身,用手摸了摸一旁他的上衣,还是潮湿状态。 包括自己身上都是,虽然好的多,但总没有干爽的衣服穿的舒服。 “张海言他们什么时候能到这里?”林若言问他。 他追上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替换衣服的行李应该是张海言他们带着。 张启灵心下一缩,抓紧了手下的被子。 她对张海言终是多了不一样吗? 想起张海言的心思,一时又懊悔自己一路留了太多线索,他们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追上来。 “我们先走,我留有线索,他们能跟上。” “但是你的衣服还是湿的,你发烧才好,我空间里面只有女装,不急于这一会,等张海言到了,你换上衣服再走。” 林若言说道,并从空间里面拿出了保持着进空间时的方便热食。 “现在先吃饭吧,你这两天也没见怎么吃饭。” “我身体无碍,习惯了,吃完我们就走。” 张启灵将那还潮湿的衣服穿上,他在外的时候没有这么精细。 “空间里面还有一些厚实的棉大衣,要不然换上这个?” 林若言突然想到她空间里面来之前为那些可爱的人买了大量厚厚的军大衣。 “这里穿太厚不方便,倒是你的衣服要换下,我在外面等你。”张启灵出了帐篷。 可是我会心疼啊.... 林若言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这句话,她是注定要走的人。 昨晚那样的亲密,她已经不知道是错是对。 她换了衣服,又叫了他进来,两人简单吃了饭。 天色亮了许多,雨停了有一段时间了,但林若言出去的时候还是有点傻眼。 她再三揉了揉眼,确定自己是睡醒了。 只见眼前所看到的景色跟昨天的大不一样,犹如突然间患上了色盲症一样。 不管是树木还是身后的帐篷,全部失去了颜色,入眼一片灰蒙蒙的灰白色。 “若言,怎么了?”一旁的张启灵收回了看向他来时的路线,没有什么动静。 回头见林若言双眼无神,呆呆的不动,回身到她身前,担忧的碰了碰她的眼睛。 袁家山那里他的自信,让她失明了一段时间,一直在他心中是一个结。 眼前所见只有近在咫尺的小哥是鲜活的颜色,剩余身前都像是灰白电影一样。 她不知道是她的眼睛出现了问题,还是环境出了问题。 “小哥,我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为什么就连郁郁葱葱的绿色树木也变成了灰白色?”林若言问他。 “没有,这里的环境就是如此,雨后会有一层黑雾经久弥漫,我跟你一样,眼睛只能看到半米内的真实颜色。” 张启灵抱住她,将她的碎发往一侧拂去。 “这里之所以被人称之为禁区,除却这里面的毒虫猛兽,还因为这里磁场紊乱,一些区域人一旦踏入会致人眩晕昏迷和出现幻觉。 雨季又要到来,这里面的危险系数会更大,若言你生气也是应该,对不起,我带你进入了这个区域。” “若言,对不起。”张启灵脸色惭愧的再次道歉。 “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只要过了这段黑雾区域,就会恢复正常。” 如果不是依仗这几年的往返查探,对这片区域有深入了解。 自己的身手加上她本身也很强,确定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没有把握之下,就算两人就这样分开,他也不会将她带入能伤害到她的地方。 见林若言没有吭声,也不看他。 张启灵心下生慌,知道自己做的太过自私,又拉起的她的手说道。 “对不起,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不要不理我。” 林若言摇了摇头,问他。 “既然这么危险,为什么不带武器就进来。” 林若言记得他的刀匣,在竹筏上不知是不是因为凤凰的脚碰过的原因,被他推入了江中。 后来那个断刀也是临时用彝刀掰断来用的,穿过虫葫芦后,就没见了。 “来不及,过了区域,霉国的那个前哨站,他们双方火拼留下不少的武器,找一个就能用。” 张启灵心下更是惭愧。 她没怪他的自私,反而先担心的是他有没有武器。 见他的神情,林若言叹了一口气,原本半路想离开的心思歇了下去。 他没有武器,战力少了很多,即使他再熟悉这里的区域,却不能熟悉林中的一些活动的怪异猛兽。 昨晚上看到的那个骑着熊,像人的怪异生物,自己也不太肯定这里面还会不会有别的。 万一要碰上了,他死应当不会死的,不然后来也遇不到他。 但是受不受伤就说不好了,神殿那只从这里面出来的小小甲虫就让他很没有把握的样子,还要用一个铡刀卡在手上才敢去碰。 就连他的血对那些虫也没用 算了,跟他一起到霉国人的前哨站那里吧。 那些霉国人既然能在那里活动,还想建坝,说明那里应该是适合人烟活动的。 “这些区域既然这么危险,那我们要不然等张海言和蛇组他们过来后一起走?” 林若言也在纠结等还是不等,等的话到了前哨站之后,想离开人多眼杂。 不等的话,看小哥说的挺危险,带走了小哥这个最强战力,丢下他们两个人在后面也不太好。 帮她正拆卸帐篷的张启灵听到这话,不自觉握紧手中的东西。 她在担心张海言。 是不是神殿那里爆炸时,张海言的舍命相护让她动了心? 又想起他们两人在内寨走廊那里离的极近。 张海言因为身高,特意矮了身子闭眼仰头迁就着她。 她在他脸上含笑的画着图案,脸上满是少见的活泼。 与面对他时的稳重疏离情绪不一样。 他所感觉到的对他与未来的亲密不同,其中会不会也有张海言的原因? 这种想法一时让他对以往两人的感情产生了不自信。 不能让她与张海言再接触了。 “小哥,小哥?”林若言都将帐篷弄好了,准备卷卷收起来,却发现他紧紧的抓着一角在发呆。 “我会留记号,前面我们趟过那些危险,他们跟在后面也顺利,走吧。”张启灵回过了神,很自然的说道。 见他这样说,林若言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张家的人就没见过普通的,蛇组满身的蛇在这丛林里面估计更自在,小哥估计心里也都有数,用不着她操心。 她将自己空间的备用剑还有昨晚的匕首给他,剑身两边开刃,除了剑身长了一点,勉强也能当刀用。 张启灵沉默的接过剑和匕首,心想她昨天一直没碰自己的裤子。 也幸好她没动自己的裤子,里面的引蝶香没被她发现。 武器是没来得及准备,进入密林,方便易带的匕首怎么可能没有准备。 张启灵牵住了她的手,见她想要抽离,就说道。 “这段黑雾的区域不能走太快,牵着你更安全。” 第47章 本质上还是一人 林若言默认了,走了不是很远的路,发现确实像他说的,这段区域走不太快。 地势倒没有前面的一些路崎岖,反而相对来说平坦一些。 但就恰恰因为平坦,地上积攒了许多将近膝盖深,腐朽的枯枝落叶,加上昨晚那场大雨。 两人一步一步走的甚是艰难。 一踩下去都是一脚的水,落脚软塌塌的。 她穿的是浅口鞋,有时候抬脚还要注意到不让鞋子被扯掉,速度比张启灵要慢一些。 每次踩下去的时候,腿的周围还会惊出许多一层小白蜘蛛一类的东西,密压压的一片往周围快速爬离,看的人直皱眉。 这样还不如她自己一人先用轻功走过这段区域,在前面等他。 牵着她的手先她一步松开,下一刻身子悬空,张启灵抱着她继续往前走。 他的身高比她高了十几厘米,那些厚厚的腐烂枯叶只到了他小腿位置。 “小哥,我轻功可以在这叶子上踏过,你放我下来,我先行一步在前面等你。” 再怎么说,她也是一个人的体重。 “这片区域离磁场混乱那个区域很近了,我抱着你走。” 张启灵目视前方,并没有放她下来,行走速度也没因此变慢。 “过的这个区域有多长。”林若言搂紧他的脖颈,自己用力,利用悬挂的力量,尽量减轻他双臂的承重。 “两三里吧,放松,抱着你并不累,走的也很快。” 张启灵心下估算了一个大概的距离,感受到自己双臂中她的体重很轻,倒是脖颈那里向下压,有点哭笑不得。 她是不是对自己的力量有所误解。 一百出头的重量,她还没他丢失的那把黑金古刀重。 “这么长?”她吃惊过后,从他身上挣扎着跳了下来。 不再节省灵气,将手中的剑扔下,踏上后,反手将他从枯叶中也薅了上来。 “鞋...鞋子。”张启灵赤着一只脚站在剑上,也是无奈。 他的布鞋鞋口也只比林若言的稍微深了一点。 “啊?抱歉啊。”林若言不得不御剑倒退回来。 但是人出来后,那些带着流水的腐烂枯叶已经合闭,一眼望去完全不知道刚才张启灵那只脚上来的地方具体在哪。 “小哥,是这里吗?”林若言估计了一下刚才的位置,指着一个地方问他。 张启灵扫了一眼,估算的还挺准,确实是他刚才出来的位置, 不过还是说道。 “不确定,丢就丢了,只要你半途别丢下我就行。” 林若言有点尴尬,自己行事太不细致。 就算找到鞋,里面估计也盛满了腐烂枯叶那些脏东西,小哥之前说过他其实很爱干净。 “有点站不稳。”身后的张启灵双手抱住了她的腰身,看着脚下特意加宽的剑身,有笑意浮现。 她还记得这点,是怕他御剑飞行的时候害怕吧。 林若言理亏,到底没说什么。 “我一会想办法不让你赤脚。”她控制着剑身,分神不了太多。 而且昨晚修出灵气应该是够他们两人走出这个区域。 主要小哥他怕御剑飞行,多带了一个人,剑身还要多加宽,要不然飞行的距离不止这么短。 “没事,一会找到合适的草,编一双鞋子很快。”张启灵在她身后说道。 “小哥,你真全能呀。”林若言先是心下觉得他好厉害。 随即又想到需要自己学会编草鞋穿的程度,他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说起来他是张家族长,一族之长,听上去很有家族权势前呼后拥的样子。 但是空有名头,身边只有小鱼小虾一两只,张家的责任他都承担了,却从没金尊玉贵,锦衣玉食享过一天张家的福。 从他到张家那一刻起,张家给予他的磨难就没少过,直到后来也已经成了他骨子中不可剔除磨灭的责任。 以铁筷子请他的身价来看,应是不缺钱的。 但可能因为经常失忆的原因,那些他冒着生命危险换来的钱,说不好就丢到了哪,以至于他穷困潦倒。 “小哥,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怪不得一直这么瘦。” 林若言难过起来,如果不是御剑飞行,此刻她突然很想抱抱他。 张启灵听到她的夸赞,微弯了嘴角,却又听她语气突然变得低落起来。 开始不懂她的情绪怎么变化这么快,再回想了她的第二句话,心下一转,就明白了她的话中意思。 “这些都没什么,就是忘了你。”张启灵收紧了手,低头在了她的左肩上,将自己的脸颊挨着她的脸颊。 “所以,若言能不能不要再抗拒我的接近,我怕我之后抵不过天授,又会忘了你。” 短短的相处中,她处处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他。 没有了张守灵的问题,她却还是有一份想要保持两人距离的想法。 以她的心性来分析,她是不是觉得她会离开,就不想再招惹他。 可是她就没想过,不是天授的他,难道就没有资格真实拥有与她相处的记忆吗? 这让他羡慕起未来的他。 现在的他注定不会如未来的他一般能得到这些安宁。 也好,该吃的苦他吃了,特定的时间,未来他们依然会相遇,他不会让两人的美好止步于消失的磨难。 张启灵靠近的是耳旁颈侧敏感位置,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还有发丝在侧,让林若言颤抖了下。 身上迅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控制的剑身差点掉下去。 “小哥,我痒。”她脑袋微向右侧避开。 “若言,不是未来的我,是不是就不配与你拥有两人相处的记忆?”张启灵失落的问她。 “不是这样的,不要看轻自己,在我心中,你很重要.... 你也猜到了,我终究会走,一个人守着两个人的记忆最为痛苦。”林若言反驳道。 “可我还会失忆,但哪怕我之后会失忆,记不起这段独属于我自己的记忆,我也想和他一样,拥有自己的独属记忆。” 张启灵轻声说道。 既然知道了问题在哪,他会打消她这些担心疑虑。 “其实你们本质上还是一人......”林若言也是有点无奈,她似乎觉得这确实是两个小哥。 但是这两个小哥同样都爱斤斤计较。 这一刻她才感受到,说穿了到底还是一个人,本质性格上的霸道一模一样,没有分毫区别。 “再说我也有我要做的事,你同样亦是。 与你相处过多也不公平,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回去了。” 灵气快没了,这片区域也快出去了,她已经能看清远处一些畸形全是一片如蟒蛇般形状的树,在灰白的视线中显得格外逼真。 第48章 凭空出现 “本质上是一个人,你还区别对待,这样才是最大的不公平。”张启灵也看到了这边区域的尽头。 “若言,我只想珍惜当下,这是我的心之所愿,并不是你以为的痛苦记忆,而且我们做的事也互不冲突,起码在你回去之前顺其自然,不要故意丢下我。” 林若言沉默了一会,想到他不愿接受自己的心头血,剩余的几十年还会不停的失忆,还有那些未经的磨难苦楚,心下一痛,就答应了他。 “好,我答应你,顺其自然。” 能量拿到后,系统醒来做完任务,再去东北一趟,她就会离开了。 “张起山的事情,我还是要与你说一些。”他不愿意改变,但是二十年的囚禁,她还是想改变。 又有些纠结,心头血是否再次尝试给他。 “好。”张启灵嘴上答应,心下却依然没打算避开。 如果避开了一些注定该发生的事,影响到了将来两人的相遇,进而再影响到了现在与她的相遇怎么办。 至于他说会忘掉属于现在他的独属记忆,他怎么可能这么大方。 傻若言,自己拥有的记忆,怎么会甘心什么都不做,就拱手相让给天授。 天授也并非无可抵抗。 过了这段区域之后,眼中所看到的颜色就正常了,满眼的绿色闯入眼中。 这种树犹如蛇形一样生长,树身上覆满了青苔。 而且不管是是树干还是树枝的朝向,都是往最里面的深处生长。 刚进入这个区域没多久,林若言就感觉脚下的剑突然失去了控制,两人直接往下掉落。 好在都有身手,借助下方扭曲的树枝两人稳住了身形,只是剑却掉落在了地上的爬藤中。 林若言心下奇怪,刚才那种情况并不是她灵气彻底用光。 而是进入这个满是怪树的区域后,剩余微弱的灵气极为暴动。 就像是有人拽下了她脚下的剑一样,剑完全不受她所控。 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不远处凭空出现的一人惊到。 身后的张启灵立马捂住了她的口鼻,看向那人的目光深沉。 他们两人所在的树枝,枝叶极少,如果对方往这里看来,一眼就能看到。 林若言拉下了他的手,回首看向张启灵。 你的桃花债!捂着我的口鼻,怕人家发现嘛。 她这么怪异,我就说跟我无关,你还不信。 张启灵眼神委屈。 林若言扭过了头。 张守灵看着周围怪树林立的环境,一边捡起树枝在衣服上划拉,再用手将衣服上的口子撕扯成衣衫褴褛的样子。 一边心下想起那晚的事情,依然恼怒。 那天晚上被张启灵突然打晕,原本系统正吸收的能量也戛然而止。 最后因为系统在爆炸前将她瞬移走了那里,任务没完成不说,还倒欠了系统一笔好感值。 刚刚系统醒来后告诉她,她才知道原来苗女身上有她之前的那个系统存在。 想起张启灵还有张海言对那个平平无奇的苗女不同,总算知道是为什么了。 估计就是系统出品的情蛊跟魅惑能力的双向加持,才让张启灵的血脉都没有抵抗住。 但是之前的系统为什么在自己这里都是穷比抠搜一个,都是什么剧情书风水书力大无穷还有轻功? 苗女也有系统的话,想除掉她并不容易。 不过看她的性格,也就是现在这个时代被系统选中的幸运儿。 再或许是她在扮猪吃老虎,欲擒故纵? 要真是这样,她这个手段可不比后世而来的她差。 想想现在还处于封建时代,听说以前的女子都是比后世的人早熟的多,也不无可能。 但她身上的那个系统,自己也有所了解,智力不高,还要去四处奔波的寻找一些能量。 跟现在她的系统要相比低级的多。 起码只要攻略到对方的好感度也能得到好感值,找能量也能得到好感值,双管齐下,得到好感值的速度也比上一个系统要快的多。 看了看系统中现在的负好感值,让她放弃张启灵,又觉得不甘。 现在的系统怎么也越来越废物了,从第一次遇到陈皮开始,所有人的好感度突然就出现了意外,再也看不到的任何一人的好感度。 每次问系统都是权限不足,权限不足,想到这张守灵就要抓狂。 这让她做攻略任务时,很多时候不能随时根据好感度来调整自己的行为方式。 现在醒来后的系统,连张启灵的方位和经过时间都不能确定, 只能送她大概到方圆几里的位置。 这让她怎么找,万一送错方向或者错过时间了呢? 还是在这种怪异的环境内,她除了在上一个系统那里买来的轻功还能用,力大无穷在神殿那里爆炸后突然不管用了。 从汉口遇到陈皮之后,越来越不顺,这让她一时有点怀疑,让张小北将陈皮带回九门是正确还是错误。 话说当时自己为什么要去汉口,非要执着的将那个心狠手辣的陈皮带回九门培养? 树上的两人见张守灵在那里将自己变得像是流浪几天的人后,不再动作。 而是神情来回变化,一会咬牙切齿,一会愤怒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若言心下倒是有所猜测,自己跟系统对话的时候,估计面上也是这样吧。 感谢胡大哥雪梨姐胖子小哥他们没将自己当成神经病........ “她太古怪,别下来,等我。”张启灵在她耳边说道,又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就在树枝上轻巧无声的翻离了她好远,随后就跳到地上。 张启灵心想,张守灵的问题没有彻底解决,她总会如鲠在喉。 现在她也见到了张守灵的奇怪之处,正是趁热解决的好时机。 林若言还没来得及说他一只脚没穿鞋子,地上会扎脚。 他就已经远离了她,只好耐着性子往下看去。 张启灵落地后也才想到一只脚还没穿鞋,就顺势干脆将另外一只鞋子脱掉,这样看上去也不会奇怪。 就是脱的有点晚了,刚才若言是不是就这样看着他光着一只脚的形象在跳树......... 张守灵听到动静,全身戒备,却在看到是张启灵出现在不远处的时候,眼睛一亮,朝着他奔了过来。 “阿灵!” 第49章 对张守灵的套话 “你是谁?”张启灵侧身避过了她的拥抱,眼神陌生。 “我是张守灵,你的未婚妻啊,阿灵你这是又失忆了吗?” 张守灵止住了身形,眼中闪过惊喜,这样也不用解释那晚自己突然消失了。 只是他当时为什么突然打晕自己? 是苗女控制了他的心神吗? 张启灵目光似有困扰,又不确定看向张守灵。 “阿灵,你是不是又不记得我了?”张守灵看着他的眼睛慢慢有泪光浮上。 张启灵摇了摇头。 “ 没关系,忘了我就重新来过,只要我记得你,你就不会丢。”张守灵上前去抱他。 见他退后再次躲开,张守灵脸上闪过难过。 “我醒来后就不见了你们,为了找你们误入这里,幸运的是遇到了你,不幸的是为什么阿灵你又忘了我?” “你们?”张启灵似有疑惑。 “你和张海言....”张守灵见他面有疑惑,解释到了一半,又仔细观察了他的面部表情,确认他是再次失忆,心下放松了许多。 最近终于遇到一件顺利的事了。 树上的林若言开始见他表现出的失忆状态,也是一惊,后来又想到昆仑时的张学宝。 演技精湛,他不想让你发觉的时候,你根本就分辨不出他的真实。 只不过他在张守灵面前上演这一出是想干什么? “不说这些了,阿灵你对这里有印象吗?知道怎么离开吗?还有你之前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连鞋都没穿?是附近有危险吗?” 张守灵注意到了他是赤脚,担心起来。 他的武力很厉害,难道这附近有让他也落荒而逃的危险存在? 想到这,心下呼叫系统,却发现系统毫无反应,更是惊慌,怎么又不行了? “阿灵,我们先离开这里好吗?”张守灵去拉他的手。 “我不叫阿灵。”张启灵挥开了她的手。 “你叫张启灵,是我的阿灵啊,我们同出张家,除却我们儿时的约定,张家也我早为我们定下婚约。 我一直找你就是为了履行我们当年的约定和婚约。 阿灵,我们先离开这里,你又失去记忆,这里面会很危险。” 张守灵一边再次解释,一边四处张望,这种原始林子中也不知道会藏着什么东西。 之前她就遇到了一个巨蟒,也是她身法快才侥幸逃脱。 林若言早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就转移到了另外一侧叶子要繁茂许多的树上,不仔细查看,轻易察觉不到高处有人存在。 “我记起我已经有夫人了,张家仪式昭告过,也已行周公之礼,没有未婚妻。” 咔嚓一声,树枝被踩裂的声音响起,在这寂静的林中格外明显。 周公之礼!!! 林若言咬牙,这种话他是怎么能旁若无人的说出口。 张启灵唇角忍不住浮起一抹笑,眼神不着痕迹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 想着她听到这话的脸色,眼中肯定有两团跳动的火焰。 周公之礼? 原本被树枝断裂声音吓到的张守灵茫然了一会,才明白过来,用现代的话翻译过来,周公之礼等于睡过。 谁?他跟谁?心下有怒气上来,难道就是那个苗女捷足先登了? 不过这可以随后再仔细套话,眼前他们两人先离开这里才是最重要的。 张守灵将怒气压了下去,屏住呼吸好一会才说道。 “阿灵,没想到你还对我们两人之间的一些记忆还有些印象。” 张守灵微低下了头,两颊有飞红上来。 张启灵噎了一下,又快速朝林若言的方向委屈的看了一眼。 现在他能洗清自己跟张守灵之间的关系了吧。 张守灵就是欺负他失忆,什么都往他头上算。 “阿灵,就是你说的这些话,太让人害羞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好不好嘛。” 张守灵想起系统中的旖旎香,不止能让对方对下药之人产生强烈的情....还能因此对下药之人倾心不已,无法自拔。 系统之前一直推荐她买下对张启灵用,攻略成功后她得到的好处会很多。 她却因为高价又是一次性只能对一人的原因,没有舍得买。 她有这些好感值都可以换几个美貌属性了。 再说她一个来自后世的人,还是更希望是用心绑住对方,有点不屑用此手段。 但假如张启灵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已经有过那个人,为了以防发觉她不是那个人。 必要时她只能向系统赊贷好感值买下旖旎香。 之前她一直不碰赊贷,是怕系统这里面会有诈,自己又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但是真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她也只好如此操作。 对方眼神中隐藏的算计,张启灵视若无睹,只是又问道。 “儿时的约定?” “阿灵,我们出去之后再说这些好嘛?这里我怕。” 张守灵去拉他的手,见他还是躲开,就知道他心下还是没信自己,只好耐着性子说道。 “我们小时候约定过,长大后你就会娶我,只是后来你突然失踪,我当时找不到你。” “我..小时候你叫我什么?”张启灵迟疑的问道,似信了一些她的话。 张启灵本想问她自己多大岁数,看她如何回答,但是想起林若言在上面。 这岁数还是不要提了,就换了一个问题。 “阿灵啊,我一直都叫你阿灵。”张守灵想也不想的回答。 张启灵脸庞微侧看向林若言的方向。 你看,儿时的约定也是假的,张守灵依然是欺负他失忆。 “婚约是谁定下的?” 这个问题张守灵很难回答,她胡诌的。 张家的内部等级权利如何细分,她也不知道。 只知道张启灵这个族长是最高的。 “是你啊,阿灵。”张守灵声音小了起来,似在害羞。 张启灵....... 就依仗他失忆,什么都往他头上推是吧。 纹身他感觉到不对,但还没想起来到底不对在哪。 张海言没跟上,六角青铜铃他身上也没带,要不然还能催眠用幻术直接问个清楚。 但不用问清纹身出处,这些也足够能证明他是冤枉的吧。 张守灵所说的都是假的,完全不存在。 若言应该也能看出张守灵跟他确实没一点关系了吧。 他没必要再浪费时间跟她周旋下去。 张守灵满面羞红抬头去看张启灵,就发现他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前天晚上你怎么凭空消失了?” 张启灵前天晚上因为天授的原因,当时少了一段记忆,并不知道张守灵跟着去了神殿。 但这并不妨碍他将刚才看到的诡异安放在前天晚上。 却没想到他随口一提的话歪打正着。 第50章 表情龟裂的小哥 张守灵听到他的话,错愕的看着他,反应过来他这次根本就没有失忆。 立马回想刚才的话,看有没有需要找补的地方,却没想到张启灵突然掐住了她的脖颈。 猝不及防的窒息感涌上。 即使做着杀人的事,张守灵发现眼前这个男人的情绪却依旧稳定。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没有杀意的人,却做着杀人的事。 深潭般的眼底如同往常一样,没有起一丝波澜。 这种人远比那种杀意外露的人更为可怕,你根本就料不到他什么时候会突然动手,完全没有防备。 他手上发力,张守灵的脖颈已经到了一个很不正常的角度,眼看就在要扭断她寰椎的时候,她突然消失在了他的手中。 张启灵有些可惜,却并不意外,本来他还以为出其不意,就能直接解决。 坐在树上的林若言也是愣了好久,除了见过小哥拧僵尸脖子,好像还没见过他杀人。 张守灵如果不是突然消失,她这会估计已经被扭断了颈椎。 她想起自己最初来到这个世界,同样满身的古怪说不清,该庆幸自己遇到的是胡大哥他们吗? 也幸好自己当时没有自作聪明的想要骗他们。 小哥的演技加套话,加上人狠话不多,十个她都玩不转。 “若言,下来吧。”张启灵走到树下伸手示意。 “脚疼吗?”林若言跳在了他一旁。 “不疼,你都听到了,她就是欺负我没记忆,都是假的,跟我无关。”张启灵失望的收了手。 “嗯。”林若言去刚才他跳下的地方找那只鞋子。 “她的纹身我总会弄清。”张启灵跟在她身后,以为纹身的事情没弄清,她还是不信。 “纹身我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你们确实没关系。”林若言找到了自己的剑和鞋子,将那只鞋子递给他。 “这只穿上,总比两只光脚强,另外一只脚先用衣服厚厚的包裹上。” 张启灵握住了她的手。 “是他告诉你的吗?” “嗯,你先把这只鞋穿上。”林若言点头。 张启灵心里觉得酸酸麻麻起来。 她对天授时的他真是信任,对他直到昨晚时,却还在提张守灵的事情拒绝他的接近。 “她的纹身不对在哪?”再是酸涩,他还是想不起不对的地方,就问了出来。 林若言将前天晚上未来的小哥告知她的纹身不对之处,说给了他听。 他现在失忆很多,这些他知道了,也省得以后再有人以纹身来骗他。 毕竟她知道还有个张家的死对头汪家。 想到这点,又给他说了自己所知道的汪家之事。 有点后悔自己因为张家人给予他的苦难,一直讨厌张家那群老封建,就没有过多去了解张家的事情。 小哥见她不喜欢,也很少在她面前提起张家。 至于张守灵的纹身怎么能做到跟他的一模一样,林若言觉得很大的可能性,是她的系统赋予她的。 “我赤脚就行,缠上也不方便,这里面找到蒲草很容易。”张启灵见她拿着衣服要将另外一只脚缠上,拒绝了。 他现在太脏了,不想脏了她的手。 “以后看来我还是要在空间里面准备点你的衣鞋。”林若言懊恼的说道。 张启灵有心想问出,是为未来的他准备还是为他准备,最后还是化为了一句。 “我们走吧。” 林若言点了点头,将自己的剑也递给了他。 见他接过后,直接打横抱起他。 剩余的微弱灵气也在暴动,不说灵气不足,就说灵气充足也根本用不了。 也幸好灵气很少,这些暴动对她影响不大。 系统的力大无穷不在了,但灵虚心法修炼改造出的身体力量还在。 虽然少了力大无穷的叠加,可能没有以前力量大,但也要远超普通人太多。 “小哥,你给我指蒲草的方向。” 张启灵这次的表情是真的绷不住了,几近龟裂。 他是很想两人亲密无间,但也不想是这种反过来的。 这画面他都不敢想象有多怪异..... “若言.....” “别动,放心,这人烟罕至的地方就我们两人,没外人能看到。” 林若言知道他爱面子,就低头说道。 张启灵到底是用尽全力挣扎了下来。 好意是好意,但他的体重远比她要重,这块区域并没有蒲草这种植物生长。 加上他的身高,她抱着他走会很累。 “蒲草不远。” “可山里的路,你赤脚走会疼,又没外人,不丢人。”林若言试着说服他。 “不疼,走吧。”张启灵牵起她的手,以前又不是没有过,赤脚走路而已,哪有她说的会疼。 只不过现在是有她心疼了。 张启灵只觉心底有暖意流过,却随即又阴霾起来,她留不了他身边太久。 “你不肯让我抱,那还将衣服缠在那个脚上吧,怪我行事不密。”林若言再次拿出衣服要蹲下。 不过被他接了过去。 “我自己来。”张启灵快速的将那只脚缠好,要知道她这么在意,当时就该将那只鞋子拿出来。 “小哥,到霉国人的前哨站还需要几天?” 林若言感受着体内的灵力的暴动,而且随着他们两人往深处走,她发现这里面的灵力也变得浓郁起来。 只是这里面的灵力同样带着暴躁的气息,她都不敢运转心法。 这让她怀疑这片区域会不会是有什么灵气之物的存在。 再拿出指南针一看,指南针的指针已经在疯狂的转动。 “约需五天。”之前他跟张海言从哨站跟踪那些人到内寨的时间,约有7天左右。 林若言微皱了下眉。 “小哥,这片区域你了解吗?” 张启灵摇了摇头说道:“这块区域就是之前我说的磁场紊乱区域,越接近中心,人就会逐渐迷失神智。” “那些霉国人跟彝族人之前就有误入过深处的,唯一出来的人也成了行尸走肉。” 他之前见过那个唯一生还的霉国人,就如灵魂尽失,只剩一个空皮囊一般。 “若言,你是不是想去中心?” 张启灵牵起了她的手,她刚才听他说到哨站需要五天,皱起的眉头,问他的话像是对这区域很感兴趣的样子。 “没有,只是对着这块区域生长的树觉得好奇。”林若言打算在前哨站跟他分开以后,再返回这边的林子查看。 “小哥,这是什么树?” 张启灵见她生硬的转移话题,心下叹了一口气,还是说道。 “绞杀树。” “好凶悍的名字,跟着你又学习了一个新知识。” 第51章 天亮后,我们就分开吧 这片区域的动物很少,跟之前所走的区域时不时的遇到一些小动物相比,太过寂静了。 也不知道张守灵的系统给她带出了这片区域没。 两人速度也不算慢,走出这片区域,来到张启灵说的生长蒲草的地方,已经将近黄昏了。 “小哥,这就是你说的不远啊?” 林若言坐在清澈见底的溪水边,一边将到膝盖处的脏污洗去,一边问一旁编织着草鞋的张启灵。 路上每次她问还有多远的时候,都被他不远不远的给敷衍过去。 “这段路程与我们在一起的时间相比,不远。” 一句话又引起了林若言的心疼。 张启灵编好了一只放了下来,也坐到了林若言的旁边,将自己的双腿放进溪水中冲洗。 “水凉,别泡了。” 到底是冬月时分,又是深山老林中,溪水很凉。 “我自己来。”眼见他拿起旁边的毛巾,弯腰将自己的小腿握住要擦拭,赶忙收回脚。 “你肩上的伤还疼不疼了,脚上这一路有没有受伤?我都说要抱着你走,你偏要爱面子。” 林若言拿起那只他编好的草鞋,找出柔软干净的手帕垫进去。 这还是新编出的就要穿上,扎脚、硌脚是肯定的,荒无人烟没有人类文明的地方,想不出一点办法,自己的鞋子他又穿不上。 “有点,你帮我看看,脚没事。”张启灵也洗净了身上的脏污,顿了下,到底说出了口。 “抱着走不必,晚上...可以抱着我睡。” 林若言闻言差点把手中的草鞋戳坏,现在的小哥他是跟张海言在一起时间长的原因吗? 肩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不过林若言还是给他上了碘伏。 “小哥你要洗头吗?”上完药后,林若言拿出了洗脸盆跟洗发精,去溪边舀水。 昨晚淋雨过后,总觉得头发很黏,白天没有条件,现在在小溪旁,她肯定要洗。 张启灵一僵,她发间还有自己洒的引蝶香,不过随即想起身上剩的还有,就点了点头。 “水太凉,我去捡点干柴烧水再洗。”他知道她空间什么都缺过,就没缺过生活用品。 “还是小哥你聪明,我怎么没想到。”林若言从空间拿出一个防风打火机递给她。 两人相互给对方洗头时,张启灵望着将要落山的太阳,心下只希望这样的时光再长远一些。 帐篷内。 张启灵看着修炼的林若言,想起白天她问他还需要几天到前哨站,听他需要五天后的皱眉,又问他是否了解那片区域。 她是打算到了前哨站就离开返回那里吧,那里是有她需要的灵气吗? 那里面的危险,他自己都没有把握,并不想她去,却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她。 “若言.....” 林若言睁开眼睛看他。 “我想通了,你有你的事情要做,天亮后,我们就分开吧。” 张启灵伸手碰了碰她散落的长发。 林若言有点惊讶,他之前宁愿打晕自己带着进雨林,怎么突然转变想法了? 见她没有避开,张启灵将她抱进了怀中。 “之前是我太自私了。”他的手抚上了她身后的发间,将剩余的引蝶香全都洒落在她的发间。 “对不起。”张启灵轻声道歉。 林若言心下虽然对两人明天就分开也有失落,但这正也是她想要的,不是吗? 两人都有彼此的事要做,她也不属于这个年代。 “我没怪你。”林若言迟疑了下,双手也回抱了他的腰身。 如果他没有将自己带进雨林,自己也不会巧的不可思议正好碰到张守灵。 也不会发现张守灵很有可能跟自己的系统有关。 张启灵离开了她的肩膀,将她脸庞的长发别在了耳后,垂眸微低了头,靠近她的脸庞。 “既然明天就要分开,我收拾一些你能用的东西。” 林若言转身,将空间中他能用上的东西找了个藤箱装上。 里面还有南诏王陵莫云高手下的毛瑟步枪,她拿出了几把让小哥挑选满子弹的。 “小哥,你懂这个吗?” 林若言知道后来的他会用手枪,虫谷时也见过他端着机关枪吐吐扫射大祭司的血棺。 “懂一点。”张启灵挑选了三把满子弹,打开看了下,还算新型的,不用一发发的装填子弹而是直接一排五发的装填。 “你会吗?”张启灵重新装上问她。 “不会。”除了之前在昆仑时,胖子哥教过她怎么开m1911手枪,再没碰过别的枪支。 “这个步枪一次只能打出五发子弹,现在天色已晚,明天走之前我教你。”张启灵将这些枪支放在了一旁 中心区她带着这种枪也算多了一种保命手段。 “其实我用不着这些。”张启灵看着林若言将手电绳子药品食物日常用品等,将那个藤箱塞的满满的。 “有备无患。”可惜现在的小哥没有储物空间,要不然她还想将这些帐篷被子什么的都放进去。 “枪支你一个人所带有限,蛇组下水之前我见他身上别了一把遂火枪,张海言也会用枪。 要不然我给你多留一些枪,帐篷这些也不用收,小哥你在这等着张海言他们的到来,也能多拿一些装备?” 有那两个人也能多带一些东西,帐篷这些他们也能带走。 “张海言.....你与他是不是很熟?”张启灵听她提起张海言的熟悉还有了解,有酸水冒了上来。 爆炸前她将自己推走,却接受了张海言的舍命相护,掉入神殿下昏迷,也是张海言陪在她的身边。 “还算熟吧,之前一起做过事。”林若言想了想在南洋时的张海言,他除了有时嘴贱气人一些,别的也没什么。 起码从南若的事情,到答应马德寻追杀凶手到雨林深处,为了让马神父亲自报仇,还带回了那群凶手的领头人。 加上救了张海峡后,又让他假死,南安号上,自己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张海言因为爱人的死亡痛苦万分。 即使他瘦的快成骷髅,也没有透露一分张海峡活着的消息,相反还打了他一顿,心下对他一直有所愧疚。 更何况从始至终遇到小哥后,他都忠心耿耿的追随着小哥。 所以他嘴再贱,气的她动手时,她每次还是收敛了大多的力量。 张启灵见提到张海言后,她出神的表情,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针密密麻麻的扎着一样,又升起了令人烦躁的妒火。 “若言....”张启灵捧住了她的脸。 “小..小哥。”林若言思绪被打断,抬眼看他。 发现他以往的清冷神色不再,高纯度的黑瞳中染着几分熟悉的情绪,丝毫没有掩饰,攻击性十足。 第52章 断掉的扣子 林若言推开了他的手,不敢再看他的双眼。 “早点休息吧。” 分开后,她就要要回头进入那个灵力暴动的区域,眼前没必要再修炼。 身上灵力太多的话,反而会有影响。 张启灵并不在意她推开他的手,而是顺势将手放在了她的腰身上,拉了过来看着她说。 “是该早点休息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颈间,昨天晚上的一些淡淡红痕还没消散完。 “若言,明天我们就要分开了。”张启灵的话,成功让正将他的手掌拿开的林若言顿住。 他再次帮她挽过脸边的长发,那双好看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说。 “别再推开我。” 林若言心乱了起来,他又在用美色诱人。 张启灵说完就没再给她思考的机会,单手扣住了她的后颈,低头与她的唇相碰。 轻轻一啄,随后在她唇边徘徊,就像在编织一张无形的网,一点点牢牢的将她锁住,不容她逃跑。 慢慢不再满足浅尝辄止,在她双唇微启有所松动时,加深这个吻,肆意品尝她其中的滋味。 见她开始回应,他逐渐放肆起来,力道也变得大了起来,带着心底最深处的占有欲想要占领她的每一寸。 每一次的唇齿缠绵都是急促而炙热,让林若言呼吸变得艰难起来。 脑子中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想些做些什么,只能无措的抓紧他身前的衣服。 衣服的存在感让张启灵睁开眼睛, 眼见她长发凌乱散落在他的臂弯,眼尾泛着桃花般薄红。 双眸中水雾弥漫,满是迷离的情意。 这是他刻进灵魂中的人啊…… 张启灵只觉得自己身上越发滚烫,他的呼吸开始落在她耳间颈间,林若言身体轻颤。 随着张启灵一点一点的往下移动,觉得衣服上的盘扣有点难解,手指稍微一用力,扣子就在在他手中无声断裂开来。 夜色中各种动物的鸣叫声瞬间就静了下来。 只有两人心跳声仿佛同步了一般,剧烈的跳动。 “小官.....”林若言攀着张启灵颈间的手不自觉抓在他的背上。 “啾啾,啾啾....”不停的啾啾声在他们的帐篷不远处哀鸣着,打破了消失的安静。 林若言睁开了双眼,清醒了过来,肌肤的接触感让她羞涩感上来,立马推开在她身前的张启灵。 两人的衣衫都已经半褪,张启灵不防之下被她推个倒仰。 林若言抓起衣服穿上,却发现扣子怎么都扣不上,偏头一看两边的盘扣压根就没解开,全都断在一边。 “小哥你....”她现在总算知道两人的衣服怎么不声不响这么快都落了。 张启灵坐了起来,眼中的情动还没消失,闭了闭眼,克制住翻滚的情。 眼见她双唇嫣红微肿,神色却清明懊恼,心下对帐篷外还在不停啾啾叫着的东西不禁起了迁怒。 林若言见他身上整副的青黑色麒麟,忍住了蠢蠢欲动想碰的手,再待下去,两人…… “我出去瞧瞧。”她衣服扣不上扣子,只得从空间中拿出新的一件衣服穿上,拿了一个手电筒慌忙出了帐篷。 张启灵又平息了一会情绪,拿起一旁的衣服穿上,就发现自己身上的扣子也是扯坏的。 帐篷外随着林若言的接近,啾啾声叫的更加急切,她的灯光照过去时,一个带着草帽的佝偻小老头出现在不远处。 他似乎对林若言的出现很害怕,在手电筒的灯光照到他身上时,又拉低了草帽,却也没逃离,又啾啾的叫了起来。 随着林若言的走近,他更是缩成一团,浑身颤抖,瘫软在地上。 “若言。”张启灵提着枪速度极快来到了她的身边。 “这是什么?”林若言走近后才发现戴着破旧草帽的并不是一个小老头。 脸她看不到,只能看到露出在外的胳膊都是棕红色的毛发 ,帽子两边还露出了两只长长的白色耳朵在摇晃。 人类绝对不可能能长出这样茂密又长的毛发和耳朵。 张启灵用枪将地上那个东西的帽子挑开,露出对方的西瓜皮发型。 一张带着齐刘海的的白脸也显现了出来,脸上五官跟人无异,除了嘴巴长的有点像猴子。 白色的皮肤过了脸庞的轮廓位置后,跟身上一样都是棕红色的毛发。 这个似人非猴的东西随着林若言接近,连动的都不敢动。 张启灵.......他还真不认识这是什么。 林若言见不是人类,又见眼前这生物,看他们的眼神中露出人性化的祈求,猜测眼前这个东西应该属于那种开智的动物。 就拉起张启灵的手。 “小哥,你站我身后。”张启灵听话的退后,但并没有站在她身后,而是站在了她的一侧。 林若言收敛了身上的气息,尝试开口与它说话。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让我们帮助你?” “啾啾。”这个动物只会发出啾啾的叫声,随着林若言的气息收敛,也能动作了。 先是将地上的草帽捡了起来戴在自己的头上,又朝两人啾啾的叫着作揖,随后指着一侧的黑暗处。 看的林若言新奇不已,忍不住说道。 “你这要是没这身皮毛倒真跟人类无异。” 对面的生物听了林若言的话,人性化的五官高兴了起来,又跪下给林若言磕头。 林若言不自禁的靠近张启灵,一个类人生物出现跟人的习性,突然下跪磕头很麻爪。 “带路。”张启灵倒很淡定,松开牵着她的手,放在了她的腰身上,揽近了自己。 林若言这才察觉到张启灵上身的衣服竟是敞着怀,淡淡的纹身还没彻底下去。 “小哥,眼前这个啾啾叫的没有恶意,你先将衣服扣好再说。” 她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即使如此说着,手中还是出现了一把剑,打算跟着这个只会叫啾啾的后面,看它想让他们做什么。 “扣子被你扯坏了。”张启灵重新牵起她的手,跟在那个东西的后面。 “你胡扯。”林若言脱口而出,她根本就没脱他衣服。 “你开始抓我衣服很紧。”张启灵没说太详细。 上方的一两颗扣子确实因为她攥的很紧扯开了。 后面倒是跟她无关,但总之若言她就是扯坏了他的扣子。 张启灵说的这个,林若言还真是有些印象,她当时因为觉得整个人都是虚浮,手中就忍不住抓紧了他的衣服想固定住这种状态。 自己有这么情急吗......... 有点讪讪,到现在为止,他的衣服跟鞋子好像都被她霍霍了。 第53章 类人生物 “回去我再翻翻空间有没线一类的。”林若言低声说道。 张启灵的嘴角悄然勾起,上扬了起来,不过又在她的另外一句话中垂了下来。 “这夜色寒冷,棉大衣你嫌厚碍事,我这衣服还算宽大,小哥你先穿上。”林若言将自己的一件清汉女绣花上衣递给了她。 虽然小哥他穿上衣服看上去瘦削,衣服下肌肉却十分紧实,她正常的衣服他也穿不上。 但拿出这种衣服款式宽松,他绝对能穿的上。 “不必了,我不冷。”张启灵果断拒绝,他没穿女装的爱好。 “但你这衣服扣不上,夜晚的温度又跟白天温差极大,万一再发烧了。”林若言劝道。 “你看我冷吗?”张启灵捏了捏她的手心。 感觉牵着她的手确实很热,她也就没再劝说了。 那个啾啾的动物带着他们到了接近绞杀树区域的一个峭壁山洞中。 站到洞口开始就有一股说不上来野兽那种皮毛的臭味扑面而来。 “若言,我先进去。”张启灵止住了脚步,放开了她的手。 林若言脚步不停,当没听见,直接走进山洞了。 张启灵无奈,只好又再次跟上。 林若言在山洞一侧的石刻雕像前停住。 人类的痕迹。 是一排利用山壁雕刻出的佛像,最中间的人物巨大,两边各有小了中间一半的人物侍立。 另外一边看上去是彝族的一些人物雕像,大部分的雕刻棱角都被风蚀的圆滑,看不出人脸样貌。 “线条柔和,衣着转折流畅,身材匀称,典型的明朝佛像雕刻特点。”张启灵接过了她手中的手电筒观察了下说道。 前面的那个啾啾倒是乖觉,安安静静的在等着他们两个在查看,也不叫了。 “小哥,我觉得你将来要是退休了,可以做鉴宝专家这份职业,一定没看走眼的时候。”林若言侧头朝着张启灵说道。 “鉴宝专家?”张启灵心下念了一遍,又问道。 “类似当铺朝奉那种?” “差不多,小哥你太聪明了,怎么什么都知道?” 林若言没想到他一下就理解了鉴宝专家的意思。 张启灵的嘴角忍不住微勾,两人继续跟着的前面的啾啾往深处走去。 只是当看到眼前的景象,林若言也无能为力。 厚厚的干草堆上躺着一个肚子高高隆起,跟之前那个小老头一样的生物正在痛苦的啾啾叫着。 明显的难产状态。 林若言不知道该成称这种类人生物叫什么,它们叫声跟啾啾一样,干脆先啾啾的喊着吧。 她将目光挪向了张启灵。 张启灵这辈子的头还没摇这么利索过。 戴着草帽的啾啾又跪下朝着两人不停的磕头。 林若言都怀疑它是不是人变得 。 “不是不帮你,实在是我们也不会接生啊。”她治人还可以试试,动物真的是不会。 似是听懂了林若言的话,那个啾啾眼中有泪水聚起,开始往下滑落。 这座林子还能孕育出这样灵性的类人生物,真的太神奇了。 她之前在瓶山见过的六翅蜈蚣,还有带走的怒晴鸡也没眼前这个好似猴子的生物灵性十足。 不是这身皮毛耳朵还有不会说话,真的跟人无异了,林若言心软了下来。 张启灵除了惊讶于眼前这东西的灵性,见惯了太多的这种神态,倒是没多大的触动。 “我只能试试,不保证可以。”林若言朝地上的那个啾啾说道。 见那个啾啾点头,林若言蹲在了那个母啾啾的旁边。 母啾啾看着的眼神流露着的同样是祈求和希望。 张启灵没有劝阻,只是也到了她的身边,盯着一旁的啾啾,以防出现意外时,它暴起伤人。 她不知道怎么做,这种啾啾也没有脉搏。 手放在它高高隆起的肚子上,闭眼运转回春术。 随着她手中出现绿光,林若言能看到母啾啾肚子中有一个很小的啾啾蜷缩成一团。 应该是缺氧的原因,本该跟它父母一样白的脸上已经呈现黑紫色。 她赶忙牵引手中的绿光朝着那小小的猴子身体过去,并加大灵气的输送。 随着那绿光被那小啾啾吸收,黑紫的颜色逐渐褪去,眼帘微动,身前也开始呼吸。 即使见到过的林若言的种种不凡手段,张启灵的瞳孔还是不可避免出现了不安。 他的未来是跟她在一起的,她没有离开。 张启灵心下这样想,但却不知为何心中依然没底。 母啾啾痛苦的叫声停了下来,但林若言感觉到手下母体的用力。 她依然保持着输送灵力,直到肚子中的那个小揪揪出生。 额头上的汗被一只手擦去,林若言侧头朝着他笑了笑。 “小哥,我们走吧。”林若言见两只大啾啾脸上的高兴之色,放了一张柔软的毯子在一侧。 起身跟张启灵往山洞外走去,却被那个公啾啾拦住了路。 它啾啾半天,又指了指山洞深处的一面山壁,打前朝着那个位置走去。 两人对了一眼,跟在后面,发现那个公啾啾进去了一道裂缝中,没一会就从里面抛出了一堆的金砖。 林若言微张了嘴,这公啾啾好懂人情世故啊。 “小哥,它这是给我们诊金吗?” “明朝时期,这边就受彝族土司的管控,或许这块是他们的一处藏宝地。”张启灵想起了之前两侧雕刻的画像。 “谢谢啊。”公啾啾推出一堆小山似的金砖,被林若言不客气的收进了空间。 这都是可以用在之后的战争中的资金,越多越好。 实在是这一方的装备相对敌人来说,太落后了,说不定多一块金砖,他们就能多一分活下来的机会。 公啾啾就跟人一般,跟在他们的身后,送到山洞外。 林若言又回头看了它一眼,也不知道它活了多长时间,才对人的的那一套熟悉到这个程度。 两人没走多远,就跟雨夜那晚林若言见到的大黑熊正面撞见。 灯光下,只见这个黑熊嘴中还叼着一团蜂窝,上面的蜂蜜还在不停的滴落。 见到活人,那大黑熊立了起来,冲着两人就奔过来了,熊掌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没有灵性,林若言的气息对它来说没什么用。 它这冲击,两人轻易的就避开来。 张启灵止住了林若言用剑。 “若言,来,我教你怎么用这枪。” 第54章 是挺废衣服 “啾啾,啾啾。”一道影子闪电般的冲了过来,却在一定的距离范围外停住了身影不敢再动。 那大黑熊听到了这声音,原本转身朝着他们两人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林若言见是之前的那个啾啾,收敛了气息。 看着那个手舞足蹈的啾啾,她恍然大悟,昨天雨夜她遇到骑着黑熊的类人生物,就是这个啾啾吧。 但是都经过了两个区域,它的家看起来是在山洞这边,是怎么跑那么远的? 这也是她一开始没将那个骑着黑熊的类人生物联系到它身上的原因。 公啾啾朝着两人作揖,又拿下黑熊嘴中的蜂巢递给他们两人。 林若言连忙摆手表示不要,跟张启灵往他们帐篷的方向转身离去。 夜晚活动的生物还真不少,有蓝色羽毛,拖着长长翎羽的野鸡跑过,还有各种不认识的动物。 走入密林那段路的时候,远远的看到几个矮小的白毛人型生物,正一蹦一蹦的朝着他们两人而来。 “小僵尸!”林若言脱口而出,手中长剑出鞘。 张启灵眉心微皱,眼神刚起变化,就发现进入灯光的不是粽子,而是几只长相奇怪的.....猴? 像是冕狐猴却又不像, 除去胸前,四肢后背都是白毛,脸部的五官都挤在了一起,蹦跳着朝他们过来。 这几年他跟张海言在丛林中过夜的时候,为什么没遇到这么多怪异的动物? 林若言也发现自己刚才是因为以往僵尸电影中的固有印象,将这些蹦着走像是猴子的动物当成了僵尸。 认错了啊,有点尴尬。 “小哥,这遇到的动物越来越奇怪了啊,我们速度快一点吧。” 她踢开往两人身上凑来的白毛猴子,手电筒塞在他手中,一把抱过张启灵的腰身。 踩着林木往他们来时的方向飞身而去。 张启灵已经对她的操作麻木了,手中的手电筒自觉朝正确的方向指引。 回到了帐篷后,林若言又在空间找了找,实在是翻不出来线。 各种粗细扎手取血的针倒是现成的,就是没线。 最后找到了一截绳子拆开,抽出里面的细线穿到一个粗针里面。 “小哥,先就这样吧,总比敞怀强,等你跟张海言他们汇合后就可以换下了。” 因为线与针都粗的原因,缝不了精细的布扣,她只能干脆粗犷的将衣服两边缝死在一起。 张启灵低头看着衣服中间宛如蜈蚣爬的针线。 心想,是挺废衣服的,现在这衣服被缝死在他身上了。 他想脱要不直接扯烂,要不就耐心的将那不算细的麻绳割开,慢慢抽出。 他安慰自己,好歹也算是体会一把诗中妻子为丈夫的挑灯夜补衣了。 “睡吧。”张启灵将她抱进怀中。 “小哥,之后需要什么帮助的话,去找我给你留下的大理位置,能帮他们都会帮的,不过去的时候就不要带着张海言了。” 林若言睡前又交待他。 “是叫海峡的那个男人吗?”张启灵想起之前在大理街上遇到他们两人带着一个孩子,手臂收紧。 “那天我见到你们两个带着一个小女孩........” 那天对他们两人来说都是不愉快的一天。 “你与他...是什么关系?” “朋友,他现在算是替我做事,那个小女孩是他收养的孤儿。” 林若言闭眼说道,想起了那天之后的大悲与释然。 他昨天晚上如果没有追来,她眼下是没有考虑过两人感情的打算。 系统还有任务和如何回到原来的时间,才是她首先要解决的。 张启灵没再说话,只是抱紧了她。 后半夜再无任何意外动静,两人也算睡个安稳的好觉。 “右边的扳手扭转向上,往后拉去,打完这发再拉下扳手,依次重复。” 林若言双手持枪,张启灵在身后将她环抱在怀中。 双手扶着她的手,带着她稳稳拉动扳手,朝着远处放置的一块石头打去。 “没有子弹,这枪只能连续打出五发。”张启灵再次提醒。 “我知道了,只是小哥你对热武器怎么也这么了解?”她很少见他用热武器, “一些记忆中,张家人不少死在这上面, 需要了解。” 他不用,不代表不会用。 热武器对于张家人来说是一大杀器,张家人死于这上面的并不少。 不与时俱进了解这些,如何知道怎么规避伤害。 “小哥,你学的东西真多。”自己就算到了他这个岁数,学会的东西也追不上他。 一切都收拾妥当,到了该分别的时候。 “小哥,你先走。” 最后离开的人,看着对方逐渐远走消失的背影是最不好受。 这一别,再见就到原来的时间线了。 “好。”张启灵在她唇上留下一吻,头也没回的转身离开了,很快就不见了他的身影。 小哥,对不起,我陪不了你的现在。 林若言压下了眼中的模糊,转身与他背对而驰。 她一个人速度加上御剑飞行要快的多。 一进入绞杀树的区域,一切有生命的声音都消失了。 整个林子如果不是还有她脚下踩到枯叶的动静,会让她有一种耳朵聋了的感觉。 一个小时左右,她循着最浓郁的灵气暴动来到了中心区域。 一个被参天绞杀树缠成宛若巨大鸟笼的地方。 张启灵顶住那股强烈不适的眩晕感,速度与以往相比,慢了许多。 在接近中心点时,竟然跟一侧的张守灵不期而遇。 张守灵心下也是吃惊不少,她第一反应就是拉开两人的距离。 她的系统在她要被掐死时,再次用自己的能量转移了她。 等她醒来时,发现被竹筏上那个彝族少年阿挲所救。 他在林子中寻找一样彝族的东西,正好遇到了昏迷在深林中的她。 醒来后,原本她是打算跟着阿挲离开这片林子的,但是系统虚弱的醒来提示她,这片区域中有它需要的能量。 她只能求着那个阿挲少年,说这里面有事关自己生命的东西,让他带着她来这里。 即使阿挲不想靠近这里,见她那脆弱苍白的样子,还是心软妥协,带着她来到这里。 可惜在越接近中心的位置,他开始走不动路,目眩头晕,无奈只能在边缘位置接应她。 张启灵对张守灵的闪现闪走的能力也忌惮,停住了脚步。 现在自己因为这里面的磁场,身手反应都要比往常慢了许多。 想到身上带的有枪,果断直接先下手为强。 张守灵对他差点将自己掐死,也是暗恨和心有不甘。 她因为系统的问题,对这里面的眩晕反应只有微弱的感觉。 不想太多,直接在系统那里赊贷了旖旎香。 第55章 旖旎香 即使她身法速度再快,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打到了肩膀位置。 五发子弹用完,张启灵直接将枪当刀朝着到了身前的张守灵颈中劈去。 一股浓郁香甜的五彩芬芳朝着他而来,张启灵下意识的闭上了呼吸,手中的去势却慢了下来。 张守灵身上并没有拳脚功夫,现在唯一剩的也只有凌波微步。 眼看旖旎香已经被张启灵迎面吸入,这种高级的药生效很快。 即将要成功的兴奋,肾上腺素飙升,让张守灵并没有感觉到身上被打中两颗子弹的疼痛。 “阿灵……”张守灵本想扑进他的怀中,刚走了没几步,心神放松下疼痛上来,还是没坚持住,瘫软在地。 张启灵望着地上的张守灵满身鲜血,娇弱的身影仿若将要凋零。 突然很想抱她入怀,不该让她这样躺在冰凉的地上。 随着怀中张守灵的衣服在他手上推开。 张启灵的眼睛渐渐红了起来。 林若言从那些绞杀树的缝隙中往里走去,躁动的灵力带动她体内剩余的灵力暴躁,手脚几乎都控制不住。 这个类似鸟笼的最中心是往下陷进去的,灯光往下照了照,四周圆滑寸草不生,是一个很规整的圆形。 看不出是人力做出还是天然形成,她刚将绳子拴在一个最粗的绞杀树枝上,就听到不远的地方有枪的声音响起。 不多不少正是五声。 无人区的丛林没有这么多的人和巧合,心下有强烈的不安升起。 她提剑立马回身,朝枪声传来的地方轻功用到极致。 她很快就和步履蹒跚手臂上满是鲜血的张启灵迎面撞上。 “小哥!”林若言急唤道。 “你怎么会受伤?”几个起落,奔到他的面前,林若言拉起他滴血的手臂查看。 还没想明白他怎么出现在这里,遇到了什么危险,就对上了他那双淡红的眼睛,脸上同样也满是红晕。 他的情绪怎么看着像失控了? 身前是熟悉的清香,张启灵紧绷的微弱清明彻底消失,不再死命压制。 他反手用力钳住她的手腕,几乎是粗暴的扣住她的腰身,似是想要嵌入自己的骨子中般。 刚落入林若言唇间时,已经被她早有心理准备的另外一手用力捏晕了。 小哥他怎么会也来到这里? 总不能是这里面有他们要找的那个墓吧。 这里面不是磁场很乱,对他们影响很大吗? 难道就是受了这个影响? 林若言扛起了他,不得不打算先放弃探寻那里面的灵力暴动源头,暂时退出中心区域。 小哥他这么聪明的脑子可不能被磁场影响到。 但没走多远就被地上的张守灵惊到了。 张守灵昏迷不醒,衣衫半褪,露出大半个肩膀上雪白的肌肤,身上都是鲜血。 心下惊疑不定,难道张守灵遇到了对一个女人来说很不好的事情? 林若言还没想好怎么对她的时候,张守灵的双眼忽然睁开,如同僵尸一般,直腾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惊的她抱着张启灵往后跳了一段。 张守灵的情况看着太诡异了,眼睛也是如同死人一般,动也不动的盯着她看。 她这才看清张守灵身上的伤口都是枪伤,想起刚才的枪声,或许就是小哥遇到她后打到的。 林若言将张启灵轻放在一旁,提剑直接刺了过去。 她打算重伤张守灵,在她身上的系统没解决之前,没想过要她的命。 张守灵不闪不避,硬接了她这一剑,以身体困住了她这剑。 一手五彩的浓郁香甜朝着她挥洒了过来。 林若言迟钝了一瞬,就突然发觉自己现在怎么变得如此心狠手辣。 看着张守灵满身的伤,心下也心疼了起来。 她很想扑过去将她抱进怀中,将她身上还在流血的伤口止住。 不对,这种感觉不该出现在这个时刻。 林若言将心中这些莫名奇怪的感觉压了下去,想到刚才闻到的芳香,心智也恢复了过来。 她松开手中这把剑,在张守灵朝自己伸手时,退后几步,手腕翻转,手中又重新出现了一把剑,再次刺入了进去。 张守灵身上的血已经将她快染成血人了,却毫无知觉。 不过这次她速度极快的退后,转身朝着张启灵疾速而去。 林若言大惊,闪身跟上,她还是人吗? 身上多少的窟窿眼,带着一把剑还跟没事人一样,跑的这么快。 极限在她要碰到张启灵前,林若言抓住了张守灵提了回来。 张守灵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角度扭转回来,一下抓住了她的手。 一股力量快速的冲到她的识海,却再也没碰到那个被绿光包裹的小绿人。 林若言只觉脑子中像是被刺入一把匕首一般搅动。 忍痛也跟着内沉识海,见一道白光围着小绿人周围跃跃欲试。 她只能强行运转在身上乱窜的暴动灵力,将不安分的灵力移到识海中,化成一个能将白光扣住的笼子。 白光这才注意到识海的她,跳跃更加频繁,本就暴动灵力化成的笼子,在白光的冲击中化成碎片。 白光转变方向,兴奋的朝着识海的她冲了过来。 林若言运转灵虚心法,疯狂的运转,也不再顾忌太多,源源不断将周围那些躁动的灵力都往识海中调去。 再次转换成笼子困住那道白光,一道道的加厚。 这些灵力像是有自主的意识一样,虽然是被林若言换成了笼子模样困住了白光,但是并不受她控制。 加上里面的白光还在不停的冲击,整个笼子在她识海中暴走,却也乖觉的避开了金龙和灰白石子的区域。 她忍住脑中被绞动的痛,想起沉睡的系统,既然都是系统,当时自己的系统还被张守灵的系统扯走了一部分能量。 这说明他们之间是可以相互吞噬的,现在又是在她的识海中,她的主场。 她可以试着将这笼子中的白光分成多份,一点一点的投喂沉睡中的系统。 张启灵醒来时,能感觉到身边有两个很在意的人,睁开的双眼也是一片浅红。 只犹豫了一瞬,还是凭着本能选择抱住了一边身上有让他熟悉舒服气息的身体。 有血从他在肌肤上游移的唇间进入,血滴也滴落在他的额头上,从眉间滑到眼中。 模糊的浅红逐渐散去,眼前景色清晰起来。 张启灵抬头看去,熟悉的一张脸,嘴边的鲜血正不停的掉落。 眼睛鼻间耳间同是如此, 他微弱的清明再次回来。 随着林若言将最后一缕白光送进被绿光包裹中的系统,眼看白光在它身上消失,就疲惫的退出了识海。 第56章 坑爹的系统终于醒来了 她醒过时,正在小哥的怀中,看环境是远离了绞杀树的中心区域。 张启灵则是靠着背后的树,依然是昏迷状态,唇上因为失血已经发白,但是脸颊上却还挂着红晕。 林若言起身,觉得头重的要死,身上同样无力,挣扎了几下,发现他即使昏迷,抱的还是很紧,只得放弃。 他的身上还有自己的身上满是血迹,低头查看了下,他的手臂上满是匕首割出的伤口。 想起张守灵撒出的那股五彩的香气,还有自己当时面对她时,那种想要怜惜她的心态。 该不会小哥也是中了那药吧。 药也是毒,当时自己及时醒来可能是因为血脉能抵抗很多毒药的原因。 想到这点,再次试着起身,却掰不开张启灵在她身上的的手掌。 只得趴在他胸前,将剩余的灵龟壳拿出,发现无力捏碎。 再次运转心法,让周边稀少许多的灵气存在体内。 忍着灵气在体内的乱窜,颤抖着将那些暴动的灵气聚集到手中。 手背上皮肤的毛孔中逐渐出现血色时,她手中的龟壳也化成了粉末。 林若言歇了一口气,缓了一会,起不了身,试着推他。 昏迷的张启灵,慢慢的被她推倒在地,抱着她的双手却依然没有松开。 她趴在他胸膛上方,掰开张启灵的嘴,将手中的粉末全倒了进去。 觉得不保险,拿出匕首划开手腕,将微带金光的血先是滴落在他口中,助那些粉末咽下去。 血滴落没多少,就开始愈合,为了不让自己伤口很快凝固,只能打起精神不停的挤压伤口出血。 抬高他的下巴,见粉末差不多顺着血液咽下去了,就又对上了他手臂上还没愈合的伤口。 张启灵的伤口跟从前一样,像是有意识一般,林若言的血从伤口那里源源不断被吸附进他的体内。 看起来是小哥将她带离了张守灵的位置,也不知道张守灵的现在情况如何。 之前张守灵不似人的状态,加上她接触到她的手后,跑进自己识海中的那股白光。 很有可能当时是张守灵的系统在支配她的身体做事。 想到这点就不寒而栗,系统这样的做法跟夺舍没什么区别。 那自己的系统呢? 会不会有一天也会如此? 林若言不由得暗自庆幸,还好上次阴差阳错跟系统解绑。 刚才识海中的那道白光已经被自己投喂了系统。 不过她并不确定张守灵的系统是不是已经彻底被自己的系统吞噬。 现在有心回去查看张守灵的情况,但是小哥又不能丢下,只能放弃这个想法。 在感受到伤口处的吸力没有时,林若言又仔细观察了他的脸色,红晕已经消失,唇上的血色还有脸色都恢复了正常。 因为失血还有识海内耗厉害的原故,林若言虽然很想趴在他身上也就这样睡去,但想起这还在磁场的范围,不知道对他还有没有影响。 还是要想办法先离开这里。 以往的力量现在没有,她休息一会,攒了一些力气。 想了想,低头亲了亲他的唇。 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小哥,是我,松手,我带你回去。 再试着去掰他的手,果然很容易就掰开了。 林若言艰难的将张启灵背在身上,却因为身高的原因,他的小腿只能半拖在地上。 没走几步,绊到枯叶下的树藤,两人一头都栽在了地上。 张启灵额头被这一撞,彻底清醒了过来。 之前所有的思绪犹如隔着一层纱一样,分外模糊,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记忆回笼,心瞬间提了起来,张守灵与他........ 还好,他们没发生什么。 又想到七窍流血的林若言,慌忙想要起身,却感觉身下有什么要推着他出来。 低头一看,正是身下林若言蠕动着要爬起来。 他赶忙将她捞起来,她的额头上满是血迹,脸上也沾满了枯叶,即使如此,还是没遮住她的脸色苍白。 “若言....”张启灵拂去那些叶子,想起之前在她七窍流血时,自己还...... “小哥,你没事了吗?”林若言见他好好的醒过来,跟往常一样,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又往他怀中埋了埋。 “我没事。”他的异样就在张守灵扔出那股香味后。 昏昏沉沉擦净她脸上血迹,带着林若言离开的时候,张守灵还是被他打晕的昏迷状态。 想到这,本想回去了结她,但见林若言的状态暂时歇了那个想法。 “我们先…离开。” 林若言没有回应他,已经陷入了沉睡。 【宿主,宿主。】久违的系统声音在耳边响起。 【系统你这个坑货终于醒来了?】识海中沉睡的林若言被它叫醒。 【宿主,你是怎么做到将坑了我一把的系统弄残的?】绿色的小人扑棱着两个翅膀在识海中欢快的围着同样跟它差不多大的林若言打转。 【弄残?】 【我之前被它吞噬一部分的能量不止回来了,还带回了它大部分的能量,我的商城好久没有上新过东西了,这下总算有多的东西能让你购买了。】小绿人美滋滋的转着圈。 【意思是那个系统还是没有消失?】林若言心中有所预料,果然系统没有这么简单能弄没。 不过系统好像并没有发现他们两人解除了绑定,就连它身上包裹一层极淡的绿光都看不到。 【也差不多了,非死即残。】小绿人不在意的说道。 【系统,你是不是该给我解释解释张守灵为什么也会凌波微步,还有她跟她系统的来历,再换种说法来说.......你与你的另一个宿主发生的故事?】系统对面的小版林若言问它。 【......张启灵在外面都急的快要哭了,你还不出去吗?】小绿人翅膀不呼扇了。 【系统你给我等着,你要是再次沉睡我就不管了,反正现在小哥也在身边,我就不急着做任务,也不急着回去了。】林若言不知道现在距离她的沉睡过去了多久。 小哥哭是不可能哭,急倒是有,她是得马上醒来。 【我保证不会睡觉了,宿主你赶紧先出去吧。】系统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 它这事想想做的是不地道,也算是宿主脾气好,还弄了敌系统的能量给它,以前自己确实做的有些过份了。 林若言醒来的时候,先看到的是头顶原木建造的三角屋顶,屋内很是黑暗,像是只点了一个蜡烛的光线。 嘴中一股血腥的味道,身子微微一动,就惊醒了旁边打盹的人。 “若言....”张启灵扶着她坐了起来。 “小哥,我这是睡了多久,你怎么又长胡子了?”林若言伸手去触碰他的胡茬。 这样看的话,小哥很注意形象啊。 年龄这么大,也没留胡子的习惯,按男人的胡子生长速度来看,小哥隔几天就要刮一下。 从认识他开始,上一次见他有胡子还是在西藏的时候。 “六天。”张启灵拉下她的手,在手背上亲了亲。 第57章 下厨的小哥 “若言,你是不是又给我你的血了?”那天她昏过去后,自己就发现了身体的变化。 他伤口的愈合速度又快了,在绞杀树区域往外行走时,那种眩晕感也没有了。 “小哥,我想喝茶。”嘴中的血腥味让她极为不舒服,想到他一贯很多都爱用放血解决,就又问道。 “你是不是也喂我你的血了?” 张启灵不说话了,他刚喂过她血。 林若言一看他那脸就知道。 “行了,我们两人谁都别说谁了,你的血对我无用。” 林若言反握住他的手,却发现他的两个手腕上深深浅浅好几道的伤口。 “你是不是这几天一直喂我血?你疯了?我给你我的血是让你驱毒,让你伤口快速愈合。 我一心想让你尽量减少伤害,你却不当一回事,反而将你自己当成血包,给自己增加更多的伤口?” 林若言看他的脸色跟以往的冷白不同,想到了泗州古城他一直被放血的噩梦。 她知道他可能以为他的血对自己有用,但是他手腕上那些新新旧旧的伤口不是一天能造成的。 就算自己没告诉他,他的血对自己没用。 他那么聪明,第一天放血后看到对自己没效果后,他就应该察觉到没用的,接下来的几天为什么还要接着放血? 他就不会想到自己醒来后看到会心疼吗? 林若言拿出医药箱将他手腕上的伤口包扎好。 “小哥,你要疼惜自己啊......” 张启灵依然沉默没有说话。 “之前是我想错了,如果我没跟你同路的话,你也不会受这无妄之灾。” 林若言看他一副我知道了,就是不改的表情,松开了他的手,疲倦的说道。 “不是这样的…你不醒,我不知道怎做才能让你醒来,是我要追着你过去的。” 张启灵重新握紧了她的手,语言的顺序已然乱了。 “若言,不是你的问题。” “我知道了,这几天你恐怕也没睡好,你先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林若言抽开自己的手,起身下床。 “若言,我们同路你没错。”张启灵抱住了她,又将她放回了床上。 “我的鞋呢?” 床边没见自己的鞋,说不好被他来回走动中踢到床底去了。 “你去哪?”见她又抽离自己的手,张启灵问她。 “哪都不去,我找茶喝。”见他没说自己的鞋子在哪,挥手重新放了一双新鞋放在地上。 “我去给你倒茶。”张启灵在屋子一侧类似写字桌一样的桌子上,倒了一杯茶过来。 这两天屋子中一直备着茶水,即使昏迷中,她还是需要补充水分。 “我还想喝。”一杯茶水并不能消除口中的血腥,也不解渴。 她想下来,被他制止。 只是默默接过杯子,又去倒茶。 “你将茶壶提来,我想喝自己就能倒,不用你来回跑。”林若言说道。 张启灵提着茶壶过来,并没给她,而是在她喝完一杯的时候,又给满上。 “这杯子这么小,就跟一个酒盅一样,外国人怎么还用这么文雅的杯子喝茶。” 林若言手心能盖住的杯子,一连喝了七八杯才算去除了嘴中的血腥。 张启灵一顿,这是他自己带来的茶具,有时静坐时,会泡上一壶茶边喝边沉思。 林若言注意到了他身上穿的衣服和鞋子。 “张海言他们也到了?”他的行李都是张海言带着的。 “嗯。”他抱着她往前没走多久,就遇到了追上来的张海言和蛇组。 “这里是不是那些霉国人的前哨站?”到了位置,张海言又跟他汇合。系统也醒来了,她该做正事了。 “嗯。”她刚才醒来说他又长胡子,是不是有点嫌弃他。 “我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嗯…不行!”张启灵应声后,立马反应过来。 两人沉默了起来。 “小哥,原来之前你一直嗯,是在敷衍我啊。”林若言率先打破了沉默。 “没有。”他是认真的在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最后一句时,他在想别的。 房间又静了下来。 “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张启灵起身,这六天时间,他只喂进了一些汤水。 “不用了,我不饿,没想到小哥你还会做饭?”林若言也是没有想过他会这个技能。 “尚能入口。”这里食材不多,外面林子里的菌类倒是挺多,他会的擅长的也就这个了,可惜这里没有鸡来配。 跟张海言在一起的时候,基本衣食住行上被他包揽,有什么吃什么。 但这两天林若言的汤,都是他找来的菌子野物自己做好,再喂进她嘴中,没有让张海言插手。 “那我倒真要尝尝。”林若言被他勾起了好奇心。 她想不出小哥下厨的场面,下墓时有速食,在家有胖子哥他们一手承包。 不过又想到的他手腕上伤口,说道:“算了,改天吧,你手上的伤口还没好。” “因你之故,伤口愈合速度很快,你刚也看到了,再说我也饿了。” 张启灵想到了屋子里有窗户,就说道:“你要来看吗?” “好呀。”林若言穿上鞋下来,跟他一起走出门外。 出来后发现,这个哨站是两层的结构。 他们所在的房间正是第二层,通往一楼的大厅。 大厅放着一张长长粗制的木桌,应该是之前那些霉国人用来吃饭商议事情的地方。 张启灵点上下方的蜡烛后,关了手电筒。 张海言听到那间房开门的声音,本想问问林若言怎么样了,就听到了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往楼下走去。 是她醒来了吗? 轻轻打开了房门,往下看去,正好看到两人走进厨房。 莫言…… 张海言眼中一热,低头拿出一根烟点上,靠在了重新关上的房门后,吐出一个个烟圈。 厨房内林若言讶然的看着张启灵刀飞成残影,添水点火下锅放料,没用多久锅内就有一锅很鲜的味道散发出。 “小哥.....”林若言眉眼弯弯的看着他往里面放着干柴,这样烟火气的小哥一时让她有些不真实感。 想象中的手忙脚乱没见一点,倒是井井有条不紧不慢,林若言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托腮含笑看着。 有了胡子的小哥,那层清淡和文弱也减了不少,好有妇男的感觉啊。 张启灵转过头来眼神询问。 林若言摇头只笑不语,小哥自己确实了解的很少,想想他一个人的时候总不可能一直吃冷食,活了这么多年,会做饭也正常,也不知道以后还能见到他哪一面。 “尝尝,小心烫。”张启灵将汤盛出,递给了她。 肉食倒是有,张海言他们打的猎物还剩余,只是加上肉的话,需要熬制很久,时间太晚。 林若言接过,小心的喝了一口,里面是片成片的白菌,虽然没太多的佐料,但是入口感觉满嘴鲜香。 “好鲜啊。”这菌吃着弹性十足,林若言很给面子的喝了两碗。 “小哥,别再盛了,我吃不下了,你也快吃吧。”林若言赶忙阻止他还要舀汤的举动。 第58章 可能是我老了 “嗯。”张启灵手没停还是又舀了一碗。 “小哥,我用过的,你再换一个碗。”眼看他似要用这个碗的样子,林若言赶忙重新拿了一个碗递过去。 自己的残羹饭碗让他用,挺脏的。 张启灵喝了一口,才不紧不慢说道:“不想多刷碗。” 理由很强大..... 喝都喝了,他不嫌弃,自己管那么多干嘛,让她说自己刷碗是不可能的! 又想到他的伤口.........算了,一会还是自己刷吧。 蛇组听到动静,又闻到香味,跟着下了楼。 “族长,这等小事,怎么不叫我起来做呢?”张海言也出现在了厨房门口。 “虫女,你终于醒来了啊?” “嗯。” “这么香啊,大张哥,我能喝吗?” 小蛇见张启灵没有反对,就自己去锅边盛了。 这几天他也摸着大张哥的性格了,只要问他之后,他不说话没有反对,就是代表默认的意思。 “最近一直闻到香味,但还没尝过族长的手艺呢,今天也沾光了,小蛇,给我留一点!!!!” 张海言扫了一眼林若言状态良好,就上前跟蛇组争论最后一碗归谁的问题。 张启灵拒绝了她要洗碗的动作,将自己手中的碗洗好放下,对林若言说道:“你先上楼。” 林若言问了能洗漱的地方,洗漱后,没见张启灵的身影,只有大厅喝着汤的张海言和蛇组跟她打招呼。 本还想问他当时怎么出现在绞杀树中心和碰见张守灵的问题,没见他人,也就隐去了这个想法,上楼回到了房间。 张海言跟蛇组两人跟他汇合后,能带的东西就多了。 林若言又将空间中的枪支拿出了好几把,每人身上至少能带两把,伞兵刀之类的每个人也配备上。 刚合计完能带能用的东西,敲门声就响起,想想也就小哥了,林若言起身去开门。 门外之人确实是小哥,不过林若言还是愣了一下。 因为他不仅将胡子刮掉了,刘海也一刀平的剪短了,两只好看的眼睛面前,没有任何的发丝阻挡。 .......真的好注意形象。 这屋子只有桌子旁的那把靠背椅,两人只能一人坐床上,一人坐在椅子上。 林若言问了刚才想问他的问题。 张启灵......该怎么回答。 两人大眼瞪小眼。 “张守灵的衣服是你脱.....”见他沉默不说话,林若言回想起了张守灵的半褪衣衫。 还有她身上的子弹以及当时她中了那彩色的香甜后,第一时间也是想狠狠的怜惜张守灵。 “没有!”张启灵悚然站起身。 “我跟她没发生什么。”他在衣服解开一半后,有一丝清明醒来,打晕了张守灵。 “我知道。”那种系统出品的药,他在当时能不受所控,没有....神志已是很坚定了。 只是他目的地并不是那里,怎么会也出现了那里? 小哥是骗了她吗? “若言,我真的没有与她发生什么?” 张启灵见她的情绪依然平淡,忍不住坐到她身侧,看着她的眼睛,再次出声解释。 推开了张守灵的衣服......他到底说不出口 她对上张海言的时候还会有很多情绪,愤怒、生气,嘲笑,揶揄...... 为何对上他时,除了刚才对他放血的举止有一些生气表现,一直都是没有太大的情绪波澜。 “我相信你。”林若言见他以为她不信,又说了一句。 “若言,你最初不是这样...你很热情..活泼.” 张启灵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的感觉,他记起的记忆中,她不是这样的。 “没有现在面对我时的稳定.....” 林若言微张嘴,眉眼垂了下去。 她也不知道她自己现在的性格怎么会变成这样,可能岁数上来的原故吧。 “人总要成长,不能一成不变啊,可能是我上了岁数,人到中年,心态老了。” 她知道小哥本身一直都是极其没有安全感,现在的他也是如此吧。 林若言捧住了他的脸,仰头亲了亲他的唇,又放开双手。 “小哥,你还没告诉我,你去绞杀树中心要做什么?” 腰上抱紧的手没有让她及时离开,不过她的手挡住了。 “有墓的线索。”张启灵将她的手从唇上拿下,看着自己手中握着的手,没有抬头。 林若言口中的老字刺激到了他。 她这年龄要是老了,那他在她眼中岂不是更老。 “真的?之前怎么没说?什么线索?” 林若言半信半疑,两人分开后没多久,他就想起了这个线索? “可能跟神殿下那个进入就失明的空间有关。”张启灵说道。 “小哥,抬头看着我,再重新说一遍。” 没道理他们两人在这里找了几年,都没找到过线索,与她分别后就突然发现了。 张启灵听话的抬头看她,转瞬即逝的暗色一闪而过。 林若言对上他的眼神,突然就不想知道了,移开了视线说道。 “我累了,明天再说吧。” 张启灵坐着巍然不动。 “小哥,你该回房休息了。”林若言提醒他。 “这就是我的房间。”见她有起身的动作,张启灵又说道。 “也是你的房间,这里面只有三间房。” 看来到这里以后,都是小哥日夜照顾着她。 一直都是一个房间,现在睡不睡一个房间都无所谓了。 林若言利索的踢掉鞋子,往床里面躺下,面朝墙的那一面睡去。 这是一张单人床,以他们两人不胖的体型,还是能挤下的。 张启灵倒是对林若言的痛快,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以为她还会坚持要分房睡,说不好让他到张海言房间或者是让张海言到他房间睡。 张启灵唇角不由露出一丝笑,脱鞋的时候看到桌子上的装备,笑就又收了起来。 腰上搭了一个手,将她往后揽在了怀中。 林若言没拒绝,只是也没转身回去。 她再次内沉识海,继续找系统算账。 【宿主,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啊,快看看商城,有没有你需要的?】系统还不知道怎么坦白。 【肤如凝脂、足翘细笋、腰细惊风、弱态生娇、口脂萧.......】林若言一看下面一溜串的.... 【系统,你怎么变成不正经的系统了?】都是一些什么鬼? 【宿主,这都是你在敌系统那里,给我薅过来的存货啊啊,不是你喜欢的吗?】它刚开始时,也觉得后面的那一溜串的香艳词语,觉得辣眼睛,自己不纯洁了。 后来想想,有积分赚就行。 就是这些都属于有时效性的,它也没敢大力给宿主推荐。 第59章 系统隐瞒的事情 【没我需要的,现在我就想知道张守灵是怎么一回事。】林若言关闭了商城,现在她没打算再用积分在系统这里购买什么。 好不容易她才跟系统解绑。 【那我说了,宿主你可别生气啊。】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宿主已发现了,早晚要知道。 【你先说,不是太过分我都不会生气。】 【就是.....就是从精绝回来后,我能量不是足了嘛,几个世界融合了。】系统底气不足。 【那时候有点乱,有一个想穿越到书中跟一些主角来一场惊天动地爱情的宿主,正好碰到我了。 我就一不小心绑定带了过来,但是没想到世界线当时处于融合状态,意外之下让她去到了几十年前,我的掌控力就弱太多了。】 系统瞄了一眼缩小版的林若言,见她神情平静,没有生气,就放心了一些。 【结果她总想问我要这要那,也不好好找能量,又通过自身所知道的剧情和对一些人的了解预言,让她尝到了众星拱月的滋味,美男环绕下更不想下墓。 缺能量的时候,她会碰一些古董让我吸收能量。半死不活的吊着我,相比之下还是宿主你勤快,我对她这边的关注就更少了。】 【她是灵魂过来还是跟我一样,身体也跟了过来?】 【灵魂,她很乐意,灵魂也好带,我没有那么多能量还能带着她身体过来。】 林若言想到了1983年从鬼洞陨石中出现在1990年小哥所在的墨脱喇嘛庙后,系统当时说过几个小说世界融合成了大世界,新生的天道让它合法了。 当时在去献王墓途中的时候,她就怀疑过系统时不时的消失,是不是因为绑定的还有另外的宿主。 所以系统当时那个时候就又偷偷背着她搞了大事吗? 再想到它说回到1931年做任务,不会就是张守灵做了什么,天道才让造成这些源头的系统收拾烂摊子吧? 【所以这次回到31年的任务就是给你收拾张守灵的烂摊子?】林若言压下心下的火,又问道。 【那张守灵怎么又重新有了系统呢?】 说到这里,系统也愤怒了起来。 【她穿越以后,又有了系统,爱情小说看多了,觉得自己是天命之主,能玩转这个小说世界形成的人,不愿亲自下墓去找能量,她说她害怕墓中那些东西。 很多能量都是九门一些捧着她的人,吩咐下去帮她找来的,但是这样找出来的东西,里面所含能量怎么会是很充足的那种。 长久以往她积分少,所能兑换的东西也就越来越少,如此恶性循环之下,她后来什么都买不了。 又觉得是我这个系统的问题,太过废物,总想找机会投诉到我老大那里,让换一个系统。】 【所以,人家还真换了一个系统,还是比你有能力的系统?】林若言木然的问道。 她觉得自己就是太老实了,当时系统说什么就是什么,人比人还真是气死人。 【不要拿那个野鸡系统跟我相提并论,我老大看到投诉后,又检查了不是我这边的问题,就将那投诉驳回了。 那个系统我怀疑就是当时融合世界的时候闯进来的,早就跟她绑定了。 所以在我带着你回溯时光的时候,那野鸡系统在她身上感受到了我这边有巨大的能量消失,借助那个宿主的绑定通道发起了攻击偷袭,还偷走我一部分的能量。 我因为她的背刺,能量不足才出了差错,将你带到了1919年的南洋。】 林若言冷笑了一声。 【张守灵觉得自己是天命之主也没错,人家不止能绑定两个系统,最后绑定的系统更是比你厉害。 说来说去还不是你不如那个系统,连张守灵早就绑定了,你都察觉不出。 人家都能察觉到你的存在,你却察觉不到对方系统的存在,还能对你发起攻击偷袭,这不是更加证明了你的废物,张守灵说你废物倒是没说错。】 小绿人这点还真无法反驳,只是想到什么,又说道。 【它这种系统也不是靠自身的能力,我跟它不一样,它严格来说是气运系统,根本不用能量修炼来壮大自身。 而是借助它绑定的宿主,吸取对宿主心甘情愿之人的气运值,每个人的气运值都是有限的,它还让宿主找的是那种形成世界的一个个主角。 吸取太多的话,支撑这个世界的柱脚会坍塌,这种行为被天道发现后,是要被除之后快的。】 林若言听到这里先是心一惊,又想到小哥对张守灵没有心甘情愿,气运应该不会被吸走。 【你呢,你寻找的又是什么?】她想到系统之前也说过,它寻找能量为了在各个世界中寻找一些东西。 【宿主,她这件事上我确实对不起你,但你这个问题我也不能仔细回答。 我只能说我找的对于世界没有危险,天道也知道,我报备过的。】小绿人说这的时候 ,挺了挺胸膛。 【看来剧情你知道的很清楚,我现在虽说知道这是小说形成的世界,可是被天道抹去了具体的内容,系统我不怪你,你看你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你找什么不给我说也可以,告诉我小说中的详细内容,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林若言想到了自己被天道抹去的小说内容记忆。 【.....宿主,这个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就算我想告诉你,也说不出口。】小绿人很为难的样子,最后咬了咬牙说道。 【我实话给你说了吧,现在的我拗不过天道。】 小绿人说完以后,就觉得自己以往塑造的牛逼哄哄气势再也起不来了。 呜呜.....主要是它现在联系不上老大,狗仗不了.....呸,没有后台,不敢硬刚。 【行吧,那现在张守灵的系统已经残废了,我们是不是就能回去了?】 从天道能让系统老老实实回到过去做任务就知道它刚不过天道。 【还不能回去,不说我的能量还不够跳跃这么长的时空。就说她的系统还没彻底消除,天道不能直接干预世界,还得我们去做,宿主你口中的张守灵也不叫张守灵,而是叫姜盼盼。 宿主你现在已经算是在做任务了,没想到竟让我们这么早就碰到了她跟那个系统。 张守灵这个身份也是她到了这个世界后编出的身世,之前还是我算错时间了,还好我们这次歪打正着提前来到了。】 小绿人又瞄了她一眼说道。 【要不然你的小哥可能也会沦陷了,做任务的难度会更高,我也算是帮你们了。】 识海中,林若言小小的脸面无表情。 【时间还算错,果然废物,没有你花开两支这一出,也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要不然宿主,你的积分这次我拿自己的能量翻倍给你?】这个大篓子,确实是它贪心引起的。 第60章 怨煞之气 相比姜盼盼那种,宿主是踏踏实实,也不坑它。 【不用了,剩余的那些积分你也充给自己吧。】已经解绑,那些积分对她也没用,就是不知道系统什么时候会发现两人已经解绑。 【宿主,你辛苦得来的积分怎么都给我了?】系统听到她这样说,心中并没有多少的兴奋,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我想早点回去。】林若言想到了现在的小哥,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 【你还需要多少能量?任务还想怎么做?找到张守灵,解决那个系统就彻底完成了吗?】 【差不多,你的小哥这边气运没有消失,但九门那边因为她的原因已经出现了重大的偏移。 未来的你本已经改变许多,这个时间段再有重大的改变。 同一个新生的世界线,前后改变差别来回变动,会崩溃的。 加上这个系统是吸收世界气运存在,天道没想放过它,我们必须得把它解决了。】小绿人双手对着。 【可以,但是系统你能量充足之后,在回去原本时间线之前,我要你送我去另外一个时间段。】 她后来所学的也都是系统兑换出来的,刚开始的怒火已经消失不见。 她跟系统相辅相成,各取所需,说不上谁对不起谁。 她自己还不是私自解除了跟它的绑定,还瞒着它。 【只要能量够的话,小意思。】小绿人见她很轻易的翻过去,也爽快。 【那我怎么找张守灵跟她的系统?】林若言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 【你别告诉我,对方系统都残了,你还是感应不到?】林若言瞪大了眼睛,自己这都什么系统? 【它就是残了我才感应不到,还要依靠你。】小绿人的头低了下去。 【说的好像没残之前你就能感应到一样,怪不得被人嫌弃,你让我去哪找她?】识海中林若言的小人躺倒。 【系统你还真是废物啊。】林若言都不知道该说它什么。 【能量足了,或许我就能感应到那个系统的存在了。】 小绿人的头低的更很。 【在你醒来之前,我跟张守灵对上过,看上去像是对方的系统夺了她的身体。】就是不知道这个系统会不会干出这种事。 【这个系统真是百无禁忌啊。】小绿人猛然抬头。 林若言没有吭声,谁知道这个系统是不是在演戏。 【还有遇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越来越接近中心,里面的灵力很浓郁,却很暴动是为什么?】趁着系统现在醒过来,林若言一股脑的问它。 【灵力暴动?】小绿人想了想,又问她。 【宿主你没在那地方用灵力吧?】 【用了会如何?】 【灵力不会有暴动的时候,如果有,也只会在沾染太多怨煞的时候,才会出现你说的这种情况。 按你说的越往中心,灵气也浓郁,那中心肯定有不是此间的东西存在,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竟让怨煞之气变成这样? 如果你用了,那些怨煞之气也会留下在你的体内,以后只要你运转灵力,那些怨煞就如附骨之蛆般,也会出现灵力暴动的情况。】 系统看来跟修仙有很大的关系,这么了解,所拿出来的东西,很多也都是修仙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历。 为什么开始的时候语气敢硬刚天道? 吹牛吗? 【那这样的东西,是不是对你来说也没有用了。】林若言垂下了眼。 【有用,我没有人心,用得了。】小绿人来了精神。 【知道了。】林若言问完了想问的,就退出了识海。 系统没有人心,却有人性化的情绪,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房间的烛光还在亮着。 身后是小哥很轻有规律的呼吸,听上去已然睡熟。 她试着运行身上残存的那一丁点灵力,并没有出现灵力暴动的状态。 动了动身子,找了一个合适的姿势。 将搭在腰上的手腕轻轻翻转,指尖有绿光出现落在最新的一道伤口,回春术的运行,同样没有系统说的灵力暴动情况。 “若言.....”手突然被他的手掌覆盖,带着她腰身贴近了他的身体。 感受到身后的变化,林若言一僵。 自己的动作已经够轻了,没想到还是惊醒了他,这警觉性也太强了,休息能休息好吗? 颈侧有一道温热出现,痒的她缩成一团。 手上覆着的手掌松开,开始放在她衣服下的腰身上游动。 “小哥!”林若言出声。 “不要在这里。” 张启灵停住了动作,好一会才将她的肩膀扳了过来,抱进自己怀中。 “好。” 两人相拥而眠。 林若言听着近在耳旁的有力心跳,在想着回去前让系统送在起三幺的年份,还是大屠杀的年份合适。 什么时候自己能掌握时空之力就好了。 张启灵睁开眼睛,怀中的林若言已睡熟,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自己有固定的住所。 这些年来四处乱跑,不是在找寻记忆,就是在处理张家要承担的事务上,身外之物对于他来说毫无意义。 但是真用到的时候,却发现这些也很重要,连一个落脚处都没有。 盲塚这次完事后,很多都要重新规划。 还有张守灵的事情也要早点解决,她用的药太怪了,心神差点被控。 以他的体质,还有自小张家培养的各种抗药性锻炼,按理来说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就连若言中招的上古巴蛇之骨所制的与君欢,他都能控制住,为何张守灵拿出的药物他抵抗不住? “早。”林若言醒来看到的就是如同沾染了墨水般的一双眼正低头看着她。 “早。”张启灵亲了亲她的额头。 如果以后的每天,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她该有多好。 两人下楼时,张海言已经做好了饭,就等着他们两人。 蛇组放完蛇去寻找食物刚回来,将一瓶药酒放在林若言面前。 “这是什么?”林若言不解的问。 “蛇药酒,天天喝着,我的蛇也会对你熟悉,就不会再出现误咬的情况了。”蛇组说道。 “大小张哥这几天都有喝。”入伙张家又汇合后,这几天他就让他们一直喝着。 大小张哥....这称呼,林若言看那一小瓶药酒,蛇组以为她还会跟他们一路。 “我跟你们不一路,之前我就跟小哥说好了,各自分开做自己的事,只是因为意外,我才又跟着你们来到了这里。” 第61章 经书上的一些传说 从他们两人下楼后,只简单打了招呼,就一直沉默的张海言听此将目光转到张启灵的脸上。 张启灵依然脸色不变的吃着饭,并没有什么反应。 族长这么淡定,难道还想故技重施? “你要走?去哪?你不是大张哥的夫人吗?怎么还要离开他?” 蛇组见她将药酒推了回来,忍不住问道。 林若言端碗的手一顿,抬起头朝着蛇组说道:“谁给你说的?你不是一直认为张守灵是他的未婚妻吗?” 蛇组眼神看向了张启灵。 他之前拗了几次,被本就因林若言昏迷不醒而急躁的张启灵收拾了几顿,就老实了。 “我知道她身份是假的了。”蛇组瓮声说道。 “夫人也是假的,我现在还不是。”林若言接着他的话说道。 蛇组眼神又瞟到了张启灵身上,他不是种花国人,虽然在边南生活了很久,没注意过,也不知道汉人这方面的说法。 “若言,三书六礼这方面我会尽快准备。” 没有三书六礼到底不算明媒正娶,他从现在开始提前准备,会比未来的他抢先一步吧。 “你是怎么画风突变转到这上面的。” 林若言也是无语,他明知道自己在这个时代留不长久。 “东西我都放在屋子里面了,你们走之前记得带上。” “莫言....”张海言突然抬头。 “我跟族长找的这个墓很凶险,你不跟上是正确的。” 他说完这一句话,就又低头吃饭了。 张启灵看他的眼神先是寒意而起,后又想到什么,也跟着沉默了下来。 “你们找这个墓这么久,为的是什么?”林若言想到了进入后,眼睛就会看不见的洞窟。 如果他们找的那个盲塚也是这样的情况,那确实很危险。 “与张家有关。”张启灵只简单了说了一句。 “吃完我们就走。” “我们?”林若言不明所以。 “嗯,去绞杀树区域。”张启灵语气一如平常。 “那是我要做的事,不用你陪着,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林若言拒绝道。 张启灵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林若言看懂了他眼神想表达的意思,他是在说自己想多了。 !!!!! 不就是想说自己自作多情了嘛! “行行,我先行一步。”她心想,灵力暴动的源头弄没,他们就算去那个地方,也不会受到那磁场的影响。 “等等,莫言!”张海言见林若言起身,赶忙说话。 “绞杀树区域,我这几天没事翻看了那毕摩留下的经书,结合小蛇和我所认识的彝文,大概能猜出造成磁场絮乱的原因是什么,你要不然先听我说完,有了一些了解了再走?” “彝文你也认识?”林若言不得不再次对张海言的印象改观。 南洋时,她见过张海言在断头台上跟下面那些人各种方言俚语对骂,她所能听出一两种的语言也就是闽南语粤语。 马来文、英文自不必多说,同样精通,这还是她见过的,别国的也不知道还会什么。 “这么厉害,你还会什么文?”林若言想到自己,就会一门母语,完全不能对比。 张海言的性格再稳重成熟点,这种语言天赋不当外交家可惜了。 “葡萄牙文和法....”张海言见她眼神似有佩服,眼中有自得的笑意闪过,不过话还没说完被张启灵打断。 “说重点。” 张海言眉眼耷拉了下来,只好略过自己的优点不提。 “里面说的大致意思是很久很久之前,从天而降一颗种子到这片大地上,经历了很多世以后,长成了一个很巨大的树木,按上面形容这个树木的直径大小,足可以站下一排二十多人。 后来天空中两声震响后,又降下一场天火焚烧,这棵巨树就变为了一个非人非树的异物。” “之后的叙说可能跟复杂的祭祀有关,我就不敢再看了,万一到时候找到了合适的人送出去,人家再说我看过后世代不外传的秘密,要我命怎么办?”张海言说道。 “你看不懂了。”张启灵转头看着张海言淡淡的说了一句。 “……”张海言尴尬的推了推眼镜,族长就不能让自己再装一会吗? 也就是族长,换一个人他肯定要让他知道,打断人的装比是很不好的行为。 天降种子?非人非树? 想到小哥说的磁场,不会又是陨石之类的的东西吧。 “我知道了。”林若言起身。 张启灵带上找到的彝刀也跟在了她的身后。 蛇组看看两人离开的背影,又看往楼上跑去的张海言,一时有些茫然自己该干什么? “你还愣着干嘛,收拾东西追他们啊?你去我们两人的房间收拾,我去族长的房间收拾莫言说的东西。” 张海言趴在二楼的木栏上,朝着独自呆坐的蛇组说道。 走出门外一段距离的林若言郁闷的停住脚步。 张启灵不动,就静静的看着她拿着手中的指南针,早有预料。 远离磁场太远,指南针恢复正常了........ 来到这前哨站时是昏迷的状态,她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走吧。”张启灵看着她闷闷的脸色,微微露出一个笑,当先往前走去。 他的速度很快,林若言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小哥,你去那里面不是会受磁场影响吗?那里面要真是有你们要的线索的话,你们到了绞杀树外围的时候先不要进去。 到了中心区域,找到磁场的源头后,我有办法将那种磁场转为自己所用。 等那些磁场消失后,我再出来找你们。”林若言跟在了他的一侧说道。 “你确定你不会直接走?”张启灵脚步没停。 林若言没有说话。 只是紧跟在他的身后,一边戳系统。 【系统 ,你能感应到能量的位置吗?】 【当然能,亲爱的宿主。】系统赶忙说道。 【怎么走?】林若言停下脚步。 【跟着张启灵走。】 【这就是你的感应?】林若言气结。 系统不说话了。 张启灵见他说完那句话后,林若言就不吭声了,还停下了脚步。 他抿直了唇线,也停下了脚步,转身回头问她。 “还不走?” “小哥,中心区域就像你说的那样很危险,磁场没消除之前,对你也有影响。 上次在那区域的时候你应该也感受到了,我不想你再出现问题。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你磁场消失后找你们,就一定会做到。” 林若言无奈的对张启灵说道。 第62章 寿木 “上次你又将你的血给我后,磁场的影响对我微乎其微了。” 张启灵见她这样说,知道她一旦答应的事都会做到,心下也放宽了一些。 他只是想在她离开这个年代前,珍惜每一分与她相处的时光。 “真的没有影响吗?” “没有!” 如果没有影响,那倒是可以一起。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当时在接近中心区域的地方,遇到了张守灵。 她想应该并不是巧合,从神殿那里发现张守灵也有系统后,就知道她的系统跟自己的系统所需的能量是一样的。 自己昏迷又耽误了几天,加上再过来所用的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已被本就缺能量的那个气运系统捷足先登。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那个系统被自己系统吞噬很多能量的原因,陷入了沉睡。 加上张守灵受伤严重的原因,还来不及去找那里的能量。 两人的身法加上林若言修炼出灵气御剑飞行,时间要比他来时带着林若言的速度快了一半。 灵气只留了一丁点点,进入绞杀树区域后,那一丝微弱的灵力还是不安分了起来,这说明中心那个未知的东西,并没有被敌对的系统拿走。 “小哥,我们就不等张海言他们了。”林若言侧头对张启灵说道。 小哥不受影响,张海言和蛇组他们两人却不一定。 “嗯。” 两人没再耽误太多,很快就来到了之前林若言绑着绳子的绞杀树鸟笼。 “我先下去探探。”张启灵拉了下绳子的稳定牢固性就要跳下,被林若言一把拽住。 “磁场影响对你虽然微乎其微,但这是中心位置,万一你下降途中.....” “完全没有影响,张守灵神出鬼没,你在上方帮我守好绳子,我很快。”张启灵摇头拒绝。 “那一起。”她重新拿出一根绳子绑在了另外一个粗壮的树根上,又递给了张启灵一把强光手电筒。 “若言,我没你想的那样弱。”张启灵抚了抚她的脸颊。 “那换一种绳子。”林若言自己用一根绳子就可以,但是像小哥还是用专业的绳降探险比较安全。 她将安全带下降器等等,一一教了张启灵怎么用。 张启灵无奈,下去深洞这种情况他不知道有过多少,却也知道她这样做是不想他出现任何意外,只好默默接受这种先进的绳索探险技术。 林若言在上面没等多久就等到他上来了。 “绳子长度不够,不过这个坑洞垂直向下。”四周石壁也是光滑无比,没有可借脚之处。 她后拿出的绳子长度约百米左右。 一百米已经是她空间里面最长的,当时她想着回到民国不会有太多的探险,准备最多的还是那些可爱的人能用上的东西。 所以在探险这方面准备的都是基础的,并没很全面。 “小哥,下面有能定位绳子的地方吗?” “没有。” “我没办法了,小哥,你用你聪明的脑子先想一想办法啊。”林若言将另一条绳子塞在他的怀中。 在张启灵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拉着绳子直接跳下去了。 等他来到洞边拉动绳子时,却察觉到的手上的绳子轻飘飘的,根本就不像有人在上面的感觉。 张启灵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林若言也实在是没办法,不说灵力不够,就是有,灵力暴动也让她无法带着张启灵御剑飞行。 但要是换做她自己往下跳的话,可以用一点灵力在脚下停滞一瞬,微弱的灵力暴动最多让她皮肤受损出血,影响并不大。 到达底部后,再往头顶看去,即使是白天,但因为本就有绞杀树纠缠在一起的鸟笼遮挡,连光点都看不到。 林若言估算了下这个洞的深度,约莫有三百多米深。 就算那两根绳子接起来,长度也到不了底部,小哥还是先在上面吧,等她解决了灵力暴动的源头,再带他下来。 【系统,该你干活了。】 林若言对着识海中的系统说道。 其实她要是仔细感应的话也能感觉出灵力最暴动的源头,却不想系统一直躺着什么都不干。 【没问题,看我的。】系统感觉从精绝后,自己的存在感就好低,是时候让宿主看看自己的能力了。 【宿主,往这走。】小绿人的手指了一个方向。 识海中系统指的方向是往坑洞的中心点。 难道真的是她猜测的那样,源头是跟鬼洞一样的陨石不成? 这个坑洞下并不是密闭的空间,周围有些很宽的裂缝和清浅的水潭能通往最深处。 地上铺满了发黄腐朽的白骨,所照之处皆是如此,看不到一点地面。 .....看上去有人骨还有兽骨,这里面到底是死了多少人? 有一些脚轻轻一碰,还没踩上去就成了粉末,林若言拿出工兵铲往下挖了二三十厘米深,下面层层叠叠都是一碰即碎的累累骨架。 这种情况一直到她现在所站的位置,竟然全都是骨头组成。 林若言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么大的洞底铺满还要这么厚,没有几万人的性命根本做不到。 “这是......什么?”仰头看着眼前二三十米高似木似石,似人似怪的人形....林若言喃喃自语。 她形容不出,手摸上去有树的纹理,触感却又是石头。 形状只能说是勉强看出是个人形。 【宿主,最上面。】 这个人形的东西凹凸不平,利用轻功很轻易的就上到了最高处。 【系统,这是有生命的东西吗?】 林若言现在站的位置是在人形肩膀那里。 侧面的人头有鼻子嘴巴,没有眉毛,一只巨大的眼睛长在面中。 眼珠是一个篮球大小,散发着黑雾的绿色半透水晶。 【甘木,是甘木,宿主!】小绿人想到了什么,翅膀闪动的飞快,不过在看到那黑雾的绿色眼球,飞舞的翅膀没精打采的停了下来。 【这黑雾.....怨煞之气,不行了。】 【大荒南经中的不死树?还真有这东西?】林若言惊道,又出现了山海经中的东西。 甘木也称寿木,不死之国以甘木为食,传说他们吃掉甘木上的叶子就可以长生不老。 【没用了,甘木的灵性全被怨煞之气消磨没了,早就没有这种能力。 而且也没有传的那样神乎其神能长生不老,顶多是延长一些寿命。】 识海中的小绿人垂头丧气,要是好好的甘木,它能跨越好几个质的飞跃。 【不过,这些灵气也足够我能答应你做到的以及我们能回去的能量,就是我还要时间净化这里面的怨煞之气。】 第63章 你是嫌弃我个子低? 【那有能力感受到张守灵和她的系统吗?】林若言问它。 【能吧,只要他们出现在我们附近,我就能感受到。】系统想到了这一波能量,有信心的说道。 【这被动技能还挺厉害啊,张守灵和她系统都到我附近了,才能触发你这感应啊?】林若言冷笑。 【这不是还能给宿主你早点提醒,让你有戒备嘛。】系统小声的说道。 林若言不想跟它说话了,找到了合适的位置,双手放到了那个篮球大的眼珠上。 系统吸收能量的同时,上方有灯光的出现,中间稍有停顿,就继续往下,速度极快。 “小哥?”绳子长度不够,他怎么下来的? 林若言灵力凝结,还没从甘木上踏出几步,张启灵已经跳落下来。 【宿主!你干嘛.....】系统吸收能量被打断,刚喊出后,见是张启灵下来,就不吭声了。 差点忘了,宿主是个恋爱脑。 “小哥你是怎么下来的?”林若言去检查他的身上有没有受伤。 “两根绳子活扣相接,到一定时间和下坠力作用下就会分开,刀插入石壁,落下的绳子再系在刀柄上跳下。” 张启灵的声音微冷,抓住了林若言的手又问她。 “我在你眼中很无用吗?” “没有没有,你在我眼中超厉害的。” 林若言知道可能刚才直接下来伤到了他,但是自己能完成的时候,真的没必要再浪费时间。 “你找的那个墓张海言说很危险,我就是想早点找到那些灵力,看能不能跟你一起去下那个墓。” 系统的能量找的这么顺利,回到想去的年代和回去的能量一下都有了,只剩下张守灵还有九门的问题也不是现在立马就能解决的。 那个墓那么危险,她可以帮着小哥他们下完墓再离开。 她暂时不会离开他了。 意识到这点,张启灵心中的郁色散去,两边的唇角抑不住往上翘起又压下。 “嗯。” 林若言重新回到了甘木上,继续让系统吸收能量。 张启灵则是在查看四周的环境。 【宿主,我要去先净化这些怨煞之气了,不算是什么都不干的睡觉,不过敌系统出现在附近的时候,我会提醒的。】识海中的小绿人肚子鼓的老高。 【知道了。】她早已习惯没有系统的存在了。 随着系统的沉睡,甘木上带着黑雾微透的绿光也彻底不见,成为了一个石头一般的珠子。 林若言试了身上的灵气,很顺畅,没有了暴动。 而且这附近残余的灵力很充足,在这上面修炼一些时间,就能带着小哥直接御剑上去。 “小哥,这是山海经中记载的甘木,不过已经死去了,没有什么用,你看下跟你说的盲塚有关系没,我先修炼一会,灵力够了,我们就上去。” “嗯。”张启灵对着脚下白骨碎成的地面沉思,又去了深处的裂缝和小水潭看了看。 这个地方好像还真的和他随便说出的借口有关。 甘木..... 内寨中那个简化的青铜神铁会不会就是依着眼前的这个形状雕刻。 他的手碰了碰甘木,已经呈化石状了。 山海经的东西出现,那边南神话中的第一代独目人与山海经里面的一目国有没有关系? 青铜神铁被那些外国人认为是一个没有历史记载中的失落文明所造,他们最终的目的或许也是寻找这些。 毕摩房间那张古老地图中,用黑色和红色画出的圆形,可能并不是他以为的警示禁区,而是标识了这个甘木的存在位置。 “小哥,找到线索了吗?”林若言朝着也跳上甘木肩膀的张启灵问道。 “嗯,这个地方久远前可能会有一个小国的存在,我们现在所处的中心是他们的祭祀之所。”张启灵说道。 祭祀? 林若言想到了满地的白骨,还有系统说甘木的怨煞之气,难道就是祭祀死这么多人引起的? “那我们现在需要做什么?”林若言问他。 张启灵扭头看了深处的裂缝,这个地方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们所探查出的盲塚,另外一条路很大可能是从梅河的水下而入。 但这个地方的裂缝还有眼前的这些又与盲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两者之间的距离却又这么远。 “先上去吧。”张启灵说道。 这些未知,一个人的时候可以进去这些裂缝探查。 但盲塚已有了明确的线索,带着林若言他并不想多生变故。 他的好奇心没有那么重。 林若言带着他将绳子和他的那个彝刀取下。 “若言,不要随便在人前显露你的这些能力。”上去后,张启灵拒绝了两人以这样的方式赶路。 “我知道的。”林若言看了看他身上的彝刀。 “小哥,你的黑金古刀呢?”来彝寨前,他们在大理街上的武器铺前遇到,说明竹筏上他丢掉的刀匣里面装的就不是黑金古刀。 “丢了。”他的记忆不完整,被分离成片段式的,一些记忆记不起也习惯了。 “早知道在张家古楼的时候,就将那里面的黑金古刀都带走了。”林若言想起了顶层房间那一架各式各样的黑金古刀。 当时小哥让她也选一把,她用不惯刀就没拿,要是拿了现在还能给他用。 提到张家古楼,原本阴沉不见光亮的印象立马被两人之间的记忆所替代。 张启灵的脸颊隐有红色上来。 “你还想去的话,这边事了,我们可以再回去一趟。” “嗯,有时间的话。”林若言说道。 他们这趟下墓完事后,她还要去处理张守灵和九门的一切后续。 张启灵脸上的淡红消散了下去。 林若言注意到了他的沉默,但是这种事情她做不到的不想骗他。 “小哥,你之前说这个墓跟张家有关是什么意思?”她只能转移话题。 “具体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是张家族长的责任,我需要进去。” 张启灵说到这里的眼神茫然,他也说不出具体为什么。 一只温暖的手牵住了他。 “小哥,张家是非管不可吗?” 他生下来在张家没享什么过福,倒是张家那些狗屁倒灶的责任需要他去承担不少。 “那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张启灵的目光望向远处,除了这些,他不知道他在这世间还能做些什么。 “你的存在只为你自己存在,不是为张家存在,一些该发生的灾难该发生还会发生,不以人力为意志而转移,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 林若言拦在了他的身前。 “再说世界上的人那么多,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住,不缺你一个。” “你是嫌弃……我个子低?”张启灵迟疑的问道。 第64章 彝族的猎人 “........”重点是这个吗? 林若言两个眼睛都要冒火了。 小时候弱唧唧营养不良的豆芽菜,长到现在的1米8已经不低了。 自己那句话那是修辞说法,修辞,懂吗? 他是没上过学吗! 想到这,林若言发现好像小哥他还真是没上过学,别说小学毕业,小学都没上过。 他是家里蹲大学,专门给地球疏通管道的。 啊呸!思想怎么也跟着跑偏了。 “别岔开话题!” 张启灵看着她气鼓鼓的神情,眼神中的情绪灵动多变,与以往面对他时的平稳不同。 他上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见她变了形的五官。 清浅的眼底悠然荡开了星星点点的笑意,瞳孔也比平时更加黑亮。 眉眼微翘带出了几分缱绻柔软,清朗俊逸,像一幅浓墨的山水画从中晕染开来。 “你陪我寻找存在的意义。” 林若言差点被这双眼睛的旋涡吸进去,怒气瞬间也消了下来。 “人间看不见的绝色.....”她喃喃自语,差点脱口答应。 “不讲武德!又用美男计。”偏偏她还次次中计。 原来她很喜欢看他这张脸笑,张启灵又摸清了她的一个脾性。 对比彝寨时她对他的态度,他很庆幸那一场雨,让他想起了他们之间的那么多记忆,幸运的是连老天都在帮他。 两人走出绞杀树区域没多久,就跟带着大包小包挎着枪的张海言和蛇组碰上。 “不是吧,族长,我们还要原路返回吗?”张海言见两人牵着的手,眼中有黯淡一闪而过。 张启灵没有理会,脚步没停,朝着前哨站的方向走去。 倒是林若言停了下来,扭头对张海言他们两人说道。 “东西放在地上。” 张启灵拉紧了林若言的手,眼神不赞同。 “没事的。”后世哈密王墓的时候,她见过蛇组一直忠心跟随着他。 张海言在鬼水峒时也见过她的空间,都是自己人。 “莫言,你太小看我们的力气了。”张海言脑子一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张小蛇现在还没完全经过他的认可呢。 以第三十六代张启灵为首的张家新族谱,现在是他在掌管。 让蛇组上新的张家族谱也是暂时的,之后观察不通过的话还要划去。 蛇组纳闷的看着张海言又跟打了鸡血一般,掉头先走了。 但是能不能不要将他身上的大行李箱丢给自己? 这片两国之间的无人区地带,季节很奇怪。 按现在的月份属于冬季,却依然有雨季,这是张启灵他们这几年在这里摸出来的规律。 也算是天公作美,他们前脚到了哨站,后脚连绵不断的雨季就到来了。 要下的墓,他们已经探明从梅河水下进入,所受雨季的影响并不太大。 前哨站里面吃的所剩不多,不过这里物饶丰富,再不济林若言空间里还有一些食物,足够他们这几天的吃食。 “莫言,既然你要跟我们一起下墓,那我将目前我们所知道情况给那你说一下,你也好有个了解。”张海言见她停了筷子,开口说道。 “嗯。” “我跟族长最初注意到霉国人来逮捕那些虫子,还是因为之前一个彝族的猎人。 这个彝族猎人的名字,在没看到那些彝族经书之前还没什么。 看完那经书的前半部分才发现这个猎人的名字在彝族的传说中很是神圣,叫支格阿尔。 而支格阿尔是边南神话中的射日英雄,一般来说这个名字普通人不能随便用的。 虽然现在还不明白这个猎人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但他确实不普通。 这个彝寨接近边境,贫困落后,正常的猎人一般进入林子中打猎,最多走远两周的时间就要往回折返。 如果还要继续往深处的无人区的话,需要对自己的身手有极大的自信。 就比如我和族长一样,即使没带食物也能在这林子中不会被饿死。” 说到一半的时候,张海言顺口夸了他和张启灵的能力,代表他们两人也可以这样。 “支格阿尔就是后一种,能走入这片深林一个月,这也是他的极限了。 一般一个月左右他必会往返。不过这次他走入无人区的雨林足足有一年左右,在寨子中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的时候,他回来了。” “最初的毒虫就是他带回来卖给霉国人的,这才有了霉国人组织探险队进入雨林的后续。” 张海言将烧好的茶水倒入带的茶壶中,茶杯就是之前林若言喝过那种跟酒盅一样大小的。 “别卖关子,快点继续说下去。” 张海言刚转过身将茶壶递给蛇组示意他自己倒,林若言就端起他倒的茶水一饮而尽,放在桌子上。 张启灵....... 张海言.....… 他只好转身又拽过蛇组手中的茶壶续上,对张启灵笑道:“族长,我就说这杯子喝着不过瘾,下次咱们换个大的啊。” 林若言这次不喝了,她现在是真没心情细饮慢品。 品茶需要没有俗事烦扰的时候,她才有心情装一装。 蛇组一手拿着空杯子,一手还保持着拿茶壶的姿势,看看张海言又看看林若言。 不是,就不能注意注意他的感受吗? “这里的彝族猎人都是以寨子作为边界,往深处的深山老林里面打猎。一旦他们在发现超越人为的现象,或者是见到没有见过的东西,回来寨子后,都会告诉毕摩。 支格阿尔回来后不止带了那个虫子卖给了寨子外的霉国人,还告诉了毕摩一个神奇的现象。 那就是他坚信自己到了这个世界的边缘,因为他在深林的最深处发现了一面墙。 他穿不过这面墙,之后他顺着这面墙走了很久很久都没有走到尽头。” 张海言见她和张启灵没再喝茶,就坐回了原位,将茶壶放在了蛇组的旁边。 自己端起茶杯也慢慢的喝了几口。 “这个世界不是天圆地方的古人观念,张海言你也算留过洋了,别告诉我你信这一套,赶紧说。” “莫言,你总得让我歇一口气啊。”张海言对盯着他看的林若言说道。 “嘭”的一声,张启灵同样一饮而尽。 将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看向张海言的目光含义不言而喻。 张海言立马坐直身子,不再看林若言,快速的说道。 “他这个情况就跟我们在神殿下的空间一样,同样都是进入一个区域,眼睛就如瞎了一般。 支格阿尔什么都看不见,他只能摸着这些墙走,这一路他还在地面上摸到了无数的人形雕像。 到最后他也不知道怎么走出那个区域的,只是离开那个区域后,眼睛才逐渐能看到东西。” 第65章 社死的现场 蛇组听到要去的地方这么危险,那种失明的状态,还有身上的蛇不受所控的感觉很难受。 这种情况下,他也发挥不出什么作用,一时犹豫起来这趟要不要跟着去。 林若言沉思了一会又说道。 “你们之所以知道这些,恐怕火拼中,重伤没死逃回内寨的毕摩是你们救下的吧。” 张海言摸了摸鼻子,看向张启灵。 发现他也正不自在的端起茶杯在喝茶。 “小哥。” 张启灵侧头看她。 “你的茶杯没茶了。” 张启灵若无其事的又放下杯子。 张海言极有眼色的拿过蛇组旁边的茶壶,给他斟上茶水。 “什么时候走?”他们没说这些也正常,每个人都有想说和不想说的权利。 “如果明天雨势不大,明天就走。”张启灵说道。 他的事情早点做完,就可以陪着她去做她想做的事。 “嗯。” 几人商量完毕后就上楼休息,不过林若言看着一楼的好几个房间在迟疑。 一楼的空间相比二楼要大了许多,房间也比二楼多了几个。 小哥不是说只有三个房间吗? 张启灵见她落在最后,在看一楼的房间,眼神一动,就明白了她为什么没走。 就轻声解释道:“彝族偷袭那晚,正是深夜,一楼的霉国人都是尸首分离,里面大量的血迹收拾不了,只能用香料遮掩味道。” 张启灵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要不然若言你进去看看?” 林若言连忙摇头,她还没有看那些凶杀现场的兴趣。 对比之下,还是他怀中有安全感,又想到床铺狭窄就说道。 “要不你去张海言那里挤一挤?两人睡太挤了,手脚都施展不开。” “我们两个大男人更挤。”张启灵目光带着细微委屈。 “也是。”林若言想到她个子比张海言短,张海言即使再瘦,骨架毕竟是个男人,也比她要大的多。 自己自私,有点想当然了。 林若言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在他怀中刚闭眼,就听到张启灵问她。 “鲛珠镯怎么不戴?” “之前易容时,怕张海言认出就收起来了。”林若言说道。 “戴上吧,明天就要下水了。”张启灵握着她空荡荡的左手腕。 虽然她现在水性好了,但是他还记得以前她很怕水的。 这也是他目前唯一送给她的礼物。 “好。”林若言拿出鲛珠镯戴在了手腕上,其实她现在不戴这个也不怕水了。 只是他想看她戴,就戴上吧,都是一些轻易能完成的要求,并不想让他失望。 见她很听话的立马从空间拿出戴上,林若言额头上方的张启灵嘴角轻微上扬,忍不住亲了亲她的额头。 轻微的呼吸声在身前响起,他很快也跟着进入了睡眠。 睡梦中身子突然滞空落地,张启灵已经很熟练的继续爬上床。 又轻抬了她的手脚,继续搂着她睡。 床不宽,这样的情况除了要面对她不安分乱搭在他身上的手脚。 还要面临被她踢下床,挤下床。 这种情况一夜总要发生个好几次,他很快就习惯了。 毕竟张家古楼那一夜,就发现她睡姿霸道的这个毛病。 开始他身体还会下意识的手撑着地面,但经过正好翻身时的她,另外一条腿落下,差点砸到他身下...... 他觉得安全起见,为了两人以后的幸福,还是先掉下床合适。 看来以后两人要是在一起后,房间的床要买很大的那种。 张启灵再次入睡前,轻抚着她的发丝心下想到。 林若言是被张启灵叫醒的,她揉了揉眼发现天色还没亮,以为是现在就要出发,二话不说就坐起。 “”若言,要不....你还是先收拾下。”张启灵的脸色微红。 林若言本想问收拾什么 ,就感觉到了身下的不对劲,脸色立马也变了。 早不来晚不来,不合适的机会来,还是在小哥面前,怎么又让他遇到了。 “出去。”林若言去推他。 “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张启灵只是睡梦中闻到了一股血腥,以为出什么事了,睁开眼后发现血腥味正是来自她身上。 想到之前的乌龙,这次很快就想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还想帮上什么忙,出去。”林若言有点崩溃,几乎是咬牙说出。 张启灵身上的衣服其实也沾染上了一些血,见她脸憋的通红,很想说其实没什么。 但见她满脸通红,到底没说什么,老实的走出了屋子,打算下楼先烧点热水。 林若言捶了几下被子,好一会才缓过来。 穿越到这个世界后,一直都没再来过亲戚,张家古楼后,不明白是不是因为被世界同化一部分的原因,又有了亲戚。 之后在正常的时间段还算规律,一旦回到过去的时间线内,完全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有时候很长时间才来,有时候时间间隔很短,但都没有遇到现在的社死情况。 好一点的是,吸取过上次在民国南疆百乐京时没有那种东西用的教训,这次来之前她在空间里面放了很多能用的。 起身里里外外换过后, 才算舒了一口气。 又去看床单上,好像只沾染了一半,突兀消失的另一半血迹边缘很直。 林若言一僵,结合这位置,很大可能是小哥身上的衣服,所以那血.... “啊。”林若言捂头彻底崩溃呻吟,这都叫什么社死不能再社死的现场。 敲门声响起,她本不想开门面对, 但是这一层还住着别人,万一把他们吵醒,岂不是更尴尬。 她只好木着脸开门,门外是张启灵端着一碗热茶。 “若言,喝点会舒服,你空间里面有红糖吗?” “没有,不用那,不过你怎么懂这么多?”林若言接过热茶。 “百乐京买东西时,老板娘叮嘱过。” 张启灵想起记忆中那个老板娘见他一个大男人带着她买这些东西时,拉着他说的注意事项。 林若言脸上的红还没下去,只是不好意思的小声对着他说:“先把衣服脱了吧。” “若言...”张启灵看她脸色羞红,欲言又止。 “怎么了?”林若言捧着碗刚喝了一口热茶,热气蒸腾中,看他的眼神也是泛着水雾般的氤氲。 “现在不行,先忍忍。”张启灵说着话,脸迈到了一边,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第66章 盲塚进入的方式 “不行?忍忍?”林若言跟着重复了一遍,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手中的碗掉落,脸上的红色再次浓重起来,这次是气的。 “烫到没有?”张启灵听到动静,连忙扭过头来上前。 “你想的都是些什么啊?出去,你给我出去。”林若言气的将他推到门外,关上了门。 他都什么脑子,她说那句话是想着他身上有她的血,让他先脱掉,她一会给那一片洗掉。 张海言听到动静打开房门,就见张启灵在他们两人的房门前站着发呆。 看样子是被莫言撵出房间了,于是就小声的试探问道。 “族长,要不然你先来我房间睡?” 直到早上在林若言路过他身边时,闻到隐约的血腥味,张海言才明白了什么。 不过这次他不会跟百乐京那次一样,直白莽撞的说出她会不会是小产的话了。 林若言站在门口望了望外面连绵不断的小雨,不大的雨水,并不影响他们的下水。 “若言,这几天先不急着下水,我们再准备一些东西。”张启灵走到她身边,见她望着外面出神。 林若言低头,是因为她的原因吧,她这样下墓确实不方便,拖延了他们原本的行程。 “出去走走?”张启灵见她情绪有点低落,转念一想,便明白了什么。 她摇了摇头说道:“下着雨也没什么好转的,我还是回房修炼吧。” “有伞,陪我。”张启灵将手中的伞提到面前。 林子中经常下雨,外国人在前哨站里面备的也有伞。 他看她的目光,让林若言还是没忍心拒绝。 两人打了一把伞就出了门。 桌边的蛇组望了两人的背影一眼,又迷惑的问同样出神看着两人背影的张海言。 “不是说今天就要下水吗?” 张海言想到这次会合后的族长,只要她一出来就跟的很紧。 族长的独占欲强得简直可怕。 他能感觉出来,族长在防止他跟莫言的单独接触。 心下苦笑,他的狼狈不堪疯疯癫癫,她全都见过。 就连与她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在南洋断头台上,赤裸裸撅着屁股跟台下看热闹之人对骂的不体面印象。 在莫言心中,自己就是一个荤素不忌的市井无赖形象。 族长是对他自己的不自信还是高看了他的魅力。 南洋...... 如果时间一切都停留在上南安号的那天之前该有多好啊。 虾仔没有死,那天早上他也本细心打理好了形象,认真穿好了军装准备去见她。 可是所有将要好起来的一切美好,都在张瑞璞那个张家叛徒手上终结,还有那个已经被族长杀了的莫云高。 他连亲手报仇的机会都没有。 张海言失落的收回了目光,朝着蛇组说道:“小蛇啊,小蛇,你现在年纪还小,说了你也不懂。我们先好好的休息几天,养足精神再下墓。” 林若言走到大厅两人看不到的地方,就拿出了一把油纸伞。 小哥揽着她的腰身,两人共打一把伞还是遮不住多少雨,他大半个肩头已经淋湿了一层。 张启灵......她空间里怎么装的还有伞。 “你的衣服一会回去后脱下给我。”林若言见他衣服还没换过来。 “?”张启灵不解。 “你只管将这身脏衣服给我就行。”还好他身上穿的衣服都是黑色的,不拿到眼前查看的话,看不出什么。 “我衣服不脏啊?”张启灵茫然。 林若言张了张嘴,一时怀疑自己是不是猜测错了。 “我真的不脏,我很爱干净。”张启灵不得不强调。 “知道了。”林若言到底没说出他身上可能沾染了自己的血。 “不过,小哥,张海言之前说那个猎人没有下水,在林子最深处就进入了那块失明的区域。 我们为什么要下水才能进入那个墓的区域?难道是有两条路能进入那个墓?” 这几天不能下水,耽误他们的行程,有点过意不去。 “原本我们打算是从那猎人路线进入,但神殿下那个将死毕摩未说完的话,让我猜测可能上上代的毕摩知道盲塚里面埋葬的是谁。 他也去过支格阿尔去过的灵殿外壁,甚至因为他是毕摩,彝族历代传下来的经书知识,让他有办法带出神铁和那个致人暂时失明的东西。 很可能他在那里发现了墓葬的真正进入方法,所以才在神殿下,仿照那墓葬进入的方式做了同样的布置为后人提醒。” 林若言若有所思,两人晚上说话的时候,她问过他,当时她在那个失明空间晕过去后,是怎么走出去的,所以也知道他们在下面经历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说水下那个进入方式,也是需要特定的地点和高度,跳入那个旋涡被吸入进去?” “嗯,梅河那一片的地下水跟彝寨相连,也能养活那种虫子,虫子可能就是那些墓里面出来的,加上我带走毕摩房间中的地图,结合里面的标记更加确定。” 说话间,他们就来到了梅河边上,这一带的岸边跟水面落差很大,绵绵细雨落在河面上,激起来一层层密密的小坑。 “从水下部分进入依然会有失明状态发生吗?”如果打着灯,用神识查看的话,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得清。 “我不确定。”张启灵犹豫了下,又说道。 “若言,这个墓确实很危险,你要不然在岸上等我们。” “好啊。”林若言痛快的答应。 爽快的让张启灵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抬头看伞下的她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还是一起吧,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张启灵口风立马变了。 “不需要我在岸上等你们了?”林若言问他。 张启灵果断摇头说道:“我忘了你本身也很厉害。” 让她等在岸上,可能他们前脚下墓,后脚她就离开了。 她一旦离开,国土这么大,他根本就不知道去哪找她。 他们两人能相处的时间本就不多。 这天晚上开始,张启灵被林若言拒之门外,不管怎么说,她就是坚决不同意。 他无奈只好跟张海言睡在了一个房间。 张海言知道他家族长的性格,不可能会跟他睡在一张狭窄的床上, 原本他打算去跟小蛇挤一间的,这间空出让张启灵单独住。 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张启灵没让他离开这个房间,而是自己动手在地上打地铺。 张海言吃惊之下,怎么能让他睡地下,乖觉的自己打了地铺。 没有张启灵在一起,林若言睡觉的时候也感觉舒服了许多,手脚想怎么伸就怎么伸。 张启灵本来以为她看在自己跟张海言两个大男人挤在一个床上很难受,会让他回到与她的房间。 结果几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她只当没看到越来越拉着脸的张启灵。 直到最后的一天晚上半夜时分,林若言听到了一串凌乱的脚步声和英文说话声。 第67章 竟是南安号上的人 她立马起身走到窗前往下看去。 二楼的三间房中,只有这间的窗户是面朝后面林子来路。 一队曾经在南安号船上见过的那种火枪手正提着马灯,往这里走来。 她刚拿出望远镜想要看清有多少来人,就听到敲门声响起。 门外是张启灵。 “若言,我们先离开这里。”张启灵心下疑惑,他留下的那张地图应该分辨不出真假,这队外国人怎么会平安的又找回哨站来。 “嗯。”她没什么好收拾的,等张海言和蛇组带着行李出来,几人就打着几把伞冒雨出了这个房子。 【宿主,我能感觉到敌系统的接近。】净化那些灵力怨煞的系统感受到了对方的接近,立马醒来告诉了她。 刚远离房子没多远的林若言脚步顿住,那队外国人中有张守灵和她的系统存在吗? 但眼前是跟小哥他们在一起,如果自己转回去的话,他肯定也要跟着。 【宿主,你不回去做任务吗?】系统磨拳擦掌,得到了一部分能量,它也不急着先净化了,却没想到林若言当没听到一样,继续远离它所能感知的距离。 【再找机会吧。】林若言叹了一声,现在身边还跟着这些人,自己不怕枪,他们呢? 她保证不了不会让他们受伤。 恋爱脑宿主! 系统眼看断掉了能感应到那个系统的距离也无法,谁让它现在面对宿主是理亏状态呢。 小哥他们两人对于这块也算熟悉,找到了跟张海言曾经离这哨站不远处休息的山洞。 “族长,这老外不对劲啊,难道能看出那地图是假的吗?”张海言将东西放下后,奇怪的问张启灵。 族长办事缜密,按理来说不会有这么大的纰漏。 张启灵没有说话,他也想不明白这点。 “张守灵可能也在队伍中。”林若言沉思了一会说道,随后又看向了张海言。 “而且那队外国人.....走之前我在窗户那里看见过。”她有点不肯定。 “好似很像南安号上的火枪手姿态装扮。” 她口中的南安号一说出,张海言的神色也恍惚了起来,浓郁的血腥又扑面而来。 张启灵握住了身旁林若言的手,南安号就是她与张海言一起经历过的事情吗? “也可能是外国人的枪手都是这样的装扮,毕竟都11年了。”林若言说道。 “不,你不了解霉国人的火枪手装扮,我们当时在船上见到的火枪手,都是在西进运动和印第安战场中训练出来的,姿态服装这些年再变化也改变不到哪去。” 张海言神色难得严肃了起来。 “理查德.....理查德......我怎么就嫌名字太长没记清背后老板的名字呢。” “抱歉,是我耽误了你们的时间 。”如果没有她的原因,他们现在说不定从那墓中都出来了。 现在这队外国人想要做的事意义不明,说不好也是奔着他们要下的墓而来。 “跟你无关。”张启灵说道。 不敢想象要是没和她在一起,以张守灵那奇怪的药物控制,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些洋人是烟袋背后的老板吗?”蛇组在一旁问道。 “不好说。”张海言有心想去探个明白,但是族长还在这,一切都要听他的。 “族长,要不我回去查探一下,万一他们跟我们的目标一致,还是要提前解决。” “不用,我跟若言回去一趟。”张启灵原打算是不管那些外国人直接下墓。 但那队伍中如果有神出鬼没的张守灵存在,变化性太大,还是要先解决掉她。 林若言本想说自己一个人就可以,这几天自己的修炼没停,也不怕那些人的火枪,不管是打还是逃都没问题,却也知道他肯定不会同意,就也识趣的没开口。 她到时候只能尽自己所能护住他不受伤。 “族长,这种事怎么能让你和莫言打前手,还是我去吧。” 那些人都带枪,如果真是我们在南安号上见过的以射击速度和精确度为长的火枪手,危险性很大。 张启灵只是扫了他一眼,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其实,要不带上我吧,我的蛇放出去后,可以远距离探查情况。” 蛇组举手,拿了那么多钱,跟着他们什么都没做,这一段都歇的没精打采。 张启灵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想起那些人都有枪,他一个人无所谓,若言跟着,让他这些蛇探查情况确实保险的多,就点了点头。 “族长,你不能连小蛇都带上,将我这个正儿八经的张家人扔在这里啊。”张海言不干了。 “小哥,张海言他英文很好,到时说不好有能用到的地方。真要打起来,让他们两人守在外面,也伤不到他们。” 林若言想到了在内寨里,张海言翻看的那一堆外文文件。 外国人偏好记录,她到了周围后,可以先用神识查看,假如他们也有这种文件,必要拿出分析,到时候拿到手以后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英文我也会。”张启灵侧头抿紧了唇,对林若言说道。 林若言稍微吃惊了下,就不说话了。 低头回想他们认识后,见过他用藏语苗语,没想到英语也会。 张家人的语言能力都这么强吗? 最后张海言在张启灵的默认下,还是跟上了。 行李说起来先放入这个山洞,实际上是张海言带着蛇组出去后,林若言收进了空间。 四人轻装上阵很快就返回到了哨站那里,藏在房子一侧死角又不会淋到雨的位置,看着蛇组将自己的小蛇放出爬进屋子。 林若言则是闭眼放出神识查看房子里面的情况。 在看到被火枪手围在桌子最中间那个垂垂老矣的外国老头时,感觉很眼熟,又快速回想了南安号上遇到的人和事。 才猛然想起,这个外国老头跟她在舞池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 是斯蒂文的老师华尔纳教授,之前听马神父说过他跟霉国博物馆有关。 斯蒂文也说过,他跟他老师很长时间都是在东印度和种花国的西南部和南疆这边做事。 华尔纳的老态已显,眼睛却依然精光不减,正跟一旁的张守灵说着什么,手中还拿着一份文件查看。 1919年时他已经是一个老头状态,与她的几天就过去了11年不同。 对于他们来说,是真真实实过了11年的,没想到这个老头看上去还活蹦乱跳。 张守灵的一侧还坐着那个神情不安的彝族少年阿挲。 除去这三人,林若言数了数里面的人,火枪手正好二十人。 她当时徒手跟这种火枪手正面交手过,枪林弹雨中训练出来的反应速度心理素质确实很厉害。 林若言本以为屋子就这些人了,正准备收回识海时,楼上又下来了一个西装革履带着金丝眼镜,风度翩翩的外国人。 绅士斯文的英俊面容却让林若言如同见了鬼一般。 第68章 张家族长夫人的责任? “二十个火枪手,张守灵和那个彝族少年阿挲也在,另外一个领头人是华尔纳。” 林若言睁开眼睛,惊疑不定的目光再次看向了张海言。 他曾经易容过斯蒂文的模样跟在华尔纳身边,远比她要了解的多。 说完这些之后,林若言头低了下去,对于11年前原本死去的人再次出现在眼前而怀疑。 “华尔纳?这人还没死?”张海言吃惊不小,华尔纳当年已经六十多了,11年过去,已经70多岁了吧。 蛇组的蛇也已经回来了,感受到蛇告诉他的人数,震惊的看向林若言,想不明白她怎么做到的。 难道她能跟她放出的虫共享视线? 张启灵目光微凝的看向林若言,他也不知道她有这一手,如果知道,之前也不会让蛇组跟上。 但为什么张海言看着一点都不吃惊,他们两人当年到底一起经历了多少事? 张海言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林若言的不对劲,但是想到认识她后的不合理,也就没放在心上。 而是对张启灵说道:“族长,华尔纳这人在南洋当时也颇有名望,说起来是个考古教授探险家,其实一直都是走私军火和在中亚国家常年掠夺文物到霉国。 “他每次带走的文物都是重量级,这次出现在这里,难保不是奔着这个墓而来。” “若言,你还发现了什么?”张启灵看向低头一直没有说话的林若言,她的情绪有点不对。 “还有一个人我没说。”林若言抬起了头。 当时她将匕首刺入斯蒂文心脏,张海言将刀片吐进他的喉咙,又对着他的身上连开了好几枪。 而且他们在死去的斯蒂文旁边很久,那种情况,正常来说,斯蒂文不可能还活的下去。 “斯蒂文,我看到了死去的斯蒂文。” “不可能!当年我确定他死的不能再死,莫言你不能怀疑我当年身为一个杀手的能力。”张海言想也不想的反驳。 斯蒂文的左轮手枪剩余的子弹,除了心脏那一颗,至少有三四颗到了下身那一块。 更何况在前有她刺入心脏那一刀,还有他打进斯蒂文喉咙中的好几个刀片。 而且他为了给林若言善后,捏晕了受伤的她。 又特意易容成了华尔纳的侄子,装成跟女人在那里鬼混的样子,发现了死去的斯蒂文。 他在现场的时间很长,用女声尖叫引来了搜索中亚国宝的火枪队,交涉过后才离开的。 就算斯蒂文是装死,那么长时间, 流那么多血,也不可能还好好的活着。 “要是他还活着,我将我头拧下来给你当球踢。当然我不是说你看错的意思,说不好是有人易容呢。” “话别说的太满。”林若言淡淡说了一声,咽下了那句或许是斯蒂文孪生兄弟的那句话。 至于易容?这么多年了,谁没事易容成斯蒂文干什么? 就让他一会看到后自我怀疑去吧。 “小哥,趁现在他们人都在下面,我转到房子后面,从之前我住的房间那扇窗户上去,看他们在商量些什么。”林若言对一旁的张启灵说道。 “一起。” 林若言想了想,她的神识只能看不能听,万一张守灵英语很厉害,他们用英语交谈,自己只会浅显的听不懂怎么办,就点了点头。 “你们两人先藏好,不要轻举妄动。”林若言扭头对他们两人说道。 张海言比了一个明白的手势。 哨站的这种房子都是厚实的木板所建,加上这边林子常年雨水丰沛,上面很滑,她空间倒是有飞虎爪。 但又怕挂到窗户那里凸起的地方时,动静太大惊动下面的人。 她轻功相比张启灵身法要轻盈一点,退后助跑几步,借助张启灵伸开的手掌,足尖在他手心轻点,提气纵身跃上了凸出的窗台那里。 她走之前窗户是没关严实的状态,现在却是关闭很紧,还好没有从里面插上,很轻易的就打开了。 随后她手中出现了一根绳子扔了下去,张启灵迅速又轻巧的攀了上来。 屋子中一片黑暗,两人轻声靠近了门口位置,悄悄的开了一道门缝,以两人的耳力已经能听清下面的话说声了。 楼下的光线很足,可能他们点了许多的蜡烛,以至于二楼打开的门缝中,有模糊光线进入,竟也能让两人大致看清彼此的脸。 “我如何相信你说的呢?他不是你的未婚夫吗?你舍得交给我们?”苍老的声音中文很流畅。 在场年纪大的也就华尔纳了。 “是,他是我未婚夫,但是我没想到他为了别的女人竟然杀我,我咽不下这口气。如果不是阿挲,我可能已经喂了这林子里面的野兽。” 张守灵说到这里的时候,看了一眼旁边沉默的阿挲。 “你们遇到我们时,我身上的那些伤口也见到了,都是拜我那未婚夫所赐。” 张守灵的眼神蒙上了一层雾气,抬头看向对面的斯蒂文。 这个风度翩翩的斯蒂文一路上很贴心的照顾她。 她身上致命的伤被系统治好了一部分后,它就一直陷入了深度的沉睡。 斯蒂文本职是一个外科医生,技术精湛,她身上的伤口经过他的治疗,加上自己在系统那里换来的娇弱体质,恢复很快,也不会留疤。 “ok,就算是你说的这样,你拿什么证明你未婚夫的血液拥有长生的能力呢?”华尔纳耸了耸肩,他一向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林若言听到这里的时候,才明白了华尔纳开始那句话的意思。 心中瞬间有火上升,怎么谁都惦记小哥的血。 开门的手被张启灵按住。 “别冲动。”他的声音低的几乎听不到。 “他们要你的.....”扭头过来的唇上落了一片温热,堵住了她声音略高的未尽话语。 “我很高兴。”张启灵稍微离开了她的双唇。 高兴她的一片维护,高兴她见不得别人对他的算计。 “再等等。”张启灵轻声说道。 “就凭我是张家内定的族长夫人身份,和对于张家这个长寿家族的了解。”张守灵傲然道。 华尔纳眼中有光闪过,沉默了下去。 11年前南安号上的几场火拼,调查过后他也发现了张家的存在,一个种花国的土军阀对于寻找张家人的长生执着。 东北张家,这个神秘隐藏的家族逐渐浮现在他的眼前,他也到了知天命的时候,奔波在这个东方国度为的不还是长生。 东方的长生神话太多了,年轻力壮信奉科学时的他还嗤之以鼻,但近些年越来越苍老的身体转变了他的以往认知。 “既然你这样说,难道你这个张家人,没有身负这样的血脉?”华尔纳笑了起来。 “张家这个家族的本家人,如果两个人的血脉越纯正和接近,生育会非常困难。 族长夫人说的好听,其实也就是承担了繁育后代的任务,没有长寿的族长夫人。” 张守灵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我的血脉就是最不纯的那一脉,身份却又是出自本家主支,才被内定成了未来的族长夫人。” 张守灵自我嘲笑。 “我唯一的责任就是为张家最纯正的血脉生下后代。 只因我是本家主支的张家女,没有纯正血脉生育困难缺点,却又有很大概率能生出返祖纯正血脉的张家后代。” 第69章 英文不好啊 林若言听到张守灵的话语,就算她对她的身份很了解,也分辨不出张守灵说的真假,更何况对面的华尔纳。 有人想为你延续后代啊,林若言的眼神看着他似笑非笑。 如果她没过来遇到他,也不知道以张守灵的手段,他们两人会不会就像她说的那样发展。 “做你的夫人真是张家的生育机器吗?”林若言错开脸颊,无声说话。 我跟她不可能的,我的夫人也不会是为了延续后代而娶。 想到她不懂唇语,光线模糊,万一也没看清他眼神中的意思呢。 张启灵以行动示意,再次落在了她的唇间,随后抬起,声音轻的似是耳畔呢喃。 “与张家无关,我的夫人只能是我的夫人。” 她只属于他一人的。 华尔纳沉思片刻,又看了一侧的徒弟助理加队伍医生斯蒂文。 见他点了点头,似还有什么话要说,就笑着对张守灵说道。 “张小姐,奔波一天,时间也晚了,有什么我们明天再说。” 一看他们就是有事要避开张守灵商量。 林若言拿出两件废弃衣服,与张启灵一起将两人的足印快速擦除。 两人鞋底也在衣服上擦了又擦,保证落地没有任何印迹才将衣服收起。 那些火枪手留下了一部分在楼下,一部分跟着华尔纳和斯蒂文上楼朝着林若言他们所在的房间而来。 两人也不愿意走,想听他们接下来的计划。 屋子中很是简陋,除了一张桌子一张床,连柜子都没有。 林若言抬头看向房顶,原打算上去最上方的横梁,却被张启灵拉住。 “会落灰尘下来,去床下。”脚步声已经很接近门口,不再思考,张启灵抱住林若言进入到了床底。 这种简制的床距离地下有一定的高度,正好能容两人勉强藏下。 底部铺设的床单垂落,距离地面有10厘米左右的高度。 林若言醒来后,都是在这上面另铺了一层自己的单子和被子在睡。 走的时候也只用将表层自己的东西收入空间,并没有动下面的床盖。 单人床的宽度应该是能遮住的两人并排的身形吧。 趴在小哥的身上也多有不自在,她刚要翻身下来,就被张启灵阻止。 “别动,这床狭窄遮不住两人身形。” 耳畔的轻声刚停下,门已经被打开了,随后房间就亮了起来。 一把椅子拉到了床的对面,有人坐下。 另外一人听动静,似是打开了什么东西,随后坐在了床边。 从床下能看到的西装裤子来看,坐在床上的应该就是跟斯蒂文一样的那个人。 “斯蒂文,你知道,我看不懂这些实验,你刚才想说什么?” “那个张小姐的体质也很奇怪,伤口愈合恢复的速度比正常人要快不少。” 两人的对话是英文。 林若言先是吃惊这人不仅跟斯蒂文长的一样,就连声音也是没有丝毫差别。 难道真的是张海言猜的那样,是有人在易容斯蒂文? 但外国人有这么精通易容的吗?还是这个人也是种花国人? 就是他们两人说的英语, 她只能听懂一点,有点急起来,直起身子的头差点碰到床板,这就是学渣的痛苦。 趁着华尔纳有点激动的站起来,来回走动。 “别急,我能听懂。”张启灵贴着她的耳朵,几乎是无声说道。 “你的意思是她之前在说谎,她也有他未婚夫那种血脉的能力?”华尔纳激动过后,冷声问道。 如果是这样,她肯定要为她的谎话付出代价。 “不是,虽然带的工具不全,但是她的血液跟正常人一样,没什么不同。”斯蒂文摇了摇头,又脸色奇怪的说道。 “确切的说是她皮肤肌肉的恢复能力很强却又能很轻易的在上面落下痕迹,我一直想不明白的就是这一点。” “什么意思?”华尔纳问道。 “我给她有一次换药的时候,不小心手劲重了一点,她身上就留下了青紫的於痕,但我确定我手劲还没大到那个地步。等第二天我再换药时,那於痕又消失不见。”斯蒂文皱眉说道。 “呵呵,斯蒂文听说你11年前就在船上看上了一个东方女人,这次不会又看上这个东方女人了吧?” 华尔纳先是笑着说完这句话,随后笑容突然消失,说道。 “这次事关重大,我不想你再在女色上出事。” 斯蒂文镜片下的眼睛听到华尔纳提到11年前南安号上的事,闪过一抹锐光。 “老师,你放心。” 张启灵听到华尔纳提起斯蒂文11年前在船上看上一个东方女人,抱着林若言腰身的双手一紧。 结合张海言说他杀了斯蒂文,若言却说斯蒂文没死。 她也认识斯蒂文,斯蒂文看中的东方女人就是她。 斯蒂文当年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所以张海言才杀了他? 但以她的身手,不应该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当年她在船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若言感受到腰身上的力量,疑惑的眼神落在张启灵的脸上。 床下只有微弱的光线,她看不清张启灵的脸色,只感觉他脸色有点不好。 那英文她只能模糊听出他们在说张守灵身上的异样和提到11年前船上发生了什么事。 具体的意思,她英文还没好到这个程度。 难道张守灵魂穿的这个身体真的和张家有关不成? “老师,你下一步真的要去那个张小姐说的墓吗?”斯蒂文想到什么又说道。 “这个哨站在我们来之前有人在住,从屋子落灰使用情况还有走动痕迹来看,对方离开的时间并不长,老师你看会不会是张小姐说的未婚夫他们?” “墓不一定,最重要还是她口中的张家族长。”华尔纳说道。 “再说已经过去快半个月了,她口中的未婚夫不去下墓,一直住在这里又为什么?” “或许是出了什么意外,这个哨站处于原始森林深处,人烟很少。彝寨中,老师你也看到了,都成了空寨。 我找的那些人拿出的地图,差点将我们带入险境,又折了好多人手。 如果不是恰好遇到张小姐和那个彝族人,我们也不会在彝族人的指引下找到这里。”斯蒂文若有所思。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华尔纳思忖一会说道。 “明天看那个张小姐还能说出一些什么信息,太晚了,上了年纪,到底不行了。”华尔纳雨夜奔波劳累,到现在已经扛不住了。 “老师,我送你。”斯蒂文起身。 “不用了,就几步的路,你身体这些年也不好,早点歇了吧。”华尔纳摆摆手,跟守在门外的火枪手去了隔壁的房间。 原本还想趁着斯蒂文送人机会离开的两人只得停止出来的动作。 只见门口的斯蒂文似乎上了锁后,到了一旁放着他行李的箱子那里,打开其中一个箱子,拿出了一个类似笔记的本子。 又回到了床边这里,纸张翻动的声音响起,随后有一张照片飘落到了床前的地面。 两人的身体紧绷了起来,他们还没打算现在出手。 不过万不得已,也只能在没闹出动静之前杀了他。 张启灵一手将乱动的林若言紧紧按在自己的身前,另外一手的匕首出鞘。 第70章 与小哥说起斯蒂文 “莲香?还真是巧啊。” 斯蒂文再次对比了笔记中的内容轻笑出声,头顶床板响动,他躺在了床上,好像并没有发现照片掉落。 “十年了,没想到终于有线索了,找到你了呢。” 斯蒂文似是自言自语,不过这句说的却是流利熟悉的中文。 床下的张启灵听到这些话,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因为他鼻尖现在萦绕的正是林若言身上的莲香。 十年?林若言只听懂的这句中文,什么十年?什么线索?找到你指的是谁?她吗? 如果是她,按他们的时间换算不应该是11年吗? 虽然华尔纳也叫他斯蒂文,但林若言还是不相信这人是死去的斯蒂文。 张启灵觉得没必要再等了,刚打算出来擒住斯蒂文问清,就听到上方有枪支上膛的声音响起。 随后斯蒂文下床,步伐不紧不慢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他带着林若言翻身出来时,张启灵顺手捡起了那张黑白照片。 只是一个侧颜,他就已经认出了是谁。 照片上的女子坐在甲板上的休息区,不染尘埃的清冷中,却又微露一抹含羞之笑,正望着远方出神。 “这不是我吗?”林若言也看到了照片上的人。 脑海中快速回想这个地方还有这个场景。 当时南洋马六甲全面瘟疫爆发,马德寻找了霹雳州怡保的总督朋友才定到了唯一回国的南安号头等舱。 但因为瘟疫的原因,即使贵宾通道登船也需要在这休息区检查等待,服用抗瘟疫的药物。 救下张海峡是个意外,头等舱的票很难买,所以当时给他买的是三等舱的船票。 等他上船后,马德寻再将张海峡接到他们头等舱的房间。 这张照片上的自己正是在休息区,等待马德寻去三等舱接应张海峡的时间点。 也是在这个时候,第一次遇到了斯蒂文。 难道这张照片是斯蒂文拍摄的? 那眼前的这个斯蒂文,不会真的是已经死去的斯蒂文吧? 张启灵的脸色极为难看,他现在已经确定,刚才那个斯蒂文不知道是怎么发现房间已进了人。 说的话和掉在地上的照片是有意的,并且他还笃定房间中不止一个人,其中一个人正是他要寻找的人。 “走。” 他拉起林若言不再耽误一分,从窗户上直接跳了下去。 也就是他们跳下去的前后脚功夫,这个房间的门突然大开,进来了一队的火枪手。 斯蒂文见打开的窗户,并不失望,看到地上照片没见之后,露出了一抹意义不明的笑意。 听到床下那两个澎湃的心跳声,还有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莲香时,说不兴奋是不可能的。 果然是她,这么多年,终于找到她了呢....... 张启灵一路沉默跟着张海言他们集合后,又回到了之前的山洞。 在蛇组进洞前,林若言将那些行李放了进去。 那些火枪手追出来没见人,天黑下雨怕被一个个击破,就又返回了哨站。 “族长,你们弄清是怎么回事了吗?”一到安全的地方,张海言就问道。 “阿挲带着他们来的。”张启灵说了一句话后,顿了一下,还是问出。 “当年南安号上,你们跟斯蒂文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海言看了林若言一眼,眼眸垂了下去,好一会才说道:“因为中亚的一件国宝翡翠佛。” “你们杀人夺宝?”蛇组在一旁惊道。 张海言下意识想反驳,又想到什么,顺口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默认了蛇组这句话。 事关莫言的名节,他不在意这些,不知道族长会不会不在意。 “我像那种人吗?”林若言在一旁没好气的说道。 张启灵眯眼看张海言,他想隐瞒什么? 难道若言她当年真的遇到了不好的事? “莫言!当时那块翡翠你不又放了回去吗?”张海言见林若言否认,连忙说道。 “喊什么?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小哥,当时....” “若言,不说了。”张启灵打断了她的话,他怕对她来说是一段不好的回忆。 “为什么不说啊?也没什么,就是斯蒂文当时看我一个东方弱女子落单好欺负,因为他老师华尔纳的翡翠丢失,带了两个火枪手要带我去搜身检查。” 林若言停顿了下,无奈的说道。 “倒是没想到让他歪打正着,当时那块翡翠确实在我身上,我需要有灵气之物,在船王千金举办舞会的舞池那里,翡翠从二楼被人意外扔下,正好落在我怀中。 将那里面的灵气用完后,本打算将翡翠放回舞厅那里,没想到正好碰到了斯蒂文。 原本正常的搜查也没什么,他也搜查不出个什么来。” “却没想到他是个斯文败类,搜查只是个借口。 上楼途中,船上有枪声响起,他以吓到为由接近我,我只好先下手为强了。 不过斯蒂文也不是善茬,双手用枪极为精准,我受了点伤将匕首刺入他心脏时,被张海言在后面看到了,以为我不是敌手,就用他的刀片和斯蒂文的枪接着射杀了他。” 林若言说的轻描淡写,对自己中了三枪只字不提。 张海言沉默,当时她实力可能跟上次在神殿下一样虚弱,双手和脚腕不止中枪,额头上都是烫出的枪伤,衣服的扣子也解开了几个,脚上的绣花鞋被鲜血染红,极为狼狈。 “说到这,我跟小哥今天见到了斯蒂文说话,声音跟之前的一模一样,而且他同样问华尔纳喊老师,华尔纳问他叫的依然是斯蒂文这个名字。最为可恨的一点是,张守灵竟然说小哥的血......” 林若言说到这的时候,想到蛇组现在还不知道张家的一些秘密,就停了嘴。 不过她这一句,张海言也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族长,看来下墓前我们还要将这些人解决掉。” 张海言说道,还有斯蒂文,管他是人是鬼,能杀他一次就还能再杀第二次。 “现在就回去。”张启灵看了林若言一眼,斯蒂文既然是用枪好手,还带了两个火枪手。 她当年受伤绝不是一点轻伤吧。 不管现在的这个人是不是当年的斯蒂文,长了那张脸就该死。 “族长真是好想法,他们没想到我们现在还敢回去,攻其不意。”张海言最近也是憋屈的很,遇到老熟人还能出出气。 商量好了由蛇组先放出蛇攻击那些守夜的火枪手,张海言和小哥随后跟上,蛇组跟林若言最后进去。 其实要按林若言的想法,一剑劈下去就完事了,但是张启灵两人坚决反对。 林若言只得瞒着蛇组,苦兮兮的再次将他们的行李装进去,按着他们原本的计划去做。 【系统,醒来,该用上你的时候了。】林若言临走前又戳醒了系统。 第71章 定时炸弹 【你可千万别关键时刻给我掉链子。】 【宿主,放心,我这次死命咬着那个系统。】小绿人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他们四人再返回时候,整个前哨站只有一层有一点点的亮光。 【宿主,好奇怪,我现在又感应不到对方系统的存在了。】 【你真是没用。】林若言无语,不过想到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那就是张守灵不在这里,离开了系统所能感应到的距离,于是就对张启灵他们说道。 “小哥,先不要进去,说不好有陷阱,等我一下。” 蛇组的蛇林若言也没让放出来,张守灵见过蛇组的蛇,如果真的有陷阱,他培养的那些蛇也是白白送命。 神识放出之后,发现只有一楼大堂桌子那里坐了四个上了年纪的火枪手在喝酒聊天,再往上看去都是一片黑暗。 神识跟眼睛所看到的一样,黑暗没有光线的地方,神识同样看不清有什么。 “只有一楼的大厅有四个火枪手,上面一片黑暗,张守灵也不在这里,我怀疑他们是不是已经离开了这里,只有大厅的几个人在掩人耳目。”林若言将看到的对张启灵他们几人说道。 “小蛇,先将你的蛇放进去试试他们。”张海言对蛇组说道。 蛇组点了点头,牙关轻磕,放出了几条带毒的蛇朝着大厅的位置游去。 如果里面是陷阱,那么他们肯定在外面某一个地方埋伏着。 “若言,小心。”张启灵交待后,就跟张海言两人摸黑朝着哨站周围的林子中散开,寻找有没有人影的踪迹。 蛇组放出的蛇体型都是那种很小,游动速度却很快的,桌子前聊天的四个人毫无察觉。 也不知道蛇组是怎么控制的,四条小蛇几乎是同时跃起咬向了几人的小腿位置。 等他们察觉到已为时已晚。 手中的枪还没开出,蛇毒已攻上了上半身,手脚不受控制起来,枪支挨个掉落。 整个人也是痉挛倒地,脸色痛苦,不过一两分钟就没了气息。 林若言收回神识,看向一旁的蛇组,只要别遇上免疫蛇毒的人,蛇组这一手控蛇之术可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你留在这里接应他们,我先进去看下。”林若言对蛇组说道,他正在收回那些蛇。 “我跟你一起。”他放出的蛇已经得手,张海言临走前悄悄交待过他,要让他保护好夫人。 “一个人速度快一点,你就在这里等着吧。”林若言说完就绕到了房子的侧面,打算从一楼厨房被封死的窗户那里进去。 刚将那些窗户打开,蛇组也跟了上来。 “不行,我得跟你一起。”他已经加入张家了,这是张海言交待他的第一个任务,他肯定要认真的完成。 从铁筷子那就能看出,蛇组这个少年是个一根筋,林若言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他争论, 就说道:“机灵点,一会看情况不对就往外跑,有多远跑多远。” 蛇组点了点头:“我晓得。” 那四个人死掉时,即使再没发出声音,人体倒地的声音还是有的。 战火中训练处的火枪手没有这么不警觉,却依然没有人出来查看,本就诡异。 林若言心中已大概有数,进去后直奔二楼,先去的就是斯蒂文房间,里面果然空无一人,行李什么都没见,另外两个房间同样也是。 只是不知他们在这里面留守四个火枪手的目的是什么。 虽说少了四个火枪手,但对方那边还剩下十六个火枪手,还有张守灵和她系统的存在,斯蒂文这个人倒是在其次。 只希望小哥他们两个不要正面遇到他们。 “虫女,这是什么?”蛇组拿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包裹给林若言看。 林若言脸色大变,她不熟悉炸药这方面,但是那包裹上缠绕的黑线还有一个黑色盒子的让她想到了定时炸弹。 她来这里之前特意查过东北战争出事前的一些资料,1928年张帅就是被膏药国的定时炸弹炸死,这个时间已经有了定时炸药。 “放下,走。”林若言踢开蛇组手中的炸药包,拎起他的领子就冲出了门外。 因为她没喝药酒和收敛气息的原因,在她拎起蛇组领子时,绿色的信蛇再次咬上了她的手。 可她也顾不了太多,林子中有枪声响起的同时,他们两人身后的哨站也在爆炸中化为平地。 虽然这时细雨还下,但张启灵两人在雨林中的经验丰富,对方人数又多,行走过程中再遮掩,总能察觉出一些痕迹。 张启灵这里已经找到了华尔纳他们隐藏的地方,还没想好怎么出手,就听到哨站方向传来的枪声和巨大爆炸声。 脸色巨变,再也顾不得什么,身形如同残影一般往来时的方向跑去。 张海言原本还在奇怪两个火枪手在高处林树上,拿着望远镜观察什么,下一刻就见他们朝天射了一枪,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哨站爆炸声传来的时候,他的身上一软,怎么又是炸药,莫言跟小蛇还在那里,转身疯了般的往回奔去。 巨大的冲击波让林若言和蛇组两人不可避免的倒地,好在因为林若言带着他已经远离了一段距离,只是一些擦伤,并没有受到很严重的内伤。 除了耳朵暂时性失聪,听不到对方说什么。 蛇组的信蛇已被他收了回去,林若言一看他拿出匕首要割破手腕下一排的凸出,连忙摆手示意不需要。 她的灵龟甲最后一点全喂给小哥了。 跟蛇组示意自己先离开一下,然后远离了他,不再收敛气息。 到了手腕的黑色,迅速往伤口的位置褪去,随着那些黑色的血流出,林若言的整个手就已经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她呢?”张启灵只见到蛇组狼狈的看着夷为平地的哨站,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起来。 他丢下蛇组就往还在燃烧着的废墟哨站那里奔去。 蛇组还没明白张启灵是什么意思,张海言又跑了回来,刚要开口问蛇组,却看到族长在火堆周围寻找着什么。 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蹿到头顶,几乎是拖着腿往前走。 这种爆炸声远非彝族的黑土药,她再强大不似凡人,在这种分量不轻的炸药中也很难全身而退。 蛇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现在耳朵还在嗡嗡的响,有点搞不懂这两人干嘛拉着一张脸跑到哨站那里。 难道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忘了拿走? 第72章 小哥不喜欢彝刀的原因 林若言回来时,就见蛇组疑惑的看着前方的哨站那里,开始还以为是那些人返回来了,戒备心还没起。 却发现小哥跟张海言在寻找着什么。 张启灵双眼通红,之前他就不应该离开她身边。 “小哥?” “小哥?你在找什么?” 第一声他以为是幻觉,第二声他蓦然抬首发现林若言就在他旁边疑惑的喊他。 “若言。”张启灵想去抱她,却被她拉起手往回跑。 “小哥,我现在听不到你说话,但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不管找什么都先放下,这里是陷阱,华尔纳他们很快就会回来。” “张海言你还在发什么呆,还不走。”林若言拉着张启灵往密林中跑去,却发现张海言还在发呆,忍不住出声喊道。 张海言听到她的喊话,这才醒过神来,跟在他们身后往密林中跑去。 他们并没远离哨站的位置,蛇组勉强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林若言灵气运转后,那种嗡鸣声彻底消失,已经恢复了正常听力。 几人交换了各自查探的信息。 幸好当时她跟蛇组是从侧面的厨房位置进去,如果当时从正门那里进去,用望远镜观察正门的火枪手鸣枪示意,爆炸提前。 她还好,顶多重伤,但蛇组这个少年恐怕就送命于此了。 【宿主,我能感受到对方的系统靠近了。】识海中的小绿人提醒。 【你总算有一点用了。】林若言回了一句。 只是她想不明白一点的是,这个定时炸弹针对的是谁? 那个斯蒂文怎么就肯定他们必会返回这里的? 还有他们到底知道不知道小哥也在附近? 如果他们知道的话,以当时华尔纳听信张守灵的话,想要小哥的血,又怎么会用定时炸弹这种陷阱? 难道就不怕一不小心将小哥炸没了吗? 华尔纳当然不会用炸弹这种陷阱来对付张启灵。 他也是听到爆炸声传来,才猛然将目光看向斯蒂文。 “斯蒂文,我需要一个解释。”华尔纳脸色难看,心下戒备,他这个学生加助理,从南安号上消失一年后,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性格更加深不可测。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身边只忠于自己的火枪手,竟然听他的调配? “老师,这只是一个测试,验证我心中的一个疑问,死不了人的。”斯蒂文不在意的笑笑,将手中的按钮扔掉。 他特意交待过那两个火枪手,看好时间距离后再开枪。 自己怎么可能轻易的就让那个东方女人被炸死呢,一切都是试探。 让那炸药在合适的时间引爆,只因为那炸药里面放的还有另外一种很有用的东西。 是他从一种奇怪的植物中提取出来的,很是稀少,用到她身上也算物有所值。 “老师,我的建议是现在没必要回去。”斯蒂文拿下自己眼镜,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手帕擦了擦。 “斯蒂文,你只是我的助理,决定权在于我。”华尔纳眼神冰冷,这个学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所有的一切都由他打理的井井有条,进退有度。 所以这么多年来,自己身边的学生助理来来去去,始终没有一个人能替代他。 一身的才华原本早该自立门户,却不知为何,只愿意陪在他身边做他的助理。 他的学习能力和天分也一直是他对外的骄傲。 但是今天晚上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老师,决定当然是在你手上,我刚才那也只是一个建议。”斯蒂文的笑容一如既往。 张守灵不懂两人之间的英文交流,但也能看出华尔纳的脸色不太好。 华尔纳没再说话,不过到底也没亲自回去,而是吩咐五六个火枪手回到哨站那里。 假如对方有人受伤,没有危险就以连续五次枪声为信号。 斯蒂文擦净了金丝眼镜戴上后,叹了一口气,老头子上了年纪,脑子也越老越不灵光了。 他这么做只会让那些下属白白送命。 林若言看了好几次张启灵手中的彝刀。 他并没如之前那样将刀背在身后,而是一直拿在手中,感觉怪怪的。 步枪因为只能发出五发子弹,晚上跟那些火枪手对拼作用不太大。 他跟张海言都是近身作战更如鱼得水一些。 察觉到林若言的目光看了好几次他手中的刀,张启灵就转头询问。 “刀有不对吗?” “没有,就是小哥,我看你拿着刀也是很不习惯的样子,怎么不背了?”他们现在是在高大的树枝上,一手握着刀很不方便。 蛇组跟张海言在另外一棵树上。 张启灵听了林若言话后,脸色有点怪怪的。 “彝刀太长,背在身后抽刀时........容易卡住。” 林若言愣了一下,脑海中闪过小哥冷着脸从背后抽刀,抽到一半,胳膊都伸直了,刀身还没完全出鞘的样子....... “哈哈....”林若言捂住了嘴巴,只是眉眼依旧弯弯,笑得浑身打颤。 张启灵扶稳了她,轻声说到:“不用忍,想笑就笑吧,他们听不到。” 林若言好一会才稳住笑,又说道。 “怪不得之前在彝寨的时候,你要将那彝刀折成两半来用。” “小哥你之前是不是遇到过这种情况。” 张启灵点了点头。 “那当时情况危险吗?你是怎么解决的?” 林若言一想到那个抽刀抽不出的场面就想笑。 “不危险,踢。”踢掉对方手中的武器接住,反手割喉。 林若言点了点头,天色已渐明,这样的情况下,对他们的反击有点不太友好。 哨站那里的火堆也快熄灭了,华尔纳他们那群人出来的时候,没有使用任何照亮。 别的都好说,张守灵还要她近距离接触,才能让自己的系统去攻击对方的系统。 有点可惜华尔纳和张守灵并没出现在视线范围内。 只出来了两三个火枪手试探,不过这也足够了。 林若言无声飘然而下,手中长剑朝着火枪手出来的方向轻挥。 月牙形的青色光芒下,冲过火枪手的身体后,青光连带他们身后参天的大树也拦腰截断。 里面杂乱的枪声响起,随后就没了动静。 下树的三人脚步停了下来,一致的看向林若言。 这时,出来的三个火枪手才相继倒下,尸体已然成了两半。 蛇组的目光惊恐,虫女轻飘飘的一剑就造成如此大的伤害。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出了毛病。 明明她就是随便挥了一剑。 第73章 张守灵的系统灭 蛇组掐了掐自己的脸,很疼,不是在做梦。 他遇到的都是一些什么人? 张启灵看着林若言,发现她的状态很好,没有当年鬼水峒时那一剑后的虚弱。 不过还是说道:“别再频繁动用这一招了,我们能应付得来。” 林若言点了点头,几人跟着追进了林子中。 已是黎明时分,林子里面的光线还是暗淡,但也能看清人影的晃动。 没出林子的两个火枪手,一个命不好,跑的时候被剑气斩断的树压个正着,也就剩下一口气吊着。 另外一个吓破了胆,拼命的往华尔纳他们来的方向奔去,速度却也快不过张启灵。 举枪射击的子弹被他借助树林的遮挡,轻易的躲过。 低头还没得来及换上子弹,下一刻就被一脚重重的扫落在地。 同时双手被折断的痛苦让他哀嚎出声,却在一串低沉的英文声中止住。 “你们背后真正的老板斯蒂文想要做什么?” 【宿主,那个系统的感应越来越远了,你要追吗?】识海中的小绿人指了一个方向问她。 林若言收回识海,这林子里面只有那两个火枪手,小哥他不会有什么危险。 只犹豫了一下,就按着系统指的方向追了过去。 斯蒂文他们在听到凌乱的枪声时,就知道该撤离这一块了。 华尔纳一声不吭的带着剩余的火枪手掉头就走。 斯蒂文轻笑了几声,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张守灵敏感的察觉出了华尔纳跟斯蒂文两人的不对付,加上他们这边的人员一直在减少。 她知道张启灵的身手,如果对方是他们,就凭华尔纳现在剩下的这些人,没有万全准备,已经不是他的对手。 心下就有了退缩之意,本想跟阿挲一起离开队伍,却被一旁早有准备的火枪手用枪指着两人。 “张小姐,我老师的脾气不太好,劝你还是不要惹怒他。”斯蒂文的声音在前面传来。 张守灵只觉得憋屈,自己身上带的还有系统,却被逼到这个地步。 “你要是想离开,我拼着命也带你离开这里。”阿挲见她露出屈辱的神色,心中也跟着难受起来。 张守灵摇了摇头:“阿挲,我现在只有你了,不想让你再出事。” 阿挲没有再说什么,心中却有了决定。 在竹筏上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他就觉得她的一颦一笑就像春天时见过的那朵花一样,盛开在他的心房。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只觉得自己之前想要追求的一切与她相比,都算不上什么。 从禁区内寨找到林子那里,在遇到满身是血的她时,他已然有了取舍。 听到了枪声的响起,林若言加快了追踪张守灵的步伐。 【宿主,快,他们的速度变快了,再远我就感应不到了。】小绿人急了起来。 【知道了。】 灵力运转,加持在轻功上,与张守灵的距离逐渐拉近。 张守灵含泪在阿挲拖着那些火枪手时,凌波微步发挥到她的极限,远离了华尔纳他们的范围。 她应该先回九门的,不应该在遇到华尔纳他们的时候,就想借助他们之手对付还在林子中的张启灵。 她还是低估了张启灵他们对热武器的抵抗力。 如果系统还醒着,她还可以用系统攻略斯蒂文,但斯蒂文即使看着跟华尔纳再不对付。 在对待她这个张家人的问题上还是一致,不可能会放她离开。 她走了一步最臭的棋。 她这个时候才发现,没有系统的存在,人心方面她根本玩不转。 林若言堵住了张守灵的去路。 张守灵还没来得及惊讶这是在汉口还有林家楼船上遇到的女子时,就被林若言一掌打晕。 随后带着她远离了身后火枪手的追击。 她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为了以防张守灵半途醒来出幺蛾子,又用绳子将她绑了起来。 之后就按系统所说,手放在她的额头上。 下一刻张守灵的眼睛突然睁开,整个身子翻了上来,将她压在身下。 绳子也从张守灵身上断开,她一掌往林若言头顶拍下。 林若言偏头躲过她这一掌,抬手握住张守灵的手,右腿提膝压住她身体的一侧,翻转身形,重新将张守灵按在身下。 【系统,你快一点。】现在是张守灵的系统重新掌握了她的身体,力气极大,林若言不管再怎么按,她都不带晕的。 【顾不了那么多了。】额头位置是最快也最容易吞噬那系统的,但现在那系统触底反弹,它只能通过林若言接触的位置试着去吞噬。 林若言的系统接触到张守灵脑海中的白色光团时,张守灵的面色痛苦起来,七窍有血流出,身上的力气也消失不见。 白色光团的挣扎无力起来,眼看最后的一点白光就要被绿光吞噬干净。 林若言不知道系统还要多久才能结束,在没听到系统好了的话之前,她都不愿放开张守灵。 所以在感受到有破空声朝着两人来的时候,她不得不抱着张守灵躲开了这一击。 但是接二连三的破空声,她有一些到底没躲开,打到身上的东西,她只能感觉是针一类的暗器。 “看我发现了什么?”斯蒂文举着一个像是自制的弓弩,远远的站着朝这边发射。 “还真是特别啊..东方真有意思.....”见林若言并没预期的那样昏迷,斯蒂文喃喃自语,果断快速撤离。 【宿主,对面系统被我灭掉了。】系统的声音响起,林若言立马放下张守灵,提剑朝着斯蒂文消失的方向挥去,除了树木倒下的声音,再无别的动静。 等她来到张守灵身边时,她已了无声息。 再三检查,还是如此,没有一点生命气息。 林若言沉默了下来,这是世上唯一一个与她一样来历的人,就这样死了。 姜盼盼,张守灵真实的名字。 她们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因为系统的原因站在了对立面。 唯一的同类人也算死在了她的手上。 【系统,她的灵魂还能回到她自己的身体中吗?】 【宿主,我不知道,她重新绑定另外的系统后,我们两人所有的一切关联全部被抹除,我感应不到,也计算不到她的生命轨迹。】小绿人说完后,又美滋滋的说道。 【宿主,等我醒来啊,醒来我就变强了。】 林若言怔怔的看着张守灵的尸体,莫名升起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第74章 丁戊奇荒 摘掉身上被斯蒂文射中的长针,好一会她才起身,走之前又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张守灵。 张启灵出现在了她的视线内。 “小哥。”林若言扑进了他的怀中,她就是突然间很想抱着他。 这会让她觉得自己是真实存在的一个人。 “若言。”他讶异她第一次这么主动扑进他的怀中。 想起刚才问完该问的信息,回头独独不见了林若言时心下的惊慌,第一反应是她离开了。 张启灵收紧了双臂:“若言,你不会不告而别的是不是?” “不会。 ”林若言双手抱紧了他的腰身。 “小哥,张守灵死了。” 张启灵的目光落在远处张守灵的尸体上, 心下舒了一口气。 张守灵神出鬼没的问题总算解决了,要不然他都怕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吃亏在这上面。 “我看到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张启灵抱起了她。 “我有点累,斯蒂文很不对。”林若言趴在他身前,眼皮沉重。 这个斯蒂文比南安号上那个给她的感觉更危险,那针上带有一股刺鼻的化学物质。 “我知道,有我在,睡吧。” 林若言不再试图睁开眼睛,放心的睡了过去。 等醒来时,他们还是在原来的山洞中。 她在张启灵的怀中。 “什么时候了?”林若言起身。 “下午。” “小哥,怎么就你一人?”山洞中只有两人,并没有见张海言他们。 “斯蒂文有后手,他们去做一些布置。”张启灵悄然动了动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的胳膊。 “什么布置?”外面的雨已停了,笼罩着一层白纱般的雾气。 “将他们引去原本那条路线。”从那火枪手口中得到的信息,让张启灵不确定斯蒂文会不会跟华尔纳一样被引到那里。 他的目的跟华尔纳不一样,这些年来一直在找一个东方女人,这个人现在看来就是就是她。 “小哥,你是打算先灭掉他们再下墓吗?”林若言也不想再耽误下去。 斯蒂文所用的针,倒像是生化方面的药物。 竟然还能在她身上发挥作用,她没坚持多久就睡了过去。 要是他将这些东西用在小哥他们身上 ...... 这让她怀疑斯蒂文他们是不是这几年都在研究这些,专门针对小哥他们张家的药物。 “嗯”。这样他们下墓时,也没有后顾之忧。 没有等多久,张海言和蛇组他们两人就回来了。 “族长,华尔纳他们朝着之前支格阿尔的方向去了,只是不知为何前进速度很慢的样子,像是在等人。” “斯蒂文在队伍中没有?”林若言问他。 张海言的目光转向她,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斯蒂文给她的影响很大吗? “没有。” “小哥,你们什么时候打算动手?”斯蒂文没在队伍中,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再往前走,树木参天的区域是一片雾气,三米之外什么都看不到。”张启灵见她眉头紧皱,伸手抚平她的眉心。 “若言,斯蒂文没有那么可怕。” “不是,小哥,我怕的是他有那种药物能针对你们张家人的体质。” 斯蒂文本人只要出现还是很好对付,她怕的是他会放出有针对性的药物。 张海言听到她这样说 ,脸色凝重了起来。 想到当时在火车上,莫云高用的神经毒气就破坏了干娘的血液,如果不是在南疆找到了族长,她只剩下两个月的寿命。 万一这些老外又研究出了更先进的毒气,不需要在密闭的空间就能生效,还真不好对付。 他将这些情况给说了出来,并问了林若言一个问题。 “威尔玛你还记得吗?” “记得。”十一年前那个表面看着呆笨愚傻的外国人,出了最坏的主意,在南洋带着一群人将一个十岁的华人小女孩南若虐杀。 “他当时说的秘密,霹雳州南部雨林中有一个部落的人,眼睛是竖着眨的。他说那里面的人不是畸形,而是披着一张皮,不是人在眨眼睛,而是皮里面的东西在眨眼睛。” “威尔玛给我的那个红色粉末,你应该也有印象。”张海言说道。 张启灵握住了林若言的手,她跟张海言当年在一起经历的事看起来很多。 林若言点了点头,虽然不明白小哥突然握住她的手是为什么,但也回握了他的手。 “他说那个粉末吃进去后,会出现一些幻觉,这个幻觉就是一张地图,只要吃了这个粉末的人,幻觉中都会出现一模一样的地图。 所以当时皇家科学院的人,才支持了赫曼的探险活动。我开始以为是一种毒品,但等我尝了一点后...... 我之前一直没告诉你,当年没让你和马德寻进入雨林也是因此。” 张海言说到这里的时候,又想到了久远前想要忘记的味道。 嗓子苦涩的难以开口。 就如他父亲用自己的孩子跟邻家饿死的小女儿互换后。 他的父亲第一次不知道怎么烹人,满锅的头发。 他艰难连肉带发咽下去的那种感觉。 “那粉末是......” 她会如何看待自己,丁戌奇荒中吃人活下去的自己。 他不想说出这份黑暗,可眼前的这些竟意外跟霹雳州他所知的一些线索连上了。 “人肉的味道。” “小张哥,你怎么知道是人肉的味道?”一直没有说话的蛇组突然出声问道。 林若言抬头吃惊的看向张海言,他的脸侧在一边,看不清他的表情。 张启灵脸色不变,只是将林若言握的更紧。 山洞中寂静了下来。 “你说的这个跟华尔纳他们有什么关系?”林若言略过了蛇组问出的这个问题。 按张海峡说的岁数,往前推算,他们两人很大可能性是出生于光绪初年的丁戌奇荒之前。 也就是1877-1878年之前,比小哥的年纪还要大了几岁。 那个大灾年间易子而食.……杀人取食物,瘟疫横行,将人肉当成商品买卖,饿死被杀死病死的人高达千万,种花国近一半的人口受此灾害和波及,耸人听闻的事多不胜数。 这就是张海言小时候见过的人间地狱和痛苦吧。 突然有点理解他的性格为什么疯疯癫癫,脑回路也异于常人了。 “我在另外一个被树木砸死的火枪手身上找出了一个皮革小袋子,里面装的红色粉末跟当年威尔玛身上的一样。” 张海言将那个小袋子拿了出来。 第75章 幻觉中的地图 “霹雳州西南雨林到这里的两国边境之间,竖着眨眼睛的部落与彝族传说中的独目人,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鹰国与霉国在往外扩张还有探宝的领域中多有合作,这种红色粉末据我查到的信息,被他们称之为贡卡。” “南洋那边的广袤原始丛林中有过许多短暂的文明,其中有一个部落的土着人,跟我们张家人很相似,身上都会纹一种特殊的图案。 而这种图案已经传承了两千多年,他们身上的这种图案很复杂,西方那边的探险家都推测不出这上面的图案到底绘制的是什么。 一直到17世纪,其中一个土着人的人皮不知为何被卖到了鹰国,到了一个曾经是地图绘制师的神父手中。 他一眼看出这人皮上的纹身绘制的是一份两千多年前婆罗洲周围岛屿的地图。 两千年多年前的地图与现在的差别很大,那时候的海平面很多没有上升,露出水面的岛屿陆地很多。 那些老外认为这张地图被土人传承这么久,加上贡卡.......” 张海言停住了话语,才敢回头看林若言和张启灵的表情。 见他们没有露出厌恶避如蛇蝎的神情,才放松了些许。 “贡卡...贡卡就是那些土人的纹身,这种人皮纹身磨制成的红色粉末服食之后,会让人成瘾,一旦超过一年的时间,服食的人往往会出现自杀的行为,被人救回之后,脑子中就会出现这张地图。” “他们认为这些失落的文明中,可能隐藏着巨大的财富和颠覆世界的存在,彝寨这里出现的怪虫,梅河水的异常,还有跟南洋相似的神话传说,恐怕让他们再次上了心,将这些跟那张地图出现的存在联系在了一起。” 张海言将自己所知道的一股脑说出,随后就难得的沉默起来。 蛇组这时完全已经想不明白这里面的关系,只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只是喃喃自语着。 “真吃人啊。” 气氛有点压抑,这里面的联系和情况她弄不明白,但是觉得还是先将华尔纳他们收拾了再说。 张海言虽没明说他吃过人肉,但是话语中的透露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扒开自己血淋淋的伤口在人前说这些,也挺难为他的。 安慰的话不会说,想了想还是趁此了解自己的另一个疑问,转移这些沉默的气氛。 “不说这些了,所以张海言你是哪一年出生的?” 林若言心下其实已经有了猜测,丁戌奇荒他吃过人,按最早的记事年龄来算,三岁吧。 1877-1878丁戌奇荒,很大可能性是1875年,比小哥大了8岁诶。 张海言想过很多她嘴中说出的话,就是没想过她会问他哪一年出生。 她这问话在他看来,有点冒昧,并不比直言骂他吃人好到哪去。 “你75年出生的吧,那你都这么大年纪,按说年过半百还多了。我一直很好奇,1919年见你时还没有发丘指,那你现在右手的发丘指是怎么二次骨骼发育出来的?” 张海言一向笑嘻嘻的脸拉了下来,转身过去。 第一次不想跟林若言说话。 那些吃人的记忆,让她口中说出年过半百的扎心压了下去。 虽然见她一如往常,自己心情也好了许多,但他更不想说话了。 年龄她猜的很准,却还不如指着鼻子骂他是一个吃人的恶魔呢。 张启灵唇边勾起一抹笑,看着林若言笨拙的转移话题,他自己也是没有想到,张海言岁数竟然比他大了那么多。 他平常的表现可一点都不像55岁的人。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蛇组看了看张海言。 “小张哥,不,小张伯伯,能不能告诉我你的驻颜之术,汉人的法术果然众多,我多送你几条蛇,年龄大了不行不是问题。” “滚滚滚,叫我小张哥,什么小张伯伯。”张海言推开凑在他面前打量的蛇组,之前凝重的气氛也轻松了许多。 “小哥,不管斯蒂文打的什么主意,华尔纳他们那些人我们先去解决了。”林若言拍了拍张启灵一直握着她的手。 “好。”张海言说的那些,初听地域相差甚远,但是也能看出,两者之间隐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们现在所处的盲塚位置,是跟面点的无人交界处,婆罗洲那块与亚洲大陆曾有过陆地连接的情况。 久远的史前文明吗? 华尔纳很谨慎,他带着剩余的十个火枪手并没有冒进,停留在了雾气森林的边缘地带。 雾气深林跟前一片的林区有一片很大的宽阔地带,他们选的那个方向视野没有什么遮挡。 地上只有小腿深的植物,稍微有点动静,他们所处的小山丘位置就能够察觉。 最重要的是那些火枪手的手中拿的还有菠萝手榴弹,这群外国人的装备很充足。 昨晚上那些火枪手没用出这些手榴弹也是出其不意,小哥他身手再厉害,躲开这些手榴弹的炸伤范围很困难。 林若言将望远镜递给了张启灵。 “小哥,我去用剑解决,剩余没死的交给你们。” 她的剑法虽然离的太远,威力不是很大,但要是用上她灵力加持过的轻功,一剑过后躲开那些手榴弹的爆炸范围还是可以的。 “不用。”张启灵拉住了她,将望远镜递给一旁好奇的蛇组。 “蛇组的蛇可以。” 蛇组新奇的玩了好大一会,刚开始发现那些洋人突然出现在眼前还吓了一大跳,以为发现了他们。 虫女的东西都好有意思,就是还没想明白她都是从哪拿出来的。 “这些草丛人不好隐藏,对于我的蛇来说正好。”蛇组又将望远镜递给了林若言。 他身上稍微轻抖,就放出了好几条颜色跟草丛很相似的毒蛇。 小哥不说,林若言还真的差点忘了身边还有一个蛇组的存在。 她不知道这么远的距离,蛇组是怎么控制那些蛇,只是在望远镜看到有两三个火枪手突然倒下去的时候。 “不要动。”身边的张启灵突然丢下一句话,跟张海言如同残影般冲了出去。 林若言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心下有火起来。 她立马拿起望远镜看去,发现他们两人是分两侧,朝小山坡骚动那些人的死角位置奔去,在那些人转头的瞬间,还会同时俯下身子在草丛中。 除去倒下的那几人,剩余的火枪手心理素质极好,嘴中虽不停的咒骂,却还没到胡乱开枪的地步。 第76章 打斗 华尔纳只是慌张了一瞬,就从怀中拿出一小瓶喷壶之类的东西,朝着四周喷去。 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很短的时间内,蛇组开始往回召唤那些蛇。 等华尔纳他们再次专心戒备时,张启灵他们两人已经到了近前。 手中的火枪刚举起来,就被抓住一脚踢开,右手带枪卡住对方脖子,拉在身前,挡住另外一人的开枪。 他们手中的手榴弹已经完全没有作用,但是这仅仅对于张启灵张海言两人身边火枪手来说。 华尔纳在他们两人冲上山坡时,就在两个火枪手的掩护下往小山坡下跑去, 拉开一定的距离后,拔下插销,将那些手榴弹往山坡上扔去。 “族长,你去追。”张海言的身法诡异,只要让他接近某一个火枪手的正面,对方必捂着喉咙仰面躺下。 他们两人在一起处事许久,一个眼神就有了默契。 张启灵没有说话,转身就冲着山下的华尔纳追去,丢过来的手榴弹,被他飞起的一脚踢到山下无人的方向。 几个起落就跃到了三人面前,手部扭住火枪手的脖颈,双脚同时在另一火枪手颈间,旋转身子发力,华尔纳两边的火枪手瞬间断气。 华尔纳的手枪还没伸直,就被张启灵连枪带手腕折断。 他的年龄到底大了, 手腕断裂的剧烈痛苦让他一口气没喘上来,晕了过去。 提起华尔纳的领子,转身就看到了林若言含冰的脸庞。 “若言。”张启灵局促的提了提华尔纳的领子,不知该说什么。 跟她在一起时,他不想总被她护着, 他没有她想的那么弱。 林若言没有说话,只是来到他身前,蹲下身子,检查华尔纳身上有没有手榴弹或者奇怪的东西。 “我来。”张启灵赶忙丢开华尔纳的领子,自己检查华尔纳。 最后保险起见,干脆卸了华尔纳的四肢关节。 70多岁的华尔纳还没受过这种折磨,硬生生的痛醒又痛晕过去。 张海言将那些火枪手收拾完,吐刀片也很累,还没歇一口气,就看到林若言没有表情的过来蹲下,将地上火枪手的枪和那些手榴弹收了起来。 族长在后面提着破烂一般的华尔纳,闷闷的跟在后面。 他这才想起,刚才他们两人是没有组织和纪律性的突然袭击,缩了缩头。 两人可千万别迁怒到他身上。 他特意等了一会, 才下去跟他们集合,还没到三人面前的时候,就听到他家族长在说。 “若言,张海言说这样才能攻其不意。” ........族长 ,你还真的是狗啊,当时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两人就对了一下眼神吧。 林若言转头看了下张海言,张海言望天,就是不看她。 “是吗?那你们两人还真的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呢?没有话语交流,只用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林若言阴阳怪气的说道。 她的话语刚落,这个宽阔区域就从来时方向起了一层黄色雾气。 “走。”张启灵和林若言同时开口。 “那雾气有问题,我的蛇很痛苦。”蛇组接着他们的话说道。 几人不敢耽误,立马往雾气深林的区域退去。 “这是不是斯蒂文搞的鬼?”张海言说道。 “莫言,给我一个菠萝,让他们尝尝。” 林若言拿出一个菠萝手榴弹递给他。 张海言留在最后,用尽最大的力气往来时的方向扔去。 爆炸声起,也听不到什么动静,黄色的浓雾什么都看不到,也不知道炸没炸到人。 这个时候也不顾及蛇组了,她从空间掏出雪梨杨他们之前下墓时所用的防毒面具递给了几人。 “这都是从哪拿.......”蛇组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海言用面具扣上了。 林若言不知道小哥留华尔纳活口是为了什么,就多拿了一个面具也给他扣上。 “小哥,你还记得瓶山元人将军那个陵障吗?这黄雾的味道跟那极为相似。”林若言问他,戴上面具后,声音变小了不说,发音还闷。 “嗯。” 元人将军尸体内藏有大食国秘药,一旦盗墓贼破坏尸身,里面的秘药呈雾气流出,方圆四五十米内人畜动物吸入过多既死,死后本身也会成为秘药的传染源,继续传染下去,直到周围没有活物为止。 她将刚才那些火枪手枪和弹药挥手留下。 “你们往前走,这些对我无用,我马上就跟上。”林若言话音未落,人已在几米之外。 这些黄雾很大的可能性是斯蒂文做的,之前那些手榴弹和枪的声音在这种寂静的地上传的很远。 斯蒂文发现有人袭击华尔纳也不奇怪。 只是斯蒂文依仗的是什么? 她之前所见到的火枪手除去死去的,剩余都被华尔纳带在身边。 难道后面还有他们的人吗? 她的速度很快,这些黄雾也就是趁了顺风的原因,才散发这么快。 雾气中果然出现了同样装扮带枪的火枪手,另外一些是衣服高低各异的本国人。 他们都戴着简易的防毒面具,面容分不清是谁。 林若言没用大招,而是借助雾气的遮掩先解决那些火枪手。 随着她的接近,本国的那些人,她已经认出了其中一个人的标志性烟袋 。 正是张海峡还有张海言曾经说过的九头烟袋,也就是之前雇佣他们进彝寨的铁筷子。 他们不是为钱吗?怎么还愿意深入彝族的林子深处? 将能看到的火枪手解决后,烟袋也发现了周围那些洋人的消失,心下暗暗戒备。 但因为他们戴着面具原因,只能手势交流。 林若言没有嗜杀的喜好,外国人无所谓,自己的同胞,她顶多是重伤对方,并没有下死手。 当前重要的还是找到斯蒂文,他一定也在附近观察,不能上来就暴露自己的所有底牌。 交手时,从对方的身形上看,烟袋带的那些人大部分还是竹筏上的那些人,其中拳脚功夫最厉害的还是烟袋旁叫猛哥的那个壮汉。 力气与自己相比,也差不到哪去,九头烟袋的烟袋在这雾中,都带着防毒面具时,发挥不了什么。 只能以近身功夫向她出手,林若言也就是速度快上许多,擅长的是远程攻击。 防毒面具有点影响视线,她揭掉面具,在他们这六七个人的围攻下,一边打一边注意斯蒂文的出现。 一时间跟他们打个平手,其中还有凤凰一手的暗器功夫在周边找机会偷袭。 这几人当中,林若言最不想伤的就是凤凰了,她的性格自己很喜欢。 别人不了解,但是凤凰在短暂的相处中,她一直有照顾自己,跟蛇组一样,不是那种毫无底线的江湖人。 在她将印象中应是满脸横肉的汉子踢倒在地时,猛哥接住了她另外将要落下的一脚重踢。 随后一拳抵住了她的脚底,使力将她推离他们两人身边。 林若言身子倒飞出去时,半空拧身又避过一侧铁筷子敲来的烟袋。 腰上落了一只熟悉的手,以缠势卸力带着她落地。 第77章 斯蒂文死 “我不是说让你们先走吗?”熟悉的怀抱,让她不用侧头去看就知道是谁。 张启灵没有说话,见她站稳,放下她就朝着攻过来的几人迎面而上。 近身力气最大最难缠的猛哥与他很快交上手,他同时还截住了九头烟袋往林若言这里靠近。 “ 你是大张哥!!”烟袋喊出声,他见过张启灵的身手。 猛哥顿了一下,张启灵充耳不闻,继续朝着两人的手部发力。 小哥都转回来了,斯蒂文还没动静,林若言无法,只能速战速决。 剩余的几人很快就被林若言重伤在地。 到凤凰时她只是砍晕对方接住她,轻放在了地上。 这黄雾气看起来对植物也有影响,地上植被都是蔫的。 张启灵见状也不再留手,折了对方的手腕后,退回到了林若言身边。 雾气渐散,有手掌声响起。 “果然精彩,真是不一般啊......”斯蒂文西装革履,前面一排都是持枪朝着他们的外国人。 他终于出来了。 林若言二话不说,抬手一剑挥出,微淡的青光挟着万点寒芒无声划过。 那一排的火枪手按下枪支扳手同时,颈间出现一道红线。 一剑既出,林若言右脚前伸微屈,旋身中第二剑挥出,身前所有的植被和泥土飞起,露出下面统一的黑色土地,飞出的子弹犹如打中了东西一样,随着泥土和植物落下。 斯蒂文脸上的胜券在握消失,不过神情依然不见慌乱。 即使林若言此时就在他身前,已经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他却表现出一副美妙原来如此的表情。 “真的是你啊。”他唇边的笑变大了。 有黑色的雾气从他身上出现,几个呼吸间就看不到近在眼前的斯蒂文。 林若言面色不变,趁剑还在他身体时,能感应到他的位置,又拿出一把匕首捅在了另外一边。 这样就算他跟张海言一样是镜像心脏也不怕。 她不知道这黑雾是什么,除了四周像是天黑一般,身体感觉不到什么异样。 剑和匕首的手感上出现肉体脱离的动静,她保持这个姿势继续跟着往前捅过去。 斯蒂文这下脸色是真的变了,他没想到东方还有这种传说中的剑术,更没想到的是,这个女子跟他所有的猜测都不一样,这么难缠。 长剑那一刺伤不了他什么,但她又捅过来的那把匕首,却是真的伤到了他。 接触空气就不断分裂的微生物黑色菌子对她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自己又完全逃脱不了她手中的武器。 真是有点遗憾啊,许多布置都还没生效,没想到就结束的这么快,不过倒是比那些研究有意思多了。 林若言看不见斯蒂文的状态,但是对方带着她手中剑倒下时,她及时抽出了手中的剑和匕首。 她能听到有身体落地的声音,但是不敢肯定斯蒂文是不是轻易的已经被她杀死。 那些黑雾不知是怎么做到遮天蔽日的,眼睛看不到,打亮手电筒,放出识海,倒是能看清,只不过极为耗费灵气,看的也并不远,只能随着她走动变化。 斯蒂文确实受了重伤,但还没死,正在挣扎着给自己胸前两侧的伤口上药。 大量的鲜血已将他里面的白色衬衫染红。 林若言跟着蹲下,再次举起匕首捅下,一左一右又分别给了一刀。 斯蒂文看不到林若言的动作,但能听到挥动的风声和闻到那股莲香。 “真没...想到,我还是死....死在你..手中。”斯蒂文放弃了治疗,嘴中开始往外冒血。 林若言愣了一下,斯蒂文当年最后是死在张海言手中的。 “你不是斯蒂文。” “我..我身上的伤...你....你感.”他的手不知哪来的力气抓住了又要补刀的林若言死死不放,往他心口处按下。 他的手上涂抹的似乎有药,林若言跟他接触的手上已出现了黑色的指痕,除了有一瞬的麻木后,黑色就开始退散。 “真……遗憾……我也死……查德…” “若言....”林若言另外一手丢开长剑,手中用力,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时,斯蒂文的手也松开了。 张启灵将蹲在地上的她拉起,他摸了摸林若言的身上,浓重的血腥味不是从她身上传来的。 “小哥,你怎么摘掉面具了?”眼见斯蒂文已经没气,林若言这才回头看将她拉进怀中摸索着检查的张启灵。 “黑雾除了干扰视线,没有别的伤害,是斯蒂文吗?”张启灵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源头,就在脚下不远处。 “我不太确定,他说他是,但是却说是我杀......” “族长,你们还好吗?是谁受伤了?”张海言的声音在他们附近响起。 黄雾散去,这边也没什么动静,他放心不下,让小蛇看住了华尔纳,自己跟了过来。 “没人,是斯蒂文死了,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跑回来了。”林若言没好气的说。 “这不是没什么危险吗?”张海言跟着血腥味摸到了斯蒂文的尸体。 “族长你们两人是不是还看不见?”张海言摸到尸体后,想伸手做什么,又扭头问他们。 “嗯。”张启灵拉住林若言的手。 “他手上有毒,不要碰到。”林若言见他要去摸尸体,就提醒到。 “知道了,莫言。我将这挺能活的孙子带出去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斯蒂文。”张海言嘴上这样说着,手中的动作却不停。 手电筒还没关掉,林若言虽然闭眼,但是她在用识海看着斯蒂文那里。 在见到张海言下一刻的动作时,瞬间感觉自己识海受到了一万分的污染暴击。 因为她看到,张海言他..... 他竟然将手伸进斯蒂文的裤子里面在摸...... “若言!”张启灵握住她的那只胳膊支撑住了她的身体。 林若言被张海言动作惊得左脚绊右脚,差点摔个大马趴。 他的动作这么熟练,想起张海言在南洋时教马神父自渡,玩鞭,戏蛇那样对待仇人,用来缓解压力。 张海峡……张海言他们就这样玩的吗??? 张海峡干净温和的眉眼闪现在眼前…… 啊啊啊啊,以后还怎么看张海峡那张脸啊? 看到他们,她会忍不住浮现现在这一面 “小哥,我们快离开这里。”林若言拉着他的手,头也没回的跑出这片区域。 烟袋那些人没见了踪迹,她那两剑比什么都好使,也不管斯蒂文剩余的尾金给不给,忍痛离开了这里。 这片黑雾还在不断的扩大,不过一出黑雾的区域,眼睛就能逐渐看见东西。 第78章 德考?查德? 张海言摸完之后,心中有数,但他一直没看到斯蒂文的样子,就将他的尸体背出了黑雾区域。 在能看到的地方仔细观察了斯蒂文的面容,又从胸前用手摸到脸部,确实没有一点的易容痕迹。 心口前被林若言刺了几刀,但是手摸到地方还有一些疤痕能感觉出来,正是当年斯蒂文致命伤的位置。 一时也不太肯定起来,见黑雾还在继续蔓延,也没想太多,丢下他的尸体就跟在林若言他们的身后,往雾气森林的位置而去。 他们跟蛇组汇合时,华尔纳已经醒了过来,不过状态非常不好。 张海言翻出了六角青铜铃,这次并没戴到耳朵上,而是夹在右手的两根发丘指中间晃动。 看到他那纤长的手指,林若言就想到了刚才那一幕。 实在是看不下去,转身离了这里五六米之远。 这块区域就是张启灵口中超过三米就什么都看不到雾瘴区域。 华尔纳所说的话,这个距离她能听到声音,又不用见到张海言的手。 她觉得她思想真的被严重的污染了,以后不能直视张海言那双手了。 “若言,你是不是不太舒服?”张启灵过来时,见她正用手帕不停的擦着手。 “没有啊。”林若言丢了那张沾染血迹的手帕,她说不出看到张海言的那一幕。 “我没帮上你。”就连他想杀的斯蒂文也被她自己解决了,他就如一个旁观者一般。 “哪有,你帮我很多了,相反是我一直在拖你们的行程。” 林若言回身见他那俊秀的容颜,眼睫垂落,总算是能将刚才那辣眼睛的一幕给替代了。 “你怎么就这么会往人的心上长呢。”林若言见他情绪有些微低落,想说些什么安慰,却越看越喜欢。 踮脚本想试着双手环抱他的脖颈,发现这样的姿势有点累,半途就放下了手。 倒是张启灵察觉到了她的用意,双手抱着她的腰身提到了自己身上,随后让她坐在了他的胳膊上。 视线突然比他高出许多,以俯视的角度看他,一时让林若言恍惚了起来。 来这里之前的元宵节,在北海公园的滑冰场上看节目时,因为前面许多人的遮挡,小哥也是将她举到了这样的高度。 不过是单臂抱起她,让她坐在他的手臂上看最前方的表演。 “若言,是想他了吗?”张启灵见她看他的目光变得遥远,眼神幽暗了起来。 .....大哥,要不要这么敏锐。 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未来的小哥说过,她只要跟现在的他接触,这些记忆都会以梦的形式能同步到。 那个小哥不会跟现在的小哥一样,将他的过去和未来分的很清吧........... 这个认知让她心中有点没底,说出来自己都不信。 华尔纳说话的声音传了过来,不过是一连串的英文,林若言放弃了听他话中意思,左右跑不过跟他们找的墓有关。 张启灵听到华尔纳说对斯蒂文的身份怀疑,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 他想到那晚掉落的照片是从一本笔记上掉下的,笔记或许是真正斯蒂文写的笔记? 或许他们两人是双胞胎? 不过真假也都这样了。 “小哥,让我下来吧,刚才那股平地而起的黑雾是斯蒂文临死前放出来的,你说一进入盲塚的区域会不会就是跟那股黑雾差不多的原理,才造成我们暂时性失明?” 林若言刚才也就是那一瞬间见他似有低落的样子,想那样抱抱他,但是让他举半天了,心中也挺不自在的。 “或许吧,一切到了才能知道。”张启灵抬头看她,见她避而不答,转移了话题,心下叹息,不过还是听她的话将她放了下来。 “那我们现在走回头路,还是从水下进入吗?” 斯蒂文不知道从哪找出来的东西,那些黑雾虽然对人体没什么伤害,但是一直在往外扩散。 “嗯,彝族那个猎人去的地方很可能是一个古墓的外灵殿,真正的墓埋葬的很深,从那许多雕像的区域进入最下面的古墓需要很长的时间。” 从神殿下遇到那个毕摩开始,他发现去这个墓并不一定非要从看不见的盲区灵殿进入。 “华尔纳斯蒂文已经解决了,那么我们现在就往回走吧。”林若言转头对他说道,这一系列的变故,让他们在林子中耽误的时间太长了。 华尔纳的英文声没再响起,看样子张海言也已经问完了。 “族长,华尔纳要不行了,该问的也都问出了。他们还有一些人在寨子外,铁筷子那些人出去后, 或许会将我们这里面的情况说给他们听。 听华尔纳说,里面还有一个领头霉国年轻人,是斯蒂文的表弟,没说清,好像是什么德考。不好说他们会不会进来寻找,我们现在还是早点行动为好。” 德考?想到这个斯蒂文临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我也死?查德? 查德难道是这个斯蒂文的名字? “莫言,经过我的检查,斯蒂文是假的,是另外一个人。” 张海言将他和蛇组的面具递给了林若言。 其实他也没想明白,摸完后,他确定人确实不是斯蒂文,但是却奇怪…胸前有斯蒂文的伤口。 “你们拿着吧,有用上的时候。”她的目光掠过张海言的手,尽量不去想之前的那一幕冲击。 “斯蒂文呢?”张启灵没在意这些,他们就算进来到这里也需要好几天的时间。 “问不出来,华尔纳只是说他在南安号上消失后,将斯蒂文的一切行李资料托人送回了他的家人手中。 他当时认为斯蒂文是死在南安号的火拼中,但没想到的是一年后,斯蒂文又好好的找到了他,并带来了我们张家的一些信息给他,所以这些年来,他们一直在东方这里活动,找寻一切张家的信息。” 张海言也很奇怪,现在的斯蒂文身上带着符合斯蒂文的伤口疤痕,别的地方,比如下身……被他用枪打的差不多了,却又没有斯蒂文该有的伤口痕迹,好好的。 “他的一切习惯跟原来的斯蒂文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变化就是他迷上了做实验,而且很多的研究都是跨区域,并且基本都有奇奇怪怪的研究成果,可惜他上了年纪,又受伤太重,还有许多没来得及交待,就死在了青铜铃的幻境中。” “走。”张启灵没再多说,拉起林若言,转身往他们来时的方向走去。 张海言看了看手中的两张防毒面具,递给了一旁的蛇组一张,到了嘴边的谢谢,见两人已打头走远,就咽了下去。 “小张伯伯,你的铃铛......”蛇组提起行李。 “叫小张哥!!!!!”张海言再次纠正。 “你再叫我小张伯伯,我可给你翻脸了。” “好的,小张哥,你的铃铛法术能不能教教我?还有虫女她的东西都是在哪突然冒出来的啊?也是一种法术吗?”蛇组听话的问他。 “当你真正成为张家人的时候,我就教你,至于莫言的那些,那是她的秘密,她要愿意,你去问她。” 张海言看着前面两人的背影,还在想刚才林若言不时偷看他双手时怪异目光,不知是不是他错觉。 第79章 为(没错,那个女人叫小美)加更 难道她觉得自己的手很好看,有了一点想让他做小白脸的想法,只是碍于族长在旁边,只能偷偷的的看? 张海言将自己的双手伸到眼前欣赏,白皙纤长,骨骼分明,忽略手中的疤痕和茧子,一看就是美男子的一双手。 “你的手有什么好看的?”蛇组将林若言之前准备的那个藤箱扔在了他的怀中。 “赶紧带着行李走吧。” 那股黑雾已经到了白雾的区域,不过没有继续扩大,黑白界限分明,让人看的称奇。 “不是吧,我们要瞎眼过这片区域吗?”张海言和蛇组停在了两人的身后,看着眼前黑黢黢的区域说道。 “跟在我身后。”林若言抬头看望不到天际的黑雾,转头对他们说道。 她想不明白斯蒂文到底用的是什么,就算他全身上下都带的有这些东西,也不能遮天蔽日的扩散这么大吧。 他研究的的东西,挺厉害的,就是没用到正途上。 “若言,我们可以用听力。”张启灵低头对她说道。 “之后吧,现在这样是最快的,左右两个方向也是看不到头的黑雾,要是不行的话,再依靠听力。”林若言牵着他的手,站在了最前面。 张海言开始不明白林若言的话是什么意思,直到他拉着族长的衣服从黑色雾气中快速穿过时,才想到了什么。 明显是领头的林若言能在这黑雾中还能看到。 他摸斯蒂文时,不是问过族长两人是不是跟他一样看不见吗? 当时族长是怎么说的? 嗯! 他才放心肆无忌惮去摸的,怎么还能看到。 对了,莫言没回答!!!!!! 所以,她在这里面是能看到的???????? 那他将手伸进斯蒂文的裤子中........ 张海言脸色青红变换,难道莫言看了个正着,所以之前看他双手奇怪的眼神........ 老天,他在她眼中的形象本来就不好,现在又变成了什么样? 他摸不是爱好,是因为他当年对斯蒂文那里也开了枪,为了确认身份,他才去摸的。 要死....... 张海言崩溃了…… “你再用力,手就别要了。”前面张启灵的声音淡淡传来。 张海言这才察觉拽着族长衣服的手,已经将他的衣服扯的老高,赶忙将手中的力度放松。 林若言识海运用也不是毫无节制,堪堪在灵力用光前走出了这段黑雾区域。 她不知道黑雾的扩散限制是什么,想了想,拿出一个打火机打着火伸进黑雾中,发现火苗的四周黑雾开始消散,只是火焰能让黑雾消失的范围有限。 张启灵先注意到的是林若言满头的汗水,看来她在这黑雾中带着他们行走也很耗费心神。 他用袖子擦了擦她的汗水,接过她手中的打火机。 “你先休息一会。”他将蛇组手中的藤箱放在地上, 让林若言坐在上面休息。 “这些黑雾看上去是一些菌粉组成。”张启灵站在黑雾的边缘,将拿着打火机的那只手伸了进去。 “畏热。” “族长,那我们要是进去那个墓后,眼睛看不见时,用这方法管用吗?” 张海言从出来后就不敢往林若言的方向看去。 他还没调整好自己若无其事的心态。 “不知道。”张启灵收回了手,走到一旁的林若言那里,将打火机递给了她。 “我休息好了,小哥,我们继续。”林若言微休息一会,汗水就落了下去。 几人这次没有任何波澜的就到了梅河那一带,运气也算好了起来。 到了高高的河岸那里,连绵的雨水又开始下了起来,好在雨水不大,不影响视线。 蛇组木然的看着他们的行李在林若言的手中消失,他看了看张海言和张启灵的脸色,没什么变化 ,就知道在场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初次见到。 张家....张家到是个什么样的家族,有这能力还要族长出来走江湖卖艺挣钱? 能被他们俩看上的果然也不是一般人。 “水下或许有东西,要小心。”张启灵转身交待,带着林若言两人当先跳入了水下的旋涡中。 “小蛇,下面的水路不知有多长,你水性不太好,跟紧我啊,不过,收好你花花绿绿的蛇。”张海言带着他也跟着跳了下去。 入水后,林若言能明显感觉到的有一股吸力从水底卷着他们进入。 这个水底也不知道多深,吸力还不算大,但是身体跟着水中的暗流转动,在林若言跟洗衣机一般差点转到要吐时,他们终于到了一个相对水流平稳的水域中。 她拿出了一个水下探照灯,水下成人手臂粗的青铜链纵横,很像当时她跟张海言进入内寨时的暗河。 不过这上面的链子上吊着很多绿幽幽的人形雕像,远远望去影影绰绰,像是一个个的水底尸体看着他们一般。 两人等着张海言他们下来集合后,才开始往上浮去。 蛇组的水性没有他们好,到了这里时,眼看他要憋气,开始喝水,一连串的气泡从他口鼻中冒了出来。 林若言见状立马褪下手上的鲛珠银环戴在了他的手上。 蛇组的呼吸稳了下来,觉得在水中也没有那么难受。 他好奇的看了看手腕上闪着幽蓝光泽的珍珠银环,发现光线又暗了下来。 抬头看去另外三人头也不回的往上游去了,一时也顾不得想这是怎么回事,连忙跟着他们往上浮去。 他们上来的地方是一个地下暗河的宽阔空间,两侧的岸边平坦,都是一层层的细沙。 地下水流平稳,深度也随着往岸边走变得浅了起来,人可以在水中走着上岸。 “小哥。”林若言拽住沉默往前走的张启灵,不过被他抽开了手,一时无措起来。 她刚才在水下,将银环返身戴在蛇组手上时,旁边的张启灵转身就走了。 她只是想起自己血脉没激发太多不懂水性,在献王墓水眼呛水时,肺都要爆炸的难受感,就没想太多。 身后的哗哗水声响起,张海言将前面有点遮眼的刘海都撩到了后面。 “哎呀呀,莫言你惹恼我家族长了吧,搁在我身上我也很生气。” 张海言似笑非笑的看着林若言说道。 张小蛇不是族长,凭交情和关系远近,他比不了族长,还比不了这条小蛇吗? 小蛇真不行,自己大不了给他渡气,还用得着她手上的鲛珠镯吗? 林若言沉默没有搭理他,只是盯着水面等着蛇组上来。 “虽然知道没别的意思,但是个男人肯定会生气。” 张海言又开口说道。 他是没立场,有立场看他不闹她一个天翻地覆。 第80章 饕餮兽面纹 看到蛇组露出水面,林若言赶忙走到他附近说道。 “镯子现在可以还给我了。” “哦。”蛇组愣了下,因为他看到林若言身后的张海言正瞅着他冷笑。 将那个镶嵌着大珍珠的银环褪了下来给她,又挠了挠头,觉得面前的两个人都怪怪的。 林若言接过后戴上转身去追张启灵。 到岸边时就发现张启灵并没走远,而是站在岸边的沙滩上静静的看着她。 “小哥,对不起,不要生气了,鲛珠镯我拿回来了,你也看到了,蛇组当时已经开始呛水了。”林若言拉起他手道歉。 他这次没有抽开手,而是说道:“这下面有巨大的生物,要小心。” 张启灵开始时不生气是假的,他也知道她没别的的意思,是她的善意,但是心中还是忍不住生气。 所以在她追上来拉着他时,使了性子才抽出了手。 往前走了几步,她却没再追上来。 心下黯然,她最近好不容易才跟他亲密起来,眼前她之所以还在他身边,是他强求过来的,属于他们两人的时间本就不多。 他不该纠结在这些细枝末节上。 想通后就又回身往暗河边走回,却闻到一股腥臭味,借助她手上的灯光照射,发现脚下的细沙滩上有一种很大的爪子行走痕迹。 奇怪的是这种爪子印记看上去是一种单爪的动物。 林若言也看到了脚下的痕迹,将小哥的彝刀拿出递给了他。 又拿出两把毛瑟步枪递给了张海言他们两人。 她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地下暗河的地方两边都是沙滩,沙滩一直延伸到山壁处。 这说明地下暗河的水位也是有所变化,现在看起来应该是属于枯水期。 “尽快离开这里。”张启灵说道。 在灯光的照射下,能看到山壁上密密麻麻满是拳头大的小洞。 几人不再耽误,沿着爪子相反的方向走去。 只见这个方向的地下暗河和山壁慢慢收紧,沙滩也开始不见。 越往前走,水的深度也从漫过脚踝渐渐到大腿处,到最后几人是挨着游过去的。 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不对劲,暗河水的流速变快了。 有这种情况出现,很大可能是前面是个倾斜的地势,甚至可能有极大的高低落差。 索幸两侧的山壁离的很近,只是底部常年经过水流冲洗太过光滑,山壁半腰处倒是凹凸不平。 张启灵看好位置,抱起一旁的林若言,往上甩了上去。 半空中的林若言抓紧一个凸出石块,扔出一条绳子到张启灵面前,将他拽上来后,松开手上这根。 重新拿出一根扔在张海言蛇组面前,她和张启灵一起发力将两人也拽了上来。 “你们在这里,我去前面瞧瞧是怎么回事。”林若言收回绳子, 拿出一个手电筒递给张启灵。 “一起。”张启灵接过后,递给了身侧的张海言,跟在她的身后 ,两人借助山壁和头顶的一些钟乳石往前探去。 没有多久,空间就又开始宽阔起来,水流的轰鸣声也大了起来,他们到了暗河的尽头。 “这工程真大.......”林若言看着下面巨大的竖井自言自语。 暗河水从这个巨大竖井的四周往下汇入,井的深度看不到底。 灯光所能照到的地方全是之前河底见过的粗大铁链延伸到井中。 也不知道这个井下最终通向哪里,但是眼前看起来,从这里进入古墓,困难性要大了许多。 除非她御剑带着他们从巨井的中心下去,更何况也不知道这个井下是不是进入古墓的路。 能肯定一点的是,这些看上去明显 是机关一类的布置。 “我下去看看。”落水声太大,林若言趴在张启灵耳边连说带比划。 “我去,你不懂机关。”张启灵摇头拒绝。 “那一起。”她的灵力带着他下去上来是足够了。 进入井中后更为聚音,林若言提前拿出一张手帕撕成四份,将两人的耳朵堵上。 随后就从中间位置而下,往下飞行了五分钟左右,就到了底部。 井周所有的青铜链在最中心汇聚相连,组成一个简单的青铜网。 青铜网最中间是一个巨大的金属球,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所做,上面光滑无比,没有一丝锈迹,在水流冲击铁链的晃动中,一直不停的微微转动。 如果说青铜链还有眼前的工程巨大,远古人类也不是不能做出,但是中间那个金属球就有点太超越现代技术了。 后面的张启灵捏了捏她的腰身,她回头看去,见他手指上方,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没在耽误带着他回到原来的位置。 “回去说。”张启灵在她耳边说道。 到了张海言他们所在位置,张启灵也并没有停,而是又往回走,直到能上到沙滩那个地方时候才停住。 “我们只能往那个未知生物那里走去,这条水路除了机关控制,通向的是地底最深处的水眼,不是通往主墓的通道。” 张启灵顿了一下又提醒道。 “从水下出来时看到的那些生物痕迹,很大可能是守墓兽,走那条路危险性很大,说不好会正面对上,要小心。” 几人表示明白,武器该出鞘的都出鞘。 林若言一路下来,身上的灵气所剩无几,有心想在这一段看上去安全的地方修炼一会,却担心因为她的耽误,正好遇上那些未知生物就坑人了。 奇怪的是他们从那段蜂巢一般的山壁那里走过去时,什么都没遇到,干干净净。 地下暗河这段路说长也不算太长,走了半小时左右,前方地下暗河水的一侧就出现了一个用巨石因地制宜造成的石门。 石门方方正正,门框四周都是复杂的阴刻卷纹,中间是完整的石门,浮雕着粗犷的独目人像,看样子是上下开合的。 门框石门都很潮湿,已生了一层绿色的青苔,在灯光中一片森绿。 石门前的是砌在一起的长条石阶,生满了厚厚的苔藓,延伸到下方的暗河水中。 这样的布局有点不合理,哪有墓室的正门是往水中而去。 或许是时间的原因,地势发生了改变,暗河改道才出现这种情况。 苔藓石阶很光滑,几人小心的走到石门前仔细观察。 林若言看着这些纹理很熟悉,好像在哪见过,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饕餮兽面纹,西周早期墓葬的风格。”张启灵用匕首将那些刮掉,那些纹理形状更加清晰的呈现出来。 第81章 河图洛书 她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这些卷纹熟悉。 之前跟小哥第二次遇到,就是与胡大哥他们一起下那个龙岭迷窟中的幽灵冢西周墓。 边南虽然离中原很远,但很久之前就已经被纳入了种花国的疆域版图中。 夏商时期属九州之一,称为梁州。 周朝时期被称之为百濮之国,边南青铜器文明在商朝晚期的时候已经存在。 所以这下面有西周墓也不算太奇怪,只是这里面的西周墓会不会也成为一个幽灵冢。 眼前这石门还不知需要怎样开启,林若言抽剑,却被张启灵阻止。 ……她依然很莽。 南诏王陵时,他跟那个叫海峡的男人下了半天的围棋残局破解机关,结果一回头她直接一剑劈开了固定石门的机关。 但是这石门密封甚严,没有缝隙,西周的墓石有的厚可达一米,很难劈开。 “周朝时易术推演盛行,既然这墓有西周风格,布局离不开易数之道,在石门两侧寻找有没有异常的地方。” 林若言点头,收回剑,又拿出两个手电筒给张海言两人。 因为石门跟门框都有青苔覆盖的原因,几人都是一手拿手电筒照着,一手用匕首刮去那些苔藓寻找机关的存在。 “小哥,这刻着好多圆圈圈的是吗?”林若言指了指自己刮出来的8组圈圈,围绕中间的五个圆圈圈。 圆圈圈? 张启灵走到她指的地方一看,有点想笑........ 若言她....... “若言,这是洛书.....” “族长,我这里跟莫言那里一样,也有好多圆圈圈,方正的跟棋盘一样。”张海言在另外一侧也发现了很大很多的圆圈圈。 张启灵又去他那里看了一眼,脸色不好,学若言说话干什么。 “族长你还没说这是什么啊?”张海言见张启灵看了一眼就又走回林若言那里,没有搭理他,有点不明所以。 林若言往这边走过来瞧了瞧,确实比她那边的圈圈还要多,面积也要大。 “看着像指示方位什么的。” “是河图。”张启灵解释道。 他看了一旁茫然的蛇组一眼,行吧,看来四个人只有他一个人懂这些。 “又是易经八卦风水之术啊,我对这些什么都学不会。”林若言懊恼,在这上面,她是当真一点窍也开不了。 “你说它是指示方位也没错,河图洛书也是古人根据对天体星象的运行观察,利用这些来定位方向。”张启灵看她神色懊恼,又出言仔细解说。 “族长,你也太区别对待了。”张海言见状说道。 刚才族长这家伙在自己问这边的是什么,都不带理自己。 张启灵依然没有搭理他,而是继续说道:“上古时期,伏羲以河图为基础推演出先天八卦,后又有洛水出书,历经夏商周三朝根据河图洛书演变出连山,归藏和周易古三易。 前两者已失传,周易是商朝末期周文王被囚之时,以伏羲先天八卦为基础将先天变为后天八卦为所用。 奇门遁甲中的九宫八卦又以后天八卦为基础,将八卦与九宫相结合。后天八卦用于阴阳自然变化,九宫八卦运用与方位分析和风水。”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启灵脸色凝重了起来。 “若言,石门外面只有最初的河图洛书,需要从先天八卦依次来推演到后天八卦,时间所用要很长,中途不能停顿太久,甚至这期间可能会触发一些机关控制,其他的要交给你了。” 他也是无法,在场只有他一人懂这些,推演出具体的方位动作需要很长时间。 中间如果有什么发生,他不能停下,这种机关一旦进入,破解途中停顿过长,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 “小哥,易经八卦风水这上面我帮不上你,但是别的交给我没有问题,你专心去推演这些吧。” 林若言学不会这些,但是从刚才他那详细的解说中,明白其中应该也挺麻烦。 毕竟如果是西周早期的话,离后来年代多有三千年了,易数八卦上面失传的也太多,从最初开始推演起来,耗费的心神所需甚多。 “你已比我厉害许多了。”张启灵摸了摸她的头发。 她什么都会了,要他做什么。 张启灵去推算前,又不着痕迹抬眼看了一下张海言。 张海言看到他眼神中表达的意思,点了点头,表示他会护好林若言的。 他又看了看一旁还沉思在张启灵一番话中的蛇组,摇了摇头。 以后他还是得多照看一下反应迟钝的蛇组,太文盲了。 对了,还有张千君那只箭,也是偏远地区的文盲。 张家看来要吸纳寻找很多外家的同时,还要开一个扫盲班,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林若言用工兵铲将石阶上的绿苔铲出一片平地,又从空间中找了废弃的衣服垫在下面打坐修炼。 她现在的灵气很少,趁现在这个时间能修炼一会是一会,遇到什么也有底气。 张启灵依着推算出的顺序,在左侧河图跟右侧洛书之间来回挪动按下相对应的方位。 几千年下来,这些机关滑动的轨迹到底有点不太灵敏, 他一边在脑海中飞快推演,一边还要用上力气按下类似密码锁的开门机关,额头上很快出了一层细汗。 只是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洛书南边的天纪其中一颗圆石可能年深日久,卡了一下才缓慢缩回。 就是卡这一下的时间,从山壁中传来锁链的哗啦啦声,随即暗河中的水面开始荡漾起来。 林若言停止修炼站起身来,张启灵也听到了,眼神没有任何的停顿,加快了手中的速度,快的几乎成残影。 扒愣扒愣响成一片的声音从来时位置传来,张海言和蛇组两人将枪上膛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我的蛇不是这些东西的对手。”蛇组身上的信蛇和惊蛇不安了起来。 就连张海言的衣领那里鼓动了一会,也从领口那里伸出来一个绿色半透明的蛇头在不停扭动。 “结合前面沙滩上的痕迹,会不会是那些怪虫?”林若言想起前面沙滩上扇形一般的印记。 最近看到有扇子的生物也就是寨子中见过的那些怪虫了,而且张海言不是说过,这怪虫就是那个猎人从看不见的区域带回来的吗? “但那些怪虫爬动的痕迹不是沙滩那样的痕迹啊,再说如果那真是怪虫留下的足迹之类的,那怪虫该有多大?就那印记都能比上我们两三个人的大小了。” 第82章 七彩虫的老祖宗 张海言想起那一段山壁上密密麻麻拳头大小的黑洞,有点不敢想,要真是那些怪虫的话,那该怎么对付? “我的蛇告诉我朝着我们来的未知东西很可怕。”蛇组一手摸了摸眉间的那条蛇。 “或许沙滩上那个痕迹是那个怪虫用头顶那一圈如同扇子的长脚倒着身子走路,至于足迹那么大,也可能是之前那些怪虫的老祖宗。”林若言发散思维猜测道。 “莫言,你的这个猜测一点都不好玩。”张海言咽了咽口水,又回头看了看还在左右两侧闪移的张启灵。 林若言没有回答,那些声音已经到了他们的手电筒照射范围。 “你是不是来过这里啊?猜的这么准。” 蛇组看到台阶下最当先那个大小如两三头牛大的七彩怪虫,就如林若言说的那样用头部散开一圈的长脚并排收缩成一团弧形,蹦跶着走了过来。 后面还跟着一个比它小了一倍的纯黑母虫,再往后就是如同跳骚一般蹦着的怪虫群。 正是他们之前在寨子中解决的那些。 “有点可恨啊,墓中虫子也成双成对,跑到我面前秀恩爱!”张海言举起了枪,朝着那个七彩的大公虫射击。 可惜那怪虫本就庞大,而且那壳子还格外的硬,子弹打在上面竟然激起一簇火花后就不知掉落在哪里了。 不过那两只领先大虫似有智力,被这声音惊吓到,没再往前蹦跶。 而是任由后面潮水一般的怪虫往他们这里冲来。 蛇组拉开绑发的带子,他的长卷发很快就散了开来,从里面爬出一个手指粗细的黑蛇。 小小的蛇背上还被他穿了一层铁甲。 “退后!这个蛇跟信蛇不一样,被咬到后我没解药。”蛇组厉声说道。 林若言准备取血的动作顿住,她的血一出,是敌我不分啊........ 先看看吧。 那蛇落地后铁甲猛然张开,露出里面身体上的一层黑毛。 然后就开始模仿一连串如同怪虫一样的声音,同类的声音让先蹦上来的虫子一时有点懵。 这个小蛇身体抖动着黑毛,咬住其中一个怪虫,然后整个身子麻花般搅动,身上的锋利的铁片张开,眨眼间就将无力动弹的怪虫割成好几段。 跳上来的几个虫子也是几息之间就被这黑毛蛇搅碎,别看只有手指大小,力量很大,非常凶残。 “退后。”蛇组站在了他们两人的身前,再次提醒。 “这蛇一出,除了我,什么都不会放过。” “你把这蛇养在你头发中,它都不会给你来一口吗?而且那面怪虫的毒对它有用吗?” 林若言忍不住问道,那两个大虫一直驱使着这些虫子上来。 黑毛蛇却如一道防线,速度快如一道黑雾,一直没让那些怪虫蹦到他们附近。 “不会中毒,也咬不了我,蛇头跟嘴巴里都套了一层鳄鱼皮,蛇牙上套的也有铁箍。 如果它口中的毒牙在没攻击的时候能自己翻出来,我是不敢养在自己头发中的。”蛇组说道。 “这是什么蛇啊?内寨那晚你怎么不拿出来,就看着我,让我在那一口一口的吐刀片!!” 张海言想起那晚被他说不行,心里就有点不乐意了。 “毛蛇。总要给自己留底牌嘛,再说那晚莫言跟大张哥都很厉害啊,也没我能出手的地方,你不行就不要给自己找借口了。” 蛇组本想喊夫人,但是林若言之前又说过她还不是,就改了口跟着张海言喊莫言。 “不许你叫莫言!”张海言的话在蛇组疑惑的眼神中顿住,又说道。 “叫林小姐,尊敬一些。” “那你不是还没叫林小姐........”蛇组反驳道。 “你们看那两只大虫。”林若言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那只大虫。 只见那只黑色的母虫突然跳跃到了倒立着的七彩怪虫尾部上,两个虫子尾部相接。 “过份了吧,当着这么多人和虫的面就开始交配??”张海言脱口而出。 说完才发觉不妥,看了一眼林若言,发现她还在盯着那两只虫子看。 心想,莫言她怎么不害羞了? “退后,蛇组你将光源对准那两个最大的虫。” 林若言看了看后面张启灵的额发已打湿,心下暗恨自己在风水上开窍不了,帮不了他。 “你去给小哥擦汗。”她将一张帕子递给了张海言。 他点了点头,接过手帕去了张启灵身前,将他额头的汗水擦去。 “小哥,不要急,这些虫子都小问题,没有危险,一会就解决了。”林若言扭头又对张启灵说了一句。 “小心。”张启灵手下没停,不用自己一个人全包全揽,将后背交给给她很放心。 但还是对张海言说“不用擦了,去杀虫。” 张海言收起帕子,又回到林若言身边。 “别离我那毛蛇太近。”蛇组提醒道。 张海言想说他来,又想起她的身手没有意外时,在他之上。 她不是菟丝花。 要不然族长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放手不管专心去开机关。 “我有分寸。”林若言提剑上前,先是上下左右挥动试了试能不能碰到蛇组他们。 见没什么妨碍,就抽动身上所有灵力,随着她手中长剑一次次的舞动,一点点将它们凝聚在手中之剑上。 隐有金色的龙身在剑身上缠绕,脚下步伐停顿,腰身翻转跃起的同时。 手中长剑向着蛇组照着光源处的两只巨大怪虫挥去。 如同银河倾斜一般,在璀璨夺目的银光中,一条金龙在其中遨游,气势华丽磅礴,所过之处尽为血雾。 蛇组嘴巴大张,手电筒从手中掉落,咕噜噜滚下台阶到暗河中。 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这莫言还是人吗? 张启灵回头扫了一眼,有担忧一闪而过,就又回头心无旁骛的解决洛书最后一组推演。 莫言她比当年鬼水峒时的实力又提升了不少,只不过当年一剑后她就开始虚弱,现在状态看着跟之前没什么区别,很正常。 她这样越来越不合常理的剑法,还是此间之人吗? 张海言心下生疑,以往所有的不合理,让他正视起来。 所以她是不是还会再次离开族长和他身边? 怪虫还有一些漏网之鱼,不过蛇组的毛蛇在那一剑的威压消失后,又恢复了之前的凶残。 在蛇组的驱使下很快将那些头铁还往这边蹦跶来的怪虫绞杀完。 蛇组将那黑色的毛蛇捡起放回自己的头发中,又往台阶下走去,把那还亮着的手电筒捡出来。 第83章 青铜鼓 张启灵将洛书中推演出来的中央天禽星方位按下,沉闷石料的摩擦声响起。 {一些易经八卦是自己胡诌理解,内行人不要在意。} 绿色的石门从下往上打开,一股灰黑色积压几千年的晦气从里面充斥而出。 林若言三人往石阶的两边跳下,蛇组在台阶的最下方捡取手电筒正好在那些冲出的晦气下方,倒是用不上避开。 小蛇,先别上去,等我们上去了你再跟着上去。”张海言朝着最下方石阶那里的蛇组喊道。 “知道了。” 等了好一会,灯光再往上照去,那波晦气已经不见。 张启灵落后了林若言一步上去,转头对着一旁的张海言说道。 “手帕给我。” .........族长记性真好。 张海言讪讪的将口袋中的手帕掏出递给了他。 张启灵接过装进衣服中,一手攀着台阶的边缘翻身上去,跟上了石门前等他们的林若言。 石门后是犬牙交错状的山壁,地面的岩石经过修整,看着比两侧天然的山壁要平整的多。 “小哥,这两排锯齿状的山壁是不是机关,我们在这狭窄的通道走的时候不会突然合在一起吧。”林若言看着两侧的山壁问道。 刚才那一剑将她的灵力几乎全部用光,这要是机关她拼尽全力也挥不出几剑。 “没有机关。”张启灵用彝刀敲了敲一侧的山壁,侧耳倾听,彝刀的长度优点也就在这会能体现出来。 只是这这些交错形的山壁看上去很不坚固,彝刀不过敲了几下,就掉落了几块碎石。 张启灵往前面的通道走了几步,捡起一块在手中稍微用力捏了下,轻易的碎成了小颗粒。 他将这些小颗粒放到鼻下闻了闻,有一股说不上来的谷物发酵味。 “若言探照灯给我。”张启灵接过林若言递过来的探照灯往上照去,发现顶部不是很高,岩石也与两侧的颜色不一样。 “两边岩石是人为的,或许跟前方的机关有关,跟在我身后。”他转头对林若言的说道。 林若言并没听他的,而是与他并肩而行,这通道虽然因为犬牙交错形状狭窄,但容两人并排行走还是绰绰有余。 张启灵眼神微侧却也没说什么,他一个人蹒跚前行太久了。 原来这就是有人陪着的感觉。 记忆中的终究不是太过真实,美好的像是一场梦,那是属于天授时他的。 只希望现在这独属于他的时间再长一点。 通道并不是一条直线,曲折幽深,约莫走了两三百米左右时,这样的的地形突然消失,出现了一个跟地上一样用大块岩石砌成的通道。 宽度约两米左右,这样的通道才跟林若言之前的见过的墓道相似。 这墓道各种试探过后,没有发现任何的机关,不过在走了一里左右后,脚下的地砖上开始出现小拇指粗细的洞洞。 洞口太小,光线照射不进去太多,剩余的微弱灵气就算用识海去看也看不到什么,只能感觉里面是一个很大的空间。 “这下面应该有很大的空间,之后的路要小心。”林若言对着他们说道。 “这次换我走前面,我的惊蛇胆子最小,有一丝风就会惊动,对周围环境出现任何有害变化都能警惕到。” 蛇组自告奋勇,他一路几乎什么都没干,都靠着大张哥和莫言解决,拿钱拿的也不理直气壮。 张启灵和林若言对望了一眼没有反对,蛇组本身实力并不弱,加上他们两人在身后,有什么也能及时出手。 地上有小孔的墓道走到尽头就是一个没有门的石室,里面的空间大概有五六百平大小。 这个石室三面墙壁位置都有一棵四五米高的青铜树,说是树也也是中间那个最粗的像是树杆,树枝的地方扭曲纠缠,倒像是一堆堆的无目怪蛇。 每棵青铜树枝左右高低不平五个波浪形的树枝上,还分别挂上五个青铜编钟,淹没在纠缠如网一般的蛇形树枝中。 石室最中间位置摆着一个双层的青铜鼓。 底部的青铜鼓与第二层的大小差别极大,第二层的青铜鼓看上去只有五十厘米左右,下方的青铜鼓却有一米多的直径。 两层青铜鼓连接中心点是一米五左右高的独目青铜人,形状跟林若言和张启灵见过的甘木一样。 五十厘米左右的青铜鼓被独目人端在手中,高举过眼,似要将这铜鼓摔掉。 独目人的下面还围了一圈看上去在举行什么祭祀仪式的青铜小人。 青铜小人的造型就接近正常人了,虽然这些青铜小人五官就是五条横着的抽象小坑洞。 但是相比中间那个巨大的青铜独目人来说,这些小人看上去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什么都不要碰,特别是那些青铜树甬钟。”张启灵郑重交待。 三人都表示明白。 张启灵先是走到了青铜蛇树那里去观察青铜甬钟上花纹,跟最初石门那里一样,不过甬钟上的侧面多了一些云雷纹装饰。 圆为云,方为雷,两相回环相连,这正是商周时期开始,青铜器上出现频率最高的纹饰。 只是他在三面墙壁都仔细查遍了也没见有隐藏通道或者石门之类的机关存在。 从一系列的建造青铜器上来看,确认是西周早期的墓葬,那时候的防盗措施还有机关技术远没有后世的复杂。 或许是在地下? 他又在地面上查看,终于在独目人正对着的前方,发现有一米见方的地面与其它的地面有所不同。 因为这周围有一圈方正形状的缝隙,这缝隙对齐的极其细,但是仔细观察的话还是察觉出。 “莫言,你看出什么了吗?”张海言见她一直专心的盯着两层鼓中间的那些小人在看。 “这好像是一支祭祀之舞。”林若言看着那些或跪或做着各色肢体的动作小人说道。 穿越之前,她学过戏曲和舞蹈,对这方面比较敏感。 不过青铜小人的动作更多是在下肢,确切的说是在双脚上。 张启灵听到林若言的话走了过来,观察了一番中间姿势各异的青铜小人之后,伸手轻敲了上下的两面铜鼓。 听回声,发现上面的铜鼓要比下面的铸造工艺薄了许多,跟内寨神铁的厚度极为相似。 第84章 巫舞 他又回头看了下石室内的三面青铜蛇树甬钟。 “若言,我抱着你,你将鼓面上雕刻的纹理说与我听。” “还是我来吧。”林若言摇了摇头,蹲下身子抱着他的小腿将他举起。 .......没事。 想想从竹筏上到彝寨时,对自己接触她时的冷漠厌恶,到现在的愿意主动抱他,已经是之前不敢奢想的了,张启灵安慰自己。 想起她还抱着他,自己的体重也不算轻,张启灵连忙打灯仔细观察鼓面的纹理。 鼓面最中央的位置是浮雕的太阳纹理,与之相反的四周是凹陷下去的阴雕星象。 “这就你们汉人说的门当户对吗?”蛇组看着相比张启灵来说,个子娇小许多的林若言抱着比她高许多的人面不改色。 “你还挺有见识,我们张家人喜欢之人,又岂非常人。”张海言嘴中说出的话很引以为傲,心下却有涩意上来。 “放我下来吧。”张启灵低头对林若言说道。 “小哥你找到线索了吗?”林若言将他放了下来。 “嗯,机关就在上面,与乐舞有关。”鼓面上的每个星象位置都有一个浅浅的凹陷处。 “乐舞?”林若言听到这话,将目光望向了独目青铜人脚下姿势各异的小人。 “族长,你的意思不会是要一个人站在这么小的鼓上面,按照下面这些青铜人的姿势做出各种动作吧?” 张海言想到林若言之前说那些小人是在跳祭祀之舞,瞬间明白了张启灵的意思。 “是也不是。”张启灵说完后,见林若言看着他的目光疑惑,发觉自己说的这话好像说了一句废话,就接着说道。 “我刚才大致数了下有肢体动作的青铜人,将近八九十个,但鼓面上只有九个星象点,这说明踏在每个星象点的脚部,需要在两三秒内至少做出十个动作。” 他说到这里时,又转头指了指三面墙上的青铜蛇树甬钟。 “而且力度要大,鼓面的震动才能带动那上面的青铜树枝的震颤,敲响悬挂的甬钟。” “如果动作时机不对或者动作错误,青铜甬钟的响声不对,可能会触发什么机关。” 张启灵想到了进门前那些犬牙交错有味道的人工石壁,和这无门石室前那一段有很多拇指大小的孔洞,很大可能性就是为闯入这石室内的机关所布置。 之前在绞杀树中心区域看到那个甘木的祭祀台,让他隐约明白,或许这里面埋葬的就是那小国的最高统治人。 是山海经中的那个一目国吗? “怪不得那些树枝做成波浪类似蛇的形状,原来是为了方便敲响青铜钟。”林若言恍然大悟。 “记住这几十个青铜小人的动作不难,但是就这不到两尺大的青铜鼓,人不止要在上面做出那么多的动作,还要对应相对的星象点,这古人就这么厉害吗?” 张海言围着这双层鼓转了一圈,那些青铜人的动作也快速的记了下来。 但是在上面跳出这种动作,他还真的没有信心,转头去看蛇组。 “我不行,我连这些动作都记不下来。”蛇组连忙摇头,让他做跟蛇有关的事,他绝对保证完成的很好,但这种细腻的脑力肢体动作还是放过他吧。 “小哥你说的这跟传说中的飞燕掌中舞很像啊,可就算是祭祀之舞,西周时期舞乐就发展的这么先进了吗?” 林若言转了一圈,仔细观察那青铜人,也将那些动作记入了脑海中。 乐舞这方面可能她继承了她母亲的天分,闭上眼,青铜人的动作就在她脑海中动了起来。 这些动作都是集中在脚部的力量上,而且动作变化迅速,几乎是眨眨眼,腿加脚部的动作就换了好几种。 “真有人能在手中跳舞吗?那是手上捧着人跳舞的人厉害,还是跳舞的人能在手掌中跳舞厉害啊?” 一旁的蛇组摊开自己的手掌,想象不出一个人能在手掌上跳舞的样子。 “都厉害吧,汉朝的开国皇帝刘邦是楚国人,所以汉朝的宫廷乐舞受楚风乐舞影响很深。 楚人好细腰,楚舞要求小腰秀颈,讲究曲线律动之美。 赵飞燕的掌中舞,也不算是真正的掌中舞,而是一个大力之人双手托着一个金盘,她在那金盘上起舞。 甚至可能是她挥舞着长长的水袖,利用楚人追求的三道弯式高难度舞蹈形态,时而踩着力士肩背起舞,时而在他手中金盘上起舞,时而又被力士抛起来凌空起舞......这不止对舞者的身体要求苛刻,还要有极为优异的舞蹈素养,更要有强大的心理素质,所以才有了后世流传甚广的掌上舞。” 林若言眼中盯着那些青铜小人的动作,一边解释,一边思索这些动作顺序是从左往右记是正确,还是从右往左记的顺序正确。 跟现代人从左往右看字不一样,古人的习惯,包括现在民国时期,还有许多的文人不管看还是写字,都还是习惯从右往左开始。 这些乐舞上的顺序也不知道会不会遵守这个习惯,再加上西周初期,时间跨越太长了,史上能记载下来的也不太多,对于西周记载最多详细的也就那个西周第五代天子周穆王的穆天子传。 至于起始的动作不用想,肯定是在独目青铜人的正面开始。 “我上去试试。”张启灵说着脱了鞋袜,就要踩着下层的鼓面跳上去。 “等等,小哥,这些青铜小人的动作你记的是从左往右还是从右往左?”林若言拉住了他。 “从左往右。”张启灵说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有点迟疑起来。 带着林若言,他怕机关试错的成本太高会连累到她。 这个墓她原本是没打算来的。 “试吧,就算触动机关,我们也不会有事。”林若言说道。 最初的小哥做事很果决,现在犹豫可能是因为她的原因,但她也没有他想的那样容易受伤。 张启灵点了点头,再次跃了上去,但没想到的是,在他跳上鼓面的那一刻。 端着鼓的独目青铜人手臂突然下移,青铜鼓随之倾斜摇晃,站在上面的张启灵就像突然被独目人抛下来一样。 他在空中一个后空翻稳稳落地,再抬头看上去时,青铜鼓又回到了原位。 第85章 乐舞机关 这一番青铜鼓的动静让三面的青铜树枝稍微颤动,虽然弯曲的树枝碰撞甬钟的力度很小,但是在这空荡的空间内,这声音却让几人能听的很清晰。 别看每棵青铜树上只有五个甬钟,但是每个都是一钟双音,不止有传统的宫商角徵羽五声音阶,还多了清角和变宫也就是4和7音。 而且这钟声很能引起人的心灵共鸣,仿佛与心跳的频率一致,除此以外,并没有什么动静。 不过,中医上就有宫商角徵羽五音对五脏的说法,也不算太奇怪。 “应是有承重装置,超过界限就会翻覆。”张启灵眉心皱了起来,要按西周早期的技术来说,正常不应该有这么精妙的计量,更何况还是一个边远地区的小国。 “族长,这声音好像也有问题。”张海言觉得鼻间痒痒的,擦了一下,手上都是鲜血。 旁边的蛇组也是如此。 林若言张启灵两人回头去看,发现蛇组和张海言七窍都有血流出。 第一时间又扭头回来,互相看了对方的脸,都很正常。 “你们两人现在哪里疼?你手给我。”蛇组身上有蛇,林若言让他自己先伸手。 “没有任何感觉,要不是小张哥说,我还以为我流鼻涕了。”蛇组控制好自己的蛇,将手递给了林若言。 脉象缓慢,时有中止,止无定数,这是心脏上的结脉现象。 张海言的脉象也是如此。 这钟声好生厉害,不过是微微的震荡就能引起人的心率失常。 只是这青铜鼓设置的有承重限制,她自己的体重是一百出头,不知道会不会也超重。 她如果上去万一同样超重,怕还会触发机关,她跟小哥没什么感觉,但蛇组他们两人再次经历这种伤害,身体不知道还能不能受得了。 “莫言,你别看我,我看着瘦但有肉,比你重,跟族长的体重差不多。” 张海言打量了林若言一眼,他是个男人,虽然看上去很瘦,但个子比她高很多。 她的体重自己也清楚,不可能存在自己比她体重还轻的情况发生。 “我更不行,看着就比小张哥壮的多。”蛇组对比了两人的体型,他虽然年纪小,但是体格很强壮。 “能不能不要拉踩!”张海言听此不满,他是瘦,但是身体很棒。 张启灵没有说话,一直看向的是他们来时的墓道方向。 他刚才上鼓的动作是墓主的警告,已经浪费了一次机会。 这种大手笔的墓葬,会出现留有余地的机关设置,大多时候都是墓主为了后代或者一些目的所建。 “小哥帮我,我先看下鼓面的构造。”林若言按张启灵从左往右的顺序记下那些动作,对一旁的同样再次仔细观察青铜小人动作的张启灵说道。 张启灵抱起了她,如之前一般将她放在了自己的臂弯上抬高。 林若言打灯将鼓面上的图案还有星象凹陷位置记了下来,又让脑海中记下来的小人动作舞动起来,一一跟鼓上的位置相对。 “我看完了,小哥放我下来吧。”林若言心中有了数,只是对于自己能否两三秒之间做出将近十个动作不太自信。 “那些动作还有鼓面上的图案位置我都记下了,我上去试试。” “他们跳的是祭神之舞,而且都是无目。”他之前以为自己就可以解决这个机关,说的并不是很详细。 几人之前的注意力都在那些青铜小人的动作上,听他这样说后,这次首先看的就是有肢体动作的小人五官。 发现这些人的五官之中确实没有刻画一双眼。 “这是提示,若言,你跳这些动作时,不能睁开双眼。”张启灵说道。 “难度会很大。” “不大,那鼓那么小,我站在上面看也看不了什么。”林若言原本的打算就是闭眼跟随脑海中记下的动作演示而跳。 最主要的是原生世界的她从小学舞,理解和做出这些动作不算太难。 “只是我不知道我的体重会不会也在限制上,几千年前的人们吃食没有现在的好,胖的人也不多。” 她怕的是她这一跳,万一再给张海言蛇组两人来了二次伤害,直接给跳死了。 毕竟她身上现在没有多少的灵力,真要危及生命,也治疗不了。 “没事,莫言你只管上,咱们张家人的抗击打能力非常强,死不了。” 从之前来看,这种声音的攻击只对他和小蛇两人有效。 只要族长和她没什么事,他并不怕那机关会危及生命,只是想到蛇组,又回头对他说道:“小蛇,你要不先到暗河那里, 安全了再回来?” “墓主没打算让进来的人走回头路。”张启灵只说了一句,就将自己的衣服下摆撕成两指宽很长的带子递给了林若言。 “上去后遮上眼睛。” “好。”他的衣服本就不多,早知道他撕衣服是为了这个,还不如撕自己的衣服呢。 “族长你的意思是那石门在我们进来后就关上了?”张海言问他。 “承重装置触发时。”而且石室前的墓道地面那些孔洞跟进入石门后带有味道的岩石布局也有关系。 他接过了林若言的手电筒,看着她脱下鞋子,跳上了第二层青铜鼓,没有出现跟他一样被掀翻在地的情况发生。 林若言上来后才发现自己想的还是有点太简单了,虽然她的体重没超过机关的承重限制,但就站在这个鼓面上来说,青铜鼓是活动的,人在上面需要平衡好水平,要不然青铜鼓面依然会翻覆。 更何况鼓面小还要快速做出很多动作。 “张海言,我跳的途中你跟蛇组感觉不对就立马提醒我中止动作。”这代表从左往右是错误的。 “好的。” 林若言将手中的黑色带子在脑后打结,静下心来跟着脑海中记下的动作起跳。 从第一个动作开始脚尖落下,正好是其中一个星象点的小坑,同时身子向相反一侧弓腰,双脚却没停下,眨眼间完成了三个动作。 她这才发现,上身的动作做出后,正好维持了青铜鼓面的平衡。 古人真牛啊。 不再分心在平衡上,她的舞蹈速度跟着快了起来,石室内悠扬悦耳,清脆明亮的钟声响起。 张启灵三人抬头看着上方林若言嫩白的双脚在青铜色的鼓面上舞动快若残影,渐渐的一个星象点,让他们只能看到一道道的足部轨迹。 周围的乐声也跟着气势磅礴起来,纤细的腰身有时又成对折状态,折腰,曲身,轻盈柔曼。 蹁跹灵动,跃起落下,巫风之感浓烈,可窥中古时期人们与神沟通的巫舞之态。 第86章 狗?羊?兔? “族长,莫言平常看上去拳打脚踢的,没想到她竟然会舞。” 这种很多高难度的动作,如果没有舞蹈的基础,比如自己,练过缩骨术,身体也柔软,就算勉强能做出这种动作,姿态却是不行。 张海言喃喃自语,身子也跟着做出其中一个动作,发现就算做出,也是手脚僵硬。 “这就是赵飞燕的掌上舞吗?”蛇组不懂这些,只是看那道身影轻盈翩然,觉得这应该就是她口中的掌中舞。 张启灵紧盯着那道因为舞动速度极快,已经看不清脸部的曼妙身姿,没有说话。 冷若雪山,漠如神明,眼中褪去所有温暖的容颜,身着彩衣凌空而立,素手之下,有水龙盘旋其身,轻点下方跪拜男子的记忆再次出现。 “你想多了,还当自己是汉成帝不成。”张海言侧头冷笑,说了一句。 刚才就应该将他的眼也蒙上。 “汉成弟是你们谁的弟弟?”蛇组不懂,这舞难道还要他们三人中谁的弟弟才能看吗? ....行吧,忘了他是比千君还要文盲的人。 随着最后的几组动作,石室内的钟声开始密集起来,张启灵从那些记忆中恢复过来,感觉到脚下的地面似也跟着磅礴急促的乐声震动。 是双层青铜鼓前的地面露出一个一米多宽的地洞。 鼓上的动作停,钟声也跟弱了下来,林若言揭开眼带收进空间,跳了下去,正好被张启灵接住。 这一番的舞蹈动作很消耗体力,特别是脚下踩鼓的力度要大,时间上还不能间隔太长,才能让那些青铜甬钟流畅的完成几千年前的乐曲。 她好久没跳有复杂肢体动作的舞蹈了,更何况这青铜人的动作好多都有点反人类,就像没骨头一样。 一套动作做完,全身的筋被拉伸的都是疼的,还挺累人。 “我自己来。”眼见小哥抱着她蹲下给她擦脚,歇了一口气的林若言赶忙拿出手帕擦掉脚下的灰尘,两只脚足尖一勾就穿上了鞋子。 张海言拉着上前要帮忙的蛇组,死死捂住了他的嘴巴。 真没眼色,要是这能帮忙的话还轮得上他。 林若言起身看了看青铜鼓还有那些青铜树,到底没让系统吸取这些能量。 系统回去的能量已够,这些机关布置的也太过巧妙,她怕万一让系统能量吸走后再发生一些什么。 一米多宽的石洞是往下的阶梯,可能是里面涂抹的有吸光的涂料,光线照不了太远的距离。 “休息一会,让里面那些秽气散尽再进。”张启灵点燃蜡烛,放在林若言递过来的工兵铲上,往下走了几步,试了下里面的空气。 蜡烛的火苗微微晃动,这代表下面有通风地方,但看她一舞后很累,也不用急着下去。 只是他不知道,她竟会舞,他对她了解的还是太少,以往所有的了解都是来自那些记忆。 可那些记忆也是不完整的,他们真正相处的时间少的可怜。 之前在蛇组已经见过她空手取物,林若言也就不在蛇组面前掩饰了,直接将折叠桌椅拿出。 还有放进空间中的饭菜,空间有恒温保鲜功能,这些饭菜放进空间时是什么样子,拿出来后还是什么样子。 蛇组直到手中被张海言塞了一双筷子时,还是恍恍惚惚没有真实之感。 他在这边南地带见过不少放蛊的苗人,但没想到这次来金沙江这里的彝寨,遇到的汉人一个比一个不像人。 张家的人这么厉害吗? 从地面的洞口下去台阶时,张启灵走到了最前面,台阶初始还正常,往下走了有一段路后,整个地下空间开阔起来,是一个呈上窄下宽的井型。 台阶也变成了沿着四周的岩壁环绕而下,因为走下台阶是在岩壁上开凿出的,并不是很高,包括林若言在内都要弯着腰往下走去。 这个姿势时间长了会让人很难受,加上一侧没有围栏还是黑洞洞的悬崖,凿刻出的台阶长度很短,即使紧贴着岩壁那一面,也能给人很大的压力。 张启灵几人还好,就是这弯腰行走的姿势很难受,他们不得不走一段歇一段。 “小哥,这台阶是不是太长了啊。”走走停停都一个多小时了,台阶还没见走到尽头。 这让她想起之前在龙岭鱼骨庙下遇到的那个西周悬魂梯,这台阶不会也是那种机关吧。 “快了。”刚开始他也有这个疑问,以为他们入了一个风水迷阵在绕路。 后来发现越往下走,一侧的岩壁湿度越来越高,到最后开始慢慢有水渗出,才明白过来,是之前凿刻这些台阶的工匠严密计算控制过每个台阶的高度长度,岩壁的颜色一致,没什么变化。 人在这种环境下又一直弯腰行走,很难注意到这些。 本来这个井形的地下空间就很深,走到底部所用的时间并不短,加上黑暗中一直重复不变的环境,很容易让人陷入自我怀疑的情绪。 林若言本以为他说的快了,就跟之前两人在密林中寻找蒲草那样的安慰之语,没想到说完没多久,他们就到了底部。 底部的空间很大,转了一圈后,发现这个底部就有两道人为的痕迹。 一处是在最中心点,一个巨大圆形白玉镶嵌在铺着一层有绳纹的地砖上。 白玉的中间阴雕着一个兽形,这种雕刻远没有后世的复杂,大多都是线条感。 林若言认不出这是什么兽,这个动物四条腿,嘴长,头顶有两根直起的线条,像是两只耳朵,尾巴从粗变细。 “马?羊?狗?兔子?都像啊.......”林若言每说一个,跟在她身旁观看的张启灵脸色也从僵硬变得无奈起来。 “马比这高,羊也有点不像,羊的尾巴应该要短一点,倒像是狗。”张海言猜测。 “兔子吧,竖起来的像是耳朵。”蛇组觉得他说的不对。 \"是麒麟。”张启灵听到他们的话,脸冷了下来,什么狗什么兔。 “不是吧,族长,怎么会是我们张家的图腾,这个跟狗.....族长,你真厉害,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什么。” 张海言的话在张启灵冷然的眼神中转了口风,并还捂住了一旁想要坚持己见的蛇组。 第87章 麒麟? “麒麟?”林若言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前,似要透着衣服去看里面的麒麟纹身,完全不像啊。 这四不像的,怎么就是麒麟了? 张启灵被林若言那火辣辣紧盯着他胸前的目光看的有一点不自在。 她好似要扒了他衣服一般。 可惜她不怎么会选地方和时机,就只好解释道。 “张家的麒麟图案并非是一成不变,张家古楼的书籍中有记载每一代的麒麟变化,西周时期就是如此....如此简洁。” 记起与她的记忆中,在张家古楼顶层只有族长能进入的房间,找寻解除她当时血脉的弊端时,正好看到过张家历代麒麟图谱的变化。 “好吧, 那小哥你的意思是这个墓可能还会跟你们张家有关系吗?”林若言问他。 “不好说。”张启灵摇了摇头,又侧下身子用手电筒轻敲了敲白玉。 “下面有很深的空间。” “族长,那另外一处石门呢?哪个才是进入主墓室的?” 张海言听到张启灵说这狗...呸,这麒麟的来历,有点疑惑,这就是族长他一直莫名想进入这墓的原因吗? 另外一道石门是用厚重的巨石雕刻而成,一层一层的摞起。 高低不平,参差不齐,与其说是门,倒不如说是用各种大小厚度形状不一的石墙砌起来的。 “上古伏羲将东南西北每一方的星象分为七组,四方合起来就是二十八星宿。 这四个方向的每个方向的七组连线,被他们拟形成四大神兽。 东七宿连线为青龙,南朱雀,西白虎,北麒麟。” 张启灵看着白玉中间的麒麟图形有点迷茫。 “但在中古夏商周时期,二十八星宿的连线发生了变化,北宫麒麟被拟形成了玄武,原本的麒麟被挪至中宫。 变成了东南西北中的五大神兽,被称为天宫五兽。” “我们现在面前的麒麟正是中宫位置,又是夏商周的西周时期的风水星象,按理来说应该是主墓室的位置,但又有一道似是墓室正门的存在,所以小哥你不确定了吗?”林若言问他。 “嗯。”这墓跟张家有关系,或许这就是他之前一直想进来的原因? 可是他带了她,每一个决定都要前后多想。 他怕会置她于险境。 下来这个墓后,一路上困难和危险都是她解决的,自己所做很少,不想再出什么意外。 林若言听到这些也无能为力,自己没有胡大哥的风水精通,在这上面给不了什么意见,转头看张海言和蛇组。 两个人一个摇摇头,一个茫然明显不在状态,他也算是外国人,对于张启灵说的那些,更是听不明白其中的星象文化。 “小哥,你来决定去哪个吧,不管是错是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的性格向来果决,这个墓危险程度大到什么程度,才让他这般沉稳果断的人也犹豫起来? 总要做出选择,张启灵回想了刚才那道石门的样子,还是打算从雕刻着张家麒麟图形的白玉这里下去。 检查过后发现这白玉并没有机关,却巨大厚重,四个人应该是能抬动的。 “不必。”林若言在问清这白玉就相当于一个井口盖子一样,跟任何机关没有联系后,手掀起一点白玉,就直接收进了空间。 三人愕然了下,有点不习惯没出力,就这么轻松解决了。 盖子下就如张启灵猜测的那样,是一个类似竖井一样的空间,一圈的井壁上都有青铜链垂下。 “我先下去。”张启灵拦住了林若言他们要下井的动作。 “听话,在上面接应我。” 见林若言还想说什么,张启灵打断了她的话。 “那你用这根绳子下去,双重保险,万一那链子不结实呢。”林若言将空间中最长的绳子拿出绑在他的腰身上,另外一端绑在自己身上。 “还有这个,情况不对,可以随时抛出。”她将飞虎爪也递给了他。 “还有,大喇叭,这边是最大的声音, 有什么大声喊。”林若言又拿出了空间内准备的大喇叭,现在的时间技术不太先进,什么卫星定位电话对讲机还没普及。 经过月氏墓的经验,她回去后就买了很多个大喇叭也放入了空间。 真的够保险.......张启灵无奈也只得接过这些,挂在腰身上,随后就很快消失在了灯光看不到的地方。 “莫言,我觉得族长在下墓这方面,远比我们在场的任何人要专业的多。”张海言眼神落在了她那纤细腰身上缠着的绳子。 “你这样好像交待小孩子一样,有点小看族长了。” 林若言转头扫了一眼站在一侧的张海言,淡淡说道:“那是你们一直将他看的太过强大了,他是人,也会受伤,也会有失误的时候,在我眼前时,我只是不想看到有这种情况发生。” 张海言沉默了下来。 三人在上面等了半小时左右,林若言拉了拉腰间的绳子还是轻飘飘的,眉毛蹙了起来。 旁边两人捂着耳朵,看她将喇叭对准井口下方,大声喊小哥,也没见有回应。 “时间太长了,我下去看看。” “你在上面,我去。”张海言说完,就跳到了下方的锁链上,没几下也不见了人影。 “要不然我试试放点蛇下去,绳子让我拉,我怕拉不动。”蛇组见林若言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连忙说道。 这种井状的地形,他不能保证自己的蛇一定就能顺着链子爬下去,所以一直没提,但现在这种情况只能试试。 林若言转头又看了下方毫无的动静的黑暗,点了点头,绳子还在她的身上,先看蛇组的蛇能不能带回信息。 万一正好在这个时间上,小哥他要用上绳子上来呢。 可惜蛇组的蛇也是一去不回。 “它们超过了我能控制的范围,放出的三条小蛇没有回来。”蛇组的脸色不好了起来。 他放出的蛇是嗅觉最为灵敏的,正常来距离他这个人的味道太远,一旦太远,那些蛇会原路返回,不可能会闻不到他的味道时,还继续前进。 “下面一定有东西.......”蛇组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林若言的身子突然被腰间的绳子拉了下去。 第88章 听不到,看不见 林若言被下面的一拽之力差点直接拽到井中,反应过来后,立马右腿弓步后移,稳住身形。 蛇组第一时间也来到她身旁,帮她拽住了那根绷紧的绳子。 “大张哥他们有这么重吗?”蛇组手臂上的肌肉都鼓了起来。 “或许不是他们。”林若言也感觉到了手中的绳子重量,就算加上张海言也不该这么重。 她的力气已经算很大了,能感觉到绳子上的东西不下千斤,本想丢掉绳子,又怕是小哥他们带了什么东西。 “小哥,是你们吗?”她现在双手都拽着绳子往上拉,腾不开手去拿喇叭,只能大声喊道。 井下没有回应,但手中的绳子开始晃荡起来。 林若言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能将绳子拼命的往上拉,还好这种后世出品的绳子也够结实。 却没想到这想法刚闪过,手中绳子的重量突然间就没了,使力的两人被这劲道一松,都是摔倒在地上。 林若言起身将绳子快速收了上来,什么都没有,绳子的顶端参差不齐,看上去是什么咬断的。 “肯定是出事了,蛇组你在上面。”她将腰间的绳解开,走到井边刚要跳下的就被蛇组拽住了衣服。 “我现在也是张家人了,我跟你一起,我能帮上忙。”可能是怕她拒绝,蛇组说完先她一步跳到了青铜链上。 林若言现在是没时间纠结这些,她并没有顺着锁链下来,而是用手电筒打灯,直接往下跳去,在看到快要落地时,灵气在脚下凝滞停顿,轻松落地。 往上看了下, 深度也就一百多米一点,这么点距离为什么小哥他们没回应自己呢? 她落下地方是一个八卦台,从上面落下锁链分布在台子周围,正前方有一道长长的砖石过道通往黑暗处。 除了能看到的这些,剩余的全是如同深渊一般的黑暗。 林若言往八卦平台下照了照,只能隐约听出有水的流动声。 浮雕着卦象的台子上有一些水迹,还有一些绿色的苔藓残留,到八角的台子边缘消失。 看起来刚才咬断绳子的未知东西像是在这台子下爬上来的。 想到这,又仔细查看了周围,没见血迹,心下松了一口气。 锁链晃动的声音响起,是蛇组下来了。 两人往连接八卦台的一端走去,这也是唯一通道了。 “你们种花国人死后都爱这样埋葬吗?一直往地下打洞,都不嫌麻烦吗?” “有钱有权有势的才这样。”林若言随口说道,感觉到不对,猛然朝身后看去。 同时蛇组身上的惊蛇又开始疯狂抽动。 “不对....” 他的话还没落,林若言手中就出现了一把剑,迎上无声扑过来的绿毛东西。 “跑。”类似桥的通道只有一米宽,在这上面打斗不是明智的选择。 而且蛇组在身边时,都要收敛着自己的气息,要不然他的蛇就全废了。 “别连累我,快往前走,我比你跑得快。”看蛇组似要控蛇,林若言连忙说道。 面前这东西全身绿油油,像是巨蜥又像是鳄鱼,灯光中只能看到的一闪而过的黄色竖瞳眼睛。 她的灵气很少,现在只能以剑招应对,眼前这个东西四五米长,张开嘴巴,一股腥臭扑面而来。 剑就算刺中也进入不到它的身体内,这东西看着身子笨重巨大,扑跃却很灵活,而且不知道怎么做到的落地无声。 之前咬断的绳子可能就是这个东西做的。 刚才如果不是感觉到了身后有一个东西,不回头看,根本就发现不了这东西在悄悄的跟着他们。 蛇组身上有枪,本还想试着打一枪,但是光线黑暗,那东西跟林若言位置来回变换,开枪容易误伤。 自己的蛇遇到这种皮厚的动物又完全没办法,确实帮不上忙,只能往深处的通道快速跑去。 林若言边打边退,这一番动静中,又有几个这样的东西从两侧的通道那里爬了上来。 前后被包围的她并没慌乱,这东西没有开智,这么近的距离对她放开的气息,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将全身最后的一点灵气灌注在剑招的上,身形跟着剑身旋转,以她为中心的青光往四周散去。 离她近的那些东西碰上她这些青光,原本刀枪不入的身子被轻易的分解。 远一些的只是被这已经变弱的青光所伤,掉下了两边的通道。 一些完好的还追着林若言跑。 这些东西似乎对声音特别敏感,她是直接跳下来,当时在八卦台上查看了有一会也没见这东西上来。 蛇组下来后,两人往通道这里走,这些东西才无声出现的。 想到蛇组下来时,锁链的响动,之前的小哥和张海言也都是用了锁链下来,肯定也会造出一些声响。 他们很大可能性也是遇到的这些类似鳄鱼的东西退到了通道的深处。 这通道的最下面难道是像鳄鱼池一样的东西吗? 靠什么吃饭的?活这么久? 要是有几条杀就杀了,但是看这通道上一直往上爬的东西,根本就杀不尽。 她刚打算要划开自己手指时,发现那些像鳄鱼的东西停了下来,好似失去了目标一样,在通道上来回爬了一会就爬了下去。 林若言有点奇怪,难道这块通道的位置有什么让那些东西忌惮? 她往身后深处看了看,什么都没有。 “蛇组?”她往通道深处走去,这会就连蛇组也见不到人影了。 这时她才注意到灯光也变得灰蒙蒙起来,想起之前到绞杀树前面区域之前那失了颜色的区域,她停下了脚步。 回身望去,通道也不见了,充斥着灰色的雾气。 她转回头继续往深处走去,小哥他们都在里面。 眼前的灰蒙蒙逐渐变得暗淡,渐渐的灯光也看不清,到最后眼睛完全失去光线,就如同神殿下的黑暗一样。 跟神殿下不同的是,四周的声音也跟着荒芜了下来。 听不到,看不见。 林若言身上灵力全无,不再往下走去,而是原地打坐修炼。 还好这地方灵气不知为何比外面要充足的多,她并不敢耽误太长时间,小哥他们那里还不知道怎么样。 感觉差不多时,先是拿出一个打火机试着看能不能有光线,但很遗憾,跟斯蒂文放出的黑雾不一样,火在这里面也并没什么用。 打开手电筒,放开识海后,果然跟她猜想的一样,在手电筒的照亮下,识海完全能看清灯光所照的范围。 第89章 又见青铜棺 她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已过了充当桥的通道,正在一个宽阔的天然洞窟平台上,平台的后面是厚重的砖石砌成的柱子装饰,左右两边浮雕的还有四不像麒麟。 中间是天然形成的洞窟,林若言收回识海,不再浪费灵力。 这个平台除了来时的通道正对那个洞窟,两边都是岩壁,再无别的道路。 他们三个人只会顺着这个洞窟往里走去。 她将剑当成拐杖在前探路,没走多远就感觉脚下踩着了什么东西滑溜溜的。 挪开了脚,又踩中了一个软硬适中的东西,脚下的东西疯狂想抽出去,同时脚腕被另外一只手抓住。 林若言心下一惊 ,识海放出,发现眼前的人正是蛇组,自己的脚正踩在他的一只手上,附近很多条五颜六色僵硬的小蛇。 “对不起啊,不知道是你。”她连忙抬脚下意识的道歉,收敛身上气息,才想起这种地方对方听不见。 蛇组这才松开试图将她脚抬起的手,继续捡他的蛇。 “还好你不是小哥和张海言,要不然我踩上你的手时估计就被对方扭伤了脚腕。”林若言嘟囔了一句。 她全身的骨骼没玉化之前,在南安号黑暗的货舱时,就被张海言当成杀手,拼着心口中了一刀也扭错位了她的脚骨。 林若言拿出大喇叭朝着蛇组的耳边大声喊道。 “能听到我说话吗?你看到了小哥他们吗?” 林若言觉得他应该是能听到的,因为原本应该很大的声音在自己听来,已经变成了那种很虚弱的声音,正常人这么近应该也是能听到的。 手中的喇叭被捡完蛇的蛇组摸索着拿了过去。 “没有见到,我跑过来时就发现自己眼睛瞎了一般,听不到也看不见,回头找你时却不知怎么就走到了这里面。”蛇组大声的说了很长的一句话。 刚才黑暗中要不是他身上的蛇又是熟悉的掉落一地,他也不敢肯定黑暗中出现的人是林若言。 林若言找出一节绳子将两人的手绑在一起往前走去。 对他说的不知怎么走到了这里心下怀疑,没再收回识海。 果然发现洞窟的左右两侧隔一段就有一个很大的洞口,人在黑暗中不会一直走直线,更何况这洞窟本来就不是一条直线,很容易就会偏离原来的线路。 那么小哥他们会不会走偏路线? “怎么了?”蛇组对着喇叭大声问她。 林若言摇了摇两人手上的绳子,继续往前走去,两边这么多的洞口不知道怎么选择,还不如顺着一条主线往前走。 她的灵力不多,识海也坚持不了太久,几乎是拖着蛇组在走,总算在头部胀痛时,走出了这个洞窟。 眼睛逐渐恢复了光线,环境依然寂静,却能听到了一旁蛇组的呼吸声,听力也回来了。 “好奢侈啊。”他们的头顶最中间位置依然是一个四不像麒麟,四角的位置则是四组像是星象一类的连线。 每个星象点的凹陷处还镶嵌着一颗鸡蛋大小圆石,散发着如同上清珠一样的白色光芒。 中央麒麟双眼位置镶嵌的珠子更是大了两倍有余,在这么多的珠子下,这个空间被照的亮如白昼。 只是中间的棺材看着就有点奇怪了。 这间石室周围剩余三面石壁都有一个跟他们身后一样的洞口,四个角落的墙壁中四道成年男子手臂粗的青铜锁链捆住中间竖着的青铜棺。 “这人是犯了多大罪,棺材要被竖着吊起来啊?”蛇组在江湖上大多都是被雇佣做一些地面上的任务。 下墓也有过,但很少见到过这种大型的墓葬。 “这个青铜棺很危险,还不知道周围有什么机关,你在这里不要乱动。” 青铜棺竖葬坑,八字不硬莫近前。 林若言想起了胡八壹说过的话。 青铜棺中不是一些大罪人就是死后有尸变的征兆,才会青铜棺封死,以防里面的僵尸弄破棺材,破棺而出。 眼前这长满青色铜花的青铜棺竖葬两样都占全了,那这里面的僵尸要有多凶? 棺材上好似还有一些雕刻,只是现在这里面也没见小哥他们,林若言没心情查看这些,而是分别在三面石壁的洞口前,探头往里面看了下。 她不太肯定这里面是不是跟她和蛇组出来的洞窟一样,没有贸然进入,而是回来对蛇组说道。 “你能不能分别放三条小蛇在这里面试一下,看是不是跟我们之前走的那个洞窟一样看不见,听不到?” “好。”蛇组轻抖身体,在三个洞窟前分别放下一条探路的小蛇。 几分钟后,蛇组召唤那些小蛇,却没一条回来。 看来剩余的这些洞窟也是跟他们来时一样。 她只能先修炼,再一个个通道去找 。 “你在这不要乱跑,我去找他们。” “你要不还是绑上绳子,万一迷路了也能顺着绳子出来。”蛇组问她。 “长度不够。”林若言想了想两侧中那么多的洞口,摇了摇头。 小哥他们开始进入的洞窟,肯定是跟她一样,只是在半路中偏离了原本的路线洞口。 那么很大可能性是去了这室内的另外两个洞口内。 她选了左手的那个洞口进入,山壁的两侧都有洞口,她统统没管,而是先按着主路线运用轻功快速跑过。 这个洞窟的主线尽头是死路,她立马回身从两侧的其中一个洞口进入,就这样依次循环挨个洞口寻找。 除了识海,还要记得来时路的,挺费脑子的。 在一个很曲折有很多钟乳石通道的位置,遇到了左心处受伤的张海言。 “张海言!”她拿着喇叭先大声喊道,没想到刚靠近就被他突然锁喉。 抬手拿大喇叭砸他,颈中的手却松开落下,张海言整个人还没等她打晕,就先倒在了她的肩膀上。 暗骂了一声,提起他的后衣领子跑了没多久,发现他的两条腿拖在地上摩擦力挺大的,快不起来。 只好将他扛在了肩上飞速的跑回了青铜棺的室内。 伤的是左心位置,他心脏是跟正常人相反的,没什么危险。 林若言丢出一瓶止血云南白药和绷带,让蛇组给他好好上药清理伤口。 张海言要不是心脏跟正常人相反,看身上流血这么多的样子,估计早就死了。 她也等不及再修炼和张海言醒来问清情况了。 第90章 死在他刀下的林若言 这个墓听不见看不得,让人如同一个残废,有危险接近也看不到听不到,只能凭嗅觉。 如果不是她正好能识海外放,很大可能也是会偏离原本的路线。 小哥那里还不知道会遇到的怎么样的危险,她不能再等了。 张海言所在的左侧洞窟里面,她已经找了大半,小哥在这里面的几率很小。 这次她朝着右侧的洞窟进入,很幸运的是往里面没走多久她就遇到了小哥。 “小哥。”张海言的前车之鉴还在眼前,小哥的身手又比他厉害了许多,原本打算离的不太近就用喇叭大喊。 却在看到他身上右腹部的伤口,什么打算都抛在了脑后。 手刚碰到他的伤口,就被张启灵一手抓住手腕,一手掐住了喉咙。 下一瞬又突然松开,抱紧了她。 ......张家人怎么都爱掐人脖子。 林若言闪过这个想法后,想拿起大喇叭说话,却因为被他抱的极紧,手到不了嘴边。 只好摸到了他的右腹部伤口处,单手将止血粉撒在了他的伤口上,又捏了捏他的胳膊,见他懂了自己的意思,松开了手臂。 就一把抱起他,跑出了这个洞窟。 手一挥,将他放在了的一床薄被上。 小心解开他的衣服,腹部的伤口很深,看上去就像被人掏了一个洞一样。 “小哥.....”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 含着金光的血滴落在伤口,手中出现绿光,伤口随着绿光的游动快速愈合,只是灵力不够,伤口并没有完全愈合。 “莫言,小张哥他好像要不行了。”蛇组顾不得散落在地上僵直的小蛇,过来慌乱的喊她。 “怎么会?” 走之前她粗略看过,已经给了药粉让先止血。 而且他伤到的位置是心口处,不说他是镜像心脏,就说伤口位置有肋骨严密的护着,伤害并不深,怎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你帮我看着小哥,我去看他,这边一有动静就立马喊我。”林若言擦去张启灵嘴边的鲜血,让蛇组守着他。 起身去张海言那边,发现他唇边一直往外溢血,神志似醒非醒的在胡言乱语。 “海峡、莫言...对不起、虾仔....虾仔莫言,不,你们不是.....不要死.....”他每说几个字都是一团血冒出。 “别说话了!”她将张海言头侧在一边,现在这情况也不能捏晕他,要不然喉咙的血万一反流会呛死他。 林若言撕开他的衣服仔细检查心口处,才发现里面应该还断了一根肋骨。 看这样子像是肋骨戳到了肺脏。 !!!!她当时对他又拖又拽的,最后是扛起来的,很大可能性因为她的原因造成了他的二次伤害。 林若言心中慌了,对张海言心虚起来,她现在灵力没有,又没有医疗条件,怎么能止住他的肺脏出血。 “杀了...都杀了.....你们不是。”他的身子开始抽搐起来。 “对了,血...血.”她背对着蛇组,再次划开手腕,放平他的身子,一手按着他的头在一侧,一手将手腕汩汩流出的血液全滴落在他的左心处。 随着林若言的脸色苍白起来,张海言略微抽搐的身子平静了下来,唇边也不再有血溢出。 收起了手,发现蛇组远远的躲在这个石室内的最远处。 “莫言你现在别离我太近,我的蛇很怕你。”他的蛇现在还在地上躺尸,不敢动。 也幸好躺尸,他种在眉毛中的小王蛇没再疯狂扭动,要不然他得疼死。 “你将这药倒出两丸给张海言先喂下,他断了一根肋骨,不要随意动他。”林若言拿出一瓶消炎药和一杯水放在了张海言身边,对蛇组说道。 随后守在了张启灵身边,不再耽误,疯狂的继续修炼。 张海言的内脏出血只是暂时止住,最重要的还是他那根断掉戳进肺腑中的肋骨,没有修补好前,他不能随意动弹。 这个盲塚里面到底有什么,为什么就连小哥都受到了这么严重的伤? “若言....”张海言不方便移动,但小哥一直没醒,她放心不下,就在她刚抱起张启灵时, 他醒了过来。 不过眼神中很呆滞的一直看着她,直到她将他放在了张海言身边,眼神才恢复了以往的神态。 “小哥,现在还疼吗?”林若言小心的将他放在被子上。 张启灵摇了摇头,只是目光一直不肯从她身上移开。 “小哥,你先躺着休息,我之前动作有些粗鲁,没发现张海言的肋骨断掉,给他造成了二次伤害,现在他还没脱离危险,我给他肋骨处理好先。” 林若言交待他一句,就扭头给张海继续言治疗断裂的肋骨。 肋骨在她手中回春术的牵引下,缓缓恢复原位,绿光中断裂处也重新变得光滑,伤口处的血肉也快速的生长了起来。 张启灵见她苍白的脸色,想起了死在他刀下一模一样的容颜,神情又呆了起来。 树枝般的身体,中间只有一只眼睛的东西,在被他的一刀砍过后,变成了林若言。 “小哥,为什么?”他看着林若言满是鲜血的质问他。 “你不是。”他收回了刀,不相信眼前这个被他砍成两半的人是林若言。 他杀了一个又一个死后变成林若言模样的人。 “小哥,你怎么跑在这里了,让我好找。”林若言脸色有点生气,拿出一把剑帮他杀了面前一目怪。 “早知道跟你一起下来了。” 杀完后,她上下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任她检查,却没闻到熟悉的味道,他察觉不对,往后疾退已为时已晚。 躲开掏心的手,侧身躲避,身子向后翻转时,那手还是没避开,落在了他的右腹部。 如果不是疼痛让他所有潜意识的反应都警惕了起来,面对越来越没破绽的那张脸时,他下死手的速度还是会慢了许多。 张启灵回过神,将目光移向了张海言。 他呢,他看到了什么?是若言吗? 蛇组抱着自己的蛇,躲的远远的,莫言的身上到底是有什么,为什么他的蛇那么怕她。 眼见张海言的伤口剩下浅浅的一层,林若言松了一口气,还好没被她霍霍死。 手要落在他额头上看发烧没有,就被张启灵先一步落在了张海言额头上。 “不烧。” “咦,小哥,你们张家外家的穷奇纹身位置是正好跟本家麒麟相反吗?” 要不是纹身是从右肩过来,张海言的纹身就算伤口恢复如初,穷奇的脸那块恐怕要缺一个大块。 第91章 张家印鉴 之前好像听小哥提起过,一点也没张家血脉的张家外家人,是靠异于常人的镜像心脏,血热纹身而长寿。 “嗯。” 张启灵将张海言的衣服扣了起来。 听到他说不烧,林若言也就没再管了,将张启灵推倒,掀开他腹部的衣服。 “伤口还没好,别乱动。”她还有一点灵力,正好能将他的伤口完全复原。 “不用,你太累了,休息一会。”张启灵握住了她的手。 “不累,伤口好了,将这间墓室探完后,我们就赶紧离开。”林若言将他的手拉开,按住了他的手。 “这不是主墓室。”张启灵醒来确定她安然无恙,第一时间观察了这间墓室的环境,真正的主棺不会这样不着天地的摆放。 顶部的星象图看上去是奢侈的用了夜明珠之类的宝物镶嵌,但上面的二十八星宿是反着刻画的。 更多像是逆转改命镇压之举......!!!!! 张启灵猛然紧紧按住了腹部上乱动的那只手。 “我就是看看伤口是不是真的好了。”林若言抬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最后的一点灵力用完,他的伤口那里新长出了一层皮肤,稍微与周围的不一样,泛着淡淡的粉色。 她之前也用过回春术,胖子哥,张海峡,一个匈奴人,还有刚刚的张海言,但还从没上手试过恢复情况。 小哥是自己人,这么大的伤口恢复后,就想着捏几下试试,却没想到他反应挺快的。 “想捏等……都好了。”张启灵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快速的站了起来。 蛇组身上的蛇都回到了他的身上,他这才走了过来。 发现张海言的伤口虽然还是一片血迹,脸色却正常了起来。 “你看好他,应该就快醒了,我们先找下线索,看下一步怎么走。”林若言交待过来的蛇组。 蛇组表示明白,他在这上面什么也帮不到,还是守着小张哥。 “小哥你刚才说这不是主墓室,左右两侧的洞窟,我分别在那里面找到了你和张海言。只剩下青铜棺后面的那个洞窟没进去过。” 林若言见他跳上青铜棺边上的一道锁链,又说道。 “这些洞窟只要一进入都是听不见看不到,很可能是因为那些洞窟里面的石壁原因,要是雪梨姐......” 林若言心想,要是博学多广的雪梨姐在这里,她肯定知道是什么原因。 她是属于莽夫这一挂的,知识储备量远不如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青铜棺中的人很大可能性是张家人。”张启灵跳了下来。 “上面浮雕的是最初的张家麒麟图形。” “那我们现在开棺吗?”林若言问他。 张启灵迟疑了,能用上青铜棺椁,又刻下倒转天罡的星象逆命压制,说明这里面的尸体不太好对付。 这个小国的国主借了张家人的命,还让地位很高的一个张家人给他做了陪棺。 他想到到了死在他刀下的容颜,跟眼前苍白的容颜重叠在一起,他第一次萌生退意。 “我再看看。”张启灵转到了青铜棺后的洞窟前,却在看到一侧几个模糊的符号时,心下恍然。 他用手指再仔细的描绘了这个符号,确认是张家的印鉴。 这些符号刻上的时间不一,这说明不止一个时间段的张家人进来过这里。 “族长,我们或许该到此结束了。” 醒来的张海言也看到了这些符号,本就面无血色的脸,被头顶夜明珠照的更加惨白。 要不是林若言确定他不是死人,还以为他就是那青铜棺中悄无声息蹦出的僵尸。 他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活蹦乱跳的林若言,将她死在自己手中的记忆尽量忽略掉。 她没死,海峡是死的了,张海言的眼睛闭上,那些一目怪太可怕了,死去后幻化成自己心底最重要的人。 反复的杀,让那些怪物最后越来越接近那个人,最后再活过来时已是那个人的模样。 他差点心甘情愿死在她手中, 才猛然想起味道不对,而且她更不会以那样娇俏的姿态主动扑进他的怀中与他耳鬓厮磨。 “若言,你休息好就离开。”张启灵收回了看那个符号的目光,忍住了想要进去的那种念头。 “小哥,这符号有什么不对吗?这墓不是你一直要找的吗?” “张家祖训中,这种符号超过三个以上的地方,都是张家的禁区。” 危险性很大,他没把握,不能让她跟着进去这里面,张启灵彻底放下了进入的心思。 “难道之前有几波张家人已经来过这里吗?”林若言将目光落在了墙壁上的那些符号上。 “每个张家人记事起就首先要了解的符号,这是张家的印鉴,代表了此处极度危险,不可进入。 张家内部等级分明,这种符号只有族中数一数二身手顶尖的张家人才能画出。 如果张家人进去后,安全出来了,会将这些记号抹去。现在这些符号都在,说明那些张家人都是有去无回。” 一旁的张海言仔细解释道,他纹身彻底加入张家后,张海其告诉过他很多张家需要注意的秘辛。 “普通的张家人难道就不能画出吗?”张家又不是没有内乱,要是一些普通的张家人为了某种目的也用这种符号刻在上面呢。 “你试试。”张启灵见她极为好奇不解,就拉起她的手,带着她的一根食指顺着符号痕迹滑动。 “竟是手指在石壁中画出的?你们张家人是大力金刚指吗?” 林若言吃惊,她加上很多的灵力才可能做到用手指在坚硬的石壁上刻字这一步。 身手顶尖的张家人也修仙的吗? “是张家秘药。”张启灵解释道,张家人还没强悍到这一步。 “族长说的很对,能画出这种符号的人,在张家的地位和名号都不低,只有他们手中有化石丹这种秘药。 用上后,任何的石料足以在一盏茶内变成软泥一样的材质,任他们画上符号。一般的张家人没资格拥有这些。” 一旁的张海言替张启灵再次仔细解释说完,又朝蛇组说道:“小蛇,加入张家后,首先要记得的这个印鉴。” “可是这都有几个印鉴了, 而且这几个看上去时间远没有最上头的印鉴时间长。 既然身为张家人都了解这个印鉴所传达的信息,为什么他们见到这种印鉴,知道有去无回,还要进去?你们张家的使命感也太严重了吧?” 林若言表示不解,还好她的小哥对张家的责任感是重,却还没有到疯魔不要命的地步。 张启灵张海言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第92章 出路 除非之前进来的那些张家人是石头,没有感情。 单枪匹马进入这个墓还好,要是最信任重要的人一起面对那些一目怪,很大概率都会误杀对方。 侥幸活下来的那人,也没有求生之意。 要不然就是单独进来的人,在面对杀了心中最重要的人一遍又一遍,最后有了美好之后又给了致命之击。 就算不死走到这里,也活不了太久,还不如一股气走下去。 他们两人也是幸运,单人分开的同时,林若言没有与他们一样走偏路线,受了伤后还有她救助了他们。 让他们很快就分清了幻化出的人与现实人的区别,那些一遍遍杀了心底最重要之人的记忆,也跟着彻底消散开来。 “怎么都成哑巴了?算了,不说这个了,小哥你们要是不再找主墓,我们出去的话还是顺着原路吗?” 这个问题难道是张家人的机密,所以才很难答?想到这,林若言也就识趣的没有追问下去。 “原路的石门落下,相当于断龙石,那些炸弹不好炸开,还容易造成坍塌,我们只能另寻其路。” 这个墓正在一个微小的龙脉上,有头有尾,不可能从中封死,有始无终。 不能封死后路,就用一些镇墓机关守护,那些一目怪守的地方就是退路。 将她绑死在身上,遇到那些会幻化的怪物,抱守心神,虽危险却也不会被迷惑心智。 “这里有你需要的灵气吗?”张启灵问她。 “没有。”林若言摇头,她跟系统不一样,不能直接吸收灵气。 系统现在灵气已够,也没必要见灵气就帮它吸收。 “但是青铜棺的里面是你们张家人,小哥,你不管了吗?”林若言记得最初问他时,他的犹豫。 “没必要。”青铜棺之前进来的人有心无力,没办法将其中的张家人尸体带回去。 得于她的治疗,现在自己毫发无伤,带回死在外的张家人本是他这个族长的责任,但他看了看林若言的苍白脸色,一直没恢复过来,不想再多生事端。 牵一发动全身,捆着青铜棺椁的锁链尽头并不是在这间石室内。 “这里面来时的路不太好走,等我一会儿。” 她现在的灵力是一点也没有了。 “不用,我们已经进来这里,洞窟失明失聪的克制之法就在这些明月珠上。” 张启灵抬头看了看头顶星象位置,除了中宫麒麟的双眼,其他的都不能触碰。 她太累了,不能所有都依靠她,是他将她带到了这里。 从前面一系列留有余地的机关,像是留给墓主的后人,却又没给回头路。 很矛盾的做法。 想到绞杀树区域那个洞底的甘木祭坛,不难看出这墓主追求的是那甘木的不死传说。 若言不知是用什么方法安全的到了这间石室,但一定也极其耗费心神。 之前的这些张家人能进到这里,肯定还有别的出路。 他再三算了头顶的星象位置,确定取走麒麟双眼中的明月珠,不会触发那些青铜锁链。 再次跃上了青铜棺的最顶端,用彝刀将麒麟眼中的一对明月珠撬了下来。 脚下的青铜棺椁颤动了起来,张启灵低头看了下,棺盖隐约有被推开的趋势,却因为那些青铜锁链紧紧的捆绑,只剩下整个青铜棺的摇晃。 “这里面的人是活的还是死的?”蛇组听到了指甲抓挠铁器的那种声音,让人心里听了仿佛也在刺挠着。 “你猜?”张海言的声音没有以往的中气十足。 “小哥,是要起尸了吗?”林若言上次听到这种指甲抓挠棺材的声音也是在献王墓的青铜棺椁中。 “有镇压,起不了。”死后起尸的张家人,看来跟张家古楼最下面的那些尸体的年代很相近,那时张家还没有什么发丘指,更没必要将此人带回张家古楼。 “拿着照亮。”张启灵将一个明月珠放在了她的手心中,另外一个放入身前的口袋。 林若言接过,明月珠入手带了一点热度,还挺舒服的。 整体跟上清珠不一样,就是打磨好的乳白色珠子,可能是那种含有激活晶态什么磷光体的永久发光矿石。 “遮眼的布条给我。” 林若言将之前用来遮眼用的布条递给他。 “转过身。”看她很听话的一一照做,张启灵唇角有了一个弧度,将他衣服撕下的布条再次绑在了林若言的双眼上。 “上来。”张启灵蹲下。 “小哥?不用吧。” “出去的路有机关,你不熟。”有她在身边,他第一时间能分清真实与幻觉,那些一目怪危险系数就降低了许多。 但是她没见过,很可能会陷入跟之前他一样的境地。 什么都看不到,那些一目怪就起不了作用。 林若言双手抱紧了他的颈部,张启灵背着他起身。 看了自觉将自己眼睛也蒙上的张海言和蛇组,眉头微皱。 张海言不是也经历过了那些一目怪,为什么还要将眼睛也蒙了起来。 这样跟在他身后走,岂不是他要拽住若言的衣服。 他打的是这主意? “族长,我心理素质不行。”他跟他家族长不一样,莫言在他身上,伸手可及。 他现在背的是蛇组,不蒙着双眼又知道莫言在身边,万一在一目怪的那里发生什么状况,莫言下来走动,他再一不小心搞混了怎么办。 他自己被掏心是小事,莫言给他们治疗后,看起来又很虚弱,他一不小心给她割喉了往哪哭去。 “跟紧。”张启灵身子微低,左手接住从肩膀处滑落的她,抱在身前。 “小哥,这样抱着走你行吗?”林若言感觉一个翻转,自己就到了他的身前。 “要是遇到什么打起来很不方便啊。” “行!方便!” 张启灵低头往她脸上瞧去,两指宽的黑布遮住了那双清透的双眼,在黑色的布条对比下,衬得失了血色的脸庞更加苍白。 她总是小瞧他的体力,张启灵心想。 张海言叹了一声,上前拉住张启灵的后衣。 莫言一点都不懂男人,说什么都不能说男人不行。 “我好像有点不尊老,而且你的伤也没好完全,小张哥你背着我行吗? 要不还是我背你?你岁数是比我大,但是你这小身板我都怕半路给你压趴。” 第93章 退回石室 他背上的蛇组听林若言这样一说,觉得还挺有道理的,更何况他比莫言重。 “必须行!你太小看我们张家男人了,我们永远没有不行的时候,你不会说话就闭上嘴吧!” 张海言咬牙说道,他没想到自己这边刚感慨完,扭头蛇组就也给了自己会心一击。 走之前,张启灵又回头看了下还在轻微晃动的青铜棺椁。 他丢失的记忆太多,一人无牵无挂时还可以闯一闯这里面的禁区。 只是现在有了牵绊之人,包括他的将来都已有了属于他的美好。 他不是一人了,不用再去汲汲寻找与这世间的联系。 不用自己走路,见他行走也很轻松,林若言干脆就在他怀中修炼起来。 明月珠是有克制失聪失明的作用,眼睛被蒙上感受不大,但是在张启灵的身前,一直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他走的这段路很是曲折,却也很平稳,林若言修炼的差点睡过去。 “小哥,还不能取下来吗?”已经走了很久了,她现在能听到一些水流声。 “嗯。” “一直没来得及问你,你也是遇到那些像鳄鱼的东西才走偏了路线吗?” 当时说好的是先下去看看,开始她以为又是他独自行动,但在遇到那些鳄鱼时改变了想法。 却也想不明白,那个八卦台到洞窟前唯一道路就是那个类似桥的通道。 那些类似绿色鳄鱼的生物视力不行,但对于声音特别敏感,不会接近洞窟附近。 小哥即使被那些源源不断的鳄鱼逼到洞窟那里,以他的谨慎也不该会直接丢下他们进入那个洞窟里面。 “鳄鱼?” “哦,忘了,就是你们说鼍龙。”林若言想起现在还是民国,称呼不同。 “洞窟前地面设计的有微弱倾斜度,人在看不见听不到时,会不自觉顺着地面的倾斜度走向墓主想要你走的路线。”他也是在进入洞窟后,才发觉出。 要不然他根本不会在知道有鼍龙的情况下,还不回头去找他们。 这种简单的机关也就是在人失明失聪的状态下才会生效,西周时的机关一向大开大合,花样并不是太多。 “到了,小心。”说话间几人已出了洞窟,到了之前张启灵遇到那些一目怪的区域。 他的脚步快了起来,后面的张海言背着蛇组紧紧跟着。 “小张哥,这个位置有危险的气息。”蛇组身上的惊蛇不安分了起来,小声的趴在张海言耳朵边说道。 “你以为你就知道?”张海言攥紧张启灵的衣服。 “别动。”张启灵止住了怀中要下来的人。 他们现在行走的是一面山壁的边缘,右侧是距离行走地面有一米落差的暗河。 那些一目怪就是从这下面爬出来的,他的脚步快了起来,一目怪只能在这一段区域活动,或许跟这一段的地下梅河水有关。 一目怪本身实力很差,危险的是它对人眼所造成的幻觉。 “若言,一定要听我的,不要取下眼带。” 张启灵再一次提醒,随后将她竖抱起来,选了一个合适不会让她不舒服的位置,放在了左肩,扛了起来。 试了试右手的彝刀,不碍事,就朝着无声爬上来的很多林若言砍去。 可能因为之前已经接触过的原因,他现在再看到这些一目怪,已经看不出这些怪物本身的样子。 都是假的,他身上的才是真的。 张启灵的心绪平稳,每一刀划过瞬间,就有几个林若言在他刀下丧命,有些倒在了他脚下,有些又落回到了水中。 嘴上是那样说,还是不能让族长一人单打独斗。 身后的张海言拉开了蒙着的布带,他的前方正是蒙着眼睛在张启灵肩上乖乖没动的林若言。 再转头一看,右侧的那些林若言。 呦呵,好家伙,这么快与时俱进,好多个也蒙着黑色布带的林若言。 中间还夹杂着白衬衫的张海峡朝着他爬来。 虾仔都死了,还变成他的模样来提醒他那段痛彻心扉。 他领口飞出了一条蛇组送的绿色信蛇,可惜依然对这些幻化成林若言和张海峡的一目怪没任何作用,而且那些一目怪仿佛感觉不到信蛇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之前林若言给过他的枪支也试了,没用。 只有折断跟身子连接的头颅才算有用,他杀这些人杀的都有点应激了。 还是佩服族长心理素质够强大,面无表情的杀了一个又一个在他手中的莫言。 看着那张脸时一次次下狠手,也不知道到最后看真正莫言的时候,会不会下意识的就下手拧断对方脖子。 张启灵无意间看到一目怪无视信蛇的一幕,心下生疑。 难道这些一目怪是靠温度感应人的存在? 林若言感觉到小哥身上的动作不停,他再三强调自己不能揭开眼带,最终她还是听他。 那用识海看的话,应该没事吧。 识海中出现的是数不尽满身树枝组成的人形往上爬,脸上五官只剩最中间一只竖着的人眼不停的在眨。 有锁链相互碰撞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响起,离最近的河水下面青铜锁链露出了水面。 张启灵这才发现那些一目怪都是从锁链上绿幽幽的人形雕像中扒开皮钻出来的。 锁链上坠着青铜人的重量少了许多,青铜锁链松动,暗河尽头风水井的青铜锁链网平衡被打破,带着最中间的金属铁球一旦落下,水眼反流,所有的退路会被水全部淹没。 之前单人时还没出现这么多一目怪,难道人越多,它们感受的温度范围就越大? “放蛇攻击。”张启灵动作不停,沉声吩咐张海言背上的蛇组。 蛇组依言,他的蛇对许多的一目怪虽然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是那些一目怪也感应不到蛇的存在。 “退回石室。”印证了心中的猜测,张启灵立即转身朝来时的路,往有青铜棺椁的石室奔去。 只要他们不在这里,青铜锁链上的一目怪感觉不到附近异常的温度存在,就不会相继大量的从青铜锁链上脱离,在金属球落下前,时间上还来得及。 看来青铜棺椁中的张家人,是一定要让他们开棺拿到一样东西才能安全离开。 哪怕是原来的路断龙石没放下,只要他们走到青铜棺椁那个石室前,都要开棺才能离开这个墓。 从金属球开始,这一环环的机关背后都有张家人的手笔。 只是不知这个张家人最后怎么落到了被当陪棺改命的下场。 第94章 开棺 “小哥,离了那些一目怪区域,放我下来吧。”她重新被换了一个两手抱的姿势。 “别动,我不累。”张启灵脚步走的飞快,这个洞窟的区域是任何生物的禁区,那些一目怪到了这个区域就放弃了追踪。 “小张哥,你不是背着我跑的飞快吗?干嘛放我下来?”蛇组被张海言放了下来。 “你那体格累死我了,现在远离了那怪的区域,没什么危险,下来走你的吧,你一个大男人,我怜惜不了。”张海言没好气的说道,他的伤口还没好完全呢。 洞窟中曲折的路程走了两遍,张启灵已经很熟了,加上有明月珠的原因,很快就回到了青铜石棺那个石室。 林若言被放下,眼上蒙着的布带也被摘了下来。 “咱们这张家前辈就这么急不可耐想出来啊?”张海言看着青铜锁链的中间惊诧的说道。 原本捆绑着青铜棺的锁链松动,竖着被吊在空中的青铜棺椁现在自己掉了下来,立在正中间。 不过奇怪的是棺盖依然好好的盖在棺材上,没有任何起尸的状态。 “这家伙不会等着族长你掀棺吧? ”之前这棺材被绑着的时候,棺盖可是开开合合,一直想出来的。 “离远点。”张启灵扭头对林若言交待,见她不赞同的目光,又接着说:“我能应付的来。” 林若言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他好像很在意在她身边时,所做的的事太少。 她拿出了两个小马扎,递给了蛇组一个,看着张启灵他们两人开棺。 这是她离开胡大哥雪梨姐他们之后,单独看小哥开棺。 跟胡大哥他们先在东南角点蜡烛不同的是,小哥还挺简单粗暴的。 先是围着竖立的青铜棺仔细检查了一遍后,踩着周围的青铜锁链,跃上了青铜棺的最顶端。 将手中彝刀插入了棺材的缝隙之中,找准中心的受力点,抬脚狠狠一踹棺盖。 沉重青铜棺盖的落地声响起,石室内好久才平静下来。 “好帅!”林若言坐在马扎上鼓掌,蛇组不明所以,但是鼓掌的意思还是明白的,也跟着鼓掌了起来。 那个棺盖至少几百斤重,大张哥一脚就给踢开了,确实挺帅的。 张启灵.........他不是表演的。 吃了一嘴灰的张海言......他就不该站在这里。 林若言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在青铜棺的一侧,毕竟正面开棺时,会直面棺材里面的阴晦之气。 棺盖掉落,也没见里面的尸体蹦跶出来,见小哥跳了下来,转到了青铜棺的正面,林若言跟蛇组才搬着小马扎,跟着转到了青铜棺正面的那堵墙旁。 即使有了心理准备,在看到棺材中怒目圆睁的尸体时还是吓了一跳。 这是一具女尸。 头戴凤纹白玉冠,身穿交领右衽红色雉纹袆衣,腰间竖着巴掌宽的同色腰封,上挂玉环。 下裙黑色,中间佩戴朱红色蔽膝,脚踩双底翘头履。 宽大袖子中的双手捧着一个青白玉璧平放在腹部。 只是周身都被红的发黑有小指粗细的绳子捆住。 “小哥,这是活的还是死的?”林若言坐不住了,收起了小马扎来到了棺前。 “死的。”张启灵的目光落在了女尸手中捧着的玉璧上。 “这棺材是立起来的,就算棺材底部设计不一样,尸体能用绳子固定在棺材中掉不下来,但是手中捧着的玉璧怎么也掉不下来?” “尸僵。” “我怎么看她还像活着一样?”蛇组指着睁着的双眼,这双眼看着一点都不像死人的眼睛,没有那层死气。 而且以现在竖着的姿势,这女尸就像站在对面,跟他们对视一般。 张启灵没有回答,而是伸出了彝刀,刚挑开女尸外面那层袆衣,想到了什么,看向一旁的林若言。 果然见她眼中露出你怎么连女尸都不放过的眼神。 “我是确认身份....”张启灵解释一句,又好像白说,到底是个女尸。 以往没她的时候,尸体在他眼中不分男女,尸体就是尸体,但眼前这情况好像不太好。 刀身一转,递给了一旁的张海言。 一旁正在观察女尸怎么死的张海言???? “你来看她身上的纹身。”发丘指这个特性,是在东汉后期才加入张家的训练中。 “族长,这不太好吧,说起来还是我们张家的前辈。” 张启灵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张海言就不说话了,接过刀,将女尸的衣服挑开,看了肩膀的位置。 是黑色的纹身,跟之前干娘董公馆地下密室陈列的那张最古老的人皮纹身一样。 那时期的张家纹身远没后来的调配复杂,都是单色的纹身,没有血热而现一说。 “是麒麟纹身。”张海言又将衣服恢复。 他即使脸皮再厚,扒女尸的衣服,加上怎么说也是张家的先人,还是在林若言的面前,挺不自在的。 看来族长他是经常干这样的事习惯了,要是莫言没在这,他指定二话不说早就扒开了。 张启灵这才转过身来,看了一下林若言,见她正皱眉看着女尸。 “怎么了?” “她的衣服最里面好像有东西。”刚才张海言挑开肩膀那一块的衣服,她看到在女尸的锁骨下有一块跟苍白皮肤对比很分明的黄色布块动了一下。 “张海言。” 张海言叹了一口气,刚要上前再仔细查看,就被林若言出声阻止了。 “我来吧。”她拿出一双手套戴在手上,揭开了衣服内里,掏出那块藏在胸前的黄色布块。 拿到手中才发现不是什么黄色布块,而是已经变成褐色的羊皮。 上面是密密麻麻小指甲盖大的文字,字迹歪歪扭扭好似小孩刚学写字一样。 这种字正是周朝时期的金文,她曾在胡八壹在献王墓中找出的玉函中见过。 张启灵刚要接过,被林若言避开。 “小哥,先带上手套再看,不过小哥你也认识金文吗?”她脱掉手中的手套,又重新拿出一双新的递给他。 “嗯。”他还记得在凌云天宫上,她对鹧鸪少什么字都能看懂的叹服。 张启灵戴上手套,接过了这个羊皮卷,上面是用万年不褪色的漆墨所写,字体很清晰,并不影响阅读。 只是随着他往下看去,脸色越来越奇怪,到最后不知道该用何种情绪来对待眼前的女尸。 第95章 棺中女尸 女尸是张家人毋庸置疑,之所以出现在偏远的边南地带是因为她带着张家的任务而来。 张家一直没停下寻找适合安放张家古楼的位置,往往需要提前花几百年的时间来慢慢布置下一个适合张家古楼安置的地方。 这个女子就是在各地寻找适合位置的其中一个张家人。 羊皮卷中说她在这里发现了跟张家很像甚至可能更胜一筹的文明,具体的在这其中只是一笔带过。 更多叙说的是她跟信奉甘木这个小国统治者的纠葛,虽然里面极致美化了两人的相处,但张启灵能看出这个张家女人对于权力渴望。 张家对于本家女子从出生起,早就规划好了该走的路,她不愿所学的一身才艺就此成为张家男人身后的附庸。 几千年前边南这个地区远离中原文明,她的所学给了这个偏远小国很大的冲击,说是小国,其实也不过一个原始的部落。 有了她带来的文明,这个部落靠着远超周边其他小部落的武器,很快强大了起来,自成一国。 权力在手的美妙,让她更加不愿返回张家那个封闭的环境。 张家干扰世间进程,改变历史的的运作方式更多是在不被世人发现的暗影中进行。 当她发现自己身为一个女性,也可以做到这一步时,本就属于张家人的骨子中区别于普通人的不凡让她更加自傲。 她的造神很成功,岁月流逝中的容颜不老,让还处于蒙昧时期的这个小国越发信奉她是一目神的化身,除了那个男性统治者。 权力的分散让这个年纪渐长的统治者越发不满,更何况还有长生的吸引。 不过她并不放在眼中,可她忘了张家享受着优于常人寿命的同时,伴随着的还有失魂症与天授,更有张家对于叛徒的追杀。 第一波张家人的出现让她反杀了回去,但她明白,只要她不死,这个庞大的家族会派出一波波的张家人清剿她这个张家眼中的叛徒,直到死去。 她开始布置自己的后路,利用统治者对于长生的渴望和之前发现类似张家文明的遗留存在,建造了这个盲塚用来躲避张家的追杀。 守墓的怪虫一目怪就是利用那个存在所造。 遗憾的是她运气并不太好,她的失魂症发作了。 小国的统治者发现后,利用这点,找到机会将她掌握的权力一一拔出,又将她全身的血液抽出,试过对人身无用后,浇灌了他们部落原始的信奉神,一目神的本体甘木。 试图用她神奇的血脉复活部落传说中的不死木。 那些信奉她的信众同样被祭祀给了甘木,或者说将站队她这一边的战败方屠杀殆尽。 全身血液在被骨针一点一点抽出放干的过程中,她苏醒了过来,一些记忆想了起来。 她被葬在原本用来帮统治者改命的张家人陪棺中。 陪棺的改命之举是需要吊着最后一口气的活人封棺入葬。 趁此机会,又在几个所剩不多隐藏很深的信众帮助下,她写下了这卷羊皮书,藏入怀中。 羊皮最后留下的一段话是,她找到的那个存在,就被她藏在这盲塚的深处。 那个存在似乎跟张家很有渊源,能让一些血统纯正的张家人感受到它的存在。 这个可能超越张家文明的存在,会让张家变得更加强大。 怎么找到那个存在的位置就在这个羊皮卷背后。 只求后来的张家人看到这张羊皮卷,找到那个存在后,看在将功补过的面子上,将她的遗体带回张家古楼安葬。 羊皮卷上的文字远没有这么多,都是张启灵根据上面的古文理解出的。 他看了看青铜棺中立着的女尸,疑点重重,又仔细打量了她的穿着,若有所思。 难道羊皮卷上所说的存在就是他一直想下这个墓的原因吗? 不过让张家变得强大? 张启灵心中嗤之以鼻,他没这个想法。 “小哥?小哥?”林若言喊了好几声,他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这上面说了什么啊?” “一个张家女人不愿回张家,被张家追杀后,又好似后悔的故事。”张启灵简短的一句概括完。 “族长,你这也太短了吧,我虽然不认识那字,但那羊皮卷上明明看到有很长的一段。”张海言对于他简单的叙说很是无语。 “小哥,就这些啊?”林若言有些失望,就不能指望小哥言情并茂的给你完整的讲故事。 “也不是。”张启灵见她眼中的失望之色,想想这羊皮卷上所说的许多异常,废一些口舌也没什么,说不好她异于常人的想法能给出不一样的答案。 就将刚才他所看的那些说了一遍。 “有点奇怪诶,她怎么就料定你们会扒开她的衣服查看她纹身呢?而且张海言刚才都没有看到,还是我提醒的。”林若言首先注意的就是这点。 “不是,莫言,不是我观察力不行,一个张家的先人女尸,双眼还瞪着你,难道我还要再仔细欣赏一会吗?”张海言出声为自己的业务能力辩解。 “再说之前进来的张家人为什么都没有打开棺材,最奇怪的是,她的棺材怎么突然就从被锁链紧紧捆绑的状态掉落下来了?” 张海言的话被林若言无视掉了。 “前面一路的张家麒麟图案是铺垫,张家人一旦开棺,首先就以纹身确认身份。” 张启灵想到了什么,扫了张海言一眼,但凡在场的没有林若言,他根本就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张家人眼中,尸体没有男女之分。” 张海言见张启灵的目光,很想反驳,没有男女之分,你干嘛让我掀衣服? “至于之前进来的张家人为什么没有开棺......”张启灵顿了下,还是说出:“对于张家人来说,进去有印鉴的那个洞口远比开棺更有吸引力。” 一目怪造成的后果只是其中一部分,更大的是那里面对于张家人的吸引。 “那小哥你要进去吗?”林若言拉紧了他的胳膊,望向那个漆黑的洞口方向。 小哥他对张家的责任和使命感都很重,她所见过普通张家人就没有很菜鸡的,更别说族中的高手。 那刻下好几个印鉴的张家人都是有进无回,加上他们之前说的,超过三个印鉴会被列为张家的禁地,极度危险。 她并不想让他进去。 第96章 你很热吗? “不进。”张启灵违心的摇了摇头。 他没有兴盛强大张家的想法,更何况他已然有了牵挂,那些吸引不值一提。 “会不会是这里面的尸体想跟着你们回老家,才自己掉了下来啊?”一旁的蛇组问他。 “你还是别说了,挺渗人的。”林若言扭头对胡乱猜测的蛇组说道。 想想他们前脚走,后面的棺材就掉下,静悄悄跟在他们后面的那个场面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就是,小蛇你别乱吓人。”张海言见林若言有点儿害怕,就压下了心中听到蛇组话的兴奋。 跟海峡在霹雳州的二十年的时间,他们一直都想遇到这些鬼怪之事,但很可惜,每次调查完发现都是一些人心鬼蜮。 “青铜棺脱离锁链的束缚掉下,可能跟之前水中锁链的变化有关。”张启灵知道她对一些鬼怪之事上胆子很小。 明明本身的实力也并不弱。 “那要按小哥你这样说,结合你所说的羊皮卷内容,前面的麒麟都是铺垫,为的就是引你们张家人开棺确认她的身份,是不是有点太刻意啊? 而且都手下败将了,那个统治者即使为了自己的利益答应了将她葬在这陪棺中,但是有必要一路做的这么细节体贴吗? 我对西周时期的文化服饰不了解,可这女尸所穿的衣服纹饰看上去像是袆衣,与后来朝代的皇后礼服有差别,却很小。难道她当时还是这个小国的王后吗?” 听小哥的叙说,这张家女子心中只有权力,并没有跟那个统治者有感情纠葛啊。 “小哥,你是发现了什么才决定退回这里?” “一目怪靠温度感知,出来太多,水眼机关启动,整个墓都会被水淹没。这棺中有可以遮蔽人体温度的东西。”张启灵目光再次落到了那个玉壁上。 林若言愣了下,“那这棺材的主人是料定我们必会开棺吗?” “嗯。” “我怎么感觉这墓主是一直想让你们张家人进去那条通道呢?” 不开棺,那个存在就能直接吸引那些张家人进去。 即使忍住那个存在的吸引感,回头想离开这里,设置的机关启动又逼他们回到这里开棺。 一旦开棺,前面的铺垫自然而然就促使他们开棺后,先是第一时间查验她的身份。 发现羊皮卷也就在情理之中。 张家这个家族的使命和责任感又会促使他们继续往那个通道中走去。 至于在一目怪那个区域愚笨没发现其中的破解之法,死就死了。 似是在筛选不合格的张家人。 “小哥,那水眼机关是一次性的还是可以重复的?”林若言问他。 张启灵没有回话,而是先去这石室内青铜锁链根部观察了下。 发现这几根锁链都是从墙壁中的洞口出来,上手拉动了下,松动感很强烈,这说明锁链的尽头不是固定在石壁中,而是从另外一个很远的地方延伸而来。 张启灵心中有了数。 “是重复性机关。” “你们退后,一旦我拿走锁魂玉,怨而不僵必会起尸。 ” 张家古楼底部的棺中就镇压着尸变的张家人。 几人听话退后,林若言想起黑瞎子背后的女鬼一看到她时,就无影无踪的情况。 就是不知道她身上三分之一的祖龙血脉,分出了一部分给了小哥后。 这种没有思想的僵尸能不能感受她体内的血脉压制。 再次感受到身上的蛇掉落,蛇组也是无奈。 张启灵将女尸手中捧着的玉璧拿走瞬间,棺中女尸身上红绳齐齐断裂,整个人几乎是朝着他扑来。 看来对这僵尸是不管用,身边还跟着一个蛇组,林若言又收敛了气息。 张启灵没有躲开扑来的女尸,而是抬腿将她又踢回了棺中,手中的玉壁朝着他们扔来。 林若言伸手接过,触手寒凉,没想太多, 直接收在了空间。 女尸的力气极大,见张启灵很多的攻击都对她无效,三人就想上前去帮忙。 “别过来,我能应付,棺下有承重装置。”三人的动作被他察觉到,就出声阻止。 打斗中张启灵感到脚下的地面,有隐约的浮动。 所以不管女尸如何攻击,他都不肯离开青铜棺所在地面的周围。 这个张家女子的尸变,远比他以往遇到过的粽子力量要强悍。 张启灵只能找准机会,按住女尸肩膀,翻身跃了上去,双膝用尽全力下压,膝盖锁死头部,腰身极限扭动旋转。 骨骼断裂的脆响声传来时,他顺着腰部旋转的余力在空中转身落下。 女尸头颅已经被扭转了180°,正是他擅长的双膝压肩。 小哥他的腰部力量真是强悍啊,到底怎么做到的? 怪不得...... 林若言看到这一幕,不合时宜的想到了以往,脸色红了起来。 “莫言,你很热吗?” 看着族长炫技,张海言眼中有狂热崇拜,心想自己的腰部有没有这种爆发力,能不能做出这种动作,又想到什么,发现林若言果然跟他一样眼神敬佩,双眼有星星亮起。 就是之后双颊有绯色上升,有点不明所以。 “啊?是吧,有点热。”林若言顺着他的话,尴尬的扯了扯衣领,用手扇了扇风,掩饰自己的思想不纯洁。 “有点像凤凰看大张哥的眼神,春心萌动想要吃了大张哥的样子,就是凤凰没她现在脸上的羞色。” 同样带着慕强崇拜眼神的蛇组,听到张海言的话,转过头认真观察过后,想到了在竹筏上,凤凰挑逗大张哥时的眼神。 “什么春心萌动,简直胡说八道,快看那女尸竟然还能动。” 怎么还被发现了自己的思想不纯洁? 林若言能感觉到脸色发烫,这两个都什么人,还能注意到她的脸色眼神。 特别是蛇组,当他耿直的什么话都说,用到自己身上时,总算理解了张海言当时的感受。 加上正在打斗中的小哥竟然也扭头回来深深看了她一眼,赶忙慌乱的反驳,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羞愤欲死.....他们的话,专心对付女尸的小哥不会也听到了吧。 张海言见她越来越红的脸色,眼神中的羞怯与慌乱之色,再想到她欲盖弥彰的动作,被蛇组点破后,似是明白了什么,眼神也起了变化。 她太不会掩饰了。 没想到莫言跟他的思想相比,想的也挺多的。 以前怎么没发现呢,他们两人多合拍啊。 张海言眼神暗了下来,可惜.....族长怎么就不能维持以往他的高冷,对女性敬而远之呢。 女尸与正常扭断脖子后就没动静的粽子不同,身体四肢依然还有攻击之力。 张启灵收起了唇角的笑意,放缓的攻击速度再次加快,折断了女尸的四肢后,将她一脚踹回到青铜棺中。 第97章 青铜铃 女尸试着还想朝他扑来,却因为骨骼被折断的原因,只能蠕动着在棺中扭动。 “绳子。” 林若言将绳子抛给他,张启灵接过后将绳子在青铜棺上缠了几道,正好挡住了匍匐着想要出来的女尸。 “走。”张启灵退出了青铜棺的范围。 却没想到那女尸在他远离了后,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折断的头颅跟肩膀一起用力,竟然冲开了拦棺的绳子,再次扑向了张启灵。 而这次,女尸与张启灵都在立着青铜棺的范围外,少了女尸的重量,不能太重也不能太轻的承重机关被触发。 锁链搅动的声音响起,松垮掉落在青铜棺底部的锁链瞬间绷紧,没了棺盖的青铜棺再次被锁链吊在了半空中。 除了留着印鉴洞口没有重石落下,其余三道洞口皆是被封,堵的严严实实。 与此同时与青铜棺底部对应的地面上升,一棵挂满了刻着诡异符文的六角铃铛缩小青铜树露了出来。 张启灵这才明白过来,是他身上的张家血脉对女尸的吸引,所以在他远离了女尸后, 女尸感应不到熟悉的血脉,引发了至死时的怨念。 就如同向日葵趋光一样,才在四肢颈椎皆断的情况下,用尽全身的力量想要接近那熟悉的血脉中。 惑人心神的清脆铃铛声响起,他立马警醒过来。 “若言!” 他看到张海言摘下了她盘发的金簪,长长的黑发散落下来,随后抱起身上脸上血迹斑斑的林若言,用西服将她裹在身前隐在半暗的光线中,低头静静的看着她。 他能感受到张海言心中那种痒到心上欢喜的情绪。 随后跟一些人说了什么之后,转身推开一扇门,穿过铺着红毯的长长过道,进入了一个房间。 “放下她!”张启灵虽然知道这可能是青铜铃引起的幻境,可是张海言心中的那种感觉太过真实了,他跟着追了过去。 推开门后,他发现微弱的光线中,张海言只着短裤,满身鲜血的怀中抱着一个死去很久的男人无声哭泣。 他的另外一只血手正死死抓住林若言的手,祈求她不要走,却被她毫不留情的掰开。 他能感受到张海言抓住的最后救赎被若言打破,唯剩绝望。 张启灵看着那双流泪的眼,张海言来到他身边后,一直都是嬉皮笑脸,从没见过他流泪。 若言与他..... 他们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心像是被什么啃噬,画面再次转变,若言不知为何全身湿透昏迷,张海言正低头俯身落向了她的唇间。 “死!” 张启灵所有努力维持的冷静理智在此刻尽失,心中的杀意到了极点。 就在他要踏进那扇门时,很轻却很空灵直透人心的铃声响起。 “小哥!” 张启灵手被拉紧,眼前所有的一幕散去。 林若言恍惚了一下后,发现自己是在一个残垣断壁的庄园中。 满是哭声惨叫的火光中,一个卷发小男孩满身是血,缩在一个远离房子的倒扣雕花石盆中,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口鼻,看着那些红色制服的外国士兵笑嘻嘻搬出各种的翡翠珠宝。 大火烧毁了一切,卷发男孩茫然的走在山林中,饿了什么都吃,渴了见水就喝。 到底是一个孩子,在这山林中,不能真正裹腹,也不知道在这山林中走了多久,他只知道按着阿妈的嘱咐,以后这里不是家了,往西南方向,逃的越远越好。 直到他遇到一个脏兮兮身上挂着小篓的男子,这个男子说的一口汉话。 “以后你就是我的衣钵传人了。” 林若言听他自称为蛇祖,之后牵着卷发小男孩远离这片山林中。 原本猜测卷发男孩是不是蛇组的三分怀疑成真。 不是幻境,是她不知怎么进入了蛇组的记忆中,想到之前听到的铃声。 棺中的张家女尸,还有张家古楼满是六角铃铛的顶层。 心念一动,手中出现了分别前小哥坚持让她带着的定魂铃。 微弱的铃声轻响,环境又变回了石室内,所有的一切不见。 眼看小哥就要踏入那个洞口中,蛇组和张海言也是如此跟在他的身后。 林若言不敢耽误,一手摇着定魂铃,一手拉住了他。 不全部是青铜铃制造的幻境,张启灵很快明白刚才是怎么一回事,转身朝着张海言颈间掐去。 刚清醒过来的张海言身体本能还在,却没快过张启灵的速度。 他的呼吸困难了起来,颈间的力道告诉他眼前的族长是真想杀了他的。 “小哥,小哥,快醒来呀。”林若言手中的定魂铃都快摇冒烟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来帮忙。”她朝一旁呆呆的蛇组喊道。 怎么这几个人醒过来后,都迟钝了起来。 “小哥,放手啊。”林若言握住了掐住张海言脖颈中的那只手,试图让他松开。 张启灵冷眼看着张海言在没气边缘时,松开了手,连带着林若言一起收回了怀中,远离了洞口这一块。 蛇组扶住了不停咳嗽的张海言,一脸懵逼,他还没从久远前的记忆中恢复过来。 “小哥,你看到了什么?”林若言见张海言没有大碍,蛇组跟他也远离了那个洞口位置,就回头问他。 张启灵没有回答,目光落在了林若言手中的定魂铃上。 定魂铃,张家族长的信物,同样是未来的他给予她的。 定魂铃,鲛珠银环,严格上来说都不是他送予她的。 心中嫉妒的发狂,她的所有,与他有关的,没有一样是属于他的。 就连张海言与她一起的经历也远比他多。 他拥有的只是那些记忆,他现在依然是一个人,进去这里面是他原本就该做的使命。 张启灵抬脚狠狠踩断蠕动到他脚下的女尸脊柱。 “小哥,你要做什么?”林若言见他踩断女尸之后,又一言不发要往那个洞口走去,死死抱住他的腰身不让他过去。 “退路已断,只有我进去这里,你们才有一线生机,女尸并不是羊皮卷中的张家女子。”张启灵低头看向圈在他腰身上一双手。 “没断,我有办法,这些机关都不是问题。”林若言听到他说女尸跟羊皮卷中的张家女子不是一人,有惊讶闪过。 但眼前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小哥为什么改变了主意,什么都不试就要进去那个洞口。 第98章 去强大你的张家吧 “族长,如果真的要进去,我也是张家人,你告诉我需要怎么做,我进去。”刚恢复过来的张海言声音沙哑。 张启灵没有理他,只是一直与林若言的双手角力。 张海言见此沉默,推开了蛇组扶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往洞口走去。 “蛇组,拦住他。”林若言朝着蛇组喊道。 张家人碰到张家坟都疯了吗? 张海言听到林若言的话,警惕的回头看了一眼蛇组,见他还有一段距离,估算一下他的身手速度。 除非他跟着自己踏入这洞口中,否则拦不住自己,就没当一回事,加快了行走的速度。 蛇组并没去追张海言,而是轻磕牙关,已经一脚踏进洞口的张海言“砰”的一声倒地不起。 是他送给张海言的那条信蛇咬了他。 张海言还没养熟那条小绿蛇,原来主人的命令犹豫了下,还是执行了。 蛇组将张海言拖离了那个洞口,熟练的撸上袖子割开了手腕下的一排豌豆种子。 林若言要不是现在双手跟张启灵在在掰手腕,高低得给蛇组比一个大拇指。 “小哥,你非要进去吗?”林若言不明白他为什么转变了主意。 自己跟蛇组完全不受影响,难道青铜铃对常常接触铃声的张家人情绪影响后遗症很大 ? “嗯。” “去吧。”林若言松开了手,不想再费力阻止他了。 手中的温暖离开,张启灵心下空了一大块,机械的往洞口方向走去。 “去强大你的张家吧,你前脚进去,我后脚就跟着进去。” 林若言朝着他喊道。 转头去看蛇组将取出来的两颗绿色东西捏碎,一颗捏碎喂进了张海言的嘴中, 一颗捏碎敷在了他的锁骨位置。 张启灵往前走的身子一顿,他了解她的性格,不说诳语,说到做到。 “走啊,快进去。”收回看蛇组解毒的目光,林若言跟在他的身后去推他。 张启灵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往前走,只是拉住了身后的那双手,又放在在自己的腰部。 摆出之前她抱着自己腰身阻拦他往前走的动作。 “不是为张家,你不想我去,我就不去了。” 张启灵低头握紧了腰间的一双手,他刚才的情绪确实有一点不对,太过于钻牛角尖了。 林若言闻言都要气笑了,刚才拼命拦着他时,拗着劲也要往前走。 现在不拦他了,又将自己的双手放在他身上,做出是自己拦着他,他才没进去的假象。 死要面子的小哥,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的小哥。 不过还是没说什么,改主意就好,就收紧手将他抱离了这一块。 “拿着,洞口被堵都不是事,你忘了我有空间了。”林若言将定魂铃放在了他的手中。 “嗯。” 林若言路过挂满六角青铜铃的青铜树,看它不顺。 见青铜树底部是摆放在底部的一个凹槽石台中,并没固定死在上面,手一碰,就收到了空间内。 这些青铜铃扔到膏药国的大本营中倒是个大杀器。 被堵的严实的洞口重石是从上落下,同样没有固定在顶端的山壁,只是形状极为契合这个洞窟。 “很厚。”张启灵一眼就看出这种重石是用于封死盗墓贼后路的墓道石。 通常一块至少有一米之厚,从刚才的声响中能听出,洞口中不止眼前的一块。 他曾在一个汉朝古墓中见过打磨极为精细的长长墓道,全部用两三米的厚石完全塞死通道,缝隙连一枚硬币的都塞不进去。 所以他才想着进入真正的墓主,那个羊皮卷中的女子想让张家人进去的洞口深处,寻找一线生机。 “厚也没事,只要不是固定死在这山壁中就行。”厚石消失在了她的手中。 “再说,我空间还有吃食,只要这里面氧气够,耗它个把月的时间没有问题。” 张启灵.....他忘了她有逆天的空间,不能以他们传统的下墓方式去思考墓中的解决方式。 于是他就看着洞窟中的这些重石一块块的消失在一手持着明月珠的林若言手中。 另外一些碎石也不成问题,他们几人活动活动手脚就能搬开。 “另外两个需要将石头弄开吗?”她选的这个洞口,是小哥带着他们离开又返回的通道口。 林若言出洞前抬头看了看洞窟中黑洞洞的空间,用手电筒照上去,还有青铜锁链的存在。 感觉这整个墓都被青铜锁链所造的机关贯穿了,那个张家女子真的是不可小觑。 “不用。”真正的墓主也没想到,封死所有后路逼他们进入洞口深处的机关,全部就轻易的被解决。 张启灵将手中的定魂铃递给了她,示意她收起来。 “就是刚才到底怎么回事,差点把张海言杀死,又突然改变主意,不听我的劝说,非要进去那个洞窟?还有你说那个女尸不是羊皮卷中的女子是怎么回事?感觉有点烧脑。” 林若言看了一眼在青铜棺附近,全身骨骼被小哥折断,犹如一团肉还在蠕动着想往他身边凑的女尸。 “一切的机关都在逼着张家人进入深处,羊皮卷上的内容并不可信,女尸是追杀她的张家人,最后掌握了这个小国的战胜方或许是她。” 心中那种想要进入洞口深处莫名冲动还没消失。 “超越张家存在是真,很有可能她跟那个存在都在这洞口的最深处,墓中设置的一切除了筛选不合格的张家人,都是为了引诱带有本家纯正血脉的张家人进入其中,满足她未知的目的。” 就如张海言这个没有张家血脉的外家人,对于那个洞口完全没有任何感觉。 微弱婴儿的啼哭声音从洞口深处隐隐传了过来。 哭声虽类似婴儿,但是让人的心中却是无端压抑起来。 “先离开。”张启灵脸色微变,顾不得再说什么。 见张海言醒来被蛇组背起,抱起林若言当先快步进入被林若言打通的洞窟。 “锁魂壁拿出,不要睁眼。”张启灵不能百分百保证那些一目怪一只都不会惊动。 放下林若言后,帮她重新戴好了眼带,换抱为背。 他又微侧头对身后蒙好眼睛背着张海言的蛇组交待。 “抓住我衣服,跟紧。” 锁魂壁隔绝活人温度的范围并不大。 他们这次的速度几乎全程都在奔跑,那声怪异的婴儿啼哭总是让人不安心。 第99章 巨鳄 到了一目怪的区域,就跟张启灵猜测的一样,有了锁魂壁,这个地方安安静静,没有一只怪出现。 穿过这条区域,暗河水的尽头被一堵山壁拦住了去路。 “要下水了。”张启灵放下了她。 林若言几人摘下眼带,看着眼前平稳的地下河水。 地下河水的深度并不浅,说明这堵山壁的下面会有很大的出水口。 之前听到的婴儿啼哭声似近了一点,随着这种声音响起时,整个山洞似乎都跟着颤了起来。 “此处是墓穴风水中的空位,墓主不会什么防护都没做,水下或许有东西。” 张启灵快速说道,眼神落在了林若言手腕上的鲛珠镯那里。 “张小蛇的水性.....” “族长,我带着他,不会拖后腿。”张海言的声音有点虚弱,蛇组虽然给他解了毒,但是他后遗症还在,身体并不如以往那样灵活。 “给,将你身上有灵性的小蛇全装在这里面,速度。”林若言将藤箱中的东西全部拿出,递给了蛇组。 趁着蛇组去装蛇时,扎破手指,将血点在了张海言被咬的锁骨前。 解毒醒来后一直沉默的张海言,只觉得前身的那种麻木僵硬感迅速褪去。 他的目光对上了林若言身后阴沉看着他的张启灵后,又移开了视线。 族长那样对他,很可能是因为青铜幻铃中随机唤起的记忆被他看到了。 南安号上的美好与绝望是他记忆中最为深刻的,但是该死的,张家古早青铜铃引起的怎么是一个人记忆并且还能被人看到? 难道是因为他对青铜铃的抵抗力没有族长强的原因? 还是因为莫言的定魂铃摇的及时?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传说中的张家族长信物竟然是在莫言手中。 “鲛珠银环借他戴上。”张启灵出声。 林若言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小哥这次主动提起,但也没磨叽,利索的将银环褪下递给蛇组。 蛇组接过戴上,摸了摸眉毛中躺尸的灵蛇,这会就连小张哥他都不愿意接近。 几人跳下暗河,张启灵游在最前,林若言紧跟其后,现在也不用顾忌蛇组身上的蛇,血脉的气息她就一直放出没有收回。 水下不时的能看到纵横交错的青铜锁链,顺着这些锁链游了一会后,张启灵身形一转,往一侧的洞口游去。 进入这个洞口后,就没再见有锁链的影子,能明显的感觉到水中暗流快了起来。 只是这个水下的洞就如地下隧道一样,空间很小,水道很长,她还好,蛇组带着鲛珠镯也没问题。 但是前面带路的小哥速度慢了下来,她往后看了一眼,张海言可能是水边长大的原因,大半生都在跟水打交道,这个程度的潜泳对他来说暂时没什么问题。 她加快了游动速度,来到张启灵身边,抱着他的腰身往前快速游去。 祖龙血脉的完全激发,她在水下跟陆地没什么区别。 通道的尽头是跟另外一条地下暗河汇合,几人出来后迅速朝着水面上游去。 这条暗河的水深相比之前的暗河来说,要浅了许多,只是这个水中的味道并不好闻。 等他们往岸边游去,脚能踩在水底时,才明白这水中的味道为什么不好闻。 因为水下满是淤泥,一脚抬起再落下就陷入淤泥中,在灯光下的照射下,身边的水也跟着他们的走动浑浊了起来。 “地下沼泽地,小哥,这不会那些鳄..那些鼍的老巢吧。”鳄鱼一般都是栖息在有水的沼泽地的。 她的话刚落,上了淤泥地的几人就看到挨着山壁那一处的凹陷洞穴中,有一排排白花花的蛋。 ......... “莫言,你可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它们的老祖宗都来了,给我菠萝。”张海言瞧着河水中,他们原本以为是一大块岩石的黑影动了起来。 “给。”菠萝手榴弹这方面她不懂,不知在这地下使用会不会坍塌,立马掏出两个给了张海言。 “走那里。”张启灵迅速扫视了一圈灯光所能照射到的范围,指了指右前方一道一人宽的大裂缝。 这得有几吨重? 故意落在三人最后的林若言,跑动中回头看了一眼往这边快速移动过来的黑影。 满身疙疙瘩瘩的皮肤好似一个个的小山坡,史前巨鳄啊。 对方的每一个动作都感觉山壁在摇晃,它的每一步顶上他们好多步。 就在几人刚跑到那道裂缝前,巨大的鳄鱼就已经到了身前。 腥臭味扑鼻而来,只有一人宽的缝隙不能同时让四人进入,原本该第一个进入的张启灵闪身移到一侧,却发现正常跟在他身后的人变成了张海言和蛇组。 “进去。”张启灵持刀在最后,将刀身插在地上,借助这一按之力跳了起来,手中的刀顺势提起,朝着巨鳄最薄弱的眼睛处扎去。 “一起走。”林若言并没进去,而是也跟着他身后跳跃了起来,一手抓住弹跳起来的张启灵衣服,一手挥剑。 微弱的青光向巨鳄飞去,虽然没重伤到它,却也让它停顿了一瞬。 巨鳄只是顿了一下,又张开车头的一样大嘴扑了过来。 “扔。”林若言手中的的长剑消失,裂缝中张海言扔出的手榴弹正好落在向他们两人咬来的巨鳄嘴中。 “最迟4秒爆炸。”张海言大声喊道,这种菠萝手榴弹是撞针点火,点燃引线到爆炸会有四到五秒延迟。 张启灵没有防备下,半空中被她拽个正着,拉进了裂缝中。 “刀..”他手中的彝刀有点长,正好斜着卡在了裂缝之间。 “丢,我送你。”都什么时候了,还刀,那巨鳄是进不来,但现在离他们很近,爆炸会伤到的。 林若言没发现身后张启灵手中的刀已经被他调好了角度,不会再出现卡住的情况发生。 被她拖着往深处跑了一段的张启灵听到她这话,看了眼手中的刀,果断松手丢下。 之后的路按他估算的方向位置,没有什么危险,彝刀对他来说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深处的裂缝开始变宽,林若言停下脚步,薅起身后张启灵甩到身前,踮脚捂住了他的耳朵。 爆炸声在身后不远处响起,裂缝中跟着也有一些碎石落下。 第100章 族长,你是寻宝鼠吗? 裂缝中更为聚音,林若言的耳朵嗡嗡好一会。 张启灵无奈,所有的警惕都在她身上消失了。 从裂缝前到现在,短短的功夫内,就被她薅萝卜一样,连着薅了两回。 记忆中与真实的体会不同。 这就是被人护着的感觉吗? 被她护在裂缝里面紧紧捂住耳朵的张启灵这才明白她的用意。 献王墓时,同样的裂缝中,同样有炸药的响声。 只不过这次同样的动作,换她将他护了起来。 “能不能不要走,一直陪在我身边。” 张启灵抱住了她,轻声说道。 “小哥,你说什么?”林若言的嗡鸣声还没消失,仰头看他的嘴一张一合,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张启灵微摇了摇头,只是抱着的她换了一个位置,试探性低头落在了她的唇上轻啄。 见她没有避开,青铜铃后的那种情绪彻底散去。 前面的张海言见身后的两人还没过来时,有点奇怪。 明明他们的灯光就在身后不远处,他返回查看是不是两人有人受伤时。 却正好看到相拥的两人。 张海言愣了一下。 面朝他这方向的张启灵在侧头轻吻中,似是不经意间抬眼看了他。 直面他们两人的灯光,眼睛被刺的生疼,张海言转身又回到蛇组旁沉默了下去,等着他们跟上。 “还能听到吗?”张启灵放开了林若言问她。 “能,就是声音还是有点小。”比刚才好多了,她的灵气太少了,菠萝的爆炸没有前哨站那次动静大。 巨鳄外部刀枪不入,很大可能没死,但是从内部爆炸,受伤是肯定的。 小哥他,小哥他突然这样,是不是他那极低的安全感又发作了。 “小哥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跟上了张海言他们,越往深处走,裂缝越来宽阔,地面也开始向上。 慢慢开始变成高低凹凸不平有倾斜度的风蚀台阶。 “盲塚事了,我可以陪你做你想做的事。”深处那声婴儿般的啼哭,张启灵隐约明白了那是个什么存在。 张家都没了,他也并没有恢复以往张家荣光的打算。 承担张家族长该尽的责任与义务,已经是他唯一愿意去做的。 西周那个张家女子对于张家人的阳谋算计,如果没有林若言这个人存在的情况下,在走到洞口那一步时,了无牵挂的他或许会无视那些张家的印鉴,会毫不犹豫进去看看这几年一直想要找到的盲塚里面到底有什么。 林若言沉默了起来,越来越偏离她最初的打算了, 原本陪着他下完这个墓后,就要离开的。 “你答应过的,回去之前不会故意丢下我,你还欠我一把刀。”张启灵提醒她,握着她的手却不自觉用力。 感觉到自己手被越攥越紧,想到他受过的苦,答应过他的,回去之前顺其自然。 “好。” 九门的修正,还有想去的东北。 现在想起来,东北那里还是他的老家,就是不知道他的老家是在东北哪疙瘩。 石阶消失的尽头,空间又开始变得狭窄起来,等他们穿过开始漫过脚背的地下水后,所在的地方竟然是绞杀树中心区域的地下甘木所在。 林若言侧头去看一旁的张启灵,发现他并没有出现意外的神色。 难道小哥第一次见到甘木祭台的时候,就知道跟他要找的盲塚有关联? “不用。”张启灵见她有坐下修炼,御剑带他们上去的打算,出声阻止。 “走这条裂缝。” 将盲塚到这里的地下路线图跟上面的位置一一相对应,指了另外一侧的裂缝。 “谢谢你的鲛珠镯。”蛇组拎着箱子上前,将镯子递给了林若言,这个东西除了贵重,看上去意义上对她也很重要。 “你现在既然叫张小蛇,该谢的是你家族长,你水性不好,是他提醒我将这个镯子给你用,以防下水后你气息不够用。” 林若言接过后戴上,出言提醒他。 记忆中能看出蛇组只是一个代号,他也是一个孤儿。 小哥这个张家族长就是一个摆设,独来独往,身边一两只小猫的,既然张家他舍弃不了,多一些对他有好意的人没有什么坏处。 “可是你不是大张哥的媳妇吗?谢你跟谢他有什么区别?” 夫人喊着有点拗口,蛇组就替换了他们走江湖中常常说的媳妇一词。 走在前面的张启灵听到蛇组的话,双唇的弧度有点压不下去。 张小蛇这个人还是挺上道的,看来之前跟他切磋的效果很好。 林若言一时语塞,蛇组这个人耿直一根筋,有时却又能一针见血堵的人说不出话。 张启灵指的这条裂缝往深处走是没过小腿的水潭。 即使地处四季如春的边南地带,这种地下河水的温度也极为冰凉。 想想他们这一系列的折腾,可见下墓的人不管身手如何,起码身体素质都是棒棒的,不会轻易发烧感冒,即使身上湿透的衣服刚干透就又要下水。 淌过这些半深的潭水后,跟着张启灵七拐八绕,最后又进了一个山体裂缝中。 这个裂缝干燥了许多,穿过后别有洞天,是一间经过人工修砌的天然山洞。 洞中的一些箱子似乎被什么动物挠碎过,掉在地上的木头碎块已腐朽。 半截箱子里露出蒙了许多灰尘的凌乱金砖,即使如此,在灯光的照耀下也能发出让人愉快的金光。 “族长,你是寻宝鼠吗?下墓不空手?”张海言还没直白见过这么多的金砖诱惑。 他跟海峡两个人在南洋穷的靠摆摊维持生计,回国的这些年跟南洋也是没什么区别。 跟着族长睡在树枝上,雨林中,山洞中,船的甲板上,风餐露宿,唯一能高床软枕时也只有在做任务的时候。 雨林中这几年更是如此,这一段的日子托莫言的福,还能住进房子中几天。 条件方面,族长也比以往注重了许多。 “没有你的。”张启灵看了他一眼,声音冷漠,又转头放缓声音。 “若言,都收起来吧。”她喜欢值钱的东西。 从那次发现甘木区域与盲塚有关,心中就有了一个思路。 通过这几年对地形的熟悉,地下的方位走向从盲塚那里出来后,差不多已经在他脑海中模拟出了大概的路线方位。 这个地方他们那晚也曾经来过。 林若言数了数,除去空的,还剩下七八个箱子的金砖。 “我都拿不好,让蛇组跟张海言也分点。”除了想之后将这些财物贡献给国家那些战士,她自己本身现在对于钱财的需求没有那么高。 第101章 他怎么就年纪大了? “我就不用了,之前内寨时让你站在我们这边就说过,我以后挣的钱都是你.....跟族长的。” 张海言摆手,却在张启灵看过来的目光中,话语转了个弯。 蛇组看着那一箱箱的金砖,一箱的金砖就够他买很多的枪,可是现在他的家乡已经彻底被洋人占领了。 他买很多的枪,能将那些洋人都赶走吗? 而且这都是大张哥找到的,他没出一分的力,没有立场去拿。 莫言就不一样,她是大张哥的媳妇 ,看上去是大张哥特意为她找的,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是大张哥找到的,这些不是我该拿的。”蛇组摇了摇头。 林若言看了张启灵一眼,征询他的意见。 “都是你的,你想怎么做都行。” 他的都是她的,他特意选这条裂缝进来就是为了这里面的金子。 “这样吧,别说我给的少,你们一人一箱,我先帮你们收起来,等离开这里,我再把这两箱金砖放到你们两人指定的地方。” 张海言还好,蛇组认为他也是加入张家了,是小哥那方的人。 总要让他看到跟随小哥的好处。 想到什么又对想要拒绝的张海言说道:“另外四箱你也拿着,小哥他的毛病你又不是不知道,年纪一大忘性就大。你不一样,跟着他的时候,房子该买的买,衣食住行安排好一点,富养他。” 碍于蛇组在场,小哥的弱点林若言只能婉转的说出口。 听到这话,张海言的眼神有了一丝落寞。 族长的成长过往,他知道了许多。 以往的张家是怎么对族长的,他也了解了一些。 他一直想让张家东山再起,吸纳很多能用的人才,就是想让族长他这个张起灵实至名归。 张启灵!!!!! 他怎么就年纪大了。 “我不用那些。”他对衣食住行没有那么讲究,别再提醒他年纪大了就行!!!!! 他的话被林若言无视了。 “不过小哥,这些金砖跟那晚啾啾给我们的很像啊。” 林若言近前将那些箱子收到空间时,发现露出箱子中的金砖跟那晚的形状制式一样。 “你没看错。”张启灵闪身从一个空箱子后的的裂缝中揪出一个三四岁孩子大小的棕红色猴子。 “啾啾,啾啾。”瓜皮发型下,两只长长的的白色小耳朵在看到林若言时飞快的摇晃。 “所以那晚它爸爸就是从这里拿出金砖,给我们报酬?”林若言有点惊讶。 “嗯。” “那要不要放回去一点。” “不用。”那晚被这猴不猴的猴子打扰,还忍下迁怒,好脾气的跟着它回到这里的山洞,让若言帮它难产的另一半,收它这点利息不过分。 反正这藏金的主人也不是它们,它们也只不过是因为山体的裂缝,意外发现了这里。 空箱被后面一条手臂一掌拍碎,张启灵拎着手中想要靠近林若言的猴子,移身躲开了冲出来的身影。 对方从半空中拍下的手掌力气极大,地面上迅速被这落空的一掌拍出一个的凹陷。 随即一滚,迅速躲过张海言打出的刀片,却在见到一旁的林若言时停了身形, 就没躲开张海言的的第二个刀片。 “啾啾。”冲出来的生物是那晚难产的母啾啾。 “族长,这东西你们认识? ”张海言跟蛇组的警惕姿态消失。 张启灵有点可惜来的不是坏他好事的公啾啾。 看着林若言替母啾啾拔出刀片,再次可惜受伤的也不是那个公啾啾。 “这猴子还怪会人情世故的。”张海言把玩着手中的翡翠原石。 那挨了他一刀的母猴子也不记仇,带着他们几人到了山洞中铺着一床被子的稻草堆角落,推出一大堆露出一点紫绿石头的东西给他们。 几人都带了一些,蛇组对这些原石很有经验,从中挑出了很多林若言能感觉到灵气的原石。 拿走了这啾啾好多值钱的好东西,见它们对人类的东西很喜欢用,临走前林若言又将空间的它们能用的生活用品衣物被褥留下了许多。 “小张哥,我们接下来去哪啊?”跟着他们的两个危险性很小,挣钱挺快的。 就是大张哥是张家族长的原因吗? 怎么感觉长了一副金子就是粪的一张脸,对这些财物都不是很上心? 想想小张哥之前说的,他们做的一切就是为普通人清理掉前面的危险,很高尚的样子。 张家不会就是戏文里面说的那种怜悯世人无私奉献的傻缺大家族吧? 张海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目光看向了张启灵和林若言两人。 “先回内寨。”雨林还有另外一条路可以出去,但是需要绕很大的一段路,他们从墓下出来身上很脏。 路上他已经见林若言好几次盯着路过的溪流。 山间溪水寒凉,又是荒郊野外,并不适合在这里沐浴。 内寨不远的地方有一处天然温泉,加上她的这一路奔波,为他和张海言疗伤,脸色一直没恢复过来 ,他们需要休整一下再赶路。 至于寨外等着的斯蒂文表弟,二十多年前在跑马帮中查线索时,也跟九头烟袋共事过,他的性子也算有一些了解。 相信他们出去后,就算对方再出高价,在若言那不似人间的一剑威慑下,不会轻易犯险。 没有铁筷子他们的带路,加上还要潜水进入内寨,外国人所依靠的枪支弹药根本没办法完好的带入内寨。 要真不怕死的带人来到内寨也好,正好一网打尽。 他们到内寨附近的那个温泉时,天色已黑。 张海言和蛇组两人带着一些行李先回内寨安置,里面肯定被铁筷子和那些外国人翻找过,需要找出合适的房间休息。 张启灵则是远远的守在温泉附近,背对着温泉方向。 因为林若言面对他的方向放了一盏灯。 远处有小哥守着,林若言也不用警惕什么,就在温泉的不远处放了一个照明用的灯。 下水的那一刻,连日的疲惫仿佛都被温热的泉水缓解了不少。 痛快的洗个干净,头发上都感觉成泥条了。 这不得不让她想起裂缝中的小哥,对着全身脏兮兮的她是怎么下的去嘴的。 靠着旁边的光滑岩石,林若言泡的昏昏欲睡,想起小哥还没洗,只得不舍的出水。 失误了,应该让小哥跟张海言他们先洗的,这样她想泡到什么时候就泡到什么时候。 第102章 看谁吃亏 换一套干净的衣服,身子都像轻了几斤。 林若言将空间里从内寨中翻找出来的彝寨衣鞋拿出后,才想到一个问题。 小哥他....他不会没有贴身里衣换吧。 不过他的衣服一如既往的少,颜色除了黑色就没见过别的,等到了有人烟的地方,一定要多买点他的衣服鞋子放入空间。 “小哥,你去洗吧,干净的衣服鞋子我都放在边上了。” 听到林若言的走过来动静,张启灵赶忙不去想朦胧光线中她穿衣的那一幕。 她在温泉中的时间太长了,想到她苍白的脸色,以为出了什么事,没想转过身就看到她正穿衣的一幕。 他离的虽远也是逆光状态,但剪影般上半截曲线柔美的身形还是能看到一部分。 “嗯。”有点不敢看她的眼睛,张启灵快步朝着温泉的方向走去。 小哥还真是爱干净。 林若言见他速度极快的往温泉那里走去也理解。 爱干净的人看到能清洗一身脏臭时,恨不得不脱衣直接跳入水中。 刚才就应该让小哥先下水洗的。 直到泡在温泉中,张启灵才反应过来,她是他的。 大不了让她看回来就是了,自己心虚个什么劲。 “若言,你过来。”张启灵看向衣服旁边的洗发水。 “我不会用这个。” 正在用毛巾擦头发的林若言将毛巾放在一旁的脸盆中,往温泉边走了过去。 “小..小哥....”林若言看着水面上露出上半身的张启灵有点磕绊。 好想上手捏一捏啊,窄腰宽肩,看上去瘦削的身形,脱完衣服却很强健有力。 袅袅的热气中,遇热而出的麒麟纹身晃了她的眼。 “你别再过来了。”她咽了咽口水,赶忙制止他往水浅的岸边走来。 张启灵停住了往岸边的脚步,指了指洗发水。 “这样,这样。”林若言忙低头的抠开盖子,挤压瓶身倒入手心演示了一遍。 哗啦啦往这边走的水声响起,林若言不敢往那里看去,连手心中的洗发水没洗就飞快离开了这里。 张启灵看着她狼狈的身影微露出一丝笑,他不会让若言吃亏的。 他这不就让她看回来了吗? 又不是没见过,自己落荒而逃的表现真可笑,林若言狠狠的唾弃自己。 他愿意让看,刚才自己就应该大大方方的看,看谁吃亏。 “族长,我们能过来了吗?”张海言拉着蛇组远远的朝着这边喊道。 “过来吧。”林若言出声回答。 张海言听到是林若言回话,这才放心的走近。 之所以提前喊话是怕遇到她还没洗好的场面,那样他会遭受到男女混打的教训。 蛇组很累,本来提议就近在内寨的湖水中随便洗洗就算了。 他们两个大男人也不怕水凉,那么精细的泡温泉干嘛,再说他的蛇也不喜欢温度高的地方。 但张海言偏偏就不,他也要泡温泉,他也要把自己洗的白白净净惹人怜。 “我才不要跟你一样,连手指缝里面都是一些发黑的油脂,会被人嫌弃的。”他对蛇组这样说。 蛇组气的差点控制他身上的那条信蛇再给他来一口。 走过林若言身边时,看她披散着半干的长发。 想起了南安号上在他怀中沾血的脸颊却意外恬静的眉眼,发丝垂落在他手臂和身前时那种痒在心尖上的欢喜。 张海言就回头对着她说道。 “莫言,你这脸色苍白披头散发的样子,刚才第一眼看到时,差点让我原地升天,你该好好休息补补气血了。” 说完丢下一旁的蛇组一溜烟小跑到温泉那边。 他就差直说她是女鬼了。 张海言这张贱嘴,算他跑得快,那位置她也不方便过去。 林若言不善的目光落在了看着她的蛇组身上。 “不像,你很美。”蛇组连忙摇头,表示自己没这个想法,转身也往温泉那里跑去。 张启灵将洗好的衣服拧干,又将里衣裹进了衣服的最里面。 来这里之前没想过会遇到她,跟张海言两人都是男人,在一起就没那么注意。 有她在后,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一点不方便。 张启灵心下叹息,还是现在的他与若言接触的太少,所以两人之间才会有这么多的羞涩陌生感。 记忆中的相处终究不如现实来的深刻。 “我们回去。”张启灵走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 不知与她能相处的时间还剩下多少。 内寨中的每一座吊脚楼内部装饰都差不多,张海言他们整理出的两座吊脚楼门前,各自亮了一盏矿石荧光灯。 张启灵在她选好了房子后,去了隔壁张海言他们的房间搭好衣服就又返回来。 林若言将一些吃食拿出来,让他放了一些在隔壁房后,吃完看他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就忍不住说道。 “小哥,这全是吊脚楼,房间足够多,也没必要我们两人再挤一张床吧。” “你嫌弃我年纪大?”张启灵听到这话,抬起眼看她。 “这怎么就成嫌弃你年纪大了?”林若言莫名其妙。 “你之前就对张海言说我年纪大。” “我什么时候说过?”真要嫌弃他年纪大,不早就嫌弃了。 “分金时。” “我哪有.....”话到一半,才想起之前嘱咐张海言跟着他时,用多余的金子照顾好他的衣食住行,不想暴露他弱点,就婉转的用年纪大了忘性大来提醒。 “小哥你....”还真是斤斤计较。 “我那是婉转的提醒,不想在不知道的人前暴露你的弱点。”林若言解释道。 “我比张海言年轻,记性也好。”张启灵郑重的纠正。 “小哥你当然记性好啊,盲塚出来的地下路线,你没去过就一说一个准,比什么卫星定位gps定位都准。”林若言夸赞。 “小哥,你很在意年纪吗?那你想不想知道我年纪多大呀?” 林若言看他严肃说明他比张海言年轻的样子,突然就生出了一种想逗逗他的想法。 张启灵不知道什么是卫星gps定位,却也知道她是在真心的夸奖他。 笑意刚显,又听到林若言问他想不想知道她年纪。 “多大?”虽然从她的心性处事性格上,能看出岁数应比他小很多,却也忍不住想知道她的年纪。 第103章 都不关门吗? 三书六礼中的问名总要走的。 林若言从在垫子上坐直,向前俯身,双手撑在两人之间的桌子上,含笑靠近,仔细盯着张启灵脸上的表情。 “小哥,我90年的。” 张启灵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心下却咯噔一声,嘴上还是说道。 “相差不大,7岁而已。” “小哥,不是1890年,而是199......” 可恶,张启灵伸手捧着那张笑脸,堵住了她那张嘴。 随后整个人被他握着腰身抱到了自己的身上。 “族长,我们......” 林若言在他胸前的手,下意识用力推开,张启灵被推倒在地上时,双臂及时向后撑住了身体。 “你们.....”张海言和蛇组目瞪口呆的看着坐在张启灵身上的林若言。 莫言,莫言这么彪悍,族长.....族长竟是在下的那个吗? 不是,他们都不关门的吗? 蛇组他还是个孩子。 “滚!”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你们别走,我还有事要说。”林若言见张海言伸手将门关上,连忙起身说道。 张海言的关门动作顿住,见张启灵也已起身,两人衣衫整齐。 也没有再让他们滚的意思,就又放下手,跟还在神游中的蛇组走了进来。 “莫言你要说什么事。”张海言目光落在她那苍白带了一些粉的脸上,又移开到族长那里,发现他面色如常的正坐在一旁的垫子上看着自己。 “就是问你跟蛇组两人,有没有能找到存放金子的地方。”林若言将自己羞耻的情绪压下去,问他们。 她不可能一直跟着他们,小哥他又会失忆,她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长沙和东北。 东北那边很快会沦陷,长沙那里,张海言不肯定有没有合适的地方存放黄金。 远离边南地带的蛇组肯定是没有的。 莫言她还要离开,张海言意识到这句话中所代表的含义,就笑了笑说道。 “我还没想到能安全存放的地方,你问小蛇吧。” “我也没有。”蛇组摇头。 张启灵眉心皱起,去陪她做她要做的事,他没打算还带着张海言他们两人。 “大理城中不是有你信任的去处吗?”他想起了林若言交待他好几次的地址。 “不行,不能放在那里。”林若言想也不想的反驳。 张启灵眼神中有暗沉闪过,那个地方他没记错的话,是那个海峡的住处。 “叫海....” “小哥!!!”林若言声音有点变了。 “太晚了,我们先睡觉吧,明天起来再商量这些。” 张启灵沉默了下来,因为阻止他说出那个海峡的名字,她没再说让他去另一座房子中。 海什么?张海言奇怪的看向林若言,她在紧张什么? “你们房间小哥也放了吃食,回去吧,明天再说。”她下了逐客令。 林若言刚关了门转身回来就被张启灵抱起。 “海峡在张海言那里是什么禁忌?” “不能让他知道张海峡没死。”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过,灵力一直在缺少的状态,松懈下来很疲惫。 她就安心的躺在他怀中被抱上二楼。 “张海峡?”海字辈的张家人。 张启灵将她放在了床上,看她脸色苍白很疲惫样子,就伸手给她翻个面,让她趴在床上,自己坐到床边,按摩放松她的身体。 “嗯,之前也是你们张家人,跟张海言一样被张海其收养的孤儿,是你们张家南洋档案馆的的人。” 林若言被他松紧有度的手法按摩的很是舒服。 “南洋时机缘巧合在莫云高派去的杀手围剿中救下了他,因为*****。”熟悉的消音机制,林若言并不意外,就掠过了原因。 “现在还不能让张海言知道张海峡活着,小哥你千万别在张海言面前说漏嘴。” 因为什么,若言为什么不说原因? “啊,小哥你轻点。”她的肩胛骨缝被这突然加重的力度按的酸疼不已。 “若言,谁会对你不利,又因为什么?” 张启灵放轻手中的力道,她为什么不跟张海言一样叫他张海峡,而是叫海峡,还允许对方叫她若言。 “他原本不该****小哥,没人对我不利,我也想说与你听,可是我说不出。”林若言侧头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天道不会让她说出这些。 “说不出就不说了。”不是因为她对张海峡这个人有感情上的原因就行。 只是觉得离开边南之前,要去她一直说的这个地址看上一眼。 房间静谧了下来,张启灵按了一会觉得有热意上来,就低声对林若言说,该你帮我了,却发现对方已然在他的按摩手法中睡的香甜。 她这几天累坏了,张启灵想起这个墓中跟以往不同,许多的危险在她手中变得平淡了许多。 很多时都是被她护着,自己出力并不多。 随意活动活动了身体,将她往里面挪了挪,躺下后又将她抱进怀中跟着睡去。 安然的睡眠让第二天起床的林若言气色好了许多。 “我感觉好多了,小哥,我们走吧,不用再休息了。”吃过早餐后,她就提议离开。 她还有许多的事要做,不能再耽误下去。 离开快一年了,未来的小哥等的时间太长了。 “好。”张启灵顿了一下,就同意了。 张海言蛇组两人的意见就是没有意见。 又花了几天的时间总算回到了繁华有人烟的大理城中,林若言让张海言两人去买一处房子。 自己则是带着张启灵大买特买,从头到脚置办了许多套。 贴身里衣刚开始还不好意思,后来发现就跟后世男性能外穿的短裤没什么区别,也能自若的指着店家说要那个要这个。 “不用买这么多。”张启灵看着那一沓的短裤,脸色发红。 她在搞批发吗? 对面的掌柜都频频不着痕迹的在打量两人。 “温泉那晚你都没穿。”林若言见店家转身去拿的时候,凑在他耳边说道。 张启灵瞬间感觉自己的脸色越发烫了。 其实他很注意形象的,没有这么不讲究。 “而且小哥,有时你没穿的话,打架时,万一裤子被扯破...或者被什么挂着,扯着....”林若言顺嘴的话戛然而止。 她把自己想的画面秃噜出来了。 张启灵很想捂住她的嘴,他顺着她的话想到了那种场面。 简直是眼前一黑的地步,那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不对,被她带偏了,以他的身手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落到那种地步。 而且有条件时,他真的没这么不!讲!究! 第104章 怀表 她么发现自己里衣很少的? 彝寨那次就是个意外,他跟张海言带的行李里面装了很多用来对付虫子的东西。 更何况也没想到会遇到她,也会因为她的原因,直接找到了跟盲塚有关的线索。 下墓时,没有干净的时候,他也就没讲究那么多。 面子里子都被她扒光了,张启灵从木然到最后的无奈,只好再次安慰自己,夫妻一体亲密无间。 她做的这些,是将自己放在了妻子的位置上,妻子给夫君置办里里外外的衣服很正常,没毛病。 想通后,他的神色就变得淡然起来。 就是她所买的都是给他的,没一样是买给她自己,劝也不听。 不过她这花钱的速度有点快,自己性格自己了解,钱财上面从没在意过。 未来的他有钱娇养她吗? 看来从现在开始,自己就得认真攒钱了。 “我们去这里。”大包小包的东西,两人找了一个没人的暗巷放进了空间。 林若言抬头去看小哥转半天要去的地方,发现是一家照相馆。 .........这跟未来的他有什么区别? 他这种人本不爱照相的,却不管是未来还是现在的他都要拉着她进照相馆。 “你撕了我们两人的照片。”撕了就撕了吧,那是未来的他与她的。 他现在也可以重新拥有。 “……依你。”这点她理亏。 两人的笑颜被定格。 民国时期还没彩色照片,都是黑白色,而且没有过塑保护。 “这种怀表一面是计时表盘,另外一面可以放置先生太太的合照。 怀表通常是佩戴在身上,是离心脏很近的物品,纪念和珍藏意义用它最好不过,还可以做成一对,另外一种是摆台........” 张启灵在店家的各种介绍下,最终选择了可以带在胸前的怀表样式。 这样只要他还记得,无论他走到哪里,去到什么地方,都能有这个怀表陪着。 照片出来的时间加上制作怀表时间需要好几天的时间,张启灵的目光看向了林若言。 他平常不说话不动手时,静静看着你的柔弱样子,很让人晕头转向。 “依你,依你,都依你。”林若言喃喃自语,转头对老板说道 “加急。” 花了比拍照还贵很多倍的价格让老板加急,三天时间就能取出。 张启灵唇角的笑意就没下去过,整个人也少有的如沐春风。 “就是没遇到合适的刀,好刀还是太少了。”林若言回到几人暂住的客栈遗憾说道。 “有机会再遇。”有她在身边,比什么刀都好。 “不过小哥你买这些铜片和这些小锤子的工具干什么用的啊?”这也是张启灵唯一主动要买的东西。 林若言翻着那些东西,看不出是要做什么,零零碎碎的小工具他还是跑了个好几种店才买齐的 “之后你就知道了,早点休息。”张启灵眼睛也跟着落在那些工具上面,有期待闪过。 在客栈时,他们定的是四间房,每人一间。 等张海言他们找到合适的地方存放黄金,他们就会离开这里。 这一等就是两天。 两天的时间小哥也不知道在做什么,除了吃饭还能见到人,平常不是足不出户就是出去不知干什么。 林若言有时间则是满街的去寻找有没有合适的刀送给小哥,可惜宝刀难遇。 要送就送好的,普通的刀没什么意义,以小哥的用法,要不了多久就会折断。 张海言他们两人有合适藏放金子的房子时,小哥的时间也恢复了正常。 几人一起去看了房间,不是什么大宅院,普普通通的民房,不普通的一点是,厕房那里带了很隐蔽的地窖。 入口都令人想不到是在粪坑一侧。 林若言冷着脸跟着他们下去,将那些金子还有他们两人的原石放在了下面。 “张海言,你真是......”林若言回到客栈还是觉得自己身上是满身的臭味。 “我觉得挺好的啊,我们四海为家,不经常住在这里,茅厕好,谁都想不到。”蛇组觉得他们两人找的这个地方还是挺不错的。 这地方还是他们两人这两天连夜赶工挖好的,更多细节还要完善一下。 “普通的民房,恶臭的茅厕,谁都想不到这下面还会存着这么大一笔财富。莫言,我觉得这个世道,要不了几年就要乱起来了,这样安全很多。” 张海言这次认真正经的解释。 南洋时什么屎上飞张海言,和自己曾经年少不知事的名言,脸皮扛大树,男儿膝下有大粪这种年少轻狂,绝对不能出现在如今的他身上。 林若言没有说话,她比他们谁都更清楚接下来这个神州大地所遇到的浩劫。 东北转战全国各地牺牲的40万东北军,川军350万出川救国,最后回来的13万人。 70万黔军抗战胜利后的无人归还。 15万将士拼死守不住的六朝古都,被膏药国残忍杀害的30多万同胞。 滇军48万出云,伤亡35万。 粤军壮士90万,归来仅剩3000人。 豫军195万,牺牲189万,为挡住膏药国的进攻,炸毁黄河口淹死的89万同胞.... 举全国之力的淞沪会战..... 9岁为了保家卫国就上了战场的娃娃兵.... 齐鲁河北等地打光厚厚的家谱..... 家家无人可去挂白绫……牺牲的太多太多.... 3500多万军民同胞的生命留在那抗战的几年........ 她.....历史的洪流她改变不了太多。 “莫言,你怎么看着想哭啊,我,我没说什么啊.....” 张海言结结巴巴的看着林若言浑身突然莫名散发出的浓重悲伤,似乎下一刻她泪水就要夺眶而出。 手被握住,林若言抬头看到张启灵几乎溢出眼底的担忧。 “哪有想哭,就是没想到以你那贱兮兮的性格,政治敏锐性还挺高。”她将那些情绪压了下去。 “这就不知道了吧,我的聪明都掩盖在了我的性格之下,我跟小蛇先回去了。” 想起她在百乐京飞坤巴鲁庙那晚不断的眼泪,张海言将目光移开,他最看不了的就是她的眼泪。 看他们两人离开,张启灵抱住了她,他不知她刚才是怎么了,但是能感知她的悲伤无力感。 他无端想到了墓室中想起的记忆,沙漠中凌空而立的她带有神明般的悲悯,却没了人性的温暖。 “若言,明天我们两人就离开,临行前去看一眼你一直想要让我记住的地址。” “张海言他们不带了吗?”去张海峡所在的林宅,她不可能会带着张海言的。 但是听小哥的意思是两人直接离开,林宅只是临走前顺便看一眼。 “你很想带他?” “没有,只是如果我之后离开你以后,你再失忆被人骗了怎么办?” 她最担心的就是这点,要不然临走前还是想办法试试能不能给他一滴心头血? 第105章 骗心 “.....我是失忆,不是失智。”他失忆多次,要是真像她说的那样轻易就被人骗,又岂能好好的活到现在。 可是她梦中看到的是,之后他还是会被囚禁二十年,未来的他如果没有她给的心头血,说不好还会被人扒光,当成诱饵一般将他用竹竿推到盗洞中钓尸。 “那要是你一个人再遇到张守灵的那样的人,趁你失忆骗心骗身呢。” “骗我这些的不只有你吗?”张启灵淡淡接口。 “我怎么就骗你了?”说到这,她不服了。 “能压制住我反抗的只有你,与你亲密的是他,拥有的记忆却骗了我的心,最开始你还厌恶我的接近,这还不是骗身骗心吗?”要翻旧账,他的账本可多了。 林若言为之气结,这点她也理亏,张家古楼的一切源头,确实是她打开了与君欢所致。 “可后来是你主动,我没有一直压制着你,你也没跑。” “真要细说那晚的谁是谁非?”张启灵低声问怀中的她。 那晚他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小哥,以后谁要是说你口头表达能力差,我跟谁急眼。”他认真跟你争辩的时候,你压根就说不过他。 张启灵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 在她面前自己想表达的意思再说不明白,三缄其口,以她的性格,两人今天就不会是这样的局面。 “话题又跑偏,那我们走之前,你跟张海言约定个大概的时间和地址,在我走后你们碰面?” “嗯。”这次离开,张启灵没有打算提前跟张海言说明。 走之前会在房间内留信,也会交代小二转告他们两个。 不然,提前说两人要离开,按张海言的性格,他会不怕死的还跟上来。 他没想过让他与若言再接触。 于是,第二天傍晚时还没见到他们两人的张海言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先是去了张启灵房间,发现茶杯下压着的一张纸。 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勿念。 族长这家伙!!!!!! 他立马找到小蛇,让他用他的蛇看能不能寻到两人的踪迹。 可惜蛇组试了一番后,摇头说,“人太多,他们走的时间过长,闻不到两人的味道了。” 找不到了…… 张海言心中好似缺了一大块,如同没有根的浮萍。 这世上唯余他又成了茕茕孑立,孑孓而行。 偌大的国土,他上哪去找他们两人? 从照相馆出来的林若言,侧头愣愣望着小哥手中一直把玩着的怀表。 他嘴角的弧度一直没下去过,他的情绪内敛,很少有这么明显的表现出对一件物什的喜爱。 林若言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怀表,只是两人的合照就让他这么高兴。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四十七岁的小哥跟百岁后的他性格上还是有着细微的差别。 或许四十七岁对于张家人的年龄中来说,还属于刚成年? “我很高兴。”张启灵将怀表合上,放入怀中。 “我找到了与这世间唯一的联系。” 林若言心中一痛,他的失魂症还会发作的,还有天授,他会忘了所有,会被人伤害。 之前的想法再次翻了上来。 “若言,我去取个东西。”张启灵又去了一家装裱的店铺,不过却让林若言等在外面。 等他出来时,手中拿了一个长方形的雕花扁匣。 “小哥,这是什么啊?”林若言好奇的问他。 “是送予你的。”他脸上的笑意就没停过。 林若言都有点怀疑,眼前这个小哥是不是又被另外一人夺舍了。 “我看看。”林若言去接他手中的匣子,却被他躲过。 “这东西不是现在看的,我们先去你说的地方。” “这么神秘?”林若言只好按捺住心底的好奇,路上又买了一些点心糖果礼物,带着她往张海峡所在的林宅而去。 “林府?”到了地址后,张启灵看着高高挂起的林府牌匾,两边摆放着石狮石鼓的气派府邸,愣了一下。 “海峡他还是太过于较真了,认为我买的房子就该姓林。之前让他帮我做事,给予他的那些钱财,其实这些年来他所挣回的,早就远远超出我给他的,而且除了生意,就连这房子在他手中都不知扩大了多少倍。” 林若言带着他刚踏上台阶,就看到张海峡易容身份中的林二管家提着长衫下摆匆匆而来。 张启灵目光微敛,笑意收了起来。 “若言,我以为你直接离开了。”张海峡心中满是惊喜。 他之前将她送到金沙江边时,见她所说以为她会不告而别。 但还是抱着万一她会回来的希望,就打算先不跟商队出去,在边南待上一个多月,边处理事情边等她。 前一段九头烟袋他们回来时告诉他,虫女跟着队伍中的几人失踪了,自己知道她的身手,很大可能性是离开了。 没想到还真让他等到了。 “海峡,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我回来了。”她跟小哥还没到一会。 “是若若,她在门前跟那些孩子玩耍时,离老远就看到了你往这边走来。”张海峡说到这里时候,他的身后露出来了一个头。 “林姐姐。”五六岁的小女孩没有大人跑得快。 “若若,你的眼睛真厉害,那么远就能看到。”林若言蹲下身子捏了捏她的小脸。 “因为若若很想林姐姐啊。” “嘴真甜。”林若言将那些易拿的糖果递给了她。 张启灵的目光落在了小女孩脸上,这就是之前在大理街上遇到跟若言眉眼有几分相似的小女孩。 他之前以为的一家三口。 林若言起身刚要再次给张海峡介绍小哥,就见他客气疏离的浅笑开口。 “张先生,十一年前南诏王陵一别,没想到今天还能有缘再见到,里面请。” 一旁张启灵听到这话,眼神中的暗色闪过,直觉告诉他,这个张海峡对他有一种敌意。 “不算有缘,陪我夫人过来看看。” “一个多月前,我跟若言在大理街上遇到过很像张先生的人,彼时他正与一个娇俏女子举止亲密,只是当时身有要事,顾不上太多。 现在想来,早知道那是张先生,就该上前邀请张先生与夫人过府一叙。” 张海峡的语气似有遗憾。 林若言愕然,那天海峡他也看到小哥跟张守灵了吗? 张启灵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刚要开口,又见张海峡温和一笑。 “看我,说这些干什么,都忘了迎贵客进门,快请进,林伯,去告诉鱼嫂,姑娘回来了,做一桌她爱吃的,对了,今天还有客人上门,让她.......” 吩咐到这里,张海峡回头问再次要开口的张启灵。 “张先生偏好什么口味,有没有什么忌口?” 第106章 用了什么办法哄的她回心转意? “海峡,小哥他不是外人,而且之前那个女子你误会了,不是他夫人。” 林若言拉住了张启灵的手,感觉海峡对小哥客气的太过火了。 那天他也看到了张守灵抱着小哥却一直没说,是怕她伤心吗? 今天在小哥面前提到是在为她鸣不平? “饭食上简简单单就好,不必太麻烦。” 张海峡眼底的痛惜飞快掠过,她那天整个人快要碎掉的仓惶绝望都忘了吗? “好,都听你的。”他转身在前引路。 张启灵眼神暗沉,抽开了被林若言握着的手,转而揽在了她的腰身上。 张海峡这个人看着温和有礼,给人的危险性却比张海言不知高了多少倍。 说话缜密不露,心思深沉,从他说了带夫人路过看看,被他反驳定型后,几次开口都被他不动声色的堵了回去。 偏偏满嘴的客气礼让,让人看不出一点。 他话虽不多,却很少有被一个人拿话语堵成这样。 以张海言那性格,吹嘘过在南洋大案六十八连胜的完美解决,极大可能性是眼前这个甩了张海言十几条街的张海峡才是关键。 “小哥,这样走路不太方便吧。”林若言的腰身被扣的极紧。 两个人挨太紧,走路快不起来。 “若言,用餐就在正厅吧,张先生第一次到来,也显得郑重。”前面的张海峡突然转身说道。 此时他们已经到了正厅的台阶下。 这个地方一般是张海峡用来接待达官贵人用餐的地方,比之前跟那些孩子聚餐的地方装饰要奢华不少,房间也大了许多。 “都行,我这次路过这里。是想给你正式介绍下小哥你们认识,南诏王陵那次太匆忙了。” 三人落座,张启灵将手中的匣子放在一旁。 “说起来你们之前还是一家人。”林若言说到这句时身子一僵,后知后觉才想起小哥的另一个身份,张家族长。 张海峡被她救了假死后,为她做事,算是脱离了张家。 张家对于叛逃的张家人追杀,参考张瑞璞和盲塚的真正墓主,小哥应该不会这样吧。 她的目光转到了张启灵的脸上。 “怎么了?”察觉到她的注视,张启灵收回了看张海峡的目光询问她。 “没事。”林若言一下就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 她不说话,场面瞬间就静了下来,只有张海峡泡茶的声音。 “张先生,之前因我失忆跟内人失散,听她所说,你助她良多。” 张启灵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将自己在门口时被他堵的开不了口的话语,再次表达出来。 张海峡提着茶壶倒茶的手微微一停,看向林若言,见她没有反驳的意思,沉默了下去。 那晚他看到她在月下一舞后的决绝放弃,就连睡梦中都哭的那样伤心,泪水不断。 原本自己当时是上去劝说她回房,却没想到被酒醉的她当成了对方,从房顶狠狠推下。 张家族长是用了什么办法又将她哄的回心转意。 她这样的女子,不是那种愿意与人共侍一夫的性格。 “我是她的人,所做的这些小事与她付出巨大代价给我的那条命相比,不值一提。”张海峡将那杯茶递给林若言后,又将另一杯放在了张启灵面前。 什么叫做他是若言的人? 自己才是若言的人。 张启灵突然有了一种想掀桌的冲动。 他没有记起与若言的记忆时,在南诏王陵第一次与他们两人相遇,就对于张海峡这个跟在她身边的人,心下莫名的不舒服。 “你做的已经够多了,而且我说过多少次,命是你自己的,你做的这些与我已经两清,只是小哥他.....我放心不下。” 就像之前她给张海峡说的那样,自私的希望他即使在脱离了张家那一堆事后,在小哥什么都记不得的时候,不危及他生命的前提下,听到知道或者遇到能帮助小哥的地方,不管是钱财还是别的方面,能尽力的想办法帮帮他。 “不用。”张启灵声音平淡。 “我明白。”张海峡的声音与他的话一同响起。 “小哥...”林若言刚想说不赞同的话,突然想到他会失忆,什么都不会记得,眼前与他分辩这些也无用。 “张先生,这次若言带你来到这里,正好可以多住一段日子,让我多尽一些地主之谊。 之前在南诏王陵从解开棋画残局机关时,就能看出张先生也是风雅之人。 棋逢对手,实在是意味犹尽,这一段时间正好我们可以相互切磋。” 张海峡将林若言面前一饮而尽的茶水续上,心下想,看来她不太喜欢品茶。 “而且年关将至,我们也能一起过个团圆年。” “海峡,我们还有事在身,下午就要离开,不用给我倒茶了,你给我倒上,我看着这么小的杯子有强迫症,总想给它全喝掉。”林若言出声说道。 奇怪,张家男人看着年纪轻轻,怎么都染上了中老年男人的爱好,没事就品茶? 她想起每次回家见她那个爸爸面前排着一溜鸡蛋大小的茶杯,在那装模作样拿起茶壶在茶杯上做什么功夫茶中的关公巡城。 还腆着脸说这是静心提神,每当她看到时,总要将他面前的茶杯一个个的全部一口喝完,然后看着他那从静心变成烦心的表情就是爽。 想到这,发现他们两个现在跟她爸爸的年纪差不多,就是容颜不老而已,差点忘了他们的年纪。 张海峡放下茶壶的动作一顿,眉眼微低。 下午就要走吗? “若言,既然.....若言?”张启灵的眼神从张海峡身上收回,侧头跟她说话时,却发现她盯着眼前的茶杯似在神游天外。 “啊,小哥?”林若言收回了以往的记忆。 “既然张先生盛情邀请,又是你朋友,我们明天再走也无妨。”张启灵将她鬓边的碎发拂在耳后。 他既然想留若言,就给他一天时间,让他看个清楚他与若言的相处。 “好。”见小哥这种沉默寡言的性格,愿意跟张海峡接触,林若言心下当然同意。 一天而已,耽误的时间也不长。 她终要离开还会随时失忆的他,并不愿意拒绝他的一切要求,能满足的会尽量满足。 张海峡移开了看向两人的目光,“那我吩咐他们将松涛客苑收拾好,午饭过后,我陪着张先生去看一眼,有不合心意的地方可以随时整改。” “以若言为主,她喜欢就好。”张启灵对于这些并不在意。 张海峡闻言淡笑了起来。 “张先生说笑了,若言她是林府的主人,又岂会没有以她喜好所建的主院。” 第107章 两个张先生 “那正好也不用麻烦张先生安排,我与她一直是一起的。” 张启灵觉得张海峡这个人也是厉害,看上去礼貌不失礼节的话语,总是能轻易挑起他的怒气。 一旁的林若言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 两人同时都看向了她。 “你们两个张先生,张先生来张先生去,不知道的人都不知道哪个是哪个张先生,都是自己人,还这么客套。” 换一个不认识两人的人听他们的谈话,肯定不知道两人嘴中的张先生指的是谁。 张启灵跟张海峡两人心下此刻难得的同时叹了一口气。 “海峡,你也不用麻烦了,小哥他与我确实一直在一起。” 林若言摆摆手,留莲苑的床比哨站还有内寨的大,睡觉也能摊开手脚,小哥睡姿也好,他想一起就一起。 闻言张海峡看张启灵的眼中带了冷意,现如今国内这世道对于女子的名节极为不公平,他是真心待若言,又岂会这样对她? “若言,你们还没成婚......” “张家仪式昭告过,祖宗已认可,她早已是我的妻子。”张启灵打断了他的话。 “可我跟若言在汉口时遇到一个叫张守灵的少女自称是张启灵的未婚妻。”张海峡的目光紧盯着张启灵。 若言这个人本身实力强大,却有一个最大的致命缺点,就是太过于老实和心软。 眼前这个张家人除了武力比他强大许多,看着缄默,城府却极为深沉,不露锋芒。 她的性格对上此人,往往一步一步会落入对方编织的网中而不自知。 “那只是一个趁我失忆抱着某种算计目的有心之人,我的妻只有她。”张启灵面无表情的说道。 张海峡看向了林若言,等着她的开口。 看来海峡因为张守灵的事,以为小哥是渣男那一挂的,对小哥有了不喜。 意识到这点,林若言侧头去看张启灵,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却能从他的手上看出一点情绪。 他的手正常都是很放松的状态,此刻却是五指收拢到手心。 小哥他的安全感一直都是很低。 林若言叹息了一声,一只手放在了他那只手上,被他反握。 “海峡,之前我一直没告诉过你,小哥他有时会失忆,什么都记不得,所以我一直都放心不下他。 张守灵那个人跟他无关,我理解你作为朋友害怕我被骗,可是小哥他真的很好很好,他不是那种人。” 她比不上他们这种能看透人心的能力,但是对自己是真心还是假意,她又怎么会分不清楚。 原本她并没打算说出小哥会失忆这个毛病,但见小哥他自己已经说出口,她说与不说没什么区别。 更何况张海峡也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也极为重守承诺。 没有三书六礼,张启灵第一次在她认为的朋友面前,没有经过她的同意说出她是他的妻后,心下就一直提着。 从内寨时她就要离开,他们能有如今的的相处情形,她之所以还没有离开他的身边。 一直都是他利用他们之间的记忆和她对他的心软情愫,想方设法强求来的。 他做好了就如之前内寨时,她说与蛇组的一样,她会在张海峡面前否认现在还不是他妻子的心理准备。 他没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远远不是她话语中的那一句,小哥他真的很好很好。 她对他人的情绪感知很迟钝,却因为他察觉到了张海峡对他的不喜。 他越来越不想放她离开了,经历过阳光的温暖又如何愿意前行在黑暗的冰冷孤寂之中。 可为了两人的将来,却又不得不放她离开,未来的他,真的让他很羡慕。 “好,我知道了,先用餐吧。”张海峡藏起了笑容中的苦涩。 菜肴连续的上齐,很多都是林若言爱吃的。 “若若呢?”见若若一直没过来,林若言有点奇怪。 “若若这一段可能在长身体,饿的特别快 ,吃饭的时间比我们要早一点。” 张海峡习惯性的将林若言爱吃的几样菜放在她面前容易夹到的地方。 张启灵顺势起身,从他手中接过盘子。 他在这里,还用的上他来照顾‘? “好吧,海峡你别管我,赶紧坐下吃饭,就我们三个人,没那么多用餐礼仪。” “小哥,你尝尝这个,就是这边的特产菌菇,很鲜的,好吃吗?” 林若言喜欢将好吃的美食分享与人,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小哥爱吃的。 “小哥,你喜欢吃什么呀?” “你喜欢的我都喜欢。”他不挑食,食物对他来说,只是填饱肚子补充体力而已。 真要是有喜欢吃的,也就是她夹在自己碗中的这些。 一时餐桌上都是林若言投喂张启灵的话语,张启灵扫了一眼沉默下来的张海峡,嘴角的笑就忍不住向上。 好一会林若言才注意到了张海峡的沉默不语,想到什么,筷子一放。 “才想起我有拍立得相机,忘了给张海言照相了!!” 张海峡听到张海言这三个想念的字,抬头看向林若言。 张启灵手中的筷子差点断裂,她还想跟张海言一起拍照? “海峡,这次跟铁筷子一起去彝寨的人中就有小哥和张海言,张海言现在是跟着小哥的,也就在这大理城中。” 张海峡神情恍惚,十一年的时间又怎么会磨灭他与海言相依为命的几十年。 可是海言他此刻就在大理城中,自己所能做的也只是尽量不外出,以免遇到他。 就如南安号上,知道海言就在房间隔壁时,他也只能望着那堵墙在想着海言此刻在做什么。 81年不能与海言和干娘相认,他不能害了若言。 81年,已经过去了11年,还剩下70年,他等得了。 “我现在才想到这一点,要不然还能给你带来他现在的照片,让你能看到他的状态睹物思人。我给你说,这次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 林若言回想这次在金沙江边上见到姗姗来迟的小哥与张海言两人的情况。 “像是偷穿了你的白衬衫,头发抹了发油,发型精心打理,衬衫口袋上还别着一根钢笔,那张嘴别张嘴说话时,跟平常的浑不吝不同,气质倒像是一个典型的知识分子,富家公子哥。” 仔细的给张海峡形容了张海言最好的一面,张海峡心下应该会放心许多吧。 第108章 爱莲亭 张启灵望着林若言的眸光幽暗,张海言要是在这里听到她的形容怕不是要兴奋的蹦上天。 若言她也重颜色,张海言那种打扮也是她喜欢的一种吗? 白衬衣...... 鱼龙灯舞,烟花璀璨,甜到心底的大长葫芦,有什么记忆浮现。 “看起来海言他跟着张先生过的很开心。”他是了解海言的不讲究,烟酒俱下,身上的味道太多。 他的鼻子太过敏感,就连海言吸的烟也只能让他吸自己推荐的几种。 平常只要海言坐在下风口时,或者洗干净身上所有味道时,两人才能和平共处。 他在他身边时,还能管着他经常洗去身上的味道,衣装整洁。 但从眼前若言所说来看,跟着张家族长,他的行事也变了不少。 海言他整个人看上去行事诡谲,毫无逻辑的随心所欲,内心深处却跟自己一样,一直有对于家的执念守护。 自己的死加上南洋档案馆毁灭后,按他的性格,他的痛苦很可能都被藏在了嬉笑谩骂的风轻云淡下。 张家族长的出现,对他来说必是一种救赎,有了让他可以转移的执念。 林若言看着张海峡恍惚后的思念之色,给小哥夹菜的声音也小了许多。 他们两人成双成对,还是不要在一个伴侣没在身边的人面前秀恩爱了吧。 “小哥...你是我的……”一只手往他身前白色衬衫中的纹身那里碰了过去。 想要收回时,却被他重新按了回去。 “门..门没锁。” 他没有回答,只是一手将她抱起抵在了门上,一手将她身后的门锁上后。 “帮我......”他低哑的声音响起,单手解开了剩余的衬衫扣子。 瓷器掉落在地的声音响起。 一人的回忆,一人浮现的记忆同时褪去。 只有认真吃饭的林若言,手中给他夹着的菜没了可放之处。 “小哥,你是不爱吃吗?”她吃惊的看着一侧突然站起的张启灵。 “不是,刚才走神了。”张启灵极快的回答,又坐了下来。 张海峡叫人重新换了一副碗筷上来,不过吃的也都差不多了。 “张先生,可有兴趣手谈一局?”餐后张海峡邀请张启灵。 “没兴趣。” 张启灵本来还想再探探张海峡,却因为刚才记起的记忆心神不宁,就拒绝了他的邀请。 他与若言相处的时间本就不多,停留在这一天除了能让她晚一天离开身边,还有因为对她口中叫海峡的在意。 “海峡,小哥他这几天可能有点累,我先带他回去休息。” 小哥的拒绝依然不给人面子,林若言不好意思的描补。 她看了一眼张启灵,发现他很明显的眼神放空状态,呆病看上去又犯了。 “好,不过下午还有一些要事想与你相商,若言你有时间吗?” 张海峡不着痕迹的将目光从张启灵身上撤回。 “有时间,在哪?我什么时候过去?” “下午我会一直在书房处理事情,随时都可以,你什么时候过来都行。” 张启灵放空的眼神恢复了正常,看向张海峡。 “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吗?”林若言问完就觉得自己这句话很虚伪。 边南林家的名号既然能传到汉口的黄葵帮,还有长沙张启山那里,海峡他所付出的心血精力不说,处理的事情不用想肯定很多。 她当时只想着他在生意上在边南做大就可以了,但没想到他能将这些生意做到了省外,还能闯下偌大的名号。 “不多,大部分都放手给那些孩子们了。”张海峡淡淡一笑。 “我先送你们回留莲苑。” “不用了海峡,你已经够忙了,再说我又不是找不到地方。”林若言摇头拒绝,带着小哥往之前住过的庭院深处而去。 “留莲苑。”张启灵的沉默在看到院子上的三字牌匾时,心下闪过了什么。 “小哥你是不是不明白这三个字的含义,一会进了院子后你就知道了。” 林若言随着他的目光也落在了那个牌匾上。 “外国有一种水果叫榴莲,这个水果很奇怪,有些人爱吃就会觉得很香,有些人不爱吃就会觉得很臭。 我第一次听到的时还想着海峡他太别出心裁了,会在这院子种了许多的榴莲,才会起名榴莲苑。小哥,你跟我来。” 林若言拉住了张启灵没拿雕花扁匣的另一只手,兴致冲冲的带着他进入了水榭亭台都有的院子中。 “莲花?”张启灵诧异,虽然大理温暖,但已至冬月,竟还有满池的六月莲花盛开。 他想起了当年她在张家古楼外围,踏水踩花送他的那朵并蒂莲。 “是吧,这就是这个留莲苑名字的由来,你手伸进这水中看看,不要碰到那石头。”林若言带他到了当时张海峡给她指的位置。 张启灵依言伸进水中,是温热的。 温泉?不对,温泉水质不可能有任何植物能在其中生长。 “博学的小哥,猜猜这一池莲花为什么会在冬日开放?”林若言拉起他往莲花池中心的亭子中走去。 “水下石头。”张启灵想到她特意提醒不要碰到那个好似鹅卵石的石头,是怕烫到他吧。 这种石头能自身发热,才让这池子下四季保持温热的环境条件,做到了冬日莲花盛开的前提。 “小哥你都不给人为难你的机会。” “我猜不出石头怎么做到的。”张启灵好笑的虚心请教。 “是海峡七年前在缅边行商时收到的火心石,好像是久远的火山喷发后遗留下来的,皮肤接触会被直接烫伤,埋在土中却能种出反季的植物,海峡他就拿来种了莲花。” 林若言摇着两人牵着的手走在满是莲花的九曲桥上。 身边是比两侧莲花更为清幽的莲香,张启灵心中是快要溢出的满足。 可好心情在看到了亭子的牌名和楹联时,瞬间差到了极致。 张启灵脸上的笑开始再次消失。 阶前一缕清幽,醉赏一轮月色,爱莲亭。 清幽,爱莲。 他抓住了院门前看到留莲苑牌匾时心中的一闪而过。 “爱 莲 亭。”张启灵一字一顿。 “是不是很奇怪跟楹联不匹配,当时我也说两边的楹联怎么不是爱莲说,结果海峡他竟然嫌弃爱莲说词太长提不下。” 小哥的文学修养可是比她高出了很多倍,林若言见他目光来回在楹联与亭名间移动,就开口解释。 他也不用再去确定对方的心思了。 眼前的一切比什么都有说服力。 第109章 留莲苑 张海峡他种什么不好,偏偏种莲花。 流连苑,留恋苑 ,留莲苑,好一个留莲苑,一语三关。 该说真不愧同是南洋档案馆的人,跟张海言的心思一个德性。 可惜他这番隐晦的深沉,就跟张海言一样,来的太晚,媚眼抛错了人! “小哥?”见他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林若言不明所以。 “先回房吧,往哪走?”张启灵拉着她的手穿过亭子,转头问她。 其实他已经知道她的住处所在,这个院子看似幽静,一派江南园林布置。 事实上水榭亭台莲花池,包括楼阁都形成了动静相承,负阴抱阳的四灵守中风水格局,最利此间主人。 更多的还要在高处才能看出 。 “住的地方在那。”果不其然,林若言指了莲花池后地势最高的那座双层楼阁。 林若言再次踏上这座楼阁时也是心绪万千。 一个月以前,在大理街上从小哥嘴中确认张守灵是他的未婚妻。 很少做梦的她,梦到了由她亲手喂上毒药死去的妈妈,质问她是否也要自甘下贱去争夺别人的男人。 梦醒酒醉,在房顶乱舞发泄过后就决定放弃他,却没想到同样的地方,一个月后很快自己就打脸生疼,带回了他。 张启灵站在二楼卧室门前的雕花围栏旁往下眺望。 在上看来,以他们刚才所在的莲池九曲桥为中心分界,也是阴阳太极中的阴阳分界线。 此刻所在是林府地势最高点,凭栏所看风光几乎俯瞰大半个林府。 “那里是谁所住?”张启灵很快锁定了以莲池分界,跟若言所住楼阁对应的前面房屋。 从风水上看那房屋,正在太极的阳鱼之眼上,与他们此刻所在的阴鱼之眼遥遥相对。 孤阴不生,独阳不长,乾坤相合,天地正位。 知其雄,守其雌,贵柔崇阴。 风水之道上来说,不止是对于他们两人现在所在之位的尊崇,更有深知所为可强,却甘愿安守雌柔之意。{风水乱说,懂得可以无视...} 这院落的风水布置,要是再看不出是出自张海峡之手,他这些年的风水都是白学。 “不知道,我也就是在大理街上遇到你的那段时间,第一次来到改造后的林府住了几天。 不过,这府上没住几个人,海峡收养的孩子大部分都没住在这里,那房子中也不一定住人。” 林若言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她那几天住在这里的时候,也是日上三竿才起,没有早起注意过前面的房屋是谁所住。 “怎么了小哥?要不然一会我去问问海峡那里是谁在住。” “不用,随口一问而已。” 张启灵眼神深沉,抱阴守阳,不可能虚设守位,那个位置必是张海峡所住。 “若言,你喜欢这里的环境吗?” “喜欢啊。” 林若言说完,又迟疑的问他。 “这里一派江南园林风光,夜晚推窗或者站在门前屋檐下,晚风吹来莲花幽幽清香,凭栏就能俯瞰这附近的灯火人家。 小哥,你不喜欢这样的风景吗?” 张启灵没说不喜欢也没说喜欢,只是说道。 “先将匣子放到房间。” “小哥,这匣子中的东西我现在还不能看吗?”林若言推开了房门。 “晚上再看不迟。”张启灵眼中闪过了一抹幽光。 整个二楼都是打通,作为主人日常起居,衣帽间餐厅书房盥洗室一应俱全,除了盥洗室,分别用雕花檀木所隔。 里面布置典雅舒适,张启灵放眼望去,除却家具低调奢华,所能看到的摆设就没有普通之物。 散发着淡淡清香带着西式风格的雕花床是用上百年的百乐圣檀木所做,安神助眠。 衣橱妆台满满,屋内干净整洁不见一丝灰尘,就似此间主人从没离开过一般。 张启灵的脸色漠然。 若言跟着自己一路餐风饮露,如果不是她自己带有空间,生活条件更是艰苦。 张海峡真是有心了。 “小哥,你不喜欢这里的环境,要不然我陪你去海峡说的松涛客苑看看?” 林若言觉得他从亭子那里就怪怪的,又问自己喜欢不喜欢这里的环境,以为他不喜欢这里,就开口问他。 心下却有点奇怪,来到这个年代前的小哥在自己临走前,带她去看了他准备的婚房,明明也是亭台楼榭的苏式园林建筑。 只不过与这里不同的是,主楼隐在竹林树木之中,难道现在和未来的小哥喜好不同? 还是说小哥很低的安全感让他在这种一览无余的俯瞰风光中,更没安全感? “要是你喜欢那边环境的话,今晚你就住在哪边。” 可能小哥觉得他跟自己的喜好不同,不好开口? 听到林若言的话,张启灵的脸色拉的更长。 “你要撵我去客房?”他将匣子放在桌上,逼近了她。 “我没撵啊,只是说你喜欢哪边的环境就住那边。”林若言茫然,这怎么就成了撵? “我没有不喜这里。”张启灵的手抬起,复又落在了她的眉间,眼神幽幽。 “你很信任张海峡,你们之间怎么认识的?” “十一年前我在南洋时,回国前在霹雳州怡保逛街时,想带点那边的特色礼物送给你和胡大哥他们。 没想到正好逛到了你们张家南洋档案馆的小别墅前。” 林若言回想了下唬人的小别墅以及别墅前摆摊赚生活费的张海峡。 “我英文和马来文不会,当时并不知道那个小别墅是档案馆,张海峡在摆摊赚生活费,说到这里有点奇怪,你们张家到底穷还是富啊,都不给下面人发工资吗?” 还没等他回答,就又开口。 “差点忘了,小哥你这个族长就是个名义上的摆设,光杆司令,同样跟老牛一样白干没工资。” 想到这,就有点郁闷,他总是放不下张家的责任感。 张启灵…… 他因为不停的失忆,人生早已被割裂成一个个没头没尾的岁月,根本就忘了有南部档案馆的存在。 “我会挣钱养你,若言,别跑题,细说。”他的眼神落在了林若言唇边。 “怡保那条街都是我不熟悉的语言,很多欺我脸生,年龄看上去又小,都想多宰一笔。 直到我在他的摊子上看到那些做工精巧的贝壳摆件时,本是随意问价,却没想到他出口就是乡音。 身在异国他乡,可能看到熟悉的同胞,他给的价格低的超乎想象,我就觉得这个人挺好,不愿占他便宜。 见那些摆件所用心思玲珑,手艺极好,就在他那给你订制了一款麒麟,约定隔一天来取,放下定金就准备离开。 本来到此也算货钱两讫,却没想到一路被有心人看到眼里,想劫财,就被拦住了路。 当时我遇到他时 ,他下半身不知为何不良于行,身手却还在。 见我被人拦住,以为我是那种不谙世事的天真小姑娘,就出手镇住了领头人。” 第110章 与张海峡的相识 林若言见他很想知道,也很在意的样子,再想想他不是八卦的性格,心下有了猜测,就将她跟张海峡怎么相遇的过程详细说来。 “他当时是坐在藤椅上出手,因此露出了他袖子中手腕上的那个白色寄居蟹手表 ,张海言曾经告诉过我,寄居蟹手表是每个南洋档案馆张家人的标配.....小哥!” 张启灵抱起她,坐在了桌子旁的鼓凳上。 身下是肉垫的感觉坐的也不安心,林若言脚挨着地就要起来。 “别动。”他按住了起身的林若言。 “就这样说。”她看上去与南洋档案馆的张家人还真是有缘。 但他只接受她与他这一个张家人有缘。 “因为那块手表,我知道了他的身份,跟张海言一样,也是小哥你在意的张家人。等约定时间去取那个麒麟时,我进入了被杀手埋伏的那条街,阴差阳错救下了他。” 林若言见他抱的极紧,加上明白了他的心思,也就没再挣扎,将身子靠在了他的胸前。 “莫云高那些杀手是在围剿张家人,放出的还有一些毒物,张瑞璞绝地挣扎,见那些虫子绕开了我,以为我是你们本家人,就祸水东引。 说我是比他血脉还纯正的张家人,宁愿死在我手中。 临死还在算计,我不喜欢这样的人,就没救他。” 林若言脸颊侧贴在他的胸前,手指揪着眼前的布料玩。 “当时你受伤了吗?”张启灵低头问她。 “没有,那些杀手为了不暴露,将那条街的普通人都屠杀完了,我就将他们全杀了。” “张海峡如今行动自如, 是你治好了他。”张启灵握住了胸前那只一直在玩着衣服的手。 “你喜欢张海峡这样的人才救他?” “好人我都喜欢。” 她果然没猜错他的心思。 “小哥,你这醋吃的太偏了。”林若言在他怀中抬眼望他。 “你知道我之前为什么一直不想让你在张海言面前提到张海峡吗?” 张启灵想了想,还是想不明白,就摇了摇头。 “因为他们两人跟我们一样啊。” 饶是张启灵的脑子分析了一大会,还是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好纯情的小哥,张海言还好没对你下手。” 林若言想到这点,才后知后觉想起小哥这长相跟张海峡都是俊秀那一挂的。 还有瘴气中他对斯蒂文的熟练上手…… 那他跟小哥的相处中,会不会起了移情作用,也会趁机揩油,对小哥不动声色的动手动脚? 张海言他有那个能力对自己下手? 张启灵觉得她不止小看了自己体力,也看低了自己的实力。 “小哥,张海言平常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 “他敢?” “不是打架那种,就是这样不经意间触碰,或者是你们是一起洗澡吗?还有就是,有没有教过你什么奇怪的缓解压力方法?”林若言的手从他胸前拂过。 “没有,一起洗过。”雨林那几年,没有条件,都是在梅河水中洗澡。 “以后不要跟他一起洗。” 张启灵虽不明白,却也点了点头,提醒她。 “你又跑题了。” “笨啊,小哥你还没反应过来吗?张海峡跟张海言两人一直相爱啊。” 月氏墓时,白色彼岸花花粉会引起每个人心中最深的思念和心魔。 张海言到清醒时一直念叨着的就是海虾,还说不要再诱惑他了。 加上南安号上的看到的,到在瘴气中见到的……无不表明着两人的关系。 张启灵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转不动了,他听到了什么? ?????张海言跟张海峡? 两个男人???? “你别不相信,南安号上我确定过的,眼神都快拉丝了。” 林若言又给他说了给张海峡疗伤后,出来时正好遇到了张海言时的场景,以及还有货舱时发现张海峡假尸时的崩溃绝望。 “他们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又在南洋相依为命二十年,是一对挺相爱的恋人。 所以我之前才对你说不要在张海言面前提起张海峡,不过以后肯定会让他知道的,只是时间问题。” 张启灵一言难尽的看着林若言,庆幸自己没有亲密无间的男性。 张海峡与张海言......他们两人听到了不知会作何感想。 不过,给瘫了的张海峡疗伤..... 他将林若言换了一个正对着他的姿势,眼底妒色翻涌,双手带着她的腰身收紧。 “若言,你是如何给张海峡治疗的?衣服脱了?手碰他了吗?” 下身不良于行,他见过她给张海言治疗伤口时,需要接触伤口。 “没碰,他是第9节胸椎骨到尾椎骨位置骨头粉碎,只脱了上衣,到下半身时我多耗费了灵力悬空治疗。”林若言赶忙摇头。 “就算他跟张海言之间是在下的那个,也到底是个男人,我也不好意思去碰....我的腰!”林若言含糊的说道。 下一刻却感觉到自己腰部上的手掌握紧,那一块的肉疼了起来。 张启灵连忙放松手掌的力度,是他理解的在下吗? “若言,你是怕我吃醋才这么说?”张启灵拉近了两人的距离,紧盯着她的双眼。 她最不会说谎。 “没有,我见过张海言教人自渡玩鞭来缓解压力,说的那么熟练自然,海峡性情温和,以他的性格肯定是在下。” 见两人几乎贴在了一起,正在伸手推开他的林若言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这话不亚于炸雷,张启灵震惊下,被她这一推,抱着她差点连人带凳摔倒在地。 还好他下盘够稳定,才免了两人这一摔。 所以她刚才问张海言有没有对他下手,以及所谓的动手动脚是这个意思的动手动脚? 张海言给她造成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 怪不得从竹筏上开始,她对张海言嘴上和行事中表现出对她的喜欢,完全没有任何的情绪触动。 至于张海峡...遇到若言这样迟钝奇怪的脑瓜子,即使对张海峡极为不喜,此刻也忍不住同情了他一瞬,不过也只有这一瞬。 但他很快想到了另外一点。 “第9节胸椎骨是在上半身。” 张启灵手顺着她背后的脊椎,放在了第九节的胸椎骨位置,声音低了下来。 “你手还是碰了他,还想过他在下这个问题?” “医者眼中无性别,我不知道自己刚才在说什么。” 林若言否认自己的思想很污。 “小哥,你刚才掐的我肉到现在还很疼。” 见他果然侧头去查看自己的左侧腰间,林若言松了一口气。 小哥还是太纯情了,自己怎么就什么都脱口而出了。 张启灵见她腰间上那片嫩白的肌肤,已出现了几个红色指痕。 她的皮肤很容易留下痕迹,用餐时突然记起的那段记忆浮现。 张启灵眼中的暗色就深了起来。 第111章 你很喜欢麒麟? 他手法轻柔的在那一块皮肤上揉按舒缓。 “那个麒麟呢?” “听海峡说被张瑞璞的手下摔碎了,后来他知道了张家的一些事,结合当时张瑞璞看到麒麟摆件时的不安,猜测他可能以为那是本家出现前的信号。”林若言惋惜的说道。 “你很喜欢麒麟?” “当然喜欢啊,小哥你的纹身不就是麒麟吗?看到与麒麟有关,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你。” 现在感觉在她眼里,麒麟几乎成了他的代名词。 “还疼吗?”张启灵的唇角弧度又开始忍不住往上。 “不疼了。”她当时说疼也是为了转移话题。 张启灵没再说话,林若言却感受到了什么,猛然抬头。 “小哥你先休息,我去书房那里找海峡看有什么事要商量。”她赶忙起身,又被他拉住。 “我与你一起。” 虽然张海峡在她心中...是女子的形象位置,但事实却不是如此。 就让她这样认为吧,他不会挑破对方的心思,却也不会在自己眼前,放任他们两人单独接触。 林若言自无不可,只是到了书房时,还是问了张海峡所说之事是否介意小哥也在。 张海峡对于张启灵跟来并不意外,对方的性格在接触时就能很分明的感觉出来。 此人看上去淡然若水沉默寡言,独占掌控欲却很强,认定属于自己的,绝不允许对方来沾染分毫。 “这都是这些年来,独立出去的孩子们靠本身所学,以林家扶持所开的一些商号,有大有小,但明面上跟边南林家没有任何关系。 若言,你与张先生如果正好在这些地方遇到任何困难,都可以持此印鉴上门,不管是财还是人力,他们都会竭尽全力。” 她的行踪飘忽不定,世道将乱,林家重金扶持的这些孤儿放出去,除了有生之年出现持此印鉴之人,对她的要求有求必应外,其他不求任何回报。 张海峡先是将记录名单地址册子递给了她,又给她演示了印鉴的使用方法。 林若言接过册子翻看了几页,好家伙,都半个种花国的地理位置了。 印鉴是一块青玉雕刻成独特莲花状的信物,沾了印泥后落在纸上,莲花的纹理正好组成了一个林字,不知此中的奥秘,加上这块青玉内里纹理跟荷花花瓣中的脉络相似,很难仿冒。 张启灵心中的火又冒了上来。 “不过有一点注意的是,这些孩子虽是我考核很久时间才放出去的,但是人心易变,不能保证每个人都还能保持着最初的感恩之心,若言.....你要对任何人保持警惕之心。” 他看人再准,可这世上最不能掌控的就是人心,他不能保证每个人都初心不变。 以她的至诚心性,不善与人心计博弈,她再过强大,人心的算计也会伤到她。 “我知道的,倒是海峡你还真是喜欢莲花啊。”林若言见他将那个印鉴擦净红色印泥,装进盒子中,顺嘴一说。 张海峡盖上盒子的手一顿,抬头跟张启灵的视线正好撞到一起。 “莲之品格,谁不喜欢呢。”一抹淡淡的笑容在他脸上绽放,无视了张启灵眼中的寒光,将盒子递给了她。 林若言接过后,放入了空间,看到他书桌上摆放的一沓沓账册,有些还是摊开状态,就能看出他很忙。 “海峡,再忙也要注意休息,你应该也能看出要不了几年,国内就会彻底乱起来,生意上可以慢慢往回收缩了,我要求你做的那些事,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 她当时救下他后,也没想过他会把生意做的这么大。 这个时间点军阀割据,边南的龙家历史上也是抗日名将,在二战时占据了很重要的抗战大动脉滇缅公路就是由他修建。 到45年之前,边南在他的手中防守稳固,一直还算安稳。 张海峡收拢手中生意,在边南这里低调小心行事,以他的聪明,保持自身的安全应是没什么问题。 “我会注意的,只是神龙剑这次说什么你也要带上,外出行走有一把趁手的兵器也得心应手许多,放在我这里只有明珠暗藏,落在架上生尘。” 张海峡含笑应下,起身将架子上准备的剑匣拿下放在了桌子上。 她原本的佩剑,为了救他被天雷所毁。 “不要,太贵重了。”神龙剑之前就见过一次,那把剑中似还有一点剑灵所在。 还是有过记载的名剑,所以当时她就拒绝了。 “张先生,你认为呢?”她的拒绝在他所料,张海峡转头问进门后就一直沉默的张启灵。 他要是真心爱护她的话,即使独占欲再强,知道这把剑的来历也不会轻易拒绝。 不过张家的族长,应该会有这点鉴赏眼力吧。 神龙剑,酉阳杂俎中唐开元年间,河西将领宋青春的佩剑,传说里面有一条神龙会在他与敌交战时护他毫发无伤。 本想也不想就拒绝的张启灵想到这点犹豫了。 她的剑法很好,手中的剑却都是普普通通,印象中她本用的轩辕剑也不知所踪。 虽然他很不想让她手中常用之剑是别的男人所送,却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就降低她的所用。 一把趁手的好武器对于本身的武力提升,他深有体会。 就当买下这把剑了,之后他可以将这把剑所值的钱财送回这里,也不欠对方什么。 “若言,这把名剑很适合.....” “小哥,我用什么剑都可以,并不影响发挥。”林若言摇了摇头。 开始她诧异小哥这么爱斤斤计较的一个人,怎么突然这么大方劝她接下这把别人送给她的剑。 随后转念一想,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他为她所想,她亦不愿辜负他的这片爱护。 再说张海峡欠她的早还了,给钱他也不会要。 “海峡,名剑难遇,太过贵重,倒是你那边有没有什么名刀的线索,我想找一把。” 张海峡眼底闪过一抹伤色,又听她说想找一把刀,下意识的就看向了张启灵。 那把刀是为了他所找吧。 “刀我所关注不多,不过林酒儿很喜欢收藏一些刀,这段时间她因为需要为北平一个客户特制一批鹤庆乾酒,回了这里,我让人传信她来林府一趟。” “哪有求人办事,还坐着等人,海峡你告诉我酒儿在哪,我去找她。”林若言并没有打算坐着等人的打算。 第112章 选衣 “那我带你们过去。”掩去了眼中的黯然,张海峡起身。 “海峡你这么忙,我不能再耽误你的时间了,有闲下来的时间多休息休息。”林若言赶忙阻止。 “不忙,她所在的地方不太好找。”大理城中她不熟 ,又分不清方向。 “不劳烦张先生,她有我。”张启灵一语双关。 张海峡听懂了,也明白对方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他看了一眼习以为常对方替她做决定的林若言,苦笑了一声。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他来的太晚。 张启灵和林若言出了林府大门后,他微微侧头看了后方目送他们离开的张海峡。 他很庆幸是他最早遇到了若言。 “小哥,你这是要买什么?” 张海峡说林酒儿这次回来边南,就是因为订制的酒需要她亲自酿造,所以她所在的地方在接近城郊。 那个位置地方相对来说占地要大一些,毕竟酿酒的环境和存放,还需要一些地窖的存在。 但眼前小哥去的是看起来相对繁华城心的成衣店。 “上门拜访需要衣装正式。”张启灵环顾店中的服装。 民国时受西方的影响,西装在种花国的上层社会,商人、知识分子和政要中很快流行了起来,民国初期国民政府更是将西服定位正式礼服。 所以在稍微繁华一点的城市中,西装不管是在裁缝店还是成衣店中都有一席之地。 “你喜欢哪一种?”张启灵的目标很明确,男士服装也没有多样性,不过一眼就选定了自己想要的衣服。 “那套吧。”林若言指了一套鹅黄色类似后世小香风的衣裙,又选了一件遮寒的外穿大衣。 没想到小哥在上门拜访时还挺注意礼节的。 她当时在给他买衣服时,给他买的都是他习惯穿的民国服饰,正式一点的也就是一些长衫,没有想到给他买西装这一块。 想了想林酒儿的身材性格,放弃了其他礼物,给她选了一套行动方便的一套礼服也让店家包起。 等两人换完衣服出来,林若言不争气的眼睛差点黏上张启灵的身上移不开。 上一次见到小哥穿西装还是在胡大哥跟雪梨姐的订婚宴上。 外面依然是黑色西装,里面却跟以前不一样,而是穿了白色衬衫。 黑白碰撞,林若言就没见到别人能顶着他这面无表情的神色,还能穿出禁欲却又矛盾的华美之色。 张启灵竭力保持住自己的淡然,不能让若言她觉得自己是刻意为之。 很好,被她那近乎痴迷眼神盯着快要忍不住的嘴角,在看到她那鹅黄上衣前若隐若现的风光时,不用自己压制,自己就垂了下去。 晚一会还要回到林府,到时肯定还能见到张海峡。 林若言替他也选了一件长款黑色大衣,边南冬季与北方相比虽然温暖许多,但小哥与自己不同,单穿西装还是会冷。 他真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上后简直了,也就是周围有人,要不然真想抱抱他。 林若言身前的大衣扣子全部被他扣了起来。 “冷。” “我不冷啊。”她回了一句,给掌柜结了钱。 正常时候,她很难感觉到寒冷的存在,不过也没解开大衣的扣子。 接过她手中的衣服礼盒,张启灵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往城外走去。 “小哥,我们这样要走到什么时候,有人力黄包车,我们坐车过去?” “好。”其实他很想牵着她的手,就这样慢慢走过去。 刀他并不是一定想要的,要的只是想与她在一起的时光。 这种人力黄包车,她是打算一人一辆的,但是先叫到的那个人力车夫极力恳求。 “小姐少爷,我拉得动你们两人,你看这座位也宽敞,只用多付一点点的钱就可以。” “嗯。”张启灵先她答应,以这个车夫体力拉他们两人并不费力。 林若言默认,这个年间底层的普通人为了一口吃的,每个人不怕吃苦下力,就怕找不到能养家糊口的活计。 她由此突然想起了彝族这一行,而且他的一千大洋还在自己的空间,现在他身上真的是分文全无。 “小哥,我突然想到像铁筷子这种活计,你半路跑了,会不会影响你的江湖声誉啊。” 两人虽挨的极紧,但怕前面的车夫听到,还是附在了他的耳边问话。 耳边的温热气息让张启灵的身上迅速起了一层颤栗,好一会才说。 “我该做的都做了。”九头烟袋雇佣他的目的,明面上告诉他们这些人,是需要找到进入内寨的路,询问毕摩一些事情。 如果不是张小蛇的蛇后来给他们带消息,他们还不知道在外寨要找几天才能进入内寨。 想起以后还要养若言,失误了,早点想起来这茬,还能让张海言带着楔子去找九头烟袋结尾款。 “付出与收益成正比,小哥你能有这么高的身价,所经历的危险一定很多吧。”林若言想起之前他的那些伤疤。 这个年代,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每月能赚到3-5块大洋已经是很不错的赚钱能力了。 他能有让人开出两千大洋的能力,足以能看出他之前夹过的喇嘛有多凶险,才能在江湖上闯出这样的身价。 “不危险。”张启灵握住了她的手。 车夫停到了林酒儿所在的酒庄。 付了车费,看那车夫离去,林若言转头对他说:“小哥,一会回去后,我们去张海言买的那座房子,将那两箱金砖也放进去,如果你还没失去记忆,尽量不要去接那些开价很高的任务好吗?” 对方价格开的越高,危险性就越大。 “不用。”他想也不想的拒绝,不说他用不上那么多钱,就说他不想再被万一回了那里的张海言缠上。 “任务我会考虑的。”她留下的那四箱金砖,只是为了安她的心,他也并没打算动用。 酒庄门前有人值守,林若言表明了自己的身份,看门的伙计进去通报后。 穿着一身工人装的林酒儿很快迎了出来。 “林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位是?” 林酒儿的性格利落,看林若言身边还跟着一个气质冷然的男子,还没等她回答,一句话就问了两个问题。 “今天刚回,他是我.....”林若言想该怎么介绍,男朋友这个时期,林酒儿又不懂什么意思。 “她夫君。”张启灵淡淡接口。 第113章 鸣鸿刀 夫君? 林酒儿眼中诧异闪过,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神态,热情的将两人迎进了酒庄待客的地方。 “林姐姐,你们先坐,刚才急着在酒窖出来,太过失礼,我马上回来。”林酒儿很不好意思的看向自己衣服还带着的脏污。 “酒儿,都是自己人,不用在意这些繁文缛节,说起来还是我们突然上门,打扰了你的事情。” 林若言将准备的礼物送给她,并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还买什么刀,我收藏的那些刀,林姐姐你有看上的尽管拿去用。”林酒儿爽快说道,当下就要让人将早有准备的那些刀拿出。 “不行,酒儿,这把刀是我用来送人的,我来这里找你也是想从你口中打听一些名刀的线索。” 林若言拉住了她。 “名刀线索.....”林酒儿看了眼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张启灵,林姐姐很大可能性是送给他的吧。 “最近倒真有一些线索,不过我也不肯定真假,毕竟那把刀的名头实在是太大了。” “那把刀叫什么名字?”林若言一喜,既然喜欢收藏刀的林酒儿这样说,那那把刀肯定不是近代产物。 “鸣鸿刀。” 此话一出,不止林若言,就连张启灵的眼中都有明显的惊讶。 “难道还真有这刀?” 林若言喃喃自语,不过想到轩辕剑都被她得到过,传说中跟轩辕剑同料所铸造的鸣鸿刀说不好还真有。 鸣鸿刀的记载出自后汉的洞冥记中,相传是上古时期黄帝采用首山之铜在铸造了轩辕剑后,由于剑炉高温未退,剩余的轩辕剑原料自发流向了炉底,冷却后自成三尺长刀。 黄帝认为这种自发成刀的刀意太强,持刀者心性不坚会被反噬。 为了不让此刀流入人间,本想用同出一源的轩辕剑毁去。 却没想到那刀似是有灵,感到毁身之意,在黄帝手中化为一只红色的云雀,随后变成一股赤色消失在云中。 有传说此后曾成为过胡亥的佩刀,后来辗转被汉武帝得到,转赐给了东方朔。 “酒儿,这把刀现在在谁手中。”小哥刚才听到这把刀的名字,明显的惊讶之色她没忽略。 他看上去很感兴趣。 “林姐姐,是否那把传说中的鸣鸿刀真假未知,不过我之所以知道这个线索的,也是巧合。 当时在北平受邀去谈生意,在等对方时,正好遇到了那家店员的解说,应该是在为除夕前一天的拍卖预热宣传,鸣鸿刀就是那场拍卖的压轴物。 现在这批特制的鹤乾酒就是那家店的老板为他爱女所订,听说他的女儿再过几年就要出阁了。” “拍卖会?哪家店?”不会是她所想的那家吧? “新月饭店,林姐姐要是感兴趣的话,等这批酒封存后,正好跟我一起北上。”这批酒跟她之前送林若言的一样。 里面都加了产自滇藏地区几十味很珍贵的中草药,专门为女子所调,听尹老板所说,她女儿体弱又爱趁他不注意偷一些酒水喝。 所以找到了擅长酿酒的她特制了一批,为将来要远嫁的女儿备下。 “不用麻烦酒儿你,我还有别的事要做,明天就要离开这里,时间地点知道就可以了。” 离除夕还有一两个月的时间,她还要去长沙一趟。 “林姐姐,这场拍卖听说会有一些前青的权贵参加,需要特制的邀请函才能进入。” 她当时也是有心想参加这场拍卖,结果一听四九城的那些权贵参加,就知道没戏。 她是喜欢收藏一些刀,但是花太多超越她本身能承受的价格就没必要了。 “邀请函?”新月饭店就爱玩这一套。 “嗯,听说没有邀请函当天是进不去新月饭店的。” “那怎么才能得到邀请函?” “我不太清楚,只能等我回到北平后再去打听。”当时决定不去那场拍卖时,她就没再细问下去了。 “那酒儿你给我留下一个北平的地址,到时间我先去找你。” 林若言记下了林酒儿的地址,随后就跟小哥两人告辞离开。 林酒儿在酒庄门口送他们离开,转身就吩咐一旁的伙计。 “将林姐姐的决定告诉林二叔吧。” 在他们来之前,林二叔就提前派人通知了自己。 本来换好衣服却迟迟没等到,这批酒又要赶时间早点下酒窖,自己就又换了衣服下去,没想到刚下去没多久,房门那里就通知林姐姐他们到来了。 只是林姐姐竟有了夫君吗? 可她感觉林二叔对有关林姐姐的一切事事入心,事无巨细。 林姐姐有了夫君,那林二叔会不会很伤心? 夕阳黄昏中,两个气质迥异的人牵手回城,身旁路过的人总要忍不住看一眼。 “早知道让那个车夫等着我们两人了。”进入城内已天色擦黑。 “若言,你很着急回去?”张启灵见她步伐急促起来。 “小哥,天色近晚,我们出来时没有跟海峡说不回去,我怕让人家再等着我们回去吃饭。” 现在这年头,因为不像后世那样电灯普及,国人都是早早的吃完饭休息。 林府虽也通了电,但作息时间还是没有多大变化。 “可我想在外面吃完再回。”张启灵停下了脚步。 “但小哥....”林若言的话在他看过来的眼神时妥协。 “那我们先回去给人交待一声行吗?” “可以托人。”张启灵托人传口信这方面看起来轻车熟路。 他问林若言要了两块大洋,让她在原地等着,走了一个偏僻的的街角边。 暮色下,还有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们,在繁华的街道上等着好心之人的施舍。 “好心的先生,给点吃的吧。”几个破口的粗陶碗伸在了他的身前。 张启灵的眼光扫了几人一眼,最后将目光定在一个稍显干净,年纪大一点的孩子上。 “走吧。”他牵起她的手,往那个孩子说的酒楼走去。 “那孩子真的能通知到吗?”林若言回头去看早已不见人影的孩子。 “能。” “入梦楼?名字起的倒不像是吃饭的地方。”林若言看眼前三层的的酒楼招牌。 “听说有特色。”刚才那孩子推荐的就是这家。 酒楼的生意挺不错,两人并没有去楼上的包间,在大厅选择了一处靠窗的位置。 汽锅鸡、野生菌火锅、武定凉鸡、三鲜菌,都是入梦楼的特色菜。 第114章 婚书 小二推荐的味道确实挺不错的, 只这四道菜就足够两人吃不完。 两人吃到一半时,去林府的那个孩子回来了,就站在临街的窗边位置。 张启灵将口袋中的另一块大洋隔窗递给他。 “要不要进来一起吃?”林若言见他出现后,虽然极力忍住,但是饥饿还是让他不自觉的看向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 那孩子接过后摇了摇头,犹豫了下还是说道:“要是先生小姐吃不完,还有一些剩菜时,能不能打包出舍给我们?” 林若言愣了下,说了声“好。” 窗外的孩子低头给两人鞠了个躬就跑开了。 临走前,林若言又要了几份能存放时间长一点的面点之类,跟她和小哥后来没再怎么吃的一些饭菜全部装在了方便客户外带的食盒中,送给了几个乞儿。 “厨房那些饭菜不用上了,让鱼嫂带回家给孩子们吧。” 张海峡得了他们晚上在外吃的口信后,一个人沉默的在灯火通明的餐厅枯坐良久。 若言不知道那个乞儿给他们推荐的入梦楼,也是林家的产业。 他再一次对张家族长的独占掌控欲有了新的认知,只希望若言她不要被这种掌控伤到。 两人回来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本来林若言看正厅还在亮着时,还想进去致歉没有提前告知晚上不回来,却被张启灵阻拦。 “明天再说不迟,他很可能因为今天你提到了张海言,以事来抵挡思念。” 小哥不提醒,她差点忘记这茬,林若言识趣的跟张启灵回到他们两人的住处。 “小哥,我现在可以看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了吗?”林若言洗漱回来,指着那盒子问道。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小哥神神秘秘的。 “等我回来。”他现在没按正常的流程去走,不知道若言看了会不会同意,张启灵心中没底,起身先去洗漱。 一天都等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她只好按捺住心中的好奇,耐心等他回来再打开。 就是小哥洗漱怎么比女人还慢,等的时间有点长。 林若言站在窗前望着远方的点点灯火,不得不说,海峡选的这个住处真的深得人心。 只是不知回到她的时间线后,这座小楼还会不会存在。 想到这里,心中就有一层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若言,你在看什么?”张启灵出来后就见她的神情遥远,似是在外面看到了属于此时的眼中之景。 “没..没..没看什么。”眼前之人意外跟元宵节的小哥合为一体,如那晚一样,身着白色的衬衣带着一身水气向她走来。 小哥,他是被天授了吗? “今年的元宵,可还能与你同在?”张启灵也来到了窗前。 “小哥,你,你来了?” “你以为我是他?” 张启灵的眸光微动,顺手关上了窗户,单手揽腰将她从窗边抱起,走到桌前放下。 “呵呵,什么他的你的,不都是一个人吗?”他这一句话,林若言就知道刚才自己看错了。 “那可会一视同仁?”他将匣子打开。 “当然会。”林若言斩钉截铁的回答。 她不想再被他绕在一个人还是两个人逻辑中了。 “咦,小哥你送我的是小碑铭吗?” 林若言见打开的盒子中,是一个长方形木雕装裱过的铜版,上面密密麻麻有许多浮雕的楷书小字。 “小哥你很有先见之明啊,人固有一死,这么早就准备送我铭文了。”林若言夸赞道,她还没想过自己死的那一天。 现代人死的时候,好像很少有立碑铭的了。 张启灵.........忐忑的心突然就平静了。 深吸一口气,“你仔细看。” 他们两人都很能活,什么死,什么碑铭,脑瓜子里面每天到底都在想些什么,难道下墓时间久了,所以看到这,才第一时间想到了碑铭? 林若言低头仔细去看。 这才看清右方第一竖列的两个大拇指甲盖大小的婚书两字。 “婚书?”她抬头看向张启灵。 “我亲手写下做出的婚书,你..可接受?”张启灵盯着她的双眼,等着她的回答。 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准备与她举行订婚结婚仪式,但是六礼中最重要的婚书会比未来的他早一些。 “小哥,你这还用问我啊。”林若言想到了他在客栈买的那些小锤子铜纸工具,还有两天的足不出户,原来是在做这个。 “你对外人说我是你夫人,你是我夫君时,我也没有反对呀。” 张启灵很明显的绽放出了一个不符合他平日性格的绮丽笑容,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几分勾魂摄魄。 林若言的目光不自禁的就落在了他白色衣领下解开的几个扣子中。 再看下去就要上手了,她艰难的撤回了恋恋不舍的目光,去看婚书中的内容。 奉日月为誓,昭日月...鸳牒成行....申白首之盟...合二姓之好。 绵百世之宗,三生前共证缔约。 此证林若言,张小官。 民国庚午年丙戌月辛亥日。 张启灵在听到她的嘴中喊出张小官时,睫毛轻颤,有情在眼底开始涌出。 “只是...小哥,婚书不都是用红色的洒金纸笺写出的吗?”林若言抚摸着一排排凸出平面,字体端正的楷体小字。 她也曾在网上见过婚书,不过大多都是纸质的,所以才在打开盒子时,看到铜版的浮雕婚书第一时间当成了碑铭。 自己是不是下墓下多了,有了职业病啊。 “铜版保存时间更长。”纸质的容易损坏,铜版婚书最早可追溯到汉代。 “小哥你有心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的字体。”现在想来,她好像还从没见过小哥的字迹。 “这份婚书我很喜欢。” 只是民国庚午年丙戌月辛亥日的婚书....... 按习惯的年月日换算是1930年10月28日。 庚午年是干支历中的干支纪年之一,每隔六十年一个循环轮回。 而下一个庚午年正是1990年,很巧的是,她的出生日期也是10月28日。 如果不是这份婚书提醒了她的生日,她都快要遗忘了。 生日时那份掺了毒药的苦涩八宝饭,在歇斯底里后恢复的温柔妈妈。 笑着让她帮她喂了那瓶毒药的妈妈。 出生之日她带给了那个女人生产的苦难。 六年后的生日时,她高兴无知的喂了那个女人一瓶毒药,又让她在无尽痛苦的七窍流血中死去。 第115章 眉黛羞频聚 林若言轻轻一笑,掀过了这份记忆。 此生她找到了自己的所爱之人和爱她之人,绝对不会犯她父母那样的错误。 婚书日期与她六十年后的出生日期,时间上是一甲子的轮回。 她与小哥似乎有着宿命不可解的纠缠。 她与他都无父无母,她原生世界那个出轨爸可以忽略不计,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来到这个年代,她从没想过还能遇到小哥,也没有起过去寻找他的想法。 只是或许这个世界张家人太多,从系统出错给她送错时间地点开始,就避不过他们张家的一些人和事。 就连系统所需她做的任务也是跟小哥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有的一切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发生的任何变化都与她和系统逃离不开。 就是不知她什么时候能恢复被天道抹去的剧情。 “若言.....”张启灵从她手中拿过了那份婚书,放在了桌上。 林若言随着他的动作,抬头去等他说话,却在看到他眼中熟悉的情念凝聚浮动时,忍不住往后退去。 他并没阻止,只是亦步亦随。 “若言,想看麒麟吗?”张启灵伸手扶住了她腰身,拉到自己身前,似是呢喃,又似是询问。 “不想吃了我吗?” !!!!!! 他跟那女尸打斗时,果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林若言的脸色瞬间爆红,眼睛却随着他的话,不由自主的落在了衬衫中爬出一角的麒麟纹身上。 她手指不受控的去轻触那似活了一样的青黑色麟首。 张启灵另外一只手突然伸出握住了她的手,带着她开始往下滑落,并没在意一些扣子在衬衫上掉落。 “扣..扣子掉了。”手掌如同被烫了一般,就要收回。 却被他那只手死死按住,直到最后一个扣子的掉落。 青色从黑色中逐渐褪去,墨色的麒麟踏火纹身在敞开的白色衣服中露出了一大半出来。 小哥怎么能.....怎么能这么会。 她的手在他身前控制不住开始捏捏乐。 有一丝低吟没忍住在他的唇间溢出,张启灵立马紧闭了双唇。 元宵那晚的记忆想起,给了他借鉴。 他不能吓跑她,要慢慢来,今晚前的筹谋不能功亏一篑。 林若言抬眸正好撞进了他的眼中。 他的眼眸低垂,细密的睫毛在冷白肌肤的衬托下根根分明,其中情慾浓郁翻腾,眼底的渴望分明。 覆着她的那只手带着她继续往下,林若言心跳的厉害,有点无措,整个身子都在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 直到她的手碰到冰凉的皮带铁扣,温度下降了一点,嗖的一下,在张启灵放松警惕时,快速收回。 “门....”林若言挣扎着找借口,要从他手臂的掌控中逃离。 “门窗已锁。”吸取记忆中的教训,进入房间时他就将门上了锁。 那只手脱离了他的手心,他干脆两只手都放在了她纤细的腰身上,将她紧紧拥进自己的怀中。 随后一只手上移,掌扣住她的脑后紧紧压制,不给她逃离的机会 “小...” 她的声音淹没在了他的低头之中。 张启灵右手扣住她腰肢的力道,像似要揉进自己的骨髓之中。 滚烫的唇齿渐入口中,迫不及待的沾染她的每一份气息。 他在用行动告诉她,他的势在必得。 所有微弱的挣扎和抗拒似是没了力气,渐渐消弭。 直至身子软了下来,开始回应,抵在他身前的手向上,主动环住他的颈部。 每一寸的唇齿交缠都带着他心底最深的占有欲,不管张海峡还是张海言,她只能是他的。 可想到她还属于未来的他,心下的一丝不甘再次升起。 他的吻开始变得急切狂乱起来,携着压倒性的力量,仿佛想通过每一次的深吻彻底留住她的灵魂。 腰上与滑落到颈间的掌心热度,似能透过林若言的肌肤直达她的心底。 此刻她不知该想些什么,微微睁开的眼中透露出的只有迷离的慌色。 张启灵气息紊乱,体内翻滚的燥热浮动也越来越压制不住。 他并不满足于一个地方,细碎的炙热开始顺着耳侧往下游移,划过颈肩,锁骨...... 洋装前的一览无余让他方便了许多。 他最初还轻吮慢咬,拿捏着一些分寸,后来逐渐失控。 “小哥....”快要跃出胸膛的心跳,全身蔓延的颤栗,身体无力,整个人全靠他有力的手臂支撑着才没软倒在地。 布帛的撕裂声响起,让林若言的意乱情迷褪散了一点。 下一刻身子却突然悬空,让那刚恢复的一点微弱清明又移到了身子被放在柔软被子的触感上。 丝滑的缎被与背后肌肤突然接触带了一丝冰凉,与身前压下的滚烫如同冰火两重天,叫人目眩头晕。 “叫我小官....”张启灵带着她的手解开了腰间本就虚扣着的皮带。 地上散落的衣服渐多,掩盖了最初鹅黄色洋装的不成形与一旁的白色衬衫。 低语呢喃与呼吸声交织,室内升高的温度驱散了寒凉。 林若言仰着秀容,睁着眼的眸间尽是混沌,眼中所见的图案晃动扭曲。 “小官....” 眼神微转,视线内的腰身精瘦,他的每一个动作似乎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不时的低头落在她的唇间脸颊耳侧颈间...... 墨色的麒麟踏火纹身活灵活现,似是要飞进她的眼中。 “若言...若言,我年纪大吗?” 情到浓时,微微离开了她的唇间,伸出指尖轻轻帮她拂开额前鬓间被汗水浸染在脸上的碎发。 一边给了她说话的机会,一边俯身在她耳畔轻问。 “嫌弃吗?” 他的声音与往日的清冷不同,低沉暗哑,尾音带着一丝颤动。 ....... “怎不回我?”他的力道加重。 “你..你..年纪..不..大”林若言语不成句,有一种少有的娇软,又带着一丝哽咽。 “我没嫌弃....” 她的手指只能在他的背上无意识的划过再抓紧。 “灯关掉,太晚了。”两人的谈话让她的清明恢复了许多。 她所住的地方是最高处,灯光在夜间林府的一片黑暗中,很是显眼。 夜色已深还是灯火通明,她怕引来人,以为这里出了什么事。 而且小哥他....他根本就没节制...... 等他去关灯,自己再说累了,想要去洗漱,两人分开冷静一会就好了。 “好。”张启灵擦去自己滴落在她额间的汗水。 下一瞬手臂发力,直接双手合握她的腰身,将她抱起在自己身前,下地去关灯。 第116章 无力慵移腕 “张启灵……” 林若言几乎要尖叫出声,双手下意识攀上他的肩膀。 意识到声音的变调,她立马低头死死咬在他一侧的颈间以防出声。 眼角有泪花溢出,现在的小哥太坏了。 张启灵暗自吸了一口气,对于颈间的疼痛,他视若无睹。 只是一种不是被咬疼,却有很奇怪的情绪出现,也让他很是难受。 若言她的力气看来还是很充足。 他吻去了她脸上的泪花,很高兴自己的食髓知味还会有很长的时间。 “别哭,我只想证明我年纪真的不大。” ……年纪这茬在他那里就过不去了是吧。 她真的没有嫌弃他的年纪。 他怎么就这么爱计较。 “小官....我错了。” 他在她的一侧耳鬓厮磨,声音低哑。 “晚了,若言...晚了。” “我又怎会.....怎会让墓室中...你的目光失望。” 墓室中他们三人当时的对话,还有她的目光,他听的也记得清清楚楚。 他等今晚这一刻等太久了,这是只属于他真真实实的快乐。 呜呜咽咽的声音在他颈间肩膀的报复性啃咬中,偶尔露出几声。 张启灵并不在意,而是手掌轻抚她的后背。 只是他气息却也跟着急促起来,眼中的墨色更加浓的化不开来。 关灯后,他带着她又艰难的走回去。 张启灵寻到她要逃离的手,十指紧扣按在枕边。 缠着她与他再次沉沦,一起共赴有情的吞噬。 灯光熄灭,只有外面隔绝不了斜着洒落进来的月光,照的室内有了一种月落的静谧之感。 可惜这种静谧之感,很快就被微哑的低吟安抚和隐隐约约细细的哭泣求饶之声打破。 清晨的阳光透过菱花格窗钻入房间,金色的阳光在一旁的美人肩花瓶上逐渐上移。 好不容易从盥洗室洗好,被他抱出放在床上的林若言已经彻底没了力气。 软塌塌的窝在他的怀中沉沉欲睡,却被后背脊椎骨上一点点下滑到腰窝的手掌惊散睡意。 “小哥!!”她的声音嘶哑。 “怎么不叫小官?”张启灵的声音中透着餍足。 他只是看她太累了,想替她按摩舒缓一下。 林若言仰头看着头顶那张没睡也没有黑眼圈的一张脸。 “小官,你不累吗?” “若言,我的体力在你眼中看来还是不行。”替她推拿的手掌一顿,很自然的往下滑去,随后翻身双臂撑在她的两侧俯视她。 “小哥!”她的声音软了下来。 “小官!我说错话了,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看你精神比我好太多,有点不忿。” 见上方的纹身隐隐出现轮廓,林若言赶忙出声为自己的不会说话道歉。 几乎一夜未眠,她那话只是愤愤不平对方的精神奕奕。 看着她眉眼间的艳光虽然潋滟,却掩饰不住其中的倦色。 张启灵忍下刚起的不足,这才放过了她,轻吻了她的双唇,右手穿过她的颈下,翻身在一侧,重新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 如果能将她如怀表一般,随时可以带在自己的怀中就好了。 枕在他手臂上的林若言在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他颈间很明显的一些咬痕与红痕。 有些牙印还未消失。 “小哥,当时怎么不给我说,疼吗?”她当时没注意好自己的力度。 灵力运转,指尖带了一丝绿光就要触碰上那些咬痕。 “不疼。”相反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愉悦。 张启灵想到当时那种颤栗般的陌生奇怪情绪。 握住了要替他消去咬痕的手指,接着让自己的手指滑入她的手指缝隙。 “不用。”昨晚忍耐良久的一切,让他就连抱着她去盥洗室时也没放过。 折腾太久,她的疲色显而易见。 再说为什么要消除掉,不说他不在意这些痕迹,就说他还没忘了现在是在哪里。 “你先睡一会。”他看着自己的左手与她的右手,在晨光中十指交缠,只希望时光慢一点,再慢一点。 林若言也只敢在他怀中浅浅睡了一小会就醒了过来,这座院子中又不是只有他们两人。 一个人还好意思睡到日上三竿,两个人同住,还是那个时间起床就差直白的告诉别人,他们做了什么。 找衣服穿时,林若言才发现昨天刚买的鹅黄色上衣已经被撕坏,想到昨晚布帛的撕裂声,她瞬间抬眼去看张启灵。 “再换一套。”张启灵避开了她指控的目光,不可否认他当时确实带了故意。 他就是不想让张海峡看到她穿的这身洋装。 “衣服被你扯坏了。”张启灵拿着只剩一二个扣子还在原位的衬衫。 穿上衬衫太过束缚不方便,完成了它该有的使命目的,就没必要一直穿着了。 “恶人先告状,小哥,你很会甩锅啊。”林若言无语的将一套他习惯穿的衣裤,没好气的扔给了他。 自己则是换了宽大的民国衣裙,即使如此,高高的衣领还是没遮住最上边的红痕。 张启灵的同是如此。 揽镜梳头自照时,手中的绿色再次出现,想要将露在外面的红痕消除。 “若言,先收拾这些吧。”镜中自己的身后,出现了他的身影,握住了她的手指。 “已经不早了,你看。” 林若言随着他另外一手指的位置去看,脸颊烧了起来。 地上散落的扣子,衣服,还有凌乱的床铺,提醒着昨晚的旖糜。 这里不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家,铺盖也要重新换一套。 “你将地上收拾一下。”她指挥张启灵去收拾地上的散乱衣服。 自己则是在房间中重新找出了一套铺盖,与收拾好地上衣服的他一起将床铺好。 两人的一些衣服都不能穿,铺盖眼前洗了也不能晾晒出去,只好通通都收到了空间。 又大开门窗散了好一会,才重新关上,朝着正厅方向走去。 张海峡早熟知她的贪睡习惯,见她这时候起床并不意外。 只是.....她身上沾染的张家族长气息很重,就连对方身上也染了一丝她的莲香。 他的目光飞快的从她颈间衣领遮不住红痕上滑过,不再去看。 “早餐温着,先去餐厅吃饭吧。” 他在最前面领路。 最后一眼看到张家族长颈间的咬痕时,无不说明着什么。 她对张家族长……若言她一切真的毫无保留。 背对两人的张海峡眼中悲伤溢出,但他很擅长隐藏自己真实的情绪。 眼睛轻轻闭起,再睁开时,只有一片清明沉静。 第117章 挤火车 “不等午餐后再走吗?”张海峡放下了手中的汤匙。 之前在林府时,除去会送饭上门,他基本都是等着她起床后一起用早餐。 “不了,现在天短夜长,还是早点走,时间上也宽松一些。”林若言说道。 “你们要去哪?有能用的上我的地方吗?” “湖南那边,一点小事,就不麻烦海峡你了。”去那里本就是天道要求她跟系统修正张守灵闹出的纰漏。 张启灵则是一贯的沉默,她跟张海峡谈话时,除了一直跟两人同处一个空间,带了一点存在感,很少插嘴。 “新月饭店的邀请函,你不必再上心,到时你只管去林酒儿那里去拿帖子就行,身上的钱够用吗?”张海峡压下眼底的失望之色,又出声问道。 听到这句话的张启灵目光瞬间转到张海峡身上。 若言钱财上的事还用的上他操心? “够用。”张海峡现在拥有的一切,除了希望他到时候能帮助那些战士一些物资,都属于他自己。 她从没想过用这份钱财到自己身上。 张海峡心下无力,不管她给予他的财还是人,她从来没想过有讨要回一点。 “新月饭店的拍卖规则,这几年天南地北行商中,我也有一些听闻,有备无患。届时钱财不够,不管林酒儿还是我给的你那本册子,钱财只要在他们的流动资金范围内,都可以取用。” 在他们两人临走前,张海峡又再一次交待。 “那本册子从后面往前看,有带莲花标记的是林家产业,同样可以在你们两人遇到有任何需求时,持印上门。最后一页还有一个电报地址 ,需要紧急联系我的时候,就发这个电报地址,只要我看到,第一时间必回复。” 林若言微微惊讶,那册子她只翻看了几页就放入了空间。 因为这本册子对于她来说,作用并不是很大,印鉴和册子她打算临走时留给小哥备用。 “好,海峡你考虑的真是太周到了。” 都说义不理财,善不掌印,张海峡这个人作为一个大集团的ceo,人品真的是没得说。 “再见。”她转身挥手,被小哥牵手离开。 转过能看到林府的巷道前,张启灵不经意回头,见着白色长衫的张海峡依然在门口望着他们两人的背影。 再看,再看,也不是你的。 早上起来见到张海峡时,他不着痕迹扫过自己和若言颈间的眼神,别以为自己没看到。 他怎么也会想不到他在若言心中到底是怎样的真实形象。 直到看不到两人的身影,张海峡才转回府中,接下来的时间,府中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他就要跟林酒儿一起去北平。 或许,他们在北平还能过一个团圆年,这些年来,过年对于他来说,跟平常日子没什区别,更多时候都是在行商的途中。 阖家团圆之日,听着鞭炮烟花的声响回荡,十一年来丝毫没有变化的容貌,无不告知着只属于他的孤寂。 他一个人在外行走的林家八个管家身份,还有江湖上无聊闯出的男女老少名号,跟这份感知不能说没有丝毫的关系。 海言的不能相见,唯一见过他的狼狈,深知他面具下的真容,是不属于他一人的神明。 没有远离人烟时,遵从人群生活法则,林若言和张启灵将一些日常所用的衣服还有东西都装在一个皮箱中。 民国 的长途出行,除去自驾马车驴车,最省心的也就是火车了。 这个时代的火车已经分出头等厢,二等三等四等的区别。 但1910年时边南这里已经打开了一条对外交流的铁路,滇越铁路。 这条铁路可以直通月南首都河内,开通后所有边南走马帮无法运过来的大型设备也能进入铁路沿线。 许多的内地港城包括发德霉等外国的精明商人纷纷飘然而至,各大商号云集,特别繁华。 又将近年底,不管是各行商人还有出来讨生活的人,都陆陆续续的踏上回家的车程。 头等厢二等厢的车票早已被那些略有资产的商人买完,两人只能买了三等厢的车票。 只不过这时火车不实行对号入座,头等二等属于高等车厢,相对还好一些。 三等属于普通,四等是低等,从普通车厢开始,上车后想要找到一个能坐的车位,必须要抢占才行。 一群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张启灵只能一边提着行李,一边伸手揽着林若言的腰身,护着她不被周围的人挤到。 长长的火车边都是快要叠在一起的人群,在上车入口都是使劲努力的往上挤。 这种前后左右被人挤压的感觉真的是很难受,张启灵在一旁尽力给林若言挡下一点空间,心下后悔还不如买一匹马车驾驶。 他揽着林若言腰身的手突然松开,从背后抓住抽走林若言发钗的手,稍微一拧,对方的手掌就无力松开,被他接住了落下的双股玉钗。 林若言在头发散落时,还以为是被人群挤掉了发钗。 此刻在人群之中,就连转身都做不到的,只能上车后再找回头寻找。 不过估计找到的希望也不大。 等两人好不容易顺着人流被推上火车时,饶是张启灵和林若言两人也是狼狈不堪。 张启灵原本还打算教训一下那个小偷,但是就跟林若言一样,转身都极其困难。 可能是看他不好惹,也怕找他算账,那人上车后就消失在了几乎一色黑灰人群中。 “在这。”见林若言转身要弯腰去寻找绾发玉钗,他将手中的玉钗递给了她。 “怎么在小哥你手中?”林若言接过钗子,将自己的头发重新盘起。 她自己不会梳复杂的发型,通常是一个发簪简单的将上半部分头发绾起来。 “一会说。” 普通车厢是每排四到六个座位,火车上的人员简直是赶大集一般,抢座位那架势看着倒像后世大妈们抢超市免费宣传用的鸡蛋一样,因此吵架的比比皆是,有的甚至还差点打了起来。 只因为还有一些人高马大的汉子一人就占了一排,躺在上面,看着人来了,将头向里,故作鼾声,只当没听见。 女子不用说,就连胆怯的汉子,或者看到自己身板与对方的区别,都是不愿惹事只好继续向后走去找座位。 第118章 跟穷小子私奔的武官家小姐 脾气暴躁的壮汉就不一样了,袖子一撸,拎着对方的衣服就给提了起来。 民国一角的众生百态,就在这火车上狭窄的车厢内上演。 说句不好听的,张启灵被数量众多粽子围着的次数都比如今被人围着的场面多。 完全没有任何的经验。 好不容易找到有两个能坐的座位分别是在两张长椅的对面。 三等车厢的座椅是实实在在的硬座,用木片拼接成类似后世公园中的的长椅,中间放着一张小桌子。 张启灵看火车上人员混杂,原本打算是站在林若言一侧,却被她推去了对面的位置。 现在火车的速度极慢,不是短途,基本上一小时三十公里左右,到长沙那里,需要三四天。 有座干嘛不坐,无非就是说话不方便一些,再说自己又不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女子,能有什么危险。 途中也不是没长眼的见她年轻又是女子,想耍一耍威风,还没等张启灵出手,就被林若言哐哐几拳锤到老老实实拿出身上的大洋求放过。 “下次再欺弱女子,你这只手也别要了。” 他们座位附近的人见林若言看着一副光鲜亮丽的富家小姐样子,却轻飘飘几拳就将那彪悍男子捶的吐血,一时连原本说话声音都小了许多。 “换位。”对面的张启灵将桌子上零碎的几个大洋,朝着林若言里面那个看上去满脸风霜的中年男子推去。 钱比什么都好使,顶着座位上其他人的羡慕,中年男子利索的将桌子上的大洋一抹,跟张启灵换了个位置。 “睡吧。”张启灵将她揽在了怀中,昨晚她就没睡好,到了火车上,不说环境,就是这种木板硬座也很难入眠。 “小哥,之前上车时是有人趁机偷了那钗子吗?”林若言闭眼问他,大半天的时间,他又在对面,两人说不了话。 修炼又被来回到站上下车的吵闹人群打乱,只好闭目养神七想八想。 想来自己的钗子之所以会出现在小哥手中,也只有那会在人群挤压成烧饼时,才会被一些趁机偷取财物的小偷顺手牵羊。 火车站汽车站这种地方多的就是这些人。 “嗯。”那些投过来的异样眼光,张启灵自若的看了回去,直至对方回避。 张海峡有一点说的不错,这个世道对女性确实很不公平。 他能看懂那些人目光中所含的意思,但他与若言却并不在意。 前半夜大部分的人没到上下眼皮如胶水粘住般,都不会大大咧咧的睡去,出门在外,有条件过年回家的身上都装着钱财。 火车上的扒手小偷也都有专门的团队,一不留神身上的钱财就会被人摸去。 加上过硬的木椅,顶多也就是打个盹。 听着那些人们的窃窃私语,靠在张启灵肩上还没入睡的林若言实在是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小哥,我看着很像那种不谙世事没心眼,又是跟穷小子私奔,又是被小白脸骗的武官家小姐吗?” “像。”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她对自己的付出和信任,他又怎么能看不到。 “......”话又被他聊死了。 张启灵的嘴角弧度刚扬起来,就在看到朝着他们来的几个人时又收了起来。 “就这个小白脸?”当先那个左眉到右脸颊有一道大疤痕的大汉,回头问身后一个弓着腰戴着瓜皮小帽的男子。 这个男子正是上车摘走林若言发钗,被张启灵看到后扭伤手腕的男子。 附近的人见朝着他们来的几人凶神恶煞,赶忙使劲缩着自己的身子远离这一块。 林若言叹了一口气,火车上真是事情多发之地。 “刘爷,就是他。”瓜皮帽男子上前确认。 “小子,也别说不给你机会,你旁边的女子让给我们,咱们的过节就掀过去了,怎么样?” 他听了瓜皮的描述还以为是遇到了练家子,特意带了几个身手不错的手下过来。 结果一看,就这? 这文弱的男子绝对不是有功夫在身的体格,多是那些俊俏的戏子骗了有钱人家后院的小姐私奔,想生米煮成熟饭,指望着过几年那有钱人家,疼爱女儿的财主老爷捏着鼻子认了。 只是这戏子不知道,大多都为了家丑不得外扬的老爷,宁愿当没这个女儿给沉了塘,也不愿大大方方接受自己女儿给他在外找了个女婿回来。 再还有点慈爱之心的,只当带着孩子男人上门的女子是穷人来攀亲戚的。 之所以这样想,是他见过太多这种。 从那少女头上随意带着的羊脂白玉钗就能看出这女子身上私奔时,还带着一些钱财。 今天就给这个天真的千金小姐看一看眼前这种小白脸的真面目。 他将目光落在了张启灵一侧的皮箱上,也不等他回话,伸腿就要勾过来。 骨头断裂的声音伴随着大汉的惨叫共同响起。 “我来。”张启灵侧头对坐直身子的林若言说道,收回了踩在那人小腿上的脚。 右手看也没看握住了对方刺过来的匕首, 手肘向对方胸膛狠击,同时手腕向外反转,掉落的匕首被他一脚踢向缩着身子往后退的瓜皮男子手腕上。 张启灵回过头起身时,领头的壮汉已经吐血在地。 所有的动作是一瞬间完成,等那些手下反应过来要上前时,被地上的壮汉阻止。 “走。”是他看走眼了,再纠缠下去,就不止是这么简单。 林若言有点惊讶,很多都吃大亏了还看不清形势,非要上赶着再次找揍的果然是只有电视剧中才会出现。 常在三教九流中能混出一些地位的,事实都摆在眼前了,眼力要是再回不来,也不会能走到今天的领头位置。 “他们可以,你留下。”张启灵稍微愣了下,就又抬腿将两边蹲下要扶起领头的手下踢开。 被叫刘爷的男子也是能屈能伸,眼光看向神色毫无波动望着这边的女子,就知道了原因。 忍住钻心的疼痛,用还完好的左手发狠往自己脸上扇去,脸上的疤痕也跟着动了起来,越发显得此刻脸色狰狞。 “我嘴贱,冒犯了夫人,只求老爷夫人你们大人有大量,放过我。” 这个男子眨眼的功夫就废了他一条腿,伤了他的肺腑,他所认识当中的都不是此人的对手。 遇上了扎点子,他不会头铁的硬刚到底,如果不是为了任务,听到瓜皮的形容,心中闪过一个想法,起了试探,加上急着在这些人面前立威名,也不会亲自领头来做这事。 第119章 膏药国的图纸 张启灵看那男子每一下的力度都是实打实,也有眼色的喊了夫人道歉,就将目光转向了林若言。 林若言朝他点了点头。 “滚。”张启灵重新回到了座位上,放任那些人离开。 这一次小白脸穷小子的议论都没了,男的比女的出手更狠辣,谁也不想自己也废了一条腿。 这节车厢一时在下一站的人上来前,好久都没有窃窃私语的说话动静。 “小哥,一会等火车上检票的人来,我问下能不能补钱升车厢。” 行驶了快一天的时间,停留的站点也挺多,说不好会有一些空位。 看小哥坐着硬板椅,腰挺的跟常青树一样,她都替他累。 他又不能躺在自己的怀中。 “嗯。”火车上如若言这般年纪的女子极少,两人没展示武力前,偷偷打量他们的人不少,偏偏又不能出手。 也算幸运,头等厢因为有一个外国人包了一个车厢的缘故,所以并没有空出多余的位置。 但是二等厢空出不少,只不过很少有三等厢客人会在中途升级,只能重新买两张二等厢的票。 林若言痛快的付了钱转到了二等厢。 只能说钱花到哪美到哪,加棉的皮椅,柔软的靠背,安静的环境,可以去的餐厅,耳边的窃窃私语也少了许多。 美中不足的是因为这个时代的铁路,很多都是由想掠夺国家资源的外国人修建,火车上只有大菜。 大菜也就是西餐,上面的菜谱都是英文。 就算有小哥懂英文,吃了一次后,林若言跟张启灵也没再去。 二等厢的人慢慢少了下来,两人会趁着别人看不到的时候,装作从箱子里中拿出点心来果腹。 毕竟要是不去餐厅吃饭,又什么都不吃的话,就惹人怪异了。 接下的路程就顺利多了,只不过在最后一夜时,相依的两人被枪响声惊醒。 枪声是从火车尾部方向传来。 挨着火车头最近的是四等厢,因为离火车头越近震动越厉害,火车燃烧的煤灰也容易飘到车厢里面,弄的灰头土脸。 此外火车要是发生什么意外,离车头越近,危险性也就越大,所以特等厢是最接近尾部。 他们所在车厢的人听到枪声都慌了起来,有些站起身来大声的喊着火车上的巡警,有些谨慎的提起行李往三等车厢方向跑去。 喧哗的人声枪声伴随着呛人的烟雾往这边接近。 头等厢那里明显的还起了火灾。 林若言和张启灵站起身,迅速将火车旁的窗户打开。 清凉的晚风吹进来,呛人的烟雾被吹淡一点点,两人跟在慌乱人群的最后,往三等车厢方向走去。 “小哥,没想到这坐火车, 就没什么安生的时候。”林若言有点怀疑现在自己是不是吸引霉运体质。 “下次不坐了。”张启灵本就对一直待在这种人群环境中也是极为不自在。 特等二等车厢人的涌入让三等车厢更为拥挤,一时火车过道上都是熙攘人群。 两人并没跟着人群一直往前,而是去了一侧的窗户旁,有什么两人也能随时跳窗。 火车上的几个列车员往特等厢的方向跑去,听那高喊的话语中意思是要将起火的车厢断开衔接。 人声鼎沸中,林若言和张启灵看着眼前拖着腿朝他们走来的那个刘爷。 难道想趁乱报复? “二位,我没恶意。”刘狗子努力的挤出一个和善的笑,接下来语速极快。 “我知道你们必不是普通之人,看在同胞的份子上能不能帮忙将这份资料和消息送到长沙布防官的手中?” 见两人神色虽然没有警惕,却也没有要接过的意思。 时间紧急,他们来的这批人死的都差不多了,只能快速说道。 “膏药国人在碧色寨跟外国人谈好了要购买的重炮,这份资料就是那重炮的分解图,他们一直想找机会占领东北。 我兄弟冒死传出了他们的约谈内容,他们会从膏药国用客轮运往旅顺 ,再分开装运,伪装成棺材和膏药国澡盆混过检查,运到沈阳。 那重炮安装后会直接对着沈阳的北大营和机场。这份资料和消息很重要,我被对方发现中了枪,实在是走不脱,不得已才厚着脸皮求助。” 他后面所说的话语,已经是每说出一句,嘴中的血就顺着话语流出。 他对这些疼痛仿佛毫无感觉。 虽吐字不清,大致意思还能听懂。 林若言的神色郑重了起来,她没想到一个看上去混混的凶汉,竟然也有着拳拳爱国之心。 “放心,我会引开他们,当时我与你们的争执很多人都看到,膏药国人不会怀疑到你们身上。” 当他打听到膏药国人包了一个特等车厢,整个车厢都是他们的人,他就知道这次的任务会很难完成。 膏药国话越来越近,林若言不再迟疑,看了张启灵一眼,见他点头表示明白,就开口说道。 “这份资料消息,你亲自送到对方手中吧。” 刘狗子还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就见踩断他右腿的男子,手肘向后击碎剩余的半截玻璃,提着他的衣领,和一旁的女子翻身,跳下了火车。 火车的速度很慢,以两人的身手带着一个一米八几的壮汉跳下,也没什么问题。 他们跳的快,那些膏药国人没看到,但他们当时所在角落虽不起眼,但却不一定保证没人看到。 张启灵背着他往林子中走了好远,也听不到火车的鸣笛和哐当声才放下他。 这个人本就受了重伤在濒死边缘,坚持到现在全靠一股信念,早晕了过去。 林若言查看了下,他身上中了两枪,一枪在腹部,一枪在锁骨下方,还好没有伤到重要的脏腑,要不然早嗝了。 刚要抬手就被张启灵阻止,“等等。” 打着手电筒的张启灵伸手找到位置,按了按,确保对方半途不会醒来。 “保他不死就行。” “嗯。” 林若言将两个子弹用回春术牵引而出,又将伤口位置治疗到不再出血就收了手。 见她上完药后,接过她手中的绷带将伤口缠起来。 他又摸了摸对方被他踩断的腿骨,已经接上,但自己走路还是不成,又去砍了树枝,削成木板替他固定断骨。 但凡此人当时的话语没有牵扯到若言,他也不会一出手就那么重。 “不要频繁用,我能背得动。”张启灵制止了林若言的想法。 他们跳车的地方已经进入了湘南,还挺巧的,正是之前他们待过的湘西地界。 “小哥,你怪我多事吗?”两人脚下是踩着簌簌响的枯叶,夜里寒气也重,林若言侧头问一旁背着那人的张启灵。 第120章 张远山 “怎会,东北也是我老家。”张启灵看着远方的黑暗。 “若言,做你想做的,我会在你身后。”她想做的,自己又怎么会去阻挠。 “嗯,不过等这人醒来还是要问清,事关东北那边的消息,为什么却要将资料消息送到长沙布防官那?” 林若言有点奇怪,东北这时候张帅虽然故去,但是少帅还在,怎么看资料消息都应该是送到东北那边。 难道这人是长沙布防官的人? 但为什么长沙的军阀会对东北的消息这么关注? “醒来问问他。”张启灵找了一处背风处,夜晚赶路不安全,加上现在就算找到有人烟的地方也没有人家愿意深夜开门。 那人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此时他们已经到了之前小哥带她来过的湘西小镇。 “你说你是张启山的手下?”林若言听到这个名字就莫名的不喜,却也不后悔救了这个人。 家国面前无私仇,事关膏药国的狼子野心,她没有这么分不清立场。 “夫人认识佛爷?”刘狗子敏感察觉到了林若言的不喜。 “不认识,听过。”她淡淡的开口。 “东北是佛爷的老家,他当年从那里出来闯荡时,就察觉到了膏药国人对东北的垂涎,这几年来,不知为何,佛爷他一心认定他们要不了多久就会对东北出手,所以他一直都在密切关注着膏药国人的动作。” 见两人神色淡淡,他也没再多说, 不过提出了告辞。 “我这条命原本该跟在恩人面前赴汤蹈火,只是眼前还有任务未完成,可否告姓名住址,一旦完成任务后,我必回恩人身前,后半生以供驱使。” “不用你报恩,只用以后不要欺凌弱小就行。” 林若言说完这句话后,想到东北沦陷还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这个信息很重要,又问他。 “你有伤在身,送信的速度能快的起来吗?” “说到这里,还要多谢恩人给我用的药,能让我恢复这么快,这药一定很珍贵吧。 刘某铭记于心,至于腿,湘道上也有我的一些朋友,行路方便许多,就此别过。” 刘狗子见两人避而不答姓名和地址,识趣的没有多问。 只心下深深记住了两人的容貌,看以后能不能找到他们去报恩。 “若言,还坐火车吗?”见对方离开,张启灵回头问她。 “不坐了,我们不用那么赶时间。”之前的那趟火车也是挺闹心的。 如同之前那样,两人去车行买了马车赶路,这样即使路上遇到雨雪天气,也会方便许多。 赶路时,张启灵想到记忆中之前来过的这个小镇,带她下墓时,因为自己太托大的原因,导致若言中了蛊毒,眼睛失明。 “小哥?”林若言喊他几声都没反应,掀起厚重的帘子一看,对方又是呆呆的目视前方。 她有点怕被马车再被小哥赶到沟里面,就也坐在了驾车的位置上。 被她打断回忆,张启灵转过头来目光询问,手中的马鞭却也没停,掌管着前方马匹方向的行走。 “我这次去长沙,很大可能性会遇到张启山,你对这个人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吗?” 张启灵摇了摇头。 “那小哥你想个假名,不能暴露你是张家人的身份。”不确定张启山见过小哥没有,但她也不会让小哥藏起真容。 一个人无愧于天地,凭什么要小哥他为了张启山,在外行走时遮遮掩掩。 梦中二十年的囚禁是在成立后,眼前暂时无忧,到了长沙后,看有没有什么办法留下后手。 “幽思缠芳树,高情寄远山。”如今身侧是她,只不过她会很快如同眼前的层层远山一般,可望不可及。 “就叫张远山吧。” 林若言........ 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张海楼。 我叫张海侠,侠客的侠,小楼一夜听春雨,咸阳游侠多少年。 她一直以为是只有南洋档案馆的人才会这么装。 张起灵是族长之位的代号,小官是小时候的名字,现在这个张远山或许是小哥给自己在族中起的大名? 难道张家人的传统都是如此? 起名字要从古诗中选字? 报名前,先来一句装比的古诗? 莫名就想起了霹雳布袋戏中的人物出场念白。 那张海克张海杏张隆昇他们报名字时, 也没有先来一句诗词啊。 或许是到后世时,张家人与时俱进,就没有这么文绉绉? “想什么?”好半天见林若言没说话,一看她那古怪的脸色,就知道她那脑瓜子里面又在乱想一些东西。 “就是想....好名字,远山,远离张启山,小哥你可得把这名字的含义刻到骨子中啊,失忆都要记得。” .......虽然她理解偏了许多,但他会把远山的真正含义刻在骨子中的。 马车的速度自然比不上火车,而且只能在宽阔的大路上行驶。 但群山之中也有那些走商小贩行驶的小路近道。 大山众多,很多的山间小路并不适合带马车行驶。 在进入湘西大山中的近道前,张启灵将车厢卖掉,又买了一匹马。 到了晚上时,两人会将两匹马拴到不远处,搭起帐篷过夜,有空间,行路的食宿条件也并不算太差。 林若言狠狠掐了自己腰上游移的手掌,“不行!” 那晚都是对方美色惹的祸,睡都没睡好。 “什么不行?”张启灵的手掌找准了位置后,替她揉按坐了一天马车的腰部两侧。 林若言一僵。 “困的不行了。” 说完脸埋在他的胸前不说话了,自己的思想真是越来越污了。 黑暗中张启灵抱紧了她,下颌放在她的头顶,唇间上扬一抹无声的笑,毫无掩饰。 刚才他只是试探,若言真的太老实了。 可惜笑容还没断,隐隐约约的唢呐声就传了过来。 刚还缩在他身前的林若言听到这声音,支棱起了头。 让人牙疼的牙齿碰撞声响起,张启灵闷哼一声。 舌尖被上下牙齿咬破,腥甜在嘴中漫延。 他笑不出来了。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熟悉方式。 “小哥,你嘴唇不会又被我磕破了吧,张嘴让我看看。” 感觉到头顶碰到了下巴,林若言赶忙拿出一把手电筒去照他口中。 “没事,关灯。”张启灵含糊说道,他们所在的是一个远离路边的平整位置。 马匹已经喂过,就在离帐篷不远处,只要不开灯,路上的人就发现不了他们的存在。 林若言也明白这个道理,见血流不多,就依言关了手电筒。 下一瞬却被他一手勾住颈后拉下,落在了他的唇间。 血腥的味道也随之传了过来。 小哥他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不过她也不是吃素的。 趴在他身上的林若言先是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感觉到身下一颤,又滑到他的颈间向记忆中纹身的位置捏去。 第121章 双面客栈 在她还要进一步挠他肋骨处的痒痒时,张启灵狼狈的放开了林若言。 那晚后,她发现了自己的许多弱点。 “我刚才是为了止血。” “空间里有的是止血药。”林若言起身,见好就收,云南白药也是可以口服的 “看看来的是什么。”张启灵无言以对,当先从帐篷里出去,外面的冷意慢慢驱散了身上的燥热。 两人接近山路两边的林子边缘。 “山里的结婚都是大半夜?红白喜事还是一起办?”自己活的年头还是有点少,没见识。 林若言看着前方披麻戴孝的抬着一个很大的黑木棺,中间跟着身穿红白两色对开衣服的人拎着筐子,里面装着满满红白两色纸钱,不时的抓起一把撒在半空。 再后面跟着的全部是身着红衣抬着花轿的人群,轿子的一侧还跟着媒婆打扮的女人。 有几张在山间的晚风中飘在了他们两人面前。 这一行奇怪的人无喜无悲,唯有高亢的唢呐和竽的声音在夜色中传的很远。 “红衣进,白衣出,是冥婚。”张启灵低声在她耳边说。 “那新娘会不会是活人?”小哥到底是活的时间长,清末到民国,即使失忆,学到的知识却不会忘。 不过这话,她是不敢当他面说出,也只敢在心中唠叨唠叨。 那晚简直要被他记小账本的年纪大问题折腾死。 “不好说。” “我们要不然跟上看看,万一是活的呢?” 说到冥婚,林若言首先想起的就是后世看到的那部北平81号电影,里面女主可是活人状态下被冥婚关到棺材中的。 “好。”张启灵心下自无不可,乱世之象早显,对于人世间的各种丑恶,他看过太多了。 等他们收拾后,刚骑着马转到路上时,一个提着灯身着灰色马褂的男子也转过了被山壁挡着的弯路。 对方看到他们两人也明显的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另外手中裹着红布的小锤,就敲在了他腰身上挂着的小铜锣。 “故 人 回 乡,行 人 避 让~” 不用张启灵解说,林若言听到这句话也明白了对方是干什么。 她小时候,正是港片发达时,九叔的电影一个不落可没少看。 果然等她和小哥和两人往策马前跑一段再回头看时,山弯处就转过一队头上戴着高筒毡帽,身着白色长袍,排队整齐的人。 只最前面的人装扮不同,而是头戴宽檐圆帽,一身青灰色长袍,腰系黑色腰带。 跟电影中身穿青朝官服,抬臂一蹦一跳的僵尸根本就不一样,看上去走路跟活人没什么区别,就是慢了一点。 心下奇怪死人还能这样走路,但是挂念前面那个新娘是生是死,只扫了一眼就往前追那队人了。 听到后面马蹄声,队伍最后的几个人停下,见到来人是两个年轻男女,警惕少了不少,重新跟上了队伍。 狭窄的山路被这支队伍占的满满,队伍之人也没避让的意思,正如了林若言的意。 不紧不慢的远远跟在后面,放出神识去探前方花轿中的人,却因为光线问题看不太清。 只能凭着着队伍中的火把光线,看到一个模糊人影端坐在轿子中一动不动。 难道自愿的? 不能吧,正常人心不都是向生吗? 假如是死人的话,又怎么能稳稳当当端坐到那里,这路面也不是很平,花轿颠簸肯定会有的。 只能找机会再探查了。 深山天气变化多常,没走一会, 豆大的雨滴就噼里啪啦打落了下来。 前面的队伍起了骚乱,有人用林若言听不懂的当地话大声说着什么,随后队伍就加快了行走速度,几乎是用跑的步伐。 他们的火把应该是特制过的,火光在雨中虽然不如之前,却不管怎么摇曳都没灭掉。 花轿四角系着的红绣球也跟着晃荡个不停,她再次放出神识去查探里面,里面的人影依然没什么动静。 难道这花轿里面的新娘是死人? 一时有些犹豫起来,是先停下避雨还是继续跟着。 “跟上。”张启灵驱马靠近了她身边。 “他们刚才说的苗语,前方不远处就有一座双面客栈可避雨。” 双面客栈?在荒郊野岭? 林若言不懂双面客栈的意思,但眼前也不是发问的好时机,就轻踢马肚又跟上了前面的队伍。 前面的路开始蜿蜒向下,手放在额头上遮住雨水,能勉强看见地势凹陷的位置前后有红白两点,在夜雨中闪烁,无端透出一种诡异。 等走到近前才发现这处荒山中的客栈还挺大,分前后两进,房子倒是汉式的结构,四角带有飞檐。 这种环境下出现这种还算气派的建筑,不期然的想起来了聊斋中女鬼或者妖狐变换出来的屋舍。 远处看到的红点应该就是第一进房檐下挂着半人高红色灯笼,上书迎客两个粗墨大字,里面点燃的是手臂粗细的红色蜡烛。 怎么看怎么奇怪,因为挂灯笼讲究的是必须要对称还是双数,这个客栈房檐下挂着的灯笼大小造型奇怪,还是单数。 不知其中是有什么说法。 那看来在上方所看红点后的白点也是一个灯笼,只是为什么在远处看上去是白点? 或许外面罩着的是白灯笼? 两人下马,将马拴在了一侧简陋牲棚中的拴马桩上。 棚子中还有三四匹马,说明这荒山中的客栈生意还挺不错。 等出来时,正好看到抬着花轿的人消失在一侧的黑暗中。 那些人并没打算住店? 想着轿中不知生死的新娘,她刚要跟在那些人后面,就被提着行李箱的张启灵拉住了手。 “雨大,先进去,他们没走,是去了第二进。” 小哥他对这客栈好像很了解,但他现在没说,只好按耐住心下诸多想要问的问题,跟着他进到了客栈中。 客栈内部跟城中见到的没什么不同,l型柜台,后面是各种酒水,一楼是大厅,几张桌子坐了一大半。 进门的左侧靠后位置,一道木梯通往二楼。 天井式布局,不过大小跟城中肯定不能比,每面只有三间房,一共九间。 奇怪的是面对正门的那面墙,开了一个单扇门。 门上绘画的是一个站立如松,手持拂尘的道士背影。 “一间房。”张启灵很自然的朝着掌柜说完,听了掌柜的报价后,眼神又看向一旁的林若言。 第122章 故人 她已经将钱递给了掌柜。 掌柜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唯一的特点就是脸长。 见两人气质不凡,又见钱是从林若言身上掏出,眼神先是微带了惊讶,后又捋了捋胡子,笑了起来。 “年轻人倒是个知道疼媳妇的。”在家让女人全部掌财的男人会有,但出门在外,身上却依然分毫未带的极少。 “内子威严甚重。”张启灵破天荒的回了一句。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他不想离于爱者,所以他现在所怕甚多。 啥意思?他的意思是说我是母老虎? 林若言宽大袖子下的手,狠狠拧上了他的腰身。 张启灵面色不变,顺势拉住她的手。 “客人可知道我这客栈的规矩?”掌柜见的两人要上楼,才想起忘了询问一件事。 可能是接近年关,今夜又突下大雨的原因,前院后院的客人都是比往常多了许多。 前院中的几个客人看上去就不简单,后院又有特殊的客人,心下起了几分忧愁,只希望不要出什么事端。 “知道。” 摇铃和铜锣的声音穿过厚厚雨幕传来,掌柜听到这声音脸色微变,怕什么来什么。 林若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当时跟在他们身后的赶尸人。 “客人今晚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出那个房门。”掌柜扭头又给林若言两人交代了一句,就从柜台中拿出一个桐油伞,亲自迎了出去。 “回去说。”张启灵捏了捏她的手。 林若言听话的点了点头,一楼中对着正门的那张桌子上,在他们两人进门时,就能感觉到对方的打量。 别的桌子不是没有人打量,但都没那张桌子上其中一道目光犀利。 等她跟小哥看过去时,对方背过身子的背过身子,低头的低头,看不清容貌。 三男一女,背对门口的一人白色长衫文人打扮,右侧是跑江湖那种女子的劲装打扮,左侧个子极为高壮。 正对门口的那个男人正常来说能看到长相的,却因为头比另外三人都低,也依然看不清。 那四人露出的一点侧脸,还有体型组合给她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是认识的人,但总是抓不住那一闪而过的灵光。 林若言上楼的速度很慢,牵着她的张启灵也不得不跟着慢了起来。 “很累吗?” 个子极为高壮,肤色犹如黑炭...平头男....红色劲装女子..... “若言?”见她目光没有焦点,眼底闪过一丝担忧,是淋雨受凉了吗? “啊?小哥,怎么了?”思绪被打断,林若言茫然的侧头问他。 张启灵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抱起,上楼的速度快了起来。 不防他突然有这个动作,林若言差点惊呼出声。 “我能走啊,小哥你.....”她的话顿住,眼睛蓦然睁大。 因为被抱着的原因,她的脸处于小哥一侧的肩膀方向,正好看到那个白色长衫男子回头往他们两人上楼的这个位置看来。 那人似是没想到会跟林若言的目光对上,微凝后,点头示意了下就又扭回了头。 “小哥,是陈雨楼。” 张启灵听到她的话,转头往下去看。 两人再次跟陈雨楼目光对上,不过这次对方看他们的目光似有疑惑,也没有转回头。 陈雨楼听到了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 林若言差点忘了陈雨楼生来五感敏锐,不止眼力,听风听雷之术也极其厉害。 瓶山时,仅凭朝着山体的裂缝中开了几枪,就能大致听出里面墓道和地宫的轮廓,听术迄今为止还没遇到能超过他的第二人。 他能听到自己那句话也很正常。 “回房说。”张启灵此时已经走到了二楼的走廊上。 他们所在房间是面朝门口那一面的最中间位置,推开门后,床在门口右侧,对着房门的是一扇双开窗户,两侧分别贴着左右相对的钟馗画像。 “先换衣服,新娘别担心,我去看看。”那群红白喜事的人去了后院,新娘大概率并不是活人。 但万事无绝对,人心魍魉,这地区又是各种民族汇集的地方,有钱人拿活人殉葬冥婚事并不少见。 “我跟你一起,是我起了心思探查,没得让你一人去查看。”林若言不打算让他一人去。 “若言,婚书已收,你我夫妻一体,相信我好吗?” 只是前后院而已,外面又下着雨,再说他只是简单的探查对方生死,没什么危险。 “我很快就回来。”张启灵擦了擦她额前湿发滴落下的雨水。 “我没回来之前,不要开窗。”他又叮嘱了一句 ,如果那新娘真是活人,后院就是她的最后一站。 这座客栈的特殊之处,时间上来不及与她细说。 “嗯。” 林若言就见他单手撑住窗框,直接跳了下去。 她听话的关上了窗,后院的布局在那一眼中也看了差不多。 前后中间隔了一个空地,后院的建筑跟前院差不多,只不过方向相反,高度也低了些许,再多的也没时间细看。 她换好衣服,将小哥的衣服也拿出放在床上,一边修炼,一边等着他的回来。 没过多久,就听到窗户那里有动静传来。 以为是小哥回来,就来到窗边推开了窗户,却不成想渐小的雨声中爬上来的却是一个半腐烂的青色人头。 林若言冷静的抡起一旁的凳子将那人头砸了下去,踩着窗框刚要跳下,就发现张启灵出现在了院子中。 他朝林若言打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助跑几步最后一步重踩在人头的颈部位置,拉过林若言扔下的绳子,三两下就攀了上来,然后将踩了那个人头的鞋子踢掉,关上了窗户。 “怕不怕?”张启灵接过她递来的鞋子问她。 她向来对那些虚无缥缈的鬼怪之事上胆子有点小,半夜人头敲窗也不知道吓到她没有。 “不怕。”无非就是冒不腾的出现一个人头,猝不及防之下惊了一跳。 “新娘是活的,不是普通人 ,用不上我们帮忙。”张启灵想到刚才那个花轿中的女子,眉头皱起。 以那女子的狠辣身手,队伍中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却装作中药的样子隐忍不发是为了什么? “小哥你先换衣服,别的一会再说。”既然是活人,还是小哥口中的不是普通人,说明这个女子身手肯定也不差。 第123章 赶活尸 不是普通人的叫天不应,林若言就丢开不管了。 至于这女子有什么目的,跟他们两人也没关系。 不过陈雨楼作为卸岭魁首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现在想来,那个女子定是红姑娘,高壮的黑汉就是昆仑奴了,那平头的必是花麻拐。 瓶山古墓时与昆仑奴和花麻拐接触的不多,但也知道这两人是陈雨楼最信任的左膀右臂。 他们四人出现在这里,难道是这里有什么大墓出现? 张启灵见她目光不动的一直盯着他换衣服,顿了一下,就又自若的将里衣换了。 只是换完里衣之后,他抬头看着她认真的说道。 “若言,这里不能看麒麟。” “看麒麟?” 林若言思绪回归,他身前隐约显现的麒麟纹身上就映入了眼帘,想起那晚他问她想不想看麒麟,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虽然有时候是有点经不住他的美色诱惑,但还不至于到这么好色的地步吧。 “自己擦去吧。”手中毛巾扔到了他的头上,转过身背对他。 “你都看完了,不能不管我。”张启灵拿下头上的毛巾,走过来蹲下,将毛巾放在了她的手中。 林若言气归气,看着他那双眼,还是接过毛巾帮他擦干头发。 “这客栈小哥你看上去好像很了解的样子,刚才那个人头是怎么回事?” “湘西这里山岭崎岖,河流地势复杂,匪患严重。各种不同营生的人都有,古往今来许多汉人不是躲兵役就是逃租欠税犯事跑到这里,还有一些是往返各个寨区之间做生意。 汉人与夷人葬俗不同,讲究落叶归根,但这里地形原因将尸体运送山外并不是一蹴而成。 ” 张启灵见头发已被她擦干,就起身抱起她回到了床上。 “在一些必经之路就有了这种阴阳两面客栈,前院点上红灯迎接过往的商客住宿,后院点上白灯暂时安放那些尸体。” 他也跟着躺了下去,将她揽在怀中。 捋了捋她一侧的头发,发现还是有点潮湿,又让她拿出干燥的毛巾,拉她起来,替她重新擦干头发。 “那人头很有可能是最低等的赶尸匠出了事,没有及时将尸体及时领走,让一种向生的虫子寄生。” “小哥,赶尸匠还分高低等吗?向生又是什么?” “嗯,最高等的是赶活尸,他们会在对方将死之前,让他们选择喝下特质秘药,那些不想客死异乡的人会带着临死前的这种执念,憋着最后一口气成为活尸,被赶尸匠带着回家。” 张启灵摸了摸手下的发丝干燥,才停了手,带着她重新躺了回去。 “另外两种分别是赶全尸和赶半尸,赶尸人会将尸体涂上防臭防腐防虫的药水,等药水起了作用,再立起来站僵,等全身僵硬后,用两根竹竿架着尸体两只胳膊抬出这大山中。 半尸则是将尸体的内脏掏出,跟尸体分别进行风干脱水后,再塞回去,还有一种特殊情况是只保留头和四肢。” 林若言这才明白,为什么他在看到那个人头后,会确定赶尸匠出了事。 “向生不看头部跟蜈蚣很像,它头部只有两个长满到倒刺如同燕尾的前鳌,后面身子跟蜈蚣不一样的是,它的脚足抓力很强,顶着人头不管在峭壁还是房屋上爬动都是游刃有余。 喜寄在尸体中,特别是喜欢顶着死尸头颅当做自己的头游动,不知道的人们,往往看到后,以为死去的人复生,所以被叫向生。” “睡吧。”张启灵抚了抚她的后背。 张启灵没说后院的奇怪之处,正常来说,后院除了守院之人,不会有生人所住。 今晚那那队人却都守在了后院,掌柜偏偏还允许了,还有那出了事的赶尸匠,也不知客栈之人知不知道。 只不过这些包括陈雨楼都跟他们两人无关,他好奇心不大,不想横生波澜,只需后半夜小心一点就是。 “你还没告诉我那个新娘怎么回事呢?” 确定他不会在这里让她看他麒麟,林若言坏心的挠了挠他锁骨下那还没下去的纹身,报复他刚才的歪解之意。 “她别有目的。”张启灵按住她的手。 “麒麟之后再看,忍忍。” .......一句话总能让她落下风。 林若言在他怀中翻个身子背对他睡去。 张启灵笑了笑,又将她往怀中送了送,也跟着睡去。 快天明时,后院位置果然有了骚动,林若言睁开眼睛想要起身查看,被张启灵固定住身子。 “不要管。” 他掀开轿帘时,迎接他的是一把利器,那新娘动作招招毙命,看着活蹦乱跳也不是被迫,将她一脚踢回轿子中,躲过她的纠缠就离开了。 两人还刚闭上眼睛一会,又被枪声惊醒,睡是没法睡了,只好听着外面的动静,渐渐的就连前院的大堂中也有了打斗之声。 他们这一面的房间也有开门的声响起,乱了好一会, 才又静了下来。 随后就是有人上楼的声音,两人起身,刚整理好身上的衣服,门就被一脚踢开。 来人是一身红嫁衣的女子,明艳张扬,眼尾略微上挑,使整个人看上去多了几分凌厉。 在看到室内的林若言时,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你竟然已经有了女人。” “下来谈谈吧。” 女子丢下最后一句话,转身下楼。 林若言疑惑的看向张启灵,“小哥,你们认识?” 怎么那个女子看到她在房间中很失望的样子。 “不认识。”就上半夜打过一架,张启灵也觉得对方说的话有点奇怪。 “下去吗?”他问林若言,以他们两人的实力,就算对方手中有枪,无视对方离开这里很轻易。 “下去看看再说。”不知后半夜的动乱跟陈雨楼有没有关系。 出了门口就能看到下面大堂中满满当当的都是人,有军装的,有红白队伍中的红衣大汉。 最中间桌子上相对而坐的人正是陈雨楼和刚才进入他们房间的新娘。 见林若言两人下楼,陈雨楼对面那个新娘最先开口。 “先自我介绍一下,九门霍家霍锦屏,不知两位是站在哪一边的?” 霍锦屏话是这样说,眼睛却一直落在张启灵脸上。 第124章 穿云箭 少有几个能让她吃亏的男人。 就是很可惜,这个男人有主了。 要不然还能招为夫婿,一身的功夫除了对她是助力,还能占据合适的位置以防自己被霍家用来联姻。 “九门霍家?说的好听,我所知没错的话,九门霍家当家应该叫做霍锦溪吧,一字之差,位置可不同。” 陈雨楼将手中转动的茶杯放下。 “关你屁事,你们湘阴陈家也不知道从哪突然冒出来的老土鳖,堂堂的卸岭魁首,怎么还惦记上我们霍家的地盘了。” 霍锦屏听到陈雨楼提到霍锦溪,一时连林若言两人的立场也顾不得了。 “呵,霍家?九门?也不过是近些年冒出来的土夫子在长沙的自封罢了,在长沙或许名头还能吓唬到人,出了长沙,绿林江湖上认吗? 再说湘西什么时候成你们九门霍家的地盘了?” “我卸岭众人最早可追溯到两汉之交,而我陈家力坐三代常胜山盗魁,暗扶三湘四水各路军阀,南七北六十三省十几万群盗,绿林中有名有号者皆听我常胜山号令调遣,湘黔往来烟土军火皆垄断我手。” 陈雨楼提起茶壶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轻轻一笑,并无任何被骂的怒气。 “你们九门算什么玩意?就张起山?你们的张大佛爷在我面前,也没有你霍家一个二当家这么嚣张。 不过说起张启山....听说长沙九门最初是归你们霍家掌管,从那个东北人来了之后,怎么就变了天,换了皇帝呢?” 论嘴皮子,陈雨楼从没输过场,他一向喜欢扮成风水先生,轻装简从,这次也是他带的人少,让这一个女子占了上风。 “你!!”霍锦屏拍桌而起。 林若言跟张启灵两人彻底被忽略,默默的当着背景板。 “怎么?我就坐在这里,你敢动我一根指头吗?”陈雨楼毫不在意。 霍锦屏默然,就算此刻她动手,也占不了太大便宜,就像对方说的,陈家目前的势力地位整个九门加上也不够嚯嚯。 再有现在她看着是上风,但是鱼死网破不是她的本意,作为卸岭魁首,湘阴世家在此处的经营没有后手不可能。 林若言还没见过陈雨楼这面,陈老爷子年轻时候这么厉害吗? 不过他那人有时候说话爱夸大,这是在故作镇定吓唬霍锦屏? 只是也没有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九门其中的霍家。 场面的僵持被外面一种奇怪的声音打破。 林若言形容不出那种声音,很像烟花的绽放声,却又隐约带着一种类似动物的鸣叫。 她身旁的张启灵的脸色却微有一变,百乐京中的记忆记起,让他想起了这是什么,心中纠结犹豫。 只有本家人在山中遇难求助,才会射出穿云箭召唤外家相助,除了张海其,他想不出还会有本家哪个人的存在。 但眼前这情况,虽然若言她能力在自己之上,却也不愿丢下她。 更何况他注意到霍锦屏在听到声响时,面上却没有任何意外之色。 心下不禁生疑,外面的张家人会不会与霍锦屏有关,这样就更没必要出去。 “你的后手?”陈雨楼有点意外,放下了杯子。 “你猜?”霍锦屏好整以暇的重新坐下。 陈雨楼见状笑着摇了摇头,“有没有都没有任何改变。” 说完这句话后,就没再理会霍锦屏,而是转过头来对林若言说道。 “这位姑娘可是故人?”知道他的名字,看着又觉得脸熟,却怎么也想不起什么时候跟她有过交集。 “不是,只是之前有缘见过陈老...陈总把头。” 之前进入陈瞎子的记忆中改变了他原有的结局,从融合后的世界分离出去,成了融合世界下的小世界。 现在这个融合世界已无法再改变陈瞎子瓶山和献王的败局,毕竟他的性子在那,现在又没有原本的陈瞎子过来。 言深交浅,说的太多,有害无益。 陈雨楼虽然奇怪,却也没有多想,只是看着眼前两人气质不凡,特别身旁那寡言那男子,从走路姿势上来看,别的不说,就下盘功夫绝对不弱。 身体蓄而不发,以他的眼力来看,竟看不出对方的一丝破绽,在场的人若论功夫,绝对没有超过他的。 兼之对方容貌俊秀,想想常胜山中的几大手下,还没有如此灵杰之人,湘阴武圣堂前也该有赏心悦目的栋梁之材出现。 想到这,心下就不禁起了爱才之意,出声询问。 “小兄弟,现今天下局势动荡,正是建功立业之际,我观你满身的真才实学,可愿入我常胜山一人之下,图个衣紫腰金,青史留名,也不枉来这人世一遭 ?” “我霍家的地盘你抢,我看上的男人你也要抢,莫不是看上我了,故意用此招引我注意?”霍锦屏冷笑道。 “霍家的女人如此厚颜不耻?首先湘西不是你霍家地盘,其次没看小兄弟身边跟着如花美眷,怎么,看你这话还想横夺人夫不成?”陈雨楼跟着冷笑。 “湘西是不是霍家的地盘不是你说了算,至于我是不是想横夺人夫,怎么,看你这话,吃醋了不成?” 霍锦屏气急,难得引起她兴趣的男子,在发现对方有人之后,就歇了那种心思。 她霍锦屏还没下贱到如此地步,刚才也是话赶话,说到那里,同样的话学着陈雨楼反驳了回去。 两人斗法,拿他说事, 张启灵的脸色黑了下来,侧头去看林若言,发现她果然似笑非笑的正看着自己。 “吃醋没有,倒是你做我第三十八房小妾可以考虑考虑。” 陈雨楼掸了掸长衫袖子,也不去看霍锦屏气的通红的脸色,而是继续问张启灵。 “小兄弟考虑的如何?” “老婆孩子热炕头。”张启灵面无表情的回他。 眼睛余光却注意到林若言看他的眼神奇怪。 心道,难道自己这话说的太粗俗了? 就又接了一句,“只愿赌书消得泼茶香。” 陈雨楼一噎,这拒绝还真踏马别致,看着对方长相气质,说话也不该像手下的那种浑汉啊。 好在最后那一句挽起了对他的几分印象。 “这姑娘.....” “是我夫人。”张启灵纠正强调。 “好,你与你夫人加入常胜山并不影响你们夫妻恩爱。” 第125章 张副官 陈雨楼还在试图劝说,这姑娘给他的感觉也并非常人。 “加入你们这种满是盗贼响马的山头,还让人带着娇滴滴的夫人上贼山,确定人家入了贼窝,夫人还能好好的?” 霍锦屏这话就差直说,他们常胜山的人会对林若言下手。 陈雨楼的怒火这次真的上来,他们卸岭虽不是什么好人,但盗亦有道,赏罚分明。 武圣庙前也是插香立了规的,作奸犯科不忠不义都属于行规禁忌戒条,谁犯了禁忌戒条,常胜山执事堂一旦发现查明之后,必会一一诛罚,而且这其中的惩罚极为严酷。 九门霍家是拿着他们常胜山的名号在地上摩擦,还没等他掀桌发作,就发现旁边两人如同一道残影,冲向了对面。 几乎与张启灵一同到霍锦屏眼前的林若言手掌落空,因为小哥的腿比她长,先她之前将对方踢了出去。 霍锦屏带来的人立马朝着两人攻来,不知是谁先开了枪,场面彻底乱了起来。 霍家人多,原本应该占上风,却因为林若言两人一声不发的突然参战,并没有讨到好处。 “小哥 ,不至于。”大厅地方太小,身手施展不开,林若言不可避免被流弹擦伤。 张启灵脸色冰冷,对林若言的话充耳不闻,收紧手中力度。 个别子弹到了自己身前的些微停顿,让他轻易能躲开。 是谁做的不言而喻,但为什么她自己会受伤。 还有这种场合虽然混乱,有心人有多少,说过不让她轻易使用这些,为什么不听他的? 自己在她眼中就这么无用吗? “小哥!”林若言握住了他的手臂,张家人爱掐人脖子是他们的惯用手法吗? 他手的力度到底松了下来,“让你的人停手。” 这女人野心极大,很是惜命。 霍锦屏死里逃生,捂着颈部点了点头。 不止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一旁她认为那种不谙世事的千金小姐,也看走了眼。 两人想要杀她易如反掌。 她也没玩什么把戏,人群混乱,说话声不能听到,就拿出哨子吹了两段江湖人皆知的哨语。 林若言听不懂,但看小哥没有动作,场面上的人也都停了手,就猜测两段哨语的意思,第一段应该是让自己人停手,第二段不知道是她说了什么,让陈雨楼那方的人也停了手。 “早好好说话不就得了,小兄弟,抱歉让你与尊夫人受我们牵连了。”陈雨楼向着两人抱拳示意。 张启灵冷着脸在查看林若言的手臂擦伤,并没有理会陈雨楼的话。 陈雨楼也不觉得有被冒犯,又接过一旁花麻拐递上来的上好金疮药要近前。 “我这里有快速止血的金疮药,可用于尊夫人的伤口。” “不用,止步。”张启灵头也没回。 陈雨楼止住了脚步,张嘴还想说什么,被门外又来的几个人打断。 “看来我来迟了。”最前方身着军装的男子笑道。 “张副官,这就是你说的张大佛爷的后手?”霍锦屏手指指向跟在他身后的两个人,声音带嘶哑。 “当然,霍二当家,没有他,就算你说服队伍中那些抬棺人带路到了十三寨,你此去也是有去无回。” 被叫张副官的男子指了指身后那个吸着烟袋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像是常年下体力的那种脚夫。 “陈总把头,我们佛爷对于这里的矿山没有想法,他想查清的是矿山深处十三寨中一些关于我们的家事以及弄清楚膏药国人参与矿山开采的目的,我们双方并无冲突。” 林若言听着此人的说话觉得有点熟,歪头从小哥的身子一侧看去,发现穿军装的男子还真是熟人。 之前跟着张守灵的军官之一,张小北。 他是张起山的手下副官,那么现在看来,湘西这里到底有什么,让九门中的两门都参与了进来? 还想再看后面两个人,伸出去的头就被张启灵用手给推了回来。 “敢情我霍家成了你们佛爷的踏脚石了,当初答应会助霍家一臂之力与湘阴陈家对抗,就是这样的助力?” 霍锦屏到此时才明白,她跟霍锦溪一样,两人都被张起山利用了。 她们霍家就是他用来投石问路的棋子。 “佛爷只是与你们霍家合作,并无跟湘阴陈家作对的意思。”对于霍锦屏的质问,张副官温声回答。 “陈总把头意下如何?” “诚意呢?霍家也属九门,对于常胜山的冒犯,我不相信没有张起山的放任。 这次之事,九门之首总该给个解决方案吧。” 陈雨楼坐在了手下重新收拾出的桌子旁,接过一旁花麻拐重新奉上的茶盏,掀起茶盖拨了拨杯子中的茶叶。 林若言又伸出了头,看到陈雨楼的这番姿态,不禁感慨到,陈老爷子这笔装的满分。 不过她的头很快就又被张启灵给推了回去,“别乱动。” “又不是什么大伤。”看他仔细包好伤口,又将袖子捋下,林若言小声咕哝着。 她的话让听到的张启灵心下的火再次升上,只是碍于现在有很多人在场,忍了下去。 “湘西霍酒香,霍家的那一带盘口很油,全都清给陈总把头,这个诚意可够?” 张小北并不意外的对方的不依不饶。 毕竟佛爷之前在张小姐那里听来的一些事,做了之后也预料过对方的反应。 “那是我们霍家的地盘,凭什么张起山嘴一张,就将我们霍家这些年打下的地盘让了出去?” 霍锦屏这次跟陈雨楼对上,原本以为九门内斗的再厉害,张起山也会看在九门一体的面子上,多有相助,却没想到最后是这样的发展。 “爽快,既然张起山如此有诚意,那我们也.......” “夫人,你是夫人!”张小北身后一个道士打扮的人突然出声打断了陈雨楼的话语。 他这话一出,张小北跟旁边脚夫模样的中年男人都将目光对向了背对他们的张启灵。 林若言止住了要转身的张启灵,自己伸头出来去看说话的人。 打了补丁的破烂道士装,头绾着道士髻,用一根树枝固定着,不过头发好像很多天没梳理一样,满头炸毛,远看像是黑毛狮王,看上去邋里邋遢,白瞎了那张好脸。 第126章 你确定他是族长? 是曾经在百乐京见到过的张家小道士 ,只是不知这些年他经历了什么,竟然跟张海言一样,也戴了一副眼镜 。 林若言只当没听见,现在张起山的人也在这里,她不想让小哥的张家族长身份暴露。 “是你?”张小北也看到了林若言的那张脸。 之前保护张守灵时,因为张守灵和小西的原因打过交道。 背对他们的男子难道是边南林家的林二管家? 不过一个外家人为什么称对方为夫人? “你口中的夫人,是谁的夫人?”张小北心下生疑,拉住了想要上前的张千君。 “是族长夫人啊。”张千君神情激动,十一年了,夫人见到了,那背对他们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就是族长。 族长夫人? 族长的未婚妻不是张守灵吗? 哪来的族长夫人? 张小北心中诸多疑惑,张家分崩离析后,又有膏药国虎视眈眈,许多无处可去的年轻张家人,都投奔到了在长沙城中已站稳脚跟的上一代张起灵之孙张启山。 陈雨楼被打断话语后,一直没有再说 ,只拿眼来回打量双方,心下盘算他原本想拉入伙的两人跟九门之间的关系。 “你认错人了。”林若言听到张千君的话出声反驳。 “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姑娘,当时小西和我家小姐跟随林家楼船去了边南寻找族长,姑娘可有他们的消息?” 好久没收到小西的消息,张小北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加上张守灵也不见了,如果不是自己有要务在身,早就跟着佛爷派出去的人一起去边南寻找他们的踪迹了。 听到对方提到张守灵,林若言沉默,对方早就间接死在自己手中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见林若言没有回话,张启灵也没转过身,以为他们两人还记着之前小西因为张守灵对她的冒犯行为,再次替自己兄弟道歉。 “林二管家,我知道你因为林姑娘对小西和我家小姐多有不喜,我替他们两人道歉,还是不行的话,只要你能告诉我他们下船后的去向,提出任何条件,我能做到的都答应。” 事关自己的兄弟,与陈雨楼所商之事不是一会半会就能行的,张小北也顾不上陈雨楼这会看戏的姿态。 边南林家? 陈雨楼的目光落到了林若言身上,这姑娘不仅身手可以,人际关系看上去也不简单。 “难道夫人见异思迁,抛弃了我家族长?”张千君喃喃自语,但眼前这男人背影明明看着很熟悉啊。 张启灵听到对方将他当成了张海峡,加上也想看看是谁射出了穿云箭,到底没忍住,将林若言的手拉开,转身过来。 “她是我夫人,跟你口中的林二管家无关。” 别人尚可,只张千君嗷的一声哭出声来,冲过来想要抱住张启灵,却被张启灵拉着身后的林若言躲开。 “族长,我找你和夫人找的好苦啊。”张千君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他知道他家族长不爱与人接触,刚才也是万般的心酸激动涌上心头,才会如此不分尊卑。 天知道早起跟山中猴子争吃的时,看到十年后那支穿云箭的激动,这几年来他追着族长一些似是而非的线索,在云贵湘川一带多有寻找,终于在今天找到他了。 刚开始看到张小北的不情不愿彻底散去。 张小北听到张千君嘴中叫出的族长时,脸色巨变。 就连一旁脚夫模样的中年男子的那一瞬间气质也变了。 “你确定他是族长?可族长的夫人不应该是张守灵吗?”张小北的脸色发白。 “我确定,你没见过族长,那是你没那荣幸。”张千君整理整理身上的衣服。 “我不知你说的张守灵是谁,但眼前的夫人可是在我们好几个张家人面前祭祖昭告过的。” 张小北在张家还存在时,接触过一些本家的事,所以对张守灵的一些说辞,一直是持怀疑状态。 此时再看到张启灵垂下的右手,还有对于张千君这个外家这些年来一直在寻找族长的线索有所耳闻。 因为佛爷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对于张启灵这三个字也很是关注。 “穿云箭是你放出的?”张启灵再次拉紧了林若言想要打开他的手。 张小北好一会才说了一声“是。” 他曾经因为血脉的原因被追为本家人,穿云箭只有本家人才可以有资格号召深山中的外家来相助,但他为了快速帮助佛爷解决湘西这边的问题好回去找小西,直接使用了穿云箭。 佛爷虽说也姓张,但却是被张家逐出家族的人,理论上他现在为佛爷所做的事,不应该用上这支穿云箭来利用张家的资源。 抱着侥幸的心理,却没想到在这里竟然遇到了张家的最后一任族长。 他现在所做的,与张家的叛徒无异。 而张家对叛徒的清剿,他很清楚是怎样的残酷。 霍锦屏听到张启灵被叫族长,目光闪烁,九门多少对张启山的东北张家都有一些耳闻。 齐八爷的算命三不看,排在第一的就是纹麒麟的不看,据说是往上的好几代祖宗就是给纹麒麟了看了之后,遭遇了一些奇事,从此祖上就传下来了这条铁规。 由此可见张家的神秘与家族长久。 “做什么事?”张启灵的左手死死拉住林若言想要抽离的手,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生这么大的气。 张小北不说话了。 “他让我们协助他......”他没说,张千君却不加思考就要说出,却被一旁的中年男人一烟袋敲到肚子上打断了话。 “有意思,不过看起来好像你原本的筹码是效忠两个主人。” 陈雨楼从张千君说话后,就一直在观察在场几人面情动作心理,短短几句话就猜到了其中的一些纠葛。 张小北从知道张启灵是张家族长的那一刻起,身上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游刃有余, 并没有回陈雨楼的话。 这样多方势力的角逐算计让林若言觉得厌烦,她没想到还没与张起山交手,就暴露了小哥张家族长的身份。 她不清楚之后的二十年囚禁,会不会与她此时的一系列决定有关。 难道她也是其中命运的推手? “你们想怎么样都可以,与我们两人无关,张小西我不知道他的下落,我到了边南下船时也没见到他。” 第127章 给你一盏茶的考虑时间 她跟张海峡下船时,确实没有见到张小西和张守灵,再后来在金沙江上遇到张守灵时,她身边并没有跟着张小西。 说完她也不管张小北信不信,看向了张启灵。 至于小哥 ,他骨子里还是放不下张家人。 不过之前她答应过他,不会故意丢下他,于是,林若言就侧头询问他。 “我要走了,你呢?” 长沙是张启山的地盘,张家族长的身份又在这么多人前暴露,他留下处理这些张家事正好也能避开。 张启灵看她淡下的眼神,心头一跳,面上却不显半分。 “走。” 陈雨楼早在知道两人的身份都不简单时,就歇了拉两人入山的心思。 边南林家、九门、又出现了一个张家,听那对话,张家这个家族比自己的陈家还要复杂庞大。 一山不容二虎,这对小夫妻不是他能掌握的。 张小北站在了门口。 “你想拦路?”林若言皱眉问他。 “夫人,我就是想知道小西的下落。” 张小北看到她身后的张启灵脸色已经彻底冷了下来,却为了张小西的线索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 “夫人又不是他娘,也不是他爹,怎么会知道他的下落?”张千君自觉自己是林若言这一头的人。 只要无条件站在夫人这一边,族长那里什么都好说。 张小北没有理会张千君的话,神色哀求。 “夫人,小西他已经消失很久了,我只想知道——” 张启灵收回手时,张小北嘴角已经有血流出。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中年男子看到张启灵只用发丘指就点到了张小北心脉,很大程度上确定了张启灵的身份。 张家独有的指法逼供惩罚,只有身为张家的起灵人才可以学习。 “小北,起山那里我爱莫能助了。”他收起了烟袋。 “一切要看族长的意思。” 林若言注意到他的手指已经被烟熏的发黄。 张启灵恍若未闻,换他在前拉着林若言就要离开。 “夫人!”张小北不顾自己心脉伤势,跪了下去。 小西是他唯一的血脉亲人,佛爷想要做的事情,在他射出那支穿云箭后被出现的族长发现,就已经代表了失败。 佛爷第一批派去边南的人回来后,没有寻到小西他们两人的踪迹。 林家那里,只说下了楼船后,就不知他们去向。 此刻唯一接触过的人就在眼前,他不想错过这个线索。 林若言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回头问他。 “你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吗?” “是。”张小北看她停下脚步,眼中有亮光浮现。 “我最后与他们见面是他们上船那一晚,但之后一直到下船前,我都没出过我所在的那一层船舱。”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能试着让你去找张小西的方向,不过这方法就看你信不信了,首先就是要你的一滴心头血。” 张小北只犹豫了一刻,但想到以他滥用穿云箭这点,作为张家族长,当场直接取他性命也是应该。 这个缄默的末代族长却什么都没做,轻易的就放过了他。 如果不是自己太过贪心,三番两次纠缠想要知道小西的线索,刚才也不会被族长打伤。 “我相信,可以。” “若言!”张启灵听到她提起心头血,就知道她要用那些灵力做些什么,不赞同的出声阻止。 “你听我的吗?”林若言拉起他的手,紧盯着他的双眼问他。 张启灵毫无迟疑的点了头,下一瞬就感觉到他的手心出现了一样东西。 将定魂铃给了小哥后,林若言转身又朝跪着的张小北说道。 “但我有个条件。”已经说过了她不知道张小西的下落,对方却还不依不饶,林若言对他原本的印象也差到了极点。 “只要我能做到,一定能会做到。” “从答应我条件那刻开始,离开张起山,不再为张起山做事,在你有生之年只认他,不得有二心。”林若言指了指张启灵。 张小北不说话了,在他们张家那群人无处可去时,是佛爷收留了他们,现在一声不吭离开,与背叛无疑。 他已经背叛了张家,难道又要背叛佛爷吗? “我给你一盏茶的考虑时间。”林若言施施然拉着张启灵坐到了陈雨楼对面。 陈雨楼饶有兴致的挥手示意一旁的花麻拐, 又倒了两盏茶放在林若言他们面前。 “忘了告诉你,我喝茶一向是一口闷,但今天看在你与他都姓张的面子上,我会喝慢一点,却也慢不到哪去,我性子不好,没有太多耐心,你最好快点考虑。” 林若言习惯性想端茶一饮而尽,想到此时不比往常,就忍耐着只喝了一大口放下。 陈雨楼看的嘴角直抽,这姑娘看上去文文静静的,行事风格倒是跟红姑有点相像,她也是不爱这些繁文缛节之事。 张启灵端着茶杯若有所思,若言她好像对张起山敌意很大,是因为他的原因吗? “张夫人。”陈雨楼对着眼前双十年华的女子喊出这个称呼时,觉得哪怪怪的,总有种她并没出嫁的感觉。 倒是张启灵听到这个称呼时,心中之前因为她将灵气给自己,她自己却不用的隐藏怒气消了一点。 “我跟九门张家的合作可是因为你们夫妻这一搅和给弄没了。” 陈雨楼对眼前这两人,不知为何生不出一点的怒气。 搁起以往他绝对会报复回来,就算碍于两人背后的势力,却也不会连一点的怒气都没有。 “还没到那时候呢。”林若言其实心里也奇怪按照陈雨楼的性格,事情被她截胡,没有阻止,也没有任何生气迹象。 “我赌他一定会答应你的条件。”陈雨楼看了眼一直跪在地上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的张小北。 此人刚出场时的傲气虽然隐藏的很好,却瞒不过他这双眼睛。 该。 不过对方要真是答应了对面这姑娘的条件,矿山那里的十三寨自己也进不去了。 陈雨楼下意识的觉得相比起叫对方夫人,远没有叫姑娘来的舒服。 也不知矿山深处是什么人的墓,竟然让当局还有得国和膏药国人一起参与开采。 明面是十几座水银矿和伴生的各种杂矿,但从逃出来的疯掉的矿工念叨着的好多棺材死人来看,并不简单。 有当局的参与,陈雨楼才起了秘密探索的心思。 自己手中握着势力已经够大,对于这个烫手的墓,也不是势在必得。 只是答应霍家的地盘,张起山能否兑现还真是不好说。 第128章 张家的传统 “介时,我这边的损失你们该如何赔偿呢?”陈雨楼笑问。 对他们生不起怒火就生不起吧,只是以他的性格就此吃了一个哑巴亏也不可能,屋子一大帮的手下都在看着呢。 魁首这两个字的含义并不是从他父亲继承下来那么简单。 “如果他真答应了......”林若言想了想,刚想说什么,就被小哥抢先开口。 “找张起山。”张启灵将手中的定魂铃随意摇晃了下,放在了桌子上。 沁人的铃声微弱,却让在场的人心神清明。 张小北猛然抬头,正好对上面无表情看着他的张启灵。 拿着烟袋的中年男人彻底变了脸色,收起烟袋,对着张启灵行了一个大礼,转身离开了这里。 “张起山毕竟是九门的人,如何会答应。”陈雨楼有些意外他的回答,听上去跟张起山似乎不对付。 “那就看他了。”张启灵声音淡淡,目光所指张小北。 “佛爷那里交给我。”张小北起身,跟张千君一样,站在了张启灵的身后,又转头对一侧沉默的霍锦屏平静的说道。 “霍二当家,听了这么久,你该离开了,至于十三寨你能不能进去,看你霍家的本事了。” 张家的传统,全国各地深山民间之中都会有放张家的眼线。 这些张家人一般都会与当地的人混迹在一起,有些甚至在当地娶妻生子,彻底融入。 张家人没到来时,与普通的人没什么区别。 等张家人到了其中一处下地,放出信号后,一般会由这些非常熟悉当地风土人情的张家外家人接应。 离开的那个中年男子就是跟十三寨打过交道的其中一人,没有他带路,以十三寨的封闭排外,否则的深山瘴毒虫蚁地陷,想要进去和探查秘密, 除非让佛爷领着军队过来推平式前进。 霍锦屏眼见之前所筹谋的一切,就此虎头蛇尾的结束,即使心中再有不甘,也只能这样。 现在九门之中远不是之前霍家掌权的时候,只得忍气吞声的带着手下离开。 只是临走前看了一眼张启灵,目光复杂。 “你上下嘴皮一碰我就相信了?”陈雨楼对张小北的印象并不好。 “我离开这里时,你可以与我一起去长沙。” “张起山算什么,还需要我家总把头亲自去见他?”陈雨楼身后的花麻拐突然开口。 张小北本想发作,见前面坐着的张启灵毫无反应,又忍耐了下去。 “那你想如何?” “找你那兄弟之前,将你应我的事办妥再走。”陈雨楼自觉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行。”张小北咬牙应下,又询问林若言。 “夫人,现在需要我怎么做?” “跟我回房。”林若言放下茶杯,向陈雨楼点头示意,带着他往楼上的房间走去。 进入房间后,落在最后的张千君自觉的将门关上。 “衣服解开。” 林若言朝着张小北说道。 张小北听到这话,一时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将目光移到了张启灵的身上,以示询问。 就是张千君听到此话,也是抓紧了自己打着补丁道士服,不自觉的看向张启灵。 当年在百乐京时,张海言还没碰到夫人的下巴,就被族长一脚踢吐血,连在一旁什么都没干的自己也没幸免。 张启灵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冷然出声,“听她的。” 张小北这才不情不愿的将武装带和军装外套衬衣解开,露出了胸膛。 “露出心口位置。”林若言左看右看在场三个男人的脸色,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在逼良为娼一样。 张小北将心口那侧的军装往肩膀下褪去。 林若言走到他面前,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刚接近心口位置,张小北就往后退了一步,同时张启灵也拉住她的手腕。 张千君最终不停念叨着的无量天尊也停了下来,张开的嘴再也没有闭上。 夫人好胆。 “小哥,不用碰上的。”林若言知道他的小性子。 张小北也是觉得自己倒霉,唯一一次用了穿云箭被当家族长逮到,现在还要顶着他那吃人的目光........将他得罪的的透透。 他干脆闭上了眼睛,眼不见为净,身上却隐约有麒麟的图案出现。 他是本家人? 林若言只诧异了一下,就没再注意,手指悬在张小北的心口上方,灵力牵引,随着张小北神色抑不住的痛苦还有身体的微颤,一滴鲜红的血滴从他的心口处在林若言手指下漂浮起来。 张小北已痛的麒麟纹身全部浮现,张启灵侧头去看林若言。 张家人对于痛的感知,早在从小严苛的训练中几乎完全丧失,张小北的痛显而易见。 那若言将她那滴心头血取出送给未来的自己时,她是怎么忍住这种痛的。 张千君手动合上了自己的嘴巴,虽然见过她在鬼水峒时那一剑,但还是奇怪为什么夫人比自己还像修道的? 张小北的痛被他眼中的震惊取代,除却心头血被林若言取出的方法,还有心头血一出,从一个方向传来的熟悉牵绊。 林若言的手心出现了一个糖果盒,眼前没有别的办法,将就着用吧。 右手将张小北的那滴心头血牵引到了铁盒中,又抽出体内大量的灵气封住那滴心头血,以维持血滴的不消散。 之前自己试验过几次怎么抽出心头血,已经很熟练了,神铁那里爆炸时,情急之下的灵力罩给了她新的启发。 灵力可以脱离她的身体使用,只是存在时间长久的问题,时间一长,灵气也会逐渐消散。 不过也跟她给出去的灵气多少有关。 想起后世的拐卖儿童,要是原生世界的她会这一手,说不好也能帮助那些凄苦满世界寻子的父母找到自己的孩子。 她将盖子合上,递给了脸色苍白的张小北。 “顺着你心中那种感受,朝着你感觉到的熟悉牵绊方向寻找,只不过这滴血的保存时间有限,只有一个多月时间,盒子中悬浮的血滴越来越接近盒底时,代表这滴血消散的时间就越近。 在血滴落在盒子底部前,只要你将这滴血放在自己的心口前,这滴心头血还会重新回到你的身体中。” “我明白,夫人,佛爷跟陈家的事还需要我去处理,时间上我就不再耽搁了,找到小北后,我会回来寻找族长。 ” 张小北见两人点头同意,才开门离开,与楼下的陈雨楼去交涉。 第129章 吵架 他们三人下楼时,正好看到陈雨楼在给客栈掌柜结算损失。 林若言心想,省一笔钱了,倒是没有想到陈雨楼会主动赔偿。 “两位无事的话,可有时间去我陈家作客?”陈雨楼这次没提常胜山,只是作为陈家家主的身份邀请他们上门作客。 “不了,我们还有事,有缘再会。”林若言与他告辞。 “那就后会有期。”陈雨楼抱拳。 林若言顿了下,临走前还是提醒了一句。 “将来如有瓶山古墓的线索,还是要三思而行。” 算起来去瓶山也就在这近两年了,她从未来而来,未来的陈老爷子与她交际很深。 虽然知道现在的提醒改变不了太多,却还没忍住提醒。 至于到时陈雨楼会怎么做,就不是她能左右的。 说完也不管他怎么想,跟着小哥骑马离开了这座阴阳客栈。 只有张千君苦逼的跟在他们两人的马后紧追不舍。 得亏他从小就是山里长大,攀山越岭不在话下,就是容易吃马蹄灰。 “若言,张家已散,我没有重聚张家的意愿。”张启灵回头扫了一眼后面跟着的张千君。 “嗯,我只是让张小北这个张家人离开张起山身边,以后用不用他,看你意愿。”她只是想让张起山身边的得力助手张家人少一个是一个。 “小哥,你要不然跟张千君一起先去北平那里吧,长沙的事我很快就会做完找你。” 张起山那里知道了他的身份,还不知会做出什么动作和算计。 她又不能直接一剑全灭掉。 张家的事她不清楚,现在的小哥又没有全部的记忆。 单从霍家还有后来接触过的解家这两门来看,直到后世也依然是内斗不断。 小哥他的身份要是再过早暴露,谁知道会不会为以后他的失忆埋下祸端。 “你要赶我走?”张启灵拉住手中的缰绳停了下来。 她从来没把自己当成她的依靠。 为什么在她眼里,自己永远都是需要被她护着的角色? 在之前大堂混战时的怒气又从心底升了上来。 “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我只是让你先去北平等我,怎么就成了赶你?” 刚才在大堂那里,张千君喊她时,发现可能有认识她和知道他身份的张家人存在,她说认错人就是不想让他身份暴露。 但是他又放不下张家的责任,一支穿云箭就让他如此在意,没顾她的阻拦,转过了身。 追上来的张千君看坐在马上的两人,马头相对,表情气氛不太好,觉得此刻追上的不是时候。 就又悄悄蹑手蹑脚的往后退了一段,原地踏步装作还在行走的样子。 “与赶我有什么区别?” 记忆中她就从没赶过未来的他,就算他现在武力是比不上未来的他,还会失忆忘掉一些事,但在她眼里,难道自己跟未来的自己相比,连一点自保之力都没有吗? “我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林若言耐下性子解释,她又不能直接杀了张起山。 她如果一直都在他身边,无所畏惧。 但她会离开,人心算计这方面她有自知之明,玩不过别人。 他的失魂症和天授随时都可能会发作,心头血还没找机会给他。 在九门底盘上,自己做事时,天授还好,是未来的小哥而来。 但万一是失魂症发作,正好碰到自己做事没在他身边,他再遇到有心人,被拉去抽血钓尸。 霍锦屏临走时看他的目光,自己可没忘记。 “我在你眼中就那么无用吗?”张启灵冷冷看着她。 “你为什么总要曲解我的意思?”林若言心中也来气了。 “你不一直这样认为吗?”未来的他在她心中,比现在的他更稳重可靠。 他在她的心中,总是要被好好保护的那一个,可记忆中未来的自己却没有被如此小心翼翼的对待,这还不够说明自己在她眼中的无用形象吗? 林若言被他气的胸口起伏。 “你想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林若言勒着缰绳调转马头背对他,不想解释了。 气氛沉默了起来。 张千君突然就觉得自己的脚步声还是有点大了,又放慢了原地踏步的力度,每一次的抬脚几乎都要卡在半空中才动了一点点。 张启灵抿直了唇线,看她一直没有回头,心中有委屈酸涩上来。 他就知道,她一直将他与未来的自己分的很清。 不知该如何发泄,手中缰绳抖动,只好骑马离开了这里。 林若言听到动静,回过头来,见他骑马远去的背影,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什么。 下马将他的那一千大洋还有他的衣服装在行李箱中,牵着马走到张千君面前递给他。 “别原地踏步了,追上你家族长,钱衣服都在这里面,照顾好他。” 林若言将马绳也递给了张千君,朝着跟张启灵相反的方向施展轻功远离这里。 只张千君一人茫然的站在路中间,转头看看左边林若言快速离开的身影,又看看右边骑着马慢慢离开的族长,一时不明白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林若言不知自己所走的方向对不对,在分叉路口时,选择了宽阔一点的大路。 路这么宽,路面相对也平整一点,说明这条路行走的人也相对多一些。 这种到有人烟的地方问清路,之后御剑飞行比骑马更快。 【宿主.....】 系统的声音让林若言差点忘了它不是深度沉睡的状态,让它当个导航,方向还是没问题的。 【能量净化完了?】 【嗯。】其实刚才在两人吵架时,它就醒来了,只不过看到宿主心情不好的样子,就没敢出声触霉头。 【醒来正好给我指去长沙九门的方向。】林若言停下脚步,等着系统指方向。 【这里。】系统指了另外一个相反的方向。 她立马回头改道。 【宿主你真棒,没想到还没到九门,你就修正了一部分偏离的剧情。】系统醒来后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怎么修正....】林若言刚要问修正了什么,想到了霍家跟张小北,就问它。 【难道是跟那什么矿山有关?】 【是啊,原本张起山和九门不该是这个时候注意到矿山古墓的,就是张守灵告诉了他很多未来发生的事,如果不去阻止,剧情会发生严重的偏离变化。】 林若言也是没想到她跟小哥从昨晚的行动开始,就已经开始阴差阳错的在阻止偏离的剧情。 【那接下来我还需要怎么做?原本的九门剧情是不是该给我,我才好知道阻止?】 第130章 恃宠而骄 【我也想给,但是天道不允许,你只用遵循你的行事,必要时我会提醒你。】 目前看起来,宿主的行事似乎不受天道所控,但为什么做出的一系列后果,还会暗合了天道本来就要宿主所做的? 【垃圾系统。】就没有靠谱的时候。 系统不吭声了。 【你给我说说你还有什么有用....】 身后的急促马蹄声响起,打断了林若言的识海沟通。 张启灵驱马离开了那里,心下像是被什么堵着一般,只觉一阵阵的酸楚。 换做以往任何一人,以他的性格,会没有一点情绪,毫不犹豫的冷静远离。 根本不会有与她吵架的情况出现。 想到这里,他勒住了马,对啊,以他的性格,刚才不应该这么幼稚的钻牛角尖跟她吵起来的。 是因为若言她一直对他的无限包容,才让自己有了想要更多的偏爱吗? 他心中一直知道两人能相处的时间本就不多,为什么还要将这些时间浪费在吵架上? 自己真想离开的话,为什么还要控制缰绳让马儿只是慢慢的小跑踱步? 这样做的原因,为的不是还想让她追上自己哄一哄。 什么时候自己有了这么幼稚的一面? 刚要调转马身,听到后面马蹄声追来的声音,张启灵使劲压着嘴角,却还是忍不住上扬。 虽停下了手中调转马头的动作,却也没驱使马往前再走。 “族长,咱们去哪?”张千君将箱子横在自己的身前,一手掌握缰绳,也就是他的骑术好,跑的安安稳稳。 张启灵猛然转头,发现跟上来的只有张千君,骑的还是林若言的马,再往身后看,空无一人,竟然不见了她。 心下有凉意袭来,自己到底高估了在她心中的位置,他不该使小性的。 再不迟疑,调转马头,脚下狠踢马肚,朝着来时的路飞驰而去。 张千君???? 族长他们两人这是锻炼他的反应能力呢? 一路不见她的踪迹,她没有骑马,不是御剑飞行就是用了轻功。 张启灵心下忍不住想,是不是她早就想离开自己? 只是以她的性格一直不忍先提出,所以不来追他,也不原地等待,而是毫不犹豫的第一时间选择远离。 自己当时的生气离开,是不是正如了她的意? 前面的路出现了分叉,张启灵坐在马上茫然四顾。 他是不是又被她丢下了? 想到这点,心跳几乎停止,彝族内寨时熟悉的难受再次袭来。 他不该仗着她之前的无条件包容就恃宠而骄的。 握紧缰绳的手咯吱吱作响,他努力冷静下来分析她最可能走的路。 她不辨方向,不认去长沙的路,这个三岔口的每一条路都有可能。 他选择了不是去长沙方向,却很宽敞的那条大路。 她喜欢人间烟火,在不知道哪条去长沙的路时,第一反应会选择这条看上去经常有人行走的大路。 只是不知为什么,在这条大路上越走越远,心中却也越来越慌。 他心中的直觉很准,这源于他经历许多事情的丰富经验,甚至丰富到了,能对于某种未知局面的提前预判。 想到她要去的是长沙,他再次调转马头。 虽不知为什么会觉得不识路的她会选对路,但他相信自己的这种感觉。 被打断与系统沟通的林若言远远听到后面的马蹄声,往路的一侧避去,下意识的回头去看。 眨眼间马儿的奔跑就到了能看到人影的距离,那熟悉的衣服身形正是小哥。 她有点愕然,小哥不是生气去北平或者干脆直接离开了吗? 思索间马就到了眼前,随后腰上一紧,整个人就被一只手臂拽上了马。 马的速度并没有因此停下,而是继续飞奔向前。 刚才也是他直接弯腰将她带上了马。 横坐在马上的林若言反应过来,仰头去看他的脸,却只能看到他快抿成一条直线的唇线。 往前奔了很长一段的路,感觉到怀中的温度真实,也没有挣扎,心下缺了一角的冰凉才渐渐回暖起来。 马渐渐停了下来。 “若言...”他放下缰绳,将她紧抱在怀中。 “我们不吵了。 ” 张启灵将脸埋在了她的颈窝中。 “我不该恃宠而骄的。” 林若言听到前面还没什么,听到后面那句身子却是一颤,为小哥他用上恃宠而骄这四个字。 他怎么会觉得他刚才是恃宠而骄? 生气是每个人都会有的情绪,他为什么会觉得他的生气是恃宠而骄? “不要丢下我。” 林若言的疑问在他的最后一句中解开。 同时为自己刚才跟他吵架,直接离开的行为心生愧疚。 小哥他的安全感本来就极低,自己跟他吵完架转身就走的行为,何尝不是一种对他的伤害。 她也没有感觉自己多宠他。 竟会让他这样的性格,用上了恃宠而骄这四个字。 这样的四个字不该出现在他的认知中。 叹了一口气,手轻轻抚上了他脑后的黑发。 罢了,那滴心头血本来打算离开这年代之前再给他。 他想跟就跟吧,进入长沙地界后先找一个酒店入住,做好这件事后,再去做九门的事。 “我没丢下你,之前让你去北平等我也不是想丢下你的意思。” 说到这里,林若言捧起他的脸颊,看着他的双眼告诉他。 “人的一生那么长,人与人之间相处,不管是亲人还是爱人朋友,都不可避免会有吵架的情况发生, 我们两人吵架,你会生气很自然,这是人之常情,跟恃宠而骄没什么关系。 如果非要跟恃宠而骄这四个字扯上关系,那就是.......” 林若言亲了亲他的唇角,纠正他对于两人之间感情的错误认知。 “在我这里,你有恃宠而骄的资本,你想跟就跟吧。” 张启灵心中的不安被她抚平了许多。 原来他的地位跟未来的他比也并不差,她也没有丢下他的想法。 不过之前他们吵架就是因此,这会她怎么改变这么快? 想到吵架时她说的不想他受到伤害,雨林那晚的心头血,记忆中她给出去那滴金色的心头血,她的想法改变会不会跟这有关? 只是如果她的想法改变是因为心头血原因,却不是自己想要的。 他想要的一直都是她能在他的每一寸目光所及之处。 他追上来也是为了不让两人的暂时分别是以吵架收尾。 自己本打算退让一步,跟她约好规定时间内的分别,然后听她的话去北平等她,却没想到有意外之喜。 以柔克刚,以退为进,抛去心头血的原因,他好似摸到了两人意见不统一时的相处窍门。 第131章 张家不养闲人 而这都建立在她对他有情的前提下。 再次为之前被未来的自己醋倒而钻牛角尖可笑。 可她越是这样,自己越是会贪心想要的更多。 他按住了她要离开的动作,反客为主。 “族长,等等我啊。”张千君的声音伴随着马蹄声传了过来。 林若言推开了张启灵的脸。 “等我。”张启灵将她身子放正,跳下了马,往张千君位置走去。 林若言看他们两人说了几句,就见张千君跟打了鸡血一样,只往自己这里遥遥拱手示意后,就再次上马往来时路离开了。 “他去干什么了?”林若言问回来后上马的张启灵。 “有事要做。”张启灵坐在她的身后接过缰绳,轻踢马肚。 “我们不等他?” “不等。”他不想两人行中就跟刚才一样,再来一个人打扰。 “那你怎么不让他把马留下?”两人再不重也有二百多斤,共骑一匹马,是要累死这匹马吗? “他饿的走不动了。” 林若言回想那小道士的穿着打扮,确实不太像能吃饱饭的样子。 但之前出了客栈那会,明明还在他们两匹马后面跑的很欢实的样子。 她在他怀中侧头去观察张启灵的脸色的,不会是小哥故意的吧。 张启灵见她突然仰头看着自己,不明所以,但还是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唇。 嗖的一下,林若言转过头,坐直身子,自己在小哥他眼里到底是什么形象? “小哥你是不是故意的,那个小道士轻功上看着不逊我们两人,就算再饿也不至于饿的走不动。” “你发现了啊。”张启灵坦然承认。 他的直接让林若言无言以对,只嘟囔了一句。 “要是马儿会说话,怕不是会骂死我们两个。” 张启灵笑笑没有说话 ,刚才那种仿若被她丢弃的余感一直没有消失,他只想握紧眼前来肯定她还在。 “不过小哥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条路的,还有那个小道士。”坐在前面的林若言捋着马头的鬃毛问他。 “直觉。”至于张千君,刚才他也问过,没想到他用的是卦象。 “他会卜卦。” “你们张家还真的是不养闲人啊。”林若言有点意外。 张家这个家族到底是怎么培养人的,没有一技之长都不能自称姓张吗? 迄今为止,除却短暂交过手的张海幸和老头张隆昇接触不深外,就没见过很普通的张家人。 那是因为闲人在张家中根本就活不下去,张启灵心中想起有限的记忆中,一路走来的那些张家人。 张家信奉物竞天择式的培养,如同养蛊一般,没有一点生存能力的人,活不到成年。 若言.....她的童年成长环境一定很幸福吧,才能保留着那份淳朴。 “若言,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调皮吗?”张启灵心下浮现了缩小版的林若言。 如果以后记忆没丢失,有机会时,他很想去看看小时候的她。 张启灵感觉怀中的身体一僵,起了疑。 难道她的童年也不是很好? “调皮,爱跟大人对着干,不过有点傻。”傻到听话接过妈妈手中的毒药,亲自送走她。 起码六岁之前,她确实调皮的像男孩。 林若言一笔带过,又接着说道。 “倒是小哥你跟小时候的性格一样,一直没变过,沉默寡言。” 小哥的童年比自己惨了不知多少,出生之后就没见过亲生父母。 张家内院的残酷训练完不成就没饭吃,还不能睡觉,直至合格。 就连内院的那些小孩子也是有了小团体,他被欺凌挨打受伤,越来越完不成的训练。 小小的一个人,经常一个人被排除在外,除了训练就是孤零零的望着深井般的天井上方发呆。 唯一对他释放善意的只有那一年,鞭炮烟花齐放时,穿着喜庆说着东北话的小男孩锲而不舍围着他不停说话。 “对了,小哥,那一年过年时,眼下有颗泪痣,一直坚持不懈想让你开口说话的小男孩是谁啊?你还记得吗?” 想起梦中张家内院,突然出现的小男孩,一直没有机会问他。 张启灵听到他的问话,回想记忆中那个话多的小男孩。 “张海克。”穿的跟红萝卜一样,话多的让人头疼。 是他?林若言嘴角一抽。 想起了那个气质傲然矜贵,眼下有痣略带几分忧郁之感的俊美男子。 自己和易容成小奶狗的小哥被他指着鼻子大骂奸夫淫妇,最后被小哥打的鼻青脸肿。 原谅他了。 唯一对从小泡着苦水的小哥,释放过善意的张家人。 “我们骑一匹马,速度有点慢,要多久才到长沙。”到了盘山小道上,两人下马,一前一后牵着马小心的的走着。 “不慢,翻过这座山,要不了一天就能到达长沙。” 天色渐黑时,他们才穿过这座山,马儿已累的呼哧呼哧,这还是他们两人都没骑的情况下。 “小哥,早知道还不如让那小道士将两匹马都带走,我带着你翻过这座山也用不了这么久。” 林若言见马鼻息很重,翻山对于马这动物来说,远不如平地体力持久。 “虽是深山,却也并非没有人烟。”张启灵选了一块平坦,野草相对也嫩的地方,将马牵到了那里。 “你说的也对。”其实也可以在人眼看不到的高度御剑飞行,但是那风吹的实在是太难受了,除非再多耗灵力,用一个灵力罩将人罩在里面。 林若言放出桌椅餐食,两人刚要坐下用餐,就听到远处的林子中有枪声惊起了许多的鸟类,扑棱着翅膀从林子上飞出。 “唉。”林若言叹了一声,不用他提醒,就直接将桌椅收起。 听那声音是朝着这边而来,也就没必要特意赶过去,找了附近一棵枝叶茂盛的树跳了上去。 意外的是当先冲出来身形狼狈的女子竟然是先他们离开的霍锦屏。 她的速度极快,身后追着两个青灰色长袍的男人,装扮很像昨晚入住客栈前在他们身后的赶尸匠。 霍锦屏见到在草地上悠闲吃草的马,眼睛一亮,左手得就要拉住缰绳上马,被张启灵上树前捡起的石子打到手背。 霍锦屏以为这里也是一处埋伏,右手的手枪想也不想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射击,同时并没放弃上马。 第132章 霍锦屏 可惜枪声惊动了马,撒开蹄子就跑了,这一耽误,后面的两个赶尸匠也追了过来。 那一枪她并没瞄准,树上的两人轻易的就躲开了。 林若言想去追那匹马,又放心不下张启灵,只好耐着性子去看霍锦屏跟那两个赶尸匠到底因为什么打起来。 赶尸匠的后面还跟着五个步伐怪异的白色长袍男人,有一两个还戴着高筒毡帽,剩余的帽子也不知道掉到哪里,露出灰青色的脸,眼睛紧闭,一看不是活人。 两个赶尸匠本身的武力明显能看出比不上霍锦屏,全靠手中的铃铛指挥那五具尸体冲向她。 霍锦屏似乎很怕接触这些尸体,手枪对于他们也没用,只能用灵活的身形闪避。 见之前扔出石头的人还没出现,就知道不是跟这两个赶尸匠是一伙的,很有可能是那匹马的主人。 “不知哪位朋友在此,之前因为事情紧急,才迫不得已想上马离开。 刚才那一枪是我不对,以为你们是同伙。 若能助我一臂之力,九门霍家霍锦屏必加倍偿还救命之恩。” 霍锦屏侧身躲开一具尸体的手臂攻击,找机会开口。 林若言去看一旁的张启灵,见他神色毫无波动,就也没有出声。 目前还不知道这霍家女子跟赶尸匠之间的仇恨纠葛,轻易没想出手。 两个赶尸匠听到霍锦屏的话,心下警惕,环顾四周,手中摇铃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这是我们巫门跟这女子的恩怨,此女杀我门中人,江湖事江湖了,虽不知阁下是谁,但是并不希望插手此事。” “我都说了,你们说的那个赶尸匠不是我杀的,我连你们说的赶尸匠是谁我都没见过。”霍锦屏觉得自己也是冤。 湘西地界进来没多久,就直接替代了原本被十三寨土司用来给自己儿子冥婚的土家姑娘。 跟他们两人说的赶尸匠根本就没有任何交集,昨晚她还是第一次在后院见到传闻中的赶尸匠。 从她手下之前全身青黑的尸体上能看出,昨天后半夜的混乱,这三个赶尸匠也没少趁机偷袭自己带来的人。 怪不得天明清理出的尸体,有几具跟不久前的手下死法相同,只是当时她还以为是湘阴陈家用毒所致。 “你放屁,我师弟最后失踪的地方找到他留下线索的菊花徽章就跟你戴的耳坠一样。” 其中一个赶尸匠伸进怀中,将一个金黄色的徽章扔向了霍锦屏。 霍锦屏接过那个徽章,摸向自己耳朵,不管颜色还是形状材质跟这个徽章确实很像,但是暮色下,拿到眼前细看还是有分别。 她的耳坠是十瓣菊花,每瓣菊花拽下都可以作为一道淬药的小暗器使用。 因为昨晚的混战,现在她耳朵上只剩下一只耳坠还在上面。 “我的耳坠是十瓣菊花,你们丢给我的徽章却是九瓣。” 霍锦屏试图解释其中的误会。 “替我打造耳坠的是长沙城中有名的膏药国珠宝商,或许这个徽章的主人也在那里购置了这个徽章。” 那个长沙城中的外国珠宝商也是一个女子,在女性饰品这方面,很擅长将一些机关融入到小巧的饰品中,深受长沙城中各个阶层的女性喜欢,毕竟好看的同时还能用来防身。 “你认识这个菊花徽章就好,都是来自长沙,最近又在湘西盘桓的美艳女子只有你,未免也太巧了。” 试探良久,见隐藏在暗处的人依然没有动作,两个赶尸匠就知道对方无意牵扯进来,重新摇起铃铛指挥那些尸体去攻击霍锦屏。 “你们这些没长脑子的蠢夫!”霍锦屏心中暗恨,眼前这两个丑人好赖话说遍,就是不会动脑子想,一照面就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林若言听到九瓣菊花徽章和膏药国时,心中一动,垂眼思索 。 张小北之前说过膏药国参与了矿山开采,系统又说是矿山古墓。 霍锦屏的话看上去确实跟赶尸匠的被杀无关,而且她的话让自己想起了过更多的记忆。 她原生世界时候,听过也查过一些膏药国传闻,赶尸又第一时间让她想到了英叔,和他的那部驱魔影片,对里面那个膏药国反派女子印象很深,阴毒狠辣却美的不可方物。 霍锦屏注意到对方的摇铃的同时,另外一个赶尸匠手指也在不停的搓动,再看五个一直围着她的尸体。 隐约有了一个猜测,咬牙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掉,只剩一个贴身里衣,果然发现,即使有规律的铃声不变,那些尸体的动作也迟钝了许多。 但是时间长了,肯定不行,两个赶尸匠发现她注意到了尸体的弱点,并不在意,手中动作没停,冷笑着说道。 “就算你脱光,时间久了你还能将皮肤也扒光吗?” “暗处的朋友,九门霍家我也有一份话语权,今天如能出手相助,霍家必记下这份天大的恩情,有任何条件只要我能做到 ,都可以满足,如有反悔或没做到,让我霍锦屏死无葬身之地。” 霍锦屏险险避过一具尸体上的紫黑长甲,冷静的说出自己能给出的所有筹码。 甚至发了对于他们这种人群最忌讳的毒誓。 她的体力坚持不了太久,加上山间寒气逼人,皮肤上沾染对方的药粉再多,这些尸体就会跟之前一样,攻击越来越灵活。 林若言看了看近乎赤身的霍锦屏,加上他们的对话,还有昨天系统告诉自己这里的矿山古墓,联合以往所知,心中有了决定。 一把剑和装了衣服的行李箱出现在她手中。 张启灵注意到她的动作,目光询问。 霍锦屏这个人从昨晚交手到踢他们的房门,就能看出她太过自我,加上出言不逊,杀了赶尸匠这笔账又洗不清,若言为什么还想救她? “小哥,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先在上面别动。”林若言轻声解释。 “一起。”她想做的他不会拒绝,但不可能会不参与。 下一刻唇上的柔软差点让他掉下树枝。 “听话。”林若言离开他的唇,赶尸匠的巫门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那些赶尸匠的控尸也很厉害,万一对方说不通,再记着小哥这张脸怎么办。 这个年代自己可以一走了之,他却不行。 “这些你知道我能对付的,我实战经验太少了,不行你再下来帮我。”林若言捏了捏他的手心。 第133章 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看我手势啊。” 见他顺着她的话点头,林若言抽出剑身飘然而下。 “我只问你两句,一是矿山可确定有膏药国人参与,二是霍家你说了可算?” 霍锦屏只惊讶了一瞬,眼睛看向她身后,发现没有之前那个张家族长跟着,衣衫不整的羞涩散去,同时立马回答。 “确定,霍家至少有一半是我说了算。” 林若言落在那些尸体之中,揽着她的腰身,脚下灵力轻点,眨眼间远远退出了赶尸匠的范围。 同时灵气大量运转,手中剑身挥动,月牙状的青光照亮了附近黑下来的夜幕,追来的尸体前裂开一道一米多宽的深沟。 她的一系列速度很快,霍锦屏已经看呆了,就连两个赶尸匠也停下了动作。 “菊花徽章的主人我大概知道是谁,你们师弟的失踪或许跟他们有关,我们能不能先停手和平的聊一聊?” 两个赶尸匠呆呆的看着因为冲在最前面掉落在那一剑深沟后,还在不停碰壁的的尸体,心下苦笑。 方才那不似此间的青光出现时,身上的毛孔都在不停的告诉他们快跑,却被那剑势压制的不能动弹,这一剑要是落在他们的身上,全尸都保不住。 对方就连尸体都没伤害,明显留手,实力天差地别,没有任何的反对资本。 就算师门的长辈师父们在此,任何的手段碰上这轻飘飘的一剑远程攻击也毫无胜算,何况对方还不知能挥出多少剑。 加上她似乎知道师弟是怎么失踪的,就召回了剩余的三具尸体,表示了自己的态度。 林若言见他们听了进去,也松了一口气,她不太会交谈。 但牢记后世的两句话。 真理永在大炮射程之内。 拳头大就是硬道理。 上来发大招就是因为想让对方能同意好好说话。 “呃...那个,你们先将这两个你们的,嗯..朋友,给拉上去吧。”林若言指了指还在裂缝中不停碰壁的尸体。 两个赶尸匠对视了一眼,走到裂缝前俯身去拉那两具尸体。 林若言则是打开箱子,拿出一套衣服递给了霍锦屏示意她穿上。 霍锦屏默默接过,为自己的行为道歉。 “对不起,之前我言出无状还踹了你们的房门。” 还有当时以为那个张家族长是单身,不知道他是你的男人。 这句话霍锦屏到底没说出口。 “出言无状倒是不必道歉,反正我们当场也讨回来了。” 她的话让霍锦屏想起了那男人的一脚,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你先穿衣服吧。”林若言跳过了那道裂缝,到了赶尸匠附近。 两个赶尸匠长相确实不太好看,做他们这一行的,首要条件除了胆子大、身体好等,另外一个特殊条件就是相貌需要丑一些。 听说在赶尸的信仰中,相貌丑会被认为能够威慑死者的恶魂。 “我师弟事情先撇开不谈,我们师兄也被此女用枪所伤,这个总没得说。” 说话的这个赶尸匠最明显的就是龅牙,而且牙齿参差不齐,小鼻子小眼,五官都快挤在了一起。 “我会一些医术,菊花徽章和你们师弟的事现在也急不得,先去帮你的师兄治伤可以吗?” 这两人身穿青灰色长袍,林若言之前还奇怪来着,怎么没见昨晚最先看到那个敲锣身穿灰色马褂的男子。 两个赶尸匠的惊讶一闪而过,他们没想到有此手段的人很好说话,而且还会很客气的征求他们意见。 “那就有劳前.....前辈了。”龅牙的那个赶尸匠看了一眼她的面容,前辈到底还是喊出了口。 师弟的事眼前确实不急于一时,出门在外,他们身上带的药也不充足,有会医术的给师兄治疗当然会更好。 “你们师兄的伤是我造成,不管需要财还是药,这点我绝不推脱。”穿上衣服的霍锦屏这时也走了过来。 “呸,我们缺你那点钱。”另外一个赶尸匠眼睛好似没睡醒一样,右脸颊一个大痦子,脸型倒是方方正正。 霍锦屏没再说话,不是她的主场,目前还是被人所救的状态,她还不到没脑子的地步。 “先赶快去看看你们师兄的伤情。”林若言催促。 两个赶尸匠不再说话,点起了腰上挂着的小琉璃灯,抬手刚要摇铃控尸,就隐约看到一个黑影落在地上。 还没戒备起来,就听到林若言说:“别动手 , 他是与我一起的。” 见琉璃灯下的两人警惕之色依然没有消失 ,只得又说道。 “他是我的...” “夫君。”出现在灯光范围的张启灵接口,眼睛却盯着林若言。 发现她的眼神避开,心下怀疑她是不是想找机会离开。 林若言心虚的避开,她本想治好对方师兄伤口后,商谈好,彻底没有一点龌龊了,再回来叫他。 不对,不是说好的看自己手势再下来吗? 他根本就不听她的话,想到这,心虚个什么劲,又理直气壮的瞪了回去,将手中的箱子塞在了他的怀中。 张启灵的怀疑倒是被她这番杏眼圆瞪和动作去了好几分。 霍锦屏的脸色青红来回变换,刚才自己的那番囧状,也不知道被对方看见了没。 夫君? 两个赶尸匠又打量了林若言和张启灵的互动,亲密自然,也就没再耽搁,提灯在前带路。 等到他们师兄那里时,他已经是昏迷状态。 林若言见状,赶忙接过张启灵手中的箱子,在暗处打开,装作从那里面拿出小医药箱和手电筒的样子。 “你们让开,离远一点 。”林若言回头朝着他们三人说道,张启灵在一旁替她打灯。 灰色马褂的男子长的倒不丑,普通人的样子。 腹部中枪,手边还掉落一把带着弧度的匕首。 应该被他们上过药粉,但是子弹没取出之前,血很难止住。 这男子昏迷前试图用匕首将子弹取出,却因为很深的缘故,加上失血,显然失败了。 两个赶尸匠只迟疑了一下,随即想到对方那不似常人的手段,真要是想杀他们,不至于如此迂回。 就也跟着霍锦屏身后远离了一段距离。 林若言背对他们,先是用一张帕子遮住了对方的脸,又从医药箱中拿出药粉绷带消毒水清理伤口,在这途中,灵力牵引出了那颗子弹。 本来还打算将那很深的伤口平复一点,突然就被张启灵握住了手。 第134章 九菊一派 林若言看了看他眼中的谴责,只得收手,本来想着多费点灵力,让这个人立马清醒过来,跟这两个赶尸匠也更好说话一点。 但眼前不是她一人了无牵挂,行事可以随意时,有什么可以冲着她来。 还是要顾忌小哥一些,毕竟不是所有的江湖人都讲究祸不及家人。 总算理解了以前小说中说的, 心中无男人,拔剑自然神的意思了。 “他一会就会醒。” 林若言见帕子被张启灵收起,起身对离她有一段距离的两个赶尸匠也没废话,直接说自己所知道的。 “菊花徽章我有过一些了解,是膏药国九菊一派的徽章。正常来说,他们一派是以八瓣菊花为印记,但这只针对于普通的成员。 如果是九菊一派中的九菊高手,徽章上就会多演变出一瓣菊花。 只有能达到邪术成就最高的的人才能佩戴此章,被他们内部被称为九菊家相。 九菊家相一般以女性居多,她们擅用邪术,会用一些毒物喂养菊花,这种毒物培养出来的菊花四季花开不败,剧毒无比,叫做寒日菊花。 与人斗法时,以一根浸泡了菊花水的红色细麻绳配合寒日菊花,除了可以取人性命外,还可以用意念操纵死尸。” 林若言说到这里,看了他们身后的几具尸体一眼,说道:“不知跟你们驱使尸体的方法是不是一样。” 两个赶尸匠没有接茬,这是他们的巫门秘术,学控尸需要很多条件限制,就是他们本门的弟子也不一定是人人都能学的,就如师兄一样,只能作为引路人。 “你们是在哪找到到这个徽章的?” “在客栈后院房间中的一个位置,我们一门在赶尸途中如果出了什么意外,能留下线索的话,都会藏在一个固定的方位。 虽然那个师弟门中秘术资质不好,所学不多,但被我们师父收入门中前,曾是一个飞贼,妙手空空之术很厉害。” 这倒是没什么不可说的,两个赶尸匠还沉浸在膏药国用意念能操纵尸体的惊讶中,听起来跟他们一门的高级控尸术很像。 “糟了!”林若言看向张启灵,张启灵明白了她的意思,过来牵着她的手,往来时的方向而去。 “那徽章对她们来说应该很重要,如果你们是在客栈找到,徽章主人说不好会回头去找,客栈的人凶多吉少。” 现在回去还不知能赶得及不能,但她还想回去看一下。 “如果九菊一派会回头,你们现在回去已经太迟了。”从张启灵出来就没出声的霍锦屏突然出声。 “我想试试,万一呢。”林若言走前又回头对两个赶尸匠说道。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回来前,都希望你们与她不要再打起来,天明前我必回来。” 林若言甩出一个灵力罩在霍锦屏身前,短暂时间内能保她不死。 “希望你不要言而无信。”最后一句话是对霍锦屏所说。 “否则我能救你也能杀你。”这句话说完时,她已经跟张启灵消失在了三人视线内。 疾走到那三人看不到的地步,林若言扔出长剑,加宽剑身,带着张启灵跃了上去。 “小哥,你指方向。” 在他指了方向后,也顾不得节省灵力,给两人加了灵力罩挡住高空疾速飞行产生的狂风。 原本该用快一天的路程,御剑飞行走直线后,只用了半小时的时间。 夜幕下,远远的看见一片山坳中升腾的熊熊火焰,无不说明了什么。 林若言心下一沉,在离火焰位置还有一段距离时落了下来。 原本的客栈全被橘黄色火焰取代,已看不出最初的形状,两人在周围转了一圈都没发现人影的踪迹。 他们还是来的太晚。 寂静的夜中,只剩下大火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林若言愣愣的看着,仿佛看到了不到一年后,从东北开始蔓延至全国的战火。 右手被一股温暖包围,侧头迎上了张启灵含着一丝忧虑的目光。 “回去吧,他们还在等着。”林若言示意自己没事。 “若言,未来发生了什么?”她看起来很注意膏药国人的动作,也很了解。 从她在火车上听到膏药国消息毫不迟疑的相信,到即使知道那人是她有敌意的张起山手下,也依然会为对方考虑接下的路程。 林若言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 “异国入侵,哀鸿遍野,生灵涂炭,神州陆沉。” 清末到如今的现状,战争他并不是没有经历过。 清醒的认知却任由发生无力阻拦,最为可怕。 他的心已经见过太多,也看过太多了。 她从未来而来,却要看着既定的历史发生。 “都会过去的。” 张启灵抱住了她。 回来时她没用灵气罩,飞的也不快,走走停停在东方晓色之前,带着他重新回到了霍锦屏他们所在的位置。 “我们去的太迟,对于九菊一派我所了解的也只有那些,至于徽章九菊高手会不会继续寻找下去,我也不知道。” 林若言将他们看到的客栈景象说出。 “以他们的邪法,知道客栈入住信息很简单,如果继续寻找,昨晚在客栈出现的人,可能都会是他们的目标,徽章你们自己看着办。” 那两个赶尸匠的师兄已醒来,精神看着尚可,霍锦屏与他们隔的很远。 “膏药国的九菊一派属于阴阳师,相当于我们的风水师,他们爱干的就是利用风水阵法斩龙脉,窃国运。(到现在依然还是。) 出现在湘西地界并不简单,如果你们的师门在这里,最好小心一点。” 虽然那两个赶尸匠不知道他们两人是用什么办法,在不到一夜之间就完成了往返,却也不会认为林若言在这方面骗他们。 能用出那一剑的人跟传说中的剑仙也没什么区别,还不屑于编一些谎话来骗他们。 “矿山就有膏药国人的参与,膏药国对于我们国家的一切总爱偷学,你们的师弟失踪或许是跟你们的门中秘术有关, 如果你们想继续查找下去 ,最好还是先征求你们师门中的意见。” 那些膏药国人可能冲着的就是那些矿山古墓而来,她现在所做之事很多,东北那边也比湘西这边更加紧急。 如果膏药国的阴阳师是冲着龙脉国运而来,东北那边的龙脉首当其冲。 第135章 今晚喝个痛快 “我得到的消息,矿山深处有一处仙人大墓,如果按照张夫人你所说,膏药国参与矿山的开采可能就是冲着那墓所来。” 霍锦屏见对方犹豫林若言的话语,接着说道。 “放心,就算我回了霍家后,如果你们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也必不会推脱,毕竟你们师兄被我所伤是事实。” 三人商量后,决定还是听从林若言的话,先回师门。 如果按照她所说,他们手中的菊花徽章对对方来说意义非凡,又是九菊一派高手,三人绝非对手,还是让师父他们出手靠谱一些。 想通这点,就跟林若言两人告辞离去。 “张夫人,你救我一命,不知需要我做所为何事?” 救她之前,对方所问霍家她可说了算,霍锦屏就知道对方肯定需要她做些什么。 “他,你欠了他一条命,以后不管任何时候,只要霍家你能说了算的一天,遇到他需要帮助时,无条件助他。”林若言指向了一侧沉默的张启灵。” “还有就是有关他的信息在九门避而不谈。” 张启灵眉头微皱,想到是她的一番心意,却也没说什么。 霍锦屏跟着她的手指看向张启灵,心下默然,郑重承诺。 “我会做到的,哪怕有一天我不在了,我的后人也会遵守这个承诺。” “那匹马没跑太远,你往那个方向走去,穿过树林就能看到。”林若言见她应下,指向树林那一侧。 回来时,天色已经放亮,正好看到了那匹马在那里悠然吃草。 “告辞。” 霍锦屏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男人清冷的声音传来。 “马怎么给她了?” “我们跑得快嘛,她一个女人还是早点回到有人烟的地方好。” 霍锦屏心下自我嘲笑,自己就不是个好人。 开始她看对方长相,像是个菟丝花一样的千金小姐,跟身手高强的那个人身边,根本就不般配。 结果自己跟对方一比,实力不如,心性也不如。 要是换成她,对自己这么冒犯又惦记过自己男人的人可没这么体贴。 从几人分别的地方往长沙去,已经很近,加上小哥这个人形导航又在身边。 林密山深,河水拦路荒无人烟时,也不用绕路,两人直接在上空直线行驶。 在黄昏时终于到了长沙城中。 “好久没见这么繁华的人烟了。”林若言闻着空气中掺着油辣子的烟火味,忍不住吸了几鼻子。 “小哥,有没有你喜欢吃的?”两边的吃食小摊,叫卖的货郎,黄包车上衣着光鲜的富人,摊子后角落里靠墙的乞丐。 满街随处可见的茶馆,再往前走,华灯初上,各种声调的戏曲、弹词声渐入耳,就如空气中也带着辣椒一样, 这里的生活火辣节奏要对比边南那边快了许多。 张启灵摇了摇头,牵着她的手,行走在这些繁华的人群中,穿过大街小巷,已经占据了他心中满满的喜欢。 喧嚣的繁华,熙攘的人群,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他与那些脸上洋溢着快乐喜悦的人也没什么区别了,没有以往的格格不入。 林若言从摊子上拿起了一条米白色的围巾,摸了摸,羊毛的,这时候的含羊毛率还没有后世那么低。 “戴上试试,之后我们北上,肯定要用上。”将围巾对折,戴在了他微微低头的颈间。 “喜欢吗?感觉扎不扎?”羊毛有时候没做好,皮肤敏感的人戴上会不是舒服。 “喜欢,不扎。”他看着又低头为他去选手套的林若言,摸了摸颈中的围巾。 只觉得此刻所能感知到的一切情绪,就如这条围巾一样,软的一塌糊涂。 “你不买吗?”张启灵看着她一连给自己挑了好几条围巾和手套。 “我不用,容易出汗。”将这些装进他提着的箱子中,林若言就跟在张启灵的身后朝着摊子老板说的长沙甲等大酒店走去。 她心中存事,忍住了两边摊子各种美食的诱惑,买了一些易带的吃食,打算带回到酒店房间中再吃。 怕空间中林酒儿给她所做的酒水度数不够,在路过一家卖酒的店铺时,特意买了几坛听说是长沙特色的武陵酒。 张启灵在看到她买的几坛子烈酒时,目光闪了闪。 想起两人吵架后,她突然转变的想法,心中有了猜测,不过此时他并没有说什么。 “小哥,我觉得我们之间解除了张守灵的误会,我又收了婚书,应该好好庆祝一次的。 只不过之前事情太多,又一直在路上奔波,今晚咱们一定要补回来,喝个痛快怎么样?” 倒是林若言见他没问自己买酒干什么,主动解释。 “这酒很烈,要不换一种?”张启灵眼中有笑意快速闪过,问她。 “不烈,度数低的话喝不尽兴。”这些酒对于她来说,只要她运转灵力散去酒劲,不管喝多少都不会醉。 小哥是男人,血脉又不同,度数太低的话,很难喝醉吧。 张启灵心想,对于他来说,确实会不尽兴。 “你能喝烈酒?”他再一次问了林若言。 “当然可以。”林若言肯定。 “好。”给过她机会的。 “送去前面的吉祥大酒店。”林若言付了钱。 这种店铺都提供送货服务,店里的伙计会跟他们一起,带着酒送到指定的地方。 吉祥大酒店跟后世的酒店雏形很像了,大堂上面的装饰的字画,皮质的大沙发,欧式的壁炉,落地的玻璃窗。 如果不是软装设施上的差别,跟之后的布局也没什么区别。 酒店房间也偏向欧式装修一些,铁质的雕花床,四周垂落着床幔,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 床尾部的一侧有一扇双开的木门,打开后是一个阳台,站在阳台上,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湘江,上面星火点点,是一艘艘行驶在江面上的船只。 店铺的伙计将酒送到餐桌那里就离开了。 林若言将一些吃食放好,从空间拿出了两个碗,摆在了餐桌上。 “小哥,走了这么长时间,饿了吧。” “嗯。”张启灵盯着面前摆放的瓷碗。 又抬头看了看殷勤给他倒酒的林若言,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那快吃。”林若言也给自己面前的碗倒满了酒。 醇厚酱香的酒味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你要不还是换成酒杯吧。”张启灵见那碗比她的脸还大了一些,忍不住说道。 自己可以,但她的身体这样喝真的行吗? “不用!”林若言挥挥手,豪迈的说道。 “你用大碗喝酒,我用酒杯喝,不是欺负你嘛。” 自己本来就不怀好意想灌醉他,小哥也不知道自己会作弊,能用灵力散去酒劲,真正意义上的千杯不醉。 第136章 麒麟在这 为(没错,那个女人叫小美)加更 张启灵听闻她这话,垂下了眼眸,看着自己在晃荡酒水中逐渐模糊的面容。 心想,还不一定是谁欺负谁呢。 若言…… 心下叹了一口气,好在未来的他在她身边。 “小哥,吃饭之前,先喝一碗,尝尝这味道。”林若言端起了碗。 “交杯——交碗酒吗?”张启灵及时改了说词,起身端起了面前的那碗酒。 林若言眼睛眨了眨,这也是一个说法。 “下一碗才是交碗酒,这碗不是。”劝人喝酒也有点难啊,还得找各种说法。 “好。”张启灵见她喝了一口后,脸都要皱到一起了,辣的想吸气又忍住的样子,好笑之余,又忍不住心疼。 手中的一碗酒一饮而尽。 “再倒吧。” 火辣辣的酒水顺着喉咙一路灼烧到胃部,还真是烈啊。 林若言很想张嘴斯哈斯哈的吸气,又怕他看到后停止喝酒,只能忍着。 跟林酒儿为她所调的酒完全不一样,这酒入口一点都不柔和。 虽然能散去酒劲,但这喝烈酒的滋味还挺不好受的。 见小哥面不改色的已一饮而尽,让她再倒满,赶忙放下手中的碗,拿起酒坛给他斟满。 “小哥,你喝着不辣吗?酒量好不好?” 林若言试探的问他,怎么感觉他跟喝白开水一样,要是和自己一样喝着难受,还是算了,再想别的办法。 “不辣,酒量一般。”张启灵端起碗与她碰了一下,又是一饮而尽。 林若言端着手中的碗,自己还没喝一口呢,他就又喝完了。 小哥真实诚。 见他又将碗递了过来,林若言拎过旁边的坛子再次倒满。 还没等自己说什么,他就又喝个底朝天。 按小哥这喝法,不会酒精中毒吧。 小哥那性格看着也不像是好酒之徒啊。 他又将空碗递了过来,林若言这次没倒。 见他冷白如玉的脸上已经有了一层薄红,像水蜜桃一样,整张脸粉粉的,很想让人咬一口。 “小哥,酒不是这么喝的。”自己只喝了一口,他就连喝三碗了,林若言有点心虚。 “我们不是要喝交碗酒嘛。”拎了拎已经空了的酒坛,心中挺过意不去,这一坛都快让他喝完了。 张启灵被她握住了端碗的手腕,抬头见她满脸的歉意,心下再次叹息。 “来。”林若言端起自己面前的那碗酒,挽住了他的胳膊。 张启灵略微拉开了一点两人的距离,与她手臂互挽。 尴尬的是她的胳膊没他的长,加上端的是碗,林若言张嘴了几次,总是差了一点到碗的边缘。 林若言就往他那里走了一步,发现他又喝完了,然后他左手接过右手的空碗放在了桌子上,抽离了在她手臂中的胳膊。 随后放在她腰身的两侧再次拉近,低头去喝她手中的那碗酒,那双因酒意迷蒙的眼睛却抬起看她。 被他这双眼看的不敢直视,林若言转过了头。 五碗酒了,小哥他是不是已经醉了? 想到这,又扭头回来扶着他坐下。 “小哥,我们先坐下,你是不是醉了?” 张启灵摇了摇头,揭开桌子旁边另外一坛酒倒满,“这次不算。” 林若言见他只倒了他自己面前那只碗后,示意她也端起,就知道他不醉也差不多了。 因为她自己那只碗中的酒被他喝完后,还是空的。 此时他却被酒精腐蚀了清醒,没看到自己的碗中是空的。 两人再次互挽。 “你喝的太多了,我看你眼神涣散,要不先休息吧。” 林若言也是没想到自己的劝酒词还没说,他就痛快的喝了一坛多的酒。 她只想让他反应迟钝一些,没想让他酒精中毒。 张启灵这碗酒喝完,好一会才反过来过她的话,愣愣的点了点头。 就由着林若言搀扶着他到床边,脱了他的鞋子后,将他放好在了床上,盖上被子。 见他眼睛闭上似要睡去,林若言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始取心头血,而是先将餐桌那里收拾好后, 又洗去一身酒味,等了有一会才坐到床边。 “小哥,起来洗洗再睡。”林若言试着推他身子,很大力推了几下,见他睁开眼只是看了一下,看是她又睡了过去。 看起来是彻底的醉了,但是以往的几次告诉她,总不会顺利。 就又伸手试探的捏了捏他的耳垂,没有反应。 还是不放心,为了保险一些,又用力按了一下他的颈侧。 这个力度和位置,哪怕是他清醒状态时也会被按晕过去。 解开自己的衣服,指尖灵力带动,窗外的雷声又开始响起,林若言已经见怪不怪。 “若言......”张启灵睁开了眼睛,好一会才有焦点。 林若言呆住,这样都还能醒? 就算没醉,她按的那一下,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用力啊,难道自己的力气又变弱了? 似乎见她衣衫半解,手又放在她自己的胸前。 张启灵脸上因为酒气还没下去的酡红又加深些许,有些不解。 “不用这样,我就在你眼前。”张启灵拉下了她身前那只手,掀开被子,放在自己的胸前。 “麒麟在这。” 林若言看着他那往日清冷的黑眸中因为醉酒多了一些水色潋滟,无端显出了几分多情。 唇色红的绮丽,醉人心弦。 她突然觉得此刻自己的眼睛应该闭上,不过她第一时间是给识海中哇哦哇哦兴奋的小绿人关进了小黑屋。 另外一只手被他放在了他的脸颊上,滚烫的温度,从手心处传来,皮肤也被烫的热了起来。 “若言,你想做什么?”张启灵脸颊在她手心蹭了蹭。 好想捏捏他的脸啊,林若言从来没看他这样的姿态,像一个小奶狗一样。 小哥喝醉原来是这副样子吗? 不对,她是干正经事的。 林若言甩了甩被迷的晕乎乎的头,抽出了被他放进他衣服的那只手。 他这样人畜无害,没有一点的清明之色,看样子还是在醉酒状态。 “我就是....我就是看你穿着衣服睡觉会不舒服,想帮你脱掉。” “嗯。”张启灵并没阻止她的手放在他的颈间,又闭上了眼睛。 放在他脸颊旁的那只手也被他带着往下滑到了扣子位置,让她解开。 林若言找到另外一侧的位置加重力道按了下去,没有反应。 奇怪,之前捏晕他的几次就是在这个位置啊。 她不信邪的又按了几个方向。 “疼。”张启灵眉头微皱,眼睛睁开,那层微醺的水雾越发明显。 “衣服还没脱。” “这就脱,这就脱。”林若言连忙敷衍道,喝醉了记性还这么好。 第137章 你会离开,我想忘记 手又换了一侧去按,依然还是如此。 怎么失效了? 林若言摸了摸他颈间的皮肤,跟之前一样啊,怎么就捏不晕了。 “若言,你是又要按晕我吗?”张启灵被她的动作叨扰的再次睁开了眼睛问她。 “不是,只是这扣子有点不好解。”林若言手顿住,先是仔细看了他一眼,还是那种想让人咬一口的姿态,没有一丝以往的犀利。 被那双仿佛有星光的眼睛盯着,林若言就移开了手,去解他的衣服。 “你会离开,我想忘记。”张启灵顺着她的动作,微微抬身脱下了上衣。 林若言一僵,再去抬头看他的脸色,他已经又闭上了眼睛。 “小哥......” 张启灵听到她的呼喊,微微睁眼,眼神迷离。 这是小哥醉酒后的心里话吗? 张启灵的一只手覆上了林若言光滑的肩头,些微用力就将她按在了自己的身上,醉眸微醺。 “若言,不能自私,我不想要你的心头血。”张启灵的手松开,不经意间带着她的衣服从肩上滑落。 “不然以后的时间,我该怎么过?” “我没有给啊。”林若言强颜欢笑,自己只想他不被人欺,却忘了还有她的存在。 不会遗忘,一个人守着以往两个人的回忆,对于小哥他来说,确实残忍。 这才是小哥的真实想法吗? 自己太过自私,一厢情愿,却没想过四处寻找记忆,二十年的囚禁对于他来说,远没有清晰孤独的守着以往两人之间的记忆更为难过。 她彻底熄了再给他一滴心头血,让他从现在开始就脱离天授失魂的想法。 张启山那里自己再多费心注意一点吧。 “姐姐,你在骗我吗?”宛如少年姿态的张启灵,眼神朦胧的望着上方的她。 心脏像是被他这句话狠狠击中一样,她的心狂跳的厉害。 林若言想到了张家内院时,眼前这副神态跟他攥紧手中她给的糖果,仰头问她姐姐你要走了吗的样子合二为一。 “没有骗你。” 半趴在他身前的林若言扭过了头,却被他突然轻吮住了左边的耳垂。 身子颤栗起来,露在空气中的皮肤迅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心中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她没有恋童癖,不能这么禽兽。 以后要有戴耳坠的习惯,他就咬不了了。 实在是没有想到小哥醉酒后是这样的,比之前百岁后的他扮演的少年张学宝还要奶。 难道是岁数比之后的他年轻一倍多的原因吗? “你的眼睛都不敢看我。”张启灵的语气带有控诉。 “张家内院时,姐姐你给了我甜之后就突然消失了。” “我也不想的——”林若言扭回了头。 看着身下他,眼神纯真澄澈,跟身下黑社会似的纹身,形成了鲜明对比,瞬间瞪直了眼。 “太犯规了......”她艰难的闭上了眼睛。 刚要起身离开,就被他拉住了衣服。 “姐姐讨厌我?”声音带了委屈。 别姐姐姐姐了, 要死了,他喝醉酒时间长了怎么会是这样,分裂型性格又出来了。 “不讨厌,爱的不得了,只是姐姐看多了会辣手摧花的。”林若言安慰他。 “那蒙上眼睛就好了。”张启灵跟着她起身,从身后抱住了她。 自己的衣服有一半落下,他的上衣已脱掉,彼此肌肤相触的地方都是滚烫。 “现在找不到什么能蒙上眼睛,我去关灯,早点睡啊。”林若言哄小孩一般,拿开了她腰间的那双手。 “有的。”布帛的撕裂声响起,林若言扭头去看,发现他已经从他黑色衣服上如同盲塚那里一样,撕下了一条正好可以蒙着眼睛的布带。 “小哥,你醉了。”林若言看着他捧着布条跪坐在床边,就那样看着她。 他是怎么做到用这副无辜表情的同时,又让人不能忽略他身前的纹身呢。 自己的眼睛落了上去就移不开了。 “四十多岁了,没想到你醉酒后竟是少年姿态,还会问我喊姐姐。”林若言喃喃自语。 这谁受得了啊。 她所见过的少年小哥也就是在他当上张家起灵,接任族长喝下那杯红色的忘尘,躺进宽大的棺椁时。 他喊姐姐,除了在张家内院,也只有在昆仑那一行,不知道他易容成张学宝的前提下。 “没醉。”张启灵听到了她的轻声呢喃,垂下了眼睫,掩去眼中的情绪。 林若言从纹身上移到他那显得嫣红的薄唇上,痛苦的闭上眼睛。 再次告诉自己这是在酒店,不知多少人住过,民国时期又没有消毒,不能放肆。 “我去关灯,你先盖上被子躺下。”她怀疑是不是那一口酒的原因,让她今晚格外经不住诱惑。 关上灯,什么看不到,自己不凑到他身边,去阳台上冷静下就又变得定力十足了。 她怕再看他这副样子,会忍不住伸手推倒他。 “姐姐不敢看我,蒙上一样的,我怕黑。” 林若言站起来的身子顿住,想到了那终年阴沉的张家内院,泗州古城墓中的圈养,继任族长仪式时被合上的棺盖。 一场醉酒,暴露了少年小哥内心中最害怕的黑暗。 “好。”她回头对上那双如同孩童一般纯真的双眼,不由自主就重新坐了下去,眼睛上落下了一条黑布, 遮住了室内的光线。 也遮住了身后之人,脸上毫无一丝醉态的清明。 原本澄澈的眼神也随着这一条黑布的遮掩散去,露出一片被墨色渲染过的幽深不见底。 张启灵绑好眼带,才彻底放松了对脸上表情的控制。 不然就算关了灯,窗外是繁华的主路,远处是江边的夜景,灯塔离得并不太远,即使拉上了窗帘,还有隐约的灯光进入。 他们两人的视力都比普通人要好一些,人脸在这些明明灭灭的光线中,不经意之间能看的很清。 他不可能保证全程都能维持着自己的醉态。 她不知道自己忍的何其艰难,为了不让她按晕,缩骨功的运行移开了原本致晕的位置。 但缩骨功运行时的副作用就是身体会变得格外敏感,她每一次的用力按下,所能感受的疼痛是原来的十倍不止。 同样她捏自己耳垂时,那种感觉更是以往的数倍,他只能极力控制住脸部的微表情呈现。 背后贴上了一具滚烫的身体,林若言一惊,刚要起身,腰间被一双手扣着,颈间一侧也有一抹温热落了下来。 她能感觉到喷洒在她颈间的炙热呼吸,还有萦绕在鼻间的淳烈酒香。 眼睛被蒙着什么都看不到的前提下,这种酒香好似也自带度数一样,带得她的思绪也跟着迟钝了起来。 第138章 暖玉惯春娇,簌簌花钗落 “小哥,我现在敢看你了,你先躺下,我们再聊点九门的一些事情。” 处于黑暗中的眼睛,让身体上的五感被格外放大。 她抓紧了自己快要掉完的衣服,呼吸不畅起来。 “若言,张小北的麒麟好看吗?”耳畔的轻咬 ,让林若言身前的肌肤颤栗。 依仗着她的看不见,张启灵肆无忌惮的流露着眼中强烈的妒火与独占欲。 那天张小北的麒麟出现,他一直压抑着心中的妒火,装作毫不在意。 虽然张小北的麒麟与他的区别很大,但是不仔细一眼看去,没什么区别。 之后两人吵架,她又丢下他,当时他一度以为她不要他了。 “什、什么麒麟,我没看清。”说到麒麟,她不敢想象身后他此刻的样子。 想要起身拉开快要沉迷的情绪,却被他紧紧圈在怀中。 “你最喜欢的麒麟啊。”腰间的衣服在他手中散落,随后他的左手也开始往上轻移。 “你不提我都不记得了。”喝醉了怎么还记得那些乱七八糟的。 这么爱秋后算账,他不提张小北,自己都忘了张小北也有麒麟纹身。 被黑色眼带蒙了眼睛,身后炽热的呼吸还有皮肤上的感知格外敏感。 “因为你,我才最喜欢麒麟纹身的,乖啊,灯不关,先睡吧。”林若言软下声音,安抚他的情绪。 下一刻却被他的右手捏着下巴移到了右侧,唇间猛然落下了那股浓烈的酒香,似乎还残留着烈酒的火辣,一起涌入了她的口中。 突如其来如同暴风雨般的吻让她不知所措,所有的言语都被堵在了这番炙热之中。 她只能在他手掌托着她脑后的动作中,被动的微侧仰头与身后的他共舞唇间的疯狂。 白皙的颈部向侧后方弯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双眼蒙着的黑色布带,与瓷白的肌肤,瑰丽的唇瓣,黑白红三色的碰撞,此刻形成了一种致命的艳糜之感。 慢慢的,细碎开始在这颈间留恋,不知什么时候她已被转过了身,躺在他怀中,与他相对。 手不经意间碰上了他被汗水浸染的发间,发丝的触感让她想到了最初的坚持。 “不..不行,不能在这里。”她稍微喘匀了气息,去推身前的他。 “这里不知被多少人住过。” 张启灵没有说话,将推他的双手放在了自己的颈上。 抬眼环视整个房间,计算外面灯光照进来的方向,最后选了一处位置。 如同抱小孩一般,单手抱起她起身。 “要去哪?” 林若言刚想摘下眼带,就被他握住了手。 “能在的地方。”张启灵目光中满是暗色。 黑色的眼带遮住了那双清澈到能倒映出自己慾色的双眼,与她脸上的瓷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巧的鼻子下,是红润的双唇,他的眼睛最后定格在了她有些肿的红唇上。 随后,重新双手掐着她的腰身,将她抱在了自己的身前面对他。 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小哥,要不然我们还是去喝酒吧。”林若言再次去摘眼带,试图从他身上下来。 张启灵这次没阻止,却也没放她下来,再睁眼时,眼神中的所有情绪全部压下,又恢复了醉酒时的纯净。 光亮代替了黑暗,林若言眼睛睁开时,微眯了一会才看清眼前之人。 澄清的目光雾色弥漫,眼尾晕染着淡淡的胭色,满满的情愫。 酒气染上的红晕还没从他脸颊上褪去,颈间和手臂上的皮肤下青筋微凸,却依然碎发贴眉,安静的低头看着她,带着期待。 对着这张脸,她咬牙忍住了想上去啃一口的想法。 林若言突然就觉得自己不该将眼带扯下,自觉的自己又重新绑上,冷酷的说道。 “少年,我们该睡觉了,以后有了我们自己的房子想怎么样都可以,现在不可——” 未尽的话语再次被堵了回去,几乎不能呼吸。 在她快要呼吸不过来时,才离开了她的唇边,游移到了她的耳旁。 “若言,你知道的,有些事不一定需要那张床。”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没想到醉酒后的小哥除了有少年一面,还这么狂野和说话口无遮拦。 温热跟着往下移去,似是呢喃。 “我们是在睡觉啊.....” 林若言恨恨的扯下眼带,唾弃一番自己的定力后,这次遵从心中的意愿,捧起他的脸,狠狠啃咬了上去。 灯光及时在张启灵甩过去的发钗掉落声中灭掉。 他发现她对自己另外一种性格的呈现,更加难以抵抗。 所以不能让她发现自己脸上真实的表情。 她不会知道自己对酒水的免疫,哪怕喝最烈的烧刀子也跟喝水没什么区别,真正的海量。 “小哥,你不……不怕黑了吗?”断断续续的语句响起。 “有你在。”之前所有的隐忍,此刻都在黑暗中全部放开。 “就不怕了。” 簌簌的窗纱在她手中用力的抓紧下终于掉落。 背后他的手掌撑住她的腰身,隔绝了墙壁的冰凉。 即使如此,张启灵迷乱中注意到她的背部还是有可能会被墙壁擦伤,就与她重新换了位置。 窗外喧闹的夜市灯光一点点灭掉,变为万籁俱静。 又从寂静无声到卖早餐吃食的摊主吆喝声中响起。 “小哥....小官,我的腿抽筋了。”林若言声音呜咽,她现在一点都不嫌弃床了,只想好好睡一觉。 林若言怎么都没想明白,事情怎就不知不觉的到了这一步。 喝醉的他,美色攻击性比以往更厉害,还会问她喊姐姐。 自己完全没有一丁点的抵抗力。 小哥也确实做到了他说的那样,不需用床,但两人所受的武力训练根本不是在一个等级的。 他不知道从哪学来的各种花样百出,这要是换个普通人,骨头脱臼都是轻的。 自己小腿那里像是打结的毛线头一样,纠成一团,疼的腿僵持在一个姿势完全动不了。 张启灵闻言微离了身子,一边平复急促的呼吸,一边伸出右手,手指找到她抽筋的位置,去揉开那块肌肉的痉挛。 感觉到手下的那块肌肉没有那么僵硬后,才松开了手,低声问她怎么样了。 “腿能动了,小哥你酒醒了吗?我想睡觉,太累了。” 欲哭无泪,除却第一次,感觉就像是练了一夜武功一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累。 全身的筋骨都被松了一遍,实在是困疼。 “好。”换了一个姿势抱她,去了浴室洗过之后,才将她放在床上。 随后挨着她躺下,以臂为枕又将她抱在了怀中。 “小哥,你怎么会这么多?” 第139章 张家的考核 林若言强撑着睡意问他,像是一场高难度的杂技一样,她完全没意料到。 心中的酸涩醋意不问清是睡不着了。 “是不是年轻时经历过很多?” “我现在就很年轻。”手放在了她腰部轻揉,自己现在真的很年轻。 “只有你一个。” 没遇到她之前,心绪波澜不惊。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情绪会有这么强烈的一面。 仿若揉入骨髓的美好总是不够,每当这个时候,他才能真真切切感觉到,她是属于他能完全掌握的存在。 “别,小官,我说错话了,你年轻的不得了。”林若言连忙按住,安抚他那身前浅色不成形的纹身。 “那你怎么会这么多,也懂这么多,总不可能无师自通。” “墓中,书中,张家的训练中。”张启灵握住了她的手。 ......墓中她知道,后世的博物馆中也不是没有这种陶瓷人像或者工具的出土。 张家训练也懂,张家古楼的与君欢就是锻炼他们对美色诱惑的意志力。 但是书中是什么鬼? “小哥你还会看那种书?”她完全想象不出小哥顶着面无表情的脸,翻看一页又一页的图宫春。 怎么越多接触,越能发现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不对,张家的训练不可能只有药,难道还有真人的上阵? “嗯,张家课程之一。” 稍微长大一点,还有能否经过一层层的美色诱惑考核。 加上活的时间长,阅尽人间春色,所以大多的本家张家人,历来在春色上寡淡。 当年他拿到泗州古城的定魂铃放野归来,当上族长前的这项考核,比以往更加苛刻。 即使张家当时已分崩离析,谁都不想成为没人接替的最后起灵人,去承担那些守护和责任。 但是为了族中秘密不被泄露,也不代表族长这个职责身份就能可以随便上任。 毕竟掌握张家核心秘密最多的是这个族长身份,还要防备暗处汪家的敌对,万一轻易就被人诱惑说出了秘密,剩余的张家人生存环境也会好不到哪去。 所以他当时所面对的考核,跟以往的继任者没什么不同,反而只会更加苛刻。 另一方面他们还要防备着他对张家会由怨生恨,所以他的继任仪式上还会多了一杯原本可有可无的忘尘。 不过这些,他直觉还是不要说出,她会不高兴。 “你们张家还真是...”林若言不知该如何形容,哪有将这些列入给后辈的学习课程。 “小哥!!” 小腿突然被他搁在了他的腰身上,腿肚抽筋的位置被他的手轻柔的按着。 “睡吧,之前是我没注意到时间。”她跟自己打小开始的锻炼不一样。 长久的姿势加上夜色寒凉,不比边南的气候,让她的肌肉发生了痉挛。 “不用揉了,现在不疼了。”这姿势清醒时很难入睡啊。 她抽离了腿换成手部抱住他的腰身,又往他怀中钻了钻,找了一个舒服位置,沉沉睡去。 张启灵陪着她睡了一会,见天光彻底大亮,轻轻将腰上搭着的腿放下,起身去收拾房间的凌乱。 窗纱掉落,他还要想办法重新给装回去。 感觉到了旁边的动静,林若言迷糊的睁开眼。 “睡吧。”逆光中,在他轻柔的掖被子下,又闭上眼睛睡去。 等再次听到动静醒来,屋子中已恢复了最开始的整齐,桌子上放着他新买回来的餐食。 “你吃了吗?”林若言发现这次他换了一袭黑色的长衫,文弱无害,倒像是一个文人墨客。 “吃过了。”张启灵擦了擦她嘴边吃咸粥留下的一小粒碎米。 “接下来你要做什么事?” “晚一会先在长沙城中转转。”她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昨晚安顿下来后,事情没办成,倒是两人胡闹了大半夜。 系统还被她关在小黑屋中没放出来。 “我再睡会,你要不要也再休息一会?”他比自己的起的早,昨夜也是没怎么睡。 加上自己的体重,他应该也挺累的。 “好。”虽说两人的身体骨骼都非常柔软,但昨晚确实比以往要更费力一些。 好在他的睡眠是片段式的,随时可以入睡醒来,恢复体力。 等察觉身后的呼吸平稳后,林若言就跟着内沉识海,撤去了系统前的那道屏障。 【醒醒。】识海幻化出的袖珍版林若言踢了踢对面打坐修炼的小绿人。 【一夜啊,一夜!!宿主你跟你的小哥鬼混了整整一夜才想起我。】绿色的头发在小绿人身后透明翅膀的扇动中轻舞着。 【什么鬼混了一夜,我找你是谈正事的。】林若言恼羞成怒。 【再说一些有的没的,我就不枉担这虚名了,一直鬼混下去,反正事情不是我惹出的。】 【别啊,宿主,我这不就是开个玩笑,活跃活跃气氛嘛,咱们谈正事。】小绿人的翅膀也不挥动了,老老实实坐了下去。 【现在我需要怎么做,把天道让你能说出的都告诉我。】 【九门算是长沙盗墓家族排名,分上三门,平三门,下三门。 上三门明面上已经洗白,官面上势力要大一些,也有自己伙计和势力,算属官。 平三门属贼居多,大多喜欢独来独往,下墓的主力,全凭本身的实力。 下三门从商,有身手,一般却不亲自下墓。暗地往来,倒卖古董,生意往来,相比起来跟平三门打交道最多,与上三门关系倒是不太密切。】 九门的势力是构造出盗墓世界小说的前传,不牵扯具体的剧情,天道倒是没管。 毕竟这些势力构造用心打探还是能打探出来的,所以系统说的很顺畅,并没有什么******* 【那你说的这九门好像就是官商贼勾结啊。官方摆平,贼去下墓,商来销售这些地下拿出的东西。涵盖了盗墓所有的环节,九门称得上一条龙服务了。】林若言想起以往所知的民国军阀盗墓。 弄不来钱来武装军队时,自古以来就是发掘古墓,胡大哥的摸金,陈雨楼的卸岭,小哥的发丘不都是从汉朝传下来的。 鹧鸪少前辈的搬山不算,所参与的一切下墓不求财,只是为了解除他们一族的诅咒。 到了近代民国,孙殿英不照样炸开了东陵的慈禧墓,算起来也就前两年的事。 【宿主你说的也没错,所以九门中内斗的再厉害,在外本质上还属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系统找到了机会夸赞,现在它就指望这宿主一人了。 第140章 详说九门中人 老大又联系不上,它如今就像时光长河中的一个小树叶一样,唯一能联系上的也就这个眼前的宿主。 也庆幸自己绑定的这个宿主靠谱,没有过多的欲望,自己捅出了天大篓子也没有得寸进尺的要它赔偿许多才愿意做事。 要是跟姜盼盼一样,它得哭瞎。 【果然是亏心事做多了,现在系统你还会夸奖人了,以前可是时不时的嘲讽看不起,高高在上的。】林若言冷笑。 【那啥,过去的事咱就不提了,那时候我小,不懂事,统总会长大的嘛,我接下来继续给你说。】 【上三门的当家顺序是张起山,二月红,半截李。 张起山前期盗墓,目前从军,你应该也知道一点。 二月红,出身戏曲世家,长沙城花鼓戏的旦角,白天唱戏,晚上下墓。小一点的墓他根本就不用碰墓底,以一根竹竿顺着墓壁游走,不过现在应该是金盆洗手了。 那啥,你之前喊的小花妈妈,那个解雨辰就是被他收为徒弟,跟着他学艺。 你不是也会唱戏吗,正好可以找他切磋切磋,他还挺能活的。】 【你废话还挺多啊。】之前因为进了青铜门,变成傻子那段时间所做的事,是她不想记起的记忆。 想到将穿粉色衣服的人当成了死去的妈妈,追着对方到火车上的厕所,见门不开,徒手拆门,要不是对方裤子提的快..... 跟屁虫一样的同住,那段黑历史....简直不能容忍。 还好小哥找到了她,再次进入青铜门,以天授方式带她去了1920年的张家古楼。 通过祭台上阴差阳错的血脉认证仪式,分走了多余的祖龙血脉力量,才让她恢复了清明。 【半截李,跟张海峡以前一样,也是坐轮椅的,性格多疑,心狠手辣,唯一的软肋就是他寡嫂。娶了他嫂子,还生了一个孩子。 这种放在你们后世估计都要议论纷纷,这时代却不用怕任何流言蜚语,敢在他面前说或者传到他面前的,都死的不能再死了】 系统好久都没有与人说话了,这会好不容易能有不被天道所限,能说出的内容,恨不得都能宣之于口。 以前为了维持自己的高冷逼格,尽量控制住自己的八卦之魂,如今啥都被看破了,还要靠着宿主,里子面子都丢了,干脆破罐子摔瓦,尊崇自己的本性。 只要不牵扯到自己的身上,林若言并没有阻止系统的废话,只是系统提到了张海峡,又说半截李娶了嫂子还生了孩子。 念头就不自觉跟着飘远,那70年后海峡与他同聚,张海言会生个女孩还是男...呸,想到哪了。 【你跑偏了,接着说。】 【中三门......咦?***】系统突然消声了。 陈皮提前被二月红收为了弟子,但从天道传输过来的资料上来看,怎么也提前被张起山扶持上了中三门的首位。 【怎么了?】 【遇到不能说的了。】 【那说你能说的。】 【中三门是陈皮阿四,跟后来的解雨辰一样也是二月红的徒弟,不过与他师父不同的是,手段极为狠辣,与半截李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但还尚有底线,并不滥杀无辜。】 陈皮阿四? 跟汉口时遇到的那个少年陈皮是一人吗? 想起最后一次跟他见面是在城外,拿着用乱葬岗女尸头发钓出来的生螃蟹问她吃不吃。 随后听到张守灵喊他时,自己当时以为她是小哥的未婚妻,不想跟她碰面,就匆忙的跑掉了。 只是没想到跟海峡回边南的船上还是碰上了她与张小西,同行的张小北却不知为何没有跟上。 难道跟陈皮有关? 应该不是吧,十五六岁一百文杀一人的乞丐少年,怎么摇身一变成了老九门的中三门当家? 【吴老狗,性格和善重情义,喜养狗,却也爱吃狗。靠着偶尔的下墓和一些狗场也积下了不少的钱财。】 {说到这点也奇怪,按小说中,无邪的爷爷这时候也才几岁,但是电视剧中本该跟藿仙姑同辈的人,却挪到了张起山这一辈,就按着电视剧中的来吧。 毕竟盗笔好多时间线算起来都是错乱的。比如南部档案1919年张起山就成了长沙布防官,但私家笔记中又说1931年东北被占领后,才投奔他的外公外婆来到了长沙这里发展。} 【黑背老六,除了跟一个老青楼女子有情,完全独来独往,是一个关中刀客。 刀法很好,据说是刀快到的走过你身边时,你的头就掉下来了,所谓街心一路过,沿街落人头。 不知道跟你的小哥相比,谁的刀法更快。】 系统说到这的时候有点想看张启灵跟对方打起来的场面,又转念一想,张启灵这个天道的亲儿子可比黑背老六的排面大,应该还是属于他厉害的。 【别攀扯我的小哥,我看你的能量还是太充足了。】 【能量还是缺的。】小绿人赶忙继续说正事。 【中三门说完了,说下三门,排第七的就是你之前见过的霍锦屏,不过她不是霍家当家,当家人是霍锦惜。 她们下墓方式跟别的盗墓贼不同,是用一种钩子挂到墓顶上,以倒挂的形式拿取墓中的东西。 这种盗墓方式需要柔韧力度非常好的人,所以霍家当家都是女性,也是因此,霍家的内斗和每一任的家主之位争夺,斗争的非常厉害,是九门中内斗最严重的一门。 】 【排第八齐铁嘴,精通奇门八算,家业算是很小,从不下地,几代都是只有一个小小的算命盘口。算卦很准,靠着买古董送卦象维持生意的红火。】 算卦?跟张千君的卜卦相比,不知道谁的准一些。 【第九就是你认识的那个解雨辰的解家了,目前当家解九曾经还在膏药国留过学,算是九门之中,唯一一个受过正统教育的知识分子,善筹谋,工于心计,生意上也是做的最滴水不漏,四平八稳。 钱财算起来应该是九门中最多的一个。】 【都了解的差不多了,任务呢。】九门之中,后世接触过的当家,品性稍微有一些了解的也就是解家和霍家。 其她的还没听过,也没接触过。 【首先要解决的就是二月红,原本他这时已娶妻,命中注定有三子,却因为跟张守灵的纠葛,原来的妻子不知去向。】 第141章 替人做媒? 【你在搞笑?我还得替人做媒,找人妻子,按着人家的头跟对方结婚生孩子?】林若言听懂了系统的言外之意。 【我做不了这种事,换一个。】要是二月红喜欢上了张守灵,自己作孽找一个他不喜欢女子让两人成亲。 先不说对方答应不答应的问题,就说这不是让那女子跳火坑吗? 【要是你让我做这种月老的事,趁早歇了这想法。】还不如去东北那边杀贴膏药的来的痛快。 【那这不用你管,顺其自然,在九门中消除张守灵的影响好吗? 那个齐铁嘴和解九也是对张守灵很有兴趣,还有张起山对张守灵也很不一般,吴老狗更是与她称兄道妹。】 张守灵这个人都是自己惹出的,见林若言不可能做这种撮合姻缘的事,赶忙退了一步。 【啥?张守灵在张起山那里不是打着张家族长未婚妻的名号行事吗?张起山还会对她起了心思?】 林若言说完就觉得也没什么,毕竟张起山后来还囚禁了小哥二十年。 【这就不知道了,反正张起山在张守灵在时的行事,很信任听从张守灵的建议,很多以后要发生的事情提前了。】 它也是在天道的提醒下,推测了他们行为以后的轨迹,才发现改变了许多。 【张守灵改变最多的就是那几个,陈皮阿四应该也算一个。】系统又接着小声道。 【你以为谁跟你一样,就因为一棵树木放弃了整个森林。】 宿主整一个恋爱脑,被张启灵吃的死死的,完全玩不过人家,成天沉溺在这情情爱爱中。 修仙踏破虚空不好吗?能去很多的世界,要什么样的男人都有,要多少有多少。 当然这些话,它是不敢当着林若言面嘀咕。 【那系统你完蛋了,让我打打杀杀可以,解除张守灵对他们的影响,让他们娶到原本的妻子,我是真的没有办法。】 不过有点好奇,张守灵到底用了什么办法才能让这些男子对她产生了爱意。 按系统介绍的,九门中人并非浪得虚名啊。 雨林中那股类似蠢药的香味吗? 【宿主你试试吧,你舍得让未来的张启灵等你70年吗?】 恋爱脑也好治。 林若言沉默了,她的旁边还躺着一个小哥。 【替他们娶到原本的妻子我是一点都做不到,但我可以试试消除张守灵的影响。】 如果是当初张守灵用的那些香气药物,还好解决,自己的血就能解除。 但要是对方真心喜欢上张守灵,那自己真的没有办法了。 让没有完成任务的系统送回原来的时间线,看起来会很难。 只能想办法努力修炼将目前七层的灵虚心法提升到第九层的踏破虚空。 但想想第九层的踏破虚空就很难,还不知天道那边还会有什么样的手段。 想起天道,林若言突然发现了一个bug。 如果自己没完成任务不能回到未来,有自己的存在,行事没有所控,那从现在开始原本的时间线必然也会出现重大的偏移。 与她现在所修正的剧情有什么区别? 而且假如自己回不去未来,就这样活到70年后的1999年。 那1999年之前的几年已经有自己这个人的存在了。 一个时空能出现两个同样的自己吗? 这岂不又是一个悖论,时间线会更乱? 天道必然不会允许。 所以九门那边并不一定需要彻底修正过来,只需将张守灵所造成最大的影响去掉,剩下的细枝末节就无关紧要了。 天道不是傻子,不会不懂得取舍。 林若言将这些想到的说与系统听。 【那要不宿主你先试试看?】系统也不想跟保姆似的,所有的细节都要纠正过来。 要不是天道现在比自己厉害,自己也不会老老实实的听话。 毕竟天道对于这个过去时间线的掌控上要比被宿主改变过的未来强得多。 自己在未来时间线联系上老大的几率也远比现在大。 【不过宿主,你最近都没什么想买的吗?】 【没有。】那一串串不正经的名字,完全没有购买的欲望。 【好吧。】系统有点失望,却也知道自己现在联系不上老大,除了在张守灵系统薅来的,自己的存货也没有,来来去去就那几个。 林若言退出了识海,睁开眼睛看向旁边的男人。 伸手凌空去描绘那安静的眉眼,直到手指划在抿着的薄唇那里时,忍不住亲了亲。 却发现他的唇线是在向上状态,下一刻他整个人都翻身上来,加深了绵长的细吻。 “好了,小哥,该做正事了。”趁着分开呼吸的时间,林若言捧着上方的那张脸说道。 两人又轻点了几下,这才起床。 按系统所说,她最先去的是二月红的戏园。 从长沙的戏院很多,就能看出长沙人有钱有闲时还是很爱看戏曲的。 二月红这种名角登台,看的人自是很多,加上两人来得晚,只能坐到后面的桌子。 林若言看了一眼,台上上演的正是刘海砍樵的狐狸精成婚片段。 戏曲上妆以后,很难分清人的真实长相,加上她也不知道二月红长什么样子,只能凭着这出戏中的旦角小狐狸来猜测是二月红。 按跑场的小二推荐,点了一些干果茶水点心后,等着这一出戏的落幕。 “小哥,你都不问我来这里做什么吗?”林若言见他一路走来,还是那副平平淡淡的表情,就忍不住问道。 “你只用做你想做的事。”张启灵将她面前的茶杯拿起,倒上茶水又放了过去。 “你想说时,自会告诉我。” “我做的这些事,很想告诉你,可是一些事却有不可说的存在让我说不出口。”林若言看向了戏台上恩爱的一人一妖。 就如这一出戏一样,天道早安排好了戏中人物的欢乐悲喜。 张启灵倒茶的手只微微停顿,是类似张家守的终极一样吗? 超越这世间的存在。 “这些我并不在意,只要你在我身边。” 他的话让林若言沉默,自己还抱着想快速解决所有的事情,回到原本的时间线上。 那里除了未来的小哥,还有她的家,胡大哥、雪梨姐胖子哥他们。 而这个年代她有的只是他。 每次谈到这里时,林若言都是沉默以对,彼此都心知肚明,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远,分离会很快到来。 她给不了现在的小哥什么承诺,所以她会尽量满足他想做的一切。 第142章 张望云 这张桌子上的话题终结在一片喝彩声中并不显得寂静。 一直到二月红所扮演的旦角将要退场时,林若言才叫来了跑堂的小二,让他转告二月红。 “就说张守灵的族人…张…张望云有要事相谈,我在这里等他,过时不候。” 像他们这种人不是一个陌生人说要见就见的,除非直接打上门。 林若言想半天,只有跟张守灵有关系的人,对方才会轻易同意吧。 细说起来,张守灵确实跟她一族,都是穿越一族。 张启灵从林若言嘴中说出张望云这三个字时,就放下了茶杯,眼睛熠熠发光的看着林若言。 是他想的那样吗? 目光专注到林若言还没交代完小二,就察觉到了。 跑堂的小二一听到张守灵的名字,脸色就变了,在她交代完就顾不得看场子,去了后台。 见对方急忙退下,林若言才转头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小哥,我借用了你们的张姓,说了一个假名,张守灵跟九门的关系很好。” “婚书已收,不是借用我们的姓。”张启灵纠正道。 “而是冠了我的姓。张望云也不是假名,望云归远山。” 林若言脸上听到这话,脸迈到了一边,有红晕上来,自己的小心思被发现了,就讪讪说道。 “这么偏僻的诗句,没想到小哥你也知道啊。” 张启灵脸上原本忍不住的笑意收了起来。 自己是不是以往说话太粗俗了,以至于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下墓的土夫子? 他其实除了下里巴人,也可以阳春白雪的。 想到这就忍不住说道。 “不管是唐韦应物的负暄衡门下,望云归远山。 还是明张羽的乍见即言还, 望云归远山,我觉得望云只能归远山的寓意都很好。” 他觉得高情寄远山,远不如望云归远山。 不过转念一想,若言她是以自己的远山为基才选了望云。 张望云,张远山,望云归远山。 她主动认可了她是他的妻,两人在外行走用的名字一听就是一对。 这是未来的他拥有不到的,是属于他的独一无二。 等以后遇到张海言了,一定要让他再在他捣鼓的新族谱上张起灵,妻林若言下面加上张远山,妻张望云这两个名字。 林若言看着他脸上如同那天拿了怀表之时如出一辙的笑容,晃神的同时又莫名其妙。 即使望云归远山这句诗所含的小心思会让他愉悦,但怎么高兴的这么情绪外露。 不过还是好奇的问他,自己想不明白的地方。 “我只知唐的望云归远山,没想到明朝也有,作诗也可以用前人的诗句吗?这算不算抄袭?” “也不算是,若言我之前给你的兰亭序你不是看过吗?”张启灵觉得在她面前,话多一点没什么坏处。 “嗯,以前临摹过。”经他提醒,林若言才想起了小哥在张家古楼第五层中,让她带走了许多珍藏,其中就有那幅王羲之的兰亭序真迹。 在将自己的原本储物空间化为麒麟玉坠送给小哥后,张家古楼中的财物珍藏自己并没转到现在的识海空间。 “若言。”她这熟悉的出神样子,一定是又想起了未来的他。 张启灵心中的高兴褪了许多,不过还是认真回答她的疑问,扭转自己在她眼中的土夫子认知。 “小哥,这跟兰亭序有什么关系?” “里面有一句,虽世殊事异...其致一也。” “小哥你的意思是情怀?不管什么时代,正好此时跟前人一样的心境环境触发了同样的情怀?”他说的这句话,林若言大致明白了一些。 “嗯,或许是他没读过那首诗,只单纯跟前人写出了同样的诗句,也或许是他读过,触发了同样的情怀,顺手拿来借题发挥。” 张启灵想了想,又举了例子。 “比如前人李贺的天若有情天亦老,后世诗、词、曲、对联里面随处可见。宋朝万俟咏欧阳修都拿来用过,甚至还有后面超越李贺的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以古人格式诗句借题发挥借鉴的并不在少数。” 林若言笑吟吟的托腮看着他的信手拈来,喧闹的戏院乐声人声此刻都远去。 她的眼中只有眼前身着黑色长衫,仿若文人雅士男子的认真讲解。 目光落在了他的颈中,挺括的立领中露出一线的白色领缘。 这样的小哥不应该常与黑暗中的墓室相伴。 “小哥,你就像一个百科全书一样。” 张启灵看着她清澈见底的眼中只有自己的倒影,近乎痴迷的望着自己,眼神盯了好一会自己的衣领。 他两边嘴角的弧度压了好几次没压住。 其实这种华而不实的衣服不下墓时,穿着也挺舒服的。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文武双全,无一不精,就没有你不懂不会的,我上辈子一定是积攒了很大的功德,今生才能很幸运找到你这么完美的爱人。” 张启灵难得笑的露出了一点牙齿。 她说的不对,是他何其有幸,才遇到了此生还能感觉到人间美好的存在。 “我不能落下你很远,我也要像你一样活到老学到老。”林若言心想,自己还是读书少,学的少。 张启灵的笑容“嗖”的一下消失,恢复了以往的面无表情。 她总有办法能让他的心情平地升到峰顶,也能一下让他降到谷底。 “我不老。”他不得不再次声明,虽然以两人的出生年龄来算,岁数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但是长相看上去差不了几岁,而且以她现在跟自己在一起的年龄来算,就是风华正茂跟风华正茂,年龄差不大。 “你当然不老,谁说你老。”林若言想起了两人缠绵时,他跟烙煎饼一样的折腾她,他还不时反复问她年轻不年轻。 就知道自己刚才无心的一句话,又犯了他这个小心眼的忌讳,赶忙补救道。 “你年轻力壮,年轻的不得了,年轻的太可怕了。”说完感觉到了什么,她跟张启灵同时看向了一处。 卸了头面的二月红,虽说浓墨重彩掩去了他的真容,但是眼神中表现出来的一言难尽还是能看出来的。 戏子本就耳聪目明,更别说干他们这一行的,林若言的话被他听了个正着。 二月红心想,或许是他没听到这小姑娘前面的话,所以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他理解错了的意思。 第143章 以往的一些回忆 “这边不是说话的场合,能否等我卸完这身装扮,寻一处幽静之地相谈?” 二月红的声音温柔,跟记忆中的解雨辰不愧是师徒。 嗓音柔和中性,不过男性唱花旦青衣的,嗓子大都需要这样的一点特性。 老天爷赏饭吃的,天作的嗓子。 林若言想起原生世界老师对她的评价,才起了爱才之心,破格半路答应带她。 也是她妈妈唯一留给她的延续,不过被他爸爸半路掐掉。 张启灵见林若言看着对方出神,似有伤感,握住了她的手。 “可以,我们先到门口等你。”回过神来的林若言对着还在等她回话的二月红说道。 “若言,你之前认识他?”张启灵牵着她走到门口,见她心神不宁,出声问她。 “不认识。” “我看你多有伤感,似乎透过他在看谁?”张启灵试探的问道。 林若言微微诧异,小哥怎么看的这么准,自己的表情管理看来一直没有进步。 “小哥,我之前没告诉过你,我的母亲,她也出身于梨园世家。” 林若言回头望了一下身后几乎要看不见的戏台,仿佛看到了那个五彩蟒袍的女子在台子上飞速的旋转。 “戏曲是她的最爱,也是当时颇有名气的旦角,因一场贵妃醉酒,我父亲对她一见钟情,追在她身后死缠烂打好几年才打动了我母亲。” 林若言想起记忆中原本那个喜着粉衣的女子,最初她们两人确实被她的父亲呵护的很好。 有了她之后,因为之前家中青壮都相继牺牲在那几场战斗中,又有后来特殊时期的原因,她母亲娘家没剩下什么人能帮上她。 父亲的生意刚起步,许多顾不过来,不希望她再在剧团里唱下去,她母亲就在事业的最盛生涯,不顾领导同事的阻拦,彻底告别了她最爱的戏台。 虽然离开了戏台,但她曾经作为颇有名气的戏曲家,还是有不少戏迷和显盛过的娘家遗泽人脉都被她用来帮助父亲的生意。 后来随着他父亲的生意做大,一切渐渐变了味。 “只是彩云易散琉璃脆,她本就跟孤儿一般长大,又耗尽了所有的美好在我父亲身上,接受不了对方的背叛,最终决绝的选择结束带走一切。” 我是她最后突然醒悟的舍不得。 林若言想起了她临死前的最后一幕。 那盘她吃了两口突然被她妈妈扫落在地的八宝饭。 七窍流着黑血脸色扭曲的一张脸,皮肤下青筋暴起的那只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 眼下蜿蜒流出的黑血,泛红的双眼紧紧盯着她。 “你要记住...这都是..你..你爸爸的错,是他..他不要...不要我们....都是...都是他..他林长生的害的。” 在一声声“妈妈”“妈妈”的哭喊声中,看到自己鼻子中流下的血滴,她妈妈原本紧抓着她手腕的手也松开了。 有血泪从她眼下流出,终究是心软了,用最后的力气说了她生前的最后一句话。 “言言...闭上眼睛..不要恨..忘了。” 张启灵侧头担忧的看着眼睛无神,望向远方陷入回忆的林若言,手中快要被她掐出血迹的手告诉他。 她现在所说的这些话,一定是她最为极致不想记起的痛苦回忆。 “不想了,我们不想了。”张启灵用另外没有牵着她的手揽住了她的肩头,让她原本回头望着戏台方向的眼神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她在对感情一事上的小心谨慎,稍微有一点的风吹草动,她就放弃的干脆。 这只是她对自己的本能保护。 现在他才明白,她如今能如此毫无保留的待他,是用了多大的勇气。 不止是只有他的主动强求,她也不是在被动的承受他的主动,也有她的努力回应,他们两人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呃....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二月红看到两人相拥,本是想小心的退回,却没想到那个清冷的男子很快就注意到了他的到来。 也是,是佛爷和张守灵的族人,又怎会跟普通人一样。 “没有。”林若言从回忆中退出,松开了两人牵着的手,拉开了与小哥的距离。 “那两位请跟我来。”二月红在最前面带路。 又是茶楼!!!!! 解雨辰谈事情爱去茶楼,是不是就是跟二月红学的? “小哥,这二月红说话行事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倒是一点不像九门中人。” 林若言看着前面一袭红衣长衫,上面绣了大朵的白色海棠花,行走间弱柳扶风却也不失阳刚之美。 这要搁在现代肯定能跟女孩处成好闺蜜。 张启灵抬眼看了看前方的二月红,他一点都看不出对方的春风之感。 若言是觉得自己太严肃了才会觉得对方柔声说几句话,就有如沐春风吗? 温柔的男子不知为何,他总觉不喜。 明明他们两人没有交集,为什么心中却对他有敌意? “不知二位是有何事要商。”落座后二月红并没有第一时间询问,而是在茶博士花艺炫技给每人倒完茶后才开口。 林若言端起小小的杯子一口喝完,“你是不是很喜欢张守灵。” 她的这番直球,让二月红刚喝进去的茶水差点喷出,虽及时控制住了失态,但还是有茶水狼狈的从鼻孔中蹿出。 他赶忙拿出手帕捂着鼻子。 这个张家女子怎没有张守灵的婉转含蓄,他很少遇到说话直白的人。 看着对方原本的优雅突然变得失态,端起茶杯的张启灵挡住了唇角的笑意。 “张姑娘怎么会这样认为。”二月红擦去了鼻间的茶水。 这茶楼是红府的产业,所以在二月红没让他退下时,茶博士一直尽心尽力的在给他们斟茶。 但实在是这眼前的姑娘喝的太快了,不间歇的一连炫技两三次,还是有点累人的。 “师傅,你别倒了,换成一个普通的茶壶,我们自己倒。”林若言看着他提着那铜壶就替他累。 自己也尽力克制这个毛病了。 二月红也注意到了对方的喝茶方式,向看向他的茶博士挥了挥手,示意他按林若言说的做。 张守灵古灵精怪的同时又很矛盾,喜欢风花雪月般方式与人相处。 第144章 你误会了 看来对此人的说话对待方式要跟张守灵不一样,二月红最先的想法收了起来。 他还以为张家女子都跟张守灵一样是那种世家千金一般口吐锦绣,说话委婉含蓄。 林若言不喜欢兜圈子 ,要是做任务再十兜八转,时间都废在这上面了,就直言道。 “我不想与你来回试探,我的目的很简单。如果你真的很喜欢她,有两种可能性,一种可能是对她是真的喜欢。 另外一种是中了毒,我跟她同出一族,她出来时带走了我们族中的禁药。” “这种药之所以是我们一族的禁药,是因为人中了后,身心会被下药之人所控,我出来寻找跟她有过接触过的人,就是为了处理这些。 当然信不信在于你,中药的可能性只有一半,也有可能是你真正爱上了他。” 二月红静静的听着,脸色没丝毫变化,对于林若言的话没有生气,没有愤怒也没有怀疑质问,平淡的仿佛在听一个无关之人的事情一般。 见她说完后去喝茶,才出口问道。 “你身边这位是?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可方便告知?” “张远山,她是我夫人张望云。”一直沉默品茶,没有说话的张启灵突然出声。 “望云归远山,贤伉俪鹣鲽情深,没想到就连名字都是姻缘注定,天生一对。”二月红赞道,又问他们。 “不知两位可知张起山?” 张启灵显然被对方这番话有愉悦到,对于他这种温柔之人的莫名敌意也消了许多。 “这你要问我夫人。” “你不必试探,张起山我知也不知,知他是被张家驱逐在外,不知是从没见过他。不过在张守灵这件事上我也会去找他。” 听到林若言的话在提到张起山之后冷了下来,二月红心中若有所思。 这个张望云看起来很不喜佛爷,不过跟张守灵一样的年纪,就已嫁人了吗? “只是姑娘……夫人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喜欢——喜欢张守灵?她是张家族长的未婚妻……” “不是。”张启灵脸色沉了下来。 “无凭无据,张起山竟也相信。” 二月红的话语被张启灵打断,有点惊讶。 “张先生,你的意思是张守灵的身份是假的?可她不是你们的族人吗?” “不是我族人。”张启灵不想与与这人有一点的牵扯。 “张守灵确实不是他的族人,她的那个张跟我是一族。”林若言见二月红生疑,接过张启灵话茬。 张守灵本名姜盼盼,跟她一样是异世之人,这个张都是假姓,名字也同样为假。 “原来此张非彼张啊。”二月红是个聪明人,并没被绕晕。 “但我凭什么相信?” “信不信都在你,反正对我来说你要是中毒了解完就好,要是不是中毒,我也懒得管。一厢情愿的感情,你高兴就好。” 二月红这下真的是一天的时间,见光了奇葩。 虽然不知道张守灵的最终目的,但她的问题,言行不一,看上去想效仿山阴公主,九门中的聪明人不是没有察觉。 事出反常,老八顶着反噬卜算出来的世外来客,近则运消八字批语,九门当家都深记在心。 他们这种人介于黑白之间,在人心鬼魅汪洋中趟出来的人又岂是真的看不出对方眼底无时不刻存在的算计。 不说别的,就单老九一个人就能将她骗的团团转。 张守灵这个人心思浅显的在九门几个当家中一眼就看透,只不过她到底有几分本事,在一些未来事情方面,比老八知道的更清更准。 摸准她的脾性,按她所想要的结果相处,果然依着她偶尔透露出来的消息,多有所获。 所以他们在无伤大雅的前提下,对此女多是百依百顺。 只是她似乎在佛爷那里透露的还有张家和未来局势变化,佛爷才对她格外上心。 事关佛爷东北老家的一些隐秘,他们这些人知道的并不多。 而且张守灵失踪太久了,连带着佛爷的一个副官也不见踪迹。 佛爷那里做的一些事和动作又跟此女多有关系,少了她,多有不便。 今天这个自称是张守灵族人的女子出现,主动找上门,恐怕不用等他通知,这会佛爷那里已经得到了消息。 就是这个女子的性格真的是出乎他的所料,跟张守灵简直是完全两个极端。 明明看上去像是出尘不谙世事的千金小姐,心思比张守灵更能一眼看到底。 偏偏就是这一眼能看到底的清澈,明确的让人知道她确实所说如所想,很多话都提前被扼制在了嗓子那里。 只是这说话方式真的让人不适,要是那个满身都是筛子眼的老九跟她说话,肯定好玩。 “沉默良久,看来你对张守灵是真爱,那我就不打扰了。” 林若言起身,系统也看着的,人的感情她真的没办法左右。 “等等,你误会了,我对张守灵只是朋友,没有男女之情。” 二月红真的是服了,事情不是你来我往的慢慢谈吗,怎么一言不合就要走。 张守灵所在的张家出来的人都是如此——独特另类吗? 林若言怀疑的看着二月红,男人都是口是心非吗? “如果你对她真的没有男女之情——”她拿出怀表看了下时间。 “下午三点半还在这个地方,我将解药带来,你服下就行。” 林若言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看了一眼二月红又说道。 “你不用只通知张起山一人,所有九门当家要是对张守灵有爱意的都可以通知到,当然爱来不来,感情这回事,冷暖自知,我不勉强。能行一点,我也不想管你们九门人这些狗屁倒灶的事。” 他们所在包间是临窗二楼,外面整齐有规律的步伐,一听就受过军事训练,除了张起山的人不做他想。 二月红愕然,目光移到了跟着起身的张启灵身上,两人同样如出一辙的淡定,对茶楼的包围并不放在心上。 “顺便告诉张起山,我敬他有爱国之心,守一方安定。但我对他本人极其厌恶,除了国家大事上,少将一些算计用在我和他身上。 我虽不会取他性命,但是没事打打他,还是可以做的。” 林若言携着张启灵走到窗边,看着下面一色持枪对准茶楼的士兵淡淡说道。 第145章 为(爱吃新兴话梅的金焰)加更 “夫人好大的口气。”二月红的脾气自翊温和,听到林若言言语中提起张起山多有不敬,也忍不住动了气。 张起山在他们这些地头蛇的地盘上后来者居上,绝非浪得虚名。 除却原本领头的霍家,其余的几门对张起山成为九门之首,没有一点不甘。 从张起山能被他们这些当家,心甘情愿的称为佛爷上就能看出这点。 “我口气熏到你了?”林若言回了一句,又说道。 “我还能熏到门外即将要进来那人信不信?” 长得文静乖巧,说话却好似无赖,二月红很少与这种说话粗俗,蛮不讲理的女子打交道。 第一次被人噎的死死,不知该怎么回话。 张启灵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林若言,这话体好似看到了张海言。 他们两人到底相处了多久? 林若言看着二月红闭口不说话,眉毛挑了挑。 不得不说,我若癫来哪管人,用张海言那套话术,怼的别人无语时,是真的很爽。 此时上楼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也不知是不是张起山亲自到来。 林若言也不管,等那人推开门时,看也没看,右手带动灵力轻轻一挥。 还没进门的那人就撞破走廊上的围栏,被扇到了楼下。 二月红目瞪口呆的看着佛爷身旁的副官之一张曰山掉了下去。 是巧合吧,九门之人没有人能做到这一手。 更何况听说张曰山是佛爷所在家族中也算出类拔萃的张家人。 可能是他受伤没站稳正好掉了下去? “这人好生没有礼貌,都不懂进门敲门的规矩,我的口气太大,一不小心就又熏到他了。” 林若言对着慢慢转过头来看她的二月红说道。 张启灵脸上面无表情,心下却忍笑捏了捏她的手心。 虽然有点嫉妒她有可能跟张海言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学来张海言说话的精髓,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她这娇蛮可爱的一面。 二月红依然被噎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脑海中虽然各种找理由,心下却知道,这女子跟张守灵的不一样。 她玩武的,不跟你来文,也不来虚,说动手就动手,跟张守灵藏着目地的性格不一样。 她很直白的告诉你她自己的目的,虽是不跟你来回拉扯阴谋算计玩阴的,但是如何行事规则却要由她掌握。 所认定的根本就不听你的任何言语来讨价还价。 她看起来不止对张起山不友好,整个九门她似乎都不太喜欢。 刚才那一手他看不懂,不知诡计多端的老九能否看出端倪。 张曰山凭空被人推下一楼那瞬,得益于从小的训练,滞空的瞬间调整好身形,落地并没受到什么伤。 只是军帽掉落,让他在手下面前极为狼狈。 连对方面都没见到就被打飞,很久没有这么吃亏过了。 张曰山的不服充满了心头,按着木梯三两下就翻上了雅间的门口。 林若言眼睛微微看向门口,在绿色军装出现时,手又是轻轻一挥,这次连围栏撞破声都没有,张曰山从缺口出原路再次被打下去。 如此反复三四次,张曰山学了聪明,不上楼了。 二月红麻木的坐着,心想,幸好佛爷没亲自过来,否则丢脸的就不止是张曰山了。 “夫人,你的口气不大,刚才是我说话多有得罪,二位请入座,我以茶代酒为赔罪。”二月红起身,端起茶杯就要赔罪。 “不用,真要赔罪,给钱吧。”林若言跟张启灵重新坐下。 新月饭店的那把鸣鸿刀,她势在必得,到时肯定需要不少钱,钱现在要提前多多益善。 二月红再次被对面之人刷新了下限,长的这么仙气稚嫩,说话怎么就这么俗呢。 叫张远山的男子沉默,一切都是女子做主。 二月红连看了张启灵两眼,看对方都毫无规劝林若言的想法,就知道他很可能是属于家中葡萄架倒了的那类男人。 不过张远山、张起山、跟佛爷的名字很像,不知道是什么关系。 “需要多少才能让夫人消气。”当对方武力值超过他所认知的界限,二月红没有那么傻,与对方结为死仇。 看这女子言语间,国家大事上应该还是分得清,小事上却会斤斤计较。 也正常,人要是没一点情绪,那还是人嘛。 不就是对九门态度不好嘛,九门有些人,私底下手段确实有点不太好,也许不知什么时候得罪了这种人却不自知。 “那要看二老板认为自己的赔罪值多少钱了。”林若言将话题丢给了二月红。 二老板.....二月红觉得自己的好性子又上了一层,只好解释。 “二月红只是艺名,我本姓为红。” “哦,那红老板认为自己的赔罪值多少钱?”林若言从善如流改口,想要抬手,却被张启灵按住。 她还真以为百家姓中有姓二的。 “又来了送钱的。”林若言似笑非笑。 二月红见面前杯子中有细微灰尘落下,察觉到了什么,他往上看去。 就见一个杯子疾速笔直朝上,打到了张曰山的眼上。 他只听到上方一声闷哼,就露出了一片蓝色天空。 等他再低头时,发现掉落的茶杯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一侧叫张远山男子的手中。 “张起山听说也挺有钱的,红老板,你想好给多少钱没啊,你要是没想好,我给你说个数,也不多。” 林若言托腮想,就应该让张起山多多出血,提前支付因为他,小哥被囚禁二十年的利息。 二月红默然,诸多的口舌遇到她这种一根筋的人,完全无法出口,好一会才说道。 “佛爷并不好惹,多少钱?” “好惹不好惹,惹一下不就知道了。你艺名二月红,跟二有缘,穿着一看就很富贵。二千大洋吧,怎么样?少不少?”正好是小哥的身价。 “你知道两千大洋能够普通的一家人用多久吗?” 二月红以为顶到天也就二百,没想到对方狮子大开口。 “不知道,但我知道红老板你的赔罪值这么多钱。”林若言诚实的回道,拉起张启灵站到一旁。 二月红被她这番动作弄的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她竖起一根手指,轻轻往下一勾,瓦片破裂的声音随之响起。 第146章 张曰山 二月红脚下一踢圆桌,借助这力的相互作用,凳子后移的同时,就看到伴随着上方瓦片哗啦啦掉落的张曰山,结结实实砸在原本桌子所在的地上。 手中的手枪被张启灵踩住脚腕,拿了起来。 二月红....... 看着咬牙忍痛的张曰山,有点抱歉。 他刚才要不是为了躲避,踢开了桌子,张曰山可能还好受一点。 怎么感觉地上这人有点熟悉? 虽然被小哥用茶杯砸到一只眼,肿的老高,但还是能看出长相。 “你这熊猫眼造型还挺别致的。”林若言去看他的右手,有发丘指,张家人的特征之一,军装看着跟张小北的一样,也是张启山的副官吧。 “我有强迫症,虽然很想补上另一只,但师出无名,你没惹我。下面那些人你是让撤还是让打。” 张曰山忍着全身的疼痛起身走到窗前,看了一眼拿走他手枪的张启灵。 发丘指,看起来确实张家人。 张守灵的族人,很大可能性还是本家人。 如果是本家人,那个茶杯他没躲开也很正常,更别说前面没有照面,就被打落在地的几次。 “我们没恶意。”他向下方的士兵打了一个撤离的手势。 围着也是因为张守灵对佛爷来说至关重要。 张家的人如果不主动出现,想要消失,很难再找到。 “你想动枪。”张启灵的目光平淡无波,指出了刚才他在楼顶的举动。 张曰山沉默不语,那是他为了进一步试探对方武力到了哪一步,是否可在佛爷能掌控的范围内。 张家本家人的性格,自己了解,绝非甘愿屈居在一个被驱逐在外的外族之下。 “有没有都无所谓,钱到位就行,告诉张起山,下午我过来时,钱准备好,比红老板翻一倍吧,要是没有,我不介意上门去讨要。” 林若言将目光转向了另一侧的二月红。 “该说的我都说了,下午到约定的时间我会带着解药过来,怎么做你们自己看着办,人来不来都无所谓,我不强求,但是欠我钱的,我肯定要强求的。” 她说完就跟张启灵离开了房间,只剩下张曰山和二月红两人四目相对,随后分享彼此所知道的信息。 “若言,张守灵的事情很麻烦吗?”茶楼的后来谈话中,他能感觉到她隐藏下的烦躁。 “不麻烦,就是觉得与人你来我往的谈判交流试探很没意思。” 好想找个嘴替代理人啊。 “需要我帮忙吗?”他喜欢用最快的速度力取对方。 但并不代表他不会动脑子。 林若言诧异的看了下他,想象他与对方打太极,有来有往的样子。 算了,还是不为难他了。 就保持着惜字如金的人设吧。 “不用,你就往那一站,瞪谁谁怀孕——瞪谁谁害怕就行。” 林若言嘴瓢说的太顺嘴,赶忙改口。 张启灵的脸色被她那句现代人顺嘴的话说的一僵。 若言今天是否有点太过活泼了。 不过,怀孕…… 她是不是跟自己一样,心底深处也想要一个他们两人的孩子? “你看啥?”林若言被他盯着看肚子的目光看的不自在。 低头瞧了瞧,上午吃的不多,肚子也没大起来啊。 张启灵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含了一丝笑意牵着她前行。 “既然都出来了,小哥我们逛逛街吧。”林若言看他拉着她走的路,是回去酒店的方向。 昨天想灌醉他,好多美食都没享用到,而且现在也临近中午了。 “好。”跟她在一起后,发现人间的烟火热闹气息也能让人安宁。 二月红带着他们来的茶馆是在一个比较僻静的街道,没有什么行人,周围的铺子看上去都是与茶有关。 这条街道属于背街,两边好一点的铺子会在门前盖一些走廊通道,再不济也会在门前撑起一些油布,下面放一些铺子里的东西方便路上的行人购买。 两人朝着与酒店相反的方向,顺着这条街漫无目的往街道的尽头逛去。 偶尔遇到一些看着有意思的茶具和闻着就清香扑鼻的好茶叶,她也会停下来买上一些。 毕竟小哥看上去没事时还是挺喜欢品茶的。 多买一些,给现在的小哥留一些,再给未来的小哥带一些。 后世好的茶叶很难遇到,有资深鉴茶小哥在这,买到好茶叶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胡大哥雪梨姐和两个胖子哥他们也要送一些,还有大院里胡大哥的爹。 因为胡大哥的爹认了她为女儿后,还送了自己一个贵重血玉镯,自己除了过年时的年礼,还没送过什么像样的好东西。 茶叶多多少少算是一个心意,上了年纪的人应该很喜欢喝茶的。 等有机会遇到合适的,再回礼回去。 张启灵身上已经带了不少,看见林若言买的好茶叶远超过要送他的,眼中有了暗色。 “若言,还要送谁?” “送你还有胡大哥他们啊。”正在数钱要付账的林若言想也不想的回答。 “若言你这碗水端的很平。” 张启灵接过了老板包装好的茶叶。 林若言这才反应过来他问这话的意思,有点无奈,她都接受了两人是同一人的理念。 要不然自己根本不会与他有过分的亲密。 “不是小哥你说的要一视同仁吗?” 张启灵........ 哑口无言,他难得被这记扔出去的回旋镖又扎回到自己身上。 “那边很热闹,是不是算的很准?我们也去算一卦吧。”见他拎着大包的东西,走路目光直视前方。 一看他那双唇的水平线,林若言就知道他在生闷气。 在瞧到一侧走廊的算命摊子围着好几人时,赶忙指着那里说道。 也不知道他现在的性格以后会不会改,要是不改的话。 他们两人所相处的记忆,未来的小哥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再如他这样分的很清的话,自己都不知道将来该怎么哄。 张启灵不信这些,但想到自己没有遵循古礼,三书六礼中,纳采问名都没做,直接先走了婚书这个流程,今天巧合遇到的一个算命的也是缘分,正好将问名补上。 当然在他这里,只接受大吉,形式而已。 三书六礼是对她的尊重。 两人也凑在了那个简陋的小摊子面前,摊子后的算命先生倒是年轻,看上去二三十岁的样子,斯斯文文,戴着一副圆形的玳瑁眼镜,正皱眉对一旁伙计模样的人说话。 第147章 齐铁嘴 “买炉钱就是买路钱,念你是初犯,祖师爷饶了你一次,以后再猪油蒙了心,谁都救不了你。” “不会了,不会了。”伙计模样的人脸色苍白,连连摇头说道,给那算命的行个大礼后,又在桌子上放了六文钱后,就走进了摊子后的屋子中。 旁边围着的几人一边对那伙计背影指指点点,一边对那算命的无不赞叹卦象精准。 林若言这才明白旁边的几人并不都是来算命,而是在看热闹。 从他们的三言两语中只能大概听出年轻的算命先生,不计前嫌推卦救了那伙计一命。 张启灵双眉微不可察的皱了皱,对眼前这个算命摊子有了不好的印象。 什么长沙第一算,算的精准,看热闹的人中,满是这样夸赞,那个算命模样的男子倒是抱拳谦笑。 像极了以往那些跑江湖卖艺惯用的伎俩,通常在围观的人群中也有他们的人托。 他虽不在意问名的凶吉,却也不想让对方先抑后扬的给他和若言找不愉快,就低头对林若言说道。 “若言,他不一定算的准,我们去别处看看。” 不准吗?林若言又看向那个摊子后的年轻男人,正好跟对方往这边看来的眼睛对上。 年纪轻轻的算命先生总会给人们一种脸上无毛,办事不牢的印象。 她没这种固化的思想,只是本来就是为了转移小哥的注意,算不算卦可有可无,就朝着对方礼貌一笑。 随后转身就跟张启灵离开这个摊子。 “姑娘留步。” 开始时,他们对这喊话并没在意,直到两人察觉到身后有匆忙的步伐朝着他们而来,就回头去看。 发现跟上的那人正是摊子后刚才的那个算命先生。 “你喊的是我?”林若言见对方停在他们两人几步外,迟疑的问道。 “是的,鄙人姓齐,我观两位并不像本地人,与我相遇也算是有缘。 只是方才听到你旁边这位先生说我算的不准,承蒙家乡父老给的名号,并不想传出去砸了自己的招牌,不知可有荣幸给齐某这个机会。” 齐铁嘴对那句说他算的不准的话,并不在意。 其实他真正想看的是林若言,刚才那一眼他看到了此女跟张守灵的命理有点相像,待要详看,对方却转身就走。 逼不得已才坏了自己立下的送算规矩,追了上来,现在越看却越是心惊。 “不给。”张启灵吐出两个字,拉着似有所思的林若言就要离开。 “哎哎,等我说完啊,我不是想骗你们两个外地人的钱才追上来的。” 齐铁嘴继续追在他们两人身后。 “实在是我观两位的面相暗含天地双合,命理似有天定,命魂又有相融之像。 在我所见包括我所学中,从来没见过如此奇怪的天定良缘,看上去似是天定,却又含有逆天改命之意。” 齐铁嘴先从两人言行举止上看出了他们的关系,又在刚才那一瞥中大致看到了两人所合面相。 别的先不说,单就从那男的眼神瞬间波动中就能看出许多。 做他们这一行的,察言观色,眼明心亮是首要因素。 更何况他没说出的是,面相上的夫妻宫,男的虽然看上去占主导位置,暗处的一言一行却深受旁边的女子所影响。 所以他说的那番话,有很大把握能留住对方的脚步。 张启灵停住了脚步。 天地双合就是所谓的鸳鸯双合之像,命魂是人的三魂之一,又称幽精,决定了人的性取向和会爱什么人以及被什么人勾魂。 他与若言命魂相融,说明他们两人的神魂契合度非常完美,除非相融的命魂消散在天地间。 否则两人相融的命魂,哪怕是天南地北,也会犹如一条扯不断的纽带一般,将两人牵到一起,相遇无非是时间早晚问题。 不管是天定还是逆天改命才有的良缘,只要是她,良缘他只要她。 张启灵回身,这个算命的看来并不是神棍之流,肚子里还算有点东西。 “若言,可以试试。”他并没把话说死,要是对方接下来的话不好听了,再走便是。 林若言其实刚才一直在戳系统,问它这个算命的是不是九门中的齐铁嘴,可惜系统真的一废到底。 它只知资料,不知九门中人现实长什么样。 随后想想系统一直在自己身上,它也没来过这年代,资料也是能说的一些剧情,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也正常。 感觉到小哥停下脚步,就也退出识海跟着停了脚步。 “都行。”林若言说完又看向眼前这个年轻的算命先生问道。 “你是齐铁嘴?” “啊?你们难道不是听了我的名号找过来的?”齐铁嘴愣了一下。 “不是,我们随意逛逛的。”还真是九门中精通奇门八算的齐铁嘴。 “那更是有缘了。”齐铁嘴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怎么感觉身子有点发颤。 她的面相细察却是云遮雾绕,虚而不实,看不分明,一时他又不看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看出什么了?”张启灵淡淡的开口。 “这个地方不是站着说话的地方,齐某身子又有点弱,要不然还是回我摊子那里坐下,细细分说?” 齐铁嘴不知为何,再定神去看,心中却开始发慌起来。 只好移开目光,邀请他们两人回去摊子那里。 张启灵侧头目光询问林若言,见她点头,就颔首同意。 到了摊子上,齐铁嘴觉得刚才的异样好了许多,就又开口说道。 “两位原本想算的是什么?”齐铁嘴嘴上是这样问,其实心中也猜得到。 两人同行来算命,又是一对男女,不可能是单算,大概率除了姻缘上的问题不做他想。 只是——对面两人的气场面相分开,为什么男的面相细看的话,会发现命线杂乱无章呢? “问名。”张启灵回答。 “原来两位已走到六礼中的第二礼了,恭喜,不知两位的生辰八字是?” “忘了。”林若言还在想胡乱报的岁数算不算时,张启灵已经简约快捷的回了。 齐铁嘴噎住,有哪家人合八字时,不报生辰八字的。 这还让他怎么算? “你说让我们给你机会。”张启灵看着他的双眼,淡然说道。 第148章 八字 这人说话不多,怎么就这么想讨打呢。 要不是他自己送上门,上赶着想给他旁边的那个姑娘卜算。 就他这说话行事,跟来摊子捣乱的人没什么区别。 “不知姑娘你的生辰八字可还记得?”齐铁略过他不提,反正重点是在这个小姑娘身上。 “庚午年丙戌月辛亥日。”具体的年份和时辰,林若言没说太清,她很想看看对方的奇门八算。 “时辰我记不太清了,父母没有告诉过我,如今我无父无母,所以我也不知道。” 林若言笑了笑,“就靠半仙你了。” 齐铁嘴心下告诉自己,这是自己想算的,莫生气,知道了生辰八字中的年柱月柱和日柱。 但年柱,这年柱一听根本就不对,他心下抓狂,面上却不显。 今年正是庚午年,六十年为一甲子,首先看她这岁数去掉今年,往前推算六十年,1870年。 这姑娘今年有60岁? 扯,比他年纪都大。 往后推算60年,1990年? 开玩笑,六十年后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跑到1930年,变成一个双十年华的姑娘来找他算命? 齐铁嘴再次询问。 “姑娘,你的年份是不是记错了?” “没有,确实是庚午年。”林若言眼神真诚,她真的没说谎。 “要不你试着算一算?” 张启灵在一旁看的心下好笑,他之前也是想着问名,却忘了自己不知道自己的出生月份,若言她出生年代又不对。 所以他刚才说忘了,也没有骗齐铁嘴,不过...张启灵的目光盯了齐铁嘴一眼。 事出反常即为妖,他主动追着两人身后要算命,还能用不服气他那句话为理由,想找回场子来解释。 他们两个人刚才那样的回答,脾气再温和的人,言语表情多多少少也会带出一点情绪。 但眼前这人表情从始至终都没多大变化,这种表情他太熟悉了。 不是真的好到没一点脾气,就是城府深到已将这面具当真。 他想算计一些什么? 最初的喊话是下意识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张启灵看他的眼神起了冷意,他的目标是若言。 “看来他不行,我们走。”张启灵转头对林若言说完,就要去提放在摊子上的东西。 “等等,我行的,没有具体生辰八字有点难,我卜算的速度会慢一点,并非是我不行。” 齐铁嘴赶忙说道,八字四柱,已经有了两柱,他就不信以自己所学,推算不出此女真实的生辰。 “小哥,看看再说。”林若言拉了拉他的袖子,一会还要跟这个齐铁嘴说张守灵的事呢? 张启灵无奈只好坐了下来,算了,现在他还在她身边,有什么算计他也能及时察觉。 齐铁嘴在手指上飞快的掐时,从往前推算的那个生辰算起。 不对,命相一点都不沾边,甚至很大概率还是个男的。 以今年的庚午年往前推一甲子不对,再往前推两甲子也不对。到第三个的时候还是不对。 已经把对方的年龄不当正常人看了,那就往后推一甲子。 1999年10月28,齐铁嘴心下震惊,他想起了最初注意到对方的原因,就是因为跟张守灵的命理带了一点相似。 而张守灵最后卜算出的世外来客,近则运消八个字,让他如梦初醒。 未来之人,不在此间,不正是世外来客? 张守灵目前是失踪状态,这个女子却出现在了长沙城中,她的命格呢? 是否跟张守灵一样? 但她远不如张守灵的面相清晰,虚而不实,只要推算出她八字的最后一柱,雾隐的面相总会显露出来。 八字中的时柱在他们这里,也自有一套口诀和推算之法,只要知道了日柱,就能用特定的推算规则和口诀来推算出。 但这次却不顺起来,一天十二时辰的推演,开始遇到一种无形的阻力,就像墙壁一样,被挡的死死,往前推进很难。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想将那堵墙推倒时,心房处却突然剧痛,喉咙发痒,一股腥甜从嘴中咳出。 “啊这?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就算你算不出,也不至于气性这么大,给自己气吐血啊?” 林若言愣愣的看着,心想,还好不是喷血而出。 要不然她跟小哥也不知道能不能及时避开。 “要不要我帮你叫大夫?”林若言见他捂着心口,脸色苍白,看上去很难受的样子。 齐铁嘴好一会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一些,听到林若言的话,摆了摆手,示意不用。 不过他抬头望向林若言的目光惊疑不定,这是强行窥探天机的反噬。 他从没想过,只是推算对方的八字时柱,怎么就成了窥探天机? 张启灵静静看着齐铁嘴的反应,明显是受到了反噬,若言她的八字跟天机有什么关系? “齐某学艺不精,姑娘的八字实在推算不出。”齐铁嘴擦去了唇边的血迹。 “算不出就算不出吧,不过我想问你一些事。”林若言本来的目的就没在算命上。 “姑娘请说。” “你喜欢张守灵吗?” “........姑娘认识灵灵?”齐铁嘴觉得嗓子又痒起来了,咳嗽了好几声才止住。 这次纯粹的仔细打量林若言。 “.....看来是喜欢了,你应该很快就会收到其他九门的消息,下午我们会再见。”林若言起身,想到什么又问。 “你这算命多少钱?” “惭愧,什么都没算出,不要钱。”齐铁嘴摇头,看她要走又问道。 “姑娘跟灵灵什么关系,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 “同出一族,她....我也不知道。”林若言转过了身。 齐铁嘴还想再问什么,见张启灵面带冷意的回头看他一眼,就闭上了嘴。 那个,这个姑娘说下午还会再见,也不急于一时。 临近中午,他们两人离开了这个巷道后,又去了之前那条热闹的美食街上。 “要清理吗?”张启灵看了眼身后跟着的一些小尾巴问她。 换成他独自一人,不用询问,直接引到暗巷中打晕离开。 但她应该是要在九门中做些什么,来消除张守灵之前的一切行为。 她见了两个九门人都是问对方喜不喜欢张守灵,是怕他们被张守灵用药所控吗? 第149章 若言在暗示他什么? 若言她是不是跟自己一样,都受制与超越这世界的认知,就如他受控于终极一样。 只不过血脉比他强大的原因,没有天授失魂的存在? “不用管,整个长沙城九门的势力很大,恐怕我们住在哪,对方都已经调查出来了。”对于身后跟着的几人,林若言并不在意。 “小哥,你想吃什么?”闻着一股股的酸辣味道传来,就忍不住咽口水。 “米粉。”张启灵见她眼睛盯着一侧摊主正在往碗里浇各种配菜酱汁。 冬日中,锅边蒸腾的白雾袅袅,佛若驱散了严寒,只留烟火的暖意吸引着人们的靠近。 林若言也爱吃辣,但是这里的辣有点超过她的承受,等她吃完,额头上已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张启灵也是如此,其实他的口味习惯偏清淡一些,等他强忍着吃完后,只感觉嘴巴和口中都是火辣辣的。 两人望着对方都是红彤彤的嘴巴,忍不住相视一笑。 林若言将手帕递给他,张启灵接过后将她额头的细汗擦去,最后才在自己额头上随便擦了几下,收起帕子。 “这里的辣椒太辣了,前面有炖雪梨,走,去去辣。”林若言拉着他往前边那个摊子走去。 这种冰糖炖雪梨是选那种皮薄水份很多的大个头整个梨,中间挖空去核,塞一些冰糖、枸杞和碾碎的川贝粉。 放入泥炉上的蒸笼,有人买的话,摊主擦去雪梨底部的水珠后,会用一张合适大小的牛皮纸包裹着下方,插上干净的空心芦苇杆,让客人捧着整个炖梨喝。 不在意一些小钱的话,掏上一两文钱,可以买一把打磨光滑的木勺子挖着吃。 最是清热润肺不过。 买完后,两人就往酒店的方向慢慢走回去,打算休息一会,下午再去赴约。 本来林若言是打算边吃边走,先将嘴里的辣味去去,但见小哥另外一手拿着她买的东西,并不方便。 而且看小哥刚才的样子,比自己更不禁辣,就将自己手中捧着的雪梨,一边走一边一勺一勺的挖给他吃。 “你怎么不吃?不辣吗?”张启灵望着她辣的通红的双唇,跟他吃过一样。 “我回去吃你手中那个雪梨就行了,没得让你吃我的口水。”林若言将中间最后一勺枸杞川贝喂到他口中。 枸杞滋补肝肾,若言是在暗示他什么吗? 一直喂他吃枸杞。 “昨夜吃的还少吗?”张启灵意有所指,他怎么可能会嫌弃。 “你也吃,回去再给你证明我爱不爱吃。” 林若言听了这话,手中的勺子差点被她掰断。 她先快速环视周围的人群,离他们都有点距离,应该是没有听到小哥跟自己的对话。 “小哥你怎么越来越.....”毫无顾忌。 张启灵表示在听,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我看你是不辣了。”她夺过张启灵手中的那个雪梨,快步往酒店方向走去。 张启灵微晃了一下神,内寨时她也是这样劈手夺过那个铃铛。 同样的举动,所呈现出的含义却不同。 那时的痛苦与如今的甜蜜心境也截然不同。 能暂时放下一切的背负,与心爱之人共游人间,这种美好不知还能维持多久,只希望那一天来的再慢一点。 他能做的也就是把握好如今的每一天。 张启灵嘴角含笑,大步跟在了她的身后。 回到酒店后,他到底给她证明了自己爱不爱吃。 与她共分那个雪梨时,那种每一口的甜,占据了整个身心,涵盖了以往记忆中所有尝过的甜。 甜到两人相对而视,躺下午休时,那种蜜一样甜还在口中余味不断。 “生日时为何不说?”十月二十八也没过去多久。 “我一向没过生日的习惯。”两人在一起时,林若言很少有枕枕头的机会。 她枕着他的手臂看着天花板。 “小哥你的生日呢,是不是还没找到。” “还没有。”找到也会忘记,生日对于他来说没有意义。 林若言没有说话,只是从平躺换成对着他侧躺,摸了摸他的脸颊,未来记起全部记忆的小哥或许会知道。 “时辰呢?”张启灵心想,之前没考虑太多,他们两人的八字跟常人不同,自己合也可以。 至于自己的八字时辰,看哪个八字时辰与她的最为相合,那就选哪一个。 “晚上12点整。”林若言知道自己几点出生,还是她六岁之后傻掉那几年。 她爸爸除了带她看病看心理医生,还有看神婆看阴阳仙,农村人出身,多少听过也信一些这种。 毕竟她抱着她妈妈的尸体睡了三天,在他们眼里,她妈妈的死状太惨,小孩的眼睛还有魂体在十二岁之前都容易碰见和看见不干净的东西。 看的多了,时辰也就记住了。记起小时候的记忆后, 具体的时辰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张启灵迅速换算,凌晨12点整,那就是子时之初,十二时辰的第一个时辰,处于夜晚开始,阳气生发,阴阳相交的重要时刻。 在算命师眼中,确实有命不算子,子不占时的说法。 子时出生的人命运多变难以预测,但也不至于到能让那个姓齐的到反噬的程度。 只是....子时出生的女子幼年多为坎坷,亲缘淡薄。 想到她在戏院说的那些,他没再问什么,收紧手臂,将她又往怀中送了几分,轻拍她的后背,一时房间静了下去。 两人醒来时,时间也差不多,林若言将之前的消食丸拿出后,刺破自己的手指,让血浸入每颗棕黑色的丸子,用一些灵气裹住后装到一个精致的瓷瓶中。 这还是买茶叶和茶具时,看到的精致茶叶罐,一般是用来外出时方便携带。 又将剑带在身边,打架了也顺手。 等两人到原本茶楼所在,看了下时间,正好是3点半左右。 不过房间里面所在的人就有点让人不愉快了。 “什么意思?”林若言问唯一在场的二月红。 “夫人不要误会,这里还是太过简陋狭小,原本是想提前通知二位,又怕上门太过冒犯,所以我才在这里等着二位过来后,再带着你们过去佛爷的府上。” 二月红说到这里,扫见林若言脸上明显的不悦,又温声解释。 第150章 张小鱼 为(夜玄凌)加更一 “实不相瞒,九门中有几位当家,性格不太招人喜欢,与我相处不是很愉快,也只有佛爷能压住一二,所以最后地方我考虑再三还是选在了佛爷府上。 那里也是我们九门中人,平常有要事相商时才齐聚的地方,这样也显得我们这边的郑重。车已经在外备好,夫人你看是现在就走 ,还是休息一会再走?” “走吧,早解决早解脱。”林若言这才明白,原来门口那辆车是接他们的。 还以为是张起山或者有钱的解九呢。 不管是下马威还是试探,地点无所谓,除了事关小哥这边的以后,她没什么可惧。 二月红明显惊讶了一下,以上午林若言的姿态,他还以为有一番消磨。 没想到不怒不怨,这么好说话。 这种人的行事轨迹方式,直白见底,此刻却倒是有点难以捉摸。 他不动声色扫了一眼林若言手中的剑,一时犹豫起来。 “对了,你的钱是准备跟张起山一起给我吗?”上车前,林若言回头问了二月红一句。 “钱已备好,随后我府中的下人就会送来。”二月红语气不变,跟着上车坐在了副驾驶位置。 这时候的汽车虽然跑的很慢,但也没用多长时间就到了张起山的府邸。 府邸两边都有背着枪的士兵站立,见摇下车窗的是二月红才收起了警惕,喊了一声二爷后就打开了雕花铁门。 汽车缓缓驶入了宛如欧式庄园般的豪宅,迎着大门的是一个喷泉,喷泉后面露出一座一层楼高的半身大佛。 就算林若言再不懂风水,也知道家中院子里放着一个这么大的佛像,哪看哪怪异。 下车后她指着那佛像看向张启灵,张启灵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倒是二月红看到两人的动作,开口解释。 “这个大佛是一夜之间出现在佛爷家院子中的,听说是用了家传的五鬼搬运之术,佛爷的外号也是由此而来。” 张启灵听到二月红的话,侧头又看了一眼那佛像,表情淡淡。 倒是林若言心中很是好奇,就戳了戳系统。 【那张起山还会什么五鬼搬运之术不成?】 【宿主你想多了,五鬼搬运也不是凡人能用的,只不过是一种障眼法。】 【详细说说。】 【不过是为了提高自己的名声,提前在下方造好大佛的肩膀身子,再将之前见到过的大佛佛头连夜带着人分解,装在了建立的佛身上。 只要有人力财力什么都好说,这样来,人们会更加相信他掌握了某种神秘超凡脱俗的力量,身世传奇经历都有了,做什么事相对也会顺畅一点。】 系统不屑,又不是真正的修仙之术。 【系统你还懂得怪多哩。】 【那是,宿主没事你也可以找我聊聊天,不比张启灵那个百科全书懂得少。】 识海中的小绿人拍拍自己的胸膛。 它如今什么都联系不上,每天除了修炼好无聊。 反正宿主已经识破自己真面目了,也不用再端着姿态。 【你怎么老是要拿小哥作为参照?】林若言不解。 【要拿肯定拿你最重要的人相比啊,我对你也很重要呀。】系统觉得自己跟宿主也是一荣俱荣的。 林若言冷笑,不想搭理这个自我感觉良好的系统。 喷泉的左侧是一座三层的洋楼,一层进门就是宽敞的大厅,两侧各有白色浮雕的楼梯通往二楼。 大厅两侧都有待客的地方,看装饰,也可以用来举办舞会。 不过此刻大厅只有一个身着军装的男子在等待他们。 林若言开始以为是张起山,但仔细一看那人的军装徽章还是跟张小北一样。 脸色立刻就冷了下来,看向二月红。 “九门的当家看起来也不将张起山放在眼中,偌大的张家只有张起山一人空等。” “这位…张夫人误会二爷了,军队上临时有事需要佛爷坐阵,时间上来不及赶回,只好与九门当家重新约了最近的会心斋。” 军装男子出声,快速打量了她与张启灵一眼,接着说道。 “佛爷深感歉意,特地派我过来接应张先生与夫人。因为临时改了地点,二爷也并不知道。 对了,我叫张小鱼,也是张家人。听二爷说,夫人跟我家小姐是同族,夫人是不是认错人了?张守灵张小姐,确实有我家族的特征。” “只凭麒麟?”张启灵淡然问道。 “这是我们张家独有的纹身,你如果是张家人,应该也知道麒麟代表了什么。” 张小鱼看向张启灵的右手。 “你有我知道?”张启灵面无表情。 “不必说了,会心斋我们不会去的,张守灵现在是不是你们那边的张家人,已经不重要了。” 眼见小哥不知为何有想自爆身份的打算,就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林若言目光转向了门外,看来张小北回来后,并没有将小哥的具体信息透露给张起山。 “你们九门既然一次次的想试探,我今天就让你们试探个够。” 解药中放入的灵气并不多,维持不了太长时间。 张起山他们还玩这些浪费时间。 修正剧情对她来说也不是必须要做的,但今天来回被人放鸽子耍的场子肯定要找回来。 “张夫人,我并无别的意思。”张小鱼将手放在了枪套上。 张曰山的前车之鉴让他不得不防。 “你们一个个张家人认张起山为主,还真是将你们的族长当成摆设来看了。” 林若言缓缓抽剑。 “溜着人很好玩是吧。我今天就非要在这里见你们九门中人不可。 我观这张起山的府邸有点旧了,顺手帮他拆了,也算是助人为乐,省了他一道建房工序。” “张夫人,有话好说,佛爷他如今是长沙的布防官,除了管理民政还要部署协防,确实很忙。” 沉默的二月红对林若言的身手一直想不明白,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确实让人很火。 只是这次太过于巧合的是,九门当家一个不缺都在长沙城中,跟张守灵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关系。 知道佛爷的副官被人揍的不轻,齐铁嘴那边也意外遇到了对方,同张守灵一样,为对方算命受了反噬。 有心想见识见识对方全部的实力,加上有九门武力最高的老六坐镇,有恃无恐。 第151章 他忙他的,我拆我的 九门中一些人身在高位太久了,就觉得两个无名之辈说让他们来见就来见,太过不知天高地厚。 自己见过张望云莫测的身手,本不同意,可奈何佛爷不知处于什么目的,也默认了其他人的想法,再多话说出也是多余。 “他忙他的,我拆我的,互不影响。”本来她就因为梦中的囚禁,对张起山的印象就不好。 “张夫人,你这样让我很难做。”张小鱼将枪从枪套中拔了出来。 林若言看的有点叹息。 说真的,她不是在意小哥的张家族长之位,只是觉得一个被驱逐家族的人都比小哥活的像个张家族长。 张家的责任守护没承担,倒是有一堆的张家人拥护。 当然她对他身为军人的职责,对膏药国的监视行动这点没得说。 张启灵在张小鱼手枪拔出指着林若言那瞬,犹如一道敏捷的豹子一般,冲到他的身前。 在张小鱼还没反应过来扣下扳手时,已经贴着他的身体转弯到了背后,右手呈刀从身后劈下他拿枪那只手腕。 同时膝盖顶住张小鱼的腰侧肌肉部分压下。 骨骼断裂声响起时,手枪掉落,正好被张启灵接到,顶住已经被他压在地上张小鱼的太阳穴处。 这一系列动作只发生在瞬间,等二月红和张小鱼反应过来时,已成定局。 张启灵低头看了下张小鱼的手,这已经是他留情的结果。 否则他刚才膝盖顶住的就不是他腰侧的肌肉,而是脊柱之处,不死也残。 “去叫张起山。”他侧头朝着向一旁的二月红吩咐。 林若言看了愣住的二月红一眼,没再说话,提剑往门外走去。 二月红一时不知该不该出手。 “她出手就没这么小打小闹了。”张启灵淡声说道。 二月红觉得还是不要让事情往最坏处发展,匆忙的朝着门外走去。 “佛爷的府邸还有张家亲兵队,配备的还有枪支,就算她是张家人,她也会吃亏。” 张小鱼仿若感受不到疼痛,张家的训练就是如此。 对于疼痛的敏感度已经在一次又一次的训练中,变得迟钝。 断骨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 “我没打算伤害她,这把枪中没有弹药。” 张启灵没有说话,只是突然在他颈肩处捏了一下。 随即提着动弹不了的张小鱼衣领,快步往门外走去。 林若言走向门外后,直奔佛像的位置,既然张起山的外号由此而来,那就由这个佛像开始。 别说她不尊佛,张起山既然敢将佛拿来刷名声,她又有何不敢。 这尊佛从踏入红尘之所那刻起,就不再是纯粹的佛,在一些人的心中只不过是一个刷名声的工具。 二月红走出门外后,只来得及看到一片青光织就的剑网,朝着同样跟剑网同样高度的佛像而去。 佛像瞬间化为碎石落地,只剩下跟地面平行的半截佛身还在下面。 “出大事了.....”二月红喃喃自语,好一会空白半天的脑海才恢复过来。 眉间有担忧上来,看了一眼府邸后面的小楼,九门的算盘全打错了。 佛爷也没告诉他,他们背后的某些东北张家人这么变态啊。 这根本就不是人间能出现的大杀器。 动静很快引来了府邸院子中的亲兵,见佛像被毁,呆了好一会。 佛像对于张起山的意义,他们这些跟随在身边的亲兵不可能不知道。 这佛像还有们这些人亲自参与,基本上不管是张家还是外家,都会这一手。 是他们所学的基本手段之一。 见佛像不远处站立的持剑女子,十几把枪立马指向了林若言。 “不要开枪,都是误会,等着佛爷回来。”二月红快速吩咐门前过来的一个守卫后,连忙出声阻止。 只不过他的话远没有林若言的速度快。 “小哥不要过来。” 在最后一个“来”字落下后,林若言身形蓦然出现在那队亲兵的侧边,剑身轻挥,跟她所站位置呈现90度的枪身都在一道青光中齐齐断掉。 剩余几个角度不对的亲兵,在林若言几个飘忽的身形中,枪身也跟着步了同伴的后尘。 饶是张家出身的亲兵,一时也分不出林若言用的什么办法做到,愣了好久才想起职责所在。 “退下。”张小鱼喝道。 “副官....”其中一人上前还想说些什么,被张小鱼打断。 “佛爷自有定论。” 张小鱼是张起山最信任的随行警卫官之一,张起山没在时,他和张小北的话在这些亲兵中最有份量。 亲兵队一致仔细的看了林若言一眼,沉默的退回了原来所在的位置。 林若言没有阻止,她没打算对这些人下手,否则刚才就不会选了一个特意的角度去毁枪。 “你们都出来了,里面应该没什么下人了吧。”林若言又提起了剑,这次对准的佛像左侧的洋楼。 “有人。”张小鱼不得不再次开口,佛像那一剑他没看到,但是剑身只是在远处轻轻一挥,张家那些亲兵们的手枪就宛如被切断一样。 除了传说中的剑气,他想不出还有别的解释。 张家.....张家用剑的人不是没有,但自小的认知和张家的记载中,从没听过哪个张家人能到这一步。 “没关系,我就掀个房顶,有人也不怕,伤不到。”林若言挽了一个剑花,回肘就要出剑。 “张夫人!”二月红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张启灵,指望这个作为她夫君的张远山劝说张望云是不用想了。 他没跟着给张望云递刀,只对张小鱼出手就已经很不错了。 “没想到误会越滚越大,佛爷很快就会回来——” “你知道张起山不忙了吗?”林若言抬头盯着上面的第三层房顶,往后退了几步,抬高剑身。 “张夫人!今天这事我也有错,这样,钱财我翻倍赔礼。”二月红见她没有改变主意,想到她很爱财,立马出声。 林若言歪头想了想,那就是四千大洋。 不过,张起山他们看起来还以为她跟小哥好欺负,四千大洋不够买回场子,就摇了摇头。 “你们已经溜我们两人两回了,四千还不够我挥出的那两剑。”灵气很值钱的,四千太少。 “五倍!一万大洋。”二月红咬牙,也就是现在红府他当家,一万大洋对于他的身家来说并不多。 第152章 张启灵的未婚妻真多 “两万!!!”见她不为所动,继续咬牙加价。 红府账面上可以立马抽出的两万大洋流动资金,也并不是挥挥手的事情。 罢了,全当还了佛爷收留丫头的人情,毕竟丫头现在还在佛爷的府邸上住着。 “只要你不再拆房子,我这就回去带钱。” “早说啊。”林若言收了剑,小哥的买刀钱又凑了一点。 二月红不想再说什么,只拱了拱手,又看了张小鱼一眼,匆忙回去拿钱。 “我没钱。”张小鱼木着一张脸,僵坐在地上。 “跟着张起山都不给你发工资吗?”林若言跟张启灵又回到了大厅中坐下。 张小鱼也被张启灵拎着领子提了进来,扔在了地毯上。 张小鱼就不说话了。 “还真的是啊?”林若言惊奇。 “佛爷包吃包住,有给俸禄,不过钱财对于我们张家人来说都是身外之物,那钱我拿去接济了一些困难的军中兄弟。”张小鱼忍不住反驳。 林若言听到这话,先是看了一眼张启灵,又去仔细观察张小鱼。 他的长相属于那种可爱型的,眼睛很圆,两边各有一个很小的虎牙,有点像小哥昆仑中易容的可爱少年张学宝。 张启灵突然起身,走到张小鱼身前,捏了与之前相反的位置,正好挡住了林若言的打量。 等他再回来坐下时,张小鱼已经可以从地上起身。 “不得不说,小哥,你们张家人好像还没有长的丑——”林若言对上了张启灵盯着她看的眼神,后知后觉,就自动消了音。 “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张家人好像人美心善,都爱视钱财如粪土。” 她强行给之前的话语解释。 张小鱼怪异的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坐到了他们对面下首位置。 左手将自己断掉的骨头对齐,单手解开身上武装带,撕下一截衣服,将身上带着的匕首放在最下方,用手和牙齿的配合,将衣服和武装带暂时当成了绷带来用,固定住了匕首。 叫张远山的男子速度、力量、敏捷性远超张小北,加上张家特有的发丘指,是本家人没得跑了,张家执法堂出身的张曰山输的不冤。 林若言啧啧的看着,张家人对自己都狠,月氏墓张海言也是没事甩着被自己捏骨裂的手腕玩。 “看你们张家人一个个对张起山这么忠心,不知可曾想过张家的族长?” 她的话让张小鱼停止了动作。 张家族长这四个字太久没出现在他们的脑海中了。 他们甚至连族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只知道对方当上族长那年,是一个跟他们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孩。 林若言的目光从沉默不语的张小鱼移到张启灵没有丝毫在乎的脸上,为他心疼。 “你没钱也没关系,不是还有张起山吗?你对他这么忠心,他要是不管也说不过去不是。” 张小鱼已什么话都说不出,他原本还想劝说对方脾气软和一点,毕竟旁边的张远山是本家人。 佛爷的脾气跟二爷不一样,他不想双方两败俱伤,但在看到她那剑法,什么都不想了。 现在只希望双方不要大动干戈。 “张家分崩离析后,内斗中,族长又不见踪迹,我们这一代很多年轻人的所学所用没了家族的凝聚。” 张小鱼想起了当时张家那些人的四零五散,他们这种无父无母的张家人,本就是张家做事才培养起来。 没了主事之人,原本偌大的张家空了起来,七幢的十三进本家大宅,他们这些外家也可以随意进出了。 人去楼空,那些沉淀岁月的阴沉空荡,让自己的以后更加迷茫,存在的意义不知何在。 “前路渺茫之际,还是曰山想起上一代的起灵之孙在这里站稳了脚跟,我们这些无处可去的可以投奔他,一身所学也可以用来守一方平安。 虽说佛爷他们一家确实被张家除族,但却依然毫无芥蒂的收留了我们,张小姐.....” 张小鱼说到这里时,看了一眼的张启灵,顿了一下又说道。 “张守灵张小姐是以族长的未婚妻身份出现,她身上遇热显现的麒麟佛爷见到后,也多有礼遇。而且她的很多预知也一一应验。 眼下东北那边膏药国蠢蠢欲动,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战争发生。佛爷心系家国,张小姐又失踪很久,张夫人此时却突然出现,言说张守灵并不是东北张家一族之人,佛爷心中顾虑夫人是否膏药国派来的人,所以多有试探,并无其他任何恶意。” “上一代就被除族之人,就凭此肯定对方是张家族长未婚妻?”张启灵冷声道。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家佛爷跟张守灵有过肌肤之亲?麒麟所在的位置可是有点私密啊。” 林若言奇道,又去看了张启灵一眼。 心想,要真是小哥的未婚妻,那他这黑压压的头发岂不是绿的发光。 “不是!”张小鱼的脸色有红色上来,被气得。 “佛爷不是那种人,当时我跟曰山也在场。” 张小鱼对上林若言清澈的双眼,那种一眼就能看到底的心思,就差直说他们三人真会玩。 张小鱼此刻有点讨厌对方为什么不会掩饰自己的心中想法。 “不是你想的那种!当时在马场时,张小姐的马不知为何发狂不受控,佛爷追上后本想制服马身,但是张小姐突然被马甩下,他情急下去接,却只抓到了衣服。” “背后衣服破裂,当时张小姐可能受到惊吓,体温处在升高状态,身上的麒麟纹身露出了一大半。她还因此受伤卧床半月,佛爷一直心有愧疚。” 林若言听到这里,心下怀疑是不是姜盼盼故意为之,让马发狂,她能轻易做到。 不过让自己受伤卧床半月,也是对自己心狠。 “有麒麟就一定是张家族长的未婚妻?” 张启灵并不在意张起山是如何看到张守灵的纹身。 “那本家无论男女岂不都成了张启灵的未婚妻?” 这话一出,林若言就忍不住想笑出声。 小哥对他自己的调侃还真下得去口。 张小鱼被他这两句也是噎的说不出话。 身边的张小北就是本家人,想想他是族长的未婚妻,就不敢想象,一时闭上了嘴巴又不说话了。 张守灵对佛爷有用,身份倒是其次,这些也就是九门中人的对外说法。 大厅中一时静了下来。 小哥不愧是话题终结者。 没过多久,院子里响起了汽车引擎的响声,张小北起身看了两人一眼,低声说道。 “是佛爷回来了,失陪。” 林若言和张启灵坐着没动,只是她目光含忧的看了张启灵一眼。 心头血他不要,到了长沙后让他走也不现实,带他见张起山,不知是错是对。 外面军靴落地的声音清晰传来,脚步沉稳规律,听起来人数并不少。 第153章 张起山 为(夜玄凌)加更二 一直在别人口中听到的张起山,张大佛爷终于露出了他的真容。 这个人第一眼给林若言的感觉就是正气。 五官冷峻凌厉,线条硬朗,眉宇间带着一股如山般沉稳的凛然正气,眼神坚毅,体格矫健。 身上所穿的挺括有型军装军帽更加放大了那股正气,跟林若言想象中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单看他这个人,满身的正气凛然,绝对会想不到小哥被囚禁的二十年有他的参与。 身后跟着的几个人应该是他的亲兵,茶楼那天被打的男子也在。 张起山的眼神最先看的是她一旁看起来文弱无害的张启灵,随后目光才停留在了林若言身上。 他的脸上并无一丝看到佛像被毁的怒气,也没去上首,而是坐在了张启灵的对面位置,摘下了手上的手套后,又脱下了军帽。 林若言注意到他的头发和手上的指甲也是修剪的一丝不苟,应该是属于那种严肃正经,开不得玩笑之人。 “其实我一向不喜欢也不太欢迎张家人的到来。”这是张起山开口的第一句话。 “这代表了麻烦。” “张副官们,听到了吗?你们对于张起山而言都是麻烦。” 林若言冷笑,这个大厅中,恐怕除了自己,都是张家人。 “不喜欢和不欢迎张家人的到来,那你身边的那些张家人算什么?张起山,做人不能又当又立。” “别以为你是张家人我就不敢.....”凌空一个巴掌落在了张曰山的脸上。 张起山目光微沉,竖起手掌,制止了身后亲兵们的掏枪举动。 “你对我有很大的敌意。”张起山这句话说的很肯定。 “你听听你上面说的是人话吗?大概你身边的那些张家人早就不当自己是张家人了,所以听了才无动于衷。” 林若言面无表情,这就是小哥一己之力承担起的张家责任和守护。 张启灵侧头看向她,若言她说话和脾性从没如此尖锐苛刻过,她是在为他鸣不平。 虽然这些他从来都没在意过,但是她的一片爱护之意,他能感受得到。 他习惯了力所能及的庇佑他人,习惯了孤独,习惯了没有任何欲望。 从没想过漫长而孤独的生命中会出现这样一个人,会将他庇护在她的羽翼之下。 如珍似宝般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的对待,所以他心底出现了有想要更多的欲望。 张起山默然,他没有想到,对方上来就揪住那一句话不放。 那些在张家内斗和分崩离析中投奔自己的张家人,他早就将他们与那个父亲印象中腐朽封建的张家分的很开了。 “你以为我想来到这里?我说的那些,二月红应当也与你说了,九门剩余的人没来,看来也不在意是否中药,我也不会上赶着去解。” 林若言拿出了那瓶药,直奔主题。 “你解不解,不解的话,将你两个副官的赔偿付了,我们这就走。” 张起山看着对方比自己还长话短说,只不习惯了一下,就开口道。 “你在我府邸做的事,我还没爱好摊在九门外人那里让看笑话,我曾经也是张家人,关起门来到底是属于处理自家事。” “这会又是自家人了,刚才是谁说不欢迎张家人到来。”林若言不耐烦的说道。 “解药也是有时效的,只剩下一个小时,你们爱信不信,张守灵的一事上是要我收尾,但也并不是非要收拾的一干二净。” “张守灵在哪?” “不知道。”林若言想也不想的回答,张守灵的灵魂不是这个世界,她确实也不知道真正的姜盼盼是回到了原来的世界,还是灵魂也跟跟着烟消云散。 “那你怎么知道张守灵在长沙这里做过的事。”张起山盯着林若言面上表情,紧紧追问。 “你当我们一族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其他的存在监视我们的行事吗?” 系统只是一个小卡拉米,大头是天道在看着。 她没说谎,这是张起山从她眼神表情行为中得到的答案。 但下一刻他却突然暴起,手成鹰爪状,攻向林若言的喉咙。 张启灵借着拍桌之力,飞身而起,拦住了张起山的攻势。 两人就此交上了手。 张小鱼的目光并没跟那些张家人一样,盯着大厅中二人的交手,而是落在了淡定的林若言身上。 佛爷不用枪,坚持不了太久,他不是张远山的对手。 果然下一刻,张起山就被张启灵一脚重重踢中,落在了原本他所坐的椅子那里。 “佛爷!” 张起山砸落椅子后,就地一滚,再站起时,军装和头发已没最初时的一丝不苟。 “我为之前的话和行为道歉。”张起山忍下了胸口处的翻腾,硬咽下喉咙处的血腥。 随后靠在了亲兵重新拿过来的椅子靠背上,双手交叉,神情竟意外的是放松状态。 “道歉不必,你们九门中的二月红因为溜着我们玩,赔了两万致歉,他应当转告过你。” 林若言见张启灵的黑色长衫平整,就知道这身衣服对他的动作影响不是很深。 看来张起山的武力跟小哥差的很远,那到底是怎么做到在疗养院囚禁了他二十年呢? 军队吗?也不对,梦中那房间的装饰和里面医生护士的衣着至少是建国后了。 哪能军队还这么乱用? 可天授和失魂也并不会让小哥本身的武力和所学一起忘了啊。 “你这边的歉意赔偿能拿到多少呢?”林若言打量房子中的摆设,很多看起来像是古董,一会毁房子的话,这些应该也能让张起山损失不少吧。 “翻倍,四万,他们两人一人两万,张夫人看如何?”张起山的目光从张启灵身上收回。 “你这叫翻倍?一个人两万跟二月红的价格有什么区别?加上你刚才还亲自动手了,我也想跟你打一架。” “那就八万。”张启山不在意的开口。 这么痛快倒是让林若言一怔,答应的太快了,她还怎么拆家? 林若言就去看张启灵,“小哥,你说呢?” “十万。”她看上去像是没拆尽兴的样子。 林若言...... 小哥比自己还狠,张起山养着军队,十万可不是小数目。 张起山的脾气该起来了吧,快发火。 “可以,也谢你们对刘狗子的救命之恩,那份图纸对我很重要。 另外我还希望你去会心斋,看他们是否当真需要解药。”张守灵的怪异他不是没察觉。 但与能在她身上得到的信息来说,顺着她的一切少女心,在他们看来无伤大雅。 第154章 你跟张守灵一样 “成交,现在就给钱。”林若言有点失望。 虽然讶异他是怎么认出自己和小哥就是火车上救了刘狗子的人,不过不是认出了小哥的身份就行。 又望向张启灵,见他眼神示意她自己拿主意,就也痛快的应了。 “曰山。”张起山递给了张曰山一个印章吩咐他去拿钱后,又对身后一侧的张小鱼说道。 “你先下去治伤。” 张小鱼点了点头,退了下去,正好跟门口提着箱子的二月红相遇。 “佛爷。”二月红拱手,自己真的是尽力了。 张起山颔首。 二月红将装钱的箱子放在林若言与张启灵之间的桌子上,打开了箱子,一卷卷的银元整齐排列。 “张夫人要不对一下数量?” “不用,我想一个九门当家还不至于在这点钱财上缺斤少两。”林若言合上了箱子,将两边的铜扣扣住。 “两位,东北已经混乱,既然祖上为同宗,如果你们愿意,可以一直待在长沙,为国效力,我会向上面请示,你们身份不会在我之下。”张起山的目光重点是在林若言身上。 她的剑法太超脱世俗了,张家本家的事情他一知半解,所有已知的也来源于他那死去的父亲口中。 但也从没听过张家有如此的剑法,如此的不同,他父亲不可能不提。 心下有担忧浮现,关于那份图纸的电报早就发往了东北少帅那里,从最初的不信,到图纸派人送去的一去不返。 去的那个人是出自东北张家,跟普通人不一样,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留下,音信全无。 张守灵的预知就算他知道了,也做出了相对应的行动,但是好像却改变不了什么,该发生的依然会发生。 “现在又称得上同宗了?”林若言并没有因为他痛快的赔礼送钱而改变态度。 “长沙这里我们并没有兴趣待着,张守灵惹出的事情处理完,我们就会离开这里。” “张起山,目前所能见到的张家人都在你身边了。”她看了看他身后的亲兵,加上之前院子里出现的那些。 至少有三十多个年轻的张家人跟随与他。 “只有可怜的张家族长独自背负着张家的那些责任,不奢望你能帮些什么,只希望你以后不对他做些什么就成。” “佛爷,我还有事,先去会心斋那里看人齐没有。” 二月红起身告辞,这些事是佛爷的家事,他不太方便听下去。 “红官,去吧,正好你徒弟也没到。”张起山点了点头,陈皮这个人桀骜不驯,性格根本就不受所控。 身手倒是像张守灵说的那样,好好培养是继老六后的九门高手。 “张先生,张夫人,告辞。”二月红又向他们两人拱了拱手,才往门外走去。 “你对我的敌意就是从此而来吗?”张起山目送二月红离去后,转头回来。 “认为我将来会对张家族长做些什么?你跟张守灵一样,能预知未来的一些事。”张起山本也不喜欢绕弯子。 “这点我不骗你,我给不了你保证,因为未来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一些什么,心境也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张起山见林若言想开口,出声先打断了她的话。 “你会预知,眼前我最想知道的是,东北那里还会有多久会沦陷。” 林若言虽然不想跟着他的话题走,但是这点她没有冷嘲热讽,也没打算不回答。 “***明年。”918明确的日期说不出,她只能换了一个说法。 “这么快啊。”张起山喃喃自语,历史不可更改吗? 他只是一个长沙的布防官,在长沙这一亩三分地上,却也要听从当局的管控。 东北奉天那里的军阀体系远不是自己所能参与的,他只能费尽心思将膏药国的一些谋划证据拿给他们看。 张曰山带着比二月红大许多的箱子回来,跟二月红一样,将箱子打开,示意林若言检查。 林若言这次倒真的是一卷卷的数钱。 “你!”肿着半张脸,顶着青黑眼圈的张曰山没想到林若言真的去数钱。 她是在故意打佛爷的脸,明明刚才二爷的钱,她就只看了一眼。 “曰山!”张起山情绪依旧稳定,喝止了张曰山。 林若言歪头看了一眼张曰山,眼神中就是气你的意思表露无疑。 张曰山气的扭头就走,打不过对方,佛爷也没交恶的打算,自己再看她那张什么都能看懂表情的脸,会给自己气坏的。 张远山怎么找了一个这样的女子,明明就那一张小小的脸,不管打人还是气人,真的让人看着很糟心。 跟张守灵完全不一样,善解人意没有,小家子气倒是多的很,还爱记仇。 张启灵看着林若言的表情和动作也是无奈,怎么这么孩子气,不过还是帮着她数钱。 张起山也是看的好笑,这个女子太过记仇,不过倒比张守灵那样的性格好上许多,没有那么多的小心应付。 从刘狗子得罪过他们,听到事关膏药国的动作后,还不计前嫌帮忙刘狗子安全逃离的那点看,至少这女子心中有家国大义。 之前的那番试探交手,也只不过是为了验证刘狗子的画像。 是的,谁都还不知道表面看着粗糙的凶狠大汉,在纪实画像方面的天分上,可称得上是妙手丹青。 他们的容貌还可能会是是膏药国的的人易容,但会武的人本身再有多少招式,都会带有自己出招风格,画像中男子出力的角度,招式习惯万变不离其宗。 跟刚才交手的张远山很是相像,膏药国人做不到这种地步。 更何况他不是普通的本家人.......... 林若言两人钱数到一半的时候,有士兵进来,想汇报什么,见有外人存在,就将目光看向了张起山。 “直说。”张起山松了松自己的领带,胸口被踢一脚的那种憋闷之感还没完全下去,又吩咐身后的人上茶。 “前些天跟着张副官回来的卸岭花麻拐又来了,而且这次卸岭魁首陈雨楼也来了,抬着的还有尸体,来者不善。” 林若言张启灵两人对视一眼,他们跟陈雨楼还真是有缘。 陈雨楼也是知道小哥族长身份的,他见到两人,说不好会说破小哥的身份。 “既然你有客,我们就不过多打搅,你让人带我们去那什么会心斋,解完毒我就走,你要是需要了,我给你留一颗。” 第155章 陈雨楼的到来 林若言也不数钱了,示意小哥停手,合上箱子,朝着张起山说道。 “无妨,自己人,说不好你还是我弟妹。”张起山的看了一眼张启灵。 “谁是你弟妹,少来攀亲攀故,之前不是还不喜欢不欢迎张家人的到来吗。”林若言忍不住又出言嘲讽。 “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在国事上我可以是张家人也可以不是张家人。” 张起山长相严肃的脸上微微一笑,冲散了几分自带的冷厉。 “你还真是能屈能伸啊。”林若言淡淡说道。 倒是衬托的自己的得理不饶人。 “起山为最开始的行为话语不当道歉。”张起山起身,戴上军帽,朝着两人微躬致歉。 “先失陪一下。” 随后就带着身边的人出去迎接陈雨楼。 毁了他的佛也没生气,要钱给钱,小哥翻倍了依然给的痛快,说话态度也谦和,完全让自己找不到借口发作。 如果没有小哥二十年的囚禁,这个人她会很欣赏,但就是梦到了那二十年,心下总觉得有一口气被堵的不上不下。 她完全没料到张起山是这样的人,设想好毁房子,狠狠将张起山打的十天半月起不来床,让他丢光面子,再带着小哥大摇大摆离去的场景根本就没发生。 难道听到陈雨楼来者不善,看小哥和自己武功厉害,想利用她和小哥? 还是因为他也知道张守灵的怪异,无奈张守灵又失踪,很多预知跟他什么部署有关,想用她预知一些什么。 兼或这两者都有? “怎么了?”张启灵见她表情闷闷不乐,一会抿嘴,一会皱眉,似在生气,两颊鼓鼓的,就忍不住捏了捏。 张曰山因为仪容问题,并没跟着张起山去迎接陈雨楼,见了他们两人的互动,翻了翻白眼,又故意咳嗽了几声,表示还有自己的存在。 “脸痒了?不出去的话,要不要我再给你来一下?”林若言侧过头朝张曰山说道。 他可是三番五次的对他们出手,打他借口都不用。 张曰山向张启灵看去,见他并没有阻止林若言的意思。 想起了之前那年跟着佛爷去金陵复命时,听到一个川渝那边的军阀说另外一个军阀怕老婆的话语,心下狠狠唾弃了他一口。 耙耳朵!!! “我不跟你计较,我要出去看伤。”张曰山的脚很诚实的往门外走去。 张启灵见张曰山的背影消失不见,才好笑的朝着林若言说道。 “张起山已知我身份,不用因为我瞻前顾后。” “什么?是张小北说的。”林若言失色,之前本以为对方知道了,但表现的却不是如此。 心下当时还在庆幸。 这下可真的是自己将小哥送到他面前了。 “不是。”张启灵摇了摇头。 “他很聪明,张小北离开他,虽没说我的原因,蛛丝马迹上他应该能察觉到,加上刚才我们两人交手,他确定了一些。” 张小北只要没有完全背叛张家,张家的一些规矩他还是知道的。 如果真的是张小北泄露,张起山就不会有刚才的试探。 而且他与对方的交手中......是自己让对方确认了身份。 当然这点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了。 从雨林中她愿意跟自己好好说话开始,她就提到了张起山。 在她心中,张起山似乎是他的一个劫难。 进入长沙后的第一时间就是想灌醉他,取出她自己的心头血给他。 上午做她所做的事起,她整个人的性格就急躁了起来,好像一天时间想要匆匆将事情全部解决了完了的一样。 他不想因为自己让她变得畏手畏脚。 若言他不了解张家,其实在她要求张小北离开张起山的那一刻,不管张小北说与不说遇到了什么人,张起山心中都能猜测到张小北离开的原因是什么。 自己的性格行事和所做之事自己了解,除了跟她在一起时,不会频繁活跃于繁华地区。 张起山如果真是他的劫难,很大可能性是以后的自己,出于什么目的主动找上了对方。 更何况自己也并没打算避开这个劫难,也不想让这个劫难消失。 因果一变,避开原本该有的劫难,时间地点人物都会随之改变。 他怕他会遇不到未来的她。 “别怕,小哥,我会想其他方法,知道就知道了吧,没什么大不了。按照你的身份,其实不应该在他面前遮遮掩掩的。” 林若言握住他的手,见张起山之前都做好了对方知道小哥身份的准备,张小北的隐瞒不报是个意外之喜。 现在这个意外之喜没了,也没什么。 张启灵唇角上扬,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心中害怕。 因爱生忧,因爱生惧,她口中的这个怕是她对他婉转的告白。 张起山跟陈雨楼一行人已经到了大厅中,因为有张起山的存在,林若言并没有站起身子来。 倒是陈雨楼发现大厅中的两人,语气好了起来。 “我们还真是有缘,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了两位。”陈雨楼心中再是气愤,出身摆在那。 加上心有好感的两人也在一旁,并没有在张起山的“请上座”礼让中,当真坐到面门的最上方。 而是选择坐到了张启灵的对面位置。 陈雨楼现在的势力,还没到让张起山大大咧咧坐到上首时,无奈之下,只得选择坐在了陈雨楼的下首,正好跟林若言相对。 两人的手下都站在后面,乍眼一看,倒像是林若言单独的两人跟人势众多的他们对立一样。 “陈兄也跟...张先生和张夫人认识?”张起山对陈雨楼截然不同的态度好奇。 “一见如故。”陈雨楼原本面对林若言他们的笑意,在听到张起山的话语后淡了下来。 只一句话陈玉楼就知道那个张小北并没将阴阳客栈中发生的事情说给他听。 “霍家在湘西的地盘,这两天已经是在交接状态,不知陈兄这次亲自上门是为了什么?” “你张起山在九门的约束力有这么弱吗?我卸岭与霍家交接的堂主,不明不白死在这场交接中,是欺我卸岭无人?” 陈雨楼刚要挥手示意手下将那堂主的尸体抬进来,就看到门口那里进来一个士兵,似是要通报什么,却再次为大厅这么多人而为难。 第156章 九门齐聚 “说!”张起山放下了杯子,对着那个士兵的脸色冷了下来。 今天他这府邸是什么风水宝地不成。 “佛爷,膏药国人求见。” 陈雨楼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 一时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了张起山。 “放他们进来。”张起山端坐不动,转头对陈雨楼说道。 “陈兄,看来我们的事只能随后再议了。” 陈雨楼点了点头。 膏药国人是一男两女,男穿当今社会主流西装,一旁跟着的女子身穿紫色和服,长相美艳风情。 两人身后跟着的是一个粉衣少女,手捧一束洁白的菊花。 三人见厅堂中有这么多人微微惊诧,但很快掩饰好了脸色。 “张大佛爷,鄙人井边一郎。”膏药国男子汉语很流利。 张起山依然没有起身,语气冷冽。 “何事?我跟你们膏药国人并没有什么交集。” “这是种花国人的待客之道?”井边一郎看了一圈,见众人都只当没看到自己,面上不显,心下却扭曲起来,早晚让这些只那人好看。 “嗯。”张起山看着蜷缩在的手心的手指甲,刚得到东北明年就要被膏药国占领,他一点也没心情跟对方周旋。 林若言和张启灵的目光则是放在了西装男子身后紫衣女子身上,她的胸前正别着一枚金灿灿的菊花徽章,花瓣不多不少正好九瓣。 旁边的粉衣女子身上倒是除了首饰,没见徽章。 似是察觉到来两人的目光,那个紫衣女子侧头向他们看来,发现是年轻的一男一女,没过多在意。 只在张启灵的脸跟身上多盘旋了一会,就收回了目光。 “你们膏药国也有脸说我们种花国的待客之道,祖宗的文化你们学也学不好,东施效颦。上门带着一捧白菊花,这是给张大佛爷提前过清明呢。” 陈雨楼举起手中的茶杯观看,一语双关,既恶心了张起山,也骂了膏药国人,他对膏药国人也没什么好印象,湘西中那些膏药人坏事没少做。 他的话最先忍不住的是张起山身后的亲兵,不过被张起山阻止。 眼前将要侵略国土的外国人在场,不是跟自己人起争执的时候。 “我们膏药国最注重礼仪,没想到在种花国这里,倒是反客为主。”陈雨楼暗骂他们膏药人是孙子的话让井边一郎非常不爽。 “行了,是不是反客为主,不是你要考虑的,说来意,我事务繁忙,没兴趣在这跟你礼尚往来。” 张起山不耐烦的脱下军帽,扔到了桌子上。 “张大佛爷也知道,我们膏药国人跟当局在湘西的矿山多有合作。”井边一郎只好耐着性子,但在他说话时。 紫衣的女子跟身后的粉衣女子却径直越过他,朝着最上首位置走去,看那样子是想直接坐在上面。 张起山看也不看,拔下腰间的枪支朝着紫衣女子脚落下的前方地面,连开了三枪。 “这位置岂是你们膏药国人能坐的。”张起山的语气几乎成冰,东北国土将要被占的迁怒此刻快要达到了顶点。 如果不是尚有清明所在,知道此时膏药国人跟当局有相关合作,死人牵扯太多,那子弹射向的就不是地面。 穿着紫色和服的女子转过身来,表情安然带着一丝笑意,从身旁粉衣女子手上抽出一朵菊花,仿佛刚才那三颗子弹不是冲着她来的一样。 林若言看着那膏药国女子的动作就知道她要对张起山出手,一时犹豫起来。 “佛爷!”门外已跑进来两次的士兵也是无奈。 紫衣女子另外一手摘取花瓣的动作顿住。 “说。”张起山捏了捏眉心。 “九门几个当家久等不到佛爷,就...就都来了这里。” 张起山扫视了大厅一圈,心下不由苦笑,今天他这府邸可真成风水宝地了。 只希望房子能保存下来一些,能让他有个吃饭睡觉的地方吧。 “让他们都进来吧。” 也幸好这大厅地方够大,吩咐身后的两个亲兵再搬一些椅子上来。 紫衣女子听到其他的几个九门当家要来,虽停止了动作,但手中的菊花却也没放下。 林若言估摸着对方是要在九门人齐之后再动手。 门口一下进来八九个人,显得这个大厅真的跟菜市场差不多了。 “这下可真的是热闹。”陈雨楼笑着摇了摇头。 “佛爷。”进来的人,有几个朝着张起山拱手,有一些各自找位置坐下。 最后只剩下膏药国的三人还突兀的站在大厅中。 九门的当家真正的聚齐。 林若言心想,省得再跑一趟了。 因为系统的缘故,她很轻易的就将其中没见过的几位对号入座。 最先注意到的就是那个坐轮椅的,应该就是半截李了,头发用发油打理的很干净。 脸色阴沉,脖子微歪,林若言对他最大的感觉就是,他是撩着眼皮子看人的。 看人时就像是一条阴冷的毒蛇盯着你看一样。 唯一的一个女子如同盛开的玫瑰,眼尾上挑,透着无尽的诱惑,鼻梁高挺精致在风情的基础上又加了几分立体感,红唇饱满,让她在妖娆中露出几分英气,眉眼间依稀跟霍锦屏有几分相似,霍锦溪。 面容清秀,身穿马褂长衫,抱着一条袖珍小狗的男子,九门的狗五没得跑了。 二月红齐铁嘴都见过,剩下四、六、九。 邋邋遢遢,蓬头垢面,衣服打着补丁,似是乞丐一般,斜坐椅子,一脚踩在椅面上把玩手中的刀,应该是黑背.... 林若言用排除法对照时,感觉到一股视线一直紧盯着她看。 一旁的张启灵也察觉了,眉头紧皱,抬头去看那道视线。 坐在二月红下手的男子,不,应该说是一个少年,身穿短打,并不像是一门当家。 林若言心下讶异,陈皮阿四,陈皮,果真的是一人。 但几个月前还是跟乞丐无甚差别的人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九门四当家? 她略过了陈皮的视线,又看往最后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 身穿白色西装大衣戴着围巾,衬衫领子处的蝴蝶结系的板板正正。 头发三七分,每一根发丝都很精致,长相儒雅,给人一种书香墨气感觉,前提是别看那双眼。 第157章 阴阳师月野纱织 林若言不知怎么形容,只能直白的感觉那双眼给人很不简单,仿佛有旋涡一般,一下就能看透一个人的最深处一样。 这是跟对方对上眼神时,她的想法。 “这座我是坐得了还是不能坐。”紫衣女子的声音温柔,手中菊花微微旋转,似是含情的目光环视了大厅一圈,口中的话却包含威胁。 “不能!”张起山本就严厉的脸又添了几分杀意,膏药国的野心都快懒得掩饰了。 “你看在场的人种花国人可有一个愿意让你坐在上首?” 说完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 “井边一郎,眼前这位难道是你们膏药国人的女皇? 弹丸之地太小了,我有些记不清如今你们的女皇叫做什么?” “张大佛爷记错了,如今在位的是愚人天皇,这位是我国有名的阴阳师月野纱织小姐。”井边一郎朝着紫衣女子方向微微躬身。 “阴阳师?”解九放下茶杯笑了一声,他在膏药国留过学,听过这些。 “老八,这就涉及你的区域了。” 月野纱织的听此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厅堂下, 拿起手中的菊花在鼻尖位置嗅了一下。 “我跟这女子可不同,一看气场就阴邪,跟我这玄门正宗气场不和。”齐铁嘴心中暗骂老九没事给自己找事。 “你们种花国人说话可真难听。”月野纱织轻言细语,井边一郎就安静下来,让在了一侧。 “堂堂泱泱大国,自言中的礼仪之邦却不见有,让我很不舒服。” 月野纱织摘下一瓣菊花,双指轻弹,菊花如同一道白光直冲齐铁嘴而去。 这道白光在肉眼中的已成了一道光线,速度快到众人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武力所能阻止的东西。 “知小节而无大义。”林若言实在忍不下去了,同样手指反转,半路截住了那瓣菊花。 “区区九菊一派,学了一点皮毛,还敢在我华夏国土上班门弄斧。”她是不懂对方的风水流派,本国的风水也不懂。 但是她可以以力破法。 “就是,在我们的国土上,还这么嚣张。”反应过来的齐铁嘴,推了推滑落的眼镜,连忙将椅子搬起,坐在了林若言的身后。 “两千大洋。”林若言没管,只是丢下四个字。 “应该的。”此女命格不凡,不是钱嘛,救了他也使得。 膏药国人的出手,就是老六也防不胜防,这已不属于武力范围了。 对付她们,只能找那些什么茅山派龙虎山的才可以,要不就是佛爷带着军队用命平推。 “没想到在场的竟有能认出我九菊一派的人。”月野纱织收下了菊花被拦的震惊,眼神朝着林若言看来,井边一郎彻底成了背景板。 “看来你也知道你们九菊一派不怎么样,即使在你们膏药国也鲜为人知。”林若言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是张守灵?”月野纱织只想到了这个可能性,这也是他们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她不是,说你们的目的。”张起山心中的警惕直线上升。 “我们没别的意思,只是听闻张大佛爷家的小姐的预言很是精准,名号很响。纱织小姐同样精通卜算,想与张小姐友好切磋一番。”井边一郎适时出口。 “看来你们打听的很清,那怎么不知道她出去游山玩水很久了?”张起山的眼神放在了月野纱织手中把玩的菊花上。 “她不在也没关系,我现在想与她切磋。”月野纱织手中的菊花指向了林若言。 刚才菊花被拦不管是不是在暗处的张守灵出手,这个女子既然能认出她的派别,脸色也毫无尊重,说明也不是她表面看着的那样简单。 “你们想切磋就切磋啊。”陈雨楼轻笑出声,又收了笑容。 “凭什么?” 林若言按住了张启灵的起身动作。 一道带着锁链的九爪钩朝着月野纱织的手袭来。 “就凭你们在场的人阻止不了我坐在最上首的椅子。” 月野纱织手中的菊花只是轻轻一转就挡住了九爪钩的来势。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根本就会想不到一朵菊花还可以挡住武器的来势。 随后月野纱织的手腕反转,散落的三四瓣菊花飞起,再次如同利刃一般朝着陈皮的脸面飞去。 二月红轻叹,陈皮还是年少,忍不住脾气,自己手中的铁蛋子也不知能拦下不能。 林若言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打落了那三四瓣菊花。 这膏药国女人的功法,超过了自己的想象,驱魔警察中那个女子至少还有一个穿衣镜般大小的镜子媒介。 这是张起山的府邸,膏药国人不可能提前在这里布置。 “那面小镜子。”张启灵低声说道。 那女子的手法不在他所知的范围,但他注意到,她每次出手前,手中所持菊花的方向位置都会朝着粉衣女子手中那面手掌大小的铜镜。 注意到这点的还有解九,他刚想提醒,就见陈雨楼张起山半截李三人,同时朝着月野纱织开枪。 除了井边一郎面色微变,月野纱织和旁边的粉衣女子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手中的菊花在她染着红蔻的手指结印下,花瓣快速掉落,身前的三颗子弹来势变慢,随后落地。 她的手法都很快,只有林若言看到了她结印的手中带着若有若无的蓝白光芒闪过。 这科学吗? 【系统,这是灵力吗?】为什么自己感觉不到的有灵力的波动。 【其实宿主,两个本就特殊不科学的世界多融合了一些什么小世界进来也挺正常。】系统也微微吃惊,马不停蹄的查看。 结果一看一个不吱声,是因为宿主的原因吗? 【什么意思?】 【这小日子过的不错的女人找你事呢,随后说。】 九门在外的场合上,都是以张起山为首,眼前这膏药国人来者不善,九门的几个当家都看向了张起山。 陈雨楼没那么多顾忌,第二枪朝着粉色和服女子手上的那枚铜镜射去,月野纱织并不在意,也没出手的打算,只是眼睛盯着林若言和张启灵这边来回打量。 她能感觉到的能量波动就是从这两人位置传来,只是不知是其中哪一个。 第158章 强必盗寇,弱必卑伏 粉色和服女子另外一手的菊花挡在铜镜前,那颗子弹就仿若碰上一颗无形的墙一样,步了之前那几颗子弹的下场。 “东瀛邪术。”陈雨楼出声,脸色凝重了起来。 “你们是九菊星象派还是九菊风水派?” “在场倒是还有有识之士。”一直没说话的粉衣女子开口,声音跟她长相一样,比较甜美,脸上的表情却傲然。 林若言看向张起山,他低着头,只摩挲着手中的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他九门的当家除了陈皮在盯着她看外,都是动作各异,但统一的都没看向场上的膏药国三人。 她就将目光看向了张启灵。 在他那想做什么就做吧的肯定眼神中起身。 “行了,别装比了。”林若言朝张启灵伸手。 “你们现在到底站在的是我们国土上。”见张启灵握住了她的手跟着起身,林若言继续说道。 “就收起你们那副夜郎自大的模样,汉语说的这么流利,没少下功夫吧。” 粉衣女子的忍性远没有另外两人好,手中的菊花刚要转动,就被林若言随手提起椅子砸了过去。 轻蔑在粉衣女子的脸上一闪而过,但下一刻却直接被椅子砸到了脸上,仰面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大厅中除了二月红和陈皮,所有目光顿时都聚焦在了林若言脸上,一时之间都呆住了。 “强必盗寇,弱必卑伏,这就是你们民族骨子中的卑劣之性。” 月野纱织手中的红细麻绳原本已经将地上的菊花牵引而起,被林若言一脚踏住。 “这上位只有我们种花国人能坐。” 张启灵脚尖轻踢,粉衣女子手中的另外一面铜镜正好被他踢到张起山的腿上。 张起山脸色微微一变,忍下腿骨上的生疼,去捞那面铜镜,不过他手速太快,一时手滑,打到了铜镜的边缘。 铜镜被他击飞到坐下后就一直把玩爱刀的黑背老六那里。 此时黑背老六正在举刀在眼前,仔细检查刀身,见没什么问题,刚挽个刀花要落下,没想到刀刃正好落在铜镜那光滑的镜面上。 铜镜再次被击飞,掉在了月野纱织面前。 因为铺着地毯的原因,铜镜没发出很大的声音,也没晃荡几下,就落地不动。 凹陷不成型断裂的镜面刚好朝上,将月野纱织的脸部割裂成了几份,显得姣好的容貌也扭曲起来。 井边一郎此刻才反应过来,“藤原姬!” 他奔至粉衣女子身前,挪开了一旁的椅子。 被叫藤原姬的女子已被砸昏了过去,鼻子淌血,从下巴到额头,一条红色的淤痕肿的老高。 下方的解九在听到藤原姬这名字时,看向张起山的眼中有一丝担忧一闪而过。 “八嘎,张起山,我们恭敬有礼上门拜访,你们就是如此对待国际友人。”井边一郎朝着张起山怒吼。 “友人?未必。”张起山开口。 “这位姑娘,远来是客,我们之前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何必出手这么重。”月野纱织脸色再无之前的平静。 刚才那把椅子速度太快了,八岐镜和寒日菊所配合的力量竟然没挡住。 她从宽大袖子中取出一朵像是上过色的紫色菊花,随后染着红蔻的左手的作拈花状,从紫菊的中心重新抽出一根细长的红色麻绳缠绕于指,另外一手同时做着复杂的手印动作。 林若言走上大厅中心的上首位置,将张启灵按坐了下去。 不管张起山和九门的人是没办法对这女子出手,还是想进一步试探的她的底线,她都无所谓。 “真是慢啊。”林若言一侧嘴角噙笑,又觉得这个笑容动作好像有点熟悉,就压了下去。 “我华夏藏龙卧虎,他们讲究道法自然,避世而居,并不轻易出山。 我跟那些前辈不一样,不会什么道法,只会以力破之,不过你都说远来是客了,那我请你吃水果。” 张启灵将一旁桌子上的水果盘掂起,林若言顺手接过。 月野纱织的手印刚结完,就被迎面而来的盘子加水果封住了身子前后左右的退路。 读条被打断,她的整个身子被砸个正着。 心口处更是被带着高脚的实心瓷盘重重一击,提起的所有气息被打散,一口血从她口中吐出。 “啧,西施捧心,黛眉轻蹙,美人即使受伤吐血也是这么风情万种,这美艳的小脸,啧啧,恨不得好好怜惜一番。” 林若言看着对面不远处的月野纱织,感叹道。 她挺吃颜,要不是月野纱织的人和立场不对,她绝对不会下这么重的手。 已知她一点本性的二月红张起山几人,脸色尚能端的住。 剩余几个九门当家是真的被她这近乎流氓式的调戏给震的没绷住脸色。 二月红说起时那一言难尽的“独特,奇葩,不像个正常女子,跟张守灵完全两个极端”评语,他们总算明白了。 张启灵狠狠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适可而止。 陈雨楼与他身后的红姑娘笑声却是没有忍住。 月野纱织缓缓直起身子,擦去了嘴边的血迹,朝着一旁的张起山说道,有了退缩之意。 “奉天那里远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布防官能插上手的,好自为之。” “你可拉倒吧,就你们这阴阳师,没有你们膏药国的军队在你们身后支持,你敢如此在我国土上嚣张行事?” “你的寒日菊和铜镜配合,是能抵抗手枪,但你能抵抗住几十个士兵循环射击吗?”。 就连她自己如果要面对军队的车轮战也是如此。 林若言轻扫了张起山一眼。 他要是不傻就会记住自己话语中的提示,长沙...长沙也是守不住的。 “走。”月野纱织脸色难看,没有接林若言的话语,示意一旁抱起粉衣女子的桥边一郎离开。 “想走?没那么容易,湘西阴阳客栈之事可是你所做?” 林若言已经彻底反客为主,手掌挥动,大厅沉重的浮雕大门瞬间关上。 整个大厅的光线也跟着暗了下来,只有落地窗那里还有阳光照射进来。 枪声上膛的声音彼此起伏,两扇门重新被打开时。 林若言看着下方的众人,亮武器的亮武器,拿枪的拿枪。 啧啧,九门人生活的环境,看来很多疑。 “不是,我没去过湘西。”月野纱织看着悬空对准她眉心处的匕首,很快回答。 “我们与当局多有合作,只要你敢动手,你们当局的人不会放过你。”桥边一郎慌乱的说道。 第159章 士可杀不可辱 纱织小姐已经是九菊中的家相高手,但没想到在这个支拿女子手中过不了几招,如果对方要杀他们三人,轻而易举。 “这是在张起山的府邸,我们不是无名无姓之辈,我怀中的藤原姬出身于膏药国最尊贵的藤原氏......” “是什么让你认为我在张起山的府邸,就是他这边的人?”林若言打断了桥边一郎的话语,眉间的杀意展露无疑。 “偏偏我挺不喜欢他的,杀了你们再给他惹了麻烦岂不是正好,一箭双雕。” “八嘎——” 林若言凌空反手一巴掌过去,打掉了井边一郎的两颗牙齿。 “要我嘎你八个膏药国人吗?” 张起山身后的张曰山反射性的捂住自己还肿着的脸,心想,她应该是看在张家的面子上,至少对自己留情了。 “我技不如人,说你的条件。”月野纱织觉得全身的力量都被眼前这把匕首压制的死死。 “阴阳客栈的事是你们九菊一派谁做的。” “我真的不知。”月野纱织心中隐约知道是谁做的了,她不会替对方背下这口黑锅。 “长沙离湘西并不远,你们又参与深处矿山,我不信你不知道。”林若言手指轻动。 悬在月野纱织眉心前的匕首的尖端缓缓刺入,有血从她额头上缓缓流出。 “等等,我想起来了。” 月野纱织这下心中有了惧怕,眉心是她们修炼寒日功法的命宫所在,一旦被破,她这些年的修炼的全部功亏一篑。 “说。” “我是星象派,主修术法,湘西矿山那里是九菊风水派所在,我们两派很少一起共事。” “矿山那里的有八瓣菊花徽章的九菊高手是谁?现在是否还在矿山那里?” 月野纱织犹豫了,这事关膏药国的计划,东北那里的计划本就被张起山这边发觉,帝国才让他们来到这里杀鸡儆猴,却不防他们做了那只猴。 眉心的刺痛再次加深,血已经流到了她的眼帘上,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 “有三个,矿山那边事情了结,他们已去了东北。” 消息自己透露出来后,藤原姬身份不方便还是昏迷状态,但井边一郎不能让他活下来。 “东北哪里?”果然如她所想,早在她听到风水派时就知道他们不止会发起战争,风水龙脉上也会同时下手。 “奉天。” 林若言手指向后轻挥,匕首回到她的手中。 “留下你身上值钱的东西,别耍花招,我不介意搜身。” 月野纱织脸上青红色来回变换,但她远不是对手,只能将衣服里面所带的法器一一放出。 林若言扫了一眼,什么小木偶,红线,菊花,没一个值钱的东西,倒是对方头上戴的仙鹤银簪还值钱一点。 “果然穷酸之国,怪不得总是垂涎我华夏的物力。” “你和她发簪通通留下,你,手表留下。”林若言将目光看向一旁的井边一郎。 雁过拔毛,还好没让对方将衣服也留下,不过这女子比他们这种盗墓的下线还低。 九门的当家心中同想。 欺软怕硬,弱必卑伏是他们的特性,井边一郎二话不说,蹲下身子,将藤原姬半放在地毯上,把手腕上的手表褪下。 刚要放到地毯上,被陈雨楼示意身后的红姑娘去接。 对林若言两人有好感,是他活到现在从没遇到过的高手,跟他一样又不喜九门,多多示好总没错。 红姑娘将手表发簪递给林若言时,被张启灵接了过去,扔在了桌子上。 月野纱织擦去脸上血迹,转身时看了井边一郎一眼。 出于从小没少看关于膏药国人本性的电视电影,加上刚才月野纱织回答的痛快,林若言就知道她肯定动了灭口之意。 井边一郎要真的是她杀也没什么,但要是拿她这名头让月野纱织利用就不行。 “等等,我不知你说的是真是假,你们三人总要留下一人陪我去东北吧。” 不管井边一郎察觉没察觉到的月野纱织的用意,她都没打算让月野的想法如意。 “张起山,你当真就看着此女在你府邸飞扬跋扈?”井边一郎愤恨的看向张起山。 “佛爷!” 林若言手中的长剑轻轻一扬,一道青色的月牙精准将张起山手中的勃朗宁手枪从枪头处切断。 张起山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月野纱织袖子下的手紧握,她的师父也做不到这个地步,种花国果然卧虎藏龙,之前是她行事太过高调。 不过他们国家有句老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着他们帝国踏上这片土地时,她就不信她以一人之身能挡住帝国军队。 “士可杀不可辱!”井边一郎抱着藤原姬表情悲愤,突然面对月野纱织跪下。 “我国文化你们偷学的还不错,不过你要切腹自杀?” 林若言大为惊异,很少看到这么有骨气的膏药国人了。 “纱织小姐,跟她拼了,我会向帝国为你申请旭日大勋章。” “扑哧”几声笑声响起,林若言看了一眼,张曰山,陈雨楼,吴老狗和齐铁嘴。 月野纱织脸色阴沉,俯身从他怀中抱起藤原姬,转身对林若言说道。 “井边一郎就职于长沙膏药国商会,钱财方面他并不缺。” 说完抱着藤原姬往外走了几步,见林若言没有阻拦,木屐声啪嗒啪嗒的急促落地声连绵不断,很快就没了声音。 “我有钱。”井边一郎不再墨迹。 “需要多少,我这就回去筹钱。” “张夫人,可需我帮助?”解九主动开口,放井边一郎回去筹钱不现实,出尔反尔的膏药国人他没少见。 林若言看了解九一眼,真不愧做商人的,脑子转的是快,知道只有她和小哥两人,对张起山和九门又不喜,此时帮忙不说有好印象,起码会对解家减少一点不喜,但是她并没打算承九门的情。 “50万,另外我不要纸币,只要大洋。”林若言没接解九的话茬,想了一下后世商会的形制,又对比如今年代,估算了下对方所能快速筹出的钱财。 要大洋是因为这时的纸币远不如大洋稳定,类别还众多,有些她还不知道是不是全国通用。 “没有还价的余地,反正你已被月野纱织放弃了。”林若言打断了井边一郎的开口。 “你们国家对于没有用处之人的下场,相信你作为本国人了解的应该很清楚。九菊一派在他们眼中可比你重要的多。” 第160章 我们的六礼不同常人 “这是取钱的印章,商会找到一个叫佐上的人筹钱。”井边一郎解开领带衬衫,将颈中一个红绳的吊坠取下。 是一个拇指大小的金龟印钮。 “陈把头,可否借你的人一用,50万十分之一的报酬。”林若言朝着陈雨楼问道。 “荣幸之至。”陈雨楼抬手,示意精明的花麻拐带着昆仑奴等人去井边一郎那里领钱。 “张夫人,眼前是我们内部自己解决事情,这个膏药国是否可以让我亲兵先带到另外一个房间。放心,他跑不了,如果真的跑了,50万我来负责。” 一直沉默的张起山此时开口。 林若言自无不可,点了点头,张起山还不至于故意放走这膏药国人。 “膏药国人都走了,你们两个可以下来了吧。”九门的半截李也在此刻出声。 “三爷,你刚才这样硬派就好了。”齐铁嘴面前的椅子空了,他也没挪回原位。 对面的半截李听到了,狠狠瞪了过来,老八到底哪头的? “你们年轻,能压得住吗?”黑背老六的擦着刀,也跟着开口。 “佛爷当年初来长沙时,年纪也不大,不也压得住了吗?”霍锦溪霍三娘的声音温柔。 张起山身后的张曰山想反驳霍三娘的话,却被一旁的张小鱼拉了拉胳膊,想起自己鼻青脸肿的脸,就不吭声了。 林若言环视了剩余没再出声的九门,冷笑说道。 “压不压得住,不是你们说了算,我觉得这位置很好,挺适合我夫君的。” 林若言心中早做好了打算,膏药国人的气焰她要打击 九门同样也是如此,趁着这几个当家的齐聚,一次性解决,省得自己还要打听消息,东奔西跑。 “再说你们怎么不问问你们的九门之首张大佛爷? 张起山,你说我夫君当不当坐在这个位置上?” 张启灵从听到她口中的夫君开始,几次试着压住嘴角都没压住。 但想想众目睽睽之下,要维持形象,不能让别人以为她找了一个只会傻笑的夫君。 只能艰难的往下压不自觉向上的弧度。 若言她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很自然的说他是她的夫君,而不是跟以往一样,需要自己接口声明。 “不是六礼才走到第二..礼..吗....”齐铁嘴脱口而出的话,在林若言和张启灵扫过来的目光中低了下去。 特别那个张远山,眼睛太可怕了,杀意都要成型了。 “我们的六礼不同常人,倒着来的。”林若言收回了目光。 “他当的起。”张起山没沉默太久,他的话一出,九门的几个当家都不解的看向他。 连一向喜欢跟他唱反调的霍三娘也是诧异不已。 就算是真正的东北张家人也不至于如此礼遇吧。 坐在上首,就代表承认了对方在九门之上。 “张大佛爷,你愿意是你的事,不能代表我们九门所有。”霍三娘立马改了话音。 “有意思,我虽是外人,但刚才膏药国人在这嚣张时,也没见你们几人出声阻止对方坐在上首啊。”陈雨楼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的讽刺。 “我可没反对,三娘,你不能代表我。”齐铁嘴紧跟着说道。 那两人的面相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谁在上面都无所谓。”吴老狗逗着袖子中一直不怎么动的小狗,心下担忧它是不是生了病。 “你们也知道,商行上的事我都忙不过来,没那么多精力关注谁在上面。”解九推了推眼镜。 “要是她在上面,我没什么意见。”陈皮正处于变声期,不怎么爱说话,手指向林若言。 不过下一刻被二月红将他手指打下,“说过多少次,用手指人不礼貌。” “三娘,我现在只用心经营红府的生意,一个戏子,不想那么多。”他可不想成为下一个张曰山。 “你们!!!!!”九门现在就剩下三、六和她。 二月红又是她一直所恋之人,霍三娘此刻倒是有点骑虎难下。 “陈总把头,今天你们常胜山的人也是在下首位置,难道也不在意吗?” “霍三娘,看来你还是对张起山抢了你们霍家原本的九门之首不服啊。” 陈雨楼这一趟之行,虽然还没跟张起山对上话,但是膏药国的出现,加上听到阴阳客栈的出事, 隐约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因果跟九门无关,所以也有心情在这看热闹。 “再说这是你们九门的事情,我也不方便参与。” 霍三娘听完这话,又看着上面最中间巴不得他们吵起来的林若言,神色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三爷,四爷,你们也打算认上面那个张远山在整个九门之上? 要知道,一旦今天认下了,以后包括你们口中的佛爷,整个九门可都是在那张远山之下,以对方为首了。” “佛爷!霍二当家带着几位霍家的长辈在门外求见。”大厅门口那个进来禀告的士兵已生无可恋了。 “我在这,她来做什么?九门议事她哪有资格进来。”霍三娘面上怒火明显又升了上来。 “让她们进来。”张起山面无表情的说道。 “小哥,九门的人真是能演出好大一出戏。”林若言兴致勃勃的看着,打起来最好。 啧啧,张起山的脸色冷的快成一个方正的冰块了。 “那个少年认识你吗?”张启灵看了眼一直盯着这里看的陈皮。 “认识,随后说。”林若言随着他目光扫了一眼陈皮,还是那样的阴郁。 目光随即就被进来的霍锦屏吸引到了注意力。 一身红色的劲装,小心的扶着一个披着斗篷的拄拐老太太走进来。 身后还跟着两个看上去也上了年纪的女人,不过头发虽已然花白,但是脸上皮肤平展,皱纹很少,岁月并没在上面留下太多的痕迹。 能看的出,霍家的女人保养方面还挺有心得的。 都是一些霍家掌权过的老一辈,霍锦溪不得不站了起来。 “大姑姑,五姨,六姑姑。” “如今你是当家,该有当家的样子,”拄着拐杖的那个淡淡说道。 “只是听锦屏说今天九门当家匆匆急聚,似有大事发生,又有膏药国的参与,更有她的救命恩人也在,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实在是放心不下,张大佛爷不介意吧。” 第161章 你就像一个路由器 “霍老太太多虑了,再怎么说你也是长辈,曰山,去给老太太上座。” 张起山淡淡一笑,将枪扔在一旁的桌子上。 “这是......曰山?我老眼昏花了吗?好好的一个俊俏孩子,怎么肿成了半只猪头?谁敢对佛爷身边的副官下手啊?” 霍老太太的椅子是张曰山亲自搬过来。 霍老太太坐下时,正好看到张曰山的熊猫眼和肿胀还没消掉的脸。 张曰山........扭头就走。 霍家一直跟佛爷不太对付,对方这样,也就是他尊老爱幼。 “陈兄,你今天到来到底所为何事?跟霍家交接地盘出了什么问题,正好霍家一门都在,有什么也能当面说清。”张起山的耐心被消磨的快触底了。 “你们九门承认以我那小兄弟为首了?”陈雨楼指了指一旁没坐下的霍锦溪。 “九门都是自己人,这些我们关上门可以自己解决,眼前最主要的是解决陈兄你的事为主不是吗?” “不急,我可不希望九门的一些人,一会满肚子火气跟我说话,那样伤了和气就不好了。”陈雨楼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就像这个茶杯目前存在的意义一样,有些事没有解决之前,主人自顾不暇,空有茶杯在手,却没茶水解渴。” “陈总把头,是我们失礼了。”重新出现的张小鱼左手提着茶壶,给在座的添了一圈的茶水又退了下去。 张起山深吸一口气,扭头对霍锦溪冷声说道。 “霍三娘,你不服他们两人坐在九门上首,可以自己想办法让他们两人下来。” “三爷,六爷,你们的决定呢?”霍锦溪问一直沉默的两人。 “姐姐,你不能代表我们整个霍家,作为半个霍家当家人,大姑姑她们和我对张夫人两人坐在九门上首,并无异议。”霍锦屏突然出声。 霍锦溪脸色发青,霍家内斗是厉害,但是出了霍家都是和气一团,并没在外人面前出现这种情况。 “谁不知道大姑姑她们原本偏心的就是你,当初如果不是你受了重伤,当家之位哪轮的上我?” 即使搁着地毯,拐杖敲地的声音也很清晰。 “锦溪!”霍老太太即使年老,威严却没随着上了岁数消失。 “看来姐姐也清楚。”站在霍老太太身后的霍锦屏轻笑。 “娘们就是爱歪歪唧唧。”黑背老六提刀指向林若言。 “打一架,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你们两人要是单用武力,哪怕两人一起,不用膏药国那一套神神叨叨的东西打败我,别人我管不着,我黑背是认你们在九门之上。” 齐铁嘴搬着凳子又凑到了解九面前,“六爷好傻,三爷就等着他趟水呢,九爷,你这满身窟窿眼的,这么老实就认了,算计着什么呢?” “你又算出来点什么?”解九看了一眼齐铁嘴。 “不可说,不可说。”齐铁嘴摇了摇头。 “我来。”张启灵握住住了林若言的手腕,他不能什么都让她为他出头。 “可你现在没刀。”早知道进来长沙后,就先买一把刀凑合着用了。 “信我。”现在的他在若言眼中,武力值到底低成什么样了。 林若言只好同意了。 “你没刀,是我欺负你,我不跟你打。”黑背老六看着张启灵一袭长衫,身形消瘦,看上去不是自小练武的体格。 张副官被一个茶杯打青一只眼,可能用了巧劲和速度。 “去将我的刀拿来。”张起山吩咐张曰山。 “不用。”张启灵声色清冷,在黑背老还要开口说话时,众人就看到了一个残影到了他的面前。 黑背老六这些年来即使当上了九门之一的当家,很多事情也是单打独斗,一直在刀口上舔血。 身上的细胞在张启灵往他身前空门一拳袭来时,疯狂叫嚣着危险两字。 他只来得及提刀挡在身前,却不防对方的拳头下一刻已经改了路线,到了他的腰际。 黑背老六的刀确实很快,但此刻面对张启灵的攻击时,却有了一个致命缺点。 那就是对方近身后的攻击很灵活,几乎是贴着他的身子赤手空拳在跟他对打,只要避开他手中大刀的攻击范围,他的战力至少废了一大半。 开始时张启灵还要小心避开他手中大刀的挥舞轨迹,但在交手没多久,他很快摸清了对方惯用的刀式速度、角度和力度。 渐渐从原本的防守转为主动攻击,看上去他似乎能预判黑背老六下一刀的落点。 这下换成黑背老六的刀势大开大合变为防守状态。 小哥果然是近战之王啊,林若言放下心来,也是,单论纯粹的近战,自己也就是仗着力气大了一点,现在还能打过他。 未来给了他一滴心头血后,自己跟他近战就打成了平手。 说起来好像还没见过能打赢他的人存在。 【宿主,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满足我想看他们两人谁更厉害的愿望了。】 识海中绿色的翅膀呼扇的飞快,它现在什么都干不了,宿主动不动还将它关小黑屋。 以前事情多的时候还能联系联系老大说说话,两个宿主之间跑着看,现在真的是什么干不了。 【你想多了。】林若言黑脸,自己和和气气没有找它算账都是好的,还为了满足它愿望? 多大脸? 【接着说那膏药国人是怎么回事?】 【其实我也有点纳闷,你身上怎么让我感觉有一种时空之力东西,不管是带你来到这个世界还是过去,总是很不稳定。】 说到这里,系统似有疑惑。 【最大的一次不稳定,就是我将你从你的大世界带过来时,***和****世界融合。 你现在从1919年到1930年的民国时间线上待的太久了。】 【什么意思?】 【我给你这样比喻吧,从天地间有生灵开始,时间看上去是在流逝,事实上确实如同一条延绵不断的时间长线一般,看不到尽头。 假如将各个朝代或者时间段比作这条时间长线上一个个的黑点时,你所在的民国也是这条长线上的一个黑点。】 说到这里,系统的怀疑越来越大,这个宿主不会有什么也瞒着它吧。 【你就像民国这段时间线上的白点一样,虽说对于你来说,没有真正在民国待了11年,但是你这个白点一直游移在这段时间线上。 宿主你身上到底带了什么东西,将你这个白点变得就像你们后世所说的无线网一样。 你就像是那个会散发无线信号的路由器,让一些快要成型的小世界总想连上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