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重生为嫡:整治如懿斗懿症》 第1章 嬿婉重生成大公主 魏嬿婉在喝下最后一碗毒药后,痛苦万分的离世了,死前,她想起了可笑的经幡局中,如懿口口声声的质问,问她后悔吗。 她当时像是被鬼迷了心窍一般,什么话也说不出口。现在,她想说,我不后悔!不后悔对如懿所做的一切!这是她们应得的。 凭什么,她一个宫女,对着皇上说几句话就是蓄意勾引?凭什么,她丢弃凌云彻这个见异思迁的废物男人就是无情无义?凭什么,她练习歌舞样样精通就是曲意逢迎,自甘下贱? 她只后悔,只后悔,害死了进忠和澜翠,逼的王蟾和春婵倒戈。她也不知道她怎么了,怎么就鬼迷心窍的觉得她们知道的太多呢? 可惜,说再多也没有用了,她要死了,她真的好不甘心啊,魏嬿婉闭上了双眼。 一睁眼 好吧,魏嬿婉睁不开眼睛,用手动了动,发现自己好像被什么包裹着,耳边还有很多声音,似是妇人生子的动静。 “水,快端水进来!” “啊——额娘——” “好孩子,用力,不要卸力啊。” 质朴典雅的厢房里,一位女子在拼命生子,她母亲正在房中拼命安抚她。这位生子的女子,正是宝亲王福晋——富察琅嬅。 厢房外,莲心和素练正在忙里忙外的指挥下人们做事,宝亲王弘历焦急的走来走去,侍妾们也都一并站在厢房外。 格格富察储瑛在其中最焦躁不安,她是最怕福晋生下嫡长子的。高格格和青侧福晋出身都高贵,只有她出身富察旁支,唯有生下长子,她才有跟富察琅嬅有一拼之力。 青樱也不如她表现的这般人淡如菊,手上的护甲正在惴惴不安的搅弄着手帕。 只有高曦月在担心琅嬅,又不敢进厢房显眼,只能跟着弘历走来走去。 富察夫人带来的侍女也在观察几人的表现,只等福晋生子完后,就进房中与富察夫人说话。 房内,富察琅嬅还在痛呼,她是头胎,生的更是艰难。 魏嬿婉感受到一阵推力,终于明白自己似乎是又活了,还是个未出生的小婴儿。生身母亲正在拼命生下她,她自然也是不想死的,有重来的机会,谁还不珍惜?她拼命挣扎着出去。 富察琅嬅随着魏嬿婉的挣扎,痛呼声越来越大,接生嬷嬷感受的孩子要出来了,眼疾手快的将魏嬿婉推了出来,拿着襁褓仔细包好,上前给憔悴的富察琅嬅看了看。 一旁的富察夫人也赶快凑了上来,问道:“是阿哥还是格格啊?” 接生嬷嬷飞快的掀起襁褓看了一眼,说道:“回夫人的话,是格格。” 富察夫人哀叹道:“格格顶什么用啊!” 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魏嬿婉听到这句话,脑海中只有两个字:完了。 富察琅嬅也有点失望,接生嬷嬷怕这二人不给赏钱,连忙说了吉祥话:“先开花后结果,福晋只生了四个时辰,可见格格是个疼娘的,恭喜福晋得了个香香软软的小格格。” 富察琅嬅虚弱地笑了笑,对着富察夫人说道:“额娘,拜托你了。”然后沉沉的睡了过去,她太累了。 富察夫人虽然嘴上嫌弃,但还是稳稳的接过接生嬷嬷手中的襁褓,一脸喜气的出去向宝亲王弘历贺喜:“王爷大喜,琅嬅生了个可爱的小格格呢。” 弘历虽然有点失落,但是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还是高兴的说:“福晋生下了本王的嫡长女,全府上下赏月例一个月,福晋院里赏月例三个月,接生嬷嬷赏黄金十两。” 所有人:“谢王爷赏赐,恭喜王爷福晋喜得千金。” 目的达成了,富察夫人喜笑颜开,看着傻站着的弘历,又开口道:“琅嬅刚生产,还需要休息,王爷风尘仆仆的回来,身上肯定也不爽利,王爷不如先回前院收拾一下,等琅嬅醒了,臣妇再去请王爷?” 弘历也不是非要看一眼琅嬅,顺坡下驴的点了点头,离开了。 富察琅嬅毕竟是头胎,虽然生的要快些,但也是受了一番罪,昏睡了一晚,第二天醒来还是有点昏沉,富察夫人就抱着魏嬿婉进来,同琅嬅聊了聊天,让琅嬅看了看嬿婉,也没多打扰,怕让富察琅嬅精力不济。 富察夫人派人去前院喊了弘历,便抱着魏嬿婉坐在一边,弘历风尘仆仆的来了,在前厅收拾了一遍才进了厢房,进来就看到琅嬅。 琅嬅带着抹额,虚虚的靠在床榻上,正等着弘历。 弘历语气也软了,对着琅嬅说:“福晋辛苦了”又仔细看了看富察夫人怀中的小格格,说道:“咱们的大格格生的如此可爱,像极了福晋,日后也定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 琅嬅真心的笑了笑,也跟着弘历一起仔细看着富察夫人怀中的嬿婉。 嬿婉眯着眼,发现了他们的目光,心中诧异,却还是对着他们睁开了眼睛,脸上也浮出一丝微笑。 弘历还以为看花了眼,惊讶的看了看琅嬅,感叹道:“她笑了,真是爷的小格格。” 琅嬅也看到了,温柔的笑着,心里那点不舒坦也烟消云散了。 弘历想了想,还是对着琅嬅道:“璟琴,如何?” 琅嬅惊讶道:“璟琴?这是何意?” 弘历说道:“这是我们两个第一个孩子,象征着我们琴瑟和鸣、夫妻情深,所以叫璟琴,璟琴也有品行高洁,人品贵重的意思,希望我们的小格格能尊贵快乐的过完这一生。” 琅嬅想的更多,她们这辈的格格本是从玉从女,璟琴她却是同皇子一般从玉从王,这不正表明了王爷对她的期许吗? 琅嬅喜不自胜,一字一字的念道:“璟琴,璟琴,真是个好名字,妾身多谢王爷,为咱们的小格格挑了这个好名字。” 弘历听到琅嬅也认同自己,更加高兴了,当即拍板,入宫求皇阿玛赐名。 宫中的皇上得知弘历有了嫡长女,虽然有点失望,但也没有拒绝弘历的请求,特地吩咐苏培盛满月宴亲自去给格格颁布圣旨。 富察夫人和富察琅嬅也知晓了皇上要在满月宴上给小格格赐名,母女俩恨不得抱头痛哭,富察氏可算扬眉吐气了! 洗三礼办的风光,富察琅嬅还在坐月子,也没亲自到场,富察夫人倒是抱着魏嬿婉到场抖落了一趟,顺便看看那个小蹄子不安分。 满月宴更是办的十分风光,富察氏的几位福晋都到了,外嫁的亲王福晋也来了,王府的侍妾看到富察氏的满门荣耀,也是大吃一惊。 满月宴里,皇上的亲自赐名,更是让许多冷嘲热讽宝亲王福晋生女的福晋们也不敢再提福晋第一胎只生了个格格的事,毕竟皇帝都不嫌弃是格格,你个外命妇有什么资格嫌弃? 其他摇摆不定的大臣们更是惊讶于皇上对宝亲王的看重。 相比于上一世富察琅嬅大格格在娘胎中憋气太久,体弱多病不同。 这一世魏嬿婉积极配合接生嬷嬷,不仅早几个时辰出生,还身体倍棒。 大格格的洗三和满月当然就不同于上一世怕压了福气的低调寥落,举目之处更是要多盛大有多盛大。 王府侍妾们对此也是反应各异。 富察储瑛第一个不满,不仅满月宴全程一副丢了五百两的欠债脸,回房里更是大砸特砸,怒道:“一个格格而已!王爷竟如此看重,皇上也亲自赐名!也不看看她能不能受得住这天大的福气?” 侍女如心劝道:“格格不必着急,不过是个小格格,再盛大再风光又有何用呢?早晚都是要嫁人的罢。” 富察储瑛倒也听劝,没有再闹了,想了想又说道:“你说的也不错,今天的坐胎药我好像忘记喝了,如心,你去给我端来。” 如心:“是。” (有很多宝宝跟我反应富察储瑛的性格不是这样的,我在这解释一下: 富察储瑛原着里跟琅嬅十分不对付,后面高曦月和金玉妍都曾经在富察琅嬅面前冷嘲热讽过她,茉心撺掇高曦月养大阿哥的时候,高曦月还担心道“皇后娘娘会不会不高兴”? 但其实富察琅嬅的性格,仔细研究一下就知道,她不是懿粉口中的善妒,对于许多得宠的侍妾她都能平常心看待,富察储瑛那么得皇后讨厌,无非就是因为她绕过了皇后的包围圈生下了长子且一定仗着长子张狂过。 剧本里素练跟皇后说大阿哥在上书房日日跟二阿哥争,富察琅嬅冷笑一声说“和他那个早逝的娘一样”。富察储瑛给富察琅嬅的印象肯定是不好的,是爱跟她争权的。我也在此书里沿用这个人设。 再说,富察储瑛其实也有争的资本,历史上的哲妃是包衣出身,但这个剧里,哲妃出身富察旁支,琅嬅明确说过是她的族姐。 原着里富察储瑛更是很得弘历宠爱,她是在弘历给富察家送聘礼的时候一眼看中,纳入府里的,她是弘历的第一个女人,这么多配置叠起来,其实张狂的也没错。她的人设我写的像甄嬛传里的富察贵人。) …… 青樱倒是一直淡淡的,淡淡的摆弄着护甲,淡淡的回到房中,淡淡的听着阿箬说着一些污言秽语“不过是一个格格”“对她那么好又有什么用,福气压的住吗”“压不住福气,夭折了,看正院怎么风光”。 青樱像是突然听不见世界的杂音一般,摆弄着自己的护甲,直到惢心听不下去了,弱弱反驳道:“阿箬姐姐,大格格还小”还是不要这般肆意诅咒吧?给自己积点福 青樱这才连上对这个世界的线,淡淡的说教道:“是啊,大格格还小,何至于此。” 阿箬这才停下口中的言语,委屈道:“主儿,我可是为你鸣不平,一个格格罢了,还敢踩着咱们的脸面。” 今天原是青樱的生辰,本来王爷今夜一定会来她们院子的,却因为大格格的满月宴,王爷不得不待在主院。 青樱停下了摆弄手里的护甲,淡淡说道:“好了,大格格满月礼,王爷去是应该的,福晋也该注意点,大格格那么小,正是积福的时候,怎么能大张旗鼓的摆宴呢。” 阿箬知道青樱也是赞同自己的,心满意足的拿起点心,端给青樱。 …… 高曦月没什么反应,她得了寒症,不好生养,自然是没那么在意男女,更何况她在家也是高斌独一份的宠爱,自然对女孩没那么多意见,只想着小格格快快长大,她能多跟小格格玩呢。 主院里, 弘历还在外头招待一些王公大臣,富察夫人和富察琅嬅先回了主院聊了起来。 富察夫人:“琅嬅,你虽然生了子嗣,但也不能掉以轻心,虽然大格格得王爷,皇上重视,到底还是有个阿哥傍身才好。” 富察琅嬅:“额娘放心,琅嬅省的。” 富察夫人:“我给你的镯子,你给了她们没有?” 富察琅嬅:“给了。”但是富察琅嬅还是有点害怕,继续道:“额娘,这个真的不会被发现吗?” 富察夫人拍了拍琅嬅的手背,道:“放心,这是富察氏从关外找来的,无色无味,把脉都看不出痕迹,不会有事的。” 富察琅嬅虽然还是担忧,但还是本着对富察夫人的信任,点了点头。 富察夫人继续道:“那个富察储瑛,你动手没有?” 富察琅嬅回道:“这...她也算我的族姐,我也不想对她下手,府中除了我没有人怀孕,不也惹人怀疑吗?” 乌拉那拉氏皇后被圈禁的原因,旁人不知道,她这个皇子福晋还能不知道?把握皇上子嗣,弄的皇上几乎绝嗣…… 富察夫人仔细一想,也算是同意了琅嬅的说法,回道:“她是富察旁支的格格,对你威胁也没有这两位大,但我看她不安分,我在府里这几个月,就属她最想要生下长子,跟你拼一拼,你可要千万小心,万不得已的时候……” 富察琅嬅懂了富察夫人的意思,还是犹豫道:“额娘,这……” 素练突然进来,打断了她们的谈话:“福晋,夫人,王爷回来了。” 富察夫人果断起身,对着琅嬅最后叮嘱道:“额娘明日就要回府了,琅嬅你有事记得给额娘传信,额娘递牌子来看你。” 琅嬅眼泪汪汪的点了点头。 富察夫人托着素练,离开了厢房。 弘历一进来就看见富察琅嬅眼泪汪汪的样子,惊讶道:“福晋这是怎么了?” 富察琅嬅擦了擦眼眶,回道:“想到妾身额娘要回府了,妾身有点不舍。” 弘历满不在乎,过去揽着琅嬅道:“若是福晋想家人了,大可唤入府,这不比皇宫,规矩没那么严。” 琅嬅听到这话,破涕为笑,满脸欢喜的依在弘历怀中,羞涩的说:“多谢王爷。” …… 素练一直托着富察夫人去了客房,她知晓老夫人的意思,悄悄关上了门,同富察夫人密谋。 富察夫人:“富察储瑛是个不安分的。” 素练点了点头:“奴婢也想说这个。” 富察夫人继续道:“若她没有抢着生下长子,就不必理会。若她抢着要在福晋之前生下阿哥……” 素练一惊,就听见富察夫人低声道:“要么子活母亡,要么子亡母活!” 素练打了个寒碜,说道:“福晋怕是不忍心。” 富察夫人拉着素练的手,继续低声道:“琅嬅她就是太心软胆小了,有些事,你不必知会她,让她知道了,反而坏事。” 素练:“可福晋毕竟是王府的女主人。” 富察夫人冷笑道:“所以有些事情,她做不得,你做得。” 素练虽然衷心琅嬅但更衷心富察夫人,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隔天,富察夫人就离开了宝亲王府。 第2章 时光飞逝 魏嬿婉自从看到了富察琅嬅和弘历的脸,就一阵恍惚。听到富察夫人那声:“女儿顶什么用啊!”她还以为她重生到自己襁褓婴儿的时候呢,没想到居然重生成了早逝的大格格。 同时,魏嬿婉也恨不得仰天长啸,哈哈哈,乌拉那拉氏如懿!叶赫那拉氏意欢!金玉妍!还有海兰,颖嫔和恪贵人几个贱人。 不是说她身份低微吗?不是说她宫女出身合该一辈子伺候人吗?你们这群虚伪恶毒之人,我,魏嬿婉,绝不会放过你们,定要跟你们斗到底,如今我是嫡长公主,按你们的话说,我欺负你们,你们也合该受罚吧? 毕竟,我是嫡出的嫡长女,对你们这群妃妾,赏也是罚,罚也是赏才对! 魏嬿婉自出生以来,就备受宠爱,弘历和富察琅嬅对她更是无有不应的。 只是魏嬿婉不懂富察琅嬅的不安,她若是有她的地位,定是要让如懿他们有苦难言的,可惜她现在只是个牙牙学语的婴儿,若不然真想给她的额娘富察琅嬅出出招。 富察琅嬅自富察储瑛比她先怀孕后就一直不开心,魏嬿婉对着琅嬅卖萌她也不开心,只一个劲的念叨着璟琴若是男孩便好了,听的魏嬿婉都无语了。 她总不能凭空长出一个…… 长出来又要把她当怪物。 魏嬿婉也没法子,只能在抓周时,以一己之力抓了10来个东西,包括但不限于琴、瑟、剑、书、(前面都是那种小模型)弘历放的玉佩、琅嬅放的玉观音、富察家送的金锁,皇上送的小狗玩具、熹贵妃给的金佛……把琅嬅逗的喜不自胜。 消息传到皇宫,正在一起吃饭的熹贵妃和皇上都笑了,皇上还玩笑道:“这小妮子,什么都想要,实在是贪心。” 熹贵妃当然不能让小格格被说贪心,调侃道:“小格格这是雨露均沾呢,什么都不放下,谁送的礼物都有,小格格这可是天资聪颖,样样精通啊。” 熹贵妃没想到,她随口一说的玩笑话,竟料事如神般应验:魏嬿婉真的样样精通,这是后话了。 总之魏嬿婉这一出,除了想看笑话的人不开心,其他人都挺开心的。 弘历更是在正院频繁留宿,直到青樱生日,侍寝才又恢复正常。 琅嬅也有私心,她给嬿婉的玉观音,是想要观音怜她,送一子给她。 很快她也得偿所愿,继富察储瑛生下永璜后,生下嫡子永琏。 苏绿筠和陈婉茵也在富察琅嬅被诊出怀孕后入府了。 富察琅嬅因为担忧不是男胎,整日睡不安稳,嬿婉知道她的心结,冒着可能猜错的风险,摸了摸琅嬅的肚子,口齿不清的说:“滴……滴……” 嬿婉也是刚一岁多,才会说话,没办法多说。 富察夫人和琅嬅却很惊喜,连忙追问道:“璟琴,是弟弟吗?你是不是说弟弟?” 嬿婉点了点头,说:“滴……滴……” 富察琅嬅喜极而泣,说道:“额娘,璟琴说是弟弟,我肚子里一定是男孩。” 富察夫人也深信不疑,毕竟琅嬅跟她说,璟琴摸到了玉观音之后,她就怀上了孩子,说不定璟琴真是观音座下童子,给琅嬅送子来了。 六月后,富察琅嬅平安生下嫡子。 可能是富察储瑛和富察琅嬅较劲,富察储瑛第二次怀上后,富察琅嬅又怀上了。 这次,金玉妍被送入府中,海兰被弘历看上。青樱为海兰求情,海兰从绣娘摇身一变成了格格。 素练和富察琅嬅说海兰的时候,璟琴也在,她如今也两岁多了,有时候会在富察琅嬅房中独自玩着积木。富察琅嬅惊喜于璟琴的早慧,寻了很多开智的玩具给璟琴。 璟琴听着心里冷笑,海兰?原来你也不过是个绣娘出身,有什么资格说我身份卑贱!我是宫女不配成为主子,你是绣娘难道就配了?真是刀不在身上自己就不疼。 金玉妍想要串通素练害死富察储瑛,给了素练一张食谱。 璟琴在主院里算是出入自如,缠着素练让她带去了素练自己房中,无意中看到了那张食谱,意识到有些不对。 璟琴趁素练转身将其投入火盆中,又绕到素练前面抱住素练,一直嚷嚷素练抱她。素练抱上她后,璟琴又吵着要找琅嬅,素练只能急忙带走璟琴。 璟琴余光瞟到食谱灰飞烟灭,深藏功与名。璟琴从此日日夜夜缠着素练,出门只要素练,素练一没时间跟金玉妍会合,二又丢失了食谱方子,一时无法出手。 金玉妍借刀杀人任务失败,决定亲自动手,在富察储瑛的小厨房里买通了一位侍女,日日夜夜给富察储瑛下朱砂。富察储瑛生下死胎,病魔缠身。 素练发现不动手,富察储瑛也会出事,觉得事有蹊跷,留下了富察储瑛的如心和几个仆从,将其他伺候富察储瑛的仆人都打发到圆明园中做杂役。 富察琅嬅也平安生下二格格璟瑟,但因接连产子四年抱三,元气大伤,从此再无孕信。 时光飞逝,转眼间璟琴已经7岁,天天带着永琏和璟瑟不是玩玩具就是舞刀弄剑,把5岁半的永琏和4岁的璟瑟累的半死,偏偏他俩也黏着璟琴,富察琅嬅很是欣慰。 璟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富察琅嬅是个鸡娃的,永琏也是个卷王,但是永琏身体不好受不住,她只能以文武双全更讨阿玛喜欢,让琅嬅松口,别把永琏逼太紧,也让永琏锻炼身体的同时,榨干他的体力让他安心休息。 一番下来,永琏的体力确实好了很多。毕竟璟琴也是卷王,射箭骑马她前世也样样精通,今世不过重拾技能而已。 璟瑟有着卷王的哥哥姐姐,自然也不能落下,果断参与进来,三人痛并快乐着。 琅嬅也心满意足,每每只感叹璟琴为何不是男儿。 对于额娘的幻想,璟琴也不好说什么。 富察琅嬅再不好,也好过她前世的母亲,她前世的母亲只是抱怨女儿无用,却从来不愿给她任何资源,甚至在吸干她的血养育了一个废物,又气恼她不飞得更高,流更多血供她们榨干。 相比之下,富察琅嬅虽说女儿无用,却愿意教她很多,愿意为她低头请更多名师,撕开温和面具,和弘历争辩要她跟永琏一起读书上学,会为她的未来打算…… 其实,琅嬅她想的,也是魏嬿婉想的,凭什么她不是男儿呢?她前世若能建功立业,定比佐禄这个废物好出千万倍,若佐禄是女子,额娘一定也会像抛下自己一样,抛下他…… 只怨这世道不公,只偏爱男子。 第3章 改朝换代 璟琴本来带着永琏和璟瑟读书,却见莲心和素练急匆匆进来,素练手劲大,一手牵着永琏一手拉着璟瑟,莲心过来拉着璟琴,带上几位贴身嬷嬷和宫女,指挥着收拾了一下,带着她们三人急匆匆上了马车。 永琏和璟瑟一脸懵懂,璟琴倒是反应过来,问道:“出什么事情了,素练姑姑?” 素练叹到:“大行皇帝,崩逝了……”又手脚麻利的准备了白色外袍,套在璟琴三人身上,继续道:“主子娘娘不放心小主子们,让奴婢即刻带小主子入宫。” 璟琴懂了,老老实实的让素练给她套上外袍,下车后,由素练带着,进了弘历的养心殿。 璟琴一见到弘历,眼睛瞬间红了,边走边抽泣道:“阿玛,皇玛法他怎么了……” 然后又狠掐了两把永琏和璟瑟,疼的他俩哇哇大哭,殿里只有此起彼伏的“阿玛”“呜呜呜”“皇玛法”“呜呜呜”“怎么了”。 莲心有些不忍心,璟琴为了防止养心殿的其他人看见她的动作,靠着莲心下的手,莲心对璟琴的手劲一清二楚。 莲心:可怜的二阿哥和二格格…… 弘历:怎么哭的比我还惨? 好在弘历虽然不孝,但是起码有慈父之心,抱着三人拼命哄,还非常有心的编故事说:“皇玛法是上天当神仙去了……虽然你们看不见他,但是他可以看见你们……别哭了,皇玛法都看着呢。” 璟琴眼看着差不多了,也慢慢止住了,永琏和璟瑟虽然止不住,但奈何有血脉的压制,拼命止住了。 不多说,琅嬅也忙完了各类的工作,听到璟琴她们来了,抽空过来养心殿,一直哄着璟琴三个。 然后又以太过繁忙为由,将三个孩子丢给弘历后又离开了。 留下璟琴三个和弘历大眼瞪小眼。 最后璟琴自告奋勇,带永琏和璟瑟去后殿读书了。 弘历也开始忙碌起来。 待一切事毕,就是大行皇帝的丧仪便开始了。 乾清殿内,众人皆身着白衣,头戴白花哭灵。富察琅嬅哀痛过甚,且又连日劳累,起身时有些不稳,一旁跪着哭泣的璟琴见状,向熹贵妃请求道:“皇玛嬷,璟琴头好晕。” 熹贵妃闻言,也停下了哭泣,赶忙道:“琅嬅,带着璟琴去养心殿叫太医来看看。” 富察琅嬅强撑着点头,领着璟琴去了后殿,宣了太医,琅嬅着急的说:“璟琴,你可是哪里不适?” 璟琴拉着琅嬅就让她躺下休息,答道:“璟琴没事,额娘你脸色苍白,还是休息一下吧,若是在丧仪上晕倒了,她们几个又该拿您做文章了。” 太医来了之后,便被璟琴指使着去看琅嬅,太医把完脉,忧心忡忡的说:“主子娘娘连连生子,本就大损根基,如今劳累过度,哀痛过甚,更是伤身体。 老臣为娘娘开一些补气凝神的汤药,还望娘娘多保重身体,不要再劳累了。” 琅嬅大惊,问道:“可丧仪一事还得本宫去主持,如何能休息呢?” 璟琴安抚道:“额娘,你放心休息,璟琴有法子。” 琅嬅虽然知道璟琴聪慧,但她如今不过是个7岁孩童,如何能相信她?连唤太医给璟琴也看看。 璟琴有些无奈,还是把手伸了出来。 太医把了脉,拱手回道:“格格无碍。” 琅嬅这看着璟琴一脸傲娇,知道璟琴是在装病为她争取缓和时间,也不再挣扎着去乾清宫主持丧仪,老实在养心殿好好休息。 不多时,见琅嬅久久未归,富察夫人着急的不得了,来到养心殿后殿请见,素练和莲心也抱着永琏和璟瑟回来了。 琅嬅看着几人,还以为出了大事,忙问道:“可是乾清宫出了问题。” 还是素练靠谱,上前回道:“主子娘娘,乾清宫没有出问题,是熹贵妃娘娘特放话让众人休息一会,这才赶了过来,看望璟琴格格。” 琅嬅放下心来,安心休息。 富察夫人却不消停,看着活蹦乱跳跟永琏和璟瑟玩闹的璟琴,富察夫人恨铁不成钢道:“娘娘!璟琴格格既然没有大碍,您就该早些回到乾清宫主持丧仪!怎么还在养心殿躺下了呢?” 富察琅嬅苦笑道:“璟琴是为了本宫撒谎求的熹额娘宽宥,让本宫来养心殿休息的,太医说如果本宫再不注意身体,强撑着主持丧仪,会出大问题。” 富察夫人尖声道:“那也不能丢下丧仪不管!一国之母不主持丧仪,难道娘娘想让乌拉那拉氏和高氏越俎代庖?” 富察琅嬅脸泛青灰,却也无法反驳,只能强撑着身体,打算起身。 璟琴却听到这边的动静,安抚好永链和璟瑟后,走了过来,对着富察夫人怒斥道:“郭罗妈妈(外祖母)这是什么话?皇玛嬷还在,轮到到几个小妾主持丧仪?你是不把皇玛嬷放在眼里吗?” 富察夫人虽然拼命压榨富察琅嬅,但对璟琴却没什么办法,她一向对这个主意大的格格说不上话,只能弱弱反驳道:“那也不能把权利全丢给熹贵妃……” 璟琴简直要被这个蠢货气笑了,她本就对富察夫人有偏见,更别说她说话作风越来越像她前世母亲杨氏,这偏见自然也就越来越多。 璟琴恨声道:“郭罗妈妈(外祖母)是觉得皇额娘就该不顾自己身体去和皇玛嬷争权夺利?你别忘了,皇玛法是皇玛嬷的夫君,皇玛嬷主持丧仪名正言顺! 何况,区区一个丧仪就能抢走皇额娘的权了?皇额娘是亲封的嫡福晋,名正言顺的皇后!需要跟这群人争抢什么呢?” 富察夫人哑口无言,像一颗蔫了的白菜一般,躲在了一旁。 富察琅嬅耳根子软,听了璟琴说话后,想明白了,又躺下了。 璟琴却不放过富察夫人,继续说道:“郭罗妈妈要是还是如此拎不清,别怪璟琴向郭罗阿牟其(外祖伯父?——马齐,作者不精通满语,自己编的)告状!” 富察夫人想起之前的惨痛教训,这丫头,不知道怎么跟马齐好的跟穿一条裤子似的!每每她犯事就写信告诉马齐大哥,大嫂得了大哥的信就来教训她…… 富察夫人抖了抖,只能低头道:“是外祖母想差了……” 璟琴这才住了口,跑到永琏和璟瑟那里继续玩乐。 富察琅嬅身边没有聒噪的富察夫人,整个人都安心了不少,悠哉悠哉的闭着眼睛休息。 璟琴还在把收集的几张帕子又浸了浸姜水,嘱托永琏和璟瑟,哭不出来就拿出来擦擦。永琏和璟瑟很听他的话,正规丧仪上都哭的像是没了亲爹一样,把其他宗亲大臣唬的一愣一愣的,连连夸赞三人孝顺。 这次璟琴哭的差点晕了过去更是把所有人唬了一跳,熹贵妃怕几个孩子受不住,放松了些。 熹贵妃主持丧仪也不像琅嬅那么严肃、一丝不苟,基本上都是能宽则宽,哭灵的人也好受了许多。 这边琅嬅休息好了,带着璟琴几人回去继续哭灵。 熹贵妃还在后殿休息,琅嬅进去请了安,就恭敬道:“有劳皇额娘替妾身周全,丧仪由皇额娘主持果然井井有条。” 熹贵妃有些惊讶,之前琅嬅恨不得事事亲力亲为,如今听来倒是肯放权的意思,但还是试探道:“既然琅嬅你回来了,这丧仪还是继续由你主持吧。” 琅嬅一脸恭敬道:“丧仪由皇额娘主持本就名正言顺,琅嬅不敢越俎代庖。” 熹贵妃想到如今的两宫之争,也没推辞,她在丧礼上表现的越好越名正言顺,就证明乌拉那拉氏的出现越可有可无。 熹贵妃得了主理丧仪的权利,心情也好了许多,一心一意扑到这上面,恶补了很多丧仪的规矩,还抓了青樱的小辫子,扒了青樱的护甲。 青樱的体面没有了,就像一个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丧仪上也是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青樱也气愤熹贵妃的不讲理,去景仁宫更加的勤快了。 可惜如今熹贵妃主持丧仪,手眼通天,青樱去景仁宫的消息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熹贵妃就知道了。 熹贵妃被青樱敢在她眼皮子底下犯禁的消息气笑了,在第二天果断在丧仪上公开为难,说是为难,其实熹贵妃说的也没错。 青樱不知怎么想的,抢先在琅嬅和曦月之前,打了一碗火腿鸡汤献上,熹贵妃本就看不惯青樱,直接拒绝了青樱的献汤。 青樱却犯了倔,直言:“太后,臣妾有失,甘愿受罚,但请太后爱惜凤体,好歹进一些吧。” 然后,青樱便端着鸡汤,双手举过头顶,做足了一副小可怜样。 熹贵妃一向看不惯这种小动作,但也被气的要死,但突然灵机一动,想起近期恶补的规矩,怒道:“哀家说不喝,是想给你留点脸面,如今你却是给脸不要脸,大行皇帝的丧仪上,你居然向哀家呈荤腥之物,青樱,你该当何罪?” 随侍的嫔妃都被吓的魂飞魄散,全都跪了下来说道:“太后恕罪。” 青樱的护甲被扒,如今端着汤倒也没有手指乱翻,不过还是被烫到手指跳舞,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也不敢轴了,放下鸡汤,干巴巴说道:“臣妾知错!望太后恕罪。” 太后也不惯着,怒道:“传哀家懿旨,乌拉那拉氏青樱,不忠不孝,先帝丧仪上犯了不孝大罪,罚其回府中忏悔,为先帝守孝请罪!” 众人回道:“是,臣妾(等)遵旨。” 青樱还在眨巴眨巴她无辜的小眼睛,嘴巴却说不出一句话,就直愣愣的眨眼睛。 直到成瀚上前,带着两位宫女将她拖出去的时候,她还是一脸无辜。 养心殿 弘历:“什么?青樱公然挑衅太后?” 王钦也被青樱震惊了,颤颤巍巍道:“是啊,皇上,青樱格格向太后娘娘呈上了火腿鸡汤,太后娘娘本来想放他一马的,拒绝了,不喝。 青樱格格非要让太后娘娘喝下鸡汤,直接把太后娘娘逼急了,罚青樱格格回潜邸为先帝守孝。宗亲臣妇都看着呢。” 弘历麻爪了,他本来还想用乌拉那拉氏制衡熹贵妃,没想到青樱直接把他捅了一刀,乌拉那拉氏青樱带头不孝,乌拉那拉氏宜修被先帝怒斥死生不复相见,他还有什么理由放景仁宫皇后出来? 这后宫不得成熹贵妃的一言堂?不行,不能这样。弘历,陷入了沉思。然后,青樱来了。 太后不说禁足期限,就是想要弘历表态,若他顺了她的心意,青樱说不定几年就出来了,要是弘历不顺她的心意,青樱这辈子都别想出来!太后给了青樱一个机会,让青樱去找弘历求情。 青樱一进养心殿,禁闭的嘴巴就会说话了:“弘历哥哥~” 弘历:“青樱啊,你怎么呈了火腿鸡汤给太后呢?” 青樱委屈的嘟嘟嘴,说道:“弘历哥哥~青樱只是觉得太后太操劳了,想给太后补补身体,没想那么多~” 弘历叹了口气,说道:“如今你出了这事,我不好为你求情,你姑母那边,我也不好放手啊。” 青樱眨了眨眼睛,想了半天姑母在景仁宫对她念叨的一定要当太后,最后嘟了嘟嘴,说道:“一定要让姑母当太后吗?” 宜修:……让我砍了她。 弘历:“只有你姑母当了太后才能护着你啊。”才能跟熹贵妃斗得死去活来,没时间插手我的朝堂。 青樱:“青樱不需要姑母护着,青樱有弘历哥哥足矣~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弘历像是按了开关的假人,顿时就说道:“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看的戏……” 青樱心满意足,接着说:“青樱只愿姑母能安享晚年,弘历哥哥,你让姑母去别院住吧。” 弘历的大脑又连上了线,对啊,虽然不能册封景仁宫娘娘和熹贵妃打擂台,但好歹可以让景仁宫娘娘出去别院,这样熹贵妃一心想要害死她,还得花很多时间精力,照样没时间来插手他的朝堂。 弘历第一次那么赞同青樱的智商,说道:“青樱说的不错,我这就派人修缮别院。” 青樱满意的嘟了嘟嘴,双手捏成鸡爪样,像是还带着护甲的时候,掐起裙摆就晃晃悠悠的离开了。 弘历忙活了半天,发现青樱早就离开了,现在应该在潜邸住下了,又麻爪了。 青樱像是度假一样微笑着回了潜邸,身边的阿箬和惢心脸色一个比一个差。青樱却不以为意,回到熟悉的院子里,看起了《墙头马上》。 结果成翰走之前还不忘留下两个嬷嬷看着青樱,嬷嬷们当即就收了她的墙头马上,硬逼着青樱去佛堂给先帝跪灵。 青樱本想采用耳聋大法,奈何《墙头马上》和护甲都被拿走,青樱只能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委委屈屈捏起裙摆跪下了。 第4章 太后的决心 这边弘历得到了青樱的启发,派人去别院收拾起宜修的住所。 太后也得到些风声,暗恨青樱的不识抬举,她放青樱去见弘历,是希望青樱一味的跟弘历哭求,让弘历心软,不再跟她对着干。 没想到青樱这人不按套路出牌,虽然让弘历答应不再册立两宫太后,但还是让乌拉那拉氏搬去别院得了一时的喘息之气。 太后决不允许乌拉那拉氏苟活于世,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派人去宣青樱入永寿宫。 永寿宫 青樱天天被太后派的嬷嬷压着跪灵,现在太后宣召,青樱如释重负,以为太后原谅了她,捏起裙摆就晃晃悠悠的就去了永寿宫。 青樱:“太后娘娘,青樱向太后请安~” 太后本在看诗书,看见青樱这个不懂规矩的死样子,也放下了书,到底忍下了口中的训诫之言,看了福伽一眼。 福伽会意,托着托盘走了过来,将托盘呈给了如懿。 青樱一脸茫然,无辜的眨了眨眼睛,问道:“太后,这是?” 太后被蠢笑了,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你想要你姑母活?” 青樱瞪着无辜的大眼睛,说不出话。 太后接着说:“哀家倒是可以给她这条活路。丧仪过后,你自寻了断。哀家就放过你姑母。” 青樱瞪大双眼,哑声道:“太后,姑母她会去行宫养老,不会同您争的。” 太后冷笑道:“乌拉那拉氏有你这个期望在,她能不争?她与你,只能活一个,你自己选吧。” 青樱喃喃道:“若是臣妾死了,您可以圆姑母和先帝合葬的心愿吗?” 太后:“若是你死后,她安分养老,哀家便许了这个心愿,只是没有名分罢了。” 宜修:我要名分!! 青樱又行了次大礼,感谢道:“青樱谢太后。” 太后:“不过你要是让皇帝知道哀家今日所言,你与你姑母都别想活了。” 青樱又拜,答道:“青樱知道。” 然后拿着毒药,像是行尸走肉一般离开了。 福伽一脸担忧,待青樱走了之后,问道:“太后,您不怕她跟皇上告状?” 太后倒是不怕,嗤笑道:“她这种蠢货,哪里能想到跟皇上告状?” 青樱确实想不到,她不仅没想到,求见皇上的时候,还把毒药藏在了身上,生怕被皇上发现。 弘历让青樱进了养心殿,知道青樱刚从永寿宫出来,就随口一问道:“青樱啊,太后找你去做什么?” 青樱猛的被弘历问道,有些吃惊,只能磕巴道:“臣…妾,臣妾去看望姑母,被太后知晓,太后怒斥了臣妾一番。” 弘历不疑有他,拉着青樱,走到座上道:“太后她…只是太恨你姑母了,无事,到时候你姑母去了行宫,眼不见为净,太后或许心情会好些。” 青樱:“臣妾明白,往后还请皇上多顾惜姑母,别让她在别院吃苦。” 弘历:“你这话说的,不是还有你这亲侄女儿么?往后朕都允许你前去探视” 青樱落泪:“臣妾怕以后没有……没有空去。” 弘历想了想,笑道:“怎么会没空,不过是几日功夫,朕到时候多安排些人带你去便是。” 青樱突然眼角有泪,带着哭腔道:“臣妾多谢皇上。” 弘历有些不解,问道:“怎么哭啦?” 青樱抹了抹泪,说道:“臣妾想起与皇上初见。” 皇帝:“《墙头马上》?。” 青樱破涕为笑,笑道:“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皇上,臣妾对您一见倾心。” 弘历有些莫名其妙,但想到青樱可能是忧心景仁宫,倒也能理解,连哄了许久。 直到有人禀报,弘历有事要忙,青樱才缓缓离去。 长春宫 嫔妃们都一前一后的搬离了潜邸,唯有海兰惦记着和青樱的情分,固执的不肯离去,要陪着青樱。 琅嬅在纠结海兰的去处,她原是想让海兰去曦月那,也能得一些宠爱,现下曦月早早就入了宫,海兰还在潜邸不肯动弹,她也有些犯难。 璟琴在一旁看着琅嬅愁眉不解,疑问道:“皇额娘,何事让你如此忧愁。” 琅嬅叹了一声,说清原委。 璟琴无语道:“这有何难,额娘在西六宫,自然要把自己喜欢的分在西六宫,把不喜欢的分在东六宫 既然海格格那么不识抬举,也不必让她去高娘娘那里碍眼。她那么喜欢青侧福晋,那就跟她同住一宫不就好了?” 琅嬅有些无奈,还是教育道:“怎么能凭喜好随意分宫呢?额娘是皇后,自该以身作则才是。” 璟琴却不以为意,继续道:“皇额娘如此为海格格着想,她领情吗?她既然要一条路走到黑,皇额娘何苦跟她对着干,别被她好心当成驴肝肺。 再说了,这样分有什么不行,西六宫让额娘做主,东六宫由青侧福晋做主,很公平,任皇阿玛来也挑不出错处。” 琅嬅想了想,感觉也不错,就和璟琴讨论起嫔妃的去处。 璟琴:“高娘娘对女儿好,让高娘娘住翊坤宫,让她辅佐皇额娘。” 琅嬅:……本来想让她去咸福宫的 璟琴:“黄格格听话也懂事,让她和陈格格一起住在储秀宫,她俩在一起也不会烦着皇额娘。” 琅嬅:“她俩都是乖顺的,这主意是不错。” 璟琴:“咸福宫就给富察格格吧,横竖她现在爬都爬不起来,也闹不了什么动静。” 琅嬅失笑,西六宫还差个永寿宫和启祥宫就住满了,永寿宫和景仁宫都是两宫娘娘的宫殿,现在暂时封存,给足先帝脸面。 璟琴接着说:“苏格格和青侧福晋交好,虽然人也老实,但到底跟青侧福晋是一边的,我不喜欢,就住钟粹宫吧。” 琅嬅想了想苏绿筠靠着那副老实样子天天帮着青樱说话,想想也来气,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璟琴:“金格格看着就不是个安分的,还是让她祸害青侧福晋去吧,让她去永和宫。” 琅嬅无奈,自从璟琴抓到金格格私下收买素练后就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但是她人小鬼大,只在私下里跟她抱怨,明面上待金玉妍还是规矩的。 璟琴阴笑:“既然海兰那么喜欢青侧福晋,那就跟青侧福晋住承乾宫吧,让她们两个一起相亲相爱。” 富察琅嬅皱了皱眉,说道:“青樱怎么能住承乾宫?” 璟琴解释道:“皇额娘把她丢在东六宫不也要个名头?承乾宫的名头多好,宠妃专住,就是多住了一人有些不伦不类罢了。” 富察琅嬅还是不能接受青樱有个好宫殿,还在纠结:“其实延禧宫也不错。”她想给她定的也是这个。 璟琴安抚道:“皇额娘没必要在宫殿上做文章,白白让皇阿玛心疼,再说了,青侧福晋位分不高,再不住个好宫殿,皇阿玛可不得心疼死?” 富察琅嬅接收到关键信息:“位分不高?怎么可能……你阿玛不会同意的。” 璟琴胸有成竹:“皇阿玛同不同意有什么相干,只要皇玛嬷不同意不就得了,皇玛嬷不喜欢青侧福晋,更何况青侧福晋丧仪上犯了大错,正好压了她的位分,她能捞个嫔位都该偷笑了吧。 皇阿玛再心疼也是无用的,皇玛嬷罚青侧福晋是名正言顺,一个帽子扣下来,皇阿玛只能认栽。皇额娘到时就让青侧福晋住承乾宫,保准皇阿玛记您的好。” 富察琅嬅虽然对璟琴半信半疑(毕竟她那么小),但想到大伯父和大伯母都对璟琴赞不绝口,还是听了她的意见,横竖她也不损失什么,不过是一座宫殿罢了。 景仁宫 青樱拿出太后给的毒药神游天外,也不吃,就呆呆地看着,掉下眼泪,缓缓走进了景仁宫。 青樱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居然听了太后的话,悄悄的入了景仁宫,连阿箬和惢心都没告诉。 青樱向前对着宜修露出一丝微笑道:“皇上安排您去行宫,颐养天年。” 宜修不为所动,愤恨道:“颐养天年?做一个无名无分的先帝嫔妃,再也不能跟先帝同穴而眠?” 青樱跪了下来,说:“姑母,能保住命已经是万幸了。” 宜修看着青樱,泪眼婆娑的说:“你为了保住我的性命,居然甘愿舍下自己的性命,可是钮祜禄氏也不会放过我……” 青樱一脸呆滞,像是听不见宜修的话。 青樱和宜修仿佛隔着一道屏障,都在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话。 突然,宜修口吐鲜血,倒在青樱身上。 青樱大惊失色 …… 青樱入了景仁宫,璟琴也看见了,璟琴本来是带着永琏和璟瑟在奉先殿祭祀祖先,没成想祭祀完一出门就看见一个驼背弓腰、鬼鬼祟祟的身影。 璟琴定睛一看,这不是青樱吗,和永琏和璟瑟面面相觑,最后决定去养心殿打小报告。 养心殿 弘历:“璟琴?永琏?璟瑟?你们怎么来了?” 璟瑟胆大,直接抱住了弘历的腿,哭道:“皇阿玛。” 永琏也照做,抱住弘历另一条腿,哭道:“皇阿玛~” 弘历听的都大,抱着他俩上了塌,哄了一会,又问璟琴:“你们怎么了?不是去奉先殿了么?” 璟琴沉默了一会,回道:“皇阿玛,咱们出来的时候看见青娘娘了……” 弘历:“青樱?怎么可能,你们看错了吧?太后不是把她禁足了吗?” 璟琴:“真的,皇阿玛,青娘娘还穿着一个黑色的斗篷,带着斗笠进了景仁宫,儿臣回来就来找皇阿玛了。” 弘历摸了摸璟琴的头,说道:“好孩子。”又给了记眼刀给王钦,王钦点了点头,下去了。 弘历又哄着璟琴和璟瑟、永琏三人玩九连环,一起玩了一会,就去了前殿。 王钦猫着身子,鬼鬼祟祟的进来了。 弘历训道:“像什么样子。” 王钦一脸猥琐的笑,说道:“奴才也是怕被格格阿哥们发现。” 弘历问:“问出来了吗?” 王钦恢复了正经样,说道:“问出来了,随侍的宫女太监们都说是青福晋。奴才派了几个小太监前去看了。” 话音刚落,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小太监:“皇……皇上” 王钦:“着急忙慌的干什么?李四,我不是让你去景仁宫看看是不是青福晋吗?” 小太监:“王总管,确实是青福晋……青福晋进去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景仁宫娘娘服毒暴毙了!” 弘历猛的站了起来,怒道:“什么!你说清楚!” 小太监:“我们几人去的时候,青福晋已经跟景仁宫娘娘说了会话,不多时,奴才们就看见景仁宫娘娘口吐鲜血,嘴里还一直念叨着“你一定要当皇后” 不多时景仁宫娘娘就暴毙了!奴才们不敢再站门口偷听,连忙踹门冲了进去,就看见青福晋跪着。 见奴才们进来,青福晋还睁眼说瞎话的说,是景仁宫娘娘哀恸过甚,暴毙了。奴才看情况不对,连忙出来报信了。” 弘历惊讶道:“什么!青樱她是疯了吗?”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弘历进了景仁宫, 就见青樱一脸麻木的跪在景仁宫娘娘面前,哭也哭不出来,像一只悲伤的水滴鱼。 青樱一看见弘历进来,脸色无动于衷的表情突然又有了反应,哑声道:“弘历哥哥……” 弘历快步走了过来,看着已经没了的景仁宫娘娘,被震撼到了,问道:“青樱,你姑母她……她怎么没了?” 青樱闭了闭眼睛,说道:“姑母她哀恸过甚,暴毙了。” 弘历看了看睁眼说瞎话的青樱和口吐鲜血明显被毒杀的宜修,无语了,挥了挥手,让齐汝前来。 齐汝观察了宜修的脸色,又把了会脉,然后才说道:“景仁宫娘娘是服剧毒身亡,毒入心脉。” 弘历冷眼看着青樱,说道:“青樱,你还有什么话说?” 青樱没想到那么快就被拆穿,还是硬着头皮说:“姑母的确是知道自己没有名分,这才愤而服毒,暴毙过世……” 弘历青筋暴起,不懂青樱为什么不帮她姑母说话,不把锅推给太后?是个人都知道,肯定是太后逼着宜修服毒,宜修她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自杀? 青樱这一出,不仅让大臣们有更多攻讦他的理由,还让他平白低了太后一头!本来要是青樱哭诉太后逼他,他还有理由把锅丢给太后,现下还有何理由? 第5章 青樱改名如懿 因着景仁宫娘娘暴毙,青樱又为太后作伪证,大臣们还没闹起来的“景仁宫娘娘死因不明”直接被扼杀在摇篮里。 太后听了齐汝的叙述,知道青樱居然真的帮她说话,没有向弘历告状,直接被乐笑了,对着福伽感慨道:“既然青樱那么乖觉,哀家不介意放她一马,横竖乌拉那拉氏已经死了。” 福珈附和道:“太后娘娘说的是。” 结果弘历因为被太后和青樱将了一军,无能狂怒,暗戳戳的让秦立给太后穿小鞋,不让太后搬入慈宁宫。 太后知道弘历的骚操作,也是来了气,对要把青樱放出来的事情闭口不提,大有一副,你不让哀家迁宫,哀家就磋磨你的心肝的架势。 弘历正在气头上,也不管青樱出不出来,一副要跟太后斗到底的样子。 但是,青樱就惨了,天天都要被压去跪灵,潜邸的其他人都搬走了,只剩下海兰陪着她,但海兰又没受罚,相比之下,青樱还是有些气愤。 明明她已经按太后说的做了,太后怎么能不放过她呢?听了押她跪灵的嬷嬷说,太后正忧心不能搬去慈宁宫,她想到个绝妙的计划。 她撺掇海兰出潜邸去找皇上,然后再回来偷天换日,换她去养心殿找皇上陈情。 结果这次因为海兰不肯出潜邸,琅嬅身边有璟琴这个智囊在,怎么可能任她进出自由? 海兰和青樱刚到门口就被拦了下来,气的青樱嘟起了小嘴,怒道:“海兰也是皇上的嫔妃!太后只禁了我的足,没禁她的足,海兰为何不能出去!” 侍卫们不为所动,他们收了璟琴的好处,等潜邸的都离开了,就能调去富察家的军下捞军功,自然是要多严苛就多严苛的。 侍卫:“谁出都不行!你以为是菜市场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嫔妃们早在月初就要搬离!既然愿意留在这,那就是想要为先帝跪灵的!如何能出去?” 青樱说的口干舌燥,侍卫们还是不为所动,气的青樱不再说感谢的话,只行了礼就带着海兰怒气冲冲的走了。 海兰也毫无办法,只能一直问:“姐姐,怎么办啊?” 青樱听到都烦透了。 嘴替阿箬却不惯着:“海格格你早就能出去为什么不出去?你要是出去了,我们家格格还会被困在这里吗?” 海兰被阿箬呛了一声,只能唯唯诺诺的说:“我只是想要陪着姐姐。” 阿箬也不惯着她,嘲讽到:“我和惢心是死了吗?需要你来陪?你有什么用?能让我们主出去,还是免了我们主的跪灵啊?” 海兰:“我……” 青樱听着阿箬撒气,心里也不恼了,打断到:“阿箬!你出去!唤惢心进来!” 阿箬这才委屈的住了嘴,出去了。 青樱拍了拍海兰的手背,安抚道:“阿箬她就这个性子,我定会好好罚她,海兰你不要往心里去,我不怪你。” 海兰破涕为笑,说道:“姐姐待我最好了,可惜我帮不上姐姐什么。” 青樱莞尔一笑。 海兰离开后,青樱找了押她跪灵的嬷嬷,求见太后。 太后允了。 寿康宫 “你要帮哀家说话?向皇帝进言?”太后惊诧道。 “是,太后。”青樱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仿佛这是小事一桩。 “若你真能办成,那也不必待在潜邸了,入宫吧。”太后笑道。 青樱昂首挺胸的出去了。 养心殿 继景仁宫一事后,皇上对后宫的动向越来越在意,这次青樱刚出潜邸,他就收到消息了。 弘历:“你说什么?青樱出了潜邸去见了太后?” 王钦:“是,潜邸的侍卫传话来了,寿康宫的小太监也说,确实是青福晋。” 弘历气愤的把手中的折子丢在桌上。 王钦吓的跪下,说道:“皇上息怒。” 李玉却进来禀报道:“皇上,青主儿求见。” 弘历面无表情:“宣。” 青樱进来了,神情自若的走到弘历面前,对着弘历说道:“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弘历哥哥对青樱的心,青樱一直记得。” 弘历:?什么玩意 青樱继续道:“太后娘娘一直住在寿康宫也不好,对弘历哥哥的名声有碍,还望弘历哥哥给太后娘娘迁宫。” 弘历深吸一口气,说道:“太后对朕的养育之恩,朕铭记在心,只是朕刚登基,太后就在前朝搅弄风云,实在是让朕很为难啊……” 青樱却像听不懂话一样,牛头不对马嘴的说:“青樱知道是弘历哥哥顾念咱们二人的情意,想要为青樱出气,但青樱已经不恨太后了。” 弘历:得,白说。 弘历一脸莫名其妙的盯着青樱,青樱却不为所动,继续说:“青樱只希望弘历哥哥不要因青樱一己之私迁怒太后……” 弘历:??? 弘历:“朕知道了,你回去吧” 青樱被弘历给了个冷脸,气愤的离开了,也不行礼,被嬷嬷送回到了潜邸,青樱却向嬷嬷行了礼,说:“多谢嬷嬷送青樱回府。” 嬷嬷还不知道她享受了超越皇上的礼仪,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青樱,脚步飞快的离开了。 回到潜邸,本来气愤皇上态度的青樱,看着桌上的墙头马上,又冷静了,只在心里想:皇上定是心里有我,只是不好直说。 弘历却被青樱气的半死,但弘历还不死心,不愿相信青樱和太后勾结,去了太后宫中,向太后表了一番孝心后,请求太后迁宫。 太后果然喜不自胜,当天就传旨让青樱入宫不必再守孝。 弘历被气个仰倒,终于相信青樱站在了太后的身后。 长春宫 琅嬅真在纠结位分一事,她听了璟琴的话,请青樱为贵妃,果然被否,依次往下请封到贵人,依旧被否。琅嬅犯难。 璟琴在与永琏下棋,看了眼请封折子,随口道:“皇额娘去找皇阿玛商议不就行了?左右又不是皇额娘你卡的位分,让不如推出去让皇阿玛伤脑筋。” 琅嬅想着,是这个理,果断带上所有请封折子求见皇上。 养心殿 “……臣妾本想着贵人总行了吧,结果皇额娘还是不答应……”富察琅嬅说清原委,一脸无辜的看着弘历。 弘历却知道她们的小把戏,笑着说:“没事,等明天说不定皇额娘就准了。” 富察琅嬅:“明天?那该封青樱什么位分呢?” 弘历:“明天再说吧。”弘历想看看,太后和青樱到底想搞什么鬼,再决定给青樱什么位分。 富察琅嬅一脸疑问的退下了。 弘历却看了眼王钦,王钦果断点头。 重华宫 (不知道为什么电视剧里好像一个月都没封妃也没分宫,那这么多嫔妃住那啊?我看了看剧本,剧本写的是重华宫,那就重华宫,不纠结。) 惢心慌张的走了进来,说:“主儿,不好了,李玉公公派人来传话,说太后娘娘不知怎么的,压主儿的位分。 皇后娘娘把贵妃都降到贵人了太后娘娘还是不满意,怎么办啊主儿。” 阿箬:“什么!贵人都不成?太后娘娘是想要干什么?奴婢听说高曦月,皇后娘娘请封的可是贵妃! 主儿!咱们不能低她一头!您可是侧福晋入府的,本就高她一头,现下让她踩您头上了,这算什么?” 青樱还在淡定的戴着护甲捏着小手刺绣,闻言也是淡淡的说:“想必太后还记恨着我和姑母的事,没事,我去见见太后就行了。” 阿箬和惢心也被她这个宠辱不惊的态度震撼到了,没再说什么。 不久,青樱大摇大摆的去了慈宁宫求见太后。 太后允见。 青樱施施然行礼:“臣妾给太后请安。” 太后一脸老谋深算,问道:“起来吧,找哀家何事啊?” 青樱:“臣妾求太后赐名。” 太后有些玩味,不懂青樱这是什么意思,还是问道:“哦~为何啊?” 青樱理直气壮的说:“臣妾觉得……这个名字太不合时宜。” 太后有点无语,从小就是这个名字,现在倒觉得不合时宜了?但还是接着问:“不合时宜?” 青樱:“是。樱花多粉色,臣妾却是青樱,所以不合时宜。恳请太后亲赐一名,许臣妾割断旧过,祈取新福。” 太后笑了:乌拉那拉宜修,你跟哀家斗了一辈子,没想到自己的侄女是这个蠢货吧?不知道后不后悔拿你自己的一命换一命啊?,太后心里想着,嘴上却问:“你最盼望什么?” 青樱:“情深义重,两心相许。” 太后摆弄着手里的茶具,随口说:“如懿,好不好?” 青樱愣住了,以为太后拿选秀一事点她,疑问道:“如意?” 太后看穿了她的小心思,更加不屑了,说道:“哀家选的是懿德的懿,《后汉书》说林虑懿德,非礼不处。人在影成双,便是最美好如意之事。” 青樱欣喜,还是问道:“多谢太后。只是臣妾不明白,懿便很好,为何是如懿?” 太后嗤笑道:“你还年轻,不懂这世间完满的美好太难得,若能如懿,便很不错。” 青樱恍然大悟,拜道:“臣妾多谢太后赐名,太后的教诲,臣妾谨记于心。” …… 不多时, 青樱得太后赐名如懿一事传遍了后宫,众人除海兰和琅嬅外皆愤愤不平,毕竟她们因着青樱一事都没分封,青樱没空去求皇上分封,却有空去讨好太后,能让人不生气? 弘历也很气,他在慈宁宫插了眼线,自然知道如懿说的话,青樱不合时宜,那他们的过去算什么?算“旧过?”。 太后以为卡一下青樱的位分,他就不知道她们俩已经狼狈为奸的是吧!还割断旧过,祈取新福?打什么哑谜,不就是站太后阵营了吗! 弘历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第二天,琅嬅拿着请封折子找皇上商量。弘历大手一挥,让改青樱为嫔。 琅嬅:!什么好事让我遇到了? 弘历还义正言辞的说:“青樱丧仪犯了大错,虽然皇额娘原谅了,但也不能不罚,就先贬了她位分,皇额娘会同意的。” 琅嬅:我不懂但我大为震撼 太后:这小子转性了,居然这样对青樱?必须狠狠支持。 琅嬅将请安折子递给太后,太后飞快的同意并盖了章,像是生怕弘历后悔了一样。 弘历却又想歪了,觉得太后是在挑衅他,觉得他不敢同意,大手一挥也盖了章。 然后就听琅嬅分宫。 琅嬅:“高曦月封贵妃,居翊坤宫。” 弘历挑着手中内务府呈上的封号:“赐封号‘慧’” 琅嬅:“青樱封嫔,居承乾宫。” 弘历有些意外,没想到琅嬅居然给了青樱脸面,看了一眼琅嬅,琅嬅也惴惴不安的看着弘历。 弘历仔细一想,毕竟是他的真爱,虽然屡屡背刺他,但好歹给她点体面,也让太后放松警惕,想了想,说道:“赐封号‘娴’” 琅嬅:“富察储瑛封嫔,居咸福宫。” 弘历:“赐封号‘哲’” 琅嬅:“苏绿筠封嫔,居钟粹宫。” 弘历:“赐封号‘纯’” 琅嬅:“金玉妍封贵人,居永和宫。” 弘历:“赐封号‘嘉’” 琅嬅:“黄琦莹封贵人,居储秀宫。” 弘历:“赐封号‘仪’” 琅嬅:“海兰封常在,居承乾宫。” 弘历本来想让青樱独住,但想了想她和海兰的情意,到底没阻止,点了点头。 琅嬅:“陈婉茵封答应,居储秀宫。” 弘历:“嗯” 至此,潜邸众人的分封和分宫都完成了。众人该搬家的搬家,有喜有忧。 喜: 高曦月:“贵妃!翊坤宫!皇后娘娘果真疼我。” 苏绿筠:“我居然跟青樱一个位分!” 富察储瑛:“虽然是个嫔位,但跟青樱一个位分,呵呵。” 海兰:“我跟姐姐分到了一起!” 哀 陈婉茵:“竟只是个答应……皇上是真的不在乎我……” 黄琦莹:“皇后娘娘对我可真好……可分了个陈格格给我,这是什么意思呢?” 怒 金玉妍:“可恶可恶可恶!我好歹也是玉氏贵女!竟才封了个贵人,跟皇后的侍女平起平坐!” 青樱嘴替阿箬:“居然才是嫔位!承乾宫还让海格格搬来了!不是独住!皇后娘娘这是想打谁的脸呢?” …… (ps:关于弘历和太后的分歧 剧里也是非常奇怪,感觉他们俩脑回路不在一处。太后的脑回路跟青樱差不多。 弘历在这边担心太后独权专政,搅弄朝堂,想要制衡太后一手。 太后想的是你为你心肝出气,我非要磋磨她让你心疼。 所以我也延续了他俩的南辕北辙,当然还有青樱牌搅屎棍,堪比俺娘田小草女主角一样苦情的女主搅局 太后折腾青樱,拿捏青樱,企图用青樱让弘历低头。 青樱任由太后拿捏,反过来背刺所有对她好的人。 弘历被青樱受气包和太后捏软柿子的操作气晕,天天臆想青樱投靠太后背刺他,让他腹背受敌。(青樱确实是在背刺,所以才让二人误会越来越深。) 母子俩就这样南辕北辙,互相攻击) 第6章 哪有女子爱当妾~ 名分已定,琅嬅也派人收拾着撷芳殿,宫人们进进出出。 璟琴不懂琅嬅在忙什么,百无聊赖地跟着永琏、璟瑟玩积木。 不多时,琅嬅走了进来,嘱托永琏道:“永琏,去了撷芳殿……” 璟琴打断道:“额娘,你说什么呢?永琏为何要去撷芳殿?” 琅嬅一脸不舍,但也是正色道:“璟琴,你不懂,阿哥们去撷芳殿,是祖宗规矩。” 璟琴都无奈了,怪不得上一世永琏和永琮被人害死,琅嬅还在那懵懂无知。 璟琴冷声道:“额娘,哪来的祖宗规矩?我怎么没听说皇玛法的子嗣,皇阿玛住在撷芳殿啊?就连三皇伯,也是在齐娘娘宫里住着,齐娘娘去了才搬到撷芳殿的。” 琅嬅被打岔了一顿,还是坚持道:“自然是清圣祖的规矩,清圣祖的子嗣都是小小年纪就去撷芳殿的。” 璟琴被气死,问道:“清圣祖死了几个孩子?清圣祖的嫡子可住撷芳殿?既然清圣祖的法子有用,那皇玛法怎么不用?” 琅嬅愣住,结结巴巴的说:“这……” 璟琴又继续说:“清圣祖夭折了11位皇子!皇额娘怎么就那么自信能护好永琏?” 璟琴暗自想,就这个法子,害死了永琏,撷芳殿进进出出,琅嬅后面又裁撤宫人,永琏可谓是被琅嬅一害一个准。 琅嬅倒没想那么多,她早早的让皇子们去撷芳殿,只是为了好拿捏罢了,撷芳殿都是她的人,教废皇子们不是手到擒来。 甚至不惜拿永琏当挡箭牌,为了自己的名声,也要让皇子一起住进撷芳殿。 琅嬅越想越得意自己的法子,反而正色怒斥道:“璟琴!额娘是为了永琏好!” 璟琴却不怕富察琅嬅这个样子,索性把话说明白了:“额娘是想要把持皇阿玛的子嗣吧?只是不让永琏去太明显,这才让永琏一起。” 琅嬅又被看穿的羞恼,怒道:“璟琴!” 璟琴继续道:“额娘也不想想!永琏是嫡子,是所有有子嫔妃的眼中钉!您想要靠撷芳殿把持皇子。难道其他嫔妃不想用撷芳殿害永琏? 有子的嫔妃,让随侍的嬷嬷给永琏下毒。无子的嫔妃更不怕,直接传疫病给撷芳殿的奴才们,一网打尽!到时候,额娘这个管撷芳殿的,能跑掉吗?” 琅嬅大惊失色,尖声道:“怎么可能!” 璟琴却继续道:“怎么不可能?皇额娘想靠撷芳殿害皇子,别人也想靠撷芳殿害永琏,皇额娘挡的住吗? 皇额娘就永琏一个阿哥,前朝的妃子们对着独子都百般呵护呵护,生怕孩子出事,就连齐娘娘教导三皇伯也是身体为重,怎么皇额娘反而还本末倒置呢?” 琅嬅被说服了,缓缓坐下,派人去撤了撷芳殿的布置,璟琴说的对,她不能用永琏冒险,她这辈子可能就永琏这一个嫡子了,要是永琏出事了,她的谋算有什么用呢? 次日请安, 琅嬅也没有提要把皇子送进撷芳殿的事情,让有子的富察储瑛和苏绿筠狠狠的松了口气。 再说回来, 自嫔妃们搬宫后,有人欢喜有人愁。 很明显皇后把青樱阵营的和她阵营的分了出来,让独自在东六宫的金玉妍很纳闷。 金玉妍一纳闷,就赶快来长春宫和富察琅嬅、高曦月、黄琦莹几人唠嗑。 高曦月得意的披着皇后赐的皮袄,兴高采烈的说:“多谢皇后娘娘,把臣妾分到了翊坤宫,翊坤宫很是华丽呢。” 黄琦莹也附和道:“储秀宫也很是典雅,嫔妾和婉答应都很喜欢。” 琅嬅:“你们喜欢就好。” 金玉妍:“皇后娘娘怎么不让嫔妾跟你们在一块?嫔妾也很想住西六宫呢。” 富察琅嬅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安抚道:“东六宫都是跟青樱交好的,本宫哪里也没个熟悉的人,偏偏曦月活泼,琦莹温婉,都不是能跟她们争的。 唯有你,玉妍,你心思缜密,人也善交际,本宫安排你在东六宫,一是为了让你打探消息,二是为了让你取代青樱。” 富察琅嬅:你懂吧?她们一个笨一个呆,你最聪明,我寄大任与你。 金玉妍:懂! 金玉妍:“取代青樱?” 富察琅嬅:“是啊,虽然青樱得皇上宠爱,但到底是个嫔位,东六宫几人出身除了青樱都比不过你,你又是个贵人,只差一步就可封嫔。 你是北朝来的贵女,让北朝立立功,你再生个子嗣傍身,何愁扳不倒青樱?到时候东六宫不都是你说了算?” 富察琅嬅:我在画饼 金玉妍:打倒青樱,直接翻身当主人。 金玉妍高兴了,兴高采烈的说:“嫔妾多谢皇后替嫔妾着想。” 金玉妍的事情解决了,黄琦莹也想问:“皇后娘娘,那婉答应她?” 富察琅嬅回道:“她不受皇上宠爱,但是个老实本分的,本宫安排她到你宫里,也不需你做什么,不磋磨她就行了,放你宫里也是占个位置罢了。” 黄琦莹懂了,就是塞了个花瓶给她,让她随便摆着就行。 黄琦莹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了。 结束了这次的会面, 富察琅嬅去同皇上一起入画。 但公务繁忙,琅嬅和弘历只坐了会,让郎世宁画了点轮廓,就匆匆分开了。 如懿不知怎么的,也得到了消息,赶来看郎世宁作画。青樱到了却没遇见皇上,只见李玉和莲心穿着帝后冕服,端坐让郎世宁作画。 莲心看见青樱来了,没有理会。 李玉却恨不得跳起来,说道:“娴主儿?您怎么来了。” 如懿淡淡一笑,说道:“听说皇上皇后娘娘要入画,前来一观。” 莲心无语,观什么观?我们是猴子吗? 如懿看到是李玉和莲心,就一脸微笑的离开了,离开时,如懿撞到了去取颜料回来的郎世宁。 郎世宁抬头,见如懿身着华丽,连忙说:“臣郎世宁,见过…见过…” 阿箬接话道:“娴嫔娘娘。” 郎世宁接着道:“是…臣郎世宁见过娴嫔娘娘。” 如懿淡淡笑道:“久闻其名,郎大人。” 郎世宁道歉道:“十分抱歉,臣在宫里多年,仍旧认不清各位娘娘,也第一次见那么美的娘娘” 如懿笑了笑,继续说:“妻子可以同皇上入画,妾不可以,郎大人你可以这样记。” 郎世宁回道:“臣来了那么多年,还是分不清妻与妾的区别。” 如懿惊讶道:“难道你们那没有妾吗?” 郎世宁微笑道:“没有,臣的家乡,一位丈夫只能有一位妻子。” 如懿羡慕道:“真好,若是他们想要分开了怎么办呢?” 郎世宁回道:“在臣的家乡,男子可以离开已经不爱的妻子,女子也可以离开不爱的丈夫。” 如懿更加羡慕了,追问道:“女子也可以吗?” 郎世宁回答:“当然,女子也能主动离开。” 如懿感觉与郎世宁相见恨晚,追问了许多。一旁的阿箬深怕如懿学了之后,向皇上追问,连连反驳。 最后,在阿箬的打搅下,如懿意犹未尽的离开了。 莲心回宫后,向皇后大吐苦水,她坐那里两个时辰,有一个时辰都是青樱过来讲废话消磨的。 琅嬅都惊诧青樱居然赶来窥视,特下旨:郎世宁作画时,嫔妃不许打搅。 阿箬听到了这一旨意,回到承乾宫对如懿说:“主儿,你私闯养心殿打搅郎大人作画,下人都传遍了。” 如懿无所谓的说:“我就是去看看,有什么好说的?” 阿箬气愤的跺了跺脚,说道:“总之,主儿,你别去跟皇上说这些,皇上不高兴就不好了。” 如懿神游天外,装作没听见。 第二天, 皇上传召如懿前去伴驾, 如懿到时,皇上正在楼梯上翻阅书籍。 看见如懿来了,弘历说:“如懿啊,你来了。” 如懿却无视阿箬的眼神,问道:“皇上,臣妾昨日跟郎大人闲谈…您说有没有种可能…” 弘历仔细看着手中的书,随口答道:“什么?” 如懿鼓起勇气,说道:“有没有种可能,一个丈夫只能有一个妻子?” 弘历收起手中的书,正色道:“怎么可能?朕看皇后不让你去打扰郎世宁作画,是对的。” 如懿不服气的嘟了嘟嘴,不死心的问道:“皇上~臣妾是说会不会天下的男子都只有妻没有妾,女子也能主动求去?” 弘历想到景仁宫死前对如懿的嘱托,冷笑道:“按你这样说,朕也该只有皇后,没有你了?” 如懿气的嘟了嘟嘴,跺脚道:“皇上~哪有女子天生爱当妾?” 弘历冷笑,继续道:“既然你不爱当妾,那你说这些是想主动求去了?” 如懿气死了,她怎么能一样!她可是弘历哥哥心目中的妻子。 如懿越想越气,冷冰冰的说:“既然皇上这样说,臣妾不知道该说什么,臣妾告退。”走之前,如懿还恶作剧般的推了推弘历脚下的楼梯。 弘历差点被推的一个踉跄,弘历也被青樱气到了,喊道:“王钦!” 王钦飞快过来,说道:“奴才在。” 弘历吩咐道:“娴嫔扰乱宫规,罚抄《女则》《女戒》各10遍,写不完不许出宫。” 王钦应下,出去宣旨。 如懿一生气就走的飞快,踩着恨天高就回了承乾宫。 阿箬在一旁恨铁不成钢:“主儿,你跟皇上说这些干什么呀?” 如懿不理阿箬,独自生着闷气。 王钦不久就赶到,宣布了弘历的旨意,还顺便告知了侍卫,将如懿禁了足。 如懿更气了,决定今天不看墙头马上,她单方面对他们的感情决裂一天。 消息传到后宫,嫔妃们都知道如懿又惹了皇上生气,失宠了。 第7章 如懿失宠风波 如懿失了宠,众嫔妃都分到了一杯羹,除了海兰毅然决然的跟着如懿,偶尔被弘历传召,都要推辞,一来二去,弘历也知道她的意思,没有再强求。 承乾宫两个主子都没宠,内务总管秦立自然就抖落起来,给的东西都是陈年的旧东西,偏偏还合乎份例。 主子的日子不好过,下人的日子更是不好过。如懿还有几个小菜,阿箬和惢心最多吃点咸菜白粥,底下人的伙食更差,白粥都差点喝不起。 海兰那也好不到哪去,她的位分低,又没有和如懿一样特殊的情分,顿顿吃的是咸菜白粥,叶心跟其他人的伙食一样,最多一碗白粥。 承乾宫中的侍女太监都怨声载道,如懿却人淡如菊的绣起了花,海兰求见,也绝口不提份例的事,众人都是一阵绝望无助。 阿箬没办法,只能自己跑出去找秦立,在长街上和秦立对骂了一番。 秦立对着阿箬冷嘲热讽,却被璟琴拖来散心的琅嬅正巧撞见。 琅嬅此人爱权却更爱名声,闻言脸色一黑。素练会意,上前就问:“秦立,阿箬,这是怎么回事?” 秦立张口就是颠倒黑白。 阿箬却不是个怕人的性子,牙尖嘴利的反驳之后,又口齿伶俐的将秦立克扣她们份例一事说了出来。 素练看了看琅嬅的脸色,闻弦知雅意,上前怒斥道:“秦立,你竟敢胡乱克扣主子份例,是不想活了吗?” 素练的怒斥把秦立唬的一愣一愣的,连忙跪地求饶。 素练唱了黑脸,琅嬅自然也要出来唱红脸。 琅嬅温和的说:“好了,秦立,念你是初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本宫令你尽快将承乾宫的份例双倍补上,否则你这内务总管也不用做了。” 秦立柳暗花明又一村,连忙磕头感谢富察琅嬅。 富察琅嬅解决好这个烂摊子,准备牵着璟琴离开。 璟琴却放开了富察琅嬅,走到了跪着的阿箬面前。 富察琅嬅一阵诧异,却也不阻止。 璟琴微笑道:“起来吧。” 阿箬有些震惊,缓缓站了起来,磕巴道:“奴…奴婢谢公主。” 璟琴继续说道:“你是个忠仆,敢为了主子独自来找秦立申冤,本公主看好你。素练姑姑。” 素练:“奴婢在。” 璟琴:“你亲自送阿箬回去,褒奖她的忠仆之心,另外,将上次生辰时,内务府送给本公主的金镶玉元杵如意拿出来,赐给阿箬,当本公主送她的嫁妆。” 阿箬仿佛被天降惊喜砸中,连忙跪下磕头道:“奴婢谢公主赏赐,奴婢谢公主赏赐!” 素练点头,带着阿箬去长春宫取如意。 璟琴却还没完,走到跪着的秦立面前:“秦公公。” 秦立一个激灵,赶忙答道:奴才在。” 璟琴:“秦公公是宫里的老人了,做事也圆滑,日后做事可要知道点分寸,就算是一时不满,也不能闹得全宫皆知啊。” 璟琴:你干的漂亮,不喜欢如懿就私底下悄悄磋磨,不要闹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今天一事,你务必要闹得全宫皆知,让所有人都知道皇额娘的贤良~ 秦立也是个人精,眼珠子一转,说道:“奴才知错,日后肯定不会再犯,承乾宫奴才也会加倍补偿。” 秦立:奴才明白,定干的漂漂亮亮的。 璟琴上一世跟秦立打交道许久了,自然满意他的乖觉,拉着富察琅嬅离开了。 富察琅嬅跟着璟琴离开,心里对璟琴赏如意一事有些不舒服,但长街上人多嘴杂,到底没问出来,回了长春宫,富察琅嬅忍不住了。 琅嬅:“璟琴,你怎么突然给阿箬送如意?” 如懿抢了她如意一事,不仅是如懿的疙瘩,更是她的疙瘩,自然耿耿于怀。 璟琴:“娴娘娘和阿箬不是喜欢提如意那件事?还改了个名叫如懿,切,既然那么爱提,我就给她们承乾宫的人都赐一柄如意,日后看到这些如意就得想起她抢不走的嫡福晋之位,岂不妙哉? 如意的事都过去那么久了,偏她们还沉浸在过去的事上面,一直拿出来说嘴,她们不烦我都烦了,既然那么爱说,就对着一堆如意使劲说好了,反正再也不是当初那柄如意了,有些事错过就错过了。” 富察琅嬅有些脸热,她也沉浸在当初的事里出不来,现在想想真是害臊,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她像如懿这样长吁短叹又有何用?她虽没拿到如意,但嫡福晋之位却是她的,何必计较这一时之失? 璟琴看着皇后深思,知道她的目的达成,满意的吃着桌上的糕点。 阿箬却捧着那柄如意兴高采烈的跟着素练回了承乾宫。 承乾宫 海兰和如懿在大门口开心的对坐,正绣着一幅字画,就看见素练带着一脸欣喜的阿箬走了进来,惢心连忙迎上去。 惢心:“素练姐姐,皇后娘娘怎么劳烦您来了?” 素练一脸微笑,回道:“奴婢是代皇后娘娘来的,秦立克扣承乾宫份例一事,皇后娘娘已经知晓,重罚了秦立,承乾宫的份例也会双倍补上。 阿箬姑娘忠肝义胆,在长街上为主子质问秦立,这才让皇后娘娘知晓此事,大公主欣赏阿箬姑娘的忠心,特赐金镶玉元杵如意一柄,当做阿箬姑娘的嫁妆。” 如懿和海兰对视了一眼,才上前说:“辛苦素练跑这一趟,臣妾多谢皇后娘娘为臣妾主持公道。” 这时,秦立也领着一批人过来了,秦立上前谄媚道:“娴嫔娘娘,是奴才的错,奴才疏忽大意,竟忘了给承乾宫发放份例,是奴才的错,奴才甘愿受罚将承乾宫的份例双倍补上。 您看啊,过冬的红箩炭,上好的棉缎,这些摆件儿陈设,还有白花丹的香包,都是顶好的,请娴嫔娘娘过目。” 阿箬却抖落起来了,数落道:“别的也罢了,说到这香包我就来气。上回敢用次货的白花丹做了香包送去我们那儿,这回再做好的,咱们也不要了。别以为咱们承乾宫的人好糊弄。” 秦立赶忙赔笑道:“是是是,奴才知错,再也不敢了。” 秦立:下次还敢,嘿嘿。 娴嫔听了秦立和素练的话,脸色人淡如菊的微笑却维持不住了,哑声道:“既然补上了,这次就算了,惢心,送送素练。三宝,送送秦立。” 惢心和三宝各送着人出去了。 阿箬这才住了口,没再说话了,捧着她的如意回了房。 如懿却紧皱眉头,忧心忡忡的坐下,准备继续刺绣,海兰也陪着坐了下来。看着如懿愁眉不展的样子,海兰沉默了一会还是开了口:“姐姐?姐姐可是觉得阿箬此举有些不妥?” 如懿淡淡的开口:“我只是觉得阿箬太冲动了。” 海兰不愧是如懿的死忠,秒懂如懿的意思,愤愤开口道:“阿箬此举真是莽撞,还被皇后碰见了,皇后早不给咱们做主,阿箬一去就做主了,真是虚伪。” 如懿神秘一笑,捏着手指继续绣花。 惢心一回来就听见海兰和如懿二人在诽腹皇后,跟叶心对视了一眼都是一阵无奈。 你们跟个缺嘴的葫芦一样不说,皇后怎么知道咱们缺了份例?阿箬不去争辩,怕是没人知道她们承乾宫快无米可下了! 海兰见如懿脸色好了许多,更加来劲了,继续说道:“皇后赏赐如意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姐姐,皇后难道还在记恨你当年差点成了嫡福晋的事?” 叶心翻了个白眼,皇后记恨谁?明明是大公主赏的如意,偏偏要说是皇后故意的,一天天的没完没了了,我看这宫里,最在意那件事的就你们俩了。 承乾宫上下都感谢阿箬这次为她们出头,连之前不服阿箬的叶心都对阿箬感恩戴德的。 虽然阿箬素日在承乾宫耀武扬威,但她有事是真上啊!要不是阿箬去找秦立,她们怕是现在还在吃白粥呢。 秦立浩浩荡荡的来了,又浩浩荡荡的走了,徒留承乾宫一地笑柄,住了承乾宫的宠妃,份例被克扣了都不敢跟皇上告状,还得陪嫁侍女去长街拦人,真是没见过那么窝囊的主子。 消息传入养心殿,弘历听琵琶女弹琴的动作都僵住了。 弘历:“朕就禁了她几天的足吧?” 王钦:“是,就五天。” 王钦:当时是说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解了禁足,娴嫔抄书是真的快,五天就抄完了,可不是就禁了五天么? 弘历:“那她怎么跟乌龟似的不出承乾宫一步?”就算跟他闹脾气不想来养心殿,她日日去长春宫请安,跟皇后说句都不行? 王钦可不敢接话,只能打哈哈。 弘历倒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阿箬倒是个忠心的。” 王钦赶忙拍了拍龙屁:“是啊,大公主都夸了她忠心呢,还赐了阿箬一柄如意。” 弘历点了点头,赞同道:“璟琴是个机灵的,皇后也贤良。” 至于娴嫔,皇后安排了承乾宫给她,她都能过的那么凄惨,真的是,烂泥扶不上墙!罢了,弘历想了想,还是写了副匾额送去承乾宫。 本来后宫都在嘲讽承乾宫的闹剧,结果弘历转头赐了副匾额给娴嫔,大家一时半会都不好说什么,后宫又恢复了平静。 唯有弘历洋洋自得,一副匾额就能平息后宫的流言,他可真棒。 倒是如懿,收到了皇上给的匾额,以为是弘历在向他求和,傲娇的在纠结要不要去养心殿谢恩,最后在阿箬的撺掇下到底是勉强的同意了,带着她花时间绣的墙头马上去养心殿求见。 养心殿 弘历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白蕊姬调情,见如懿进来了,收起他的浪荡样,严肃的说:“如懿啊,你来了。” 如懿也注意到了前排那个与众不同的琵琶女,嘟了嘟嘴,娇嗔道:“皇上说的,还以为臣妾天天来养心殿呢。” 弘历本来欣赏着美妙的琵琶声,听到这个声音就有些头疼,还是拉着如懿跟他一起坐到了榻上,安抚道:“朕还以为你要一直待在承乾宫不出来呢。” 如懿嘟嘟嘴,靠着弘历,边说边展开手上的刺绣,说道:“臣妾待着承乾宫,是为了这幅画。” 弘历一看,果真惊喜:“墙头马上?你把它绣成了一幅画。” 如懿一脸骄傲,说:“对啊,我花了好多时间呢。” 然后弘历和如懿开心的谈起了墙头马上,把面前的琵琶伎视若无物。 白蕊姬本就想着一飞冲天,结果半路出来个程咬金搅局,怎能不恨,手指一用力。“曾——”弦断声打搅了如懿和弘历的谈话。 白蕊姬娇弱跪下,娇声道:“皇上娴嫔娘娘恕罪,奴婢来时可能把琵琶弦绷的太紧了,让它弦断惊扰了皇上和娴嫔娘娘。” 弘历本就欣赏她,本来挥了挥手,想让白蕊姬退下。 如懿却不是高曦月那个二岁小孩,一眼看穿了白蕊姬的矫揉造作,缓缓说道:“技艺不精,就算是用再好的琵琶都是无用的。” 白蕊姬没想到娴嫔那么难缠,一脸受伤的看着弘历,低头开口道:“奴婢知错,回去就精练技艺。” 如懿是什么人,第一讨厌地位低下,野心勃勃的人,第二讨厌喜欢争宠,精通技艺的人,白蕊姬全踩了个准。 如懿当然不会放过,冷笑道:“技艺都不精,南府是怎么让你出来丢人现眼的?王钦,告诉南府让他们好好调教乐伎,别什么都献给皇上,污了皇上的耳。” 王钦第一次被皇上的主人大如指挥,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皇上,弘历无奈的按了按眉头,点了点头。王钦会意,将琵琶伎通通带走。 王钦还是太年轻,要是皇上的二主人李玉,早就听命离开了,哪会再管皇上的意见? 琵琶伎都被领走,如懿又开心的跟皇上讨论起来。 慈宁宫 太后:“什么?咱们刚养好的人就被青樱给按下去了?” 福珈:“是啊,那琵琶伎也是,当着娴嫔的面就跟皇上眉来眼去,娴嫔又不是瞎子,肯定会借故将她调走。” 太后:“乌拉那拉氏的人都是非要跟哀家作对!真是不中用。” 福伽:“是啊,本来皇上都上了心,这几天一过就麻雀变凤凰了,偏偏碰见了娴嫔,真是没那个命。” 太后:“罢了,让我们的人多多调教,没那个命就这样吧。” 福伽明白这是想放弃的意思,点了点头,出去吩咐了。 南府 本来白蕊姬都要一飞冲天了,没成想被狠狠打入地底,南府的其他乐伎基本上被白蕊姬得势就张狂的欺负过。 如今白蕊姬飞升失败,可不是人人都来嘲讽她,嘲笑她麻雀就想变凤凰? 那位大人也隐隐有放弃她的意思。 白蕊姬气的半死,彻夜练琵琶,恨声道:“娴嫔,我跟你势不两立!” 长春宫 金玉妍自从听说如懿得了匾额,就在几人茶话会上拼命撺掇几人去闹。 可惜琅嬅是个爱名声的,仪贵人又是个胆小的,唯有两岁半的贵妃被她撺掇到了,想去养心殿找皇上论个长短。 …… 金玉妍:“皇上~是真宠爱娴嫔啊,听说心上人委屈,巴巴的就送了匾额去。” 高曦月:“皇上真是偏心,本宫要去找皇上!” 璟琴回来就听见金玉妍在那撺掇,自然是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了。 璟琴:“皇阿玛怎么偏心了?” 高曦月看璟琴回来,眼睛一亮,说:“璟琴不是去上书房了?怎么那么快回来了?” 璟琴:“太傅今日有要事,安排咱们自行看书,我回来拿书。” 说罢,璟琴就窜到琅嬅身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高曦月,兴奋道:“高娘娘,皇阿玛怎么偏心了?” 高曦月虽然两岁半,但也有做大人的良知,只说:“没…没有,高娘娘是听说你皇阿玛专门给你娴娘娘写了一副匾额,愤愤不平而已。” 璟琴恍然大悟,无所谓的说道:“这有什么,高娘娘难道也被克扣了份例?” 富察琅嬅顿时如临大敌,看着高曦月。 高曦月一脸茫然,说:“没有啊。” 璟琴一脸疑问:“那高娘娘要那匾额做什么,皇阿玛是嫌娴娘娘丢人才写了匾额,高娘娘难道也要皇阿玛嫌你……” 高曦月:“丢人?” 璟琴:“是啊,满宫里谁不知道,秦立谁都不敢克扣,就敢克扣她承乾宫,可不是丢人吗,仪娘娘,嘉娘娘,你们宫里有被克扣吗?” 仪贵人和嘉贵人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 璟琴:“那不就得了,仪娘娘和嘉娘娘是贵人,没有皇阿玛给的匾额,秦立也不敢克扣,偏偏娴娘娘是嫔,没了匾额被克扣了,这不是丢人是什么。” 高曦月恍然大悟:“对哦。” 说着,莲心找到了璟琴她们要的书,璟琴就飞快离开了。 高曦月懵了,说:“莲心就能拿书,璟琴跑回来做什么。” 富察琅嬅无奈,估计璟琴是怕咱们被金玉妍撺掇,回来救场了。 富察琅嬅经过璟琴的洗脑,已经看透金玉妍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心机颇深的性子了。 第8章 裁减份例 承乾宫 阿箬喜滋滋的捧着那柄如意。一脸倨傲的听着众人对她的夸赞。连平时不怎么说话的惢心也开了口。 惢心:“阿箬姐姐,你得了大公主亲赐的如意,以后出嫁了,婆家看着这份嫁妆的分量,都不敢欺负你。” 阿箬得了那么久的夸赞,倒也没有被捧上天,还是骄傲说:“惢心,你们也不用着急,咱们都是主儿的宫女,主儿还会不给我们赏赐不成?” 话一出口,几人都愣住了,从跟着如懿从潜邸到现在,好像真没拿过如懿一件赏赐,阿箬是如懿的陪嫁丫鬟,自然知道乌拉那拉府的窘迫。 但阿箬这时对如懿还是真心的,强作微笑的解释道:“主儿在府里艰难,如今苦尽甘来,皇上那么喜欢主儿,总会给主儿赏赐的,到时候还怕咱们拿不到赏赐?” 众人还是单纯的,都以为是如懿之前没有多少钱才不赏赐,如今如懿是宠妃,又得了景仁宫娘娘留下的东西,肯定会赏赐她们的。 众人暗暗给自己打气,纷纷假笑道:“是啊是啊。”“主儿是有苦衷的。”“以后总会有的。” 因着这个插曲,众人也没有聊天的兴趣了,纷纷散了。 如懿还不知道底下人的小心思,还在那暗喜皇上对她的特别,用护甲不断抚摸着手上的《墙头马上》,情至深处,还声情并茂的读了起来。 众人都习惯了如懿时不时的念叨,都装作没听见,自己干手中的活。 长春宫 琅嬅心焦前线的战争,毕竟弟弟傅恒、哥哥傅清和阿玛李荣保都跟着伯父马齐去了前线,又翻账本翻到后宫的花费太多,便想办法裁减费用。 璟琴虽然年纪小,但琅嬅深知卷王应该从小抓起,已经训练璟琴看账本了。 这次裁减费用,琅嬅也没瞒着璟琴,还专门给她看了自己的方案,璟琴人小鬼大,琅嬅也想看看她能不能想到些好办法。 璟琴:“不用江南进贡的昂贵衣料,不配贵重首饰,胭脂水粉和冬日炭火,减半分发。所有宫殿的奴仆,也都减半……” 璟琴迷茫了,璟琴不懂了,璟琴恍然大悟了,前世,永琏哮喘,琅嬅逼他读书,减了伺候他的奴仆,这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啊…… 璟琴:“额娘,为什么奴仆要减半啊?” 琅嬅:“如今宫中,一个贵人都有浩浩荡荡十几个仆从,实在是太浪费了。” 璟琴:“那额娘,减半了的奴仆去哪呢?都放出宫吗?” 琅嬅:“……”对哦,她减了这些,他们也出不去,不是照样给钱? 璟琴:“额娘想裁减奴仆,那就给一些人恩典,放出宫就好了,减半是不可能了,都放出宫太明显了。” 琅嬅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璟琴:“那为何要不用江南的衣料?咱们不用难道江南那边就不进贡了吗?” 琅嬅:“……” 琅嬅觉得她写的折子有大问题,她怎么会这么蠢,璟琴都能看出来的问题,她居然没看出来,她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做的很对,琅嬅觉得自己可能是公务太多,自己把脑子看没了。 璟琴去上书房后,琅嬅又一直修改折子,怕自己有所纰漏,还带了折子跟弘历商量了一下。 养心殿 皇上:“琅嬅啊,你怎么来了。” 琅嬅:“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臣妾思及前线战士们为国尽忠,觉得后宫所费太多,想要节省后宫费用,送去前线,也算是为皇上为国分忧。” 皇上赞许,拉起琅嬅,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接过琅嬅的折子认真看了看。 皇上:“不错,就是这放出宫人……” 琅嬅赶忙又递了个折子,微笑说:“臣妾已经拟了张折子,请皇上过目,还请皇上修改后下旨。” 皇上秒懂,看向琅嬅的眼神越来越温柔,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他正愁压制不了太后,皇后就给递了张梯子,他看着折子,越看越精神。 琅嬅看着弘历一脸打了鸡血的兴奋,也不打扰他,告退了。 弘历:“王钦,王钦,滚进来。” 王钦连滚带爬的进来了:“皇上,有何吩咐?” 弘历:“去查,太后手底下的人,太妃手底下的人,都得给朕查清楚。” 王钦领命出去。 弘历越想越不放心又喊了毓瑚:“毓瑚,皇阿玛留的人在你那吧?” 毓瑚:“都在奴婢手上。” 弘历:“去查,宫里都是谁手底下的人,一定给朕查清楚。” 毓瑚:“是。” 第二日,长春宫 琅嬅穿着一身明黄色蝴蝶纹暗花缎氅衣出来了,众妃仔细一看,衣服上只有在边角做了一些刺绣,其他地方更是一点花样也无,仅有锦缎原有的暗花纹作点缀。 定睛一看,琅嬅头上也只带了几只黄金首饰,别了一朵绒花,戴的是金环镶东珠耳环,整个人素雅又大气。 众妃面面相觑,不知道皇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还是第一狗腿子金玉妍开了口:“臣妾看皇后娘娘今日的衣裙,虽然花样少,可,以清雅为美,最是大气。” 金玉妍: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黄琦莹紧随其后:“皇后娘娘衣上的折枝花针法简单,像是我大清刚入关时时兴的绣法。” 皇后赞许的点了点头。 高曦月:“可…” 皇后这几日来,对高曦月两岁半的智商越来越无奈,自然知道高曦月说不出什么好话。 琅嬅直接打断道:“本宫今日穿着这一身,就是想说,后宫每年费制衣料之数甚巨,本宫身上的衣衫虽然绣花,但疏落简朴。而你们所穿,且不论衣料,便是刺绣一项就所费太多。” 高曦月委屈,但也不开口反驳了。没了高曦月这一领头羊,众妃也不敢多言。 陈婉茵弱弱开口道:“皇后娘娘所言甚是,嫔妾受教。” 琅嬅惊讶陈婉茵这个木讷人居然帮她说话,但也是一脸赞许。 陈婉茵是个老实人,上一世被分入了钟粹宫跟老熟人苏绿筠一起,自然是跟着主位苏绿筠走,苏绿筠不支持她也不好开口。 这一世陈婉茵被璟琴分进储秀宫,主位是皇后狗腿二号黄琦莹,她也只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跟着黄琦莹的态度走。 连陈婉茵也赞同,其余几人,三个皇后忠实狗腿,虽然有个猪队友,但被皇后给压了一下直接老实了,剩下几个,胆小一号苏绿筠,胆小二号海兰还有人淡如菊如懿。 皇后的话无人敢反驳,皇后满意的继续说了下去:“本宫以身作则,效法祖宗旧例,今日起不再打造贵重首饰,刺绣也不用繁重花纹。 嫔位及以上嫔妃的份例,减半分发,嫔以下嫔妃的份例照实分发,贵妃有寒症,她的炭火不必再减,裁减的份例由长春宫出。” 高曦月第一个站起来,说道:“臣妾定当追随皇后娘娘。” 其余妃嫔虽然不情愿,但好歹比想象中的好,便一起的站了起来,齐声道:“臣(嫔)妾定当追随皇后娘娘。” 琅嬅满意的点了点头,温声道:“咱们深居六宫,为天下女子的表率,不能忘了祖宗定天下的艰难,待战事结束,国泰民安,本宫会加倍补偿众姐妹。” 众人:“臣(嫔)妾多谢皇后娘娘。” 琅嬅本来想继续说接下来的事情,这时却有一声突兀的声音传来。 如懿站起,举起手腕上的翡翠珠缠丝赤金莲花镯,微笑道:“这镯子虽是臣妾入潜邸时,皇后娘娘赏赐的,但如今宫中厉行节俭,臣妾也不敢再戴了,还请皇后娘娘允准。” 如懿此举自然是想讽刺琅嬅,你口口声声说自己节俭,但在潜邸却给我们送那么华丽的手镯,真是虚伪。 皇后心中一慌,面色却平常,微笑回道:“这个镯子本是安南进贡的贡品,皇额娘在本宫大婚时赏下的,如今看来确实奢靡华贵,既然娴嫔觉得不合时宜,那便收回来吧。 莲心,去取娴嫔和高贵妃的镯子。高妹妹、娴妹妹勿忧,这是皇额娘赏给本宫的,既然如今不好再带,也不能随意放置,还是由本宫收着吧。” 莲心回道:“是”,便上前取了如懿和高曦月的手镯。 如懿没想到皇后居然那么淡定,还那么容易就把镯子收回了,一阵诧异,她洋洋自得的暗讽也在皇后的操作下变得不伦不类。 如懿开始气愤皇后今日这一出,她本来挺喜欢那个镯子的,镯子不仅款式新颖,看起来也十分华贵,对了她的胃口,不然也不会一带带了十年,从不肯摘下。 如今因为这事却被收走了,偏偏还是她说的,如懿本来一脸得意的微笑慢慢变成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又开始低着头玩手中的护甲了。 皇后也是没办法,话赶话已经到这了,她难道还硬着头皮不收回来吗?那不就是接了如懿的暗讽,承认自己是个两面三刀的人?那她苦心经营的好名声不全没了? 可见皇后的智商还是提高了不少,起码听得懂如懿的暗讽、金玉妍的挑唆,还能预判高曦月的猪队友行为。 皇后也没了兴趣,又提了提还没说完的事情:“本宫想着,内务府收的许多贡品,每每用不完,堆积在库房中,既占地方又容易磨损、腐化,倒不如举行一次义卖,把宫中不用的那些贡品义卖出去,也算是全了咱们的心意。” 众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还是金玉妍开口附和道:“皇后娘娘说的是,横竖有些东西咱们也用不上那么多。” 琅嬅很喜欢金玉妍的乖觉,脸上笑意越来越深:“妹妹们不用担心,不过是些陈年的老料子、旧物件罢了。 若是妹妹们愿意,也可以拿出自己宫里的东西,交给内务府义卖,义卖的物件单子,所得的银两,本宫都会交与皇上。” 众妃有些蠢蠢欲动,都齐声道:“臣(嫔)妾多谢皇后娘娘。” 事情都说完了,琅嬅也就让请安散了。 一回到内殿,素练就急不可耐的凑上前,恨声道:“娘娘怎么把镯子取下来了?” 琅嬅也是一阵叹气,说道:“本宫也不想,如懿都说了这份上了,本宫还僵着不肯收,那本宫这些日子忙活的不全白费了?” 素练恨铁不成钢,但她是奴婢又怎能说教主子?愤愤离开了。 第9章 家宴 南府 白蕊姬多日苦练琵琶,终于等来那位大人给的最后一个机会:入宫给舞女伴奏。 弘历有了如懿的打搅后,就没有心思听琵琶了,只一个劲的跟如懿厮混,南府也不好主动去安排,毕竟这种事可遇不可求,只能等皇上想听了,才有机会。 太后却坐不住了,可能拉皮条的老本行被埋没了,觉得自己的职业素养受到压迫,可能是后宫太平静了,宫权被皇后牢牢抓在手里,她不甘心。 太后主动组织了一场家宴,为了不显得目的性太强,不仅邀了弘历,还喊上了众嫔妃和皇子公主 乾清宫,众妃嫔皆入座,为了合皇后昨日之意,众妃都穿着吉服,佩戴的皆是绒花,通草花一类,首饰头面也是挑这些素雅的来。 琅嬅非常满意,一脸笑意的看着众妃嫔,皇上也是见惯了打扮华贵的嫔妃们,今日一见众人,都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只有一个例外。 如懿鸡立鹤群的站在妃嫔中,首饰虽然不多,但因为她的旗头是不同于其他妃嫔的小二把头,又簪着两朵粉玫瑰,其他首饰就显的拥挤的堆满了整个旗头。但到底没有多奢靡,琅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弘历却又小心眼的多想了,如懿当他的面都阳奉阴违,装都不装一下,看嫔妃们都司空见惯,看来如懿这样的事不少干啊。 裁减份例一事他也同意了,如懿却一意孤行,是想要太后笑话皇后治家不严还是笑话他威信不足啊? 弘历这里胡思乱想着,太后已经开始准备训话了,先是喊了皇子公主上去瞧。 太后和蔼的招了招手,说道:“来,孩子们,都过来让皇玛嬷瞧瞧。” 璟琴带着永琏和璟瑟排排站,独自去她们对面的永璜就显得有点形影单只了,还是苏绿筠反应过来,抱着永璋也站到了永璜旁边。 琅嬅把永璜的小心思看在眼里,扬起的嘴角也渐渐往下。 弘历自然也看着永璜的举动,奈何他是个偏心眼,相比于永璜更偏爱璟琴永琏璟瑟,不觉得永璜可怜挨了璟琴她们的欺负,反而觉得永璜此举不妥,眼神也逐渐冰冷。 太后却好像是心疼永璜,一个劲的关心永璜的身体,穿着,饮食。瞧着比底下坐的富察储瑛还要尽心。 富察储瑛却坐不住了,她身子不好,太医说好好将养才能活的长久,但也未必能活到永璜成年娶妻生子。 如今永璜这样做,岂不是把皇后架在火上烤?那他以后有什么指望?万一她没撑住,去了,永璜的衣食住行乃至亲事可是由皇后做主的呀。 永璜他已经那么大了,高贵妃和娴嫔哪个可以看上他?如今得罪了皇后,高贵妃这条路也走不通,独自住在撷芳殿也走不通,只能走娴嫔的路子了…… 可娴嫔这个人,说实话,富察储瑛看不上。娴嫔虽然是满军旗,但家世还不如富察氏一个手指头,她是疯了才让娴嫔抚养永璜。 本来若是娴嫔封妃她还有些心动,现在娴嫔只封了嫔,跟她一个位分,她为何要把永璜给娴嫔?还不如争取自己活的长久。 (是的,其实富察储瑛野心大,她为永璜找养母只会向上找,绝对不会往下找。) 永璜卖了一波惨,太后也抓到了皇后的小把柄,一脸严肃的说:“皇后,哀家知道你处理宫务繁忙,可皇子也是重中之重…” “太后娘娘!”富察储瑛猛的站了起来,“是臣妾的错,臣妾病痛缠身,对永璜难免会疏忽,才让永璜被奴才欺负,臣妾回去定好好管教这群奴才…咳…咳……” 富察琅嬅解围道:“这事也是我看护不周,永璜,有缺的少的,尽管告诉皇额娘,皇额娘会为你做主的。” 弘历看着妻妾和睦,被太后指手画脚的不愉快也消散许多。 太后一计不成,又逗弄永璋,苏绿筠虽然不聪明,但看着富察储瑛的做派有什么不懂的?太后就想借她们的手踩皇后一脚,她要是捧着太后说话,那不是得罪了皇后?苏绿筠眼珠一转,一个劲的夸皇后娘娘。 太后只能转头关爱璟琴三人,璟琴和永琏聪明多了,口齿伶俐的回答了太后几个问题,还说好话哄太后开心。 璟瑟却有些犟,惦记着太后冷待她,不肯开口,太后发现了璟瑟的小心思,一脸笑意的说:“璟瑟~来皇玛嬷这~” 璟瑟本来不肯向前,但璟琴看穿了璟瑟的打算,咬牙对着璟瑟说:“璟——瑟——” 璟瑟飞快上前,对着太后甜言蜜语。 太后还以为璟瑟要犟到底,正好用她踩一脚皇后,但没想到璟瑟那么能屈能伸,直直上来,热情的太后都说不出话,只能匆匆结束。 太后还是不甘心,说道:“皇帝,你膝下唯有三子两女,是还不多。圣祖皇帝子孙昌茂,多让人羡慕啊。” 弘历不知太后想做什么,还是回道:“儿子知道。” 太后话锋一转,说道:“别的也就罢了,皇帝你有长子、嫡子。现在主要看谁能生下皇帝你的贵子,这才是正经事。” 金玉妍憋不住了,开口问道:“太后娘娘,什么是贵子?” 福伽会意,上前解释道:“皇上登基的第一子,以称吉祥,最为贵重。” 琅嬅和弘历意味深长的看着金玉妍。金玉妍却沉浸在贵子的狂喜中,无法自拔。 琅嬅和弘历对视一眼,都知道对方眼中的意思:太后要挑起妃嫔的野心,想让后宫不再平静。 弘历:“皇额娘的话,儿子都记着了。” 太后想要从中捞一杯羹,他也想看看太后的手脚到底有多长,他后宫的嫔妃们野心有多大。 太后点到为止,安排人上台表演歌舞。 歌舞都是些司空见惯的曲目,加上舞女们容貌不及妃嫔们美丽,身上的华丽舞裙在妃嫔们素雅的打扮下,不仅没别具一格,还被比了下去。 弘历显然也是兴致缺缺,百无聊赖的玩着手里的酒杯。 突然一阵悦耳的琵琶声传来,白蕊姬在努力的弹奏着琵琶,多日苦练,她的技艺精进,在平平无奇的舞曲里,琵琶声脱颖而出,清脆悦耳。 众人都看向高曦月,毕竟她的琵琶技艺,被比作国手,如今这个琵琶伎也弹琵琶,不知是什么来路,想出头博皇上的关注,嫔妃们自然是不愿意的。 金玉妍:“这琵琶伎弹得不错,但嫔妾听过贵妃娘娘弹得,那才是真的本事。” 黄琦莹:“没错没错,贵妃娘娘弹的真是好,只有听了贵妃娘娘弹的琵琶,才知道什么叫‘一曲红绡不知数’” 陈婉茵:“贵妃娘娘弹的琵琶真的如此之好?” 富察琅嬅微笑道:“曦月在闺中就被称赞,当时的教习娘子还曾对外说过‘曦月可堪国手’,可惜曦月从未对外弹过,都是在私下里弹的。” 苏绿筠:“那臣妾可有耳福,听听贵妃娘娘的天籁之音?” 金玉妍:“许久不听,嫔妾也想再听一遍呢。” 贵妃智商只有两岁半,被几个妃子你一句我一句的撺掇,当即就点头同意了下来, 弘历也来了兴致,说:“王钦,把库房里那把“清越”琵琶拿出来给贵妃,贵妃啊,要是琅嬅,如懿她们都赞你,那这把琵琶就送你了。” 高曦月娇嗔道:“皇上,臣妾弹的不好就不给臣妾了吗?” 弘历:“你弹的不好,那只能让你再等它一会了,这是朕给你准备的生辰礼。” 高曦月眉开眼笑,拿起琵琶就开始弹奏,她被弘历哄的开心,弹的也是欢快的《阳春白雪》。 一曲终了,大殿里也是突然安静。 璟琴突然开口道:“难道这就是‘如听仙乐耳暂明’吗?” 众嫔妃都笑了,纷纷夸赞高曦月,高曦月的头都要扬到天上去了。 高曦月一脸自豪的看着弘历,说:“皇上~现在臣妾可以把这琵琶收入囊中了吗?” 弘历满脸笑容,答:“当然可以,来人,再送贵妃三匹暖缎,还有吉林将军今年进贡的玄狐皮,一并赏给贵妃。” 高曦月一脸高兴,说:“真好,吉林将军送的玄狐皮也全被臣妾收入囊中了~” 弘历:“哦?” 高曦月骄傲道:“皇后娘娘也赏了臣妾一件玄狐皮。” ……… 众人都在开心的聊天,唯有太后一脸维持不住的假笑和白蕊姬一脸的怨恨。 得,今天这出,又白搭。 弘历也不放过她俩的表情,当看见这个琵琶伎走进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这琵琶伎肯定是身后有人,现在看来,有谁已经很明显了。 慈宁宫 太后一怒之下,砸了花瓶,怒斥道:“不中用,真是不中用,这么好的机会,又失败了,这白蕊姬莫不是衰神附体?” 福珈安慰道:“太后娘娘,也不全是白姑娘的错,今日白姑娘还是太冒进了,众嫔妃都看穿了她的心思,可不使劲把她往脚下踩?” 太后愤声:“这还不是她的错?真是蠢货,其他乐伎弹得都中规中矩,偏偏她那么出彩,她能不被那群妃子注意? 她在高曦月面前耍技又有何用,她难道不知道高曦月琵琶闻名京城?真是蠢货,关公面前耍大刀!” 福珈:“白蕊姬是南府出身,怎么会知道京城名门望族的消息?白蕊姬太张狂又太蠢了,这种人不好掌控啊。” 太后:“横竖也没想她爬多高,也没磨她的性子,这个性子搅浑后宫正好,太聪明了反而还畏手畏脚。 福珈,去物色其他人吧,这个白蕊姬是不中用了。” 福伽:“是。” 南府 白蕊姬要气疯了,第一次本来稳操胜券,被娴嫔搅局。第二次她弹得比以往好了数倍,偏偏跳出来贵妃这个拦路石。 白蕊姬明白她是没机会了,只能疯狂诅咒娴嫔和贵妃还有当时的嫔妃们。 其实,太后和白蕊姬这次的失败,完全就是两人沟通问题。太后只想让白蕊姬露个面,让皇上注意到白蕊姬,所以只让人传‘让白蕊姬准备一下伴奏’这件事。 白蕊姬却会错了意,以为是让她多练习,在家宴上脱颖而出,以为自己只有一次机会的白蕊姬可不得疯狂练习,抓住这个救命的稻草? (是鸡同鸭讲的现实案例呀~太后在第二层,但白蕊姬只能领悟到第一层,还钻牛角尖~偏执张狂的人容易走进死胡同。) 第10章 争吵 养心殿, 弘历对比着手上的名单,还有皇后递的折子。 皇后虽然也查出一点,但到底没有王钦和毓瑚那么全面,弘历认真比对,却看见一个人也写在名单上——琵琶伎白蕊姬。 但王钦写的是疑似太后,毓瑚写的却是乌拉那拉氏,弘历狐疑的看着毓瑚。 弘历:“王钦。” 王钦:“奴才在。” 弘历:“这个白蕊姬,是不是就是家宴上那个琵琶伎。” 王钦:“回皇上,是。” 弘历陷入沉思,又喊道:“毓瑚,你写白蕊姬是乌拉那拉氏的人?” 毓瑚上前回道:“是,皇上,奴婢查到白蕊姬原是走的乌拉那拉氏的路子进宫。” 弘历认真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白蕊姬要是真是乌拉那拉氏的人,如懿那天那么针对她做什么? 弘历:“王钦,你来说。” 王钦:“奴才查到白蕊姬虽然是乌拉那拉家送入宫的,但已经是九年前的事了,白蕊姬此前一直练的是月琴,直到先帝驾崩前夕,突然改练了琵琶。” 王钦又顿了顿,低声道:“奴才去找南府的管事喝了酒,酒一落肚,那管事就说是上面的人,派人传话,让他教白蕊姬琵琶的,奴才忙问是什么时候的事,那管事说‘约摸是先帝爷病重’的时候了。 奴才觉得这话有些不对,若是景仁宫娘娘做的,先帝爷病重之时,她只顾着要皇后的名分,屡屡出手,试图让先帝爷原谅她,那会让琵琶伎月琴改练琵琶? 于是奴才就问,上边的人没有安排白蕊姬面见皇上么?谁料那管事说,已经安排两回了,她不中用啊。 皇上,上回白蕊姬弹琵琶的家宴,不就是太后娘娘设的么?” 弘历一脸冷笑,先帝喜欢月琴,他却独爱琵琶,白蕊姬这一出,不就是奔着他来的么? 随后,弘历又盯着坐立不安的毓瑚,冷漠道:“毓瑚,朕把先帝爷的人手给了你,你却只查到了乌拉那拉氏?还不如王钦自己去查的。你该当何罪啊?” 毓瑚直直跪下,求饶道:“皇上恕罪,奴婢失职,下次定不会再犯,求皇上恕奴婢失职之罪。” 弘历冷冷的看着毓瑚,冷眼看她扎扎实实的磕了几个头,才开口道:“你是陪朕从圆明园一起出来的,朕自然是知道你的忠心,这次朕给你一次机会,下次如果还把这种只查一半的东西递上来,你也不必在御前侍奉了。” 毓瑚如蒙大赦,磕头谢恩:“奴婢谢皇上,奴婢自当尽心竭力。” 弘历虽然放过了毓瑚,但还是把毓瑚手里的东西分出了一部分给了王钦。 王钦虽然得了权利,但也因为弘历这次的敲打不敢张狂,兢兢业业的给弘历做事。 弘历又仔细的看着名单,眉头紧锁的说:“金玉妍…金玉妍一个北朝贡女,在后宫竟那么多人手?” 毓瑚将功折罪,补充道:“皇上不是在前期给嘉贵人认了一门亲?正是上驷院卿金三保。” 弘历揉了揉眉头:“本是抬举她的身份,没想到她竟能顺着杆往上爬,去敲打一下金三保,帮着个异国血脉,是想要做什么?” 弘历接着看,名单大部分都是太后的人,景仁宫也留了不少人手给青樱,除了这几个刺头,其他妃嫔显得极安分守己。 不多时,弘历圈了一份名单,让王钦和毓瑚重新誊抄一遍,然后下旨恩准宫女太监们出宫。 皇上恩准宫女出宫的消息一出,其他宫里都没什么反应。如懿听到人手没了大半也无所谓,人淡如菊的说:“皇上开恩,是为宫女太监们好,本宫有何理由去留下他们呢?” 只有金玉妍和太后焦躁不安。 永和宫 金玉妍:“什么?咱们的人手都被放出了宫?去联系金大人,问问他怎么办。” 贞淑难堪,说道:“这次恩赏,金大人没有给过奴婢消息了,是奴婢自己去找人打听的,金大人怕是要跟咱们一刀两断……” 金玉妍:“什么?怎么会这样……” 慈宁宫 太后:“皇帝!皇帝要放太监宫女居然不跟哀家商量!他这是想要做什么?” 福伽一脸苦笑,说道:“太后娘娘,咱们的人手被裁撤了大半,皇上只说是心忧前线,宫中不需那么多人手,便都放出宫了,咱们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太后无能狂怒,搅浑后宫的计划失败了就算了,好不容易培养的心腹也被裁剪了,太后都后悔扶持弘历上位了! 不过,弘历还是深知不能把太后逼急的道理,还是把白蕊姬纳入了后宫,不过,因为已经看穿了太后的把戏,他也没对白蕊姬有前世的恩宠。 白蕊姬只被封了一个官女子,就被弘历丢在围房里,等孝期结束再纳入后宫。弘历精虫没上脑,还是很在意名声的。 太后柳暗花明又一村,只等白蕊姬崛起,搅混了弘历的后宫。 却不知弘历也等着白蕊姬动手,好知道太后到底想做什么。 长春宫 得了素练消息的富察夫人急急递了牌子入宫。 富察夫人进了长春宫,一不关心琅嬅,二不在意璟琴她们几个,只怼着琅嬅说:“皇后娘娘!你怎么能把镯子收回来呢?万一高曦月和青樱怀上了子嗣……” 琅嬅本来一脸笑意的迎接富察夫人,却被富察夫人劈头盖脸一顿斥责,脸登时就黑了,冷冷的看了一眼素练。 素练被皇后看了一眼,忐忑不安的躲在富察夫人身后。 富察夫人见皇后一脸冷意,也冷了脸,呵斥道:“皇后娘娘盯着素练做什么?素练也是为了咱们富察氏好!你如此行事,有想过咱们富察氏吗?” 璟琴听见富察夫人入宫,跟太傅告了罪,急急忙忙的回了长春宫,回来就听见富察夫人冷漠的几句话,小脸直接黑成煤炭。 璟琴冷声道:“外祖母是什么意思?” 富察夫人只敢在富察琅嬅面前抖威风,一到璟琴这里,又熄火了。 结果璟琴看她这个样子,火更加大,又是这副做派,跟她前世母亲杨氏一模一样,只敢对着女儿发火,是觉得一声孝大过天,琅嬅无论如何都不会反抗她吗? 璟琴冷冷道:“既然素练那么惦记富察家,等下外祖母你就带回去吧,一心侍二主的奴才咱们可不敢用。” 素练瞪大双眼,也不躲在富察夫人的身后的,出来疯狂磕头道:“公主,奴婢知错了……公主,奴婢是为了皇后娘娘——” 富察夫人见状,也不得不开口了:“璟琴!素练也是为了娘娘好,富察家好不就是娘娘好吗?” 璟琴气笑了:“为了皇额娘?你们挑唆皇额娘谋害皇嗣,就不怕东窗事发,皇阿玛废后,牵连富察家?” 素练畏畏缩缩的说:“这些事都是奴婢做的,与皇后娘娘不相干。” 璟琴:“你做的和皇额娘做的有何分别!当初景仁宫娘娘身边的掌事姑姑谋害太后也一力承担了,难道景仁宫娘娘就没事了吗?” 并没有,景仁宫差点因为此事被废……富察夫人和素练面面相觑,不敢再发一言。 璟琴:“你们两个,鼠目寸光偏偏还洋洋自得,深怕自己的蠢传染不到皇额娘身上吗?” 然后璟琴噌蹭蹭走到一个箱子前,翻箱倒柜的找出来一个盒子,拿出那两个镯子。一个用簪子轻松的挑开,倒出里面的东西,一个直接砸到地上,镯子里的东西直接掉了出来。 气的璟琴骂道:“就这样一个蠢东西!你们还敢说天衣无缝!还觉得不会被发现!你们的脑子是猪脑吗?” 琅嬅目瞪口呆,想起当初富察夫人信誓旦旦跟她说绝不会露馅,一脸黑的看着素练和富察夫人。 富察夫人和素练也惊呆了,辩驳的话说不出一句,只能低头听着璟琴的教训。 璟琴最后开始教训富察夫人:“外祖母,你是长辈,我本不想说你。但你实在是太过分了!富察氏的荣耀都在皇额娘身上,那前线打仗的两个舅舅算什么? 你目光短浅、见识粗鄙,就不要来掺和皇家的事!怎么?对着当今国母,一国之后都威风是不是很得意?你就是打量皇额娘不敢反驳你!你说的那些手段,是一国之母可以用的?” 富察夫人本来不敢辩驳,但听见璟琴说她目光短浅、见识粗鄙就急了,愤愤道:“璟琴!我是你外祖母!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你这可是不孝,你…” 富察琅嬅听见富察夫人那么大顶帽子就扣给璟琴,当今就不乐意了,果断打断道:“额娘慎言!” 富察夫人惊住:“琅嬅,你…” 富察琅嬅一脸失望的看着她,一字一句说道:“额娘每每来看望我,从不问女儿过的如何,璟琴几人如何,口口声声不离富察氏的荣耀。 我四年连生三子,坏了身子,你也从来没有关心过。我为先帝跪灵,差点当场晕厥,璟琴一个孩子都能看出我的脸色不对,你却字字句句不离争权夺利。 每每我做的不如你意,你就将我训斥一顿。有时候,我都在想,我到底是你的女儿还是你手中的提线木偶?” 然后富察琅嬅,长舒一口气,缓缓道:“既然额娘不关心女儿,那也不必再入宫了。以后若无要事,额娘就别递牌子了。 素练,你既然那么喜欢额娘,那你就去做额娘的侍女吧,本宫这里可用不起你。” 富察夫人还在迷茫富察琅嬅脱离了她的掌控:“琅嬅…” 素练也一直求饶不肯离开。 但琅嬅此时却很坚定:“莲心,送客!” 琅嬅十分疲惫的坐下了,璟琴过去揽着琅嬅轻声安慰。 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素练因母亲重病,跟着富察夫人出宫,去侍奉母亲了,富察府上了折子,又送了一名宫女给皇后,名为素心。 第11章 白蕊姬闹事 白蕊姬自从被弘历收了当官女子时,后宫的嫔妃都多多少少知道了点消息。没想到孝期一出,白蕊姬就被封为答应,赐居永和宫。这可把金玉妍气了个够呛。 金玉妍来长春宫开茶话会的时候,就吐槽道:“就她?长的也不怎么样嘛,皇上竟然也会看上她?” 金玉妍不懂,她当时都联手其他嫔妃把这个琵琶伎按下去了,她居然还能被皇上看上,收为官女子,甚至孝期一出,就迫不及待封为答应。 高曦月却跑偏了:“咱们六宫容貌属你最盛,谁能比得过你啊?” 金玉妍得了高曦月的夸赞,也没有愤愤不平了,还是阴阳怪气的评价道:“皇上啊,还真是不挑呢。” 富察琅嬅也不知道弘历这是什么脑回路,但也没有理会金玉妍的阴阳怪气。 好在,金玉妍只是吐吐酸水,没有再撺掇些什么,吐完酸水就散了。 第二日请安 白蕊姬的恩宠并不盛,也不敢像前世一般姗姗来迟,早早就候在长春宫向皇后请安。 等到众嫔妃到齐,白蕊姬行礼道:“嫔妾永和宫答应白氏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各位姐姐。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各位姐姐顺心遂意。” 琅嬅:“起来吧,赐座。” 说罢,莲心也前去给白蕊姬一一介绍各位娘娘。 白蕊姬一一行礼。 金玉妍定睛一眼,瞄到白蕊姬身上的暖缎,又看了看贵妃身上的暖缎,正欲挑唆。 金玉妍:“这……” 琅嬅:“好了,外头雪停了,但天寒路滑,你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众人纷纷起身,道:“是。” 金玉妍只能先止住话,跟着高曦月一起离开,打算换地方挑唆。 正巧高曦月见雪停了,想喊璟琴、璟瑟一起出来玩。这几天大雪,璟琴和永琏璟瑟就只在长春宫读书。 永琏和璟瑟在被窝里不肯起床,璟琴爬起来,陪着贵妃出去玩。 另一边, 请安结束,如懿正想离开,却被白蕊姬喊住,邀请如懿一起逛御花园赏雪。 如懿想拒绝,她看不上白蕊姬这种人:“本宫与妹妹并不相熟,初次相见便去赏雪,只怕目中所得美景不同,话亦不投机。” 白蕊姬却好像听不懂如懿的拒绝,娇笑道:“话语是否投机,也要说过才知。娴嫔娘娘,嫔妾就跟随您去御花园了。” 显然,白蕊姬是另有目的,她跟着如懿慢慢行走,转了一圈又一圈,终于撞上了带着璟琴玩的高曦月和金玉妍。 金玉妍知道机会来了,阴阳怪气道:“哟,白答应身上这是暖缎吧,没想到皇上也赏了你,白答应那天也在,难道不知道贵妃也有吗?” 意思很明显:你俩撞衫了,你不知道不要跟贵妃穿一个式样、料子的吗? 白蕊姬却挑衅一笑,说道:“这衣服是皇上赏的,嫔妾直接穿上身了,至于旁人穿的什么,嫔妾也不知道啊~” 高曦月听这话就直接上头了,怒斥道:“别以为封了个答应就飞上枝头了。就你那一手琵琶,皇上闲时当麻雀唧喳似的听个笑话儿,还真当自己成了凤凰清啼么?” 白蕊姬却更加张狂,嘲笑道:“嫔妾自知琵琶技艺不如贵妃娘娘,容貌更是难比。可是娘娘想过没有,为什么皇上放着您这一手琵琶绝技不听,只喜欢嫔妾这些不入流的微末功夫呢?” 高曦月上前怒声道:“还不是你狐媚勾引,使尽了下作手段!” 白蕊姬却突然娇笑一声,说:“嫔妾其实能有几分手段?不过是年轻几岁罢了~”然后又装作感慨一般,说道:“这岁月匆匆,不饶人那~” 高曦月气的上前拿手指这白蕊姬,正要怒斥。 璟琴却淡淡的说道:“白答应口出狂言、以下犯上,星璇,掌嘴十下。” 星璇听了璟琴的话,也不像双喜那么犹豫,直接跟茉心和璟琴身边的华年对视一眼,茉心和华年上前压住白蕊姬。 白蕊姬大惊,她没想到大公主居然直接罚她。挣扎道:“大公主,嫔妾是你的庶母,你不能这样对嫔妾!” 璟琴却冷笑道:“庶母?什么时候一个小小答应也配称本公主的庶母了?也是,若不是如此张狂,也不会越级挑衅贵妃了。一个小小的答应,是谁给你的胆子挑衅贵妃?” 白蕊姬还想挣扎,喊道:“我是皇上亲封的答应,怎容你一个奴才欺辱!” 但星璇听了这话,直接开打。星璇是高曦月的陪嫁,虽不聪明但是对高曦月最是忠心。 白蕊姬如此侮辱高曦月,星璇当然不肯手下留情,十下掌刑罚完,白蕊姬的脸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 蕊姬却倔强的抬起了脸:“贵妃也是包衣出身,伺候皇上得了抬旗之荣。和嫔妾又有什么两样?” 高曦月嘴笨,璟琴在她爆发前突然开口:“有什么两样?呵!真的不知所谓!你是答应,高娘娘是贵妃!这就是区别! 高娘娘的父亲高斌大人如今已是从一品吏部尚书,抬旗亦是因为高大人治水有功。不知白答应你父亲今在何处啊? 可曾亲下河道,为民治水?可曾因功抬旗,官至尚书?贵妃是正儿八经过了选秀,被皇玛法亲手指入王府的格格! 而你,小小南府琵琶伎,竟敢大放厥词,说与贵妃没什么两样?你随便问问今儿在场的人,看看你与贵妃是不是一样?” 白蕊姬被璟琴劈头盖脸一顿指责,也是恼了,晕头转向就指着如懿问道:“娴嫔娘娘,你说,嫔妾与贵妃娘娘有何不同!” 哦豁,璟琴胜利一笑,果然猜对了,白蕊姬这个蠢货肯定会问如懿,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但她应该想不到,如懿是个脑子不正常的。 对如懿好的,如懿都会狠狠背刺,对如懿不好的,如懿反而会道德感化了。璟琴前世可是深有体会呢。 对如懿这种人来说,让她承认她输给了身份低微的贵妃肯定比杀了她还难受。她在高曦月受封贵妃时,就一个劲的安慰自己是因为家世身份高曦月位分才比她高,如今赞同白蕊姬这番话,那她成什么了?连包衣都不如的满清贵女? 更何况白蕊姬出身南府,在视宫女如草芥,乐伎似劣奴的如懿眼里就是卑贱之躯,如懿更是不把白蕊姬当一回事。 对着已经神情癫狂的白蕊姬,如懿淡淡开口道:“白答应,你是南府出身,卑贱之躯,能服侍皇上就应该感恩戴德了,你这样的人,连冷宫侍卫都不配……啊——” 白蕊姬突然暴起,狠狠的抽了如懿一个耳光,指着如懿骂道:“你胡说!你这个门庭败落的破落户有什么资格说我?” 如懿惊呆了,你抽我干嘛啊?我就说了句实话。你不想听有本事别问我啊!骂你的人在哪,你不抽,你跑过来抽我这个好心解惑的,真是狗咬吕洞宾! 璟琴却笑出了声,狗咬狗的戏码真是精彩!但如懿一脸委屈,她也不好不管,毕竟她刚维护了高曦月,总不能区别对待如懿吧?虽然她挺想,但这毕竟说出去不好听。 璟琴:“白答应你竟还不知悔改!竟敢掌掴高位嫔妃?来人!把白蕊姬押回永和宫,禁足三月,罚抄宫规50遍,治治她这张狂的性子!” 白蕊姬怒了,怒声道:“大公主私用刑法,惩戒妃嫔,嫔妾记住了,待嫔妾去向皇上告状,看皇上怎么罚你!大公主你只是公主,不是皇后,你没有资格禁足我!” 琅嬅却被素心扶着走了出来,朗声道:“璟琴没有资格训诫你,本宫可有啊?” 白蕊姬僵住了。 琅嬅又缓缓说道:“白答应屡屡以下犯上,口出狂言,看来是觉得宫规管不了你了?既然那么不服大公主,那本宫下令好了。 传本宫懿旨:白答应以下犯上,言行狂背,屡屡触犯宫规,还不知悔改,着禁足三月,日日在永和宫跪两个时辰诵读宫规。” 白蕊姬被皇后的话气疯了,但也没有出言顶撞,急匆匆的走了,走之前还猛撞了素心的肩膀,素心吃痛。 璟琴冷冷道:“站住。” 白蕊姬听了僵了一会,还是直直的走了,不理会璟琴的话。 璟琴却冷笑,顺手捡了御花园一颗鹅卵石,直接丢向白蕊姬。 白蕊姬被击中腿部,狼狈的摔在地上,璟琴慢慢走过去,冷笑道:“白答应是觉得本公主说话不管用是吗?竟敢当耳旁风。” 白蕊姬一脸恨意,慢慢的爬了起来,咬牙切齿道:“嫔妾不敢。” 璟琴看清了她眼中的恨意,微笑道:“白答应想跟皇阿玛告状,那就尽管去,但愿不要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白答应起身,一瘸一拐的离开了,显然并没有把璟琴的‘好心提醒’听进去。 养心殿 知道御花园经过的弘历一阵无语,又听了一遍白蕊姬的添油加醋,更是无语了,直接将白蕊姬降回官女子,扭送白蕊姬回了永和宫禁足。 弘历:“这个白蕊姬…太后到底是想用她干嘛的?那么蠢。” 毓瑚这方面很擅长,附和道:“可能太后娘娘是想挑起后宫的纷争。” 弘历:“就她?” 毓瑚却回道:“若是今日皇后娘娘和大公主不在?” 弘历想到自己两个凑不出一个心眼子的妃子:……,算了她俩确实容易被人骗。 第12章 天衣无缝磋磨秦立局 白蕊姬刚得宠就被降位禁足,太后在慈宁宫差点又砸碎几个花瓶,还是福伽出来安抚道:“太后娘娘不就是想让白蕊姬扰乱后宫吗? 现下不是正好,这一出下来,白蕊姬肯定恨死皇后和大公主了,太后娘娘再使使劲,何愁拿不回宫权?” 太后听完,心情也平复了下来,仔细思索着日后的打算。 与此同时,皇后组织的义卖也是如火如荼的进行了,秦立搭上了璟琴这条线,包揽了义卖一事。 秦立也是个精明的,不然上一世也不会笑到最后,他先是将内务府不用的都翻了出来,又亲自登门带着人去嫔妃的宫里问询。 秦立:这么一收拾,内务府干净多了。 妃嫔们或是为了迎合皇后,或是为了讨好皇上,或是自己想要尽一分力,唯有如懿与众不同,她看见秦立就想起他送的腐料子,虽然她菩萨心肠不想同秦立计较,但这是秦立自己送上门的,她只是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可不是抠门哦! 如懿看着秦立谄媚的样子,扬起嘴角的笑,淡淡的说道:“既然秦公公亲自来了承乾宫,本宫刚好也有东西要交于秦公公义卖,秦公公等一会就好。阿箬。” 阿箬一脸得意,随着如懿一同进了房门。 秦立看着这主仆二人得意的样子,暗道不好。 然后果然二人就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阿箬还一脸怪笑道:“既然是秦公公亲自来的,那就劳烦秦公公亲自将这箱东西带走了,三宝~” 三宝原来就站在两人后面,只是箱子中东西太重,所以搬不动站不起来。如今听了阿箬这话,哼哧哼哧半拖半搬将箱子放到了秦立面前。 阿箬内心狂喜,她还说为什么主儿放一箱子腐料子干什么,原来主儿如此聪慧,早就想到了今日会有这一出,特地留下来恶心秦立的。 如懿可没那么聪慧,她不丢这箱腐料子纯粹是因为舍不得,毕竟就腐了一些,其他还能用,那需要丢呢?赏给下人也体面呐! 刚刚阿箬和如懿,不仅去拿这些腐料子,还又收拾了一些一堆承乾宫不要的东西,一股脑塞进大箱子里,只求让秦立吃一番苦头。 阿箬和如懿:这么一收拾,承乾宫干净多了! 秦立有些狐疑,他当内务府总管那么久,承乾宫从来没给过赏钱,抠门的要死!如今居然能这么大方? 然后秦立就轻敌的走上前去,一用力,没搬动箱子,然后抬眼看主仆两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暗爽表情,知道她两要搞什么鬼。 秦立故意装作搬不动的样子,一个劲的跟阿箬和如懿求饶,把两人哄开心了之后,两人扭头就离开了,没再欣赏秦立的惨状。 秦立见二人走后,示意小太监搬箱子,两人合力一把将箱子放入推车,离开了。 小太监讨好道:“秦总管真是亲力亲为啊!” 秦立却深知如懿的德行,感慨道:“是你娴主子想磋磨我出气罢了!左右求饶一场就行了,就当为这箱子义卖商品出力了。” 秦立还是太天真,他以为如懿虽然是想出气,但好歹把箱子塞的满满当当,让他能捞一场油水,他低头一次也没什么。 回去之后,小太监觉得箱子太重不好搬,就想先拿出箱子里的东西分类出来,结果一打开箱子,小太监尖叫起来:“秦总管!箱子里只有一箱的书!” 秦立大惊,飞速上前查看,从箱子里掏出无数件如懿画废的画稿,写废的手稿,最后翻见压在箱底的废料子,最后受不住打击,当场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小太监赶忙冲上来扶着秦立,秦立在气晕前,还弱弱的说:“是…是本总管…想错她了…她就是抠门精转世……” 醒来后,秦立越想越气,还是把众嫔妃给的义卖物件带去养心殿,美其名曰:是后宫主子们的物件,奴才不好细细分辨,特呈给皇上,让皇上过目。 弘历正好得空,就准备看看后宫众人义卖的诚意。 高曦月给了一把烧槽琵琶,是高曦月生辰时,高大人遍寻名师傅做出来的精品。弘历也知道琵琶的珍贵,满意的点了点头。 金玉妍给了一盒装的高丽参,有大大小小七种山参,放在特质的盒中显得更加高端,养生大师弘历看的都有些心动。 富察储瑛…… 苏绿筠…… 黄琦莹…… 海兰…… 陈婉茵…… 白蕊姬…… 弘历一个个看去,也很满意,看到如懿给的大箱子,更满意了,还是真爱懂朕! 结果一打开,弘历被里面的东西惊呆了。大箱子里全是如懿写废的手稿,他跟如懿青梅竹马那么多年,那簪花小楷他不会认错。 弘历不可置信,又让太监们将里面的东西全拿出来,太监们哼哧哼哧拿了半天的手稿、画稿,最后拿出来压箱底的布料。 弘历以为如懿终于良心发现,走近一瞧,那料子竟是腐的!如懿这是什么意思?家宴上阳奉阴违就算了,如今皇后举行的义卖,她在这里堂而皇之的乱给东西,是想恶心皇后?还是恶心他? 如懿真没想那么多,她格局就那么丁点大,就想着恶心秦立,顺便解决这个义卖的事,没想到秦立会把这些东西捅给皇上看。至于是不是恶心皇后,臣妾清者自清呢! 琅嬅本来看见秦立给的折子也是眉头紧皱,转头听见莲心说秦立带着嫔妃们的物件给皇上看去了,琅嬅心情瞬间好了:我被如懿用这种小事恶心多了,也该皇上你受一受 弘历不理解,如懿从那凑的那么多腐料子? 结果秦立一眼就看出弘历在想什么,直接跪下磕头求饶道:“皇上,是奴才的错,求皇上恕罪!前些日子,奴才忙着休整宫殿,打扫清修,耽误了给各宫娘娘们送份例,奴才当时喊了小坠子去给娴嫔娘娘送。 但娴嫔娘娘喜好的衣裳颜色不同于其他娘娘,小坠子也是新来的,就拿错成了要销毁的腐料子!当时这些料子就腐了一小块,小坠子没看出来,就送去给了娴嫔娘娘。 奴才因这事被皇后娘娘罚了,奴才认罪,又自掏腰包给娴嫔娘娘送去了双倍份例,奴才是真的不知道娴嫔娘娘会想磋磨奴才,故意送的腐料子!奴才认罪,求皇上宽恕奴才一时之失。” 弘历听懂了:秦立拜高踩低恶心如懿,如懿也反手恶心了回去。 就是这箱子腐料子和废纸,难为如懿如懿存那么久。真是上不得台面!弘历越来越觉得让琅嬅当嫡福晋是对的。 如懿一个主子想磋磨奴才什么时候不行?非得趁着皇后组织义卖时,将这些东西塞进箱子里恶心秦立?是想恶心秦立,还是想恶心组织义卖的皇后,还是恶心下旨义卖的他? 弘历挥了挥手:“罢了,秦立你将功折罪,将这个箱子搬回给承乾宫吧,如懿那份朕给她出了。” 秦立:“嗻!”带着几个小太监又哼哧哼哧的收拾,几人合力搬走了。 弘历看见秦立这番动作,突然福至心灵,懂了如懿为什么塞一堆垃圾在箱子里,原来是想这样磋磨秦立。真是小家子气! 弘历又翻阅了皇后和璟琴几个给的物件,心情又好了许多,只是往后承乾宫又恢复了沉寂,如懿又失宠了! 富察琅嬅、高曦月、金玉妍这种出了大血的,皇上去的多了些,其他出了力的妃嫔自然也不能冷着,那冷着的只有没出力的如懿了。 承乾宫 秦立带着一众太监浩浩荡荡的来了承乾宫。 惢心看到这动静,连忙迎了上前,说道:“秦公公,什么事劳驾您来了。” 在内室聊天的如懿、海兰也走了出来。 秦立见承乾宫人都到齐了,朗声道:“娴嫔娘娘,皇上看了您给的物件,实觉不妥,就让奴才给您搬了回来。那箱子就放在这,劳动娴嫔娘娘再搬回寝殿!” 闻言如懿转头狠狠瞪了一眼阿箬,又转头和蔼的说:“既然如此,那就让三宝在搬回来吧,劳动秦立公公了。”然后怒气冲冲的转身回了寝殿。 海兰也跟着离开了。 秦立冷眼看着,哼一声也扭头走了。 就留下三宝和惢心面面相觑。 内室里, 阿箬正颤颤巍巍的等着如懿的批评,如懿却嘟着嘴自顾自玩起来手中的护甲。海兰不明所以,也不好开口。 嘴替阿箬是出馊主意的,嘴替二号海兰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人替如懿说话,如懿只能独自生闷气。 还是惢心进来发现死一般的沉寂,为了拯救这恐怖的氛围,一向不多话的惢心只能说:“主儿不必同秦立计较,他拿着这件事去烦皇上,不坐实了他磋磨咱们承乾宫?” 被锯了嘴巴的阿箬闻言也分辩道:“是啊,主儿,横竖咱们什么也不损失,反让秦立多跑了几趟!” 秦立:我自损一千也要伤敌八百! 如懿听到两人的话,这才心情好了许多,笑意盈盈的和海兰聊起了天。 很快如懿就笑不出来了,她发现皇上又不来承乾宫了! 如懿又变成了晚娘脸,不肯搭理阿箬。 第13章 请安风波 自白蕊姬禁足后,太后就一直上蹿下跳,想要让白蕊姬解禁,奈何她是怎么暗示弘历都不为所动,气的太后又砸了几个花瓶。 但太后再怎么生气,也不能直接跟皇上说:‘白蕊姬是我的人!你好好听皇额娘的话,把她放出来为祸后宫!’这不是纯自爆吗? 弘历见溜太后溜的差不多了,看白蕊姬义卖交的也不错(太后给的),就以这个为由头把白蕊姬放出来了,宠信了几日后又将白蕊姬封为答应。 白蕊姬现在也不敢惹皇后几人了,连见了贵妃都是绕道走。 不过白蕊姬很快就张狂起来了,她遇喜了。 长街上,高曦月正从翊坤宫走去长春宫,她离皇后的宫近,就没有乘轿撵。刚走几步路,白蕊姬就冲了过来,白蕊姬也不如前世盛宠,没有亲赐的轿撵。 白蕊姬直把贵妃撞了个踉跄,又似怕贵妃再打她,等贵妃站稳抬起头,就只见白蕊姬的背影。 跟着贵妃来的星璇双喜脑子笨,茉心在扶着贵妃,竟无人去拦白蕊姬,让白蕊姬一溜烟跑没影了。 气的贵妃站在原地半天无能狂怒,最后是茉心提醒要求请安,才又动了起来。 长春宫 众嫔妃都有些惊讶,请安快开始了,贵妃竟然还没到,这不符合常理啊! 贵妃在最后一刻姗姗来迟,只是头上的发髻松散了。 琅嬅也出来了,见贵妃这个狼狈样子,也是十分惊奇,问道:“曦月,你发髻怎么散了?” 闻言,曦月更加生气了。 茉心适时开口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方才从长街过来,主儿本来走的好好的,结果白答应突然冲了过来,把主儿撞了个好歹,连发髻也被撞散了。” 曦月一脸委屈道:“臣妾怕误了请安,便没有回去重新梳妆,还请皇后娘娘见谅。” 琅嬅安抚道:“你没事就好,白答应,何事那么急让你冲撞贵妃啊?” 白蕊姬反而一脸嚣张道:“方才是冒失了,差点撞到贵妃。” 高曦月见她这个态度,心中更气,怒斥道:“如今才知道撞着本宫了,方才怎么逃得一阵风儿似的?” 白蕊姬不屑,解释道:“嫔妾有桩要紧事不能不先来回禀皇后娘娘,所以对不住了。” 高曦月气的发狂,指着白蕊姬道:“作死!” 琅嬅却不听白蕊姬的辩白,直言道:“既然白答应承认冲撞贵妃,那就按宫规惩罚吧,白答应以下犯上,冲撞贵妃,罚廷杖十下,拖出去。” 白蕊姬变了脸色,连忙起身道:“禀皇后娘娘,昨夜臣妾偶感腹痛,皇上传了太医来看,才知臣妾遇喜,已然有身孕了。” 高曦月本来一脸得意的样子,听了这话瞬间沉了下去,众妃们都面面相觑。 金玉妍失声道:“这么快?” 白蕊姬见众人的反应,洋洋得意道:“不算快了,臣妾侍奉皇上已有半年,若半年了还没身孕,那便是臣妾无福。” 说罢,白蕊姬一脸挑衅的看着高曦月和如懿。 如懿一脸黯淡神伤。高曦月咬牙切齿道:“那可得仔细着点,别丢了这福气!” 白蕊姬却无所谓的说:“怎么会丢了这福气呢,嫔妾有福,得了小皇子投胎腹中。总好过有些人侍奉皇上那么久了,还无身孕,这才是真真丢了福气呢!” 说着话,白蕊姬还看了一眼贵妃,补充道:“贵妃娘娘可别多心,嫔妾可不是指您啊~”在场的众人除了哲嫔、纯嫔和皇后,皆被扫射。 皇后看着白蕊姬张狂的模样,冷笑道:“白答应是觉得怀有皇嗣有恃无恐,这才以下犯上,冲撞贵妃吧?” 白蕊姬本来一脸得意的内涵众人,冷不丁的被皇后训斥,脑子还转不过弯来。 皇后继续道:“既然白答应有孕,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刑就不必了,改成跪颂宫规,直至胎满三月,这段时间里,白答应也不必出来请安了。” 白蕊姬瞪大双眼,一脸不服道:“嫔妾已有身孕,皇后娘娘怎能罚嫔妾?” 狗腿一号金玉妍直接开口怒斥道:“白答应可得慎言,看来你是真的明知故犯,仗着身怀有孕,故意挑衅贵妃了?” 白蕊姬语塞,怒道:“你!” 金玉妍却不怕她,怪笑道:“你什么你!白答应一个小小的答应,对着本主也敢你呀我呀的喊,真是没规矩。” 黄琦莹也接话道:“是啊,若不是没规矩,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贵妃?大公主和皇后娘娘接连罚了两次诵读宫规,看来白答应不放在心上啊,还是明知故犯。” 高曦月最后接一句绝杀,冷哼道:“南府乐伎出身,就是没规矩!” 没说话的妃子闻言也是一阵畅快。 白蕊姬一拳难敌四手,还是皇后看不下去了,散了请安。 养心殿 弘历知道了今天这场闹剧,对白蕊姬为祸后宫的能力又有了新的认知,对着毓瑚道:“白答应这个样子,不适合做贵人之母。” 毓瑚心领神会,接话道:“那皇上属意?” 弘历纠结了一会,还是说:“娴嫔蕙质兰心,同白蕊姬也没有深仇大恨,就她吧。” 毓瑚也赞同道:“娴嫔娘娘是才女,定能教养好小皇子。” 弘历又头疼了,白蕊姬今天一顿操作,成功让没有子嗣的嫔妃们都记恨上她,她这胎能不能生下来都是个问题,白蕊姬本人又是个愚笨的……诶,算了走一步算一步。 长春宫 茶话会又准时开启 高曦月一脸委屈道:“姐姐!你看白蕊姬这个张狂样子!” 富察琅嬅边看账簿边安抚道:“好了好了,我不是罚了她了么。璟琴她刚刚还念叨你,等下她回来你去跟她告状。” 高曦月瞬间被哄好,得意洋洋的摆弄手中的琵琶。 黄琦莹也有点愤愤不平,说道:“娘娘,这白蕊姬真是,嫔妾惹她了吗?招了她这一句说嘴。” 富察琅嬅也有点烦,她虽然有子,但已经多年再无喜信了,日后可能也不会再有,白蕊姬今天说的话,不也是暗讽了她么? 富察琅嬅也安抚道:“她出身不好,如今也是出人头地了,能不张狂吗?你是官家小姐出身,不必同她计较。 你身子好,太医说你还无孕信都是因为时运不济,现下白蕊姬侍不了寝,你更是要努力争宠,争取怀一个皇子。” 黄琦莹瞬间也被哄好。 金玉妍看着这两个出师不利,还是忍不住了,挑唆道:“白蕊姬如今才怀着,就如此张狂,真要让她生下贵子还得了!她如今还在嫔妾的永和宫,日日在哪弹她的琵琶,真是惹人厌烦!” 富察琅嬅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缓缓说道:“没关系,白蕊姬,抚养不了皇嗣。” 众人惊讶。 富察琅嬅接着说:“白蕊姬只是个答应,就算生下皇子也最多是个贵人,哪有资格抚养皇子?倒是你们两个。” 富察琅嬅看了看金玉妍又看了看黄琦莹,继续道:“你们两个已经是贵人了,生下皇嗣之后就是一宫主位。玉妍,等你成了一宫主位,何愁治不了一个小小答应?” 好吧,金玉妍承认,她也被治好了。 高曦月却有些酸涩她寒症到如今都没治好,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抚养子嗣。 富察琅嬅却话锋一转,看着高曦月说道:“白蕊姬这一胎,本宫属意交于曦月抚养。” 高曦月天降惊喜,直接傻住。 富察琅嬅继续道:“白蕊姬此人不仅不能抚养皇嗣,最好还是离皇嗣越远越好,给玉妍的话,白蕊姬会去玉妍宫里闹,更何况,玉妍和琦莹身子都好,还能抓紧时间怀上子嗣。 曦月身子不好,太医也说还需调理,更何况民间有抱子遇喜的俗话,说不定曦月能借着白蕊姬的福气生下子嗣。且翊坤宫离永和宫相距甚远,曦月又是一宫主位,比玉妍要更方便。” 方便什么?当然是方便皇嗣只亲养母不亲生母啊~ 高曦月闻言大喜,连忙向琅嬅行礼道:“臣妾多谢皇后娘娘为臣妾打算!” 金玉妍闻言却更加扭曲,高曦月要养白蕊姬这胎,皇后难道不怕吗?这样她还怎么挑唆高曦月去害白蕊姬腹中的孩子! 茶话会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永和宫 白蕊姬还不知道帝后二人对她腹中的孩子都做了打算,还在那念叨着:“孩儿一定要给娘争口气,待额娘生下了你,必要好好报今日的屈辱之仇!” 慈宁宫 太后得知白蕊姬又被禁足,唤了皇上皇后来慈宁宫,当着弘历的面,对着琅嬅一顿怒斥:“皇后!白答应再怎么不是,也是怀了贵子的!你怎么能罚她?” 琅嬅弱弱的反驳到:“皇额娘,臣妾本不想如此,可白答应仗着有孕冲撞贵妃,若后宫人人都学着白答应这般,不知规矩还以下犯上,岂不是乱套?” 太后没想到皇后居然敢反驳她,勃然大怒,想要继续训诫皇后。 弘历却看不下去了,冷声道:“长春宫的事朕都知道了,皇后是该偏袒白答应。” 此话一出太后和皇后都愣住了。 然后弘历继续道:“毕竟是白答应是皇额娘‘精心’给朕准备的,皇后怎么能不迁就她呢? 就算她把朕的后宫闹得一团乱,皇后也不能训诫她,毕竟这不就是皇额娘的意思吗?白答应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 闻言,富察琅嬅一脸茫然,看向太后。 弘历看着皇后一脸懵的样子就忍不住皱眉,皇后什么都好……就是太单纯了…… 太后被皇上发现,也是一脸惊惧。 弘历却没有那么多善心,直接起身拉着皇后道:“皇额娘,儿子带着皇后告退了。皇额娘既然身子不好,那就好好颐养天年。儿子后宫的事,有皇后在,就不劳烦皇额娘费心了。 只是,白蕊姬这件事,儿子既然收了,就当不知道,再来一个,儿子就只能也给慎郡王府也赐一个如白蕊姬一般的女子了。” 这是明目张胆的威胁了。 太后被弘历气的半死,但也不敢多言,毕竟被抓住小辫子的是她,她哪敢再嘴硬呢?万一弘历恼羞成怒,那她妹妹怎么办! 仅此一事,太后越发沉寂下来,白蕊姬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第14章 莲心苦恼 长春宫 莲心不堪王钦的骚扰,躲在房中偷偷哭泣。 素心正巧来莲心房中,本来是传达璟琴的命令,结果见到莲心偷偷的哭泣,忙问莲心道:“怎么了莲心?出什么事了哭那么伤心?” 莲心却支支吾吾,不敢开口,她本就是不善言辞的人,遇事也只会闷在心里,这次是被王钦欺负的过分了,王钦居然派人给她送了一只玉钗,想起送礼小太监那个眼神,莲心哭的更凶了。 素心不同于素练,她虽然也忠于富察府,但她分得清好坏是非。 素心年纪比素练大,原是之前伺候太妃的,后来年纪大了就被放出了宫。 原是嫁给了富察府手下军中的一位小将军,二人也过的和和美美,这次小将军随傅恒出征,冲锋陷阵,重伤送回家中,富察府全力医治,小将军仍旧伤重不治,唯留下孤儿寡母二人。 富察府给了素心一大笔抚恤银子,又为素心独子安排在富察家学中一起上学。碰巧富察夫人被富察琅嬅训斥,把素练一起送回了富察府。 富察琅嬅身边缺人,富察府就问了素心是否愿意入宫辅佐皇后,素心念及富察府恩情,同意入宫,只求富察府助独子成才,富察府当然愿意,素心独子在府中求学,又是功臣遗孤,他们怎么可能不认真培养? 素心得了承诺,入了宫。素心智商在线,不然也不会辅佐太妃安度晚年,也不会像素练一般自作主张,胡乱行动。 金玉妍几次的拉拢,素心皆不为所动。 如今看着莲心这副样子,素心当然担忧,毕竟有了破绽的人,才好被人收买,愈发恳切的问莲心。 莲心虽然话少,但不是个打落牙齿往血吞的人,在素心的追问下,还是说了王钦一直追求她一事,还强忍着泣声道:“因着我不答应他,他变本加厉,还动手动脚……” 素心一惊,她虽已嫁了人,夫君虽是军营出身,但为人却也端方知礼。 如今王钦这般动作,不像是真心求妻的,反像是调戏良民的地痞流氓。 素心急道:“那咱们去皇后娘娘面前,让皇后娘娘想办法……” 莲心闻言却更加瑟缩,颤颤巍巍道:“不能说!皇后娘娘她……” 素心却懂她的意思,皇后娘娘往好的说就是善良端庄,大气温婉,往坏的说就是优柔寡断,目光短浅。 莲心跟王钦的事,若禀报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不仅不会为莲心做主,说不定还会以为是一桩好事,积极撮合呢。 莲心在皇后娘娘身边的时间比她久的多,连她都能看出来的问题,莲心怎么会看不出来?只能躲在房里偷偷的哭一场了。 素心脑子转的快,突然想起了璟琴。 素心被送入宫中时,富察府的富察大夫人(富察夫人是三弟的媳妇,富察府做主的是马齐。)就曾跟她说,遇事不决可找璟琴商量,万万不可私联富察府。 素心拉着莲心的手,郑重说道:“咱们去找大公主,她肯定有办法。” 莲心想到了璟琴,虽然如今璟琴才10岁,但活马当作死马医,只能跟着素心去找璟琴了,再不想办法,王钦说不定会向皇后娘娘求娶她,这样她就再也跑不了了! 莲心跟着素心找到了璟琴,泪眼婆娑的哭泣了一番自己的遭遇。 璟琴听完之后,只对自己的前途感到一阵迷茫……御前太监配皇后大宫女这件事,居然让大宫女痛苦了那么久都不敢告诉皇后?自己的额娘是有多不靠谱才会让身边的侍女都不敢相信? 璟琴无奈的扶了扶额头,安抚莲心道:“莲心姐姐,你放心,这件事本公主会帮你解决的,你好好回去当差。” 莲心虽然有些犹豫,但她本身也不是多话的人,还是老老实实的离开,去皇后身边当差了。 璟琴想了想,示意华年去养心殿。 华年领命前去。 养心殿 王钦:“皇上,大公主的贴身宫女求见。” 弘历:“哦?宣。” 华年:“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大公主今日骑射,十发九中,想请皇上去看看。” 弘历惊讶道:“璟琴居然如此厉害?可惜今日朕有事,这样吧,王钦,你去库房挑几件,亲自送去给璟琴。” 华年:“奴婢替公主谢皇上赏赐!” 长春宫 璟琴抚摸着手中的弓箭,一脸微笑的看着王钦说道:“王钦公公,别来无恙啊?” 王钦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大公主,知道璟琴受宠程度的他连忙赔笑脸道:“大公主,皇上今日事忙,不能亲自前来,特命奴才前来送礼。” 璟琴却不看王钦手里的赏赐,说道:“皇阿玛事忙,本公主也不想打扰皇阿玛,既然劳烦王公公来了,那也劳烦王公公帮本公主练练手。” 王钦不知道璟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是陪着笑脸说:“大公主的话,奴才万不敢推辞,还望大公主指教,要奴才如何配合?” 璟琴却笑了笑,道:“倒也不用王公公怎么动,就站在那就好了,对了,头上顶着个苹果。”说罢,就甩了个苹果过去。 王钦连忙接住,颤颤巍巍的把苹果放在头顶上,后面看着璟琴举起弓箭,终于撑不住,跪下求饶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奴才不知怎么得罪了公主,还请公主赐教,奴才回去一定会改!” 璟琴收了弓箭,一脸玩味的说:“原来王公公还怕死呢?本公主还以为你一点都不怕,要不然怎么敢惦记莲心呢?” 王钦还以为是莲心告状,不愿意嫁给他,说话也带着些咬牙切齿道:“奴才知错,奴才也不过是想要一个贴心人。” 璟琴却冷哼一声,说道:“贴心人?一个御前太监,居然敢想要贴心人,你是要重走先皇的苏公公的路吗?” 王钦闻言一激灵,御前太监和宠妃侍女勾结,这才有了弘历上位,若不是先皇身子太差,说不定太后的亲子早就当皇帝了!哪轮得到弘历? 弘历就是因为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对其中更是严防死守,王钦想起就是一阵后怕,若是被皇上知道他跟皇后勾结,恐怕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想明白的王钦跪地求饶,说道:“奴才知错了,奴才知错了,奴才一时生了痴心妄想,才头脑不清的去找莲心……以后奴才再也不敢了,求公主恕罪!” 璟琴却挥了挥手,说道:“知道其中利害就好,王钦,本公主知道你在想什么,本公主向你保证,只要本公主在一日,你和长春宫的联系啊,就不会断~” 王钦得了璟琴的承诺,虽然可惜莲心的花容月貌无人欣赏,但好歹是迷途知返,免了一场杀身之祸。 王钦一下子就收起了对莲心的骚扰,甚至见到莲心都绕道走,素心也自觉的顶了莲心联络王钦的任务。 莲心担忧了那么久的事情那么快就被解决了,有些不可置信,从此对璟琴更加信服。 第15章 玉妍动手 太后被弘历警告了一番,不敢轻举妄动,但白蕊姬却是个炮仗脾气,虽得了太后的传信安慰了几日,但她不是个稳重的,被金玉妍挑唆几句,又闹开了。 白蕊姬被禁足在永和宫,金玉妍就天天打着关心宫里人的旗号跟白蕊姬套近乎。白蕊姬也是个傻的,金玉妍怎么捧她都信,本来被皇后打下去的嚣张气焰又飙升起来。 金玉妍不仅自己忽悠白蕊姬,还带着苏绿筠一起忽悠白蕊姬,两人统一口径,都说多吃鱼虾对孩子好,日后孩子会更加聪慧。 这可不把铆足了劲生贵子比下永琏的白蕊姬忽悠瘸了? 天天闹着要吃鱼虾,还闹到皇后面前。 长春宫 皇后听了俗云的禀报也是无奈,挥了挥手让莲心跟着俗云去御膳房,让御膳房听白蕊姬的意思。 坐在皇后对面下棋的高曦月愤愤不平,低声道:“真是个蠢货!纯嫔的话她也信?纯嫔生的三阿哥那般愚笨,臣妾看就是吃鱼虾吃多了!” 富察琅嬅闻言,一脸惊讶的看着高曦月,感慨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含金量,还是回道:“她这般闹腾,又怀了龙子,本宫不好不答应,吃鱼虾人孩儿聪慧这事本宫也没有听说过,还是禀报给皇上吧。” 高曦月惊讶道:“姐姐生了三子,都十分聪慧,竟然没听过这个俗语吗?” 富察琅嬅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感慨道:“我当时年纪轻,哪敢擅作主张,乱吃东西?当时都是听的富察府的嬷嬷和皇额娘赐的嬷嬷。她们说什么,我便做什么了。” 高曦月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永璋如此蠢笨,臣妾看就是吃鱼虾吃多了!” 富察琅嬅转念一想,问道:“曦月怎么不去提醒白蕊姬?毕竟她的孩子本宫是属意你的,到时候生下来也是个愚笨的,妹妹不是要遭大罪?” 高曦月被突然提醒,突然情绪低落道:“白蕊姬跟臣妾不合,臣妾说的她怎么会听呢?而且前些日子,臣妾去养心殿,听见皇上说他属意把白蕊姬的孩子送给如懿……” 富察琅嬅听高曦月说的话,心里也是一阵不舒服,如懿这是跟她们俩犯冲?她们俩想要什么,她都能横插一脚来抢。偏偏还是皇上屁颠屁颠捧过去的,她有火也没处发。 但还是愤声道:“无事,曦月,本宫既然属意你,就一定会去争取。就算被如懿抢去了,也不用怕,下一个定是你的。” 高曦月听到皇后支持她,也不再难过,只解释道:“没关系姐姐,左右我和白蕊姬关系也不好,有就是有,无就是无,臣妾认了,臣妾宁愿等下一个,也不愿意低头去哄白蕊姬高兴。”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高曦月一向是不怕等的,选秀前,先皇向阿玛透底,要封她为侧福晋,结果被如懿抢去了,她认了,虽然侧福晋册封晚了三年,但皇上登基,她是初封就是贵妃,亦是唯一的贵妃,可见,好事是不怕等的。 富察琅嬅安慰般的拍了拍高曦月的手,还是留了个心眼,让素心去禀报的皇上。 养心殿 素心向皇上禀报了,“白蕊姬上蹿下跳闹着要鱼虾专供”一事,弘历表示知道了,就让素心退下了。 弘历也是无奈,太后这找的真的是个大杀器,无时无刻不搅弄风云,气的他都想给慎郡王送一个,让他体会一下自己的心情。 索性只是要白蕊姬的孩子,弘历派王钦去告诉皇后,白蕊姬的要求不过分都可以同意。 富察琅嬅知道了弘历的意思,也撒手不管了,白蕊姬的要求通通满足。 白蕊姬在永和宫一边生着痈疮,一边得意洋洋的吃着鱼虾,自得于自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状态。 慈宁宫 太后几次三番让白蕊姬老实点的话,都被无视,气的都躲起来吃斋念佛了。她养了这么个玩意砸手里,现在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白蕊姬闹事,她得跑出来摆平,白蕊姬上蹿下跳,她得出来熄火。要不然她真怕弘历一时怒气上头,会气的给她妹妹使绊子。她养子有个这种小妾就好了,她妹妹可千万不能有啊! 太后听到白蕊姬又上蹿下跳闹腾的要吃鱼虾,实在忍不了了,砸了手里的珠串,怒道:“真是蠢出生天的蠢货!她遇喜还未进封还不能警醒她吗?既然还在闹! 福伽,你派人去告诉她,就说,嫔以下是不能抚养皇子的,若是她还不安分,她就要母子分离!” 福伽疑问道:“太后,您是想白答应进言,让她抚养皇嗣吗?” 太后冷笑道:“她?休想!哀家这样说只是让她冷静些,她能不能抚养皇嗣关哀家什么事?横竖这后宫哀家是管不了了!” 福伽领命离去。 太后一番唱念做打下来,白蕊姬果然安分许多。 弘历满意的点了点头,把南府准备好的女子,撤了下去。 永和宫 金玉妍眼见自己得手了,就唤贞淑抓紧时间把小福子小禄子等人收买安排好,悄悄的在白蕊姬吃的鱼虾里下了朱砂。 如今万事俱备,白蕊姬已经连吃了好几个月的朱砂,只欠东风了。 金玉妍几次挑唆高曦月,高曦月都不为所动,虽然皇上可能不会把白蕊姬的孩子给她,但皇后娘娘答应会帮她争一争,她疯了才会害白蕊姬。 金玉妍只能转换目标,其他人,愚笨的苏绿筠前面帮着她做局,现在却绕着金玉妍走。哲嫔病殃殃的,但脑子清楚,又和白蕊姬没什么仇,自然不搭理金玉妍。 金玉妍左思右想,只能栽到如懿头上,毕竟如懿在几个高位妃子中脑子最蠢,身边的侍从们破绽也最多,栽赃如懿简直是易如反掌啊! 金玉妍越想越开心,闻着满宫的鱼虾腥味也没有那么抵触了,还巴不得白蕊姬多吃一点。 时间转瞬即逝 承乾宫 如懿和弘历正在甜甜蜜蜜的给白蕊姬肚子里的孩子取名字,他们俩已经默认白蕊姬就是在给如懿生孩子了。 忽然,王钦冲了进来跪下来颤颤巍巍道:“皇上…皇上!永和宫来报,白答应腹痛不止,怕是要早产了!” 弘历和如懿皆大惊,如懿先回过神来,嘟着嘴委屈的说道:“皇上赶紧去看看白答应吧。” 弘历站起,拉着如懿的手说道:“你陪朕一起去。” 如懿又恢复了笑意,左手捏起裙摆跟着弘历一起去永和宫。 永和宫 富察琅嬅早就到了,正焦急的等着房中的消息,众嫔妃也一前一后到了,如懿才捏着裙摆牵着弘历姗姗来迟,看着众妃不忿的神情,如懿一脸得意的微笑。 弘历和如懿踏入偏殿,白蕊姬凄厉的呼叫声传出, 宫人们进进出出地忙碌着。 皇帝听到白蕊姬的惨叫声怔住 , 紧 抓 着如懿的手 。 如懿一脸心疼的说:“皇上,您的手心 全是汗 ”。 弘历浑然不觉,呆呆的说:“怎么朕听着白答应的叫声特别凄厉 ?” 如懿不满的娇嗔道:“皇上说什么呢?女人生孩子不都是这样?” 如懿这一句做作的言语传来,直把几位生育过的妃子气个够呛。 富察琅嬅更是发作道:“娴嫔!没有生育过就不要胡乱开口!女子生产是鬼门关,可也有顺利的与不顺利的,白答应这样怕是要难产。” 富察储瑛也接话道:“娴嫔没有生过孩子,自然不知咱们生孩子的艰辛,女子生产哪有那么容易?” 连一向帮着如懿的苏绿筠也轻声道:“是啊,臣妾生永璋时可是遭了大罪。” 如懿被几人怼的说不出话,但是看到弘历牵着她的手,内心生出无限勇气,正要怼回去。 结果弘历像是看见了主心骨一般,松开了如懿的手,朝着富察琅嬅问道:“琅嬅啊,白答应如何了?太医来了没有?” 富察琅嬅正着急着,冷不丁听弘历这一问,愣了一下,还是解释道:“皇上,白答应早产,臣妾唤了齐太医过来,还让素心多从内务府领了两个极有经验的嬷嬷,嬷嬷刚刚说白答应可能会难产。 皇上, 臣妾为让白答应顺利诞下龙 胎,已请宝华殿的师父诵经祈福 ,保佑母子平安。” 皇帝这才如释重负道:“皇后贤惠 ,一 切辛苦了。” 琅嬅接话道:“臣妾身为六宫之主 , 一 切都是份内的职责。” 众嫔妃将刚刚的事情都看入眼底,皇上沉溺在温柔乡里姗姗来迟,皇后娘娘主管大局,井井有条。至于如懿,她不就是那个温柔乡嘛! 众妃对皇后靠谱程度的认知更上一层楼,哦,对了,除了如懿和金玉妍。如懿是不屑皇后的惺惺作态,金玉妍则是不相信皇后会比皇上靠谱。 凄厉的叫声再次响起,随之响起的是婴儿微弱的哭声,只有寥寥几句,就沉寂了下来,然后就是一声尖厉的尖叫声。 富察琅嬅感觉到有些不对,强撑微笑的说:“既然皇嗣降生了,妹妹们也忙了一天了,如今夜已深,妹妹们都回去休息吧。” 众人面面相觑,但都是知道这件事不是她们能沾惹的,纷纷告退了。 只有如懿自诩真爱不肯离开,当然了,还有一个原因,如懿知道白蕊姬生的孩子是要抱给她的,作为养母,如懿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不该离开。 富察琅嬅也懒得跟如懿计较,毕竟真有事,倒霉的也是如懿自己。 见众人基本都离开,琅嬅和弘历、如懿就进了产房,除了弘历,琅嬅和如懿连贴身侍女都没带进来。 王钦见皇上进来了,颤颤巍巍的抱着襁褓说:“皇上,您不管看到了什么,您都稳稳当当地站着。您还有千秋子孙……” 弘历见王钦的样子,就知道白蕊姬这胎怕是已经…但还是好奇的伸手拨开了襁褓,王钦闭着眼睛不敢看,弘历看见了,吓得倒退几步,跌坐在榻上。 如懿也好奇,伸头看了一眼,也吓得倒退几步,连忙捂住了嘴。 琅嬅虽然不想看,但还是忍着惊惧看了一眼,吓的闭上了眼睛。 弘历喃喃自语,不可置信道:“这是什么…怎么会这样…这孩子怎么是这样的…” 琅嬅也是不可置信,喃喃道:“大清开国百年,从未有过如此骇事……” 齐汝见帝后二人这般情状,还是强作镇定的解释道:“皇上,按典籍记载……唤为鬼胎。这鬼胎便是生下,也活不过片刻。” 弘历终于平复好了心情,果断道:“既然留不得,王钦,你去处理了。” 王钦苦兮兮的接了这苦差事,抱着襁褓,正要离开。 理智回笼的富察琅嬅开口道:“慢着,王钦,你把这…放入箱子中带走吧,出去后麻烦王钦你找一副小棺材好生安葬了…” 王钦也想到这样太明显,让俗云找了个箱子,好生将襁褓放入箱中,抱着箱子鬼鬼祟祟离开了,连贵妃拦路,也只说是给皇嗣埋的喜物。 弘历见事情告一段落了,就把知道此事的人都了结了,只留下了俗云、齐汝和王钦三人,给三人下了死令,不许开口。 弘历也连着嘱咐如懿和琅嬅别开口,琅嬅弘历自然是相信的,所以他告诫的大部分都是如懿,这让如懿觉得很委屈,觉得弘历不信任她,反而信任皇后。 做完这些事,弘历就拍拍屁股离开了,完全不理会屋内嘶吼的白蕊姬,弘历离开时,看向白蕊姬的眼里甚至有些厌恶。 弘历回到养心殿,啪啪啪飞快写下了一份圣旨,给慎郡王府送了一位南府乐伎当格格,这才平复了心情,翻了陈婉茵的牌子,他一个人睡不着,但去其他妃子宫里不能纯睡觉,只能委屈陈婉茵了。 好在陈婉茵优点就是听话安静,陪着弘历一觉睡到天亮也绝不多嘴,弘历很满意,多来了储秀宫几次。 突然听说慎郡王被赐人的太后:?我又怎么惹到他了? 太后从齐汝口中了解了事情经过,气的到处砸瓶子,怒道:“白蕊姬真是衰神附体!哀家被她碰上也传染了霉运!” 好不容易找了个能用的,还砸在了手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太后后悔莫及。 金玉妍虽回了东偏殿,但是贞淑一直在帮着看西偏殿的情状,回去把帝后和王钦的反应告诉给了金玉妍。 金玉妍不沾男人,脑瓜子还是聪明的,眼咕噜一转就知道出了什么事,等白蕊姬出了月子,果断让贞淑去传‘白蕊姬生下怪胎’一事,她想栽赃给如懿。 第16章 阿箬受罚(加长版!) 自白蕊姬出月子后,宫里就有‘白蕊姬生下怪胎的传言’,白蕊姬本来因为早产加难产,就得了下红之症,还被太医断言此后难再有孕,让原本想靠着孩子一飞冲天的白蕊姬直接被按入了地狱。 如今白蕊姬就是凭着这个传言,怀着一腔恨意挺了过来,虽然病症没治好,但到底不像前世一般沉寂下来。还时不时的到处走走,就想知道关于她孩子的信息。 白蕊姬本来想直接问皇后,但皇后忙着处理流言的问题,没有空见她一个小小答应,她又不敢对着长春宫撒泼,因为璟琴日日在长春宫里带着璟瑟和永琏练武,璟琴挥着她的鞭子,舞的虎虎生风。 连在前殿请安的嫔妃们都听的一清二楚,一向喜欢在请安上打瞌睡的如懿,这几日都端坐着,不敢如之前一般弄虚作假。 螽斯门下 白蕊姬打听了好几天,知道当时除了皇后,如懿也在场,于是在散了请安后,连忙拦着如懿,说道:“娴嫔娘娘留步。” 如懿不明所以,还是乖乖站住等白蕊姬说话。 白蕊姬突然抓住如懿的手,逼问道:“娴嫔娘娘,嫔妾自生产后,姐姐们都躲着嫔妾走,这是为何啊?” 如懿不懂白蕊姬的意思,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宫中本就是相熟的妃嫔们一起走,白答应入宫不久,不知道咱们的规矩,如今多适应就行了。” 白蕊姬本就是有些疯魔,一听如懿提起规矩,更加疯魔的对着如懿道:“娴嫔娘娘,嫔妾昨日做梦,梦见嫔妾的孩儿,一直对嫔妾哀叹。你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如懿不明所以,被白蕊姬这个样子吓住,也想到当时那个怪胎,打了个冷颤,想抽回手,转身就跑,奈何手被白蕊姬牢牢抓住,抽不回来。 白蕊姬说完,紧盯着如懿的表情,果然如懿是知道的!白蕊姬变本加厉,靠在如懿的耳朵旁边说:“他说啊,额娘,孩儿死的好惨啊!额娘,怎么不帮孩儿报仇?” 如懿惊惧,尖叫道:“不关我的事,阿箬,惢心!” 阿箬见白蕊姬这样为难如懿,还是冲上前扯开白蕊姬的手,把如懿拉到身后,怒视着白蕊姬道:“白答应这是做什么!规矩都忘了吗?竟然敢上前拉扯主位娘娘!” 白蕊姬也不管不顾了,对着阿箬就撒泼道:“娴嫔娘娘,当时嫔妾生产你也在场,你肯定知道些什么!你快说!嫔妾的孩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白蕊姬这般拉拉扯扯,来来往往的人都驻足想要看戏。 阿箬见白蕊姬这般道德绑架的作态,也不忍了,她本就是牙尖嘴利的,冲上去就嘲讽道:“白答应现在知道心疼孩儿啦?之前怎么仗着孩子招摇过市的?哪时怎么不见白答应您心疼腹中的皇嗣? 现在皇嗣没了,倒捧起这个慈母之心了?我呸!白答应少惺惺作态了!你要真关心你孩儿,还会乱吃鱼虾?连累的咱们承乾宫也是一股鱼虾的腥臭味! 现在好了,皇嗣没了,就想起来心疼孩儿了!奴婢记得白答应当时怎么说来着?哦对了,没有遇喜就是无福~ 哪像白答应这般的,算是有福还是没福呢?对了,白答应现在省了生儿育女的一桩苦处, 那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福气 ” 惢心看阿箬越说越过分,如懿又在阿箬身后装蝈蝈,急得上前拉住阿箬的手,低声提醒道:“阿箬姐姐。” 白蕊姬被阿箬气狠了,怒道:“你,狗奴才!我一定要狠狠罚你!” 阿箬身后站着如懿,自然是有恃无恐。 如懿也连上了线,淡淡道:“阿箬放肆,本宫会回去好好罚她。” 白蕊姬无能狂怒,指着如懿喊道:“你!” 阿箬听如懿这话,更加嚣张。 高曦月却慢悠悠走过来,冷哼道:“什么回去就罚?在宫里这样放肆取笑,就该立刻打死!是谁纵得你在宫里放肆喧哗 ,胡言乱语?” 如懿转过身去,见高曦月一脸冷意。 如懿暗道不好,还是保持微笑道:“阿箬一时放肆言语失当,还请贵妃恕罪 。” 阿箬闻言立即跪下:“贵妃娘娘,奴婢是无心的。” 俗云却冷哼道:“无心也能说出这般刻薄的话来!可见私底下嘴多坏!” 高曦月本来不想管这档子事,毕竟这两都跟她有仇,可阿箬越说越过分,皇后娘娘也不好出面,只能她来了。 (能理解不?就是白蕊姬生怪胎这件事,如懿和皇后都是当事人,皇后要是过来劝架,不仅不能让白蕊姬乖乖听话,还会让白蕊姬狗急跳墙,咬着皇后和如懿不松口。) 高曦月虽然也佩服阿箬的忠心,但阿箬说的实在是过分了,只能先把白蕊姬劝走:“白答应,你回宫歇息下吧,本宫自会给你做主。” 白蕊姬此时体力也有些不支,她诧异高曦月居然会为她做主,也不纠缠,向高曦月道谢后就打算离开。 (打个补丁,不是我削弱大清第一巴图鲁的战斗力,主要是时间不一样,现在白蕊姬才生产完,还是早产加难产这种大伤元气的生产,产后虚弱还没有治好,也没有带核心装备,怎么打得过状态满格的阿箬?) 高曦月上前掐住阿箬的下巴道:“这张嘴跟刀子似的。你是仗着娴嫔的恩宠,还是仗着你阿玛略微得脸些,就真当自己是个格格了?” 阿箬求饶道:“奴婢不敢”,又频频回头求救似望着如懿。 如懿不敢跟阿箬对视,低头当起了蝈蝈,只无奈的摇了摇头。 阿箬心当时就凉了,老老实实的跪着。 高曦月继续道:“螽斯门寓意大清子孙 繁荣昌盛,你敢在螽[zhong] 门底下说无儿无女这种话,真是不要命了 !就连皇嗣,你也敢出言嘲讽? ” 阿箬知道如懿不肯救她,只能一个劲的求饶道:“贵妃娘娘恕罪,贵妃娘娘恕罪啊!” 高曦月看如懿那副怂样,一脸嚣张的笑了笑,继续道:“ 你竟敢在螽斯门说出大逆不道的话,本宫不能不责罚你,以敬列祖列宗。” 高曦月使了个眼色,茉心和星璇就上前想要抓阿箬。 阿箬当然不肯就范,挣扎着求饶道:“贵妃娘娘饶命!主儿救命啊!” 长街上,一群奴才们看着好戏,如懿被阿箬大声叫着,也不能装蝈蝈了,忙拦在阿箬身前说道:“住手!阿箬是有过错,但请 贵妃容我带回宫中慢慢管教!” 高曦月轻蔑一笑道:“娴嫔,本宫还没有治你管教不严之罪。” 如懿被高曦月一而再再而三的下脸面,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冷巴巴的回道:“贵妃娘娘怎么罚 ,我和阿箬都不敢有怨言。只是阿箬还要当差,带着伤谁也不好看。 还请贵妃娘娘宽宥。” “轰隆——”一阵雷声响起。 高曦月见要下雨,也不想跟如懿纠缠,随口说道:“阿箬出言不逊,言语无状,罚阿箬在螽斯门下跪六个时辰。双喜,你留在这看着她。 至于娴嫔,本宫罚你抄写《佛母经》百 遍 ,今夜之前交到宝华殿焚烧谢罪 。” 双喜狗腿道:“奴才遵命。” 高曦月施施然离开了。 阿箬见高曦月离开,抱着如懿的腿恳求道:“主儿救救奴婢,石板上跪六个时辰,奴婢的腿会废了呀!” 但如懿被贵妃狠狠的下了脸面,哪里还管阿箬的死活?冷冰冰的说:“螽斯门下冒犯皇嗣,你让本宫如何救你?” 阿箬绝望了。 可能是周围围观的奴才眼神太轻蔑,可能是如懿良心发现,还是说道:“双喜公公,阿箬跪在这也就罢了,只是这天眼见就要下雨,这两把伞留给你和阿箬吧。” 双喜当然拒绝,什么意思,留两把伞给他们俩,是让他一个人撑两把,还是让阿箬跪着撑伞?好恶毒的心思。 如懿见双喜也不搭理她,更气了,扭头就走了,惢心还想帮阿箬争取一下,弱弱的问道:“主儿,咱们去求皇上吧?” 如懿被两人下面子,心情很不好,惢心问这一句,听到她心中更烦闷,怒斥道:“她自己犯事,求什么皇上?” 雷声越来越密集,风更是卷起了地上的尘土,眼见就是要下大雨了,如懿扭头气愤的离开了。 双喜见如懿离开,乐呵呵的对着阿箬说:“你的主子也不怎么样嘛,她要是喊人来打伞,难道我一个奴才还能推辞?你主子可不如我主子~” 正说着,星璇领着宫女和太监来了。星璇指挥着:“你,去给双喜打伞,你,去给阿箬打伞。 双喜,贵妃娘娘吩咐,要是娴嫔请了救兵,就放了阿箬,要是娴嫔没请救兵,你待两个时辰就可以离开了。” 这是要放过阿箬的意思。 没对比就没伤害,阿箬心里更恨了,她不过是帮着主子说话,为什么会得这样的下场?连贵妃都知道心疼双喜,怎么不见她主子心疼心疼她? 但阿箬还是心存希望,想着如懿回去请救兵放过她。 双喜麻溜点头同意。 星璇放了人就离开了,天气阴沉,贵妃娘娘那里,离不得人。 承乾宫 如懿正捏着手抄写《佛母经》,惢心忙前忙后的关窗户,怕雨落风大,惊扰到如懿。 惢心看着这天气,哀叹道:“奴婢悄悄去看过阿箬,本想求双喜放过她,可双喜就坐在檐下不肯动,说什么也不听。” 如懿本来心情慢慢的平复下来了,偏偏惢心又提起阿箬,气的如懿写歪了一个字,心情更不好了,怒道:“活该!嘴上不饶人,该长个记性!” 惢心被如懿突如其来的怒气吓的不敢再说,但心底却是一阵心寒,阿箬虽然嘴不干净,但好歹是为了主子出头,更何况阿箬的嘴,不是主儿养起来的吗? 螽斯门下 阿箬跪在地上,虽然有宫女帮着撑伞,但还是跪在了雨中,见两个时辰快过去了,如懿还没有派人来,只有惢心过来看了一眼,心中越来越怨恨。 她和惢心共事那么久,怎么可能看不出惢心是自个想来的?若是如懿派来的,惢心怎么会低声下气求双喜放人? 双喜见时辰到了,就离开了,还把撑伞的两个也带走了,给阿箬留了一把伞。 走之前,为阿箬撑伞的小宫女都说:“阿箬姐姐,我真替你不值,贵妃娘娘都知道你是为了主子出头,怜惜你,偏偏你主子不在意。”说罢,几人都离开了。 雨一直那么大,长街上只剩下阿箬一人,阿箬只能硬撑着爬起来。 金玉妍得了消息,等到双喜离开后,走上前去挑唆阿箬背叛如懿,帮她做事,她承诺会让阿箬成为皇上的妃子。 阿箬不可置信的抬起头。 待金玉妍走后,璟琴才慢悠悠的走出来,玩味道:“我这里也有个好差事让你做,你是要帮嘉贵人呢,还是要帮我呢?” 阿箬被两人的离间打的措手不及,但还是倒戈到了璟琴阵营。原因当然也很简单,相比于嘉贵人,她更相信大公主。 承乾宫 如懿在继续抄着《佛母经》,惢心看着雨越来越大,着急的出去张望。 承乾宫外 阿箬踉踉跄跄闯入,一手撑着伞,精疲力竭地跪倒在雨水之中。 惢心大喊道:“是阿箬!快去扶她!” 小宫女们冲进雨里扶起阿箬,惢心也冲了过去,拿过阿箬手中的伞替阿箬挡雨。 如懿听到声音,出来看见阿箬和几个宫女的动作,才喊道:“小心些!快扶她进房。” 庑房 惢心往浴桶中倒热水。芸枝菱枝脱了阿箬的湿衣服,扶着穿着中衣的阿箬踏进捅里,阿箬受罚不久,人还是清醒着,看着身边的人尽心尽力的帮她,还是落下泪来。 如懿也捏着裙摆,小心翼翼的踏进庑房,阿箬看如懿的虚伪样子表情就是一僵,好在之前被感动的流下眼泪,也不怕做不了戏。 阿箬哭着说:“主儿。” 如懿却疑问道:“不是要六个时辰吗?” 惢心听完都心寒,如懿是真想让阿箬扎扎实实跪六个时辰?这腿不得废了吗? 阿箬心却已经被伤透了,也不在意如懿的话,回道:“大约是贵妃娘娘气消了,没再让奴婢当街跪着,见雨下大了,早早的派人唤双喜回去了,奴婢见双喜走了,便回来了。” 如懿无视阿箬话里的暗讽,注意力都被带偏了,继续问道:“那你的伞是?” 阿箬知道如懿的德行,还是回道:“贵妃娘娘见要下雨了,心疼双喜公公,就派人给双喜公公撑伞,还给奴婢送了一把。” 如懿却想起给伞时双喜狠狠下她的脸面,等到她走之后,贵妃又跳出来做好人,还是咬牙切齿道:“惯会做些表面功夫。” 惢心和芸枝菱枝听了都停下手中的动作,不可置信看着如懿,贵妃都知道心疼宫里人,你不心疼就算了,还冷嘲热讽? 阿箬却习惯了,跟着如懿开口道:“是啊,不过是个微末伎俩,怎么能比过咱们主儿的光明磊落?只恨奴婢太不小心,被这种小人抓个正着。” 如懿今天受了一肚子气,惢心又是个嘴笨的,还得是阿箬会哄她开心,心情一好,又关心起了阿箬:“我给你请了太医,等一下让太医给你看看,别哭了,等身子暖了,太医就过来了。” 如懿自顾自的安慰了一番,觉得自己又温暖了后宫,就离开了。 惢心几人沉默的给阿箬擦身,阿箬开口道:“惢心,菱枝芸枝,多谢你们,以后有我阿箬在,绝对不会亏了你们。” 几人大惊,还是手忙脚乱的应承着,不知道阿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承乾宫 菱枝芸枝一左一右的扶着阿箬回房,如懿正在跟许太医攀谈着,见阿箬来了,许太医连忙给阿箬把脉。 许太医留了外用内服的药就离开了。如懿可能意识到自己太冷心冷情了,居然上手帮阿箬擦药。 阿箬见如懿的动作,泪又下来了,哭道:“主儿,奴婢好委屈。” 如懿慢慢在伤口上撒着药粉,冷声道:“委屈什么?” 阿箬仿佛没听见,继续哭道:“贵妃折磨奴婢就是为了羞辱主儿。奴婢受委屈不要紧,可是主儿……” 如懿却想起来被贵妃折辱的时候,将药瓶往桌上重重一搁:“你受委屈当然不要紧,因为你是自作自受!” 房中几人都怔了片刻,阿箬才哭道:“从前白蕊姬冒犯主儿,奴婢是替主儿报仇才奚落她的。” 如懿却气愤道:“为我报仇,为我报仇就是大放厥词?我再三告诫过你,这是后宫,一句话说错便要活活打死,你有几条舌头去填你自己的命!” 阿箬被如懿怒斥,一脸不可置信。 如懿却不管,继续严厉的训斥道:“这是最后一次,下次再凡事胡乱逞强,我也保不了你!” 然后又扭头怒气冲冲的离开了。惢心一脸歉意的看了看阿箬,追着如懿出去了。 菱枝接着出去给阿箬煎药,芸枝继续帮阿箬擦药,她们是说不出一点帮如懿说的好话,只能沉默的表达自己的态度。 (给大家道歉,作者中秋节的时候写的有点少,现在补上,希望大家能原谅作者的拖拉qaq) 第17章 璟琴使计 如懿怒气冲冲的回了房,惢心也亦步亦趋的跟了过去,还一直安慰如懿道:“主儿,别生气了,阿箬姐姐也是为了主儿好,主好好教教阿箬姐姐就是了。” 如懿却不是在意教不教阿箬这件事,她气的是阿箬自己犯事还推给她!她又没让阿箬对着白蕊姬说那些话! 如懿努力恢复镇定,沉默不语地继续抄着佛母经。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惢心再也不敢多嘴一句,如懿才淡淡道:“好了,不说这些了,惢心,《佛母经》抄好了,你送去给贵妃吧,贵妃看过就送去烧了。” 惢心只能应道:“是,主儿。” 然后惢心匆匆忙忙打着伞去送《佛母经》,只留下如懿在房里发呆。 好在,高曦月也懒得再为难如懿了,准确来说是心疼惢心,如懿明显就是不管下人死活的性子,她要是使绊子给如懿,估计如懿也不会照做,只会让惢心又跑去求皇上做主罢了,横竖罚也罚了,她就不管了。 惢心顺利通过贵妃这关,又匆匆回承乾宫伺候如懿,阿箬还在养伤,娴嫔便只使唤她一个,她可不得着急吗? 见到惢心回来,呆坐在榻上的如懿突然问道:“惢心,这些年我是不是宠坏阿箬了?” 惢心不明所以,还是老实接话道:“阿箬姐姐是小主的陪嫁,小主疼她也是应该的。” 如懿突然灵机一动,对着惢心说道:“阿箬也到了赐婚的年纪了,我想着……” 惢心以为如懿是想阿箬想好婆家了,笑着调侃道:“:阿箬姐姐好福气。” 如懿却叹息道:“不是我不想留她,只是阿箬的性子留在宫里是害了自己。不如趁着青春正好,送出宫配人吧。 阿箬跟了我这些年,婚事上必得上心。等哪日额娘入宫,我得托付她给阿箬安排个好人家。” 惢心有些意外,毕竟之前如懿可是当着几个奴才的面说要给阿箬许配给御前侍卫的,御前侍卫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当的 但是看如懿这个意思,到不像是配御前侍卫,像是要让阿箬配小厮…… 惢心有些不可置信,还是问道:“主儿不是想给阿箬指个御前当差的侍卫么?” 如懿听道惢心问的话,僵了一会,还是强颜欢笑的解释道:“原想指个御前侍卫,总有出头之日,也是想让她在我身边长长久久地一起。 可如今看来,不如嫁个准备外放的小官,哪怕去外头苦几年,终究也是正室的名分,少不了一份富贵。” 惢心确是心里一阵发寒,阿箬父亲的官职已经比如懿父亲还要高了,现在让如懿额娘去给阿箬配人,能配到什么好人家? 作践人也没带这样作践的啊!你要真说了大话,挽不回来,你就放阿箬归家去婚配,怎么能随口让个从四品小官夫人去找安排?顶着乌拉那拉府家奴出身,阿箬就别想找什么门当户对的好人家。 偏偏如懿还洋洋得意,觉得自己的决定很好。如懿正得意着,门却哐当一响,只见阿箬直奔进来,连忙跪下磕头道:“主儿,求求您别放了奴婢出去,奴婢不想嫁人,不想离开主儿!” 如懿见自己的计策被否定,气愤道:“越发没规矩了!你还生着病,不好好休息,跑过来做什么?” 阿箬却流下了眼泪,直直跪下磕头求饶道:“主儿恕罪,奴婢不是有意偷听主儿说话的。只是觉得身上好了些,所以想来伺候主儿。” 如懿被阿箬着一番唱念做打下来,也不好说拒绝的话了,只安慰道:“你先起来,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就算要送你出去,也得好好挑了人家才是。” 阿箬却怕了如懿又突发奇想的让她配小厮,直哭道:“如果主儿真要放奴婢出去,也请多留奴婢几年,让奴婢可以好好伺候主儿。奴婢担保,绝不再给主儿惹祸了。” 如懿想着她缺了阿箬也不好,惢心和海兰嘴笨,不会哄她开心,阿箬多待几年也是好的,便假装愧疚道:“宫女出宫的年纪是二十五岁。只要你愿意,便留到二十五岁再走吧。” 阿箬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一脸欣喜的跪下道谢道:“真的?奴婢多谢主儿。” 如懿见阿箬行完了礼,拿手去虚扶了一下,一脸温和的说道:“先回去休息吧。” 阿箬一脸感激,说道:“那奴婢告退,养好身子再来好好伺候主儿。” 阿箬转身离开,出了门,脸上的微笑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眼中只有挥不去的怨恨。 阿箬:主儿,是你逼我的,你明明答应了要把我许配给御前侍卫,现在又想把我嫁给小厮,我可是尽心尽力的为了你的,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启祥宫 永璜自从家宴卖了一波惨之后,就发现这个法子很好用。富察储瑛身体不好,非大型宴会绝不出门,这就导致永璜虽然是大皇子,但远不如璟琴几个受重视。 自从家宴上闹了那一出,富察琅嬅和弘历都送了礼,还敲打了奴才一番,太后也是又送了礼,又敲打奴才。富察储瑛为了圆家宴上的事,也狠狠的罚了一次奴才。 从此以后,永璜就能感受到重视了,在上书房,永璜靠着卖惨,成功让太傅不再只关心璟琴几人,其他奴才也不敢只恭维璟琴几人,深怕被永璜记恨上去告状。 永璜很享受这种感觉,对卖惨越来越得心应手。这可苦了永璜的奶嬷嬷,永璜但凡流露出一丝自己过的很惨的意思,奶嬷嬷作为身边人肯定是第一个受罚。 奶嬷嬷实在受不了了,在御花园里对着永璜求饶,求求永璜不要再说自己没被照顾好了,永璜亲娘躺在床上下不了床,他这样做,受罪的只有她这个奶娘! 可永璜却不以为然,甚至有时候做戏做太深了,看奶嬷嬷怎么看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怎么都觉得自己的奶嬷嬷不如璟琴几人的奶嬷嬷。 奶嬷嬷心里苦啊,再忠心的人也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因为永璜装可怜被罚,怎么可能不会对永璜有怨?永璜又是个敏感的,两人只会越来越疏远。 永璜听了奶嬷嬷的求饶,不仅不为所动,还自己生气的跑走了。吓的奶嬷嬷又到处找人,还不敢声张。 永璜就是不耐烦听奶嬷嬷的话,才自顾自的跑走了,结果就撞上了去御膳房给如懿取糕点的惢心和阿箬。 惢心心地善良,问了永璜:“大阿哥万福,大阿哥怎么独自一人在御花园?” 永璜却卖惨上瘾了,委屈道:“他们都不喜欢跟着我,由着我逛。” 正在奋力找永璜的奶嬷嬷:? 惢心叹了口气,还是圣母心大爆发,从匣子里拿了几样点心给永璜。阿箬冷眼看着,也没有阻挠。 永璜接过就狼吞虎咽起来,然后眼巴巴的看着惢心手中的点心盒子。 惢心被永璜这番动作给迷惑了,劝解道:“大阿哥,吃多了容易撑着,再过半个时辰就是午膳的时候了,阿哥用完膳再吃点心吧。” 永璜却眼睛一红,委屈说道:“她们总不许我吃饱,说怕我撑着,可我总是饿。” 惢心大惊,追问道:“她们是谁?” 永璜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就是伺候我的乳母嬷嬷们啊。” 惢心不懂了,永璜的奶嬷嬷都是哲嫔母家精挑细选找来的,怎么可能虐待永璜? 追到着听到永璜言语的奶嬷嬷心凉了半截,还是强忍着不服,走出去喊了大阿哥。 永璜这时又做出一副惊恐的表情,喊道:“是李嬷嬷,你快走!” 惢心虽然疑惑但还是听话扯着阿箬离开了。阿箬对永璜的小伎俩心知肚明,还是一言不发,就着惢心拉她的手离开了。 承乾宫 惢心提着点心盒子放在如懿和海兰面前。如懿见每样都少了一点就问道:“怎么回事?怎么点心都少了一块?” 惢心才想起来今天的插曲,把碰上大阿哥一事说了。 如懿听了居然不觉得奇怪,只是说:“大阿哥真是可怜,哲嫔病重,不能时时看顾他,连累的大阿哥也得小心翼翼。” 海兰也附和道:“是啊,都说皇后贤明,我却觉得不见得,大阿哥这般小心翼翼,谁知道皇后打什么算盘?怕不是故意让大阿哥独自一人,方便下手吧?” 如懿听完也觉得有道理,眼睛一转,就吩咐惢心道:“惢心,既然大阿哥这般可怜,你就时不时给他带点点心吧。” 惢心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还是答应了下来。在窗前侍弄青梅的阿箬却顿了顿。 长春宫 璟琴举着眼前的东西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狠心了下来,让华年将手上的一包东西递了出去。 璟琴:永璜,可别怪我狠心,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卖惨破坏皇额娘名声,又在上书房天天整幺蛾子恶心我们三,不让你消停一会,怕是我自己都要呕死了。 刚好如懿上了钩,你不是很喜欢这位娴娘娘吗?我就帮你一把。 御花园 大阿哥和如懿碰上了面 如懿对大阿哥说的一堆话,核心思想就是让大阿哥继续卖惨。 惢心和阿箬面面相觑,不知道如懿这是在干什么。 但是大阿哥就理解到了,一脸孺慕的看着如懿,“母子俩”相视一笑。 偷听的奶嬷嬷心哇凉哇凉的…… 第二天在上书房,华年过来挑唆的时候,李嬷嬷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长春宫 例行一次的请安上 富察琅嬅一脸微笑的宣布了黄琦莹有孕三月的喜信,还帮着黄琦莹解释道:“之前琦莹的胎还没坐稳,本宫就没让她声张。” 把底下的金玉妍气个半死,什么意思,都是小团体,你有孕了,居然瞒着我? 金玉妍自觉有了娴嫔当替死鬼,又开始了作妖,想复制老路子劝诫黄琦莹吃鱼虾。 可惜黄琦莹被之前茶话会上,高曦月说的那句:“怪不得永璋那么蠢,原来是吃鱼虾吃多了。”给震撼到,死活不肯吃鱼虾了,只小心翼翼的听着嬷嬷的话。 金玉妍不得不换个方式,在黄琦莹的炭火里下朱砂…… 第18章 东窗事发 金玉妍的计策很完美。 可惜储秀宫不仅住着黄琦莹,还住着画画大师陈婉茵。陈婉茵坐在黄琦莹房里陪着黄琦莹聊天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房里的味道像她作画时用的颜料味。 陈婉茵本就是个小心谨慎的性子,直接就告诉了黄琦莹,黄琦莹一听也是害怕,直接向皇后求救。 皇后知道后直接到了储秀宫,派了太医来一个个查验,到底是哪里出现的问题。 于是在众太医的齐心协力下,在蜡烛和炭火里发现了朱砂。 皇后也惊讶了,直觉告诉她这件事不是她能搞定的,派人一前一后去了养心殿和慈宁宫,又紧急喊了众嫔妃来储秀宫。 等到众人都到齐,皇后才开始交代事情经过。 琅嬅抬了抬手,莲心捧着一个铜盘,素心捧着一个托盘上前。铜盘上面放着一些烧碎了的炭灰,而托盘里放着被折断的蜡烛。 琅嬅解释道:“皇额娘,皇上,这是仪贵人中所用的红箩炭烧下来的炭灰,颜色灰白。可是细看下去,却有异状。” 莲心赶紧将铜盘递到皇上和太后跟前。 弘历仔细地看了一会,又拿旁边的筷子拨弄了一下,说道“:有些黑色粉末,像是炭灰。” 太后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莲心见皇上太后看完了,就又捧着铜盘,给众妃嫔们都看了看 绿筠一脸疑惑的问道:“皇后娘娘,这到底是什么?” 琅嬅也不卖关子,直接道:“本宫派人将太医院的太医都请了过来,太医们说,是朱砂。” 金玉妍吓的差点坐不稳,连忙给贞淑使眼色。贞淑紧抓着金玉妍,给了一个放心的眼神,金玉妍才放心下来。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琅嬅将众人反应尽收眼底,抬头一看,果然皇上太后也在观察众嫔妃。 高曦月一脸茫然,还傻傻不知道状况的问道:“朱砂不是画画的东西么?怎么会在仪贵人的炭火里?” 赵太医上前回答道:“回禀太后、皇上、皇后,朱砂有毒,遇热会出水银,水银遇热便会化作毒之气弥散,让人不知不觉中吸入。 这银色的就是一点点的水银残迹。水银若被孕妇吸食,轻则胎儿早产,重则胎儿畸形或流产。” 高曦月一脸后怕的感慨道:“拼上了这样的心思去害仪贵人,哪里还有不成的。” 太后也气愤道:“果真心思狠毒。” 富察储瑛和白蕊姬却若有所思。 富察储瑛先问道:“赵太医,若吸食朱砂,产下胎儿,胎儿一般是什么样子。” 赵太医描述了一下,富察储瑛和白蕊姬都怔住了。 白蕊姬先大闹起来,癫狂道:“皇上!皇上!嫔妾的孩儿是被人害得!他不是怪胎!他不是……” 富察储瑛也扑上去说道:“皇上,您和臣妾的格格!也是赵太医说的这般情状!皇上,你要为咱们的孩子做主啊!” 富察琅嬅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也不敢做主,只看着皇上太后。 弘历派王钦和毓瑚去查,更是派了御林军将储秀宫围起来,只等王钦和毓瑚带消息回来。 与此同时 咸福宫照顾大阿哥的宫人也嚷嚷的求见,弘历宣了人进来。 宫人扑通就跪下了,颤颤巍巍的哭道:“皇上!皇上!大阿哥被人下毒,昏迷不醒!奶嬷嬷也中了毒!” 弘历不可置信,站起来问道:“什么?” 富察储瑛本就身子不好,听到这个消息直接晕死过去。 富察琅嬅吓了一跳,喊道:“齐太医!齐太医快给哲嫔看看。” 又想到了永璜,问宫人道:“本宫让精通儿科的郑太医和王太医一起守着太医院,你们可请了去?” 宫人回道:“两位太医都请了,都说是中毒,奴才也是害怕,就过来禀报了。” 弘历想了想,拍板道:“都去启祥宫,穆尔(编,御前侍卫),你让人看着,不许一个人偷跑出去。” 穆尔答应,跑出宫指挥御林军。 众人转移阵地,连晕死的哲嫔也抬回了咸福宫。 咸福宫 郑太医正在给大阿哥催吐,王太医在给奶嬷嬷治疗。 弘历看这副场景,直接问郑太医道:“大阿哥这是怎么了?是吃了什么中的毒?” 郑太医回道:“启禀皇上,微臣和王太医看大阿哥和李嬷嬷的症状,看上去像是藤黄。” 擅长画画的陈婉茵一惊,问道:“藤黄不也是药材吗?” 郑太医继续解释道:“《本经逢原》上说:藤黄性毒,而能攻毒,毒能损骨,伤肾可知。藤黄虽然是药材但不能服用过量,否则轻则呼吸不畅,重则肾气衰竭。” 清醒过来的富察储瑛,不可置信的问道:“本宫不喜画画,宫内也少有颜料放置,永璜怎么会吃了藤黄呢?” 郑太医摇了摇头,回道:“微臣收到消息就赶快来诊治了,其他事情一概不知,只能确定大阿哥是服用藤黄过量中毒。” 弘历挥了挥手,众太医都起身调查。 在大阿哥的房中的桌上,找到了一盘吃剩下的点心,齐汝上前检查,脸色大变。 赶忙回到弘历身边,跪下说道:“皇上!大阿哥桌上的糕点里有藤黄!” 富察储瑛虽然被一系列事情打击的站不稳,但还是强装镇定的说:“皇上,这个糕点不是臣妾做的,臣妾从不让永璜吃点心,就怕永璜点心吃多了,不肯吃晚膳。” 富察储瑛久病成医,自然知道好好吃饭的重要性,可以说永璜被富察储瑛养的很是健壮。 伺候永璜的宫人跪下了回道:“是娴嫔娘娘,是娴嫔娘娘给大阿哥的!” 弘历让穆尔去将点心匣子和那碟子点心都拿走,带着众人去了主殿。 众人在储秀宫用了午膳,又在咸福宫用了晚膳,被关了一天没有出门,都是一阵疲惫不堪。 弘历环视一眼,发现众嫔妃皆是一脸茫然,挥了挥手,让穆尔把事情讲清楚。 众人听完皆是一惊,都看着如懿。 众人:姐,你胆子那么大?直接投毒啊? 如懿也呆住了,瞪大眼睛不发一言。 惢心着急啊!东西是她送的,如懿不解释她怎么办?正想硬着头皮上前解释,王钦和毓瑚也回来了。 毓瑚先上前回道:“皇上,奴婢受命去搜宫,又去内务府翻看了账本,发现唯有娴嫔娘娘和陈答应领了朱砂,陈答应的寝宫奴婢翻到了朱砂,但是娴嫔娘娘的寝宫里奴婢却发现有朱砂的痕迹但却少了许多……甚至……甚至另一块颜料也少了许多,不像寻常用完的痕迹。” 弘历警觉,追问道:“另一块是什么?” 毓瑚答道:“是藤黄。” 众嫔妃大惊失色。 白蕊姬、黄琦莹、富察储瑛怒视如懿。 王钦也接话道:“奴才也奉命去查白答应的饮食,找到了这三人。”王钦上前,露出后头的小福子和小禄子、小安子 弘历在之前,就听了王钦的回报,但还是问了问如懿:“娴嫔,你可认识这三人?” 如懿被弘历冷淡的称呼惊住,委屈的看了看三人,回道:“一个是臣妾宫里的小福子,一个是御膳房专管鱼虾的小禄子,也是小福子的哥哥。另一个,臣妾不认识。” 弘历冷笑,说道:“你不知道?那小安子你自己说。” 小安子上前说道:“奴才小安子在内务府当差。前些日子,白答应有孕后,娴嫔娘娘就跟奴才要过不少朱砂,但奴才实在不知道她是去害人呀!” 如懿瞪大眼睛,上前怒斥道:“本宫都不认识你,何谈跟你要过朱砂?” 小禄子也上前接话道:“娴嫔娘娘逼着奴才在鱼食里掺朱砂,还说奴才不做,杀了小福子后一样可以找别人做。奴才万般无奈才答应了的。” 小福子也上前回道:“娴嫔娘娘拿我们兄弟的性命威胁彼此,要奴才在仪贵人的红箩炭里撒了朱砂的,说仪贵人用炭火取暖便是自寻死路。” 如懿被这三人的话说的浑身发冷,感觉有天罗地网包围着她,她愣愣的说不出任何一句解释的话。 白蕊姬却听不下去了,冲上前去,对着如懿的脸就是啪啪两个大耳光,喊道:“你这个毒妇!” 海兰急了,说道:“皇上。姐姐不是这样的人!” 金玉妍却突然说道:“海常在,别说你不信,我也不信啊。可是这铁证如山,你又不是娴嫔肚子里的蛔虫,能清楚她多少心思?” 弘历冷漠的看了金玉妍一眼。 毓瑚上前继续说道:“可是,奴婢在奉旨搜宫的时候,也去了各位娘娘寝殿,发现嘉贵人宫里竟也有朱砂,嘉贵人,您并未向内务府领过朱砂,这些朱砂是哪来的呢?” 毓瑚上前,把托盘里的朱砂盒展示给众人看。 金玉妍定睛一看,居然是之前她给阿箬的那盒朱砂!怎么回事?阿箬没有给娴嫔?什么时候把这盒朱砂放进她宫里的? 金玉妍没想到回旋镖居然扎在了她身上,磕磕绊绊的解释道:“北朝也有朱砂,可能是北朝给本宫送东西的时候送错了。” 毓瑚又问道:“哦?那为何嘉贵人明明不做画,朱砂却用了半盒呢?另外半盒朱砂去哪了?” 金玉妍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中套了,解释道:“可能是送来的时候就少了半盒吧,本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毓瑚却微笑道:“嘉贵人不知道没关系,奴婢去查了北朝送来的东西,没有送过朱砂,反而是小安子私下里给了嘉贵人不少朱砂呢?” 小安子吓的跪在地上,解释自己没有给过嘉贵人朱砂。毓瑚继续拿出来小安子房里搜出来的银子,询问小安子道:“小安子,那么多银钱是从哪来的?” 小安子战战兢兢的解释道:“是娴嫔娘娘给奴才的!” “你胡说!”阿箬也被带来了咸福宫,继续道:“娴嫔娘娘的库房一直是奴婢掌的,娴嫔娘娘家里早就败落了,不仅不会给娴嫔娘娘银钱,还会跟娴嫔娘娘要钱,娴嫔娘娘哪有钱给你这些银钱?” 闻言众嫔妃都在暗自取笑娴嫔,连如懿也非常气愤,阿箬跑来做什么!说这些让人取笑的话还不如不说! 王钦也不甘示弱,上前回道:“奴才找到这三人时,就派人出去三人家中查探了,小福子和小禄子家中发了横财,早就搬走了。 小安子家里到还安分,但奴才派去的人发现小安子的老母亲在吃药,吃的还是北朝的高丽参。经查探发现,小福子和小禄子家中发财的时间,正是北朝来我朝请罪的时候。” 弘历一脸冷笑的看着金玉妍,说道:“你还有什么话说?”又看向小福子、小禄子和小安子,问道:“还不如实招来?” 三人见大势已去,跪下求饶 小安子:“是嘉贵人,嘉贵人见奴才母亲重病送来了高丽参,奴才感念嘉贵人恩典,每次嘉贵人跟奴才要朱砂,奴才都给了。” 毓瑚:“什么时候要的?” 小安子:“年节要了一次,三个月前要了一次,上个月又要了一次。” (翻译:白蕊姬怀孕要了一次,勾搭阿箬要了一次,知道仪贵人怀孕又要了一次) 小福子和小禄子也求饶道:“嘉贵人拿我们兄弟二人的性命要挟彼此,奴才也是不得不从啊!” 白蕊姬也面露凶光,走上去,对着金玉妍就是两个大耳光,喊道:“贱人!” 金玉妍见大势已去,也呆坐在凳子上,突然,她像是反应过来,跪下来哭道:“皇上,嫔妾承认朱砂一事是嫔妾干的,但是大阿哥中毒一事嫔妾绝对没有做过! 嫔妾只是太嫉妒白答应和仪贵人怀上皇子,绝对没有毒害大阿哥啊!” 第19章 百口莫辩 嘉贵人想的很简单,她犯了大罪,要是没人分担她会被直接赐死的!要是有如懿垫背,说不定她还有一线生机。 可能是命运眷顾金玉妍,王太医进来禀报道:“皇上!李嬷嬷中毒太深,已经去了,大阿哥中毒比李嬷嬷轻,但是也吃的太多,就算治好可能以后也得缠绵病榻!” 富察储瑛险些又晕了过去,恨声道:“李嬷嬷可有什么遗言?” 王太医回禀道:“李嬷嬷回光返照,说是娴嫔娘娘送来的糕点!” 富察储瑛强撑着身子,拿着花瓶就朝如懿砸了过去,惢心本来要去拦,阿箬死死抓着惢心的手,如懿被花瓶砸个正着,眼冒金星。 富察储瑛:“贱人!你害我孩儿!你不得好死!” 弘历青筋直跳,怒道:“放肆!!” 阿箬和惢心扑上去安慰如懿。 如懿委屈死了,还是解释道:“不是我做的,我跟大阿哥无冤无仇——” 富察储瑛指着她说:“那你为何突然给大阿哥送糕点?你以往也不见你待大阿哥那么亲近啊?” 如懿解释道:“是惢心说大阿哥太可怜了,我才吩咐惢心去的——” 海兰也点头附和道:“是惢心跟姐姐说大阿哥太可怜了,姐姐才让惢心送去的。” 惢心听了这话,像是被一记重锤砸入地底,冷汗直冒,跪下来求饶道:“奴婢从未说过这话!皇上、皇后娘娘明鉴啊!” 弘历看着阿箬,吩咐道:“阿箬,你说。” 如懿又恢复了淡淡的微笑,看着阿箬,惢心也一脸求助的看着阿箬。 要是这罪名坐实了,娴嫔有没有事她不知道,她肯定是死定了!她虽然愚忠但也不想蒙冤去死啊。 阿箬跪下来挣扎了一会,还是说道:“惢心没有说过大阿哥可怜,可能是主儿听到惢心说大阿哥的遭遇心疼了,理解错了。” 如懿不可置信道:“阿箬!” 阿箬一脸挣扎的看着如懿说:“主儿,奴婢和惢心共事多年,怎么能以莫须有的事情陷害惢心呢?” 惢心感动哭了:“阿箬姐姐……” 阿箬又说道:“奴婢被贵妃娘娘罚,您觉得奴婢罪有应得,不肯为奴婢求情,是惢心偷偷来看奴婢,为奴婢求情,也是惢心见奴婢跪倒在殿外冲出来接的奴婢,奴婢可以为主儿上刀山下火海,可是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海兰恨声道:“好啊,你既然愿意为了姐姐上刀山下火海,那你可愿意去慎刑司证明姐姐的清白?” 高曦月听了这话却冷笑道:“证明清白?如懿还是清白的吗?就让阿箬去证明?海常在,你听听你说的话可笑吗!” 惢心也不愿让阿箬陷入其中,出声道:“奴婢愿去慎刑司证明清白,奴婢从来没有说过大阿哥很可怜。” 惢心和阿箬被带下去拷问。 毓瑚也是奴才,见阿箬和惢心的情谊也有所触动,出来说道:“奴婢问过大阿哥身边的奴才,都说糕点是娴嫔莫名其妙送来的,因为哲嫔娘娘不愿让大阿哥吃糕点,大阿哥也不让奴才们跟哲嫔娘娘说。” 富察储瑛听完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不久后,王钦带着惢心和阿箬回来了,他没用刑法,只是拷问了一遍,阿箬和惢心仍是好好的。 王钦回道:“皇上、皇后娘娘,奴才分开拷问过惢心和阿箬,她们俩说的话都能对上,是大阿哥在御花园里向惢心讨吃的,惢心才给的点心。” 毓瑚也接话道:“奴婢也盘问了承乾宫的奴才,三宝和叶心都说,惢心没说过大阿哥可怜,只提了御花园的事情,是娴嫔娘娘自己突发奇想送的糕点。 奴婢还问了承乾宫小厨房,得知今天的糕点都是娴嫔娘娘一时兴起,亲手做的,由惢心和阿箬结伴去送,伺候大阿哥的宫人也说,见糕点没有动过的痕迹,才肯给大阿哥用的。” 海兰却恨声道:“下人所说有何可信?若将慎刑司七十二道刑法都用遍了,说的话就有些可信了。” 听这话的下人心都凉了半截,但都庆幸没有遇上这两个主子。叶心、惢心和阿箬才是真的心凉。 弘历见此事僵持不下,他也不相信如懿是这样的人,还是问道:“娴嫔,你还有什么话说?” 如懿却被皇上冷淡的态度弄得有些心灰意冷,嘟着嘴解释道:“太后、皇上,人证物证皆在,臣妾百辞莫辩。但是皇上,臣妾至死也只有一句话,臣妾不曾做过。” 弘历叹了口气,安抚道:“朕知道。朕不信你会做出这样的事。” 如懿闻言,心中更加甜蜜。 富察储瑛闻言心中更恨,追问道:“皇上的意思,是并不处置娴嫔?” 弘历虽然对富察储瑛有些愧疚,但对着她的追问还是冷漠道:“事关朕的子嗣,朕得细细查明。” 太后却站起身,怒斥道:“皇帝,你再要查,娴嫔也不能不受处置!人证物证俱在,娴嫔也说不出所以然,这就是有罪!” 弘历还想挣扎,又问如懿道:“如懿,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如懿却一副哭不出来又呆愣住的样子,盯着弘历,无辜的嘟起嘴说道:“如今臣妾百口莫辩,只求皇上能明察秋毫。” 弘历被如懿这句话险些气吐血,你说话啊!你解释啊!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帮你查?啊?我怎么查? 太后见如懿这个死样子,得意的笑了:宜修啊宜修,不知道你在地下看你侄女这窝囊样,会不会气的从棺材里爬出来? 太后说道:“既然娴嫔无话可说,人证物证俱在,娴嫔谋害皇子,致大阿哥重病在身,打入冷宫。 嘉贵人两次谋害皇嗣,致使龙胎夭折,蛇蝎心肠,打入辛者库,余生都要受罪替皇嗣祈福,北朝帮嘉贵人谋害皇嗣,其心可诛,皇帝记得申饬北朝。 既然皇帝觉得事情还有怪异之处,那便再给三天时间查明原因,乌拉那拉庶人和金庶人在此期间禁足,如三日期满,还未查明,那便按哀家说的做吧。” 弘历无法辩驳,只能点头同意。 嘉贵人受不了了,都是谋害皇嗣,凭什么如懿是冷宫,她是辛者库?如懿母家什么事都没有,她母族要被申饬? 嘉贵人跪下了求饶,被拖了下去。如懿也被压了下去。 阿箬和惢心是如懿的贴身宫女,但是也害了如懿,太后心情好,没说二人的惩罚。 弘历还在伤心气愤如懿的一言不发,更是不想管,皇后更别说了,她没给这两个送赏都不错了,还罚她们?怎么可能。 不过,大家都没忘记海兰刚才帮如懿辩驳的样子,只觉得她一副蛇蝎心肠,不想跟她过多交流,连叶心都恨不得离她的主子越远越好。 如懿和金玉妍被押回了宫,没有即刻被处置,金玉妍身边的人都跟着金玉妍被打入辛者库,直接动手的贞淑更是被处死,遣返回北朝,可以说众人对金玉妍都恨的要死。 如懿的承乾宫却一点事都没有,众人都在做自己的事,就直直无视了如懿,惢心和阿箬被拉去慎刑司拷问,菱枝芸枝和三宝也被扣在了慎刑司,只有叶心回来伺候海兰。 因为叶心帮着阿箬和惢心作证,海兰也是气的牙痒痒,但她不好发作,只是冷着叶心,叶心却被海兰的态度气的彻底寒了心。 永和宫 金玉妍犯事,被禁足在东偏殿,侍奉她的人都被拉去慎刑司拷问。 白蕊姬气的牙痒痒,本来想去抽金玉妍一顿,但是仪贵人来了,她先歇了心思。 黄琦莹跟白蕊姬见了礼,也不废话,直接问道:“你要找金玉妍算账?” 白蕊姬一脸你是在说废话的表情,咬牙道:“怎么?你是来阻止我的?”说罢,还紧紧抓着手中的鞭子。 黄琦莹却笑了,一脸怨恨道:“阻止你?我是嫌你太心善了!环心!” 环心听话上前,手捧着一个盒子,打开给白蕊姬一看,是条流光溢彩的鞭子。 白蕊姬一脸惊讶,问道:“这是?” 黄琦莹却冷笑道:“你这个鞭子顶什么用?这是我为大公主准备的生辰礼,是我母家费劲千辛万苦找来的,鞭子上有倒刺,保证让金玉妍这个贱人受尽折磨! 我跟她交好,什么话都跟她说,她竟然在背后想要害我的孩子!贱人!” 白蕊姬走上前,拿起鞭子仔细一瞧,一脸满意道:“姐姐你放心,我定是要金玉妍好看。”说罢,转身就走。 黄琦莹也跟了上去,白蕊姬知道她的意思,也没说话。 二人直直闯入了东偏殿。 金玉妍看这架势,就知道她肯定是跑不了了,她又不是如懿那个挨了打还缝了嘴的,拼命喊人。 门口的小太监刚冲进来就被仪贵人带着人给拦下了。 白蕊姬从背后拿出鞭子,边抽边喊:“贱人!让你害我孩儿!让你害我孩儿!” 仪贵人挺着肚子站在门口,两个小太监也不敢轻举妄动,黄琦莹眼中也闪过一丝快意。 直到金玉妍被打的直喊痛,黄琦莹和白蕊姬才被闻讯赶来的侍卫给拦下。 金玉妍被喊来的太医确诊了有孕一月,禁足三日改成了禁足直到生下皇嗣。 因为侍奉金玉妍的宫女都在慎刑司,就算金玉妍有喜也不可能回来伺候,皇后就做主给金玉妍赐了两个嬷嬷。 第20章 如懿入冷宫 咸福宫 听说永和宫闹剧的富察储瑛气的牙痒痒,大阿哥中毒到现在还没醒,她强撑着身体守着大阿哥,空不出手来去针对如懿。 大阿哥脸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上,看的富察储瑛恨不得三刀六个洞捅死如懿,可她不能,如懿到底不是金玉妍,皇上那副样子明显是对如懿有情,但她咽不下这口气。 只能徐徐图之…… 承乾宫 听到金玉妍有孕的如懿和海兰都暗自感叹金玉妍的好运气。 海兰咬牙道:“金庶人真是好福气!这个节骨眼上有了身孕。” 如懿却呆呆的叹息道:“我什么时候也能怀上皇上的孩子呢?” 海兰安慰道:“姐姐,皇上不肯同意太后的话,定然是对你有情的,咱们可得赶快找齐证据,证明你的清白啊!” 如懿却呆愣着,像是没有听见海兰的话。 海兰见如懿这副样子,只以为她是被伤透了心,又被白蕊姬所为吓破了胆,叹了一口气,准备自己离开去找证据。 可海兰哪里找得到证据呢? 下毒的奶嬷嬷早就已经死了,暗中撺掇如懿做点心的阿箬也被抓走了,如懿的智商压根想不到阿箬在撺掇她,还以为自己是一时兴起呢。 大阿哥这件事知情的只有阿箬、奶嬷嬷、华年和璟琴。璟琴和华年躲在暗处,动手的奶嬷嬷死无对证,拿走一部分藤黄的阿箬就算为了家人也不会开口,这个局开始就是针对如懿的死局。 果然,弘历挣扎了三日还是没找出一点破绽,连他自己都怀疑是如懿下手了。 如懿呆坐了三天,临近冷宫的时候突然闹着要见弘历,弘历还以为如懿是想到什么关键线索了,让如懿进殿。 弘历虽然内心焦急,但对着如懿还是强作镇定道:“圣旨已下,事情已经定了,还要来见朕做什么?” 如懿抬头看着皇帝,一脸委屈道:“臣妾心有不甘,想亲口问皇上一个问题,皇上,您信不信公允之道?” 弘历看着如懿这副委屈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朕这几天在给你找证据,你呆在房里不出来就算了,现下好不容易出来找朕,居然问朕信不信公允之道? 弘历气极,强压怒火问道:“朕相信有何用?哲嫔不信你,太后不信你,后宫的嫔妃也不会信你。如懿,你要朕怎么办?” 如懿听到弘历信她,心里就十分甜蜜,至于其他人相不相信她?她才无所谓呢。如懿呆呆望着皇帝。 弘历莫名其妙的问:“你瞧着朕做什么?” 如懿却一脸苦涩的说:“臣妾想看清楚皇上,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弘历叹了口气,换语气道:“今日午后,朕听了一阕《墙头马上》。” 如懿闻言抬起头,眼含泪水道:“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弘历继续说道:“当时朕与你听这出戏文彼此钟情,如今,也是朕要你进冷宫。” 如懿泪眼婆娑的问:“这是皇上的本心么?” 弘历一脸挣扎道:“如懿,连朕自己都不晓得,朕的一点本心在时局面前能有多少意义,朕为天子,还不如做一个皇子。如懿,朕,真的很难。” 如懿哭着说:“为着皇上这句话,臣妾甘愿长居冷宫。” 弘历叹了口气,感慨道:“好。你一定要护好自己,留着性命,清清白白与朕相见。” 如懿缓缓起身,转身离去。 弘历看着如懿的背影,到底还是心有不舍,走到书架边,打开了画着弘历和青樱的画卷,吩咐道:“李玉,去送送如懿。” 李玉:“是。” (作者怕太啰嗦,去掉了很多关于李玉的情节,我短暂说一下,帮没看过或者忘记的宝们回忆一下。 惢心和李玉相见交好,李玉常常帮如懿传递消息,如懿想要见皇上都是李玉上前告知,王钦怕李玉顶替他的位置,罚李玉跪瓦片。如懿正巧来见皇上,看见李玉跪瓦片,呵斥了王钦,还让李玉去承乾宫帮忙上药。 这些情节我不是改了,我是懒得说了,槽多无口,写多了还以为我水字数……大家记得李玉是如懿死忠粉就可以了。) 李玉走了后,弘历又唤道:“毓瑚。” 毓瑚上前回道:“皇上,奴婢在。” 弘历:“朕要你查的事,不必再查下去了。朕另有两件事朕要你去办。金玉妍被禁足,你要亲自照拂嘉贵人,直到生产,母子平安。” 毓瑚点头道:“奴婢知道了。” 弘历:“第二件,冷宫里都是历代遗弃的嫔妃,好歹都是宫里人,朕不想有人死在里头。” 毓瑚又点了点头,说道:“皇上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弘历挥了挥手,让毓瑚下去了,自顾自看着手中的画卷。 毓瑚不愧是摸鱼大王,转头就去冷宫找了赵九霄和凌云彻,让他们照顾好如懿,也不给赏赐,只给了一些碎银子,画了大饼。 因为找不到证据证明如懿的清白,弘历只能从阿箬和惢心入手,惢心是个老实的,一口咬定自己没有撺掇如懿,阿箬眼中对如懿的怨恨却瞒不过王钦和毓瑚。 弘历听着两人对阿箬的意见,十分聪明的把阿箬封为了常在,还赐了个封号为“慎”,企图用美男计在阿箬那套情报。 阿箬也是个顺着杆子往上爬的,直接就跟皇上讨要惢心。 弘历却有些犹豫,惢心是他准备送去冷宫伺候如懿的,怎么能让阿箬带走呢? 王钦却狗腿的出主意道:“这件事就阿箬和惢心知道,她俩在一起,皇上您再派人去盯着,她俩总会憋不住说起这件事,到时候不就有证据证明娴嫔娘娘的清白了?” 弘历脑容量不大的大脑听了,直夸王钦聪明,直接点头同意了阿箬的请求。 惢心是个老实人,就算阿箬把她要去了,她还是非常老实的回了承乾宫,想帮着如懿做些事,阿箬虽然不屑,但好歹跟去了,她怕惢心受欺负。 承乾宫 惢心回来帮着如懿收拾行李。 海兰还惦记着惢心不肯帮如懿抗下罪名,冷嘲热讽道:“惢心,没想到你居然还愿意回来。” 惢心听到这话顿了顿,继续收拾着。 如懿也没有搭理惢心,一脸呆呆的看着窗外。 李玉正巧到了,来传皇上的旨意。 海兰也顾不得嘲讽惢心了,着急的问道:“李公公,这件事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李玉却苦着脸说:“太后作主,皇上圣旨,再加上阿箬…如今是慎常在了,别人再进言又能如何呢?” 惢心却气愤李玉的话,什么意思?关阿箬什么事?你自己做的孽,还扯到阿箬姐姐头上?阿箬姐姐没帮着你作伪证就是她的错吗?自己找不到证据证明清白,只会拿奴才顶包,之前我是瞎了眼才当你是好主子! 然后又一脸复杂的看着李玉,他们是同乡,当时的情况他不是不知道,若不是阿箬帮着她说话,她如今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李玉现在说如懿没错,那错的难道是她吗? 阿箬:惢心傻姑娘,这件事还真就是我搞得鬼(^~^) 海兰和李玉才不管惢心的心思。海兰不可置信道:“皇上真的信了……” 李玉也摇头叹息道:“大阿哥到现在都没醒,真是……娴主儿,趁着只有奴才在,一些金银细软你得收拾起来,到了冷宫那种地方,也要用钱啊!” 李玉又思忖道:“娴主儿,虽被废为庶人,但也不能没人照顾,带一个去也成。” 三人都看向惢心,惢心连忙低头,主儿都不待见她了,总不会让她去吧? 如懿却点头道:“那好。冷宫再苦,惢心跟着我总还好些。” 惢心猛的抬头,不可置信道:“主儿?”你不知道我还有几年就要嫁人了吗?你不知道我已经跟江与彬……然后惢心又看向李玉,一脸悲伤。 李玉看惢心这副样子,有些不忍心,还是扭头道:“惢心跟着去也是好的。” 惢心正要反驳,海兰就呵斥道:“惢心,你背主一事,姐姐已经不追究了,不过是让你陪着姐姐去冷宫,就不情愿了,既然不愿意陪着姐姐,那就再回慎刑司吧。” 门口却传来阿箬的冷笑,阿箬一脸嚣张的走了进来,说道:“惢心当然不能跟乌庶人去冷宫,惢心可是我的贴身丫鬟!” 然后又指着惢心,恨铁不成钢道:“我让你别回承乾宫,别回承乾宫,你看看,好心被当成驴肝肺!这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还真以为你好拿捏呢!” 海兰气极,喊道:“阿箬,你!” 阿箬一个巴掌就甩了过去。 海兰被打了个踉跄,如懿拦在海兰身上怒斥道:“阿箬,你和海兰同是常在,你怎能打她?” 阿箬却毫不在意,说道:“她是海常在,我是“慎”常在,我打她又怎么了?乌庶人,别逼着我连你一起打!” 说罢就扬起了手,如懿赶紧闭上了眼睛,好在阿箬只想吓唬她们两个,这两个窝囊废直接被吓住了,再也不敢说惢心。 李玉却愤愤不平,说道:“慎常在,你……” 阿箬直接指着李玉道:“闭嘴!一个阉人,还敢管我的事?你和惢心,是同乡吧?怎么的,生怕惢心过上好日子啊? 你放心,今后惢心在我身边,定比在“乌”庶人身边要好的多!真是没见过这种人,推着同乡往火坑里跳。” 李玉也老实了。 惢心知道阿箬是为了她出气,但也怕阿箬得罪皇上,还是拦着阿箬,不让她继续说。 阿箬却会错了意,说道:“行了行了,你既然惦记这主仆之情,那就给她收拾收拾吧,只是别又犯贱想跟着她进火坑。” 惢心有些复杂,她也没那么上赶着犯贱吧?但怕阿箬又发火,老老实实的收拾起来。惢心将一些贴身衣物和值钱的首饰一同包好,想了想将钱财首饰藏在包袱的最深处,又取过一些糕点收好。 如懿见惢心的动作,又忍不住说道:“拿那些点心做什么,有了今天明天的,后天不一样要挨饿?” 见惢心顿了顿,如懿又淡淡的说:“冷宫那种地方,带了金银首饰也没什么用,还是多放些衣裳吃食吧。” 惢心无语了,说没用的是你,说要的又是你,刚刚李玉让你带金银细软的话,你是一句没听啊!惢心看了看门口守着的李玉,又看着摆弄护甲的如懿。 惢心抿了抿嘴,还是劝道:“主儿,去了冷宫,护甲就不带了吧?” 如懿却拨弄着手里的护甲,淡淡道:“虽然身在冷宫,也要活的体面。” 惢心听这话,对阿箬的感激之情又上了一个台阶,阿箬,好在有你!要是真跟了娴主儿进冷宫,怕是什么脏活累活都得她干! 海兰带着叶心和香云跟着一起收拾,很明显,叶心和香云闻言也是一阵复杂,唯有海兰唯如懿命是从,听话的把惢心收拾好的首饰拿了出来。 惢心见状也不想管,就看着她们的动作,打算收拾好了就告辞。 如懿端坐在梳妆台上,换了一身简单的衣裳,是海兰怕如懿没有合规制的衣裳特地拿来的,叶心也不得不听从海兰的命令上前帮着如懿编发。 叶心编好后,海兰却说道:“姐姐,叶心的手艺如何?” 叶心暗道不好。 如懿却微笑着说道:“很好看。” 海兰果然接话道:“那妹妹让叶心跟着你去冷宫。” 如懿一脸微笑的看着海兰,温柔道:“好,谢谢海兰。” 叶心要崩溃了,你们问问我的意见啊! 显然,如懿和海兰都不是在意下人意见的人,李玉更是只听如懿的。 叶心只能求助般看向惢心,惢心点了点头,离开了承乾宫。 只留下有说有笑的如懿、李玉和海兰、心如死灰的叶心与逃过一劫的香云一起走向冷宫。 如懿一直微笑着附和海兰的话,不像是去冷宫,倒像是去登基的,不过,很快她们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惢心搬的救兵——阿箬到了。 阿箬:“站住!” 第21章 阿箬救叶心 海兰和如懿两人本来说说笑笑的,可一听到这句话,两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般,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本来心如死灰的叶心,听见阿箬的话简直如听仙乐耳暂明!她瞪大了眼睛,心情瞬间从绝望转为惊喜。 海兰更是气愤的回头,说道:“阿箬,叶心是我的侍女,我把她给姐姐也不关你的事吧?” 阿箬轻蔑一笑,上前又是一个巴掌,直把海兰打懵了。 阿箬拍拍手道:““海”常在,我可是皇上亲封的“慎”常在,你应该叫我什么?” 海兰气的眼都红了,却也只能畏畏缩缩的说:“慎常在。” 阿箬笑道:“这才听话。”又继续说道:“叶心是宫女,她的去留不是你一个小小常在做主的,你要把她给乌庶人,也得经过皇后娘娘的同意,你一个常在是想要越俎代庖吗?” 如懿把海兰拦到身后,怒斥道:“阿箬!宫女的去留的确要皇后娘娘做主,但主子管自己身边的奴婢,就不需要劳烦皇后娘娘了吧?” 阿箬一巴掌又扇了过去,直把如懿也打的踉跄。 阿箬嚣张道:“乌庶人,之前你喊我,念你曾是我的主子,我可以当做没听见,现在该喊我什么?” 如懿也被打的眼冒泪花,委屈道:“慎…慎常在。” 阿箬满意的点点头。 如懿的狗腿子李玉却忍不了了,上前就呵斥道:“慎常在,娴主儿还没进冷宫,轮不到你个小小常在教我们做事,叶心是海常在给娴主儿的,皇后娘娘都没说什么,轮得到你在这做主了?” 皇后:你们都没问,我怎么说? 话音刚落,阿箬还没说话呢,哲嫔却赶到了,因为太急,气喘吁吁的说:“慎常在做不了主,那我这个苦主能不能做主?” 说罢,就给身边的如心使眼色,如心点了点头,带着人直接把如懿压着跪在地上。 海兰和李玉要冲上来护着如懿,也被哲嫔的人压的死死的。 如懿又呆愣住了,完全不知道挣扎,哲嫔一点头,如心就啪啪啪几个大耳光直接扇的如懿眼冒金星。 富察储瑛恨声道:“你把我儿害到卧床不起,你这个贱人居然还想进了冷宫还有人伺候,你休想!如雨(杜撰,陪嫁丫鬟),把叶心给本宫带走!” 如懿被扇成猪头,嘴边也有了血迹,终于想起来解释,口齿不清的说:“不是……窝……不是窝……做的。” 富察储瑛像是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走上去愤恨的挑起如懿的下巴,说道:“不是你做的?不是你做的,你给我儿送糕点? 黄鼠狼给鸡拜年!要不是你那盒糕点,我儿怎么会现在还卧床不起!都是你这个贱人害得!” 海兰虽然被压住了,但也是愤恨的开口道:“哲嫔不要把大阿哥说的多无辜,要不是他一直对着惢心装可怜,姐姐会动了恻隐之心给他送糕点? 他偷偷吃姐姐送的糕点还不敢告诉你!呵呵,你这个额娘做的多失败?失败到连大阿哥都不想跟着你,转头来找姐姐!” 富察储瑛差点被海兰气的一口气上不来,如心会意,也不扇如懿了,转头就给了海兰几个巴掌。 如心呵斥道:“巧言令色!再怎么狡辩也改不了乌庶人送糕点害了大阿哥的事实!” 富察储瑛也控制住了心情,说道:“把这个贱人押入冷宫,海常在以下犯上,口出狂言,罚跪四个时辰,伍禄(杜撰,贴身太监),你带着两个人看着她,其余人,跟我一起去冷宫。” 富察储瑛要往前走,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对着李玉道:“李公公想要告状,那就尽管去告,本宫等着你。” 李玉却学乖了,不敢动,苦哈哈的跟着如懿一起去冷宫。 阿箬看了这场闹剧,差点笑歪了嘴,跟着富察储瑛的队伍去送了如懿最后一程。 冷宫 富察储瑛看着里面破败的样子,十分满意,挥了挥手,押着如懿的两人就甩手把如懿丢了进去,然后砰的关上了大门。 如懿不可置信,看着被关上的大门猛拍,大喊道:“李玉——海兰——李玉——” 富察储瑛才不管如懿怎么着,直接转身就走,阿箬也跟着离开了。 凌云彻和赵九霄面面相觑,赵九霄迟疑道:“这个被打成猪头的女人就是那个老嬷嬷吩咐我们精心伺候的人吗?她都得罪了两个妃子,还有出去的机会嘛?” 赵九霄对毓瑚画的大饼十分不信任。 凌云彻也有点怀疑,说道:“管她呢。” 长春宫 赵一泰眉飞凤舞地禀报着这出闹剧,把璟琴逗的哈哈大笑,高曦月和富察琅嬅也忍俊不禁。白蕊姬跟着黄琦莹来请罪,也在场,几人都痛快的笑了。 黄琦莹几个跟如懿结的是潜邸的旧恨,白蕊姬却是被如懿嘲讽的新仇。阿箬当时的确是嘴巴不干净,但如懿高高在上的样子白蕊姬也忘不了。 不多时,就听见富察储瑛带着叶心过来请罪,阿箬也在。富察琅嬅点了点头,莲心就领着富察储瑛和阿箬、叶心进来了。 富察储瑛一进来就扑通跪下,请罪道:“皇后娘娘恕罪,臣妾私自去了冷宫,还带走了海常在身边的宫女叶心。” 把几人吓了一跳,白蕊姬和黄琦莹更是不敢坐着,站起来回了礼。 阿箬也跟着跪下,说道:“嫔妾也有罪,请皇后娘娘恕罪。” 富察琅嬅走过来,扶起了富察储瑛,安抚道:“哲嫔,你是本宫的族姐,更何况此事你也是为了大阿哥报仇,怎么能怪你呢?至于叶心……” 璟琴接话道:“叶心不是海常在不想要,非得推给“乌”庶人的吗?可惜,海常在不知道,退宫女是不能私自退的,得先去内务府登记,要不然怎么给海常在新宫女呢?叶心,你说呢?” 叶心闻言茫然了一会,随即磕头求饶道:“是啊,求皇后娘娘为奴婢做主,海主儿记恨奴婢为惢心说话,日日不待见奴婢,更是要借着乌庶人进冷宫一事把奴婢送走,奴婢真的冤枉啊,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不知那句惹了海常在不快。” 高曦月冷哼道:“当然是记恨你不给如懿做伪证呗,真是不知道那如懿有什么好,海兰死心塌地的跟着她。” 富察琅嬅会意,说道:“既然是海常在不要你的,那又怎么能怪到你头上呢?哲嫔也是,只是见不过海兰越俎代庖,想要本宫为你主持公道吧? 罢了罢了,素心,你去承乾宫走一趟,跟海常在说,既然她不想要叶心,那就让内务府再给她挑个宫女送过去吧。” 说罢,素心得令就想离开,璟琴眼珠子一转,说道:“等等。”素心站定。 璟琴对富察琅嬅说道:“额娘,既然乌庶人被打入冷宫了,那承乾宫也没必要住人了吧?海常在毕竟不得皇阿玛喜欢。” 富察琅嬅点头思索,然后道:“既然如此,让海常在搬去……” 闻言,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富察琅嬅,她们都是独居一宫的嫔妃,而且都和如懿有仇,自然不想要海兰过来碍眼。 富察琅嬅看众人的模样,费心思索了一下,然后道:“让海常在去延禧宫吧。” 众人歇了口气。 富察琅嬅却又说道:“虽然,你们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儿,但殴打嫔妃总是不好的,哲嫔,你私自掌掴海常在,乌庶人,本宫罚你抄写经文,供于佛前赎罪,你可服?” 富察储瑛不可置信,只是抄写经文,还不用检查?那她给她的永璜抄或者让侍女抄,不也可以? 富察储瑛飞快领旨,不像是受罪倒像是领赏,说道:“臣妾服。” 富察琅嬅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道:“白答应、仪贵人,你们私自闯入东配殿,还一个殴打嫔妃,一个拦着看守太监,分工倒是很明确啊? 本宫念你们都是为了皇嗣,小惩大诫,白答应禁足三月,罚抄宫规二十遍。仪贵人禁足三月,念你身怀皇嗣,抄写就不必了,你们可服?” 白蕊姬和黄琦莹惊呆了:皇后,你待嫔妾那么好,不算是偏袒吗?她两都快把金玉妍抽成血人了,只是禁足三月? 白蕊姬和黄琦莹飞快谢恩:“嫔妾服。” 富察琅嬅当然知道这是偏袒,只是她刚刚收到大伯父给的信件,信件上明明白白的交代了素练被金玉妍收买的全过程。 虽然素练拼命拒绝了,但她还是能想到,万一金玉妍说服了素练,前些天那一出说不定最后还得是她背锅!还有富察储瑛那一胎…… 富察琅嬅召富察储瑛上前,把收到的信件给了富察储瑛。富察储瑛不明所以,还是接过来看了,这一看差点又晕了。 富察储瑛恨声道:“臣妾与她无冤无仇!甚至在潜邸还与她交好,她为何处心积虑……” 富察储瑛想到了什么,当初她有孕时,胃口大开,也是金玉妍跑过来跟她聊天解闷,还给她推荐食谱……对了,那些食谱! 富察储瑛一脸求助的看向富察琅嬅,说道:“皇后娘娘,金玉妍在臣妾有孕时,曾给过臣妾一张食谱,臣妾到现在还保存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 黄琦莹本来还在惊讶富察储瑛的突然崩溃,听到这话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补刀道:“嫔妾跟她交好那么多年,金玉妍还不是背后捅刀子,要不是陈答应,嫔妾早就中了她的毒计了! 当时也是她和嫔妾说,孕中的人最是畏冷,为了皇嗣也不能掉以轻心,嫔妾才日日点了炭火,把储秀宫熏满了朱砂!” 白蕊姬也想到了,说道:“当时是金玉妍和纯嫔跟嫔妾说,多吃鱼虾,孩儿会聪慧,嫔妾才三餐不落的吃鱼虾。” 富察储瑛气愤道:“这个贱人!” 富察琅嬅安慰道:“哲嫔,素练她说,她当时拒绝了金玉妍,但后面你还是难产生下……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就扣了伺候你生产的那些人,现下安置在圆明园,本宫把那些人给你,孰是孰非,你自己去查吧。” 富察储瑛一脸感动,说道:“臣妾多谢皇后娘娘!” 富察琅嬅笑了笑。 富察琅嬅解决好后又转头看向阿箬,说道:“至于你,阿箬,如懿是你的主子,你却背主,不仅随意掌掴海常在,还掌掴如懿,你可知罪?” 阿箬在冷宫嚣张的气焰登时没了,跪下来求饶道:“皇后娘娘,嫔妾知错了!” 叶心也求饶道:“皇后娘娘恕罪,慎常在是为了奴婢鸣不平,这才失手伤了娴主儿和海常在!” 富察储瑛也求了情,毕竟人是她带来的,阿箬行事也很对她的胃口。 富察琅嬅意味深长道:“既然那么多人为你求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阿箬你原是如懿的陪嫁丫鬟,如今背主,辜负了乌拉那拉府的栽培。 本宫罚你在如懿进冷宫的这些年,你要加倍补偿乌拉那拉府,偿还这些年他们对你的栽培之恩,偿还到…嗯,要是如懿能有幸出宫,你就可以不用再管了。 要是如懿…你就得一直偿还到如懿的双亲离世。还有,你私自掌掴嫔妃,冒犯宫规,本宫罚你禁足两月,抄写宫规十遍,你可服?” 阿箬闻言顿时喜不自胜,这哪是偿还乌拉那拉府啊,这是在跟他们说,从此她阿箬再也不是如懿的丫鬟,乌拉那拉府的家生子了!只要有了这个名头,她偿还一些金银珠宝算什么? 阿箬忙磕头道:“嫔妾服,嫔妾谢皇后娘娘!” 璟琴狡黠的说道:“那叶心?你被海常在退回内务府可以想去的地方?” 叶心一脸期待的看向阿箬。 阿箬看着叶心的眼神也心软了,好歹共事那么久…… 阿箬上前说道:“大公主,嫔妾想要走叶心。” 璟琴意味深长的看着叶心道:“叶心怎么想?” 叶心当然愿意!叶心立即跪下磕头道:“大公主,奴婢想跟着慎常在。” 璟琴一脸失望道:“好吧,看你那么机灵,本公主还想让你跟着璟瑟呢。” 叶心回道:“谢大公主赏识,奴婢愿意跟着慎常在,二公主肯定也能找到更合心意的奴才!” 璟琴笑了,到底没有再逗叶心和阿箬。 富察琅嬅十分满意,一脸温柔道:“好了,你们都退下吧。” 众人:“是,嫔(臣)妾告退。” 第22章 金玉妍生产 众人走后 高曦月吃醋道:“皇后娘娘干嘛对她们那么好?特别是哲嫔,她潜邸还仗着大阿哥天天跟着青樱顶撞您呢!” 富察琅嬅安抚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曦月,你且耐心看着,杀子之仇,她不会放过如懿的。” 璟琴也帮着说话:“是啊,高娘娘,冷宫有慎常在和哲嫔看着,咱们就可以安心看戏了。” 高曦月转念一想,也是,又开心的跟璟琴聊起了天。 富察琅嬅一阵无语,打断道:“璟琴,你今日的课业做完了?怎么没去上书房?” 璟琴被富察琅嬅这一问,一阵尴尬,撒娇道:“额娘,永琏生病了,永璜现下也在床上动弹不得,太傅说,先放我们休息几天,等到永琏好了,再接着讲。” 说罢,富察琅嬅心里也是一阵复杂,璟琴自幼聪慧,比永琏强出不知多少,更别提永璋永璜了,结果却因为两位皇子生病耽误了自己的课业…… 她有时都在遗憾,若是璟琴是个阿哥就好了,这样的话,富察氏再无后顾之忧了。 高曦月却更加不忿,说道:“这个古板头子!阿哥生病就能耽误公主的课业嘛!咱们璟琴不知强出多少倍,偏偏被拖累……” 茉心疯狂拉扯高曦月的衣裳,高曦月才想起来生病的阿哥之一是永琏,不甘心的闭上了嘴。 富察琅嬅也没怪她,她也有些不平璟琴的课业被耽误,就算是为了永琏也不行。 璟琴当然知道两位额娘的想法,撒娇道:“额娘,高娘娘不必担忧,太傅虽然不教了,但六艺师傅还是教的,下午我还得和璟瑟去上六艺,现下就等着璟瑟起来一起去画画呢!” 卷妈富察琅嬅闻言更加气愤,说道:“什么?璟瑟居然还没起来?” 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口璟瑟的大喊:“大姐姐!去画画了!怎么还不出来~” 璟琴吐了吐舌头,跑出去找璟瑟。 璟琴和璟瑟跑去偏殿找永琏,见永琏醒了,就让下人把窗开了,两人陪着永琏说笑,顺便画画。 永琏自幼身体就比璟琴和璟瑟弱,如今只是换季,就着凉了,前两日还发起了热,把富察琅嬅急坏了,如今永琏快好了,富察琅嬅才打起精神接见了嫔妃。 永琏跟着璟琴练武,又被璟琴监督着好好休息,身体好了许多。就算大阿哥在上书房蹦跶着自己有多厉害,想要刺激永琏,都被璟琴秒成了渣。 自然也闹不到富察琅嬅跟前,富察琅嬅也没有像前世一般盯的那么紧,更何况现在大阿哥明显废了,永璋又是个蠢的,富察琅嬅更不着急了。 永琏的哮症还没有被刺激出来,璟琴也细心布置了一遍宫殿,生怕永琏如前世一般,被刺激离世。 三人说说笑笑,日子就这样过去了。 储秀宫 黄琦莹经过几个时辰的挣扎,难产生下了一位小公主,虽然朱砂被及时发现,但还是伤及了黄琦莹和腹中龙胎。 黄琦莹为了保护腹中的皇嗣,喝的保胎药多是伤及母体、力保孩儿的,这才难产且再无遇喜的可能。 黄琦莹抱着怀中用命换来的小公主,安心的睡了过去。 弘历还盼着贵子,没想到是贵女,也没有那么失望,封了黄琦莹为仪嫔,为三公主赐名璟嫣,还重赏了储秀宫的侍从,封了检举有功的陈婉茵为常在,开心的去了陈婉茵那分享喜悦。 永和宫 金玉妍听到黄琦莹生下了一位公主,开心的合不拢嘴。贵子之位非他儿子莫属! 金玉妍抚摸着腹中皇嗣,洋洋得意道:“孩子啊孩子,你可一定要给额娘争口气,只要你是位小皇子,那额娘就能翻身了!” 长春宫 华年对着璟琴耳语了几句,璟琴猛的坐起,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华年郑重道:“千真万确,奴婢打听到哲嫔正在派人去打探金庶人生产的日子呢,想趁金庶人生产时直接将那件事捅给皇上,让金庶人再无翻身之地,白答应和仪嫔也帮忙了。” 璟琴笑了,抚了抚头上的凌霄花钗,缓缓说道:“既然这样,咱们也帮哲娘娘一把吧?杀子弑母之仇,是不能轻易放过呢。 华年,你去找皇阿玛……等王钦过来的时候……你吩咐他……” 华年点头道:“是,奴婢知道了。” 永和宫 金玉妍挑挑拣拣的吃着御膳房送来的菜品,突然感觉腹中一痛,直吵着要太医。 白蕊姬收到消息,立马派人去告诉哲嫔。 养心殿 王钦正在禀报着之前皇上让他查的谣言一事:“奴才在御花园蹲守了几个散播谣言的宫女太监,又拷问了他们的消息来源,那几个说的都不同,只能严刑逼问。 最后那几人承认是收钱办事,但是给银子的人也不同,奴才一直寻根问底,终于在一人身上问出了主谋——是贞淑给的银子。” 弘历狐疑的看了一眼王钦,说道:“就这么点事?你查到现在?” 王钦冷汗直冒,但还是强作镇定道:“皇上!您不知道,这几个贼人十分狡猾,刚开始奴才问的时候,他们一口咬定是娴嫔指使的。” 弘历:“娴嫔?怎么可能?” 王钦接着谄媚道:“是啊,奴才觉得也不可能,要真是娴嫔娘娘做的,那螽斯门一事,不是娴嫔娘娘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娴嫔娘娘没那么蠢。 所以奴才又追到几人家中,发现几人家里都发了一笔横财,这个数目……就像慎常在说的,乌拉那拉府是完全负担不起的。” 弘历扶额,没想到证明如懿清白的不是她聪明,而是她家里穷……一个北朝贡女都比如懿家里富有,真是…… 王钦继续道:“奴才,就押了几人的家人来盘问,那几人顿时就招了,但只招了一个内务府小宫女。 最后那个小宫女被逼问后,才招了贞淑,还给了一只耳环证明,奴才查了,确实是贞淑之前戴过的,后面再也没戴过了。” 弘历还是有些疑惑,问道:“金玉妍是怎么知道的?” 王钦回道:“皇上忘了?永和宫也是金庶人的宫殿,她初封贵人,永和宫的奴才们都以她为主,自然是能打听到的。” 弘历眉头紧锁。 门外,富察储瑛哭喊道:“求皇上为我儿做主啊!” 门口守着的是进宝进忠,见状赶快扶起富察储瑛道:“哲嫔娘娘您这是做什么?” 弘历无奈,喊道:“进忠!让哲嫔进来!” 富察储瑛作西子捧心状,一步三喘的进来了。 可以说,哲嫔的美人计是有效的,弘历的火刚冒起来就打下去了,伸手扶着哲嫔,温柔道:“这是怎么了?永璜出什么事了?” 哲嫔倒在弘历怀里哭着说:“不是永璜,是咱们的公主,皇上,你要为臣妾做主啊!” 正巧李玉来了,着急进来喊道:“皇上不好了!金庶人要生了!” 弘历震惊道:“怎么回事?不是说还要过几天吗?” 李玉焦急的说:“太医说,金庶人胎儿养的好,怕是现在就要生了。” 弘历愧疚的看着哲嫔说:“哲嫔啊,金玉妍那朕得去看看,你跟朕去储秀宫说吧。” 哲嫔:正有此意。 哲嫔擦了擦眼角的眼泪,说道:“皇上有正事,臣妾跟着去就是了。” 弘历拉着哲嫔去永和宫了。 永和宫 里面金玉妍撕心裂肺的哭喊。 门外富察储瑛哭哭啼啼说:“潜邸时,臣妾与金庶人交好,臣妾有喜时,金庶人还专门上前道贺,还给了臣妾一张食谱。” 说着,如心上前递上那张食谱,年份久远,纸张虽有些老旧但也完好无损,可见主人保管的用心。 弘历看了看食谱,疑惑道:“是这张食谱有问题?” 富察储瑛摇了摇头,说道:“臣妾专门问了府医,府医说是上好的保养方子,臣妾当时心怀愧疚,觉得慢待了金庶人的好意,一餐不落的照着方子吃着。 谁想到……金庶人居然重金收买了当时臣妾小厨房的洗菜嬷嬷,那个嬷嬷把朱砂混进了菜里,臣妾一餐不落的吃着,这才不知不觉地滑了胎……” 富察储瑛边说边流泪。 弘历看着美人落泪,更加气愤的说:“金玉妍真是好毒的心肠!那个嬷嬷何在?” 富察储瑛流着泪说道:“当时照顾臣妾的奴才们因照顾不力都被打发到圆明园,臣妾是听着太医说,才想起来臣妾可能是被朱砂害了,连忙找到了之前照顾臣妾的奴才。 奴才们都说,那个洗菜嬷嬷在进圆明园不久后就去了,臣妾心有不甘,又追查到嬷嬷的家中,谁知街坊邻居都说,那个嬷嬷家中发了一笔横财,早就搬走了。 臣妾心如死灰,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跟洗菜嬷嬷住一个屋子的奴才说,看到洗菜嬷嬷偷偷将一个小盒子埋在了屋边地底,臣妾就派人连夜去王府挖了出来。” 如心上前呈上一个老旧的小盒子,王钦上前打开,里面放着一个纸包,王钦打开纸包一看,怔住了,回道:“皇上,是朱砂。里面还有字,写的是周济堂。” 富察储瑛点了点头,接着说:“没错,臣妾看到这个纸包后,就派人去了周济堂,就在那嬷嬷家附近,是专门供平民百姓的药堂子。 臣妾的人去问了大夫,那大夫翻了账本,翻到了那嬷嬷买药的记录,金庶人不知道,朱砂名贵,普通人家根本不会买,这就让臣妾查到了。 从臣妾吃食谱到臣妾流产,那洗菜嬷嬷连着买了六个月的朱砂,因着臣妾是早产,洗菜嬷嬷还有剩余的朱砂,这才偷偷的埋了,要是臣妾正常生产,那真是天衣无缝了。” 高曦月都愣住了,感慨道:“真是好毒的心计!” 富察储瑛已经哭不出眼泪了,跪扶在弘历膝上哭道:“求皇上为臣妾做主!” 弘历怒道:“真是毒妇!” 话音刚落,屋内传来婴儿的哭喊声。 随后接生嬷嬷抱着孩子一脸喜气的出来了,完全没看出现场的沉默气氛。 接生嬷嬷喜不自胜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小皇子。” 弘历的心充斥着其他事情,对于这个皇子,也没有预计的喜悦。接生嬷嬷一脸尴尬,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富察琅嬅面色沉稳,出来打圆场道:“好,接生嬷嬷辛苦了,此番接生嬷嬷赏赐加倍,伺候金…嘉贵人的奴才们,月例亦翻倍。” 众人连忙谢恩:“谢皇后娘娘。”而后又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弘历坐在椅子上上,面色阴沉,宛如乌云密布。琅嬅缓缓上前,轻声说道:“皇上,臣妾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弘历眉头微皱,沉声道:“你说。” 琅嬅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虽说金庶人罪大恶极,但她所生的小皇子毕竟年幼无辜。臣妾以为,可将这小皇子交由高贵妃抚养,如此一来,既能彰显皇家的宽厚仁慈,也能让小皇子得到妥善的照顾。” 高曦月闻言,一脸惊喜的看着富察琅嬅,又转头一脸期待的看着弘历。 弘历冷声问道:“哦?” 富察琅嬅继续说:“如今能抚养皇子的嫔妃中,仪嫔和哲嫔都和金庶人有仇,纯嫔的永璋还小,臣妾有三个孩子分身乏术,唯有贵妃最合适。” 然后上前对着弘历耳语道:“皇上,贵妃的寒症,一直没有治好,以后怕也难有子嗣了……” 弘历看着高曦月期待的表情,沉默片刻,微微点头道:“嗯,皇后所言甚是有理。那就依你的意思去办吧。” 富察琅嬅走回高曦月身边,扭头看着高曦月,低声道:“还不谢恩?” 高曦月被惊喜砸中了脑袋,连忙跪下道:“臣妾谢皇上、皇后娘娘恩典,臣妾定好好照顾小皇子。” 弘历点了点头,继而沉声道:“传朕旨意,高贵妃聪慧机敏,温婉贤淑,乃皇四子之生母,金庶人诞下皇子,其罪可赦,然活罪难逃。 金庶人屡屡谋害皇子,心肠歹毒,待一月后,罚入辛者库为奴终生,永不赦免。北朝居心叵测,纵容金庶人谋害皇嗣,押北朝王入京问罪!” 众人:“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23章 金玉妍入辛者库 永和宫 金玉妍睡了一天之后就醒了,睁开眼,屋内寂静无声,金玉妍感觉有些不对,大叫出声:“来人!快来人啊!本主的皇子呢?本主的皇子被偷走了!” “吱呀——”门被打开了,一个老嬷嬷走了进来,她是守门的嬷嬷,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喊了起来,怒气正盛。 老嬷嬷怒气冲冲的说:“金庶人又怎么了?一天天吵吵嚷嚷的。” 老嬷嬷是皇后指来伺候金玉妍生产的,跟金玉妍却不大对付。 金玉妍是北朝来的,对着宫里的宫女太监一贯是看不上的,当然对着这个老嬷嬷也不会有好脸色,她又怀了龙胎,天天理直气壮地使唤老嬷嬷帮她做事。 但老嬷嬷是什么人?她入宫数年,伺候过无数贵人,小宫女见到她都得乖乖点头问好,怎么会怕一个北朝贡女? 两个自觉身份贵重的人对上,可不就是针尖对麦芒? 可金玉妍到底是怀了皇嗣的,两人的吵嚷基本上都是金玉妍占上风,现在好了,金玉妍没了皇子,老嬷嬷自然是不怕的。 金玉妍见又是这个老嬷嬷,怒道:“怎么是你这个老贱人?本主生了贵子,怎么还在被禁足?本主的孩子呢?” 老嬷嬷阴阳怪气道:“哟~你犯了那么大错,还想要皇上原谅你呢?金庶人,你可听好了,正巧老娘心情好,跟你说一声, 皇上口谕:高贵妃娘娘乃皇四子生母,至于你~一个月后,打入辛者库,终身为奴,遇赦不赦。” 金玉妍不可置信,尖声道:“怎么可能!我是北朝贵女又是贵子生母!皇上不会这么对我的!” 老嬷嬷嘲讽道:“一个贡女,身份连咱们宫女都不如,还贵子生母,一个有异族血脉的皇子,算哪门子贵子? 别说四皇子在你名下了,就算在贵妃名下、皇后娘娘名下,四皇子也绝无继位的可能,就算皇上膝下只有他一个皇子…四皇子也…等等,你屡次谋害皇子,为的不会是这个吧?” 金玉妍脸一阵青一阵白,怒吼道:“你胡说!我的四阿哥怎么可能……” 老嬷嬷想到了这一出,也顾不上斗嘴了,急急忙忙打算去养心殿。交代了另一位伺候的嬷嬷顶班,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养心殿 弘历:“你说的可是真的?” 老嬷嬷:“千真万确,金庶人一醒来就一直喊着皇四子是贵子,奴婢怀疑……” 弘历,摆了摆手,说道:“怀疑毕竟是怀疑,做不得数,张嬷嬷。” 老嬷嬷:“奴婢在。” 弘历:“既然知道金庶人狼子野心,那朕就派你盯着金庶人,一个月后,你也跟着去辛者库当掌事姑姑,看能不能挖出些蛛丝马迹。” 张嬷嬷:“奴婢遵命。” 张嬷嬷离开了。 长春宫 璟琴听到消息,仍有些疑惑,这件事尾巴都被她扫的干干净净了,金玉妍还能跳出来帮如懿背锅,这难道是如懿命不该绝? 璟琴想了一会,缓缓的说:“辛者库那里打点的怎么样了?” 华年轻声回复:“奴婢都打点好了,派了春兰去挑唆,保管让丽心她们恨死金庶人,还有北朝那边,玉氏王爷和世子也出发了。” 璟琴笑了,说道:“那就让我们的人跟玉氏使臣说说里面的利害关系,让他们极力撇清与金玉妍的关系,好保重自身啊~” 华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璟琴要针对金玉妍,但还是乖乖的听命行事。 璟琴都快忍不住内心的狂喜了,真是痛快!她当然知道金玉妍跟那位玉氏世子的关系非同一般,要不然那么让金玉妍感受一下她的感受? 那种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四处求情,到处碰壁的感受。金玉妍不是爱折磨人吗?她也该好好尝一尝这个滋味。 永和宫 张嬷嬷回来后,金玉妍还在大声叫嚷,一口一个贱婢,一口一个我是贵子生母。 白蕊姬受不了了,她本来百思不得其解她到底哪得罪金玉妍了,现在她明白了,是她和她的孩儿挡了人家贵子的路! 白蕊姬越想越气,又拿起了鞭子,无视门口守着的张嬷嬷,直接踢开门冲了进去。 白蕊姬抬起鞭子就指着金玉妍道:“天庭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贱人!你还敢喊贵子!要不是你下了毒手,贵子哪里轮得到你的孩子?” 说罢,啪啪几鞭又抽了上去。 金玉妍也不敢喊了,挨了几鞭后,绕到门口将张嬷嬷推上前,大喊道:“嬷嬷救我!” 张嬷嬷被推了一下,猝不及防挨了白蕊姬几鞭子,火冒三丈,喊道:“够了!” 两人都被张嬷嬷喊的愣了神。 张嬷嬷忍痛说道:“金庶人犯了大罪,皇上已经罚了金庶人了,还请白答应饶了她一条贱命,嬷嬷我也好交差,放心,待金庶人进了辛者库,答应您要打要罚,嬷嬷我绝无二话。” 白蕊姬虽然有些狐疑,但是还是听话收手准备离开了。 金玉妍却跳脚道:“贱婢!你居然敢说我贱命?她一个南府乐伎……啊——” 张嬷嬷直接一巴掌过去,认真道:“金庶人慎言,还没送你入辛者库,是皇上隆恩,恩准你养好身子。 你人虽没入辛者库,但名已经在记档上了,你一个奴婢,怎么能编排主子?” 白蕊姬对着金玉妍嗤笑道:“真是痛快啊,你说是不是?贱婢?” 金玉妍崩溃喊道:“我可是北朝……” 白蕊姬捂嘴笑道:“哈哈,北朝?那个弹丸之地?你不知道么?你们北朝的玉氏王爷和世子,受你牵连,被押解入京了,嗯…还有半月估计就到京城了。 倒是金庶人说不定能跟着你们北朝王爷和世子一起在辛者库为奴为婢呢?” 金玉妍不可置信道:“不可能,世子千金贵体,怎么会被押解入京?” 白蕊姬上下扫视了一番金玉妍,也没理她,自顾自的走了。 金玉妍却疯了,扑上去说道:“白蕊姬你快说,世子为什么会被押解入京?” 张嬷嬷见她要作死,直接死死拦着金玉妍,没让她扑倒白蕊姬。 白蕊姬这才发现金玉妍有些不对劲,她对这位世子似乎非常关注,那就太好了。 白蕊姬轻飘飘说道:“本主不是说了么?是受了你的牵连啊~” 金玉妍崩溃大哭,跪倒在地上,哭道:“世子……是我害了你……” 这下张嬷嬷和白蕊姬都能确定金玉妍的不对劲了,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当做不知道,各自离开了。 张嬷嬷努力把金玉妍拖回房里重新锁上了门,生怕她再跑出来。 白蕊姬却回宫思索起了对策。 半个月后 玉氏王爷和世子被押解进京。 白蕊姬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在永和宫大声嘲讽道:“今天可是个好日子啊~玉↗氏↘世↗子↗被押解入京了,可怜啊~好好一个世子爷,被某人害得像丧家之犬一般拖进宫里,真真是一出好戏啊~” 俗云也配合着大声说道:“是啊,听说现在玉↗氏↘世↗子↗已经跪在养心殿请罪了,某人啊,真是扫把星,害人害己呢!” 金玉妍着急,拿起烛火就点了床帐,然后大喊道:“救命啊!着火了!” 守门的嬷嬷一着急,开了门,进来救火,金玉妍一溜烟跑了。嬷嬷本想要追出去,白蕊姬和俗云过来大喊道:“来人~救火啊!” 嬷嬷被“好意”的俗云按着动不了,眼睁睁看着金玉妍逃了,嬷嬷剧烈挣扎。 白蕊姬轻声说:“嬷嬷,等火势大了,扑灭了,你就去养心殿禀报说金庶人私自点燃宫殿,意图窜逃,你为了尽快扑火,压制火势,没有追上,懂吗?” 嬷嬷汗如雨下,被俗云从袖口的递来的东西吓住了,低头一看是一百两银票!嬷嬷疯狂点头,俗云放开了手。 嬷嬷飞快将银票藏入内衫中。 养心殿 金玉妍闯了进来。 (别骂俺(?﹏?),原剧里金玉妍刚生完穿个睡衣,撒开脚丫子狂跑到城门前见羊肉串王爷,现在金玉妍闯进养心殿很合理吧?毕竟《大如传》的御前侍卫全是摆设。) 一进来,金玉妍就听见玉氏王爷颤颤巍巍的说:“金玉妍并非是玉氏贵女,是玉氏不知道从哪抱来的弃婴……” 金玉妍不可置信道:“王爷……” 赶来的进宝和进忠,满头大汗,见了鬼了,这金庶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闯了进去,他们居然没拦住!(作者的力量~) 弘历冷声道:“御前侍卫都是死的吗?” 两人上前押住了金玉妍。 金玉妍被玉氏王爷那句话气疯了,偏偏她问了之后,玉氏王爷连抬头看她都不敢! 弘历见状,冷笑道:“谁不知道你们玉氏最重视血脉,怎么可能会混淆?” 玉氏世子顶着一旁金玉妍的死亡视线,战战兢兢的说:“是金玉妍的父母,偷偷抱来了一个弃婴充当贵女,咱们玉氏都不知情啊,皇上明鉴。” 金玉妍忍不住了,大喊道:“你胡说!当初…当初可是你说我的容貌太盛,你留不住,让我在大清绽放,也是你的荣光。王爷,这些话都是你说的!” 弘历震惊,怒道:“玉厝(cuo),她说的可是真的?” 玉氏王爷一脸震惊看向玉厝。 玉氏世子拼命摇头,回道:“臣不知道金庶人在说什么,臣从未说过这句话!” 金玉妍崩溃道:“你胡说,你明明就说了,还有……” 玉氏世子暴起,怒道:“闭嘴!你父母混淆玉氏血脉,你也享受了十几年玉氏的荣养,你胡扯这些就不怕毁了玉氏吗?” 金玉妍一脸不可置信,她喜欢了那么久的世子,不仅否定她的血脉,否定他们的情意,还拿父母和玉氏威胁她。 但金玉妍还是沉默了,她一言不发,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弘历却不是傻子,他知道玉氏王爷在害怕什么,冷笑道:“玉厝,说完了吧?来人,把玉厝和玉氏王爷拖进大牢。” 玉氏王爷求饶道:“皇上,皇上!臣知罪!这一切都是金玉妍干的,不关臣的事啊皇上!皇上明鉴啊。” 玉厝被拖走了。 弘历居高临下的对着金玉妍道:“不是还有话说吗?怎么不说了?” 金玉妍纠结了一会,果断把玉氏世子抛弃,玉氏世子什么性子她了解,他虚伪自私、偏执疯狂,若是让他回了玉氏,她父母一定会被报复的! 金玉妍跪下哭道:“皇上明鉴!嫔妾确实是玉氏贵女,嫔妾当年是玉氏第一美人,玉氏地小,嫔妾从小跟玉厝相识。 当时嫔妾以为会成为世子妃,结果玉厝选了另一位贵女,当时玉厝跟嫔妾说是世子妃家族势力大,王爷逼着他选了哪位贵女。 嫔妾本来已经死心了,玉厝又跟嫔妾说‘你的美貌我终究不能留在身边,如果能在大清绽放,兴许也是我的荣光’,嫔妾相信了……” 回忆往昔,金玉妍都有些走不出来,她那么相信玉厝,只身前往大清,没想到玉厝居然怕受到她牵连,不仅撇清和她的关系,还说她不是玉氏血脉…… 弘历冷冷道:“让他碰了吗?” 金玉妍当然反驳道:“嫔妾绝对没有!不说选妃前,男子与女子七岁不同席,就连选妃后,嫔妾得知落选,就再也没有单独见过玉厝了,后来……” 金玉妍沉默了一会,哭泣道:“玉氏要选人送来大清,玉厝才来找的嫔妾自诉衷肠,嫔妾就这样相信了他,来了大清以后嫔妾勤勤恳恳学规矩,再也没见过玉厝了。” 弘历被戴绿帽子的心情才好了些。 金玉妍心虚的把手钏往里藏了藏。 弘历深思了一会,说道:“既然你现在恢复好了,那就即刻去辛者库吧。” 金玉妍不可置信,问道:“那玉厝?” 弘历冷冷看着金玉妍。 金玉妍立马接话道:“皇上要是不想要玉厝活着回去,嫔妾愿意代劳将功折罪。” 弘历惊讶了一会,不愧是后宫公认的毒妇,从爱死情郎到弄死情郎,仅需一个时辰。 弘历说道:“不需要,传朕旨意,玉厝身为玉氏世子,包藏祸心,支持玉氏贡女谋害皇嗣,企图颠覆大清朝政,赐死。 玉氏王爷管教不严,养出狼心狗肺之徒,足见其无能,着废除玉氏王爷王位,传于其三弟。” 金玉妍吓了一跳,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你只是去辛者库为奴为婢,好歹没有被赐死。 金玉妍不知道,弘历是想直接赐死金玉妍的,但苦主白蕊姬和富察储瑛都不愿意让金玉妍死的那么痛快,哭求弘历一定要让金玉妍尝尝她们痛苦的滋味。 弘历这才没有直接赐死。 第24章 如懿冷宫历险记 时间回到如懿进冷宫时 如懿被富察储瑛丢进冷宫大门时人都没缓过劲来,拼命敲打着大门。 可海兰还在被罚跪,李玉早跑回养心殿了,压根没有人理她。 如懿本来就哑的嗓子,经过不断叫喊后,更哑了。 如懿见没人搭理他,默默从地上爬起来,拍打着身上的尘土,捡起被丢掉的包袱,四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显然,没有惢心陪伴之后,知道今后只能靠自己的如懿再也笑不出来了。 养心殿 李玉气愤的跟弘历禀报事情经过,弘历愤怒的拍桌道:“哲嫔、慎常在殴打嫔妃?前些天还有仪嫔、白答应殴打金玉妍! 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了?一群泼妇!真当后宫是后花园吗?皇后怎么不管管?把他们给朕喊过来!” 李玉高兴道:“是” 结果王钦回来禀报道:“皇上,皇后娘娘听闻哲嫔、慎常在大闹冷宫,罚了哲嫔娘娘……慎常在……白答应……仪嫔娘娘……现下几位娘娘都回宫闭门思过了……” 赘婿龙的气焰瞬间被浇灭了,干巴巴说道:“皇后既然罚了,朕就不叫她们了,其实她们也只是想出出气……” 话锋一转,赘婿龙磨刀向阿箬道:“慎常在不念旧情,肆意殴打旧主,罚她禁足三月,抄写宫规。” 李玉虽然有些不服,但好歹整治了一个,还是接旨道:“奴才遵命。” 可惜渣龙这一出对阿箬没有任何实质伤害,只会让叶心和惢心更加心疼阿箬。 冷宫 如懿看着冷宫零零落落十来间屋子,都破败不堪。如懿只能摸索着走到一间空屋子里,屋子里到处都是灰尘,如懿忍不住咳嗽。 屋子内外都阴森森的,如懿被冷的一抖,抱着手臂,屋外废妃的笑嘻嘻的声音传来,显得屋子更加阴森。 如懿没有办法,认命的打扫了起来,灰尘扬起,呛的如懿直咳嗽,如懿便一只手捂着鼻子,一只手因为戴着护甲只能捏着扫帚扫地。 如懿没做过粗活,不知道这样不仅扫不干净,还会把灰尘扫的到处都是。如懿忙碌了几个时辰,终于把屋子勉强收拾出来了。 屋外适时打起了雷,屋外的疯妃更激动了,在外头晃来晃去,人影透过窗户的纸,把如懿吓的不敢动。 如懿强作镇定,打开了门,就看见几个废妃笑盈盈地说:“臣妾给皇上请安!臣妾给皇上请安~” 如懿突然就不害怕了,还对这群废妃产生了怜悯之心,突然想起来海兰给她装了不少的糕点,如懿回屋,拿上糕点,放在屋前的木桥上。 如懿放下糕点后,退后行礼道:“乌拉那拉氏,给各位请安。” 废妃一见有吃的,冲上去争抢,丝毫没有理会如懿。如懿却微笑的看着废妃们的动作,好似已经感动了他们一样。 突然,宫墙外传来了声音,如懿仔细一听,喊的是“姐姐——”,如懿赶紧去找声音来源,走到大门口到时候。 如懿听见海兰惊喜道:“姐姐!我在这里,姐姐!” 如懿蹲了下来,说道:“海兰!你怎么来了?” 海兰委屈道:“姐姐,哲嫔她……她押着我跪了四个时辰,时间一到我就来找你了,要不是哲嫔,我怎么会让你一个人进这个鬼地方呢?” 如懿安慰道:“海兰,没事的,我一个人在这受苦也好过两个人一起受苦。只是……” 海兰一听如懿话锋一转就担忧的不得了,忙问道:“只是什么?姐姐?” 如懿叹了口气道:“只是太孤单了。” 海兰果然懂了如懿的意思,狠声道:“都是惢心和阿箬捣鬼,吃里扒外的贱婢!姐姐你都原谅惢心背主了,惢心还不乖乖跟你进冷宫,还不让叶心跟着你。 姐姐,你放心,等叶心回来了,我就直接把她送过来陪你,一个奴婢,居然还敢不听主子的话。” 如懿虽然内心满意,但脸上还假惺惺的说着:“海兰,你不必为我如此,你身边大丫鬟就叶心一个,送给我了,你怎么办?” 海兰感动道:“姐姐如此为我着想,我也不能不想着姐姐,我身边的香云倒还机灵,等叶心走后,我就把她提为大丫鬟。” (大家还记得香云不?不记得也没关系,我来说一下,香云是偷炭局背叛海兰,举报海兰偷炭的小丫鬟~香云已经被女主收买啦,现在是女主的间谍。 至于为什么海兰要给叶心不给香云?因为海兰是如懿最忠心的马仔,当然要给如懿最好的,叶心属于心字辈大丫鬟,她的能力跟莲心惢心几人都是一样的,海兰肯定是要把最好的丫鬟给姐姐啦~) 如懿感动道:“好,海兰,你有打算就好,只是我入冷宫,被褥这些都没有带,海兰,你能不能……” 没了惢心保驾护航,如懿只能自己伸手要东西了。 海兰立马点头道:“姐姐,你放心,我回去后,就让人送过来。” 如懿见海兰那么上道,终于肯屈尊降贵地安慰海兰几句了。 如懿微笑道:“海兰,还好后宫还有你陪着我。海兰,哲嫔刚刚罚了你,你又跑到冷宫来找我,这会要撑不住了吧,你回宫之后记得请太医看看……” 海兰听到后又是一阵感动,恨不得以身相替,代如懿受过。 两人一番真情假意的安慰后,海兰依依不舍、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如懿一脸微笑的目送海兰,转头看到一个长相苍老的老妇人盯着她,吓的如懿大叫了一声:“啊——” 吉太嫔冷笑道:“居然那么快能看见新皇的妃子。” 如懿缓过神来,对着老妇人毕恭毕敬道:“晚辈乌拉那拉如懿,给前辈请安。” 吉太嫔却不开心的摸一摸自己的脸,问道:“前辈?我很老么?” 如懿怔住,第一次情商占领了高地:“恕晚辈冒昧,晚辈只是不知道前辈叫什么,所以才如此称呼。” 吉太嫔感叹道:“我是先帝的吉嫔。” 如懿又毕恭毕敬道:“给吉太嫔请安。” 吉太嫔闻言,上下扫视了如懿一遍,冷哼道:“进到这冷宫里的人,能熬出去的不多,我倒要看看,乌拉那拉氏的女儿,到底能熬多久。” 随后自顾自的离开了。 如懿不明所以,还是目送了吉太嫔离开,焦急等着海兰给她送东西,她包袱不大,只装了点心、护甲和衣服,要是海兰不送些被褥过来,她怕是要睡床板了。 好在海兰心里是惦念如懿的,回了寝殿就让香云送东西给如懿。 在如懿等到快冻僵的时候,香云终于慢悠悠的走到了冷宫,大喊着如懿的名字,如懿走过去应声了之后,香云就把被褥团成团从冷宫门口硬塞了过去。 随后香云就恭敬的说:“娘娘,奴婢刚刚大喊惹来了侍卫,不能久留,娘娘自己拿一下被褥,奴婢怕人发现,先走了。” 如懿十分理解,温柔道:“多谢你来这一趟,海兰还好吧?” 可惜香云就是被如懿和海兰忍者神龟大法给波及到的一员,丝毫没被如懿的假话给感动到。 香云恭敬到:“娘娘放心,主儿回宫就涂了药了,主儿让奴婢跟娘娘说,让娘娘放心,主儿腿伤一好就来看娘娘。” 如懿微笑说道:“让海兰好好休息。” 香云:“是。” 然后香云就溜之大吉了。 如懿想要把被褥拿出来,用手拔了拔发现居然拔不动,只能用双手拔,但她带着护甲,也没多大劲。 如懿只能撅着屁股拼命拔,好不容易把被褥拔出来,因为没收住力,直接摔了个屁股墩,如懿差点疼哭了。 想着自己的体面,如懿还是忍住了,把掉在地上的被褥捡起来,抹抹眼泪进屋了。 而香云用来当借口的冷宫侍卫—— 凌云彻和赵九霄花着毓瑚送来的银子,喝着小酒吃着小菜,好不快活。 凌云彻嫌弃道:“这冷宫的乌庶人,刚进来就那么多事,一直吵吵嚷嚷的。” 赵九霄安慰道:“要不是她,我们还吃不了酒呢,那老嬷嬷可给了不少银子。” 说着,赵九霄就撞凌云彻打趣道:“你还别说,这乌庶人,跟你的嬿婉妹妹长的可有几分相似呢。” 凌云彻想了想乌庶人被丢进冷宫的猪头脸,恶寒道:“你什么眼神啊?嬿婉哪有那么……那么年老?” 赵九霄想了想,说道:“也是,你嬿婉妹妹才十四,里面那个,看样子快四十了吧?身上衣服颜色都是老嬷嬷穿的……” 两人说说笑笑,丝毫不把冷宫的动静当回事。 如懿忙活了半天,终于躺下休息了。 第二天 负责送菜的太监来了,高声喊道:“用饭了。” 冷宫的妇人们听见声音,冲出去抓起她们盘子里几个干馒头狼吞虎咽。 如懿为了维持住体面,慢步过来,并不想跟她们争抢。 好在她是第一天进冷宫,太监还给她留了一份,如懿微笑接过,还不忘道谢,低头一看,馒头发霉,饭菜污糟。 如懿的笑容逐渐消失。 太监才不管如懿怎么想,又喊道:“吉太嫔。” 吉太嫔施施然过来,拿起一份还算新鲜的饭菜。 如懿看了看她的,又看了看自己的,忍不住出声道:“吉太嫔?” 吉太嫔看了看她手中吃食,淡淡道:“不必看。想办法弄些银子,马公公会给你弄新鲜点的吃食。” 如懿惊讶道:“冷宫也能用银子换东西啊?” 吉太嫔像是听见了什么新奇的东西,又上下打量了如懿一遍,冷漠道:“谁会跟银子过不去啊?冷宫里也一样。” 如懿这才发现自己踩了多大的坑,但她现在什么值钱的都没带,护甲她也不舍得卖,只能苦兮兮的等着海兰接济她。 昨天如懿还没沐浴,如懿也没有办法,她生活经验几乎为零,自己也不会烧火烧水,只能眼巴巴等着海兰给她送叶心过来。 这一等,就等了五日。 如懿这五日,不仅吃霉馒头,还把能换的衣服都换了,现在屋子里都是脏衣服,她带的点心,第二天就吃完了,本来可以撑三天的点心,她分了废妃,自然就没有了。 第25章 如懿冷宫历险记(二) 在如懿的殷勤盼望中,海兰终于又来了冷宫。 海兰连唤了好几声姐姐,如懿这才勉强消气走了出来。 海兰没有注意到如懿的态度,还在殷切的说:“姐姐在冷宫里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吃好啊?我听说冷宫阴寒,我给你包了几件厚衣裳来。” 说罢,海兰就从送饭的门洞里塞衣服进来。 如懿却不想要这个,她想要叶心!她想要人伺候! 如懿虽然心里那么想,嘴上还是说道:“难为你了海兰,你份例不多,还给我包新衣服。” 海兰感动道:“姐姐,我能做的不多,只要你能过得好,我就知足了。” 如懿咬牙,怎么还不说叶心? 如懿只能旁敲侧击道:“你的心意我都明白,海兰,怎么是你一个人来的?奴才们居然这样不当心,让你一个主子自己走过来。” 海兰沉默了一会,然后道歉道:“姐姐,我……叶心她被阿箬带走了……我位分低微抢不过她……” 如懿急了,你不给叶心给香云也行呐! 如懿着急问道:“这不是你的错,阿箬性子是有些张狂,那香云呢?香云怎么没跟你过来?” 海兰摇了摇头说道:“香云本想过来的,但她说上次她来就被侍卫喝退了,两个人过来终究是太显眼了,我就自己过来了。” 如懿气狠了,一件小事都办不到,要你何用?办不到就别跟她承诺啊,害她白白期待了那么久。 (又是个回旋刀呀~) 凌云彻听到声音,走近问道:“谁啊?谁在那呢?” 海兰吓得不敢动弹,凌云彻走来,她无路可退,只能蹲在门洞外。 如懿也很紧张,隔着门缝望去,是一个年轻英俊(如懿觉得)的侍卫。 如懿的声音顿时软了下来,说道:“侍卫大哥,你千万别声张。海兰……海兰她只是来看我的。” 如懿继续恳求道:“这是海常在,她怕我在冷宫受苦,所以来看看。你千万别声张。” 凌云彻给海兰行了礼,无奈道:“海常在,怎么晚了,您怎么在这啊?您别让我们为难了,您赶紧回去吧。不是我声张,规矩如此。” 如懿着急,海兰又杵着跟木头一样,只能咬咬牙,拔下头上的银簪从门洞里递过去说道:“这个给你。” 凌云彻看到银簪上一颗硕大的珍珠,顿时就心软了,问道:“要不这样,有银子吗?” 海兰磕磕巴巴道:“有。” 海兰急忙从荷包里掏出几个碎银,递给了凌云彻。 凌云彻接过,说道:“行,海常在,今后您要送什么东西,千万别亲自来,太危险了,您把东西给我,我递给她就行。” 如懿问道:“你愿意帮忙?” 凌云彻不明所以,说道:“这不有银子拿吗?为什么不帮?” 如懿灵机一动,说道:“你既然愿意帮忙,我得知道你叫什么。” 凌云彻回道:“我叫凌云彻。” 如懿笑了,说道:“多谢你了凌云彻。” 凌云彻见如懿笑了,想起了魏嬿婉,也微笑说道:“没事。” 赵九霄喊着凌云彻。 凌云彻只能吩咐道:“你们俩聊完了,就赶快回去,别让人看见了,啊?” 海兰闻言,赶快说道:“姐姐,我不能经常来看你,可是每隔十天,只要天气好,我便会在御花园里放一只风筝,让你知道我安好,你也要好好保重啊。” 如懿的心思却不在这,回道:“好。” 海兰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如懿见海兰走了,喊住要离开的凌云彻说道:“凌侍卫!” 凌云彻回头,凑近门洞。 如懿问道:“凌侍卫,我听吉太嫔说,在里头做点活儿,是可以换银子的。” 凌云彻见四处没有人,回道:“她说的没错,这坊间,最喜欢宫里的绣样摆件,宫女都偷着做活计,或是绣帕子,或是打络子,都能送出宫换钱。吉太嫔就是这么做的,她托的是李老头。” 如懿欣喜道:“这活我会做,你愿意替我送出去吗?” 凌云彻回道:“可以啊,丑话说到前头,你这换了银子之后,我得分一半。” 如懿惊讶,不可置信的高声道:“你得分一半?” 凌云彻被她高声吓得四处看看,回道:“我是冒着风险的。反正我话已经说到了,如果你愿意,就跟我说一声,什么针线、素帕和彩绳,我帮你们准备。” 如懿瘪了瘪嘴,想了一会还是说道:“行,一言为定!” 凌云彻回道:“行,那就这么定了。赶紧回去吧。” 如懿淡淡道:“多谢你了。” 第二天 一个宫女打扮的少女轻盈地跑过来,满脸喜色喊道:“云彻哥哥!” 凌云彻见她跑近,微笑喊道:“慢点跑!别摔着。” 凌云彻上前,张开手掌,露出一枚色泽黯淡的红宝石戒指。 魏嬿婉欣喜接过,说道:“真好看。” 凌云彻愧疚道:“这是红宝石里面成色最暗的,不值什么钱。但这是我的一份心意,你看,这里面。” 魏嬿婉仔细端详这戒指,看见了里面的纹路,欣喜的举起戒指对着阳光。 凌云彻就着被阳光照射出来的纹路说道:“这个云是我,凌云彻,这燕子是你,魏嬿婉。” 魏嬿婉欢喜戴进手中,说道:“云彻哥哥,这戒指虽不值钱,但你的心意抵过千金!” 凌云彻笑了,突然想起来什么,说道:“对了,别让你额娘看见了,要是她看见了又该嫌弃了。 说实话,我觉得你额娘和你弟弟,真的跟无底洞似的。你这每个月的月银基本上都给他们了,还觉得不够呢?” 魏嬿婉闻言也淡了笑容,无奈道:“哪能怎么办呀,毕竟是我额娘,是我的亲人呀。若是…我能去受宠嫔妃那当个差,手头或许还能宽裕些。 或许还能拉你出来,换个好点的差事,我额娘可能就没那么反对我们在一起了。” 凌云彻闻言,感慨道:“这话倒是有道理,但是我担心这受宠的嫔妃,是非多。就前几日来了一位,听说曾经还是皇上的娴嫔娘娘呢。 做宫女被主子打骂,那也是家常便饭的事,这四执库清清静静,我倒是觉得安生。” 魏嬿婉叹了一口气,二人说说笑笑了一会,魏嬿婉就回四执库了。 四执库 芬姑姑:“嬿婉。” 魏嬿婉:“芬姑姑。” 芬姑姑叹了口气,把魏嬿婉喊入房中。 芬姑姑说道:“嬿婉,这钱不够,有不够的去处,纯嫔娘娘哪,虽然不得宠,但好歹是一宫主位,你要是愿意,四十两我也让你去了。” 魏嬿婉开心道:“真的吗?” 芬姑姑说道:“丫头,你的心不在这,留着你也干不好差事。” 魏嬿婉又担忧道:“可纯嫔娘娘不得宠啊。” 芬姑姑低声蛊惑道:“今日不得宠不代表日后不得宠,大阿哥是个药罐子,二阿哥也是个病秧子,你说三阿哥……” 魏嬿婉回过神,感激道:“多谢芬姑姑指点!多谢芬姑姑。” 御花园 海兰带着香云开心的放风筝 海兰:“往左一点,冷宫在左边,姐姐能看见。” 终于放完了风筝,海兰心满意足的收起风筝线打算离开。 弘历却迎面走了过来,海兰吓了一跳。 海兰畏畏缩缩道行礼道:“嫔妾给皇上请安。” 弘历无奈道:“朕有那么可怕吗?” 海兰连忙说道:“不…不可怕” 弘历叹气道:“去冷宫看过她没有?” 海兰犹豫了一会,说道:“去了。嫔妾进不得冷宫,可也知道里头什么也没有。” 弘历随手掐下几段宫墙上的凌霄花枝,随口说道:“凌霄花最好养活。送去冷宫,给那儿添几分翠色吧。” 海兰却冷声怼道:“凌霄花善攀援,可以攀出冷宫墙头,可是姐姐不能。” 弘历缓声道:“莳花弄草,或许可以分散心思,没那么怨怼。” 海兰却又怼道:“姐姐不是心怀怨恨之人。” 弘历被几次三番的撅面子,也不想再和海兰多聊,生气的离开了。 冷宫 如懿正心酸的捏着手指洗衣服,自从上次海兰离开后,就再也没有主动出现了,只让香云给她送些东西。 如懿愤愤,送这些有什么用?还不如送点银子或者送个奴才来的妥当。越想越气的如懿愤愤的搓手中的衣物。 她本来一点也不会洗衣服,但没人伺候,她也想维持住最后的体面,起码不穿脏衣服,到底还是跟着吉太嫔学了一会。 现在的如懿,水是自己拼命从井里拉起来的,洗澡水是自己灰头土脸的烧的,衣服是自己屈尊降贵洗的、晒的。 但如懿到底不熟练,原先是娴嫔的时候天天沐浴,现在逐渐变成了三天一次。 衣服也洗不干净,但比不洗还是好了一点,起码不臭,只是灰扑扑的。好在如懿的衣服都是深色的,灰扑扑别人也看不出来。 现在的如懿过得可充实了,忙完就绣帕子,虽然戴着护甲,但手下的速度却一点没变,绣的还算不错,就是偶尔会被护甲勾丝,让帕子废掉而已。 可能是如懿怕孤独,她有时间就和吉太嫔一起刺绣,吉太嫔也不赶她,就是见她两次都因为勾丝毁了素帕,问道:“你不能摘了你的护甲来绣?” 如懿却淡淡的说:“即使身在冷宫,也要活的体面。” 吉太嫔:???关体面什么事? 至于天上海兰放的风筝,如懿看都懒得看,继续低头绣帕子 冷宫外 魏嬿婉在和凌云彻羞羞怯怯的说着借钱一事。 好在凌云彻从如懿身上搜刮了不少,爽快的答应借魏嬿婉10两银子,让魏嬿婉明天来找他。 魏嬿婉惊喜,两人又说说笑笑了许久。 凌云彻还说着海兰又送了东西给冷宫的废妃,还给了一些凌霄花种子。 魏嬿婉惊奇道:“凌霄花?哪位娘娘真坚强,都这样了还要种花。” 凌云彻感慨道:“是啊,明明饭都吃不起了……” 门洞里传来如懿的大喊:“凌云彻——凌云彻!” 凌云彻无奈,只能让魏嬿婉先离开,他们下次再见。 魏嬿婉听话的离开了。 门洞 因为被打搅了谈话,凌云彻心情不是很愉快。 如懿却不理会,把绣好的绣品放在包裹里,从门洞递了出去。 凌云彻接过说道:“真没见过你这种人,绣的东西只够吃饭的。我给你那么多素帕,你居然做废了那么多张。” 凌云彻心疼,还以为55能拿很多,结果这个妃子明显就不熟练,报废率超高,素帕都是他免费给的,这样下去他还有的赚吗? 好在如懿的络子打的还行,报废率没那么高,他才能赚一点。 如懿微笑道:“精益求精。” 凌云彻:你这也不精啊! 两人沉默了一阵,凌云彻想离开。 如懿突然开口酸酸的问道:“刚刚那个小宫女?是你认识的人吗?” 如懿在门洞看到了个娇俏的背影心中发酸,才迫不及待打断二人的谈话。 凌云彻明显不想跟她说魏嬿婉的事,就说:“她是我的同乡,对了,纯嫔娘娘是什么人,性子好吗?” 如懿本来听了这话开心了一会,被凌云彻这一问又怔住,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凌云彻回道:“我同乡要去钟粹宫伺候。” 如懿淡淡的说道:“纯嫔性子极好,从不挫磨下人。” 凌云彻无所谓的点了点头,把海兰给的东西递了过去。 如懿问道:“这是什么?” 凌云彻回道:“海常在送来的。” 如懿打开一看,是些平常玩意和一包花种子,差点又被气晕,给她送花种子做什么?!还嫌她不够忙吗? 如懿在凌云彻勉强微笑差点挂不住,只能说一句:“多谢你了。”随后匆匆离去。 凌云彻不懂如懿的心情,交接出宫卖东西去了,他明天还要给魏嬿婉银子呢! 第二天 嬿婉焦急地等着,凌云彻把绣品和络子卖了个不错的价钱,他把10两银子递给了魏嬿婉。 凌云彻:“这儿有十两,应该够凑你的数目了。” 魏嬿婉感动道:“有了这四十两,我就能去钟粹宫伺候纯嫔娘娘了。” 凌云彻也附和道:“听说纯嫔娘娘性子不错,不磋磨宫里人。” 魏嬿婉开心的和凌云彻畅想着美好未来,凌云彻也开心地笑着。 第26章 海兰受罚 时间匆匆而过(对齐时间线)。 魏嬿婉通过自己的不断努力,从钟粹宫一名杂役宫女,被纯嫔提拔为三阿哥身边的二等宫女。 纯嫔虽然耳根子软容易被挑拨,但她有一点好处就是不会因为魏嬿婉容貌和家世厌恶和针对她,且纯嫔对干活麻利的丫鬟也会提拔,纯嫔的管理能力还是杠杠的。 魏嬿婉度过了一段幸福时光,做事也越来越尽心。 只是魏嬿婉到底精力有限,把精力都花费在钟粹宫了,自然去冷宫找凌云彻的时间就少了。 冷宫外 魏嬿婉忙了一天,终于抽出时间来和凌云彻聊天了。 凌云彻看着满头大汗的魏嬿婉,心疼道:“伺候了三阿哥忙得很吧。” 魏嬿婉拿出帕子擦了擦头上的汗,笑道:“再忙也要来和你说说话。” 魏嬿婉说话间,抬头看见墙头的凌霄花,惊喜道:“凌霄花!哪位娘娘把凌霄花种活了?” 凌云彻唾弃道:“才不是她种的呢,当时刚把花种给她,我就看见她转头把花种丢墙角里了,凌霄花顽强,自己活了。” 魏嬿婉看着那株昂扬向上的凌霄花,扬起一抹灿烂的笑,说道:“云彻哥哥,你看冷宫里这花儿开得多好。 我最喜欢凌霄花,凭着自己的本事攀援而上,开得又高又艳。咱们凭自己,也会有个好前程的。” 凌云彻和魏嬿婉相视一笑。 冷宫 如懿看着那株凌霄花,陷入沉思。 突然秋风一吹,把凌霄花吹的四零八落。 如懿沉默了片刻,还是上前扶了扶凌霄花,捏着护甲给它做了一个简易的花架子。 吉太嫔见状,走上前道:“凌霄花开到秋天就谢了,扶它做什么。” 如懿却喃喃道:“今年谢了,明年还会再开。” (其实我觉得如懿这样的人,就像一个捂住双耳低头行走的傀儡,没有半点冲破世俗枷锁的思想,但是我觉得还是写一些吧? 不为剧里被演员和剧组毁了的“大如”,只为历史上那位真正的断发皇后,她不该是一个满脑子都是“爱情”“真爱”的人。 也为了咱们的读者宝宝,大家都要做一个积极乐观的人,不要觉得攀援向上是什么可耻的事,凤凰男还那么多呢。能自己向上当然是非常好!借助外力也不可耻嗷!只要是堂堂正正。 说多了,是我本人的碎碎念,大家可以讨论,我也会认真看,碎碎念字数不计正文,我会加长。) 咸福宫 大阿哥因中毒一事,身体也是一阵好一阵坏,如今秋日一到,大阿哥又病倒了。 富察储瑛这几个月,先是忙着冷宫按死如懿,又是忙着收集证据整治金玉妍,最后又拖着破败的身子照顾大阿哥。 按理说,富察储瑛早该撑不住了,但她不能!她看着病榻上的大阿哥恨不得把如懿剥皮抽筋了,硬是靠着一腔恨意挺了下来。 大阿哥看着挺着病体忙前忙后照顾他的额娘也悔不当初,当时额娘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小心行事,偏偏他鬼迷心窍,有着自己的小心思还瞒着额娘…… 看着一脸苍白的额娘,大阿哥还是撑着坐了起来,富察储瑛大惊失色,上前担忧道:“永璜,你身子不好,还是躺着罢。” 永璜看着窗外的好天气,问道:“额娘,秋日快过了吧?” 富察储瑛也许久没有出屋子了,望了望窗外回道:“是啊,今日倒是好天气。” 永璜下床站了起来,把富察储瑛吓得赶紧上前扶着,永璜笑道:“额娘,秋高气爽,咱们出去走走吧。” 富察储瑛纠结的看了看随侍的张太医,太医上前说道:“娘娘,动摇则谷气得消,血脉流通,病不得生。娘娘和阿哥如今体弱,出门走一走也是好的。” 富察储瑛这才放心,牵起大阿哥出了门。 御花园 今日天气正好,秋高气爽。 璟琴也带着璟瑟和永琏跑出来玩,富察琅嬅难得清闲,也跟着她们出来,一脸笑意的看着三人嬉闹。 高曦月也跟了出来,四阿哥还是个小婴儿,高曦月虽然喜欢孩子,但四阿哥天天睡得像小猪,无聊的高曦月只能自己出来了。 高曦月陪着璟琴几人玩闹,见哲嫔牵着永璜来了,不好意思的止住笑。 永璜入秋后就病重,哲嫔也没有出过门,后宫虽然仍旧平静,但许是都可怜哲嫔的遭遇,都不去打扰哲嫔。 阿箬算是跟哲嫔统一战线了,倒是时不时去咸福宫陪富察储瑛聊聊天,也不多打扰,解了闷就离开了。 阿箬算是动手的人,自然知道如懿有多无辜,富察储瑛有多惨,但她也没那么善心,为数不多的愧疚就是时常打着交好名义宽慰一下哲嫔。 璟琴也是,有点愧疚,但不多。 富察琅嬅温柔开口道:“哲嫔,你也带着大阿哥出来了,秋高气爽,是该出来走走。” 哲嫔行礼回道:“张太医说出来走走,更不容易生病,臣妾就带永璜来赏赏秋景。” 富察琅嬅笑道:“是啊,李太医也说,该多带孩子们出来走走的。” 永璜很明显还是拘谨的,躲在哲嫔身后不敢出来。 璟琴上前笑着说道:“来的正好,永璜来和我们玩吧,正好差一个。” 哲嫔握紧了永璜的手,永璜虽然胆怯,但也是鼓起勇气加入了。 游戏开始,高曦月开始蒙着眼睛抓人。 富察琅嬅和富察储瑛在不远处看着。 高曦月被一声声“高娘娘”喊的头晕,开始四处乱抱人。 璟琴见高曦月玩的差不多了,就放水被她抓了。 高曦月果然被璟琴逗乐了,直打趣璟琴道:“璟琴!让你跑,被我抓到了吧?” 目睹着璟琴放水的富察琅嬅和富察储瑛捂嘴笑。 璟琴开始了,璟琴东跑跑,西跑跑,就是没抓住人,逗的永璜也喊出了“大姐姐”逗璟琴,一炷香过去了,璟琴还没有抓到人。 璟瑟大喊道:“时间到!大姐姐没抓到人!我们赢啦!” 璟琴也笑着摘下来丝巾,说道:“那我输了,这个我也玩腻了,就玩点别的吧,玩捉迷藏吧,还是我来抓。” 璟瑟:“好耶!” 然后璟瑟就跑着躲起来了,边跑还边喊道:“大姐姐不许看~” 璟琴宠溺的闭眼睛答应。 富察储瑛知道璟琴看见永璜跑的满头大汗,才换了游戏的,很是感激。 富察琅嬅和富察储瑛换了位置,坐到高处的亭子里,可以看到几人躲藏的位置。 毕竟都是皇嗣,身边还是有人跟着,富察储瑛很放心。 高曦月、永璜和永琏也找到地方躲了起来。 璟琴在假山后逮住了坐着的永琏。 永琏无奈道:“大姐姐老是第一个找到我。” 璟琴笑道:“你最好找啊,天天藏在这。” 又在花圃中找到了蹲着的璟瑟。 璟瑟撒娇道:“大姐姐怎么找到我的?明明躲的那么好。” 璟琴摘了摘璟瑟头上的花瓣道:“小笨蛋,穿着红袄躲菊花里,怎么找不到?” 璟瑟不好意思笑了笑,她忘记她的衣服颜色了,以往她都是笑到最后的。 璟琴在山洞里找到了蹲着的高曦月,被老小孩高曦月给无语住了。 高曦月疑惑道:“这是怎么发现的?” 璟琴:“高娘娘,你藏头露尾呀,你的小跟班可进不去。” 高曦月愤愤盯着星璇,星璇无奈望天,那个山洞只能躲一个,她只能尽量躲的远些了,她可要看着主子。 璟琴最后在边缘的草丛里找到了永璜。 璟琴感慨道:“永璜,怎么躲在这?要不是你脑门反光了,我差点没发现。” 永璜腼腆的摸摸半光脑门,懊悔到:怎么最近不背对着站? 璟琴拉着永璜的手说道:“快走吧,你是最后一个,下局永琏来抓。” 说着,两人就一前一后的要离开。 两人走到一半,从西边窜出来一个身影,出来差点把永璜撞到了。 富察储瑛看见这一幕,噌——一下站起来了,急忙去找永璜。 富察琅嬅也跟着去了,虽然知道璟琴不会吃亏,但她总归是担心的。 海兰追着风筝跑,她心心念念的就是放风筝,如今风大,风筝被吹跑了。 眼睛看着风筝,自然没注意脚下,直直撞向了大阿哥。 大阿哥身娇体弱,被撞得往前倒。 富察储瑛:“永璜——” 璟琴就着拉着大阿哥的手,用力一把拉了大阿哥,大阿哥转了个圈,直接靠着璟琴的肩膀,璟琴的另一只手揽着大阿哥的腰。 海兰却没那么幸运,撞了大阿哥之后,自己也摔倒了,手中的风筝线也拉不住,风筝就这么飞走了。 海兰看着风筝飞走,心中也是十分气愤,被香云扶着爬起来后,发现是璟琴和永璜,富察储瑛和富察琅嬅也赶到了。 海兰只能低头行礼道:“请皇后娘娘、哲嫔娘娘安” 富察储瑛眼睛都快冒火了,海兰和如懿是好友,她本就看不过眼,现在还把她心尖子给撞了,还一脸懵懂无知的样子,跟如懿一样惹人烦! 富察储瑛:“海常在这是做什么?放风筝不知道看路的吗?要是撞倒永璜,你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海兰看着牢牢被璟琴护在怀中的永璜,也摔的狼狈的自己,更加愤愤不平了,但还是乖顺道:“哲嫔娘娘,嫔妾不知道大阿哥在这,绝对不是故意撞大阿哥的。” 璟琴:? 永璜:? 富察琅嬅:? 在场的全是有心眼子的,富察储瑛瞬间听懂了海兰的诡辩,很明显,海兰不觉得自己有错。 富察储瑛冷声道:“无意就能撞大阿哥了吗?大阿哥那经得起你这一撞?” 海兰委屈,大阿哥又不是个瓷瓶,她难道一撞他就散架了?而且他又没摔倒,摔倒的可是她! 海兰还是个瑟瑟发抖的小透明,立马求饶道:“哲嫔娘娘息怒,嫔妾不是故意的。” 富察储瑛冷冷道:“不管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你差点撞到永璜是事实。你行事莽撞,差点误伤皇子,皇后娘娘要为臣妾做主啊!” 海兰继续跪着哭求道:“皇后娘娘嫔妾不是故意的,嫔妾绝对不是故意的。” 富察琅嬅为难,说道:“既然如此,那本宫就罚海常在抄写宫规二十遍,去宝华殿跪足两个时辰为大阿哥诵经祈福(感觉是对着逝者的仪式,但剧里是这样为二阿哥做的,我就照搬了)。” 富察琅嬅说完就离开了,璟琴也松开了抱着永璜的手,准备拉着大阿哥离开。 富察储瑛也跟着离开,走时故意踩了海兰的手,踉跄了一下,如心立马上前道:“主儿小心。” 富察储瑛轻蔑一笑,说道:“本宫绝对不是故意的踩你的,海常在不会怪本宫吧?” 海兰颤颤巍巍的跪在原地,连被踩到通红的手都不敢收回,唯唯诺诺道:“嫔妾不敢。” 富察储瑛不屑的跟着富察琅嬅离开了。 因着海兰的事,几人也没有了玩闹的心思,准备散场了。 永璜临走前还是问璟琴道:“大姐姐,以后,我还能找你玩吗?” 璟琴灿烂一笑,说道:“当然可以,你让身边的人告诉我们,或者我们玩也会喊你的。” 永璜点了点头,牵着富察储瑛离开了。 安华殿 海兰跪在佛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香云和新燕(内务府送的)也不敢开口,小心翼翼看着海兰。 (ps:还记得新燕吗?原剧里阿箬的贴身宫女,现在阿箬已经有两个了,所以补给海兰了) 海兰跪了两个时辰后,缓缓的站起身来,新燕和香云赶紧上前扶着海兰。 海兰走出殿门,看见瓢泼大雨,喊道:“别跟着我!”甩开了新燕和香云的手,跑去了冷宫。 香云和新燕面面相觑。 冷宫 海兰啪啪啪的拍着大门,大喊道:“姐姐!姐姐!” 如懿睡得好好的,隐隐约约传来了海兰的声音,但是听着窗外大雨声,还是翻了个身,当没听见。 凌云彻无奈,打着伞出现了,他怎么那么倒霉?那么大雨,这个嫔妃还来,还大喊大叫,他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没办法。 凌云彻无奈道:“海常在,您这是做什么?您想来看乌庶人,就等天气好的时候来就行了,我也没拦着您啊?” 海兰翻了翻身上的钱,翻出二两银子,递给了凌云彻,说道:“凌侍卫,麻烦你了,我想见姐姐一面。” 凌云彻无奈,但收下了银子,敲起了他和如懿的暗号,喊到:“乌庶人!乌庶人!” 如懿听到声音,这才起身穿了件衣服,拿着伞出门了。 如懿举起伞来到门洞处,问道:“怎么了?凌云彻?” 凌云彻说道:“海常在想见你。” 如懿像是才看见海兰,问道:“海兰,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吗?” 凌云彻翻了翻白眼,刚刚这海常在喊的他在庑房都听得见,偏偏里面的如懿听不见,海常在真是笨,这都信。 海兰看见如懿来了,像找到主心骨一般,哭道:“姐姐,姐姐。哲嫔她咄咄逼人,踩了我的手。皇后娘娘也偏帮偏信,罚我跪在安华殿……” 如懿看了看海兰的手,安慰道:“海兰,你受委屈了!” 海兰哭道:“姐姐……” 如懿继续说道:“海兰,你得学会护着自己啊,若不能凭一己之力庇护自己,就要借助旁人之力庇护自己啊!海兰。” 海兰怔怔道:“旁人之力?” 如懿从送饭的门洞里伸出手去握住海兰的手继续说道:“海兰,如若必要,便是借着太后和皇上之力也可以啊。” 海兰想起皇上,止不住的摇头道:“不行……我不行……” 如懿继续劝道:“海兰,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惧怕皇上,可你不能一直受旁人欺辱啊?” 海兰哭道:“我不行……没有姐姐我做不到……” 如懿咬牙道:“海兰,我现在身在冷宫,没有办法护着你了,你要想着护着你自己啊,别在这淋雨了,你快回宫去吧,回宫换身衣服暖暖身子。” 海兰哭着点头,昏昏沉沉地离开了,走进了茫茫大雨中。 第27章 海兰又遇风波 海兰脚步蹒跚的走回了寝殿,殿外等候的香云和新燕上前迎接,海兰倒在了香云怀中,被香云和新燕费力拖上了床榻。 长春宫 富察琅嬅蹙眉问道:“你说什么?海常在生了重病,请太医了?” 素心也一脸无语,点头应道:“是,那天罚完,海常在回去就请了太医,如今还告罪,这几日不来请安了。” 富察琅嬅拍桌道:“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跟乌庶人一样,惯会用些小伎俩恶心人,本宫罚她在宝华殿跪的,怎么就生重病了?不会是故意坏本宫的名声吧?” 素心道:“奴婢也是奇怪,特去问了香云,香云说:海常在真的是生重病了,当时海常在罚跪完后,不知道发了疯,推开香云和新燕自个跑了。 当时香云她远远的跟着,眼睁睁看着海常在冒着大雨去冷宫,还在哪待了好久才离开,浑身都湿透了,可不得生病吗?” 富察琅嬅蹙眉,问道:“既然是她自己惹得祸,你就出去吹吹风,别什么事往本宫这推,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本宫磋磨的呢。” 素心:“是。” 咸福宫 富察储瑛也生气,她先撞得永璜,现在她又是生病,又是请太医的,点谁呢?海常在现在这副样子,不就是在暗戳戳点她和皇后刻薄,苛待低位嫔妃吗? 富察储瑛决定一不做二不休,自己也请太医,反正她和永璜这状况,太医常伴也是正常的,海常在既然想装无辜,那她就奉陪到底! 富察储瑛跟永璜商量了之后,永璜也点头同意了,要不是海常在跑出来撞他,他说不定还能跟璟琴玩久一点,哪里会早早散场? 母子俩一拍即合,富察储瑛也请了太医。 海兰病了三天,流言也悄悄的传了三天,连弘历都听说了。 御花园 弘历本来是批奏折批的烦闷,打算出来走走,结果就听见了几个小宫女说话。 宫女甲:“听说这海常在病了,是受了皇后娘娘罚跪,这才生了重病。” 弘历听到关键词:皇后,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王钦,王钦会意,示意随侍的侍卫和奴才们都别动。 宫女乙:“你这是听谁说的啊?” 宫女甲:“就延禧宫传出来的,肯定是真的。” 宫女丙:“怎么可能,当时我也在场,皇后娘娘就罚了海常在去宝华殿跪了两个时辰,怎么就生病了?一没吹风二没淋雨的。比咱们走来走去干活的可舒服多了。” 宫女甲:“可海常在就是病了,还请了太医,没去请安呢。要不是皇后娘娘罚她,她也不会生病啊。” 宫女乙:“皇后娘娘为什么罚她?” 宫女丙:“海常在在御花园跑来跑去放风筝,给大阿哥撞到了,要不是大公主拉着,海常在一百条命都不够赔的。 这事认个错就过去了,海常在偏偏不肯认错,说她只是无意,当时其他宫女太监都在,我们又不是瞎子,撞了就是撞了,说无意就没事了吗?海常在偏偏就一直说无意,把哲嫔娘娘气的。” 宫女甲:“啊?怪不得皇后娘娘罚她,咱们做错事还知道求掌事原谅呢,海常在撞了大阿哥都不肯认错,当主子就是比咱们当奴婢的命好。” 宫女乙:“你是听谁说的海常在被皇后娘娘罚生病了?你不会是被利用了吧?咱们当宫女的可得注意,到时候把你拖去慎刑司说你污蔑皇后娘娘,你都不够赔的。” 宫女甲打了个寒碜,说道:“瞧我这张嘴就是管不住,我是听延禧宫的小丁子说的,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才跟你们说,你们可别往外说啊。” 宫女丙:“你放心吧,咱们自己说就行了,不会往外说的。” 宫女乙:“是啊是啊,反正都是她们传的,咱们只是道听途说罢了,又不往外说,谁知道?” 几人说说笑笑,各自散开了。 弘历听的直皱眉头,到底没说什么,又回了养心殿。 养心殿 弘历:“王钦,你也听过流言了吗?” 王钦回道:“皇上,奴才在御花园才知道这事。” 弘历:“去查查。” 王钦:“是,皇上。” 一段时间后…… 王钦回来禀报道:“皇上,海常在的确生了重病,太医院也有记档。 当时,大阿哥和大公主他们都在御花园玩耍,碰上了放风筝的海常在,海常在撞到了大阿哥,不肯认错,哲嫔娘娘求了皇后娘娘做主。 皇后娘娘当时罚了海常在抄写宫规和罚跪宝华殿两个时辰。这些都是在场的宫女太监们亲口说的,口供都对上了。” 弘历:“那海常在怎么请了太医?” 王钦摇了摇头,又像突然想到什么,说道:“不止是海常在请了太医,哲嫔娘娘也请了太医。” 弘历问道:“哲嫔?怎么又和她有关?” 王钦说道:“大阿哥被撞倒,哲嫔娘娘吓了一跳,后面海常在又…生病了,哲嫔娘娘许是觉得海常在是故意的,就气晕了…” 弘历蹙眉:“海常在是因为什么病的?宝华殿跪两个时辰就生重病了?朕看她身子也没那么弱啊?” 王钦回道:“太医说海常在是风寒之邪外袭,肺气失宣所致。海常在是着凉了。” 弘历:“在宝华殿?着凉?宝华殿比寻常宫殿还暖些,她在延禧宫没事,去宝华殿跪了就着凉了?” 弘历都快怀疑海兰是故意气哲嫔和皇后的了。 王钦却说道:“可太医说,海常在确实是生病了,对了,太医还说,海常在是淋了太久雨了。” 李玉上前为海兰辩解道:“是,皇上,那天的确是下了很大雨,许是海常在是淋了雨才着凉了。” 王钦虽然恼恨李玉又越俎代庖,但还是继续说道:“有宫女说,在长街上隐约见过海常在一个人淋雨。” 弘历气愤道:“刚才你怎么不说?” 王钦委屈道:“这事毕竟是捕风捉影,奴才也想不到,所以就没有说。” 弘历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毓瑚?朕记得让你安排了人在冷宫。” 毓瑚上前回道:“安排了两名侍卫。” 弘历:“你把他带来。” 毓瑚:“是。” 弘历本想当个小插曲,听一听就算了,但这事好像越挖越深,他也就顺手查了。 不多时 凌云彻来到了养心殿 凌云彻激动行礼道:“皇上,微臣叩见皇上。” 弘历:“朕问你,前几日,海常在是不是去过冷宫?” 凌云彻努力回想,说道:“是,皇上,微臣见那么大雨海常在孤身一人前来,就一直劝海常在回宫,奈何海常在执意要跟乌…娘娘见面。” 凌云彻顿了顿,努力思索怎么把收受贿赂说的好听点。 推给如懿?不行,他也是刚刚毓瑚喊他来养心殿他才知道,派他照顾如懿的居然是皇上!如懿明显是皇上的心尖子,他可不能把如懿卖了。 推给海兰?好像可以,毕竟是海兰一直给如懿送东西,他心软了放海兰如懿这对好姐妹见面,不过分吧? 凌云彻继续道:“海常在哭求,微臣也无法,她时常接济娘娘,微臣有罪,微臣心软,放海兰和娘娘见面了。” 弘历:“她们聊了多久?” 凌云彻:“约摸半个时辰。”花了一半时间拍门,这是可以说的吗? 弘历:“海兰一个人?没有带别人?也没有打伞?” 凌云彻:“是,皇上。” 弘历:“她们说了什么?” 凌云彻:“皇上,海常在说有要事跟娘娘说,微臣就回避了。” 其实是凌云彻私自收钱放海兰见如懿,怕被发现,去望风了,没听见。 弘历皱了皱眉,发现是笔烂账,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挥了挥手,让凌云彻离开了。 第二天 长春宫 众妃嫔们都来请安。海兰的病也快好了,也来了。富察琅嬅要做的都做了,也懒得为难海兰,请安一会就散了。 长春宫外 海兰独自走到长街上,突然被一个轿撵拦了下来,不多时,轿辇下来一人,正是慎常在—阿箬。 阿箬挥了挥手,让轿辇先走,一脸微笑的看着海兰。 海兰看着阿箬身边的叶心,气愤叶心的吃里扒外,假装没看见阿箬,绕开阿箬就打算离开。 阿箬二话不说,直接就打了海兰一个耳光。 海兰一脸震惊,气恼不已,抬起头愤愤道:“慎常在,你做什么?” 阿箬嚣张道:“不打你,你眼里便没我这个人了,是么?我可是皇上的慎常在!” 海兰委屈,捂着脸颊冷声道:“你是常在,我也是常在,你凭什么打我?” 阿箬冷笑道:“谁叫你长了一张晦气面孔,讨人嫌。” 海兰眼里含泪,恨声道:“你……” 阿箬继续嚣张,笑道:“你什么?难不成就你这个样儿,还敢去告我的状,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东西。无宠,就是低贱!” 说罢,阿箬就气焰嚣张的离开了。 独留海兰一人捏紧帕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养心殿 璟琴和弘历在谈论《资治通鉴》,璟琴的课程因为永琏和永璜的生病,落下了不少,她也不甘心不学,就厚脸皮的问弘历。 弘历也不在意,他好为人师,自然乐意教璟琴,一来二去,弘历就发现,璟琴不止是聪慧,她很多想法也与他不谋而合,对教璟琴一事就越来越上心。 甚至弘历听说太傅因为永琏和永璜生病,就怠待格格的课程,十分生气,唤来太傅呵斥一顿,换了另一个太傅。 新太傅也得知前任的下场,不敢区别对待,甚至教导璟琴更加用心,时常给璟琴单独开小灶。 璟琴如今才十岁,就已经学完了《资治通鉴》,璟琴兴高采烈的圈出不理解的地方来养心殿问弘历,弘历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正高兴着。 李玉进来愤愤禀报道:“皇上,刚刚慎常在在长街当街掌掴海常在。” 弘历被打断了,就问道:“她为何掌掴海常在?” 李玉说道:“说是海常在不向她请安,眼里没她这个人。” 弘历嗤笑道:“请安?都是常在,请什么安?” 璟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李玉,撒娇道:“可能是为哲娘娘出气吧,皇阿玛不知道,慎常在和哲娘娘关系好,哲娘娘被海常在还气的起不来床呢,她怎么看的惯罪魁祸首活蹦乱跳?” 正巧,进忠进来禀报道:“皇上,慎常在来向您请安。” 弘历:“让她进来。” 阿箬进来行礼道:“皇上万安,大公主万安。” 弘历:“你打了海常在?” 阿箬有些心虚,但看见一旁坐着的大公主,底气又足了,可能是之前伺候如懿的老毛病,解释道:“嫔妾走在路上,本想和海常在聊会天,奈何海常在看不见嫔妾,直直绕过了,嫔妾无法,只能用点法子,让海常在看见嫔妾了。” 李玉本想继续说,但弘历却招手道:“过来。” 阿箬小心翼翼走近弘历,弘历却拉着阿箬的手一阵安慰,丝毫不管海兰的死活,消息传出养心殿,海兰听见又是大哭一场。 第28章 海兰黑化 海兰大哭一场,又因风寒未好,闹了这一场,又病了,这几天都昏昏沉沉的。 海兰醒来后,眼前一片朦胧,慢慢地掏出了藏在身上的樱花荷包,轻轻抚摸,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 海兰起身后,香云和新燕都凑上前关心海兰道:“主儿终于醒了。” 海兰点了点头,也没说话,缓缓走到梳妆台面前精心打扮起来,跟从前寡淡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钟粹宫 海兰前来向纯嫔道谢。 纯嫔看见海兰的装扮,也惊喜道:“呀,妹妹今日竟大不相同了。你平日里可是最不在意装扮的,这病了几日出来,看着不止精神了,这打扮上也精心了许多。” 海兰笑了笑,说道:“一病新生嘛。嫔妾听说,嫔妾生病的时候纯嫔姐姐来看过我,所以今日特来谢谢纯嫔姐姐。” 纯嫔上前拉着海兰的手安慰道:“妹妹不用太客气了,现在你身子好了,姐姐真的是高兴的很。你也知道,自从如懿进了冷宫,我身边更没个商量的人了。” 海兰笑了笑,说道:“纯嫔姐姐若是不嫌弃,妹妹便陪着吧。” 纯嫔单纯,点头笑了,挽起了海兰的手。 …… 延禧宫 海兰派了香云和新燕去打探皇上的行踪,香云和新燕打探了一天,终于带来了消息:皇上要在重阳节前给太后送一床万寿如意被,每隔两日就会去绣房看一看。 海兰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这几日都在绣房附近打转,终于等来了皇上要来的消息。 绣房 海兰被绣娘们围着,海兰讲解着凤凰羽毛的绣制方法,弘历站在门帘后看着。 海兰指点着:“太后寿年瑕颐……太后自然是不喜欢的,更觉俗气。” 绣娘甲:“那您说怎么办呢?” 海兰:“看这凤凰…颜色更不必太艳,只需用…这样色调柔和又不暗淡…” 绣娘乙:“但只用银线,会不会不够气派呢?” 海兰:“所以,我们在在每一羽凤凰羽毛的…太后也不会有其他的意见了。” 绣娘甲:“那还请主儿绣给咱们瞧一瞧,咱们也好学着些。” 海兰指了指被子上的凤凰尾羽,说道“我这一羽,不就绣在那了吗?” 弘历十分满意,掀开帘子,缓步进来。 海兰似是才看见弘历,连忙蹲下行礼道:“嫔妾请皇上安。” 弘历:“都起来吧。” 众人:“谢皇上。” 弘历笑道:“朕还在想,哪来了这么聪颖的绣娘。” 众绣娘忙让了起身,海兰站在绣娘中间,一袭月白色旗装显得鹤立鸡群,遗世独立。 海兰看着弘历,笑道:“臣妾卖弄,让皇上见笑了。” 弘历和海兰交谈了一番,更加满意海兰的细心和聪慧,说道:“人人都看得到,就你最有心。从前怎么不知道你有这样的心思?” 海兰含情脉脉的看着弘历道:“心思藏在心里,轻易见不着呢。” 李玉看到这副场景也十分满意,皇上来绣房的消息是他告诉的海兰,海兰复宠,懿主儿就能更容易的出来了。 弘历和海兰越聊越投机,牵起手离开了绣房。 海兰复宠了。 启祥宫 阿箬在和叶心和惢心聊天解闷,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今夜是谁侍寝?” 惢心回道:“听说是海常在。” 阿箬嗤笑道:“她都能侍寝,我还不如她。” 叶心和惢心都心疼起来,她们俩不比新燕是新人,阿箬格外信任她们,连还未侍寝的消息也说了。 阿箬的跪伤,还是惢心偷偷求江与彬给药治的呢。 她们三个都知道,弘历眼下给阿箬的赏赐,虚伪的恩宠,都是捧杀罢了,她们三人聊天也绝不提如懿一个字。 叶心有些害怕,阿箬为了她,可以说是得罪死了海兰,要是海兰复宠,她们的日子可不好过。 叶心问道:“主儿,要是海兰她针对主儿怎么办?” 阿箬无所谓道:“就她?跟如懿一样的窝囊废,我怕她?” 惢心和叶心想了想海兰平日作风,也觉得没有可能,三人继续说说笑笑。 延禧宫 内桌上随意堆放着内务府送的赏赐。 海兰毫不关心,自顾自的玩着手中的樱花荷包,她在想救如懿和复仇的办法,大阿哥那边哲嫔严防死守,下不了手。 二阿哥那更别说了,不仅密不透风,还有个多智近妖的大公主。海兰本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性子,哪敢对皇后和哲嫔下手?只能徐徐图之。 海兰突然想到了一个救如懿的计划,只需要生一个孩子…… 长春宫 璟琴意味深长道:“海常在复宠了?还真快呢,皇阿玛居然这么快就上钩了。” 华年不敢说话,她哪敢说皇上的不是? 璟琴:“上次,本公主让你收买冷宫里那个李公公,他答应了吗?” 华年:“他答应了。” 璟琴拿出被她碾碎成粉末的零陵香,笑了,一分为二,将两包粉末都给了华年,淡定说道:“那就让李公公,把这个下在乌庶人饭菜里吧,另一份就下在海常在饭菜里。” 华年:“是。” 璟琴笑了,海兰,还想生永琪救如懿?下辈子吧。 海兰一朝得宠,被晋封为海贵人,阿箬也不甘示弱,被封为了慎贵人,两人像是在打对台一样。 弘历也是故意为之,让海兰跟阿箬互相刺激一下,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可惜弘历低估了海兰的忍耐力,在慎贵人面前,海兰从来不敢正面对上,她被阿箬都快打出阴影了。 海兰更擅长在背后搞小动作。 冷宫 如懿已经习惯了冷宫的生活,凌云彻也从对她的爱搭不理变成主动关心。如懿觉得是她的魅力感化了凌云彻。 其实是凌云彻得知皇上关心如懿,这才转变了态度,就想着如懿出去后能提拔他。 但如懿不知道啊,她还以为凌云彻也拜倒在她的裙摆之下。 如懿高兴的绣着帕子,门外传来熟悉的暗号声,如懿放下帕子,一脸甜蜜的去门洞问道:“凌云彻,你怎么……” 凌云彻接了海兰给的一把碎银子,敲了大门,见如懿来了,说道:“懿主儿,海贵人来看您了。” 随后,凌云彻就让开了。 如懿的笑就这样僵到了脸上,随后又打量了海兰一遍,怎么海兰突然打扮的那么漂亮来冷宫? 如懿酸酸道:“海兰,几日不见,你居然成海贵人了,看来你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海兰却没看出如懿的异样,感动着说:“是啊,姐姐,要不是你教我,我说不定还在任人欺凌呢。” 如懿虽然有些嫉妒,但还是赞许道:“海兰,你能振作起来,我就放心了。” 海兰激动道:“姐姐,从前我不得宠,帮不了你什么,现在我得宠了,有什么要我做的,你就跟我说,我尽力帮你办妥。” 如懿的笑容差点又维持不住了 ,海兰居然这么得宠吗? 如懿想了想,问道:“海兰,你可以找个太医给我么?我患上了风湿和冻疮,买的药总不见好,还是要看看太医才行。” 海兰激动道:“姐姐,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呢,你放心,我回去就去找太医来医治你。” 如懿都沉默了,之前你没宠,还只是个小常在,你有什么用?告诉你又能怎么办? 如懿还是强颜欢笑道:“之前不是很严重,我怕你担心,就没和你说,现在吃几副药还不见好,只能跟你说了。” 海兰感动如懿为她着想,更加坚定要救如懿出来的心。 凌云彻跑了过来,着急道:“海贵人快走,似乎有宫眷打长街那儿过来呢。” 海兰赶紧起身道:“我下回再来看姐姐。你的风湿……我会去找太医为你医治的。” 长街 璟琴几人正走过来。 璟瑟:“大姐姐,怎么来这里?这里阴森森的,不好玩。” 高曦月:“璟琴,我不想走了。” 永琏:“大姐姐,永琏想休息。” 永璜:“永璜也想。” 璟琴用手上的弓敲了敲永琏和永璜的头,笑道:“你们两个哥哥,还没有璟瑟一半厉害,璟瑟可从来没跟我喊累过。” 到了地方 璟琴:“行了,就在这吧。” 映入眼帘,是一块璟瑟几人从没到过的新地方,与御花园不同,这里多是竹林树林,郁郁葱葱,更显清幽。 “哇——”几人赞叹道,“宫里居然有这个地方?咱们可从未、来过呢。” 璟琴傲娇道:“我也是找了许久呢。”为了找这块离冷宫又近,又好看的地方,可是费了我不少力气。 璟琴:“你们不是说御花园玩腻了么?咱们在这玩,华年,皇阿玛送我的护臂我好像忘带了,你回长春宫拿一下。” 华年:“是。” 众人又愉快的玩了起来。 游玩途中,华年匆匆回来,向正在捉迷藏的璟琴微微点了点头。 璟琴莞尔一笑。 璟琴:计划通。 …… 李公公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送餐,偷偷将粉末倒了些许入粥中,搅了搅,放心的拿去冷宫送给如懿。 零陵香无色无味,研成粉末的颜色又与普通粉末无异,如懿当然吃不出来,还以为凌云彻给她开小灶,又塞钱让她的伙食更进一步了呢。 至于海兰处就更简单了,香云将海兰每日喝的茶水里都加了些许零陵香,海兰根本察觉不了。 第29章 转变策略 海兰争宠了三月,也连喝了三月坐胎药,肚子里还是没动静。 海兰知道自己不能心急,沉住气又努力了三个月,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海兰都怀疑自己了,她曾自信的以为自己没有孕信是因为避宠,现在她不自信了。 向如懿承诺的太医也迟迟找不到人,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冷宫为如懿看病,太医们一听是海兰,避如蛇蝎,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遇到了什么洪水猛兽。 太医们当然不愿意去,如懿和海兰是后宫里出了名的吝啬鬼,而且钱少事还多,之前的事都不用提,就海兰上次生病,为她看病的张太医被皇帝皇后轮流叫去,差点就身首异处了!他们谁还敢去? 当事人张太医更是后悔莫及,他这辈子没那么憋屈过,皇上皇后都怀疑他在帮海兰装病,不相信他的诊断,还派了别的太医一起诊治,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就海贵人这吝啬样子,配让他帮着做这些抄家灭族的大事?别人都是见钱眼开,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在海兰这能得到什么?得到一句张太医真是好人的感谢吗? 由于太医们的不配合,海兰什么都做不了,连坐胎药都是她自己使了银子才买到的。要太医们偷偷去冷宫救如懿?这可是另外的价钱。而海兰压根就没有那么多钱! 于是,冷宫里如懿的希望又一次破灭了。 海兰哭哭啼啼来到冷宫,诉说着自己多对不起如懿的时候,如懿已经麻木了,麻木的安慰海兰,麻木的走回了屋,麻木的躺了下来。 如懿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海兰靠不住!她得自救! 但是怎么自救呢?如懿压根想不出来。 又过了三个月,海兰终于放弃了自己怀孕救如懿的策略,打算另辟蹊径。 有孩子的几个妃嫔里面,就纯嫔最好坑,海兰不坑她坑谁? 其他人恨不得离海兰八百米远,就纯嫔傻乎乎凑了上去,海兰的良心全给如懿了,那会管纯嫔的死活? 海兰想到计划后,就频频前往钟粹宫,跟纯嫔是越来越亲密。 当然,海兰也看见了陪着三阿哥玩耍的魏嬿婉…… 钟粹宫 苏绿筠与海兰坐在院中赏花,魏嬿婉和嬷嬷们陪着永璋在院子里嬉戏打闹。 海兰本来还笑着同纯嫔聊天,看清魏嬿婉的长相后,笑容就消失了。 海兰低声问道:“纯嫔姐姐,你看那小宫女是不是长得有点像…?” 苏绿筠茫然道:“像谁?” 这不怪苏绿筠迟钝,魏嬿婉早早就来了钟粹宫,那时候还没长开,且是从她身边去的永璋哪,而如懿两年多前就进了冷宫,如懿的模样,纯嫔已经有点记不清了。 海兰对苏绿筠仅有的一点愧疚也没有了,低声道:“嫔妾觉得她有点像冷宫的乌庶人。” 苏绿筠看了看魏嬿婉,又努力回想脑海里如懿的身影,印象里如懿总是穿着暗色衣裳,头饰也是与众不同的玫瑰…… 苏绿筠绞尽脑汁,实在想不出如懿和魏嬿婉的共同之处,只能尬笑道:“哈哈,妹妹你这一说,确实有些相似,嬿婉长得温婉,永璋也喜欢的很呢。” 言下之意,苏绿筠是觉得无所谓了,不想要把魏嬿婉换走。毕竟上一世,魏嬿婉只是永璜的贴身宫女,赶走就赶走了。 这一世,魏嬿婉可是永璋的贴身宫女!当然是越尽心越忠心越好,怎么会因为一句话赶走她? 海兰还想说什么,弘历就来了。 海兰再不甘心也只能先闭嘴跟着苏绿筠行礼说道:“皇上万安。” 弘历点了点头,说道:“都起来吧。海贵人,你也在。” 苏绿筠解释道:“海贵人羡慕臣妾有孩子了,常来帮衬。皇上,若是海贵人也有个孩子多好。” 海兰悄悄摸了摸肚子,黯然神伤。 弘历也看着海兰道:“朕何尝不是这样想。” 皇帝看着永璋乐呵呵的跟着宫女们玩,多看了两眼,批评道:“只是热闹是好的。永璋如今也四岁了,是该好好认些字,别一味贪玩” 苏绿筠有些尴尬,想要解释,魏嬿婉施了一礼回道:“回皇上的话,三阿哥如今可乖巧呢,今日纯嫔娘娘才教了三阿哥识字,下了学奴婢才陪着三阿哥玩耍。” 弘历惊喜道:“真的?永璋已能认字了么?” 魏嬿婉行了礼,指着门上的“淑慎温和”的“温和”二字,温柔道:“三阿哥,这两个是什么字?” 永璋看了会,答道:“是温和。” 苏绿筠松了一口气,感激的看向魏嬿婉。 弘历点了点头,摸了摸永璋,看了永璋之后,弘历就离开了。 魏嬿婉被苏绿筠提成了三阿哥的大宫女,魏嬿婉开心极了。 海兰见苏绿筠的样子,知道不好再说了,多说多错,就告辞了。 第二日,御花园 海兰得了消息,匆匆赶到御花园想要遇见弘历,谁料弘历居然在花墙下跟一位宫女聊天。 海兰躲在墙后定睛一看,就是昨日陪着三阿哥玩耍的魏嬿婉! 弘历:“朕记得昨日在纯妃宫中见过你。” 魏嬿婉:“皇上好记性,奴婢是伺候三阿哥的,送了三阿哥去上书房,便往御花园走回钟粹宫,不是有心要打扰皇上的。” 弘历:“你叫什么名字?” 魏嬿婉:“奴婢名叫嬿婉。” 弘历:“嬿婉?嬿婉极好,南朝沈约的《丽人赋》中说:亭亭似月,嬿婉如春。” 魏嬿婉:“皇上,这诗念的真好听,可惜奴婢不懂得。” 二人牛头不对马嘴的聊了一会天,弘历就急匆匆离开了,魏嬿婉还站在原地没有离开。 海兰躲在亭后看见全过程,咬牙切齿道:“看来宫里要有第二个阿箬了。” 海兰这几个月常常到钟粹宫,让香云收买了钟粹宫的小宫女,可苏绿筠虽然人傻,但她是真细心,海兰没有下手的机会,更何况魏嬿婉也十分尽力,恨不得十二个时辰跟三阿哥待在一起。 除去魏嬿婉,已经迫在眉睫了。 钟粹宫 海兰让苏绿筠挥退了众人,将御花园的事情都告知了苏绿筠。 苏绿筠一听就直皱眉头,愤愤不平道:“真的?怪不得,皇上最近常来本宫这儿,怕是已经对嬿婉上了心思,若再被她狐媚几回,宫中可又要添新人了。” 海兰也说道:“纯嫔姐姐,您好不容易才到了这个位置,可要千万小心这个小宫女。” 苏绿筠苦恼道:“皇上喜欢她,本宫又能怎么样呢。宫里数来数去就这么几个人,皇上要纳新人也是情理之中啊。” 海兰急了,着急道:“就算要纳新人,也不能出自您宫里啊。纯嫔娘娘您仔细想想,三阿哥,是宫里唯一健康的皇子。 若嬿婉得宠,旁人必定以为是您举荐的,要捧了她去替三阿哥争宠。那三阿哥不就成了众矢之的?” 苏绿筠一听海兰说事关永璋,顿时急了,说道:“那怎么行?谁也不能害了永璋!好妹妹,你有什么法子?” 海兰向苏绿筠附耳低语几句,苏绿筠惊喜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 魏嬿婉就被苏绿筠以八字不合,克着皇子为由,送到了花房。 因着魏嬿婉一事 苏绿筠越来越信任海兰,三阿哥身边的人看到魏嬿婉的下场,战战兢兢的当差,生怕又把三阿哥克着了。 海兰趁虚而入,缝制了不少的布娃娃,将藤黄塞入其中,收买的宫女就趁人不在,从布娃娃里拿出藤黄,混入三阿哥的墨水里。 海兰有意无意的就撺掇纯嫔监督三阿哥读书练字,字练的多了,总会无意间抹到手上,吃进嘴里。 久而久之,三阿哥越来越虚弱,苏绿筠急的不得了,也不敢催促三阿哥读书了。 长春宫 如今后宫妃嫔不多,太后就提议要选秀,但前方战事吃紧,选秀所费甚巨,弘历就拒绝了,只在京中小小的选了两位贵女。 一位是太常寺少卿陆士隆的女儿陆沐萍,一位是侍郎永绶的女儿叶赫那拉·意欢。 为了恭喜皇上新纳妃嫔,特办了一场家宴。陆沐萍才艺平平,没有引起嫔妃们的注意,倒是意欢,一曲《醉花阴》惹的后宫妃子连连侧目。 没有金玉妍出言搅局,叶赫那拉的姓氏无人在意,嫔妃们在意的是意欢极盛的容貌和家宴上高歌的《醉花阴》。 众嫔妃:这个意欢?风格有点像如懿啊,一样的才女,一样的情诗\/情剧,还有一样的人淡如菊…… 众人的眼光果然是雪亮的。 不多时,意欢就在贵妃阿玛献来的烟花放的烟花秀上,淡淡的回答弘历道:“这烟花虽好也是热闹,但若做人只能如烟花一般,热闹一时就要回归寂寥,倒不如做天上的点点星子,虽然微光,但能永远明亮。” 一边开心介绍烟花名称的高曦月翻了个白眼! 众嫔妃:得,又是个如懿,不会显出自己的独特就不会说话了是不是?扫兴! 璟琴也不惯着,直言道:“叶赫那拉家怎么教的女儿?真扫兴!放着烟花呢,说什么不如星光?” 璟瑟也附和道:“烟花是高大人找的,你要是觉得不行,你就让永绶大人摘星星给我们看,我肯定不说你一句,做不到就闭上嘴,又看人家高大人送的烟花,又嫌弃,真够不要脸的!” 富察琅嬅瞥了眼璟琴,喊道:“璟琴!璟瑟!闭嘴!” 璟瑟委屈,躲到高曦月身后。 高曦月亲了亲璟瑟,小声道:“璟瑟,干的漂亮,高娘娘没白疼你。” 璟琴也是一脸赞许,璟瑟·最强嘴替! 富察琅嬅却很生气,璟瑟这个性子怎么跟阿箬靠近了?说的话太不周到了!回去得好好给她性子扭回来! 意欢也有些尴尬和委屈,她只是有感而发,她们为什么这么针对她? 璟琴和璟瑟这一出,弘历本想脱口而出的“你说话让朕很舒心,那便赐封号为“舒””瞬间咽了回去。 突然,有一束烟花直直朝冷宫降下,在众人的面前掉进了冷宫。 高曦月吓懵了,跪下来求弘历恕罪,为父亲开脱。 弘历没有心思管高曦月,急匆匆的朝着冷宫赶去。 众嫔妃面面相觑,富察琅嬅站出来主持大局,让嫔妃们都散了,自己指挥着宫人们前往冷宫救火,自己也急匆匆赶去冷宫了。 璟琴虽然不放心,但惦记着璟瑟和永琏,把璟瑟和永琏托付给高贵妃,交代了随侍的奴才后,璟琴才放心的赶去了冷宫。 冷宫 冷宫的几间屋舍因为年久失修,木头易着,这会已经火光冲天了。 如懿却像突然失去了双腿一般,双手抱着自己,躲在屋内角落,死也不肯自己跑到只有几步路的门口,大喊道:“来人啊!凌云彻!来人啊!凌云彻!” 可如懿不知道,屋子着火后,屋内的人是最忌讳大喊大叫的,否则会因为吸入烟尘过的晕倒。 果不其然,如懿晕倒了。 外面的凌云彻着急啊,如懿不出来,他怕是也要交代在这了! 看着火势冲天的屋子,凌云彻咬了咬牙,准备富贵险中求,冲了进去。 弘历赶到后,看着冷宫的火势,吓愣住了,不敢前进一步。 富察琅嬅随后赶来,看着呆愣的弘历,叹了口气,指挥着宫人们救火。 璟琴随后赶到,上前拽住着弘历的衣摆,担(欣)忧(喜)道:“皇阿玛,火势那么大,里面的废妃们怎么办呀!” 就在这时,凌云彻也跑入了屋内,看着晕过去的如懿叹了口气,双手将如懿打横抱起,冲出了屋,将如懿放置到了墙边。 弘历上前拍着如懿的脸,担忧喊道:“如懿,如懿,如懿……” 可能是弘历的爱情魔咒太有用,如懿醒了过来,只是看到弘历后又闹了脾气,扭头不肯看弘历。 弘历后面牵着个璟琴,旁边站着个琅嬅,见如懿这样,脸也挂不住,就把披风脱了下来,盖到如懿身上。 弘历:“走吧。” 璟琴和琅嬅跟着弘历离开了。 如懿更委屈了,她都受了那么大罪,弘历不仅不安慰她,居然就这么走了! 如懿越想越气,打算把披风洗干净后,就送回给皇上,他的东西,她可不要! 第30章 曦月晕厥 冷宫 如懿努力洗着盆中的披风,凉风袭来,如懿被冻的一僵,披风进水后就不断吸水,如懿的小盆被膨胀的披风满满当当占满了。 如懿捏着护甲不知所措,她的衣裳都是海兰和惢心细心收拾的,都是些耐脏的暗色缎子,吉太嫔教的也是普通衣裳的洗法。 皇上的披风上面都是大面积精致的团龙绣,洗衣房的奴才们可从不敢直接进水洗,都是用一些特制的花房和(一种用于去除衣物异味的装置)和一些天然的清洁材料,进行干洗。 如懿这一泡,这件披风就已经废了,更别说如懿压根用不起什么清洁的材料,纯用水洗。 如懿在原地呆愣了会,发现用手压根搓不动,更别说她还戴着护甲,强制用手搓她护甲可就废了,她可只剩下这几幅了。 如懿想了想,去找吉太嫔借了个棒槌,用棒槌砸着洗。 吉太嫔还奇怪如懿为什么拿她的棒槌,出去一瞧,差点眼前一黑! 如懿在用吉太嫔的棒槌梆梆梆砸着盆中的披风,吉太嫔的棒槌每次都正中龙纹,打的吉太嫔都快犯心悸了! 她虽然进了冷宫,但她不想死啊,要不然之前早就上吊了,哪里会苟活到现在?她就是为了复仇才撑着一口气,现在创业未半,她可不想中道崩阻啊! 吉太嫔健步如飞,直接走到了如懿面前,抢过如懿手中的棒槌转身就走。 如懿懵了,但是看着盆里的披风,觉得差不多了,也没去抢,捏着手慢慢拧干,如懿本想找吉太嫔帮忙,但吉太嫔死活不理她,如懿只能自己动手了。 自己拧到底是没有两人一起拧的干,不过如懿也不在意,觉得差不多了,就把披风晒在院子里。 那么冷的天,天可怜见的,披风这是做了什么孽? 等到如懿收下来披风,就要求“奉皇上之命来看望她”的李玉拿走,李玉虽然不理解,但懿主儿的命令他百分百支持。 延禧宫 李玉给弘历端上这件披风的时候,弘历还以为这个披风跟着如懿一起困在火场了呢? 明黄色的缎子明显已经暗沉了,用金线绣的龙纹也已经黯淡了,弘历嫌弃的用手中的折扇挑起了披风。 弘历:“这一坨又黑又重又硬的是什么东西?” 李玉愣住了,想好的说辞直接卡在喉咙里,干巴巴道:“这是懿主儿托奴才呈的皇上的披风,懿主儿说:冷宫不洁,容不下圣物。” 一旁随侍的海兰也卡住了,她是绣娘出身,自然知道这精细之物要怎么清洗,如今如懿呈上来这坨东西,海兰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词可以夸。 海兰只能磕巴的圆场道:“皇上,姐姐许是怕见物伤情,再者,她一定认为她是皇上的弃妃,怎能收着皇上的东西?” 弘历无语的看了看那坨已经不成样的东西,你不能收就放着送回来不就成了,这样对他的披风,是对他有什么意见吗? 第二日,养心殿 秦立战战兢兢的禀报道:“皇上,这场大火来得突然,冷宫烧伤了好几个,一半的房屋也烧毁了。太医已经去医治伤者了,剩下的屋子稍加整修还是能住人的。” 弘历皱眉问道:“冷宫阴湿,为何骤然失火?” 秦立哪里会知道?打了半夜的烟花,别的宫殿都无事,偏偏冷宫着火了,但他不能直说,只能磕磕绊绊解释道:“这……可能是那日风势太猛,吹落了烟花所致。冷宫年久失修,房屋腐毁,一点就烧了。” 弘历重重搁笔,怒道:“滚出去!” 秦立行礼退下。 养心殿外 高曦月跪着请罪。 高曦月:“皇上,臣妾知错了,皇上!” 弘历皱眉,有些不耐烦。 毓瑚解释道:“皇上,贵妃因烟花烧着了冷宫,在养心殿外脱簪请罪呢。” 弘历冷笑道:“你就没罪吗?当日朕怎么叮嘱你的?朕要你护着如懿的性命!如今她却差点被活活烧死,你怎么说?” 毓瑚冷汗直冒,她防的了人祸,防的住天灾吗?毓瑚还是求饶道:“冷宫那两个侍卫尽心尽力,救了懿主儿。 是奴婢无用,没有及时派人救出懿主儿。奴婢有罪,但外头的贵妃,您真要降罪吗?” 弘历冷眼看着毓瑚道:“贵妃无罪,但毓瑚你有失职之罪,朕罚你受二十大板,伤不好就不必回养心殿了。” 毓瑚跪在地上,说道:“奴婢知罪,谢皇上。” 养心殿外 曦月满脸是泪,披散头发穿着素衣和平底软鞋跪着。 高曦月哭喊道:“皇上,臣妾有罪,但臣妾父亲是无心的。臣妾父亲只是希望让我们得个趣儿,不是有意在宫中纵火啊!” 弘历出来,又好气又好笑,安慰道:“好了。大白天地跪在这儿做什么?叫人看笑话。” 高曦月哭道:“冷宫失火,都是臣妾的错,若不是父亲想要让臣妾看看宫外的盛景,讨皇上开心,也不会有这等祸事。” 弘历无奈道:“糊涂!朕何曾说怪罪你了。不过是天灾,怎么能怪你?” 高曦月破涕为笑,战战巍巍站了起来,却突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一旁的星璇和茉心吓得赶快扶着高曦月。 弘历都惊呆了,我也没怪你啊,你咋晕了呢? 众人把高曦月抬进养心殿偏殿,富察琅嬅听说这事也急匆匆赶到了,毕竟是贵妃晕倒在养心殿外。 璟琴也跟着富察琅嬅来了,她正巧在富察琅嬅旁边学管家。(其实是听到高曦月干的蠢事不放心,特地留在琅嬅身边听消息。) 三人紧盯着齐汝,齐汝简直汗如雨下,把完脉后,齐汝拱手道:“皇上、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本就有寒症,冬日寒气郁积,贵妃娘娘又久跪殿外,如今寒气入体,又引旧症,以致晕厥。(家人们我编的!!别细究!!” 弘历简直百口莫辩,明明贵妃刚嚎了两句,他就出去了,但他说出口就显得他急于狡辩,弘历看了王钦一眼。 王钦会意,正想开口辩解,璟琴却抢先开口道:“齐太医,你是说,高娘娘是久跪才致晕倒的吗?我还以为是你治不好高娘娘的寒症,才让高娘娘晕倒的。” 齐汝本就心里有鬼,璟琴问完后,齐汝斩钉截铁的说:“确实是贵妃娘娘久跪晕厥。” 毓瑚问道:“可皇上只让贵妃跪了一刻钟啊?” 空气突然安静。 齐汝已经吓得跪下了,他急匆匆被喊进养心殿,的确没有时间打听消息,他被三人盯着,脑子只想要随口编个借口掩饰自己给贵妃下药,他真的想不到贵妃只跪了一刻钟就被喊起了啊! 弘历冷笑:“齐汝,你是要自己说?还是要朕送你去慎刑司问你?” 齐汝跪地求饶,果断把太后卖了个一干二净。 高曦月本就没跪多久,这次晕倒也是之前秋冬之时常常跟着璟琴她们往外跑,寒气入体才致昏厥,身子一暖就醒了。 高曦月听见齐汝这一番话,气的爬起来,指着齐汝道:“本宫自问入府以来,对太后就像对着自己长辈一般,她为何要这么害我?” 齐汝战战兢兢道:“太后娘娘记恨高大人提议端淑长公主远嫁准格尔一事,奈何太后无法对高大人下手,只能……” 高曦月惨痛一笑:“所以只能害本宫了是吗?” 璟琴死死抓住高曦月冰凉的手,高曦月笑了笑,又晕了过去。 帝后和璟瑟大惊,也不管齐汝的叛变了,抓着齐汝让他医治。 齐汝能将功折罪,几乎用尽了毕生所学,高曦月才幽幽转醒,只是脸色苍白一片,说不出一句话,只能靠在璟琴身上。 帝后两人合计了一番,决定息事宁人,让齐汝继续照顾高曦月,若是高曦月出事,那齐汝全家都给高曦月陪葬。 至于晕倒的原因,就是贵妃寒症复发。 齐汝能活命,自然是千恩万谢。只有贵妃神色落寞,说不出一句话。 弘历派毓瑚出去将齐汝的家人押去高家,毓瑚领命离去。 齐汝刚扬起的笑就这样僵在脸上。 富察琅嬅和璟琴,解决完此事之后,就带着高曦月回了翊坤宫。 翊坤宫 因为高曦月有寒症,翊坤宫都暖烘烘的,高曦月被安置在暖阁,齐汝也被带了回来,他被弘历赐给了高曦月,专门负责高曦月的病情。 齐汝出去斟酌用药,富察琅嬅和璟琴还在室内。 富察琅嬅担忧道:“曦月,你写信跟你阿玛说这件事吧。” 璟琴也小心翼翼的附和道:“是啊,高娘娘,太后毕竟在后宫多年,你不是她的对手,还是让高大人出手吧?” 璟琴:听话,别想报复太后,你会被她发现的,让你阿玛出手,他有经验。 高曦月本来黯淡的眼睛瞬间焕发光彩,她还以为他们息事宁人,想要牺牲她呢,她还想着跟太后一命换一命。 高曦月边咳边说道:“星璇…咳咳…拿纸笔来…咳咳…” 璟琴担忧道:“高娘娘,要不还是我帮你写吧……” 高曦月拒绝了,强撑着写完了书信,把信装好后,递给了星璇,要她亲自回府一趟。 星璇点头离去,离宫之前,还去了养心殿将信交给弘历检阅后,才得以出宫。 弘历也是后怕,齐汝不止是诊治高曦月的人,也是诊治他的人,太后能悄无声息让齐汝医死高曦月,焉知不能悄无声息的毒死他,给她亲儿子腾位置? 弘历看着贵妃那笔书信,恨不得让星璇即刻就到高斌面前哭诉!有这封信,高斌和太后再无合作的可能,高斌还会对太后恨之入骨。 高府 星璇在正堂哭诉高曦月的不容易,太后的狠毒。高斌死死捏着手上的信,星璇越说越过分,说的像是高曦月的绝笔信一样。 高斌生气的拍桌子,怒道:“太后!我跟你势不两立!” 高曦月是高斌亡妻留下的唯一子嗣,从小跟着高斌长大,高斌赴任都带着高曦月,千娇百宠养的高曦月不谙世事,若不是先帝让高曦月入四阿哥府邸,高斌有自信让高曦月嫁的如意郎君。 他为两朝皇帝鞠躬尽瘁,太后却记恨他提议远嫁,在后宫里对高曦月下毒手!高斌越想越气,接了信就入了皇宫。 养心殿 王钦:“皇上,高斌大人求见。” 弘历没想到高曦月那么有用,他还以为最多明天上朝高斌留下来告状呢。没想到高斌一接到信连夜入宫了,这是多疼女儿啊? 弘历想了想,说道:“王钦,你亲自去翊坤宫,接贵妃来养心殿。” 王钦:“是。” 高斌入殿,行礼道:“微臣给皇上请安。” 弘历:“起来吧,高斌,那么晚了进宫是有什么事吗?” 高斌再次叩拜道:“皇上,微臣想知道,贵妃娘娘给微臣的信上所说之事是真的吗?” 弘历叹了口气,点头道:“是啊,朕也没想到皇额娘居然那么记仇,居然还把远嫁一事怪在贵妃头上,爱卿为国鞠躬尽瘁,却为此事担忧,朕也很无奈。” 弘历:我知道你无辜,我管不了太后,但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高斌:“微臣也知皇上为难,毕竟是太后,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微臣受着也是应该,但对微臣家眷动手,求皇上恕微臣不敬之罪。” 高斌:那我动手了啊? 弘历:“毕竟是皇家有错在先,爱卿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朕会尽力补偿。” 弘历:你做什么我不管,别沾到我身上就行。 高斌:“微臣谢主隆恩。” 高斌:你放心,肯定到不了你头上。 星璇和茉心扶着高曦月进了养心殿。 高曦月一看到高斌就忍不住了,扑到高斌身上哭道:“阿玛!” 高斌本来还想说注意规矩,但看到高曦月的脸色和抱着他冰凉的双手,止不住的心疼,拍着高曦月的肩膀连声安慰。 被无视的弘历目瞪口呆,他没被长辈真实疼爱过,但也能看出来高曦月有多得高斌疼爱。 刚刚还理智的跟他打机锋的高斌,此时却毫无理智的哄着高曦月。 弘历感受到了先帝的良苦用心,有满门权贵的富察琅嬅还有深受父亲疼爱的侧福晋高曦月,他登不上皇位才真是见了鬼了! 至于他自己挑的青樱……不说也罢。 父女两叙完旧,高斌才行礼道:“皇上恕罪,微臣见到贵妃娘娘,一时情急,这才失礼于御前。” 高曦月也行礼道:“皇上恕罪。” 弘历无奈,还是体谅道:“无事。” 高斌当着高曦月的面说道:“皇上,如今洪水泛滥,虽已控制,但各州仍偷工减料,缩减修筑河坝的费用。 微臣求皇上派一名皇室子弟,封为钦差,不求亲下河道,只需查看各州是否尽心修筑河坝即可。” 高斌:我要使小动作了,你快同意,我针对果亲王。 弘历看了一旁的曦月,暗示高斌:你当着贵妃的面说这些真的好吗? 高斌不为所动,继续问道:“求皇上允准。” 弘历点了点头,说道:“朕准了,明日早朝之后会下旨,至于皇室子弟,还是得看他们自己。” 弘历:同意了,但坏人我不做,你要是能让果亲王去,那算你的本事。 高斌:“微臣谢主隆恩。” 随后高斌又像个老父亲絮絮叨叨的叮嘱高曦月要注意什么,弘历听的心酸。 高曦月窜出一句:“阿玛,河堤不是已经修建好了吗?还要人看什么?” 弘历:得,知女莫若父,高曦月果然完全听不懂。 高斌忽悠道:“修好了也需要人看的。” 高曦月点头道:“哦~” 弘历:这也信?? 父女两絮叨了许久,到了分别的时候,高曦月眼泪汪汪。 高斌突然道:“皇上,您说给微臣一个恩典,微臣想要求皇上,四阿哥生辰后能再见娘娘一面。” 弘历被高斌不要脸的样子惊到了,暗骂一句老狐狸,脸上仍旧笑着说:“朕准了。” 高曦月破涕为笑,一脸感激的看着弘历。 高斌告辞了,临走之前,高斌说道:“那尔布(如懿父亲)治水勤勉,亲力亲为,皇上酌情将他擢升吧。” 弘历笑了,这老狐狸还投桃报李了,他很满意。 (作者有话说超字数了,我在这说一下,为什么贵妃脱簪请罪这件事很蠢 近几年影视剧里《知否》也有这个片段,我就用这个举例,没看过的也没关系,我简要说说。 知否里皇后向太后脱簪请罪,是因为她弟弟宠妾灭妻,把前朝老臣得罪的透透的,前朝对皇后很不满,太后也用这个做文章,呵斥皇后一家德不配位。 但皇后那时是和皇上一体的,太后就想用这件事跟皇上争权,那皇后没办法,就想到这招逼太后不敢再说,毕竟我都请罪了,你为什么不放过我? 皇后和太后是对立关系,所以皇后道德绑架太后也无所谓,因为皇后压根不怕得罪太后 但这里能一样吗?高曦月是贵妃呀,跪在养心殿外是想道德绑架谁呢?绑架弘历她以后的恩宠要不要了? 而且这事有必要用这招吗?《甄嬛传》里华妃用这招,是因为是真犯事了,板上钉钉的那种,完全洗不清的那种,只能用这招了。 高曦月这事是可以洗干净的呀,她阿玛献的烟花,她怎么可能用来点冷宫烧死如懿,她又不是如懿那种不顾家人死活的人设。 高曦月这套操作就像只需要一个平a,她把大招用了。所以我就觉得这个操作很神,但确实像高曦月干的事,我就按剧里写了。) 第31章 果亲王落水 弘历就在早朝宣布要派一名皇室子弟亲自巡察堤坝。 大臣们面面相觑,随即就争破了头。 这可是镀金的好机会啊!巡察堤坝,最多河边走一走,又不需要下去看,只要去这一次,回来之后那可是大功劳啊! 和亲王党(弘昼)、慎郡王党(太后妹婿)、果亲王党(太后亲子)等吵翻天了,弘昼和弘历圆明园一起长大,关系不比寻常皇室,但弘昼很懒,不想去。 奈何支持弘昼的大臣为此抢破了头,弘昼也不想辜负一番好意,也没有反对。 果亲王党为首的衲亲简直舌战群儒,果亲王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已经可以上朝堂了,只要去巡察一下河道,回来参政不是名正言顺? 只要果亲王参政了,他们太后一党肯定再上一层楼! 衲亲越想越美,吵的就越凶。甚至还拉着高斌一党让他们支持果亲王去河道巡察,毕竟高斌党都是河道出身,他们说话更有用。 高斌一党却在高斌的示意下,两耳不闻窗外事,谁丢的橄榄枝都不理。 弘历问高斌支持谁去巡察河道,高斌也谦虚道:“巡察河道乃是要务,微臣谨遵皇上圣旨。” 弘历不明所以,高斌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最后因为争论不休,弘历就散朝了。 慈宁宫 收到消息的太后,十分惊讶,问道:“你说什么?皇帝要从皇室子弟里派一人出去巡察河道?” 福珈:“是啊,太后,衲亲传信,想要咱们帮忙,让果亲王当钦差大臣。” 太后紧锁眉头道:“可弘瞻才十六岁,巡察河道虽然是个轻松活计,但也得去河道走一走,哀家怕弘曕应付不来。” 福伽扶着太后,说道:“衲亲大人说,会安排熟悉河道的人跟着果亲王前去,保证果亲王不会出事。” 太后:“衲亲是这么说的?” 福加:“是,太后,只要果亲王做做样子,捞到功绩就行。” 太后想了想,只用去河道附近走一走,装装样子,就能捞到一笔功绩参政,有果亲王在前朝,她在后宫也不用这么畏手畏脚了。想到这个的太后还是同意了。 奈何这件事实在是太抢手,慎郡王也来求太后,和亲王党也在前朝争论不休。 太后坐不住了,不止厚赏了高斌,明目张胆的结党营私,还低头请弘历来慈宁宫用膳提起这事。 其他人再不情愿也无用,毕竟不是谁的亲娘都是太后。 果亲王肩负重任,下河道巡察了。 河道是高斌的大本营,果亲王这次巡察河道,完全就是羊入虎口。 果不其然 果亲王在回程的时候,路过开封,不听随侍大臣胡编劝阻,私自下河道,被急流冲走,随侍大臣胡编急忙告知守堤坝的大臣高恒(小高弟弟)。 高恒经验丰富,派了几个擅长游泳的水兵从下游水面狭窄处等待,把果亲王捞了上来,可果亲王在水中泡了太久,救上来的时候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只能原地休整,果亲王伤愈之后才能启程回京,高恒悄悄的在桌上的茶水里下了伤寒散(编,一种大寒的毒药)。 高恒以亲王重伤,需要亲自看着果亲王伤愈的理由留下,直到看见果亲王清醒后猛喝了几口茶水直到把水喝光后,眼神就更满意了。 在场的其他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茶壶里只有几口水有啥不对,见到茶壶不出水之后,高恒就让人再拿壶水进来,那个茶壶被换走,由高恒的贴身仆从洗刷干净之后,又装上茶水放回了原处。 唯一能发现水味道不对的果亲王此刻昏昏沉沉,还不是很清醒。众人都焦急的盯着果亲王,丝毫没有关心其他的事。 陪着果亲王一起南巡的太医是太后的心腹卫太医,但在果亲王落水前,卫太医被果亲王留在郑州诊治当地的官员。 卫太医就算快马加鞭赶来也得明天,如今诊治果亲王的是当地有名的郎中,虽然郎中对救溺水之人很有经验,但其他的,郎中诊治不出来。 等到卫太医赶到后,再诊治已经晚了,伤寒散已经起作用了。 卫太医只能诊断出:“果亲王落水太久,寒气入体,心肾受伤,怕是会落下病来。” 众人大惊,要是果亲王有事,他们可一个都跑不了啊! 慈宁宫 太后笑容满面,果亲王这一趟南巡,亲下河道查看,还派随行太医为路过州的官员们诊治,得了一片赞声,都夸果亲王爱民如子、体贴下属。 朝中大臣对果亲王的反对声也越来越小,甚至有官员提起,让果亲王南巡归来就上朝堂参与政事。 小允子连滚带爬的进来喊道:“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不好了!开封急信,果亲王私下河道,落入急流,现生死不明!” 太后抢过信件,一字一句的看完了,差点撑不住,被福伽扶着缓缓坐下,突然反应过来喊道:“弘曕,弘曕!哀家要去见皇帝!” 养心殿 弘历也心焦,他甚至有些后悔配合高斌推果亲王去巡察,要是果亲王平安归来,那他压了那么久的果亲王参政,不是名正言顺了? 王钦:“皇上!皇上不好了!” 王钦:“开封急信,果亲王私下河道,落入急流,现生死不明!” 弘历:“什么?!” 弘历接过信件,一目十行的看完了,松了一口气,看来高斌成功了。 弘历长舒了一口气,说道:“王钦你去宣高斌、衲亲、张廷玉……入宫” 王钦:“是” 弘历皱眉,富察马齐前些日子生了重病,璟琴向他求了一位太医,要不然叫上马齐可能还好点。 弘历正等着大臣们入宫,李玉禀报道:“皇上,太后娘娘来了。” 弘历:“让皇额娘进来吧。” 太后被福伽扶了进来,泪眼婆娑道:“皇上,弘曕他……” 弘历安慰道:“皇额娘放心,朕让衲亲他们入宫,太医也已经启程了,待弘曕病愈马上回京,不必再巡了。” 太后被扶到榻上坐下,听到弘历的话点了点头,只心焦的等朝臣入宫。 (有读者宝宝可能会说,弘历见朝臣,太后怎么能在这?剧里张廷玉怀疑宜修死因的时候,太后和如懿都没回避,面对面跟张廷玉解释的,大如传的后宫不得干政好像只针对于嬿婉党。) 高斌等人到了后,就开始讨论起果亲王落水一事的疑点。 衲亲:“微臣在果亲王出发前,曾特地安排了一位大臣胡编跟着果亲王,胡编是治水出身,不可能会让果亲王以身犯险。” 张廷玉:“信中说是果亲王私自下河道,才酿成大祸。” 衲亲:“不可能,果亲王不是三岁小孩,怎么可能不顾危险也要私下河道呢?” …… 衲亲舌战群儒,势必要把这件事定死在有人陷害上,毕竟要是果亲王真是自己贪玩受伤,不仅会损耗果亲王的颜面,他这个力争让果亲王巡察的人也会被太后记恨上。 太后的心眼子有多小,别人不知道,难道他衲亲还不知道吗? 众大臣争论不休,又有一封信件送达。 弘历打开一看,满脸惊讶的递给了太后,太后看完就晕倒了。 众大臣也凑上来看了看。 “果亲王已醒,随行太医卫太医诊断是溺水过久,寒气入体,日后子嗣艰难…… 果亲王落水原因,微臣调查……” 信上洋洋洒洒交代了果亲王落水全过程,把事情全部交代清楚了,果亲王都说是自己一时兴起才不慎落水。 弘历无奈,只能要求果亲王病愈后就即刻入京,在衲亲的强烈要求下,派了两名刑部大臣前往调查。 果亲王回京后,就被抬入果亲王府治疗,太后心焦,弘历特下旨让太后去果亲王府看望。 (家人们别细究,历史上太后基本上出不了宫的,弘历同意是他想要太后亲自去看看果亲王,去问果亲王答案。) 果亲王府 太后一脸紧张的看着卫临施针,果亲王睡着后,太后就问卫临:“弘曕的寒症,卫太医有把握能治好吗?” 卫临无奈的摇摇头道:“太后娘娘,王爷入水太久,寒气郁积过深只能慢慢来。” 太后不想相信,又想到了高曦月,问道:“贵妃也有寒症,她也能治好啊。” 卫临:“贵妃的寒症是娘胎带来的,如今治了二十多年还没起色,寒症有多难治太后是清楚的。” 太后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口:高曦月有治好的可能,只是她让齐汝又下了重药。 太后不是不怀疑高斌,但又觉得不像,南巡一事高斌本是属意和亲王,还曾跟她分说这事需要稳重的人,是她自己拿高曦月威胁,高斌才同意在南巡路上关照弘曕。 这次弘曕落水,她仔细问过弘曕,弘曕一口咬定是他自己不小心,她怀疑过随侍他的当地官员,弘曕却说他落水后是官员拼死相救,托着弘曕才让他不至于溺死。 整件事看起来就是一个天大的巧合,高斌也让高恒关照了弘曕,弘曕落水后也是高恒及时赶到救下弘曕。 太后脑中一团乱麻,只能把这些事甩到一边,集中精力照顾果亲王。 养心殿 弘历一脸玩味的看着高斌,问道:“果亲王落水一事,爱卿可有见解?” 弘历:怎么做到的? 高斌摇了摇头:“果亲王年纪小不知轻重,巡察河道要慎之又慎。” 高斌:他年纪小单纯好骗。 弘历和高斌亲切友好的交谈了一番。 弘历现在不仅心腹大患果亲王彻底废了,手中还有着高斌的致命弱点,心情愉悦极了,也不像从前一样排斥高斌了。 毕竟高斌陷害果亲王,可是把大把柄给了他,而且高斌爱女如命,他的爱女也在他宫里,他还怕什么? 高斌也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他有自己的谋算,此次既给女儿报了仇又取信于皇上,稳赚不亏啊,至于担心皇上用这事揭穿他? 不可能,要不是皇上大开方便之门,他还没有那么好下手,要是果亲王一事赖到他身上,皇上也会有排斥异己的罪名,这件事获利最大的可是皇上,而不是他高斌。 我高斌无缘无故害果亲王做什么?肯定是受了皇上的指使啊。我可是纯臣,清清白白为皇上着想。 在弘历和高斌二人的联手扫尾下,这件事只能以果亲王不慎落水结案。 太后再怎么查也查不出什么线索,但太后不是个息事宁人的性子,她只要沉下心想想就知道弘历是最大受益者。 至于高斌?在太后眼里,高斌没有理由对果亲王下手,完全想不到是他干的。 但是太后能怎么办?弘曕已经废了,她还有灵犀没有出嫁,她不能得罪皇帝,只能徐徐图之。 突然,太后想到了一个人——如懿,太后相信如懿有那个祸害皇上的本事。 第32章 永璋中毒 太后派人去冷宫看如懿在做什么,去的人却回来禀报:如懿在冷宫过的不错,毫无斗志,完全适应了冷宫生活。 太后急了,如懿要是不想出冷宫,她怎么用如懿恶心弘历? 太后想了想,突然冷笑道:“那尔布回京了吧?” 福珈一怔,恭敬回道:“是,太后,那尔布大人因治水有功,被封为翰林院修撰。” 太后玩味一笑:“哦?居然是从六品京官?哀家记得他之前被贬为管河州判(从七品外官),三年不到就升职入京了?” 福伽低声道:“毕竟是冷宫那位的父亲,皇上有些优待也是应该的。” 太后:“是啊,毕竟是青梅竹马之谊,福伽,你去……” 福伽:“是。” 乌拉那拉府邸 那尔布还在和那尔布夫人絮絮叨叨着。 那尔布:“我堤坝修筑的法子都是桂铎大人给的法子,他是我府里出去的。难为他到了眼下还肯帮我。” 那尔布夫人:“你走后,阿箬也频频送东西来府,他们父女俩,怎么不是一个性子呢。” 那尔布:“是啊,只是不知道青樱……” (不洗白阿箬,阿箬送东西是前文皇后要求,桂铎教治水办法是想趁机弄死那尔布(原着是)。) 夫妻两相视一眼,叹了口气,青樱入府后就没给府里送过东西,他们也很少给青樱送过东西,夫妻两不想抱怨女儿。 后来青樱出事,连累那尔布被贬,他们也毫无怨言,他们总是觉得亏欠了青樱,不仅帮不上忙还拖后腿,不敢向青樱提要求。 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桂铎是从乌拉那拉府出去的,如今已经是正四品知府了(剧里有提)。他女儿阿箬如今也是皇上的慎贵人,常常给家里送东西,他们领了阿箬的东西,自然也知道。 青樱,入府后就从未给家中来过信。那尔布最高官职是世袭的从四品包衣佐领,还没有桂铎如今的官职高! 平心而论,那尔布和那尔布夫人还是有些怨恨青樱的,那天的情况他们都打探清楚了,明明青樱可以解释的,为何不开口呢?明明青樱后面求见皇上可以为家人求求情的,为什么不肯呢? 那尔布甚至有些怀念先皇后了,若是宜修姐姐在,他们何至于此?对了,宜修也是为了保住青樱才…… 那尔布有些挫败,难道他真的把青樱教错了吗? 那尔布去上值,乌拉那拉府虽然败落,但好处就是作为曾经的满洲大族,府邸在京城内围,离翰林院很近,为了节省开支,那尔布都是走着去。 太后的人也不好下手,京城内杀害朝廷官员,这不是活腻了吗? 太后听见消息也是气笑了:“走着去上值?真是和如懿如出一辙的窝囊。” 福伽为难道:“太后娘娘,既然那尔布是走着上值的,那咱们可不好下手了。” 太后:“不好下手那就换个好下手的法子,那尔布在翰林院也有三月了,翰林院修撰虽然是京官但晋升艰难。 哀家记得衲亲说通州知州今日高升了?那哀家给那尔布一个恩典,传信让衲亲走动走动,将那尔布升通州知州。” 福伽犹豫道:“太后,衲亲大人是想要安插一个自己人,若是给了那尔布,会不会影响衲亲大人?” 太后:“他的人还没那么快上任,不然他也不会跟哀家说,不就是想要让哀家给他留个位置罢了。给了那尔布也无事,总会吐出来的。” 福伽:“是,那尔布不过才入京三个多月,那么快就到正六品会不会有些不妥?” 太后:“皇帝巴不得那尔布爬的越快越好呢,不然皇帝的心肝肉怎么出来?” 养心殿 弘历批着折子,批到吏部送上来的任职文书上赫然写着那尔布升任通州知州。 弘历有些惊讶,吏部这些人居然能懂他的意思,知道他让那尔布去翰林院只是过渡,不用他暗示就给那尔布安排好了官职? 弘历果断批复,自从那日见过如懿的惨状后,他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十分愧疚,一直想着补偿如懿,如今那尔布一事正好让他补偿一下如懿。 那尔布在翰林院屁股还没坐热就被派去了通州,只能走马上任,前往通州任职。 谁料去通州的路上,车夫突然反水,把马车驾到了悬崖,自己跳下马车。 那尔布还没反应过来就掉下了悬崖。 养心殿 李玉:“皇上,不好了,皇上,那尔布大人赴任途中,马车失控,落入悬崖,那尔布大人如今生死不明!” 弘历:“什么?!” 一旁伴驾的海兰也吃惊道:“那大人的马车怎么会突然失控?” 李玉摇了摇头,说道:“马车也一并掉入了悬崖,底下的人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海兰心疼如懿,忍着泪道:“皇上,姐姐父亲生死不明,能否让她离了冷宫回去安慰一下那夫人?也尽了她一丝孝道。”(免死令牌:剧里原话) 弘历无奈道:“这进了冷宫哪有出来的道理?若被皇额娘或旁人知道,只怕如懿更不得安生。” 海兰更为如懿难受了,辩驳道:“可是姐姐,总该见那大人最后一面呐!” 弘历想了想,说道:“此事先别让如懿知道。等找到那尔布,确认他是生是死后,你再慢慢说与她听。” 海兰为难道:“可是自从姐姐入冷宫,府里艰难,只怕那夫人会受不住。” 弘历皱眉道:“这样吧,李玉你去乌拉那拉府里瞧瞧。” 李玉:“嗻。” 海兰:“嫔妾多谢皇上。” 乌拉那拉府 李玉到了府上,只那尔布夫人在前厅泪眼婆娑的哭道:“不过是上任通州,怎么就坠崖了呢?如今更是连人都找不到,你让我们孤儿寡母的怎么办呐!” 李玉悄悄的走了进去,把那尔布夫人吓了一跳,问道:“是李公公?” 李玉摆了摆手,又看了看周围的布置:“那夫人。那大人不是升了官吗?怎么府上还是如此的败落?” 那夫人:“如懿还在冷宫里,就算皇上给那尔布升了官,也没有银钱去置办新鲜玩意。皇上让太仆寺赏了银子下来,已经很是顾惜我们孤儿寡母了。” 李玉也有些难过,安慰道:“那大人还有一线生机,只是如今他不在,那夫人往后日子更艰难。 皇上让我封了五百两银票过来补贴你们日常所用。还有这三百两银子,是海贵人攒下的,留着慢慢花吧。往后家里有什么难处,尽管跟海贵人开口。” 那夫人哭着感激道:“臣妇谢皇上,谢海贵人。” 李玉安慰道:“往后日子还长,我先回去了。夫人保重。” 弘历不让人给如懿传消息,太后偏偏就是要跟弘历对着干。 冷宫 如懿满心欢喜的缝着鞋垫,凌云彻上次冷宫失火拼了命救她,她自觉亏欠,就想着给凌云彻缝一双合脚的鞋垫。 突然有一个小太监在门洞外喊了她名字,如懿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过去了。 小太监只说:“那尔布大人掉下悬崖,生死不明。”然后急匆匆离开了。 如懿睁大眼睛,呆愣住了。如懿呆站了片刻,又不敢置信的去门口拍门大喊道:“开门!开门!” 张宝铁(另一队看大门的)被吓醒,过来不耐烦说道:“喊什么?瞎喊什么?疯婆子!” 如懿却固执道:“张宝铁,你能不能帮我找凌云彻?” 张宝铁不耐烦:“找什么凌云彻?干嘛啊?你还想出去啊?” 如懿见张宝铁不肯,也不搭理他,拍着门大喊道:“凌云彻!凌云彻!凌云彻!” (说实话重看这段我真的觉得好辣眼睛,对作者的眼睛和耳朵产生了极大伤害。) 张宝铁:“闭嘴!” 如懿却不管不顾,继续道:“凌云彻!凌云彻!凌云彻!” 凌云彻姗姗来迟,给张宝铁塞了银子,求情道:“大哥,大哥,你先去休息吧,这里我来看着。” 张宝铁掂了掂银子,离开了。 门内的如懿还在大喊:“凌云彻!” 凌云彻赶紧凑上前问道:“怎么了?” 如懿隔着门缝委屈道:“凌云彻,我听说我阿玛出事了,你能不能帮我回府里看一眼?看看我阿玛到底怎么了。” 凌云彻答应道:“你别着急,我去你府上看一眼。” 如懿着急的掂了掂脚,哀求道:“你能不能现在就去。” 凌云彻有些为难,但是想到皇上对如懿的特殊,还是咬咬牙道:“那我换个班。” 如懿软了语气,说道:“那我等你回来。” 凌云彻:“好。” 凌云彻走后,如懿才放下心来,在门前等着凌云彻的消息,也许是太无聊,如懿走到门柱子面前,靠着门柱子蹭了起来。 吉太嫔也听见了这事,出来说道:“你站在这也是无用的,不如先去房里歇歇。” 如懿这时却带着哭腔道:“我在这等他回来,我不信阿玛会这样过世。” 吉太嫔叹了口气,离开了。 如懿一个人站在原地晃悠晃悠,蹭蹭柱子。 直到凌云彻带来了消息,如懿才如行尸走肉一般离开。 如懿枯坐在床榻上,忏悔道:“都是我不好,害了阿玛。要不是受我的连累,阿玛原本在京中任职的好好的,又怎么会到处赴任,落下悬崖? 还有额娘,虽然凌云彻说府里还好,但阿玛生死不明,我又身在冷宫,额娘和弟弟妹妹们又怎么会好? 我应该早听姑母的,这样我不会进冷宫,阿玛也不会落的生死不明的下场。” 如懿忏悔着,忏悔着,又睡着了。 梦里宜修斥责如懿道:“青樱,你给我跪下!” 如懿委屈跪下。 宜修:“你这是什么样子?我当年舍出我的性命来让你活,我不是让你去冷宫这种地方!你阿玛生死不明,你这做女儿的不也是罪魁祸首之一吗?” 如懿呆呆的,一言不发。 宜修:“你没本事保全自己,连累家人,你眼睁睁的看着家破人亡、无计可施,你怎么配做乌拉那拉氏的女人?” 如懿委屈,干巴巴道:“姑母,我未曾料到后宫如此阴暗,人心如此险恶。” 宜修:“你打算老死冷宫吗?你打算老死冷宫吗?你打算老死冷宫吗……” 如懿惊醒,只想着从冷宫里出去。 弘历在忙着前朝的事,后宫的海兰也没闲着,见永璋无事,海兰也不能频繁送娃娃引起苏绿筠怀疑,海兰狠了狠心,决定加大药量。 海兰存的钱都送给了乌拉那拉府,如今仅剩了一些打点下人的钱,可海兰干的是掉脑袋的事,不多点打赏怎么会有人愿意做呢?海兰只能克扣一些下人的赏钱。 屋漏偏逢连夜雨,负责出宫买藤黄的香云出宫途中失足落水,连尸体都捞不回来。 海兰捏着仅剩的一包藤黄,算了算时间,想想也差不多了,也不在意香云的后事,反正事成之后她也得料理了香云。 海兰身边的人又是一阵心寒,香云虽然跟海兰的日子不久,但也是十分忠心海兰的呀,海兰不仅克扣下人赏钱,连心腹的后事都不管,这是什么主子? 海兰将银票和藤黄都塞入布娃娃里,给纯嫔送了过去,纯嫔不疑有他,拿了就给了永璋。 接应的宫女拿到娃娃之后,就将里面的东西偷偷拿了出来,银票带在身上,藤黄如法炮制下在了点心里。 随后,接应的宫女就快速的出了宫。 永璋才四岁,还不用去上书房,因此醒了之后就在苏绿筠的宫里玩玩具,直到晚上才回偏殿玩耍。 永璋玩着玩着,就有些饿了,跑到桌前吃了一块桂花糕。永璋突然抱着肚子大声喊痛。 把苏绿筠吓了一跳,急忙宣了太医,还派人去了御前和长春宫。 弘历和富察琅嬅一前一后赶来,永璋一脸苍白躺在床上,一旁的苏绿筠眼泪都快哭干了,看见富察琅嬅和弘历,扑到他们两的面前。 苏绿筠跪下哭喊道:“求皇上、皇后娘娘为永璋做主啊!太医说永璋是藤黄中毒!” 弘历和富察琅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震惊。 弘历:“王钦,你带人去请嫔妃们来钟粹宫。毓瑚,你负责去各宫搜查。” 富察琅嬅:“素心,你去太医院把太医都喊来钟粹宫,留两名太医坐守即可。” 苏绿筠跪坐在地上看着床上的永璋默默流泪。 不多时,众嫔妃陆陆续续的到齐了。 第33章 海兰下毒被发现 钟粹宫偏殿 众妃嫔齐聚钟粹宫,察觉到了异样,面面相觑都不敢开口。 纯嫔见哲嫔也来了,哭着将哲嫔拉到永璋床榻边,哭泣道:“哲嫔姐姐,太医说永璋也是藤黄中毒,你看看,是不是和永璜当初一样?” 哲嫔走上前仔细端详着永璋,也是一惊,惊讶道:“呀?怎么永璋脸色发黄呀?当时永璜脸色发白,太医诊断是服了藤黄,永璋脸色发黄,应该不是藤黄吧?” 郑太医给永璋催吐了一轮,其他太医也查出来致使永璋中毒的物件,正是桌上的一盘糕点。 富察琅嬅等人都惊讶的捂住了嘴,她们知晓永璜中毒的内情,如今手法重现,她们如何能不惊呢? 王太医却行礼回道:“皇上、皇后娘娘、哲嫔娘娘,大阿哥当时中毒,是因为吃了几块糕点,三阿哥并未多食。 但从三阿哥脉相来看,三阿哥中毒比大阿哥还深,以至于大阿哥的脸不过是发白,而三阿哥已经呈暗黄色了。 纯嫔娘娘,三阿哥是不是近日来一直乏力,使不上劲?” 苏绿筠强忍着泪,点头道:“是,永璋前些一直乏力,因是冬日,本宫也没有细想,冬日乏力不是正常的吗?” 王太医回道:“看来下毒之人也料到此事,所以想以此来蒙混过关。” 海兰有些害怕,她银子不够,也不敢去问太医藤黄的症状,只能自己看看医书,永璜中毒时她位分不够,哪里能看得到永璜的脸色有什么不同? 没想到就在这阴沟里翻了船,居然被发现永璋长期服用藤黄。海兰只能强逼自己恢复镇定,之前的证据早已销毁,肯定查不出来是她干的。 富察琅嬅说道:“既然三阿哥中毒不只是因为服用糕点,那其他的地方也得劳烦太医们细查。” 众太医:“是。” 众嫔妃也被富察琅嬅带离偏殿,前往正殿坐下,除了意欢和陆沐萍,大家都不是第一次遇见此事了,淡定的坐下了。 弘历坐在一旁的榻上看着太医们搜查,苏绿筠紧盯着众太医,深怕太医们动了手脚。 太医们齐心协力,齐汝仔细闻了闻三阿哥的砚台(装墨水的容器),发觉有些不对劲,急忙上前禀报。 弘历让王钦带上砚台,让苏绿筠跟着自己去了正殿。 钟粹宫正殿 弘历让王钦将砚台给嫔妃们看了看,解释道:“太医说,永璋砚台里有藤黄。永璋长期服用藤黄,以致面色暗黄、体虚乏力。” 众人惊呼。 纯嫔激动哭喊道:“是谁?是谁要害我们母子?皇上,会不会是乌拉那拉氏?是不是她又害人了?” 海兰忍不住反驳道:“乌拉那拉氏尚在冷宫,一定不是她。” 意欢虽没见过如懿,但对这位皇上“真爱”十分感兴趣,开口道:“皇上,嫔妾也曾听闻当日乌拉那拉氏毒害皇嗣之事。 如今到底是乌拉那拉氏尚有同谋留在宫中,还是乌拉那拉氏是为人所冤,而真正害人的人一再用此手法谋害皇嗣?” 哲嫔没有白蕊姬那么蠢,此刻也不想开口掺和,就看着意欢和海兰一问一答。 海兰顺势说道:“皇上,当日所有的人证里,唯有皇上的慎贵人没有开口作证,所以真相只怕还落在慎贵人身上……” 意欢也接话道:“慎贵人卖主求荣,可见品性不佳。要是乌拉那拉氏真是被冤,慎贵人便是被真正的主谋收买了。” 阿箬一听居然扯到了她头上,冲上去就啪啪两巴掌扇海兰,扇完海兰,阿箬又转头冲向意欢,紧接着又是几巴掌。 阿箬速度之快,连弘历都没反应过来。其余嫔妃更是在看热闹,竟无一人开口。 富察琅嬅反应过来,怒斥道:“慎贵人,成何体统?” 海兰被打多了,瞬间就想好了对策,捂着脸说道:“慎贵人,你这是恼羞成怒了吗?” 意欢显然没什么经验,捂着脸还没反应过来。 阿箬冷哼一声,也跪下狡辩道:“皇后娘娘,嫔妾只是想教教海贵人和叶贵人宫里的规矩,无凭无据,她们两就想把罪名扯到嫔妾头上。 照她们这样说,嫔妾还说是海贵人害得两位阿哥呢!毕竟从潜邸开始,海贵人就和乌拉那拉氏走的最近,用她的手来害人也是易如反掌啊?” 海兰顿时就慌了,干巴巴的说道:“慎贵人你血口喷人。” 阿箬看见海兰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更嚣张了,嘲讽道:“我还没说你们俩血口喷人,你们还说上我了?” 弘历见海兰和阿箬的样子也有些狐疑。 意欢终于反应过来了,被阿箬打了好几巴掌的她终于维持不住清高孤傲的人设,气愤道:“嫔妾没有说错,阿箬你不过是乌拉那拉氏身边的婢子出身,若不是卖主求荣,怎么会成了皇上的慎贵人?” 阿箬却不卑不亢的说:“嫔妾是得皇上垂怜,甘愿侍奉皇上左右,嫔妾的慎贵人也是皇上亲封,何时卖主求荣了?” 意欢本想说阿箬是如何卖主求荣的,但发现她说不出来,关于如懿和阿箬的事都是海兰告诉她的,她哪知道细节? 意欢看了看海兰。 海兰指着阿箬喊道:“阿箬!你敢发誓吗?发誓你没有给大阿哥下毒去陷害乌拉那拉氏,你敢吗?” 阿箬翻了个白眼,举起手立誓道:“嫔妾对天发誓,没有给大阿哥下毒陷害乌拉那拉氏,如违此誓,必遭五雷轰顶,永不超生!” 海兰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是阿箬陷害的姐姐? 阿箬心里得意极了,她当然敢发誓了,下毒的是大阿哥的奶嬷嬷又不是她,她只负责偷如懿的藤黄,其他的她可没动手。 阿箬乘胜追击道:“海贵人,你敢发誓吗?发誓你没有害三阿哥,没有给三阿哥下毒!” 海兰没想到回旋镖扎到了她自己,见众人都是一脸怀疑,海兰只能咬咬牙,颤颤巍巍的举起手,磕磕巴巴道:“嫔…嫔妾对天发誓,没有…没有给三阿哥下毒,如违此誓…如违此誓…” 阿箬:“说啊!” 海兰:“如违此誓,必遭五雷轰顶,永世不能超生。” 海兰说完后,仍旧有些缓不过神来。 阿箬和海兰两个人的对比之下,是个人都知道海兰心里有鬼了! 苏绿筠却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会是海兰?怎么可能会是海兰呢?她明明跟海兰那么要好!她还以为海兰没了如懿之后,就能站在她这边了,怎么会这样? 齐汝却此时出来求见道:“皇上,皇后娘娘,微臣在三阿哥床边的布娃娃里发现了些藤黄粉末。” 海兰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怎么会被发现,明明是包好的啊。 香云:深藏功与名 自从璟琴知道海兰让香云出去买藤黄后,特意嘱咐香云将放置藤黄的药包打的散了些,总会散出来一些粉末。 更何况海兰心毒,害怕被发现,特地嘱咐香云去不同的药店购置藤黄,香云就能以药店不同包的也不同敷衍过去。 香云只将药包拿出来给海兰,海兰就看了看就塞进布娃娃里缝了起来,哪里会知道布娃娃送去颠簸一下就能散出粉末? 苏绿筠听到这话,噌的站了起来,健步如飞冲到海兰面前,狠狠的打了一个耳光,海兰直接被打倒在地。 苏绿筠气红了眼,恨声道:“贱人!本宫自认待你不薄,你居然如此心狠,害本宫的永璋!我们母子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居然下如此狠手?” 一旁的可心补充道:“那些布娃娃是海贵人缝的,特意送给三阿哥的。” 王钦也适时出现说道:“皇上、皇后娘娘,奴才奉旨搜查钟粹宫,发现钟粹宫少了一名二等宫女夏舟,去查探发现,这宫女已于午时出宫,奴才已给毓瑚姑姑传信,让她注意这名宫女。” 茂倩也出言道:“皇上,皇后娘娘,奴婢奉皇上旨意,已将延禧宫所有宫人带来。” 新燕等人被带入殿中,得知了来龙去脉,众人都很绝望,哪家的奴才做成她们这样?钱,钱拿不到,菜,吃最差的,出事了,他们跑不掉,简直是大写一个惨字! 茂倩一问,众人把知道的全吐了出来,生怕沾上关系。 茂倩:“海贵人是不是常常挥退你们?” 新燕:“是,是,海贵人只让香云陪着,奴婢都近不了身。” 茂倩:“海贵人有什么异常之处?” 宫女甲:“海贵人常常握着一个梅花荷包发呆。” 宫女乙:“海贵人常常让香云出去探亲。” 茂倩:“梅花荷包?是谁的?” 宫女甲:“应该是海贵人自己的,从前海贵人就戴着了” 弘历若有所思。 茂倩:“香云是谁?来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新燕作为大宫女,出来解释道:“香云…她前几日探亲路上溺水,已经过身了。” 大殿一片哗然,这是杀人灭口啊! 茂倩:“她葬在哪?” 新燕也不知道了,只能说:“香云她…应该是家人接去埋了吧……” 茂倩:“香云过世,你们主子没有派人去看看?” 新燕一脸苦相,说道:“主儿,她,她没管。” 茂倩盯着海兰,问道:“海贵人?你知道香云埋在哪吗?” 海兰慌了,辩解道:“香云她是探亲路上去世的,我怎么知道她埋在哪?” 茂倩:“海贵人让香云去探亲,知道香云亲人住哪吗?姓甚名谁?” 海兰:“这…他们住在…是…是香云说她母亲生病,本主才让她常出宫探亲,至于其他的,本主没必要知道吧?” 突然,一个宫女出来指着海兰骂道:“你说谎!香云是我的同乡,她的母亲早就过世了,怎么可能会又病了?” 毓瑚带着宫女赶到,解释道:“皇上、皇后娘娘,奴婢奉旨出宫,追查夏舟,发现夏舟已经离开京城了,后又追查香云,找到了这名宫女,她确实是香云的同乡。” 海兰惊慌失措,干巴巴说道:“我…我不知道,香云说想要探亲,我就让她去了。其他的我都不知道。” 那名宫女愤愤道:“奴婢本想念着同乡之谊,想送香云最后一程,谁知道香云溺水后,无人去认领香云尸身。 海贵人也不管,捞香云上来的官差就把香云拖去了乱葬岗,等奴婢找到后,香云的尸身已经被野兽分食,看不出样子了,唯靠丫鬟符牌,才认出香云。 奴婢自掏腰包为香云下了葬,就埋在乱葬岗不远处,若海贵人有些良心,就该为香云置办一下后事,毕竟她可是帮你做事才过世的!” 海兰却觉得委屈,谁规定主子就一定得为奴才置办后事的?她又没做错什么,她现在哪有钱啊? 海兰反驳道:“香云她自己不小心掉进河里,又不是本主害的,哪条宫规规定主子一定要为奴才置办后事了?” 众人都沉默了,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奴才们可是天天贴身伺候人的啊,这点好处不是约定俗成的吗?若是连这点福利都没有,那个奴才敢为你卖命啊? 叶心庆幸自己逃过一劫,也在为香云感到不值。 成功金蝉脱壳的香云数着璟琴给的银票,愉快的去完成璟琴吩咐的下一个任务。 海兰还想狡辩,但弘历明显不想听她继续说了,派人将海兰押去慎刑司。 至于海兰的奴才们,茂倩问他们一句,他们就答一句,显然用不上慎刑司,茂倩带下去单独审问了。 养心殿 弘历沉下脸回了养心殿,毓瑚示意众人下去,倒了一盏茶放在皇帝手边。 毓瑚安慰道:“皇上,喝盏茶消消气。” 弘历气愤道:“朕的后宫一个个本事都那么大!朕哪里还敢生气!” 毓瑚继续说道:“皇上,许多事当年就有蛛丝马迹,现在加上海贵人这事,正巧可以一起查了。” 弘历想了想,也说道:“那把当年没查明白的,继续查下去。” 毓瑚:“是。” 徐安在门口喊道:“奴才敬事房徐安,叩见皇上。” 毓瑚:“皇上,该翻牌子了。” 弘历:“让他进来吧。” 弘历的手指在牌子上滑过:“从前娴嫔的牌子……” 徐安:“娴嫔被废为庶人,她的绿头牌早就弃了。” 弘历:“那重新做一个绿头牌得多久?” 徐安:“皇上是想要重做娴嫔的绿头牌么?” 弘历摇了摇头道:“朕不过随口一问罢了。” 弘历的手指略过牌子,停留在阿箬的绿头牌上,轻轻一翻。 第34章 如懿出冷宫 启祥宫 阿箬上前迎接弘历,弘历三年从未让阿箬侍寝,阿箬也束手无策,这次弘历翻了她的牌子,阿箬还以为是弘历见新宠意欢被她打了,过来给意欢出气呢。 弘历脑回路也是个不正常的,毕竟今天大殿上海兰和阿箬的说辞已经彻底让他起了疑心,相比于父亲已是四品知府的阿箬,赘婿阿龙更倾向于惩罚海兰。 弘历一思考,就想到了个绝佳卖身救如懿的法子,于是,阿箬侍寝了。 门外守夜的叶心都震惊了,阿箬居然侍寝了?苍天有眼,终于看到了她们主儿的诚心! 事毕之后,弘历就向昏昏欲睡的阿箬套话:“如懿和海兰关系很好?” 阿箬有些累,还是打起精神回道:“是啊,海贵人的梅花荷包就是潜邸时缝的,还是一对儿呢,乌拉那拉氏手上的是兰花荷包。” 弘历想了想,确实合了二人的名讳,一个青樱一个海兰,又继续问道:“朕怎么从未见如懿带过?” 阿箬昏昏欲睡道:“乌拉那拉氏更喜欢荔枝荷包,那个兰花荷包她放起来了。” 其实是如懿接了之后就随手丢进了库房了,但阿箬懒得说,她困死了,说了又得解释,还不如不说。 弘历:“如懿和海兰常常一起说话?” 阿箬打了个哈欠道:“是啊,潜邸时还好些,入宫后反而越来越频繁了,有时甚至还不让嫔妾伺候。” 弘历本想召从前如懿和海兰身边的宫女问问,但突然想到她两心字辈的大宫女都在阿箬这,顿时沉默了。 阿箬见弘历不再问了,就睡着了。 弘历本想再问,但阿箬已经睡了,他也不好再摇醒她,索性直接出去召见叶心和惢心。 叶心就在门口守夜,弘历就先问了叶心。 弘历:“叶心,海兰是不是经常不让你上前伺候?” 叶心本来还想串个口供,但太突然了,都没准备,里头阿箬还睡着了,只能硬着头皮答道:“是,皇上,海主儿时常要和懿主儿说些私房话,不让奴婢伺候。” 弘历:“哦?潜邸就这样?” 叶心:“那倒也不是,是入了宫才这样的。” 弘历点了点头,让叶心退去一边,继续问惢心:“惢心,如懿是不是经常不让你伺候?” 相比于海兰对叶心,如懿对惢心明显依赖性更强,什么事都需要惢心操办。 惢心想了想,老实回复道:“回皇上,不是这样的,奴婢经常伺候懿主儿。” 弘历有些玩味道:“连和海兰在一起时都要你伺候吗?” 惢心却摇了摇头道:“潜邸时,奴婢还能上前伺候。后来入宫了,懿主儿和海主儿说话时就不让奴婢伺候了。” 弘历没想到兜兜转转,口供居然对上了,没办法,弘历只能等着毓瑚的调查结果了。 可惜毓瑚的能力并没有一点提升。 冷宫 凌云彻如今跟如懿是越来越熟了,昨日纯嫔三阿哥中毒一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因为魏嬿婉曾在纯嫔宫里任职,凌云彻还是知道些消息。 凌云彻跟如懿闲聊的时候,“不经意”将消息说了出来。 凌云彻:“听说昨日钟粹宫哪出了大事了。” 如懿一听凌云彻提起钟粹宫,就有些酸酸的,她还不知道魏嬿婉已经被赶走了,还以为是魏嬿婉找凌云彻说的。 但如懿还是问道:“出什么事了?” 凌云彻凑近低声说道:“三阿哥中毒了,听说是藤黄中毒。” 如懿猛的抬头,凑近问道:“凌云彻,你说什么?三阿哥是什么中毒?” 凌云彻左右张望了下,低声道:“藤黄中毒。” 如懿激动起来,她知道要怎么出去了,但她如今只能靠凌云彻,只能低声说:“凌云彻,你帮我个忙,事成之后,若是我出去了,必定报答你。” 凌云彻一听也来劲了,问道:“你说,要我帮什么?” 如懿:“帮我问问砒霜的用量,送一包砒霜给我。一定要尽快。” 凌云彻有些犹豫,但是富贵险中求,还是答应道:“好,你等我。我现在去换班。” 宫外 凌云彻去药铺买了一包砒霜,仔细问了问用量,郎中有些怀疑,问道:“你问这些做什么?你不会要去害人吧?” 凌云彻解释道:“不是不是,家中老鼠猖獗,想买些毒老鼠,怕下多了被人误食,所以才问一问。” 郎中倒是没怀疑了,说道:“砒霜剧毒,便是用来毒老鼠也不能多放,我给你装上,届时只用倒上这包即可。” 凌云彻给完银子就离开了,入宫将这包砒霜交给如懿。 凌云彻不知是在担忧如懿的性命还是在担忧自己的前程,还是开口道:“懿主儿,你真的要服砒霜吗?” 如懿拿走砒霜,坚定的点了点头,说道:“放心,我知道分寸。” 凌云彻有些害怕,说道:“今日是我守夜,若是懿主儿有事,就喊我的名字,我会开门进来。” 如懿心里甜蜜,微笑道:“好。” 如懿回到房中,等到饭菜送来后,如懿狠了狠心,将砒霜全部撒进饭菜里,把药包随手塞进了床榻底下。 如懿镇定自若吃起了饭菜,没有惢心先试毒,如懿只能默默吃到腹绞痛,才跑了出去大喊道:“救命!凌云彻!救命啊!凌云彻——” 凌云彻一听到如懿的叫喊,打开了宫门,神色慌张的喊其他人,又是让人去找皇上,又是让人去找太医。 等凌云彻弄好后,如懿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如懿有些害怕,她不会要死了吧?她还没有完成姑母的遗愿,她还没有见皇上最后一面,她不想死啊。 养心殿 弘历在小憩,阿箬随侍在一旁。 李玉进来看见阿箬,暗道不好,大喊道:“皇上,不好了,冷宫里来报,乌拉那拉氏中毒垂危!” 阿箬看李玉防贼的样子心里就烦,没好气的说:“皇上~冷宫出事了,您快醒醒啊~” 弘历被吵醒,听到阿箬说的话后就起身,阿箬和李玉帮着伺候弘历穿衣。 弘历本来纠结要不要带阿箬去冷宫,阿箬却看穿了弘历的意图,识趣的说:“皇上去冷宫看看乌拉那拉氏吧,嫔妾跟乌拉那拉氏无话可说,就不去添乱了,免得某些人又在哪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说罢,阿箬挑衅的看了李玉一眼。 弘历满意的离开了,李玉敢怒不敢言,还是跟着皇上去了冷宫。 弘历:“冷宫是怎么回事?” 李玉:“据凌云彻回禀,饭菜里被人下了砒霜的毒,还好乌拉那拉氏用得不多,所以救回来了。” 弘历:“永璋中毒,这边如懿中毒,看来是有人故意为之。(冷笑)朕才想要复如懿的绿头牌,便有人沉不住气了。只是朕没想到,竟立刻就要灭口!” 冷宫 赵九霄负责去找太医,太医们一听是如懿,就开始互相推辞,推来推去,只有章太医和两个太医学徒肯来。 赵九霄不是凌云彻,对如懿也没那么重视,找到太医了就带着太医回冷宫了。 凌云彻等不及太医,见如懿脸色越来越差,只能先灌温水给如懿催吐一下,如懿被灌了一壶温水,吐了许久,章太医才赶到。 章太医给如懿开了药继续催吐。 …… 李玉:“皇上驾到!” 手忙脚乱的众人连忙跪下行礼。 章太医:“微臣章鑫,见过皇上!” 弘历抬了抬手,示意免礼,问道:“娴嫔怎么样了?” 如懿一脸苍白的躺在床上。 章太医反应过来,回道:“回皇上,娴嫔娘娘中的是砒霜之毒,还好发现的及时,眼下还在昏迷,微臣已经替娴嫔娘娘祛除了体内大半余毒。” 弘历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如懿,叹了口气道:“那就好,务必调养好娴嫔的身子。” 章太医:“是。微臣告退。” 弘历走到床榻前,仔细看着如懿,几年不见,如懿的样子他都快忘记了。 长春宫 赵一泰向富察琅嬅禀报了冷宫一事。 富察琅嬅皱着眉听完了整件事,璟琴如今已经十三岁了,有些事富察琅嬅也没有避着她。 璟琴也觉得奇怪,她好像也没对如懿下砒霜啊? (解释一下:璟琴是魏嬿婉重生,对于前面的事情,她只能靠自己的记忆和半蒙半猜,因为在这个时候,包括前面,她不是还没进宫,就是在四执库或者花房,她在钟粹宫也不久,知道的肯定很少。) 璟琴想了许久,也想不到谁会下手,阿箬如今是她的人,不会私自动手,哲嫔没有那么蠢,高曦月忙着带娃,白蕊姬倒是有点可能,但她如今跟仪嫔忙着折磨金玉妍,哪有空去害如懿? 璟琴突然灵光一闪,说道:“皇额娘,不会是如懿自己动的手吧?” 富察琅嬅本来还在怀疑阿箬,被璟琴一打断,也觉得像是如懿自己动的手,若真是阿箬动手,如懿不可能爬起来求救,阿箬分量绝不会下的那么少。 富察琅嬅有些心烦意乱,还是镇定道:“算了,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璟琴有些惊讶富察琅嬅的开窍,让众人离开后,璟琴说道:“皇额娘不用担心,还记得璟琴之前说的吗?如懿她如今可翻不起风浪。” 富察琅嬅愣了愣,反驳道:“怎么可能,她要是出来了,肯定很得你阿玛宠爱,只要得宠就能生下……” 富察琅嬅反应过来,问道:“璟琴,你动了手?” 璟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道:“会在吃食里下毒的,可不止她一人。” 富察琅嬅担忧道:“璟琴你扫好尾没有?怎么不跟额娘说?额娘去做就行,现在让素心再去给你扫扫尾。” 璟琴无所谓的解着手中的九连环,淡定道:“额娘放心,已经解决了,早就办好了,现在如懿找太医也晚了,只能诊出来如懿冷宫受寒,不利子嗣罢了。” 富察琅嬅惊讶于璟琴的心机手段,璟琴才十三岁!按璟琴的说法,怕是一年前就办好了,那时璟琴才多大? 富察琅嬅叹了口气,说道:“都是额娘不好,连累你小小年纪还得为额娘打算。” 璟琴拉了拉富察琅嬅的手,安慰道:“额娘说的什么话,璟琴自己愿意,再说了,不过是些小事,不是女儿谦虚,别说一个如懿,就算十个如懿,都察觉不了女儿动的手脚。” 富察琅嬅摸了摸璟琴的头,到底没再说了,仔细教着璟琴算账理事管家。 第二日,长春宫 妃嫔们都听说了如懿要出宫,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高曦月首当其冲。 高曦月:“到底是谁给如懿那个祸害下的砒霜?现在好了,画虎不像反类犬!让如懿出来了!” 白蕊姬也有些不爽,答道:“贵妃娘娘,不是你动的手?嫔妾还以为是你或者哲嫔娘娘做的呢!” 富察储瑛也有些不爽,反驳道:“本宫看见如懿这个贱人就心烦,恨不得让她待在冷宫直到天荒地老,好端端的给她下什么毒?”用其他的法子折磨她不就行了? 高曦月反驳道:“本宫也是,就算下也不会……”下这么点砒霜,有什么用?要她就下最毒的鹤顶红,保证一点就让如懿升天! 富察琅嬅:“咳,咳。” 高曦月被打断,也没说了。 黄琦莹却看着阿箬道:“慎贵人,不会是你动的手吧?” 阿箬翻了个白眼道:“怎么可能,如懿中毒那天我还在养心殿随侍呢,我疯了给她下砒霜截我自己的宠?” 意欢却对阿箬打了她的事耿耿于怀,怼道:“怎么不可能呢?慎贵人贼喊捉贼也不是不可能啊?毕竟是卖主求荣才…啊——” 阿箬这暴脾气,直接将茶盏就丢到意欢身上,指着意欢鼻子骂道:“叶贵人,是本宫不打你就把本宫当软柿子捏了是吧?等下散了请安,本宫去你宫里好好请教一下,什么叫买主求荣!” 富察琅嬅拍了拍桌,怒斥道:“慎贵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殴打嫔妃,规矩学到哪去了?本宫罚你回宫抄写二十遍宫规! 还有你,叶贵人,你进宫尚且不足一年,哪里知道当年的事?一口一个卖主求荣就是叶赫那拉的家教吗?叶赫那拉是书香门第,难道没有教你什么是道听而途说,德之弃也?” 意欢被皇后质疑自己的才女人设,更是气愤,倔强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慎贵人做了错事,就别怕人议论!” 富察琅嬅被意欢油盐不进的样子差点气的维持不住自己的仪态,摆了摆手随意欢去了,她不想管了。 请安就这样虎头蛇尾的散了。 长街上 阿箬气冲冲的撞倒了意欢。 荷惜扶起意欢,怒气冲冲道:“慎贵人,您这是做什么?” 阿箬:“这不是说好了,向你主子好好请教一下什么叫卖—主—求—荣—吗?你们跑那么快做什么?本宫是吃人的猛兽?” 意欢扶着荷惜站直了,正对着阿箬道:“本宫没有说错,你不过是娴嫔身边的奴…啊——” 阿箬上前就甩了意欢一巴掌,嚣张道:“继续说啊?” 意欢捂着脸,气愤道:“慎贵人,你就不怕皇上知道了……” 阿箬:“那你就去养心殿告诉皇上啊?” 意欢气红了眼,这种小事怎么能打扰皇上?她又不是她们这些人,只知道一味的争宠毫不顾及皇上。 意欢捂着脸离开了。 阿箬嚣张一笑,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知道意欢是如懿的翻版,只要她不当着皇上的面打她们俩,她们俩是不敢向皇上告状的。 阿箬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意欢果然不向弘历告状,怕被弘历发现自己容貌有损,还特地撤了三天的绿头牌。 冷宫里 如懿休养了七八日,这些日子如懿也没闲着,绣了一双靴子。 如懿将靴子递给凌云彻,凌云彻双手接过。 如懿笑着说:“冷宫这些日子,一直得你照顾,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所以做了双靴子送给你,你仔细瞧瞧。” 凌云彻翻了翻靴子,在靴子内衬里发现绣样,惊讶的说:“呀,还有云纹呢。” 如懿笑着解释道:“这个云纹呢,一是合了你的名讳,二也是希望你平步青云。” 凌云彻笑了,说:“多谢娘娘美意。”随即不好意思道:“娘娘,既然您这么说,微臣有件事想求您。” 如懿一脸笑意道:“说吧。” 凌云彻下跪行礼道:“微臣求娘娘,将微臣调离冷宫,寻一个好前程。” 如懿笑着答应,二人说说笑笑,仿佛如知己一般。 (众嫔妃当众讨论下毒一事,大家可能觉得有些奇怪,往后还有更炸裂当众立皇储一事,反正弘历的养心殿跟筛子一样,消息出的来却进不去,妃嫔们做的事情再离谱,赘婿渣龙都不敢怎么样的~) 第35章 如懿出冷宫(二) 慈宁宫 太后也知道如懿要出来了,这也算是按她的计划走,因果亲王生病久治不愈而心烦气躁的心情也好了许多,福伽见太后的心情不错,就陪着太后聊了会。 冷宫 李玉领着众人向如懿请安。 众人:“奴婢(才)给娴嫔娘娘请安。” 如懿微笑道:“起来吧。” 李玉起身向如懿道喜道:“奴才恭迎娴嫔娘娘回景仁宫。” 如懿惊讶道:“景仁宫?为何不回承乾宫?” 李玉也有些拿不准弘历的心思,只能打马虎道:“回娴嫔娘娘,皇上说,承乾宫自娴嫔娘娘离开后就再也没有住人了。 娴嫔娘娘回宫突然,也来不及打扫,就让娴嫔娘娘入住景仁宫,景仁宫是东六宫第一大宫,也不算辱没了娴嫔娘娘身份。” 弘历:其实就是觉得如懿不配住承乾宫,毕竟历任住承乾宫的宠妃,就如懿被内务府克扣物件还不敢出声,再让如懿住进去,他怕丢不起这个人! 如懿满脑子都被李玉那句“承乾宫自她离开后就没有住人”占据了,也不在意住在哪,微笑点头道:“好,李玉,我来的时候是你送的我,如今回去了,也是你接我。多谢你了。” 李玉满脸感动,激动的抹了抹眼泪,道:“娘娘别那么说,奴才是真心替娘娘高兴!三年了,娘娘受苦了。 娴嫔娘娘,伺候你梳妆更衣的两位嬷嬷都是皇帝跟前积年的老嬷嬷了。赵嬷嬷最会梳头,这位是毓瑚姑姑,在皇上跟前贴身当差。” 如懿对毓瑚姑姑行礼道:“毓瑚姑姑。” 毓瑚吓的连忙回礼道:“娴嫔娘娘客气了。” 李玉恭谨道:“请娴嫔娘娘换上吉服。” 如懿看了看送上来的吉服,有些不舒服,说道:“吉服太过于隆重了,本宫还是穿便服回去即可。” 李玉笑道:“皇上也想到了娴嫔娘娘想穿便服,但是又怕便服太过素净,所以两套都备上了。” 如懿觉得自己和弘历心有灵犀,甜蜜的笑了。 如懿重新梳妆打扮,换上新衣,一步一步走出了宫门。 这一路上,冷宫的疯妃都上前开口道:“给皇上请安~”“恭送皇上!”“给皇上请安!” 如懿一一回礼。 李玉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毓瑚姑姑等人神情都有些不自然,毓瑚因为如懿的事被弘历教训了几次,自然不如往日亲近,如今亲眼目睹如懿的荒唐样子,更是觉得自己从前是失了魂了。 如懿走出宫门,亲眼看着冷宫宫门落锁。 李玉:“娴嫔娘娘,请上轿。” 如懿感慨道:“既然当初是走着来的,如今咱们也走着回去吧。” 李玉:“是。” 如懿深深地看了守门凌云彻一眼,转身离开了。 走着走着,李玉发觉方向有些不对,还以为如懿是太久没出冷宫,记错了,连忙纠正道:“娴嫔娘娘,景仁宫在那边。” 如懿却意味深长道:“我想去城门那走走。” 李玉当然百分百服从如懿的决定。 毓瑚等人有些不耐烦,她们都是御前得力的宫女侍卫,哪有空跟着如懿瞎晃悠? 好不容易从冷宫出来,不快些回宫收拾一下去养心殿谢恩,反而磨磨蹭蹭到处走走停停,是在冷宫待太久了,不知道宫内的风景了? …… 景仁宫 李玉在叽叽喳喳的说着话,什么殿里布置好了,都是如懿喜欢的……什么挑了多少忠心的宫女太监……什么皇上给了多少赏赐。 如懿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神游天外走进了正殿。 李玉将所有人拦在了殿外。 弘历站在画下等着如懿,听见脚步声后,回了头。 如懿猝不及防看见了弘历,还没有反应过来,呆站着像块木头。 两人僵持了许久,弘历终于在如懿的木头攻势下妥协了,开口道:“如懿。” 如懿低着头不愿看弘历,两人走近,如懿微微屈了膝,做出行礼的姿态。 大如的奴才阿龙受不住了,扶住了如懿,说道:“如懿,你回来了。” 如懿一脸冷漠,淡淡道:“皇上的口气,就好像臣妾去了趟御花园,散散心便回来了。” 弘历安慰道:“朕这么说的意思,是仿佛你一直在朕的身边,从未离去过……” 如懿听完却越来越觉得委屈,她在冷宫累死累活待了三年,弘历却丝毫不心疼,还假惺惺的说什么还在身边,如懿的脸越来越黑。 弘历上前想帮如懿解开围脖。 如懿退后,一脸冷漠的看着弘历。 弘历叹了口气,说道:“朕知道你受委屈了。” 如懿一副臭脸,冷声道:“皇上知道臣妾受委屈,却还是将臣妾送入了冷宫。” 弘历本想低头认错,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他凭什么低头?又不是他害的如懿?明明是如懿自己找不到证据又不肯解释。 弘历也冷声道:“难道不是你自己害的自己入冷宫吗?朕几次三番让你开口解释,你却只有一句百口莫辩,你让朕怎么办?” 如懿见弘历居然敢反驳她,声音更冷了,气愤道:“皇上既然觉得是臣妾的错,那又何必将臣妾从冷宫接出来?” 弘历觉得跟如懿说不通,气愤离去,走之前冷冷道:“既然你觉得你不该出来,那就自己再回去吧。” 如懿委屈,明明是弘历不分青红皂白将她打入冷宫,她还不能说他了? 门口站着的众人见弘历气愤离开,面面相觑。这娴嫔,不会刚出冷宫就失宠吧? 其他宫中也得知了如懿气走皇上的消息。 阿箬疑惑:“冷宫三年,还不长记性?” 高曦月嘲笑:“让皇上巴巴的接她出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活该!” 意欢敬佩:“娴嫔娘娘真是至情至性。” 长春宫 璟琴也没闲着,既然猜到了如懿是自己给自己下毒,璟琴就把这件事告知了王钦,特意嘱咐王钦要仔细查一查冷宫。 待如懿出了冷宫之后,王钦的人就进去翻找起来。 好在如懿非常自信不会被发现,就把药包随手丢在了床榻下。 探子一下就发现了,把药包给了王钦。 王钦拿着药包让人出宫去查。 因为时日不久,很容易就找到了药铺,查到了人。 养心殿 弘历被如懿气个半死,但还是耐心问道:“娴嫔中毒之事可有眉目了?” 王钦上前回道:“奴才派人去搜查冷宫物件,在娴嫔娘娘床榻底下发现了一张药包纸。”说罢,递上了药包。 王钦接着说:“顺着药包查到了京城中一个药铺,问了才知道,是不久前一个侍卫来药铺中买的砒霜,说是杀鼠的。 奴才问了问样貌,郎中依稀记得些模样,奴才就一一比对娴嫔娘娘可能接触的侍卫,发现应该是凌侍卫。” 弘历一个眼刀飞向毓瑚,毓瑚直接吓的跪了下来求饶道:“皇上,奴婢查过凌云彻和赵九霄的身世,他们两个都是孤儿,绝对不会违抗皇命害娴嫔娘娘的。” 王钦上前开脱道:“皇上,奴才传唤了凌云彻,他如今就在殿外候着。” 弘历:“传。” 凌云彻入内,行大礼。 毓瑚发问道:“凌侍卫,我让你好好照顾娴嫔娘娘,你就是这么照顾的?居然买砒霜投毒?” 凌云彻被突如其来的一句问懵了,反应过来,连忙求饶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随即毫不犹豫将如懿卖了“是娴嫔娘娘让微臣买的砒霜。” 毓瑚继续逼问道:“娴嫔娘娘好端端的为何让你买砒霜?你又为何要帮忙?” 凌云彻脑子飞速运转,回道:“姑姑找微臣时,特地嘱咐微臣要好好照顾娴嫔娘娘,娴嫔娘娘的要求尽力完成。 前些日子,娴嫔娘娘听说三阿哥中毒,就让微臣出宫一趟去买砒霜,微臣以为是冷宫多鼠患,就听命买了一些。” 弘历意味深长的看着凌云彻,突然想起上一次见凌云彻是因为如懿偷偷见了海兰,毓瑚虽然能力不足,但是体贴上意是一等一的,也反应过来,让凌云彻退下了。 弘历问道:“毓瑚,还记得上次宣召凌云彻的时候吗?” 毓瑚回道:“奴婢记得,当时海贵人受罚,独自去冷宫见了娴嫔一面。” 弘历冷笑道:“你说,这次永璋中毒,是不是就是她们两人串通好,打算借此接如懿出来?海贵人那,你查到了什么?” 毓瑚跪下禀报道:“海贵人心思缜密,负责运毒的香云早就溺水而亡了,其他奴才们都不知情,奴婢只能查到些物证,没有人证呐。” 弘历气极,将奏折丢在毓瑚脸上怒道:“那朕要你做什么?” 毓瑚求饶:“奴婢该死!皇上恕罪!” 弘历冷笑道:“限你三日内找齐人证物证,否则,你这个御前姑姑也不用做了。” 毓瑚:“奴婢遵命。” 毓瑚退了出去。 (大家发现这个组合的好处了不,一个歪屁股王钦帮着璟琴往死里查如懿党的小动作,一个没能力毓瑚死活查不出璟琴的小动作,这就是毓瑚的用处啦~) 景仁宫 艺高人胆大的秦立又克扣了如懿的份例。如今如懿身边的奴才们,虽然是李玉特地挑选过的,但到底都是新人。 如懿本想跟李玉要从前的奴才,李玉却为难道:“懿主儿,从前的奴才们都跟了慎贵人……怕是不能回来伺候了。” 李玉其实私下里问过他们,他们都不愿意回来伺候如懿。他只能亲自去内务府挑人,在宫里待久了的宫女太监都知道如懿的德行,都不肯来。 愿意伺候奴婢的只有一些新进宫的宫女太监,李玉怕都是新人,手脚不麻利,还特地去辛者库将三宝带出来了。 如今如懿宫女都是些年纪轻的奴才们,自然不会像阿箬一样为如懿出头,但他们却比阿箬还受不了景仁宫的待遇。在景仁宫吃了三天的白粥后,就有奴才借故想离开。 如懿人淡如菊,过来求如懿要回内务府的奴才她通通答应,还洋洋得意觉得自己在筛除一些不忠心的奴才。 可怜李玉忙前忙后弄好的格局被如懿弄得乱七八糟。 愿意补空上来还能吃苦不走的,除了拿两份钱的细作还能有谁?不到几天,景仁宫就漏的像筛子一样,占满了各宫的细作。 偏偏李玉这几日被王钦指挥的团团转,压根没空去关心景仁宫,如懿的宫女太监们就这样虎头蛇尾的敲定下来了。 如懿在景仁宫坐了一天的冷板凳,终于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了:她的跟班海兰呢?怎么不来找她?是得宠了所以就翻脸不认人了吗? 如懿问了问三宝,三宝一脸怪异,将这些日子的事情都告知了如懿。海兰怕牵连三宝,没让三宝插手,这才让三宝逃过一劫。 如懿听完还是不可置信,喃喃自语道:“是海兰?怎么是海兰呢?海兰无缘无故向永璋下毒做什么?” 三宝有些不明所以,不是两人串通好的吗?海贵人前脚被揭发,后脚如懿就中毒被接出了冷宫,他还以为是二人商量好的呢! 正思索着,意欢来求见如懿了。 如懿有些懵,她不认识什么意欢啊,她来做什么? 三宝只能把意欢的事又说了一遍,着重强调了意欢亲近如懿。 如懿才挂上了淡淡的笑,接待意欢。 两人都有意结识,果然相谈甚欢,如懿甚至还情意绵绵的讲起了和弘历的初见——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果然把意欢感动的眼泪哗哗的,感动如懿和弘历的青梅竹马之谊。 送走意欢后,如懿又坐了两天冷板凳,深觉不妥的她,只能想办法脱离这种困境。 她决定——找太后! 慈宁宫 如懿向太后行大礼道:“臣妾给太后请安。” 太后淡定受了如懿的礼,淡淡道:“起来吧,留了上好的茶给你,坐吧。” 如懿上前坐下,说道:“太后知道,臣妾必定会来?” 太后笑了笑道:“你若不来,岂不辜负了哀家的好茶?” 如懿笑了笑,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回道:“太后保养得宜,风采如旧,看来这些年稳居后宫,安心顺遂。” 太后笑道:“你能活下来,也很好。皇帝没白疼你,你算是熬出来了。你也算乖觉,知道一把火烧得你在冷宫里待不下去了,便兵行险招拿自己作筏子。 如今满宫里连着皇上都疑心是贵妃或是慎贵人给你下的砒霜,连皇后都逃不脱这个疑点,可如果不是自己给自己下毒,哪里还能留得住命等人来救?” 如懿一脸自得,笑道:“太后英明。” 如懿向太后投诚,太后也欣然接受。 可她们二人不知道,弘历在太后宫中安插了人,她们见面的消息,不需一个时辰,就传到了养心殿。 养心殿 弘历无能狂怒道:“荒唐!朕费尽心思救的如懿,关太后什么事?如懿出来不向朕道谢就算了,还对朕甩脸子,出宫了也不来养心殿,反而去慈宁宫,真是孝顺!” 王钦战战兢兢回复道:“皇上,那小太监说,他听见娴嫔亲口向太后承认是自己给自己下毒……” 弘历将火气迁移到王钦身上,怒道:“朕还没聋,需要你再强调一遍?” 王钦连忙自扇嘴巴道:“是奴才多嘴,皇上饶命!” 毓瑚担忧道:“皇上,那这样说来,大阿哥可能真的是娴嫔和海贵人一起动的手,只是没想到会被查出来。 后面娴嫔入了冷宫后,又和海贵人密谋毒害三阿哥,让她能趁机出冷宫。” 弘历紧盯着毓瑚问道:“朕让你查的事都查出来没有?” 毓瑚:“有些眉目了。” 职场老油条·毓瑚:其实只查到了一点点,但怕挨骂,所以打马虎眼让老板满意。 弘历深叹了口气道:“将事全部推到海贵人身上,至于其他如懿干的事,就把尾扫了吧。” 毓瑚犹豫道:“皇上是不追究娴嫔了?” 弘历:“娴嫔到底是朕的青梅竹马,又出身满洲大族乌拉那拉氏,那尔布又因功殉职,朕也不好苛待有功之后,就这样吧。” 毓瑚点头离开。 摸鱼大王·毓瑚:计划通 弘历紧锁眉头,坐下继续批复奏折,越批越心烦意乱,弘历就去了阿箬宫里。 阿箬喜欢暗戳戳骂如懿,从前弘历是不耐烦的,但是现在他听着也有些感同身受,正好去阿箬那放松放松。 第36章 处置海兰 长春宫 得知今日如懿要来请安的嫔妃们翘首以盼,如懿之前身中剧毒,富察琅嬅也没为难她,让如懿养好了身子才来请安,如懿也不客气,一直拖到今日才来。 如懿肯来也不是因为养好了身体,她身体强的很,被砒霜毒个半死不到几天就活蹦乱跳的下床了。如懿自觉自己得了太后的关照,所以能骄傲的来见富察琅嬅等人了。 如懿为了今日的请安,昨日沐浴时还特地用了桃枝、丁香花、柳叶和珍珠粉熬制的“沐浴之水”,头发也抹了她独有的头油。 (是名场面老如花瓣浴,看过的宝们应该能想象到了,没看过的宝们也不用担心,我写来吐槽吐槽的,不影响剧情。) 如懿精准踩点到了长春宫,却发现前面没有她的位置,唯一的空位旁边居然坐着阿箬!真是晦气!但她毕竟人淡如菊,不想计较,还是委屈坐下了。 黄琦莹:就是故意的,嘿嘿。 (座次: 富察琅嬅 左:高贵妃 右:哲嫔 左:纯嫔 右:娴嫔 左:仪嫔 右:慎贵人 左:叶贵人 右:白常在 左:陈常在 右:陆常在) 见嫔妃们都到齐了,富察琅嬅就扶着莲心出来了,稳稳坐在上首,微笑的看着众嫔妃向她行礼。 众人:“臣(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富察琅嬅:“妹妹们都起来吧,从前有些误会,叫娴嫔委屈了几年。如今娴嫔重新回来跟咱们做伴,要彼此和睦才好。” 如懿一动不动,微微点了点头道:“谢皇后娘娘关怀。” 众人点头答道:“是。” 富察琅嬅皱眉,这三年舒服日子过惯了,差点忘记如懿是什么货色了,也没心情提点如懿,不想再开口了。 高曦月却开口道:“娴嫔,你在冷宫三年呆傻了?皇后娘娘说你呢,不行礼道谢就算了,还跟个木头似的。” 如懿不屑,这群妃妾又开始针对她了,她明明点了头,非得挑刺,又一脸骄傲的扫了皇后一眼,皇后真是虚伪! 富察储瑛讽刺的笑了,嘲讽道:“娴嫔惯爱做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 仪嫔也接话道:“是啊,其实娴嫔不懂规矩也是正常的,毕竟在冷宫待了三年,若是真懂规矩,怎么会进了冷宫?” 如懿看向富察琅嬅,希望她能说句话,但富察琅嬅笑着喝茶,并不理会,如懿只觉得富察琅嬅更加虚伪了,委屈站起身,行礼道:“臣妾多谢皇后娘娘关怀。” 富察琅嬅放下茶盏,笑道:“无事,不过是闲聊罢了,娴嫔,你坐下吧。” 如懿愤愤坐下。 阿箬扭着头,对如懿视而不见,不想搭理如懿。 富察琅嬅:“过几日就是立冬家宴了,妹妹们都好好准备。娴嫔,你也好好装扮,这次立冬家宴也是替你热闹热闹,就当为你贺喜。” 这大殿上,端坐的妃子们各有各的美貌,穿着打扮也以鲜亮为主,偏偏如懿梳个小两把头,头上缀满了首饰,还穿个藏蓝色素袍,搭了一个棕色的围脖,配上如懿在冷宫辛苦三年的容颜,简直不像她们的姐妹,倒像她们的长辈。 (28集,感兴趣的宝宝可以去看看,虽然不算难看,但也不好看,作者等级不够,不能配图……) 富察琅嬅不知道如懿能不能听懂她的暗示,好好改一下装扮,但还是好心提点了一下,若是如懿穿的特立独行,也是堕了皇家的面子。 如懿起身行礼,淡淡道:“臣妾谢皇后娘娘提点。” 富察琅嬅:得,没听进去,毁灭吧。 富察琅嬅:“嗯,过了立冬,便是冬天了,冬日难行,妹妹们不用日日来请安,逢初一十五来就行了。待立春后,再恢复请安。” 众人:“臣(嫔)妾多谢皇后娘娘。” 如懿不屑,皇后这做派真虚伪,既然担心冬日难行,何不干脆取消请安?若是她当了皇后,肯定直接就把请安取消了,这才是真对嫔妃们好。 乾清宫 富察琅嬅与弘历上座,嫔妃们按着位次坐下。 富察琅嬅:“今儿立冬家宴,皇额娘畏寒不肯出慈宁宫。幸好得了皇上赏面,咱们也能凑凑趣儿。” 弘历:“朕知道各宫都做了饺子,朕也来尝个热闹团圆。” 高曦月:“皇上,这些饺子可都是臣妾们亲手做的,皇上都尝一尝吧。” 弘历一一尝过,笑道:“甚好。爱妃们的手艺都不比御厨差。 ” 如懿却突兀的说道:“皇上,臣妾不会包饺子,所以只带了一壶红玫瑰花瓣酿的醋。” 众人脸色一沉,又开始搞特殊,如懿一天不上蹿下跳一下,浑身刺挠吗? 弘历笑道:“娴嫔,这吃饺子少不得醋,你的东西虽不是最要紧的,却是最不能少的。” 富察储瑛嘲讽道:“娴嫔,难怪皇上对你如此牵挂。” 如懿轻蔑一笑道:“皇上与众姐妹的心都一样,自然也是挂怀臣妾的。阿箬——也一样的吧?” 白蕊姬皱眉道:“慎贵人如今已是嫔妃,娴嫔娘娘可别叫错了。” 如懿得意道:“往日叫惯了,一时改不了口。” 阿箬一脸不爽,直勾勾的盯着如懿,突然想到了什么,嘲讽道:“娴嫔娘娘这一说,嫔妾倒是发现了些不对劲呢,今日的家宴是皇后娘娘安排的,众姐妹们都穿着吉服,怎么娴嫔娘娘还是便服啊?” 富察琅嬅早就发现了如懿又打扮的跟前几日的请安一样,显然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今日众嫔妃都穿着吉服,偏偏如懿鸡立鹤群,真是惹人厌烦。 如懿没想到阿箬脑子居然转的那么快,直接给她扣了个大帽子,强颜欢笑辩解道:“臣妾不知道今日家宴如此隆重,就只穿了便服就来了。” 高曦月冷笑道:“前几日请安皇后娘娘还特意提醒过你,今日又说不知道了。” 黄琦莹接话道:“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谁清楚呢?说不定娴嫔就是习惯了阳奉阴违罢。” 富察储瑛绝杀道:“皇后娘娘让姐妹们包饺子,娴嫔不包饺子反而酿醋,皇后娘娘让姐妹们穿吉服,娴嫔就穿便服,永远都不合时宜呢。” 如懿正想反驳。 弘历也听见了这句不合时宜,眸光幽深,挥手道:“好了,朕也有东西赏给你们。” 宫女们捧着匣子进来,递给了嫔妃们。 富察琅嬅打开一看,发现是一盒东珠,其余嫔妃都是一颗,高曦月打趣道:“皇上偏心,给皇后娘娘的都是一盒,给咱们的都是一颗。” 如懿本来因为弘历维护她,心情还挺不错的,听了高曦月的话又黑了脸,直接把匣子关上了。 皇上笑道:“还有礼让你们看看呢,毓瑚,进来吧。” 毓瑚走了进来,禀报道:“当日谋害大皇子一事,大阿哥奶嬷嬷已逝,经手的奴才们都被发去辛者库。但奴婢去了奶嬷嬷家中,发现她家里十分富裕……” 海兰被两个太监押入大殿,海兰全身都是刑罚弄出的伤口,脸上也有两道刀伤,十分凄惨,众嫔妃都被吓住了。 富察储瑛不可置信,紧握着扶手。 毓瑚继续说道:“奴婢细细盘问下得知,这些银子都是海贵人的侄子——扎齐给的。” 海兰强撑着反驳道:“不可能,扎齐他好吃懒做,不务正业,哪来的银子给李嬷嬷的家人?” 毓瑚笑道:“是啊,奴婢也想问问海贵人,扎齐是个赌棍,他哪来的银子给李嬷嬷的家人呢?” 毓瑚凑近海兰低声道:“是乌拉那拉氏给的银子。” 如懿呆呆坐在椅子上,淡淡问道:“海兰,怎么会是你?” 海兰一脸痛苦,深深看了如懿一眼,认罪道:“是我做的。” 富察储瑛却觉得有些不对劲,紧盯着海兰的表情。 纯嫔却受不了了,扑上前狠狠给了海兰一巴掌,尖声道:“你害了大阿哥,又来害我的永璋?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害永璋!” 海兰闭上眼睛,崩溃道:“都是我做的,大阿哥是我下的毒,三阿哥也是我下的毒。” 富察储瑛怀疑道:“竟然是你下的毒,你是怎么拿出娴嫔的藤黄下在永璜的点心上的?” 海兰被问住了,磕巴道:“我…我和姐姐常常说话…我趁她不注意拿的。” 富察储瑛:“既然娴嫔也在,你是怎么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拿走那么大块藤黄的?” 海兰:“我…我…” 这一下,聪明的都知道有问题了。 弘历怕被富察储瑛打搅了布局,抬手道:“好了,既然海贵人承认是她谋害两位皇子,那就拖下去吧,海贵人赐死,夷三族。” 海兰不可置信,抬起头想要挣扎,被毓瑚捂住嘴想拖下去。 富察储瑛:“等等。” 弘历有些担心被富察储瑛发现,纯嫔也是不可置信。 富察储瑛恨声道:“皇上,既然是这个贱人害的永璜,臣妾要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臣妾求皇上将海兰打入辛者库为奴!” 弘历放下心来。 苏绿筠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想了想金玉妍的悲惨遭遇,也出声附和道:“臣妾也是这样想的。” 弘历看了眼如懿,问道:“娴嫔也是苦主,娴嫔怎么想?” 如懿此时还呆愣在被海兰背叛上,只喃喃道:“但凭皇上做主。” 弘历被如懿的冷血惊到了,但还是顾念着情意让毓瑚把海兰拖了下去。 海兰自听到弘历的言语就开始剧烈挣扎,听见如懿说话的时候更是挣扎不已,差点挣脱了按住她的小太监。 众嫔妃见了这样一场闹剧也吃不下饭了,恹恹的撑到宴会结束就匆匆离去了。 长街上 如懿麻木走着,意欢也跟了上来,安慰道:“娴嫔娘娘真是宅心仁厚,海兰如此害你,你都放过她。” 如懿叹了口气,回道:“海兰……虽然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但到底我们相识一场,落井下石的事,我做不出来。” 意欢笑了笑:“这才是皇上心尖上的女子该有的气魄。” (大家可能会怀疑为啥如懿对阿箬那么狠,对海兰那么松,我是这样想的: 如懿对敌人的恨是分等级的:1.最高等级就是和她抢男人(抢凌云彻>抢渣龙),比如争宠。2.然后是身份低微爬上龙床,宫女上位加倍,如懿贴身宫女加加倍。3.然后才是她自认为的背叛:背叛她>背叛凌云彻>背叛渣龙。4.最后才是害人,害她>害她孩子>害别人。 所以对海兰害别人孩子嫁祸给她这种事,如懿压根不会产生太重的情绪,因为在她眼里压根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不跟她抢龙根不是爬床争宠,她都能淡淡的~) 咸福宫 苏绿筠本想在长街上拦着富察储瑛问个清楚,但富察储瑛生拉硬拽给她带来了咸福宫。 苏绿筠焦急道:“哲嫔,怎么不让海兰那个贱人去死?” 富察储瑛冷笑道:“她死了倒轻松,咱们的孩子可得受一辈子的罪。而且,这事还不一定就是她一个人做的呢。” 苏绿筠惊讶道:“哲嫔,你是什么意思?” 富察储瑛冷笑:“就这个意思,你说,为什么海兰前脚毒害了三阿哥,后脚如懿就中毒出来了?” 苏绿筠脑容量不大的大脑飞速运转,惊讶道:“你是说,是她们串通好的?若是她们串通好的,皇上为何只查出海兰?” 富察储瑛:“哪里只查到海兰了?我看是皇上故意包庇如懿这个贱人!我才问了两句,皇上就急急捂住海兰的嘴了,我能怎么办?” 苏绿筠发现了个漏洞,质疑道:“可若是如懿动了手,那为何会被发现送进冷宫?如懿有必要自己害自己吗?” 富察储瑛:“呵?我又何曾不怀疑?如懿连送了半个月的糕点才敢对永璜下毒,若不是那日永璜不爱吃甜糕,分了许多给奶嬷嬷吃,永璜早就一命呜呼了! 她肯定是知道我平日不让永璜吃糕点,每次都送些孩子爱的糕点来,直到发现永璜每次吃了个干净才敢下手,好毒的心肠,藤黄毒发晚,等永璜吃完了糕点再毒发,那就死无对证了!” 苏绿筠也被惊住,富察储瑛继续说道:“海兰从前都是只下了一点,为什么突然又一下子下了许多呢?还不是如懿在冷宫差点被活活烧死,海兰急了眼,这才加重了分量,被你发现不对劲。” 苏绿筠本就是个听风就是雨的性子,听了富察储瑛的分析就已经信了八分。 富察储瑛冷笑道:“纯嫔,咱们两人联手,只要海兰还活着,就不怕撬不开她的嘴!” 苏绿筠点了点头,同意了结盟。 辛者库 被众人折磨许久的金玉妍已经像是老了十岁,此时正在麻木的刷恭桶,她曾经也想一死了之,但又觉得好死不如赖活着,任劳任怨的干到了现在。 今天,赵嬷嬷突然带着人,丢了一个不成人形的人在她身边。 赵嬷嬷:“你还真是命好,才待了不到三年就有人跟你作伴了。” 金玉妍慢慢直起身子,爬过去端详是谁,左看右看,才发现居然是海兰! 第37章 璟琴与嬿婉相见 花房 魏嬿婉被打发到花房后也被支使的闲不下来。所以自入花房后,嬿婉和凌云彻就很少见面了。 嬷嬷:“魏嬿婉,死哪去了?让你去把花房收拾一下,没听见啊?” 魏嬿婉叹了口气,只能认命继续干着杂活,庆幸当时事忙,没有去和凌云彻说那些话。 听澜翠跟她说起,赵九霄曾告诉她,凌云彻跟冷宫里哪位废妃关系很好,如今哪位废妃出了冷宫,一定会提携凌云彻。 魏嬿婉麻利的干活,打算干完活去找凌云彻,求他能不能让那位贵人把她救出花房。 坤宁宫 凌云彻被皇上召见后就一直惴惴不安,深怕皇上处置了他。但是皇上不仅不怪罪,还将他和赵九霄都调来了坤宁宫。 赵九霄:“凌云彻、凌云彻!” 听到赵九霄喊他,他就收了心思,出来问道:“怎么了这是?” 赵九霄揶揄道:“你嬿婉妹妹来找你来了。” 凌云彻扬起笑容,跑到宫门外长街上,果然看见等的瑟瑟发抖的魏嬿婉。 凌云彻:“嬿婉,你怎么来了,花房事忙,你出来这趟不容易吧。” 魏嬿婉笑了笑,说道:“云彻哥哥,今日嬷嬷心情好,就没给我那么多活。” 凌云彻心疼道:“总是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要不我向娴嫔娘娘求求情,让她给你派点轻松的活计。” 魏嬿婉惊喜道:“真的吗?云彻哥哥待我最好了。” 凌云彻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就想在心上人面前逞英雄,但是看嬿婉的笑脸,凌云彻还是没忍下心来,点了点头。 (可能有宝子觉得凌云彻不会那么好心,其实凌云彻前期对魏嬿婉还是有真心的,而且他是个自信人,被崇拜之后就喜欢说大话也是正常的……) 凌云彻也想去如懿面前走一走,深怕如懿忘了承诺不肯提携他。 御花园 凌云彻打听了许久,知道娴嫔爱逛御花园,就早早等在御花园里。 如懿看见凌云彻在御花园外门边上,捧着几支折下的梅花,坐在那一动不动。 如懿惊喜笑道:“凌云彻?你不是被皇上戍守坤宁宫吗?怎么在这?” 凌云彻行礼,答道:“请娴嫔娘娘安,这坤宁宫岁下清供,微臣每日都要前来梅苑,折取松竹梅插瓶。 所以微臣才折了些红梅插瓶,刚才微臣听到娴嫔娘娘的声音了,所以想在这儿等着您,希望能向娴嫔娘娘请安。” 如懿盯着凌云彻,勾唇娇笑道:“特意在此守候,不像请安那么简单啊。” 凌云彻不好意思,腼腆道:“还是被娴嫔娘娘看穿了。” 如懿笑道:“有话便说吧。” 凌云彻:“花房有一个宫女叫魏嬿婉,她来找微臣……” 如懿皱眉,但还是笑道:“自己才有点起色,就有人找上你了么?” 凌云彻满面通红,结巴道:“是。可是她不一样,她是……” 如懿忽然明白了,强颜微笑道:“她是你哪位同乡吧?之前入了钟粹宫就很少来找你了,如今却又想起你来,可真是……” 凌云彻手忙脚乱的解释道:“不是的,嬿婉她不是因为这些,她入钟粹宫不久后就被纯嫔贬去了花房当差。花房劳作辛苦,她才不来找微臣的。” 如懿一听凌云彻为魏嬿婉解释,怒火中烧,强压怒火道:“你答应了她什么了,才来求本宫?” 凌云彻:“请,娴嫔娘娘帮她调离了花房,换个轻松点的差事。微臣也不敢妄求,只求她不要劳作辛苦受人欺负就行。” 如懿皱眉思索道:“可眼下,花房需要往各宫送花,缺不了人手。或者等开春后,本宫再想办法,给她调去一个好地方。” 凌云彻喜形于色,行礼道谢道:“多谢娘娘恩典!” 如懿身后的奴才们各怀鬼胎,看到如懿的做派也是疑惑。娴嫔娘娘连调个奴才都得等花房同意吗?而且开春了,花房怕是更忙吧? 坤宁宫 晚上,魏嬿婉高兴的来见凌云彻,手捧着烤红薯递给了他。 凌云彻开心接过,边吃边说:“我求了娴嫔娘娘了,她说开春帮你找个好差事。” 魏嬿婉欣喜道:“真的吗?” 凌云彻也笑道:“当然是真的,那还有假?” 两人开心说说笑笑,见时间差不多了,魏嬿婉就离开了,她花房如今还有一堆事没做完呢。 养心殿 弘历和富察琅嬅提起年节设宴一事。 弘历:“如懿被冤了三年,朕想在年节家宴上封如懿做娴妃,好洗清她那么多年受的冤屈。” 富察琅嬅笑了笑:“皇上所言极是。” 弘历十分满意富察琅嬅的乖觉。 富察琅嬅继续道:“不过,后宫的姐妹们那么多年也没有进位了,皇上何不趁着年节一同晋封了?大封六宫,让众姐妹们同喜。” 弘历思索了一番,同意了皇后的提议,让王钦去内务府挑些封号一并呈上来。 王钦领命离去。 弘历:“既然如此,就把娴嫔升为娴妃,哲嫔升为哲妃,纯嫔升为纯妃,仪嫔……也升为仪妃吧。” 富察琅嬅:“是。” 弘历想了想,觉得这段时间里阿箬也对他的胃口,说道:“慎贵人封为慎嫔。” 富察琅嬅:“皇上,臣妾也想为陈妹妹求个恩典。” 弘历努力思索,终于想起角落里有个陈婉茵。 富察琅嬅:“陈妹妹也是潜邸的老人了,资历比慎嫔几人还要深,如今只是却常在。” 弘历:“那就封她为贵人吧。” 富察琅嬅:“臣妾替婉贵人谢皇上恩典。” 弘历:“贵妃哪,已经封无可封了,她畏寒又爱漂亮,赏她双倍份例吧。” 富察琅嬅笑了,说道:“臣妾替贵妃谢皇上恩典。” 弘历见富察琅嬅笑了,把脑中哪一点想为如懿争取独一无二待遇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甚至还想和富察琅嬅谈起永璜和璟琴的亲事。 一说起璟琴,夫妻二人都十分满意,璟琴前世对弘历的喜好了如指掌,重来一世更是把弘历哄的跟孙子一样。 富察琅嬅更别说了,典型的卷妈,一个永琏想卷卷不起来,一个璟瑟压根不肯卷,只有璟琴跟她志同道合,又是她的头胎,能不喜欢? 弘历刚说起璟琴和永璜的年纪差不多该谈婚论嫁了,两人刚扬起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夫妻对视一眼,默契的转移了话题。 很明显,他们俩都不想璟琴早早出嫁。 至于永璜,更别说了,哲嫔把永璜当眼珠子一样,想跳过哲嫔去给永璜挑福晋?弘历都怕哲嫔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气死。 于是本来要谈论的亲事变成了对璟琴的夸夸团。甚至夫妻二人挑挑拣拣嫌弃朝臣递上来的人选。 弘历和琅嬅都快把嫌弃上升到递驸马人选的大臣身上了,王钦终于回来了。 弘历扫视了递上来的封号,觉得有些不合适,随口说道:“叶贵人赐封号“舒”,陆常在赐封号“庆”,白常在赐封号“玫”。” 王钦:皇上你自己有想法,让我白跑一趟内务府干嘛? 王钦明显敢怒不敢言,屁颠屁颠的开始奉承弘历的文采。 富察琅嬅眼见事已经被搅混了,也不想打扰弘历,告退了。 弘历等富察琅嬅离开后就写好了圣旨发往了各宫。 其他嫔妃早就知道弘历吩咐秦立为如懿裁制新吉服,恨的牙痒痒。谁知道皇后娘娘一去养心殿,皇上就回心转意了,大封了六宫,嫔妃们都十分感谢富察琅嬅。 除了如懿,如懿虽然身边都是其他宫里的细作,但到底是有个李玉在御前的,早早就知道皇上要封她为娴妃。 现在独乐乐变成了众乐乐,她简直要气疯了,偏偏她人淡如菊,不能计较。嘴替阿箬早已自立门户,没人帮她说话。 不过也没有人在意如懿的想法就是了,连意欢都在为新封号开心,哪里管的了如懿的心情? 年节一过,众嫔妃们都多多少少官升一级,脸色都是一片喜色。 长街 如懿扶着锦心慢慢走在长街上,虽然得了晋封,如懿也无半点喜色。 锦心是如懿身边新的掌事姑姑,本名原不是这个。如懿就改了,潜邸的妃子们都有心字辈的大宫女,就她没有,怕引人议论。 于是如懿就改了个差不多的名字,企图蒙混过关。 如懿本来百无聊赖的走着,突然看见了队伍里走过去的凌云彻,惊喜道:“凌侍卫请留步。” 凌云彻行礼道:“还未庆贺娴妃娘娘晋封之喜,娴妃娘娘有何吩咐?” 如懿:“你托本宫的事,已经办妥了,虽然魏嬿婉还是在花房当差,但她只须往各宫送送花草,不必再辛苦莳弄培植。” 凌云彻笑道:“微臣谢过娴妃娘娘大恩!” 如懿见凌云彻的笑容,酸道:“看你笑成这样,魏嬿婉谋个好差事,你那么高兴啊?” 凌云彻:“嬿婉和微臣心意相通,她谋了个好差事,微臣也替她高兴。” 如懿本想说些什么,但又想到了法子,说道:“既然你那么喜欢她,再过几年,本宫就去求皇上,给你们两指婚,夫妻一心,同心向上,必能争个好前程。” 凌云彻大喜,下跪行礼道:“微臣多谢娴妃娘娘恩典。” 又是一天大雨滂沱 长街上 凌云彻撑着一把油纸大伞,护着双手捧着姚黄牡丹的嬿婉。 魏嬿婉看快到长春宫了,说道:“快到长春宫了,你先回去吧,别人看见不好。” 凌云彻:“这雨那么大,我还是把你送到地吧,再说了,我这可是护送着皇后娘娘的花。” 魏嬿婉笑了,说道:“你光顾着我和花了,自己肩头湿了都不知道。” 凌云彻看了看自己的肩膀,笑道:“不碍事的。” 另一头,如懿也从那边走来,去长春宫给皇后请安。 如懿可能有些老花眼,端详了好一阵才看清楚是凌云彻和一名青春靓丽的宫女。 凌云彻也看见了如懿,惊讶道:“诶,娴妃娘娘?” 魏嬿婉不知是怎么了,她看见娴妃就想跑,被凌云彻拉了回来,说道:“没事的,跟我去请安吧?” 凌云彻与魏嬿婉走近,二人行礼。 凌云彻:“坤宁宫侍卫凌云彻,请娴妃娘娘安。” 魏嬿婉:“奴婢花房宫女魏嬿婉,请娴妃娘娘安,愿娘娘长宁安康。” 如懿淡淡道:“起来吧,抬起头来。” 魏嬿婉抬头。 如懿看着凌云彻,淡淡笑道:“真的很美。” 魏嬿婉:“娴妃娘娘谬赞,奴婢不敢领受。” 如懿看着魏嬿婉手中的花,计上心头,微笑道:“你手上这花是洛阳名种姚黄,要送去哪儿?” 魏嬿婉:“奴婢奉命送去长春宫。只是,奴婢从未去过皇后娘娘宫里,怕错了规矩。” 如懿笑道:“皇后娘娘正位中宫,用姚黄装点最合适不过。正好本宫也要去长春宫请安,你随我一起吧。” 魏嬿婉欣喜道:“谢娴妃娘娘!” 如懿自顾自的离开了,走之前看了凌云彻一眼。 魏嬿婉看如懿离开了,也不顾大雨滂沱,忙追了上去。 长春宫 魏嬿婉候在院子里。如懿在门口等了一会。 莲心:“皇后娘娘正与哲妃娘娘、大公主说话呢。娴妃娘娘里头请。” 如懿进去。琅嬅正与璟琴、哲妃说话。 如懿行礼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哲妃起身淡淡回了个平礼。 富察琅嬅不明所以,以往如懿连例行的请安都不想来,这次怎么巴巴的跑来了? 琅嬅和蔼道:“起来吧。” 魏嬿婉候在外头,双手捧花有些着急。 莲心:“你是送花来的?” 魏嬿婉:“是。奴婢也是头回来长春宫送花,这是花房培植的名种牡丹姚黄,奴婢怕雨淋坏了它。” 莲心:“皇后娘娘喜欢牡丹,跟我来吧。” 莲心领了魏嬿婉进来,道:“皇后娘娘,花房命人送了一盆牡丹花。” 富察琅嬅温和道:“放下吧。” 魏嬿婉放下了姚黄牡丹,退到了一旁恭恭敬敬站着。 璟琴发现了些不对劲,紧紧盯着魏嬿婉,怎么会?她不是已经重生了吗?怎么魏嬿婉还会存在? (以下是我自己见解,家人们可以直接划走,或者跟俺讨论:关于如懿是不是故意穿姚黄牡丹恶心皇后 我这书里写的如懿就是故意的,故意穿着姚黄牡丹恶心富察琅嬅,剧里我也觉得是故意的。 如懿她在剧里不止一次借着嘴替觉得是皇后抢了她正妻之位,连例行的请安都不是特别想去,还老是公然打瞌睡搞小动作, 怎么突然就转性想要向皇后请安了?我觉得就是她得了一件姚黄牡丹衣裳,就迫不及待去皇后面前请安,恶心人家去了。 有懿粉说是带永琪给皇后见见,我觉得就是一个借口,要真是这样如懿简直丧心病狂啊,当时永琪才几个月大的小婴儿,非得大雨天抱出去给皇后请安让皇后见? 还有说如懿认不出姚黄牡丹的,更可笑了,在长街上,可是如懿亲口对着魏嬿婉说姚黄牡丹的,看一眼魏嬿婉搬的花就能认出来,她穿衣服照八百遍镜子反而认不出来自己穿啥花样了,更可笑了。) 第38章 本在人心~ 富察琅嬅赞许道:“这姚黄素有绝品万花王之称。北地天寒,能在这个时节种出姚黄来,算是难得了。” 富察储瑛看着如懿的衣衫,疑惑道:“娴妃的衣裳上绣着淡黄色的花朵,看着倒像是这姚黄牡丹呢。” 如懿低头看了一眼旗袍,又轻蔑抬眼看了看富察琅嬅,淡淡道:“这衣裳是内务府昨日刚送来的,臣妾看它颜色别致,便穿上了,并未留意是否是姚黄牡丹的图案。” 璟琴冷哼道:“娴妃天天不留意这,不留意那的,错了就是错了,天天拿这话当借口,不肯悔改,跟海庶人一个样子,你俩不愧是好姐妹。” 富察储瑛也想起海兰绊倒永璜的事,也是如娴妃一样死不认错,只说不是故意。 新仇旧恨,富察储瑛嘲讽道:“真无意还是假无意谁知道呢?平日也不见娴妃你主动来找皇后娘娘,如今穿上这件衣服就巴巴的来了,以为我们都是傻子么? 人人都知道,这姚黄牡丹是花中之王,只有皇后娘娘才配用。既然你说无心,那你就告罪一声吧,回去把衣裳剪了再不穿,想来皇后娘娘是不会在意的。” 如懿挑衅道:“皇后娘娘自然不会在意的。因为花中之王后宫之主,本在人心。皇后娘娘,臣妾回去宫中之后会脱下这件衣裳送到长春宫,但凭娘娘处置。” 富察琅嬅被如懿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气的七窍生烟,偏偏她还不能计较,咬着牙打算忍下。 璟琴却冷笑一声,直接抬眼看向素心和素心,素心和华年会意,上前按着如懿。璟琴直接上手扒衣服。 如懿挣扎喊道:“璟琴!本宫是你的庶母!” 璟琴讽刺道:“怎么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说是本宫的庶母了,你也说,海庶人也这样说,你们俩真是蛇鼠一窝呢。” 如懿疯狂挣扎,璟琴也不是好惹的,直接把如懿的外袍撕开一大片,把如懿的内衬直接露出来了。 如懿被璟琴手劲吓呆了,璟琴将一大片布料丢在地上,随手拿起丢在一边的箭簇,狠狠一掷,箭簇扎在了布料上。 如懿目瞪口呆,不敢挣扎了。 璟琴笑了笑,问到:“娴妃,你要穿这件烂衣裳回去,还是乖乖的给本公主换衣服?” 如懿吓呆了,呆呆的说:“臣妾现在就把衣服换下。” 富察储瑛也被璟琴的武力值震惊了,也不敢再挑唆一句,生怕璟琴顺手把她给料理了。 璟琴笑道:“这才乖,素心,带娴妃去换衣服,皇额娘的衣服,娴妃你不配穿,刚好前些日子,皇额娘让内务府给外祖母做了件春衣,还没送出去呢,你拿去穿吧。” 如懿还想反驳,但是看见地上已经插入地板的箭簇,忍了下来,委屈道:“是。” 富察琅嬅不发一言,默默喝着手中的茶。 魏嬿婉被拦在门口站着,完全没有听见娴妃在讥讽皇后,见如懿跟皇后聊那么久,魏嬿婉还以为如懿和皇后是好友。 如懿穿着一件品月缎彩绣折枝桃蝶夹袍出来了,璟琴上下打量如懿一眼,说道:“这样才像话。” 如懿听见这话十分委屈,气冲冲福了福身就走了。 富察储瑛见完如懿被吓的闹剧就连忙离开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她要是还不跑,万一给当出气筒了怎么办! 富察琅嬅见如懿出去,也没兴趣赏花,沉声道:“来人,把这盆花端下去。” 魏嬿婉吓的急忙上前,垂着头捧了花小心翼翼的出去。 赵一泰却在这时急匆匆闯了进来,直接把魏嬿婉撞倒了,手里的花盆砸在地上,发出巨响。 富察琅嬅蹙眉:“什么动静?” 赵一泰怕皇后怪罪,上前揪着魏嬿婉领子就要扇巴掌,璟琴也忍不住了,上前一脚踹到了赵一泰。 赵一泰连忙跪地求饶道:“公主饶命,公主饶命,都是这个贱婢不长眼!” 魏嬿婉吓得跪地,不住的磕头道:“皇后娘娘饶命,是奴婢不当心,惹怒了娘娘,奴婢再也不敢了!” 璟琴又一脚踹到了赵一泰,怒气冲冲道:“赵一泰,你当本公主是瞎子?要不是你着急忙慌进来,这个宫女怎么会端不稳花盆?主子面前都敢撒谎推卸责任,罚你自扇十个巴掌!” 赵一泰吓丢了魂,啪啪就开始自扇,打到双颊都有了红掌印。 璟琴:“行了,莲心,赏赵一泰一盒伤药,滚下去,今日别让本公主再看见你!” 赵一泰:“是,是。” 魏嬿婉吓得连忙开口道:“皇后娘娘饶命,大公主饶命啊!奴婢也是头回跟娴妃娘娘过来,不懂规矩!” 魏嬿婉提如懿,想要以此求求情,却不知道如懿才把富察琅嬅惹怒了,现在如懿拍拍屁股走了,魏嬿婉却走不了。 璟琴也气的牙痒痒,只恨刚才怎么不多扇如懿两巴掌。 富察琅嬅果然回头问道:“慢着!你说你跟谁过来的?” 魏嬿婉庆幸道:“是娴妃娘娘。” 富察琅嬅疑惑:“娴妃?” 魏嬿婉还想继续夸如懿,让皇后放过她:“娴妃娘娘性子……” 璟琴:“行了,解释那么多做什么?不过就是顺路而已。” 富察琅嬅有些不明所以,璟琴今天怎么火气那么大?跟个炮仗似的。 富察琅嬅仔细端详了会魏嬿婉,说道:“抬起头来。” 魏嬿婉惊魂未定地抬头。 富察琅嬅惊讶道:“璟琴,你仔细瞧瞧,她好像有些像……” 璟琴越来越生气,又想说像如懿了?到达哪里像了?她怎么没看出来? 富察琅嬅温声道:“她模样有些像你。罢了,不过是盆花而已,下去吧。” 魏嬿婉:“谢皇后娘娘,谢皇后娘娘!” 璟琴本想反驳的话卡在喉咙里,上前仔细端详道:“确实有点像我,你叫什么名字?家里是做什么的?” 魏嬿婉恭敬道:“奴婢魏嬿婉,阿玛曾是正黄旗汉军旗包衣内管领魏清泰。” 璟琴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死了,果然是魏嬿婉,这个世界居然有她们两个魏嬿婉? 璟琴笑道:“亭亭似月,嬿婉如春。是个好名字。” 魏嬿婉:“皇上也跟奴婢这么说过,可惜奴婢不懂得。” 富察琅嬅惊讶道:“皇上?你不是花房的宫女吗?竟然还见过皇上?” 魏嬿婉:“奴婢曾在钟粹宫当差,被纯妃娘娘赏识,伺候三阿哥身边,见过皇上两面。” 璟琴没想到兜兜转转魏嬿婉又去了钟粹宫,问道:“既然得纯妃赏识,那你为何又被派去了花房?” 魏嬿婉苦笑道:“纯妃娘娘说,奴婢跟三阿哥和皇上相克,不让奴婢再到钟粹宫伺候,打发奴婢去了花房。” 富察琅嬅和璟琴对视一眼。 璟琴吩咐道:“素心,去请纯妃过来一趟。小顺子,你去养心殿请皇阿玛过来。 魏嬿婉,你愿不愿意当着皇上的面跟纯妃说清楚?你若是清白的,待此事毕,你就是我身边的大宫女了。” 对魏嬿婉来说简直是天降惊喜,她怎么能不答应?连忙行礼道:“奴婢愿意,多谢大公主!” 富察琅嬅不明白,就这点小事,璟琴为什么要惊动皇上?琅嬅也没阻止,璟琴是个主意大的,但也有分寸。 半个时辰过去了 弘历和苏绿筠前后脚来了长春宫。 弘历还摸不着头脑呢,问道:“皇后啊,着急忙慌的把朕叫来,所为何事啊?” 苏绿筠也有些害怕,强颜欢笑道:“皇后娘娘,您喊臣妾过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富察琅嬅温和道:“今日喊皇上好纯妃过来,是有件事要商谈,魏嬿婉,过来。” 魏嬿婉:“奴婢魏嬿婉,见过皇上、纯妃娘娘。” 弘历显然已经忘记魏嬿婉是谁了。 苏绿筠却惊讶道:“魏嬿婉?怎么会是你?你不是应该在花房吗?” 璟琴解释道:“皇阿玛,今日娴妃突然来找皇额娘请安,身边还带着这个宫女,我见她机灵就想留下来。 但她说曾在纯妃娘娘宫里任职,被钦天监断定会克皇阿玛和三阿哥,这才去的花房,我想问问纯妃,这事是真的吗?” 弘历也有些不明白,他都不认识这个宫女,哪来的就克他了?就问道:“纯妃,璟琴说的是真的?这个宫女什么时候克着朕了?朕都没见过她。钦天监里谁说的?” 魏嬿婉见弘历把她忘记了,心凉了半截,当时她还沾沾自喜以为皇上看上了她,没想到是她自己自作多情了。 苏绿筠当着弘历的面前不敢欺君,连忙哭诉道:“皇上明鉴,魏嬿婉之前在臣妾宫里见过皇上两回,有一回被海…海庶人瞧见了。 海庶人说魏嬿婉她勾引皇上,让臣妾不要留着她,还给臣妾想了个法子,借钦天监一事把魏嬿婉调走了。” 魏嬿婉见苏绿筠把错都推到海兰和她身上,人都傻了,跪下来解释道:“皇上明鉴,奴婢从没有勾引皇上的意思,要不然皇上怎么会连奴婢叫什么都不清楚呢?” 苏绿筠反驳道:“海庶人说亲眼看见你在御花园里勾引皇上。” 魏嬿婉解释道:“皇上、皇后娘娘明鉴,当时皇上不过是担忧三阿哥才叫住奴婢问了问,皇上问奴婢,奴婢还能不答吗?如果跟皇上说了两句话就算奴婢勾引皇上,奴婢无话可说,愿意认罚。” 富察琅嬅也皱眉道:“海兰没事掺和这个做什么?” 苏绿筠看了看魏嬿婉,低头低声道:“海庶人说,魏嬿婉长得像娴妃。” 弘历\/琅嬅:“娴妃?!” 帝后两人脑子疯狂急转弯,怎么又是她们两个,她们两个到底背地里干了多少事? 璟琴疑惑道:“娴妃怎么一天天都那么多事,先是穿姚黄牡丹冲撞皇额娘,又丢下和她长的相似魏嬿婉在这……” 魏嬿婉如遭雷击,她以为娴妃娘娘带她一起来长春宫是好心,结果她居然穿着姚黄牡丹过来顶撞皇后? 怪不得皇后的火气那么大,她刚提娴妃娘娘就被大公主急忙打断了。娴妃娘娘留她在这,是让她给皇后出气吗? 魏嬿婉想到的弘历和富察琅嬅自然也想到了,弘历想的更多:如果是海兰和如懿勾结,先是故意调走跟如懿长的相似的魏嬿婉,等如懿出来后,又将魏嬿婉带到皇后跟前借皇后之手除掉她…… 真是好毒的心计。他也没干什么吧?至于让如懿像防贼一样防着他?连他跟一个小宫女聊聊天都忍不住嫉妒,怪不得会向哲妃和纯妃下手! 富察琅嬅也反应过来自己差点被如懿当枪使了,心里一阵懊恼。 璟琴左看看右看看,评价道:“娴妃和海庶人老眼昏花了吧,娴妃和魏嬿婉哪里像了?” 苏绿筠也附和道:“臣妾也觉得不像,但海庶人一直坚持,臣妾也不好反驳。” 璟琴问道:“魏嬿婉,你之前在纯妃宫里几等宫女?做什么的?我好给你安排差事。” 魏嬿婉:“奴婢曾是三阿哥身边的大宫女,负责送三阿哥去上书房和监督三阿哥完成课业的。” 弘历想到了什么,眉头紧锁,问道:“夏舟,你认识吗?” 魏嬿婉点了点头,说道:“认识,她是三阿哥身边的二等宫女。” 纯嫔瞪大眼睛,激动道:“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魏嬿婉被吓住了,回道:“夏舟老是想进三阿哥的书房,奴婢怕她另有所图,不愿让她入内,她就日日来找奴婢说话套近乎。” 弘历冷声道:“你放她进去了?” 魏嬿婉摆手解释道:“绝对没有,可心姑姑三叮咛万嘱咐,让奴婢不要随随便便放人进书房,奴婢和另一位大宫女日日守着,绝对没有让夏舟入书房半步。” 纯妃苍白着脸跪倒在地,她干了什么?她居然听海兰的话把忠心的宫女赶走了,把海兰的细作提了上来,害了永璋…… 纯妃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富察琅嬅赶紧指挥人扶苏绿筠先去偏殿休息,弘历也不好再问了,怕刺激苏绿筠,他还怀疑为什么海兰不害永琏永璜,偏偏害永璋,现在明白了,分明是苏绿筠自己蠢,引狼入室了。 弘历同意了璟琴的要求,让魏嬿婉去璟琴身边做了大宫女。随后翻脸无情的离开了,没去看床榻上的苏绿筠一眼,直接回了养心殿。 养心殿 弘历也被这一出弄得很烦,李玉还在一旁暗戳戳的说璟琴和皇后对娴妃如何过分的时候,弘历忍不了了,一记眼刀给了李玉。 弘历冷声道:“滚下去,去领二十杖,这几日你不必当差了。” 李玉吓的跪倒,被拖了下去。 弘历看了眼王钦,王钦会意,上前完完本本把整件事的始末说了。 弘历听完之后就得出了结论:如懿恃宠而骄想去皇后面前显摆,还特地带了一个替死鬼,没想到璟琴一眼看穿,把如懿整治了一番。自作自受,完全不想管。 弘历不仅不管,连着一个月连如懿的牌都不想翻了,实在是王钦描述的太生动,他看着如懿的脸就忍不住去想她小人得志的表情,一想就没心情跟如懿说话了。 如懿偷鸡不成蚀把米,又双叒失宠了。 (不知道大家发现了没有,璟琴一直暗戳戳的q流程帮魏嬿婉) 第39章 嬿婉和凌云彻决裂 长春宫 璟琴将魏嬿婉提为身边的大宫女,富察琅嬅仍有些不放心,使眼色让素心去查查魏嬿婉的底细。璟琴也看见富察琅嬅的动作了,没有阻止。 素心会意,领命离去。 璟琴:“行了,魏嬿婉,你去花房收拾一下吧,带上行李来长春宫当差。” 魏嬿婉:“是。” 长街上 魏嬿婉举着伞匆匆而过,看见站在长街上等着她的凌云彻,委屈再也忍不住了,但她也知道分寸,一直领着凌云彻到偏僻处才停下。 魏嬿婉气红了眼,委屈道:“云彻哥哥,娴妃真的是你的那位贵人?” 凌云彻不明所以,说道:“是啊,我就是求的她给你换的差事。” 魏嬿婉咬牙道:“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她害死了!” 凌云彻大惊失色,忙问怎么回事。 魏嬿婉边哭边说,将事情完完本本的说了出来。 凌云彻皱了皱眉,还是替如懿辩解道:“娴妃娘娘不是那样的人,她可能也没想到,前些天我求她给你换个好差事,她不是也帮忙了吗?”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魏嬿婉直接炸毛了,恨声道:“换了个好差事?前脚我被派去大雨天给长春宫送姚黄牡丹,后脚她就穿着姚黄牡丹来长春宫顶撞皇后娘娘,她是生怕我不死呢?” 凌云彻挠了挠脑袋,说道:“你不是没事吗?娴妃娘娘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你今日正巧去长春宫送姚黄牡丹?” 魏嬿婉不可置信的看着凌云彻,尖声道:“凌云彻!我没事是因为皇后娘娘和大公主仁慈!不是因为娴妃!你知不知道,要不是大公主也在,我是要被拖下去乱棍打死的!” 凌云彻沉默了。 魏嬿婉看凌云彻的意思也明白了,凌云彻还是站在了如懿那边。 魏嬿婉脱下手中的戒指,狠狠摔在地上,狠声道:“凌云彻,这个戒指是当初你给我的,我还给你,以后我们不必再见了!我和你,恩断义绝!” 凌云彻不解道:“不就是件小事,你也没事,为什么就一定要上纲上线呢?” 魏嬿婉气的浑身发抖,远处却传来一声嘲讽。 璟琴:“因为你不是个男人啊。” 璟琴:“心上人差点丧命,你却还在为凶手开脱,真可笑,嬿婉,你说是不是?” 魏嬿婉看见璟琴来了,行礼道:“公主?奴婢参见公主。” 凌云彻也惊了,说道:“微臣参见大公主。” 璟琴:“起来吧,本公主看你那么久没回来,正巧得空,就出来看看你去哪了。” 魏嬿婉慌忙解释道:“公主,奴婢已经处理好了,现在就去花房收拾行李。” 凌云彻懵了,问道:“收拾什么行李?嬿婉,你要去哪?” 璟琴挑了挑眉,不错嘛,居然没和凌云彻说要来她身边当大宫女,看来前世的她还是很聪明的,嗯,跟我一样聪明。 魏嬿婉苦笑一声,说道:“我去哪里,跟你没关系吧,凌侍卫?左右不是你哪位贵人安排的地方。” 凌云彻怔住,说:“你变了,嬿婉。” 魏嬿婉背过身去,不想再说了。 璟琴不耐烦道:“行了,凌侍卫,既然说清楚了,那就这样吧。嬿婉以后是我的人,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吧?要是我听到一句说嬿婉不好的话,你也不用活了,懂吗?” 凌云彻听到璟琴的话,知道魏嬿婉算是一飞冲天了,还想开口挽留,说道:“嬿婉,是我错了,我不该帮着娴妃……” 魏嬿婉怔住了,原来他也知道他一直在帮着娴妃说话啊…… 璟琴眼睛要冒火了,华年立马递了根鞭子给璟琴,璟琴接过就直直抡了过去,凌云彻吓得抱头就躲,鞭子擦过凌云彻打在地上,“啪——” 听这声音,凌云彻不敢想象打在他身上有多疼! 璟琴:“说——够——了——吗?” 凌云彻在小命和魏嬿婉面前果断选择了自己的小命,行礼道:“微臣告退。嬿婉,我……”下次来找你。 “啊——”凌云彻被璟琴扎扎实实抽了一鞭子,身上火辣辣的疼,只能匆匆离开。 璟琴见凌云彻走了,冷哼一声,转过去看魏嬿婉。 魏嬿婉已经哭的喘不上气了。璟琴有些嫌弃,她上辈子应该没有那么矫情吧。 璟琴上前揽着魏嬿婉安慰道:“行了行了,不就是个窝囊废,你跟了本公主,什么好男人找不到?非要跟个窝囊废吊死。” 魏嬿婉被逗的噗嗤一声,也不哭了,回花房收拾行李。 澜翠和春婵也知道了魏嬿婉要去大公主身边,都为魏嬿婉高兴。 澜翠:“嬿婉,你终于脱离苦海了!” 春婵:“嬿婉,去了大公主身边好好当差,长春宫是数一数二的好差事,旁人求都求不来呢。” 魏嬿婉抬头笑了笑。 澜翠和春婵都看到了她哭红的眼睛,连忙问道:“嬿婉,你怎么哭了?” 魏嬿婉本来收住的情绪,在好朋友面前又收不住了,流着泪把今日的遭遇说了一遍。 (查了一下百度,我自己又算了一下,冷宫里魏嬿婉登场时还不到十四岁,凌云彻已经二十了,禽兽啊!) 春婵气的要死,抱怨道:“早就说了他不是什么良配,你偏不信,若是他真的爱慕你也就罢了,可如今他攀上了娴妃转头就把你抛之脑后了,这算什么男人?” 澜翠也附和道:“赵九霄也说凌云彻酗酒,月钱都拿去买酒喝,你若是跟了他,日后日子可怎么过啊?他加上你额娘和弟弟,拖都能拖死你。如今说清楚了也好。” 魏嬿婉知道澜翠和春婵早就不满意凌云彻了,只是她之前一直听不进去。 凌云彻是她的青梅竹马,她父亲去世时也是他家里人帮衬,后来她进了宫,凌云彻也一直是他的依靠,她总想着互相迁就,现在却发现他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她不知道他们的感情是从哪里开始变质的。是她辛辛苦苦在四执库攒了半年银钱想换个好差事的时候?还是凌云彻在冷宫和娴妃相谈甚欢的时候? 或许是他们两人都变了。 魏嬿婉想明白后擦了擦眼泪,承诺道:“澜翠、春婵,你们放心,等我站稳脚跟,一定向公主求情,让你们找个好差事。” 澜翠和春婵点了点头,三人互相抱了抱,魏嬿婉收拾行李,回了长春宫。 坤宁宫 凌云彻一连几天都萎靡不振,还请了许久的假,终日酗酒。 赵九霄原本还安慰着凌云彻,后面澜翠过来的时候还把赵九霄痛骂了一顿,赵九霄得知了前因后果,也不再安慰了。 在赵九霄眼里,凌云彻能跟魏嬿婉好上,纯属是癞蛤蟆吃上天鹅肉! 魏嬿婉虽然父亲早亡,但也是上三旗包衣出生,凌云彻和他都是下五旗,能娶到上三旗的妻子简直都要在被窝里偷笑了。 更别说魏嬿婉生的花容月貌,比凌云彻整整小了六岁。至于魏嬿婉的家人?那就是凌云彻要吃天鹅肉必过的坎罢了。 只不过这坎对有钱有势有本事的人,就是迈一脚的事,对凌云彻嘛—— 赵九霄低头看了看烂醉如泥的凌云彻,怕是难于上青天啊!真不知道,哪位贵人怎么看上凌云彻的,他长得也还行啊…… 赵九霄摇了摇头,不能想不能想,他的心是澜翠的,他可没凌云彻那么贪心,他能娶到澜翠就足矣。 颓废了几日,凌云彻终于振作起来,再不振作也没办法,要被扣月钱了。 凌云彻站在宫门外守卫,一脸萎靡不振,满身酒气。 如懿正巧路过,就喊了一声:“凌云彻?” 凌云彻上前行礼道:“请娴妃娘娘安。” 凌云彻一靠近,就有一股酒气,如懿身边的锦心都嫌弃的后退了一步,如懿偏偏不嫌弃,上前一步问道:“你怎么那么大酒气啊?喝了很多酒啊?” 凌云彻能跟魏嬿婉决裂,如懿有一份功劳,他想要对如懿撒气,但如懿如今是妃嫔,他惹不起,只能强压怒气道:“无事,多谢娴妃娘娘关心。” 如懿却一脸无辜道:“脾气还那么大。你是碰上不顺心的事情了?” 凌云彻:“我就一条贱命,哪有什么顺心不顺心的?” 如懿看了看他,灵光一闪,说道:“看你这个样子,不是为了前程,就是为了女人,跟你的同乡闹不愉快啦?” 凌云彻差点被如懿气死,你还敢提?要不是因为你,嬿婉会气的跟他决裂? 凌云彻咬牙道:“不是因为她,微臣就是喜欢喝酒罢了。” 如懿以为凌云彻在维护魏嬿婉,黑了脸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转身离开。 凌云彻不理会如懿离开,默默坐倒在坤宁宫门口,一言不发。 长春宫 璟琴看着魏嬿婉换上了大宫女的服饰,满意的点了点头,吩咐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本公主的大宫女了,这是华年,本公主的贴身宫女,日后你听她差遣。 明日你和华年一起准备本公主的文房四宝,一起跟着本公主去上书房……” 交代完魏嬿婉要做的事后,璟琴就挥了挥手,让魏嬿婉离开。 华年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能动手绝不会动口。再加上能说会道的魏嬿婉,一文一武倒是齐了。 魏嬿婉人机灵,干活也麻利,富察琅嬅仔细查了一下魏嬿婉身世之后就放心了,如今见魏嬿婉如此能干,再多的意见也没有了。魏嬿婉渐渐在长春宫站稳脚跟。 一天,见璟琴心情好,魏嬿婉跪下求璟琴看看她的姐妹,赐她们一个好差事。 璟琴也好久没见故人了,点了点头。 璟琴这几年从未找过澜翠、春婵、王蟾、进忠其中一人,就是忘不了她临死前被春婵和王蟾灌牵机药折磨了十年,也忘不了澜翠和进忠的死状。 她本想着这一世就这样吧,互不打扰,各自安好。没想到缘分就是那么奇妙,就算她刻意躲着几人,命运也会将她们交织在一起。 澜翠和春婵怯生生的上前时,璟琴还有些恍惚。 直到二人行完礼,璟琴才如梦方醒,点了点头道:“起来吧。” 璟琴想了想二人的去处,开口道:“澜翠,你在本公主身边当二等宫女吧,至于春婵,你就去璟瑟那里当二等宫女,她身边还差一位大宫女,你若是能讨璟瑟喜欢……” 璟瑟见璟琴身边的华年和魏嬿婉都机灵,一直求着璟琴给她也挑一位机灵的宫女,璟琴也不想再面对春婵,还不如就这样安排了。 澜翠和春婵连忙行礼道:“奴婢谢大公主恩典!” 魏嬿婉看着两人直笑,三人谢完就相携出去了,也不敢打扰璟琴。 华年:“公主,要查查她们二人吗?” 璟琴虽然知道她们的底细,但也不能不走这个流程让富察琅嬅放心,点了点头,道:“查吧。” 华年领命离去。 璟瑟和春婵合的来,很快春婵就被提为了大宫女。 璟琴、璟瑟、永琏三人身边的心腹奴才名是相互呼应的。 原是璟瑟吵着要和璟琴的华年一个典故,但又觉得叫无端不好听,就截了个端五改成端午。 永琏更直接,让身边的两个小太监一个叫李弦,一个叫李柱。 富察琅嬅听罢也无奈的笑了笑,子女们和睦,她有什么理由阻止呢? (典故截的是李商隐的《锦瑟》: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璟瑟是哥哥姐姐宠着的大宝贝呀~默默说一句,是作者的偏爱,我真的觉得璟瑟超级超级美!) (有宝子跟作者说:为什么璟琴不管魏嬿婉和进忠、澜翠、春婵、王蟾四人: 嬿婉1.0的事在前文解释过,现在解释一下为什么不管好友四人: 春婵和王蟾宝子们能理解吗?他们两个在上一世灌了魏嬿婉十年的毒药,璟琴虽然不恨他们,但还是会怕的,所以不想见他们也不会想着去复仇,就是冷处理。 进忠和澜翠不一样,他们其实上一世没有魏嬿婉反而会过的不错,澜翠会如愿嫁给赵九霄,进忠也会爬到总管太监的位置。 璟琴对于她们两个肯定会帮,但是毕竟他们两个加上赵九霄,都是她害死的,她肯定会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而且大家发现了吗?其实璟琴还不算特别有实权。 她的一些明面行动包括收人,都是经过了富察琅嬅的同意的,她无缘无故去四执库找澜翠要她,毫无理由呀。她是想着等她快嫁人了,再开始挑澜翠和赵九霄。 魏嬿婉这件事出来,不仅让她收澜翠的理由名正言顺,还让她不得不早几年跟她们见面,推翻了自己想冷处理的态度,这也算个小转折——其实她一直不愿意面对上一世她对前世的遭遇是有心病的。 至于进忠,璟琴是真的不确定,她和进忠的联盟其实更多是因为进忠的见色起意。现在璟琴胎穿重生,她也没有把握能拉拢他,而且大家别小看了进忠。 作为大反派之一的进忠,可以一跃而上爬到跟李玉差不多的位置可不是因为魏嬿婉,他纯属自己能力强,会察言观色呀!他比歪屁股李玉可更讨皇上喜欢。 璟琴是十分自信进忠没有她也能好好活着的,她对进忠的报答就是不打扰,顺手帮他了结了李玉上位。) 第40章 弘历染疥疮 弘历和如懿的别扭闹一会又好了。嫔妃们早已习惯的两人的互动,什么锅配什么盖,娴妃这个做派,就算告诉她们,她们也是不屑去做的。 可能是天命使然,弘历跟如懿天天不是在碎玉轩看戏,就是在御花园吟诗作对,就是不回自己宫里,终于遭了报应。 弘历和如懿一前一后的倒下了。 自从弘历被齐汝偷偷害贵妃那次吓住了之后,就打定了主意要找一名心腹太医,夏彰就是弘历御前新晋的太医。 太后和皇后得了消息匆匆赶到时,夏彰已经诊断完毕了。 夏彰先是在殿内禀报了弘历的病情,告知弘历染了疥疮。 又在殿外和王钦一起拦着皇后和太后。 王钦战战兢兢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皇上的病是会过人的,所以奴才斗胆拦着二位,小心凤体。” 夏彰也出来说道:“微臣给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请安。皇上得了疥疮,为了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的凤体着想,还是不要入内了。” 太后着急道:“到底要不要紧啊?” 夏彰:“皇上怕是接触了疥虫,脓疱叠起,破流脂水。只是之前皇上隐忍不言,到了今时今日,这病确实是有些重了。” 富察琅嬅也大惊失色道:“那可怎么办才好?皇额娘,实在不行,让儿臣去给皇上侍疾吧?” 太后脸色一变,追问道:“这些日子都是谁侍寝的?” 王钦:“这些日子都是娴妃娘娘伴驾。” 太后:“她人呢?” 李玉急急的出来为如懿辩解道:“娴妃娘娘侍疾辛劳,得了和皇上一样的症候,正在偏殿养着呢。” 太后瞥了李玉一眼,淡淡道:“罢了,皇后,咱们先去看看皇帝。” 夏彰阻止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是万金之体,这病原是会传染的,万万得小心。还是先到暖阁备些东西,方才稳妥。” 太后和富察琅嬅戴好了面纱,准备妥当,才敢入内。 侍奉的宫女见太后和皇后想看看,就掀起一角床褥,让太后和皇后看清了弘历的后背,弘历的背上长了许多脓疱,形状可怖。 太后和皇后吓的一起倒退一步。 太后硬着头皮问起了太医皇上的起居情况和开的药方。 夏彰一一解释,还着重说了这病不仅会过人还会伤人容貌。 太后本想让皇后安排人侍疾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哪有女子不爱自个容貌的? 躺在床上跟烂泥一样的弘历还在止不住的喊“痒~”“痒~” 太后更嫌弃了。 皇后见状也叹了口气,说道:“皇额娘,皇上的病会过人,若是六宫轮侍,万一都染上了病症,恐怕一发不可收拾。若是皇额娘觉得儿臣还妥当,儿臣自请照顾皇上,必定日夜侍奉,不离半步。” 太后被富察琅嬅的贤惠给震惊了,不是?大家都是装样子,你居然真贤惠? 富察琅嬅也无奈,皇子都尚未长成,皇上就倒下了,要是宫里也出了疥疮,那岂不是前朝后宫一起大乱?她只能一人扛下这个重任了。 太后点头道:“皇后与皇帝如此恩爱,便由着皇后吧。若到支撑不住时,哀家自会让人来帮你。” 富察琅嬅留了下来精心照顾弘历。 璟琴也着急,但知道富察琅嬅是为了她们好,也没有添乱,就闲暇时间也来养心殿外面守着,怕有人打扰富察琅嬅。 如懿虽然得了疥疮,但才躺了几天就活蹦乱跳了,一能下地,如懿就吵着要去看弘历。 锦心没办法,只能准备好面纱给如懿,结果如懿嫌弃的摆了摆手,说道:“本宫用手帕就行了。” 如懿用手帕捂着嘴走到殿前,被守门的李玉拦了下来。 如懿有些不明所以,说道:“本宫去瞧瞧皇上。” 李玉还是不肯放如懿进去,提醒道:“皇后娘娘在里头呢。” 如懿嘲讽道:“只有皇后在里面吧。” 李玉低声道:“皇后娘娘不许六宫前来侍奉,以防病症传染,所以一直是娘娘一个人在里面。” 如懿阴阳怪气道:“皇后也是够有心的,皇上这一病,倒不能不见她了。” 不过如懿还是没有闯进去,离开了。 翊坤宫 后宫里,众妃嫔也齐聚在贵妃处,倒也不是在说什么。就闲聊了几句,皇上怎么病倒了?皇后娘娘也去侍疾了……之类的话。 除了陈婉茵和意欢,其他妃嫔倒是没有随侍的心情,谁上赶着找罪受啊?再说了,这病可是会毁人容貌的,她们才不想去呢。 意欢本来是随大流跟着来翊坤宫,想要等几个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去养心殿求着侍疾,没想到她们压根就不在意皇上,气的意欢急匆匆走了。 高曦月等人也不在意,继续聊着天,她们本来就不把意欢放在眼里,都当看不见。 长街 荷惜跟着意欢出来。 荷惜抱怨道:“不怪主儿看不上她们。一个个绝口不提皇上染病的事,真是没了心肝。” 意欢冷冷道:“这宫里真正爱慕皇上的不过就我和娴妃罢了,她们不过是为了荣华富贵才入的宫,跟咱们那能一样?” 荷惜:“主儿,我们去哪?” 意欢:“养心殿,去求皇后娘娘。” 养心殿 富察琅嬅这几日一直辛苦侍疾,累得趴在床边睡着了。 弘历清醒过来,还以为是娴妃,正想凑上前安慰。 结果王钦一见弘历醒了,麻溜跑了过来,说道:“皇上,你醒了?皇后娘娘这几日一直担心您呢。” (剧里富察琅嬅累死累活照顾半天,渣龙起来把她认成了如懿,气的我鬼火冒,恶心的渣龙!!!我怀疑写这段剧情就是想要女主暗爽,琅嬅和如懿那么明显的差别,怎么会看不出来? 而且我觉得如懿也就一般爱渣龙吧,之前谁拦她,她都不怕,直接硬闯,这次李玉拦了一下,她嘲讽了皇后几句直接拍拍屁股走了,看来渣龙在她心里也就那样啊。 所以我改了,我受不了这段,太恶心了。还有人说是富察琅嬅动机不纯,不值得可怜。叠的,动机不纯,也累死累活照顾了好几天啊,总比撅着大腚在偏殿休息的老如强吧,这都要抢人功劳,编剧我鄙视你。) 弘历疑惑道:“皇后怎么来了?” 王钦解释道:“皇上,自从娴妃病倒,一直是皇后娘娘衣不解带为您侍疾。” 皇帝咳嗽几声,伸手去抚摸皇后的脸颊。 琅嬅迷糊着醒来,问道:“皇上要什么?臣妾在这里。” 皇帝看着皇后的倦容,有些动容,安慰道:“皇后,你辛苦了。” 琅嬅清醒了,看见弘历醒了,喜出望外道:“皇上,您醒了。” 正巧,门外传来一阵吵嚷声。 弘历:“王钦,你出去看看。” 养心殿外 意欢跪在台阶下。璟琴也在,一脸冷漠的看着她。 意欢直言道:“嫔妾冒昧。皇上卧病,皇后娘娘为何不许嫔妾向皇上请安?” 素心解释道:“舒贵人,皇上的病会过人,皇后娘娘也是担心你们。若是哪一个弱些的受了病气,六宫之中还如何能安生?” 意欢讽刺道:“皇后娘娘好生辛劳,独自守着皇上,却忘了还有子女要照顾,倒不比嫔妾这样无儿无女没有牵挂的,侍奉皇上更为方便。” 素心继续解释道:“舒贵人您还年轻,万一沾染上疥疮伤了容貌,那以后还怎么侍奉皇上左右?” 意欢嘲讽:“皇后娘娘好贤惠,一人侍奉皇上,嫔妾等人想见一面都不得。啊——” 璟琴已经两巴掌甩过去了,一左一右,正好打了个对称。 荷惜护着意欢,说道:“大公主,再怎么说我们主儿也是您的庶母,您怎么……啊——” 璟琴直接一脚把荷惜踹到在地,庶母庶母庶母,没完没了了是吧,不愧是跟如懿蛇鼠一窝的东西,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璟琴冷声道:“以下犯上,口出不逊,本公主好好教训一下你们,有本事等皇阿玛醒了,你们再去跟皇阿玛告状。” 王钦出来目睹意欢挨打全过程,目瞪口呆,心里脑筋急转弯想着怎么给璟琴圆回去。 养心殿 王钦回去复命道:“皇上,舒贵人吵着要见您,还口出不逊,冒犯皇后娘娘。大公主在外头守着,听见了,就教训了一下舒贵人……” 富察琅嬅连忙求情道:“皇上,是臣妾不好,臣妾想着皇上的病症是会过人的,怕六宫之中再有什么不妥,累及儿女,岂不是臣妾的过错? 所以这才不让其他嫔妃进来侍疾,却没有考虑到嫔妃们对皇上的思慕之心。才让舒贵人焦急不已,惹怒了璟琴。” 弘历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舒贵人愿意侍疾,那就让她来侍疾吧,朕见你日渐消瘦,还是下去歇息,别让璟琴担心。” 富察琅嬅点头道:“是。” 富察琅嬅在偏殿收拾妥当,才敢出了殿门,看着死性不改跪在殿外的意欢,还有听见意欢闹事的消息急匆匆从偏殿出来的如懿,笑了笑。 富察琅嬅:“既然舒贵人和娴妃想为皇上侍疾,本宫也不好阻拦,你们收拾收拾,跟着王钦进去吧。璟琴,跟额娘走。” 璟琴点了点头,想要上前拉着富察琅嬅。 富察琅嬅躲开了,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意欢只觉得自己的付出是有回报的,欢喜的跟着进去了。如懿的笑容却僵住了,皇后居然放她们进去?如懿无法,只能跟着意欢一起进去。 意欢和如懿来为弘历侍疾,意欢带着面纱,如懿却只是手掩着帕子,意欢也没多想,任劳任怨照顾起了弘历。 可意欢没想到,如懿也染上了疥疮,两个疥疮患者在她跟前,她能不出事?不到三天,意欢也病倒了。 不同于如懿的身强体壮,意欢病的很严重,太医的精力都在弘历身上,对她也没有那么重视,因为疥疮会过人,意欢也不能出养心殿,被送到了偏殿治疗。 意欢只带了荷惜,她这一病,也只有荷惜在身边照顾,自然不如皇上那细致,不负众望,意欢的脸上也长了脓疱。 弘历得知此事,后悔为何不听富察琅嬅的话,舒贵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该好好待在宫里! 但这事,意欢其实真冤枉,她已经做的很好的,步骤都是听的太医的,但她不知道她身边还有个毒源——如懿。 如懿也患了疥疮,而且如懿和意欢照顾的时候,如懿只捂着个帕子坐在一边用嘴照顾,意欢是亲力亲为的照顾,又照顾着弘历又和如懿面对面,意欢没事才有鬼了! 等到弘历大好的时候,意欢脸上已经惨不忍睹了,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容貌,却还是被弘历撞见她一脸脓疱的样子,把弘历吓的连做了三日噩梦。 一做噩梦,弘历就跑去陈婉茵那,陈婉茵因祸得福,得了很多宠爱。 如懿也有苦说不出,她虽然症状轻,但她似乎很能传人,锦心和李玉都中了招,为了以防万一,如懿鸠占鹊巢住了养心殿。 弘历自个跑了出去住了乾清宫。 直到如懿和意欢出来的时候,后宫已经分了好大一杯羹。阿箬和陈婉茵一前一后怀了身孕。 意欢出来得知自己的毁容造福了其他嫔妃,两眼一黑晕了过去,被抬回了景阳宫。 第41章 璟琴获封号 璟琴如今已经快十四岁了,还没有封号,富察琅嬅也十分着急,明里暗里暗示弘历是不是该给个封号。 弘历也十分为难,他早在登基的时候就想到了璟琴的封号——“和懿”,结果被太后和如懿捷足先登了,这些年他一直在给璟琴想封号,左想右想都不如“和懿”。 他想着要不干脆把这个封号赐下去算了,结果如懿又进了冷宫。他歇了心思,让璟琴和如懿撞上他已经很为难了,现在如懿还进了冷宫。 让大女儿跟冷宫废妃共用一个“懿”字,他的脸还要不要了?就连如懿出来了也没改变弘历的想法。 弘历左思右想,突然看见前些日子如懿过来跟他聊起的皇子名称,永琪、永…… 对了,他为什么要拘泥于“和”呢?璟琴是他第一个孩子,特殊点也是正常的。 长春宫 今日刚好众人得闲,富察琅嬅看着璟琴三人玩闹。 赵一泰匆匆进来道:“皇上驾到。” 弘历走了进来,众人连忙起身。 富察琅嬅:“臣妾给皇上请安。” 璟琴、璟瑟、永琏:“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弘历摆了摆手,淡定坐下,看着面前的棋局,笑道:“这棋谁下的,都快被人堵死了。” 永琏苦着脸说道:“皇阿玛,大姐姐和妹妹耍赖皮,两个下我一个。” 璟琴一脸狡黠,璟瑟对着永琏扮鬼脸。 弘历笑了,说道:“让皇阿玛给你掰回一程。” 四人大战了一场,最终弘历一子险胜。 富察琅嬅边看账本边看众人玩乐,莞尔一笑。长春宫内其乐融融。 弘历忙活一场,终于想到正事,打哑谜道:“对了,朕今日来,是有要事相商,璟琴的封号,朕想了一个。” 璟琴几人都直勾勾看着弘历,富察琅嬅也放下了手中的账本,目不转睛的看着弘历。 弘历见卖关子卖的差不多了,笑道:““永乐”,怎么样?” 璟琴不可置信,问道:“永乐?” 富察琅嬅激动道:““永乐”?皇上怎么给璟琴起了这个封号?咱们这辈公主不该是从和吗?” 弘历见两人的反应,笑了笑,十分得意道:“璟琴是朕第一个孩子,自然是要有些不同。” 璟瑟摇了摇弘历,撒娇道:“皇阿玛,璟瑟呢?璟瑟也想跟大姐姐一样。” 弘历敲了敲璟瑟,说道:“璟瑟呢,朕想了两个,一个是跟着璟琴的永安,一个是从和的和敬,璟瑟想想,想要那个?” 璟瑟虽然看起来娇纵,可她也十分聪明,大姐姐的封号是独一无二的“永乐”,如果是跟她共享,“永乐”的分量就小了许多,璟瑟宁愿不要这独特的封号,也不想抢了璟琴的风光。 璟琴拉了拉璟瑟的手,说道:“皇阿玛,璟瑟想跟我一样,那就要“永”……” 璟瑟喊道:““和敬”!璟瑟要“和敬” ,皇阿玛你取的名真好听,“和敬”,儿臣一听就十分欢喜呢。” 弘历笑了笑,摸了摸璟瑟的头,笑道:“那等你生辰的时候,皇阿玛给你赐封号。” 璟瑟继续在弘历怀里撒娇。 晚上,璟琴等人也回了偏殿休息。 房里,璟琴招手,问道:“华年,本公主让你给莲心的东西,你给了吗?” 华年点了点头,答道:“给了,公主,只是奴婢不明白,皇后娘娘如今圣眷正浓,您为何要给皇后娘娘……”下避孕丸呢? 璟琴笑了笑,道:“如果一个孩子生下来就是为了带累母亲,还不如不生。” 璟琴记的很清楚,皇后的身体是生下七阿哥后迅速衰败的,她哪里能冒这个风险?就算此举违背了富察琅嬅和富察氏的意愿,她也在所不惜。 她也不会给富察氏选择的机会。 启祥宫 阿箬抚摸着腹部,她如今已经有六个月了,但惢心告诉她的消息,还是让她心里不由得一慌。 阿箬:“你说什么?皇上让如懿给本宫的孩子选名字?凭她也配?” 惢心为难,她们在景仁宫也安插了探子,探子说如懿得知阿箬有孕,虽然大发脾气,但是不久后又被皇上安抚好了。 惢心对如懿的性子不说全部了解,但也了解的七七八八,如懿这种小心眼,能被哄好,肯定是因为皇上答应了如懿什么,而且肯定跟阿箬有关! 惢心着急的不得了,虽然跟李玉已经一刀两断了,但为了阿箬,她还是硬着头皮前去打探消息。 李玉见惢心找她,一脸恨铁不成钢,一直说教着惢心:“之前让你跟着娴妃娘娘,你不肯,如今她从冷宫出来了,你又白白浪费一个好机会,你跟着阿箬有什么用? 虽然她现在怀了身孕,但皇上答应了娴妃,会把阿箬的孩子交与她抚养,阿箬竹篮打水一场空,看她到时候怎么得意? 你如今求求我,我还能让你回娴妃娘娘身边服侍,只是掌事姑姑是不成了,景仁宫娘娘给娴妃留了个心腹,在娴妃娘娘身边,当个大宫女也是好的。” 惢心打探完消息,莞尔一笑,说道:“多谢李玉公公,回娴妃娘娘身边就不必了,奴婢在慎嫔身边过的很好。” 惢心安抚阿箬道:“主儿,小心腹中的皇嗣,娴妃娘娘那么得皇上宠爱,咱们要好好想个法子回绝了才是。” 叶心仔细想了想,说道:“你们还记得之前海庶人曾跟娴妃说起过大公主吗?” 随后叶心模仿了一下如懿的表情和语气道:“不过是个格格,还日日去上书房……” 叶心恢复了一下表情,说道:“若是主儿怀的是公主,呸呸,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 阿箬抓着叶心的手赞叹道:“叶心,你真聪明,要是我怀的是个公主的话……” 三人对视一眼,以如懿的性子,她绝对不会要的! 惢心说道:“主儿,江与彬可能能看出来。” 阿箬疑惑道:“能看出来什么?” 惢心低声道:“江与彬专治妇科。” 阿箬恍然大悟道:“是,是,太医里是有圣手不满六月就能摸出胎儿性别的。” 惢心点了点头,说道:“奴婢去请他。” 阿箬点了点头。 …… 阿箬将手收回,江与彬拱手道:“慎嫔娘娘最近心火旺,还是少动气为妙,微臣给慎嫔娘娘开些药膳,去火固元的,安胎药就不必了,娘娘这胎养的极好。” 惢心提醒道:“江太医,咱们主儿腹中怀的是小公主吗?” 阿箬一脸期待。 江与彬哑然,回道:“七八成可能。” 三人喜极而泣。 叶心:“太好了主儿,这样娴妃就不会跟您抢孩子了。” 惢心:“是啊,主儿。” 阿箬大手一辉,说道:“多谢江太医,这里有五十两,算本宫赏你的赏钱。” 江与彬这几年已经被阿箬的大手笔给惊到麻木了,开始他还会拒绝,阿箬就直言说是给惢心的嫁妆,把两人都闹了个大红脸。 他现在已经会平静的接下了。 阿箬却话锋一转道:“等惢心嫁给你后,你可要好好待他,本宫给你的嫁妆钱都要给惢心保管。” 惢心慌了,怎么那么像托孤呢?连忙回绝道:“主儿说什么呢?奴婢要一直跟着主儿,那也不去,奴婢还得看小公主平安降生呢。” 阿箬噗嗤一笑说道:“做什么呢?你都已经过了二十五了,还不想嫁?你不想嫁,江太医还想娶呢。放心,起码我也要让你伺候到我出月子了才放你走。 再说了,如懿这计落空了,难保她不会再想法子对付我,你还是早早嫁出去好,万一如懿她回过神来想起你,我要怎么护着你?你昨日去找李玉,已经是过她眼了。” 惢心红了眼,知道是阿箬好意,点了点头,没有再拒绝了,去送江与彬离开。 江与彬安慰了惢心一番。 乾清宫 璟琴十四岁生辰,宫里大摆宴席,不仅是家宴,宗亲大臣也到了。 众嫔妃也换上了吉服,梳起统一的发髻来参宴。 如懿恍若未闻,仍旧是常服装扮和普通旗头,还没进去就被璟琴和魏嬿婉拦下了。 如懿气愤道:“我是皇上的娴妃,为何不让我入内?” 璟琴笑了笑,嚣张道:“你是皇上的娴妃又如何?这是本公主的生辰宴,自然是想让谁进就让谁进。” 魏嬿婉好声好气解释道:“娴妃娘娘,其他娘娘都是统一装扮,这不是家宴,不能如您这般随意,还请您回去吧?” 如懿调转枪头嘲讽魏嬿婉:“魏嬿婉?你忘了当时本宫带你去长春宫的恩情了?还敢阻挠本宫,啊——” 璟琴不听如懿废话,跟如懿讲道理明显是讲不通的,两鞭子过去把如懿的旗头打歪,发髻全部松散下来,如懿身上穿的常服也打出了一道大口子。 璟琴无所谓的笑了笑,说道:“娴妃,你现在还要进去吗?” 魏嬿婉也没了好声好气,阴阳怪气道:“娴妃娘娘还是先回宫拿镜子照一照自己吧,很狼狈呢,不知道宗亲大臣看了会不会觉得您寡廉鲜耻?” 璟琴:“不错嘛嬿婉,寡廉鲜耻都会用了?” 魏嬿婉:“都是公主教的好。” 两人说说笑笑,丝毫不顾及狼狈的如懿。 如懿在“这个样子进去,究竟是璟琴更丢脸还是她更丢脸”的问题中纠结,最后得出她更丢脸的结论,灰溜溜离开了。 璟琴见晦气玩意走了,扭头回了宴会,特意交代道:“娴妃再来也绝不能放进来,皇阿玛问起就说是本公主要求的。” 侍卫:“是,公主。” 宴会上 璟琴坐在了弘历右手边,富察琅嬅坐在弘历左手边。(清朝以左为尊) 璟琴俏俏对着弘历低声道:“皇阿玛,刚刚娴妃来了,儿臣让她回去了。” 弘历问道:“为何?” 璟琴叹道:“不知道娴妃是怎么养成这样的,刚刚她穿着常服梳着旗头就来了,若是家宴就罢了,偏偏这次还有宗亲大臣,儿臣怕她丢了皇家的颜面,让她不要来了。” 弘历想了想平常如懿与众不同的打扮,点了点说道:“璟琴做的不错。” 没了如懿的搅局,宴会顺利的不得了。 最终弘历沉声道:“传朕旨意,爱新觉罗·璟琴,性静容婉,柔淑慎成,嘉柔维则,深合朕意。即刻晋封为固伦公主。赐封号‘永乐’。” 大殿之上,众人皆惊,面面相觑,殿上沉默一瞬,富察马齐率先施礼道:“微臣恭贺皇上、永乐公主,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永乐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才反应过来,说道:“恭贺皇上、永乐公主,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永乐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如懿回去换了一身装扮,又被侍卫们拦在了殿外。如懿本想硬闯,但侍卫们连声哀求道:“娴妃娘娘别为难在下了。” 如懿被众侍卫哀求,撇了撇嘴,说道:“那好吧。” 众侍卫连忙夸赞如懿,如懿被夸的飘飘然,也没有再闹着进乾清宫了,在门口和侍卫们闲聊。 直到听见“永乐公主”这四个字,如懿才反应过来,但已经晚了,宴会已经散了。 璟琴出来十分满意,重赏了侍卫们。 两月后 璟瑟的生辰宴上,璟瑟晋封为固伦公主,赐封号为“和敬”。 以为是皇上偏爱嫡公主的嫔妃大臣们疑惑了,永乐公主没有从公主辈的“和”,但和敬公主从了公主辈的“和”,这算对皇后娘娘的偏宠还是不算呢? 聪明的嫔妃大臣们脑筋很快就转过弯来了:算是对璟琴公主的偏宠。 心思活泛的大臣们已经开始驸马养成计划,卯足了劲想让自家孙辈当上大驸马了。 富察琅嬅和弘历被如海一样的画像淹没了,弘历几乎三天两头就去一趟长春宫,也不是嫔妃们想的专宠皇后,而是: 弘历拿出一个画像。 富察琅嬅:“此人面相刻薄,看起来像个短命的。” 富察琅嬅翻出册子。 弘历:“他父亲薄情寡义还克妻,娶了三任妻子还纳了十几分小妾,儿子肖父,以后必是个多情的。” …… 富察和弘历讨论了好几个月,仍没有定论。 第42章 如懿抢孩子记 (!有同样重生的孩子降生!) 阿箬有孕八月了,弘历派来的太医夏彰也诊出来是个公主。如懿因为没有心腹太医,在启祥宫也没有探子,只能看阿箬的表现来推断。 如懿:阿箬那么紧张腹中的胎儿,想必一定是个阿哥。虽然阿箬是奴籍包衣出身,但好歹也是满军旗包衣,她的儿子再怎么说也比纯妃和高贵妃的孩子高贵! 弘历见如懿没有反应,还以为如懿是真心爱慕他呢,就算是个小公主,如懿都肯抚养,这不是对他情根深种是什么? 弘历叹了口气,只能对不起阿箬了,他原本是想着是儿子就让如懿抚养,如果是公主就给阿箬自己抚养的,没想到如懿那么爱他,真是甜蜜的负担。 阿箬的母亲桂铎夫人已经赶到了皇宫,为阿箬准备着生产的事宜。 阿箬见母亲来了,松了口气道:“额娘,你和阿玛和两个弟弟们都还好吗?” 桂铎夫人安慰道:“都好,娘娘给咱俩送的东西,咱们都领了,你两个弟弟都十分欢喜呢,你阿玛他让额娘给你带句话(低声)‘马齐大人器重他,他很快就能升任京官了’” 阿箬知道是璟琴使了劲,感念璟琴的恩典,低声哭道:“公主对女儿的恩情,女儿是还不完了,还望父亲看着女儿的面子上,多多支持富察家。” 桂铎夫人擦了擦阿箬的泪,说道:“放心,马齐大人对你阿玛有知遇之恩,你阿玛肯定是支持富察家的,你阿玛他一心只为朝政,许多事都委屈你了。” 阿箬摇了摇头,哭着说道:“阿玛要当清官,女儿理解的,只是娴妃……她欺人太甚了!” 叶心适时上前哭道:“夫人有所不知,自从主儿有了身孕,娴妃娘娘三天两头往养心殿跑,吹枕边风,就是要咱们主儿腹中的孩子。 咱们主儿虽然得宠,但哪里比得过娴妃三天两头的枕边风啊?不仅抢皇嗣,娴妃娘娘还跟皇上给咱们主儿腹中的皇子取名。 在家宴上更是一直羞辱咱们主儿,说…说咱们主儿不过是她身边的婢女出身,当着众嫔妃的面一直喊主儿的闺名阿箬!” 桂铎夫人拍了拍桌子,怒道:“真是欺人太甚了!当初咱们就跟乌拉那拉府说要赎你出来,是青樱死活不愿意,非要带你入王府,如今却一直拿旧事说项,真当我们索绰伦氏是软柿子吗?” 阿箬哭道:“额娘,女儿什么也不求,只求腹中的孩子能平安降生,女儿也能当一回母亲抚养孩儿长大。” 桂铎夫人安慰道:“你放心,我去给你阿玛写信,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你阿玛若是还要以大局为重,额娘就去乌拉那拉府上闹个痛快!” 阿箬紧紧抱着桂铎夫人,桂铎夫人一边安慰阿箬,一边写信。 索绰伦府 桂铎也没闲着,他一直在帮着那尔布夫人搜寻那尔布的踪迹,如今有了眉目,就传信给那尔布夫人,出来认人。 那尔布夫人急匆匆赶来,仔细端详面前男子的面容,抱着他哭道:“那尔布,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你还活着,为什么不给府里传信?” 那尔布见那尔布夫人来了,放下防备,说起他这些日子经历过的事:他跟着马车掉下了悬崖,马车被树枝拦了一下加上身边的贴身小厮垫在他身下,他才侥幸活了下来。 他忍着剧痛埋了小厮,晕倒了,最后被一家屠夫救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他在屠夫家养了足足一年,当了他贴身的值钱的东西才堪堪偿还完人家的恩情。 他知道是被人害了,不敢太张扬,本想徒步走回京城,没成想被桂铎找到了,他怕桂铎是想要害他的人,所以才死也不肯开口。 那尔布夫妇本想磕头道谢,但桂铎说什么也不愿意,说那尔布夫妇曾经是他的主子,对他有知遇之恩,两两偿还了。 三人谈的正愉快的时候,桂铎的大儿子跑过来喊道:“阿玛!阿玛!有额娘的信。” 桂铎拿起信件问道:“你额娘不是去照顾你姐姐了吗,写信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桂铎大儿子瞥了一眼那尔布夫妇,没说话。 那尔布夫妇暗道不好,等桂铎看完,那尔布大人小心翼翼的说:“桂铎大人,臣可以看看信件吗?” 桂铎点了点头。 那尔布夫妇看完两眼一黑,这是什么恩将仇报剧情?桂铎在宫外费尽心力救他,他女儿在宫里处心积虑抢桂铎女儿的孩子? 那尔布:“这个逆女!桂铎大人,你放心,我回去定好好写信教导她。” 桂铎叹了口气,说道:“阿箬曾是娴妃娘娘的身边人,得皇上看中封为妃嫔,也是她对不起娴妃娘娘,只是娴妃娘娘……” 桂铎:阿箬,奴籍,去掉,懂? 那尔布:“桂铎大人言重了,慎嫔娘娘本就是要回本家的,是青樱太任性不肯放人,如今慎嫔娘娘已经有了大造化,桂铎大人也对我有救命之恩,咱们本就该偿还!” 那尔布:懂! 那尔布死而复生的消息传回京城,太后都愣了愣,想着反正都已经达成目的了,太后就没有再下杀手。 那尔布回京第一件事,就是上表阐明了桂铎的救命之恩,声明桂铎一家已经跟他们两清,不再是他们乌拉那拉府的家奴,还特地言明已经消了阿箬的奴籍。 那尔布还写了一封书信送进宫里,通篇细数阿箬和桂铎对他的恩情,让如懿不要任性,不要恩将仇报。 如懿看完脸色已经阴沉,冷冷的说:“阿玛是被阿箬一家蒙蔽了,说不定阿玛坠崖就是阿箬他们家搞的鬼。” 如懿提起笔洒洒洋洋写了三页纸,让三宝递回乌拉那拉府。 那尔布夫妇看完书信又被气的半死,如懿通篇都是指责他们为什么不经过她同意就放阿箬出奴籍,以及说他们太蠢被桂铎一家蒙骗,半点不提对那尔布的关心。 那尔布被气红了眼,第二天就上书求一个外派的官职锻炼自己。 这是心肝儿父亲的要求,弘历当然准了,大笔一挥让那尔布任连州知州(粤桂交界)。 大臣们都一片哗然,第一次见宠妃的父母不死死定在京城,反而外派到那么远的地方的,不凑近些沾沾宠妃的光,反而跑那么远生怕沾上光了,乌拉那拉氏一家脑子不会有问题吧? 那尔布得了调令急匆匆收拾东西悄悄带着老婆孩子跑了,生怕又被人发现,又被害一遭。 等如懿终于想起来要对死而复生的老父亲嘘(拿)寒(点)问(银)暖(子)的时候,乌拉那拉府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几个看守家门的仆从了。 但如懿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她还自信的以为是那尔布听了她的话,离桂铎一家远远的呢。 阿箬临近生产,陈婉茵挺着个大肚子也来看她,阿箬可能突发善心吧,拉着陈婉茵低声说:“你肚子里的是阿哥还是格格?” 把陈婉茵吓了一跳,还以为阿箬是想要害她,颤颤巍巍的说:“应该是……格格。” 其实主位黄琦莹早就帮陈婉茵请了太医,诊断出她肚子里是个阿哥。 阿箬松了口气道:“那就好。” 陈婉茵没敢再说什么了。 阿箬又说:“如懿她想要抱养阿哥,还好我们都是格格,她计划落空了。” 陈婉茵这才发觉有什么不对,但她为人胆小懦弱,不敢再问,匆匆走了。 (陈婉茵我看了那么多集,我发现她就是,说好听点叫人淡如菊,谨慎和善,防备心重。说难听点就是胆小懦弱,软弱可欺,孤立无援。 所以前面阿箬要提醒她的时候,她用了一点善意的谎言(这个是对的,谨慎的人都会这么干),后面她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也不敢追问,生怕听见什么不该听的惹事。(这个就出问题了,有一个愿意跟你分享信息的人,你虽然不敢接近,但你好歹也派人求一求,打听打听。) 所以没人愿意帮她,帮她的魏嬿婉还会因为她的胆小,被她爆出来当挡箭牌) 阿箬发动了,生下一白白胖胖的小格格。弘历十分开心,赐名为璟姝。还让接生嬷嬷抱给了如懿瞧瞧。 (黄琦莹生的孩子,我好像忘记说了,她叫璟嫣) 如懿一副晚娘脸,略略扫了几眼,不肯再看了。 弘历被如懿这个态度惊到了,你不是不嫌弃吗?本想要说出口的交于娴妃抚养也没有说,想着等阿箬坐了月子再提。 哪曾想阿箬坐月子期间,如懿一次都没去看过璟姝,好像她不存在一样。 弘历也知道如懿的态度了,没有再提。 陈婉茵被阿箬提醒的时候还害怕了一下,后面娴妃没有来找过她,她也就放下心了。 陈婉茵生产的时候,弘历和如懿早早的到了,把一旁指挥的黄琦莹吓了一跳。 如懿在养心殿随侍,听见消息就拉着弘历过来了。 听见接生嬷嬷恭喜的声音,弘历才回过神来,看着如懿笑的跟朵花似的,抱着襁褓递给他看,道:“皇上~你快看看小阿哥,你看看他的小脸天圆地方,多精神。” 襁褓里的永琪也回过神来,哇哇大哭,怎么又是如懿?这样的日子,为什么他要再过一次? 弘历麻木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懿不是男女都可以,而是把两个妃子的孩子都考虑了……谁生出阿哥就要谁的孩子。 弘历说道:“哭声也那么洪亮,是个有福气的孩子。《穆天子传》中说,璂琪,玉属也。琪有珍异之意,朕的五阿哥便叫永琪吧。” 永琪哭的很大声,可能是母子连心,永琪被抱出产房的时候,陈婉茵就清醒了。 听见产房外如懿和弘历三言两语就把她孩子的名字定了下来,她的心如刀绞,阿箬原来说的是真的,娴妃就是冲着小阿哥来的。 陈婉茵虚弱道:“孩子,我的孩子!” 守在一旁的黄琦莹也受不了了,她本来就不爽如懿,她刚刚越过她这个主位把小阿哥抱走的时候,黄琦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忍了下来。 产房里陈婉茵还虚弱着,这对狗男女声音不会小点吗?抢人家孩子还到处嚷嚷? 眼见陈婉茵已经有点血崩的前兆了,黄琦莹忍不了了,拉着陈婉茵的手说道:“婉茵,别动气,我帮你把小阿哥带回来。” 陈婉茵虚弱的点了点头。 黄琦莹视死如归的走了出去,抢过如懿怀中的五阿哥,冷冰冰说道:“婉贵人醒了,要看小阿哥。” 如懿想起来被黄琦莹和白蕊姬支配的恐惧,不敢动手。 黄琦莹把五阿哥抱进了产房,塞进陈婉茵怀里,嘱咐顺心道:“照顾好你主儿和小阿哥。”然后又冲出去大杀四方了。 陈婉茵抱着永琪,喃喃道:“孩子,孩子,是我的孩子。” 襁褓里的永琪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看着面前的人愣住了,这好像,不是他额娘啊,他额娘怎么会变成婉娘娘? 暖阁里 如懿还在娇嗔道:“皇上,你不是说要给臣妾一个小阿哥吗?” 弘历目瞪口呆道:“朕什么时候说过要给你小阿哥了,朕是说,你如果想要慎嫔的孩子,朕就做主抱给你。” 毕竟阿箬之前是如懿的侍女,侍女孩子抱给主子养名正言顺。但婉贵人不是啊,他怎么好意思让如懿抱走陈婉茵的孩子? 如懿被弘历的反驳卡了一下,继续撒娇道:“可臣妾跟璟姝没有缘分,臣妾一见“永琪”就喜欢。” 弘历无情道:“你哪是没有缘分?你就是喜欢阿哥。” 如懿跺了跺脚道:“皇上怎么能这样说臣妾?” 黄琦莹出来骂道:“娴妃!你要是有病就去找太医!别来我储秀宫撒泼!” 如懿撒娇的动作一滞,什么意思?她撒娇看起来像撒泼? 如懿反驳道:“仪妃,本宫和皇上说话,碍着你什么事?” 黄琦莹冷笑道:“什么话不回你景仁宫说,非得在我储秀宫说?” 如懿拉着弘历道:“皇上答应本宫抱养五阿哥,本宫来看五阿哥也是名正言顺。” 黄琦莹盯着弘历问道:“皇上?” 弘历明显不想掺和妃子的战争,编了借口准备开溜:“那个,娴妃、仪妃啊,朕想起来养心殿还有一堆事,先走了,孩子的事,等婉贵人出了月子再说吧。” 如懿见弘历走了,也不敢单独面对黄琦莹,灰溜溜的走了。 产房里 陈婉茵还是麻木的抱着小阿哥,顺心苦口婆心让陈婉茵帮着黄琦莹说说话,反驳皇上,陈婉茵不敢。 陈婉茵甚至开始自暴自弃的想到:要是皇上想让如懿抱走永琪,她也就认命了。 黄琦莹进来安慰陈婉茵,也没怪刚刚陈婉茵怎么不说话,体谅她刚生产完虚弱,安抚了一下陈婉茵就离开了。 陈婉茵十分愧疚,但她也毫无办法,她能怎么办呢?娴妃跟她抢阿哥,她能怎么拒绝?让她去反驳皇上的决定,她做不到…… 陈婉茵坐月子期间。 如懿三天两头去养心殿哄弘历,又跑来储秀宫看小阿哥,虽然好几次被黄琦莹赶跑,但她就像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永不放弃,风雨无阻的来。 盛宠的如懿对上无宠的黄琦莹和闷葫芦陈婉茵,这场战争毫无悬念。 弘历松口,让如懿先抱走五阿哥。 陈婉茵哭的无法自拔,但还是认命收拾起东西,安排好一切。懦弱的她对上欺软怕硬的如懿,如懿拿捏陈婉茵简直手到擒来。 如懿一套嫡嫡道道加上高贵家世组合拳,直接把陈婉茵道德绑架到说不出话来。陈婉茵只能祈祷如懿是费尽心思抢的小阿哥,一定会好好待他。 顺心劝道:“既然主儿不愿意去求皇上,那就给小阿哥带些仆从,不是害人,就是听听小阿哥的消息。也好让咱们知道小阿哥过的好不好。” 陈婉茵迟疑了,这是从来不想宫斗的她,第一次经历这种事。陈婉茵看着襁褓里对着她笑的永琪,含着泪点了点头。 好在如懿要五阿哥也不走心,陈婉茵派来的随从她照单全收,每天把五阿哥丢给奶嬷嬷们,如懿就自顾自的跑出去跟弘历甜甜蜜蜜去了。 陈婉茵听到消息天都塌了,费尽心思把她的小阿哥抢走,然后像对待猫猫狗狗一样对待她的小阿哥,开心了就逗一下,不开心了就不理会。 小阿哥身边的随从也对着陈婉茵哭景仁宫的待遇不好,天天只能喝白粥,月例都发不齐。 为了孩子,陈婉茵一天跑三趟景仁宫,还自掏腰包补上了随从们的月例。 陈婉茵照顾五阿哥的时候,抬头看见自己日渐憔悴的容颜,和襁褓里自娱自乐的五阿哥,终于下了狠心。 如懿,竟然连件小玩具,小衣服都不肯准备,五阿哥身上穿的,手里玩的,全是她自己费尽心思做的,如懿,你算什么额娘? 如懿还在跟弘历卿卿我我,丝毫不知道一个老实人被她给气疯了。 如懿还觉得自己十分体恤陈婉茵,孩子也让她看,随从也让她定,甚至连玩具和衣服都任由她准备。天底下怎么会有她这么好的养母? 如懿还不知道,有些东西,可以不要,但是不能没有。特别是对一个母亲来说。 第43章 东巡—准备 弘历和富察琅嬅看了一年多的画卷,最后定了永琏的伴读章佳·阿柏,大学士章佳·阿克墩的老来子,比长子阿桂小了整整十岁,跟璟琴同岁。 (杜撰!历史上阿克墩只有阿桂一个儿子(可能是有名字留下的唯一)!!他俩都是名臣,爹是清朝文官里的三朝老臣,儿子是乾隆朝十大名将之一。百度百科里阿克墩就一个阿桂儿子。而且他俩都超级长寿,一个熬走了两任皇帝(康熙、雍正)一个熬到了嘉庆朝(没熬走乾隆,他太能活了))。 弘历和琅嬅一致认为,璟琴的性子还是得要个年纪小点或者年纪相仿的驸马,年纪大的驸马主意也比较大,跟性子沉稳的璟琴可能和不来。 璟瑟就需要个年纪比她大一点的,璟瑟的性子跳脱,需要个沉稳的驸马时时护着。好在璟瑟年纪和璟琴接近,弘历和琅嬅正好一起看了,相中的是乌雅·兆惠的大儿子——札兰黎。 (杜撰!历史上兆惠真有儿子尚了公主,是令妃的九公主,我推断尚公主的肯定不是长子,因为九公主1758年才出生,小了兆惠整整40岁,尚的应该是小儿子。本书里没有令妃,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改成完美男人给璟瑟!两位驸马的年纪相仿嗷~) 弘历和富察琅嬅都看好了,阿柏是阿克墩夫妇的老来子,他们夫妇两又是出了名的伉俪情深,阿柏性子活泼开朗适合璟琴。 札兰黎没有继承兆惠的骁勇善战,反而喜欢舞文弄墨、文质彬彬,弘历召见了几面觉得他性子沉稳,为人温和有礼适合璟瑟。 弘历悄悄暗示了阿克墩和兆惠。两人都十分欣喜,拍胸脯保证肯定会好好调教儿子,绝对能完美的尚公主。 弘历和富察琅嬅的动向,太后自然也了解一些,甚至还低头跟弘历和富察琅嬅要了些册子。 太后仔细端详了一遍,发现跟大臣们送给她的差不多,松了口气,但也认真挑了起来,看上了理藩院侍郎宗正佟佳·札清。 佟佳·札清为人踏实有才,算的上是圣祖的表亲,虽实权不多,但好在官职体面,且长住京城,恒媞也能常常进宫看她。 三位公主的额驸都已定,大臣们也收了心,弘历和太后都表态要将公主们留到十七岁才出嫁,也没大臣敢跳出来反对,谁还嫌命长啊? (查了一下资料,发现怪不得乾隆之前公主早逝数量那么惊人,普遍都是十三岁嫁去蒙古,出生啊!那么小就千里迢迢过去,能不出事才怪!乾隆朝公主普遍都是十六岁出嫁,章总的确疼女儿。) 女儿们的终身大事解决了,弘历也想着要放松放松,跟富察琅嬅透露要东巡,钦天监定下的吉日是二月初四。 富察琅嬅会意,在请安的时候就将此事提了出来。 众妃都一脸欣喜,叽叽喳喳的都在猜测皇上要带谁一起东巡。 阿箬的四公主不满两岁,哪敢独自出去?只能哀叹道:“姐姐们可真幸运,臣妾怕是去不了了,臣妾的璟姝还小呢,离不开臣妾。” 苏绿筠站起来行礼,无奈的说道:“正巧赶上了热闹,皇后娘娘,臣妾本来还想说臣妾有孕了呢,没想到赶上皇上东巡的喜事,臣妾怕是去不了了。” 白蕊姬也站起来说道:“皇后娘娘,嫔妾也有孕了,怕是去不了了。” 富察琅嬅笑了笑,说道:“你们有孕,这是喜事,这次东巡去不了,下次总可以再去,你们好好护着腹中的皇嗣才是正事。” 苏绿筠\/白蕊姬:“是,臣(嫔)妾谢皇后娘娘。” 在请安时从来寡言少语的婉贵人也开口了,只是她为人和善,说的话也没有杀伤力:“娴妃娘娘的五阿哥还小,怕是也不能去了吧?” 如懿本来听着两人道喜有些嫉妒,现在突然被婉贵人一问,无聊用护甲扭帕子的如懿愣住了,呆呆回道:“本宫为什么不能去?” 陈婉茵咬了咬唇,怯懦道:“五阿哥还小,如何能去东巡呢?” 如懿一脸茫然,回道:“五阿哥还小不能去,不带他不就成了?本宫会去求皇上,将五阿哥暂时交于太妃们抚养。” 陈婉茵听见如懿那么冷漠的话都惊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如懿,问道:“娴妃娘娘,若是您不带五阿哥去东巡,能不能将五阿哥抱回嫔妾宫里一阵子?等您回来了……” 如懿果断拒绝道:“不行,婉贵人不也要去东巡吗?还是交于太妃们吧,太妃们都有经验,会照顾好的。” 陈婉茵小心翼翼道:“娴妃娘娘,嫔妾愿意留下来照顾五阿哥。” 如懿低头玩护甲,装作没听见。 黄琦莹皱眉道:“娴妃?你耳朵是聋了吗?没听见婉贵人说的话?” 如懿恍若未闻,问道:“怎么了?婉贵人要和本宫说什么?” 陈婉茵气红了眼,大声说道:“娴妃娘娘,嫔妾愿意留下来照顾五阿哥,不去东巡。” 意欢皱了皱眉,说道:“婉贵人,娴妃才是五阿哥的养母,你留下来算什么?” 陈婉茵气极,娴妃是五阿哥的养母,那为什么娴妃不为了五阿哥留下来?非要跟着皇上去东巡? 高曦月看不下去了,说道:“行了,这不是娴妃自己不肯留下来照顾?要是娴妃愿意留下来,哪有那么多废话?” 富察琅嬅一锤定音道:“好了,既然娴妃想跟着皇上去东巡,那五阿哥就先交回婉贵人抚养一阵子,等娴妃回来,婉贵人再把五阿哥还给娴妃就是了,生母还在,把小阿哥给太妃们抚养算什么事?” 如懿不屑嘴,什么叫她要跟皇上去南巡?明明是皇上一定要带着她!不过今天如懿心情好,到底没有再反驳富察琅嬅了,起身敷衍行礼道:“是,全凭皇后娘娘做主。” 嫔妃们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如懿能把三棒子打不出一句话的老实人陈婉茵逼成这样,也算是她的本事了。 请安就这样散了。 弘历在养心殿纠结带哪位妃子去,富察琅嬅来了,将苏绿筠和白蕊姬有孕的消息告诉了弘历。 弘历十分高兴,说道:“好!真好啊,居然喜事都撞一起了。” 富察琅嬅又说道阿箬的孩子还小,委婉的说了一下今日的纷争,弘历明白了,如懿又和其他妃嫔闹起来了。 只是没想到今天跟如懿闹的居然是陈婉茵,平时他去她宫里一晚上说不出几句话,今日请安见了如懿居然能说那么多。 弘历明白,还是孩子惹出来的祸,弘历对陈婉茵还是有些愧疚,毕竟当初也是他同意让如懿把五阿哥抱走的。 弘历只能尽量着安抚一下婉贵人,说道:“那就晋玫常在为贵人,晋婉贵人为婉嫔,赐封号为“文”,纯妃和慎嫔享双倍份例。” 富察琅嬅默默听着弘历的操作,点了点头,你这压纯妃和慎嫔的位分也太明显了,真不怕纯妃和慎嫔恨死如懿? (大家能明白不,妃位有纯妃、哲妃、仪妃、娴妃四个,已经满了,纯妃升不上去,那慎嫔也升不上去的。) 弘历当然不觉得,其实他还想把如懿封为贵妃跟着他去东巡呢,只是顾及陈婉茵、苏绿筠、阿箬三人才忍了下来。 弘历去掉几个妃子后,盯着手中的名单——皇后、贵妃、娴妃、哲妃、仪妃……想了想把庆常在和舒贵人加上了。 意欢接到要跟着去东巡的消息喜极而泣,哭道:“皇上果然是挂念我的。”全然忘记自己已经失宠了两年多。 意欢自被疥疮毁容后就十分在意自己的容貌,求医问药,终于在太后手里求到了一份药膏,抹上了之后疥疮留下的印子居然消失了。 意欢从此欠了太后一份人情,答应了太后要为她做事。 意欢恢复容貌后,皇上也不来景阳宫,意欢只能日日去娴妃那坐坐,聊聊天,想要让皇上看到她已经恢复了容貌。 可如懿随侍时也很少回景仁宫,白天都是跟皇上到处游玩,晚上才回景仁宫歇息,意欢也不好意思大晚上去截宠,很少机会见到皇上。只能去御花园碰碰运气。 意欢一来二去的折腾,弘历还是看见了意欢的容貌,虽然已经恢复如初,但见到时还是忍不住想起来意欢当时的样子,被吓的连后宫都少来几天。 其实弘历加她们俩名的原因也很简单,完全是赘婿心理发作: 加陆沐萍名是因为东巡会经过她的母家,给庆常在母家点面子。 加意欢名则是因为这次随侍的大臣有意欢的阿玛,他好歹得给永绶些面子。 意欢却还沉浸在“皇上没有忘记我”的梦境里无法自拔。 忙了一月余,南巡浩浩荡荡的开始了,弘历坐在御车中,琅嬅也严妆丽服端坐在凤架上,帝后二人威严且从容,携手东巡。 (大家能理解海兰和陈婉茵被抱孩子的差别吗?不能理解的宝宝们,看看作者有话说的解释(* ̄3 ̄)╭?,能看懂的宝宝,我就不赘述了) 第44章 东巡—争端 济南行宫 众妃聚在一处,璟琴璟瑟几个也坐在下首,弘历和富察琅嬅端坐着闲聊几句。 弘历问道:“从京城出来也大有半个月了,舟车劳顿,跋山涉水,你们可是累着了?” 众妃都不敢越过皇后说话,琅嬅接话道:“有皇上时时相伴,姐妹们觉得尚好。” 高曦月笑道:“百姓们看见皇上和皇后娘娘琴瑟和鸣,十分羡慕呢。” 弘历笑了说道:“朕东巡就是想与皇后一同散心。” 富察琅嬅笑道:“皇上登基后第一次东巡,臣妾自然要相伴左右。” 如懿见弘历和琅嬅一副夫妻情深的模样,就忍不住说道:“众姐妹也是第一次跟着皇上东巡,都十分欢喜呢。” 黄琦莹瞥了如懿一眼,说道:“皇上和皇后娘娘伉俪情深,咱们当然欢喜。” 如懿辩驳道:“只是皇上此次东巡,不只是为了与后妃们玩乐,也是要考察民情的,皇上的政事要紧,姐妹们也该少打扰才是。” 场面一度陷入沉默,娴妃这句话不像是妃妾说的,反而像……众人看着坐在上首淡淡喝茶的富察琅嬅,不敢多说一句。 璟瑟冷笑道:“娴妃说的是啊,既然如此,娴妃就以身作则,少来烦皇阿玛,天天黏着皇阿玛的玩意,也好意思说这些。” 璟琴似笑非笑,说道:“娴妃说话的时候还是先想想自己,别什么话都好意思说出口,谁不知道妃嫔里就你最爱打扰皇阿玛? 也是,娴妃你不过是一个妾室,想争宠是正常的,既然娴妃你自己都喜欢争宠,又有什么资格说教其他妃嫔,不让争宠呢?” 如懿气极,她是想说皇后不该天天缠着皇上,怎么绕到她身上了?她怎么能算争宠?都是弘历主动来找她的好不好? 如懿委屈的看向弘历。 弘历淡淡说道:“璟琴、璟瑟。” 如懿见弘历不打算帮她反驳,当着众人的面,她也不能不理会两位固伦公主,只能强颜欢笑道:“公主说的是。” 弘历都有些佩服如懿的冷场能力了,打圆场道:“好了,今日召你们过来不过是闲聊几句,都回房里吧。” 众人起身道:“是。” 如懿出来,有些色变,捏着裙摆踩着恨天高急匆匆的往前走。好像这样就能挡住身边妃嫔嘲讽的眼神,躲掉她们肆意的嘲笑。 意欢气喘吁吁的跑到如懿跟前,安慰道:“姐姐别动气,两位公主都是嫡出,性子难免倨傲了些。” 如懿平复了下心情,勉强笑道:“我只是有些不忿罢了,虽然我们是妾室,是嫔妃,可也没有这般当众打人脸的。” 意欢安慰道:“姐姐别恼,左不过这几年公主也要赐婚了。往后眼不见为净。” …… 济南行宫皇后住处 弘历一进寝室就长叹了口气,背过身躺倒在坐榻上。 富察琅嬅连忙递上一盏茶,询问道:“皇上,似有不悦之事?” 弘历没接,富察琅嬅顺势放在一旁的小桌上,坐在一旁的榻上。 弘历又叹了口气,跟富察琅嬅吐槽道:“你可知道,蒙古博尔济吉特部,要替其子色布腾巴勒珠尔,求娶嫡出公主。 那孩子你也知道,一直在京中,是皇子们的伴读,后来两年前被封为辅国公,也算是知根知底的。” 富察琅嬅原本淡定的喝着茶,听见这话放下茶盏问道:“可如今的嫡出公主,皇额娘的幼女柔淑长公主,皇上和臣妾的璟瑟和璟琴都已定亲了。如何还能嫁去蒙古?” 弘历叹气道:“朕只对朝臣说了此事,没有传扬出去,本是想要再看看驸马的品性,没想到现在却进退两难了,这科尔沁部求娶嫡公主,倒也未说是哪位公主,所以才要斟酌。” 富察琅嬅小心翼翼询问道:“若是嫁在京中,也还好些。” 弘历坐起喝了口茶,说道:“可若是按照科尔沁部历来的传统,亲王之子成亲,是要居住在科尔沁部的。” 富察琅嬅哀叹道:“那这就是远嫁了?别父离母,这也太苦了。” 济南行宫皇后住处外 意欢得知皇上这几日都在皇后处,着急见皇上,就打着请安的旗子来了皇后住处。 意欢正欲直闯,却被赵一泰拦了下来,温和道:“听闻皇后娘娘舟车劳顿有些不适,臣妾特地准备了一些药膳,服下之后便能缓和不适,故来向皇后请安。” 赵一泰能不知道意欢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上次娴妃也是不安好心来请安,连累他被大公主踹了两脚,这次说什么都不肯放人。 赵一泰阻拦道:“皇上正在里头呢,舒贵人怕是得白跑一趟了,您的心意奴才代娘娘心领了,请您下次再来吧。” 意欢笑容僵了僵,她也不想讨好皇后,可皇上虽然带了她,但日日躲着她走,她来了南巡,又好像没有来,她只能另辟蹊径了,没想到如此低头了还被阻拦。 意欢也维持不住仪态了,打算离开。 意欢从院子里离开,绕到皇后住处旁的小径打算回房,突然听见皇上和皇后的对话,意欢忍不住停了下来。 富察琅嬅紧张道:“可咱们的公主都定了亲,一女岂能二嫁?皇上,虽说科尔沁部是蒙古大部,最是富庶尊贵,但咱们璟琴、璟瑟自幼长在京城,从未离开臣妾和皇上半步,怎么可以嫁去那么远?” 弘历也和富察琅嬅共情,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如何舍得? 弘历沉声道:“朕与你想的一样。但朝臣们极力反对朕将恒媞远嫁。理由是恒娖已经远嫁准噶尔,若是恒媞远嫁,必会使皇额娘老怀伤心呐。” 富察琅嬅哭道:“皇上,璟琴和璟瑟陪了臣妾那么多年,若是远嫁了一个,这不要催了臣妾的命去?” 皇帝感同身受,安慰道:“皇后莫急。朕明白你的心思,朕也是璟琴璟瑟的阿玛,也不舍得她们两个远嫁。” 意欢听见里头说话,脸色一变,正想凑近去听,被进忠逮了个正着。 进忠:“前面是谁?为什么站在那里,来人!” 意欢吓得不敢靠近,荷惜赶紧上前护住意欢,解释道:“进忠公公,是舒贵人,我们主儿来给皇后娘娘请安,见皇上也在,正准备离开呢。” 弘历和富察琅嬅也听见消息,走了出来。 弘历问道:“怎么了?” 进忠连忙回道:“奴才给皇上请安,奴才正看守着院子,看见屋外有两个人鬼鬼祟祟,上前查探,发现是舒贵人来了。” 意欢见皇上出来了,十分欢喜,上前行礼道:“嫔妾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 弘历皱眉道:“你在屋外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意欢热情被弘历的冷漠直接浇灭了,低头回道:“嫔妾来给皇后娘娘请安,见皇上也在,就想要回房,经过这里。” 弘历冷漠道:“既然如此,你先回去吧。” 意欢幽怨的看了弘历一眼,还是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弘历见意欢离开,冷冷说道:“茂倩,跟着她。” 茂倩回道:“是。” 弘历又看了会进忠,问道:“她听见什么没有?” 进忠回道:“皇上,奴才过来的时候,舒贵人已经驻足很久了,怕是听见了。” 弘历一个眼刀给了御前侍卫穆尔,穆尔跪下道:“皇上饶命,是微臣的疏漏,微臣甘愿受罚,只求皇上饶微臣一命。” 弘历:“下去,十廷杖,下次若是还被那么拙劣伎俩耍到,御前侍卫你不用干了,去边疆从军吧,嗯?” 穆尔当然拼命点头。 弘历:“进忠,做的不错,跟你师傅一起当副总管吧。” (进忠一直我没写他的原因是:他之前是靠着李玉徒弟这一身份上位的,李玉顶走王钦后,进忠因为是李玉的徒弟,直接升任了二把手。 而本书王钦没死,还成了女主的人,稳稳占着位置,李玉也上不了位,进忠走不通哪条路了,只能自己想办法出头,这次就是进忠上位的机会了。) 意欢出来,连忙改道去了太后住处,将这事告诉了太后。好在意欢虽然清高自傲,但从不说假话,将听到的完完本本都说了。 太后脸色阴沉,冷笑道:“好哇,皇上在意自己的女儿,却全然不在意哀家的女儿吗?” 意欢却为弘历开脱道:“皇上,两位公主毕竟是皇上亲生,心疼在意都是正常的,而且皇上也没说要嫁恒媞公主,只是和皇后娘娘商议。” 太后:“只和皇后商议,不和哀家商议,不就是想让恒媞去吗?你是个有孝心的,哀家知道了,上次你欠的情都还完了,往后的事,不用你再管了。” 意欢就等着太后这句话,闻言松了口气,离开了。 茂倩在慈宁宫外盯着,见意欢出来了,就回了皇上书房禀报此事。弘历在慈宁宫的探子也传了消息出来。 弘历笑了,他在太后宫里安插了人,自然知道意欢的容貌是怎么恢复的,也料到了太后肯定会以此要挟意欢为她做事。 没成想意欢事做的那么容易,直接在住处外就打探到了消息告诉太后,弘历都被自己身边人的无能给气笑了。 弘历一怒之下,连着皇后门口看门的赵一泰加上自己宫里的王钦、李玉等人噼里啪啦都赐了十廷杖。 穆尔刚被打完十杖又被赐了十杖,屁股都给打开了花。 进忠是御前太监侍卫里唯一没有受罚的,战战兢兢伺候着弘历。 科尔沁部求娶嫡公主一事闹得沸沸扬扬,闹的最大的就是本来要求娶三位公主的驸马家族。 和敬公主和永乐公主的未来夫家都是武将,又是连襟。两家一致对外极力推崇恒媞远嫁。富察家也不甘落后,直直对上了钮祜禄氏。 柔淑长公主(恒媞)的未来夫家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是书香世家,更别说太后已经远嫁了一位公主,占了理,文官都帮着柔淑长公主说话。 武将对文官,又是个能吵起来的引火点,两边吵的是热火朝天。已经到了路过的其他大臣都能被人拉过去吵架的程度。 弘历还能忙里偷闲,时不时去各个嫔妃住处逛逛,听听妃子们的意见。 皇后一党自然不用说,高曦月和黄琦莹都坚决反对璟琴、璟瑟远嫁。 看似中立的阿箬和富察储瑛也暗戳戳的支持恒媞远嫁。透明人陆沐萍不敢表态,深怕被波及。 让弘历没想到的是,意欢居然没有开口劝弘历让璟琴、璟瑟远嫁,反而支持恒媞远嫁。 弘历不禁问道:“你也不愿让璟琴、璟瑟远嫁?” 意欢含情脉脉道:“两位公主都是皇上亲自养大的孩子,皇上不愿嫁公主也是人之常情,嫔妾能理解皇上的苦衷,也希望皇上能得偿所愿。” 至于太后?意欢递了消息就算还了人情,她不会因为太后让皇上为难。 弘历叹了口气,揽住了意欢,对意欢产生的那些厌恶情绪都随风而散了。 而如懿,如懿居然是妃子里唯一一个支持璟琴、璟瑟远嫁的人。 弘历知道如懿是太后的人,也做好了准备,没想到还是准备少了。 如懿说的冠冕堂皇:“公主,享天下之养,自然要为天下倾尽毕生之力。” 弘历皱眉道:“恒媞也是公主。” 如懿却一副皇上你怎么这么冷酷的表情,嘟嘴说道:“太后已经嫁了一个女儿了,再嫁一个女儿,肯定会受不住的。” 弘历被如懿气的转头就走,出门前冷酷的看了如懿一眼,说道:“你怕太后受不住,就不怕朕受不住?”随后直接离开了。 如懿还在原地不明所以。她满脑子都是要把讨厌的公主送走,顺便气气富察琅嬅,那能真的心疼她心上人的孩子呢?毕竟她连自己的孩子也不心疼。 (每章的有些问题我都在作者有话说解释过了,放在正文里耽误其他宝宝的阅读,如果还有疑问的话宝宝们在疑问处留言,我看见了都会回复。) (关于璟琴为何不帮进忠上位,具体可以看作者有话说解释,包括前面有关章节的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东巡—争吵 太后左思右想,还是得从富察琅嬅处下手,只要是富察琅嬅同意,弘历再怎么反对都是小事。更何况,她看弘历的样子,也不是想要反对公主嫁人,只是在纠结罢了。 富察琅嬅的态度至关重要。想着往日富察琅嬅的乖顺,太后觉得事情全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富察琅嬅有两位公主,嫁了一个还有一个陪伴,想来也不会那么抵触。 太后宣了富察琅嬅来住处。 济南行宫太后住处 太后:“夜里还召皇后你过来,是有件东西要给你,福珈。” 福珈上前,捧上装着一条珍珠领约的托盘。 富察琅嬅知道是冲着她来的,温和拒绝道:“儿臣作为儿媳,还未送皇额娘东西,哪敢受皇额娘的东西?” 太后抚摸托盘,看着里面的珍珠领约,笑道:“你是哀家亲自挑选的儿媳,何必如此客气?这是哀家封贵妃的时候先帝赏赐的珍珠领约,瞧瞧,这几颗珍珠颗颗圆润。 哀家知道你节俭惯了,但璟瑟到了年纪,哀家这件东西,就当为她添嫁妆吧。福伽,拿给皇后看看。” 福伽走到皇后跟前,捧上托盘,恭敬道:“皇后娘娘。” 太后知道璟琴更得弘历和琅嬅喜欢,果断柿子挑软的捏,提了璟瑟,希望皇后也能明白她的意思,应承下来。 莲心进退两难,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富察琅嬅抬手拦住莲心,莲心会意,又退回到刚才站的地方。 琅嬅笑道:“巧了,儿臣与皇额娘心意相通,素心。” 素心领命上前,手中也捧上了一对彩金鸳鸯,素心站的比莲心后些,刚才也没被太后发现她手里还捧着东西。 琅嬅:“儿臣不惯奢华,唯有手头这一对彩金鸳鸯,是与皇上大婚时先帝所赐,最为珍贵。如今恒媞长公主要许嫁科尔沁部。儿臣特意奉上,为恒媞妹妹的妆奁增色。” 素心捧着彩金鸳鸯,和福伽针锋相对。太后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放下,说道:“福伽,茶有些凉了。” 福伽会意,放下手中的托盘,接过茶盏出去了。 富察琅嬅也使了颜色,素心捧着彩金鸳鸯也退了回来。 太后冷笑,说道:“璟瑟是皇帝和你所生,早早就被封了固伦和敬公主,比起其他庶妹,她这个嫡公主不知高贵了多少。自然是她嫁到科尔沁部最合适。” 富察琅嬅假意抱怨道:“璟瑟年幼,说话不知轻重,哪里可以许了人家呢?儿臣把留她在身边,好好教导几年,等出落得有模样了,再嫁也不迟。” 太后:“既然璟瑟年幼,璟琴如今年岁正好,也能出嫁。再说了,这次求娶公主的科尔沁部是蒙古诸部之首,地位尊崇。” 富察琅嬅:“这不现成就有恒媞妹妹么?” 太后:“唯有璟琴出嫁,才堪匹配。” 两人针尖对麦芒,寸步不让。 富察琅嬅淡淡道:“论长幼,恒媞年长,又是璟琴的姑姑,自然是长辈先嫁,再考虑晚辈的婚事。” 皇上住处 弘历站在窗旁望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如懿捏着护甲端起一碗汤凑上前,担忧道:“皇上,时候不早了,喝一口安神汤就歇下吧。” 如懿端到弘历面前,弘历不想喝,叹道:“许嫁的公主人选未定,朕的心就不安。” 王钦急急忙忙闯了进来,说道:“皇上,太后招皇后娘娘过去,听说二位主子,已经杠上了。福伽姑姑,派人来请您过去转圜些。” 弘历惊讶:“杠上了?朕去瞧瞧。” 走到门口又想到了什么,转了回来,说道:“朕要是去了,太后和皇后一定会要求朕给个说法,朕不能去。” 王钦无话可说,这是赘婿和窝囊废心理同时发作了?你不去不就是默认你不拦着太后,不偏袒皇后吗? 如懿忍不住了,终于说了句人话,开口劝道:“皇上,可是太后和皇后娘娘僵持着也是不妥啊。” 弘历逃避心理一上来,忍不住把气撒道富察琅嬅身上,冷声道:“皇后浮躁,事情还没有定论,朕避着皇额娘都来不及,皇后却自己送上去。王钦,你去请皇后回来。” 王钦:谁?我吗? 王钦为难道:“皇上,两位主子在呢,哪有奴才说话的地?且太后召见皇后娘娘,天经地义,皇后娘娘也推脱不了啊。” 如懿看不得心上人为难,说道:“皇上,要不这么着,您让王钦去找太医,到太后处,就说皇后娘娘舟车劳顿,有些不舒服,要服药了,也好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弘历点了点头道:“是了,就这么办,让皇额娘认为,皇后病着,糊涂着,万一说错了什么,皇额娘也不会和她计较,王钦,还不快去?” 如懿点了点头。进忠也走了进来,禀报道:“皇上,张廷玉大人求见。” 弘历疑惑道:“这么晚了,还来见朕做什么?如懿,你去屏风后暂避,进忠,宣他进来。” 如懿走到屏风后偷听。 太后住处 太后捧起福伽刚换的茶水,哀叹道:“哀家远嫁了一个女儿,还要再远嫁一个。皇后,你是哀家的儿媳,你倒忍心看婆母伤心? ” 富察琅嬅低头道:“儿臣不敢。”嘴上说着不敢,但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太后挑了挑眉,说道:“你有两位公主。远嫁了璟瑟,也还有璟琴陪在你身边尽孝,你有什么不愿意的?” 富察琅嬅:“儿臣身为皇嫂,也为柔淑妹妹着急,《诗经》有云: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恒媞妹妹已到摽梅之期,不该再耽误婚事。” (摽梅之期:指女子到了适婚的年纪了,也有人指是二十岁。这里作者私设,恒媞比璟琴大,已经满了十七岁,到了快出嫁的年纪了。) 太后见感情牌打不出去,冷声道:“你这皇嫂不易啊,当年那般波折,差点就是娴妃成了嫡福晋,成了皇后。 若真如此,今日自称一句皇嫂的该是娴妃。若是娴妃为恒媞的皇嫂,不知道会不会多体谅哀家啊。” 富察琅嬅见太后图穷匕见,也强硬道:“可惜今日坐上皇后之位的是儿臣,不是娴妃。况且娴妃无子无女,那蒙古求娶,能嫁的就只有恒媞妹妹,皇上也不必被臣子力谏了。” 太后气极,反笑道:“好,好。不愧是哀家亲自选的儿媳妇,怪不得连皇帝都夸你十足像极了一个皇后的气度。” 富察琅嬅笑道:“儿臣多谢皇额夸奖。” 太后咬牙切齿,紧盯着皇后。 夏彰急匆匆赶进来,求见道:“微臣见过太后,皇后娘娘。” 太后眼刀飞向夏彰,严厉道:“哀家正和皇后说话呢!你胆敢擅闯?” 夏彰说道:“太后息怒,皇后娘娘抱病,断不得汤药,还得回去服药。” 太后看了眼战战巍巍的夏彰,和坐直身子、十分精神的富察琅嬅,意味深长道:“皇后,你殚精竭虑,要自己保养好身子,才能护得住你的女儿长远。” 富察琅嬅也淡淡道:“皇额娘,儿臣一定会撑着身子与皇上白头偕老,看着女儿出嫁。” 太后冷笑道:“好,哀家盼着你和皇帝白头偕老!” 随后扶着福伽,气冲冲的走进内室里。 (关于这段里对太后和皇上动作疑惑的宝们,看作者有话说的解释。 至于这段,我改了很多,剧里更精彩,富察琅嬅强撑病体跟太后唇枪舌战,不落下风。懿粉们老说富察皇后小肚鸡肠,重男轻女,我只能说论迹不论心。 这段真的就像是历史人物冲破工具人桎梏了一样,懿粉再怎么说富察琅嬅重男轻女,可富察琅嬅硬杠太后护着女儿的动作也不是假的。可惜渣龙和富察氏拖后腿。 悄悄说一句,历史上这位驸马是璟瑟原型的童养夫,章总没那么窝囊!) 皇后见太后离开了,也站了起来,看了夏彰一眼,离开了。 皇后住处 王钦将刚刚的事全说给了富察琅嬅和璟琴三人听。 待王钦匆匆离开后。富察琅嬅气的直接摔了茶盏,没了平日的好涵养,气极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璟瑟就不是他的女儿了?皇上以为躲着太后就没事了吗?” 富察琅嬅强硬的直面太后,目的就是为了表明态度,不愿她的女儿出嫁,逃避只会让太后觉得她认输了,默认璟瑟远嫁,她怎么能允许? 璟瑟不愿远嫁,但又心疼为她殚精竭虑的富察琅嬅,抱着富察琅嬅不肯说话。 永琏心疼妹妹,说道:“皇额娘,外祖那边是什么意思?” 富察琅嬅叹道:“素心已经去问了,好在你傅恒舅舅如今也在随侍大臣里。” 素心回来,禀报道:“奴婢问过傅恒大人了,马齐大人的意思是他们支持皇后娘娘的决定。” (私设,历史上李荣保早逝都没熬到乾隆登基,马齐在乾隆四年也去了,但剧里李荣保都在,我私设个马齐还活着不过分吧。 我是这样认为的,剧里马齐早逝,话语权都在李荣保身上,一般古代妻子的想法都是跟着丈夫走的,富察夫人对琅嬅的态度就能看出李荣保的态度。 所以后面剧里富察琅嬅独自面对太后时,李荣保的意思就是站在富察琅嬅背后捅刀子。现在马齐没死,且剧本里他是聪明人,所以富察氏的态度也是跟着马齐走。) 富察琅嬅松了一口气,好在富察氏还是支持她的,璟琴皱了皱眉,她实在是厌恶极了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可她偏偏是女子,只能像个傀儡一样等待着主人决定,决定她的生死,这种感觉太糟了。璟琴一直在富贵一生还是想要拼一把之间犹豫,现在她做好了决定。 璟琴放下手中的茶盏,淡淡道:“如果真要远嫁的话,还是让女儿去吧,璟瑟还小,许多事情还需要皇额娘悉心教导。” 璟瑟不可置信道:“姐姐,事情还没有定论,不一定是我嫁,你和阿柏就快定亲了,怎么能让你去?” 富察琅嬅也反驳道:“璟琴,事情还没有到这个地步,富察家支持我们……” 璟琴怜爱的看了一眼璟瑟,说道:“我和阿柏快要定亲了,你和札兰黎不也是?没用的,皇额娘,璟瑟,只要皇阿玛松口,我还是要嫁的。” 璟琴看着懵懂的两人,只能叹了口气,把道理掰碎了讲道:“恒媞姑姑有皇玛嬷拦着,皇阿玛不能越过皇玛嬷给恒媞姑姑赐婚,否则就是不孝。 可皇额娘,皇阿玛是可以越过您给儿臣赐婚的。皇阿玛是君是父,他做的决定,咱们再挣扎也是无用的,皇玛嬷也是这个意思。” 富察琅嬅愣住,想起离别时太后意味深长的话语,那一句讽刺的“白头偕老”扎在了富察琅嬅的心上。 皇上住处 张廷玉苦口婆心道:“臣想来想去,恒媞长公主嫁往科尔沁部实在不妥。” 弘历问道:“有何不妥?” 张廷玉:“皇上细想啊,恒婥长公主嫁的是最骁勇善战的准噶尔部,若是恒媞长公主再嫁到最富庶尊贵的博尔济吉特部。 那么蒙古宗亲中最大的两个部落那不都成了太后的女婿了。那么太后在前朝后宫的力量,那不是更添助益吗” 赘婿渣龙一凛,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张廷玉:“或许您的二位公主可选一位嫁往科尔沁部?皇上,反过来想想,朝臣们的反对,未必都是为太后说话,也是为皇上的江山考虑。” 弘历沉默了,如懿站在屏风后,若有所思。 第二日,行宫花园里 弘历跟如懿下棋,下到一半心烦意乱丢下棋子道:“罢了,朕认输,不下了。” 如懿也放下棋子安慰弘历。 弘历离开棋桌,叹道:“朕想到前朝的事情,心就烦。张廷玉算是一贯与皇额娘疏远的重臣,他为朕思虑,也说要朕嫁女。也不知他这番进言,是否是真心实意。” 如懿眨了眨眼睛,说道:“臣妾昨日也听见了,若如恒媞真的嫁往科尔沁部,增长的,的确是太后的权势。” 弘历想起如懿也是太后的人,心烦意乱,不想再说了,淡淡道:“行了,如懿,你先回去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如懿不明白为什么火烧到她身上了,委屈行礼道:“是,臣妾告退。” 如懿离开后,没回到自己住处,转个弯去了太后的住处。 第46章 东巡—璟琴请嫁 太后住处 太后虽然对着富察琅嬅十分自信的样子,但私下里还是十分焦灼,着急问福伽道:“讷亲他们进言劝阻恒媞嫁往蒙古,皇帝不知听进去没有?” 福珈宽慰道:“太后别急,您得沉住气。” 太后叹道:“皇帝几日没来请安,有心避着哀家呢。许多话哀家说不得,可须得有人去说。” 福珈:“可皇上近来心焦,连皇后都不大见,眼下恐怕只有娴妃才能在皇上面前进言,要不要?奴婢去请娴妃过来?” 太后:“咱们主动去找她?但是哀家还不想给她这个脸面。” 福珈劝道:“是,不过太后,虽然讷亲大人一直在朝中,力劝皇上不要许嫁恒媞长公主,可私下里他也劝过您,其实恒媞长公主嫁到科尔沁部也不是坏事。 毕竟科尔沁部是蒙古诸部之首,长公主嫁过去,于太后您您在宫中朝中的地位也有好处的。” 太后反驳道:“哀家怎能不知?可所有的好处堆一块儿都不及孩子在身边要紧。当年恒娖远嫁……哀家,先是一个额娘,再是一个太后!” 宫女上前禀报道:“娴妃来给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自得的瞥了福伽一眼,说道:“让她进来吧。” 如懿进来,自信抬头行礼道:“臣妾给太后请安。” 太后:“起来吧。坐。” 如懿起身走到太后左下方坐下。 太后问道:“这个时候,你来做什么?” 如懿恭谨道:“臣妾身为晚辈,特来为太后解忧。” 太后不屑道:“前朝大臣们还劝不动皇帝,难不成你也想去劝劝他?” 如懿笑了,说道:“朝臣们怕是没劝到点子上。倒是张廷玉大人面见皇上,说了许嫁和敬、永乐公主的好处。” 太后追问道:“皇帝听进去了?” 如懿自信道:“臣妾不知。不过臣妾恳请太后,知会朝臣们,极力劝谏恒媞长公主远嫁。” 福珈看了看太后阴沉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娴妃娘娘,您这不是戳太后的心窝子吗?” 太后脸色阴沉的,盯着如懿。如懿却继续自信道:“不仅如此,太后还得让皇上知道,太后已经知道了下嫁长公主的益处,极力想要让长公主远嫁。” 太后狐疑道:“哀家自己去说?要许嫁恒媞?” 如懿笑着点头道:“是。不过臣妾不是真的想让太后嫁女,而是想帮太后把长公主留在身边。所以才恳请太后营势,越是让皇上和皇后知道太后要嫁女,越是能把长公主留在身边。” 太后听明白了,笑道:“择利而为?” 如懿点了点头,笑了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对比了剧本和电视剧发现,这段还是有很多出入的,剧本里琅嬅嫁和敬,是因为琅嬅快病死了,想给和敬找个大靠山。 而电视剧里是因为富察氏为了利益逼着琅嬅嫁女,琅嬅被家族逼迫,点头答应了嫁和敬。太牛了,改个设定就能让皇后又有个攻讦的点。 而且剧本里如懿直接承认了自己就是恨皇后想要报仇,剧里直接改成了两段莫名其妙的眼神戏,让如懿否认了故意报仇,只说要为弘历分忧…… 说实话这两段眼神戏不如不加,显得如懿十分小人得志。 注意:许多如懿传分段视频里,评论区都被恨皇后言论占据了,大家别看,真的很让人不适。孰是孰非,相信大家自己能感受到。) 弘历又收到了如懿去太后那边的消息,眼神暗了暗。 本来吵的不可开交的朝臣们,以讷亲为首的太后派突然调转语气,力陈让恒媞远嫁,皇后一党的当然不肯放过,直接同意了讷亲的要求。 大臣在朝堂上一起跪求让恒媞远嫁,讷亲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不对啊?这怎么不按剧本来呢?讷亲连忙使眼色让人给太后传信。 弘历一口应下道:“既然爱卿们都同意,那朕问问皇额娘的意见,若她愿意,就让恒媞妹妹嫁往科尔沁部。” 弘历下了朝,慢悠悠的就去了太后住处,太后急急忙忙得了消息,也不敢耍诡计了,直抱着恒媞哭,不同意让恒媞远嫁。 皇后住处 富察琅嬅提了今日朝堂上的争论,心怀希冀的说道:“傅恒说,讷亲他们极力劝谏恒媞长公主远嫁,皇上也同意了,璟琴,你皇阿玛还是疼你们的。” 璟琴笑了笑,疼她们?她前世伺候了弘历十几年,弘历是什么人她能不清楚?就弘历那个欺软怕硬的窝囊废!他只是想要敲打太后,张廷玉的话,他百分百听进了心里。 璟琴苦笑道:“皇额娘,咱们是躲不过了。皇阿玛若真是想要嫁恒媞姑姑,这么好的机会,皇阿玛一下朝就会去皇玛嬷宫里,不给皇玛嬷反应的时间。 如今皇阿玛慢慢悠悠的去皇玛嬷宫中,讷亲的信早就传到了,此时去又有何用呢?皇玛嬷不会答应的。皇阿玛只不过想要借此事敲打皇玛嬷和讷亲罢了。” 果然,莲心回禀说:“太后娘娘不愿嫁恒媞长公主,皇上大怒,把提及此事的讷亲大人好一顿痛骂。” 富察琅嬅一脸阴沉,一言不发。 璟瑟也不是傻子,听完璟琴讲完就明白了,心一横,咬牙说道:“若是皇阿玛让儿臣嫁,那儿臣就嫁吧。” 璟琴安抚道:“我是大姐,要嫁也是我嫁。哪有长姐未嫁,小妹先嫁的道理?” 璟瑟哭道:“皇阿玛怎么这么狠心……” 永琏见璟琴主意已定,问道:“大姐姐,还有别的办法吗?难不成真让皇阿玛赐婚?” 璟琴摇了摇头道:“我要亲自去皇阿玛面前,请皇阿玛为我指婚。” 富察琅嬅大惊失色道:“这怎么可以!璟琴,事情还没定论,何至于此?” 璟琴:“真到事情定论时,已经晚了,皇阿玛是想让我们姐妹远嫁的,与其让皇阿玛自己开口,不如我来说,拼的一丝愧疚之情,也好过父女离心。” 永琏明白璟琴的想法,既然事情已经无转圜之地,那肯定得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 永琏:“既然大姐姐主意已定,那咱们就一起商讨该如何行事。” 富察琅嬅和璟瑟震惊道:“永琏(哥哥)怎么你也?” 永琏看了看还懵懂无知的富察琅嬅和璟瑟,说道:“大姐姐的能力不输我和永璜,嫁去蒙古也是一种选择,若操作得当,大姐姐能将科尔沁部牢牢掌控在手中。 我明白大姐姐的野心。只是这样,注定要对不起阿柏和章佳氏了。” 璟琴想到了那个开朗的少年,狠了狠心,她前世抛弃凌云彻,这世也要抛弃阿柏,她是注定没办法耽于情爱了。 璟琴:“阿柏……就当我对不起他吧,咱们实在是有缘无分。” 阿柏是永琏的伴读,他自然知道阿柏有多喜欢璟琴,但是世事易变。 永琏说道:“既然大姐姐跟阿柏已经没可能了,那我们不能再丢了章佳氏这个助力,阿桂的大女儿舒舒,比儿臣小五岁,儿臣会向皇阿玛请旨,求娶舒舒为嫡福晋。” 璟琴明白永琏是想要帮她安抚章佳氏,但永琏是无辜的,怎么能让永琏牺牲自己的婚事呢? 璟琴反对道:“永琏,你不必如此,就算失了章佳氏这一助力,我也能完成我想做的事。且舒舒年纪不够,你还得等几年。” 永琏淡笑道:“求娶舒舒,又能轻而易举的解决此事,又能不失了章佳氏的助力。大姐姐,你和璟瑟的婚事,我做不了主也帮不上什么,那我自己的婚事总能做主了吧?” 富察琅嬅皱眉道:“可舒舒实在是太小了,若是等她及笄,永琏你得等到二十才能娶妻。” 永琏无所谓道:“儿臣身子不好,太医也说要好好将养,二十娶妻正好,也能让皇阿玛放心,舒舒还小,儿臣能和她好好培养感情。” 富察琅嬅没有再说话了,永琏和璟琴都是主意大的,既然做好了决定,就不会再反悔,而且……永琏前年被太医诊出患了哮喘,她用了好大力气才压了下去。 宫里只有弘历和她知道此事,永琏娶舒舒,能晚成亲几年,对他的病情也有好处。富察琅嬅看着殚精竭虑的女儿和儿子,也下了决定。 富察琅嬅开口道:“那等璟琴和璟瑟出嫁,额娘就带永琏和舒舒长居行宫吧。” 璟瑟也接话道:“儿臣成婚之后,也会搬来别宫陪伴额娘和哥哥。” 璟琴明白富察琅嬅和璟瑟的意思,她嫁去蒙古之首科尔沁部,永琏要娶章佳氏的嫡女,璟瑟又要嫁给乌雅氏,加上外祖富察氏,如此显赫的家世,自然是要低调行事。 璟琴担忧道:“皇额娘,你和皇阿玛是夫妻,何须为了女儿搬来行宫?” 富察琅嬅冷声道:“‘及尔偕老,老使我怨!’你皇阿玛为了他的权势,就想毁了已经定好的亲事,许嫁你和璟瑟的时候,我和他就不再是夫妻。” 璟琴没有再劝,将自己的计划托盘而出:“儿臣想等到皇阿玛坐不住的时候,当众请旨嫁往科尔沁。王钦会拿捏好分寸。” 富察琅嬅几人点了点头。 第二日,太后一党在朝上,公认推翻前面的言论,又开始极力反对恒媞远嫁。 如此朝令夕改,皇后党当然不放过,狠狠弹劾了一波,太后党损失了几员大将。 连讷亲也不得不传信向太后抱怨,让她别折腾了,乖乖把恒媞嫁了就行了。 太后当然不肯,咬牙切齿道:“如懿…你真是乌拉那拉氏的好侄女!” 弘历也如坐针毡,太后和皇后在别苗头,他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更何况张廷玉的话也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他是不愿太后再多个家世显赫的女婿了。 可富察琅嬅一改往日的柔顺,怎么都不肯低头,他也不好直接去找两个女儿,怕伤了父女情分。 弘历想了想,说道:“李玉,你去娴妃处,让娴妃……” 弘历想了想随侍的妃嫔,发现除了意欢,没有跟如懿交好的妃子。 只能接着道:“让她自己找一位嫔妃陪着她去劝劝两位公主。” 李玉欣喜道:“是。” 一旁的王钦转了转眼珠子,借口肚子疼,让进忠代他服侍,悄悄递了消息给璟琴。 璟琴收了消息,给素心使了眼色,富察琅嬅和璟琴换上了朝服,整理了装扮。 皇上住处 王钦匆匆进来道:“皇上,傅恒大人、张廷玉大人、讷亲大人、阿克墩大人……” 王钦一口气念了十几个人名,一口气差点缓不上来,接着道:“……求见。” 弘历知道他们又来掰扯了,无奈扶额道:“传他们去书房。” 王钦:“是。” 皇上书房 十几人在房中继续吵着,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讷亲:“太后已嫁一女,论理也不该让太后再嫁女……” 傅恒:“讷亲大人此言差矣,前几日明明是讷亲大人在朝堂上同意恒媞长公主远嫁的,怎么这时又出尔反尔了呢?” 阿灵阿(恒媞未来公爹):“恒婥长公主已经嫁了准格尔,难道还要让恒媞长公主再远嫁吗?皇上膝下有两位嫡公主,远嫁了一位公主还有一位公主陪伴,还请皇上体恤太后。” 阿克墩气愤道:“阿灵阿!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又不是你的女儿,你当然不心疼了!”这可是我未来儿媳妇! 兆惠接话道:“是啊,之前说嫁的是你们,不肯嫁的又是你们,你们要折腾自己折腾去,科尔沁若是不服气就开战!” 张廷玉:“臣以为……” 弘历不胜其烦,正想借口离开,王钦匆匆进来道:“皇上,皇后娘娘和永乐公主求见。” 弘历有些不明所以,但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也不好逃避,硬着头皮说道:“让她们进来吧。” 富察琅嬅和璟琴走了进来,弘历见两人都穿着朝服,疑惑道:“皇后、璟琴,你们这是做什么?” 璟琴走到弘历面前,行大礼道:“儿臣特来向皇阿玛请旨,儿臣愿意嫁往科尔沁。” 众大臣也不敢言语,面面相觑,阿克墩心如死灰,到嘴的儿媳妇飞了,谁有他绝望?阿灵阿的嘴角都压不住了,低头掩饰笑意。 弘历上前亲自扶起璟琴,伤心道:“璟琴,皇阿玛……” 璟琴拉起琅嬅和弘历的手,点头说道:“儿臣明白皇阿玛的难处,儿臣和皇额娘都不愿让皇阿玛为难。” 琅嬅适时流下眼泪,抬手擦了擦眼角。大臣们为这父慈女孝的场面感动,张廷玉率先跪下道:“永乐公主如此深明大义,实乃我大清之福。” 众大臣不管愿不愿意,都跪下附和道:“永乐公主深明大义,乃我大清之福。” 弘历点头道:“好!朕即刻下旨,固伦永乐公主许嫁科尔沁部。” ………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大臣们也告退了,富察琅嬅开口道:“阿克墩大人,麻烦留步。” 阿克墩神情复杂,站定问道:“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富察琅嬅道:“是皇家对不起阿柏,亲事虽然做废,但……” 阿克墩拱手道:“皇后娘娘放心,微臣省的,是阿柏和公主有缘无分。” 永琏看了看弘历,上前行礼道:“皇阿玛,儿臣想要求娶阿克墩大人的孙女——舒舒格格为儿臣的嫡福晋。” 弘历都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富察琅嬅解释道:“皇上,这件事是皇家出尔反尔在先,永琏也是想要替璟琴弥补一二。” 阿克墩看看茫然的弘历,又看了看永琏,有些犹豫道:“公主是为了大义,微臣能理解,舒舒还小,微臣还想留她到及笄再嫁。” 言下之意:阿克墩不相信这个天下掉馅饼的好事,更何况他历经三朝,康熙先太子妃的遭遇历历在目,太子等了五年才娶了太子妃,待她还不如侧妃。 弘历反应了过来,他完全没想到是永琏几人在拉拢朝臣,毕竟永琏在他眼里已无继位的可能,皇后他们没必要去拉拢朝臣,还以为永琏是在为他分忧,为璟琴赔罪。 (永琏在剧里被齐汝诊断是先天哮喘,治不好的,就算拖了几年还是会得,剧里皇后的动作只是让永琏提前患上了而已。) 弘历也点头道:“是啊,这件事也是皇家失礼在先,既然永琏愿意,阿克墩你就别担心了。” 永琏也附和道:“阿克墩大人放心,永琏娶舒舒之前,绝不纳妾。” 阿克墩看了看皇后,皇后一脸温和,又看了看弘历,弘历也犹豫的点了点头。 阿克墩被几人忽悠瘸了,狐疑的点了点头,同意了这门婚事。 等阿克墩发现永琏是患了哮喘,二十岁之前不宜娶妻时,他已经上了贼船,下不去了。 弘历心头的大事落地,笑着看着阿克墩离开,又被璟琴忽悠的许了许多好处,看着璟琴几人离开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好像有件事没有处理。 王钦着急忙慌的冲进来大喊道:“皇上!不好了!皇上!娴妃娘娘惹哭了和敬公主,被永乐公主逮住了。 永乐公主气的差点勒死娴妃娘娘,舒贵人已经吓晕过去了……皇上!皇上!” 弘历气的差点站不稳,被王钦扶了一把,着急道:“还废话这些做什么?还不快跟朕去皇后哪?!” 王钦匆匆答道:“是,是。” 弘历火速赶往皇后处。 (对璟琴嫁蒙古有疑惑的读者宝宝,可以看看作者有话说的解释,咱们讨论讨论!) 第47章 东巡—教训 李玉得了弘历的命令,止不住的欣喜,急匆匆就去了如懿住处。 李玉进去时,如懿还在百无聊赖的玩着手中的护甲,皇上最近又不肯来她这了,她跟其他妃子也玩不到一块去,就只能在屋里发呆,等人来找她。 李玉行礼道:“奴才,请娴妃娘娘安。” 如懿见李玉来了,开心的站起来,温柔笑道:“起来吧,李玉,你怎么来了?是皇上让你来请我的?” 李玉微笑道:“是皇上让奴才来找娴主儿,想要让娴主儿帮皇上劝劝公主。” 两人对视一眼,笑的十分得意。 李玉补偿道:“皇上说,娴主儿可以去叫一位妃子陪您过去。” 如懿洋洋得意道:“那咱们就去吧。” 如懿走到门口,本来想叫与自己交好的意欢,突然又觉得意欢的位分太低,扭头去了高曦月住处。 高曦月住处 高曦月正在给四阿哥弹琵琶,四阿哥今年刚满五岁,却已经是听了五年琵琶的老师傅了,她们两个无聊着呢。 璟琴几人最近一直忙着远嫁一事,没有来找她们玩了,高曦月知道轻重,也没有去打扰璟琴几人,母子二人只能自娱自乐。 守在星璇进来了,禀报道:“主儿,娴妃求见。” 高曦月停止了弹琵琶,有些疑惑,看了看跟她大眼瞪小眼的永珹,说道:“让她进来吧。” 如懿进来,行礼道:“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 高曦月更疑惑了,说道:“坐吧,娴妃,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如懿淡淡道:“科尔沁部求娶长公主一事,皇上忧心许久,臣妾不忍见皇上忧虑,想要请贵妃娘娘一起去劝劝二位公主。” 高曦月一听这话,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珍贵的琵琶,冷声说道:“你说劝谁?璟琴?还是璟瑟?” 如懿一听语气不对,赶紧说道:“自然是两位公主,太后就只有恒媞公主这一位公主了,为了咱们的孝心于公于私都不该去劝太后……” 高曦月已经拿起了桌上的茶盏。 如懿还没有察觉滔滔不绝的说道:“……两位公主享天下之养,自然是该为天下……啊——高曦月!” 高曦月一盏茶直接砸在了如懿身上,指着如懿骂道:“闭嘴,狼心狗肺的东西,给本宫滚出去!” 茉心上前道:“娴妃娘娘,请。” 如懿还想说话,高曦月见状冲上来想要扇她。如懿吓的赶紧离开了。 剩下的嫔妃,哲妃恨不得活剥了她,只有仪妃哪可以试试,如懿转身去仪妃住处。 仪妃住处 如懿狼狈的来了,外袍上还有茶水和茶渍,但如懿顾不得那么多了。 黄琦莹让如懿进了屋,二人行了个平礼。 黄琦莹道:“坐吧,娴妃,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找本宫做什么?” 如懿这次学乖了,收起了高傲的脾气,直接搬出了弘历道:“皇上想要让仪妃和本宫一起去劝劝两位公主。” 黄琦莹问道:“劝谁?” 黄琦莹心里已经有不对劲了,只是想确定是不是璟琴和璟瑟,皇上就那么狠心?璟琴和璟瑟可是皇上的亲女儿啊! 如懿不明白,都说是两位公主了,当然是璟琴和璟瑟,难不成能是恒媞吗? 如懿解释道:“自然是永乐公主与和敬公主。” 如懿又忍不住自己的说教之心了,滔滔不绝道:“公主,享天下之养,自然要为天下倾尽毕生之力。何况只是让公主遵从联姻旧俗,又不是……啊——” 如懿这句话可真是戳中了黄琦莹的肺管子,黄琦莹膝下就璟嫣一位公主,不比两位嫡公主得弘历宠爱,如今弘历为了权势连自己的她们都能舍去,更何况她膝下的璟嫣? 她这辈子可就璟嫣一个孩儿了!黄琦莹忍不住的换位思考,要是她女儿远嫁,如懿也跑她这里说这些大义凛然的话…… 黄琦莹拿起桌上的《女则》就砸向了如懿,怒斥道:“滚出去!本宫这里不欢迎你!” 如懿不可置信,说道:“仪妃,这是皇上的意思!” 黄琦莹冷笑道:“那就让皇上来问本宫的罪吧。” 如懿灰溜溜的离开了,只能回住处换了一身衣服,去找了意欢。 如懿这一来二去的耽搁,到了皇后住处的时候,璟琴几人已经准备好了,去了弘历书房。皇后住处只有璟瑟一人在自顾自的拨弄着高曦月刚送来的琴。 皇后住处 莲心进来禀报道:“公主,娴妃求见。” 璟瑟:“刚去招惹了慧娘娘,气的慧娘娘送了琴安慰本公主,现下又巴巴的过来了,看来是把我们当软柿子了。让她进来吧,本公主也好会会她。” 璟瑟是特意留下来的,王钦早就透露了皇上会让娴妃来劝她们,璟瑟不愿去看着璟琴自己请旨远嫁,所以留下来看如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如懿和意欢结伴进来,本想先劝劝皇后(嘲讽皇后)。没想到扑了个空,皇后房里,只有璟瑟正坐在窗下拨弄着手中的琴。 璟瑟见如懿和意欢进来,只抬了抬眼皮,淡淡道:“坐吧。” 如懿与意欢对视一眼,走到桌前,各自找了个地方坐下。 璟瑟不想开口,屋内沉默了一瞬。 意欢开口缓和道:“公主是在弹琴?《诗经》有云:“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公主美丽贤淑,定会觅得佳婿。” 璟瑟抬眼看了一眼意欢,没有开口。 屋里又恢复了沉默,意欢没有苏绿筠的好脾气,见璟瑟不肯搭理,也不想说话了。 想要意欢当马前卒的如懿愿望落空了,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道:“皇上已经想好了,公主嫁往科尔沁部,婚期就在明年三月。草长莺飞,春和景明,是公主出嫁的好日子。” 璟瑟心里对弘历是十分怨怼,面上仍淡然道:“我不嫁。” 璟瑟不屑的扫视二人,说道:“就算我要嫁,我是中宫嫡出,婚嫁大事岂是你们两个妾室可以向我冒昧提及的?自会有皇玛嬷和皇阿玛、皇额娘来向我说才是。” 意欢气在头上,不愿开口。如懿强颜欢笑道:“公主说的及是,此事原不该我二人开口,只是皇上托付,本宫和舒贵人不好推辞,才将此事说于公主听。” 璟瑟嘲讽的笑了笑,没有开口。 如懿继续道:“公主,蒙古铁骑向来就是大清安顿四方的后援劲旅。满蒙联姻也是先祖传下来的规矩。” 璟瑟高傲道:“那又如何?我不喜欢,自然不嫁。” 如懿见璟瑟搭理她了,以为戳中了璟瑟的痛处,得意洋洋道:“公主享天下之养,自然要为天下倾尽毕生之力。何况这次只是让公主遵从联姻旧俗呢?” 璟瑟淡然道:“父母在,不远游。” 如懿“乘胜追击”道:“公主不懂父母的苦心,本宫要跟公主说一说,公主若不明宫中的道理,本宫也得跟公主明一明。 皇上执掌四方,就须安邦定国。皇后娘娘位至中宫,就须母仪天下。公主是天之骄女,就须为大清尽心尽力。” 璟瑟沉默了一会,如懿还以为璟瑟是被她说服了,正想接着说教。 璟瑟噗嗤一声,笑道:“还以为你有什么招数呢,没想到就是这些。娴妃,你跟本宫说这些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你自己? 你身为妃嫔,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皇额娘,身为女儿,对家里的遭遇漠不关心,身为主子,下人们受苦受难又装瞎子。 抢了文嫔的孩子,又没有慈母之心。帮了你一家的慎嫔,你也视之为仇人。娴妃,你怎么好意思在本公主面前大义凛然的说这些话?” 如懿好像遮羞布被璟瑟扯了下来,气急败坏道:“公主!让你远嫁是皇上的意思,你也不用在这嘲讽本宫,若是皇上真心疼爱你,又怎么会舍得你远嫁科尔沁?” 璟琴此时却提着从华年身上抢的鞭子,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身上庄重的装扮还未褪去,如懿和意欢见到都是一惊。 如懿敢对着璟瑟大放厥词,就是看璟瑟一直以来都是嘴上说说,且璟瑟没有璟琴得弘历宠爱,见她势单力薄,自然柿子挑软的捏。现在璟琴冲了进来,如懿乖觉的闭嘴。 可惜晚了,璟琴全部听见了,一脸笑意的问道:“娴妃,刚刚在和璟瑟说什么?” 如懿害怕道:“本宫,没说什么……既然永乐公主回来了,本宫……告……” 魏嬿婉给璟瑟使了个颜色,璟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如懿和意欢目瞪口呆,刚刚还在冷静反驳她们的璟瑟去哪了? 璟瑟边哭边指着如懿说道:“大姐姐,娴妃她说皇阿玛不疼爱璟瑟,皇阿玛想要璟瑟远嫁!” 璟琴笑盈盈的靠近如懿,如懿被吓的都没发现自己被璟琴用鞭子缠了一圈脖子。 等如懿发现的时候,璟琴已经下狠劲了,如懿被勒的两眼发黑,想说话都说不出来。 璟琴冷笑道:“娴妃是还没学乖?居然敢跑来璟瑟面前嚼舌根?你说?要是本公主现在勒死你,皇阿玛会为你做主罚本公主吗?可惜啊,本公主要嫁去科尔沁了,罚也罚不了呢?” 意欢吓呆了。如懿被勒的喘不过气了,对死亡的恐惧只能让她拼命挣扎。可惜魏嬿婉在安慰璟瑟,其他人都被打发出去了。 屋内只有她们五人。 璟琴自己都觉得这个法子不错,横竖她得嫁人了,还是嫁去科尔沁,就算如懿死了,弘历这个窝囊废也不敢追究她的过错。 可惜了,要是如懿真死了,弘历这个小心眼会一直惦记着她勒死如懿。要是被弘历记恨上了,以后她怎么回京呀?可惜呀。 璟琴心里可惜,手上却没卸力,如懿的脸色已经发紫了,意欢也被吓晕了。 见屋里没有动静,李玉狗腿子暗道不好,冲进来发现脸已经发紫的如懿,大喊道:“永乐公主饶命,永乐公主饶命啊,是娴妃娘娘多嘴了,奴才这就带她离开。” 璟琴遗憾的收了手,如懿瘫倒在桌上,大口大口吸气,面色恢复了一点,璟琴是真的想要让她死,她要赶紧离开。 璟琴看着瘫倒在桌上的如懿和晕倒在地上的意欢,冷笑道:“什么时候你们才能学乖呢?行了,来人,送她们出去医治,别脏了皇额娘的地。” 仆从们都进来了,锦心看见如懿脖子上一条骇人的勒痕,吓的神色都有些不自然,又不敢说话生怕又惹了璟琴的不快,急急忙忙的扶着如懿离开了。 荷惜看着如懿的惨状也不敢出声,费劲抱起晕倒的意欢,将人半拖半抱了出去。 其他仆从吓的大气都不敢出,连收拾屋子都是静悄悄的。魏嬿婉抱着璟瑟,两人都看见了璟琴的动作,没有阻止璟琴,见璟琴放过了如懿,两人凑上去嘘寒问暖。 如懿和意欢被带去了皇后住处的偏房里,被太医诊治。弘历急匆匆赶到了,去偏房看了一眼如懿的惨状,和被吓晕过去的意欢,不发一言。 弘历进了正房,璟瑟一见弘历进来就扑在弘历身上哭着告状。璟琴也是流着泪问道:“皇阿玛也是想嫁璟琴的是吗?” 弘历的气焰顿时就没了,见两个女儿一个比一个哭的伤心,弘历越来越愧疚,狡辩道:“是阿玛太心急了,阿玛不知道璟琴的意思,原是让娴妃劝劝你们,没成想弄巧成拙了,皇阿玛只是想问问你们想不想嫁,不是逼你们……” 弘历手忙脚乱哄了半天,才堪堪把两个女儿哄好。至于问罪?璟琴都要嫁人了,问什么罪?璟琴只是心疼妹妹,她有什么错? 弘历哄好女儿后,去了偏殿看缓过来的如懿和悠悠转醒的意欢。意欢仍呆呆的,似被吓破了胆。 如懿见弘历来了,委屈道:“皇上。”只是她被勒的声音有些沙哑,像野兽嘶吼。意欢被如懿这句话又给吓晕了。 弘历安慰了一阵如懿,半点没提要怎么惩罚璟琴,好在如懿脑子不正常,也不在意。事情居然就这么过去了。 从此璟琴一战成名,成为了“差点勒死娴妃还平安无事”的狠人。 如懿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弘历不帮他惩罚璟琴,她也不挑弘历的错,认为他是为了大局。自己想了个法子,不仅不遮住勒痕,反而日日夜夜跑出去晃悠。 如如懿所愿,不仅宫里传着璟琴凶残的名声,宫外也传了起来。直接把得寸进尺还想蹦跶的太后党和科尔沁部吓老实了。 太后也不敢计较恒媞婚事的排场了,皇后和皇上忙着给璟琴置办呢。璟琴可是“为国”自请出嫁,她嫁的又是最“尊贵富庶”的科尔沁,重视一点怎么了?太后不服憋着。 科尔沁也不敢反驳璟琴不仅在京城成亲还带五千精兵出嫁了。他们刚有点苗头,就被武将跳起来骂:“嫡公主都嫁给你了,带多点嫁妆怎么了?别给脸不要脸。” 结合璟琴的凶残名声和她身后富察氏、章佳氏、乌雅氏三大武将世家,科尔沁部直接老实了。 如懿还不知道她想要毁了璟琴的名声的骚操作,不仅没成功还让璟琴因祸得福了,这是后话了。 第48章 璟琴出嫁 科尔沁求娶嫡公主一事,因为永乐公主请旨愿嫁告一段落。弘历也没有了继续游玩的心情,跟皇后商议了一下,启程回京给璟琴准备婚仪了。 恒媞是长辈,太后也不敢再拖延婚期,生怕又来一个蒙古部来求娶公主,婚期定的是明年二月。正好比璟琴早了一个月。 不到几个月的时间要嫁两位固伦公主,内务府双拳难敌四手,自然是管一头丢一头,至于丢谁?肯定丢太后那一头啊! 赘婿弘历自从许嫁了璟琴,拿到了科尔沁部的支持后,就回过神来针对太后,虽然我是为了权势嫁女,但太后你敢逼我就是你的不对! 后宫,太后没有宫权,宫权被皇后牢牢抓在了手中。前朝,以讷亲为首的太后一党被弘历小心眼抓的死死的,太后党轻罪重判,重罪死刑。 弘历这一番动作下来,是个人都知道他什么意思了,对恒媞的婚仪是要多敷衍就有多敷衍。 偏偏太后还无话可说,因为是她先同意许嫁恒媞又临时反悔的,虽然讷亲背了锅,但朝臣们也不是傻子。 恒媞虽然被封为了固伦柔淑公主出嫁,但排场远不及三月大婚的璟琴,连五月大婚的璟瑟都比不上。 不过恒媞也是如太后所愿嫁到了京城,能够时时进宫陪伴太后左右,太后也有了一丝安慰。 姐姐恒媞的婚事有波澜,弟弟弘曕的婚事也是十分不顺。两人是太后的龙凤胎,恒媞嫁了之后,弘曕却没了着落。 弘曕落水受伤,难有子嗣一事,京中高门大户的人家都清楚,更何况东巡时,太后听了如懿的计谋,把为她说话的朝臣们当猴耍,那还有朝臣愿意跟她结亲? 太后这一出,只能让朝臣看出她和皇上不睦,母子不如传闻所说的母慈子孝。 一朝天子一朝臣,既然太后跟皇上不睦,那他们也没有讨好的必要,盛宠的熹贵妃和果亲王已是昨日黄花了,现在坐在龙椅上的才是皇上。 他们疯了才把女儿嫁给身子不好、不利子嗣、没有实权还不得皇上看重的果亲王?到时候没生出子嗣,说不定还会被太后倒打一耙说是福晋的问题呢! 太后约见了几位大臣亲眷都被委婉拒绝了,太后本想强硬一些,摆出皇家的气度,没成想她看好的大臣亲眷——塔尔夫人直接跪下来哭道:“太后娘娘,伊尔娜是妾身的命根子,妾身不求她富贵荣华,只求她平平安安在妾身身边就好……” 这话怎么那么耳熟?这不就是她当初抱着恒媞哭的时候对弘历说的话吗?太后火冒三丈,偏偏又不能训斥,挥挥手让福晋们离开了。 塔尔夫人没想到真的有用,回去跟塔尔说道:“妾身按夫君的说了,太后居然没有说什么,不过看样子像是记恨上我们家了…” 塔尔笑了笑,说道:“无事,记恨了最好,皇上和太后不睦,你夫君不想掺和皇家的事,到时候白惹一身骚,太后记恨了,皇上才会更加放心我,伊尔娜也不用出嫁。” 太后又看不上那些凑上来的,只能去找弘历,想要果亲王和大阿哥、二阿哥一起选福晋。 太后打的一手好算盘,觉得只要有永琏在,总会有大臣愿意凑上来嫁女,到时候果亲王就算捡漏也能选到好福晋。 可惜太后不知道,因为璟琴出嫁科尔沁部,毁了和章佳氏的婚约,弘历和琅嬅已经同意让永琏娶章佳·舒舒了。太后的算盘又落空了。 (有宝子说,章佳氏是包衣,我回复的好像被屏蔽了,我再次回复一下,章佳·阿克墩一家是满洲正蓝旗,不是包衣,而且后来阿桂立功后被抬入正白旗了。) 长春宫 富察琅嬅一直交代着璟琴注意事项,又询问璟琴要不要自己选一个“试婚格格”。璟琴思索了一下,拒绝了,跟富察琅嬅说想带一个太医一个医女外加接生嬷嬷…… 璟琴说了一连串要求,恨不得把整个皇宫都搬走,富察琅嬅也随她闹,给她带了许多侍从,外加弘历为她准备五千精兵,璟琴出嫁的队伍长的走了一炷香都走不到宫门口。 琅嬅为璟琴精心安排了一位稳重的嬷嬷,是宫中侍奉主子多年的老手,经验极为丰富,名为桑玉。 璟琴带的嫁妆太多,也没有心情给额驸挑小妾,她已经是下嫁了,何苦委屈自己?额驸想要自己去找,别想着自己从嫁妆里给他出。 璟琴的婚仪是在皇宫里举行的,额驸色布腾巴勒珠尔也没有异议,他从小养在京中,在哪成婚对他来说都一样。 弘历在太和殿宴请宗亲家眷与诸位大臣。宴会结束,璟琴和额驸穿着吉服,拜别弘历与琅嬅,命妇协助璟琴和额驸上轿。 璟琴最后掀帘深深看了一眼眼含热泪的富察琅嬅、璟瑟和永琏,点了点头,放下了帘子。轿子由内校抬出宫门,仪仗队列队前行,灯炬前引,命妇等皆随行,一路送至城门口。 富察琅嬅强忍眼泪,想要上前一步,被弘历伸手拉回,弘历低声道:“皇后。” 富察琅嬅明白了弘历的意思,落寞的站回原地,看着璟琴的车驾出了宫门。富察琅嬅不舍的收回眼神,跟着弘历离开了。作为皇后,她需要回殿继续款待亲眷。 (以上编,有些资料找不到了。) 璟琴呆呆的坐在轿中,额驸色布腾巴勒珠尔见璟琴不开心,绞尽脑汁哄璟琴开心,璟琴知道他的好意,强颜微笑跟额驸聊起了天。 色布腾巴勒珠尔笨拙的安抚道:“公主,皇上和皇后娘娘十分心疼您,日后若有机会,我再同你回京城。” 璟琴笑了笑,说道:“以后我们就是夫妻了,额驸为何如此见外?唤我闺名璟琴吧,我唤额驸珠尔可好?” 珠尔没想到璟琴的脾气那么好,连忙点头道:“当然可以,多谢公……璟琴。” 璟琴看着珠尔窘迫的样子,笑了。珠尔被璟琴一笑晃了神,红了脸低了头。璟琴没想到额驸居然这么老实,心里的不舍也被对未来的期盼给吹散了。 璟琴和珠尔在路上走了半个月,在靠近科尔沁部时,璟琴和珠尔换上了蒙古的婚礼装束。 科尔沁部 璟琴被珠尔搀扶下轿,科尔沁亲王博尔济吉特·苏赫巴鲁携家眷科尔沁亲王妃葛根塔娜与科尔沁诸臣跪迎。 璟琴笑着上前用蒙语道:“科尔沁亲王请起,亲王妃请起,诸位大臣们请起。” 珠尔站在璟琴身旁,看着陌生的父亲,不发一言。 苏赫巴鲁站起,众人也跟着缓缓站起。 苏赫巴鲁笑道:“没想到公主的蒙语如此流利,府中已经准备好了婚宴,请公主入内。” 璟琴点了点头,携额驸珠尔入殿上坐,璟琴面色如常的看着宴会里的歌舞表演,淡定的接了宾客的敬酒。 额驸珠尔坐在璟琴旁边,动作却有些拘谨,笨拙的学着璟琴的动作,科尔沁亲王看在眼里,并未多言。 宴会散去,宾客都回到了各自的府邸。科尔沁亲王也和王妃回了自己的府邸,璟琴是下嫁,科尔沁建了专属的公主府迎接璟琴,也没有人敢去打搅璟琴。 科尔沁亲王府邸 王妃葛根塔娜抱怨道:“王爷这是迎了尊大佛回来,今日婚宴,公主端坐上首,瞧着比我们还像札萨克(领导人)。” 王爷苏赫巴鲁叹气道:“毕竟是嫡公主,尊贵是正常的,今日婚宴色布腾巴勒珠尔表现远不如公主,若是娶了我们部女子为妻,阿尔斯楞和布日固德(王爷弟弟)的人岂不是活吞了他?” 王妃葛根塔娜气愤道:“若不是他们想趁你身体不好夺权,何至于色布腾巴勒珠尔才六岁就离开我们去了京城,寄人篱下,性子也不如我部其他男儿。” 王爷苏赫巴鲁说道:“我和你就色布腾巴勒珠尔一个孩子,现在我俩年纪也不小了,若我们有了意外,色布腾巴勒珠尔就算得了皇上的怜爱,承了我的爵位,也斗不过他们二人。” 王妃葛根塔娜叹道:“王爷力排众议求了公主过来,也是为了压住他们二人,公主今日的排场看起来真的十分得皇上宠爱,陪嫁的随从也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 王爷苏赫巴鲁赞成道:“色布腾巴勒珠尔在京城多年,骤然回部,肯定有许多大臣不满,但若是娶了皇上的嫡公主回来,这又不一样了,色布腾巴勒珠尔得皇上和公主的支持,我也能放心了。” 王妃也不好在抱怨了,点头称是。 公主府 璟琴和珠尔回了婚房,珠尔闷头喝了许多酒,有些头晕,璟琴的酒都是华年为她倒的,璟琴看起来喝了很多杯,其实喝了还没有珠尔的一半,人还清醒着。 璟琴看着珠尔躺下,吩咐桑玉去厨房熬醒酒汤,华年和魏嬿婉帮着拆了璟琴的发髻与头饰,璟琴又走出去了。 屋外,阿柏颓废的坐着,他求了兄长送他进了公主陪嫁的将士里,一路上躲躲藏藏,生怕被璟琴发现,看着璟琴和额驸入了婚房,他终于忍不住了,呆坐在门口。 璟琴走了出来,华年使眼色让其他侍卫们下去。 璟琴走到了阿柏身边,蹲下说道:“回去吧,阿柏。” 阿柏抬头看到一身喜袍的璟琴,眼神淡了淡,低声道:“我不回去。” 璟琴温和道:“阿柏,我们的婚约已毁,你也已经送我出嫁,科尔沁不如京城繁华,你快些回京,免受风霜之苦。” 阿柏哀伤道:“公主,我们还差一年就要成亲了,为什么……” 璟琴第一次有了手足无措的感觉,前世的弘历和进忠都不是这种性格的人,她哄她们也是直接…… 璟琴继续安慰道:“是我们有缘无分,是我亏欠了你,阿柏,听话,你回京去,我会写信求皇额娘为你选个你心爱的福晋。” 阿柏更加悲伤了,说道:“可我心爱的人是你,你已经嫁人了。” 璟琴被噎住,她并非是个守妇德的女子,要不然前世也不会想着借凌云彻的种,勾着进忠为她做事。 可让她成婚第一天在婚房外骗纯情男子,她也是干不了的,不是因为她守妇德,纯粹是因为她的良心过不去。 璟琴劝道:“阿柏,你还年轻,日后也会遇见更好的女子,你那么好,肯定也会有许多人家想让你当女婿。” 阿柏哭道:“可我只想娶你,我自从第一天见你,我就喜欢上你了。” 桑玉煮好了醒酒汤,就见到阿柏对着璟琴深情告白,把稳重的桑玉姑姑都吓了一跳,对着璟琴使了使眼色。 璟琴只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了。 璟琴只能抓着阿柏的手含情脉脉道:“阿柏,我知道你的心意,可如今我已嫁为人妇,我也不愿让你等在婚房外,听话,你先回房休息,我得空再去找你,我们认真聊聊,可好?” 阿柏看了看被璟琴握住的手,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璟琴使了颜色,华年和魏嬿婉站在房外,生怕被阿柏杀了个回马枪。 桑玉端着醒酒汤放在桌子上,珠尔已经有些醒了,被璟琴摇了摇,自己坐起来喝下了,珠尔复杂的看向璟琴,到底没说什么,下人有眼色的离开了。 ………… 第二日 璟琴作为下嫁的公主,既不需要拜见父母,也不需要屈尊降贵的去拜见科尔沁亲王和亲王妃,可以自由安排时间,也没有人敢来打扰。 璟琴如今还插手不了科尔沁的内政,只能四处晃悠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阿柏被璟琴安慰了一番后就没有出现了。 璟琴和珠尔一同骑马熟悉环境。璟琴和珠尔身上还身着喜服,就算不认识他们的人也知道两人的身份,众人都惊奇这位京城来的嫡公主马术竟然丝毫不比他们这些人差。 华年和侍卫长带着人远远跟在璟琴的身后,防止有意外出现。 璟琴边走边观察,随口说道:“科尔沁比京城冷了许多,如今快四月了,昨夜还是冷的我多点了一个炭盆,还是得烧火炕。” 珠尔却呆呆道:“公主是太冷了吗?珠尔今晚一定小心……” 璟琴看着呆呆的珠尔笑了笑,没说什么。跟着珠尔越走越深。 科尔沁派来保护公主的亲卫追了上来,磕磕巴巴的阻止道:“公主,不能往前了,那边有狼群,咱们很少往哪里去,虽然过了冬天,但天气还是没有回暖,狼群可能会突袭。” 璟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好奇的用蒙语问道:“现在四月了,科尔沁还是那么冷,冬天的话你们要怎么办呢?” 亲卫苦笑道:“火炕十分温暖,冬天我们会尽量不出门,呆在家中,冬天狼群会十分暴躁,呆在家里也能躲过狼群。” 璟琴点了点头,继续问道:“狼群是为了食物来的,是吗?” 亲卫问道:“是的,冬天牛羊都被收回了,狼群找不到食物,就会来这边抢夺。” 璟琴追问道:“若是有了食物,狼群应该就不会来这里了吧?” 亲卫答道:“狼群有时不只是为了食物,有些人出去后带了狼群的气息也会被追上门来,所以公主出门一定要小心,特别是不要沾染上幼狼的气味。” 璟琴点了点头,问道:“除了火坑就没有其他保暖的法子了?你们要是出门怎么办?” 亲卫答道:“富贵人家会穿着皮裘出门,平常人家会穿棉衣,贫穷的人家就不会出门了,棉衣和皮裘都太贵了。” 璟琴若有所思,对着华年点了点头。 华年上前给了亲卫一片金叶子,看着亲卫诧异的目光,华年用蒙语解释道:“是公主对你回答问题的赏赐。” 亲卫开心的收下。 璟琴和珠尔转了弯,璟琴又回到了部落里,璟琴仔细的看了看路人身上的衣衫,走了一天,才回了公主府。 璟琴想到了一个好点子,她需要一个能从吉祥物到插手科尔沁内政的机会,这次巡察,她好像发现了一个机会…… 第49章 璟琴搞事业 璟琴出嫁后,弘历就为永琏和舒舒赐婚了,一石激起千层浪,本来摩拳擦掌想着富贵险中求的大臣也打起了退堂鼓。 嘲笑过阿克墩的大臣们也笑不出来了,虽然阿克墩少了个公主儿媳妇,但多了个皇子孙女婿,一来一回,相当于没亏,富察皇后居然如此厚道,还包赔偿? 弘历赐婚后,富察琅嬅就与弘历彻夜长谈,带着永琏和舒舒,以及新婚不久的璟瑟夫妻一起去了济南别宫长住。 高曦月在父亲的暗示下,也以身子不适,要去别宫养病的缘由带着四阿哥去济南行宫找了皇后。 弘历也清楚,齐汝治了那么久,高曦月不仅没事还活蹦乱跳的,太后定然会起疑心,不如让高曦月离开京城,还没那么惹太后的眼。 选秀在即,既然嫡子都不参选了,何必为了病殃殃的大阿哥和果亲王废了精心培育的嫡女呢?众大臣纷纷找借口撂了牌子。 为了充门面,钮枯禄氏出了一位庶女,富察氏也在皇后的点头下出了旁支的一位嫡女,加上纯妃母家的伊拉里氏,这届选秀好歹没有那么落魄。 大阿哥选了钮祜禄氏庶女,果亲王却选了纯妃母家的伊拉里氏,富察氏旁支嫡女落了选。 富察储瑛有些不舒服,是她求的族里送一位嫡女充门面,没想到永璜没有听她的,选了钮祜禄氏。 果亲王也没有选富察氏来换亲,富察储瑛白白欠太后一个人情——毕竟自己儿子挑了钮祜禄氏为果亲王准备的秀女。 太后还纳闷为什么果亲王不听她的安排,果亲王只说伊拉里氏看着就好生养。太后想起宫里刚生下一胎又怀上的纯妃,点了点头赞同果亲王的说法,没有再多嘴。 永璜却有自己的小心思,他身上有了富察氏的血脉,何必再娶一位富察氏的妻子?娶钮祜禄氏明显助益更大。永璜只觉得哲妃不懂他。 哲妃哪里不懂永璜在想什么,哲妃可太懂了,眼见皇后的子女都离宫了,永璜那点长子心思又冒了出来,哲妃只能苦口婆心的劝永璜不要当出头鸟,可惜永璜不愿听。 果亲王自从娶了伊拉里氏就沉迷于闭门造娃,永璜却急着在弘历面前表现自己。 后宫里,皇后和高曦月相继离开后就没有了高位妃子的压制,四妃中,哲妃缠绵病榻,仪妃无子无宠,纯妃有子无宠且身怀六甲,唯有娴妃有子有宠还有精力上蹿下跳。 可惜,若不是永璜和如懿隔着血海深仇,他们俩还真能再凑到一起。永璜急于求进的操作已经把哲妃气病了,若是永璜和如懿勾结在一起,哲妃肯定会被永璜活活气死。 如懿也愁啊,东巡回来后,五阿哥对陈婉茵非常依赖,稍微一离陈婉茵就开始哇哇大哭,如懿没办法,为了慈母的名声,只能硬着头皮让陈婉茵搬入景仁宫一起照顾永琪。 而且皇后离开了那么久,弘历还没有松口封她为贵妃,如懿没了海兰为她冲锋陷阵,她自己又是人淡如菊的性子,只能苦苦等待弘历回心转意。 弘历自璟琴嫁人后,就开始愧疚怀念璟琴,富察琅嬅带着永琏和璟瑟离开后,弘历就更怀念了,所以弘历这段时间心情都不愉快,只能时不时给璟琴和皇后几人写写信,缓解一下自己的不开心。 璟琴回的很快,皇后几人却不如璟琴,弘历都有些怀疑了,按理说济南离京城比科尔沁离京城还要近吧?为什么璟琴回信比皇后的快那么多? 不过自信如弘历,纠结了一下,就开始自己安慰自己了,毕竟皇后是带着永琏养病,哪有时间回复? 弘历打开信,收到了好消息,璟琴有身孕了,已经满三个月,特向他报喜。 时间线——七月 弘历十分开心,提笔写下回信…… 科尔沁公主府邸 璟琴自从打探到消息之后就思索着怎么从民生入手拿到参政的机会。 璟琴和华年、桑玉、澜翠、魏嬿婉五个人一起集思广益想了三个月。 璟琴三个月里无数次跑去科尔沁部落周围查看,在视察羊圈时,璟琴闻到味道没忍住干呕了几声,珠尔十分担心,扶着璟琴回了府邸,太医匆匆赶到,诊出璟琴怀孕两月的消息。 珠尔十分高兴,紧紧抱着璟琴。科尔沁亲王和亲王妃也知道了喜讯,亲王妃恨不得搬到公主府里贴身照顾璟琴。 为了庆祝,科尔沁亲王杀了一头羊开了家宴,璟琴闻着烤羊腿,没忍住,又干呕了几声,亲王妃吓的连忙换了烤羊腿递上了奶豆腐。 璟琴只得小心吃着奶豆腐,不敢再碰烤羊腿了,奇怪,没怀孕前,明明她还能接受羊腿的味道,为何怀孕之后反而接受不了了呢?刚刚在羊圈也是,明明之前去都没有感觉味道那么重。(私设,作者没经历过) 宴会结束后,璟琴唤来了科尔沁亲王派来的亲卫,问出了一直疑问的问题:“巴特尔,羊毛如此温暖,为何没有人穿着羊毛呢?” 巴特尔:“公主,只有贫穷的人才会身着羊毛皮裘,一般我们只会用羊皮制作帽子和外袍。” 璟琴若有所思道:“是觉得羊毛味道太重了吗?” 巴特尔有些窘迫,低头答道:“是,羊毛若是穿久了会有很重的味道,所以在科尔沁只有贫穷的人家才会用羊毛保暖。” 璟琴见巴特尔有些窘迫,没有再问,让华年给了赏赐就让他退下了。 璟琴让华年去找附近的牧民买了许多羊毛,羊毛价格十分低廉,华年用一个金叶子就带回了许多羊毛。 将羊毛倒出来后,璟琴甚至有些喘不上气,转过身又干呕起来,只能捂着鼻子吩咐道:“桑玉,花银子去请部落里空闲的妇人们,让她们先用筛子将羊毛里的那些沙砾筛一下,筛完沙砾后,将可以纺线的长毛挑出来。” 魏嬿婉挽着澜翠出来说道:“公主,我和澜翠都是做过活的,想跟着桑玉姑姑一起去帮帮忙。” 璟琴点了点头。魏嬿婉和澜翠跟着桑玉一起离开了。 璟琴闻了许久的羊膻味,也有些受不了,回房歇息了。 璟琴在成婚第三日就让人把阿柏找来说了个清楚,阿柏仍是不肯离去。额驸珠尔不知道从哪出来跟阿柏打了一架,两人不分胜负,璟琴及时呵止才没有受伤。 一问才知,阿柏收到璟琴要出嫁的消息后,私下里就偷偷找过珠尔打了几架,珠尔早就认识了阿柏,在路上的时候珠尔也认出了阿柏,只是一直没有点破。 后来璟琴新婚第一日,出去跟阿柏说的话珠尔也全听见了,这次璟琴和阿柏的对话,珠尔也是特意偷听的。 璟琴破罐子破摔,将前世拒绝凌云彻的话说了出来:“阿柏,人在任何境遇中都想求得最好的出路。我已经嫁人,我们之间再也没有可能了,以后我们不用再见面了。” 阿柏却悲伤道:“我知道公主已经嫁人了,我也只是想远远的看着公主,这也不行吗?” 璟琴绝情道:“不行!你回京吧。” 阿柏反驳道:“不,我不回京,我既然被皇上派到公主亲卫里,就一定会遵守职责,保护好公主。” 璟琴:?不是,这跟剧本不一样啊? 珠尔:?不是,你正大光明撬墙角? 珠尔在一旁忍不住了,又揪着阿柏打了起来,阿柏这次也破罐子破摔了,任珠尔怎么打他,都不还手。 珠尔发现这样不仅不能让阿柏回京,还会让璟琴更加怜惜阿柏,珠尔气愤阿柏的小手段,不得不收了手。 璟琴只能先让人带阿柏下去治疗,自己安慰珠尔,安慰着安慰着,怀上身孕了。 璟琴抚摸着腹部,想着等阿柏自己想通了,她再找机会把阿柏送回去。 珠尔跟璟琴想法一样,两人孩子都有了,阿柏也该死心了。 又过了几日,羊毛已经整理好了,但还是有股很重的羊膻味。 璟琴将羊毛分了几个部分,一部分进行晾晒,一部分进行水洗之后晾晒,一部分泡水处理。但科尔沁的淡水源十分珍贵,璟琴退而求其次,又分了两部分,一部分用咸水湖水洗,一部分用淡水河水洗。 璟琴自从有孕后,嗅觉就十分灵敏,正好可以用来试试那个法子最有效。 经过几个月的尝试,璟琴发现用咸水湖浸泡后暴晒的羊毛的羊膻味比其他法子的小很多,她只要不细闻,几乎能够忽略。 既然找到了法子,璟琴就将所有收来的羊毛进行了处理,准备用羊毛纺线来织布。 华年几人担心璟琴不会用,怕纺锤伤了璟琴,一直劝璟琴好好养胎,把事情交给她们做。 璟琴拒绝了,安慰道:“放心吧,皇额娘教过我纺线和织布。” 璟琴虽然学过,但不熟练,断断续续做了三件薄衫。 璟琴在二月份生下了第一个孩子,弘历十分高兴,为外孙起名为庆佑。 在庆佑的满月宴上,璟琴接了赐名的圣旨,让人端上来织好的羊毛衫。 见众人疑惑,璟琴笑着解释道:“本公主在科尔沁待久了之后,发现这里的气候不比京城暖和,许多百姓都穿不上皮裘保暖,就想着找一个法子让大家都暖和起来。 王爷、王妃,永乐为你们两位织了羊毛衫,诸位大臣,永乐也为你们各自都准备了一件,希望你们能和永乐一起试试羊毛是否保暖。” 众大臣面面相觑,都看向和永乐对坐的科尔沁亲王与亲王妃。 科尔沁亲王能怎么办?公主才为他们生下了孙儿,他们还能当众给她没脸? 羊毛衫就算味道再大且再漏风,他俩都能捏着鼻子说没味道很保暖。两人十分自然的穿上了羊毛衫。 科尔沁亲王的近臣见两人穿上了,也十分麻利的穿上了。众大臣也纷纷穿上羊毛衫,啧啧称奇,能把羊毛的味道去掉,就已经十分不错了。 至于保不保暖,羊毛那么便宜,大不了做厚一点,穿多了是草皮做的都暖。众人没放在心上,继续聊天喝酒吃肉。 酒喝多了,身上就暖和了,甚至有大臣觉得热了,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羊毛衫的妙处,特别是科尔沁亲王的近臣,看璟琴的眼神里都发光了。 大臣们想问具体的细节,璟琴回道:“这件羊毛衫费了许多功夫,一时半会讲不完,如今天色已晚,再晚点路就不好走了,还是请各位先散了吧,下次宴会本公主再同诸位细说。” 科尔沁亲王懂了璟琴的意思,开口道:“公主肯赐教,咱们都十分感激,可咱们都等不及了,都想要了解,公主愿意明日巳时同额驸一起来亲王府里讨论一二吗?” 璟琴笑道:“当然愿意。” 第二日 璟琴在议事厅里讲了制作羊毛衫的步骤,前面的清洗去味环节,蒙古都能做,但纺线织布只能靠璟琴和璟琴带过来的陪嫁绣娘们来做。 核心技术掌握在璟琴的手中,璟琴如愿的留下来参与政事了。 璟琴将制作羊毛衫的步骤详细的写了下来,通过科尔沁亲王的奏折递上了京城。 京城 弘历听着大臣们的汇报有些昏昏欲睡。 内奏事处大臣进来,对弘历禀报道:“皇上,科尔沁亲王上了奏折。” 弘历接过,打开看了看。 弘历不可置信,大笑道:“好!” 众大臣满头雾水的看着弘历。 弘历笑道:“永乐公主在科尔沁发现了能让羊毛去除羊膻味制成皮衣的方法,科尔沁亲王上奏说用这个方法制成来的羊毛衫不仅十分保暖而且价格低廉。” 户部尚书激动问道:“皇上,一件羊毛衫大概几两银子?” 弘历笑道:“不到1两。且科尔沁亲王说只需薄薄一层,就比两件棉衣还要暖和。” 内奏事处大臣继续禀报道:“皇上,随奏折一起到的还有永乐公主亲手制作,献给皇上的羊毛衫。” 弘历拿起,披上身,让王钦把奏折给户部尚书看看。 户部尚书接过奏折,仔细端详,啧啧称奇,说道:“皇上,若是羊毛的气味能用这个法子去除,把羊毛制成成衣,就能缓解蒙古各族的冬日里的寒灾。” 弘历点点头。 户部尚书将奏折给了众大臣传阅,弘历端坐在上首等着大臣们看完。 弘历的掌心出了汗,王钦惊讶道:“皇上,您怎么出汗了,退朝让太医看看吧?” 王钦声音不低,殿内其他大臣听的一清二楚,户部尚书激动道:“皇上,这羊毛衫保暖吗?” 弘历茫然道:“朕穿着是有些热。” 户部尚书请求试验这个方法,弘历准了。户部尚书让尚衣局将羊毛织成了被褥,试验之后发现比普通棉被还要温暖。 弘历知道结果,十分高兴大笔一挥,写了旨夸赞璟琴。 大臣们也懂了弘历的意思,将专门制作羊毛制品的方法称为永乐法,将璟琴的贡献广而告之。 璟琴在民间的名声水涨船高,特别是深受寒冷困扰的藏部和蒙古部,永乐公主成为了继文成公主后被立像的第二位公主。(编) 第50章 珠尔继位,璟琴掌权 璟琴自从能参与科尔沁的政事后,终于有机会能表达自己的政见。因为过了京城的明路,朝廷拨款在科尔沁建了制衣署。 璟琴只需要从牧民们收购羊毛,再经过处理送到制衣署就可以产出供给全蒙古的羊毛衫。羊毛衫价格远比其他皮裘低廉,且保暖效果也不逊于珍贵的虎皮、熊皮,在蒙古百姓中十分受欢迎。 虽然制作羊毛衫的核心技术仍在朝廷手中,但蒙古百姓可以通过售卖羊毛和处理羊毛赚钱,冬天也有价格低廉的羊毛衫保暖。蒙古百姓对璟琴奉若神明,璟琴在蒙古十分有威信。 可惜天不假年,科尔沁亲王苏赫巴鲁的身体逐渐衰弱,被苏赫巴鲁压制的两位贝勒阿尔斯楞和布日固德心思又活络起来。 苏赫巴鲁只能强撑着身体用心教导珠尔和璟琴,珠尔在京城多年,但苏赫巴鲁发现他的政治远见远不如璟琴,苏赫巴鲁怕珠尔斗不过阿尔斯楞和布日固德,只能换个思路。 苏赫巴鲁的权柄在他的示意下逐渐转移到璟琴身上,璟琴手上有五千精兵,又得百姓的爱戴,又是下嫁蒙古的嫡公主,璟琴掌权会比珠尔少许多波折。 珠尔不懂苏赫巴鲁的苦心,不明白苏赫巴鲁为何越过他将权柄给璟琴,十分闷闷不乐。他六岁就被苏赫巴鲁送到了京城,如今苏赫巴鲁重病缠身,第一个托付的人居然不是他,而是璟琴。 简而言之,珠尔一直有些缺爱,其他人的关怀也弥补不了缺失的父爱与母爱。 苏赫巴鲁的病榻前,珠尔沉默寡言,他不善言辞,许多话说不出口,只会用行动去表达自己。苏赫巴鲁病重时,璟琴和珠尔带着庆佑住进了亲王府。 庆佑满了一岁,但还是不会说话,不过庆佑十分乖巧,不管是谁抱他,他都不哭。苏赫巴鲁每日都能见珠尔抱着庆佑,还能上手逗一逗庆佑。 可惜天命不饶人,在庆佑会开口用蒙语喊爷爷时,苏赫巴鲁已经病重的起不来了。珠尔和葛根塔娜带着庆佑一直守在苏赫巴鲁床前。 璟琴这几日一直忙着压制蠢蠢欲动的阿尔斯楞和布日固德,早出晚归,唯有傍晚时才能来看一眼。 直到太医对着璟琴摇头时,璟琴明白了,让珠尔抱着庆佑跪下。 璟琴对着苏赫巴鲁说道:“父王,皇阿玛为庆佑取了满名,但庆佑也是蒙古人,父王为庆佑再取一个蒙古名字吧。” 苏赫巴鲁问道:“蒙克怎么样?(意为:勇气和领袖)” 璟琴明白苏赫巴鲁的意思,点头承诺道:“好,就叫蒙克,蒙克一定会是科尔沁下一任亲王。” 苏赫巴鲁放心了,对璟琴请求道:“珠尔性子耿直,许多事情需要公主提醒,还请公主体谅珠尔。” 璟琴点了点头,说道:“珠尔是我的额驸。”体谅他是应该的。 苏赫巴鲁又对珠尔交代道:“珠尔,许多事不能只靠蛮力,你还有很远的路要走,可我已经没时间再教你了,记住,凡事要三思而后行……” 苏赫巴鲁絮絮叨叨交代了许多,抚摸了蒙克的小脸蛋,最后紧紧握着王妃葛根塔娜的手交代了几句。 璟琴和珠尔点头答应一定会好好对待葛根塔娜,苏赫巴鲁握着王妃的手离世了。 璟琴和珠尔搬入了亲王府,可王妃葛根塔娜与苏赫巴鲁感情十分深厚,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随苏赫巴鲁而去了。 珠尔半年内失去了父母,情绪十分低落,璟琴不断安慰珠尔,还把庆佑抱给珠尔逗他开心。 阿尔斯楞和布日固德一直等待着时机,苏赫巴鲁和葛根塔娜相继去世后,他们俩就联合在早会的时候发难,句句直指璟琴和珠尔。 阿尔斯楞率先发难道:“既然兄长已经离世,那诸位大臣咱们一起商议一下,科尔沁亲王的位置让谁继承?” 苏赫巴鲁的近臣甲反驳道:“贝勒此言差矣,王爷生前已经安排好了,王位自然要由王爷之子色布腾巴勒珠尔继承。” 布日固德嗤笑一声,反驳道:“色布腾巴勒珠尔从小在京城长大,哪里懂我们科尔沁的事?我看还是珠尔别掺和了吧。” 苏赫巴鲁的近臣乙辩驳道:“父死子继,天经地义!” 阿尔斯楞笑着反驳道:“父死子继之前还有兄终弟及呢?” 璟琴看着几人把她给排除在外,笑了笑,说道:“诸位大臣是忘了?本公主可不是喊你们来讨论的,本公主嫁给谁,谁就是未来的科尔沁亲王! 本公主已经传信去了京城,皇阿玛的旨意很快就会下来。本公主下嫁科尔沁,可不是奔着贝勒福晋的位置来的。” 阿尔斯楞和布日固德这才明白苏赫巴鲁为什么会去京城求娶嫡公主,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他们还笑苏赫巴鲁请了尊大佛,没想到被苏赫巴鲁阴了。 璟琴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笑道:“不过两位贝勒也不用着急,等王爷和王妃的后事操办好,本公主也想回京看看,回京之前需要一个人负责科尔沁的大小事务。 阿尔斯楞、布日固德,你们两个谁愿意当札萨克(领导人)?负责在本公主回京后掌管科尔沁的政事?” 阿尔斯楞和布日固德面面相觑,深怕有诈,上前答道:“公主,可否让臣回去商议一下。” 璟琴笑道:“当然可以。” 苏赫巴鲁留下的近臣们窃窃私语,不知道璟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珠尔坐在璟琴身旁一言不发,一直沉默寡言直到回府后。 珠尔迫不及待的问:“公主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让他们掌管科尔沁?为什么要回京?” 璟琴只能感慨苏赫巴鲁不愧是珠尔他阿玛,对珠尔的性情十分了解,这么明显的离间计,连阿尔斯楞和布日固德都能看出来,珠尔居然看不出来? 璟琴将计就计,冷声道:“本公主想要回京看望皇阿玛和皇额娘。” 珠尔不可置信,委屈的看着璟琴,转身去了庆佑的房中。魏嬿婉和澜翠看见珠尔有些惊讶,悄悄的退了出去。 华年和桑玉才不管珠尔在想什么,满心满眼都是璟琴。 三日后,弘历写的继位圣旨送到了科尔沁。璟琴和珠尔接了旨,珠尔被封为科尔沁亲王。 璟琴接旨后,就让华年和桑玉收拾行李,华年和桑玉领命,回了公主府清点行李,还额外对精兵们提了可能要外出,让他们多多训练的指令。 珠尔还生着气,独自生着闷气离开了。 阿尔斯楞和布日固德分析着打听来的信息,已经信了七八分。 璟琴让侍从浩浩荡荡得搬东西到马车上,又派了两百精兵前去探路,一副铁了心要回京的架势。 阿尔斯楞和布日固德也等不及后日的早会了。第二日一早,阿尔斯楞和布日固德就来了亲王府,求见璟琴。 璟琴挑眉道:“两位贝勒考虑好了?” 阿尔斯楞接话道:“公主,臣自荐,臣从小在科尔沁长大,对于科尔沁的大小事务可谓是了如指掌,臣……” 布日固德打断阿尔斯楞的夸夸其谈,直言道:“公主,微臣也从小在科尔沁长大,对科尔沁的了解肯定比阿尔斯楞还深,臣能管好科尔沁的事务。” 阿尔斯楞反驳道:“你日日待在府邸不出门,你了解科尔沁?” 布日固德冷笑道:“你倒是出门的勤,日日去寡妇萨仁那献殷勤。” 阿尔斯楞怒道:“你……” 璟琴看了看二人,不在意的挥手道:“行了,本公主着急回京,没空听你们掰扯,既然你们俩都愿意,那你们俩一起处理吧,还是这个时间,每五日你们俩来亲王府商讨一下事宜即可。” 桑玉捧着虎符上前,一分为二,递给了阿尔斯楞和布日固德。 璟琴随口说道:“这是苏赫巴鲁给本公主的,见符如见人,苏赫巴鲁的人都会听你们的号令。合成一块才有用,你们自己放好就行了。” 阿尔斯楞和布日固德差点演急眼了,见璟琴那么快就同意了,两人拿着手中的半块令牌大眼瞪小眼,璟琴却已经离开了,没有再管他们的事。 虎符当然是假的,谁家亲信认符不认人?苏赫巴鲁临终前将璟琴带给亲信一一认过,亲信都听璟琴的令,璟琴让他们见符装听令行事,他们就配合璟琴。 璟琴回房后,吩咐华年道:“让萨仁动手吧。”华年点了点头。 璟琴又对桑玉吩咐道:“我们走。” 璟琴留下来几百人,分散在公主府和亲王府里负责看家护院,浩浩荡荡带着人离开了。 阿尔斯楞和布日固德见璟琴真的离开了,还有些不敢相信,两人又一起试了一下虎符,苏赫巴鲁留下来的那些人都听他们的命令,又打听到璟琴已经出了科尔沁赶往京城,两人彻底相信璟琴真的不管科尔沁了。 既然共同的敌人离开了,阿尔斯楞和布日固德的关系越来越僵。直到半个月后,阿尔斯楞的一半虎符丢了,两人的矛盾终于爆发了。 阿尔斯楞的虎符丢了,布日固德却能正常的命令苏赫巴鲁的亲信,阿尔斯楞怀疑是布日固德偷的虎符,当着众人的面指责布日固德。 可苏赫巴鲁的亲信们完全不搭理丢了虎符的阿尔斯楞,只听布日固德命令。 阿尔斯楞气疯了,他丢了虎符,原本两人协商的科尔沁事务渐渐变成了布日固德的一言堂,他怎么能忍? 可阿尔斯楞多次明里暗里向布日固德要虎符,布日固德都装傻充愣不肯承认。看着用虎符呼风唤雨的布日固德,阿尔斯楞下定决心。 阿尔斯楞去了布日固德府上,以要向布日固德俯首称臣为由,进了布日固德的书房,阿尔斯楞看着得意洋洋的布日固德,一脸谄媚的靠近,奋起捂住布日固德的嘴,一刀直接把他解决了。 布日固德没想到会死在亲弟弟的手上,死死盯着阿尔斯楞,倒在了地上。 阿尔斯楞翻箱倒柜找出虎符,趁没人发现强作镇定的走了出去,走到门口时还是被发现了,阿尔斯楞快速离开,企图用手中的虎符寻求保护。 亲卫们以仿造虎符为由,拒绝了阿尔斯楞的要求,阿尔斯楞只能先逃出布日固德亲兵的包围,往外层靠近,跟他的亲卫会合。 璟琴守株待兔,举起弓对着阿尔斯楞射出一箭,阿尔斯楞左臂中招,右手捂着伤口往草原深处逃。 璟琴没有再追,领兵收队。阿尔斯楞第二日在草原深处被他的亲兵找到,已经被狼群撕咬致死了。 跟璟琴作对的两位贝勒就这样死了,其他人都不敢再反对璟琴夫妻当政。珠尔虽然承袭了亲王爵位,但科尔沁的控制权已经牢牢在璟琴手中了。 珠尔这才发现误会了璟琴,十分懊悔,一直向璟琴道歉。璟琴没有计较,如果不是珠尔误会了,说不定阿尔斯楞和布日固德还没那么容易相信。 珠尔:“公主,为什么阿尔斯楞和布日固德会自相残杀?” 璟琴:“以利相交,利尽则散。阿尔斯楞和布日固德都是有野心的人,布日固德狂傲自大,阿尔斯楞小气多疑,只要利用他们缺点,就能很快击破。” 珠尔:“公主怎么那么了解他们?” 璟琴看着珠尔,忍不住问道:“珠尔,你在京城,皇阿玛都教你学的什么?” 珠尔茫然道:“跟你们学的一样啊,都是君子六艺……我跟大阿哥、二阿哥一同上过课。” 璟琴叹了口气,解释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从我参政的第一天,我就调查过他们俩了。”阿尔斯楞和布日固德是她未来最强大的对手,肯定需要提前防备。 不过他们两个都有个很大的致命缺点——不把女人当回事。所以她闹着要回京,他们俩很快就相信了。真是笑话,她都快把科尔沁收入囊中了,她无缘无故回京做什么?这么明显的钓鱼执法居然都没看出来。 珠尔还是十分茫然,不过也没有再问了,他怕璟琴嫌他笨……他在尚书房里不爱听太傅的长篇大论,一听就打瞌睡,因为他是科尔沁送来的世子,太傅们都不敢多管。 华年悄悄进来,禀报道:“公主,萨仁已经安置好了。” 璟琴点了点头,低声道:“华年,让阿柏带着人去萨仁屋里把狼崽放回去,回去备好热水让他们都洗一下身上的味道。” 华年还蛮喜欢狼崽的,虽然她动手把它尾巴拔秃了,小声回道:“是,公主。” 璟琴出门,找了阿柏,问道:“阿柏,你想清楚了吗?你已经帮了我许多了,回京吧,我会让皇阿玛给你封赏。” 阿柏奉了她的命令,带着精兵出去劫了一窝狼崽回来,让她得以利用狼崽的气味引着狼群追杀阿尔斯楞。 阿尔斯楞自诩对科尔沁了如指掌,压根想不到她射他的箭上沾上了狼崽气味,箭簇的尾羽掺了狼毛,阿尔斯楞又日日睡在狼崽窝上,他进了草原深处,必死无疑。 璟琴利用阿尔斯楞和布日固德之间的仇恨,引着两者亲兵自相残杀,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科尔沁成了璟琴的一言堂。 阿柏确实想清楚了,璟琴那么优秀,多些男人怎么了? 阿柏回道:“公主,我想清楚了。” 璟琴点了点头,说道:“好,我让……” 阿柏语不惊人死不休,直言道:“我想当公主的外室。可以吗?” 璟琴:? 璟琴惊诧道:“阿柏,你不必如此,你有大好前途,不要沉溺于情爱。” 阿柏:“可我喜欢公主,非常喜欢,阿玛和额娘都说,我只需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我喜欢跟在公主身边。” 事业脑璟琴第一次对恋爱脑束手无策,手足无措道:“阿柏……你让我想想。” 阿柏惊喜点头道:“好。” 璟琴回了房,看着抱着庆佑、逗庆佑开心的珠尔,璟琴第一次有了当负心汉的感觉。 第51章 表明心意,如懿升贵妃 璟琴心情复杂的坐下,静静看着珠尔逗着庆佑。说璟琴不动心都是假的,毕竟她活了两辈子,第一次遇见那么纯粹的人。纯粹的喜欢她,什么都不求。 璟琴的良心在打架。珠尔却忍不住这诡异的氛围,开口问道:“公主,是喜欢阿柏的吧。” 璟琴怔住,委婉道:“那都是过去式了。珠尔,如今我们才是夫妻。” 珠尔苦笑道:“我从来不懂公主在想什么,公主做的事我也给不了任何帮助,不像阿柏,他会义无反顾的支持你,了解你。” 璟琴让桑玉把庆佑带走,坐在珠尔身边安慰道:“珠尔,你不必自责,你和阿柏是不同的人,自然也有各自的优点,何必妄自菲薄呢?我若真的嫌弃,当初也不会请旨嫁来科尔沁。”虽然是想要科尔沁的支持…… 珠尔抱着璟琴闷闷不乐道:“我总是在担心,公主,如果你真的想要找别人,那就找阿柏吧,起码他是真心喜欢你的。” 赐婚圣旨到他手上的那天,珠尔就和阿柏见过面了,少年独自翻进了他的府邸,跟他打了一架,两人身上都挂了彩。可这不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珠尔是跟着二阿哥上过几年上书房,自然知道阿柏这个伴读,日日蹲在箭亭的围墙上偷偷看隔壁的公主射箭,当时他也没想到阿柏看的是他未来的妻子,他还鄙夷过阿柏这副为情所困的样子。 没想到如今,阿柏追着他的妻子来了科尔沁,守着璟琴守了将近两年,兢兢业业当一个普通的士兵……如果璟琴是男子,阿柏这么痴情的人早就被收房了吧? 璟琴能为了和她没有感情的他,冷了阿柏两年,已经超越世上大部分男子,珠尔不认为璟琴会比别人差,也不觉得她有什么不对,在蒙古,优秀的人被追捧是应该的。 与其让璟琴和阿柏遥遥相望,在可望不可即的感觉中逐渐加深感情,还不如让他来戳破这层泡沫,把所有事情摆在台面上,做一个大度的“夫君”,在璟琴心里博一个立足之地,起码他还有庆佑。 璟琴也抱着珠尔,震撼道:“珠尔……你……”上一个那么大度的人还是进忠呢,没想到那么大度的男人她居然能碰见两个。 珠尔酸酸道:“不过,公主得多陪陪我,才能去找阿柏。” 璟琴抱着珠尔安慰道:“你放心。” …… 璟琴给阿柏升了官,阿柏已经成了她的亲卫队长。璟琴还额外给阿柏分了院子,离主院就只有十几步的距离。阿柏已经懂了璟琴的意思了,十分开心。 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宣之于口,只有璟琴身边亲近的人才知道,包括珠尔。珠尔有些酸涩,但好在璟琴在上一世经过进忠的锻炼,熟练掌握了哄人和端水两大技能。珠尔和阿柏勉强可以和平共处。 两个月后,璟琴在那达慕大会上宣布了自己有孕一月的消息。璟琴为了不让远道而来的人感到失望,表演了一个三箭齐发、百步穿杨,又一次震撼了在场的众人。 时间回到两年前 自皇后宣布自己和永琏需要静养,向皇上请旨去别宫修养后,如懿就有些蠢蠢欲动: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可没了冲锋陷阵的海兰,高位的嫔妃都不爱搭理她,她身边只有个锯嘴葫芦意欢,怎么才能让弘历封她为贵妃? 如懿左思右想,只能从永琪入手,为了展现自己的慈母之心,如懿日日带着永琪去养心殿见弘历,刮风下雨,风雨无阻,全然忘记了永琪才两岁多。 陈婉茵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为了孩子,陈婉茵终于下定决心,她要永琪!不管用什么办法,她都要永琪回来! 如懿还茫然不知她的养蛊大计已经成功,淡定的走在长街,准备去养心殿见弘历。 永琪被乳母抱着,如懿快进殿了,才伸着她戴着护甲的双手接过永琪。永琪早有预料,淡定的闭上了眼睛,护甲戳了戳永琪的脸颊,如懿没有发现。 养心殿 如懿抱着永琪进来,笑盈盈的跟弘历聊着天,永琪又被丢到乳母身上。如懿和弘历自顾自的围绕永琪展开聊天,全然不顾永琪的死活。 弘历这几日也从皇后和儿子离宫、两位女儿双双出嫁的悲伤情绪中走出来了。可能是如懿又提起了熟悉的“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弘历下旨册封如懿为娴贵妃。 如懿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乳母抱着五阿哥匆匆跟上。 这可让怀着皇嗣,企图靠生子晋位的纯妃苏绿筠被气了个好歹。特别是晋封的旨意上清清楚楚的写了如懿是“抚养皇子有功”才被升了贵妃。 苏绿筠气的差点动了胎气,就如懿她那管抢不管养的东西也配“抚养皇子有功”?皇上是眼睛瞎了还是耳朵聋了? 精心照顾抚养大阿哥长大的富察储瑛也十分生气,皇上偏心就算了,还找个那么蹩脚的理由,点谁呢?她和纯妃,那个功劳不比如懿大? 陈婉茵也知道如懿靠着她的儿子晋了位分的消息,还是以“抚养皇子有功”这样的理由,弘历成功把一个爱他的女人给恶心死了。 富察琅嬅没有出事,自然也就没有了闹剧百出的葬礼,永璜侥幸逃过一劫,但他仍不收敛,弘历只封了他为贝勒,就是想要敲打他。 奈何永璜死脑筋,一条路走到黑,固执的认为是皇阿玛不喜欢他,于是永璜想要从孩子入手,生一个名正言顺的嫡长子,重新唤起弘历对他的宠爱。 永璜沉迷于造娃,跟果亲王一样闭门不出。可永璜和果亲王都体弱多病,父亲的身体都有问题,怀上孩子哪有那么轻松? 如懿被弘历封为了娴贵妃,自觉打了个翻身仗,可景仁宫的奴才不服她管教,更偏向陈婉茵,她这个贵妃当的有什么意思? 姑母给她留的锦心又是个锯嘴葫芦,都不知道多夸夸她,如懿怀念起从前的奴才们。如懿说干就干,晃悠悠的就去了启祥宫。 启祥宫 殿里一阵欢声笑语,阿箬和叶心、惢心看着芸枝菱枝逗着两位女娃娃玩乐,阿箬生完璟姝后,就趁着如懿忙着跟陈婉茵抢孩子的时候,把惢心低调嫁给了江与彬。 惢心和江与彬夫妻恩爱,婚后不到一年就生下了一位女孩,取名为江沁,被阿箬抢先定给了璟姝当玩伴。惢心时常带着江沁入宫陪伴阿箬。 门口守着的小平子匆匆进来禀报道:“娴贵妃娘娘来了。” 屋内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但如懿是已经是贵妃,没人敢阻拦,阿箬硬着头皮起身去迎接,僵硬的向如懿行了全礼,道:“臣妾给娴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如懿笑盈盈的看着阿箬行完全礼,心满意足,熟门熟路的走进房里,一屁股坐在主位上。 阿箬咬了咬牙,心里默念,她是贵妃她是贵妃她是贵妃,心平气和的坐在副位。阿箬给叶心和惢心使了使眼色。两人会意,各自抱起孩子打算离开。 如懿笑盈盈道:“惢心,好久不见。” 惢心一僵,哀怨的将江沁托付给小平子,回到原地给如懿行大礼道:“臣妇参见娴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如懿听到惢心的话,皱着眉看着惢心行了礼,问道:“惢心,你居然那么早就嫁人了?” 阿箬皱眉,早什么?惢心今年已经快三十了,寻常人家都做了祖母了!惢心才将将生下一女。 (我查到惢心的年纪了,剧本里永璜和永璋被弘历厌弃之后,弘历就怀念起了琅嬅,如懿被弘历伤了心,就对惢心说她已经三十了,要把她嫁出去,所以前面的年纪还要改的再大些,我跟看过的宝解释一下!) 惢心对着阿箬摇了摇头,温婉答道:“臣妇到了年纪,就向主儿求了恩典,主儿心善,向皇上请旨为臣妇赐了婚。” 惢心强调“到了年纪”和“皇上赐婚”,可如懿压根不在意,她只知道,现在她宫里的奴才都不听她的话,她需要听话的奴才。 既然惢心嫁了人,她就换个目标,不过,如懿还是忍不住皱眉说道:“婚姻之事,怎么能由女子开口?” 阿箬和惢心都装没听见。 如懿又问道:“芸枝菱枝,近来可好?” 站在一旁的两人愣了愣,对视一眼,恭敬回道:“谢娴贵妃娘娘关怀,奴婢一切都好。” 如懿没想到芸枝菱枝如此蠢钝,她都暗示的那么明显了,两人都不会跪下来哭说自己过的不好?不哭,她怎么名正言顺把她们两个带走?怎么惩罚阿箬苛待宫人? 如懿笑盈盈道:“真的都好?你们若是不想在慎嫔这里,念在咱们主仆的旧情,本宫可以将你们带回景仁宫……”又一脸挑衅的看着阿箬道:“想必慎嫔不会介意的吧。” 阿箬扣着手指,死死盯着如懿,凭着自己坚强的意志才没有上前扇如懿。 芸枝菱枝吓的赶紧表明心意,跪下磕头道:“谢娴贵妃娘娘的好意,奴婢笨手笨脚,已经习惯在启祥宫做活了,去了景仁宫也帮不上娘娘什么,还是让奴婢留在启祥宫吧。” 如懿皱眉,本想继续恶心阿箬两句,但看见阿箬阴毒的眼神吓了一跳,也不敢再问了,急匆匆离开了。 叶心见如懿离开了,和小平子抱着璟姝和江沁回来了。两人将璟姝和江沁放在地毯上,看着她们两个玩闹。 惢心忧心忡忡的说:“怎么娴贵妃突然找上门来,讨要我们几个呀?” 阿箬嗤笑一声,说道:“不就是因为她景仁宫管的跟筛子一样,就想出来找些忠心的奴才呗。” 芸枝:“主儿,要找奴才不去内务府,来咱们启祥宫撬墙角算什么?” 阿箬:“她这种人,怎么会花心思精力去内务府找奴才?自然是要来我们启祥宫找现成的,顺带恶心恶心你主儿我。” 菱枝气愤道:“她这种人,再忠心的奴才又有何用?又不发粮又不发饷的。” 按理说,这话本不该奴婢对主子说,但阿箬从前也是如懿身边的奴婢出身,自然是能感同身受。 阿箬咬牙切齿道:“我在她身边服侍了十八年!她一分赏赐都没给过我,我都是靠月例过活。自个又是穿金又是戴银的,天天晃悠她那双鸡爪子,她从指甲缝里扣出来点都够我们满宫的人吃顿好的了!” 惢心苦笑道:“我不知着了什么魔,总觉着娴贵妃是个好人,若是我当初跟了娴贵妃,别说嫁人了,我能活到四十都是我命好了。” 叶心附和道:“别说你了,当时辛者库那个海庶人不也是疯了一般,就听娴贵妃的话,结果现在娴贵妃升了贵妃,满皇宫的晃悠,就是不见她去辛者库看看昔日的好姐妹。” 菱枝疑惑道:“海庶人害的娴贵妃进了冷宫,娴贵妃不去也正常吧。” 叶心翻了个白眼道:“你忘了?当时我还是海庶人身边的人,海庶人有没有害人我还不知道?海庶人八成是给娴贵妃背了黑锅,可怜她一心为娴贵妃,转头人家娴贵妃却不管她。” 罪魁祸首阿箬笑了笑,瞥了叶心一眼。 叶心见说得过了,闭嘴不敢多言。可惜被偷偷躲在窗边的奸细听的一清二楚。他等了六年了!他终于听见了! 养心殿 奸细一字一句的复述着叶心的话,弘历眉头紧锁,真是没想到,打听来打听去罪魁祸首还是如懿。他知道海兰可能有些冤枉,但为了弥补心上人他也顾不得太多。 如今,阿箬孩子都生了,桂铎也升任了京官,弘历摆了摆手,让奸细以后不用打听了,老老实实在启祥宫里干活,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启祥宫 几人热火朝天的聊着天,陈婉茵求见。 阿箬有些惊讶,就让陈婉茵进来了,两人行了个平礼,阿箬使眼色让菱枝、芸枝和小平子出去守着,让叶心和惢心把璟姝和江沁抱走。 房中只留下了阿箬和陈婉茵两人。 陈婉茵直接说明了来意,她想要如懿的手稿,希望阿箬可以帮忙。 阿箬都惊讶了,在她印象里,陈婉茵应该是个不争不抢的老实人,没想到有一天也会被逼得耍计策。 阿箬怀疑道:“无缘无故,你来找本宫要这些做什么,娴贵妃可是五阿哥的养母,我不信你会想要害她。” 谁料陈婉茵听了这句话更恨了,永琪因为如懿带出去一场,患了伤寒,这几天额头都发烫,偏偏如懿这个养母跟没事人一样,天天出去瞎晃荡。 陈婉茵深吸一口气,说道:“五阿哥还病着,我长话短说,我想要抱回五阿哥,所以才铤而走险想了这招陷害如懿。 我知道慎嫔你也恨如懿,这件事我保证不会牵扯到你头上,你只需要给我些如懿的手稿就好。” 阿箬还是警惕道:“本宫需要的是你的物件。” 陈婉茵咬牙,摘下头上弘历登基那年送的珠花,说道:“这是皇上赐给我的珠花,独一无二,现在给你了,若是牵扯到你,你大可用这个珠花把事情推到我头上。” 阿箬拿起珠花,笑道:“成交。我会让我的人想办法递给你。” 陈婉茵点点头,离开了,永琪还病着,她得回去看看。 阿箬玩着手上的珠花,笑了。 如懿的手稿怎么来?这还不简单,当初如懿和她为了膈应秦立,装了满满一大箱的废手稿,那个箱子是她收拾的,以如懿的性子也懒得挪动,让叶心去取了之后递给陈婉茵即可。 箱子还在承乾宫放着,一部分手稿已经溃烂了,叶心小心翼翼的取出几张较为完整的,收起来悄悄去景仁宫递给了陈婉茵。 好在景仁宫的奴才一向都是懒散的,她的动作没人能发现的了。 陈婉茵收下了手稿,点灯苦练,她知道如懿最爱写卫夫人的簪花小楷,为了万无一失,她才拿了这个手稿,力图将字迹模仿的十全十美。 除了在一旁看着陈婉茵的永琪,没人知道陈婉茵也学了一手簪花小楷。 第52章 如懿又遭陷害 今日是如懿晋娴贵妃的册封礼,苏绿筠和白蕊姬也先后生下了六阿哥永瑢和七阿哥永玙。弘历索性大封六宫。 如懿晋娴贵妃、阿箬晋慎妃、白蕊姬晋玫嫔、意欢晋舒嫔,陆沐萍晋贵人。让如懿的册封礼和阿箬、白蕊姬、意欢、陆沐萍以及因着东巡没有册封礼的陈婉茵一起办了。 阿箬等人齐聚景仁宫,参加此次册封礼。弘历派李玉前来观礼。 册封礼完毕,李玉准备离开,恭谨对着如懿道:“娴贵妃娘娘,奴才先行告退,回去向皇上复命了。” 如懿微微向李玉行礼,李玉点了点头,离开了。身后的阿箬几人神情各异,也没有多说,打算回宫了。 没想到如懿笑盈盈的转过身来,说道:“天气炎热,想必大家也都累了,不如到里屋宽坐?本宫准备了冰镇的杏仁饮。” 众人面面相觑,意欢领先一步跟了进去,其余妃嫔也只能一前一后的跟着进了。 白蕊姬跟在后头,咬牙切齿道:“瞧瞧这做派,还是个贵妃就这样了。” 阿箬低声阴阳怪气道:“到底是贵妃了,不一样了~” 景仁宫里屋 如懿被锦心搀扶着上坐,看着嫔妃笑着说:“都坐吧。” 众人:“谢娴贵妃。”纷纷坐下。 如懿看众人坐下,继续说道:“金川战事焦灼,前朝后宫都不安宁,所以这次的册封礼就简单些了。” 阿箬和白蕊姬、陈婉茵皆皱着眉头,这是把自己当主子娘娘了?册封礼怎么样也是你这个贵妃可以说的?又不是你操持的。 意欢见这沉默的气氛,打圆场道:“国事要紧,咱们都省的。说来咱们还没有正式,恭贺娴贵妃大喜呢。” 意欢站起准备行礼,除了意欢,其他几个主位嫔妃都没起身,意欢尴尬的看向周围,只有一些低位嫔妃跟着意欢一起起身。 意欢硬着头皮带头说道行大礼道:“恭贺娴贵妃大喜。” 如懿也僵硬的看着意欢行了全礼,才假惺惺道:“大家都是侍奉皇上的人,不要因为名分耽搁了情谊,都起来了吧。” 意欢几人:“多谢娴贵妃。”缓缓站了起来,继续坐回原位。 阿箬嗤笑一声,白蕊姬几人也十分不屑,爱捧如懿的臭脚就会有捧不完的臭脚,舒嫔,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如懿皱眉,但不敢去找阿箬的茬,桂铎现在官是越做越大了,而且不知怎么的,大家都觉得她欠阿箬一家的恩情,她要是在册封礼上明目张胆的惩罚阿箬,第二天就会传遍她忘恩负义。 如懿强颜欢笑道:“战事焦灼,皇上也焦心,所以请了南域圣地的安吉大师来宫中祝祷,过几日就要入宫了。到时咱们可以一并为了战事顺遂、大清祥瑞祈福。” 意欢接话道:“安吉大师年年为我大清祈祷福祥,修为深厚。” 陆沐萍也八卦道:“听闻国师年轻有为,相貌端正,令人一见如沐春风~” 如懿看陆沐萍一眼,批评道:“庆贵人,这可不是咱们身为嫔妃该说的话。” 陆沐萍被点名批评,也没有了活跃气氛的心思,低声答道:“是……” 陈婉茵坐在位置上,若有所思。 …… 景仁宫 陈婉茵回了自己的屋里,激动问道:“顺心,若是娴贵妃倒了,永琪是不是就会回到我身边了?” 顺心为难道:“按理说是的,但娴贵妃又没做错什么,怎么会倒呢?” 陈婉茵喃喃自语道:“如果她倒了就好了……永琪就会回到我身边了……” 顺心见陈婉茵一脸偏执,也不好再劝,其实现在主子已经搬到了景仁宫,可以日日见到五阿哥了,比之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虽然娴贵妃伪善,但就是因为她在意名声,主儿才能时时和五阿哥相见,总好过被其他人抱走。 陈婉茵却不这么想,没生永琪前,她的人生是一摊死水,每日都在等皇上宣召中虚耗,生了永琪后,每日都被永琪的一举一动牵扯心神,她对皇上的情意也被逐渐移情到永琪身上。 陈婉茵哪里能接受她放在掌心里疼爱的永琪,被如懿忽视的彻彻底底? 安华殿外 安吉带着一众喇嘛进入宫中,目不斜视。一群宫女太监们围在安华殿外看热闹。 安华殿 如懿领着嫔妃们在正殿迎接。 如懿上前双手合十行礼道:“安吉大师远道而来,路途辛苦了。” 安吉回礼道:“有劳娴贵妃。” 如懿点头哀叹道:“金川战事僵持不下,举国不安,皇上也一直郁郁寡欢。能得安吉大师入宫为边地战士祈福,是我大清难得的福祉。” 安吉:“兵战有伤天和。我会为战死沙场的将士求得魂魄安宁,从今日中元日起一直诵经祈福到八月十五中秋节。” 如懿行礼道:“多谢大师。请大师和诸位弟子住在安华殿修行祝祷。” 安吉:“多谢娴贵妃。” 第二日,安华殿 弘历与如懿前来祝祷,安吉与众人陪侍。 安吉:“皇上仁心慈爱,苍生感念恩泽。有皇上此心,此番祝祷一定更见成效。” 皇帝双手合十道:“一切托付于国师了。” 如懿:“稍候片刻,嫔妃们会将自己抄写的经书送给大师诵读。” 弘历:“朕前朝还有事,先回养心殿了。” 安吉行礼和如懿送弘历出殿门。如懿正要迈出正殿,被门槛一绊。 安吉就在如懿身后,伸手扶住,担心道:“娴贵妃小心。” 皇帝回头看着如懿和安吉的动作,皱眉道:“如懿啊,自个儿当心点。” 如懿行礼道:“是。恭送皇上。” 弘历离开了。可心和安心一同进来行礼道:“娴贵妃娘娘万福。大师万福。” 如懿:“起来吧。” 可心:“大师,纯妃娘娘和哲妃娘娘一心向善。特意刺破手指抄录心咒百遍,希望能为大阿哥和三阿哥祈福。” 安吉点头道:“等我诵读完毕,会送到佛前礼敬。转达纯妃和哲妃的慈爱之心。” 可心和安心行礼道:“多谢大师,奴婢先行告退。” 如懿赞叹道:“大师修为深厚,宫中上下都对您虔诚敬重。” 安吉回夸道:“娴贵妃娘娘每日早晚必至安华殿敬香,更是诚心呐。” 如懿笑道:“能与佛音相伴,本宫觉得心里甚是安宁。” 安吉:“我正有二物,可送与娴贵妃娘娘。” 安多捧上一把藏香和一个青铜香炉。 安吉解释道:“藏香是我从边地所得,可积聚无量无边福德,娴贵妃若喜配饰,能佩戴七宝串珠,一定更增祥和。” 如懿笑道:“多谢大师提点。” 如懿身后的一位小宫女听见了全部,回宫后悄悄的将消息告知陈婉茵。 弘历坐在辇轿上,看着许多宫女都兴致勃勃朝着安华殿方向去。 弘历皱眉问道:“这些宫女都是往安华殿去的?” 李玉答道:“是。大师难得入宫,宫人们都想听他诵经,得到福报。” 进忠察言观色道:“大师精通佛法,人也长得端正俊逸。宫女们去得格外勤了。” 皇帝紧锁眉头道:“宫里的女子少见外男,虽然说国师是出家人,但也得避嫌。祝祷结束后,命他早些出宫吧。” 进忠和李玉答道:“嗻。” 景仁宫 如懿笑意盈盈的进来了,身后的锦心捧着安吉大师送的藏香和香炉。 如懿笑着吩咐道:“大师赠的藏香,点上吧。” 锦心答道:“是。” 傍晚,如懿沐浴之后,站起身,锦心上前用大幅丝绸为她包裹全身。如懿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身段十分满意,锦心忙前忙后的伺候她。 三宝举着脸盆过来,一个白衣人翻墙正要出去,三宝吓得摔了脸盆,那人立刻翻墙走了。 三宝大喊道:“有刺客!有刺客!” 一个白衣人翻墙而出,迅速不见。不远处也巡视的侍卫听见三宝的叫声,看见白衣人翻墙而去,大声疾呼。 侍卫甲:“谁在那里!快!快追!” 侍卫乙:景仁宫有刺客!抓刺客!” 三宝跑进来正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了清楚。 如懿一脸茫然,问道:“景仁宫怎么会有刺客?抓着了没?” 三宝迷茫道:“刺客跑得快,已经不见了。” 如懿吩咐道:“你赶紧去将今夜之事禀告皇上,再多派些人手,彻底搜寻景仁宫及东西各宫,最重要的是要护驾。” 如懿呆坐了许久,还没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三宝回来回禀道:“主儿,找遍了,没有刺客的踪迹。” 如懿更疑惑了。 景仁宫东配殿 白衣人翻了墙后又翻了回来,藏到了陈婉茵的殿内,陈婉茵将侍卫衣服递给了白衣人,白衣人躲在屏风后换上,又装作没事人一样出去,混进侍卫队伍消失不见了。 陈婉茵让顺心点了个火盆,两人悄悄的躲在殿里把白衣给烧了。 顺心抱怨道:“主儿,这一出下来,咱们的银子也见底了。” 武功高强的刺客可不好找,陈婉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用钱砸了一位侍卫亲军为她办事,只是她不受宠,母家也不显赫,这一出下来直接把银钱用了个干净。 陈婉茵叹了口气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只要永琪能回到我的身边,也值了。” 陈婉茵找了一张从如懿那拿的洒金红梅笺,提笔小心翼翼写道: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得君相赠,已知两下之情,君若有心,今夜候君于景仁宫东暖阁。 顺心接过信筏叠好,趁穆尔带人来守宫时,随手丢在景仁宫的墙角下。顺心向队伍里的人使了个眼色,指了指方向,离开了。 那人会意,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养心殿 弘历皱眉道:“ 景仁宫闹了刺客,居然到现在都没查到,闹刺客都闹到朕的贵妃宫里去。穆尔,你带人肃清宫闱,仔细巡防。” 穆尔:“是。” 景仁宫 那人找到了信筏,打开看了看,大惊,喊道:“穆尔大人!” 穆尔匆匆赶来,接过信筏脸色一变,吩咐侍卫们严格搜查景仁宫。 陈婉茵早早把证据烧毁,逃过一劫,穆尔带着人在景仁宫四处翻找,询问安吉大师是否有物件赠与娴贵妃。 锦心和三宝面面相觑,跪下来应了,把那日相赠的物件翻了出来。 穆尔带着证据:藏香和香炉,和证人:三宝和锦心。匆匆回到了养心殿。 养心殿 穆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还把发现此事的侍卫叫了上来。 那侍卫战战兢兢的回复王钦的问题,一口咬定是不经意发现的,什么都不知道。 三宝和锦心也一口咬定安吉大师只送了藏香和香炉,其他什么也没有。 弘历又让王钦打探了安吉大师的行踪,王钦回禀道:“皇上,大师当时自称要静修,将自己闭锁在安华殿二楼,不许僧人出入。” 弘历眉头紧锁,说道:“传娴贵妃。” 李玉答道:“是。” 路上,李玉将来龙去脉跟如懿说了个清楚,如懿气势汹汹的来了养心殿,弘历居然怀疑她和安吉大师私通? 如懿直直的闯了进来,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 弘历:“起来吧,如懿啊,穆尔带人在你宫里找到了这个,这字迹分明就是你的,你作何解释啊?” 如懿接过信筏,看完后反驳道:“这字迹的确与臣妾相仿,但也的确不是臣妾所写。” 弘历怀疑道:“你师从卫夫人簪花小字,宫中嫔妃无人学过,要仿也无从仿起。若是慧贵妃还在,或许能临摹几许,但慧贵妃远在济南行宫,更无旁人了。” 如懿被弘历怀疑的眼神伤透了心,冷冷道:“清白二字臣妾已经说倦了,臣妾没有做过,清者自清,臣妾没有什么好辩驳的。” 跪在地上的三宝和锦心不可置信,喊道:“主儿!” 弘历看着如懿一脸怒容,无奈道:“算了,如懿,你下去吧,朕自会查明。” 如懿气愤的站起身,扭头就离开了。丝毫不顾三宝和锦心的死活。 三宝和锦心被押入了慎刑司。 第53章 疑罪未名 事关如懿的声誉,弘历不敢大张旗鼓的查,只能私下里让王钦和毓瑚悄悄的查,几天下来毫无进展,能屈能伸的弘历决定去求助太后。 慈宁宫 太后和弘历商讨一个下午,弘历字里行间都是对如懿的偏袒,太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太后自东巡后就憋着一肚子气,正愁没地撒气呢,怎么可能不严查如懿? 福伽端上茶水,太后轻瞥福伽一眼,叹道:“看来皇帝还是很维护娴贵妃,虽然有物证,却也不肯轻易下断论。 安吉大师远来是客,咱们也不能轻动安华殿,那就借此清肃后宫。若是宫女真有什么不检点的,那就即刻打发出宫。” 福伽恭敬道:“是,奴婢即刻去办。” 弘历点了点头,不再谈论了。 …… 景仁宫 如懿独自坐在廊下搅弄手帕,锦心和三宝都被抓进了慎刑司,景仁宫人人自危,不敢上前服侍,生怕也被拉走。 福伽突然带着人走入了景仁宫。 福伽:“请娴贵妃娘娘安” 如懿抬头。 福伽也不等如懿说话,接着道:“娴贵妃娘娘,后宫闹了刺客,怕是宫女们行为不检惹出来的,太后命奴婢搜查东西六宫,以证清白。” 如懿淡淡道:“有劳姑姑了。” 福伽吩咐道:“来,宫女住的每间屋子都好好查一查。” 众人:“是。” 如懿冷眼看着福伽带人搜查景仁宫。 养心殿 弘历烦闷地躺在坐塌上,王钦守在一边打扇子。 弘历问道:“王钦。这回的事你怎么瞧?” 王钦的屁股歪的不是如懿,自然实话实说道:“皇上,奴才不知事情原委。” 弘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要的就是你不知道。” 王钦挠了挠头,说道:“按理说,娘娘们都不与安吉大师接触,应该不会惹出这事来,但娴贵妃……” 弘历疑惑道:“娴贵妃怎么了?” 王钦擦了擦汗,低声道:“娴贵妃一手操办了大师祈福一事,上次祈福时,大师还扶了一把娴贵妃,这事皇上也是知道的。 更何况娴贵妃与旁的娘娘不同,别的娘娘是手写经文送到安华殿焚烧祈福,娴贵妃都是日日亲自到安华殿诵经的。” 弘历也是因为这个,才请的太后,自东巡一事后,太后对如懿恨之入骨,绝对会细细的查。 弘历叹道:“所以朕请皇额娘来处置。皇额娘虽然对娴贵妃不甚喜爱,但到底笃信佛法,不会轻易偏私。” 王钦果断拍龙屁道:“皇上还是心疼娴贵妃的。” 后宫都被福伽仔仔细细搜查了一遍,阿箬早早就得了消息,仔仔细细的吩咐了一遍,而且阿箬没有金玉妍那么爱磋磨奴婢,也没了艾儿私藏安多手串一事。 陈婉茵也没有金玉妍如此心狠,一没在信筏上点名锦心,二没打点慎刑司用酷刑。证据也不是贴身的物件。 福伽上上下下搜查一遍,也没发现有什么出格的东西,弘历也没办法将事情推给宫女不检点了,如懿便一直疑罪未明。 景仁宫 因着景仁宫是重点要搜查的区域,陈婉茵殿里也被仔仔细细的搜查了一遍,好在她老实拘谨的形象深入人心,福伽也没有过多为难。 福伽在东配殿搜查,陈婉茵就在偏殿抱着永琪,对着顺心低声道:“娴贵妃她不检点,不配抚养皇嗣,本宫要去找皇上。” 顺心安抚道:“主儿,娴贵妃只要失了名誉清白,就不配抚养皇嗣,五阿哥会回到您身边的,咱们只需要再等等。” 陈婉茵喃喃道:“等等,再等等,等到娴贵妃解释不清的那天,一个被流言缠绕的嫔妃,如何能成为皇子之母?很快,永琪就会回到我身边了。” 养心殿里,弘历辗转反侧,一直在脑海里想着这件事的疑点。弘历一直压着这件事,陈婉茵也不像金玉妍一般添柴加火,流言就一直在私下悄悄传播,没有到明面上。 景仁宫,除了五阿哥的侍从们,就连顺心也被带走了,连当日巡值的侍卫们都被送进慎刑司盘问。景仁宫被彻底落了锁。 养心殿 皇帝躺在坐榻上,皱眉思索。 王钦劝道:“皇上,该更衣了。皇上,今天是您的万寿节,重华宫备下了夜宴为您庆祝。咱们再不去就迟了。” 弘历起身道:“更衣。” 王钦:“嗻。” 王钦、李玉、进忠伺候皇帝更衣。 弘历问道:“景仁宫那怎么了?” 王钦回道:“回皇上,景仁宫的奴才们都被押入了慎刑司,巡值的侍卫们也被带走了,锦心说没有见过刺客,三宝只认在外面看见了刺客,当夜巡值的侍卫们都说看见有白衣人出入景仁宫。” 弘历:“用刑了吗?” 王钦:“还没有。” 弘历沉声道:“用刑吧。必得用刑了。” 重华宫 如懿被禁足,嫔妃之中以苏绿筠为首,苏绿筠显得神采飞扬。 意欢问道:“说来,应该是娴贵妃主持皇上的万寿节大礼,怎地不见娴贵妃的身影?” 苏绿筠十分尴尬,这次万寿节是她主持的。哲妃上下扫了意欢一遍,嗤笑道:“明知故问。” 苏绿筠打圆场道:“舒嫔,今日是皇上万寿节,等一下,千万不要提娴贵妃,免得扫了皇上的兴。” 意欢却只觉得这些嫔妃不懂皇上的心思,皇上明明是担心娴贵妃的,说了怎么会扫皇上的兴? 意欢淡淡道:“人人都说,景仁宫闹刺客,是有人与娴贵妃私通,我便是不信。文嫔姐姐,你见过娴贵妃吗?” 意欢本是想问同住景仁宫的陈婉茵,如懿的近况,没想到这一问直接踩在了陈婉茵痛脚上。 陈婉茵冷声道:“皇上下旨,不许我和永琪去见娴贵妃。”她巴不得如懿这辈子都被禁足呢,还去看望她? …… 景仁宫 如懿身边的人都被带走,独自一个人坐在书房,手写了两张寿字,喊道:“嬷嬷。” 精奇嬷嬷上前,问道:“娴贵妃娘娘有事吩咐?” 如懿微笑道:“今日是皇上的万寿节,本宫做了些皇上素日爱吃的点心,给皇上贺寿,还想烦请嬷嬷送到寿宴中去。” 精奇嬷嬷大惊道:“娘娘,您在禁足啊。照规矩,景仁宫的人与物,只准进不准出啊。” 如懿满脸自信,威胁说道:“本宫知道规矩如此,只是,今日是皇上的万寿节,皇上与本宫相伴十数年,要不表表心意,好像也不合礼数,或,令皇上不悦。”(原话) 精奇嬷嬷犹豫道:“可是。” 如懿打断道:“本宫知道,要嬷嬷送东西出去是难为嬷嬷了。” 精奇嬷嬷连忙推脱道:“奴婢这倒没什么,只是即使奴婢送过去了,皇上那边收不收也不一定了。” 如懿笑道:“收不收在皇上,送不送在本宫的心意,不然,嬷嬷不用送入寿宴中,交给舒嫔便好。” 精奇嬷嬷答应了,伸手抽出银针想试毒,试好后,如懿就上前贴好寿字,让嬷嬷拿着点心盒子离开了。如懿还向嬷嬷行了一礼,可嬷嬷走了,没看见。 重华宫 太后和皇上一起出来。 众人行礼道:“太后万安、皇上万安。” 太后高兴道:“好,都坐下吧。” 众人:“谢太后。” 太后欣慰道:“皇帝啊,今天是你的万寿节,有旁的烦心事都放一放,咱们好好乐一乐。” 弘历看着空置的位置,强颜欢笑道:“好,皇额娘,即刻开席吧。” 宴席开始,纯妃带头为弘历敬酒。 有小太监出来悄悄对着意欢耳语几句,意欢便走了出来。 精奇嬷嬷见意欢出来,行礼道:“舒嫔娘娘,这是娴贵妃为皇上备的寿礼。” 意欢疑惑道:“是娴贵妃娘娘让你交给本宫的?” 精奇嬷嬷点头称是,回道“是娴贵妃为皇上特地做的糕点,让奴婢交给您,说是您看过之后没有什么不妥,看着安排。” 意欢虽然疑惑,还是点头道:“有劳嬷嬷了。” 精奇嬷嬷完成任务后离开了。 意欢看着面前的点心盒子,不明所以,硬着头皮带入殿中。 因为陈婉茵没有陷害如懿收了大师的七宝手串,意欢也不会懂如懿的哑谜,所以盒子里不会有手串的,就是单纯两个寿字。 弘历一口一口喝着闷酒,太后劝道:“皇帝,哀家知道你烦心什么。安华殿的法师是修行之人,不宜轻易惊动,以免失了尊敬之心。 若真有人有恶性,那也只是一人修为不足,不干其他人的事。拘进慎刑司拷问的,也只有景仁宫的奴才们及那夜巡守和拾到证据的几个侍卫。事情不要闹得太大。” 弘历点了点头。太后见说的差不多了,以不胜酒力的借口离开宴席。意欢正巧进来,见李玉送太后离开。 弘历也想要离开,纯妃见状,上前禀报道:“皇上,臣妾准备了些点心,您尝一口再走吧。” 弘历点了点头,奴才们将点心献上,意欢硬着头皮上前禀报道:“皇上,娴贵妃娘娘不便前来贺寿,特意差人送来了自己做的点心,恭祝圣安。” 纯妃的脸色已经变了,好不容易安排个小巧思,如懿又来搅局,她和如懿天生犯冲吗? 弘历看了眼王钦,王钦上前接过放在桌上,意欢见纯妃杀人的目光,也不敢再说了。 弘历看着点心上两个字迹不同的寿字,若有所思,说道:“朕不吃了,朕先回养心殿。” 纯妃带头说道:“恭送皇上。”得,精心安排的点心,皇上一口没吃,急匆匆走了,纯妃一记眼刀看向意欢。 …… 在回来的路上,李玉被一个宫女撞上,宫女塞了张纸在李玉手中,急匆匆离开了。 李玉接过纸一瞧,上头写着:娴贵妃有难,速回养心殿换掉信筏。翻面一看,果然有张信筏,随着纸一起。 李玉见状,急匆匆的回了养心殿,去搜查殿里那张信筏。没有魏嬿婉的阻拦,弘历撞了个正着。 弘历见鬼鬼祟祟搜查的李玉,脸色顿时黑了,问道:“你在做什么?” 李玉吓了一跳,答道:“奴…奴才怕夜风着凉,回来找盖毯,给你送去。” 弘历看了一眼王钦,王钦会意,上前搜身,果然搜到了一张信筏。李玉冷汗直冒,跪下磕头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弘历冷声道:“谁指使你的?” 李玉不肯出卖如懿,一个劲的求饶,被拖入了慎刑司。 弘历揉了揉眼眉,低声道:“毓瑚,你带人去娴贵妃宫里,让她把这信上的诗写一遍,你念,她写,别让她看见这信筏。” 毓瑚:“是。” 景仁宫 如懿见毓瑚来了,惊喜的站起身。 毓瑚恭敬道:“娴贵妃,皇上需要您墨宝一幅。” 如懿点了点头,道:“自然可以。” 毓瑚继续道:“奴婢念,麻烦您写下来: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 如懿愣住,但还是写下,她师从卫夫人的簪花小楷,自认宫里无人能学,自然不害怕。 毓瑚接过如懿写的字,回去复命。 养心殿 弘历召了几位大儒辨别字迹,用如懿亲手写下的这幅,去对比着从景仁宫(左)和李玉身上(右)搜出来的信筏。 大儒甲:“信筏材质都相同。” 大儒乙:“从字形和结构来看,左边这幅像是真迹,右边的偏粗陋了。” 大儒丙:“笔锋和笔顺也是左边这幅像真迹,右边明显不是同一人所写” 大儒丁:“左边也不是完全相似,有些地方还是不同的。” (仿写再像真的,都会因为用笔的习惯有些许不同,更何况陈婉茵临摹的是好久之前如懿的墨宝了。) 弘历皱眉道:“所以这两张都不是真迹?” 大儒们冒汗道:“左边这张八九成似真迹,右边这张就一定不是了。” 弘历:“什么叫八九成?” 大儒解释道:“有些人为了防止被发现,会特意改些字形与笔锋,这是正常的,但也不能百分百肯定左边的是真迹,有些仿写也足以以假乱真。” 弘历被大儒们的糊弄文学糊弄住了,但也反应过来,知道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挥了挥手让大儒们离开了。 王钦上前安慰道:“皇上,许是娴贵妃真是被冤枉的,娴贵妃最多也就是和安吉大师交往过密,应当没有私相授受一事。物证都是些香炉、藏香这等寻常物件。” 弘历问道:“慎刑司那边怎么样了?” 不说不知道,一说王钦就忍不住发笑,景仁宫的奴才们进慎刑司,最着急的不是景仁宫主位如懿,反而是这些奴才们背后的主子。慎刑司犹如八仙过海,个个都打点了。 反而是三宝和锦心这两忠心的什么都没捞着,老老实实被人上了刑。慎刑司这几日像是过了年,巴不得娴贵妃继续犯事。 就连一向老实的文嫔娘娘,都花了银子打点好了慎刑司,顺心几人一点罪都没受,慎刑司所有刑法都砸三宝和锦心身上了。 好在他心善,在慎刑司把三宝和锦心打最狠的时候帮着主子收买了他俩。 王钦眼轱辘一转回道:“皇上,慎刑司用了刑法,锦心咬死了娴妃只收了香炉和藏香,其他一律没给没收。三宝也只说打水时见到了个白衣刺客翻墙。 巡值的侍卫们都说只看见了白衣刺客,景仁宫的奴才们也说没见刺客进主殿,这几位口供都是对上了的。” 弘历捏了捏眉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找几个人出来,说是景仁宫的宫女和侍卫私相授受,侍卫伪装大师惹来的风波。慎刑司里的人,都放了吧。” 王钦点头道:“是。” 景仁宫 顺心也被放了出来,低声夸赞道:“主儿聪慧,居然能想到收买宫女,给李玉再送张信筏,若不是李玉狗急跳墙,咱们也不至于那么快就出来了。” 陈婉茵低声道:“不是我的人。” 顺心呆了,追问道:“主儿?不是您的还会是谁的人?” 陈婉茵叹道:“我的银子都用来收买侍卫和打点慎刑司了,那还有多的去打探李玉踪迹和收买丫头卖命呢?是慎嫔动的手。” 顺心呆呆道:“事情半途而废,五阿哥要怎么办呢?” 陈婉茵却悟到了,说道:“若不见好就收,皇上再查下去,总会查出来我的,好在皇上答应了我,让我把永琪抱了回来。” 她也不愿意就此收手,可再查下去,总会怀疑到她身上。所以当阿箬找她,跟她要第一版的信笺时,她毫不犹豫答应了。 启祥宫 阿箬气愤道:“这么好的机会,偏偏让如懿躲过了,公主怎么想的……居然让我去找文嫔,再要张不像的信筏,引起了皇上的疑心,让皇上把如懿放了出来。” 叶心安慰道:“主儿,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如何能成真呢?文嫔的心不够狠,做的事也不是天衣无缝,若是皇上细查,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了怎么办? 还不如让皇上自己按在这。皇上不愿往下查,就查不出咱们的手脚。皇上也不是全然相信娴贵妃的吧?只是为了皇家声誉不得不如此。” 阿箬叹气道:“只能如此了,那个宫女送出去了吧?” 叶心点头道:“送出去了,本就是跟着大使来送公主有孕的消息,如今成了事,又走公主的路子回蒙古了。保准查不到。” 阿箬不可置信道:“公主怎么那么快就知道了?还安排人进来做好了一切。” 叶心回道:“可能是富察府那边有专属的道给公主传信吧。” 富察府确实有道给公主送信,不过不是人,是信鹰。 第54章 容佩登场,哲妃重病 自景仁宫众人被放回,对如懿的态度更加大不如前了,尤其是锦心和三宝,其他奴才们都知道如懿冷心冷肺,且他们身后都有主子,倒是没那么心寒。 不过怨怪是有的,若不是如懿自己不知分寸,他们怎么会白白走一遭慎刑司? 三宝和锦心就不一样了,他们早早就被抓了,期间如懿一直没有打点过。 如今火烧眉头了,如懿才想办法自救,这算什么?马撞树上才知道拐了?孩子死了你来奶了?还好他们及时投靠了王钦,不然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来! 虽然不知道王钦背后的主子是谁,但,是谁都好过是如懿。起码新主子是真的帮着打点,后续的刑罚都是面子功夫。 众人怀着这样的态度,待如懿更不好了,锦心和三宝借着养伤躺在房里爬不起来,其他人如懿用的不顺手也不放心。 如懿也知道这样不行,打算出门去物色些新奴才。 如懿刚到内务府打算挑奴才,秦立就以内务府人手不足为由,恭恭敬敬的将如懿请出了门。 如懿知道秦立是在公报私仇,但为了维持自己的体面,没有计较,反而高声道:“本宫想找几位宫女太监来景仁宫当差,有谁毛遂自荐想要来的?” 闻言,把正在偷懒的内务府众人吓的各回其职,做鸟兽散。 秦立没想到如懿还有这威力,她要是天天来,他内务府的效率得高多少? 秦立笑眯眯道:“今日怕是不行了,内务府人手不足,您也看到了。娴贵妃娘娘不如明日再来?说不定明日人手就多了。” 如懿一记眼刀看向秦立,秦立不为所动,如懿转身气冲冲走了。 如懿坐着轿辇,让众人抬着她漫无目的的到处走走,如懿四处张望,消息灵通,知道如懿要选宫女太监的奴才们,全部低下了头,深怕被如懿给看到收进宫里。 如懿坐在辇轿上抬眼望去,一众年长宫女正立在红墙下,一个个四十上下的年纪。 内务府管人事调动的赵公公,刚刚还在内务府帮着秦立搪塞她,现在站在长街上给人分配去处。 如懿问道:“那些是哪儿的宫女?” 新提上来的大宫女云苓解释道:“主儿,这些宫女都是家中无人,才继续留在宫中服侍的。 都是内务府新从圆明园拨来的人,说是做惯了事极老练的,正训了话,要拨去各宫呢。” 如懿点点头,心里有了主意,不嫁人的孤女、做事老练的嬷嬷,这不是天选来送给她的掌事姑姑吗? 如懿继续观察,一个穿蓝衣的宫女突然跑了出来,质问赵公公道:“赵公公,凭什么你把收了的银子的都拨去东西六宫伺候,咱们几个没钱使银子给你,你便拨咱们去浣衣局当差。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赵公公怒斥道:“我告诉你,天底下就银子最大,你还嚷嚷?” 赵公公抬手给了容佩一巴掌。容佩被打倒在地,赵公公又继续扇容佩道:“让你嚷嚷,让你嚷嚷……” 如懿喊道:“停轿,云苓,你去。” 云苓听命走上前去,喊道:“赵全才!住手!娴贵妃娘娘在此,你也敢造次?” 赵公公吓的跪下,喊道:“给娴贵妃娘娘请安。” 云苓继续道:“娴贵妃娘娘吩咐,赵全才专横跋扈,自己去慎刑司领五十大棍,从此以后,不必在内务府当差了。” 赵公公跪行求饶道:“娴贵妃娘娘恕罪,娴贵妃娘娘恕罪啊。” 如懿不看赵公公,继续道:“云苓,把那宫女带过来。” 云苓转头喊道:“你过来一下。” 容佩忙走到如懿跟前,又跪了下来。 如懿继续吩咐道:“云苓,你去内务府知会一声,要他们做事公正些,否则赵全才就是个例。” 云苓领命离去。 容佩磕头道:“谢娴贵妃娘娘为奴婢主持公道。” 如懿问道:“你是个直性子的,胆子也大。只是把话都喊出了,不怕吃亏么?” 容佩义正言辞道:“奴婢吃亏不要紧,不能让没钱的姐妹都吃了亏。” 如懿笑道:“你是个有主意的,本宫喜欢,来景仁宫当差吧。” 容佩在宫里是新人,又没钱打听消息,压根不知道景仁宫的凶险,惊讶道:“多谢娴贵妃!” 如懿满意的坐着轿辇离去,容佩站起来紧紧跟着队伍后面。 云苓去了趟内务府下令,回来就被告知空降了一位大宫女,天都塌了。 好在掌事姑姑一职有锦心压着,容佩暂时也爬不上去,只能跟云苓当同僚。 但锦心现在还躺着养伤,容佩也十分对如懿胃口,容佩稳稳的压住了云苓,暂代景仁宫掌事姑姑。 云苓和其他奴才也没什么不服,景仁宫的掌事可没那么好当的,原来的掌事姑姑和掌事太监,刚从慎刑司出来呢。 听说还挨了慎刑司三十六道刑罚,到现在都爬不起来。景仁宫掌事一职,也只有新来的容佩当个宝。 躺在房里悠哉悠哉养伤的锦心和三宝打了好几个喷嚏,是谁那么挂念他们? 因着如懿之前惹上了流言蜚语,弘历短时间也不想再册封如懿了,如懿在娴贵妃的位置一坐就是两年。 因着只是贵妃,虽然赐了协理六宫的权利,但还是名不正言不顺,后宫妃子无需向如懿请安,后宫一时间风平浪静。 又因为如懿的管理宫务水平确实不高,弘历只能又赐了纯妃、仪妃协理六宫之权。 果亲王的努力也有了结果:果亲王的福晋伊拉里氏怀上了身孕,满了三个月才敢说出来。 永璜见果亲王都有了子嗣,更着急了,进宫求了哲妃。 哲妃只得低头去找了纯嫔,求纯妃介绍个娘家侄女赐给永璜当侧福晋。 哲妃和纯妃的关系好,纯妃很快答应下来,介绍了本家苏氏旁支的嫡女苏青玉。 哲妃见了苏青玉也十分满意,求了弘历赐给永璜当侧福晋。 可能是基因强大,苏青玉到了大阿哥府上不到三个月就怀上了身孕,却在两个月的时候突然流产。 永璜怀疑是福晋钮枯禄氏下手残害子嗣,闹着要查到底,夫妻关系越来越僵硬。 钮祜禄氏彻底寒了心,当初拼着得罪太后的心也要选她,到最后孩子有问题,第一个怀疑的是她,她算什么?钮祜禄氏同意了永璜的要求,坚持要查到底。 哲妃没法子,只能从中斡旋,派太医去府上细查,苏青玉也一直解释说是自己的问题,不是福晋下的手,奈何永璜不信。 太医细细检查了一遍,又挨个把了把脉,下结论道:“藤黄毒肾,大阿哥肾气衰弱,自然精弱,精弱就会子弱,子弱就容易流产。 侧福晋是因为精弱,所以自然流产,不是外界的原因。” 永璜大受打击,一蹶不振,不可置信的追问道:“为什么果亲王的福晋没事?” 太医擦了擦汗道:“您与果亲王不同,果亲王是寒气入体,不易让女子有孕。您是精气衰弱,女子怀胎却难以产子。 (少精症和弱精症的区别) 福晋,微臣冒昧问一句,之前的葵水是否准时?来时是否腹痛难忍?是否淅淅沥沥不止且格外量大?” 福晋身边的陪嫁回道:“福晋来葵水时一直都不准时且腹痛,但淅淅沥沥不止且格外量大时,就有过两次,一次是上一年六月份,一次是今年二月份。” 太医追问道:“可曾看过太医?” 钮祜禄氏摇头道:“看过府医,没请太医,我向来如此,不是什么大事。” 太医叹道:“王爷若还想要孩子,那就换个医术高明的妇科大夫,福晋已经小产两次了,府里的府医都没查出来么?” 钮祜禄氏怔住了,顿时泪如泉涌道:“什么?太医,您说我怎么了?” 太医叹道:“已经小产两次了,好在都时日不长,养养还是能补回来,侧福晋的身体好,才能保两月多。” 永璜拉住太医,问道:“太医,我母妃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太医摇了摇头,说道:“此事不是精通妇科的大夫很难看出,若不是微臣摸出福晋两次小产,微臣也不敢确定。” 永璜难得孝心爆发,吩咐道:“还请太医保密,不要将此事告诉母妃。我会求皇阿玛,将你调入我府中。” 永璜身后的太监会意,上前递给太医一张银票。太医犹豫的接过,点了点头。 钮祜禄氏还在难受着自己的孩子,苏青玉随了苏绿筠的老好人脾气,沉默的安慰钮祜禄氏。 永璜羞愧道:“福晋……是本王……” 钮枯禄氏恨声道:“王爷,臣妾想回钮祜禄府里一趟。” 永璜脸色一变,劝道:“是我对不起你,往后我府里唯有你和青玉二人。” 钮祜禄氏冷笑道:“多谢王爷,可臣妾思念家中母亲,只想回去看看。”说的好听,还不是因为自己是只下不了蛋的公鸡! 若不是被太医发现是自己没能力,还想要把事赖在她头上!现在发现是自己没用,就开始一生一世三个人了,可笑。 钮祜禄氏不像伊拉里氏没有显赫的娘家,果断回家告状去了,美曰其名:回娘家调理身子,你也不想被人发现:因为你不行,害得我两次小产吧? 永璜无能狂怒。看着钮祜禄氏登上了去钮祜禄氏的马车。 钮祜禄府 金川战事失利,讷亲作为罪魁祸首,被赶来收拾烂摊子的富察傅恒下令压回京城。 璟琴派来的人混在其中一直恐吓讷亲,生动形象讲述着皇上的愤怒和讷亲即将要挨的斩立决,为了保住小命,讷亲假装投靠了璟琴,璟琴让人告知讷亲要如何求饶。 讷亲仗着是太后的族亲肆意妄为,虽然有了璟琴的锦囊妙计,但也不放在心上,在大殿上由着自己的性子说了几句。 讷亲说完话,看着弘历冷冷的目光和看着死人一样的眼神,一个激灵将璟琴告诉的话术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边哭边解释前几句都是假的,微臣的本意是…… 微臣如此辜负皇恩,实乃不忠不义之徒,微臣惶恐…… 若是皇上,愿意原谅微臣,微臣愿意…… 弘历的脸色才由阴传晴,讷亲长舒了一口气,永乐公主,诚不欺我!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讷亲的职位被一撸到底,现在在家闲的发霉。刚好闺女回来了,讷亲起身去门口迎接。 到底是贝勒福晋,就算只是讷亲的庶女,讷亲也得照规矩行礼。 钮枯禄氏看见一脸颓废的讷亲更难受了,也顾不得自己的事了,连声安慰讷亲。 讷亲摆了摆手,永璜和他的人在殿上都给他求了情,他知道是闺女的功劳,追问钮祜禄氏回家的原因。 钮祜禄氏断断续续的说了。讷亲黑了脸道:“当时我就不愿意让你去选秀,果亲王和大阿哥心眼一个比一个小,你要是生不出来皇嗣,他们肯定记在你头上。 若不是太后苦苦哀求,我也不会同意让你去选秀,去就算了,果亲王还不选你,选了个破落户,连累你被大阿哥选上了。” 钮祜禄氏哭的更大声了。 讷亲安慰道:“无事,你婆婆是个拎得清的,当时为了弥补我们,将她的娘家侄女许给你哥哥。虽然只是旁支,但好歹跟富察氏沾亲带故的。 有了这层关系,你在大阿哥府上作威作福,大阿哥都不敢管你,他又不能生!这次回来就待在家里养好身体,和离是不行了,大清开国以来就没有皇子和离过……” 钮祜禄氏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回房找自己的亲额娘诉苦。 永璜进宫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又是卖惨又是哭求,终于将给他诊断的大夫从宫里要回府里了,哲妃却因为永璜府里的事,心力交瘁,又病倒了。 这次哲妃的病很重,永璜吓的也不敢造娃了,住在宫里尽心尽力的照顾哲妃,也不敢瞎作妖,深怕哲妃一口气上不来就去了。 钮枯禄氏也不敢再久留钮祜禄府了,急急忙忙也进了宫,跟着永璜一起照顾哲妃,还顺手把苏青玉带上了,深怕永璜的外置大脑—哲妃就这样去了。 在三人无微不至的照看下,哲妃从半格电涨到了一格电。虽然还是卧床不起,但好歹是脱离危险了。 苏绿筠也时常来看望哲妃,细心宽慰哲妃,让永璜十分感念苏绿筠恩情,哲妃也一直让永璜记得还苏绿筠的恩情。 永璜想到了还恩情的法子,永璋中的毒比他深,肾气也比他弱,到时候永璋娶福晋了,他可以给永璋送太医啊! 永璜当着两人的面,郑重承诺道:“额娘,纯娘娘放心,永璋成亲时,永璜必送他一份大礼。” 纯妃笑了笑,没放在心上。哲妃见永璜是真心的,放心了。 第55章 晋位争议 (读者宝宝们,我保证如懿最多爽两章!!以后不会比这更爽了!!) 养心殿 弘历梦见了年轻的青樱,青樱在城墙上笑脸盈盈的同他说着话,一转眼,青樱披上了嫁衣,嫁给了三哥。 弘历惊醒,喊道:“青樱!” 守夜的王钦吓的赶紧走进来,问道:“皇上,你梦魇了?” 弘历摇了摇头,道:“无事,想起了年少时候的事情罢了。” 弘历又觉得有些可笑,年少时梦见的事情,如今都中年了,居然又梦见了一次。 王钦警铃大作,安慰了弘历几句,等到换班,回房里给璟琴传了消息。 如懿在后宫里不受人待见,除了意欢,几乎没有妃子愿意上门拜访, 如懿这两年都是在“自娱自乐、等皇上宣召她、来养心殿找皇上”三个选择中循环着度过。 宫务如懿也一概不管,全丢给了仪妃和纯妃。 后妃们对如懿都是眼不见心为静,不搭理如懿,这让封了贵妃,想要耍威风的如懿过的很憋屈。没有人愿意主动来她宫里请安,她人淡如菊,也不好逼着人来。 漱芳斋 如懿走了进来。 弘历昨日做梦,梦见了年轻时的青樱。今日兴起,召了如懿随侍,一起在漱芳斋看《墙头马上》。 一曲毕,弘历感慨道:“皇后和贵妃去了行宫养病,哲妃如今也病重了。如懿,朕在万人之上,俯视万千。 可这万人之上却也是无人之巅,朕总觉得孤零零的……如懿啊,到朕身边来,朕想和你一块儿。” 如懿上前坐在弘历身边安慰道:“皇上,臣妾不是一直陪着你吗?” 弘历叹道:“如懿啊,朕一早选定的就是你,做朕的嫡福晋,做朕的正妻。琅嬅去行宫养病了,不愿回京。朕想许你皇贵妃之位,虽不是皇后,但也算半个朕的妻子。” 如懿心中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眨了眨无辜的眼睛,看着一脸期待的弘历。 如懿装作不在意的模样,淡淡道:“皇上,皇贵妃之位,臣妾惶恐。” 弘历果然上钩,急切追问道:“惶恐?为何惶恐?是因为你姑母吗?如懿啊,你与你姑母不同啊。” 如懿难过道:“姑母与臣妾有何不同?我们都是乌拉那拉氏的女儿,爱的男人都是九五之尊的皇帝。” 弘历承诺道:“乌拉那拉氏又如何?早年的情势,朕也身不由己。不过现在也都过去了,朕要谁做朕的皇贵妃,都是朕拿主意,你听着,朕是皇帝,也是人夫。” 如懿感动道:“皇上,臣妾从来就不想做皇后,可是姑母去世时问过臣妾一句话,臣妾是犹豫的。” 弘历:“什么话?” 如懿含情脉脉道:“姑母问臣妾,想不想跟弘历生同衾、死同穴。臣妾是想的。” 弘历眼含情意道:“虽然朕不能许你皇后之位,但朕保证,皇贵妃也能跟朕生同衾,死同穴。如懿啊,在这无人之巅,朕觉得孤单的很,朕想让你在朕身边。可好?” 如懿:“好。” 弘历:“好…好…” 两人相拥而泣。 身后的王钦和锦心对视一眼,十分嫌弃,颠公颠婆! 这天过后,如懿和弘历如胶似漆、难舍难分。 早朝上 弘历提了一嘴想要册立皇贵妃,张廷玉带头喊道:“皇上三思啊!” 大臣们都跪下来劝道:“皇上三思啊!” 弘历不理解,他自己后宫他想晋谁就晋谁,这群大臣凭什么拦着?要不是册封皇贵妃需要登册,他都不想提! 张廷玉不愧是嫡嫡道道正统拥护者,跪下就开始辩驳道:“皇后娘娘仍在,怎可册立皇贵妃?” 弘历:“皇后和永琏身子不好,太医建议皇后长居别宫精心养病,后宫不可一日无主,立皇贵妃也是为了稳定后宫。” 大臣们都不信弘历的话,信如懿能稳定后宫还不如信弘历是圣祖皇帝转世,完全不可能! 张廷玉辩驳道:“贵妃亦能主理六宫。” 弘历能说什么,他难道说他就是想要给真爱弄一个名正言顺的位分吗?他就是不甘心被先帝和太后逼着娶琅嬅,如今他能自己做主了,立一个皇贵妃给真爱怎么了? 弘历刚想强硬一点,就被御史大夫李大人堵了回来。 李大人:“娴贵妃为人刻薄寡恩、不孝不义,实非皇贵妃之良选。” 弘历语塞,怎么还人身攻击呢,弘历向下扫视了一圈大臣,大臣们听见李大人都是一脸赞同。 弘历气闷,挥手道:“此事容后再议。”随后气鼓鼓的离开了。 养心殿 弘历气愤的坐在坐塌上,李玉因为私自入养心殿换证据,被弘历一气之下打入辛者库,没了李玉这个歪屁股,没人在御前为如懿说话,弘历只能独自生着闷气。 弘历:“王钦!给朕滚过来!” 王钦深叹一口气,屁颠颠的跑到弘历面前,请示道:“皇上,有何吩咐?” 弘历噼里啪啦跟王钦一通抱怨,王钦恭谨的听着,边听边安慰,弘历抱怨够了,就自顾自去景仁宫找如懿了。 王钦只能苦哈哈跟着弘历。 景仁宫 御前的李玉被打入辛者库,如懿前朝又没有人手,一点都不知道前朝里因为封她做皇贵妃的事情闹翻了天。 如懿还在心情愉悦的喝茶,翻着手上的《墙头马上》。 弘历这时候来了,进门就看见如懿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也放松下来。坐到如懿的身边,一起看着《墙头马上》。 两人边看边怀念年少时的时光,时间不知不觉就流逝了。 几日过去了,如懿天天和弘历腻在一起,原以为能很快收到晋位的旨意,没想到自弘历提过一次之后就了无音讯了。 如懿十分不解,但李玉早就被弘历罚走了,她只能自个猜弘历的心思。 这样的事多了,如懿便派三宝去问了李玉的消息,看看李玉犯了什么事,她好把他捞出来,她御前没了人真是不行。 如懿让人打探消息从不肯给赏钱,三宝也没惢心那么傻,不愿意让如懿白嫖,三宝厚着脸皮道:“主儿,这宫里要想打探消息,得给这个……” 如懿皱眉,三宝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俗气了?李玉给消息时可从来没要过赏钱! 如懿的忠仆容佩冲了上来,强硬道:“什么事都得要给赏钱才能做?天下也没这样的道理!” 三宝退后一步,意思很明显,你行你上呗。 如懿笑道:“容佩,这事就交给你了。” 容佩来景仁宫一年了,终于有了表现的机会,雄赳赳气昂昂的出去了。 可惜容佩只能在景仁宫耍耍威风,如懿虽然很满意容佩,但她很少出门,出门也是去养心殿,更何况如懿出门带的多是锦心,容佩这个景仁宫大宫女鲜被外人所知。 容佩本想直接去养心殿问消息,却被殿外的御前侍卫拦下,连殿门都进不去,更别说去御前太监处打探消息了。 容佩只好询问御前侍卫,可御前侍卫自从东巡回来后,就被穆尔严加管教,如非必要绝不会开口。 容佩又没有带“必要”,自然无人搭理。 容佩灰溜溜的离开了,垂头丧气的回了景仁宫向如懿禀报道:“主儿,御前的人都不肯说。” 如懿虽然心里埋怨容佩的不中用,脸上微笑的说:“无事,看来应该是大事吧。” 如懿突然想到了个好人选——凌云彻。 如懿满脸笑容的吩咐道:“本宫要出去一趟,容佩。” 容佩会意,出去喊了轿撵。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坤宁宫。 坤宁宫 凌云彻百无聊赖的踢着地上的石子,赵九霄两年多前被永乐公主点去了陪嫁队伍里,听说是他的相好求得情。 他本想去找魏嬿婉也求求情,可一想到永乐公主一脸杀意抽他的模样,瞬间清醒了。娴贵妃嘴上说着会给他一个好前程,说了两年多,什么都没有。 他鼓起勇气求娴贵妃将他塞进永乐公主的陪嫁队伍里,结果娴贵妃脸一下就黑了,噼里啪啦给他一顿训,他就想要个好前程,招谁惹谁了?如果……能和嬿婉再续前缘就更好了。 凌云彻正胡思乱想着,就听见远处如懿惊喜的呼喊:“凌云彻——” 凌云彻一气之下踢走石子,又来了又来了,每次烦闷都来找他聊天,聊完一屁股就走了,装那么惊喜干什么?又不给他升官!他在这不是很正常? 心里一通抱怨,面上却扬起笑容迎接道:“娴贵妃娘娘来了?微臣给娘娘请安。” 如懿笑着看凌云彻行完全礼,接着道:“凌云彻,本宫有件事托你。” 凌云彻惊讶,咱俩的交情还没到帮你办事的程度吧?你又不给钱! 凌云彻假笑道:“娘娘,有何事吩咐?” 如懿:“御前太监李玉,不知犯了何事,被皇上罚了,本宫想托你打听一下他的消息。” 如临大敌的凌云彻放松下来,原来就是打探消息,小事,点头应下道:“好。” 如懿见凌云彻一下子答应了她的要求,笑的更加灿烂,两人谈天说地。 身后的奴才们都已经麻木了,看着两人坐在台阶上高谈阔论。 谈论完,如懿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呆坐在殿门刚遭受了如懿精神攻击的凌云彻也回过神来,不是?娴贵妃,你没给银子! 侍卫所 凌云彻苦兮兮的拿了自己攒下的银子,摸到了御前侍卫休息的房子,找了个御前侍卫问道:“大人,卑职想问一下,御前的李公公怎么不在御前了?” 御前侍卫刚安怀疑道:“你是哪的侍卫?问李公公做什么?” 凌云彻:“卑职是坤宁宫的侍卫,是李公公的同乡,他答应过卑职,会给卑职调个好去处,没成想那么久了一点音讯都没有,卑职进不去御前,只能找大人您问问了。” 凌云彻边问边忍痛塞了一袋银子给刚安。 刚安掂了掂手里的银子,满意道:“问我你可是问对人了,当时还是我押着李玉走的,我劝你啊,赶紧再找别的出路。” 凌云彻追问道:“李公公是怎么了?同乡一场,卑职还想报答李公公一二。” 刚安:“李玉他偷盗御前财物,被皇上抓了个正着,已经被打入辛者库了。” 凌云彻:“什么?李公公都是御前的人了,怎么会偷盗财物呢?” 刚安:“谁知道呢。” 刚安掂量了下,笑道:“还是你懂分寸,今个养心殿来了个老嬷嬷,吵着要问李公公的消息,又不肯给银子。” 凌云彻怔住,问道:“老嬷嬷?” 刚安:“你不认识?她嚷嚷着是景仁宫的宫女,一分钱不给就想要消息,她当御前是她家门口的菜市场?” 凌云彻赔笑道:“这种人居然是妃嫔身边的宫女么?第一日就会被主子打死吧?” 刚安:“景仁宫的主位娘娘古怪的很,她宫里的人是这样也不奇怪。看你给了那么多银子,我好心劝你一句,别离她太近。” 凌云彻愣住,抬头看着一脸笑意的刚安,颤颤巍巍点头道:“谢大人提醒,卑职记住了。卑职告退。” 凌云彻出来,心里想着:怪不得跑来找他,原是因为派人去了问不到消息,做事那么抠抠搜搜的妃子,显然不是明主,他还要帮着娴贵妃做事吗…… 景仁宫 凌云彻下定决心,这次见了如懿,一定求着如懿把他外放了。 凌云彻:“微臣给娴贵妃娘娘请安。” 如懿笑道:“凌云彻?你怎么来了?坐,容佩,快赐座。” 凌云彻不敢坐,将打探来的消息说了出来,请求道:“卑职想要建功立业,求娘娘将卑职调出宫里。” 如懿笑容僵了僵,李玉显然是救不了了,她御前需要新的人,若是凌云彻也走了,谁来给她传消息? 如懿笑道:“大男子建功立业也是好的,只是本宫想跟皇上给你求一个御前侍卫一职,你确定还要出宫?” 凌云彻听到这句话,瞪大眼睛,也不管刚安的劝告,问道:“娘娘说的可是真的?” 如懿:“本宫何曾骗过你?本宫不是说要许你一个好前程吗?之前时机不对,所以一直没提,现在说出来,让你高兴高兴。” 凌云彻磕头道谢道:“微臣谢娴贵妃娘娘!谢娴贵妃娘娘。” …… 如懿在伴驾的时候说了这事,弘历现在对如懿正愧疚着,直接答应了下来。 刚安意味深长的看着新搬来的凌云彻,没有再说什么,两人都装作不认识。 科尔沁 璟琴看着王钦再次传来的消息,冷笑一声。 魏嬿婉安慰道:“公主,大臣们不会答应的。” 璟琴冷声道:“还以为皇阿玛能忍多久,没想到那么久就忍不住了。” 璟琴对弘历的别扭性子了如指掌,别人越是不让他做的,他就偏要做。别人拦着他,他短时间妥协了,往后又偷偷摸摸记恨着,给人穿小鞋。 阿柏进来听见这句话,抱着璟琴安慰道:“公主别生气,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璟琴拍了拍阿柏的手示意他安心,转头问华年道:“皇额娘怎么说?” 华年回道:“二阿哥传信。”将手中的信件给了璟琴。 璟琴接过细看: 吾儿璟琴: 见字如晤,皇额娘如今在行宫十分畅快,有曦月、舒舒作陪,璟瑟和永琏也相伴在侧,王钦传信我也知晓,皇上的心意旁人难以转圜,不必为了皇额娘跟皇上对着干。虚名而已,若是他想给如懿便给吧,皇额娘仍旧是独一无二的皇后。 …… 富察琅嬅絮絮叨叨了许多,只提了这件事一嘴,看样子是真不在意。 璟琴放下信件,长舒一口气,说道:“华年,传信给大臣们,不要跟皇阿玛对着干,语气委婉点,只说如懿德不配位。 嬿婉,传信给王钦,让他不必劝皇阿玛回心转意,若是皇阿玛真想册立皇贵妃,出主意让皇阿玛给皇额娘传信。 桑玉,传信给永琏,截下皇阿玛的传信,让永琏替皇额娘回复皇阿玛,措辞温和些。既然皇阿玛心意已决,那就成全他。” 阿柏安慰道:“公主,不必如此,你不愿意就派人在宫里散播娴贵妃的罪名,只要娴贵妃有罪名在身,就当不上皇贵妃。” 璟琴摇了摇头,说道:“我其实很乐意让皇阿玛册封如懿,有些事得到了才不会去珍惜,只是怕皇额娘难过。 皇阿玛册封如懿为皇贵妃,不只是因为他喜欢如懿,更多是因为皇阿玛在年少时被皇玛法和皇玛嬷阻拦,立了皇额娘为福晋。 皇阿玛只是想证明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如懿可以胜任皇贵妃,他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受人摆布的皇子罢了。 如懿在宫里一直挑衅皇额娘,不也是仗着自己曾经被皇阿玛选为了嫡福晋吗?既然他们俩想证明自己,那就让他们试试。 试试如懿到底配不配当这个后宫之主。试试皇阿玛的眼光是不是就不如皇玛法和皇玛嬷……皇额娘她一定会赢的。” 她上辈子可经历过,如懿压根就当不好这个后宫之主,她为上不慈,为下不敬。 之前不过是因为前头有皇额娘顶着,她只是个妾室,没有那么显眼。 如今皇额娘去了行宫,如懿若是当上了皇贵妃,只会跟越来越刚愎自用的皇阿玛渐行渐远。 璟琴叹了口气,遗憾道:“其实还是想陷害如懿,只是如今我已经有了身孕,鞭长莫及,还是等我回京了再说吧,让如懿得意个一年。” 阿柏轻笑,说道:“公主想做什么,阿柏都支持公主。” (家人们听我在作者有话说的解释!!我保证只让如懿爽两章!!!) 第56章 如懿晋位 养心殿 弘历又在唉声叹气,他是想册封如懿的,但朝臣们都说如懿德不配位,当不好皇贵妃,偏偏说出来的理由都有理有据,他一件都反驳不了! 王钦见状,上前笑呵呵问道:“皇上,您有什么烦心事吗?” 弘历扫了王钦一眼,训斥道:“明知故问,不知道朕急着册封皇贵妃?” 王钦狗腿道:“皇上,其实奴才有一主意,可解皇上燃眉之急。” 弘历一听这话来兴趣了,也不长叹短嘘,坐起身子问道:“说来听听。” 王钦:“大臣们拦着不让皇上册立娴贵妃,无非是觉得娴贵妃德不配位,无法胜任皇贵妃一职。 既然如此,皇上您不如修书一份传给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同意册立皇贵妃,只要后宫之主同意,还有其他人什么事? 册封皇贵妃一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若是没有皇后娘娘,那册立皇贵妃确实是大事,需要考虑前朝大臣们意见。 可皇后娘娘仍在,册立皇贵妃不过是给妃子一个体面罢了,皇贵妃又不是真正的后宫之主,那需要给前朝一个交代?” 弘历听完直夸王钦聪明,提笔给远在济南别宫的富察琅嬅写信。 济南别宫 永琏及时拦截了信件,自己打开瞧了,看着满纸虚情假意,永琏冷笑,正打算提笔写下回信,富察琅嬅闻讯赶来。 富察琅嬅无奈道:“永琏,把信给额娘。” 永琏装傻道:“额娘,什么信?” 璟瑟追了上来,喊道:“额娘,你说要跟女儿和高娘娘一起看戏的,怎么听了素心姑姑的话就跑了?” 永琏瞪了素心一眼,素心躲在富察琅嬅身后,她是富察家送来的人,更是富察琅嬅的宫女,她自然知道要忠心谁,主子要知道消息,她就帮着打听。 富察琅嬅无奈道:“你皇阿玛写的信,让额娘同意册立如懿的那个。” 永琏盯着璟瑟问道:“璟瑟,你就是这么瞒着额娘的?” 璟瑟疑惑道:“额娘是怎么知道的?明明璟瑟一个字都没跟别人说。” 富察琅嬅叹道:“你们是我生的,你们想什么我会不知道?而且额娘跟你皇阿玛相伴十余载,自诩还是了解你皇阿玛一点的。” 弘历见那边的路行不通,肯定会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来,只不过是时间快慢的问题罢了。 早在璟琴传信过来,永琏和璟瑟遮遮掩掩不愿让她知道的时候,她就明白了她们的计划。 琅嬅缓和道:“永琏,给额娘吧,额娘写的信更能让皇上和大臣信服。你写的再像,也会有细微差别,还不如让额娘自己写。放心吧,额娘不会再为你皇阿玛难过了。” 永琏犹豫的起身,富察琅嬅坐到书桌前,边看信边思索着要如何回信。 …… 几日后,早朝上 弘历再次宣布要册封如懿为皇贵妃,在大臣们反对之前,抢先强调道:“朕传信给了皇后,皇后亲自上折子,同意朕册封一位皇贵妃代她管理后宫。王钦,你来念。” 王钦念道:“皇上亲启: 臣妾体弱多病,故长居别宫休养,难理六宫事务,此乃臣妾的失职。 今闻陛下欲册封如懿为皇贵妃,代臣妾管理后宫,臣妾深感欣喜。如懿才貌出众,实乃不二之选,望陛下恩准。 臣妾亦将悉心调养,盼望早日痊愈,归宫尽国母之责。臣妾在济南别宫,惟愿皇上万岁无忧。” 弘历洋洋得意,一副“你们还有什么话说”的表情。 大臣们突然觉得跟弘历争这些都没有意义了,弘历都不要脸到给远在千里之外的皇后娘娘写信,让养病的皇后娘娘亲自写表上奏同意册封他的爱妃了,他们跟这种三岁小孩争什么? 大臣们默默跪下,齐声喊道:“皇上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弘历挥了挥手,道:“既然爱卿们都没有异议了,那就退朝吧。” 也不理大臣们怎么想,弘历扭头回养心殿给如懿写册封圣旨了。 景仁宫 王钦传旨道:“皇上有旨。娴贵妃乌拉那拉氏早毓名门,素娴内则,赐从潜邸。恭奉皇太后慈命,晋为皇贵妃,摄六宫事。” 如懿:“臣妾谢皇上隆恩。” 王钦传旨后就离开了,如懿还在原地飘飘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晋封了。 容佩抢先一步贺喜道:“奴婢恭喜娘娘晋位皇贵妃。” 众人也跟着道:“奴婢(才)恭喜娘娘晋位皇贵妃。” 如懿满意的看着众人跪着行礼,笑道:“起来吧。” 容佩有些疑惑,她记得贺喜完后面不该还有句话吗?众人却已经习惯了,贺喜完就三三两两的散了。 她们都得去主子那报信去,哪里顾得上如懿赏不赏赐?反正八成不会赏,浪费时间听如懿废话,不如跑快点,早点报消息拿主子的赏钱。 如懿见到只有容佩、锦心、三宝、云苓还在原地搭理她,尴尬的维持着微笑。 锦心几人不走的原因也很简单,她们的主子早知道了消息,自然就不需要她们报。 内务府 秦立有些汗流浃背了,他没想到如懿这个窝囊废居然真的能当上六宫之主! 那他之前对如懿干的好事,岂不是把如懿这个小心眼得罪的死死的? 不行,他得干点什么,要不然保不住他内务府总管的位置了! 秦立叫人收拾了一些现下宫里最受欢迎的绸缎,打算去拍拍如懿的马屁。 景仁宫 意欢知道了消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赶来景仁宫贺喜道:“恭喜姐姐晋封皇贵妃。” 如懿笑道:“快起来。坐吧。” 意欢坐在如懿另一侧,问道:“姐姐,你的册封礼,皇上怎么说?” 如懿甜蜜道:“册封礼皆有成例,由礼部和内务府全权主持。” 意欢羡慕道:“皇上待姐姐真好,繁文缛节都不需要姐姐操心。” 如懿笑了笑,继续道:“这就像当初要嫁入潜邸的时候,旁的都由着旁人一一安排,我只需要安安心心等着披上嫁衣便是。” 两人正笑着,秦立带着一群小太监浩浩荡荡的来了。 意欢嫌弃道:“秦立这个拜高踩低的怎么也来了?” 如懿的笑容也淡了淡,说道:“本宫也不知道他来做什么。” 意欢:“怕是知道了姐姐被皇上封了皇贵妃,他怕了,这才来将功折罪吧?” 站在一旁的容佩一听,问道:“舒嫔娘娘,这里头有什么缘故?” 意欢看了容佩一眼,说道:“也是,你才来一年,自然不懂秦立干的好事。” 荷惜会意,上前跟容佩骂道:“秦立那个狗眼看人低的狗奴才,之前见主儿和皇贵妃娘娘心善好说话,拼了命的克扣主儿和皇贵妃娘娘份例,这下知道怕了吧?” 容佩一听就上头了,冲了出去。 秦立还不知道有个炮仗冲了过来,站在原地指点着小太监们道:“都仔细着点儿,这可是景仁宫的东西。皇贵妃娘娘在吗?” 云苓还兴高采烈的上前迎接道:“秦公公,您来了,我们主儿在的,快往里请。” 秦立笑道:“内务府总管秦立为皇贵妃娘娘送上贡的彩缎来了。” 容佩看了一眼鲜艳的彩缎,突然想到了个借口,伸手拦住,说道:“送回去吧。这样鲜艳的彩缎,皇贵妃娘娘不会喜欢的。” 秦立茫然道:“这位姑姑是……” 如懿没带过容佩去内务府,秦立之前也不稀得亲自来,自然不认识容佩。 容佩:“我是景仁宫大宫女容佩。” 秦立不屑道:“不认识,新来的吧?怕是不知道皇贵妃的喜好,也不知道宫里的规矩吧。这些彩缎是供册封礼后前裁衣的,自然服彩鲜明。不用彩缎,难道用素缎吗?” 容佩反驳道:“就是素缎才好。” 秦立懒得跟这个不认识的嬷嬷解释,喊道:“真是不知道轻重忌讳!来人,将这些东西送进去给皇贵妃娘娘过目。” 小太监们正想捧着彩缎进去。 容佩伸手拦道:“这些耀目东西,不许进景仁宫。” 秦立:“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 如懿打断道:“秦公公。” 如懿和意欢一起走了出来。 秦立见如懿来了,屁颠颠行礼道:“皇贵妃娘娘来了?给皇贵妃娘娘万安。” 秦立半点没看站在一旁的意欢,意欢气极,如懿拍了拍意欢的手以示安慰。 如懿看见往日里趾高气昂的秦立,现下恭恭敬敬给她行礼,心里别提多畅快了。 容佩:“娘娘,是奴婢不许这些彩缎子进景仁宫。哲妃娘娘重病,主儿作为后宫之主哀痛逾甚,怎可取内务府中鲜艳缎子?” 如懿和意欢相视一笑,知道是容佩找法子恶心秦立,自然配合。 秦立赔笑道:“内务府为皇贵妃筹备册封事宜。皇上也说这些彩缎虽是贡品,但只可在册封前一穿,册封礼之后自有更好的蜀锦送来。请皇贵妃娘娘暂且将就。” 如懿淡淡道:“哲妃重病,本宫不想耀眼夺目的……去换些素色的缎子就好。” 秦立看了一眼身穿明黄色缎子,头戴大红花的如懿,知道这是如懿和意欢怂恿容佩找由头来恶心他罢了。 这样的手段用过一次就算了,如今居然又用了一次,如懿自己的脑子不好使以为他的也不好使?秦立暂且忍了这口气。 秦立赔笑道:“是,奴才这就去换。” 秦立挥了挥手让小太监们跟着他离开,转过身就一脸郁色,如懿,咱们走着瞧! 如懿和意欢见秦立气冲冲走了,都笑了,如懿赞许的看了容佩一眼。 容佩被这一眼看的斗劲十足。锦心和云苓则一脸麻木,不为所动,锦心丝毫不担心容佩抢她的位置。 反正容佩这个大宫女做的比她这个掌事姑姑还要风光多了,若是如懿突发奇想,让她俩换一换位置也是正常的。 不过如懿却没想着提拔容佩,如懿的赞许仅限于赞许,一点实际上的好处都没有。 如懿觉得现在这样就不错,就像回到了潜邸了一样:容佩性子像阿箬,锦心的性子则像惢心。 咸福宫 尽心尽力当孝子服侍哲妃的大阿哥,出来听见安心说的话一阵气愤。 永璜:“你说什么?她居然敢这么说?” 安心低声道:“千真万确,是景仁宫的探子一字一句告诉奴才的。” 永璜冷笑道:“这个贱人!装什么体贴后妃?今日本贝勒进宫还见她穿着大黄袄子招摇,现在装个什么劲?安心,这件事别告诉额娘,我自有办法。” 安心:“是,奴婢也不想打搅主儿养病,才和贝勒爷您说的。” 永璜给了贴身太监一叠银票,让他去找秦立,两人联手将如懿今天大义凛然的话散播出去。 秦立见有财神爷送钱,让他对付讨厌鬼如懿,十分爽快的答应了。 秦立的内务府总管不是白当的,不到几天,宫里传遍了如懿借哲妃重病,嘴上对内务府说不想耀眼夺目,博一个体贴后妃的名声,结果转头大摇大摆的穿红戴绿! 可惜如懿却不知道,她身边的除了被收买的奴才就只剩容佩了,被收买的没那么好心告诉如懿消息,容佩又不是个人缘好的,两人丝毫不知外面传的多悬乎。 弘历都被气的挠破脑袋了快,如懿一个后宫之主撒手不管后宫的事就算了,他都火烧眉毛了还给他找事! 这些天内务府和礼部为了如懿的册封礼吵翻了天,如懿又把事全推给了他,美其名曰自己要做一个乖乖待嫁的美娇娘。 这些日子里他是先跟内务府吵完就跟礼部吵,结果如懿一下子又传出为上不慈,对下不仁的名声。 弘历摆烂了,随便吧,毁灭吧。 反正他答应如懿的都做到了,如懿的册封礼好不好他也懒得管了,都如了内务府和礼部的意,反正如懿这个当事人也不管。 太后背地里快笑掉大牙了,还伸手推了一把,礼部那里也是她打的招呼,恒媞的夫家都是礼部里出来的,阻拦册封礼简直易如反掌。 如懿算是恒媞的仇人,她让恒媞报个仇很正常吧?太后没想到她的养子弘历居然那么容易就被击溃了。她还以为弘历有多爱如懿呢。就这?还不如先帝! 第57章 册封礼 册封礼被定在了八月初二这一天,正是当年如懿嫁入潜邸的日子。跟弘历的万寿节和大喜的中秋节同月,如懿十分欢喜。 然而如懿满心期盼、心心念念的册封礼,在多方的插手下,办得略显简陋,就比她当初册封贵妃时候的规格好一些,远不如如懿想象中的隆重盛大。 如懿脸上幸福的笑容顿时消失了,她原本还美滋滋地憧憬着册封礼,幻想着自己将在把嫔妃们都压在身下。 册封礼当天,只有王钦带着人过来念了弘历的旨意,命妇嫔妃都只来观了一会礼,毓瑚端上了皇贵妃的册书和宝印。 如懿瞪大眼睛,看着托盘里两样东西,不可置信问道:“只有册宝吗?金印呢?” 王钦用最谄媚的话说最阴阳怪气的事:“哟,皇贵妃不知道吧?金印让皇上送去济南行宫给皇后娘娘了,您一个皇贵妃要金印做什么?有册宝就行了。” 如懿气极,没有凤印她算什么后宫之主?如懿刚想开口,阿箬便嗤笑一声。 阿箬笑着强调道:“皇贵妃娘娘不会介意的,毕竟金印只是身外之物,后宫之主,本在人心。” 其他反应过来的嫔妃个个捂嘴偷笑,相视一眼,都想到了个恶心如懿的好办法。 如懿还没反应过来,王钦就宣布册封礼结束了,直接带着御前的人都离开了。其他人也一下子散了,都不给如懿开口炫耀的机会。 如懿目瞪口呆,她这个皇贵妃还没说话呢,人就都走了? 人都跑的一干二净了,只有意欢还愣愣的在原地。 意欢也没想到嫔妃们那么不给如懿面子,尴尬的上前恭喜道:“恭喜姐姐,贺喜姐姐。” 如懿强颜欢笑,上前拉着意欢道:“意欢,唯有你和本宫心意相通。” 意欢笑着说:“是啊,我和皇贵妃娘娘都是为了皇上,皇上高兴,臣妾就高兴。” 两人相互安慰,像是其他嫔妃不尊重如懿,就是不尊重皇上的决定似的。不过嫔妃们确实也不尊重皇上。 如懿前脚送走了意欢,后脚就屁颠屁颠跑去了太后跟前求见,她可是后宫之主,不拜见太后算什么名正言顺的后宫之主? 慈宁宫 太后悠哉悠哉喝着茶。 福伽匆匆进来禀报道:“太后娘娘,皇贵妃求见。” 太后十分不解,如懿还有脸来见她? 太后:“让她进来吧。” 如懿进来行礼道:“臣妾给太后请安。” 太后放下茶盏,意味深长道:“起来吧,坐吧。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是。” 如懿坐到旁边的座上。 太后:“行过礼了?” 如懿一脸自得。 太后叹道:“哀家最不中意你做后宫之主,因为你不适合,没想到最后皇帝还是让你坐上了这个位置。” 如懿淡淡道:“臣妾有今日,全都仰赖着太后。” 太后嘲讽道:“哀家可不敢受你这个仰赖,是皇帝执意要选你 。只是不要学你姑母那样,作茧自缚。”等惹出了乱子,可别把锅赖我身上,你们两个的事我可没掺和。 如懿:“臣妾记下了,只是臣妾还是敢说,臣妾从未妄求过这个位置。” 太后不屑道:“你自然可以得意,皇贵妃之位,不是你自己争来的,是皇帝拱手给的。” 如懿淡笑道:“皇上的情意和厚爱,臣妾万分感谢,不敢得意,唯有珍惜。” 随后,如懿得意道:“太后,臣妾想问您,先帝在您面前掉过眼泪吗?” 太后一脸嫌弃的看着如懿,先帝为她掉过眼泪吗?不知道,谁管他掉不掉?如懿多大岁数了,还被弘历迷的五迷三道的? 她在如懿这个年纪,早就把先帝给送走了!谁管他爱不爱的。 如懿却把太后的嫌弃当成羡慕,继续道:“皇上在臣妾面前掉过眼泪,他说他在万人之上,却也在无人之巅,孤零零的,没人陪伴。 那个时候,臣妾只想对皇上说,皇上一直对臣妾安心的话:有我在,你放心。” 太后一阵无语,说道:“然后皇上就跟你说,让你陪伴他,当他的皇贵妃?” 如懿甜蜜道:“是。” 太后讽刺道:“那不正好合了你的心意?” 如懿淡笑道:“臣妾只是想和心爱之人携手并进……” 太后不想听如懿在这假猩猩说她的晋位不是她所求,烦不胜烦,打断道:“行了,既然请了安,那就快些回去吧,皇帝说不定还在等着你呢?” 如懿还有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没说,直接被太后请出去了,太后是她的婆母,她也没法强逼着太后听,只能委屈道:“是,臣妾告退。” 看着如懿委委屈屈的告退,太后在背后嘲笑道:“哀家本以为你比你姑母精进,没成想你也不比她好到哪去。” 如懿本想问太后:难道她不想做先帝的正妻吗?但太后明显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如懿只能离开了。 弘历这时却在长春宫,仔细看着手中的画卷,这是璟琴及笄那年,他和皇后一起找了郎世宁画的,本想只画璟琴一人,可璟琴闹着让他们一起入画。 画卷上璟琴、璟瑟、永琏站在后面笑着,他和皇后坐在前面相视而笑。弘历沉默的看着手上的画卷,长叹了一声。 王钦上前安慰道:“皇上,是想念皇后娘娘和永乐公主她们了?” 弘历叹道:“永乐在科尔沁不知道过的好不好。” 王钦腹诽道:永乐公主都成了“海蚌公主”,权倾科尔沁了,肯定好啊! (\"海蚌公主\"这个称号源于满语,其中“海蚌”在满语中的意思是“参谋”或“议事”。) 王钦上前安慰道:“上次公主不是还跟皇上写信,说平安生下了两位小格格吗?” 弘历瞥了王钦一眼,没眼力见的东西,不知道他想璟琴她们了吗?赶快给他想办法啊! 王钦都醉了,皇上,你前脚为了娴贵妃册封皇贵妃得罪皇后娘娘,后脚就想要皇后娘娘她们回来,你想的也太美了吧? 弘历看着为难的王钦,一脸不满。他知道他的事干的不地道,他不是已经把凤印送去给皇后赔罪了吗?凤印在皇后手上,皇后永远都是大清的国母。 王钦看弘历的模样,谄媚道:“皇后娘娘和二阿哥要养病,但永乐公主与和敬公主都平安生子,如今也养好了身子,现在是时候该带着小外孙看皇上了?” 弘历一听也有些心痒痒,问道:“王钦,你有什么办法?” 王钦谄媚的说道:“皇上的万寿节要到了,不若让皇贵妃大办一场,让永乐公主与和敬公主都入京庆贺?” 弘历赞许的看了王钦一眼,随即就给几人写了信件,皇后和永琏哪弘历也写了,他还是期待皇后几人一起回来。 弘历信写的久了,自然时辰就晚了,等到了景仁宫,如懿已经等到菜都凉了,弘历在长春宫用了膳,忘记派人告知如懿了。 王钦也没那么好心提醒。 璟琴和璟瑟都回了信,表示会在万寿节那天赶到京城。皇后却回信说她和永琏身体不好,不能远行,只在信上贺喜了弘历。 弘历气极,还是朕的小公主关心朕! 科尔沁 阿柏和珠尔一人抱着一个小格格哄着,璟琴坐在一边看折子。科尔沁的早会一般是五日一次,其他时候都是上折子,璟琴有孕之后,也是如此。 璟琴在肚子只有六个月大的时候就被随行太医诊出了双生胎,吓的富察琅嬅拼命给璟琴搜罗奶嬷嬷。 在璟琴肚子八个月大的时候,富察琅嬅带着奶嬷嬷偷偷来了科尔沁,细心照看着璟琴这一胎。 璟瑟也跟着来了,她一年前生下了一对龙凤胎,自认为有经验,跟着富察琅嬅一起来科尔沁照看璟琴。 两人到的时候,被阿柏和珠尔的举动差点吓呆,她们没想到璟琴那么勇,居然找了个外室,驸马珠尔居然还接受良好…… 很快璟瑟和琅嬅就缓过神来了,找了就找了,姐姐\/璟琴是金尊玉贵的嫡公主,找多点驸马怎么了? 还在济南行宫和永琏联手装模作样的和敬驸马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和敬驸马:“难道是和敬在想我?” 有了璟瑟和琅嬅的照料,璟琴过的更好了,每日就需要看看折子。 一个月后,璟琴早产生下了一对双胞胎,两个都是小格格。 璟瑟有些疑惑,仔细端详着两个小娃娃问道:“两个侄女好像长得不一样?” 富察琅嬅回道:“可能是没长开吧。” 珠尔和阿柏已经一人一个抱好了孩子,两人都说是自己的孩子,互不相让。 璟琴生累了,直接睡着了,没有力气从中调和。 等到璟琴出了月子,璟瑟和琅嬅走的时候,珠尔和阿柏已经分配好了孩子,各司其职了…… 景仁宫 如懿枯坐了一个时辰,弘历才姗姗来迟。看见弘历来了,如懿的脸顿时黑了,转过头不肯理弘历。 弘历不满的看了王钦一眼,王钦打着哈哈退出去了。 弘历上前哄如懿道:“如懿啊,朕让内务府给你准备的这些,你可喜欢?”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如懿就来气,今早那个抠抠搜搜的册封礼,消失不见的金印,不搭理她的嫔妃,嫌弃她的太后,姗姗来迟的弘历,都像针尖一样扎在了如懿心头。 如懿更生气了。 弘历接着哄道:“内室你没去过吧?朕让内务府给你准备了惊喜。” 如懿当然没去过,她早上行了册封礼,就和意欢聊了会天,两人用了膳之后,如懿又匆匆去慈宁宫见太后,随后又回宫枯坐着等弘历,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的。 更何况,锦心几人一直拦着她不让进内室,她又不傻,猜都能猜到弘历在干什么了。 如懿这才转过头看着弘历,淡淡道:“皇上准备什么惊喜?” 弘历直接将如懿带进了内室,让她看内室的布置,如懿进屋,内室都挂满了红绸,布置的如同婚房一样。 如懿内心一阵甜蜜,将心里的那些不舒服直接抛之脑后。含情脉脉的看着弘历。 弘历:计划通。 很显然,弘历十分了解如懿,在花费大精力跟内务府和礼部掰扯册封礼细节和花小心思哄好如懿之间,他果断选择了后者。 很明显,如懿非常好哄。 在锦心和毓瑚捧上喜袍之后,如懿彻底沦陷,和弘历各自去偏殿换上了喜袍。 等弘历进来时,如懿已经盖着盖头端坐上首,弘历上前挑起如懿的盖头,两人共饮了合卺酒。 随后就到了如懿喜欢的环节,容佩端上了子孙饽饽。 如懿一脸少女怀春,吃下了子孙饽饽,笑问道:“生的?” 弘历笑道:“皇贵妃说生的,自然是生的。” 众人都笑了。 如懿好似才反应过来,娇羞的看了弘历一眼。 毓瑚使了个眼色,众人退下了。 房里独留如懿和弘历,两人含情脉脉的对视,眼中都是对方的身影。 …… 第58章 耳环敲打嫔妃局 景仁宫 皇贵妃已立,众嫔妃自然是要按时来请安的。 但如懿没起,容佩在门口拦着嫔妃不让入殿,非让嫔妃们站在门外。 苏绿筠气极,低声骂道:“皇后娘娘都是让我们在里面坐等的!” 容佩刚正不阿道:“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皇贵妃是皇贵妃,就是皇后娘娘之前太宽泛了,这才纵的嫔妃们不知规矩!” 白蕊姬就是个炮仗性子,哪能受这气,上前就给了容佩两大耳光。 白蕊姬怒斥道:“狗奴才!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出言不逊?” 众妃默契的给白蕊姬让路。 容佩没想到有嫔妃敢动手,捂着脸,还是强硬的拦着。 黄琦莹忍不住了,阴阳怪气道:“纯妃姐姐怕不是忘了,咱们之前坐等的不就是里头那位吗?如今等的还不是那位?” 苏绿筠也阴阳怪气道:“当妃嫔起不来,当皇贵妃也起不来,既然起不来就别让咱们请安呐!” 容佩反驳道:“给后宫之主请安,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白蕊姬又给了两耳光,骂道:“主子们说话,有你这个狗奴才什么事?闭上你的狗嘴!” 容佩气极,但顾念着是如懿的大喜日子,生生忍了下来。 锦心出来道:“皇贵妃请各位娘娘们进去。” 嫔妃们进殿,如懿才穿着昨日的喜袍姗姗来迟。 就算有一百个不愿意,嫔妃们见如懿坐下了,还是起身行礼道:“臣(嫔)妾请皇贵妃娘娘万安。” 如懿端坐在上首得意的看着众妃向她行礼,笑道:“起来吧,都坐吧。” 众人:“谢皇贵妃娘娘。”都坐下了。 哲妃称病没有来,众妃以纯妃为首。 如懿还穿着昨夜的打扮:顶了个点翠头钿还不够,耳上坠着大大的金灿灿的耳饰,发尾后还插着两根碧玉簪子,身穿正红色喜袍,手上带着点翠护甲,指上也带四个戒指。 嫔妃们也不甘示弱,昨日她们都有了主意,阿箬穿着一身正红色,苏绿筠身上也是牡丹纹样的衣裳,黄琦莹旗头上簪了一朵大红牡丹,白蕊姬戴着如意牡丹项圈。 如懿一眼望去脸色一僵,嫔妃们一点谦让的态度都没有,衣裳都是大红大紫的。 如懿想象中俯首称臣的场景压根没有,甚至嫔妃们还隐隐将精心装扮的她比了下去。 不应该啊?秦立那个拜高踩低的奴才都会向她低头,为什么这群妃嫔不会? 众人见如懿的脸色,心中暗爽,天知道昨天她们花了多大功夫才翻箱倒柜把这些逾制的玩意翻出来?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为了不冷场,如懿只能强颜欢笑道:“纯妃。本宫新得了珊瑚笔架一座,湖笔一套,永瑢正在练字,等下你带回去便好。” 陈婉茵咬牙切齿:给永瑢送都不给永琪送?如懿,你好样的。 苏绿筠淡淡道:“谢皇贵妃。” 场面又冷了。 如懿不好再开口,一个劲的给意欢使眼色,意欢会意,解围道:“皇贵妃这身衣裳可真好看,是皇上为皇贵妃准备的吧?” 如懿笑道:“是。” 阿箬翻了个白眼。 意欢眼尖看见了,发难道:“慎妃是什么意思?慎妃为贺皇贵妃娘娘册封之喜,竟打扮得这样娇艳?” 阿箬挑衅的看了如懿一眼,趾高气昂道:“本宫只惦记着皇上说过喜欢本宫穿红色。皇贵妃不会怪臣妾吧。” 如懿咬牙道:“本宫与皇上一体同心,慎妃惦记着皇上等同于惦记着本宫。” 意欢本想怼回去,但看见苏绿筠身上的衣服又惊讶道:“呀,纯妃怎么穿着牡丹衣裳来了?牡丹是花中之王,只有后宫之主才配穿,纯妃是想越俎代庖?” 可以说意欢的心其实是好的,可惜好心办了坏事,意欢并不爱掺和嫔妃之间的事,也不爱出门,自然不知道如懿曾对着琅嬅挑衅过“花中之王,后宫之主,本在人心。” 苏绿筠的笑意越来越深,正想开口嘲讽,如懿就强做大度道:“不过是个衣裳样式,纯妃喜欢穿便穿,何须如此?” 意欢不理解,她明明是在帮如懿说话,怎么如懿还转移话题?意欢气极,不愿开口为如懿说话,低头不发一言。 如懿见嫔妃都不理她,继续道:“容佩,去将本宫给嫔妃们的赏赐礼呈上来。” 容佩:“是。” 不久后,容佩将赏赐端出来,捧着托盘走到了苏绿筠跟前道:“纯妃娘娘为尊,您先选。” 嘴上说的好,但手上却不给苏绿筠选择的余地,容佩将托盘放下,将左边锦盒打开送到绿筠面前,是一对玛瑙穿明珠耳坠。 容佩:”这副是皇贵妃娘娘赠与纯妃娘娘的。” 苏绿筠没接,可心上前接了过来,容佩本来想让苏绿筠亲自双手接过,没想到苏绿筠丝毫不给如懿面子。 可如懿还有其他的打算,容佩只能忍着,没有发作,让可心拿走了锦盒。 苏绿筠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道:“谢皇贵妃。” 容佩又捧着托盘来到黄琦莹面前,将中间的锦盒打开,是一对金镶玉耳坠。 容佩:”这副是皇贵妃娘娘赠与仪妃娘娘的。” 顺心也上前接过,黄琦莹:“谢皇贵妃。” 连副表情都懒得做了。 容佩又是一愣,硬着头皮来到阿箬面前,打开了右边的锦盒,是一对大珊瑚耳坠,也是三副中最不值钱的。 容佩得意道:“这副是皇贵妃娘娘“赏”慎妃娘娘的。” 阿箬还以为如懿要使什么招数,没想到就赏了几副耳坠,还借此贬低她?这也太没用了吧。 叶心上前接过,阿箬接受良好,笑道:“谢皇贵妃,说来,这还是臣妾第一次领皇贵妃的赏呢。” 如懿本来一脸得意,闻言也是一僵,阿箬怎么不在乎? 如懿明显是被阿箬这无所谓的样子乱了分寸,左看了眼苏绿筠,右看了眼黄琦莹,暗示她们接一下话,她要借题发挥了! 可惜如懿媚眼抛给了瞎子看,黄琦莹和苏绿筠疯了才帮如懿针对阿箬,她们和阿箬又没仇。 黄琦莹和苏绿筠装瞎,如懿只能暗示容佩开口完成她天衣无缝的计划。 容佩会意,说道:“皇贵妃赏赐,娘娘们应该即刻便戴上,以表对皇贵妃敬重。” 容佩的情商都用在了如懿身上,这话一出,三个妃子都不好受了。 苏绿筠冷笑一声:“皇贵妃的赏赐,咱们可不敢领受,臣妾第一次听说,送礼还强要人用上的。” 黄琦莹拱火道:“臣妾也没听过这话呢,难道是乌拉那拉氏特有的教导?” 阿箬讽刺道:“皇贵妃娘娘的教导,臣妾可受教了,只是万不敢听从,不然,其他人还以为皇贵妃喜欢强买强卖呢?” 如懿被气的七窍生烟,冷冷训斥道:“本宫赐你们耳坠,就是要时刻提醒你们,不要生事惹祸,辜负了本宫的深意。若不即刻戴上,如何能诚心认错?” 纯妃冷笑一声:“臣妾不知何错之有,要遭皇贵妃如此训斥,既然如此,皇贵妃可愿跟臣妾去皇上面前好好辩一辩?” 黄琦莹和阿箬附和道:“臣妾愿往。” 苏绿筠直接站起行了个礼,说道:“臣妾告退。”黄琦莹和阿箬紧随其后。 如懿被气的半死,到底是苏绿筠是后宫之主还是她是?黄琦莹和阿箬怎么那么听纯妃的话?! 容佩冲过去要拦她们三人,黄琦莹一个耳光扇过去,阿箬也踹了容佩一脚,容佩直接被踹倒在地,被扇的眼冒金星。 苏绿筠冷冷道:“狗仗人势的东西。” 三人一起去了养心殿,跪在殿外哭。 如懿见三人就这样走了,被气的头疼,偏偏如懿还得维持仪态、假装无事的继续安抚其余嫔妃。 如懿絮絮叨叨了许久,见差不多了,打算叫散,王钦来了,王钦也不看如懿的眼色,直接说道:“皇上让皇贵妃娘娘去一趟养心殿。” 养心殿 弘历皱着眉头听着苏绿筠三人诉说着委屈,刚刚他还在议事,苏绿筠就带着黄琦莹和阿箬跪在殿外哭,把事情全说了出来。 搞得大臣们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弘历只能派人去打听事情的原委,景仁宫的奴才们给点银子就一五一十的说了,弘历只觉得荒唐。 他也没缺过如懿吃喝啊?怎么赏赐起来抠抠搜搜的,赏几副耳坠还在哪训诫起嫔妃来了,训诫就训诫吧,偏偏师出无名。 苏绿筠和黄琦莹都是老实本分的,如懿为了敲打阿箬还拖她们两个下水,不分青红皂白给人一顿训斥,换谁谁不冤啊? 阿箬这人除了嘴贱一点也没害过如懿什么,如懿之前都忍了那么久了,怎么现在当上皇贵妃就忍不了了?明明阿箬在潜邸服侍如懿后就一直如此啊? 弘历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让如懿过来一起断一断这个官司。 如懿气冲冲的就冲了进来,冷冷问道:“皇上召臣妾过来所为何事?” 弘历不知道他又哪里惹到如懿了,简洁明了的说道:“纯妃三个说你为上不慈。” 苏绿筠三人:皇上,你是会总结的。 如懿更生气了,皇上在后妃面前为了苏绿筠几个把她叫走,她在后妃面前丢尽了颜面,现在还偏袒纯妃几人,她作为后宫之主,训诫几句嫔妃而已,何错之有? 如懿冷冷道:“臣妾只是想让纯妃几人学会什么是对错,什么是是非,什么是安分守己。” 弘历:哈?宫里之前最不安分守己的不就是你吗?你现在说这话? 弘历看了苏绿筠三人一眼,看见三人怨气冲天,突然良心发现,打圆场道:“如懿你可能是想多了,纯妃、仪妃和慎妃都是潜邸的老人了,最是安分守己的,你也不好太过训斥,伤了潜邸旧人的颜面。” 如懿气愤的扫了一眼弘历,皇上这是要偏袒她们几个了? 如懿阴阳怪气道:“臣妾可不敢再训诫了,才说两句,她们几个就哭天抹泪的来养心殿告状。再多说一句……” 弘历打断道:“你知道就好,以后对嫔妃们宽厚些,多学学皇后。”起码皇后在的时候就没闹过这种事,如懿干的事可严重多了,皇后都没生气。 弘历居然让她学皇后?如懿又被气到了,冷声道:“臣妾知道了,臣妾告退。” 随后如懿转头就走,徒留下弘历和苏绿筠三人面面相觑。 趁着弘历还没反应过来,把气撒到别人身上,苏绿筠、黄琦莹和阿箬也行礼道:“臣妾谢皇上为臣妾主持公道,臣妾告退。” 弘历无奈挥手道:“都退下吧。” 景仁宫 如懿气冲冲进了门,待在内室里不肯出来,锦心和三宝不明所以,只吩咐下人们各忙各的去。只有容佩担心的跟了进去一直哄着如懿。 今天开始,如懿单方面跟弘历宣布冷战,弘历问如懿话,如懿也爱搭不理的。 弘历也不是个爱找罪受的性子,如懿不理他,他就去别的妃嫔哪里。 如懿和弘历明明昨日还甜甜蜜蜜的,如今却有些形同陌路。 弘历也无所谓,还有二十天就到他的万寿节了,那天会有璟琴和璟瑟入京庆贺,还有其他的亲王大臣入京,他忙的很。 为了办好万寿节,弘历还让仪妃和纯妃协理六宫,让如懿带着她们一起布置,这可把如懿又气到了,冷战天数无限延长。 第59章 璟琴回宫 宫里忙碌许久,连中秋家宴都简单了许多,就是为了大办弘历的万寿节。 如懿跟弘历闹别扭,不愿来找弘历商量相关事宜,纯妃和仪妃倒是日日都来养心殿商量。 纯妃和仪妃因为这几日来养心殿来的勤了,还被弘历翻了几次牌子。 弘历见如懿不将他的大事放心上,只顾着和他发脾气,心中愈加气愤,以如懿身体不适为由,夺了如懿的宫权,分给了纯妃、仪妃和慎妃。 如懿在宫里越来越像个笑话了,名为皇贵妃,手上既没有金印,又没有宫权,还算什么皇贵妃? 秦立也觉得好笑,他还担惊受怕了几天,怕如懿支棱起来把他这个内务府总管废了呢,没想到如懿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这才几天?又从位高权重的皇贵妃作成了吉祥物,夸如懿蠢钝如猪都是侮辱猪了! 景仁宫 如懿还和弘历在冷战,憋着一肚子气听意欢说着对皇上的爱慕,如懿强颜欢笑,不想认同。 容佩急匆匆进来,向两人说了陆沐萍有孕三月,被弘历当场封为庆嫔的消息,如懿和意欢听了心里都不太舒服。 意欢叹道:“姐姐,我和庆贵人一起入宫,如今已有五年了,怎么我还未遇喜呢?” 如懿也叹道:“本宫入府整整二十年,至今未有子嗣……” 意欢转念一想,问道:“姐姐,咱们不会是遭人暗害了吧?” 如懿怔住,问道:“那本宫请个太医为我们瞧瞧?” 意欢点头道:“好。” 然后殿内陷入死一般寂静。 如懿想让意欢推荐太医,意欢却觉得如懿靠谱,等着如懿找太医,两人大眼瞪小眼,一直僵持不下。 如懿看着意欢信任她的样子,只能硬着头皮说出唯一认识的太医——江与彬。 如懿:“锦心,你去太医署找江与彬江太医。” 锦心:主儿什么时候认识了这号人物? 锦心愣愣的点了点头,出去找人去了。 如懿和意欢继续闲聊,等着锦心找来江太医。 锦心独自跑到太医署,询问道:“请问江与彬江太医在吗?皇贵妃娘娘有请。” 太医署的太医都同情的看了一眼江与彬,江与彬叹了口气,走过来道:“我就是江与彬,皇贵妃娘娘所为何事?” 锦心难以启齿,总不能说皇贵妃怀疑自己招人暗害,所以找太医去查查吗?这话对心腹太医说没问题,可江与彬他,锦心压根不认识啊! 锦心犹豫道:“江太医去了就明白了。” 江与彬心里咯噔一下,认命的跟着锦心走了,到底是主子的命令,他这个小小的太医如何能反驳? 景仁宫 锦心领着江与彬匆匆进来。 如懿笑道:“江太医,本宫和舒嫔多年未遇喜,所以找你来看看。” 江与彬沉默了一会,见如懿没有一点给赏钱的打算,认命的掏出垫子,让如懿伸出手来把脉。 江与彬摸着觉得有些不对劲,如懿体寒已经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显然是遭了迫害了,但江与彬不想管,如懿又不是他的主子,他凭什么要将这等幸密说出来? 更何况,景仁宫里到处都是各宫的探子,他何必自讨苦吃?万一被下毒的人知道了,他肯定会死于非命的,家里还有惢心等着他,他不能死! 如懿见江与彬紧锁眉头,就深觉不妙,迫不及待的问道:“江太医?本宫的身子到底怎么了?” 江与彬被如懿一问吓了一跳,绞尽脑汁编道:“皇贵妃娘娘体寒,不知是何缘故?可能是因为体寒,所以一直怀不上皇嗣。” 江与彬对自己的急中生智很满意,他可真会说话,似是而非,以后查出来也怪不到他头上! 如懿却对江与彬的忽悠话术很不满意,容佩果断跳出来,怒斥道:“江太医这话好没道理,皇贵妃娘娘找你来,就是为了问清楚原因,你说的话模棱两可的,找你来又何用?” 江与彬打哈哈道:“皇贵妃娘娘恕罪,微臣学艺不精……” 如懿强颜欢笑道:“无事,你给舒嫔也看看吧。” 意欢怀疑的看了如懿一眼,有些担心江与彬的靠谱程度,慢慢的伸出手来。 江与彬把了一会脉,还是有些迟疑,舒嫔也有点问题,但问题不大,他要不要说出来呢? 江与彬:“舒妃娘娘体内似有些麝香,其他的微臣就不清楚了……舒嫔娘娘还是再找一位医术精湛的太医来看看……皇贵妃娘娘也是如此,再找一位太医看看。” 意欢迟疑的点了点头,告辞了。 江与彬也打算告辞,如懿喊住江与彬,笑盈盈道:“江太医,惢心嫁你之后,过的还好吧?” 江与彬心里又一咯噔,回道:“惢心在家中甚好。” 如懿:“那就好,惢心是我身边最得力的大宫女,如若不是阿箬将人强要了去,本宫一定会风风光光把惢心嫁给你。” 江与彬强忍着没有翻白眼,前两年惢心进宫,还被如懿逮住恶心了一顿,惢心回来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了。 要是惢心真跟着如懿,他都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娶到惢心呢。 江与彬装做感激的模样,说道:“微臣谢皇贵妃!” 如懿松了口气,问道:“本宫的体寒到底是什么原因?” 江与彬:果然在这等着他,赏钱一点不给,就知道打感情牌,他没赏钱怎么养家? 江与彬一脸羞愧道:“娘娘,微臣只能把出体寒,其余确实看不出来,得换个经验丰富的太医才行。” 如懿见江与彬真的不会,摆手道:“三宝,送江太医出去。” 江与彬回到太医署,深深叹了口气,终于逃过一劫。 如懿还在屋里纠结着找太医的事。 万寿节前三日 璟瑟赶到京城,带着驸马和龙凤胎,住进了和敬公主府。 璟瑟进宫跟弘历父女情深了一会,又把龙凤胎抱在弘历面前,求弘历赐名。 弘历十分开心,给姐姐赐名为绵乐,弟弟赐名为绵湛。 璟瑟抱着绵乐与绵湛,笑道:“绵乐绵湛,喜不喜欢皇玛法取的名字呀?” 绵乐绵湛一直咯咯咯笑着,弘历见了越来越喜欢,亲自上手抱着哄了哄。 万寿节前一日 璟琴风尘仆仆的赶到了京城,带着珠尔和带回来的精兵们住进了永乐公主府,双胞胎还小,璟琴留在府里让阿柏照顾着。 璟琴和珠尔抱着庆佑入了宫。 和在济南行宫陪皇后的璟瑟不同,璟琴黑了许多,弘历见了十分愧疚,一个劲的说道:“璟琴你受苦了,皇阿玛不该将你嫁去科尔沁……” 一旁的珠尔十分尴尬,璟琴安慰道:“皇阿玛,璟琴在科尔沁过得很好,驸马待璟琴也好,科尔沁多是草原,璟琴得日日出门巡视,这才晒黑了点。” 弘历问道:“这次回来就在京城住下吧?京城繁华,不用璟琴你四处奔波。” 璟琴笑了笑,说道:“皇阿玛,璟琴在科尔沁过的很好,也一直想念皇阿玛。 如今科尔沁稳定下来了,不如璟琴每一个月去一次科尔沁,剩下时间都在京城陪皇阿玛可好?” 自从科尔沁干起了羊毛生意,朝廷就修了大路供羊毛制品送往京城。 科尔沁到京城的路因此好走许多,璟琴一路上坐马车加上休息都不用七天,骑马就更快。科尔沁部算是最靠近京城的部族了。 弘历点了点头,说道:“好,若是科尔沁敢有何不平,皇阿玛就派兵……” 弘历如今大权在握,终于有些专制独裁的样子了。 珠尔在一旁汗流浃背,璟琴打圆场道:“女儿多谢皇阿玛。阿玛,您还没见过庆佑吧?仔细看看您的大外孙。 您的两个外孙女还太小,路途劳累,女儿让她们先休息,明日再抱进宫里给您瞧,让您赐名。” 弘历开心的抱起庆佑,左右端详,跟璟琴说着庆佑和璟琴的相似之处。父女俩开心的讨论起来,无视一旁瑟瑟发抖的珠尔。 待璟琴抱着双胞胎入宫给弘历瞧了后,弘历大手一挥赐名为绵音与绵昭。 乾清宫 今日是弘历的万寿节,弘历端坐上首,太后坐在弘历左边,璟琴和璟瑟一起坐在弘历右边,如懿这个皇贵妃只能委委屈屈坐在下首嫔妃处首位。 璟琴一身蒙古装扮,端坐在上首,璟瑟紧紧坐在璟琴身旁。 弘历见璟琴和璟瑟风尘仆仆赶来庆贺,大手一挥让璟琴坐在身旁,璟瑟黏着璟琴,弘历让她们姐妹共坐,至于如懿?忍一忍,去嫔妃那坐着。 上面都是主子,如懿这个皇贵妃在宫里耍耍威风还行,等真到了大型宴会,如懿还得为嫡公主让座。 弘历今日十分高兴,多年未见的两个女儿抱着孩子入京为他贺寿,让他也体会了一番天伦之乐,让连日因为如懿冷战头疼的他终于开心了一会。 璟琴坐在上首,如懿也不敢作妖,一脸冰霜坐在下首发呆。 臣子宗亲见璟琴和璟瑟回来了,好话哪是一箩筐的出来,把弘历哄的都有些飘飘然。 如懿越听越难受,她封皇贵妃的时候都没见那么大阵仗,不过是一个万寿节,办的竟比她皇贵妃的册封礼还热闹十倍。 如懿越来越生气,最后在一个大臣吹捧富察琅嬅教导有方时失了态,不慎打破了个茶盏,大殿里的热闹戛然而止,全部都看向如懿。 如懿十分尴尬,面上却是一脸冷漠,冷冰冰道:“臣妾喝多了酒,先行告退了。” 弘历的好心情被如懿的晚娘脸击了个粉碎,无所谓的挥手道:“行了,皇贵妃快下去吧。” 如懿更加委屈了,扭头直接离开了,连礼也不行,弘历更加火大。 大臣宗亲都面面相觑,这就是皇上要死要活立的皇贵妃?怎么感觉是立的个额娘? 弘历见大臣宗亲看向他的眼神越来越怪异,脸色也是越来越阴沉,璟琴及时打圆场,让人上来献礼物,才堪堪把注意力拉了回来。 众人都在夸赞璟琴送的寿礼。 弘历知道璟琴的好意,到底是扬起了笑容,当做没事一样。回养心殿后却砸碎了一个花瓶,咬牙切齿道:“让皇贵妃好好学学规矩!” 第60章 如懿大闹太医署 如懿这个皇贵妃,当了不到一个月,又被弘历亲自求太后送了两个嬷嬷去教导规矩,如懿沦为满宫的笑柄。 太后自然也乐意,叫福伽搜罗了两个力气大的教导嬷嬷,送去了景仁宫,还勒令如懿学不好规矩就别出来丢人。 如懿憋着一肚子气,她都已经入宫快十年了,居然还会被逼的学规矩,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特别是璟琴璟瑟都回京了,知道她被禁了足学规矩,岂不是更加看不起她了? 如懿不想学,奈何太后不肯松口,学不好规矩就要一直禁足。 如懿二者选其一,只能尽快学完规矩,力求消息传不出去。 景阳宫 意欢自从知道她身体有问题之后,就想找太医仔细看看,她还有点理智,知道求人办事需给赏钱,重金砸了一个太医开口。 边太医:“娘娘体内有少许麝香,还未完全去除,所以影响娘娘生育,不过不碍事,将麝香去了就好了,不会影响娘娘怀上皇嗣的。” 意欢激动道:“边太医,若是本宫能如愿怀上皇嗣,今日的赏钱我再加倍赏你!” 边太医拱手道:“微臣定当竭尽全力。” 边太医细细给意欢开了药方,嘱咐了许多事项,承诺道:“娘娘,按微臣的药方细细喝上一个月,定能心想事成。” 意欢:“荷惜,赏。” 意欢认真喝了一个月的药方,如懿也终于被放了出来。 养心殿 如懿也终于想到正事了,也不顾冷战了,跑到养心殿,求见弘历,信誓旦旦说自己被人暗害,让弘历给他指派一名太医细查。 弘历疑惑道:“谁说你被人暗害了?” 如懿自信道:“是江与彬江太医。” 弘历:“王钦,去找他过来。顺便叫上夏彰一起过来。” 王钦:“是。” 太医署 王钦到了后,先喊了江与彬。 江与彬暗道不好,悄悄塞了张银票,战战巍巍问道:“王公公,皇上让微臣去养心殿做什么?皇上的御用太医夏太医今日当差。” 江与彬被如懿叫去那次,回去江与彬也跟惢心提起,已经远离如懿的惢心当然就开始提防起来。 惢心伺候如懿那么久,自认为十分了解如懿,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咬牙给江与彬塞了几张银票带着,以防万一。 江与彬现在就用上了,王钦捏着这张银票十分满意,说道:“皇贵妃今日解禁,同皇上说了她被暗害一事,说是江太医你告诉她的。” 江与彬如遭雷劈,如懿怎么阴魂不散?他就不得已去了一次,就被像鬼一样的如懿缠上了? 江与彬咬咬牙,又塞了一张银票,说道:“求王公公给微臣一点时间,微臣吩咐药徒收拾一下药箱。” 王钦笑着接过,笑眯眯道:“江太医可得抓紧,本公公先去找夏太医。” 江与彬:“多谢王公公。” 江与彬找了跟着他的药徒,吩咐道:“李庆,你去启祥宫找慎妃娘娘,就说……” 见李庆点头答应,江与彬又塞了一张银票,说道:“多谢,一点心意,去启祥宫没那么容易,你拿着打点一二” 李庆被天降惊喜砸昏了头,用力点了点头,悄悄离开了,他和江与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算没有银票,他也会去做的。 若是江与彬因为这事获罪了,他这个药徒也捞不着好,名额已经定了,他师傅没了,谁肯接手他? 王钦在外喊道:“江太医,走吧。” 江太医长叹一口气,认命的跟着离开了。 养心殿 如懿和弘历相坐无言,如懿在等着弘历低头哄她,从前都是这样。 弘历却已经摆烂了,他如今大权在握,自然不肯低头,他已经为如懿做很多了,凭什么每次都是他低头? 而且,弘历也不知道如懿生哪门子气,明明是如懿大庭广众之下失态、不分青红皂白训诫高位嫔妃,他让如懿好好学习规矩,学学如何当好后宫之主,哪里错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互相都不觉得自己有错。 直到王钦将江与彬和夏彰带来,如懿还在神游,其余人也懒得搭理,都不打算为如懿开口。 王钦:“皇上,江太医与夏太医到了。” 弘历假装看折子,抬头道:“嗯。” …… 殿内又是一阵沉默,两人僵持许久。 如懿见弘历真的不打算帮她主持公道,正打算屈尊降贵的开口:“皇……” 进忠打断道:“皇上,慎妃娘娘求见。” 弘历蹙眉道:“慎妃来做什么?” 王钦上前道:“皇上,许是璟姝公主哪出了事,江太医是璟姝公主的随侍太医。” 弘历看江太医一脸焦急,说道:“让慎妃进来吧。” 阿箬进来行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弘历:“起来吧,可是璟姝哪出了什么事?” 阿箬答道:“璟姝无事,只是今日是江太医给璟姝请平安脉的日子,臣妾的人没找到江太医。 江太医的徒弟说江太医来了养心殿,臣妾便着急想着瞧瞧。皇上,江太医是璟姝的随侍太医,皇上怎么突然想宣江太医呀?莫不是他惹了什么祸事?” 弘历:“哦,你说这个啊,江太医无事,朕等会就放他回去。” 如懿见弘历不打算追究,跺脚娇嗔道:“皇上~” 阿箬鸡皮疙瘩掉一地,一脸怪异的看着如懿。 弘历明显也被如懿的小女儿作态雷个半死,开口道:“皇贵妃,你如今几岁了?” 如懿娇嗔道:“皇上怎么还忘记了臣妾的年岁?” 弘历:……你听不懂朕在暗讽你吗? 如懿见弘历不说话了,以为弘历被她唤起了青梅竹马的回忆,开口言归正传道:“皇上~你不是要查臣妾遭人暗害一事吗?” 弘历被她恶心的快把早膳吐出来了,赶忙说道:“江与彬,皇贵妃说你诊出她受人暗害,这事可是真的?” 江与彬跪下磕头道:“皇上,微臣从未说过。” 弘历疑惑的看了如懿一眼。 如懿被江与彬这个态度气个半死,江与彬答应一句又怎么了?她不正好顺着江与彬的话让皇上给她做主! 如懿气愤的看了一眼容佩。 容佩上前说道:“江太医虽没直言,但确实是这个意思。” 江与彬不可置信道:“容佩姑姑别血口喷人,微臣什么时候是这个意思了?” 弘历:“行了,江与彬你说,你当时说什么了?” 江与彬:“微臣只说了皇贵妃娘娘体寒,微臣医术不高看不出来,请娘娘另请高明。” 弘历:…… 江与彬这话一出,弘历已经信了八分,毕竟如懿有这样的前科…… 阿箬嗤笑一声,笑道:“这话怎么那么耳熟?皇贵妃还记得吗?当年皇贵妃也是这样栽赃惢心的,你是跟他们夫妻二人有仇吗?逮着他们两来颠倒是非?” 江与彬磕头求饶道:“微臣对天发誓,从未说过皇贵妃遭人暗害,微臣主治的妇科儿科,不是内科啊。 皇上,微臣只能摸出皇贵妃有些体寒,其他搬弄口舌之事,微臣是万万不敢的。” 阿箬拱火道:“皇贵妃怎么那么爱无中生有?江太医好端端的话给你曲解成遭了暗害,惢心当年只是说大阿哥爱吃糕点,就被你曲解成撺掇你动手,真是……” 如懿反驳道:“若不是遭人暗害,本宫好端端的如何会体寒?” 弘历揉了揉眉头,说道:“行了,夏彰,你来看看。” 夏彰领命上前,认真摸了摸脉,说道:“微臣到没摸出遭人暗害,就是皇贵妃自个体寒,而且寒气郁积甚重……恐怕……” 如懿瞪大眼睛问道:“恐怕什么?” 夏彰:“恐怕难有子嗣。” 如懿不可置信,尖声道:“不可能,皇上,臣妾定是遭人暗害了,臣妾怎么会体寒?” 弘历看向夏彰,问道:“你再仔细看看。” 夏彰只得又摸脉,认真说道:“确实无暗害的痕迹。” 如懿拍桌道:“不可能!” 夏彰也来了脾气,他是皇上的御用太医,医术高深,太医署都以他为首,泥人也有三分脾气,更何况是他并无交集的如懿公然怀疑他的医术? 夏彰拂袖道:“既然皇贵妃不信,微臣求皇上另请高明!” 如懿呆坐在位置上,闻言怒道:“皇上,去请别的太医!” 弘历叹气道:“王钦,去把太医署当值的太医都叫来。” 阿箬见事情不对,问道:“皇上,江太医臣妾带去给璟姝请平安脉了?” 弘历点了点头。 阿箬带着江与彬离开。 不久后 所有太医都到了养心殿,挨个上前给如懿把脉,有了王钦的通风报信,所有人一口咬定是如懿体寒,没受他人迫害。 弘历皱眉问道:“什么原因?” 章太医是冷宫里为如懿诊治的太医,出来说道:“许是冷宫里寒气太重,才让皇贵妃患了这个体寒之症。” 如懿认出来了章太医,怒斥道:“章太医,你当时怎么不说?” 章太医回道:“皇上,微臣主治毒,不是内科啊……当时皇贵妃中毒垂危,微臣哪有功夫细细诊断皇贵妃的体寒之症?微臣想诊也诊不出来啊,术业有专攻……” 弘历点了点头,说道:“你们一起商量个方子,治好皇贵妃的体寒之症。” 众太医:“是。” 至于什么时候治好?喝它个十年八年的药再说吧!如懿居然嚷嚷着他们是庸医!若不是皇上召见,他们都不愿意给如懿诊治! 众太医下去商量药量。 太医甲:“皇贵妃火气甚大” 太医乙:“加点黄连吧,败火。” …… 最后呈上来的药方,不仅多加了一味黄连,还去了一味药力强的药材,改成稍弱的,美其名曰温和少副作用,不过就是多喝几年罢了。 如懿两手空空的来,想要讨个公道,却只带着一张药方又回去了。 景仁宫 容佩见如懿的脸色不好,安慰道:“主儿,他们都是群庸医,所以才没发现有何不对,您肯定是被暗害了!” 如懿点头道:“对,本宫定是被暗害了,那群太医医术不精,还蒙骗皇上!” 容佩转念一想,问道:“主儿,咱们自己找个医术高明的太医,诊治一番。” 如懿点了点头,喊道:“三宝!三宝!” 三宝本来在和锦心聊天,听到这声叫唤急忙进来问道:“主儿,有何吩咐?” 如懿问道:“姑母有没有留下什么太医?” 三宝:现在想起来要人来了?早干嘛去了?娘娘的人手老的老,死的死,出宫的出宫,那还有什么厉害的太医?能找到锦心已经是不容易了! 三宝迟疑道:“娘娘的人手没了大半,怕是不容易……” 如懿才不管什么容易不容易,下令道:“不容易也得找,三宝你去找!” 三宝只得点头,回房后悄悄地给璟琴传了信。 璟琴笑了,这不是上赶着给她送把柄吗? 一月后 璟琴在坊间找了一位曾被景仁宫娘娘暗害过的太医留下来的血亲——江洲,改了身份送入了宫当了药徒,把名字告诉了三宝。 在如懿天天喝着太医署开的药,忍不住的时候。 三宝及时回禀道:“主儿,奴才找到了一位太医,他的父亲曾为娘娘做事,后来娘娘倒了,他父亲也遭人迫害,他苦有一身医术却只能在太医署当学徒……” 如懿喜欢拯救男人的情绪又上来了,温和笑道:“那本宫给他个机会,让他来本宫面前当随侍太医吧。” 三宝:“是。奴才这就去办。” 江洲从一介学徒一跃成为皇贵妃的随侍太医,太医署的太医们却不羡慕,有时还怜悯的指点江洲一二。 江洲都有些疑惑:乌拉那拉氏那个蛇蝎毒妇的侄女,怎么跟洪水猛兽一样? 特别是江与彬,因为逃过了一劫,十分关照江洲这名同宗兄弟,嘱咐了许多话,让江洲谨言慎行,别说错了话,容易背锅。 江洲谢过了江与彬的好意,璟琴在送江洲入宫时就一直教导江洲要如何讨如懿欢心,且能巧妙的躲过背锅。 江洲用心学习,把自己打造成沉默寡言,除了治病绝不多说一句话的书呆子人设,如懿只觉得江洲特别,还没有产生害人害己的想法…… 第61章 乌拉那拉氏的宝贝 没过多久,苏绿筠又被诊出有孕,弘历十分高兴,将苏绿筠升为了贵妃。 如懿知道了消息又气的吃不下饭了,苏绿筠还是个妃位都敢带着嫔妃反抗她了,现在升为了贵妃那还得了? 又是贵妃又有宫权,加上肚子里的皇嗣,苏绿筠已经有四个孩子了!谁还会把她这个无子无权的皇贵妃放在眼里? 如懿如今的养子永琪,被陈婉茵抱回了自己宫里,虽然还在景仁宫,但事事由陈婉茵照料,不让她插手一丝一毫。 如懿知道苏绿筠有孕后,终于想起了永琪,打定主意去东配殿瞧瞧他,顺便看看永琪现在还认不认她这个额娘。 景仁宫 东配殿 陈婉茵在逗着永琪,自从永琪被抱回来后,陈婉茵便一心扑在永琪身上,连最爱的画画,也从画弘历变成了画永琪。 殿里除了陈婉茵的一些首饰,一地都是永琪的玩具,宫里好几个皇子都被颜料所害,陈婉茵也怕出问题,画具颜料都摆放在隔壁偏房里。 如懿抬脚进来就是这样的景象,忍不住皱眉说教道:“文嫔,惯子如杀子,永琪虽然还不满六岁,但也得开始学起来了。” 陈婉茵一怔,抬眼就看见如懿一脸不赞同的样子,怒火在陈婉茵心中燃烧。 如懿见陈婉茵不说话,还以为陈婉茵是当初任她揉搓的软包子,继续说道:“本宫也是五阿哥的养母,见不得五阿哥玩物丧志,若是文嫔你狠不下心教导,那本宫只能……容佩,将五阿哥带走。” 顺心着急,冲上去拦住容佩。容佩直接把顺心推开,冲到永琪面前就要抱走永琪。 陈婉茵终于反应过来,抢先抱走永琪,喊道:“来人!把这个狗奴才给本宫拖下去,打十大板!” 一旁看戏的奴才们大喊道:“是!”冲过去按住容佩。 如懿看见她安排给五阿哥的人都听令去按住容佩,气不打一处来,怒斥道:“本宫看谁敢!” 奴才们没有理会,拿人手短,他们收了文嫔的银子,自然要帮文嫔办事,如懿惯会虚张声势,不听她的令也不要紧。 容佩被拖去院里挨了十板。如懿出师未捷身先死,急匆匆的走了,全然不管躺在院里昏死过去的容佩。 陈婉茵冷声道:“顺心,去找三宝,让他把这个狗奴才给本宫拖回去。” 三宝和锦心赶来收拾烂摊子,连声给陈婉茵赔罪。 陈婉茵抱着永琪不为所动,她知道这事跟锦心和三宝无关,但她现在不能向如懿低头,只能强硬的跟如懿对碰。 三宝和锦心尴尬的让人把容佩抬走了。 如懿气冲冲的回了正殿,坐下就一直生着闷气,但容佩还晕着,没有人愿意哄她。 如懿见软的走不通,就去了养心殿,打算来硬的。 养心殿 弘历悠哉悠哉的看着折子,王钦大汗淋漓的走进来说道:“皇上,皇贵妃求见。” 弘历坐直了问道:“好端端的,她又来做什么?宣。” 如懿走了进来,坐在弘历旁边,娇嗔道:“皇上~” 弘历问道:“如懿啊,又有什么事啊?” 如懿嘟嘴道:“皇上,臣妾今日本想看看永琪,结果就撞见文嫔在陪永琪玩玩具,地上堆满了永琪的玩具。 皇上~永琪如今已满五岁,下一年就该去上书房了,哪能如此玩物丧志?臣妾好心想把永琪带去教导,文嫔却不肯。 皇上,臣妾是永琪的养母,哪能任由文嫔如此惯着五阿哥?” 弘历顿了顿,吃一堑长一智,弘历不敢再相信如懿的一面之词,看了眼王钦,王钦会意,悄悄去请了陈婉茵。 如懿还没发现,继续跟着弘历胡搅蛮缠,打定主意让弘历松口,把永琪抱到她身边抚养。 弘历嘴上说的好听,却一直不肯松口:“如懿啊,你的这件事,不是说朕不给你办,你说的朕都清楚了,情况是这么个情况,怎么着吧,朕再想想……” 如懿很明显不吃弘历这一套,以自我为中心的如懿果断击溃了弘历的废话文学。 如懿打断道:“皇上,你只需要答应永琪回到臣妾身边就可以了。” 弘历还在纠结怎么回答。 王钦喊道:“文嫔和五阿哥求见。” 及时雨到了,弘历拍桌道:“宣。” 如懿一脸怀疑的看着弘历,弘历又强作镇定。 如懿当然不怕陈婉茵,在她印象里陈婉茵一直都是个受气包,就算今天她突然大发神威罚了容佩,如懿也觉得是陈婉茵为了永琪爆发了一下而已。 陈婉茵牵着永琪慢慢走了进来,一副母慈子孝的模样。 如懿坐不住了,强作出一副慈爱的样子,温柔道:“永琪,到娴娘娘这来。” 如懿虽然晋为皇贵妃,但原封号还是保留的,一般都不喊,这次是不得已而为之。 如懿本想自称额娘,但又不想堕了位分,想自称皇额娘,又怕陈婉茵以此生事。 永琪看着如懿扭曲的脸,哇的一声吓哭了,哭喊道:“额娘,有鬼!” 弘历看了眼如懿,叹了口气。 如懿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直言不讳的说道:“永琪,本宫才是你的额娘。” 这话吓吓不经事的孩子可能有效,可惜永琪是重生的,听了哭的更大声了。 永琪哭喊道:“我不要你当我额娘,我额娘在这里,我不要嬷嬷做我的额娘!” 如懿的脸顿时黑了,训斥道:“永琪,我看就是文嫔宽纵你太过了,本宫是你的养母,你如此说你养母,可有半分孝悌之心?” 弘历皱眉,正想反驳。 陈婉茵忍不了了,如懿想给她儿子扣帽子,也不看看她同不同意。 陈婉茵一改往日的畏畏缩缩,盯着如懿说道:“皇贵妃慎言!你算什么养母? 哪有养母二话不说给永琪扣不孝的帽子的?哪有养母不顾永琪的年岁硬要跟着皇上去东巡的?哪有养母不管永琪的身体刮风下雨都得带着永琪来养心殿讨位分的? 借永琪讨了贵妃的位分,转头又对永琪置之不理,你可知道永琪回去发热了半月?你当然不记得,你只顾着跟皇上在一起! 如今看见纯贵妃娘娘怀上皇嗣,倒又想起永琪来了?永琪到底是你的养子还是你争宠的工具? 皇上,臣妾今日在这把话说明白了,永琪高攀不上皇贵妃,永琪也不需要一个不检点、不慈不义、不孝不悌的养母!” 弘历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 如懿反驳道:“本宫何时不检点?本宫一言一行皆按规矩行事!” 陈婉茵冷笑道:“若不是皇贵妃你与安吉大师交往过密,哪能惹出风波来?” 如懿气极,怒道:“本宫待安吉大师如待知己一般,安吉大师精通佛法,本宫不过是……” 弘历打断道:“够了!文嫔你带着永琪回去,如懿,你也闭嘴!” 如懿一脸委屈,陈婉茵却不理如懿,行了礼直接把永琪抱走了。 弘历揉眉道:“文嫔说的对,如懿,你不适合做皇子的养母。” 如懿委屈道:“皇上!” 弘历继续道:“你放心,你是皇贵妃,就算没有膝下没有子嗣,这宫里的孩子都得认你是半个嫡母。” 如懿委屈,那怎么能一样?她再怎么说也不是皇后,没有子嗣,皇上去了,她都捞不到太后的位置! 如懿还想争取,弘历抬手道:“如懿,你下去吧,永琪那你不必再管,以后名义上你还是他的养母,说出去也没那么难听。” 如懿气的嘟了嘟嘴,扭头回了景仁宫。 景仁宫 如懿心烦意乱的搅弄着手上的帕子,拿着护甲戳来戳去,突然想起来什么,喊道:“三宝,三宝!” 三宝又急匆匆的跑进来,问道:“主儿?”又有什么事? 如懿问道:“姑母留给本宫的东西,如今都在哪收着?” 三宝挠了挠头,说道:“如今放在库房里面,用了香樟木箱子存放着。” 如懿踩着恨天高带着锦心就去库房了,还不忘吩咐道:“三宝,你去找江太医,带他来景仁宫一趟。” 三宝点了点头,离开了。 库房 如懿扭着屁股在箱子里翻找着,突然翻出来一个小匣子,丢给锦心,自己拍了拍裙上的灰,捏着裙角回殿里了。 三宝和江洲已经在候着了,如懿进殿施施然的坐下,示意锦心将匣子打开递给江洲。 如懿笑道:“江太医,里面是姑母留给本宫的药方,你看看有没有用处,本宫想要一位留着乌拉那拉氏血脉的皇子。” 那么明显的暗示,江洲也听明白了,乌拉那拉氏也想要皇子?做梦吧! 江洲脸色不变,在仔细的看着匣子中的药方,突然江洲的手停留在一张药方上。 如懿也发现了江洲的动作,欢喜道:“江太医?可是发现了?” 江洲拱手道:“皇贵妃娘娘,药方太过久远,微臣需要带着药方回去仔细看看医书,才能斟酌药量。” 如懿有些怀疑,但看着一本正经的江洲的帅脸,点头同意道:“那好吧,那你带走回去看看吧。” 江洲拎着一匣子的药方被三宝送出了门,江洲都蒙了,怎么全给他了?他还想一张一张慢慢套出来来着。 江洲回了府,转头就带着药方去了永乐公主府。 永乐公主府 璟琴找了她身边的太医胡进和江洲一起研究。 胡进:“这……这也太全了吧?下毒的、避孕的、打胎的、补身的、养颜的……皇贵妃有那么多好东西?” 江洲咬牙切齿道:“不愧是乌拉那拉氏那个毒妇,居然有那么多害人的药方!” 璟琴都怀疑人生了,如懿手上那么多好东西,那如懿她上辈子怎么把自己害成那种境地的? 如懿随便找一张药方,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毒死她了……不对,毒死皇上都行…… 璟琴想到了个好办法,问道:“江太医,如懿是不是找你要生子秘方?” 江洲点了点头,说道:“是,这里头倒是有一张,不过药性太猛,喝下会母子俱损,但一定能怀上,不论母体是否康健。” 璟琴笑道:“那给她喝吧。” 江洲迟疑道:“可就算母子俱损,也有可能生下皇嗣……” 璟琴:“放心,有本宫在,她生不下来,尽管让她喝。” 就如懿那个闲不住的性子,生的下来才有鬼了! 江洲点头,说道:“那微臣将方子改的隐蔽点。” 璟琴点了点头,江洲拿着方子离开了。 璟琴又看向胡进,拿起一张方子,说道:“胡太医,这张方子是什么用处?” 胡进回道:“是杀人封喉的毒药,服下后即刻就会七窍流血而死。” 璟琴定定的看了一眼,说道:“胡太医改改药方,削弱药效,只需要让人卧床不起即可。华年。” 华年上前塞了一张地契和十张银票。 璟琴笑道:“事成之后,你会和你的家人在这个地方团聚的。” 胡进心惊胆战的点了点头,他上了永乐公主的贼船,没有回头路了,他的家人都在永乐公主手上…… 璟琴话锋一转,笑道:“胡太医将养颜和补身的药方找出来,我抄录几份给额娘、永琏和璟瑟送去。” 胡进点了点头,又仔细的翻出药方。 第62章 意欢有孕 景仁宫 江洲今日带了改动过的药方交给了如懿,嘱咐道:“主儿,这就是里面的生子秘方了,不过……” 如懿:“不过什么?” 江洲低声道:“这个方子毕竟是宫中秘药,可能会有些副作用。微臣回去仔细钻研了会,这个方子药效强,喝下后就算生母的身体再不好,也能怀上皇子。” 如懿脑海中只有最后一句,连声问道:“江太医,你说什么?怀上皇子?不会怀上公主吗?” 江洲:“不会,若用此方,定是皇子。只是此方药力霸道,恐伤母体,或是更严重的后果,微臣不敢断定……” 如懿满脑子都是哪句:“定是皇子……定是皇子……” 如懿紧紧抓着手中的药方,笑道:“多谢江太医,本宫明白了。” 江洲本想说再钻研一下,吊一下如懿的胃口,没想到如懿那么快的相信了,江洲使劲扯了扯方子,没扯动。 如懿怀疑的看了一眼江洲,问道:“江太医,怎么了?” 江洲:“娘娘的这个药方,如今还不知道副作用是什么,微臣再拿回太医署,细细查阅医书,看看能不能稍作改动。” 如懿问道:“改动后,会好点么?” 江洲:“改动后,能减弱一些药效,不会太伤母体。” 如懿:“那还能生下皇子吗?” 江洲:“这个……微臣不敢保证。” 如懿点了点头,攥紧手中的药方,说道:“行了,江太医你先下去吧,暂且不用改动,本宫心里有数。” 江洲:“是。” 江洲离开不久,锦心进来禀报道:“主儿,舒嫔娘娘求见。” 如懿笑道:“请她进来吧。” 意欢本是找如懿聊天,解一解她的苦闷,她喝边太医开的药喝了那么久,边太医信誓旦旦的说她身子调养好了,放宽心定能生下皇嗣。 可她越想越期盼腹中还不存在的孩儿,如何能放心? 意欢越想,心越急,只能来景仁宫找如懿开导一下。 如懿倚靠在坐塌上,坐没坐相,笑着看着意欢,开口道:“意欢,你来了。” 如懿连站起来都不肯。 意欢却不在意,行礼道:“臣妾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如懿见意欢行了礼,笑道:“起来吧,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快坐吧。” 意欢笑着坐下,开口就是抱怨:“姐姐,妹妹久无遇喜,找了太医,太医也只说让妹妹放宽心,这如何能放宽心呢? 臣妾一想到臣妾腹中要怀上皇上的子嗣,臣妾就心急,期盼他来。” 如懿开解道:“意欢,你放宽心,孩子总会有的……” 如懿边说边想要端起茶盏,偶然看见了桌上的药方,心生一计。 如懿蛊惑道:“意欢,你可是想要怀上皇上的皇子?” 意欢苦笑道:“只要是能让臣妾得个跟皇上血脉相连的孩儿,是皇子是公主,臣妾都不在意。” 如懿笑道:“我这里有个方子,定能让意欢你怀上皇嗣,只是会损伤母体……” 意欢着急道:“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只要能让我怀上皇上的孩子,就算让我折十年寿命,我也愿意。” 如懿站起走到书桌前,将药方子抄录下来,意欢亦步亦趋跟着如懿。 如懿边抄边解释说:“这是本宫姑母留给本宫的方子,本宫让太医瞧过了,是上好的生子秘方。只是……” 意欢着急道:“只是什么?” 如懿解释道:“只是,这个方子姑母再三嘱咐本宫不能外传,本宫见你求子心切,才抄录一份给你,意欢,这个方子,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意欢点头承诺道:“姐姐放心,妹妹保证绝不往外多说一句。” 如懿满意的将方子递给意欢。 意欢将方子接过,视若珍宝的放好,笑道:“多谢姐姐,妹妹告退。” 如懿笑着点了点头,目送意欢离开。 意欢满心欢喜的回景阳宫,荷惜有些不明所以,主儿明明去景仁宫的时候还愁容满面的,怎么一出来就一脸喜色? 景阳宫 意欢将放好的药方拿出来,吩咐荷惜道:“荷惜,偷偷按着方子给本宫抓药。” 荷惜接过方子警惕道:“主儿,这方子是谁给你的?有什么用处?” 意欢笑道:“是皇贵妃给我的。至于用处……我答应了皇贵妃不能说,你听命行事即可。” 荷惜瞪大双眼,皇贵妃的方子?上上次,主儿和皇贵妃一起照顾皇上,主儿毁了容。上次,主儿和皇贵妃去劝公主远嫁,被抬了出来,这次又搅和到一起去了? 荷惜不是让意欢远离如懿,毕竟现在宫里除了如懿没人肯搭理意欢,但是意欢好歹长个心眼吧?每次去每次都被坑,怎么还不长记性? 荷惜阻拦道:“主儿,等会边太医要来请平安脉,让边太医看看药方,奴婢再去抓药吧?” 意欢皱眉道:“本宫让边太医治了那么久,肚子里还是没有动静,可见边太医医术也不精湛……” 荷惜一脸不赞同,她打听好的还花了重金求的太医,不比如懿喊的儿科太医好多了? 江与彬:阿嘁—— 意欢看荷惜的模样,笑道:“好啦,小管家婆,等会本宫看看边太医怎么说,若是本宫有孕了,本宫就不用了,行不行?” 荷惜得寸进尺道:“那奴婢让边太医帮着看看药方?” 意欢想起了她跟如懿的承诺,反驳道:“不行,本宫答应了姐姐,不会把方子透露给别人,边太医到底靠不住……” 荷惜无奈,只能点了点头。 边太医进来,为意欢把脉,笑道:“舒嫔娘娘今日脉象平和,从容和缓。若舒嫔娘娘日后能一直如此,必能早日如愿以偿。” 荷惜焦急万分,主儿求子秘方都到手了,肯定不急了啊! 边太医问道:“娘娘是有喜事?多开怀才是长寿之道。” 意欢没打算告诉边太医秘方的事,只笑道:“确实有件喜事,荷惜,送边太医回去吧。” 边太医见状也没多问,宫里最忌讳的就是知道太多,他能多问一句,已是不易。既然舒嫔不愿说,他也不会再问。 荷惜叹了口气,送边太医离开,随后认命去抓药了。 荷惜将煎好的药端回来,意欢一饮而尽。 …… 两个月后 养心殿 弘历在和璟琴、璟瑟下棋,主要是璟琴和弘历在下,璟瑟在弘历身边出馊主意。 进忠进来道:“皇上,皇贵妃娘娘和舒嫔娘娘求见。” 弘历点头道:“嗯,让她们进来吧。” 王钦:“嗻。” 意欢和如懿走进养心殿,行礼道:“臣妾请皇上安。” 璟琴和璟瑟远远的对如懿点了点头,算是行礼。 弘历:“起来吧。坐。” 如懿起身找位置坐下,意欢站起,有些晕眩,身子微微一晃,荷惜赶紧上前扶住,扶着意欢坐在坐塌上。 荷惜担忧道:“主儿。” 如懿疑惑道:“舒嫔这是怎么了?” 皇帝关切道:“怎么了?” 荷惜回道:“我们主儿这几日一直头晕不适,昨日贪新鲜吃了半个贡梨,结果还吐了半夜。” 璟琴和璟瑟对视一眼,璟瑟问道:“该不会是遇喜了吧?” 弘历惊讶道:“真的?” 意欢惊喜道:“臣妾体弱,月事也不准,臣妾也不知道是不是……” 弘历吩咐道:“王钦,传夏彰。” 王钦:“嗻。” 如懿站在一旁一脸复杂,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璟琴一直盯着如懿,又看了眼意欢,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 夏彰进来,为意欢把脉。 夏彰皱眉深思,如懿和弘历也紧盯着夏彰,弘历问道:“如何?” 夏彰回道:“恭喜皇上,舒嫔娘娘的脉象似是喜脉,已经两个月了。” 如懿算了算日子,笑了。 弘历疑惑的问道:“是就是,怎么还似是喜脉?” 夏彰回道:“舒嫔娘娘的脉象浅,微臣也不敢断定,等三月份坐稳了胎,舒嫔娘娘再召太医仔细问问清楚。” 弘历疑惑了,两月了还摸不出来?骗骗无子的如懿和意欢就行了,还想骗他? 弘历看了看身边眉头紧锁的璟琴和璟瑟,又看了看夏彰。夏彰拼命给他使眼色。 弘历笑道:“好!你在嫔位也多年了,如今有喜,进位为妃。” 如懿起身贺道:“臣妾恭喜皇上,恭喜舒妃。” 璟琴和璟瑟也贺道:“儿臣恭喜皇阿玛。” 意欢喜极而泣道:“盼了这么些年……本都以为没有了指望。”意欢说着就满脸感激的看向如懿。 如懿大惊,你这孩子藏不住事啊! 如懿边使眼色边笑道:“那是你情真意切,老天眷顾,随了你的心愿。” 可惜这番动作,早被八百个心眼子的弘历和璟琴看在眼里。 弘历笑道:“是了。” 意欢感动,知道自己有喜了,也不愿再久留,行礼道:“皇上,那臣妾便先回去休息了” 弘历:“好。” 如懿也跟着行礼道:“皇上,臣妾陪舒妃一起回去,她刚刚有孕,别疏漏了什么才好。” 弘历疑惑,如懿也没生过孩子,能指点舒妃什么?还不如让璟琴和璟瑟跟着去呢。 如懿带着意欢离开了。 弘历笑着看两人离开,问夏彰道:“怎么回事?” 璟琴补充道:“舒妃有喜两个月了,怎么会摸不出脉象呢?” 夏彰回道:“皇上,公主,舒妃娘娘的身孕不是自然有喜,怕是由药物所致。” 璟瑟惊讶道:“药物?” 璟琴和璟瑟对视一眼,起身行礼道:“皇阿玛,此事不是儿臣能听的,儿臣先行告退。” 弘历叹道:“坐下听听吧,后宫唯有你们姐妹才能接手你们皇额娘的摊子……” 弘历想了想自己的后宫,纯贵妃虽然宫务管的不错,但生性软弱,不会软硬兼施。仪妃为人呆板木讷,不懂变通。慎妃果断强硬,但对下人总有体恤之心。 至于如懿和意欢?她俩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弘历都怀疑她俩的母家是不是没教过她们俩何为管家理事! 夏彰点头回璟琴道:“还是剂猛药,所以皇嗣先天体弱,脉象也弱,怕是,舒妃娘娘的身体也有影响。” 弘历三人眼里都是震惊,璟琴问道:“夏太医,你知道是什么药物所致吗?” 夏彰摇了摇头道:“微臣不知,看了药方才能下决断。” 璟瑟问道:“夏太医,舒妃的身子是不是有什么不适?所以为了有一个孩子,铤而走险用了生子秘方。” 夏彰:“舒妃身体调养的很好,若不用秘方,假以时日,也能怀上皇嗣。” 璟琴疑惑道:“可她刚刚的样子,不像是知道自己身体好的。” 弘历果断道:“王钦,去找为舒妃把脉的太医。” 景阳宫 意欢和如懿挥退了众人,闲聊着。 如懿想知道意欢是不是用了秘方,意欢想跟如懿分享喜悦,两人一拍即合。 如懿温和道:“意欢,你也太不仔细了,自己有了身孕,都不知道。” 意欢笑道:“臣妾还以为自己此生无望了,说起来,还是多谢姐姐给的方子。” 如懿笑了,道:“你得宠多年,怀上龙胎也是迟早的事。” 意欢哀愁道:“入宫那么多年,盼了那么多年,终于有了身孕。这个孩子是我和皇上的骨血融合而成。 从此后天地间有了我与皇上不可分割的链接,只有这样,才不枉我来这一场。” 如懿赞同的点了点头,笑道:“有一个小小的人儿,才能证明情分不是虚妄。” 意欢笑了,只觉得如懿真是她的知己。 …… 养心殿 边太医被请了过来,有些不明所以。 璟琴问道:“边太医,舒妃那边是不是一直都由你去请平安脉?” 边太医有些紧张,他是收了点银子,太医署人人都收,他罪不至死吧? 边太医如实答道:“是,公主,微臣一直负责舒妃娘娘的脉,只是,这一个月来,舒妃娘娘不愿把平安脉……” 璟瑟追问道:“为何不愿意?” 边太医汗流浃背道:“微臣不知,荷惜姑姑说是,舒妃娘娘这些日子以来苦夏,不愿意让微臣把脉喝苦汤子。” 璟琴冷笑道:“所以舒妃身体不好一事,你也看不出来是吗?” 边太医吓得直言道:“公主,微臣不敢欺君,舒妃的脉一直是微臣负责的,她的身体康健,怎么会突然不好了呢?” 璟瑟笑眯眯道:“若不是身体不好,难有子嗣,舒妃做什么找了生子秘药来喝?” 边太医:“不可能!舒妃娘娘的身体一向康健,虽然因着麝香影响舒妃几年未有身孕,但微臣已经治好了,舒妃娘娘只要受宠,总会得偿所愿的。” 璟琴追问道:“什么麝香?” 边太医一五一十说道:“舒妃娘娘不知道着了什么道,体内有些麝香,所以才重金求微臣为她去除麝香以助有孕。 三月前,微臣就将舒妃体内的麝香去除的七七八八了,只是舒妃求子心切,这才一直没有遇喜。 舒妃娘娘一直焦心,微臣就嘱咐舒妃娘娘放宽心,舒妃娘娘的身体康健,又受宠,何愁没有子嗣?” 璟琴问道:“舒妃已经有孕两月,你虽然缺了一月,但也不至于摸不出来吧?” 边太医刚刚还在疑惑怎么舒嫔一下子升成舒妃了,原来是因为这个。 边太医跪下磕头道:“皇上,冤枉啊,微臣确实没有摸出来舒妃有喜。一月份的喜脉尚浅,摸不出来的也是有的。” 弘历挥手道:“你先回去,仔细照顾舒妃这一胎,有事即刻来养心殿禀报。” 边太医:“是。” 璟瑟总结道:“皇阿玛,看来舒妃不相信边太医呀。所以才求了别人,拿了生子秘方,看来这个人很得舒妃信任,到底是谁,有那么大本事?” 璟琴和弘历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是如懿!” 第63章 第一次南巡 五月后 太和殿外 弘历坐在上首,高兴道:“自去岁以来,朝中一切平静。边地虽有骚乱,也迅速平定。如今政通人和,朕打算奉皇太后南巡游览江浙,沿途体察民情。 你们都说这天下富庶安定,可这富庶安定,朕都是在奏折上看到的,未曾眼见。圣祖也曾南巡,与官民同乐。朕是圣祖的子孙,理应效仿。” 众臣:“皇上圣明。” 景阳宫 如懿陪着意欢说话。 如懿笑道:“太后说这是皇上第一次南巡,巡幸的地方又是江南烟柔之地,随行的嫔妃除了本宫之外,都是汉军旗。” 如懿话锋一转,哀愁道:“纯贵妃有孕,后宫的事恐怕她也料理不及,本宫要去南巡,生怕纯贵妃有什么地方疏漏了你。” 如懿话虽那么说,但却一点都不想要留下来照顾舒妃。 意欢笑道:“多谢皇贵妃为臣妾着想,臣妾腹中怀有皇嗣,想必慎妃也不敢对臣妾下手。” 如懿看了看意欢的六个月大的肚子,打趣道:“你看,你现在肚子都这么大了,孩子也会动了,多好。” 意欢摸着肚子,回忆道:“想来臣妾第一次见到皇上时,还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皇上了。哪知日后,真能到皇上身边,还能有皇上的孩子。 臣妾知道皇上喜欢诗词翰墨,又懂得琴棋书画,就几乎没有什么是他不会的。原来我熟读诗书,都是为了要到倾慕的人身边去。” 如懿点头道:“本宫也是为你高兴。” 意欢:“满宫上下这么些人,她们看着皇上的眼神、她们的笑都是赤裸裸的欲望,只有您,只有您看皇上的眼神和臣妾是一样的。” 如懿歪头听见意欢的肺腑之言,笑了笑。 意欢说着,看向如懿,又害喜了起来,干呕了一声。 荷惜担忧道:“小主害喜得厉害,还是好好养身吧。” 如懿说道:“你是头胎,是该辛苦些。如今本宫要跟着皇上南巡,不能亲自照顾,荷惜,你可要格外小心留意。” 荷惜点头道:“是。” 意欢应道:“皇贵妃关切,不会有碍的。这个孩子是臣妾与皇上情意的见证,臣妾必定好好爱护。” 宝华殿 意欢跪在殿内祈祷道:“信女叶赫那拉氏,得蒙圣眷,但求平安生子。与皇上恩情如旧,绝无反复。” 意欢行大礼,诚心祈祷。 弘历此时却已带着嫔妃和太后一起出发南巡。 出城后便改走水路,沿着京杭大运河往下,御船行至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如懿和妃子都在身后的船上,都有些不明所以,纷纷出来打听。 黄琦莹皱眉道:“这是什么了?” 阿箬出来,问道:“这是到了苏杭了?” 众嫔妃都在叽叽喳喳的讨论。 如懿淡淡道:“慎妃没去过江南,想来也不懂得江南的路有多远,这才走了几日,怎么会到苏杭呢?” 阿箬正想反驳。 陈婉茵温柔笑道:“确实没有到苏杭,现在应该是到了济南了。” 如懿脸上得意的笑顿时僵住。 众妃看见弘历亲自下了御船,一阵惊呼。 如懿暗道不好。 妃嫔的御船也靠了岸,如懿定睛一看,弘历身后的仪仗,居然是皇后的御辇! 琅嬅从御辇走了下来,弘历就站在不远处笑着,琅嬅笑道:“多谢皇上还想着臣妾,南巡都不忘了带上臣妾。” 弘历笑道:“这是朕登基后的第一次南巡,怎么能少的了皇后呢?” 琅嬅行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许久不见,皇上似乎又消瘦了些。” 弘历感动,这么多妃子里,只有发妻琅嬅才真正关心他! 王钦疑惑的看了看比从前还圆润的弘历,只能感慨皇后娘娘是真的成长了,已经学会睁眼说瞎话了。 弘历拉着琅嬅的手,感动道:“皇后的病可养的好些了?” 琅嬅点了点头,回道:“多谢皇上允准臣妾来济南行宫养病,济南四季如春,臣妾和永琏的病也好了许多。” 弘历还想再说,高曦月忍不住了,跳下马车,又从马车上抱下一位孩童,强塞进弘历的怀里。 高曦月撒娇道:“皇上~你眼里只有皇后娘娘,可有臣妾?永珹这是你皇阿玛,快叫皇阿玛。” 永珹笑着喊道:“皇阿玛!” 弘历被高曦月这番动作打的措手不及,只能僵硬的摸了摸永珹的额头,笑道:“永珹,都长那么大了。离京的时候,你还哭着不肯离开皇阿玛呢。” 永珹十分高兴,喊道:“皇阿玛,皇阿玛,皇阿玛。” 弘历也顾不得跟皇后故剑情深了,努力逗着怀里的永珹。 永琏安排好了一切,才走上前行礼道:“皇阿玛,儿臣见过皇阿玛。” 弘历看着永琏,也不再逗怀里的永珹了,将永珹给回高曦月,上前看着永琏笑道:“永琏,都长那么高了。” 永琏笑了笑,回道:“永琏在济南行宫,皇额娘和高娘娘都把儿臣照顾的很好,舒舒听了两位额娘的话,从不肯让儿臣独自出门。” 站在永琏身后的舒舒腼腆的笑了笑,上前行礼道:“臣女章佳·舒舒,给皇上请安。” 弘历点了点头,回道:“你有心了,阿桂养了个好女儿,你父亲在前线也是为国为民,呕心沥血啊。” 舒舒红了眼眶,答道:“阿玛有皇上这句话,便值了。” 璟琴上前道:“皇额娘,永琏,舒舒。” 琅嬅和永琏惊喜的拉着璟琴,左看右看。 琅嬅心疼道:“璟琴黑了许多。” 永琏巴巴的开口道:“大姐姐消瘦了许多。” 永琏心急,怎么额娘把他想说的话说了!都去草原看过大姐姐了,不能想个新词吗? 高曦月心疼道:“璟琴,怎么人也憔悴了?” 舒舒不知所措,附和道:“大公主,瘦了。”小叔知道了不会心疼吧…… 弘历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璟琴打圆场道:“儿臣好着呢,多谢皇额娘、高娘娘,和舒舒的关心了。” 弘历张罗道:“既然人已经来了,就一起上船吧,朕带你们去苏杭,一起看看那里的好风光。” 琅嬅温和道:“臣妾多谢皇上。” 永琏笑道:“儿臣和舒舒多谢皇阿玛。” 高曦月惊喜道:“臣妾多谢皇上!臣妾也代永珹谢过皇上。” 一行人高兴的上了济南这边准备好的御船,如今刚好停在如懿前面。 如懿气极,怪不得不让她独坐一艘船,原来是给皇后准备好了,她还以为是弘历有心让她和嫔妃们打好关系呢。 …… 杭州 弘历和琅嬅牵手下来,接受百姓众臣的跪拜。身后,如懿在妃嫔队伍里,脸色阴沉。 众人:“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弘历笑着牵着琅嬅走过。 杭州行宫 皇帝与皇后、太后一起游园。 皇帝:“皇额娘一路南下辛苦了。如今到了杭州,可以好好歇歇了。” 太后笑道:“哀家只是随皇帝出游,皇帝还要视察水利,督促地方官员兴修堤坝,这才辛苦。 皇帝,你也别总记挂国事,也可松泛些,好好游览江南春色。” 琅嬅笑着附和道:“是啊,皇上前日登观潮楼阅兵,昨日邀了文官与杭州才子诗酒相和,这几日闲些,不若好好观赏西湖美景?” 弘历哀愁道:“西湖景色是美,可朕的身边那么多人跟着,也实在无趣呀。” 弘历看向琅嬅,本想眼神交流,琅嬅笑道:“不若臣妾和皇额娘,带上恒娖璟琴璟瑟永琏四个,乔装改扮,换成平民装束,一起陪皇上好好出去乐一乐?” 弘历想跟皇后过二人世界的计划失败,见一旁的太后兴致勃勃,弘历一口应下道:“好,不知皇额娘愿不愿意?” 太后笑道:“哀家入宫后从未再仔细出门瞧过,如今能得一时之趣,自然是好。” 杭州城门 王钦、进忠、进保各坐在一辆马车的车头。 王钦亮出腰牌:“奉皇上之命,送贵客出宫。” 城门守卫看见腰牌,大喊道:“是,开门!” 马车内,平民装束的皇帝和琅嬅相视一笑,璟琴和璟瑟两姐妹各坐在一边笑着。第二辆马车坐着太后和恒娖。第三辆马车则是永琏和舒舒。 一行人既赏了西湖美景,傍晚又一起坐船看了热闹的街巷。下船品鉴了乡间风味,王钦没那么多事,没有劝导,提前买了一些验了验毒。 一伙人吃完了没事,又去了旁边的说书摊。 说书人:“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都说太宗世民千古一帝,也难成如今的百姓安乐,盛世盛景……” 琅嬅夸赞道:“这盛世盛景都是皇上夙兴夜寐的功劳。” 太后也附和道:“不错。” 弘历笑的更开心了,笑道:“朕只有出来了,才不算在奏本上了解我的子民,我的天下。” 璟琴在身后若有所思。这个说书人,杭州知府花了多少钱雇的?她到时候出双倍让他四处巡游,宣扬她的功绩。 说书人:“……贪官污吏无所遁行,你我得以无忧无虑,耕读忙乐,安身立命,到如今,皇上如圣祖南巡江南,龙恩浩荡,帝后携手垂范民间,教天下夫妻,如何敢不上行下效,举案齐眉……” 众人喊道:“好!” …… 杭州行宫 皇上住处 几人玩的十分尽兴,还聚在弘历处叽叽喳喳的说着途中的趣事,太后有些累了,恒娖扶着太后回屋休息。 穆尔禀报道:“皇上,皇贵妃两次求见,微臣说您去视察河道去了。但……” 屋内一片寂静。 穆尔禀报道:“但皇贵妃私下找了御前侍卫凌云彻,问到了皇上的行踪,气冲冲的离开了。” 穆尔自从被弘历罚了一次后,就严抓御前侍卫的作风,专门指派了人盯着值守侍卫的一举一动,这些事,在御前待久了的侍卫都知道。 可凌云彻却不知道,他还以为御前是他在冷宫和坤宁宫的散值,只要按时上值,无人会管御前侍卫的行踪。 陈婉茵重金求的御前侍卫在宫里尚且知道得换值后偷偷摸摸的来,凌云彻是下值后大摇大摆的去了皇贵妃的住处说了消息。 穆尔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不行,更何况,这事也不是小事。 璟琴淡淡问道:“凌云彻?怎么听上去像是汉军旗的名字?” 穆尔回道:“是,凌云彻出身汉军旗下五旗。” 璟瑟疑惑道:“汉军旗下五旗怎么当的御前侍卫?” 穆尔看了眼弘历,一言不发。几人也都转头看向弘历。 琅嬅担忧道:“皇上身边的御前侍卫都出自满军旗上三旗,怎么能让来历不明的人当上御前侍卫呢?万一对皇上不利,可如何是好?” 弘历终于想起来了,凌云彻的御前侍卫一职,好像是当时他跟如懿情浓的时候答应的,当时他脑子里都是情爱,全然忘记了御前侍卫的特殊性。 弘历皱眉,他还以为如懿是想报恩,没想到是为了探听御前的消息? 弘历果断道:“既然他心系皇贵妃,那让他去做皇贵妃的侍卫吧。” 璟琴却阻止道:“皇阿玛,不可,皇贵妃好像十分看重这名侍卫,若是……” 弘历听明白了璟琴的潜台词,如懿确实十分看重凌云彻,为了他男人的尊严,弘历改口道:“这样吧,木兰围场缺一位守备(正五品),让他去吧。” 穆尔:“是。” 璟琴目的达到,继续和璟瑟、永琏、舒舒几人在谈论一路的见闻,弘历和琅嬅坐在坐塌上笑盈盈的听着。 第64章 不会也喜欢梅花了吧? 杭州行宫 三宝急匆匆进来禀报道:“娘娘,凌大人出事了。” 如懿顿了顿,问道:“怎么了?” 三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大致意思就是凌云彻被穆尔抓到私自离职,擅离职守。 如懿听完一脸阴沉,问道:“凌云彻?穆尔发现的?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三宝点头道:“是,其他值守的御前侍卫也都知道。皇上发了好大的脾气,将凌大人降职到木兰围场守备。” 如懿起身道:“去找皇上。” 如懿赶到皇上住处,凌云彻因为擅离职守拖到院中被罚了十大板。 如懿急匆匆赶来。 容佩怒喊道:“住手!皇贵妃娘娘来了,别血淋淋的。” 负责监刑的穆尔却没有理如懿,若不是他抓到凌云彻的小动作,说不定现在躺哪的就是他了,他凭什么住手? 如懿走近仔细瞧了瞧,凌云彻见如懿来了,艰难道:“我没有——” 如懿一脸气愤,扭头进去找弘历了,凌云彻继续行刑。 弘历坐在屋内,听着窗外的争执。 如懿想冲进来被拦住,如懿气冲冲道:“本宫要见皇上!” 王钦笑道:“这么晚了,皇贵妃娘娘怎么来找皇上?皇上要歇下了。” 如懿不管那么多,大喊道:“皇上!皇上!皇上!” 弘历皱眉喊道:“让她进来吧。” 如懿气冲冲进来了,进来就问道:“皇上为何要罚凌云彻,臣妾不相信凌云彻是这样的人。” 弘历冷冷的看了如懿一眼,冷声道:“是啊,凌云彻不过是帮着你窥探帝踪而已!如懿,朕没要了他的命,可是顾及着你的颜面!” 如懿语气一下就软和了,问道:“皇上,臣妾不过是着急想见你。” 弘历冷笑道:“不管什么原因,窥探帝踪就是死罪,换别的侍卫早就被处死了。” 要不是凌云彻是他亲口同意的,还是汉军旗下五旗,担心砍了凌云彻,被人发现端倪,他早把他拖出去砍了! 要是被人知道他身边的御前侍卫有汉军旗下五旗出身,他的脸还要不要了?以后那个满军旗的好儿郎肯给他当御前侍卫? 如懿却以为弘历是为了她着想,也不敢闹了,心虚的离开了。 如懿出来之后,又一脸阴沉的走在长阁中,容佩小心翼翼的跟在身侧。 容佩问道:“娘娘以为,今夜的事是谁在背后算计凌侍卫?会不会是冲着您来的?” 如懿淡淡道:“兴许吧。无论怎样,凌云彻是不得不走了。” 容佩:“这回的事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往后再想法子让凌侍卫回宫来。” 如懿点头道:“容佩,你明儿个给凌云彻送点药过去。” 江宁行宫侍卫所 躺在床上的凌云彻垂头丧气,容佩走了进来,捧着如懿送的无患子。 容佩:“皇贵妃娘娘知道你受了无妄之灾,但此事恐污了皇家颜面,不能声张。所以娘娘叫我带无患子给你。” 凌云彻难以置信,他是因为如懿被贬的,如懿不给他送点银钱,让他去那边过的好像,反而送一盒无患子给他做什么? 凌云彻看着托盘里并无用处的无患子,突然明白如懿这种才女的脑回路,阴阳怪气道:“皇贵妃娘娘是希望我无忧无患么?” 容佩却没听出来话外之音,点头说道:“无忧无患无人可以做到。娘娘说无患子抗风耐旱,又耐阴寒。 希望凌侍卫无论身在何处,能耐得住一时苦辛,图谋后路。 娘娘还有句话,她说你走得不体面,若想回来,就必得堂堂正正,体体面面。” 凌云彻眼底燃起希望,追问道:“娘娘还希望我回来?” 容佩点头道:“自然。难道留你在木兰围场断送一切,自生自灭么?” 凌云彻虚弱道:“娘娘的恩情我无以为报……多谢皇贵妃娘娘……” 容佩低声道:“你保重。” 凌云彻:“多谢容佩姑姑。” 杭州行宫夜宴。 太后、皇帝、皇后居上座。如懿领着嫔妃一列,和亲王弘昼与福晋领着王公贵族一列。 弘历感慨道:“皇额娘属意曲院美景,只是风荷未开,实在遗憾。” 太后笑道:“哀家承皇帝孝心,六十天龄还能一睹江南风光。只是哀家想,既然来了,怎么也得瞧一瞧荷花再走啊。” 弘历轻笑一声,说:“皇额娘说笑,春日里哪来荷花呢?” 太后一脸笑意,轻轻击掌,湖上缓缓漂过碧绿的荷叶与粉红荷花的花船,映着夹岸的水灯,花船中站着穿着粉色绢衣女子,扮做汉人装扮,端坐其中,弹起琵琶。 妃嫔们一阵惊呼。 和亲王弘昼称赞道:“果然是荷花,太后娘娘妙思!” 弘历轻视的笑意一僵,举起酒杯挽回颜面道:“来,皇额娘。” 粉衣女子下船,走到太后与皇后、皇帝面前,摘下面上的面纱,不就是生子后失宠已久的玫嫔——白蕊姬么? 白蕊姬行礼道:“太后万安,皇上万安,皇后娘娘万安。” 弘历早就知道白蕊姬是太后的人,太后也直接摊牌道:“皇帝可记得玫嫔几年入宫的?” 弘历答不上来,好在太后也不是要答案,接着道:“哀家还记得,如今快十五年了罢?” 白蕊姬落寞道:“是,太后。” 弘历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琅嬅打圆场道:“皇上总是惦记着嫔妃们的。” 太后冷笑道:“皇后长居别宫,有所不知。皇帝自你离开以后,独宠皇贵妃,哪里还记得这些旧爱,新欢更是一个也无。” 如懿在大口的往嘴里塞糕点,听见此事牵扯到她,一脸无辜的看着太后。 太后却不吃如懿这一招,直言道:“皇贵妃长久无子,皇帝若是专宠无怠,那后宫如何添新的子嗣?” 弘历尴尬赔笑道:“皇额娘,舒妃有孕不久,纯贵妃和庆嫔也要生了,儿子膝下也不缺子嗣。” 太后训诫道:“子嗣要广,才是皇室的福气。何况你这后宫,有那么多嫔妃,要雨露均沾才好,整日和皇贵妃在一处,又常不见人影,实在不合适。哀家若不提点你,难道要满宫嫔妃心生怨望你才回转心意么?” 如懿起身无辜道:“太后,臣妾知罪。” 琅嬅也起身道:“皇额娘,是儿臣的错,若不是儿臣身子不好,也不会……” 太后打断道:“你虽为皇后,但长居别宫,如何晓得这后宫里的事呢? 皇贵妃,皇后走后,皇帝力排众议封你为皇贵妃,顾及后宫嫔妃也是你的职责,本不需哀家来提醒。可见你这个皇贵妃疏忽到什么地步!” 如懿明白了,太后就是冲她来的,太后怎么不说南巡的时候皇上总和皇后待在一起,偏偏来说她?如懿心里不服,低头一言不发。 众嫔妃都在幸灾乐祸,不愿为如懿解围。 太后冷笑道:“你看看,现在哀家说的,是不是都是嫔妃们心中所想?” 皇后解围道:“皇额娘,皇贵妃毕竟是儿臣请封,儿臣没教好皇贵妃,也是儿臣的疏忽,皇贵妃,散宴后,来本宫屋内一趟,本宫好好教一教你,如何当好后宫之主。” 太后顺着台阶下来,点头赞同道:“皇后有这份心是好的,皇贵妃,论管理后宫,你不如皇后远矣。” 弘历开口缓和道:“好,既然皇后愿意教,皇贵妃,你就仔细听着,杭州知府也准备了一场歌舞,让她们上来给皇额娘瞧瞧这杭州歌舞与京中有何不同?” 太后摇了摇头,说道:“罢了,哀家也累了,玫嫔,这湖中风大,你也下去吧。” 弘历点了点头,目送太后离开。 三艘游船缓缓而来,左右两艘游船坐满了乐伎一同在弹曲。中间船上站着一位红衣女子,拿着红梅,跳了一支舞。 弘历的眼睛都看直了,赞道:“极好,果然是匠心独运,如入画中啊。” 一旁的琅嬅笑了笑。坐在下首的如懿却一脸冷淡。 一舞毕,红衣女子上前献红梅道:“皇上万安,皇后娘娘万安,这支红梅,臣女斗胆送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人品贵重,宅心仁厚,臣女钦佩,还请皇后娘娘笑纳。” 琅嬅本想让莲心接过。 坐下下首的如懿一脸嘲讽道:“好好的一个官家女儿,居然忙这些。” 红衣女子忐忑道:“臣女不过是花点心思,博皇上,皇后娘娘一笑罢了。” 琅嬅点了点头,说道:“你有这份心,就很好。” 弘历也问道:“你姓甚名谁,父亲是谁啊?” 红衣女子温柔道:“臣女名唤林若瑶,父亲是杭州知府林泽。” 弘历笑道:“原来是林泽的女儿。” 弘历懂了杭州知府的意思,笑道:“你借着西湖美景一舞,实属不易啊。你这梅花舞也别出心裁,今日一舞,皇后也十分满意吧?” 琅嬅点头赞道:“甚美。” 林若瑶笑道:“多谢皇上、皇后娘娘夸奖。” 弘历见琅嬅也同意,开玩笑道:“让你入宫来做嫔妃,不知道林泽舍不舍得。” 林若瑶跪下磕头道:“能陪在皇上左右,是臣女的福气。” 弘历笑道:“好,那就封你为常在,赐封号为“梅”。” 林若瑶行礼道:“嫔妾谢皇上!” 如懿坐不住了,蔑视林若瑶,出言嘲讽道:“梅常在不会也喜欢梅花了吧?” 白蕊姬阴阳怪气道:“哟?皇贵妃这话多新鲜呐?也喜欢梅花了吧~这梅花是您种的?还是写了您的名字了?旁人居然都不能喜欢呢!” 白蕊姬憋了一肚子火气,她期盼许久的孩子到现在皇上都没来看过几眼,一心同如懿厮混,所以太后来让她帮忙,给太后借口敲打如懿时,白蕊姬一口答应了。 阿箬惟妙惟肖的学道:“皇贵妃娘娘今日怎么戴着玫瑰钗?皇贵妃娘娘不会也喜欢玫瑰了吧?” 陈婉茵补刀道:“皇贵妃娘娘不是这个意思,皇贵妃娘娘是想说,喜欢梅花的人不一定跟梅花一样品性高洁,您说是吧?皇—贵—妃—娘—娘。” 如懿本想暗讽梅常在攀龙附凤,没想到这群妃子跟疯了一样针对她,后宫里要来新人了,她们就不着急? 如懿的阴阳怪气,被众嫔妃群起而攻之,对面的王公贵族默默吃瓜,弘历面子有些挂不住。 琅嬅打圆场道:“好了,皇贵妃这是吃醉酒了,说胡话,那么晚了,大家也累了,都回去吧。” 众人起身:“是。” 如懿见琅嬅把事情怪在她头上,十分气愤,站起冷冷道:“臣妾吃醉了酒,今晚不能去皇后娘娘那听训了。” 琅嬅淡笑道:“无事,这些事我也教过给璟琴了,既然皇贵妃今日不方便,那明日让璟琴去你那一趟吧。” 如懿想起了不美好的回忆,果断认怂道:“臣妾走走,散散酒气就好了,臣妾还是晚上来皇后娘娘这听教吧。” 琅嬅温婉的点了点头。 运河船上 御船浩浩荡荡。 弘历和琅嬅站在凤船船头。璟琴、璟瑟、永琏和舒舒站在身后。 弘历难过道:“琅嬅,你还不愿意跟朕回宫吗?” 琅嬅淡笑道:“皇上,臣妾身子不好,且永琏的病,太医说这辈子都得小心将养,臣妾不愿拿永琏冒险。” 弘历叹道:“让永琏在行宫养病,舒舒照看着,这也不成吗?” 琅嬅摇了摇头,温柔道:“皇上,养儿一百岁,方忧九十九,臣妾不放心永琏一个人待在济南别宫。” 弘历知道无法劝琅嬅回心转意,只能叹道:“永琏要娶妻了,该回京城了。” 琅嬅点头道:“臣妾如今带着曦月和永琏,舒舒一起回京,就是为了永琏的婚事。待婚事办好,臣妾再带着永琏一起回济南行宫养病。 永珹,曦月不舍得,求皇上给曦月一个恩典,留在曦月身边教养,臣妾会给永珹请名师教导。” 弘历知道皇后心意已决,为的也是他们的孩子,还是妥协的点了点头,一脸落寞。 琅嬅却再也不是当年的宝亲王福晋了,同样一脸落寞与不舍,但绝不开口说留下。 第65章 意欢产下病子 陆沐萍早在弘历下江南不久后,就生下了八阿哥永璇。苏绿筠在弘历回来前一个月生下了九阿哥永琼。 弘历回来后十分高兴,重赏了陆沐萍和苏绿筠,将去江南带回来的好东西赏了一半给二人。 待在宫里也知道了琅嬅回来的消息,在回来的第一日齐聚长春宫,准备向皇后请安。 长春宫 众妃坐在长春宫,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黄琦莹感慨道:“还是皇后娘娘仁厚,换了哪位,现在咱们连殿门都进不去吧?” 阿箬阴阳怪气道:“何止呢,怕是坐都坐不了吧?” 白蕊姬冷哼道:“哼,贱人就是矫情!” 苏绿筠抱怨道:“不知道在矫情个什么劲,皇后娘娘都没她那么大架子。” 高曦月皱眉道:“好了,说如懿就说如懿,扯到皇后娘娘身上做什么?” 众妃:…… 如懿忍辱负重踏进门的脚都顿了顿。 富察储瑛看了看不聪明的苏绿筠,又看了看丝毫不给如懿面子的高曦月,咳了咳,说道:“今日是大喜日子,咱们可别在皇后娘娘面前提起晦气的人。” 如懿本想反驳,但富察储瑛又没点名她,她只能挑最笨的问道:“高贵妃在说本宫什么?本宫隐隐约约听见了本宫的名字。” 高曦月学聪明了,上下轻蔑的打量了如懿一番,在如懿浑身不自在的时候,出言道:“本宫说你了吗?本宫不记得了。” 如懿一拳打在棉花上,气急道:“你……刚刚嫔妃们可都听见了。” 如懿环顾四周,想要找人为她作证,众人皆眼神飘忽,不跟如懿对视,摆明了不想帮如懿说话。 如懿只得点名道:“梅常在,你说呢?” 坐在最后座的林若瑶被如懿点名,呆愣片刻,你居然敢问我? 林若瑶起身道:“回皇贵妃,嫔妾坐的位置太远了,没听清高贵妃娘娘的话。” 如懿不可置信,高曦月那一嗓子,她刚进门的都听见了,你坐前面的听不见? 梅常在是疯了吗?要是今日梅常在帮她说话,往后她也会顾念今日旧情,不追究梅常在蓄意争宠。 梅常在难道不知道高曦月和皇后就在宫里住几个月?这宫里还是她做主吗? 如懿使了使眼色,林若瑶不为所动。 如懿只得尴尬道:“可能是本宫听错了。” 随后如懿悻悻走到位置上。 琅嬅随后走出来上座。众妃站起行礼道:“臣(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琅嬅笑道:“都起来吧。” 众妃:“谢皇后娘娘。” 琅嬅:“本宫这次回来,也是为了永琏的婚事,本宫事忙,日后妹妹们不必时时过来请安了,初一十五来即可。” 众妃:“是。谢皇后娘娘。” 琅嬅:“本宫之前为了前朝战事,裁减了姐妹们的份例,如今战事已毕,海晏河清,本宫向皇上请了旨,从今日起,后宫所裁减份例,皆由内务府补发。” 众妃欣喜,谁会不爱钱呢?齐声道:“谢皇后娘娘恩典。” 如懿皱眉,有钱也不能如此挥霍啊?恢复份例不就行了,何需补发?皇后一点都不体恤皇上! 琅嬅继续道:“本宫在济南行宫和杭州行宫,也收了许多新奇的玩意,如今回京,也给妹妹们带了几份讨趣,素心。” 素心拍手,捧着匣子的宫女们鱼贯而入,各自在众妃面前站定。 众妃愣了愣,还不知道皇后是什么意思,经受过如懿送礼摧残三人组面面相觑。 素心恭敬道:“匣子里都是皇后娘娘送给各位娘娘的礼。” 高曦月见怪不怪,开心道:“臣妾谢皇后娘娘!” 众妃后知后觉,纷纷行礼道:“臣(嫔)妾谢皇后娘娘赏赐。” 琅嬅笑道:“妹妹们穿戴如此素雅,该带这些首饰装点一番。好了,本宫事忙,还忙着准备永琏的大婚,就不多留妹妹们了,都回去吧。” 如懿气极,她们还素雅?纯贵妃那身不重样的牡丹衣裙是什么?慎妃那几件除了样式毫无差别的大红裙又是什么? 还有那群妃子!之前戴满了逾制的钗环首饰,如今在皇后面前就装起乖来了? 贴身宫女们都捧着匣子,众妃嫔出来也是一阵恍惚,皇后娘娘是要把这几年未赏的都赏下来了吗?居然赏赐那么多东西! 又想起册封皇贵妃后只给来请安的妃位送了耳环的如懿,还借耳环狠狠训诫几位妃子的如懿……人果然怕对比! 如懿气冲冲的回景仁宫休息了一上午,才想起来被她遗忘在角落的意欢。 景阳宫 如懿带着容佩进来,陆沐萍正陪着意欢。意欢躺在坐榻上,肚子已经很大了,一脸笑意的听陆沐萍说今天请安的事。 当然陆沐萍为了和谐,把前面众妃阴阳如懿的片段去掉了,只说皇后今日说了什么好事。荷惜也在一旁津津有味的听着。 荷惜见如懿来了,惊喜道:“皇贵妃娘娘来了!” 陆沐萍起身行礼道:“皇贵妃安。” 如懿惊讶意欢居然跟陆沐萍玩到一块去了,说道:“起来吧。” 意欢见如懿来了,激动道:“皇贵妃娘娘昨夜才回京,今日就赶着来景阳宫了?” 如懿:“本宫不放心,所以赶着过来瞧瞧你。” 意欢:“臣妾多谢皇贵妃。” 如懿:“皇上还在养心殿忙着,本宫先过来看你……” 如懿本想问问意欢和陆沐萍的事,但碍于陆沐萍就在眼前,又将话咽了回去。 陆沐萍倒是看懂了如懿想干什么,识趣道:“永璇还在宫里等着臣妾,臣妾告退。” 意欢不舍道:“沐萍……” 荷惜进来禀报道:“主儿,边太医来请脉了。” 意欢顺势道:“沐萍,你跟我一起听听吧,我实在是有些害怕。” 陆沐萍为难的点了点头,坐下了。 如懿僵硬道:“快请进来。” 边太医进来行礼道:“微臣给皇贵妃娘娘、舒妃娘娘和庆嫔娘娘请安。” 如懿:“边太医来的巧,你快告诉本宫,舒妃如何了?” 边太医见如懿在,只得小心翼翼道:“舒妃娘娘肾气衰弱,其他并无大碍。” 如懿点了点头道:“孕中肾气衰弱也是常有的事儿,等生了孩子好好调理,慢慢的也就好了。” 边太医为意欢把了脉,如懿追问道:“孩子如何。” 边太医打马虎眼道:“孩子还好……微臣下去给娘娘开几副安胎的药来。” 意欢欣慰道:“幸好,幸好孩子还好。” 一旁的陆沐萍皱了皱眉,她生永璇的时候太医也不是这个说辞啊?太医当时说的可是,“皇嗣一切都好,不需喝安胎药”的。 怎么意欢的太医一边说还好,一边开安胎药呢?难道是每个人的体质不同? 陆沐萍安慰道:“孩子安好便是。” 意欢抚摸着肚子,说道:“是啊,这是我和皇上的孩子呢。真好。” 陆沐萍感叹道:“你看着冷冷清清一个人儿,对皇上的心却那么热。” 意欢笑道:“痴心有回报,便是高兴。” 陆沐萍劝道:“你啊,别痴心太过,否则便是伤心了。” 意欢翻着弘历的诗文微笑,全然没有听见。陆沐萍无奈叹了口气,告退了。 如懿坐在一旁,问道:“意欢,庆嫔可是你请来的。” 意欢点了点头,说道:“臣妾是头胎,没有经验,荷惜就出主意让臣妾去问问沐萍,沐萍跟我同住景阳宫,咱们的月份也差不多大,就一起商量着。” 其实多是陆沐萍拉着她去钟粹宫问苏绿筠,苏绿筠心善,倾囊相授。但意欢不敢告诉如懿,怕如懿伤心。 苏绿筠一直和如懿不对付,意欢虽然孤傲,但也不是没脑子,苏绿筠教她养孩子,她也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事,尽力两头都不说另一边的事。 养心殿 弘历听着边太医的回禀。 边太医:“舒妃娘娘肾气衰弱,皇子怕也是受了影响,脉象太弱,不似健康的胎儿,微臣斟酌着给舒妃娘娘开些安胎药喝下,像仪妃娘娘一般。” 边太医是在暗示舒妃这胎没有那么好生下来了,甚至会落得母子俱损的下场,向皇上询问是否要用仪妃的法子保胎了。 弘历叹气道:“那就用药吧。” 边太医:“是。” …… 一月后 意欢艰难生下了十阿哥,十阿哥生下来叫声就小,身子瘦弱,田嬷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保的母子平安,如今小阿哥明显一副胎里不足的样子,田嬷嬷捏了把冷汗。 田嬷嬷视死如归的抱了出去,弘历早有准备,直接让王钦带着田嬷嬷来了暖阁里。如懿还在产房外傻愣愣的等着。 如懿听到了细微哭声,问道:“可是生了?” 容佩回道:“应该是吧,奴婢听见有哭声了。” 如懿怀疑道:“这声音是不是太小了?” 容佩:“许是咱们离得远?孩子才出生,哭声能有多大?” 如懿相信了,没有多说。 容佩和如懿两个都没有生过孩子,完全判断不出来孩子健不健康,意欢又有自己的太医,如懿想安排江洲都不行。 暖阁 弘历坐在坐塌上,还在批阅奏折,田姥姥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生怕颠一下就把孩子颠断了气。 弘历也是许多孩子的阿玛了,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弘历叹道:“小阿哥怎么了?” 田姥姥怔住,答道:“小阿哥先天不足,皇上还是找个太医为小阿哥仔细看看吧,还有舒妃娘娘…她恐怕难在有孕了。” 弘历深深叹了口气,说道:“朕知道了,舒妃平安生子,你也有功,赏赐翻倍吧。夏彰,你来看看吧。” 田姥姥大喜道:“奴婢谢皇上赏赐!” 田姥姥小心翼翼的将十阿哥交给夏彰,夏彰接过瞬间僵硬,认真观察了十阿哥的脸色,尝试把了把脉。 夏彰叹气道:“皇上,十阿哥先天不足,恐难活到立冠之年……” 弘历沉默,低声道:“舒妃她…盼了许久…算了,王钦,让边度贴身跟着十阿哥吧。” 王钦:“是。皇上。” 如今没有了父子相克的传言,弘历自然想把十阿哥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养大。 意欢挣扎起来看了看瘦瘦小小的十阿哥,又睡过去了。 如懿也被荷惜请进来看来意欢和十阿哥,母子二人都在睡着,如懿没看出有什么不对,满意离开了。 意欢是在坐完了月子,拜访了跟十阿哥就差一个多月的九阿哥永琼才发现不对劲,永琼比十阿哥大了一圈。 苏绿筠见意欢这副失了魂的样子也吓了一跳,连忙抱起永琼找补道:“永琼胎里养的大了些。” 意欢没有多问,点了点头,回宫找了陆沐萍,陆沐萍抱出来五个月大的永璇给意欢看了看,意欢目瞪口呆。 意欢满脸泪水求了陆沐萍去看看十阿哥,陆沐萍点了点头,去看了一眼,惊呆了,十阿哥居然那么瘦弱。 陆沐萍抓着意欢的手,上前按了按十阿哥的脸,十阿哥哭了起来,哭声十分微弱。 意欢一脸心疼,但她也没有责怪陆沐萍,只抱起了十阿哥温柔哄着。 陆沐萍脸色大变,说道:“意欢……不对,十阿哥的哭声不对…… 接生嬷嬷跟我说过,孩子刚出生时,哭声是很大的,永璇刚出生时,哭声都能传到你这里,你记得吗?” 意欢怔住,泪流满面,不可置信道:“你是说……” 陆沐萍别过脸,不忍看意欢的样子,说道:“你去问问皇上吧,刚出生的皇子,若是有问题,太医都会第一时间告诉皇上的,皇上一定知道。” 意欢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放回睡床,嘱咐荷惜和奶嬷嬷仔细照看,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陆沐萍不放心,一路跟着,跟着意欢来了养心殿。 第66章 朕老了 养心殿 意欢闯进来,王钦拦不住,御前侍卫不敢触碰嫔妃,只能任由意欢闯入。 陆沐萍见意欢平安进了养心殿,就安心离开了。 王钦追来,问道:“舒妃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呀?” 意欢扑地跪下,哭道:“皇上。皇上,臣妾有话对您说。” 王钦见状,带着宫人们都退下。 意欢红了眼眶,哭道:“皇上,你这样待臣妾好,是真心的么?” 弘历疑惑道:“怎么问这样的话?” 意欢哭道::皇上,为什么臣妾的十阿哥出生瘦弱,臣妾却一无所知,到底是为什么?” 弘历将意欢拉起,叹道:“本想等你养好了身子再告诉你,你先坐下,朕让人跟你慢慢说。王钦,去宣夏彰和边度。” 王钦:“是。” 意欢:“皇上,这是何缘故?” 弘历摇了摇头,说道:“还是让他们说吧,这件事朕说不清楚。” 意欢只能苦等。 边度和夏彰一起进来行礼道:“微臣给皇上请安。” 弘历:“免礼,夏彰,你把发现的事情告诉舒妃吧。” 夏彰点头道:“当日舒妃娘娘被微臣诊出有孕,微臣却觉得有些不对劲,舒妃娘娘的皇嗣似是靠药物所得。就将此事完完本本告诉了皇上。” 意欢惨白着一张脸,道:“本宫久无身孕,所以求了一张生子秘方。皇上,臣妾私相授受,臣妾有罪。” 弘历叹气道:“意欢,你又是何苦?” 意欢哭道:“臣妾只是想要一个有着皇上血脉的孩子,臣妾等了那么多年……” 弘历知道意欢的情深,不好责怪,示意边度接着说。 边度:“可舒妃娘娘身子强健,假以时日一定有孕,根本用不上那张药方。那张药方药性霸道,十阿哥也是因为副作用才导致的先天体弱。” 意欢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边太医,本宫不是体弱难以有子吗?” 夏彰解围道:“舒妃娘娘身体强健,边太医都调理好了,怎么会体弱呢?” 意欢不相信是她自己害了十阿哥,问道:“可本宫入宫多年无子……” 边度叹气道:“微臣同娘娘说过了,娘娘无子是因为体内的麝香所致,不是因为娘娘体弱。” 意欢大受打击,哭道:“是我……是我害了十阿哥……” 若不是她不信边太医的话,一意孤行的找了如懿要药方,不顾荷惜的劝阻,喝下了药,强行怀上十阿哥,十阿哥本是一个健康的孩子…… 意欢身下开始流血,边度第一个发现,喊道:“舒妃娘娘,舒妃娘娘怕是要血崩了!” 意欢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弘历只能一把抱起意欢,放在养心殿的卧榻上。 边度和夏彰紧急为意欢治疗,弘历深深叹了口气,问道:“不是说先瞒住舒妃吗?” 王钦也查清楚原委,说道:“皇上,这件事瞒不住了,九阿哥就比十阿哥大了一个月,可比十阿哥大了一圈呢。舒妃今早一去看就发现不对了。” 弘历想起苏绿筠生的大胖小子,叹气道:“永琼胎里养的足,比永琏几个都大了一圈,怎么能比呢?” 王钦安慰道:“毕竟舒妃娘娘没经验,不知道这些差别。” 弘历见夏彰和边度大汗淋漓,问道:“舒妃怎么样了?舒妃生了一个月了,怎么还会血崩?” 边度回道:“皇上,妇人生子是鬼门关,更何况舒妃这胎生的不顺,那秘方药效太强,母子俱损啊!” 意欢虽然眼睛睁不开,但是还是能感受的到太医的动作,和听见他们的对话,意欢流下了泪,身下的血也止不住。 边度见情况不对,大喊道:“娘娘,您还有十阿哥啊!要是您出事了,十阿哥怎么办?那可是您和皇上的孩子啊!” 弘历也说道:“意欢,十阿哥虽然生的瘦弱,但仔细将养,还是可以平安长大,宫里那么多孩子,不都平平安安的?” 意欢终于没那么想死了。 意欢血止住之后,就被抬回了景阳宫,仔细诊治。 …… 如懿还不知道意欢的遭遇,只觉得这张药方是真的有效,狠了狠心,也让容佩去抓药,开始喝了起来。 端亲王府 还有几日永琏就要大婚了,弘历为永琏修建的王府也已经建成,弘历封了永琏为端亲王,王府就在永乐公主府与和敬公主府不远处。 舒舒在回京后就回了母家待嫁,在王府带孩子的阿柏也赶回了家。 可能是微服私访上了瘾,弘历在永琏娶舒舒当天,带着琅嬅一同出宫,来了王府。 璟琴和璟瑟一个主外一个主内,给王府安排的井井有条,永琏只需要操心接亲的事。章佳府也知道永琏身体不好,十分体贴的安排了轿辇。 永琏的婚仪十分顺利,有弘历和琅嬅坐镇,没有人敢劝酒和闹洞房。 永琏和舒舒在京里待了三月,在夏日快结束的时候,匆匆跟着琅嬅回了济南行宫。 璟琴和璟瑟两姐妹留了下来,但璟琴要回蒙古处理一下政事,璟瑟跟着璟琴一起去了科尔沁。 热热闹闹的长春宫一下子又回归寂寥,弘历也有几分落寞,恰巧大阿哥府也传来好消息,大阿哥府上的福晋和侧福晋相继有喜了。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大阿哥也不敢作妖了,暗中搜罗了许多嬷嬷和郎中,养蛊一样养着,福晋和侧福晋出个门都满院的奴才跟着。 弘历的大阿哥已经有了后,二阿哥也成婚了,三阿哥也该选福晋了。弘历终于有了一点中年危机感。 危机感在一天上午达到了巅峰。 养心殿院落 弘历心血来潮练习五禽戏,忽然膝盖一软,差点跌倒。 王钦吓得赶紧扶住。 王钦喊道:“皇上,皇上,您怎么了?” 弘历疑惑道:“朕的手脚使不上劲儿,这是怎么了?” 王钦皱眉道:“您这些夜里也时常夜寐难安,奴才去请夏太医来瞧瞧吧。” 弘历点了点头,道:“嗯。” 王钦使了使眼色,进忠跑出去喊太医。 不多时,夏彰气喘吁吁的进来了。 夏彰行礼道:“皇上万安。” 弘历点头道:“起来吧,给朕看看最近是怎么了。” 王钦补充道:“皇上近几日天天睡不安稳,刚刚打了一趟拳,还有些手脚无力。” 夏彰上前把脉,说道:“皇上身子一切都好,只是不该担忧劳累太多,皇上近日忧愁疲乏的厉害,这才噩梦连连。” 弘历点头道:“七月来,黄河泛滥,高斌和高恒父子也亲自下了河道,朕日日都担忧黄河决堤,民不聊生。” 夏彰点了点头,为弘历开了几剂安神汤。 养心殿 弘历本是看奏折累了,小憩一会,却又被噩梦惊醒。 弘历撑着头,咳嗽几声。 进忠察言观色道:“皇上可是又头疼了?” 弘历点了点头,进忠上前为弘历按头。 晚上 弘历仍旧边咳嗽边批阅奏折,王钦心疼不已,捧上雪梨汤道:“皇上,入秋了干燥,御膳房给您熬了雪梨汤,您用些吧?” 王钦担忧道:“皇上从七月底到如今,都没有好好歇息过,没日没夜的看折子,你得小心龙体啊。” 弘历叹气道:“河南阳武十三口黄河决口,河水冲毁了无数梁田。你去传旨,让高斌调头去河南监督,立刻去办黄河决口合龙之事。” 王钦:“嗻。” 弘历连轴转,身体又不如青年时,渐渐有些力不从心。弘历却不甘心,一直妄想回到鼎盛时期,王钦知道弘历的心结,一直加以劝慰,进忠却暗怀鬼胎。 进忠偷偷找到了阿箬。 启祥宫 阿箬笑意盈盈的看着璟姝虎虎生威的挥舞鞭子。 叶心耳语了几句,阿箬让璟姝休息一会,去正殿见了进忠。 阿箬笑道:“进忠公公,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启祥宫?” 进忠笑道:“明人不说暗话,慎妃娘娘,奴才有个消息,需要你传给永乐公主。” 阿箬云淡风轻的笑容渐渐消失,问道:“进忠公公这是在说什么?本宫听不懂。” 进忠笑道:“慎妃娘娘说笑了,您怎么会听不懂呢?奴才可以把这个消息先告诉您,想不想传信全在您。” 阿箬警惕道:“本宫凭什么信你?” 进忠笑道:“娘娘在御前有人,大可去打听,若是奴才说的消息有半分不对,奴才任由您处置。” 进忠上前一步,低声说道:“皇上近日体虚乏力,一直想要找法子重振雄风。” 进忠说完,退后一步,说道:“奴才告退。” 阿箬惊心动魄,叶心上前安慰阿箬。 阿箬抓着叶心的手,问道:“他是不是知道了?他找本宫是来做什么?” 叶心是局外人,看的也比阿箬清楚,安慰道:“进忠公公想要投诚,想让主子帮一把呢。” 阿箬沉默了,说道:“悄悄将这个消息,递回公主府。” 叶心点头道:“是。” 阿箬仔细端详了自己的表情,调整好后又出去看璟姝挥鞭。 公主府 魏嬿婉负责留在京中收集消息,一收到阿箬的消息,魏嬿婉立马传信给了璟琴。 科尔沁亲王府 璟琴皱着眉头听着几位大臣明里暗里的刺探,笑道:“几位大人看来很关心本宫啊?”看来是她这次在京城待了许久,人心有些浮动。 璟琴直言道:“牧仁你抢占牧民一百多匹马是想做什么?若是今日之内不归还,本公主只能带着牧民上门讨说法了。 哈森你儿子巴音怎么跑去了准格尔啊?不会是想向准格尔借兵吧?可惜了,草原的路不好走,你可能要为他办后事了。 查干你囤积那么多羊毛不会是想要趁冬日哄抬市价吧?你可以试试看……” 璟琴从头到尾一阵训斥,直接把大臣们说的哑口无言,璟琴离京那么久,怎么把他们的小动作知道的一清二楚? 远在京城还把巴音给杀了?没收到巴音消息的哈森气红了脸,大骂道:“你是公主又怎么样?不过是一介……” 璟琴掏出鞭子,直接把高大的哈森用鞭子勒住脖子拽倒在地,阿柏带着人上前,直接把哈森摁住拖走。 璟琴笑道:“哈森意图勾结准格尔背叛科尔沁,杀。本公主最后赏你个恩典,你去陪你儿子巴音吧。” 大臣们吓的大气都不敢出。 璟琴:“本公主才离开科尔沁不到半年,你们人心就散了?日后若是还有人想要试试挑衅本公主,今日哈森的下场也是你们的下场。” 璟琴将桑玉和澜翠留在科尔沁处理俗事,但两人毕竟没有受过官场教导,压不住底下的大臣,这才让他们起了不臣之心。 璟琴这次回京,又向弘历讨了一个人才孟和,专门处理科尔沁俗事,镇压大臣,孟和拥有部分决策权利,决策的结果交由桑玉和澜翠查看,整理成册给她检阅。 璟琴如今就在处理一些重要朝政,顺便镇压一下不听话的大臣,还要巡视几遍科尔沁,看看有没有疏漏的地方。 这次璟琴需要待的时间也很长,好在璟瑟跟着一起来了,璟瑟专门帮璟琴去羊毛署监督查账,璟琴的担子小了一些。 璟琴收到消息的时候,还有些疑惑,疑惑进忠为什么会主动联系她,明明这辈子他们两个并无交集。 但璟琴还是接受了进忠的投诚,王钦这个人虽然贪财好色,但他总归是对弘历有感情的,丧心病狂的事情,进忠敢做,王钦却不敢也不愿做。 璟琴想了想,还是给魏嬿婉传信,让她给梅贵人传消息。 梅常在杭州一舞后,十分受弘历宠爱,回宫后就迫不及待为梅常在封了贵人。 梅贵人收到消息,在随侍时,让身边的宫女宁溪主动找了进忠搭话。 进忠果然半信半疑的找机会来了梅贵人宫里送赏。 永寿宫 梅贵人笑盈盈道:“进忠公公,听说皇上今日身子有些不适,是不是真的?” 进忠怀疑道:“这事……奴才也不晓得。” 梅贵人继续道:“本主找了个法子,太医说喝鹿血酒壮阳,不知道能不能给皇上送去试试。” 进忠笑道:“主儿的心是好的。” 梅贵人挑眉道:“宁溪,送公公出去。” 宁溪:“是。” 宁溪送出去后将红封塞入进忠手中。 进忠收下,回去打开,里面有三张银票,红封里面只有小小两字:配合。字后画了一朵小梅花。 进忠找个地方将红封偷偷烧了。 第67章 鹿血酒 景仁宫 如懿进来,嫔妃们站起身请安。 众人:“臣(嫔)妾请皇贵妃安。” 如懿见众人又恢复了往日的装扮,冷声道:“起来吧,再过几日就是初一了,本宫要与你们同去安华殿祝祷,到时候切莫误了吉时。” 众人:“谨遵皇贵妃吩咐。”坐下了。 …… 又冷场了。 如懿气极,前几日皇后在时,她们巴结的不得了,长春宫跟闹市没分别,皇后一走,又变成哑巴了。 皇后难道是金元宝转世?哄的这些嫔妃眼里只有皇后,没有她这个皇贵妃! 如懿忍不住酸道:“怎么,跟本宫就无话可说了?前些日子不是还同皇后娘娘的有说有笑的吗?” 众妃面露不忿,如懿见状畅快几分。 阿箬嘲讽道:“皇贵妃何必这样?皇后娘娘在时这些事咱们也是做惯了的,自然无话可说。您自己是嫔妃代掌后宫,怕万事做得不及皇后娘娘,格外谨慎也是有的。” 绿筠阴阳怪气道:“皇贵妃在此,慎妃明明可得少点提皇后娘娘,别白白惹了皇贵妃生气,这些事咱们私下里说说就行了。” 阿箬掩面委屈道:“臣妾不敢,臣妾也是不小心说出心里话了。皇贵妃,臣妾也就这么随口一说罢了。您不会生气吧?” 黄琦莹见如懿被气红了眼,怕如懿狗急跳墙,解围道:“皇贵妃宅心仁厚,自然不会跟咱们计较这些。” 阿箬上头了,继续讽刺道:“皇后娘娘的好,人人都看在眼里,光是生了嫡子这一条,皇贵妃就不及皇后娘娘了。 更别说皇后娘娘儿女双全,和敬公主嫁在了京城,永乐公主又嫁在了蒙古科尔沁部,掌管科尔沁。可谓是尊贵之极。” 如懿冷声道:“皇后的恩德,慎妃最是知晓。皇后娘娘如今去了济南行宫,少了人陪伴,也是寂寞。慎妃,既然你如此感念,不如去济南行宫陪皇后娘娘吧。” 阿箬眼睛一亮,还有这好事?反正这宫里她待着也是够够的了,皇上独宠如懿,她们这些人皇上都不放在眼里,她何必待在宫里受罪?而且宫里还有个讨人厌的上司! 阿箬惊喜之下,脱口而道:“皇贵妃说的可是真的?” 阿箬又发现自己的情绪不对劲,调整一下,继续嘲讽道:“臣妾等着,皇贵妃可要说到做到才是!” 如懿:“本宫当然说到做到,来人,即刻带慎妃往济南行宫,陪伴皇后娘娘。” 阿箬都快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白蕊姬却跳出来道:“皇贵妃!你蓄意挑剔,为难后宫嫔妃,实在无德!” 如懿气极,怒斥道:“本宫是否无德轮不到你来评说,或者说以你的身份地位,评说了也是无用。既然你帮慎妃说话,那你就和她一起去济南行宫吧。” 白蕊姬:计划通! 除了没来的哲妃和孩子快要娶福晋的纯贵妃,剩下的所有人都心动了。 黄琦莹阴阳怪气道:“皇贵妃这是什么意思?还不许说句公道话了?臣妾也同意慎妃的说法,皇贵妃不会也要把臣妾送去行宫吧?” 如懿有些下不来台,硬着头皮道:“这是自然!所有为慎妃说话的,都和慎妃同罪,送往济南行宫!” 陆沐萍、陈婉茵:“臣妾愿往。” 如懿气极反笑道:“好!来人!都给本宫带走!” 长街 阿箬、白蕊姬、黄琦莹、陈婉茵、陆沐萍都被请进小轿。 弘历正巧坐着软轿路过,皱眉问道:“这是怎么了?” 五人支支吾吾,不愿说出缘由,弘历问容佩道:“这是什么意思?” 容佩冷硬道:“皇上,几位娘娘屡次借皇后奚落顶撞皇贵妃,奴婢奉皇贵妃之命,送几位娘娘去济南行宫陪伴皇后娘娘。” 如懿缓步出来,行礼道:“皇上。慎妃若是只冒犯臣妾,臣妾可以忍耐,但她屡屡借口皇后娘娘,当作攻击臣妾的手段与利器,实乃对皇后娘娘的大不敬。” 弘历冷冷道:“是吗,慎妃?” 阿箬虽然想走,但也不能让如懿给她扣上帽子,反驳道:“臣妾不过就是感叹皇后娘娘儿女双全了几句,皇贵妃便怀恨在心,借机惩治臣妾,皇上,臣妾真的冤枉。” 剩下几人都说:“臣妾只是帮慎妃说了几句,就被皇贵妃娘娘以合谋惩治了。” 其他嫔妃也跟了出来。 苏绿筠解释道:“皇上,确是皇贵妃无礼冒犯皇后娘娘在先,慎妃处处容忍,实在忍无可忍,才辩驳一二。” 林若瑶也说道:“的确是皇贵妃先提及皇后娘娘,慎妃才反驳的。” 弘历揉了揉额头,说道:“皇贵妃胡闹,你们也是傻的吗?将这些东西都撤下去,容佩,罚十丈,不能规劝好主子,要你这个奴才有何用?” 如懿不可置信道:“皇上!” 弘历抬手道:“你要罚妃嫔去济南行宫,朕不允许。皇后去济南行宫是为静养,你送那么多人过去所图为何? 那么多嫔妃都对你不满,足以见得你平日里有多不得人心。如懿,你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不要什么事都推到别人身上。” 如懿一脸不服,弘历却不想提点,阻止了这场闹剧就离开了。 如懿独自生起了闷气,两人又冷战了。 养心殿 已是清晨,弘历还在彻夜不眠的看折子,王钦实在是心疼,捧上茶盏,劝道:“皇上,您都看好久折子了,快歇歇。这是夏太医为您调制的安神茶,趁热喝了吧。” 弘历放下折子,点头接过茶盏,说道:“也好,朕看的是头晕眼花。” 弘历一口喝完,放下茶盏,准备继续批阅奏折。 王钦劝道:“皇上,别再看了,进屋休息一会吧,您都一天没合眼了。” 弘历见王钦满脸都是心疼,点头道:“好吧。” 景仁宫 徐安按例呈上敬事房的记档给如懿查看。 如懿眉头紧锁的看着记档,说道:“皇上最近,封了好些答应、常在啊,召幸的次数也比从前多了。” 徐安只能点头道:“是。” 徐安很是不爽,谁能想到如懿上位最大受害者竟是他?得罪如懿的秦立悠哉悠哉,如懿不去找他的茬。 反而是管敬事房的他,每隔几日就得亲自拿记档给如懿看。也是奇了,如懿不爱看内务府的账本,倒爱看起敬事房的记档,边看还边跟他打听消息,还不赏钱! 如懿:“本宫知道了。”淡淡的将记档还给了徐安。 徐安:“奴才告退。” 容佩受了刑,还躺着养伤呢,没人来劝如懿。 养心殿 弘历脸色越来越差,身体也越来越虚弱,召了夏彰诊脉。 弘历问道:“朕的脉象如何?” 夏彰:“回皇上,一切如常,并无大碍。” 弘历有些不愿相信,追问道:“可朕的精神大不如往日,你开的补益强身的药朕喝了也于事无补。” 夏彰跪下,解释道:“皇上,微臣以龙体计,用药不敢过猛,也不敢急于求成。皇上这些日子里劳心劳力,又常宣召嫔妃,更不利于养病啊皇上。” 弘历气愤拍桌道:“无用!就不能想个法子让朕快点好起来?鹿苑里养那么多梅花鹿,朕记得先帝在时,也用过鹿血兑酒服用。” 夏彰劝道:“皇上,鹿血的确可大补虚损,强精益血,和酒之后效力更佳。可药性太猛,于圣体不合,微臣实不敢用。” 弘历叹气摇头道:“罢了。那你再回去斟酌药方吧。” 夏彰:“是。” 进忠仔细听着殿内的对话,悄悄走开。 永寿宫 进忠将鹿血酒的功效告知了林若瑶。林若瑶正有此意,两人一拍即合。 养心殿 弘历躺在榻上,手上还抓着一本奏折,弘历看累了,揉了揉眉头,厌烦地丢下。 进忠劝道:“皇上,您歇一歇再看折子喝口牛乳茶吧。” 弘历坐起,打开盖碗喝了一口道:“和御膳房做的口味不太一样了。” 进忠赔笑道:“皇上圣明,这是梅贵人亲手做的。” 弘历淡淡道:“她手艺还不错。” 进忠:“梅贵人担心皇上龙体操劳,特进了这个。其实奴才也说呢,梅贵人既然准备鹿血酒,怎地不一起送来,两者一起服用,效用才好呢!” 弘历踟蹰,显然有些动心,问道:“梅贵人怎么会准备鹿血酒?” 进忠:“梅贵人听说皇上您近日劳累,打听到了这个好法子,说是可以大补虚损,强精益血,这才备下来了。皇上,要不要去永寿宫尝尝?” 弘历想了想,说道:“去永寿宫。” 进忠点头道:“嗻。” …… 几日后 养心殿外 刘统勋与兆惠边走边议论。 刘统勋:“感觉皇上精力不济,困倦难当,有时还弥漫着酒气,这该如何是好啊?” 兆惠懒得搭理刘统勋,他儿媳妇是和敬公主,他问问公主不就知道了,在这里两人两眼一抹黑的讨论什么? 兆惠快步离开,刘统勋也顾不得说话了,连忙追上。 正巧如懿从另一边进来,听到了刘统勋的议论,脸色顿时阴沉。 景仁宫 如懿有些头晕目眩,睁不开眼睛,只能依靠在坐榻上。 容佩伤刚好就下了地,如懿身边越来越离不开容佩,容佩也甘之如饴。 容佩进来见如懿这副样子,担忧的问道:“娘娘怎么了?” 如懿:“有些头晕目眩。” 容佩惊讶道:“奴婢去叫江太医过来。” 如懿阻拦道:“先不忙,你查的如何了?” 容佩:“听说皇上私底下问夏太医要了鹿血,夏太医说鹿血性烈,于圣体无益给回绝了。但奴婢发现,永寿宫的人,每日都去鹿苑割了新鲜鹿血。” 如懿疑惑道:“梅贵人用鹿血?难道她私下弄来了鹿血酒给皇上喝?” 容佩:“皇上在夏太医处索要不得,怕是另有其人用鹿血酒讨好了皇上。” 如懿沉吟片刻,问道:“皇上如今在何处?” 容佩:“永寿宫。” 如懿阴沉着脸,起身说道:“咱们去永寿宫。” 容佩上前扶着如懿离开。 第68章 如懿小产 永寿宫院落 如懿带着容佩一行人气势汹汹的进了永寿宫庭院,宫人们战战兢兢。宫女太监们见如懿来了,都行礼请安。 如懿这次却没让人行礼,急急打断道:“不必请安,都退下。” 宫女太监们闻言都散了。 容佩派人将永寿宫的妃嫔都喊了出来,唯独缺了林若瑶。 如懿带着容佩一脸阴沉的站在东配殿外,冷声问道:“永寿宫的梅贵人呢?” 永寿宫东配殿 林若瑶闻言,赶紧将散了的衣裳穿好,焦急慌乱的问道:“皇上,怎么办哪?” 弘历闻言却开始装死,借酒力说道:“朕头晕的厉害,想再睡一会儿,你先出去,叫皇贵妃先回去吧。” 林若瑶咬牙,欲哭无泪道:“皇上,您别睡啊!皇贵妃会责怪臣妾的。” 弘历却摆手道:“她是皇贵妃,你是妃妾,你被她训斥几句,让皇贵妃气消了也就罢了。等朕好些了,再去见皇贵妃,出去吧。” 林若瑶目瞪口呆,你说的是人话吗?就如懿那个孤拐性子,她怎么劝?鹿血酒是你喝的,现在把她推出去当挡箭牌?你休想! 林若瑶装作无奈道:“是。” 永寿宫院落 林若瑶急急出来了,边走边整理衣裳。 如懿见了更是火冒三丈。 林若瑶扑通一声跪下道:“不知皇贵妃娘娘来临,臣妾未能远迎,还望皇贵妃娘娘恕罪。” 如懿冷冷的扫了林若瑶一眼,问道:“皇上呢?” 林若瑶支支吾吾道:“皇上、皇上酒醉在寝殿睡下了。” 如懿气愤道:“是你割了鹿血酒,让皇上喝下的?” 林若瑶视左右而言其他:“皇贵妃娘娘,皇上一心想补好身子,臣妾也想劝皇上注意龙体,可劝不住啊。” 如懿冷声道:“你倒是会推脱。” 林若瑶委屈道:“皇上让臣妾相伴,臣妾不敢不从。” 如懿冷冷道:“你若劝不住皇上,大可来告诉本宫和太后。你一味纵着皇上的性子乱来,就是肆意隐瞒,居心不良!” 林若瑶哀求道:“皇贵妃训斥,臣妾合该领受,但请顾着皇上的颜面,您先回宫歇息,皇上说待他好些了,便会来找您的。” 容佩火上浇油道:“身为嫔妃,敢轰皇贵妃娘娘走。梅贵人也太大胆了吧。” 如懿冷冷的扫了一遍永寿宫众人,训斥道:“皇上酒醉伤身,倦于朝政,你们却不思劝谏,献媚讨好,魅惑主上的罪,你们担的起吗?” 殿内装死的弘历也忍不了了,林若瑶都说那么明显了,如懿她是听不懂人话?怎么还非要胡搅蛮缠?眼见林若瑶不顶用,弘历只能自己出去阻止。 进忠扶着弘历出来,弘历脚步踉跄,有些心虚道:“皇贵妃怎么来了。” 如懿见弘历来了,行礼道:“臣妾恭请圣安。” 弘历摆手道:“起来吧。朕不过是喝了点酒,并无大碍。皇贵妃放心。” 如懿却不依不饶,冷声道:“臣妾陪伴皇上多年,从未见过皇上白日酗酒。” 弘历尴尬道:“可能是近日较为疲累,偶尔松泛松泛。” 说着说着就咳嗽起来了,如懿更加生气了。 如懿冷冷道:“皇上喝酒伤松身,臣妾是不敢多言的,只是嫔妃们求一时之效,给您进了鹿血酒,鹿血酒的性子过热,皇上又在体虚的时候,臣妾实在是担心皇上虚不受补,伤了龙体。” 如懿身后的宫人们头低的更下了,皇上体虚,喝鹿血酒补身体这种事是能随便说出口的吗?如懿想死,他们还想活呢! 林若瑶心里恨不得大笑出声,你们两个狗男女真是绝配,全把事情推她头上,弘历还想推她出来挡枪,现在老实了吧! 明天弘历沉迷酒色的名声就会传到各处,看弘历还能不能像刚刚那么淡定,让她独自出来受如懿的怒火。 弘历被如懿这个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到了,但顾念着自己岌岌可危的名声,温和道:“皇贵妃,朕明白你的心意,不过朕刚才也说了,这事也就过了,大白天的,都散了吧,都回各自宫里去。” 如懿不做声,几位嫔妃面面相觑,都不敢离开。 弘历原本扶着进忠的手要离开,回头看见嫔妃们都跪在原地,大声训斥道:“怎么?没听见朕说话吗?” 如懿冷声道:“皇上,她们是自己知错了才跪在这,您要轻纵她们吗?” 几位嫔妃震惊了,她们可是顾及如懿才跪着的,如懿轻飘飘一句就想罚她们了? 一位小常在受不了了,顶撞道:“皇上,嫔妾不敢走啊!今天慎妃娘娘不过是说了几句公道话就差点被皇贵妃送去济南了,嫔妾还想服侍您左右,哪敢忤逆皇贵妃?” 弘历转身,冷声道:“皇贵妃如此的不依不饶,难怪她们这么畏惧你啊。” 林若瑶转身对弘历求饶道:“皇上,是臣妾的错,臣妾有罪,您和皇贵妃娘娘别为了臣妾置气,臣妾甘愿认罚。皇贵妃娘娘,您先回宫,臣妾愿意去济南行宫。” 如懿不做声,弘历也气极,林若瑶给了台阶还不愿下来,如懿到底想干什么? 容佩想打圆场,说道:“娘娘,三宝拿了醒酒汤,还是请皇上趁热喝了吧。” 容佩将托盘里的醒酒汤接过。 弘历冷冷道:“不必了,朕方才吐的难受,不喝了。” 如懿听见这句话,就直接将容佩手里的醒酒汤夺过,走上台阶,站在弘历面前,把醒酒汤直接端在弘历的脸上。 弘历冷冷道:“朕不是说不喝吗?” 如懿强硬道:“皇上喝了那么多酒,应该喝点醒酒汤缓和缓和。” 弘历气极,伸手打落如懿手中的醒酒汤,怒斥道:“朕说不喝就不喝。” 如懿手上的茶盏掉落在地上,四分五裂,如懿也没有站稳,后退几步,差点踩空。后面的人都吓了一跳。 容佩上前扶稳,紧张道:“娘娘,娘娘。” 如懿站稳,又冷声道:“皇上要是生气,要责要罚,臣妾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皇上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臣妾实在是心疼。” 弘历闭了闭眼,无奈道:“朕今日累了,就在梅贵人这歇下了,皇贵妃回自己宫里,冷静想想,自己又何错处。 梅贵人,你同朕回去,其他人也别跪在这了,都回自己宫里去吧。” 林若瑶起身,亦步亦趋的去了弘历跟前,其他的几位嫔妃也散了。弘历正要拉着林若瑶回宫。 如懿冷冷道:“皇上封了臣妾为皇贵妃,直言进谏不算有错。皇上若是怪罪,臣妾自己跪下领罚。” 说罢,如懿直接跪下。 弘历震惊了,回头皱眉道:“你这是干什么?朕封你皇贵妃,不是皇后!你有什么资格在这直言进谏?” 如懿气极,跪在殿前一言不发。 弘历气愤道:“你要跪就跪吧。” 林若瑶看着两人,说道:“皇贵妃别和皇上置气了,这件事是臣妾的错,您也别跪在这了,会伤了皇上的颜面的。” 如懿冷冷的看了林若瑶一眼,一言不发。 弘历甩手回了东配殿。 容佩目瞪口呆,见弘历冷漠进去了,容佩劝道:“娘娘,您这是何苦?” 如懿淡淡道:“夫君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妻子就不能劝一劝吗?就算他是高高在上的君王,本宫是臣子,不能一劝吗?” 容佩也不好再劝。 东配殿内 弘历坐下,淡淡道:“她打算跪多久?” 林若瑶为难道:“皇上,您不先出声,皇贵妃怕是不会起来了。” 弘历冷笑道:“她这是仗着皇贵妃的身份来要挟朕了。” 弘历从没如此后悔过封如懿为皇贵妃。 林若瑶怕这两个人闹矛盾又把火烧在她身上,开口劝道:“皇上,皇贵妃也是担心您。要不,臣妾出去认个错,把皇贵妃先劝走吧?皇贵妃跪着也是损伤您的颜面。” 弘历冷声道:“不必,她爱跪就让她跪着。”凭什么每次都是他低头? 永寿宫院落 如懿越跪越不舒服,却又犟着不肯离开,抬头看了看永寿宫的匾额,如懿身体晃了晃,晕倒在容佩怀里。 容佩紧紧抱住如懿,喊道:“娘娘!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娘娘你醒一醒 !” 永寿宫东配殿 弘历听见容佩的叫声,立刻起身。林若瑶也起身跟着。 永寿宫院落 弘历冲了出来,见如懿晕倒,弘历愣了片刻,上前拍打如懿的脸,喊道:“如懿,如懿?备轿,传太医!” 林若瑶急匆匆跟出来,担心的不得了,万一如懿出事,这件事不是她的错也成她的错了,更何况本来就有她的事! 如懿被急匆匆的送走,林若瑶也只能着急的跟上,生怕如懿出事。 景仁宫 弘历焦急地踱步,问王钦道:“皇贵妃怎么样了?” 王钦不敢回答,弘历醉酒,没有跟如懿同乘一轿,如懿被送下轿的时候,下身已经流血了,他不敢告诉弘历。 江洲和夏彰在里面诊治,江洲都感慨璟琴的料事如神。如懿喝了生子秘方,不好好待在宫里,跑出去直言上谏,还跪着逼迫弘历,这强要来的孩子还能保住才是神了! 夏彰深深的叹了口气,江洲也摇了摇头。两人相视无言。 如懿很快就醒了。 容佩喊道:“娘娘,娘娘?娘娘醒了,醒了!” 如懿醒来,床前围了一圈人,都哭丧着脸。弘历闻言冲了进来,问道:“如懿,你醒了?” 如懿还生气着,只扫了弘历一眼,环视四周,问道:“怎么了?” 弘历有些尴尬,收回了手,他还不知道如懿怎么了,只能尴尬的坐着。 容佩哭丧着脸,说道:“娘娘节哀……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弘历不可置信,问道:“你说如懿怎么了?夏彰,你来说!” 夏彰上前道:“皇上,皇贵妃娘娘有孕一月了,皇贵妃体虚又在殿外跪了许久,小产了。” 如懿坐起,追问道:“江洲?!” 江洲叹了口气,说道:“皇贵妃娘娘节哀,孩子日后还会有的。” 如懿瞪大眼睛,说不出一句话,呆呆的躺回床上,一言不发。 弘历有些尴尬,但又心疼如懿,只能安慰道:“如懿,是朕冲动了,你不要再跟朕置气了?孩子,咱们日后还会有的。” 如懿苦笑道:“皇上以为臣妾在跟皇上置气?皇上回去吧,臣妾想一个人静静。” 弘历的心疼也被如懿的冷淡给冲掉了许多,起身道:“那朕先回养心殿了,你好好休息。” 如懿翻身,并不肯搭理弘历,弘历拂袖而去。 夏彰也紧随其后的告退了。 唯有江洲留着。如懿独自一人对着墙,把自己跟众人隔绝开来,容佩觉得如懿是伤心过度,就让众人都退下了。 江洲却不相信,如懿明明一滴眼泪都没流,这算什么伤心……要真的伤心,当初就别怀着身孕到处瞎跑啊。 他再三强调过喝下汤药就能很快怀上身孕,如懿从喝汤药起,几乎独宠,只有前几日才失了宠,如懿要是真在乎,就该像舒妃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而不是让可能有孕的自己,又是急匆匆去永寿宫强硬谏言,又是跪在殿外逼迫的。还不是肚里的孩子在她眼里压根没有其他事情重要? 第69章 选秀 弘历的御辇经过长街外,林若瑶赶忙追上来,见弘历经过,林若瑶扑上来跪在皇帝轿辇边:“皇上,皇上,嫔妾冤枉啊!。” 进忠阻拦道:“梅贵人,您这是做什么呀?” 林若瑶哭喊道:“您和皇贵妃错怪臣妾了,皇上听臣妾解释啊,皇上!” 弘历坐在轿撵上一言不发,林若瑶无法,只能跑到轿撵前面,跪在弘历面前,哭道:“嫔妾一心侍奉皇上,不知错在何处啊!” 轿辇被林若瑶拦了下来。 弘历淡淡道:“那你觉得是朕的错?” 林若瑶闻言低声道:“皇上当然没错……” 弘历冷笑道:“那是皇贵妃的错?你要朕责罚刚小产的皇贵妃?” 林若瑶哭泣道:“嫔妾不敢……” 弘历冷硬道:“那就只能是你的错。你的错就自己担着。什么时候皇贵妃气消了,你再出来。” 林若瑶被弘历这话气到失语,趁这空档,弘历已经坐着轿辇离开了。 林若瑶反应过来,追着轿撵喊道:“皇上!嫔妾冤枉啊!皇上,你不能这么对嫔妾啊!” 林若瑶跪倒在原地,已经流不出泪来了。弘历想让她当出气筒给如懿出气,想都不要想!她现在被禁足,无计可施,只能等公主回来救她。 景仁宫 如懿呆呆的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床帐,一言不发。 容佩十分心疼,劝道:“娘娘,您难受了一天,歇歇吧。” 如懿哑声道:“容佩,本宫真的小产了么?” 容佩:“娘娘……” 如懿自言自语道:“本宫都不知道他来了……就已经没了。” 容佩忍着泪安慰道:“娘娘,孩子日后还会再有的。您先顾好自个儿。” 如懿呆呆的,没有再回应容佩。 容佩叹了口气,服侍如懿睡下,安慰道:“娘娘睡吧,睡着了就会忘记这桩伤心事了。” 慈宁宫 太后拿着烟枪,听见消息,皱眉道:“你说什么?如懿小产了?她居然还能生?” 福伽听到消息已经惊讶过了,如今淡定回道:“奴婢也奇怪呢,皇贵妃一直无子,怎么好端端的就有喜了呢?” 太后挑眉道:“你是说,她假孕?” 福伽摇头道:“奴婢可没这么说,皇贵妃想来也不是那种人。” 太后笑道:“是了,她这个古怪性子,哪里想得到假孕陷害?可惜梅贵人了,差点就一飞冲天了。” 福伽叹道:“梅贵人是走了歪路子了,皇贵妃也是为了皇上。” 太后冷笑一声,道:“从前哀家一直说如懿不像她姑母,现在想来还是像的,就为了一个男人……” 太后继续抽烟,没有再说了。 养心殿 弘历心情不好,倚靠在榻上。 王钦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恭敬道:“皇上,徐安求见。” 弘历淡淡道:“宣。” 徐安:“皇上,恭请您翻牌子。” 托盘里只有纯贵妃等潜邸旧人的绿头牌,林若瑶等新宠因为魅惑君上,撤了牌子不能侍寝。 弘历略扫了一眼,嫌弃道:“来来去去就是这些人,没意思,退下吧。” 徐安退下。 王钦察言观色道:“皇上,您登基那么久了,该选秀了。” 弘历起了兴致,点头说道:“是该选秀了,王钦,选秀之事交予内务府与礼部全权操办,不许任何人插手。选中的秀女家世来历都必须要分明,既要选秀,这就得好好选几个合适的人选。” 王钦笑呵呵道:“嗻。” 科尔沁亲王府 璟琴和璟瑟也收拾好了科尔沁,准备启程回京。 华年急匆匆进来道:“公主,宫中急信。” 璟琴拿来看了看,将信件递给了璟瑟。璟瑟接过认真看了一遍,大惊失色,不可置信道:“如懿小产了?她居然还能生?不会是故意陷害梅贵人的吧?” 璟琴无奈道:“就如懿那个猪脑子,还陷害梅贵人?这事八成是真的。” 璟瑟问道:“那怎么办?” 璟琴笑了笑:“梅贵人的阿玛,不是擅长说书吗?让他派人宣扬宣扬,好不容易有了个可以当主子娘娘的女儿,他现在不动,想什么时候动?” 璟瑟惊讶道:“她阿玛不是因为梅贵人升为京官了吗?” 璟琴挑眉道:“就是要京官,杭州知府隔那么远,顶什么用?等他在杭州办完事了,梅贵人坟头草都有三米高了。” 璟瑟为弘历的名声捏了把汗,说道:“我写信给驸马,让他去办。” 璟琴点头道:“写完之后,我们也要快些回京了。” 璟瑟点了点头,麻溜写信去了。 永寿宫 秋风习习,天高气爽,唯有永寿宫一副萧条的模样。 林若瑶跟宁溪抱怨道:“我一失宠见不到皇上,永寿宫都冷清了。” 宁溪低声安慰道:“主儿别伤心,好在内务府那公主打了招呼,没有怠慢咱们。传书说公主马上回来了,主儿别心急,咱们很快就能出去了。林大人也帮着使劲呢。” 慈宁宫 福伽为太后捶着腿,禀报道:“奴婢相中的几位格格,选秀的头两轮就被筛下来了。” 太后放下手中的茶盏,问道:“人不够出挑么?” 福珈叹气道:“皇上说了,权臣之女不选,历朝为官者之女不选,若地位过低的,也不选。” 太后冷笑道:“皇帝的防备心还真是够重的。” 福珈:“明日就是殿选的日子了,皇上已经来请过太后,明日与皇上、皇贵妃一同殿选。” 太后冷哼道:“打着给哀家六十大寿的名号选秀,又不许哀家过问,哀家操这个心做什么?让皇帝自己做主就是了。” 体元殿 弘历高高地坐在宝座上,一列列秀女经过。如懿坐在皇帝身侧,一脸冰霜的看着秀女们。 太监甲唱名道:“……镶蓝旗巡抚鄂舜之女西林觉罗氏,镶白旗拜唐阿佛音之女林氏,阿巴亥部德穆齐塞音察克之女拜尔果斯氏……” 西林觉罗氏为禧常在,林氏为恭常在,拜尔果斯氏为恪贵人。其中恭常在和禧常在住咸福宫,恪贵人住延禧宫。 选秀结束,转眼又是冬日。 景仁宫 众嫔妃端坐,林若瑶等人仍被禁足。恭常在、禧常在、恪贵人行礼。 太监乙:“三位新人向皇贵妃行大礼。” 三人:“嫔妾给皇贵妃请安。” 如懿淡淡道:“起来吧。赐座。” 三人坐下后,场面鸦雀无声,如懿心情不好,也懒得说场面话。 其他的妃嫔更是不想帮如懿缓和气氛,恪贵人还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恭常在、禧常在起身道:“嫔妾失礼,嫔妾请各位姐姐安。” 恪贵人是带头行礼的,她没有向其他嫔妃行礼,只向如懿行了礼,恭常在、禧常在也只能跟着恪贵人,如今见其他嫔妃不搭理,慌忙起身补上了礼数。 恪贵人十分轻蔑,她学规矩的时候都知道,后宫是皇贵妃做主,她何必讨好其他的人?而且皇贵妃为人温婉,她很喜欢。 恭常在、禧常在不那么想,如懿选秀的时候从头到尾都是欠债脸,她们对如懿的印象可不好。 老好人苏绿筠见不得人尴尬,打圆场道:“进了宫就都是姐妹了。正逢太后六十大寿,咱们也热闹些。” 恭常在和禧常在点头称是,恪贵人不为所动。 苏绿筠笑道:“妹妹们得空可以来本宫宫里坐坐,本宫宫里有上好的龙井。” 失声的如懿听见这话,又恢复了声音,淡笑着开口道:“本宫记得恪贵人出身蒙古,怕是不大喝得惯南边的茶吧。” 恪贵人接话道:“嫔妾喝奶茶喝惯了。” 苏绿筠有些尴尬。嫔妃里受过苏绿筠恩惠的都忍不住了,特别是意欢。 意欢的十阿哥是苏绿筠手把手教着抚养的,苏绿筠生育了三个阿哥,又把中毒颇深的三阿哥平平安安的养大成人,经验十分丰富,意欢为了孩子,硬着脸皮凑了上去。 这次选秀,弘历为三阿哥指了科尔沁的博尔济吉特氏,是璟琴的人。 意欢冷冷道:“喝不惯就别登门,本宫宫里也爱喝龙井,看来本宫和恪贵人也无缘了。” 满脸嘲讽的如懿哑了火,她没想到意欢居然反水了,还和她对着干。 如懿转移话题道:“本宫身体不适,延禧宫与咸福宫的布置都是内务府操办的,你们可都还满意么?” 恪贵人接话道:“原以为离开了草原就是宫中格局了,没想到嫔妾居住的延禧宫竟有一番家乡风味,嫔妾深觉亲切。” 如懿淡淡道:“满意便好,你们也得开始学着规矩伺候皇上了。” 三人:“是。” 慈宁宫 福伽进来道:“太后。” 太后问道:“给三位新人的礼都赏了吗?” 福伽笑道:“都赏赐了。今日三位新人来请安倒都是大方有礼的姑娘,看着是安分的。” 太后感叹道:“想来皇帝是厌倦了后宫的尔虞我诈,这次选的人都还安分……” 福伽笑道:“太后为他们操什么心呢?您的六旬万寿就要到了,各个公侯王府送来的贺礼,还有皇上敬献的珍宝,您得空也挑一挑……” 太后叹道:“哀家都六十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到恒娖。” 福伽安慰道:“会有的,太后。” 延禧宫 恪贵人在堆雪人,弘历坐在廊下观看。 恪贵人跑去拉皇帝的手,说道:“皇上,嫔妾的雪人堆好了,您快来给他点个眼睛。” 弘历无奈起身,为雪人放了两个眼睛。 …… 第70章 救驾 养心殿 夏彰跟着弘历去了养心殿。 弘历皱眉道:“何事?” 夏彰回道:“微臣有要事禀报。” 弘历:“说。” 夏彰小声道:“皇贵妃这胎也有用药的痕迹。” 弘历猛的抬头道:“你说什么?如懿也用了药?” 夏彰点头道:“是,应该是和舒妃娘娘一个药方。” 弘历问道:“她知道自己有孕吗?” 夏彰摇了摇头,说道:“微臣不知。” 弘历挥手道:“你下去吧,朕再想想。” 夏彰:“微臣告退。” 弘历倚靠在坐塌上一言不发,他如今竟然也不懂如懿到底要做什么了。 弘历不明白的后果就是不去景仁宫。 按理说弘历和如懿冷战,便宜的是后妃。可这次事情后,弘历越来越少进后宫,进后宫也是去新秀宫里,除了看孩子很少踏入潜邸旧人的宫里。 连登基后获封的玫嫔也坐了冷板凳,唯有选秀的新人得了几分宠爱。 可林若瑶等人被禁了足,恪贵人等新秀在得宠后不久,弘历就乏味了,恭常在、禧常在都是老实人,容貌在宫里也不算出色,自然不得宠爱。 恪贵人太活泼了,弘历刚开始还受得了这样的性子,待久了也累了,弘历不年轻了,哪来那么多精力陪恪贵人胡闹? 弘历只给恪贵人封了个恪嫔又抛之脑后了。 璟琴和璟瑟终于回京了,两人刚在公主府看了眼孩子,还没来得及跟驸马们叙叙旧,就被弘历召进宫中。 养心殿 进殿前,璟琴和璟瑟相视一眼。随后,璟瑟哭进殿道:“皇阿玛!皇阿玛你怎么了?” 璟琴也是一脸悲伤,匆匆上前抓着弘历问道:“皇阿玛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精力充沛的弘历愣了愣,虽然他很想感受女儿们的热情,可这也太热情了吧? 弘历问道:“皇阿玛好着呢。怎么了?” 璟瑟哭道:“皇阿玛你就别骗璟瑟了,宫外都传遍了,皇阿玛耽于……” 璟琴呵斥道:“璟瑟!” 弘历这才发现不对劲,严肃道:“璟琴,让璟瑟说。” 璟琴担忧道:“皇阿玛,还是让太医看看您先吧?不然女儿不放心。” 弘历越听越奇怪,问道:“朕好的很,有什么不放心?” 璟瑟惊呼道:“京城明明都说皇阿玛沉迷酒色,掏空了身体呀?” 弘历气愤道:“岂有此理?朕什么时候沉迷酒色了?” 弘历看向璟琴求证。 璟琴低声道:“儿臣进京的时候都传遍了,连京城外面的人都知道,说皇阿玛你沉迷酒色,耽误朝政,皇贵妃直言进谏,您却……” 弘历拍桌道:“朕却什么?” 璟琴小声道:“……却听信妖妃谗言,生生把皇贵妃气小产了。” 弘历气愤道:“这简直一派胡言!” 璟琴和璟瑟一脸疑惑道:“皇阿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弘历羞于启齿,叹道:“后宫的琐事罢了!” 璟琴劝道道:“皇阿玛,当务之急是要查清楚流言呀!否则您的名声岂不是要毁于一旦了?” 弘历瞥了王钦一眼,王钦会意离去。 璟瑟后怕道:“这流言言之凿凿,我和姐姐听了都信了一两分,怕是从宫里传出去的。” 弘历听了更是心烦,璟瑟和璟琴见说的差不多了,也不再提此事,转移话题说起科尔沁的趣事。 弘历心事重重,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璟琴和璟瑟说了一下午,才告退回府。 王钦见璟琴和璟瑟走了,上前禀报道:“皇上,是景仁宫传的流言。” 弘历不可置信道:“什么?” 王钦又重复一遍道:“流言是景仁宫传的。奴才悄悄抓了些不起眼的奴才,审出来的。” 弘历摆手道:“那些奴才顶什么用?能知道些什么?你去找皇贵妃身边的人。” 王钦阻拦道:“皇上,不可呀,皇贵妃身边的人太显眼了,带走了皇贵妃也会发觉,这些不起眼的奴才,才是传流言的一把好手呢。 弘历还不懂如懿身边人的范畴,王钦除了三宝容佩锦心三人,其他的都抓走了。 景仁宫的奴才们也不负众望,都一口咬定是如懿让传的流言。 弘历抬眼道:“那你问出什么来了?” 王钦笑呵呵道:“那些人都说,是奉皇贵妃之命去撒播的流言,为的就是给皇贵妃博一个劝谏君王的贤名。” 弘历有些缓不过来,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被气死。 弘历不可置信道:“她跟朕斗气,为此还失了孩子,你说她是为了一个虚名??” 王钦擦汗道:“奴才可没这么说,奴才只是查到景仁宫传出来的流言而已。” 弘历气极,怒斥道:“给朕滚下去!” 弘历对如懿一直以来的幻想被磨灭,这段日子以来更不喜欢进后宫了,只喜欢召见璟琴和璟瑟聊聊天,看看外孙。 永璜的福晋和侧福晋都生了,福晋生了大阿哥,侧福晋生了大格格。大格格出生健壮,大阿哥却体弱。永璜很是忧心,也顾不得跑到弘历面前显眼了。 永璋娶了科尔沁的博尔济吉特氏,璟琴也去观了礼,不知道永璜偷偷跟永璋说了什么,永璋出来神情有些恍惚。 林若瑶也被放了出来,如懿对此很是生气,可是没用,弘历金口玉言解的禁足。 弘历想法也很简单,你都说林若瑶是妖妃、朕是昏君了,朕要是为了此事罚了林若瑶,不就坐实了自己的昏庸吗? 弘历只能想尽办法把这事圆了回去,弘历要给自己洗罪名,又不能推到妖妃林若瑶身上,那最终受害人只能是如懿了: 皇贵妃为人强硬偏执,朕和梅贵人不过是赏花饮了些酒,皇贵妃就听信谗言,过来瞎作一通把自己孩子作没了,朕深感愧疚,只能禁足梅贵人给皇贵妃出出气了。 朕和梅贵人干的是正经事,皇贵妃想错了,念在皇贵妃小产,朕不便责罚,后宫众人当以此为戒,凡事三思而后行。 为了假戏真做,弘历还把王钦找到的散播谣言的替罪羊,安了个进献谗言狠狠责罚了。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被弘历展现的淋漓尽致。但前朝后宫并不买账,面上信的跟什么似的,私底下使劲编排 可能是前朝后宫里对弘历的议论越来越大,可能是最近的压力实在太大,弘历受不了了,下令要木兰秋狝。 木兰围场 如懿独自走着,西边传来欢声笑语。 如懿问道:“是恪嫔在陪皇上骑马?” 容佩认真听了听,回道:“不像是恪嫔的声音,倒像是两位公主在和皇上骑马。” 如懿皱眉道:“怎么公主老是缠着皇上?女大也该避父。况且如今后宫的嫔妃们都没公主陪皇上的时间多。” 容佩点头道:“是啊,这几个月皇上都不愿意进后宫,只陪公主们胡闹。” 木兰围场外 弘历在马上,看着围场官员,不悦道:“朕行猎这几日,只捕到一些兔子,还有獐子,偶尔还有些许的野羊。朕跟随圣祖头次围猎便猎到一头黑熊,才得圣祖另眼相看。可如今如此行猎,何乐之有啊?” 官员甲叩拜道:“微臣知罪。前几日围场上有野马出现,不太安宁,微臣怕惊扰圣驾,所以……” 弘历摆手道:“野马就野马,朕正好驯服了它!等到午后,朕要带诸位皇子公主行猎,你们放些野兽出来。” 官员甲:“微臣即刻去安排。” 木兰围场 凌云彻百无聊赖的玩起了草。 围场守备倒也清闲,只是油水还不如在冷宫,冷宫里好歹有弃妃愿意织布卖钱,让他出宫倒卖赚点差价,围场里清一色都是男子,又不比在宫里,那有什么赚头? 凌云彻来围场那么久,酒都少喝了,去镇上买酒的路远,他不能像宫里一样,天天出宫。 远处,熟悉的声音传来。 如懿惊喜道:“凌云彻~” 凌云彻僵硬的回头笑道:“娘娘,您来了。” 如懿笑的如花一般灿烂,开心道:“凌云彻,好久不见。这两年,在这儿过的怎么样啊?” 凌云彻:“回娘娘的话,卑职如今负责在马场巡视,这个地方除了秋猎一般没有什么人。” 如懿担忧道:“你倒是瘦了,看人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凌云彻:“奴才这两年,看着天上的月亮就想起江宁行宫那一晚……心里总会有些不太好受。” 如懿:“先受着吧,但你得明白为什么受着委屈?” 凌云彻:还能为着什么?要不是给你传了个消息,我也不至于到此地步! 凌云彻咬牙切齿道:“卑职记得娘娘的话,会堂堂正正地回去。” 如懿笑道:“那这板子,就算是没有白挨。” 凌云彻咬着牙不再说话,生怕脱口而出骂如懿冷血无情,躺在哪挨板子的又不是如懿,她倒是说得出来这些风凉话! …… 第二日,秋猎开始了 弘历领着众人一马当先,如懿带着嫔妃目送众人离去。 弘历越跑越远,嫔妃也跟如懿没话说,都端坐台上静静看着。 凌云彻在围场边上巡视。 草丛里一匹野马疾奔而过。 弘历兴奋道:“哪儿来的野马?真乃千里驹!” 永璜和永璋体弱,从来不敢冒险,永璋劝道:“皇阿玛,野马性子烈,不要追了!” 弘历怒斥道:“无用的东西!此马乃良骏,看朕怎么收服它!谁都不许跟着!” 弘历策马离去。 傅恒焦急喊道:“皇上!皇上!” 璟瑟也喊道:“皇阿玛!别追了,林深处没有人巡视过啊!” 弘历回道:“璟瑟,等皇阿玛给你猎匹良驹!” 璟瑟着急道:“大姐姐,怎么办啊?” 傅恒也十分着急,喊道:“公主。” 璟琴无奈道:“璟瑟别担心,舅舅,你随我一起带上人跟上皇阿玛。” 傅恒点头道:“是。” 永琪晚出生了一年,如今还不到年岁,来不了木兰围场。 弘历跟着野马越跑越深,璟琴只得远远追上。弘历越跑越兴奋,没注意到脚下,马被树根绊倒,弘历狠狠的摔在地上。 璟琴喊道:“皇阿玛!” 被追逐的野马却转头向弘历跑来,企图踩死弘历。 弘历被摔的浑身难受,连躲避都没了力气。璟琴无法,远远举起弓箭,射中野马。 野马吃痛,跑走了。 璟琴下马,上前扶着弘历问道:“皇阿玛!没事吧?皇阿玛!舅舅!快来人,把皇阿玛抬回去!” 弘历被赶来的随从抬上担架。 弘历竖着出去,横着出来,震惊四座。 妃嫔们络绎不绝的前来探望。 弘历本就摔得不轻,浑身都难受,现在更是烦不胜烦,说道:“让她们都回去,朕一个都不想见。” 王钦:“嗻。” 弘历:“让傅恒给朕滚进来。” 傅恒进来,磕头道:“皇上。” 弘历虚弱道:“查的如何。” 傅恒说道:“微臣带着御林军仔仔细细都搜查过了,林中没有布置的痕迹,受伤的野马跑到林中被一位巡视的围场守备抓住了,夏太医正在审查。” 弘历问道:“守备?叫什么名字?” 傅恒:“凌云彻。” 弘历叹了口气道:“让夏彰查完来见朕。” 傅恒:“嗻。” 夏彰查了半天,回禀道:“皇上,这野马是深林里的,按理说不该出现在围场,这次出来是野马发了情,跑来围场这里……野马体内并无用药的痕迹。 夏彰随即小声道:“野马倒在不远处是因为永乐公主的弓箭,伤到的野马的腿部,野马吃痛,自然走的不远,公主的箭上也并无用药的痕迹,想来只是意外。” 弘历深吸一口气,叹道:“让凌云彻进来。” 凌云彻进来道:“卑职给皇上请安。” 弘历:“朕记得你,你是朕身边的人,走的不光彩。” 凌云彻激动道:“微臣知罪。” 弘历问到:“你是怎么出现在野马附近的?” 凌云彻如实答道:“今日是卑职巡值,正好要经过附近,微臣听见公主的叫喊声,急忙跑来救驾。” 弘历看了凌云彻一眼,叹道:“你,退下吧。传朕旨意,凌云彻护驾有功,就封为……” 弘历犯了难,凌云彻的身份不配回到御前侍卫,但凌云彻又和如懿有旧,不能被分到东西六宫,其他的地方…… 凌云彻磕头道:“卑职谢皇上恩典。” 弘历算是骑虎难下了,硬着头皮道:“封为坤宁宫三等侍卫。” 凌云彻磕头道:“卑职多谢皇上!” 弘历叹道:“下去吧。” 第71章 赐婚?! 慈宁宫 太后听见消息,惊讶道:“你说什么?皇帝为追逐野马不幸落马?皇帝还受了伤?” 福珈点头道:“幸好伤得不重,太后放心。奴婢也着人过去传话,以表太后对皇上关爱之意。” 太后点头:“做的不错。” 福珈:“听闻这回永乐公主救驾有功,皇上欣喜异常。” 太后叹道:“皇后虽然嫡子病弱,但到底生下了两个好女儿,有她们两个在,皇后也能安稳终老了。” 太后也想起了自己的女儿,问道:“福珈,恒娖有多久没来信了?” 福珈仔细思索,担忧道:“有大半年了。太后,来信是平安,不来信也是平安。” 太后点头赞同道:“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弘历追逐野马出了大事,也没心情继续秋猎了,伤养好了,就准备启程回京。 养心殿 弘历召了傅恒、凌云彻、璟瑟、璟琴等人说话。 弘历:“木兰秋狝之事,虽然朕并无大碍,但终究是围场官员失责。你们觉得朕该如何处置?” 傅恒泰然自若的答道:“事有牵连者,必得重责,才能警戒后人。” 弘历看向凌云彻道:“凌云彻,你曾在木兰围场当差,你觉得呢?” 凌云彻低头道:“回皇上,微臣才疏学浅,只不过一介武夫罢了,实在是不明白其中道理,还是以皇上的圣心裁断为上。” 弘历:“璟琴、璟瑟怎么想?” 璟瑟惊讶道:“皇阿玛你问儿臣?” 弘历点头道:“你说。” 璟瑟气愤:“儿臣以为,必要重重的罚才是,野马野性难驯,怎么能随意放任它伤了皇阿玛呢?” 弘历:“璟琴,你说。” 璟琴:“儿臣以为,此次皇阿玛围场受伤,损害龙体,亦有围场官员失职之过,野马发情,宫里人看不出来,在围场惯了的官员怎么会也看不出来? 儿臣赞同璟瑟和舅舅的说法,一定要惩戒围场官员,给了教训,往后做事才会更加认真仔细。” 弘历点了点头,笑道:“你们为朕着想,本是好意。可此次围场一事,朕亦有责任,朕不忍重罚,从轻发落吧。” 璟琴三人道:“皇上(皇阿玛)圣明!” 弘历想了想,觉得这次给凌云彻的赏赐不够重,不能体现他的仁爱,昨日他已经想到了个万全的法子。 弘历道:“凌云彻,你护驾有功,年过三十了尚未成家。朕替你找了个合适的人选,名叫茂倩,他出身镶蓝旗萨克达氏,是个满洲格格,阿玛原是笔帖式。如今她孤零一人,与你倒是相配。” 凌云彻假意推脱道:“皇上,微臣出身下五旗,家境贫寒,恐怕配不上这位茂倩姑娘。” 弘历皱眉道:“你护驾有功,有什么配不上的。莫非,你不满意朕的指婚?” 凌云彻刚想答应。 茂倩在后面伺候着,听到这话也顾不得什么了,冲出来跪下道:“皇上,既然凌侍卫不愿意,奴婢也斗胆求皇上收回成命。” 凌云彻呆住了,他本来想推脱一下,证明自己并不是非茂倩不可,没想到自己居然被茂倩嫌弃,他的推脱还被用来当借口拒婚。 弘历也有些下不来台。璟琴上前打圆场道:“既然两人都不愿意,那就算了吧,别到时候佳偶不成,反成怨侣了。 皇阿玛好不容易赏了一个恩典,你们两个居然都不要,既然这样,皇阿玛,你不如换个恩典赏下去?” 璟瑟附和道:“是啊,是啊,你们既然都不想成婚,不如让皇阿玛赏凌云彻些金银财宝吧,给银两总不至于推脱了吧?” 茂倩跪下磕头道:“奴婢谢皇上恩典。” 凌云彻无奈跪下磕头道:“微臣谢皇上恩典。” 茂倩十分无助,她其实没得选择,但她还是站出来拒绝了弘历的赐婚,茂倩原本对成婚一事都是无所谓的,但凌云彻不行。 茂倩几年前给如懿送赏时,亲眼看见凌云彻淡定自若的进了景仁宫和如懿说说笑笑,这是寻常的侍卫能做出来的吗? 后来凌云彻被如懿举荐为御前侍卫,又因为如懿窥探帝踪被贬,茂倩当了那么久的御前姑姑,直觉告诉她,凌云彻迟早会出事! 她虽然无所谓谁当她的丈夫,但是她的丈夫绝不能是这种犯杀头大罪的人! 她还有那么多钱,那么多好日子没有过,凭什么要被一个汉军旗下五旗、靠裙带上位的窝囊废拖累? 璟琴也看出了弘历眼中的不满,笑道:“皇阿玛想要身边的人过好日子,儿臣也能明白皇阿玛的仁心,只是凌侍卫不愿意,咱们也不能强逼着人娶妻呀? 要不这样,皇阿玛给儿臣的精兵里,还有许多好儿郎没有成婚,不如皇阿玛将茂倩赐给儿臣,儿臣保证能让茂倩嫁个如意郎君,可好?” 弘历顺着台阶下来道:“那好,茂倩,朕就将你赐给永乐了。” 茂倩惊喜道:“奴婢多谢皇上!奴婢多谢永乐公主!”永乐公主的精兵……那可全是富察家精挑细选的好儿郎啊! 璟琴和璟瑟携手道:“儿臣告退。” …… 景仁宫 弘历围场受伤之时,如懿也十分担忧,几次求见,弘历的态度缓和了些,两人重归于好。 凌云彻失魂落魄进了景仁宫。如懿笑盈盈站在院落里指挥着侍女,如懿和容佩一唱一和嫌弃着宫女挑出来的花。 宫女敢怒不敢言,咬牙应下了。 三宝轻声道:“娘娘,凌大人来了。” 如懿转头看见凌云彻,大步上前。 凌云彻行礼道:“微臣请皇贵妃安。” 如懿笑道:“回来啦?” 凌云彻点头道:“嗯,皇贵妃,你让微臣堂堂正正的回来,微臣不敢辜负您的期望。” 如懿笑道:“回来就好了。本宫还要多谢你救了皇上。” 凌云彻低头道:“这是微臣的本分。” 如懿点头道:“有功也不忘本,才能长久。皇上这次亲自赐婚,是无上的荣耀。” 凌云彻苦笑道:“娘娘,其实微臣从来没有想过成婚之事。此番皇上赐婚实在有些意外。” 如懿轻声道:“男大当婚、女长需嫁、娶妻生子、成家立业就是另一种日子了。皇上这次给你挑的茂倩格格也是出生好人家的,你可要好好待人家。” 凌云彻尴尬道:“微臣和茂倩格格没有缘分,微臣也不想那么快成婚。” 如懿惊讶,却看出了凌云彻的尴尬,没有再问,两人默契转移了话题。 永乐公主府 璟琴一左一右抱着双胞胎姐妹俩,笑道:“茂倩,你可有心仪之人?本宫也不想乱点鸳鸯谱。” 茂倩磕头道:“茂倩没有心仪之人,但凭公主吩咐。” 璟琴笑盈盈道:“既然没有心仪之人,皇阿玛为你赐婚,你为何不同意啊。” 茂倩脸色一白,认命道:“奴婢曾见过凌云彻……和皇贵妃来往密切。” 璟琴将姐妹俩交给魏嬿婉和华年,吩咐道:“让她俩去她们阿玛那。” 魏嬿婉和华年点点头,抱着姐妹俩离开了。 璟琴笑道:“哦?告诉本宫这件事,不怕本宫抓你用刑吗?” 茂倩磕头道:“公主救了奴婢一命,往后奴婢的命都是公主的,公主要奴婢做什么,奴婢都愿意。” 璟琴挑眉道:“你愿意去科尔沁吗?” 茂倩:“奴婢愿意!” 璟琴:“这个月你跟着本宫回科尔沁,本宫的人会教你些事务,你若是做的好,精兵里的好儿郎任你挑。” 茂倩激动道:“奴婢多谢公主!”她果然赌对了! 璟琴摆手道:“行了,下去准备吧。” 茂倩告退,华年和魏嬿婉忧心忡忡上前问道:“公主,茂倩靠的住吗?” 璟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桑玉会帮本宫看着她的,茂倩曾是御前的人,可以压住孟和。等茂倩熟练了,就把澜翠调回公主府,嬿婉,你和华年贴身跟着本宫。” 魏嬿婉:“是。” …… 几日后,科尔沁亲王府 璟琴让澜翠交接了事务,手把手教着茂倩处理政务,茂倩为人谨慎机敏,又在御前多年,耳濡目染也懂些理事之道。 茂倩上手很快,璟琴十分满意。有了桑玉、茂倩、孟和三人的互相牵制,她也不用月月跑回科尔沁了。 璟琴回了科尔沁,璟瑟也窝在公主府不出门,弘历十分无聊,便带着太后和妃嫔去了圆明园,走前还不忘通知璟琴和璟瑟。 圆明园花园 圆明园花红柳绿,春意盎然,如懿陪着皇帝散步。 弘历感叹道:“这圆明园比紫禁城透气多了。” 如懿笑道:“是啊,皇上雅好园林景致,如今又国富力强,才能将江南秀丽与北地燕歌融于一园。臣妾也喜欢这儿。” 弘历问道:“这嫔妃们的住处都安排好了么?尤其是皇额娘,她喜欢清静。” 如懿细数道:“太后她喜欢长春仙馆。皇上住九州清晏。臣妾便在东边的天地一家春。舒妃求了春雨舒和馆,梅贵人住在绾春轩,恪嫔就在西边的露香斋……” 弘历赞许道:“皇贵妃果然细心周到。如今天气越来越热了,朕打算在圆明园住到七月之后再回京。” 如懿点了点头。 圆明园清音阁 戏子们在戏台上唱戏,慷慨激昂。 林若瑶路过,赞叹道:“这圆明园的戏班子不比南府的差呀。” 宁溪压低声音道:“说来,皇上喜欢昆曲,主儿的嗓音很适合唱昆曲呢。” 林若瑶皱眉道:“提这个做什么?” 宁溪低声道:“宫里传戏的日子不多,主儿若是学会了,皇上一定喜欢听。” 林若瑶懂了宁溪的意思,笑了笑。 圆明园佛堂 意欢诚心祈求:“佛祖在上,请您保佑我的孩子平安长大,无灾无病,求您了。” 意欢诚心叩首,额头都肿了。 荷惜担忧道:“主儿,您别伤心了,边太医说了,阿哥是换季才发了热,仔细照看着定能痊愈。” 意欢却低声道:“荷惜,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荷惜愣住,安慰道:“主儿,您别怎么说……” 意欢喃喃:“若不是我贪心,不肯听你的劝阻,瞒着边太医喝了药方。十阿哥说不定就会健健康康的,哪会如此受罪?十阿哥如今才三岁,喝苦汤子都不会哭了。” 荷惜担忧道:“主儿……” 意欢继续道:“荷惜,我是不是很傻?从前我还和皇贵妃说皇后娘娘为子远走,实在是难担国母之责。 如今到了我身上,我恨不得以命替了十阿哥去,哪里还管什么旁的事呢?这也许是我的报应吧。” 荷惜担心道:“主儿您别这么说,明明是皇贵妃她拿您试药……” 意欢打断道:“荷惜,不必再说了,皇贵妃未必知道此事,她不也喝了药吗?可能皇贵妃只是好心。” 荷惜十分着急,就是因为如懿她不知道作用才让意欢先试药的呀!意欢生下十阿哥前一直好端端的,谁能想到是个病儿? 如懿就是太着急喝了,才跟意欢一样中了招!荷惜都快绝望了,主子固执己见,她这个当奴才的有什么办法? 意欢专心祈祷,她不愿意继续去怨怪如懿,这样只会显得从前的她很傻,药是她自己硬要喝下的,她能怪了的谁呢? 她向如懿求住易于养病行春雨舒和馆,如懿也同意了。她不愿意再去深究之前的错事,只当是自己的报应罢了。 第72章 准噶尔内乱 九州清晏书房 弘历带着几个大臣一起来到书房,边走边说道:“这岳钟琪平叛莎罗奔,又平定杂谷土司苍旺之乱。如今只剩一个准噶尔。” 刘统勋叹道:“准噶尔从圣祖之时便屡生叛乱,是我大清的心腹之患。” 弘历点头道:“朝廷为安准噶尔,将太后之女端淑长公主嫁给多尔扎,这多尔札多年耽于酒色,残暴不仁,不得人心。 如今准噶尔部拥立新贵达瓦齐,部族内乱一触即发。” 兆惠匆匆走进书房,慌张道:“报!皇上,准噶尔内乱了!” 长春仙馆 福伽抱怨道:“今儿听戏,皇上一直没来,听说进了勤政殿就没出来,大臣们也是一拨一拨地往勤政殿赶。” 太后淡淡道:“皇上召见臣工也是常事,你不是已经派人去打听了吗。” 福伽点头道:“是,想来快有消息了。” 一个老太监进来,跪下不敢说话。 福珈问道:“打听出什么了?” 老太监紧张道:“禀太后,准噶尔部的达瓦齐杀了首领多尔札,然后自立。前朝都乱了。” 太后大惊失色道:“什么?额驸死了?” 老太监点头道:“是……” 勤政殿 弘历走来走去,群臣肃立。 弘历问道:“端淑长公主的信已经到了,你们也都看了。都怎么说啊?” 刘统勋:“皇上,长公主亲自修书,请求朝廷平定准噶尔内乱,言辞切切。” 岳钟琪:“此次多尔札被杀,原是达瓦齐趁其不备暗杀,顺势抚定部落自立。此人行事阴险狡诈,不是善与之辈。” 兆惠:“皇上,达瓦齐自知根基未稳,修书向朝廷归顺,倒也是识时务。” 弘历气愤道:“他若是归顺倒也罢了,你们仔细看过这信函上写的什么吗?” 众人面面相觑。 刘统勋小心翼翼道:“达瓦齐要求迎娶端淑长公主为妻,此事只怕得和太后商议。” 弘历忧愁道:“这事要朕如何向皇额娘启齿?这达瓦齐,无耻至极!” 长春仙馆 太后跪着礼佛为端淑祈祷,心里十分烦躁,气愤道:“多尔札粗俗昏庸,与端淑成婚多年一直不和睦,这样的人死就死了!” 福珈劝道:“如今趁着达瓦齐自立,若是能将公主接回来就好了。要不您跟皇上说说?” 太后点头道:“福珈,你试试去勤政殿请皇帝过来。” 福珈:“奴婢这就去。” …… 勤政殿 大臣们分了主战和主和两派,吵的不可开交,弘历一脸忧愁的听着大臣们的讨论,见傅恒一直不出声,问道:“傅恒?你怎么一直不出声?你这么想?” 傅恒左右看了看,上前禀报道:“皇上,这事需要和永乐公主商议。” 刘统勋第一个出声反对道:“永乐公主是女子,怎可上朝堂?” 阿克墩嘲讽道:“永乐公主在科尔沁也是说一不二的,蒙古的事务,永乐公主如何不能参议?” 兆惠附和道:“没错,永乐公主掌管科尔沁部许久,对蒙古的事务远比我们熟悉。” 傅恒点头道:“是,皇上,永乐公主所在的科尔沁部与准噶尔部一直不对付,若是永乐公主和端淑长公主里应外合,平定准噶尔的内乱,朝廷又能减少开支,又能救出长公主,两全其美。” 弘历点头道:“王钦,去召璟琴入殿参议准噶尔内乱一事。” 王钦:“嗻。” 王钦还未走,进忠进来禀报道:“皇上,福珈姑姑来了,说太后请您前往长春仙馆。” 弘历深叹了口气,说道:“你去转告,朕有要事走不开,等朕一得空,就会去向太后请安。” 璟琴匆匆进来,与福伽擦肩而过。福伽诧异的看着璟琴进殿。 绾春轩院落里,林若瑶披着水袖,跟着戏子师傅学唱戏。两人(唱):“可知我常一生儿爱好是天然,恰三春好处无人见。” 勤政殿 璟琴进殿,众大臣行礼道:“臣给永乐公主请安。” 璟琴点头道:“免礼,正事要紧。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弘历点了点,问道:“起来吧,璟琴,准噶尔内乱,科尔沁可有消息?” 璟琴点头道:“科尔沁回禀说,达瓦齐暗杀亲王多尔扎,自立为王。” 弘历叹气道:“这个消息,朝廷已经收到了。你怎么想?是战,还是和?” 璟琴斩钉截铁道:“当然是战!皇阿玛,达瓦齐此人心思阴毒,野心极强,就算娶了端淑姑姑也不会就此罢手的,不过是缓兵之计而已。” 主和派大臣忍不住了,跳出来说朝廷有多不容易,为治水患入不敷出,几次征战劳民伤财…… 璟琴见弘历被说动了,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冷,这些人总是这样,就算她讲清利弊,他们也不会听的,能用一个女子解决的事情,何必出兵呢? 就算知道达瓦齐很有可能会再反,他们也愿意为了一时的稳定牺牲端淑。 璟琴跪下请求道:“儿臣有办法既不需要端淑姑姑再嫁,又能减少朝廷开支平定内乱,求皇阿玛允准。” 弘历:“璟琴,你说。” 璟琴:“只需朝廷派五千精锐骑兵,儿臣亲自带兵潜入准噶尔,与端淑姑姑里应外合即可。” 兵部尚书朱鹤忍不住说道:“公主是在说大话吗?若是公主被发现,准噶尔出兵,你又当如何?” 璟琴冷声道:“若是本宫失败,那本宫便自刎向朝廷谢罪!” 弘历拍桌道:“璟琴!住嘴!若是败了就败了,不过是再战,朕就不信大清还打不过一个小小的准噶尔!” 璟琴低头道:“是。” 主和派大臣也不好再说了。 璟琴补充道:“为了迷惑达瓦齐,还请皇阿玛暂且装作犹豫端淑姑姑再嫁一事,儿臣也好趁虚而入。” 弘历点头道:“这是自然。” 长春仙馆 太后气愤道:“你说什么?皇上说有要事,不来见哀家?” 福伽无奈道:“进忠公公是这么说的。” 太后懊悔道:“好啊!好啊!哀家扶持了个好儿子!哀家的恒娖啊……” 福伽却突然说道:“奴婢离开的时候,碰巧撞见永乐公主匆匆赶来勤政殿。” 太后皱眉道:“璟琴?她去勤政殿做什么?皇帝可正在议事,连哀家都不见!” 福伽低声道:“奴婢见永乐公主直直的走进去了,像是被宣召而来的。” 太后有些不满,后转过弯来,问道:“你说,会不会是因为科尔沁。” 福伽见太后懂了她的意思,点了点头:“奴婢觉着也是,永乐公主毕竟是科尔沁的海蚌公主,皇上找永乐公主议事,也是在为了端淑长公主想办法。” 太后点头道:“福伽,你去请璟琴过来。” 福伽:“是。” …… 福伽:“永乐公主请进。” 恒媞听了消息也进了宫安慰太后,现在坐在太后身边。 福伽见璟琴进去了,就出门和华年守着门外,将宫人都遣走了。 璟琴点了点头,行礼道:“儿臣给皇玛嬷请安。恒媞姑姑。” 恒媞起身上前拉着璟琴的手,道:“璟琴来了,快坐下。” 璟琴顺着恒媞的手坐在了太后右侧的椅子上。 太后想起从前跟皇后打擂台逼着璟琴远嫁之事,脸有些热,但为了恒娖,太后还是舍下了老脸,低声下气的问了。 太后委婉问道:“璟琴,准噶尔一事……” 一旁的恒媞也十分愧疚,但为了姐姐和额娘,恒媞及时打断了太后的欲言又止,问道:“璟琴,姐姐她再嫁达瓦齐一事,你可否帮帮忙?若是你愿意,日后都有什么本宫可以帮上忙的,你尽管提。” 璟琴笑了,对了,遇事先谈利益,这才是求人的态度。 璟琴笑道:“璟琴可以帮这个忙,不过,恒媞姑姑的条件有些不够啊。” 太后补充道:“哀家也是这个意思,若是恒娖能平安归来,哀家让钮祜禄氏唯你命是从。” 璟琴点头道:“璟琴已经立下了军令状,明日就会带兵悄悄潜入准噶尔,不过……” 太后的心情从地底飞到天上又被打落,紧张道:“不过什么?” 璟琴开口道:“朝廷给璟琴的精兵不多,加上儿臣手上的也仅有一万人,胜算不大,若是有端淑姑姑的里应外合,璟琴就有七分把握能救端淑姑姑出来了。” 太后咬了咬牙,取下头上的凤钗,拔下凤凰,取出一张纸,说道:“哀家在端淑出嫁后,让钮祜禄氏准备了一支亲卫队,这里是亲卫队的姓名和暗号,他们的家人都在钮祜禄氏手上,绝对可信。” 璟琴接过,仔细收下纸条,点头道:“璟琴知道了,璟琴会派人悄悄和恒娖姑姑联系。在璟琴未成事之前,还望恒媞姑姑和皇玛嬷继续跟皇阿玛争吵准噶尔一事,迷惑达瓦齐。” 太后点头道:“你放心,哀家明白。” 璟琴起身欲离开,太后喊住璟琴,愧疚道:“远嫁科尔沁一事,是哀家对不起你和皇后。” 璟琴笑道:“过去的事不必再提,皇玛嬷能遵守承诺便是对璟琴的补偿了。璟琴告退。” 璟琴离开。 恒媞哭泣道:“皇额娘,若是当初远嫁科尔沁的是儿臣,您和姐姐是不是就不会这样左右为难了?” 太后安慰道:“说什么傻话,你和恒娖都是哀家的心头肉,恒娖已经远嫁了,你还远嫁,这不是往哀家的心头上动刀子吗?” 太后确实对璟琴很愧疚,但也绝不后悔跟皇后争吵远嫁一事,恒娖已经是身不由己了,她不愿再牺牲恒媞。 恒媞垂泪道:“好在皇兄还是顾念姐姐的。” 太后冷笑道:“顾念恒娖?顾念恒娖就不会只给璟琴五千精兵偷偷潜入准噶尔了!这次八成是璟琴的主意!” 太后看着一脸单纯的恒媞,安慰道:“恒媞,别哭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若嫁去了科尔沁,未必有璟琴做的好,你心思绵软,不比璟琴杀伐果断。好在额驸待你极好,哀家也算放心了。” …… 永乐公主府 五千精锐已经在城外等着璟琴了,璟琴速战速决,传信给了萨仁。 准噶尔 萨仁潜伏的快发霉了,终于收到了信件,用暗号取的了端淑长公主亲卫的信任。 萨仁带着食物进了恒娖的屋子,劝道:“公主,再吃些吧,就算你不愿意嫁给王,也不能饿着自己啊。” 恒娖愣了愣,看向贴身侍女,贴身侍女点了点头。 恒娖被达瓦齐软禁,达瓦齐念及恒娖的重要性,一直没有动真格。 在恒娖亲卫的护佑下,达瓦齐的人都进不来恒娖的屋子,萨仁能进来,只能说明她是自己人。 恒娖难过道:“本宫要回京,一女岂能二嫁?” 恒娖:你是不是来接本宫回宫的。 萨仁为难道:“若是公主愿意嫁给王,日后总有机会回京的。” 萨仁:是,但达瓦齐人多势众,只能先忍耐。 恒娖冷冷道:“回京?本宫还有机会回京吗?本宫嫁到准噶尔已经十几年了,从未回过京城,再也没见过皇额娘了。” 恒娖:谁派你来的?皇额娘? 萨仁赔笑道:“公主别这么说,是先王昏庸,不让您回京。如今先王已经故去了,您嫁了王,王自然会让你回京的,科尔沁的永乐公主,不就经常回京吗?” 萨仁:我是璟琴的人。 恒娖点了点头,说道:“你放下东西,就先退下吧,本宫自己会用些的。” 恒娖:我知道了,暂且相信你。 萨仁:“是。” 达瓦齐屋子 萨仁进屋禀报道:“王,公主愿意吃东西了。” 达瓦齐怀疑道:“你跟她提回京、科尔沁做什么?” 萨仁回道:“公主吵着要回京,奴婢想先哄骗了公主同意嫁给您,到时候回不回京还不是王说了算?” 达瓦齐勉强消除戒心道:“既然她喜欢你伺候,那你就负责送饭给公主吧,等到大清松口,本王就娶了公主。 多尔扎那个废物,把这么美的公主供起来当菩萨,他没那个本事,公主只能让本王享用了。” 萨仁附和道:“王聪慧。” 达瓦齐舔了舔嘴唇道:“萨仁,等本王娶了公主,就让你当侧妃,世子还是得要我们蒙古血脉,科尔沁的博尔济吉特氏真是废物,连科尔沁都被远嫁的公主掌管了。” 萨仁低声道:“是,蒙古诸部还是得听咱们准噶尔的,科尔沁部不过只是富庶一点罢了。” 达瓦齐大笑道:“总有一日,蒙古乃至整个大清都会是本王的。” 第73章 争执不休 璟琴离开了京城,弘历和太后也维持着默契,两人一直僵着。 太后几次三番派福伽去勤政殿请弘历。弘历每次都以不得空闲婉拒。 柔淑长公主也长住圆明园陪伴太后。 前朝后宫都看着弘历与太后斗法。 如懿作为好儿媳与好妻子(自认为)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出面想要缓和弘历与太后的关系。 长春仙馆 福伽急匆匆走进来禀报道:“太后娘娘,皇贵妃求见。” 太后和恒媞相视一眼。 太后淡淡道:“让她进来吧。” 如懿进殿,行礼道:“臣妾给太后请安,柔淑长公主安。” 柔淑回礼道:“皇贵妃安。” 太后:“坐吧。” 如懿:“谢太后。” 如懿坐下,又让容佩提着食盒上前道:“太后,天热烦躁,臣妾给太后准备了燕窝雪梨爽,还请皇额娘一尝。” 容佩将雪梨爽从食盒内取出,端到太后的桌前。 太后看了一眼汤盅,婉拒道:“难为皇贵妃的一番心。哀家心里火烧火燎的,再好的东西也吃不下。” 如懿淡淡道:“皇额娘牵挂端淑长公主,臣妾和皇上心里也是一样的。皇上这几日在勤政殿里议事,议的就是准噶尔之事。” 太后气愤道:“准噶尔的事有什么可议的!达瓦齐拥兵自立,杀害额驸,乃是乱臣贼子,皇帝怎么不早早下令出兵,平定准噶尔内乱?” 如懿淡笑道:“臣妾身在后宫,怎敢置喙朝廷政事啊?” 太后见如懿这副样子,懂了如懿过来的目的,这哪是给她出主意来的?这就是想办法给她添堵! 太后冷笑道:“后宫不许干政!好啊!哀家不与你说政事,那就谈家事。” 如懿:“臣妾洗耳恭听。” 太后:“恒娖乃哀家长女,先前下嫁是为了国事,哀家心里再不舍也不能阻止。 可是如今丧夫,哀家只是想把自己已够悲苦的女儿接回宫中,安度余生。” 恒娖委婉道:“皇额娘只想与皇兄说句母子话,这个心愿,也请皇贵妃能够带给皇兄。” 如懿点头道:“太后的意思,臣妾明白了。” 九州清晏殿书房 弘历站在巨大的地图前,仔细端详着准噶尔。 如懿进来,上前问弘历道:“皇上,您一天没吃东西了,要不要喝点甜汤垫一垫?” 如懿示意容佩把刚刚太后退回的雪梨爽端上来二次利用。 弘历拒绝道:“嘴里发苦,吃不下。” 如懿二次利用雪梨爽的计划失败,示意容佩带雪梨爽下去。 如懿端详着弘历面前的地图,指着说道:“哪些画着圈的,是准噶尔部和寒部?” 弘历点头道:“嗯。寒部与达瓦齐亲近,若无寒部暗中支持,达瓦齐没有那么快就能兵变夺权。若朕要打准噶尔,寒部会出兵相助,那就棘手了。” 如懿问道:“那皇上要打这一仗吗?” 弘历转移话题道:“这一入夏,江南各处就报水患,这修堤、赈灾,都要花银两,哪还经得起这战事啊,更担不起准噶尔和寒部两处的战火。” 如懿明白了弘历的意思,开口说了太后的要求:“端淑长公主再嫁一事,皇上忧心,太后也是,这与其两相里互相猜测,倒不如把心里的话说个明白。” 弘历皱眉道:“皇额娘来找你了?” 如懿没有应,只淡淡笑着。 弘历随即摆手道:“朕心里为难,不想去见皇额娘。” 如懿:“心里为难,是皇上定了主意了。这能和前朝大臣们说的事,也不怕对皇额娘坦白。若是皇额娘比朝臣们知道得还晚,那就有违皇上仁孝治天下的本意了。” 弘历定定的看着她,问道:“要是朕说出来的话难听呢?” 如懿笑道:“只要是真心话就好。” …… 长春仙馆 弘历和太后对坐。 弘历:“皇额娘,儿子来,是为了达瓦齐求娶恒娖妹妹之事。” 太后放下手中的茶盏。 太后:“皇帝既然开门见山,那哀家就直问了,这件事,皇帝打算怎么做?” 弘历斟酌道:“端淑妹妹尚年轻,儿臣以为,她不该孤老终身。达瓦齐骁勇善战,刚毅有谋,是个可依附的人选。” 太后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问道:“皇帝?” 弘历:“皇额娘,眼下的确不是用兵之时,只能委屈恒娖。” 太后站起,厉声道:“当年为保社稷安定,哀家心里再不舍,也只能让恒娖远嫁准噶尔。 可如今她夫君已死,皇帝身为兄长,不接回身处内乱之中的妹妹,还要她再度远嫁,还嫁与杀害夫君的仇人,这置皇家颜面于何地?” 弘历:“皇额娘……” …… 太后争吵不休,弘历只能忍着怒气安抚,屋外的宫人们大气都不敢出。 太后被弘历的冷漠气的说不出话,良久才笑出来声来,讽刺道:“所以啊,你还是怕达瓦齐要用恒娖来要挟你,让你付出其他的东西吧。 如今你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换回准噶尔的安宁,你自然是肯的。 这可怜劲儿的,这宫里的女人哪怕是贵为公主,还是逃不掉受人摆布的命运” 弘历气愤道:“皇额娘,皇后是儿子的发妻,当年蒙古求娶和亲公主,她和璟琴亦能晓以大义。” 太后讽刺道:“皇帝有这样贤妻,真是皇帝的好福气,哀家无用,这辈子只得了两个公主,也帮不了皇帝的千秋江山多少。 如今皇贵妃也能遇喜,若是再度遇喜,得个公主多好,以后可以为你远嫁边地、安宁江山,胜过你的百万雄兵啊!” 太后站起,扭头走到佛堂处,背过身去不再看弘历。 站在门口偷听的如懿都蒙了,不是?我还帮你说话了呢,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二十四孝好儿媳如懿决定忍了这口气,不和上了年纪婆婆计较。 弘历站起,说道:“皇额娘息怒,儿子希望皇额娘明白,您是大清的皇太后,一切以国事为重。” 弘历说完,大步离去。 太后看着弘历的背影,忍着泪道:“这就是哀家当年选出的好儿子,好皇帝啊!” 弘历刚出了门,如懿就迎上来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弘历:“起来,你怎么来了?” 如懿笑道:“皇上拜见太后,臣妾放心不下呀。” 弘历感动道:“朕很想和你说说话。” 如懿点了点头,两人相携而去,弘历一直在跟如懿倾诉自己的不容易,如懿十分开心的做起了弘历的解语花。 弘历和如懿一边倾诉,一边逛完了大半个圆明园,终于累的一起去了如懿的住处,两人歇下了。 第二日,弘历想要许嫁端淑长公主,和太后争吵不休一事,传遍了前朝后宫。 如懿成了最大受益者,如懿体谅弘历嫁恒娖的痛苦,尽心尽力的当起弘历的解语花,安慰起了弘历。 弘历因此常召见如懿伴驾。 春雨舒和馆 十阿哥发热却迟迟降不下来体温,边度无法,只当是自个儿欠了舒妃母子的,用自己的人脉叫了几位太医一起治疗。 好在意欢虽然脑子缺根筋,但是人还是正常的,赏了边度乃至几位太医许多银子,还承诺若是治好了十阿哥更是重重有赏。 边度和几个太医尽心尽力,恨不得轮流照看十阿哥,意欢也日日守着十阿哥。 九州清晏殿 弘历和如懿正腻歪着。 如懿问道:“皇上何时下旨赐婚达瓦齐和端淑长公主啊?” 弘历顿了顿,看了一眼如懿,都有些怀疑如懿到底是不是太后的人了,怎么对嫁端淑那么迫不及待呢? 弘历叹气道:“朕本想即刻下旨,但皇额娘偏偏急病了,朕已经修书一封给达瓦齐,等太后心里没那么难受了,朕就下旨赐婚。” 如懿点了点头。 王钦急匆匆进来禀报道:“皇上!不好了!十阿哥重病!” 弘历大惊失色道:“什么?不是说只是寻常发热吗?” 王钦急的冒汗道:“是啊,边太医用了许多法子都降不下去,边太医又请了好几位太医,都没看出来,十阿哥如今已经喝不下奶水了。” 弘历站起身,匆匆往春雨舒和馆赶,如懿也站起来,跟着弘历去了。 春雨舒和馆 边度和几位太医一起想着办法。 意欢扑倒在十阿哥的摇篮边上紧张的照看着十阿哥。 弘历带着夏彰急匆匆赶到。 众太医行礼道:“微臣见过皇上。” 弘历:“免礼,夏彰你去看看。边度,为何小小一个发热到现在也治不好?” 边度擦汗道:“皇上,十阿哥体弱,换季发热本就是寻常,微臣开了药方子给奶嬷嬷服下,用奶水冲减药力,这个法子温和不伤身,就是好的慢些。 谁知道已经喂了半个月还没起色,微臣就喊了几位同僚一起诊治,竟都没看出所以然,微臣无能!” 弘历低声道:“若是十阿哥有个好歹,你这条命都不够赔的!” 边度磕头道:“微臣知罪。” 意欢在一旁尽心尽力的照看着十阿哥,对其他的事情充耳未闻。 夏彰诊治过后,也疑惑道:“皇上,十阿哥只是寻常发热啊,微臣实在是看不出其他问题,皇上还是再找些专治儿科的太医看看。” 弘历气愤道:“王钦!去请。” 边度低声道:“皇上,太医院专治儿科的太医都在这儿了,微臣将人都请了过来。” 弘历困惑了,看着摇篮里包的严严实实的十阿哥陷入了沉思。 突然十阿哥哇的一声吐了奶。意欢大惊失色,哭泣道:“纳福、额娘的纳福,你哪里不舒服,告诉额娘,好不好?” 纳福是弘历和意欢给十阿哥取的小名,十阿哥生来多病,弘历不敢为十阿哥取大名,生怕妨着十阿哥。 十阿哥啜泣道:“额娘……额娘……” 意欢心如刀绞,说道:“额娘在这。” 苏绿筠和陆沐萍也急匆匆的赶来了,进来行礼道:“臣妾给皇上、皇贵妃请安。” 弘历还在伤心,见两人来了问道:“起来吧,你们俩怎么来了。” 苏绿筠解释道:“臣妾听说十阿哥出了事,就想和庆嫔一起来瞧瞧。” 苏绿筠和陆沐萍走到意欢面前,意欢紧张的抱着摇篮,见两人来了,意欢哭道:“姐姐、沐萍,你们来了,快看看纳福,他一直发热,还喝不下奶,一直吐。” 苏绿筠上前看着摇篮,伸手打开了十阿哥的襁褓,十阿哥里面还穿着毛衫。 意欢十分紧张,但为了十阿哥忍了下来,目不转睛的看着苏绿筠的动作。 只见苏绿筠将十阿哥抱了出来,用额头试了试十阿哥额头的温度,抱着十阿哥问道:“十阿哥什么时候发的热?” 边度禀报道:“回纯贵妃,是来圆明园的那日。” 苏绿筠点头道:“没错了,从那日意欢也没有再出门了。” 苏绿筠吩咐道:“荷惜,你去煮一壶热水来。” 荷惜:“是。” 众人大眼瞪小眼看着苏绿筠操作。 陆沐萍也在一旁看着,她的八阿哥十分康健,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 热水打来,苏绿筠小心翼翼的喂着十阿哥喝水,见十阿哥好些了,就小心翼翼的放回了摇篮,将里头棉被都扯了出来,只留下一床软被,将十阿哥放入摇篮。 苏绿筠问道:“意欢,这几个奶嬷嬷都是第一次生养的?” 意欢点点头道:“是,第一次生养的奶嬷嬷奶水好。” 苏绿筠深深叹了口气道:“皇上,你赐个经验丰富的嬷嬷给意欢吧。” 弘历虽然疑惑,但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 事已至此太医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天可怜见的,都快入夏了,十阿哥里三层外三层的盖着,能不发热才有鬼了。 太医们都是治疑难杂症的,哪里能想到是因为被子盖太多了惹的祸? 边度也有些脸热,他身为贴身太医,居然没发现这个大问题,还四处找人诊治。 荷惜却知道这事也不能怪太医,意欢太紧张十阿哥,连带着伺候的人也小心翼翼的,谁也没往这种小事上面想,甚至他们还阴谋论的觉得别人要害他们呢! 弘历见事情解决了,安慰了意欢,见意欢一心挂在十阿哥身上,弘历就带着如懿离开了。 苏绿筠继续教导着意欢。意欢有些自责,她处处紧张小心,没想到又因为紧张差点害了纳福。 如懿回去后,觉得自己有些忽视意欢,让容佩去给意欢煲了汤送去。 春雨舒和馆 意欢和苏绿筠、陆沐萍紧张忙活了一天,十阿哥发热终于降下来了。 意欢长舒一口气,脸上都是休息不足的憔悴。 荷惜捧着容佩刚送来的东西,站在门口踌躇不前。 陆沐萍转头见荷惜不知所措的样子,问道:“怎么了?荷惜?” 荷惜尴尬道:“皇贵妃让人送来了红参汤滚的野鸡崽子,说是能补身益气,让主儿用一些。” 陆沐萍、苏绿筠:……知道如懿情商低,没想到如懿那么低。 意欢双眼熬的已经有些发红,上前抢过托盘,问道:“送汤的人呢?” 荷惜:“是皇贵妃身边的容佩,还没走远呢。” 意欢噔噔的捧着汤出去了,喊了一声容佩,容佩回头,意欢连着托盘带汤盅狠狠摔在了容佩面前,说道:“滚!” 容佩大惊失色道:“舒妃娘娘,你……” 意欢扭头进了殿。 第74章 如懿责罚梅贵人 圆明园花园 容佩扶着如懿在园中散步。 如懿问道:“十阿哥好些了吗?十阿哥好些了,舒妃才好,本宫才安心些。” 容佩一颗心都在如懿身上,而且她也很少去打探消息,哪能知道这些? 容佩转移话题道:“娘娘这几日总是气不顺,多走动走动也好,也能散散气。” 如懿点头道:“嗯。” 远远有唱戏声传来。 另一边 林若瑶问道:“皇上真会来这儿么?” 宁溪踌躇道:“进忠公公说,皇上这几日常常来这,不过今日会不会来,奴婢也说不准。” 林若瑶点头道:“那本宫就在这儿唱着。反正这地儿偏也没人过来。若皇上听见就更好了。” 宁溪:“嗯。” 林若瑶唱:“没乱里春情难遣,蓦地里怀人幽怨……” 容佩:“十阿哥病重,皇上伤心,谁还在这儿唱这些曲儿?” 如懿淡淡道:“听着倒像是梅贵人的声音。” 三宝回道:“听说这些日子,梅贵人找了师傅,学了些昆曲唱词。” 林若瑶唱:“想幽梦谁边,和春光暗流转……” 如懿冷冷的看了一眼,说道:“怪不得,容佩,你去看看吧,不管是谁,在十阿哥病中,唱这些欢词靡曲,一律让人去佛堂前跪上一日一夜作罚。” 容佩:“是。” 假山后 林若瑶正穿着戏服唱曲。 容佩气势汹汹的赶到。 宁溪惊呼道:“容姑姑?!” 林若瑶也停止了唱曲,一脸疑惑的看着容佩。 容佩高声道:“皇贵妃有令。” 林若瑶心不甘情不愿的跪下。 容佩高声道:“贵人林氏,不顾十阿哥重病,公然唱欢词靡曲,罚贵人林氏跪佛前一天一夜,为十阿哥祈福。” 林若瑶惊呆了,反驳道:“嫔妾在花园里唱曲,碍着十阿哥什么事?” 容佩冷哼道:“十阿哥病重,梅贵人身为庶母毫无慈爱之心,难道不该罚?” 随后,容佩雄赳赳气扬扬的离开了,留下目瞪口呆的林若瑶,什么?十阿哥的庶母?她也配? 林若瑶问道:“宁溪,怎么办啊?” 宁溪:“既然皇贵妃罚您为十阿哥祈福,不如主儿直接去舒妃面前忏悔,求舒妃娘娘原谅吧?只要舒妃娘娘原谅了主儿,皇贵妃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林若瑶咬牙道:“你说的对,咱们去找舒妃娘娘。” 春雨舒和馆 林若瑶咬咬牙,直接跪倒在殿前,磕头道:“舒妃娘娘,嫔妾知错了,不该在十阿哥病中唱曲儿,求您原谅嫔妾吧!” 守着门外的宫女面面相觑,进殿禀报了。 殿内,意欢满眼爱意的看着熟睡的十阿哥。 荷惜悄悄进来,同意欢耳语道:“梅贵人不知怎的,在殿外磕头请罪,求主儿原谅呢?” 意欢疑惑的抬起头,吩咐夏怜仔细照看着十阿哥,随后带着荷惜出去了。夏怜是弘历赐给意欢的嬷嬷。 林若瑶见意欢出来,膝行上前磕头道:“舒妃娘娘,嫔妾知错了,不该在十阿哥病中唱曲儿,求您原谅嫔妾吧……” 意欢沉默不语,荷惜上前问道:“梅贵人,谁让您来的?” 林若瑶哭道:“是嫔妾自己要来的,皇贵妃让嫔妾去佛堂为十阿哥祈福,嫔妾觉得此事不妥,就想求舒妃娘娘原谅嫔妾。 十阿哥如今已快病愈,嫔妾怎么能去佛堂祈福呢,这不是……”咒十阿哥吗? 意欢脸色越来越冷,冷冷道:“起来吧,梅贵人,唱曲儿是你的事,何来冒犯十阿哥? 你不必再去佛堂祈福,十阿哥用不着,你先回去吧,本宫会跟皇上禀明缘由。” 林若瑶大喜,磕头道:“嫔妾多谢舒妃娘娘!嫔妾虽不去佛堂祈福,但也会祈求上天,祝十阿哥平平安安,健康长大的。嫔妾告退。” 意欢点头道:“嗯,你有心就是好的。” 意欢目送林若瑶离开,一旁的荷惜见林若瑶离开,上前禀报道:“主儿,打听清楚了,梅贵人在园中唱曲,撞见了皇贵妃。 皇贵妃不满,就以十阿哥病重为由,责罚了梅贵人。” 意欢冷声道:“病重……?” 荷惜冷笑道:“梅贵人都知道十阿哥快病愈了,皇贵妃还拿这个当借口,咒谁呢?明明是自个儿吃心,还拿十阿哥当托词!” 意欢冷冷道:“皇贵妃想如何惩罚嫔妃,我一个妃子也管不着,但她敢拿纳福当托词,本宫也不能坐视不理,荷惜,咱们去九州清晏见皇上。” 九州清晏 弘历和如懿甜甜蜜蜜,王钦进来禀报道:“皇上,舒妃娘娘求见。” 弘历正襟危坐,问道:“舒妃?她来做什么?让她进来吧。” 王钦:“嗻。” 意欢进来,看如懿跟弘历坐在一起,行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给皇贵妃请安。” 弘历问道:“起来吧,舒妃啊,你来找朕所为何事啊?” 意欢:“臣妾特来向皇上禀报,纳福已经病愈了。” 弘历疑惑道:“朕知道啊,边度早上已经跟朕禀报过了。” 意欢冷笑道:“这不是皇贵妃不知道吗?臣妾特来禀报。” 如懿还坐在弘历身边,搅弄着帕子等弘历跟她说话呢,猛然之间听见意欢点名,如懿呆呆道:“十阿哥病愈了?” 意欢冷笑道:“是啊,十阿哥病愈了,皇贵妃娘娘是不是很失望?” 弘历看看意欢,又看看如懿,懵了,问道:“这话从何说起啊?” 意欢跪下哭道:“刚刚梅贵人来找臣妾请罪,说她不该在花园里唱曲,让臣妾原谅她,纳福已快病愈,她不能去佛堂祈福,恐咒着纳福,只能来找臣妾请罪。” 弘历疑惑道:“她在花园里唱曲,干纳福什么事?” 意欢冷冷的看了一眼如懿,冷笑道:“那就问皇贵妃到底是干了什么了,非说纳福病重,梅贵人不该唱曲,罚了梅贵人去佛堂祈福,纳福好端端的,祈什么福?” 如懿眨巴眨巴无辜的大眼睛,说道:“皇上……臣妾不知道十阿哥已经病愈了。” 意欢怒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做什么拿纳福当托词?你是故意咒纳福吗?” 如懿看了看意欢,又一脸委屈的看着弘历,呆呆道:“皇上,臣妾百口莫辩。” 熟悉的回忆涌上弘历心头,弘历心梗了一瞬。 意欢全力追击道:“皇贵妃善妒,想找借口肆意惩罚嫔妃,臣妾一个妃子也管不着,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拿纳福当托词!你简直毫无慈爱之心!” 如懿被意欢骂的有点懵,委屈的看着弘历道:“皇上,臣妾不是有意的。” 弘历头都大了,摆手道:“这事是你做的不对,如懿啊,你先回自己宫里抄写经书,为自己的口业请罪吧。这几天都别出来了。” 如懿委屈道:“皇上~” 弘历:“去吧。” 如懿责怪的看了一眼意欢,委屈告退了。 意欢见如懿走了,委屈对弘历道:“皇上,臣妾让梅贵人回宫了,这事她也算无妄之灾。纳福好好的,哪里需要祈福?” 弘历点头道:“你做的不错。” …… 准噶尔 达瓦齐收到弘历的信件,拍桌道:“大清的皇帝如此优柔寡断,真是废物一个。” 一旁服侍的萨仁吓了一跳,问道:“王,这是怎么了?” 达瓦齐冷笑道:“大清皇帝那个窝囊废本来都要答应把公主嫁给本王了,结果太后不愿意还生病了,那个窝囊废顾及名声,让本王再等一会。” 达瓦齐亲信问道:“王,那咱们还等吗?” 达瓦齐冷冷道:“等,如今粮草不够,而且也才入夏,士气不足,等到秋日尽,就能出兵了。” 萨仁笑道:“王,虽然大清皇帝还没同意,但只要公主同意不就行了?生米煮成熟饭,不怕大清皇帝不答应。” 达瓦齐问道:“哦?你有什么办法?就是公主一直不同意,本王才不得不传信大清皇帝。” 萨仁妖娆笑道:“王,公主对奴婢不设防,女人最了解女人,奴婢多劝劝公主,保准她同意。” 达瓦齐亲信怀疑道:“萨仁夫…姑娘,其他人劝了那么久的没用,公主凭什么听你的?而且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萨仁娇嗔的看了达瓦齐一眼,笑道:“王可要记得萨仁,事成之后您答应封萨仁做次妃的。” 达瓦齐大笑道:“好,好,待本王娶了公主,就迎你当次妃。” 萨仁妖娆的倒在达瓦齐怀里 ,达瓦齐亲信也信了,原来是为了次妃之位,怪不得那么着急出主意。 公主住处 萨仁一如往常端着食物进来屋中。 恒娖呆呆的看着笼子里的蝈蝈,萨仁进来笑道:“公主,来吃些东西吧。” 恒娖点了点头,慢慢的吃着东西。 萨仁笑盈盈道:“公主喜欢蝈蝈?奴婢叫王也给您准备一个。” 恒娖不明所以,点了点头,答道:“随你。” 萨仁继续劝道:“公主,王是准噶尔最有勇有谋的勇士,您到底哪里不满意呢?嫁给王,可是准噶尔的女人都求之不得的好事。” 恒娖冷冷道:“你那么喜欢,不如你来嫁。” 萨仁笑道:“奴婢也想呢,奈何王对公主您一往情深。” 恒娖低头,一言不发。 亲王府 达瓦齐挠头道:“怎么公主还不松口?” 达瓦齐亲信也不理解,他们都是男的,哪里会知道公主的心思? 萨仁:“王,奴婢见公主一直摆弄着蝈蝈,不若咱们投其所好,送些她喜欢的东西,打动公主?” 达瓦齐点头道:“好,你也是女子,懂公主的心思,你去办。” 萨仁点了点头。 萨仁一连送了几天礼物,从胭脂水粉送到了金银首饰,恒娖不为所动。 萨仁只能请令,出去一趟,买些精细的东西。达瓦齐同意了,让亲信陪着萨仁一起出去。 准噶尔市集 香云在摊前叫卖着,她贩卖的多是贵重且华而不实的物品,一般牧民压根买不起,很少人在摊前停留。 萨仁路过,看中了摊上的金丝蝈蝈笼子,问道:“这个多少钱?” 达瓦齐亲信阻拦道:“萨仁姑娘,这个笼子又贵又没用,公主应该不会喜欢的。” 萨仁低声道:“试试吧,公主喜欢蝈蝈,说不定也喜欢这个笼子呢。” 香云抬头道:“姑娘,这个笼子可是从京城那边运来的,最是精巧,少说也得要一千两!” 萨仁惊讶道:“一千两?抢钱吗?是从京城来的,又不是从天上来的,最多五百两!” 香云语塞道:“姑娘,你看看这笼子,都是金丝打造,咱们蒙古哪有这手艺?这样吧,看您识货,八百两,如何?” 萨仁:“五百两,就五百两,不要就算了。” 说罢,萨仁抬脚就走。 香云赶紧拦道:“五百两就五百两,姑娘,这笼子是您的了。” 一旁的达瓦齐亲信目瞪口呆,这也行? 萨仁满意的走了回来,爽快的付了钱。 达瓦齐亲信小心翼翼拿着价值五百两巨款的笼子。 萨仁又到处逛了逛,回来路过香云的摊子,感慨道:“看来价格给高了。” 达瓦齐亲信摸头道:“哪高了?” 萨仁指着摊子道:“我走了好几趟了,只有我们来买了东西,看来这东西也不值这个价。” 达瓦齐亲信被忽悠的点点头,一心都想着如何砍价上面去了。 亲王府 达瓦齐问道:“可有什么不对?” 达瓦齐亲信摸摸头道:“没什么不对,萨仁为了投公主所好,买了不少东西。王,萨仁是准噶尔人士,应该不会有问题。” 达瓦齐叹道:“她毕竟在科尔沁待了几年。” 达瓦齐亲信道:“她阿妈阿爹心狠,图银子把她许给了科尔沁的富户,那富户日日打萨仁,直到几年前富户自个死了,萨仁才逃回来的,萨仁对科尔沁应该没感情。” 达瓦齐点头道:“再看看吧。” 公主住处 萨仁捧着食物进来了,还把金丝蝈蝈笼子用盒子包好,送给了恒娖。 恒娖随手打开看了一眼,见是金丝蝈蝈笼子,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遍。 恒娖问道:“这是从哪里买来的?” 恒娖:这是哪来的? 萨仁想道:“公主喜欢吗?这是王特地派奴婢去集市里买来的,可是京城产的好东西,花了整整五百两呢。王待公主真好。” 萨仁:朝廷来的。 恒娖轻笑一声,问道:“达瓦齐到底想要做什么?” 恒娖:朝廷要我做什么? 萨仁惊喜道:“王想要迎娶公主做王妃,公主可是想好了?” 萨仁:你先同意成婚。 恒娖深吸一口气,问道:“皇兄下旨了?” 恒娖:真让我嫁? 萨仁尴尬道:“皇上虽然还没下旨,但很快就会下旨的,王的意思是先筹备着婚仪,到时也不会手忙脚乱的了。” 萨仁:假嫁,婚礼动手。 恒娖抚摸着金丝蝈蝈笼子,决定赌一把,再坏能坏到那去呢? 恒娖淡淡道:“那就筹备吧,本宫的婚仪一定要盛大,要比嫁给多尔扎的还盛大,这点小事,达瓦齐不会不答应吧?” 萨仁惊喜道:“自然,王知道公主松口了,一定高兴。” 亲王府 达瓦齐惊喜道:“公主答应了?” 萨仁点头道:“是,公主同意了,就是要求婚仪一定要比先王的盛大。” 达瓦齐亲信阻止道:“王,咱们还得……哪有钱筹备?” 达瓦齐笑道:“婚仪结束后多向朝廷要钱,公主二嫁,怎么也得给些嫁妆才是。” 萨仁附和道:“王英明!” 亲王府张锣打鼓的筹备起了婚仪,为了此次婚仪,临时多招了些人,璟琴的人混了一部分在其中。 第75章 平定准噶尔 圆明园 一艘小船划了过来。 进保站在岸边等候迎候。 进保:“颖嫔娘娘安。” 帘子掀起,露出一身蒙古装扮的巴林·湄若。 湄若出来了,四处张望了一下。 进保上前伸手迎接道:“颖嫔娘娘,您到了。” 湄若:“日夜兼程,总算是到了。这圆明园果真漂亮。” 侍女阿宝接话道:“主儿,您往后不是住圆明园就是住紫禁城,多漂亮都由得您住呢。” 湄若问道:“毓瑚姑姑,我住哪儿啊?” 毓瑚行礼道:“皇上已经都安排好了。” 进保点头道:“同乐院已经收拾好了。颖嫔娘娘,请吧。” 湄若点了点头,跟着众人一起离开。 同乐院 湄若被阿宝扶着进了殿,身后乌泱泱跟了许多宫人。 阿宝感慨道:“本以为草原上伺候的人够多了,跟宫里一比,还是少。” 毓瑚在殿内迎接道:“拜见颖主儿,梳头嬷嬷已经来了,准备给您改妆的。” 湄若惊讶道:“改妆?” 毓瑚点头道:“是啊。您如今是宫里的主儿了,不是草原上的小公主,您这妆扮自然要改。不然怎么伺候皇上呢?” 湄若恍然大悟,点头道:“那就改吧。” 湄若走到梳妆台,梳头嬷嬷提点道:“咱们满人的规矩,得梳小两把头扎燕尾,您进了宫,规矩可都得改。” 湄若笑盈盈道:“改吧。” …… 圆明园花园 湄若换了装扮,天真浪漫。 湄若举着扇子,带着阿宝扑蝴蝶玩,笑声清脆。湄若跑着扑蝴蝶,正要一不小心撞到了弘历身上。 穆尔当场拔刀架在了湄若脖子上,阿宝也被御前侍卫给拿住了。 穆尔被打了两顿之后人清醒不少,起码知道护驾了。 湄若和阿宝吓的不敢动,阿宝喊道:“皇上,皇上,咱们不是刺客。” 王钦定睛一瞧,还是个新面孔,问道:“这是哪位主儿,差点冲撞了皇上。” 湄若颤颤巍巍行礼道:“臣妾颖嫔,给皇上请安。” 弘历摆手道:“穆尔,好了,退下吧。看来朕的封号没定错,颖嫔,你倒真是个天真聪颖的,人也娇俏。来,陪朕走走。” 湄若和阿宝刚从刀下活命,呆愣的跟着弘历,再无天真浪漫的姿态了。 天地一家春 如懿在烛火前绣花,问道:“皇上昨夜还是歇在颖嫔那儿?” 容佩点头道:“是。自从皇上那日偶遇了颖嫔,便喜欢得不得了。” 如懿淡淡道:“颖嫔性子天真烂漫,得皇上宠爱也是情理之中。” 容佩感叹道:“宫中的新人就跟御花园的鲜花一样,一茬一茬开不败。” 如懿情绪低落道:“是啊,总是新人胜旧人。” 容佩见如懿不开心,转移话题道:“皇上过几日要去木兰围场秋狝,您得想好挑了什么人跟去伺候。” 如懿:“让颖嫔和恪嫔跟着吧。” 容佩点了点头,好像真的是由如懿做主了一样。 九州清晏 如懿坐在皇帝身侧一同用膳。 二人相谈甚欢、相视而笑。 王钦进来禀报道:“皇上,颖嫔娘娘正在外头候着呢,想为皇上、皇贵妃侍膳。” 弘历点头道:“让她进来吧。” 随即弘历又对如懿感慨道:“这颖嫔入宫没几日,你还没见过吧?是个性子和你一样的人。” 如懿来了兴趣,道:“哦?” 湄若进来行礼道:“皇上万安,皇贵妃娘娘万安。” 弘历:“嗯。” 湄若又对着如懿行大礼道:“臣妾巴林氏,叩见皇贵妃娘娘。” 如懿笑盈盈的看着湄若行礼,娇嗔的看了弘历一眼,这颖嫔果然对她胃口。 如懿笑道:“果然相貌妍好。” 湄若:“臣妾多谢娘娘夸奖。” 如懿点头道:“起来吧。” 湄若站起,介绍道:“臣妾初入宫,知道宫里面什么都不缺,就备了一些臣妾自己喜欢的无锡大阿福,准备送给皇贵妃。” 阿宝将大阿福端上前,湄若拿起大阿福介绍道:“这大阿福虽不金贵,却是臣妾的父王千里迢迢弄来,臣妾收了许久的,希望皇贵妃不要嫌弃。” 如懿越来越觉得颖嫔对她的胃口,对弘历称赞道:“留了这么久的东西都可以送给本宫,这份心思怎会不金贵?本宫谢过你这一份心意。” 颖嫔高兴的笑了,觉得皇贵妃果然如恪嫔所说亲切仁慈。 如懿见颖嫔如此天真,打趣道:“笑的如此天真浪漫,在家的时候,巴林王一定很疼你吧。” 这话说到颖嫔心坎里了,颖嫔骄傲道:“皇贵妃说的极对,臣妾的父王有好几个儿子,却只有臣妾一个女儿。 父王最疼我了,还总是说希望臣妾可以做一只女萝,一辈子依托他就好了。” 弘历皱了皱眉,他的几个女儿虽也有颖嫔的天真娇憨,但都是坚韧自信的人。 弘历:“巴林王疼你自然希望你能一辈子依靠他,但朕更希望朕的女儿像玫瑰一样,带刺不易攀折。” 湄若有些尴尬。 如懿打圆场道:“到底是阿玛疼女儿啊。” 三人笑了笑。 …… 傍晚,颖嫔离开后,弘历和如懿坐下闲聊。 如懿:“皇上此次去木兰围场,有颖嫔和恪嫔跟着就好。” 弘历点头道:“她们两是该跟着。” 她们两个不跟着,他怎么要求巴林部和厄鲁特部出兵? 弘历缓了缓,又说道:“梅贵人也去,舒妃……纳福不宜劳累,还是算了。” 如懿点头道:“皇上,此去木兰,虽然戍防多了两倍,臣妾还是放心不下呀。” 弘历无奈道:“可这木兰秋狝是祖制,朕必须得去。” …… 木兰围场 弘历带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去了木兰围场。 颖嫔和恪嫔虽然年轻但闹腾,如懿那儿……弘历也是去腻了,弘历便随手召见了许久未见的林若瑶。 林若瑶身着红衣,施施然进殿。 弘历看着林若瑶的装扮十分怀念,感慨道:“朕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穿着红衣。” 林若瑶婉转笑道:“皇上好记性。” 弘历笑道:“朕还记得你新学了些曲子,怎么不唱给朕听听?” 林若瑶娇羞道:“皇上~” 林若瑶清嗓唱道:“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 林若瑶复宠了,在木兰围场,弘历几乎隔一天召幸一次林若瑶。 如懿彻夜难眠。恪嫔和湄若更是气的在帐篷里无能狂怒。 木兰围场颖嫔帐篷 恪嫔站在窗前,陪着湄若说话,一脸讥讽。 恪嫔嘲讽道:“颖嫔妹妹刚入宫不久,就让你看了这么一出大戏,真是难得吧。” 湄若冷冷道:“我母妃御下极严,妾侍们畏惧,从未见过这般会争宠的人。” 恪嫔笑道:“今日算开了眼界吧。咱们姐妹两可做不来这种狐媚。” 湄若点头道:“姐姐说的对。” 恪嫔狠狠的咬了一口烤肉道:“皇上冷落梅贵人快一年了,她冷不丁就能复宠,若是咱们再不一条心,还有我们姐妹的立足之地吗?” 窗外传来林若瑶和弘历的调笑声。 恪嫔冷哼道:“嗤,你听听这笑声,不就是侍寝吗?跟谁没伺候过皇上似的。” 颖嫔摸出两团棉花,安慰道:“姐姐别生气了,你若是生气,就拿这个把耳朵堵起来吧。” 恪嫔笑着接过,两人吃起烤肉。 …… 准噶尔 准备了一个月的大婚终于筹备好了。 恒娖态度渐渐软化,还配合的试了婚服。 达瓦齐听了之后十分开心,以为恒娖终于屈服了,也放松了戒备。 婚礼当天 达瓦齐在众人的起哄下喝了几大碗酒,恒娖也被哄的喝了两碗。 见恒娖都喝了,众人更是放心,开始了斗酒,越斗就越起劲。 屋外 卫兵们也分了一壶酒,萨仁笑道:“今日王高兴,大家共乐,都喝好啊!不够再来!” 卫兵们第一次遇见这好事,当然蜂拥而上的要酒喝,生怕错过好事。 恒娖晕乎乎的起身回了房,众人起哄道:“王,跟着公主去啊!” 达瓦齐摇摇晃晃的站起身,道:“本王去见公主,你们都给我放开了喝!” 众人笑道:“恭喜王抱得美人归。” 达瓦齐兴致勃勃的去了房中,璟琴躲在门边正欲出手。 恒娖阻拦道:“我来。” 璟琴低声道:“姑姑!” 恒娖低声道:“我比你要名正言顺的多。” 璟琴无奈收起匕首,藏到了床底。 达瓦齐摇摇晃晃的推门而入。 恒娖坐在床上笑道:“达瓦齐。” 达瓦齐酒意上头,扑过去喊道:“我的美……呃……” 恒娖从袖中抽出匕首,一刀捅在达瓦齐心脏处。 达瓦齐死不瞑目。 璟琴爬了出来,剪了红烛,打落酒杯。 萨仁开门,见达瓦齐已死,跑出去大喊道:“王今日高兴,快放烟花。” “砰——” 烟花转瞬即逝。 婚宴上许多晕晕乎乎的大臣都被拿下。 达瓦齐的亲信和亲卫更是被杀了个干净,准噶尔亲王府血流成河。 群龙无首,军队也不知道该不该反抗。 恒娖站出来喊道:“本宫有亲王令。今日是为我夫报仇,杀了达瓦齐这个杀夫仇人!” 大臣们都懵了,短短一年,准噶尔连着损失了两个首领,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公主,他们到底该怎么办? 身后的璟琴不管那么多,高声道:“朝廷派了十万大军出征,你们若是不服,那就打!” 大臣们被吓傻了,武将都被璟琴的人暗杀了,达瓦齐的亲信几乎被杀了个干净,他们哪还敢反对?他们哪有这个能力反对?总不能让文臣带兵吧? 大臣们识时务为俊杰,跪下道:“端淑长公主、永乐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璟琴满意的点点头,出门收拾残局。 恒娖为了配合,喝了许多的酒,如今回屋休息去了。 恒娖的亲卫把大臣们抓进了王府地牢。 璟琴过五关斩六将,收服了原本多尔扎的一些旧部,杀了一些激战分子,安抚了一些不敢打仗的怂包。 准噶尔的核心权力被璟琴收归手中。 终于到了恒娖离开的时候了。 璟琴一路护送恒娖出了准噶尔。 恒娖把亲王令给了璟琴。 璟琴有些诧异道:“姑姑,你留下做个念想吧?柔淑姑姑和皇玛嬷已经给了报酬,你不必如此。” 她执掌科尔沁多年,知道这个亲王令有点用但不多,也没必要多拿个人情。 恒娖冷笑道:“就多尔扎那个废物,也配本宫想他?给你的就收着,她们是她们,本宫是本宫。” 璟琴惊讶道:“这个印不是多尔扎给你的?” 恒娖得意笑道:“这个是本宫找人偷的。多尔扎那个蠢货,偏信血脉,处处提防着本宫,却被自己的亲兄弟给篡了位,活该! 本宫待在准噶尔多年,总不能一点收获都没有吧?本宫的人查到了多尔扎把亲王印藏在何处,趁他被暗杀、准噶尔混乱之际,派人偷出来的。” 璟琴目瞪口呆,歹竹出好笋啊,果亲王和柔淑一个赛一个的懦弱胆小,敢情勇猛胆大全被端淑一个人得了? 璟琴夸赞道:“姑姑,你简直和皇玛嬷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恒娖笑了笑,说道:“行了,不必远送了,日后咱们定会再见。” 璟琴点头道:“是。” 恒娖被护送回京。 璟琴留下来继续收拾烂摊子,准噶尔比科尔沁乱的多,也更像一盘散沙,璟琴逐个击破,很快就击溃了反对的声音。 萨仁和香云被立为左右手管理部中事务,璟琴暂时坐镇准噶尔,准噶尔的大臣留下了几个听话的,不听话的全部解决了。 准噶尔的百姓对换了璟琴当首领没什么感觉,璟琴在蒙古的威望不低,百姓也无所谓上头的人是谁。 璟琴只要将骄奢淫逸的多尔扎留下的烂摊子收拾一下,再把达瓦齐为了扩张强制收的战马粮草重新规整一下,还给准噶尔的牧民就能收割一大波声望。 简直就是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啊! 可惜的是璟琴短时间走不了了,烂摊子也是需要废功夫的。 木兰围场 弘历火急火燎的等消息,这次来木兰围场,他带了不少人都送去准噶尔了。 璟琴立下了军令状,弘历也不得不赶鸭子上架给璟琴擦屁股,这次又送了一万人过去,不知道璟琴能不能解决。 王钦一脸喜气进来禀报道:“皇上!永乐公主大获全胜!端淑长公主已由人护送入京,永乐公主传信,还需要在准噶尔修整一番才能回京。” 弘历拍桌道:“好啊!不愧是朕的第一个女儿!传令下去,咱们回京!” 王钦高兴道:“是!” 第76章 板着之刑 如懿帐篷 如懿与恪嫔、颖嫔对坐。 恪嫔愤愤不平道:“梅嫔在木兰围场可威风的很,把臣妾都比了下去。” 梅贵人在木兰围场几乎独宠,已经被弘历升为梅嫔了。 如懿轻蔑道:“梅嫔为了向上爬,是不择手段的,她的这些谋算,就算是告诉我们,我们也不会做的。 她来了木兰围场,不陪着皇上忙正事,反而狐媚争宠,足以证明她品行低劣。” 颖嫔感叹道:“是啊,梅嫔轻薄粗鄙,怎么偏偏就魅惑了皇上呢?” 如懿:“这……” 容佩急匆匆进来打断道:“娘娘,皇上下令回宫。” 如懿惊讶道:“好端端的,为何回宫?” 容佩也不知道消息,摇了摇头,说道:“许是有什么急事。” 颖嫔和恪嫔有些惊讶如懿的消息闭塞,两人对视一眼,还是决定隐瞒消息,皇贵妃都不知道的事,她们说出来不是打皇贵妃的脸么? 如懿没看出两人的异样,点头道:“既然如此,颖嫔和恪嫔回去收拾一下吧。” 颖嫔和恪嫔起身行礼道:“是,臣妾告退。” 如懿笑着目送道:“去吧。” 弘历浩浩荡荡的去,又匆匆忙忙的回京,前朝后宫都摸不着头脑。 慈宁宫佛堂 太后跪着祈祷,嘴里念念有词,福伽也陪着太后跪经。 这次战事为的就是出其不意,前朝后宫少有人知晓,太后也不能大张旗鼓的祈福,只能一个人在佛堂里祈祷。 弘历推门而入,太后回头。 弘历惊喜道:“皇额娘!璟琴胜了,准噶尔已经平定了!” 太后喜极而泣道:“胜了就好,胜了就好,皇帝,恒娖呢?” 弘历笑道:“恒娖已由人护送入京,想来很快就能到了。” 太后惊喜道:“好!好啊,皇帝,你有一个好女儿,璟琴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弘历十分骄傲,璟琴可是他一手教导长大的,可以说皇子们都没有璟琴像他,这次璟琴出征大捷,弘历乐呵的像是自己亲自打了胜仗。 太后和弘历心情不错,两人说着说着都说起恒娖和璟琴小时候的趣事,太后说恒娖,弘历说璟琴,虽然牛头不对马嘴,但却能相谈甚欢。 和慈宁宫的母子情深不同,景仁宫可谓是水深火热。 如懿回宫,按理说后宫之主回宫,妃嫔们应该来迎接,在景仁宫叙叙旧情。 奈何如懿名不正言不顺,后宫嫔妃对如懿的意见又大的很,谁都不愿意来走个过场。 只有颖嫔和恪嫔来了。 颖嫔疑惑道:“皇贵妃娘娘,其他姐妹们呢?” 如懿有些挂不住脸,恪嫔知道如懿的人缘,扯了扯颖嫔的衣服。 可惜颖嫔单纯的很,以为是自己来早了,笑道:“可能是臣妾和恪姐姐来早了。” 颖嫔都说到这份上了,为了保住自己岌岌可危的面子,如懿吩咐容佩道:“去看看,嫔妃们都在忙什么。” 容佩会意,点头转身,气势汹汹的冲出去了。 钟粹宫 纯贵妃转身淡淡道:“皇贵妃找本宫何事?” 容佩抬起头骄傲道:“自然是让您去景仁宫请安,皇贵妃回宫第一天,众妃嫔理应去向皇贵妃请安问好。” 纯贵妃冷漠道:“不去。” 容佩傻眼了,她没想到纯贵妃会干脆利落的拒绝,纯贵妃是后宫第一老好人,居然还会拒绝人? 容佩问道:“纯贵妃为何不去?” 纯贵妃:“不想去。送客。” 容佩双拳难敌四手,被赶了出来。 景阳宫 容佩原以为意欢虽然跟如懿闹了点小矛盾,但还是会给如懿点面子。 没想到意欢听到后只淡淡道:“不去。” 容佩对着意欢,稍稍收敛了点盛气凌人的高傲态度,追问道:“舒妃娘娘,这是为何啊?” 意欢:“十阿哥离不开本宫。” 容佩又转头看向一旁坐着的庆嫔。 意欢:“庆嫔也不去。” 容佩:“?” 意欢:“本宫离不开庆嫔。” 容佩想使用武力,但各宫看见容佩来了都出动的宫里的太监们,容佩毫无用武之地。 储秀宫 仪妃:“没空,不去 ” 咸福宫 哲妃是不可能去了,只有两个小常在被容佩吓得连声答应。 启祥宫 慎妃:“不去。” 永寿宫 容佩又恢复了盛气凌人的姿态,高高在上的宣布道:“皇贵妃娘娘让梅嫔去景仁宫。” 梅嫔躺在榻上摆手道:“本宫刚回京,舟车劳顿,头疼的很,怕是去不了了。” 梅嫔不是傻子, 她都打听清楚了,其他高位妃嫔都没有去,她疯了才会单枪匹马赴如懿那个鸿门宴? 容佩忍不了了,其他嫔妃不去就算了,你这个让如懿在木兰围场受气的小小嫔位,居然也敢拒绝?还不肯乖乖的去景仁宫给如懿出气?休想! 容佩上前就想给林若瑶甩一个巴掌,林若瑶早有准备,闪身躲过,容佩这一巴掌用了十成力,没有扇到林若瑶脸上,反而把自己给带到在地。 容佩被摔了个马趴,咬牙切齿的爬起来。 宁溪阻拦道:“容佩姑姑,你这是做什么?” 容佩咬牙切齿道:“满口谎话,奴婢就替皇上和皇贵妃教训梅嫔。” 说罢,容佩气势汹汹上前,又想扇梅嫔,但容佩刚摔倒爬起来,手脚仍无力。 林若瑶从宁溪身后出来,趁机抓住容佩的高高抬起的手,反手给了容佩两巴掌,把容佩打的眼冒金星。 容佩目瞪口呆,刚刚还说头疼去不了,扇她的时候怎么比她的力还足? 林若瑶扇了容佩两掌,又装着虚弱样回榻上躺着。 容佩捂着脸无可奈何,气冲冲的离开了。 景仁宫 如懿和颖嫔、恪嫔聊的嘴都干了,容佩还是没有回来。 如懿皱眉,低声问锦心道:“容佩去哪儿了?这么晚了还不回来?不就是派人去说一声吗?” 锦心无奈,就容佩和如懿两个人嫌狗憎的人缘,还好意思说就是叫一声的事? 如懿在嫔妃里不受待见,容佩照样在宫女里不受待见,谁会听容佩的差遣?这东西六宫,都得容佩一个人跑个遍! 正说着,容佩捂着脸回来了。 颖嫔惊讶道:“容佩姑姑,这是怎么了?” 如懿皱眉道:“容佩?这是谁干的?” 容佩跪下哭道:“奴婢听您的命令去永寿宫传旨,哪知道梅嫔娘娘不肯来,还装作头疼的样子推辞,奴婢本想上前望一眼,就被梅嫔娘娘扇了两巴掌。” 恪嫔冷笑道:“梅嫔真是好大的威风。连皇贵妃身边的宫女都敢打。” 颖嫔接话道:“她在木兰围场可得意的很,如今更是连皇贵妃都不放在眼里了。” 如懿被踩到了痛脚,噌一下站起来,气愤道:“走,去永寿宫看看梅嫔,看看是不是真的头、疼、难、忍。” 恪嫔和颖嫔巴不得梅嫔倒霉,乐颠颠的跟着如懿去了。 剩下锦心和几个小答应小常在大眼瞪小眼。不是?难道没有一个人在意容佩只喊来了几个小答应小常在吗? 容佩:转移注意力计划通? 永寿宫 如懿带着颖嫔和恪嫔气势冲冲的闯了进来。 梅嫔躺在美人塌上虚弱道:“臣妾给皇贵妃请安。臣妾身子不适,有劳皇贵妃前来探望了。” 如懿冷笑:“是真不适还是特地诓本宫的?” 林若瑶:“皇贵妃娘娘不信,尽管传太医来瞧瞧。” 容佩捂着脸上前怒道:“梅嫔娘娘刚刚还中气十足的打了奴婢,如今又不适了?” 林若瑶无辜道:“是啊,本宫本来没那么难受的,被你气的头疼,打了你之后本宫越想越气,现在已经头疼难忍了。” 容佩气极:“梅嫔……” 如懿打断道:“若是你说谎?可甘愿受罚?” 林若瑶笑道:“臣妾为何要受罚?头疼就是头疼,难道皇贵妃娘娘是神医转世,能看出来臣妾是不是头疼不成?” 如懿气极,怒道:“若是没有头疼,偏偏说谎诓骗本宫,那就是不修口德,本宫罚你半个月内每日行板着之罚两个时辰。” 林若瑶疑惑道:“板着之刑?” 容佩得意的解释道:“板着之刑,原是罚有错的宫女的。受罚宫女面向北方立定,弯腰伸双臂,用手扳住两脚,身子不许弯曲。 两个时辰下来头晕目眩,僵仆卧地,呕吐不止。听说……有人甚至呕吐成疾,乃至殒命的。” 林若瑶脸色微变,颖嫔和恪嫔也被如懿的心狠吓得胆战心惊。 只有如懿还一脸得意的看着林若瑶。 林若瑶反驳道:“既然是罚宫女的,就用不到本宫头上,皇贵妃乃贵女,居然知道如此残忍的刑罚,真是让臣妾大开眼界。” 如懿冷笑道:“现在知道怕了?” 林若瑶笑盈盈道:“皇贵妃似乎觉得臣妾就该罚了呢?可谁又能证明臣妾说谎了呢?” 容佩出声道:“奴婢能证明。” 林若瑶嫌弃道:“本宫竟不知道容佩是太医署出身?还会给人断病了?” 如懿冷笑道:“好,你非要诊断,本宫也成全你,容佩,去请太医。” 容佩得意洋洋道:“是!” 太医署 一听是如懿要请太医,太医们都借口有事都跑了。江洲刚从木兰围场随行回来,今日休沐。容佩居然找不到一个太医。 容佩垂头丧气的回来,如懿期待的看着容佩。 容佩禀报道:“娘娘,太医院的太医都不得空。” 林若瑶嗤笑出声。 如懿的脸挂不住,怒道:“去请皇上。” 弘历跟太后唠的正起劲,又被如懿喊来断官司,还被嘱咐一定要叫上夏彰。 弘历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顾念着如懿,带来了夏彰。 弘历一到,就问出了什么事。 容佩添油加醋的把事情说了。 宁溪也出来把前因后果说了。 两人各执一词。 弘历皱眉,让王钦去问其他人。 众人都说是容佩先打梅嫔,第一次没打倒把自己带倒,第二次被梅嫔反扇了回去,后来,如懿就气势汹汹的来了,说梅嫔扯谎。 弘历上前看了看林若瑶,林若瑶扑倒在弘历怀里,哭道:“皇上~臣妾说自己头疼,皇贵妃偏不信,说臣妾骗她,要罚臣妾板着之刑。皇上,板着之刑是什么?” 弘历脸色一变,抬头冷冷的看着如懿。 如懿被弘历的冷漠的眼神气的伤心,嘴硬道:“梅嫔满口谎言,若是不以儆效尤,后宫嫔妃岂不是有样学样?” 后宫嫔妃——颖嫔、恪嫔抖了三抖。 弘历冷冷的看着如懿道:“板着之刑是内务府用来责罚背主的宫女的,你却因为自认为嫔妃说谎,用来责罚嫔妃?” 如懿反驳道:“什么是臣妾自认为?梅嫔定是说谎了!” 弘历冷声道:“就算是梅嫔说谎,也轮不到你来罚板着之刑!你算个什么东西?” 如懿被弘历的话伤了心,强硬道:“臣妾是为后宫安宁着想!” 夏彰诊断好了,说道:“梅嫔娘娘确实得了头风,不要紧,喝几贴药,多休息一会就好了。” 弘历看着横眉冷对的如懿,和怀里柔弱无骨的林若瑶,冷冷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如懿不可置信,说道:“肯定是假的,夏彰定是被梅嫔收买了!” 夏彰跪下道:“皇上,微臣的忠心天地可鉴。” 弘历当然知道夏彰的忠心,不止天地可鉴,夏彰的满门也可鉴。 弘历冷眼看着狗急跳墙的如懿,冷声道:“皇贵妃,你为人善妒,自私冷漠,又狠毒无情,实在不配为后宫之主。 即日起,你不必再管后宫之事,当好你的皇贵妃就行了。” 如懿气极,行礼道:“皇上既然如此想臣妾,臣妾也没什么想说的,臣妾告退。” 如懿说罢,转身离去。 恪嫔和颖嫔呆愣在原地,想了想还是携手回宫了。 林若瑶还在弘历怀里哭着:“皇上,臣妾到底犯了何罪,还让皇贵妃急的动用私刑?” 弘历安慰道:“你没错,只是皇贵妃善妒罢了。” 林若瑶冷笑,又想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善妒也不是如懿滥用私刑,肆意惩罚嫔妃的借口! 先不说林若瑶花钱打点的人,就如懿宫里的喇叭们,加上今日跟着容佩东跑西跑的答应常在们,这事传不出去都奇怪了。 第二日 前朝后宫传遍了皇贵妃肆意惩罚嫔妃,还动用私刑,妄图冤枉梅嫔,用惩罚宫女的板着之刑惩罚梅嫔。 消息一出,众人都震惊如懿的狠毒,这么阴毒的刑罚,如懿这个乌拉那拉氏出身的贵女是怎么知道的?肯定是如懿自个儿喜欢,且用心钻研过的! 第77章 如懿的危机 景仁宫 众人站在门口窃窃私语。 玫嫔:“听说了么?昨日永寿宫……” 庆嫔:“当然听说了,那位真的好大的威风。” 玫嫔:“还好昨日没来找我,让我躲过了一劫。” 庆嫔:“不是说各宫都去喊了吗?” 玫嫔庆幸道:“可能是忘了永和宫还有个玫嫔吧,毕竟皇上都忘了我的封号。” 明明她就在林若瑶前一个表演,皇上还能给林若瑶赐封号为“梅”,连皇上都不在意的人,如懿和容佩又怎么会放在眼里? 庆嫔安慰道:“容佩年纪大,说不定是老眼昏花了吧。” 玫嫔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话锋一转道:“妹妹你昨日怎么也没去?容佩也没喊你么?” 庆嫔翻了翻白眼道:“容佩早早就来喊了,舒妃姐姐帮我回绝了。” 玫嫔感慨道:“咱们姐妹可真是命好,都逃过一劫,要不然说不定一起被捉去受罚了……咱们都唠那么久了,怎么不让咱们进去?” 庆嫔阴阳怪气道:“谁知道呢?说不定又被气的睡不着,也起不来身了。” 玫嫔:“气性可真够大的,谁能有她娇贵啊?” 庆嫔:“可不是么……” 玫嫔和庆嫔的声音不算小,站在门口的容佩能听的一清二楚,躲在房里睡不醒的如懿也能听个七七八八。 眼见二人越说越起劲,容佩站出来甩锅道:“人还没来齐,自然不许进。” 容佩不说还好,一说就惹了众怒了。 慎妃阴阳怪气道:“哟,好大的架子啊,就算是太后娘娘,咱们去请安也是坐等的,怎么到皇贵妃这,没来齐还得嫔妃一起受罚?” 仪妃附和道:“若是当年皇后娘娘也同皇贵妃一般,咱们岂不是每次请安都得站在门口等?” 慎妃一唱一和道:“仪妃姐姐,等谁啊?” 仪妃生怕如懿听不见,高声道:“自然是等里面哪位啊~从前皇后娘娘在京时,皇贵妃也是姗姗来迟。呀,还好皇后娘娘仁慈,咱们还能坐等的,如今就不同了。” 纯贵妃笑道:“是啊,皇后娘娘自然与旁人不同,名不正言不顺的,自然要在别处充威风。” 如懿坐不住了,正要起身,容佩想了个歪主意,高声喊道:“梅嫔迟迟未到,才连累嫔妃们等候,皇贵妃也是按规矩行事。” 容佩想要祸水东引,嫔妃却不买账。 玫嫔讽刺道:“哟,多新鲜呐,皇贵妃这招还用不烦吗?咱们说的可是不让嫔妃坐等,容佩你不会以为扯到梅嫔身上,我们就会迁怒梅嫔了吧?这是把我们都当傻子?” 傻子一号颖嫔:…… 傻子二号恪嫔:…… 慎妃附和道:“别人问地你答天,好一招祸水东引。” 被晾在一旁的宁溪高声道:“奴婢是永寿宫掌事宫女,一炷香前奴婢就来禀报,容姑姑说奴婢会打搅皇贵妃娘娘休息。 如今奴婢再禀报一次:梅嫔娘娘昨日被吓狠了,太医说头风加重了,来不了请安了,特让奴婢前来告假。” 宁溪说的又快又清晰,容佩阻拦不及,众嫔妃的眼神越来越怪异。 仪妃咬牙切齿道:“皇贵妃真是好本事啊,臣妾等人是给你出气来了?既然皇贵妃不想见臣妾,臣妾就告退了。” 慎妃紧随其后道:“臣妾告退。” 纯贵妃行了一礼,也跟着离开了。 舒妃淡淡的扫了一眼窘迫的容佩,行礼道:“臣妾忙的很,既然皇贵妃不着急见臣妾,那臣妾告退了。” 舒妃转身,顺便带走了庆嫔和玫嫔。 宁溪早就趁乱成一锅粥的时候跑了。 又留下容佩和恪嫔、颖嫔三人大眼瞪小眼。 恪嫔和颖嫔虽然人傻,但也从未被如此怠待过,气呼呼的携手离开了。 养心殿 弘历被慎妃、仪妃和纯贵妃围着哭诉,烦不胜烦,如懿是不是一天不惹事就浑身难受?在请安上为难嫔妃做什么? 如懿以为她是什么小门小户的主母吗?还想让小妾站门口听训?后宫里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就敢明目张胆的磋磨嫔妃? 如懿堂堂一个皇贵妃那么小家子气。弘历气的止不住的后悔,他也没想到如懿那么上不得台面,忍不住的庆幸当年先帝给他挑了琅嬅,没有随他的意。 弘历摆手道:“好了,王钦你去各宫传旨,从今往后,嫔妃们不必再去皇贵妃宫里请安了,既然如懿起不来,那就算了。” 王钦:“嗻。” 慎妃、仪妃和纯贵妃目的达到,也懒得再演了,起身告辞。她们就是不想去给如懿请安,现在那么好的由头,她们三个自然要上纲上线,撺掇弘历取消请安。 景仁宫 王钦面色如常的宣完旨就告退了。 如懿见王钦走了,气的打碎了手中的茶盏,容佩吓了一跳,低着头不敢说话。 今日有这一遭,容佩占大头,颠倒是非就算了,还当着人面颠倒,不被拆穿才怪! 如懿现在要宫权,宫权没有;要宫印,连宫印也无。处置妃嫔的权力被弘历驳回,现在如懿连开会请安的权力也没了。 如懿现在除了一个皇贵妃的名头和月例,其他什么都没有。名声也被宣扬的差到极点。 如懿迫切想要一个孩子,似乎这样就能证明她还是名正言顺、无可动摇的皇贵妃。 如懿几乎日日召见江洲,就是想要江洲想法子让她怀上身孕。 江洲哪有法子?如懿本来就难以有孕,后面用方子强行有孕后又不珍惜身体,那个方子是一次性的,那还有办法让如懿怀上? 更何况江洲也不想让如懿怀上。 江洲的拒绝干扰不了如懿想怀上身孕的决心,既然江洲不愿意想办法,如懿就自己想办法。 如懿将那张方子找出来仔细研究,又让容佩按两倍的药量抓,日日喝着加倍的生子汤。 可如懿一头热没用,弘历被如懿的两次闹腾弄得身心俱疲,已经不来如懿宫里了,连初一十五都找借口宿在了养心殿。 如懿刚燃起的斗志被弘历直接泼了桶冷水,想好的计划连第一步都完成不了,如懿在宫里的地位越来越尴尬。 颖嫔和恪嫔也不如往日的热络,毕竟她俩请安的时候,听几位嫔妃明里暗里嘲讽如懿不如皇后,两人又是嫡癌晚期患者,自然就有了偏向。 可颖嫔和恪嫔也耐不住如懿的有意示好。 宫里的嫔妃和颖嫔、恪嫔相看两厌,一边自诩高门贵女不愿跟蛮夷一般见识 ,一边自诩直爽豪迈看不惯嫔妃的矫揉造作。 兜兜转转,在如懿的有意示好下,恪嫔和颖嫔就算再不喜欢如懿,态度都软和了。 第78章 如懿遇喜! 如懿喝了那么久的苦汤子,肚子还是没有动静,梅嫔却被诊出有孕了。 如懿听到消息更加生气了,眉头紧锁着倚靠在坐榻上,一言不发。 禀报消息的容佩也低头不敢安慰如懿,她这次连累的如懿失宠,如懿气的好几天都不让她在跟前伺候。 容佩好不容易有机会进来伺候,结果还碰上了梅嫔有孕的消息,容佩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衰神附体了。 长街 恒娖乘着轿辇入了宫,身后跟着宫女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慈宁宫。 慈宁宫 弘历陪着太后等恒娖入殿。 王钦跑进来道:“回皇上、太后,端淑长公主已经到了。” 太后喜极而泣。 弘历惊喜道:“快请进来!” 王钦:“嗻。” 恒娖被王钦恭恭敬敬的带入殿中。 恒娖也十分激动但又矜持行大礼道:“给皇额娘、皇上请安。” 太后拭泪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弘历上前扶道:“你我兄妹多年未见,不必行如此大礼。” 端淑扶着弘历的手站起,感激道:“皇兄的好意,臣妹心领了,这是臣妹出嫁后第一次入京,再怎么隆重也不为过。” 弘历笑道:“恒娖,这些年,朕一直惦记你。朕托璟琴给你带的金丝蝈蝈笼子,你可收到了?” 恒娖点头笑道:“璟琴已经给臣妹了,难为皇兄还惦记着。” 弘历:“朕还记得那是你出嫁前留给朕的,是你小时候最喜欢玩的。” 恒娖满眼怀念,笑道:“劳皇兄惦记。” 弘历有些愧疚,说道:“恒娖,宫外虽然也为你修建了公主府,但你还是搬来慈宁宫常住吧,皇额娘最记挂的就是你。” 太后也一脸期盼。 恒娖点头道:“多谢皇兄,我会来陪伴皇额娘。我欠了皇额娘的孝道,一定用余生来弥补。” 弘历点了点头,看着眼含热泪的母女两,终于停止了叙旧,说道:“你回来了就好,朕养心殿还有些政务没有处理。 恒娖,你先和皇额娘说话,晚些咱们再一起叙旧。团圆宴内务府已经筹备好了,晚些的时候你和皇额娘一起来畅音阁。” 恒娖点头道:“臣妹知道了,恭送皇兄。” 弘历离开了。 太后上前紧紧搂住了恒娖,母女两相拥而泣。 太后哭道:“我们母女一别二十年,终于得见了。” 恒娖也哭着说:“额娘,女儿再不愿离开您了。” 太后哭着点头道:“好,不能离开,不能离开。” 福伽上前劝道:“公主,太后,今儿个是大喜日子,可不能哭呀。今晚还有晚宴,哭红了眼可如何是好? 等会果亲王和柔淑长公主也会进宫,可别让他们担心了。” 太后擦泪道:“是,恒媞和弘曕等会也要进宫,你们姐弟三人多年未见,也该好好见一面。” 恒娖点了点头,说道:“听说璟琴说恒媞也为了我跟她做了交易了,不知道是什么?” 太后:“也不是什么大事,额娘之前写信时不是跟你说了么,恒媞嫁了理藩院侍郎宗正,你妹婿是个礼官,恒媞答应璟琴,有用得着你妹婿的地方尽管提。” 恒娖惊讶,问道:“额娘又答应了什么?” 太后低声:“钮钴禄氏如今听璟琴的。” 恒娖低声思索道:“章佳氏、钮祜禄氏、富察氏、乌雅氏、佟佳氏、准噶尔、科尔沁……” 太后赶紧捂住恒娖的嘴,低声道:“旁的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恒娖点了点头。 畅音阁 戏台上戏子们唱着《五女拜寿》。 戏台下,太后和两女两“子”其乐融融,虽然太后几人也没有落下弘历,但弘历还是觉得有些孤单。 永璜几人待弘历敬畏有余,亲近不足。唯有和皇后、璟琴几人在一起,弘历才觉得有一家人的感觉。 对其余皇子,弘历就十分苛刻了。 梅嫔怀着四个月身孕,起身敬道:“长公主洗尽铅华,太后娘娘得偿所愿,臣妾祝长公主万事胜意,祝太后娘娘长寿安康。” 太后满意笑道:“你倒是乖觉,皇帝,梅嫔的封号撞了,不如哀家赐她个恩典?” 弘历:“皇额娘做主便是。” 太后思索道:“妍者丽也,一曰慧也。不若赐封号为“妍”?” 弘历点头道:“妍嫔,还不快谢恩” 林若瑶惊喜道:“臣妾多谢皇上太后。” 众嫔妃见状,纷纷敬酒,好话一句一句往外冒,太后乐呵的赐了许多好东西。 只有如懿端起酒,挑眉道:“臣妾记得妍嫔怀了身孕,不能饮酒?” 众人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如懿。 林若瑶有些莫名,回道:“臣妾以茶代酒,敬太后娘娘与长公主。” 如懿得意道:“敬的都不是酒,你这心也不诚,说的话又怎会成真?” 林若瑶啧啧称奇,如懿这杀敌五十,自损一万的招数跟谁学的? 林若瑶果断跪下道:“这次是臣妾考虑不周,没有说清楚。至于臣妾说的话…自然会成真,太后和长公主都是福泽深厚之人,过了这次磨难,往后定然一帆风顺。” 太后的脸已经黑了,顾忌着弘历的颜面没有多说什么。 可惜如懿踢了块铁板,恒娖能和多尔扎闹那么僵,就是因为恒娖直来直去的性子。从前恒娖在宫里无人敢惹,如今归来又怎么会忍一个小小的嫔妃? 恒娖扫了如懿一眼,淡定道:“这位就是被皇阿玛嫌弃的那位青樱格格吧?” 如懿反驳道:“长公主,臣妾如今不叫青樱,叫如懿,是太后赐的名。” 恒娖嗤笑道:“管你什么青樱粉樱的,从前在宫里,你这张嘴就不讨人喜欢,如今还是这样令人生厌!既然不会说话,那就闭上你的嘴,别白白惹人心烦!” 如懿不明白她又怎么招惹恒娖了,她明明只是好心提醒太后和长公主:林若瑶心不诚而已。 如懿委屈巴巴的看着弘历。 弘历真是服了如懿这张嘴了,摆手道:“皇贵妃吃醉了酒,快扶她下去。” 如懿委屈起身道:“臣妾告退。” …… 如果说妍嫔怀上身孕,让如懿妒忌。那颖嫔怀上身孕,就让如懿开始焦虑了。 颖嫔入宫刚满一年,就已经怀上了身孕,如懿已经嫁给弘历已经有二十多年了,肚子里还是没有动静。 如懿都怀疑是不是乌拉那拉氏的基因问题,两个姑母,一个因生子母子俱损,一个生下了一个皇子之后再无所出。 如懿恨不得把生子汤当水来喝,可如懿喝的再多、再勤快,弘历都不肯进她屋了。 如懿这才把重心从自己转移到弘历身上,弘历都不来,她一个人怎么生? 如懿开始了送汤攻击,弘历虽然多次拒绝,但还是态度软化了下来。 如懿送汤送着送着,两人就开始回忆往昔,回忆着回忆着,两人就又浓情蜜意起来了。 好在弘历只是自己沦陷,没有失了智又给如懿许了那些权力,如懿也不在意。 两人互相嚯嚯,一点都没有殃及后宫。 后宫就这么平静的度过了半年。 妍嫔生下了十一阿哥,被弘历赐名为永瑆,仪妃的三公主,被弘历许给了高斌的孙子,纯贵妃的四公主璟妍,被弘历许给了傅恒的儿子福隆安,都风风光光的出嫁了。 如懿为了求孩子已经走火入魔了,不仅自己喝生子汤,还给弘历悄悄喂了一点,弘历对如懿给的汤水不设防,直接喝下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如懿终于怀上了身孕。如懿害怕再次出现上一次还不知道怀上身孕就流产的事,从服药开始,天天找江洲请平安脉。 这次如懿怀上了之后也不敢作妖了,躲在宫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弘历都奇怪了,前些日子拼命缠着他,怎么这些日子就消停了? 弘历得空就来了景仁宫想一探究竟。 景仁宫 弘历一进来就见到容佩脸上遮不住的喜色,问道:“这是怎么了?” 容佩笑道:“皇上,还是让娘娘跟您说吧。” 弘历走近,如懿摸着小腹,欣喜道:“皇上,江太医说臣妾有孕两月了。” 弘历愣了愣,说道:“朕让夏彰也给你看看。” 如懿以为是弘历重视她这一胎,点头答应。 …… 夏彰进来搭上了如懿的脉,眉头紧锁,说道:“恭喜皇上、皇贵妃,皇贵妃遇喜,已有两个月了。” 趁如懿和容佩还沉浸在喜悦之中,夏彰看向弘历,微微摇头,无声道:“秘药。” 弘历明白了,眉头紧锁。 如懿还在娇嗔道:“皇上喜欢皇子,还是公主?” 弘历皱眉,若是秘药所得,如懿这一胎就算生下来也是病弱儿,公主和皇子又有什么区别? 弘历:“朕希望是个皇子。”皇子病弱影响不了什么,永璜永璋也照样娶妻,公主病弱,日后如何婚配? 如懿嘟嘴道:“臣妾倒希望肚子里这一胎是个公主。” 弘历皱眉,到底没有多说什么,当初慎妃生产的时候,他就知道如懿嘴上的喜欢不过说说而已,如懿做梦都想要个皇子! 弘历见如懿一脸欣喜,还是不忍打击,严厉道:“江洲,朕便把皇贵妃的身孕全权都交予你了。若有一点错失……” 江洲战战兢兢道:“皇上,微臣……” 弘历知道有些强人所难,挽回道:“不可有半分闪失。” 江洲:“微臣定当竭尽所能。” 弘历和如懿交谈了一会,嘱咐道:“好好养胎吧。” 随后就离开了。 独留如懿和容佩还在欣喜之中。 如懿躺在床榻上。 容佩:“听说其他嫔妃们生子的时候都会害喜,娘娘这胎却很乖,什么也不闹腾呢,不像舒妃娘娘那时候,吐得厉害。” 如懿:“每个人怀像不一样。” 江洲歪了歪嘴角,想尽了人生最悲惨的事才没有出声。 先不说如懿才怀两个月如何害喜,单说如懿这一胎那么弱,动一下都难,哪还有精力折腾母体? 容佩:“皇上来看您,还让您静养。别操心旁的事呢。” 如懿:“也好。省得人来人往道喜,还得应付。” 江洲又废了好大的力气憋着,就如懿那个破人缘,还想应付谁?颖嫔和恪嫔那两个蠢货吗? 槽多无口,江洲借着熬坐胎药的借口,匆匆离开了,生怕待久了笑出声。 如懿有孕两月,一石激起千层浪,把所有人都给震惊了。 慈宁宫 太后:“她又怀上了?她还能怀?” 恒娖不明所以道:“啊?” 太后:“额娘跟你说……” 恒娖:“哦~” 其余妃嫔 哲妃:“咳咳,什么?如懿遇喜?” 纯贵妃:“如懿都能遇喜,怎么永璋的媳妇还没有喜讯?” 慎妃:“快传信给公主!” 仪妃:“哈?” 舒妃:“不会也用了药吧?” …… 第79章 公主回京 准噶尔 璟琴还在书房里奋笔疾书处理政务,准噶尔在两任亲王的统治下,成功被搅的一团乱麻,璟琴不仅得解决战争留下来的烂摊子,还得解决两任亲王留下来的烂摊子。 魏嬿婉匆匆打了帘进来,走到璟琴身边低声道:“公主,慎妃娘娘传信,宫里的乌拉那拉氏有喜了!” 璟琴手下的动作顿了顿,不可置信道:“什么?!如懿?她怎么还能遇喜?!” 如懿先是带了快十年有零陵香的镯子,又进了冷宫三年,还被她找人喂了零陵香粉末,出了冷宫如懿虽然找了个生子秘方,但又自己把自己作小产了。 璟琴紧锁眉头,如懿莫不是妖孽转世?这都能怀上? 魏嬿婉无奈道:“华年姐姐传信给澜翠了,让她偷偷去问问江太医。” 璟琴按了按眉头,说道:“算了,不必再管了。” 就如懿这个额娘,谁摊上谁倒霉,文曲星君下凡都无用。 而且从璟琴自己上辈子的经历来看,如懿最后也是输家,横竖如懿就算生了孩子也威胁不了她,她先把最大障碍解决了,再来料理如懿。 魏嬿婉点头道:“是。公主,咱们何时回京?” 璟琴:“珠尔和阿柏催了?” 魏嬿婉点了点头。 璟琴想清楚一切,埋头苦写,回道:“快了,再把这批政务处理了,再去草原上巡视一下官员有没有认真执行,都差不多了,咱们就回京。” …… 养心殿 一顶华贵大轿落地,王钦殷勤地上前掀开轿帘,璟瑟先走下来,伸手拉着璟琴。 璟瑟环视四周,璟琴好笑的拉一拉璟瑟。 王钦:“永乐公主、和敬公主,皇上已经在殿内候着您二位了。” 璟瑟点头道:“嗯。” 璟琴、璟瑟与弘历说话。 皇帝感慨道:“璟瑟,这次回济南行宫,你皇额娘和永琏可好?” 璟瑟笑道:“皇额娘身体好了许多了,皇兄还是老样子,一到春夏就不舒服,皇嫂忙前忙后的照看着。” 弘历叹了口气,道:“永琏的身子,是该在济南行宫好好将养,罢了,朕得空再东巡,去看看永琏。” 璟瑟笑道:“皇阿玛拳拳爱子之心,皇兄知道了定会高兴。” 弘历看着长大了许多的璟瑟,感慨道:“朕瞧你长得越来越像你皇额娘了。” 璟瑟:“璟瑟是额娘的孩子,怎会不像额娘?姐姐看着也越来越像阿玛了。” 弘历看着一旁的璟琴,笑道:“璟琴是你们兄弟姐妹几个最像朕的。” 璟琴笑道:“儿臣都是皇阿玛教着长大的,自然像皇阿玛。” 弘历:“朕听说你执掌有方,在蒙古深得人心,甚好,朕也很欣慰。这次回京,你们姐妹俩也住久点,如何?” 璟琴和璟瑟点头道:“儿臣听皇阿玛的。” 长街 璟瑟和璟琴一前一后坐着大轿,仪仗煊赫,众人拥簇。 恪嫔和颖嫔走在一块儿,见仪仗过来,起身让路。 恪嫔:“这么大的排场,听说是永乐公主与和敬公主一起回来了。” 颖嫔感慨道:“人家是皇后嫡出的固伦公主,璟妧最多是和硕公主。嫡庶有别,可差远了。” 妍嫔早在半年前就生下了十一阿哥永瑆,颖嫔在两个月之前生下了七公主璟妧。 恪嫔疑惑道:“看这样子,两位公主是要去长春宫?听说今日合宫都要去长春宫,咱们可别太迟了。” 长春宫 苏绿筠与众嫔妃笑吟吟进去,唯有如懿小心翼翼的扶着肚子进来,深怕有人要害她。 璟瑟、璟琴与如懿上坐,嫔妃们分列两边坐着。 如懿小心翼翼道:“永乐公主与和敬公主今日回宫省亲,嫔妃们都来庆贺。” 璟瑟端起茶盏,笑道:“往这儿一坐,才发现旧人不多了,真是叫人感慨。娴娘娘,你这是几个月了?” 如懿紧张道:“谢公主关心,本宫怀胎五个月了。” 璟瑟点头道:“五个月了,是该注意些。纯娘娘、仪娘娘,璟妍、璟嫣的夫婿可称心?” 苏绿筠笑道:“谢公主,福隆安是富察氏顶顶好的儿郎了,定然称心。” 黄琦莹附和道:“高垣也很好,待璟嫣十分不错,十分称心。” 璟嫣与璟妍不同,璟嫣生来体弱多病,婚事上也矮了璟妍一头,高家对璟嫣来说,已经是不错的门第了。 璟瑟笑道:“纯娘娘和仪娘娘能满意就好,皇额娘让我给两位妹妹带了新婚贺礼,等会纯娘娘和仪娘娘就带回去给璟妍和璟嫣妹妹吧。” 春婵和端午上前送赏。 苏绿筠和黄琦莹接过,欣喜道:“臣妾代璟妍(嫣),谢过皇后娘娘。” 苏绿筠的礼明显比黄琦莹的厚三分,黄琦莹虽然心里有点酸,但是想到璟妍嫁的是富察府,勉强把心态调整过来了。 璟瑟:“高娘娘也让我给璟嫣妹妹带了一份贺礼。端午。” 端午又拿出另一份赏送上,黄琦莹连一点酸都没有了,都是家里的姑奶奶送的礼,谁也别酸谁。 如懿坐在上面假笑,在太后和弘历面前她还敢蹦跶一二,在璟琴、璟瑟面前她不敢,璟琴是真能下狠手弄死她,璟瑟也是真的能见死不救。 她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怎么能跟璟琴和璟瑟争这口闲气? 璟瑟:“皇额娘不在宫中,本宫也托大拿乔几句,本宫和姐姐入宫,也是为了让皇阿玛高兴。若再有些眼皮子浅的东西犯到本宫面前,本宫也绝不会轻饶。” 苏绿筠点头道:“公主说的是。” 黄琦莹附和道:“公主说的对。” 璟瑟上下打量了如懿一眼,道:“此次回宫,额娘在时的气象竟都改了,宫中风气越来越靡费。” 如懿尬笑道:“盛世气象,海晏河清。自然不能与皇上刚登基时相较。” 和敬喝口茶,笑盈盈道:“再盛世气象,亦不能穿的似富商巨贾一样,就算是富商巨贾,也少有皇贵妃这身装扮。 皇贵妃得空,就好好向其他嫔妃请教一下,别什么东西都巴不得戴身上,贪多贪足,反而失了品味。” 如懿被璟瑟说的委屈,看了看身上的衣裳,觉得很正常,正想辩驳一二。 璟琴坐在上首,皱着眉一言不发。 如懿以为是璟琴也不满意,也不敢反驳了,委屈道:“公主说的是。” 璟琴皱眉却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她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 现在被璟瑟说了几句,璟琴茅塞顿开,是啊,她煨多了几两燕窝就是贪多贪足,如懿恨不得将珠宝首饰戴满全身,她当时怎么想不出来辩驳呢? 这么好的破绽,她居然被如懿说的无法还嘴,她当时脑子里在想什么? 璟琴在上面胡思乱想,一言不发。 璟瑟摆手道:“好了,这次咱们长春宫相见,也是皇阿玛的意思,咱们既然已经闲聊几句,天色也不早了,那就都散了吧。” 众人:“是,臣(嫔)妾告退。” 众嫔妃离开。 璟瑟见众人走了,挽着璟琴的手笑道:“姐姐,怎么样,我说的可有额娘的样子。” 璟琴点头道:“很好,有额娘的风范。” 璟瑟笑道:“姐姐,我要带那两个调皮鬼去你府上,庆佑那小子管得住他们。” 璟琴笑道:“好,你带来便是。” 璟瑟低声道:“姐姐,那章佳氏……还在你府上吗?” 璟琴:“自然,他忙着带孩子。” 璟瑟:“那姐姐,你驸马呢?” 璟琴:“他也带,三个孩子,咱们一人一个。” 璟瑟:“啊?” 璟琴:“不过庆佑也算咱们三个一起带的,庆佑话少人乖,好带。” 璟瑟被璟琴这一番言论震撼到了。 直到两人上轿子,璟瑟还没缓过神来。 第80章 天衣无缝局的对决 如懿有孕也快六个月了,弘历早早就派人去宣了那尔布夫人入宫,那尔布这些年在连州可谓是兢兢业业,如今如懿有孕,弘历本想给个恩典,让那尔布一家回京。 没想到那尔布坚定的拒绝了,上书称放不下连州的百姓,弘历只好作罢,只宣了那尔布夫人进京陪产。 那尔布送那尔布夫人走时,悄悄嘱咐道:“青樱的话,你不必往心里去,待青樱平安生产后,你就回来,其他的事绝不要多说。” 那尔布夫人点头道:“是,妾身知道了。” …… 长街 那尔布夫人坐着小轿撵入宫,进宝嘱咐道:“那尔布夫人,皇上嘱咐道,您年岁渐大,又舟车劳顿,所以就让您坐轿入宫。” 那尔布夫人掀帘谢道:“谢皇上厚爱。” 进宝笑道:“快到景仁宫了,皇贵妃娘娘怕是已经等急了。” 景仁宫 那尔布夫人被宫女扶着入殿,如懿坐在上首百无聊赖,见那尔布夫人进来了,如懿连忙起身,容佩扶着如懿走上前去。 如懿:“额娘,请受女儿一拜。” 那尔布夫人连忙扶住,说道:“皇贵妃娘娘快请起,妾身受不起。” 如懿:“先受女儿一拜,再当女儿是皇贵妃吧。” 如懿跪下行礼,那尔布夫人扶起如懿,点头道:“皇贵妃娘娘快请起,让妾身行国礼吧。” 那尔布夫人行叩拜大礼,道:“妾身请皇贵妃娘娘安。” 如懿点头道:“起来吧额娘。” 母女两见面,先行了许久的礼。 那尔布夫人拉住如懿的手慢慢起身,问道:“娘娘,皇上对你好吧?” 如懿幸福的笑着,点了点头。 如懿将那尔布夫人拉到坐榻上一起坐着。 容佩殷勤的端上点心,说道:“娘娘一早便嘱咐了,这些都是素日您爱吃的点心。” 那尔布夫人点头道:“好。娘娘过的好,妾身便放心了。” 如懿笑道:“皇上待女儿确实不错。” 那尔布夫人点头道:“皇上疼你,是最紧要的,你封了皇贵妃,府里来求娶你小妹的人家也是踏破了门槛,个个都是重臣显贵。” 如懿笑意一敛,淡淡道:“额娘,女儿家能嫁一个疼惜她的如意郎君便好,未必需要豪门显赫。” 那尔布夫人的笑意一僵,青樱的妹妹早在如懿封皇贵妃之后就许了人家了,是那尔布的同僚——惠州知府的嫡子,她今日是随口闲聊几句,哪知道惹来如懿这般言语。 那尔布夫人尴尬道:“娘娘说的是。免得沾上了富贵权势,让皇上觉得咱们不安分。” 如懿没察觉到那尔布夫人有什么不对劲,自顾自的说道:“额娘和阿玛明白我就好,弟弟也是承袭爵位就好,不要沾染到官场里来。” 那尔布夫人更加尴尬了,青樱的弟弟娶了巡抚大人的小女儿,如今被巡抚大人鞭策着去县城历练去了,这些话,那尔布夫人是不敢说的。 那尔布夫人随手拿起点心吃着,点头称是。 如懿坐直身子,笑道:“照例说,要有孕八个月,母家才入宫陪产。本宫才六个月,皇上就安排了额娘进宫。” 那尔布夫人点头,看着如懿的肚子,问道道:“额娘看了你的肚子,尖尖的,像是个阿哥吧?” 如懿笑道:“太医说,是个公主。” 那尔布夫人问道:“是哪位太医说的,准不准?” 如懿笑道:“侍奉我的江洲,是太医院数一数二的。他说的总不太会有错。” 那夫人点头道:“也好,先开花后结果,总能生出皇子的。” 养心殿 弘历:“江洲,皇贵妃的胎像如何?” 江洲:“……皇上……” 弘历叹气道:“等会,朕让夏彰跟你一起去瞧瞧吧。” 江洲磕头道:“谢皇上。” 弘历想了想,道:“罢了,朕也去瞧瞧皇贵妃。” 景仁宫 得知弘历要来见如懿,那尔布夫人先退下了。 弘历进来,如懿挺着肚子笑着。 弘历笑道:“这孩子若是位皇子……当然,公主也是好的。” 如懿反驳道:“臣妾想添一个公主呢。女儿多贴心呀!” 弘历看一旁托盘里粉色的衣衫,点头道:“公主是贴心,所以你缝一件粉色的衣裳?” 如懿点头道:“公主自然穿粉色。” 弘历拿起茶盏喝了一口。 如懿凑前问道:“公主不好吗?” 弘历干笑道:“好,自然好,朕也没说不好。” 夏彰上前为如懿搭脉。 如懿盯着夏彰问道:“如何?” 夏彰皱眉道:“不大好判定,有时像是男胎,有时又像女胎。” 如懿嘟起了嘴,虽然她嘴上念着要公主,但她其实更想要个皇子。 弘历将如懿的表情收入眼底,慢慢喝着茶,起身道:“既然如此,等皇贵妃生了就知道了,朕还有事,回养心殿了。” 夏彰跟着弘历离开。 养心殿 弘历:“是男是女?” 夏彰:“是男胎。” 夏彰之所以在景仁宫那样说,不过是看不爽如懿虚伪的假面,故意的罢了。 弘历冷哼一声。 景仁宫 弘历和夏彰走了,如懿迫不及待让江洲上前把脉。 如懿问道:“如何?” 江洲:“一切稳妥。” 如懿不开心了,她问的可不是这个! 如懿转念一想,问道:“本宫这一胎是男是女?” 江洲:“皇上会心想事成的。” 如懿笑了,说道:“其实男胎女胎,本宫倒不在乎,如若真是个阿哥,本宫还真得要仔细些。” 江洲暗地里翻了个白眼,秘药是必生男胎的,还在那假惺惺的说生男生女不在乎。都定生男了,当然任你说。 如懿见江洲不接话,说道:“只是本宫不想让皇上高兴得太早,也不想让旁人不高兴得太早。” 江洲:……他要不要告诉如懿,夏彰能摸的出来? 而且到底是谁给如懿的自信,觉得别人会关注她这一胎是男是女啊?!真有仇管你男女?反正他就没见如懿的姑母,因为是女胎放过别人。 江洲回道:“旁人若要揣测娘娘腹中孩子是男是女,只能看您的饮食。” 如懿:“酸儿辣女?” 江洲:“民间传闻,有一定的道理。” 如懿问道:“容佩,四川总督是不是荐了一个厨子。 容佩:“是,刚来的。” 如懿:“那就让他伺候吧,每日啊,多上些鲜香刮辣的菜” 如懿与那尔布夫人用膳。 那尔布夫人呛的直咳嗽,边喝水边问道:“娘娘,四川总督荐的厨子就这么好吃啊?里里外外都是辣的。” 如懿:“我觉得挺好吃的啊,我倒觉得不辣,额娘,你吃点不辣的。” 景仁宫后殿东边门 钦天监监正选定地方:“娘娘,这儿是上佳的吉位,您看,喜坑已经刨好了,作为来日掩埋皇嗣胞衣的吉地。” 如懿:“您是监正,替宫里那么多嫔妃挖过喜坑,您说是好地方,自然就好。” 钦天监监正:“谢娘娘夸奖,微臣愧不敢当。” 两名嬷嬷捧着金银八宝。 那布尔夫人:“拿过去吧。” 两名嬷嬷拿去掩埋。 那尔布夫人解释道:“这是取意快生吉祥的好意头。” 如懿笑了笑。 如懿身后的宫人们眼都绿了,有钱珠翠满头、埋金掩银的,怎么没钱打赏下人?! …… 晚上 容佩放下帐子,吹熄了蜡烛。 如懿低声道:“容佩。” 容佩应了,扬声道:“娘娘安置吧。” 容佩拿起一旁的烛火和食盒,小心翼翼的递上前。 如懿掀开床帐,让容佩端着东西上了床。 如懿抱怨道:“方才吃了那么多辣子,烧的慌。” 容佩将食盒递上前道:“这是永平进贡的酸杏,奴婢偷偷拿了些。” 如懿连忙吃了几个。 容佩问道:“好吃么?” 如懿皱眉道:“不够酸。” 容佩担忧道:“再多吃几颗。奴婢拿了好些呢,尽着娘娘吃。您是皇贵妃,怀了皇子也不敢随便叫人知道,奴婢看着真是辛苦。” 如懿低声道:“在这宫里面只要一遇喜,多少眼睛都看着呢。本宫自然得小心点。” 容佩:“所以娘娘连老夫人也瞒着。” 如懿:“只有额娘信了本宫怀的是公主,旁人才会相信。再说现在是公主还是阿哥,咱们也不知道。 如若真是阿哥,固然欢喜,若是公主,现在也这么传着了,不会让皇上太过失望。” 咸福宫 富察储瑛问道:“钦天监那边可打点好了?” 安心点头道:“都打点好了。娘娘,您为何要让钦天监监正说皇贵妃那胎是祥瑞之子啊?” 富察储瑛咳了几声,说道:“如懿想装作是公主,本宫偏不如她的意。还想生个皇子出来跟永璜作对,休想。” 安心:“娘娘怎么知道皇贵妃一定是皇子?咱们的人都说皇贵妃可爱吃辣了。” 富察储瑛:“哼,掩耳盗铃罢了,真是公主怎么待在殿里死活不肯出来? 就如懿的性子,要是真怀的是公主,早就出来到处走动了。” 安心:“钦天监监正明日就会跟皇上进言。娘娘,若是皇贵妃生下来这胎,您不就白给皇贵妃做了嫁衣么?” 富察储瑛点头道:“做的不错,如懿害了永璜还想抢永璜的位置,想得美!其余的,你放心,如懿这胎生不下来。” 如懿有喜之后,富察储瑛、苏绿筠和阿箬就组成了复仇者联盟,前些日子,三人就分好了工。 阿箬负责打探如懿这一胎的情况:江与彬偷偷看了江洲的脉案,如懿这胎绝对会难产加早产。 富察储瑛负责下手添一把火:找人鼓吹如懿怀了祥瑞之子,把所有人目光集中在如懿身上,一举打破如懿编造的幻想,顺势抬高弘历对如懿这一胎的期望。 苏绿筠负责收尾:苏绿筠连生了四位皇嗣,对接生嬷嬷比其他人还要熟络,只需要在如懿生产时暗示接生嬷嬷和钦天监把锅全甩给如懿头上就行了。 御花园 弘历、璟瑟、璟琴与恒娖陪着太后散步,宫人们远远跟随。 太后:“入了秋好哇,秋高气爽,京城最好的季节也就这么几天,是得来园子里走动走动。皇贵妃的胎也有七个月了吧?” 弘历点头道:“是该有七个多月了。” 太后:“太医怎么说?” 弘历:“太医谨慎,自然不肯吐准话。不过朕到觉得,这一胎不论男女,只要平安就好。” 王钦过来禀报道:“皇上,钦天监副使求见皇上。” 太后皱眉:“钦天监惯会甜言蜜语,听他们要嚼咀些什么好听的。” 弘历:“传吧。” 钦天监:“微臣叩见皇上、太后娘娘、端淑长公主、永乐公主、和敬公主。” 弘历:“说吧。什么事。” 钦天监:“禀皇上,微臣夜观天象,见天上紫微星泛出紫光,乃是祥瑞之兆。 恰逢皇贵妃娘娘有孕七月,微臣算得皇贵妃娘娘这一胎,必定是上承天心,下安宗兆的祥瑞之子,贵不可言。” 恒娖笑道:“额娘神机妙算,果然是好话。” 弘历笑道:“真的么?皇贵妃这一胎是祥瑞之子?” 钦天监点头道:“皇上,天象如此,但紫微星冲离宫,与后宫之主相冲,皇后娘娘早已离宫,如今后宫之主,不正是皇贵妃娘娘吗?” 弘历皱眉道:“这是何意?” 钦天监磕头道:“皇贵妃娘娘这胎是祥瑞不错,但皇贵妃娘娘与这胎皇子相冲,按理说皇子不该投到娘娘的腹中,如今天象有异,不知道皇子能否顺利降生。” 弘历晃了晃,璟琴连忙扶住,问道:“若是皇贵妃能平安生下皇子呢?” 钦天监答道:“自然是好,天象里皇贵妃生产时必有一劫,若平安诞下皇子,那便柳暗花明,若是难产,必然……” 璟瑟追问道:“必然什么?你说。” 钦天监:“皇贵妃娘娘命格贵重,自然是母活……”子亡。 弘历站不住,璟琴厉声道:“胡说什么?滚下去!若是皇贵妃和皇嗣出事,小心本宫扒了你的皮。” 钦天监磕头道:“微臣告退。” 弘历越想越觉得钦天监说的不错,如懿这一胎是她强要来的,皇嗣生来必定体弱,这不正合了钦天监的判言么? 弘历:“等等,若是皇贵妃生了个公主?” 钦天监:“皇贵妃此胎,必是皇子。” 弘历:“若是公主?” 钦天监:“若是公主,那就是微臣学艺不精,微臣定当领罚,皇贵妃和皇嗣自然也不会有事。” 见钦天监说的那么笃定,弘历更信了几分。 …… 钦天监 安心和钦天监副使说话。 安心:“皇贵妃的身孕已经七个月了,您说这祥瑞之子能不能顺顺利利落地啊?” 钦天监副使笑道:“能自然是好,万一要是不能,那一定是被谁克着了。” 安心:“你这嘴啊,可真是厉害,可把皇上啊,吓个不轻呢。” 钦天监副使:“说了让安心姑娘放心,咱们就靠这个吃饭的。” 安心点头,拿出几张银票,递给副使。 副使两眼放光的接过,说道:“安心姑娘,您说皇贵妃这胎定是皇子,微臣可是按您的话说了,若是出了意外……” 安心笑道:“副使大人不是早就跟皇上说好了么,若是出了意外,真让哪位得了公主,咱们主儿也能救您出来,咱们那,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副使笑道:“好,微臣定然万死不辞。” 副使答应哲妃这场交易,就是奔着哲妃的消息和银票去。若是真的,他权财两得,皇上定会更加信任他,若是假的,他这条命就没了,本就是一场豪赌。 第81章 出生即殇 景仁宫 颖嫔和恪嫔上门陪着如懿,江洲请脉。 颖嫔和恪嫔从前亲近如懿,也看不起其他的嫔妃,如今在宫里鲜少有人愿意搭理她们,两人思来想去,又和如懿掺和上了。 颖嫔笑道:“听钦天监说,皇贵妃这一胎是祥瑞之胎,定是个阿哥。” 钦天监后面的警示被弘历明令禁止,只有前面的祥瑞之子传了出来。 如懿笑意微敛,说道:“钦天监,皇上对钦天监深信不疑,本宫却觉得姑且听之,不必当真。” 恪嫔接话道:“钦天监说,娘娘这胎定是皇子,娘娘真是好福气呢。” 如懿笑道:“听钦天监的,不如听江太医的。” 江洲点头道:“皇贵妃娘娘的孩子一切都好,只是月份渐大,起坐间要小心。这孩子怕有早产之虞。” 如懿惊讶道:“早多久啊?” 江洲:“怕是也快了,不过这胎也满七个月了,若是生产顺利些,也能平安生下小阿哥,只是娘娘要小心些才是。” 容佩点头道:“那总是小心点好。” 如懿笑道:“小~阿~哥,你也说是小阿哥,钦天监也说是小阿哥。准不准啊?” 江洲:“准不准的,总有五成。” 三人失笑。 如懿笑道:“这用得着你来告诉本宫啊?” 颖嫔笑道:“依臣妾看,皇贵妃娘娘福泽深厚,定是个阿哥。” 如懿:“你也是有福之人,璟妧还乖巧吗?” 璟妧是颖嫔生下的七公主,这辈子宫里嫔妃已经没有了魏嬿婉与金玉妍,颖嫔保住了孩子,璟妧也成了颖嫔的亲生女儿。 颖嫔笑道:“乖的,不哭也不闹,只是不太亲近臣妾,想来是太小了。” 如懿点头道:“孩子还小,日后定然亲近你。” 颖嫔点头,道:“臣妾承皇贵妃娘娘吉言了。” (有宝子说阿龙出生的孩子都会算排序,所以我会改一下,哲妃的二公主算排序,璟瑟是三公主,其余顺延,玫嫔的阿哥不算排序,原因大家懂的……) …… 景仁宫 如懿发动了,痛苦地呻吟着。三位嬷嬷捧着水盆在外面闲聊,如懿胎位不正,只能先转了胎位才能生产,她们几个毫无用武之地。 嬷嬷甲:“你说这江太医说的真准,皇贵妃果然早产了,这算起日子,还有一个多月呢。” 嬷嬷乙:“皇贵妃胎位不正,这是难产呐。” 嬷嬷丙:“咱这儿田嬷嬷最有经验,还是得她来转正胎位。” 产房里头,田嬷嬷满头大汗给如懿转正胎位,奇了怪了,如懿这胎一点动静没有,就像是舒妃娘娘那一胎一样。 田姥姥一阵绝望,不会吧?她怎么能那么倒霉?两次都能碰上病胎? 如懿被田姥姥转正胎位,疼的满头大汗,痛苦的叫着,怎么没人告诉她生孩子会那么疼?她的肚子像是有刀在搅着一样。 暖阁内 弘历不安地踱来踱去,太后也沉默端坐着,听着产房里如懿沙哑的哭喊。 弘历焦急道:“王钦,朕不便进产房,你去唤个嬷嬷来问问,怎么还没动静?” 王钦:“嗻。” 太后安慰道:“皇帝,先别着急,皇贵妃这是头胎,是要久些” 弘历叹道:“可这孩子才八个多月,一落地还不知道怎样呢。” 钦天监副使:“皇上,微臣已经算过,皇贵妃胎气发动的时候也是个上上吉时呢。皇贵妃这一胎定是祥瑞之子,贵不可言。” 弘历点头道:“好,若是公主,朕便立即封为固伦公主。若是皇子,朕连名字都想好了,便叫永璂,可续基业。” 钦天监副使谄媚道:“璂,皇上取此名,可见重视。” 各宫都在等着消息。 咸福宫 富察储瑛靠在坐榻上,问道:“这天都亮了,皇贵妃哪有消息么?” 阿箬低声道:“听说生了一夜,还没生下来呢。” 林若瑶幸灾乐祸道:“俗话说,七活八不活,皇贵妃这胎啊,怕是凶多吉少了。” 哲妃三人的计划是背地里做的,并未告诉其他人,但耐不住如懿的人缘实在不好,讨厌如懿的嫔妃都往三人面前凑。 林若瑶虽然没有加入三人的复仇者联盟,但也勉强算个编外成员,时常跟慎妃几人凑在一起编排如懿,现在更是巴巴的跑到哲妃这里等消息。 景仁宫 江洲在产房外焦急问道:“这催产药灌下去几碗了,龙胎月份虽小,但也不是不到时候,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啊?” 弘历在暖阁里听见江洲的问话声也按了按头,太后熬不住,已经回去了,只有弘历和苏绿筠在熬着。 弘历见如懿这胎一直生不下来,就喊王钦去让璟琴代他主持朝政,自从璟琴打赢了准噶尔那一战后,朝中反对璟琴上朝的声音越来越小。 璟琴这次回京,已经能跟永璜、永璋一起上朝了。这次如懿生产,弘历抽不出来空,璟琴就被委以重任。 (挺唏嘘的,璟琴付出了很多努力,才能跟毫不费力的皇子一样站在朝廷上。) 如懿疼了一天一夜,实在受不住,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田姥姥惊呼,拍着如懿的脸喊道:“娘娘,您不能晕啊!您晕了,皇子可出不来了!娘娘!快醒醒。” 如懿静闭双眼,不愿醒来。 如懿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她晕倒了,就能把事情让其他人做了,冷宫中毒的时候是这样,鹿血酒的时候也是这样。 田姥姥见喊不醒如懿,大喊道:“江太医!皇上!皇贵妃晕过去了!” 弘历昏昏欲睡,被田姥姥叫喊声吵醒,苏绿筠也站起身来,惊呼道:“皇上!” 弘历问道:“怎么了?” 苏绿筠焦急道:“皇贵妃晕过去了,生产的时候,可不能晕呐,母亲没了力气,孩子怎么会生的出来呢?” 江洲匆匆跑进来,禀报道:“皇上,微臣请旨施针,娘娘晕过去了,这可不利于生产呐。” 弘历:“那就快去啊!” 江洲:“是。” 江洲又匆匆跑进产房,挑了根针,狠狠扎进了如懿的痛穴。 如懿被痛醒,一脸茫然的看着接生嬷嬷们。 田姥姥不愧是经验十足,喊道:“娘娘,你听奴婢的使劲,孩子马上就出来了。” 如懿忍着痛,听着田姥姥的令。 孩子终于生出来了,如懿又晕了过去。 田姥姥看着怀里泛着青紫的孩子,吓的一个激灵,看向了周围的嬷嬷们,嬷嬷们都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一阵绝望。 弘历见产房里没了声音,问道:“怎么没动静了?是不是生了?” 苏绿筠疑惑道:“怎么没有孩子的哭声呢?” 暖阁的帘子被掀开,江洲和嬷嬷们跌跌撞撞进来,哭丧着脸跪下。 众人:“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 弘历着急:“怎么了?” 田嬷嬷发抖道:“回皇上的话,皇贵妃产程不顺,折腾了许久,才产下了一位小阿哥。” 弘历松了一口气道:“阿哥?那就好。” 副使:“果然是位小阿哥。” 田嬷嬷哀声道:“可是,可是小阿哥落地时已经没了气息。” 弘历:“怎么会?” 田嬷嬷颤抖道:“回皇上,发动时小阿哥在娘娘肚子里都不动弹,况且皇贵妃刚刚又晕了过去,如今又逢娘娘难产加早产,所以……所以……” 苏绿筠见弘历大受打击,追问道:“那皇贵妃呢?皇贵妃娘娘如何?” 江洲:“皇贵妃娘娘因为生产时用力过度,气竭晕厥。微臣已经给娘娘服下山参汤,静养片刻就会好的。” 苏绿筠庆幸道:“皇贵妃无事就好,小阿哥已经出事了,皇贵妃可不能有事啊!” 钦天监副使和几位嬷嬷将苏绿筠这话听进去了。 弘历悲愤道:“朕的小阿哥怎会如此?” 弘历又看向钦天监副使,走上前狠踹了钦天监副使一脚,问道:“你不是说这一胎是祥瑞之子吗?” 钦天监副使被弘历踹到,庆幸他昨日夜观天象,算到今日他也血光之灾,穿了厚厚的衣裳进了宫。 钦天监副使迅速爬起,哭道:“皇上,微臣确实算出来皇贵妃这一胎是祥瑞之胎,但微臣也说过,这一胎与皇贵妃相冲啊。” 嬷嬷七嘴八舌的求饶。 嬷嬷甲:“皇上,奴婢们确实是尽心尽力了,奈何小阿哥在娘娘腹中就已经胎位不正了啊!” 嬷嬷乙:“娘娘难产加早产,奴婢们也不能十拿九稳的保证娘娘平安产子啊!” 嬷嬷丙:“娘娘晕了过去,奴婢们也没有办法使劲……” 众人七嘴八舌的想把罪过推到如懿身上。 钦天监副使也跳出来说:“皇上,微臣斗胆一言,小阿哥出生即殇,皇贵妃却只是气竭晕厥,这不就是应了微臣的箴言,子亡母活么?” 田姥姥低声道:“皇上,恕奴婢大胆,民间有个说法,说女子生产,若孩子没了,便是母亲命硬,克了孩子……” 弘历悲愤道:“你们胡说八道,还敢污蔑皇贵妃。” 嬷嬷甲附和道:“皇上,奴婢们不敢啊,民间确实有这个说法!” 嬷嬷乙接话道:“母亡子活,是子克母,母活子亡,是母克子啊!” 苏绿筠见这几人超常发挥,越说越大胆,连忙呵止道:“住嘴!这话是你们该说的么?办事不利还嘴硬,都给本宫滚出去!办事不利者,皆罚没三个月月银!” 众人麻溜的滚了。 弘历背过身去,捶胸顿足,也没有在意苏绿筠的异样。 苏绿筠上前安慰道:“皇上,这些人的话犯不着听进心里去,他们不过是为了活命罢了,皇贵妃年岁渐长,本就不易生子。” 弘历转头紧紧盯着苏绿筠问道:“你也觉得这件事是如懿的不对?” 苏绿筠跪下哭道:“皇上,臣妾绝无此言,女子生产本就是鬼门关,又怎么能怪皇贵妃呢?” 弘历拂袖离开,苏绿筠低头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第82章 弘历如懿初离心 弘历逃避似的离开了,颖嫔和恪嫔听了消息,过来看望如懿。 景仁宫 如懿悠悠转醒,睁开眼睛,一脸茫然。 容佩见状赶忙走上来,问道:“娘娘?” 颖嫔关切道:“皇贵妃娘娘?” 如懿哑声道:“孩子呢?抱给我看看。” 三人一脸悲切,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如懿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看着容佩问道:“容佩?” 容佩上前缓声道:“娘娘,十二阿哥与您缘薄,先一步走了。” 如懿睁大眼睛,一言不发。 容佩悲切道:“娘娘,您是难产加上胎位不正,十二阿哥的产程拖了太久,所以孩子没保住。” 如懿闭上了眼睛,侧过头去,低声道:“孩子呢,抱来我看看。” 恪嫔轻声道:“皇贵妃娘娘,为了免您伤心,皇上已经吩咐把十二阿哥送出去了。” 如懿哑声道:“已经送出去了?钦天监不是说这一胎是祥瑞之胎吗?怎么一落地,面都没见就没了?” 颖嫔悲愤道:“钦天监那帮人,一会说皇贵妃娘娘这胎是祥瑞之胎,一会又说是您自己害了自己的孩子,他们的话根本都不可信!” 没了海兰和苏绿筠的阻拦,恪嫔和容佩都是直来直去的性子,半点没有隐瞒,三人将事情全说了。 如懿问道:“皇上呢?” 容佩:“皇上已经回养心殿去了,说晚点再来看娘娘。” 如懿睁着眼睛,问道:“永…?” 容佩懂如懿的意思,答道:“永璂,皇上说是可续基业的意思。” 如懿终于崩溃的哭出声来。 恪嫔和颖嫔安慰了如懿一会,容佩见如懿实在难过,就好声好气的将恪嫔和颖嫔请了出去,让如懿一个人静静。 如懿呆坐在床榻上。 江洲端了一碗汤药走进,劝道:“娘娘,这是安神补血的汤药,您尽快服下吧。” 容佩接过,正要给如懿喂药。 如懿突然问道:“江洲,本宫怀胎八月有余,你日日诊脉,孩子不都是好好吗?” 江洲跪下道:“娘娘……” 如懿见江洲难以启齿,追问道:“江洲,孩子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江洲颤抖道:“娘娘,微臣斗胆问一句,您是不是用了那药了?” 如懿看着江洲,沙哑道:“用了什么药?” 江洲:?都这个时候了,还瞒着就没有意思了啊! 江洲深吸一口气,说道:“娘娘可还记得,微臣曾说过,您姑母给的方子,虽能很快怀上子嗣,但有很强的副作用。 微臣之前不敢断言,现在倒是推断出一二了,用了这方子,虽强行生下男胎,但也会落的母子俱损的下场!” 如懿呆呆的看着江洲,眨了眨无辜的眼睛,呆呆道:“本宫怎么不记得有这句话?容佩,你记得么?” 江洲咬牙切齿,你当然不记得!连他三令五申的喝完定能怀上都不记得,还会记得他匆匆带过的副作用? 容佩尴尬道:“是有这句话,但江太医也没说会落得母子俱损呐!” 如懿看向江洲,像是在问江洲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江洲低声道:“这方子还没有人试过,微臣怎敢断言?娘娘有孕时,腹中的皇子就一直不爱动弹,许是方子的问题。 况且这方子只有一次的效力,第二次用这方子,效果就会大大减弱,副作用也会更大。” 如懿还是不敢相信是她乱用药害得自己到了如此境地,甩锅道:“就算会母子俱损,但小阿哥也不该是出生即殇啊?舒妃的十阿哥也只是体弱多病而已。” 江洲见劝不动如懿这个倔驴,委婉道:“娘娘第一次喝副作用不大,确实能平安产下皇嗣,但娘娘您可是第二次……” 如懿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愿与江洲多说的样子。 容佩见状,说道:“江太医先回去给娘娘开药补身子吧,这药奴婢会服侍娘娘用下的。” 江洲无奈拱手道:“是,微臣告退。” 江洲离开了。 如懿睁开了眼睛,一脸委屈的问容佩道:“容佩,是不是本宫喝了两次生子秘方,才害了本宫的小阿哥?” 容佩坚决否定道:“怎么会是娘娘的错呢?娘娘第一次短短一个月就小产了,怎会有那么大的损伤?定是有奸人害了娘娘。 娘娘生产之时,奴婢只能在外候着,不能靠近。只是听里面的接生嬷嬷们说,小阿哥胎位不正。 田姥姥给您推了一夜的肚子,娘娘疼痛万分,才让小阿哥降生。娘娘,奴婢觉得,此事蹊跷。” 如懿闭眼,虚弱道:“可是推腹之事,除了田嬷嬷,没有人懂。去回禀皇上,本宫要查这四位接生姥姥,尤其是田姥姥。” 容佩点头道:“是。” 养心殿 弘历呆呆的坐在列祖列宗的画像前。 毓瑚走进行礼道:“皇上。” 弘历低声道:“朕写给永璂的祭文,就在桌子上,你送去宝华殿焚化了吧。” 毓瑚:“是。但皇贵妃说,想要查纠接生姥姥一事……” 弘历:“皇贵妃,要查这些接生嬷嬷也可,只要她心里可以稍加安慰就行。” 毓瑚:“奴婢明白。皇上,还有一事,钦天监副使如何处置?” 弘历悲愤道:“若不是他,朕也不会对皇贵妃这一胎寄予厚望。” 毓瑚:“皇上,您是信了钦天监的言语了?” 弘历:“钦天监字字言中,朕岂能不信?钦天监说皇贵妃和这胎没缘分,这胎的确是皇贵妃强要来的。 钦天监说皇贵妃这胎必生皇子,果真是个小阿哥。钦天监说皇贵妃和这胎犯冲,皇贵妃生产时种种险象……” 毓瑚无言以对,被弘历这一分析,她也有些相信钦天监了,旁人不知道如懿这一胎怎么来的,他们御前的人可清清楚楚。 毓瑚劝道:“皇上还没去看过皇贵妃,要不要去瞧瞧?” 弘历点头道:“告诉皇贵妃好好养着,朕得空就去瞧她。” 慎刑司刑房 刑房里陈列着刑具。 四个嬷嬷们被抓进牢中,惊慌失措。 嬷嬷们:“放我们出去啊,放我们出去啊,我们是冤枉的!” 嬷嬷甲急忙追着田姥姥道:“田姥姥,你可是我们主事的,你说句话啊!” 嬷嬷乙:“田姥姥,你得为我们做主啊,我们都被抓进来了,怎么办哪!” 田姥姥冲上去,大喊道:“凭什么抓我们?生孩子本就是险事,谁也说不准啊。” 嬷嬷们:“就是,就是。” …… 王钦宣旨让璟琴代弘历上朝时,朝臣还不敢置信,但很快就回过神,淡定的在璟琴面前七嘴八舌的上报起各自的难事。 璟琴知道是众人故意刁难,一条一条的答清楚了,碰到实在是璟琴决定不了的,也璟琴也仔仔细细的写下来报给弘历处理。 众大臣也无话可说,毕竟是弘历让璟琴代理朝政的,为难可以,胡搅蛮缠不就是打弘历的脸么? 璟琴结束了一天的唇枪舌战,回了府。 第83章 田芸儿救母 永乐公主府 璟琴刚进门,抱着绵音和绵昭才玩了一会,华年急匆匆进来禀报道:“公主,田姑娘来了,说有要事求您,奴婢把她带进暖阁等候了。” 璟琴顿了顿,问道:“田芸儿?” 华年点了点头。 璟琴起身道:“去看看吧。” 暖阁 田芸儿坐立难安,见璟琴进门,跪下磕头道:“求公主救救我娘,我娘真的是冤枉的啊!” 璟琴疑惑道:“你娘?田姥姥怎么了?她不是去给皇贵妃接生了么?” 昨日如懿发动,一直生到今晨。可今晨璟琴接了消息,就马不停蹄进宫代弘历主持朝政,又帮着批了点奏折,和大臣们斗了半天的嘴。 璟琴累了半天回来,只想抱着姐妹俩和庆佑玩一会,压根没心思打听如懿的事,如懿能不能生下皇子,对璟琴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田芸儿哭泣道:“皇贵妃产期将近,阿娘这个月都没回过家,谁知道昨日,邻居家的方姥姥回来,跟民女和哥哥说,阿娘因接生不力被抓进了慎刑司。” 璟琴皱眉道:“这事不好办。” 田芸儿听着哭泣,怔怔的看着璟琴,求道:“公主,民女知道这事是强人所难,民女敢以性命担保,阿娘绝对是冤枉的,只求您查清真相,若是能成,您让民女做什么,民女都愿意。” 璟琴摆手道:“起来吧,先坐下说。这事难办就难办在,就算你娘是冤枉的,也无济于事,皇贵妃只是想出出气罢了。” 璟琴当然知道田姥姥是冤枉的,上辈子她花了好大功夫加上田芸儿的药方才把田姥姥说服,这辈子田姥姥被她带在身边,自己又没下令,田姥姥怎么会干这种蠢事? 田姥姥接生的手艺不错,念在上辈子田芸儿豁出性命把永琪的死栽赃到如懿身上和田姥姥咬死都没有说出她的份上, 璟琴出嫁时特地带着田姥姥去了科尔沁,顺便带了田姥姥一家子,早早给田芸儿治了治病症,虽不能根治,但好歹没上一世那么严重。 后来璟瑟生龙凤胎、璟琴生双生胎更是让田姥姥忙的两头跑,田姥姥对她忠心耿耿,怎么可能瞒着她害如懿? 田芸儿十分无力,她和她哥哥都是普通人,皇权之下,君要臣死,臣都不得不死,更何况她们这种手无寸铁的普通人?皇贵妃要把气撒在她阿娘身上,她能怎么办? 田芸儿流下两行泪,顾念着璟琴在场,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美人垂泪,璟琴也有些无奈。 璟琴无奈道:“行了,哭也不是办法,这样吧,你让你哥哥去敲登闻鼓,剩下的,本宫想办法。” 田芸儿擦泪道:“公主,民女也能去,哥哥还要养家,还是让民女去吧。” 璟琴:“让你哥哥来吧,敲登闻鼓得受廷杖三十,你受不了的,你难道想和田姥姥在地府里相见么?” 田芸儿怔住,跪下磕头道:“多谢公主。” 璟琴摆手道:“起来吧,其余的事,你们兄妹自个儿琢磨,本宫只是给你这个机会罢了。” 田家院子 田家住在街巷,这一条街离宫里近,又便宜,许多在宫里做事的人家都会把院子买在这,院落狭小,都是挨在一起。 田芸儿抹着泪回来了。其他几户被抓走的人家看到田芸儿回来了也过来听消息。 田哥哥冲上前问道:“芸儿,公主怎么说?” 田芸儿哭道:“哥哥,公主说,这次阿娘是遭了无妄之灾了,皇贵妃失子,阿娘就算没错,也会被皇贵妃拿来当出气筒。” 院落本就小,左邻右舍听见的的都走了过来,告诉兄妹消息的方嬷嬷也是一脸悲切,她妹妹也被抓进了慎刑司,她们家是祖传的接生手艺了。 田哥哥怔住,悲愤道:“咱们庶人的命就这么轻贱吗?” 方嬷嬷哭泣道:“怎么就这么倒霉,偏偏碰上了这尊煞神呐!克死了自己的儿子还不够,还拿我们这些下人出气!” 其他几户人家也是一脸悲愤,接生手艺好被召进宫本是好事,谁知道会这么一去不回,还不如在宫外当接生婆子! 田嫂子问道:“可有法子救娘?” 田芸儿哭道:“公主说,只能试试敲登闻鼓了。” 众人惊呼:“那可是要挨板子的呀!三十杖下去,说不定就残废了!” 田芸儿哭着点点头。 原本吵闹的院里安静下来。 田哥哥犹豫了一会,说道:“我去!娘拉扯我长大不容易,总不能让娘在慎刑司白白给折磨死了!” 田嫂子张了张嘴,到底没说什么,他们家能过上好日子都靠婆婆的一双巧手,她实在说不出阻拦的话,只在背后默默流泪。 田芸儿哭的更凶了,哭道:“哥哥,都怪我身体不好,若是好点,也不用你……” 田哥哥安慰道:“傻妹妹,有哥哥在,怎么也轮不上你。” 街坊们也十分同情这对兄妹,纷纷出主意道:“明日守登闻鼓的,谁认识?塞点银子让他们下手轻点。” “田小哥,我跟你们一起去,我娘生我养我一场,可不能被黑心肝的毒妇折磨死了!” “田小哥,你要是不嫌弃,我能帮你写个诉状……” “田小哥,我认识御史台大人家的管家的亲家……” 第二日 登闻鼓 田哥哥穿着街坊邻居借来的软甲,来到登闻鼓面前。 田芸儿举着诉状,两人跪下高喊道:“民女田芸儿(草民田云笙),状告皇贵妃,胡乱给田嬷嬷等接生姥姥定罪,滥用刑罚……” 守鼓的侍卫相视一眼,昨天他们家八竿子打不着的七大姑八大姨都给这两兄妹求情了,让他俩高抬贵手。昨日永乐公主府也来了人悄悄打点了,他们就走个过场。 侍卫甲:“去去去,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来这里鸣冤,可得打三十大板,才能告状!” 田云笙点头道:“草民知道。” 侍卫乙:“你是铁了心要来敲登闻鼓了?” 田云笙点头:“是。” 两人相视一眼,搬来板子,准备行刑。 门口的吃瓜群众越来越多,议论纷纷,方嬷嬷等人也来了,见有人一直在问发生了什么事,方嬷嬷们一五一十的把苦水倒了出来,一传十十传百。 景仁宫偏殿 陈婉茵嘱咐永琪道:“永琪,你皇阿玛准你今日上朝听政,很快你也要娶福晋了,这次上朝听政,一定要……” 永琪无奈点头,听着陈婉茵的碎碎念,和前世的海兰不同,陈婉茵太关心他了,简直和海兰两个极端,陈婉茵做东西也是先紧着他一个人做,书房里全是永琪的画像。 陈婉茵顿了顿,低声道:“永琪,你让额娘给你找的笔帖氏胡芸角,额娘找到了……” 永琪惊喜道:“真的吗?额娘,她现在在哪里?” 陈婉茵轻声道:“回禀的人说,她早已过世了……” 永琪大受打击,摇头道:“不可能的,她明明……” 陈婉茵看着永琪,没有再说什么了,她那么细心的一个人,怎么会察觉不到永琪的不对劲呢?她只是不敢往下想罢了。 永琪见陈婉茵一脸歉意,强颜欢笑道:“无事,额娘,不过是儿臣一时好奇。儿臣告退了。” 陈婉茵点点头,目送永琪离去。 永琪失魂落魄的走了。 太和殿 弘历在上首坐着,听着大臣们的言语。 御史大夫跳出来说道:“皇上,昨日微臣收了一诉状,是百姓状告皇贵妃的……” 弘历眼皮一跳,似有不好的预感。 殿内跑进一个侍卫,大声喊道:“报!皇上,有百姓敲登闻鼓鸣冤,已经受刑了,他们状告皇贵妃滥用私刑……”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弘历见状,也只能摆手道:“宣。” 田云笙背部沾血被抬入了殿中,毕竟要面圣,侍卫也不敢放水太过。 田芸儿跟着进来,跪下磕头道:“皇上,状告皇贵妃,胡乱给田嬷嬷等接生姥姥定罪,滥用刑罚……” 田芸儿头重重的磕下,已经带了血迹了。 永琪见到田芸儿的相貌,有些站不住,差点冲口而出芸角二字。见田芸儿一直磕着头,永琪于心不忍。 永琪行礼道:“皇阿玛,能让兄妹二人不顾刑罚也要上殿,看来是极大的冤屈了。” 璟琴一脸疑惑的看着永琪,这是我的词啊,你凑什么热闹?她怎么不记得永琪有那么热心肠? 璟琴看永琪一脸心疼的盯着田芸儿,恍然大悟,永琪不会跟她有一样的奇遇吧?那她可得先把永琪铲除掉。 弘历被架起,只能逼问道:“你说你额娘是冤枉的,但她接生不力,害了皇贵妃和小阿哥也是事实。” 田芸儿:“皇上,阿娘她没有必要害皇贵妃和小阿哥,皇贵妃出事,也不是阿娘故意而为之。 从古至今,妇人生子都是一道鬼门关,神医再世,也不能保证一定不会出事。 更何况阿娘就算接生不力,也不能压入慎刑司受刑啊!” 弘历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居然这么能说,在他威压之下,依旧条理清晰的为田姥姥撇清关系。 弘历皱眉道:“后宫之事,都由皇贵妃做主,这种小事,你上殿也是无用的。” 田芸儿又磕头道:“皇上,自民女知道阿娘被押入慎刑司那日起,就求了不少宫里的人为民女向皇贵妃递诉状。 但皇贵妃不仅置之不理,还继续用刑。这件事虽是小事,但在民女眼里却是大事,眼睁睁看着阿娘受苦,民女实在是做不到。 民女不忍阿娘受人冤枉,平白无故受刑罚之苦,这才上殿鸣冤。” 弘历也想不到借口为如懿开脱了,转念一想如懿应该也只是查一查,不会太过分。 弘历摆手道:“皇贵妃不过是想问问生产时候的事罢了,你若是不满,那就让田嬷嬷她们上殿瞧瞧,若是她们无事……” 田芸儿磕头道:“民女愿一力承担欺君罔上一事。” 王钦领命离去。 第84章 璟琴断案 慎刑司刑房 四位接生嬷嬷遍体鳞伤,用刑的精奇嬷嬷站着,审问官在旁记录,容佩大发神威,在慎刑司逼问众人。 容佩冷笑道:“慎刑司的七十二道刑罚才过了十二道,你们就受不了了么?还不从实招来!” 田姥姥是嬷嬷中的主事,又被如懿着重强调过,身上的伤也最重。 嬷嬷甲:“十二阿哥生下来已经没气儿了,奴婢真的不知道啊!” 嬷嬷乙:“是啊,十二阿哥胎位不正,娘娘又是早产加难产,咱们实在是有心无力啊,并不是害娘娘!” 容佩冷眼看着绑在架上,遍体鳞伤的田姥姥,追问道:“田嬷嬷,您想明白了吗,是招还是不招?” 田嬷嬷:“知道的我都说了啊!娘娘胎位不正,又是难产,又是早产,中途还晕了过去,大罗神仙来了都难救啊!” 容佩冷哼一声:“皇贵妃娘娘怀胎时是有早产之像,可是早产,应该落地很快。 就算胎位不正,也不会难产到如此地步。于是咱们就是怀疑皇贵妃娘娘是被人故意拖延成难产的,乃至十二阿哥夭折。” 田姥姥虚弱道:“我哪能知道啊?龙胎在娘娘腹中就没了动静,就算转了胎位,娘娘晕过去也生不下来,奴婢已经尽力了。” 容佩一直在消息闭塞的景仁宫,连田嬷嬷家中有几口人都不知道,只能听命一个劲的逼问接生姥姥们。 有容佩盯着,就算璟琴昨夜连夜让人打点了精奇嬷嬷也无济于事,看精奇嬷嬷们手轻了,容佩甚至会自己动手。 可接生姥姥们能知道什么?她们压根就没害如懿,再严刑逼供又有何用? 就在容佩打算再换一个刑罚的时候,王钦走了进来,喊道:“慢!皇上有令,带接生嬷嬷们进殿!” 容佩拿鞭子的手抖了抖。 王钦走近,看着血淋淋的嬷嬷们,一脸惊讶的看着容佩,如懿的名声,算是完了! 太和殿 几位嬷嬷被抬进了殿,担架上都是血迹,田嬷嬷脸上还有两条触目惊心的鞭痕。 众人哗然。 田芸儿一路膝行的跪在田姥姥面前,哭喊道:“阿娘!” 田姥姥看着额头有血迹的田芸儿,明白了什么,虚弱道:“芸儿,你身体不好,不在家里待着,做什么进宫来?” 田芸儿痛哭道:“女儿再不来,您都要被折磨死了!” 田芸儿转身重重磕头道:“皇上,没有人证物证,哪能重刑逼问的?这不是屈打成招吗?求皇上做主啊!” 弘历有些尴尬,如懿要送田姥姥一行人进慎刑司,也是他同意的,如今东窗事发,让他做主,不就是让他打自己的脸么? 璟琴上前道:“皇阿玛,此事您不便插手,不如让女儿来审问。” 弘历点头道:“璟琴你来。” 璟琴喊道:“皇贵妃刚失子,又是内眷,不便前来,传容佩、锦心、三宝、江洲入殿。” 景仁宫 锦心喂坐在床上的如懿喝药,劝道:“娘娘,您产后元气大伤。十二阿哥薨逝,您天天睡不着觉。您得爱惜自己的身子!” 如懿呆呆的坐着,哑声道:“睡不着,一闭上眼,就觉得永璂还在肚子里动。” 锦心低声道:“娘娘,别这样,容佩在慎刑司拼了命地查问,会有消息的。皇上又送了补品来,您好歹吃一点?” 如懿:“吃不下,搁着吧。” 锦心长叹一口气。毓瑚带着人进来了,行礼道:“锦心,皇上宣召,跟我走一趟吧。” 锦心放下药碗,求救的看向如懿,如懿呆呆的坐着,像失了明。锦心低头认命的跟着毓瑚走了。 毓瑚带着锦心出门,就撞上进保押着三宝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无言以对。 太和殿 锦心、三宝、容佩、江洲都被带上了殿。 璟琴见几人上来了,问道:“容佩,你说是田姥姥几人害了皇贵妃,你可有人证物证?” 容佩冷硬道:“奴婢站在门外,亲眼见田姥姥几人一直推娘娘的肚子。” 嬷嬷甲反驳道:“冤枉啊!皇上,公主,皇贵妃胎位不正,不推肚子如何回转胎位?” 容佩:“就算胎位不正,也用不着推一夜吧!” 嬷嬷乙气笑了,辩驳道:“姑姑,您没生养过,自然觉得久,皇贵妃这是头胎,又逢早产和难产,一夜都是快了!” 容佩:“可……” 璟琴:“够了,容佩,其实你们没有证据,却抓人入慎刑司随意受刑是吗?” 容佩:“娘娘怀疑是田姥姥几人害的十二阿哥夭亡,所以才让……” 璟琴冷哼一声,道:“天底下若是靠怀疑就能随意送人入慎刑司的话,容佩,本宫怀疑你谋害公主,送你入慎刑司怎么样?” 容佩脱口而出道:“那怎么能一样,奴婢可是奉了皇贵妃之令,得了皇上允许才将人押入慎刑司的。” 众人都瞄了一眼弘历。 弘历脸色铁青,容佩这个蠢货,这才不到一炷香就把他拉出来当挡箭牌了? 璟琴冷笑道:“十二弟出生即夭,皇阿玛体谅皇贵妃失子之痛,让你们能追查真相,但也不是你们滥用私刑的理由!” 容佩怔住,很快就反驳道:“江太医说了,娘娘是早产,喝了催产药就能很快就生下皇子的,怎么会生了一夜还生不下来呢?若不是奸人动手,娘娘怎么会出事?” 田姥姥忍不住了,反驳道:“咳咳,奴婢说过了,皇贵妃娘娘胎位不正!没转回胎位都生不下来! 更何况娘娘中途还晕过去了,更是难上加难!江太医既然如此笃定,当时怎么不见江太医接生?何苦为难我们这些老婆子?” 江洲磕头道:“皇上,公主,微臣当日以为娘娘只是早产,所以熬了催产药,让娘娘快些生下皇子,但……” 江洲瞄了一眼弘历,似有难言之隐。 弘历懂了江洲的暗示,咳了一声道:“既然是场误会,不如就……” 容佩阻拦道:“皇上,万万不可,这些婆子才过了十二道刑罚,说的话不足为信,若是将七十二道刑罚都过遍了……” 璟琴冷笑道:“屈打成招才可信么?容佩,本宫怀疑你谋害十二弟,你去慎刑司受罚吧,若是能将七十二道刑罚受尽,本宫就不怀疑你了,可好?” 容佩抖了抖,不可置信道:“公主?!” 璟琴:“皇贵妃失子,伤心欲绝,忧虑难眠,你这个大宫女不仅不宽慰劝解,反倒搬弄是非,谗言惑主,拿无辜之人撒气。 既无人证,又无物证,竟敢仅凭猜测,将人押入慎刑司,施以酷刑,妄图屈打成招,这种奸佞之徒怎配待在皇贵妃身边?” 容佩反驳道:“奴婢做的事,娘娘也是同意的!” 璟琴:“事到如今,还不肯悔改,还妄图把事情都推给皇贵妃,来人,将容佩给本宫拖下去,容佩谗言惑主,肆意坑害无辜之人,罚入慎刑司受刑。” 容佩不可置信,被人捂住嘴带了下去。 弘历很满意,铁青的脸色好了些许。 璟琴继续道:“田嬷嬷等人遭受这等无妄之灾,赏银一百两。田嬷嬷之子女孝心可嘉,另赏银一百两。特许尔等归家休养半年。” 田芸儿等人磕头谢恩道:“谢皇上、公主隆恩!” 田府院落 田嬷嬷被魏嬿婉带人送回了院中,田芸儿磕头道:“多谢公主、嬿婉姑姑救命之恩!” 几位嬷嬷的家人纷纷跪下磕头。 魏嬿婉叹气道道:“公主说,这次你们能平安出宫归来,已是万幸了。皇贵妃刚失子,皇上断不会因此责罚她。 若继续纠缠,不仅皇上面上无光,你们要平安出宫也难上加难,事已至此,也只能草草定案了,你们领了银子好生调养吧。” 田芸儿点头道:“民女知道再纠缠下去也讨不了好,公主能罚那位容嬷嬷已是不易,公主的恩情,芸儿铭记在心。” 魏嬿婉点头道:“这次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流言蜚语最是伤人,连累公主还得出面平息流言,要不然皇贵妃名声完了,皇上的名声也不好听。 呀,说多了,公主府还有许多事,我先回府了。你们好好照顾几位嬷嬷。” 田芸儿:“恭送嬿婉姑姑。” 魏嬿婉离开了,徒留几位嬷嬷在交(咬)流(牙)病(切)情(齿)。 嬷嬷甲:“皇上想要就这样算了,不可能,以为推到容佩身上就没事了么,我可是差点没了半条命去!” 嬷嬷乙:“就是,咱们的命也没那么轻贱!容佩那个狗仗人势的小人!” 嬷嬷丙:“皇家的人不是最怕名声不好吗?要不咱们……” 三位嬷嬷对视一眼,问道:“田嬷嬷?” 田嬷嬷虚弱道:“我就不参与了,云笙为了我的事被打个半死,芸儿身子不好还上殿告状,我不好再让他们担心了。” 三位嬷嬷点了点头,没有强人所难,田嬷嬷是几人里受伤最重的,这次她们能出来也是芸儿和云笙出了大力,既然田姥姥不愿,那就她们三个自己干! 三位嬷嬷嘀嘀咕咕,找了街尾一个落魄秀才,三人给了银子,让秀才把遭遇编成册子,用夸张的写法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写的一清二楚。 三人靠人脉找了一家书社印册子。故事写的十分老套,奈何这种民告官的案例十分受欢迎,册子卖的很好。 虽然如懿被改成了前朝贵妃,璟琴被改成了前朝公主,但相近的名字还是能看出来到底指的是谁,一时间册子红遍了整个大清。 和璟琴与田芸儿一家不同,如懿是黑红,所有看过故事的人都会暗地里骂弘历如懿一句昏君妖妃! 可这事弘历却不知道,他现在有别的事情忙…… 第85章 再选秀,五福晋争议 景仁宫 锦心和三宝虚惊一场,躲过了一劫,被送回景仁宫,如懿已经躺下睡着了,锦心进门愣了愣,叹了一口气,出去找三宝了。 两人嘀嘀咕咕半天,一致认为不能让容佩折在慎刑司,如懿这个人嫌狗憎的性子,他两可不想伺候! 如懿晚上被饿醒,哑声道:“锦心、容佩!” 锦心打了帘子进来,问道:“娘娘,有何吩咐?” 如懿嘟着嘴看着锦心,锦心不明所以,如懿叹气,问道:“容佩呢?” 锦心低落道:“容佩被抓进慎刑司了。” 如懿一脸疑惑,锦心只好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个清楚。 如懿气急,冷声道:“接生嬷嬷们是如何在本宫生产时磨磨蹭蹭,致本宫的小阿哥早夭的,容佩都看在眼里,她们有何冤屈?” 锦心无奈道:“娘娘,关键是咱们没有证据啊!” 如懿冷冷的看了锦心一眼,她如懿做事,还需要讲什么证据?丢进慎刑司不就能知道了吗? 锦心彻底屈服了,对如懿这种人,说了等于没说,锦心问道:“娘娘,那容佩怎么办?她还在慎刑司呢。” 如懿淡淡道:“慎刑司爱折磨人,必不会让容佩就这么没了,咱们只需要等。” 锦心十分诧异,等什么?等容佩熬过七十二道刑罚吗? 锦心一脸怪异,也不想再和如懿多说,转身去找三宝商量对策。 …… 锦心:“那位就是这么说的,容佩怕是回不来了……” 三宝:“别啊!要是容佩回不来,以后她想干坏事不得来找咱们两个?咱俩的九族都不够她一个人嚯嚯的。” 锦心绝望道:“她不肯救人,我也没办法了,实在不行咱俩结个对食出宫吧?” 三宝:“好办法,这个破地方我是一刻都不想待了,再待下去,说不定我得再进一次慎刑司。” 两人抬起头相视一眼,眼中没有情情爱爱,全是对活着的渴望。 但三宝和锦心只是说说而已,要是真结了对食,他们俩更加跑不了,两人只觉得前途无望! 养心殿书房 弘历被这事站在地图前,刘统勋与傅恒、璟琴几人陪侍。 刘统勋:“皇上,如今四海平定,玉氏依附我大清,忠顺无二。准噶尔已经平定,科尔沁及蒙古各部与我大清更加紧密。” 弘历:“那就好。只是这寒部……” 傅恒接话道:“寒部长久以来与准噶尔部同声同气。如今准噶尔已定,唯有平定了寒部,才能算真正的海内清平。” 璟琴点头道:“舅舅说的不错,其实准噶尔落败,也吓的寒部畏惧不已,有心向我大清示好。” 弘历问道:“示好?如何示好?” 璟琴笑道:“寒部首领寒提有一位女儿,十分貌美,被边地诸部尊为圣女,奉若神明。” 弘历有些感兴趣,但念及臣子和璟琴都在,摆手道:“朕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朕再想想。” 众人:“是。” 众人走后,王钦捧着放了名册的盘子鬼鬼祟祟的进来。 弘历疑惑道:“何事?” 王钦谄媚道:“皇上,太后催了好多次,这秀女名册,您都还没看过呢。” 弘历伸手拿过名册,随手翻看了一下,若有所思的问道:“璟琴的科尔沁部也送人来了?” 王钦谄媚道:“是啊,这位是驸马亲叔叔的大女儿,小女儿嫁给了三阿哥,这位许了三个人家,三位未婚夫婚前都出了事无法娶亲。 郡王就请萨满算了一卦,说唯有世上命格最贵重之人才压得住这位的命格,这才千里迢迢送入宫来。 公主让奴才跟您说一声,您若是喜欢就让钦天监看看,可以就留下,不喜欢就送回科尔沁,这位就回科尔沁不嫁人了。” 弘历当然感兴趣,强作镇定道:“那让钦天监看看吧。” …… 养心殿 毓瑚分别拿出几幅画卷挂在墙上,弘历在让永琪和他一起看画像。 陈婉茵和如懿一前一后的到了,如懿虽然没有抚养永琪,但到底名义上是永琪的养母。 永琪行礼道:“儿臣给娴娘娘、额娘请安。” 如懿、陈婉茵行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弘历摆手,又走后位置上,说道:“免礼,皇贵妃,文嫔,永琪,你们都坐。” 如懿、陈婉茵:“是。” 弘历:“朕想着永琪如今已经十六岁了,该议婚了。这是如意馆为几位闺秀画的小像,你们也都瞧瞧,为永琪挑个好的。” 陈婉茵欣喜道:“皇上疼爱永琪,臣妾不胜欣喜。” 弘历笑道:“永琪。这也是你自己的事儿,也来瞧瞧。毓瑚,你来介绍,画像上是哪些闺秀?” 毓瑚走到画像前,介绍道:“这一幅是皇后娘娘亲弟傅恒大人的第四女富察云静, 这是太后娘娘母家的侄孙女儿钮祜禄映月, 这是正三品左副都御史观保之女索绰伦掌珠, 这是鄂尔泰的孙女西林觉罗涵春, 这是散秩大臣福僧额之女伊尔根觉罗伊云, 最后一幅是七品库掌乌品泰之女乌沅荷。” 如懿皱眉道:“这回是替永琪挑嫡福晋,乌氏的出身略显低微了。” 陈婉茵见如懿又开始指手画脚,捏紧了帕子,但如懿到底是为了永琪着想,陈婉茵也没有开口。 永琪紧锁着眉,西林觉罗涵春是他上辈子的福晋,性子也和善,容得下芸角,可他不满意,他更想让芸角当他的福晋。 可芸角这辈子比上辈子的身世还低,当个侧福晋都不够格…… 永琪私下里悄悄让人去问过田嬷嬷一家愿不愿意送田芸儿当侧室,被田姥姥一家拿着大棒赶了出来…… 这辈子的芸角不愿意为妾,永琪思来想去,还是打算拼尽全力娶芸角为福晋。 毓瑚解释道:“可这位乌氏是出名的美人,所以皇上也列在其中。” 永琪拱手道:“皇阿玛,儿臣年幼,以读书当差为要。何况娶妻娶德,容貌如何并不要紧,家世寒微亦不要紧。” 弘历满意点头道:“乌氏美艳,若不做嫡福晋,侧福晋也是好的。” 陈婉茵惊讶的看了看永琪,原来永琪喜欢这种类型的格格吗? 永琪拱手道:“皇阿玛,乌氏虽貌美,但儿臣不喜欢,儿臣也不希望自己耽于美色。” 弘历:“也好,皇贵妃、文嫔,你们也该为永琪挑一挑才是。” 陈婉茵笑道:“臣妾懂得什么,皇上挑的自然个个都是好的。” 如懿:“本宫觉得散秩大臣福僧额之女伊尔根觉罗伊云不错,她外祖是怡亲王,皇亲国戚,自然血脉贵重。” 永琪嘴角抽了抽,如懿可真会挑,里面脾气最大的就这位了,他要是真娶了,他额娘陈婉茵都没地方哭了。 弘历问道:“永琪,你自己喜欢哪个?” 永琪跪下磕头道:“皇阿玛、娴娘娘、额娘,儿臣有罪,儿臣喜欢上了民间女子,田芸儿。” 如懿笑容僵了僵,反驳道:“民间女子?身份如此低微如何配的上永琪你?” 汉人陈婉茵被如懿无差别攻击,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永琪辩驳道:“儿臣以为娶妻娶德,家世寒微不要紧。田氏上殿救母,果敢刚毅,儿臣喜欢,想娶她为嫡福晋。” 弘历也找补道:“若是永琪你喜欢,朕可以封她为侧福晋,以她的身份,封侧福晋已经是高攀了。” 永琪磕头道:“谢皇阿玛为儿臣着想,可儿臣心悦田芸儿,就如皇阿玛心悦娴娘娘那般,就算田芸儿身份低微,儿臣也不在意,只想娶她做福晋。” 弘历叹道:“朕会好好思量。永琪,你先回尚书房吧。皇贵妃、文嫔,你们也先回去吧。” 永琪行礼道:“是。儿臣告退。” 如懿、陈婉茵:“是,臣妾告退。” 几人出去。 养心殿 永琪出来,擦了擦手心里的汗。 永琪的贴身太监上前问道:“您进去一趟,怎地出那么多汗?给您娶福晋,那是喜事啊。” 永琪长叹一声,迈向尚书房。 慈宁宫 弘历坐在太后跟前。 太后:“皇帝,这次选秀的名位定得差不多了。你也瞧一瞧。” 弘历接过名册随手翻一翻,说道:“儿子知道。这礼部尚书德保之女索绰伦氏为瑞贵人,另有几位位分较低的常在答应。” 太后笑道:“这些人都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科尔沁部的赛桑王爷送来的女儿厄音珠。” 弘历点头道:“璟琴也和儿子提过。璟琴嫁到科尔沁部,科尔沁部又送来了厄音珠,这满蒙姻亲是扣的紧紧的。 儿子想好了,定博尔济吉特氏为豫嫔,入宫就为主位。” 太后点头道:“那就好,新人的住处,就让纯贵妃费心安排妥当吧。” 第86章 如懿横插一脚 养心殿 弘历呆站在画卷前,他给了那么多选项,昨日夜里还在斟酌永琪选那个更合心意,没想到永琪选了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弘历仔细回想了一下田芸儿的容貌,虽然清秀,但也不是很出众,永琪居然喜欢这种类型吗? 弘历叹了口气,虽然孝心可嘉,但身份太低,不适合当嫡福晋,若永琪喜欢,到时候封她为侧福晋也行。 弘历:“毓瑚,把这些画卷收起来吧。” 毓瑚:“是。” 长街 陈婉茵独自走着,如懿追上前。 如懿:“文嫔,永琪到了该议婚的年纪,是该成婚了。皇上选的人中,多是高门大族,足见得皇上有多重视永琪。 毕竟你这个额娘的既无位分又无恩宠,又没什么母家可以依靠。永琪娶个高门贵女也是助力。” 陈婉茵站住,今天如懿就是奔着扎她心来的吧?先是点她身份低微,现在又凑上来明目张胆说她拖累永琪,她也没惹如懿吧? 陈婉茵:“皇贵妃,永琪没那意思,臣妾也不想逼迫永琪,永琪想娶什么福晋,自然是有他自己做主。” 如懿:“永琪娶福晋一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永琪如今年少不知事,凭自己喜欢选福晋,难不成文嫔也要纵容?” 陈婉茵淡淡道:“原来皇贵妃也知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妾和皇上都没说什么,此事也轮不到皇贵妃管吧?” 如懿被陈婉茵软钉子噎了一下,气愤的嘟嘴道:“本宫名义上也是永琪的养母,怎么不能管?皇上不说,是因为顾及永琪的面子,文嫔你也该为永琪想想。 若是永琪娶了福僧额之女伊云格格,那永璜和永璋更是拍马都追不上了,至于那田氏,永琪若是实在喜欢,大可以封为侧福晋。” 陈婉茵嗤笑道:“然后重走皇贵妃您的老路?宠妾灭妻,家宅不宁?” 如懿冷冷道:“你!文嫔,本宫可是为了永琪着想,你若是执迷不悟,以下犯上,本宫也不会轻纵了你。” 陈婉茵淡淡道:“臣妾不知何处惹怒了皇贵妃?臣妾说了,永琪的婚事,他自个儿做主,不劳烦皇贵妃费心。” 如懿气愤道:“文嫔,你……你冥顽不灵、以下犯上、言辞不逊,本宫罚你掌嘴十下!” 锦心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完全不敢上前。其余人等更不用说,相比于如懿这个景仁宫主位,他们更信服陈婉茵,哪会动手? 如懿瞪了锦心一眼,怒道:“锦心!”真是不中用,换成容佩,早就上前了! 陈婉茵淡淡行礼道:“不劳烦皇贵妃了,臣妾记得你也没有权利责罚嫔妃。更何况,臣妾说的是实话,何来不逊?皇贵妃既然不喜欢,那臣妾就不说了,臣妾告退。” 说罢,陈婉茵转身离去,如懿站在原地无能狂怒,如懿冷冷扫了宫人们一眼,又不好责罚,怒气冲冲的走了。 养心殿 如懿站在门口,一直催眠自己:你是为了永琪着想,你是为了永琪着想……终于做好心里建设,打算走进养心殿。 王钦阻拦道:“皇贵妃?您怎么来了。” 如懿淡淡道:“本宫来找皇上。” 王钦等了一会,如懿只疑惑的看着他。 王钦:?找皇上干嘛,你倒是说啊! 王钦和如懿对峙一阵,败下阵来,认命的进去通报了。 王钦:“皇上,皇贵妃娘娘来了。” 弘历点头道:“让她进来吧。” 王钦这下明白了为什么如懿不说缘由了,原来如懿早就猜到了弘历不会问! 王钦:“嗻。” 如懿进来,行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弘历摆手道:“起来吧,坐吧,皇贵妃怎么来了?过来看看朕为永琪和永珹选的福晋。” 如懿傲娇的坐在一边,问道:“永珹?他不是在济南行宫陪慧贵妃么?” 弘历心情很好,点头道:“是啊,他如今年岁也大了,曦月和琅嬅在济南为他挑选了几位闺秀,都不满意,说还是朕挑的放心,上书让朕给永珹选一位。” 其实是高曦月的爱子之心占领了高地,想通过这件事告诉弘历他还有永城这个孩子,顺便给永珹找个势力大些的妻族。 济南的姑娘们虽好,但放在京城里还是不够看。 高曦月也怕她走了之后,永珹过的不好。 如懿捏了捏帕子,凭什么皇上叫高曦月和富察琅嬅的闺名,却喊她皇贵妃? 弘历见如懿一直不搭理他,分享喜悦的心情淡了淡,喊道:“皇贵妃?” 如懿还在纠结着这个称呼,又不好明说,只淡淡道:“皇上选的,自然是最好的。” 弘历喜笑颜开,说道:“快看看,朕给永城、永琪选的福晋。” 如懿认真的看了看,皱眉问道:“四福晋为福僧额之女伊尔根觉罗氏,五福晋为西林觉罗氏?皇上为何选西林觉罗氏为五福晋?” 弘历:“朕知道,西林觉罗氏的祖父鄂尔泰是有罪,但也没必要让他的子孙因先人之责日夜不安。 永琪娶鄂尔泰的孙女,一则以示天家宽宏;二则宽慰鄂尔泰全族,勉励他还在朝为官的子侄。” 如懿:“那为何是永琪娶?永珹不也可以吗?” 弘历:“永珹也可……但朕已经为他定了福僧额之女伊尔根觉罗氏,永珹生母乃辛者库罪奴,又是玉氏血脉,是皇子中身份最低的,需要一位家世显赫的嫡福晋。” 如懿发现了突破口,笑道:“皇上只考虑的家世,却不考虑人与人相处之道。” 弘历疑惑道:“何出此言?” 如懿笑道:“伊尔根觉罗氏家世显赫,又有皇族血脉,性子也高傲,和小孩子脾气的慧贵妃怕是不好相处。 这西林觉罗氏虽出身大族,但鄂尔泰犯事、连累子女,西林觉罗氏心性坚韧又性情和顺,定能和慧贵妃好好相处。” 弘历若有所思,点头道:“是有些道理。那你就不怕文嫔跟伊尔根觉罗氏起冲突?” 如懿无所谓道:“文嫔性子温婉和善,定不会和伊尔根觉罗氏起冲突,慧贵妃就不一定了。” 弘历被说服了,点头道:“等过几日永珹和曦月回京,朕就问问他们的意思。 若他们同意,朕就下旨,让永珹迎娶西林觉罗氏为嫡福晋,永琪迎娶伊尔根觉罗氏为嫡福晋。” 如懿:“那永琪看中的田氏?” 弘历:“她身份低微,做侧福晋吧。” 如懿点头道:“也好,也算是如了永琪的愿了。” 景仁宫偏殿 永琪听说如懿去了养心殿,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依他对如懿的了解,按如懿拧巴的性子,能主动打破和弘历的冷战巴巴的跑去养心殿,必是有事。 永琪坐在窗边,看如懿满脸笑意的回宫,更担心了,有些坐立不安。 陈婉茵见永琪担心的看书的手都在抖,叹了口气,吩咐道:“顺心,这里有十两银子,你去前头问问,皇贵妃去养心殿做什么了?” 顺心:“诶。” 一炷香后,顺心回来了。 母子两人满眼焦急的看着顺心。 顺心低声道:“皇贵妃去养心殿,跟皇上商量阿哥的婚事,听说,商定了福僧额之女,怕阿哥和主儿不愿意,就先压下,等慧贵妃娘娘同意后,一起宣旨。” 陈婉茵担忧的看了永琪一眼。 永琪呆呆的问道:“四哥定了那位福晋?” 顺心:“奴婢问了一嘴,定的是鄂尔泰的孙女。” 永琪的天塌了,他居然跟四哥换了福晋?天底下居然还有这种荒唐事。 永琪噌的站起,焦急道:“不行,额娘,儿臣要去找皇阿玛!” 陈婉茵无奈道:“没有的,永琪,你还不明白吗?皇贵妃吹的风,咱们两个阻拦不了的,她到底算你名义上的养母。 你若真喜欢田氏,日后她成了侧福晋,额娘多多劝劝嫡福晋,不要为难田氏。” 永琪听了这话更加坐立难安,就陈婉茵和芸角的性子,二对一都打不过伊尔根觉罗氏,他现在又无权力,哪里护得住? 永琪焦急道:“额娘,不如儿臣再去求求皇阿玛?” 陈婉茵点了点头,母子俩到养心殿求田氏为嫡福晋,被弘历骂了出来。 永琪被指责耽于美色,不思进取。陈婉茵被指责溺爱永琪,教子不善。 母子俩落寞的走在长街上。 陈婉茵安慰道:“永琪,这就是命啊,摊上了皇贵妃,咱俩躲不掉了。” 永琪抬头,不信这是命,这辈子他成功躲掉了如懿的抚养,这不就说明命数可以改变吗?就像前世,宫里也没有璟琴啊。 璟琴?! 永琪惊喜道:“额娘,儿臣想到办法了,儿臣先行告退。” 陈婉茵一脸茫然,看着永琪兴高采烈的跑走。 第87章 永琪求救 长春宫书房 璟琴在里头替弘历批着不重要的奏折。自从琅嬅离宫、璟琴璟瑟姐妹俩回宫,长春宫就被弘历留给姐妹俩住了,无论璟琴璟瑟是留宿还是休息,都能回长春宫。 璟琴也得了消息,一直在思索该怎么办,若是永琪娶了伊尔根觉罗氏,那么大的助力,肯定是她的劲敌。 璟琴想起了当日永琪看田芸儿的眼神……若是如此,她就送田芸儿进永琪府邸,让田芸儿趁机毒死永琪算了。 璟琴还在思索着对策,魏嬿婉进来禀报道:“公主,五阿哥求见,说有要紧事求公主。” 璟琴:“永琪?让他进来吧。” 永琪进来,行礼道:“皇姐安。” 璟琴放下笔,说道:“起来吧,坐,什么要紧事,能劳动你来寻本宫?” 永琪没有坐,跪下磕头道:“皇姐,永琪想娶田芸儿为嫡福晋,求皇姐帮永琪劝劝皇阿玛。” 璟琴茫然了一会,无奈道:“起来吧,永琪,这事本宫也帮不了你,芸儿家世太低,家中只有田姥姥在宫中做事,无一人为官,皇阿玛怎么会同意呢?” 不过永琪这么喜欢田芸儿,那她想的用田芸儿毒死永琪的办法就有戏。 永琪知道他贸然前来,璟琴肯定不会帮忙,但他没办法了,若是西林觉罗氏他就认命了,伊尔根觉罗氏绝对不行。 永琪:“皇姐……” 璟琴笑着打断道:“永琪,伊尔根觉罗氏可是个好姻缘,你确定要丢了?若是娶了她,你可是如虎添翼啊。行了,坐吧。” 永琪怔住,璟琴怎么知道他要娶伊尔根觉罗氏?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合理,他额娘靠十两银子就能打听出来的消息,璟琴能打听出来也正常。 永琪知道他若是娶了伊尔根觉罗氏,永璜和永璋几个人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可现在还有璟琴啊!璟琴哪样不比他强?他真的争得过璟琴吗? 永琪上辈子听了如懿和海兰的话,争了那么久,最后也没有争到什么,病痛的折磨早已磨灭了他大半的野心。 而且这世陈婉茵也只求他平平安安,快快乐乐,他何必为了虚无缥缈皇位,放弃前世伴他许久的芸角?他上辈子对不起的只有芸角与福晋两人。 永琪起身坐下,道:“皇姐,永琪心悦田芸儿,只想娶她为嫡福晋,家世低微,永琪也不在意。” 璟琴轻笑一声,问道:“其实本宫很好奇,永琪,你只见了田芸儿一面吧?为何非她不可呢?还想许她嫡福晋之位。” 永琪心头一震,看了看笑着的璟琴,硬着头皮道:“我对她,一见钟情。” 璟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道:“这话可不能跟皇阿玛说,说了皇阿玛更不同意了。” 永琪点头道:“永琪明白,皇姐,你能帮我劝劝皇阿玛么?” 璟琴:“自然可以,不过本宫也把丑话说在前头,本宫可不保证皇阿玛会听。” 永琪怔住,焦急道:“皇姐,永琪真的不想娶伊尔根觉罗氏,若是你能帮永琪,永琪日后都唯皇姐命是从。” 对了,给条件才算求人,不给条件都是白嫖! 璟琴思索道:“本宫是有一办法,但田芸儿现在定是当不上嫡福晋了,皇阿玛不会同意的。” 永琪追问道:“什么办法。” 璟琴玩味的看了永琪一眼,笑道:“永珹和慧娘娘快到京城了,皇阿玛会让内务府办一场赏花宴给永珹、慧娘娘、文嫔和你见见未来的福晋。 你去的路上,摔一跤,第二日,再摔的严重些,一直倒霉到皇阿玛开始怀疑,皇阿玛相信天象,若是你总是走霉运,他定会召钦天监询问。 钦天监的副使见钱眼开,你让文嫔使点银子,让他说你流年不利,不能那么早成婚,我到时候就劝皇阿玛给你先娶个侧福晋,等到了年纪再娶嫡福晋。 你可别把事情赖到伊尔根觉罗氏身上,她外祖曾是总理事务大臣,在内务府有许多亲信,你要是歪了主意……” 永琪:“永琪知道。可皇姐,就算这个办法能拖一时,皇贵妃也不会善罢甘休,到了时候,她还会劝皇阿玛给我娶福晋的。” 璟琴笑道:“放心吧,她到时候可不会再想起你的事了。” 她送的博尔济吉特氏已经在路上,寒香见也过了皇阿玛的明路了,慧娘娘也快回京,如懿应顾不暇,哪有空管永琪的事? 永琪点了点头,回去和陈婉茵商量对策去了。 景仁宫偏殿 永琪将计划说了出来,陈婉茵点了点头,说道:“我封了五百两银子,让顺心拿去给钦天监副使,只是永琪,要说几年?时间太长,额娘怕你皇阿玛怀疑。” 永琪思索了一会,说道:“两年吧。”等寒氏入宫,皇阿玛就没空想他的事了。 陈婉茵点点头,让顺心拿了银子出去办事了。 …… 御花园 亭子里高曦月和如懿分坐两边,陈婉茵坐在如懿旁边。 三人静静端详着御花园的闺秀,没有任何的交流。 璟琴璟瑟相携而来,高曦月见两人到了,高兴的站起来,喊道:“璟琴!璟瑟!这里这里。” 璟瑟拉着璟琴进来,笑道:“慧娘娘怎么在这坐着,这哪看得清?不如出去外面瞧瞧。” 高曦月点头,起身跟着璟琴璟瑟走了,边走边抱怨道:“我早就想出去看看了,也不知道如懿是发了什么疯,偏要一起坐在上面看,在上面有什么好看的?” 如懿咬牙切齿,心里一直默念着,她才三岁,你还抢了她儿媳,别和她计较。 陈婉茵看了看高曦月,又看了看如懿,很明显,她也想出去看看。 如懿站起身来,道:“走吧,文嫔,也出去瞧瞧。” 几位格格在百无聊赖的走动着,让她们过来,又不问话,自顾自的带着人进亭子里看她们,怎么?她们是猴子吗? 见璟琴璟瑟将高曦月拉了过来,几位格格纷纷行礼,自报家门。 富察云静:“臣女富察云静,阿玛是富察傅恒,年十六。” 钮祜禄映月:“臣女钮祜禄映月,年十五。” 索绰伦掌珠:“臣女是正三品左副都御史观保之女索绰伦掌珠,年十五。” 西林觉罗涵春:“臣女西林觉罗涵春,年十六。” 伊尔根觉罗伊云:“臣女是散秩大臣福僧额之女伊尔根觉罗伊云,舅舅是怡亲王,年十七。” 乌沅荷:“臣…臣女七品库掌乌品泰之女乌沅荷,年十六。” 璟瑟笑道:“表妹也来了?” 富察云静笑了笑,看着璟瑟点了点头。 高曦月看了看几位格格,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样子没有如懿那种货色。 高曦月笑道:“这次皇上让几位格格进宫来,就是想让本宫和永珹看看哪位格格能成永珹的福晋,各位不用拘束,就当是进宫赏花了。” 几位格格虽然惊讶于高曦月的直白,但点了点头,打算各自散开。 如懿也带着陈婉茵气势汹汹的来了。 第88章 一波三折 见如懿过来了,几位格格纷纷行礼,又介绍了一遍,如懿淡淡的点了点头。 几位格格有些尴尬,站在原地不动。 如懿问道:“伊云格格,过来让本宫和文嫔看看。” 如懿的目的性太强,说话又太不客气,不像是皇家选福晋,倒像是普通百姓院里的恶婆婆挑媳妇似的,伊云当然不开心。 伊云虽然心里有些不开心,但还是规矩的上前行礼道:“臣女伊尔根觉罗·伊云,见过皇贵妃娘娘,文嫔娘娘。” 如懿满意的点点头,笑着瞥了一眼身旁的文嫔,感叹道:“是个懂规矩的格格。” 伊云越来越心烦,不会夸人可以不用夸,懂规矩算什么夸人?是想说其他格格都不懂规矩吗? 高曦月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讽刺道:“是啊,几位格格可比某人懂规矩多了,赏花宴上迟到,怕是这宫里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如懿似笑非笑道:“慧贵妃是想起往事,醋了?可惜就算本宫赏花宴姗姗来迟,皇上也更属意本宫。” 高曦月又不喜欢弘历,自然无所谓如懿的真爱攻击,阴阳怪气道:“哦?皇上属意皇贵妃,怎么皇贵妃最后不是嫡福晋啊?不会是自己不想吧?” 几位格格看着两人的菜鸡互啄,陷入沉默,一个不顾场合的暗讽皇贵妃,一个当场承认暗讽且得意洋洋。 伊云皱了皱眉头,她也得了消息,这次选秀,皇上更属意她为五福晋。 五阿哥的养母皇贵妃,嘴脸不像正室像侧室;五阿哥的生母文嫔,站在那跟个木头一样高高挂起,这哪是天上掉的馅饼啊?这是天坑啊! 更何况她还打听到五阿哥更喜欢一个汉军旗包衣旗女,还动了想立她当嫡福晋的念头,虽然皇上不同意,但也想要封她为侧福晋,那她这个福晋当的有什么意思? 看了看跟前得意洋洋的皇贵妃,再想了想远在别宫修养的皇后,伊云暗自掐了自己一把,她可绝不能平白给别人做了嫁衣! 如懿反驳道:“若不是先帝……” 璟琴和璟瑟同时皱眉,一脸冷冽的看着如懿,如懿被两人的眼神吓住,话也说不出来了。 如懿强硬转移话题道:“……仁慈,同意本宫常常入宫陪伴姑母,本宫与皇上也不会相识,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一说到和弘历相识,如懿遥相顾的心就停不下来。 伊云一脸天真的问道:“皇贵妃也喜欢这首诗吗?臣女也十分喜欢。” 如懿警惕道:“伊云格格也知道《墙头马上》吗?” 伊云点头道:“知道啊,不过是曲酸词,那懦弱的裴少俊如何配得上李千金?李千金为了裴少俊抛父弃母,更是愚蠢。 臣女更喜欢皇贵妃念这句诗的后两句‘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寄言痴小人家女,慎勿将身轻许人!’” 伊云的话振聋发聩,璟琴眼眉挑了挑,这个性子,她喜欢。 如懿被伊云一顿呛声,说不出话来,高曦月哈哈大笑道:“你这性子,本宫喜欢。” 如懿危机感上来,也顾不得心里的不喜,笑道:“伊云格格的身上有本宫当年的影子,本宫也喜欢。” 伊云不可思议,她都那么怼皇贵妃了,皇贵妃居然还能忍?这五阿哥得有多差劲,才能让皇贵妃那么迫切的选她? 高曦月皱眉道:“皇贵妃,你吃错药了?不会夸人就别夸,有你这么夸人的吗?” 如懿都快被高曦月这个三愣子气出内伤了,偏偏容佩不在,璟琴璟瑟却在,她不好发作,只能硬生生忍了下来。 如懿只能无视一旁的高曦月,转移话题道:“锦心,去看看五阿哥怎么还没来?” 高曦月才想到,吩咐道:“茉心,你也去瞧瞧,怎么永珹还没到?到底是给他选福晋还是在给本宫选?你告诉他,本宫最讨厌选、秀、迟、到、的人,真是没规矩。” 如懿装作没听见。 茉心和锦心去找人,不到一会就回来了,众人正疑惑着,就看见茉心和锦心身后,永珹搀扶着永琪走了过来。 永琪捂着头,似是有些不适。陈婉茵见状有些担心,快步走到永琪面前问道:“永琪?这是怎么了?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永琪虚弱道:“额娘,刚刚儿臣本来打算过来的,结果被掉下来木梁砸到头,现在还有些晕晕的,慧娘娘,四哥担心儿臣,所以等了儿臣一会,这才误了时辰。” 高曦月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她说那话更多是为了气如懿,才不是说永珹。 永珹笑道:“五弟你看,我就说额娘不会怪我的。” 陈婉茵担心道:“可还要传太医?” 永琪:“不必了,别误了皇阿玛安排的正事。” 永珹永琪,和几位格格打了照面,大致都有些印象,永琪看着西林觉罗氏顿了顿,还是转移了目光。 如懿见状,上前道:“永琪,这是伊云格格,富僧额之女。” 伊云无奈的上前行礼。 永琪却只是点了点头,并无动作。 如懿着急道:“如今天色还早,不如伊云格格你和永琪去千鲤池看看?” 伊云有些为难的看着被永城搀扶的永琪,点头道:“是,五阿哥,可还能行走?” 永琪:“可以。” 永琪看出来了,伊云也不想嫁给他,若是想当他的嫡福晋,哪还会让他自己走?早就过来扶他了。 如懿在一旁看的十分焦急,这伊云格格怎么不扶着永琪走走,这样也好培养感情啊,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两人越走越深,如懿也看不见两人的背影了。 两人走进竹林深处。 伊云停下问道:“五阿哥把我往这里带,到底想说什么?” 永琪问道:“其实伊云格格不想当我的嫡福晋吧?” 伊云警惕道:“那又如何,世上的事,哪有什么想不想的?皇上下旨,我就算不愿意,不也得嫁?” 永琪:“我有一个办法。” 永琪将计划全盘托出,希望能让伊云配合。 伊云怀疑道:“你这法子可以是可以,但你有钱打点钦天监吗?若是没有,不如我封几百两银子送你这。” 永琪坚定的点了点头,说道:“我有,不必忧心。” 伊云和永琪商量了许久计划,两人满脸笑意的走出来,如懿惊喜,以为成了。 永珹虽然人聪明,但性子逐渐曦月化,做事也直来直往,所以也直截了当跟几位格格都聊了聊。永珹和高曦月想法一致,都对西林觉罗氏十分满意。 永珹这边一切顺利,永琪那边却再添波折。 马场 弘历本是想看看皇子公主的能力,结果永琪当着众人的面失足跌下了马,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永琪被抬回到休息所卧床养病,永珹这几日跟永琪玩的最好,也跟着弘历璟琴璟瑟一起来探望了。 夏彰诊治完后收回了手,说道:“五阿哥防具带的好,并无大碍。 只是五阿哥是从马上跌落,不仅全身酸痛,而且可能会有内伤,这几日都要卧床养伤,直到无晕眩之症才能下床走动。” 弘历沉重的点了点头,道:“朕知道了,你去开药吧。” 夏彰:“嗻。” 永琪人还清醒着,咬着牙忍着身上的疼痛,他这一摔,就算有防护,也摔得不轻。 永珹坐在永琪床边,长叹短嘘道:“还好这次没有什么大事,没伤筋动骨就是万幸,你说说你这几日怎么那么倒霉? 在尚书房被木梁砸;在练武场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石子给绊倒;去湖边看鱼,若不是我拉着也载湖里去了。 这次来马场,好端端的还从马上掉了下来,你来马场那么多次了,怎么这次就失手了呢?我都从未失手过。” 弘历听见这话,转头看着永琪。 永琪虚弱道:“我也不知道,自从那次被房梁砸了之后,我就有些晕晕沉沉的,老是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永珹惊讶道:“你不会被砸坏脑子了吧?” 弘历问道:“永珹,永琪什么时候被房梁砸了?” 永珹:“就在前两日。” 那不就是赏花宴开始的时候? 弘历沉默了会,对王钦耳语道:“你去拿永琪的生辰八字和伊尔根觉罗氏的生辰八字找钦天监对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王钦点头离去。 弘历庆幸自己还未下旨,原是想算个好日子再拟旨的,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 永琪可是他成年的皇子里唯一一个健康、聪慧、血脉还没有大问题的,可不能出事啊。 永琪出事,弘历也没了考察的心思,安置好永琪就匆匆回了养心殿。 养心殿 王钦进来禀报道:“皇上,钦天监副使来了。” 弘历点头道:“让他进来吧。” 王钦:“嗻。” 钦天监副使进来,一大段专业术语,把弘历唬的一愣一愣的,简而言之,就是永琪夫妻宫流年不利,不能那么早娶福晋,要等两年后才有转机。 弘历冷声道:“那选秀之前你怎么不说?” 钦天监副使又开始各自鬼扯,终于把弘历给忽悠瘸了。 弘历摆手道:“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钦天监副使离开。 弘历叹气道:“王钦,钦天监副使的话,你觉得可信吗?” 王钦笑道:“皇上,天象之说,本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 弘历无奈道:“朕不能拿永琪的性命作注,而且伊尔根觉罗氏为了这次选秀已经等到十七了,朕也不好再让她等。” 王钦劝道:“皇上,也是五阿哥和伊云格格没缘分。” 弘历叹气道:“罢了,毕竟是皇叔的外孙女,朕就下旨赐她为郑亲王积哈纳的嫡福晋,择吉日成婚。” 王钦:“皇上圣明。” 第89章 如懿被骗 御花园 赏花宴已经到了尾声,伊云对如懿做足了小媳妇模样,把如懿哄的是晕头转向,如懿十分满意跟她“一条心”的伊云。 时辰到了,几位格格也准备出宫。 高曦月摆手道:“星璇,端上来吧。” 星璇捧着托盘出来了,托盘上放了六个锦盒,茉心上前把锦盒送到几位格格手上。 高曦月:“这里头是本宫在济南行宫跟皇后娘娘一起挑选的头花,送给几位格格赏玩。涵春格格。” 涵春上前行礼。 高曦月从头上拔了支发簪插入涵春发髻里,笑道:“你戴的太素净,一只头花哪够?这本宫入宫那年皇上赏的蝴蝶金簪,如今也能点缀一番。” 涵春腼腆笑道:“臣女多谢慧贵妃娘娘。” 道谢后,涵春又回到原位。 现场沉默了一会,高曦月一脸疑惑的看了看低眉玩护甲装哑巴的如懿,问道:“皇贵妃不会没有准备赏赐吧?” 如懿装死计划失败,强忍着心痛,在五六个戒指里挑了挑,咬牙想把红宝石戒指从手上拔下来。 奈何如懿手指太粗,如懿拔了几下都拔不出来,只能换个纤细手指,拔了一枚黄宝石戒指。 如懿强颜欢笑道:“伊云格格。” 伊云上前行礼。 锦心接过如懿手中戒指,将戒指套入伊云手指。 如懿强忍着心疼道:“这是当年圣祖皇帝赐予孝恭仁太后的戒指,孝恭仁太后赐给了本宫的姑母……” 如懿念了一大段来历,越念越心痛,总结道:“……这枚戒指是姑母对本宫的期许,本宫如今也将它赏与你。” 伊云看着手上灰扑扑不知道多少年没清洗过的戒指,硬着头皮,笑着道谢道:“伊云谢皇贵妃娘娘赏赐。” 伊云回到原位。 如懿只赏了伊云一个人,其余的人如懿一个都不想赏,福晋就只有一个,她赏旁的人做什么?又不回礼。 陈婉茵上前找补,给几位格格都送了一副耳坠,又给送了依云一个珊瑚手钏,才把这事揭了过去。 但已经无济于事了,如懿的烂名气早就深入人心,百闻不如一见,如今见了,更是切身体会了如懿的抠抠搜搜。 几位格格相视一眼,决定回去把自家人做的美梦敲碎。 她们就这么几个福晋预备役,如懿都不肯花钱花心思准备一下赏赐,还指望押永琪这个潜力股,等永琪登基了混一个从龙之功? 就这样的养母,永琪就算登基了,也最多给他们家赐些没有用的玩意,升官发财是不可能的,可得少干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蠢事。 话不投机半句多,几位格格离开了,高曦月几人也散了。 景仁宫 如懿十分高兴,永琪若是和伊云成了,永璜永璋已经是拍马都追不上了,永珹没了继位的可能,其他皇子还未长成,且资质都不如永琪…… 伊云的额娘和硕格格还送了些首饰回礼,如懿以为这件事板上钉钉了,也就没有再打听。 如懿越想越高兴,回宫做了三天的美梦,就等着弘历给永琪赐婚。 几日后 三宝急匆匆进来,禀报道:“娘娘,皇上下旨封西林觉罗氏为四阿哥福晋,封伊尔根觉罗氏为郑亲王福晋。” 如懿还满脸笑意的看着《墙头马上》,一听见这话,手中的《墙头马上》掉在地上。 如懿不可置信的抬头问道:“什么?伊云不是五福晋吗?那永琪呢?永琪怎么办?” 三宝:“五阿哥……皇上没说啊……” 如懿蹭的一下站起来,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句:“本宫要去找皇上。” 养心殿 如懿怒气冲冲且脚步飞快的走了进来。 弘历还饶有兴趣的看着手中的画像,见如懿进来,飞快的放了起来。 弘历:“皇贵妃怎么来了?” 如懿冷冷追问道:“皇上为何把伊尔根觉罗氏赐给郑亲王为福晋?” 弘历皱眉,但也没计较如懿不守规矩,淡淡道:“哦,这个啊,是因为钦天监说永琪这两年不宜娶妻。 伊尔根觉罗氏家世显赫,为着选秀一事耽搁了不少年华,她年岁也大了。如今出了这事朕也不好让她再等,索性给她指了一门好婚事。” 如懿皱眉道:“皇家赐婚,等几年又如何?伊尔根觉罗氏还敢抗旨不成?” 弘历冷冷道:“伊尔根觉罗氏已经等了一年多了,你还不满意?你是想让宗室们又来烦朕?此事不必再提,既然钦天监说永琪不宜成婚,那就过两年再娶福晋吧。” 可是过两年永瑢永屿都到了适婚年纪了,永琪在里面哪有什么吸引力?福晋人选肯定不会比这次的更好了! 如懿气恼道:“钦天监的话就那么可信吗?皇上听钦天监的一面之词就把永琪的福晋赐给了郑亲王,钦天监那么准,怎么选福晋前钦天监不说永琪不能娶福晋?” 弘历也恼了,如懿今天进来噼里啪啦给他一顿训,他是皇上,不给永琪赐婚难道还得经过如懿同意? 弘历冷冷道:“皇贵妃,之前永璂出生即殇,朕体谅你没有出月子,没有责怪你,你这一胎便是钦天监早就算出来的,强行有孕、必生皇子、母子相克,那一句不准? 如今钦天监说永琪流年不利,不宜成婚,难不成朕也要不顾永琪的安危强行赐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如懿被弘历的话伤透了心,冷声道:“皇上若说臣妾年长有孕,使得永璂早产难产,臣妾无话可说。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皇上这样说,是认定了臣妾如钦天监所言,克死了自己的孩子?” 弘历冷声道:“钦天监的话固然真假参半,但若不是你强行用药,怎么会导致永璂生来不足,胎里病弱?以至于出生即殇。” 如懿不可置信的看着弘历,他怎么知道自己用药的事情? 弘历见如懿的神情,气愤道:“舒妃的十阿哥若不是因为你那副药,也该是个健健康康的皇子,如懿,你做事不长脑子吗?” 如懿被弘历抨击的摇摇欲坠,本来想好的辩驳的言语也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弘历摆手道:“毓瑚,把皇贵妃给朕请下去清醒清醒,皇贵妃,这阵子你不必再来养心殿了,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见吧。” 毓瑚强行把如懿请了下去。 …… 一个月后 景仁宫 如懿还在想着养心殿弘历的扎心言语,这阵子都还没怎么睡好,可今日是新人请安的日子,如懿迟迟才起,锦心也没了办法。 如懿虽然被剥夺了宫权、请安的权利,但到底没有收回名位,新人入宫时还得按着规矩来给如懿请安。 嫔妃们陆陆续续到了门口,她们都知道如懿的性子,没有傻乎乎的早早过来。 只有几个新人早早的来了,老老实实的站在殿门口等着请安。 苏绿筠站定,叹气道:“还是来早了,又得等了。” 白蕊姬翻了个白眼道:“真是矫情,我也来早了,早知道再睡会了。” 黄琦莹冷声道:“死性不改!” 厄音珠十分好奇,凑到最近林若瑶面前问道:“这位姐姐,几位姐姐们在说谁啊?” 林若瑶眼睛一亮,绘声绘色的将事情和盘托出,又着重强调能坐等偏要让人站等的景仁宫专属规矩,特地拿了皇后和如懿做对比,絮絮叨叨的把事全抖落了。 新人们眉头紧锁。 初生牛犊不怕虎,大嗓门厄音珠嚷嚷道:“凭什么啊?耍这些小伎俩寒不寒碜?” 众人一脸赞许的看着厄音珠。 昏昏欲睡的如懿听见厄音珠这一声吼也清醒了,只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高曦月踩点赶到:“本宫来的不算晚吧?怎么都站在外面?进去啊。” 阿箬阴阳怪气道:“贵妃娘娘,不是臣妾不进去,是皇贵妃娘娘不许啊~说这是规矩,不让臣妾进殿坐等。” 高曦月冷哼一声道:“矫情。”随即上前一脚踹开了殿门,十分自然的进去坐下了。 锦心在里面手忙脚乱的给如懿梳头,压根阻止不了。 嫔妃们都震惊,跟着高曦月一起进殿。 如懿气的七窍生烟,高曦月莫不是专来克她的?怎么非得逮着她一个人? 如懿姗姗来迟,坐了下来。 新入宫的厄音珠、瑞贵人、白常在、陆常在向众人请安。 众新人:“臣妾向皇贵妃娘娘、各位娘娘请安。” 如懿淡淡道:“起来吧。” 众新人:“谢皇贵妃娘娘。” 新人们纷纷起身坐下。 如懿努力扯出笑来,问道:“你们几个到宫里也有些日子了。还惯么?” 厄音珠笑道:“承蒙皇上、皇贵妃娘娘厚爱,臣妾觉得在这儿和在自己家中没什么分别。” 如懿淡淡道:“豫嫔,新人里你的位分是最高的,你也最得皇上宠爱。你要好好伺候着皇上。” 厄音珠点头道:“是。” 如懿:“你们也是,也要好好伺候皇上,为皇家早日开枝散叶啊。” 众新人:“是。” 嫔妃们对如懿无话可说,如懿在训诫完新人之后就散了 第90章 豫嫔得宠 景仁宫外 嫔妃们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厄音珠是新人,就等着嫔妃们都走的差不多了,才慢慢的出来,正打算离开。 林若瑶追上来,问道:“豫嫔妹妹,你这是去哪啊?” 厄音珠笑道:”妍嫔姐姐,今日时辰尚早,我打算去永乐公主那喝盏奶茶。” 林若瑶:“那姐姐能不能跟妹妹同去,不会叨扰公主吧?” 厄音珠点头道:“自然可以,公主不会怪罪的。” 两人说说笑笑的离去。 景仁宫 如懿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锦心,你去慎刑司看看容佩,都那么久了,怎么还没出来?” 今日要是有容佩在,怎么会让高曦月和厄音珠那么嚣张? 锦心顿了顿,事情都过去多久了,黄花菜都凉了,容佩的坟头草都三米高了,才想起来? 锦心低声道:“是,奴婢告退。” 慎刑司 锦心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容佩被丢进慎刑司那么久,如懿都不闻不问,她真怕看见的是一具尸体。 精奇嬷嬷领着锦心进牢,容佩被锁在架上,满身伤痕,只剩下一口气了。锦心有些惊讶容佩的顽强,但更多的是兔死狗烹的心凉。 精奇嬷嬷上前问道:“哟,锦心姑姑,这是皇贵妃终于想通了,来打点奴婢来了?” 容佩忍着剧痛,满眼期盼的抬起头。 锦心有点不忍,脸也烧的慌,低头泣声道:“皇贵妃娘娘问,那么久了,刑上完了吗?上完了就放容佩回去当差。” 精奇嬷嬷唾了一声,骂道:“真是开了眼了,怎么有那么抠的主子?这容佩怎么说都是你们娘娘的左膀右臂吧?不来看望就算了,连一点银子也不舍得花?” 精奇嬷嬷随即又转头骂道:“你说说你,死皮赖脸的找了个什么主子,到头来,只有咱们这些奴才帮你。 当时田姥姥那群姐妹给咱们使好处让咱们松手,你百般不愿。如今出事了,你那主子可有帮你?还不是咱们这些奴婢松了手? 你一个奴婢,不替咱们这些自己人着想,反而天天给你锦衣玉食的主子操心,帮着她欺辱我们,你可真是贱命一条!” 容佩悔的落下泪来,哇的吐出一大口血,晕死过去。 锦心越听越羞愧,曾几何时,她也心疼过如懿,现在想想也真是贱,如懿这种人,谁心疼谁倒霉一辈子! 锦心被容佩这一口血吓住,问道:“嬷嬷,容佩她……” 精奇嬷嬷摆手道:“不妨事,容佩她受了重伤,血气郁结,吐出来就好了。七十二道刑法已经上完了,抬回去吧。” 锦心担忧的看着身上没一处好肉的容佩,点了点头,找人给容佩抬回了景仁宫安置。 景仁宫 如懿跟颖嫔、恪嫔两个悠哉悠哉的喝茶闲聊,三人坐在塌上掰着 恪嫔皱眉道:“这个豫嫔,真是咱们蒙古出来的,年纪也不小了,怎么那么爱撒娇撒痴啊?偏偏皇上还如此宠爱。” 如懿淡淡道:“豫嫔是新人里位分最高的,皇上宠爱她也是情理之中。你还别说,三十岁了,倒是别有一番成熟的风韵。” 颖嫔气愤道:“这哪里是成熟,分明是狐媚!” 三人相视一笑。 长春宫 璟琴和璟瑟坐在榻上,林若瑶和厄音珠分坐在两人下首。 林若瑶奉承道:“公主,豫嫔是科尔沁的格格,这往后在宫里都是一家人了。” 厄音珠笑道:“公主是科尔沁的札萨克(领导人),我是科尔沁的格格,自然都是一心的。” 璟琴放下茶盏,点头道:“你进宫的事,寨桑根敦也跟本宫打了招呼,既然你们父女两都愿意,本宫也就不多言了。 只是一点,如今宫里的名位已定,妃位以上也都满了,你再怎么争宠也爬不上去,既然爬不上去,就收起小心思,不要做那些不相干的事。 若是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殃及了科尔沁,本公主也不会手软。” 厄音珠本来立志成为后宫第一人,被璟琴这一打击,笑容逐渐消失,挣扎道:“可我阿布说了,我这个年岁入宫,可不是只为了这小小嫔位的。” 林若瑶打圆场道:“公主,豫嫔妹妹毕竟出身尊贵,想往上爬也是人之常情啊。” 璟琴淡淡道:“你想爬上去,想争宠,是你的选择,本宫身为公主也管不着,但不能用旁门左道,污了科尔沁的名声,你可明白?” 厄音珠神情萎靡道:“厄音珠知道了。” 璟琴点头道:“行了,你是科尔沁出去的格格,本宫也不想训诫你,只是丑话说在前头罢了。 若是你听话,本宫保你一辈子衣食无忧……延禧宫还住的惯么?” 厄音珠点头道:“还成,宫里都是蒙古布置,我很喜欢。只是主殿和西配殿那两个小地方来的土包子总是一副看不起我的样子。” 林若瑶疯狂抑制住上扬的嘴角,恪嫔和颖嫔本来住的是主殿和东配殿,结果厄音珠一来,恪嫔被迫顺延搬到了西配殿里。 厄音珠这次入宫把恪嫔颖嫔的面子往地上踩,就恪嫔颖嫔那两个眼睛朝着天上去的人,能看的顺眼厄音珠才怪。 璟琴都有些压制不住的笑意,这次让厄音珠住进延禧宫东配殿也是她进的言,她让科尔沁的格格住的好些怎么了? 长春宫、翊坤宫、钟粹宫、景阳宫、景仁宫、咸福宫、储秀宫,启祥宫都有妃以上的主位。 其余的宫殿,承乾宫,弘历不愿让人住进去,其余的只有延禧宫被装饰成蒙古风格,那就干脆把蒙古嫔妃都塞进去,还省一笔装饰的银子。 至于东配殿里面的恪嫔?搬走不就行了?什么小地方来的,也敢和科尔沁来的格格抢宫室?要不是颖嫔生了璟妧,也得一起搬走给厄音珠腾位置。 璟琴无所谓道:“住的惯便好,至于那两个人,你愿意搭理就搭理,不愿就罢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林若瑶点头道:“公主说的是,那两人的性子,宫里除了皇贵妃,没人合得来。” 厄音珠好奇道:“这是为何?” 林若瑶笑道:“可能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惺惺相惜吧。反正跟咱们这些正常人不一样,没法相处。” 厄音珠哈哈大笑,璟琴与璟瑟也忍俊不禁。 养心殿 徐安一如往常的呈上了托盘。 弘历伸手翻了豫嫔的牌子。 徐安谄媚道:“奴才这就让豫嫔娘娘预备着。” 一连几日,都是厄音珠侍寝。 御花园 恪嫔和颖嫔陪着如懿散心,宫人们远远跟着。 颖嫔笑道:“皇贵妃娘娘这是换了双新鞋?样式不一般呢。” 如懿得意的提起裙角,露出新鞋,笑道:“这是前阵子新得的,你要是喜欢,回头本宫就把样式给你送去。” 颖嫔点头道:“谢皇贵妃。” 如懿低声道:“你们可听说,豫嫔得宠很不安分。” 恪嫔悄声道:“听说豫嫔第一回侍寝,捏了皇上的鼻子。” 如懿惊讶,凑近问道:“从哪儿听说的。” 恪嫔低声道:“皇贵妃忘了,臣妾跟豫嫔同住一宫,自然知道这些。虽然豫嫔与臣妾一般,都出身蒙古,本该亲近,可也臣妾觉得豫嫔轻浮,不愿搭理她。” 如懿拿着团扇了扇风,淡淡道:“若非如此,皇上怎么会如此宠爱她?寨桑根敦留着这个女儿到三十岁,如今倒是派上用场了。” …… 景仁宫 如懿散步回来了,施施然坐下。 锦心上前倒茶。 容佩前几日就抬了回来,如懿只顾着跟颖嫔、恪嫔闲聊,没去看过一眼,锦心只能自己去太医署请了江太医。 如懿跟颖嫔恪嫔两人一起嘲笑了豫嫔半天,如今心情正好,随口问道:“容佩怎么了?” 锦心低声道:“江太医还在医治。” 如懿点头,起身道:“本宫去看看容佩。” 容佩身上的衣服都换了下来,但受刑太严重,各处被缠满了纱布。 江洲为容佩的伤口敷药,几个宫女按着容佩换药,容佩惨叫。 如懿进来就被吓了一跳,本想逃走,但江洲几人都抬头看着她,如懿只好硬着头皮进来。 如懿走到容佩身边,喊道:“容佩……” 容佩伸手紧紧抓住了如懿的手,如懿挣脱不开,只能任由容佩紧握着,安慰道:“好了,好了,马上就好了。” 众人惊讶了,如懿这是找到了丢失多年的善心了吗? 待容佩疼的昏死过去,如懿才挣开了容佩紧握的手,急匆匆的出去了。 锦心只能跟着出去。 就见如懿回了寝殿,坐在梳妆台面前摘下了戒指护甲洗手。 锦心一阵无语,果然还是那么冷漠,刚刚那么多人不好意思,才做做戏而已。 锦心见如懿什么事都没有,就回到容佩这里帮忙。 小宫女甲好奇道:“锦心姐姐,刚刚娘娘怎么出去了?” 锦心:“……去洗手了。” 小宫女甲:“……” 小宫女乙:“果然还是那位娘娘,一如既往的狠心呐。” 众人刚升起的一点点忠心,顿时灰飞烟灭。 江洲上好了药,去了主殿回禀,锦心也跟着江洲离开了。 如懿已经穿戴整齐端坐在榻上。 江洲和锦心进来,一起向如懿行礼。 如懿问道:“容佩怎么样了?” 江洲痛心疾首道:“娘娘,容佩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了,这次得休养大半年才能勉强下地走动,只是受伤太重,就算养好了,也不能恢复如初了。” 锦心哀声道:“容佩受遍了慎刑司的刑罚,能活着出来已经是万幸。” 如懿深吸一口气,冷冷道:“江洲,你就尽管医治容佩,旁的什么也不用想,要用什么药就该用什么药。” 江洲点头道:“是。” 江洲离去,如懿坐在榻上,一言不发。锦心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多余的话一句也不想说,任由如懿沉默。 如懿也就沉默了一会,不久就自顾自的找了些小玩意儿玩了起来。 锦心实在不想看如懿淡淡的脸庞,找了借口去照顾容佩了,三宝顶了锦心的值,站在门口守着如懿。 第91章 姻缘硬成 永乐公主府 田芸儿被华年请入殿中。 田芸儿行礼道:“民女请永乐公主安。” 璟琴点头道:“起来吧,坐。” 田芸儿坐下。 璟琴:“本宫今日找你来,是因为五阿哥似乎对你一见钟情,还求了皇阿玛,非卿不娶。” 田芸儿惊讶道:“五阿哥?公主,民女并未见过五阿哥。” 璟琴点了点,说道:“就是那日在大殿上,为你说话的那位皇子。” 田芸儿:“可民女和他不过一面之缘……” 田芸儿想起来刚刚璟琴说的一见钟情,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璟琴喝了盏茶,说道:“五阿哥可是三番两次顶撞皇阿玛,非要娶你当嫡福晋呢。” 田芸儿怔住,她一个汉军旗包衣旗女,做五阿哥的嫡福晋?五阿哥是想让她全家去死吗?难不成五阿哥是想给如懿出气? 田芸儿气愤道:“民女压根就不认识五阿哥,他为何要如此,公主……” 璟琴叹道:“你虽然不认识,可五阿哥却偏偏非你不可,皇阿玛为他挑的那些个贵女,他都不喜欢。五阿哥好歹也是皇子,他认定的事,别人又怎么阻拦的了呢?” 田芸儿神情低落,一言不发。 璟琴意味深长道:“芸儿,五阿哥是文嫔的亲生子,也是皇贵妃的养子;是如今皇上最出色的儿子,更是皇贵妃谋求太后之位最大的指望。” 田芸儿猛的抬起头,看向璟琴,问道:“公主这是何意,是想要芸儿帮忙做什么吗?芸儿愿意。” 璟琴:“即便本宫让你嫁给五阿哥做侧福晋,你也愿意?” 田芸儿点点头。 璟琴笑道:“真是傻姑娘。” 田芸儿腼腆道:“额娘的命是公主救的,芸儿的病也是公主找人医治的,芸儿这条命是公主给的,公主让芸儿做什么,芸儿便做什么。” 璟琴点头道:“五阿哥对你一见钟情,想要娶你,本宫不好阻拦。但本宫也不会不管你,你入府后,本宫会送个宫女贴身伺候你。 既然五弟那么喜欢你,你就好好陪着五弟,这两年内,五弟府里都不会进嫡福晋,能不能当上嫡福晋,可得看你的本事了。” 田芸儿心里一团乱麻,问道:“公主,那您想让民女帮你做什么呢?” 璟琴似笑非笑道:“不需要你做什么,入了府后,就好好跟五阿哥过日子,你要是能当上嫡福晋,就是对本宫最好的报答了。” 田芸儿一脸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道:“是,芸儿明白了。” 御花园 豫嫔得意洋洋的听着身边人的吹捧。 如懿跟恪嫔、颖嫔两人闲聊着,从西阁楼走到亭子边上。 恪嫔突然伸手拦道:“颖嫔妹妹、皇贵妃,那不是豫嫔吗?” 三人站住,躲在身后偷听。 豫嫔身后被屏风挡住,居然都没有发现如懿三人。 豫嫔抱怨道:“科尔沁部历代都出皇后,最不济也是个淑妃。本宫却只是个嫔位,自然委屈了。” 豫嫔的贴身宫女朵颜安慰着豫嫔道:“皇上不是答应的主儿,会破例给主儿封妃吗?您才进宫多久?这已经算快的了。” 豫嫔嫌弃道:“妃位算什么?皇贵妃年长无子,又失过宠,等皇上那天彻底厌弃了她,皇贵妃之位就是本宫的,谁叫咱们科博尔济吉特氏,专出高位呢?” 朵颜吹捧道:“太宗的孝端皇后、孝庄皇后,世祖的孝惠皇后都是咱们博尔济吉特氏的女子。 就连皇上的嫡长公主都是咱们科尔沁部的儿媳呢。再说了,如今的皇贵妃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个贵妾罢了,皇后娘娘还在呢。” 如懿还能保持微笑,恪嫔和颖嫔却已经气的七窍生烟,她们自以为身份尊贵,谁知道皇上竟然想越过她们给豫嫔封妃,这怎么能忍? 颖嫔气愤道:“皇上要给豫嫔封妃?怎么我们几个全然不知晓呢?” 如懿淡淡道:“这自然是耳畔私语了。” 没了容佩的撺掇,如懿三人也只敢在背后说豫嫔两句,豫嫔毕竟是科尔沁的格格。 养心殿 弘历随口跟璟琴抱怨道:“永琪年岁也到了,虽然钦天监说不能娶妻,但还是得纳个侧福晋为永琪打理打理后院。” 璟琴点头道:“皇阿玛说的是,永琪不是喜欢那个田氏吗?不若赐给永琪做侧福晋。” 弘历皱眉道:“永琪也去找你求情了?” 璟琴笑道:“皇阿玛神机妙算。永琪来了长春宫找儿臣,想要儿臣帮他说句话。但田氏的身份还是太低,怎么能当永琪的嫡福晋呢?能当侧福晋都是皇阿玛开恩了。” 弘历见璟琴跟他想法一样,点头道:“朕也是这个意思,田氏毕竟是汉包衣出身,身份太低,绝不能为皇子福晋。既然永琪喜欢,朕就开恩赐她为永琪的侧福晋。” 璟琴笑道:“皇阿玛真是慈父,永琪定能体谅皇阿玛的慈爱之心,永琪为这田氏闹了那么久,永琪日后嫡福晋定是会防备田氏,田氏该什么时候入府呢?” 弘历沉思了一会,灵机一动,说道:“那便让田氏先入府吧。永琪是年轻气盛,这才对一个女子就那么沉不住气,永琪娶了田氏之后,做事就会沉稳些了。” 璟琴忍住笑意,说道:“皇阿玛圣明,田氏先入府,五弟就算再喜欢,两年后也会淡了。” 弘历随即又踌躇道:“可田氏毕竟不是大族出身,怕是不会打理后院。” 璟琴笑道:“皇阿玛放心,若是您担心,便让文娘娘挑几个好的宫女送去五弟府里,代田氏管家。” 弘历拍手道:“好,这样永琪的嫡福晋也不用担心田氏野心太大。那朕先封田氏为永琪侧福晋,先一步入府。 等过了两年,永琪厌弃了田氏,朕在给永琪选个四角俱全的嫡福晋。” 璟琴点头附和道:“皇阿玛圣明。” 弘历对璟琴的奉承接受良好,真以为自己想了个好办法。 璟琴没想到事情办的那么顺利,想尽了一切伤心事才没有笑出声。弘历果然在皇位坐久了,真以为永琪是什么香饽饽了。 田氏先入府,到时候再生下个庶长子,那个好人家能看的上永琪?永琪一个落魄皇子,哪来那么多好人家愿意当接盘侠? 两年后,永琪年纪也大了,底下的两个弟弟也成年了,好人家更看不上永琪了。 但是这事,璟琴不会提醒弘历,如懿更是没空搭理。因为,寒香见要入宫了。 养心殿 弘历坐在上首,翻看着折子。 傅恒禀报道:“皇上,寒部的白玉之贡已经到了内库,奴才看过了,果然件件珍品,另有寒提之女画像一副。” 弘历随口说道:“听说是位难得的美人。” 傅恒点头道:“此女名叫寒香见,听说香见公主不仅貌若天仙,深得边地诸部尊重爱戴。” 弘历:“看来这寒提是想通过自己的女儿,以表寒部的和睦之意。” 傅恒:“自从皇上平定准噶尔,寒部主动愿意顺服我大清。” 弘历点头道:“若是寒提有意献上女儿,那就由兆惠护送入宫。” 第92章 寒香见入宫 重阳宫 弘历与太后上坐,如懿领嫔妃坐左列,诸位皇子亲王坐右列,璟琴、璟瑟坐在弘历下首,恒媞、恒娖坐在太后下首。 陆沐萍八卦道:“听说今日寒部送来了一位美人。” 白蕊姬好奇道:“都说是什么美人,能有多美?” 阿箬开玩笑道:“寒部女子,略平头正脸的,都当是美人了吧。” 其余嫔妃都笑出了声。 永璋的福晋多年终于怀上了身孕,苏绿筠此时心都飘到三贝勒府里了,压根不在意众人的八卦,心不在焉的喝着茶。 王钦上前低声禀报道:“皇上,兆惠将军带着寒部公主在外头候着了。” 弘历看歌舞看的正无聊,闻言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王钦点了点头,拍了拍手。 舞姬们行礼,退了下去。 兆惠进来行礼道:“奴才给皇上、皇太后请安。启禀皇上,奴才奉命,护送寒部公主入京,现在已将公主带至殿外。” 弘历点头道:“兆惠将军一路辛苦,带她进来吧。” 兆惠:“嗻。” 兆惠站在屏风后拍了拍手,寒香见蒙着面纱,身着一袭白衣缓缓上场。 走到殿中,寒香见站定,行了寒部礼节。 弘历歪倒在龙椅上,随口道:“把面纱摘掉。” 寒香见摘掉面纱,冷若冰霜。 弘历坐直了身体,看直了眼,众人皆好奇的张望着,想要看清寒香见的面容,看清了之后,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如懿瞥了一眼寒香见,就转头看弘历的神情,见弘历一脸痴迷,如懿脸色越来越凝重。 兆惠上前禀报道:“皇上、太后,寒部的香见公主愿为太后和皇上献舞,望公主一舞,表寒部对太后皇上的敬慕之情。” 弘历看直了眼,还没反应过来。 王钦小声提醒道:“皇上,皇上。” 弘历被王钦叫回了神,问道:“皇额娘可愿意观她一舞?” 太后见弘历如此痴迷,点头道:“哀家从未见过寒部舞蹈,乐意一观。” 弘历点头道:“那就舞一曲吧,赐座兆惠将军。” 兆惠:“谢皇上。” 寒香见缓缓站起,舞了一曲。 弘历一脸痴迷,赞叹道:“三春胜景,如何比得上这倾城一舞啊。” 如懿闻言,脸色黑如墨。 寒香见转了几圈,忽然拉下胸口剑形链坠,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正想自尽,却被穆尔等人死死压住。 寒香见拼命挣脱。众人大惊。 弘历站起,阻拦道:“不要伤着她!” 寒香见被压住,动弹不得。 弘历开脱道:“香见公主舞得入神,却不知御前三尺不可见兵刃,你刚远道而来究竟有何事,要这般对自己啊?” 寒香见泣声道:“寒企!对不起。我活着不能和你在一起,但我的灵魂会与你相聚。” 寒香见说完,突然剧烈挣脱,想要拔御前侍卫的剑。 但现在御前侍卫没有凌云彻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窝囊废,寒香见没有得逞。 弘历担忧道:“拦住她!护住她!” 太后训斥道:“寒氏,你还真以为御前能让你为所欲为?” 弘历问道:“寒企是你何人,你为何要为他徇死?” 寒香见悲愤道:“寒企是我未婚的夫婿!” 众人大惊。 吓得兆惠跪地解释道:“回皇上,回太后寒香见公主之前确实有过婚姻,但此婚约早已取消,所谓寒企也已经身死,这寒香见公主,她至今还是未嫁之身呐。” 璟瑟也为公爹求情道:“皇阿玛,寒香见虽然是兆惠将军护送的,但旁的事都是寒部没说清楚,怎么能怪兆惠将军呢?” 璟琴也求情道:“皇阿玛,儿臣早就提过此事,寒香见确实有一个未婚夫婿,但寒提早就上书说已经废了寒企与寒香见的婚约,要送寒香见入宫和亲。” 寒香见还在不怕死的喊道:“虽然未嫁,可我永远是寒企的未亡人,若不是因我来这里,他怎会一路追我而来,又怎会遇到雪崩,被冰雪投身而死!” 兆惠真是要骂寒提祖宗十八代了,他堂堂一品将军,被派来送个和亲公主就算了,这个和亲公主还是个嫌命长的! 你说说你,你不能早点死吗?非得在殿上来一出,想要我跟你同归于尽是吧? 如懿起身冷冷道:“寒企已死,的确可惜,但你也应该想清楚,你父亲送你入宫,是为表和睦之意,你如今为了寒企企图徇死,不就辜负了你父亲的深意,变成不孝不智之人吗?” 太后也点头道:“寒香见,哀家明白你的伤心,但人已去了,你若再行不智之举,只会害了更多活着的人。” 弘历见寒香见有所松动,起身道:“皇额娘所言极是,寒香见,朕知道你伤心,今日的事,朕不会怪你。” 太后见弘历的这番表现,就知道弘历色心上头,正想阻止,一旁的恒娖拉了拉太后的衣袖。 太后看了看恒娖,恒娖向璟琴那边努了努嘴,太后见璟琴、璟瑟不为所动,又看了看坐下的兆惠,闭上了嘴,没有劝阻。 如懿本来想等着太后训斥,结果太后只顾着喝茶,如懿坐不住了。 如懿强颜欢笑道:“寒部公主一路风尘辛苦,又兼饱受惊吓。不如本宫让人替你在京中安排一个宅子住下。 过些时日,皇上会给你一个外命妇的名位,让你以尊荣之身回到寒部……” 寒香见有些心动 弘历却急急打断道:“皇贵妃!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寒香见即刻入宫。毓瑚,你带寒香见入承乾宫沐浴更衣,好生歇息一下。” 众人面面相觑,低声问道:“承乾宫?”惊讶失色,又不敢反驳。 如懿反驳道:“皇上,承乾宫乃六宫殿宇,外命妇不得擅居,还请皇上三思。” 弘历完全不听,专断道:“那朕便下旨奉,寒香见移居承乾宫,为承乾宫主位。” 众嫔妃皆是一脸气愤,但又不敢直言。 弘历见众人不敢反驳,说道:“王钦,你带人去收拾承乾宫,既然没其他事了,就都散了吧。朕也回养心殿了。” 说罢,弘历转身就离开了,剩下的嫔妃也三三两两的散了,寒香见被毓瑚强制带去了承乾宫。 第93章 山雨欲来 长街 嫔妃们三三两两的结伴走了,只有恪嫔和湄若留下来陪着如懿。 颖嫔抬头望了一眼阴沉的天气,担心道:“看这天,是要下雨了么?” 如懿抬眼望了望,点头道:“山雨欲来啊。颖嫔、恪嫔,快下雨了,不若去本宫宫里坐坐,也好躲躲雨。” 颖嫔、恪嫔点头道:“是。” 慈宁宫 太后忧虑道:“哀家从未见过皇帝这般神魂颠倒的样子,这才是初见!那寒氏往后在宫里,可怎生了得?” 福珈安慰道:“行与不行的,寒氏都已经入了宫了。” 太后叹气道:“唉,红颜祸水。” 福珈安慰道:“是祸躲不过。皇上见到了如此佳人,还肯罢手么?” 恒娖也安慰道:“额娘,福伽姑姑说的对,皇兄见了如此美人,怎会放手?您就别操心了。咱们啊,只管自己的事儿。” 太后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景仁宫 如懿坐着,有些犯愁。屋外的大风吹得窗扇作响。恪嫔、颖嫔也是愁眉不展。 恪嫔坐下,担忧道:“今日之事真是骇人听闻,若非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皇上简直像迷了心窍一样。” 如懿十分伤心,哑声道:“我陪了皇上大半辈子,从未见他,看一个女子的眼神如此意乱情迷。皇上一生胸怀大略,为何到了中年,才这般聊发少年狂。” 颖嫔安慰道:“或许皇上是一时兴起吧?恪嫔姐姐,皇贵妃娘娘,既然寒香见已经入宫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恪嫔点头道:“我看皇上这个样子,咱们还是谨慎一些,少说为妙。” 如懿气愤却无能为力,说道:“皇上如今这个样子,我说什么,他也听不见。” 钟粹宫 众嫔妃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因着陆沐萍爱八卦的原因,意欢也跟着来了。 意欢伤心道:“我从未见过皇上如此痴迷一个人。” 阿箬:“不说你了,我也没见过。” 众人果然被带跑,陆沐萍好奇道:“皇上也从未如此对过皇贵妃吗?” 白蕊姬也附和道:“是啊,不是说皇上和皇贵妃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么?” 阿箬哼哼道:“那能一样么?今天皇上可是看直了眼,皇贵妃这才哪到哪?” 众人的注意力被拉了回来,纷纷抱怨道:“这哪是圣女,分明是妖女。” “瞧她那个狐媚样,还在殿上闹了一场,皇上居然还任由她胡闹。” “诶,看皇上的样子,咱们往后啊,日子可更难熬了。” 苏绿筠心思早就跑远了,永璋福晋多年终于怀上了,她恨不得一头栽进永璋院子里,哪还有闲工夫沾酸粘醋? 苏绿筠和富察储瑛同病相怜,两人关系越来越好,永璋和永璜的关系也好的跟穿一条裤子似的。 永璋成婚后,永璜本着让兄弟不走弯路的好心,在成亲那晚教了永璋许多注意事项,把永璋吓了个够呛。 后来富察储瑛也跟苏绿筠说了此事,母子两一合计,也学着永璜只娶一个福晋掩饰问题,打算慢慢来。 可能是永璋中毒太深,府里多年没有喜讯,直到几日前,永璋福晋突然被诊出怀了一个月身孕,苏绿筠开心的快蹦起来了。 母子俩恨不得二十四小时守着永璋福晋,苏绿筠更是赐了几个经验丰富的嬷嬷照顾永璋福晋。 现在,苏绿筠是什么心思都没有了,永璋更是守在府里,除了上朝,别的时候都不出来走动了。 母子俩也是急红了眼了。 众嫔妃抱怨了许久,见苏绿筠一言不发,林若瑶问道:“纯贵妃姐姐,咱们该怎么办呐?要不咱们一起去养心殿前请愿吧?” 苏绿筠被林若瑶这一问,从抱上永璋孩子的美梦中反应过来,她压根不想理会弘历的破事。 她儿媳妇好不容易怀上身孕了,她肯定是更着急永璋媳妇那头,至于弘历?爱胡闹就胡闹去,她可没空搭理。 苏绿筠随口敷衍道:“咱们不用管,寒氏看起来也不喜欢皇上,皇上不过是肩挑头子一头热,过几天就好了。” 厄音珠刚被破例封了豫妃,正是需要恩宠的时候,着急问道:“纯贵妃娘娘,这是何意啊?” 苏绿筠瞥了一眼一脸焦急的厄音珠,说道:“你还年…咳…你入宫不久,不知道皇上的性子,皇上啊,就是个孩子脾气。 你越是不让他宠爱寒氏,他就越要宠爱寒氏。其实等他这阵子热头去了,他就会变正常了,之前他待如懿不就这样吗?” 阿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确实如此,当时看着多爱如懿似的,其实就是喜欢跟旁人对着干罢了,每次如懿犯事,我也没见皇上偏袒过她啊。” 白蕊姬点头道:“是啊,当时我还扇了如懿一巴掌,皇上不也没说什么?” 林若瑶一脸崇拜的看着白蕊姬,问道:“玫嫔姐姐,你什么时候扇的皇贵妃呀?” 白蕊姬摆手道:“就是皇上刚登基那几年。” 众人的话题又跑偏了,都在听白蕊姬絮叨当年的事情,还有黄琦莹吐槽如懿在宝亲王府的事,苏绿筠也时不时的附和几句。 高曦月在永珹娶完福晋之后就马不停蹄的收拾东西回济南行宫了,压根不知道这场闹剧。 景仁宫偏殿 如懿和苏绿筠的茶话会,陈婉茵没去参与,在宫里嘱咐永琪。 昨日,弘历终于下定决心,下旨赐田氏为永琪的侧福晋,陈婉茵有些不放心,一一嘱咐永琪。 陈婉茵:“永琪,皇上给你和田氏赐了婚,婚期就在十月十一,额娘请钦天监看过,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 皇上不让田氏成你的嫡福晋,所以到时婚仪也远不如嫡福晋,你让田氏放宽心,等她入了府后,额娘再补偿她。” 永琪安慰道:“额娘,无事,当时皇阿玛怎么娶的皇贵妃,儿臣照例娶芸儿就行,皇阿玛也挑不出错来。” 陈婉茵点了点头,嘱咐道:“若有什么不满意的,先让田氏忍一忍,日后额娘再想办法补偿她。 永琪,这些日子的情形你也瞧见了,若是这个眼骨子出了事,皇上怕是更加不满意田氏了。” 永琪点头道:“儿子知道。” 陈婉茵叹息道:“永琪,是额娘无用。四阿哥的婚事很顺利,慧贵妃娘娘半个月前就回了济南行宫,只有你的婚事一波三折,皇上迟迟不愿意赐婚。” 永琪叹了口气,额娘跟他上辈子的额娘真的不一样,一个太有主见,什么事都要安排;一个太没主见,什么事都要听他安排。 他知道自己是痴心妄想,皇阿玛两辈子都是这个性子,怎么可能会同意他娶田氏为嫡福晋?他只是想自己努力一把,没成想会惹来陈婉茵的伤心事。 永琪安慰道:“额娘,是永琪痴心妄想了,不干您的事,就算是二哥想娶田氏,皇阿玛也会拒绝。” 陈婉茵点了点头,从妆匣里拿出一个锦盒,拿出一对玉镯,成色极好。 陈婉茵:“选秀时田氏没来,额娘也为她准备了一份,你替额娘转交吧。” 永琪拒绝道:“额娘,这镯子成色那么好,是皇阿玛送您的吧?您自己留着,永琪会为田氏准备的。” 陈婉茵抚摸着锦盒,说道:“你收着吧,不是你皇阿玛给的,是额娘入府时,皇后娘娘赏的。” 陈婉茵也有些想笑,她最拿的出手且能送的首饰,居然都是皇后赏的。她心爱的弘历,只赏了她众人都有的黄铜簪子和东珠。 永琪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接过了陈婉茵手中的锦盒,笑道:“芸儿会喜欢的。” 陈婉茵笑了笑。 …… 贝勒府 府上喜气洋洋。 田芸儿坐在床榻上,紧张的握住香草的手。 香草安慰道:“姑娘,别担心,香草在呢,您就当嫁给了寻常人家,不必太过担心 。” 田芸儿接到赐婚圣旨的同时,也收到了陈婉茵送来的几个教习嬷嬷,陈婉茵打点过,嬷嬷们虽然宽松了些,但态度和语气仍是十分严厉。 田芸儿只学了一个月的规矩,嬷嬷们却恨不得把宫里的规矩全塞进田芸儿脑海里,弄得田芸儿十分紧张,深怕出了差错。 香草是内务府为田芸儿送来的贴身宫女,也是璟琴安排的人,田芸儿十分信任。 田芸儿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道:“好,我不紧张。” 永琪跨步进来,田芸儿紧张的握紧了香草的手,香草回握,以示安抚。 永琪惊讶的看了香草一眼,上辈子芸角身边的宫女也是她,她们俩那么有缘分吗? 不过永琪也没多想,以为是缘分使然。 永琪上前掀开了芸儿的盖头,和芸儿一同喝了合卺酒。 永琪看了看芸儿因为紧张闷出来的红脸,笑道:“听说你们汉人成亲,需要掀盖头,喝合卺酒,所以我让人准备了,芸儿,你可喜欢?” 田芸儿:“喜……喜欢。” 永琪笑了,轻瞥了一眼香草。 香草会意,缓缓抽出了手,安慰的拍拍芸儿,起身道:“奴婢告退,祝阿哥与福晋百年好合。” 永琪笑道:“赏。” 永琪看向芸儿,芸儿害羞的低下了头。 第94章 舔狗龙追爱记(超长加更) 慈宁宫 弘历与太后对坐,今天太后明显是对弘历的决定不满意,但太后被众人劝着,没有开口劝阻。 太后思来想去,还是放心不下,把弘历叫来慈宁宫。 太后:“皇帝,哀家叫你来,就是想再问问你,这个寒氏的事情。此女子一进宫,就在御前殉死,瞧着,也全无留在宫里的意思。皇帝这是一定要留下她吗?” 弘历已经被色心冲昏了头脑,完全听不进去,说道:“皇额娘请息怒,儿子留寒香见在宫中,并非只是为了儿女私情,而是另有大用。” 太后:“什么大用?” 弘历淡淡道:“寒香见在边地各部,颇得尊重。儿子留她在宫中为嫔妃,一则可示亲好仁慈, 二则也可借以联姻,密切我大清与边地各部关系,所以即便寒香见不懂规矩,儿子也格外宽容些。” 太后狐疑道:“你真这么想?” 弘历点头道:“是,寒提不是只为了送一个女儿来做外命妇的,他既然有此美意,儿子自然笑纳。” 太后无奈道:“那哀家没什么可叮嘱你的,分寸二字,你自己掌握吧。还有,即便要册封她,先缓一缓,别逼出什么事儿来,反倒坏了你的亲好之意。” 弘历低头道:“儿子明白。” 承乾宫 寒香见独自一人站在窗边,看着窗外。 弘历远远的坐在外面的坐塌上,痴迷的看着寒香见的背影。 喜珀端上茶水。 弘历接过,问道:“她这几日,还是不怎么用膳啊?” 喜珀看了寒香见一眼,点头道:“是啊,除了刚来的那日,大哭了一场,接下来便是那样,老是望着远方,一呆便是一天。送来的东西也不要,屋里的膳食也不用。” 弘历摇头道:“这般的不食人间烟火。” 喜珀无奈,王钦匆匆上前禀报道:“皇上,永乐公主来了,正在御书房等您呢。” 弘历点了点头,对寒香见喊道:“香见,那朕先回去了,啊。” 寒香见不搭理。弘历大步离去。 寒香见还站在窗前,呆呆的看着窗外,窗外弘历带着人离开。 养心殿 璟琴正滔滔不绝的说道:“皇阿玛,自香见公主入宫,边地各部族首领轮班入觐,示好我大清,准噶尔那边也安稳了许多。 且各部人心安稳,大兴屯田,百姓勤于耕种,安居乐业……” 弘历呆呆的坐在龙椅上,有些走神。 璟琴虽然上辈子见过弘历的荒唐样,但还是见少了,璟琴前世一直待在后宫,哪里知道弘历为了寒香见连前朝都不顾了? 璟琴叹了口气,唤道:“皇阿玛?皇阿玛……” 弘历的思绪被璟琴打断,惊醒道:“什么?璟琴,你继续说。” 璟琴一脸担忧,答道:“回皇阿玛,儿臣已经说完了。” 弘历淡淡道:“哦。说完了就好。边地乃寒氏故乡,尤其是对寒部,务必尽心尽意,不得有失。” 璟琴点头道:“儿臣明白。” 璟琴看着弘历一脸萎靡不振,忧虑道:“皇阿玛,承乾宫之事,儿臣也耳有所闻。儿臣倒是有个办法……” 弘历抬头,急切道:“璟琴,你有什么法子?你说。” 璟琴:“香见公主入宫,本是其父寒提的要求。虽然她为寒企之死伤心怨恨,但不能不在乎孝道。 若是有寒提手书一封,让她安心留在宫中,想来香见公主也不敢违背。” 弘历思索一会,点头道:“好,好!璟琴,你立刻着人去办。” 璟琴:“是。” 景仁宫 如懿与恪嫔、颖嫔闲聊。 颖嫔抱怨道:“皇上频频进出承乾宫,碰了一鼻子的灰也不在乎。六宫嫔妃暗地里对承乾宫抱怨的抱怨,诅咒的诅咒,可当着皇上,却又一声不吭,乖觉顺时。” 如懿疑惑道:“太后都管不了,旁人又能如何?原想着皇上是一时兴起,可谁知过了这些时日了,皇上对寒氏还是如此癫狂。我真是搞不明白了。” 恪嫔回道:“皇上手握天下,什么样的女人不巴巴的送上门来?如今遇到个野性难驯的,不免被勾起了征服之心,不到手誓不罢休。” 如懿担忧道:“我看皇上对寒氏不顾一切,怕是什么过头的事,他都做的出来。” 恪嫔叹道:“是啊,皇上如今是盛世天子,做什么都没有顾忌了。” 养心殿 弘历又兴致勃勃的走了出来。 王钦边追边劝道:“皇上?您又去寒主儿哪啊?” 弘历点头道:“是啊,怎么了?” 王钦讪笑道:“没什么,奴才就是觉得寒主儿老是给您碰一鼻子灰,您也没必要那么上心呐?宫里好多主儿等着您宠幸呢。” 弘历像是陷入了恋爱中的毛头小子,笑道:“你懂什么?朕从来没有求之不得过,猜她喜欢什么,朕很开心。” 进忠上前谄媚道:“皇上,奴才有一主意。” 弘历问道:“什么主意?说来听听。” 进忠谄媚道:“寒主儿刚入宫中,举目无亲,未免不喜欢,所以才心情烦闷,举止失措。奴才想着, 若是有寒主儿的族人就近照顾,也能解闷。或是让人做一些寒部的吃食,也好解寒主儿的思乡之苦啊。” 弘历点头道:“你这主意好,朕怎么没能想到呢?进忠,你即刻去办。” 进忠:“嗻。” 养心殿外 徐安捧着托盘,深深的叹了口气,从养心殿内出来。 进忠问道:“怎么?皇上又没翻牌子?” 徐安叹气道:“自从承乾宫住了人,皇上连牌子都不翻了。这都多少日子了,敬事房,简直不用当差了。” 进忠笑了笑,说道:“皇上是一头栽进寒氏的蜘蛛网了,你也别着急,皇上总会想明白的。” 徐安摇头叹道:“这算什么事啊!” 这样的事,不止内务府在哀声怨道,前朝后宫也同样在抱怨。 但后宫里,如懿那边,没人想凑过去同流合污。苏绿筠这边,苏绿筠一直记挂着永璋福晋的事,也爱搭不理的。 嫔妃们只能私下里抱怨,不敢一起去养心殿讨说法,毕竟看弘历这为爱痴迷的样子,谁也不愿意当这个出头鸟。 承乾宫 寒香见独自站在窗边,眼含热泪的看着一封信: 自你入宫,边地平静,民生安定,我寒部恩遇远胜诸部。 你保重自身,安心于宫中侍奉,莫以阿爹与族人为念。切记,切记。 寒香见看完,无力的坐在坐塌上。 喜珀上前道:“主儿……” 寒香见冷声道:“你出去!” 喜珀行礼道:“主儿,皇上又送了东西来,您且瞧一瞧吧。” 寒香见冷冷道:“我什么都不要,都拿出去。” 喜珀一言不发,朝身后的人挥了挥手,退到了一旁。 哈丽、古丽会意,上前行寒部礼道:“公主。” 寒香见转头,看见哈丽、古丽,起身惊喜道:“哈丽,古丽,你们俩怎么在这?” 古丽泣声道:“大清皇上派人来接我们进宫伺候公主,说公主一人在宫中孤单,过得不习惯。” 哈丽眼含热泪道:“公主,我们终于见到你了。” 寒香见仔细看了看二人,哭道:“我已经被困在这里了,你们为何还要来?” 哈丽哭道:“我们就要和公主在一起。” 喜珀在一旁劝说道:“皇上把寒部的厨子也请来了,每日在这承乾宫为您做家乡饭菜,解您的思乡之愁,您瞧,皇上对您多好呀。” 古丽担忧道:“公主,我听说您在这儿连吃都吃不惯,这怎么行呢?” 哈丽劝说道:“这些都是咱们家乡的饭菜,您尝一尝吧。” 古丽、哈丽走到一边,露出身后的寒部饭菜,寒香见怔怔的看着。 养心殿 内务府呈上了为寒香见准备的寒部衣裳,被弘历嫌弃样式朴素,被赶下去重新绣制。 弘历问进忠道:“这次送去的寒部饭菜如何?” 进忠谄媚道:“喜珀姑姑说,寒主儿都用了。两名寒部的婢女,寒主儿也留下了。” 弘历点头道:“还是你有办法,赏。” 进忠笑道:“奴才谢皇上。” 承乾宫 寒香见站在窗边专注地祈祷。旁边喜珀捧着内务府新作好的寒部衣裙,跪在一旁,弘历站在寒香见身旁痴迷的看着她。 弘历讨好道:“香见啊,你穿了那么多天素白衣饰,还是换上朕为你准备的寒部衣裙吧。” 寒香见没有理会。 弘历讪笑道:“朕知道你放心不下寒部。你不是在你阿爹的信里面看到了吗?自从你入宫之后,边地安乐、寒部兴旺。朕会待你的族人更好的。” 寒香见闭眼祷告,一言不发。 弘历又说道:“朕已经派人,寻回寒企的尸身了,已经带回寒部厚葬了,朕说的是真的。朕呢,希望寒企厚葬之后,能够安息,你在宫里也能安心。” 寒香见忍住怒气,冷冷道:“你可以走了。” 弘历上前道:“香见,朕已经投你所好,只愿你高兴。” 寒香见冷声道:“我只要在这一日,我就没法高兴。” 弘历讪笑,找补道:“朕知道,朕知道这宫中规矩多,让你有束缚感,没关系,朕再为你造一座殿宇,让你去住,可好?” 寒香见仍旧没有理会。 弘历尴尬道:“那好吧,朕改日再来看你,你好好的。” 弘历离去。 长春宫 璟琴听着消息好笑的转了转手中的毛笔,弘历痴迷寒香见,已经把政务都丢给了她来做。 进忠笑道:“公主,皇上果然如您所愿,一心都挂在那寒氏的身上了。看来您献寒氏这一步还真没走错。 看皇上如今这个样子,日日都不翻牌子,再这么耗下去,迟早有皇亲和大臣们看不下去的那天。” 璟琴当然不会走错,要走错了,她上辈子岂不是白活一世?只是没想到这寒氏那么有用,有用到皇阿玛把政务都丢给了她。 璟琴意味深长道:“只是看不下去有什么用啊?这段时间,大臣们估计都会物色阿哥里有谁可堪大任的了,到时候……” 进忠笑道:“您放心,养心殿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奴才保管让您立马知道。” 璟琴摆手道:“华年,赏进忠公公一把金瓜子,日后进忠公公也好打点。您说是吧?进忠公公。” 进忠掩下眼中的爱慕,上前接过金瓜子,惊喜道:“公主放心,奴才告退了。” 璟琴点了点头,进忠离去。 钟粹宫 苏绿筠上个月犯了咳疾,这些日子里都在不停地咳嗽,永璋被苏绿筠三令五申的要求照顾好福晋,所以没有进宫照顾。 璟妍入了宫照顾苏绿筠,永瑢和永琼也在一旁随侍。 璟妍亲手喂苏绿筠汤药,苏绿筠仍旧咳个不停。 永瑢气愤道:“额娘的咳疾越发重了,皇阿玛却一直未来探视。” 苏绿筠安抚道:“皇上在忙前朝的事儿。” 永瑢悲愤道:“额娘还以为我是小孩子呢?整个京城谁不知道皇阿玛新得了寒氏,将六宫都不放在眼里。” 璟妍呵止道:“永瑢!不要说皇阿玛的不是!” 永瑢不甘心的闭上了嘴。 苏绿筠边咳嗽边劝道:“永瑢,你这个性子也该改改。这件事情,咱们说不上话。” 永瑢不服气道:“怎么说不上话?宫里的娘娘们大多出身世家,皇阿玛迷恋寒氏,冷落六宫。 京城的王公贵族们有多少闲话啊。皇阿玛的声誉,哪里经得住旁人这样的闲言碎语。” 璟妍冷声道:“那也不用你开口!你上头几个哥哥都还在呢?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还没娶福晋的光头阿哥了?” 永瑢:“皇姐!你知不知道,若是我能够进言,朝臣也会高看我一眼。” 璟妍冷眼扫过去,冷声问道:“是不是有大臣来找过你了?是谁?” 苏绿筠也冷冷的看着永瑢。 永瑢被两人眼神吓了一跳,直接把人给卖了,说道:“是苏太傅,他说如今几个皇子里,大哥二哥三……都病重,四哥血脉不正,五哥无家世背景,唯有我……” 苏绿筠咳嗽道:“五阿哥无家世背景,那你额娘我就有了?” 永瑢嘴硬道:“那怎么能一样,额娘你孩子那么多,三哥、九弟还有我,我们三个都娶妻,还有六姐嫁的富察氏,谁能跟我比?” 璟妍沉默的轻抚苏绿筠的背,为苏绿筠顺气。 璟妍嫁的是傅恒的儿子福康安,怎么会不知道富察氏究竟支持的谁?想了想杀伐果断大姐璟琴,又看了看一脸傻样的亲弟弟,璟妍不带脑子都知道支持谁。 璟妍是几姐妹中最“贤良淑德”的,可她也向往如大皇姐、二皇姐的强势利落,随性洒脱。 璟妍刚听见永瑢的分析后动摇了一会,但又想了想亲兄弟三人如出一辙的傻样,璟琴摇了摇头,要是让他们三个其中之一登上了皇位,大清危矣! 歹竹出好笋,苏绿筠的几个孩子里,唯有璟妍聪明些。 苏绿筠显然有些被说动了,咳了一会没有说话。 璟妍叹气道:“那你知不知道,若是你劝不动皇阿玛,你会怎么样?” 永瑢疑惑道:“我是皇阿玛的亲子,就算劝不动皇阿玛,皇阿玛也不会怪罪我吧?” 苏绿筠也点了点头,似是赞同永瑢的想法。 璟妍迂回问道:“那为何大姐姐不劝呢?她日日都进宫。” 永瑢挠头道:“这些事大皇姐掺和什么?她又不是皇子,大臣们也不会支持她啊。” 苏绿筠点头道:“是啊,永瑢和璟琴当然不同,永瑢可是皇子。” 璟妍差点被亲额娘和亲弟弟的蠢给气笑了。 怪不得,她们姐妹几个都能看出来璟琴有争位的想法,偏偏皇阿玛和几个兄弟一无所知,原来是因为女子登基太异想天开,所以都不放在眼里吗? 他们这些男的,从来都不会正视女子的地位。即便大姐姐已经是科尔沁和准噶尔的实际掌权人,拥有几大世家的拥簇,手上有多少兵,他们都不会正视大姐姐。 璟妍冷笑,多好,总有一天,他们会被自己的傲慢栽一个狠狠的跟头。 璟妍无奈道:“永瑢,你是我亲弟弟,我最后跟你说一句,别去皇阿玛面前说这些话,不要引火烧身。 旁的皇子都不去,偏偏你去,怎么?天上掉的馅饼只有你接住了?你难道比大皇兄他们都聪明?” 永瑢瘪嘴道:“六姐!难道我没有他们聪明?” 璟妍使出杀招,问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何解?” 永瑢目瞪口呆,磕磕绊绊道:“大…大学之道,在于明…明德行,在于亲近百姓,在善心里停止……” 璟妍又问道:“山田三亩,场地六亩共折实田四亩七分;又山田五亩,场地三亩,共折实田五亩五分,问每亩山田折实田多少,每亩场地折实田多少?” 永瑢:“折实田……嗯……” 璟妍笑道:“这些题,是庆佑如今学的,昨日我听大姐姐问庆佑,便记住了。” 永瑢感受到了学霸的暴击,抬头望向苏绿筠,问道:“额娘……儿臣真的不聪明吗?” 苏绿筠低头,羞愧道:“这些事情,额娘也听不懂。” 两人看向一旁的永琼,永琼也是一脸茫然。 璟妍叹了口气道:“永瑢,别跟着大臣们瞎掺和,这些东西都是科举要学的,他们都会。别到时候他们坑你,你也不知道。” 永瑢艰难的点了点头,接受了残酷的现实。 第95章 渣龙小发神威 永瑢被璟妍劝的歇了心思,只日日带着永琼在苏绿筠身前侍奉。 璟琴也抓住机会,让人把几个上蹿下跳物色皇子的大臣们捅到了弘历面前。 弘历直接被浇了一盆冷水,清醒不少。朕不过是追求心爱的女子,没想到你们这些人都考虑朕的身后事了? 弘历气的狠狠把几个大臣发落了,外派的外派,夺官的夺官,接受几个大臣投诚的永璜和永瑢更是不得了,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弘历怒骂勾结朝臣,包藏祸心。 连累的病中的苏绿筠和富察储瑛撑着病体爬起来为他们求情。回宫后又病一场。 永璋的心都被府中的事绊住了脚,侥幸躲过一劫,永琪早就知道这事,也躲了过去,只有永璜和永瑢被坑了个正着。 这下子,前朝后宫上下风声鹤唳,生怕惹了弘历不快,也没有人敢劝谏弘历宠爱寒香见一事了。 没有人敢劝弘历,弘历便越来越癫狂。 如懿倒是去养心殿想要劝一劝弘历。 养心殿 如懿被王钦领了进来。 如懿捏着手指为弘历泡茶,劝说道:“永璜永瑢,不是有心勾连大臣的,皇上别伤了父子之情,也伤了哲妃与纯贵妃的心。” 弘历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如懿将茶泡好,弘历还端坐在龙椅上,如懿只得上前端给弘历。 弘历接过喝了一口,放下,嫌弃道:“什么茶?朕喝不惯。” 如懿震惊了,无语道:“这是您一贯喝的雨前龙井啊?” 弘历:“王钦啊,去取朕的沙枣花茶来。” 王钦点头道:“嗻。” 如懿斜眼看了看弘历,十分无语。 …… 弘历站在洛神赋图前欣赏着,手里捧着沙枣花茶。 如懿坐在一旁,问道:“皇上还在看洛神赋图?” 弘历点头道:“嗯,洛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曹植倾心,痴心可鉴。” 如懿试探道:“再是痴心,也并非两情相悦。可望而不可得,又有什么意思呢?” 如懿说完,便抬头看了看弘历。 弘历苦涩道:“这个中的滋味,也只有自己知道了。如懿啊,你也尝尝这沙枣花茶,味道甘甜润喉,朕很是喜欢。” 如懿端起喝了一口,弘历问道:“如何?” 如懿摇头道:“沙枣花出自寒部,是寒氏的最爱,皇上是爱屋及乌。” 弘历笑了笑,并不反驳。 见弘历并不反驳,如懿的心似被搅弄着。 如懿苦涩道:“皇上,臣妾真的想不明白,对于寒氏,您到底怎么了?” 弘历:“如懿啊,朕宠爱寒氏,你一定觉得朕冲昏了头吧?可是朕没有办法,你告诉朕,朕到底怎么了?” 如懿气愤道:“臣妾问皇上,皇上到问臣妾?” 弘历叹气道:“朕可以征服一个凶蛮的部族,可却征服不了一个女人的心呐。” 二人正聊着,容佩进来禀报道:“娘娘,颖嫔在外面求见。” 容佩养了那么久的伤,如今终于养好了,只是落下了病根。 如懿点了点头,说道:“皇上,臣妾出去见一见颖嫔。” 还不等弘历说话,如懿转身就走了,好在弘历已经习惯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见如懿出来,颖嫔行礼道:“皇贵妃娘娘。” 如懿:“何事?” 颖嫔气愤道:“皇贵妃娘娘,纯贵妃、哲妃相继抱病,嫔妃们都躲在宫里不敢出门,可臣妾真的是觉得唇亡齿寒。 皇贵妃娘娘可能想到法子送走寒氏?这样既能安慰众嫔妃,又能平息此事,不要越闹越大。” 如懿点头道:“你回去吧,本宫会想法子处置。” 颖嫔刚想点头,弘历走出来问道:“想什么法子?” 颖嫔行礼。 弘历怒斥道:“身为嫔妃,朕喜欢一个人需要你们允准吗?纯贵妃和哲妃想装病就由的她们去,看她们能装多久!” 颖嫔脾气也上来了,就算她跟纯贵妃她们聊不来,也知道纯贵妃和哲妃是真病了,还是被弘历给骂的,弘历现在说风凉话,还怀疑她们装病?这算什么男人? 颖嫔强忍着怒气,说道:“皇上,既然您出来了,臣妾就大胆直言,纯贵妃和哲妃的病,皆由皇上对寒氏的痴恋魔障而起! 若不是您痴迷寒氏,大阿哥和六阿哥又怎会因为额娘病重不得您探视,怨恨寒氏,从而信了居心不良人的撺掇?” 弘历冷声道:“颖嫔,你也这般大胆?” 颖嫔跪下道:“臣妾不得不说出心里话,反正隐瞒皇上是错,直言犯上也是错,那就请皇上任意责罚便是。 皇上,您如此为情乱智,会伤了蒙古四十九部的心,会让咱们怀疑一直仰赖的天子是不是一位英明的君主?” 弘历训斥道:“放肆!” 颖嫔继续道:“臣妾不是放肆!是伤心,是替臣妾自己伤心,替满宫的嫔妃伤心,替皇贵妃娘娘伤心,也替皇上伤心!” 弘历如今有个掌权科尔沁,力压准噶尔的大女儿,对颖嫔的巴林部也没有那么的放在心上。 弘历怒气上头,骂道:“大胆!什么时候蒙古四十九部由的你巴林部做主了?朕传豫嫔和璟琴进来问问,看看科尔沁和准噶尔听不听你巴林部的?” 颖嫔硬着头皮跪在地上,抬头道:“皇上,你如此色迷心窍——啊——” 弘历抑制不住怒气,上前将颖嫔踹倒。 如懿惊呆了,喊道:“皇上!” 弘历踹倒颖嫔后,还是有些赘婿心思作祟,心虚骂道:“少在这里说糊涂话,滚回你宫里待着去!” 弘历说完,转身落荒而逃。 只剩下被踹倒在地上的颖嫔和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如懿。 还是锦心靠谱,喊道:“快把颖主儿抬回宫里,传太医。” 颖嫔身边的人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把颖嫔扶上了轿辇,急匆匆离开了。 如懿还呆愣着,她从来没有觉得弘历那么陌,生弘历如今不仅痴迷到为寒香见改了口味,还如此对待颖嫔。 皇上他,真的变了。 承乾宫 寒香见呆坐在窗前摆弄着弘历送来的,西洋钟表。 喜铂进来担忧道:“今日颖嫔娘娘去养心殿跪求皇上,想让您出宫呢。” 寒香见淡淡道:“这还不好吗?我本就不想待在这里,她若是能把我跪出去,我才高兴呢。” 喜铂无奈。 第96章 颖嫔受责难 颖嫔因为跪求弘历送走寒氏被弘历踹了一记窝心脚,如今被抬回了宫,现下更加没有嫔妃敢劝谏弘历了。 倒是永璜和璟妍感念颖嫔说了句公道话,各自送了些补品给颖嫔补身体。 弘历踹了颖嫔之后落荒而逃,回养心殿后越想越不是滋味,又让璟琴去延禧宫替他申斥颖嫔。 长春宫 璟琴还在奋笔疾书。 魏嬿婉进来道:“公主,进忠公公来了,说是皇上有令。” 璟琴:“让他进来吧。” 进忠进来道:“公主,皇上有令,颖嫔目无尊卑、罔上不敬,念颖嫔是蒙古嫔妃,让公主您替皇上训诫。” 璟琴无语,她一个公主去训诫阿玛的嫔妃?亏弘历想得出来! 璟琴无奈道:“本宫知道了,下去吧。” 进忠笑道:“奴才告退。” 延禧宫 颖嫔躺在床榻上,她虽身体强健,但也耐不住弘历下了狠劲,现在颖嫔心口还是疼痛不已。恪嫔在一旁着急不已,为颖嫔擦去冷汗,喂颖嫔服药。 如懿姗姗来迟,身后的容佩手里还捧着一盅汤。 恪嫔连忙放下手中的汤药,行礼道:“臣妾请皇贵妃娘娘安,还请皇贵妃恕罪,颖嫔妹妹如今疼痛难忍,不能给您行礼了。” 如懿点头道:“无妨。湄若,本宫让御膳房给你熬了一碗党参猪心汤,你趁热喝了吧。” 颖嫔疼痛难忍,压根没心思起身喝如懿的汤,刚刚恪嫔都是把汤药送到颖嫔嘴边,颖嫔才堪堪服下。 如懿见颖嫔没答应,自顾自的从托盘里端起了汤,坐在颖嫔床前等着颖嫔起身。 恪嫔见状,伸手接了如懿的汤,如懿一脸疑惑,说道:“恪嫔,你若喜欢,本宫便让御膳房再为你熬一碗,这碗汤是专门为颖嫔补心的,本宫不能给你。” 恪嫔尴尬道:“皇贵妃姐姐,臣妾刚喂了颖嫔妹妹服药,颖嫔妹妹如今怕是喝不下,臣妾让人拿出去先温着,等颖嫔妹妹好些了,再喂给颖嫔妹妹喝。” 如懿虽然失落不能喂人喝汤,但还是善解人意的点了点头道:“嗯。” 恪嫔赶忙把汤递给了一旁站着的宫女。 如懿拉着颖嫔的手,安慰道:“湄若,皇上已经不计较你刚刚的事了。” 颖嫔本来心口疼的不想理会这些事,听见如懿这句话的时候,颖嫔还是怒意战胜了痛意。 颖嫔虚弱但气愤道:“皇上为情乱智,臣妾没有说错!” 如懿阻拦道:“颖嫔,不要说皇上的不是。” 颖嫔张了张口,宫人突然进来道:“主儿,永乐公主来了。” 此话一出,把恪嫔、颖嫔和如懿都吓了一跳。 恪嫔追问道:“永乐公主怎么来了?可有说什么吗?” 宫人为难的看了如懿一眼,低声道:“听说,是皇上让永乐公主过来训诫主儿的。” 恪嫔茫然,如懿不是说皇上已经不计较了吗?还特地喊了璟琴过来,这叫不计较? 如懿哑火,她这个皇贵妃是不在了吗?怎么轮到璟琴这个公主过来训诫嫔妃?但这话如懿只敢在心里抱怨,身体还是诚实的站了起来,坐到了一旁的坐塌上。 璟琴带着厄音珠进来,向如懿点了点头后,便坐在了颖嫔床前的椅上。 璟琴笑道:“皇贵妃也在?皇阿玛也让您来找颖嫔了?” 如懿僵硬的扬起笑容,尴尬道:“本宫只是过来看看颖嫔。” 恪嫔和颖嫔对璟琴都有蒙古嫔妃特有的敬畏。 颖嫔还在难受着,恪嫔咬了咬牙,起身行礼道:“永乐公主,颖嫔妹妹刚刚疼痛难忍,现下晕了过去......” 颖嫔忍着难受,起身虚弱道:“恪嫔妹妹,我没事,公主,皇上想让您怎么训诫臣妾?” 璟琴这辈子还是第一次面对面的跟颖嫔和恪嫔说话,跟上一世的遭遇完全不一样。 璟琴看了一眼狼狈的颖嫔,又看了看一脸担忧的恪嫔,嗤笑一声。 颖嫔、恪嫔惴惴不安,如懿坐在一旁装蝈蝈。 门外传来女童的叫嚷声和魏嬿婉的惊呼声。 女童:“额娘,额娘。” 魏嬿婉:“公主,奴婢不是你的额娘……” 颖嫔忍着咳嗽,喊道:“璟妧,别胡闹!喜月,快把璟妧带回房里!” 璟琴挑了挑眉,笑道:“七妹妹回来了?尚书房如今那么早下学了?” 颖嫔有些尴尬,回道:“璟妧不喜欢上学,臣妾就随她去了,金尊玉贵的公主,何必学那些枯燥无味的东西?日后又用不上。” 璟琴玩味道:“说起来,璟妧是唯一一个在本宫出嫁之后才出生的妹妹,璟妍璟姝璟嫣本宫出嫁前也常常见,不如把璟妧带进来给本宫瞧瞧?” 颖嫔点头道:“那就让喜月将璟妧抱进来吧。” 喜月抱着璟妧进来,魏嬿婉也无奈的跟着进来了,魏嬿婉一离开璟妧的视线,璟妧就哭,魏嬿婉也没办法。 璟琴笑道:“璟妧?本宫是你大皇姐,还记得本宫吗?” 璟妧呆愣了片刻,摇了摇头,伸手拽住了魏嬿婉的衣袖。 颖嫔尴尬道:“璟妧,这是你大姐姐永乐公主,你怎么会不认识呢?快喊大姐姐。” 璟妧只拽着魏嬿婉的衣袖,喊道:“额娘!额娘!” 颖嫔十分尴尬,也顾不上心口的疼了,训斥道:“璟妧!” 璟琴笑意越来越深,摆手道:“罢了,璟妧还小,认不得人也是有的。咱们先说正事吧。 颖嫔,你虽是蒙古来的,但也不能仗着蒙古出身,自视甚高,目下无尘,皇阿玛也是这个意思。 豫妃还是我科尔沁来的,也不见得她如此张狂,蒙古四十九部的挂在嘴边,颖嫔,你入宫那么久了,还不能入乡随俗吗?” 颖嫔低头道:“公主教训的是,可臣妾也是为了皇上着想,皇上为了哪寒氏如此癫狂,是非明……” 璟琴怒斥道:“住嘴!颖嫔,看来本宫说的你都没放在心上啊?你既入了宫,就是皇阿玛的妃子,而不是皇阿玛的臣子。 劝谏皇阿玛本就不是后宫嫔妃该做的事,皇阿玛纳妃也轮不到你来管。你借口蒙古四十九部劝谏皇阿玛,可有想过蒙古的百姓? 若是皇阿玛真因为此事迁怒蒙古,怀疑蒙古有不臣之心,你哪小小的巴林部担的起吗?你若再借着蒙古的名义惹是生非,别怪本宫不留情面。” 颖嫔的脸面被璟琴踩在地上训,偏偏颖嫔还不能说什么,只能低头道:“臣妾明白了,求公主宽恕嫔妾这一回。” 璟琴:“本宫只是代皇阿玛过来一趟,宽恕你是皇阿玛的事,若是皇阿玛不满意,本宫只能让你父亲入宫来请罪了。” 颖嫔脸色惨白,哭求道:“公主,臣妾说错话了,是臣妾的不对,臣妾等会便会向皇上请罪。” 璟琴:“你是蒙古出去的人,也该懂得是非曲直,别的本宫也不多说了,你好好养伤吧,皇阿玛那也不用去了,下不为例。” 颖嫔泣声道:“ 臣妾多谢公主。” 璟琴说罢,起身带着厄音珠离开了,她这次来不止是敲打颖嫔、恪嫔,还有她身边的傻大姐豫妃。 也不知道是不是蒙古的祖坟不好,送过来的嫔妃一个比一个傻,累的她也得时不时敲打一下,才能让她们清醒一会。 房里唯留下如懿、恪嫔和颖嫔三人相对无言。 如懿找了个借口也离开了。 颖嫔呆呆的躺在床上,恪嫔陪坐在一旁,两人都在后悔入宫。 第97章 舔狗龙追爱记(二) 养心殿 弘历坐着看紫禁城全图,秦立恭恭敬敬站着。 弘历指着某个地方说道:“以香见的性子,留在宫里也是格格不入。如今颖嫔这么一闹,香见往后在宫里也怕有龃龉。朕留意这个地方很久了,你要加紧整修。” 秦立点头道:“嗻,奴才已经在办了。皇上放心。” 弘历:“朕就是要把最好的都给她。” 秦立:“嗻,奴才告退。” 王钦进来行礼道:“皇上,永乐公主与和敬公主求见。” 弘历:“让她们进来。” 璟琴与璟瑟进来,行礼道:“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弘历:“和敬也来了?坐吧。” 璟瑟担忧道:“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儿臣在公主府里也坐不住啊。” 弘历:“你也在怪朕?” 璟瑟摇头道:“皇阿玛,儿臣不担心其他人,只担心您。” 弘历疑惑道:“担心什么?” 璟瑟叹气道:“皇阿玛,颖嫔所说确实狂妄,但也是为了皇阿玛的圣誉着想,皇阿玛痴心寒氏,京城内外,谁不知晓?” 弘历看了眼璟琴,问道:“璟琴?” 璟琴担忧道:“是啊,皇阿玛,儿臣昨日虽然已经训诫过颖嫔,但前朝后宫厌恶寒氏的又岂止颖嫔一人?皇阿玛也要为了自己圣誉着想啊。” 弘历揉了揉眼眉,道:“只有你们两心疼皇阿玛。永璜永瑢那两个逆子!背地里怎么惦记朕的龙椅。” 璟琴和璟瑟相视一眼。 璟瑟劝慰道:“皇阿玛,大皇兄和六皇弟只是被有心之人撺掇了,皇阿玛您为了寒氏久不理朝政,朝中难免人心浮动。” 璟琴附和道:“是啊,皇阿玛,朝廷还得您做主。” 弘历看着璟琴,问道:“璟琴,是不是那些大臣又为难你了?” 璟琴叹气道:“皇阿玛,儿臣批的折子,大臣们都置之不理,儿臣实在是束手无策。皇阿玛,朝中的事还是得有您做主才行。” 弘历冷笑道:“朕看他们是活腻了!” 第二日 太和殿 大臣们已经商量好了要联名上书,让弘历将批阅奏折的权力分给几位皇子。 但他们还不知道,昨日已有奸细将此事告知了璟琴,璟琴早早的上了眼药,他们注定要铩羽而归了。 御史大夫话一出口,众人刚跪下请命,就被弘历在朝堂之上训斥,连着几位皇子都受了无妄之灾。 璟琴一脸落寞,像只落魄的小鸡。 弘历更气了,在朝廷上骂道:“民间妄议寒氏之事,你们竟无一人敢劝谏朕,唯有璟琴璟瑟前来提醒。 朕如今只是让璟琴代朕批阅奏折,你们却一窝蜂地涌出来了,你们是想让谁取代朕啊?永璜?永璋?永琪?还是永瑢?” 被点名的四人抖了抖,跪下行礼道:“皇阿玛,儿臣绝无此心啊!” 大臣们亦是磕头道:“皇上,微臣是为朝廷着想啊!” 不说还好,一说弘历更生气了,骂道:“为了朝廷着想?怎么不见你们为了朕的圣誉着想?你们是惦记着朕的龙椅吧!” 大臣砰砰砰的磕头,求饶道:“皇上,微臣绝无此心啊!” 皇上,你睁开眼睛看看,你下方的璟琴才是真惦记啊!寒氏的事他们哪里没有劝?分明是弘历听不进去! 弘历一通训斥,把众人骂的狗血淋头。 弘历骂完,还不忘补充道:“璟琴代朕批阅奏折,也是朕的意思,你们若是还敢阳奉阴违,有心延误,那就是不把朕的旨意放眼里。” 朝中鸦雀无声。 璟琴干净利落,跪下磕头道:“儿臣谢皇阿玛隆恩。” 傅恒领着众大臣附和道:“微臣领旨。” 部分清醒的大臣简直是要骂街了,但也只能认栽,跟着众人行礼。 弘历满意摆手道:“散了吧。” 奏折都被弘历丢给了璟琴,弘历便闲了许多,颖嫔一事又震慑了后宫,弘历便天天去承乾宫报到。 不知不觉,又过了三月。 承乾宫 寒香见坐在窗前,呆呆地摆弄着面前的钟表。 弘历今日喝醉了酒,脚步虚晃的走了进来,走到了寒香见的身旁。 弘历醉醺醺道:“香见,你在看朕送你的西洋钟啊?好啊,今夜呢,朕也要送你一件礼物。进忠。” 进忠捧着宫装进来:“奴才在。” 弘历醉醺醺介绍道:“这是朕特定让内务府给你准备的,朕想着呢,你穿着一定好看,一定风姿卓约,穿上吧。” 说罢,弘历还拍了拍寒香见的肩膀,寒香见厌恶的躲开。 寒香见冷冷道:“我在服丧,不穿你们的衣服!” 进忠劝道:“寒主儿,这也是皇上的一片心意啊” 弘历忍着怒气道:“香见,你要任性也该有个限度。自从你到宫里来,闹了多少的事情,朕都护着你了,还想怎么样?” 寒香见冷声道:“我是寒企的未亡人,生生世世都是他的人,总之,你的日子与我无关,我不想看见你,也不想听见你说话。” 弘历:“你睁开眼睛看看,你已经在朕的后宫了。” 寒香见悲愤道:“不是我要到这来的。” 弘历醉意上头,色心也借着醉意暴露出来,弘历上前想要拉住寒香见,寒香见闪身躲过。 弘历仍不死心,边说着情话,边想凑近寒香见。 寒香见无法,掏出小刀划伤了自己的脸。 弘历被寒香见这一举动吓的酒醒,也不敢强逼太过。 承乾宫院落 弘历铩羽而归,怒气冲冲的坐在院落外听着进忠的解释。 进忠:“皇上恕罪,奴才的确把承乾宫内外所有伤人的利器都收了起来啊,奴才真的不知道寒主儿是怎么找到的凶器。” 穆尔在一旁解释道:“皇上,微臣查清楚了,刚才寒主儿用的利器,就是这钟里的指针。” 弘历抬头看着桌上的西洋钟,叹气道:“罢了,起来吧。” 进忠急忙谢恩。 夏彰匆匆上前道:“微臣叩见皇上,微臣已经把寒主儿的伤口处理干净了,好在伤口浅,要想愈合不难。 只是眼下,寒主儿情绪激动,她既不肯好好服药,又不肯用药,微臣只能把药膏留给侍婢,待寒主儿情绪稳定时,再上药。” 弘历沉默不语,低声道:“今夜之事不可告诉任何人,若有人问起,就说,香见不慎划伤了脸。” 众人:“是。” 弘历起身离去。 承乾宫 喜铂哄着寒香见上药。 寒香见扭头躲开,一言不发。 古丽和哈丽上前劝寒香见用膳。 寒香见也只是一句:“出去。” 三人相视一眼,只能退下。 寒香见躺在床上,念叨道:“寒企,我很快就会见到你了。” 景仁宫 王钦心虚的进来禀报了寒香见划伤了自己脸的事情。 如懿站起身,怒斥道:“糊涂,那么大的事儿,现在才来告诉本宫。” 王钦心里腹诽道,若不是皇上有事求你,我才不来告诉你呢 面上王钦却谄媚道:“皇上有心瞒着,可寒主儿现在不吃不喝,也不肯医治,所以皇上才让奴才来找娘娘。” 如懿:“太后知道吗?” 王钦低头道:“太后娘娘还不知道,娘娘,您先去养心殿吧?” 如懿放下笔,怒气冲冲的去了养心殿。 养心殿 如懿匆匆进来,直接坐在一旁的坐塌上。 弘历颓废的拿着酒壶,见如懿进来,问道:“王钦都告诉你了?” 如懿没好气的瞥了弘历一眼。 弘历无奈道:“如懿啊,朕实在是没办法了,那日朕喝醉了酒,吓着了香见,朕只是想让她换宫装, 没成想,她却这般的倔强,她不用膳,也不用药,居然还跟朕闹绝食。朕实在是没办法了,才让你来帮帮朕的。” 如懿坐在一旁,冷漠的听着弘历诉说着对寒香见的情意。 弘历见如懿一脸冷漠,愧疚道:“如懿啊,你是不是对朕很失望啊?” 如懿淡淡道:“在臣妾眼里,皇上一直是意气风发之人,从未如此这般。” 弘历叹息道:“朕也思量过。朕身为帝王,万人之上,是不该轻易动心。心一动,便会生乱,所以朕一直很克制。 可这一回,朕理智不了,朕一见到香见,才知道什么叫一见倾心。” 如懿不可置信的眨了好几下眼睛,问道:“皇上您说什么呢?” 弘历的求生欲起了作用,改口道:“如懿啊,朕与你是情自年少,情意相通。可朕与香见,是情起中年,情难自抑。 朕从未有过自己得不到的人,香见是唯一一个,朕不想留下遗憾。所以才请你来帮帮朕。” 如懿难过的又眨了几下眼睛,低头抑制住泪水,哑声道:“皇上的一己之念,害得寒氏一心求死,皇上还要如此执着吗?” 弘历言辞恳切道:“如懿啊,朕这一生都没有纵情任性过,你就当朕任性一回,就一回,好吗? 朕准备了一份礼物,假以时日完成了,相信香见一定会回心转意。你只需帮朕劝劝她,劝她活下来。” 如懿忍住心酸和心痛,拒绝道:“寒氏的心思,臣妾又如何左右得了?” 弘历见软的不行,起身强硬道:“如懿啊,你是朕的力排众议封的皇贵妃,朕从未要求你担起皇贵妃之责。但如今朕要你担起皇贵妃之责,替朕想想办法。” 如懿起身哑声道:“皇上所托,臣妾身为皇贵妃不敢不允。只是臣妾能做的,仅仅是皇贵妃需要做的而已,臣妾告退。” 第98章 恋爱脑的心心相惜 长街上 如懿脚步有些慌乱,慢慢的走在长街上,不知不觉,如懿走到了坤宁宫前。 凌云彻颓废的喝着闷酒,抬头看见如懿来了,惊喜的放下酒壶,站起身来,上前迎接道:“皇贵妃娘娘?微臣给娘娘请安。” 如懿也看见了凌云彻,扯了扯嘴角,但还是笑不出来,只淡淡道:“凌云彻,好久不见。” 凌云彻也看出如懿心情有些不好,笑道:“许久未见,娘娘风采依旧。” 如懿这才笑了笑,两人坐在坤宁宫前的台阶上闲聊,容佩当然也没有回避的意思,带着宫人就在不远处看着。 凌云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如懿浑然未觉,凌云彻也不好提醒,他好不容易跟如懿搭上线,怎么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如懿一脸忧心忡忡,凌云彻见状问道:“娘娘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如懿伤心的将弘历逼迫她去劝寒香见的事情说了出来。 凌云彻被惊呆了,震惊道:“皇上怎么会如此神魂颠倒,不知所以?竟用皇贵妃之责逼迫娘娘劝寒主儿活下来?” 凌云彻虽然也是个男人,但也被弘历这一出给惊掉了下巴,让自己的女人去劝别的女人心甘情愿的做弘历这个糟老头子的小妾,亏他想得出来! 如懿见凌云彻都感同身受,大吐苦水道:“皇上待寒氏这般情深热烈,任本宫陪了皇上这么多年,亦从未见过。” 凌云彻感慨道:“微臣一直觉得皇上甚能克制感情,以国事为重,却没想到会如此......” 如懿恍惚道:“看着皇上对寒氏的样子,本宫就在想,那本宫与皇上的曾经,算什么?” 凌云彻也不好说如懿与弘历之间的情谊,转移话题问道:“娘娘,您真的要去劝寒主儿吗?” 如懿苦涩道:“本宫不想去,也不愿去,可本宫作为大清的皇贵妃,本宫只能去。让皇上圣心愉悦,不正是一个后宫嫔妃应当的职责么?” 凌云彻有些被恶心到了,强忍着不适,上赶着找罪受,何必呢?去了你又不高兴。但凌云彻见如懿一脸伤心,把话吞了回去,静静的陪着如懿坐着。 好在如懿只是想找个人发发述说一下心事,坐了不久又起身离开。 凌云彻看着如懿的背影有些气愤自己的倒霉,他本来想趁着如懿来了,求如懿赐婚的,但如懿摆明了心情不好,他也不敢开口。 凌云彻有些后悔推辞与茂倩的婚事,听说茂倩跟着永乐公主去了科尔沁,如今在科尔沁已经呼风唤雨了。 还有魏嬿婉,如今已经是永乐公主的左膀右臂了…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凌云彻止不住的懊悔,若是当初魏嬿婉哭诉的时候,他多向着魏嬿婉一点,若是当初皇上为他赐婚时,他不假意推辞,事情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如今凌云彻年近四十,媒婆上门介绍时,凌云彻总会不自觉的将介绍对象和魏嬿婉、茂倩做对比,哪看哪不满意,这才拖到了现在仍未娶妻。 凌云彻本想找机会再和魏嬿婉旧情复燃,谁知道刚凑近就看见永乐公主似笑非笑的脸,把凌云彻吓的再也不敢靠近魏嬿婉。 凌云彻如今只能从如懿处入手,盼着如懿给他赐婚。 但这次那么好的机会错过了,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才有下一次,凌云彻愁的又喝了二两酒。 养心殿佛堂 弘历跪在蒲团,诚心祝祷道:“神佛在上,朕诚心斋戒,一为祈求大清国运昌盛。二则,人生在世多年,朕见了想要纵情恣意放任一回感情的寒香见。但求上天怜悯,赐她在朕身边,再不离去。” 第二日 承乾宫 如懿带着容佩进了殿,容佩手上还拿着食盒。 如懿看了一眼静静躺在床上的香见,叹了口气,走上前,容佩紧随其后。 如懿走到在床边,问道:“本宫听闻一个人将死的时候,会看见他最想见的人,你在等这一刻。” 寒香见神色呆滞,死死盯着帐顶,没有回答如懿。 如懿也没有在意,自顾自问道:“其实本宫也很好奇,寒企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让你如此念念不忘。” 寒香见终于有了反应,冷冷道:“你和那个皇帝,是不会懂的。那是少年时的相知相许、相伴相惜。” 如懿专业对口,哑声道:“你要这么说,本宫便懂了。本宫也有曾经年少相知相许。” 寒香见语气缓和了些,问道:“真的吗?” 如懿轻声道:“是。只是本宫担心,若是你死了,这世间,便再也没有人记得寒企的好了。” 寒香见起身回忆道:“那时他十八岁。他的眼睛那么明亮,天上的星星都比不上他。他带着我......那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光。你可知道,我们是真心相许的,我们还起了盟誓,我们寒部的人,只要起了誓,就不会反悔的。” 如懿浅笑道:“真好。” 寒香见又落下泪道:“可惜好时光再也回不去了,若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 如懿劝道:“谁都不知道寒企会发生这样的事,他是你的未婚夫,你为他伤心过度、追思悼念,都是应当的情分,只是你一直陷在自责里,若寒企泉下有知,他也会于心不忍。你若还珍重你的阿爹、你的族人,就该好好的活下去,好好护着他们。” 寒香见有些动容,哭道:“我怕我做不到。” 如懿:“只要你断了求死之心,就能做到。” 寒香见哭泣着,如懿发现了寒香见的动容,抬起了手。 容佩端起鸡汤,放到如懿手中。 如懿接过,边劝边喂道:“来,喝一口参鸡汤,为了你的阿爹、你的族人还有寒企。” 寒香见喝了。 如懿像哄孩子吃饭一般,诱哄道:“来,再喝一口。” 寒香见听话的喝下,如懿满意的笑着。伺候寒香见的宫人也放下心中的石头,纷纷笑了起来。 长街 如懿愣愣的走在长街上,仍旧有点恍惚。 容佩问道:“娘娘,出了承乾宫您就魂不守舍,您在想什么?” 如懿边走边感慨道:“听香见说对寒企的感情,本宫知道,终于有一个人在这个宫里,有过和本宫一样的心意。他俩的年少情深,像极了当初皇上和本宫。” 容佩安慰道:”娘娘是看见寒主儿太感触了。“ 如懿点头道:”是啊。看见她对寒企的恋恋不忘,对失去寒企的心痛欲死,让本宫觉得恍惚,也许本宫也失去了曾经恋恋不忘的少年郎。” 如懿站定,转身看向了当初她和弘历年少时常常去的城楼。 随后如懿又回头,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离开了。 第99章 逼良为妾 宝月楼外 嫔妃们都结伴到了宝月楼。 阿箬疑惑道:“这楼什么时候盖的?” 黄琦莹摇了摇头,道:“怎么平白无故就建了这么一栋楼啊?” 意欢问道:“皇上不是让我们来赏美景么?也不知一会儿会带我们去何处赏。” 庆嫔也是一脸疑惑,回道:“是啊,如今都快到时辰了,怎么皇上还不来?” 如懿与颖嫔、恪嫔也结伴来了,纷纷抬头看向凭空而起的宝月楼。 苏绿筠与富察储瑛重病,没有前来,小太监唱名道:“皇贵妃娘娘到。” 众嫔妃为如懿让出了一条路,行礼道:“请皇贵妃娘娘安。” 如懿淡淡点头道:“都起来吧。” 王钦迎了上来,说道:“各位主儿、皇贵妃娘娘,请。” 如懿点头,带着嫔妃们进了宝月楼。 宝月楼内装潢富丽堂皇,颇具寒部风格。 陈婉茵张望片刻,疑惑道:“这宝月楼看起来都是寒部的纹饰,莫非,这是皇上赐给寒氏的?” 白蕊姬厌恶道:“她不是已经有承乾宫了吗?还要这宝月楼做什么?” 恪嫔同样嫌恶道:“皇上果真如此厚待她么?” 如懿眉头紧锁,没有回应。 毓瑚带着寒香见慢慢从里头走出来。寒香见穿着白色的寒部衣裙。 见到如懿,毓瑚带着宫人跪下行礼道:“奴婢给各位主儿请安、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寒香见像朵与世独立的白莲花,神情淡漠的站在一旁,没有行礼。 容佩可不惯着,冷声道:“这位主儿怎么不向皇贵妃娘娘请安?” 寒香见冷冷道:“我跟你们不一样。” 嫔妃们的脸都黑了,什么意思?猪鼻子插大葱,装什么像呢? 容佩才不惯着,蹭蹭蹭走了上前,狠狠扇了寒香见一巴掌,一旁的毓瑚都没反应过来,寒香见就已经被扇到在地。 容佩冷冷道:“满口胡言、以下犯上,奴婢就替皇上好好教训教训寒主儿。” 身后的嫔妃都惊呆了,敢情容佩这是无差别攻击啊? 如懿都没反应过来,出声阻拦道:“容佩,住手。” 但如懿也没有惩罚容佩的意思,寒香见那一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话,让她也十分气恼。 寒香见捂着脸跪倒在地,正想反驳道:“你胡说!他不会……”这么对我的。 寒香见被自己想说的话噎住,只捂着脸悲愤道:“你们……” 毓瑚连忙上前扶起寒香见,问道:“寒主儿、寒主儿?” 寒香见甩开毓瑚,指着容佩气愤道:“你……” 如懿先发制人道:“容佩!你这是在做什么?你疯了吗?还不快给本宫滚下去!” 嫔妃们也反应过来了,一唱一和道:“是啊,这么胆大妄为的奴才,还是赶紧拖下去吧。” “这位妹妹也宽宽心,容佩不过是按规矩行事罢了。” “是啊,按照宫规,这位妹妹是该跟咱们行礼才对。” 容佩被人拉了下去,还是一脸懵,她本来想挑事欺负寒香见,让弘历迁怒如懿,拉着如懿一起死的,没想到嫔妃们三言两语的把她毫发无伤摘出来了。 如懿上前歉疚道:“香见,这事是容佩冲动了,她为人古板,性子直,所以才如此,本宫回去后边好好罚她。” 寒香见已经被带跑了,只悲愤道:“不是我要到这来的,凭什么要我守你们的规矩?” 众嫔妃才不管寒香见想不想来,又不是她们逼寒香见来的,既然来了就得收起高高在上的做派,在她们面前装什么呢? 林若瑶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寒香见的无能狂怒,转头问毓瑚道:“毓瑚姑姑,皇上命臣妾们到宝月楼赏秋,皇上呢?” 毓瑚恭谨道:“皇上尚有要事,这宝月楼是皇上给寒主儿所建,今日才请各位主儿来赏景。除了宝月楼,皇上还在宝月楼遥遥相对处建了祈福寺。” 豫妃斜着看了寒香见一眼,不满道:“皇上也太偏疼寒氏了。” 毓瑚没有接话,转移话题道:“各位主儿,请随奴婢来。” 众嫔妃相视一眼,不好的记忆涌现,弘历不会又把她们当成调情的一环了吧? 随后,众嫔妃又看了看如懿,幸灾乐祸,从前如懿是弘历调情的女主角,现在换了人了,也让如懿尝一尝她们的滋味。 如懿脸色阴沉,眉头紧锁,还不知道等下会发生什么。 众人跟着毓瑚走到二楼围栏处。 毓瑚介绍道:“各位主儿请看,那就是祈福寺。” 如懿脸色阴沉,抬头远远望去,那祈福寺不就是照着寒部的样式建的么? 寒香见本来呆呆的站在原地,听见毓瑚的话,好奇的张望了一眼,发现了不对劲,又上前仔细看了看。 毓瑚见寒香见来了,轻声道:“寒主儿,这祈福寺是皇上按着您家乡规矩所建,您还喜欢吗?” 如懿斜眼看了看寒香见。 毓瑚继续道:“寒部地处偏僻,皇上已令寒部部中老幼妇孺移住京城街巷,与祈福寺相对。今日皇上还安排他们进了宫,您愿意见一见么?” 寒香见不可置信,问道:“什么?” 毓瑚微笑,喊道:“进忠,快请寒部族人。” 进忠连忙带人入内。 寒部族人来到宝月楼楼下,跪下磕头喊道:“公主!公主!我们很想你呀!” “公主!公主!我们太想见到你了!” “公主!公主!我们终于又见到你了!” 族人脸上皆是欣喜。 寒香见满脸绝望,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来这儿?” 一位小女孩喊道:“香见公主,皇上待我们很好,给我们建了祈福寺,还给我们建了漂亮的房子,安顿年老的婆婆,还给我们看病呢。” 众人附和道:“是啊,皇上待我们很好啊!是啊!公主。” 寒香见含泪问道:“皇上对所有子民都是这样吗?还是因为我,故意做作?” 毓瑚没有回答。 弘历身着寒部服饰,走了出来。 寒部众人连忙行礼。 弘历一个个笑着喊免礼。 众嫔妃一阵恶寒,就连豫妃都有些可怜寒香见了,要是弘历为了逼她,将科尔沁的族人都请来帮他当说客……咦惹,想想都恶心至极! 恪嫔皱眉道:“皇上怎么穿着寒部的服饰?” 如懿低下了头,不愿见到弘历色眯眯的样子。 众嫔妃只看了看如懿的反应,都冷笑一声,这就受不了了?当年她们可被恶心的要死。 弘历没有察觉到嫔妃们的心情,还在宝月楼下喊道:“香见,朕在这呢,朕来了。” 寒部众人还在起哄道:“皇上多看重寒部,还换上了寒部的衣裳啊!” “是啊!是啊!” 弘历已经走上了楼,喊道:“香见!” 众嫔妃纷纷下蹲行礼,弘历看都没看一眼,径直走到寒香见面前。 寒香见站在围栏旁,不知道在想什么。 弘历摆手,笑着问寒香见道:“都起来吧,香见,见到族人高兴吗?” 寒香见冷冷的问道:“你为何穿成了我寒部男儿的模样?” 弘历笑道:“既然你不愿意先成为朕的女人,不愿意改变装束,那朕为你变成寒部男儿。” 如懿在弘历身后,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一脸震惊。 众嫔妃完全没关心弘历,只看着如懿如同调色盘一样的脸。 弘历向着寒部众人喊道:“朕会封你们的香见公主为容贵人,居宝月楼。” 寒部众人欣喜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容贵人大喜,大喜啊。” 寒香见看族人如此举动,一脸苦涩,闭上了眼睛。 弘历又转身对着嫔妃们道:“朕叫你们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们,这宫中所有人都要容得下容贵人,与她和睦相处。” 众嫔妃沉默,都不想搭理疯子一样的弘历。 如懿淡淡道:“皇上,容贵人已经见过她的族人了,不如就让他们先回去吧。” 弘历点头道:“也好。” 随即弘历喊道:“进忠啊,好好的奖赏寒部族人,好生送他们出去。” 进忠:“嗻。” 寒部一男子喊道:“香见公主,如今看见皇上这样待您好,这样待咱们寒部好,我们就放心了。” 众人附和道:“放心了,放心了。” 弘历笑道:“好,好,香见。你看朕接来的这些人里,没有一个壮丁,那是因为年轻力壮的人该留在寒部振兴家园。 而这些老弱妇孺禁不起边陲风烟,需要格外照顾。朕将她们接来京城,好好的照顾他们,让他们可以安稳度日。” 寒香见苦笑道:“你或许真是爱惜我,可也在要挟我。我再也不能妄想离开这里了,至死也不能。对不对?” 身后的嫔妃听见都有动容。 颖嫔上前冷声道:“皇上,这宝月楼的风光,臣妾等已经鉴赏过了,臣妾先告退了。” 颖嫔转身就走,嫔妃们见状纷纷离开。 唯有如懿冷脸洗内裤,上前问道:“皇上,臣妾伺候您更衣吧?” 弘历点头道:“也好。香见,你也累了,你先下楼等着朕,好好歇一歇。” 寒香见呆呆站在围栏处,弘历跟着如懿离开。 宝月楼一楼 弘历与如懿下楼。 弘历高兴道:“香见好好活了下来,也终于肯留下了,如懿啊,朕要谢你啊。” 如懿面无表情道:“皇上得偿所愿。臣妾恭喜皇上。还请皇上更衣吧。” 弘历无所谓道:“朕并不觉得穿着寒部袍服,有何不妥啊?皇贵妃坐吧。” 如懿坐下,劝道:“皇上,满蒙联姻那么多年,关系最为密切,也不见哪朝天子穿了蒙古的袍服,皇上此举,会让蒙古各部寒心。” 弘历皱眉道:“蒙古有璟琴在,怎会有异议?如懿啊,你应该先想着朕是否畅心如意,你该替朕高兴才对。” 如懿淡淡道:“臣妾与皇上夫妻一体,本当一悲俱悲,一喜俱喜。只是臣妾当日已坦诚,答应皇上所托,是因为皇贵妃身份。 作为妻子,心中并不认同夫君所为。臣妾不知道,该如何替您高兴,臣妾心疼容贵人。” 弘历冷哼道:“心疼容贵人?朕已经给了容贵人正式名分,朕自会好好疼她,也会好好善待她的族人。 只要皇贵妃能为六宫做好表率,善待容贵人,天长地久,容贵人总会明白朕的心意。” 如懿心痛道:“千古艰难惟一死,伤心岂独息夫人。但愿皇上真能明白容贵人的心情。” 弘历叹气道:“如懿,你说的朕如何不懂。一开始,朕真的只是想借香见入宫,挫挫寒部的锐气,让边地各部顺服,只想着她入宫之后,冷着她就是。 可是朕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没有办法了,如懿啊,朕是真的喜欢她。朕知道是得不到她的心了,可是有她这个人也是好的。 朕是真心想让她高兴些,真心希望她能愿意留在朕身边,如懿,你能明白朕吗?”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如懿强忍着心酸,反驳道:“皇上的一厢情愿,如同曹植对洛神,皇上您只是给自己画了一幅洛神图,就算穿着曹植的衣裳,洛神也不会对他倾心的。” 弘历脸色变得阴沉,冷冷道:“你讽刺朕呢?如懿,朕以为跟你说这些,你会明白的。” 如懿心痛道:“皇上,臣妾陪伴您多年,自以为和您有心意相通之处,可自从香见入宫,皇上自己疯魔至此,臣妾是真的不能明白。皇上,您若觉得臣妾说的不对,就当臣妾白说了吧,臣妾告退。” 弘历看着如懿离开的背影,喊道:“如懿。如懿!” 如懿没有回头,离开了。 如懿出门,碰上了过来的朗世宁。 朗世宁还记得如懿这位奇女子,向如懿行礼。 如懿疑惑道:“朗大人,您怎会来此?” 朗世宁:“皇上命臣来此,为皇上和容贵人入画。” 刚好一声惊雷,响在空中,打在如懿心上,倾盆大雨。 第100章 如懿 危! 宝月楼 寒香见呆呆的坐在梳妆桌前,流着泪。 慈宁宫 福珈问道:“太后,您知道今夜是谁侍寝么?” 太后好奇道:“还有什么新鲜事儿不成?” 福珈:“是容贵人,寒氏。” 太后早有预料,淡淡道:“皇帝总算给她名分了。” 福珈感慨道:“只给了贵人,没给嫔位或妃位,已经是给六宫嫔妃们面子了。” 太后不屑道:“什么面子?皇帝的心性越来越固执了,无人可改变。如今容贵人侍寝了,一旦有孕生子,那后宫就整个翻天了。” 养心殿 弘历盘腿坐在床上,进忠等人将寒香见抬进来放下,退了出去。弘历伸手打开被子,露出寒香见流泪的面庞。 弘历安慰道:“你别怕,也别担心。往后,朕会好好待你和你的族人的。” 弘历伸手想擦去寒香见的泪,寒香见别过了脸。 景仁宫院落 众人如往常一样候在院子里,叽叽喳喳说起昨日的事情。 陆沐萍:“听说昨晚,寒氏侍寝了。” 白蕊姬:“是啊,我也听说了。” 厄音珠心直口快,直言道:“皇上如此作态,寒氏侍寝已是板上钉钉了。” 湄若被璟琴训诫时,厄音珠也来了,不过厄音珠不是来冷嘲热讽的,反而夸赞颖嫔,说颖嫔蒙古女子的风范。 颖嫔与恪嫔对豫妃也没有那么大成见了,在宫里都能和睦相处,大家都是蒙古嫔妃,窝里斗有什么意思呢? 湄若低声道:“是啊,谁又能拒绝呢?” 恪嫔晃了晃湄若,喊道:“颖嫔妹妹,你看。” 众嫔妃皆回头瞧,寒香见换了一身月白色宫装进来,身后的古丽、哈丽皆换了宫装,一眼望去,真是三春盛景,百花争艳。 容佩打帘出来道:“皇贵妃娘娘起身了,请各位主儿入内。” 景仁宫内 众人行礼道:“臣妾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如懿点头道:“都起来吧。容贵人也来了,赐座。” 寒香见僵硬的行礼道:“谢皇贵妃娘娘。” 随即寒香见便坐下了,因寒香见位份低,只能坐在最后面。 如懿淡淡道:“事已至此,不管过去怎么闹,如今同为嫔妃就该彼此和睦。容贵人出身边地,与咱们满蒙汉规矩不同,彼此也该格外包容些。” 众人:“臣妾明白。” 如懿看向寒香见道:“容贵人,在宫里有什么不懂的,大可以来问本宫。” 寒香见点头道:“是,臣妾有些话,正想与皇贵妃娘娘单独说说。” 众嫔妃对寒香见的同情瞬间没了,都转头瞥了寒香见一眼。 如懿淡淡道:“你们都告退吧。” 阿箬率先起身,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了。众人跟着纷纷离开。 恪嫔、颖嫔和如懿的关系还算融洽,说了句:“臣妾告退。”才离开。 其他嫔妃才不给如懿这个面子,早早就走了,要不是新人第一次侍寝照例要跟嫔妃见面,她们才不过来呢。 见众人走了,如懿就让容佩下去了,锦心上前把寒香见领到前头坐下。 如懿笑道:“穿上这身衣服,倒真有嫔妃的模样了。” 寒香见点头道:“多谢皇贵妃娘娘。” 如懿笑着扎最狠的刀,淡淡道:“你既然开始侍寝了,少不得也要和宫里人打交道。那些人你若不喜欢,不理会就好。” 寒香见黯然道:“臣妾会恪守对您的规矩,是因为您教会了我。只有您,才会对臣妾说那些话。 其实臣妾一直都不明白,您为何要去劝一个被您夫君痴缠的女子呢?您最开始不是希望臣妾出宫吗?” 寒香见一直记得,在她刚到宫里的时候,只有如懿为她说了句公道话,想让她出宫,她一直记着。 如懿笑容淡了淡,说道:“本宫是大清的皇贵妃,需要服从,也肩负责任。” 寒香见问道:“您曾经跟我说的,那个少年郎,是皇上吗?” 如懿不解道:“当然是。” 寒香见:“其实跟我比起来,至少您的少年郎还活着,人活着是会有转机的,不像我和寒企天人永隔,我再也寻不到他了。” 如懿吸了口气道:“即使再也寻不到你的寒企,可他在你心里永远是当初最美好的模样。本宫的少年郎……” 不知不觉,两个恋爱脑又开始了比惨大会。 如懿叹气道:“不说这个了,你不是有话要跟本宫说吗?” 寒香见点头,问道:“皇贵妃娘娘,事到如今,有件事情臣妾没法子不做打算。” 如懿疑惑道:“什么事?” 寒香见问道:“就算侍寝,怎样才可以没有身孕呢?” 如懿有些诧异,脸上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 养心殿 进忠端上茶,奉承道:“皇上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弘历心情好的很,笑道:“别胡乱恭维。容贵人今日可好?” 进忠谄媚道:“好得很。不仅换了宫装,还去给皇贵妃娘娘请安了。” 弘历点头道:“很好。摆驾,朕就去宝月楼看看容贵人。” 进忠:“嗻。” 弘历一去宝月楼,就连着去了三个多月。 好在后宫里几乎人手一个孩子,虽然也幽怨,但也没有那么渴求圣宠,唯一着急的豫妃还被璟琴压着干杂活。 只有如懿不安,这是她入宫以来,除了进冷宫,失宠最久的时候了,她又不是皇后,没有初一十五必须要来的规定,弘历已经半年多没召见过她了。 可弘历已经疯魔,这些日子里只顾着找宝贝送去宝月楼,哪里管后宫的载声怨道? 太后也坐不住了,身为太后,如懿可以不管后宫,但她不能,否则史书上还不知道怎么掰扯她呢! 太后想来想去,召见了如懿。 慈宁宫 如懿进来,给太后行礼道:“臣妾给太后请安。” 太后正在修剪着沙枣花。 如懿问道:“太后在修沙枣花?” 太后点头,一语双关道:“这花不适合在宫里长,便修剪修剪。以前只听闻唐玄宗为了杨贵妃千里送荔枝,跑死了许多马。 如今,到了皇帝这,居然也搞起了这一出,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枣花来。真真是一桩奇闻了。” 如懿低头道:“是臣妾无能。” 太后怒斥道:“皇帝是昏了头了,被寒氏迷惑哀家无法阻止寒氏进宫,也无法阻止她侍寝,原本看她拒绝皇帝的样子 想着皇帝会知难而退,死了这份心。可如今,寒氏都侍寝了。 你可曾想过 皇帝如今如此痴迷入了魔障,寒氏以后有了孩子又会如何?” 如懿眨了眨眼,不敢附和。 如懿扶着太后坐下。 太后说道:“坐吧,皇帝如今对寒氏这般魔障,将来若皇帝昏了头,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来,又当如何?哀家绝不能坐视不理。” 如懿问道:“那太后有何打算?” 太后喊道:“福珈。” 福珈端着一壶汤盏进来,放在桌上,道:“太后,一应都准备好了。” 太后冷冷道:“你让寒氏喝下去,让她一了百了。” 如懿眨了眨眼睛,看向桌上的汤,哑声问道:“臣妾知道,太后这么做,是为皇上的声誉考虑,但这般贸然伤了容贵人性命,岂不是伤了皇上的心了?” 太后没想到如懿更狠,嗤笑道:“哀家知道皇帝心疼寒氏。哀家也并不是要寒氏的性命,只是不想她有了孩子,激得皇帝越发任性。” 如懿哑声道:“皇额娘,您明知这样做,皇上会恨臣妾。” 太后冷笑道:“当日你替皇帝劝服寒氏留下性命,是皇帝拿着皇贵妃应尽的职责迫着你去。哀家今日迫你,也是一样。 只为你是如今的六宫之主,安定后宫是你的职责。所以这件事是哀家的意思,但也只能让你亲手端去看她喝下。” 如懿哑声道:“让容贵人喝下这碗汤药,是顺了皇额娘的意,安了嫔妃的心,却是大大逆了皇上的意。 儿臣要听皇上的,也不能不听皇额娘的。除了两难,别无它法。” 太后冷哼一声,道:“你身为皇贵妃,该听的听,该做的做便是。” 慈宁宫外 如懿出来,容佩捧着汤盏。 容佩在一旁看似劝说,实则拱火道:“皇贵妃娘娘不想让容贵人喝这个?娘娘,之前容贵人求过您,她也不想要孩子。正好太后有此意,您不如也成全了容贵人。” 如懿一言不发,带着人去了宝月楼。 致读者宝宝的一封信 这段是我对本书的计划以及很多问题的解答,无限期更新哈哈哈,因为是我的第一本书,问题还是有很多的。 不想看的宝宝们就跳过,我会继续更新! 首先,各位读者宝宝们好,我本来是想着维持原样,直到完结后才大刀阔斧的改。但读者宝宝们也是一路追书到现在,肯定很想看到这本书书好的改变,我也怕改太多我的读者想回来看看也找不到了。 所以我现在是更新与改动同步进行: 1.书的封面是我自己做的,当时也没想到有那么多宝宝们看,所以我是自己做了一个,非常简陋。这次会跟着书名同步进行变动。 2.我将开启多书名实验,也希望有好的建议的宝宝可以给我一点建议,爱你呦~这本书的书名我其实刚开始想的是《嬿婉重生成大公主:整治如懿斗懿症》 但我做封面的时候发现字太多了,所以删减为《嬿婉重生为嫡:整治如懿斗懿症》,感觉有些太笼统了,所以还想再改动。 3.女主存在感太弱,这也是这本书的致命缺点,我发现我太聚焦如懿了……我会把简介同步进行更新,把女主存在感弱同步标上,给一些宝宝们避雷。 女主的人设我刚开始觉得很好,嫡长公主,对如懿这个嫡庶神教教徒有天然的压制。但我忘了,公主的人设是不能太过参与宫斗的事情的,这也是本书的一大缺点。 女主的人设是既定的,我没法改,所以只能让部分喜欢看女主大杀四方的宝宝们失望了。 关于完结后的变动: 1.大阿哥年纪比璟琴大,这个是一些读者宝宝们反映的事,我私心在此,这个就不做改动,璟琴永远是嫡长公主。 2.璟琴封号“永乐公主”,宝宝们提醒后我发现撞了judy年号,崩溃了,但我写了太多,怕读者宝宝们衔接不上,所以就先搁置,看读者宝宝的意思改动,不行就改成“永和公主”。 3.如懿太爽了,确实,我反思,确实让如懿过爽了,让如懿获封皇贵妃是差评最多的,我哭了。 我写的剧情不是脱离《如懿传》的,是要殊途同归的,所以出现了怎么动作,还是和原剧情一样的感觉。 如懿封皇贵妃一事,是因为我想写后面渣龙和太后用皇贵妃的职责逼迫如懿。 同样,如懿也会因为皇贵妃之位,产生我是大清的皇贵妃,对弘历有劝谏之责的感觉,这才会一步步触怒弘历,产生分歧。 我这段确实衔接的太僵硬,让如懿爽了爽,我会尽力改动的。 4.女主为什么不管春婵她们?太废物了。这段争议也很大,我后续会改动。 清朝宫女入宫年纪一般为13岁,剧里魏嬿婉刚出场的时候是14岁,所以女主发现魏嬿婉、春婵的时机也会在13-14岁这个区间,不会太早。 5.女主怎么不是1v1,怎么妄想当皇太女? 这个是我疏忽了,我会在简介更新的时候加上女主非1v1,为读者宝宝们避雷。 女主想当皇太女是我在大纲的时候写好的,不会变了,我写女主这个长公主的身份也是为了这个。 我本人也喜欢看如懿传吐槽,如懿传衍生文,突发奇想写这篇,就是因为我在看一篇文的时候,看见有读者问,为什么女主一定要为自己的儿子做嫁衣呢? 是啊?为什么呢?有读者解释说,是因为女主是嫔妃,只能为儿子争皇位,自己争不了。 我那时候就在想,女主是嫔妃争不了,那女主是公主不就行了?说做就做,我大笔一挥开始写这本书的大纲,这就是我写书的动机了。 魏嬿婉在宫女的时候,就想要当上一等宫女赚大钱,在当嫔妃的时候,就想要当皇贵妃,现在是公主了,想当皇太女很正常吧。哈哈哈哈。 6.女主怎么拔刀向女人啊?弘历更渣更贱怎么女主还讨好他? 书名是整治如懿斗癔症,如懿是被整治的,弘历是被斗的,弘历就是最大的癔症患者,我不会放过他的,他可是上辈子折磨魏嬿婉十年的始作俑者! 可是女主现在还是弘历父权皇权的依附者,只能先折服。大家别小看魏嬿婉的忍耐力,她在金玉妍、如懿手底下被重罚那么久,她不是照样笑脸相迎,绝地反击了吗? 斗弘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在女主掌权之前都不会开始。 7.关于永琏的身体问题,有些宝宝说古代帝王也有得了气喘的,也没有耽误他们登基,为此我还特地去查了典型:唐太宗李世民和唐高宗李治以及长孙皇后。 资料显示唐太宗和唐高宗的气喘都是晚年登基后才呈现出很重的症状,也就是说前期他俩可能压根没发病,晚年才发病。 长孙皇后是少年气喘,早逝也是因为气喘,年仅三十六岁,长孙皇后生的几位公主都遗传了不同程度的哮喘,最严重的早早就殇了。 剧里永琏的哮喘早早就被激了出来,是十分严重的情况了,书里还没有被激出来,但也是不乐观的,所以富察琅嬅去济南行宫,一是不想再见弘历,二是为了永琏。 当然,剧里弘历也明确说过,永琏有哮症,不能继承他的位置。 书里也有我私心作祟的缘故,让璟琴登基,是我最开始写这本书就定下的,我不会改变。 如果永琏健健康康,富察氏就绝对不会把宝押在璟琴身上,就算璟琴比永琏优秀百倍,只要永琏是嫡子,就比璟琴优越。更何况,其实永琏也很优秀。 所以我尊重剧情,永琏是先天哮喘,不能根治,且很严重,几乎没有登基的可能,这点我不会改变。 还有问题我会实时更新,目前就只能想到这些,我会继续改进的 第101章 绝子汤 宝月楼 如懿缓缓进来,寒香见见了如懿有些惊讶,行礼道:“皇贵妃娘娘万安,快请坐。” 喜铂带着哈丽、古丽捧着寒部的点心和茶放在桌前。 如懿点了点头,坐下了。 寒香见介绍道:“皇贵妃娘娘,这些都我们寒部人爱吃的东西,您尝尝。” 如懿努了努嘴,朝身后的容佩使了使眼色。 容佩会意,将手中的食盒放到桌上,将食盒打开,把里头的汤盅端了出来。 寒香见不明所以,低头看了看汤盅。 如懿边眨眼睛边哑声道:“这是本宫奉皇太后之命给你送来的,就是你想要的汤药。喝与不喝,在你。” 寒香见淡淡道:“当然喝,这可是成全我的好东西呢。” 寒香见拨开了汤盖,低头看了看。 如懿问道:“你可想好了?这药喝下去,就再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寒香见淡淡道:“没有什么可后悔的。我知道你们宫里的人都争着生孩子。可孩子应该是与相爱之人一起拥有,而不是用来争宠保命的工具,更不能被强迫来到世间。” 寒香见说完,端起汤药,一饮而尽。 如懿坐在一旁,淡淡的看着寒香见一饮而尽,随即低下头掩饰着压不下去的嘴角。 压制一会后,如懿抬头道:“哈丽,你去找个太医来。容贵人怕要受苦了。” 哈丽点了点头,道:“是。” 不久后,寒香见便药效发作,疼的直不起身子,被人抬进寝殿。 喜珀简直要被寒香见和如懿气死了,偏偏她们俩还特地把她支开,哈丽古丽又是两个蠢的,不敢违背寒香见的意思。 现在好了,整个宝月楼的奴才们都跪在寒香见床榻前,等着皇上的发落。 皇上那么宠爱寒香见,要是知道寒香见在她们眼皮子底下被如懿灌了绝子汤,她们岂不是死定了? 如懿和容佩站在寝殿里的坐塌前,隔着一张屏风望着里头。 宫女们面色凝重地进进出出,手中捧着的铜盆里盛着血水,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如懿面无表情。 容佩问道:“娘娘,太医和姥姥们进去了那么久,这个容贵人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如懿淡淡道:“就算受苦也不出声音,这脾气真够倔的。” 容佩担忧道:“娘娘,事已至此,还是想想怎么和皇上交代。” 如懿听了,不平吸了吸气,但还是觉得无所谓,并未将容佩的话听进心里。 宝月楼外 弘历匆匆从轿辇上下来,急匆匆往宝月楼走。弘历心里只有香见的安危,浑然没看见如懿。 蔡太医见弘历来了,连忙行礼道:“微臣给皇上请安。” 弘历焦急摆手,问道:“免礼,怎么样?香见如何了?” 蔡太医磕头道:“皇上,微臣无能,容贵人身体无碍,只是再不能生育了。” 弘历气愤道:“谁做的?(暴喝一声)是谁做的!” 弘历身后的如懿被吓了一跳,容佩一脸无语,刚才她想让如懿想想办法,结果如懿在那发呆不理她,现在知道怕了? 如懿低头,哑声道:“回皇上,是臣妾所为。” 弘历面无表情的转过身,走到如懿面前,狠狠扇了如懿一巴掌,如懿的脸被弘历扇到了一边,满脸难以置信。 如懿有些不服,但也忍不住的委屈,眼眶里都是泪,如懿低头拼命忍了回去。 容佩跪下道:“皇上息怒。” 太后也赶到,呵止道:“皇帝!” 弘历瞪了如懿一眼,转身问道:“皇额娘怎么来了?” 如懿忍着眼泪蹲下行礼。 太后看了看如懿,冷哼道:“身为皇帝,竟然对自己的皇贵妃动上手了?皇帝,哀家瞧你是有些失心疯了。皇贵妃,起来吧。” 弘历扫了如懿一眼,如懿委屈的站起。 弘历缓声道:“皇额娘,儿子是不该,可容贵人无辜啊。” 太后淡淡道:“皇帝,你要的是寒氏,如今你也如愿以偿了。可寒氏心里有别人,旁人能有什么法子? 皇帝啊,有时候爱之适而害之。若无你的过分沉溺,本无人会对容贵人过分在意。你的宠爱太过,才把她逼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弘历嘴硬道:“皇额娘,儿子是宠爱容贵人,但并无太过,皇额娘你切勿听信人言。” 太后被气笑了,冷笑道:“哀家还用听信?你都为她做过什么,哀家没看到么?!而且,喝下药去,也是寒氏自己的主意。皇帝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 如懿像是终于有了婆婆撑腰的窝囊儿媳,鼓起勇气哑声道:“太后在此,您也好好的劝劝皇上,臣妾告退。” 太后点头道:“皇贵妃受委屈了,去吧。” 如懿由容佩搀着,慢慢的出去了。 喜珀硬着头皮出来禀报道:“皇上,主儿醒了。” 弘历听了,焦急说道:“皇额娘,那儿子进去瞧瞧。” 太后本想阻拦,喊道:“皇……” 弘历却不听,直接绕过屏风,去见寒香见了。 寒香见闭着眼睛,平静的躺在床上。 弘历坐在床榻边,轻声问道:“香见,你醒了?” 寒香见苍白着脸,睁开眼睛平静的问道:“我是不能生了,对吗?” 弘历低头,安慰道:“你只是,只是不能有孩子罢了,你别怕,朕还是会好好待你的……” 寒香见轻声说道:“那碗药,是我自己要喝的。孩子生与不生,我自己定。” 弘历不解,训道:“你怎么那么糊涂啊?” 寒香见望着床账,心如死灰道:“我本不该来这个宫里,更不该得你的宠爱。你就当我无福,承受不起。 我的孩子,更承受不起。你要我伺候你,我便清清净净伺候你一辈子便是了。” 弘历厌倦道:“你的意思,皇额娘的意思,朕都明白了。” 几日后,宝月楼 古丽端上茶水,说道:“这几日皇上不来,主儿清静多了。” 寒香见淡淡道:“早这样多好,彼此清静。” 古丽叹气道:“其实,主儿不能生育了,皇上还是很伤心的。” 寒香见无所谓道:“伤心过了就好了。有的是人给他生孩子,不差我一个。只是连累了皇贵妃娘娘,我真对不住她。” 弘历不来宝月楼,也不去景仁宫。如懿的一番操作,让弘历终于正常的翻牌子了。 永乐公主府 璟琴与璟瑟喝着茶,也在商量着。 璟瑟无奈道:“长姐,如懿这一通下来,又把咱们一步棋废了,这可怎么办?” 璟琴笑道:“已经够了,寒氏的事闹得满城风雨,还让咱们插了好些人,再折腾下去,旁人就要开始防备咱们了。” 璟瑟叹道:“下次不知道还有没有那么好的机会了,皇阿玛虽然让姐姐批折子,但前朝的事还是不让姐姐插手。” 璟琴挑眉道:“傻妹妹,前朝的事,皇阿玛是不会松手的。等皇阿玛缓些了,我会请命,把批阅奏折的事还给皇阿玛。” 璟瑟不舍道:“可哪是咱们花了许多功夫才拿到的……寒氏的美貌,怕是天底下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璟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与其让皇阿玛发现不对劲,还不如咱们自己先交回去,不过是批阅奏折罢了。 等我把事情给回皇阿玛,咱们俩就一起进宫,你带着绵乐绵湛,我带着绵音绵昭和庆佑,让他们几个在宫里好好玩。” 璟瑟会意,笑道:“那真的得好好玩玩,这些日子里姐姐那么忙,怕是也没空陪她们几个吧?” 璟琴轻笑道:“你也帮我批了不少折子,绵乐绵湛闹腾了吗?” 璟瑟笑道:“让驸马带着了,绵乐绵湛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孩子。” 璟琴笑了,说道:“刚好,让她们兄妹几个好好玩玩。” 璟琴、璟瑟相视一笑。 不久后,璟琴就把奏折又搬回了养心殿。 养心殿 弘历见璟琴带着人把奏折干脆利落的丢在他的书房,惊奇道:“璟琴?怎么回事?” 璟琴笑道:“皇阿玛如今空闲了,该批批折子了,总不能把事都丢给女儿吧?” 弘历被逗笑了,装作嫌弃道:“璟琴,朕给了你了的,怎么又还回来了?” 璟琴笑了笑,说道:“皇阿玛可不能这样,璟琴顾念您为了处理后宫之事,分身乏术,才帮忙的。 如今皇阿玛不忙了,朝政自是要您处理。您的外孙们可好久没见额娘了,您可忍心?” 弘历哈哈大笑,笑骂道:“好啊,你是把脏活累活又丢给皇阿玛了?你若是想他们几个,就把他们带进宫里来,朕也许久未见庆佑他们几个了。” 璟琴笑道:“好,儿臣和璟瑟到时候把他们几个带宫里见您,您的当务之急,还是得把这些折子批了先。” 弘历抱怨道:“怎么那么多?璟琴你是不是将几日前的都抱来了?” 璟琴无奈道:“哪有,皇阿玛,这就是今日大臣们给的,您这是多久没批了啊?” 弘历想了想,是有半年没管了,随即坐下批阅。 弘历边批阅边抱怨道:“这琼州知府,三次上奏折竟都是为了进献芒果,朕缺他一个芒果了?” “这杭州织造,日日问朕安,说的话都是一模一样的,也不知道挑些新鲜的说。” “福建的水师提督,妇人拾金不昧也要禀报?这是觉得朕太闲了?” “直隶巡抚这是年老健忘?怎么同样的事情给朕发了那么多折子?” …… 弘历越批牢骚越多,璟琴在一旁愉快的和刚来的璟瑟下起棋来。 弘历越看越心烦,喊道:“璟琴,朕看你闲得很,过来帮朕分担分担。” 璟琴笑着抬头,听见这话嘴角直线下降。 弘历却开心了。 但开心只持续了一天。 第二日,璟琴、璟瑟带着庆佑几个进宫玩。 弘历在养心殿挠头。 璟琴、璟瑟几个在长春宫欢声笑语 第三日,弘历在养心殿皱眉。 璟琴、璟瑟几个在御花园玩游戏。 第四日,弘历在养心殿发火。 璟琴、璟瑟几个在畅音阁听曲。 第五日…… 弘历终于受不了了,不仅把璟琴、璟瑟抓了壮丁,帮他批奏折,还大笔一挥,把庆佑几个都丢进了尚书房。 看着几人苦兮兮的脸,弘历满意的笑了。 第102章 新琴旧剑 长街 容佩扶着如懿行走,劝说道:“娘娘,御花园的迎春花开了,您好多天没出门了,不如去赏赏花吧?” 如懿点头道:“也好,咱们到御花园去看看吧。” 御花园 御花园中的梅花稀稀落落的,迎春花却开的正艳了。 凌云彻坐在亭子边,抱着一束红梅。 容佩暗地里向凌云彻点了点头,凌云彻会意,他为了见如懿一面,还使了银子给容佩,原以为容佩不会答应,没想到容佩居然点头了。 凌云彻见如懿过来,上前行礼道:“微臣见过皇贵妃娘娘。” 如懿惊喜道:“凌云彻?你怎么在这?” 凌云彻腼腆的笑道:“微臣听说了宫里的事了,怕娘娘心情烦闷,想在御花园折花送给娘娘解闷。 皇贵妃娘娘,微臣知道您喜欢梅花,可是如今冬日将尽,您喜爱的绿梅白梅都谢了,微臣便只能折红梅来送您。” 如懿情绪低落,哑声道:“那本宫就多谢凌大人了。没想到时隔数年,本宫处境仍旧黯淡,是不是似曾相识?” 凌云彻却关怀道道:“娘娘近来身体可好?微臣特地为您摘的红梅,也是为了让您常开笑颜。” 如懿接过凌云彻献上的红梅,突然流下眼泪,哭道:“也许本宫不如梅花一般,经得起风霜。” 凌云彻安慰道:“娘娘,您心中的苦,微臣都懂。从前在冷宫的时候,虽然你我都彼此落魄,但至少我们还可以相互关照。” 如懿被凌云彻安慰到了,也没有哭的那么凶了。 凌云彻继续道:“可如今你我云泥之别,微臣能为您做的,就是无论您需要我做什么,都尽心尽力,万死不辞。” 如懿泣声,感叹道:“在宫中半生,可依靠的人不多,可托付的人就更少了,幸好有你。多谢你了,凌云彻。” 凌云彻笑了笑,说道:“你我之间何须言谢,只是如今微臣不能常常出宫,能为娘娘做的不多。” 如懿好奇道:“这是为何?侍卫每日不都可以出宫吗?” 凌云彻叹息道:“微臣无父无母、无妻无子,一人无牵无挂,在宫外也无府邸,索性便不出宫了,长住宫内。” 如懿安慰道:“你人那么好,总会遇到更好的人的。” 凌云彻僵住,又道:“微臣没有妻缘,自皇上赐婚之事作废后,就再也寻不到好人家愿意嫁给微臣了。” 如懿闻言,安慰道:“哪是他们没有眼光,你前途正好,总会遇见四角俱全的好姑娘。” 凌云彻僵住,他都暗示的那么明显了,你倒是赐婚啊!我要是能遇到更好的,何至于年仅四十还孤身一人? 凌云彻拼命给容佩使眼色。 容佩会意,说道:“凌侍卫是该有个知心人了。” 如懿笑意微敛,点头道:“是啊,凌云彻,你若是有喜欢的人,尽管来找本宫,本宫为你们赐婚。” 凌云彻惊喜,用尽全力压制嘴角的笑意,缓声道:“微臣只希望皇皇贵妃娘娘一切安好。” 如懿点头道:“本宫懂得照顾好自己。” 凌云彻却说道:“娘娘虽然这样说,但您也只是个女子,也需要人照顾。 就好比容佩姑姑照顾着您的衣食起居,夏太医照顾着您的身体。 但您更需要的是危难中扶持,迷茫时安慰,无论何时都全心全意待您的人。” 如懿叹息道:“你所说的,于本宫而言都是奢望。是不是很可笑?本宫贵为皇贵妃,连一个寻常女子所能得的都得不到。” 凌云彻行礼道:“所以微臣才希望娘娘能常开笑颜,不为此事烦心。” 如懿叹气,终究没有再说什么了。 凌云彻目的达到,行礼道:“微臣还要上值,便先告退了。” 如懿点头回礼,目送凌云彻远去,久久不收回目光。 容佩拿钱办事,感慨道:“娘娘,这宫里人情冷漠,但凌大人是真正关心您的人。” 如懿笑着点头道:“步步为营,如履薄冰的日子,已经太久太久。都忘了有人关心是什么感觉。” 容佩叹道:“因为这关心牵挂太难得了。” 主仆两也回了宫 养心殿 弘历翻着诗册,赞同不已,说道:“这真是嫔妃们的手笔?” 璟琴和璟瑟坐在下首。 璟琴笑道:“若非儿臣进宫时遇上纯娘娘她们,也不知她们有此诚心。这些都是潜邸旧人所写,真是有心了。” 璟瑟接话道:“纯娘娘她们此时整理皇阿玛对皇额娘的寄内诗,过些日子皇额娘的生辰正好合用。” 弘历点头道:“皇后离宫多年,虽然长春宫主殿依旧保持着她在时的旧貌,但合该多些人记得皇后节俭自持,温恭柔顺的德行。” 璟琴笑着点头道:“皇阿玛对额娘情深意重,儿臣都看在心里。儿臣想,既然纯娘娘几人已经将诗文整理成册,何不抄印于后宫,让嫔妃多加习读?” 弘历拍手道:“甚好。这件事你与璟瑟一起去办。不止后宫,王公女眷也该多知道皇后的美德。” 璟琴、璟瑟:“是。” 弘历也给了纯贵妃一个恩典,说道:“福隆安已经尚璟妍为额驸,可以让他在军机处学着当差了。” 璟瑟笑道:“傅恒舅舅已是军机大臣,保和殿大学士,兼署步军统领。皇阿玛隆恩惠及富察氏,额娘在济南行宫听到这个消息,一定很是欣慰。” 钟粹宫 得知弘历动作的苏绿筠惊喜的从床上坐起,又咳了几声。 吓得一旁的璟妍连忙拍背道:“额娘别急。” 苏绿筠紧紧抓住璟妍的手,说道:“皇上是不是原谅我了?” 璟妍无奈道:“额娘,儿臣都说了,皇阿玛从未怪罪过您。” 苏绿筠听了,头也不晕了,身体也不疼了,还能自己下床喊道:“安心,你去把仪妃几个请去咸福宫,对了,还有妍嫔,本宫要好好谢她。” 咸福宫 富察储瑛本就是个病秧子,消息也不如苏绿筠灵通,还在床上咳嗽。 所幸大阿哥的嫡福晋和侧福晋孝顺,日日伺候。 苏绿筠也不在意位分尊卑,带着人风风火火的来了。 几个潜邸旧人坐下。 苏绿筠拉着林若瑶的手,感激道:“好妹妹,这次多谢你了。” 林若瑶和阿箬相视一眼,笑道:“是姐姐感念皇后娘娘恩德,带着咱们一起做的,怎么能是妹妹的功劳呢?” 几人都笑了。 自从弘历迷恋寒香见冷落后宫后,苏绿筠就一直担惊受怕,林若瑶和阿箬在璟琴的示意下里应外合,撺掇几个潜邸旧人一起整理弘历写给皇后的诗词。 苏绿筠为了孩子果断咬勾,带头抄录诗词,还把黄琦莹、富察储瑛、陈婉茵拉了进来。 几人说干就干,抄录好后,忐忑不安的把东西交给了璟琴,没想到璟琴那么靠谱,不仅把东西原原本本的交给了弘历。 还顺便将她们几个都夸了个遍,还求了恩典,这谁能不激动? 过了弘历的明路,夸赞皇后德行的诗册在宫中传阅,宫里看不惯如懿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推波助澜。 第103章 如懿冷脸洗渣龙 景仁宫 恪嫔和颖嫔来了,锦心将二人迎了进来,如懿正坐在桌前独自挑着晒干的花枝,打算用做药膳。 恪嫔站在一旁看着如懿的动作,感慨道:“还要这样,仔细一片一片的查过,掐了枯枝,去了腐坏,皇贵妃娘娘真细心。” 如懿看了恪嫔一眼,继续手脚麻利的挑着花枝,没有搭理。 恪嫔有些尴尬,笑道:“皇贵妃娘娘这几日很少出门,可知今日宫中新鲜事?” 如懿确实不知道,她出门少,消息也不灵通,闻言好奇道:“什么新鲜事?” 恪嫔:“这几日侍寝,居然一直是纯贵妃这些潜邸旧人们。臣妾入宫那么久了,倒从未见她们这般得宠过。” 如懿有些酸涩,但也有些期待,她也是潜邸旧人,说不定皇上也会想起她来。 如懿淡淡道:“很好啊,从潜邸熬到现在,确实不易。” 颖嫔却皱眉道:“虽然不易,但也有别的缘故。” 如懿闻言,一脸八卦,笑问道:“什么缘故?” 颖嫔转头看了一眼阿宝,阿宝会意,将手中的册子奉上。 颖嫔接过,递给如懿道:“皇贵妃娘娘,您看。” 如懿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接过,问道:“这是?” 颖嫔:“这里头都是皇上这几年想念皇后娘娘的诗文,由纯贵妃、仪妃、哲妃、慎妃、文嫔整理抄录,集结成册。” 如懿嘴角直线下降,脸色越看越阴沉,还是有些不信,怀疑道:“可是,这不像纯贵妃她们的字迹。” 颖嫔:“纯贵妃她们亲手抄录的,在养心殿和长春宫各奉了一本。现在娘娘手中拿着的, 是皇上让永乐公主与和敬公主督办抄印、分发后宫的。除了后宫之外,王公女眷手里,几乎人人一册。” 如懿闻言眼前一黑,眨着了好几次眼睛,终于把酸涩遮过。 如懿强作镇定道:“皇后生辰将至,嫔妃们此举也是怀念皇后,顺便安慰皇上思念皇后之心。” 颖嫔不屑道:“皇上自然是圣心大悦,才有了纯贵妃她们近日的风光。” 如懿张了张嘴,问道:“只是纯贵妃从来安分胆小,就算抄录了诗册也未必敢送到永乐公主与和敬公主跟前。” 颖嫔和恪嫔相视一眼,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们又不是海兰与容佩,能瞬间靠想象锁定到魏嬿婉身上。 容佩在一旁神游天外,压根无所谓这事会给如懿带来什么冲击。慎刑司的嬷嬷们说的不错,她一个奴婢,操心主子做什么? 恪嫔问道:“不若皇贵妃娘娘去找皇上说个清楚?” 如懿低着头,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哑声道:“本宫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 恪嫔与颖嫔面面相觑,看着如懿难看的脸色,知道不好再说了,便告退了。 御花园 恪嫔与颖嫔出了景仁宫没有立刻回延禧宫,反而在御花园里闲聊。 恪嫔:“我入宫时,皇后娘娘早已离宫去了济南行宫,颖嫔妹妹,你说,皇后娘娘真的如皇上诗文中所言,是难得的贤良女子么?” 湄若:“大约是吧。反正我也没见过。宫里人总说她贤惠、节俭,让皇上念念不忘。” 庆嫔陆沐萍与妍嫔林若瑶迎面过来。 庆嫔轻笑道:“如今的皇贵妃可不比皇后娘娘勤俭自持,仁爱惠下。” 颖嫔与恪嫔站住,四人互相见了礼。 恪嫔嗤笑一声,讥讽道:“庆嫔说话头头是道。” 林若瑶拉着陆沐萍欲走,劝道:“庆嫔姐姐,跟她们费什么口舌?她们又未曾见过皇后娘娘,自然不懂皇后娘娘的好。” 陆沐萍点点头,阴阳怪气道:“若不是皇后娘娘与宝亲王身体不适去了济南行宫,哪里就轮到皇贵妃当六宫之主? 便是轮到她,也不是因为她才德如何出众,而是在潜邸中熬出来的资历罢了,后宫之事也轮不到她插手。” 湄若本来拉着恪嫔转身欲走,闻言转头道:“庆嫔好见识,那就请将这话去养心殿跟皇上说吧。” 陆沐萍嗤笑一声:“这话还用我说?端看皇上如今怎么做的不就明白了吗?” 颖嫔与恪嫔被噎住,她俩说不过庆嫔,只能转身离开。 陆沐萍看着两人匆匆离开,也没有追,站在原地冷笑不已。 林若瑶无奈道:“庆嫔姐姐,往日也不见得你这般啊?今天这是怎么了?恪嫔与颖嫔都是皇贵妃的人,说不通的。” 陆沐萍嫌恶道:“不知道怎么的,我自入宫来看见皇贵妃便讨厌!如今后宫上下无不议论皇贵妃,看她们还有什么话说?” 林若瑶见恪嫔与颖嫔远去,也不纠结这个话题,拉着陆沐萍又去赏旁的去了。 又过几日,御花园 如懿带着容佩慢慢走着,远远看见弘历过来,如懿就加快了脚步,想要离开。 弘历喊道:“皇贵妃!” 如懿一脸不爽,冷淡的屈了屈膝,说道:“皇上。” 弘历走近,问道:“来赏花啊?” 如懿一脸冷漠,没有搭理。 弘历:“朕一直想着来御花园看看迎春花开的如何,今日正巧得空,便来看看,你是来赏梅花的吗?冬日将离,这梅花寥落,不如迎春花芳香四溢、含苞欲开。” 如懿冷着脸,嘟着嘴,冷声道:“是臣妾喜欢梅花不得皇上心意罢了,臣妾告退。” 说罢,如懿起身欲走。 弘历无奈道:“如懿啊。朕没那个意思,都那么多时日未见了,你还不愿意在朕跟前吗?” 如懿冷冷道:“臣妾知道会让皇上不悦,不如不在皇上面前,皇上也可以清净些。” 弘历缓声道:“那日在宝月楼是朕冒失了,但看见香见那样的情况,朕也是一时情急啊。如懿啊,就算朕当时有不妥,都半年了,你就不能来养心殿么? 你要跟朕别扭到什么时候?你是皇贵妃,万事都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皇后就不会像你这般如此。” 如懿冷冷道:“岂必新琴终不及,究输旧剑久相投。臣妾这个皇贵妃做的确实不如皇后。” 弘历:“你自己知道就好。” 如懿冷眼看了弘历一眼,抬脚欲走。 弘历连忙道:“朕是说朕写的那些诗,并不是说你不好,只是纯贵妃她们有心整理,刚好又是皇后生辰,朕才让人抄送。” 如懿冷笑道:“皇后乃是皇上发妻,皇上情深几许都是人之常情,况且皇上的那些诗写的确实动人。 臣妾甚至想,若皇后娘娘在济南行宫知道了这事,怕也会感慨这般迟来的情意,远走也不枉然了。” 弘历被如懿这番指桑骂槐的话给气疯,冷冷道:“皇后确实温良和顺,从不敢忤逆朕,更不会冷嘲热讽。” 如懿冷声道:“臣妾确实不如皇后多矣。皇上垂爱,属意臣妾为皇贵妃,为此不惜千里传信给皇后,当真是错爱了。” 弘历气愤,骂道:“你知道便好,册封你时,朝臣们几次上书,说你刻薄寡恩,不孝不义,朕看是说少了!你为妾不顺,肆意妄为,简直不配为皇贵妃!” 如懿闻言更是心痛,倔强道:“臣妾从未妄求过皇贵妃之位。” 弘历冷笑:“好啊,既然从未妄求过,不若归还了你的册宝,从景仁宫主殿搬出去,如何?” 如懿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被冻僵,但仍旧不愿低头,僵硬道:“臣妾无话可说。” 弘历冷冷的看着如懿,如懿感觉自己像被弘历看穿,连行礼都不行了,站起冷冷道:“臣妾告退。” 如懿转身大步离去。 弘历在身后冷笑道:“既然皇贵妃身体不适,那就待在景仁宫不用出来了,今年的亲蚕礼便让纯贵妃代劳吧。” 如懿闻言僵了僵身子,继续大步走着,仿佛没有听见一样。 弘历在身后的看着如懿远去,脸色阴沉如墨。 第104章 凌云彻救如懿 长街 如懿脸色阴沉的的坐在轿辇上,容佩忍不住问道:“娘娘,您真要回景仁宫禁足吗?” 如懿闻言脸色更差,她还能怎么办? 容佩叹气道:“看来皇后娘娘这把故剑,真是永远插在皇上和娘娘之间了。” 如懿冷冷道:“这把故剑一直都在,本宫根本都不在乎。可是把这把剑插入骨血的,却是皇上。” 容佩叹息道:“咱们能奈皇上何?” 如懿一脸冷漠。 正巧,弘历宣苏绿筠等人去畅春园看戏,本来弘历想叫上如懿的,被如懿一气,这事也作废了。 苏绿筠带着东六宫的白蕊姬和陆沐萍一起去畅音阁,意欢的永琥换季又生了病,意欢放心不下,便没有去。 苏绿筠等人从长街另一头过来,正巧跟如懿撞上。 苏绿筠努了努嘴,坐在轿撵不情不愿的摆手道:“臣妾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如懿坐在轿辇上,睨了苏绿筠一眼,等着苏绿筠跟她告罪。 苏绿筠又不是陈婉茵那种卖队友的人,摆了手算行礼之后,就示意可心继续走。 可心会意,带着人就从如懿旁边过去了。 如懿脸色十分难看,但身旁的嘴替容佩一直不帮她说话,碍于皇贵妃的身份,她也不好跟苏绿筠计较,只能看着苏绿筠带着陆沐萍和白蕊姬有说有笑的离开。 慈宁宫 太后许是年老了心也善,顾念着如懿帮她送药被弘历冷落,这次也喊了如懿前来。 太后和弘历分坐两边,如懿坐在太后下首。 太后:“皇帝,今年八月,你照例是要巡幸木兰。但此番秋狝,蒙古各部王公都列位其间,几位嫁往蒙古的公主也会携额驸前来。” 弘历点头道:“儿子知道,璟琴在蒙古颇有威望,会帮儿子料理好,儿子也会带着出身蒙古的嫔妃一同前往。” 太后:“好,皇贵妃在景仁宫那么久都不出来,也该去木兰围场散散心了。” 如懿本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坐在一旁低头玩着护甲,并不肯搭理弘历。但闻言,还是给了太后面子,答道:“是。” 弘历见如懿摆着一副欠债脸就生气,淡淡道:“此次巡幸木兰之事,会有内务府会操持,后宫女眷事宜也安排纯贵妃几人打点。” 如懿这个皇贵妃被弘历排除在外,如懿脸色更难看,咬牙切齿道:“臣妾明白。” 太后看着如懿和弘历斗气,叹了口气,摆手让两人回去了。 木兰围场草原 弘历骑着马赶来,诸位皇子公主已经在此等候,纷纷行礼道:“儿臣恭候皇阿玛。” 弘历高兴道:“好!今日狩猎多者,朕有重赏。” 璟琴拱手道:“皇阿玛,请您一马当先。” 弘历:“好!出发!” 弘历领着人策马而去,众人四散。 木兰围场住处 众人下马,奴才们把猎物抬上前。嫔妃们迎上来观看。 如懿还是冷着脸,带着嫔妃行礼道:“恭祝皇上满载而归。” 弘历本来挺高兴,看见如懿的表情,十分的高兴也仅剩三分了。 纯贵妃上前恭维道:“皇上今日射猎,看来颇为尽兴。” 弘历闻言心情好了些许,笑道:“朕今日猎了头熊,熊胆献于皇额娘,熊皮剥了给你做一条褥子。” 苏绿筠惊喜道:“多谢皇上。” 进忠上前道:“皇上,都清点清楚了。” 弘历问道:“如何?” 进忠:“皇上独得一只黑熊,两只狐狸。永乐公主是三头鹿、两只野鸡。和敬公主是两只大雁、两只野兔……十一阿哥得一只兔子。” 弘历心情很好,点头道:“不错。把猎物抬走,今晚咱们好好尽兴。” 木兰围场宴会 宴会上点着篝火,蒙古女子跳起歌舞。今日弘历高兴,喊了璟琴璟瑟同坐。 弘历与璟琴上座,如懿坐在弘历下首,璟瑟坐在璟琴下首。蒙古王公坐左列,嫔妃女眷与诸位皇子坐右列。 珠尔和豫妃父亲坐在科尔沁席上,扎兰黎(和敬额驸)坐在和敬席上。 弘历:“今日享用的野味都是朕与朕的子女行猎所获的猎物烹成。肉要吃得畅快,酒要喝得尽兴。来,举杯!” 众人起身,举杯祝贺道:“恭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一饮而尽,吃着烤肉,狂饮欢呼。 厄音珠坐在上首十分高兴,跟着节奏差点起身跳舞。 豫妃与颖嫔、恪嫔、容贵人被分坐在一起,见厄音珠如此高兴,湄若不解道:“豫妃姐姐,你今日怎么如此高兴?” 厄音珠藏不住事,笑道:“永乐公主答应我,等会散了席,便让我和我父王见上一面,我自然高兴。” 湄若惊讶道:“永乐公主答应了?皇上同意了么?” 厄音珠娇嗔道:“自然,永乐公主说了,她帮我问了皇上,皇上同意的。” 湄若、恪嫔和豫妃相处久了,习惯了豫妃时不时的撒娇。 闻言,湄若感慨道:“我也好想见父王一面啊,不知道皇上能不能同意。” 厄音珠无所谓道:“那等会儿,你跟我一起去不就行了?永乐公主让我去蒙古坐席见父王,又没说只让我一个人去,咱们一起去不就可以了吗?” 湄若惊喜道:“真的吗?豫妃姐姐?” 恪嫔也坐不住了,凑过来问:“豫妃姐姐,你可以带上我吗?” 厄音珠点头道:“自然可以。” 寒香见也不在一旁独自伤神了,放下了骄傲,也走过来轻声问道:“豫妃……姐姐,您可以带上我一起去吗?” 厄音珠点头道:“自然可以。” 宴会到了尾声,豫妃眼巴巴的看向璟琴,璟琴失笑,点了点头,豫妃惊喜,带着颖嫔等人去了蒙古坐席。 如懿却有些顶不住了,她一直觉比较多,站起道:“皇上,臣妾有些疲了,便先告退。” 弘历心情好,闻言摆手道:“那你先回去吧。” 如懿离开,无人在意。 如懿本想这多走走,散散酒味,没成想撞见了刺客,被刺客挟持着。 容佩尖叫道:“有刺客!有刺客!救命啊!救命啊!” 尖叫声传到宴会,众人心里一震,宴会被迫中止。 刺客挟持着如懿,大喊道:“退后,都退后。别过来。” 如懿被刺客挟持着,惊慌道:“退后,快退后。” 众人往后退。 如懿颤抖道:“他们退了,退了,你要什么本宫都给你,你先放了本宫。” 刺客冷笑一声:“我要你的命!” 如懿被吓蒙了,大脑飞速运转:“你要本宫的命……你无非冲着本宫来的,你杀了本宫,有灭九族之祸。 但你挟持本宫,就能安全的出去,我们之间没有深仇大恨,何至于此?只要你放了本宫,本宫会给你一条生路的。” 容佩也喊道:“大胆刺客,皇家围场内,竟敢挟持皇贵妃,侍卫们马上就到了!” 先赶来的侍卫们都围了上来,弘历也带着人匆匆赶到。 弘历看着刺客,冷声道:“你想做什么?” 容佩喊道:“皇上,他要杀了皇贵妃娘娘。” 刺客闻言手上的刀越来越靠近如懿,如懿都能感觉到脖子流血了。 如懿此时也顾不得冷战了,喊道:“皇上,救我……” 弘历仍旧冷静道:“如懿,别怕,刺客伤不了你的。你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如果你老实交代,放过皇贵妃,朕会给你一条活路的。” 刺客鄙夷道:“你们最会扯谎欺瞒 。为了让我寒部折服,不惜逼迫族长献出香见公主,今日我就要了结了她,报此欺辱之仇。” 颖嫔惊讶,低声问道:“你可认识他?” 寒香见低声道:“从未见过。” 弘历上前道:“既然你对朕不满,有什么事就尽管冲着朕来。挟持一个女人算什么?” 颖嫔灵机一动,上前道:“你是何人?我在寒部从未见过你。” 刺客却呸道:“你是何人?容貌不过是清秀,如何比得上香见公主?” 香见被豫妃与恪嫔紧紧挡在身后。 颖嫔又生一计,问道:“既然你说我不是香见公主,那谁是呢?” 璟琴随手抽了白手帕蒙在脸上,装作怯生生的站在弘历身后。 刺客环视一眼,果然上当,对着璟琴喊道:“香见公主,我可是为了您啊!若不是这个贱妇,您怎会再也无法生育?” 众人转头看见弘历身后的璟琴,璟琴摘下手帕,慢慢走上前,问道:“既然你是为了我,不若就马上放人可好?” 刺客却反驳道:“香见公主您放心,我今日一定为您报仇。” 说罢,刺客便想动手,如懿感觉到刺客的杀意,剧烈挣扎。 璟琴看准时机,从衣袖里拿出袖珍弩箭,射中了刺客的肩膀。 刺客吃痛拔刀正想解决如懿,凌云彻奋不顾身的扑上来,紧紧护住了如懿。 刺客拔刀只刺中了凌云彻,便想再挥一刀,被穆尔看准时机,拔剑挡住,刺客见刺杀失败,便拔刀自刎了。 众人却没有心情管刺客,都看着紧紧相拥的如懿和凌云彻。 凌云彻吃痛,连忙爬起,行礼道:“皇上,微臣护主不利,让皇贵妃娘娘受到惊吓,还请皇上恕罪。” 弘历就算再气,也只能咬牙切齿道:“到底是你救了皇贵妃,你救了皇贵妃有功,赏黄马褂一件。” 凌云彻:“微臣谢皇上。” 如懿在一旁担心的看着凌云彻,全然不在乎众人的眼神。 第105章 再次争吵 弘历淡淡道:“你身上还有伤,快下去理伤吧。” 凌云彻:“是,微臣告退。” 凌云彻捂着伤口退下。 如懿见凌云彻离去,惊魂未定道:“皇上,臣妾想回营帐休息。” 弘历定定的看了如懿一眼,点头道:“行,你先回去吧,王钦,让江太医去皇贵妃帐中等候,给皇贵妃开些宁神的药吧。” 王钦:“嗻。” 如懿退下。 事关寒部,寒香见也不能束手旁观,走出来行礼道:“皇上,这刺客不是寒部的人,臣妾从未在寒部见过他。” 弘历安慰道:“香见,朕知道他不是寒部的人,他来行刺,是要挑衅朕与寒部的关系,朕不会中了他的圈套。璟琴。” 璟琴:“儿臣在。” 弘历:“虽然刺客已死,但总有蛛丝马迹可寻,你去查。” 璟琴点头道:“是。” 木兰围场璟琴帐篷 庆佑和绵音绵昭被珠尔带去休息,帐里璟琴与璟瑟对坐。 璟瑟低声道:“大姐姐果然料事如神,这凌云彻居然真的舍命去救如懿。” 璟琴轻笑道:“第一次木兰救驾成了他的登云梯,如今第二次救驾的机会在他眼前,他不会不做的。” 璟瑟:“看皇阿玛的眼神,怕是已经将此事放在心上了。” 璟琴点头道:“把皇阿玛的心神引走,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 木兰围场皇贵妃帐篷 江洲为如懿开了药便要退下,他不是江与彬,没那么多闲心提醒如懿。 如懿出声道:“等等,江太医,等会你再去凌云彻那看看他吧。” 江洲一脸疑惑,但还是点头答应。 如懿吩咐道:“锦心,你等下拿着金疮药跟江太医一起去看望凌云彻。” 锦心有些不情愿,容佩跟她说了,凌云彻想要娶妻想疯了,她这时候凑上去,万一凌云彻趁机求皇上赐婚,那她这辈子就完了! 锦心久久不愿动身,如懿有些恼怒,正想训斥。 好在容佩足够了解如懿,出声道:“娘娘,凌侍卫是外男,又受了外伤,锦心怎好去看呢?不若让三宝去吧。” 如懿恍然大悟,端详了锦心一阵,点头道:“也好,那就让三宝去送吧。” 木兰围场侍卫帐篷 凌云彻捂着伤口坐在床榻上,看着桌上的黄马褂,有些不解。 三宝带着江洲过来:“凌大人,皇贵妃娘娘说凌大人受了伤,让奴才拿最好的金创药来,还让江太医看凌大人的伤。” 凌云彻松了口气,他还以为皇上只赏他黄马褂是有什么不满呢。 凌云彻点头道:“有劳公公和江太医。” …… 木兰围场如懿帐篷 如懿出了这样的事,恪嫔与颖嫔、容贵人相携而来想要安慰如懿。 如懿还坐在床榻上发呆。 锦心和容佩连忙迎三人坐下。 恪嫔正想说话,江洲和三宝回来了。 江洲:“皇贵妃娘娘万福,恪嫔、颖嫔、容贵人万福。” 如懿点头道:“不必拘礼,凌云彻如何了?” 恪嫔三人闻言一脸复杂。 江洲面色如常,禀报道:“娘娘送去的金创药已经给凌大人用了。但凌大人伤在肩胛,伤重透骨,只怕伤愈以后,逢到寒湿天气,都会有隐痛。” 如懿叹气道:“本宫谢他,也记着他的好。” 颖嫔实在忍不住了,说道:“皇贵妃娘娘,你合该跟凌侍卫远些才是。” 如懿脸色一僵,淡淡道:“这是为何?” 恪嫔接话道:“今夜之事,皇上怕是记在心里了。” 如懿黯然道:“都是我无用,才被刺客挟持。” 颖嫔安慰道:“皇贵妃娘娘,今夜之事是有人恶意行刺,又怎么能怪您呢?别说这些话了。” 如懿自责不已。 颖嫔发现和如懿弯弯绕绕的说不通,索性直言道:“皇贵妃娘娘,今夜之事,臣妾着实担心。” 如懿本来低头自责,闻言抬头直视颖嫔问道:“你想说什么?” 颖嫔:“今夜之事,只怕相比于刺客,皇上更介怀凌侍卫。” 如懿冷冷的撇了颖嫔一眼,转过头去,不愿再听。 恪嫔见状接话道:“我们所有人包括皇上,都看到了凌侍卫拼死揽住你时的奋不顾身。娘娘,臣妾真是看得胆战心惊。” 凌云彻:谢谢,眼里只有对救驾之功的渴望。 如懿转头辩解道:“凌云彻和我是患难之交。” 寒香见闻言都惊讶的看了如懿一眼,如懿的经历那么多的吗?和皇上是青梅竹马,和侍卫是患难之交? 寒香见:“患难之交?可是今日……” 如懿打断道:“我明白你们想说什么。我这一世能有的男子,能依靠的男子,只有皇上一个。我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只在他一念之间,我能干什么?” 见如懿如此执拗,颖嫔几人也不好再劝,起身告退了。 颖嫔三人刚掀起帘子就看见弘历,纷纷行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弘历点点头道:“都来看望皇贵妃啊?” 颖嫔点头道:“是,既然皇上来了,那臣妾等告退。” 弘历点头,颖嫔三人离开。 如懿见几人离开,冷着脸上前为弘历泡茶。 弘历叹息道:“如懿,今夜朕并非是不在乎你,只是今夜情况紧急,你与凌云彻……” 如懿刚应付完颖嫔几人,现在听见弘历也在怀疑,登时火冒三丈道:“凌云彻?若不是凌云彻舍身相救,臣妾就是那刺客刀下的亡魂了!” 弘历解释道:“朕不是那个意思,可当着人前,你们的举动确实有些过了,叫朕的颜面何在?” 如懿冷冷道:“在皇上心里,到底是臣妾的安危要紧,还是君臣颜面要紧?皇上,臣妾有时候真的不明白,您心中真正在意的,到底是什么?” 弘历也被气火了,说道:“朕是皇帝!朕得先以一个皇帝的身份考虑。” 如懿倔强的反驳道:“您是皇上,也是人父。且恶意行凶者是刺客,防卫不当者是侍卫,最最无辜的是臣妾,为何臣妾反而要受您的质疑和斥责?” 弘历站起来质问道:“在你心里,朕是不是一个合格的人夫,又或者是谁更合适?” 如懿闻言,也站起身反驳道:“臣妾从头到尾,心里只有皇上一人!臣妾视皇上为夫君,可是皇上并不视臣妾为妻子。” 弘历:“你是皇贵妃!是后宫的表率!” 如懿:“臣妾是皇贵妃,皇贵妃也不过是后宫一个品衔官位,和前朝的文臣武将有什么区别?” 弘历:“你懂得这个道理,那朕就再教你一个道理,这道理只有两个字,顺服。” 弘历说完,拂袖离去。 如懿冷冷的看着弘历离去的背影。 第106章 暴风雨前夕 木兰围场皇上帐中 弘历坐在榻上,听着璟琴絮叨。 璟琴:“皇阿玛,儿臣已经查明,挟持皇贵妃的刺客乃准噶尔逆党残部,达瓦齐的亲信。此次行刺,一为挑拨我大清与寒部的关系,二为趁此机会为达瓦齐报仇雪恨。” 弘历皱眉道:“达瓦齐的旧部?他既然是为达瓦齐报仇雪恨,不来找朕,怎么反倒找皇贵妃?” 璟琴尴尬道:“刺客应该是找皇阿玛的,宴席上侍卫们都在,他便在暗处潜伏,没成想皇贵妃提前离席,正巧撞上了。” 弘历:…… 弘历皱眉道:“皇贵妃最近还是别出来了,怎么偏偏一出来就一堆事?” 璟琴都无奈了,弘历这变心也太快了吧?如懿之前猫憎狗嫌,唯有弘历爱的死去活来。现在如懿正常了,弘历倒是嫌弃起来了。 璟琴没有接话。 弘历摆手道:“罢了,璟琴你也累了一天了,先回去休息吧。” 璟琴:“是,儿臣告退。” 木兰秋弥也因为这场刺杀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 景仁宫 如懿歪坐在坐塌上,用手支着头昏昏欲睡。 容佩端起果盘上前不满道:“刺杀皇贵妃如此大罪,竟如此草草结束。” 如懿闭目,淡淡道:“刺客当场自尽,皇上终究没有证据证明刺客到底是谁派的。” 容佩:“娘娘,您受了那么大委屈,奴婢实在是心疼。自从您回宫之后,皇上从未来景仁宫看过您。 娘娘,您还要跟皇上僵持下去吗?夫妻不和,受伤的永远是妻子。” 如懿哑声道:“你说的本宫如何不知,只是如今的皇上,不再是本宫当初认识的那个人。即便见了面,又能如何呢?” 容佩无奈,这不还是不知吗? …… 傍晚,如懿又坐在桌前看着《诗经》,吟诵道:“及尔偕老,老使我怨。淇则有岸,隰则有泮。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 容佩奉茶上来,好奇问道:“娘娘在读什么呢?” 如懿放下书,低声道:“是《诗经》里的故事,原来彼此年少情深,也可以走到相看两厌。古今之情,原是相通。凉薄之人,如何偕老?” 容佩简直不能理解如懿又在伤怀悲秋些什么,皇上给的台阶,如懿死也不肯下,自己也不愿低头去找皇上。 就算是年少情深,也合该是双方一起付出,她服侍如懿那么久了,也没见过如懿低头几次啊?现在皇上不哄了,就受不了了? 容佩随口道:“彼此两厌也会白头到老,很多人不都这样么?” 如懿哑声道:“若是这样的白头偕老,要他有何用?” 容佩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是找夫君还是找儿子? 坤宁宫侍卫庑房 凌云彻翻看着手中的黄马褂。 同僚看见了,疑惑道:“凌云彻,你救了皇贵妃,皇上和皇贵妃就赏了你一件黄马褂?没说别的吗?” 凌云彻茫然道:“没有啊?” 同僚推了推凌云彻的肩膀说道:“再不济你去开口要啊?你可是救了皇贵妃的人。你去找皇上求赐个婚也好啊,你现在连媳妇都没有,我儿子都会打酱油了。” 凌云彻有些怯懦,说道:“再说吧。” 同僚无奈,拍了拍凌云彻的肩膀,便离开了。 御花园 园中一株山茶花树开花了,寒香见独自一人站在山茶花树下,触摸着山茶花。 如懿从寒香见身后经过,见寒香见如此举动,慢慢的走上前。 寒香见似有所感,转头看见如懿,端端正正的行礼道:“臣妾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如懿淡淡的笑着,点了点头。 身后的容佩惊诧道:“容主儿学会宫中礼数了?” 寒香见辩驳道:“这不是礼数,这是对皇贵妃娘娘的敬意。” 如懿笑道:“你倒是难得出来。” 寒香见轻声道:“就算要被困在这里一辈子,也得看看关自己的牢笼是什么样子。” 如懿点头道:“看来你已经适应了宫中的日子了。” 寒香见:“适应容贵人这个身份么?据说按着皇上如今的宠爱,我迟早会登临嫔位,或者妃位是么? 我不瞒你说,我穿着这身衣裳,行着这些礼仪,我心里想着的,只有我愿意想的人。” 如懿:“香见,这样的话,你可只能对本宫说。” 寒香见点头道:“臣妾知道,因为这个地方,只有你真心劝我活下来,顾着我身后的族人。 算来,你也是为了皇上才这般劝我,可到头来这宫里唯一的一点真心,竟也是你给我的。这份情义,寒香见记在心里,来日定会报答。” 如懿笑着向寒香见点了点头,二人共赏了一会花便分道扬镳了。 景仁宫 凌云彻纠结了许久,还是找机会踏入了景仁宫。 凌云彻求见时,如懿正百无聊赖的玩着手上的护甲。 容佩匆匆进来道:“娘娘,凌侍卫求见。” 如懿惊喜道:“凌云彻?快请他进来。” 凌云彻进来,跪下行礼道:“微臣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如懿摆手道:“坐吧,凌云彻。怎么突然来找本宫了?是有什么事吗?” 凌云彻张了张嘴,又觉得不好意思。 如懿善解人意的问道:“凌云彻?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凌云彻纠结许久,说道:“娘娘,微臣能不能求您给微臣赐婚?” 如懿的笑容僵在脸上,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有喜欢的人了?” 凌云彻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微臣并没有心仪之人,所以想让皇贵妃为微臣赐婚,皇贵妃挑的总不会有错的。” 如懿闻言虽然心情好了许多,但还是有些不耐烦。 如懿摆手道:“本宫知道了,你先回去吧。等本宫找到合适的便为你们赐婚。” 凌云彻惊喜道:“微臣多谢皇贵妃娘娘!” 如懿却心情不是很好,淡淡的点头道:“你先回去吧。本宫会想办法的。” 凌云彻还是太单纯了,相信了如懿的话,兴高采烈的离开了。 如懿自凌云彻走后就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在坐榻上闷闷不乐。 容佩和锦心进进出出,仿佛没有发现如懿心情不好一样。 第107章 流言纷纷 畅音阁 台上正唱着《白娘子》。 弘历与如懿陪着太后看戏,太后看得津津有味,弘历与如懿却没有任何交流,两人分坐太后两旁,面色僵硬。 太后感叹道:“这男人啊都容易糊涂,这许仙没什么主意,可有起主意来比谁都铁石心肠呢。 白娘娘哪怕是蛇仙,也不能不放下了身段去求夫君,求他回心转意,为的就是夫妻团聚。” 弘历意味深长道:“白娘子倒是为了夫君一腔情深,委曲求全啊。” 如懿淡淡反驳道:“太后说的对,白娘子为了许仙开药房,开药房,盗仙草,生儿育女。 幸亏许仙知道夫妻之情,幡然醒悟。若许仙也是执迷不悟之辈,那白娘子痴心错付,也是枉然。” 太后有些尴尬,说道:“方才你们俩都闷葫芦似的,现下说起来倒是一套一套的。这些日子皇帝都不进景仁宫了吧?两个人更没话说了。” 弘历:“让皇额娘操心了。” 如懿:“让太后操心了。” 太后摇头道:“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 弘历与如懿沉默不语。 太后问道:“诶,下一出是什么戏啊?” 福珈上前接话道:“太后,是皇上和皇贵妃娘娘最喜欢的那出《墙头马上》。” 太后为了劝如懿和弘历也拼了,赞叹道:“这是出好戏啊。哀家记得皇帝与皇贵妃都喜欢这出戏。” 弘历沉默一会,起身道:“皇额娘,蒙古王公进京,儿子回去安排觐见一事。” 太后叹气道:“罢了,政务要紧,别因为陪哀家这个老婆子看戏耽搁了,去吧。” 如懿只得站起,不甘示弱的说道:“太后,臣妾在安华殿贡了香油祈福,不好耽搁时辰。” 太后叹息道:“罢了,你也去吧。” 弘历和如懿一前一后离开了。 福伽叹息道:“太后,您白准备这出戏了。” 太后摇头道:“这两糊涂人。” 福伽安慰道:“太后您已经足够费心了,剩下的便让他们自个儿决定吧。” 太后:“诶,哀家老了,他们两个如此不谐,岂不是让宫中流言愈演愈烈?哀家真是担心会再出风浪。” 福伽:“各人有各人的造化。” 太后:“罢了,随他们去吧。” 弘历与如懿在畅音阁不欢而散,后宫对如懿和凌云彻的流言也愈演愈烈。 更有甚者,甚至说弘历是因为撞破了如懿和凌云彻的奸情,才如此冷落如懿,要不然之前弘历那么迁就如懿,怎么如今跟变了个人似的? 嫔妃都惊呆了,怎么还有那么大的瓜,她们怎么不知道? 钟粹宫 林若瑶:“纯贵妃姐姐,皇贵妃和凌云彻那事……是不是真的啊?” 苏绿筠茫然道:“本宫也不知道啊?到底是谁传的流言?” 众人茫然的摇了摇头。 陆沐萍:“你们一个都没动手?那流言的事到底是谁干的?” 阿箬:“谁知道呢?可能如懿太讨人厌了吧?谁都看不惯她。” 厄音珠好歹共情了如懿,说道:“这些传言也真够离谱了,就皇上那个小心眼劲,要是真撞见了如懿和凌云彻的奸情,凌云彻早就当太监去了!” 白蕊姬点头道:“就是,皇上难道是什么很专情的人吗?说的好像皇上多无辜似的。” 黄琦莹总结道:“这世道对女子总是要求更多的。” 养心殿 听说传言的弘历暴跳如雷。还是这种被嫔妃戴了绿帽还隐忍不发的流言,这对男人来说简直奇耻大辱啊! 弘历在养心殿无能狂怒,怒斥道:“简直一派胡言!毓瑚,去把传流言的人给朕都抓起来!狠狠的罚!让满宫的奴才都看着,乱说是什么下场!” 毓瑚担忧道:“是,皇上。可如今满宫流言,就算重罚,流言也传了出去,于圣誉不利啊!” 弘历暴跳如雷,说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毓瑚有些后悔劝慰弘历了,她连查案都整不明白,还让她想办法证明弘历的清白?她哪有这能力啊? 毓瑚硬着头皮出主意道:“奴婢……奴婢觉得……不如查一查凌侍卫?只要证明凌侍卫是清白的,那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毓瑚哪有办法?只能用最蠢的自证了。只要凌云彻不是白痴,应该都不敢私藏皇贵妃的东西吧? 弘历也是被气的理智全无,点头道:“那就按你说的办。” 毓瑚领命离开,为求力破谣言,不仅抓了传谣言的宫人,还光明正大的当着众人的面搜查凌云彻的庑房。 凌云彻见毓瑚来了,本来还以为是如懿终于行动为他赐婚,开心上前迎接道:“毓瑚姑姑,您怎么来了。” 毓瑚点头道:“凌侍卫,(转头),来人,给我查。” 凌云彻一脸茫然,见人上前翻他床榻下的盒子,才上前拼命阻拦。 凌云彻越阻拦,众人的议论声就更大,毓瑚的脸色就更难看,不是?你真有啊? 凌云彻还想打感情牌,拦住搜查的人,说道:“大人,大人,微臣刚在木兰围场救了皇贵妃,不知微臣何罪之有?怎么突然来搜查微臣?” 那人抬头,正是之前劝过凌云彻的刚安,凌云彻失神,刚安一把抢过盒子。 刚安:“这些话,你留着跟皇上分辩吧。有什么罪,等会看你盒子中是什么便知道了。” 刚安也不傻,凌云彻摆明了有问题,他要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真砸开了盒子,真发现了赃物,明日流言纷纷,他也得吃挂落。 凌云彻终于回过神来,看着身后议论的人,解释道:“盒子里是皇上赏给微臣的黄马褂,微臣十分爱惜,便放进盒子珍藏。” 凌云彻终于说了句人话,毓瑚松了一口气,点头道:“放心,凌侍卫,若你真的清白,到时候在皇上跟前自会分明。” 毓瑚虽然办事能力不行,但求生能力也是一等一,凌云彻这盒子里到底装的什么,她也不清楚,还是去皇上面前解释最好。 若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打开了盒子,发现里头有皇贵妃的东西,凌云彻死定了,她这个出馊主意的人也跑不掉。 凌云彻汗如雨下,但也知道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打开,只能点头答应。 第108章 渣龙发威 养心殿 弘历斜倚在暖阁的软榻上,见毓瑚带着人进来了,轻描淡写问道:“朕让你办的事都办完了?” 毓瑚重重跪下,磕头道:“皇上恕罪。” 弘历这才抬头仔细看了看心虚的凌云彻和捧着盒子的刚安,坐直身体皱眉道:“可是有什么事?毓瑚,你说。” 毓瑚跪着解释道:“奴婢奉皇上之令,抓了传流言之人,并在众人面前搜查凌侍卫,肃清宫闱。 但凌侍卫一直拦住奴婢不让搜查。奴婢觉得有些不妙,便让刚安将凌侍卫藏匿的箱子带了来,连同凌侍卫一并带来。” 凌云彻心惊胆战的跪下,忍不住的磕头道:“皇上……箱子里……” 凌云彻汗如雨下,牛皮箱子里不止皇上赐的黄马褂,他也不能欺君啊! 弘历眼神如刀一般,紧紧盯着凌云彻,怒斥道:“箱子里是什么?” 凌云彻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弘历便看了一眼王钦,王钦会意,摆了摆手,进忠与进保上前搜身,在凌云彻的脖子上发现了钥匙。 进忠直接摘下,给弘历看了看便交给了刚安,刚安接过,把牛皮箱子打开。 牛皮箱子上方赫然放了一双靴子,靴子下方垫的是弘历赐的黄马褂。 毓瑚接过靴子,仔细查看,说道:“皇上,这靴子上似乎是如意云纹。” 弘历伸手夺过,定睛一看,果然是如意云纹,又找了一方如懿绣的手帕对比,几乎一模一样。 弘历青筋暴起,将手上的折子砸在凌云彻头上,呵斥道:“这是什么?朕问你这是什么?” 凌云彻只能答道:“这是皇贵妃娘娘出冷宫是给微臣的谢礼。” 弘历冷笑:“毓瑚,去把皇贵妃给朕请过来。” 景仁宫 大雪纷飞,如懿坐在檐下,看着雪花飞舞,哑声道:“下着雪真安静啊。” 容佩无奈道:“您见了皇上也安静,两个人都没什么话说。” 如懿黯然道:“彼此情浓的时候有说不完的话,如今开口,到怕会伤着彼此,还是安静些的好。” 容佩语塞,寻常人家谁跟你们俩个似的,一开口就跟刀剑一样,不死不休。 毓瑚匆匆进来,说道:“皇贵妃娘娘,皇上宣您去养心殿。” 如懿有些不明所以,淡淡问道:“皇上找本宫何事?” 毓瑚为难道:“这……您去了便知。” 毓瑚知道如懿这次是在劫难逃了,闭紧了嘴不肯说一句话。如懿只能两眼一抹黑就跟着毓瑚来了。 一进殿,如懿就看见凌云彻跪在地上,忍不住训儿的如懿冷着脸道:“皇上,凌侍卫犯了什么错惹你如此重罚? 凌侍卫是臣妾的救命恩人,皇上你就算对臣妾不满,也不该牵连旁人。” 众人闻言皆低头装蝈蝈,深怕被如懿牵扯进来,弘历的脸已经黑了,快步走到如懿面前。 如懿还以为弘历是在和她斗气,高高的抬起头,横眉竖眼,一副不服的样子。 弘历狠狠给了如懿一巴掌,怒斥道:“贱妇!” 如懿被扇倒在地,捂着脸不可置信。 弘历已经气的背过身去,不愿再理会如懿了。 毓瑚见事态不妙,怕引火烧身,硬着头皮解释道:“皇贵妃娘娘外头都在传您和侍卫凌云彻的流言,您可听说了?” 如懿强忍着泪捂着脸,僵硬道:“本宫没有听说过。” 弘历皱眉怒斥道:“外头都已传遍了!你何必装做一副懵懂无知的样!” 如懿冷声道:“臣妾的确是不知,皇上若执意认为臣妾故意蒙骗皇上,臣妾也无话可说,百口莫辩。” 穆尔几人都佩服如懿的头铁了,欺君大罪都不争辩?这是真不怕死啊! 弘历气红了眼,百口莫辩!又是百口莫辩!每次惹出风波都是百口莫辩,把事情全都推给他! 弘历气急反笑道:“好啊,既然如此,将皇贵妃给朕拖下去,废除皇贵妃之位,赐毒酒,诛三族。侍卫凌云彻,凌迟处死。” 如懿瞪大眼睛,怎么会这样?从前她这样说弘历都会想办法给她洗清罪名的啊。 凌云彻受不了了,原想着如懿会极力撇清他俩的关系,没想到如懿沉浸在自己世界里跟弘历吵架,如懿想死,他不想死啊! 凌云彻膝行向前磕头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微臣真的与皇贵妃娘娘是清清白白的啊!微臣那么多年兢兢业业,值守坤宁宫,从未逾矩啊!” 如懿也顾不得摆谱了,僵硬的辩驳道:“皇上,臣妾相信清者自清。臣妾与凌侍卫本就清清白白。” 弘历冷笑道:“你们清白?凌云彻箱子里的靴子是怎么回事?” 如懿的小脑瓜子飞速运转,然后果断找了个替罪羊,说道:“可能是凌云彻的青梅竹马魏嬿婉给他绣的。” 说罢,如懿疯狂给凌云彻使眼色,希望凌云彻认下,到时候她再为凌云彻赐婚,解决了这次流言,一石二鸟。 凌云彻汗流浃背,拼命摇头。 弘历玩味道:“哦?可凌云彻说这是当日你出冷宫送他的谢礼。” 如懿怔住,随即又甩锅道:“当日臣妾的确是随手送了东西答谢凌云彻,不过是臣妾随手找的罢了。 臣妾在冷宫时海兰和叶心经常送东西给臣妾,可能不小心掺了些旁的东西。” 毓瑚看如懿不断牵扯旁人,又掉进了弘历挖的坑,忍不住叹气。 如懿本想把锅甩到背主的惢心头上,但惢心当时已经是阿箬的贴身宫女,只在刚开始的时候帮了忙,还是空手来的,完全甩不了锅,如懿只能甩在海兰和叶心头上。 弘历冷笑道:“那怎么上头还有如意云纹?也是海兰与叶心做的?” 如懿话赶话到这里了,只能僵硬的点头道:“是。” 弘历这才看清了如懿的面目,海兰为了让如懿出冷宫不惜谋害皇嗣,后面又一人为如懿扛下了所有罪过,如懿不仅不感恩,还又给海兰添了一项与外男私通的罪名。 弘历见如懿不见棺材不落泪,摆手道:“去,把海兰和叶心给朕带过来。” 毓瑚领命离开。 海兰被带进来的时候,如懿都吓了一跳,海兰面容枯槁、满头白发,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如懿。 如懿打了个寒颤。 叶心也被人带了进来,见到前主子这个下场,叶心也十分害怕。 弘历坐在上首,脸色阴沉。 毓瑚上前问道:“海庶人、叶心,奴婢在凌侍卫的庑房里翻出了这一双靴子,皇贵妃说是你们两个放进去的,是吗?” 叶心剧烈摇头,海兰也止不住的冷笑,哑然道:“皇上这是又让臣妾为皇贵妃顶罪?” 如懿嘟着嘴,茫然道:“海兰?本宫何时有罪让你顶了?” 海兰恨恨的冲上前,双手死死掐着如懿的脖子,像怨鬼锁魂般说道:“你又开始装无辜了是吗?若不是你暗示我想早点出冷宫,我怎么会铤而走险去谋害三阿哥?” 如懿被海兰掐的翻白眼,求救般的挥舞着手,弘历在上首冷冷看着。 弘历摆了摆手,进忠和进保上前拉开海兰,海兰还在怨毒的盯着如懿。她在辛者库待了十多年!如懿没有一天来看过她,也没有让人打点过辛者库! 七年前,金玉妍不堪折磨,倒下了,被人拿一席草席草草卷出去葬了。 海兰当时真是怕极了,生怕自己会落得跟金玉妍一样的下场。但海兰也在想,若是如懿救她出去,前面如懿对她的不管不顾,她都可以不在意。 海兰等啊等,等到如懿封了贵妃,仍旧没有救她,等到如懿封了皇贵妃,如懿还是没来。如懿最风光的时候,没有想起她这个昔日为她做腌臜事的好姐妹。 如今如懿最落魄的时候,倒想起她来了?哦,是她私通外男被发现了,所以急不可耐的找她顶罪来了。 海兰对如懿的恨意越来越深,这才在纯贵妃折磨之下活了那么多年。如今如懿想让她顶罪,不可能! 海兰跪下道:“皇上,臣妾从未送过这靴子给皇贵妃,臣妾一介深宫妇人,作什么放一双男人靴子给皇贵妃?而且靴子的针线如此粗陋,必不是臣妾所为。” 叶心也磕头道:“奴婢也从未送过这些给皇贵妃,不知皇贵妃从何处找来的?” 弘历冷冷的看向如懿,怒斥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如懿缓了许久才从窒息的感觉里恢复过来,脑子仍旧懵懵的,呆愣道:“皇上,臣妾当时身无长物,不过是送些物件给凌侍卫聊表谢意。” 这是认下来的意思了。 可能是海兰一番摇晃倒出来一些如懿脑袋中的水,如懿随即辩驳道:“皇上,臣妾当日在冷宫情状您也知道, 一无金银细软,二无吃食物件,臣妾只能做些绣活赚些银子才能活下去。 凌侍卫当时帮臣妾倒卖绣活,臣妾感激不已,这才花了些功夫做了双靴子送给凌侍卫聊表谢意。 皇上身上的如意纹大多出自臣妾之手,所费功夫繁琐,绣工精细。皇上若不嫌费功夫的话,可以拿一件皇上的旧衫比对。” 弘历闻言也软和了些,摆手道:“毓瑚,拿去比对。” 毓瑚接过靴子,拿去和旧衫比对,禀报道:“皇上,奴婢仔细比对过了,衣衫上的绣纹的确比靴子精细许多。” 凌云彻也反应过来了,膝行向前磕头道:“皇上,微臣之所以将皇上赐的黄马褂和皇贵妃娘娘赐的靴子放在一起,是想要将皇上与娘娘的心意好好存放。 微臣珍惜皇上赐的黄马褂与皇贵妃赐的靴子,是因为微臣对皇上与娘娘的敬意!” 这话倒是说的通了,弘历点了点头。 弘历审了一天的案,如今也累了,叹息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场风波,未必无皇贵妃之因。皇贵妃不守妇道,私自送外男贴身之物。 念及皇贵妃声誉,这样吧,皇贵妃御前失仪,罚俸三年,禁足一年,抄《女则》《女训》百遍,日日跪颂于殿前。 皇贵妃也该好好学学历朝贤良女子之德。自朕立你为皇贵妃,你事事自专。朕有所宠幸,你便蓄意阻挠。朕有所爱,你也百般为难。 到了最后,竟然与朕长日赌气,不加理会。朕就在想,你到底因为何事才与朕离心离德,难道是因为那个凌云彻?” 如懿一听弘历的训斥,那股子心气又上来了,忍不住的辩驳道:“皇上又想说臣妾不如皇后了?臣妾什么时候与皇上长日赌气? 不是因为皇上听信钦天监的天象之说,才一直不肯理会臣妾的吗?臣妾痛失永璂、悲痛万分,皇上连面都不露。 皇上宁愿相信钦天监所说,也不愿意相信臣妾,如今却说臣妾不理会皇上?还拿凌云彻来说话。” 弘历火也上来了,冷冷道:“永璂殇时,难道朕又不悲痛吗?朕是皇帝,是夫君,你有明白过朕,慰藉过朕吗? 至于天象之说,言传千古,代代相继,朕纵是信了又如何?永璂是如何来的,又是如何殇的,你敢说与你无关吗?!” 如懿语塞,弘历又看向凌云彻,冷冷道:“凌云彻手脚不干净,偷盗宫中财物,被毓瑚查出。念及凌云彻救驾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刻发配宁古塔!” 如懿又想起自己有情有义的人设,忍不住的说道:“皇上,凌云彻侍奉宫中日久,更是两次救驾有功,何至于此?” 凌云彻简直要跪下来给如懿磕头求求她别再说了。 皇上本就疑心他们俩的关系,如懿还老是不分场合的为他求情,这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若是真在意他,怎么不见如懿早早给他赐婚?要是早就赐婚了哪有今日这事? 凌云彻磕头道:“微臣谢皇上饶微臣一命。皇上和皇贵妃赐微臣的赏赐,微臣不配收下,求皇上与皇贵妃收回。” 弘历见凌云彻的态度,十分满意,点了点头,王钦上前接过黄马褂。 如懿却还站在原地不肯动,倔强道:“送出去的赏赐,岂有收回来之理?臣妾不知凌侍卫所犯何罪,竟落得如此下场。” 弘历本来脸色恢复如常,闻言又是一脸铁青,正想发怒,进忠上前低声出了个馊主意道:“皇上,先帝后宫也出了宠妃与宫里太医有染一事,那个太医当场自宫,证明了清白……” 弘历闻言赞许的看了进忠一眼,看了看满脸倔强的如懿,又看了看凌云彻。 凌云彻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弘历松口道:“既然如此那便算了吧,凌云彻等候发落。” 如懿见自己的好大儿终于听话,点了点头,行礼道:“既然如此,臣妾告退。” 如懿转头就走。 容佩站在殿外,听到了殿内的争执,见如懿出来,急匆匆上前。 如懿蹬着恨天高走的飞快,容佩只能跟在如懿身后为如懿举伞。 大雪纷飞。 第109章 凌云彻变小凌子 如懿走后,凌云彻也被遣了出来,凌云彻还以为逃过一劫,像没事人一样回了坤宁宫侍卫庑房。 晚上凌云彻正准备去上值,却在路上被人敲了一闷棍,凌云彻毫无防备,当场晕厥,被小太监抬走。 景仁宫 如懿问容佩道:“还是没有凌云彻的消息啊?” 容佩茫然的摇了摇头,答道:“没有。连坤宁宫的侍卫们都不知道他去哪了,人就这么没声没息的不见了。 知情的人都说,凌云彻手脚不干净,被赶出宫去了。娘娘,凌云彻这事牵连了您也受好一场挂落,您还是忌讳些吧。” 如懿淡淡道:“本宫心里坦荡,有什么可忌讳的。” 容佩见如懿不放在心上,便不再劝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只要不牵连她,都好说。 长街 进忠领着一队太监捧着各色礼物走过。最末尾的一位太监,弯着脊背,捧着赏赐跟着队伍。 景仁宫 如懿看着屏风上的的二十四番花信图,念叨道:“一候桃花,二候棣棠,三候蔷薇。又到惊蛰了。” 容佩在一旁看着如懿在屏风上涂涂画画,点头道:“是啊。” 锦心进来禀报道:“皇贵妃娘娘,进忠来了。” 如懿不解道:“皇上不是禁了本宫的足吗?他还来做什么?叫他进来吧。” 锦心:“是。” 进忠带着人进来,行礼道:“皇贵妃娘娘万安。” 如懿坐在榻上,淡淡道:“可是皇上有事吩咐本宫。” 进忠笑眯眯道:“皇贵妃娘娘,皇上让奴才带一些礼物给娘娘,请您笑纳。 皇上赐皇贵妃娘娘真珠龙华十二领,甜白瓷葫芦瓶两对,玛瑙灵芝如意件一对,同心结一对。 娘娘,这都是成双成对的好东西呢。” 如懿冷着脸坐在榻上,以为弘历是来求原谅来了,并不理会。 锦心会意,上前道:“跟我来吧。” 太监们跟着锦心离开。 进忠却还站在原地,继续道:“进来吧。” 凌云彻弯着腰,一脸萎靡的进来,下身的疼痛让他直不起腰板,这些日子里,他都是弯着脊背。 如懿见凌云彻进来,脸上都是不可思议,脸色铁青。 进忠笑道:“皇上赐凌云彻为景仁宫太监。即日起入侍皇贵妃。” 如懿呆呆的看着一脸萎靡的凌云彻,说不出一句话。 进忠:“小凌子,还不赶紧给主子请安。” 凌云彻单膝下跪行礼道:“微臣凌云彻,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进忠踢了他一脚,笑骂道:“什么微臣,还当自己是侍卫呢,得自称奴才。” 凌云彻忍辱,双膝跪地行礼道:“奴才凌云彻,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进忠笑道:“小凌子,从前你是伺候过皇上的,如今伺候皇贵妃娘娘。皇上与皇贵妃体同一心,你可别生了轻慢之心,一定要好好伺候,尽奴才的本分。” 凌云彻:“嗻。” 进忠笑眯眯道:“皇贵妃娘娘,小凌子不太懂规矩,劳您费心调教了。宫里的太监可不比宫女尊贵,打死也没什么。” 如懿冷冷道:“进忠,你这话说得诛心,别忘了你也是个太监。” 进忠笑道:“娘娘教导的是,皇上还说,有些日子没见皇贵妃娘娘了,今晚会来与您同进晚膳,请您早些预备着。” 如懿冷冷道:“皇上不是已经禁了本宫的足吗?还来做什么?” 进忠笑盈盈道:“瞧您这话说的,皇上虽禁了您的足,也只是让您出不去罢了,皇上当然能进来。奴才先告退了。” 如懿气极,却也只能看着进忠离开,毫无办法。 如懿呆呆看着凌云彻,凌云彻一脸苍白,容佩悄然出去。 如懿哽咽道:“凌云彻……” 凌云彻苍白着脸,恨不能骂如懿的祖宗十八代,但他不能,他不仅不能,还得哄着如懿,毕竟如懿以后是他的主子了。 凌云彻强忍着恨意,低头轻声道:“娘娘不必在意。你只当奴才是你宫里的一根柱子,一个摆设。无关痛痒,不必理会。 这就奴才与您是最好的相处。也只有这样,皇上才会满意。 奴才还有一个心愿,就是希望娘娘从今往后不要再为奴才做任何一件事情,若在牵连娘娘,奴才万死难辞其咎。还请娘娘成全。” 凌云彻重重磕头。如懿再也抑制不住,泪如雨下,失声痛哭。 养心殿书房 弘历随手合上折子,问进忠道:“你把凌云彻送去皇贵妃那儿,皇贵妃是什么表情?” 进忠汗颜道:“回皇上,奴才不敢看皇贵妃娘娘,而且娘娘也不会当着奴才喜怒形于色呀。” 弘历却冷笑道:“你不敢看?皇贵妃根本就是神色不好吧。” 进忠安慰道:“皇贵妃娘娘一向这样子,何况乍然带进个成了太监的凌云彻。 至于如何,左右凌云彻是要伺候皇贵妃娘娘的,日子久了,就都明白了。皇上到底宽仁,没要了他的性命,已经是便宜他了。” 弘历揉了揉眉头道:“去景仁宫吧。” 景仁宫院落 如懿带着众人在院子里迎接弘历,弘历抬头看了看缩在角落的凌云彻,故意握住了如懿的手,二人一同入殿。 弘历面色如常道:“朕特意让御膳房做了你素日爱吃的菜,朕陪你一起用膳。” 弘历自顾自走到桌前,如懿只得跟从。 进忠站在桌旁介绍道:“皇上。内务府准备的晚膳有荔枝腰子、持炉珍珠鸡、芝鹿双寿…… 还有一个热腾腾的猴头蘑扒鱼翅锅子。都是贵妃娘娘喜欢的菜色,请皇上与皇贵妃用膳。” 弘历点头道:“你们下去吧。” 容佩和进忠退下。 容佩走出殿外,问进忠道:“皇上怎么说这些菜是娘娘喜欢的,明明多是娘娘不大爱吃的,尤其是腰子,娘娘一吃便吐。” 进忠冷笑道:“你还不明白?皇贵妃娘娘不喜欢的,必得喜欢。不能接受的,也一定要接受。” 容佩没想到二人闹到如此地步,唏嘘道:“唉。” 殿内 弘历见如懿不动筷子,问道:“是要人伺候才肯用膳?小凌子,你进来。” 凌云彻弯腰进来,低声道:“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安。” 弘历满意道:“皇贵妃爱吃荔枝腰子,你给添上吧。” 凌云彻听命将菜送到了如懿碗里,如懿忍耐着咬了下去,忍耐住没有吐出来。 …… 弘历在景仁宫一顿折腾,先是以凌云彻伺候不周为由,罚了凌云彻掌嘴。晚上,又当着凌云彻的面和如懿作恨。 第二天 如懿为弘历穿戴好,送弘历离开之后,便呆呆的坐在坐塌上,一言不发。 宝月楼 寒香见听见喜珀说的话,一阵恶寒道:“真有这样的事?那皇贵妃不是太可怜了。” 喜珀无奈道:“谁说不是呢?” 寒香见:“皇上罚了凌云彻,还把他送在皇贵妃跟前伺候,那也太恶心人了。” 喜珀叹了口气,扶着寒香见走到二楼栏杆处。 寒香见看着屋外的美景,叹息道:“我总觉得自己可怜,没想到这儿的人都那么可怜。” 第110章 璟琴、香见劝弘历 养心殿 弘历站在大清地图前,背着手说道:“璟琴,蒙古王公觐见一事,你做的很好,蒙古王公们对你赞不绝口。” 璟琴站在弘历身后,笑道:“儿臣不过是依葫芦画瓢罢了,都是遵循着先例做的,蒙古王公此次觐见,也是想要瞻仰皇阿玛的恩德。” 弘历点了点头道:“这次蒙古王公觐见,本该由朕亲自安排,可朕实在是走不开,只能托付于你,好在你没有让朕失望。” 璟琴:“儿臣知道皇阿玛被俗事缠身,分身乏术,儿臣也想要为皇阿玛分忧。” 弘历话锋一转,问道:“后宫的事,璟琴你听说了吗?宫外都怎么说?” 璟琴有些疑惑,回道:“皇阿玛是指凌侍卫与皇贵妃的事?” 弘历沉重的点了点头,说道:“也只有你,敢直言不讳的提起此事了。璟琴,朕只想知道宫外人是怎么议论此事的。” 弘历:特别是蒙古王公,当时凌云彻跟如懿在木兰围场的事,他们肯定知道。 璟琴:“起初是有些议论,好在皇阿玛处置得当,宫外以为是以讹传讹罢了。” 弘历惊喜,转身问道:“真的?朕还以为处置了如懿和凌云彻会再惹出什么风言风语来。” 璟琴:“好在皇阿玛没有重罚皇贵妃,也没有降位,外人以为只是小事。” 弘历长舒了口气,天知道他忍了多久才没有把如懿给降位,若不是顾念他的名声,他早就把如懿这个蠢货降为答应了! 弘历继续问道:“朕责罚凌云彻一事,宫外也没有议论吧?” 璟琴有些难以启齿,还是说道:“有,皇阿玛说凌侍卫偷盗宫中财物还是太牵强了,不过宫外的人都以为是凌云彻以下犯上,觊觎皇贵妃。” 弘历却一脸坦然,问道:“没有议论凌云彻被朕阉了的事?” 璟琴闻言有些语塞,一脸复杂的问道:“皇阿玛您把凌侍卫……?儿臣没有听过这个传言……” 弘历舒服了,满意的点了点头,还给一旁的进忠送了一个赞许的眼神。 璟琴当然也顺着弘历的目光看到了进忠,非常不理解进忠怎么两辈子都跟凌云彻过不去,非得让人变成小太监才行。 弘历见璟琴一脸复杂,问道:“璟琴?” 璟琴本在想事,闻言回过神来,答道:“皇阿玛,儿臣在。” 弘历明白了,问道:“你是觉得朕的做法有些不妥吗?” 璟琴哪敢说弘历做的不对?只能委婉道:“皇阿玛觉得皇贵妃总与外男交往过密,想要惩戒。儿臣是外人,也不好多嘴。 可将凌云彻变成阉人却过了,儿臣担心皇阿玛入了魔障。您用凌云彻折磨皇贵妃,何尝不是再折磨您呢? 让皇贵妃这样日日看着凌云彻,难道您就会好受了吗?” 弘历豁然开朗,点了点头道:“璟琴,这宫里也只有你敢这样劝朕了,朕明白你的意思。” 王钦进来禀报道:“皇上,容嫔娘娘来了。” 璟琴见状行礼道:“皇阿玛,那儿臣先告退了。” 弘历点头道:“嗯,那璟琴你先回去吧,进忠,去送送璟琴。” 进忠:“嗻。” 弘历问王钦道:“容嫔怎么肯来养心殿?快请她进来。” 璟琴告退,正好与进来的寒香见擦肩而过。寒香见有些诧异,抬头看着璟琴远去的背影。 寒香见进来行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弘历高兴道:“香见,难得你肯来养心殿。” 寒香见却冷冷道:“皇上不该如此对皇贵妃娘娘。” 弘历脸色一僵,问道:“你是为了皇贵妃才来养心殿?” 寒香见恍若未闻,继续道:“皇上不该疑心皇贵妃,不该不问皂白严厉处置凌侍卫,更不该将处置过的凌侍卫送进皇贵妃宫中服侍。” 弘历淡淡道:“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皇贵妃要你不能生养,你还这般护着她。” 寒香见直言道:“臣妾不能生养,是臣妾自己愿意的。皇上不愿意恼臣妾,所以迁怒皇贵妃罢了。” 弘历厉声道:“香见,不要由着性子胡言乱语。皇贵妃若明白自己的身份,就该亲自下令处死凌云彻, 断了流言蜚语,也还了自己清白。皇贵妃虽说不是中宫国母,但也不可行止有失,惹人诟病。” 寒香见淡淡道:“皇上这般恼怒,说到底是为了自己的颜面,还是因为在意皇贵妃,才不容他人有敬慕之心? 臣妾陪伴皇上之时颇多,冷眼看了良久,皇上要是与皇贵妃彼此无情,怎会两相生疏?皇上就是在意,所以才会介怀。 弘历听不得这些,低声道:“香见,别说了。” 寒香见:“臣妾不说,皇上自己也会想。皇上对臣妾如此痴心任情,不过是因为知道,你再如何纵情放任,皇贵妃是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弘历点头道:“是。哪怕世事无常,朕曾经也有一个真挚的如懿。可如懿的心,竟也会慢慢走向一个低贱卑微的男子么?” 寒香见问道:“皇上不相信眼前的皇贵妃了?” 弘历沉声道:“朕能够确定的,唯有当年。自从朕成了九五之尊,身边的人都变了。” 寒香见:“当年的真心真意,如今都没有了么?皇上把凌云彻送到了景仁宫宫的檐下,究竟是为了什么,究竟想看到些什么?当局者迷,皇上是糊涂了。臣妾告退。” 弘历看着寒香见远去的背影,低声问道:“王钦,朕是想错了么?怎么香见和璟琴都来劝朕。” 王钦劝慰道:“皇上,奴才觉得永乐公主说的不错,您如此折磨皇贵妃,您心里就会好受了么?” 弘历怅然若失道:“朕也不知道朕这是怎么了,朕总想和如懿重归于好,可每每见到如懿的样子就忍不住动气。” 王钦劝道:“归根结底,皇上还是太在意皇贵妃了,皇上想必也早就看出来,皇贵妃再也不是当初青樱格格的模样了。” 弘历叹气道:“是啊,青樱当年虽高傲倔强,却从未如此执拗狂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青樱就变了。” 王钦叹息道:“奴才是跟着皇上长大的,旁观者清,与其说是青樱格格变了,不如说是您几十年的宠爱、偏心,让青樱格格越来越狂傲偏执。 往日里,青樱格格无论是顶撞福晋、还是顶撞您,您从来都不计较。青樱格格次次惹出祸事,您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这才纵的青樱格格不分尊卑,专横跋扈。您想想,若是青樱格格真的如此洁身自好,您当年是怎么和她结识的呢?” 弘历怔住,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王钦继续道:“皇上,青樱格格一直都是这个性子,与其说青樱格格变了,不如说是皇上您变了。” 弘历被王钦这一击直中要害,久久不能平静。 长街 璟琴边走边问道:“凌云彻的事,是你进言的吧?” 进忠装傻道:“公主,您说什么?奴才可不知道此事。” 璟琴站住,似笑非笑道:“你当本宫是傻子?本宫在皇阿玛身边长大,皇阿玛能想出那么阴损的主意?” 进忠见瞒不过璟琴,只能赔笑道:“皇上也是气急了,又顾忌面子不好重罚皇贵妃,奴才这才想出的这主意。” 璟琴冷笑道:“进忠,本宫奉劝你一句,皇阿玛的贴身太监还是少掺和到后宫里头去,你还敢出那么阴损的主意。若是皇阿玛反应过来,第一个扒了你的皮!” 进忠听璟琴这话茬不对,连忙哄道:“公主,奴才也是为了您打抱不平,皇上为了皇贵妃如此打皇后娘娘的脸面。皇贵妃还敢朝三暮四,奴才也是为了给您出气。” 璟琴闻言,更是忍不住怒斥道:“给本宫出气?你不会以为本宫奈何不了皇贵妃吧?还得让你给本宫出气? 本宫留着皇贵妃,是因为她有大用!本宫额娘的仇(还有本宫的仇)本宫自己会报!不需要你来多此一举。” 进忠没想到他马屁拍到马腿身上,只能一直哄璟琴。 璟琴却再也不是上辈子依附进忠的魏嬿婉了,不会因为需要进忠办事就勉强听进进忠的花言巧语。 璟琴黑着脸出宫了。 进忠只能站在原地懊悔不已。 永乐公主府 璟琴回到公主府里,见珠尔和阿柏都坐在主殿看着庆佑与绵昭、绵音玩乐,脸色缓了下来,走入殿中。 珠尔和阿柏也看见了璟琴进来时的怒气冲冲,见璟琴面色如常,两人也没多问。 魏嬿婉见璟琴回来,连忙出去传膳了。 璟琴抱起庆佑捏了他的脸,问了问今日太傅教导了什么后,就亲了亲庆佑放下了。 随后璟琴左手抱着绵音,右手抱着绵昭,温声细语的问了问今日太傅的教导。 绵音倒是口齿清晰的答了,绵昭有些迷糊,也答了出来。璟琴亲了亲两姐妹,就准备用膳了。 珠尔和阿柏分坐璟琴两侧,珠尔身边坐着绵昭,阿柏身边坐着绵音,庆佑正对着璟琴,六人和乐融融的用膳。 璟琴若有所思,珠尔心计不深,心思浅薄,阿柏深思熟虑,但性格纯良。 进忠心机颇深,且手段阴损,又长年混居后宫,珠尔和阿柏绑成一块估计都不是进忠的对手…… 璟琴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先不想那么多,现在还没登基呢,想那么多做什么。 第111章 弘历断情 内务府 秦立吹着口哨,躺在摇椅上,悠哉悠哉的数着银票。 小太监进来发愁道:“秦立公公,该到发月钱的时候了,景仁宫那边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秦立从摇椅上起来,说道:“无事,这事你不用操心,本公公亲自去一趟。” 景仁宫 秦立大摇大摆的来了,三宝和陈婉茵宫里的百顺见状上前迎接道:“秦公公,您怎么亲自来了。” 秦立笑道:“这不是要发月银了么,你们景仁宫有些复杂,小太监们摸不着头脑,本公公只好亲自跑一趟。” 百顺谄媚道:“真是有劳秦公公了,还亲自跑一趟。” 秦立点头道:“你比主殿那个会说话多了,你们文嫔娘娘的月银我已经带来了,你带人去数数吧。” 百顺点头道:“欸。” 秦立身后带着的小太监们捧着月银跟百顺走了,三宝傻眼了,他那日没去主殿,自然不知道弘历罚了如懿什么。 他还以为送凌云彻这个小太监来已经算处罚了呢。怎么现在看来,是不发月银啊? 凌云彻弯着腰提着花篮,慢慢的经过秦立面前。 秦立是内务府管事,甚少出入坤宁宫,自然不知道凌云彻是谁。 秦立问道:“哎哟,你们景仁宫新来了个小太监?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上前来给本公公瞧瞧。” 凌云彻低着头,上前低声道:“秦公公。” 秦立一脸疑惑道:“你是谁调进景仁宫里的?我怎么从未见过你啊?再说了,就算是太监,也该挺直腰板走路,你一直弯着腰做什么?” 凌云彻只能忍着痛挺着腰板道:“秦公公,微…奴才是进忠公公调入景仁宫的。” 秦立皱着眉,若有所思道:“进忠公公带来的?” 秦立低头看了看凌云彻手中的花篮,问道:“你这是做什么?你们那位娘娘不是已经被禁足了吗?你提个花篮上哪去?” 凌云彻又想骂如懿了,谁知道她抽了什么疯,非得嘟着嘴撒娇让他去采花,他一听如懿哪烟嗓鸡皮疙瘩就掉一地,只能耳不听为净,答应出来采花。 谁知道那么倒霉,还没出门就撞见秦立。 凌云彻手里紧紧篡着花篮,回道:“回秦公公,娘娘虽被禁足,但娘娘说就算禁了足,也得赏御花园的春色。 就算如今出不去,也得摘几朵御花园的花插瓶赏赏,也算是不辜负三春盛景。” 秦立失笑道:“是了,你们哪位主儿性子古怪,怪会为难下人,你去吧。” 凌云彻点头,刚没走两步就听见了噩耗。 三宝:“秦公公,咱们的月银呢?” 秦立:“哟,你还不知道呢?你们主儿被皇上罚俸三年,往后的月银,都没了。” 凌云彻手中的花篮掉在地上,此时只想跪地大喊一声:“不——”,被阉了当小太监就算了,还没钱,这天底下怎么会有那么惨的事? 三宝已经熟门熟路了,说道:“秦公公,我们主儿是喝露水活的,有没有月银都没事,但您看看我们这些普通人。 您看看这个小凌子,做活累的腰杆都挺不直了,您再看看其他的小宫女……” 景仁宫的宫女们也配合的拿出手帕,嘤嘤嘤的哭泣。 三宝:“……你看看我们,老的老(容佩),小的小(小宫女),还有个伤残(凌云彻),没有月银怎么活呀!” 秦立无奈,摆手道:“日日惯会这招,你们月银都在这了,就是这位小凌子,本公公不知道多了他一个,等会补上 你们主儿的月银不可能了,她日后能吃咸菜白粥都是咱内务府厚道了。” 三宝笑嘻嘻接过月银笑道:“奴才不管主子的事,管她呢。奴才的招不在多,管用就行,就知道秦公公疼咱们。” 秦立无奈,三宝殷勤的领秦立进了主殿。 如懿听着外头吵吵闹闹,似乎是偏殿那边在发放月银,但如懿仍旧不放在心上,手中一刻不停的挑着杭白菊。 秦立进来行礼道:“奴才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如懿头也不抬,问道:“免礼,什么风把秦立公公吹来了。” 秦立不在意如懿的阴阳怪气,笑眯眯道:“这不是到了发月银的时候么?奴才奉皇上之令,前来知会您一声,您被罚俸三年,日后都不会有月银了。” 如懿手中的白菊掉回到篮中,差点控制不住人淡如菊的表情,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一句:“本宫知道了。” 秦立好心情的观摩了一下如懿的表情,笑嘻嘻行礼道:“那奴才告退。” 如懿强忍着不满,低头继续手里的动作。 景仁宫外 凌云彻追着三宝问道:“三宝公公,咱们日后还有月银吗?” 三宝扬了扬手中的钱袋子说道:“咱们是有,刚进宫那会,秦立公公不给咱们发月银,慎妃娘娘就拦着秦立好一通训斥。 正巧被皇后娘娘和永乐公主撞见,训诫的秦立公公一番。所以日后,不管主儿有没有月银,咱们的月银都照发。 但秦立公公吃软不吃硬,你得多跟他说说好话才行,小鬼难缠嘛!不过进了咱们景仁宫,赏赐什么的你就别想了。” 凌云彻问道:“为何没有赏赐?宫里的娘娘不都会赏人吗?” 三宝瞥了凌云彻一眼,回道:“你见过咱们主儿赏人吗?” 凌云彻摇了摇头。 三宝:“没见过就对了,咱们主儿是宫里出了名的铁公鸡,金银珠宝埋地里都不带给人的,你算是进了清水衙门了。” 凌云彻目瞪口呆,问道:“可我见宫里有些宫女戴的东西都不错啊,没赏银怎么买得起?” 三宝无奈道:“你跟她们比什么?她们身后都有人的,人家拿两份钱,还有各宫的赏钱,当然跟咱们比不了。” 凌云彻惊讶道:“什么?那景仁宫还有那些人身后没人?” 三宝上下扫视了凌云彻一眼,怪笑道:“不多不少,加上你刚好四个。” 凌云彻:“四个?那还有三个是……” 三宝:“我,锦心,容佩,我们这四个都是里头那位的人,谁会收买我们?” 凌云彻:…… 凌云彻想到容佩和锦心头上寥寥几个的银饰,无言以对。 主殿 如懿还没缓过劲来,呆呆的在竹篮里挑拣干菊花。 容佩禀报道:“娘娘,凌云彻让奴婢不要安排他在内殿做事,守着距离。” 凌云彻一是想远远躲开如懿,二是不想惹皇上的眼。 如懿挑着白菊,哑声道:“他的心思本宫明白。容佩,你觉得这件事到这儿算完了么?” 容佩不懂弘历怎么想,只凭着自己想法,低声问道:“凌云彻都成了……公公,还不算完么?” 如懿低声道:“皇上圣心独断,本宫也不知道。不说这个了,本宫挑了些晒干的杭白菊。你去掺上白芷、辛夷和苦荞麦皮给他做个枕头吧。” 容佩无语,你要是不知道就听凌云彻的心意离他远点啊!还上赶着给他挑干花做枕头做什么?你这是怕他不死啊!你想死可别拉着我。 容佩为难道:“娘娘,可奴婢不会刺绣啊。” 容佩暗喜,还好在如懿面前她从来没暴露过自己的绣功。 如懿怔住,问道:“那锦心……?” 容佩叹气道:“锦心她这几日不舒服,现在已经起不来床了。” 如懿叹息道:“实在不行,让小宫女做一做吧。” 容佩本着守护众人的心思,阻拦道:“娘娘,不可啊,这事儿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嘴多手杂,不知道要怎么编排娘娘呢。 娘娘,依奴婢看,这事还是算了吧,您心意到了就好。” 如懿却不放弃,不做怎么让凌云彻知道她的心意?更何况,她可是挑了那么久的杭白菊! 如懿嘟嘴道:“罢了,本宫自己来吧。” 容佩无法,只能死道友不死贫道了,凌云彻,你到了九泉之下可千万不要迁怒我啊!我已经劝过了,无能为力啊! 畅音阁 弘历终于想清楚了,宣了如懿来看《墙头马上》。弘历与如懿并坐着看戏,台上两个戏子正唱道二人一同见亲的桥段: 裴少俊:……这便如何是好? 李千金:稍时见了你家爹爹,怕他什么…… 如懿仍是冷着一张脸,弘历见状只能一个劲的喝茶,身后站着的凌云彻吓的大气也不敢出。 弘历忍不住的问道:“如懿啊,可还记得这出《墙头马上》么?可是朕与你的定情之戏。” 弘历:还记得咱们俩年少的情分吗? 如懿冷冷道:“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这戏臣妾看了许多遍,都不会腻,不知皇上是不是腻了。” 如懿:当然记得,是你不记得了。 弘历却意味深长道:“早知要断肠,不知道李千金会不会后悔遇上裴少俊?” 弘历:早知如此,你会不会后悔遇见我? 如懿却冷笑道:“老父严逼几句,裴少俊就不敢保住为他生儿育女的李千金。早知他人品如此,空有个花花壳子,甜言蜜语,好没意思。” 如懿:裴少俊这般,是因为他人品不好背信弃义,皇上也要做这般背信弃义的人? 弘历:“皇贵妃这是不满裴少俊了?朕记得年少时,你不是最爱他们二人花好月圆么?” 弘历:你这是不满朕了?你不是最怀念咱们年少的时光吗? 如懿淡淡道:“臣妾年少时不懂事,只知道年少情深是最好,到最后却看清了,原来年少情深,不过是镜花水月。” 如懿:是你没有那么爱我了。 弘历淡淡一笑,定定的看了如懿一眼,端起茶碗一饮而尽,说道:“皇贵妃也累了吧?回去吧,朕公务繁忙,回去批阅奏折了。” 如懿看着弘历的背影,有些恐慌,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但还是冷着一张脸,不肯低头,只能默默看着弘历离去。 弘历出来,看着天边的鸿雁,长舒了一口气,回头看见如懿没有跟着出来,释然了,转身离开。 第112章 璟琴救驾 景仁宫 如懿躺倒在榻上,容佩坐在脚踏上为如懿按腿。 容佩:“皇上今天点这出《墙头马上》是什么意思?奴婢本以为是想当着凌云彻的面同娘娘演戏,没成想皇上就这么走了。” 如懿闭眼不答,脑海里都是曾经与弘历的点点滴滴,脸上划过一滴泪。 第二日,弘历与如懿用早膳,弘历吃完便漱口擦了手。 弘历淡淡道:“皇贵妃,有件事朕得告诉你,你宫里有人手脚不大干净,得仔细查查。” 如懿心有预料,哑声道:“皇上指的是谁啊?” 弘历随口道:“凌云彻盗走了景仁宫中朕的一件至宝,王钦,即日起,打发小凌子去洒扫处,做最低等的洒扫太监。” 王钦:“嗻。” 弘历瞥了如懿一眼,问道:“这么镇定,不向朕求情啊?” 如懿斜眼看了一眼弘历,哑声道:“臣妾求情有用吗?皇上调走凌云彻,是觉得这场戏演的无趣了吗?” 弘历嗤笑道:“确实无趣,不过朕见你这几日差点憋死了,倒是挺有趣的。朕这么做不过是好意,怕你再憋死了罢了。” 弘历虽然放下了,但也不会留着凌云彻在景仁宫里,虽然凌云彻如今也做不了什么,但也不能养虎为患。 如懿见了太监都爱行礼,保不齐又跟凌云彻搅和上了。弘历没必要给自己戴绿帽子。 如懿呆坐着,哑声道:“臣妾多谢皇上的好意。” 弘历起身离开了。 如懿待弘历走后,却突然生气起来,撇着嘴抓起筷子,重重甩在瓷盘上,力道把瓷盘打的七零八碎。 容佩一脸茫然,不知道如懿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生起气了?容佩有那么一瞬间开始共情弘历了。 洒扫处 大雨滂沱。凌云彻披着一身蓑衣,认命的捡起地上的扫把。 本来以为当小太监已经够惨的了,没想到当了几天掌事太监就被贬成最低等的洒扫太监,天底下还有比他更惨的人吗? 因为璟琴的警告,进忠也不敢来落井下石了,洒扫处无人搭理刚来的凌云彻,别人听说他从景仁宫出来的,都退避三舍,生怕凌云彻找他们借钱。 景仁宫 容佩小心翼翼的端上汤羹,劝道:“刚煨好的栗子薯蓉羹,娘娘尝尝。” 如懿闭着眼睛坐在坐塌上,听着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哑声道:“没胃口。” 容佩简直无语了,真是贱,放着好东西不要,好日子不过,非找罪受。今日是皇上来了景仁宫用膳御膳房才做些好东西呈上的。 看皇上这架势,怕是日后都不会再来了!现在对这些汤羹没胃口,往后只能对白粥有胃口了! 容佩气呼呼的端走汤羹,你不吃我拿下去分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容佩边端边说道:“娘娘,这些日子内务府拨了不少宫里的人走,说是伺候娘娘不周,却也不说什么时候再拨人来。内务府自个儿不敢这样做,多半是皇上的意思。” 如懿还是闭着眼,哑声道:“你由着他去吧。” 容佩没法由着皇上去啊,照这架势,以后脏活累活不得她和锦心、三宝三个人做?容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如懿却不动如钟,盘腿坐在榻上冥想起来了。容佩无法,只好拿着东西下去了。 洒扫处 凌云彻虽然比景仁宫过的苦兮兮多了,但好歹不用时时刻刻担心自个儿的小命,虽然身累但心不累。 凌云彻已经干完活计,坐在屋檐下啃着手中的白馍馍。 容佩探头出来,发现凌云彻居然在洒扫处过的还不错,便走上前来。 容佩从怀里拿出一个枕头塞凌云彻手里,解释道:“这个枕头是主儿做的,做的有些日子了,她一直没找到机会给你。 于是便托了我带给你,一针一线都是她的针脚,里头的炕白菊也都是她亲手挑的。” 凌云彻本来悠哉悠哉的啃着馒头,听容佩一说差点噎死,嫌弃道:“她老是送这些破烂玩意做什么?还不如送碗汤给我,我好就着馍馍吃了。” 容佩无奈道:“她脑子跟旁人不一样,正常人理解不了。这东西任你处置了。” 凌云彻:“真的?” 容佩点了点头。 凌云彻吃完馍馍,郑重的擦了擦手,双手接过。 容佩惊讶,你是真不怕死啊,居然还敢珍藏? 凌云彻接过狠狠往地上一摔,双脚上去踩着枕头,狠狠的踩了几脚。 凌云彻见容佩一脸震惊友好的问道:“要不要一起?” 容佩大为震惊,连忙摆手道:“我就不来了,景仁宫少了好些人,我得回去做事了。” 凌云彻也不疑有他,继续开始了幻想“如懿是枕头”大战,对着如懿送的枕头拳打脚踢,边打还边念念有词道:“你这个毒妇,下地狱去吧你”“你这个……” 容佩都不忍心听了,匆匆离开。 御花园 嫔妃们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白蕊姬:“这天啊,一下就热了。” 苏绿筠:“过些日子,皇上说带咱们去圆明园避暑,到时候可以多住一阵子。” 厄音珠:“这是真的吗?那景仁宫那位去不去啊?” 阿箬:“她都被禁足了,还有八个月呢,去什么去。” 厄音珠:“那还真可惜~哈哈哈。” 圆明园 九州清晏殿顶 滚雷打下来,顶子着火了。宫人们站在廊下躲着,还无人发觉。 长春仙馆 璟琴和璟瑟对坐着,听见雷声,璟琴猛的站起。 璟瑟疑惑道:“大姐姐,怎么不下了?” 璟琴:“你听这雷声,像是劈中了什么东西。” 璟瑟:“是吗?我怎么没听见?” 璟琴没时间跟璟瑟解释,匆匆的走了出去,果然九州清宴屋顶上已经是一片火光了。 璟琴只能往九州清宴赶过去,璟瑟在后面也发现了不对劲,喊道:“快来人啊!快来人啊!九州清宴失火了! 端午,你去通知侍卫们救火。春婵,你去通知纯娘娘她们!其余人,跟本宫来!” 如今已是秋日,天干物燥,九州清宴雷暴失火,宫人们又疏于防备,等被璟琴告知的时候,九州清宴已经一片火光了。 璟琴咬了咬牙,脱下身上的斗篷,又拿了一件斗篷,沾上水之后披着进去了。 好在璟琴来的快,弘历虽然被掉落的屋檐挡住了去路,但人还是清醒的。 见璟琴来了,弘历眼里都是对生存的渴望,大喊道:“璟琴!朕在这!” 璟琴身量纤细,轻松穿过掉落的屋檐,将多带的斗篷披在了弘历身上,父女两搀扶着跑出来了。 茹古涵今 弘历劫后余生的躺着,大口大口的喘气。苏绿筠去照顾其他嫔妃皇子去了,阿箬递上水。 弘历摆手,问道:“璟琴呢?” 阿箬:“永乐公主换了身衣服,指挥底下人救火去了。” 弘历感慨道:“危难之中见人心,璟琴为了朕只身一人勇闯火场,真是有勇有孝,不负朕多年教导。” 阿箬点头附和道:“九州清晏雷暴失火,臣妾等慌乱之下只能听从纯贵妃姐姐的,一切幸好有永乐公主。” 弘历感叹道:“朕冷眼看了多年,璟琴在诸子中人品贵重,汉文、满文、蒙古语,马步骑射及天文算法等事,无不熟习,堪负大任。可惜是个公主!” 阿箬低头不言,其他嫔妃心思各异。 九州清宴 璟琴站在殿前指挥着,璟瑟好奇的低声问道:“大姐姐,你怎么知道九州清宴被雷击中了?” 璟琴笑道:“雷击地面和击中屋檐的声音不同,科尔沁常出现这种事,我熟能生巧罢了。” 璟瑟疑惑道:“真的么?我也在科尔沁住了一会,怎么从没遇过。” 璟琴笑而不语。当然是……假的,她难不成跟璟瑟说她是重生的,早有预料吗?还好这辈子宫里人好骗,她说什么她都信。 武陵春色 太后敲了敲水烟袋,劝慰道:“还好皇帝你无事,璟琴此次是立了大功了。” 弘历点头道:“璟琴为了儿子如此奋不顾身,全然不顾自己是个女儿身,巾帼不让须眉,皇额娘,儿子觉得璟琴能够在朝堂上独挡一面了。” 太后惊讶道:“皇帝,你有这份心就很好,但璟琴到底是个女儿身,朝臣们怕是不会愿意。” 弘历摆手道:“如今几个皇子都不成气候,其余皇子又未长成,儿子此次南巡,需要人在京中坐镇。 璟琴虽是女儿家,但掌管蒙古已久,又帮着儿子批阅了许久的奏折,如今也不过是再学学朝廷上的琐事罢了。 更何况璟琴几次三番奋不顾身救儿子,儿子也不好厚此薄彼,这次便再加封璟琴为镇国公主,待儿子南巡后暂代朝政。” 太后也不好在劝,点头道:“你自己有打算就好,璟琴的确有这个能力。” 随后太后话锋一转,问道:“你与皇贵妃争执了那么久,此次南巡,你也把她带上吧。” 被太后一打岔弘历关注点也歪了,也不纠结给璟琴的赏赐了,随口回道:“皇额娘,儿子与皇贵妃没什么。不过是怄气罢了。” 太后却无视了弘历的敷衍,说道:“没什么?这些年你和皇贵妃怄气,都是彼此放不下的缘故。皇帝,罢手吧,为了个莫须有的事伤了彼此情分,实在不上算。” 弘历本想说这不是莫须有,但还是妥协的点了点头:“儿子知道了。” 弘历心里也有小九九,他早已传信问了皇后,皇后说永琏的咳疾复发,来不了这次南巡,拒绝了他,为了有个高位嫔妃充门面,他就勉为其难把如懿带上吧。 第113章 渣龙色心又起,如懿再当大婆 紫禁城 璟琴和璟瑟两人同弘历交谈。 弘历:“璟琴朕此次出宫,朝政便交付于你了。” 璟琴点头道:“皇阿玛放心吧,只可惜儿臣不能跟着您去同赏江南好风景了。” 弘历笑道:“日后有的是机会,璟瑟你跟着璟琴在宫中,也要帮衬着些。” 璟瑟:“皇阿玛放心,您回来记得给儿臣带些江南的小玩意。” 弘历笑道:“你这小丫头会作怪,放心吧,朕让毓瑚给你们俩带着。” 璟琴、璟瑟相视一笑,璟琴道:“皇阿玛,吉时到了,您上轿吧,别耽搁了。” 璟瑟:“皇阿玛此去一帆风顺、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弘历笑着点头,上轿了。銮驾浩浩荡荡出宫,璟琴与璟瑟看着銮驾走远,携手回宫。 运河码头 御驾抵杭州,就算此次皇后没有来,如懿仍旧和嫔妃们同乘一船。 弘历独自下船,如懿带着众嫔妃跟在弘历身后,两岸官员跪伏。 杭州行宫 如懿与寒香见散心,寒香见前些日子被弘历晋为嫔位了。 寒香见:“咱们一路南下,我看娘娘最喜欢的还是杭州。” 如懿点头道:“从小心心念念杭州,自然喜欢。” 寒香见:“杭州是好。可这地方叫孤山,怪不好听的。” 容佩:“容嫔娘娘有所不知,杭州有句话叫孤山不孤,断桥不断。” 如懿哑声道:“断桥不断肝肠断,孤山不孤君心孤。” 容佩忙打断道:“娘娘别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如懿却自顾自的说道:“想起那时候本宫刚当皇贵妃,随着皇上来杭州南巡,这想起来也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 寒香见:“我记得娘娘曾与我说过。皇上是你的少年郎,怎么就变了?” 如懿淡淡道:“情分总是会变的,只不过有些人的情变得更深了,有些人的情分变淡了。” 如懿说完便继续走着,寒香见还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 杭州行宫 皇帝住处 寒香见进来,行礼道:“臣妾见过皇上。” 弘历不解道:“容嫔啊,朕叫王钦去唤你过来,怎么拖延了半日?” 寒香见淡淡道:“臣妾与皇贵妃娘娘在孤山赏梅,皇上也是知道的。” 弘历皱眉道:“朕叫你,你便过来,你这样哪有一个嫔妃的样子?” 寒香见仿佛没看见弘历的怒气,淡淡道:“皇上喜欢那样,找其他人不就得了。听说皇上和皇贵妃娘娘曾共下江南,那样的情分如今怎么就淡了?” 弘历:“皇贵妃告诉你的?她可说了当时一同南巡的也有皇后和其他嫔妃?朕又不是只带她一人南巡,哪来的情分?而且皇贵妃她……” 寒香见有些疑惑如懿瞒她,但还是帮着如懿说道:“皇上是想说凌云彻那件事?你真的相信吗? 再者皇上非要一边在臣妾这儿问着皇贵妃,又一边与皇贵妃娘娘怄气吗?” 弘历气极反笑道:“朕有什么不能相信?你又有什么原因非要相信?难道你跟朕一样,亲耳听见、亲眼看见了?容嫔,你别仗着朕宠爱你。就如此的不知收敛。” 寒香见也不害怕,起身道:“皇上三宫六院,每到一处自然有各地官员奉上歌女舞姬。皇上若觉得臣妾真的放肆,自有人巴结哄着你。臣妾告退。” 弘历冷冷道:“站住。” 寒香见不在意,仍旧挺直腰杆离开。 弘历:“王钦,飞鸽传信,让璟琴派兵攻打寒部。” 王钦:“嗻。” 寒香见猛的转身道:“皇上,你不是说会善待我寒部族人吗?” 弘历冷声道:“容嫔,你入宫多时,有些话本不应该朕来教导你,如今再教你一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朕想冷着谁、宠着谁,轮不到你来置噱。” 寒香见无法只能低头道:“是,臣妾知错。” 弘历:“滚回宫里,给朕跪上两个时辰,跪诵宫规,好好学学宫里的规矩!” 寒香见低声道:“是。” 寒香见为如懿求情,却被罚,这下子是个人都知道如懿是真的不讨弘历喜欢了,连累的宠妃也受罚。 地方官员知道寒香见被禁了足后,心里更是动起了小九九,有些大胆的官员知道弘历好色,铤而走险开始送歌舞乐伎。 杭州行宫西湖边 胡峦造一脸神秘引着弘历,弘历带着进忠和穆尔跟着。 弘历疑惑道:“这又是什么招儿?夜深带朕来此。” 胡峦造神秘道:“这是臣等的新主意,请皇上夜游,泛舟湖上。” 弘历兴致缺缺,摆手道:“这西湖春夜虽美,但夜夜如此,也无趣味。” 胡峦造怕弘历离开,壮着胆子说道:“这光看夜色,是无趣,皇上,您且稍候。” 弘历耐心等着,湖上一艘花船划来,弘历有些感兴趣,便点了点头,示意胡峦造继续。 胡峦造笑眯眯的迎弘历上船,打开船门,里头一位女子站在纱帘后。 胡峦造关上船门,引着弘历走进。 弘历疑惑道:“这般神秘?” 胡峦造小心翼翼道:“回皇上,若只是庸脂俗粉,也就不值得神秘了。” 弘历若有所思的走近,看清面容后瞪大眼睛。 杭州行宫皇帝住处 弘历这几天痴迷上花船,躺在榻上听着女先儿弹唱,也没什么精神。 杭州街巷 水玲珑高调的被人用纱轿抬回楼里,没纱帘遮挡的下身,露出手上御赐的玉镯。众人议论纷纷。 另一阁楼,太后宣召弘历与嫔妃们看戏。弘历居然看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太后喊道:“皇帝?皇帝?” 弘历一脸困倦的醒来,迷糊道:“皇额娘?” 太后无奈道:“皇帝怎么出来了还如此困倦?累了就回去吧,不用陪哀家看戏。” 弘历:“皇额娘,昨夜儿子看奏折看倦了,那儿子先告退了。” 如懿满脸的不相信,但又不能直问,只好压下不提。 第二日 杭州街巷 如懿得了弘历的允许,微服去了民间。 如懿大摇大摆的走在街巷里,容佩小心翼翼的跟在一旁,她倒是不担心如懿被发现,主要是如懿一副暴发户的模样,她真怕如懿被人抢劫! 如懿:“今年时兴什么装扮?怎么都在手背上贴花箔?” 容佩哪里知道?只能敷衍道:“大概如今冬末春初水仙花正开吧。” 如懿却很满意这个答案,点头道:“果然这里人人风流雅性。” 容佩被周围人异样的眼光盯的浑身刺挠,劝道:“娘娘,您身份尊贵,这样出来实在不合时宜,咱们还是回去吧。” 如懿却还在悠哉悠哉道:“有什么不合时宜的?又不是没这样出来过,这里还真是风采依旧,热闹依旧啊。” 说书人:“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都说当年正德皇帝游龙戏凤,也羡慕如今这西湖月夜的风流雅事啊。” 众人起哄道:“确实是风流雅事。”“哈哈哈哈哈哈” 如懿十分好奇,便凑过去听了听,问了问,越听越脸黑。 第115章 叛逆渣龙反抗皇帝妈如懿 容佩自然也是听到了百姓的议论,看着如懿的脸色,容佩连忙找补道:“娘娘,这些事情许是空穴来风、以讹传讹,百姓们爱议论皇家密事也是有的。” 如懿却不听,冷冷回道:“是不是真的,回去问问皇上便知。” 容佩一惊,阻拦道:“娘娘,不可啊。” 如懿一意孤行,起身要回行宫,容佩无法,只好跟着如懿。 杭州行宫 如懿穿过杭州行宫花园,却听见进忠与傅恒的议论。 傅恒:“进忠公公终日伺候皇上,难道不知道这样的事?” 进忠叹息道:“奴才知道又能如何,入夜后皇上便跟着胡大人上船,并不让奴才近身伺候,日出才归。 奴才就算知道些什么,也不敢过问呐。傅恒大人,您可是随戍皇上的。” 傅恒叹气道:“我也只能在岸边戍守,不能上船,可小船上上下下接送那女子,我是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啊。” 进忠:“咱们把事情掩住就好,万万不能传出去啊。” 傅恒:“咱们是没传出去,可百姓们议论纷纷,实在是有伤圣誉啊。” …… 如懿躲在柳树后听完,怒气冲冲的走了。 进忠和傅恒看着粉白色身影远去,相视一笑。 杭州行宫皇贵妃住处 如懿被容佩扶着坐下,恨恨道:“还真有此事,皇上南巡是为了体察民意。怎能闹出如此艳事让臣下和百姓耻笑。” 容佩劝慰道:“娘娘,这种事民间议论归议论,只要官员们没上折子进谏,没拿到台面上来,那都只能当是传闻,不能当真。” 如懿气愤道:“已经闹得如此纷纷扰扰了言官们为何不进谏皇上阻止?” 容佩低声道:“娘娘,皇上天威,官员们怕是不好说,说不好惹了皇上盛怒,掉脑袋都是有可能的。娘娘,如今的皇上,不是刚登基的皇上了。” 如懿冷冷道:“也是,皇上志得意满,谁还能进谏?” 容佩无语,你也知道啊?就连盛宠不衰的寒香见都因为为了你求情被重罚了,谁还敢直言进谏? 容佩劝道:“娘娘,皇上许是被这些人给迷惑住了,等皇上厌倦了,便好了。” 如懿恨恨的站起身,怒道:“其身不正才会受其魅惑。皇上这些年怎么会变得如此模样?” 杭州行宫宴席 如懿进来,众嫔妃站起身行礼道:“皇贵妃娘娘万安。” 这次来南巡的共十位嫔妃,颖嫔、恪嫔、容嫔,宴席摆在如懿身后。妍嫔、仪妃、庆嫔,宴席摆在纯贵妃身后。慎妃、豫妃分坐在如懿和纯贵妃下首。 如懿直接坐下,问道:“皇上这么晚还没来?” 湄若答道:“是啊,咱们都等着皇上用早膳呢。” 寒香见也说道:“皇上少有这般晚起的。” 其余嫔妃虽然也有微词,但也不至于跟如懿抱怨,抱怨了也没用。 弘历摇摇晃晃的进来了。 众人行礼道:“皇上万安。” 弘历摆手道:“起来吧,用膳。” 寒香见突然发问道:“皇上有胃口吃东西么?” 弘历疑惑道:“怎么?” 寒香见淡淡道:“皇上双目微红,眼下发青,面色无华,神色倦怠,显是一夜不得好眠。强打着精神用膳,自然没胃口。” 弘历敷衍道:“不要紧。只是没睡好罢了。” 如懿淡淡道:“早膳有新煨好的九丝汤,是皇上喜欢的扬州风味。” 弘历点头,卖了如懿一个面子,尝了一口道:“好,不逊于咱们在扬州吃的。” 如懿却冷冷道:“行宫临近西湖,水声带着丝竹弦乐,怕是扰了皇上清梦。臣妾今日便请去清查,何处乐声惊扰皇上,一并去了才好。” 弘历吃早膳的手停了停,问道:“皇贵妃说这个……” 如懿打断道:“容嫔,上回你跳的胡旋舞极好,回宫后也指点下宫中舞姬,可好?” 寒香见懂了如懿的意思,一唱一和道:“宫中舞姬跳得再好,也不如外头野路子的招人爱。臣妾不费那个心思。” 弘历不知道自己去花船的事情怎么走漏的风声,敷衍道:“朕久不来杭州,夜游西湖倦了。御舟上难免有歌舞助兴,皇贵妃不必计较。” 如懿却阴阳怪气道:“如此好的歌乐,臣妾与诸位姐妹们也愿一同观赏,还请皇上不吝恩赐。” 弘历手中的汤匙重重放下,清脆的瓷器声,响彻在空荡的大殿中。 苏绿筠几人不知道如懿又莫名其妙扯她们做旗子干什么。 苏绿筠连忙起身道:“皇上,臣妾到了杭州便觉得心旷神怡,日日早眠,怕是欣赏不了了,臣妾不打扰皇上的雅兴。” 阿箬几人也起身说道:“臣妾也是。” 如懿脸色铁青,不明白为何苏绿筠几人非要跟她对着干。 湄若见如懿孤立无援,正要起身附和如懿。 弘历淡淡道:“皇贵妃的建议不错。若是有月明风清之日,一定邀人同赏。你们自便吧,朕没胃口。” 弘历随即起身离开,苏绿筠几人也纷纷起身离开了。 进忠上前搀扶着弘历,弘历怒斥冲冲的离开。 进忠劝慰道:“皇上您别动气,皇贵妃娘娘也是好心,皇贵妃说话一向如此,难免强势些,也不是有意让你当众难堪的。” 弘历怒气难消,说道:“王钦,你去膳房取些糕点,送到皇贵妃阁中,再替朕传两句话。” 王钦:“嗻。” 杭州行宫皇贵妃住处 王钦带着人进来,小太监手中各捧了一个食盒。 王钦:“奴才给皇贵妃娘娘请安,娘娘,皇上让奴才送了些点心给您。” 容佩疑惑道:“才用了晚膳,怎么送了点心来?” 王钦:“都是江南名点,千层油糕、双麻酥饼、蟹黄蒸饺……皇上说了,这几日皇贵妃娘娘辛苦,特地找些地方点心来请娘娘品尝,以慰辛劳。” 容佩不解道:“这些点心,是精致好吃,可就是黏牙。送这么多来可怎么吃得完呢?” 如懿冷声道:“这是让本宫,黏上牙堵上嘴,少说话,是吧?” 王钦淡笑不语。 杭州行宫西湖边 夜晚,如懿扶着容佩的手怒气冲冲上船。 侍卫甲上前阻拦道:“皇贵妃娘娘。” 如懿呵斥一声:“滚开,本宫是皇上亲封的皇贵妃!” 侍卫甲只能退开,傅恒远远的看着如懿上船。 侍卫甲跑到傅恒面前禀报道:“大人,皇贵妃娘娘上了船,要去找皇上,怕是要出事了。” 傅恒淡淡道:“咱们要防备的是刺客,又不是嫔妃。再说了,你没听见她说他是皇上亲封的皇贵妃么?皇贵妃找皇上是天经地义的。咱们不必理会。” 容佩搀扶着如懿,如懿站立在小船上。 容佩还在不死心的劝道:“娘娘,您这一去,皇上必定是龙颜震怒啊。” 如懿定定的看着前头的花船,一言不发。 小船接近花船,如懿已经听到花船上弘历的大笑声和舞姬们的调笑声,如懿脸色铁青。 如懿踏进花船,进忠和御前侍卫刚安连忙阻拦道:“皇贵妃娘娘。” 如懿不为所动,问道:“皇上呢?” 进忠眼神左右躲闪,回道:“皇上,正忙着呢。” 如懿火冒三丈,伸手推开船门,冲了进去。 如懿进去,七个穿着紫色薄纱女子围在皇帝身边调笑,名妓水玲珑依偎着皇帝。 如懿进来后,调笑声戛然而止,水玲珑娇笑一声道:“呦~这是哪位娘娘啊?是来与我们姐妹同乐么?” 其余人皆嗤笑,毫无顾忌的打量如懿,如懿闻言脸色越来越黑。 容佩看不下去,呵斥道:“放肆,皇贵妃娘娘面前,怎可言语如此轻薄?” 水玲珑一听是皇贵妃,便收起了轻佻模样,几位女子都跪了下来。 弘历淡淡道:“皇贵妃怎么也有雅兴,到这儿来了?” 如懿冷冷道:“臣妾听闻皇上在此留恋享乐,夜深了,臣妾是来请皇上来寝殿安置。” 妈宝渣龙当场认怂,尴尬道:“皇贵妃,你听错了,朕来此不过是听姑娘们唱些民间哩曲,不为留恋享乐。皇贵妃别多心。” 如懿:“是么?容佩,把姑娘们都带下去吧。” 容佩:“是。” 水玲珑见情况不妙,连忙向嫖客渣龙求情道:“皇上~” 嫖客渣龙连忙卖队友,说道:“皇贵妃让你下去便下去。” 水玲珑没想到弘历如此无情,只能被容佩“请”了下去。 弘历喝了一口酒,道:“好了,她们走了,皇贵妃可以回去了。” 如懿还不罢休,问道:“夜深了,皇上还不安寝吗?” 弘历淡淡道:“朕缓些自会回去。” 如懿自顾自道:“皇上这是生臣妾的气了?” 弘历笑了,说道:“朕就在想,朕让王钦给你送的糕点,也是无用啊?朕知道你要说什么,朕这大半生都是在宫里度过。 每一日无不是严守规矩,恪守法度,如今朕见到宫外的女子鲜活泼辣,活色生香。 所以朕才起了兴趣,可皇贵妃偏偏要过来闹,闹的彼此尴尬,连朕的脸面也不留了。” 如懿冷声道:“臣妾来闹?臣妾就是为了皇上的颜面和圣誉才过来的,刚才出去的女子,衣上绣着团龙纹,手背上贴着水仙花箔,都是皇上许的吧?” 弘历:“那又如何?” 如懿冷声道:“这女子在城中到处炫耀,惹的人人风行效仿,大家都在议论, 皇上围湖和青楼女子取乐,传的不堪入耳。他不顾及皇上的圣誉,难道皇上也不顾惜吗?” 弘历被如懿一而再再而三的指责,气的逆反心理上来,斥责道:“纵是如此,朕是天子,专心国事数十载,这一刻的松快也不能有了吗?” 如懿却不怕弘历的斥责,继续道:“皇上不懈与治,才谋定如今的盛世江山,数次南巡, 也是为了留下和圣祖皇帝一样的圣名,垂范天下。为了一时的松快,毁了数十年的声誉值得吗? 臣妾身为皇贵妃恳请皇上,勿要任性,爱护龙体,顾惜圣誉。” 弘历怒骂:“你以皇贵妃之名恳求朕,那朕就以天子之名告诉你,不可以顶撞朕,忤逆朕,如此咄咄逼人,不仅比不上皇后的贤德,连妍嫔的柔顺都比不上。” 如懿却被弘历的话给气破防,冷冷道:“皇上不止一次拿皇后和臣妾相比,臣妾无以再辩。 至于妍嫔,妍嫔劝皇上喝鹿血酒,不顾惜皇上身体和声誉,皇上觉得这是柔顺?还拿她和臣妾相比?” 弘历怒斥道:“妍嫔起码知道朕的心思,她会讨朕高兴,你呢?就会扫兴!朕就是要嘉奖她,厚赏她,怎么了?你瞪着朕做什么?” 如懿瞪着弘历,冷声道:“臣妾的眼前人已非彼时人,两两相望,唯余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