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女休夫》 第一章 大笑了起来 大历七九年十月,楚国越国交战与幕城外。 战鼓声接连响了三天三夜,幕城的城门终于在一声巨响中轰然倒塌。 楚国的军队清一色的灰色盔甲,闪着寒光的刀枪,杀气腾腾的犹如死神过境。 一个时辰之后,满脸是血的副将王沥川冲到了顾余淮的面前,汇报战况:“将军,越国的残余士兵清理干净了!” 他从怀中拿出了手帕,使劲的擦着脸上的血,怎么擦都擦不干净,索性就不擦了。 顾景淮缓缓的抬脚,踩着冰冷的台阶走了下去。 清晨的阳光喷薄而出,他的面容白皙,眉宇间透露着刚毅果敢,五官棱角分明,剑眉飞云入鬓,鼻梁高挺犹如山峰,一双眼睛像是从狼的眼眶中摘下来的。 是从血雨腥风中走过的人身上才有的气息。 多年征战沙场让他形成了杀伐果断,不留情面的性格,像狼一般,果断奸诈又凶残。 街道上人仰马翻,尸体堆成了山,血流汇成了河,触目惊心的好似人间炼狱。 他随手拿起了街边小摊上面的一个鲜红如血的苹果,咔嚓咔嚓的啃了两口,勾了勾唇角,凉薄的嘴唇是嗜血的残忍:“其余的兵在城外候着,你们几个跟我过来!” 随着一声磨人心肺的吱呀声,沈府厚重的大门被狠狠的推开,士兵鱼贯而入。 沈府的当家老爷带着家当细软,身后跟着沈家的男丁女眷正准备夺路而逃,谁料大门突然打开,让他和顾景淮险些撞在了一起。 沈老爷颤颤巍巍的后退了两步,面露惊恐。 顾景淮长枪背在身后。 目光斜斜的看着他,嘴角留着一抹冷笑::“沈老爷,大清早的这是要上哪去?” 院中的男女老少缩成了一团,个个身上都背着包袱,低着头像是小鸡一般,没有这个人敢吭声。 他伸出长枪往那包袱上一挑,金银珠宝,翡翠玛瑙的撒了一地,金光闪闪的几乎要照破人的眼睛,顾景淮的淡淡了往下撇了一眼,又缓缓的上抬眼睑。 为首的沈老爷是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身躯单薄瘦弱,留着长胡子像是一个文弱书生,他浑身颤抖,忽然扑通一声的朝着顾余淮跪下了。 只听沈老爷声泪俱下的说:“军爷,沈府上下只有三十多口人,金银珠宝我们都不要了,全部都给你们,只求您大发慈悲,留给我们一条活路……” 长枪迅猛如同闪电,毫不留情的贯穿了沈老爷柳叶般单薄的身体。 鲜血喷薄而出,他扑通一声跪在了血泊之中,他大张嘴巴,似乎还有话没说完,心口还流着鲜血,就这样面朝地倒下了,惊起地上的尘土,发出的声响像是低低的一声叹息。 院子里面又响起了歇斯底里的叫声。 顾景淮将长枪收了回来,抗在了肩膀上,长枪上的红缨穗滴滴答答的流着血、他面无表情又带着几分残忍:“清理干净!” 一群士兵领命,手举着明晃晃的大刀,煞气凌然的朝着院中的男女老少冲去。 这群人杀人如麻,毫不留情。 豪华府邸的宅院,花园风景如画,现在俨然成了屠宰场。 莫府的大门经鲜血染就似乎更红艳了几分,血液顺着洁白的白玉台阶蜿蜒而下,像是流淌着的小河,滴滴答答的溅起了猩红的水花,刺鼻的血腥味引来了苍鹰的驻足,台阶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滚落,定睛看去就是人头。 沈府满门一个不留。 副将找来一张床单铺在了地上,大红色布料的上面绘着鸳鸯戏水的图案,看样子是这沈家的大少爷刚亲不久。 士兵搜刮来的金银珠宝一股脑的都倒在了上面。 珠光宝气堆成了山,包都包不下了。 两个副将,王沥川和付景义对着那高高堆起的金山银山擦了擦口水。 王沥川眼睛瞪大了眼镜如铜铃一般,欣喜若狂:“将军,发财了!我们这下发财了!” 顾景淮淡淡的扫了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显然并不是很动容。 他久经沙场,对于金银珠宝有些麻木了。 至少就目前而言,还没有出现让他特别感兴趣的东西。 “啊……你们走开……坏人,一群坏人,爹……娘!~” 巨大的女孩子的哭泣声,像是受了惊吓的黄鹂,在这满是士兵的院子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顾景淮耳朵尖,自然听的十分的清楚,他挑了挑眉问道:“怎么,还留下活口了!” 王沥川凑了上来,朝着他嘿嘿一笑,一挥手:“把人带上来。” 几个士兵将一个红衣的女孩。 像是提小鸡一样,丢到了他的面前。 大红的千褶罗裙,红的夺目妖娆,白皙的脚踝露在空气中,脚腕上用红线系着一个金色的铃铛。 此时她正低垂着脑袋,声音细碎的低低啜泣着,像是受惊的鸟儿。 “把头抬起来!” 女子缓缓的抬起了脸,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世人只知楚国第一美女是安和公主,姿容貌美,倾国倾城,然而与这女子相比较,公主也差了几分。 他拿手抬起了她娇小的下巴,逼着她仰头望向自己。 女子眼神清澈的好像冰下的溪水,不染一丝尘间的污垢,睫毛纤长而又浓密,如蒲扇般微微卷起,沾染着泪珠。 顾景淮觉得自己的心脏突兀的跳了一下,像是情难自禁,转头问道:“她是什么人?” 王沥川跑过来,在他耳边回答道:“禀将军,这是沈老爷的女儿,看样子是个傻子!”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再将目光转到了那女子身上。 那沈小姐,拿手捂住自己的下巴,黑白分明的眼睛,不谙世事。 眉毛一条上抬,一条下压,眼睛像是泡在水里,里面住着一个颤抖的灵魂。 她巴巴的望着顾景淮,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你是谁,我爹呢,我娘呢!” 顾景淮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意,张嘴一笑,直接把她抗在了肩膀之上。 “这个傻子我要了!” “得嘞!” 王沥川也紧跟着大笑起来了。 第二章 这般厉害 这个女人长得过于漂亮,即使是个傻子,也颇为惹人喜爱。 王沥川看着也是心痒痒,若是将军玩腻了,自己也可以尝尝味道。 一群人鸣鼓收兵之后,顾景淮命人抬了一桶桐油,又点了一把火,将沈府和那院中横七竖八的尸体一并烧的灰飞烟灭。 沈家小姐趴在顾景淮的肩膀之上抠着手指头,回眸见那熊熊烈火,嘴巴张了张一副茫茫然的样子。 她转头问道:“我爹呢?” 顾景淮面部表情的回答:“你爹死了!” 她依旧茫然着。 这一趟进城,他们将幕城的大户人家尽数洗劫了一遍。 城内的大火烧到了半夜都没有停,从山上往下看以为是篝火晚会,还挺热闹!王沥川兴高采烈的指挥着士兵,搬运着成箱成箱的金银珠宝往山中军营中送。 这已经是他们未来三年的军饷了。 这一趟的收获颇丰,最重要的是常年打仗难免寂寞,他还抢了十几个少女进了山,充作军*给兄弟们解闷。 大多都是十六七的年华,穿着粉红嫩黄的衣裳,跟着队伍后面哭哭啼啼的叫个不停。 “哭什么哭,都给我安静一点!” 王沥川跳到那群少女前面大声的叫嚷了起来:“让你们伺候军爷是给你们福气,谁再哭我就拔了谁的舌头!” 这话没什么威慑力,都是深闺中的小姐,碰到这种吓人的情况怎么不哭、于是低低切切的哭声更加紧密了。 、“好啊你,还敢哭!” 王沥川就近抓住了一个哭声最大的少女,拉倒自己的面前,用手掰开了她的嘴巴,手抓住了她的舌头,使劲往外一扯,竟然将那少女的舌头连根拔起。 “啊!” 那少女吱哇的乱叫,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尖细的嗓音撕心裂肺,甚至还想去咬王沥川的手。 王沥川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抽出长刀,直接捅穿了她的肚子。 血流了一地,她捂住肚子倒在了血泊之中。 “谁再敢哭,她就是下场!” 这句话很有杀鸡儆猴的作用,花红柳绿们被吓倒了,纷纷闭上了嘴巴,队伍安静了下来。 少女的尸体被扔进了草丛里,瞪大着死不瞑目的眼睛,只能等着喂狼了。 顾景淮没留意身后的动静,只是夹紧了马腹,快速向前行走。 他的怀里还躺着沈家小姐,此时她已经睡着了,像是个婴儿一般,蜷缩在他的臂弯里。 顾景淮皱起了眉头,忽然心里面有了个疑虑。 顾景淮抱着她直接走进了自己的营帐中。 营帐之中烛火幽微,装饰简单,门两边放着兵器架子,上面挂着两把明晃晃的长枪。 勤务兵为他打来了一桶又一桶的热水,巨大的半人高的浴桶之中白烟袅袅。 “把衣服脱了!” 沈家傻子神情木讷的看着他,像是没听懂。 顾景淮把手背在身后,倒竖起眉头,像是指挥士兵:“我让你把衣服脱了。” 她才懵懵懂懂的解开了自己的衣带,红色的罗裙顺着身躯滑落,坦诚的露出了她宛若美玉的身躯。 她手抓住浴桶的边缘,迈出了腿,跳了进去。 水花四溅。 少女的身躯在水面微微的起伏着,肌肤莹白如雪,如同灼若芙蕖出绿波的洛神,白色的烟雾之中是倾城绝色的一张脸,红唇微启,是沉静的不知天地为何物的面容。 顾景淮的喉咙动了动,一股子火从腹部烧了起来,目光不断的加深,像是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眸狠狠的叼住了那水中的人。 手伸下去,拿出皂角胡乱的在她身上抹了一把,傻子只在水中滚了一圈就又被他提了上来。 天旋地转之后,两个人都撞到了榻上。 他的吻像是狂风暴雨,攻城掠地的冲击着她,接着又化作了淙淙的流水,流过了她全身。 傻子在他身下先是被吓得脸色发白,接着又忍不住的又哭又笑了起来,弯起腰像是煮熟的虾:“你别碰我……好痒!” 顾景淮抬起了头,倒竖起眉头瞪了她一眼,随即一个巴掌抽到了她的腿上:“给我老实点!” 傻子吓了一个哆嗦,老实了,躺在床上装挺尸。 顾景淮将她身体摆正,粗糙的大掌抓住她系着铃铛的纤细脚踝,放在了自己的腰侧,随着铃铛的清脆声响,两个人的身子叠在一起,像是一对鸳鸯。 帐外孤月当空,有不知名的虫鸣。 另外一处的营帐中,傅景义哆哆嗦嗦的提着裤腰从自己的营帐之中探出了身子。 他口中骂骂咧咧又心有余悸:“妈的,真是个厉害的娘们,差点把老子的命之根子咬掉。” 这边的王沥川刚好路过,他哎呦一笑,就往傅景义的帐篷里面钻:“让我瞧瞧谁家的姑娘这般厉害。” “去去去!” 傅景义一把拉住了他的领子,将他拽了回来,他横眉冷眼:“你自己没有非要瞧我的?” “嘿嘿,你还别说,我还真没有!” 傅景义系上自己的腰带,斜晲了他一眼:“怎么?改邪归正了。” 王沥川说起来有些垂涎三尺:“那是你没见到那沈家的小姐,只要是见了她,我也保证你茶饭不思的,见了其他女人也乐呵不起来。” 两个人说着走着,正巧看到两个小士兵升起了火,于是两人把那两个小士兵赶走,围着火堆,找了块木头坐了下来。 “将军进去也有段时间了吧。” 傅景义朝着顾景淮营帐的方向探了探脑袋。 王沥川围着火堆又是一阵笑,却不是一种好笑,带着一股子邪气:“将军二十好几还没碰过女人,又长了一个驴家伙,碰到女人血脉喷张的,我估计不到天亮是出不来了。” 王沥川不是正经兵出身的,说话总是带着市井流氓气,改也改不了。 傅景义不由自主的开口训斥他:“好歹是个副将,说话不能注意点,将军也是你能评头论足的。” 王沥川也知道自己嘴欠,这毛病像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往后怎么鞭策都是这副个熊模样,所以也就由着自己满嘴跑马。 第三章 多费心思 顾景淮穿着布衣从营帐中走了出来,听到两个副将嘻嘻哈哈的谈天说地,三句里面两句说自己,不由的觉得胯下火辣辣的。 他冲向前去,一人给了他们一脚。 傅景义挨了一脚,岿然不动的端坐着,王沥涎皮涎脸的做了一个狗打滚,又满脸堆笑的坐起来了。 “说将军将军就到,这会子不见,我和老傅都挂念这您呢!” 顾景淮见他死皮赖脸的更觉得欠揍,眯起眼睛又额外的赏给了他一脚。 这一脚是下了力道的,直接把狗打滚踢老实了。 他捂住了自己的腿哼哼唧唧的坐在了那里。 自觉的烤起火来。 王沥川是个兵油子,是个土匪出身的,被顾景淮招安之后就做了副将。 这家伙力大无穷,能徒手摘下人的脑袋,是顾景淮身边的一条好狗。 “这一场赢的漂亮,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将军果真是用兵如神了。” 顾景淮斯文俊美的轮廓一半露在火光之中,一半隐于黑暗,沉稳的面无表情。 傅景义托起下巴沉吟了片刻,良久才说道:“这场出征,十战九胜,的确是史无前例,我们这几天可能要好好的休养生息了,朝廷那边,我看又有动作了。” 功高不能震主,锋芒太胜,总是会引人耳目。 傅景义以前是跟着顾老将军的。 久经沙场,他的话顾景淮还是能听进去的。 况且顾景淮也做了调整军队的打算,两个人算是想到一块了。 “幕城拿下之后,越国就封了渡口,临近的几座城城门紧闭,日后的仗倒像是越来越难打了。” 顾景淮揪了一根稻草咬住了,沉默了片刻:“先把军粮收起来,剩下的往后再说。” 沈十七躺在顾景淮营帐中的榻上,半夜才幽幽的醒来。 唤醒她的先是脑海之中的血雨腥风,紧着这就是身体撕裂的疼。 榻子硬邦邦的,硌的她生疼,胸前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碾人心肺,她无数次的想要大哭一场,最后却又憋了回去,手紧紧的攥着榻上的木板。 直至天亮了,阳光从营帐的夹缝之中透了出来。 她才从榻上摇摇欲坠的爬了起来,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手是抖的,腿是抖的。 身子仿佛不知自己的。 掀开门帘,刺目的阳光喷薄而入,她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狭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颤,宛若凝脂的肌肤在阳光下更显的白皙。 出门,她就和往这边走的顾景淮碰在了一起。 她抓住了顾景淮的胳膊,扬起脑袋小声问道:“我爹呢?” 顾景淮刚练兵回来,**着上半身,胸前是几道狰狞的伤疤。 他看了抓住自己手臂的小手,面无表情的脸上既是凉薄,又是无情:“你爹已经死了!” 他甩开沈十七的手,自顾自的将手上的长枪放在兵器架上。 勤务兵端来了洗漱用品,顾景淮洗了一把脸,用软巾擦干净,这才把自己的衣裳穿上。 勤务兵又忙里忙外的为顾景淮搬来了一张桌子,将早餐摆在了上面。 这一次顾景淮不是一个人用餐了,勤务兵多准备了一双筷子。 “还在那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进来。” 沈十七这才掀开了营帐门,慢吞吞的走进来了。 “先把脸洗干净!” 勤务兵又端来了铜盆,打好水招呼着她洗脸。 她洗脸的动作有条不紊的,和寻常的闺中小姐一样,丝毫不会因为是个傻子而显得笨手笨脚的。 军营的伙食从简,顾景淮的早餐能有两荤一素已经称之为丰盛了。 沈十七的面前有一个小碗,里面盛满米饭,在上面给她拨些菜,让她自己蹲到一旁吃。 她乖乖的蹲坐在一旁,不哭也不闹。 昨天她又哭又笑的,活脱脱的就是个傻子,今天平静下来了。 干净的一张脸上面容平和,她也学着顾景淮狼吞虎咽,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又眨,俨然又是一种正常人该有的样子。 顾景淮大口的咀嚼着,心里面的一个疑影却越来越重了。 终于,他将筷子放在了餐盘之上,朝着那傻子招了招手:“你,给我过来!” 沈十七端着碗慢慢的走到了他的面前,嘴巴里还塞着东西没有咽下。 “把碗放下,我带你去看个东西!“她将手上的碗放在了顾景淮的筷子旁边,跟着顾景淮走了出去。 顾景淮牵着她的手,一直来到了军营的后面,是一处荒草掩住的土坡。 土坡上面有一个蛇洞,他曾见过一条青色的蛇钻进去。 顾景淮指着那个黑色的洞面,对沈十七命令道:“把手伸进去!“沈十七一只手还攥住他的衣袖,脸仰起来看他:“里面有什么?““有好东西,你把手伸进去就知道了!“沈十七真的蹲下了身子,撅起屁股,把手伸了进去。 洞口的枯草扎的她的手有些疼,她接着往里面探,越往里泥土就越潮湿,她眉头揪起,最后摸到了一条滑不溜秋的东西。 “啊!“她尖叫了一声,立马把手缩了回来,脸上立马就挂满了泪水。 “你骗人……里面没有好东西……那是蛇!” 顾景淮拿起她的手一看,就看到右手的虎口处有两个牙印,正往外冒着血泡泡。 试探沈十七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泪珠顺着脸颊往下掉,嘴里泣不成声。 顾景淮将腰间的佩剑抽出来,插进蛇洞里捅了两下,挑出来了一条死蛇。 “行了,蛇死了,别哭了!!” 傻子觉得蛇死了还不足以解她的心头之狠,又龇牙咧嘴的朝着死蛇身上使劲的踩了两脚。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消除她的心头之恨。 顾景淮觉得自己多心了,这的确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根本不用自己多费心思的。 “行了,别玩了,回去了!” 傻子被蛇咬了,叫了军中的太医看了看,蛇是没有毒的,只是擦了擦血,连药都不用开。 顾景淮让人给她随便包了包,随后又领着几个人下山去了。 幕城的城墙干干净净,无人把守,厚重的城门依旧还趴在地上,墙上是干涸的血液。 第四章 善人 沈十七偷偷溜下了山。 士兵见她是将军的女人,所以没有拦她。 她呼吸无比的急促,心脏像是打鼓一般的扑通扑通的跳着,她沿着街道往自己的家的方向跑去。 秋日的风吹动人的额角,迎面扑来的满是荒凉。 昔日幕城首富之家的沈府,成了断壁残垣,院中的石柱还矗立着,像是一座座墓碑。 她扶着石柱慢慢的往里走,掌心摩挲着冰冷的石柱表面,越走就越是心如刀绞,以至于让她泪流满面。 “爹……娘……” 她抱着石柱缓缓的跪下了,没有人回应她,天地间只剩她一人。 她多希望这是一场噩梦,梦醒了父母就回来了。 她仰起了脖子,狠狠的将眼泪和胸腔之中涌动的酸涩咽下,对着院中父母曾居住的方向,她砰砰的磕了几个响头,嘴唇咬出了鲜血。 轻颤着身子缓缓的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她头也不回,游魂一样的走了出去。 另外一边,顾景淮派出去的士兵将这城中的藏着的百姓全部都聚在了一块。 正如傅景义所言,他们攻下幕城之后,百姓无处可去,只能在这城中苟延残喘着。 现如今她们被聚集到了衙门的布告台前,男女老少都缩着身子,抖筛子一样的缩成一团。 年纪小的小孩子见这群人凶神恶煞的心里害怕,忍不住的想哭,父母都是使劲的捂住他们的嘴巴,硬生生的不让她们发出声音。 顾景淮坐在高台之上,王沥川站在他的身边。 王沥川朝着台下摆了摆手,下面死寂一片,无人敢出声。 “顾将军威武霸气,带兵把你们的军队打的屁滚尿流,你们也不用怕,要怪就怪你们国家军队不争气,现如今幕城已经是我们楚国的地盘了,你们既然还要住在这里,让你们上交粮食也是理所应当了,今天,我们也不多要,中午之前,你们交一千斤粮食上来怎么样。” 下面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像是石像一般。 “怎么,难道耳朵都聋了吗,还不快去准备粮食。” 那些人都像是木头一般,丝毫都不带动的。 王沥川的脸顿时显得狰狞了起来,抽出了腰间的大刀往台下那群人眼前晃了晃:“他妈的,我看你们一个个的都想死!” “军爷,不是我们不想交粮食,今年的收成不好,实在是没有粮食交了。” 顾景淮眼睛眯了眯。 身子慢慢的前倾,像是像是一只杀机内蕴、蓄势待发的猛兽。 他伸手往下面一指,沉声喊道:“把那人给我带上来!” 王沥川粗实的胳膊往下一捞,像是提小鸡一样的把刚才说话的那人,提着领子提了起来。 那是个身材瘦弱的商人,四十多岁,像一根细山参似的,带着一副贼眉鼠眼的奸诈模样。 王沥川随手一扔,那家伙就连滚带爬的跪倒在顾景淮的面前。 他面对高大威武的顾景淮显得有些害怕,身子抖筛一样,软趴趴的起不来。 “军爷,我们是真的没有粮食了,真的没有了!” 他的语气颤抖的像是嘴巴里塞了豆子,哆哆嗦嗦的往外掉。 顾景淮嘴角勾起笑容,只是冰冷的笑意完全没有蔓延到眼底。 :“越国的军队打我们的时候你们的粮食一车车的给她们送,现如今你告诉我没粮了,嗯?” 他的尾音拖得极重。 却仿佛让人置身于冰窟之中,从头到脚都是彻骨的冰冷。 “将军,我看这老小子就是在故意戏弄我们,” “是吗?” 顾景淮的眼睛之中闪过了一丝冷芒,伸出一只手来,直接抓住了老小子的耳朵,那人身躯一抖,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他下意识的想要拔腿就逃。 顾景淮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指骨间用力一扯,竟然直接将他的一只耳朵生生的撕下来了。 那人两只手都捂住了耳朵,鲜血顺着指缝往外流,他鬼哭狼嚎的在地上打起滚来。 “将军,我错了,将军,饶命!” 士兵上前去摁住了他,顾景淮残酷的冷笑一声,又揪住了他另外一只耳朵,他看着他痛的面目狰狞,手上继续缓缓的用力,随着皮肉被撕开的声音,往下一甩,两只耳朵总算碰面了,在肮脏的地上。 那人痛的已经没有任何的血色,他没了耳朵的脑袋像是一只木鱼,鲜血顺着脸颊滑落,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小鬼。 顾景淮穿着军靴的脚踩在了他的手上,用力的来回碾压:“粮食,你有没有!” 骨头碎裂的声音又从他的左手传来,他痛五官都扭曲了起来。 “有,我有!““叫还是不交?” “交,我交!” “现在肯说实话是不是有些完了!” 他抓住了那人的头发,抽过了王沥川的大刀,锋利的刀刃抵住他的肚皮,稍微一用力。 直接切开了他的肚子。 肠子顺着鲜血流了一地。 那人捂住肚子,摇摇晃晃的趴在了血泊之中,脸朝下,还惊起了血花。 开膛破肚,死的极其惨烈。 台下死一般的寂静,不是不害怕,而是已经吓傻了。 小孩子似乎还想尖叫出声,但是都被身后同样脸色惨白的大人捂住了嘴巴。 王沥川接过他手中带血的刀,心里面也有些战战兢兢的。 平常还好,总是和顾景淮打打闹闹的,但是只要是到了战场上,总觉得他喜怒无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了他刀下亡魂。 顾景淮不想坐了,慢悠悠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高大的身躯,修长而又挺拔,他气场强大,睥睨全场下达命令:“现在给我排好队,男的一列,女人孩子一列,老的残的一列。 “下面的男女老少自觉的动了起来顾景淮看了看下面的阵容,觉得派的差不多了。 他手指着都是健壮男子的那一队说道:“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要么把家中的粮食交出来,要么把他们的尸体捡回去!” 他的声音低带着威严的,掷地有声,刚才的所作所为也让人明白他不是会对别人的妻子儿子留情的善人。 第五章 美貌 谁也不想让自己的妻子儿子落得一个开膛破肚的下场。 “叫,我们都交!” 这一声呐喊还带着几分哭腔。 恐惧之余还有几分理智,男人们哆哆嗦嗦,几乎是爬着回了家。 台下现在只剩下老弱病残。 时而夹杂着小孩低低的哭泣声。 顾景淮又重新坐下了,目光扫视着人群。 他的眼神刁钻狠辣,很快就逮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顾景淮认出了她,他手一指,大声的呵斥了一声:“傻子,给我过来!” 人群之中的沈十七讷讷的愣了片刻,慢吞吞的朝着顾景淮走了过来。 她失魂落魄的,头几乎是要垂在地上,披头散发,穿着红裙,活像个孤魂野鬼。 “你刚才干嘛去了?“傻子扬起脑袋,白皙的人额头红了一块:“我刚才回家了?” 顾景淮挑眉问她:“你家还在吗?” “没了!” “哦?怎么没了?” 傻子歪着脑袋,微微望天,眼睛眨了眨,略显迷茫:“兴许是被大风刮走了吧!” 顾景淮几乎是要大笑出声。 傻子就是傻子,什么都想不通!“你今年多大了!” 他半蹲下身子,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前,自己仰着头看她。 “十七了!” 她说话是尾音总是拉的长长的,明明十七了,说起话来还是七岁小孩的做派。 “叫什么名字?” “十七!” 这傻子还有点听不懂人说话:“我是问你叫什么名字?” 傻子瞪圆了眼睛看他,和他说的有板有眼:“我是十七号出声的,所以叫十七,今年十七岁了。” 顾景淮差点又被她逗笑了,扶着她的肩膀站了起来:“既然你有名字,我就不叫你傻子了!” “沈十七,十七!” 他点了点头:“以后我就叫你十七,你以后就要乖乖的跟着我,哪都不许去,知道了吗?” 十七嘴巴张了张,似乎有话要说,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老实的给我坐着,等下和我一起回军营!” 他抱着十七坐到了他的腿上幕城的百姓都是富庶的。 一上午的时间,顾景淮不但清理了几个没人管的流浪汉,还顺利的收到了一千两百斤的粮食外加一袋甜枣。 甜枣是个小乞丐给的,他没有粮食,就打了一袋子甜枣换走了他的妹妹。 那一袋枣子也有十多斤重,顾景淮抓了一把。 塞给了十七,自己拿了一把,一边吃,一遍吐核。 “将军,剩下的几个不肯交粮食的怎么办。” 王沥川将剩下的几个人绑到了顾景淮的面前,他们要么是乞丐,要么是无所事事的流浪汉。 顾景淮淡淡的瞥了一眼,“你自己看着办!” “好嘞!” 王沥川像是赶鸭子一样,将那些人赶进了一间房子里。 将门用铜锁锁住,派人往里面扔了一把火。 火焰突破了天际,将天边的云染红。 困在里面的人拼命的把手往外伸,嘴里大喊着饶命。 短暂的一阵嚎叫之后,天地间又归于宁静,火还烧着,街道只剩焦臭味。 顾景淮收够了军饷和粮食,就做好了休养生息的准备,这几天他忙着调整军队,训练士兵,一封封的战报送了出去。 他派人给沈十七单独扎了一个营帐,找了一个勤务兵照顾她的起居。 勤务兵叫小邓,是个黑瘦的小男孩,看到顾景淮过来了,恭敬了行了一个军礼。 “将军!” “十七呢?” “在前面!” 顾景淮前去看她的时候,沈十七正趴在营帐前撅着屁股,不知道在摆弄什么东西。 他走过去,嘴里叼着一根稻草,高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将她笼罩。 十七心有所感,停下的手中的动作,抬起了脸。 她这次换上了浅绿色的长襟,面容白皙的像是饱了浆,眉宇间妩媚透着清纯,像是勾人的妖精。 顾景淮眸色微暗,这几天他忙于军务,不见傻子也好,见了就有点起邪火,下腹的小兽蠢蠢欲动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 十七慢吞吞的从地上站起来,怀里还毛茸茸的一团,像是个活物。 顾景淮手一指:“那是什么东西!” 沈十七手颠了颠,怀里又露出了长长的兔耳朵。 原来是一只又大又肥的兔子,窝在十七的怀里,显得没精打采的。 “这是谁给你的?” 沈十七思索了片刻,她想说王沥川,却不知道名字,只能踮起脚尖,比了一个很高的样子。 顾景淮皱起了眉头,朝她伸出了手,“谁让你随便拿人东西的,快给我。” 十七倒退了一步不肯给他。 顾景淮伸出大手,一把将那兔子揪着耳朵掂了起来,发现兔子被傻子喂得皮毛油光水滑,而且重量也很可观。 “把这兔子交给老王,让他给本将军加餐。” 他将兔子扔到了小邓的怀里,小邓瘦小的身子险些被那胖兔子给压倒。 “你给我进来!” 顾景淮牵过了沈十七的手,大步流星的往里面走。 十七的营帐比他的小了好几倍,但也有一张床和一个案几。 顾景淮站直身子,脱光了自己身上所有的衣服。 修长精装的身躯暴露在空气中,健硕分明的胸膛还有两道狰狞的疤痕。 沈十七依旧呆呆的站着,目光盯着桌子看,也不看他。 顾景淮逼近了几步,倒竖起了剑眉:“还愣着干什么,把衣服脱了。” 沈十七这才如梦初醒,伸手把自己的衣服解开,露出自己洁白如玉的身躯。 两个人的身体碰撞在了一起,齐齐的滚在床上。 十七的指甲脸色有些惨白,指甲陷进了他肩膀的皮肉里。 他的吻开始展开了攻城略地,大掌抓着她的脚踝放在了自己的腰侧,两个人的身体亲密无间的契合在一起,铃铛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食髓知味的顾景淮是有些不懂得节制的,两个人多了半个多时辰才停下了。 十七趴在他的臂弯处,双颊之上染上了一丝红晕,饱满的红唇微启,还带着丝丝银线,纯洁与妖媚并重。 上天是公平的,把她的心智都换成了美貌。 第六章 一人所有 顾景淮觉得沈十七在他身边正好,干净纯洁不谙世事,又为他一人所有。 “还疼不疼?” 两个人的身子还没有分开,十七脸上是欢愉过后的迷茫,她摇头:“不疼!” “不疼那就再来一次!” 他翻过了身,抱着沈十七坐在了他的身上,大掌扣住她的脚踝,将她固定住。 这次的铃铛声没有响,只有十七雪白的身子起伏着。 顾景淮又做了那样的一个梦,梦里是一片的冰天雪地的大山上。 年幼的他他浑身是血,依靠在一棵大树上。 周围的狼群虎视眈眈的盯着他,随时准备将他撕得粉碎。 他从小就被老将军送上了山,每天思索的就是怎么从狼群的嘴巴里活下去。 所以他自幼茹毛饮血,嗜血如命。 那时他身负重伤,真的以为自己就要交代在那得时候。 身手敏捷的少女就那样从天而降,一身雪白的棉布衣,手拿长弓,拈弓搭箭,就像是救世神一般,将那朝着他扑来的领头狼,射死在了半空中。 她的身手矫健而又敏捷,长箭射完,又拿出了软鞭,灵蛇一般的朝着那狼群抽去。 “畜牲,还不快退下。” 她的声音清脆而又洪亮,又带着一种威慑力。 群狼发出了一声声的哀嚎,竟被那少女赶跑了。 她将他送到了山下,从此了无音讯。 征战沙场数十年,那少女是他心中的唯一的白月光,是他的救世主。 他记得她的眼睛,清澈分明,干净纯粹,就像……沈十七一样。 顾景淮睁开了眼,借着营帐外幽幽的烛火,看了再身边的沈十七一眼。 十七还在熟睡之中,眉头紧皱,呼吸略显急促。 可她是个傻子,终究不是她……沈十七若有所感的睁开了双眼。 在黑暗中她和顾景淮四目相对,眼神清澈明亮如同小鹿一般,还有一阵肚子咕噜叫的声音。 顾景淮挑眉问她:“怎么?肚子饿了?” 沈十七没有回答他,而是朝着帐篷外幽暗的火光望了一眼。 所答非所问,“我爹呢?” 见到顾景淮她似乎总是问这个问题,十七是没有娘亲的,从小跟着爹长大。 顾景淮诱哄她说道:“你爹已经离开幕城了,这两天不会回来了,你现在乖乖照顾好自己,等着他来找你。” “真的吗?” 沈十七眼皮微微的上抬,将信将疑的望了他一眼,似乎是想要从他的脸上探寻出什么出来,可是她是个傻子,实在也发现不了什么。 “我给你吃住的地方,还安排人伺候你,自然不会骗你的,你以后就乖乖的呆在我的身边,哪里都不许去,听明白了没有?” “好,我哪都不去。” 沈十七珍重的点了点头。 “现在起来,我带你去吃东西。” 两个人相继穿好了衣服,走出了沈十七的营帐。 小邓在外面支了一口锅,烧上了热水。 那只兔子还在他的身边吃着草。 “将军,发现了几个偷粮食的盗贼,你看怎么处置。” 前来汇报的是王沥川身边的一个小士兵。 顾景淮牵着沈十七的手,对着那个士兵说道:“带我去看看。” 偷粮食的盗贼不是敌国的士兵,而是住在城中的百姓,他们看准了屯粮草的地方,夜半潜入水中,逆流上来的。 被王沥川带着几个人发现了,立刻捆了起来。 此时王沥川正对着几个人拳打脚踢,“军爷的粮食你们也敢偷,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那些人捂着头,大声求饶:“军爷饶了我们吧,我们也是情非得已,家里老婆和孩子都断了粮,眼看就要撑不住了,所以才出此下策啊……” “还敢狡辩。” 王沥川又奋力踢了那人一脚,他闷哼了一声,再也不发一语了。 “住手!” 顾景淮厉声呵斥了一声,王沥川这才停止了拳打脚踢,凑到了他的跟前来。 “将军,这群人真是胆大妄为,幸亏我发现的早,不然我们的军粮,真的要被她们这伙盗贼给偷去了.你看我们要如何处置?“说话的同时,他伸脖子瞄了十七一眼,朝着她嘿嘿的笑了一下。 十七缩了缩脖子,躲在了顾景淮的身后,像是受惊的小鹿。 顾景淮横了他一眼,等到他收回目光之后,才朝着那群人走去。 “就是你们盗取粮草?” 声音冰冷无情,不怒自威。 村民有四个人,都是身强体壮的男人,却被王沥川打的鼻青脸肿。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那群人看到顾景淮的身影,赶忙上前来,磕头求饶。 、“看在我们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顾景淮的目光没有任何的波澜。 看着那群人卑微如同蝼蚁一般的样子,良久朝着自己的身后看去。 缓缓的开口道:“十七,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他们?”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沈十七的身上。 此时的沈十七正躲在顾景淮的身后啃枣子,吧唧着嘴吐着枣核,突然收到众人的目光有些不明所以。 “十七,将军问你话呢,你说怎么处置他们?” 王沥川促狭的看着她,目光有些调笑。 十七讷讷仰起头看了看顾景淮,复有低下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痛苦流涕的村民。 只见她的脸上露出了难色,纠结了一番最后还是抓了一把枣子,塞到了那村民的手里。 “要吃的话,给你们好了。” 顾景淮问怎么处置他们,沈十七还以为是要她的枣子吃。 “哈哈哈哈哈。” 顾景淮突兀的仰天大笑了起来,声音爽朗,响彻天空。 他向来都是阴沉不定的,极少见他这么笑过。 王沥川也有些不明所以,觉得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只听顾景淮笑罢,才开口说道:“罢了,给他们一些粮食,让他们回去吧。” 王沥川的下巴都快要掉在地上了,这还是战场上那个嗜血如命的凶阎王吗。 “算你们运气好,我们将军大发慈悲放你们一马,你们拿些粮食,快点滚吧。” 一番话让这些村民如临大赦,磕头作揖,流泪不止。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顾景淮吩咐说道:“、王沥川,你跟着他们下山,切莫生事。” 王沥川觉得这世道是真的变了,凶阎王都要行好事了。 “你们几个跟我走吧,取些粮食快点滚。” 王沥川带着他们装了一小麻袋粮食,带着战战兢兢的几个人往回走。 夜里山间的鸟兽众多,身后跟着的士兵都拿着火把,几个村民走在前面,火把噼里啪啦的燃烧着,将他们的身影拉的极长,宛若魑魅魍魉。 直到走到半山腰,就要过吊桥的时候,身后却又突然传来了守山军的大喊。 “王副将,快停下,拦住他们,拦住他们。” 王沥川招了招手,队伍停止了行动,他大声问道:“怎么,发生什么事了?” 来人气喘吁吁的说道:“这群人在我们的军粮里面下了毒,几个将士已经中毒昏倒了,将军要你务必将这几个抓回去。” “他妈的!” 闻声,王沥川的脸色顿时一变,抽出随身携带的佩剑,直接将离自己最近的村民抹了脖子。 鲜血飞溅之后,那人倒在地上,直接没了气息。 “王副将息怒,将军说了,要留下活口。” 王沥川余怒未消,又用重拳打碎了一人的满口牙齿,大吼说道:“带回去,” 那些人面对全副武装的士兵毫无还手之力,又任由王沥川将他们押了回去。 这些村民都不是城下居住的村民,而是楚国伪装起来,寄居在城中收集情报的士兵。 第七章 严刑拷打 顾景淮勃然大怒,将这些人绑在了处刑架上,严刑拷打了一番。 可是却没有问出任何有用的消息,这群人刚才还软弱无能,现在就像是死鸭子一般嘴硬……顾景淮坐在军营之中,望着绞刑架上血肉模糊的四人,眼神阴冷,毫无温度。” 留下活口,挨个审问。 他们敢来军营下毒,城中肯定还有接应他们的人,务必要将这些排查清楚。” 傅景义领了命,带着士兵将他们拖走,亲自关进了地牢之中。 “十七,你吃完随我会营帐,不要乱跑。” 正在扒饭的沈十七抬起了脑袋,乖巧的说道:“好!” 夜里的寒风呼啸,吹动着瑟瑟的树叶,显得格外的萧条。 沈十七又一次的从噩梦中惊醒,她的浑身是冷汗,只是那脑海之中的血雨腥风却再也挥之不去了。 她的腰上还环绕着顾景淮的胳膊,坚硬的好像是最牢不可破的桎梏。 她奋力的扭了一下,却没有挣脱开来。 顾景淮被她的动作弄醒,嗓音微哑:“要做什么?” 沈十七小声的说道:“我……我想尿尿。” 顾景淮这才松开了困在她身上的手臂:“别跑太远,当心有蛇。” 沈十七蹑手蹑脚的点了点头,小声的说道:“我知道了。” 顾景淮这才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沈十七走到营帐外,森森的夜色带着寒意直扑她的脸颊。 营帐前的灯笼飘忽不定,投下来破碎迷离的光出来。 勤务兵小邓依旧守在外面烧水,他略显黝黑的脸颊映衬着火光,显得格外的消瘦。 小邓不是正儿八经的勤务兵,而是这城中的乞丐,他的妹妹死了,老乞丐也下落不明了。 所以他跟着顾景淮进了军队,做起了杂活。 看到沈十七出来了,他依旧闷不吭声的朝着灶膛里面添一些柴火。 沈十七拢了拢衣领子,左顾右看,最后找了一个稍微比较远的地方蹲了下去。 夜里站岗的士兵见将军的女人出来尿尿了,都识相的转过了脸去,装作没看见。 沈十七潜伏在了草中,靠着一棵树蹲下。 她并不是要如厕,而是朝着水牢摸索过去……水牢的方向她大致是记得的,因为极为隐蔽,外面又上了一把沉重的铁锁,所以看守的士兵并不是很多。 她趁着士兵换岗的时间,悄悄的挪了过去。 拿出了顾景淮的钥匙,打开了水牢的大门,水牢之中阴森潮湿的味道顿时扑面而来。 她探身沿着石阶走了下去,石壁之上绑着火把,灯火幽微。 那几人被绑在石柱之上,下半身被浸入水中。 那水散发着一种臭味,上面还飘浮着一层蚊虫的尸体。 几个人身负重伤又长时间浸泡在水中,早已经奄奄一息了。 沈十七站在台阶上开口问他们:“你们是姑苏云恒的士兵吗?” 其中一人缓缓的抬起了脑袋,眯起眼睛看着沈十七:“你认识我们将军?” 沈十七咬了咬嘴唇说道:“我是他的未婚妻……我放你们出去,你们想办法逃到山下。 ““你们都给我退后……不然,不然我直接杀了她。” 王沥川带着几个将领将那些细作士兵团团围住,被困在中央的几个细作也围成一团。 其中一人还拿着一把匕首,抵住了沈十七的脖子。 沈十七脸色通红,眼睛之中闪烁着惊恐的光芒,泪水像是断线的珠子一般哗哗的从眼睛之中掉出来。 王沥川拿不定主意,只能请来了顾景淮。 “怎么,你们真的以为劫持了一个傻子,就能逃出生天了吗,笑话!” 顾景淮目光炯炯,神态沉着,身上却散发着狼一般的戾气,尤其是目光接触到了沈十七,那种戾气显得越发的浓烈的起来。 为首的细作看起来底气十足,他冷笑着说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既然横竖都是死路一条,那就让她和我们一起陪葬吧。” “你敢!!” 顾景淮当即一声暴喝,抽出了自己的长枪,直指那人的胸口,他的眼神凌厉,杀意涌动宛若死神降世:“若是敢伤她一根毫毛,我必将你五马分尸,碎尸万段。” “那就请将军让你的士兵乖乖让路吧。” 那人抵着沈十七的匕首又前进了一分。 傅景义看出了顾景淮的犹豫不决,毕竟受人胁迫向来不是顾景淮的特点,想必那沈十七马上就要成为刀下亡魂了。 “放他们走!” 四个人逃到了山下,抢了一匹马,虽然被守山的士兵射死的两个,抓回来了一个,但是还是让一个人跑了出去。 付出代价的是他们一个守山的士兵为此丢了性命。 顾景淮深恶痛绝的便是背叛,沈十七被他丢进了营帐之中,不许任何人接近。 所有人都以为沈十七难逃一死,可是顾景淮却没有杀她。 傻子无知,杀了也没有什么用。 可这也不代表顾景淮可以轻易放过她。 顾景淮一只在搜寻的人是姑苏云恒埋伏在幕城的卧底,名字叫赵四。 ‘顾景淮一只按照这个名字查只能查到幕城猎户赵四,因为赵四的真实名字叫赵泰。 赵泰从楚国军营之中死里逃生,勉强捡回了一条命。 只是他受了箭伤,丢了一条胳膊,满嘴的牙齿也被人打掉了。 险险的捡回了一条命之后,在城中其他战士的接应下,托着残缺的身子回到了楚国军营。 姑苏云恒也是年少的将军,自幼熟读文韬武略,才识过人,挣扎杀场几年,打过的胜仗也是数不胜数。 与顾景淮比起来,他少了一份坚决的狠心,两国交锋,他无法不顾将士的死活,一念之间,被顾景淮钻了空子,吃了一个史无前例的败仗,士兵损失惨重不说,最宝贵的幕城也丢了。 幕城是生他养他的地方,里面还住着他的亲人,还有他青梅竹马的未婚妻。 意气风发的将军收到了巨大的挫折,只能带着士兵将领退到耳城死守。 听闻赵泰活着回来的消息,姑苏云恒既是庆幸,又是恼怒。 略显温润的脸上带着怒意:“我早就警告你们不要擅自行动,你们执意不听,若是你们能安身待命,那三个弟兄也不会折在里面了。” 赵泰历经磨难,死里逃生,严刑拷打的时候,没有掉一滴泪水,丢了一条胳膊,也没有掉一滴泪水。 现在却猩红着双眼,泪流满面:“将军,楚贼占我城池,杀我士兵,迫害我国百姓,我如何心安待命,只是可惜了这次的三个弟兄,,没有能一起同生共死。 而我这次能死里逃生,全靠您的未婚妻啊……” 此刻他的眼睛里面,全是悔恨的泪水。 姑苏云恒瞳孔猛然瞪大,撑起双臂从书桌前站了起来:“十七,她还活着?” 赵泰沉重的点了点头:“沈小姐一直都呆在楚国的军营里面,我们被困在水牢之中,是她救了我们,只是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姑苏云恒心如刀绞:“十七她还好吗?” 赵泰低着头说道:“十七小姐看起来还好,只是神智有些许的不正常,而且她一只呆在顾景淮的身边,也不知道……” 他欲言又止,脸上写满了愧疚。 是他办事不力,原本是想与楚贼鱼死网破,没想到搭上了三个弟兄不说,还连累了十七小姐。 “将军,我有罪,任凭将军处置……属下甘愿,以死谢罪。” 他现在已经失去了双臂,又被人打掉了牙齿,蓬头垢面,伤痕累累。 姑苏云恒怎么忍心再去处置他。 他坐在书桌前,眼下是一片乌青,嘴角也冒出了胡茬,脸上突然之间一片死灰。 鸟少意气风发的将军,哪知自己会落得如此颓唐的境地。 第八章 匠人打造 “你起来吧,我不怪你,你先下去让军医看看你的伤势。” 他的声音已经说不出的疲惫了,伟岸的身形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垮掉。 赵泰是跟着他已久的将领,现如今军心不稳,他不能再伤一个衷心下属的心了。 赵泰对着姑苏云恒重重的磕了一头:“将军和沈小姐对属下有救命之恩,属下愿誓死追随将军,若能苟活到来日,属下拼上性命,也要把沈小姐从楚贼那里救回来。” 姑苏云恒点了点头,缓缓的合上了眼睑。 “去吧!!“等到赵泰离开了营帐,姑苏云恒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红色的锦盒,缓缓打开,里面躺着一只金色的铜铃。 那铃铛和沈十七身上的金铜铃是同一个匠人打造出的一对。 她们身上一人一只,只要铃铛轻响,无论她们隔得又多远,另一只也能感应的到。 他轻轻的拨弄着那铜铃,眼睛中的哀伤汹涌而出。 十七,是我没用,没能保护住你。 现如今局势动荡不安,朝廷不肯重用我,军中将领军心不稳,我想救你可是现在却也无能为力。 我现在只能想尽办法稳住局势,再想办法出兵,若是救你迟了,你可不要怪我。 沈十七被锁在了帐篷里面,两个士兵一左一右的守着她,不给她吃的,也不给她喝的。 就这样过了两天两夜。 沈十七躺在床上,两天滴水未进,她原本饱满的嘴唇起了一层死皮。 神色枯槁,双目涣散的喘着气,气息奄奄。 她望着黑乎乎的帐篷顶子。 发出了一声有气无力喘息声。 难道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目眩神迷之中,她看到了一阵阵的亮光,营帐的门在这个时候打开了。 意识逐渐涣散,她似乎看到爹一步步的朝着她走了过来。 “爹……” 她有气无力的朝着“爹” 伸出了手。 “爹” 逐渐的朝着她靠近,身材修长而又高大,身上穿着银光闪闪的铠甲,威武神气,最后又变成了顾景淮的样子……棱角分明的脸颊,刚毅的线条,还有那一双狼一般的双眸,死死的盯着她。 沈十七只当是自己做了一场噩梦,赶紧又闭上了双眼。 “怎么,不想见到我?” 顾景淮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着她与自己对视。 “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大的本事,知道偷钥匙救人,十七,我该怎么奖励你呢?” 沈十七睁开了雾蒙蒙的双眸,蕴含着一层水汽,豆大的泪珠慢慢的顺着脸颊滑落。 “我要找我爹,你带我找我爹好不好?” 可能是因为没喝水的原因,她的泪珠断断续续的,像是被扯断的链子一般。 顾景淮凶神恶煞的瞪了她一眼:“还敢装可怜,把眼泪收起来。 沈十七依旧抽着鼻子,泪水不止。 “我……我肚子饿……想吃东西……“顾景淮冷笑了一声:“犯了错还想吃东西,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错?” 沈十七一脸的困惑不解,她嗫嚅着嘴唇说道:“他们泡在水里面太可怜,我只是……” 顾景淮却没有心思听她解释,傻子单纯善良可以,但是这种单纯善良他不想看到她用在别人身上,“放了我的俘虏,就要让你吃点教训,你不是可怜他们吗,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他们的下场!” 顾景淮不由分说的拉着沈十七的手往外走,他大步流星,沈十七却软弱无力,跌跌撞撞的跟在她的身后险些摔倒。 走到帐篷外,顾景淮对小邓说:“给十七弄点吃的过来。” 小邓给十七端过来了一碗白米粥,顾景淮强迫着她喝了下去。 随即又带着她来到了刑场。 军中的刑场不过是处决叛徒和敌军的地方,开辟出了一大块的空地,上面立着两个巨大的石柱子。 远远的就能看得到,石柱子上挂着一个人,与其说是一个人,倒不如说是一条血肉模糊的烂肉。 那人在严刑拷打之下,仅有一息尚存,只是浑身上下已经皮开肉绽。 鲜血顺着石柱留下,晕染了脚下一大片的空地。 血腥味弥漫开来,天空中盘旋着两只苍鹰,似乎是准备将那人叼走。 十七看到这样的场景,脸色刷的一下子变白了。 她下意识的转过了头去。 “转过头干嘛,给我好好的看着。” 顾景淮拿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着她转过脸,看着处刑架上的人。 “怎么样,招了没有?” 看守的士兵摇头回禀:“将军,什么都没说。” 顾景淮走上前去,目光嗜血而又残忍:“没想到还是一条硬汉。” 他从铜炉之中拿出了一把烧红的烙铁,直接对着那人的胸口戳去。 “噗嗤、” 的一声,空气中顿时弥漫出了一种焦糊的味道。 “啊!!!!“那人仰头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天地,久久的沈十七的耳边盘旋。 随着那股焦臭的味道,让她的胃里面翻江倒海,她哇的一声,将刚才吃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继续行刑!” 顾景淮下达命令,旁边的士兵拿出了拳头粗细的棍棒,直接朝着那人的身上抡去。 每打一下,都能听到皮肉绽开的声音,鲜血染红了棍棒,但是棍棒却从来没有打中那人的要害,直到将他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打成了肉泥,那人才断了气。 死状可谓是惨不忍睹。 “将军,死了,什么都没问出来。” 顾景淮摆了摆手:“拉下去丢山上去” “是!” 士兵拖着那一具不成型的尸体,拉倒了山上去,血腥味弥漫着整个刑场。 沈十七刚开始很害怕的,可能是因为那人的叫声刺激到了她,但是那人死了,她反倒显得十分平静了。 顾景淮转身看她的时候,她正愣愣的坐在了地上。 一席红衣似火,像是盛开的红莲,只是现在有些脏兮兮的。 顾景淮疑心是她被彻底吓傻了,于是蹲下身来,拿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一滴泪花顺着她陶瓷一般的脸颊滑落。 她木讷的转过了脸,刚才的血腥场景似乎还在她的脑海之中回荡。 只是她却没办法承受,所以选择来了遗忘。 沈十七转过了脸,用红红的眼睛看着顾景淮,声音沙哑的说道:“你带我去找我爹好不好.....” 顾景淮冲着她挑了挑眉:“知道错了吗?” 沈十七既不可闻的应了一声、“知道了错,以后才能记住教训,以后没我的吩咐,不许你再擅作主张,知道了吗?” 沈十七重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顾景淮看她木讷的样子,觉得她好像变得更傻了。 他只是想要警告一下她,并不是真的要吓她。 “走吧,我带你去吃东西。” 他弯下腰将沈十七扶了起来,牵着她的手会自己的营帐。 沈十七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般,魂不守舍的跟着。 顾景淮眉头紧缩,十分不悦的看着她:“别摆出这种失魂落魄的样子给我看,不然等下还是没有你的饭吃。” 沈十七这才如梦初醒,赶忙擦了擦脸,顺带着还冲着顾景淮嘿嘿的笑了一下。 那笑可比哭还难看。 不过顾景淮这才心满意足了,牵着沈十七的手回了营帐。 军中的厨子为顾景淮准备了烤鹿肉,又摘了山中长的野蘑菇蹲了野鸡,一并给顾景淮送了过来。 这一餐可谓是十分的丰盛,顾景淮觉得军中的厨子也是个心思偷巧的人。 不过这顿丰盛的大餐他没怎么动,全部都送到了沈十七的碗里。 她刚才还三魂丢了七魄,先如今看到大餐,早已经形象都不顾了,扒着碗狼吞虎咽了起来。 可见这两天她的确是饿坏了。 第九章 令人咋舌 顾景淮将鹿肉夹到了沈十七的盘子里,她立马就风卷残云的吃下来肚子,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傻子就是傻子,受到再大的惊吓,看到美食,在脑海中也早已经烟消云散了。 “你慢点,没人抢你的。” 沈十七听到之后好像更怕顾景淮和她抢,狼吞虎咽的更厉害了。 用完午餐,顾景淮在自己的军营之中处理军务。 傅景义汇报着搜寻细作的状况:“城中搜遍了,也没有找到那人的影子,想必是城中还有人接应,早已经将他送出去了。” 顾景淮眉头紧锁,食指慢慢的敲击着桌面,一言不发。 他这样是最让人心惊胆战的,因为喜怒无常,傅景义也十分的惧怕顾景淮。 跟在顾景淮的身边,有时比伴君如伴虎的感觉还要强烈。 傅景义立马弯腰认错:“将军,都是属下不好,囚犯出逃那晚是属下带着几个士兵当值,看守不当,才让沈姑娘将那些人放出来的,千错万错都是属下的错,还请将军责罚。” 顾景淮这才将目光落到了沈十七的身上,此时沈十七正趴在地上玩蛐蛐,丝毫没有察觉到两个人正在讨论有关于她的事。 将军的营帐,一向都放着军中的机密情报,一般是进不来的。 不过十七是个傻子,所以也就无关紧要了。 她的身上还穿着前几天的衣服,只是早已经脏兮兮的了。 幕城首富的嫡出大小姐,在他这里也不能连个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既然城中还有细作,明日你带着几个人随我搜查一番吧,顺便在给十七找几身衣裳。” 傅景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是!” 俘虏跑的无影无踪,顾景淮在军营之中收到了皇上的圣旨。 前来宣布旨意的是个太监。 “顾将军,请接旨。” 顾景淮单膝跪下:“臣接旨。” “两国交战,顾卿屡立战功,实乃我楚国栋梁,特赐黄金百两,以示嘉奖,如今旗开得胜,战况愈上,朝廷却动荡不安,淮安王欲起兵生乱,朝中大臣人心惶惶,望顾卿稳定战场之后,派五千精兵回朝,保卫皇宫安宁,钦此。” 太监郎朗的将圣旨宣读完毕,笑容满面的对顾景淮说:“顾将军屡立奇功,不管是皇上还是朝中大臣,对将军都赞赏有加,还望将军在立下战功,创造辉煌。” 顾景淮的脸上挂着一层淡淡的阴霾,对着太监抱拳道:、“王公公谬赞了。” 王公公也朝着顾景淮拱手回礼:“应得的,应得的,将军远在边境征战,不止皇上惦记,就连安和公主也对您牵肠挂肚,尚书大人也提议,若是将军凯旋归来,就让您和安和公主成婚呢。” 安和公主是朝中年龄最长的公主,曾经也和顾景淮议过婚,不过当时边境战事吃紧,所以也就提提放下了。 现如今功高盖主,怕是危及到了一些人的地位,趁着边境安稳的空隙,早日让顾景淮回朝做驸马,他们这群人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皇帝是个耳根子软的,想必是听信了几个大臣的谗言,拿了一个淮安王谋反的幌子,想要将顾景淮手中的兵调回去一些,削弱他的势力。 淮安王已经六十高龄了,莫名担上了这么一个起兵谋反的罪名,想必他老人家也是十分的委屈的。 “王公公说笑了,我现在一心只牵挂战时,实在无心儿女情长。” 王公公赞许的点头:“顾将军忠心为国,实在是令人钦佩。” 说话的功夫,沈十七从自己的营帐走了出来。 依旧是红衣似火,夺目妖娆,脸却又像是出水芙蓉一般,清纯的不可方物。 顾景淮给十七的衣服迟迟的没有准备,前几天先让她穿的军装,等到这件衣服洗干净又换上的。 谁知刚一换上,就被王公公看到了。 “姑娘真乃天人之姿,倾国倾城,老奴在宫中待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见到这么令人惊艳的姑娘。” 沈十七被他看的有些发毛,只好躲在了顾景淮的身后。 王公公惋惜的叹了一口气:“如此倾城佳人,不想却是个心智残缺之人,实属有些可惜。” 顾景淮对于这个阉货本就不耐烦,只是出于礼貌客套这,没想到他罗里吧嗦说了一堆,现如今还对十七评头论足起来了,就更加引得他不耐烦了。 “公公一路舟车劳顿,想必是辛苦了,我让士兵收拾好了一顶营帐,军营里面的厨子准备好了上好的饭菜,还望公公歇息一下。” 王公公是个识时务的,察觉到了不快,立马就住嘴了。 只是临走的时候还看了沈十七一眼,显得格外的意味深长。 下午的时候,沈十七跟着顾景淮进了城。 现在城中大变样,随处可见断壁残垣,烧焦的废墟桥洞之中还能见到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城中的百姓无路可走,只能苟且在城中躲躲藏藏的过日子。 走在大街上,百姓看到了楚国的军队,都低着脑袋,不敢抬头,碰到几个认识十七的也就是稍微的抬头多看一眼,万万不敢上来打招呼。 沈十七觉得这一切既熟悉又陌生,一瞬间恍若隔世一般,“可怜可怜我吧,行行好给点钱,给点吃的吧,救救我吧.....” 在这荒芜的城中,人人都自求多福的时候,竟然还有乞丐沿街乞讨。 ‘那人似乎是丢了一只腿,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靠在城墙角下,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来往的路人。 沈十七和小邓听到声音停下了脚步。 十七之所以停下,是因为她认识那个乞丐,他曾是姑苏云恒的下属,负责侦察敌情,什么时候残的,不得而知,但那多半是伪装。 ’小邓在这城中乞讨多年了,却从来没见过这么一号人物,所以也十分的好奇。 顾景淮见沈十七站在那里不动了,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那躲在城角的乞丐。 “怎么,你还可怜他?” 沈十七想起了一副血淋淋的场面,赶忙摇了摇头,紧接着快步跟上了顾景淮的脚步。 顾景淮请城中的几个姑子给沈十七做了几身衣裳,并且说明三天后就来取。 说是请,多半是威逼利诱来的。 不过顾景淮答应,做完衣服了会给她们一些粮食。 ‘沈十七心里还想着那个乞丐,于是趁着顾景淮请婆子的功夫,又跑回街道墙角处,看到了那个老乞丐,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他。 老乞丐将东西收进了自己的袖口,眼睛看着沈十七,然后似乎还是有话要说,忽然间眼神一变,对着沈十七碰碰磕起头来。 “多谢女菩萨,多谢女菩萨。” 沈十七欲言又止。 巨大的阴影将沈十七遮住,顾景淮神出鬼没的来到了沈十七的身后。 沈十七转过头去,就看到顾景淮眯着眼睛看着她,身后还跟着一脸的意味深长的小邓。 她的额头上顿时冒出了一阵阵的冷汗。 顾景淮可能刚才没有跟着十七,但是小邓虽然离得有点远,不过却是一直跟在十七的身后的。 顾景淮走过去看了一眼,只看到了那乞丐手里面捏着一只小小的玉珠子,原本是十七簪子上的装饰,只是那簪子坏掉了,上面的珠子也就掉了下来。 他看了沈十七头上的簪子,簪子怀的很彻底,已经是勉勉强强才能扎住头发了。 “十七,过来吧。” 顾景淮没有追究,反而让沈十七回到了她的身边。 沈十七十分的乖巧,走到了顾景淮的身旁,拉住了他的衣角。 顾景淮允许沈十七在他的允许范围之内,善良一点。 第十章 迎风怒放 “簪子坏了过几天再去找一个,我们先回去吧。” “嗯呢、” 十七乖巧的点了点头。 夜里,顾景淮带着几个士兵去山上打猎。 因为听闻山中有狼群出没,他们打算在入冬前做几件御寒的兽皮衣服。 狼性凶残,所以顾景淮没有带着沈十七,让她独自一人玩耍,并安排了小邓贴身看着沈十七。 小邓依旧是大铁锅烧水,添柴的空隙转过头看沈十七一眼。 沈十七抱着一只兔子,坐在营帐前看星星,秋里夜色微凉,风吹动着她的裙摆微微飘起,像是迎风怒放的红莲。 “听说,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 沈十七幽幽的说了一句,语气轻轻的随风而散,不知道她爹她娘在那颗星星上面看着她呢,她们会不会怪她没用,不能为她们报仇呢?小邓停下的手中的动作,望向了深邃的夜空。 若是人死后真的变成了星星,那么他的妹妹也应该在天上看着他了吧。 沈十七盯着脚踝上的铜铃,突然开口说道:“我想吃枣子,你去帮我打一些吧。” 就在军营的不远处,是有一棵野生的枣树的,山中不知岁月,那枣树还长着沉甸甸的枣子。 “现在?”小邓望着黑乎乎的山林,犹豫了一下,山中毒蛇猛兽甚多,他一个人不敢贸然过去。 “你要是害怕的话,就让他们陪你一起好了。” 沈十七指着不远处顾景淮的营帐前,两个看守的士兵说道。 “我去喊他们。” 小邓灭了火,朝着两个人走去。 说明情况之后,两个人有些为难,他们奉了顾景淮的命令,必须要寸步不离的守在这里。 小邓说道:“现在这里只有我们几个人,只是去打枣子而已,很快就会回来。” 两个人这才放下了手中的长枪,拿起了火把,随着小邓朝着山中走去。 沈十七见到顾景淮的营帐无人把守,自己找准时机,潜入了进去。 因为是要偷东西,所以她不敢点灯,只能在黑暗中摸索。 既然她现在能和姑苏云恒安插在幕城的乞丐取得联系,就能将顾景淮军中的情报递出去,云恒若是收到了机密情报,或许就能反败为胜,收回幕城。 沈十七凭着记忆在顾景淮的营长之中摸索,直到在顾景淮的柜子里面摸出了一张图纸。 接着微弱的光线,沈十七大约能分辨出这是顾景淮的军事地图,上面标明了顾景淮安插在幕城的军营的据点。 最重要的是上面还写明了这山中的防守部署。 沈十七的心脏怦怦直跳,她将那图纸藏在袖口中,准备带到自己的房间重新绘制一份。 谁知刚走到营帐前,营帐的帘子也在此时被打开了。 沈十七的心里面咯噔的跳了一下,顿时感到不妙。 身体下意识的往回跑,却发现自己的身后就是顾景淮的书桌,她已经无路可走了。 “小美人,你这是上哪去?”来人的身形略显臃肿声音确实又尖有细,正是还在军营之中还没走的王公公。 ‘王公公奉了皇上的旨意,等到战况稳定了就要带几千精兵回去了。 不过在那之前,他还是要替太子做一件事的,那就是搜集顾景淮的军情,制造顾景淮的罪证,最好还是给他装上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 王公公在军营之中等待着时机,终于等到了顾景淮上山打猎,又恰逢营帐中无人把守,于是王公公就借此机会。 准备到顾景淮的营帐里实施行动,却没想到会和沈十七碰上。 王公公见到帐篷之外空无一人,老肉纵横的脸上挂上了令人作呕的笑容,并且朝着沈十七一步一步的逼进。 “真是出人意料,不谙世事的倾城佳人竟是个细作,在军营之中行偷窃之事。” 沈十七袖子里面的手微微的湿润,脸上尽量装作不谙世事的样子:“你在说什么.....我,我不明白,我现在要出去,你把门让开。” 王公公仍然一步步的迈进,脸上阴谋得逞的样子不减半分。 “你不用在我面前装疯卖傻,你刚才的行径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你现在把手里的东西拿出来,兴许我还能饶你一命。” 说着就要来夺十七手里面的东西。 沈十七退缩到了帐篷的一角,眼看着王公公一步步的靠近,她按兵不动,等到王公公来到她的面前的时候。 她拔下了自己头上的簪子,朝着王公公的喉咙扎去,想要一击毙命。 可惜那一下力道不足,王公公稍微后退一下,那簪子只是堪堪划破了他脸上的一刀皮。 不过王公公却被她惹怒了,肥胖的身子像是狂暴的大熊,直接朝着沈十七扑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做我的替死鬼吧。” 厚重的大手抓住了沈十七的脖子,他肥胖的身躯将沈十七死死的挤在墙角,身上还有一种难闻的味道。 沈十七呼吸困难,险些直接窒息过去。 她拿出了自己仅有的一丝力气,那脚狠狠的踹向了王公公的双腿之间。 都说太监是没根的东西,所以沈十七这一脚对普通男子杀伤力十足,但是却对王公公造成不了什么威胁。 他只是稍稍的后退了一步,随即卷土重来,继续掐沈十七的脖子。 大脑逐渐的开始失去意识,沈十七觉得自己的耳边嗡嗡只响,呼吸越发的困难,她的脸色涨红。 耳边只有王公公急促的呼吸声还有磨牙的声音。 正当沈十七的双手缓缓的垂下,觉得自己真的要命丧黄泉了。 只听噗嗤的一声,血腥味弥漫开来。 王公公的瞳孔逐渐的放大,沈十七感到自己脖子上的手逐渐的失去了力气。 新鲜的空气涌入到了沈十七的胸腔之中,而王公公则像是一滩烂泥一般,缓缓的倒了下去。 ‘小邓就站在他的身后,微微的喘着粗气,手里拿着一把剑,滴滴答答的向下滴着鲜红的血。 沈十七劫后余生,躺在地上大声的喘着粗气。 小邓伸手准备拉她起来。 外面就在这个时候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营帐内的蜡烛亮了突然亮起。 顾景淮带着猎物凯旋归来,走到自己的营帐之中,就看到这样的一幕。 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的沈十七,死不瞑目的王公公,还有手拿长剑,背对着他的小邓。 他的眉头紧锁,眉宇之间微微的有了怒气:“这是怎么回事?”小邓扔下来长剑,跪下朝着顾景淮解释道:“将军,我刚才去山上为十七姑娘打枣子,回来就发现王公公在您的营帐之中对十七姑娘图谋不轨,我上前拉他,却无事于补,情急之下才杀了他。” 顾景淮看了看散落在地上的枣子,在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沈十七。 只是沈十七现在已经昏过去了,不省人事。 “看守的士兵呢?顾景淮冷声问道,声音阴沉沉的让人不寒而栗。 小邓回答说道:“山中野兽多,为了安全,他们陪我一起去打枣子了,想必现在应该刚回来。” “本末倒置,让他们一人去领十大棍。” “是!”小邓领命退下了。 “将军,在王公公的身上搜到了这个。” 王沥川将手上王公公的身上搜寻了一番之后,将手里的两样东西交到了顾景淮的手中。 顾景淮接过一看,一样是一份文书,一样是沈十七刚才拿到的军营的机密情报。 文书的内容顾景淮看了一眼,里面是一封信,心里面却是以顾景淮自己的口吻写的,说的是顾景淮勾结党羽,与敌国将领暗中通过书信往来,打算里应外合,起兵谋反。 第十一章 杀人灭口 这封信若是来日被监军看到,那么扣在顾景淮的头上的,就是一顶通敌叛国的罪名。 傅景义推测说道:“想必是王公公受人指使,打算陷害将军,恰逢被沈姑娘看到,才会想要杀人灭口。” 他说的一番话还算是客观冷静。 反倒是王沥川早就暴跳如雷的叫嚷起来了:“他妈的,咱们上战场杀敌,脑袋绑在裤腰带上,不知那天就死在战场上了,死了就是敌国破的刀下亡魂,活着竟然还要受那群人的算计,我看这个仗也没有打的必要了,就像信上说的那样,直接起兵造反,断了京城皇帝的老窝他的一番话收到了顾景淮一个恶狠狠的目光。 顾家三代出将军,而且对于国家都是忠心耿耿的。 若是他起兵造反,就是在给他祖上蒙羞。 “把王公公拖下去,过几日我再汇报给朝廷,现在夜色深了,你们先歇息去吧,等会把军医叫到我的营帐中来。” “是!”随行的军医没过多久,就跑到了顾景淮的营长之中,为沈十七诊脉。 夜里五更天。 沈十七此时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脖子上还有一道明显的两个巴掌印的痕迹。 在雪白的肌肤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醒目。 “将军,沈小姐是呼吸不畅又受到了惊吓,所以才昏迷过去的,不过却于生命无碍,不出今天一个晚上,就会醒过来的。” 军医看完了沈十七的脉象,如实的对顾景淮说道。 顾景淮看了看还躺在床上的沈十七,眉头紧锁。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军医没走多久,十七才幽幽醒来,她还躺在顾景淮的床上。 血雨腥风只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随即有尘归尘,土归土。 营帐里面空无一人,只有顾景淮的书桌前的蜡烛还在点着。 她爬起身来,拿起了笔墨,凭着将今天从军事地图上面看到的几个据点重要的写了出来。 收好放进了自己衣服里面,将笔墨放回原处,确定顾景淮看不出端倪了。 、做完这些,她又重新躺回了床上。 顾景淮一夜没回来,她就在顾景淮的军营之中躺了一夜。 楚国虽然大捷,但是现在的局势却不容乐观。 听闻越国联手越国,正准备一同对抗楚国的军队。 顾景淮不敢轻视,部署了一个晚上之后,清晨带着士兵操练了起来。 第二天唤醒十七的是小邓,他给十七准备了一些粥,还有一些糕点。 十七扶着床坐骑起来,她的嗓子有些沙哑,盯着小邓黝黑的脸庞说道:“昨晚谢谢你了。” 小邓将手中的碗筷,:“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我和妹妹去你家乞讨过,你拿过糕点给我们。” 幕城首富沈家的大小姐,从来就不是什么傻子,她聪慧善良,相貌出色,并且平易近人。 只是为了生存,不得已才装疯卖傻,等待机会,为父亲兄弟复仇。 沈十七缓缓的垂下了眼睑,哑着嗓子说道:“你妹妹呢?”小邓拳头攥紧,目光有些阴暗:“她死了。” 他用一袋枣子换了妹妹的性命,逃亡的时候,和妹妹走散了,等到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中了一剑,死在城墙根下了。 “我知道你是想替家人报仇,我也想,你要做什么尽管做吧,我尽量帮到你。” 沈十七的眼眸睁开,凌凌的恨意也是隐藏不住的,她看这小邓消瘦的脸庞,语气坚定的说道。 “今天我们应该会下山一趟,这个东西,你务必要帮我把这个东西交到我们前几日看到的老乞丐那里。” 她不会疑心小邓所说的话,小邓和她同病相怜,小邓不会骗他。 小邓将那张纸收进了怀里,虽然他不识字,但是却看得出这个东西的重要,他对十七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 “你放心好了,这一切都交给我。” 到了下午,顾景淮操练士兵回来,亲自带着沈十七去拿衣服。 小邓随行,还有几个士兵。 衣服是四个婆子熬夜做好的,因为会担心顾景淮拿她们痛下杀手,所以她们熬夜赶工。 提前将沈十七的衣服做出来了几个婆子是城中最好的绣娘,所作出的衣服自然不会差。 十七穿上都显得十分合身,顾景淮托着下巴打量着十七。 、、看惯了红色的罗裙,十七换上藕色的长襟显得更加的亭亭玉立,不妖不艳,清新脱俗。 顾景淮十分满意。 按照承诺,顾景淮拿了一些粮食给几个绣娘。 绣娘能在顾景淮的手中留着性命已经是感恩戴德,那粮食自然是不敢要的。 顾景淮也不管她们要不要,直接扔给了她们。 小邓趁着顾景淮和沈十七试衣服的功夫,一溜烟的朝着那躺在地上的老乞丐走去。 街上早已经人影稀疏,只有无家可归的流浪猫狗,为了一点吃的互相争斗。 老乞丐依然还在原先那个墙角,他其实并不老,不过三十出头,不过是从扮相上面给人造成了一种年纪很大的错觉,老乞丐此时正懒洋洋的躺在墙角晒太阳,黝黑的脸庞,蓬头垢面。 大约是看惯了人的冷眼,自己感悟出了生死由天的气度出来。 看到小邓走过来了,微微的眯起了眼,似乎是不把小邓放在眼里。 “怎么?你也是个乞丐出身的,现在也想要跑过来施舍东西给我了,拿走吧,我不需要。 “虽然小邓原先是个乞丐,但是也算是幕城的人,现在他跑到敌国军营里面做事,就是投敌叛国,就是走狗一枚。 老乞丐假装和这幕城的人一样同仇敌忾,不把小邓放在眼里。 小邓对他是知根知底的,所以不和他拐弯抹角。 “这是沈十七要我交给你的东西,你拿走递给你的将军。” 小邓假意往乞丐的破碗里面丢铜钱,实则是将袖口里面的东西塞给了老乞丐。 老乞丐将东西收在了身上,原本灰蒙蒙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精光。 “我该怎么相信你。” 小邓轻声说道:“你的名字叫秦立,将军叫姑苏云恒,现如今你们的阵营正安插在幕城北山头,这些都是十七告诉我的,时间紧急,我没有时间和你解释了,你帮我把这个转交给你的将军就行了,他会明白的。” 小邓起身摸了摸头上沉重的盔甲,和秦立对视了一眼。 秦立看了看往这边走过来的几个士兵,眼睛之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 “我会转达的。” 小邓走后,他主动朝着那几个士兵爬过去:“几位军爷行行好吧,我两天都没吃东西了,给点吃的吧。” 为首的将领果不其然的提了他一脚:“嘿你个老乞丐竟然还活着,爷今天心情不爽,你少惹我,不然我要了你的老命......”老乞丐连连求饶:“爷爷爷,我错了,饶了我吧......”身后传来了一阵子的大笑声。 小邓在墙角看了那趴在地上,任人折磨的老乞丐一眼,拳头紧了紧,继续往前走,。 走到那几个绣娘家中,刚好十七和顾景淮朝着外面走了过来。 门口还把守这一排士兵,显得十分的具有威慑力。 衣服已经叠好,让一个随行的士兵拿着,小邓将那衣服接了过来。 顾景淮质问他:“这么一会子的功夫,你去哪儿了?”小邓缓缓的垂下了眼睑,神色落寞:“我刚才在街上看到了一个女孩,很像我的妹妹,我追过去之后发现并不是。” 顾景淮尚且不知小邓的妹妹已经遇害,说道:“既然还在城中,想必也跑不远,你有时间就多来城里面找找就是了。” “多谢将军!”小邓垂下了脑袋,看着顾景淮领着沈十七离开的身影,拳头又使劲的紧了紧,眼睛之中的恨意涌动着。 第十二章 重要情报 “将军,将军,幕城送来了重要情报,请你过目。” 沈十七的情报经过老乞丐的手,辗转了三天才送到了姑苏云恒的手中.。 姑苏云恒z这几天重新给皇上上书,重新取得了皇上的信任。 皇上重新分了一万精兵给她,要他一举歼灭楚国士兵。 现在赵国投来了橄榄枝,意欲结盟,两国的力量加起来,足以撼动楚国这棵大树。 现在幕城送来了消息,姑苏云恒第一时间前去查看。 他属实担心沈十七的安危,可是却没有得到她的任何消息。 只知道她现在还活着,还呆在楚国的军营里面。 情报是放在鱼篓里面,外面包着一层厚厚的桐油纸。 他们负责传递消息的是在幕城和耳城之间摆渡的艄公。 艄公并不是他们的士兵,只是习惯了帮人带一些东西,只需要给些银子即可。 艄公是在幕城待了十几年了的,身影已经和幕城的河流融合在了一起,不会引起人的注意,也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收到情报,姑苏云恒将桐油纸打开,里面是折叠的方方正正的一张宣纸。 方块的正面,画着一只小小的青梅。 这就是十七送来的东西无疑了。 他们是从小在一起长大了,青梅竹马,每次给十七写信,他都会在信封上面署上一只竹马,而十七的回信上面,都会带着一只青梅。 一直以来,这就是她们两小无猜的默契,没有人能够取代。 姑苏云恒将信里面内容看完,第一时间选择了销毁。 ‘然后他拿出了地图,将十七所提到了几出最主要的地方圈了出来。 信里面的东西都十分的重要,甚至能够帮助他直接破除顾景淮在山中的部署。 若是不出差错的话,按照这封信的提示。 他完全有把握把十七救出来。 希望的太阳缓缓的在他的心中升了起来。 “把几位副将叫到我的军营里面,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们商议。” 姑苏云恒和几位副将商讨出了营救沈十七的计划,虽然面面周到,但是却还是有一些人存有疑虑。 “将军,这封信是不是有人作假,也许是顾景淮的陷阱也说不准,我们还是三思而后行的好。” 首先提议的是姑苏云恒最为忠心耿耿的副将马勒,他跟随姑苏云恒多年,做事十分的深谋远虑。 其他的几个副将也响起了几句附议的声音。 “上次战役,幕城失守,都是因为我们一时大意,所以才被顾景淮占领了先机。 现如今,我们处于劣势,还是不要轻举妄动,若是这才再度失手,恐怕下场,不堪设想。” 马勒就现在的局势,认真的分析了一下,说的都是当下局势的要点。 不过姑苏云恒却不是很耐烦:“按照你的意思说,我们就要拿着我未婚妻情报在这里纸上谈兵,她现在还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我们几万精兵,难道还不如我未婚妻一个弱女子?”原本温文尔雅的脸上,此时挂上了愠怒的气息。 几个将领低下了头,他们察觉到了姑苏云恒的怒火。 纷纷低头跪了下去。 “属下无能,还望将军恕罪。” 姑苏云恒缓缓的将自己胸腔间的一口气吐出。 “你们起来吧,我无心责怪你们,只是情报紧急,我们必须要趁顾景淮尚未发觉我未婚妻的身份的时候动手,不然等到顾景淮察觉出什么出来之后,一切都已经晚了。” 几个将领纷纷起来,整齐划一的说道:“末将等愿意遵从姜军教诲,与将军奋勇杀敌,绝不退缩。” “很好!”姑苏云恒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就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吧。” “是!”夜里寒风呼啸,透着阴森的寒意。 顾景淮在点着烛光的军营之中写着递给皇上的奏折。 旁边跟着傅景义伺候着。 风吹烛火幽微,他脸部的线条显得十分的分明,狼一样的眸子,反射却比那烛光还要明亮几分。 幕城现如今一切安好,虽然偶尔受到赵国的骚扰,但是却无关痛痒。 区区蝼蚁国家,他还不放在眼里。 提及到赵公公和那一千精兵的事宜,他却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傅景义在他身边提议:“将军,以我所见,我们可以先瞒着不提,等过些时日,两国开战,寻个借口说他被敌军杀死了就行,这样一来,也免得打草惊蛇。” 顾景淮正欲开口,营帐却在这时被人掀开了、原来是打猎归来的王沥川回来了,今日他迎来了大丰收。 端了山上的一出狼窝不说,还带回来了两个狼崽子。 王沥川将这狼崽子放到顾景淮的书桌前展示了一番。 两个小狼崽呲牙咧嘴,在顾景淮的书桌之上上蹿下跳。 很快就引来了顾景淮的不快,于是王沥川连人带狼,都被顾景淮丢了出去。 顾景淮缓缓的在奏折下面落笔,随即说道:“就按照你说的来做吧。” “将军,将军!”刚走不久的王沥川大呼小叫的又跑了回来,手上拿着几串烤鱼,他跑起路来双脚生风,一路飘香。 原来是军营的炊事馆钓了几条鱼偷烤来吃,正好被他逮了一个正着,他一把给人家抢过来了。 自己吃了一条,剩下的全部给顾景淮送来了。 那鱼烤的外焦里嫩,外面还撒着山中藤椒做成的椒盐,香气扑鼻。 顾景淮分给了傅景义,自己吃了一条,忽然想起了还在帐中的傻子。 于是拿着鱼起身朝着营帐走去。 王沥川看着他的背影,顾着腮帮子和傅景义窃窃私语:“那沈家小姐是不是诱惑力惊人,连愣头青都知道疼人家了。” 傅景义斜晲了他一眼,看在他送鱼的份上,不和他一般见识。 沈十七吃过晚饭之后就在自己的营帐之中,抱着兔子哪里都不去。 小邓依旧在她的营帐外,不会过多靠近她半步。 顾景淮拿了一些烤鱼给她,她吃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的开心。 顾景淮看着她平和倾城的脸,觉得傻子最好的一点就是容易满足,“喜欢吃烤鱼?”十七点了点头。 “以后我带你钓鱼去。” “好!“ 第二日,顾景淮真的放弃了操练士兵,带着沈十七上山钓鱼。 山中不知岁月,不过已经是果季,随处可见树上结满了红彤彤的果子。 顾景淮穿上了一身便装,卸下盔甲了的他,更显的身材挺拔伟岸,身形修长如同松树一样,轻盈的步伐走在山路之上,十分的矫健。 沈十七一身青绿色的罗裙,脸不施粉黛,慢慢悠悠的跟在顾景淮的身后。 此行,只有她们两个人。 顾景淮走两步停停,等等沈十七,等到十七追上来了,自己继续往前走。 “十七,那块石头后面有蘑菇。” 顾景淮对看着沈十七,指着她身后的一块布满青苔的石头说道。 顾景淮自幼在山中长大,对于一些动物植物的习性,自然是了如指掌。 沈十七俯下身子,扒开顾景淮所说的石头看了一眼,真的发现了几只长着雀斑的蘑菇。 她咧嘴笑了笑,天真无害,将那蘑菇全部摘了下来,攥在了手心里面。 “拿着吧,晚上给你烤蘑菇吃。” “好!“十七笑呵呵的,屁颠屁颠的跟着他。 山色微岚,清风徐徐,密林深处传来了清脆的鸟鸣声。 顾景淮找到了山涧的一出瀑布,瀑布水流不甚湍急,她们顺着水流往下游走,找到了一处水面较为平静的小溪。 顾景淮让十七坐在一处石头上,吩咐她:“不要乱跑。 我给你钓鱼去。” 十七咔擦啃着刚刚摘下的果子,乖巧的坐在溪边的大石头上,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好。” 第十三章 血流成河 顾景淮卸下了身上的包裹,将里面的钓具和鱼饵拿了出来,鱼钩挂上蚯蚓,扔进了水里。 鱼饵沉入水中,惊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继而恢复平静,顾景淮就盘腿坐在岸边,神情悠然自得。 十多年的在战场上奋勇杀敌,见惯了血流成河,马革裹尸。 所以这一刻的安宁让他觉得无比的惬意,最主要的是十七还在他的身边。 军中暗藏汹涌,只有十七是单纯无害的。 她是个傻子,又像他心目中的白月光,最重要的是十七安静懂事,而且特别容易满足。 顾景淮想着十七的时候,沈十七也在他后面审视着他。 岸边的男人此时平静祥和,像是个寻常男子一样,若是真的有人路过这里看到他,也很难相信他嗜血如命,杀人不眨眼吧。 她没想到他真的单独带她出来钓鱼,若是真的知道是这样的话,应该早点部署......正当沈十七想得出神的时候,顾景淮的声音突然从岸边传了过来:“十七,你快来接住。” 十七如梦初醒,从石头上蹦了下来,朝着顾景淮走去。 顾景淮一扬吊杆,一只体型肥硕的鲤鱼越水而出,啪的一声落到了地上。 “十七,抓住它。” 沈十七真的弯下腰来,去抓那鲤鱼,只是那鱼太滑了,她怎么抓也住不住。 最后在她怀里乱窜,十七一个不小心,那鱼又掉进了水中。 水花溅起,落了十七一脸的水。 她甩了甩脸上的水珠,显得十分狼狈不堪。 顾景淮阴谋得逞的大笑了起来,笑声回荡着山间,惊起了落在树上的山雀。 夜色弥漫群山,顾景淮在靠近瀑布的潭边升起了火,并且用结实的山藤给十七在粗壮的两棵树之间绑了一个吊床。 两个人对着篝火,顾景淮手里拿着烤鱼,沈十七的手中拿着个烤的有些干瘪的蘑菇。 香味在潭边弥漫,空气十分的静谧安好,一片祥和“咕咕咕”的几声,打破了此时的安静。 沈十七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蘑菇,一言不发。 顾景淮看着自己的肚子,眉头皱了皱。 他忽然挑起了剑眉,对着沈十七呵斥道:“十七,你的肚子怎么叫的这么大声?”沈十七一脸的无辜:“不是我的肚子......”顾景淮威胁她,“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不是你,难道是我?”沈十七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白白的受他的委屈。 “鱼烤好了,多吃点。” 顾景淮为她挑去了鱼刺,递到了沈十七的脸上,沈十七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自己这么好。 有些受宠若惊,不敢接受。 “我我我......我自己来就行,你不用管我......”顾景淮扬了扬眉毛,用质疑的目光看着她:“怎么,你和我客套?”沈十七不敢说话了,低头专心吃鱼,一个手上沾满鲜血的人,亲手为她挑的鱼刺,让那鱼的味道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不过她还是吃了下去,顾景淮十分的满意,将沈十七没吃完的鱼,自己吃完了。 夜里风凉,她们在藤床上睡一会就要离开。 顾景淮灭了火,顺着来的路往回走。 快要回到军营的时候,在一颗巨大的树前。 顾景淮停下了脚步,他狼一般的眼眸微微的眯起。 转头遥遥的往后山望去,敏锐的捕捉到了山头的一出亮光。 他仔细的嗅了嗅,闻到了火把燃烧过的味道。 他牵着沈十七的手,牙关微微来的咬了一下。 “十七,等会你找个安静的地方躲起来。” 沈十七心里面疑惑,姑苏云恒跟她说过。 就算要行动,也是要等三天以后,为什么顾景淮会突然变得疑神疑鬼的。 “怎么了?”十七从顾景淮的身后露出了脑袋。 顾景淮牵着沈十七的手,大步流星的朝着军营走去。 “现在来不及和你解释了,等会你躲起来,哪里都不要去。” 顾景淮来到军营的两个哨兵前面。 开口问道:“今天可有什么异常?”两个哨兵都没有说话,不过都是整齐划一的摇了摇头。 顾景淮觉得有一丝反常,恰巧这时王沥川正往这边走。 看到顾景淮回来了,就跑过来打招呼。 “将军回来了?今天山水配美人,向来过的十分惬意吧。” 顾景淮眯着眼睛没有说话,等到王沥川快要靠近顾景淮的时候,一把暗箭突然破空而出,直接朝着顾景淮冲去。 “将军小心。” 原本安静的夜突然躁动了起来。 暗处突然闯进了一群身穿黑色盔甲的士兵,势如破竹的冲了进来。 场面顿时乱做一团。 为首的男人身穿一身黑铁铠甲,目光炯炯,对着身后的人大声喊道:“兄弟们随我上,诛杀楚贼,一个不留。” 两军激烈的交战了起来。 对方出其不意,顾景淮也没有自乱阵脚。 “王沥川,你带十七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傅景义吩咐哨兵把山头盯紧,看好我们的粮仓,剩下的你们都给我上。” 沈十七在离顾景淮不远的暗处的帐篷后面,短兵相接,她溜到了顾景淮的营帐里面,确认无人之后,翻箱倒柜。 可是这次她大失所望,里面什么都没有。 沈十七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向外走,却发现顾景淮就在营帐外面。 映着火把的光芒,他的脸颊刚毅而又棱角分明,眼眸之中闪烁着狼一般嗜血的光芒。 只是他的右臂受了伤,汩汩的向外流血。 “将军,小心。” 人群中不知是谁又大喊了一声,声音拖得极高。 一个黑衣人突然以猛烈的速度窜出,手拿一把匕首,直接朝着顾景淮的身上刺去。 这是顾景淮正手握长长枪,抵抗前方袭来的士兵,节节后退至军营。 那一刀本是避无可避的。 命悬一线之际,沈十七不知是被人推了一下。 竟然直接扑到了顾景淮的身上。 沈十七的脸色在那一刹那变得异常的惨白,她竟然冲到了顾景淮的身边。 以后背替顾景淮挡下了那一刀。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显得措手不及。 谁也没有想到,关键的时候,沈十七竟然舍命去救顾景淮。 行刺那人见是沈十七,连忙受了手,可是那刀还是刺进了沈十七肩膀上。 鲜血顺着十七的肩膀汩汩的往外冒,十七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十七!”顾景淮的眼睛突然变成了猩红。 随着歇斯底里的一声大喊,他手上好像突然爆发了无线的力量,直接将袭击他的士兵挑飞。 “你们快来,护住将军。” 王沥川大声的喊了一句,在场的士兵都开始团团的朝着顾景淮靠拢,保护着他和沈十七。 沈十七躺在顾景淮的怀里,昏迷不醒了。 “快去叫军医。” 顾景淮又歇斯底里的大喊了一声。 抱着沈十七走进了自己的营帐里面,。 很快军医就过来了,为沈十七医治。 顾景淮看了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沈十七一眼,又重新拿起了长枪,朝着外面冲去。 姑苏云恒的士兵见暗杀失利,久战于他们不利,于是赶忙撤回。 “把他们拿下,一个不留。” 顾景淮大喊了一声,王沥川领命,带着手下朝着那群人追去。 顾景淮浴血奋战,生擒了几个俘虏。 可惜那些人早有预谋,服毒自尽了。 对方看样子早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 顾景淮无心久战,率先回到了自己的军营之中,。 营帐里面没有开灯,显得黑乎乎的。 顾景淮的心里面感觉不妙,掀开布帘一看。 军医躺在地上,沈十七下落不明。 第二日,顾景淮真的放弃了操练士兵,带着沈十七上山钓鱼。 山中不知岁月,不过已经是果季,随处可见树上结满了红彤彤的果子。 第十四章 不要乱跑 顾景淮穿上了一身便装,卸下盔甲了的他,更显的身材挺拔伟岸,身形修长如同松树一样,轻盈的步伐走在山路之上,十分的矫健。 沈十七一身青绿色的罗裙,脸不施粉黛,慢慢悠悠的跟在顾景淮的身后。 此行,只有她们两个人。 顾景淮走两步停停,等等沈十七,等到十七追上来了,自己继续往前走。 “十七,那块石头后面有蘑菇。” 顾景淮对看着沈十七,指着她身后的一块布满青苔的石头说道。 顾景淮自幼在山中长大,对于一些动物植物的习性,自然是了如指掌。 沈十七俯下身子,扒开顾景淮所说的石头看了一眼,真的发现了几只长着雀斑的蘑菇。 她咧嘴笑了笑,天真无害,将那蘑菇全部摘了下来,攥在了手心里面。 “拿着吧,晚上给你烤蘑菇吃。” “好!“十七笑呵呵的,屁颠屁颠的跟着他。 山色微岚,清风徐徐,密林深处传来了清脆的鸟鸣声。 顾景淮找到了山涧的一出瀑布,瀑布水流不甚湍急,她们顺着水流往下游走,找到了一处水面较为平静的小溪。 顾景淮让十七坐在一处石头上,吩咐她:“不要乱跑。 我给你钓鱼去。” 十七咔擦啃着刚刚摘下的果子,乖巧的坐在溪边的大石头上,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好。” 顾景淮卸下了身上的包裹,将里面的钓具和鱼饵拿了出来,鱼钩挂上蚯蚓,扔进了水里。 鱼饵沉入水中,惊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继而恢复平静,顾景淮就盘腿坐在岸边,神情悠然自得。 十多年的在战场上奋勇杀敌,见惯了血流成河,马革裹尸。 所以这一刻的安宁让他觉得无比的惬意,最主要的是十七还在他的身边。 军中暗藏汹涌,只有十七是单纯无害的。 她是个傻子,又像他心目中的白月光,最重要的是十七安静懂事,而且特别容易满足。 顾景淮想着十七的时候,沈十七也在他后面审视着他。 岸边的男人此时平静祥和,像是个寻常男子一样,若是真的有人路过这里看到他,也很难相信他嗜血如命,杀人不眨眼吧。 她没想到他真的单独带她出来钓鱼,若是真的知道是这样的话,应该早点部署......正当沈十七想得出神的时候,顾景淮的声音突然从岸边传了过来:“十七,你快来接住。” 十七如梦初醒,从石头上蹦了下来,朝着顾景淮走去。 顾景淮一扬吊杆,一只体型肥硕的鲤鱼越水而出,啪的一声落到了地上。 “十七,抓住它。” 沈十七真的弯下腰来,去抓那鲤鱼,只是那鱼太滑了,她怎么抓也住不住。 最后在她怀里乱窜,十七一个不小心,那鱼又掉进了水中。 水花溅起,落了十七一脸的水。 她甩了甩脸上的水珠,显得十分的狼狈。 顾景淮阴谋得逞的大笑了起来,笑声回荡着山间,惊起了落在树上的山雀。 夜色弥漫群山,顾景淮在靠近瀑布的潭边升起了火,并且用结实的山藤给十七在粗壮的两棵树之间绑了一个吊床。 两个人对着篝火,顾景淮手里拿着烤鱼,沈十七的手中拿着个烤的有些干瘪的蘑菇。 香味在潭边弥漫,空气十分的静谧安好,“咕咕咕”的几声,打破了此时的安静。 沈十七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蘑菇,一言不发。 顾景淮看着自己的肚子,眉头皱了皱。 他忽然挑起了剑眉,对着沈十七呵斥道:“十七,你的肚子怎么叫的这么大声?”沈十七一脸的无辜:“不是我的肚子......”顾景淮威胁她,“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不是你,难道是我?”沈十七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白白的受他的委屈。 “鱼烤好了,多吃点。” 顾景淮为她挑去了鱼刺,递到了沈十七的脸上,沈十七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自己这么好。 有些受宠若惊,不敢接受。 “我我我......我自己来就行,你不用管我......”顾景淮扬了扬眉毛,用质疑的目光看着她:“怎么,你和我客套?”沈十七不敢说话了,低头专心吃鱼,一个手上沾满鲜血的人,亲手为她挑的鱼刺,让那鱼的味道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不过她还是吃了下去,顾景淮十分的满意,将沈十七没吃完的鱼,自己吃完了。 夜里风凉,她们在藤床上睡一会就要离开。 顾景淮灭了火,顺着来的路往回走。 快要回到军营的时候,在一颗巨大的树前。 顾景淮停下了脚步,他狼一般的眼眸微微的眯起。 转头遥遥的往后山望去,敏锐的捕捉到了山头的一出亮光。 他仔细的嗅了嗅,闻到了火把燃烧过的味道。 他牵着沈十七的手,牙关微微来的咬了一下。 “十七,等会你找个安静的地方躲起来。” 沈十七心里面疑惑,姑苏云恒跟她说过。 就算要行动,也是要等三天以后,为什么顾景淮会突然变得疑神疑鬼的。 “怎么了?”十七从顾景淮的身后露出了脑袋。 顾景淮牵着沈十七的手,大步流星的朝着军营走去。 “现在来不及和你解释了,等会你躲起来,哪里都不要去。” 顾景淮来到军营的两个哨兵前面。 开口问道:“今天可有什么异常?”两个哨兵都没有说话,不过都是整齐划一的摇了摇头。 顾景淮觉得有一丝反常,恰巧这时王沥川正往这边走。 看到顾景淮回来了,就跑过来打招呼。 “将军回来了?今天山水配美人,向来过的十分惬意吧。” 顾景淮眯着眼睛没有说话,等到王沥川快要靠近顾景淮的时候,一把暗箭突然破空而出,直接朝着顾景淮冲去。 “将军小心。” 原本安静的夜突然躁动了起来。 暗处突然闯进了一群身穿黑色盔甲的士兵,势如破竹的冲了进来。 场面顿时乱做一团。 为首的男人身穿一身黑铁铠甲,目光炯炯,对着身后的人大声喊道:“兄弟们随我上,诛杀楚贼,一个不留。” 两军激烈的交战了起来。 对方出其不意,顾景淮也没有自乱阵脚。 “王沥川,你带十七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傅景义吩咐哨兵把山头盯紧,看好我们的粮仓,剩下的你们都给我上。” 沈十七在离顾景淮不远的暗处的帐篷后面,短兵相接,她溜到了顾景淮的营帐里面,确认无人之后,翻箱倒柜。 可是这次她大失所望,里面什么都没有。 沈十七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向外走,却发现顾景淮就在营帐外面。 映着火把的光芒,他的脸颊刚毅而又棱角分明,眼眸之中闪烁着狼一般嗜血的光芒。 只是他的右臂受了伤,汩汩的向外流血。 “将军,小心。” 人群中不知是谁又大喊了一声,声音拖得极高。 一个黑衣人突然以猛烈的速度窜出,手拿一把匕首,直接朝着顾景淮的身上刺去。 这是顾景淮正手握长长枪,抵抗前方袭来的士兵,节节后退至军营。 那一刀本是避无可避的。 命悬一线之际,沈十七不知是被人推了一下。 竟然直接扑到了顾景淮的身上。 沈十七的脸色在那一刹那变得异常的惨白,她竟然冲到了顾景淮的身边。 以后背替顾景淮挡下了那一刀。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显得措手不及。 谁也没有想到,关键的时候,沈十七竟然舍命去救顾景淮。 行刺那人见是沈十七,连忙受了手,可是那刀还是刺进了沈十七肩膀上。 鲜血顺着十七的肩膀汩汩的往外冒,十七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第十五章 昏迷不醒 “十七!”顾景淮的眼睛突然变成了猩红。 随着歇斯底里的一声大喊,他手上好像突然爆发了无线的力量,直接将袭击他的士兵挑飞。 “你们快来,护住将军。” 王沥川大声的喊了一句,在场的士兵都开始团团的朝着顾景淮靠拢,保护着他和沈十七。 沈十七躺在顾景淮的怀里,昏迷不醒了。 “快去叫军医。” 顾景淮又歇斯底里的大喊了一声。 抱着沈十七走进了自己的营帐里面,。 很快军医就过来了,为沈十七医治。 顾景淮看了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沈十七一眼,又重新拿起了长枪,朝着外面冲去。 姑苏云恒的士兵见暗杀失利,久战于他们不利,于是赶忙撤回。 “把他们拿下,一个不留。” 顾景淮大喊了一声,王沥川领命,带着手下朝着那群人追去。 顾景淮浴血奋战,生擒了几个俘虏。 可惜那些人早有预谋,服毒自尽了。 对方看样子早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 顾景淮无心久战,率先回到了自己的军营之中,。 营帐里面没有开灯,显得黑乎乎的。 顾景淮的心里面感觉不妙,掀开布帘一看。 军医躺在地上,沈十七下落不明。 “十七,十七?”顾景淮大喊了一声,没有人回应。 “将军,发生什么事了?”傅景义带着一队人马走了进来,朝着顾景淮开口问道。 “十七被人掳走了。” “什么?”顾景淮将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眼睛中的暗流汹涌似乎是要吞噬人心。 “快去追,他们逃不了多久,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回来。” “是!!“夜里的山风冰凉而又不羁,吹打在了沈十七的脸上。 身下的马儿发出嘶吼声,颠颠的向前飞快的奔跑。 风吹着她长长的秀发,迷乱了一片的夜色。 “我这是在哪?:”她悠悠转醒,发现自己正坐在马背上,后背传来了钝炖的疼痛。 姑苏云恒将她拦在怀里,还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 “十七,我带你逃出来了,你坚持住,我带你回去。” 他高高扬起缰绳,语气坚定的对沈十七说道。 沈十七朝着他胸膛之上靠了靠,意识渐渐的模糊,最终昏迷了过去。 姑苏云恒抿起薄薄的嘴唇,眼神黑亮,看着远处,高高的扬起了马鞭,朝着前方呼啸而去。 顾景淮找了沈十七一天一夜,沈十七下落不明,竟然没有丝毫的踪迹。 入侵来的刺客,没带走将领,也没有带走什么军事机密,刺杀他不成只带走了一个傻子。 让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顾景淮坐在军营里面,面对着书桌,久久不能安睡,脑海之中都是沈十七扑到他的身上,奋不顾身为他挡下一剑的样子。 军医给顾景淮包扎好了伤口,他用不曾受伤的手t提起了笔,缓缓的在上报给朝廷上面写下了几行字。 “夜里收到了敌军奇袭,伤亡惨重,王公公奋勇抗敌,不幸身亡,为国捐躯,先如今被安葬在幕城北山山头,望家中亲人节哀。” 如此以来,王公公的死也总算是说过去了,他也有了借口,不必再派兵回朝廷了。 只是......十七呢?十七被带到哪里去了。 十七在姑苏云恒的军营里面躺了三天,姑苏云恒衣不解带的照顾着沈十七。 军中跟随的军医给沈十七准备好了药,姑苏云恒帮她换上。 那伤口就在沈十七的左肩,而且顾景淮的军医也已经略微给她处理过了,所以伤势并不是很重。 十七昏迷不醒,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了。 姑苏云恒让士兵找来了一些补品,拿着勺子一点点的味道了沈十七的嘴巴里面。 沈十七终于在第三天的下午幽幽转醒。 眼睑缓缓的打开,入眼确实陌生的营帐,一个男人的身形趴在床前。 营帐外的一抹阳光缓缓的探了进来,温暖又熟悉。 “十七,你终于醒了、”趴在床前的男人抬起了头,露出了那张温文尔雅有布满青茬的脸。 姑苏云恒眼睛还有明显的红血丝,眼下一片乌青。 沈十七有些愣住了,没有反应过来。 、姑苏云恒抓住了沈十七的手说:“十七,你忘了吗,那一夜,我带兵闯进了顾景淮的军营,把你救了回来。” 沈十七盯着姑苏云恒的脸看,意识才逐渐的回到了脑海之中。 “不是说......三天后吗?她的嘴唇有些发干,嗓子也十分的沙哑,嘴巴里面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姑苏云恒抓着沈十七的手,将脑袋低垂了下去。 “对不起十七,我骗了你,因为担心你的行踪会被发现,所以我们实行了提前三天进军的计划,准备将顾景淮杀个出其不意,确保能把你安全就出来。 沈十七缓缓的垂眸,看着姑苏云恒的这双大手,他看起来像是个温润的书生,手上却布满了老茧和伤疤。 他是将军,做事必定要思虑周全,才能保住这么多将领的性命。 沈十七不怪他。 她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忽然觉得那阳光有些刺目。 缓缓的开口问道:“我昏迷多久了?”大梦初醒,她现在身上没有丝毫的力气,身体也显得十分的疲倦,这才说了几句话的功夫。 就有了一种全身的力气被掏空的感觉,她迫不得已又重新躺了回去。 “十七,你失血过多,已经昏迷了三天了。” “这么久了吗?”她又重新躺回了床上,缓缓的闭上了双眸。 “军医说你是失血过多导致的,需要好好静养,你现在先别想这么多了,再歇息一会,我拿点粥给你。” 沈十七眼眸紧闭,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闭上眼,又是一片的血雨腥风,至亲的惨死,俘虏战士的惨死,还有、顾景淮那双狼一样的眼睛。 沈十七知道,就算是她浑身无力,现在也是一点都睡不着了、沈十七就这样在姑苏云恒的军营里面待了五天。 顾景淮又做了一个梦,梦中还是那个大雪纷纷的一天,他被困在雪山上,少女从天而降。 只是那少女的模样却让他觉得十分的熟悉,俨然就是沈十七的样子。 接着画面一转,他又和一群黑衣人厮杀在了一起,刀光剑影,血流成河。 一把暗剑直接朝着他直接刺了过来,他来不及躲,正当他以为自己要成为刀下亡魂的时候。 一道较小的身影冲了过来,无所畏惧的挡在了他的身前......“十七,十七......”他从梦中惊醒,直接从床上做了起来。 ‘嗜血无情是他,杀人如麻也是他。 可是他从来都没有如此将一个人放在心里面过。 这也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奋不顾身的救他,甚至不惜舍弃自己的生命。 他摸了摸自己的床边,空荡荡,没有任何的温度。 十七已经消失不见五天了。 她很有可能是被敌军掳走了,但是却没有任何的消息。 她会不会被当成了俘虏,亦或者是已经被人灭口了......顾景淮已经不敢再细想下去了。 这一次。 他总算体会到了一种叫做心如刀绞的感觉。 ’那群人,若是敢伤十七一根毫毛。 他必定要将那些人五马分尸,碎尸万段。 ‘两国在经过这一场暗战之后,两军修生养息,很快又正式展开了交锋。 沈十七就在姑苏云恒的军营里面,和姑苏云恒一起听将领汇报过来的消息。 ’她虽然是和姑苏云恒是有婚约在身的,但是也选择了和姑苏云恒保持了一段距离。 她早已经是无父无母的孤女,又不干不净。 云恒还是那个威武的将军,若是打了胜仗,前途不可限量。 虽然那场突袭让顾景淮伤了一些元气。 第十六章 暗算 但是他的嗅觉比狼还要敏锐,很快的就调整了战略,朝着耳城发动了进攻。 姑苏云恒虽然得到了朝廷的支持,但是却遭到了暗算。 原本前来交好的赵国临阵倒戈,跟随着顾景淮一起前来讨伐他。 派出的军队猝不及防,吃了一个巨大的暗亏。 虽然他有意与赵国结盟,。 但是却也不是全部信任对面,幸好他还留了一手防备。 不然就在刚才的交锋之中,他所派出去的军队就要全军覆没了。 但是这件事对姑苏云恒的打击不小,让他原本刚刚建立的优势瞬间荡然无存。 顾景淮找准了机会,再度挥军北下,大有将姑苏云恒一网打尽的趋势。 沈十七看姑苏云恒的军队重新撤退,直接退到了耳城的边界。 她知道,现在战场上的情形不容乐观。 若是在这么下去,耳城可能也要保不住了。 到那时,不知道又有多少的百姓无家可归了。 这是姑苏云恒所不想看到的,也是她不想看到的。 夜里,趁着将领都退下了。 沈十七独自一人来到了姑苏云恒的营帐里面。 外面的星辰闪烁,营帐内的烛火幽微ri姑苏云恒真的消瘦了许多,温润如玉的脸,显得十分的线条分明了。 见到沈十七走了进来,他才将好似千斤重的脑袋从一堆文书里面抬起来。 ''“十七,这么晚还没睡?”他朝着沈十七牵强的笑了一下,那笑容透露着一种虚弱,显得他精神也有些不济。 她很少见姑苏云恒这般的乏力过。 或许顾景淮真的是她和云恒的克星吧、“睡不着,所以来看看你、”她现在说话客客气气的,再也没有了从前的那种两小无猜。 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她们也早已经不是当初的模样。 不过不管沈十七经历了什么,他都能接受,现在只要沈十七能够放下心结,重新和他在一起。 他愿意等。 “军医说你的身子好多了,不过还是要多多照顾好自己,现在夜色深了,你还是早些歇息吧。” 姑苏云恒开口劝说道。 沈十七摇摇头;“我现在睡不着。” 她走到姑苏云恒的书桌前看了一眼,之间厚厚的文书,有很多都是朝廷发来的。 “现在战局似乎不是很明朗。” 姑苏云恒合上双眸,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赵国临时叛变,造成了不小的损失,若是来不及抵抗楚国,恐怕耳城,就要变成第二个幕城了......”一番话,姑苏云恒说的都是心酸和不甘。 姑苏云恒自幼就出身高贵,更是年纪轻轻就做了将军,从来都没有想今天这般,无助失措过。 他一生顺风顺水,有显赫的家世,有令人敬仰的父亲,还有倾城聪颖的未婚妻。 可是那一切都颠覆的太快了,仿佛是很快就破灭了。 “云恒,我是有件事要告诉你的。” 沈十七来到了她的面前,语气轻柔的说道。 姑苏云恒睁开喂喂闭紧的双眸看她。 “十七,什么事?”沈十七眸色沉静,无比执着的说道:“云恒,我还要回到楚国的军营里面去。” 她的话字字清晰,却像是石头一样敲打在姑苏云恒的心上。 姑苏云恒立马惊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十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疯了吗?”他的语气有些不敢置信的感觉。 沈十七定定的望着他,神色平静,继续一字一句的说道:“云恒,我没疯,敌国猖獗,兵临城下,家仇国恨,我如何不报仇,现如今局势被动,我还可以继续呆在楚国的军营,将情报送给你们,让你们有反制的机会。” 姑苏云恒十分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眉宇间纵横出了一道沟壑:“十七,我怎么忍心,忍心让你只身呆在敌国军营,这太危险了......沈伯父在天有灵,也绝对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十七,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打败顾景淮,重新夺回幕城的,我不能允许你这么做。 “十七的神色很坚定:“云恒,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了,楚国兵临城下,我们在不做点什么,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女子过刚易折,十七却不是刚硬,而是一种超凡脱俗的坚韧。 夜风吹过营帐,瑟瑟寒意迎面而来,十七感受到了潮湿的气息。 她以为是深秋夜里的寒露,却没想到那水汽来自云恒的眼睛。 清冷的泪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滴落在了地上,他低垂着脑袋,语气有些哽咽。 “十七,是我没用,不仅救不了幕城,也救不了你,甚至还要你为我以身犯险。” 十七的拳头紧闭:“云恒,我要报仇,大仇不报,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甘心了,就算是死,我也死不瞑目”、说完,她拿着一把匕首,抵住了自己的咽喉。 云恒睁开双眼,眸色还沉浸在了悲痛之中:“十七,若你执意如此,我答应你的请求,只是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能让自己再陷入危险之中,。” 十七抓住了他的手,重重的点了点头,“云恒,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只是我们现在要想办法,我进了军营如何联系到你们。” 云恒沉思后说道:“城中的乞丐不行了,时间太长会暴露,渡口的樵夫其实一直都是我们的人,你可以通过他,把情报传递出去。” 沈十七坚定的咬了咬牙:“好,我知道了。” 两个人商讨出了万全之策,第二天沈十七就被送下了山。 跟随她的士兵只将她送回幕城,随后就抓紧离开了。 此时的幕城早已经物是人非了,她凭借着记忆走在长街之上,最终脚步停留在了曾经的沈府前面。 昔日华丽的沈府此时只是一片断壁残垣,还有几处林立的石柱。 门口的大狮子被人烧的有些发黑,早已经是面目全非的模样。 她就蹲坐在石狮子前的台阶之上,从中午蹲到了暮色下的傍晚。 她的身影被倾斜的红色暮色拉的很远,最终还是前来带兵巡逻的王沥川发现了她。 他走到沈十七的面前,大声的惊叹道:“呦呵,这不是让我们将军,日思夜想的沈十七嘛,你怎么会在这里?”沈十七略显笨拙的扬起了头,张了张嘴巴还想说几句话。 谁知王沥川却没有耐心听了:“算了算了,不管你什么原因,还是随着我去军营一趟吧,你个傻子还真是个祸水,我们将军在找不到你,恐怕就要疯了。” i王沥川不由分说的拉起了沈十七的手,没给她开口的机会,就带着她去了军营。 军营之中依旧是秩序井然,成群结队的士兵手持兵器,在山上来回的巡视,看情形是比前几天还要防守的更为严密。 见王沥川带着沈十七回来了,巡视的士兵不约而同的转过脸来看他们。 沈十七畏惧那些探寻的目光,所以选择了躲在后面。 王沥川大声的朝着偷窥的那些人大声的喊道:“你们几个看什么看,都给我把头转过去。” 然后带着沈十七大步流星的朝着顾景淮的营帐之中走去。 不过十天左右的时间,顾景淮的戾气似乎更加的沉重了,方圆几里,只有两个士兵守着他的营帐,而且都战战兢兢的低着头。 连话都不敢多说几句。 不过王沥川这次有恃无恐,带着沈十七一个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王沥川直接扯着大嗓门喊道:“将军,你看我把谁带回来了。” 顾景淮本来正埋首处理军务,被王沥川喊了这么一嗓子,皱起,眉头有些不悦,正准备发作,抬头发现才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转瞬间变得炽热了起来。 第十七章 孤身一人 他腾的一下起身,冲到了王沥川的身后。 一个完完整整的沈十七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将十七拉到了前面,左右环视了一圈,十七还是那个十七,没缺胳膊也没有缺条腿。 十七下落不明,他真的以为她已经身首异处了,没想到她真的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失而复得的喜悦顿时弥漫在了他的心间。 “你是从哪找到她的?”顾景淮还带着将军的几分威严,但是眼角眉梢的喜悦却也是藏不住的,王沥川捂嘴偷笑了一下:“今天我在巡逻之中发现十七坐在城前的石头上,孤身一人怪可怜的,所以就带她回来了。” “赏!”顾景淮满心喜悦,大手一挥,朝着王沥川说道。 “谢将军,先告退了”说完话之后,王沥川朝着沈十七暧昧一笑,屁颠屁颠的跑出去了。 将军这几天都没碰过女人,想必早就已经克制不住了,如今小傻子回来了,干柴碰烈火,想必这小傻子要吃点苦头了。 十七被他这一笑,看的有些头皮发麻。 等到王沥川走后,沈十七以为自己要迎来一场噩梦的时候,顾景淮却突然把她抱进了怀里。 那个怀抱坚固有力,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 沈十七僵硬着身子,动也不敢动一下。 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顾景淮放开了沈十七。 他没有对沈十七动手动脚,反而十分认真的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口。 十七的伤口是被人包扎过的,而且处理的非常好,伤口不是很深,愈合的很快。 “你这伤是谁给你治疗的?”沈十七奋力想了一会才说:“是城中的老中医。” 老中医家住的地方比较偏僻,所以一般很难被找到。 ‘顾景淮信以为真,因为他知道沈十七是个傻子,没有脑子骗他。 “他们抓走你,为什么又把你放了?”沈十七低着头努力的思索了好一会,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顾景淮心想大约是对方想抓回去一个人质,想要审讯一点东西,可是待会军营一看却发现是个一问三不知的傻子,并且还是越国的人。 扫兴之余就把她放了回来。 “你没事就好。” 这大概就是傻子的好处,因为不会对别人造成威胁,所以自己也就没了生命危险。 “跑出去十多天了,想必你也累了,先去休息一下,我让军医瞧瞧你,等会再给你弄点吃的。” 他关怀的语气让沈十七觉得毛骨悚然,没有什么是杀父仇人的关怀更让人难以接受的了。 “不......不用,我没事。” 顾景淮却执意如此,不给沈十七任何反驳的空间,抱着沈十七到床上,让军医检查了之后,发现确实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才让沈十七睡觉。 沈十七连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掉,就被顾景淮强行按在了床上,他的长臂在后面圈住了她,’语气沙哑而又深沉。 又带着浓浓的倦意。 “睡会吧十七。” 他疲倦极了,是从来没有见过的脆弱模样。 姑苏云恒一直在瞒着沈十七,顾景淮翻天覆地的到处寻找沈十七的下落,甚至还排出了很多密探。 只是姑苏云恒一直早有防备,让沈十七藏得十分隐蔽。 顾景淮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了,此时在沈十七的身边,他才算是安稳了下来。 ‘躺在沈十七的身后,很快就发出了无比均匀的呼吸声。 沈十七救救的不能睡去。 为什么?她不过是一个傻子,为什么顾景淮这么在乎她?是因为她的容颜,还是因为她替他挡了一剑。 她百思不得其解,索性就不想了。 顾景淮直接睡到了深夜,沈十七从他的怀里爬了起来。 顾景淮被她惊醒,沙哑着嗓子问道:“你要到哪里去?”沈十七捂着肚子说道:“我去吃点东西。” 顾景淮这松开了禁锢着她的大手,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小心一点。” 沈十七点了点头,独自一人走到了外面,深秋更深露重,夜里寒风瑟瑟。 军营的厨子还留了一点吃的给沈十七,小邓给沈十七在营帐外面点上了火,帮她温着饭。 沈十七找到那块石头重新坐下,小邓对于她会回来一点都不诧异,低头添着柴火。 “你的伤好多了没有?”小邓盯着火焰开口说道,不知为何,他现在说话总会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已经没有大碍了。” 沈十七点头说道。 小邓将锅端下来,看着沈十七说道:“我就知道你会回来,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十七闷声不语,等着小邓将饭菜盛好,她对着夜空中的星星慢悠悠的吃了起来。 夜风将她额前的碎发吹起,她的美丽足以让任何人心醉。 小邓眸色暗了暗,他忽然抓过了沈十七的手,将她手中的碗夺过来,放在地上,扯着她到一处阴暗的角落里面去。 他长满茧子的大手,扣住了她的肩膀吗,眼神阴冷:“沈十七,你成功了,顾景淮现如今真的对你魂牵梦萦了,他以后或许会待你非常好,但是你要记住,他是你的杀父仇人,你千万不能爱上他。” 这几日顾景淮对于沈十七的痴狂程度,他是有目共睹的,搜山搜城,不惜下血本收买赵国,不顾朝廷命令,简直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了。 “沈十七,我说的你听明白了没有。” 小邓大手扣住她的肩膀,眼神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 此时她们正处于无人监视的地带,沈十七眸色一沉,甩开了小邓的手,紧接着一个响亮的耳光,直接甩到了他的脸上。 小邓的脸被她打的侧过脸去,神色有些愕然。 “杀父之仇,我自己当然记得刻骨铭心,不需要你跑来提醒,我现在警告你,你我虽然是同盟的关系,但是这不代表我会受你胁迫,你没有我,什么都做不到,你现在能做的就是规矩一点,不要再与我拉拉扯扯,引人怀疑。” 小邓的头偏了过来,眼睛盯着沈十七似乎还有话要说,她们两个的身后突然传来了声音。 “这不是十七和小邓嘛,大晚上的你们在这干嘛?”两个人的脸色同时一变,转过身去就看到了喝的醉醺醺的王沥川。 王沥川生的十分魁梧高大,看两个人都要低着头看。 十七露出了憨痴的笑容,转过身对他说道:“小邓说这里有狼崽了,我想过来看看。” 小邓转过脸不去看她,他的脸颊火辣辣的,但是因为长得黑,又在夜色中,所以并不是很明显。 王沥川摆手说道:“你别听小邓瞎说,军营唯一的狼崽子在将军那里呢,你要看去将军军营里面看,别在这里呆着了,这两天母狼总是来军营找崽子,你们当心狼群叼走你们。 “十七像是被吓到了,连忙灰溜溜的走了。 不过好的不灵怀的灵,王沥川有的时候真的是个乌鸦嘴,。 十七刚吃完饭,就忽然听到了哨兵的大喊:“狼来了,狼来了,大家小心。” 军营里面是有明火,狼群是不敢接近的,但是今晚夜里风大,吹得火把忽明忽灭的。 母狼带着狼群,循着小狼崽的气味,缓缓的朝着这里靠近。 沈十七的心里面咯噔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妙。 因为望着远处的山头,她看到几双幽绿色的眼睛,闪闪的发着光。 并且有逐渐的朝她围过来的趋势。 狼她是不怕的,她从小就和叔父一起上山打猎,还曾用皮鞭驱赶过狼群,对于狼的习性十分的了解。 所以她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不远处还有一个忽明忽暗的火把,等到狼群逼近的时候,她可以拿来防身。 “不过是几头狼,你们至于慌乱成这样?“顾景淮镇定自若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了过来。 第十八章 殊死搏斗 他先是扫视了全场一番,确定了沈十七的位置,知道她现在安全之后,他才放下心来。 十七可能还没有见过狼群,可能会吓到她。 于是他对小邓说道:“带着十七躲起来,不要往狼崽那里去。” “都做好准备,这群狼今天若是敢来,就让它们有来无回。” “是!”顾景淮的声音很有安稳军心的作用,士兵们张弓搭箭,已经准备好了与狼群殊死搏斗的准备。 他们自然是不怕这群狼的。 几头冲过来的狼被他们用弓箭射死,寻找狼崽的母狼被生擒之后,顾景淮命令士兵找到了关押犯人的笼子。 将母狼和那小狼崽关在了一起。 沈十七一直和小邓躲在比较偏僻的一个营帐里面,这里原先是放杂货的地方,弥漫着一股铁锈味。 只点着一只火把,火光比较幽微。 沈十七眸色微睁,神情十分的平静。 小邓盯着她宛若美玉的侧脸,温和的灯光下,让他有片刻的失神。 十七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只是不为所动。 狼群想要抢回那狼崽,但是很明显不是顾景淮军队的对手。 ‘为了看热闹,顾景淮.带着沈十七去围观,两匹通体雪白的狼被关在笼子里面去。 它们毛色纯正,光滑油亮,母狼将小狼崽护在身下,警惕的盯着笼子外面的士兵。 狼崽在母狼的怀里露出脑袋,向外龇牙咧嘴,丝毫的不畏惧他们这群人。 “不出意外的话,这小狼应该是新狼王,真是走运,竟然把未来的狼王给偷来了。” 王沥川得意洋洋的哈哈大笑。 顾景淮点了点头,看样子也十分满意,他低下身子问沈十七:“怎么样,喜欢小狼崽吗?”沈十七看了看那笼子里面的两只狼,母狼是很有灵性的,看向外面的人龇牙咧嘴,重新望向小狼的时候,眼神之中又充满了柔情。 拿舌头恬适着小狼,安抚着它。 十七点了点头。 顾景淮大手一挥:“这两匹狼留下,让十七看着玩,你们都先退下吧。” 将军拿狼送佳人,也是军营的一桩美事。 两只狼就被关在了沈十七的营帐前,方便沈十七看着玩。 沈十七有些于心不忍,等到顾景淮睡了之后。 她悄悄的起身,从床上爬了起来。 两只狼在笼子里蜷缩着,小狼依偎在母狼的怀里。 它们都十分的警觉,听到脚步声,两种狼都同时睁开了眼。 它们盯着沈十七的眼睛带着警惕。 沈十七知道怎么和狼相处,她慢慢的蹲下了身子,轻手轻脚。 雪狼是通人性的,十七缓缓的打开了笼子。 母狼飞速的起身,叼着狼崽走了出来。 沈十七深吸了一口气,靠着一边站着。 母狼叼着狼崽飞快的向外跑去,跑到不远处,又回身看了沈十七一眼,随即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沈十七这才转身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谁知一转身,就看到顾景淮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黎明时光,细微的阳光破晓而出。 他棱角分明的脸颊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刀削一般的下巴,显得十分的冷峻。 沈十七被吓得缩了一下身子,身体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十七,过来、”顾景淮朝着她招了招手,不容置疑的下达命令。 沈十七唯唯诺诺的看了他一眼,慢悠悠的挪到了顾景淮。 的·身边。 沈十七以为顾景淮是要打她,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 顾景淮却只是拿手在她的头上摩梭了几下:“你不怕那两只狼咬你吗?”十七抬起头看着他,目光无畏的摇了摇头:“我不怕!”就是这样坚定的眼神,和当年那个救他的少女,如出一辙。 顾景淮都要怀疑了,沈十七就是当年的那个女孩,只是后来发生了什么变故,变成了傻子。 “十七,你有没有去过一个叫酆都的地方。” 沈十七的瞳孔微微收起了一下。 酆都是她从小长到大的地方,父亲为了发展商贸,所以才选择搬到了这边境幕城。 幕城战乱不断,酆都却风平浪静。 父亲生性好强,现在想来,搬到幕城这个地方,是此生最大的错处。 见沈十七不说话,顾景淮自己陷入了回忆之中。 “我小时候一直生活在酆都的山上,又一次被困在雪山之中,遭遇到了狼群的袭击,是一个少女拿着皮鞭,从天而降,救了我一命。 至今已经十年了,那少女长得和你有几分相像,如今应该也和你差不多大,想必也已经嫁人了吧。” 他曾再去过酆都寻找那个少女,只可惜再也找不到了。 沈十七的脸色变得惨白,眸子间一闪而过的不可思议。 顾景淮所说的少女并不是别人,就是年幼的她。 当年她随着叔父上山打猎,听闻异动就看到狼群围攻了一个少年,处于不忍,她挥鞭救了那少年。 时隔多年,少年成了威武的将军,带兵屠杀了她满门。 天道轮回,带给她的却是这样的恶果。 “有点冷,十七你快些回去,不要着凉了。” 沈十七僵硬的点了点头,巨大的震惊充斥在她的脑海里面,让她久久的回不过神来。 “好了,回去吧,脑子本就不灵光,就不要在这里吹冷风了。” 沈十七这才随着他回到了营帐之中。 第二日,交战的号角声再次响起,顾景淮联合赵国围剿越国。 那架势势如破竹,所向披靡。 姑苏云恒招架不住,只能继续挥军北下。 耳城失守,已然大局已定。 没过多久,越国朝廷就交了投降书,再拿两座城池,换边境安宁。 沈十七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来到楚国的都城。 楚国打败越国,夺得了四座城池,威名远扬。 顾景淮带着士兵班师回朝,凯旋而归。 、顾景淮坐在高高的战马上,怀里搂着沈十七走在安都的大道之上,身后跟着一群威风凛凛,步伐整齐的士兵,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享受着百姓敬仰的目光,一时间风光无限。 沈十七靠在他的怀里,将安都的盛况一览无余,数不清的亭台楼阁,琼楼玉宇,盛大的宛若一幅盛世画卷。 “那个人就是将军吗,真的好威武,我将来也要像他一样。” 前来观望的小男孩无比激动的说。 母亲慈爱的抚摸着他的脑袋:“将军可不是好当的,咱们楚国开国一百年,这么年轻的将军还是头一个呢?”沈十七低着头在心里冷笑,万人敬仰的大将军,战场上是个无恶不作的恶徒,在自己的国土之中,却像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一般。 “将军怀里的女子是谁啊,长得可真好看。” 又有妇女将目光从顾景淮转移到沈十七的身上。 “军营之中哪会有女人,或许是敌军送给将军的也说不定。” “哦?原来是军妓啊!“那些不大不小的声音自然是能传进顾景淮的耳朵里面,他的眉头紧皱,神色有些不悦。 不过当着这么多的人他不好发作,继续前进,忽然间传来了一阵剧烈的骚动。 人群中突然有人放声大喊了起来。 “将军万岁万岁。 ‘那人像是起了一个带头的作用,平静的队伍忽然变得十分的喧闹了起来,所有的百姓都在放声大喊了起来。 “将军万岁,顾将军万岁。” 坐在高头大马上的顾景淮的脸色一变,随行的王沥川也变得眼神有些不对劲了。 只有皇帝才能称得上万岁,顾景淮是万万不敢承担这些的,这无异于是给他扣上谋反的罪名。 军队顿时变得躁动了起来。 王沥川跳下马去,朝着那些人大声喊道:“胡乱嚷嚷什么呢,还不快把嘴巴闭上。” 第十九章 年事已高 皇帝年事已高,疑心确实越来越重,他绝对不容许臣子有任何谋逆之心,此举乃是对顾景淮极大的捧杀。 顾景淮阴沉着脸,神色有些难看极了。 但是那群人却像是打了鸡血似的,继续吵闹个没完:“顾将军万岁,顾将军威武。” 顾景淮的眼神阴沉,锐利如鹰,很快他就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一个人影。 “抓住他!”顾景淮伸手一指,手指正对着一个起哄的小贩,他正是刚才带头起哄的那一位。 王沥川是顾景淮身边最为得力的一位猛将。 他看准时机,直接冲了过去,一把将那人拽着领子提了起来。 :“原来是你在这里引发骚动,给我们去大牢走一趟吧。” 那人看起来像是个商贩,但是却十分的倔强,他刚正不阿的说道:“我又没有犯案,军爷为什么抓我。” 王沥川冷笑一声:“人群之中大声喧哗,引发骚动,我觉得你心术不正,跟着军爷走一趟吧。” 说完反手抓住了那人,直接拖走。 那人临走时还、在大喊大叫:“我没有犯案,天子脚下,将军怎么能随便抓平民百姓呢?”“小的冤枉,小的冤枉啊。” “何事如此喧哗。” 人群之中忽然传来了一声清朗的男声。 顾景淮微微的眯起了双眼。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太子殿下。 太子和顾景淮是有些不睦的,这种不睦乃是从年少时就结下的梁子,只是却不为人知。 顾景淮和太子谁也不曾向外人提及过。 。 人群缓缓的让出一条道路,一队人马缓缓的走了进来,为首的男人身骑高头大马,面容冷冽,但是头戴紫冠,气质非凡。 顾景淮见是太子,立刻下马请安。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名唤楚云台,是皇帝众多儿子之中唯一一位成才的,所以深受皇帝的重视,年纪轻轻的就被封为了太子。 太子来到了顾景淮的跟前,目光先是触及到了沈十七的身上,顾景淮向来不近女色,没想到此番回京,还带着这么一位倾城美貌的佳人。 纵使再宫中见过美人无数,但是却从来都不及眼前的这女子超凡脱俗。 太子的眼神闪过一丝妒恨,不过却稍纵即逝,让人无法捕捉。 他恢复了正色,淡淡的扫了顾景淮一眼,说道:“顾将军起身吧,听闻顾将军征战沙场,凯旋而归,奉了父皇的命令,前来恭迎将军,宫中摆了庆功宴,还望将军不醉不归。” 顾景淮抱拳行礼:“微臣谢过太子殿下。” “顾将军不必多礼,一路舟车劳顿,还望将军早些回府休息“多谢皇上体恤。” 顾景淮的态度一直都是不骄不躁的,让人也找不出任何的毛病。 楚云台向下扫了那商贩一眼,继续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个人不过是商贩,将军和他一般见识,引得百姓骚乱,影响治安,还是放了他,带将领们回去休息,一个商贩而已,何必斤斤计较。” 顾景淮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图,不过既然心知肚明了,也就不用追根问底了。 “臣遵旨!”于是顾景淮摆了摆手,王沥川一松手将那人放了回去。 “顾将军班师回朝,可喜可贺,孤夜里安排烟花表演,还望各位看的热闹。” 太子对着围观的百姓朗声说道。 下面百姓纷纷雀跃了起来。 “多谢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体贴民心,为人也和善,将来也一定是一位明君。” “谁说不是呢。” 下面又响起了一阵子的称赞的声音。 太子对此情况十分的满意,朝着人群挥手说道:“时候也不早了,大家快些散去吧。” 百姓纷纷跪拜:“恭送太子殿下。” “顾将军,晚上军中设宴,还望将军带着佳人如期而至。” 说完话的时候,太子还斜着眼睛瞄了一眼沈十七。 “微臣谢过太子殿下。” 风波之后,街道安静了下来,顾景淮班师回朝的将军没能见到皇上,也遭到了百姓的冷落。 可谓是一个巨大的下马威!不过他也深色不变,脸色阴沉的如同墨水一般,只是阴阴森森的让人无法捉摸。 “他妈的,血雨腥风拿命打仗回来,还要看这群鸟人的脸色,真的是什么世道。” 王沥川的脸上愤愤不平,虽然他性子野,但是却还是有些分寸的,所以低着头说的,并没有太大声。 顾景淮扫了他一眼,重新扶着沈十七上马,缓缓的朝着前方走去。 顾将军府已经是一座老宅了,里面住着顾景淮的爷爷,顾老将军。 ‘只是顾景淮的父亲死的早,马革裹尸,以身殉国,所以顾景淮是跟着爷爷长大的。 ’‘安顿好士兵,顾景淮带着沈十七迈入了家门。 他自幼在狼山上长大,之后随着父亲征战沙场数十年,能回沈府的时间少之又少,屈指可数。 为了怕他在府中迷路,老将军还派了人前来引领他。 来人是顾老将军的随身仆从,也是这座府中的管家。 他见顾景淮骑马走到府前,又见怀里搂着一位佳人,神色愣了一下。 顾景淮跳下马,转身又去扶着沈十七。 管家走上前去打招呼:“恭迎将军回府。” 老管家头发花白,但是却梳得一丝不苟,神采奕奕,是个干净利落的老人。 福伯在顾家已经待了数十年了,顾景淮一直对他敬重有加,态度也十分的客气。 “福伯不必多礼,爷爷在府中吗?” 福伯招呼着小厮牵着顾景淮的战马回了马厩,自己则领着顾景淮和沈十七。 “这位姑娘该怎么称呼?”“她姓沈,不用为她收拾房间,她和我住一起就行。” 管家心神领会,对着一个丫鬟说道:“翠娥,你带沈小姐去休息吧。” 翠娥是个穿着翠色衣裳的丫鬟,走到前来对沈十七说道:“沈姑娘,顾老将军说要独自见见将军,你随奴婢去偏房休息一下吧。” 沈十七扬起脑袋,一脸的懵懂无知。 顾景淮摸了摸她的脑袋:“十七,我有点事,你随他去就行。” 沈十七这才点了点头,随着那丫鬟向前面走去。 翠娥对于这个陌生的女子十分的好奇,一边引路,一边打量着她。 “姑娘是哪里人,使我们安都的吗?”沈十七愣愣的不说话,只是手拽着裙角,呆呆笨笨的往前走。 翠娥又问:“您现在还有家人吗,家在哪?”沈十七嘴巴微微张开看着她,却还是不说话。 翠娥总算是明白了,原来这个美丽的姑娘竟然是个傻子。 将军竟然带了一个傻子回来。 这简直是骇人听闻。 顾景淮来到了顾老将军的跟前。 顾老先生的房间十分的简单,黑沉沉的桌子,上面什么都不放,桌子上方摆着一幅画,确实一张阎王的画像。 顾老先生年轻时上战场被人成为活阎王,其用兵狡诈,手段狠毒,所以才被人赐予了这个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名号。 顾景淮手段作风,也是与老将军有些关联。 现如今的顾老先生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眼神也不太好使了,只是一个人着在空荡荡的深宅之中。 也不轻易见人、顾景淮见到他之后,恭敬的行礼:“祖父,我回来了,”老爷子眼神不好了,但是脑子却还是十分灵光的。 “回来了,这一仗打的漂亮,但是树大招风,你与太子本就不睦,现如今不要太过于锋芒毕露了,老实本分就行,今天长街上的事我也听说了,你不要乱了分寸,被人抓住把柄。” 老爷子就是这样,虽然身居深宅,但是他最在意的永远是名誉和荣光。 第二十章 低调行事 所以他与顾景淮之间,永远都是朝廷和战场,再也没有其他的话题。 “谨遵祖父教诲。” 顾景淮点头说道、“听说你还带了一个女子回来,是哪里的姑娘。” 顾景淮直言不讳:“是我从幕城带回来的。” 老爷子点了点头:“你向来不近女色,有个女子陪在你的身边也好,只是不要太招摇了,有时间你带过来看看,若是你真的怕我吓到人家,不见也罢。” 老爷子的宗旨就是,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回朝之后,就低调行事,树大招风。 顾景淮明白老爷子的这一点,所以从来没有反驳过。 “已经过午时了,你歇息一下,准备进宫的事宜吧。” 管家听闻顾景淮会提前回来,所以很早就收拾好了房间,现如今那房间里面只有沈十七一个人。 顾景淮的房间是他十六岁的时候住过的,房子简单,也没有特别华丽的装饰,窗外是一片郁郁青青的竹林,在深秋之中仍旧坚韧不拔。 他以前读过的书还在房间的书架里面,沈十七抽出一本兵书看了看,上面的蝇头小字,密密麻麻。 沈十七拿起其中一步细细的看起来,发现顾景淮还在那些小字的旁边写下了黑色的批注。 字迹虽然稚嫩,但是却苍劲有力。 “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十七的心脏忽然之间像是停止跳动了一般,在那一刹那之间像是骤然停止了一般。 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顾景淮小小的年纪就已经又那么狠毒的思想了。 那她又是什么,顾景淮留下的后患吗。 “十七,你在做什么?“顾景淮的声音在沈十七的耳边响起,沈十七猝不及防,手上的书险些掉在了地上。 “你在看什么?”顾景淮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沈十七的身旁,巨大的阴影将她笼罩住,气势带着一种压迫的感觉,沈十七勉强稳住了心神,脸上有露出了那种痴呆的神色。 她大大方方将那本书摆在了顾景淮的面前,指着上面的图画说道:“弓箭。” 在书的右上角,用墨水勾勒出了一把弓箭的形状。 那弓箭顾景淮是认识的,是年幼的他画上去的,没想到被沈十七发现了。 不苟言笑的顾景淮轻笑了一声,他低头朝着沈十七问道:“十七,你认识字吗?十七看了看那几个墨色小字,摇了摇头。 顾景淮哑然失笑,原来十七只认得图画,却不知道那些字是什么意思。 ‘’也是,沈家也不会费功夫让这个傻子学习读书习字。 “不认识也没关系,我来教你。” 他搂着沈十七的腰,将她推到了椅子前面,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我来教你写你的名字。” 他亲自动手研磨,拿起放在书一旁的狼毫,轻蘸墨水,在一张宣纸之上,写下了工工整整的一个沈字。 “十七,你看,这是你的姓氏。” 十七伸头看了看,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顾景淮又提笔,在宣纸之上,重新写上了沈十七的名字。 “十七,这是你的名字。” 十七的名字很简单,写在纸上也不过是寥寥几笔。 顾景淮让她自己写写看。 沈十七自己笨手笨脚的,怎么都写不好,最后写了一张鬼画符出来。 顾景淮却表现出了极大的耐心,抓住沈十七的手,一笔一划的领着她写。 十七似乎还是有点天赋的,没多久,十七就已经写的有几分样子了。 “不错,写的很好!”顾景淮对于自己的教学成果显得十分的满意。 “来,我再教你写。” 他重新拿了一张宣纸,在上面慢慢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顾景淮!”“这是我的名字,你写写看。” 或许是这几个字太难了,所以十七写的一点形状都没有。 完全就是鬼画符。 顾景淮看出了她的为难,拉着她的手将狼毫放在了一边。 “实在不会写就算了,休息一下我等下带你去吃饭。” 沈十七常常舒了一口气,将那狼毫放下了。 她仰起脑袋,对着顾景淮绽开了一个笑颜:“好!”宫中人心险恶,顾景淮自然是不会带着十七过去的。 他将沈十七留在了将军府中,让一个丫鬟照看他,自己带着王沥川和傅景义去了宫中。 将军府地处偏僻,乘坐马车需要一点时间。 顾景淮脱下了戎装,换上了华服,衣冠整齐的坐上了将军府准备好的马车。 此时他褪去了盔甲,身上的杀意收敛,衣冠楚楚,他本就身材瘦削,现如今有平添了几分儒雅的俊美,不像是杀人不偿命的魔头,有点像翩翩公子。 两个副将一左一右的跟在他身边,个个身材魁梧高大,像是在侍卫护送公子哥出游一样。 进了宫门,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一条笔直的路的尽头一个巨大的广场随着玉石台阶缓缓下沉,中央巨大的祭台上一根笔直的柱子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与那宫殿上的凤凰遥遥相对。 庆功宴设在了长华殿内,巨大的蟠龙石柱巍然耸立,琉璃瓦反射出了明亮的光辉,异常的华丽逼人。 皇帝一身龙袍,坐在龙椅之上,席间的王公大臣规规矩矩的坐着,气氛融洽之中又带着几分拘谨的感觉。 此时歌舞早已经开始了,看到顾景淮的到来,却又突然停了下来。 几个舞姬齐齐退下,丝竹声戛然而止。 顾景淮本该早早入座的,可是路上却遇到了民妇求助才误了时辰。 顾景淮自持没有功高盖主,但是却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因为这样显得他太过于目中无人了。 自打他一进殿中,无数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好像他没有将皇帝放在眼里。 顾景淮走上前去,率先向皇帝请罪。 “微臣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年近四十,体态略显臃肿,双眼迷离涣散,听闻他最近沉醉后宫之中,似乎有些无心朝政了,杀了几个直言不讳的臣子之后。 也再也无人敢多言了。 身边的太监接过他手中的酒杯,皇帝眼神微微瞟了顾景淮一眼,笑道:“顾爱卿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顾景淮不肯起来:“微臣路上遇到民妇陈情,耽误了进宫的时候,打扰了陛下歌舞雅兴,实在愧不敢当。” “顾爱卿言重了,朕怎么为这区区小事,发怒于你呢,眼下是为爱卿准备的庆功宴,祝贺爱卿所向披靡,为我楚国夺下数座城池朕,先敬你一杯。” 皇帝朝着他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顾景淮起身,接过太监递过来的酒,遥遥的和皇帝碰了一下杯子。 “谢陛下。” ‘爱卿不必多礼,快快入座吧、”顾景淮将酒杯重新举起,太监立马为他斟满:“顾某来迟,耽误了大家的雅兴,所以自罚三杯,望各位见谅。” “顾将军言重了,我们敬你。” 几个大臣起来,陆续的朝着顾景淮敬酒:“恭贺将军,战场所向披靡,实乃我楚国第一勇士。” “是啊是啊,多年不见,顾景淮还是这般的一表人才。” 官场上的腥风血雨从来都不想战场那边刀剑分明,往往最多的都是暗地里的暗流涌动,此时一片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歌舞美酒和奉承谄媚交错在了一齐,让人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顾景淮端起了一杯酒,再一次的一饮而尽,一双狼眸黑白分明,仿佛洞若观火,将一切吞噬殆尽。 第二十一章 十分神秘 “禀告皇上,奴才奉了安和公主的命令,给顾将军带了东西过来。” 庆功宴刚刚进行到一半,太监突然之间传话过来。 ’皇帝似乎很感兴趣的模样。 “带上来看看。” 太监很快就端了一个托盘走了上来,上面还盖着一层红色丝绒,显得十分神秘。 皇帝似乎来了性质,伸手问道:“这是何物?”太监神秘一笑,“公主吩咐奴才,这东西要送到顾将军的面前,让将军亲自打开才行。” 皇帝哈哈笑了起来:“安和点子多,就算是朕也想不明白。 顾爱卿,你自个去看看吧。” “臣遵旨。” 顾景淮走上前去,缓缓的掀开了那一层红布,只见红布之下,一只红色的相思结,静静的躺在那里。 那红色躺在乌黑的托盘之中,显得格外的刺目。 顾景淮几乎是要别过脸去,安都女子只有碰到自己喜欢的男子,才会将手中的相思结送出去。 安和公主的心思,昭然若揭了。 众目睽睽之下,顾景淮不得不将那相思结拿起来。 】大臣纷纷流露出了了然的语气,脸上却是看戏的表情。 “公主对将军情深义重,实乃佳话啊。” 有个没有眼力见的开口提了一句,但是却没有人接腔,他独自觉得尴尬,立马又喝了一杯酒,讪讪坐下了。 顾景淮自然知道安和公主是被人利用了,心里面十分的恼怒,更加暗骂那公主愚蠢,竟然能弄出这么不知廉耻的名堂出来。 楚国女子都十分含蓄,就算是给男子送相思结,也不过是让丫鬟或私下偷偷给人送去,从来就没有女子大庭广众之下送给男子的。 若是平常女子,顾景淮只能说她没羞没臊,不知廉耻,可是面对公主,他也只能说:“征战沙场,没想到公主这般牵挂我和将士们,微臣感激不尽,待各位将士写过公主,来日征战沙场,微臣定然不会辜负公主的期望,王沥川,你替众将领将谢过公主。” 王沥川屁颠屁颠的走了过来,将那相思结一把攥紧了手中。 ‘小女孩家的东西,王沥川一把能抓好几个。 他攥在手中,朝着皇帝恭恭敬敬的行礼说道:“末将谢过皇上,谢过公主。” 他虽然是个山匪出身,被招安做了将领,但是基本的礼数还是懂得的,总之不会太丢顾景淮的脸。 皇帝不好借题发挥,只好摆了摆手说道:“既是公主的一番心意,你们就好好保管,来日征战沙场,捍卫我大好河山。 千万不要辜负公主对你们的期望。” 皇帝的身体日渐虚弱,不过是说了一会子话的功夫,他的脸色就有些泛红,呼吸也像是不通畅了。 ’前方虽然战事吃紧,但是妨碍不到皇帝吃喝玩乐,为了追求长生不老,他吃起了仙丹,还和几个女子修炼起了阴阳合欢之术,打算采阴补阳,延年益寿。 “臣遵旨。” 顾景淮淡淡的扫了一眼皇帝,继而行了一个礼。 皇帝点了点头,他趁着酒劲又吞了一颗仙丹,此时越发的觉得飘飘欲仙,坐在这万人之上的无人之巅,他恍惚觉得自己腾云驾雾一般。 他是皇帝,是天地间最为尊贵的存在,能够妨碍他皇权的人,都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上。 皇帝摇摇晃晃的,起了身:“众位爱卿继续,朕不胜酒力,就先走一步了。” “臣恭送皇上。” 送走了皇帝,殿中继续歌舞升平着,丝竹管弦不绝于耳,不过似乎还是有些人不甘心,想要拿顾景淮的婚姻说事。 “将军和公主郎才女貌,又是青梅竹马,可谓是天作之合。” 说话的正是户部侍郎李大人,他似乎是酒喝的有点多,脸颊微红,有些言行无状。 他是太子的党羽,私下里替太子做了不少事。 这次他借酒挑话头,似乎说的是意难平,但是眼睛之中还是有一抹精光流露出来。 顾景淮斜睨了他一眼,正欲说话。 王沥川强先走了过去,开口说道:“你这老匹夫说话好没道理,公主是公主,将军是将军,哪有青梅竹马一说,再说将军做驸马了,来日征战沙场,莫非你去,不是我小瞧你,就你这身板,怕是半步就累趴你了。” 说完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毫无顾忌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侍郎被他羞辱了无地自一杯酒灌进了嘴里,险些呛到喉咙。 一场闹剧就算到此接触了,顾景淮端起就被,惊了一杯酒。 这件事就算是被这样一笔带过了。 身穿紫色袍子的太子起身,敬酒道:“顾将军不仅在战场上十分骁勇,酒量也十分惊人呐,实在是让人钦佩。” 顾景淮望了太子一眼,似乎觉得他的眼睛之中又难以言喻的火花一闪而过。 “太子殿下谬赞了。” ;两个酒杯在空中遥遥的碰了一下,一场暗地里的汹涌,似乎奔流而至。 但是却让人难以察觉出来。 太子是对顾景淮带有恶意的,只是这而已来的莫名其妙,无法让人捉摸。 顾景淮也难以理解,他和东宫并没有呀什么冲突,为何太子总是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呢,他想不明白,最后只当是皇家的疑心病在作祟。 皇帝在下人的搀扶之下,回了自己的寝殿。 寝殿之中早已经躺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 美人儿身上只穿了一层薄薄的轻纱,朦朦胧胧着暴露着自己曼妙的身躯。 皇帝只是见了美人一面,醉意立刻就减去了大半。 他急不可耐的褪下了自己的龙袍,满脸堆笑的朝着那美人走去。 “一日不见,美人可让朕想的魂牵梦萦的。” 这个美人不是别人,正是和皇帝阴阳双修的董美人。 董美人是经过炼丹的术士引荐进宫的,入宫的时候只是做了一个皇上的贴身宫女,慢慢的又爬上了龙床。 董美人纤纤玉手缠上了皇帝略显臃肿的胖腰,语气十分柔媚。 “今日皇上在顾将军的庆功宴上喝的可开心吗?” 皇帝枕着美人膝,表情十分的陶醉,“喝酒哪有什么可开心的,还是有美人相伴,那酒才能喝的有滋有味。” 他的手顺着董美人的腿慢慢的摸,神情十分销魂,董美人顺势往他的身上靠去。 董美人摇曳着身躯,曼妙的身子好像随风摇曳的柳条。 “皇上说话惯会哄臣妾开心,听说顾将军班师回朝,皇上十分高兴呢?”皇帝眯着眼,在董美人的身上蹭来蹭去。 “顾景淮连破越国数座城池,又缴获了大批粮草,确实是有很大的功劳。” 董美人点了点头:“听闻,顾将军骁勇善战,用兵如神,在沙场之时百战百胜呢。” 皇帝亦是点了点头;“不错,顾景淮手握重兵,但是不骄不躁,确实是个人才。” 董美人眼中闪过了一丝狠厉:“是啊,不仅如此,顾将军深受百姓拥护爱戴,班师回朝之日,百姓围观,直呼顾将军万岁呢。” 她是太子安排在皇帝身边的人,要做的自然是要替太子铲除异己,此举她故意挑拨顾景淮和皇帝的关系,让皇帝疑心顾景淮,对顾景淮加以防备,甚至还可以打压顾景淮。 果不其然,皇帝立刻就变了脸色,原本滚圆的脸颊,在这一刻显得格外的狰狞。 “是谁告诉你这些混账话的。” 他脸颊通红,直接一把将董美人推开了。 董美人猝不及防,一个翻身滚落在了地上,滚落的时候,眼睛还闪过一丝阴谋得逞的光芒。 只有皇帝才能受百姓敬仰,一个将军怎么也敢自称万岁。 这分明是起了谋逆之心了。 “是谁告诉你这些混账话的。” 皇帝这一刻勃然大怒,简直是要怒发冲冠了。 第二十二章 于事无补 董美人像是受到了惊吓,身子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臣妾只是听闻了一些传闻,臣妾知错了,望皇上恕罪......”董美人低下了头,眼中阴险的光芒更胜几分、皇帝患病以来,就显得格外的在乎自己的皇权,所以也就更加的疑心甚重。 片刻的风吹草动,都能引得他彻夜难眠,为了保住这至尊的荣耀,他才开始吃仙丹,练习仙法,可是看样子都于事无补了。 可是太子还没得到自己想要的,所以皇帝还不能死。 皇上被气得大声的喘气,呼吸也显得十分的不通畅了。 脸颊鼓起,被气成了猪肝色。 身子也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一群刁民,竟然敢......竟然敢这般的忤朕......”董美人见他情况不好,连忙起身扶住了他,她从床头的匣子之中取出了一粒黑色的药丸,塞进了皇帝的嘴巴之中,顺势拿手拍了拍自己的后背。 “皇上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保重龙体要紧。” 药丸吞下,皇帝的脸色好很多了,他被董美人扶着坐起了身子,脸色逐渐的恢复了正常。 】董美人端了一杯水过来,服侍着皇帝饮下。 :“皇帝气大伤身,还是喝些水吧。” 皇帝接过酒杯之中,映衬着红色的纱幔,一道人影忽然在他的脑海之中划过。 红袖......“咚”的一声,他的酒杯摔在了地上,里面的水全部洒了出来。 “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董美人不知道他明白了什么,只知道现在皇帝有些神志不清了。 她怕在出什么事情,超出计划的预料,赶忙伸手去扶皇帝:“皇上想必是喝醉了,还是臣妾伺候皇上休息会吧!”皇帝一把将她的手甩开,丝毫的不领情,“顾正庭是不是很久没有进宫来请安了?”顾正庭乃是g顾景淮的父亲,不过早已经战死沙场了。 “皇上,你忘了,顾大将军,已经战死沙场,快要五年了。” 皇帝的神色这才清醒了几分。 “是啊,顾正庭早死了,那就是顾老爷子......”董美人越发的不懂他说什么了。 “你去把苏天正找来。” 苏天正,正是皇帝的随身太监。 皇帝一般叫他,都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吩咐的。 “是,臣妾也就去请。” 董美人慢慢的穿上了衣服,恭恭敬敬的起身离开了。 皇帝继续坐在榻前喘了一会气。 苏公公就要在门口候着,见董美人出来了,自己躬身慢慢的走了进去。 皇帝朝着他摆了摆手,苏公公就立刻快步走了过来。 “奴才叩见皇上。” 皇帝满脸阴暗,朝着他摆了摆手,让他起身。 “朕让你去为朕做一件事。” 苏正天立马凑了过来,让皇帝在他的耳边低声细语了几句。 “奴才遵旨!”苏正天行了一个礼缓缓的退下。 房间之中只剩下了皇帝一个人,他狭小的目光之中依然带着疑虑的目光。 “不可能......怎么会?”董美人被皇帝赶出了房间,她在殿前等候了片刻,走了几圈。 “红袖......红袖是谁?“董美人眼珠子转了一下,很快大声的朝着身边的小太监招呼说道:“小福子,你过来。” 小福子是太子特意安插在她身边的,专门负责为她传递消息给太子的。 他身材瘦小,个头像是一个小小的萝卜头,在人堆里面,也是最不显眼的一个。 就这样不显眼得一个小太监,却担当起了太子与董美人之间的桥梁。 太子所吩咐的事情,宫里发生的事情,都是通过他传达出去的,小福子手脚梨落的走到了董美人的面前,打了一个千儿说道:“主子有何吩咐?”董美人领着他走到了一处角落,低声细语的说道:“你少个信给太子爷......”l小福子侧耳听了一会儿,郑重的点了点头:“主子放心,我一定如实转告。” “好,下去吧。” 董美人安排好了小福子见皇帝还没有要召见她的意思。 皇帝如今阴沉不定的,她也没兴趣凑过去挨骂,干脆就不会寝殿了,转身去了自家的姐妹的宫殿里面。 庆功宴持续到了未时,大臣都喝的醉醺醺的。 小福子找准机会混进了庆功宴里面,太子的位置比较显眼,所以他一眼就能看到。 来到了太子的身边,小福子神神秘秘的在太子的耳边细声耳语了一番。 太子的眼睛之中闪动着高深莫测的光芒,他放下了酒杯,脑海之中突然涌动着一个可怕的念头。 “红袖......红袖不就是......”顾景淮的生母吗?难道父皇查出什么来了吗?不行,不能再留下后患了。 宴会结束之后,太子叫来了自己的心腹:“你去盯着将,军府,若是看到顾老先生来皇宫.....立刻......”太子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心腹领会,穿着夜行衣隐去了。 太子独自一人在书房之中,眼神高深莫测。 顾景淮离开将,军府的这一段时间,沈十七一个人觉得无聊。 就独自一人在将,军府之中晃荡着。 将,军府认识她的人不多,也不像在军营之中那样都是男人,所以她也不会显得十分的引人注目。 翠娥为她介绍了一下将,军府的布局之后,沈十七也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翠娥疑心沈十七不仅是个傻子,还有可能是个哑巴,所以也就没有了陪同的兴致,就打发了一个也沉默寡言的小丫鬟陪着她就是了。 沈十七找了一处凉亭,自己靠着红色的柱子坐下了。 国家大败,云恒没有了消息,望着那四四方方的天,7她现在陷入了无助和迷茫之中。 风吹动着她的秀发,瀑布般的青色随风扬起,美丽的不可方物。 “扑通”的一声脆响,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杯子破碎的轻响。 老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凉亭之外,他原本是端着茶出来散散心。 没想到就看到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大红的千层长裙,瀑布一般的黑发,以及那星辰一般的双眸。 一模一样,简直一模一样。 “红......红袖?”老先生大喊了一声,语气里面充满着不可思议。 沈十七转过脸来看了他一眼,眼神里面都是陌生和疏离。 老先生走到她的面前,沈十七依旧不为所动。 但看侧脸十七和红袖有几分相像,不过却不是红袖,“你是何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将,军府中....,..”老先生是不尚且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之中缓过神来,拿手指着沈十七问道。 沈十七眼睛之中闪过困惑,嘴巴微张,没有说出话来。 陪着沈十七的丫鬟发现沈十七竟然擅自闯入le凉亭,不由的吓得跑了过来。 “将,军恕罪,将,军恕罪。” “她是谁?”顾老先生指着沈十七说道。 那丫鬟立马开口解释:“老爷,这位是沈小姐,是少将,军带回来的。” 她低着头不敢说话,她知道自己已经闯下大祸了,等待着老先生的处罚。 可是没想到竟然放了她一马:“你先下去吧。” 顾老先生摆了摆手,竟然一脸的宽容。 “你是幕城来的姑娘?”顾老将,军望着沈十七平静的脸庞问道。 沈十七神色不变的点了点头,说话的同时,她还悄悄的打量着老将军。 他虽然满头华发,但是精神矍铄,神采奕奕,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看似古朴,身上却带着一种强大的气势在身上,让人不容小觑。 “你家中可还有双亲?”沈十七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 顾老将军点了点头,“倒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她们说你是个傻子,但是我看你心里面倒是十分的亮堂、”沈十七疑惑不解,呆呆的站在原地。 第二十三章 一声惊呼 直到突然听到了一声惊呼:“小姐,小心有狗。” 不知从哪窜来了一只黑色的狗,咆哮着朝着沈十七的方向冲来。 沈十七当即被吓得脸色苍白,她下意识的想要伸腿将狗踹飞出去,但是腿迈出去的那一刻停住了。 她改为变换姿势,捂着头在地上哇哇大哭了起来。 顾老将军眼疾手快,看准机会,直接抬脚将那黑色的狗踢到一边去了。 n那狗嗷呜叫了一声,直接摔进了一旁的水池子里面去,翠娥立马走了上来,将哭成一团的沈十七扶了起来,“小姐,你没事吧小姐?”她刚才也是吓坏了,万万没想到院子里面的黑狗这般的暴躁,看到生人会直接扑上来。 沈十七面无血色,哇哇的哭着,在翠娥怀里刻哭成了泪人。 “狗......好大的一只狗......好吓人。 “翠娥知道这沈小姐脑子不大好使,却也没想到已经是傻到了像是三岁小孩的地步了。 她无奈,只能使劲的拍了拍沈十七的后背,希望能够安抚她。 顾老将军看了看沈十七六神无主,哭的像是六七岁小孩子的样子。 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像是觉得十分的惋惜。 背着手离开了园中。 沈十七过了好一阵子才缓过劲来,让翠娥扶着她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翠娥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说道:“没事了小姐,不怕不怕,我们快些回房间吧。” 沈十七抽着鼻涕点了点头,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让翠娥扶着自己回去了。 顾景淮从宫中回来,听到了这样的一场风波之后,率先去看望了沈十七。 沈十七刚吃了点东西躺在了床上,见顾景淮来了,她从被子里面露出了脑袋,眼睛红红的,像是小兔子一样。 顾景淮笑了笑,把她从被窝里面拽了出来。 “怎么,狼都不怕被狗吓成这样?”沈十七的眼睛有些肿,似乎有些惊魂未定。 “狗......狗会咬人......““狼就不咬人了?”沈十七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顾景淮将她抱在了怀里,“好了没事,别哭了,起来吧,刚才吃饱了没有,肚子还饿不饿?”他刚从酒宴回来,身上还带着酒味,沈十七靠近他时下意识的别过了脸。 她嫌弃他此时身上的味道。 顾景淮也意识到自己这是被嫌弃了,连忙松开了沈十七。 他咬咬牙看了看沈十七,似笑非笑的:“你在这等我,我沐浴更衣去。” 沈十七打了个滚,躺在了床上,背靠着顾景淮,一句话都不说了。 顾景淮离开了自己的房间,觉得心里面不痛快,他出门问看守的侍卫,“疯狗在哪?” 侍卫低着头唯唯诺诺说道:“回禀将军,已经处理掉了。” 顾景淮觉得事情蹊跷:“好端端的那狗怎么会发疯?”侍卫也觉得莫名其妙的:“不知道,兴许是老将军的院子很久没见过人了,所以突然看到生人,起了境界之心吧。” 这话也有几分道理,老将军养的狗,当真也不是一般的狗,性格也是极为猛烈的。 顾景淮洗漱了一番之后,觉得现在去找沈十七有些不合时宜,眼见天色渐晚。 他让下人给沈十七送了点东西给沈十七,自己孤身一人去了老将军的房间。 老将军刚准备好晚上的餐食,这边顾景淮就来了。 他们祖孙二人在饭桌上没有什么交集。 顾景淮虽然从小被送上了山,在狼口下活了几年,但是随父从军之后,老将军就不大爱管顾景淮了。 看到顾景淮来了,老将军依旧巴拉着碗中的饭,管家福伯见到顾景淮来了,准备了一张凳子在老将军的对面,又盛了一碗饭给他。 接过筷子,顾景淮正准备大快朵颐,老将军突然开口说话了、“此番回京,动静太大了些,你当心惹祸上身。” 顾景淮自然明白他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他身正不怕影子斜,自然不会把那些流言蜚语放在眼里。 “皇上明察秋毫,自然明白那是某些人的暗箱操作,我们不必放在心上。” 老将,军现如今精力有限,也不想掺和太多朝廷上的事情,顾景淮如今手握兵权,自然引得他人的妒忌,想要安身立命,就要懂得隐藏自己的锋芒..。 “你自由十分聪明,这些事情无需我在提点,自己把握住分寸就行.。 ““是!!”顾景淮恭敬的点了点头,祖孙二人没有了过多的言语,不过老将,军却还是有些话想要说出口的。 女人毕竟只是女人,他不想自己的孙子身边跟着一个心智不全的女子,不过顾景淮不近女色,顾家人丁稀薄,若是他过多干预,顾景淮连那个傻女人都不要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那些话只能藏在了老将,军的心里,再也没能说出来。 顾景淮陪着爷爷吃完了饭,自己独自往回走。 第二日,皇宫传来了消息,说是皇帝许久未见老将,军,特意派人来找老将,军进宫叙旧。 、老将,军自打自己退出朝堂之后,几乎就断绝了和皇宫的所有联系,不过他既然听到了皇帝的传谕,就不能抗旨不尊。 第二日,皇帝备好了轿子,让福伯跟着几个护卫送了自己进了皇宫。 一入宫门深似海,每当走过巍峨的宫门的时候,他仍旧有些感慨万千。 一别几年,现如今的九五之尊,不知道怎么样了。 、在太监的引领之下,他走到了养心殿的偏殿之中。 厚重的木门仅仅有一个侍卫把守着,殿前的梧桐落叶萧瑟,很快就有宫人拂去,清净的不惹一丝尘埃。 太监立在门外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 “老将,军身体依旧硬朗,皇上已经等候多时了,还请老将,军随我进去吧.“苏正天的语气似乎是带着恭维的,但是看着顾郑雄的眼神却还是不大恭敬的。 老将,军一向认为太监是没根的东西,也算不上男人,就算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也难逃他的轻视。 所以他看不起苏正天,苏正天见他年迈,早已经不是那个叱咤风雨的将军了,也不大把他放在眼里。 两个人在殿前互相轻视了一番之后,苏正天为顾老将,军打开了门。 老将,军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 关上门的那一刹那,苏正天的眼睛之中闪过了一丝阴暗无比的光芒,不过稍纵即逝,让人难以察觉。 偏殿之中,光线阴暗,细微的光亮从窗缝之间投了进来,让老将,军能勉强看清皇帝的容颜。 此时皇帝正坐在书桌之前,怀里抱着一个暖炉,他最近身体冷的厉害,所以已经用上的暖炉。 虽然这屋里面像是不见天日,但是去烧着暖炉,显得格外的闷得厉害。 老将,军稍稍站在那里,额头上沁出了密密的汗珠,不过他神色坚韧,依旧望着前方。 几年不见,皇帝却像是捞了二十几岁,额角冒出了银丝,脸颊臃肿,唯独不变的还是那双眼睛,依旧睁的十分大。 “老臣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摆了摆手说道:“顾老将,军不必多礼,快快起来吧。” “臣写过皇上。” “一别数年,顾老将,军近来身体可算安好?”顾老将,军恭敬的点头:“臣感谢皇上挂念,臣一切安好。” 皇帝浮肿的双眼微微合上,“顾将军年少有为,统领四军,功不可没,实属国之栋梁,老将,军教导有方,也实属是我楚国的荣光。” 老将,军恭敬的抱拳:“皇上谬赞,臣愧不敢当。” 第二十四章 提点 皇帝起身摆手“老将,军不必自谦,朕对顾爱卿颇为赏识,所以也放心把兵权交到他的手中,只是时隔多年,还有一件事情让我十分困惑,如今百思不得其解,至今不知答案,还望老将,军能够提点朕一番。 “老将,军自然知道皇帝不会无缘无故的就叫他进宫来,想必是还有其他得到事情。 于是继续恭恭敬敬的说道:“微臣定当知无不言。” 皇帝眼睛盯着他,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丝微妙的表情,然而他接下来所说的每一句话,但都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砸在了地上。 “朕问你,顾景淮,是不是就是朕与红袖的儿子?”老将军对着高高在上的皇帝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皇上,景淮乃是我顾家唯一的血脉,实实在在的与皇家没有干系。 0”皇帝的神色依然十分的沉重,像是不阴不阳的太阳,晦暗莫名。 “是吗?”皇帝是个疑心十分重的人,断然不会轻易相信,老将军的片面之词。 他的怀疑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有些根据。 红袖乃是顾景淮的生母,是顾景淮的父亲出征从边境带回来的女子。 那女子一身绯红薄裙,飞扬裙裾如同蝶翼蹁跹,容颜美丽的不可方物,尽管后宫佳丽三千,仍旧不及那女子万分之一的风情。 皇帝一眼就对红袖倾心,为了得到她,皇帝设下了庆功宴,让顾景淮的父亲带着红袖参加,他趁着酒醉强暴了休息在偏殿的红袖。 他以为和红袖发生了关系,就能将她占为己有,谁知红袖性格如此刚烈,竟然非顾景淮的父亲不嫁,誓死不从。 而顾景淮的父亲竟然也没有嫌弃红袖,甚至还让皇帝给他指婚。 皇帝强暴将军的未婚妻,传出去乃是让人笑掉大牙的事情,皇帝不允,顾景淮的父亲就以死相逼。 当时朝廷正值用人之际,皇帝随意处死将军,恐怕会引起人心惶惶。 皇帝答应了顾景淮父亲的请求,将红袖赐婚给他,两人没多久结了婚,红袖怀上了身孕,生产顾景淮的时候难产,也随着撒手而归了。 顾景淮被老将军送入了山中,到了十六岁才接回来。 皇家的丑事是不会让人知晓的,所以知道此事的少之又少,红袖和顾景淮的父亲都死了,知晓一切的就只剩下顾老将军了。 皇帝以前从来没有怀疑过顾景淮的身世,但是年级打了越来越多疑,他开始多心,会不会他和红袖发生了关系之后,红袖就已经怀上了龙种,顾景淮其实就是他的皇子?老将军的语气变得颤抖了起来:“皇上,微臣若是敢撒谎,必将五雷轰顶,红袖嫁入我顾家,十月怀胎才生下来景淮,若是皇上怀疑,大可以......滴血认亲呐。” 一番话说出来不知道要让老将军多么的难以启齿,皇帝和将军滴血认亲,传出去又要惊起多少传闻。 可是迫于形势,老将军还是将那番话说了出来,他早已经毫无脸面抬起头来,往日隐晦的丑事,就像是隐藏在身体上不为人知的丑陋疤痕,每次让人掀开,都让人觉得颜面尽失。 皇帝靠在靠枕之上,微微的眯了眯眼睛。 停顿了良久才说道:“罢了,如今说这些早已经毫无用处了,朕相信你,顾景淮不是朕的皇子。” “圣上英明!”老将军对着皇帝重重的鞠了一躬,态度也十分的诚恳。 皇帝却又开口说道:“朕叫老将军来,还有一件要事要与老将军商定,还望老将军拿拿主意。” 几年没见,没想到皇帝变得比以前喜怒无常,难以捉摸了,老将军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皇上尽管说便是,老臣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皇帝点了点头:“就冲老将军这番话,朕也就坦然说了,如今安和公主到了许婚的年纪了,她与顾景淮青梅竹马,又对顾景淮情有独钟,女大不中留,朕打算赐婚给顾景淮,老将军意下如何?”又是一道惊雷,哗啦啦的直冲老将军的耳朵。 “皇上三思,景淮心系朝政,无暇顾及儿女情长,现如今边境刚刚稳定,就将公主赐婚给他,是不是,有些不妥。” 皇帝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那目光冷飕飕的,没有一点感情:“朕说过的话自然是经过思量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如今两人都到了成婚的年龄了,朕觉得此番赐婚,并无不妥之处,老将军若有什么顾虑,大可以说出来,朕想一听虚实。” 与公主成婚,一辈子都会是皇家的奴才,毫无人权不说,恐怕这上战场的机会都没有了,只能围着公主转圈,试问天底下的有志男儿,若不是被迫,谁会去做驸马。 老将军站直身子说道:“皇上,老臣身体不如从前了,想要操心孙子的婚事,恐怕也已经力不从心了,还望皇上赎罪,这事,老臣答应不了。” 皇上眯着的眼睛睁开,隐隐约约的有一道凶光流露出来,不过那目光稍纵即逝,让人难以捉摸。 “既然老将军做不了主,那朕就只好亲自问顾将军了。” 老将军一言不发,态度上也没有太多的让步。 但是仍旧可以看出来的是,他的态度十分坚决,几乎寸步不让。 “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的掂量掂量吧,朕就不为难你了,你先下去吧。” 老将军点头鞠躬,离开了皇宫,细看他的后背有些弯曲,似乎是一瞬间就变得苍老了起来,他终究是年纪大了,身子骨也早已经不比当年,经历这么多的风雨,风烛残年,早已经筋疲力尽了。 他们顾家世代都效忠于朝廷,他的祖父还是开国元勋,可是即使这样又如何,他们终究都难逃皇家的猜疑,年轻时再过争强好胜又如何。 到了年老了,还不是皇家想要随手摆弄的。 老将军微微叹了一口气。 第二日,顾景淮就收到了皇帝下达的圣旨。 宣旨的太监,趾高气昂的迈入了将军府的大门。 “将军顾景淮,英勇善战,精通兵法,乃国之栋梁,今已到成婚的年纪,朕念你与公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所以封你为驸马,择日成婚,钦赐。” 太监的一番话,像是一道道的惊雷,炸在了顾景淮的耳边,他眉头紧锁,皱成了一道沟壑,下跪抱手,但是却没有要领旨的意思。 太监笑眯眯的看着他:“恭喜驸马爷,您还不快领旨?”?顾景淮重重的叩首,“臣心系江山社稷安危,不敢成婚,还望皇上收回成命。” 太监眯起了眼睛,开口说道:“顾将军,赐婚给公主,乃是天大的荣幸,难道你敢抗旨不尊?”顾景淮抱手:“臣不敢,只是无心婚姻,还望皇上收回旨意。” 他的态度十分的坚决,没有丝毫的让步。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十七,他也不能去做这个驸马。 太监显然是没有想到眼前这种情况,拿着圣旨有些举棋不定。 末了他才说道:“既然将军态度这么坚决,那就请将军亲口告诉皇上吧,奴才先告退了。” 太监收起了手中的圣旨,头也不回的走了,只剩下将军府中的众人,一身的冷汗。 顾景淮起身站了起来,身板挺直犹如松树,神色严谨不变半分。 “你过来。” 顾景淮朝着躲在门里面的沈十七摆了摆手,沈十七立马乖乖的走了过来。 顾景淮的眼神十分的深沉,他摸了摸沈十七的脑袋说道。 :“十七,我先送你去军营,派小邓继续照顾你,将军府你不要待下去了,下午我让翠娥送你去军营。” 沈十七神情迷茫,手抓着顾景淮的袖子不放开。 第二十五章 低声耳语 顾景淮拉开了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现在军营里面待上两天,我过几天就去找你。” 沈十七这才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 “十七乖。” 顾景淮安排了一番之后,自己孤身一人去了皇宫。 皇帝所处的宫殿就在长华殿,乃是皇宫之中最为威严,最为庄重的殿宇。 殿门口站着两个神色警备的禁卫军,略带提防的看着顾景淮。 “顾将军,皇上此时正在看折子,非召不能入内。 :顾景淮看了那敞着的殿门,抿了抿嘴唇,然后掀起衣摆,朝着那殿门跪了下去。 “求皇上收回成命。” 两个禁卫军神色各异的看了他一眼,都没有伸手阻拦的意思。 顾景淮又重重的叩首:“请皇上收回成命。” 里面仍旧没有任何回应。 顾景淮再一次的朗声说道:“请皇上收回成名。” 这次门里面有了动静,确实皇上身边的太监走了出来。 “顾将军,您还是回去吧,皇上心意已决,您别再浪费这些力气了。 “顾景淮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继续朝着殿前磕头。 “请皇上收回成命。” 这下太监也不敢说话了,眼瞅着屋里面的皇上有了动怒的迹象,他真的怕场面控制不住了。 “你们两个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公主来。” 事已至此,或许公主还有什么办法。 于是他打发自己的小徒弟去找公主。 公主原本正在皇后的宫中喝茶,身边的宫女小跑着走到了她的身边,低声耳语了一番之后。 安和公主绝美的脸色瞬间变了一下,手中的茶杯险些摔在了地上。 她赶忙将杯子放在桌上,勉强掩饰住了自己的失态。 “此话当真?”小宫女急切说道:“公主,是皇上身边的李公公传话过来的,想必是错不了了。” 公主的脸色顿时白了几分。 “顾景淮,他竟然,他竟然......”她有些无语凝噎,说不出话来。 皇后看出来了异样:“安和,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此时她雍容华贵的脸色带着关切。 皇家子嗣淡薄,除了太子便只剩下一个不成器的三皇子,安和是唯一的女儿。 眼下皇帝的身体想要再有子嗣恐怕就难了,这唯一的女儿,她自然也不希望远嫁,留在朝中,选一个心仪的驸马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既然她喜欢顾将军,那就遂了她的心意。 更何况太子对顾景淮心怀芥蒂,若是让他成了驸马,再也不去那战场,也成全了太子,两全其美。 安和掩饰住自己的事态,起身对皇后说道:“儿臣多谢皇额娘关怀,只是儿臣身子突感不适,恐怕不能再陪着皇额娘饮茶了,儿臣先行告退。” 皇后张口似乎还有话要说,但是安和已经转眼间走的没影了。 她觉得有些不妥,对着自己身边的宫女招手说道。 “你去随着公主去看看,有什么情况,立刻来回禀我。” “奴婢明白。” 丫鬟朝着皇后行了个礼,然后也紧跟着神色匆匆的走了出去皇后一人留在殿中,神色也显得十分的沉重,作为六宫之主的她,也隐隐约约觉得有大事要发生了。 公主来到了太和殿,果不其然,见到了一只挺拔的身影跪在了殿前。 公主的眼睛突然之间就红了眼睛,她是皇室唯一的公主,也是皇室的骄傲,为什么到了顾景淮的眼中,就变得这么一文不值了。 他当众拒收了她的相思结,为了拒绝她的婚事,还不惜跪在殿前。 她咬了咬嘴唇,朝着顾景淮走了过去。 大声的朝着顾景淮呵斥道:“顾景淮,你这是什么意思,威胁父皇吗?”顾景淮一言不发,仿佛无视她一般。 “本公主警告你,让你做我的驸马,乃是父皇给你的荣幸,你岂敢抗旨不尊?”顾景淮一直都在低着头,似乎没有将公主放在眼里。 公主贝齿咬上了嘴唇,似乎恼羞成怒。 “岂有此理,顾景淮,你藐视皇家威严,威胁君上,居心叵测,本公主现在就要将你绳之于法。” 公主伸手一指那几个禁卫军,大声说道:“你们几个给我抓住他,押入大牢、”几个禁卫军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向前进一步。 公主厉声呵斥,“本公主的话你们已经不放在眼里了是吗,还不快照做。” “是。” 那群禁卫军才像是如梦初醒,朝着顾景淮走了过来。 “顾将军,得罪了。” 其中一个侍卫带着歉意的目光,对着顾景淮说道。 顾景淮抿着嘴唇一言不发,任由两个人拉着他的胳膊。 公主美颜的脸上,仍旧是怒气不减。 “顾景淮,你等着,本公主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顾景淮仿佛置若未闻,依旧大步流星的朝着前方走去。 公主眼中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了,哗哗的掉了下来。 “父皇,父皇。” 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朝着殿中奔去。 殿中皇帝的身边还有董美人陪着,说是看折子两个人衣冠不整不知道是做了什么东西,但是被顾景淮坏了性质。 皇帝似乎动了怒气,脸色通红的坐在那里,身体也一直都在颤抖。 董美人走过去,轻轻拍着他的胸口,安排他服用药物。 “皇上消消气,消消气,为了这点事动怒不值得。” 公主梨花带雨的跑了进来,爬到了皇上的膝前,娇艳美丽的脸上挂着泪珠,甚是可怜。 “父皇,顾景淮他目中无人,一点都没有把儿臣放在眼里,父皇要为儿臣做主啊。” 尽管她哭的梨花带雨,皇帝的脸色也不为所动,他现在还在勃然大怒之中,但是因为药性,所以没有发作。 董美人识相,拿出手帕擦去了公主脸上的泪水,搀扶着公主从地上起来。 “我见犹怜的吗,公主倾国倾城,哪点配不上顾景淮,竟然遭到他这番的嫌弃,公主切莫伤心,皇上一定会为公主做主的。” 说是安慰,但是董美人说的话却暗藏锋芒,尤其是那嫌弃的两个字眼,更是像是一把针,直接扎在了公主的心窝子里面。 泪水像是决堤洪水一般奔涌而出。 “父皇,求你为儿臣做主,严惩顾景淮。” 皇帝的眼睛动了动,起身重重的拍了一下桌面,但是因为身体虚弱,看似重重的拍了那么一下,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力量可言,紫檀桌上的茶杯只是动了动,接着就没有了任何波澜。 “岂有此理,顾景淮竟然这般的藐视皇权,不把朕放在眼里。” 他显然是动了很大的气,只是身体虚弱,让那分动气也显得漫不经心。 “既然他想进大牢,就让他在大牢里面好好反思,这几天不让他出大牢半步,不许任何人看望他。” 公主抿着嘴唇不说话了,慢慢的起身,她只是想要让顾景淮娶她,却不想要了顾景淮的命,这点小惩大诫,对她而言也是一个说法。 只是董美人有些泄气,这么久的功夫,竟然也只是让顾景淮禁足,说来皇上对于顾景淮还是又几分忌惮的,毕竟是凯旋归来的将军,功不可没,不能严惩。 “公主放宽心吧,皇上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的。” 公主擦了擦脸上的泪珠,朝着皇帝行了一个礼;“儿臣写过父皇,儿臣先行告退。” 顾景淮进了皇宫就被押进了大佬,老将军似乎是早有预料,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沈十七不知道宫中的消息,但是从下人的闲言碎语之中也能听出一二。 无非就是顾景淮抗旨不尊,誓死不娶公主。 娶公主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他这么抗拒。 难道是因为她吗?这个想法一说,她立刻就摇了摇脑袋。 第二十六章 判若两人 自己这是疯了吗?按照顾景淮的安排,会有人来接她去军营,所以她便一直在自己的院子里面等候着。 前来接她的是前几日已经见过面的翠娥。 还有许久不见的小邓。 小邓一直跟着军队进军营,他似乎也受了几天的训练,但是身体瘦弱,训练起不到作用,所以他会前来接她,她一点都不奇怪。 他看起来黑多了,但是身体却显得腰板挺直,有精神了,与先前那个黑瘦的小乞丐看起来判若两人。 ,为了低调行事,他只穿了平头布衣,打扮的像个家丁。 见到了沈十七,他没有言语,沈十七也默契的没有说话。 他们打算走后门,从山上绕道军营之中,军营之中是有人接应的,不会惊动旁人。 、顾景淮在战场上凶狠无情,细枝末节上,却也做的十分周到,完全挑不出一丝漏洞。 翠娥扶着沈十七坐上了轿子,接着缓缓的驶出了将军府的大门。 按照地图上的指引,他们走的都是一些偏僻的小路。 东走西拐走到郊外,最终走上了绵延的山路。 。 为了保护沈十七的安全,翠娥会一直随身跟在她的身边。 沈十七掀开了轿门朝着外面看去,深秋时节,万物凋零,山中多处可见是嶙峋的山石,还有错综复杂的山路。 她微微的动了动身子,却见身后锋芒一闪,翠娥拿了一把匕首,直接朝着她刺来。 沈十七反应比较快,侧身躲了过去。 谁知翠娥在动手,想要直接去刺沈十七的眼睛。 将军英明神武,绝不能因为一个傻女子断送了前程,现如今将军已经因为她和皇室反目成仇了,她断然不能再容忍这个傻女子再继续祸害将军。 既然放狗弄不死她,那她就沈十七眼疾手快,飞快的抓住了她的手臂,让她片刻都动弹不得。 翠娥以为她只是个傻子,但是看清楚她眉宇间的杀意,以及那眼眸之中闪烁着的寒光,她顿时感觉血液正在倒流。 这个女人不是傻子,她到底是谁,接近将军到底有什么目的。 小邓察觉到了身后了异样,靠着悬崖边缘停了车,还不等他下车,车厢里面的两个女人就已经从轿子上面跳了下来。 翠娥手里面拿着一把匕首指着沈十七,目光忌惮。 看到小邓从前面走过来了,她立立刻开口喊道:“这个女人在装疯卖傻,你快杀了她。” 小邓不为所动,反而站到了她的对面。 此时翠娥浑身冰冷,她顿时明白了什么。 小邓抽出了长剑,一步一步的逼近她。 翠娥连连后退,身子已经靠在了悬崖边上。 她此时早已经惊恐万分,她是想除掉沈十七,老爷说了她陪着少爷长大,以后或许还能给将军当个同房丫鬟,以后做个姨娘。 没想到将军竟然会带了一个傻女子回来,这一点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只是没想到这一切都没这么简单,这个女子,,,,,,“你等着,你给我等着就算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她扔下了匕首,转身看了看身后的万丈深渊,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 小邓将她手上的匕首一同扔下了悬崖,那悬崖深不见底,又没有什么植被,这么毫无防护的跳下去,肯定只有死路一条了。 沈十七冷冷的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又坐会了轿子里面。 小邓走向前去,掀开帘子问她:“现在该怎么办?”沈十七语气冷冷的说:“她是自己失足掉下悬崖的,与我们无关,我们只管按照计划赶路就是了。” 小邓不得不佩服她,在旁人面前,她一副痴憨的模样,在他面前就一副冷冰冰的感觉。 ,她颠覆了他对女人的认知,是不是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如同她一般会演戏。 这个问题他不得而知,只能重新坐上马车,朝着前方走去。 抵达军营之后,果然有人接应,因为没说过翠娥的事情,所以也就无人问起傅景义说道:“现在将军还在皇宫的牢狱之中,不过却也做了完全准备了,沈姑娘不要太过于担心。” 沈十七缩着身子不说话,似乎带着很深的担忧。 王沥川忍不住的破口大骂:“什么公主,比那土匪帮里面的李三娘还要厉害,得不到男人就要抢,抢不到就抓人进大牢,这是什么做派。 我看咱们也不用在这军营之中呆着了,咱们十万大军团结起来,直接杀入皇宫,把将军救出来得了,当个将军处处受管束,还不如占山为王,当个土匪头子自在。”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恐怕也只有王沥川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宣之于口了。 傅景义立马瞪了他一眼,他才咬了咬牙,只好忍下来了。 “十七姑娘一路上舟车劳顿,想必是累坏了吧,将军为你准备好了休息的地方,你先随着士兵去休息吧。” 傅景义扭头看了看沈十七身后。 “怎么没见丫鬟跟过来?”将军不是说安排一个丫鬟跟着十七吗,怎么不见丫鬟的影子。 小邓走过去抢先一步说道。 “将军府临时有事,半路又被人叫回去了,再说了军营之中,她跟着怕也是不方便。” 傅景义想着觉得也有道理,毕竟他们现在也已经自顾不暇了,哪里还有时间再去管一个丫鬟。 “十七,这几天在将军府享受荣华富贵,怎么不见你胖几分,莫不是这将军府的人都亏待你不成。” 王沥川开口前来关心她,只是那关心带着不怀好意,让沈十七缩了缩脖子。 傅景义知道他向来没有正形,但是做事还是十分有分寸的。 沈十七知道他不怀好意,便也懒得搭理他。 王沥川十分伤心欲绝。 不过却也如傅景义所料,他没有对沈十七过多纠缠。 “行了,带沈姑娘休息吧,宫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想必沈十七也吓坏了吧,小邓继续照顾沈小姐,我们就先散了吧.“宫中的地牢之中,光线阴暗,气味腐败。 顾景淮被关进去,两天两夜滴水未沾。 第三天管事的太监来了,取了顾景淮身上的一滴血。 宫中地牢森严。 公主前来看他,顾景淮一声不坑,闭目养神。 公主趴在铁笼子前,双目泛红。 宫女怎么劝都不行。 眼见着顾景淮日益消瘦,公主更加的心痛难耐。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的不堪吗?”顾景淮始终双眼紧闭,不作一声。 “顾景淮,不管你怎么做,都没有用的,你等着吧。” 公主擦了擦眼泪,拂袖离开了地牢。 没过多久,宫人送来了吃的和水。 “顾将军,为了你的身体,吃了吧。” 顾景淮睁开了黑眸,茶杯之中散发出了粼粼的光芒,倒影之中,似乎看到了沈十七的身影。 咬了咬牙,他端起了那水,一饮而尽。 然后意识逐渐走向了模糊,昏迷了过去。 这几天,给顾景淮送来的水里面都是公主让人下过东西的,就看顾景淮能不能坚持住了。 沈十七在军营之中又呆了一天。 风平浪静的一上午过后,外面隐隐约约听到了敲锣打鼓的声音。 宫中太监拿着铜锣,挂着红花,宣布了喜讯。 “顾将军和公主大婚,明日成婚。” 这消息不异于一场惊雷,轰隆隆在人耳边作响。 等太监走后,王沥川咬牙从地上一跃而起,啪的一声将手上的杯子摔了粉碎。 “他妈的什么世道,咱们在这里牵肠挂肚的,他倒好,关了两天就娶公主了。” 傅景义拉住了他,防止他再胡言乱语。 “这个时候你就少添乱了,将军被困在宫里面,想必也是身不由己。” 王沥川重重的一拍桌子。 第二十七章 太张扬 “身不由己,怎么身不由己,难道皇家公主恬不知耻,已经要做霸王硬上弓,强抢男人的买卖了吗。 这还是个公主吗,比那窑子里的人还要没见过男人。” 傅?景义见他说话越发的没有分寸了,立刻瞪圆了眼睛看他。 王沥川压了咬牙,再一次将嘴巴里面的话压下来。 “这皇家人果真个顶个的不是好东西......”这话是王沥川小声嘀咕的,凡是都有点分寸,他不能太张扬了。 军营将领都收到了公主大婚的福饼,只是军营之中的人却都高兴不起来。 长安大道上的锣鼓喧天,公主的十里红妆从宫门排到了将军府的大门前。 沈十七听着军营外的敲锣打鼓的声音。 竟然不知身在何处。 杀父仇人大婚,娶了一个不想娶的女人。 她不知是要哭还是要笑。 最重要的是,大仇如何得报。 公主坐在自己的宫殿之中。 凤冠霞帔,垂着金灿灿的流苏。 作为皇上唯一一个女儿,她深受宠爱。 想要得到的,就从来没有失手过。 轻抬玉手,轻蘸胭脂,仪态万千。 流苏轻轻摇曳,她红唇轻启问道。 “驸马现在还在昏迷之中吗?”身旁的宫女穿着粉衣裳,脸上挂着喜庆的笑容。 “公主放心,那药效能持续很久呢,我估计驸马一时半会的醒不过来的。” 公主抿起嘴唇一笑。 “这样我就放心了,你再去派人盯着点。 切莫再出了什么差池。” 只要她进了将军府的大门,一切都水到渠成。 顾景淮就算是想要拒绝,也早已经生米煮成熟饭,推脱不掉了。 “是,奴婢这就去办,”宫女捂着嘴唇笑着出去了。 只剩公主一个人揽镜自照,孤芳自赏。 谁知没过多久。 刚才笑语盈盈的宫女又跑回来了。 “公主。 公主,大事不好了。” 静和心里面突然咯噔了一下。 感觉到一丝不妙。 “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起来说话。” 宫女赶忙站直了身子,回答说道:“公主,驸马刚才醒过来,挣脱绳索跑了。” 公主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里面,“跑了,跑去哪里了。” 宫女的神色险些落泪:“奴婢也不清楚,也不知道驸马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就是侍卫一个不留神的功夫,人就已经跑没影了。” 公主的脸色有些惨白:“顾景淮,不会的,不会的,父皇已经昭告天下了,他现在逃婚岂不是连命都不要了。” :军营,你快派人去军营拦住他。 ““是。” 宫女领命,再一次的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只剩下公主一人,在偌大的宫殿之中,脚下不稳,险些摔倒在地。 顾景淮,你这个疯子。 疯子!!!长街的风声呜咽,顾景淮的马鞭高高的扬起。 马蹄呼啸而过,扬起了清尘滚滚。 ‘他一身大红色的新郎服装,红的夺目,肩膀上的金色纹路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棱角分明的脸绷紧,是坚定的模样。 沈十七就躺在他的怀中,一双眼睛沉静的像是不知天地为何物一般。 但是她的心中却早已经是万马奔腾,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顾景淮逃婚了。 难道是为了她吗??顾景淮搂进了她纤细的腰肢,咬紧牙关说道:“抓紧了十七,此行,我们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了。 傅?景义见他说话越发的没有分寸了,立刻瞪圆了眼睛看他。 王沥川压了咬牙,再一次将嘴巴里面的话压下来。 “这皇家人果真个顶个的不是好东西......”这话是王沥川小声嘀咕的,凡是都有点分寸,他不能太张扬了。 军营将领都收到了公主大婚的福饼,只是军营之中的人却都高兴不起来。 长安大道上的锣鼓喧天,公主的十里红妆从宫门排到了将军府的大门前。 沈十七听着军营外的敲锣打鼓的声音。 竟然不知身在何处。 杀父仇人大婚,娶了一个不想娶的女人。 她不知是要哭还是要笑。 最重要的是,大仇如何得报。 公主坐在自己的宫殿之中。 凤冠霞帔,垂着金灿灿的流苏。 作为皇上唯一一个女儿,她深受宠爱。 想要得到的,就从来没有失手过。 轻抬玉手,轻蘸胭脂,仪态万千。 流苏轻轻摇曳,她红唇轻启问道。 “驸马现在还在昏迷之中吗?”身旁的宫女穿着粉衣裳,脸上挂着喜庆的笑容。 “公主放心,那药效能持续很久呢,我估计驸马一时半会的醒不过来的。” 公主抿起嘴唇一笑。 “这样我就放心了,你再去派人盯着点。 切莫再出了什么差池。” 只要她进了将军府的大门,一切都水到渠成。 顾景淮就算是想要拒绝,也早已经生米煮成熟饭,推脱不掉了。 “是,奴婢这就去办,”宫女捂着嘴唇笑着出去了。 只剩公主一个人揽镜自照,孤芳自赏。 谁知没过多久。 刚才笑语盈盈的宫女又跑回来了。 “公主。 公主,大事不好了。” 静和心里面突然咯噔了一下。 感觉到一丝不妙。 “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起来说话。” 宫女赶忙站直了身子,回答说道:“公主,驸马刚才醒过来,挣脱绳索跑了。” 公主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里面,“跑了,跑去哪里了。” 宫女的神色险些落泪:“奴婢也不清楚,也不知道驸马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就是侍卫一个不留神的功夫,人就已经跑没影了。” 公主的脸色有些惨白:“顾景淮,不会的,不会的,父皇已经昭告天下了,他现在逃婚岂不是连命都不要了。” :军营,你快派人去军营拦住他。 ““是。” 宫女领命,再一次的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只剩下公主一人,在偌大的宫殿之中,脚下不稳,险些摔倒在地。 顾景淮,你这个疯子。 疯子!!!长街的风声呜咽,顾景淮的马鞭高高的扬起。 马蹄呼啸而过,扬起了清尘滚滚。 ‘他一身大红色的新郎服装,红的夺目,肩膀上的金色纹路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棱角分明的脸绷紧,是坚定的模样。 沈十七就躺在他的怀中,一双眼睛沉静的像是不知天地为何物一般。 但是她的心中却早已经是万马奔腾,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顾景淮逃婚了。 难道是为了她吗??顾景淮搂进了她纤细的腰肢,咬紧牙关说道:“抓紧了十七,此行,我们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了。 沈十七闻言,不由自主靠在了顾景淮的胸前。 顾景淮当众逃婚,就像是狠狠的打了皇帝一个脸,让他和他皇家颜面尽失。 顾景淮再一次来到了宫殿前请罪,此时身边还跟着一个不知所措的沈十七。 顾景淮拉着她的手跪了下来。 “求皇上收回成命。” 皇帝的脸色早已经成了难看的猪肝色,他此时早已经恨不得将顾景淮碎尸万段了。 “你竟然敢忤逆犯上,让我皇家颜面尽失,就因为你身边这个女人吗?”对于公主的所作所为,皇帝故作不知,现在就想拿顾景淮是问。 “把头抬起来,让朕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一位至尊红颜,竟然让顾将军如此的不管不顾,”沈十七一直低着头不动弹,仿佛视若未闻。 “大胆,皇上口谕,还不快抬起脸来。” 身边的太监紧跟着大喊出声。 十七这才茫然的抬起了头,一张脸洁白无瑕,仿佛一块美玉,在阳光之下仿佛能发出光来,狭长的睫毛轻颤,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只是那迷茫的眼神一撇,就像是惊鸿一瞥,惊艳的让人回不过神来。 皇帝却像是如临大敌一般,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第二十八章 大逆不道 “红......红袖......”太子闻声赶来,就听到了皇帝的惊人之语,他连忙走向前去,一把扶住了皇帝摇摇欲坠的身体。 “父皇,切莫保重身体。” 随即转身,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沈十七看,紧接着厉声说道:“大胆妖女,你顶撞圣上,魅惑将军,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其罪当诛,来人,抓住妖女,即可处死。” 身后的禁卫军顿时刷刷的拔出了刀来。 沈十七见状,朝着顾景淮的身后靠了靠,顾景淮伸出了长臂,将她保护在身后。 他狼一般的眼眶在此时微微的泛起了嗜血的猩红,“有我在,谁敢动她一根汗毛。” 他的声音是有威压的,尽管跪在地上,穿着大红色的喜袍,但是气势比那穿着银光闪闪的铠甲的死神还要骇人几分。 禁卫军迟疑了一下,稍稍后退了一步。 “顾景淮,你这是要谋反吗?”皇帝一瞬间怒不可遏,火气直冲头顶。 顾景淮双手抱拳,不卑不亢的说道:“陛下,微臣已经有心爱的女子了,无意再娶公主,望陛下成全、” “望陛下成全。” 这句话仿佛是穿越了二十多年,当年顾景淮的父亲,拉着红袖也是说着一模一样的话。 皇帝的耳朵此时嗡嗡的,忽然不知今夕何夕了。 “启禀皇上,边境传来重要情报。” 太子察觉到了皇帝的神色不对,主动摆手说道:“什么事,但说无妨。” 传信的士兵跪在了地上,双手抱拳,语气急切说道:“边境传来消息,赵国交出城池,竟然出尔反尔,他们在两座城中安插卧底,里应外合,又将城池夺了回去。 如今他们勾结邻国,正打算一举南下呢。 “皇帝此时若是死在这里,被这一番话刺激的恐怕也要诈尸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的掂量掂量吧,朕就不为难你了,你先下去吧。” 老将军点头鞠躬,离开了皇宫,细看他的后背有些弯曲,似乎是一瞬间就变得苍老了起来,他终究是年纪大了,身子骨也早已经不比当年,经历这么多的风雨,风烛残年,早已经筋疲力尽了。 他们顾家世代都效忠于朝廷,他的祖父还是开国元勋,可是即使这样又如何,他们终究都难逃皇家的猜疑,年轻时再过争强好胜又如何。 到了年老了,还不是皇家想要随手摆弄的。 老将军微微叹了一口气。 第二日,顾景淮就收到了皇帝下达的圣旨。 宣旨的太监,趾高气昂的迈入了将军府的大门。 “将军顾景淮,英勇善战,精通兵法,乃国之栋梁,今已到成婚的年纪,朕念你与公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所以封你为驸马,择日成婚,钦赐。” 第二日,皇帝备好了轿子,让福伯跟着几个护卫送了自己进了皇宫。 一入宫门深似海,每当走过巍峨的宫门的时候,他仍旧有些感慨万千。 一别几年,现如今的九五之尊,不知道怎么样了。 、在太监的引领之下,他走到了养心殿的偏殿之中。 厚重的木门仅仅有一个侍卫把守着,殿前的梧桐落叶萧瑟,很快就有宫人拂去,清净的不惹一丝尘埃。 太监立在门外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 “老将,军身体依旧硬朗,皇上已经等候多时了,还请老将,军随我进去吧.“苏正天的语气似乎是带着恭维的,但是看着顾郑雄的眼神却还是不大恭敬的。 老将,军一向认为太监是没根的东西,也算不上男人,就算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也难逃他的轻视。 所以他看不起苏正天,苏正天见他年迈,早已经不是那个叱咤风雨的将军了,也不大把他放在眼里。 两个人在殿前互相轻视了一番之后,苏正天为顾老将,军打开了门。 老将,军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 关上门的那一刹那,苏正天的眼睛之中闪过了一丝阴暗无比的光芒,不过稍纵即逝,让人难以察觉。 偏殿之中,光线阴暗,细微的光亮从窗缝之间投了进来,让老将,军能勉强看清皇帝的容颜。 此时皇帝正坐在书桌之前,怀里抱着一个暖炉,他最近身体冷的厉害,所以已经用上的暖炉。 虽然这屋里面像是不见天日,但是去烧着暖炉,显得格外的闷得厉害。 老将,军稍稍站在那里,额头上沁出了密密的汗珠,不过他神色坚韧,依旧望着前方。 几年不见,皇帝却像是捞了二十几岁,额角冒出了银丝,脸颊臃肿,唯独不变的还是那双眼睛,依旧睁的十分大。 “老臣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摆了摆手说道:“顾老将,军不必多礼,快快起来吧。” “臣写过皇上。” “一别数年,顾老将,军近来身体可算安好?”顾老将,军恭敬的点头:“臣感谢皇上挂念,臣一切安好。” 皇帝浮肿的双眼微微合上,“顾将军年少有为,统领四军,功不可没,实属国之栋梁,老将,军教导有方,也实属是我楚国的荣光。” 老将,军恭敬的抱拳:“皇上谬赞,臣愧不敢当。” 皇帝起身摆手“老将,军不必自谦,朕对顾爱卿颇为赏识,所以也放心把兵权交到他的手中,只是时隔多年,还有一件事情让我十分困惑,如今百思不得其解,至今不知答案,还望老将,军能够提点朕一番。 “老将,军自然知道皇帝不会无缘无故的就叫他进宫来,想必是还有其他得到事情。 于是继续恭恭敬敬的说道:“微臣定当知无不言。” 皇帝眼睛盯着他,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丝微妙的表情,然而他接下来所说的每一句话,但都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砸在了地上。 “朕问你,顾景淮,是不是就是朕与红袖的儿子?”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的掂量掂量吧,朕就不为难你了,你先下去吧。” 老将军点头鞠躬,离开了皇宫,细看他的后背有些弯曲,似乎是一瞬间就变得苍老了起来,他终究是年纪大了,身子骨也早已经不比当年,经历这么多的风雨,风烛残年,早已经筋疲力尽了。 太监的一番话,像是一道道的惊雷,炸在了顾景淮的耳边,他眉头紧锁,皱成了一道沟壑,下跪抱手,但是却没有要领旨的意思。 太监笑眯眯的看着他:“恭喜驸马爷,您还不快领旨?”顾景淮重重的叩首,“臣心系江山社稷安危,不敢成婚,还望皇上收回成命。” 太监眯起了眼睛,开口说道:“顾将军,赐婚给公主,乃是天大的荣幸,难道你敢抗旨不尊?”顾景淮抱手:“臣不敢,只是无心婚姻,还望皇上收回旨意。” 他的态度十分的坚决,没有丝毫的让步。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十七,他也不能去做这个驸马。 太监显然是没有想到眼前这种情况,拿着圣旨有些举棋不定。 末了他才说道:“既然将军态度这么坚决,那就请将军亲口告诉皇上吧,奴才先告退了。” 太监收起了手中的圣旨,头也不回的走了,只剩下将军府中的众人,一身的冷汗。 顾景淮起身站了起来,身板挺直犹如松树,神色严谨不变半分。 “你过来。” 顾景淮朝着躲在门里面的沈十七摆了摆手,沈十七立马乖乖的走了过来。 顾景淮的眼神十分的深沉,他摸了摸沈十七的脑袋说道。 :“十七,我先送你去军营,派小邓继续照顾你,将军府你不要待下去了,下午我让翠娥送你去军营。” 沈十七神情迷茫,手抓着顾景淮的袖子不放开。 第二十九章 伸手阻拦 顾景淮拉开了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现在军营里面待上两天,我过几天就去找你。” 沈十七这才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 “十七乖。” 顾景淮安排了一番之后,自己孤身一人去了皇宫。 皇帝所处的宫殿就在长华殿,乃是皇宫之中最为威严,最为庄重的殿宇。 殿门口站着两个神色警备的禁卫军,略带提防的看着顾景淮。 “顾将军,皇上此时正在看折子,非召不能入内。 :顾景淮看了那敞着的殿门,抿了抿嘴唇,然后掀起衣摆,朝着那殿门跪了下去。 “求皇上收回成命。” 两个禁卫军神色各异的看了他一眼,都没有伸手阻拦的意思。 顾景淮又重重的叩首:“请皇上收回成命。” 里面仍旧没有任何回应。 顾景淮再一次的朗声说道:“请皇上收回成名。” 这次门里面有了动静,确实皇上身边的太监走了出来。 “顾将军,您还是回去吧,皇上心意已决,您别再浪费这些力气了。 “顾景淮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继续朝着殿前磕头。 “请皇上收回成命。” 这下太监也不敢说话了,眼瞅着屋里面的皇上有了动怒的迹象,他真的怕场面控制不住了。 “你们两个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公主来。” 事已至此,或许公主还有什么办法。 于是他打发自己的小徒弟去找公主。 公主原本正在皇后的宫中喝茶,身边的宫女小跑着走到了她的身边,低声耳语了一番之后。 安和公主绝美的脸色瞬间变了一下,手中的茶杯险些摔在了地上。 她赶忙将杯子放在桌上,勉强掩饰住了自己的失态。 “此话当真?”小宫女急切说道:“公主,是皇上身边的李公公传话过来的,想必是错不了了。” 公主的脸色顿时白了几分。 “顾景淮,他竟然,他竟然......”她有些无语凝噎,说不出话来。 皇后看出来了异样:“安和,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此时她雍容华贵的脸色带着关切。 皇家子嗣淡薄,除了太子便只剩下一个不成器的三皇子,安和是唯一的女儿。 眼下皇帝的身体想要再有子嗣恐怕就难了,这唯一的女儿,她自然也不希望远嫁,留在朝中,选一个心仪的驸马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既然她喜欢顾将军,那就遂了她的心意。 更何况太子对顾景淮心怀芥蒂,若是让他成了驸马,再也不去那战场,也成全了太子,两全其美。 安和掩饰住自己的事态,起身对皇后说道:“儿臣多谢皇额娘关怀,只是儿臣身子突感不适,恐怕不能再陪着皇额娘饮茶了,儿臣先行告退。” 皇后张口似乎还有话要说,但是安和已经转眼间走的没影了。 她觉得有些不妥,对着自己身边的宫女招手说道。 “你去随着公主去看看,有什么情况,立刻来回禀我。” “奴婢明白。” 丫鬟朝着皇后行了个礼,然后也紧跟着神色匆匆的走了出去皇后一人留在殿中,神色也显得十分的沉重,作为六宫之主的她,也隐隐约约觉得有大事要发生了。 公主来到了太和殿,果不其然,见到了一只挺拔的身影跪在了殿前。 公主的眼睛突然之间就红了眼睛,她是皇室唯一的公主,也是皇室的骄傲,为什么到了顾景淮的眼中,就变得这么一文不值了。 他当众拒收了她的相思结,为了拒绝她的婚事,还不惜跪在殿前。 她咬了咬嘴唇,朝着顾景淮走了过去。 大声的朝着顾景淮呵斥道:“顾景淮,你这是什么意思,威胁父皇吗?”顾景淮一言不发,仿佛无视她一般。 “本公主警告你,让你做我的驸马,乃是父皇给你的荣幸,你岂敢抗旨不尊?”顾景淮一直都在低着头,似乎没有将公主放在眼里。 公主贝齿咬上了嘴唇,似乎恼羞成怒。 “岂有此理,顾景淮,你藐视皇家威严,威胁君上,居心叵测,本公主现在就要将你绳之于法。” 公主伸手一指那几个禁卫军,大声说道:“你们几个给我抓住他,押入大牢、”几个禁卫军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向前进一步。 公主厉声呵斥,“本公主的话你们已经不放在眼里了是吗,还不快照做。” “是。” 那群禁卫军才像是如梦初醒,朝着顾景淮走了过来。 “顾将军,得罪了。” 其中一个侍卫带着歉意的目光,对着顾景淮说道。 顾景淮抿着嘴唇一言不发,任由两个人拉着他的胳膊。 公主美颜的脸上,仍旧是怒气不减。 “顾景淮,你等着,本公主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顾景淮仿佛置若未闻,依旧大步流星的朝着前方走去。 公主眼中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了,哗哗的掉了下来。 “父皇,父皇。” 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朝着殿中奔去。 殿中皇帝的身边还有董美人陪着,说是看折子两个人衣冠不整不知道是做了什么东西,但是被顾景淮坏了性质。 皇帝似乎动了怒气,脸色通红的坐在那里,身体也一直都在颤抖。 董美人走过去,轻轻拍着他的胸口,安排他服用药物。 “皇上消消气,消消气,为了这点事动怒不值得。” 公主梨花带雨的跑了进来,爬到了皇上的膝前,娇艳美丽的脸上挂着泪珠,甚是可怜。 “父皇,顾景淮他目中无人,一点都没有把儿臣放在眼里,父皇要为儿臣做主啊。” 尽管她哭的梨花带雨,皇帝的脸色也不为所动,他现在还在勃然大怒之中,但是因为药性,所以没有发作。 董美人识相,拿出手帕擦去了公主脸上的泪水,搀扶着公主从地上起来。 “我见犹怜的吗,公主倾国倾城,哪点配不上顾景淮,竟然遭到他这番的嫌弃,公主切莫伤心,皇上一定会为公主做主的。” 说是安慰,但是董美人说的话却暗藏锋芒,尤其是那嫌弃的两个字眼,更是像是一把针,直接扎在了公主的心窝子里面。 泪水像是决堤洪水一般奔涌而出。 “父皇,求你为儿臣做主,严惩顾景淮。” 皇帝的眼睛动了动,起身重重的拍了一下桌面,但是因为身体虚弱,看似重重的拍了那么一下,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力量可言,紫檀桌上的茶杯只是动了动,接着就没有了任何波澜。 “岂有此理,顾景淮竟然这般的藐视皇权,不把朕放在眼里。” 他显然是动了很大的气,只是身体虚弱,让那分动气也显得漫不经心。 “既然他想进大牢,就让他在大牢里面好好反思,这几天不让他出大牢半步,不许任何人看望他。” 公主抿着嘴唇不说话了,慢慢的起身,她只是想要让顾景淮娶她,却不想要了顾景淮的命,这点小惩大诫,对她而言也是一个说法。 只是董美人有些泄气,这么久的功夫,竟然也只是让顾景淮禁足,说来皇上对于顾景淮还是又几分忌惮的,毕竟是凯旋归来的将军,功不可没,不能严惩。 “公主放宽心吧,皇上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的。” 公主擦了擦脸上的泪珠,朝着皇帝行了一个礼;“儿臣写过父皇,儿臣先行告退。” 顾景淮进了皇宫就被押进了大佬,老将军似乎是早有预料,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沈十七不知道宫中的消息,但是从下人的闲言碎语之中也能听出一二。 无非就是顾景淮抗旨不尊,誓死不娶公主。 娶公主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他这么抗拒。 难道是因为她吗?这个想法一说,她立刻就摇了摇脑袋。 第三十章 判若两人 自己这是疯了吗?按照顾景淮的安排,会有人来接她去军营,所以她便一直在自己的院子里面等候着。 前来接她的是前几日已经见过面的翠娥。 还有许久不见的小邓。 小邓一直跟着军队进军营,他似乎也受了几天的训练,但是身体瘦弱,训练起不到作用,所以他会前来接她,她一点都不奇怪。 他看起来黑多了,但是身体却显得腰板挺直,有精神了,与先前那个黑瘦的小乞丐看起来判若两人。 ,为了低调行事,他只穿了平头布衣,打扮的像个家丁。 见到了沈十七,他没有言语,沈十七也默契的没有说话。 他们打算走后门,从山上绕道军营之中,军营之中是有人接应的,不会惊动旁人。 、顾景淮在战场上凶狠无情,细枝末节上,却也做的十分周到,完全挑不出一丝漏洞。 翠娥扶着沈十七坐上了轿子,接着缓缓的驶出了将军府的大门。 按照地图上的指引,他们走的都是一些偏僻的小路。 东走西拐走到郊外,最终走上了绵延的山路。 。 为了保护沈十七的安全,翠娥会一直随身跟在她的身边。 沈十七掀开了轿门朝着外面看去,深秋时节,万物凋零,山中多处可见是嶙峋的山石,还有错综复杂的山路。 她微微的动了动身子,却见身后锋芒一闪,翠娥拿了一把匕首,直接朝着她刺来。 沈十七反应比较快,侧身躲了过去。 谁知翠娥在动手,想要直接去刺沈十七的眼睛。 将军英明神武,绝不能因为一个傻女子断送了前程,现如今将军已经因为她和皇室反目成仇了,她断然不能再容忍这个傻女子再继续祸害将军。 既然放狗弄不死她,那她就沈十七眼疾手快,飞快的抓住了她的手臂,让她片刻都动弹不得。 翠娥以为她只是个傻子,但是看清楚她眉宇间的杀意,以及那眼眸之中闪烁着的寒光,她顿时感觉血液正在倒流。 这个女人不是傻子,她到底是谁,接近将军到底有什么目的。 小邓察觉到了身后了异样,靠着悬崖边缘停了车,还不等他下车,车厢里面的两个女人就已经从轿子上面跳了下来。 翠娥手里面拿着一把匕首指着沈十七,目光忌惮。 看到小邓从前面走过来了,她立立刻开口喊道:“这个女人在装疯卖傻,你快杀了她。” 小邓不为所动,反而站到了她的对面。 此时翠娥浑身冰冷,她顿时明白了什么。 小邓抽出了长剑,一步一步的逼近她。 翠娥连连后退,身子已经靠在了悬崖边上。 她此时早已经惊恐万分,她是想除掉沈十七,老爷说了她陪着少爷长大,以后或许还能给将军当个同房丫鬟,以后做个姨娘。 没想到将军竟然会带了一个傻女子回来,这一点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只是没想到这一切都没这么简单,这个女子,,,,,,“你等着,你给我等着就算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她扔下了匕首,转身看了看身后的万丈深渊,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 小邓将她手上的匕首一同扔下了悬崖,那悬崖深不见底,又没有什么植被,这么毫无防护的跳下去,肯定只有死路一条了。 沈十七冷冷的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又坐会了轿子里面。 小邓走向前去,掀开帘子问她:“现在该怎么办?”沈十七语气冷冷的说:“她是自己失足掉下悬崖的,与我们无关,我们只管按照计划赶路就是了。” 小邓不得不佩服她,在旁人面前,她一副痴憨的模样,在他面前就一副冷冰冰的感觉。 ,她颠覆了他对女人的认知,是不是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如同她一般会演戏。 这个问题他不得而知,只能重新坐上马车,朝着前方走去。 抵达军营之后,果然有人接应,因为没说过翠娥的事情,所以也就无人问起傅景义说道:“现在将军还在皇宫的牢狱之中,不过却也做了完全准备了,沈姑娘不要太过于担心。” 沈十七缩着身子不说话,似乎带着很深的担忧。 王沥川忍不住的破口大骂:“什么公主,比那土匪帮里面的李三娘还要厉害,得不到男人就要抢,抢不到就抓人进大牢,这是什么做派。 我看咱们也不用在这军营之中呆着了,咱们十万大军团结起来,直接杀入皇宫,把将军救出来得了,当个将军处处受管束,还不如占山为王,当个土匪头子自在。” 公主来到了太和殿,果不其然,见到了一只挺拔的身影跪在了殿前。 公主的眼睛突然之间就红了眼睛,她是皇室唯一的公主,也是皇室的骄傲,为什么到了顾景淮的眼中,就变得这么一文不值了。 他当众拒收了她的相思结,为了拒绝她的婚事,还不惜跪在殿前。 她咬了咬嘴唇,朝着顾景淮走了过去。 大声的朝着顾景淮呵斥道:“顾景淮,你这是什么意思,威胁父皇吗?”顾景淮一言不发,仿佛无视她一般。 “本公主警告你,让你做我的驸马,乃是父皇给你的荣幸,你岂敢抗旨不尊?”顾景淮一直都在低着头,似乎没有将公主放在眼里。 公主贝齿咬上了嘴唇,似乎恼羞成怒。 “岂有此理,顾景淮,你藐视皇家威严,威胁君上,居心叵测,本公主现在就要将你绳之于法。” 公主伸手一指那几个禁卫军,大声说道:“你们几个给我抓住他,押入大牢、”几个禁卫军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向前进一步。 公主厉声呵斥,“本公主的话你们已经不放在眼里了是吗,还不快照做。” “是。” 那群禁卫军才像是如梦初醒,朝着顾景淮走了过来。 “顾将军,得罪了。” 其中一个侍卫带着歉意的目光,对着顾景淮说道。 顾景淮抿着嘴唇一言不发,任由两个人拉着他的胳膊。 公主美颜的脸上,仍旧是怒气不减。 “顾景淮,你等着,本公主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顾景淮仿佛置若未闻,依旧大步流星的朝着前方走去。 公主眼中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了,哗哗的掉了下来。 “父皇,父皇。” 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朝着殿中奔去。 殿中皇帝的身边还有董美人陪着,说是看折子两个人衣冠不整不知道是做了什么东西,但是被顾景淮坏了性质。 皇帝似乎动了怒气,脸色通红的坐在那里,身体也一直都在颤抖。 董美人走过去,轻轻拍着他的胸口,安排他服用药物。 “皇上消消气,消消气,为了这点事动怒不值得。” 公主梨花带雨的跑了进来,爬到了皇上的膝前,娇艳美丽的脸上挂着泪珠,甚是可怜。 “父皇,顾景淮他目中无人,一点都没有把儿臣放在眼里,父皇要为儿臣做主啊。” 尽管她哭的梨花带雨,皇帝的脸色也不为所动,他现在还在勃然大怒之中,但是因为药性,所以没有发作。 董美人识相,拿出手帕擦去了公主脸上的泪水,搀扶着公主从地上起来。 “我见犹怜的吗,公主倾国倾城,哪点配不上顾景淮,竟然遭到他这番的嫌弃,公主切莫伤心,皇上一定会为公主做主的。” 说是安慰,但是董美人说的话却暗藏锋芒,尤其是那嫌弃的两个字眼,更是像是一把针,直接扎在了公主的心窝子里面。 泪水像是决堤洪水一般奔涌而出。 “父皇,求你为儿臣做主,严惩顾景淮。” 第三十一章 漫不经心 皇帝的眼睛动了动,起身重重的拍了一下桌面,但是因为身体虚弱,看似重重的拍了那么一下,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力量可言,紫檀桌上的茶杯只是动了动,接着就没有了任何波澜。 “岂有此理,顾景淮竟然这般的藐视皇权,不把朕放在眼里。” 他显然是动了很大的气,只是身体虚弱,让那分动气也显得漫不经心。 “既然他想进大牢,就让他在大牢里面好好反思,这几天不让他出大牢半步,不许任何人看望他。” 公主抿着嘴唇不说话了,慢慢的起身,她只是想要让顾景淮娶她,却不想要了顾景淮的命,这点小惩大诫,对她而言也是一个说法。 只是董美人有些泄气,这么久的功夫,竟然也只是让顾景淮禁足,说来皇上对于顾景淮还是又几分忌惮的,毕竟是凯旋归来的将军,功不可没,不能严惩。 “公主放宽心吧,皇上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的。” 公主擦了擦脸上的泪珠,朝着皇帝行了一个礼;“儿臣写过父皇,儿臣先行告退。” 顾景淮进了皇宫就被押进了大佬,老将军似乎是早有预料,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沈十七不知道宫中的消息,但是从下人的闲言碎语之中也能听出一二。 无非就是顾景淮抗旨不尊,誓死不娶公主。 娶公主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他这么抗拒。 难道是因为她吗?这个想法一说,她立刻就摇了摇脑袋。 自己这是疯了吗?按照顾景淮的安排,会有人来接她去军营,所以她便一直在自己的院子里面等候着。 前来接她的是前几日已经见过面的翠娥。 还有许久不见的小邓。 小邓一直跟着军队进军营,他似乎也受了几天的训练,但是身体瘦弱,训练起不到作用,所以他会前来接她,她一点都不奇怪。 他看起来黑多了,但是身体却显得腰板挺直,有精神了,与先前那个黑瘦的小乞丐看起来判若两人。 ,为了低调行事,他只穿了平头布衣,打扮的像个家丁。 见到了沈十七,他没有言语,沈十七也默契的没有说话。 他们打算走后门,从山上绕道军营之中,军营之中是有人接应的,不会惊动旁人。 、顾景淮在战场上凶狠无情,细枝末节上,却也做的十分周到,完全挑不出一丝漏洞。 翠娥扶着沈十七坐上了轿子,接着缓缓的驶出了将军府的大门。 按照地图上的指引,他们走的都是一些偏僻的小路。 东走西拐走到郊外,最终走上了绵延的山路。 。 为了保护沈十七的安全,翠娥会一直随身跟在她的身边。 沈十七掀开了轿门朝着外面看去,深秋时节,万物凋零,山中多处可见是嶙峋的山石,还有错综复杂的山路。 她微微的动了动身子,却见身后锋芒一闪,翠娥拿了一把匕首,直接朝着她刺来。 沈十七反应比较快,侧身躲了过去。 谁知翠娥在动手,想要直接去刺沈十七的眼睛。 将军英明神武,绝不能因为一个傻女子断送了前程,现如今将军已经因为她和皇室反目成仇了,她断然不能再容忍这个傻女子再继续祸害将军。 既然放狗弄不死她,那她就沈十七眼疾手快,飞快的抓住了她的手臂,让她片刻都动弹不得。 翠娥以为她只是个傻子,但是看清楚她眉宇间的杀意,以及那眼眸之中闪烁着的寒光,她顿时感觉血液正在倒流。 这个女人不是傻子,她到底是谁,接近将军到底有什么目的。 顾景淮朝着躲在门里面的沈十七摆了摆手,沈十七立马乖乖的走了过来。 顾景淮的眼神十分的深沉,他摸了摸沈十七的脑袋说道。 :“十七,我先送你去军营,派小邓继续照顾你,将军府你不要待下去了,下午我让翠娥送你去军营。” 沈十七神情迷茫,手抓着顾景淮的袖子不放开。 顾景淮拉开了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现在军营里面待上两天,我过几天就去找你。” 沈十七这才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 “十七乖。” 顾景淮安排了一番之后,自己孤身一人去了皇宫。 皇帝所处的宫殿就在长华殿,乃是皇宫之中最为威严,最为庄重的殿宇。 殿门口站着两个神色警备的禁卫军,略带提防的看着顾景淮。 “顾将军,皇上此时正在看折子,非召不能入内。 :顾景淮看了那敞着的殿门,抿了抿嘴唇,然后掀起衣摆,朝着那殿门跪了下去。 “求皇上收回成命。” 两个禁卫军神色各异的看了他一眼,都没有伸手阻拦的意思。 顾景淮又重重的叩首:“请皇上收回成命。” 里面仍旧没有任何回应。 顾景淮再一次的朗声说道:“请皇上收回成名。” 这次门里面有了动静,确实皇上身边的太监走了出来。 “顾将军,您还是回去吧,皇上心意已决,您别再浪费这些力气了。 “顾景淮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继续朝着殿前磕头。 “请皇上收回成命。” 这下太监也不敢说话了,眼瞅着屋里面的皇上有了动怒的迹象,他真的怕场面控制不住了。 “你们两个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公主来。” 事已至此,或许公主还有什么办法。 于是他打发自己的小徒弟去找公主。 公主原本正在皇后的宫中喝茶,身边的宫女小跑着走到了她的身边,低声耳语了一番之后。 安和公主绝美的脸色瞬间变了一下,手中的茶杯险些摔在了地上。 她赶忙将杯子放在桌上,勉强掩饰住了自己的失态。 “此话当真?”小宫女急切说道:“公主,是皇上身边的李公公传话过来的,想必是错不了了。” 公主的脸色顿时白了几分。 “顾景淮,他竟然,他竟然......”她有些无语凝噎,说不出话来。 皇后看出来了异样:“安和,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此时她雍容华贵的脸色带着关切。 皇家子嗣淡薄,除了太子便只剩下一个不成器的三皇子,安和是唯一的女儿。 董美人识相,拿出手帕擦去了公主脸上的泪水,搀扶着公主从地上起来。 “我见犹怜的吗,公主倾国倾城,哪点配不上顾景淮,竟然遭到他这番的嫌弃,公主切莫伤心,皇上一定会为公主做主的。” 说是安慰,但是董美人说的话却暗藏锋芒,尤其是那嫌弃的两个字眼,更是像是一把针,直接扎在了公主的心窝子里面。 泪水像是决堤洪水一般奔涌而出。 “父皇,求你为儿臣做主,严惩顾景淮。” 皇帝的眼睛动了动,起身重重的拍了一下桌面,但是因为身体虚弱,看似重重的拍了那么一下,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力量可言,紫檀桌上的茶杯只是动了动,接着就没有了任何波澜。 “岂有此理,顾景淮竟然这般的藐视皇权,不把朕放在眼里。” 他显然是动了很大的气,只是身体虚弱,让那分动气也显得漫不经心。 “既然他想进大牢,就让他在大牢里面好好反思,这几天不让他出大牢半步,不许任何人看望他。” 公主抿着嘴唇不说话了,慢慢的起身,她只是想要让顾景淮娶她,却不想要了顾景淮的命,这点小惩大诫,对她而言也是一个说法。 只是董美人有些泄气,这么久的功夫,竟然也只是让顾景淮禁足,说来皇上对于顾景淮还是又几分忌惮的,毕竟是凯旋归来的将军,功不可没,不能严惩。 “公主放宽心吧,皇上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的。” 第三十二章 先行告退 公主擦了擦脸上的泪珠,朝着皇帝行了一个礼;“儿臣写过父皇,儿臣先行告退。” 顾景淮进了皇宫就被押进了大佬,老将军似乎是早有预料,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沈十七不知道宫中的消息,但是从下人的闲言碎语之中也能听出一二。 无非就是顾景淮抗旨不尊,誓死不娶公主。 娶公主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他这么抗拒。 难道是因为她吗?这个想法一说,她立刻就摇了摇脑袋。 自己这是疯了吗?按照顾景淮的安排,会有人来接她去军营,所以她便一直在自己的院子里面等候着。 前来接她的是前几日已经见过面的翠娥。 还有许久不见的小邓。 小邓一直跟着军队进军营,他似乎也受了几天的训练,但是身体瘦弱,训练起不到作用,所以他会前来接她,她一点都不奇怪。 他看起来黑多了,但是身体却显得腰板挺直,有精神了,与先前那个黑瘦的小乞丐看起来判若两人。 ,为了低调行事,他只穿了平头布衣,打扮的像个家丁。 见到了沈十七,他没有言语,沈十七也默契的没有说话。 他们打算走后门,从山上绕道军营之中,军营之中是有人接应的,不会惊动旁人。 、顾景淮在战场上凶狠无情,细枝末节上,却也做的十分周到,完全挑不出一丝漏洞。 翠娥扶着沈十七坐上了轿子,接着缓缓的驶出了将军府的大门。 按照地图上的指引,他们走的都是一些偏僻的小路。 东走西拐走到郊外,最终走上了绵延的山路。 。 为了保护沈十七的安全,翠娥会一直随身跟在她的身边。 沈十七掀开了轿门朝着外面看去,深秋时节,万物凋零,山中多处可见是嶙峋的山石,还有错综复杂的山路。 她微微的动了动身子,却见身后锋芒一闪,翠娥拿了一把匕首,直接朝着她刺来。 沈十七反应比较快,侧身躲了过去。 谁知翠娥在动手,想要直接去刺沈十七的眼睛。 将军英明神武,绝不能因为一个傻女子断送了前程,现如今将军已经因为她和皇室反目成仇了,她断然不能再容忍这个傻女子再继续祸害将军。 既然放狗弄不死她,那她就沈十七眼疾手快,飞快的抓住了她的手臂,让她片刻都动弹不得。 翠娥以为她只是个傻子,但是看清楚她眉宇间的杀意,以及那眼眸之中闪烁着的寒光,她顿时感觉血液正在倒流。 这个女人不是傻子,她到底是谁,接近将军到底有什么目的。 小邓察觉到了身后了异样,靠着悬崖边缘停了车,还不等他下车,车厢里面的两个女人就已经从轿子上面跳了下来。 翠娥手里面拿着一把匕首指着沈十七,目光忌惮。 看到小邓从前面走过来了,她立立刻开口喊道:“这个女人在装疯卖傻,你快杀了她。” 小邓不为所动,反而站到了她的对面。 此时翠娥浑身冰冷,她顿时明白了什么。 小邓抽出了长剑,一步一步的逼近她。 翠娥连连后退,身子已经靠在了悬崖边上。 她此时早已经惊恐万分,她是想除掉沈十七,老爷说了她陪着少爷长大,以后或许还能给将军当个同房丫鬟,以后做个姨娘。 没想到将军竟然会带了一个傻女子回来,这一点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只是没想到这一切都没这么简单,这个女子,,,,,,“你等着,你给我等着就算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她扔下了匕首,转身看了看身后的万丈深渊,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 小邓将她手上的匕首一同扔下了悬崖,那悬崖深不见底,又没有什么植被,这么毫无防护的跳下去,肯定只有死路一条了。 沈十七冷冷的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又坐会了轿子里面。 小邓走向前去,掀开帘子问她:“现在该怎么办?”沈十七语气冷冷的说:“她是自己失足掉下悬崖的,与我们无关,我们只管按照计划赶路就是了。” 小邓不得不佩服她,在旁人面前,她一副痴憨的模样,在他面前就一副冷冰冰的感觉。 ,她颠覆了他对女人的认知,是不是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如同她一般会演戏。 这个问题他不得而知,只能重新坐上马车,朝着前方走去。 抵达军营之后,果然有人接应,因为没说过翠娥的事情,所以也就无人问起傅景义说道:“现在将军还在皇宫的牢狱之中,不过却也做了完全准备了,沈姑娘不要太过于担心。” 沈十七缩着身子不说话,似乎带着很深的担忧。 王沥川忍不住的破口大骂:“什么公主,比那土匪帮里面的李三娘还要厉害,得不到男人就要抢,抢不到就抓人进大牢,这是什么做派。 我看咱们也不用在这军营之中呆着了,咱们十万大军团结起来,直接杀入皇宫,把将军救出来得了,当个将军处处受管束,还不如占山为王,当个土匪头子自在。” “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的掂量掂量吧,朕就不为难你了,你先下去吧。” 老将军点头鞠躬,离开了皇宫,细看他的后背有些弯曲,似乎是一瞬间就变得苍老了起来,他终究是年纪大了,身子骨也早已经不比当年,经历这么多的风雨,风烛残年,早已经筋疲力尽了。 他们顾家世代都效忠于朝廷,他的祖父还是开国元勋,可是即使这样又如何,他们终究都难逃皇家的猜疑,年轻时再过争强好胜又如何。 到了年老了,还不是皇家想要随手摆弄的。 老将军微微叹了一口气。 第二日,顾景淮就收到了皇帝下达的圣旨。 宣旨的太监,趾高气昂的迈入了将军府的大门。 “将军顾景淮,英勇善战,精通兵法,乃国之栋梁,今已到成婚的年纪,朕念你与公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所以封你为驸马,择日成婚,钦赐。” 第二日,皇帝备好了轿子,让福伯跟着几个护卫送了自己进了皇宫。 一入宫门深似海,每当走过巍峨的宫门的时候,他仍旧有些感慨万千。 一别几年,现如今的九五之尊,不知道怎么样了。 、在太监的引领之下,他走到了养心殿的偏殿之中。 厚重的木门仅仅有一个侍卫把守着,殿前的梧桐落叶萧瑟,很快就有宫人拂去,清净的不惹一丝尘埃。 太监立在门外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 “老将,军身体依旧硬朗,皇上已经等候多时了,还请老将,军随我进去吧.“苏正天的语气似乎是带着恭维的,但是看着顾郑雄的眼神却还是不大恭敬的。 老将,军一向认为太监是没根的东西,也算不上男人,就算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也难逃他的轻视。 所以他看不起苏正天,苏正天见他年迈,早已经不是那个叱咤风雨的将军了,也不大把他放在眼里。 两个人在殿前互相轻视了一番之后,苏正天为顾老将,军打开了门。 老将,军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 关上门的那一刹那,苏正天的眼睛之中闪过了一丝阴暗无比的光芒,不过稍纵即逝,让人难以察觉。 偏殿之中,光线阴暗,细微的光亮从窗缝之间投了进来,让老将,军能勉强看清皇帝的容颜。 此时皇帝正坐在书桌之前,怀里抱着一个暖炉,他最近身体冷的厉害,所以已经用上的暖炉。 虽然这屋里面像是不见天日,但是去烧着暖炉,显得格外的闷得厉害。 老将,军稍稍站在那里,额头上沁出了密密的汗珠,不过他神色坚韧,依旧望着前方。 第三十三章 两小无猜 几年不见,皇帝却像是捞了二十几岁,额角冒出了银丝,脸颊臃肿,唯独不变的还是那双眼睛,依旧睁的十分大。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恐怕只有王沥川才能说出来了,傅景义横了他一眼,王沥川这才低下头不再言语。 “沈姑娘,按照将军的吩咐,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休息的地方了。 ,”王沥川这才把眼睛转到了沈十七的身上,他的脸上才算是露出了笑意。 “十七来了啊,许久不见,在将军府吃好喝好,怎么身子还是这么消瘦?”。 他的关切带着不怀好意,很难让人产生好感。 十七缩了缩脖子,转过头不去看他。 王沥川一脸的痛心疾首。 “十七,你这般无视我,实在是扎我的心了。” 沈十七不理他,想着将军府的事情第二日,顾景淮就收到了皇帝下达的圣旨。 宣旨的太监,趾高气昂的迈入了将军府的大门。 “将军顾景淮,英勇善战,精通兵法,乃国之栋梁,今已到成婚的年纪,朕念你与公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所以封你为驸马,择日成婚,钦赐。” 第二日,皇帝备好了轿子,让福伯跟着几个护卫送了自己进了皇宫。 一入宫门深似海,每当走过巍峨的宫门的时候,他仍旧有些感慨万千。 一别几年,现如今的九五之尊,不知道怎么样了。 、在太监的引领之下,他走到了养心殿的偏殿之中。 厚重的木门仅仅有一个侍卫把守着,殿前的梧桐落叶萧瑟,很快就有宫人拂去,清净的不惹一丝尘埃。 太监立在门外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 “老将,军身体依旧硬朗,皇上已经等候多时了,还请老将,军随我进去吧.“苏正天的语气似乎是带着恭维的,但是看着顾郑雄的眼神却还是不大恭敬的。 老将,军一向认为太监是没根的东西,也算不上男人,就算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也难逃他的轻视。 所以他看不起苏正天,苏正天见他年迈,早已经不是那个叱咤风雨的将军了,也不大把他放在眼里。 两个人在殿前互相轻视了一番之后,苏正天为顾老将,军打开了门。 老将,军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 关上门的那一刹那,苏正天的眼睛之中闪过了一丝阴暗无比的光芒,不过稍纵即逝,让人难以察觉。 偏殿之中,光线阴暗,细微的光亮从窗缝之间投了进来,让老将,军能勉强看清皇帝的容颜。 此时皇帝正坐在书桌之前,怀里抱着一个暖炉,他最近身体冷的厉害,所以已经用上的暖炉。 虽然这屋里面像是不见天日,但是去烧着暖炉,显得格外的闷得厉害。 老将,军稍稍站在那里,额头上沁出了密密的汗珠,不过他神色坚韧,依旧望着前方。 几年不见,皇帝却像是捞了二十几岁,额角冒出了银丝,脸颊臃肿,唯独不变的还是那双眼睛,依旧睁的十分大。 “老臣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摆了摆手说道:“顾老将,军不必多礼,快快起来吧。” “臣写过皇上。” “一别数年,顾老将,军近来身体可算安好?”顾老将,军恭敬的点头:“臣感谢皇上挂念,臣一切安好。” 皇帝浮肿的双眼微微合上,“顾将军年少有为,统领四军,功不可没,实属国之栋梁,老将,军教导有方,也实属是我楚国的荣光。” 老将,军恭敬的抱拳:“皇上谬赞,臣愧不敢当。” 皇帝起身摆手“老将,军不必自谦,朕对顾爱卿颇为赏识,所以也放心把兵权交到他的手中,只是时隔多年,还有一件事情让我十分困惑,如今百思不得其解,至今不知答案,还望老将,军能够提点朕一番。 “老将,军自然知道皇帝不会无缘无故的就叫他进宫来,想必是还有其他得到事情。 于是继续恭恭敬敬的说道:“微臣定当知无不言。” 皇帝眼睛盯着他,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丝微妙的表情,然而他接下来所说的每一句话,但都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砸在了地上。 “朕问你,顾景淮,是不是就是朕与红袖的儿子?”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的掂量掂量吧,朕就不为难你了,你先下去吧。” 老将军点头鞠躬,离开了皇宫,细看他的后背有些弯曲,似乎是一瞬间就变得苍老了起来,他终究是年纪大了,身子骨也早已经不比当年,经历这么多的风雨,风烛残年,早已经筋疲力尽了。 太监的一番话,像是一道道的惊雷,炸在了顾景淮的耳边,他眉头紧锁,皱成了一道沟壑,下跪抱手,但是却没有要领旨的意思。 太监笑眯眯的看着他:“恭喜驸马爷,您还不快领旨?”顾景淮重重的叩首,“臣心系江山社稷安危,不敢成婚,还望皇上收回成命。” 太监眯起了眼睛,开口说道:“顾将军,赐婚给公主,乃是天大的荣幸,难道你敢抗旨不尊?”顾景淮抱手:“臣不敢,只是无心婚姻,还望皇上收回旨意。” 他的态度十分的坚决,没有丝毫的让步。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十七,他也不能去做这个驸马。 太监显然是没有想到眼前这种情况,拿着圣旨有些举棋不定。 末了他才说道:“既然将军态度这么坚决,那就请将军亲口告诉皇上吧,奴才先告退了。” 太监收起了手中的圣旨,头也不回的走了,只剩下将军府中的众人,一身的冷汗。 顾景淮起身站了起来,身板挺直犹如松树,神色严谨不变半分。 “你过来。” 顾景淮朝着躲在门里面的沈十七摆了摆手,沈十七立马乖乖的走了过来。 顾景淮的眼神十分的深沉,他摸了摸沈十七的脑袋说道。 :“十七,我先送你去军营,派小邓继续照顾你,将军府你不要待下去了,下午我让翠娥送你去军营。” 沈十七神情迷茫,手抓着顾景淮的袖子不放开。 顾景淮拉开了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现在军营里面待上两天,我过几天就去找你。” 沈十七这才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 “十七乖。” 顾景淮安排了一番之后,自己孤身一人去了皇宫。 皇帝所处的宫殿就在长华殿,乃是皇宫之中最为威严,最为庄重的殿宇。 殿门口站着两个神色警备的禁卫军,略带提防的看着顾景淮。 “顾将军,皇上此时正在看折子,非召不能入内。 :顾景淮看了那敞着的殿门,抿了抿嘴唇,然后掀起衣摆,朝着那殿门跪了下去。 “求皇上收回成命。” 两个禁卫军神色各异的看了他一眼,都没有伸手阻拦的意思。 顾景淮又重重的叩首:“请皇上收回成命。” 里面仍旧没有任何回应。 顾景淮再一次的朗声说道:“请皇上收回成名。” 这次门里面有了动静,确实皇上身边的太监走了出来。 “顾将军,您还是回去吧,皇上心意已决,您别再浪费这些力气了。 “顾景淮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继续朝着殿前磕头。 “请皇上收回成命。” 这下太监也不敢说话了,眼瞅着屋里面的皇上有了动怒的迹象,他真的怕场面控制不住了。 “你们两个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公主来。” 事已至此,或许公主还有什么办法。 于是他打发自己的小徒弟去找公主。 公主原本正在皇后的宫中喝茶,身边的宫女小跑着走到了她的身边,低声耳语了一番之后。 安和公主绝美的脸色瞬间变了一下,手中的茶杯险些摔在了地上。 第三十四章 两全其美 她赶忙将杯子放在桌上,勉强掩饰住了自己的失态。 “此话当真?”小宫女急切说道:“公主,是皇上身边的李公公传话过来的,想必是错不了了。” 公主的脸色顿时白了几分。 “顾景淮,他竟然,他竟然......”她有些无语凝噎,说不出话来。 皇后看出来了异样:“安和,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此时她雍容华贵的脸色带着关切。 皇家子嗣淡薄,除了太子便只剩下一个不成器的三皇子,安和是唯一的女儿。 眼下皇帝的身体想要再有子嗣恐怕就难了,这唯一的女儿,她自然也不希望远嫁,留在朝中,选一个心仪的驸马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既然她喜欢顾将军,那就遂了她的心意。 更何况太子对顾景淮心怀芥蒂,若是让他成了驸马,再也不去那战场,也成全了太子,两全其美。 安和掩饰住自己的事态,起身对皇后说道:“儿臣多谢皇额娘关怀,只是儿臣身子突感不适,恐怕不能再陪着皇额娘饮茶了,儿臣先行告退。” 皇后张口似乎还有话要说,但是安和已经转眼间走的没影了。 她觉得有些不妥,对着自己身边的宫女招手说道。 “你去随着公主去看看,有什么情况,立刻来回禀我。” “奴婢明白。” 丫鬟朝着皇后行了个礼,然后也紧跟着神色匆匆的走了出去皇后一人留在殿中,神色也显得十分的沉重,作为六宫之主的她,也隐隐约约觉得有大事要发生了。 “朕让你去为朕做一件事。” 苏正天立马凑了过来,让皇帝在他的耳边低声细语了几句。 “奴才遵旨!”苏正天行了一个礼缓缓的退下。 房间之中只剩下了皇帝一个人,他狭小的目光之中依然带着疑虑的目光。 “不可能......怎么会?”董美人被皇帝赶出了房间,她在殿前等候了片刻,走了几圈。 “红袖......红袖是谁?“董美人眼珠子转了一下,很快大声的朝着身边的小太监招呼说道:“小福子,你过来。” 小福子是太子特意安插在她身边的,专门负责为她传递消息给太子的。 他身材瘦小,个头像是一个小小的萝卜头,在人堆里面,也是最不显眼的一个。 就这样不显眼得一个小太监,却担当起了太子与董美人之间的桥梁。 太子所吩咐的事情,宫里发生的事情,都是通过他传达出去的,小福子手脚梨落的走到了董美人的面前,打了一个千儿说道:“主子有何吩咐?”董美人领着他走到了一处角落,低声细语的说道:“你少个信给太子爷......”l小福子侧耳听了一会儿,郑重的点了点头:“主子放心,我一定如实转告。” “好,下去吧。” 董美人安排好了小福子见皇帝还没有要召见她的意思。 皇帝如今阴沉不定的,她也没兴趣凑过去挨骂,干脆就不会寝殿了,转身去了自家的姐妹的宫殿里面。 庆功宴持续到了未时,大臣都喝的醉醺醺的。 小福子找准机会混进了庆功宴里面,太子的位置比较显眼,所以他一眼就能看到。 来到了太子的身边,小福子神神秘秘的在太子的耳边细声耳语了一番。 太子的眼睛之中闪动着高深莫测的光芒,他放下了酒杯,脑海之中突然涌动着一个可怕的念头。 “红袖......红袖不就是......”顾景淮的生母吗?难道父皇查出什么来了吗?不行,不能再留下后患了。 宴会结束之后,太子叫来了自己的心腹:“你去盯着将,军府,若是看到顾老先生来皇宫.....立刻......”太子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心腹领会,穿着夜行衣隐去了。 太子独自一人在书房之中,眼神高深莫测。 顾景淮离开将,军府的这一段时间,沈十七一个人觉得无聊。 就独自一人在将,军府之中晃荡着。 将,军府认识她的人不多,也不像在军营之中那样都是男人,所以她也不会显得十分的引人注目。 翠娥为她介绍了一下将,军府的布局之后,沈十七也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翠娥疑心沈十七不仅是个傻子,还有可能是个哑巴,所以也就没有了陪同的兴致,就打发了一个也沉默寡言的小丫鬟陪着她就是了。 沈十七找了一处凉亭,自己靠着红色的柱子坐下了。 国家大败,云恒没有了消息,望着那四四方方的天,7她现在陷入了无助和迷茫之中。 风他们打算走后门,从山上绕道军营之中,军营之中是有人接应的,不会惊动旁人。 、顾景淮在战场上凶狠无情,细枝末节上,却也做的十分周到,完全挑不出一丝漏洞。 翠娥扶着沈十七坐上了轿子,接着缓缓的驶出了将军府的大门。 按照地图上的指引,他们走的都是一些偏僻的小路。 东走西拐走到郊外,最终走上了绵延的山路。 。 为了保护沈十七的安全,翠娥会一直随身跟在她的身边。 沈十七掀开了轿门朝着外面看去,深秋时节,万物凋零,山中多处可见是嶙峋的山石,还有错综复杂的山路。 她微微的动了动身子,却见身后锋芒一闪,翠娥拿了一把匕首,直接朝着她刺来。 沈十七反应比较快,侧身躲了过去。 谁知翠娥在动手,想要直接去刺沈十七的眼睛。 将军英明神武,绝不能因为一个傻女子断送了前程,现如今将军已经因为她和皇室反目成仇了,她断然不能再容忍这个傻女子再继续祸害将军。 既然放狗弄不死她,那她就沈十七眼疾手快,飞快的抓住了她的手臂,让她片刻都动弹不得。 翠娥以为她只是个傻子,但是看清楚她眉宇间的杀意,以及那眼眸之中闪烁着的寒光,她顿时感觉血液正在倒流。 这个女人不是傻子,她到底是谁,接近将军到底有什么目的。 小邓察觉到了身后了异样,靠着悬崖边缘停了车,还不等他下车,车厢里面的两个女人就已经从轿子上面跳了下来。 翠娥手里面拿着一把匕首指着沈十七,目光忌惮。 看到小邓从前面走过来了,她立立刻开口喊道:“这个女人在装疯卖傻,你快杀了她。” 小邓不为所动,反而站到了她的对面。 此时翠娥浑身冰冷,她顿时明白了什么。 小邓抽出了长剑,一步一步的逼近她。 翠娥连连后退,身子已经靠在了悬崖边上。 她此时早已经惊恐万分,她是想除掉沈十七,老爷说了她陪着少爷长大,以后或许还能给将军当个同房丫鬟,以后做个姨娘。 没想到将军竟然会带了一个傻女子回来,这一点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只是没想到这一切都没这么简单,这个女子,,,,,,“你等着,你给我等着就算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她扔下了匕首,转身看了看身后的万丈深渊,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 小邓将她手上的匕首一同扔下了悬崖,那悬崖深不见底,又没有什么植被,这么毫无防护的跳下去,肯定只有死路一条了。 沈十七冷冷的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又坐会了轿子里面。 小邓走向前去,掀开帘子问她:“现在该怎么办?”沈十七语气冷冷的说:“她是自己失足掉下悬崖的,与我们无关,我们只管按照计划赶路就是了。” 小邓不得不佩服她,在旁人面前,她一副痴憨的模样,在他面前就一副冷冰冰的感觉。 她颠覆了他对女人的认知,是不是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如同她一般会演戏。 第三十五章 受管束 这个问题他不得而知,只能重新坐上马车,朝着前方走去。 抵达军营之后,果然有人接应,因为没说过翠娥的事情,所以也就无人问起傅景义说道:“现在将军还在皇宫的牢狱之中,不过却也做了完全准备了,沈姑娘不要太过于担心。” 沈十七缩着身子不说话,似乎带着很深的担忧。 王沥川忍不住的破口大骂:“什么公主,比那土匪帮里面的李三娘还要厉害,得不到男人就要抢,抢不到就抓人进大牢,这是什么做派。 我看咱们也不用在这军营之中呆着了,咱们十万大军团结起来,直接杀入皇宫,把将军救出来得了,当个将军处处受管束,还不如占山为王,当个土匪头子自在。” 顾景淮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继续朝着殿前磕头。 “请皇上收回成命。” 这下太监也不敢说话了,眼瞅着屋里面的皇上有了动怒的迹象,他真的怕场面控制不住了。 “你们两个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公主来。” 事已至此,或许公主还有什么办法。 于是他打发自己的小徒弟去找公主。 公主原本正在皇后的宫中喝茶,身边的宫女小跑着走到了她的身边,低声耳语了一番之后。 安和公主绝美的脸色瞬间变了一下,手中的茶杯险些摔在了地上。 她赶忙将杯子放在桌上,勉强掩饰住了自己的失态。 “此话当真?”小宫女急切说道:“公主,是皇上身边的李公公传话过来的,想必是错不了了。” 公主的脸色顿时白了几分。 “顾景淮,他竟然,他竟然......”她有些无语凝噎,说不出话来。 皇后看出来了异样:“安和,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此时她雍容华贵的脸色带着关切。 皇家子嗣淡薄,除了太子便只剩下一个不成器的三皇子,安和是唯一的女儿。 眼下皇帝的身体想要再有子嗣恐怕就难了,这唯一的女儿,她自然也不希望远嫁,留在朝中,选一个心仪的驸马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既然她喜欢顾将军,那就遂了她的心意。 更何况太子对顾景淮心怀芥蒂,若是让他成了驸马,再也不去那战场,也成全了太子,两全其美。 安和掩饰住自己的事态,起身对皇后说道:“儿臣多谢皇额娘关怀,只是儿臣身子突感不适,恐怕不能再陪着皇额娘饮茶了,儿臣先行告退。” 皇后张口似乎还有话要说,但是安和已经转眼间走的没影了。 她觉得有些不妥,对着自己身边的宫女招手说道。 “你去随着公主去看看,有什么情况,立刻来回禀我。” “奴婢明白。” 丫鬟朝着皇后行了个礼,然后也紧跟着神色匆匆的走了出去皇后一人留在殿中,神色也显得十分的沉重,作为六宫之主的她,也隐隐约约觉得有大事要发生了。 沈十七拿起其中一步细细的看起来,发现顾景淮还在那些小字的旁边写下了黑色的批注。 字迹虽然稚嫩,但是却苍劲有力。 “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十七的心脏忽然之间像是停止跳动了一般,在那一刹那之间像是骤然停止了一般。 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顾景淮小小的年纪就已经又那么狠毒的思想了。 那她又是什么,顾景淮留下的后患吗。 “十七,你在做什么?“顾景淮的声音在沈十七的耳边响起,沈十七猝不及防,手上的书险些掉在了地上。 “你在看什么?”顾景淮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沈十七的身旁,巨大的阴影将她笼罩住,气势带着一种压迫的感觉,沈十七勉强稳住了心神,脸上有露出了那种痴呆的神色。 她大大方方将那本书摆在了顾景淮的面前,指着上面的图画说道:“弓箭。” 在书的右上角,用墨水勾勒出了一把弓箭的形状。 那弓箭顾景淮是认识的,是年幼的他画上去的,没想到被沈十七发现了。 不苟言笑的顾景淮轻笑了一声,他低头朝着沈十七问道:“十七,你认识字吗?十七看了看那几个墨色小字,摇了摇头。 顾景淮哑然失笑,原来十七只认得图画,却不知道那些字是什么意思。 ‘’也是,沈家也不会费功夫让这个傻子学习读书习字。 “不认识也没关系,我来教你。” 他搂着沈十七的腰,将她推到了椅子前面,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我来教你写你的名字。” 他亲自动手研磨,拿起放在书一旁的狼毫,轻蘸墨水,在一张宣纸之上,写下了工工整整的一个沈字。 “十七,你看,这是你的姓氏。” 十七伸头看了看,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顾景淮又提笔,在宣纸之上,重新写上了沈十七的名字。 “十七,这是你的名字。” 十七的名字很简单,写在纸上也不过是寥寥几笔。 顾景淮让她自己写写看。 沈十七自己笨手笨脚的,怎么都写不好,最后写了一张鬼画符出来。 顾景淮却表现出了极大的耐心,抓住沈十七的手,一笔一划的领着她写。 十七似乎还是有点天赋的,没多久,十七就已经写的有几分样子了。 “不错,写的很好!”顾景淮对于自己的教学成果显得十分的满意。 “来,我再教你写。” 他重新拿了一张宣纸,在上面慢慢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顾景淮!” “这是我的名字,你写写看。” 或许是这几个字太难了,所以十七写的一点形状都没有。 完全就是鬼画符。 顾景淮看出了她的为难,拉着她的手将狼毫放在了一边。 “实在不会写就算了,休息一下我等下带你去吃饭。” 沈十七常常舒了一口气,将那狼毫放下了。 她仰起脑袋,对着顾景淮绽开了一个笑颜:“好!”宫中人心险恶,顾景淮自然是不会带着十七过去的。 他将沈十七留在了将军府中,让一个丫鬟照看他,自己带着王沥川和傅景义去了宫中。 不过当着这么多的人他不好发作,继续前进,忽然间传来了一阵剧烈的骚动。 人群中突然有人放声大喊了起来。 “将军万岁万岁。 ‘那人像是起了一个带头的作用,平静的队伍忽然变得十分的喧闹了起来,所有的百姓都在放声大喊了起来。 “将军万岁,顾将军万岁。” 坐在高头大马上的顾景淮的脸色一变,随行的王沥川也变得眼神有些不对劲了。 只有皇帝才能称得上万岁,顾景淮是万万不敢承担这些的,这无异于是给他扣上谋反的罪名。 军队顿时变得躁动了起来。 王沥川跳下马去,朝着那些人大声喊道:“胡乱嚷嚷什么呢,还不快把嘴巴闭上。” 皇帝年事已高,疑心确实越来越重,他绝对不容许臣子有任何谋逆之心,此举乃是对顾景淮极大的捧杀。 顾景淮阴沉着脸,神色有些难看极了。 但是那群人却像是打了鸡血似的,继续吵闹个没完:“顾将军万岁,顾将军威武。” 顾景淮的眼神阴沉,锐利如鹰,很快他就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一个人影。 “抓住他!”顾景淮伸手一指,手指正对着一个起哄的小贩,他正是刚才带头起哄的那一位。 王沥川是顾景淮身边最为得力的一位猛将。 他看准时机,直接冲了过去,一把将那人拽着领子提了起来。 :“原来是你在这里引发骚动,给我们去大牢走一趟吧。” 那人看起来像是个商贩,但是却十分的倔强,他刚正不阿的说道:“我又没有犯案,军爷为什么抓我。” 第三十六章 冤枉啊 王沥川冷笑一声:“人群之中大声喧哗,引发骚动,我觉得你心术不正,跟着军爷走一趟吧。” 说完反手抓住了那人,直接拖走。 那人临走时还、在大喊大叫:“我没有犯案,天子脚下,将军怎么能随便抓平民百姓呢?” “小的冤枉,小的冤枉啊。” “何事如此喧哗。” 人群之中忽然传来了一声清朗的男声。 顾景淮微微的眯起了双眼。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太子殿下。 太子和顾景淮是有些不睦的,这种不睦乃是从年少时就结下的梁子,只是却不为人知。 顾景淮和太子谁也不曾向外人提及过。 。 人群缓缓的让出一条道路,一队人马缓缓的走了进来,为首的男人身骑高头大马,面容冷冽,但是头戴紫冠,气质非凡。 顾景淮见是太子,立刻下马请安。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名唤楚云台,是皇帝众多儿子之中唯一一位成才的,所以深受皇帝的重视,年纪轻轻的就被封为了太子。 太子来到了顾景淮的跟前,目光先是触及到了沈十七的身上,顾景淮向来不近女色,没想到此番回京,还带着这么一位倾城美貌的佳人。 纵使再宫中见过美人无数,但是却从来都不及眼前的这女子超凡脱俗。 太子的眼神闪过一丝妒恨,不过却稍纵即逝,让人无法捕捉。 他恢复了正色,淡淡的扫了顾景淮一眼,说道:“顾将军起身吧,听闻顾将军征战沙场,凯旋而归,奉了父皇的命令,前来恭迎将军,宫中摆了庆功宴,还望将军不醉不归。” 顾景淮抱拳行礼:“微臣谢过太子殿下。” “顾将军不必多礼,一路舟车劳顿,还望将军早些回府休息“多谢皇上体恤。” 顾景淮的态度一直都是不骄不躁的,让人也找不出任何的毛病。 楚云台向下扫了那商贩一眼,继续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个人不过是商贩,将军和他一般见识,引得百姓骚乱,影响治安,还是放了他,带将领们回去休息,一个商贩而已,何必斤斤计较。” 顾景淮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图,不过既然心知肚明了,也就不用追根问底了。 “臣遵旨!”于是顾景淮摆了摆手,王沥川一松手将那人放了回去。 “顾将军班师回朝,可喜可贺,孤夜里安排烟花表演,还望各位看的热闹。” 太子对着围观的百姓朗声说道。 下面百姓纷纷雀跃了起来。 “多谢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体贴民心,为人也和善,将来也一定是一位明君。” “谁说不是呢。” 下面又响起了一阵子的称赞的声音。 太子对此情况十分的满意,朝着人群挥手说道:“时候也不早了,大家快些散去吧。” 百姓纷纷跪拜:“恭送太子殿下。” “顾将军,晚上军中设宴,还望将军带着佳人如期而至。” 说完话的时候,太子还斜着眼睛瞄了一眼沈十七。 “微臣谢过太子殿下。” 风波之后,街道安静了下来,顾景淮班师回朝的将军没能见到皇上,也遭到了百姓的冷落。 可谓是一个巨大的下马威!不过他也深色不变,脸色阴沉的如同墨水一般,只是阴阴森森的让人无法捉摸。 “他妈的,血雨腥风拿命打仗回来,还要看这群鸟人的脸色,真的是什么世道。” 王沥川的脸上愤愤不平,虽然他性子野,但是却还是有些分寸的,所以低着头说的,并没有太大声。 顾景淮扫了他一眼,重新扶着沈十七上马,缓缓的朝着前方走去。 顾将军府已经是一座老宅了,里面住着顾景淮的爷爷,顾老将军。 ‘只是顾景淮的父亲死的早,马革裹尸,以身殉国,所以顾景淮是跟着爷爷长大的。 ’‘安顿好士兵,顾景淮带着沈十七迈入了家门。 他自幼在狼山上长大,之后随着父亲征战沙场数十年,能回沈府的时间少之又少,屈指可数。 为了怕他在府中迷路,老将军还派了人前来引领他。 来人是顾老将军的随身仆从,也是这座府中的管家。 他见顾景淮骑马走到府前,又见怀里搂着一位佳人,神色愣了一下。 顾景淮跳下马,转身又去扶着沈十七。 管家走上前去打招呼:“恭迎将军回府。” 老管家头发花白,但是却梳得一丝不苟,神采奕奕,是个干净利落的老人。 福伯在顾家已经待了数十年了,顾景淮一直对他敬重有加,态度也十分的客气。 “福伯不必多礼,爷爷在府中吗?” “十七,十七?”顾景淮大喊了一声,没有人回应。 “将军,发生什么事了?”傅景义带着一队人马走了进来,朝着顾景淮开口问道。 “十七被人掳走了。” “什么?”顾景淮将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眼睛中的暗流汹涌似乎是要吞噬人心。 “快去追,他们逃不了多久,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回来。” “是!!“夜里的山风冰凉而又不羁,吹打在了沈十七的脸上。 身下的马儿发出嘶吼声,颠颠的向前飞快的奔跑。 风吹着她长长的秀发,迷乱了一片的夜色。 “我这是在哪?:”她悠悠转醒,发现自己正坐在马背上,后背传来了钝炖的疼痛。 姑苏云恒将她拦在怀里,还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 “十七,我带你逃出来了,你坚持住,我带你回去。” 他高高扬起缰绳,语气坚定的对沈十七说道。 沈十七朝着他胸膛之上靠了靠,意识渐渐的模糊,最终昏迷了过去。 姑苏云恒抿起薄薄的嘴唇,眼神黑亮,看着远处,高高的扬起了马鞭,朝着前方呼啸而去。 顾景淮找了沈十七一天一夜,沈十七下落不明,竟然没有丝毫的踪迹。 入侵来的刺客,没带走将领,也没有带走什么军事机密,刺杀他不成只带走了一个傻子。 让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顾景淮坐在军营里面,面对着书桌,久久不能安睡,脑海之中都是沈十七扑到他的身上,奋不顾身为他挡下一剑的样子。 军医给顾景淮包扎好了伤口,他用不曾受伤的手t提起了笔,缓缓的在上报给朝廷上面写下了几行字。 “夜里收到了敌军奇袭,伤亡惨重,王公公奋勇抗敌,不幸身亡,为国捐躯,先如今被安葬在幕城北山山头,望家中亲人节哀。” 如此以来,王公公的死也总算是说过去了,他也有了借口,不必再派兵回朝廷了。 只是......十七呢?十七被带到哪里去了。 十七在姑苏云恒的军营里面躺了三天,姑苏云恒衣不解带的照顾着沈十七。 军中跟随的军医给沈十七准备好了药,姑苏云恒帮她换上。 那伤口就在沈十七的左肩,而且顾景淮的军医也已经略微给她处理过了,所以伤势并不是很重。 十七昏迷不醒,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了。 姑苏云恒让士兵找来了一些补品,拿着勺子一点点的味道了沈十七的嘴巴里面。 沈十七终于在第三天的下午幽幽转醒。 眼睑缓缓的打开,入眼确实陌生的营帐,一个男人的身形趴在床前。 营帐外的一抹阳光缓缓的探了进来,温暖又熟悉。 “十七,你终于醒了、”趴在床前的男人抬起了头,露出了那张温文尔雅有布满青茬的脸。 姑苏云恒眼睛还有明显的红血丝,眼下一片乌青。 沈十七有些愣住了,没有反应过来。 姑苏云恒抓住了沈十七的手说:“十七,你忘了吗,那一夜,我带兵闯进了顾景淮的军营,把你救了回来。” 第三十七章 出其不意 沈十七盯着姑苏云恒的脸看,意识才逐渐的回到了脑海之中。 “不是说......三天后吗?她的嘴唇有些发干,嗓子也十分的沙哑,嘴巴里面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姑苏云恒抓着沈十七的手,将脑袋低垂了下去。 “对不起十七,我骗了你,因为担心你的行踪会被发现,所以我们实行了提前三天进军的计划,准备将顾景淮杀个出其不意,确保能把你安全就出来。 沈十七缓缓的垂眸,看着姑苏云恒的这双大手,他看起来像是个温润的书生,手上却布满了老茧和伤疤。 他是将军,做事必定要思虑周全,才能保住这么多将领的性命。 沈十七不怪他。 她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忽然觉得那阳光有些刺目。 缓缓的开口问道:“我昏迷多久了?”大梦初醒,她现在身上没有丝毫的力气,身体也显得十分的疲倦,这才说了几句话的功夫。 就有了一种全身的力气被掏空的感觉,她迫不得已又重新躺了回去。 “十七,你失血过多,已经昏迷了三天了。” “这么久了吗?”她又重新躺回了床上,缓缓的闭上了双眸。 “军医说你是失血过多导致的,需要好好静养,你现在先别想这么多了,再歇息一会,我拿点粥给你。” 沈十七眼眸紧闭,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闭上眼,又是一片的血雨腥风,至亲的惨死,俘虏战士的惨死,还有、顾景淮那双狼一样的眼睛。 沈十七知道,就算是她浑身无力,现在也是一点都睡不着了、沈十七就这样在姑苏云恒的军营里面待了五天。 顾景淮又做了一个梦,梦中还是那个大雪纷纷的一天,他被困在雪山上,少女从天而降。 只是那少女的模样却让他觉得十分的熟悉,俨然就是沈十七的样子。 接着画面一转,他又和一群黑衣人厮杀在了一起,刀光剑影,血流成河。 一把暗剑直接朝着他直接刺了过来,他来不及躲,正当他以为自己要成为刀下亡魂的时候。 一道较小的身影冲了过来,无所畏惧的挡在了他的身前......“十七,十七......”他从梦中惊醒,直接从床上做了起来。 ‘嗜血无情是他,杀人如麻也是他。 可是他从来都没有如此将一个人放在心里面过。 这也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奋不顾身的救他,甚至不惜舍弃自己的生命。 他摸了摸自己的床边,空荡荡,没有任何的温度。 十七已经消失不见五天了。 她很有可能是被敌军掳走了,但是却没有任何的消息。 她会不会被当成了俘虏,亦或者是已经被人灭口了......顾景淮已经不敢再细想下去了。 这一次。 他总算体会到了一种叫做心如刀绞的感觉。 ’那群人,若是敢伤十七一根毫毛。 他必定要将那些人五马分尸,碎尸万段。 ‘两国在经过这一场暗战之后,两军修生养息,很快又正式展开了交锋。 沈十七就在姑苏云恒的军营里面,和姑苏云恒一起听将领汇报过来的消息。 ’她虽然是和姑苏云恒是有婚约在身的,但是也选择了和姑苏云恒保持了一段距离。 她早已经是无父无母的孤女,又不干不净。 云恒还是那个威武的将军,若是打了胜仗,前途不可限量。 虽然那场突袭让顾景淮伤了一些元气。 但是他的嗅觉比狼还要敏锐,很快的就调整了战略,朝着耳城发动了进攻。 姑苏云恒虽然得到了朝廷的支持,但是却遭到了暗算。 原本前来交好的赵国临阵倒戈,跟随着顾景淮一起前来讨伐他。 派出的军队猝不及防,吃了一个巨大的暗亏。 虽然他有意与赵国结盟,。 但是却也不是全部信任对面,幸好他还留了一手防备。 不然就在刚才的交锋之中,他所派出去的军队就要全军覆没了。 但是这件事对姑苏云恒的打击不小,让他原本刚刚建立的优势瞬间荡然无存。 顾景淮找准了机会,再度挥军北下,大有将姑苏云恒一网打尽的趋势。 沈十七看姑苏云恒的军队重新撤退,直接退到了耳城的边界。 她知道,现在战场上的情形不容乐观。 若是在这么下去,耳城可能也要保不住了。 到那时,不知道又有多少的百姓无家可归了。 这是姑苏云恒所不想看到的,也是她不想看到的。 夜里,趁着将领都退下了。 沈十七独自一人来到了姑苏云恒的营帐里面。 外面的星辰闪烁,营帐内的烛火幽微ri姑苏云恒真的消瘦了许多,温润如玉的脸,显得十分的线条分明了。 见到沈十七走了进来,他才将好似千斤重的脑袋从一堆文书里面抬起来。 ''“十七,这么晚还没睡?”他朝着沈十七牵强的笑了一下,那笑容透露着一种虚弱,显得他精神也有些不济。 她很少见姑苏云恒这般的乏力过。 或许顾景淮真的是她和云恒的克星吧、“睡不着,所以来看看你、”她现在说话客客气气的,再也没有了从前的那种两小无猜。 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她们也早已经不是当初的模样。 不过不管沈十七经历了什么,他都能接受,现在只要沈十七能够放下心结,重新和他在一起。 他愿意等。 “军医说你的身子好多了,不过还是要多多照顾好自己,现在夜色深了,你还是早些歇息吧。” 姑苏云恒开口劝说道。 沈十七摇摇头;“我现在睡不着。” 她走到姑苏云恒的书桌前看了一眼,之间厚厚的文书,有很多都是朝廷发来的。 “现在战局似乎不是很明朗。” 姑苏云恒合上双眸,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赵国临时叛变,造成了不小的损失,若是来不及抵抗楚国,恐怕耳城,就要变成第二个幕城了......”一番话,姑苏云恒说的都是心酸和不甘。 “朕让你去为朕做一件事。” 苏正天立马凑了过来,让皇帝在他的耳边低声细语了几句。 “奴才遵旨!”苏正天行了一个礼缓缓的退下。 房间之中只剩下了皇帝一个人,他狭小的目光之中依然带着疑虑的目光。 “不可能......怎么会?”董美人被皇帝赶出了房间,她在殿前等候了片刻,走了几圈。 “红袖......红袖是谁?“董美人眼珠子转了一下,很快大声的朝着身边的小太监招呼说道:“小福子,你过来。” 小福子是太子特意安插在她身边的,专门负责为她传递消息给太子的。 他身材瘦小,个头像是一个小小的萝卜头,在人堆里面,也是最不显眼的一个。 就这样不显眼得一个小太监,却担当起了太子与董美人之间的桥梁。 太子所吩咐的事情,宫里发生的事情,都是通过他传达出去的,小福子手脚梨落的走到了董美人的面前,打了一个千儿说道:“主子有何吩咐?”董美人领着他走到了一处角落,低声细语的说道:“你少个信给太子爷......”l小福子侧耳听了一会儿,郑重的点了点头:“主子放心,我一定如实转告。” “好,下去吧。” 董美人安排好了小福子见皇帝还没有要召见她的意思。 皇帝如今阴沉不定的,她也没兴趣凑过去挨骂,干脆就不会寝殿了,转身去了自家的姐妹的宫殿里面。 庆功宴持续到了未时,大臣都喝的醉醺醺的。 小福子找准机会混进了庆功宴里面,太子的位置比较显眼,所以他一眼就能看到。 来到了太子的身边,小福子神神秘秘的在太子的耳边细声耳语了一番。 第三十八章 可怕的念头 太子的眼睛之中闪动着高深莫测的光芒,他放下了酒杯,脑海之中突然涌动着一个可怕的念头。 “红袖......红袖不就是......”顾景淮的生母吗?难道父皇查出什么来了吗?不行,不能再留下后患了。 宴会结束之后,太子叫来了自己的心腹:“你去盯着将,军府,若是看到顾老先生来皇宫.....立刻......”太子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心腹领会,穿着夜行衣隐去了。 太子独自一人在书房之中,眼神高深莫测。 顾景淮离开将,军府的这一段时间,沈十七一个人觉得无聊。 就独自一人在将,军府之中晃荡着。 将,军府认识她的人不多,也不像在军营之中那样都是男人,所以她也不会显得十分的引人注目。 翠娥为她介绍了一下将,军府的布局之后,沈十七也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翠娥疑心沈十七不仅是个傻子,还有可能是个哑巴,所以也就没有了陪同的兴致,就打发了一个也沉默寡言的小丫鬟陪着她就是了。 沈十七找了一处凉亭,自己靠着红色的柱子坐下了。 国家大败,云恒没有了消息,望着那四四方方的天,7她现在陷入了无助和迷茫之中。 风福伯招呼着小厮牵着顾景淮的战马回了马厩,自己则领着顾景淮和沈十七。 “这位姑娘该怎么称呼?” “她姓沈,不用为她收拾房间,她和我住一起就行。” 管家心神领会,对着一个丫鬟说道:“翠娥,你带沈小姐去休息吧。” 翠娥是个穿着翠色衣裳的丫鬟,走到前来对沈十七说道:“沈姑娘,顾老将军说要独自见见将军,你随奴婢去偏房休息一下吧。” 沈十七扬起脑袋,一脸的懵懂无知。 顾景淮摸了摸她的脑袋:“十七,我有点事,你随他去就行。” 沈十七这才点了点头,随着那丫鬟向前面走去。 翠娥对于这个陌生的女子十分的好奇,一边引路,一边打量着她。 “姑娘是哪里人,使我们安都的吗?”沈十七愣愣的不说话,只是手拽着裙角,呆呆笨笨的往前走。 翠娥又问:“您现在还有家人吗,家在哪?”沈十七嘴巴微微张开看着她,却还是不说话。 翠娥总算是明白了,原来这个美丽的姑娘竟然是个傻子。 将军竟然带了一个傻子回来。 这简直是骇人听闻。 顾景淮来到了顾老将军的跟前。 顾老先生的房间十分的简单,黑沉沉的桌子,上面什么都不放,桌子上方摆着一幅画,确实一张阎王的画像。 顾老先生年轻时上战场被人成为活阎王,其用兵狡诈,手段狠毒,所以才被人赐予了这个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名号。 顾景淮手段作风,也是与老将军有些关联。 现如今的顾老先生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眼神也不太好使了,只是一个人着在空荡荡的深宅之中。 也不轻易见人、顾景淮见到他之后,恭敬的行礼:“祖父,我回来了,”老爷子眼神不好了,但是脑子却还是十分灵光的。 “回来了,这一仗打的漂亮,但是树大招风,你与太子本就不睦,现如今不要太过于锋芒毕露了,老实本分就行,今天长街上的事我也听说了,你不要乱了分寸,被人抓住把柄。” 老爷子就是这样,虽然身居深宅,但是他最在意的永远是名誉和荣光。 所以他与顾景淮之间,永远都是朝廷和战场,再也没有其他的话题。 “谨遵祖父教诲。” 顾景淮点头说道、“听说你还带了一个女子回来,是哪里的姑娘。” 顾景淮直言不讳:“是我从幕城带回来的。” 老爷子点了点头:“你向来不近女色,有个女子陪在你的身边也好,只是不要太招摇了,有时间你带过来看看,若是你真的怕我吓到人家,不见也罢。” 老爷子的宗旨就是,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回朝之后,就低调行事,树大招风。 顾景淮明白老爷子的这一点,所以从来没有反驳过。 “已经过午时了,你歇息一下,准备进宫的事宜吧。” 管家听闻顾景淮会提前回来,所以很早就收拾好了房间,现如今那房间里面只有沈十七一个人。 顾景淮的房间是他十六岁的时候住过的,房子简单,也没有特别华丽的装饰,窗外是一片郁郁青青的竹林,在深秋之中仍旧坚韧不拔。 他以前读过的书还在房间的书架里面,沈十七抽出一本兵书看了看,上面的蝇头小字,密密麻麻。 沈十七拿起其中一步细细的看起来,发现顾景淮还在那些小字的旁边写下了黑色的批注。 字迹虽然稚嫩,但是却苍劲有力。 “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十七的心脏忽然之间像是停止跳动了一般,在那一刹那之间像是骤然停止了一般。 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顾景淮小小的年纪就已经又那么狠毒的思想了。 那她又是什么,顾景淮留下的后患吗。 “十七,你在做什么?“顾景淮的声音在沈十七的耳边响起,沈十七猝不及防,手上的书险些掉在了地上。 “你在看什么?”顾景淮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沈十七的身旁,巨大的阴影将她笼罩住,气势带着一种压迫的感觉,沈十七勉强稳住了心神,脸上有露出了那种痴呆的神色。 她大大方方将那本书摆在了顾景淮的面前,指着上面的图画说道:“弓箭。” 在书的右上角,用墨水勾勒出了一把弓箭的形状。 那弓箭顾景淮是认识的,是年幼的他画上去的,没想到被沈十七发现了。 不苟言笑的顾景淮轻笑了一声,他低头朝着沈十七问道:“十七,你认识字吗?十七看了看那几个墨色小字,摇了摇头。 顾景淮哑然失笑,原来十七只认得图画,却不知道那些字是什么意思。 ‘’也是,沈家也不会费功夫让这个傻子学习读书习字。 “不认识也没关系,我来教你。” 他搂着沈十七的腰,将她推到了椅子前面,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我来教你写你的名字。” 他亲自动手研磨,拿起放在书一旁的狼毫,轻蘸墨水,在一张宣纸之上,写下了工工整整的一个沈字。 “十七,你看,这是你的姓氏。” 十七伸头看了看,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顾景淮又提笔,在宣纸之上,重新写上了沈十七的名字。 “十七,这是你的名字。” 十七的名字很简单,写在纸上也不过是寥寥几笔。 顾景淮让她自己写写看。 沈十七自己笨手笨脚的,怎么都写不好,最后写了一张鬼画符出来。 顾景淮却表现出了极大的耐心,抓住沈十七的手,一笔一划的领着她写。 十七似乎还是有点天赋的,没多久,十七就已经写的有几分样子了。 “不错,写的很好!”顾景淮对于自己的教学成果显得十分的满意。 “来,我再教你写。” 他重新拿了一张宣纸,在上面慢慢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顾景淮!” “这是我的名字,你写写看。” 或许是这几个字太难了,所以十七写的一点形状都没有。 完全就是鬼画符。 顾景淮看出了她的为难,拉着她的手将狼毫放在了一边。 “实在不会写就算了,休息一下我等下带你去吃饭。” 沈十七常常舒了一口气,将那狼毫放下了。 她仰起脑袋,对着顾景淮绽开了一个笑颜:“好!”宫中人心险恶,顾景淮自然是不会带着十七过去的。 他将沈十七留在了将军府中,让一个丫鬟照看他,自己带着王沥川和傅景义去了宫中。 第三十九章 恕罪 几个将领低下了头,他们察觉到了姑苏云恒的怒火。 纷纷低头跪了下去。 “属下无能,还望将军恕罪。” 姑苏云恒缓缓的将自己胸腔间的一口气吐出。 “你们起来吧,我无心责怪你们,只是情报紧急,我们必须要趁顾景淮尚未发觉我未婚妻的身份的时候动手,不然等到顾景淮察觉出什么出来之后,一切都已经晚了。” 几个将领纷纷起来,整齐划一的说道:“末将等愿意遵从姜军教诲,与将军奋勇杀敌,绝不退缩。” “很好!”姑苏云恒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就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吧。” “是!”夜里寒风呼啸,透着阴森的寒意。 顾景淮在点着烛光的军营之中写着递给皇上的奏折。 旁边跟着傅景义伺候着。 风吹烛火幽微,他脸部的线条显得十分的分明,狼一样的眸子,反射却比那烛光还要明亮几分。 幕城现如今一切安好,虽然偶尔受到赵国的骚扰,但是却无关痛痒。 区区蝼蚁国家,他还不放在眼里。 提及到赵公公和那一千精兵的事宜,他却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傅景义在他身边提议:“将军,以我所见,我们可以先瞒着不提,等过些时日,两国开战,寻个借口说他被敌军杀死了就行,这样一来,也免得打草惊蛇。” 顾景淮正欲开口,营帐却在这时被人掀开了、原来是打猎归来的王沥川回来了,今日他迎来了大丰收。 端了山上的一出狼窝不说,还带回来了两个狼崽子。 王沥川将这狼崽子放到顾景淮的书桌前展示了一番。 两个小狼崽呲牙咧嘴,在顾景淮的书桌之上上蹿下跳。 很快就引来了顾景淮的不快,于是王沥川连人带狼,都被顾景淮丢了出去。 顾景淮缓缓的在奏折下面落笔,随即说道:“就按照你说的来做吧。” “将军,将军!”刚走不久的王沥川大呼小叫的又跑了回来,手上拿着几串烤鱼,他跑起路来双脚生风,一路飘香。 原来是军营的炊事馆钓了几条鱼偷烤来吃,正好被他逮了一个正着,他一把给人家抢过来了。 自己吃了一条,剩下的全部给顾景淮送来了。 那鱼烤的外焦里嫩,外面还撒着山中藤椒做成的椒盐,香气扑鼻。 顾景淮分给了傅景义,自己吃了一条,忽然想起了还在帐中的傻子。 于是拿着鱼起身朝着营帐走去。 王沥川看着他的背影,顾着腮帮子和傅景义窃窃私语:“那沈家小姐是不是诱惑力惊人,连愣头青都知道疼人家了。” 傅景义斜晲了他一眼,看在他送鱼的份上,不和他一般见识。 沈十七吃过晚饭之后就在自己的营帐之中,抱着兔子哪里都不去。 小邓依旧在她的营帐外,不会过多靠近她半步。 顾景淮拿了一些烤鱼给她,她吃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的开心。 顾景淮看着她平和倾城的脸,觉得傻子最好的一点就是容易满足,“喜欢吃烤鱼?”十七点了点头。 “以后我带你钓鱼去。” “好!“公主来到了太和殿,果不其然,见到了一只挺拔的身影跪在了殿前。 公主的眼睛突然之间就红了眼睛,她是皇室唯一的公主,也是皇室的骄傲,为什么到了顾景淮的眼中,就变得这么一文不值了。 他当众拒收了她的相思结,为了拒绝她的婚事,还不惜跪在殿前。 她咬了咬嘴唇,朝着顾景淮走了过去。 大声的朝着顾景淮呵斥道:“顾景淮,你这是什么意思,威胁父皇吗?”顾景淮一言不发,仿佛无视她一般。 “本公主警告你,让你做我的驸马,乃是父皇给你的荣幸,你岂敢抗旨不尊?”顾景淮一直都在低着头,似乎没有将公主放在眼里。 公主贝齿咬上了嘴唇,似乎恼羞成怒。 “岂有此理,顾景淮,你藐视皇家威严,威胁君上,居心叵测,本公主现在就要将你绳之于法。” 公主伸手一指那几个禁卫军,大声说道:“你们几个给我抓住他,押入大牢、”几个禁卫军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向前进一步。 公主厉声呵斥,“本公主的话你们已经不放在眼里了是吗,还不快照做。” “是。” 那群禁卫军才像是如梦初醒,朝着顾景淮走了过来。 “顾将军,得罪了。” 其中一个侍卫带着歉意的目光,对着顾景淮说道。 顾景淮抿着嘴唇一言不发,任由两个人拉着他的胳膊。 公主美颜的脸上,仍旧是怒气不减。 “顾景淮,你等着,本公主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顾景淮仿佛置若未闻,依旧大步流星的朝着前方走去。 公主眼中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了,哗哗的掉了下来。 “父皇,父皇。” 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朝着殿中奔去。 殿中皇帝的身边还有董美人陪着,说是看折子两个人衣冠不整不知道是做了什么东西,但是被顾景淮坏了性质。 皇帝似乎动了怒气,脸色通红的坐在那里,身体也一直都在颤抖。 董美人走过去,轻轻拍着他的胸口,安排他服用药物。 “皇上消消气,消消气,为了这点事动怒不值得。” 公主梨花带雨的跑了进来,爬到了皇上的膝前,娇艳美丽的脸上挂着泪珠,甚是可怜。 “父皇,顾景淮他目中无人,一点都没有把儿臣放在眼里,父皇要为儿臣做主啊。” 尽管她哭的梨花带雨,皇帝的脸色也不为所动,他现在还在勃然大怒之中,但是因为药性,所以没有发作。 董美人识相,拿出手帕擦去了公主脸上的泪水,搀扶着公主从地上起来。 “我见犹怜的吗,公主倾国倾城,哪点配不上顾景淮,竟然遭到他这番的嫌弃,公主切莫伤心,皇上一定会为公主做主的。” 说是安慰,但是董美人说的话却暗藏锋芒,尤其是那嫌弃的两个字眼,更是像是一把针,直接扎在了公主的心窝子里面。 泪水像是决堤洪水一般奔涌而出。 “父皇,求你为儿臣做主,严惩顾景淮。” 皇帝的眼睛动了动,起身重重的拍了一下桌面,但是因为身体虚弱,看似重重的拍了那么一下,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力量可言,紫檀桌上的茶杯只是动了动,接着就没有了任何波澜。 “岂有此理,顾景淮竟然这般的藐视皇权,不把朕放在眼里。” 他显然是动了很大的气,只是身体虚弱,让那分动气也显得漫不经心。 “既然他想进大牢,就让他在大牢里面好好反思,这几天不让他出大牢半步,不许任何人看望他。” 公主抿着嘴唇不说话了,慢慢的起身,她只是想要让顾景淮娶她,却不想要了顾景淮的命,这点小惩大诫,对她而言也是一个说法。 只是董美人有些泄气,这么久的功夫,竟然也只是让顾景淮禁足,说来皇上对于顾景淮还是又几分忌惮的,毕竟是凯旋归来的将军,功不可没,不能严惩。 “公主放宽心吧,皇上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的。” 公主擦了擦脸上的泪珠,朝着皇帝行了一个礼;“儿臣写过父皇,儿臣先行告退。” 顾景淮进了皇宫就被押进了大佬,老将军似乎是早有预料,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沈十七不知道宫中的消息,但是从下人的闲言碎语之中也能听出一二。 无非就是顾景淮抗旨不尊,誓死不娶公主。 娶公主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他这么抗拒。 难道是因为她吗?这个想法一说,她立刻就摇了摇脑袋。 自己这是疯了吗?按照顾景淮的安排,会有人来接她去军营,所以她便一直在自己的院子里面等候着。 第四十章 动弹不得 前来接她的是前几日已经见过面的翠娥。 还有许久不见的小邓。 小邓一直跟着军队进军营,他似乎也受了几天的训练,但是身体瘦弱,训练起不到作用,所以他会前来接她,她一点都不奇怪。 他看起来黑多了,但是身体却显得腰板挺直,有精神了,与先前那个黑瘦的小乞丐看起来判若两人。 为了低调行事,他只穿了平头布衣,打扮的像个家丁。 见到了沈十七,他没有言语,沈十七也默契的没有说话。 他们打算走后门,从山上绕道军营之中,军营之中是有人接应的,不会惊动旁人。 顾景淮在战场上凶狠无情,细枝末节上,却也做的十分周到,完全挑不出一丝漏洞。 翠娥扶着沈十七坐上了轿子,接着缓缓的驶出了将军府的大门。 按照地图上的指引,他们走的都是一些偏僻的小路。 东走西拐走到郊外,最终走上了绵延的山路。 为了保护沈十七的安全,翠娥会一直随身跟在她的身边。 沈十七掀开了轿门朝着外面看去,深秋时节,万物凋零,山中多处可见是嶙峋的山石,还有错综复杂的山路。 她微微的动了动身子,却见身后锋芒一闪,翠娥拿了一把匕首,直接朝着她刺来。 沈十七反应比较快,侧身躲了过去。 谁知翠娥在动手,想要直接去刺沈十七的眼睛。 将军英明神武,绝不能因为一个傻女子断送了前程,现如今将军已经因为她和皇室反目成仇了,她断然不能再容忍这个傻女子再继续祸害将军。 既然放狗弄不死她,那她就沈十七眼疾手快,飞快的抓住了她的手臂,让她片刻都动弹不得。 翠娥以为她只是个傻子,但是看清楚她眉宇间的杀意,以及那眼眸之中闪烁着的寒光,她顿时感觉血液正在倒流。 这个女人不是傻子,她到底是谁,接近将军到底有什么目的。 小邓察觉到了身后了异样,靠着悬崖边缘停了车,还不等他下车,车厢里面的两个女人就已经从轿子上面跳了下来。 翠娥手里面拿着一把匕首指着沈十七,目光忌惮。 看到小邓从前面走过来了,她立立刻开口喊道:“这个女人在装疯卖傻,你快杀了她。” 小邓不为所动,反而站到了她的对面。 此时翠娥浑身冰冷,她顿时明白了什么。 小邓抽出了长剑,一步一步的逼近她。 翠娥连连后退,身子已经靠在了悬崖边上。 她此时早已经惊恐万分,她是想除掉沈十七,老爷说了她陪着少爷长大,以后或许还能给将军当个同房丫鬟,以后做个姨娘。 没想到将军竟然会带了一个傻女子回来,这一点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只是没想到这一切都没这么简单,这个女子,,,,,,“你等着,你给我等着就算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她扔下了匕首,转身看了看身后的万丈深渊,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 小邓将她手上的匕首一同扔下了悬崖,那悬崖深不见底,又没有什么植被,这么毫无防护的跳下去,肯定只有死路一条了。 沈十七冷冷的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又坐会了轿子里面。 小邓走向前去,掀开帘子问她:“现在该怎么办?”沈十七语气冷冷的说:“她是自己失足掉下悬崖的,与我们无关,我们只管按照计划赶路就是了。” 小邓不得不佩服她,在旁人面前,她一副痴憨的模样,在他面前就一副冷冰冰的感觉。 ,她颠覆了他对女人的认知,是不是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如同她一般会演戏。 这个问题他不得而知,只能重新坐上马车,朝着前方走去。 抵达军营之后,果然有人接应,因为没说过翠娥的事情,所以也就无人问起傅景义说道:“现在将军还在皇宫的牢狱之中,不过却也做了完全准备了,沈姑娘不要太过于担心。” 沈十七缩着身子不说话,似乎带着很深的担忧。 王沥川忍不住的破口大骂:“什么公主,比那土匪帮里面的李三娘还要厉害,得不到男人就要抢,抢不到就抓人进大牢,这是什么做派。 我看咱们也不用在这军营之中呆着了,咱们十万大军团结起来,直接杀入皇宫,把将军救出来得了,当个将军处处受管束,还不如占山为王,当个土匪头子自在。” 按照地图上的指引,他们走的都是一些偏僻的小路。 东走西拐走到郊外,最终走上了绵延的山路。 。 为了保护沈十七的安全,翠娥会一直随身跟在她的身边。 沈十七掀开了轿门朝着外面看去,深秋时节,万物凋零,山中多处可见是嶙峋的山石,还有错综复杂的山路。 她微微的动了动身子,却见身后锋芒一闪,翠娥拿了一把匕首,直接朝着她刺来。 沈十七反应比较快,侧身躲了过去。 谁知翠娥在动手,想要直接去刺沈十七的眼睛。 将军英明神武,绝不能因为一个傻女子断送了前程,现如今将军已经因为她和皇室反目成仇了,她断然不能再容忍这个傻女子再继续祸害将军。 既然放狗弄不死她,那她就沈十七眼疾手快,飞快的抓住了她的手臂,让她片刻都动弹不得。 翠娥以为她只是个傻子,但是看清楚她眉宇间的杀意,以及那眼眸之中闪烁着的寒光,她顿时感觉血液正在倒流。 这个女人不是傻子,她到底是谁,接近将军到底有什么目的。 小邓察觉到了身后了异样,靠着悬崖边缘停了车,还不等他下车,车厢里面的两个女人就已经从轿子上面跳了下来。 翠娥手里面拿着一把匕首指着沈十七,目光忌惮。 看到小邓从前面走过来了,她立立刻开口喊道:“这个女人在装疯卖傻,你快杀了她。” 小邓不为所动,反而站到了她的对面。 此时翠娥浑身冰冷,她顿时明白了什么。 小邓抽出了长剑,一步一步的逼近她。 翠娥连连后退,身子已经靠在了悬崖边上。 她此时早已经惊恐万分,她是想除掉沈十七,老爷说了她陪着少爷长大,以后或许还能给将军当个同房丫鬟,以后做个姨娘。 没想到将军竟然会带了一个傻女子回来,这一点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只是没想到这一切都没这么简单,这个女子,,,,,,“你等着,你给我等着就算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她扔下了匕首,转身看了看身后的万丈深渊,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 小邓将她手上的匕首一同扔下了悬崖,那悬崖深不见底,又没有什么植被,这么毫无防护的跳下去,肯定只有死路一条了。 沈十七冷冷的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又坐会了轿子里面。 小邓走向前去,掀开帘子问她:“现在该怎么办?”沈十七语气冷冷的说:“她是自己失足掉下悬崖的,与我们无关,我们只管按照计划赶路就是了。” 小邓不得不佩服她,在旁人面前,她一副痴憨的模样,在他面前就一副冷冰冰的感觉。 ,她颠覆了他对女人的认知,是不是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如同她一般会演戏。 这个问题他不得而知,只能重新坐上马车,朝着前方走去。 抵达军营之后,果然有人接应,因为没说过翠娥的事情,所以也就无人问起傅景义说道:“现在将军还在皇宫的牢狱之中,不过却也做了完全准备了,沈姑娘不要太过于担心。” 沈十七缩着身子不说话,似乎带着很宫变担忧。 第四十一章 破口大骂 王沥川忍不住的破口大骂:“什么公主,比那土匪帮里面的李三娘还要厉害,得不到男人就要抢,抢不到就抓人进大牢,这是什么做派。 我看咱们也不用在这军营之中呆着了,咱们十万大军团结起来,直接杀入皇宫,把将军救出来得了,当个将军处处受管束,还不如占山为王,当个土匪头子自在。” “朕让你去为朕做一件事。” 苏正天立马凑了过来,让皇帝在他的耳边低声细语了几句。 “奴才遵旨!”苏正天行了一个礼缓缓的退下。 房间之中只剩下了皇帝一个人,他狭小的目光之中依然带着疑虑的目光。 “不可能......怎么会?”董美人被皇帝赶出了房间,她在殿前等候了片刻,走了几圈。 “红袖......红袖是谁?“董美人眼珠子转了一下,很快大声的朝着身边的小太监招呼说道:“小福子,你过来。” 小福子是太子特意安插在她身边的,专门负责为她传递消息给太子的。 他身材瘦小,个头像是一个小小的萝卜头,在人堆里面,也是最不显眼的一个。 就这样不显眼得一个小太监,却担当起了太子与董美人之间的桥梁。 太子所吩咐的事情,宫里发生的事情,都是通过他传达出去的,小福子手脚梨落的走到了董美人的面前,打了一个千儿说道:“主子有何吩咐?”董美人领着他走到了一处角落,低声细语的说道:“你少个信给太子爷......”l小福子侧耳听了一会儿,郑重的点了点头:“主子放心,我一定如实转告。” “好,下去吧。” 董美人安排好了小福子见皇帝还没有要召见她的意思。 皇帝如今阴沉不定的,她也没兴趣凑过去挨骂,干脆就不会寝殿了,转身去了自家的姐妹的宫殿里面。 庆功宴持续到了未时,大臣都喝的醉醺醺的。 小福子找准机会混进了庆功宴里面,太子的位置比较显眼,所以他一眼就能看到。 来到了太子的身边,小福子神神秘秘的在太子的耳边细声耳语了一番。 太子的眼睛之中闪动着高深莫测的光芒,他放下了酒杯,脑海之中突然涌动着一个可怕的念头。 “红袖......红袖不就是......”顾景淮的生母吗?难道父皇查出什么来了吗?不行,不能再留下后患了。 宴会结束之后,太子叫来了自己的心腹:“你去盯着将,军府,若是看到顾老先生来皇宫.....立刻......”太子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心腹领会,穿着夜行衣隐去了。 太子独自一人在书房之中,眼神高深莫测。 顾景淮离开将,军府的这一段时间,沈十七一个人觉得无聊。 就独自一人在将,军府之中晃荡着。 将,军府认识她的人不多,也不像在军营之中那样都是男人,所以她也不会显得十分的引人注目。 翠娥为她介绍了一下将,军府的布局之后,沈十七也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翠娥疑心沈十七不仅是个傻子,还有可能是个哑巴,所以也就没有了陪同的兴致,就打发了一个也沉默寡言的小丫鬟陪着她就是了。 沈十七找了一处凉亭,自己靠着红色的柱子坐下了。 国家大败,云恒没有了消息,望着那四四方方的天,7她现在陷入了无助和迷茫之中。 风福伯招呼着小厮牵着顾景淮的战马回了马厩,自己则领着顾景淮和沈十七。 “这位姑娘该怎么称呼?”“她姓沈,不用为她收拾房间,她和我住一起就行。” 管家心神领会,对着一个丫鬟说道:“翠娥,你带沈小姐去休息吧。” 翠娥是个穿着翠色衣裳的丫鬟,走到前来对沈十七说道:“沈姑娘,顾老将军说要独自见见将军,你随奴婢去偏房休息一下吧。” 沈十七扬起脑袋,一脸的懵懂无知。 顾景淮摸了摸她的脑袋:“十七,我有点事,你随他去就行。” 沈十七这才点了点头,随着那丫鬟向前面走去。 翠娥对于这个陌生的女子十分的好奇,一边引路,一边打量着她。 “姑娘是哪里人,使我们安都的吗?”沈十七愣愣的不说话,只是手拽着裙角,呆呆笨笨的往前走。 翠娥又问:“您现在还有家人吗,家在哪?”沈十七嘴巴微微张开看着她,却还是不说话。 翠娥总算是明白了,原来这个美丽的姑娘竟然是个傻子。 将军竟然带了一个傻子回来。 这简直是骇人听闻。 顾景淮来到了顾老将军的跟前。 顾老先生的房间十分的简单,黑沉沉的桌子,上面什么都不放,桌子上方摆着一幅画,确实一张阎王的画像。 顾老先生年轻时上战场被人成为活阎王,其用兵狡诈,手段狠毒,所以才被人赐予了这个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名号。 顾景淮手段作风,也是与老将军有些关联。 现如今的顾老先生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眼神也不太好使了,只是一个人着在空荡荡的深宅之中。 也不轻易见人、顾景淮见到他之后,恭敬的行礼:“祖父,我回来了,”老爷子眼神不好了,但是脑子却还是十分灵光的。 “回来了,这一仗打的漂亮,但是树大招风,你与太子本就不睦,现如今不要太过于锋芒毕露了,老实本分就行,今天长街上的事我也听说了,你不要乱了分寸,被人抓住把柄。” 老爷子就是这样,虽然身居深宅,但是他最在意的永远是名誉和荣光。 所以他与顾景淮之间,永远都是朝廷和战场,再也没有其他的话题。 “谨遵祖父教诲。” 顾景淮点头说道、“听说你还带了一个女子回来,是哪里的姑娘。” 顾景淮直言不讳:“是我从幕城带回来的。” 老爷子点了点头:“你向来不近女色,有个女子陪在你的身边也好,只是不要太招摇了,有时间你带过来看看,若是你真的怕我吓到人家,不见也罢。” 老爷子的宗旨就是,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回朝之后,就低调行事,树大招风。 顾景淮明白老爷子的这一点,所以从来没有反驳过。 “已经过午时了,你歇息一下,准备进宫的事宜吧。” 管家听闻顾景淮会提前回来,所以很早就收拾好了房间,现如今那房间里面只有沈十七一个人。 顾景淮的房间是他十六岁的时候住过的,房子简单,也没有特别华丽的装饰,窗外是一片郁郁青青的竹林,在深秋之中仍旧坚韧不拔。 他以前读过的书还在房间的书架里面,沈十七抽出一本兵书看了看,上面的蝇头小字,密密麻麻。 沈十七拿起其中一步细细的看起来,发现顾景淮还在那些小字的旁边写下了黑色的批注。 字迹虽然稚嫩,但是却苍劲有力。 “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十七的心脏忽然之间像是停止跳动了一般,在那一刹那之间像是骤然停止了一般。 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顾景淮小小的年纪就已经又那么狠毒的思想了。 那她又是什么,顾景淮留下的后患吗。 “十七,你在做什么?“顾景淮的声音在沈十七的耳边响起,沈十七猝不及防,手上的书险些掉在了地上。 “你在看什么?”顾景淮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沈十七的身旁,巨大的阴影将她笼罩住,气势带着一种压迫的感觉,沈十七勉强稳住了心神,脸上有露出了那种痴呆的神色。 她大大方方将那本书摆在了顾景淮的面前,指着上面的图画说道:“弓箭。” 在书的右上角,用墨水勾勒出了一把弓箭的形状。 第四十二章 笨手笨脚 那弓箭顾景淮是认识的,是年幼的他画上去的,没想到被沈十七发现了。 不苟言笑的顾景淮轻笑了一声,他低头朝着沈十七问道:“十七,你认识字吗?十七看了看那几个墨色小字,摇了摇头。 顾景淮哑然失笑,原来十七只认得图画,却不知道那些字是什么意思。 ‘’也是,沈家也不会费功夫让这个傻子学习读书习字。 “不认识也没关系,我来教你。” 他搂着沈十七的腰,将她推到了椅子前面,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我来教你写你的名字。” 他亲自动手研磨,拿起放在书一旁的狼毫,轻蘸墨水,在一张宣纸之上,写下了工工整整的一个沈字。 “十七,你看,这是你的姓氏。” 十七伸头看了看,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顾景淮又提笔,在宣纸之上,重新写上了沈十七的名字。 “十七,这是你的名字。” 十七的名字很简单,写在纸上也不过是寥寥几笔。 顾景淮让她自己写写看。 沈十七自己笨手笨脚的,怎么都写不好,最后写了一张鬼画符出来。 顾景淮却表现出了极大的耐心,抓住沈十七的手,一笔一划的领着她写。 十七似乎还是有点天赋的,没多久,十七就已经写的有几分样子了。 “不错,写的很好!”顾景淮对于自己的教学成果显得十分的满意。 “来,我再教你写。” 他重新拿了一张宣纸,在上面慢慢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顾景淮!” “这是我的名字,你写写看。” 或许是这几个字太难了,所以十七写的一点形状都没有。 完全就是鬼画符。 顾景淮看出了她的为难,拉着她的手将狼毫放在了一边。 “实在不会写就算了,休息一下我等下带你去吃饭。” 沈十七常常舒了一口气,将那狼毫放下了。 她仰起脑袋,对着顾景淮绽开了一个笑颜:“好!”宫中人心险恶,顾景淮自然是不会带着十七过去的。 他将沈十七留在了将军府中,让一个丫鬟照看他,自己带着王沥川和傅景义去了宫中。 按照地图上的指引,他们走的都是一些偏僻的小路。 东走西拐走到郊外,最终走上了绵延的山路。 为了保护沈十七的安全,翠娥会一直随身跟在她的身边。 沈十七掀开了轿门朝着外面看去,深秋时节,万物凋零,山中多处可见是嶙峋的山石,还有错综复杂的山路。 她微微的动了动身子,却见身后锋芒一闪,翠娥拿了一把匕首,直接朝着她刺来。 沈十七反应比较快,侧身躲了过去。 谁知翠娥在动手,想要直接去刺沈十七的眼睛。 将军英明神武,绝不能因为一个傻女子断送了前程,现如今将军已经因为她和皇室反目成仇了,她断然不能再容忍这个傻女子再继续祸害将军。 既然放狗弄不死她,那她就沈十七眼疾手快,飞快的抓住了她的手臂,让她片刻都动弹不得。 翠娥以为她只是个傻子,但是看清沈她眉宇间的杀意,以及那眼眸之中闪烁着的寒光,她顿时感觉血液正在倒流。 这个女人不是傻子,她到底是谁,接近将军到底有什么目的。 小邓察觉到了身后了异样,靠着悬崖边缘停了车,还不等他下车,车厢里面的两个女人就已经从轿子上面跳了下来。 翠娥手里面拿着一把匕首指着沈十七,目光忌惮。 看到小邓从前面走过来了,她立立刻开口喊道:“这个女人在装疯卖傻,你快杀了她。” 小邓不为所动,反而站到了她的对面。 此时翠娥浑身冰冷,她顿时明白了什么。 小邓抽出了长剑,一步一步的逼近她。 翠娥连连后退,身子已经靠在了悬崖边上。 她此时早已经惊恐万分,她是想除掉沈十七,老爷说了她陪着少爷长大,以后或许还能给将军当个同房丫鬟,以后做个姨娘。 没想到将军竟然会带了一个傻女子回来,这一点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只是没想到这一切都没这么简单,这个女子,,,,,,“你等着,你给我等着就算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她扔下了匕首,转身看了看身后的万丈深渊,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 小邓将她手上的匕首一同扔下了悬崖,那悬崖深不见底,又没有什么植被,这么毫无防护的跳下去,肯定只有死路一条了。 沈十七冷冷的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又坐会了轿子里面。 小邓走向前去,掀开帘子问她:“现在该怎么办?”沈十七语气冷冷的说:“她是自己失足掉下悬崖的,与我们无关,我们只管按照计划赶路就是了。” 小邓不得不佩服她,在旁人面前,她一副痴憨的模样,在他面前就一副冷冰冰的感觉。 ,她颠覆了他对女人的认知,是不是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如同她一般会演戏。 这个问题他不得而知,只能重新坐上马车,朝着前方走去。 抵达军营之后,果然有人接应,因为没说过翠娥的事情,所以也就无人问起傅景义说道:“现在将军还在皇宫的牢狱之中,不过却也做了完全准备了,沈姑娘不要太过于担心。” 沈十七缩着身子不说话,似乎带着很宫变担忧。 王沥川忍不住的破口大骂:“什么公主,比那土匪帮里面的李三娘还要厉害,得不到男人就要抢,抢不到就抓人进大牢,这是什么做派。 我看咱们也不用在这军营之中呆着了,咱们十万大军团结起来,直接杀入皇宫,把将军救出来得了,当个将军处处受管束,还不如占山为王,当个土匪头子自在。” “报,启禀皇上,军营的将士们和百姓们都已经聚集在城下了,都在为顾将军求情,请皇上放他一马。” 又来了一个禁卫军冲了过来,大声的朝着皇帝说道。 皇帝是既多疑又顾虑重重,他站直了身子重新思虑了一番。 虽然顾景淮罪大恶极,死不足惜,但是现如今边境赵国生事,又需要顾景淮为他守卫江山,更何况现在外面军营的将士聚集,都为顾景淮求情,若是顾景淮现在揭竿而起,当面谋反,对他也是极为不利的。 顾家向来忠心耿耿,但是他也不想把顾景淮逼的太急了。 “顾景淮,你不顾我皇家颜面,理应罪该万死,但念在你征战沙场,立下汗马功劳,朕就不治你的罪了。” 本来在一旁的太子,此时捏紧了拳头,显然这个结果是他并不愿意看到的。 只听皇帝忽然又是话锋一转。 “但前提是,你要带兵征讨赵国,将功赎过。” 顾景淮不卑不亢,站了起来,身姿挺拔,一手揽着沈十七的腰。 “微臣遵旨。” 皇帝转脸又道:“赵国出尔反尔,实数狡猾,太子,你担任监军,到战场上协助顾景淮一臂之力。” 皇帝对于顾景淮多少有些忌惮的,不如这个时候让太子做监军,一来监视顾景淮,让他不要有谋逆之心,二来则是让太子稳定军心,皇恩浩荡,将士的心自然会向皇家靠拢。 他年轻的时候也随着先皇出征,所向披靡。 战无不胜,这也正是他从众多皇子之中脱颖而出的重要原因。 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的长子,也是太子。 身姿挺拔,意气风发。 皇帝仿佛是看到了当面的自己了。 自己当年骁勇善战,那么他的儿子也不会差到那里去。 一时之间,皇帝又有些意气风发了。 “儿臣遵旨!”父子同为一心,太子自然明白皇帝的意思。 第四十三章 我见犹怜 “赵国猖獗,我沈国断断不能容他,即可下旨,命令将士们,重新出征。” “是!”顾景淮和太子同时领命,起身的时候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虽无波澜,但私下暗流汹涌。 为了保卫太子的安全,皇帝又拨了一万精兵,一个贴身侍卫给他。 “儿臣多些父皇。” 顾景淮领旨之后,带着沈十七继续往前走。 脚下是冰冷的汉白玉阶梯,顾景淮身穿大红色的喜服,眼神笔直的望着前方,薄唇抿成了一天直线,侧脸带着阴影,是冰冷而又刚毅的弧度。 沈十七跌跌撞撞的跟着她,清丽的脸上是惊魂未定的模样。 两个人走到宫门之前,身后一道带着怒气的女声叫住了他。 “顾景淮......”.顾景淮连同沈十七一同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去。 之间公主提着迤逦的红色长裙,凤冠霞帔的走到了顾景淮和沈十七的面前。 “你当真就这么绝情吗......”她仰起了精致的面容,眼下微微有一道泪痕,红唇微起,我见犹怜。 “公主抬爱,微臣恕不能受。” 军命有所不受“好一个恕不能受,难道就是为了这个狐媚女人吗?”她伸手想要去打沈十七的耳光,却不想被顾景淮一把拦住了。 顾景淮字正腔圆的一字一句得说道。 “公主,请你自重。” 公主的眼泪已经开始在眼中打转了。 自重,说了这么多,都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顾景淮,你给我等着。 公主放下了手扬长而去,身影像是天边的红霞。 “十七,我们走。” 顾景淮伸手把她略显冰凉的手握住,像是握住了一生一世的约定一般。 沈十七展颜一笑,将手交给了他,十指紧扣,仿佛是天造地设。 不日,顾将军携大军重新出征,再战奇功。 皇帝恩赐,他许诺从此,只娶沈十七一人。 长安大道之上,秋日应斜阳。 成婚之后,将军辞去了军务,交出了兵权。 只携爱妻,走遍天涯。 从此,一生一世一双人。 朝廷换代不过瞬间风云,曾经兴盛好几百年的酆国也走向了衰落,皇帝昏庸无能,群臣狼狈为奸,民不聊生。 各地小国虎视眈眈,纷纷起义。 最终,由顾国带领的军队成功入侵酆国,然而却在这时,泱泱大国酆国一夜之间消失了。 *顾国八十三年,昇奕十一年冬。 顾国城外二十公里处,浩浩汤汤的队伍在满天大风大雪里艰难前行,中间红色豪华的轿车在这白皑皑的一片显得特别耀眼。 又一阵寒风刮过,最前面一面象征着国家形象的旗帜被吹翻倒在路边,旗帜上面两只背对的雄鹰像是被折断了翅膀,倒在地上。 前行被迫中断,轿车的窗帘这时被掀开,露出一张盛世容颜的脸蛋,双颊微红,脸上化着绝美的妆,肌肤晶莹透红,吹弹可破,那掀开窗帘的小手纤细柔软得宛如柔荑,盈盈一握,一双黑宝石般的眼眸透着沉静,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顾国皇都,跟记忆的别无二致,还是那么繁华巍峨,又那么让人感到寒冷......“禀公主,风雪更大了,队伍被迫停下来,请公主指示。” 轿车旁一名侍女走到窗边,恭敬说道。 “那就休息一下。” 无妨,她等这么久了,不差这一两天。 *顾国七十七年,昇奕五年。 又一年腊月。 顾国皇城里,满天的大雪纷飞,下了一夜的鹅毛大雪将整个皇城全部附上一层白皑皑的银装,大街上的行人稀稀疏疏,这么大的雪,老百姓都情愿躲在被窝里取暖,而不愿出门。 两边的茶楼酒肆没了往日的热闹,只是零零碎碎的坐着一些赶路的客人,整个皇城今日难得安静下来,寂静无声,所以没有人发现,一道黑影闪进坐落在繁华大街上的沈府,又迅速消失在皇城外的天际。 沈府内。 沈丞相沈庄生的寝殿里此刻却安静不下来,沈夫人夕妍雪拿过自家相公手里的圣旨,打开扫了几眼,精致美丽的脸蛋也开始不淡定起来,美丽的双眸望着沈庄生,寻求答案:“庄生哥,这可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啊......”一向高高在上的沈丞相竟也有无奈的时候,他手上的圣旨就是今天下午皇上特意宣他进宫颁布的,圣旨的内容就是将自己的嫡长女沈十七嫁给三王爷--墨王爷,大婚就在一个月之后。 嫁入皇家,这本该是好事,不,这可是代表的是皇上对他们沈家的认可,是他们沈家无上的荣耀,可是,问题是,他的嫡长女十七早已有婚配啊......然而,沈庄生虽知道自己女儿早已与萧家有了婚配,但皇上的圣旨谁又敢违背?他不得不接受圣旨,也明白皇上是有意拆散他们沈萧两家的婚约,沈萧两家既为左右丞相,位高权重,辅助新皇上,是新皇帝身边不可或缺的左右手,然而,新皇帝羽翼硬了,自然容不得身边的人威胁到自己的地位,所以便有了这道圣旨。 “我明日去和萧家取消婚约。” 事情到了这一步,沈庄生不得不妥协,眼下唯有取消与萧家的婚约这一条路可走了,新皇帝开始避讳自己与萧家,这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历代帝皇谁又愿意自己身边布满危机,新皇帝登基最忌惮的就是位高权重的大臣,民心臣心所向帝皇这才是历代帝皇所想的,沈家历代都是一心一意效忠帝皇,不曾有二心,但还是不得真正的信任,沈庄生也知道帝皇与群臣总会相互猜忌,可是猜忌落在自己身上,沈庄生心里不免难受,自己怎么面对世代交好的萧家?“庄生哥,我明日陪你去吧。” 夕妍雪纤纤细手搭在沈庄生的肩膀上,她精致的脸上也是满脸愁容,可是却一点也影响她的美貌,让人看上去心生怜意,只想为她抚平额头上的皱纹。 “妍雪,你也不要这么忧愁,萧兄会明白的,也许他们也收到消息了。” 沈庄生拉过夕妍雪,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自己则埋在她的怀里,“十七那边,明日也去告知她一声吧。” “好。” 夕妍雪一下一下摸着自己怀里的脑袋,脸上的愁容也慢慢一点一点消去,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她相信庄生哥会将一切处理好的。 *君雅阁。 房门猛地被“碰!”的一声打开,一道臃肿的身影粗鲁的走进殿里。 海棠和白若听到开门的声音,立刻迎了上去,看清来人,就问道:“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外面雪那么大,你怎么也不多穿件外套出去......”海棠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就被进来的人打断了。 “我这不是回来了,你不用担心啦。” “小姐,赶紧暖暖身子吧。” 白若递过一杯热茶,上面冒着暖暖的热气。 “不用了。” 沈十七胖嘟嘟的身子越过她们,直接走到自己的床边,推开上面的床板,下面毅然是一个储物的暗格,只见里面放满瓶瓶罐罐大小不一的药瓶子,沈十七虽然一身肥肉,但是动作很利索,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放进里面就立刻关上暗格,整个人很快站起来就坐在了床上。 “小姐,这次可见着他了?”海棠好奇的走上来问了一句,每逢月初,小姐都会出去与一人相见,然而说是相见,其实只是去取一药瓶子,送瓶子的人见不见得到就很难说。 “多事!”沈十七睥睨了一眼海棠,整个身子倾倒在床上,只听又“碰--”的一声,是她与床板相撞发出的响声。 “小姐,你轻点,这床板刚换的。” 第四十四章 安歇 海棠在一旁小心的劝,上好的檀木呢!额,她家小姐就是外面传说的名副其实的大胖子,“千斤”小姐,体重吓人,全皇城都没有哪家布坊里有她穿的尺码,所以沈丞相便特地为小姐找来一裁缝,专门给她做衣裳。 “好了,我安歇了,你下去睡吧。” “好。” 海棠猜想小姐定是又没见着那个人了,心情不好,她也不敢再多说,另一边白若也示意她不要再问,她只好听话和白若两人退下。 海棠她们退下时,顺带吹灭了灯烛,整个寝殿里陷入黑暗,也安静下来,沈十七胖嘟嘟的身子将大床全覆盖住,黑暗中她的五官都被掩盖着,那双眸却睁开着,明亮地熠熠生辉,她的脸色真的不好看,这次她又没见着师傅,她心里数着这有多久没见到他了,嗯,快半年了,每次师傅都将药放在他们约好的地方,而他已经半年没露面了。 沈十七心里很想念他,所以今晚还特意早早就去了那地方等待,可是还是慢了一步,去到那,药瓶子就静静的躺在地上,哪里还有日夜思念的人影。 “师傅......”床上的人喃喃着,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外面的大雪依旧纷飞,夜色暗了下来,街道上的行人越来越少。 墨王府里却正上演这一副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硕大的寝殿里,一张宽大的床摆在正中央,透过轻纱床帐,可以隐约看到里面的大床上有两人。 “爷,怎么了吗?舞儿我……”伊轻舞的小手放在的男人的宽阔有力的肩膀上,媚眼痴痴的看着床/上的男人,暗兰吐气。 床上的那男子半敞着衣服,露出健美的胸肌,长发用玉簪子束起,俊美绝伦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白皙与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幽深的像潭水;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子,薄而绝美的唇形,泛着迷人的色泽,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却没有回应她,“爷,在想什么呢?”伊轻舞继续问道。 见床上的人依旧一点反应都没有,伊轻舞倾身上去,还没有下一步动作,小手却在这时被抓住。 “舞儿,你就这么着急?”顾景淮紧紧抓住那不安分的小手,嘴上的说出来的话有些戏谑,双眸却迸发出危险的信号,他的手牢牢的抓住伊轻舞的小手,不让她乱动,深邃的眸眼里让人看不出他的情感。 接着,他低头吻住那香唇,狠狠地,不带一丝感情的,然而过了很久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爷,奴家听说了,皇上要爷迎娶沈家大小姐,这是真的吗?”伊轻舞很开心自己又成功挑起王爷的热/情,便想借着此次机会问这件事,她早就从皇宫里收到信息,自然知道这是真的,她闭着眼,让人看不到她眼里的狠厉,怎么会是那个死胖子!真是想飞上枝头被凤凰,也不看看自己身上那身肥肉,真是女人中的耻辱!伊轻舞现在这么故意一问,也只是想看看王爷的反应,她决不能让王爷娶那耻/辱,更不能让王爷成为皇城里的笑话!伊轻舞双手勾住顾景淮的脖子,让自己更贴近他,附在他的耳边,想着什么时候再故意说出自己的不满,顺带提提自己扶正的事情,让王爷进宫抗旨。 “啊!”身下却突然一吃痛,伊轻舞大叫一声,整个人都从中清醒过来,愣愣看着已经起身的顾景淮,刚刚王爷狠狠地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伊轻舞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起身,也不顾自己现在什么都没穿着,伸手紧紧再次勾住他的脖子。 “爷,舞儿是不是又说错话了?爷,舞儿错了。 爷别走好不好?”媚眼含泪,伊轻舞此时一副沈沈动人的模样,要是别的男子看到都会忍不住上前好好疼惜,然而寝殿里,温度突然下降,竟比外面的大雪天天气还要让人觉得寒冷。 “消息倒挺灵通。” 顾景淮用手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那张熟悉的脸蛋,“怎么?不甘心?”顾景淮嘲讽的语气让人感觉他对这桩婚事很满意,语气冰冷的让伊轻舞打了个冷战,雪白的肌肤也泛起疙瘩。 伊轻舞怯怯的伸出一只手拉着顾景淮的手臂,精致的脸,略有些尴尬的样子,“爷不喜欢舞儿这么问,舞儿不问便是,夜深了,爷我们继续吧......”伊轻舞顺着顾景淮的手臂再次攀上他的身体,从顾景淮的脸上看不出他的态度,此刻更是让人不敢接近,可是伊轻舞又怎会轻易害怕退缩,她知道他总是这么让人抓摸不定,俊逸冰冷的脸上让人看不出他的态度。 顾景淮本是一脸冰霜的样子,可下一刻嘴角却勾起一丝邪邪的笑意,摄人心魂,就是这么一笑,让伊轻舞看着迷了。 “睡吧!”顾景淮笑着对伊轻舞的说,而他自己则已经站起身,披上衣服走了出去。 “爷......”望着那决然离开的背影,伊轻舞唤了一声,却得不到回应,气得她将枕头一甩,王爷这是不打算抗旨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就因为自己的一句话,爷竟将她扔在寝殿里,独自出去!是自己的魅力下降了吗?伊轻舞披上衣服,坐在梳妆台面前,铜镜里的脸精致的没有一丝瑕疵,朱唇不点自红润,媚眼如丝,除了比皇宫里的那位多了一丝妩媚,伊轻舞不知道自己那里就比那位差了!为何爷从不正眼看一下自己!铜镜中精致的脸突然扭曲起来,双眸的恨意越来越骇人。 不管王爷心里有谁,她都不会轻易放弃的!爷,只能是我的!伊轻舞冷笑起来,皇上赐婚,呵呵~~沈十七,你也休想抢走我的爷!外面的的大雪依旧纷飞,顾景淮视若无睹,就这么走进飞舞的大雪中,岚木紧紧的跟在身后,不发一语。 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发问,什么时候该闭嘴。 而岚木看着顾景淮竟是走向沈丞相府里的方向,眼里也是掩盖不住的疑问,这么晚了,王爷还去王府干嘛?虽是疑问,但是岚木依旧寸步不离的紧跟着。 深夜拜访沈家?岚木想着,却见顾景淮走到沈府无人注意到的地方,一下子就跃飞到沈府的屋顶上,这举动,让岚木忍不住问出来。 “王爷,不需要惊动沈丞相吗?” “不需要。” 回答依旧寥寥几个字。 凭借往日里对沈府的了解,顾景淮很快就走到一屋顶上,停了下来,此时沈府一片寂静,除了几盏必要的灯笼还在大雪中亮着,到处都已是黑漆漆的,沈府的作息时间也太早了。 天气不是一般的寒冷,在屋顶上风的寒气似乎更重了,岚木不再出声,安静的继续跟着顾景淮,就看到顾景淮突然跃下屋顶,站在院子里。 前面大大的牌匾告诉着他们这是君雅阁。 紧闭的大门和窗户,里面已经一片瞎灯黑火,岚木也不知道王爷此刻跑来沈家嫡长女的院子,是不是因为今早上的皇上的赐婚。 此时不过刚到巳时,君雅阁已是一片瞎灯黑火,顾景淮的眼眸又深邃了几分,他这未过门的王妃作息倒还挺有规律的。 京城第一大胖子?让人闻“重”丧胆?这些比喻顾景淮也是从皇兄那接到赐婚之后,才知道外面一直流传着的流言蜚语讲的就是自己未过门的王妃。 世人皆知,沈家次女沈长倾沈长城倾国倾城,是沈家的两颗耀眼的明珠,两人虽未到及笄,但前来提亲的却踏破沈家的门栏;世人也知,沈家的嫡长女沈十七却是个名副其实的大胖子,体重吓人,让人闻“重”丧胆,已过及笄,却无一人前来提亲。 第四十五章 出奇的好 然而现在,皇兄竟然自己娶这个全京城都不愿意娶的胖子?衣袖里,顾景淮的双手紧握着,深邃的眼眸此刻有烈烈的火焰燃烧着,难道自己听从他的旨意娶了侧室,他还不放心?非要逼自己这么紧!?“沈府萧府现在权倾一时,朕也不愿意牺牲皇弟,可是眼下也只有皇弟是最适合,这也是为了让沈丞相萧丞相妥协的办法,皇弟,朕这么做也是为了顾国,你可懂?”顾景淮想起今早上皇兄说的冠冕堂皇的一席话,为了顾国?呵呵~~顾景淮冷笑一声,说到底,他还是不信任自己!害怕自己将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夺走!若是自己真的有这种想法,又怎么将她嫁于他!该死!衣袖里的双手越握越紧,顾景淮的脸却除了冷峻看不出另外的情绪。 夜越深,雪越大,顾景淮等人此时肩上都附上一层厚厚的白雪。 岚木看这雪一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想上前劝王爷,注意身体什么的,至少披上他带出来的风衣,但是他还没上前,顾景淮已经一个转身,迅速离开了沈府,岚木只好跟上。 第二天清晨,有阳光透过海棠打开的窗户照射进来,沈十七睁开双眼,就被窗外耀眼的阳光刺得有些不适应,但不适应只是一时的,沈十七很快将自己臃肿的身子翻转下床,望着窗户外面一片银白色的世界,顿时喜上眉梢,那双熠熠生辉的双眸闪耀着光芒。 “小姐,你醒来,今天天气出奇的好呢!”白若走进来,心情看起来也很愉悦。 “是呢,雪终于停了。” 沈十七望着外面不再大雪纷飞的场景,回想着这雪大概也足足下了三天,一开始还好,断断续续,但昨天却是一整天都没停下来,现在停下来了,皇城大街又该活跃起来了!“若儿,爹爹娘亲醒来没有?”沈十七作为嫡长女,每日辰时之前都会前去给自己的父母请安。 “小姐,白若今早上听梁管家说了,一早上丞相和夫人一早就出去了,还让小姐乖乖待在府里,不能出去。” 白若一边收拾着床铺,一边对沈十七说。 “什么?出去了?那为什么不让我出去?”沈十七臃肿的身子往椅子上一坐,只听“咔嚓”一声,椅子也发出不满的声音,难得天气这般好,沈十七早就想着到大街上溜达一圈的了,可现在却被下了禁足令,沈十七满脸的不满,胖嘟嘟的脸蛋此刻更鼓了。 沈十七虽然长得臃肿,但是五官比例协调,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皮肤异常的雪白红润,双眸更是十分明亮灵动,熠熠生辉,看过的人都会赞赏也都惋惜,可惜长在这么胖的人身上了......“若儿,早膳呢?”很快,沈十七又转移了注意力,肚子在这时叫起来,才让她想起自己还吃早膳的事。 “小姐,早膳在这呢!”海棠的声音就在这时响起,紧接着,她后面跟着的几位丫鬟悉数将自己手里的食物端到桌子上,一会,空荡荡的桌面的便摆满丰富的食物,汤粥甜点糕点摆的满满的。 “哎!小姐,慢点吃!先喝口汤,小心咽着。” 这边,沈十七已经没有形象的抓起来一个年糕大口吃起来,白若连忙劝道,唉~~小姐总是这么不顾形象的吃东西,这体重何时才能减下去?白若和海棠俩面面相觑,感情她们都想到一处去了。 *而此时萧府里,沈庄生和夕妍雪略显忐忑地坐在萧府的明堂里,上面坐着的便是萧府萧丞相萧历和萧夫人夏雨悠。 萧历生得也是一表人才,虽已过半百,但脸上不曾有沧桑的痕迹,俊逸的脸线可以看出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俊男子一枚;而此时端坐在萧历身边的萧夫人夏雨悠比萧历年幼几岁,岁月的痕迹也依旧未曾在出现在她的脸上,雍容华贵,容颜依旧用在她的身上最适合不过了。 沈庄生和夕妍雪倒都又比他们年轻几岁,两人现在也刚刚四十来岁,所以相对于夏雨悠成熟端庄的美,夕妍雪的美则带着精致与娇艳,私底下,这两位夫人也都聊得来,感情倒也像沈庄生和萧历一样,都以兄弟姐妹相称。 “沈弟,这一大早前来我这萧府,不知有什么事?”这边,萧历请沈庄生等人坐下,便开口问道,“吃过早膳了吗,若没有,不如等会我们喝一杯,难得沈兄特意过来一趟,我们也好久没一起喝一杯了。” “就不用麻烦萧兄了,我们已经吃过早膳,这次来,也是因为昨日圣旨的事,过来和萧兄说一声。” 沈庄生从衣袖里掏出圣旨,这边萧府管家杨曾上前接过圣旨,双手呈递给萧历。 萧历打开圣旨,脸色微微变了,“沈弟,这圣旨......”竟是让沈家嫡长女沈十七嫁给三王爷!“萧兄,对不起,我也是昨天才知道,十七和尘儿的婚事怕是......”沈庄生满是愧疚的说,说到两家的婚事时,又说不下去了。 “皇上还是不信任我们呐!”萧历倒是明白人,一眼就看出其中的原因,也知道沈庄生接下来想说的话,他的脸色很快就恢复,“沈弟,看来我们尘儿怕是与十七有缘无分了。” “萧兄......”沈庄生觉得此话似有些不妥,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叹气道:“可怜孩子他们了。” 从萧府从来后,沈庄生和夕妍雪就赶着回沈府。 萧府里。 萧丞相和萧夫人送走了沈家夫妇之后,也都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萧哥,与沈家的婚事就真的这么算了吗?这会不会影响我们与沈家的关系?”萧夫人担忧地说道。 “看来皇上已经开始怀疑我们我们萧家和沈家,这桩婚事也只能这样了,沈家还有两姐妹,我们不着急,等她们及笄再说。” 萧历脸上依旧谈定的说。 “倒是尘儿呢?他又去哪呢,杨曾,给我把大少爷叫回来!不要又给我在外面惹事。” 萧历说。 “是,老爷。” 杨曾退下后立刻派人出去寻找大少爷。 杨曾这边急匆匆的带着几位家丁到外面寻找大少爷,刚走到门口就被萧宇乐拦住,“杨管家,你这是要去哪啊?”萧宇乐,萧家大小姐,年仅十二岁,但已经看得出是美人胚子,此时她一袭粉色的裙子,外面穿着厚厚的绒毛貂皮,头上也带着一顶厚厚的绒帽子,小脸因为天气寒冷的原因,此时粉嫩粉嫩的,又带着一丝可爱。 此时,她带着自己的小丫鬟将杨曾等人拦截住,一副你不告诉我就不让你出去的样子。 “回大小姐,小的奉老爷的命令,前去找大少爷回来。” 杨管家恭敬的说道。 “啊,找哥哥啊!”萧宇乐一听是找萧宇尘,小脸立刻兴奋起来,就差跳起来了,“杨管家,带上我!我也要去!” “大小姐,这恐怕不行。” 杨管家立刻为难的说,这没有老爷和夫人的同意,他怎敢将大小姐就带出去,“大小姐,不要为难小的,这事小的不能做主。” “你不能做主,我做主就好啦,好啦快点,杨管家,你要是不带我出去,我就叫哥哥惩罚你!”萧宇乐一看杨管家又拒绝自己的要求,她的小脸气得鼓鼓的,双手插着腰。 “这......”杨管家一脸为难,这大小姐他不能得罪,可是他若真的带着大小姐出去,那老爷那边一定不好交代,他正左右为难的时候,身后就传来萧夫人的声音。 “乐儿,不得调皮,快来娘亲这边。” 第四十六章 一声巨响 萧夫人夏雨悠温柔道。 “乐儿见过娘亲。” 萧宇乐看到萧夫人,立刻行礼,可是小脸摆明了不情愿,“娘亲,乐儿想出去找哥哥,你就准了乐儿的要求吧。” 萧宇乐小跑到萧夫人跟前,这一小跑,她的脸更粉嫩了,变得红扑扑的。 “乐儿,听话,跟娘亲回屋,这外边太冷了,哥哥很快回来的,你就好好待在屋等他,不许出去。” 萧夫人一开始语气满是关怀,但到后面则有些严肃起来。 “乐儿知道了。” 萧宇乐一看夏雨悠脸严肃起来,她立刻乖巧起来,她知道娘亲虽然疼自己,可是平时对自己还是很严厉的,低着头,她乖乖跟着夏雨悠回屋去了。 杨管家一看大小姐乖乖跟着夫人回屋了,松了一口气,望望天色,下一刻他就带着人到大街上寻找大少爷了。 而另一边,沈庄生和夕妍雪回到沈府,没有立刻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君雅阁。 “老爷,夫人......”海棠刚领着人将早膳收拾下去,就看到沈庄生等人走进来,连忙行礼。 “嗯。” 沈庄生点点头,直接走进君雅阁。 “爹爹,娘亲,你们怎么来了?”刚吃饱的沈十七刚想躺下,就听到外面的声音,连忙站起来,走到外面迎接自己的父母。 因身子臃肿,这从寝殿走到外面,沈十七走得匆忙,在这大冬天里,额头上也出了一层细汗,她用袖子随便擦一下,就不管了。 “十七,吃过早膳了吧?”夕妍雪先走上去,一手扶着沈十七的手臂,一手抬起替她细细擦去额头上的细汗,“怎么走得这么着急?” “进去说。” 沈庄生倒是没什么反应,迈进门栏,就先走进去。 ......“什么!十七不要嫁人!”不一会,君雅阁传去一声巨响。 “十七,说什么傻话,先坐下来,别激动。” 夕妍雪在一边劝着,她就知道自己的女儿的反应会很大,但没想到她直接就说不要嫁人,夕妍雪转过脸看着沈庄生,此时,沈庄生的脸色十分不好看。 “放肆!沈十七!你给我坐下!我告诉你,我来是通知你,而不是询问你的意见!”而沈庄生的语气也十分不好,他是被沈十七的话给气的,她这说的是什么糊涂话!“娘亲,爹爹!女儿这副模样,怎么可以嫁人啊!”沈十七显然是被沈庄生的语气吓到了,她立刻坐回自己的位子,椅子又立刻发出“咔嚓”的声音,可这次可就不是发出响声这么简单了。 “啊!”伴着自己的尖叫声,此时沈十七整个人都摔倒在地上,臃肿的身体将整张椅子压住,姿势甚是难看。 “十七!” “小姐!” “哎!长......”夕妍雪和白若看到那一瞬间,想扶都来不及,只能干巴巴的喊了一句,眼睁睁的沈十七摔倒,沈庄生明显也喊了一句,身子也微微站起,又硬生生坐好。 “哎呦,痛死我了!”沈十七整个人仰着,背躺在椅子上,痛苦的喊道。 “摔哪了?快快快!快扶大小姐起来!”夕妍雪说着的同时人已经走下来,看着沈十七摔倒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吓了一跳。 “痛痛痛!你们轻点!你们到底会不会扶人的啊!”沈十七大声的叫嚷道,双手却又狼狈的向上想扶住什么。 她周围的四位男家丁被她这么一叫,想要继续扶她起来不是,不扶又不是,紧张的要命,都怪大小姐这体重实在,太重了!“够了!看看你都成什么样了!这婚事,你不答应也得答应!”沈庄生此时的脸色更是难看,看着下面乱成一团的人,他差点气得晕厥,一拍桌子,震得下面的人都愣住了,而他说完,就气冲冲的走了。 “老爷,等等......十七她......”夕妍雪最早回过神,看着沈庄生怒气冲冲的走人,她连忙叫住,可是沈庄生没因为她的喊叫停下自己的脚步。 夕妍雪看到这,就知道沈庄生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她只好吩咐下人赶紧扶沈十七起来,这边劝了几句,见沈十七态度依旧强硬,夕妍雪也是急得不得了,美丽的容颜一脸惆怅,细致的眉毛皱着。 “十七,娘亲也不想你现在就嫁人啊,可是这是皇上的旨意,我们沈家是不可以抗旨的,这抗旨可是要灭门的......”夕妍雪坐在床边,看着整个趴在床上就将床覆盖住的沈十七,心里是说不出的心酸,她的大女儿怎么就长成这个模样了?我可怜的孩子啊......刚出生的时候,沈十七的体重就已经超出所有人的想象,足足有十五斤,这要是寻常的人家,都是两个婴儿的体重了,怀着和生沈十七的时候,夕妍雪不知废了多大的力气。 那时候,她就感觉她的肚子大的可怕,太医一开始都说有可能是双胞胎,亦或者龙凤胎,可是随着胎儿慢慢成型,太医再次检查才发现并不是双胞胎,也不是龙凤胎,她肚子里就一个婴儿而已,那时,沈庄生和夕妍雪两个人面对这大的吓人的胎儿都不知所措,却在一天,竟来了一个德高望重的道士,那道士只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天降异女,命中有劫,道途幸否,其之造化。 沈庄生和夕妍雪一听这句话,脸上是惊,也是忧,也最终安定下来,等待孩子的出生。 随着沈十七的出生,她的体重竟与日俱增,没有停止增长,沈庄生找遍天下的名医为沈十七看,甚至让年仅七岁的沈十七跟随人称人去无影的疏影神医住在落云山庄,这一住就是五年,虽然沈十七的体重没有减下来,但至少控制住,至今,也就是现在的这个模样。 虽然因沈十七的体重,外面很多嘲笑和不好听的谣言相传,但沈庄生和夕妍雪对沈十七都是十分的疼爱,只要她想要的,就会满足她,就算到后来,沈长倾沈长城出生了,沈庄生和夕妍雪对沈十七的疼爱依旧不曾少过,也因为他们的放纵,如今的沈十七才变得这般傲娇,一句我不要嫁人,气得沈庄生愤怒走人,夕妍雪无奈。 “可是,娘亲,你看我这个样子,谁会愿意娶我?”沈十七趴在床上,脸上依旧龇牙咧嘴的,双眸似乎还有泪水,屁股和腰上的疼痛可不是闹着玩的,她虽肉多,可那都是身上的肉,这一砸在地上,哪是不痛的。 但是,沈十七现在想的可不是这些,而是这莫名的婚事,沈十七并不是因为自己的体重而自卑,她这么说,都不过是借口,她不想嫁人,更不想嫁给那个全京城都知道的风流王爷顾景淮!她的心里早已有别人了,但这些,她又不敢告诉沈庄生和夕妍雪。 “十七,你这傻孩子,这是皇上的圣旨,指明了让三王爷娶你,自然就是三王爷,而且三王爷俊美绝伦,气宇轩扬,温文尔雅,在朝中也是许多大臣们称赞的......” 夕妍雪不断地说着顾景淮的好话,可是沈十七却小声的嘀咕,就他那人,风流鬼,还俊美绝伦,温文尔雅,我看就是斯文败类!沈十七经常出去,可没少从外面听到当今三王爷顾景淮的风流事,每日流连于烟花酒楼,沾花惹草的,而如今自己竟要嫁给这样一个表里不一的人,沈十七感到深深的不满与恶寒,凭什么要让自己嫁给他!一想到他的风流事,沈十七的身子忍不住打了个抖,但是她身上的肉,却丝纹不动。 “十七,十七,你可有听娘亲在说话?”夕妍雪停下来,就听到沈十七一个人在嘀咕,声音太小,她听得不是很清沈。 第四十七章 不能再任性 “啊,娘亲,十七在听,可是十七不想嫁人,十七不想嫁过去被人欺负,被人笑话......”正说着,沈十七已经两眼泪汪汪,熠熠生辉的双眸被泪水包围着,转过脸,可怜兮兮的望着夕妍雪。 “十七,怎么会呢,你嫁过去你就是王妃,谁敢欺负你,这个你可以放心,不用担心,况且你是沈府的嫡长女,谁敢欺负你。” 夕妍雪一听,明白原来沈十七是怕嫁过去被人欺负,她顿时就感觉这事情变得简单多了,脸色也放松了不少,就循循诱导,让沈十七不要害怕,不会有人欺负她这种事发生的。 听得沈十七昏昏欲睡,想要再开口拒绝,但是都被打断了,这一劝说竟说到午时,沈十七这时不仅是想睡觉,更是想吃饭了,肚子早已不安分了。 “娘亲,十七饿了。” 她已经说了好几遍了,但她的声音都被掩盖了。 “十七,娘亲说这么多都是希望你不要抗旨,你要知道,你身上肩负的也是我们沈家的命运,不能再任性,可懂?” “娘亲,十七懂了,十七饿了,现在是不是午时了,若儿,海棠,午膳那边准备好了没?要是准备好,娘亲,我们先吃饭吧。” 沈十七只好胡乱先答应,又转过头问白若海棠,向她们求救。 “是是是,夫人,小姐,午膳准备好了,该去用膳了。” 白若海棠接收到沈十七的眼神,立刻会意,忙说道。 “十七,那你这是同意了?” “哦,是吗,娘亲,该用膳了,我这身上还痛着,就不出去吃了,海棠,你将午膳端过来吧。” 沈十七装傻想忽悠夕妍雪,是答非答。 夕妍雪这一看,也知道这一时半刻不能逼得太急,也只好暂时这样,又嘱咐海棠白若照顾好沈十七,才离开了君雅阁。 呼~~看到娘亲终于走了,沈十七长舒一口气,她也今天才知道娘亲这么能说,让她着实汗颜一把。 “小姐,午膳到了。” 那边,海棠已经回来了,端回来一大盘看着就很有食欲的午膳,一一摆在桌子上。 一看到美食,沈十七双眼放光,就差流口水了,就将刚刚的事全抛到脑后,谁要嫁个那个打/种/马哦!谁爱嫁谁去嫁好了,反正自己不嫁!哼!不说不想了,享受美食了。 皇城里,今日难得停雪了,大街上立刻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两边的酒肆茶楼大门都敞开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在大街上涌动着,人们终于舍得从被窝起来了活动活动身子了。 某处酒楼一包厢里,却显得更为热闹。 “哎,照我说,这次皇上赐婚,可真是帮了萧兄的大忙啊,哈哈哈,不然萧兄娶了那沈家大小姐,就算萧兄不说,兄弟我都要为你着急,谁不知道小时候,那沈家大小姐总爱粘着你......”一男子说话的声音在这酒楼里异常的大声,“感情她就喜欢萧兄你,沈萧两家向来交好,她不会以为凭此就可以嫁给萧兄吧,你们说对吧?” “哈哈哈,就是就是,司徒兄这话就没说错,谁不知道,那沈家大小姐的身材,这个样子啊!”又一男的声音响起,许是他比划了一个动作,惹得在座的人都哄堂大笑。 “哈哈哈,没错没错......” “只是可怜三王爷了......” “哎,萧兄,你这什么表情,难道你不觉得值得开心?还是不爱听?”被称作司徒的男子扭头看着那半躺在长椅的男子,脸上有些疑惑。 只见那男的一头长发半垂,前额的碎发将他的一半容颜遮住,但从他一半的脸不难看出,这男子长得是何等的耀眼夺目,面如冠玉,貌赛潘安,薄唇性感迷人,一双杏凤眼妖冶过人,双眸低垂,望着手里举着的酒杯,那拿着酒杯的筋骨分明,竟比女子的手还要美还要细。 “无妨。” 他轻轻地吐出这两个字,这两个字却犹如泉水叮咚般悦耳,令在座的人都停了下来,愣了几秒,反应过来,才又继续哈哈大笑。 “萧兄肯定是很开心的啦,不用娶那胖女人,换做你不开心?”一男的对着司徒言说。 “哈哈哈,换做我我肯定比萧兄开心一百倍。” 司徒言说完,又惹得在座的大笑起来。 而那半躺着的男子,即是被他们唤作萧兄的萧宇尘却再也没说什么,只是拿着酒杯继续喝着,其他人似乎早已见怪不怪,继续大谈大笑。 然而却在这时走进几位男的,带头的恭敬的给在座的都一一请安后,继而转过身对着萧宇尘说,“大公子,老爷请公子现在回府。” 原来进来的就是杨管家与他带的下人,那些下人都低着头安静的站在门口里,等着大公子回应。 “啊!这就要回去啦?”显然有人更不希望萧宇尘走,然而他们也就说说,也没阻拦。 “嗯,知道了。” 萧宇尘淡淡的应了声,放下手里的酒杯,他缓缓站起来,随意的将自己的头发往后一甩,露出整张令众生倾倒的妖冶脸庞。 “下回见。” 他对在座的说了一句,就转身走出了厢房,举止动作风度翩翩,再加上他的惊人的绝世容貌,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他走后,包厢里陷入一时的沉静,好一会不知谁说了一句继续才又开始热闹起来。 “公子,外边冷,披上这件衣服吧。” 杨管家举起手里的貂毛披风,尽责的为萧宇尘系上。 “走吧。” 披风穿上,萧宇尘看也没看一眼,美眸望着前方,向前走去,杨管家等人立即跟在身后。 萧宇尘刚踏进大门,立刻就被一团粉色的小棉花拥住,“哥哥,我的好哥哥!你终于回来啦!”是萧宇乐,她跟夏雨悠回屋没多久,又忍不住跑出来,一直守在大门,这一看到自己心爱的哥哥,立刻就飞奔过去。 “乐儿,在这多久了?”萧宇尘温柔的拉开抱着他的那团小东西,拉着她有些冰冷的小手,关切的问。 “不是很久啦,一刻钟都没有。” 萧宇乐心虚的说,圆溜溜的大眼睛转向一旁,立刻转开话题,“哥哥,你答应乐儿的东西可带回来了?”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又盯着萧宇尘,要说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在这。” 萧宇尘宠溺的看着萧宇乐,摸摸着她的小脑袋,一手从自己的怀里掏出自己答应过她帮她买的东西。 只见他从怀里掏出的竟只是一串冰糖葫芦,可是萧宇乐一看,眼睛都亮了,脸上是裂开的笑容,又迅速将那串冰糖葫芦拿过手里,将它放进自己的怀里。 “哥哥,陪乐儿到房间玩好不好?”她又撒娇道。 “爹爹有事找哥哥,等会可好?”萧宇尘的声音依旧那么好听,眼神是那么的温柔,让人一听就知道他有多宠爱这个妹妹。 “好吧,那乐儿在房间等哥哥。” 萧宇乐好不容易等到哥哥回来,结果哥哥却不能立刻陪自己玩,她难免有些不开心,嘟着小嘴,但还是点点头,自己先回房。 望着萧宇乐走远的身影,萧宇尘才回神,往萧历的房间走去。 “孩儿见过父亲和母亲。” 萧宇尘走进萧历的房间,一一行礼。 “尘儿,到这边来,坐吧。” 萧夫人说道。 “回来了?”萧历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望着自己的儿子,直接说道。 “皇上已经下旨让三王爷迎娶沈家的嫡长女,你与沈十七的婚约也就取消了,你该知道了吧。” “孩儿刚刚得知这消息,可是父亲,孩儿不愿取消也沈家的婚约。” “尘儿?” 第四十八章 不能抗旨 “你说什么!”萧宇尘一说完,萧历和萧夫人明显都有些吃惊。 “孩儿不愿取消与沈家的婚约。” 看到萧历和夏雨悠的反应,萧宇尘再次重复。 “糊涂!现在不是你不愿取消就能不取消的!”萧历再次听清沈之后怒道。 “尘儿,这是圣旨,我们不能抗旨。” 萧夫人柔声道。 “儿臣现在就进宫找皇上,让皇上赐婚。” 说完,萧宇尘已经转身向门外走去,竟不顾身后萧历的声音。 “站住!你以为你现在去找皇上,皇上就会收回圣旨吗!你难道不知道这道圣旨的意义吗!你这是想毁了萧家吗?” “老爷,消消气,尘儿定不是这个意思的。” 萧夫人一看萧历满脸怒气,语气更是严厉,她忙劝道,伸手轻拍萧历的后背,抬眼望着门外早已走远的萧宇尘,心里有些着急。 “老爷,尘儿自幼就没让我们担心,或许尘儿这么说也是一时接受不了。” “这有什么接受不了的,沈家又不是没有女儿了,况且,雨悠你也不是不知道沈家那嫡长女沈十七在外面都被人笑话成什么样,这些年我们萧家可也没少受罪,要不是与沈家有婚约在先,我怎么愿意让尘儿娶那个嫡长女。” 萧历长叹一声,他也不愿这么说的。 皇城里,依旧一片热闹,茶楼酒肆,街道两边摊位大摆,酒楼茶馆大敞开。 “你拍一,我拍一,沈家的胖女要出嫁~~你拍二,我拍二,沈家的胖女要当凤凰~~你拍三,我拍三......”大街上的积雪早已被人清理的干干净净,行人络绎不决,不知街巷的尽头,哪家的小孩一边在玩耍一边在喊着今天才有的谣言。 “小朋友,雪虽停了,天气还是很冷,快回家玩吧,不要在外面这么危险的地方玩哦。” 听到身后温和的声音,几个小孩转过头,看着站在他们身后的一男子,脸上都露出疑惑的样子,这哥哥谁呀。 “大哥哥,难得雪停了,我娘亲才愿意让我出来玩,我才不要回去!”较大的一个小孩大胆的说道。 “就是!”其他几个小孩也附和。 “那哥哥给钱你们去买吃的,你们将刚刚的话都改掉好不好?”语气依旧温柔,没有因为小孩的顽性动怒。 “嗯?大哥哥,我们刚才没说错啊!”较大的那小孩伸手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更是疑惑,但是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因为他看到那大哥哥伸出的手上白花花的碎银。 “大哥哥,你要怎么改?” “这样......”那男子俯身在小孩的耳边低咕几句,然后扬长而去,而他所去的前方,正是进宫的必经之地。 不一会,大街上又有几个小孩在叫喊着。 “你拍一,我拍一,沈家的女儿要出嫁~~你拍二,我拍二,要嫁的对方不是萧家~~你拍三,我拍三,可怜萧家公子一厢痴情~~你拍四,我拍四......” “你们谁家的孩子,怎么在这瞎吆吆!”正说得起劲的时候,就被一大人呵斥,几个小孩一看一溜烟就跑远了,身后是他们的回音。 “一道圣旨棒打鸳鸯......” “这谁家的孩子,怎么不好好待在家里,这话怎能胡说?”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都散了吧,估计也没多少人听见......”大街上听到的人叽咕几句,都纷纷散去,也有一些后来走上前的人想要打听,都被拒绝了。 “哎,发生什么事了?”后来的行人好奇的问,但没有人应他,他摸摸脑勺,也就继续行路了。 *“小姐,老爷说了你不能出去!”海棠在后面劝着,“你身上还有伤呢!还是乖乖留在房间吧。” “闭嘴,海棠,我现在就要进宫面见皇上,难道你想小姐我嫁人?还要嫁给那风流王爷?”沈十七回头淬了一句。 “小姐......”海棠望着自家的小姐,一脸无辜的样子,她不过是听从老爷的吩咐罢了,更何况,哪个女子不想嫁给三王爷啊,那个飘逸冷俊,俊美绝伦,举手间,气质高贵,傲视众生的墨王爷。 “海棠!海棠!”沈十七挥挥手,然而海棠却一点反应都没,好一会才回过神。 “啊!小姐,你不能出去!老爷若是知道......” “好了,海棠,你现在都不听我的话了?我告诉你,你若是还拦着我,现在不是爹爹要惩罚你,而是我惩罚你!”沈十七严厉道。 “闭嘴!沈十七!你反了是吧!”身后是更为严厉的声音。 闻言,沈十七转过身,身后的人不是沈庄生还能是谁。 “十七见过爹爹,见过娘亲。” 沈十七立刻像是一把火被浇灭了一样,脸上哪还有什么气势,胖胖的身子假意行了个礼,语气恹恹道:“十七现在就回君雅阁。” 说完,她都不敢再看沈庄生,低着头走人了。 “老爷?小姐?”海棠望着沈庄生又望着沈十七,脸上满是紧张。 “老爷,莫生气,十七还有伤在身,她不敢造次的。” 沈夫人柔声道,又转过身对海棠吩咐,“海棠照顾好大小姐,不要让大小姐再离开君雅阁了。” “是,夫人。” 海棠应了声,赶紧跟上小姐的步伐。 走远后,海棠才敢喊,“小姐,等等海棠!”君雅阁。 “你跟着回来干嘛,吃里扒外的东西!” “小姐......”海棠委屈,“小姐要打要骂,海棠绝无怨言,海棠只求小姐不要不要海棠,呜呜~~小姐......”海棠双膝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小姐,海棠也是听老爷的命令,你就不要再怪罪她了。” 白若也在一旁跪下劝说道。 “小姐......若儿你替我向小姐说说好话......”海棠感激的看着白若。 白若点点头,当她继续想对沈十七进行劝说的时候,被沈十七打断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海棠的用意,海棠你起来吧,你们俩出去吧,我累了,不想再说话。” 从外面兴匆匆的跑回来,沈十七早已累得有些气喘吁吁的,她这样的体重果然不适合长运动,虽是腊月天气,寒冬依旧,裹着一身厚衣裳的沈十七此时更像一团肉包子,感到自己又冒了一身汗,沈十七又改口道:“海棠,你吩咐下人准备热水,我要先洗个澡。” “是,小姐,海棠这就去!”看到小姐不再生自己的气,海棠脸上再无一点委屈,她立刻点头,跑去吩咐。 “小姐,若儿去给你准备换洗的衣服。” 看看时辰,白若知道小姐定是又要泡药水了,便去为其准备好一切。 “嗯。” 沈十七点点头,在水还没好的时候,她走到自己的床边,像昨晚一样,打开床板,从里面拿出昨晚的那个药瓶子,递给白若。 “这次的量比上次的还要少,若儿,待会不用倒那么多进去。” “若儿知道了。” 接过那药瓶子,白若小心翼翼的拿着,生怕自己摔了。 这药瓶子弥足珍贵,一个月也就一瓶,一周用其洗浴一次,才可以让沈十七的体重有所减缓。 *皇宫内,书房门外。 “萧公子,皇上今日乏了,不再召见公子你了,公子请回吧。” 赵公公从里面出来说道。 “公公,微臣找皇上是有要急的事,还请公公再通报一下。” “这,公子这又是何苦?”赵公公无奈,只好进去再禀告一次。 片刻之后,赵公公走出来,面露笑容,“公子,皇上终于肯召见公子了,快随咱家进来吧!” “有劳公公了。” 萧宇尘说道。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萧宇尘走进去,看到坐在龙椅上的人,立刻跪下,行礼。 第四十九章 进宫面见 “起来吧,萧宇尘,早朝早已结束,你这个时候来找朕,所谓何事?”坐在椅子上,高高在上的男子,目光如炬,看着下面的男子,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穿在他的身上更显得他气宇非凡,王者之气熠熠生辉,俊逸的脸庞,令万千少女沉沦,薄薄的嘴唇,眼眸像深不见底的碧池,他看上去与某个人很像,倒不如说那个人与他有几分相像,因为那个人就是他的胞弟,三王爷顾景淮。 “皇上,微臣恳请皇上收回成命,撤回圣旨,不要让萧家嫡长女嫁于三王爷。” 萧宇尘跪在地上,没有起来,他抬起头,杏凤眼对视着那如炬的目光,没有一丝的畏惧。 “什么!萧宇尘!你可知你说的是什么话!放肆!朕的圣旨岂有你说收回就收回!”顾连奕一听就震怒了,如炬的目光更是盯着下面依旧跪着的人。 “萧宇尘!你若是找朕说这件事,那你回去吧,趁着朕现在还不想惩罚你,不然休怪朕不顾及之前的情义!” “皇上明知沈家与萧家早有婚约在先,更是知道微臣与沈家嫡长女自幼青梅竹马......” “够了!萧宇尘!沈家已经接过圣旨,这婚事不能退了!你出去吧,赵净,带萧宇尘出去!” “是,皇上。 萧公子,不要再说了,随咱家出去吧!”赵公公喏,低声劝道,皇上不曾动怒过,这一次竟被萧宇尘气怒,着实让人不安,“皇上动怒了,萧公子就不要为难咱家了。” “皇上!微臣不是有意顶撞圣意,可是皇上又怎么知道沈家嫡长女是否愿意嫁给三王爷,皇上这么做与棒打鸳鸯有何不同?”萧宇尘继续说道。 “放肆!萧宇尘,你不要再试图挑衅朕!来人!将萧宇尘给朕带下去!现在马上!”顾连奕是真的生气了,萧宇尘的话实在让他动怒,他不过向沈家颁布一道圣旨,却不想抗旨的竟是萧宇尘!“皇上,若是沈家嫡长女亲口答应这婚事,微臣自然再无怨言!”萧宇尘退一步说道,双眸依旧看着顾连奕,不曾退缩。 “好,萧宇尘,朕就让你彻底死心!来人,传朕指令,传沈家嫡长女沈十七进宫面见。” “是,皇上。” 赵公公喏,退出书房,立刻前往沈家。 书房里,空气一度十分寒冷,比外面的天气还要让人生寒。 沈家,君雅阁。 浸泡过药水之后,换上新的衣裳,沈十七舒服的躺在她的大床上,正准备入睡时,白若就急匆匆走进来。 “小姐小姐!”语气说不出的着急与兴奋,“宫里的公公来了,说皇上宣小姐进宫面圣!” “真的!”沈十七从床上弹起来,因动作太大,整张床剧烈摇晃起来,沈十七才不理会这些小动作,忙问道:“皇上召我进宫?现在?” “是的,小姐,赵公公在门外等着小姐呢!” “那还等什么,海棠,赶紧给我更衣!”一番打扮之后,沈十七看着铜镜里映出满脸肥肉的脸庞,圆的就像一个脸盆,沈十七的脸这时皱起来,对着身后的海棠说道。 “海棠,这胭脂太浓了,抹掉抹掉,还有将我的眼线画粗一点,眉毛也是。” “啊,小姐,这样子会不好看的。” 海棠直觉自己是听错了,小姐一定不是这样意思!她很肯定的认为,然而下一秒,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没有听错。 “愣着干嘛啊,快点,不然耽搁进宫的时间,我还怎么跟皇上说取消婚约!” “可是,小姐,你现在这妆容就很好看了,不需要再化了。” 海棠还想坚持自己的立场,天呐,若是自己真要按小姐的要求去化,那多吓人!“哎!你又不听我的话?海棠你是不是不认我这主子了?算了,我自己来。” 沈十七说完,就真的自己动起手。 海棠则是惊呆的站在她的身后,天,小姐,这胭脂水粉不是这么用的啊,还有那眼妆,怎么感觉在抹黑!糟蹋了那双熠熠生辉的双眸,可是她不敢再多说一句,呜呜~~小姐喜欢就好!她转过身望着白若,嗯,既然白若也没意见,那自己就更应该闭嘴了。 又一刻钟之后,沈十七才领着海棠白若从君雅阁出来,走到大门前。 “臣女见过公公。” “参见公公。” 海棠和白若也行礼道。 “沈家大小姐有礼了,快随咱家进宫吧。” 赵公公看着远处一团圆圆的东西想自己走过,他也知道沈家的嫡长女是名副其实的大胖女,可这远远一看,还真的胖得让人心惊。 还没待沈十七走近,赵公公只感觉自己的胃在翻滚,这沈家嫡长女长得胖也就算了,还长得这般,额,骇人!赵公公好久猜想好合适的形容词。 “大小姐走吧。” 赵公公不知觉的摸摸自己的胃,连忙转身,“皇上等着大小姐呢。” 这模样,真要带去见皇上?赵公公忍不住迟疑,可是皇上召见的,赵公公也不敢不带,这下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三王爷迟迟不接圣旨了......这,整个紫禁城还有比沈家大小姐骇人的吗?*皇宫书房里。 萧宇尘还跪在地上,而旁边却毅然是多了一道身影,顾景淮,原来,就在赵公公去宣沈十七进宫的时候,顾景淮就进了皇宫面圣,此时坐在下面,一脸看戏的样子看着萧宇尘。 书房此时一片安静,顾连奕对于突然出现的顾景淮,心里抓摸不透,是来告诉自己答案的,还是单纯就是碰巧进宫面见自己的时候时撞到这事情发生了。 顾景淮不说,顾连奕也不问,他俩都在思量着对方的意思。 直到外面赵公公的声音传进来,“禀告皇上,沈府嫡长女已在殿外等候,是否现在就面见。” “宣。” “沈家大小姐,皇上有请,进去吧!”赵公公对着身边的沈十七说道。 “有劳公公了。” 沈十七谢道,提起自己的裙摆直径的往里面走去。 刚踏进书房,沈十七就看到一人高高在上坐着,那就是当今皇上顾连奕,而下面,一人坐着,一人跪着,坐着那便是自己就要嫁过去的三王爷顾景淮!呸!沈十七想到着,立刻在心里吐了一口,她才不要嫁给他了!而那跪着的,就是萧府的萧宇尘,萧哥哥。 沈十七年幼便于萧宇尘交好,两人算是青梅竹马,沈十七年幼体重就已经超常,常常被人笑话,也只有萧宇尘从萧哥哥不笑话她,每次都带着她玩,只是沈十七七岁就为“治病”离开沈府去了落云山庄。 这一去就是五年,回来后,沈十七体重依旧没有改变,但基本是稳定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沈十七也知道男女有别,便没有再过多的与萧宇尘在一起玩了,只是当两家举办宴会的时候,两人或多或少都会相谈几句,相处也是融洽。 “臣女拜见皇上,见过王爷。” 从回忆回过神,沈十七一一行礼。 “免礼。” 顾连奕从沈十七进来后,脸上就露出满满的惊讶,传闻看来传的一点也不假,这沈府的嫡长女体重真是“吓人”!穿着厚厚的毛绒衣,裹得就像个包子,不过在沈十七行礼的时候他已经恢复镇定,面无表情,只是眼底还是带着一丝嫌弃。 沈十七?在下面坐着的顾景淮俊眸望着那“庞然大物”,眼底带着深深的意思,呵,看来,他这未过门的王妃身材真是前所未有啊!他阅女无数,高肥矮瘦,什么女人没看过,倒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令人惊愕的胖女人,还有她那什么妆容,鬼画符吗?忽略那浮夸的眼妆她那双眼眸倒是生得不错,熠熠生辉,明亮灵动。 第五十章 请成全 也只有萧宇尘对于进来的沈十七没有过多的投射,他依旧跪着,双眸再次望着顾连奕说道,“皇上,请成全我们!” “闭嘴,萧宇尘,这里轮不到你吩咐朕,”顾连奕的语气依旧很不好,他看着萧宇尘,刚想看沈十七又转过视线,问道,“沈十七,朕问你,你可满意朕赐你的婚姻。” 沈十七还疑惑为何萧宇尘这里还有他的话,成全谁?就听到皇上问自己话,她想也没想就直接说道,“回皇上,臣女不满意,请皇上收回成命,臣女不愿嫁给三王爷!”此话一出,不仅顾连奕又震怒了,就连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顾景淮也微微吃惊着,他未过门的王妃不满意嫁给自己?这是多么让人值得惊讶的事,居然有人拒绝嫁给自己,这可前所未有的事啊!不!有的,她也拒绝过自己,顾景淮想到这,深邃的眼眸压低了视线,双手在衣袖里握的紧紧的。 “沈十七!你!”顾连奕被气得不轻,整张脸涨红着,看看萧宇尘又看看沈十七,“你们!” “皇上,你看,沈家沈十七也不满这婚事,还请皇上遵守诺言,收回成命。” 萧宇尘接着说道。 “......”顾连奕一时语塞,不过刚刚自己好像只是叫沈十七进宫,也并没有表示自己答应收回成命,就在顾连奕还在沉默着,下面一直安静着的顾景淮突然说话了。 “皇上,臣弟倒觉得这婚事挺好的,臣弟愿意接受圣旨。” 既然你拒绝,那我偏要娶。 顾景淮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他今天进宫也是想让顾连奕收回成命的,不想有人在他之前就提出来了,那他倒乐意在一旁看戏。 而没想到在最后对方想要拒婚的时候自己竟不同意了。 没有人可以拒绝自己,他不允许别人再拒绝自己。 顾景淮将这一切都归结于这一点,看来他这未过门的王妃已经成功的引起自己的注意,希望以后不会让自己失望。 顾景淮此话一出,沈十七气得直咬牙,这三王爷顾景淮是不是脑子被撞了,竟然想娶自己,脑子没带出门吧!萧宇尘也转过头望着顾景淮,好看的杏凤眼直直的看着顾景淮,似乎想把他看透,想知道他为何同意这婚事。 “好!有臣弟这句话,这婚事就这么定了!萧宇尘,沈十七,君无戏言,圣旨竟然已经颁布,就不可能收回,你们退下吧,朕今日累了。” 有了顾景淮的话,顾连奕终于找回自己威严,严厉道,看他们仍然还在原地,传了赵公公进来,再次下逐客令。 “萧公子,沈小姐,你们请回吧!”赵公公轻声劝说。 沈十七还想说什么,可是看着顾连奕已经闭上眼睛,一副很累的样子,她只好瞪了一眼顾景淮,气冲冲的往外走。 就在这时,萧宇尘说道,“若是皇上执意不收回圣旨,那便撤了微臣的职位吧。” 沈十七听到这话,往外走的脚步顿住了,扭过头惊讶的看着萧宇尘,心里一暖,不想时隔多年,萧哥哥依旧为自己着想,他知道自己不愿嫁给顾景淮,特意进宫为自己求情,这份感情,沈十七无以为报,她从小也只是将萧宇尘当做哥哥。 “你!萧宇尘!你敢威胁朕!”闭着眼的顾连奕睁开眼,怒瞪着萧宇尘,整个人气得站起来,抓起一奏折就往萧宇尘那边扔,面对投掷过来的奏折没有躲,直接砸在自己额头上,但他都没有皱一下眉。 “放肆!萧宇尘,你要是再执拗,信不信朕直接将萧家满门抄斩!”事情竟演变成这个模样,沈十七整个人愣在门口,再也迈不出去这个门栏,沈家与萧家一向很好,若是因为这件事导致萧家满门抄斩,那自己真是罪过,她不愿自己的手上沾满鲜血,想到这,沈十七挪动自己的双腿,又再次跪在顾连奕面前。 看着旁边跪下的沈十七,萧宇尘望着她,眼底满是温柔,嘴角轻轻张开着,对她做着嘴型,没事,有我。 沈十七会以一笑,转过头,几乎咬牙切齿的说道,“皇上,臣女答应这门亲事,请皇上不要怪责萧哥哥,更不要迁怒与萧家。” “十七...”萧宇尘眼神有些受伤的望着沈十七。 “萧哥哥,谢谢你,你不用再说了,这婚事十七答应了,我们就不要再惹怒皇上了。” 顾景淮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两个跪着的人,一个气质高雅,一个胖如粽子,画面怎么看都很煞风景,怎么看总觉得有些刺眼,还萧哥哥,都为对方求情,感情很好嘛。 “萧宇尘,朕念在萧家的份上,不再计较今日这件事,但罚你禁足一个月,这个月,你就好好待在皇宫里反思吧。” 从皇宫回来的沈十七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再也不吵不闹,安安分分的,她知道自己就算再怎么反抗都是无济于事的,她不能因为这件事害了萧家,又害了自己的家族。 沈十七这一变化着实让沈庄生有些吃惊,观察了她几天,命她待在沈府,不得出门,知道她终于是真的同意嫁给墨王爷之后,沈庄生的怒气就立刻消了,想起这些日子自己对沈十七的态度,突然又觉得对不起她,待她比以前更好了。 但很快他也收到萧家萧宇尘被禁待在皇宫的消息,终明白沈十七改变的缘由,心里长长叹了口气,他只叮嘱几句下人照顾好沈十七,让她待在沈府几天便解除她的禁足,让她好好珍惜出嫁前的日子。 拒婚这件事导致皇上龙颜震怒,气极之下将萧家大公子萧宇尘禁于皇宫,明言令其在皇宫闭门思过,暗则告诫萧家不要肆意妄为,而萧家收到消息之后,萧历整个人都气炸了,整个萧府一片压抑,都生怕再激怒了萧历,只盼萧夫人赶紧安抚好萧历。 沈十七前几天倒乖乖的待在沈府,让人感觉她换了个人一样,但沈庄生一解了她的禁足令,她就恢复了原样。 用她的话说就是此时不行乐更待何时,沈十七是一个不会亏待自己的人,既然无法改变自己要嫁人的事实,倒不如听话接受,只是,轻轻捏着手中的酒杯,沈十七的明亮的双眸划过一丝狡黠,从此墨王府休想安宁。 四周不时传来嬉笑声骂声,有的人甚至伸出手指直接指着沈十七,可沈十七像是没看到一样,继续喝着自己手里的酒,独自坐了好久才离开酒馆。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的就过去了,大婚的前一天,沈十七夜里偷偷摸摸的走着,向着往沈府的后院走去,此时刚到酋时,天色已经非常暗,天空中带着寒风还飘着小雪,地上已经积着薄薄的一层雪。 因为被夕妍雪一直拉着聊家常,无非就是教导她嫁到王府要如何如何当好一位让人敬重的王妃,说的沈十七哈欠连连,一直眼神飘忽,眼见错过了去见师傅的时间,沈十七急得用手指敲击桌面,自己就要嫁人了,可是还是没能再见师傅一面,她心里微微的痛了起来。 夕妍雪还在说着,但很快发现沈十七脸色不对劲,连忙停下话题,关切问道,“十七,你怎么了?哪不舒服?为何脸色这么差?” “娘亲,十七头痛,能回去休息一会吗,晚膳就不吃了。” 沈十七摸着自己的脑袋,一脸痛苦的样子,其实痛得是心里。 见状,夕妍雪也不知道沈十七不舒服是真是假,但关心却真真实实的,只好吩咐海棠他们送沈十七回君雅阁,自己说了那么多,只希望沈十七都能记在心里,平时在自己家怎么样都好,嫁过去可就莫失了礼仪。 第五十一章 说不出口 沈十七前脚一踏出夕妍雪的房间,立刻往后院走去,海棠知道小姐急着去哪,自觉的没有跟上去,而是自己回到君雅阁,为沈十七做好准备。 沈十七踏着薄雪,急匆匆的往后院快步走去,心里早已知道,这个点,那里再也不会出现自己心心念念的身影,但仍不死心,她每一次都总希翼能够看到他。 轻车熟路的跑到两人相约的地点,沈十七却看到亭子里空荡荡的,哪有人影,果然还是见不着。 沈十七平复自己因为跑动而气喘吁吁的肺部,慢慢走近亭子里,可是,却没有看到瓶子。 沈十七心里突然急促的跳动着,师傅还没来?那么说......“君儿。” 这时,身后传来熟悉而低沉的声音,沈十七不可置信的扭过头,身后不是自己日夜思念的师傅还是谁?依旧白衣在身,此时还披了一件白色的披风,高岸挺拔的站在自己身后,脸上依旧带着一具银白色的面具,但那双好看的温柔的眼睛露在外面,正望着自己,还有那薄唇微微勾着笑容。 “师傅!”沈十七兴奋的跑到他跟前,终于看到你了,十七很想你,你想十七吗?想说的话很多,可是沈十七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自己明天就要嫁人了,师傅会介意吗?会高兴吗?“师傅,十七明日......”说不出口。 “君儿明日就要嫁人了,都长大了。” 沈十七说不出口,疏影就已经开口了,疏影很好看的眼睛总是很温柔很温柔,此时也正温柔的注视着沈十七,左手轻轻的帮沈十七捋好额前的细发。 “师傅,十七还能再见到师傅吗?”沈十七将心底最想问的问出来,她怕自己嫁人了,师傅就不要她了,不再管她了,她不想这样。 “你舍不得为师吗?” “不舍得。” “你的药还不能停,为师还没想到可以彻底医治你的方法,君儿,你怪师傅吗?” “不怪。” “十七想尽快瘦下来吗?”......那晚,沈十七心情愉悦的回到君雅阁,虽然后面师傅的话有些怪怪的,其实沈十七倒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外貌,外面的闲言细语她并不放在心上,她在乎的只是师傅的看法,自从师傅口中知道以后还是能看到师傅,沈十七心里安定很多。 夜里沈十七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都是他们在落云山庄曾发生的事,就当她趁着师傅不注意的时候想去揭开他的银白面具时,师傅的脸竟变成顾景淮的脸,吓得沈十七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大冬天的还出了一身冷汗。 惊醒之后沈十七再也睡不着了,而卵时还未到,沈十七的闺阁里就陆陆续续走进好多人,手里都捧着鲜红的东西,看着上面的“囍”字,沈十七才想起今日自己就要嫁入墨王府的日子了。 一整天沈十七感觉自己就像个提线娃娃,被人不断摆布着,鲜红的可以滴血的嫁衣穿在她的身上,十分的刺眼,据说这嫁衣是为自己量身定制的,上个月整日整夜加工才得以完成,裙身是用颜色各式绝美的丝绸锦缎做出来的,上面那栩栩如生的凤凰仿佛都要飞出来一样,十分逼真,周边的金线一针一线做工都十分完美,勾刻出完美的花纹。 穿好衣服,沈十七又被迫戴上头冠,那镀金的花冠压得她喘不过气,刚想伸手摘掉,就被人用头盖遮住了头,双手更是被人一手塞了一个苹果,一手塞了莲子。 “王妃,记得好生拿着,莫要丢了,头盖也莫要揭开。” 接着又被人搀扶着往外走,这期间,沈十七都来不及拒绝。 这一番梳妆打扮就花了好几个时辰,沈十七被扶到大门的时候,已经快午时了。 沈庄生和夕妍雪等人都站在大门外等候,夕妍雪远远看到沈十七被人搀扶着走过来,那双眸隐约可以看得到泪花,一看到沈十七走近,就拉着她,却哽咽的说不话,年仅十一岁的沈长倾和沈长城两人也拉着她的衣摆,唤着姐姐,依依不舍。 “好了,时辰到了,松手吧,莫误了时辰。” 沈庄生开口道。 沈十七又被搀扶坐上花轿,她被头盖遮住了视线,只能看到自己红色的靴子,轿子猛地往上一抬,沈十七惊得整个人都倒向一边,头盖也弄掉了,这样更好,沈十七扶正自己的身子,这才看清自己所在的花轿里的样子,也是一样鲜红的刺眼。 轿子慢慢平稳的向前,沈十七可以清晰的听到两边刺耳的鞭炮声,隐约还听到两边老百姓的议论声哄笑声,也不知是不是幻觉,沈十七对此依旧不在意,她也知道自己这副模样,早已成为整个皇城的笑话,这一月来,什么谣言什么难听的话她没有听过,那又如何,她也不想嫁给顾景淮,可她也阻止不了。 沈十七如今难得终于可以出嫁,对象还是全皇城所有女生都想嫁的墨王爷,早已遭尽众人的嫉妒和讥笑,那些想破脑门想往墨王府挤的女人早已对沈十七恨之入骨,纷纷不忿,凭什么是这整个皇城里令人恶心的胖女人!但她们也只能恨,什么也改变不了,沈十七照样是注定嫁给三王爷顾景淮的。 花轿是由八名壮汉来抬的,这才使得花轿能平稳的向前走,一路上,沈十七都不知道走到哪,只能凭着外面的吵杂声来判断大致在哪,其实沈府到墨王府距离也不是很远,只是一头东一头在北罢了。 沈十七在花轿里闲着无事做,从早上到现在滴水未进的她看着自己手里鲜红的苹果,做了一个决定。 就看到她拿着那苹果在头盖布上擦了擦,直接吃起来了,又大又红的苹果十分香脆可口,很快,沈十七就把整个苹果吃完,用衣袖擦了擦嘴,似乎还意犹未尽,但感觉到花轿在这时停下来了。 沈十七连忙将头盖重新盖上自己的头,接着就听到外面在喊“请王爷踢花轿!”,然后沈十七就感到花轿被踢了好几下,花轿的帘子也被拉开,她又被人扶着走。 一系列繁琐的礼仪之后,沈十七才被扶进寝殿,感觉到寝殿里只剩下自己的时候,四周静悄悄的,沈十七再也忍不住将自己头上的头盖掀下来,长长呼了一口气,累死了,累死了! 休息好一会,沈十七才去打量自己所在的地方,过眼的地方都是刺眼的大红色,还有对面贴着一个大大的“囍”字,还有自己坐得的这张床,连锦被也是大红色的,看得沈十七心里很不舒服,除了这些,四周装饰的十分豪华,都是些华贵的摆设,不远处还摆着四扇雕刻着各样颜色描绘栩栩如生的图案的屏风,隐约还闻到桌子上香炉传来的阵阵檀木香味。 想到等会顾景淮就会进来,沈十七心里一阵急躁,决不能将自己交付给他,想到这,沈十七又细细打量这四周,忽然想出一计。 一番忙碌之后,沈十七坐在木椅子上歇着,恰好寝殿的门就被打开,寒风猛地灌过来,沈十七不仅打了个冷战,扭过头看着出现在门口的男子。 同样一身大红的锦衣,他的身材极好,威武挺立,红色的锦衣穿在他身上再加上他俊美绝伦的脸庞给沈十七带来十分震撼的视觉效应,这人,就是自己的夫君?什么夫君,呸呸呸!沈十七从震撼中回过神时,门外的人已经往自己的方向走来。 “你好。” 沈十七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脸上堆着“和善”的笑容,主动打起招呼,“夫君累了吧,让臣妾为夫君倒一杯酒吧。” 第五十二章 肆无忌惮 不等顾景淮同意或拒绝,沈十七就拿起桌子上的酒壶和酒杯,为顾景淮斟满酒。 顾景淮进来后,就看到对方一直看着自己,心里不免产生深深的嫌弃,想忽略她往里走,就看到她斟满一杯酒,伸到自己面前,他的王妃就这么迫不及待?顾景淮心里的嫌弃更浓了,但也接过她手里的那杯酒,坐在她旁边,一口饮尽。 眼见顾景淮喝完杯子里的酒,沈十七一边称赞顾景淮的好酒量,一边又继续为他斟满酒,“夫君酒量真好,臣妾也要和夫君喝一杯。” 说着,又拿起另一个空酒杯,为自己也斟满一杯酒,举起来,笑着和顾景淮说道:“夫君,我们喝一杯吧。” 顾景淮为看沈十七搞什么花样,依着她又端起酒杯,继续一口饮尽,几杯下肚之后,沈十七笑脸盈盈的站起来,脸微红着,似乎有些醉了,步伐有些不稳,东倒西歪的往床那边走,坐在床沿,半依着床帏,伸出胖嘟嘟的小手,向顾景淮娇声道:“夫君,臣妾醉了,春宵一夜值千金......”另一只手还有意无意的撩着自己的嫁衣。 顾景淮在一旁看着,只觉得胃里一阵反胃,这沈十七身为沈家嫡长女,竟这么不知羞耻,现在公然“诱惑”自己,要是她是个美人倒还好,可她也不看看她的体型,顾景淮感觉自己就像看着一头母猪在发情,忍着心里的不适,他想走进几步告知沈十七自己今晚“有事”,让她醉了就早点歇息。 但才向前走进三步,顾景淮就感觉到不对劲,脚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他迅速反应过来是一条细线,连忙往上翻身,但不想从上方的四周各投来一张“网”包围着他,然后下一秒,只见一道身影飞出窗户。 “噗--”看到顾景淮中了自己的招,沈十七端坐起来,忍不住笑起来,“哈哈哈~~”这感觉实在太爽了,一点也看不出喝醉酒的样子。 外边,顾景淮狼狈的从“网”里挣扎出来,这所谓的“网”不过是四张被子。 因顾景淮直接从窗户被甩出来,弄出很大的响声,他的贴身侍卫岚木一听到声音立刻飞过来,就看到自己的主子一脸狼狈的爬起来站在院子里,四周是撕碎的被子碎片。 “主子,发生什么了吗?”岚木尽责的问道。 “沈十七,本王跟你没完!”一向待人,不,是待女人温文尔雅的墨王爷此刻狼狈地爬起来,对着里面肆无忌惮的女子喊道。 “夫君你怎么在外面?”寝殿里的沈十七笑够了,假装醉意很深的样子,眼眸泛着薄雾,呆呆的走到已经毁掉的窗户,傻傻的问道。 “你!”顾景淮望着窗户里那一脸无害的沈十七,心里的怒火越发旺盛,好你个沈十七,本王都没想为难你,给你难堪,你倒是给本王难堪了,这笔账,本王记住了!冷冷的望了一眼沈十七,顾景淮转过身快步离开了雲墨殿。 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岚木也望了一眼新上任的王妃,眼里带着满满的错愕,然后快速的扭过头,也快步的往殿外走。 看到外面的两个人都走了,沈十七又恢复原样,那双明亮灵动的双眼闪烁着兴奋,她又忍不住大笑起来,一阵寒风从窗户吹来,才使沈十七停止笑声,望着那已经被毁掉的窗户,沈十七脸上没有一丝怜惜之意,憋憋嘴,她突然意识到着窗户破了,今晚自己要怎么睡觉,天气这么寒冷,总不能这样吹着冷风入睡吧,干脆不睡好了。 虽然说不睡,但是沈十七坐在床边没一会就累得倒在一边睡过去了,感觉还没睡多久就被白若的声音吵醒。 “怎么了?”沈十七还以为在自己的君雅阁里,想翻个身继续睡,却险些摔下床,幸好白若及时扶着,才没掉下床,经过这么一吓,沈十七彻底清醒过来,也想起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墨王府。 不情愿的起了床,跟着门外一等侯她们的婢女转移阵地,这墨王府比自己的沈府还要大上好几倍,阁楼也装修的比沈府好看多了,五步一楼,十步一阁,条条道路相通,蜿蜒向前。 因还是卵时,浓浓的雾气还未散去,周围灰蒙蒙的又带着雪的晶莹的白色,沈十七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仙境,有一瞬间恍惚。 但随着那婢女的带路,她们越往深处走,景致就越来越荒凉,直到她们走到一间简陋破烂的房子前,说是房子,不过是用竹子搭建而成的竹屋,看样子,都快摇摇欲坠的样子。 “王妃,这就是您的屋子,若有什么事,再吩咐奴婢,奴婢现在就先去回复王爷了。” 那婢女说话虽然恭恭敬敬的,但是那眼神毫不掩饰的睥睨。 沈十七并不在意,她若在意,整个皇城那么多人,她哪管的来那么多,到不如放正自己的心态,对于这些不痛不痒的讥笑与睥睨无视,乐得自在。 沈十七还未走进竹屋,就看到海棠从里面走出来,看到自己,忙打招呼,“小姐...不对,现在该改口叫王妃了,嘻嘻~~” “称谓什么的都无所谓,海棠你怎么先到了?”沈十七问道,早上她只看到白若就已经觉得奇怪了,原来海棠是先过来这了。 “小...王妃,我被人带过来说给王妃的房子打扫,没想到竟是这种房子。” 海棠难受的说道,她虽然知道王爷不可能会喜欢自家小姐,可是没想到竟让小姐住在这么破旧的地方,怎么说也是王妃的身份......“没事,这地方挺好的,远离尘嚣。” 沈十七没告诉她们昨晚发生的事,省得她们担心,昨晚顾景淮被自己气到连平时的风度都不顾了,她也不指望他能对自己好,这样也好,他继续当他的王爷,她就住在小地方,各不相扰。 等海棠白若收拾好房子,沈十七望着这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空空荡荡,简陋不堪的屋子什么也没说,轻轻的坐在那张椅脚长短不一的椅子上,生怕下一刻它就宣告结束。 一个上午很快就过去了,沈十七他们闲的无事就在竹屋外面走走散散心,纯当锻炼,然而,她想远离尘嚣,不想与人过多接触,但总有人不如她意,午时刚过没多久,沈十七的竹屋里就出现了不速之客--伊轻舞。 伊轻舞远远看到沈十七那臃肿的身影,已经满满的嫌弃表现在脸上,但她还是带着自己以为很友善的笑容走到沈十七面前,“哎哟,这不是王妃,怎么会在这?啊!王妃定是不知道妹妹我是谁吧,妹妹伊轻舞,正是王爷最宠爱的侧室。” 面对突然出现的伊轻舞,沈十七脸上也没有表现什么,只是顺着伊轻舞的话点点头,并不放在心上,只希望对方赶紧离开自己视线。 “王妃?”沈十七不说话,伊轻舞可就不依了,她继续自来熟的说道,“姐姐,不好意思啊,昨晚本来是姐姐与王爷的新婚之夜,可是没想到王爷竟也到了妹妹我那......”伊轻舞说到后面,又停下来,故意让人浮想联翩,昨晚王爷确实到她那了,可是却什么都没有做!她又不敢再次主动,生怕再次赶走了顾景淮,想到这,伊轻舞就恨的在心里骂人,这不,就过来找沈十七出气了。 她特意好好的打扮了一番,精致妩媚的脸庞更是一番精细的打扮,媚眼如酥,长长的头发半挽着,插着精致华贵的朱钗,耳朵戴着华丽的玛瑙耳环,一身鲜艳高贵的长裙衬托得她更加美丽动人,虽然知道沈十七是名副其实的大胖子,但是她就是想狠狠的将她才在自己的脚底下,让她羞愧,让她抬不起头来,王妃又如何,又不得宠,更比不上自己。 第五十三章 还是请回吧 “哦。” 这次沈十七也只是淡淡的应了一个下,便下逐客令,“姐姐这里地方下,容不下妹妹,妹妹还是请回吧。”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伊轻舞明显就是过来找自己麻烦的。 “姐姐莫要怪王爷,这地方虽小,但环境也是甚好的,姐姐可喜欢?”然而伊轻舞难得愿意走这一趟,她才不愿就这么轻易离去,继续不依不饶的说道,“妹妹今天早上未来给姐姐请安,姐姐该不会怪罪妹妹我了,只是姐姐也知道,王爷一直在妹妹那,还请姐姐不要怪责妹妹,更不要怪责王爷。” 伊轻舞这般不依不饶,沈十七就算再怎么无所谓,也被她那假意的嘴脸恶心了一把,她向来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今天看样子这伊轻舞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竟然这样,为了早点赶走对方,她倒不建议自己任性一下。 “妹妹竟然这么说,姐姐又怎么会怪罪妹妹你了,对吧,妹妹有这般得宠,姐姐我知道了,看今天的天色也不好,等会怕是要下雪了,姐姐就不留妹妹了,请回吧。” 说完,沈十七也不等对方再次开口,立刻进了竹屋,关上了门。 “烦人。” 走进屋子的沈十七忍不住吐槽。 “你!”看着那扇破旧的木门关上,伊轻舞的脸再也不想装下去,气得直咬牙,也不知道这沈十七是害怕自己还是根本不把自己放在心里,但不管怎样,伊轻舞都恨上了,她一直想要坐上去的位置竟然被这恶心的大胖子抢了,她心里的恨意不比外面的那些女子少,甚至更多。 把一旁的婢女叫道自己旁边,伊轻舞低语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才甩衣袖走人。 沈十七,我伊轻舞不会让你好过的!竹屋里的沈十七却早已将外面的这一切看在眼里,眼皮跳动了几下,她就知道这伊轻舞不是省事的主,看来自己以后都得小心一点。 沈十七看到伊轻舞身边的那名婢女也离开之后,才从竹屋的缝隙离开,坐回那唯一一张蹩脚椅子,又吩咐海棠他们先准备好柴火,今晚将会是一个难熬的夜晚。 这天的天色果然不好,刚到未时,大雪就已经开始下起来,四周都是缝隙的竹屋又怎能抵挡这风雪的寒意,幸好沈十七让海棠他们准备好柴火,风雪一下起来,她们就已经生好火,借此取暖。 “王妃真聪明!”白若称赞道,“知道今天又要下雪,让我们事前准备好柴火。” “我们的王妃当然聪明!”海棠也跟着拍马屁。 “你们两个小鬼用不着拍我马屁,今晚都小心些,别睡太熟了。” “怎么了吗?”海棠好奇的问,却被白若拉了一下,对海棠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问。 沈十七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就今晚动手,也不知道对方要搞什么多动,她只是先提醒一下他们,多留个心眼,谨慎行事。 外面的风雪越来越大,从缝隙往外看,什么也看不清,只看到漫天从天而降的白雪,密密麻麻,又大又白。 天气这般寒冷,床上却只有一张被褥,这被褥看着就觉得又薄又硬又小,单单沈十七盖都觉得不够。 幸好她们带的衣服够多,穿在身上都很暖和,三个人围在火炉旁,更不觉得冷了,三个人倒也说说笑笑。 她们将中午吃剩的饭菜将就的吃了也就当晚餐了,第一天来到墨王府就这般寒酸,沈十七本就娇生惯养过,多少有些不适应,看着对面从小跟自己一起长大的海棠和白若,两人也从未遭过这样的罪,可到现在一句怨言也没说,她心里也是不舍得她们跟着自己继续受这样的罪。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沈十七既希望对方今晚动手,又猜不透对方的伎俩,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捡起地上的一根木柴,沈十七准备外火炉里添柴,就隐约听到门外有些响声,她继续抓着那木柴慢慢走到一旁,从缝隙往外走,可是风雪很大,她看不清是不是人影,却看到有火把,沈十七突然就计上心来。 轻声叫来海棠和白若,跟她们耳语几句,她们又继续坐在自己用木柴堆积成的凳子上,但都安静下来,没多久,沈十七确定门外确实在喊,窸窸窣窣,好像在开门,但一会又没了声音。 门外的一黑衣人在风雪里呆了好久了,头上肩上全是白雪,都快成雪人了,可是里面依旧还有声音,还没有休息的意思,他不想继续再等了,只想快点完成任务,这么冷的天气在外面,简直是不要命了,他加快翘开门的动作,自以为自己很小心翼翼,对方完全没有防备,突然又觉得还是不要太鲁莽,对方毕竟还有三个人,临时又改变了主意。 却不想他刚撬开窗户爬进去,就发现里面除了那还烧得正旺的火炉,哪里有人,他意识不对的时候,一张花被子就已经向他扑来,他吓得扔开了火把,想拔出腰里的剑,却不及对方的动作快,一根又粗又长的木棍向着他的头就当头一棒,打得他晕头转向,熬了几棍就晕过去了。 沈十七不放心的又戳了戳对方几下,确定对方确实是晕过去了,立刻吩咐海棠她们将他拖出去,而她自己则捡起那人扔掉的火把,走到火炉旁点燃,然后毫不留情的将火把扔到床上,火一碰到床帏,烧得更旺了,连带整张床都烧起来,然后周围的木柴,火势变得更大,本来就是竹屋的房子,经不起这样大的火势,也烧起来了。 “快,你们快去禀告王爷,就说这出现盗贼,还被放火了。” 沈十七吩咐她们要说的话,看到她们急匆匆的离去,沈十七在心里祈祷着,希望顾景淮不要太无情,到最后连个地方都不再给自己,若是这样,她倒也不介意把他的王府也一把火烧了,干脆大家一起露宿好了。 沈十七站在竹屋外面,外面依旧下着很大的风雪,她的头上很快附上一层白雪,可她没理会,那双眸只是一直盯着那烧得越来越旺的竹屋。 海棠和白若两人急匆匆跑到雲墨殿,幸好顾景淮恰好这个时候没出去,两人按照沈十七的话复述一遍给顾景淮,让他赶紧派人去救火。 看着那两个不知因什么原因而脸色苍白的婢女,顾景淮在心里盘算了一番,才命人去救火,而他自己也跟着去了。 还未走到,就看到远处熊熊燃起的大火,在这漫天大雪的天气里竟也烧得这么旺盛,走近之后,就看到一硕大的身影在这满天的大火前和满天的大雪里,竟觉得她的背影是那么的镇定。 沈十七看到顾景淮也跟着来了,心里微微惊讶,但还是向他行了个礼,天气是真的寒冷,她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张嘴就很辛苦,喉咙有些撕裂,但她还是说道,“这么晚打扰王爷休息了,只是臣妾也不知道臣妾这里也会出现盗贼,还发生火灾这种意外。” “盗贼在哪?”顾景淮问道。 “在这。” 沈十七指着自己脚边一团东西说道,那盗贼早已被风雪埋了一半,顾景淮看了几眼,就吩咐人将此人带下去了,见顾景淮没什么对自己说,沈十七只得自己开口,“王爷,这夜也深了,这竹屋烧成这样,怕是不能继续住了,王爷府上这么大,应该不难给臣妾一个住的地方吧。” 是不难,只是不想给你住而已。 第五十四章 依言行事 顾景淮望着继续烧着的竹屋,似乎没有听到沈十七再说话,直到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才对岚木说道,“去为王妃准备好一间寝房。” 在一旁听着的沈十七在顾景淮走了之后,一直紧绷的心才放下来,看来自己还是赌对了。 “王妃,跟属下来吧。” 岚木依言办事,将沈十七带到一殿外,“王妃今晚就在这休息吧,属下告退了。” 他没有看不起沈十七,也没有想要讨好沈十七的意思,一切都不过依言行事。 岚木走了之后,沈十七她们就推门走进寝殿,这比那竹屋不知好多少倍,该有的东西都齐全了,白若点燃烛火,整理好被褥,便唤沈十七休息。 “王妃,今日这般闹,你也累了吧,早点休息吧。 我们就在外面,有事喊我们。” “不用了,外边冷,这里面有暖炉,你们也在这休息吧。” “好。” 海棠白若也不再推托,今夜她们也累了乏了。 沈十七她们入睡了,可是有人却睡不着了,另一寝殿里,伊轻舞听着手下的汇报,气得将寝殿里的东西都摔了,“都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滚!给我滚下去!”那些奴婢都吓得跪下,听到伊轻舞赶他们走,走吓得连滚带爬的出了寝殿,伊轻舞在寝殿里又摔了好几样东西之后才慢慢平复自己的怒气,好你个沈十七,竟然利用自己,自己的陷害竟成了别人的借口,这怎让她不生气,不愤怒。 平静下来的伊轻舞一番思考之后,知道自己不能操之过急,不能再鲁莽的陷害对方,应要想个万全之策才行,这一夜,她没怎么睡觉,整夜都在商量对策,直到天微亮她才躺下歇息。 第二天沈十七早早醒来,她有些认床,也因昨夜的事,睡得不是特别的安稳,这一天下来,伊轻舞倒是没再来找她麻烦,沈十七和海棠三个人虽不敢随意踏出这新的院落,但也因没什么事,三人无所事事的度过平静的一天。 第三天的时候,顾景淮竟然来了沈十七的院落,沈十七的院落叫做绿央阁,听诗情画意的,里面的景致也不错。 这是沈十七出嫁的第三天,按照礼数,他们应该回沈府一趟,称作回门,顾景淮虽贵为王爷,但这礼数还是不能少的,所以这天一大早他便来找沈十七。 顾景淮早已让人备好贺礼备好马车,也懒得叫人去通知沈十七,自己直接过去带她出门了。 对此,沈十七了解清沈情况之后,也没说什么,自觉跟在顾景淮身后回府,才短短三天,沈十七就觉得自己已经离开家好几年了,一看到自己的爹娘,就忍不住快步走到他们面前,抱住他们。 然后夕妍雪拉着沈十七到自己房间里聊天,留下顾景淮与沈庄生在大堂上谈话,两人也没什么好谈的,聊了几句都不过是朝廷最近的情况。 而另一边夕妍雪就没那么好糊弄了,沈十七费了好大的努力,编了好多借口才向夕妍雪解释清沈王府突然发生大火的事情,她自然不能告诉夕妍雪说那火是自己放的,那发生火灾的地方还是自己要住的地方,这些,还是不要让家人知道比较好,省得他们为自己操心,但是夕妍雪还是免不了又叨唠几句,让沈十七谨慎行事,沈十七一直嗯嗯呃呃答应着。 在沈府吃过午膳之后,沈十七就跟着顾景淮离开了沈府回墨王府,两个人一路上竟一句话也没说,顾景淮不搭理自己,沈十七也懒得找对方麻烦,最好他们就这一样一直下去,互不相扰。 转眼,沈十七嫁入沈府也一个月了,已经来到二月份了,下雪的日子已经变得越来越少,天气虽然还是寒冷,但也没之前那么让人受不了了。 月初又到了与师傅约定好的日期,沈十七托人告知顾景淮一声,说自己思恋家人深切,想再回家一趟,为避免太多麻烦,她只带了白若一人回去。 一个月未见师傅,思念又深了好几度,她已经迫不及待甚至想天天都能和师傅待在一起,就像以前她养病住在落云山庄一样。 那晚,沈十七又再次看到自己的师傅,她心里不知有多么高兴兴奋,可是疏影最后说的话却让她再也高兴不起来,仿佛跌入谷底。 疏影对她说道:“十七,这是师傅最后一次给你送药了,师傅要离开一阵子,这段时间,你要小心行事,不要让师傅担心,你放心,师傅会回来的。” 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师傅在说完这些话之后,消失在自己眼前,沈十七心里万般痛苦说不出心口,感觉自己痛到要窒息了,她紧紧握住手里的那瓶药,心里一边又一边的喃喃着,师傅……师傅……不要……不要不要十七…… 可是四周除了寒风,除了风吹动的树叶发出的声音,什么都没了,疏影早已离开。 第二天沈十七失神落魄的回到墨王府,却不想海棠不见了。 她几番追问才知道,海棠被伊轻舞抓去了。 原来伊轻舞趁着沈十七出门回娘家的这两天,故意过来找麻烦,抓走了海棠。 沈十七再也顾不上伤心,刚回到墨王府没多久,就跑到伊轻舞的宜萱阁,伊轻舞明显是等待着沈十七的到来,半靠着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媚眼好笑的看着沈十七,也不站起来,“姐姐怎么突然光临妹妹的寒舍了,妹妹都还没做好迎接的准备,失了礼仪,望姐姐不要见怪。” “伊轻舞,我不想和你啰嗦,赶紧把海棠交出来,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沈十七明亮的双眸第一次迸发出怒意,她向来不允许别人侵犯自己,伊轻舞这次趁她不在,抓走海棠,如今海棠生死不明,她早就怒了,她的人,自己都舍不得打,更轮不到外人管教。 “哦,原来姐姐说得是那贱婢啊!姐姐,不是妹妹故意为难她,只是不想那贱婢如此不知礼数,妹妹不过是替姐姐好好教导她一番,如今姐姐回来了,还给姐姐便是。” 伊轻舞继续笑着说,她身边的婢女听到她的话,便跑到一边,不一会就押着一女子出来。 那女子满头发都凌乱,还湿透了,不断往下滴着水,全身上下也都是湿的,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因为寒冷,她虽晕过去了但整个身子还是下意识的颤抖着。 “海棠......”白若一眼就认出那女子就是海棠,看到她此番模样,她心疼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心痛不已,没等沈十七说话,自己就上去扶住她的身子,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她身上。 “你!”沈十七看到哦海棠这般模样,心里的怒意更深了,现在还是二月天气,气温还是那么寒冷,伊轻舞竟然敢把海棠弄成这般模样,这是想杀了她吗!她气得往伊轻舞那边走去,伊轻舞仍笑着,“这样的贱婢,这惩罚算是便宜她了,若有下次......” “啪--”一声超大声的耳光声响起,沈十七举着自己的手,狠狠的扇了伊轻舞一巴掌,在她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又反手扇了一巴掌,然后拿起她前面的一壶茶,直接劈头盖脸的往她头上倒过去。 “啊--”伊轻舞回过神的时候,两边脸都被扇了耳光,还有那还滚烫的茶水从自己头上浇下,她痛得跳起来,整个人狼狈不已,望着自己眼前的沈十七,望着她那迸发出怒意的双眸,有一瞬间她觉得害怕,这沈十七,仿佛要杀了自己。 第五十五章 好欺负 “伊轻舞,我警告你,不要以为我好欺负,这次不过一次小小的教训,若还有下次,休怪我不客气!”摔掉茶壶,沈十七拍拍双手,恶狠狠的对伊轻舞说道,她不是傻子不是可以任意让人欺负的主,她也不是主动挑事的主,若有人挑事,惹怒自己,那好,自己也用不着客气!“白若,海棠,我们走!”沈十七等人离开了宜萱阁。 “你...你......”伊轻舞望着沈十七等人离开的身影,身子在颤抖着,她刚刚被沈十七的气势吓倒了。 “伊夫人,奴婢给您擦擦吧。” 在一旁吓傻的婢女怯怯的对伊轻舞说道,伸手想拂去她头上的茶叶,却被伊轻舞一手推开了,“滚!都给我滚出去!” 伊轻舞这一刻都快崩溃了,气死过去了,自己竟被那死胖子扇了耳光,还被她弄得自己这般狼狈,啊!她的颜面啊!她的尊严啊!不可饶恕,决不可饶恕!沈十七,我要让你死!!!沈十七和白若扶着海棠回到绿央阁,立刻将海棠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换下,又给她擦干头发,沈十七这时才发现,海棠身上还有一些被人毒打的痕迹,看到这,沈十七的眼眸又暗下几分,自己刚刚下手还是太轻了,不该这么轻易放过伊轻舞的!海棠好久才醒过来,一看到沈十七等人,泪水就流下来了,“小姐,小姐,呜呜呜~~海棠以为再也见不到小姐你们了,呜呜~~” “没事了,没事了。” 沈十七一下一下轻轻拍着海棠的背,白若则细细的为她上药,“王妃,你的手也很痛吧,若儿也给你擦点药吧。” 那么用力,估计很痛,白若心疼的牵起沈十七的手,果然,沈十七的手已经肿了,红紫红紫的。 沈十七知道这件事不会那么快结束,伊轻舞一定会想自己报复,只是她没想到当天刚入夜她就带着顾景淮来到自己的院落。 伊轻舞哭哭啼啼的半靠着顾景淮,看到沈十七的时候,身子又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王爷,你一定要替舞儿讨回公道啊,呜呜~~舞儿真的是冤枉的啊,姐姐她实在太过分了!” “嗯。” 顾景淮点头,当他看到伊轻舞精致的脸颊红肿的跑过来找自己的时候,他微微有些惊讶,听到她的诉苦之后,更是惊讶,这沈十七倒是不是怕事的主,竟敢打她,倒出乎自己的意料,不,她连自己也敢戏弄,有什么事她不敢的。 沈十七冷眼看着那两人在自己面前搂搂抱抱秀恩爱,但她实在没这兴致,便打断他们,“王爷,这么晚跑来,若是为伊轻舞讨公道,那便回去吧,臣妾自认为自己没有错,若是王爷认定是臣妾的错,那就责罚臣妾罢了,臣妾原意一人承担。” 这段话,她说的不恭不卑,一点也没为自己求情的意思。 顾景淮看着一脸镇定站在自己面前的沈十七,又突然想起那晚,她也是这么镇定的站在大火前,这女子,不仅身子大,胆子也不小。 “王妃倒淡定,轻舞虽打你的人,但你也不该打她,错,你当然有错,本王自然也要罚你。” 顾景淮突然想看看沈十七惊恐失措的样子,想将她这镇定的一面撕破。 “来人,将她们三人带下去,关在柴房里,没我允许,不准她们出来!” “呵~~”沈十七冷哼一声,果然也是个是非不分的人,罚就罚,谁怕谁!当晚,沈十七等人又转移阵地,来到柴房。 柴房这里的房间四处漏风,除了一些干草,全是柴木,她们冷得三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而海棠本来就被冷水泡了一晚,此时早已发起烧,整张脸通红着,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沈十七抱着海棠,感觉到她的不对劲,连忙让白若喊人,可是任她们喊破喉咙都没有人应她们,沈十七紧紧的抱住海棠的身子,已经开始慌张起来,她不能让海棠有事! 沈十七打量着四周,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除了透着缝隙透进来的光,除此之外,都是黑暗一片。 没人理他们,既然这样,那就让他们主动找自己吧。 沈十七让白若扶着海棠,挑了一根看起来结实又粗的木棍,使劲的往窗户敲打,直到将窗户敲开,两人将海棠从窗户带出去之后,沈十七不知从哪生起火,将那火苗往里面的干草扔去,火瞬间就燃烧起来了,不一会,整个柴房又烧起来了。 “王妃...”白若望着又烧起来的柴房,她不知道为什么王妃又把柴房烧了,但是她也知道王妃这么做自然有原因,“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等。” 沈十七只说了一个字。 她知道顾景淮一定会来。 果然,柴房烧到一半的时候,顾景淮就来了,还有好一些人赶过来救火,可是这可是柴房,柴房什么都不多,就柴木多,等他们扑灭火的时候,柴房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了。 “王妃可真爱玩火。” 顾景淮盯着沈十七说道。 自将沈十七关押在柴房这里,他就一直派岚木暗中观察她们的动向,当她们将柴房点燃的时候,岚木就已经迅速的将此事汇报给顾景淮。 顾景淮听到这消息并没有立刻往这边走,他坐在木椅上,似乎在思考,好一会才通知下人去救火,自己也才站起来往这边走。 “怕整个王府迟早都要被王妃烧掉。” 顾景淮故意这么一说,想看看这沈十七该怎么应对。 “臣妾哪敢,只不过这柴房恰好容易失火,臣妾心里也很害怕,再加上臣妾的丫鬟又生病了,臣妾不想死,自然得从火灾里逃出来,王爷,臣妾又做错了?”沈十七反问。 这一问顾景淮没有立刻驳回去,而是静静的看着沈十七,如今才发现这沈十七一点也不简单,在外面传的谣言里都笑话她的体重她的外貌,可她都不理会,然后人们都认为她不仅长得胖,更是脑子有问题,才会让谣言更加肆无忌惮。 现在一看,沈十七哪里是脑子有问题的人,她聪明的很,一点也不像外面描述那样。 这晚的事后来顾景淮也没再追究,放了沈十七等人回到她的绿央阁,还让下人找了大夫给她的婢女看病。 然而,墨王府一个月多的时间久连续发生两场大火,外面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都纷纷说是新上任的王妃做的好事,可又没听到墨王爷责罚王妃的消息,众人又纷纷议论是王爷仁慈,不忍怪罪脑子有问题的王妃,于是外面的人更加心疼顾景淮了,女子更是心疼到心都碎了。 沈十七一直待在绿央阁,哪里也没有出去,自然是没有听到这些传言,就算听到她也不会当回事。 自那天之后,伊轻舞就再也没有找她的麻烦,看样子是上次的教训让她感到害怕了,沈十七也无心去想这些。 最近她都待在绿央阁,顾景淮再也不踏进她的院落,她也懒得去给他请安什么的,可是什么事也没有可做,她都快无聊死了,每天早上她都不想起床,反正也没什么事可做。 这天早上的天气出其的好,久违的太阳终于升起来,沈十七也不再赖床,白若为她穿上衣裳时,突然惊喜的说道,“王妃,你最近是不是瘦了?” “是吗?”沈十七并没有注意这些,现在白若这么一说,她倒发现好像是这么一回事,衣袖明显宽松了好多,腰围那里也明显瘦了一些,看样子是真的瘦了。 第五十六章 众人的焦点 沈十七一直听说端详太后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让她稍稍安心了一些。 “你就是十七,墨儿的王妃对吧?”端详太后开口道,语气也是那么的温和,端详太后这么一问,众人都纷纷扭过头看着沈十七,沈十七一下子就成了众人的焦点。 知道端详太后是问自己话,也感受到前面众多眼睛都在盯着自己看,沈十七刚放下的心一下又提了起来,只是愣愣的点点头。 “过来,让哀家好好看看你。” 得到回应,端详太后继续温和说道,向沈十七招手,示意她过来。 沈十七只好在众人的注视下厚着头皮走向端详太后那里,在她的旁边坐下,端详太后让其他女眷也都找位置坐下后,就拉着沈十七问长问短,话语里都是满满的和蔼可亲,给沈十七的感觉是,这端详太后似乎很喜欢自己?“墨儿若是对你不好,欺负你,记得告诉哀家,哀家替你教训他。” “十七到嫁给墨儿这么久,哀家都没见过十七,以后十七多进宫陪陪哀家可好?”端详太后一直抓着沈十七的说道。 “好。” 沈十七这次很快点头答应,这短短的谈话中,她也慢慢放下警惕,发现端详太后真的是很喜欢自己,她是一位很慈祥的老人,对自己很是关心细心,她也很喜欢她,两人相谈十分融洽。 下面的女眷一开始看到沈十七得到端详太后的厚爱,还能坐在端详太后旁边,都嫉妒死了,一开始还主动与端详太后聊天,但好几次都插不进她们的话题之后,她们也就放弃了,相互聊起别的事情了,也就没在意了。 谈话很晚才结束,直到外面有人提醒用晚膳了,才结束了这次的谈话。 晚膳是所有亲眷坐在一起,桌子足足摆了五十米也勉强全部人坐下,因是在庙里,所以都是素食,比不上平时,沈十七坐在顾景淮旁边,虽然没肉吃但也吃的挺开心的。 第一次同这么多人一起吃饭,她还是第一次,虽然食不言,倒也没什么尴尬的感觉,皇家贵族,总是礼仪,多吃饭便吃饭,不会言语。 晚膳之后,也就没事了,每个人都各自都回到自己的房间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沈十七不想回去面对顾景淮,就带着海棠白若走到祖庙的后面的院子里慢悠悠的散步。 没多久,七王爷顾连樊也来了,他看到沈十七也微微惊讶着,喊了一声沈十七,两人便一起聊起来。 “三嫂怎么不和三哥一起的?”七王爷顾连樊与沈十七一样大的岁数,但顾连樊长得也是极高,沈十七得仰着头才能看到他的脸,略显得尴尬,但顾连樊只是想到什么就问了,并没有多想,也不知道自己这么问有什么不对,还一直耐心地等沈十七回答自己。 “他累了,先去回去休息了吧。” 沈十七只好胡乱编个借口,顾连樊听了之后点点头,也就没有继续追问,沈十七不知道他是否相信自己的话,但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主动岔开话题。 “七王爷怎么也到这来了?” “我啊,无聊呗,他们个个都陪嫂子去了,独留我一个寂寞人,没有人相陪,只好一个人来后院散散心咯。” “噗--”顾连樊诙谐的语气把沈十七逗笑了,忍不住就笑出来了,他跟自己说话也不用尊称,给沈十七一种可以亲近的感觉。 “哈哈哈~~”顾连樊自己也跟着笑了一会,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突然停止笑声,一脸样子认真的问,“好笑吗?” “额...”看到顾连樊突然认真的样子,沈十七也止住笑容,想了一会,点头,“嗯,一点吧。” “啊!看来我也要赶紧向皇兄讨个媳妇了。” 顾连樊懊悔道,“不然我这孤寡老人都被人笑话死了。”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沈十七也不知道顾连樊这么说是真是假,但自己突然笑话别人确实不对,所以她下意识就道起歉。 “别,别,三嫂,我就开玩笑的啦,你不用道歉,我才不想这么快娶媳妇,娶了媳妇都不能到处去玩,我会很烦的啦!其实,我这也是偷溜出来的,皇兄他们有事聊,我不想参与,便跑出来了。” 顾连樊最后神神秘秘的说道。 “他们聊得都是国家大事,我每次都听得稀里糊涂的,难受死了,不听罢了。” “嗯嗯,我知道了。” 跟顾连樊聊天也很轻松,沈十七开始觉得这顾连家的人也不是这么难相处嘛,当然,除了皇上顾连奕,还有三王爷顾景淮,他们两个,沈十七就觉得自己与他们合不来。 夜越深,空气中的寒意就越深了,感觉到自己身上开始冰冷起来,沈十七虽不想回去,但夜这么深,她再不回去,就会被人闲言细语了,只好跟顾连樊告别,回房去了。 房间里,顾景淮也不在里面,他本来早就回房了,但看沈十七好久也不回房间,他本想出去看看她出去哪了,但半路就被顾连奕拉去聊天了,去到那,才发现,其他王爷在都在那,除了七王爷顾连樊,早就偷溜走了。 等他们谈话结束之后,沈十七早就已经在房间里,地上已经铺好地铺,看样子,她是不和自己睡同一张床了。 “你去哪了?”顾景淮问道。 “王爷,臣妾不就在这,哪有去哪?”沈十七和他打字谜。 “这又是干什么?”顾景淮指着地上的床铺问道。 “床铺。” “你要睡这?” “当然,臣妾哪敢让尊贵的王爷睡地上。” “......”顾景淮发现自己就是嘴贱,明知道沈十七不会好好和自己聊天,自己还非犯贱般的问她话,碰到一鼻子灰,顾景淮决定闭嘴,脸部表情又恢复之前的冷峻,走到床边,合衣躺下。 烛灯熄灭之后,沈十七看顾景淮没有多余的动作之后,也合衣躺下,房间里黑漆漆的,而床上地上的两个人却各怀心思,今晚说来是他们新婚之后第一次同一屋檐睡觉,虽然不是同一床上,也感觉别扭。 一夜无眠,两人第二天醒来时,眼圈都黑了一圈。 第二天,有一项活动是要这些皇家子弟进入死人墓地寻找药材,这是端详太后特意想出的任务,为的就是让这些向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公子哥小姐们也尝试一下民间的辛苦。 每两人两两组队,沈十七和顾景淮是夫妻,自然是分到一组。 此时虽是大白天,但是要进入的可是全是埋葬死人的地方,沈十七心里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可她也得硬着头皮上,没办法,别人也都上了,她不能退缩。 尾随在顾景淮身后,沈十七一直假装着镇定,说来他们运气真的不是特别好,两人已经往很深处走去,却连一株药草的影子也没看到。 就在两人都想放弃的时候,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竟在一坟墓边上看到了,沈十七看着那已经破旧不堪的墓碑,咽了咽口水,他似乎还看到旁边有一堆白骨?“夫君,臣妾害怕。” 她决定装怂,身体臃肿的沈十七躲在顾景淮身后,满脸的“害怕”,身子还瑟瑟发抖。 害怕?顾景淮看着沈十七一脸害怕的样子看着自己,那明亮的双眸分明闪着精明,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 她哪里是害怕,只怕是想让自己亲自摘草药罢了。 顾景淮没有揭穿她,真的自己去动手,等他们采完草药出来,其他人也差不多采完出来,大家都按时完成了任务,端详太后很高兴,一番赞赏之后,又带领着众人去诵经。 第五十七章 敲锣打鼓 诵经结束时已经傍晚了,今晚他们都可以各自回自己的府邸了,临走时,端详太后一直拉着沈十七的手,提醒她多进宫陪陪自己,沈十七也一直点头,说自己会的。 回到墨王府,伊轻舞早已在门外等候,竟也出奇的对沈十七客客气气的,又粘着顾景淮撒娇,“王爷,舞儿好想你哦!”沈十七在一旁听得恶寒,双手摸摸自己的双臂,步不停蹄的往绿央阁走去。 这次朝拜之后,日子又恢复原样,各自安好。 今年过新年的日子比较靠后,二月下旬才过新年,不过这个月初,外面都已经开始准备了,热热闹闹的,敲锣打鼓,一片喜庆,这次朝拜的路上沈十七就注意到了这些。 墨王府也早已在准备新年的事,红红的大灯笼又被高高挂起,让感觉沈十七想到自己出嫁时的场景,心里说不上舒服,只是不再喜欢红色罢了。 自上次朝拜之后,顾景淮好像更加不限制沈十七的自由了,她可以随意出入墨王府,再也不需要向他通报。 今天沈十七还未来得及想去哪玩,就有不速之客登门墨王爷了,而且,对方找的就是自己。 沈十七听到海棠告知自己说是七王爷顾连樊的时候,她心里还是有些惊讶的,虽然那晚他们还挺聊得来的,但还不至于可以深交,而今日,顾连樊居然特意跑来找自己,她怎能不惊讶。 虽惊讶,但沈十七也不敢不去见对方,简单收拾好一番自己,就到大堂那里,而那,顾连樊正与顾景淮聊着,两人虽然聊得不是很欢快,但气氛还不算糟糕。 顾连樊突然扭过头,就看到在门口远远望着自己的沈十七,立刻站起身,笑着打招呼,“三嫂,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沈十七微笑着礼貌回应,他们好像也就一天没见而已,那里好久不见了。 “三嫂,你看,我今天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顾连樊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沈十七仔细一看,一个鸡蛋大的玉石,看那质地,玉质细滑、光泽油亮。 “这是我从四哥府上找到的暖玉,他府上最多这种东西了!”顾连樊继续说道,全然不顾顾景淮还在场,将那暖玉塞到沈十七手里,“你摸摸看,手感是不是很细腻,一开始会觉得有点凉,你握久了就会变暖,神奇吧?”沈十七初初感觉自己手心被塞进拿鸡蛋般的玉石,凉凉的,但一会之后竟然那玉石竟真的变温了,握在手里暖暖的。 “这是送我的?”沈十七握着那暖玉问道,这七王爷没事怎么突然跑来送自己暖玉了。 “对呀!三嫂喜欢吗?喜欢我就继续从四哥府上拿来送你。” 额...都从四王爷顾连霆那拿的?沈十七看着手里的那块暖玉心里一阵尴尬,感情这七王爷喜欢拿别人的东西送人? “不用了,七王爷的好意十七心领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七王爷还是还回去吧。” 要是被那爱收藏奇珍异宝的四王爷顾连霆知道自己收了他的东西,沈十七不敢想象他回来会怎么对待自己。 “咦?怎么又不喜欢了?”看到沈十七推托不要,顾连樊皱眉,这才转过头看顾景淮,“三哥...”顾景淮刚刚一直被那两个人忽略,心里早就不舒服,看到沈十七拒绝顾连樊的暖玉,不知为何,他心里反而觉得好受一些,听到顾连樊叫自己,他却假装继续喝着自己杯子里的茶,无视他。 “三嫂...你就收下吧,我也是一番好意,那晚我看三嫂也是畏寒之人,所以才想给三嫂送暖玉的,我...我也是一番好意......”顾连樊越说越委屈,越说声音越小。 那晚?沈十七突然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那晚后来自己因为温度降低了,打了几个冷颤,没想到顾连樊注意到了,还特意过来给自己送这暖玉,沈十七心里一股暖流流过,心里暖暖的,便不再拒绝。 顾连樊见沈十七终于手下自己的礼物,又重新开心起来,笑得像个孩子一样,还一直说以后在四哥府上看到什么好东西再给她送来,沈十七则摇头说不用了,毕竟拿别人东西送人这本就不是好行为,她收的也不安了,更何况这都是贵重的东西,她更要不得。 喝着茶的顾景淮就郁闷了,原来那晚她跟七弟顾连樊在一起了,两人一晚之后感情就变得挺好的嘛!七弟顾连樊都没给自己送过东西呢!“三哥,三哥!” “怎么了?”顾连樊喊了好几遍顾景淮,顾景淮才回过神,放下茶杯,问道。 “我等会留下来吃饭,三哥不介意吧。” “不介意。” 多一双筷子而已,顾景淮才不介意。 可是接下来他们的对话顾景淮就介意了。 “那好,三嫂,我们出去吧,就现在!” “好,走吧。” 两人竟直接忽略了顾景淮,往外面走去了。 他们这是出府?顾景淮心里问道,自己同意了吗?可是人已经走远了。 沈十七跟着顾连樊走在大街小巷上,两人年纪一样大,最主要,两人性格相仿,都是喜欢说什么就说什么,都不顾忌什么,一路上,谈笑风生的。 沈十七带顾连樊到自己以前经常去的茶馆听八卦,顾连樊则带沈十七到赌场里看别人赌博,看到最后,两人都忍不住玩了几把,玩到快午时时,才想到要回墨王府。 墨王府里,顾景淮一直冷着一张脸,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本就给人一种冷峻的感觉,此时则更冷了,比外面的寒风更冷。 都午时了,午膳的时间早就到了,那两个人竟然还没有回来,找死的!伊轻舞坐在顾景淮身边被冷得一句话也不敢说,王爷今天怎么了,谁又惹怒他了吗?桌子上早已摆好饭菜佳肴,本来一直冒着热气,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饭菜的温度慢慢冷掉,那两个人才大笑着往里走来。 “呀!三哥你们还没吃饭啊?”顾连樊看着顾景淮前面的一桌饭菜,问道。 顾景淮的脸更寒了,是谁说今天留在这吃饭的! “啊!我想起来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三哥,三哥,其实我们两个已经在外面吃了。” 顾连樊一脸歉意说道,他们在路上感觉饿了,所以便直接在外面吃了饭,没想到三哥居然一直在等他们,他心里突然觉得很抱歉,不断的道歉。 “额哈哈~~没事没事的。” 沈十七见顾连樊一直道歉,忙打圆场,要这么说的话,自己也有罪,她转过身对顾景淮说道,“王爷,这事是臣妾不好,请你不要怪责七弟。” “不,三哥,是我不好。” 顾连樊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两人都急着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顾景淮的脸色更不好了,哼!顾连樊才才认识沈十七多久,就为她辩护,这沈十七也真是好本事,这么快就让七弟围着她团团转。 “好了,本王知道了,你们不用再相互揽责任了。” 越看他们俩这样,顾景淮越觉得心里烦躁,这沈十七什么时候也能这样对自己,不!他才不稀罕。 顾连樊一直待到下午的时候才离开墨王府,等顾连樊离开墨王府之后,沈十七又缩回自己的绿央阁里,将顾连樊送的暖玉放到一小柜子里。 第二天,沈十七又出门了。 顾景淮在书房里听着手下岚木的汇报,“王爷,王妃出府了。” “嗯。” 第三天,沈十七依旧出门了。 岚木又继续向顾景淮汇报,“王爷,王妃又出府了。” “去哪了?”这次顾景淮问道,手中的笔放下,他静不下心了。 “茶馆。” “等她回来通知她明日随本王进宫探望太后。” “是。” 第五十八章 不好拒绝 第四天,沈十七依旧出门,不过是跟着顾景淮。 最近沈十七又瘦了一些,不过是瘦了二十多斤,比外面的那些女子还是算很胖的,但这次出门,顾景淮竟然要跟自己同一辆轿子,沈十七揣度着,不好拒绝,只能被迫与他坐同一轿子。 今日,顾景淮要带自己进宫去拜见端详太后,因明日就是除夕夜了,今晚他们得住在皇宫里,明日皇宫将会有盛大的宴会,所以,沈十七才听话的没有独自出门,这些俗礼,她身为顾景淮的正妃,都是必须参与的。 坐在轿子上,虽然轿子很大,但沈十七还是一直往离顾景淮最远的地方坐,可是不想她越是想坐得远远的,顾景淮偏偏不如她意,她远,他近,直到沈十七被逼的无处可退。 “王爷,臣妾这位置太小了,你挪开点好不?”沈十七开口道。 “是吗?看来是这轿子太小了,只能委屈你跟本王挤一挤了。” 顾景淮对着自己另一边宽阔的位置熟视无睹,一脸冷峻地紧靠着沈十七。 沈十七明显知道顾景淮是故意的,她有没有瞎,怎么会看不到他另一边还有超大空位,可是顾景淮居然这么厚脸皮,她算是长见识了。 “王爷就不怕你的爱妾吃醋吗?”沈十七搬出伊轻舞,虽然不喜欢她,但这时不介意利用一下她,反正又不会少块肉。 “关她什么事?”不知道顾景淮是装傻还是真傻,沈十七觉得闭上自己的嘴巴,闭上自己的眼睛,养精蓄锐。 沈十七与自己又是说了几句话就闭嘴,甚至还闭上眼睛不理自己,顾景淮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是不是下降了,怎么这胖女人竟敢无视自己!顾景淮很想质问沈十七,但他的性子一直不允许他这么做,沈十七是谁,不过就是自己逼迫娶回来有名无实的王妃而已,自己干嘛那么在意她,这几天他的举动连他自己也觉得奇怪。 算了,大概日子太无聊了而已,顾景淮为自己的这些天找到借口后,身子向另一边稍微移动了几下,眼睛也没再看着沈十七,想别的事去了。 感觉到一直注视着自己的视线移开之后,沈十七才真正开始闭目养神,在轿子上竟真的睡过去了,不过在轿子停下来的时候恰好也醒过来了。 两人下了轿子,直接往端详太后的静心殿走去,可是在半路上撞见了也是要去静心殿请安的贵妃娘娘伊婉兮,伊婉兮是伊轻舞的姐姐,两人长得十分相似,但是却也很容易辨认,如今眼前这位螓首蛾眉,肤如凝脂,朱唇不点自红,嘴角微微含笑,身子十分纤细,让人生出一种强烈的保护欲的美女子比伊轻舞少了一份妩媚,多了一份娇柔;少了一份骄躁,多了一份清冷;少了一份恶毒,多了一份善良。 简单而不减美姿的淡紫色裹胸长裙,袖口上绣着浅色的蔷薇,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低胸的长裙衬托出她完美的身姿,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举手投足间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十七拜见贵妃娘娘。” 沈十七心里一边感慨世间竟有如此美人,一边依礼行礼。 “免礼。” 伊婉兮的声音也是极好听得,轻柔而不做作。 “三王爷,好久不见。” 伊婉兮轻声对一旁一直冷着脸的顾景淮说道,他们好久没见面了,自从自己嫁给顾连奕之后,快一年了吧,他连自己的婚礼也没有来,上次朝拜自己知道他不会去,才拒绝了不去,却没想到他却去了,他还在恨自己吗?恨自己选择了顾连奕?伊婉兮的眼眸划过一丝忧伤,一直看着她的沈十七自然看到这一幕,又看看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顾景淮,她敢拿自己身上的肉做赌注,这两人绝对有故事!不简单。 “我...”伊婉兮想说什么,但碍于沈十七在场,又收住了话,改口说,“你们也是去向太后请安是吧,一起吧。” 沈十七无所谓,她还想看戏呢,但没想到顾景淮拒绝了,“本王突然想到还有事,就不陪爱妻你去了,你跟贵妃娘娘去吧。” 最后“贵妃娘娘”这四个字,他咬的特别重。 可惜没戏看了,沈十七心里有些惋惜,在与伊婉兮一路走去端详太后宫殿的时候,沈十七一直纳闷,明明是两姐妹,为何性格就相差那么大,那伊轻舞要是有伊婉兮一半清纯善良,怕会有更多人喜欢她。 去到静心殿,端详太后一看到沈十七,慈祥的双眼笑得快成一条线,一直拉着沈十七,把贵妃娘娘伊婉兮晾在一旁,但伊婉兮却没有表现什么不开心的,一直乖乖安静的坐在下面,偶尔端详太后想起她,便问她几句,她便认真的回答。 晚上,端详太后要留沈十七在静心殿,沈十七自然答应,她才不要继续和顾景淮同一屋檐下,继续打地铺,那地板冷冰冰,硬邦邦的,睡得十分不舒服。 第二天,皇宫里已经准备好盛大的宴会,邀请各名门望族一同庆祝新的一年。 宴会上,觥筹交错,举杯成影,沈十七在台下独自一个人喝着闷酒,无心搭理其他人,也没想着和身边的顾景淮喝一杯。 舞台那边,舞姬跳完一舞之后,纷纷退下,沈十七就看到伊婉兮在众人的目光上走上舞台,沈十七这才发现舞台上已经摆好一古琴,伊婉兮坐在琴身前面,柔弱纤细的手搭在琴弦上,不一会,悠悠悦耳的琴声响起,令众人陶醉不已。 伊婉兮不仅人长得美,琴棋书画更是不在话下,样样精通,沈十七明亮动人的双眸不知是否因为醉意,微微半阖着,喃喃道:要是自己是男的,估计也会爱上这举世无双的女子吧。 再看看自己,沈十七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一身肉很讨厌,很厌恶,要不是自己这一身肉,自己怎么会不敢向师傅表白,怎么会落到如今让人人笑话的地步,怎会让师傅离开自己,可是,若没有这身肉,她又怎能结识师傅,又怎能待在他身边那么多年,沈十七此时又恨又惆怅,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又一杯。 倒下之前,看到一双深邃的眼眸,在看着自己,沈十七觉得这双眼睛很讨人厌,想挥手推开,喃喃了几句,便晕过去了。 顾景淮望着倒在自己怀里的沈十七,深邃的眼眸冷了几分,这沈十七今日喝得这般醉,是因为刚刚嘴里一直喃喃的人吗?师傅?这又是谁?为什么自己不知道!还有这该死的女人知不知道自己很重,就这么晕过去,谁要照顾她,谁要扶她回去啊!沈十七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这就是酗酒的后果,双眸望着一脸陌生又有些熟悉的环境,一下子警惕起来,这是哪?低头一看自己的衣裳,竟全都换了!“放心,本王还不至于饥不择食。” 顾景淮的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从来,沈十七惊得回头一看,他正坐在屏风前面,举着杯喝着茶,冷眸望着自己。 这是顾景淮的寝殿!沈十七才想起来,自己进过这里一次,新婚那晚,想到那晚,沈十七下意识的往窗户那边望过去,那毁掉的窗户早就已经拆除换上新的了,都忘记该担心一下自己的处境。 “哼!”顾景淮注意到沈十七在盯着窗户看,也想起那晚,冷哼一声,讥讽道,“王妃真是演得一出好戏。” 第五十九章 配合 “过奖过奖。” 沈十七不客气道,衣服虽然被换了,但沈十七感觉不到自己身子有一丝不舒服的感觉,知道顾景淮没有骗自己,便放松了警惕,开始反击,“是王爷太配合而已。” 这该死的女人!听到沈十七这么说,顾景淮心里一团怒火,真想掐死她算了,自己昨晚为什么那么好心把她送回王府,还特意叫下人给她换了衣裳,真是好心没好报! 沈十七从顾景淮的寝殿退了出来后,在回绿央阁的路上遇到了伊轻舞,见识过伊婉兮的美颜和端庄,沈十七越发觉得伊轻舞实在不太讨人喜欢。 “姐姐!”沈十七想绕过伊轻舞继续往前走,不想伊轻舞依旧是纠缠不休,伸手拦着她,娇滴滴的说道,“姐姐,莫走,妹妹我有话要说。” “说。” 沈十七看她想玩什么花样。 “明日王爷说带我们一起出去,妹妹这些天认真的反思过,之前是妹妹我不对,还望姐姐不要计较,如今新的一年,妹妹想和姐姐和睦相处,希望姐姐不计前嫌,原谅妹妹好不好。” 一席话,伊轻舞说得无比诚恳。 “哦。” 沈十七才不信她的鬼话,表面上是答应了,但不代表她就真的以为伊轻舞是真的改良了。 晚膳是和顾景淮,伊轻舞一起吃的,说起来,这是她第一次在墨王府与顾景淮吃饭,平时她都不出绿央阁,早饭午膳晚膳都是在绿央阁里自行解决的,今天年初一,沈十七给面子顾景淮,答应一同吃饭。 “王爷,这鸡肉肥而不腻,你吃吃看。” 伊轻舞献殷勤的为顾景淮夹菜,“还有这羊肉,一点也不腥,好甜美。” “嗯。” 顾景淮的态度依旧一如既往地冷峻,而伊轻舞丝毫不介意,一直献殷勤。 看着对面腻腻歪歪的两个人,沈十七就觉得自己的决定是错误的,这让她怎么吃得下饭,面对美食,沈十七第一次没了食欲,匆匆扒了几口饭,就放下碗筷,“臣妾吃饱了,先退下了。” 再不走,回去都要洗眼球了。 “等等!”顾景淮看着沈十七要离开的,连忙叫住她。 “王爷还有事?”沈十七问道,也停下脚步。 “哼哼~~”顾景淮握着拳头放到嘴边咳嗽了几下,“今晚有个酒会,六弟希望你也能来。” 六王爷顾连霖?沈十七微微皱眉,怎么最近感觉这些王爷没事都喜欢找自己了?沈十七不是自恋,只是觉得奇怪而已。 “王爷,舞儿也要去!”在一旁的伊轻舞听了,立即拉着顾景淮的手臂撒娇道,“让舞儿也跟着去好不好?” “嗯,臣妾知道了。” 沈十七没有拒绝,反正待在绿央阁也是无聊,倒不如出去玩一玩,看看他们皇子间是怎样玩耍的也好,“臣妾下去准备一下。” “嗯。” 顾景淮在沈十七答应之后心里微微舒了口气,不知道为何,他竟不想沈十七拒绝自己,还搬出六弟顾连霖,虽然六弟确实也让他带上沈十七,但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王爷...”伊轻舞见顾景淮不理自己,身子又靠近顾景淮几分,紧挨着他的手臂,“舞儿也要去。” “嗯。” 顾景淮点头,他们也没说自己不可以带那么多人去。 戌时,顾景淮就带着沈十七和伊轻舞一起出门了,地点定在是全皇城最大最高级的酒馆--醉香楼,沈十七跟着顾景淮进去才发现,里面不仅有各王爷公主,还有各府上的公子哥们。 五王爷顾连翜和他的王妃宇文晴、六王爷顾连霖、七王爷顾连樊、大公主顾连琉和她的驸马安然、小公主顾连璃、萧家公子萧宇尘、司徒家公子司徒言、宇文家宇文晴的弟弟宇文锦、尚文家的公子尚文轩,凌家公子凌羽津,还有夏家的夏季炀等人,他们都在已经在一大房间里坐着。 顾连奕因不方便出宫,所以没有来。 沈十七一进去就看到这么多人,而且他们都齐刷刷的望着自己,有善意的,惊讶的,打量的,不怀好意的等等,看得沈十七很不舒服,她以为今晚就是顾连的王爷们相聚,,不想原来还有这么多公子哥,顾景淮带自己来这是干什么,是想看自己被笑话吗?场面一度有些沉默。 “三哥,三嫂,你们来啦,等你们好久了。” 五王爷顾连翜先打破僵局,站起来,向顾景淮他们招手,“还站着做什么,快点过来坐下吧。” “过去吧。” 顾景淮在沈十七身边轻声说道,他也不知道今晚会有这么多人在这,心里也颇为不适,待坐下之后,他低声问坐在一旁的顾连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连翜跟他解释道,是小公主顾连璃想要邀请萧家公子萧宇尘,但碰巧萧家公子有约了,可是小公主不依,非要萧宇尘过来,还准许他把其他公子哥也带过来,所以就变成现在这番模样。 “三嫂,你们怎么现在才来,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坐在沈十七旁边的顾连樊立刻与沈十七交谈起来,小声在她耳边说,“等会我们偷偷溜出去吧。” 沈十七立刻点头,她实在不想呆在这里,那些公子哥的目光实在讨人厌,她知道,外面笑话自己最多的,就是这么公子哥,从小到大就是这样,当然,除了萧哥哥。 顾景淮与沈十七中间隔了一个伊轻舞,所以并不知道顾连樊与沈十七说了什么,只看到沈十七在点头,似乎在答应了什么,他的脸依旧冷冷的,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萧哥哥,你怎么了,这菜不好吃吗?”小公主顾连璃问萧宇尘。 萧宇尘自沈十七进来之后也一直看着她,他知道她不喜欢其他府上的公子,从小他们就爱笑话她,他也没想到她今晚会跟着顾景淮出现在这里,他们的关系变好了?但应该不是,不然顾景淮也不会带着伊轻舞,萧宇尘在心里揣摩着,没有听到顾连璃的话。 “萧哥哥?萧哥哥?你在想什么?”顾连璃又喊了几声,又拉了拉他的衣袖,萧宇尘这才注意到顾连璃在与自己说话,“怎么了?公主。” “萧哥哥,你一晚上都不理璃儿,是璃儿不可爱吗?是不是璃儿太吵了?”顾连璃委屈说道。 “怎么会,小公主很可爱。” 萧宇尘温柔道,杏凤眼满是温柔。 顾连璃望着那双温柔的眼,就是这么一双温柔的眼,让她彻底沦陷了,她真的好喜欢萧宇尘,他不仅长得好看,更重要的是,他很温柔,对自己很温柔,不像其他哥哥,只会欺负自己。 “嘻嘻~~璃儿最喜欢萧哥哥了!” 虽然气氛一开始在沈十七进来的时候有些尴尬,但很快大家都有说有笑的一起喝酒聊天。 酒喝到一半的时候,大公主顾连琉就提议道,“今晚这么好的日子,单单喝酒怎么够,我们不如各自想个游戏,大家意见如何?” “好啊!”顾连樊第一个同意,“嗯,让我好好想一想,刀剑比试在这又不适合,要不我们比文采吧,就民间的那个猜字谜这游戏也不错的。” “可以。” “会不会太简单了,要不我们加点彩头,这才好玩,嗯...输得罚酒三杯如何。” “怎么比?”顾连樊此话一说出,座下的好几位公子哥就开始议论起来,经过一番讨论,最终决定相对坐的两人一人出字谜一人猜,猜不出的罚酒三杯,被猜出的也要罚酒三杯。 第六十章 相互偏袒 第一轮由坐在主位上的顾连琉和她的驸马安然一人出一人猜,顾连琉的字谜是“格外大方”,这是挺简单的一个字谜,大公主很明显是有意偏坦自己的驸马,但没想到驸马安然直接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很快自罚三杯,两人都相互偏袒对方。 众人觉得没趣,调侃了几句又赶紧开始下一轮,下一轮是五王爷顾连翜与六王爷顾连霖。 顾连霖出的字谜是“半布春秋”,五王爷顾连翜很快就答出谜底,“秦”字。 顾连霖憋憋嘴,只好认赌服输当着众人的面自罚三杯。 第三轮是小公主顾连璃与五王爷的王妃宇文晴,五王妃让着小公主顾连璃,自罚三杯。 第四轮是萧宇尘和顾景淮,萧宇尘出字谜,顾景淮猜,气氛这时莫名紧张起来,前面三轮众人都觉得太简单了,又相互偏袒没有意思,现在都等着看看这一轮究竟谁会赢。 杏凤眼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顾景淮,萧宇尘又看了看坐在与顾景淮相隔一人的沈十七,这才慢悠悠的说出字谜,“言对青山不是青,二人土上说分明,三人骑牛牛无角,草木之中有一”。 字谜一出,众人纷纷思考讨论这是什么字,可是顾景淮却开口了,“是‘请坐,奉茶’。” “咦,是吗是吗?”顾连樊忙问萧宇尘,三哥怎么答得那么快,他都没听清沈题目......“言对青山不是青,言和青是‘请’字,二人土上说分明,人人加上土字...是‘坐’字,后两句是‘奉茶’没错。” 顾连翜分析道。 “厉害......”顾连樊感慨,也庆幸自己不是答这一题。 萧宇尘拿起酒杯喝了三杯,才慢慢说道,“三王爷果然文采飞扬。” “过奖。” 顾景淮冷峻的回道,众人才觉得气氛有些奇怪,连忙吆喝着继续。 萧宇尘和顾景淮仍对望着,顾景淮望着萧宇尘那双像极女人勾魂的双眸,不知为何觉得很厌恶,很不喜欢。 在两人还在对望的过程中,下一轮已经开始了,司徒言出,伊轻舞猜。 “走出深闺人结识。” 司徒言对着伊轻舞出道,态度明显与对沈十七不一样,大美人谁不喜欢,司徒言就很喜欢伊轻舞这类型的,只可惜人家已经是三王爷的人了。 “司徒公子真会取笑舞儿,”伊轻舞一听,就笑了,娇涩的拿着手帕掩着嘴,好一会才道,“舞儿猜是‘佳’,王爷,对吗?”她扭过头望着顾景淮,抛了一个媚眼,然顾景淮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去看她。 司徒言心甘情愿的罚完酒,众人又等待下一轮开始,宇文锦和沈十七,沈十七望着对面的宇文锦,看他对自己笑了一下,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拱猪入门。” 果然,宇文锦一开口,沈十七就直皱眉,不仅她皱眉,顾连樊顾连霖等人都皱起眉头,感觉宇文锦有些过分了。 “哈哈哈~~不好意思,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恰好想这个。” 宇文锦为自己辩解道,更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三王妃,猜得出吗?” “让我也猜猜?”其他公子忍住笑意,假意说道。 沈十七听着周围有意无意的笑声,心里一阵很不舒服,但还是答出来了,面上表情又恢复原样,“‘阂’字,宇文公子你输了。” “咳咳,三王妃文采也不错嘛!我输了,喝!”宇文锦说了一句,就端起酒杯喝了三杯,似乎还不够,又喝多了几杯。 “呵~~继续继续~~”不知谁喊了一句,游戏才继续。 玩了一轮,众人觉得无趣,便没有再继续,纷纷开始想下一个节目,顾连樊却突然凑近沈十七身边,轻声对沈十七,“三嫂,我们现在就出去吧,你先出去,我等会就来。” 沈十七点点头,站起身,对大公主说想出去透透气,被允许后,她就一个人走出来醉香楼,此时的大街一片繁华,灯红酒绿,张灯结彩,人人脸上都洋溢着新年的喜庆。 沈十七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倒显得有些孤独,而她没想到等来的不是顾连樊,而是萧宇尘。 “在想什么?”萧宇尘走到沈十七身边,柔声问道。 “萧哥哥?你怎么也出来了?”沈十七讶异。 “里面闷,也想出来透透气,就看到你一个人站在这湖边发呆,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哈,没什么,不知不觉的就走到这了。” 沈十七解释道,她是真的没想什么。 醉香楼里。 在顾连樊也出去之后,顾景淮整个人都阴沉了几分,他刚刚看到顾连樊与沈十七两人在说悄悄话,碍于伊轻舞隔着,他听不清沈他们在说什么,然后沈十七就站起来说要出去透气,没想到下一个要出去的不是顾连樊,而是萧宇尘,现在又是顾连樊,他的眉毛皱了皱,他们三个约好的?“十七,你最近瘦了,开心吗?”萧宇尘好看迷人的杏凤眼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忽然说道。 “开心,怎么不开心,女为悦己者容,不都这样吗。” 沈十七嘲讽道,要是自己瘦下来却再也见不到师傅,她情愿自己一直都胖着。 “十七,你在我面前,可以不用勉强的。” 萧宇尘转过身,温柔的对沈十七说,修长纤细的手指温柔地帮沈十七捋好肩膀上的长发,沈十七有一瞬间恍惚,这感觉,好像是师傅在帮她捋头发。 可是她却立刻否定了这想法,自己待在师傅身边这么多年,怎么还会认不出师傅,萧哥哥不可能是师傅,刚刚只是错觉,只是动作相似而已,沈十七总结。 “我没有...”沈十七觉得自己的回答更像是撒谎后的辩解,又大笑了几下,将压抑的气氛打破,“萧哥哥不用担心十七,十七现在挺好的,不愁吃穿,不愁......”沈十七还没有说完,就被赶来的顾连樊打断了,顾连樊看到萧宇尘满脸的疑惑,“萧公子怎么也在这?”他刚站定就问道。 “还不是七王爷你太慢了,十七看到萧公子就拉过来了。” 沈十七开口道,一边向萧宇尘眨眼。 “这样啊...”顾连樊似乎相信了,也没有继续问下去,“那萧公子介不介意和我们一起?三嫂,我们今晚去哪玩?”顾连樊已经开始兴奋起来。 “今晚活动倒挺多的,但好玩的......什么好玩的......”沈十七开始认真的思考。 “我倒有个好地方。” 萧宇尘突然开口道。 “哪?”顾连樊立刻问道。 “跟我来。” 两人跟在萧宇尘身后。 *等到他们三个人回到醉香楼的时候,很多人都已经离开了,顾景淮和伊轻舞还坐在原位,伊轻舞明显喝多了,整个人依靠在顾景淮身上,而顾景淮则继续和六王爷顾连霖喝着酒,见沈十七等人回来,冷眸冷冷望了她一眼,又为自己斟满一杯酒,一口饮尽。 回去的路上,顾景淮让伊轻舞和她的婢女一轿子,坐到沈十七的轿子上。 “你今晚去哪了?”他问道。 “透气。” 沈十七言简意赅。 “咳咳~~沈十七,本王有时真想敲开你的脑袋看一下,里面到底是装什么的,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安守本分!”顾景淮气语,“你到底有没有将本王放眼里!” “王爷,这话说的真是莫名其妙,臣妾哪里没守本分了,王爷一直在臣妾眼里啊,王爷你看,臣妾眼里是不是有你。” 沈十七好笑道,最近顾景淮真是越来越奇怪了,说话总是莫名其妙的,是想找机会惩罚自己?“你...最近没本王允许不许出去。” 顾景淮冷静下来,冷冷说道。 “可是明天不是王爷要带臣妾出去,那臣妾不去就是。” 第六十一章 敷衍 “除了本王带你出去不算!” “哦。” 沈十七扶额,微微调整好位置,不再看顾景淮,“臣妾知道了。” 臣妾知道了,臣妾知道了,顾景淮有听到沈十七这么说,心里又是一阵烦躁,这沈十七明显就是敷衍自己,跟自己说话就这么难吗?自己又为什么最近总是围着她转,总是有事没事找她,真是活该的!到了墨王府,顾景淮下了轿子直接往自己的寝殿走去,本来就冷的一张脸更是寒了好几分,吓得下人都不敢靠近。 沈十七只觉得顾景淮今日怕是喝醉了,莫名其妙。 回到绿央阁,沈十七让海棠为自己准备好热水,泡了药水才躺下睡觉,躺在床上,沈十七回想今晚萧宇尘带他们去的地方,是皇城外的一座后山,她才知道,原来皇城外面还有那么漂亮的地方,简直世外桃源。 后山四周十分静谧,满山的樱花盛开,在微弱的月光照射,静静地散发出自己独特的魅力与香味,有些落下的樱花瓣铺满地上,像是被人故意细细散在地上的,栽种这些樱花的人定是很细心的人,因为樱花树被很好的划分好,一边是粉色的樱花树,一边是白色的樱花树,十分赏心悦目。 “这...太漂亮了!”顾连樊惊叹道,“萧公子,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 “我也是无意发现的,这的风景很美,平时我经常过来这看,这段时间樱花开得正盛,最是观赏的好时节。” 萧宇尘说道,“相信你们会喜欢。” “不错不错。” 顾连樊一副大人的模样,点点头,抬头望着满树的樱花,今日天气也极好,满天星光,顾连樊便直接躺下来,“啊!好舒服!真想住在这里!” “噗...”沈十七笑道,“七王爷的府邸难道还比不上这里?” “那倒也不是。” 顾连樊想了好久才答道,“不行,我回去也要栽种樱花,这样,每年我也可以随时随地欣赏樱花了。” 沈十七望着顾连樊一脸认真的说道,心里突然划过一丝忧伤,曾几何时,她也曾跟某个人说过,“师傅师傅!等十七以后也要在落云山庄里种满桃花,给师傅酿桃花酿好不好......” “好。” 回应她的依然是疏影含笑的眼眸。 白天,沈十七从睡梦中醒过来,昨晚她竟想着想着就睡过去了,等她走到大堂的时候,顾景淮与伊轻舞都已经在等待她了。 今日沈十七难得穿得比平时鲜艳一些,一袭紫色的长裙,外面披着雪白的披肩,沈十七的肌肤本来就白皙,此时看上去她的肌肤更白了几分,看起来也比平时更瘦了一些,脸上淡淡的妆容,那双熠熠生辉的双眸今日更加明亮灵动。 顾景淮冷眸有一瞬间惊艳,又很快恢复原样,“走了。” 顾景淮今日带他们去的地方是一个看戏的茶馆,沈十七之前也来过几次,这里的戏演得还不错,今日年初二,来看戏的人非常多,茶馆挤满了人,大家都是相约几个好友一起喝茶看戏聊天。 顾景淮定了个大包厢,在二楼直接往下看,视线非常好,今日出演的戏名叫《偷梁换柱》,沈十七看着看着就入了迷,一直紧紧盯着台上,势要把对法的把戏看透。 可是戏演完,她也没看出最后到底那戏子是怎么将人调换了,等她看完,想喝口茶时,又发现伊轻舞像是没有骨头一样倒在顾景淮的身上,而顾景淮也不拒绝,就这么让她依靠着。 伤风败俗!沈十七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扭过头,抿着嘴,眼不见为净,还是看戏有益健康,下一场戏还在准备中,沈十七就往楼下四周,就看到顾连樊大摇大摆的走进茶馆。 “王爷,臣妾出去一下。” 沈十七立刻对顾景淮说道,不等他同意,就站起身外楼梯那边走去。 顾景淮下意识往楼下看过去,就看到顾连樊,这沈十七难道是看到七弟就急匆匆的走下去,哼! 顾景淮也站起身,他猛地一站起来,伊轻舞险些摔倒,连忙坐正身子问道,“王爷,怎么了?”顾景淮没理伊轻舞,直接走到栏杆旁,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往楼下喊,“七弟。” “咦,三哥?”顾连樊听到声音,抬起头就看到顾景淮站在楼上,刚刚喊自己的就是他,“好巧,三嫂?”顾连樊这时也看到沈十七从楼梯那边走过来,他立刻跑过去,打招呼,“你们也过来看戏?真巧!” “你也是?”沈十七问道。 “对呀,走走,你们在哪看,不介意我跟你们一起看吧。” 顾连樊下定主意,今天跟定三嫂一起了。 “当然不介意。” 沈十七说道,自己不介意,顾连樊是顾景淮的弟弟,他也不会介意的吧,反正沈十七已经在心里认定顾景淮是不介意的了。 顾连樊走到楼上,直接往顾景淮那边走去,“三哥,我来啦!哈哈~~” “你怎么来了?”顾景淮的态度依旧冷冷的,“五弟他们了?” “他们啊,我不知道啊!我早就溜出来了。” 顾连樊说着已经坐下来,对伊轻舞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三嫂,下一场戏叫什么?” “拜月亭。” 沈十七答道。 “咦,爱情戏剧?”顾连樊对这明显不是很感兴趣,但到戏剧开始之后,他也没说什么,认真的在看戏。 看完戏,又吃了午饭,顾连樊提议逛花街,顾景淮没说什么,四人便往花街那边走去。 “三嫂!你看那个,我们去试试吧!”顾连樊突然停下脚步,往人群最多的那边挤去,还不忘向沈十七招手,“这边,这边!”沈十七便往那边走去,原来是扔圈子的游戏,圈子套种什么便能获得什么,顾连樊二话不说就买了十个圈子,分了五个给沈十七,圈子不是很大的那种,大约就碗口那么大,顾连樊兴致勃勃的说道,“三嫂,你想要哪个,我给你圈中它。” 扫了一圈那摆着的物品,都是寻常人家手工制作的一些陶器,玩具等,沈十七突然看到远处有一条金黄色的金鱼,小金鱼躺在地上,尾巴那里一直摇啊摇,甚是可爱,就那个吧,沈十七指着那条金鱼说道,“那条金鱼。” “好咧!”顾连樊锁定目标,站在指定的线上,对准着那条金鱼,可是第一个居然歪了一点,没中,他不气馁,继续,终于第二次就已经将那条金鱼圈中,顾连樊开心的像个小孩一样,对着沈十七裂开笑容,“看,三嫂,我圈中了!” “公子,你真是幸运啊,给你这条金鱼,祝你年年有余!”老板是一位老人,须着长长的胡子,他将金鱼拿起递给顾连樊,笑道。 “谢谢老人家。” 顾连樊接过金鱼,很开又递给沈十七,“三嫂,给你!” “谢谢。” 接过金鱼,沈十七抓着鱼尾巴,它的尾巴还一直在摇,沈十七觉得更有趣了。 “无聊。” 顾景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沈十七的身边,冷哼道。 “王爷,舞儿也想玩。” 伊轻舞娇滴滴的声音又响起,“王爷也圈一个给舞儿好不好?” “要就自己圈。” 顾景淮毫不留情的拒绝。 “王爷怕圈不中吧?”被顾景淮说无聊,沈十七瞪了一眼顾景淮,故意激他,凉凉说了一句。 “哼,本王不屑。” 顾景淮冷漠道,他才不屑。 “哎呀,三哥,难得出来一趟。 别那么扫兴啦,我们大家一起玩吧,来,给你们。” 顾连樊说着将自己手上的圈子塞到顾景淮手上,又去老人那里买了十个,又开始玩起来了。 第六十二章 不情愿 也只有顾连樊一人玩得不亦乐乎,沈十七因顾景淮的加入和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金鱼,已经对这兴致恹恹,后来都一直在旁边看着顾连樊玩。 顾景淮手拿着圈子,一点也没有要玩的意思,伊轻舞站在他的身边,顾景淮不玩,她自然也不玩。 后来顾连樊又圈中了好几样东西,终于觉得没劲了,才愿意离开,从老人那里拿过奖品,顾连樊又全部塞到沈十七怀里,“都送给你,三嫂,你说不要拿别人的东西送你,这些都是我自己圈到的,算我的东西了,这次你可不能拒绝我啦!” “这......”沈十七看着自己怀里被塞的满满的东西,有些哭笑不得,顾连樊误会自己意思了,但她还是道谢,“谢谢......”顾景淮全程冷峻着脸看着,嘴角动了动,但也没说什么。 “我们接下来去哪?”顾连樊见沈十七没有拒绝自己,又问道。 “不知道。” “回府。” 沈十七和顾景淮两人同时答道。 “三哥,现在才未时,也太早了吧。” 顾连樊抬起头看着天色又看着沈十七说道,“三嫂,你要回去吗?”神情可怜巴巴的样子,一脸不情愿。 “不回。” 沈十七看了他一眼说道,又看着顾景淮,“王爷要回去就先回去吧,十七还想在外面呆一会。” 难得出来,沈十七才不想那么早回去,她可记得顾景淮说过,没有他的允许,自己都不能随意出入王府,真是万恶的不平等条约。 “你还想去哪?”顾景淮问道,眉目严肃,深邃的眼眸依旧冷峻,没有一丝温度。 “去湖里游湖不错的,王爷......”沈十七还没答话,伊轻舞便提议道,这大冬天的提出游湖这建议.......“那就去那。” 顾景淮竟答应了!说着就往湖边走去,伊轻舞快步跟上他,留下沈十七和顾连樊两人面面相觑。 “三哥这人比较冷漠,不善于与人交流,三嫂,你可别介意。” 顾连樊对沈十七说道,“其实三哥人很好的,他对我们都很好。” 他明显在为顾景淮说好话。 “哦,是吗?”沈十七望着顾景淮远去的身影,略略沉思,自己怎么没看到他好人的地方,整天寒着一张脸,冷冰冰的,哪好了?也只会逼问自己,强迫自己,限制自己,真看不哪里好,但这些沈十七自然不会跟顾连樊说。 沈十七露出笑意,说道,“好啦,我们也过去吧。” “嗯嗯好。” 两人也往顾景淮那边走去。 因天气依旧寒冷的原因,游湖的人并不多,顾景淮租了一艘足够五六个人坐的船,等沈十七等人走过来,他就率先上了船,四人坐到船上,船夫划着船,船只慢慢的在湖面行走着,一开始,谁也不说话,有些沉默。 不知道是不是船夫也觉得场面有些冷清,便开口问道,“几位客官,这么冷的天气还有兴致游湖,真是少见啊!” “哈哈~~”顾连樊尬笑,回应船夫,“这冬天游湖也另有一番景色,对吧!” “哈哈哈!”船夫笑道,“今晚湖里会放莲花灯,几位客官夜里再来,也是另一番景色哦!” “谢谢提醒,今晚我们一定会来看的。” 顾连樊说道,转过头看着顾景淮和沈十七问道,“对吧?”沈十七很给面子的点头,她自然很乐意,顾景淮面上依旧没有表情,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视线落在远处的湖面。 “舞儿也没意见。” 伊轻舞总是适时的插几句话进来,证明一下自己的存在,一路上她已经憋了不少的气,这一个一个的都当她不存在啊!特别是这七王爷顾连樊,整天都围着这沈十七转,简直气死她了!二月季节,皇城的气温还是很低,游了一圈,伊轻舞就已经受不了,他们便上岸了,一上岸,顾连樊便吆着去买莲花灯,等他回来的时候,不仅买了四个莲花灯,还买了好几盏灯笼,顾连樊笑道,“晚上还是提着灯笼比较有气氛,嘻嘻~~”沈十七轻笑,顾连樊明明与自己一样年纪,却还是小孩一样,什么都感兴趣,什么都想玩,天真无邪,真好!可是在这明争暗斗的皇宫之中,就真的是好的吗?沈十七不想往深处想。 当夜幕慢慢降临的时候,湖边也越来越多的人群,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二盏莲花灯。 不一会,波光粼粼的湖面将被投放许许多多的莲花灯,那些被点亮的莲花灯顺着水流慢慢的漂向远处,沈十七也往湖里放了一盏莲花灯,学着众人,双手合十,默默许了个愿。 顾景淮在一边双手环胸看着他们,一脸嗤之以鼻,祈愿有用的话这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抱怨生活的人了,也不会有那么多不如人愿的事了。 “三嫂,你许了什么愿望,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实现的!”沈十七刚睁开眼,顾连樊就问她,沈十七摇了摇头,明亮的双眸带着浅浅的笑意,拒绝道,“不用了,谢谢。” “好吧。” 顾连樊低下眼眸,没有不依不饶,“那我也要许个愿!”说完,也学沈十七的样子,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从外面回来后,沈十七觉得今日已经消耗完她的气力,一回到绿央阁,她就累得倒在床上,不想动了。 白若将沈十七带回来的玩具等收拾好,便走到她身边,“王妃,今日走了一日,先洗个热水澡再睡吧,海棠已经去准备了。” 沈十七趴在床上,点了点头,就闭上眼小瞌睡一会,等他们为自己备好水,准备好换洗的衣服,才慢悠悠的起来去洗澡。 顾景淮一个人出门了,没有带伊轻舞,更不会带上沈十七。 沈十七在院落里修剪着嫩芽,海棠就急匆匆的跑进来,对她说,伊轻舞正往自己这边走来,沈十七一听,就说。 “我先回房,你就跟她说,我还未起床,让她回去吧。” 但沈十七刚想往自己房间走,伊轻舞就已经踏进她的院落,对她笑道,“姐姐,妹妹过来看看你,原本还担心姐姐你没起床了,看来我多想了......” “怎么了?有什么事?”见已经避免不了与伊轻舞对话,沈十七淡淡问了一句她来的目的,要是没什么事,她可不想对于她说多一句话,虽然沈十七觉得伊轻舞最近对自己态度好转很多,一直有意无意的向自己表达她的示好,但沈十七也不会忘记那天在竹屋外面,她那双恶狠狠的眼神,还有自己之前那样对她,她不会记恨?“姐姐,妹妹我最近一直在练习煮一味参汤,今日特意带过来,想让姐姐尝一尝味道如何。” “不用了。” 沈十七拒绝,伊轻舞该不会在里面下毒,想毒死自己?沈十七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但伊轻舞就已经开口道,“姐姐,妹妹是真心是想和姐姐好的,你我共同服侍王爷,这也是一种缘分,之前是妹妹不懂事,现在妹妹知道错了,恳请姐姐原谅自己,原谅妹妹曾经的冲动,这汤我熬了好久的,若是姐姐担心,妹妹先试吃,姐姐看如何?” “......”沈十七拧着眉,脸上已经有些不耐烦,这伊轻舞特么烦人,要是真想和自己和好,那就离自己远远的就好,根本不需要做这些,可是那边伊轻舞已经让下人将参汤放下,自己勺了半碗,先喝起来了。 喝完,将碗递给沈十七看,“姐姐,妹妹我都喝了,放心,妹妹不会再做傻事的了,请姐姐相信妹妹。” 第六十三章 怎么处理 沈十七双手环胸看着伊轻舞一人在那自导自演,末了,才淡淡说道,“嗯,我知道了,这汤放下吧,我晚点再喝,若没什么事,妹妹请回吧。” “那好吧,姐姐记得要早点喝哦,凉了味道可就不好了,妹妹我就先走了。” 这次伊轻舞终于没有再不依不饶,嘱咐了好几句,就真的转身走人了。 伊轻舞一走,沈十七才继续坐在石凳上,海棠指着那盅参汤问道,“王妃,这怎么处理,要喝吗?” “不喝,放着吧,晚点再处理,小心一点,别被发现了。” “好。” 伊轻舞就上午的时候过来了一趟,后来也都没来了,沈十七一直待在绿央阁,也不知道顾景淮什么时候回来,等她知道的时候已经是顾景淮出现在她的院落里。 她刚好也想去告知顾景淮她明日回沈府小住几日,后天刚好就是她娘亲夕妍雪的生日。 “嗯。” 顾景淮听了只是淡淡应了声,沈十七又问了句,“王爷要跟臣妾去吗?”她心里自然不想的,只是多问一句,毕竟新年回府,顾景淮也应该去一趟的。 “本王明日还有事,沈夫人生日那日本王会记得送礼过去的。” 顾景淮回道。 顾景淮不跟着自己回沈府,沈十七心里有些放心,也有些奇怪,什么事这么重要让顾景淮去一趟沈府都不行,她应了声知道后,原以为两人又会没话题聊了,就看到顾景淮突然从衣袖里掏出一样东西。 沈十七没看的很清沈,只看到有长长的流苏,猜想估计是佩玉之类的,看到顾景淮将那东西放到自己前面的桌子,沈十七才看清是什么东西,竟是一条金色的小金鱼挂饰,下面长长的流苏装饰着,十分精致好看,看到这,沈十七便问道,“王爷,这是给我的?”什么意思?“咳咳!”顾景淮别过脸,略一迟疑,才冷冷的说道,“今日在街上看到的,看着与昨日你的那条金鱼有些相似,便买了,你不用想太多,本王没别的意思。” “噗......”沈十七有些忍俊不禁,这顾景淮竟然也会买这些民间小玩意送给自己,还有他的话,自己本来也没打算多想的,可他这么一说,沈十七笑了笑,拿起那小金鱼,越看越觉得可爱,“那臣妾谢过王爷了,王爷请放心,臣妾什么都没多想。” “那就好。” 见沈十七手下小金鱼,顾景淮神色又恢复从容,站起身,“本王先回去了,你早些休息吧。” “王爷慢走不送。” 等顾景淮出了绿央阁,沈十七又忍不住笑了几声,海棠在一旁打趣道,“嘻嘻~~王妃,王爷该不会是向王妃示好吧?” “瞎说什么呢!”沈十七回头瞪了她一眼,在她心里,顾景淮和伊轻舞都是同样的货色,现在对自己好,都不知道在心里打什么算盘,可能等自己哪天不注意,就中了对方的陷阱。 “王妃其实可以好好和王爷相处的,就像跟七王爷那样......”海棠被瞪了一眼,但还是怯怯的小声的说了一句。 这下沈十七没吭声了,坐在原位沉默了一会,跟与顾连樊一样与顾景淮相处?她这才开始思考,为什么自己一直对顾景淮的态度都是那么冷淡,是因为他逼自己嫁给他吗?不过这是皇上的旨意,他也不过是受害人之一,不!是他同意了圣旨,自己才嫁给他的!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嫁给他,可是......沈十七心里纠结了好几番,这到底该不该怪顾景淮,她突然不知道想不清沈了,如今,自己嫁给他已经是事实,但沈十七一直相信,自己迟早会离开这里,她不会在这里久留的。 想不透那就继续这样吧,沈十七望着手里的那条小金鱼,那白色的鱼眼睛凸出来,仿佛在看着自己,沈十七将它放下,“将它收好吧。” 她吩咐道。 第三天,年初四,沈十七早早就醒来,带着白若海棠回沈府了,出门的时候没有看到顾景淮,听下人的话,意思大概是说王爷早一个时辰就出门了。 沈十七没多想,就直接坐上轿子往沈府方向走去。 没多久,轿子很快停在沈府门前,管家一看到是沈十七,立刻迎了过来,“大小姐,您回来啦!小的这就去禀告老爷和夫人,大小姐回来了!” “明叔,不用了,我直接进去就好了。” 沈十七不等管家去禀告,就往里面走去。 管家只好跟在沈十七身后,又关心的问了几句沈十七,等他问完,几人已经来到大堂,没想到沈庄生就坐在大堂上,客座上还坐着一人,沈十七走进去才发现,客座上坐的是司徒大人,司徒言的父亲,总督大人。 待沈十七走近,司徒晃看到沈十七走进来,连忙站起身行礼,“老臣拜见王妃。” “司徒大人请起吧。” 沈十七说道,对于司徒大人这么早出现在自己府上还是蛮吃惊的,沈庄生看到沈十七,也站了起来,向她问道,“王妃,一路辛苦了。” 因司徒晃在场,沈庄生也是尊称沈十七为王妃。 “沈丞相,老臣先回去了,下次再谈,王妃,老臣告退了。” 那边沈庄生刚说完,司徒晃就告辞了,等他走远之后,沈庄生才说道,“十七,今日怎么突然回府了?王爷呢,跟你一道来的吗?” “女儿是一个人回来的,娘亲明日就生辰了,女儿想多陪陪她,回来几天。” 沈十七解释道,她想问司徒大人为何在这,可是看爹爹丝毫没有要说的意思,她也就没问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沈庄生点点头,“你娘亲和长倾长城都在后院,你过去看看她们吧,她们最近也很想你。” “好,女儿先过去了。” 沈十七便往后院走去,果然看到夕妍雪和长倾长城三人在石桌上弄着莲子,“娘亲!”沈十七远远的喊了一声,好久没回来,她都好久没看到家人了。 “姐姐诶!”长倾长城最先回过头,率先跳下石凳,往沈十七的方向跑来,“你终于回来啦!”沈长倾沈长城两人分别拉着沈十七的两只手,倾国倾城的两张脸与沈十七的长相相差很大,外人要是不知道,都不会猜到她们是姐妹。 “十七回来啦!”夕妍雪也迎了上来,“这次王爷也过来了吗?” “没有,这次十七和海棠她们回来的。” 沈十七摇摇头,看吧,顾景淮不跟过来,但他们都总会问自己的,让沈十七心里有些无奈。 “回来就好,还未吃午膳吧,等会我让下人多准备一些你喜欢的菜式。” 夕妍雪看沈十七沉默了一会,以为她在伤心顾景淮没有跟她一起回来,忙转移话题。 “好啊!”沈十七点头,“娘亲,刚刚在做什么?挑莲子?怎么不让下人去做这种事。” “最近你爹爹太劳累了,为娘想亲自为他熬些莲子汤,下人总是错心大意,我不放心,便自己来了。” 夕妍雪笑道,满脸的柔情。 沈十七听了之后,假装叹气,“娘亲对爹爹真好!十七都吃醋了。” “傻孩子,娘亲对你们还不好吗?”夕妍雪刮了一下沈十七的鼻子,又认真看了看沈十七,惊喜的叫起来,“十七,让为娘仔细的看一看,你是不是瘦了?” “是的。” 沈十七说着还张开双手,还转了一圈,让夕妍雪看得更清沈,“好好好,瘦了好,瘦了好......” 第六十四章 喜极而泣 夕妍雪一直拉着沈十七的手,眼里慢慢有了些许泪花,她突然感到特别开心,特别激动,这么多年,终于瘦了,虽然瘦的不是很多,但总算比以前瘦了,再也没有以前看的那么臃肿,这叫她怎能不开心,不高兴,不喜极而泣。 “娘亲,你怎么啦,这是好事啊,不要这个样子。” 沈十七将夕妍雪扶到石凳上,忙安慰她,抽出手帕细细的为她拭擦眼泪,眼眸抬了抬,这个时候都不知道自己瘦了是不是好事。 “娘亲不哭,这是好事!” “夫人,小姐瘦了这是好事啊!”沈长倾海棠等人也在一旁说道,“嗯,娘亲知道是好事,娘亲只是太开心,太激动而已,没事没事。” 等夕妍雪平静好激动开心的心情,沈十七便陪着她继续挑莲子,四人很快挑好莲子,在外面时间久了,也会觉得寒意挺浓的,她们便进屋了,夕妍雪去厨房给沈庄生煮莲子汤了,沈十七便回自己的君雅阁稍作休息,等午膳的时候才出来。 半蹲在床边,沈十七望着床板下的暗格摆满大小不一样子各异的药瓶子,心里一阵纠结,才短短二十多天,她就已经开始想念师傅了,可是,下个月初她也不能见到师傅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他,也许一年半载,也许三五年,或许再也.......沈十七不敢想下去,她不要这样!要是师傅迟迟不出现,自己便去找他!在心里暗暗做了一个决定之后,沈十七才站起来,长时间的蹲下,使得她一站起来,脑袋一阵晕眩,等她回过神,明亮的眼眸已经闪烁着坚定的目光。 吃过午膳之后,沈庄生也知道沈十七比以前瘦了,往日里一直严肃的脸竟也有些动容,嘴唇微微张着,好久才说道,“瘦了就好。” 因沈十七许久未回家,也难得回家一趟,沈长倾和沈长城两人都缠着她要她陪她们一起玩,但被沈庄生说了几句,又乖乖的跑去书房写字,沈十七没事做便陪在她们身边,她们有不懂的地方,一一为她们讲解,顺便也承担督促她们认真学习的任务。 第二天夕妍雪的生辰,因沈庄生在朝中贵为丞相,在朝中人缘也不错,虽然并没有明着给夕妍雪办生辰,但一些想和沈庄生拉关系的大臣们都早早来拜访沈家,更是带上上好的礼物送与沈夫人。 顾景淮的礼物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的时候了,有西域一种上等的玉石,据说还有养颜美容的功效,还有颜色各式上等的丝绸锦缎,沈长倾和沈长城早就和其他府上的小孩子们玩在一起了,便没有缠着沈十七,沈十七难得出去,应酬那些虚情假意、逢场作戏的大臣们,一个人留在君雅阁,难得清闲。 此时君雅阁栽种的腊梅早已凋谢,但庭前的杏花倒是开始盛放,白色的花瓣倒像雪白的雪,又带着点点红色,艳态娇姿,胭脂万点,沈十七透过窗户看着那点点杏花,心情愉悦了不少。 与沈家交好的萧家自然在这一天也过来了,萧宇尘也跟着萧丞相萧夫人来了,期间,沈十七与他也相谈了一会。 在沈府小住了三天之后,第四天沈十七便被顾景淮接回到墨王府。 被接回墨王府几天后,沈十七才发现最近顾景淮好像挺忙的,每天早出晚归,有时一日都见不到人影,她也不是很想每天都想见到他,反而觉得这样更好,要是她也能自由出入墨王府就更好不过了。 因为沈十七被“禁足”,不能随意出入墨王府,日子无聊了很多,一开始顾连樊,还有其他王爷偶尔也会来墨王府找沈十七,但后来不知怎么,他们也不来了,沈十七的日子更无聊了,伊轻舞好像也学聪明了,知道自己不待见她,也没有跑来绿央阁找她麻烦。 二月剩下的几天,沈十七都是在绿央阁里度过的,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沈十七在这一个月里是彻底的瘦下来了,虽然比不上那些细腰盈盈一握的美人,但却是足足瘦下一大圈,已经不能算是胖子,只是比一般的女子稍微丰满了一些,因还是冬季,穿得衣服还是很多,看着也不就觉得与外面的女子体态相差很大,反正沈十七这下是整个人就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但那双熠熠生辉的双眸依旧那么明亮动人。 这些日子白若都在不断的催促做墨王府负责制作衣服的织女赶制适合沈十七穿的新衣裳。 沈十七本来就生得白皙,瘦下来后,肌肤依旧如此,光滑细致,脸像是被人削去一半,下巴不再是圆圆的,标准的鹅蛋脸;肩膀那也窄了好多,手臂大腿都变得十分均匀,穿上合适的衣裳,脸上虽还未施任何粉黛,头发上也未带任何朱钗装饰,但此时沈十七看上去并不比外面的任何女子差,甚至比她们还要美上好几分,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眸更为她的增添了不少色彩。 “王妃好漂亮!”海棠由衷赞美道,哼!以前的那些人总是取笑王妃,要是他们现在看到王妃的样子,还不惊呆死了,哼哼哼!让你们笑话王妃!海棠现在脑子不断幻想着要是王爷回府看到这样的王妃,会不会也心动不已,从此与王妃恩恩爱爱呢?啊!想想就激动,海棠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笑起来,真的好期待!王爷快回来吧!“她怎么了?”沈十七指着傻笑不已的海棠若儿问白若,白若看了看海棠,笑着说,“估计王妃瘦下来,她太开心了!若儿也为王妃感到高兴。” 高兴?望着铜镜里好像陌生的面孔,明明还是自己的脸,可沈十七却觉得很陌生,像是被人换了一张脸似的,这一切好像都在某人的掌控中。 那最后一瓶药......这一定都是最后一瓶药水的缘故,师傅是不是已经知道可以让她彻底瘦下来?所以才跟她告别,所以才让自己不用再等他。 沈十七瘦下来的消息瞬间不胫而走,整个皇城都像是炸了一样,各地各处议论纷纷,更多的是想要一睹沈十七现在的尊容,是还像以前一样丑,还是变得倾国倾城了。 是不是变得像她的双胞胎沈长倾沈长城一样姿色动人,有的甚至还打起赌来,一些压沈十七依旧丑陋的,一些压她便漂亮了,还有一些持观望状态,保持中立。 沈府为此还特意拜访了墨王府,过来看沈十七,沈夫人夕妍雪看到沈十七的外貌,又是激动的哭了起来,被众人劝了好久才停下来,他们在墨王府待了好久,最后还是沈庄生拉着夕妍雪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顾景淮自上次出去,已经过了三天才回墨王府,在路上就已经听到沈十七彻底瘦下来的消息,不知为何,他心里竟有一点点紧张,甚至似乎还有些期待,那握着马绳的手紧紧握紧着,不知不觉加快了速度。 待他回到墨王府,他却有没有急匆匆的走去绿央阁,这回来的路上,他又似乎平静下来,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在意沈十七是不是真的瘦下来,她瘦下来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想到这,顾景淮本来往绿央阁的脚步立刻停了下来,换了个方向,往自己的寝殿走去。 哼!管她是肥是瘦,不过是自己逼迫要迎娶的王妃,他又何必那么在意!绿央阁里,送走了爹爹与娘亲,沈十七此时一人独自坐在院落里,瘦下来的背影看上去有些落寞,那双熠熠生辉的双眸也比平时暗淡了好些,直到好久,夜深风寒,白若走过来提醒她注意身体,早些休息她才回到自己的寝殿。 第六十五章 落寞 而这一切都落在了站在屋檐上的人的眼里。 怎么?瘦了还不开心?还是在想着什么!想着谁?这么不开心,这么落寞的样子。 衣袖里的手不知觉地紧握着拳头,顾景淮突然很后悔自己为什么最后还是来了,还是以这样的形式,偷偷的跃上自己王府里的屋檐,就为去看她瘦下来的容颜,可是他看到的又是什么,一独自作忧愁落寞的人?她究竟有什么瞒着自己!?顾景淮这才发现自己对她一无所知,他一点也不了解她,她的过去,甚至现在的她,他一点也不了解!等他不再去想的时候,顾景淮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屋檐上好久好久,久到天空一边已经开始泛白,他才从上面下来。 而在另一边宜萱阁,里面传来阵阵的哭喊声,“哭哭哭!哭什么哭!就知道哭!都给我闭嘴!”伊轻舞一边用鞭子狠狠的抽打婢女,一边狠狠说道,气死她了简直气死她了,沈十七竟然瘦下来了,那个大胖子竟然瘦下来了!她怎么能忍受,即便知道她瘦下来也不可能比得上自己。 可是!到现在她还只是有名无实的侧妃,只要一天她还未坐实这个身份,还未成为真正的王妃,她就不允许顾景淮身边出现任何一个可以威胁自己的女人!沈十七!伊轻舞恨得咬牙切齿,握着鞭子的手“咯咯”作响,在她身边跪着被打得抽泣的婢女吓得直流眼泪,她们好可怜啊,为什么主子总是这么阴晴不定,他们没有错啊!在皇城里的个王爷们也听闻沈十七瘦下来的消息后,也特意来了一趟墨王府,当他们看到沈十七的时候,脸上都露出了十分惊讶,不可置信的样子,这,这还是之前他们看到的那个胖胖的沈十七吗? “三嫂变得真好看!”顾连樊直接称赞道,他一直也不觉得沈十七胖胖的时候丑,反而觉得她长得还是很可爱的,如今她瘦下来,那份可爱依旧,更添加了令人心悦的魅力。 “不,三嫂在我心里一直都好看!”顾连樊说完又觉得不对,改口道。 “真是出乎我们几位的意料了!”六王爷顾连霖也被沈十七现在的样子震撼到了,由衷说道,看来,胖子也是潜力股。 “三哥真是捡到块宝了!”五王爷顾连翜也说道,要不是自己娶妻娶得早,沈十七也未嫁给三哥,他都想考虑一下沈十七了,同样名门望族,自己娶谁都是一样的,倒不如娶一个有趣的,顾连翜心里想着,也未自己不能早点遇到沈十七感到有些惋惜,但心里还是希望三哥能够好好珍惜沈十七,因为这么直爽坦诚的女子已不多。 “王爷们你们就不要取笑十七了,只是瘦下来,样子改变了一点点,倒是给你们说的我好像升仙,成仙子一样。” 沈十七嗤笑道,看来大家对自己瘦下来这件事都好奇,但她知道就算自己没有瘦下来,这些王爷们也不会对自己有什么不满,嫌弃之意。 “当然!三嫂现在可是惊艳到我们了,不信,你现在到街上走一趟,绝对回头率百分百!”顾连樊夸张说道,一脸信誓旦旦的样子引得在座的人都笑起来。 沈十七与他们继续说着笑,笑声不断从墨王府的大堂传出来,顾景淮刚走进府里,就听到里面传来的阵阵笑声,他听得出是五弟他们,还有那个女人,在聊什么聊的这么开心,他加快步伐。 走到大堂前面就看沈十七确实是五弟他们聊得特别开心,哼!她从来就没有跟自己这么笑过!他望着沈十七的时候,沈十七也看到他了,两人目光有短暂的接触,却又瞬间错开。 顾连霖也很快发现顾景淮,跟他打了声招呼,“三哥,你回来了。” “嗯。” 顾景淮在原位点点头,被迫走了进去,“你们怎么来了?”虽然不用问都知道他们来的目的,但顾景淮还是问了一句。 “我们来看三嫂啊!”顾连樊承认道,“我们可是都很关心三嫂的!” “咳咳,三哥,你别听七弟瞎说,我们只是刚好走到这,顺便进来探望你和三嫂。” 顾连翜拉了一把顾连樊,对他使了个眼色,忙解释道。 “对对对!”顾连霖也在一旁附和。 一直在位置上坐着沈十七看到他们看到顾景淮瞬间变了脸,有些忍俊不禁,他们就那么怕顾景淮?但看的出,他们感情还是不错的。 “既然三哥回来了,我们也见面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顾连翜见顾景淮一直望着自己没有说话,他瞬间想逃了,此地不宜久留。 “既然来了,就吃了午膳再走,墨王府不差你们几碗饭。” 顾景淮竟把他们留下,而被留下的几人心里各种程度的疑惑,嗯,三哥会不会在饭里下药,很大可能!想归想,但他们也是答应留下来吃午饭,自顾景淮回来后,一直轻松愉快的氛围就被打破了,后面的气氛都迷之沉默。 因各王爷都在王府里吃饭,沈十七也只能跟他们一起吃饭,她坐在顾景淮身边,感觉特别的别扭,伊轻舞坐在顾景淮的另一边,依旧旁顾无人的献殷勤,其他王爷都假装看不到,继续说着一些令人感兴趣的事情,不让气氛尬下去。 “三哥,你知道这次春猎什么时候开始?”顾连霖开口问道。 “会不会就最近?最近天气不错的。” 顾连樊插口道,“好期待!三嫂,你也会参加吗?” “......”突然提及自己,沈十七抬起头,将口中的饭咽下去才问道,“春猎?是野外狩猎吗?”眼里闪耀着光芒,好像听起来不错的样子。 “当然,三嫂我告诉你,这可好玩了!上一年三哥好厉害,猎物最多,哼!今年我一定不能让他赢我们了!” “就是,今年我们可要好好努力了!”......一提及上一年的春猎的事,他们就开始滔滔不断的向沈十七讲述,顾景淮在一旁依旧一脸冷峻的样子听着,好像他们讲的人不是自己。 “反正我们今年势要赢三哥!”末了,顾连樊豪情壮志的说道。 顾景淮这才说道,“那你们可要努力了!我可不会让你们的。” 话一出,其他人就气得咬牙切齿,更是立下赌约,若是他们输了,就任顾景淮差遣他们做任何事,若是他们赢了,顾景淮就要任他们摆布,看来他们是下定决心要赢了。 沈十七已经吃饱了,此时坐在位置上,看着他们由说起春猎到立下赌约,这都是瞬间发生的,但她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明亮的双眸忽闪忽闪的,实在看不出顾景淮身手不错,难道深藏不露?上一年猎物最多?那她倒还想见识一下各位王爷们的身手。 吃过午饭,顾连翜因为下午有事便先行回去了,顾连霖和顾连樊没多久也走了,临走时,还特意跟沈十七说,他们会经常过来的,当他们悄悄的跟沈十七说这句话的时候,背后有一瞬间觉得凉凉的,可他们一回头,却没有人在看他们,顾景淮坐在座位上沉默的喝茶。 等顾连樊等人走了之后,沈十七便直接回自己的绿央阁,可是没多久,就有一婢女过来通知她说皇宫里来了画师,让沈十七到后花园一趟。 因沈十七瘦了下来,与之前的变化相差很大,因此便需要重新再画一副自画像,知道画师的来意之后,沈十七让海棠为自己化了个简单的妆,换了一身鹅黄色的衣裳之后便往后花园走去。 第六十六章 上天之作 皇宫的画师是一名中年的男子,名字叫做云华,年纪也不算很大,穿着一身灰白色的锦衣,一副很有学问的样子,见沈十七走近,他行礼问候,“微臣拜见三王妃!”那低下的头,脸上十分讶异,才短短两个多月,自己上一次见三王妃,那时她的身材可真是够骇人的,给他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但更不可磨灭的印象是她那双明亮的眼睛,他一直觉得她那双熠熠生辉的双眸乃上天之作,耀眼的像天上的星星。 可就算他已经尽力将对方画的勉强能入得眼,特意将那双明亮的双眸凸出,也仍不能掩盖沈十七自身的不足--她的胖,那画画好之后,他一直觉得那幅画就像赝品,一直很不满意,他认为,拥有那样眼睛的人不该长这个样子,至少不应该这么骇人。 而现在再次看到三王妃沈十七,云华就立刻被她的容貌惊艳了,这,这还是两个月之前的那三王妃?怎么相差那么大?鹅黄色的长裙将她修长的身材衬托得像羽毛一样轻盈柔美,她的身材虽还不至于纤细的盈盈一握,但也足够让人十分满意,脸上只抹了一些腮红,白里透红,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妆容,已经非常美丽动人,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生丽质,根本不需要什么胭脂水粉装扮,那熠熠生辉的双眸将她的美衬托的更加耀眼夺目,这才是值得拥有这双眼的女子!云华在心里惊叹着,震撼着,三王妃变化得可真大!让看到的人都不由的震撼,被吸引着。 “画师不许多礼,这次要怎么画?”沈十七站定在云华前面,保持着适当的距离,直奔主题,只因她想快点结束,每次画自画像她就喜欢乱动,坚持不了一动不动。 “王妃坐在椅子上便好。” 从震撼中回过神的云华指着远处一张已经放好的贵妃椅,“不需要太刻意,只需像平时一样端坐就好,剩下交给微臣就好。” “有劳画师了。” 沈十七依言坐在贵妃椅上,像平时一样端坐着,双手放在双腿上,双眸直视着前方,所有所思。 云华看三王妃坐定后,调整好画纸,便开始为沈十七作画,很快便完成了一半,当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发现三王爷顾景淮从三王妃身后走来,他本想行礼,却被顾景淮阻止了,对他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云华只好继续完成自己的作品。 等他画完,沈十七也依旧未回过神,依旧保持着端坐的动作,等她自己感到酸痛,终于知道动一下的时候,才发现顾景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她的身旁。 “王爷?”她抬起头,看着出现在这的人。 “嗯。” 顾景淮应了声,转过身对云华说道,“麻烦画师再为本王和王妃画一幅画。” 王爷的要求,云华自然答应,但他本人也很愿意再次为三王妃沈十七作画,沈十七坐在椅子上,拧着眉,虽然不是很乐意,但还是坐着,没有动,顾景淮就站在她身边,云华在一旁画。 等画完之后,沈十七觉得自己的双肩酸痛死了,整整两个时辰肩膀都不动一下,她感觉要是再坚持,她的肩膀都要废了,没有看云华画的如何,她就已经跟顾景淮告退回绿央阁休息了。 沈十七走了,但顾景淮却没有急得走,而是走到云华旁边,望着他刚刚为自己和沈十七两人的画像,冷峻的面孔看不出他的情绪,但那双深邃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这画本王要了。” 他对云华说道。 “微臣知道了,等微臣回去稍作修改,再给王爷送过来,王爷看这样可好?” “嗯。” 自那天画了自画像之后,沈十七又是好几天没有看到顾景淮,最近好像个个都在忙碌着,墨王府总是出出入入不少人。 三月份,开始绵绵不断的开始下雨,雨不大,可是却绵绵不断,一直下着,沈十七最不喜欢就是这样的季节,可是每年皇城的春季都是这个样子,她不喜欢也无可奈何。 趁着雨小了好些,沈十七让白若为自己撑着伞,她将桃花的树苗一一栽种在已经挖好的坑里,然后又用泥土覆盖住树根,沈十七想着今年栽种,也许哪一年就能开满满园的桃花了,不过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看到。 等弄好,沈十七全身上下都沾了不少泥浆,她便回殿里换衣裳,刚换好衣裳坐下,便看到海棠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皇宫里的婢女,那婢女向沈十七行了礼之后,说明自己的来意。 “回王妃,太后娘娘命奴婢今日来问王妃,王妃什么时候能进宫陪陪她老人家,太后娘娘深深想念着王妃您。” 沈十七听后,眉心微动,细想自己好像也是很久没进宫陪端详太后了,心里感到十分抱歉,便应下那婢女,自己明日便会进宫,请她转告给端详太后,顺带为表自己的歉意,沈十七还亲自去熬了一盅百合莲子参汤让那女婢送进皇宫给端详太后。 送走那婢女,沈十七又打算自己亲自做一个锦囊送给端详太后,以表示她对自己的喜欢。 第二天沈十七刚想出门的时候就遇到了几日未见的伊轻舞,她也一副准备要出门的样子。 “姐姐今日是要进宫吗?真巧,妹妹我也是要准备进宫,不如我们一起?姐姐不介意吧?”伊轻舞跟沈十七说道。 沈十七不知伊轻舞进宫所谓何事,但也没有拒绝她说的一起,反正两人都是进宫的,只要伊轻舞不要总是烦着自己,她也无所谓跟谁一起进宫的。 一路上,伊轻舞虽然还是想跟沈十七聊天,但都被冷漠了,她也只好适时的收口,没有继续开口说话,两人进了皇宫,沈十七便直接往静心殿那边走,伊轻舞也是受邀进宫,而邀请她进宫的是她的姐姐伊婉兮。 两人不同路,很快分道扬镳,各自往要去的宫殿走去。 沈十七去到静心殿,就被端详太后一直拉着手询问着,“十七,最近为何不进宫陪陪哀家呢?哀家最近也听说你瘦了下来,来,让哀家好好看一看,哎哟,真的是瘦了,十七变得连哀家差点也不认得,真好!”年轻真好,端详太后最后小声的说了一句,因为说的太小声,沈十七就算在旁边也没有听清沈。 “太后,十七对不起您,最近都没有进宫陪您,为了表示十七的歉意,十七特意连夜给太后您制作了一个锦囊,喜欢太后您喜欢。” 沈十七说完,从袖子里掏出自己昨晚做的锦囊递给端详太后,端详太后接过那锦囊,细细看了看,便赞赏道,“十七手艺真好,不仅汤熬的好,女工也这么好,墨儿娶了你这王妃,真是他的三生有幸,哀家也替他开心。” 开心?自己可看不出顾景淮开心。 沈十七在心里嘀咕着,整天一张冷冰冰的脸,她都怀疑他会不会笑。 “太后,你就会取笑十七,这都是十七应该做的,太后开心十七也才开心。” 这是沈十七的真心话,端详太后一直不嫌弃她,待她如此真心,她自然希望自己能哄她开心。 “哀家哪是取笑你呢,哀家还盼着你们早日给哀家生个娃娃,好让哀家没那么无聊啊。” 端详太后说着说着,突然伤感道,“皇上后宫嫔妃虽多,可是至今仍然没有一个有子嗣,哀家这心里可是着急心切啊!” “皇上每天日理万机,朝廷那么多事情要处理,也许现在只是暂时没这个想法,太后你不用太着急,等哪天皇上想要了,自然就会有的。” 第六十七章 忽视 说到子嗣这个问题,沈十七的表情突然就有些尴尬起来,自己是不可能给顾景淮生孩子的,他要生孩子,就让伊轻舞给他生去!但这又不能让端详太后知道,只好将话题带到皇上顾连奕那。 “哀家又怎么不知道皇上每日日理万机,可是,也总要为以后做好打算啊,哀家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只盼能早日看到你们生孩育儿,哀家就满足了......”端详太后的脸一直用纱巾遮挡着,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是从她的眼里就可以看出她真的满眼哀愁与无奈。 “太后......”看着太后满眼的哀愁,沈十七心里也好不舒服,心里默默希望其他王爷都能尽快生个一男半女出来吧,好满足太后这小小的心愿,别让老人家等太久。 *另一边,伊婉兮的宫殿皖彦殿里。 殿里装饰的华丽堂皇,丝毫不比静心殿差的装饰,周围摆满高贵大方的装饰品,水晶的垂帘从上垂下来,还有粉色的纱布层层相隔着,四面雕刻着精美花纹的屏风摆在殿里的一侧,整个殿里都散发着阵阵蔷薇花香味。 地上铺着柔软的红色的地毡,几张高贵舒适的床椅摆在屏风后面,伊婉兮坐在床边,伊轻舞隔着桌子,紧紧的抓着伊婉兮的手,整个身子向伊婉兮那边紧靠着,就差跪下来了。 “姐姐,这次你一定要帮帮妹妹啊,舞儿不能让那个沈十七抢走了王爷!妹妹没有办法,现在只能进宫求姐姐你了。” “轻舞,你好好坐下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伊婉兮第一次看到伊轻舞这般模样,好看的眉头轻轻的皱着,另一只手反握住伊轻舞的手,声音依旧温柔好听。 “是沈十七!姐姐,我绝不能让她留在这个世上!姐姐,我要沈十七死!她不死,王爷永远也不会属于舞儿的了,舞儿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绝不能让她抢走了王爷啊......”听了伊轻舞这么说,伊婉兮眉心紧锁着,嘴唇一直抿着,在心里惦量了好久才问道,“轻舞,你告诉姐姐,你是真心爱三王爷的吗?” “爱!当然爱!姐姐,舞儿要是不爱王爷,又怎么嫁于他,一直默默忍受着。” 伊轻舞不假思索的说道。 这两年她自嫁入墨王府,哪一日不是想尽千方百计讨顾景淮开心,讨他欢喜,就等哪天他能看一眼自己,看到自己的付出,心疼自己,喜欢自己,爱上自己,可是,结果呢?即便姐姐嫁给了皇上,即便她与姐姐长得也十分相似,即便自己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也不曾看她一眼!也不曾心疼一下自己!而那晚,她以为自己差点就成功将顾景淮带上了床,可最后王爷还不是一样抛下她,独留她一人在房间里,这让她怎么不恨,而她更恨的是沈十七!要不是她要嫁给王爷,要不是她出现,横插在自己和王爷的世界里,自己怎么会在王爷的世界里变得越来越渺小,越来越得不到重视,越来越被忽视。 伊婉兮在伊轻舞回答自己的问题后,那双纯净的双眸一直静静的看着伊轻舞,微微垂下眼眸,心里也是为伊轻舞现在的状况感到痛心的,她可怜的妹妹,为什么那么执着,为什么要那么偏激呢?为什么不尝试一下放下?当年,她本对顾景淮也是有感情的,只是,就当她刚明确自己的情感时,某一天伊轻舞突然跑过来和她说,她爱上了一位男子,而那男子就是三王爷顾景淮。 她当时听了笑容僵在脸上,但并没有告诉伊轻舞自己也喜欢顾景淮,为了自己的妹妹,后来她忍心拒绝了顾景淮的告白,更是帮助伊轻舞嫁入墨王府,成为顾景淮的侧妃。 她爱顾景淮,可是她也疼爱自己唯一的妹妹,所以她舍弃自己的感情,成全妹妹伊轻舞的感情,她已经为伊轻舞做到如此地步,剩下来的只能靠她自己努力与把握了。 可是没想到有一天,伊轻舞知道她跟顾景淮之间的感情之后,竟还怀疑自己,和顾连奕联合起来设计自己,让自己失去了女子最重要的贞洁,只能答应顾连奕的圣旨,嫁于他。 可这件事之后,她也没有怪伊轻舞,顾连奕一直对自己有感情她也是知道的,只是她无法回应而已,嫁给他后他对她很好,没有亏待她一点。 而她只认为这一切怪只能怪伊轻舞是真的太爱顾景淮了,爱到可以将自己的姐姐出卖,而现在,竟想要去杀了沈十七,她突然觉得伊轻舞变了,爱让她疯狂,爱让她迷失了方向,她变得再也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乖巧听话的好妹妹。 她不能再让她做傻事了,不能再放任她这样下去了!伊婉兮在心里说道,她应该承担起做姐姐的责任,将妹妹带回正道,不能再让她继续迷失下去。 “姐姐,舞儿求你了,舞儿从小到大从未求过你,这次你一定要帮舞儿啊!”伊轻舞继续哀求道,那抓着伊婉兮的手十分用力,在伊婉兮白皙的手上留下一条条清晰的抓痕。 “轻舞,你听姐姐一句,千万不要再做傻事了,不值得,知道吗?”伊婉兮心痛道,“不是姐姐不是帮你,可是感情的事,谁也不能改变,轻舞,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你还是看不透。” 伊婉兮劝着,满眼的伤痛,她可怜的妹妹什么时候才能清醒过来,不再执着啊!可是伊轻舞却激动地甩开她的手,对她喊道,“你就是不想帮我!别说那么好听,你是不是还恨我,恨我当年设计你,恨我让你嫁给皇上!”伊轻舞整个人站起来,十分激动,一手指着伊婉兮问道,她就知道,姐姐心里是恨她的,所以她见不得自己好,所以她不想帮自己,不想让王爷爱上自己。 “轻舞,我没有,姐姐怎么会恨你,我一点也不怪你,你别想太多,我,我只是想你好啊!”伊婉兮也站起来,想伸手去抓住伊轻舞,却被伊轻舞一手甩开,跌倒在床边。 “我不需要你的假惺惺,你不帮我,我自己想办法,你放心!我再也不会找你了!贵妃娘娘!我的好姐姐!再见!”伊轻舞甩开伊婉兮的手,向后退了好几步,精致的脸满是恨意,却笑得十分恐怖,“哈哈哈~~我会自己想办法!你就留在这深宫里慢慢终老吧!姐姐!”她狠毒的说道,然后又快步离开了皖彦殿,任凭伊婉兮在后面不断呼唤自己,她都没有停下脚步。 伊轻舞的心里满满的恨意,没关系,恨就恨吧,为了得到顾景淮的心,她什么事都愿意去做,什么事都做得出!此时她心里想的是,伊婉兮既然不肯帮自己,那就明说啊,还说那么好听做什么,明明那么恨自己为什么还要装作一副好姐姐的面孔!不帮就不帮,她自己想办法!她一定不会让沈十七抢走自己的王爷的!皖彦殿里,伊婉兮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幸好此时天气已经没有那么寒冷,也幸好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毡,可她像个没有力气的陶瓷娃娃,整个背部弯曲着,双肩一耸一耸的,头低垂着,双手捂着脸,纯净的双眸不断的涌出泪水,又从指缝流下来,泪水花了她精致的妆容。 “怎么回事?”顾连奕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此番场景,连忙问侍候伊婉兮的婢女,但那么婢女惊恐的摇头,她们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刚刚她们被支开了,回来的时候也就这样子。 第六十八章 不用担心 “婉兮,怎么了?”得不到满意的回复,顾连奕便直接蹲在伊婉兮的身边,眉目紧锁,俊脸满是担忧的神色,轻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朕,朕一定会帮你解决的。” 伊婉兮听到顾连奕的声音,微微抬起头,满脸都是泪水,她摇了摇头,抬起手擦掉一些泪水,“臣妾没事,皇上不用担心。” “你这样子,朕怎么会相信你没事?”顾连奕目光紧紧盯着伊婉兮,许久,他败下阵来,才缓缓道,“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朕吧,朕不逼你。” “嗯。” 伊婉兮将泪水擦干净,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臣妾谢谢皇上的厚爱,臣妾感激不尽!”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的,有什么事你可以放心的告诉朕,朕不会怪你的。” 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心疼,更难受,什么时候你才能向朕打开心房,接纳朕呢? 顾连奕一把将伊婉兮抱入怀里,大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微微叹了口气,什么时候,你才真心接受朕呢?朕愿意等,直到你回过头,愿意真心接纳朕。 躺在顾连奕的怀里,伊婉兮伤心的闭上眼睛,对不起,我不是不信任你,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我不能伤害我的妹妹,也不能再让她错下去了。 “痛吗?”顾连奕轻轻拿起伊婉兮的手,望着上面清晰可见的手指痕,,放到自己嘴边,轻轻吻了一下,心疼问道。 “不痛。” 伊婉兮小声说道,比这更痛的是心里,她要怎么做才能让妹妹清醒过来,不再做傻事呢?从皇宫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暗了,雨又斜斜的从天上落下,沈十七这次没有遇到伊轻舞,上了轿子便直接往墨王府走去。 宜萱阁,伊轻舞坐在窗边,她已经坐了一个下午,也想了一个下午,要怎么才能除掉沈十七,又不会暴露自己,又要怎样才能让顾景淮注意到自己,才能让他喜欢自己,爱上自己。 直到傍晚,听手下的婢女说沈十七回来了,她才从窗边站起来,双眼冷冷的望着窗外,细雨还在下着,她紧紧抓着手里的手帕就像抓住沈十七的脖子,用力再用力掐着,脸上的恨意丝毫不减弱。 顾景淮处理完事物回到墨王府,本想回自己的寝殿,可是走到路口的时候又换了方向,往沈十七的绿央阁走去。 “参见王爷。” 白若刚从屋里走出来,就看到王爷顾景淮走进绿央阁的院落,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行礼道。 “起来吧,王妃睡了?” “还没,不过,王妃正准备睡了。” 白若诚实道。 这时,就听到沈十七的声音传出来,“白若,你在和谁说话?” “......”白若看看顾景淮,又看看已经关上的房门,脸上有些紧张,这要告诉王妃,是王爷来了吗,可是,王爷又不说话。 顾景淮不说话,忽略白若,直接往里面走进去,冷哼道,“是本王。” 前方传来顾景淮冷冷的声音,沈十七抬起头,微眯了眯双眸,突然笑道,“是王爷啊,怎么不让下人通报一声,好让臣妾去迎接你啊!海棠,还站在这里干嘛,还不快去给王爷沏茶!” “是是是!奴婢这就去!”海棠应道,连忙走出房间,刚走到一半就被顾景淮阻止了。 “不必了。” 顾景淮坐到沈十七的对面,“本王只是过来看看。” “看看?王爷想看什么?”沈十七又问道。 顾景淮看到沈十七一直看着自己,他略一停顿,才答道,“这是本王的府邸,本王爱看什么就看什么,王妃有意见?”被反问回来,沈十七脸上也没什么变化,依旧镇定自如,又继续微笑着说道,“当然,王爷爱看什么就看什么,臣妾不过是好奇问问而已,现在夜深了,王爷若是看完了看够了,便回去吧,臣妾便不留王爷了,臣妾要休息了。” 她下逐客令,懒得跟顾景淮继续说话,每次两人都是说不到五句话就无话可说的。 沈十七实在不懂,明明顾连翜等人也是顾景淮的兄弟,可是人家哪有他整天冷着一张脸的,人家每天笑得多开心,待人多彬彬有礼,一点也不像顾景淮,总觉得每个人都像欠他什么似的。 “嗯。 本王走了。” 被赶走,顾景淮面上也没有表现不愉悦,只是一直保持着冷峻,点点头,就真的往外走了,顾景淮走后,沈十七也就真的熄灯睡觉了,出去了一整天,她觉得特别的累,看来瘦是瘦下来了,但是身体的体质还是不行,需要找找时间开始锻炼一下才行了,要不找七王爷顾连樊他们?第二天,细雨依旧,沈十七懒得出去,一直待在房间里,突然想吃甜点,便叫海棠为自己去厨房那些甜点过来。 海棠一手打着伞一手提着篮子,迎面就撞上一个慌慌失失的婢女,“小心!”海棠连忙侧过身,才避免对方手上的东西洒在自己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 那婢女一直低着头,不断的道歉。 “没事没事,我没事,倒是你,手上的东西没洒吧?”海棠看对方一直低着头,都不看自己一眼,觉得奇怪,便继续问道,“你怎么了?一脸慌张的样子?” “没有...没有洒...奴婢...奴婢...”那婢女才抬起头,怯怯的看着海棠,“奴婢这是要给王爷送参汤,可是......”她微微垂下眼眸,小脸又低下了一些,继续小声的说道,“这位姐姐,青儿冒昧想请你帮个忙好吗?求求你了!”要不是青儿手里还拿着托盘,她都要直接跪下求海棠了。 “你怎么了?先告诉我,我要是可以就一定会帮你的。” 海棠看着对方一脸怯意害怕的神情,看着样子应该是刚进来当婢女没多久,心里不免生出对她的怜惜,和善的说道。 “姐姐,奴婢刚刚惹怒了王爷,摔坏了王爷的一心爱的花瓶,现在要给王爷送参汤,可是奴婢害怕,姐姐能不能替奴婢给王爷送去?”青儿仰着小脑袋,满脸的乞讨,“求求姐姐了?” “这......”海棠望着青儿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不忍拒绝,王爷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任谁看了心里都会觉得毛毛的害怕,这青儿怕是被吓着了,海棠犹豫了几秒,就答应帮青儿给王爷送汤。 青儿激动的不断向海棠道谢,看到海棠手里提着一篮子,便主动说道,“姐姐,篮子我给你拿着吧,这样你方便一些。” “不用了,我给王爷送完汤,还要赶着回去给王妃送甜点,我自己拿着就好,你快回去吧,剩下就交给我好了。” 海棠说完就往王爷顾景淮的书房走去,青儿在后面看着,双眸带着紧张,看了一会似乎觉得不放心,跟在海棠身后,海棠发现她跟在自己身后,便停下来,问道,“你怎么跟来了,怎么不回去?” “奴婢...”青儿小脸依旧很害怕的样子,怯怯的小声的说道,“奴婢还是跟在姐姐身后吧,奴婢怕等会王爷怪罪姐姐,奴婢一定会跳出来为姐姐求情的。” 听到青儿这么说,海棠笑了笑,“不用担心,王爷虽然总是冷冰冰的样子,其实他也不是这么可怕的,你就放心吧,要是你不放心,那你就在这外面等我好了。” “嗯,好,奴婢就在这等你!”等青儿不再跟着自己走,海棠便直接走进书房。 书房里,顾景淮正在翻阅着最近朝中一些案件,听到脚步声,他微微抬起头,看到沈十七的婢女出现在自己的书房,心里有些奇怪,但他没说话,静静的等待对方的解释。 第六十九章 尽快醒来 海棠望着顾景淮那深邃冰冷的眼眸,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都差点忘记要行礼了,等她行完礼,便直接将手上的参汤向上举起,“王爷,这是厨房特意为王爷熬的参汤,奴婢给王爷带过来了。” “放下吧。” 顾景淮又低下头继续翻阅案件,他还以为沈十七有什么事。 “那奴婢先行告退了。” 将参汤放到一边,海棠便退下,走出书房,她才舒了口气,瞧自己刚刚的样子,还说王爷不可怕,看来也只有王妃不怕王爷,对着王爷那张冷冰冰的脸依旧镇定自如。 海棠出了书房,便看到青儿还站在书房的不远处,在东张西望着,她便走过去,在她面前挥了挥手,“搞定了,你现在可以安心的回去了吧,我也要走了,王妃还等着我的甜点呢!” “奴婢谢谢姐姐!奴婢这就走!姐姐慢走。” 青儿再次感谢了海棠才离开。 海棠望着青儿离去的身影,笑了笑,便往另一方向走去,她要再不回去,王妃定要责怪她了。 书房里,顾景淮又抬起头,问着站在自己跟前的岚木,“说吧。” “属下看到海棠姑娘出了书房便和一婢女在说话,然后两人都走了。” 岚木向顾景淮禀告刚刚自己看到的情况。 “嗯,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顾景淮遣退了岚木,望着自己跟前的那参汤,深邃的眼眸压了压,这么浓的与参汤不和的味道,当自己是傻子还是以为自己嗅觉出了问题,想要害自己却用这么笨蛋的手段,看来对方真是愚蠢到了极点。 夜里,整个王府静悄悄的,沈十七向来有早睡早起的好习惯,今天也是早早的上了床去睡觉。 而在众多婢女居住的一房间里,青儿刚刚想躺下,就被人突然从身后捂住了嘴巴,她想挣脱对方的束缚,可奈何对方的力气极大,很快她就觉得自己要被捂断气过去,却在这时,又出现一人,一开始的那个人不料这时会出现别的人,看到自己手里抓的人几乎已经奄奄一息,便扔下她,逃了。 岚木刚想继续追那个跑掉的黑衣人,顾景淮的声音的响起,“不用追了,将这人带走吧。” “是。” 岚木便没有继续去追那逃跑的人,走到青儿身边,说了一句多有得罪,便将青儿扛在肩膀上。 王府一僻静的地方,一女子的声音悠悠响起,“你确定她已经死了?” “确定,属下已经探过她的人中,确实没有气了。” 女子的声音刚落,一男子的声音就响起。 “好,你走吧,短时间不要出现在这。” 女子吩咐道。 “是。” 男子说完,瞬间消失在王府里,待男子走后,女子也迅速离开了这僻静的地方。 “她什么时候醒过来?”顾景淮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子,对身后的大夫问道。 大夫战战兢兢地弯着腰,愁眉苦脸的答道,“回王爷,这姑娘几乎被人生生掐断喉咙,一时半会会醒不过来......” “本王要她尽快醒过来。” 顾景淮冷冷的看了一下大夫,吓得那大夫又缩了几分,忙点头应道,“老夫一定会尽全力的,会尽力的......”直到顾景淮出了房间,大夫整个人都已经吓得腿软,双手扶着椅子才勉强没有跌跪在地上。 青儿是在下半夜的时候才清醒过来,醒过来的时候一直在尖叫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那大夫看到她终于醒过来,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看来自己的小命暂时保住了,见青儿一直情绪很不稳定,他连忙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青儿才慢慢稍微平静下来。 大夫这才离开去通知顾景淮,青儿醒过来了。 顾景淮再次出现在房子的时候,青儿整个人都卷缩在床的最里边,嘴里依旧喃喃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之类的话。 顾景淮走到离床还有一半的距离,微皱了皱眉头,又转过脸对岚木说道,“尽快从她口中知道一切。” 说完又出了房子。 天还未亮的时候,岚木就已经回来了,向顾景淮禀明他所问道的一切,原来那青儿确实是刚进王府没多久的婢女,年纪很小,生性也胆小,伊轻舞抓了她的家人威胁她让她帮她做事,所做的事就是将下了毒的参汤交由沈十七的婢女送给王爷,可是她没想到伊轻舞翻脸不认人,想杀人灭口。 那明显可以闻出怪异味道的参汤,伊轻舞知道王爷会一眼识破汤被下毒了,也不会喝,但一定会追究送汤的人,她猜想就算王爷不追究,但总会对沈十七和她身边的人起了疑心,便能够将王爷与沈十七的关系变得更加疏远,让王爷更加厌恶沈十七。 可是伊轻舞自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道自己早已暴露。 等顾景淮真的追究这件事,等自己和沈十七等人也一起站到顾景淮跟前,她还傻傻的以为王爷终于要惩罚沈十七,可怜她并不知道昨晚她派去的那杀手因为怕掉命,没有告诉她后来有人半路劫走了那青儿。 “本王都不知道原来府中这么多人看本王不顺眼,想要除掉本王。” 顾景淮说着,冷眸一直盯着下面两个人,一只手一直在盛参汤的盅的边缘来回的移动,“还用这么劣质的手段......”沈十七站在顾景淮跟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依旧一副伊轻舞最讨厌的嘴脸,脸上依旧那么镇定自如,跟顾景淮对视着,道,“王爷,臣妾没有做过的事,臣妾不会承认,但臣妾倒觉得这件事是妹妹做的,证据应该就在妹妹的院子里。” 伊轻舞本来也是一脸轻松,来看沈十七落败的样子,她知道王爷不会查到自己身上,可不想沈十七竟然指正自己,她心里突然有些慌了,难道沈十七知道什么? 伊轻舞虽然内心很慌乱,但还是一脸镇定的说道,“舞儿没有,舞儿怎么会陷害王爷,姐姐莫要血口喷人!” “你怎么认定是伊轻舞?证据呢?来人,去搜一下宜萱阁。” 顾景淮直直的盯着沈十七,对于以轻舞在下面说的话一句也没有理会。 “王爷,舞儿没有,舞儿怎么会陷害王爷你了,你要相信舞儿啊!”伊轻舞还在拼命的为自己开脱,却迟迟得不到顾景淮的理会。 沈十七在她旁边看着她开始惊慌不已的神色,淡笑道,“妹妹若是没有做,又怎么会如此害怕,如此求饶,怕是妹妹心里有鬼?” “没有!我没有!”伊轻舞大叫道,伸手想抓住沈十七,却被沈十七一手推开,她跌坐在地上,发簪都被甩出好几支,头发散乱下来,披头散发的,样子十分难看,伊轻舞将自己的头发随意拨在身后,恶狠狠的盯着沈十七,一副要吃了她的模样,而沈十七看也不看她,镇定的站着,等待着离开的下人带回来什么消息。 那下人没多久就走进来跟顾景淮汇报道,“王爷,小的在侧妃院落里找到这些。” 他摊开这一张黄油纸,里面包着一些汤渣,正是与顾景淮面前那参汤的汤渣一模一样。 “不可能!不可能!”伊轻舞半直起身,狠狠的推了一把那下人,将他手里的黄油纸抢过,瞬间撕个粉碎,汤渣落到满地都是,她蹒跚的爬到顾景淮身边,苦苦哀求道,“王爷,舞儿没有,不是舞儿做的,王爷你一定要相信舞儿啊!王爷......是她!一定是沈十七陷害我的!”她扭过头,食指指着沈十七,眼睛狠狠的盯着沈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