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许》 001无名幻听,到底声出何处 http://.biquxs.info/

“三界初期的守护者便是这玄清空明四神! “玄清气”鸿钧老祖, “玄灵气”混鲲祖师, “玄空气”女娲娘娘, 最后的“玄明气”陆压道君 ……” 一声声字正腔圆的温润之音,弥漫在娴静淡泊的书房之中,在临窗的玉雕书案旁,一白衣男子,正盘膝对这身旁的小仙童,讲述这过往守卫者的事迹。 彼时,阳光和煦,岁月静好,四角铜兽炉内散发的缕缕清香,沁人心脾,使得一切都如此静谧安详。 说起来,这守卫者的事迹蜿蜒曲折,有很多值得深究和趣味的事,但奈何他今日总被一缕不详的预感,搅得无法静心。 只是说了几句,便心绪烦乱的抬手合上面前的金色天书,不打算再讲下去。 讲书人宣停了,可奈何听说人还未尽兴, 下一秒,那仙童便伸出圆乎乎的手,揪着他的衣袖催促“司齐哥哥,你还没讲完呢,要是三界初期的守卫者是他们四人,那现在的守卫者又是谁?” 稚嫩的嗓音如清风奏响的音铃,莞尔清脆,这仙童约莫有六七岁的模样,着一袭淡粉色衣衫,齐腰秀发未经梳妆,自然的散落而下,将小小的身子包裹其中, “我便是其中之一,玄清气的守卫者!”白衣男子脸上露出些许浅笑,回应这她的问题。 仙童却不解这三字背后的含义到底是什么,长空司齐像是看出来一般,不等她问便解释道“守卫其实是一种使命,这世间,凡是有生命的,花草树木,飞禽走兽皆需要被保护,守卫者的存在,便是负责护你们安康!” 仙童薄唇微启,噢了一声,像是理解了一般,又问“若万物都有守护者,那守卫者的守卫者又是谁?比如,司齐哥哥的守护者是谁?”她鼓着腮帮子,紧簇的眉头,颇有一副打破葫芦问到底的架势。 这仙童本是天山崖顶生长的一株水灵仙草,因吸收了天地灵气,而幻化成人形,但因天山崖顶,赤地千里,人迹罕见之故,所以她即使已有千年寿龄,但幻化成人形后,依旧对三界和人情世故一无所知,以至于刚成形便误闯入仙界,坏了规矩还冲撞了其他上神,惹的众神愤愤,一致决定要夺了她的修行,将她送回天山崖顶继续做一株水灵仙草,却被长空司齐出手相救,并将她带回了三十三重天,取名为‘小玥儿’! 为了能让她尽早了解这三界之事,长空司齐每日都会为她讲一些关于这世间之事。 小玥儿刚刚所提的问题,还真是让长空司齐有些无言以对,他活了六万年,还是头一次被这般问。 小玥儿见司齐哥哥不说话,吐了吐粉红色的小舌头,俏皮道“算了,那玥儿长大了保护司齐哥哥吧,好吗?” 长空司齐被她的天真逗笑,但也不忍打击她,鼓励道“那你可要快些长大哦!” “嗯,哈哈!”仙童使劲的点了一下头。 而这时,长空司齐仿佛又感觉到了那种莫名的悸动感在心肺间升腾,很奇怪,今日,他总能隐隐听到一声凄惨的女声在耳畔回荡,如此真切却又如此朦胧,似乎是真象但又如假象一般,这感觉,已经扰了他整日。 长空司齐忍不住抬目,看着门外正在打扫庭院的神侍问道“云墨,今日可有人来寻过我?” 声音透过书房,传到蓝衣神侍耳中时,他停下了手中打扫枯叶的活,先是咧嘴虎头虎脑一笑,便急忙回道: “近日上神们都在准备七念公主的贺礼,司齐上神你知道的,这七念公主可是四海八荒第一美,上神们都在争着抢着怎么在公主的生辰上表现,大殿下最近也在为公主的事忙的不可开交,公主的话更别提了,所以啊,我们这三十三重天可要清冷些时日了,别说女子的声音,最近可能连个人音都没!” 云墨说罢,脸上流露出些许沮丧,他知道无论这天庭怎么热闹,三十三重天永远是冷清的,长空司齐不喜喧闹,讨厌艳丽,所以天庭的大事小事都一概不参与,非参加不可的,也只是草草走一个流程罢了。 刚刚云墨所说的七念公主,便是这九重天玉帝的女儿,而大殿下清川便是七念的亲哥哥。 平日里在这三十三重天,跟长空司齐交往密切的人就属大殿下清川,而最爱长空司齐的人,便是七念公主,云墨猜想司齐上神这般发问,定是觉得无聊了,可刚回答完他的问题,便看见长空司齐的眉宇间多了几分凝重之气。 他疑惑,莫不是自己说错了话,欲要再开口,却看见长空司齐摆手,让他先下去。 长空司齐从书案旁起身,便朝门外的莲花池畔走去! 碧绿如茵的池水中鲤鱼欢悦,清荷锦簇,伫立在莲花池旁的他,一袭白衣,修长高挑的身姿略显消瘦! 阳光静谧的洒在他光洁白皙的皮肤之上,映的这张脸俊朗无遗! 他平日里便清心寡欲,这三界鲜少会有事能拨乱他的心弦,今日之事尤为奇怪,黯然神伤的星眸,疑惑的盯着池中一条跃起的锦鲤出神。 一股薄凉之意萦绕周身,虽是透着高傲的疏离但却有种温意流露其表! 小仙童像一只小尾巴一样紧紧的尾随在他身后,看司齐哥哥出神,则失落的叹了一口气。 长空司齐察觉到便转身,眉眼温意的看着这个站在眼前,还不及自己腿长的玥儿,耐心安抚道: “今日就讲到这里好吗?司齐哥哥累了,明日再同你讲如何?作为补偿,今日的诗书便不用抄了,许你两日自在时间!” 小玥儿一听到不用抄诗书时,满心欢喜的将头点成了拨浪鼓,下一秒,便蹦蹦跳跳跑出了他的视线。 当庭院中只剩下他一人的时候,长空司齐才毫无掩饰的将手捂在了胸口处,这毫无来源的钻心之感真是让他伤神又伤心! 然而,不幸的是,他所听到的每一声凄惨的呼唤,都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 002火黎来访,七念欲下凡界 http://.biquxs.info/

三十三重天之下的九重天,彼时正热闹非凡。 九重天的紫云殿,近来,更是上神云集,七念公主的生辰还未到,紫云殿的门槛几乎都要被踏平。 美轮美奂的满园春色,软红光里的屡屡芳香,都给这座雍容华贵的宝殿添了诸多诗情温意! 上神们魂牵梦萦的七念公主,此时就倚卧在娴雅的寝殿冰榻上,她长眉连娟,挺鼻薄唇,沉鱼落雁的睡容,俏若生花,动人心弦! 刚歇下还未一盏茶的功夫,贴身丫鬟如玉便急匆匆闯了进来,轻轻摇晃这她芊细的手臂“公主,醒醒!” 低盈的呼唤声中透着急促的腔调,七念闻声便睁了眼,但只是看了一眼,便又重新闭上眼眸,浓密卷翘的睫毛静卧眼睑,透着生生的疲惫! 丫鬟便着急的直接说道“公主,火黎上神来了,我都说公主近日,身体欠佳不方便见客,结果他却依旧不顾阻拦,硬闯了进来,现在已经到前厅,恐怕不时便会赶到此处!” 如玉的话就像一剂提神药,让七念疲倦的睡意瞬间烟消云散,她像弹簧一样从榻上弹了起来,不悦道: “这火黎,仗着自己父王是火神,竟敢这般放肆,到底还有没有把本公主放在眼里,紫云殿的守卫都是吃素的吗?一个个的,连个火黎都拦不住!” 话毕,便愤怒的将芊芊玉手,狠狠的拍在床榻上,这一举动当即便吓得那如玉眼泪夺眶而出。 她自小便胆小怕事,这天界或许都找不出第二个比如玉胆子还小的丫鬟。 七念虽然气的柳眉锦簇,但看见身旁偷偷抹泪的如玉时,便又收敛了愤怒的情绪,轻笑道: “好啦好啦,这火黎任性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本公主呢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他一般置气了,小如玉,说,是不是本公主说话声太大,吓到你了?” 她的语调里透着俏皮,边说边上手挠在了她的腋下,如玉被这公主逗的破涕为笑,求饶道“公主,别···别闹了,如玉不哭了!” 七念驽着嘴,两只手还像猫一样在空中抓了两下,威胁道“下次不许再这么哭哭啼啼的了,不然我就用我的独门大法欺负你,怕了吧?” 如玉抹泪急点头! 七念这才心满意足的收回了手,下一秒,便掀开盖在身上的冰蚕纱被,缓缓起身,朝这南珠地板踩去。 玉足落地的瞬间,脚下如生出朵朵清莲一般,一双精致的纤丝绣靴从脚底环绕升起,包裹住整个赤裸的玉足! 紧接着,便听到她清脆悦耳的笑声在寝殿内响起,转动曼妙身姿的瞬间,一道道白色的光线流动周身,宽松的白纱睡服被一套优雅得体的暖阳长裙衫所替代。 这便是她每日的换装,不需要丫鬟刻意的挑选,只需动动法力,便能变幻出各种各样让自己满意的装束。 换好装,七念赌气道“既然这火黎不肯走,那么我走,如玉,你可知人间此时是什么时节?” “啊···?”如玉被她前半句话惊的双目圆睁,不过很快便回答了她的问题“公主,此刻人间应该是金秋时节!” “如此甚好,金秋时节,硕果累累,正好我们可以去人间带些新鲜的凤梨回来送给司齐哥哥尝尝鲜!” “可是公主,玉帝吩咐过,这些日子不让你乱跑的!” “你是我的丫鬟,还是父王的丫鬟?”七念皱紧眉头,语气不悦,这一句话刚出,如玉便“哐“的一声跪倒在她面前“公主,属下只是提醒公主可千万别惹怒了玉帝!” “好啦,趁那幼稚鬼还没跟过来,我们现在就从后门溜出去!” 如玉的心都快要揪成麻绳,小声的嘀咕这“公主,为了躲避火神跑到人间会不会不太好?” “本公主早已心有所属,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火黎三番四次来我殿上,这般放肆,定是父王允了他不该允的承诺,我可不能让他坏了我和司齐哥哥的好事!” “如玉不解,火黎擅闯紫云殿跟玉帝又有何关联?”丫鬟一脸的质疑。 七念却只是无奈的摇头,并不想多做解释,这如玉心思单纯,又怎会懂得其中渊源! …… 去人间必须要经过南天门,于是二人便悄悄摸摸从紫云殿后门溜了出去! 一路心情都很佳的七念,却在抵达南天门的一刻,笑容僵滞! 她看见南天门外的朵朵云层中,一白衣女子正踏云而来,她的形影,翩然若惊飞的鸿雁,缈缈轻盈,如此惊艳的身型,让七念的心都为之一震。 她的视线死死的盯这来者,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这位仙子,她似乎从未见过。 随着身影的逐渐靠近,好奇心得到了最大的满足。 此女子一身白衣,身姿如玉面芙蓉,冰肌玉骨间,隐隐流动着勾人心魂的魅力! 最动人的,便是她蔚蓝的清泠眉目,这双眼像是有一整季的冰川都融化于此一般,绝美的摄人心魂! 只一眼,便让七念生了妒心! 这天下,她所知有蓝色瞳孔的只有长空司齐一人,他的瞳孔是湛蓝,而七念的瞳孔也只是浅褐色,为何此人会这般和司齐哥哥相似。 内心不由的产生了结缔,但这份芥蒂不光是因为瞳孔的颜色,还有她的容貌! 万年来,七念都觉得自己便是这天下最美的存在,可是这一刻,傲然屹立的自信,开始有所动摇,她的柳叶眉轻轻皱起,还不等拱形天门下的两位天兵开口,便抢先问道 “敢问姑娘是哪路仙子,姓氏名谁,来这三重天有何贵干?”言语间,她的眼神里露出犀利的光芒! 003怒火中烧,为爱迷了心智 http://.biquxs.info/

白衣女子如雪的裙服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清风袭来,衣发飘扬,仙姿动人! 只见她唇边漾起浅浅笑意,欠身回应道“在下乃北冥雪山,狐族九尾黛长安,此次来天界是想寻三十三重天的司齐上神,还劳仙子能通报一声!” 娓娓动听的声音配上如此仙姿,可谓完美到毫无瑕疵! 七念却是心情极度不悦的,问了句“找他何事?” 如此强横的态度,白衣女子的面容先是露出些许诧异,后又礼貌地回了“报恩!”两字! 七念不依不饶的咄咄逼人“报什么恩?” “这是我和司齐上神的事,不必向仙子一一禀明吧?” 黛长安虽然依旧秉承这谦卑和善之态,但心里已经开始隐隐有些不耐烦,她可以感觉到七念向自己投来的敌意。 这一刻,她的目光也好奇的观察起了面前的这位女子,她头戴金玉华冠,虽然言语咄咄逼人,但身上这副浑然天成的华贵气质却是不容否认的! 黛长安对天界之事了解不多,来天庭也是头一次,所以并不知晓面前之人的身份。 两两僵持间,七念的脸色却越发的冷漠! 长空司齐是她看中的人,她不会允许任何图谋不轨的女人向他靠近,更不允许长的好看又图谋不轨的靠近,彼时便冷言冷语的讽刺道: “报恩就算了吧,我的司齐哥哥,是出了名的大善主,见到野猫野狗什么的都会出手相助,若它们都像你一样,打着报恩的名义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那我们天庭,岂不是要变成动物园了!”七念说到这里,自己都没忍住笑出了声。 黛长安虽然被她的话气的心里有些郁闷,但理智告诉她,不可动怒,这天界本就规矩繁多,想要见长空司齐一面并非易事,而现在自己是有求于人,自然不能冷脸相迎,依旧和气道“多谢仙子善意提醒!” 七念没想到自己言语如此犀利,此人居然还可以忍,便直接将话挑明了道: “我劝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自行离开,否则···” “今日见不到司齐上神,我是不会走的!”黛长安面带笑意,一语回应! 气氛瞬间僵到了冰点,七念傲娇的性子不容自己有一丝的吃亏,见此人如此不识抬举,便也直言道: “你这狐狸精,司齐哥哥可是我的人,你要敢靠近她一步,我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她口无遮拦的亮出自己最后的底线,这话一出,身后的如玉和南天门两位守卫都下意识的皱紧了眉。 当看到黛长安的表情因为自己的言语有所波动时,七念心底露出了得意的笑,觉得此方法很管用,便继续火上浇油道“我的相公,不缺丫鬟,还真用不着你一个狐狸精来惺惺作态!” 黛长安平静如水的瞳孔终于在这一刻稍稍有所波动。 她虽从未来过天庭,但也听闻过长空司齐的事,相传这司齐上神,生性冷淡不近女色,若真是有了伴侣怎么会在外界没有一丝耳闻传出。 她又一次细细打量起眼前的女子,此人虽然容颜娇美,但浑身透着狂妄和自大! 她虽然只和长空司齐相识数天,但她觉得,长空司齐一定不会喜欢这样的女子,一定不会! 思绪不由陷入了沉思,万年前,九尾狐族和巫妖族之间便有这血海深仇,巫妖族擅长诅咒和蛊毒之术! 很早以前,巫妖一族便施下咒语,诅咒九尾狐族九代而亡,也就是在第九代之时,九尾狐族会彻底从这世间消失,从此日月更迭,斗转星移,世间再无九尾一族。 黛长安便是这第九代九尾狐族,她出生当日,狐族长老为了能让她打破诅咒,便为她取名黛长安,愿其世代安生,岁岁长安! 然而就在千年前,巫妖族发起战争,两族开战,狐族死伤惨重,九尾被灭族! 她清晰的记得,厮杀当日被母亲紧紧护在身下,她眼睁睁看着母亲被巫妖王的剑刺的千疮百孔,满地的尸骸残血,那是她生命中最阴霾的一天,她嗅到了比死亡更可怕的气味! 然而最后却有人闯入,清冷白衣的长空司齐,一路披荆斩荆,为自己杀出一道生门! 他将自己从尸堆中救起,陪着自己在山洞里疗伤,她很欣赏长空司齐的血气方勇,也欣赏他的侠骨柔情! 却只是遗憾,遗憾自己未能亲口对他说出一句感谢,或许七念说的对,自己的出现或许对于他而言只是一种没必要的打扰,但黛长安只是想无愧于心,当面道一句谢! …… 经过你来我往的周旋后,黛长安算是看出来了,这女子铁定是不打算帮自己的忙,便也不想再与她有太多的言语争辩,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两名天兵,恳请道 “黛长安在这里请求两位天神,可否帮我通报一声?” 她这话刚说出,两位天兵瞬间心如击鼓般狂跳不止,黛长安的嘴角总是带着几分青涩的笑意,虽然整个人都散发着如冰雪般清灵透彻之感,但却并非孤傲之人。 即使此刻四海八荒第一美的公主站在眼前,但跟这位白衣仙子相比,也显得稍有黯淡,而且二人的性子天差地别,公主刁蛮任性,相比之下这位白衣仙子不但谦和,还生的如此清雅。 两位天兵对看了一眼,确定谁留在此看守天门,谁去三十三重天通报,对视了一番后,其中一个身姿略高一些的天兵便应允道: “还请仙子在此稍候片刻,我速去向长空司齐上神通报!” “好,那黛长安先在此先谢过天神了!” “废物,你当本公主是空气吗?”七念的脸一阴,就在天兵即将离开之际,七念便抬手,霎时间一把带着电光的黝黑蛇骨鞭盘旋于掌心。 她紧握鞭子,扬手便是一记空挥,鞭声划破空气留下毛骨悚然的声响,紧接着,第二鞭便直朝那报讯的天兵,狠狠抽了下去,这一鞭下去,天兵身上的金甲都被劈的四分五裂,一道血痕当即映现眼帘。 天兵被一鞭打倒在地,七念不但没有停手,反倒是鞭鞭接连落下,力道和恨度,每一下都透着想要治他于死地的坚定。 黛长安见此,纵身一跃徒手接住了她手中狂挥不止的鞭子,蛇骨鞭上的倒刺深深扎进白皙的手心中,鲜血直流! 诧异道“你既然是公主,怎可如此歹毒,他们何错之有,你竟要下如此恨手,是想置他们于死地吗?” “歹毒?”七念笑出了声“那我便让你看看什么叫歹毒!” 004报恩惨死,哀其世事苍凉 http://.biquxs.info/

“歹毒?”七念笑出了声“那我便让你看看什么叫歹毒!” 只见她猛的抽回蛇骨鞭,下一秒便挥鞭径直朝黛长安的身子抽了过去,黑色的电光萦绕在蛇骨鞭四周,呼啸而出的瞬间,震惊四目! 黛长安敏捷地翻身躲过攻击,不料她竟数鞭接连而至! 一袭白衣的她在紫电萦绕的鞭子中飞速闪躲,黛长安毕竟才两千岁,修为尚浅,比起七念两万年的修为和天资,若是硬打,她根本没有一丝胜算,而且碍于七念是公主的身份,黛长安也根本没想过要跟她正面火拼。 她的身姿轻盈而巧妙的一一避开她的暴击,便试图用谈判缓解气氛道“公主,我觉得我们之间可能有误会,我只是想向司齐上神道一句谢,谢他千年前的救命之恩!” “我告诉你狐狸精,莫要再打我司齐哥哥的主意!”此时的七念已经有些失了理智,她早已无法冷静的去思考此事! 在她看来,黛长安就是爱上了自己要爱的人,现在还要大摇大摆的跟自己抢人,她的眼中容不得一粒尘埃,也容不得黛长安的存在。 每一次挥鞭,都被黛长安完美的避开,如此羞辱,真是让七念心底的恨意和愤怒抵达顶峰,就在最后一鞭朝黛长安的脸打过去的时候,黛长安柔身向后倾倒,虽是完美的避开了一击,可就在起身的瞬间,七念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泪粉蛾朝黛长安撒了过去! 霎时间,白色的粉末铺天盖地的袭来,当黛长安看见漫天的毒末时已经避闪不及,前后还不到半刻的功夫,黛长安便觉双眼一阵剧痛瘫倒在地。 “你对我做了什么?”黛长安痛苦的捂这双目,强忍着巨疼想要看清四周时,却发现眼前已是一片漆黑,她什么也看不清,甚至连手触摸到脸颊两行浓艳的血迹时,都分不清这到底是泪还是血。 清瘦的身体在巨疼中瑟瑟发抖,这泪粉蛾乃世间奇毒,入目不死即瞎! 不远处站着的如玉已经吓到魂不守舍,跪在地上的腿不停的打着哆嗦,她和公主相处千年,从未见过公主有过如此残暴的一面。 七念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居高临下的眼神里露出了一抹笑意“我警告过你了,是你自己不识抬举!”她言语淡漠平静,说罢便抬手,蛇骨鞭像是化作一条蛇一般,紧紧的缠住了她的脖颈,黛长安的脖颈被鞭子勒成了紫青色,她绝望的挣扎,心底的不安一波一波涌上心头“你···你要做什么?”她胆怯的问。 七念却一字一句缓慢的警告这,生怕她瞎了听力也会衰弱一般“你记住,长空司齐是我的人,所有靠近他的人都的死!”一句话毕,手里蛇骨鞭力度便翻了数倍,黛长安被勒的根本无法发声,只觉所有的血液都往头顶涌,脖颈更是像要断了一样! “公主!不···不要杀人···公主!”如玉跪在地上泪眼蹒跚的祈求。 “连你也要背叛我吗?”七念冷笑这瞪了了她一眼,眼眶却不住红了起来,本以为她要停止这一切,可谁曾想,她用法力举起天兵手中的长矛,便杀伐决断的将其刺入了黛长安的腹中。 长矛穿腹的瞬间,鲜血四溢,因为脖颈处被勒这鞭子,所以她甚至都未喊出声。 七念抬手抹去脸颊恶心的温热,眼睁睁看着黛长安的身体在自己眼前一点点停止挣扎,她突然觉得心中的不适感终于平息了! 鞭子刚收回之时,却听到了她喊司齐哥哥的名字! 七念的眉头再次紧锁,狠狠的再一九骨辫朝其抽打了过去,黛长安的身子就这样坠入无间凡尘,七念甚至会担心她不会死透,最后的最后,还用法力将其体内的神识震碎。 如花一般的美人就此凋零! 四碎而下的神识和仅剩最后一口气的黛长安,眼角划出了眼泪和鲜血,她遗憾,遗憾自己的遗憾终究未能实现! “长空司齐,谢···!” 黛长安使出浑身最后一丝力气想说完自己未能完成的心愿,可悲鸣的呼唤声还未中止,竖在体内的长矛便直接穿透躯体,身体像被挖走一块肉一般,身体的细胞在巨疼中快速死亡! 在闭眼之前,她第二件遗憾的事,便是没能好好跟一个人道别! “江晟,别再等我了!” ······ 南天门外血迹斑斑,七念看着黛长安坠落的方向许久,才回过头打算处理身后的烂摊子,为了让这个消息能够彻底尘封下去,她只有杀了没必要的目击者,就在她挥鞭将这两位天兵都处决了之后,便招手让如玉回紫云殿! 此时的她已经没有心情再去人间了,可就在折返的瞬间,她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了一个身着紫袍的身影朝南天门而来。 七念一阵心慌,看见来人是火黎,便连忙收起手中还在滴血的蛇骨鞭,并且用法力换了一套下人的衣装,假装晕倒在地。 火黎还是一眼便认出了七念,上前将她一把抱起,看着她脸颊的血迹,急切唤这她的名字“公主,公主,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连连发问,七念却只是痛苦的皱眉,脸上显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让人看着便觉得一阵心碎。 见七念无法回应,火黎又将目光转向远处已经吓到目光呆滞的如玉“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厉声发问,吓得如玉哆嗦了一下,便泪如雨下直摇头。 七念见状,眼角冒出了晶莹的泪花,哭腔陈述道“听说此时乃人间金秋时节,我便想带着如玉去人间瞧瞧,便故意假扮成了下人模样,结果这两名天兵对我无礼,扯我衣衫···!”七念说到这里便嗓音哽咽的将头埋进了火黎的怀里。 “岂有此理!”火黎气的胸口暗火直涌,眼中几乎都要喷出火来,但见着两名天兵已死,便又长叹了一口气,怜惜道“公主受惊了,下次你想去任何地方,尽管告诉我就是了!刚刚我去紫云殿寻你,如玉便说了你身体欠佳,这个节骨眼上还乱跑,哎,罢了罢了,我先送你回寝殿!”火黎说这伟岸的身姿抱起她便直朝紫云殿而去! 自此,天兵惨死的事也就此画上了句号! 而黛长安,在人间东海,依旧有一个身影,在不日不夜的期盼着她的归来! 005世态炎凉,有人温暖如故 http://.biquxs.info/

北冥雪山是黛长安从小生长的地方,很久前的北冥雪山三面环海,雪山连着的区域便是巫妖族的地盘,直到千年前九尾狐族全族遇难,水族太子江晟水漫金山将巫妖族的故土淹没,只留下北冥雪山一处净土,从此之后北冥雪山便四面环海,而连着的海域便是东海。 幼时的黛长安性情顽劣,身为狐狸却丝毫不惧怕水源,从会跑之时,便常常一人潜入海域嬉耍,有次因为想试图潜入深海却意外溺水,被一颇为英俊的小少年救起。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江晟,或许是因为同龄的缘故,两个孩子说说笑笑间便达成了共识,黛长安觉得江晟是他见过的最有趣的人,他喜欢笑,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而且爱说话,黛长安跟他待在一起从来不会觉得无趣。 而江晟却觉得黛长安是自己平淡生命里一抹惊艳的红晕,两人就这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长大。 江晟知道黛长安喜欢水域,便将自己的龙族密法“龙息法”偷偷传于她,使她可以像龙族的人一样随意穿梭在海中的每一处区域,黛长安天资聪颖,一学就会,所以二人常常会相伴游曳于深海中,一游就是整整两千年,黛长安一点一点融进了大海,融入了江晟的心里。 当初,黛长安家族被灭之时,江晟正好被父王调去蛮荒降妖除魔,归来时看到狐族惨遭灭门,心如刀绞! 真龙之泣,使得北冥雪山整整连降暴雨三天三夜。 就在对生活万念俱灰之时,黛长安出现了,她拖着一脸的疲惫和倦意,归来的时候表情平静,她没有提及自己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没有提及北冥雪山经历了怎样的劫难,没有提及娘亲最后在自己眼前死去的绝望,关于北冥雪山被灭门的所有事,她都只字不提! 黛长安无法用言语形容出那段晦涩黑暗的过往,她选择将一切都深埋心底。 从那一刻开始,她成了一无所有的孤叶扁舟,除了江晟,这个世间唯一仅有的亲人,知己和朋友之外,她没有一个值得靠近的人。 黛长安不愿意提及的事,江晟也选择尊重不问,二人很默契的跳过了所有难堪的局面。 从那之后,江晟便更加倍的对她好,他试图一人饰演多种角色,将黛长安生命中所有残缺的亲情都帮一并补上,让她忘却自己悲催的过往,让她觉得这泱泱人间还有人值得她流连忘返。 黛长安做什么事,江晟都愿意默默的支持她,本以为一切的美好都该如此长长久久的过下去。 可就在几日前,黛长安突然一脸笑嫣的拍着胸口对江晟叫器“本姑娘呐,近日有一件要紧的大事要去处理,你呢就在这里乖乖等本姑娘回来!” 当时的江晟一脸的茫然,在狐族被灭的这些年里,他还从未见过黛长安有过如此清澈的笑意,一边为她的突然振作而感到高兴,另一边则是凝重的担忧,有些不屑的问道 “要紧的大事?恩···你的监护人要求知道真相!” 黛长安抿这嘴唇打马虎眼“保密!不过我保证就这一次,下次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我的事一字不拉的告诉英俊又帅气又富有才情的江晟太子!”她边说边一脸假笑的附身鞠躬。 “你的大事不会是要离开这里吧?”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您的慧眼,嘻嘻,不过我呢只是暂时离开一下下,很快,很快就会回来的!” “不行,只有北冥雪山和东海,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至于别的地方你要去也行,我陪你一起去!巫妖族虽然故土被毁,但狡猾的巫妖王早已逃之夭夭,在别处安了家,你若出了危险我怎么向你已故的娘亲···?” 江晟还是没能说出交代二字,对于黛长安的事,他的心中也是万分愧疚,在北冥雪山最困难的时候,他不在黛长安身侧,他连给予自己交代的能力都没有,但江晟知道,从今往后,自己会拿命护着她! 两千年的朝夕相处,黛长安对江晟的了解,不亚于他自己对自己的了解,知道他会颁出一套套的大道理,便态度诚恳语气坚定的保证: “江晟太子请放心,我都说了去办事又不是去惹事,怎么会有那么多危险,你呀,别老这样将一切事都往坏处想!”黛长安说罢冲江晟眨了一下眼。 江晟瞪了她一眼,他想到九尾狐族和巫妖族的事已经是一千年前的事了,或许巫妖族连黛长安活着的事都不知晓,自己也不应该一直将它禁锢于此。 思索了许久,才便破天荒的开了例“那行,下不为例,给你三个时辰,速去速回,我在这里等你!”他的声音有气无力,显得别样的无奈。 黛长安欣喜的点头,连一句离别的话都未告知,便踏云而起,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之中。 就这样,江晟寸步不离的守在海边,可三个时辰,又过了三个时辰。 ······ 星辰起,朝阳落,等了无数个日夜,依旧不见黛长安的身影出现,江晟派手下的人满世界的寻。 就在第七天的时候,晴朗无云的天空忽现狂风暴雨,江晟的脸色凝重的看着空中的惊雷,就在这时,他的视线被一个黑色焦点吸引,在雷电暴雨之中,他看见一个身影正从高处坠下,随着身影逐渐坠落,有那么一刻,他竟觉得这身影有些熟悉。 江晟化作真龙一纵而起,揽住坠落的身影之时,整个人都僵了,他怀中抱着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他心心念念等着的黛长安! 她的一身白色玄衣,被鲜血染的只剩猩红,面容惨白血迹斑斑,身体如冰一般透凉,这一刻江晟竟在她的身上感觉不到一丝丝活着的温度。 心脏像被原地剖开一样,双眼猩红的江晟抱着黛长安回东海,命神医相救。 但最终却是一句“神识俱损,躯壳已死!” 这一切的一切犹如一道天雷劈在了他天灵盖上一般,江晟的世界在这一刻失去了光彩! 没有黛长安的世界对他而言是残忍的,是冰冷的,他发誓要救活她,不惜任何代价。 九尾白狐本非妖,所以体内有神识,凡人有三魂七魄,三魂有胎光、爽灵和幽精,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而神则有四魂七魄,比凡人多一魂“神识”,神识可碎不可毁,要是能找齐黛长安已经碎裂的神识,并且在元阳上帝那求得一枚起死回生丹,便可彻底复活黛长安。 但无论是找到神识还是求取丹药都是两件万难的事! 世间本有修魂草助生,但江晟寻觅了三界都未能寻的,为了不让黛长安仅剩的残魂消散,江晟从自己体内抽出一魂“胎光”给了黛长安,胎光乃生命之光,有了它,便可助黛长安暂时顺利的投胎转世,用这种办法延续她的残魂,一是保护她,二是拖延时间找到真正的神识再助其重生。 江晟甚至为了让黛长安记住自己的身份,每一次在她投胎之前,江晟都会在她的左臂上刻下‘黛长安’的字样,凡人迷信,看见婴孩身躯自带姓名,便以为是天赐之名,所以她做凡人的每一世都是同样的名字。 然而黛长安的灵魂像是被诅咒了一般,投胎三十三世,皆凄苦,每一世都要历经人间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蕴炽盛。 虽然三十三世的陪伴都未曾让她想起过丁点往,但江晟始终千年如一日的伴她左右,竭尽全力替她挡下这世间一切的苦难! 006轮回转世,为你画地为牢 http://.biquxs.info/

虽然三十三世的陪伴都未曾让她想起过往,但江晟始终千年如一日的伴她左右,竭尽全力替她挡下这世间一切的苦难! 《黛长安的第三十三次转世》 一片晴朗无云的农家小院中,着秀气青衫,风姿绰约的江晟此时正懒洋洋地躺在一顶破旧的茅草屋之上,那双风情万种的桃花眼此时正饶有兴趣的打量这院落中一位着粉色裙衫,此时正在忙碌着捣鼓一堆破铜烂铁的姑娘。 她的一头长发自然的垂下,并没有金银装扮,只有一个手编的五彩花环,那张似少女般白皙粉嫩的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晕显出诱人的红晕。 这女子便是黛长安的第三十三次转世,这一世的黛长安家境并不富裕,相比之下反倒是有些贫穷,家中除了三间破旧的茅草屋之外,似乎再没什么值钱的家当了。 虽家境清寒,但跟前些世想比,这一世倒也算不错,黛长安有一个很爱她的阿爹和阿娘,这二人将黛长安如同掌上明珠一般捧在手心里呵护,不让她洗衣做饭,也不让她下地干农活,白天这二人出外劳务赚钱时,便会做好黛长安的午饭,将她安心的养在家中。 江晟倒是三千年一点也不曾变过,无事的时候便会过来逗逗黛长安,今日看见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黛长安居然有兴趣玩起了铁,江晟奸笑着,便将手里把玩着的一枚拇指盖大小的石头,瞄准黛长安拿着铲子的白皙小手,弹了出去。 “啊,嘶!”被一记石子砸中的黛长安一脸怒意的环顾四周,看见屋顶的人影时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不悦道“怎么又是你?” 江晟大笑,拍掉手上的灰尘从茅草屋上跳了下来“小憨货,我可是忙里偷闲特意跑过来看你的,最近有没有想我啊?” 看着江晟跳到自己面前,黛长安的嘴不自然的咧了一下,像受惊的兔子一般,警惕地将视线在院内环顾了一圈,随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院子里的井口和水缸都盖上了盖子。 江晟看着她的举动,无奈挑了下眉“我说黛长安你至于吗?” “至于!”黛长安用白眼回敬他,面前这个身高七尺,长相白净,清秀的像个书生一般的家伙,虽然一眼望去便觉得学富五车气宇不凡,乃天之骄子,国之栋梁,但其实啊,脑子有点不好使! 黛长安清晰地记得自己每一次见到他的噩梦场景,这人很奇怪,谨慎点说是有些变态,黛长安一度怀疑他有严重的心理疾病。 每一次见到他,凡是有河有水的地方,江晟都会毫不犹豫的将她踹进水中,所以黛长安猜想,这人或许曾经也被别人这般对待过,但侥幸活了下来,但也可怜,落下了如此严重的心理疾病。 黛长安记得最清楚的一次,是十二岁那年,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一个寒风凛冽下着大雪的夜晚,黛长安由于迷失了方向忘了回家的路,饥寒交迫之时,在一座木桥上,遇见了一位长相颇为英俊的少年递给了她一块热气腾腾的糕点,在心灵几近崩溃的时候,黛长安觉得当时的江晟犹如神仙下凡一般美好。 可还没等这种好感存在几分钟,就在她刚刚吞下糕点还未来得及吞咽的时候,就被江晟一掌打入湖水之中,她永远忘不掉那晚的水冷的有多彻骨! 第一次见面,黛长安就差点被他活活淹死,回家之后整整高烧三日不断,从那之后,黛长安也像是被他吓出了心理阴影一般,只要看见江晟,便开始条件反射的惧怕起所有水源,因为这变态不止一次将她丢入过水中,而是很多次。 江晟看着一脸怯意的黛长安,捧腹大笑道“你放心,我还不至于将你丢进井里,不过总有一日我是要教会你龙息法的!” 黛长安嘴角抽起一抹不耐烦的笑,冷嘲热讽“那可真是谢谢你了,不过我对你的龙息法真的丝毫不感兴趣,您要是大人有大量就放小女子一条生路,去祸害别人吧!” “我倒也想啊,可这方圆千万里,想再找一个像你这么蠢的谈何容易!” “你······”黛长安气的脸色铁青“你才蠢,你全家都蠢!” “是是是,我蠢我蠢···!”江晟示弱,不再与她争辩,而是将目光停在她刚刚整理的一堆破铜烂铁上,顺手拿起一把掘土的铁铲,他刚刚就已经在好奇了,一直以来,黛长安的爹娘都把她当作八级智障饲养,只见过她的手捻花翻书,擦脂抹粉,却不曾见过她的手沾过这些农夫才会用的工具之上。 便好奇地问“憨货,你一个女孩子家家收拾这些绳子,铁锹做什么?还将这破东西擦的如此油光铮亮?是不是我没在,太过无聊了啊?” “莫名其妙!”黛长安清澈的眉眼里露出不耐烦的神情,顺手便将他手里拿着的铁铲夺了过来,然后像存宝贝一般的将这些东西收拾进一个包袱之中。 “呦,还将这破东西当宝贝了?” “要你管!” “得!”江晟见她不愿说,便也不再问,看着黛长安擦拭工具的手一刻不停的在忙碌,便也不打算捉弄她了,顺势便在她身旁的一把深褐色藤木椅上躺下。 这把藤木椅可坐亦可躺,是黛长安阿爹李老,专门为她准备的。 江晟刚躺下便长长得打了一个哈欠,一脸享受的连连称赞: “要我说啊,你们家最值钱的东西就属这把藤木椅了,每次躺在上面都觉得人生如此足已啊!” 他的语气拖着慵懒的尾音,说话的时候目光下意识的撇了黛长安好几眼,她还是和三千年前一样,周身萦绕这一种浑然天成的美丽与气质,即使是一身已经被水洗到掉色的粉白色布衣,但此刻搭在她的身上,都显得尤为清新。 黛长安边收拾自己的东西,边嘀咕这催促江晟离开: “这藤木椅可是我爹给我做的,你要喜欢让你爹给你做啊,还有你这次出现又是想做什么?···” 黛长安滔滔不绝的嘀咕了一大堆,可是半晌都未听到江晟再接话。 她有些纳闷,平日自己说一句,他都会妙语连珠的接上好几句,但今日好像比平日安静了许多。 当黛长安不解的转过身看他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刚刚还高昂的嗓音在看到他睡颜的瞬间便戛然而止··· 007平静之余,察觉江晟受伤 http://.biquxs.info/

当黛长安不解的转过身看他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刚刚还高昂的嗓音在看到他睡颜的瞬间便戛然而止··· 江晟那双温润如玉的手分别轻搭在椅炳上,眼眸紧闭,黛长安没想到只是片刻的时间,他竟睡的如此沉。 安静下来的江晟,没了油腔滑调的模样,倒有了另一番别样的清俊,此时的他犹如一块无瑕的美玉,浑身透着一股摄人心魂的魔力。 但仔细看,又觉得,今日的他和往常的每一次都不同,他的身上没了以往的意气风发,甚至有种大战归来,浑身都透着疲惫的感觉。 此刻,黛长安不但没有吵醒他,反而将手上所有的动作都刻意归于安静。 虽然她从十二岁那年便已经认识了眼前的人,但黛长安对他却始终不了解,她不知道江晟家住在哪里,有没有家人,他为什么总会频频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所有的一切她都一概不知。 他就像一个谜一样,让黛长安猜不透看不清! 但黛长安却有不得不承认,虽然江晟有的时候格外的讨厌,但是偶尔间她还是希望江晟能够出现。 黛长安的家生在大山中,这整座山前前后后加起来都没有几户人家,虽然自己隔壁一百米的距离处就有一户人家,但这户人家很奇怪,二十年了黛长安都没有见过她们的面目,只是没见过但是不代表这家没有住人。 黛长安曾经太无聊的时候,又一次为了试探这家里到底有没有住人,便将一碗米饭和一碟菜放在了他家门口,谁曾想第二日再去看的时候,食物已经被吃干净,而且碗碟也被清洗干净,放在了原处。 所以黛长安从小到大,除了格外疼爱自己的爹娘之外,几乎就没有什么朋友。 她很想要一个无话不谈,共患难的朋友,但现实总是这般事与愿违。 没了说话声的院落突然变得格外的寂静,和煦的春风迎面拂过,吹的院墙外的银杏树叶沙沙作响,黛长安停下擦拭铲子的活,在小院内的石桌旁坐下,有些无聊的她用手蘸了些茶水,在石桌上写起了古诗。 这便是她每日的常态,写诗看书浇花,偶尔还会抚琴一曲。 就在她专心写字的时候,耳边隐约听见了有水滴的声音。 “滴答!” “滴答!” ······ 一声声的水滴有节奏的响起··· 黛长安狐疑的看着石桌上的茶水,并没有洒,而且此刻阳光和煦,并没有下雨的迹象,她不解这水滴声从何而来。 四处搜寻时,忽然眼前的一幕,让她整个人呼吸一紧,她看见江晟躺着的藤木椅下流了一大滩的血迹,他的左手衣袖已经被鲜血染透,而刚刚自己听到的水滴声,正是血液从他手臂滴落的声音。 黛长安的瞳孔在这一刻瞪的老大,她甚至不敢相信,刚刚还跟自己调侃的江晟,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这般模样,难怪今日觉得他状态不佳,甚至不怎么跟自己斗嘴。 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掀起他的衣袖,想看他到底怎么了,拉起衣袖的时候,只见他的左臂上横七竖八的绑着一层纱布,但这纱布早已被鲜血浸透,黛长安吓得握住了嘴,克制自己不要喊出声,随后便慌乱的跑进屋内找草药。 他阿爹有在家中备草药箱,而且黛长安也看过几本医书,基本的医疗倒也了解一些,当她急匆匆的抱着装满草药的箱子跑到江晟面前的时候,却发现书本上的知识看的再多也只是纸上谈兵,没有实操经验的她心里根本没有一点点的谱。 她深吸了一口气希望自己可以镇定,待呼吸差不多平稳的时候,才用剪刀剪开他的衣袖,哆嗦这拆掉已经满是血迹的纱带,期间江晟的胳膊因为疼痛抖了一下,但并没有醒来。 黛长安不敢有太大的动静,害怕会弄疼他,她的动作极其小心,以至于拆完纱布的时候黛长安的额头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当纱布完全取掉的时候,她才看清,江晟的手臂上有两道深到见骨的伤痕,这伤痕似乎是野兽的抓痕一般,白森森的骨头都可以清晰的看见,如此巨创他居然可以轻描淡写装成无事人一般。 黛长安有一瞬间觉的视线有些模糊,她深吸了好几口气,让自己冷静,可却怎么都抑制不住害怕的情绪,这种伤还是她活了二十年见过的最严重的伤痕。 “小憨货,你这是要让我感染而死吗?”江晟从巨疼中醒来,伤口因为进了风此刻显得格外的钻心。 黛长安抱着的医药箱的手突然一抖“啪!”的一声整个医药箱随即摔落在地“你···我···我只会处理简单的伤口,这伤我···我不敢治!”她一边说,一边慌乱的捡这地上散落的草药。 江晟的伤口因为被她拆了纱布,血流的更狠了,他的唇色也因为疼痛和失血过多变得一片煞白,因为不想让黛长安看起来太过紧张,还在一脸轻松的调侃: “我知道了,你这是记恨我啊,是不是恨我以前无数次将你丢进水里,现在将我伤口揭开等着我被感染死掉是吧,果然最毒妇人心啊!” “你···我可没这么想!” “你再墨迹一会我就真失血过多死了!” 黛长安的眉毛都开始发抖了,这一刻她是真的害怕,她虽然很讨厌江晟,但此时她真没想要治他于死地,她迟疑是因为害怕,害怕自己三脚猫的治疗手法会害死他。 但此时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请大夫显然已经来不及了,若自己再不帮他处理伤口,就真的会流血而亡。 黛长安一咬牙,便狠下了心,找草药之前,她先从药箱里拿出一根木棍递给江晟“呐,你咬着这个,我害怕你等会儿会因为太疼咬碎牙齿!” “噗,我谢谢你了,开始吧!”江晟接过木棍便不领情的丢到了一边,他堂堂一个龙族太子,何需如此矫情。 黛长安瞪了他一眼,此时也没有心思在接他的话茬了,便从药箱里找出荆芥,蓝尾草还有车前草几味药草。 因为来不及研磨,便直接放在嘴里嚼碎敷在了他的伤口上,她本以为药放在伤口的时候,江晟会疼到吱哇大叫。 但她低估了江晟,江晟几乎脸色都未变一下,面部最大的表情变化只是眉头轻抖。 008苦口婆心,上演灵魂导师 http://.biquxs.info/

洒好药之后,黛长安小心翼翼的在伤口上裹这纱布,此时此刻,受伤的人似乎不是江晟而是黛长安一样,包扎伤口的时候,慌乱的人是她,满头大汗的人是她,而江晟自始至终一幅轻描淡写的姿态,虽然手臂上的疼痛是钻心的,但心确实温暖的。 今日是江晟第一次飞升上神的日子,此次和他一起飞升的还有荒山——蛮卒、凌波——云月,以及众多散仙,飞升上仙者需在蛮荒之境捕获上古凶煞,其后还要面对三十六道天雷,九道荒火,最终的成功者,便可直接晋升为上神,当上上神不但会功力倍增,还会获得天赐神器。 这次和他一起进入蛮荒之境的上仙有百人,不过全在蛮荒之境一败涂地,唯独江晟一人取得了凶煞首级,而他手臂上的抓痕,正是被上古凶煞所伤,离挨天雷还有一段时间,所以江晟还有些空闲时间可以休息,本来受了如此重伤的他应该回东海疗伤,但江晟还是义无反顾选择来到此处,最近他忙的不可开交,只有趁着这个空档来看看黛长安。 处理完伤口之后,黛长安瘫坐在地,有一下没一下的抹着额头的汗珠。 江晟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抬起手臂,看着黛长安的杰作,连连鼓励“不错不错,果然心灵手巧,比我包的好看多了!” “你还能笑的出来?”黛长安真有些不懂江晟,受了如此重的伤还能如这般洒脱,真是没心没肺。 看着一地的血迹,黛长安抑制不住的好奇起来“你这伤口到底怎么回事,看着像抓伤,但有似乎不是,难不成是你欺负别的女子时,被打的吗?”黛长安吸了一口气,惊讶的瞪着他他。 江晟的一边眉高高挑起,黛长安这句话倒是震住了他,愣是让他半天都没再蹦出一个字。 黛长安见他不语,便觉得他是默认了,摆出一副他娘的架势,惆怅叹息“你这样不行,哎,算了,这也不能怪你!”黛长安脸颊的表情变得很奇怪。 江晟一脸的问号“喂,憨货,你到底在嘀咕什么?” 院落中的空气似乎变得有些尴尬,黛长安见他故意摆出一副懂装不懂的样子,清了清嗓子,便滔滔不绝的搬起大道理来: “其实,我知道你受过很严重的心理创伤,你小的时候肯定被别人推入过水中,而且哪人一定是想杀了你,但最终你还是幸运的活了下来,所以你就患下了很严重的心理创伤,以至于往后你都用同样的方式去虐待别人,以缓解自己曾经的旧伤,但是我想说的是,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但那都已经是过去了,你现在应该振作起来不是吗?你有你自己的人生,不应该把自己的悲伤强加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你以为别的女子都跟我一样,你想推进河里淹死就能淹死的吗?你要再这样屡教不改,下次一定会被别人打死的!” 江晟的笑容中带着沧桑的泪花,他真觉得自己要被黛长安气死了,合着此刻在她眼里,倒觉得自己是变态了,自己身上的伤是调戏别的姑娘时被打的,而自己心心念念教她龙息法,在她看来不过是因为自己曾经受过心理疾病,在故意虐待她。 江晟有些佩服黛长安的脑洞,不过同时又十分理解她,对于此时凡胎肉体的黛长安,看待事物的观念必然和曾经不同,而他也应该在凡人的角度去理解她。 看见黛长安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江晟为了能让她开心,便顺着她的话连连点头并摆出一副悬崖勒马的架势“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黛长安没想到江晟的态度居然如此顺服,心中沾沾自喜“那这么说你是听了?” “听了!我发誓,以后绝对不调戏别人家的姑娘了!” “那这么说,我拯救了一个失足青年!”黛长安嘴里轻轻嘀咕了一声便转过身偷笑,虽然强忍着没发出声音,但轻轻抖动的肩膀,还是暴露了一切。 然而她并不知,无论她的嘀咕声多小,江晟都会听到,他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她的背影,这一刻,她觉得变成凡人的黛长安智商真的有待考究,连他自己也没忍住嗤笑了一声。 心里暗想“这小憨货,倒还真好忽悠!” 祥和的气氛刚刚开始还没有片刻的时间,院内的安详便被打破。 “哐!哐!哐!···”门外的敲门声有节奏的响起,同时还伴随着嘈杂的说话声。 “不好,应该是我阿爹阿娘回来了,可不能让他们看见你,怎么办?怎么办?”黛长安瞪圆了眼看着江晟,此时竟急的直跺脚。 “没事,我翻墙出去,但地上的血迹,可能要麻烦你处理一下了!”江晟说这便起身,黛长安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为了不吓到黛长安,所以他不能用法力处理血迹。 其实这样凌乱的场景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往江晟都是这般,在她家人出现的时候便自己翻墙离开,但是这次黛长安却有些不忍心,看着江晟受伤成这副模样,要是翻墙时再不小心撕裂了伤口就不好了,心下一软便支吾道“要不,你先去我房间避一下吧!” “呦···” “小憨货这是心疼我了啊?” “得了吧你,我是怕你从墙上掉下去摔死了,死在我家附近,我也逃不了干系!” “哼,口是心非!” 江晟翻了一个白眼,倒一点也不客气的朝她的闺房走了去,他想这反正距离按天雷还有几个时辰,还不如待在黛长安这里放松放松。 黛长安的屋子从外面看,只是一个破旧不堪的茅草屋,甚至有种强风一来就会将其刮倒的萧条感,但屋里的摆设却颇有韵味,犹如花仙子的居室一般,刚进门,入眼便是一张精致的雕花小床,床上铺设这纯白的被褥,一层层白纱从屋顶垂下,将床体包裹其中。 床侧是一张木桌和一个很大的梳妆台,梳妆台的旁边还放着一把原木手工琴,屋内的每一个陈设都被干花包裹,不但如此,整个房间的四壁,都装饰着编织花藤,如此装饰,不但看上去格外舒心,深吸一口气也仿佛觉得置身于花海一般,美好中透着丝丝香甜。 江晟看着眼前这个精致的雕花木床,再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狼狈的血迹,为了不让血迹沾到黛长安的被褥之上的,便用法力换了一套全新的装束,随即美滋滋地躺了上去,这一趟,如同掉进棉花堆里一般,床身很柔软,以至于刚躺下,疲倦之意便席卷而来,下一秒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三千年来,江晟虽然表面有说有笑,但这三千年他一直活的很累,没日没夜的担惊受怕,怕黛长安的生命出现一丝差池,怕她会再度离开自己,唯有靠近他,才会让他觉得心安。 变成凡人的黛长安,每一世的记忆都是空白的,她记不起江晟是谁,记不起北冥雪山,甚至忘了她自己,但江晟坚信总有一日他会真正的复活他,彻彻底底! “安儿,快开门啊,是阿娘!”门外李氏的呼唤声越来越急促,好在天色此时天色已经逐渐暮蓝,用清水擦了几遍的石板地,血迹已经看不太清了,黛长安将血水藏了起来,便一路小跑着去开门,打开那扇咯吱发响的木门时,黛长安突然像被闪电击中了一般,愣在了原地。 她发现门外除了自己的爹娘李老和李氏二人之外,还站着很多的人,而最让她诧异的则是横在眼前身材胖硕的中年妇女。 黛长安认识这位红衣妇女,她可是当地有名的李媒婆! 黛长安曾在别人的迎亲队伍里远远的见过她一眼,并非她身上有什么特别的气质让黛长安记忆犹新,而是她那副独有的沙哑大嗓门,配上这副臃肿的身材和脸上黝黑硕大的媒婆痣,以及头顶竖着的大红花,站在黛长安的面前便如同一扇门横在眼前一般,这形象也是让黛长安想不记起来都难。 李媒婆一看见黛长安,似簇非簇的傲娇眉便高高挑起,露出一副喜不自收的模样“真是李家有女初养成,养在深闺人不知啊!才几年时间,竟出落的如此水灵!” 009高中举人,徐家上门提亲 http://.biquxs.info/

李媒婆一看见黛长安,似簇非簇的傲娇眉便高高挑起,露出一副喜不自收的模样“真是李家有女初养成,养在深闺人不知啊!才几年不见,竟出落的如此水灵!”说话间她的眼中几乎要放出光来。 自己虽然做了一辈子的媒婆,但平日里几乎都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只要不是鼻子斜的眼睛歪的,脸上有这重大缺陷的,都能被她一张巧舌说成仙女下凡,但今日,阅人无数的她也是第一次被惊艳,这黛长安水灵的仿佛如画中走出的仙子一般。 她的头上戴着一个清秀的花环,花环之下的三千青丝散散地披于双肩之上,身穿一件淡粉色长裙,身型柔美万分,这张未施一丝粉黛的肌肤娇嫩如雪,清灵的眸子中如同住着冰川河流一般,让人意犹未尽,看一眼便觉得移不开眼。 李媒婆绕着黛长安打量了好几圈,除了觉得她这身衣裳旧了些,这双火眼金睛居然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李媒婆鉴定完之后,手突然按着黛长安的肩膀,一把将她推到准婆婆面前“徐夫人,徐老人!我说的没错吧!”她的手劲非常之大,黛长安被她推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要不是眼前的红衣男子扶她一把,她就要栽到地上了。 “姑娘,小心!”男子的手急忙上揽住她的手臂。 黛长安脸一阵红晕,慌忙甩开了他的手,她的目光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这红衣男子,头戴一副东坡斤,面相干瘦,但这种干瘦似乎并不像正常的消瘦,而是病体一般! 在这男子的身旁还站着一对夫妇,他们的年龄和李老李氏年龄相仿,除了这几人,身后还站着十几个仆人,黛长安感觉到这群人正在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她说不上哪里怪,就是觉得很奇怪,下一秒便像一只猫一样缩在了父母的身后“爹地,娘亲,他们是?” 李老没有支声,李氏则一脸的笑意冲她连连使眼色“安儿,快见过徐夫人和徐老爷!”李氏的声音和蔼可亲,边说边将女儿从身后扯了出来。 李媒婆见她娇羞的模样,连连打趣“姑娘家家脸皮子薄,你可别害怕,这徐老爷徐夫人可是出了名的好相处,再者说,你跟徐公子早就连枝共冢,徐公子今日中了举人便上门提亲了,姑娘好福气啊!” 黛长安脸一阵一阵红一阵紫,皆是为难之色,这李媒婆完全是张嘴说胡话,她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个徐公子,何来的连枝共冢,看着一群人喜不自收的模样,黛长安鼓起勇气为自己扳回一局“我根本不认识这位公子,还望您讲话慎重!”她语气很不好,但说话的底气却不足。 黛长安本以为自己的话可以击退这厚颜无耻的李媒婆,谁曾想她却用手帕捂着嘴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李氏因为女儿的无礼向众人陪笑道歉“小女不懂事,让你们见笑了!” 这时候红衣男子的母亲徐夫人开口了,徐家是北城中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刚刚扶黛长安的男子便是徐家公子徐晔,今日刚考上举人,往后前途不可限量,今日这阵势,就是为了上门提亲。 一身紫衣大袖袍的徐夫人,从始至终都摆着一副笑脸,似乎丝毫不介意黛长安的话术,反倒朝她走进了一步“姑娘真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她今日的扮相很隆重,这身紫衣上的绣纹皆是用金丝绣制而成,高高盘起的云髻里,佩戴着隆重的发饰,如此高调张扬的扮相,被此时的坏境衬托的格格不入。 黛长安见她靠近,又往娘亲的身后缩了一下,她刚刚清清楚楚的看到徐夫人看到自己时稍微挑起的眉梢,敏感的黛长安察觉到了来者不善,她甚至觉得这是一种恶意的窥视。 但似乎李老和李氏都未察觉一般,李氏客气的回应“徐夫人你别介意,小女自小就被养在家中,没见过什么外人,所以才这幅模样!” 徐夫人不语浅笑,目光看向身旁的徐老爷(徐闵士),徐闵士身型微胖,留着长胡须,圆润的脸上尽显富态,但也是人群中唯一一个脸色刻板的人,似乎一点都不为提亲的事感到喜悦。 看到自己夫人投来的眼光时,徐闵士还是露出了一丝假笑,笑着冲李氏李老点了点头。 随后,一行人便被招呼进了屋子,独留下了黛长安一人被晾在了门外,她瘦弱的身躯在春风中忍不住瑟瑟发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害怕,她深知媒婆登门意味这什么,刚刚自己说话的时候,娘亲丝毫不予维护,爹爹也沉默不语,看这态度,他们似乎都很欣赏徐家的人,难道自己真的要嫁给他吗? 黛长安委屈的吸了一下鼻子,随后热泪便布满了整个眼眶,徐家人都安排坐下之后,李老才从屋内赶了出来,看着暗自抽泣的女儿,知道她一定是因为刚刚媒婆说的话所以才会情绪失控,心疼的安慰道: “这李媒婆虽然信口雌黄,不过这徐烨看起来倒也聪明睿智,年纪轻轻考上举人,往后前途定是不可限量,咱们家本是小户人家,不应该攀这样的大家,李媒婆说徐晔幼时见过你一面,或许你不记得了,但他一直对你朝思暮想,也是个痴儿!安儿你要不考虑考虑!”此时李老的心情比女儿的心情更差。 其实他并不想让女儿去这样的人家,门不当户不对,他担心单纯善良的安儿会受到欺负,但李氏却执意要选徐家,两人甚至因为此事大吵了一架,李氏责备李老,不关心黛长安的名誉,本该在及笄之年就为她谋取夫婿的事,被一拖再拖,现在眼看着黛长安年方二十,李老却还是一眼看谁都不顺眼的样子,似乎在他的眼中,这天下就没有一个人能配上自己的女儿,所以这次李氏无论如何都要成了这门婚事。 起先李老始终坚持这反对的态度,但是面对李氏喋喋不休的责备,李老开始学这反省自己的坚持了,或许再不替她谋取夫婿,就真要招来闲话了,毕竟这个时代及芨之年便已经开始谈婚论嫁,李老抬起布满干纹的手,疼惜的抚着女儿的头。 黛长安哭的泣不成声“爹爹,女儿不想出嫁!” 010假戏真唱,现实版陈世美 http://.biquxs.info/

黛长安扑进父亲的怀里,哭的泣不成声“爹爹,女儿不想出嫁!” 李老长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个消息,不但对黛长安来说是难以接受的,对于他自己而言,也是无法接受。 但时光飞逝,转眼间黛长安已年方二十,在这个早婚早育的时代,若再不替她谋取婚事,便真的会误了她的终身。 李老刚想要开口再劝说之时,眼角的余光刚好瞥见从门内走出的徐晔,见是他,便将刚刚想要对女儿说的话都咽了回去,转身拍了拍徐晔的肩,便识相的离开给二人制造空间。 时光的蹉跎,李老七尺二的身板已经没了以往的笔挺,齐腰的长发里,亦然可以看见其中夹杂这的丝缕白发。 虽然李老给他们腾出了空间,但还是不放心,他不知道这徐晔是不是真如媒婆说的那般,因为对自己女儿一见钟情所以才会千里迢迢上门提亲。 回头看的时候,刚好看见徐晔褪下外衣,往黛长安身上披,他声线温柔轻缓“外面凉,我们先进去吧!” 他开口说的是我们,并未称呼黛长安为姑娘,这种语调和略显亲昵的动作,让人无法不相信他们真的不相识,李老的心里莫名多了一丝踏实,便不再好奇二人接下来要做什么了,便直接转身回了屋子。 “你什么意思?”黛长安瞪着他,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徐晔轻笑,冲她轻挑了一下眉“我这不是心疼姑娘你吗!” “用不着也不需要!”黛长安两只手因为生气而紧紧的攥在一起,她知道这徐晔就是故意做给他爹看的,她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编出一套,一见钟情的鬼话。 徐家远在北城,看他的样子,和他们家人今天拜访的架势,就光这家境,应该有无数庸俗的女子会抢着入他们徐府的门吧,又怎么会到这种乡野之地提亲。 徐晔被她火辣辣的目光盯的有些手足无措,刚想要避开时,黛长安突然一把将披在身上的衣物扯下,丢进了他怀里“继续演!” “姑娘说这话我就不懂了。” “少在这里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告诉你,我黛长安不嫁,徐公子还请死了这条心吧!” 徐晔本就泛白的脸色,在这一刻变的更加惨白了。 其实,他并不认识黛长安,那句幼年相识,便朝思暮想的话,确实是假的,一切都是他爹娘瞎编的。 徐晔一向身体康健,但最近这段时间却频频出现呕血的情况,甚至有大夫说出了命不久矣的噩耗。 刚听到这消息时,徐晔的内心十分抵触,他不敢相信自己正值青年却要跟死亡这种交织,但慢慢地,他似乎也看淡了,并不把死亡当作多么可怕的事,而是尽力让余生的每一天都活得不那么将就吧。 来此处之前他爹娘只是说,要带他去乡下拜访亲戚,游山丽水,说或许不一定能将恶疾带出去,至于提亲的事,他其实跟黛长安一样,也是刚刚才知晓。 不过令徐晔诧异的是,来此之前,他的心里其实是失望的,在他的影响中,穷乡恶水之地必出刁民,去乡下无非就是跟一群愚昧无知的俗人打交道,对于从小养尊处优的他而言这难免是一种精神折磨,但他拗不过自己的父母,便只好一同前来。 当今日看到黛长安这张摄入心魂的脸时,徐晔对自己之前的愚见,深感羞愧! 黛长安的身上散发出的气质,绝非一般凡尘女子可比拟,他见过许多的千金小姐,但跟黛长安比起来,不过都是胭脂俗粉,还有黛长安的这脾性,反倒勾起了徐晔内心的恶趣味,他决定了,这场提亲的假戏码,他要好好演,拼尽全力最好得到她! 徐晔不紧不慢地整理这怀中被黛长安丢过来的衣衫“黛姑娘莫动气啊,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你说呢?”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哪有什么目的,千言万语只不过因一见倾心!”徐晔的脸上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那双不安分的眼珠子从她的脸上一路向下,移到了她胸部的位置,他干瘦的脸颊上流露出让人隐隐反感的表情。 “神经病!”黛长安被他的举动气的火冒三丈,当即一脚踢在他的腿上,便跑回了房间。 “啪!”的一声! 房门被狠狠的带上,正在酣睡的江晟被这声巨响震的条件反射的从床上弹了起来,一身的疲倦深深的笼罩在周身。 漆黑的房间里传来委屈的抽泣声,江晟的一腔睡意瞬间消散,乡下的月光皎洁明亮,透过窗户江晟看见黛长安瘦小的身影就蜷缩在床边,江晟宠溺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我说小姑奶奶你又怎么了啊?” 黛长安生气的推开了他的手。 她刚刚这声愤怒的关门声,不但惊到了江晟,连在客房里的徐夫人和徐老爷们都听到了动静。 关于徐晔和黛长安的事,李家人并没有什么意见,一切都商量的很融洽,但听到这声摔门声时,所有的心都提了起来,无论是徐夫人还是徐老爷,抑或是李老和李氏,即使李氏再看重这徐家的人,但他们要是敢对自己的女儿不好,她定是不能让女儿嫁过去的,一行人将目光看向从屋外走入的红衣身影,徐晔的脸上一脸的丧气,没了刚来这里的意气风发,耷拉这眉头,整个人像个有气无力的丧家犬。 徐夫人见状,生气的逼问“你是不是惹人家生气了?” 徐晔抬头,看着房间里这一双双干巴巴的眼睛,此时都齐刷刷的看着自己,他总不能说是因为看了姑娘的胸,姑娘不开心所以摔了门吧,便拿出他以往专门忽悠别人的那套伎俩,先认怂“对不起,黛姑娘确实是因为我才大动肝火!” 他这一句话说毕,房间里的所有人几乎都屏住了呼吸,而李老甚至连拳头都攥紧了,他的这个宝贝女儿,可真是他的心头肉,这二十年里,他不敢说给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但委屈还真是没让她受过半点。 不过徐晔接下来说的话,却让李老的气瞬间烟消云散。 “黛姑娘生气我这些年只知道埋头读书,对她从来不闻不问,也未曾登门拜访,但我堂堂一介男子汉,心中所想,必定久远了些,我希望考取功名后,能名正言顺的来寻她,能给她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给她一个家! 但这些年,我确实忽略了她的感受,是我欠考虑了,对不起!”徐晔吸了一下鼻子,此时眼眶一圈都开始隐隐泛红,真不知是夜风吹红了眼,还是为了配合自己声情并茂的谎言,而故作姿态。 不过他这番话倒是成功的化解了尴尬,徐夫人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这般从容不迫,他明知是假,却将一切都演的如此逼真,始作俑者要不是徐夫人,她此刻甚至会觉得自己的儿子真是一位世间难有的情圣。 徐夫人用帕子沾了下额角的冷汗,虽然徐晔巧妙的化解了尴尬,不过她还是有些不放心,便以要去茅房的借口,将李媒婆带出去商讨进一步的计划。 虽是夜幕,但月光透亮,夜的潮气在空气中漫漫地浸润,鼻息间弥漫着的,皆是泥土的芬芳和绿植的清香,乡间的夜晚没有北城里的喧闹,也没有更夫的“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除了时不时吹起的微风在耳畔回荡起一丝声响之外,整个夜幕都显得尤为安逸祥和。 但这种安静只是淡泊名利、宁静致远者的福音,而对于哪些图谋不轨的人而言,这种寂静反倒唤起了她们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恐惧。 011始作俑者,逐渐浮出水面 http://.biquxs.info/

但这种安静只是淡泊名利、宁静致远者的福音,而对于哪些图谋不轨的人而言,这种寂静反倒唤起了她们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恐惧。 凝视这寂静夜空的徐夫人,脑海里突然闪出了半月前的光景,当日她正在徐家内宅准备沐浴更衣,忽然一个身影从窗外窜入,一只如虎钳般的手一把锁住她的脖颈,恶狠狠道“徐芳,在这徐府待久了你是不是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 说话的男人脸上带着一张凶狠的红头面具,声音幽冷。 徐芳被她掐的脸色铁青,随后一脚踹在了男人身上,将他踢出了两米之遥,压低嗓音冲他吼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就不怕被他们发现吗?”她的眉头紧皱,面前之人并非盗贼,而是和她有过真正夫妻之实的相公-霄凌。 见徐芳这般模样,霄凌的眼神中露出鄙夷的姿态,他的目光扫过房内的每一件装饰,最后将视线停在了房中的浴桶上,金丝楠木的浴桶外还雕刻这鸳鸯戏水的暧昧花纹,蒙面人看着冒着热气的水面,那只满是刀疤的手拿起浴桶旁放着的玫瑰花瓣,撒入水中,随后手在水里搅了搅,冷笑道“我?当然是跟你一起沐浴啊!” 徐芳的眼神如同这浴缸中的水一般,所有的温意在这一刻开始逐渐变凉,她当初入徐府,确实只是为了在徐府打探消息,但二十年过去了,她似乎早已融入了这里。 曾经的她,就如同这眼前人一般,生活在阴暗中昼伏夜出,无法以真面目示人,每一天每一日都过着地狱般的日子,在徐府的这些年她早已忘却了曾经的过往,但他的出现,如同一记响亮的巴掌,再一次唤醒她内心深处所有的黑暗与伤痛。 为了能尽快的支走他,徐芳放低姿态故做请求“再给我一段时间好吗?我一定可以查到的!” 而她的请求却换来了霄凌的嘲讽,他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 “罢了,盗墓宗师木柺李,已经找到了开启秘门的钥匙和地图了,没想到寻觅半生的钥匙居然是一个人!”说到这里他的笑声变的更加阴暗了,随后有继续道“这人名叫“黛长安”,一个月后她便会跟木柺李一起去墓室,我现在要让你做的就是在进墓室之前将她变成我们的人!” 徐芳的表情僵硬,这二十年来,其实她从没想过要知道任何一点关于墓室的事,她在躲,所以她根本就没有在徐府找过什么线索,然而窥探真相的人何止她一人,她不为之所动,不代表别人就会终止窥探,游戏一旦开始,就无法由其中的某一个人宣布暂停,以前她大可以没有找到线索为由推脱掉面前的人。 然而此刻她无法再逃避了,徐芳的情绪很低沉,带着沙哑的语气反问“这么短的时间,我怎么可能将她变成我们的人!” 霄凌上前一把将曲线顺滑的徐芳揽入怀中,宠溺有嫌弃的语气责备“徐芳啊,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了,是你老糊涂了还是这徐府改变了你,你说怎样才能把她变成自己人!”他的身体粗鲁的相拥这她,他吸嗅这徐芳脖颈的芳香,随后一把扯掉面具,便是一阵腥风暴雨的吻,几乎吻到徐芳窒息。 曾经的徐芳迷恋他的一切,迷恋他身上的味道,迷恋他霸道的口吻,甚至迷恋他脸颊横贯双颊的疤痕,他所有的一切,无论好的坏的,在徐芳看来都是美好的。 但此刻,徐芳感觉到了恶心,被强迫和不情愿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被逼吃下了隔夜发霉的粥一般,让她心生抵触,甚至生不如死。 在一切终于结束的时候,徐芳绝望的半扬起头,试图让已经汹涌而出的泪倒流回心里。 霄凌却一脸满足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瓶子,放到了她手里: “将这个给徐晔服下,到时那徐闵士为了自己的儿子一定会关心则乱,我便让人假扮道士上门为你们补上一卦,你说黛长安是不是就成我们的人了!” 徐芳像握住一个烫手的山芋一般,她将药丢在地上,她再清楚不过霄凌的心中所想,她是和他一样的人,怎么会想不到这种计谋,但要是将这种招数用在自己亲儿子的身上,徐芳还是忍不下心,她摇头,祈求他“他是我儿子,你放过他好不好?我求你了,求你了···!” “他是你和徐闵士生的孽畜,徐芳我告诉你,别忘了你到底是谁的女人,若你不愿意,我敢向你保证,那孽种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你信吗?”霄凌的话如刮过心尖的刀,放下最后一句狠话,便一脚踹翻浴桶扬长而去! “徐夫人,徐夫人,你想什么呢?外面太冷又黑漆漆的,我还以为你要给我说什么重要的事,结果就看你在这发呆了!”李媒婆在一旁摇晃着徐芳的手臂,这时徐芳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她的手扶了下额头之后便嘀咕了一句“没有时间了!” “徐夫人你说什么呢?什么没有时间了?” 徐芳突然像疯了一样一把抓起李媒婆的手“李媒婆,今晚的事无论如何你都要给我办成了,还有明日便以让黛姑娘挑选园子的借口将她接到徐府!” 李媒婆不知这徐夫人怎么突然情绪就这般激动,莫不是看上了这黛姑娘的美貌,如此倒也说的过去,不过看她如此迫切,便故意刁难道“徐夫人,不是我不帮啊,只是我看这黛姑娘的脸色恐怕这事情不好办啊,还有你刚刚没听到吗,那么大声的摔门声,哎呦,真是吓到老生了!” “事成之后我会再给你加一千两黄金!” 李媒婆的细眉高挑,当即脸上便堆出一副贪婪的笑容,这张满是肥肉的脸此刻就如同盛夏的花儿一般灿烂,只见她拍着胸口打保票“徐夫人,你放心,我李媒婆出手,就没有办不成的事!”这一巴掌拍下去,身上的肥肉都在颤抖。 012一双巧舌,攻破人心弱点 http://.biquxs.info/

李媒婆的细眉高挑,当即脸上便堆出一副贪婪的笑容,这张满是肥肉的脸此刻就如同盛夏的花儿一般灿烂,只见她拍着胸口打保票“徐夫人,你放心,我李媒婆出手,就没有办不成的事!”这一巴掌拍下去,身上的肥肉都在颤抖。 自打屋子里的女人们都出去之后,房间里的氛围便变得尴尬起来,徐闵士是一个不爱说话的闷葫芦,很多的时候李老主动找话题,徐闵士只是礼貌的回以微笑,除非自己非答不可时才会给予回应,否则连嘴都不会张。 和这样的人聊天真是无趣至极,一开始李老还会与他时不时说上几句,但见他真的无话,便也不再开口,闷头喝起了茶,其实也并非李老真的想与他多说,而是今日的提亲,让他的心神很乱,他只是不想让身边的氛围太安静。 尴尬的场面持续了片刻,终于被李媒婆一嗓子带回正轨“你看看这圆月高照,这不正象征这徐公子和黛姑娘爱情圆圆满满嘛!” 徐夫人笑意灿烂的在一旁附和“是啊,我这儿子,生平最执着的两件事,其一是读书,其二便是心心念念娶黛姑娘回家,以前觉得这孩子定是读书读傻了,今日一见我这未来的儿媳妇,我瞧这也心里欢喜!” “我们家安儿自小也没去过正轨的私塾,不过她爹教过她不少楚辞、别集、和文学类的知识,这方面比起你们家公子可真是差远了,还希望你们不要嫌弃小女的好!” “李夫人哪里话,黛姑娘美若天仙,又多才多艺,要是我们家晔儿能娶到黛姑娘,那可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徐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看着自己的娘亲越说越离谱,他真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难道是笃定了自己不会揭穿她,所以故意这般调侃自己嘛。 不过徐晔也不好当着自己爹娘的面拆他们的台,听着如此尴尬的话题,徐晔也只好蒙头狂饮手中的茶,然后静静地欣赏着她们精彩的商业互吹! 铺垫了许久,徐夫人终于切入正题道: “李老爷李夫人,你看,既然我们两家都没有什么意见,那便找个好日子把事情定了吧,还有上个月我们刚好叫风水先生算过,明日府宅可以动土,为了让黛姑娘日后嫁过去住的舒坦些,我们打算为她修一座新的院落,明日正好让黛姑娘自己去看看,她自己的香居该怎么修建布置都让她合着自己的心意来!” 这话一出,屋子突然沉默了,徐晔一脸疑惑的脑袋里有多了几个疑问,难道自己的爹娘要玩真的,真要让自己娶了着黛长安不成,还不等他想明白。 李老表态道“家女性格温顺,并非吹毛求疵之人,房屋布置你们尽管照这自己的心意就好,不必大费周章,至于没过门便去徐家传出去定会落人笑柄,所以徐家的心意我们领了,还有儿女婚事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终究嫁的人是我女儿,至于她最后做出何种选择,还需她自己斟酌!” 李老的话正好被刚分身进来的江晟听到,自打黛长安摔门吵醒江晟之后,便一直蒙头抽泣,无论江晟怎么问,她都死活不愿意支声,情急之下,江晟只好自己来打探到底发生了何事,刚进屋,听了李老这番话,心情深感慰藉。 他也知道了黛长安到底是因为何事才会如此心烦了,这是作为凡人必须经历的烦恼,但黛长安在凡尘的这三十三世,可没有一次是结亲成功的,要不没成亲之前,夫君无故发疯,要么就是临时南方悔婚,反正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原因让她结不成婚,而这一切的背后都有一个坏事之人,那便是江晟。 江晟的目光扫过屋内的每一个人,最后视线在徐晔面前停下,他看见徐晔的眼眶和印堂处都有明显的发黑痕迹,虽然脸上涂满了胭脂,巧妙的盖住了表象,但这也只能用来蒙骗凡人,可逃不过江晟的法眼。 不但如此,江晟甚至在他的身体外嗅到了一股极寒的阴气,他断定,面前的红衣男子,定活不过三日,这就又些让他费解了。 一个将死之人,临死前不好好在家交代后事,还想着祸害别人家的姑娘,自己无知也就算了,难道这家人也跟他一样,江晟的思绪陷入了迷茫之中。 随即,他的俊眉便微微挑起,似乎想到了端倪,陪着黛长安周旋凡尘的这些日子,他倒是了解了不少凡尘的邪门怪事。 比如人间的阴亲,阴亲有两种形式,一种是活人与死人之间结亲,另一种是死人与死人的结亲,结阴亲的人都是天命中无姻缘之人。 但家人为了圆满已故亡灵,会强行施以此礼,但此举除了能让活着的人心里好受一些,对已故亡灵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被迫姻亲的灵魂,不但无法往生,严重者甚至会被打入阿鼻地狱,始作俑者也会在逝去后受到一定的惩罚。 江晟推算徐晔定活不过三日,而且李家也一定不会在三日之内就将女儿嫁给徐家,所以徐家刚刚说的明日要接黛长安去徐府,莫非是想背着李老在徐晔死之前就让徐晔和黛长安完婚,如此既躲过阴亲的反噬,还圆了徐晔的命数吗? 江晟深吸了一口气,徐夫人尖锐的嗓音又一次在耳畔响起,江晟下意识的用手掏了掏耳朵,他不喜欢徐夫人掐着嗓子说话的声音,这声音如同指甲挠磁铁发出的噪音一般,让他极其不适。 “你们考虑的是,同是父母我们自然是理解你们的心意,其实不瞒你们说,明日不止是想让姑娘挑选宅院,我们其实还有一个私心,就是希望借此机会,让姑娘多跟我们家晔儿熟悉熟悉,你看我们家晔儿,从小到大都一副书呆子形象,此次为了考上举人,整整九天九夜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不眠不休,书是读了不少,但奈何就是不知如何跟姑娘相处,看见别的姑娘,连话都不敢说一句,唯独就对你们家安儿情有所钟,现在这一对苦命鸳鸯,又心中生出了芥蒂!” 江晟挑着眉头看着徐夫人的表演,她的眼珠子时不时的四处乱转,分明在说谎,而这徐晔,表面看起来是有几分秀才样,但江晟还是觉得这就是一个人中垃圾。 李老听着她喋喋不休的说了众多,还是态度明确的轻轻摇头“话虽如此,但缘分天定还是顺其自然吧!”他的态度很明确,而李氏却动摇了,这徐家可是她一心看上的人家。 013江晟出气,徐晔当众出丑 http://.biquxs.info/

“李老你们也真是,女儿如花似锦的年纪,被你关在这深···闺大院中!”李媒婆本想说关在深海老林中,但是想到自己是来合事不是挑事的,便改成了深闺大院。 继续道“知道你们疼爱女儿,但是你们啊若真是心疼她,就应该多为她的未来着想,毕竟一见钟情不是相守的道理,让姑娘在徐府待几日,让他们二人紧张的关系缓解缓解,相处几日,若姑娘觉得这徐公子是个正直人,那我们进一步安排婚事,若姑娘觉得相处不来,那就可以各自早些另谋好人家,这也不正应了您的意嘛,将选择权交给子女!” 这一次,李老还未开口,李氏便双手紧握住了李老的手,低声劝说“老李啊,要我说,她们也是好心,安儿今年二十了,确实不是小姑娘了,我们也不该一直将她紧紧的攥在手心里!”李氏说着,眼中隐隐浮出一层朦胧,她真的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抓住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徐夫人眼尖的劲,一见事情有了眉目,便快刀斩乱麻道“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啊,天色也不早了,叨扰了许久,明日再来打扰,李夫人可莫要嫌我们烦哦!” 说着便起身,招呼这徐闵士离开,李老的脸色很僵硬,然而李氏的态度坚定明确道“好,今日也辛苦你们大老远来这一趟了!” 李老眼神瞥了一眼自己的夫人,李氏的眼中似乎在时刻警告,要是这次李老不答应,就是亲手毁了自己女儿的幸福,李老终是妥协了。 临走的时候,徐夫人假惺惺的拉着李氏的手“李夫人,今日真是辛苦你们了,明日一早我们便会派马车来接黛姑娘,为人父母,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孩子长大了,总归是要走她们自己的路,放心,这么美丽的儿媳妇,我们可舍不得欺负她!” 一行人都离开院子之后,江晟却看见徐晔从门口折了回来,他的红衣在黑夜中格外的刺眼,徐晔站在黛长安门外,有好几次想抬手敲她的房门,但每次抬手,都停在了半空中。 徐晔皱眉,刚刚在房中无事时,便为黛长安作了一首诗,此刻真的很想当着她的面念给她听,可是想到黛长安之前愤愤离去的场景,徐晔还是冷静了下来。 他不知自己爹娘非要黛长安去徐府所为何意,不过倒觉得也是好事,这么有趣的姑娘,北城里可找不到第二个来。 愣了半天,徐晔最终蹦出了一句“夏半阴气始,姑娘切莫受了风寒!” 刚说完,江晟便抬脚一脚朝他的小腿踹了过去。 徐晔“哎呦!”了一声跪倒在地! 已经走出门外的徐夫人听见儿子的叫唤声左右四顾发现没有徐晔的身影,连忙折了回来,看见跪在地上的徐晔,心疼不已的将他扶起“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只是脚下一滑,摔倒了!”徐晔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娘,那我们走吧!” 刚被扶起身,还没走一步,江晟有来了一脚,这一脚的力道完全不亚于第一脚的力度。 只听“哐!”的一记闷响,徐晔甚至有种骨头碎裂的感觉,疼的他直龇牙咧嘴,徐老爷的脸色都僵了,前几日,大夫说他的身体恐怕支撑不了多久,难道是今日太过于劳累,所以才会出现如此的状况嘛。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扶少爷上车!”徐闵士等了一眼跟着的家仆。 徐晔的脸已经完全涨红,甚至连耳根也红透了,他真恨不得现在立刻就找个地缝钻进去,第二次起身的时候已经是双腿颤栗不止。 江晟再抬脚,脚腕在半空转了一圈,却突然放下了,点到为止,这样频频偷袭有点不太像他的风格。 送走徐家人之后,李老不悦的向李氏抱怨: “你了解他们吗?就这么放心的把女儿交到徐府,万一女儿出了什么差池你担待的起吗?” 徐芳:“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女儿万一出了什么差池,难道你要将她一直关在家里吗? 我看你不是看徐家不顺眼,你是看谁都不顺眼,你算算看,这些年被你推掉的婚姻又多少! 方圆百里都嘲讽我们李家身份不高,眼光倒能登天,这次你还要推脱,是真不打算将女儿嫁出去吗?” 李老:“门不当户不对,你还真企望他们会对安儿好吗?” 徐芳:“你是对你自己没信心,还是对女儿没信心?” …… 两人争执不下,吵的很凶,最后是李老妥协,终止了争吵。 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很好,但就是因为黛长安的婚事,两人的关注点经常不在一条直线上,所以总会起争执。 但是李老知道争执再多也没用了,已经答应了徐家人,他只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平平安安的。 若女儿这次从徐府归来,她说不嫁,李老定会拼了老命,为她攒够余生活下去的钱。 生活的苦可以让女儿尝,但这苦若来自于另一个人,他李老第一个不愿意! 吵完架的二人有一起去找黛长安,黛长安的心里很烦,刚刚自己爹娘的吵架声就已经让她很难受了,所以她选择谁也不见。 直到李氏和李老二人回了房间,江晟才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的身体像触电一般抖了一下。 “你怎么还在这里,走!” “我···!”江晟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为了让黛长安放下芥蒂,他的身体还是往后退了两步,随后嘴角便扬起绅士般的笑意。 “你笑什么?很好笑吗?” 江晟摇头,觉得有些冤枉,他并没有半分要嘲笑她的意思,刚刚脸上流露出的是苦笑罢了。 看着黛长安因为哭泣而泛丝的脸颊,和此时长睫毛上挂着的一滴泪珠,江晟从袖中掏出一块雪白的手帕递到她面前: “别哭了,眼睛都肿了!”这手帕上有一股与众不同的清香! 递到黛长安面前的时候,她本是很抗拒,但下一秒还是怯生生的接过了他的东西,她喜欢这帕子上的香味,这味道不同于她以往闻过的任何一种香,是一种她无法形容的清澈淡香。 014各怀心事,一夜无法安眠 http://.biquxs.info/

而且手帕的质地柔滑细腻,雪白到让人甚至不敢用手去触碰,黛长安握着手帕,一股冰凉之感便附上指间,这手帕上绣着一只九尾白狐。 九尾白狐周身雪白,但眉眼间却夹杂这一抹耀眼的红妆,尾梢和耳部皆是这般别样的红晕,如此美妙绝伦! 黛长安恍惚间甚至觉得这手帕上的狐狸似乎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一样,但却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 江晟很想告诉她,这是她三千年前亲手送给自己的礼物,但现在对于一张白纸的黛长安,说了又有何意义,江晟看着黛长安白净的手一遍又一遍拂过手帕上的图案。 说道“明日徐家的人会以让你上门挑选别院的理由来接你,她们虽然各怀鬼胎不怀好意,但是你也别怕,明天按照他们的计划出发,别让你爹娘为难,到时候我会跟你一起去!” 江晟并无半分责怪李老和李氏的意思,相反倒觉得这两位朴素的凡人已经用了自己毕生精力来照顾黛长安了,虽说家境贫寒了一些,但这些年来他们对黛长安的好他可是看在眼里的。 李老李氏背地里省吃俭用,都要为黛长安省下买书本读物、胭脂水粉的钱。还有这一屋子精心的装扮,和二十年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呵护,这一切都是这位朴素父母的心意,如此精心的照料,真是世间少有。 而今日之事,也只是一个父母为了儿女做的长远打算,他们也并不知情这其中的陷阱,但江晟会跟黛长安站在一起,手撕了这群恶人。 黛长安像是冰封了一般,对于江晟刚刚说的话没有任何回应,只是目光中露出不敢置信的惊慌,她打心底不敢相信自己的爹娘就这样轻易的将自己交到徐芳。 江晟很想安慰,但现在的黛长安对他充满敌意,于是也只好腾出空间让她冷静冷静,便道“明天我会在你们必经之地等你,谎称是你的堂兄,你放心,有我在,没人能伤你分毫!早些休息吧!” 江晟走出了房间许久,屋子里才传来一声低沉的回应“我的事用不着你管!”当声音穿透黑夜再次回到自己耳中的时候,黛长安才意识到江晟已经离开了。 她长长的叹息,视线随意的撇了一眼被月光照的透亮的房间,最终又将目光停在了手中的这块帕子上,她发现这几个时辰的痛苦挣扎,她什么也没有想明白,此时依旧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麻。 她有些不懂为何女子就必须要出嫁,为何非要离开原生家庭强行挤入别人的生活中才算真正的人生圆满,或许是此刻还不懂爱,所以于她而言,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组成婚姻这种事,是一种牺牲,一种败在年代残痕下的愚见。 她的手下意识的揉搓这太阳穴,开始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在思索自己明日该怎么办,相信江晟的话,去徐府,还是不给爹娘的面子,誓死不从,这是一个问题,一个让她心烦难受的问题。 而且这江晟又是何目的,一直以来,他没少看过自己的笑话,明日他到底是想跟去看戏还是? 最终 这一夜,变得苦涩漫长! 黛长安,李氏和李老三人都因为各怀心事而无法入眠。 而黛长安的思绪不光只有此事,还有别的事,一个多月前,黛长安因为家中琴弦断裂,所以去北城置办琴弦,却在北城中偶遇到了一老者! 这老者花甲之年能说会算,最主要的是一双慧眼能洞若观火,照面之交便算出了黛长安的生辰八字,还清清楚楚的说出了生辰八字乃乙丑年己卯月,癸亥日癸丑时。 并说她是“天干”“地支”皆阴的全阴人,因此天生为阴损命理,生来便自带煞气,尤其是桃李之年煞气最重,若不在二十生辰前暂时离家,必定会给亲人带来血光之灾。 而当时,黛长安的生辰就在一月之后,她当时有些被他的话吓到,这老者自称自己是盗墓一代宗师木柺李,身后掌管这朝廷贵族权势,奇门遁甲斗转星移无所不能,他还说可帮黛长安化解一切的煞气,但帮助她的同时,也要求黛长安帮他一个忙。 黛长安半信半疑,不过最终还是选择了拒绝,谁成想这老者非但没有死心,还带着黛长安去了一个地方,一个对于黛长安而言近乎于人间地狱的地方。 北城,是他们最近一代最大的城区,而在这座北城也有一座声名远扬的医馆,这附近所有的不治之疾,最后几乎都是由这里治好的。 然而木柺李带她去的地方正是这家医馆,还是这家医馆的地下一层,黛长安从来不知道这家医馆地下还有空间,直到一排排铁笼摆在眼前时,她才觉得傻眼。 这家医馆的底下是一座宏大的地下牢狱,牢狱里囚禁这成千上万的人类,小到幼儿大到老者,他们一个个双目空洞,长着长长的獠牙和长指甲,如行尸走肉一般,发白的眼珠让人无法直视。 木柺李说,这些都是得了瘟疫之人,凡间根本无药可医,之所以不将这些已经变成走尸的人处理掉,是因为她们还有一线希望,一线活下去的希望。 木柺李说这天下有一处宝物,它的存在,可解世间一切恶疾,得此物必兴天下,而这宝物就被藏在一处墓室中,这墓室也只有全阴人才能开启。 所以黛长安只要答应她帮自己寻宝,木柺李自然会帮她的忙。他不但可以化解黛长安命理中的煞气还会保她家人安然无忧,以及黄金万两的赏赐! 内心淳朴单一的黛长安,看到如此凄惨的场景,当即便答应了他的要求,她只希望木拐李能用自己的实力保护她家人的安全,以及将这些无辜的人救活,至于黄金她分文未收。 虽然她答应了木拐李的请求,但木拐李还是让她签下了一份协议,协议内容是她若违背誓言,便以命抵偿,不但如此,家人也会受此牵连。 所以犹豫至今,虽然黛长安一直在私下准备盗墓的事,但却只字未敢向父母提及过,她不敢说,害怕父母反对,又害怕他们会担心。 她猜想或许自己此番寻宝,就再也回不来了,毕竟是在死人手里抢东西,虽然是以救世济人的名号,但终归是不对的。 所以即使抢过了那也顶多算是命大的盗贼,抢不过便是千里送人头,所以她一直很矛盾。 而现在距离她二十岁生辰就只剩下最后十日的时间了! 此事还未摆平,徐家的事又起,恍惚间,她心底又升起一缕消极的预感,若她真去了徐家,还能活着回来吗? 015江晟失约,长安独赴徐府 http://.biquxs.info/

这一夜,她辗转难眠,有很多次,她都想过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直接跟着木拐李去寻宝,但却始终没有勇气在漆黑的夜色中踏出这最为艰难的一步。 次日清晨,第一束晨光照进屋内的时候,黛长安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 这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美好时刻,以往的每一个清晨,她都是这般,在阳光和煦的温意中醒来,听着屋外叽叽喳喳的百鸟争鸣。 紧绷了一夜的情绪似乎在这一刻有所放松,黛长安长长的伸了懒腰,从地上站起身。 她真希望昨晚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没有木柺李没有徐晔、没有医馆下成千上万的变异人,一切恐惧都是假的。 可是院外的敲门声,清清楚楚的将一切悲伤都拉回原点,天刚亮徐家的人已经候在了门外。 此时李氏正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莲子百合粥走到黛长安屋外,这粥是她最喜欢喝的,李氏每日清晨都会为她煮上一碗。 当听到此时急促的敲门声时,李氏脸上的笑意在这一刻僵住了。 黛长安正好透过窗户看到这一幕,今日的娘亲穿着一件鹅黄色短衫,阴柔的脸颊和深邃的黑眼圈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万分。 黛长安突然觉得内心愧疚又心疼,她上前一把打开门,那句“阿娘”刚喊出口,泪水便朦胧了视线: “女儿不孝,让阿娘担心了!” “哈哈,傻孩子!” 李氏将粥端进屋内,而徐家的人则由李老去接应。 看见自己的宝贝女儿落泪,李氏忙将她拉到床边坐下: “安儿,娘知道昨夜突然对你提起这事,你一时半会无法接受,但你要知道,这可能是唯一一件爹娘要替你做主的大事了,所以安儿你听话,这次就答应为娘好吗?” 黛长安委屈的克制这眼里的泪,她很想将徐晔的猥琐,一五一十的供出来,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觉得很丢人,这就像是她的耻辱一般,所以她只能选择隐忍。 李氏的嘴角抿起一缕苦涩的笑,只是这轻描淡写的笑意,却引出了眼角深藏的细纹。 在这个年代,和黛长安同龄的,不是嫁为人妇就是膝下有子。 婚姻大事,本该在四年前就该为她商定,可是最后却因为各种原因一拖再拖。 现在要还不帮自己的女人谋取良婿,恐怕就要传来闲言说自己女儿有问题了。 李氏脸上虽然挂着笑,可是眼中却蒙上了一层雾水: “安儿啊,总有一天爹娘会老,会离开你,所以我们要趁早选出一位良人,去替代我们在你心中的位置,这样即使有一天,我们即使是离开,也能安安心心的离开!” “娘,你在说什么啊”黛长安觉得委屈又难受。 “这徐家也算是名门大家,若要按照门当户对,徐公子可是万万看不上我们的,但是李媒婆说这徐公子对你一见倾心,证明我们的安儿有福气。 这几日,你去了徐府,一定要安守本分不可失了礼数知道吗?答应娘,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要再任性好吗?” 李氏的语气变得哽咽,情绪也变得越来越激动,以至于此刻整个身体都开始轻轻颤栗。 黛长安心疼的抱着她瘦弱的身躯,她向李氏妥协了,也向命运妥协,只要她这样做,娘亲能够开心,她愿意去徐府。 一番泪流满面的施压之后,黛长安决绝的踏上了徐家的马车! 后来的她才发现,不是所有阳光明媚的日子都是被神光顾的幸运日。 看着阿爹阿娘的身影在视线中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她预感到,自己的人生将会在这一刻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所有的平静和美好似乎都会在这一刻之后成为过去。 黛长安又惊恐的摇头“不,不会的!” 她强迫自己镇定,不要再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但这种萦绕在脑海中的可怕预感却如同空气一样挥之不去。 吱咯乱响的马车里除了黛长安还坐着一位身材略胖的老妇人,自打上车之后,这老妇人便一直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黛长安。 尤其是看到黛长安自言自语的时候,老妇人甚至觉得这女人脑子有病,这种怪异的眼神黛长安也察觉到了。 从自我预感的恐惧中缓过神的黛长安,有好几次想捕捉住这位老妇人的眼神,但是每每对视老妇人又会匆匆移开目光。 今日来接黛长安的只有为数不多的六个仆人和一辆马车,徐晔没有现身,黛长安越发肯定,这将会是徐家人的一场阴谋,但是黛长安又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利用价值。 她很想从面前这个怪异的老妇人嘴里打探出一星半点关于徐家的事,以及徐家为什么会找上她,可是刚开口还未吱声,却被老仆人一句话堵了回来: “黛姑娘想要知道什么,到了徐家自有人替你解答,你就别为难我们这些下人了!” 黛长安被她突如其来的话呛的神情凝重,对方如此强势狡猾,她也不好多问,便将头靠在窗花处,眼不见心不烦地闭上了眼睛。 她安慰自己豁达一些,是祸躲不过,活在当下便好。 所以便想好好睡一觉,让熬了一夜发昏的脑袋放松放松。 但装睡了半天,不但没有倦意,还越睡越清醒。 老妇人的眼神从始至终都不和善,黛长安甚至怕这妇人趁着自己睡着的时候偷偷将她暗杀了,想着便一阵哆嗦不敢再闭眼。 一路无话,尴尬的局面不知僵持了多久,黛长安突然猛的站起身,因为忘了自己此时在马车里,这猛的一挺身体。 脑袋竟磕在了马车顶上,黛长安握着头顶揉这,又焦灼的掀开车窗帘子,仔仔细细的在马车外瞧这“你知道现在走了多远了?” 老妇人看着毛毛躁躁的黛长安,不耐烦道“姑娘小心这点,站稳了,别掉下车了,现在已经赶了一大半的路了,再有小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 “小半柱香!”黛长安失落的喃喃自语,她明明记得,江晟昨晚说过,今日一定会陪她一起去徐府的。 “骗子!”他用唇形骂了一句,江晟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黛长安觉得,拿他和徐家的人相比,倒也算不错了。 看着马车外的景物一幕幕如风般从眼前掠过,她不知为何,竟然有些担心他的状况,她想知道他在哪,他的伤还好吗,他今日会不会来找她。 然而期待有多大,失望落空就有多伤人。 直到马车抵达终点的时候,黛长安都没有等到他的身影,她苦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滑稽的小丑。 “姑娘,下车吧!” 妇人在车下喊了第三声之后,黛长安才回过神来。 当她走下马车的时候,眼前的一幕突然让她镇住了,面前没有气派的豪宅没有徐家人的接待。 映入眼帘的只有一个矮小到掉了漆的木门,这门比她家的门还要陈旧些。 “这就是你们徐府?” “正是!” 黛长安笑了,她觉得自己没有猜错的话,这门是用来运输杂物的偏门,甚至连后门都算不上。 她虽然是一介平民,没有什么身份,但好歹也是徐家人求着来的,怎么现在倒好,像是她倒贴的一样。 如此嘲讽,如此不尊重! 就在这时,破旧的木门突然由内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女子。 她一身红衣,艳的滴血! 黛长安看到她的瞬间,便感觉到了她目光中的狠毒,这种眼神犹如腰缠万贯的富翁俯视街头的叫花子一般,眼神中除了不屑剩下的全是嫌弃。 红衣女子头上带着隆重的金馆凤簪,浓墨重彩的妆容有些不符合这个年纪本该有的青涩。 她从头到脚将黛长安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后,才语气轻蔑的开口: “你就是黛长安?” 016扑朔迷离,卷入一场危机 http://.biquxs.info/

红衣女子头上带着隆重的金馆凤簪,浓墨重彩的妆容有些不符合这个年纪本该有的青涩。 她从头到脚将黛长安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后,才语气轻蔑的开口: “你就是黛长安?” 黛长安凝视这她的目光,她清楚这女子是在故意刁难自己,也能感觉到她目光里流露出的轻视和恨意。 万事皆有因果! 黛长安一直觉得这世间没有莫名其妙的爱,亦不会有莫名其妙的恨。 她跟这女子初次逢面,便僵持到如此地步,黛长安猜想最大的可能或许就是面前这女子喜欢徐晔,或许自己的出现,威胁到了她的存在,所以她才会这般反感自己。 但是更让她疑惑的是,这女子身穿的这套龙凤呈祥华服是喜服。 就昨晚到此刻,徐家所有人在黛长安的影响中都只能用一个“怪”字来形容,他们各有各的奇葩,仆人放肆,主子一副苦大仇深的悲催脸,黛长安根本猜不透他们的脑回路。 为了自保,便先发制人的替自己开脱道: “我对徐公子真的丝毫不感兴趣,今日之所以会来此地叨扰,皆允诺父母之意,你们完全没必要像藏情妇一般将我置于如此尴尬之境。 还有你我意愿本相投,你不愿见我出现,我也不愿来这徐府,今日只是一个流程,现在流程已经走完了,我便就此告辞! 婚事作罢,是我黛长安不配高攀,一切后果皆由我一人承担!” 黛长安大义凛然的说完自己的想法,便准备转身离开,今日她之所以在最后一刻决定来到此地,一是为了不让自己娘亲伤心,二便是为了从徐家这里切断孽缘。 可是回头的时候,内心却揣揣不安起来,她不是傻子,徐家的人今日既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证明他们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 黛长安自我安抚无论一会会发生什么,首先她自己不能乱了阵脚,现在只要洒脱的向前走。 她刚刚有观察周围的坏境,徐家侧门外分别有三条巷子,门正对这的这条巷子,往前走出约莫百米的距离,就可以看到北城里的人影! 也就是说只要她能走出这百米,几乎就安全了,想着,脚下的步伐便不自觉的加快了起来。 可是,还没走出几步,一只肥硕的手臂便横在了面前,拦路之人正是早晨和她对眼了一路的老妇人。 老妇人此时的目光比清晨时分更为犀利,脸上略浮现出不怀好意的笑“姑娘既然来了,何不进去喝杯热茶!”她的身份并不局限于普通的下人,而是徐晔的乳娘,所以还算有些地位。 黛长安见她这般殷勤,摇头拒绝“不必了,你们徐府家大业大,不是我这种乡野身份敢高攀的,叨扰了!” “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给我带进来!”划破空气的锐利声响从红衣女子开中发出,下一秒,两个男仆人便快步上前,左右一人各拉一只手臂,将黛长安往院子里拖。 “你们要干嘛?放开我!”黛长安使劲挣扎,但终归胳膊拧不过大腿,直接被架空抬了进去。 “哐!”地一记闷响! 木门被重重合上。 黛长安这下是真的慌了“你们要干什么?” “放开我!” “放我出去!” ······ 她疯了一样扑到门口去拉门栓。 红衣女子冷哼这,看着黛长安滑稽的表情,嘲讽道“还真是有人拼了命想来,有人却拼了命想走!” “我想正常人没人会愿意踏进这里一步吧!” “你以为你是谁,世家明媛吗?这般看的起自己!” “论下三滥我确实比不过你,但除此之外,我样样远胜于你吧!” 黛长安只有对无礼之人才会如此咄咄相逼,而这女子也彻底的激起了她的愤怒。 红衣女子上前一步,和黛长安四目相对“可笑,不过一个被利用的物件罢了,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叫嚣?” 她虽然盛气凌人,但黛长安的气势丝毫不比她弱,听着她难听的厥词,黛长安态度冷漠的回击: “姑娘一身喜服,是新郎跑了,还是?竟有闲工夫在此地害人?” 她的这句话不偏不倚正中这女子的软肋! 红衣女子显然被她的话激怒了,扬手便要掌掴她,却被黛长安一把握住了即将落下的手腕。 两人力气相当,黛长安很想趁着此时甩她一巴掌,但是她无法下手,李老这些年教给她的礼义廉耻,不是摆设,她不会轻易去伤害另一个人,压抑这愤怒道“我不知道你对我到底有何误解,但我劝诫你,大婚之日不要给自己添阴德!” 她推开她的手,红衣女子踉跄这站稳后,便气急败坏的厉声嘱咐 “按照我事先交代好的,将这个野人给我带下去!” 她脖颈处的青筋几乎都要气到爆出来,交代完之后便甩袖大步离开。 自从徐晔昨晚回府之后,整个人都陷入了半昏迷状态,从昨夜开始徐府的大夫就一个接一个的更换,但无济于事,给出的诊断千篇一律皆是阳寿将尽准备后事,徐闵士差点没将说此话的医者们活活掐死。 虽然每一次确诊后,都是失望甚至绝望,但徐闵士并没有因此放弃儿子的治疗,所以,此刻此刻,依然有络绎不绝的大夫在按个等待候诊,有的甚至不远千里从别的地方往来赶赴。 “大夫,吾儿如何了?”徐晔房中,徐闵士匆匆将诊完脉的大夫拉到一旁,满头大汗焦急的询问,他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这般发问了。 不出所料的是,这位大夫和之前很多次号诊的大夫一样,先是摇头,随后又摆出一副吃了不明物的表情,徐闵士见他这幅样子,失望的摆手制止道“若医者要说我儿没救的话,就滚,现在就滚!” 老大夫无奈的叹息“此脉极其特别,前两日,为贵公子把脉,还觉得他身体极度阴寒,而今日却是体内阳气过盛、火热内生,徐老爷你急功求成,现在请了这么多医者,而且医者又各有其治病的招数。 现在徐公子陷入昏迷,就是因为服用了药效对冲的药,所以此刻才会有五脏六腑焚烧的疼痛感,所以不但病情没有减轻,反而使令郎的情况更糟糕了!” 徐闵士额头豆大的汗珠往下掉。 老大夫再次开口“若徐老爷信我,便按照我上次所言,寻得一位身体极阴之人,使之二人阴阳和合,或许还有挽回一线生机的希望!”这老大夫语罢,眼角快速的瞥了一眼掩面暗泣的徐芳。 徐闵士是徐家唯一一个有良知的人,虽然他不善言辞,但昨日去了一趟李家回来后,内心便深深动摇了,李老和李氏二人为人淳朴,他有些不忍心看着黛姑娘为了救徐晔而牺牲! 但刚刚这大夫的话,如同一双无形的鬼手,将他向黑暗处又猛推了一把! 017眼不容沙,爱可全命难留 http://.biquxs.info/

但刚刚这大夫的话,如同一双无形的鬼手,将他向黑暗处又猛推了一把! 徐闵士内心不安的挣扎,床上奄奄一息的徐晔连连呕血,他终是看不下去了! 若这次只要黛长安能救活自己儿子的命,他愿意不屑一切作为赔偿。 支走了屋内所有外人后,徐闵士高起嗓子问丫鬟“黛姑娘来了没?” 房间里的丫鬟们个个脸色苍白,自打徐晔病倒后,这些丫鬟也是整整一夜未合眼,此时身体都有些倦怠。 听见徐闵士喊的这一嗓子,瞬间都打起了精神,连连应和了一声,便往门外冲,查看黛姑娘是否来了没。 然而莽撞的丫鬟往外跑的时候正好撞见一身红衣浓墨重彩的“沈静柔!” “奴···拜···拜见沈姑娘!”丫鬟当即跪倒在地,沈静柔连垂眼看她一眼的心思都没有,她的目光远远的看着病床上躺着的徐晔。 徐家早就在十年前便和沈家定下了婚约,自打沈静柔听闻徐晔近日身体不适的时候,便移居徐府,寸步不离的照顾他! 听说阴阳合体之法可以救他一命,于是沈静柔便浓妆艳抹一身红衣,愿未行礼便成事只要可以救徐晔的命。 她愿意心甘情愿将自己的一切都贡献给他,生命、爱以及自己的贞洁! 只要是他想要的,她都给的起! 奈何红衣盛装出现时,徐夫人却说这世间唯一能救徐晔的只有一人“黛长安!” 沈静柔父亲乃诸卫将军,职位远高于徐闵士,只要沈静柔此时一句徐家违背婚姻,私自为徐晔安排婚事,她父亲为了给女儿出这口恶气,也会亲自踏平徐府。 徐芳远远看见沈静柔的脸后,便露出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模样,本觉得一切事情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昨日她安排徐晔上门提亲的时候,就以借口要带徐晔去开封治疗,支走了沈静柔,也不知是哪里泄漏了消息,今日一大早便看见一身红衣的沈静柔站在徐府门外,她没想到这沈静柔居然也拉的下面子。 现在事情发展到这种两难的地步,若沈静柔咄咄逼人死不答应黛长安和儿子的事,那事情便无法按照霄凌的计划进行下去。 这一刻,徐芳起了杀心,但很快这种不成熟的想法便被扼杀在了脑海里,今日沈静柔一身红衣站在徐府门外,可是被不少的人亲眼目睹了,若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杀了她,真有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除此之外,沈家也并不是好惹的主。 房间里寂静一片,徐芳因为没有想好对策而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守在徐晔床边,徐闵士则长叹了一口气,见徐芳没有反应,便只好自己硬着头皮去说服沈静柔。 他的身影朝沈静柔走过去的时候,沈静柔的目光也迟缓的从徐晔的身上转到了徐闵士身上,她好奇徐闵士到底会对自己说些什么,是像徐芳一样的指责还是嘲讽。 然而徐闵士跟徐芳不一样,他一脸惭愧的表示这自己的歉意: “丫头,徐沈两家的婚姻,本是老太爷定的,要按门当户对,还是你委屈低嫁了,现在又突然发生这样的事,为了救晔儿的命,我也只能出此下策,此事是我们徐家亏待你了,你放心,等晔儿好了,我定带着他去沈家登门谢罪,为了保全你的名声,徐沈两家婚姻也就此作罢,我们会拿出一半的家产作为补偿。” “为了保全我的名声!”沈静柔苦笑,黑色的眸子里饱含悲伤,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我的名声,我的名声在今日就已经不复存在了,现在或许整个北城都在议论,沈家大小姐沈静柔一身红衣倒贴你们徐府,你现在说为了保全我的名声婚姻作罢吗?” 徐芳暗自嘲讽“一身红衣是你自作孽,又不是我们徐府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丢人现眼的,真是不知羞耻,还觉得自己无辜,我们徐家去哪喊冤!” 徐闵士万分理解此时沈静柔的心情,他也看的出,沈静柔今日会这般牺牲,全是因为喜欢自己的儿子,虽说这个时代男子有个三妻四妾是常事,但徐闵士是真的心疼沈静柔,也不想看着沈静柔还没嫁进徐府就这般委屈,自责道“晔儿发生这样的事,我们徐家无法向沈家交代,丫头,你放心,北城的谣言我会帮你压下去,再过些日子一切都会步入正轨!” “我不需要!”沈静柔此时的情绪已经变得异常的激动,声音几乎破音“我要是真在乎名声,就不会一身嫁衣出现在此地了,你们难道看不出来吗?我也跟你们一样啊,我也希望徐哥哥可以好起来,这五年相守,我以为你们早已把我当成了一家人,然而,你们竟然···”沈静柔眼中布满红血丝,这一刻,像个再委屈不过的孩子。 “孩子你多心了,我只是觉得我们徐家不应该这样对你!” 沈静柔吸了一下鼻子,摆手让徐闵士不要再多说了,她不愿意多与徐府的人争执,对于她而言,这是徐哥哥的家人,以后也是她的家人,她不想让关系难堪,她爱徐晔,即使徐晔为了续命要跟别的女人睡了,她也可以接受,她只是希望徐晔可以活下去。 便妥协道“今日之事我愿意成全,并且答应你们保密,但我有一个要求!”沈静柔红着眼,这一刻,她将自己所有的自尊和骄傲都降到了底线之下。 徐闵士没有想到沈静柔居然会这般大度的妥协,他深吸了一口气,保证道“只要你不嫌弃晔儿,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事成之后我要黛长安死!” “不行!”沈静柔的要求刚说完,徐芳便激动的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从刚刚到现在她虽然一句话没说,但心里早就不知道说了多少话,此时手里这块帕子,都要被她拧成麻花了“黛姑娘牺牲贞洁救吾儿性命,实属不易,我们徐家绝不能做过河拆桥的无义之辈!” 徐闵士见她这般说,十分赞同的附和“是啊,丫头,别的事我们都可以答应,但这件事,这本就委屈了人家黛姑娘,如果我们再事后杀人,这···这···难免不妥吧!” “你们都觉得她委屈,那我呢? 我爱了徐哥哥整整五年时间,五年! 你们现在要让我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和别的女人合欢之乐,还要让这女人活着,难道你们是想让她做你们徐家的儿媳妇吗?” 018痛心表白,却被拒之千里 http://.biquxs.info/

徐芳忽然一秒变脸紧紧地攥着沈静柔的手,刚刚的语气也柔软了不少: “柔儿,你才是我们徐家唯一认定的儿媳妇,至于那姑娘,只要给她一条生路就行,我保证晔儿醒了之后,我便将她支出徐府,永远永远都不会让她出现在你的视线中,碍你们的眼,好孩子,你就行行好吧,就当是给晔儿积攒福报了!” 万分恼怒的沈静柔,听到徐芳说到为徐晔积攒福报的话后忽然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她想杀了黛长安无非是怕她会抢了自己在徐哥哥心中的位置,但是只要她离开,也就不会对他们的感情造成威胁了。 而且如果自己此时一心想要弄死黛长安的话,或许徐芳和徐闵士会对自己产生别的看法,又或者,倒不如先搁置,事后花点钱找个人处决了她,到底是死是活,就要看她接下来的表现了。 沈静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允诺道“好! 黛长安已经到了,既然如此,这件事我想亲自帮徐哥哥完成!” 看着双眼通红的沈静柔,徐闵士觉得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他相信沈静柔定会办好这一切,可徐芳却还是有些质疑,却被徐闵士轻轻推搡了一把,便带着她走出了屋子。 当屋子里只剩下沈静柔一人的时候,她身上所有的逞强都在这一刻七零八落,一滴滴委屈的泪水像泄了闸的洪水一般,从她煞白的脸颊滑过。 以前她总以为,义无反顾的将自己挚爱之人推向另一个人只是书中记载的故事,然而今日,她竟成了主人公! 她当时觉得爱一个人是自私的,要是她,她定不会让别的女人有一丝靠近自己挚爱的机会,但现在沈静柔才发现自己错了,她的视线带着万分柔情的目光看着床榻上的身影。 一步步朝他走去,明明只有十几步之遥,却忽然觉得二人的距离如此遥远,遥远到她甚至觉得徐晔恍若天边一样,让她触碰不到。 檀木雕花床上的身影迷迷糊糊的痛苦呻吟这,此时的徐晔五脏六腑没有一处地方是不疼的,当沈静柔将手伸向他苍白的脸颊时,徐晔的眉头轻轻的抖了下。 她的手特别的凉,抚在徐晔的脸颊上如同冰块滑过一般,这种温度和徐晔体内的燥热恰恰相反,徐晔甚至有些依赖这种温度。 “徐哥哥!”她带着哭腔的声音温柔的在他耳边呼唤。 这声让人心碎的哭腔如同电一般击入徐晔的心尖,他很想睁眼,但眼皮上像灌了铅一般让他无法睁眼。 “徐哥哥,你醒一醒!看看柔儿好吗···?” “徐哥哥···” 沈静柔哽咽的声音,一遍遍在耳畔回荡! 徐晔终是忍着剧痛从沉睡中醒了过来,当视线里映出沈静柔这张妖娆迷人的脸颊时,他死气无神的眼中忽然多了一丝明亮。 “柔儿,你今天真漂亮!”他极度虚弱,几乎只是比了口型并未发声,但沈静柔还是觉得自己听到了,听的清清楚楚。 她的手紧紧的握着他的手轻笑,这笑意灿烂真挚“徐哥哥,柔儿···今日便是你的女人了!”她的目光里充满柔情,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大胆的坦率心事,她知道自己此刻不说,或许就没有机会在像现在一般如此勇敢。 沈静柔和别的女子不一样,她骄傲,刁蛮,甚至有些任性,但在徐晔面前她永远很柔软,柔软到让人想要去呵护! 她的目光一刻不移的凝视这他的视线,她期待听到徐晔的回应,哪怕是眨一眨眼,亦或者是点一下头也好,只要他有所表示就好! 可不曾想,这话刚说出口,徐晔的手便带着几分膈应的从她手心抽出,紧接这便看见他捂着胸口一阵急咳。 他们之间虽有婚约在身,但没有拜过堂,婚约只是一纸契约罢了。 徐晔平日里只是个朝三暮四的男人,凡是看见好看的姑娘都会忍不住上前搭几句话,昨晚见到黛长安的时候,他的心里想的人便全是黛长安,只是一面之缘,他便爱上了黛长安身上散发出的清纯,和她略有格调的小脾气,这就是他,见一个爱一个的风流浪子! 这样的他,即使此刻身体无恙,他也配不上沈静柔,而现在他甚至更没有资格了,她年华正好而他只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 徐晔可以肯定沈静柔对自己的爱意,但他无法确定自己对她的感情。 这些年,徐晔对她和对别的女人都不一样,五年时间,他一直对她相敬如宾,规规矩矩,就是不想看着她沦陷,他没有把握能给她幸福,没有把握余生能守她一人百岁无忧,他不想看到她的不幸都是他一手造就的杰作。 徐晔不屑一顾的暗嘲道: “我徐晔一生无用,除了会读点书之外,一无是处,这般废物连上苍都看不过去,想召我回去,沈姑娘,你也应该擦亮眼睛不是吗?” 他的语气是这般疏远,以前他唤沈静柔为柔儿,今日是沈姑娘。 徐晔句句诛心说完一切后才清楚的看清沈静柔今日的装扮,她一身嫁衣修身得体,妆容精致雅贵,这是他见过沈静柔所有样貌里最美的模样,她的身上没了平日里的稚气,而是多了一丝成年人的妩媚! 徐晔只是看了一眼,便立马别过了头,他生怕多看一眼,就会背叛自己的初心。 沈静柔的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疯狂坠落,这句沈姑娘将所有的温情蜜意都拒之门外! 五年前第一次和他撞个满怀的时候,沈静柔在他身上闻到了自己最爱的栀子花香,那一刻她便注意到了这个神奇的少年。 当后来他连连向沈静柔道歉并声张要赔偿她惊吓费和衣物损坏费,还要带她去医馆时,沈静柔就已经对这个一脸斯文长相白净的少年芳心暗许。 当时的她,不知道徐沈两家有过婚约,只是觉得他和别人不一样,仿佛他一出现,周边所有的美好都会变成俗物一般,被他的光辉灿烂晃的不值一提。 沈静柔不敢相信,整整五年时光,自己竟没在他心底荡起一丝丝波澜。 “徐哥哥你一定是因为自己身体原因所以才故意推开我的是吗?你不要这样,我会救活你,我一定会救活你!”她的声音歇斯底里。 而徐晔几乎是没有思考便回答道: 019欲拒还迎,大型打脸现场 http://.biquxs.info/

沈静柔不敢相信,整整五年时光,自己竟没在他心底荡起一丝丝波澜。 “徐哥哥你一定是因为自己身体原因所以才故意推开我的是吗?你不要这样,我会救活你,我一定会救活你!”她的声音歇斯底里。 而徐晔几乎是没有思考便回答道“你是一个好姑娘,但不能代表好就要成为我喜欢的理由,对不起,是我配不上你!” 空气在答案揭晓的瞬间凝结成冰,连沈静柔的抽泣声也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徐晔的话一字一句不留情面,他读过很多圣贤书,现在又是举人,沈静柔觉得他即使是拒绝,也该犹抱琵琶半遮面,给她留一点点余地,但是,他拒绝的很决绝,甚至连一句敷衍之语也不愿多说! 徐晔的心在说完一切之后也开始抑制不住的狂跳,甚至连他自己也无法分辨,他所说到底是真是假。 转眸想要窥视沈静柔时,身体突然被一记重撞,随后便整个被沈静柔扑倒! 徐晔还未有所反应,沈静柔的唇便紧贴了上来! 他的瞳孔在这一刻睁的老大,他想抬手推开她,但此时脸上一滴滴从沈静柔眼中滑落的泪,让他的一切动作都趋于安静! 她的泪仿佛如一颗颗钉子一般,将他死死的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此刻他才发现,无论他的言语有多决绝,但身体永远都是最真实的回应,就比如此刻,虽然语言会撒谎,但身体却老老实实的交代了一切! 他根本无法拒绝沈静柔,他想告诉她,她在玩火,可就在这时,一颗药丸突然滑入口腔,紧接着,沈静柔便起身疯一样地逃离了暧昧现场! 热泪从她略微泛红的脸颊滚落,她的内心无助的呐喊“徐哥哥,我会等到你真正爱上我的那天!” 她觉得,人总要有点期盼,才能活下去! 以前她希望日日都可以见到徐晔,如此,便是她此生最大的幸福,现在她希望能将自己已经满分的爱,匀一些给他,让他也可以爱一爱自己。 徐晔无力的瘫软在床,这一刻,大脑里因为堆积了太多的思绪,反倒使得一切都变成了空白! 他不可思议的抹了一把惨淡的嘴唇,有些不敢想象自己被沈静柔强吻了,但唇边残存的余香证实了一切都是真实的。 徐晔嘴角荡起了一抹不经意的笑! 刚跑出屋的沈静柔,正好撞上被家奴带来的黛长安,黛长安此时处于昏迷状态,是被奶娘搀扶过来的。 沈静柔一见到她们,便转身慌忙的整理起妆容,调整好状态后,又变回了以往盛气凌人的姿态,语气冰冷的质问仆人道“药服下了吗?” “已经按照姑娘的吩咐服下了!”奶娘开口回应,态度很是恭敬,在徐沈两家定下婚姻之时,她就已经将沈静柔当作未来的大少奶奶对待了,所以这些年只要沈静柔安排的事,她都会尽全力帮她办到最好。 刚刚沈静柔之所以会拥吻徐晔,其一是为了帮他服下药丸,其二是自己的私心! 但她让奶娘给黛长安服下的药却和徐晔的不同,徐晔服下的是“逍遥粉”,普通的春药,而她让奶娘喂给黛长安的则是有剧毒的“逍遥和合散”,这逍遥和合散一旦服用,七日之内若不进行阴阳调和,便会肌肤寸裂、七孔流血而亡。 她摆手让奶娘带她进去,自己却发起了呆,沈静柔想到徐晔刚刚揽住自己腰身的一刻,嘴角还是微微动了动,她的潜意识里始终觉得徐晔对自己是有爱意的··· 奶娘将昏迷的黛长安拖到徐晔房中之时,他还沉浸在和沈静柔的欢愉之中,根本就没有察觉到有人进入房间,而是抱着刚刚沈静柔趴过的被子偷笑,她身上的香味似乎被留在了这张被子里一样。 “少爷!少爷!” 奶娘走到他床边时,徐晔才从神游中回过神,看见身边站着人时条件反射的抖了一下,再看到眼前的人除了奶娘之外,还有黛长安时,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惊呼道“她···她怎么了?” “少爷,你有所不知,你的病有救了,大夫说你患的并非绝症,而是阳气过盛、火热内生,只需找一位天生极阴体质的女子,与之阴阳合体,便可调息体内心火!”奶娘绘声绘色的说着,还将黛长安放在了徐晔的床边。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如此谬理岂能当真?”徐晔皱紧眉梢,刻意的躲开黛长安滑下床。 奶娘这颗老奸巨猾的眼睛似乎看透了一切,有些胜券在握的说道“果然还是沈姑娘最懂你!” “奶娘你这话什么意思?” “沈姑娘早知你的脾性,所以她让黛姑娘服下了逍遥和合散,否则以你的为人,定是不会碰她分毫,你或许并不知晓这逍遥和合散为何物,那我告诉你,服用了逍遥和合散,若不在七日之内阴阳调和,便会肌肤寸裂、七孔流血而死,所以现在不光是她救你,而是你们彼此都成为了对方的救星!” 徐晔的脸上当即透出一种难言的苦涩,他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倾倒甚至为之深陷的沈静柔,转眼竟迂腐到用这种办法将自己推向另一个女人。 一声声冷笑从喉间发出,他觉得世人皆可愚昧,但沈静柔不该如此! “奶娘,你可知沈静柔喂我服下的是什么药?”他突然想起沈静柔刚刚还亲口喂给自己一颗药丸的。 “沈姑娘让我准备了逍遥散和逍遥和合散,你服下的只是普通的···”春药二字还没说出口,徐晔便愤怒的喊了一声“沈静柔!”还挥拳砸到了床边的木栏。 在门外哭到几近崩溃的沈静柔,听到他的声音,整个身躯都吓得颤抖了下! 奶娘看着一脸憔悴的徐晔,和他此时颤栗的手,心里泛起了一阵酸楚,半月前他还是一位翩翩公子,十几天的时间竟将他折磨成了这幅样子,心疼道“少爷,你好好休息,可别又气坏了身子!” “可笑,奶娘你觉得这种迂腐的办法真的可以救活一个人的命吗?” 徐晔一脸的不可思议,他觉得沈静柔的这种办法甚至愚蠢到刷新了自己的认知。 他较真的看着奶娘,他希望,这一刻的她是理智的,但他没想到奶娘接下来说的话竟让他大失所望。 “只是一介乡野丫头罢了,少爷你不必自责,她能攀上徐家也是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少爷你日后可是飞黄腾达的命,到时候若觉得亏欠,那便封她一个小妾的身份!” 徐晔的眉心锦簇,脸色也变得十分阴沉,奶娘知道他在强撑病体,便急急忙忙退了出去“少爷,沈姑娘吩咐了,这一整日都不会有人再来打扰,所以少爷大可放心!” 徐晔被气的当场一口热血呕了出来,奶娘虽是看见了,但终究未能上前帮忙,而是含泪退了出去。 房内只剩下他二人之时,徐晔感觉到了一种难堪,一种自尊心被斩压的不悦感。 昨夜,他是希望今日可以见到黛长安,但绝不是以这样的方式。 徐晔很好面子,他不想让黛长安醒来,便看见自己一副如此狼狈之相。 还有他觉得,他徐晔想要得到一个女人,定是不会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这一刻,他将所有的愤怒和耻辱都强加在了沈静柔的身上,他也开始从心底重新审视起了沈静柔,哪个曾经在他心底,单纯善良又带着大智慧的沈静柔! 徐晔突然觉得有些可笑,自己心爱的人以拯救自己的名义将自己推给了另一个女人! 一声声悲悯的叹息声不断回荡在无声的房间之中,还没有半柱香的时间,黛长安便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在徐晔还没有想好该用什么理由安抚她情绪之时,黛长安先是来了一声冲破耳膜的尖叫声,随后便毫不犹豫的甩了徐晔一记响亮的耳光! “禽兽!” 020怒甩耳光,扇掉所有良知 http://.biquxs.info/

在徐晔还没有想好该用什么理由安抚她情绪之时,黛长安先是来了一声冲破耳膜的尖叫声,随后便毫不犹豫的甩了徐晔一记响亮的耳光! “禽兽!” 徐晔被她这一巴掌打的半天没有回过神,这黛长安虽然长得瘦瘦弱弱,手劲却是特别的大,此时徐晔的脸上已经留下了几道深深浅浅的指印。 徐晔的脸色从刚刚的自责变成了腹黑的阴沉,打完人的黛长安也从床上溜了下来,强烈的求生欲让她只想马上逃出去,连滚带爬的跑到门口时,才发现门打不开,站在门内的她,拼命的摇晃这纹丝不动的木门,急的整个人都快要哭了。 徐晔看了半晌,声音不咸不淡的响起“没用的,门已经被锁死了!”他冷笑,这是他从那个巴掌中回过神说的第一句话,徐晔从来没被女人打过,虽然此时表面没有发火,但内心深处汹涌的暗火,已经开始酝酿。 他的手抚了一把有些酥麻的脸颊,随后,便如同一个悠闲的花甲老者一般,往床上清闲的一躺,他突然觉得如此挺好,既然都被骂了禽兽,他也应该对的起黛长安刚刚赐的这二字,和她用尽全力甩来的一巴掌。 徐晔挑了下眉,想到,临死前跟黛长安这样的美人待在一起,算不算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想着便用他那带着几分玩味的目光看向黛长安道“你可有喜欢的人?” 黛长安不死心的,用脚狠狠踹这木门,边踹边求救“来人啊,救命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她踢门的动作很大,几乎有种想要拆了这扇门的架势,但却因为力气有限,并没有对门造成多大的伤害,反倒是将自己的两个手心拍的红肿一片。 徐晔被她的无视和不停歇的吵闹吵的有些不耐烦,想下床抑制住她,试图让她安静下来,可就在刚移下床的时候,黛长安便警惕的从桌上拿起一个茶壶朝他丢了过去“别过来!”她冲他吼道,虽然气势十足,但身体却因为极度的害怕而瑟瑟颤抖起来。 徐晔稳稳的接住了她丢来的茶壶,叹息了一声扶着床边滑坐在地板上,嘲笑道“发起威来,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沈静柔刚刚给他服下的药丸里加了一些镇痛的药物,所以徐晔此时的身体已经没有之前那般疼了,但依旧觉得身体十分疲乏,他的目光仔仔细细的审视这黛长安。 刚刚一直深陷在自责之中,都没来得及认真看她的模样,今日的黛长安这身粉色裙衫比昨日那套衣裙更修身合体,眼眸中的楚楚可怜更是让人有几分魂不守舍之感,看着看着,徐晔的脑海里便浮现出了一个俗而大雅的美字出来。 不但有了这想法,甚至还说出了口“你真美!”他语轻描淡写的夸赞这黛长安,嘴角也抽起一丝丝笑意! 然而他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还兴事冲冲的为黛长安打抱不平,甚至刚刚还在这座屋子里夸赞过另一个女人。 这种直勾勾的打量让黛长安觉得恶心,甚至有种活吃了苍蝇的感觉感。 “你到底要做什么?”她愤恨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 徐晔皱眉扶额,摆出了一幅思索人生的模样,哀惜道: “我在思考,你知道吗?你服下了阴阳和合散,我在纠结,是该带你去地府做我的鬼新娘,还是轻薄了你让你带着属于我们的美好记忆活下去,又或者是先轻薄了你再让你跟我一起去殉情!” 徐晔嘴角的笑变得异常的诡异,配上这幅发黑的眼眶让人心底的寒意阵阵升起。 他始终不相信这种阴阳和合之法可以救自己的性命,只是可惜,一个送到嘴边的糕点,只看不吃岂不是白白浪费。 徐晔边想边在心底架起了道德分析,药不是自己下的,所以自己此刻并不是轻薄她,而是在挽救一个失足少女,自己此刻占有了她,也是为她的身体着想,他总不能看着一个如花的姑娘心火焚心肝肠寸断而死吧。 如此想来,果然做坏人比做好人容易多了,只是一点点的思想转变,徐晔便觉得整个人都豁达轻松了不少。 然而他不知道自己这句犹如晴天霹雳的话,是怎么字字诛心的刺穿了黛长安的心,一时间由于无法消化噩耗的黛长安眼前一阵眩晕瘫倒在地,煞白的脸颊上透着不可名状的恐惧和害怕! 她清楚,阴阳和合散到底是何剧毒,曾经只是在医书中看到此毒便心生寒意,黛长安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服下了这种东西。 她真希望这徐晔只是吓唬自己,但看到他此时脸上的表情,和想到今日她是被从侧门接入的事,仿佛一切真相都浮现在了眼前。 黛长安终于理清了思路,原来一开始他们就想到了这样,她只是不敢相信,自己一个未经世事的乡野丫头,有什么地方值得被人这般算计。 蹲坐在地上的身影,是这般无助,黛长安安抚自己不要哭,不要在恶人面前暴露处软弱的一面,但是她做不到,她无法说服自己,无法说服自己坦然的面对死亡,她觉得自己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还有许多许多的事情都没来的及做,她不能就这样死去。 愤怒的双手紧握,指甲掐的手心生疼,黛长安摇头,她不能死,至少目前还不能死,她答应过木拐李,十日之后会在北城医馆跟他汇合,根据之前签订的协议,若她不出现,木柺李定定会以违约的名义,杀了她的双亲。 徐晔看这魂不守舍,瑟瑟发抖的黛长安,不但没有愧疚,反倒一脸看戏的模样,刚刚那一巴掌已经将他心中所有的愧疚和自责都打没了! 看着抽泣不止的黛长安,他觉得十分的过瘾,这种感觉像是将她掌掴了一千次一样,他一脸恶趣味的调侃“怎么,是我这张脸吓到了你吗?那还真是可惜了,我一直以来最自信的可就属我这张脸了!” “你闭嘴!”黛长安通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她憎恶的攥紧了拳头,这一刻,她恨不得上前亲手撕了这畜生。 徐晔看着她猩红到有些吓人的眼眸,冷笑了一声便不再多说,并不是良心发现了,不想欺负她了! 而是在等,等待阴阳和合散发挥自己真正药效的时候,他期待,期待黛长安一会红晕这脸颊朝自己扑来的模样,他甚至已经想到了一会该如何安抚她。 一番心满意足的遐想后,徐晔开始感激起了沈静柔,感谢她成功的挑起了自己的欲望,有送给了自己一份如此大礼,真是细致入微体贴倍至。 021何种处境,才会让人绝望 http://.biquxs.info/

一番心满意足的遐想后,徐晔开始感激起了沈静柔,感谢她成功的挑起了自己的欲望,有送给了自己一份如此大礼,真是细致入微体贴倍至。 随后便是长久的沉默,徐晔半眯着眼,为了节省体力,便不再动弹。 而黛长安一个人蒙头哭了许久,才强撑这地,战战兢兢的起身,她想到阴阳和合散七日之后才会致死,那么,她只需要在这之前找到机会前逃出徐府,并找到木拐李,即使是死,死在他面前,让他看到自己的尸首,这也不算违约,或许这样就可以保全自己的家人。 她锐利的目光审视这房间内每一处可以逃跑的可能,推窗时,发现窗户已经被钉死,现在唯一的两处出口,都没有逃出去的可能,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放弃,黛长安抱起桌边的凳子朝门砸去,希望可以敲碎这木门。 哐! 哐! 哐! ······ 手里的凳子一遍遍敲击在木门之上,敲击的力回弹在手心里,疼到整个双手发红··· 徐晔笑而不语的看着她折腾,倒觉得她更加有趣了。 然而敲了许久,发现连门上的一点点木架结构都没有破坏时,黛长安沮丧的叹了一口气,而在此时,她也发现了一件让她震惊不已的事! 她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身体,在发生奇怪的变化,有种怀中抱着一只暖炉一样,整个身体都开始灼热起来了,不但身体发热,而且连脸颊也跟着滚烫了起来! 很快,黛长安便觉得整个身体都开始乏力,当她和手中抱着的凳子一起栽倒在地的时候,她看见了不远处徐晔向她投来的笑! 他的笑容很平静,深陷的眼眸,浓重的黑眼圈,消瘦的脸颊,黛长安觉得这是她此生见过的最恐怖的笑! “怎么?黛姑娘,这是累了吗?”徐晔从地上慢悠悠的起身,两个小时的休息让他的体力回升了不少。 此时,不止黛长安体内的药效发挥了作用,徐晔体内的药也完全释放了,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没了疼痛的感觉,反倒有种身轻如燕之感! 一步步朝黛长安逼近,脚步踩在地板的声音,如同地狱判官朝死刑犯走来的步伐一样,黛长安瘦小的身体再一次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 “别怕,我会温柔一点的!”徐晔的手缓缓地伸向他“黛姑娘,有没有人夸过你是磨人的小妖精?”他的笑声阴寒。 黛长安不停地哆嗦着,刚刚摔倒的时候腹部撞击在了凳子上,疼的她冷汗直流,但此时已经顾不得疼痛了! 看着徐晔离她只有一步之遥时! 黛长安忽然高举起手中的凳子,狠狠的朝他的脚砸了上去,毫无防备的徐晔结结实实挨了一下,俗话说十指连心,脚趾也连着心啊,这一击疼到徐晔抱脚直跳。 黛长安趁势冲向桌子的方向,她一把将桌上放置的茶盏茶托一并推翻在地! 颤抖的从地上捡起一片锋利的瓷器碎片直抵喉间,威胁道“我告诉你,你要敢靠近一步,我就死在你面前!”黛长安以命要挟。 徐晔依旧只是轻轻发笑,然而此时的笑已经多了一丝不耐烦,咬牙切齿道“怎么,跟我在这里装清高吗?”他的眉目紧簇。 第一巴掌黛长安打掉了他的愧疚,而刚刚这一下已经让他厌恶起了黛长安,徐晔一开始是觉得徐家愧对黛长安,不分情况便给她服下了阴阳和合散,以至于他内心愧疚不安。 而此时此刻,他只想折磨她,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自己shen下哭泣,甚至让她哭着向自己求饶,正如奶娘所说,黛长安的身份,能被自己睡,也是她至高无上的荣幸。 徐晔如火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黛长安,她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都似乎在散发这致命毒药一般,让徐晔忍不住心脉膨胀! 他真是一刻也等不及的想要占有她,随着一件件衣衫被脱落在地,徐晔的双眼也变成了被心火灼烧的猩红。 “黛长安,我今天要定你了!” 他的喉结涌动,黛长安抽泣这将瓷片从脖颈处移到腕部。 从刚刚徐晔起身之后,她的泪便像失禁了一般疯狂的坠落,整个身体也抖的不成样子! 但即使被逼到这种地步,她也做不到将瓦片刺入脖颈的坦率。 黛长安清楚,她手中握着的破瓷片不是刀也不是剑,并不能让她立马毙命,如果她在动手的时候心软了,或许这瓷片连皮肤表皮都无法划破。 她清楚,若这次自杀失败,意味着什么什么结果。 她的脑海里快速的排除这怎样自杀才能更快,最终删选出的办法便是。 先割腕部动脉,但割脉的方法有一个很大的弊端,动脉藏在皮肤表层下很深的距离,所以她手里的瓷片一定要足够用力,这种用力的程度要达到可以撕裂肌肉的效果。 割脉成功,还需一盏茶的时间才能因失血过多死亡,所以她必须先割脉再撞墙,两步做完定是必死无疑。 黛长安将瓷片比划在手腕上空时,手却抖出了新高度,以前划破半点皮肉的她,都会委屈到泪流满面,此刻她真的已经害怕到了极点。 徐晔的脚步一步步逼近,他笃定黛长安不敢死,甚至轻佻的口吻嘲讽道“怎么,是想到要成为我的人所以这般激动嘛?黛长安你还真是个让人又恨又爱的小妖精,不过我最懂你们女人了,怎么,现在威胁我,是想让我轻一点是吗?你求我啊,不一定我会心软答应了你呢!” 不堪入耳的话一遍遍萦绕在耳畔,他不知,正是因为他的话,才给了黛长安义无反顾去死的勇气。 她紧闭双眸,握起瓷片刺入手腕的一刻,像是在刺徐晔一般,她在发泄,却将矛头对准了自己。 黛长安不知道瓷片是如何扎进腕部的,只知道手腕处传来了一阵巨疼,随后便看到一股鲜红的液体窜了出来。 这种疼,让她全身的细胞都为之发寒! 不过黛长安很欣慰,她很欣慰她成功了,看着血液不断的涌出体外,她知道自己割破的是动脉,她真的不敢想象有一天自己会因为要死了而这般如释重负! 徐晔看这她手腕处喷涌而出的血时,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黛长安会这般傲骨,身体的欲望在这一刻被浇灭。 “你疯了?”徐晔上前一步,想要帮她止血! 黛长安却攥紧了瓷片又在左臂上狠狠的划了一下,两处伤口齐涌出血液,她惨白的脸上露出悲凉的笑意,一字一句郑重的警告道“我告诉你,我黛长安,此生,只可杀不可辱!” 022苦苦挣扎,终是魂归故里 http://.biquxs.info/

黛长安却攥紧了瓷片又在左臂上狠狠的划了一下,两处伤口齐涌出血液,她惨白的脸上露出悲凉的笑意,一字一句郑重的警告“我告诉你,我黛长安,此生,只可杀不可辱!” 无助的血和泪汇聚在一起,黛长安绝望的跌倒在地,计划中是先割腕再撞柱子,但是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 生命似乎比想象中要脆弱的太多,此刻她已经觉得眼前阵阵发晕,连迈步都困难,她知道自己要死了,很快!就可以解脱! 这是她能留给自己的最后尊严! 但她又心有不甘,她牵挂父母的安危,甚至担心北城医馆下成千上万的走尸。 但她无能无力,她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平凡人,甚至连保护自己都无法做到的弱者。 “我保证不会再对你做什么,你放下手中的瓷片,让我帮你止血好吗?”徐晔请求。 黛长安的脸色已经煞白一片,她冷笑,笑中带着无限的恨意与厌恶。 “我告诉你徐晔,记住我今日的惨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她说话的时候又一次举起了手里的瓷片,杀伐决断的眼神丝毫没了之前的软弱! 徐晔被这样的黛长安吓到,他的步伐不自觉的连连后退,照这样的流血趋势,黛长安用不了多久便会休克而死,他只是想要得到她,并不想要她死。 徐晔趴在门口喊人,然而沈静柔为了不让自己男人和别的女人缠绵的事有所泄漏,真如奶娘所言的一样,将他院子里所有的丫鬟奴才都撤了出去,所以即使他此时喊破了天也不会出现一个人! 徐晔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有好几次他想靠近黛长安,但每次一靠近黛长安便举起手里的瓷片在手臂上划一道。 她努力的做着最后的防御! 慢慢的,黛长安开始觉得眼皮变得异常的沉重,身体的燥热也已加速退去。 甚至有种从盛夏跌入寒冬的窒息感,她觉得或许这就是接近死神的温度! 然而临死前她依旧没能想通,为什么徐家的人要伤害的偏偏就是自己,为什么自己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沙粒,却终归要背上被炸成粉末的命运。 “命运还真是爱捉弄人!” 黛长安的眼皮逐渐合上,她觉得身体里的疲惫,已经不允许她做出任何的挣扎了! 她感觉到世界都安静了! 她感觉到了死亡! 昨晚,自打江晟从黛长安住处离开之后,便一路直奔东海,为了能在次日尽早赶到黛长安身边,江晟只有尽快结束自己飞升的事。 子夜时分的东海,银色的残月点缀这深邃的夜空,一缕缕清冷的月光洒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 江晟英姿飒爽、一身浩然的威武身躯的伫立在海面! 呼啸入耳的寒风和汹涌的海浪声来回敲击这耳膜! 江晟的目光凝望这身下如墨般的海水,此刻,他很想去东海跟父王母后打一声招呼,但终究还是忍住了,他并不想因此耽误太多的时间。 他知道自己或许多延误一秒,黛长安就会多一分的危险,所以思虑了片刻便掏出了天谴之刃。 剑身出鞘之际,一团华光绽放而出,湛蓝色剑体上发出阵阵灵气! “天谴之刃”是江晟千岁时在蛮荒之境寻得的宝剑,此剑由千年玄铁淬炼,日月之气加以孕化而成,剑刃锋芒无比,鲜少有天谴之刃无法劈开的东西! 他持剑召唤天雷,只是刹那间的功夫,天谴之刃便映现出一道冲天奇光直入云霄,紧接着,便是一阵阵惊天动地的雷电声四起! 本是平静的夜在这一刻开始喧闹了起来,察觉到异象的虾兵蟹将去东海传话。 “大王,太子回来了!” “太子回来了!” 沉睡中的龙王忽然从塌上惊起,听闻儿子回来之时,披上衣衫便去询问细节。 “太子现在在何处?” “禀告龙王,太子此时正在东海上空召唤天劫!” 龙王听他说出这话,瞬间眉头一皱,随即竟将整个宫殿都升到了海面之上。 黑漆漆的汪洋大海中忽然升起了一座璀璨夺目的宫殿,这场面,壮观至极,宫殿四周的金光和雷电交织将黑夜照的如同白昼一般彻亮! 龙王甚至下令东海所有的人都要观摩儿子飞升之事,在他的眼中,江晟可是他一直以来的骄傲。 然而来到海面的不光只是东海的人,甚至连察觉到异象的众仙也纷纷从四海八方赶了过来。 江晟是古今以来唯一一个五千岁便飞升上神的神仙,此次和他同去蛮荒之境的有荒山蛮卒、凌波云月等众多实力高强的上仙,但他们在第一关就已经被尽数淘汰,江晟也是唯一一个在其中脱颖而出的佼佼者。 若江晟此次能够顺利飞升上神,不但可以得到天赐神物而且法力还会翻上一倍,不但如此,在神界的地位也会更升一层,和火神等众神平起平坐,身份就不光只局限于龙族太子。 江晟没想到自己的父王为了观摩自己挨天雷,竟折腾出如此大的排场,不但将宫殿升到了海面上,甚至连正殿内的龙椅也迁到了殿外。 他本以为自己一个人渡完劫就行了,还有,渡劫凶险异常又有众多变数,若是渡劫失败,岂不是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脸了。 看着端坐在龙椅上眺望这自己的目光,如此迫不及待,江晟咂了一下舌,脸上有些难为情,不过还是速度敏捷的俯冲到了龙王面前行礼“孩儿拜见父王!” “你说说你,从蛮荒回来的这段时间都去哪了?”龙王虽然见到他时满腔的欢喜,但脸上还是带着刻板的恼火。 江晟的身边从来不会带侍卫随从,进出东海皆是独身一人,所以有的时候即使失踪去了别的地方,只要不是他想要故意露出破绽,龙王一般很难寻到他的身影。 江晟早都猜到父王会如此发问,甚至连借口都想好了,就在开口辩解之时。 一个怜惜的声音,从龙座后传出,带着几分柔情的骂腔“你啊你,一天到晚就知道数落孩子,可要管管你这脾气了!” 听到这声音,江晟突然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不用再多做解释了,随着语调声没落,一个端庄温柔、高贵大气的女人,逐渐映入眼帘。 她凤眼半弯的笑如一缕暖阳直触心底,此人正是江晟的生母泱禾,前西海长公主! 江晟看见自己母后出现之时,面露喜色假惺惺的认错“父王母后,都是孩儿不孝惹你们担心了!” “你还知道自己不孝啊!”龙王补刀。 泱禾却狠狠的瞪了一眼龙王,她可从来都是维护自己儿子的,两步并作三步,走到他身边,心疼的捧起了江晟的脸颊,关切: “晟儿,你没事吧?在蛮荒之境可有受伤?” “母后,我没事!” “你这次降服的可是上古凶兽,母后真替你感到欣慰!”落落大方的泱禾一身玄黄色裙衫,腰肢纤细,肤白貌美,此时看着江晟的眼中带着无比欣喜的泪光。 江晟出发之前她几乎茶不思饭不想,身怕他会在蛮荒之境有个好歹,没想到她的儿子竟如此勇敢。 江晟并没有因为自己降服了上古凶兽而得意,毕竟他千岁时就已经开始游离各处降妖除魔,此次对于他而言只是正常发挥。 看着自己的母后这般担心,江晟安慰道“其实啊,这上古凶兽真的不过如此,除了力气大毒气强,自身防御力高一点之外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呆木头,我只用了一个来回的时间就解除了麻烦!” 泱禾看着一脸自信的江晟,教练夸赞“我们家晟儿真是长大了!” 龙王虽然一脸刻板,严肃不语,但突然明亮的目光还是暴露出了他为江晟感到骄傲的事实。 虽然江晟坦然的说了没事,心细如发的泱禾还是看出了端倪,江晟的脸色不太好,唇色没有平日里的鲜活,甚至看上去有些苍白,而且泱禾还从他的身上隐隐看出了些许疲倦的感觉。 023胎光归位,江晟放弃飞升 http://.biquxs.info/

心细如发的泱禾细细的观察着自己的儿子,她察觉到江晟的脸色并不太好,唇色没了平日里的鲜活,甚至显得有些苍白,而且泱禾还从他的身上隐隐看出了些许疲倦的感觉。 内心焦灼的泱禾,仔细的检查着他身体是否有没有伤口时,这才发现他的左臂很浮肿,泱禾抓起他的左臂时,才发现他的手上缠满了纱布,看见这一幕,泱禾的心当即咯噔了一下!这纱布几乎从手腕缠到大胳膊处,看起来绝不是一般的小伤。 泱禾下手就要拆纱布,却被江晟一把捂住手臂,连连推辞“娘亲,都是小伤不用看了!而且雷劫马上就要开始了!” “胡闹!”泱禾责备这,还是决然的拆了纱布,当看见他手臂上两道深邃的抓痕和伤口上放的不知是何物的绿色东西时,泱禾的脸当即变得阴云密布,这天下间没有一个父母愿意看见自己的孩子受伤,泱禾也是。 伤口上涂的草药,此时已经跟淤血黏在了一起,不但没起到丝毫治疗的作用,反倒是引发了炎症,血腥的伤口上,流着黏黄的液体,让人心为之发颤,龙王见状也凑了过来,看着这二人一脸不安的表情。 江晟呵呵的苦笑,龙族的治疗术里可从没出现过凡人的草药,他有些心虚,这心虚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担心她们会问起,自己伤口上的绿色草药是何物,还有这伤口是谁帮他包的,一时间不知该做何解释,所以便变成了尴尬的傻笑。 龙王骂骂咧咧的责备“不长记性,玄水微波诀治疗系法术,难道我没有教过你吗?”龙王虽然是骂着他,但江晟还是一脸的傻笑,不多回应一句。 龙王不禁眉角上扬“上古凶兽把你脑子打坏了吗?”龙王虽然话不中听,但手却一刻不停息的替他治疗这伤。 而泱禾的眼中却出现了一丝不对劲的神情,自打看到江晟手臂上的药草时,便再也没了话,粗心大意的龙王或许并没有察觉,但是泱禾闻到了,江晟伤口上的东西是荆芥,蓝尾草和车前草,这几味草可都是凡人的药草。 如此说来,江晟从蛮荒之境出来没有第一时间赶回东海的原因是去找了凡人?那么,这凡人又是谁?为何江晟会愿意将自己的伤口坦露在一个凡人面前,他明知这东西对自己的伤口没用,甚至会恶化伤口,却还是未拒绝,种种疑惑迎面而来,让她陷入了沉思。 处理完伤口后,龙王拍这江晟的肩叮嘱“好了,记住一会用法力去承天雷,千万不可用真身去接懂吗?” 看着手臂已经恢复的完好如初,江晟咂舌,拍马屁道“父王就是父王,厉害!”其实关于玄水微波诀,上次龙王传授于他的时候,江晟正在出神思考别的事情,所以并没有学会,但治愈伤口不一定非要靠玄水微波诀才行,用法力也可以修复伤口,但江晟考虑到自己接下来要接三十六道天雷,九道荒火,要用到许多的内力,渡劫的时候难免会受伤,所以为不消耗内力,才未自己疗伤。 看着黑压压的乌云越压越低,电闪雷鸣劈的整个海面都在震颤,眼看雷劫将至,江晟深吸了一口气,便匆匆向龙王和泱禾辞行,行了礼后,便转身化作一条白龙直冲云霄,倾盆大雨直灌而下,滚滚海水像是愤怒的野兽一般,发出令人胆寒的声响! 渡劫的前一秒,江晟心之所想竟不是此番渡劫能否成功,而是思虑黛长安是否安睡,这一世的黛长安并没有经过什么大风大浪,江晟想起自己离开时黛长安蹲坐在地上楚楚可怜的模样,真不知她是否安睡,亦或是难过了彻夜。 “江晟,聚神!”龙王的声音传入耳畔,就在这时,一道锯齿形的电光直朝他的身躯劈来,泱禾跟着呼吸一紧,此时漆黑的眸子中饱含了一个母亲的担忧,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很厉害,但江晟即使法力再高强,五千年的修为终归还是太浅。 然而江晟不但挡住了天雷,还用法力将其一劈两半,刚站住身,随后接连数道天雷一齐袭来,江晟龙体巧妙的一一挡掉,天雷撞进深海,溅起千丈水花,龙王生怕这天雷殃及宫殿,用法力撑起了防御屏障。 江晟之前发挥的一直很好,可就在第十道天雷劈来之时,江晟竟因为避之不及,身体被惊雷划出一道血迹,当场血溅半空!钻心的痛袭来,伤口处一股股电流涌动,疼的江晟倒抽了一口凉气,他的目光略显迟疑的撇了一眼父王母后,此时才发现龙宫已经齐聚了众多的上仙众神,当即心里便充斥这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 内心暗自吐槽,难道是近日天庭太过于安逸,所以自己一个小神飞升都要来这么多人围观嘛,现在是第十道天雷,就已经出现了如此尴尬的局面,接下来,不知会如何。 他叹息,再次投入战斗,可令他诧异的是,接下来的天雷,速度和杀伤力都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想,一开始的天雷他还可以摸清雷电袭来的方向,但此刻竟发现这些被自己劈断的天雷不但会隐藏,甚至会重组,很快,江晟的身体便结结实实的按了无数下,白色的龙体已经血迹斑斑。 之所以会出现此刻如此被动的局面,其实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他此时的身躯是不完整的,当初为了救黛长安,江晟将自己的“胎光”留在了她体内,助她残魂转世,胎光乃生命之光,平时没有胎光倒不会对他产生多大影响,而此时,是历仙劫,形魂不完整稍有差池就会魂飞魄散,而且没有胎光,他的身体无法组成天衣无缝的抵御屏障,所以除了开始躲过的几道天雷之外,剩下的相当于每一次都是用肉体去承接。 一道道鲜血在空中四溅而开,情况极其悲观,然而天雷不会因为江晟体力透支而暂时停止,相反的是,这一道道天雷开始越发凶猛,仿佛每一道天雷都带着要穿透他心脏的使命一般尽数而至,其中一道天雷从胸口穿过,将江晟打回了凡人之身。 见此情景,龙王都有些按耐不住,从龙座惊起,看着眼前的场景,仿佛有种天雷劈在自己身上的真实触感,他感同身受江晟此时所承受的痛苦,当初龙王三万岁时飞升,也不见得比此时的江晟好到哪去。 天雷越劈越甚,最后五道天雷的方向竟一致对准了江晟最薄弱的“心脏!”部位而去,众神都替江晟捏了一把冷汗,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之时,忽然一道白色光芒涌入体内,刹那间周身便架起了一套法力防御,将惊雷彻底震碎在了屏障之外! 龙王紧张的情绪突然懈怠,长舒了一口气,所有人都替他扭转乾坤的局面赞叹不已时,江晟却突然愣在了半空,他的真龙之眼像失去星光一般瞬间暗淡! 刚刚的白色光芒是“胎光”归位,他之所以能挡回天雷并将其融化是因为胎光回归本体的缘故,而他的胎光之所以可以回归,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黛长安死了!” 清冷的雨滴落在伤口上,浇灌这身体的每一处伤痕,在只剩下最后一道天雷之时,江晟瞬间从天而降。 “父王,对不起,这上神之位我千年以后再来取!”他的声音低沉到让人悲伤,语落便彻底的消失在了长空之中。 024生离死别,乃吾毕生之痛 http://.biquxs.info/

刚刚的白色光芒是“胎光”归位,他之所以能挡回天雷并将其融化是因为胎光回归本体的缘故,而他的胎光之所以可以回归,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黛长安死了!” 清冷的雨滴落在伤口上,浇灌这身体的每一处伤痕,在只剩下最后一道天雷之时,江晟瞬间从天而降。 “父王,对不起,这上神之位我千年以后再来取!”他的声音低沉到让人悲伤,语落便彻底的消失在了长空之中。 江晟刚离开,空中的乌云便瞬间四散而开,惊雷和闪电也一并消失在了空中,漆黑的夜被白昼所替代,阳光和煦,海水青蓝,没有暴雨倾盆,没有电闪雷鸣,若不是这伫立在海面的宫殿和围观的众神,甚至会让人觉得这里平静到什么都未曾发生。 龙王半天也没有回过神,直到听到一声细碎的嘀咕,才愤然发怒“来人呢,去将这个逆子给我抓回来,严惩不贷!”龙王的脸色铁青一片。 “龙王息怒!”众仙齐喝,共同安抚龙王,泱禾也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所有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替江晟感到惋惜,若他刚刚不擅自离开,飞升上神已是定数,现在离去,便意味者千年以内都无法再次飞升。 不但如此,若二次飞升历劫的雷数也会从最初的36道增至56道,而他刚刚所受的雷电穿骨之痛全是白挨了,就在上神们窃窃私语之时,一直站在半空观摩了江晟飞升全过程的长空司齐却突然追了上去。 长空司齐并没有加入上神的行列,而是找了一处无人察觉的位置静观这这一切,令他诧异的是,如此重要的时刻,江晟居然会临阵脱逃。 伤痕累累的江晟寻着黛长安的残魂直奔徐府而去,当他赶到徐晔的房中时,整个人都崩溃了,他看见黛长安的身体就这样的静静地躺在一滩血泊之中,她的脸色是如此的惨白,一如当年她惨死的模样。 江晟不敢置信的一步步朝她走去,他甚至都未察觉到自己走过的每一步都留下了一个血迹,身体的伤口在拼命的透支这他的体力! 然而这一切,对于此刻的他而言,远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 “黛长安!”他轻轻的唤了一声她的名字,他多么希望黛长安没有死,她没有死,她只是受伤了,他希望这一刻黛长安可以骂他骗子,变态,什么都好,他只希望她活着,不要这样安静。 当他的手颤抖着将黛长安揽入怀中时,脑子里像是被电流穿过一般,他似乎听到了自己心脏破裂的声音,这种感觉,这种痛如此强烈! 她的身体很冷,比海水的温度还要冷,江晟试图想要捂热她,却无能为力,他捧起她的手,却看见她的手中还死死的握着一块碎瓷片,似乎要将这瓷片揉进骨子里一般,仍江晟如何用力都无法将其取出! 泪水顺着眼角轻轻流淌,江晟好想告诉她,不要怕,我来了,我来带你回家,但是一切都晚了!他恨自己,恨自己出尔反尔骗了她,恨自己真不该因为想要夺得上神荣誉而置她安慰于不顾,看着黛长安满是鲜血和伤痕的手臂,他可以想象出当时的黛长安有多无助。 一个人是被逼到什么地步,才会做出如此牺牲! 江晟像是石化了一样,抱着她许久,才缓缓起身,他扶着黛长安的身体将她靠在墙壁上,手温柔的整理这她凌乱的发丝,擦拭掉她脸颊的血迹,修长的手一遍遍捋这她的发丝“你平时最臭美了,今日我替你打扮!”江晟的语气低沉到让人心碎! 他的一举一动是这般温柔,如初春轻洒在落叶上的阳光一般,凌乱的发髻在他的双手下变得雾鬓风鬟,若不是此刻的黛长安唇色泛白,如此形貌还真看不出她已经死了! 帮她打理好这一切之后,江晟锐利的眼眸看向蜷缩在床下快要抖成筛糠子的徐晔,他持剑一步步朝他走去,锐利的目光似乎要将他就此凌迟一般,剑尖和地板摩擦出一道道火花。 徐晔跪在地上连连求饶,他的身上已经没了之前的威风和耀虎扬威,直到看到黛长安在自己面前死去的那一刻,徐晔觉得自己的意识已经开始趋于崩溃,在刚刚江晟从天而降时,他甚至觉得自己是被刺激到意识涣散,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 可当此时真正切切的看到寒眸,徐晔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他的眼中像是夹杂着致命的利剑一般,比他手中提着的剑更让人觉得恐怖 “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杀的,是她自己要割腕的,一切都跟我没关系,别杀我,别杀我!”徐晔的头在地上磕的哐哐作响,此时的他像一条卑微的狗一样让江晟厌恶,血债只能血偿,今日他不光要杀了徐晔,还要让整个徐府陪葬! “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求求你!”徐晔试图用可怜的形象博取他眼中的同情,他拼命的磕头,似乎觉得在这一刻只要自己的态度足够诚恳,他就会放过自己,以至于入戏太深,甚至将额头磕出了血,恐惧和寒冷席卷着整个身体! 江晟看着他额头的血迹,这鲜红的颜色,一遍一遍地刺激这江晟的痛点,黛长安就倒在一片血泊之中,江晟的目光中流露出死一样的平静,今日他要将徐晔剁成肉泥,要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江晟举剑,动作快到骇人眼目,徐晔还没反应过来,便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双腿和手臂的筋瞬间全断,江晟并不急着一刀毙命,他要折磨到徐晔生不如死,天谴之刃在挥剑夺他双目之时,一股无形的神力袭来,将他手中的剑挡了回来。 “滚!”江晟看着眼前一袭白衣的男人,锐利的嗓音中带这致命的压迫感。 “你竟为了一个凡人放弃飞升?”长空司齐跟他四目相对。 听到这话,江晟突然嗤笑了一声,他知道面前的人是谁,“长空司齐”元阳上帝的弟子,常年深居简出,只闻其人不见其身,身份甚至比元阳上帝还要神秘几分,要是平日遇见这般稀客江晟或许会笑脸迎见,但今日他还真不赶巧,现在即使是玉皇大帝来了,都挡不江晟要杀戮的心。 “滚!”江晟最后一次警告,将剑直抵他的喉间,房间内的氛围静到可怕,徐晔在被江晟出剑割断筋脉的时候便疼晕了过去。 长空司齐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黛长安,一眼便看出这是残魂,而且他也知道江晟在抵抗天雷时突然的法力增强是因为胎光归位的缘故,如此说来,这凡人,是江晟很重要的人。 长空司齐用手挡开了他的剑,语速慢条细礼“若我可以帮你救活她呢?” 江晟的剑眉微皱。 长空司齐继续道“不过我的办法只能暂时的复活她,至于能活多久,全凭她的造化!” “当真?”江晟收回了手中的天谴之刃,因为说这话的人是长空司齐,所以他放下了剑,若是别人,他的剑或许已经断了来人的脖颈。 “救人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说!” 长空司齐没想到江晟会这般傲慢,他今日之所以会出现在东海,甚至跟随他来到此处,就是想目睹一眼众神眼中长相斯文,能文能武的“奇才”为何样! 相传这江晟,千岁时便只身一人前往北离、南境凶险地带降魔除害,实乃天界一等一的奇才,就今日看他飞升的表现,长空司齐敢断定今日即使胎光没有归体他也依旧可以挨的过天雷,只不过多受点伤罢了,江晟今日若不折腾这一出,上神之位定是稳坐,但他却甘愿为了一个凡人作出如此牺牲。 长空司齐很欣赏他,不过这江晟有一个最大的缺点,他不想让江晟在飞升当日便臭名昭著,成了屠杀别人满门的恶人,挽救众生是长空司齐的使命,今日他愿意出手相助,但救的人不是黛长安,而是江晟。 “条件很简单,从今往后不可杀戮任何一个凡人!”长空司齐开出自己的条件。 江晟的眸子带着无限的伤情凝视这无辜倒在血泊里的黛长安,一字一句郑重的回应“我江晟并非穷凶极恶之徒,举剑,除的是恶,杀的是奸邪,死在我剑下的,没有一个魂魄是无辜的,若不是徐府的人,她,这个傻丫头,今日也不会惨死在这里!” 025异能爆发,在线生修魂草 http://.biquxs.info/

“条件很简单,从今往后不可杀戮任何一个凡人!”长空司齐开出自己的条件。 江晟的眸子带着无限的伤情凝视这无辜倒在血泊里的黛长安,一字一句郑重的回应“我江晟并非穷凶极恶之徒,举剑,除的是恶,杀的是奸邪,死在我剑下的,没有一个魂魄是无辜的,若不是徐府的人,她,这个傻丫头,今日也不会惨死在这里!” “降妖除魔乃你本分,但是凡尘之事,不该由东海太子管辖吧?”长空司齐的声音提高了一倍。 江晟冷笑了一声点头“好!”,他将手里的剑狠狠的刺入地下,房内内冷风四起,恨意无法消散,他真的恨不得将徐晔碎尸万段,凡是动黛长安的人都得死,但只要长空司齐真的能救活她,他愿意忍下这口气,愿意让这蝼蚁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救人!”江晟的寒眸瞥过长空司齐。 长空司齐倒也没有因为他的态度而大动干戈,他就像一个看透一切的长者一般,目光中永远透着平静,下一秒,只见他抬起袖子,一个小脑袋便从衣袖里钻了出来,等到这小东西跳到地上之后,江晟才看清这是一个只有七八岁大的小女孩。 长空司齐抚摸了一下女孩的脑袋,附身交代道“救人的事就交给你了!” “嗯!司齐哥哥!”一脸肉感的小女孩重重的点了下头,那双亮晶晶的目光里充满了自信。 江晟看着这一幕,瞬间急眼了,一把揪起长空司齐的衣领质问“长空司齐,你跟我闹呢?找个小孩忽悠我!”他的眼睛里充斥着红血丝,挥拳便要砸在长空司齐的脸上。 却被小女孩一把扯住衣襟“哥哥,你要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救活漂亮姐姐的!”她一脸自信的拍着胸膛保证,两颗明亮的小虎牙几乎在阳光的照射下透出光来。 江晟白了长空司齐一眼,他真不能相信一个七岁的孩子会帮上忙! 俯视看她的瞬间,却突然有了片刻的失神,江晟被小玥儿的笑容感染,有一刹那,他似乎在她脸上看到了幼时黛长安的模样,黛长安小时候也如她这般,爱笑,她也有两颗尖尖的小虎牙,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也会如这般弯成月牙状! 江晟可以对长空司齐发火,可以跟他刀峰相对,但他无法对一个弱小的女孩出言不逊,只见他缓缓松开了长空司齐的衣领,从牙缝里挤出了“抓紧时间!” 小女孩“嗯!”了一声便朝黛长安跑去。 这女孩其实就是三千年前的小玥儿,不知是何原因,小玥儿的身体自化成人形之后便再也没有生长过。 云墨一开始觉得小玥儿长不大的缘故,是因为挑食,营养不良所致,便找来天庭最有营养的食物每天换着法的喂她吃,但最后才发现,无论喂她吃什么都是无用的,她的身体始终停留在七岁的模样,智商虽然有所长进,但是更多的时候还是如孩童一般。 不过这千年的时间,长空司齐倒发现了小玥儿身上独一无二的闪光点,她可以种出各种各样的草药,甚至很多在世间已经失传的草药,也能经她的手培育出来。 江晟满心担忧,这一次若这小姑娘救不活黛长安,她可真就···,胎光修复魂魄实属下下测,在第三十二世的时候,江晟的胎光就只能维系黛长安三十年的寿命,这一次能维持二十年其实已经是久矣,残魂能撑过三十三世也全因她是仙脉,若是普通人,或许连一世都无法支撑。 江晟虽然一直寻找这黛长安破碎的神识,希望能真正的复活她,然而找齐神识有绝非易事,江晟的心此时正暗暗敲着战鼓,他祈祷,祈祷黛长安可以醒来! 小玥儿肉乎乎的双手合十,念着不知音的咒语,过了许久,才见她摊开手心,紧张到额角冒汗的江晟,在这一刻悬着的心才微微落地,他的目光中没了之前的怀疑与锐利,甚至是生出了些许光亮,因为这小女孩手里捧着的东西是“修魂草”,修魂草有修复魂魄之效,正好是黛长安的良药,他当初也寻过这草,可以这草早在很多年前便绝迹,而他此时看到的修魂草,似乎不是被采集而来,而是由她的体内长出,江晟看着三片金叶下的根部确确实实连接的是这小女孩的手心。 修魂草像是挣脱她的肌肤冲出来一般,修魂草的叶身在她的手心轻轻摆动,随后千万根金色的修魂丝从修魂草内散出,齐刷刷的朝黛长安冰冷的躯体涌去,将黛长安整个包裹在其中。 黛长安就像一个巨大的蚕蛹一样,小玥儿嘴里念起了修复咒,接下来,有一次进入了漫长的等待···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江晟才看见修魂丝已经将她残缺的灵魂逐渐修补齐全。 随着魂魄逐渐和肉体再度重合,江晟看见了黛长安的指尖开始微微颤抖,他兴奋的上前,忍不住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小憨货!”他的语气再也没了之前的冰冷,语调里仿佛住着整个夏天一般,让人听这便觉得心头一阵轻快明亮。 黛长安的意识开始逐渐苏醒,当她发现自己是被一个人抱着的时候,像活见了鬼一样连连尖叫“放开我,放开我!”不安的双手应激的锤打这面前的身体! 此时的黛长安,意识始终停留在徐晔带给自己的恐怖之中,直到江晟摇着她的肩膀,大喊了一声“黛长安!”的时候,她才彻底清醒过来。 看清面前之人是江晟时,木纳的眼神先是一阵恍惚,随后便热泪盈眶,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江晟,就在刚刚,就在刚刚江晟呼唤起她名字的时候。 她的脑海里出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画面,画面里只有她和江晟,她似乎觉得他们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相识了,江晟以前也这般喊过她。 她不知道这些奇怪的场景到底出自何处,是自己恍惚中的幻觉还是,为何会觉得江晟如此的熟悉。 她想试图从脑海里再搜集出一点的线索,但一深想便觉得头疼欲裂。 忽然间,竟像一个被抢了糖的孩子一般,哭的泣不成声。 江晟看到这样的黛长安,心都要碎了,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小长安,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来晚了!” 黛长安抱膝痛哭,江晟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就在这时,小玥儿却觉得浑身一阵无力,闭眼朝地板倒了下去,幸好被长空司齐一把拉住,才不至于看她摔倒在地。 “司齐哥哥,消耗了太多的灵力,小玥儿好累!”她的声音及其虚弱。 长空司齐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抚“玥儿,你先睡会!一会我带你去天山恢复灵力可好?” “嗯···!”小玥儿眼皮微弱的回应这长空司齐,下一秒便沉沉的昏了过去。 长空司齐长吁了一口气,看着面前这二人,弹出一记神力将黛长安打晕了过去,便说道“你父王的兵此刻正在满世界寻你,我相信不时便会追到这里!” 江晟点了下头,将她服了起来,当看到刚刚救黛长安的小姑娘昏倒后,心里忽然生起一丝愧疚。 “今日多谢你们了,他日若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我定会全力相助!” 长空司齐不语,冰冷的眸子只是静静的看了一眼他怀中揽这的女人。 刚刚她尖叫的时候,长空司齐似乎觉得这声音有几分熟悉,他记得三千年前,他的脑海里好像听到过这个声音,这个曾经让他产生心悸感的声音,不过很快,长空司齐便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定是多虑了。 看着江晟已经离开,他便也消失在了屋内,带着小玥儿去了天山恢复灵气! 026闲谈之余,空气突然安静 http://.biquxs.info/

她的脑海里出现了许多奇怪的画面,她仿佛觉得江晟不止一次的这般喊过她的名字,她甚至有种她们二人似乎很久前就相识的错觉,黛长安想深度思考,却无法集中思绪,随后脑袋便像炸裂了一般疼。 长空司齐弹出一记神力将黛长安打晕,说道“龙王此刻正在满世界寻你,我相信不时便会追到这里!” 江晟长叹了一口气,看着昏迷过去的黛长安,内心有种说不出的苦涩,他很自责,觉得黛长安今日变成这副样子,全是他一手造成的,他真不该放她一个人来这虎狼之地,柔软的眸子注视这黛长安许久,才一把将她抱起“今日多谢二位出手相救,他日若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我江晟定会全力相助!” 长空司齐不语,冰冷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的感情,更像是没听到江晟的话一般,不过长空司齐刚刚用神力打晕黛长安并不只是单纯的提醒江晟该走了,其实是因为另一个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缘故,这女子的声音,仿佛和三千年前那一声声让自己内心悸动的声音一般,同样有这可以扰乱他思绪的作用,而这种感觉让长空司齐极度不适应。 江晟见他不予回应,便再次礼貌的冲他点了下头,用神念消失在了满是血腥味的屋内! 长空司齐盯着二人离去的方向发呆,他有些好奇这女子到底是谁,竟让东海太子这般倾心,他也很好奇,这女子的魂魄为何会变成残魂,而在他疑惑之时,小玥儿已经帮徐晔疗起了伤,三千年来,在长空司齐的教导下,小玥儿变得越发善良淳朴,初入仙界时,还诸多淘气,长空司齐一个看不住,小玥儿便会惹来许多麻烦,有次,甚至将元阳上帝的浮沉剪下一簇当胡子贴在了自己脸上,当时的举动连长空司齐都吓到,不过幸好浮沉是神器,元阳上帝可使其再生,否则连玉皇大帝来了也保不住她这条小命! 思虑未果转头再看时,小玥儿肉嘟嘟的脸上已经满是汗水,她竭力帮徐晔疗这伤,随着源源不断的灵力注入徐晔的体内,很快小玥儿便觉得头部一阵晕眩,身体直直的朝后倒去,幸好长空司齐眼疾手快揽住了她。 “玥儿!” “司齐哥哥,我灵力不够了!” “先睡会!一会我便带你去天山恢复灵力可好?” “嗯!” 长空司齐看了一眼地上的徐晔,断裂的筋脉几乎已经修复,看情况只需再调养几日便可彻底痊愈,不过他倒是很欣慰小玥儿的灵力竟上升的如此之快,平日在三十三重天,没有受伤的神需要她救助,所以其能力根本无法施展,长空司齐今日让她救人,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若她做不到,自己便会出手协助,不过万万没想到,她自己一人却救了两条人命,长空司齐的脸上露出浅淡的笑意,下一秒便带着小玥儿来了天山。 天山崖顶,常年飘雪,一眼望去皆是白茫茫的一片,这里气候常年阴寒飘雪,鲜少会在此地看到别的生灵,众多生灵都无法承受天山之上的寒气,但这里却是灵气聚集的宝地,而小玥儿,便是在这样的地方出生! 虚弱的小玥儿已经变成了一株通身洁白的水灵仙草,水灵仙草有这细长的叶子,叶子中间生这几朵精致的花株,花株本是鲜红之色,但灵力散尽之时,花株会变成如冰一样的白色,皑皑白雪中,长空司齐盘膝坐于她身侧,仙风道骨的身姿如一座纯白雕塑,这是长空司齐第无数次陪她一起恢复灵力! 小玥儿平时很淘气,总会透支灵力,有时跟云墨戏耍时,为了戏弄云墨,不惜会用全部灵力制作各种幻境吓唬他,然而战斗力成渣,一顿操作并不会对云墨有所影响,却常常将自己玩死。 而她自身的灵力需要用最纯最净的天山灵气,所以即使灵力透支也无法由他人输送灵力,而她的修为,就体现在花株的数量上,红色花株数量越多便代表修为越高,小玥儿初成人形时,连一朵花株都未生成,而此刻,竟已经有三颗花株,此花株若被他人服用,服下一颗从此世间万物百毒不侵;服下两颗鲜血会化作解百毒的灵血;同服十颗,便可将妖魔之血净化。 小玥儿虽有凭空生药之技能,但却无法生出水灵仙草,所以它才是这世间最珍贵的一味神药。 时间一点点流逝着,直到暮色彻底侵占了白昼,小玥儿才从昏昏沉沉中醒来,刚醒,便拖着虚弱绵长的声音音呼唤这自己的司齐哥哥“司齐哥哥!” 长空司齐听音便睁眼,一脸宠溺的看向它“可有好点?” “嘻嘻,好多了!”小玥儿的声音瞬间来了精神,下一秒就想变成人的模样,可刚变出一个脑袋,还不等身体也一起变出来,便觉的脑袋一阵缺氧,无法自持,摇摇晃晃又要再次倒地,长空司齐见势忙伸手托住她的脑袋,紧张的嘱咐“你的灵力还未恢复,不可胡闹!” “喔!”小玥儿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便又将脑袋缩了回去。 天山的夜色月朗风清,群星璀璨,似乎伸手就可以触摸到冰洁的月亮,长空司齐仰头看着星光,星光似乎都在他的美目中暗淡,他一定不知,他自己的眼睛,比夜色更美! “司齐哥哥!” “嗯?” “今天那个哥哥是坏人吗?”一旦清醒便闲不下来的小玥儿拼命找这话题,试图打发这种寂静,当初她在天山一个人生活了千年,最怕的就是寂静,她喜欢热闹,喜欢凡间锣鼓喧天的闹市,而长空司齐的性子万分清冷,若小玥儿不找他说话,他定是一句多余的话都不会有。 长空司齐听了她的问题,没有当即回答,而是思索了片刻微微摇头。 “可他今日都用剑指着你,天庭可没人敢这般对你,所以司齐哥哥你为什么还要帮他呢!” “有些事等小玥儿长大了,自然就明白了!” 长空司齐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一说,却让她这般沮丧,小玥儿当即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五片随风飘扬的长叶和花株,一并垂了下去,长空司齐的喉结轻轻涌动,看到玥儿这般,俊朗的眉目上也笼罩出了一层浅淡的忧伤,他知道小玥儿为何难过。 这三千年来,小玥儿的长相和身高没有丝毫的变化,三十三重天当初和她同龄的新进弟子,现在都已经出落成了一表人才,俊朗大方的模样。 以前小玥儿常跟他们一起抢糖果,现在小玥儿只能被当作小妹妹一样,甚至还有比小玥儿年幼的喊她妹妹。 空气像是被抽走了快乐一般,小玥儿将花株埋进雪里,一声也不吭。 027长篇阔论,不抵一句良言 http://.biquxs.info/

空气像是被抽走了快乐一般,小玥儿将花株埋进雪里,一声也不吭。 长空司齐将沮丧的小玥儿捧在手心之中,他感觉到小玥儿的叶子都在轻轻颤抖,长舒了一口气,语气低沉的倒露心声“玥儿,你知道吗?即使再过千年万年,你在我这里始终是一个孩子,很多人期盼容颜永驻,而你天生就拥有他们无法比拟的优势,这是天下人都无法拥有的幸事!”长空司齐并不想将真相告知于她,其实一开始他就知晓,小玥儿为何会身体残缺无法生长。 她的真身本是水珠仙草,所以天生没有情脉,即使修成真身,也不过虚有其表,想要真正像其他正常人一样,除非生出情丝,也就是说找出命中挚爱。 但长空司齐宁愿她受别人冷眼,也不愿她流落凡尘忍受红尘情爱之苦! 所以即使有时小玥儿会因为此事耍些小性子,长空司齐也只是漠然的选择无视。 小玥儿将整个身子都埋在他手心里,满是哭腔的抱怨“司齐哥哥,我想长成像七念姐姐一样的身姿,人人都喜欢七念姐姐的容颜、喜欢她出尘不凡的气质,而他们看到我时,目光中总带着一股莫名的情绪,像看一株草,一只宠物,亦或者是一个不起眼的物件,所以玥儿想变成一个正常人,一个不会惹来质疑和冷眼的正常人!” 小玥儿万分沮丧,她发觉到自己的委屈根本无法用语言去横定,这些年,虽然长空司齐一直将它呵护在手心,宠爱她照顾她,但是别人一记嘲弄的眼神,就能让她好不容易建起的自信全部崩盘,这是一种无法被回击的嘲讽,就像世间男人被嘲笑矮挫,女子被嘲笑胖丑一般,于小玥儿而言,这是一种生理上的伤害,即使长空司齐能够替她挡下所有不善的目光,但也无法让小玥儿坦然面对自己的缺陷。 长空司齐第一次听到小玥儿说出这样的话,漫天大雪寒风刺骨他丝毫不觉得清冷,但此刻小玥儿的只言片语,却让他感觉到了心底悄然升起的缕缕凉意。 千年来,长空司齐一直觉得自己将她保护的很好,但现在才发现自己多么不称职,他教她诗书,教她道义法术,却独独忽略了最重要的东西,很多时候,他都自认为,小玥儿能够独当一面,但现在看来,她真的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喜欢被关注的孩子! 到嘴边的真相再一次被逼退,长空司齐嘴角抿起一抹笑意“谁说我们的小玥儿不是正常人了,七念公主是有她的优势,但这世间,每个生灵都是独一无二的,在司齐哥哥眼中,你比七念公主更讨人欢喜!” “当真?”小玥儿一只花株瞬间竖了起来,万分不自信的确认,她曾经可没少花功夫让长空司齐夸自己,但因常常做错事,长空司齐又是一个相当刻板的人,从不会说虚伪之言,而七念公主是四海八荒认定的第一美人,司齐哥哥竟会觉得自己比她更讨喜。 长空司齐丝毫没有犹豫她的质疑,接了一句“当然!” 刚刚还满是委屈的小玥儿,像是失忆了一般,跳出了伤感的氛围,五片叶草不自觉的在他手中翩翩起舞。 “七念姐姐身材高挑,皮肤又好,司齐哥哥当真觉得我比七念姐姐讨喜?” “听这话,是想让我多夸你几句吗?”长空司齐用手指轻敲了一下她,小玥儿哈哈大笑了出来“没有,没有,只是这幸福也来的太突然了,司齐哥哥,你这可是第一次夸我哎,真的是,觉得,人生圆满了!” 长空司齐看着疯疯癫癫满口胡话的小玥儿,觉得如此便足以,他不希望小玥儿日后能取得何种成就,他只希望能尽自己的全力,护住她心底的纯真,只要一日不将她丢进凡尘的大染缸,她就能永远都如这般,虽然在天界,他无法保证每一个人对她投去的目光都是友善的,但至少她的烦恼只此一件,长不大又如何,这种烦恼在神仙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清冷的月光照在山峰之巅,长空司齐就这样看着她在自己手心一直喃喃不停,终于等到她安静下来时,才开口道“今日你表现很好,所以呢,我要奖励你···!”还没想好要奖励什么之时,小玥儿便抢着道“奖励我去凡间,我要去凡间闹市吃一品宫燕、金丝烧卖还有杏仁豆腐、豆沙苹果、西湖银鱼羹、蜜饯银杏、蜜饯樱桃,不行,我要把他们的食物统统吃一遍!“ “只去了几次凡尘,这菜谱便背的如此朗朗上口,我平日里教你背的诗书,怎么一句都记不得?“ “哎呀,不行,头···头疼,灵力又不够啦!”小玥儿哎哎呀呀的装病。 长空司齐无奈的摇头“好了,别装了,好好恢复灵力,灵力恢复后我便带你去人间!” “哈哈,司齐哥哥英明!“小玥儿清脆的笑声响起,一声声回荡在孤寂的雪峰之癫。 江晟为了不让龙王寻到自己,便带着黛长安来到了他们曾经的故地——“司音阁!” 司音阁处在凡间临界于神界的幻境之中,此地内外有三层结界防御以及不固定空间干扰,只有非常熟悉此地结界之人才能进入,然而真正知晓此地的只有江晟和黛长安二人! 司音阁外部,是小桥流水,万花丛林的美貌之景,内部则是一处安逸的庭院,院落里坐落着三间朱楼碧瓦的典雅屋舍,位于正中的高屋是正厅,以往江晟和黛长安下棋书画之地。 左右两边的屋宇便是他们二人各自休憩的房间。 走进司音阁,便能听到这世间最美妙的音律——“玄境音铃!” 玄境音铃乃百乐(yue)之首,它并不是一个物件,而是一个存活了数万年的精灵,音铃身型小而精致,最开始的时候,这天地间并没有乐器的存在,后来相继出世的琵琶、古筝,琴、箫、笙、鼓等乐器,都是受玄境音铃影响,而相继被创作出的乐器。 玄境音铃开始本是西海镇海之物,后来随着泱禾嫁入东海,前西海龙王便将玄境音铃作为护身之物赐予自己的女儿,后又被泱禾转送给自己的儿子江晟。 玄境音铃不光能奏出世间奇曲,还有凝神聚气之效,刚进入司音阁,一串悦耳的音符便传入耳畔,每每听到这声音,江晟的心总会平静不少。 他扶着昏迷的黛长安在院中的长椅上躺下后,长舒了一口气,也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庭院里的这两把藤木躺椅,是江晟照着李老院子里的那把藤木椅做的,黛长安这三十三世,每一次投胎,江晟都会在她的原生家庭中找出一件值得纪念的东西,将其安置在司音阁,他也不知自己何时有了收藏旧物的癖好,或许是想,等黛长安真正恢复记忆后,还能看到些许曾经的影子,这一切的回忆痛苦也好酸楚也罢,都是黛长安的过往和经历,他希望她可以记着! 于他而言,遗忘太可怕,即使有些记忆是痛苦的,是不堪回首的,但也正是因为经历,才让一个人变得鲜活饱满,或许只有这样,才不枉来一趟人间! 自飞升之时预感到黛长安有难,江晟的情绪便如同一根紧绷的弦,不敢松懈片刻,现在回到了司音阁,悬空的心终于有所放松,但心情一懈怠,身体的疼痛便真真实实的袭来,此时的他真的迫切需要休息,但在此之前他还是先解开了黛长安的神力束缚! 黛长安的情绪极度不稳定,刚睁眼便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一脸警觉的盯着江晟。 028各退一步,僵局得以重解 http://.biquxs.info/

黛长安的情绪极度不稳定,刚睁眼便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一脸警觉的盯着江晟。 江晟扭头看她“怎么?”他虚弱的声音里透着无力之感,但即使如此,还是硬生生扯出了一抹笑意。 面前的这张脸,让黛长安有些迷惑,她回想起在徐府看到江晟时的心悸感,仿佛她们二人在很久很久以前便已经相识,久到仿佛是上辈子,上上辈子的事一样,她不知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到底出自何处,想深度思考,从大脑里搜寻出答案时,却又发现自己什么也想不起来。 便只能自我安抚,一定是受了刺激后的精神恍惚,所以才会如此,她和江晟初次相遇是在八年前的北城湖畔,他第一次将黛长安推入生不见底的湖水之中,之后的每一次见面,江晟都扮演这各种让她不悦的角色。今日他突然推翻了自己的认知,化作英雄救自己,黛长安觉得一定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自己的脑海里才会生出如此奇怪的幻想,觉得自己和他纠葛不止一世的荒谬想法,也定是因为这种心理作祟才瞎想的。 “你没事吧?”江晟见她脸色不太好,疑惑的询问,哪知话音刚落,黛长安的脚步便后退了几步,她似乎有些害怕江晟。 一身青衣的江晟,此时的衣服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猩红的颜色和血迹,让黛长安想起了自己前一刻倒在血泊里的惨状,手腕的撕裂感以及徐晔那张阴森恐怖的脸,依旧真切的萦绕在心头,,黛长安不敢想象自己的手臂现在变成了什么模样,会不会血迹斑斑,伤口外翻,颤颤兢兢的抬起手臂时,却看见手腕上裹着一层乱七八糟的纱布,这纱布的手法,一眼便看出是江晟所为! “那个,你别介意哈,包的有点丑,不过我在伤口上加了祖传神药,三日不取下纱布,手臂便可恢复如初!”江晟见到看着伤口,卖力的解释道其实黛长安的伤口已经恢复,江晟之所以多此一举就是为了避免她胡思乱想。 黛长安刚刚还在排斥的心,像是流淌过一抹暖阳般,内心的阴寒被驱逐,随即便感觉鼻头阵阵发酸,视线也开始模糊。 江晟见她这副欲哭的表情,叹了一口气,他知道黛长安心里难过,但也知道黛长安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如果自己此时长篇大论安抚她,反倒会加重她的抑郁,便岔开话题打趣道“我还没死呢,你别在这,给我哭丧啊!” 黛长安竭力的理这自己的思绪“我,我现在就去帮你找大夫!” “你该不会是想丢下我跑吧,我告诉你啊,这里方圆百里连个人影都没有,更别说医馆了!”江晟一句话毕,黛长安突然哭出了声,刚刚压抑的情绪瞬间崩盘,哽咽的抽泣声直抵耳畔,江晟不由的紧张起来,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不应该在这关节眼上还调侃黛长安,她本就情绪不稳定,自己刚刚又说出这番话,或许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恐慌,江晟暗骂自己无脑,为了消散黛长安的警惕,便强撑这虚弱的身体起身,准备回屋道“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还有,我知道自己此时这副样子让你害怕,我现在就回房间处理一下伤口再出来见你,别怕,我既然能救你就一定不会害你!” 黛长安却突然横在了他面前“不···不是!”她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哽咽声让她无法完整的表达出自己所想,其实她并不是害怕江晟,只是担心他,担心他身受如此重伤,却连个大夫都找不到。 江晟看着这样的黛长安,着实有些心疼,他好像上前抱抱她,告诉她别哭,告诉她一切都过去了,从今往后无论发生何事,她只需记得,江晟是她最重要的人,是她最坚实的靠山,即使有一天,她被天下人背叛,但他也会站在她身后默默的给予她全部的支持,但江晟终是止住了,将千言万语止于唇齿,将万分柔情归于心田。 “今日多谢你出手相救!”黛长安朝江晟深深地鞠躬,弯腰的程度几乎与地面平行,如此大礼,让江晟心中一惊,他心里的五味杂陈此刻只有自己知晓。 “今日之事,本就是我失约在先,你不必如此!” “你没有必要向我承诺什么,今日你能来救我,我真的已经很感激了,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害得你这样,江公子于我有再造之恩,我答应你,只要你能好起来,你想将我丢进水里也好,湖里也罢,只要你开心,我什么都依你!” 江晟不知该以何种心情面对此时疏远的黛长安,她的话是这般让他伤心,他承认自己为了急功求成,曾不分春秋寒暑的将她丢进过水里,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她学会自保之术,他平时喜欢逗她欺负她,但从没有过一次是想要虐待她,即使黛长安失忆了,记不起他是谁,但她不应该如此的不懂他。 恍惚间,江晟似乎觉得,那个整天缠着自己的小丫头仿佛永远都回不来了,这三十三世,每一次相识每一次遗忘,面前的黛长安还是三千年前的她吗?江晟的嘴角扯起一抹牵强的苦笑,径直地朝屋内走去,他觉得自己需要冷静,同样的,黛长安也需要冷静,可刚跨出一步,一只手突然上前,死死的揪住他的衣袖“我帮你上药吧!” “我的伤跟徐府无关,所以你不必内疚,黛长安你记住,你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永远不要因为内疚而迎合任何人,以前的你不是这样,以后也不应该是!”江晟背对着她,他的言辞第一次带着指责的腔调! 虽是这番拒绝,但黛长安却始终没有撒手,江晟试图推开她的手,黛长安的手却拽的越发的紧,江晟扭头去看她时,她的双目正对着江晟的眼睛,眼神里流淌着失望和难过,江晟的心有一次软弱了下来,他对自己刚刚生出的想法感觉到自责,他不该质疑黛长安,无论再轮回多少世,她都是自己的小憨货,永远都是! 江晟凝眉道“你这样着实让我很为难!罢了,那我可先说好了,疗伤费怎么收啊,可不能被你坑了!” 黛长安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明明还是泪流满面的模样,却被他一句话逗笑“看在你是个正义之士的份上,那我便宜点,算你十两银子如何?” “十两,开玩笑,你怎么不去抢呢?三文钱!” “二十两!” “我告诉你啊,五两,五两不能再多了!” “三十两,成交!”黛长安眼睛眯成了月牙状,一排洁白的牙齿展露出这个年纪最美的模样,她不得不承认,江晟真的是自己人生中一个神奇的存在,有时他会气到自己牙痒痒,有时却又觉得他如此的不同! 而此刻,黛长安觉得,他就是自己平淡生活里的一颗糖! 029江晟昏迷,太子身份揭露 http://.biquxs.info/

“三十两,成交!”黛长安眼睛眯成了月牙状,一排洁白的牙齿展露出这个年纪最美的模样,她不得不承认,江晟真的是自己人生中一个神奇的存在,有时他会气到自己牙痒痒,有时却又觉得他如此的不同! 而此刻,黛长安觉得,他就是自己平淡生活里的一颗糖! 可喜悦还未停留片刻,笑容便僵在了脸上,黛长安木讷地看着倒在脚下的江晟。 有种被石头锤了天灵盖的失魂感“江晟,江晟你不要吓我啊,江晟!”黛长安拼命地摇晃这他的身体,江晟的脸上全然没了血色,被黛长安这一番摇晃,竟将胸口的伤再次撕裂,深邃的伤口隐隐流淌出新的血迹。 黛长安吓得手足无措“江晟,江···晟···你还没告诉我你祖传的神药在哪里,你不能睡,江晟你醒醒,江晟!”黛长安在他耳边无助的哭喊,知道自己无法唤醒他时,便跌跌撞撞朝屋内跑,她觉得药一定就放在屋内,可还没走几步,耳畔里便传来了一声细碎的怯语声。 “天子殿下是被天雷所伤!” “普通的药物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黛长安脚下一乱,踉跄的摔倒在地,她警觉的看着身后,似乎自己刚刚听到的声音就是从身后传来,可是转头却发现身后并没有人。 心脏在胸腔里能颤,明明院子里只有她和江晟二人,现在江晟已经昏了过去,所以刚刚她听到的声音到底从何而来,难道是江晟的家人吗?如果是家人看见江晟受伤也会冲出来吧,为何躲在暗处不说话。 黛长安震惊的蹬圆了眼睛,视线左右环顾着“你是谁?别装神弄鬼的,出来!” “长安姐姐,是我们啊!” 黛长安的眉头凝成了山丘,这句长安姐姐让她的思维全番错乱。 “长安姐姐,我是小七,你往前走几步,我就在你面前的鱼塘里!” 黛长安愣了一下,这才注意到,院子中心,确实有一处鱼塘,这处鱼塘却和她平日见的有些不同。 圆形鱼塘边沿是由石头嵌起,石头上生满了绿植,这鱼塘看起来约莫有一间屋子的大小,鱼塘装扮的很精致,里面有假山和荷花,黛长安猜测说话之人定是躲在假山之后。 便壮着胆子走了过去,刚刚听到的声音有些稚嫩,仿佛是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她安抚自己不要怕,大白天的不会有鬼,可走过去的时候,还是吓到汗毛都竖了起来,鱼塘里根本没有什么人,只有几只游来游去的鱼儿。 后脊背像是被人灌了一盆冷水般,黛长安因为极度恐惧而瞪圆了眼睛。 “长安姐姐好像是失忆了!”声音再度响起,不过跟她刚刚所听到的声音有所出入,这个声音更像是小女孩的声音,黛长安不敢置信的盯着水里,恍惚间,她有一种错觉,她觉得自己听到的声音正是这些鱼儿发出的。 她紧攥拳头,示意自己冷静,鱼儿是万万不能说话的,可就在这时,一只锦鲤突然腾空跃起,朝她吐了一口水,黛长安应激地蹲坐在地。 “你看,她没有法力,所以她不是长安姐姐!”鱼塘里的几只鱼儿在一起怯怯私谈。 黛长安一脸狼狈的从地上起身,窘迫的盯着池塘里的红色锦鲤“刚刚是你们在说话?” 十一条红色锦鲤见她问话,都齐刷刷的朝她点头。 其中看起来略机灵的一条,游到鱼群最前面“长安姐姐,你都三千年没有回到这里了,你···不会不记得我们了吧?我是小七,他们是小一,小二···小十一啊,刚刚是小十一不懂事,嘿嘿,长安姐姐莫要见怪!” 黛长安的脸色阵阵发青,这种感觉比见到鬼更让她难以接受,在她的认知里,从未听闻过鱼儿会说话,莫非这些是鱼妖,但她诧异的是它们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什么三千年没回到这里,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黛长安的语言警惕的抬高声音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说话,还有你们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长安姐姐变得好奇怪!”其中一只锦鲤嘴巴微张,眼神中满是惊讶,很快便转头冲另一只锦鲤嘀咕“她一定不是我们的长安姐姐!” “你知道什么?”小七白了一眼嘀咕的小十一和小六,不过心里却比它们都失落,看着黛长安一脸的防备,小七的表情有些酸楚,僵持了片刻,小七轻声道“你愿意救太子殿下吗?” 黛长安表情木然的看着这些鱼,有转头看着倒地的江晟“你说的太子殿下是江晟?” “是!他是我们龙族太子!” “龙族!”黛长安的大脑里又是一阵晴天霹雳,她觉得自己的认知要被彻底颠覆了,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过于诡异,江晟是龙族,是和这些鱼一样的物种吗,五味杂陈的表情汇聚在脸上,黛长安此时真的很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问的一清二楚,但她清楚,此时此刻,江晟的病情不容耽搁,他是救了自己全家的恩人,无论他是什么,是人是鬼是妖,这个恩情她一定要还。 “告诉我,怎样才能救他!”黛长安上前一步,她虽然心中有些害怕这些会说话的鱼儿,但救人心切的情绪让她暂时搁置了恐惧!” 活泼的小十一再次插话“我知道,用神血,也就是你的血!” “她现在是凡人之躯,肉眼凡俗,她的血根本就起不了任何作用!”小七瞪了小十一一眼,随即鱼鳞摸着下巴,沉思道“我有一个办法,但是需要用到龙息法!” 黛长安仔细的听着它的话,听到龙息法这三个字时,表情木然一震。 小七察觉到了她的表情变化“难道你会龙息法?” 黛长安凝眉,用不可察觉的动作微微摇头,她记得这些年每一次被江晟丢进水里之时,他总是在自己耳畔说起什么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学会龙息法,但她从来没有当真过,黛长安叹息,追问“你能告诉我什么是龙息法吗?” “龙息法是龙族密法,但我只知道三千年前第九代九尾白狐,是唯一一个会龙息法的外族之人,而你···!”小七的目光中带着犹豫“你和她很像,但却一点也不像!”三千年的黛长安很喜欢它们,初次相识也不会这般芥蒂它们,而现在面前站着的女子,虽然容貌依旧,但她的目光中流露的却是没有丝毫亲和力的排斥。 小七可以感觉到自己此时在她的眼中是怪物一样的存在,不过它又觉得太子殿下能将她带到司音阁,便证明她身份不凡,也可能她就是九尾白狐,只是这期间经历了什么失忆了,所以小七愿意将龙息法告知于她! “龙息法分四个阶段,初级、中级、高级、骨灰级,初级是入海穿行,这种穿行,不是普通鱼在水中的游行,而是一跃万里之速的穿行;中级可召唤水源,无论你身处何处,启动龙息法之术,就近区域水源都可据为己有,可防身亦可治敌,而只有真龙,才可以驱动海水;高级阶段便是伪造龙族身份,进入各种只有龙族才能进入的区域,最后的骨灰级,我···也不是很清楚! 现在你所看到的这片鱼塘,看似很普通,其实是通往深海的另一个入口,在这片海域之下,有一处地方叫做“无幻之境”,每一位受了重伤的龙都会去无幻之境疗伤,他们不需要普通的药物,无幻之境内有愈伤的丹药,而开启无幻之境的便是龙息法,太子殿下现在已经昏迷,所以定不能自己打开无幻之境! 所以现在唯一能救他的,便是会龙息法的人,所以,你会吗?”小七期待的目光看着她。 黛长安的脸一阵绿一阵白,她觉得自己的能力和它们所说的能力根本就不在一个阶段,要是说让自己筹集草药,毋庸置疑她是可以帮上忙的,但是刚刚这鱼儿说的鱼塘连接的是深海,深海之中有无幻之境,还需龙息法才可打开无幻之境,这一切在她听来简直是不可置信的,像梦一样遥远,失望爬上心间,黛长安摇头“江晟是教过我龙息法,但我根本就没学会,什么入海穿行,我连在湖水中都无法生存!” 池塘里的鱼儿瞬间鸦雀无声,空气中除了她的抽泣声,再无别的动静,黛长安绝望的走回江晟身边,他身下已经多出了一滩的血迹,黛长安觉得心像是被万箭穿过一般,疼到无法喘息。 江晟教过她整整八年的时间,黛长安很害怕水,很怕很怕,自从第一次被江晟推进水里之后,她便对水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但此时,她真的好后悔,后悔自己应该要跟着他学,要是她当初学会了今天就不会眼睁睁看着江晟在自己面前失血过多而亡。 黛长安努力的拉扯着他,下一秒,她便决定,她要试一试,她要带着江晟去无幻之境,无论能不能去成,她都要试一试,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江晟在自己面前死去。 “你们会说话,那一定不是普通的鱼,我求你们了,帮我将他拖到鱼塘!”黛长安努力的拉扯这江晟。 小七从水中再度跃起“不会龙息法的凡人,或许还未入海便会溺水而亡,你真的愿意为了太子殿下这般吗?” 030重伤垂危,长安舍命救人 http://.biquxs.info/

黛长安努力的拉扯着他,下一秒,她便决定,她要试一试,她要带着江晟去无幻之境,无论能不能去成,她都要试一试,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江晟在自己面前死去。 “你们会说话,那一定不是普通的鱼,我求你们了,帮我将他拖到鱼塘!”黛长安努力的拉扯这江晟。 小七从水中再度跃起“不会龙息法的凡人,或许还未入海便会溺水而亡,你真的愿意为了太子殿下这般吗?” “别废话,我让你们帮忙!”黛长安有些急眼,她没有心情跟这群怪鱼废话,再耽误,恐怕江晟的血都要流干了。 红色的小锦鲤们被她一句话怼的面面相觑,它们在纠结面前之人到底是不是三千年的黛长安,如果真的是,让她入海岂不是眼睁睁看着她送死。 “小七,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啊?”锦鲤一起簇拥这小七,小七虽然在鱼群中排行第七,但因为它机智有主见,便成了这群鱼中的带领者,平时的大事小事,小七总能妥妥的解决,如今面临如此抉择,它们也自然而然的将选择权交给了小七。 小十一见它半天没话,眼泪巴巴的嘀咕道“虽然她说起话来凶巴巴的,一点都不像我们的长安姐姐,但她好歹也是一条命啊,太子殿下是真龙,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死掉吧!” “闭嘴!”小七狠狠的瞪了一眼小十一,平时就属它说话最口无遮拦,小七看着她用尽全力想要救太子的模样,这种执念是无法假装的,她也觉得太子殿下既然能教她龙息法,就认定了她是最合适的人,虽然她并没有学会龙息法,但一定是没有到达激发身体潜力的境地,这次她是是为了救人,小七相信她定会不负所望,若她真的会溺水,它们也会及时将她拖出水面,想了几秒,便号召鱼群一齐运力“救殿下,我相信她一定可以做到!” 水流从鱼塘里升起,直朝江晟而去,当水将江晟拖到鱼塘上方时,黛长安站在鱼塘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此时的样子真的可以用狼狈来形容,脸上流着细密的汗珠,几根凌乱的发丝被汗水粘在了脸上,眼中泛这红,脸上甚至还有江晟身上的血迹。 她整个人看起来,都透着一股紧张和害怕,黛长安内心有些暗自感叹,自己刚从鬼门关回来,就又要去向阎王报道了,人生真是一个大起大落的过程,不过她希望,自己的牺牲可以有意义。 将脚迈进鱼塘的刹那,一股清凉之感便袭上脚裸,所有的鱼儿都为她避让,黛长安抬手握住了半空中江晟的手,念起那句被江晟在耳边说起过八百遍的咒语“我心如海,海乃吾身,以吾之名,驱海之灵!”咒语刚念完,她便拉着江晟的手一头扎进水底,曾经每次溺水黛长安无论怎么念咒语,都不会奏效,她希望这一刻自己真的可以做到。 身体刚沉入水中,便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吸力拉着自己极速下坠,在鱼塘外只觉得这水不过一人之高,但进入之后黛长安才发现这里的水深不见底,因为拉着江晟,两个人的重量,让下降的速度变得更快,黛长安眼睁睁看着水面离自己的视线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完全看不见水面时,心底的恐惧感便已经开始逐渐席上心头。 越来越强的水压让脑袋变得生疼,她甚至觉得胸腔都开始憋到难受,毋庸置疑,她有失败了,她根本就学不会江晟说的什么龙息法! 大量的海水一点点涌入鼻腔肺部,和每一次溺水的场景一样,这是黛长安最恐惧的时刻,以往的每一次接近死亡,她虽然会怕,但是心里还是会侥幸,因为在最后,江晟总会出手相救,可这次,她深知,不会有人来救他们来。 黛长安看着突然从手中掉落的江晟,他的身体还在极速下降,黛长安觉得自己再不游出水面便会真的断气,可这一刻,她却选择吐光了肺部全部的空气,沉到了他的身边,黛长安紧紧地环抱住他,她愧疚,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宁愿江晟不会来救自己。 今日从那些锦鲤口中,黛长安便已经猜到,在江晟的心里一定住着一个永远都忘不掉的人,那个人一定对他非常重要,而自己就是和她万般相像的过路人,她和他的相遇只是因为她拥有和她相似的皮囊,若不是因为这个,她或许此生都不会遇见他! 眼前阵阵发黑,大脑缺氧的窒息感席卷而来,泪水和海水在此刻混为一体,她难过,难过自己终是拖累了江晟,终是害了她。 水面上急得团团转的小十一一个劲的嚷嚷“小七,她要死了,她要死了!” 小七本想再等等,可是当看见黛长安闭上眼时,心里猛的一急,向海底注入灵力,将她带离水中,灵力还未使出,一道奇光便从水面直入,直朝黛长安和江晟袭去,小七开始还以为是刺客,却不曾想到是殿下的天谴之刃,天谴之刃散发出护法屏障将江晟和黛长安圈在圆形的屏障之中,开始继续下沉。 迷迷糊糊的黛长安突然有种来到水面的感觉,她贪婪的呼吸这护法屏障里的空气,随后,便一阵干咳,吐了好几口海水醒来。 看着自己并没有死,而是在一个巨大的透明泡泡之中时,脸上瞬间放出了欣喜“江晟你看,这就是命,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黛长安再一次握上他冰冷的手心,内心的恐惧被欣喜冲刷的荡然无存。 巨大的泡泡在海水中极速下沉,黛长安起初还能看见透蓝的海水,逐渐水的颜色便变得越来越深,越来越深,逐渐达到了一种完全黑暗的程度时,黛长安依然可以感觉到自己在下降,被黑暗笼罩了许久,周边又再次透出了些许光亮,她不知道自己下潜了多深,直到一处高大的冰门横在视线中时,她才察觉自己即将到达海底。 看着面前足足有百米高的冰门时,她震惊了,她甚至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海底真的有另一个世界,在水面之时,她其实对那群鱼儿的话始终半信半疑,但为了江晟,她愿意冒这个只有百分之一胜算的险,但此刻真真见识到这种宏伟时,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这二十年白活了,原来世界之外的世界会如此震撼。 站在冰门下的黛长安此时渺小到不如一只蚂蚁,她看着冰门上方写着的《无幻之境》,所有的气势都被此时的场景镇压,万般心虚与不自信攀上心间,她根本不敢想象自己会有力量打开这扇门,不过还是壮着胆子念起了咒语: “我心如海,海乃吾身,以吾之名,驱海之灵!” “我心如海,海乃吾身···!” ······ 全神贯注念了几乎不下二十遍,但冰门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忽然她急中生智拉着江晟走到冰门处,将他的手按在冰门之上: “我以龙族太子之名,在此开启无幻之境!” 她觉得想要打开这扇门,只需将江晟是龙族太子的身份证实了便好,只不过刚刚那句话是自己说的,不知可否奏效! 031无幻之境,泱禾现身解围 http://.biquxs.info/

全神贯注念了几乎不下二十遍,但冰门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忽然她急中生智拉着江晟走到冰门处,将他的手按在冰门之上: “我以龙族太子之名,在此开启无幻之境!” 她觉得想要打开这扇门,只需将江晟是龙族太子的身份证实了便好,只不过刚刚那句话是自己说的,不知可否奏效! 黛长安憋了一口气,紧张的期待冰门打开的那一刻,可事实证明一点用都没,黛长安无奈的扶额,心里暗自抱怨了一句“江晟,你到底是不是真龙啊!” 想着,眼角的余光便瞥到了江晟身侧的天遣之刃,她脑子里生出了一个愚蠢的想法,既然咒语没用,那便只好用蛮力,黛长安刚刚用手摸过这门,确定是冰的结构,如此她只要多费些力气便可将这冰门破开一个洞。 天真的想法一萌生,便快速行动了起来,天遣之刃本认主,平常人根本动不得,但早在三千年前,便将黛长安划进了友好的圈子,此刻,也丝毫不抵触黛长安。 握起天遣之刃,黛长安便狠狠的朝冰门砍了一剑,那知强烈的反震力竟震的整个手心都发麻,她嘶了一声,再次一遍遍挥剑砍了过去,这架势颇有无知小儿耍剑的气势,天谴之刃虽是神器,但对于没有丁点灵力的她而言,也不过是一把普通的剑。 叮叮哐哐砍了许久,发现连一个冰碴子都没有砍掉时,心中瞬间生出了些许挫败感,她反思,难道是用力不够嘛! “我就不信了,我今天劈不开你这破门!”黛长安有些较劲的瞪着门,再次举剑,还未落下,便听到声后传来一声绵延不绝的女音“何人,在此造次?” 黛长安木然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头去看,这一眼,她差点就觉得自己看到了神女下凡,不远处,一位容色极美的白衣仙女正缓缓的飘来,她的周身带着一股高雅不容亵渎的气势,黛长安觉得这是她此生见过的最美的女人,如此高雅不凡,在这白衣仙女的身后还跟着一位比她矮了半个脑袋的女子,不过气势完全和她不能相比,似乎像是随从,丫鬟,又或者是,她也猜不到了。 不过在黛长安惊讶她美貌的同时,她也惊讶另一个问题,这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自己能够在这海底呼吸是因为身边这块巨大的透明泡泡,而对面飘来的神女,身边可并没有什么泡泡。 还不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人便已经走到了她面前“是你!”白衣美女说出的第一句话,便让黛长安眉头紧锁,她脑海里快速的反应,觉得她定是和江晟一样把自己当成了哪群怪鱼口中说的什么九尾白狐。 于是乎便连连摇头澄清“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是她,我可不是你们说的九尾白狐,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泱禾审视这她的眼眸,她的眼神真诚,并不像在撒谎,而且她感觉不到她身上有一丝丝的仙气,就在这时,泱禾突然惊呼了一声“江晟!”她忙将黛长安身后的江晟从地上拉起。 “他受了重伤,我要带他去无幻之境疗伤,但是我···”黛长安的话还没说完,便看见这白衣神女抬手一挥袖,百米高的冰门瞬间向两边打开,她震惊的瞪圆了眼睛,看着江晟被拖进无幻之境,惊讶的吸了一口气,也跟着跑了进去。 无幻之境内没有水,看起来更像是水面上的空间一样,她可以在这里不用泡泡正常呼吸,刚进入这里满眼看去,眼前皆是冒着雾气的虚白,走了约莫有百步,身边的景象才逐渐映现,黛长安看见眼前摆着一朵精致的硕大冰莲,这冰莲足足有两人高,而江晟此时正被一股无形的力往这莲花中送。 黛长安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切,在冰门外这神女见他受伤样子万分焦灼,黛长安猜想她定是江晟的亲人或者是很重要的人,不过她真的很感谢这位神女,能够在如此窘迫的情况下出现的如此及时。 无心冰莲可加速伤口的愈合,若让江晟在上面待上几日,伤口自然会痊愈,但泱禾不放心,她将体内大量的内力输送到江晟体内,黛长安眼睁睁看着江晟的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愈合,甚至连衣服的颜色也从猩红变成了本来的玄青,当即悬着的心便缓缓落地。 整整三个时辰,泱禾都在源源不断的输送这内力,直至江晟身体所有的伤都愈合,才作罢,黛长安看见江晟伤口都已经消失后,便激动的想要拍手叫好,泱禾却突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王后!”随从的侍女上前一把扶住泱禾。 黛长安今她呕血,也走上前“你是江晟的娘亲!”她的声音小到如蚊子叫一样。 泱禾看着她,眉眼里带着丝丝冰冷“我告诉你,从今往后都不要再来东海,你离他越近,只会害了他,并且害了你!”泱禾的声音很泠冽,黛长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升起了一种不安,她想说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接近他,她和他之所以认识皆是因为江晟认错了人,但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江晟是因为她才变成这副样子,自己不能在这种时候还没有良心的抱怨他的不足。 黛长安低眉,不敢正视她的目光,希望用这种方式逃避和她的正面回应,还好,紧张的情绪并没有维系多久,黛长安便看着她的身影朝门外走去。 她想追出去,让她送自己回水面,但想起刚刚她盯着自己的眼神,严厉又苛责,便失去了勇气! 冰门合上后,黛长安顺着莲花瓣朝冰莲中心爬了上去,江晟虽然伤口痊愈了,但却没有清醒,刚坐在莲心,黛长安便觉得阵阵寒意撺上脑门,她有些担心,江晟能否适应这种温度。 黛长安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竟躺在了他身旁,轻轻的搂住了他。 “王后,不告诉龙王,太子殿下回来的事吗?”泱禾身边的丫鬟不解的询问,怒火中烧的龙王今日差点将东海全部的兵力都派出去,而泱禾之所以去玄幻之境,也是允诺龙王去玄幻之境查看江晟是否回来,可是现在太子殿下明明回来了,泱禾却并不打算告诉龙王。 泱禾见她发问,嘴角扬起一抹不觉察的弧度嘱咐道“切记,龙王一会问起,便说什么也不曾看到!” “哦,可是王后,那那只狐狸!” “秀儿,你今日怎么这么多话!”泱禾语调略略高了一点,秀儿便立马垂下了头。 泱禾默默叹气,她之所以不将此事告诉龙王,也是了解龙王的脾气,江晟今日当着众神的面在飞升之时离开,这事于龙王而言是不可忍的,他定会重重责罚他,但泱禾希望即使责罚也应等到他身体痊愈之后。 在冰莲上整整睡了一夜的江晟,终于逐渐恢复了意识,当他从沉睡中缓缓睁开疲惫的眼眸时,发现自己的身边居然躺着一个女人,而且这人竟是黛长安,惊讶的眼神里露出了大大的疑惑。 032锦鲤小七,鱼群受苦担当 http://.biquxs.info/

在冰莲上整整睡了一夜的江晟,终于逐渐恢复了意识,当他从沉睡中缓缓睁开疲惫的眼眸时,发现自己的身边居然躺着一个女人,而且这人竟是黛长安,惊讶的眼神里露出了大大的疑惑。 江晟小心翼翼的移开环抱这自己腰间的手臂,这才发现,黛长安都快要冻僵了,嘴唇像是种了毒一样变成了黑紫色,脸色也泛着青,现在整个身体还在一个劲的打哆嗦! 江晟吓得神情一震,他不知自己为何会出现在无幻之境内,无幻之境内的冰莲温度极低,凡人之躯根本无法承受,看黛长安这样子,似乎在冰莲上已经待了许久,暂不说是怎么来到此地的,就黛长安此时的行为,江晟真是有些想骂她,这无幻之境内的空间如此之大,她躺在那一个地方都不至于变成这副模样。 江晟将她带出冰莲时,轻轻的摇晃了下她的身体,确认她的状况“黛长安,你还好吧?” 听到声音的黛长安睁开疲惫的眼回应“你终于醒了,我头好疼,好冷···”刚说了一句话,眼皮便又重重合上。 江晟叹了一口气,便将她带回了司音阁。 “太子殿下,您没事了?”小十一看见江晟抱着那女子从水里冒了出来,兴奋的在水中狂吐泡泡,江晟却扭头对着它们来了一记眼神杀,凝重的表情当即将欢愉的气氛瞬间冰冻。 安置好黛长安之后,江晟才出来找这群鱼算账“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去无幻之境?”江晟冷着脸质问,一群鱼儿都面面相觑,默不敢作声。 “说!”江晟声音突然提高了一倍,吓得小十一一阵哆嗦,随后所有的鱼儿便一起开口解释: “其实是太子殿下你突然晕倒了!”“是她要救你!”“不不不,是因为·······!”“我们担心你的安危,所以就!” 叽叽喳喳的一团杂音,江晟根本听不清一句有用的信息,无奈的扶额“一个个来!”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江晟刚刚的话一出,一群鱼儿又安静了下来,谁也不愿当着第一个冒头的。 “小七!”江晟阴沉这嗓音直接点名,一脸尬笑的小七,委屈的嘀咕“怎么又是我?” “就你平时最精,说!” “啊哈哈,有吗?”小七强压这恐慌,尴尬的笑有频率的持续着,直到笑到脸僵,才低下了头,知道逃不过了,便老实交代道“殿下,其实是你突然晕倒,她特别担心你,所以我就····就说出了无幻之境可以疗伤的事,顺便将你是龙族太子的事也一并告诉了她!” “小七!”江晟气的一把将它拎起,一副死鱼眼吓得小七一个劲的哆嗦“殿下,殿下您别动怒啊,我当时也是太担心您的身体,再说您二人现在不都平安回来了吗?” 江晟冷笑“合着我还要谢谢你救命之恩是吧?” “不不不,殿下您这是哪里话!” 江晟左手提着它的鱼鳃,右手便运出一团冰火,龙族幻术有玄水和冰火,冰火虽是透明状的火焰,但烧灼的威力可是极大“小七,要不要用我的冰火试试你这鱼皮禁不禁烤?”江晟的声音不紧不慢。 眼看着玄火要贴上自己的肚皮了,小七吓得一声尖叫,这下彻底不敢皮了,赶忙求饶“太子殿下饶命,饶命!小七知道错了,小七这么做只是想试一试她到底是不是我们的长安姐姐,所以才故意引她去玄幻之境,本来是打算,若她真溺水,我们定会第一时间将她救出来,可在危机时刻,您的天遣之刃出现了,不但救了她,还将她带到了玄幻之境,至于别的,我就不知道了,太子殿下,你知道的,我们这种修为的小锦鲤,是去不了那么深的海域的!” 火急火燎说完这一切,小七两个小眼珠子当即变成了斗鸡眼,一脸无辜和智障的表情企图蒙混过关。 江晟恨铁不成钢的将它丢进水里“我告诉你们,从现在开始,闭上你们的嘴,要让我知道你们再多跟她说一个字,我决不轻饶!”江晟气冲冲地朝屋内走。 小七不怕死的又多问了一句“那,殿下,她到底是不是我们的七念姐姐?” “不是!”江晟决绝的回应,还不忘抓起石桌上一枚仙果朝小七丢过去,而江晟不知道,他刚刚说的话正好被刚清醒的黛长安听到。 江晟为了让她快速恢复体温,便给她盖了三床被子,黛长安本可以好好睡一觉,恢复些体力,但这被子的重量,着实压的她心口发闷,醒来本想将被子扯掉,却听到了江晟和那群鱼的对话。 “醒了,还冷吗?要不要我再帮你拿一床被子来!”江晟进屋看见挣扎这的黛长安,忙上前询问。 黛长安被他捂的额头冒汗,有气无力的抱怨“你可以帮我把被子拿掉吗?我要被你压死了!” “昂?啊,好!”江晟后知后觉的反应,略微有些窘态,摆手便将被子撤掉两件,黛长安的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气色看起来恢复的还行。 江晟倒了一杯水,递给她“这次让你受苦了,都是我那群不听话的鱼,其实我是龙,体外的伤于我而言并不算什么大事!” 黛长安没说话,只是接过他手里的水,一饮而尽! “其实,它们也并没有完全添乱,至少这次,终于让你学会了龙息法,以后我便可以教你一些防身的能力!”江晟的话还没说完,黛长安便打断了他“我并没有学会!”不知是情绪激动的缘故还是,一句话出,便一阵干咳。 江晟的表情有些愕然,玄幻之境只有龙息法才能开启,而他当时是昏迷的状态,若不是黛长安那又会是谁,显然黛长安也已经看出了他的好奇。 “玄幻之境是王后开启的,她治好了你之后便离开了,我知道你接近我就是因为我长得像三千年前的九尾白狐,而这个帕子也是她送给你的东西吧?” 黛长安说这从怀中掏出一块雪白的手帕,神情中露出淡淡的忧伤,她将帕子递还给他,顺便送给他一句冷冽的嘲讽“你不觉得用前人之物赠予他人是一件不尊重的事吗?” 江晟握着帕子,脸色变得有些僵,他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件事,没有找到黛长安的神识之前,她多知道一点事都是致命危险的,江晟不知道三千年前黛长安是因为什么才会形魂俱损,神识碎裂,他也不知道黛长安的仇人是不是只有巫妖族,所以此刻即使被误会,他也并不想多辩解一句。 黛长安扬了扬嘴角“江晟,这一次我们两清了!你救我一命,我也救你一命,以后就各自两不相识吧!” 她的语气很低沉,这般说并不只是因为自己被当成了别人的附身,更是因为,在无幻之境里,王后对她说的话,无论王后说的是真是假,黛长安都不想再看到江晟有满身血迹瘫倒在地的狼狈模样! 033一场大火,烧了整个徐府 http://.biquxs.info/

黛长安扬了扬嘴角“江晟,这一次我们两清了!你救我一命,我也救你一命,以后就各自两不相识吧!” 她的语气很低沉,这般说并不只是因为自己被当成了别人的附身,更是因为,在无幻之境里,王后对她说的话,无论王后说的是真是假,黛长安都不想再看到江晟有满身血迹瘫倒在地的狼狈模样! “说完了吗?”江晟冲她挑眉,一语打破僵局,他的情绪似乎完全不在黛长安的预想之中。 黛长安在说出这些话之前,便觉得场面一定会变得无比尴尬,但江晟的反应让她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似乎此时答也不对,不答也不对。 江晟看着她一脸不知所以然的表情,有些好笑地调侃“看起来恢复的不错,稍有起色就跟我抬杠,明算账!你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叫做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吗,合着你倒好,一命抵一命!” 看着江晟不着调的样子,黛长安不知道此时的他是真的无所谓,还是装豁达,特意强调了一遍“我是认真的!” “难道我不认真吗?”江晟送她一个假笑,黛长安被他气的一转身便将自己埋在了被子里,一个劲的暗骂江晟无厘头,可就在这时腹部隐隐传来一阵饥饿感,紧接着便是一声声咕噜噜的肚子叫。 黛长安蒙在被子里的脸瞬间涨的通红,试图想深吸一口气抑制住这声音,但这不争气的肚子却这般不停使唤。 “黛长安,你是饿了吗?”江晟扯这被她裹成了球的玄羽金丝被,黛长安倔强的做着最后的抵抗“不饿,我不饿!” “死鸭子嘴硬!” “你说谁死鸭子!”黛长安一把扯下被子,顺势就要打他,江晟侧身一躲,一脸的滑稽“艾,打不着,好气哦!” “你···!” “行了,不逗你了···”江晟看她气的脸色泛红,便识相的打住,他知道黛长安这两日真是受苦了,或许这两日也都未进食,他可不想眼睁睁看着黛长安因为饥饿昏倒,便打算去凡间帮她带些食物回来。 走出司音阁,才发现天色已经逐渐漆黑,江晟御风漂浮在半空之中时,竟看到许多虾兵蟹将隐身游历在人间,心里当即一阵闹腾,这搜寻的阵势,可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江晟有些慌,决定再躲几日,等父王的气消一消再回去,不然现在回去就是摆明了要送死。 便躲过虾兵蟹将的耳目,直奔《望香楼》而去,在北城之中,唯一让江晟觉得勉强还能吃的饭店便是这望香楼了,他是龙族太子,东海的美味佳肴将胃养的很挑,所以,在他眼中觉得能吃的,味道也算的上人间极品。 可在即将到达北城之时,江晟远远的看见暮色中亮起了一处火光,越靠近越发觉这冲天的火光几乎点燃半边天,火势如此之大,而此时的北城街道也是混乱一片,大量的人群围在起火地点,江晟抬手便要降下玄水灭火,可定神发现烧的是徐府时,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化作路人挤进了人群中。 一个满脸是灰的老管家此时正手提锣鼓大声呼救“徐府走水了···,求你们快来救火啊,救火啊!” 江晟看了一眼围观的众人,竟然发现这群人跟自己一样都是看热闹的,众人个个双手环抱,一脸麻木不仁的表情,似乎并不像是在看一场大火,而是在看一场表演一样,江晟发出一声嗤笑,如此场景,还真是让他心里一阵暗爽。 他没想到真是天道好轮回,自己还没下手,这徐府就已经得到了现世报,这样的一群人,根本不值得他出手相救,一番蔑视准备离开之时,江晟听到了人群中的窃窃私语声,他有些好奇的停住步伐,他很想听听徐府的人,在群人眼里到底是何模样。 (路人一):“你听说没,这徐家公子,近日身体不好,都快要病死了。 你说就他那样沈家大小姐沈静柔居然也不嫌弃,为了帮这徐晔冲喜渡过一劫,愿未成礼先行事,清晨一早便一身红嫁衣入了徐府。 如此豪情,谁知那徐家居然不领情,下午突然传出徐公子病好了的消息,还对外宣扬说徐沈两家婚姻作罢!你说这···”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男子边说,便不值得拍手,脸上的神情透出的皆是对沈静柔的惋惜。 (路人二):“我觉得吧,定是这沈小姐帮他冲了喜,徐晔才能活过来,就我了解啊,前几日,北城所有的大夫都被召到了徐府,出来的人都说这徐晔得了绝症活不了几日,你说这怎么可能,一个患了绝症的人突然就好起来了呢!” (路人三:)“是啊,定是人家女子救了他的命,现在不需要了便一家踢了!” (路人四:)“可这也说不过去啊,沈静柔的爹乃褚卫将军,官职可比徐闵士高了好几级的,按理,只有这沈家嫌弃徐家的份,哪有徐家嫌弃沈家的啊!” (路人二:)“呵···!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徐晔可跟他爹徐闵士不一样,听说他啊常常乔装出入各种花楼,这沈静柔又一身大小姐脾气,定是这孙子驾驭不了,不敢娶,害怕娶了之后就不能去花楼了!” (路人五:)“不是说这徐晔是个书呆子吗?” (路人三:)“这种话你也信,兄台,你可得多吃核桃啊!” (路人五:)“哎···,不过这徐晔也真是自掘坟墓,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就这样还敢跟沈家斗,他下午退婚,晚上便家中走水,你想想,这水是怎么走的?” (路人一:)“沈老爷也是高明,要是我啊,我也给他一把火烧了!” (路人四:)“就是,这沈小姐虽然性情暴烈,但姿容丝毫不比花楼女子逊色,要是我,有女子愿意一身红衣倒贴,我下辈子都愿意为她做牛做马!” (路人五:)“哟,兄弟,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路人二:)“我看是被女人的香熏醉了吧!” (路人一:)“行了行了,你们就少说两句吧,这里人多眼杂,别被不怀好意的人听了去,一会一纸状书请你们一个个去吃牢饭!” (路人五:)“好了,好了都散了吧,别再让这徐家的晦气吹到自个身上了,本就打了半辈子光棍了,再沾点晦气一辈子都捞不着女人了!” (路人一:)“就你这样,哪家姑娘敢正眼喵你一眼!” (路人五:)“我这样的怎么了,不是我吹牛,我这人品甩徐晔那孙子八条街!” (路人三:)“哎···我倒觉得这话没错,虽然魏兄长得丑了些,但人品方面,我敢担保,那绝对甩徐晔八条街!” (路人五:)“这话我怎么听着像骂人呢?我怎么就丑了?” (路人二:)“哈哈你不丑,是我瞎,我瞎行了吧!” ··· 江晟听这他们的精彩对话,倒还真没想到,就徐晔这种人中垃圾,天底下还真有女子会为他倾心,不过他有些疑惑,这徐晔明明被自己挑断了筋骨,难道他还没死吗,很想进去看上一番,却远远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034北城偶遇,玥儿离家出走 http://.biquxs.info/

江晟听这他们的精彩对话,倒还真没想到,就徐晔这种人中垃圾,天底下还真有女子会为他倾心,不过他有些疑惑,这徐晔明明被自己挑断了筋骨,难道他还没死吗,很想进去看上一番,却远远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便追了上去! 在一个简陋的糕点铺子前,江晟看见了一个年纪尚小身着粉衣的小女孩,他一眼便认出这是长空司齐身边的小仙童,小仙童此时两只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几块还在冒着热气的桂花糕,江晟看着她不停吞咽口水的样子,猜她一定是饿了。 快步上前道“饿了就吃啊,反正这买糕点的老板都去前面凑热闹了!”江晟突然冒出的一句话,吓得小玥儿抖了一下,转头看见江晟时,惊的两个小眉毛都竖成了八字。 江晟看着她的反应,不禁额了一声“你这是什么表情?” 小玥儿满脸的疑惑“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还想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呢?”江晟反问她,目光瞥了一眼刚刚被她死盯着的糕点道“既然饿了就趁热吃啊,一会凉了便不好吃了哦!”他的语气中带着逗小孩的口吻。 小玥儿凝眉,语气略微冷淡地回应“不问自取则为盗!” 江晟见她这般说,当即掏出一腚银子拍在铺台上,从上面光面正大拿出一块糕点递到她面前“来,用钱换物这不是盗了吧?” 谁知小玥儿依然不接受,有骨气地摇头“英雄不受嗟来之食!” 江晟有一瞬间被她的固执逗笑,不过他倒也可以理解,毕竟这是被长空司齐教出来的弟子,脾气古怪些倒也是在情理之中,要是脾气不古怪那才叫奇怪。 江晟想了想,便给她一个十分合理的理由“这次就当你上次帮我忙,我还你人情行了吧!”如此说了之后,小玥儿似乎才有所认同,犹犹豫豫的接下了他递来的东西。 江晟本想就这样离开,可是突然又有些不放心的多问了一句“那个冷脸王去哪了?为什么只剩你一人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天庭!” 江晟看着已经彻底暗下来的天色,略有些担心。 小玥儿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样,只是闷头咬着手中的糕点。 江晟略微俯下了身,想再对她说一遍时,才发现,小仙童的两个眼睛里都泛着红血丝,这样子像是刚刚哭过一样,莫名的担忧感不禁又胜了一层。 “难不成是被那个冷脸王欺负了?” 江晟刚说完,耳畔便传来一声急切的呼唤声,说曹操曹操到,他刚刚提起冷脸王,便看见一身白衣似雪的长空司齐此时正焦急的奔波在北城大街之上。 江晟刚要抬手喊他过来时,小玥儿却扯着他的袖子,将他拉到了铺子后藏了起来,并且还将手中已经吃的差不多的糕点又塞回到他手里,小声的嘀咕“月饼还给你,我只吃了一半,所以现在你还欠我一半的恩情!” 江晟看着手里被啃食的满是口水的糕点,有一瞬间真的是要被这小仙童逼疯,原则感太强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江晟嫌弃的又将糕点塞回到她手里,无奈道“你放心,只要我能帮到你的,我一定尽全力,好吗!” “我要你替我保密,不要把我交给司齐哥哥!”小仙童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含满了忧伤,虽然她的身体躲在铺子之后,但眼神却一直看着大街上的身影。 江晟看着这一切,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长空司齐欺负了她,所以小玥儿这是自己赌气逃出来的,若真是如此,那么在这种时刻他应该要劝和。 不过看见此时的她如此难过,江晟还是冲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答应她,为了防止长空司齐用法力感应到她的存在,江晟还用法力封住了她身上的仙气。 长空司齐的身影在空旷的街上停留了片刻,发现小玥儿的气息消失了时,便有急匆匆跑向另一条街。 江晟很想多了解一些关于她们闹矛盾的细节,但是小玥儿沮丧的脸上写满了不要烦我,江晟便也没好多问。 二人先去了望春楼,买了一些食物后,江晟便直接将她带到了司音阁,虽然这小玥儿疗伤技能了得,但自保的能力看上去便觉得很是羸弱,江晟有些不放心将她丢到凡尘,带回司音阁,至少她的安全是保障的,江晟决定,等到她心情好一些之后,便亲自将她送回天庭。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黛长安竟会将她误认为是自己的女儿。 寂静的房间内,江晟,黛长安小玥儿三人围着一张布满饭菜的桌子坐下,气氛却诡异到了极点。 黛长安茫然地看着江晟身旁坐着的小玥儿,她白皙的脸蛋生的很是漂亮,水汪汪的大眼睛上笼罩着一层浓密的卷翘睫毛,整个气势仿佛如画中走出的小仙子一般。 “她是?”黛长安好奇的询问,不知是因为天下好看的人都有共同的相似点还是,黛长安竟觉得她们二人是父女,可虽然内心这般猜测,但却不敢真正下定论,只好试探性地询问。 江晟一时间也并没有想好该给她一个怎样的身份才算合理,小玥儿却抢着一句“二叔!”打破了僵局。 玥儿也不知道她们二人是什么关系,她在人间常听到别的孩子喊二叔的称谓,便给自己即兴套了一个。 她知道江晟是龙族太子,但这位漂亮姐姐确是凡人,所以小玥儿很聪明地把江晟不愿意说的事全部掩盖了。 虽然解释了,黛长安也点头表示相信,但一脸诧异的表情还是出卖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一桌的饭菜,三人谁都没有动筷子,小玥儿的心情很差,此刻更是有种寄人篱下的落魄感。 她看着面色略有些苍白的黛长安,又看了一眼在一旁傻笑不止的江晟,觉得自己的存在似乎是打扰到了一切一样,便识相的起身出去“天色不早了,二叔我先去歇息!”小玥儿说完,便走出了屋子,躺在了庭院中的躺椅上。 她似乎真的将自己当成了多余的人一样,并没有想着去房间,而是决定今晚就睡在院子里。 瘦小的身影在躺椅里缩成一团,每次害怕的时候她便会这样将自己紧紧地抱起来,以舒缓紧张的情绪,可黑夜注定是悲伤最猖獗的时候,小玥儿尽管暗示自己不要难过,可泪水却还是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035不虞之隙,离家出走之因 http://.biquxs.info/

她似乎真的将自己当成了多余的人一样,并没有想着去房间,而是决定今晚就睡在院子里。 瘦小的身影在躺椅里缩成一团,每次害怕的时候她便会这样将自己紧紧地抱起来,以舒缓紧张的情绪,可黑夜注定是悲伤最猖獗的时候,小玥儿尽管暗示自己不要难过,可泪水却还是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以往她最喜欢人间闹市,喜欢沉浸在人山人海之中,可这次,却让她无比的伤心。 从天山来到北城,开始小玥儿便觉得十分欢喜,长空司齐带着她去吃了北城最好的美食,还陪她在街上晃悠了一整天,下午时分,长空司齐实在觉得疲乏,便去了客栈,小玥儿的体力却是相当的好,趁着长空司齐睡着,便又自己偷溜了出去。 在街上,小玥儿看见一位老者怀中抱着一个脸色发紫的婴儿,苦苦跪在医馆门外求医,医馆内的人却嫌弃老者没钱,将其拒之门外,小玥儿上前想要帮忙,她只需号一下婴儿的脉搏,便可知她是中何毒,便可化出解药救这婴儿,可谁知,小玥儿的手抬在半空还未落在女婴身上,便被老者一掌推倒在地。 小玥儿解释自己并没有想要加害他们,而是想救他们,老者却将她当成大户人家眼中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小儿。 “我没有要骗你,若再不施救,她恐怕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撑不过!“小玥儿从地上起身,又一次不死心的朝老者走过去,老者却被她的话气的面色发青,小玥儿再上前时,老者连连指责,并骂她是没有教养的小杂种。 婴孩最终因为老者的耽搁,而活活死在了他怀里,伤心欲绝的老者竟将自己孩子的死因,归结为是被小玥儿诅咒,并且不让她离开,要等她家人来讨一个说法。, 一开始只是寥寥几人围观,后来便涌上一大群人对此事指指点点,有说老者不对的,但有的却指点小玥儿没教养,诅咒婴孩。 面对一群人的议论,小玥儿害怕到浑身发抖,她偷偷传信告诉长空司齐。 看到熟悉的身影从人群中挤进来时,小玥儿的委屈再也抑制不住了,她觉得长空司齐定会为自己说理,却不曾想长空司齐一上来便一脸严肃地指责小玥儿道歉。 叽叽喳喳的人群中,小玥儿觉得自己的世界突然安静了,这是第一次,她觉得自己如此难过,小玥儿想要开口解释,老者的话音却高高的压过了她! 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小玥儿看着长空司齐眼中的怒意,看着众人火辣辣的目光和老者眼中的恨,心里的委屈升级到了高峰,她摇头不愿道歉,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凡人不知她是谁,但长空司齐不该这样误会她,满目泪水像是泛滥的雨水般汹涌而下。 长空司齐虽然替她说了道歉,并赔付了老者钱财,但他的行为却让小玥儿的心如刀绞般难过,她知道自己因为先天长不大的身体缺陷,所以从她口中说出怎样的话都没有信服力,她希望看到长空司齐替她辩解,但是他没有,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在承认这一切都是小玥儿的错。 回到客栈,长空司齐问起事情前因后果,小玥儿却一个字也不愿提,长空司齐一怒之下罚她面壁思过,反省过错! 所以才有了后来逃跑一事! 小玥儿刚走出房间,黛长安便一脸的八卦“江晟,老实说她是不是你女儿?” “黛长安,您是饿疯了呢,还是脑子热坏了?”江晟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那这二叔是什么情况,你既然是龙族太子,养孩子的事怎么着也轮不到你亲自带吧?难道她是你的···!” 黛长安很想说这小孩该不会是江晟和别的女人生的野孩子吧!可话还没说出口,江晟便神反击“这么关心我的事,是吃醋了吗?” 这一句话瞬间怼的黛长安哑口无言“变态,我要回家!”黛长安生气地怒拍了下桌子便起身,可因为风寒未好的缘故,猛的起身大脑便一阵晕眩,又倒在了凳子上。 江晟作势上前扶了她一把“没事吧?这小孩只是在我这里暂住几日,过几日便会送她回去,黛长安!”江晟说这突然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怎么?” “你可以帮我照顾她几日嘛?” “嗯???”黛长安的眉头皱成一字。 江晟的目光远远的看着躺椅上缩成一团的身影,他不知道小玥儿到底经历了什么,但她此时看起来真的很难过,江晟不知道该从何下手去疏导她的情绪,便只好让黛长安去说服她。 黛长安看着他的目光一直盯着窗外看,也好奇的凑过去看,看见这一幕时,不知是原始母性的爱被唤醒还是,黛长安急步便朝小玥儿走过去。 听到脚步声小玥儿忙止住了抽泣声。 当黛长安在自己躺椅旁蹲下时,小玥儿的眉头因为紧张而皱在一起,眼神躲闪不安的道歉“对不起,如果我打扰到你们了,我现在就离开!” 黛长安轻笑,笑容和善“院子里凉,我们回屋子里好吗,没有你,饭菜都变得不可口了!” 她说着,握起小玥儿的手,手心的温热一路传至小玥儿心间,她甚至找不到理由拒绝,就这样被机械的牵回了屋子。 黛长安往她的饭碗里夹了许多的菜,边夹边嘱咐“按时吃饭才可以长身体哦!” 小玥儿看着这两个陌生的面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确实有些饿了,但却并不好意思吃,黛长安似乎是看出来了一样,道“只要你乖乖吃完饭,我就带你去看一个好玩的东西!” “什么?”小玥儿怯怯的问。 “我带你去看会说话的鱼!”黛长安这话一出,江晟忍不住扶了一下额,尴尬到不知该说什么化解。 小玥儿是仙童,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没见过,会说话的鱼或许只是对黛长安而言是好玩的事,对小玥儿而言,她的这句话听着就像是“我带你去看天空!”的作用是一样的,愚蠢至极。 本以为小玥儿不会搭理她,却不曾想,小玥儿却拿起筷子,往嘴里喂了一口饭菜附和道“谢谢姐姐!” 黛长安一脸的灿烂笑容,边笑还边掏出手帕擦掉她脸颊上的灰尘,这一刻,小玥儿突然觉得她和别的凡人不一样。 歇息时,黛长安要求将玥儿留在自己房间,还不顾自己的病体帮小玥儿洗漱,甚至将她的一身脏衣服也换下来清洗干净,小玥儿默默的接受这这一切,在天界她还从没受过如此照顾,这些事她都可以自己做,而现在,她不知道为什么,很依赖被黛长安照顾的感觉。 晚上,二人静静地躺在一张床上,黛长安将被子一大半都给了小玥儿,小玥儿本来万分难过的心情似乎慢慢好了起来“长安姐姐,要是一个人永远都长不大是好事还是坏事?” 黛长安已经困到两个眼皮子开始打架,但听到小玥儿问话,还是清醒了过来,她思索了片刻,认真的回答。 036情脉缺失,导致身体定格 http://.biquxs.info/

晚上,二人静静地躺在一张床上,黛长安将被子一大半都给了小玥儿,小玥儿本来万分难过的心情似乎慢慢好了起来“长安姐姐,要是一个人永远都长不大是好事还是坏事?” 黛长安已经困到两个眼皮子开始打架,但听到小玥儿问话,还是清醒了过来,她思索了片刻,认真的回答“没有人是永远长不大的!” “可若有的人先天残疾,只能停留在某一个时间段呢?”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黛长安边说边捂嘴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如果真的有,我倒觉得是一种幸运!” “幸运?”小玥儿反问,黛长安嗯了一声由于生病所以身体极度虚弱,很快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小玥儿失望的轻叹了一口气,她无心睡眠,加上是仙童,所以并不需要像凡人一样,每天有一定的睡眠时间,便起身去了院子,出去的时候,正好碰见江晟也在。 “怎么,小小年纪居然也学大人失眠!”江晟看了她一眼拍了拍身旁的躺椅示意她过来坐。 小玥儿的衣服被洗了,所以只好穿着黛长安的衣服,长长的裙子拖曳在地,像个戏子一般。 便只好小心翼翼地提着裙子走,生怕会踩到裙边摔倒在地。 司音阁的夜色极其的美,夜空中点缀的繁星似乎都要比别的地方更加明亮闪耀,低婉悠扬的玄镜音铃奏着优美的旋律,将夜色烘托的安逸祥和。 小玥儿将刚刚问了黛长安的问题同样也问了江晟。 江晟双手托着脑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圆月回答“长不大分身体和心理,你问的是哪一种!” “身体!” “你是说矮子吗?” “我是说我自己!” 当江晟听到小玥儿说出这话的时候,忍不住转头看了她一眼“这话是何意?” “其实我已经四千岁了!”小玥儿回应他的问题,她的声音还是如以往般动听,只是却不由的让人听着揪心。 江晟从躺椅上坐了起来,嗤笑道“小仙童,你逗我呢?” 小玥儿似乎对他的反应并不惊讶,以往别人听到此事,也会如他一般,江晟见她没有吱声,觉得似乎事情并不简单,他抬手将手放在她眉心处,试图用法力试探了她的灵气,滑过指尖的灵气纯动,无一丝杂质,江晟挑了一下眉,似乎想通了她为何能生出修魂草的事了,这小仙童的原身是水灵仙草,上古神草之一。 江晟嘴角抿起一丝笑意,又悠哉的倒回躺椅里,解惑道“所有的植物,在化成人形后体内都会缺失一些东西,这不是缺陷,而是身体构造所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缺少情脉,所以导致身体无法再生,不过这倒并不是什么大事,想要形魂完整,只需去人间历上一劫,修出情脉即可!” 小玥儿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说的可是真的,情脉,为何司齐哥哥从没提及过!” “你以为我天界奇才的头衔是空穴来风吗?”江晟翘着二郎腿,一本正经的分析“我觉得冷脸王不愿说,自是有他的道理,情脉难修,即使你去了凡间也并不一定就能修成情脉,但却一定会让痛苦烙印在心间,在天界,众多的神仙被明令禁止远离情之一字,是因为此事可小亦可大,可益亦可损!” 小玥儿有些听不明白他最后一句的意思,但她肯定的是,想要长大就必须拥有情脉,坚持道“那你可以送我去人间历劫吗?” “这可不行,仙神去人间历劫,需经过司命婆婆的批准,再说了,长空司齐那个冷脸王要是知道我帮你逃跑,还将你丢到凡间历劫,不得弄死我啊!” 说到这里,江晟似乎也感觉到了她是为何而沮丧,仙草身体缺少情脉,不但身体无法生长,连思想也会受限,也就是说她的思维和年龄始终停留在这个身体所能承受的范围,坦白了说,就是她的智商还保持在孩童的状态,不但如此除了自身水灵仙草的治愈能力之外,她学不会别的法术和技能。 这便也是当初在北城小玥儿能轻轻松松被一老者推翻在地的缘故! 空气变得很安静,江晟虽然无法感同她的情绪,但他大致可以猜到这幅长不大的躯体于她而言的悲伤。 如此身躯,没有自保之力,便永远只能活在别人的庇护下,江晟猜想她今日从凡尘逃离长空司齐的视线,定是积攒在内心长久的痛苦爆发,很好奇的问了一句“能说说你们今天到底是因为何事闹翻吗?” 小玥儿看着江晟,觉得他甚至比长空司齐更好相处,初次见江晟时,他很凶,扯着长空司齐的衣服要打人的样子让她很是害怕,不过现在她觉得江晟和黛长安都是好人,便将心事一吐为快全告诉了江晟。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江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发表出任何的意见,而是掏出了千里追踪镜。 “这是什么?“小玥儿看着面前忽然映出一大片如水般透明的圆。 江晟挑眉“千里追踪镜,若长空司齐此时还在人间,那一定可以查到他此时在哪里,做什么!”说着,便看见镜子里映出一个身影,是长空司齐焦急奔波在处丛林中的画面“玥儿,玥儿!”急切的呼唤声一遍遍回荡在千里追踪镜之中。 看见这一幕,小玥儿难过的从躺椅上站了起来“司齐哥哥还在找我,我要回去!” 江晟见她急到要跳脚,便摆手收回千里追踪镜“急什么,先晾着,谁让她惹你呢是吧?” “可是?” “可是什么,你还想不想长大了?” “想!” 江晟出主意道“冷脸王既然不告诉你情劫这一回事,那定是他有意要瞒着你,所以你得先摆明自己的态度,到时候他一定是没有理由可以拒绝的!” “可是司齐哥哥现在还在寻我!” “你放心,找不到他自然会回三十三重天,过几日我便送你回天庭!” “这……” “不过你真的想好了?去凡间虽是修情脉,但却要历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这每一件都会让你万分痛苦,或许冷脸王不愿意告诉你真相,其实是为了保护你!” 037短暂悲欢,终要迎来落幕 http://.biquxs.info/

“不过你真的想好了?去凡间虽是修情脉,但却要历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这每一件都会让你万分痛苦,或许冷脸王不愿意告诉你真相,其实是为了保护你!” “可是我不想一直被保护!”小玥儿的声音压的很低,使得周遭的气压都开始变冷。 江晟很理解她此时的心情,他觉得自己当时要在小玥儿被冤枉的现场,他定能揪起那老头一顿胖揍,世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同情心泛滥便是一种造孽! 叹了一口气喊道“小七,出来陪我们的小仙童谈谈心!”江晟话音一落,鱼塘里便咕噜噜的冒出了一个个红色的小脑袋。 小七的鱼鳞伸出鱼塘轻轻挥了挥“嗨,我是小七!” 小玥儿愣了愣“小,小七!”她的大眼睛疑惑的看了一眼江晟,便欢快的奔向鱼塘。 谁知刚跑过去,小七毫不客气的跃起朝她吐了一口清水“见面礼,请多关照!哈哈哈哈哈!”一声俏皮的笑声散开,小玥儿被它吐的满脸都是水,江晟呼吸一紧“小七,不得无礼!”就在他生气的撸起袖子想将小七从水里揪出来时,小玥儿却连连摆手阻挠“没关系,我挺喜欢小七的!” “比起老男人,还是我这种风趣幽默的更有韵味吧!”见有人庇护,小七的言语更加的放肆,不但语言轻佻,甚至还对小玥儿抛了一记媚眼。 江晟脸色一冷,小七便吓得眼珠子四下乱飘“漂亮的小姐姐,看出来了吧,这就是我和老男人的不同之处,我可从来不会对谁吹胡子瞪眼!” 小玥儿被它滑稽的表情逗得捧腹大笑,江晟是生起气来,连长空司齐都敢打的人,这小鱼儿竟是这般胆大包天,连自己的太子殿下都敢讽刺。 小玥儿的笑声很有感染力,让人听着便觉得心情莫名大好,江晟看着她脸颊上的灿烂笑颜,想爆锤小七的心忽然浇灭,他觉得这才是小玥儿最应该有的样子,阳光,积极,全身都散发这对生命的活力,便轻笑了一声,又躺回到自己的椅子上继续欣赏着皎洁的月光,不理会小七的无礼和放肆,不过不得不说,这小七倒也是健谈,很快便和小玥儿打成了一片,甚至天南地北畅聊了起来! 第二日,黛长安的气色恢复的不错,几乎整个人都回到了状态,中午,三人坐在院子里悠闲的下棋,抚琴,偶尔还对诗一首,若是输的人脸上还被画下一只王八,每次游戏结束,江晟都是三人中最狼狈的一个,许久安静的司音阁,最近几日频频传出朗朗笑声! 三人的感情在短暂的相处里快速地升温,以至于离别到来的时候,每人心中都如哽了一块石头般难受,小玥儿紧紧的扯着黛长安的衣衫,允诺有时间定会再来看她。 而黛长安也是同样的难过,她非常喜欢小玥儿,这几日她对她的情绪很复杂,有时觉得她是妹妹,有时觉得她更像自己的孩子,她希望和小玥儿再见的那一天不要太远,她一定会学会亲娘做的百合莲子汤,到时候亲自煲给小玥儿喝! 江晟先送黛长安回家,便带着小玥儿去了天庭,二人的身影越过蔓蔓云层,穿过威严庄重的南天门,越靠近三十三重天,小玥儿的心情便越复杂,甚至有些害怕。 江晟见她情绪越来越低沉,便打趣道“要这般不想回去,那便不用回去了,在我的司音阁好好待着,我养你啊,怎么说我一个龙族太子养一个小孩还是养的起的!” 小玥儿耷拉着眉毛,整个人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在司音阁这几日,真的是她人生中最特别的几日,在这里,每日都能听到玄境音铃发出的美妙音律,可以感受到黛长安无微不至的照顾和江晟不善言辞的呵护,还有笑料百出的小七,胆小懦弱的小十一···,于她而言,司音阁里的每一寸空气都是甜的。 小玥儿难过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她生怕自己一开口便会泪如雨下,九重天的云彩白净中透着蔚蓝,看着眼前层层白云叠起的天路,小玥儿有些悲秋,这条路,曾经一直都是长空司齐带着她一起走,这一次小玥儿偷溜出来整整七日未归,她甚至不敢想象长空司齐会生气成什么模样。 抵达三十三重天时,便感觉到周遭的空气沁人心脾,一眼望去,入目便是清澈的湖水,湖水上方笼罩着梦幻般地仙气,二人的身影穿过湖中心的石桥,便来到了琼台玉宇的太清殿。 碧瓦朱甍雕栏玉砌的太清殿,远远望去,宛如白帆竞发,整座建筑都散发这肃穆,静谧之感。 江晟只看了一眼,便觉得浑身冷嗖嗖,这玉清殿看着飞阁流丹,仙气缭绕,但却始终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二人刚走到门口,便看见一个长相略俊俏的神侍从门内走了出来。 看见小玥儿,神侍脸上的表情惊讶到无法形容“玥儿,你跑那去了,有没有受伤,你知不知道,司齐上神将三十三重天的弟子都派去凡间寻你了!”云墨一脸的担忧,围着小玥儿转了一圈发现她并没有受伤,才放心的舒了一口气。 有喋喋不休的询问“快说说,你这段时间都去哪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江晟看着自己全程被无视,挑衅道“怎么,没看到这还站这一个人呢?” “哦,这位公子是?” 小玥儿抬头介绍“云墨,这位便是龙族太子殿下——江晟!” “江晟,哦!我知道,就是那个上神眼中的奇才,千岁···!”云墨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就在他赞不绝口时,二人已经留下他,进了玉清殿。 江晟平时不喜欢来天界,凡人需要应酬,神界也一样,他讨厌这些繁俗礼节,所以只有在斩妖除魔的时候会看到他的身影,所以,应酬这一点,他似乎比长空司齐更冷。 清凉的太清殿内,长空司齐正独坐在书案旁写这一行行无意义地诗句,在他的身旁则是丢满了揉成团的纸屑,小玥儿发誓,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长空司齐这般,在他身边的这几千年,无论何时她都不曾见长空司齐如此烦躁过。 心中像是揣了一个战鼓一般,小玥儿忐忑的喊出那句“司齐哥哥!”时,长空司齐握这笔的手,忽然顿了一下,过了好一会他才缓缓抬起眼,冰冷清透的视线看向门口站着的二人,江晟轻轻推搡这她的背,示意她进去,小玥儿的脚却像是粘在了地上一样,根本无法动弹! “跪下!”一声冰冷的声音划破空气,直抵心间,小玥儿吓得当即便跪倒在地,低气压铺天盖地袭来。 江晟看着一脸怒意走来的长空司齐,他不敢想象他接下来会对小玥儿做什么,便上前一步,拦在小玥儿面前道“长空司齐,你别太过分啊,她只是一个孩子!” 038长空司齐,在线发飙打人 http://.biquxs.info/

“跪下!”一声冰冷的声音划破空气,直抵心间,小玥儿吓得当即便跪倒在地,低气压铺天盖地袭来。 江晟看着一脸怒意走来的长空司齐,他不敢想象他接下来会对小玥儿做什么,便上前一步,拦在小玥儿面前“长空司齐,你别太过分啊,她只是一个孩子!” 长空司齐一句话都未说,便一掌打了过去,九成的内力直接将毫无防备的江晟击出了太清殿。 小玥儿见长空司齐动手,扯着他的腿求饶“司齐哥哥,求你别打他,都是玥儿的错!是玥儿不乖!司齐哥哥你不要打他!” 江晟被长空司齐刚刚的一掌打的直吐鲜血,就在他气冲冲的起身,想要找长空司齐算账时,面前的门重重地合上,将他挡在了太清殿之外。 “长空司齐,你玩阴的你!”江晟气的骂了一句,又继续道“看在你帮过我的份上,这一掌我不跟你计较,你说你个几万岁的老神仙,你不能欺负小孩知道吗,小玥儿这几日,是被我拐走的,你别往她身上撒气,一切都跟她没关系,还有你要嫌养小孩麻烦你给我我养啊!我不嫌麻烦,给十个我都能养……”江晟爬在门外吐槽了一大堆。 长空司齐的情绪陡然激烈,目光中露出了冷冽的怒意,用传音咒向龙王传话“东海太子狂妄自大出言不逊,扰天界清净,劳烦龙王走一趟,将其子带回东海,严加管教,切莫失了龙族颜面!” 传音符刚送出去没半晌,龙王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太清殿。 “逆子,你果真在这里丢人现眼!”龙王气势威严,一张老脸上写满了怒意。 “父王!”江晟看见自己父王,两个眼珠子瞪得有种活见了猛兽的感觉,心里暗骂道“长空司齐你个阴险小人!”下一秒便想转身开溜。 龙王掏出仙锁勾住他的脚环,往身边使劲一拉“逆子,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跟我回东海!” 小玥儿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自责都是因为自己江晟才会被连累。 她很想去看一眼江晟的伤势,但长空司齐不准许,她根本不敢动弹。 低气压笼罩的屋内,小玥儿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长空司齐就这样站着她眼前,直勾勾地盯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太清殿没有玄镜音铃也没有鸟兽鸣笛,安静下来便如死一般的寂静。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僵持中度过,小玥儿的膝盖开始越来越疼,她从来没被长空司齐罚跪过,跪了约莫有一柱香的时间,整个身体都如失去重心般地倒坐在地,小玥儿无辜的眼神看着他“司齐哥哥,我疼!” “跪好!”长空司齐高声呵斥,声音严肃到不参杂一丝感情。 小玥儿又重新跪好,可是膝盖处钻心的疼,让她整个身体止不住的东倒西歪。 长空司齐泛着红血丝的双眸盯着她,自打小玥儿消失以后,他便七天七夜未合眼,在人间寻了整整六天,他担心小玥儿被居心叵测之人擒获,他担心她会出现一丁点差池,此时地长空司齐突然好失望,他在小玥儿面前蹲下,冰冷的目光像是一把利刃,扎的她体无完肤“说,为什么逃跑,走了又为什么要回来?” “司齐哥哥,不是,我,我只是……!”小玥儿一开口,话还未说完整,泪先流了出来,接连不断的抽泣声盖住了自己的话音。 “只是什么,觉得我误会了你,所以委屈,闹脾气,逃,是吧?” 小玥儿摇头,有点头,脸上的表情矛盾到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什么,最后竟无力解释默默地垂下了头,她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因为觉得被长空司齐冤枉,所以才难过,才要逃走。 长空司齐长叹了一口气“云墨,拿紫竹!”说出这话时,躲在门外偷听的云墨踉跄的跌倒在门口,一脸慌张地替小玥儿求情“司齐上神,小玥儿的身体本就弱,打不得啊,你就看在她是初犯,饶她一次吧,实在不行我替她受罚!” “是我的话不管用了是吗?” “不,不是!”云墨摇头,见自己动摇不得长空司齐,便劝诫小玥儿服软“小玥儿你快给司齐上神说你知道错了,你以后都不会再犯了,快说啊!”云墨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小玥儿只是垂着头,此刻只有无声地泪从脸颊滑落。 长空司齐地寒眸又一次看向云墨,云墨便识相地退出了房间去拿紫竹,捧着紫竹回来时,手心都急出了汗。 这把紫竹尺约七寸长,两根手指之宽,厚重结实,尾部还吊着一个丝线玉坠挂件,长空司齐接过紫竹,便在半空挥了一下,划破空气的恐怖声直撞耳膜。 小玥儿吓得瘦小的身躯为之一抖。 “手!”当长空司齐将紫竹亮在她眼前,示意她伸出手时,小玥儿的脸色都僵了。 这把紫竹虽是长空司齐平日里用来震慑小玥儿的工具,不过这些年无论她怎么闹,怎么疯,即使上次动手剪了元阳上帝的拂尘,长空司齐都未动手打过她。 这次竟,小玥儿看着停在眼前的紫竹,胆怯的将手伸了出去,她赌,长空司齐只是恐吓自己,并不会打她,可手刚伸出去的瞬间,紫竹便落在了手心,声音响亮疼痛钻心,只一下,便让整个手心红肿了起来,小玥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疼的直搓手心。 “伸出来!”长空司齐声音冰冷,紫竹再次指着她的手,口吻严厉到不容置疑。 小玥儿捂这发烫的手心,直摇头,这种疼她并不想再感受第二下。 “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长空司齐将紫竹敲在自己的大腿一侧,动作中彰显出了不耐烦。 小玥儿疼到发抖,因为迟迟不愿意伸手,长空司齐便用法力将她的手定在了半空,十几戒尺便狠狠地打了下去,一阵阵痛苦的哭叫,白净的手心瞬间变成青紫色,高肿的手心甚至冒出了细密的血珠子。 小玥儿哭到几乎要断气,整个手像是被烙铁烫过一样,抽丝剥茧的疼一股股往脑门涌。 云墨心疼的直抹泪,本以为这样就该结束了,长空司齐却再次开口“另一只手!”紫竹再次亮到小玥儿眼前时。 云墨都傻眼了,一个劲的在一旁求饶“小玥儿的身体承受不了如此重的惩罚,司齐上神你打我吧,饶过玥儿这一次吧!”云墨将自己的两只手都伸了出去,却被长空司齐一脚踢出了房间。 039一波未平,玥儿再生事端 http://.biquxs.info/

云墨都傻眼了,一个劲的在一旁求饶“小玥儿的身体承受不了如此重的惩罚,司齐上神你打我吧,饶过玥儿这一次吧!”云墨将自己的两只手都伸了出去,却被长空司齐一脚踢出了房间。 待长空司齐关好房门,再向她走来时,小玥儿吓得连连后退,手心的血珠子渗出的越来越多,甚至汇聚成一滩血迹流在衣衫上,她恍惚间觉得司齐哥哥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以前他别说动手打她,连一句重语调的话都未曾对她说过半句。 长空司齐似乎没有因为她的害怕而停下,紫竹伸到她面前时,小玥儿即使已经怕到哆嗦,还是机械的伸出了另一只左手,她害怕长空司齐再用法力将自己的手定在空中。 无限的恐惧让双眸紧紧的闭在一起,她希望痛苦可以结束的快一些,可是手伸出去许久,都未感到疼痛袭来。 长空司齐看着她哭到发红的眼眶和干裂的唇,心里一阵揪心的疼,将紫竹丢在脚下,便失望地坐回到书案旁,修长的手不停地按揉着太阳穴,他的心绪很烦躁,很烦躁。 小玥儿的抽泣声久久无法平复,手心的疼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着滴的到处都是的血迹,她强扯着衣服上的布,想要撕下一截简单的处理一下伤口,止住血,可奈何半天也扯不下一块布,最后,只好任由血迹流淌,她本可以用法力替自己疗伤,但害怕自己动用法力会再惹的司齐哥哥不悦,便也不敢! 长空司齐远远看着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由的心疼,他朝玥儿走过来,玥儿煞白的小脸却因为他的靠近变得格外紧张,她连连道歉“司齐哥哥我错了,玥儿知道错了,玥儿再也不会偷跑出去惹你担心,求你不要再打玥儿了好吗?好疼,真的好疼!”泪水又一次从脸颊咕噜噜滚下来。 长空司齐的眉头紧皱,小玥儿到底是真心认错还是被自己打服,他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今日为何会这般情绪失态。 小玥儿虽然实际年龄有四千岁,但江晟说的没错,她只是一个孩子,情脉缺失,身体定格,若她一日不生出情脉,即使再活几十万年,她也是一个孩子,思维想法永远都停留在原地,长空司齐有些内疚,觉得自己不该这般没有耐心,不该对她大打出手。 他抬手想要拂去小玥儿的泪,小玥儿却因为他的动作,瑟瑟发抖,像是一只受伤的鹿看见猎人一般。 “对不起!”长空司齐收回落空的手,挥袖离开了书房,他知道自己今日吓到她了,所以希望给她时间让她冷静冷静。 云墨一直守在门外,长空司齐一离开,他便带着冰水和药回到屋内帮小玥儿处理伤口。 以往小玥儿犯了错,云墨总会帮她兜着,实在瞒不过的便也要试图替她扛一扛,可这次,云墨真的无法保护她,他抬起她浮肿的手温柔的吹了吹,便往上面涂抹这药膏“你啊你,真是嘴犟,你知道司齐上神这次多担心你吗?他也是一时心急才动了手,你也别太难过了!” 小玥儿的脸色很差,心情更差,云墨帮她上药,她也是一句话也未说,只是疼的直咬牙,上完药,云墨从怀里掏出一个桂花酥,递给她“呐,你心情不好的时候总会偷吃东西,这是我特意给你留的,还是热乎的,趁热吃吧!” 小玥儿吸了一下鼻子,捧起香气四溢的桂花酥,便一整个塞进了嘴里,吃的满目泪水,不得不说,这桂花酥的味道还是那么甜。 云墨看她这样,不禁一笑“你慢点,别呛着了,明日我再给你做些别的口味的糕点! 深夜,小玥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被云墨包成粽子的手,根本疼到无法入睡,其实,这一顿毒打,她也没有想清楚,她到底错在了哪里,她逃跑只是跟司齐哥哥赌气,她本来就是被冤枉的,她甚至想不通,难道当初是她多事了,如果当时看到老者便见死不救,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但司齐哥哥是守卫者,所以她又怎会对别人的困境视若无睹。 辗转难眠的小玥儿起身在房内踱步,清冷的月光照进屋内,将屋子照得朦朦亮,小玥儿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在屋内垂头丧气,然而,她没想到在这种丧气的时刻,居然还被遇到丧气的事,正走着时,脚下一个东西,突然将她绊倒在地,受伤的手瞬间着地,疼的她连连倒吸冷气,定睛一看绊倒自己的是紫竹时,忽然小眼睛里露出了凶光。 小玥儿跑到客房拿来一壶酒,取了火苗,将紫竹恭恭敬敬的放在地板上,撒上青酒,礼貌的冲它鞠了一躬后便欣然的决定送它“归西!” 一把大火,烧的心情都跟这雀跃了起来,小玥儿看着噼里啪啦燃烧的紫竹,心里及其欢快,一放松下来伤口便不觉得那么疼了,温柔的火光照在脸上暖洋洋的,没一会便觉得困意上头,小玥儿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便回床上躺着睡了。 眼泪的流失会加速一个人的疲惫,刚倒床,小玥儿便进入了甜蜜的梦乡,她梦见和江晟黛长安打闹的场景,梦见自己正拿着一只毛笔满院子追着江晟的脸画。 “哈哈,别跑!”小玥儿呢喃地说着梦话,嘴角不由的上扬起弧度。 然而她在烧紫竹的时候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房间内不光紫竹是木质的,地板桌子床都是木质的结构,她这一烧,起初只是紫竹被点燃,但加上夜风的助力,半柱香的时间后,整个房子都烧了起来,但睡梦中的小玥儿根本没有察觉。 幸好长空司齐并未安睡,今日因为动手打了小玥儿一事,所以他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回到房间虽然拿着古籍在翻阅,却一个字也无法入眼,紊乱的心神,让他时不时便抬头去观察对面屋子的状况。 当他第无数次抬眼,看见小玥儿房中冒出的火光时,忽然脸色一愣,放下古籍,便快步赶了过去。 火光冲天,阵阵热浪袭来,长空司齐冲进大火之中,将呼呼大睡的小玥儿抱出屋外,不知是被浓烟熏晕还是睡的太熟,长空司齐喊了她好几声才将她唤醒。 040火烧屋舍,终是逃过一劫 http://.biquxs.info/

当他第无数次抬眼,看见小玥儿房中冒出的火光时,忽然脸色一愣,放下古籍,便快步赶了过去。 火光冲天,阵阵热浪袭来,长空司齐冲进大火之中,将呼呼大睡的小玥儿抱出屋外,不知是被浓烟熏晕还是睡的太熟,长空司齐喊了她好几声才将她唤醒。 小玥儿有些迷糊的睁眼“司齐哥哥!”她喃喃了一句,忽然眼睛又一亮“司齐哥哥!”这一声喊出了惊讶和惶恐,一脸懵的小玥儿有些纳闷,平时叫她起床的都是云墨,今日为何是司齐哥哥,而且此时天色还未亮。 小玥儿心虚的又看了他一眼,察觉司齐哥哥的表情并不好,自己心里也隐隐窜上一股不安的情绪,出于尊敬,便立马从床上溜了下来,就在这时,小玥儿突然发现,这里似乎···似乎不是自己的房间,她的房内是粉色的装饰,可这里一眼望去皆是纯白,白的床铺,白色的帷幔,不对,这里是···是司齐哥哥的屋子。 小玥儿不由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牵强的咧了一下嘴“难道是我梦游了?可我以前从不梦游啊!”嘀咕了好几句,便连连道歉“对不起,司齐哥哥,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跑你房间了,我这就回去,回去睡!” 说着便两步并三步的朝门外跑,可刚跑到门口时,整个人都傻在了原地,昔日里典雅的屋舍消失不见了,面前只剩下一片焦黑的残局,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用手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再次确认,可事实证明她并没有看错。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的屋子呢?到底发生了什么?”小玥儿一个劲的自言自语,无数的疑问盘旋在脑门,她突然想到,自己最喜欢的水晶裙还在屋子里,便要急着往屋子里跑,却被长空司齐一把拽住“你给我站住!”一声严厉的呵斥声将她钉在原地。 “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齐哥哥!”无辜的腔调从嗓子眼里挤了出来,小玥儿眼睛里冒出泪花“你送给我的水晶裙还在屋子里,我要去取!” 长空司齐的眼里忽然露出了一丝宠溺,但语气依旧严厉“你一把火连屋子都烧没了,你觉得还会有东西能从你的火里逃生吗?” “我没有,火不是我放的!”小玥儿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怎么,还学会说谎了是吗?去了一趟凡间恶习倒学了不少!”长空司齐冷着脸,这里是三十三重天,还没人会胆子大到来此处放火,而且此处的神侍都是受过严格的训练,也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小玥儿自己所为。 长空司齐语重心长的长舒了一口气“小玥儿,你能不能稍微消停点,让我省点心!” 小玥儿一脸的疑惑,凝视这烧焦的废墟,开始仔细的回想起今晚的事,她将酒洒在紫竹上,点燃了,然后就睡了,然后,后知后觉的顿悟让她猛吸了一口气,这火好像是她放的,小玥儿此时才反应过来,紫竹是木的地板也是木的,便哐的一声跪倒在长空司齐脚下,这一跪,让长空司齐血压都有些升高“这是想起来了?” 小玥儿垂着头,道歉的声音犹如蚊子在叫,内心不禁暗暗叫苦,她隐隐觉得这次真的要被司齐哥哥打死了,明明今晚好不容易才保住了左手,可是现在,一把火烧了屋子,这可真是小命都要不保了。 “说,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点的屋子!” “司齐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烧了紫···紫竹,但是没想到一觉醒来就变成了这幅场景,司齐哥哥,我错了,我真不是故意的!”小玥儿边说,边落下两行忏悔的泪水。 “你幸好不是故意的,否则整座太清殿都要被你烧了!” “司齐哥哥对不起!”一声声哭腔袭来,小玥儿的心情就像坠入了崖低一般,可这时,长空司齐却将她拉了起来“行了,别哭了!” 她不敢相信司齐哥哥居然不责备自己了,小眼睛里散发这种种疑惑“司齐哥哥,你,你……你不生气了?” 长空司齐不知该如何接她的话,他真是要被气死了,太清殿内的建筑,可不是用法力变的,这里的每一处区域,都是神侍们辛辛苦苦建造的,小玥儿的屋子当初可没少下功夫,长空司齐当初考虑到小玥儿是这三十三重天唯一的一个女子,特意将她的屋子装点的别具一格,现在倒好,一把火烧的连形状都不剩。 长空司齐虽然心里恼火,但也很理解她,又气又觉得好笑,烧紫竹这种清奇的脑回路也只有小玥儿能干的出来了。 他用法力将小玥儿肿成猪蹄的手治好,便让她睡自己的床。 小玥儿躺在柔软的床上,突然觉得一切都幸福的不太真实,又觉得这就是自己的生活常态,平时长空司齐本来就很宠她,她无论干什么糗事,长空司齐都不会对她大声嚷嚷,唯独这一次,自己偷跑出去七天时间,惹的他火冒三丈,而这也是小玥儿第一次见司齐哥哥发脾气。 躺在床上的弱小身影,根本无心睡眠,她看着长空司齐就站在窗边,落寞的身影久久的凝望这皎洁的残月。 “司齐哥哥!” 长空司齐扭头看她“怎么了?” “抱抱!”小玥儿撑开两只小胳膊,做了一个想要拥抱的动作,长空司齐皱眉,走过来,便从她额头弹了一记响指“赶紧睡,明天的诗书要是背不出来有你好受的!” “呵呵!”小玥儿一脸的傻笑,又道歉“司齐哥哥,你不要生气了嘛!” “你要真关心我,以后便少给我闯祸,我要是今晚没发现你屋子着火,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 “可是那紫竹打在手心实在是疼,所以我烧了它,以后司齐哥哥生气的时候找不到工具就不会再打我了!” 长空司齐发出一声嗤笑,摆手,十几根紫竹便铺在了小玥儿眼前,小玥儿一声尖叫,躲进被子里“司齐哥哥你不是说了你不生气了吗?你这是干什么?” “谨告你,下次要是再敢偷偷的跑出去,我就将你两只手都打成猪蹄!” “不跑了,不跑了!” “这几日你都是跟江晟待在一起?” “嗯,其实江晟没有那么凶,这几日他对我很好,还有长安姐姐,小七,小十一!” “哦?你认识了这么多人?” “小七和小十一是会说话的锦鲤,它们都可好玩了,司齐哥哥下次我可以带你去认识它们!长安姐姐就是上次我救的那个姐姐!” “好了,别闹了,睡觉!”长空司齐拉过被子帮她盖好,小玥儿嗯了一声,便乖乖的闭上眼睛睡了。 长空司齐回想着当日小玥儿救那女子的场景,长安,这个女子到底是何身份,她虽然是凡人之躯,但长空司齐似乎觉得一切都没有那么简单! 041无名信件,掀起重重悬疑 http://.biquxs.info/

“好了,别闹了,睡觉!”长空司齐拉过被子帮她盖好,小玥儿嗯了一声,便乖乖的闭上眼睛睡了,长空司齐想着当日小玥儿救那女子的场景,长安,这个女子到底是何身份,她虽然是凡人之躯,但长空司齐似乎觉得一切都没有那么简单,他想不通自己为何会觉得这女子有几分熟悉之感。 深夜时分,黛长安刚熄完灯准备安睡,忽然,一道寒光从眼前穿过,吓得她一激灵从床上坐起,借着朦胧的月光,她看见一支箭穿破窗纸射在了梁柱上,心跳一阵加速,黛长安趴在窗边,想看清楚这到底是何人所为,还未到窗边,便听到了一阵厮杀的声音。 黛长安紧张的连鞋子都没穿便寻着声音追了出去,打开门,看见阿爹阿娘的房间一片漆黑,打斗的声音似乎是在院外,便不由的舒了一口气,未惊动父母,便悄悄打开院中的木门。 木门刚打开,声音便瞬间消失了,视线里只能看到几颗孤立的树木,和不远处人家亮起的灯火,本是很平常的一幕,却让黛长安的心不由的上蹿下跳。 这户邻家很奇怪,虽然距黛长安家只有百米的距离,但黛长安在此处生活了二十年,却从未见过他们一面,幼时的黛长安常常出于好奇和无聊,会隔三差五拍打邻家的房门,甚至有好吃的果子食物都会在邻家门口放一些,每每将东西放置在门口,隔天便会被收走,也就是说,这里的的确确住着人。 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戒备心的提高,黛长安便不会再主动送任何一件东西过去,甚至开始避这这户人家,或许这就是人类心理对于未知物的恐惧和怀疑吧! 黛长安脸色很僵,她记得清清楚楚,印象里,这户人家从不会在晚上亮起灯,而此时这座两层阁楼,上下灯火居然全亮了起来。 这是一座木质的两层阁楼,上下都有木窗,木窗上糊这窗纸,门却是铁的,黛长安以前顽皮甚至会捅破他们家的窗纸,但隔天,被捅破的窗纸总会完好如新,像是有人连夜修过了一样。 黛长安想到刚刚屋内被射入暗器,现在这户神秘的邻家又亮起了灯火,这到底是巧合还是,会不会刚刚的箭便是他们投的,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黛长安忽然想上前去问一问情况,或许觉得自己是他二十年的邻居,他并不会对自己如何的侥幸心理鼓励了她,下一秒,便见她壮这胆子走了过去。 夜风轻起,寒意直入灵魂,赤裸的双足踏在枯叶上沙沙作响,可刚走没几步,哗的一下阁楼里所有的灯瞬间全灭,黛长安就像猛的被人丢进黑暗里一样,吓得冷汗直流,一股股凉意从后脊背直撺脑门。 她不安的左顾右盼,因为跑的急,并未带照明的东西,所以现在只能靠月光视物,灭掉的灯光,浇灭了她所有的勇气,她愣在原地,一步也不敢往前,一步也不敢后退,哆嗦了半天,忽然转身大步跑回了房间,将自己蒙在被子里半天才从恐惧中缓了回来。 黛长安颤颤兢兢的点燃屋中的蜡烛,强烈的恐惧带走了今夜的困意,黛长安回想这刚刚的事时,突然发现,刚刚投进屋中的箭上,还留下了一封信,黛长安取下信件,陈旧的黄纸一半被鲜血染红,黛长安拿起信纸,血迹便沾在了自己手上,这血迹是新鲜的,握着信的手不住的颤抖,她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但她觉得用这种方式告知,一定不是好事,但还是忍不住拆开了信封,信件里只有四个字“血债血偿”,黛长安不知道这几个字是用红墨汁还是献血,但是只看了一眼便将信丢在了一旁。 她想不通留信之人到底是何意,“血债血偿”这四个字一眼看来便是上门讨债之意,但黛长安觉得自己心肠虽算不上救苦救难,但最起码害人之事她从未做过一件,而且她们李家世代都是平民百姓,又怎会欠下血债。 这二十年来,唯一和她不悦的一件便是徐家,徐晔之事,黛长安至今也想不通他们为何要坑害自己,今日的血书到底是徐家人所为还是神秘的邻家,又或者是另有蹊跷。 还有最后两日时间,她便要去北城跟木柺李会合,可今晚之事,她真的不放心将阿爹阿娘留在此处,她担心,若她离开了,这刺客万一再此登门又如何,所以她便想用剩下两日的时间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为了不让爹娘内心恐慌,黛长安并没有将此事告知二人,第二日,她旁敲侧击问起家中恩怨之事,她猜测会不会是家中之人曾经和别人有过过节,但问了许多,黛长安也并没有问出一二。 最终,她便决定去县衙报案,她想要看清邻家那户人的真面目,县衙内的官兵,和预想中的有些不一样,黛长安报案时,官兵见她家中无人伤亡,有无钱财丢失,便推推搡搡不打算浪费时间,后来,是黛长安将自己的两幅手镯给了官兵,才请的他们走了一趟。 当带着十几个官兵围剿在阁楼处的时候,黛长安忽然来了底气,但更多的却是紧张和焦虑,曾经,她在脑海里设想了一百种,这家人不愿意露脸的真实原因,她觉得或许是他们天生长相缺陷,无颜见人,但自昨晚一事,黛长安便觉得这家人不愿意露脸或许没有那么简单,她甚至怀疑这里住的是江洋大盗,为了保命栖居于此,但她此刻知道,无论什么想法,今日都会全盘揭晓。 官兵先是在门外敲门,但叫了多次无人回应时,便用蛮力踹铁门,门很牢固,最后是一行人上前才强行将门撞开。 门被打开的一刻,黛长安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骤停了,他看见,黑漆漆的房间内此时正悬挂这一具尸体,尸体浑身血迹,几近面目全非,猩红的舌头外吐约莫有一只手之长,黛长安差点被血腥的场面吓晕,幸得扶着门框才勉强站稳。 官兵取下尸体,尸体并未僵硬,而且尸体的温度和此时地表温度相差不大,也就是说,大概预测,尸体的死亡时间是昨夜。 042圣天法祖,江晟双重身份 http://.biquxs.info/

官兵取下尸体,尸体并为僵硬,而且尸体的温度和此时地表温度相差不大,也就是说,大概预测,尸体的死亡时间是昨夜。 黛长安回想起自己昨晚听到的厮打声,如果说这人死于昨晚,那昨晚当她走出院子,看到这家阁楼亮起灯的时候,他们正在杀人,黛长安的脸色瞬间变得如纸一样惨白,她在想,要是昨晚这灯没有灭,要是昨晚她走过去了,并且敲响了这家的铁门,那她会不会和此人一样,面目全非的被挂在此处。 其中为首的衙役走了过来,冲他吼道“你过来指认一下尸身?” 衙役说了两遍,黛长安都不为所动,衙役见她走神,便作势推搡了她一把,这一推,竟将黛长安推到了尸体面前。 近距离看见这张脸时,黛长安忽然吓的情绪失控,两行清泪顺着面颊便流了下来“不认识,我不认识!”步伐不自觉地连连后退。 衙役看着她的反应,略微有些不耐烦,摆手便让手下用白布将尸体盖上。 巡视屋内的时候,黛长安也跟着,离奇的是,此处内部积满了灰尘,木质地板上,也是落了很厚的一层灰,按理说,在这样的场景下杀人,很容易留下脚印和痕迹,然而现场却没有留下一个脚印,若不是这具尸体并未僵硬,而且衣物新鲜的被挂在了此处,除此之外,就光看这杀人的场景,便觉得这尸体和此场景并不能同时发生。 如此离奇的杀人场面,衙役也是头一回见,站在阁楼外的时候,领头的衙役便不想踏进这阁楼,觉得晦气,但又觉得已经来到了此处,过场的样子还是要做的。 黛长安就跟在衙役身后,在楼内走了一圈,似乎没有一点发现,这里上下两层楼内并没有多余的东西,甚至连椅子桌子之类的常用物件都没有,黛长安手心里的冷汗直往出冒,甚至觉得汗毛一根根倒立,昨夜,她明明看见两层阁楼灯火通明,可今日来到此处却发现这里是一个空的阁楼框架,而且积满了灰尘,像是很多年前被荒废的旧阁楼一样。 黛长安突然很后悔来到此处,此人杀人手法如此鬼斧神工,不激起一丝尘埃,便可将一个活生生的人挂在阁楼梁柱之上。 她今日找来官兵掀了他的阁楼,会不会晚上他便会找自己索命,黛长安苦苦哀求衙役一定要帮自己破案,并且说了自己昨夜看见此处亮灯的事,衙役甚至觉得她有病,故意在这种地方吓唬他们。 所以只是走了一圈,衙役便不耐烦的出了阁楼,今日本是黛长安用钱财贿赂他们才肯登门,所以如果此时黛长安拿不出更多的钱,衙役并不会再插手此事。 当黛长安指出百米外的院落便是自己家时,衙役的表情都变得有些难言,黛长安的家中看起来甚至还没有这破阁楼有钱。 便打马虎眼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说罢,便冲另外几个衙役使了一个眼色,便抬着尸体走了。 看着一行人离去,黛长安突然有些痛恨,痛恨自己太过愚蠢,如果她昨晚没有因为好奇踏出这一步,没有看见阁楼亮灯,没有报案,没有进入阁楼,心理的阴影就不会如此沉重。 而此刻,这群衙役甚至都没有找她了解更多的情况便已经离开,摆明了便是不会管,还有两日的时间,便要离家,如今,捅出这天大的篓子又该如何收场。 黛长安魂不守舍的回到家中,李老和李氏还未农忙归来。 黛长安很害怕,怕极了,坐在日光之下,火辣辣的太阳照在身上却丝毫不觉得温暖,相反是一阵阵寒意从心底升起,她不敢相信在距离她一百米的地方死过一个人,她本以来打开那扇门,所有的秘密就都解决了,然而她还是太过于单纯。 黛长安拿出那张带着血迹的信封,翻来覆去的又看了好几遍,想辨认字迹,最后却觉得越看越瘆人,最后直接一把火将信烧毁,心理几近崩溃的黛长安忽然想到了江晟,从司音阁离开的时候,江晟有留给她一个玉佩,此玉为‘子柒’,在东海,每个龙出生,都会拥有一件专属于自己的物件,子柒便是江晟独有的太子之玉。 暂别的时候,江晟将子柒赠予黛长安,就是想第一时间可以被她召唤,若黛长安有话想同他讲,只要对子柒念一句咒语便可以将所言传达。 黛长安从怀中掏出龙纹精致的子柒,她的内心很矛盾,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再打扰江晟,在司音阁是她自己说从此往后要跟江晟天涯陌路,可此时回到家中还不到第二日,她便已经动摇。 细密的汗珠顺着额角渗出,黛长安长吸了一口气,她暗自发誓,一定是最后一次打扰江晟,一定,念完咒语黛长安便把自己所想告知于江晟“江晟,你在哪里,可以来找我吗?”说完这句话,黛长安便开始紧张的四顾张望,她觉得江晟一定会和以往一样突然从某个地方冒出来,他经常走的路线是房顶,黛长安便痴痴的望着房顶的方向,然而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周身都没有动静,一股沮丧之意涌上心间。 然而,江晟其实已经听到了她的话,此时的江晟正在被自己父王压往“西狱城”的路上,龙王这次在气头上,加上被长空司齐参了一本,本就因飞升之事生了一肚子暗火,现在又被损了颜面,所以江晟此次真是在劫难逃。 不过听到黛长安的话,江晟还是冒险分身去了‘孤叶一扁舟’ ‘孤叶一扁舟’是江晟单独培养的一批精干手下,这其中人才各异,没有种族和界域差异,凡是三界实力强悍者都能被收用于此,他们居住在“冰火城!”人间和地狱交接处,在冰火城之内没有龙族太子江晟,只有“圣天法祖”。 江晟当初创建‘孤叶一扁舟’有两个原因,其一是打压三界邪恶之力,其二便是将其实力据为己有,江晟虽在东海有自己的精英将领,但却从未重用过他们,并非不信任,而是事出有因。 江晟自小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从小到大没少惹龙王生气,也没少挨打关禁闭,然而龙王为了约束他,每次一旦他犯了错,并不会事先惩罚他,而是将矛头转向他的手下,江晟不愿看着自己的亲信因为自己而一次次受罚,便撤掉身边所有亲信,孑然一身! 来到冰火城之时,江晟的装扮从平日里的青衣化作一身玄色华丽锦袍,锦袍周边镶满华丽金边,衣衫翩翩得体,一头墨发也从乌黑化作雪白,金冠玉带,手执羽扇,姿容清冷,宛若天人。 冰火城地下是三千真火,地上是一片冰心,透过地面的冰心可以清楚看到地下真火燃烧之势,进入城池内部,便能看到一片冰天雪地的盛世强国之相,冰封万里,神鸟翱翔,一座座玉砌雕阑的城池映入眼帘,规模和面积比天界更盛,刚进入冰火城,白衣盔甲的守卫们便连连屈膝行礼“拜见圣天法祖!” “宣棠少!”江晟清冷的声音留下三字,便直奔主殿而去,他的身姿清瘦挺拔,步履急促,如芝兰玉树周身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尊贵雅致,如诗似画。 043迷点百出,午夜敲门之人 http://.biquxs.info/

“宣棠少!”江晟清冷的声音留下三字,便直奔主殿而去,他的身姿清瘦挺拔,步履急促,如芝兰玉树周身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尊贵雅致,如诗似画。 棠少是江晟最信任的手下,所以当初找黛长安神识一事也是交由他一人负责,棠少听闻圣天法祖召唤,火急火燎便赶了过来,不知是跑的太急的缘故还是,此时看上去竟觉得黝黑的脸颊上带着一种病态的苍白,身材魁梧的八尺壮汉,刚跪下,便握着胸口一阵急咳。 “棠少拜见圣天法祖!” “你怎么了?”江晟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由的皱眉,这棠少平时身体好的跟牛一样,徒手撕铁也是绰绰有余,今日这副模样实属罕见。 “法主,是属下失职,属下知您今日所谓何事!”棠少说这,便从怀中掏出一枚残缺的神识,递到江晟面前“神识依旧缺了最后一块,属下有愧法主期望,还望法主惩罚!”棠少的头垂的很低,脸上的愧疚清晰可见,。 江晟看着这残存的神识,心里一阵闹腾,一千五百年前进度就是如此,现在又过了一千五百年,神识依旧缺了最后一块,但看着棠少这副落魄之样,江晟有怎会惩罚他,他长叹了一口气,城堡里的温度似乎都因他的叹息而降到死亡冰点,江晟的身影一步步朝城堡中孤零零的王座而去,刚落座便抬手扶着额角。 棠少见法祖不语,掏出匕首便朝腿部扎了进去,血当即便从大腿窜出,流在了冰面上,这三千年,他每时每刻都在搜寻神识碎片,身体之所以病倒也是没日没夜搜查的缘故,但这三千年只有他主动向圣天法祖汇报进度,圣天法祖从未主动问起过神识之事,棠少了解圣天法祖,他不会无故对自己造成压力,今日他真是无颜面对法祖,既然他仁慈不愿处罚自己,棠少便自己动手,匕首朝这大腿连刺了三刀才作罢“法主,棠少让您失望了!” 江晟的眼中露出淡漠的悲凉,凝视这地上的血迹,半晌才开口“我再给你一年时间,一年后若还没有进展,就不是扎一匕首这么简单了!”他的话像寒冬里刮过的冷风,带着浸透骨髓的阴冷。 “棠少遵命!”三刀六洞,虽然是一介壮汉,但棠少还是疼到鬓角冒汗。 江晟抬手让他起来说话,他倒希望棠少能够记住今日之痛,别再一年后彻底失去这条腿。 “冰火城最近可有异样?”江晟发问。 “并未,不过冰火城最近有新入了一批高手,但很多弟子来了冰火城百年都未见过圣天法祖之面,法主是否要···!” “好,知道了!”江晟摆手让他不必再说了,他知道棠少的意思,自己许久都未来过冰火城,此时确实该召集一下冰火城弟子认一下主了,不过近期他真的没有这闲时间,今日也是分身从父王手心暂逃出来,很快便要回去复命。 棠少便继续汇报道“法祖,最近人间有异象,近期我们查到了大批走尸案在人间盛行!” “走尸?” “是,人间最近有一批邪教组织为了追求长生,将妖毒以及妖血注入人体做活体实验,很多人类都因此成了牺牲品,变成了不人不鬼的走尸。” “愚昧!”江晟眼中掠过一丝寒光,他猜想这些人之所以会如此做,是觉得妖的寿命比人的寿命长,所以想方设法让人变得和妖一样长寿,但却殊不知,修为低等,种族普通的妖血根本无用,修为稍稍厉害点的,便带有妖毒,一旦注入人体不死也会变异,变异后的走尸杀伤力比妖更甚,却无自主思考能力,逢物便毁,若走尸达到一定的数量,天下必将掀起一场乱世风波。 江晟嘱咐道“多派人手调查此事,不要让毒瘤扩散,还有,将冰火城里所有医者派出去救人?” “已经在竭力控制了,那法祖一旦抓获了邪教组织是杀还是?”棠少的手比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抹脖的动作。 “驯化为上,不服从管教者,杀!不过,人类能控制妖,此事颇为蹊跷,将他们背后的人挖出来!” “是!” “我今日回来,其实,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江晟从宝座上起身“帮我挑一位法力高强又机灵点的人,我需要他帮我保护一个人!” 棠少先是愣了一下,二十年前法祖便要求冰火城中弟子保护过一个凡人,今日,棠少虽然疑惑便也不敢多问,而是回应道 “法祖,冰火城众多弟子此刻都留守在人间,剩下的一批人中,我觉得茗一比较适合,他虽然是凡人,但自小因失去双亲被冰火城抚养长大,幼时便刻苦修炼功力,不爱说话,但人很机灵,能力也很出众!” “宣来看看!” “是!”棠少差人去寻茗一,茗一天生便有这一头长卷发,安静儒雅,单眼皮,皮肤细腻,虽然是男子周身却透着一股水的柔情,刚走进城堡,看见圣天法祖时,茗一便紧张的跪倒在地,甚至不敢抬头正眼相迎圣天法祖。 “茗一,拜,拜···拜见···圣天法祖!” 江晟看着跪在眼前的白衣少年,略显疑惑的看向棠少“他是结巴?” 棠少接话“法祖,他平时并不这样,可能是因为第一次见到您,所以紧张!” 茗一的耳根因为两人的对话而略微泛红,他确实是因为紧张,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圣天法祖,以往在他的印象中,圣天法祖应该是一白发老头,长得尖酸又刻薄,但今日一见,彻底的颠覆了内心的认知,圣天法祖虽然一头白发,但形相清癯,丰姿隽爽,真是彼其之子,美无度! “起来说话!”江晟冲他发话,茗一点了下头便站起了身。 江晟有些不放心他的实力,便上前试探了两招,一掌朝他胸口打过去的时候,茗一反应极度灵敏的躲开,二人连过了好几招,江晟才满意的停下了测试,夸赞道“不错,是个好苗子,不过力量还是有些弱,需加强训练,你要知道即使你再灵敏,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过是花里胡哨罢了!” “法,法祖,茗一,茗一受教了! 江晟有些无奈,此时他真想拿一面镜子好好照照自己这张脸,到底是哪里扎到了他的恐惧点,不禁道“我长得有这么吓人吗,至于把你吓成结巴?” 茗一听到这话,更是紧张到语无伦次“不,法祖,茗一,茗一只是敬仰你···所以···!” 江晟见他结巴的更加厉害,便抬手打住“行了,我现在要你去人间保护一个凡人,你需要竭尽全力护她周全!“ “茗一遵命,定当誓死完成法祖交代!” “见了此人只需说你是江晟的手下即可,冰火城之事不可泄露一二,该说的不该说的最好都别说,懂吗?” “茗一明白!” 江晟将黛长安家中之事粗略的告知了茗一后,便觉得身体一阵抽疼,分身被一股蛮力召回。 等不到江晟出现的黛长安失望极了,晚饭时分,一家三口围着一张略显陈旧的饭桌而坐,桌上摆着几碟素菜。 李氏边往嘴里喂这米饭,边说起邻家被封一事“你说这户人家也真是奇怪,安儿出生后,这座奇怪的阁楼便一夜建起!从此也不见这里面有什么人出来过,现在又突然封了,一间荒弃的楼阁有什么好封的!” “罢了,封不封也碍不着我们什么事!”李老似乎对这户邻家并不感兴趣,他夹起饭桌上唯一的一只鸡腿,放到黛长安碗中,看着将碗筷在饭碗里胡乱戳这,却一口饭也未吃的女儿,深情有些担忧“安儿,想什么呢,怎么不吃饭,来多吃点菜!” “爹爹,我今日没胃口!”黛长安鼓着腮帮子,八字眉里尽显忧愁。 李氏和李老都猜测她是因为在徐府受了委屈才这般郁郁寡欢,其实这二人还不知自己女儿在徐府死过一回之事,只知道她和徐家闹了矛盾,所以安儿便一人回了家。 李氏握这女儿的手安慰“好孩子,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们家闺女长的如花似玉,一定不会愁嫁的!” 李老见她说出这话,嫌弃的瞪了她一眼“你可少说两句吧,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黛长安真的没心思看她两斗嘴,便起身想回房间歇息,可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黛长安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深邃的夜空,黑到伸手不见五指,李老嘴里念叨这何人这么晚还来打扰,便要去开门,却被黛长安一把死死的抱住。 黛长安凝视这黑夜,像看到亡魂归来一般,她几乎绝望到哭泣,今早她才亲眼目睹邻家吊死过一具男尸之事。 如今有人敲门,那么来者会是何人,是上门索仇的邻居还是留下血书之人,如果打开门他们是不是都会死,但黛长安见过他的杀人手法,鬼斧神工杀人于无形,即使今夜不打开这扇门,他也一样会闯进来。 急切的敲门声,像地狱里索魂的铃铛,黛长安双拳紧紧的攥在一起,她很害怕,怕到腿肚子都开始打颤,但她知道,此时不能让阿爹去冒险。 黛长安拿起屋子里的烛火,在院中找了一把斧头,握起斧头便朝门外走了出去。 044灵魂三问,什么人间疾苦 http://.biquxs.info/

急切的敲门声,像地狱里索魂的铃铛,黛长安双拳紧紧的攥在一起,她很害怕,怕到腿肚子都开始打颤,但她知道,此时不能让阿爹去冒险。 黛长安拿起屋子里的烛火,在院中找了一把斧头,握起斧头便朝门外走了出去,李老着实被女儿的举动吓了一跳,和李氏对视了一眼,二人便上前一人抱住女二,一人夺下她手里的斧头。 这二十年来,黛长安一向性格文弱乖巧,手中只摸过琴棋书画,如今从徐府归来,整个人便像中了邪一样,偶然郁郁寡欢,要不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比如此刻李老甚至觉得自己女儿精神异常了,李老慈祥的将女儿拥入怀里安抚“安儿,时间不早了,你该去歇息了!” “斧头给我,我要杀了他!”黛长安在李老怀里挣扎这要夺走斧头,情绪异常激动!李老和李氏被女儿的话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幽黑的深夜也莫名徒添了几分恐惧。 李老一脸认真的看着女儿“你可知这门外人是谁?” 黛长安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门的方向,失魂的摇头,她不知道,巨大的压力几乎压到她崩溃,看着女儿泪流满面的模样,李老为了不刺激到她,便停止了上前开门的想法,将女儿和夫人一并带回了房中。 李老企图从女儿口中了解一些有用的信息,但瑟瑟发抖的黛长安却是一个字也不愿意多说。 砰砰砰的敲门声依旧一遍遍有节奏的响着,屋内的人一脸凝重。 “有人吗?”随着漫长敲门声的中止,一声暗淡的男音从门外传入。 李老看着李氏“这声音你可熟悉?” 李氏摇头“好像没听过!” 李老皱了皱眉,理智的分析“听声音像是一位青年,或许是迷路寻到了此处,你们莫怕,我出去看看!” “不···,不可以!”黛长安抓着阿爹的手。 李老突然有些心疼此时的女儿,他不知道安儿在徐府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是此时她的样子,真的让他的心绞着疼,李老很后悔,当初他要是坚持没将女儿送出去,或许就不会看见她今日这幅模样了。 李老拿过一杯热茶,让她饮下,暖暖身,待她情绪恢复的差不多时,李老才走出了屋子,点这微弱的烛火打开院门。 咯吱一声院门刚打开,一卷发男子便朝他抱拳行礼道“在下茗一,受江晟所托,前来保护黛长安黛姑娘安宁!请问此处是否是黛姑娘家?” 李老听到他询问此处是否是黛姑娘家时,便一脸的嫌弃,他不知这人口中的江晟是谁,也不知此人是谁,但据他猜测,此人定是觊觎自己女儿的美貌,还编出受人之托上门保护自己女儿的鬼话,这明明就是一只披着狼皮的羊,道貌岸然,胆大妄为! “滚,我自己的女儿用不着别人保护!” 李老飘过去一记眼刀,啪的一声便关上门,没开门前,李老则以为是有人迷路寻到此处,若真是李老定会热心肠留他在此处过夜,但没想到是打自己女儿的主意,一脸怒气的李老,关上门还不忘送上一句忠告“无知小儿,就这种低伎俩的鬼把戏,还跟我耍小聪明,赶紧回家去,你娘还等你吃饭呢!” “在下真是受江晟所托!”茗一扒在门口,竭力的解释,可还是被无情的关在了门外。 一股寒风飘过,茗一耸了耸肩,叹了长长的一口气,有些欣喜,但更显失落,看李老的反应,他大概可以确认此处便是黛长安居所。 当初圣天法祖描绘黛长安相貌,只说了一个词“惊为天人!”他便照这“惊为天人”的标准寻便了这附近所有人家,才导致耽误了许多时间,寻到此处便是深夜拜访,现在可倒好,人是找到了,却被其父母当成变态。 而黛长安听到江晟这两个字的时候,耳朵都要竖起来了,提着裙子,便往院外跑“江晟,你是江晟的人?”黛长安连连发问,抬手要开门时,却被阿爹拦住“安儿,你给我回屋睡觉,今晚你要敢开了这门,我···我···!” 茗一听到女子之音,猜测此人便是黛长安,没见到此人的相貌,不知是否真如法祖所言惊为天人,但这声音倒也是娓娓动听,茗一解释道“在下茗一,却是受江晟所托,江公子有事在身,无法抽身,所以便由我暂保姑娘安危!”温柔的声线从门外缓缓道来。 黛长安紧张的情绪忽然有所懈怠,甚至嘴角都扬起了一抹不经意的笑,她庆幸,庆幸门外是友军,庆幸江晟没有不搭理自己,黛长安今夜真的很怕,她很怕今晚,有人会杀到家中,但现在底气似乎足了一些,于是,便像阿爹解释他是自己的朋友。 但李老死活不同意让他进门,李老并不知昨夜有人投箭放血书一事,更不知邻家被封,是女儿报案和她在阁楼看见过男尸一事。 所以在李老看来,他的小村子,是这世上最安全的地方,何须要人保护,这小子明明就是找借口,想要接近自己女儿,且不说别的,就说深夜造访这一点,李老便觉得他不会是什么好人。 “阿爹,他真是来保护我们的!” “不需要,你爹虽然不会习武,但保护你们母女二人还是没问题的!”李老没耐心的将女儿推进她的屋子里,锁上了房门“时间不早了,早些睡!” “爹,你不要锁门啊!” “不锁门看着你出去找那混小子?” “爹,你误会了,他真的只是来保护我们的!” 李老不理睬女儿,他甚至觉得明日该请大夫上门好好为女儿诊一诊脉,这一天天的,不是失魂落魄就是胡言乱语,真是不让人省心! 李老安顿好了一切,便带着李氏去歇息,而茗一,就这样被孤零零地抛在了门外,夜黑风高,今晚的夜真是漆黑到无法视物,茗一手里的火把即将燃尽,而且今日整整走了一天,身体也是极度疲乏,等了半晌,见他们真不会出来开门时,便靠这门口失望的坐下。 黛长安害怕江晟派来的人就这样被自己阿爹吓跑了,她还等着此人帮自己破案,所以可不能让他离开。 于是便安安静静在屋内待了一个时辰,估摸爹娘已经睡了后,便从窗户偷溜了出去,谁曾想,刚从窗户翻出去,便被李老逮了个正着,李老根本就没有睡,正等着女儿上钩,没曾想,自己的女儿还真是这般长脸。 李老将茗一放了进来,开始了一场严厉的灵魂三连问! 045疑似情侣,李老深夜盘查 http://.biquxs.info/

李老将茗一放了进来,开始了一场严厉的灵魂三连问! 茗一没想到会被突然叫进去,失落的小情绪略微有些回春,来到正厅的时候,他看见了法祖口中惊为天人的黛长安,未见其面时,茗一似乎觉得法祖惊为天人的形容实属夸张,可此时一见,倒真如他所言,此女子肌肤晶莹如玉,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三千青丝被一支雕花木簪轻轻束起,一件棉麻白衣,显得颇灵动清纯。 李老看这青年盯着自己的女儿看,咳了一声,茗一连忙回过头“茗一拜见令尊,令堂,拜见黛姑娘!” 黛长安冲她礼貌的点了下头,随即表情中透露出了些许担忧,本是想着让此人帮自己调查悬案一事,但现在看来这茗一羸弱的很,明明是一男子,全身却透着一股女子的阴柔。 黛长安有些担心,自己要是同他讲起邻家诡异之事,他会不会吓到当即抱住自己的大腿痛哭,无意义的脑补很快被阿爹的一句话拉回现实。 “你是哪里人?和我们家安儿认识多久了?还有来此处到底是何目的?”李老连续抛出三个问题,而且在问最后一个问题是,话音咬的特别重。 茗一的脸上略微露出难色“令尊,茗一自小无父无母,这天下何处可以安生何处便是茗一的家,还有我跟黛姑娘并不相识,来此处皆是受人之托!” 李老听到他无父无母时,心里有一丝触动,当听到他说二人不相识时,脸上便露出了疑惑,他觉得就从今晚看见女儿要翻窗找他的热乎劲,这行为看来并不像不相识的二人。 “爹,我和他确实不认识!”黛长安插话。 李老当即发难“不相识,那你会大半夜翻窗去找他?” 茗一听到这里视线不由的看向黛长安,不知怎的,竟觉得有一丝丝感动,果然,法祖让自己保护的人,和常人不同,至少这种善良的心态,便让她又渡上了一层神级光环。 黛长安知道爹爹是担心她和茗一之间有什么,便抬手右手,四指并拢,义正严辞地发誓“爹,您就别为难他了,我现在给您发誓,我要和他有半点什么关系,或者相识,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 好死两个字还没吐出来,就被她爹一把捂住了嘴“瞎说什么呢!”李老一个劲的责备。 “您要不想让我发毒誓,那也好,那你不要再为难他了,天色不早了,你就让他先歇息吧!” 李老真是拿自己的女儿没办法,既然话都已经问到这种地方,便也没有必要再盘问下去了,他清楚自己女儿的脾气,她不愿意说的事,自己断是问不出来的。 便作罢,留这小子过一晚“行了,那你今晚就在这住下,明日一早就赶紧给我走,回去转告你的那个叫什么江晟的朋友,让他一天天少操心!” “茗一没有完成任务前是不会离开!”风波刚刚平息,茗一一句话又在平静的湖面扔了一颗巨石。 李老一听,急眼了,黛长安忙劝阻“爹,爹,爹,您放心,我明天一定让他走!一定!”说着便扯着阿爹去歇息,然后拿出一床被子,在客厅的凳子上简单搭了一个床,做为他临时栖居地。 “我们家有些简陋,还望你莫要嫌弃!” 李老两只眼睛时时刻刻盯着这二人,被子铺好后,就将女儿带走。 回到屋子,黛长安趴在窗户上,眼巴巴的看着阿爹房间里的亮光,双手合十祈祷他赶紧灭灯,等了好半晌,灯刚一灭,黛长安便跳下了床,偷偷往客厅跑。 茗一有很强的听力和嗅觉,在黛长安打开自己房门的一刻,茗一便已经起身站在门侧侯着了,当黛长安悄悄摸摸的溜进客厅,准备去叫醒他时,才发现茗一不见了。 一口惊讶还没喊出来,身后便传来一句“我在这!” 黛长安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身体一抖,转身看见他立在门后,尴尬的笑了笑。 黑灯瞎火的,黛长安拿着一支蜡烛点燃,便在桌子旁坐下,摆手让茗一也坐过来。 茗一并没有拒绝,两人相视而坐,黛长安因为今晚阿爹的态度向他道歉“今晚真的对不起,我爹也是太担心我,所以···” “黛姑娘言重了!” “刚刚我爹在,我一直没敢问你,江晟他没事吧?” 黯淡的烛火下,茗一看见黛长安明眸间流露出真切的担忧,这种眼神让他不得不联想到这位叫江晟的人到底对她有多重要。 茗一只是微微摇了下头,黛长安便长舒了一口气“其实我本来不想打扰他的,可是我现在遇到了一个很棘手的问题,明日我便要离开家中,所以现在我必须将此事解决掉。 “你可以帮我吗?”黛长安站起身,朝他欠身行礼,茗一忙摆手,一脸的受不起“我既然受人之托护你周全,黛姑娘有何事于我讲便可,无需如此客气!” 黛长安皱了下眉,一想到阁楼里的事,心里便一个劲的闹腾“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她问茗一。 茗一点头“六道轮回,人、畜,凡人可见,而神、魔、鬼、地狱,凡人肉眼所不能见,但看不见不代表没有!” 听到他这般分析,黛长安两只手紧紧的交织在一起,似乎额角都隐隐渗出了汗珠,她不想在这样的坏境下将自己的恐惧剖析,但是她无能为力,茗一似乎也看出了她的恐慌,问道“黛姑娘,你没事吧?” 黛长安摇头,情绪却抑制不住的激动,她的目光看向一片漆黑的窗外,很快便又将视线收了回来,鼓起勇气道“我觉得那间阁楼里有鬼,就是我门口百米之外的阁楼!” “阁楼?有鬼?何以见得?” 黛长安觉得自己手心都要冒汗了,在黑漆漆的场景下,回忆起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并且还要将此事清清楚楚的传达给别人,简直是一种折磨,精神折磨。 茗一看她的样子,似乎真是被吓的不浅,所以并没有急着逼问到底是何事,而是等她一点点酝酿,一点点将自己想要表达的说出来,等到听完事情的全过程后,茗一倒有些理解她了。 此处穷乡僻壤,本就处境荒凉,而且又遇见如此离奇之事,对一个女子而言,压力确实颇大,便坦言道“你放心,我今夜就帮你查清楚此事,说罢,便起身准备去阁楼!” 黛长安有些担心,再没说出一切前,内心是忐忑的,她担心茗一对自己没有多大的用处,而现在,听到他要帮自己查清此事,心中不免很是欣慰,说道“要不要我和你一起,虽然我不会武功,但毕竟这是我自己的事,让你一人去冒险太不合乎情理了!” “不必!”夜色逐渐透出一点点微光,茗一步履坚定的朝黛长安说的阁楼走,借着微弱的光芒,他看见阁楼外贴满了封条,如此场面看这倒觉得有几分凄凉。 下一秒,便抬起修长的腿,一脚踹开门,便走了进去! 046噬面蛊虫,恨却不能除之 http://.biquxs.info/

黛长安有些担心,再没说出一切前,内心是忐忑的,她担心茗一对自己没有多大的用处,而现在,听到他要帮自己查清此事,心中不免很是欣慰,说道“要不要我和你一起,虽然我不会武功,但毕竟这是我自己的事,让你一人去冒险太不合乎情理了!” “不必!”夜色逐渐透出一点点微光,茗一步履坚定的朝黛长安说的阁楼走,借着微弱的光芒,他看见阁楼外贴满了封条,如此场面看这倒觉得有几分凄凉。 下一秒,便抬起修长的腿,一脚踹开门,便走了进去! 他倒要看看,是何人在此装神弄鬼,刚进门,茗一便看见阁楼中显现出的八卦阵,阵阵光芒从阵法中升起,他的眉头不由的上挑,这幻阵竟是孤叶一片舟的幻境。 凡是冰火城中之人,入门都需学习冰火城同门幻术和法力。 冰火城的幻术和外门幻数不同,外门幻术法力强攻便可破,而冰火城的幻术虚实结合,真中有假、假中有真,所以只能智取不可强攻。 此处布的阵便是中级幻术“九宫八卦阵”,九宫八卦阵呈圆形,全阵有八门,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内部结构为三行三斗三曲连,此阵回环往复,迷门迭出,想要破阵需从正东“生门”打入,往西南“休门”杀出,复从正北“开门”杀入,方可破了此阵。 要是从法阵的角度看,难度系数并不大,而难便难在此阵布在幻境中,所以眼中看到的生门不一定就是生门,破局者需要有严密的推理能力和判断力。 而茗一自小就被棠少逼着学这些,早已对九宫八卦阵烂记于心,此刻即使是闭着眼也能破阵,只是刹那间的功夫,便破了针法。 消除幻境后的阁楼,内部陈设整齐,灯火通明,一楼看这更像是一个书房。 房间的正北面安置这大面积的书架,书架上的天冬草,已经长得有三尺多长,像香藤似的垂了下来,绿色的小叶子隐隐搭在前方的书案上。 书案上摆着一堆白纸和纸砚,一旁还放置这一鼎冒着白烟的香炉,看着倒颇有书香气息。 茗一朝书案走去,俯身拿起案上最醒目的一张画作,飘若浮云的落笔有些过于潦草,像是即兴落笔一般,没有强大的想象力,根本无法看出,这纸上四个圆拼凑起的东西竟是猫头鹰。 茗一看着画作右下角签的署名“兰芝!”不禁嘴角扬起一抹嘲讽。 便又放下画作朝二楼走去,二楼看这倒更像是姑娘的闺房,精雕细琢的镶金牙床,锦被绣衾,床头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 茗一站在二楼处,看向黛长安家中的方向,此处阁楼真是一个偷窥的绝佳胜地,在此处,黛长安家中一举一动都能被清晰的收入眼帘,他忽然顿悟,若没有猜错,此处居住的人或许跟他一样,都是圣天法祖派来保护黛长安的人呢? 来此之前,黛长安同他讲过,此阁楼是在她出生当晚一夜建起,那一定不是巧合,茗一想迫切地了解清楚,可不知住在此处的人都去了何处? 等了片刻,见楼中之人还未归来,茗一便决定先去附近搜一搜白日里黛长安看见的那具尸体,据他所料,衙役们既然决定不插手此事,那也应该对尸体掩埋之事不会太过于上心。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事,尸体就放在阁楼背面,被一堆枯叶和黄土半掩这。 一只脚还裸露在外,如此粗糙的掩埋,茗一觉得自己还真是高估了这群官兵,早晨他们既然能当着黛长安的面将尸体抬走,怎么说也应该走出一段路才开始掩埋尸体,结果只是走了一个极其短暂的过场,又将尸体抬回了原处! 茗一将尸体挖了出来,这张脸此时已经扭曲到无法目视,甚至生了蛆虫,恶心的虫子在血肉上来回蠕动,只一眼便让茗一极其不适,甚至觉得胃酸涌动。 握着腹部,刚一阵干呕,忽然几道亮光便朝自己飞来,茗一侧身躲开,数把飞镖便齐刷刷扎在了尸体上。 黎明之光将起,虽然天色还未彻亮,但已经可以基本视物,茗一看见从阁楼处跳下两名腰肢纤细的黑衣女子,二人都蒙着面纱手持长剑,眼神中的犀利分分钟想要置他于死地,茗一赶在二人举剑之前抬手和解! “若我没猜错,二位也是法祖派来的人吧?” 两位黑衣女子先是相视一看,后开口道“你是?” 茗一掏出孤叶一片舟的令牌“在下茗一,受法祖之命,保护黛姑娘安危?” 看到令牌,二人便收了手中的剑,朝茗一走过来。 “多有得罪,还望海涵,在下青荷!” “在下兰芷!”说着二人一齐摘下面纱。 听到兰芷这两个字,茗一不由地抬眸多看了她一眼,原来这位就是抽象派猫头鹰的原作者。 这青荷和兰芷看起来年纪并不大,二人虽相貌平平,但长相看着极为舒适,属于耐看型。 不过茗一此时可没有兴趣评价二人的相貌,而是直接了当地说道“既然是暗中保护,你二人行事未免太过于高调了,杀人毁面,还将其尸首悬至屋内被黛姑娘察觉,如今使其彷徨难安,夜不能寐,甚至觉得此处是一处鬼屋!” “毁面之事皆是他咎由自取,噬面蛊,好狠辣的蛊术,你可知这噬面蛊一旦脱离蛊盘,必要血祭,他自己做的孽,只能是自作自受!”声音略尖锐的兰芝抢先争辩。 青荷眉间露出难色,得知此事被黛姑娘察觉,并造成了如此严重的后果,连忙拱手自责道“此事却是我们二人失职,我们自会向棠主领罪!” “噬面蛊!”茗一的思维停顿在兰芷说的噬面骨之上,他蹲下身,再次去观察这张脸,腐烂的脸上已经依稀可以看见森森白骨,这时他才发现,这白色的蛆虫间,似乎有一只血红的虫子在头骨里来回涌动。 “这便是噬面蛊?”茗一疑惑的问,他还从未听闻过世间有这种东西。 兰芝点头“噬面蛊体内带有剧毒,如果强行杀之会使其体内毒素流出,我们也是因为没有想到应对之法,才将尸体悬挂在阁楼中,避免噬面蛊逃窜!” “何不用火烧?”茗一出主意。 当即被兰芷驳回“噬面骨遇火会加速繁殖,这种东西不但百毒不侵,生存力也极强!” 茗一咂了一下舌“这噬面蛊为何要叫噬面蛊,是只吃脸部的血肉?” 他的这番白痴提问,遭到了兰芷的白眼嘲讽“您还真是个愣头青啊!” “兰芝!”青荷责备了她一句,向茗一道歉“你莫要见怪,兰芝就是这种脾性!” 茗一一脸的尴尬,青荷耐心解释道“噬面蛊之所以叫噬面蛊,是因为此蛊虫的脸部和人脸及其相似,才有了其名,此蛊虫不但食血肉,白骨腐肉也能吞噬,且生命力顽强,没有食物供给的情况下也可以活长达十年之久!” “如此说来,这东西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青荷微微摇头“有传闻,噬面蛊只有种蛊者的泪才可以杀死,还有一说,种蛊者死噬面蛊死,可是想要找到种蛊之人就相当棘手,昨夜,刺杀黛姑娘的有两人,另外一人被我们跟丢了!” “到底是何人这般处心积虑想要致黛姑娘于死地,你们在此处许久,可知她是否与谁树敌过?” 047幕后黑手,到底所谓何人 http://.biquxs.info/

“如此说来,这东西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青荷微微摇头“有传闻,噬面蛊只有种蛊者的泪才可以杀死,还有一说,种蛊者死噬面蛊死,可是想要找到种蛊之人就相当棘手,昨夜,刺杀黛姑娘的有两人,另外一人被我们跟丢了!” “到底是何人这般处心积虑想要致黛姑娘于死地,你们在此处许久,可知她是否与谁树敌过?” “阁楼中人会定期更换,我和兰芷在此地也不过一年之久,但这一年内,并未见过黛姑娘曾与谁树敌,她一向性情温和,为人又落落大方”青荷说到此处,忽然停顿,惊讶的眼神看向兰芷“难道是?”她想起黛长安和徐晔起争执的当晚,也就是提亲当夜。 兰芷立马就领会了她的意思“你想说前不久来此地的徐府公子徐晔!” “正是!” 兰芷凝眉,脸色一阵阴沉,丧气道“我们中计了!” 茗一听着二人的对话,一头的雾水“什么中计了?” 青荷道“黛姑娘去徐府当日,马车还未驶出一公里之外,家中便遭遇了一群劫匪,我和兰芷二人只能留下来保护李氏和李老二人……” “那之后呢?” “平息了劫匪,我们再去徐府时,黛姑娘已经不在徐府了,前两日,又是圣天法祖送她回到了此地!” “你说圣天法祖送黛姑娘回来,这怎么可能,我才只见过法祖一面,不食人间烟火的他怎会和凡人纠缠?”茗一抢话。 兰芷被他莫名其妙的话,激的内心一阵不爽。 也难怪茗一会如此猜测,自打见过圣天法祖的真颜后,他便觉得圣天法祖便是这世间的完美表率,如此仙人是不会和凡人纠葛的。 青荷一把抓紧兰芷的手腕,做这最坏的猜测“你说我们的身份是不是暴露了?” 兰芷不语,脸上的凝重让人不由的担忧。 茗一分析这二人的对话,他不知黛姑娘为何要去徐晔家,但从刚刚的话中分析,黛姑娘去徐府和家人遭遇劫匪是一场阴谋。 便又开口,想要多了解一些信息道“这黛姑娘为何要去徐府?” 青荷不厌其烦地回应“似乎是被逼迫,当晚徐家之人上门提亲,隔天一早徐府便上门接人,紧接着便是遭遇劫匪一事!” 茗一沉思,这徐府听着便是有点身份的人,但凡这种什么府的,都很讲究门当户对,又怎会想到来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提亲,难道是被黛姑娘的美貌吸引,若真是如此,当日为何会出现劫匪一事,这一切到底是阴谋还是巧合?为何最终是圣天法祖送她回家? 还有噬面蛊,血书威胁又是何人之手,是徐府吗? 但若真是徐府,为何当初要大费周章先提亲再接人,最后一招才放出劫匪,为何不直接掳人?要绕如此大一个圈。 这一切,到底是背后有布局人在精打细算,还是一切都是巧合。 若青荷猜的没错,她二人身份真的暴露,那就意味着圣天法祖的身份暴露,这背后之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敢跟圣天法祖斗? 而且此人到底是针对黛长安还是针对圣天法祖。 漫天的疑惑和漏洞,三人一时间都没了话,凌晨的湿气很重,显得周遭的空气都冷嗖嗖的。 茗一看着脚边头颅都快要露出来的尸体道“先将尸体抬回阁楼再商议吧,别再让这东西跑了,事情已经一团糟了,不能再乱了!” “这抬是什么意思?”兰芷挑眉,很显然并不乐意动手。 “怎么,你是希望我一人把这东西弄进屋里?” “那你以为呢?堂堂一个男子汉,尸体也要我们帮忙抬吗?” 青荷有些想不通为何这两人总是互掐,做为调节剂发声妥协“你们两别吵了,我和茗一抬好吧!” “别,让他自己来,青荷你现在赶紧返回冰火城,向棠主汇报此事!” 青荷犹豫了几秒,倒也很赞同她的意见“那行!” 现在她们几人都手足无措,唯一的办法也只能是回去向棠少汇报情况,让圣天法祖心里也有个准备。 临走前,青荷交代茗一向黛姑娘解释此事,并要求他保密阁楼的一切! 青荷走后,兰芷便大步流星回了阁楼,抬尸的话自然而然丢给了茗一。 冷风轻起,茗一看着这张难以形容的脸,心里一股暗火窜涌,不过很快便在道德制高点的角度原谅了兰芷。 “小女子,本公子不跟你一般计较!” 无处下手的尸体已经散发出了阵阵奇怪的味道,茗一选择了一个和其毫无肌肤触碰的保守办法,便是扯着他肩膀的衣衫强行将其拖进阁楼。 为了担心尸体会再度遗失,茗一在尸体下画了法阵,有法阵在,即使尸体最终被吃到连渣都不剩,噬面蛊也逃不出法阵,这样,兰芷和青荷二人的安全也会有些保障。 茗一在处理尸体,兰芷则是在书案上画着事件发生的全部细节,上次的劫匪一个个都是死士,落在兰芷手里的,明明有两个活口,却在问审时拔刀自刎,她越发觉得,事中有端倪。 茗一处理好法阵,便打算去找黛长安解释,他担心再拖延,黛长安会寻到此处,告辞前,却被兰芷一声“愣头青”喊住! 紧接着,便是一本书砸了过去,茗一一把稳稳接住,疑惑的问“这是?” “拿好了,这是本姑娘收集的奇门怪谈,你得空了多看看,别丢了冰火城的脸!” 茗一脸上有些挂不住彩,这兰芷就是抓这自己不知噬面蛊是何物故意羞辱自己,堂堂七尺男儿的脸今日算是被彻彻底底洗刷了一番。 感谢道“那多谢兰芷姑娘了,得空了我还会来拜访拜访您的画技,您的画真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尤其是书案上的那副猫头鹰,真是让茗一瞠目结舌!” “滚!” …… 茗一回到李老家的时候,黛长安还守在客厅,一脸的焦虑,看见茗一安全回来,先是松了一口气,再排问道“有没有什么发现?” 048西狱刑罚,一百零八酷刑 http://.biquxs.info/

茗一脸上有些挂不住彩,这兰芷就是抓这自己不知噬面蛊是何物故意羞辱自己,堂堂七尺男儿的脸今日算是被彻彻底底洗刷了一番。 感谢道“那多谢兰芷姑娘了,得空了我还会来拜访拜访您的画技,您的画真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尤其是书案上的那副猫头鹰,真是让茗一瞠目结舌!” “滚!” …… 茗一回到李老家的时候,黛长安还守在客厅,一脸的焦虑,看见茗一安全回来,先是松了一口气,再排问道“有没有什么发现?” “有!”茗一爽快的回应。 黛长安双眉紧簇,狐疑的猜测道“是不是阁楼有鬼?” “鬼倒是没有,不过……!”茗一眉心皱了皱,支吾了半晌吐不出下文,他鲜少撒谎骗人,骗女人更是没有的事,此时倒是真不知该如何圆此弥天大谎。 黛长安见他有些为难,内心暗鼓乱敲“莫不是你在阁楼里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黛长安很紧张,她觉得那间阁楼一定不简单,所有茗一在里面看见什么她都不会觉得奇怪。 茗一见她一脸认真,连忙摇头摆手“没有没有,其实我只是想说,你在阁楼内所见,只是高人的障眼法而已,我不知道这样说你会不会信,但是我可以保证阁楼里并没有鬼,尸体的原因,是因为他擅入,触动了机关!这间阁楼虽然是弃楼,但原主人在内安置了重重机关,黑衣人破门的一刻就注定了会死!” 茗一没想到自己鲜少撒谎,这一开口竟是徐徐道来,说到自己都觉得可信,也不知这黛姑娘会不会上当。 晨光洒进屋内,光线照在黛长安奇怪的表情上,她很怀疑整件事情的逻辑,也很怀疑茗一的话,但也依旧半推半就的选择了相信,因为她相信江晟,而茗一是江晟的手下,所以她会相信他。 各自无言好半晌,黛长安又问“那你可知这尸体是什么来历?” “还未查到,但似乎是冲着你来的,据我所知,或许和徐府有关,你和徐府曾经是不是有过过节!”茗一试探性的询问。 黛长安很想告诉他,自己差点死在徐府,但还是未开口,她知道一旦提及便要复述起那段屈辱恶心的过往,然而关于此事,她只字也不愿多提。 “那你觉得我爹娘的安危会受到威胁吗?”黛长安避开他的问题,继续问。 茗一摇头“不会!”,虽然只有两个字,但语气异常肯定,他的肯定并不是说别人不会对她家人下手,而是肯定兰芷和青荷二人会护她家人周全。 黛长安暗自嘲讽,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问他一个如此白痴的问题,茗一此刻连尸体的身份都未查到,他又怎能保证这些人不会对自己家人动手呢? 理了理思绪后,黛长安总结了一下茗一传达给自己的所有信息,整合后确认道“所以,你的调查是阁楼的尸体是冲我而来,他之所以惨死,是因为误入阁楼,中了机关,阁楼是荒置的,里面并没有什么玄机?” “嗯!”茗一点头,心虚异常。 屋内的光线越来越明亮,茗一觉得黛长安会问自己更多的问题,他担心黛姑娘如果怀疑该怎么办,却不曾想,接下来黛长安什么问题也没再多问,说了感激的话,便起身回了房间。 黛长安很疲倦,两夜未合眼,整个脸颊都消瘦了不少,但知道阁楼是安全的,心倒也平静了不少,除此之外,李老一直担心她们二人有情况,若再被自己阿爹醒来撞见二人在一起,那自己可是八张嘴也说不清事由了。 回到房间,黛长安翻出床下早已准备好的包袱,今日便是赴北城和木拐李碰面的日子,她不知自己去徐府的当日,家中便已遭遇了劫匪,所以此刻,黛长安也相信茗一所说,所有的矛头都是指向自己,和她爹娘无关。 当初她答应过木拐李,只要她愿意去墓室帮他寻得解药,木拐李便会派人守护她家人安危,所以她要去赴约! 黛长安从包袱内拿出一只铁铲,想到江晟和自己说笑的当日“你一个女孩子家家收拾这些绳子,铁锹做什么?还将这破东西擦的如此油光铮亮?是不是我没在,太过无聊了啊?” 黛长安轻笑,不知是这几日相处对江晟看法的改变,还是,她突然很希望江晟能和以前一样,多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悠,可一回想起他母亲的话,黛长安有希望她们二人就这样不见为好。 黛长安握着江晟的“子柒”,玉佩在手心里冰冰凉凉的,她向玉佩哈了一口气,便将它紧紧的捂在心口。 “江晟,谢谢你!”黛长安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出感激之情。 刚说罢,便听到玉佩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轻咳声,黛长安听的很清楚,这是江晟的声音,内心一阵紧张,将玉佩放在耳畔,她想要听清他到底如何时,屋内便一片安静,一丝声响也听不到。 “江晟你没事吧?江晟!”黛长安对着手里的玉佩连喊了好几声,子柒却再也没了反应。 西狱城,东海最严厉的刑罚场,以往捕获的重型妖魔都会被带到此处,西狱城有一百零八种刑罚,每一种刑罚都生不如死,可这次,江晟也被带到了此处。 鞭刑室内,四壁皆是铜墙铁壁,黑压压的刑室内亮着一个火盆,江晟的身影就直挺挺跪在鞭刑室中,此时被一顿鞭子打到直吐鲜血。 听到黛长安说的谢谢时,江晟嘴角抿起了一丝笑意,嘴里还嘀咕了一句“憨货!” 身后的施刑者,再度扬鞭落下,一声毛骨悚然的巨响划破空气,抽在江晟血迹斑斑的背部,传来沉闷的巨响,江晟捂着胸口又是一阵急咳。 脊背的伤如烈火焚烧般灼烧这肌肤,江晟本就还未从天雷中恢复元气,这顿毒打无疑是雪上加霜。 “你要嘴硬到何时?”坐在江晟面前的龙王,一张脸阴云笼罩。 江晟用拇指抹去嘴角的血迹,鞭伤像是刀片刮过肌肤一般,疼的他脸色有些惨白,却依旧态度强硬道“孩儿只是不想飞升,何需理由!” “你,你这逆子,给我打,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了!”龙王气的猛的从宝座上窜起,一张脸涨的发红。 两位身材魁梧的施刑者动作都略有停顿,平日里二人打的都是妖兽,今日动的是细皮嫩肉的东海太子,一百多鞭平常妖兽都得打个半死,现在再打这二人真担心打出个什么好歹来。龙王现在是在气头上,万一气消了,责备起二人,下手重了,那最后岂不还是这二人遭罪。 “愣这干什么,打啊!”龙王指着这二人。 江晟嗤笑了一声“父王既然将我带到了西狱城,总不是为了吓唬我吧,鞭刑多无趣,何不让孩儿尝尝这一百零八种酷刑!” 049无心地牢,与穷奇同囚之 http://.biquxs.info/

“愣这干什么,打啊!”龙王指着这二人。 江晟嗤笑了一声,语气略带赌气的口吻道“父王既然将我带到了西狱城,总不是为了吓唬我吧,鞭刑多无趣,何不让孩儿尝尝这一百零八种酷刑!” 龙王气的直吹胡子瞪眼,他之所以将江晟带到西狱城,倒也确实是想吓唬他,让他长长记性往后不要再肆意妄为,这鞭刑,打在他身上疼在龙王心里。 却不曾想这江晟竟这般嘴硬,龙王被他气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只有紧攥这拳头叹气。 江晟的玄青衣衫被鞭子抽的不成样子,鲜血顺着背脊直流,他抬眼,黑亮的眼眸看着龙王,浓密修长的睫毛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他的心很疼,比背脊上的伤更疼。 江晟想到父王会因为自己放弃飞升之事而恼火,但终是没想到自己父王会这般在意荣誉,在意龙族颜面,胜过在乎自己。 便忍着巨疼继续调侃“我听说西狱城有种酷刑叫弹琵琶,名字倒十分诗意,便是用人的肋骨做琴弦,刀尖做弹波,在肋骨上奏乐曲,此刑,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被施刑者一定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相信一定会达到父王想要的效果。 或者试试万箭归一,万箭齐发,靶心为心脏,鲜血四溅,让心脏千疮百孔,这样的疼痛还能来的实在些,父王何不试一试!” 江晟滔滔不绝,出这怎么施刑的主意,身后的施刑者倒被江晟的话吓到,弹琵琶和万箭归一,这两种刑罚,都残暴之极,而且也脱离了惩罚的初衷,是致死! 两人生怕江晟再激怒了龙王,一致丢了手中的鞭子,跪下替江晟求饶“龙王息怒,太子殿下定是无心之举,还请龙王莫要计较!” 龙王还未开口,江晟便转头,一脸玩味的眼神看着这两个带着鬼头面具的胖子“你们二人怎知我就是无心之举?”江晟故意将矛头对准二人,此时的他,心中早已暗火汹涌,平时被打也是龙王亲自打,打几下便会停手,今日当着众人的面将自己压到鞭刑室,一百仙鞭,父王也未叫停。 两人听到江晟发火,连忙求饶“是我二人愚昧,太子殿下莫要动气!” “跪着干嘛?起来继续,鞭刑还没结束!”江晟主动讨打,明明已经严重到口吐鲜血,脸上的表情却依旧这般风轻云淡。 二人怯生生将目光看向龙王,不知这刑罚还能不能再继续。 幽暗的鞭刑室内,龙王的双目里带着众多无奈,以往这江晟打一顿便服软,今日竟是跟自己抬起了杠,看来打是没用了,长叹了一口气,斥责道“逾闲荡检,苟失其本,执己见,意孤行,既然你今日主动请罚,那这鞭刑确实是轻了,便罚你去无心地牢好好反省反省,不说出个所以然,便将无心牢底坐穿!”龙王失望的大挥衣袖,背对这江晟而立。 空气忽然变得紧张起来,江晟轻佻的表情也瞬间变得正经,无心地牢不同于普通的牢狱,无心地牢构造为方形,层层方形加固,外有三十二层,每一层都有法咒加持,上古穷奇便是被囚禁于此,江晟是继穷奇后的第二个,若被放入无心地牢,跟穷奇厮杀是其一,其二是无心地牢会限制他的自由。 普通的牢狱他可轻松逃出,再不济分身也可以出去,这无心地牢进去之后,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 江晟没想到父王会来这一招,当即一秒变脸,扑上前扯着龙王的衣襟服软“父王,孩儿知错了,孩儿不该去天界大闹,不该放弃飞升!” “你可知,我对你寄予了多少厚望,龙族的脸都被你丢光了,说,到底为何放弃飞升?这几日又去了何处?” 龙王咄咄逼问,江晟始终不敢说出真相,他要是敢说自己是为了一个凡人放弃飞升,父王定会火冒三丈,再抽他一百鞭也是情理之中,但自己会连累到黛长安便不行,犹豫不决便撒谎道“孩儿只是当日情绪有些紊乱,所以才会任性放弃了飞升!” 龙王真想抬脚狠狠踹他一脚,如此借口亏他说的出口“真是荒唐至极!” 一句话必,龙王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鞭刑室内,他很失望,龙王一生争强好胜,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这般不求上进,飞升上神,如此重要的事,都能被他当作儿戏。 江晟见父王心意已决,龙王前脚刚走,江晟后脚便决定逃走,什么惩罚他都可以接受,唯独这无心地牢,江晟是真心不愿! 刚站起身,一运功,身体便被束神咒死死限制了行动,周身一道道金光咒像绳子一样死死捆绑住身体,勒的伤口生疼,他试图挣脱绳子,可运功越大,咒语便勒的越紧,没半晌的功夫,便疼的江晟满头大汗! “早料到会如此,你二人速将太子带往无心地牢!”龙王的声音扩散在黑幽幽的刑室中,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两位施刑者上前欲搀扶他,却被江晟周身的冷气逼退,江晟的脸白成了纸,眼神中露出了冷冽的光芒,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被自己父王限制了自由之身。 “太子殿下,您就别为难小的了,这是龙王的吩咐,我们二人也不敢违背啊,要不您再向龙王认个错?这无心地牢中囚禁这穷奇,穷奇可不是一般的凶兽,您要是和穷奇待在一起,恐怕……” “闭嘴!”江晟一脸的愁容。 穷奇,上古凶兽,状如虎,有翼能飞,便剿食人,知人言语,善蛊惑人心,喜制造战争,千年前因为祸人间被长空司齐和龙王携手捕获囚于无心地牢之中,这种巨型凶兽杀伤力极大。 江晟突然后悔自己今日真不该刺激父王,不然也不会惹得父王如此恼怒,将自己跟穷奇关在一起,这东西被囚千年,自己这白皙的肌肤,岂不是要成为它腹中之餐了。 心里有些虚,但也不至于胆寒,江晟长叹了一口气,知自己今日逃不过,便再未犹豫便朝无心地牢走了去! 三十三层铁牢外,驻扎了众多铁骑护卫,层层方形牢笼叠加,而穷奇就被关押在最中心的方形牢笼之中。 每进一层,江晟的心便会慌上一分,直到距离穷奇只有一牢之隔时,江晟定住了步伐。 眼前六十尺长的铁笼中,透过铁条缝隙,江晟看着一只巨型凶兽双眼紧闭爬在地上,它的外形似老虎,但比老虎更加的凶猛让人生畏,头顶的尖长犄角比利剑更尖锐,黑色的羽翼铺在地上,牢笼几乎被它的身躯占了一小半。 刚嗅到血腥味,穷奇便睁开猩红的双眼,冲着江晟一声咆哮,数十米外,口气都熏的江晟有些站不住脚。 身后跟着的二人,看着穷奇起身朝江晟走来,吓得腿肚子一个劲的打颤,下一秒便丢下江晟撒丫子跑了“太子殿下您多保重,我们就先告辞了!” 江晟看着眼前这只巨兽,不由得咂了下舌,他思量着,要是用自己喂穷奇,或许还不够它塞牙缝的,这最后一层牢笼,到底是进还是不进。 事实告诉自己应该逃,可身后重重牢笼早已关闭,江晟心里暗暗叫苦! 050使激将法,江晟陷入危境 http://.biquxs.info/

江晟看着眼前这只巨兽,不由得咂了下舌,他思量着,要是用自己喂穷奇,或许还不够它塞牙缝的,这最后一层牢笼,到底是进还是不进。 事实告诉自己应该逃,可身后重重牢笼早已关闭,江晟心里暗暗叫苦。 “龙族太子也会沦落到这种与凶兽同囚的地步!” 穷奇开口,尖长的獠牙间流出透明的液体,四只强壮的爪子分别被大腿粗细的链条紧紧捆着,每向江晟近一步,铁链便撞击在一起发出哐啷哐啷的声响。 浓密黑长的皮毛又脏又臭,以至于几乎黏在了一起,整个身体都散发着恶臭味,江晟远远看见便觉得根根汗毛直立,认怂道: “拜托您老,别往我这边靠行不?”作呕的气味让江晟忍不住捂住口鼻。 “龙族太子居然会怕我?”穷奇一脸的挑衅,猩红的眼中皆是嘲讽。 江晟嗤笑一声“怕?您怕是闻不到您身上多大味?” 穷奇失笑,无心地牢千年没见过活物,今日一来便是个大人物,隔着一层牢笼穷奇无法耐江晟何,便试图用激将法骗他入这最后一道牢狱道“龙族太子居然是个孬货?别被我吓到尿裤子了!这天牢阴暗,尿了裤子可容易得病!”及其嚣张的言语,江晟铮铮傲骨男儿,那能受的了这番刺激。 下一秒,便不信邪的一脚踢开最后一道牢门,走了进来。 刚进牢笼,穷奇一只大黑爪便狂挥而来,巨大的风力和掌劲将江晟扇的连滚了数步,后背直接撞在了铁门之上,一声骨裂的声音传来,疼的他倒抽了好几口冷气。 穷奇被龙王囚禁于此千年,这千年时光的屈辱,暗无天日,犹如蝼蚁一般,它无时无刻不想着复仇,今日愚蠢的龙王竟将自己的儿子送到嘴边,真是天道好轮回! 穷奇将双掌击打在地牢之中,发出阵阵恐怖的声响,眼中更是流露出千年前厮杀江湖的快意之感,它今日,定要将江晟撕的粉碎,先用头部犄角刺穿他的肠胃,在将他的手臂分尸,看着他一点点在眼前停止挣扎,再将其踩成肉泥,如此都不足以泄心头之恨! 泱禾在西狱城外苦苦等待,龙王刚走出西狱城,泱禾便快步赶了过去,在他身后环视了一圈不见江晟,便急切的逼问“儿子呢,你允诺过不会重罚他,怎么他没跟你一起!” 龙王脸上的怒意久久无法平息“你不知,你这宝贝儿子简直无法无天,在鞭刑室公开叫嚣,不但对自己所行无一丝悔改,还变本加厉,任达不拘,再不好生管教真是要反了天了!” 泱禾看着龙王气的脸红脖子粗,也不知这江晟是怎么气到他了,继续问“那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我能将他如何,抽了一顿鞭子,送进了无心地牢!” 无心地牢四个大字犹如晴天霹雳响在泱禾的脑海里,她知道穷奇就被囚禁在此,一张脸当即便不快活,大闹道“你怎么可以将儿子放入那种地方,你不知无心地牢有多危险吗?里面关着的可是穷奇,你是想让孩子去送死吗?” 龙王被泱禾一句话呵的没了脾气,语气软了不少道“无心地牢有三十二层牢笼,他也不至于蠢到进入最后一层。” “你怎么知道他就不会?”泱禾再问,龙王直接没了回应,他不知此时江晟不但进入了最后一层,跟穷奇同牢,甚至被穷奇打成了重伤。 眼看着泱禾下一步便要冲进西狱城,龙王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腕,讲理道“江晟之所以这般任性妄为,全是因为你纵着,每次犯错都抱着侥幸心理,知我罚的再重,背后都有你帮忙撑腰,现在已经敢公开跟我抬杠,你还要纵他到几时?” “他是我儿子,我纵着他怎么了?只要我泱禾还有一口气我就不允许任何人欺负我儿子!” 泱禾语气十分激动,说话间泪花都汹涌而出,泪莹莹的眼里满是怨气,在无幻之境泱禾动用全身内力帮儿子疗伤,这几日不知他元气是否恢复,现在又被龙王一顿鞭子还丢进无心地牢,无心地牢又冷又阴,关着的穷奇更是凶猛异常,一想到儿子去了这种地方,泱禾的心便如针扎般刺痛。 龙王揽她入怀,心疼的用手拍着她的肩“江晟不止是我们的儿子,更是未来龙族的王,他肩上有责任,身下有担当,而你看看现在的他除了胡闹还会什么?今日他说起自己放弃飞升是因为心绪紊乱,真是荒唐至极!” “放弃飞升又如何,即使如此,他也是三界最厉害的,敢问,古今中外,又有那位上神是万岁前飞升成功的?”泱禾逼问,从龙王的怀抱里挣脱。 龙王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语重心长道“你对他的要求就仅如此吗?江晟天资聪慧,才华超众,本是一代天骄,可现在你看看满身恶习,动不动玩失踪,连人影也不见,你知他失踪之时是跟谁相处,遇见的是魔还是神,是善还是恶?若你我二人继续纵着他,那便是害了他!” 龙王一口气将心中负累托盘而出,泱禾似乎隐隐与他的话产生共鸣。 但还是坚持道“管教归管教,但你如此惩罚算什么,前脚挨过天雷,后脚便受你鞭刑,我答应过你,这次不会插手,儿子让你管,可你倒好,就是这样管的吗?”泱禾气的脸色煞白,决堤的泪从白净的脸庞落下。 龙王抬手帮她抹泪,却被泱禾一把推开,从刚刚起,她便心中隐觉不安,她担心儿子的安危。 而龙王知道,若这次再轻而易举的放过江晟,不知他往后还会做出什么荒唐事,所以这次定不能再让泱禾纵着他,斩钉截铁道“我心意已决,这次,你莫要再纵着他,无心地牢,只有龙王号令,牢门才能打开,你若再这般,哪便罚他三年都不得踏出地牢一步!” 泱禾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自行其是的龙王,有一瞬间觉得他竟这般陌生,威胁道“那好,有本事你将我也关进地牢中啊!” 看着情绪无比激动的泱禾,龙王叹气,抬手打在她后脖颈使其昏迷,然后将其抱回了宫殿! 五千年的自由生长,江晟早已脱离了最初的轨道,龙王定不会再由他胡闹,可却熟不知,江晟此刻已落入穷奇之手! 051一番火拼,终是两败俱伤 http://.biquxs.info/

泱禾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自行其是的龙王,有一瞬间觉得他竟这般陌生,威胁道“那好,有本事你将我也关进地牢中啊!” 看着情绪无比激动的泱禾,龙王叹气,抬手打在她后脖颈使其昏迷,然后将其抱回了宫殿! 五千年的自由生长,江晟早已脱离了最初的轨道,龙王定不会再由他胡闹,可却熟不知,江晟此刻已落入穷奇之手! 幽暗的牢狱之中,江晟捂着胸腔,咳出一摊血迹,但似乎并不愤怒,而是对穷奇说了“够狠!”二字。 穷奇牟足了劲,尖长的犄角对着江晟冲撞而来,强大的冲击力,让牢低掀起一阵阴风,江晟的长发在空中飞扬,俊朗的脸上掠过一丝自信,他敢踏入此地,就表示他有一定的胜率。 江晟曾和众多妖兽斗,唯今日的穷奇是品阶最高的一位,龙王将他囚禁在此地牢之中,本是相当无趣的事,但如今能遇到穷奇这样的劲敌,倒也实乃人生一大幸事! “天谴之刃,破!”看着穷奇横冲而来,江晟抬手,嘴角扬起一抹弧度,随即天谴之刃从天而降落入手中,紧接着一道剑茫飞过,直朝穷奇头颅而去。 穷奇使出魔兽之力护体,绿色光墙将天谴之刃抵挡,二人针锋相对,江晟眉头微皱,使出“幻冰圣火” 江晟擅长法术有“龙息法”、“玄水惊尘决”、“风穹诀”以及“幻冰圣火” 龙族法术为水息法术,包括龙息法和玄水惊尘决。 而风穹诀和幻冰圣火是江晟用来振冰火城的御用法术。 之所以用幻冰圣火,是因为无心地牢法力封闭,无法引水,没有水的来源,龙息法和玄水惊尘决便起不到丝毫作用。 幻冰圣火则不同,无论身处何境,都可用法力生出玄冰,圣火。 九成法力,使得牢狱里瞬间被炎热和寒凉两种温度充斥,江晟掌心用力一击,一大团包裹这冰心的圣火便直朝穷奇涌去,九成的法力将穷奇逼的连退数步。 如此强悍的法力,让穷奇不由震惊“龙族何时有了此等法术?”它不明,以往对峙的有金系,冰系,木系,水系,火系,土系,电系,风系……等法术,但法术都是单一的,这冰火同存的法术还是穷奇第一次见,江晟并未搭理它的问话。 而是继续运功,面前的幻冰圣火向一团巨焰直冲魔兽之力,绿白两力对峙,巨大的神力瞬间将穷奇掀翻在地,只听一声巨响,牢内便掀起一片白茫茫的灰尘。 万千冰心刺入穷奇肌肤,血溅当场,滚滚圣火甚至将它背部的皮毛烧的发出阵阵焦糊味。 穷奇倒地一阵哀嚎,蹒跚起身之时,扎在体内的冰刃便被极速弹出,它再度进攻试图用蛮力压制江晟,硕大的熊掌狂呼而来,冷风呼的江晟有些站不住脚! 狭小的牢狱之中,江晟连连翻滚躲过它的一次次暴击,最后被逼直墙角,穷奇乘机抬脚踩他,却在落脚之时被江晟迅速抬起,并将天谴之刃从它脚面刺入,剑刃贯穿脚心疼的穷奇一阵发颤。 见穷奇如此狼狈,江晟一跃而起,浮在它眼前,挑衅的看着眼前这只庞然大物,摆出一副你要打老子随时奉陪到底的架势! 穷奇被江晟逼的恼羞成怒,挥动巨掌,将牢狱扇的一片狼藉,江晟最终还是未能躲过它的暴爪,结结实实挨了好几爪,如利刃般的指甲,划过便是五道血痕! 无间断的攻击,穷奇体力出奇的好,江晟躲不及便用风穹诀耗费它的体力,地牢中一阵阵火光荡起,两人打的不可开交,暴击,电光,整整厮打了一天一夜,二人才筋疲力竭地停手! 两败俱伤,江晟手臂和大腿好几道抓痕都流这浓血,但穷奇的状态似乎更逊,倒在地上如死狗一般! 休战后,江晟却强撑这从地上起身,拖着天谴之刃,一瘸一拐地朝穷奇走,像是做着最后的处决一般! 穷奇见江晟提剑走来,高傲厌世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怯意,它猜测江晟此番举动定是要杀了自己,起身抵御,却不曾想,一番流光剑舞,身上的千斤铁链一一脱落! 砍完铁链后,江晟才终于扛不住累瘫在地,躺在了穷奇黑色的羽翼之上,本想歇息片刻,但穷奇羽翼上的腥味实在熏的他无法忍受,便又强撑着坐起身替自己疗伤。 “你这是做什么,就不怕我杀了你!”穷奇眼中的猩红逐渐褪去,变成幽绿之色。 江晟冷笑,说真的,这番厮杀倒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只不过让他诧异的是,穷奇的战斗机真是有些出乎想象的弱,想着便一番嘲讽“不是我说,你这战斗力也真是渣到爆表!” 穷奇回眸看着羽翼上坐着的青年,心中生起一番道不明的心境,面前之人似乎和他父王东海龙王大有不同,龙王心性残暴,一心想致它于死地,之所以不处决了它,就是为了折磨它,发扬族威,振奋族心,他明明占了上风,却不乘胜追击! 穷奇舔舐这爪前血迹,低声感叹“真是昔日辉煌不再,身落地牢被犬欺!” “呵,你残暴无度,杀害手无缚鸡之力的黎民百姓,一切都是你罪有应得,怎么,没有杀了我,是不是万分难过?我告诉你,我之所以松了你的铁链,就是为了告诉你,龙族没有孬货,想杀我你还不够格!” 穷奇沉默,闭眼回想起千年前厮杀江湖的场景,天地一片昏暗,满目皆是疮痍,横尸遍野,血流成河,大地被死亡之气笼罩,如今这世界又是何模样?穷奇发问,万分好奇! 它的好奇让江晟不由连连上挑眉头“托你的福,太平盛世良辰美景,皆是世人所喜爱的天下!” “如此便好!”穷奇回应,两人似乎有种不打不相识的感觉,从怒目相对到坐立对谈。 江晟脸上的表情有些怪,穷奇这声如此便好,让他有些惊讶,一个灭世魔头为何会有此觉悟,真的是在这地牢之中反省到位,所以奇迹自现吗? 可万万没想到的事,穷奇接下来所吐露的真相竟让江晟大惊失色。 “你们这些各族仙家,扣一个恶名便是一生,我只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把刀!毁了这世界于我有何好处!” “你的意思是?” 052十里血妆,难赴一场相约 http://.biquxs.info/

“你们这些各族仙家,扣一个恶名便是一生,我只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把刀!毁了这世界于我有何好处!” “你的意思是?”江晟撑着虚弱的身体凑到穷奇面前,他觉得穷奇这番话里包含了诸多信息。 可凑过来时,穷奇眼中却略过了一丝不屑,一句“一丘之貉!”便打发了江晟。 这种无源头的嘲讽,让江晟心里很不爽,这一丘之貉,是连整个龙族都一起嘲讽了,江晟冷言回怼“你一只上古凶兽,有何资格批斗龙族?” 穷奇怒目从江晟惨白的脸颊移至前爪血肉外翻的伤口处,江晟这一剑若是不留情,此刻就不是露出森森白骨的剑痕,而是身臂异处,而且这青年一招一式毫无龙族章法。 穷奇垂眸,思虑了半晌从吼间发出一阵沉闷的声音,质疑道“你莫不是那老东西派来打探消息的奸细?为何我在你身上察觉不到半分龙族的法术?” “你还真是高看了自己?”江晟忍不住发笑,这笑声笑的穷奇一阵发蒙。 腹部的伤被连连狂笑引得伤口多次撕裂,很快,剧烈的疼痛让江晟闭上了嘴,他一本正经道“喂,你,别岔开话题,你刚刚所言到底是何意,又是谁手里的一把刀?莫非你背后另有其人?” 幽暗的牢狱里,借着微弱的光芒,穷奇似乎想回答他的问题,但是开口前却不停警惕地环顾这四周,它似乎在担心会泄漏什么,巡视了周围一圈,确认无人存在时,穷奇忽然抬起硕大的黑掌搭在了江晟的肩上。 尖长的指甲,犹如五把锋利的刀锋,抵在江晟背部,江晟眉头微皱,冷了一下脸道“要是想继续打,您吱一声!” 穷奇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温热的气流吹在江晟的脸颊上,腥臭的口气让江晟连连作呕,刚想要躲到一边,避免如此近距离的恶心相处时。 穷奇突然开口,贴近他耳畔压低声音道“我有一个惊天密码,你若想知道,就必须先帮我完成一件事!” “惊天的密码?”江晟回想,这个秘密难道就是解释自己的上一个问题“所以说你背后真有人指使?”江晟再问。 穷奇点头,江晟有些迷茫,他很难想象如此强悍的穷奇会被谁操控,当初长空司齐和父王二人才将它擒拿,谁又会有能力指使它?想着便有生出另一种想法,有传言道,这穷奇生性狡猾,那么他此刻这番话是在使诈还是确有其事。 江晟换了一种口吻,试图压制他道“你要知道你现在是被囚禁在龙族地盘,所以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话音刚落,却被穷奇一句“是吗?”反问的什么也不是,穷奇的语气比江晟更有底气,也更富有城府“老龙王将我囚禁在此,已经夺了我半条命,你觉得我还会在乎剩下的半条吗?” 江晟镇了镇,一个人只要有弱点便会有软肋,他不了解穷奇,所以也并不知它的软肋是什么?但江晟从短暂的了解中,可以察觉到,死亡根本不足以威胁到它,便很自然的妥协道“好,我倒挺好奇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穷奇的大掌从他的肩膀滑落,语气刻板道“我今日与你所言的一切,我都希望你能保密!” “行,我答应你!”江晟几乎没有思考便秒应。 穷奇却让江晟用真龙之印起誓,它的啰嗦虽然让江晟有些烦躁,但为了得到真相江晟还是选择了原地起誓,发了最毒的誓: “我江晟在此起誓,允诺你保密今夜之言,违之则天打雷劈,形神俱灭!”江晟说完很不悦地瞥了它一眼,不屑道“穷奇哥,您看这样行了吧?” “我曾爱过一个女子!” 穷奇忽然进入正题的节奏,让江晟差点没接住,他觉得自己应该认真听它诉说它想要表达的事,可是思想总是克制不住的跑偏,他觉得就穷奇这样十恶不赦的存在,能被它爱上的女子会是怎样的?是腰间别着两把菜刀,看谁不爽坎一刀的暴力女,还是和它一样巨丑无比但变态点无比苟同的妖,亦或是?江晟实在有些脑补不出,但看到穷奇此时眼中酝酿出的悲情,似乎这故事值得他用心倾听,江晟盘膝坐地,抬手冲它比了一个请讲的手势! 穷奇背对这他半晌才缓缓道来: “我曾爱过一个女子,她有这世间最美的容颜! 万年前,我居住在无人问津的荒野丛林之中,每日野果为食,生活淡然无波,而她,第一次让我知道何为心动! 初见她当日,大雨倾盆,她提着猩红的裙衫在大雨中狂奔,墨绿的山间,她是山中惊艳的红晕。 当时,她正被一群官兵追赶,为了躲开这群人,她闯进了我的地盘也撞进了我心里,人人都生畏我的模样,虎狼豺豹无一不躲,而她不一样,她并不惧怕我! 当我从山间现身拦在她面前之时,她眼中的恐惧变成了欣喜,当众人都被我的样子吓的四散逃窜时,她却捂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 她的笑声犹如清泉,可穿过山间,越过大江河流,犹如春风席卷大地! 她来时,万物皆是她,命中定数,不可躲,无法躲! 她叫青一,客商之女,逃亡是因为不愿嫁给当朝太子,当朝太子荒淫无度,宠幸过的每一个女子都会及时凌迟,无一幸免,如此祸害,势必当诛,我便替她除了太子!并带她回了深山,过起了甜蜜的生活! 可有一日,忽然有人往林中送来一封书信,之后,她便告诉我,说这世间有一处泉水,饮之,便可长命百岁,容颜永驻! 她说她要嫁给我,让我十里红妆,风风光光的迎娶她,但前提,需要我帮她寻得长命泉水! 我那么爱她,我自然会为她寻! 可我寻遍天南地北,走过这世界每一寸地域,却仍是寻不到她口中所说的泉水。 后来,当我空手归来,看着她全家尸体被丢在乱葬岗时,我才得知,这世间根本没有长命泉水,她只是为了护我不被皇帝围剿,对我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她死的当日,穿的正是我赠予她的凤冠霞披,她的模样,一如初见当日,裹素腰,冰肌绡,却再也没了纤媚笑! 她的身体是那么的冰冷,我心疼她,我抱着她,却怎么也捂不热她的身躯! 最后,我替她报了仇,甚至屠了整座城,我用十里鲜血做嫁妆,赴她一场迟暮的约定,可是她却再也回不来了!” 穷奇幽绿的眼中渡上了一层雾水,泪眼蹒跚,此番话让江晟也陷入了沉默,他只知穷奇无恶不作丧尽天良,却不知它也有过凄美的过往。 江晟很理解他的感觉,黛长安两次惨死在自己怀里,这种绝望,他感同身受,他可以批判穷奇残忍无度,却无法亵渎这场以悲情结束的爱情! “后来呢?”江晟的声音很小很沉,似乎害怕打扰了它的思绪一般,穷奇继续道: “就在我万念俱灰之时,出现了一个人,他允诺会帮我救活青一,但问我是否要用天下人换她一条命! 我答应了,我当然要答应,只要能救活青一,亡了天下又如何! 可最后我沦为了他的傀儡,甚至被他挖了心,也没有见到我心爱的女人!” 053苦海无边,唯你是吾救赎 http://.biquxs.info/

可最后我沦为了他的傀儡,甚至被他挖了心,也没有见到我心爱的女人!” 江晟从地上窜起,紧张道“那他到底是谁?你是要我帮你找回心脏?还是找回你的爱人?” “他允诺只要我达成他所愿,替他亡了这天下,他便将青一还给我,可我失败了,一千年过去了,我不知她是否还活着,但我可以感觉到我的心脏并没有被摧毁,所以他并没有放弃我这枚棋子,也就是说青一还活着,我要你帮我找到她!”穷奇的双眼蹬的特别大,说话间情绪异常激动的掐住江晟的肩,这一掐差点将江晟骨头捏碎。 江晟被它捏的冷汗直流,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恶狠狠地瞪这它,苍白的脸颊都涌上了愤怒的红,穷奇见他脖颈直爆青筋,才意识到自己下手狠了,连忙抬手松开他。 江晟全身本就都是伤口,微微一动便疼到窒息,穷奇这一下真是要了他的半条命,江晟思想略微出神,他想起了黛长安,想起她抱着自己在冰莲中疗伤的场景,此刻的他真的好想去无幻之境,疗一疗伤,短暂的遐想很快终止。 看着穷奇两只眼睛干巴巴的盯着自己,江晟将所有疼痛都掩了过去,冷这脸道“你就是因为此事才决定要报复世界,并不是因为本性使然吗?” 江晟不得不承认,他有被穷奇的故事打动,但有多少感动就会有多少疑惑,出生至今,穷奇在他脑海中的固有思想,便是邪恶的存在,此刻突然的人设扭转,让他有些无法接受,它刚刚所言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故事,还是它为自己开脱所精心编造的借口。 想着,江晟又觉得不太对劲,如果真的只是开脱自己,它为何不直接让自己去寻到它的心脏,而是让江晟帮自己找到青一,所以青一的存在是真实的,但青一到底是它的爱人还是能助它逃脱此地的帮凶,江晟很迷茫,他希望能再多听到一点信息,加强自己的判断力。 穷奇并没有提自己开脱,而是坦言道“恶果已经酿成,再多的狡辩都是无用的,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恶人,不能堂而皇之的说自己无辜,我不否认我邪恶的本性,我甚至敢说,如果有一日,我能逃离这地牢,我依旧会屠了天下,只要能救活她,只要能救活她!”穷奇最后半句的语调压的很重,可以从他的语气,和沉重的鼻音中听出它想要救活青一的决心,也可以看出它身上带着的那种为爱,而一再妥协的卑微和怜悯。 “好,我愿意帮你!但前提是我们必须坦诚相对,所以我需要知道你背后之人到底是谁?”江晟长出了一口气,做了最危险的决定,他愿意帮穷奇,也愿意相信它,但前提是穷奇要绝对坦诚,和他同一战线,否则江晟再有能力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面对江晟的妥协,穷奇幽绿的眼珠子不由的上下翻转,很显然,此刻,是江晟选择相信了它,而它却并不相信江晟,但它知道,若真要让江晟帮自己去寻青一,就必须要告诉他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否则茫茫人海,三界之大,根本无一丝希望! 僵持之余,反而是江晟开口担保道“你放心,我江晟做事一是一,二是二,绝不会三面两刀,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忧,今日你愿意将真相告知于我,我很欣慰自己有此荣幸!不过这凶兽之名你还是要背,虽然事出有因,但做法极端,你以为天下痴情之人就你一个是吧,成全自己却毁了千千万,如此虐型死一亿次都不足惜!” “那你为何还要选择帮我?” 一声嗤笑,江晟直言不讳“如果我只是龙族太子,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但我的身份不容我如此果断,黑白两立!”江晟表明态度,也算了做了最后的妥协,他身为圣天法祖,渡的是天下,他愿意救赎穷奇,是因为他在十恶不赦的穷奇眼中看到了自责和痛惜,就光这一点,江晟便判定他还有良知,但凡有一丝良知都不容被抹杀! “所以你的另一重身份是?”穷奇发问,和江晟对打之时,它便感觉到江晟所使用的法力并不是龙族法术,现在江晟说他还有另一种身份,似乎一切都变得可信了。 江晟也并没有藏着掖着,直言说了自己就是圣天法祖,对于这个身份,他很少会对他人泄露,所以基本无人知晓龙族太子便是圣天法祖,虽然青荷和兰芷二人知晓他就是圣天法祖,但也以为他只是幻化成凡人之样,不知其龙族太子的身份。 刚说罢,穷奇的脸色便僵了起来,眉心的皮毛皱成一个川字,踏凝眉思索起千年前被围剿当日,有一群自称是圣天法祖手下的人围剿自己,要不是这群人布下的金刚八卦阵,将自己禁锢,长空司齐和龙王,也不会轻而易举的将自己擒获,心里一阵暗火,还真是有缘,原来面前之人才是真正害自己进入这地牢的圣天法祖! 江晟看着它幽冷的双目,这双眼似乎要随时化成弯刀将他的心剜出来一样,极其恐怖,江晟几乎要准备召唤出天谴之刃,跟它再打一场,千年前围剿穷奇之事江晟并没有插手,因为早知道自己父王要现身,所以他没有暴露自己,却不知自己的手下提前动了手。 冷气压凝聚了半晌,江晟耐不住性子吼道“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盯着我?” “要不是拜你手下的金刚八卦阵所赐,我当日会被围剿?会被囚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穷奇的声音中夹杂这一种破旧瓷器相撞所发出的恐怖噪音。 这句反问,让江晟疑惑的思绪豁然醒悟,金刚八卦阵是冰火城的高级法术,布阵者居中,四面各布一队人手,人手之间再派出四路动作战人员,构成八阵,八阵散布成八,复而为一,分合变化,又可组成六十四阵,金刚八卦阵之所以高明,是因为阵法一旦成型,便会组成铜墙铁壁,法力加持,强攻一般无法取胜,而穷奇这等做事大多靠蛮力不走脑回路的家伙,此针刚好是它的克星。 江晟没想到捕获穷奇当日,自己的手下居然出了如此大力,很是欣慰,但面对穷奇本人,还是略显尴尬的笑了笑。 穷奇盯着他,想要弄死他的心情更甚了一分,但它再蠢,也知道轻重缓急,跳过这一段,直接问道“你可知羽川?” “羽川?你是说玉帝之子?”江晟不太确定的问,关于此名他只听闻过一个谣言,是幼时在一位老神仙的口中得知,说的事,早在十万年前,玉帝有一子唤名羽川,这羽川英勇善战,足智多谋,可遗憾的是在一起降魔大战中丧命,之后许久,玉帝才再诞下清川和七念! “正是!”穷奇肯定了一句,又言“不过他后来改名成了邪予尘!” 054重重迷雾,邪予尘之谜案 http://.biquxs.info/

江晟没想到捕获穷奇当日,自己的手下居然出了如此大力,很是欣慰,但面对穷奇本人,还是略显尴尬的笑了笑。 穷奇盯着他,想要弄死他的心情更甚了一分,但它再蠢,也知道轻重缓急,跳过这一段,直接问道“你可知羽川?” “羽川?你是说玉帝之子?”江晟不太确定的问,关于此名他只听闻过一个谣言,是幼时在一位老神仙的口中得知,说的事,早在十万年前,玉帝有一子唤名羽川,这羽川英勇善战,足智多谋,可遗憾的是在一起降魔大战中丧命,之后许久,玉帝才再诞下清川和七念! “正是!”穷奇肯定了一句,又言“不过他后来改名成了邪予尘!” “他不是死了吗?十万年前,就死于一场降魔大战!” “死讯只是玉帝用来掩人耳目的借口,但具体是何缘故我并不知晓,但可以肯定的事,玉帝留不得他了,借由将他赶出了天庭,而邪予尘便是你想知晓的背后之人!”穷奇话落,揭晓一切谜底。 而江晟却是有种大脑空置了的感觉,事情很乱,乱到超乎他的预想! “你还知道什么,都告诉我!”江晟追问,穷奇却是黯然摇头,它所能知的也只有这么多,关于邪予尘为何会从天界赶到人间,它并不知情,当时它是亲眼看着邪予尘活死人肉白骨救活了一名被自己碎尸的男子,所以便相信了他,关于他的身份,穷奇倒也没有深究。 看见江晟沉默不语,穷奇放低姿态恳求“我知道事情很棘手,但能救青一的人只有你了!” 江晟的思绪此刻已经乱成了一团粥,穷奇所能提供的信息只有这么多,但他却要从零星的线索里找到真正的突破点,几乎如同一场无法破解的悬案,想要揭秘此事,必须要从多方面入手,他得去查邪予尘的过往,也就是他为何会被赶出天庭,又为何要指使穷奇屠戮天下! 邪予尘的所作所为代表的是他自己的立场,还是他也和穷奇一样,受人指使,这整件事中,邪予尘的父王,玉帝又扮演着何种角色,到底是何种过错,才能让他抛弃自己的儿子,用死这种诛心的方式向天下宣判自己已经丧子! 还是说玉帝有更大的野心,但他权衡三界,统御六合,主掌八荒四海!如此圣权,他又有何理由要亡了这世间! 重重迷雾,笼罩眼前,让真相变得无比棘手,穷奇将难题丢给江晟后便沉沉睡去,倒也不是不关心此事,而是伤亡太过于惨重,导致失血晕厥。 江晟盘膝坐在黑暗的角落,反反复复回想这穷奇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生怕错过一丝的线索! 黛长安还始终捂着江晟的子柒等这他的回应,许久都听不到声响,便失望的长叹了一口气。 次日一早,李老便火急火燎的去客房下逐客令,茗一刚躺下还未彻底入眠,便被李老一嗓子呵醒。 “走,赶紧走!”陈旧的木门被一把推开,一股冷风袭来,灌入耳中的便是李老不耐烦的声音。 茗一慌忙从凳子上起身,整了整墨青的衣衫,冲李老礼貌的附身点头。 “你是听不懂话还是,我让你走!”李老眉心紧簇,抬手指着门口的方向,这一夜他真是睡的胆战心惊,茗一在他眼中就是品行不正之人,半夜三更骚扰自己女儿,而且还娘里娘气的,身上没一丝男子气概,无论如何,李老都不会同意自己的女儿栽在这样的人手里,虽然黛长安昨晚解释她和此人没什么,但李老为人父母自然难以放心! 茗一尴尬的咧了一下嘴,酝酿出的浅笑被李老严肃的表情硬生生逼了回去,他想要告诉李老先不要动怒,却被李老狠狠瞪了一眼,推出了门外。“滚!” 茗一被李老推的一个踉跄,连忙再次解释“我其实是留下来保护黛姑娘的,完成使命后不用您赶,我自然会离开!” 李老神情极其不耐烦,都懒的听他废话,在院子里四顾看了看,抄起一个扫帚上手就要打! 幸好被跑出来的黛长安拦住“爹,爹,您别生气,我现在就让他走,就让他走!”黛长安安抚这阿爹的情绪,转身便对茗一说道“你先走吧,这个,这个你留着路上吃!”说这便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馒头给他。 茗一看着黛长安塞在手里的馒头,不禁有些语塞,冥冥中像是体验了一把乞讨生涯的错觉,半夜三更找上门被迫收留,现在黛长安给自己一个馒头打发自己。 黛长安看他发愣,连连冲他使眼色,胡乱飘的眼珠子示意他先离开,看了着眼神后,茗一立马会意了她的意思,他手中的馒头中定是藏着什么东西,是黛长安要告诉自己的,于是便没再纠缠,转头往外走! 茗一觉得即使黛长安真的要赶他,他也不会多言,他来此地是秉承着保护她的信念,不一定非要赖在她家不可,只是昨晚实在太晚,便留在了她家中,以后他便可以在她附近随便支个小屋子,像青荷和兰芷一样远距离保护着她! 看着茗一离开,李老总算是放心了,顺了顺胸口,叮嘱道“安儿,你记住了,这种人以后少跟他来往,我看他啊这儿有问题!”李老食指在太阳穴点了点,示意茗一脑子有问题。 黛长安薄唇轻启,脸上露出灿烂的笑意,下一秒便扑进李老怀里,像个撒娇的孩子一般,嘀咕道“好的爹爹,我知道了,你就不要再生气了!” “不气了,看这小子一走,我这心情就顺畅多了!” 李氏在一旁没做声,嘴角却也是扬起了淡淡的笑,之后李氏去厨房做早饭,黛长安也跟了去,以往煮饭的活李氏从不让她插手,可是这一次的黛长安却怎么捻都捻不走! 她在厨房里卖力的帮这忙,一会帮阿娘盛水,一会添柴加火,甚至将洗菜的活都自己独揽,让李氏无活可做,只能在一旁欣慰的感动。 吃饭时,黛长安又不停的往二人碗中夹菜,还一个劲的叮嘱她二人,以后做什么事都要小心,秋太阳毒辣,让阿娘出门一定要记得带斗笠,不要晒伤了肌肤,交代阿爹以后不要那么大脾气,容易气坏了身体,如此紧凑的关心频率,让李老觉得心里怪怪的,但还是觉得这是女儿长大了的预兆。 出门后,李老依旧沉浸在女儿的甜言蜜语中,一个劲的冲李氏夸赞女儿今早的表现,可走了好半晌,李老的大手忽然往脑门使劲一拍! “啪!”的一声响,吓的李氏忙停下步伐去看他“你,你这是做什么?”李氏拉着他的手,发现这一巴掌将他整个额头都拍红了! 李老的手忽然颤抖了起来,嘴里一个劲的嘀咕“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李氏皱眉,问他什么不对时,李老长叹了一口气,丢下了手中的锄头,便往家的方向跑,边跑还边喊“安儿跟那个混小子跑啦!” 沧桑悲凉的声音,飘荡在树枝茂密的幽幽丛林中,听的直叫人一阵鸡皮疙瘩汹涌! 055哀哀父母,能否平安无事 http://.biquxs.info/

李氏皱眉,问他什么不对时,李老长叹了一口气,丢下了手中的锄头,便往家的方向跑,边跑还边喊“安儿跟那个混小子跑啦!” 沧桑悲凉的声音,飘荡在树枝茂密的幽幽丛林中,听的直叫人一阵鸡皮疙瘩汹涌! 被丢在原地的李氏突觉大脑一阵眩晕,扶了下额头,才慢慢反应过来李老所说的话,今早黛长安虽然摆出一副赶走茗一的态度,却莫名其妙的送给他一个馒头,今早自己做饭时,她明明从不插手,今日却这般殷勤,吃饭时,还一次次嘱咐二人要照顾好身体! 这一切的一切,在刚发生时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现在回想起来,才突然发现,这一切都像是在告别一样,李氏觉得血压有些猛的升高,她顾不得身体的异样,便追着李老的身影拼命的往前跑,可刚跑没几步,脚下一阵错乱,紧接着眼前像是笼罩了一阵黑暗般失去了知觉,昏倒在地。 清晨,黛长安将茗一赶出去的第一时间,茗一便掰开了手中的馒头,去看黛长安留给自己的信息,馒头中夹着一张小纸条,上面用毛笔字书写着一行“辰时北城医馆见!”的秀巧字迹。 茗一并不知道黛长安要去北城医馆做什么,但是无论她要做什么,茗一都会保护她,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决定去阁楼里先向兰芷道别。 到阁楼中时,青荷已经从冰火城赶了回来,她说自己已经向棠少禀明了此事,但糟糕的是他们并没有联系到圣天法祖,用传音符发信也是无人回应,所以此刻他们三人只能小心为上,如果有需要或者突发情况,棠少会随时再派人手支援! 三人心照不宣的点头,说完此事,茗一也交代了自己接下来要做的行程,将要动身去北城之事悉数告知,便动身了! 而送完爹娘出门后的黛长安,瘦弱的身影则呆呆地趴在门外,看着爹娘离去的方向久久出神,看了许久,才慢悠悠的回到房中,将昨夜早已书写好的辞别信,放在床边,便背起包袱,踏上了远程的路! 李老紧赶慢赶,却还是错过了,当他推开院门,看着空荡荡的院落时,心底悲凉之意油然而生,平日里李老每次回到院子中,黛长安都会安静的躺在那把自己亲手坐的摇椅上,捧着一本古籍静读,看见阿爹回家时便会跑上前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可此时此刻,空空荡荡的院落没有女儿的身影了,李老唤这安儿的名字,身影焦虑地穿过一间间屋舍,最终怀着忐忑的心情推开女儿的房间,她屋内的陈设都罗列的整齐有序,但是这一切都太过于整齐了,李老的视线游走在屋内的每一寸区域,最后将视线落在了雕花木床上,放置的信件上。 饱经风霜的眼像是进了尘沙般,酸意涌上眼眶,他颤颤惊惊的上前,拿起那封沉甸甸的信件,像是手捧巨石一般,第一次觉得一张纸的重量会如此的沉重。 颤栗的手哆嗦着拆开信封,信件上跌宕遒丽的毛笔字绝妙生辉,李老的双眼模糊到看不清信件上的字,拂袖连连抹了好几把眼,才勉强视物。 “哀哀父母,生我劬劳,爹娘,孩儿不孝,惹您二老担忧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爹!娘!孩儿现有一事必须要亲自去完成,但孩儿清楚,若当面告知,你们定会阻拦,所以孩儿斗胆独断专行一次,但孩儿向爹娘允诺,这是我唯一一次任性而为,以后断然不会再如此,不会再惹您二老生气! 爹娘,请原谅女儿的不孝,你们放心,我做完自己要做的事,便会第一时间赶回来找你们,到时候是打是骂仍由爹娘处置! 你们莫要挂念我,记得衾冷添炭,寒时增衣,替孩儿照顾好你们!” 洋洋洒洒的数行字,看在李老眼中,疼在心底,一滴滴坠落的泪,和笔墨碰触,晕染出一朵朵奇特的水墨画,李老捶胸顿足,此时此刻像是有一盆冷水瞬间从头浇到脚一般,将他整个人都淋了个遍! 一生傲骨,唯安儿是自己平生软肋,李老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精心呵护的女儿最后会用这种方式逃离他! 他突然后悔,后悔自己为何非要将那小子赶走,他后悔应该听听女儿的意见,若是她喜欢的人,他就应该去试着接受,要是他没有赶走茗一,是不是安儿也不会离家出走, 现在女儿的行为是在公然和自己抵抗吗,是要等着和那浑小子生米煮成熟饭后,再给自己抛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吗?李老懊悔又心痛,心疼女儿的执着,心疼女儿的傻! 黛长安早就想好了,阿爹看到信件后会认为自己离家的原因是跟茗一私奔了,不过她觉得如此便是最好的借口和掩饰,离家的前一刻,她依旧没有勇气对阿爹说出自己要去盗墓的事,虽然她的初心是要救北城医馆下的走尸,但她不确认自己的做法到底是对是错,所以她要用自己去实践出一条真理,但在此之前,她不想让阿爹觉得自己用圣贤书教出来的女儿居然要去做一个盗墓贼! 李老的目光一遍遍看着信件里的字迹,忽然便觉得胃里一阵抽搐,一口热血从口腔汹涌而出,吐在了手里的信件上,高大的身影随之重重的载倒在地! 兰芷和青荷察觉到异象连忙去屋内救人,二人将身型高大的李老抬上床,兰芷才连连皱眉疑惑“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吐血晕厥,我还从未见他如此过!”边说边将手搭在李老的脉相处替他诊脉。 青荷也很是疑惑,但一时也说不上为什么,可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了地上掉落的信件,连忙捡了起来,看完信件上的内容后,才豁然知晓缘由,早晨茗一说过,黛长安要求他在北城医馆等她,但是他们都以为黛长安不会在北城耽误多久,但这封信似乎说明了她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 青荷断言“看这封信的内容,李老有可能是被气倒的!” 而这时兰芷已经诊完了脉,并掏出银针替李老疏散血液,她并不精通医术,学医都是因为来到此处后闲来无事,便自己在医书上学了一点自救的本事,虽不算精,但也不算差。 尽数将银针扎在李老的穴道上后,兰芷也去看了信件,看完后,不紧不慢吐槽了一句“这黛姑娘真是越来越不省心了,近日,本就在要紧的关头,你说她,非要挑这种时候,将自己亲爹气成这副模样!” “李老他没事吧?”青荷脸上尽显关心,毕竟李老上了年纪,气到吐血也是很严重的事。 兰芷拍了一把胸膛“冰火城小医仙在此,没有问题!”她一脸自信,略显滑稽的表情将氛围带的不那么僵硬。 可这时,二人都发现,似乎李氏没有跟着李老一起回来,两人表情都一僵,这李氏和李老二人虽然平日里老一起斗嘴,但是二人都是一起出门,一起相伴归来,可今日,莫不会出了什么事? 056一步深渊,茗一能否阻拦 http://.biquxs.info/

可这时,二人都发现,似乎李氏没有跟着李老一起回来,两人表情都一僵,这李氏和李老二人虽然平日里老一起斗嘴,但是二人都是一起出门,一起相伴归来,可今日,莫不会出了什么事? 想着,青荷和兰芷便一起出门去寻她,两人的身影沿着以往二人农忙的路线走,走了约莫有一炷香之久,兰芷便远远看见一处荒草中躺着的人影,紫色的衣衫,身型微胖,这大致的外貌特征她便可以确定是李氏! 连忙跑了过去,将其扶起,李氏的脸色非常的差,此时整个面部肌肤都呈现出了紫黑色,而且体温也是极其冰凉,青荷忙示意兰芷诊脉,兰芷也没有耽误,拂袖将手指搭在了李氏的脉博处,可诊了好一会,都不见兰芷啃声,以往她都是片刻下定论,帮李老诊脉时也是片刻,可现在,青荷紧张的催问了一遍,可兰芷却依旧不语,她迟迟不敢下定论,是因为李氏的脉博极其异常,此时整个脉相的跳动频率,如同屋漏滴水般察觉不到,不但缓慢而且极其无力。 兰芷对医术虽是一知半解,但在她反复确定后,便可以断言,这李氏的脉博是濒死脉,如此脉博能不能撑过今晚都是一个未知数! “兰芷,李夫人到底怎么了?你快说话啊??”青荷耐不住焦虑二次追问。 兰芷的嘴皮子慢吞吞道“向冰火城医者发求救信号吧,看看他们能不能回天乏术!”兰芷平时说话很急很燥,如此语气,便足以看出李氏此时的处境到底有多危险! 步伐急促的黛长安,猛然间觉得一阵胸闷,几乎有种呼吸不上的短气之感,她停下步伐,潜意识里突然冒出爹娘出事的不祥预兆,但她依旧自我安慰,这种自我安抚,将好几次都想折返回去的心次次劝退! 她知道,从她和木柺李签下那份协议的时候,就意味着一切都没有退路了! 炎炎烈日,照在肌肤上,灼的脸颊有些发疼,好在走了一小半路程,便拦得了一辆去北城的马车,如此侥幸让去北城的路变得不那么难熬了。 来到北城医馆时,茗一已经在此等候了,这北城医馆倒也算是这北城中最大的一家医馆了,却一直以来没有个正经的名字,别的医馆即使再小,也很讲究,比如叫回春堂,济世堂,悬医阁什么的美名,唯独这北城医馆略显简单了一些,抬头望去,一座木土结构的亭楼式建筑,门上悬着一块黑木门匾,上面雕刻这北城医馆四个镏金大字,门两侧没有门联,也没有多余的装饰。 此时医馆的大门正敞开着,来来往往的人流很拥挤,而茗一此时手里正抱着一把剑,两手怀抱靠在医馆外的红色柱子上,一头齐腰的卷发,颇有几分异域风情,皮肤白净,一身墨青衣衫身姿挺拔,气质身型和此处进进出出的平民差之千里,但看他此时站着都能打瞌睡的劲,黛长安便猜想到他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了过去,用手戳了一下他的手臂,茗一的防备心理很强,几乎秒拔出了剑,但确定面前之人是黛长安时,又立马收回了剑,冲她抱拳尴尬道“不好意思,身体本能应激!” “对不起,这次真的辛苦你了!”黛长安内心真的很愧疚,对于自己阿爹对他的态度,明明茗一是好人,却要被阿爹误会成地痞流氓。 茗一见黛长安如此客气,也连忙摆手让她不必如此,并表示这些都是他应该做的。 一番含蓄,黛长安便从袖子里掏出‘子柒’,她想了很久,关于到底要不要将子柒归还给江晟,不过此刻还是决定将它物归原主,这些日子的相处,黛长安再清楚不过,自己这些年在江晟心中的份量,或许到最后连朋友都算不上,因为她只是一个替身,要是她没有一张和他心中所爱相似的容颜,或许这一生都无缘和江晟有过一次碰面! 黛长安将子柒递到他面前,请求道“昨夜谢谢你肯出手帮忙,现在你可以回去了,替我将这个交给江晟,告诉他,我真的很感谢他这次愿意帮我!” 茗一看着她手里精致到天物的玉,不免摇头拒绝“黛姑娘,我说过,我是受公子之托护你周全,公子未发话我便不能回去,所以这东西还是您留着亲自给他吧!” “哈哈,没关系,你就告诉他,是我允诺你回去的就是了!”黛长安嘴角扬起爽朗的笑,可是如月牙般弯眯的眼中却藏满了零星的光芒,她知道将子柒交给江晟后她们二人便结束了,以后都不再有什么交际了,曾经她真的无时无刻不想摆脱他,可是这几日,她的心境却变得异常古怪,但她还是默默的安慰自己,总会结束的,还不如让一切都早些结束! 黛长安的态度很明确,可是茗一的态度一点不比她逊,茗一是受圣天法祖之托,所以他不敢违背也不能违背,这是他作为一个将士应该有的使命感和责任感,便语调沉了沉,认真道“黛姑娘,你就不要为难我了,没有公子的吩咐,茗一真的无法擅作主张!” 黛长安没想到茗一会是这般态度,她都已经酝酿好了悲伤的情绪,可这传物人居然这般不给面子。 气氛突然有些无法进行的尴尬,黛长安见茗一也是站在自己一方的好人,便直言不讳的吐露了自己接下来的行程,知道劝退不行,那便只能强行逼退,清澈的瞳孔警惕的看了眼四周,黛长安冲他低声道“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现在要随一群人去墓室,所以你真的不必再保护我了!” “去墓室?”茗一有些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不过下一秒便抑制不住的长吐大道理道“冒天下之大不韪,你可知盗墓贼做的可都是断子绝孙的买卖,这种人长期生活在阴暗之中,昼伏夜出,即使排除道德不说,就光盗墓本身,身处墓室,中毒中招皆是常事,你要去了那种地方,真的随时都会丧命,茗一真不懂,黛姑娘为何要剑走偏锋?” 黛长安没想到茗一突然对自己说了这么多话,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有些无力反驳也无言反驳,这茗一不愧是江晟的手下,身上颇有几分江晟的感觉,就这滔滔不绝讲大道理的劲真是一个比一个让人后怕! 黛长安有些语塞,她本来,是想跟他说清楚,说服他,但看他此时的态度,黛长安觉得自己有些无力,便不打算再解释什么,表态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所以用不着你费心,若这玉,你不愿替我归还,那我自己还便好,就此别过吧,黛长安在这里再一次感谢你!”语落后,黛长安便毫不犹豫的朝医馆内走去,这段时间,她无时无刻不在斟酌此事,所以能不能去墓室,意味这什么,她心里一清二楚,用不着别人在一旁提醒她! 茗一上前拦住她,在几个时辰前,他便看见了兰芷发的医者求救信号,但是想到允诺过黛长安要在医馆等候她的事便没有折返,但看黛长安此刻的态度,茗一便可以猜到,这求救信号到底是由何故,若没有猜错,一定是李老和李氏二人被黛长安气倒了! 茗一不知道这黛长安为何会生出要去墓室的想法,但他知道这是不对的,是不可行的,所以他一定要制止,此刻的黛长安一副铁了心的模样,茗一知道劝也没用,便打算直接攻击她的情感软肋,也就是将她家人病危的事告诉她,以此绊住她要迈向深渊的步伐! 057阻碍无果,被迫卷入风波 http://.biquxs.info/

茗一不知道这黛长安为何会生出要去墓室的想法,但他知道这是不对的,是不可行的,所以他一定要制止,此刻的黛长安一副铁了心的模样,茗一知道劝也没用,便打算直接攻击她的情感软肋,也就是将她家人病危的事告诉她,以此绊住她要迈向深渊的步伐! “你真要弃家人于不顾,你可知你此番行径会气死两位可怜的老人?”茗一瞳孔中透着谴责,简短的一句话,让黛长安原本惴惴不安的心,更加甚了一分! 今日从她迈出家门的一刻起,黛长安便觉得内心一直忐忑不安,她想过家人知道自己离开后会很痛苦很绝望,但她绝没有想过会出现茗一所说的情况! 强烈的不安变成了丝丝愤怒,黛长安长吐了一口气,不悦道“他们不会,另外还请你不要这样诅咒我家人,谢谢!”说罢黛长安便低头躲过横在眼前的手臂,生气的朝前方走。 茗一真的很想告诉她,此刻她家人的病情都已经严重到要惊动冰火城的医者了,但话到唇边,却还是生生逼了回去,圣天法祖交代过他的任务只是保护,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要少说,所以他不能多话,气的狠狠的攥了一下拳头,便跟了上去。 刚走到医馆内,一个约莫有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迎面跑了过来,小男孩的脸上带着些许婴儿肥,有些微胖,薄唇,塌鼻梁,眼睛很小却很明亮,走过来时,一只胖手便牵住了黛长安的手,欢喜道: “祖爷爷说,让我今日在这院子里等一位漂亮姑娘,我看这来来往往的人群都极为普通,爷爷说的漂亮姐姐一定是你吧?”他咧着嘴笑,一笑这小眼睛便无处可寻。 黛长安略微尴尬的笑了笑,男孩的手因为刚刚吃过糖葫芦的缘故,有些粘,黛长安便蹲下身掏出手帕在他手心边擦边问道“你爷爷是不是木柺李啊?” “嗯,是!” “好,那你就带我去见你祖爷爷吧?” “没问题!”小男孩点头,茗一皱眉盯着这个小屁孩,不知为何,他竟对着孩子泛不起一丝好感,甚至有些厌恶! 很显然,小男孩也察觉到了他投向自己的目光,一点不怕生的扯着黛长安的粉色衣袖,嘀咕道“姐姐,祖爷爷说了只让我带你去,可没说要带别的人!” “就只有我一个人啊!”黛长安的话脱口而出,似乎此刻身边没有站着茗一一样,说完便跟着小男孩继续往前走,被无视的茗一,心里极其不悦,他真的很想此刻就这样一走了之,回冰火城向圣天法祖汇报,这差事自己办不了了,还请他另引其人。 但抱怨终归是抱怨,自我解脱的想法维持了片刻便又厚着脸皮贴了上去,茗一的手一把按着那男孩的头,将他扯到自己身边,冲黛长安笑道: “我允诺过公子,所以你丢不下我的!” 黛长安脸上露出震惊,锦簇这眉心半晌,却终是一句话也没说出口。 反倒是这小男孩头被茗一的手按这,便一个劲的骂骂咧咧翻白眼“你这野蛮的家伙,放开我!”他在茗一手底不停挣扎,边挣扎还边抬脚踢茗一的腿。 茗一有些恼怒,一只手按着他的头,另一只手则抽出来拧住了他肉乎乎的手腕,巨大的手劲捏的小男孩一阵吱哇乱叫,群众的目光都纷纷朝这边投了过来。 “臭小子,再喊一声,这只手都给你拧下来!”茗一附在他耳畔小声警告这,他的声音很轻,但震慑力十足,经验所得,对于这种熊孩子,只能以暴制暴! 果然茗一话音一落,小鬼头便安静了下来,茗一见自己捏的他眼泛泪光,知道自己劲使大了,便冷笑这,松了松手里的力道,问道“小子,你祖爷爷在哪?带路!” 小男孩一脸的不情愿,可这手还死死的被茗一捏在手里,便秉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长久情怀,屈服在了茗一的淫威之下,去了医馆后院! 这后院的光景倒是比前院上档次些,放眼看去,三面屋舍的建筑都相当讲究,一进到后院小男孩便狠狠的甩开了茗一的手,跑向朝南方位的一处屋子“祖爷爷,你找的人带来了,还多了一个相当讨厌的家伙!” 茗一没想到这刚一脱手,这小子便如此嚣张,还不等他走近教训他,屋门便一把从里打开。 一个一袭黑衣,身残佝偻,面颊清瘦的老头子从屋内走了出来,这张褶皱丛生的脸配上这两鬓花白的发,茗一估计这老头怎么都得有七八十岁的样子了! 他猜测,黛长安刚刚所说自己要跟一群人去墓室,莫非这老头就是领头人,那倒可真是稀罕了,就这老头子,半截身体都已入黄土的人了,去盗墓,是要观摩地形,给自己勘测风水,好为自己死亡奠定基础吗?可笑,荒唐妙哉! 不过,那他又为什么要找黛长安,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有何用,难不成是迷恋她的美色,茗一真是一脸的想不通。 木柺李的小三角眼睛一看见黛长安便笑这请道“黛姑娘,你来啦,快,快里边请!”说着便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而这小男孩则仗着自己爷爷在,躲在他背后撒起了泼,告状道“祖爷爷,刚刚这个没有礼貌的家伙,居然要说将我的手拧断,你看!”男孩边抱怨边将被茗一捏的泛红的手臂伸了出去给这老头看。 老人的眉头一挑,随即将眼神瞥向茗一,黛长安见势不妙,开口劝慰“您莫要动怒,我表弟是逗他玩的,可能吓到了他,我在这里替我表弟道歉了!” 茗一看着黛长安如此,脸上有些尴尬,这声表弟叫的着实有些吃亏,但也还好,如此便说明刚刚和黛长安之间的干戈化解了。 气氛稍显僵持,本以为这木柺李会和他曾孙子一样蛮横,却不曾想他将气全撒在了自己曾孙子身上,干枯的老手一把揪起那小子的耳朵,骂道“你这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少给我丢人显眼,滚!”一声厉呵,小男孩便委屈这跑开了。 木柺李将二人请进屋,便啪的一声关上了门,茗一的戒备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这屋内除了他三人之外,还有十几个陌生男人,一双双锐利的眼睛向二人袭来,颇有一种饿狼窥视羊羔的压迫感! 058出口挑衅,茗一动手教训 http://.biquxs.info/

木柺李将二人请进屋,便啪的一声关上了门,茗一的戒备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这屋内除了他三人之外,还有十几个陌生男人,一双双锐利的眼睛向二人袭来,颇有一种饿狼窥视羊羔的压迫感! 房间内的光线有些昏暗,准确的说是被里面层层窗纸封锁了光线的照入。 屋内也没有多余的装饰,唯一醒目的便是眼前摆这的这张红木长桌,和围着长桌而坐的十几名男子。 “这位便是生辰八字为乙丑年己卯月,癸亥日癸丑时生,“天干”“地支”皆阴的全阴人!”木柺李将黛长安介绍给众人。 一行人听完木柺李的话,表情都略显放松,上下打量这黛长安,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突然开口道“话说这位是阴阳人,那旁边这位呢?”他挑眉看着茗一。 木柺李将解释权留给黛长安,黛长安愣了一下,便原搬了一遍刚刚在屋外的说辞。 可话音刚落,就引的一阵大笑,这尖嘴猴腮的男人忽然连连嘲讽道: “我们这是去盗墓,带一个女人已经够麻烦了,现在倒好,你还要多带一个娘们,这···这让兄弟们很难办啊,你们说是不是!” 他边说边将右手背用力的拍在左手手心上,一张下作的表情着实让人生厌。 黛长安面露堪忧,她自己被看不起也就算了,可这茗一,被说成女子,真的是有些过分,黛长安本想劝他不要生气。 却听到茗一的手指捏的邦邦脆响,下一秒黛长安便感觉到一个极快的身影从身旁闪了过去,紧接这便是一顿拳打脚踢和哀嚎的声音,她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只见刚刚叫嚣的男人此时已经被茗一揍的鼻青脸肿,捂着脸直叫唤,一行人哗的一下都站了起来,纷纷亮出了各自手中的武器。 这尖嘴猴腮的男子,其实心中有自己的阴招,在座的这席人,常年做的都是不见光的买卖,所以讨不着老婆的便占了大半,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个花容月貌,白白嫩嫩的美娇娘,这些臭男人怎么不心生邪念,所以他便是想着让着黛长安在路上犒劳犒劳自己,所以便不容这茗一存在,因为他会很碍事! 茗一见这群人的架势,忽然轻笑了一声,冲那男子缓缓道: “我猜这位兄台定是常年在地底下刨东西,见不得光瞎了眼,所以刚刚我未经允许,便替你的瞎眼开了光,还请您莫要见怪啊!”温润的腔调不急不躁,却吐露出了极致的嘲讽。 “放肆!”那男子怒吼着,被茗一气的两只眼睛直爆红血丝,下一秒便见他拔出腰间的弯刀朝茗一砍了过来,边砍还边带动其他人道“大家都给我上,弄死这小子!” 其他人虽然站起了身,但都未动手,这里是木柺李的地盘,他们是看木柺李的眼色行事的,没有木柺李的吩咐,没人敢擅动,但是不得不说刚刚茗一说错了一句话,此时已经让他很这群人都结下了梁子,便是那句“常年在地底下刨东西,见不得光!”,盗墓贼虽然做的是见不得光的买卖,但正因为如此他们更介意别人如此直言不讳的戳穿他们的不堪! 尖嘴猴腮的男子挥着腰刀连砍了数下都落了空,最后直接被茗一抓住捂着腰刀的手腕,抬脚狠狠的将他踹进了桌子底下。 茗一已经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作为一个有血性的七尺男二,被别人称娘们,这种极大的侮辱,是零容忍的。 满地的血迹,那男子用手狠狠的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像一头疯牛一样从桌子下钻出来,还要打! 这一群人中,之所以此人如此出格张扬,是因为他天生脑子缺了一根弦的缘故,他能被收录于此,全是因为拜蠢所赐,正所谓,蠢到极致便是一种本事,这‘驴蛋’早前是做屠夫的,身上戾气重,下了墓室,轻易鬼祟根本近不了身,所以他便成了团队里送死冲锋头一人! 这家伙不光胆子大,运气也贼好,每次遇到危机都能铤而走险的活下来,久而久之,便被业内人士尊为“土狗!” 土狗再次进攻时,茗一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觉得自己下手轻了,应该让他动弹不得才好,准备拔剑时,却被木柺李一声喝住“土狗,你给老子放下腰刀,坐下!”嘹亮的声响,呵的土狗的脸一片涨红。 木柺李之所以一直未对茗一存在的事表态,就是为了将他留给手下试探,就这土狗会挑事的场景,也是完全在木柺李的意料之中,刚刚观察茗一打土狗的这几下,木柺李便决定此人他一定要带着,不仅要带,而且还要让他重重的发挥自己的作用! 木柺李笑眯眯的走到茗一面前,道“这位小兄弟,你莫要见怪,这土狗啊,天生就聒噪,跟他混熟了自然就习惯了,来,都别站这了,坐!” 木柺李安排二人坐下,被痛揍了一番的土狗见这木柺李向这外人,气的想骂娘,但终是咬牙切齿怂到没有再吐出一个字。 木柺李为了让大家尽快熟络起来,便将长桌上的人都按个介绍了一遍。 首先介绍的便是靠黛长安左侧坐着的男子郾刀,此人很奇特,身型很高,算是一群人中最健硕的一个,但奇怪的是他居然留着一头短发,靠近左鬓处,还有两道滑至后脑勺的白色印子。 在这个尊崇儒学的时代,大家都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所以鲜少会有人如他这般损伤自己的头发。 黛长安鲜少见人如此,便忍不住好奇多看了他几眼,第二次转眸时,正好对上郾刀的眼神。 “怎么,姑娘对我很好奇?” 低沉厚重的嗓音在耳畔响起,黛长安立马扭过了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一声! 此人在盗墓的行列中担当‘探宝人’的身份,盗墓团伙一共分为两种,一种是“单干”,一种是“伙盗”,像他们这种便是伙盗,伙盗人数较多,为了善于管理,盗墓人员也是分工细致明确,大致分为“掌眼”、“探宝人”、“支锅”、“腿子”、“下苦的”,其中下苦的又可以细分为:踩点、放风、掏洞等。 这“掌眼”便是人手中的领导者,被称为先生,而这里木柺李便是掌眼,掌眼不仅具有找寻古墓的本领,也有鉴别文物的能力。 “探宝人”位于第二层,主要工作是游走在世界各地,探寻古货墓地。 “支锅”则是盗掘活动的承包人,盗墓前期所投入的资金、设备,以及后期人手的资金报酬都是由他们筹措。 “腿子”是其中的技术工人,负责用钢钎探寻墓地的具体位置,以及里面是否还有东西等,而团体中,处于最底层的便是“下苦的”,刚刚嚣张的土狗便是“下苦”一类! 059世间罕见,之七窍玄机盒 http://.biquxs.info/

“腿子”是其中的技术工人,负责用钢钎探寻墓地的具体位置,以及里面是否还有东西等,而团体中,处于最底层的便是“下苦的”,刚刚嚣张的土狗便是“下苦”一类! 介绍完郾刀,话题便移到了下一位叫暹罗的男人身上,这位男子,头上扎这密密麻麻细碎的辫子,皮肤黝黑,眼睛很大,面相凶狠,此人的身份是仅次于探宝人的支锅。 接下来便是途生和吕筑,这二人担任‘腿子’的身份,吕筑方脸宽眉毛,着一袭墨绿色衣衫,小麦色肌肤显得整个人很健康! 端坐这如松木般笔挺的途生则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和尚,他皮肤白净,着一身红色金丝鹤纹袈衣,一双静闭的桃花眼略显妖娆,此时,正静静的掐着手中的菩提念珠。 茗一一看见这途生,心底便涌出了嘲讽,以前他从未踏入过此行,还不知这其中竟如此的鱼龙混杂,此刻看见原本清心寡欲的和尚,也跟着盗墓贼贪恋起了钱财,真的觉得有些痛心疾首,想着便苦笑了一句: “既然都弃了本道,为何还要念此佛珠,是祈求佛祖能怜悯你吗?” 话音刚落,途生手中的念珠忽然一顿,紧接着桃花眼缓缓睁开,黑亮清澈的眸子盯着茗一看了一眼后,浅淡的唇便轻启吐出了一句“阿弥陀佛!” 他的语速轻而缓慢,冲茗一说完后途生的眼又看向黛长安,看到黛长安时他的眉头有一刹那的抖动,不过只是片刻间,不被任何人捕捉的细节。 途生很安静,自打这二人刚刚进门到此刻这么久的时间,他都未抬眼去看这二人。 黛长安本想跟他打一声招呼,却不曾想途生再次闭上了眼睛,继续掐起了自己的念珠。 黛长安震了震,便只能扭头对茗一解释: “其实你误会他们了,他们都是好人,之所以要去墓室,皆是因为救人,你不知,在这医馆下,有这成千上万中了瘟疫的平民百姓,我们是要结盟一起去寻解药!” 黛长安前半句成千上万中了瘟疫的平民百姓,听的茗一忽觉一阵头皮发麻,但是后半句的要结盟去寻解药,却让他忍不住心底泛起滑稽,不过他倒是真好奇黛长安所言是真是假“那你可有亲眼见过?”茗一发问。 黛长安知道语言的解释可能会有些苍白,反正她此刻她人就在这北城医馆,到底是不是去看一眼就全部知晓了,便将视线看向木拐李道: “您可以再带我们去看一眼吗?” 她的这番要求,让木柺李硬生生的连吞口水,黛长安并没有注意到此时桌上的人都像打量傻子一样的在看这她,而内心淳朴单纯的她,只相信所谓的正义和希望! 茗一想到最近冰火城几乎全员出动,解决人间走尸案之事,那么黛长安所言的瘟疫者到底跟走尸案有没有直接关系,他很想知道,所以此刻也真的迫不及待想去看一眼。 但木柺李却支支吾吾,想尽方法推脱,最后竟直接说地下已经严重污染,若他二人执意要去,必定会沾了瘟疫气息,会将病气过给他们。 木柺李越掩饰便越证明事情有鬼,茗一见着老东西如此老奸巨猾,便也不好坚持,只能忍耐忍耐晚上再去探个究竟! 不过他现在倒有些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这黛长安之所以要去盗墓,是因为受了这老东西蒙骗,不过从她刚刚对木拐李说的那句,可以“再”带我们去看一眼吗,这个“再”字便足以证明她确实真真实实见过地下的瘟疫者,但他诧异,若这医馆下真有成千上万的瘟疫者,为何会对外没有一丝的风声泄漏,一个小医馆能有多大能耐,擅自处置如此多的瘟疫者,茗一越想越觉得事情发生的诡异。 而且他觉得自己此时和黛长安二人的立场真的相当被动,这木拐李表面说要去寻找解药,但是墓室里怎么可能会藏着救人命的解药,那么这老头子到底是什么来历,他又到底想要做什么?抓一个全阴人又何作用? 这黛长安迷迷糊糊,别人说什么便信什么,而他又对着其中之事不甚了解,所以此刻二人完全如同一个提线木偶般被人牵着鼻子走。 茗一沉思的时候,桌上的人都开始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尤其是那土狗,连连呸了好几声,还将手乱挥在眼前,说什么屋子里飘的都是女人的香味,让他闻着头疼。 茗一的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郾刀见茗一状态不对。 忽地站起身,拔出腰间的配刀便狠狠往桌上一撂! “碰!”的一声,长刀几乎穿透红木桌,紧接着便是他的大掌拍在桌子的咆哮声“大家都吵够了吗?” 黛长安离他坐的最近,所以郾刀刚刚往她面前撂刀的时候着实吓得她整个人一阵激灵,全场瞬间被他的举动震的安静了下来。 郾刀凶狠的目光浏览过每一个人的表情,确认了在坐的都没有异议后,才抬手将刀归于刀鞘中,低沉洪亮的声音说道: “你们两个新来的,踏了这道门就老实点,别老这么咋呼,年轻人,也得沉这点气不是嘛?还有你们,从现在起,这两人便是我郾刀罩着的人了,都给我懂这点规矩,否则,道上的规矩兄弟们应该都比我懂!” 郾刀说罢,空手几乎是死寂般的沉静,茗一看着土狗,土狗的脸上几乎露出了惶恐,看来这郾刀倒也是有点本事。 氛围调整到最佳状态后,郾刀抬手打了一个响指,从桌上起身了两人,便去拉罩在屋内的黑布,这屋子沿着内墙上方都挂着布置好的黑布,此时的黑布是卷上去固定在房顶的,只要拉一下下方早就设计好的绳子,捆绑的黑布便会落下。 很快,长桌里的每一个人眼前都被黑暗笼罩,深邃的黑让人根本无法视物,不过很快,每个人眼前,便都亮起了一支蜡烛。 茗一借着昏黄的烛光看见郾刀从怀中掏这一个东西,好奇心有些被勾起。 当看清郾刀手里的物件后,茗一的眼神忽然亮了,只见他手里捧着一个纯白汉玉盒,盒顶錾刻这栩栩如生的镀金佛像,佛像坐下雕刻这莲莲如意,云纹钿儿盘旋于四周。 茗一记得自己曾经见过此盒,这是‘七窍玄机盒’——世间仅此一物! 060背后偷袭,长剑贯穿背部 http://.biquxs.info/

茗一借着昏黄的烛光看见郾刀从怀中掏这一个东西,好奇心有些被勾起。 当看清郾刀手里的物件后,茗一的眼神忽然亮了,只见他手里捧着一个纯白汉玉盒,盒顶錾刻这一个栩栩如生的镀金佛像,佛像坐下雕刻这莲莲如意,云纹钿儿盘旋于四周。 茗一记得自己曾经见过此盒,这是‘七窍玄机盒’——世间仅此一物!而他当初不过也是在书中所闻。 相传,这七窍玄机盒,是江殷王手下的一位巧匠‘牟工’花了十年时间才打造而成的物件,早年这七窍玄机盒被用来存放国玺,之所以能被如此重用,是因为七窍玄机盒和别的机关盒不同,此盒通人七窍,滴血认主! 当初江殷王一滴血和此盒结下契约,以至于,三千年前,江殷王驾崩后,举国都无一人能将这传国玉玺取出,连牟工本人也无能为力,最后,找遍能人巧匠都无能为力时,江殷王的儿子便决定用暴力破解,这七窍玄机盒废了就废了,可当手下挥刀砍向这七窍玄机盒时,诡异离奇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剑光划过,七窍玄机盒竟像人的肌肤一样渗出浓艳了血迹。 如此离奇的场面,吓的太子只好去请江湖术士起来解惑,可最终得出的结果便是,这江殷王尘缘未了,死后自己将魂魄锁在了七窍玄机盒中,若强行取之不但会使其必反,反而会惹怒江殷王亡灵。 太子内心良善,一听如此,便只好作罢,最后又命人,重新雕刻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国玺。 此事当时一度轰动朝野,甚至成了说书人口中的经典,以至于流传千古! 茗一盯着这七窍玄机盒观察了许久,如此流畅成熟的錾刻技术,和纯真镀金,似乎一点也不像是假的东西,可他又有些想不通,若这东西是真的,那就奇怪了,这可是三千年前江殷王的东西,现在沦落到盗墓贼手里,莫不是这群人开了江殷王的墓。 茗一疑惑,便问道“这七窍玄机盒,该不会是你们在江殷王墓里盗的东西吧?” “还挺有眼光,知道这是七窍玄机盒!”郾刀看着茗一,笑着抬手摸了一把脸上粗短的胡子,继续道“不过,这东西另有来历!” “什么来历?”茗一问,郾刀却摇头,甚至嘴角向下摆了一个此事无可奉告的表情,下一秒,郾刀便继续说着“现在呢,我们遇到的最大问题,便是如何打开这七窍玄机盒!” “这,这东西该不会真如传言一般,会流血吧?”在一旁从不吭声的吕筑突然开口,嗓音有些憨厚,不过他的这句疑惑正好也是茗一好奇的,但茗一由于碍面子,自打上次在兰芷那吃了亏,之后他便得出来一个经验,不是所以的为什么都应该去问别人。 吕筑这话,让众人的脸上都有了几分期待,他们似乎都在等着郾刀用刀砍这七窍玄机盒,等着它流血,毕竟在这群莽人眼中,没什么东西是无坚不摧的,要是有,那便是没有碰上锋利的刀。 郾刀无奈的瞥了一下嘴,很明显对这群人很无语,下一秒,他突然俯下身,一把将这七窍玄机盒推到了黛长安面前,黛长安看着如此精贵的盒子,被推在自己眼前,忽然两只眼睛瞪的老大,疑惑的看着郾刀“这?” “黛姑娘,借你的血一用啊!” “什么,你要干嘛?”黛长安嗖的一下从凳子上窜了起来,说真的,这群人中她最怕的便是这郾刀,在她心里,这郾刀便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类型。 黛长安刚起身,茗一也立马起身将她护在身后“要做什么冲我来!”茗一瞪着他,单眼皮里尽显凶狠。 郾刀啧了一下舌,看这茗一护黛长安的架势,真是颇有一种护小媳妇的感觉,郾刀甚至要开始怀疑这两人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关系了,不过什么关系都不重要,郾刀挑了下眉,解释道: “阴阳人和普通人不同,阴阳人的血可以通阴,于阴灵而言,阴阳人的血是有温度的,尤其是舌尖血,是如岩浆一般让亡灵害怕的东西,平时,一滴舌尖血便可逼退普通亡灵,所以我现在要用你的舌尖血废了七窍玄机盒!” 黛长安听的心里一阵猛颤,舌尖取血,这不是要人命吗?她是知道的,这七窍玄机盒是江殷王的东西,当初的传言人尽皆知,所以她阿爹也对她提及过,七窍八音盒是被江殷王之血封锁,现在让自己用血废了这七窍玄机盒,简直是荒唐至极! 且先不说这舌尖血到底对七窍玄机盒有没有用,就算是有用,江殷王一个三千多岁的亡灵,自己一个二十岁的弱女子,这要取多少血才能废了此盒,或许将七窍玄机盒泡在自己的血里十年都不一定能达到废盒的标准。 黛长安连连摇头摆手“不,使不得,这万万不可行!”就在她推脱的时候,郾刀忽然冲她笑了一下,这笑如同釜底抽薪一般,让黛长安的脸煞白一片,当看到郾刀抬手要摸腰间的长刀时,黛长安所有的故作镇定都瓦解了,恐惧的尖叫了一声,便要往屋外冲,可抬脚便被一只大手死死的捏住了肩膀。 “别碰他!”茗一拔剑,长剑砍向郾刀抓着黛长安肩膀的手。 刀剑相碰,黑暗的空间里忽然擦出一道道火光,黛长安吓得当即抱头蹲在了地上! 郾刀的刀功快准狠,步步击中要害,但茗一的剑法比他的刀功更成熟,所以郾刀虽然气势凶猛,但过了五招也并未伤到茗一一分,反倒是他自己,此时左右两只手臂都双双被茗一刺伤。 见着情形,木柺李无奈的叹了口气,摆头让吕筑去劝架,可就在吕筑刚上前用自己的蛮力扯住茗一时,忽然一把明晃晃的长刀从阴暗中伸了出来,对准毫无抵抗的茗一便是狠狠的一刀,长刀贯穿整个背部,贱的吕筑一脸的鲜血,随后他便感觉到怀中的茗一如同失去骨头一般,从自己的手臂间滑了下去,闹哄哄的屋子里瞬间鸦雀无声。 “他死,死有余辜,罪,罪,罪有因得,这都是他自找的!”土狗亮着手里滴着鲜血的长刀,表情抽搐这摆出一脸的阴笑。 郾刀气的咬牙切齿,上前一把揪起土狗“是老子在跟他打,你特么背地里捅什么刀子?”郾刀几乎没有给他一秒钟的反驳时间,便抓起他的头狠狠的往桌上撞,一下两下,骨裂声和歇斯底里的叫喊声,瞬间充斥了整个屋子,黛长安觉得自己像踏入了地狱一般,她的手颤抖这捂着贯穿了茗一背部的伤,绝望的求救,但求救的声被土狗的凄惨声高高压过。 直到桌上流了一大滩的血迹,直到手里拎这的人停止了挣扎,郾刀才停下手,将他扔在脚下,阴冷的声音吐了句“拉出去剁了!” 061子柒传音,江晟隔空喊话 http://.biquxs.info/

直到桌上流了一大滩的血迹,直到手里拎这的人停止了挣扎,郾刀才停下手,将他扔在脚下,阴冷的声音吐了句“拉出去剁了!” 满屋的血腥味涌入鼻腔,如同口中含着一块锈铁般,强行催人作呕。 黛长安哭的撕心裂肺,一遍遍地恳求,一遍遍地放低姿态,祈求他们能救茗一,但此时一个个冷漠的眼神,如同看皮影戏一般,脸上皆是漠然。 郾刀处理完土狗,掏出一块黑布擦拭掉手上的血迹,便朝黛长安走了过来,随后一把将她从地上揪起,便往桌上托。 恐惧渗入骨髓,黛长安一声声凄惨的恳求,求他只要能救茗一,想要多少舌尖血她都给,可郾刀此时迫不及待想要打开这七窍玄机盒,那还有什么多余的耐心陪她周旋。 悲凉的哭腔,听的直叫人一阵头皮发麻,木柺李一张老脸写满了难堪,这是他不愿看到的糟糕情形。 就在郾刀准备自己动手取血时,骨瘦嶙峋的木拐李突然朝郾刀走了过来,拍这他的肩膀耳语道“行了,要是此事失了心,你觉得她以后还能为我们所用吗?” 油滑的腔调把控这事态的全局,把适可而止强调的恰到好处。 郾刀听了木柺李之话,斟酌了片刻,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松开了黛长安,并摆手让他们将茗一带去治疗! 两位男子将地上的茗一拉起,一人一只手臂,架起来便往外拖,黛长安满目泪水跟在二人身后,此时此刻,绝望和自责充满了整个胸腔。 当她看着眼前一滴滴从茗一脊背流下的血迹滴到地面,渗入石块,最后消失成一滴印渍。 黛长安突然害怕,害怕茗一也会这样消失,她后悔,后悔自己将茗一带入这无间地狱,这一切的因果,都应该只是她一人承受,可现在她自己完好无损,而跟此事毫无干系的茗一却成了直接受害人。 狭小的屋子里,茗一被放在一张木床上,一名一身麻衣的老大夫下把将他上半身的衣服全部扯掉,边拿出一瓶十灰散往伤口上倒,边哆嗦着手指着身边站着的二人“你们两赶紧洗完手过来帮我压住伤口!” 茗一背部的伤严重到几乎外翻,整个伤口残忍至极。 但好在二人一起上手压住伤口时,血液开始逐渐止住了,接下来便是缝合伤口,包扎,因为茗一已经疼昏了过去,所以整个救助都是无声无息的。 整整六个小时的伤口缝制,黛长安就眼巴巴的守在诊疗室外,望眼欲穿等了六个小时。 直到门被打开,看着一身血迹的老大夫出现在面前,黛长安才从高强度的压迫中回过神。 可看到狼狈的老大夫,黛长安本已止住的泪忍不住再度汹涌,他身上的每一滴血迹都是茗一的血,黛长安想要问他茗一是不是脱离了危险,可一开口哽咽声让她根本无法言语。 老大夫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不问自答“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接下来就看他自己的福气了,如果接下来十二个时辰内身体未发烫,又能苏醒的话便证明人已经脱离了危险,但要是身体发烫,那便!”老大夫本想说如此严重的伤口,如果身体发烫,便是伤口感染了,一旦感染,整个伤口将要面临二度清理的巨创,即使他可以做,但人也未必挺的下来。 黛长安像是被一击暴击,击到天灵盖一样,整个人一阵身体发凉,跌坐在地,老大夫见惯了这样的反应,只是叹息,继而离去! 漫长的等待就此开启,可悲的是,黛长安还不知晓,自己的阿娘此时此刻也和茗一一样,倒在床上,等待这命运的裁判! 天色逐渐墓蓝,这春夜竟让人觉得这般严寒,让她忍不住直打寒战。 黛长安突然想到了江晟,不知为何,每次最无助的时候,她都可以想到他,黛长安握着子柒,进了茗一所在的屋子,看着他被纱布缠满的身体,黛长安瑟瑟发抖的蹲坐在他床边,对子柒默念出咒语后,便想着要将此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江晟,可是还未开口,泪却先流。 幽暗的地牢中,江晟的身子猛的一震“小憨货,你怎么了?”透过子柒江晟纯净温柔的声线传了过来。 黛长安握着子柒的手不停的颤栗,细碎的抽泣声传到江晟耳中,他轻而易举便分辨出黛长安在哭的事实,心里有些谎,也有些无措! 这无心地牢真是地狱般的囚禁,分身无法出去,连传音咒都无法施展,所以他此时唯一能联系到外界的人只有拿着子柒的黛长安,但也只能隔空传话。 江晟愣了一秒,略显喜悦的语气哄她开心道“我猜,一定是被风沙迷了眼吧,来,跟我一起深吸一口气,保证药到病除!”江晟说这便自顾自的开始缓缓吸气。 “沙子进了眼,吸气有什么用?”黛长安的哭腔悠悠传来,这沉重的鼻音让江晟有些心疼。 但他并没有当下就逼问黛长安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而是继续引导道“不信,你自己试试看喽!” 黛长安皱着眉头,这声音不由得让她心里暖暖的,不知道是没有见到江晟本人,还是,她也不担心照学,会被江晟嘲笑,下意识便跟着他一起深呼吸。 本是很平常的深吸气,深呼气,可是持续了三次,竟莫名觉得心底忽然敞亮,想哭的心情也被暂时抑制。 “是不是,感觉好多了,嗯?”江晟问着,等待着黛长安的回应,可等来的却是一长串的沉默。 过了好半晌,黛长安才鼓起勇气说了一句对不起! 江晟几乎没有思考,便失笑道“你不要告诉我你摔了我的子柒啊!”他的语气很轻松,因为觉得除了此事值得黛长安向自己道歉,别的似乎还真没有。 然而当黛长安说出茗一受伤了,且受了很重的伤后! 江晟的表情忽然变得认真,坐直了身子问她“到底发生了何事?”他的语气急促,而黛长安却心虚的不敢说出一句实话。 “事情很复杂,我也不知该从何说起,我只是担心茗一。” “那伤口处理了吗?”江晟很急,黛长安只是嗯了一声,便又再次哽咽。 江晟道“处理了就好,你放心,茗一从小习武,虽然长得羸弱了些,但体格很强硬,一般的伤不足为奇,所以你不要怕! 我现在需要知道的是,你,有危险吗?认真的回答我!” 062女子本弱,心中有爱则刚 http://.biquxs.info/

江晟道“处理了就好,你放心,茗一从小习武,虽然长得羸弱了些,但体格很强硬,一般的伤不足为奇,所以你不要怕! 我现在需要知道的是,你,有危险吗?认真的回答我!” 黛长安很想说有,她甚至想让江晟现在就过来找自己,但是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茗一已经是一个悲伤的例子了,她不会再让任何人卷入此事,强装镇定说出了“我没事!” 她之所以想找江晟说话,其一是因为茗一是他的手下,所以他有权知道他的处境,其二是江晟的存在能让她感觉到莫名的安全感,今日她真的已经怕到思维冻结六神无主,但江晟的声音,又重新让她找回了勇气! “黛长安,你老实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江晟的语气提高了一倍,他和黛长安从幼时相识,到现在相识五千年,他不可能听不出她语气中的牵强,黛长安皱眉,斟酌着如何圆谎。 可就在这时,一阵微弱的声音传入耳畔“黛···黛姑娘,你没事吧?” 黛长安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茗一的声音,当他扭头看着茗一惨白的唇角在动时,忽然激动的声泪俱下,冲着江晟大喊“江晟,江晟,茗一醒了,他醒了,醒了!” 江晟喔了一声,有些稍稍放心,毕竟此人是棠少推举的,而且实力也被他亲测过,所以这是他预料之中的结果。 不过不知为何,江晟竟有了一丝丝吃醋的意思,他自己此时也是身受重伤,和穷奇的一番厮杀,几乎要了他的半条命,到现在伤口还未完全恢复,自我矫情维持了半秒钟,江晟便要继续问她二人到底遭遇了何事,怎么会闹的如此狼狈,可这时,黛长安已经收起了子柒! 她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水递到茗一面前,很郑重的向他道歉。 茗一手指微动,让她不必如此后,便要强撑这起身,可刚动弹了一下,巨烈的痛感便从背部袭来,疼的他喘不过气,他依稀记得,背部中了一刀后,便失去了知觉。 茗一的表情忽然震惊,看着黛长安,慢吞吞又焦急地问她“郾刀没有为难你吧?” 黛长安一个劲地摇头“没有,没有!” “如此便好!”茗一松了一口气,黛长安要出现丁点差池,他无法向圣天法祖交代,所以自己这条命即使死也死不足惜,但若是无法完成使命,他即使是死也不会瞑目。 茗一回想起和郾刀对打的场景,他是亲眼看着郾刀先放下了手中的刀,所以吕筑上前要拉扯他时,他便没有抵抗。于他而言,一旦对手放下刀,他也不会乘机出现,可不曾想,刚放松警惕,便被砍刀在地。 他的脑海里闪过当时在场的每一个人,觉得唯一可以在背后捅刀子的只有,一开始便看他不顺眼的土狗了,所以这一刀一定是他在乘机报复,茗一问黛长安,自己的伤是否是被土狗所伤,他很想知道自己的推理是否正确。 “是他,不过郾刀已经杀了他,手法极其残忍!”黛长安回想起土狗临死前如杀猪般的惨叫声,她无法向茗一详细的描述他当时是怎么被折磨死的,但她脸上生动的恐惧让茗一脑补出了一切。 不过茗一倒有些佩服这郾刀,居然没有趁这自己倒下对黛长安动手,但还算有点人性。 “哦,刚刚你是在跟谁说话?”茗一突然想到自己刚刚醒来的时候,黛长安似乎在对着一个人说话,黛长安也本打算将江晟的事告诉他。 可忽然,一个身影沿着纱窗走了过来,隔着木门喊话道“黛姑娘,茗公子的伤势如何了,醒了没?”木拐李苍老的声音响起。 黛长安看着茗一,茗一轻轻摇头,黛长安立马会意了他的意思,并且走出了屋子,她现在还有一件事要和木拐李单独商议。 夜晚的医馆,已经打了佯,院外没了白日的人群哄闹,一切甚是冷清,借着皎洁的月光,木柺李还是能看见黛长安眼眶因为哭泣泛起的红晕“今日之事对不住了,郾刀这家伙,脑子就一根筋死轴!”木柺李虚伪的道歉。 黛长安看的明明白白,为了不让自己要对木柺李说的事泄漏,二人便去了医馆正厅。 刚进门,黛长安便敞开天窗说亮话,当初木拐李允诺只要她帮忙,会赠她黄金万两,当初她说过自己不要,不过现在她要,但知道木拐李不会一开始便给足了数。 便只说是要黄金五百两,否则协议解除,或者他也可以选择杀了自己! 木拐李见她态度如此强硬,知道是郾刀今日的行为让她心里结缔,为了显示出自己信守承诺,和在黛长安心中留下更好的信用度,木拐李未犹豫便允诺了她! 其实当初的血书事件,木拐李也是黛长安心中的怀疑对象之一,在真相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一切的情况都是有可能的。 自家中被不怀好意之人盯上的一刻,黛长安就已经开始在周全,她知自己无法仅凭一己之力保护好他们,便只好寻到一股可以保护他们的力量。 但茗一她真的没想让他卷入此事,今日在屋子中,黛长安像白痴一样劝诫茗一说他们每个人都是好人,说他们去墓室只是为了寻求解药,其实只是为了稳住茗一的情绪,让他不要和这群亡命之徒产生冲突,可不曾想,事情最后成了这一种结局。 不过,好在,茗一安好,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而且,此刻她已经顺利的拿到了这一笔钱,现在她要用这笔钱去买通官府的人。 北城的官府早就黑暗不公,这群人视钱如命,视人命如草芥,黛长安知道,自己只有拥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才能真正的支配他! 木拐李为黛长安安排了一间屋子,并命人将黄金尽数拿给她! 子夜时分,所有的人都睡去,黛长安一人偷偷溜出医馆,带着一百两黄金潜去官府。 她用百两黄金买了官府之人护自己家人周全,并允诺,一年后家人安好,便再付他们三倍的钱财,其中一个官兵见她出手如此阔绰,甚至生出了愿为她做赘门女婿的想法,黛长安有种体会了一把有钱人的阔绰。 父母之事处理完毕后,便是茗一,和木柺李商议之时,黛长安对他说过茗一只是无意卷入,所以她要求他退出。 在茗一没有受伤的时候,木柺李还对他有所重望,但此时如此重的伤一时半会也难以恢复,甚至不知他能不能挺过来,带着这样的一个人无疑是一种拖累,木拐李还想着要主动对黛长安提出此次行动不能再带着茗一,没想到黛长安主动开口了,便爽快的答应。 黛长安用迷药迷倒了茗一,花钱将他送出了北城! 办好了一切,深夜都已经翻篇,黛长安顶着疲惫的黑眼圈和沧桑,主动去找郾刀,接受自己的命运! 063途生递信,其中有何暗意 http://.biquxs.info/

黛长安用迷药迷倒了茗一,花钱将他送出了北城! 办好了一切,深夜都已经翻篇,黛长安顶着疲惫的黑眼圈和沧桑,主动去找郾刀,接受自己的命运! 昨日她被郾刀的气势震住,所以郾刀让她用舌尖血开七窍玄机盒时,她只想到了害怕想逃,却没有仔细去琢磨此事。 昨晚她一夜未眠,奔波忙碌之余,心里一直在琢磨此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七窍玄机盒是由牟工所造,牟工是凡人,制造的东西一定是在情理之中可以破解的,不可能会存有玄学色彩。 她怀疑这传言会不会是一开始就被人设定好的,很有可能这七窍玄机盒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传国玉玺,而是放着不想让外人所知的秘密,为了保密此事,所以故意说国玺被放在其中,并加上玄学,让后人对七窍玄机盒敬而远之。 不过线索有限,黛长安无法此时便说出,到底是什么样的阴谋才让七窍玄机盒如此神秘,但是现在有一点可以肯定,抛开一切假象,回归事物本源,这七窍玄机盒是人做出来的,那就一定可以人为解开。 之所以玄学色彩如此严重,是因为盒身没有明锁,是不被人所察觉的暗锁。 所以她只要找到锁孔,成功的开了锁,就可以顺利的度过难关了。 黛长安怀着忐忑的心情又一次踏入了这间神秘的屋子,还是昨日的场景,还是昨日的原班人马,只是少了茗一和土狗,黛长安看着面前桌上坐着的人,心情有些复杂,没有茗一的庇护,这群人若想置她于死地,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郾刀看着一袭白衣,容颜娇媚的黛长安,脸上流露出殷勤的笑意“黛姑娘好风采啊,昨夜睡的可还安好?” 黛长安吞咽了一下口水,她很紧张,郾刀昨日捏着自己脸,拔刀要割她舌头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恶人终究是恶人,他永远不会记得自己做过的事有多恶心,黛长安佯装镇定回了一句“很好!” “过来坐!”郾刀拍着身边的凳子示意她过来,黛长安却迟疑了。 她的目光浏览过桌上的每一个人,郾刀和木拐李分别坐在长桌左右两侧的独坐,郾刀的左边空着一个位置,位置旁坐着吕筑和暹罗。而郾刀的右侧坐着途生,他还是那么冷静,盘膝端坐在桌上,闭目掐着手里的念珠。 黛长安看见途生旁边有两个空位,便直接走过去坐在了途生旁边,刚坐下时,途生手中的念珠忽然放缓,但并没有多大反应。 郾刀被黛长安如此不给面子的拒绝闹的脸上略有不爽,不过,也不至于到恼怒的地步。 他还是照例让手下扯下了屋内的黑布,依旧是每人面前亮着一支蜡烛,随后便将七窍玄机盒递给她,顺便将自己的腰刀也一并递了去“黛姑娘你要是自己下不去手,在下可以替你效劳!” “不用,我自己有带工具!”黛长安从袖子里掏出自己准备好的短匕首,这把匕首是她今早路过一间杂货铺看到的,老板说这匕首上的金凤可以象征吉祥,保佑人一生平安,黛长安便买了下来,给自己图一个吉祥,毕竟剩下来的路都要她一个人走了,她已经死过一次了,所以并不想再温习一遍死亡的感觉。 途生睁眼,目光看像她备好的匕首上,似乎想亲眼观摩黛长安该如何持刀自残,可黛长安却将匕首放在一旁,拿起了七窍玄机盒开始研究了起来,白净的手碰到盒身的瞬间,一阵冰凉的触感便附上指尖,这种感觉很奇妙,很舒适。 黛长安仔细瞅这盒顶錾刻精致的镀金佛像,和盒身的云纹钿儿,边观察,边用手指去一寸寸的摸索,试图找出藏在七窍玄机盒内的暗锁。 但仔细排查了一圈并无端倪,黛长安便想着锁孔是不是在盒底,可刚将盒子翻过身,郾刀便没有耐心的狠狠拍了一把桌子“闹呢搁这?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要干什么了?”他的语气带着怒意和强烈的压迫感,黛长安吓得猛的一抖。 阴暗的气氛开始飘起了诡异,黛长安甚至有预感自己要再不动手的话,这郾刀就要上前帮自己割舌头了,心跳骤然加速,黛长安很明显已经开始慌了,温润的脸色也变成了煞白。 可就在这时身边的途生忽然开口道“她既然已经来了,也跑不掉了,不如,就多给她一点时间,让她好好酝酿酝酿,毕竟女孩子嘛,没了舌头也是很可怜的!”简短的圆场,平静中夹杂这刀刃。 郾刀翘起二郎腿,往椅背一靠,道“也行,那就给她点时间!”他自己也知道,要真让黛长安用舌尖血废了这七窍玄机盒,肯定不是一两滴血就能解决的,就如途生所言,是要废掉整个舌头才可以,这样一想,暴躁的情绪便也瞬间缓和了不少。 黛长安像是没听懂其中的危险一样,还长舒了一口气,冲着途生扬起了喜悦的笑。 “你还能笑的出来?”途生很莫名,问话间眉头紧皱,表情肃穆,这是他第一次同黛长安讲话,只一句便将她所有情绪状态打回原型。 下一秒,便见黛长安一手拿起桌边的蜡烛,一手捧着七窍玄机盒,身子一缩,钻进了桌子底下。 十几双眼睛盯着的压力,让她实在无法集中起思绪,所以她只好躲到桌子下,给自己营造一处安静的空间,好好研究。 刚刚她检查了七窍玄机盒的盒顶和四周,都没有看出什么线索,所以现在只有在盒底去找,可是当她翻过盒身时才发现,盒底是完整的玉块,根本没有丝毫的缝隙,所以锁孔不可能会在盒底。 黛长安的情绪变得紧张起来,起初,她将一起都预感的太过于美好,并且自信只要自己拿到七窍玄机盒仔细观察就一定能找到锁孔,可是现在一番仔细的盘查,竟然半点线索都未察觉,黛长安默默的自我鼓励,稳住阵心不慌! 可是再看了五遍,十遍二十遍,还一无所获时,黛长安彻底慌了,细密的汗珠布满额头,手心的汗基本湿到抓不住七窍玄机盒,而郾刀的耐心已快要耗完了。 忽然间,一只骨干修长的手伸到面前,她抬头去看,红色的僧袖,这是,途生的手! 她看见他的指缝间夹着一张纸条,黛长安没有迟疑便取下纸条,打开一看,上面竟然写的是。 064冤家路窄,绝处又逢旧敌 http://.biquxs.info/

忽然间,一只骨干修长的手伸到面前,她抬头去看,红色的僧袖,这是,途生的手! 她看见他的指缝间夹着一张纸条,黛长安没有迟疑便取下纸条,打开一看,上面竟然写的是,一个“目”字。 “目”,途生为什么要递给自己这样一个纸条,黛长安深思了半晌,忽然顿悟,“目”——眼睛,途生莫不是在提醒自己锁孔在眼睛上? 黛长安立马将精力集中在盒顶的佛像上,此时的佛像眼睛是闭合的状态,黛长安的手指在佛像的眼睛上来回试探了下,忽然发现这是一个可以活动的装置,当佛像的眼皮被推开后,就可以看见里面隐藏的锁孔。 见此情景,黛长安不由的拍了一把脑门,暗自嘲讽了自己一句,可这是,更大的疑惑接踵而至,她想不通,途生明明和郾刀是一伙的,他既然知道七窍玄机盒的锁孔,知道此盒可以人为解开,为什么不将此时直接告诉郾刀,而是选择此刻将线索偷偷递给自己。 不过此时的黛长安倒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索这些,她明白目前的重中之重是要先考虑如何打开这把锁。 注意力再度集中,黛长安端详这两个锁孔,对照以往在古书中所看到的关于各种锁类知识的记载,然后开始一一推测排除,最后删选出了一个最接近真相的理论便是,这盒中安装的是九龙戏珠锁。 九龙戏珠锁需要两把锁同时开启此盒,开启秘诀依据左青龙右白虎,也就是左进右出原理,先用其中一把锁插入左边锁孔最底部,也就是先对丝。 开此锁,对开锁人的要求极高,必须要求开锁人做到“一心多用”,也就是手到之处心应早到,所以开锁时不光要时刻用眼睛盯着锁孔,耳朵还要时刻注意锁芯内部所发出的声音,左边锁就位后,会听到锁芯内部发出一声细微的动静,第一个声音传出后,第二把锁需要立刻插入右边锁孔的最底部,两把锁同时就位时,九龙戏珠正式开启。 之所以叫九龙戏珠,是因为锁芯机关一旦触动,便证明一切都无法逆转,这时,锁芯内会开始传出数组声音,每一组声音都是随机不可控的,从一到九的单数,一组声音传出,如果数量之和是双数,比如二、四、六、八,便需缓慢抬起右边的锁,实现跳格,跳格成功后锁芯会发出第二组、第三组,以至于更多的信息回馈,这时开锁人必须不能有丝毫的失误和分神,信息回馈单数,一,三,七,九,抬左边的锁跳格,跳格很有讲究,跳格的距离没有固定的限制,一切都是根据开锁人对格段的感应,而且一次只可跳格一个格数,层层递进,十八组数全部就位,锁方能被解。但若是在开锁之时出现轻微的手抖以及判定失误的情况,锁芯便会开启自毁状态,永不可再被开启。 所以黛长安此时有且只有一次机会,而且她没有锁,只能用自己头上的银钗作为开锁工具,如此对于跳格的难度又会再度增加,而且她此时的状态也明显不佳,满头的汗水,还未开锁便已经紧张到手腕发抖,这样的状态,无法打开玄机盒不说,还会毁了锁芯。 桌上的人都一个个摆出了不耐烦的神情,大清早本能睡个安生觉,却被临时召集在一起,此时竟是一桌人看着黛长安戏耍,吕筑有些憋不住的嘀咕道“这黛姑娘到底行不行啊,这就一滴血的事情,这也酝酿了太久了吧,都一炷香的时间了!”方脸上写满了抱怨。 木柺李也有些等不住了,冲郾刀使了一下眼色。 郾刀便开始了最后的倒计时,道“黛姑娘,您墨迹够了吧,这下兄弟们可是给足了你面子,仁至义尽了,再给你最后十秒钟, 十! 九! 八! 七! 六!” 豆大的汗珠从黛长安脸颊滑落,她在想自己要不要赌一把! 郾刀的倒计时仍然在继续“五!” “四!” 数到四的时候,途生的眼神不自觉的向桌下看了一眼,但只是不经意的一瞥,所以他并没有看到黛长安的表情! “三!”郾刀拿起了桌上的腰刀,用一惯用的黑布缓慢的擦拭这刀刃,刀面上泛着亮光。 “二!”所有人都集中了精神,等待着下一秒的惊喜。 “一!”最后一个数报完,郾刀站起了身,踩着云骑草皮靴一步步朝黛长安的位置走,途生的目光里流露出了一丝稍显复杂的思绪,当郾刀走到黛长安面前的凳子旁时,一阵激烈的拍门声打断了屋内的一切,一声略显稚嫩的声音从屋外传进来: “祖爷爷,来了两个合字儿!”在场的人都听的出这是木拐李的曾孙子‘云迪’的声音,也就是昨日里带着黛长安和茗一来到此处的男孩。 ‘合字儿’是他们行业里的黑话,表示来者是朋友,这云迪平日里相当鬼精,不会将没有经过木柺李允许的人带到此处,那么此刻他所说的合字儿到底是谁呢?郾刀看这木拐李,脸上充满疑惑的神情。 木拐李摆手示意他先去看看,郾刀便暂时放下了黛长安这边的事,提着刀便直接去开门了,刚打开门,滑稽的左眉便高高挑起,郾刀看着门外戳这的一高一矮两人,二人均穿着一袭黑衣斗篷,巨大的斗篷帽遮的根本看不清来者是谁,只能从外形分辨出前者是男的,后者佝偻着脊背,神态有些像老人。 郾刀吐槽道“二位这是冷啊?”话音一出,站在他面前的男子便抬手掀下了头上的斗篷帽,以真面目示人。 这时郾刀才看清,面前的这张脸,除了右脸可以基本分辨容貌,能看出是个长的还算看的过去的男子,左脸的皮肤上一层层红白褶皱,像是受过很严重的灼伤一般,根本看不清面目,像郾刀这种杀人不眨眼的主,看见这张脸也有些略显不适。 这男子似乎也察觉到了郾刀眼中的怪异,稍稍将灼伤的右脸别到一旁道“我就直说了吧,我是徐府的后人,今日能来此地就是为了帮您打开七窍玄机盒!”男子的嗓音里透着一种沁人心脾的冷,郾刀听着声音怎么也就二十来岁,但这音腔似乎有种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感觉。 木柺李是掌眼,所以这七窍玄机盒是木柺李拿到手的,他当时对郾刀提及过这东西跟徐府有关,但是具体是如何得到的郾刀并不知情,不过徐府已经没落了,不久前,消亡于一场不知情的大火之中,郾刀判定他既然知晓七窍玄机盒,那一定就是徐府中人,从年龄估计此人可能就是徐府唯一活下来的徐家公子,想到这,郾刀的表情警觉的看向四周。 男子道“您放心,没有官兵,我是一心想要跟你们合作,准确的说是想借您的力,苟且偷生,你放心,我很有用,不会让你亏本!” “是吗,说说你是怎么找到此处的?”郾刀再问。 男子冷笑这回应“当然是受我的女人指引!”他的回应让郾刀的目光不自觉的看向他身后之人,男子的嘴角抽起一丝玩味的神情,因为脸颊被火烧毁容的缘故,一笑起来,竟让人觉得无比难受,他轻言道“你想什么呢,我的女人在你们屋里,这位是我祖母!”说着便见他转身抬手将身后老人的斗篷帽取下。 藏在斗篷帽下的老人,皮肤褶皱,面色枯黄,鼻子如鹰一般尖长,两只深邃的瞳孔中似乎散发这阵阵幽绿的光芒。 看见郾刀时,老人只是向他微微点头,郾刀什么话都没再说便招呼二人进屋。 之所以让他二人进屋,是因为这男的说黛长安是他的女人,郾刀有些不屑,他倒要亲眼看看这黛长安是怎么插到这坨牛粪上的,其二便是,郾刀担心这黛长安的血若真的无法解开这七窍玄机盒,这便是第二种办法,毕竟来到这间屋子里,郾刀便是他们的上帝,所以郾刀并不担心二人会耍出什么花招,因为稍有不慎,郾刀便会亲手送他们上路。 缩在桌下的黛长安始终没有勇气去开启这把锁,她可以完整的分析出锁的解法但就是不相信自己有良好的心态能够百分百无失误的打开它,当郾刀让她从桌子下滚出来的时候,黛长安整个人都陷入了情绪低谷的状态。 她手里抱着七窍玄机盒和蜡烛,颤颤巍巍的起身,可当她站直身子,看见面前站着的黑衣男子时,整个人都吓得大惊失色重心失衡,下一秒身体便像是散架了一般像后倒去! 065十年心血,终是一夜溃败 http://.biquxs.info/

她手里抱着七窍玄机盒和蜡烛,颤颤巍巍的起身,可当她站直身子,看见面前站着的黑衣男子时,整个人都吓得大惊失色重心失衡,下一秒身体便像是散架了一般向后倒去! 幸好途生眼疾手快,一手抓住了坠落的七窍玄机盒,一手扶住了她的腰身。 触碰到她腰肢的瞬间,途生感觉到了手臂上拖着的身体在瑟瑟发抖,这种恐惧不是来源于郾刀,而是面前的这位黑衣男子,途生也好奇的看了此人一眼,只一眼,便让他心生抵触,这张难以形容的面容和神情,甚至有种八十岁和二十岁的结合版。 徐晔似乎很满意黛长安此时看到自己的反应,戏谑道“娘子,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说话间,徐晔便上手从途生手中拿过了七窍玄机盒,随后一点不客气的在黛长安的椅子上坐下。 黛长安像是活见了鬼一样,两个瞪的贼圆的眼珠子,木讷的盯着前方,半天也没有缓过神来,直到途生轻咳了一声,才将她瞎想的思绪带了回来。 黛长安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看到的就是徐晔,是那个曾经差点要了自己命的人,她很努力的在自我否认,并自我劝慰一定是太累产生的幻觉。 郾刀看着七窍玄机盒没被打开,有些愤怒,很想骂人! 但却不知怎的,看到黛长安此时惊愕的表情,不知是出于对女子的怜悯还是,竟没有骂出口,话题一转道“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徐府的公子徐……徐……”郾刀轻嘶了一声,他忘了自己刚刚到底有没有问过他的名字了。 徐晔见他如此,及时补上了自己的贵姓,一句“徐晔!”冰冷彻骨,如寒冬腊月里的冷风直灌入黛长安的心田。 郾刀有些不太相信他的实力,再次确认了一遍“你当真有把握能打开此盒?” “当然,再怎么说,这七窍玄机盒也是徐家祖传下来的东西,自然是要比外人强!”徐晔的目光看向一旁的黛长安。 这一眼,包罗万千思绪,黛长安能感觉到他眼中投来的恶意,这是一种想要置自己于死地得决绝。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和徐晔有何仇,当初莫名其妙入了徐府圈套,紧接着又无缘无故被害,而现在居然也会在这种地方碰到他,真是离奇到见鬼,而且黛长安想不通,徐晔的脸为什么会变成今日这幅模样,还有为什么,徐晔会说这七窍玄机盒是他们徐家的传家之物,黛长安觉得自己没猜错的话这七窍玄机盒当日应该是,随着江殷王的陨落一同被带入了墓室之中,难道徐府祖上就是盗墓的? 徐晔见她一脸出神的模样,冲她打了个响指,调戏的口吻道“娘子,可否借你的发簪一用!” “滚,谁是你娘子!”黛长安表情冷漠,语气中夹杂这强烈的怒意,徐晔被她一句话呛的耳根发红,但脸上却还在强撑这笑意。 看到如此戏剧性的一幕,郾刀不知怎的,竟觉得心里有点小激动,刚刚在门外,这徐晔畅言黛长安是他的女人,当时,郾刀就有些惊奇,现在亲眼目睹这位徐公子自己啪啪打脸,倒真是妙哉,妙哉! 尴尬的局面,甚至有几个人都没有憋住笑出了声,最终是徐晔的祖母看不下去,将自己的簪子取下来给了徐晔。 本以为要簪子的事情就该这样结束,却不曾想徐晔来了劲,起身振振有词道“这七窍玄机盒内装的是九龙戏珠锁,此锁必须要两把钥匙才能开启,此时这里这有一把簪子,娘子你是存心不配合吗?” 徐晔边说,步伐边朝黛长安逼近,恐怖的容颜让她步步后退,其实徐晔今日是有备而来,这九龙戏珠的两把锁他都带着,但他的本意就是冲着黛长安,想尽一切办法让其难堪。 黛长安的立场和当日自己在徐府的立场一样被动,本要面对一群亡命之徒,就已经是心有余悸,而现在又碰上徐晔,看着他一步步逼近的步伐! 黛长安想起了当日他褪去一身衣衫朝自己走来的情景,想起他逼到自己用瓷片自杀,想起一道道瓷片刮过肌肤深入骨髓的疼痛,这一切都清清楚楚的萦绕在心间。 在危险面前,语言不堪一击,她不知此时什么样的言语能成功将他逼退,她只觉得阵阵寒意从脚底蔓延到心脏,语言库似乎也开始亮起了红灯,连一句让他滚都止于唇齿,无法言喻! 暹罗和吕筑见着来人如此嚣张,明知道姑娘不愿,还要一口一个娘子称呼,看着黛长安惊魂不定的惨白面颊,二人心中都很是不爽,其实此处除了郾刀会欺负女子之外,其余的人对老弱妇孺都比较谦让,可还没等这二人站起身,途生便开口了: “我是负责这里机关开锁的,不知道这些工具里,可有徐公子能用的到的!” 途生慢吞吞的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绣这鹤纹的卷包,这卷包和平时医者用的针灸包很相似,都是一块布中放着不同类型的材料,使用的时候摊开,只不过途生的卷包里放的除了针之外还有各种锁型。 徐晔看得出途生是在替黛长安解围,不屑的瞥了她一眼,便就此作罢,回到椅子上坐下后,便从途生的卷包里抽出两跟稍微粗一点的银针,开始解锁。 惊魂未定的黛长安偷偷的看了一眼途生,终于知道为何他会知道七窍玄机盒的锁孔位置了,原来他是负责机关开锁,可万万没想到,他明知锁可解却不解,这,让黛长安很不解,不过她很庆幸,无论途生是个目的,但这毕竟是他第二次帮到自己了! 开锁的过程很安静,静到能听到每个人每个人的喘息声,这七窍玄机盒确实是从徐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东西,而徐芳在徐府潜藏十年便是为了找到这七窍玄机盒。 但自从混入徐府之后,徐芳作恶的心,开始一点点被这个温暖的家庭感化。 她用了十年时间忘却了前尘不堪过往,融入了市井平凡生活,可就在最后,还是被强行扯回了不堪和泥潭之中,徐府没落,徐闵氏死于熊熊大火,一夜之间,她所经营起的一切,爱、荣誉、幸福全都功亏一篑! 一切都像是命中注定一般,当初一无所有踏入此处,此刻离开也是一无所有的离开,带不走过往一点欣甜,只有被感化的心在一点点千疮百孔的溃烂! 徐闵士当初为了保护七窍玄机盒,将它藏在了城外一处破庙之下,可是数天前的某一刻,徐闵士再去查看时,破庙和七窍玄机盒一同消失了! 后来直到徐府被烧,徐闵士丧命的前一刻才将秘密泄露,他将七窍玄机盒的开启秘诀告知了徐晔,并告诉他徐府没落,他定会走投无路,所以要他找到七窍玄机盒,并按照盒中指使去寻求一个人的庇护! 而徐晔所知道的一切关于木拐李的信息,其实都是从身边这位自称祖母口中的人得知! 066珠联璧合,约三日后启程 http://.biquxs.info/

而徐晔所知道的一切关于木拐李的信息,其实都是从身边这位自称祖母口中的人得知。 当时的火灾,徐府大部分人都未能幸免,徐晔也是幸得这位老妇人所救,才得以保命, 从大火中醒来后,一切悲剧都已酿成,家族败落,父亲惨死,母亲下落不明,千斤重鼎压于一身。 徐晔当时已经失去了所有活下去的信念,可正是这位老妇人,声称自己能帮他找到灭门仇人,并替他重振家族一雪前耻。 精神濒死的徐晔,终是靠着这股强烈的复仇信念活了下来,虽然是活着,但心中的仇恨已经让他形如老叟! 昏暗的烛光下他的手一刻不分心的盯着锁孔,整个开锁的过程都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好在一切顺利! 七窍玄机盒被打开的瞬间,一道冲天奇光从盒中涌出,将暗沉沉的屋子照的透亮。 郾刀兴奋的一把拿起盒子,贪婪的看了一眼,便将它递到了木柺李面前。 果然这七窍玄机盒里并没有什么传国玉玺,玉玺之说一开始就是个幌子,而这里真正放这的是价值连城的“月明珠”,此珠曾有昼视之如星,夜望之如月的美称。 木柺李两只干枯的老手在衣袖上反复擦拭了好几遍,才摩拳擦掌的将手伸向盒内的明月珠,小心翼翼的将其拿起的瞬间,便感觉到身侧有一只长着尖长指甲的手伸了过来。 木拐李猛的站起身,出于对月明珠的保护,当即将它抱在怀中,一脸惊愕的看着伸手之人。 此人正是徐晔的祖母,刚刚灯光昏暗,所以木柺李并没有看清这老妇人的面貌,此刻借着明月珠的光他清清楚楚的看见这老妇人有这如鹰一般的鼻翼,长相凶狠,瞳孔间散发出的幽绿更是如女巫一般,木柺李突然一惊,此人的面相竟有几分熟悉“你就是二十年前轰动江湖的岐山鬼婆?”木柺李忽然反应了过来,疑惑的发问。 二十年前,在月氏国根基还不稳之时,常常有蛮夷入侵,烧伤抢夺无恶不作。 一日,蛮夷突然发兵进军一个名为岐山的村落,原是山清水秀的村落,在蛮夷入侵后的第二日便血流成河,一片死寂。 离奇的是,在村落消败后的第三日,整个蛮夷军队整整三千人,一夜之间突然全部暴毙而亡! 在蛮夷军死亡现场,有人曾亲眼目睹过,杀死这群蛮夷的是一种黑色的虫子,当时三千大军,被成万上亿只虫子活活吞噬,从蛮夷的内脏一直啃食到脑髓,最后连骨头渣也不剩,吃完整个蛮夷军队后,所有的虫子都朝这地底下涌了下去,有人传说,此虫名为蛊虫,是由岐山鬼婆饲养,甚至当时有人还画出了岐山鬼婆的画像,木柺李记得清清楚楚,当时画像上的老人就是有这鹰一样的鼻子,眼睛是幽绿之色。 老妇人的嘴角抽起阴笑,不否认也不确认,但木柺李已经心知肚明。 “这珠子可不是普通的明月珠,我能祝你开启秘密!”幽冷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岐山鬼婆,锈铁破锣般的声音吸引,她的喉间挤出一丝阴寒的笑声,继续道“阴血法相,天命之锁!”每句话的声音里似乎都夹杂这回音一般,让人有些不太适应。 下一秒,便见她佝偻这脊背朝黛长安走去,随后便一把扯起她的手腕将她拽到了木柺李面前,岐山鬼婆虽然干枯如柴,但力量奇大,黛长安只觉得手腕像是被铁钳夹住了一般,膈的生疼。 还不等反应过来,手心又是一阵撕裂般的疼袭来,木拐李看见她如刀尖般的黑长指甲划过黛长安手心,指甲划过之处,瞬间掀起一道深邃的伤口,鲜血从掌心溢出,黛长安疼的大叫,却被岐山鬼婆的死亡凝视死死的盯了回去,这种眼神比徐晔的眼神更加的恐怖,黛长安甚至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将月明珠放回盒中!”岐山鬼婆指挥这木柺李,木拐李竟没有多言,配合的将月明珠放了回去。 月明珠归位,岐山鬼婆便将黛长安的血直接滴在了月明珠上,紧接着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黛长安的血并没有顺着圆滑的珠子外壁滑落,而是直接滴入了月明珠内部,一滴滴鲜血落在月明珠上像是水滴融入大海般,开始疯长。 随着血液的逐渐增多,月明珠内部开始印现出一道道纹路,岐山鬼婆使劲的从她掌心挤压出越来越多的鲜血。 直到月明珠变成一个血球,直到内部的线条彻底成形,岐山鬼婆才像丢弃废品一般,撒开了她。 “天墓图,这就是天墓图!”木拐李看着月明珠内形成的地图,眼中像是放出光一般,在座的无一不惊讶的凑上前,月明珠内确确实实是一副地图,而这幅地图便是他们所有人的目的。 岐山鬼婆开口点中正题“通往天墓的路凶险异常,一路上要历七重妖山,七重地狱罗网,七重凶煞阻道,所以我们只有珠联璧合,才能相得益彰,您意下如何?” 木柺李老谋深算的思虑了片刻,他知道这岐山鬼婆已经盯上了自己,此时即使是甩也不会那么容易的甩掉她,倒不如先和她同仇敌忾,等到了终点再杀之而后快,如此倒也是自己赚了,爽快道“能和岐山鬼婆同行,是老朽的福气!” “好,那我们三日后此地会和!”岐山鬼婆的目光再一次看了一眼天墓图,便转身离开了此地,而徐晔也跟着她一同离开。 木柺李凝视这天墓图内的场景,图中不但有地图分支,还有星宿排布,这天墓图是根据星宿而变化,所以每一个时期看到的景象都是不同的。 但好在暹罗擅长‘九宫飞星’,但今日木柺李已经没了想要深究天墓图的心思,而是让众人都散了,让他们好好养足了精神,并吩咐郾刀在这三日内务必准备好一切路上所需。 众人散去,只有途生注意到了跌坐在地偷偷抹泪的黛长安,他从怀中掏出一瓶药并扯下一片衣袖,递给了她后,也随着众人一并离去。 黛长安像个无辜的傻子一样,她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为了供她们欺负一般,委屈的抹了好几把眼泪,便对木拐李提议。 还有三日时间启程,所以她要求再回一趟李家村,木柺李也并没有为难她,但怕她违约,临走前还是派了人跟她一道回去! 067欲修情脉,却被勒令制止 http://.biquxs.info/

黛长安像个无辜的傻子一样,她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为了供她们欺负一般,委屈的抹了好几把眼泪,便对木拐李提议。 还有三日时间启程,所以她要求再回一趟李家村,木柺李也并没有为难她,但怕她违约,临走前还是派了人跟她一道回去! 三十三重天的太清殿,神侍们都在忙着修建被小玥儿一把火烧了的寝殿,所以小玥儿便寄身在了长空司齐的房里,这天夜里,长空司齐还是如以往一样,在书案上整理这杂乱的事务,查阅人间是否有异情发生,子夜时分,小玥儿却还在床上闹腾的不睡觉,一会翻来滚去的折腾,一会嘴里嘀嘀咕咕喊着司齐哥哥的名字。 长空司齐被她吵得实在不行,便放下手里的活,去看她。 “怎么,要是不想睡,起来抄一遍诗书如何?”刚走过去,长空司齐便厉声来了一句。 此时的小玥儿正缩坐在金丝羽绒被里,头上的发饰被尽数拆下,只剩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被褥之上。 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边盯着长空司齐,一边还用牙齿咬着面前的被子,颇有一副呆萌的气息。 见司齐哥哥一过来就吼自己,小玥儿耸了下鼻子,拖着长长的尾音撒娇的说了一句“才不要!” 长空司齐轻笑这,便上手从她额头弹了一下“说过多少次了,不能用牙齿咬着被子!” “喔!”小玥儿,疼的嘶了一声,便立马乖乖的松开了口,揉着被他弹到发疼的脑门,嘀咕道“司齐哥哥,其实我有一件事想同你讲!” “讲!” “嘻嘻,我想去人间!” “不行!”长空司齐几乎没有思考,便一口否决。 小玥儿有些不开心的从床上窜起来,整个小脸上透着浓浓的不开心,夜风有些凉,屋内的气温也有些偏低,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睡袍,长空司齐怕她受凉,拿起被子披在了她身上,将她裹的严严实实的安抚道:“最近人间不太平,等过了这段时间,再带你出去玩好吗?” “不好,司齐哥哥,玥儿这一次可不是为了玩,是为了去凡间修情脉!”小玥儿突然冒出来的话,让长空司齐整个人为之一愣。 就听她继续道“江晟说过,所有的植物,在化成人形后体内都会缺失一些东西,这不是缺陷,而是身体构造所致,他说我体内缺少情脉,所以才会导致身体无法再生,想要形魂完整,只需去人间历劫,修出情脉即可。” 小玥儿绘声绘色的陈述这,长空司齐的脸色却突然阴沉了下来,冷峻的眉峰也开始轻轻皱起,此时此刻,若江晟能站在他面前,他一定会扒了他的龙皮,挑了他的龙筋,教教他何为规矩。 情脉一事是他一直以来向小玥儿隐瞒的事,他甚至决定过,此生都不会对小玥儿透露出实情。 人生何为俱全,于长空司齐而言,他只希望小玥儿能够平安祥和的过好每一天,少一情便会少受一苦! 小玥儿见司齐哥哥阴沉这脸,伸出食指抚上他皱起的眉峰“司齐哥哥,你生气了吗?” “你觉得呢?” “生气了,眉头都皱起来了!” 长空司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他只说过可以去凡尘修得情脉,但有没有说过情脉难修,即使去了凡间也并不一定就能修成,但这个过程却会让你无比痛苦,情之一字,可益亦可损!” 长空司齐的话像当日江晟的话重放一样,这些江晟都对小玥儿提及过,她小声的嘀咕“这些他都说过,他还说了去人间历劫,需经过司命婆婆的批准!” 长空司齐的无名怒火终于忍无可忍,蹿到脑门,他是真没想到江晟这个无脑的东西,竟会将这一切都告诉了她,平静道: “你记住,你是我太清殿的人,首先得到批准的人应该是我,其他任何事我都可以迁就你,但唯独此事,不可!”在说出不可二字时,长空司齐的语气坚定,强烈的语气表明了此事不可再商议。 随后,便见他漠然转身,走出了屋外 一袭白衣,仙风道骨,清冷的月光照在冷峻的面颊,一切凉意都不及他明眸内的一缕惆怅,长空司齐并不想对她提及太多关于情脉的事,在他眼中,小孩子是一种好奇心极强的生物,而小玥儿便是好奇心强到爆表的那个。 既然江晟已经将一切都告诉了她,所以无法挽回,而他能做的,只有无视,他觉得如果一段时间内不再提及此事,或许慢慢的,她脑海里就会自动遗忘此事。 可刚走到屋外,小玥儿便从屋内追了出来,因为跑的太急,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 长空司齐垂眸看着赤足的小玥儿,凝眉问“还有何事?”话毕,小玥儿便哐的一声跪倒在地,无辜的眼神恳求道: “司齐哥哥,我只是想要和他们一样,做一个健全的神,拥有感情,能够御剑战斗,现在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残缺品一样,除了治愈能力之外,我学不会其他一点技能和法术,当初我说过要做你的守卫者,要保护你,可是我现在连一把正常的剑都提不起!” 小玥儿觉得要是自己没有知道真相,她或许不会对长大有太多的期许,但现在她已经知道了真相,知道这种不足可以用弥补来完善,就无法消除心底对于完美的追求。 如此声情并茂的语言,让长空司齐又心疼又无奈,他耐心的解释“每个人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发光点,你可知你的治愈能力已经达到了医圣的境界,天下隐疾你都可解,这就够了,你要知道追求和付出是成正比的,你想要修出情脉,付出的代价也是惨痛的,凡人百年光景,见一个爱一个,他们的爱廉价又无信,如昙花一现,我是不愿亲眼看着你堕入到他们的卑微之中,这苦,我们不去尝好吗?”长空司齐的眼眸中尽显温柔。 他和江晟是完全不同的心态,江晟觉得只要是小玥儿想做的事,去做便好,人生一世,淌过洪水,沥过风尘,才能尝到生活最终的甘甜! 而长空司齐,是将小玥儿当作亲女儿来养,他用自己的能力替她圈起了一个舒适圈,将世间所有美好都给予她一人,替她挡掉不堪和阴暗,有他的一日,他就不会允许小玥儿踏入所谓的命运之环,任由命运摆布。 然而对于此时的小玥儿,她并不能够完全理解长空司齐的言语和苦心,就像无法从他的言语中真正的感受到人间疾苦到底有多苦,是比糖的味道淡,还是跟烧糊的南瓜饼一样,所以她只想自己去体验。 便强行坚持这自己的观点,赌气的来了句“司齐哥哥若你不允,那,那……” “那什么?” 068七念支招,帮其达成所愿 http://.biquxs.info/

然而对于此时的小玥儿,她并不能够完全理解长空司齐的言语和苦心,就像无法从他的言语中真正的感受到人间疾苦到底有多苦,是比糖的味道淡,还是跟烧糊的南瓜饼一样,所以她只想自己去体验。 便强行坚持这自己的观点,赌气的来了句“司齐哥哥若你不允,那,那……” “那什么?” “那玥儿就长跪不起!”小玥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底气严重不足,虽然表面没有太多的变化,但心却是颤的,这招死缠烂打的苦肉计,是江晟当日亲授的法子,他说天界的老东西们应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料,所以便让她试试这苦肉计。 长空司齐不可思议的上挑这眉头,他是真没想到小玥儿会说出这种话,不假思索,便应声道“好!” 说完还折回屋内,拿出《神侍四训》和笔墨,一并递给了她,厉声道“去石桌旁跪着,顺便将《神侍四训》抄一遍,少一字,紫竹伺候!” “司齐哥哥,剧情不是这样发展的!”小玥儿急的泪花涌动,下一秒,长空司齐便反应了过来,这招应该也是江晟帮她出的主意,有些气愤,他没想到江晟的邪性气场竟如此强,短短几日时间便将小玥儿带的和他一样。 为了将她的脾性搬回正轨,长空司齐没给她台阶下,便抬手利索的关上了房门,将小玥儿一人丢在屋外。 《神侍四训》中记录这一千多条三十三重天的天规,长空司齐觉得是时候让她好好看看记记规矩了。 门被关上的一刻,低沉的哭腔便响了起来,扩散蔓延至屋内的每一个角落。 长空司齐充耳不闻,回到书案,拿起竹简,便继续忙起了手中之事。 各自僵持这,直到后半夜,门外听不到一丝动静。 长空司齐突然有些坐不住了,担心她会不会受凉,会不会很难过,便起身去查看她的状况! 本以为她在认认真真的抄书,可谁曾想看到的却是她趴在石桌上呼呼大睡。 长空司齐无奈的嘶了一声,觉得又气又无语,但还是步伐轻缓的走出屋外,将她从地上抱起,骨干修长的手拿出手帕温柔地擦去她脚底的灰尘,便将她放回床上。 看着她恬静的睡颜,长空司齐心里便特别安逸! 这万年来,小玥儿的出现就像是天赐宝物一般,虽然这个小家伙总会闯出各种各样无厘头的祸事,但也是她,点亮了长空司齐心中的所有色卡,让他的世界从黑白变成绚烂。 他一直守在小玥儿身边,直到天明时分,才起身赶往凡间。 最近繁星异象,实为不祥之兆,所以他要亲自去凡间查看。 前脚刚走了没多久,七念公主便赶来了太清殿,今日的她身着一件淡米色雪纺千水云裳,甜美到无可挑剔的容颜,让她整个人都透着一抹轻盈灵动。 之所以这么早赶来,就是为了给长空司齐送一份她亲手煮的雪花羹。 “公主你小心烫,还是让我拿着吧!”跟在身后的如玉看着七念手中白玉托盘里盛着的满满一份雪花羹,有些着急要是被外人瞧见这端物的粗活居然是公主在做,真怕会招来闲话,其次便是怕这汤汁洒出来会烫到公主。 七念却只是笑着摇头“无事,就是要让司齐哥哥感觉到我满腔的心意,你说司齐哥哥这会醒了没?”两人边走边说这闲话。 如玉吭吭唧唧道“像司齐上神这等神仙,或许都不用睡觉的吧!” “也对哦!”七念笑了一声,这天界修为境界顶级的上神,都是可以达到不休不眠的境界。 来到长空司齐的寝殿外时,七念试探的喊了一声司齐哥哥,见没人回应,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当看到他的床上躺着四仰八叉的小玥儿时,不知怎的,美好的心情瞬间像奔驰的骏马失足坠入茫茫大海。 如玉见公主脸上不悦,忙上前将蒙头大睡的小玥儿唤醒“玥儿,你们家司齐上神呢?” 小玥儿迷迷糊糊的睁眼,听到司齐这两个字时,条件反射般的清醒了过来“司齐哥哥!” 她左顾右盼,想起自己应该是在抄《神侍四训》,可现在自己竟然在床上,见七念姐姐来了,揉搓了一下眼睛,便从床上滑了下来,去向七念姐姐问好。 “小玥儿你怎么可以睡在这里?”七念没有像往日一样,亲切的抚摸她的脑袋,而是用一种质问的腔调在逼问。 小玥儿面露难色,有些不好意思但却实话实说道“寝殿被我烧了,所以司齐哥哥就让我睡在了这里!” “男女授受不亲,你知道吗?只有夫妻才可以睡在一起,这三十三重天如此多的房间又不是全烧了,再不济你可以住在九重天,等屋子修建好了再回来!” 七念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小玥儿却一头雾水,明亮的小眼睛不明所以的上下左右转了转,便问她“七念姐姐,夫妻是什么意思啊?” 七念的表情略有停顿,随后皱了皱眉,有些无力解释的疲惫感附上心间。 随后,便见她语气失落的来了句“算了,反正这么多年,你也长不大,就一孩子,罢了罢了!” “我可以长大,只是司齐哥哥不允!” “哦?”七念顿生好奇“司齐哥哥为何不允?” “因为只有下凡历情劫,修得情脉,这幅身躯才会完整,司齐哥哥说情脉难修,人间又疾苦难熬所以他不愿意让我去!” “那你自己想去吗?” “嗯!”小玥儿重重的点头。 “人间很美好,想去便去啊!” 七念怂恿了一句,她想着这长空司齐这般疼爱小玥儿,她真怕有一日会生出感情来,如果让小玥儿此时去了凡间,爱上别的男子,那么这种顾虑不就自然而然的消除了,真是绝佳的时机。 小玥儿说出难处道“因为此事,司齐哥哥昨晚还罚我抄书,所以他不会答应的!” “没关系,姐姐可以帮你啊!”七念的脸颊里透着喜悦。 小玥儿隆起的眉心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喜悦,反而是透着浓浓的胆怯,摇头拒绝“没有司齐哥哥的允许,玥儿不敢!” 她想起上一次自己逃出去几天回来后的场景,当时的司齐哥哥脸上就跟结了霜一样,抡起紫竹就往自己手心打,一点也未曾心疼,还一字一句的警告自己,这是他的底线! 小玥儿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虽然很想去历劫,但是没有长空司齐的准许,还是不敢造次。 七念看出她的顾虑,开始花言巧语的诱导“你莫怕,到时候就说是我出的主意,看在我的面子上,司齐哥哥是不会生你气的!”她说这伸手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小玥儿害怕长空司齐是真,但扛诱惑能力却是假,七念姐姐的实力在她心中自然是不能小觑的,如果有她帮自己兜着,那自然便无事,小玥儿想了好半晌,才心满意足的点头答应了。 七念趁着这股劲,便叫来云墨询问长空司齐的行程,知他去了凡尘,便要此刻就将小玥儿带走。 云墨吞吞吐吐的说司齐上神下了命令不允许小玥儿离开太清殿一步,但奈何自己面前的是公主,所以终究是没能拦住。 七念直接带着小玥儿去了上缘星尊(司命婆婆)的地盘。 069纵身一跃,无知亦而无畏 http://.biquxs.info/

七念直接带着小玥儿去了上缘星尊(司命婆婆)的地盘。 上缘星尊的大殿,坐落在苍色的山岩脚下,整栋建筑是红瓦盖顶的重檐六脊顶,远远看去便有种宁静致远的清幽感。 走到高大的殿门前,小玥儿却突然却步,惴惴不安的恐慌感攀上心间,一腔孤勇像是被抽干殆尽一般,她的眉头一直紧锁这,从离开太清殿的一刻起,从云墨偷偷对自己说了一句: “三界之中,四海八荒,唯你是他软肋,不要再生出事端惹他不悦了,虽然长空司齐是上神,但他的心也是肉长的,会感受到难过和心疼!” “七念姐姐,我害怕!”小玥儿忽然一把紧紧的抓住七念的手,幼小的手心似乎已经渗出了丝丝冷汗。 “怕什么啊?”七念语气透着关切和疑惑,紧接着便在她面前蹲下,耐心道“玥儿乖,司命婆婆很和蔼可亲的,一会你进去就知道了!” “不是,我不是怕这个,我是怕司齐哥哥,你说,他会不会一生气就再也不要我了,人间历劫一场大概百年,算起来天界要三个月的光景,上次我才离开七日,司齐哥哥就气到大动干戈,这一次,万一司齐哥哥觉得我是个不听话的孩子,不要我了,那玥儿以后该怎么办,是不是又要变回那株被人人嫌弃的仙草了!” 小玥儿越想越觉得心慌,她甚至想起第一天闯入天界被上神驱赶时的场景,当时众多上神,是司齐哥哥出面,才止住了沸腾的嘲讽。 若这次事后,司齐哥哥都不理自己了,那诺大的世间,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听她这话,七念的表情也不由得沉思了一分,其实她也不知道小玥儿历完劫会变成什么样,或许动了凡心便不会再眷恋天界,或许……,反正诸般可能都会存在。 可不知为何,七念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个邪恶的想法,她倒真希望长空司齐会不要这小玥儿,如果真会如此,她便会将小玥儿留在自己身边,虽然七念因为小玥儿过度靠近长空司齐而心有芥蒂,但这些年的长久相伴,她也将这个小丫头当作了自己的亲人。 满腹心机,口腹蜜剑地安抚道“你放心,你只是去人间历劫,这是每一个合格的神都应该历练的过程,谁都没有办法剥夺!” “每一个合格的神?” “嗯!” “好!”小玥儿应和这,语气却是这般牵强,然而推动她做下最终的决定的是她不但要,行医者所能,还要修仙御剑,她想成为保护司齐哥哥的守卫者,就像七念说的如此,她想成为一个合格的神。 三人踏入殿门,迎面便看见一颗茂盛繁密的苍天菩提,翠绿的菩提树上系满了红色的丝带和铜质风铃,风铃在风力的作用下有节奏的响起,小玥儿又想起在司音阁里听到的玄境音铃,玄境音铃的声音美妙动听,无乐器可能及,但此处单调的清铃倒不乏有种清心的功效。 小玥儿看到如此硕大的菩提树,忽然心生惊叹,她以前还从未见过有这么大的菩提树,当即面露欣喜,跑上前用指尖轻轻的触碰这菩提树身刻满岁月痕迹的表皮,刚刚在殿外的害怕和担忧似乎早就一扫而空。 这便是小孩子,难过的时候是真的难过,但开心起来却也不掺加半分虚假。 就在小玥儿围这大树转时,一个提着手杖的老婆婆从殿内走了出来,她满头银发,虽然脸颊上有些深深浅浅的皱纹,但面相却十足精神,一身碧绿翠烟素衣落落大方,温雅娴静,眼眸中闪烁这慈祥的曙光,刚走来,便立马屈身向公主行礼“拜见公主殿下!” 不骄不躁的声音慢悠悠的响起,听着颇有一种沉稳和淡泊。 “快快请起!”七念脸上露出礼貌的回笑。 这时小玥儿从菩提树后跑了出来“您就是司命婆婆?”她俏皮的问着,说话时还好奇的碰了一下她手中握着的云雀檀木拐。 司命婆婆笑着应和,夸道“好水灵的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啊?”她满目慈爱的看着玥儿。 小玥儿未犹豫半分,便脱口而出“玥儿!” “哦?‘玥’有‘掌上明珠之意’,看来公主很在乎这个小丫头啊!” 司命婆婆本以为这丫头是七念手下的,可殊不知这一句话说的竟是冷了场,七念轻笑,没工夫和她长谈,直言道: “上缘星尊,本公主今日来此是有一事相求!” “公主折煞老生了,有何事公主尽管开口,老生能做的,定竭尽所能!” “我想让你祝她,下凡历一场情劫!”七念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意愿。 上缘星尊的表情迟疑了一分,继而用食指探上她的眉心,灵气纯动,植物本命,历劫或许是想要形魄完整,但她能感觉的这小丫头并不适合下凡,又或许是此刻不适合! 便试探的确认道“公主,时机未到,若此时让她下凡恐会遭遇命运多桀,您可是心意已决?” “自然,否则也不会寻到此处!”七念的语气带着一股强横,她知凡是上神下凡哪有一帆风顺的理,便直接驳了回去。 上缘星尊阅人无数,知道公主的态度无法被扭转,便直接将这二人带入大殿。 大殿内最醒目的便是一人之高的圆形闪着金光的星命盘,这星命盘上记载这凡间地图,而星命盘之后的高台则是神界通往凡尘的跳神台。 “星命盘可以任其挑选降生的方位,虽身份可以选择,但命理却无法改变!” 小玥儿听着司命婆婆指着这大圆盘说这,知道这是要自己去选择,便开始在星命盘上的众多名字里挑选了起来。 “既然命理无法选择,那便身份华贵些,莫不要让她受太多委屈。”七念发声,说话间眼眸轻轻看了一眼小玥儿,她的内心有些复杂,有点点心疼但更多的是等她蜕变后的期许。 小玥儿很快便选好了,欢喜道“司命婆婆,我要选月氏国,这个月字和我名字同音!”说这还跑来将七念拉到星命盘旁,征求她的意见“七念姐姐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七念轻轻点了下她的小鼻子“只要是玥儿选的,都好!” “哈哈,好!”小玥儿银铃般的声音顿时扩散在大殿之中,却听的上缘星尊有些思绪低沉。 一生多桀的命运、永生无法释怀的悲伤,这一趟劫难,情脉是否会生是未知,但苦痛袭身却是在劫难逃! 要跳神台时,七念并没有在一旁目睹,而是退出了殿外。 神台之下笼罩着层层浓云,所以看不清这神台到底有多深,小玥儿站在神台边沿并不觉得害怕,因为以往司齐哥哥也会带着她穿入云层,她的小手轻轻抬起,想象着这一次也是被司齐哥哥牵着。 她跳了,跳的义无反顾,甚至嘴角还扬这淡淡的笑意,这是她对凡尘之行的未知憧憬,是她对司齐哥哥守卫者的允诺,是她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神的第一步! 070北城医馆,神秘的屠杀场 http://.biquxs.info/

长空司齐寻着一股邪气找到了北城医馆,刚走到医馆的拐角处,忽然一个身影便结结实实的撞了过来,跟他碰了一个满怀。 他的剑眉不由皱起,寒目看向冲撞之人,顷刻间,眼中掠过一丝震惊! 面前眸如空灵的女子,着一身素白长裙,和婉的秀发深至齐腰,未挽髻,只是插得一支红木桃簪,朴素无华中透着一种不可言状的清雅丽质,他记得很清楚,此人就是上次,江晟放弃飞升也要救的女子。 黛长安慌慌张张,根本来不及抬眼看自己到底撞到了谁,只是幽怨的皱眉,从嘴角挤出一句敷衍的对不起,便疾步而去。 从昨日到今天的这段时间里,黛长安觉得自己似乎将此生所有的憋屈都受尽了,软柿子被人人欺不说,还没有一丝的存在感,全程被当猴耍,现在倒好,一出门,就如此倒霉,明明手都要疼废了,现在又被撞的鲜血横流,委屈的情绪如浓云般笼罩心头! 可刚走出没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冰冷轻透的声音,呵斥了一声“站住!” 这声音,带着一种锋不可当的震慑力,黛长安下意识便站定了步伐,回眸看去,双眼不由瞪大了一分,此人身姿凛然,风神俊秀,如此撩人心弦的面相,倒真是世间罕见。 匆匆对视后,她的目光便从他冷峻的面颊移至胸口处,胜雪的白衣上,沾这一抹鲜浓的血迹,黛长安看着自己满手的血,再看看他,脸上的尴尬无以名状,立马赔笑道歉道: “公子,得罪了,我不是故意弄脏你的衣衫,我,我可以赔你钱,赔你钱!”黛长安边说边手在袖子里胡乱的搜着,想要补偿些银子给她,以化解自己弄脏他衣衫的尴尬。 可搜了半天才发现自己两袖清风,一无长物,她回想起,送走茗一时,因太愧疚所以将全身上下所有的银两都给了她,所以此刻真是一穷二白,哪还有什么钱! 粉白的脸颊因为窘迫而渡上一层红晕,然而就在此时,长空司齐突然朝她走了过来,冷眸静静地凝视这她,这双眼像是要一眼望透她的前世今生一般。 他尤记得,上一次见到她,觉得她的声音和自己三千年前所听到的无名女声一般,可以扰乱他的思绪,而这次,四目相对,长空司齐有种奇怪的错觉,他觉得自己似乎和此人曾相识,但却记不清她到底是谁。 见长空司齐逼近,黛长安说话的语速都有些慌乱“公子,我,你,要不您大人有大量,先打个欠条,这钱我改日再还您行吗,你放心,我一定说话算数!”黛长安说着举起手做出发誓的姿态,以表真诚! 长空司齐看向她还在渗血的手心,此伤深入掌心,有些不像利器所为,似乎是抓痕一般。 “你的手是被何物所伤?”长空司齐问,有些好奇的凑近了目光去端详! 黛长安因为他的举动而猛的心跳加速,十米之外都觉得惊艳的男子,如今只距自己一步之遥,如此甜蜜的暴击,是个人都难以抵挡。 黛长安的手木讷的举着,他看着他修长骨感的手微微抬起,向自己靠近,似乎下一秒就要握住自己的手心,无比关切的问一句“疼吗?”然后再一脸担忧的帮自己包扎伤口,一边包扎一边柔声叮嘱“傻丫头,下次可千万要小心,你不知道伤在你身疼在我心吗!”大脑的短暂遐想让她脸上不禁浮现出笑意! 长空司齐其实只是想确认下她的伤口是人为伤及还是邪祟所为,毕竟此地阴寒之气极重,有阴邪之物是情理之中,但不知这女子此时到底在傻笑什么,手晃在她眼前半天没有反应,便无奈的叹息离开。 姣如玉树的身影走出数步之遥,黛长安才收回思绪,淡淡的失望浮现在脸颊,这一刻她突然有种想叫住他的冲动,却还是忍住了,毕竟自己弄脏他白衣在先,此时他没逼着自己要钱就已经算不错了,不能再自讨没趣。 匆匆照面,就此别过! 黛长安回了李家村,而长空司齐寻着阴气来源,用仙身去了医馆地下室。 刚来到北城医馆的地下,一股浓烈熏天的血腥味便涌入鼻腔,放眼望去,此处布满了铁质的牢笼,牢笼的数量多到一眼望不到尽头,但这里的景象已经不是当初黛长安所见的那般,满是被囚禁的瘟疫者,而是除了铁牢之外空无一物! 唯有满地的血迹证明此处有过人的存在,长空司齐踩这鲜血一路朝地牢深处探索去。 走到地牢的尽头,他发现了一个堆满尸体的巨型天坑,天坑四周有明显的凿痕,看起来像是人工所为,长空司齐能感知这里便是自己想要寻的地方。 下一秒,便见他跳入尸坑中,仔细的排查起每一个细节,此处的尸体都未僵硬,预计死亡时间并不长,从尸体上泛出的墨绿,可以判断是中毒,而且是妖毒。 但致死的并不是妖毒,而是脖颈处深邃的致命刀伤! 长空司齐叹了一口气,有些深深的惋惜,这尸堆中的尸体小到婴孩,长到老者,皆是这般残忍的死法。 但又有些莫名,妖虽有十恶不赦的,但再猖獗也不会放肆到用如此手法在人间大肆屠杀。 这一切看起来像是一场合作屠杀,参与者不但有妖还有人,但这二者似乎都不是最终的主导者,长空司齐大胆的猜测,这背后或许还有更大的主。 下一秒,他便跃出地面,此时外界已经红日高升,医馆里来往的求医者也是络绎不绝。 长空司齐拔出玄天剑,朝无人的地面挥剑,剑起,寒光荡起,院中层层地板被尽数掀起,巨大的响动,吓的众人一哄而散! 直到人群全部退去,长空司齐用法力封锁住医馆空间,让内部之人无法逃出,外人无法进入,便直朝大堂而去。 医馆小生被长空司齐的动静吓的躲在桌下一个劲的哆嗦。 进屋后,长空司齐并未动身寻人,而是玄天剑在屋内穿梭,当剑飞入桌下从他们眼前飞过再折回时,吓得藏在桌下几人一声尖叫,尽数被吓了出来,齐刷刷的跪地求饶。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 “将你们掌柜的找来!” 071祸不单行,状况百出之局 http://.biquxs.info/

进屋后,长空司齐并未动身寻人,而是玄天剑在屋内穿梭,当剑飞入桌下从他们眼前飞过再折回时,吓得藏在桌下的几人一声尖叫,尽数被吓了出来,齐刷刷的跪地求饶。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 “将你们掌柜的找来!”长空司齐言简意赅,跪在最右边的男子听到他的话,便立马起身跑往后院寻人。 霎时间,大堂内静的鸦雀无声,长空司齐的目光按个俯视了他们一眼,便让他们起来说话,但这几人哪敢起身,看着嗖嗖盘旋在半空的剑,都生怕一个不注意被他的剑削掉了脑袋。 长空司齐见他们不起,也不再搭理,冷冽的目光扫视过屋内陈旧的摆设,最终将视线定格在了靠近门口处的经木红药柜上,这药柜七排七斗,共有四十九个小抽屉,每个抽屉内又细分为三个小格子,所以在每个抽屉外都用黑色隶书著写这三个不同的药名,长空司齐虽对人间药物的了解如浮光掠影,但基本的药名和药效还算知晓。 浏览过每一个药名,最后将视线停顿在了最后一排一个叫做‘血苓’的抽屉上,不解的问“听闻过血茯苓,这血苓是何药?” 见长空司齐问,其中一个长得比较胖一些的伙计开口回答道: “血苓是掌柜新进的药,以前我们也没听说过,但掌柜说这药不光可增强体格,服用之后还能减少病痛,为了尽医者本分,凡是来此购药者,这血苓都是免费送的!” 长空司齐听他说罢,便附身拉开抽屉去查看,这血苓是用一个个极小的陶瓷瓶装这,他随手从其中拿出一瓶,拔开红色的瓶塞,滑入手心的是一个拇指盖大小的黑色药丸,看样子并不是纯天然的药草,而是被加工而成。 长空司齐拿起药丸在鼻头轻嗅了一下,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不易察觉的妖毒之味,面色瞬间变得冷峻起来,他突然想明白,为何医馆下的尸体会先种妖毒再被屠杀了,合着这是有人在此贩卖妖毒。 “这药是从何处购来的?”长空司齐问。 几个伙计却纷纷摇头道“北城医馆奇怪的很,每过三个月这里就会新换一批伙计,我们也刚来此不到十日时间,每日进取药物都是由掌柜一人负责,所以我们也不知情!” 长空司齐看着几人一个个发楞的表情,知道他们并没有说谎,便再问“那这药还有多少,从什么时候有的此药,你们可知?” “现在就只剩柜子里的几瓶了,别的我们就不知道了!” “那你们掌柜是什么来历?”长空司齐十分疑惑。 那胖伙计回道“我们只知道掌柜姓李,是个老头,有一个曾孙子叫云迪,但似乎听北城中人提及过,这里以前的掌柜并不是这李老头,但我们就是来这里混一口饭吃,谁给钱谁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所以你们几人都不是本地人?” “北城医馆里的每一个伙计都是从外地找来的!” “那他是怎么找上你们几人的?” “给的钱多啊,起初我们几人是在隔壁县城里帮别人打工,偶遇到了这李老头,李老头说只要我们愿意在他医馆帮三个月忙,他就能给我们每人分发一百两银子,对于我们这些普通百姓而言,一年的花销也不过四、五两银子,这一百两银子够我们用二十年,所以这差事我们自然是乐意的!” “那你们可知这东西有毒?”长空司齐举着血苓,表情甚是严肃。 几人瞬间都大惊失色,面面相觑间都不敢再说一句话。 而这时刚刚跑出去的伙计已经折了回来,喘着重重的粗气冲长空司齐道: “掌……掌柜的不见了,明明早晨还在的,可现在后院都跨上了锁!”男子的声音粗厚,这番话说完,气的长空司齐一把将手里的瓶子捏的粉碎。 厉声吩咐“你们现在给我按个去找,将所有送出去的血苓全部给我找回来,否则……!”长空司齐还没说完。 几人的头都哐哐在地上磕着,他们几人也是为了赚钱养家糊口,可没想过这是在帮黑心商家赚钱,这事万一要是捅出去了,不光掌柜的要吃牢饭,他们几人谁也脱不了干系,纷纷求饶道: “若这药真有问题,还请公子先莫要告发,我们定会将血苓全部找回来,毕竟每一个领走血苓的人,药簿都有记载,所以想找回来并不难!” “好!”长空司齐应了一声,又心累交瘁的补充了一句“若已经服用的,便将其带回此地!” “是是!”几人拿起登记这姓名的簿子便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 长空司齐气的长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此刻的重中之重不是找这掌柜,而是先救助已经吞下妖毒的人,和派遣天界之人下凡彻查凡间所有医馆,看看是否还有这种妖毒流出。 而这时,他突然想到了小玥儿,小玥儿最近总在纠结要下凡历劫之事,长空司齐知道她的内心深处只是想帮自己做一点事而已,这次正好可以让她帮上忙,帮忙解除妖毒! 出神的片刻,眼前一缕金光落地,他抬眼看着一袭千水云裳的七念站在自己面前,有些诧异的问“你怎么来了?” “司齐哥哥,小玥儿没来找你吗?”骄酥软媚的声音响起,七念的脸上忽然流露出一副欲哭的神情。 长空司齐的心当即咯噔了一下,忙问她“发生了何事?” “司齐哥哥,对不起!”七念再开口时,两滴晶莹剔透的泪已经从脸颊滑落,紧接着便见她抹泪继续道: “今早,我去给你送雪花羹,云墨说你去了凡间,小玥儿不知道怎么了,一个人在屋里又哭又闹,平时小玥儿不开心,我带她去紫云殿赏花看蝴蝶,她就会不闹。 所以这次我也是带她去了紫云殿,可是就一转眼的功夫小玥儿突然不见了,我起初以为她回了三十三重天,让如玉去查看,但如玉说她并未回去,我便有些着急,命人在天界找,可是找了一圈都没发现她的踪迹,最后我便想她会不会是下凡来寻你了,可是,可是,你身边也没有,这可怎么办?”七念越说越悲伤,整个身体都在轻轻颤抖。 长空司齐的脸色煞白,本来今早的尸坑已经让他憋了一肚子的火,小玥儿却偏又在这个节骨眼上生了是非,真的是祸不单行。 不过看着泪流满面的七念,还是绅士的安抚道“无妨,小玥儿天生贪玩,你先回去,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便去寻她!”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看好她!” 七念连连道歉,真诚的态度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伪装,她的演技成功的骗过了长空司齐,长空司齐只是无奈的叹息,还安慰她“不必自责,你也是一番好意!” 072最后一步,是阻拦是成全 http://.biquxs.info/

七念连连道歉,真诚的态度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伪装,她的演技成功的骗过了长空司齐,长空司齐只是无奈的叹息,还安慰她“不必自责,你也是一番好意!” “你说小玥儿她一个孩子她能去哪里啊?”七念一刻不停息的哭腔,扰的长空司齐心慌意乱,便先行一步道: “你先回天庭,凡间还有一些事需要我处理,处理完我自己会去寻!”说罢,便暂时离开了此地。 看着长空司齐快步离去的背影,七念的表情瞬间回归宁静,抬手抹去脸颊浮夸的泪! 长空司齐并没有第一时间赶回天庭,而是继续排查北城剩下的几个医馆是否有妖毒流入,一番彻查,好在,情况还算可控,至少除了北城医馆这个毒瘤,别的地方都是安全的。 长空司齐再折回到北城医馆时,血苓已经被收集了一堆搬放在地上,而同时,服用了血苓的众人都被纷纷带到了此处,长空司齐有些忧心,中毒者的数量已经超过了他的预计,此时的医馆院中几乎已经站满了人。 微胖的伙计向长空司齐汇报,说这也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还有些不愿意配合的所以未来,甚至有些路途遥远的未来的及去寻。 长空司齐把脉查看了一番中毒者的状况,这种毒初期是毒侵血液,整个血管开始慢慢变绿,但却并不会带来疼痛,随着毒液的侵蚀人的精神反而会越发亢奋。 但如果当这种毒液彻底占据了大脑血管后,便会导致人体出现意识不清,甚至攻击人的行为。 长空司齐让几人先将脸色严重发绿的暂时用绳子绑起来。 便向清川发了传音咒“人间,速来!” 只是短短的四个字,却有奇佳的效果,刚发出片刻,清川便赶到了此处,卓卓仙姿,金冠玉带,一袭滚边刺绣华袍,使得整个人风采神韵。 清川来此之前,本以为是长空司齐开窍了,要请他到凡尘吃酒,所以面上喜色难收。 可是踏入北城医馆看到这一幕时,脸上的笑意瞬间荡然无存! 小小的医馆内,挤满了人,而一向风姿清冷的长空司齐此时正在用一根绳子捆绑这一个凡人,如此景象,真是让清川大跌眼镜,忙疾步上前,问他“到底出了何事?” “看不出来吗?”长空司齐语气不悦,一句话怼了过去,呛的清川哑口无言! 这几万年来,无论发生何事,长空司齐的表情永远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清川还从未见他如此,便不再招惹他,打算自己去看时。 长空司齐却冲他小声道: “在凡间,不要大肆使用法术,会引起恐慌! 现在我需要你找些靠谱的医者,还有派人彻查凡间所有医馆是否有妖毒存在。 现在有人背后使阴招,敌暗我明,如此精心的设计,我们不可能短时间内便找到幕后黑手,所以现在我们需要做的是严控每一处区域,让恶魔的爪子伸不到人间!” 长空司齐说着将手里一瓶血苓递给他。 清川点了点头,凡尘之事他一般不会亲自管,毕竟天界还有其他小神的存在,今日这事应该抓土地公公审问,但既然长空司齐已经交代,他便不能不管! 前脚刚走,医馆内便走进七八位自称是“孤叶一片舟”的医者,长空司齐抬目看去,这七位青年均是一身白衣,面目青涩,似乎都二十出头的样子。 他听说过孤叶一片舟,是冰火城圣天法祖的手下,似乎是在三千年前兴起的一个帮派,口碑良好,甚至有‘济世救人,逢乱必出’的美誉。 几名医者一进医馆,二话没说,便开始了救助工作。 长空司齐看着他们手持银针,利落的扎入中毒者手背筋脉后,便用内力将毒一路引到手背处,拔针的瞬间,绿色的毒汁便会顺着血管自然排出。 即使是毒侵大脑的,他们也能用树根银针逼出毒素,如此救助之法,倒还真是新秀。 长空司齐很欣慰的朝其中一个医者走过去道“此处只是一小部分的中毒者,你们其中是否可以分配出两名跟随伙计到百姓家中救助?” 长空司齐想到刚刚伙计说有部分人服下了血苓,却不愿意前往此地,所以便想着让这些医者上门救助,毕竟这妖毒一旦发作,便不会仅仅只是一人受累,而是会牵扯到更多的旁人,所以要救,就一个也不能落下! 那青年男子听他这般言,回应道“当然可以,不过,孤叶一片舟的医者已经全部出动,所以公子不必太过担忧!” “全部出动”长空司齐有些疑惑,问他有多少人。 青年脸上浮现出自信,吐出“三千!”二字 长空司齐的脸上略微有了一丝震惊,他没有想到冰火城的势力竟然会如此之大,三千医者并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且就他刚刚目睹,这些医者虽然年轻,但是医术倒都算是精湛熟练,这时,他突然有些好奇这位圣天法祖是何英容,竟然会有如此大的领导力和号召力!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这批医者的出现,让他的心暂时放了下来,现在寻找妖毒有清川负责,解毒有冰火城医者。 而他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停歇之余,心中的焦躁与不安彻底被解封,长空司齐回到了三十三重天,小玥儿依旧没有归来,他便想到了一个自己最不愿接受的结局。 长空司齐去找了上缘星尊问她是否有见到一个小孩,上缘星尊将真相告知,只是隐瞒了七念公主的存在,原话是这般“平明时分,日出刚起,是有一丫头来寻,说是授你之言,让我安排她下凡历劫,所以老生便成全了!” 长空司齐听她一席话止,脸上的寒光似乎要将此处冰封一般,他修长的手指因为愤怒而捏的咯咯作响。 这公主和长空司齐都是难得罪的主,上缘星尊面露难色,骑虎难下,又道“投胎入世,需要一个过程,或许此刻她还未出生!” 上缘星尊的话中之意并不是可以将其召回,而是,想要终止历劫,就需要让长空司齐赶在她出生前将她杀死在生母腹中! “她投到了何处?”长空司齐问,语气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 “月氏国,其父当朝国君‘月寒云’,其母乃皇后‘仓古娜珥氏’。”上缘星尊刚说罢。 长空司齐的身影便就此消失,出现在了月氏国! 此时天边如火如荼的火烧云,将金色的皇宫照的如血一般,长空司齐白衣飘拂,伫立在坤宁宫玻璃瓦之巅! 彼时一声声女子的凄惨声穿过屋顶,渗入空气,直抵耳膜,长空司齐的目光中露出前所未有的惆怅和失望,但他知道小玥儿此时还未出生,一切都还来得及。 下一秒,便见他抬起掌心,凝聚神力,想要结束她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的凡尘之途! 073愿这盛世,真能如你所愿 http://.biquxs.info/

此时天边如火如荼的火烧云,将金色的皇宫照的如血一般,长空司齐白衣飘拂,伫立在坤宁宫玻璃瓦之巅! 彼时一声声女子的凄惨声穿过屋顶,渗入空气,直抵耳膜,长空司齐的目光中露出前所未有的惆怅和失望,但他知道小玥儿此时还未出生,一切都还来得及。 下一秒,便见他抬起掌心,凝聚神力,想要结束她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的凡尘之途! 白色的光芒一点点凝聚于掌中,如此神力足以让仓古娜珥氏腹中的婴孩瞬间失去心跳! 可就在准备向屋内发出神力的瞬间,长空司齐的手却突然开始抖了起来,随即便觉一种揪心的疼直抵心间。 这一刻,他开始了自我怀疑,难道自己所做就真的是对的吗? 他质问,质问自己到底有没有权利这般做! 如果真的下手了,这将意味着什么? 错综复杂的思绪萦绕在脑海之中,他甚至开始了自我嘲讽。 今日若他真下了杀手,那便是对一个母亲十月怀胎的藐视,是对她幸福的剥夺!甚至是生生剥去了小玥儿希望的残忍! 小玥儿明知自己反对,却依旧义无反顾,这是她坚决的态度和最后的反抗,如此简单明了的道理,这是她的抉择,他应该成全,而不是一味的打压。 长空司齐的眼眶逐渐发红,他停下了一切的疯狂和坚持,只是静静地伫立。 直到残云褪去,直到天际彻底被夜幕笼罩! 他看见这夜色无论有多浓重也盖不过皇宫的灯火通明,长空司齐想起小玥儿以往便留恋人间美食,留恋人间的喧闹! 他猜,这殿宇之海灯火璀璨,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花天锦地,或许会是她所喜爱的人间吧! 清冷的寒风刮过面颊,吹的眼睛好生酸涩,他难过,难过自己终将是留不住她了! 子夜时分,坤宁宫内一声婴孩啼哭昭告天下,尊贵的皇室公主出生了。 这一刻,长空司齐的心在猛烈的跳动,内心之情无以言表,他替她感到由衷的欣慰又替她感到些许的伤神! 满屋欢声笑语传来,月寒云下令,鸣钟击磬,庆月氏国诞下公主,从明日起要天下同贺,大庆三日! 长空司齐看着黄袍加身的月寒云走出坤宁宫,前往西侧的焚华楼烧香还愿,焚华楼中陈列这上百尊佛像,月寒云点燃三根檀香,放入香炉之中,嘴里喃喃的吐诉这对佛祖的感激之情。 他有十二位皇子,但偏偏喜爱丫头,这次仓古娜珥氏有孕在身时,他便日日烧香拜佛,愿上苍能赐予他一位公主,不曾想这次果真如愿以偿。 烟雾缭绕间,长空司齐有些泪目,他突然觉得他们的爱并不会亚于自己对小玥儿的爱,惆怅的思绪有了些许的回春,长空司齐转身,决然地离开了此地,回到了太清殿! 小玥儿的离开像是带走了一批军队般,让整个太清殿真的变成了太清殿,清净,清冷,他没想过自己一个如此冷傲之人,有一天也会突然忌惮清冷之感! 长空司齐看着屋内的每一寸区域,似乎都能看到小玥儿的身影,他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惆怅。 而这时,七念却想趁虚而入,她知道长空司齐此时的心情肯定是别有一番滋味,便想要在此时机推澜下,能多靠近他一些。 所以精心打扮了一番,梳高髻带宝钗、一袭浅粉露胸长裙,外披一件薄如蝉翼的大袖衫,曼妙身姿势无可挡,真可谓‘粉胸半掩疑暗雪’! 然而一番心机还未施展,便被长空司齐一句身体抱恙,拒之门外! 七念如此魄力,那能被长空司齐一句话便逼退,便不顾长空司齐的阻拦要强行进入,却不料被他的神力强行拦截,委屈的心情顺势爬上心头,只听低吟的哭腔悠悠传来,她无辜的哭诉“司齐哥哥,你到底有没有寻到小玥儿,都这么长时间了,我真的很担心她!” “不必担心,她去凡间历劫了!”长空司齐让云墨传话,自己则伏案单手撑着脸侧,凝视这桌上一张书写潦草的《神侍四训》发呆。 云墨听到司齐上神说出这话,一脸的不可置信,司齐上神曾吩咐过三十三重天的人,不许向小玥儿提及身体无法再生是因为缺失情脉所致,也就是说长空司齐是绝不会允许她下凡历劫的,可今日为何会突然出现这样的事。 云墨想起清晨七念公主执意要带走小玥儿的强硬态度,任他如何拦都无法阻挡,现在这小玥儿便去了凡尘历劫,这一切也未免太过于巧合了。 云墨越想越觉得不对,便想将心中疑虑告知,但长空司齐冷峻的眼眸,让屋子里冷的无一丝生机,云墨不敢扰他清净,便退了出去。 七念见长空司齐执意不见,别无他法,只能气的扭头离开。 独留在屋内的长空司齐一个人静坐了许久,最后还是忍不住又去了一次月氏国。 此时正是人间卯时,皇宫的灯火彻夜未灭,长空司齐便直朝坤宁宫而去。 小玥儿此时正被安置在坤宁宫内的小暖阁之中,虽然这个时辰众人都已入眠,但为了万无一失,长空司齐还是用神力静止住了所有人的意识。 他抬步踏入铺满栽绒毯子的暖阁,入阁便看见房中摆放着一张醒目的红金楠木床,床边的紫檀木高桌上,亮这一盏八角烛火,淡淡的火光将屋中烘托的尤为温馨。 长空司齐看着锦绣绸缎被下的小小睡颜,肥嘟嘟的小脸饱满圆润,眼眸半眯睫毛黑长,微张的小嘴似乎还在流这口水一般,看着这样的小玥儿,长空司齐的心像是酥了一般。 他掏出洁净的手帕替她擦去嘴角的口水,可手刚触碰到她的脸颊,小小的身子便忽然轻轻一动,紧接着长空司齐便看见她如葡萄般黑亮的小眼睛睁开了,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看着自己。 忽然有些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他生怕这小玥儿下一秒便哇的一声哭出来,让自己手足无措,毕竟这么小的孩子,他还头一次接触。 然而小玥儿很乖巧,非但没有哭闹,反而是咧嘴冲他笑了出来,一万点甜蜜的暴击直击心尖,让长空司齐的脸上扬起了难以遮盖的喜悦。 不过他还是轻轻的冲她责备了一句“你还笑,你个小家伙一点都不听话!” 嘴上责备这,却还是忍不住附身,将它轻轻从床上抱起,小玥儿的身体柔软娇小,如瓷娃娃一般,他的动作小心再小心。 将她拥入怀中之时,小小的婴孩手脚乱蹬笑的更加开心了。 长空司齐看见她脖间挂着的金锁,金锁上篆刻这“月千芷”三个字,便知这就是她以后要在凡尘用的名字了。 这一刻,长空司齐倒真的希望她能够达成自己所愿,希望这世间能够对她温柔相待! 074 素食景年,与你举案齐眉 http://.biquxs.info/

黛长安回到李家村时,倒真见到了家门外二十米的距离处守着三名衙役,这几名衙役都头戴方帽,穿青衣,佩唐刀,看上去倒是十分威严。 她突然庆幸的笑了笑,起初她还担心这群人会不会拿了自己的钱便不帮自己办事,现在看来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黛姑娘,您回来啦?”其中一个衙役看见黛长安的身影便迎了上去。 “嘘!”黛长安的眼珠子警惕的看这四周,抬手便冲他做了一个静声的手势,紧接着便招手让他借一步说话! 衙役跟她走到一处大树后,黛长安这才急切地问“我爹娘的身体可还安好?” “你这怎么像做贼一样,这儿可是你家,想知道什么何不自己去看!”衙役说着便朝她家的方向摆了一下头。 “我这不是逼不得已嘛,若无难处,谁能过家门而不入!”黛长安尴尬的扯这嘴角强笑,可是脸上露出的表情着实比哭还难以形容。 衙役有些揣摩不透她神奇的脑回路,调侃道: “你别告诉我你要效仿大禹,人家大禹那是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确是迫不得已,难道你也是?” 圆脸衙役说着,见黛长安不搭理,便将目光落在了她身后的男子身上,黛长安身后跟着的这位男子,着一袭黑色云衫,此时一张尽显老气的脸上还摆这一副凶神恶煞的神情,和衙役对视的一瞬,便朝他飘起了眼刀。 衙役忽然哦了一声,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又道: “黛姑娘不是我多言,只是你这不能只顾自己吃的香,任凭老人风中摇啊!” 讥嘲的话外之意,让黛长安的表情瞬间凝固,她不解这衙役说的是什么意思,废话多也就算了,还句句这般惹人嫌。 当即话锋一转,态度强硬了几分质问“你能不能认真回答我的问题,我现在只是想知道我爹娘他们还好吗?” 衙役见她如此,也不拐弯抹角了,直言道“贵父身体并无恙,只不过您的母亲就···!”他的这句停顿,让黛长安的心咯噔了一下。 “就什么?”黛长安凝眉催促。 衙役刚要开口,却听到了一声轻咳声,发现是李老从院中走了出来。 几人瞬间都不再多言,只是静静看着李老步伐缓慢的端着一盆水往门口不远处走。 当他扬手将一盆浓浓的血水泼在尘土飞扬的地面时,黛长安的泪忽然如滔滔江水般决堤,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在这浓浓的血水中升华,她想不通,这血水到底来源于何处? 为何才离家一日,她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阿爹的容颜透着肉眼可见的憔悴,黑发几乎在一夜之间几近花白,见阿爹折回院中,黛长安便暴力地扯着衙役急问: “我阿娘怎么了,她到底怎么了?” 颤抖的哭腔让衙役的表情有些僵,慢吞吞道: “李夫人这是心病啊,请了大夫都说是气急攻心所致,慢慢调理方可见好,但现在看来这情况似乎不太乐观,清晨时分便端出过一盆血水,现在已经是第二盆了。” 话毕,黛长安的表情僵在了脸上,她没想到,这浓浓的血水,竟真是阿娘的血。 不识趣的衙役还在一旁无脑的劝说这“你啊,一家人能有什么过不去,你们二人要是感情深,还怕家人反对不成?” 他并不知晓黛长安是因何事惹得家人如此动怒,此刻只是凭借心中猜忌,觉得定是这黑衣人和黛长安有什么不可描述的关系,最后处理不当,所以才会将她母亲气成这幅模样。 黛长安像个丢了魂的丧尸,愣了片刻忽然提起裙子便往家中跑。 走进那个小小的屋子时,她看见了木床上容颜紧闭,面容蜡黄的阿娘,和正在床边,清洗她嘴角血迹的阿爹。 一日前还温馨和睦的家,此时却被一股无形的凄凉之感笼罩! 黛长安一进屋便重重地跪倒在地,疼痛从膝盖触之心间! 李老闻声扭头去看,第一眼,他只觉得是自己生了幻觉,因为这段时间里他总会生出安儿归来的幻觉。 满是红血丝的眼只是轻轻看了她一眼便失望的扭过了头,直到黛长安一声贯彻耳膜的“爹”才将他彻底唤醒。 两行清泪顺着李老通红的眼眶直直落下,他放下手中满是血迹的布,扭头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她好几眼,确定这就是真的不是幻觉时,忽然高扬起了手臂,想要狠狠的抽她一耳光。 黛长安看到阿爹抬起的手,她只是闭上了眼,却并没有躲开! 然而这一巴掌最终还是未能落下,李老此时此刻有一肚子的怒火想要冲她发,他甚至想要将自己教给她的忠,孝,仁,义,再统统向她重申一遍,但终是一个字都未说出口。 “爹,是女儿不孝,女儿知道错了,你打我骂我吧!”黛长安歇斯底里的哭腔声声戳心。 李老只是长长的叹息,手颤抖地指着李氏,示意她去看看自己的阿娘,他真的怕,怕李氏就真这样一睡不起了! 黛长安抹着泪,从地上起身,轻轻的扑到李氏怀中,像一个需要被疼爱的孩子一般,她好想让阿娘抱一抱她,和以往一样,被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可是这一次,她却一动也不动。 黛长安的手附上她的脸颊时,指尖触碰到的没有温热,只有心生惶恐的凉意。 她轻轻的唤着阿娘,轻轻的道歉,可这次李氏像真的生气了一般,任她如何喊也唤不醒。 房间内笼罩着一层浓重的死寂,她一直在哭,忘了自己到底哭了多久,只觉得眼睛火辣辣的疼,大脑像是被重击过一般疼痛难忍。 夜幕笼罩,屋内亮起了暗淡的煤油灯,一直一言不吭的李老突然开口说话了,这话像是在对李氏说,像是在对黛长安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年逾半百,知命之年,你娘其实以前也是名动京师的大家闺秀,及芨之年却跟我私奔,一起走南闯北,她说世界欠她一场轰轰烈烈的爱,于是我便带她一路跋山涉水,浪迹天涯。 十五年后,她从及芨之年跨入半老徐娘,洒脱的冲我来了一句,这山水看腻了,想要一个家!想要个孩子! 我们便约定,在下一个落脚点驻足,以此为家,素食景年,琴瑟和鸣! 生你的那日,林中百鹊齐鸣,”说到这里,李老的喉间像是卡了一根刺一般,哽咽难言…… 075三行情诗,写不尽相思意 http://.biquxs.info/

“年逾半百,知命之年,你娘其实以前也是名动京师的大家闺秀,及芨之年却跟我私奔,一起走南闯北,她说世界欠她一场轰轰烈烈的爱,于是我便带她一路跋山涉水,浪迹天涯。 十五年后,她从及芨之年跨入半老徐娘,洒脱的冲我来了一句,这山水看腻了,想要一个家!想要个孩子! 我们便约定,在下一个落脚点驻足,以此为家,素食景年,琴瑟和鸣! 生你的那日,林中百鹊齐鸣,”说到这里,李老的喉间像是卡了一根刺一般,哽咽难言…… 黛长安更是心疼到难以自持,阿爹阿娘辛辛苦苦将自己抚养长大,可是到头来自己却是这般报答他二人! 坐在床边的身子瞬间又无言自容般的跪倒在地,屋子里沉默的低气压,让人觉得呼吸都困难。 李氏自打晌午时分吐血昏迷后,到现在整整七个时辰都不曾醒来。 李老看着跪在地上的身影,仰头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出余下的话: “你出生当日,你娘却有难产之兆,当时我也是接着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屋外送,你可知,你的出生差点就要了她整条命!” 满腹痛苦,音调凄凄,李老抬这颤抖的手指着黛长安,失望在眼眶中无尽的回旋,他从来没有如此痛心过,一直以来黛长安便是他的骄傲,可这次他竟觉得自己这个为人父亲做的如此失败。 黛长安的泪腺又一次崩塌,这段时日,她的生活像是被下了诅咒了一般,一波接一波的戳心之痛,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到底意味这什么! 难道一切真如木拐李当初所言,她是全阴人,天生阴损命理,自带煞气,桃花之年煞气最重,当初木柺李还说若她二十生辰前不离家,必定会给家人带来血光之灾,她痛心,难道他真的句句属实,自己真的是一个灾星,是因为自己的归来所以才将阿娘害成这般模样吗? 一袭凉意从头渗到脚,这一刻,她真希望,时间可以倒流,让它放过自己的爹娘,让她从不曾出现过! 昏暗的灯光下李老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从中掏出一张白色的绣帕。 满含柔情的看了眼绣帕,又看了眼床榻上静躺的身影,这锈帕上写着三行龙飞凤舞的情诗,是黛长安出生之日,李氏亲手写下的,李老一直将这帕子当作宝贝一样存着。 而且也从未对黛长安提起过,这一刻,他想读出来,想将这首诗读给妻子听,想将她重新唤醒: “此生幸得一良人,跨天涯,共此生,不语迟荒归! 十五年生死与共,终迎来,鹊鸣喜,得此一千金! 从此二人变三人,同携手,酿真情,共把余生度!” 本是甜蜜盈盈的一首诗却被李老沙哑哽咽的音腔,传达的这般萧条。 可就在这时,床上忽然传来一声极其虚弱的责备之音“你这嗓子,简直白瞎了我的诗!” 二人都猛的一震,目光直直的看向床上的李氏,她的嘴角努力的上扬着,想要给他们一个笑容,可是奈何身体这般虚弱,浑身使不上劲。 紧接着二人便一齐簇拥了过去“阿娘!” “夫人!” 激动到骨子里的两声呼唤,让李氏心生慰籍!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们一家三口携手漫步于一片花海之中,她的心情是那般雀跃,甚至欣喜的唱起了歌,当时李老还一个劲的夸她的声音如黄鹂般清脆,李氏差点就沉醉在了这般美好中无法醒来,最后是安儿心碎难忍的哭腔,和李老沙哑沉闷的读诗之音,生生将她唤了过来。 “孩子,我的孩子!”李氏虚弱的抬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黛长安激动的将自己的脸贴上去。 一滴滴炙热饱满的泪滑落在她消瘦的手背上,黛长安的眼睛里下起了暴雨,但心中却撑是起了一丝希望,她察觉到阿娘的手不再像之前那般冰冷了,而是带着熟悉的温度,甚至是一种温热。 “乖孩子,不哭!”李氏安慰这女儿,话落之余目光不由看向李老,李老有些不好意思的背过身,他不愿见李氏看见自己泪流满面的狼狈之样,抹了把泪,便盛来一杯热水! 兰芷和青荷二人,此时正在不远处的阁楼里观察这他们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看着李氏醒来,青荷便问兰芷,是否还需要再找冰火城的医者前去查看李夫人的伤势。 兰芷摇头直言“医者都说过,她这是急火攻心,说白了就是被气成这样的,心病还须心药医,现在黛姑娘回来了,这李氏一定会没事,不过……” “不过什么?” “你有没有发现茗一没有跟黛姑娘一起?”兰芷的心思从李氏的身上移开,她有些不解,今日黛长安的身影出现在李家村时,她便察觉到了茗一没跟她一起。 起初只以为茗一可能遇到了什么事要迟些,可是这都已经夜晚,为何还不见他的身影,而且她想不通,今日出现在黛长安身边的陌生男子又是谁? “你说那个愣头青会不会遇到了危险?”兰芷的语气不由紧张了一分,圆溜溜的大眼睛直盯着青荷。 “应该不会吧?”青荷慢慢悠悠的说着,其实心里也是万分没有底气。 但作为女子,她能感觉到兰芷对茗一似乎已经生出了好感,虽不知茗一到底怎么了,但还是劝说道“能被棠主安排做任务的,是不会被轻而易举制服的,所以你大可放心!” 兰芷鼓了一下腮帮子,不再做声! 李氏说自己想喝粥,李老便忙去厨房帮她煮,屋中只剩下黛长安时,李氏才紧紧的抓住她的手,泪眼蹒跚。 “阿娘,你怎么了,你别哭啊!”黛长安看着她脸颊滑下的两大颗泪,又些手足无措的痛心。 “安儿,娘真的很自责,当初就不该让你去徐府,不知道徐家那群丧良心的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但娘能感觉到,从徐府回来后,你整个人都变得郁郁寡欢,为娘知道你痛苦,却也不敢多问,怕提及再惹的你伤心,昨日你阿爹说你要弃我们而去,为娘真的心都碎了,徐府的事,是娘的错,娘向你道歉,你可千万别跟爹娘赌气说什么离家出走,你可是我们两的命啊,你要有个什么闪失,你让我和你爹后半辈子可怎么活!” 李氏的情绪万分激动,话毕黛长安便立马道: “娘,你说什么呢,徐府的人可没有为难我,他们对安儿可好了,只是我在李家村一个人独来独往习惯了,所以不喜欢整日里被一群人簇拥着,便找了个机会偷偷溜了回来!” 黛长安口是心非的隐瞒这真相,就是为了让阿娘的心里能好受一些! 她没有想到此事竟然成了阿娘心中的一个结,但于此同时,她又开始了深深的后怕,三日后,她还是要走,这一日之别,便掀起了如此大的风波,三日后,她又该如何两全? 李氏作为过来人,不会看不出女儿在撒谎,她深知,自己女儿有个弱点,便是撒谎时,双耳发红,而此时李氏就看见了她的两个耳朵,红的如同刚被人狠狠地揪过一样,但既然女儿不说,她也不再逼问,只希望这事能真的从她心头翻过。 李老很快便煮好了粥,端了上来,这一次不怕女儿笑话,非要自己一口一口亲手喂给自己娘子吃! 生活有的时候很无情,日复一日的平静会磨的人完全忘记了,生活中本该有的激情! 李氏这一次的劫后余生,让李老感到了深深的恐惧,有她在的日子,清水白粥都能吃出诗和远方的味道。 人生很短,好在你还在,我还能爱,那便尽我所能,给予你一世宠爱! 076局中局之,事实真伪难辨 http://.biquxs.info/

人生很短,好在你还在,我还能爱,那便尽我所能,给予你一世宠爱! 黛长安静静地在一旁看着爹娘如胶似漆,相敬如宾,目光便不由的落在了桌上的白色锈帕上。 目视这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像是从中看到了爹娘洒脱的过往,当李氏握笔写下这三行诗起,他们的爱便已经被授予了至高无上的家的肯定。 往后余生,不光只有二人携手,而是多了一人的执子之手,三口之家,少了谁都会分崩离析! 黛长安心里暖意百生,泪腺又隐隐开始躁动,哭了整整一日,现在脸颊都可隐隐察觉到疼,她将锈帕整整齐齐的叠好,小心翼翼的放回盒中,便起身带上房门,退了出去,不打扰爹娘二人! 回到自己房间,黛长安便开始绞尽脑汁想着三日后该如何应对,可是脑子像短路了一般,痛哭过后的疲惫让她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负责监视他的葛洪此刻就被晾在院外,黛长安甚至从前至后都没有记起过他的存在。 子夜时分,她们都已安息,而院子外的不远处依旧亮着微弱的火光,这火光是从一个简易的屋舍里发出的,这个窄小的只能容下三张床的简易屋社,是衙役们临时搭建起来的,黛长安现给的百两黄金,和她允诺一年后的三倍重金相报,已经彻底的洗脑了几人,所以衙役便决定了要夜以继日的坚守在此地。 后半夜,几人轮流休息,而葛洪也因为实在顶不住疲惫,花钱买了他们一张床临时将就了一夜。 次日一早李氏便交代让李老万不可因为此事而责备女儿,她相信自己的女儿天生乖巧听话,无论她是因为何事离开,但她此刻已经回来了,所以她不想再提及此事。 李老本来很生气,但见娘子这般劝说维护,也并未多言,三人都很默契的将离家出走的事自动翻篇。 李氏因为严重失血的缘故,浑身乏力,依旧无法下床,黛长安便尽心尽力的照顾,但一边照顾娘亲,一边还是计划着心里的事。 她发现现在只要脑子一静下来,便全是三日之约的事。 她甚至想过,木拐李只派了葛洪一人监视他们,她是不是可以让衙役将葛洪打晕绑起来,然后自己再举家逃走,逃到一个木拐李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安逸度日。 但是转眼她又想起郾刀当日杀死土狗的手法,杀伐决断如同弄死一只鸡一般轻易,万一她逃跑失败被寻回,那后果便是凄惨二字也无法形容。 时间总是在美好中飞速流逝,一晃,三日期限已至! 黛长安惆怅到不行,甚至因为此事着急上火到咽喉发疼。 第三日中午时分,黛长安将阿娘的衣物洗好晾晒在院外,刚出院门,葛洪便催促她,是时候该离开了。 这日,李氏已经可以勉强下床,所以李老现在正便陪着她在院中晒这太阳,饮这茶。 黛长安被葛洪的话刺激的大脑有些慌神,回到屋子后,她着急的来回踱步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她知道,这次,无论如何都不可再偷偷摸摸的离开,惹他二人再度心寒。 但她也着实找不到好的应对之策,最后便决定,还是向家人坦白实情。 想法萌生后,却不知如何开口,纠结之余,她的目光惊诧地从窗内扫见了一个身影,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 黛长安不敢相信自己此时看到的竟是途生! 院中清瘦的身型,披这一翎火红袈裟,左手持念珠,右手握法杖,眉清目秀,五官俊逸,见他朝自己爹娘走去,黛长安便疯一样的从屋子里跑出去横在了他面前。 “你要做什么?”她质问他,两只眼如同鹰一般锐利的提防这途生,虽然他帮过自己两次,但是他始终,是和木拐李一伙的人,是危险的,所以黛长安很怕他此刻会对自己爹娘不利。 “阿弥陀佛!” 途生冲她点头,声音平静如水,目光更是毫无一丝波澜,那双纯净的眼眸甚至都未正眼看她,而是将视线从她脸侧越过,径直看向石桌旁坐着的二人。 李老看见有僧人造访,便起身,将女儿拉到一旁,恭敬的道了一句阿弥陀佛,便问道“这位师傅,不知您登门拜访,是有何意?” “小僧法号途生,自《南山寺》而来,受师父净空法师之名特来拜访二位施主!” “净空法师?”李老刚听着这名号,便和李氏对望了一眼,李氏似乎也像是记起了什么一般,站起了身,随即也双手合十冲他回了一句“阿弥陀佛!” 这净空法师可是二人曾经的救命恩人,当初李氏和李老二人初行江湖时,因受不了沿途的酷热,双双中暑倒地,正是被净空法师所救,后来二人醒来,为了感谢净空法师,还将全身一半的银两上做寺庙的香火钱,而且二人记得很清楚,那寺庙确实是叫南山寺。 李老满脸敬意问他净空大师身体可还安好。 途生只是浅笑淡淡回了一句“一切安好,勿念!” 话毕李老便招呼他屋里请,一旁的黛长安无比莫名,看着途生被迎进屋子,她也跟了进去,却被阿爹支会了出去。 黛长安不放心爹娘跟途生待在一起,便躲在窗户下偷听里面的动静。 李老为他盏上茶水,途生礼貌的点头,他的坐姿如同松树一般笔直,黑亮的眸子看了一眼李氏和李老二人,便直接进入正题道: “净空法师上求佛法,下化众生,近日算出家女命犯煞气,你们可有察觉到女儿有何异象?” 这句突然的问话,让李老的表情不由凝重了几分“却有其事!”他回应,途生的话让他想起了女儿那晚拿着斧头说要杀人一幕。 途生又问“家女何名?”而这句却是明知故问。 李老也没有隐瞒,直接说了黛长安! 语罢他看见他修长的手指掐着手里的念珠,半晌才轻声道: “黛姑娘本就生自阴年阴时阴日,命中自犯煞气,现在又身染邪祟,如果不快些处理,恐怕会祸及性命!” “邪祟,是何邪祟?”李氏激动的起身,猛的一阵急咳。 李老见此,表情也是冷的紧,这男子既然说自己是净空大师的徒弟,那定不可能是江湖骗子,所以他们二人自然都是信他的。 途生让他二人切勿着急,便又道: “家女是被厉鬼附体,此次途生前来,便是要带她回南山寺,诵经念佛,将身上的厉鬼超度往生,如此不但能祝亡灵投胎,也能保她一命!” “这厉鬼附体可有别的法子可解?” “厉鬼靠黛姑娘全阴人的魂魄不断壮大,趁现在还未猖獗,在青灯古佛之地,诚心念佛祈求方可彻底压制祛除,若再耽误些时日,恐怕我师父净空法师出手,也无力回天了!” 途生的语气透着惋惜,听的李氏和李老双双寒意入骨,像是被淋了一场暴雨般。 而门外的黛长安更是惊讶不已,不过她惊讶的不是因为途生说自己身上有厉鬼。 而是差异自己分辨不出途生说的是真是假,这净空法师确确实实是他的师父,还是他无孔不入的调查过他们的所有事。 不过这时,她突然有些庆幸,庆幸自己这三日内没有做出过愚蠢的事,没有带着家人举家逃跑。 李氏和李老久久都不敢相信他所说的真相,但最近家中发生太多稀奇的事,加上途生如此强硬的背景铺垫,又让他们不得不相信,空气有些僵,二人纠结了许久,才再度开口问 “那这驱除邪祟需要多长时日?” “小僧也不知,这是黛姑娘命中劫数,能否克,需多久,都要看她自身造化!” 077引经据古,途生文字恐吓 http://.biquxs.info/

“那这驱除邪祟需要多长时日?” “小僧也不知,这是黛姑娘命中劫数,能否克,需多久,都要看她自身造化!” 李氏的眼中当即便涌出了晶莹的泪花。 途生见状,开口劝道“还请二位莫要伤怀,家女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渡过此劫!” 这话不但没有缓解悲伤,反倒更是让李氏难过不已,她不解,她二人一生未曾做过什么恶事,为何女儿如今要受这般苦。 李老怕夫人如此悲怀,担忧她身体支撑不住,再度晕厥,索性道: “小师傅,事已至此,这南山寺,安儿便是非去不可,但你可否过两日再启程,容我夫人身子好些,我们陪着女儿一起去南山寺,毕竟前往南山寺路途遥远,安儿自小又被我们娇宠惯了,怕她一哭上会给你惹出什么麻烦!” 李氏满脸泪光的直点头,她也很赞同李老的做法,可途生却不愿意,态度强硬的拒绝道: “不必,我看这位施主气色欠佳,还是好生调理身体,切勿舟车劳顿,得不偿失!” 一句话终止所有的好意,话被说到这份上,李氏和李老即使心中有诸多无奈,也不好再坚持,便决定先让女儿随他去,等李氏身体好些再去南山寺看她。 黛长安是真没想到途生竟然三两下就骗过了爹娘,不过又不得不说,这样的离去方式,倒也算是最圆满的成全了! 商量妥当后,途生便给了他们两个时辰修整准备,李氏一边忙着帮女儿装路上需要用的东西,一边碎碎念的叮嘱。 三叩首拜别之时,屋内的气氛浓重到不要太压抑,但最后李氏的话却硬生生将场面从悲伤扭转成喜庆。 “小师傅,安儿去了南山寺可会被剃发?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若没了头发以后是找不到夫婿的!” 这句话,让沉闷的气氛莫名变的有些滑稽,途生目光瞥了一眼黛长安,黛长安只是皱着眉,帮阿娘拭去脸颊的泪,小声嘀咕“阿娘,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夫婿的事!” 途生有些想笑,不过碍于气氛所致,便认真的回答道:“施主放心,只是帮她祛除体内邪祟,并不是让她出家,所以不会剃发!” “那便好!”李氏舒了一口气,又嘱咐女儿路上要听话,不要耍脾气什么的,还允诺过些时日便会去看你,所以让她不要怕。 哪知途生将她要去探望的想法也就此扼杀,只听他道“邪祟未除尽,即使你二人来了南山寺,也无法与她会面,所以二位莫要着急,到时候我自然会安全将她护送回来!” 黛长安在一旁看的明明白白,她也知道途生不让爹娘前去的原因,什么南山寺根本就是一个幌子,这一行,他们只是想利用自己全阴人的身份达到他们想要的目的,或许她就是开启天墓图背后的真正秘密,到时候能不能活着都是一个未知。 但尽管如此,黛长安此时还是对途生有些另眼相看,至少跟其他人相比,他的身上还有一些良知,从他不动自己父母这点,黛长安倒还有些敬佩他! 走出院外,印入眼帘的便是一辆雕梁画栋的黑楠木马车,车前两匹形体健壮的红鬃烈马,途生如此高调的排场,她倒有些担心爹娘会看出破绽。 然而李氏和李老此时完全沉浸在女儿离去的悲伤中,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这各种细节。 就这样,途生和黛长安在二人的注视下进了马车,而葛洪是以付钱借车入城的身份一同上了马车,不过他是个车夫一起坐在马车外。 一声长鞭落下!骏马瞬间扬蹄而起,马车在阵阵沙雾中疾速行驶。 途生一上马车便盘膝闭目,掐这手里的念珠,而黛长安的情绪还是不稳定,尤其是马车绝尘而起的一刻,当视线看到爹娘相拥而泣的场面,像饮下一碗浓烈的酒一般,整个胸腔都充斥这火辣辣的难受之感。 她想起了江晟说的,难过的时候深呼吸便会好起来,于是深深的吸了三口气,情绪差不多调整好时,便冲途生喊了一声! “喂!” 这一声没有礼貌又带着挑衅的语气,让途生当即便睁开了眼,平静如水的眸光静静地看着她! “你到底是谁?”黛长安问。 途生并未答! 黛长安又问“我刚刚问了娘亲她说净空大师是她们三十年前的救命恩人,我觉得你们即使再厉害也不可能查到他们三十年前的过往,所以你是净空大师的弟子,到底是实还是虚?” 途生依旧未答! 黛长安却不折不挠的再问“你为何要和木柺李这群人混在一起?你明明和他们是不一样的人!” 途生的眉头微微有了些许的起伏,像是要皱眉,但实际却没有做出任何的表情。 英唇刚启时,黛长安以为他要解答自己的问题,便注意力集中的盯着他。 却不曾想被途生反问了一句道“你可知南梁皇帝萧庄和他手下朔离一事?” 这句没有厘头的问话让黛长安不由蹙眉,南梁朝距今已过六百年,他此番问话到底是何意,南梁皇帝萧庄倒是在史书中了解过,但这朔离似乎未曾听闻。 途生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道“无妨,不知道我便同你讲讲!” 黛长安不知道他此时到底在耍什么花招,便也未打断他,只听他说道。 “故事讲的是,有一日,南梁朝皇帝萧庄要亲临江南查探民情,而朔离作为御林军侍卫的身份负责保护皇帝安全。 可是临行途中,朔离却问了萧庄三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便是,皇帝南下为何不走水路,偏要行这陆路? 第二个是,皇帝既然是查探民情,为何不微服私访? 最后一个问题便是皇帝为何不带一位妃子? 此事,你怎么看?” 黛长安想了下,便直言不讳道: “那朔离不是蠢吗?皇帝南下不走水路是为了因为水中没有醉花楼,第二高调现身不就是用自己引蝶,第三个问题便更不用说了!” “分析的倒不错!”途生夸道“那你可知这朔离最后怎样了?” 黛长安摇头! “皇帝嫌他问题太多,便割了他的舌头!”途生的语气突然冷了一分,但神情依旧淡然,而黛长安却被他的话吓的浑身汗毛直立。 她这才反应过来,途生哪里是在问自己话,这明明是在警告自己,不要问太多,否则也会和朔离一样的下场。 途生似乎很满意她此时的反应,继续道“那你再猜,这朔离没了舌头还能不能喊出声?” 057巧言令色,只为傍一保镖 http://.biquxs.info/

“皇帝嫌他问题太多,便割了他的舌头!”途生的语气突然冷了一分,但神情依旧淡然,而黛长安却被他的话吓的浑身汗毛直立。 她这才反应过来,途生哪里是在问自己话,这明明是在警告自己,不要问太多,否则也会和朔离一样的下场。 途生似乎很满意她此时的反应,继续道“那你再猜,这朔离没了舌头还能不能喊出声?” “你什么意思?是也想割掉我的舌头不成?” 黛长安的表情有些僵,看着距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的途生,她觉得自己输了,途生的气场完全凌驾于她之上,就如此刻,他可以打蛇打七寸一招便让黛长安底气不足,而她却无法洞察他的一丝软肋,甚至连浅显的了解都无法企及。 马车有些颠簸,车外传来一声清亮的提醒“这路不好走,你们坐稳了,架!” 话落便是鞭子落下,抽打马匹的声音,不知道是这鞭声太大,还是她此刻被途生盯的心底发毛,身体的发抖,生生出卖了她在胆怯的事实。 途生突然冷哼了一声,声音中带着几丝嘲讽之意,见黛长安如此不经吓,便也没兴趣逗她,漠然道“不要挑战这里的每一个人,我或许不会折磨你,但是他们任何一个人都会!” “所以你是承认自己和他们不是一类人对吧?”黛长安抓住重点,急问。 却引得途生失笑“你未免也太天真了,道不同不相为谋的道理懂吗?” “那为什么,你明明是负责机关破解的,也知晓这七窍玄机盒如何解,为什么要···?”黛长安的话还没说完,途生便抬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随即便是附在耳边厉声的警告“话多致死,谨言慎行才是这一行,该有的生存之道!” 浓浓的檀香顺着他的指尖传入黛长安鼻翼中,她诧异的目光瞪着途生,下一秒便一把将他推开。 途生轻咳了一声,说了一句“失礼了!” 然而黛长安并没有生气,她知道途生的举动是为了不让自己的话被葛洪听到,这样一来,她似乎更加确定,这途生跟他们不同了,难道他的参与是另有目的? 想这便压低声音又问“所以你是净空大师的徒弟是真?” “今日之所以在你家出现,是因为木拐李临时换了集合点,所以我只是负责接应而已,至于别的,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 草草说罢,途生便不耐烦的闭上了眼,他虽然没有明说,但黛长安已经很确定了,他,就是净空法师的徒弟,虽不知他此番到底是何目的。 不过,至少他不会像他们一样,黛长安分析利弊后,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和他套近乎,毕竟现在茗一不在,她一个弱女子,混在一群男人之中,难免危险重重,要是能有个护花使者,岂不是多了一个保命符,想着,便会心一笑。 可问题是,这该怎么套近乎? 黛长安打量这途生,他此刻没有再掐,自己手中的那串菩提念珠,而是靠着马车准备休憩。 黛长安忽然灵机一动,笑颜如画的将自己的包袱递了过去,兴道“呐,马车里很颠,你靠着这个睡或许会舒服一些!”她想着自己也没有别得招,那便对途生好一些,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关心,或许就行了,那知途生丝毫不领情,一句“少来!”,便抬手将面前的包袱推开。 小心思落空的黛长安有些不爽,但还是面带笑意,怒气不露于脸道“好,那你睡,我不打扰你!” 途生看着莫名其妙的黛长安,想说什么,可开口却又止住了! 马车整整行驶了两个时辰,才在一处客栈外停下,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左右两边皆是荒山,这便是他们的会合之地,北城医馆的封锁让木柺李觉得是人多眼杂,走漏了风声,所以这次特意挑了一个无人之地。 下车后,途生在前面走着,黛长安尾随其后,刚进客栈,一股香甜的酒香便袭人而来。 客栈很小,刚好坐了两桌人,一桌坐着木柺李,暹罗,郾刀,吕筑,徐晔,崎山鬼婆几人,另一桌坐着些不太重要的人,不过都是木柺李的手下。 途生带着黛长安朝木柺李那桌走去,刚走近,一个身影便冲了过来,一把牵上她的手“漂亮姐姐!” 黛长安震惊的皱眉,她没想到木柺李竟然将自己的曾孙子也带了来,一边尴尬的笑一边推这他的手。 “云迪,过来!”木柺李呵了一声,这小孩才松开手,乖乖坐回木柺李旁边。 黛长安和途生都落座后,暹罗便开始讲解起了天墓图,月明珠内的天墓图,是一处风景极其秀美的宝地,四面环山,山顶落着皑皑白雪,山中却是丛林间起,万花争容,清澈的溪流湖泊,绕山而行,虽不似高山流水般磅礴,但却有天行健地势坤的气魄。 暹罗一边转动这手中的月明珠,一边解说“这月明珠内除了一处实景之外,还有一幅九宫飞星罗列其中,九宫就是景物上此刻所显现出的方阵,也就是你们所看到的乾六、兑七、艮八、离九、坎一、坤二、震三、巽四、中五。 九宫方阵,罗列为三纵三横,共九处,即二四为肩,六八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五居中央。 这每个数的对应方位是,水数一居北,水数六居西北,火数七居西,火数二居西南,金数九居南,金数四居东南,木数三居东,木数八居东北,土数五居中央。 九宫阵是用白实线展示,但唯独这坎一是红线表示,坎一乃水数一居北,所以可以判定九宫是指北。 再看这九星,月明珠内闪烁的九颗小点,便代表九星,从左到右依次为贪狼星,巨门星,禄存星,文曲星,廉贞星,武曲星,破军星,左辅星和右弼星,此九星中,也有一个红色标记,而这个红色标记指的方位便是北极星!” 吕筑听到一脸懵,宽眉毛几乎皱成山,不解的粗嗓音问道“你咋的知道,这就是北极星勒?”浓浓的乡土口音刚发声,暹罗便不厌其烦的解释道: “这月明珠内的天墓图,要是没有九宫和九星,只靠这一处景物,是完全找不到所在的,月明珠内会标注九星,就是指方位。 从巨门星开始向天狼星连线,向外延伸出一条直线,大约五倍的距离,便是北极星所在,而此时红色标记的位置,几乎和北极星完全吻合,所以一定无误。 现在,九宫和九星均指向正北,那我们要找的方位肯定在北,而且从月明珠内的实景判断,此处应该是深入无人区的最北端! 保守估计,从这里出发抵达此地需要十天半个月左右,所以我们必须即刻便启程,不能有所耽搁,毕竟已临秋季,定要在严冬到来时便折返,否则,抛却其他危险不说,也会被冻死在无人区!” “行,那便准备动身,暹罗你负责带路!”木柺李起身,枯老的手拍了一把桌子,所有人瞬间全部起身。 同行的将近有三十人,四辆马车,黛长安为了躲开徐晔,便跟在途生后面死乞白赖的小声请求: “途生,我可以跟你坐一辆马车吗?” 058此番提醒,不知其为何故 http://.biquxs.info/

同行的将近有三十人,四辆马车,黛长安为了躲开徐晔,便跟在途生后面死乞白赖的小声请求: “途生,我可以跟你坐一辆马车吗?”她柔声细语,话语间颇有几分祈求的味道。 然而途生却只是瞥了她一眼,一句“不能”便直接拒绝。 黛长安浅笑,她似乎早就料到途生会这般。 只见她提起裙子,便大步跑开了,白色的裙衫在风中飘动,途生还在莫名的间隙,便发觉她跑的方向是自己马车所在的方向,而此时,她就在自己的注视下钻进了车里。 心里的无名火瞬间升起,途生疾步上前,掀起车帘便毫不客气地请她下车,黛长安盯这他那双幽冷瞳孔,脸不红心不跳的直摇头。 底气很足,可在途生长久的对视下,黛长安的态度还是软了下来,她只是害怕若真惹怒了途生,他跟自己来硬的,上前一把将自己扯下车就不好玩了! 毕竟她柔柔弱弱,一不会武功,二没有后台,心下一横,便出卖灵魂,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弱女子模样。 途生被她气的眉峰紧皱,他算是看明白了,这黛长安是笃定了,笃定自己不会动她,所以现在是将自己当靠山使。 刚放下车帘时,云迪也冲了过来,兴冲冲的就要上黛长安的马车。 途生一把揪住了他的后衣领,现在车上已经有一个难对付的主了,他可不想再让这熊孩子也上了这车。 “去,跟这你祖爷爷!”不耐烦的说完,途生便从他后背送了一把,将他推到了一旁。 云迪根本不听他的话,只见下一秒便很不服气的往轿子里冲,蛮横的犹如一头小牛犊。 途生真的很想武力说服他,但碍于他是木拐李的曾孙子,打狗也要看主人,所以又一次压住了他的肩膀。 “你放开我,放开!”云迪大喊着挣扎,动静有些大,连郾刀也招了过来。 一脸贱笑的郾刀看着在途生手里挣扎的云迪,兴道“这兄弟们都在等花,这花到底落到了何处?”边说边抬手掀开了途生的车帘。 看见黛长安确实在马车中时,先是挑了挑眉,又扭头调侃途生“兄弟,可以啊,几个时辰就搞定一个女人,得空了你可得跟兄弟们详细说道说道,要都有你这偷香窃玉的本事,那还能愁讨不着媳妇!” “俗不可耐!”途生语气十分愤怒,狠狠的瞪了一眼郾刀,便也不阻止这小破孩了,不但如此还让郾刀再多加两人。 不然途生真有些担心郾刀会传出什么不三不四的话。 就这样途生和云迪,黛长安还有两个下苦的坐在了一辆马车上;徐晔和崎山鬼婆几人一辆;吕筑,郾刀,木拐李一辆;剩下的人都坐在了最后一辆,暹罗则是骑马,负责在前方开路。 全部就绪,启程后,黛长安便感觉到了马车里透着一股浓浓的怨气,只是抬目看了一眼途生,便觉得一脚踏入了二月天,凉凉! 途生的脸又臭又冷,一向平静如水的眼眸都透着一股生生的冷冽,黛长安觉得自己好似得罪到他了,毕竟马车外郾刀的话她也听到了,黛长安也很气恼他的话,然而这话中的杀伤力似乎对途生的伤害会更高一些。 所以黛长安这会都不敢直视他的眼。 马车内的五个人,黛长安坐在左侧最里面,云迪挨着她而坐,而挨着云迪的便是一个中年男子刑云,林冲和途生坐在右侧,因为刑云和林冲在团队里属于下苦一类,身份较低下,都是看眼色行事,此时途生的怒颜,让二人都无话。 压抑的气氛,在五人的烘托下,成功的尴尬到了一种新高度。 只有云迪不识趣的在旁边一个劲的夸黛长安好看。 小小年纪不光言语轻浮,甚至动手动脚,总想着去抓黛长安的手。 不光如此,还满眼秋波的一直盯着她,他很喜欢她,虽然十二岁的年龄对于美的概念还不甚俱全。 但他已经完全沉浸在了黛长安美艳绝伦的星眸,和琼鼻薄唇的温柔之中,所以怎么看都看不够。 黛长安一开始并不讨厌他,但被一直这般色眯眯的盯着看,又着实有些难为情。 这云迪,身子骨瘦弱,但脑袋却很大,之前黛长安没有仔细看过他,如今他就坐在自己身边,黛长安这才看的真切,他不光脑袋大,眼睛也很大,是一种怪异的像要凸出来的异样。 古铜色肤色,笑起来牙花子都能露出来,这种长相,只能粗略的看,细看便会生出隐隐的恐怖之情。 而黛长安此时也生出了这种恐惧的心理反应,不过她一直在自我安慰,觉得一定是云迪太瘦的缘故,所以凸出来的眼球会让她觉得有些让自己心底发寒。 不过黛长安又着实想不通,木拐李此行要去的地方,凶险异常,而且这老头如此有钱,将这云迪托付给任何一个人都能被照顾的妥当,却为何偏偏要剑走偏锋,带着亲孙子以身犯险。 直到第四日休憩时,黛长安才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整整四天三夜,马车一直在断断续续的前行,为了节约时间,所以每一次疲惫,也只是停下来短暂的休整几个时辰便又匆匆上路,甚至连找个客栈安生住一晚的待遇都没有。 第四天傍晚时分,木柺李实在觉得两腿发麻,腰肢酸痛,无法坐立,他的马车虽是这四辆中最豪华的,有柔软锦缎铺垫,但长途跋涉,这把老骨头终是吃不消了,便决定就此停下,休憩一晚。 然而此刻马车正行径在山间隘道中,暹罗便继续往前行驶了两公里,在一处还算平坦的山野间停下,就地扎营。 马车停下后,所有人都下了车,黛长安连打了好几个哈欠,也下了车,这几日的路途,坐的她头昏脑胀,觉得身子骨都要被颠散架了,看到绿油油的草地时,也顾不得草地里有蚊虫,便直接躺了下去,想象着自己此刻就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 一行人各有分工,开始扎帐篷,点火把···! 黛长安侧头时,却看见了不远处站着的途生,此时的他,正抬头凝视这满天斑驳星河,身姿笔直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寂寥。 黛长安想起自己还欠他一句抱歉,这一路上她总是想着要对他说,但却一直没有单独和他见面的机会。 现在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便朝他走了过去,但途生一见她走过来,便也无心欣赏夜景,又往人群中折。 和他擦肩而过的瞬间,黛长安听的清清楚楚,途生说了一句“离云迪远一些,别怪我没警告你!” 黛长安愣在原地,半天也没反应过来途生这话是什么意思,想要问清楚,扭头却看见他已经和郾刀、木柺李凑到了一起。 059云迪反常,深夜林中挖尸 http://.biquxs.info/

和他擦肩而过的瞬间,黛长安听的清清楚楚,途生说了一句“离云迪远一些,别怪我没警告你!” 黛长安愣在原地,半天也没反应过来途生这话是什么意思,想要问清楚,扭头却看见他已经和郾刀、木柺李凑到了一起。 火光中,一行人围在一起高谈阔论,大笑连连,庆祝暹罗白日里射杀的一头野鹿,所以现在他们正在忙着收拾烤野味。 黛长安无精打采的朝郾刀走过去打招呼,说自己累了,想先睡。 郾刀本来还想调戏调戏她,让她给兄弟们献一曲舞什么的,但是看她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便也没有为难。 “来,兄弟们,谁出来给咱表演一曲助助兴!”郾刀盘膝坐在篝火旁,笑容满面的带动这气氛。 以往他盗墓就是这般,长途跋涉,住野外这种事,已经犹如家常便饭一般常见,所以他并没有感到太多的疲惫,只是觉得有些无聊。 然而号召了半天,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郾刀直呼了一句没劲,又喊“土狗呢?让土狗来!” 这土狗以往不光是盗墓冲锋第一人,还是献艺卖丑第一人,所以郾刀便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他,可这话一出,四周都静了下来! 吕筑递给他一瓶烧刀子,提醒道“你忘啦?今天土狗头七!”粗厚的声音说的郾刀为之一震,他似乎想了起来,土狗是七天前自己亲手杀死的。 想着便不由长叹了一口气,不过他叹息,并不是因为在惋惜他的生命,而是难过少了一个可以逗他开心的笑柄。 没了笑料,便只能换一种方式道“将这烧刀子给兄弟们都发下去,大家今晚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 黛长安看着搭好的几个帐篷,随便找了一个便钻了进去,这帐篷的内部空间很小,只能用来睡觉,但好在每个帐篷里都放着草垫,所以待在里面并不会觉得冷,她从包袱里掏出一件衣服盖在身上,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路颠簸,她的承受力已经快要达到极限,所以这一觉睡的很是踏实,即使外面的吵闹声喧天,但也丝毫不妨碍她入眠! 沉沉的一觉醒来,四周已是一片寂静,众人都已经睡下,黛长安看了眼自己身旁,并没有躺着别人,便舒服的躺成了大字形,她本打算再睡一会,毕竟这种休息非常难得,但奈何一觉醒来却没了睡意。 一个人发愣出神的间隙,黛长安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了一个黑影从帐篷外闪了过去,吓得她当即一个激灵便坐了起来。 然后将脑袋探出帐篷外去看,火光还未燃尽,但已经是一堆残火,借着朦胧的月光,她看见二十米开外站着一个尤为熟悉的人影,狠狠的眨了一下眼细看,便立马认出了此人是云迪,毕竟这个身型的只有云迪一人了,想着紧张的情绪便缓和了下来。 她全当这云迪是去解手了,便不再多想,抬头注视这满天星辰,这里的夜色很美,和李家村的夜色一样,皓月当空,穷星璀璨! 看了好半晌,黛长安的目光又不由的落到了刚刚云迪所站的地方,可却惊奇的发现,云迪已经不在原处了。 黛长安疑惑不已,刚刚她并未看到云迪的身影回来,所以他去了哪里。 想着便急忙起身去寻,这才发现,云迪的身影在朝着远处走,黛长安尤为诧异他的举动,不知道这云迪到底在搞什么,大半夜不睡觉瞎折腾。 见他的身影越走越远,黛长安虽然心里嘀嘀咕咕的骂这,但还是不放心的跟了上去,毕竟这云迪还是个孩子,万一跑丢了就不好了。 “喂,云迪!”黛长安在后面边追边喊,但喊声却很小,毕竟此时天还未亮,所以她并不想吵醒其他人。 不知道是声音太小,云迪没听见还是,他根本没回头,黛长安只得加快步伐,可这云迪却走的飞快。 眼看着他就要进入一处丛林中,黛长安心里暗戳戳骂了句熊孩子,便提起裙子跑。 “云迪,你给我站住!” 结果却因跑的太快,被脚下的土坑,狠狠的绊倒在地。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已经追出了老远,现在扭头去看来时的路,连帐篷都已经看不见了,黛长安大致记了一下方位,为了方便回来的时候寻。 一阵冷风忽的迎面吹过,吹的她直打了一个哆嗦,而此刻,她也想起了途生晚上叮嘱过自己的那句话,离云迪远点,否则别怪我没有警告你。 她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追还是不追,心里的阵阵胆怯已经逼着自己打起了退堂鼓,但是一想到这云迪天天喊自己姐姐,她就无法袖手旁观。 虽然心里有些胆寒,但是老李家良善的血脉驱使她继续去追! 一直跟着云迪的身影追进丛林,终于在一颗大树下,她看见了云迪,云迪的两只手刨这地上的土,像是在挖什么东西一般,但离了十几米,有些远,加上又是借着月光看,所以看的并不真切。 黛长安平息了下气息,便试探性的喊了一声云迪,云迪依旧没有回应,她便走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云迪,该回去了!” 黛长安语气中带着怒气,此时此刻她甚至想着,将这云迪带回去后,定要让木柺李好好数落数落,这大半夜的让自己追这么老远,甚至还摔了一跤,现在膝盖还疼呢。 可手刚碰上他的身体,云迪便猛的扭过了头,这一回头,把黛长安吓惨了,甚至让她失去重心的跌倒在了地上! 她看的真切,云迪的瞳孔和眼白此时竟然是血红的一片,而在他的手中,还抱这一个白森森的头颅,黛长安只觉得心在猛跳。 “云迪,你是不是不舒服,我是长安姐姐!”黛长安开口,声音哆嗦到都快要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 云迪平日里,凸起的眼珠子就有一些吓人,现在这红色的眼球,加上这幅龇牙咧嘴的表情,黛长安觉得自己的魂都要上天了。 一声如同野兽般的低吼从云迪喉间发出,下一秒他便朝黛长安扑了过来,黛长安吓得失声尖叫,与此同时也反应敏锐的拔出腰间的匕首,朝云迪伸来的手挥了过去。 她不会武功,但自打买了这把短匕首起,她便反复的练习过自己的反应力,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自保。 云迪被他挥来的匕首砍中,惨叫了一声,收回了手,黛长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伤了他何处,顾不得别的,便急忙连滚带爬的起身往回跑。 可她却发现,自己压根跑不过云迪,还没跑出丛林,云迪便扑上来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手臂,钻心的疼瞬间席卷了全身! 060鬼婴附魂,两魂存于一体 http://.biquxs.info/

可她却发现,自己压根跑不过云迪,还没跑出丛林,云迪便扑上来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手臂,钻心的疼瞬间席卷了全身! 黛长安紧握这匕首,想要逼退他,但看着云迪瘦弱的身躯,她根本无法下手。 可云迪越咬越用力,钻心的疼实在难忍,黛长安便抬脚狠狠朝他小腹踹了过去,身高的优势,云迪被她这一脚瞬间踢倒在地! 但悲剧的是,这一踹,手臂也被云迪的牙生生扯走了一块皮,她疼的连连后退数步,这才勉强站稳脚根。 黛长安知道自己跑不过云迪,便不准备跑,开始分析起了对策,她觉得云迪定是中了邪气才会这般双目通红,失去意识,乡间有迷信,身子骨弱的人容易招邪,黛长安想云迪或者就是中了邪。 随即,便抬手从怀中摸出一包朱砂,这朱砂是来此之前提前备好的,因为想到自己要去的是墓室,黛长安生怕自己会遇到邪祟,便照着古籍中写的,备了这驱邪朱砂,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没有用,反正此刻也没别的法子,只能尽力一试。 幽森寂静的丛林里,云迪猩红的双目,醒目又惊悚。 不过被黛长安两次的攻击,他的锐气似乎略有消减,这一次并没有直接扑过来,而是佝偻这腰身一步步缓慢的朝她靠近。 地上的枯叶被踩的沙沙作响,他每进一步,黛长安便小心翼翼的后退一步,空出来的手,则偷偷拆这朱砂包。 待云迪靠近时,黛长安便利索的她拿出朱砂,对着他迎面大吹了一口,褐红色的粉末净数被吹在了云迪的脸上。 只见他惨叫这掩面,其实并非是朱砂起到了驱邪的功效,而是朱砂内大量的硫化汞,进入了眼睛,刺疼了他。 黛长安见有效果,便连忙转身往回跑,可刚一扭头,便看见一张干老的人脸,此时正瞪大了双目盯着自己,黑漆漆的丛林,黛长安差点没被吓的背过气。 “黛姑娘,你大半夜的跑到此处做何?”面前的人突然开口,幽冷的声音扩散在寂静的丛林中,黛长安这才看清,此人是木柺李。 她觉得自己今晚真是要被他爷孙两合力吓死,顾不得多做解释,便哆嗦这手指着云迪道“你快去看,云迪,云迪他中邪了!”刚说罢。 木柺李便快步走了过去,此时的云迪正抱着双目在地上打滚,在他的指缝间,木拐李清楚的看见有鲜浓的血迹流出。 “你对他做了什么?”见云迪这幅模样,他扭头质问这黛长安。 而黛长安此时也看到了云迪脸上的血,头皮一阵发麻,怯生生说出“朱砂!”二字时,她看到木拐李眼中流露出了想要置她于死地的凶狠。 想要开口解释,却觉得十分无力。 木拐李抱起云迪,在他额头比划了一个类似于符咒一般的图案后,云迪便立马安静了下来,看似恢复了正常,但其实并不正常,木拐李拉起他便疾步往回走,云迪便像个提线木偶一般乖乖的跟在他身旁。 “云迪,是不是没事了?”黛长安小心的开口询问。 “你觉得呢?要是今日这朱砂是放进你眼中,会如何?我还真没想到,你竟是这般恶毒的女子!”木拐李字字抨击,打击的黛长安无言以对,她并没有想要害云迪,只是经验不足,好心用错了办法。 开口说对不起时,木拐李只是不屑的瞪了她一眼,他此时是真没闲心思,揪着她讨个说法,现在要紧的是带云迪回去冲洗眼睛,这朱砂入眼,多有耽搁,恐怕会双目不保。 黛长安像失魂般的愣在了原地,她很难过,伤害云迪的自责感如同这暗夜中的恐惧,紧紧的将她包裹在其中! 可步伐刚止,便又受到了木拐李的谴责“你还愣着干什么,你的命虽不值钱,但还有用!”他犀利的眼神中已经没了平日里一副处是自若的模样,这话让黛长安的泪当即夺眶而出,跟着木拐李回到营地时! 天色还未亮,木拐李高喊了一声,众人都被惊醒,人群瞬间围住木拐李和云迪二人,大家都忙着帮云迪清理眼中的朱砂,和他手上被划破的伤口。 明明受害者应该是黛长安,而她此刻则像是一个凶手,被抛却在一旁,根本没人注意到她此刻也受了伤。 黛长安抹着泪,抱着滴血的手臂独自回了帐篷,云迪的牙齿将手臂撕咬的不轻,现在整个左臂衣衫都被鲜血浸透。 “自食其果的滋味如何?”黛长安刚在草垫上坐下,便听到了一声清亮的嘲讽,抬起朦胧的泪眼,便看见途生站在自己面前。 他嘴角甚至扬这笑意,一句没骂够,又补了一句“是不是当日走的太急,脑子落在了李家村?”说这,便在她面前蹲下。 “走开!”黛长安一股无名恼火升腾,自己此刻明明已经狼狈成了这幅模样,途生却还要往伤口上撒盐。 看她一脸的憋屈样,途生笑着,便一把拉起她的手臂,这一暴力的拉扯,疼的黛长安连连倒抽冷气,她挣扎这想要收回手,可途生却捏的她无法动弹。 当他掀开她的衣袖,看到手臂上的伤时,途生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黛长安的整个左臂,除了几个渗血的牙洞外,还有一块皮肉被扯起,血肉模糊,略显残忍! 途生皱了皱眉,便掏出金创药往她的伤口上洒。 黛长安疼的发颤,但因为途生在自己面前,所以还是竭力克制着情绪,不让自己太过于狼狈,但还是觉得万分憋屈的解释,她觉得自己一定要把事情说清楚,不能这样被无故的冤枉,便说道“我没有想过要害云迪,今夜他一人起身往哪深山老林里钻,我是不放心才追了上去,那知云迪···” “行,别说了!”途生打断了她的话,他并不想听黛长安的陈述,因为这一切他都知晓,便直接道“云迪是鬼婴,你以后少招惹他!” 黛长安抹了一把泪,抽泣着问他什么是鬼婴。 途生是真有些看不下去她此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劲,长叹了一口气道“鬼婴便是指胎死腹中,甚至克死生母的鬼魂!” 解释完,但黛长安却依旧不解“云迪明明十二岁了,并不是婴儿,为什么会是鬼婴?” “云迪其实在一年前就死于一场大病之中,木拐李只是无法接受这一事实,便让鬼婴附体续魂,因为鬼婴的附体,所以云迪的魂魄也无法脱离这幅身躯。 白日里,云迪的意识可以暂时压制住鬼婴的意识,但一到子夜过后,阴气加重,鬼婴便会逐渐侵占云迪的意识,之所以今夜会提醒你,是因为荒郊野岭,邪煞之气凝重,他很有可能会被恶灵召唤,那知你如此缺心眼! 今夜撒朱砂一事,这仇木拐李定是给你记下了,好自为之啊!” 途生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调透着几分等着看好戏的感觉。 061公报私仇,黛长安遭殃记 http://.biquxs.info/

途生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调透着几分等着看好戏的感觉。 黛长安脸色一沉“你当真没有虎我?”她有些怀疑云迪身份的可疑,如果真死了怎么可能被另一个阴灵附体还魂,这种事还从未在她的认知里出现过。 途生失笑“就你这智商,虎你我都觉得在羞辱我自己!” “你!”黛长安被他气的小脸瞬间涨红,骂道“你这和尚还真是狂妄至极!” “啧啧!”途生无奈的挑了下眉,忽然变得正经起来,问道“你可知为何这朱砂入了云迪的眼会流血?” 黛长安额了一声,便回想起当时将朱砂吹在云迪脸上的场景。 这朱砂内虽有硫化汞,但云迪的反应却是有些过于强烈了,一般人朱砂入眼,第一时间只会觉得不适然后流泪,但并不会当即便流血,莫不是“因为我买的是驱邪朱砂,加上他又是鬼婴,所以才!” “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吧,这朱砂对于鬼婴来说便是致命毒药,尤其是眼睛,眼睛是他最脆弱的地方。 汗,你还是自求多福吧,云迪要是真瞎了,你的这双眼,可就要移交新主了!” “什么?”黛长安眉头锦簇,一脸错愕的看着途生。 途生也只是耸了一下肩,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看黛长安手臂的纱布已经包好,便再未多话,转身离开了! 黛长安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一般,失落至极,她没想到自己本是出于好心要去帮云迪,结果却给自己挖了一个天大的坑。 内心的战鼓狂敲不止,此时她真的好想去看一眼云迪,但又不敢去,生怕木拐李看到自己,火气上头,就跟途生刚刚说的一样,找自己算账。 在自我畏惧中一直扛到天明,黛长安为了躲开木柺李,早饭也未和大家一起吃,便以身子不舒服的理由提前便上了马车,其实这般做也是为了不入木拐李的眼,给他添堵。 第五天晚上,木柺李却还是选择了在野外休息,这次与其说是休息,不如说是为了折磨黛长安。 前一晚,郾刀带头,领着众人酗酒,导致无人守夜的疏忽,让木柺李很愤怒,所以这一夜,他厉声吩咐,必须看重守夜一事。 一般守夜人都是下苦的轮流守,但这一次木柺李却直接点了黛长安去守,不但要守,还要守一整夜,站着守! 若发现她有所疏忽,哪便是不把大家的命放在眼里,按照道上的规矩走。 云迪双眼恢复的情况并不好,甚至绑上了纱布,虽然醒了但却无法视物,于是黛长安这一晚连饭也没吃上。 夜晚一群人说说笑笑,而黛长安则只能在一旁看着,虽然大家都没睡,此刻也并不是守夜的点,但她依旧不能休息。 徐晔见一行人突然扭转态度,对黛长安如此厚爱,心中很是高兴,面具下的嘴角都快要扯到耳后根去。 大伙差不多闹到亥时,所有人都起身进了帐篷睡下了,而只有黛长安一个人孤零零地杵在火堆旁。 即将立秋的夜有些凉,高悬于空的明月,泼下满天清辉,照的这四周越发凉薄。 众人刚散去的时候,黛长安并没有觉得害怕,直到子夜时分,火光渐渐暗淡之后,她才感觉到内心的恐惧在一点点地沸腾。 甚至隐隐觉得,这黑漆漆的四周总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看,这种感觉,让她头皮发麻! 黛长安的视线一刻不停的前后左右打量这,此刻她恨不得生出四只眼睛,东南西北都能光顾,否则总觉得心里毛毛的,像是一不小心就会从自己看不见的盲区里冒出一个东西。 而且今夜扎营的地方选择的也很奇怪,不似昨晚那般平坦,而是选在了荒草乱石中。 站了两个时辰后,黛长安的心中便开始隐隐打起了退堂鼓,但是郾刀明确警告过她,让她必须站到此地,连坐下都不行,黛长安害怕归害怕,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挺着! 途生今夜和木柺李一个帐篷,原因是木柺李为了担心云迪再被邪物侵扰,所以让途生用法杖镇住邪祟。 晚饭时分,途生看着一旁可怜兮兮的黛长安被饿到捂着肚子,他本来为黛长安留了糕点,打算晚上递给他。 但是夜半时分,他感觉到了木柺李并未入睡,他并不是半夜醒来,而是彻夜未眠,途生心里隐隐有些替黛长安担忧,看来木柺李这次是铁了心要让她付出点代价了! 寅时的时候,黛长安冻的鼻头都有些发红,但是因为高度的恐惧,即使两个眼睛都熬到充血刺疼,但还是不敢松懈。 然而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了荒草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东西在草中爬一般。 她警惕的看着四周,因为是借月光视物,所以能见度低下,加上这杂草齐膝高的缘故,所以她根本看不清草中是什么东西,只听那声音越来越近! 黛长安一开始只是自我安慰,定是这兔子出来找食了,但是这声音一直断断续续持续了许久都未停止,黛长安最终还是未能扛住惊恐,吓得跑回了帐篷里。 而这顶帐篷像是一个早已设计好的陷阱一般,明明今夜安排了守夜人是她,所以不该会有空余的帐篷,但在火堆旁还是空出来了一个。 黛长安缩在里面,只露出两个眼睛观察这四周情形,等了半天她发现自己并没有等到草中的东西,而是等到了木柺李! 当他的声影闪到黛长安面前的时候,黛长安双目一瞪,差点吼出声,大半夜的,这木柺李走起路来跟鬼一样,悄无声息的。 看着木柺李愤怒的眼睛,黛长安忙从帐篷里站了出来。 “让你守夜你就是这么守的吗?所以大伙的命你是一点都没有放在眼里是吗?”木柺李高声斥责,声如洪钟,这一声不但吓得黛长安发抖,甚至惊醒了入睡中的所有人。 黛长安低着头道歉,并说出了自己为何回帐篷的原因,然而在木柺李看来却都是狡辩之词。 “这是咋的了?”郾刀打着哈欠走了出来,此时眼睛还是半眯的状态,当看到木柺李这张生气到扭曲的老脸时,睡意瞬间被逼退,清醒了一大半。 只听木拐李继续高声数落道“无规矩不成方圆,若人人都如你这般,那我们恐怕都要折在你手里了,你以为守夜是儿戏吗?”说罢,木拐李还从后背拿出一条眼镜蛇丢在了黛长安脚下。 黛长安吓得连退了几步,她在想自己刚刚听到的声音莫不就是这眼镜蛇发出的。 还没等想明白,木柺李又道“若我未曾察觉,这毒舌要是进了帐篷,这责任你负的起吗?郾刀,来给新人长长规矩!”木柺李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完的。 郾刀却是皱眉,怪难为情的推辞“这,女的!” “怎么?” 木柺李一句反问,将他所有的难为情都止于唇齿,郾刀知道木拐李这此是要来真的了,他了解他的脾性,便也不再坚持,转身从帐篷里拿出一根手臂粗的木棍,立在面前,冲着众人来了句: “办事人留下,其他人都退下!” 062三刀六洞,挥刀自惩之苦 http://.biquxs.info/

“办事人留下,其他人都退下!” 黛长安看着郾刀手里拿着的木棍脸色都僵了。 她真的不敢相信木拐李可以不要脸到这种地步,自己昨夜也是无心之举,现在云迪的恢复还是一个未知,他竟如此公报私仇。 徐晔幸灾乐祸的撇了一眼黛长安,他很遗憾自己将无法亲眼目睹她被打时的狼狈,便冲她淡然一笑回了帐篷,不光是徐晔和崎山鬼婆回避,下苦的人也全部都回避了,留下的便只有木拐李,郾刀,暹罗,吕筑和途生。 这是道上的规矩,一般惩罚手下为了怕被打之人事后报复,所以都是领头人亲自动手,也是为了保护其他人。 待众人撤去,木拐李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黛长安,便让郾刀动手! 清冷的月光下,黛长安的脸色比月光更白,郾刀掳了两把头顶的短发,又看了一眼楚楚可怜的黛长安,眉头一时间皱的老紧,说实话,要让他按照平时惩罚手下的标准,这黛长安按不过两下,便会魂归故里! 棍子在手中转了半天,最后还是将其丢给了吕筑,吼道“你来!” “这,这,这不行,俺娘自小就教育我,男人不能打女人,俺今日要是打了,那就是违背俺娘遗愿,她从棺材里跳出来,也不会放过我的!”吕筑像是碰到了烫手山芋一般,将棍子丢在了地上。 棍子刚落地,木拐李便飞来一脚,踹在了吕筑的腿上,随后一句“混账东西!”便骂出了口,吕筑的表情有些沮丧,却终是不愿动手。 木拐李一张老脸气到发紫,冷眉更是倒竖了起来,只见他俯身将棍子捡了起来,递给了途生“你来!” 途生看着他递来的棍子,便知道木拐李这是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 今夜他和木拐李同一帐篷,表面虽是用法杖镇邪,但途生自己清楚,这不过是木拐李变相的监视罢了。 若他此刻不动手,那么木拐李的疑心则会更重,但下手,他清楚自己并不会如此做! 一行人都僵在了原地,黛长安突然失声冷笑,像中邪了一样,笑音颤抖牵强,几人的目光一致看向了她。 只见她抬手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将匕首从鞘中拔出的瞬间,一抹寒光从刀刃划过,黛长安还未开口,泪水便不争气的在眼里奏起了琵琶,仿佛这一刻,满天星辰都移居进了她的眼中。 “我自己来,三刀可洞如何?”她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木柺李,这一刻,她的眼中没了恐惧,只有无尽的失望,而这一刻,她也真正的醒悟,木柺李就是个贼,一个彻彻底底的盗墓贼,什么去墓室为了瘟疫者找药,全都是虚伪之词! 一个男人可以为了,为难一个女子,而这般,黛长安真觉得自己瞎了眼,盲了心,信错了人,她真的后悔了,后悔自己当初没有报官,相信了他的虚伪英雄主义! 紧握着匕首的手有些抖,她的情绪很激动,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途生甚至都担心她会自杀! “哈哈哈哈哈,可笑,真可笑!”黛长安的笑声一遍遍响起,此情此景让她觉得悲哀。 “我知道,我的命对你们还有用,那么这三刀我便刺在腿部吧!” 她看着木拐李,而木柺李的目光则像是像在看一个疯子一般,不动声色却满目惊愕。 下一秒,只见她手起刀落,利落的扬起匕首对着大腿便狠狠的扎了下去,鲜血四溅,疼痛噬骨。 这场景,让历经千帆的郾刀都忍不住嘶了一声,黛长安今日的反应和几日前的她真的天差地别,郾刀甚至还记得自己当日只是要取她的舌尖血,她便怂到怎么也不肯,今日却,他本以为,这黛长安会哭哭啼啼的求饶,木柺李心软了,自然会放过她,万万没想到,她竟是这般铮铮铁骨。 黛长安疼到身体发颤,但笑声却未停止,她嘲笑自己的愚蠢。 “您还满意吗?”她的视线掠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细密的汗珠从额角渗出,笑声未止,可这笑却越来越悲凉,越来越低沉,最后直至泪流满面。 见众人都不语,黛长安神色失望的讥讽“要不这样,你们现在每人来扎我一刀,如何?你们放心,我命大,一时半会死不了的,不是爱欺负人嘛,来啊!” 声嘶力竭的吼出最后一句时,身体的全部精力像是就此耗尽一般,只觉得眼前一阵发晕,随后整个身体便向前倾去,暹罗眼疾手快伸手将她拦住。 黛长安颤抖的推开他,竭力又站直了身子,便要伸手去拔腿上的匕首,三刀六洞还差两刀,可就在刚俯下身的时候,却被暹罗一把握住了手腕,他冲木拐李道: “我看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吧,黛姑娘一介女流,方有此胆魄,我们这群大老爷们,未免太强人所难了!” 说真的,他是真看不下去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木拐李是在公报私仇,从晚上起,木柺李便克扣她的口粮,甚至连水也不给她一口,如此这般消耗,却还是让她站着守了一夜,一个弱女子能不一哭二闹,便已经是足矣了,木柺李却还要动用一帮大男人,对其实施暴力,真是有违道义! 木拐李见这匕首扎的也不浅,当即气便消了一半,他知道若这三刀都下去,让她变成残废,也是累赘,便回了帐篷。 黛长安的意识却越来越涣散,木柺李刚转身她便彻底晕厥了过去,暹罗抱着她去医治,好在一行人中跟着一位大夫,所以她的伤得到了及时的救助! 这一昏厥,整整睡到隔天下午才醒来,因为受伤的缘故,所以只能躺着,马车内又空间有限,便只剩下她和途生二人。 人清醒的同时,伤口也跟着复苏,颠簸的路况,让整个身体都透着一股生疼。 “对不起!”途生看着已经清醒过来,却在掩面偷偷抹泪的黛长安。 黛长安咧这嘴角笑,左手背盖着眼睛,不让途生察觉到自己在哭,而是腾出另一只手,冲他摆了下手,示意自己没事,她不想说话,怕一开口便哽咽不止,再让他看了笑话。 气氛很沉默,黛长安心里酸楚难忍,她真的好想家,好想念被阿爹阿娘关爱的感觉,因为只有在李家村,她才觉得活着是一种幸福,而现在,满目苍夷,看到的除了血腥便是恶心! 马车在疾驰中忽然降低了速度,直至停止,暹罗让大家原地休息片刻,再继续启程,便纵马前来探望黛长安。 掀起车帘,见黛长安醒了,便递给她一壶水,道“黛姑娘,可有好一些,昨夜真是对不住了!” 黛长安狼狈的从车厢坐起身,满眼泪水的笑这,这种故作坚强的姿态,看起来是如此不堪一击的可怜,她情绪崩溃的直接来源其实是木柺李,所以此时除了他之外的人,黛长安并没有达到生厌的地步,她甚至感激,感激他们昨夜为自己犹豫过,而不是彻底沦为木柺李的走狗。 她慌乱的抹了把脸上的泪,冲暹罗抱拳道“多谢道友昨夜慷慨相助!” 暹罗笑而不语,将水递给她便离开了,黛长安扶住腿往车下挪。 “我扶你吧!”途生见她要下车,便想要帮她一把,黛长安却摇头拒绝了。 她此时真的急需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看一眼秀丽的自然风景,舒缓舒缓心情,否则这颗心脏就要被委屈撑爆了! 然而这一日,云迪的眼睛已经大有好转,虽然没有彻底恢复,但也已经可以勉强视物。 这虽然是一个好的征兆,却也是一个噩梦! 黛长安挣扎这挪下车时,已经累到满头大汗,可谁曾想,刚下车,云迪便朝她扑了过来,而他的手正好压在了她的伤口上。 由于疼痛,黛长安下意识的便推了他一把,可这把,竟将他推倒在地。 云迪哇的一声便放声大哭了起来,途生拉他起身,云迪却在地上耍起了赖皮,拉起来倒下去,玩起了泼皮,不但狂哭不止,还一个劲的念叨“长安姐姐不喜欢我了,她讨厌云迪了……” 哭腔引来了木拐李,黛长安看到这张老脸时,心便咯噔了一下,她觉得自己真是中了生命中豪华版的狗屎运! 木拐李犀利的眼神洞察这一切,她知道这次又是一个很好的给她下马威的机会。 可就在这时,黛长安听到战马奔腾的声音,她抬目凝视这远方! 此时此刻,绚烂的夕阳余晖,如火般灼烧这天际,灼烧这远方的层峦叠嶂! 而在眼前平坦的马路之上,一男子正骑马疾驰而来,他手持长鞭,紫色披风在风中翩跹而舞,犹如手持万千紫霞红光的英勇骑士,将希望重新注入黛长安眼帘! 063茗一归来,承载一身使命 http://.biquxs.info/

此时此刻,绚烂的夕阳余晖,如火般灼烧这天际,灼烧这远方的层峦叠嶂! 而在眼前平坦的马路之上,一男子正骑马疾驰而来,他手持长鞭,紫色披风在风中翩跹而舞,犹如手持万千紫霞红光的英勇骑士,将希望重新注入黛长安眼帘! 此人的轮廓远看像极了茗一,黛长安看的有些发呆,直到火红的骏马,驻蹄停在眼前时,她才大惊失色,此人果真是茗一。 紫衣缎袍的茗一潇洒胯身下马,朝黛长安疾步而来,一双大长腿像生了风一般矫健。 “茗一护驾来迟,表姐受苦了!” 他拱手欠身,刀刻般的俊脸上扬着一抹笑意,眉眼如墨,银色发馆高竖,倾泻落下的卷发还是如此独树一帜。 黛长安见他状态如此之好,心中甚是欢喜,但这欢喜只是顷刻间,便化作万千愁丝爬上眉间,她冷言道“为何你还要跟来?明知自己已受重伤,这是要来拖累我吗?” 茗一知道黛长安此时在想什么,自打他从客栈清醒,发现自己身旁多了一堆黄金时,便已经知晓了黛长安的抉择。 他倒蛮欣赏她的胆魄,一个女子敢同一群盗墓贼周旋,甚至在最后关头能将自己护送离开,倒也是真性情,不过她也着实太不了解自己了! 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这使命便会用命去捍卫,再者说,无法完成任务,他也无颜面对圣天法祖! 所以此刻黛长安的激将法对他毫无作用,茗一拍了一把胸膛,自信道“表姐放心,我的伤已无大碍!” 在他看来,这黛长安的气色才是真的差,她的眼中没了初见当日的闪闪发亮,而是透着一股暗淡,毫无血色的唇,更像是有种受了酷刑的错觉。 茗一盯着她看了两眼,便道“你的脸色为何如此憔悴?莫不是他们欺负了你?”问话间,他的目光掠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黛长安立马大声道“不过是舟车劳顿,有些疲惫罢了!” 她如此迫不及待的解释,便是怕茗一再惹事,她虽然和茗一认识不久,但已经大致了解了他的脾性,若他知晓昨夜木拐李和几人围堵她,要殴打她一事,茗一可能现在,便会朝木拐李的老脸,一拳砸过去! 她已经欠了茗一一次人情,断不能再让他替自己受伤。 尽管黛长安竭力掩饰,但心细如发的茗一还是看出了端倪,刚刚黛长安讲话时,目光快速的瞥了一眼木拐李,这种眼神,夹杂这恐惧和厌恶! 茗一猜测她定是在顾及什么,否则这眼神也不会如此躲闪,下一秒便转身冲木拐李打起了招呼“老头,别来无恙啊!” 黛长安的情绪随着他的招呼声一起波动了起来,刚刚她失手推倒云迪一事,木拐李还跟自己憋着火,她真担心木拐李再将气撒在茗一身上。 然而木拐李这张老脸真可谓,变脸戏谱中的一代宗师,此时这幅表情竟已经是笑意满面,他没想到,茗一的生命力竟如此顽强。 当初土狗的一刀虽没有致死,但怎么说也该要了他半条命,可现在十日光景不到,他便如此生龙活虎,真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便一改尖酸刻薄之容,虚伪的沉这嗓子道“茗一公子果真是年轻铁骨,如此便已经恢复如初!” “这不还得感谢你,手下留情啊!” “那土狗坏了我们的规矩,当日郾刀便处理了他,茗一公子犯不着再为了这样一个杂碎置气!” “嗯,言之有理!” “那,不知茗一公子此处前来,是要随黛姑娘一起,还是?” “自然是,难不成我纵马三日,就是为了看您老人家一眼吗?”茗一的嘲讽脱口而出,他脸上明明扬这笑,可眼眸中的犀利却无法掩饰。 黛长安突然嘶了一声,以头疼之故,招呼茗一到一旁说话。 和煦的清风徐徐吹过面颊,黛长安拖着受伤的腿便艰难的往远处的山石旁移动,茗一冲木拐李咧了下嘴角,便去看黛长安。 她一瘸一拐的步伐,走起来很是费劲,茗一便上前扶这她,而这时他才发现,黛长安的白裙上渗出了丝丝血迹,不但腿部有伤,连手臂也是如此。 “你受伤了?”茗一的表情变得有些僵,他这才知道为何黛长安的脸色会这般差了。 黛长安含糊其辞不愿作答,一直走了距离马车大约二十米开外时,黛长安才在路边的巨石上坐下,紧张的冲茗一道: “茗一你听我说,我现在有预感,这一趟我不可能会活着回来,所以我不希望你再卷入此事,就当我求你了行吗?如果你非要说这是命令,那我现在便可告知江晟,告诉他我不需要了!” 黛长安边说,边慌乱的要从怀中掏子柒,向江晟传话。 可茗一的反问突然打断了她的思绪。 “难道你已经知道了北城医馆下的事?” 他的声音冷冷的,黛长安不明所以的蹙眉问他是何事。 “北城医馆下千万瘟疫者,其实中的是妖毒,而妖毒正是从北城医馆流出,服用了妖毒之人意识会被操控,所以中毒者才会乖乖去北城地下,他们先是被囚禁,再被封喉,上千万人,一刀毙命,无一生还!而杀死她们的,正是这群人!” 茗一的手,指着轿子的方向,眉间的怒意涌动,这才是他真正的情绪,刚刚在木拐李面前,不过是逢场作戏,不让他们看出端倪罢了。 他的情绪隐隐有些失控,看着黛长安惊愕发红的眼哐,言语再度激昂: “所以我现在的任务不光是保护你,还有查清真相,我要知道他们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因此你不必觉得愧疚,觉得自己是在连累我,如果你真的还有一丝理智的话,就应该将所知的全部信息都告知于我!” 心酸和悲悯一时间如鲠在喉。 当日黛长安花钱将他送到郊外客栈时,他正好被冰火城的医者撞见,幸好有他们的医治,茗一的身体才能恢复的如此之快,他伤好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北城医馆下调查。 然而等他赶到时,整个医馆地下已经腐臭不堪,死亡的味道甚至此刻都弥漫在心头。 他心中苦涩,而黛长安的心情更加沉重,干涩的双眼再度如火般烧灼,随之而来的便是又一次眼泪失禁,而此时落下的每一滴泪,都是她对成千上万无辜亡灵的默哀! “这些都不是你的错,所以你不必如此,已经发生的事,注定无法改变,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阻止!” 064大鲜卑山,驻足美女客栈 http://.biquxs.info/

黛长安良久才止住了泪水,知道事态已经发展到了不可控的地步,而她也根本无力摆平,此刻便不是哭天抹泪的时候,便振作了精神,将自己所知的都一五一十,尽数告知了茗一,包括徐晔之事和他身旁带着的岐山鬼婆。 而此时正被关在无心地牢中的江晟,他刚刚隐隐有察觉到黛长安在召唤自己,可是用意念喊话时,对面却毫无反应,急的他直锤墙。 爬在一旁像死狗一样的穷奇,一开始还内心无比激昂,心想龙族太子许诺,它的青一,定会被寻到,然而,随着无数个日日夜夜翻篇,龙王竟然连派人看一眼江晟都没,便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你真是哪老龙王亲生的?”它狐疑的打量这江晟,这目光中充满了生生的嫌弃与质疑。 江晟叹息,深觉闹心,说真的,他此刻自己都在怀疑,到底是不是父王所生。 穷奇盯着他瞅了半天,见这江晟脸色越发的阴冷,便惋惜道“我看,要不你给龙王认个怂,即使不是亲生的,但好歹这么久应该会有点感情吧!” “去你的!”江晟被它的话气的火气直窜脑门,下一秒,便一个飞脚朝它踹了过去,穷奇被打的一声闷哼。 江晟非但没停,攥紧拳头又是一拳接着一拳,二者再次开打,地牢中血光四溅。 他都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暴扣穷奇了,这暗无天日的地牢,真的快要将他逼疯了。 一开始他还在期待,若父王生气,母后也定会为自己解围,然而等了这么多日,都未有一丝一毫的回应,不但不释放,甚至连看一眼的优待都未曾得到,何其悲哀! 泱禾其实一直都在想办法救他,但最后却被龙王带回东海软禁了起来。 这龙王一生好面子,江晟这次倒真是,将他的颜面消费的一干二净,五千岁便能飞升上神的绝顶天资,被白白浪费,还跑到三十三重天大闹,被长空司齐传信训斥,如此荒谬之事,龙王觉得这次再不好好治治他,日后他还会捅出更大的篓子! …… 茗一的加入让团队的气氛空前活跃,他混迹在各个马车之间十分健谈,然而跟每个人熟络之后,他也发现了一个秘密,这崎山鬼婆,似乎和当日李家村的噬面蛊虫有种千丝万缕的联系。 马车行径的第十日,一行人终于抵达大鲜卑山,而他们要进入的无人区,只要翻越大鲜卑山,便可抵达。 停靠在大鲜卑山边境时,众人无一不对此景瞠目结舌。 放眼望去,一片连绵不绝的绿色山丘映入眼帘,蓝天白云之下的墨绿山景,如诗如画! 雄鹰翱翔于天际,琼林玉树白生,震惊眼目的白桦林郁郁葱葱,如此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盛世美景,让黛长安觉得整个身心都被救赎!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大鲜卑山纯净的空气,脸上扬出了久违的浅笑,此处如此沉静,美好! 她觉得若自己此番真是有去无回,死在这里又何尝不是一种荣光。 她真的爱极了这里的一切,爱极了此处深山林区的原始之美,爱极了这里清澈无垠的碧水云天! 接下来的行程,黛长安不想再待在轿子中,她让茗一教自己骑马,她想亲眼目睹这里的每一寸风景,将她们都牢牢的刻入心田,刻入自己为数不多的记忆中! 之后,便是郾刀在前方开路,而茗一和黛长安纵马紧随其后,黛长安天赋很高,骑马术只是略经点拨,便可得心应手,轻车熟路! 一袭白衣斗篷下的娇美容颜,和这盛景完美的融合,像是此地治愈了她一般,茗一看见她苍白的脸颊,不再死气沉沉,而是容光焕发,她的双眸中多了一股对希望的憧憬,一股大鲜卑山冷冽气温也挡不住的炙热之情! 然而,有人笑颜如花,有人却愁容满目,岐山鬼婆自从进入了大鲜卑山之后,警惕心便不由提高了几分,她知道,要进入天墓,绝非易事,这大鲜卑山的层层美景之下,暗藏的是何种危机,她不知,而正是这种未知,让她更觉恐慌! 车队依旧一路向北行径,穿越了无数个层层山峦之后,大鲜卑山的盛容依旧望不见尽头,此处的地域之辽阔,超过了他们每一个人的认知。 第十一日,在马车行径过一处白桦林时,暹罗突然压慢了速度。 在白桦林中,他看见了一栋由木石砌成的客栈,虽面积不大,但却还算气派,一楼门匾上写着“迷途客栈”四个镀金大字,红色的绸缎在门匾上洋洋洒洒,无数个红灯笼装饰在客栈四周,颇有几分喜庆的样子。 黛长安眼巴巴的看着这家客栈,脸上透出了期待,这一路的颠簸,她都快要忘了躺在柔软的床榻是何感觉。 但此时还是末时,天色尚早,本应继续行驶,暹罗犹豫这最后还是决定停下,他知道要是错过了这家客栈,今夜便又是露宿野外,考虑到接下来要走的路都不会平坦,便决定了让大伙好好休憩一夜,在暴风雨来临前,再体会一把温柔乡。 想着便招呼众人下马,一行人刚进入客栈,一股温暖之意便扑面而来,客栈里生这火盆,所以温度很舒适。 典雅的客栈内摆放这几张檀木桌椅,每一张桌上都放着几个青花瓷小茶壶,柜台之后的酒架上摆满了陈酒佳酿,却不见人影。 暹罗高喊了一声后,才看见二楼一处房间内走出一女子,此女肤白貌美,一袭红纱长裙遮身,婀娜的身段被紧致的衣装,束缚的风姿曼妙。 她迎目朝楼下望去,看见众人后,妖媚的瓜子脸上忽然生出几许笑意“各位爷,多有怠慢,还请恕罪!” 尖细的嗓音轻轻响起,随即女子便优雅地翘起兰花指,白皙的玉指附上扶梯,一路扭动身姿悠悠走下楼。 尖长指甲上的红色蔻丹,和她的人一样透着火辣辣的激情。 一群男人被她的妖艳吸引,人群中甚至还传出一声咽口水的咕噜声。 “美女如何称呼啊?”见此女子已下楼,木柺李便凑上前去打招呼。 只见那美人掩口轻笑“叫我云儿便好!”这一嗓子,酥的木柺李这身老骨头都要散架,不安分的眼神在她的身上来回打量了好几遍。 暹罗无奈的凝眉,他似乎完全没有被撩拨到,而是语气一如往常道“你这可有什么吃的,把菜牌拿给我瞧瞧!” “在这儿!”那云儿发出一声柔媚的轻哼,便微微侧身,抬脚将赤裸的玉足搁在暹罗面前的木凳上,随后手指便轻轻提起红色的裙衫缓缓的往上拉,而菜名都被整整齐齐的写在白净的皮肤上。 木柺李此时一张老脸都快要贴到她白花花的大腿上,他倒要瞧瞧,这衣裙能被扯到什么位置! 065现身符咒,俏美人化作妖 http://.biquxs.info/

木柺李此时一张老脸都快要贴到她白花花的大腿上,他倒要瞧瞧,这衣裙能被扯到什么位置! “我看这菜就不错!”木柺李的老手终于忍不住摸上了她的大腿,软滑舒适,坠入云端的奇妙之感甜上心窝窝。 暹罗见状干咳了一声,小声打断道“您还是先克制一下,酒足饭饱后,思情欲也不迟!”郾刀是真不想让一群人饿着肚子看这二人叠罗汉,再说了,他的曾孙子还在场,如此言传身教倒真是有些不合时宜吧! “好,这些菜全给我上了,这道主菜我留着最后吃!”木柺李冲她色眯眯的挑眉,干枯的老手还在她的大白腿上轻轻拍了一把! “哎呦,你坏死啦!”云儿撒娇的锤这他的胸。 茗一被这二人恶心的隔夜饭都能吐出来,然而,黛长安倒对木柺李的举动毫无反应,而是找了一张木桌静静坐下,替自己盏了一杯热茶,细细地品起了茶香! 就在她饮完第一杯清茶时,云迪便凑了过来,自打茗一来了之后,这云迪就一直没有机会靠近黛长安,这会见茗一不在身边,云迪便忙凑了过来。 “长安姐姐,这些天,你是不是生气了?” 他略显委屈的眼神看着黛长安,这几日他的眼睛已经彻底恢复。 黛长安见他来,并未正眼相见,而是垂眸看着手中的空茶盏,自从上次见过云迪的另一幅面孔后,黛长安觉得自己几乎再也无法直视它的眼,这双凸起的眼球让她觉得恐怖。 本想找个借口支会他离开,可刚开口,茗一便走了过来。 他上前拍了一把云迪的肩,还空前和蔼的冲他一笑,这茗一初见云迪当日便讨厌他,此刻这亲和的举动实在有些违背常理。 不光黛长安察觉到了奇怪,连云迪自己也心虚的眼神闪躲,他觉得茗一又要找自己的茬,便开口解释道“我只是想跟长安姐姐道歉!” “莫怕!”茗一春光灿烂的笑这,语气平和道“你呢,帮我做一件事,我就说服你长安姐姐不生气,并让她陪你一起吃饭可好?” “当真?”云迪看着他。 茗一满脸笑意的点头,云迪没有多犹豫便答应了他。 黛长安不知所云的看着这二人,她真不知道这茗一到底在搞什么鬼,下一秒,只见他附在云迪的耳畔对他说了些什么,随后还塞给了他一个东西后,云迪便走开了! 黛长安问他到底让云迪干什么,茗一却神情淡然的打马虎眼,让她等着看好戏便可! 黛长安便也没在多问,此时云儿已经从视线中离去,到后厨准备餐食,大伙都叽叽喳喳聊起了天。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后,便见那云儿开始呈菜上桌。 不得不说,这云儿人美,做的菜更是香飘十里,秀色可餐,和她的人一样。 黛长安看着面前摆放的口蘑肥鸡、三鲜鸭子、黄焖羊肉和肉片炖白菜,兴奋的舔了下唇便要准备开吃。 可就在这一刻,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云迪从桌上起身,只见他一个快步朝那云儿跑去,随后便扬起巴掌朝她的翘臀来了一巴掌,这一清脆的声响,差点没惊掉黛长安手中的筷子。 她诧异,难道这好色可以隔辈遗传,刚刚他的祖爷爷才摸过人家大腿,这会曾孙子竟上前拍了她的屁股,不过黛长安突然发现,这一巴掌下去似乎有个东西贴在了云儿的屁股上,黄纸黑字似乎是符咒。 下一秒,便见那云儿的脸瞬间涨红,扭头看见臀部贴着的符咒时,一张俏脸瞬间狰狞,她想要撕掉符咒,可是手碰在符咒的瞬间,便发出一声惨叫,符咒像是一道无形火光灼伤了她的玉指。 紧随其后的便是滚烫炙热的温度从符咒上传来。 众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纷纷将目光投了过去,只见云儿的脸色开始一点点发红,发黑,刚刚的娇媚模样瞬间荡然无存。 她的身体被符咒炙烤这,在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嚎后,惊悚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云儿身躯抖动,下一秒便化作一只硕大无比的蜈蚣,密密麻麻黝黑发亮的腿,吓得众人瞬间大惊失色! “跑,快跑,她是妖!”茗一起身,大声的带动这气氛,呵斥众人全部撤离。 片刻的功夫,一行人都齐刷刷的朝门外涌,木拐李看着俏美人变成这幅骇人心魂的鬼样子,一张老脸都憋到发紫,扯起云迪第一个便冲了出去。 黛长安也要往外跑之时,茗一扯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拖到了桌下。 愤怒的蜈蚣精朝这一袭人追了出去,待蜈蚣精出了门,茗一才从桌下起身,上前关上了店门,并将门闩扣好。 “她,她是妖怪?”黛长安不可思议的瞪圆了眼睛。 茗一点头,还未踏入这家客栈时,他便感觉到了妖气。 而让云迪帮忙做的事,便是将这现身咒,贴在此女子身上,强行让她变回原形,但茗一发誓自己没有要求他必须贴在臀部。 黛长安诧异的从门缝中朝外看去,这蜈蚣精此时已经和众人扭打成一团,她心下万分着急地问茗一该怎么办。 茗一却只是淡淡道“你刚刚不是饿了吗?来,坐下吃饭!”他轻松的说这,此时还悠哉悠哉的去柜台前取了一瓶屠苏,打开瓶塞饮了一口,此酒入口甘甜,气味幽淡,倒真是不错。 黛长安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脸色凝重,茗一却递给了她一瓶酒“这群人即使是死,也死不足惜!” 黛长安知道茗一在为北城医馆下的事愤怒,但如此做,她还是有些无法接受,途生也在屋外,她不知道此事他到底有没有参与,但黛长安真心不希望他受伤。 见黛长安的心神无法平静,茗一便解释了原因“你放心,他们不会那么容易死的,我今日之举只是想试探一下他们的真实能力,还有崎山鬼婆到底是虚有其表还是真的有召唤蛊虫之能,你要学着提高自己的承受能力,接下来要面对的妖,每一个都会比蜈蚣精厉害!” 茗一说这便将兰芷给过自己的《奇门怪谈》递给了黛长安,让她有空了好生看一看。 黛长安喔了一声,知道了茗一的目的后便觉得自己似乎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二人回到桌上坐下,可此时再看这一桌丰盛的菜肴时,黛长安的心里起了微妙的变化。她质疑“若那云儿是妖,一只蜈蚣做的菜能吃吗?还有这肉会不会是人肉?”紧皱的眉心将嫌弃二字发挥到极致。 茗一失笑“你放心,没两把刷子的妖还怎么骗人,这些食物都是真的,还有在这种荒无人烟之境,就算她想做人肉,也没人供她做,这些都是鹿肉!” 黛长安狐疑这,犹豫了半晌,便夹起一块青菜送入口中,只一口便觉得甘脆爽口,鲜美无穷,怀疑的心绪也瞬间打消。 “来!”茗一朝她举杯,黛长安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把,二人便毫不担忧的大吃大喝了起来。 黛长安突然觉得人生好奇妙,她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在遇到妖的情况下,也会如此冷静,便对茗一敬酒道“大恩不言谢,他日若有出头时,必报今朝友人恩!” “不敢当,不敢当!” 066蜈蚣精死,途生察觉端倪 http://.biquxs.info/

“不敢当,不敢当!”茗一刚说罢,便见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爽快的喝完后,还想要再来一杯。 突然伸手拦道“你这酒量如何?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喝醉了!”茗一有些急,他之所以给黛长安递酒,就是为了让她喝一口壮壮胆,可没让她这般海喝。 黛长安秀眉轻扬自信道“我在李家村时,阿娘总会为我酿一些桃花醉,无事时我便会举杯自饮! 那桃花醉虽不及这屠苏烈,但醉还不至于!” “那行吧!”茗一听她这般说,便也不再阻拦,而是替她又添了一杯。 二人悠闲的吃这菜,聊这天,酒过三巡后,才纷纷起身,朝门口去查探屋外的情况。 两双眼从门缝中看了出去! 此时外面已经厮杀成了一片狼藉,客栈外的地上到处都是血迹,而在不远处,甚至还横躺这两名男子,一个面部朝上眼鼻中全是血,一个则是背对着客栈门,看这情形似乎都已经死了。 黛长安的表情忽然变得万分凝重,这外面此时静悄悄的,并不代表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死了的躺在了地上,而没死的这会都在四处逃窜,这蜈蚣精,此时正在百米之外的树丛中穿梭这搜寻这一个个活人。 因为方圆一公里之内都被它设下结界的缘故,所以这群人即使是逃窜,也只能在这个范围中躲藏。 它黝黑躯体下的上百只爪子,此时赫然已经变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刀刃,抬足落地瞬间,地面便会被凿出一个又一个的深坑。 其中甚至有一名男子,由于太过于害怕直接爬上了树,本可以爬到安全之处,却因为脚下一滑,直接从树梢上摔了下来,蜈蚣精听到动静后便极速朝这喊叫声而去。 血盆大口张合间,此人便已命丧于此,如此极速的秒杀,那人甚至还来不及发声,便已经停止了呼吸。 蜈蚣精并未吃这具尸体,咬死后便将尸体甩在了一旁,一双发绿的双眸像要喷出火一样继续的搜寻这下一个猎物。以往只有她主动找凡人的麻烦,今日倒是破天荒了,一群不识抬举的东西,居然对它动了手! “都给老娘滚出来!”蜈蚣精一声怒吼,似乎没有耐心再一一去寻,愤怒的摆动这身子,众多树木都被它强大的破坏力连根拔起。 藏在大树后的众人尖叫这逃窜,此刻不光要躲避蜈蚣精的追击,还要躲避这些倒落的大树。 吕筑见躲不过,绕到蜈蚣精身后,论起手中的两只大铁椎,便朝它的一只后爪砸了下去,这蜈蚣精虽然有上百只爪子,但是他们坐以待毙也不行,那便废了它这百个爪子。 一记猛烈的攻击,只听的一声脆响,蜈蚣精的一只后爪竟生生被吕筑的铁锤砸碎。 而这时暹罗也手持长枪朝它的身子猛的扎了下去,奈何这东西皮太厚,没扎透,暹罗扬起长枪准备再来一下时! 蜈蚣精却愤怒的扭头,一个挥爪间,他迅速撤离,而吕筑却被击出了三米之外,身躯重重的撞在了树干上,又一口鲜血滚落在地。 蜈蚣精抬起整个上半身,准备用自己巨大的身躯将这吕筑压成肉饼,千钧一发之际,途生大喝了一声“躲开!”便一个翻滚,跳到了吕筑身旁。 蜈蚣精的身躯已如泰山压顶般黑压压的朝二人落下,途生动作敏捷的挥动法杖,朝它的腹部击打了过去,一道金光随着法杖挥动一齐涌出,将这蜈蚣精击出了数米之外。 “妖孽,休要放肆!”途生眉心深锁,将法杖敲击在地,一阵冷风被内力掀起,而这时黛长安却看见了他金色的法杖上,有鲜红的液体在往下流,而这血液正是从途生的手臂流下。 她紧张的“这!”了一声,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茗一的脸上也写满了失望,其实他等的是这崎山鬼婆发大招,结果这老奸巨猾的东西居然躲在马车之下,而这蜈蚣精竟然跟瞎了一样,没看见。 蜈蚣精看着挑衅的途生,不由的失声大笑: “臭和尚,死到临头还这般嘴硬,不过,你这张脸倒挺合我心意,要不你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求我饶你一命,否则,你信不信老娘让你这辈子都硬不起来!” 这话一出,让还愁容满面的茗一,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连忙夸赞道“这蜈蚣精不愧是性情中人,虎狼之词烂若披掌,妙,非常妙!” 黛长安根本没有体会到其中的意思,她只是很紧张,很害怕途生就这样死了,要不是她不会武功,这会她都能冲出去和这蜈蚣精打一架。 “茗一,你说他会不会死啊?”黛长安簇这眉心,问茗一。 “应该,不会吧!”茗一猜测这,话语间却透着一股忍不住憋笑的腔调,实在是蜈蚣精这句硬不起来的话太硬核,让他一时间没接住。 屋外僵持了半晌,忽然便见途生掌心合十,冲它礼貌的鞠躬“阿弥陀佛!” 他的腰身几乎要弯到和整个地面平行,如此卑微的身姿。 蜈蚣精甚至都觉得他下一秒就要给自己跪下,然后可怜巴巴的乞求自己饶他一命,如此倒也蛮好,这荒野丛林多个洗脚的也会更温馨些! 浮想连篇时,蜈蚣精忍不住仰头大笑,可就在它垂眸的瞬间,猛然发现,这途生已经凌空站在了自己面部数寸距离之处,他的红色袈裟在风中摇曳,明亮的双眸毫无一丝波澜的静静凝视这它。 四目相对的瞬间,蜈蚣精还没反应过来他到底要做什么,便见途生忽然发招,高举起手中的金色法杖便朝它幽绿的瞳孔狠狠地刺了下去。 绿色的液体瞬间从眼眶中爆破而出,蜈蚣精疼的整个身体胡乱的翻腾,途生拔出法杖,身子在空翻滚一圈后,便将脚蹬在了身后的树干上,一借力,再次朝蜈蚣精袭击了过去。 十成内力的‘伏魔梵天掌’从掌心打出,只见他的身后赫然像是出现了数尊大佛一般,夺目的金光齐刷刷朝着蜈蚣精的身体击去,气势磅礴,震动山河! 下一秒,只听得一阵惨嚎,蜘蛛精便当即血溅当场,只剩一息尚存! 郾刀见这蜈蚣精被打倒之后,才耀武扬威的从树后现身,恶狠狠的朝着蜈蚣的头狠狠的补了几刀,待它彻底断气后才罢休! “将受伤的兄弟都带进客栈疗伤!”途生淡淡的说了一句,便拍了一把身上的灰尘,朝客栈内走来。 “装死,装死,快!”茗一见他要进来时,语气焦急的冲黛长安道。 黛长安也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整个身子躺在了地上照做,茗一将门闩打开后,便在黛长安面前嚎啕大哭“表姐,你醒醒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舅父交代啊!” 途生破门而入看到这一幕时,脸上的表情愣了愣,便朝她二人走了过去,冷冷的问了句“她怎么了?” “表姐被那蜈蚣精吓晕过去了!”茗一开口,嗓音颤抖不止! 途生看着他脸上流下的两行泪水,抬起拇指便快速的从他脸颊抹过,将沾了他泪水的手指在鼻头嗅了嗅。 茗一被他的这一举动恶心的直皱眉“你干嘛,都是男人,你这动手动脚的恶习哪里学的!” “行啊,茗一公子这泪中,居然还能透着几分酒气!” 途生开口,语气很不对,话毕,便见他抬起法杖朝面前的桌子劈了下去,一张桌子瞬间被他劈成了两半! 067怀恨在心,蜈蚣复仇归来 http://.biquxs.info/

途生开口,语气很不对,话毕,便见他抬起法杖朝面前的桌子劈了下去,一张桌子瞬间被他劈成了两半! 如此大的动静,让装睡的黛长安都生生地颤了一下,随即,一股很不好的预感便附上心头,她觉得途生这是要揭穿他们二人了。 茗一也觉得事情似乎兜不住了,咳了一声,表情随即恢复了正常,既然这途生已经看出了端倪,他便也没有必要再和他兜圈子了! 准备亮牌的时候,却发现这途生沉默了,他并未再多言一句,只是目光漠然地看了一眼二人,便朝这另一张桌子走了去。 浓艳的血迹从他的僧袍间滴落,途生面色有些苍白,这蜈蚣精留下的伤并不轻,刚在凳子上坐下,途生便从衣衫上扯出一条布,开始蹩脚的绑着手臂上的伤。 他并没有想要揭穿这二人的意思,刚刚所砸的饭桌,正是他们二人用过餐的那张桌子。 一桌的残羹剩饭,和上面东倒西歪的酒壶,如此明显的庆贺宴,和二人拙劣到难以形容的演技,途生真是连追究都不屑! 客栈内有些安静,但很快,嘈杂的声音便再度响起,众人都陆陆续续回了客栈,三人丧命,五人重伤,徐晔和木拐李,云迪全部挂彩! 但好在,因为蜈蚣精的事发生突然,加上人多眼杂,大家又是一哄而出在恐慌中逃窜,所以除了途生之外,根本没人注意到这茗一和黛长安从一开始就藏在客栈中! 郾刀甚至以为这一切都是因为云迪摸了一把那蜈蚣精的屁股所致,这会还在一个劲的数落他“你这个臭小子,今日差点将大伙都害死,以后可得记住了,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这女老虎的屁股更是摸不得!” 云迪一脸的污垢跟在郾刀身侧,此时这双眼看着竟是如此空洞无神,他的两个膝盖均被擦伤破皮,但只是皮外伤。 而伤势最为惨重的当属木拐李,他整个腹部左侧像是被剜去一块肉一般,一个拳头大小的血窟窿,看着尤为残忍。 此时,同行的医者正在焦头烂额地帮他处理这伤口。 整个客栈里都闹哄哄的一片,着实听的茗一头疼,便扶着黛长安上了楼,找了一处屋子安顿了下来。 天色已经幕蓝,这几日一直在赶路,也没有怎么好好休息,加上这二人刚刚在楼下饮了酒的缘故,所以此时都有些疲乏,便准备休憩,黛长安睡床,而茗一则在门口处架起一个凳子躺了下去。 在这种地方,他必须要保持百分百的警惕,但好在黛长安并不介意男女同寝,毕竟茗一睡在门口处,距离她的床还有好一段距离。 所以拉下床边的账幔后,二人互相不会有影响。 楼下的伤者处理好伤口后,都纷纷睡下,由于二楼只有三个房间,所以还有一部分人直接将楼下的桌子拼在了一起睡。 这一日的惊吓,大家晚上都睡的特别沉。 可就在四更天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睡在二楼床板上的木拐李在熟睡中忽然被一股强烈的疼痛扰醒,这种感觉难以形容,像是有很多的东西在同时啃食这自己的血肉一般! 他从惊恐中苏醒,布满红血丝的双目因为疼痛而瞪的老大。 此时整个屋子里黑漆漆的,只有一抹灰暗的月光照在面颊,木拐李听着耳边传来窸窸窣窣嘈杂的声响,他觉得此时不光是腹部在抽疼,连身上的每一处肌肤都在隐隐刺痛。 除了刺痛之外还有瘙痒,像是有无数根毛絮在同时挠这自己的肌肤。 就在这时,一个黑黝黝的东西忽然从鼻梁爬过,木拐李只觉头皮发怵,寒毛直竖,他不敢相信这东西竟然是蜈蚣,忽的从床上惊起。 这时,更惊恐的一幕发生了,他看见自己的身上爬满了蜈蚣,黑压压的蜈蚣叠在被子上,有些甚至还团在一起,翻滚成了球,密密麻麻的蠕动 木拐李的老脸被这种极度恐惧吓得扭曲,下一秒,便掀开被子往床下跳,而这地下根本没有落脚之处。 此时的地板上已然全是蜈蚣,一脚落地,踩到的只有恶心的触角,和被踩碎的蜈蚣粘液。 木拐李失声惨嚎,寂静阴森的深夜里,声声哀嚎声吓得众人全部惊醒,黛长安更是被这一嗓子吓得心脏砰砰砰狂跳! 茗一朝她走来,让她莫怕,便打开房门去查看到底发生了何事,可门刚一打开,手便啪的一声迅速关上了门。 一股凉意从脚底直蹿脑门,茗一不敢相信,此时整个走廊里竟都是黑压压爬行的蜈蚣。 他深吸了一口气,示意自己冷静,年纪轻轻一定不会眼花,这是真的不是假象,下一秒,便又快步朝窗户走去,伸出头去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便觉得脑袋嗡嗡的! 此时,整个墙面上已经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蜈蚣,要不是茗一提前写了辟邪咒揣在怀里,恐怕这会这群蜈蚣已经进了屋。 黛长安看着他严肃到僵硬的面孔,便也好奇的朝着屋外瞧去。 “啊!”地一声尖叫,黛长安吓得跌坐在地。 不光墙面上是蜈蚣,而是整个客栈外,都爬满了蜈蚣,大批大批的蜈蚣从远处袭来,放眼望去,密密麻麻黑压压的一片,看的直叫人头皮发麻。 “这,这怎么回事?”黛长安急到嗓音颤抖,她是真的怕了,虽然自小在农家长大,但她最怕的便是这种长着很多条腿又跑得贼快的东西,平时一条都能让她喊破嗓子,今夜,简直犹如跨入蜈蚣王国。 茗一紧簇这眉头,叹了一口气,他没想到这蜈蚣精死了居然还有东西替它报仇,照这种情况分析,很有可能还有另一只巨形蜈蚣,否则没有指令,这些蜈蚣也不会集体出动。 “走,我先带你出去!”茗一看了一眼黛长安,示意她将要带的东西都收好,黛长安木讷的应了一声,一把抓起床头的包袱,她不知道茗一要怎么带她出去,此时外面全是蜈蚣。 还没回过神,茗一便一把揽住她的手臂,用轻功从窗户飞了出去,大约飞出约五百米之外时,茗一找了一处比较密集,可以容人坐下的树杈,便将黛长安安置在了树上。 他知道这群蜈蚣的目的是客栈,所以他们不会爬上树。 “抱紧树杈,坐好了!”茗一松开她的同时厉声交代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百米高树,掉下去就只能和美好的世界说再见了,黛长安嗯了一声,便紧紧的抱住了身边的树杈,寒风吹过,整个身子都跟着打了一个哆嗦! 茗一簇这眉头,下一秒,便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纸,手凌空在黄纸上画着符咒,手止时,黄纸上已经赫然出现了金色的符文,写好符咒后,他抬手便将这符贴在了黛长安的脑门上 黛长安不明所以的看着额头的符咒,这符咒贴的,颇有一种说书先生对付僵尸的样子,她刚想要开口问途生贴的这是什么东西,却被茗一突然打断: “别说话,这是隐身符咒,不知道有没有用,反正你一说话就肯定不灵了,我先去客栈看看情况,一会再来找你!” 说罢,便又纵身一个飞影朝客栈的方向而去,黛长安欲哭无泪,茗一刚刚说的是他也不确定这东西到底有没有用,万分惆怅的瘪了瘪嘴,便又将怀中的树枝抱紧了一分。 此时的客栈犹如杀猪现场一般,一声声骇人心魂的嘶吼和惨叫连绵不绝! 途生用法杖攻击,一道道金光法杖虽然灭了一批又一批的蜈蚣,但这,数量如此之多,靠杀根本除之不尽。 “大家别慌,将现有的火把全部点燃,用火攻!”茗一落足之处,蜈蚣都会退避,他清亮的声音吼了一嗓子之后,便手执长剑,朝酒柜而去,长剑起落的瞬间,酒壶被纷纷打碎,紧接着,他便从一人手中夺过火把,朝酒柜方向丢了过去。 大火腾然升起,熊熊火光如虎狼般汹涌蔓延,将屋子照得亮如白昼,而这群蜈蚣显然很怕火,看见火光都纷纷后退。 “大家别慌,都往火里跳,快!”茗一扯着嗓音指挥,可这时途生却一个疾步上前揪起他的衣领,咬牙切齿道: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怎么,是下午没将他们一个个弄死,现在又补上是吗?” 068父报子仇,二人在劫难逃 http://.biquxs.info/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怎么,是下午没将他们一个个弄死,现在又补上是吗?” “呵!”茗一被他这一把扯的火气立马蹿了上来,脸上扬笑道“那好,那我不玩了,拜拜了您嘞!” 话毕,便一掌打在了途生胸口处,将其逼退数步,紧接着便潇洒转身,大步流星朝远处走去! 而这时,人群中的嘶鸣声更甚,每一个人的身上都爬满了蜈蚣,虽然他们疯狂拍打这衣衫,将蜈蚣抖下来,但悲哀的是,击落一批之后,便会有更多的蜈蚣,再度涌上来。 木拐李的伤口越来越疼,这群蜈蚣像是吃的来了劲,啃食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他真心觉得自己快扛不住了,便也顾不得葬身火海之痛,第一个朝大火中奔了过去,迎上火光的瞬间,一股热浪迎面扑来,烤的他整个脸颊都火辣辣的疼。 浓浓的黑烟窜入鼻腔,呛的他直咳,但与此同时,他也发现,身上的蜈蚣,在被这烈火尽数逼退。 黑黝黝的蜈蚣从伤口处,从耳朵,从衣袖,脖颈内纷纷蹿出,木柺李突然颤抖这大笑,被蜈蚣包围的感觉真的不是一个恶心便可以彻底陈述的,这是一种生不如死,让人惊悚到绝望的痛苦,所以蜈蚣从身上掉落的时候,他觉得灵魂都被升华了! 众人见状,都纷纷朝火光中涌了过去,虽然这火光逼人,但人的承受能力显然要比蜈蚣强的多。 看见大伙纷纷朝火光聚拢,途生的表情忽然冷了冷,一开始他觉得这茗一是要将众人骗入火中活活烧死,毕竟昨日贴符一事,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但显然此刻,自己似乎是误会他了,便冲他高喊了一嗓子。 “站住!” 茗一扬眉,一脸不耐烦的转身。 客栈内虽然火势凶猛,但这群人站在火的边缘,蜈蚣便没有再靠近,但他们清楚,一楼的火很快便会蔓延到二楼,到屋顶,这栋客栈不时便也会彻底塌陷,即使这群人此刻没事,但这种短暂的救赎根本维持不了多久。 一会不被烧死,也是要被这些蜈蚣活活咬死。 虽然暹罗和吕筑几人能打,但出的基本都是蛮力,如此多的蜈蚣,要全部将其致死根本不现实。 他觉得茗一有能力摆平此事,便用激将法道“怎么,有本事捅娄子,没本事圆场吗?”这话一出,真是不偏不倚的踩中了茗一的雷区。 他真是很看不惯这个臭和尚,阴里阴气的说话方式,开始本是要帮这群人,但被他前后一搅合,便不乐意了,摊了下手,赔笑了一句“没本事!”便用轻功飞起! “我求你救救他们,行吗?”途生突然开口央求,冰冷的声音中透着无限的恳求和悲悯! 茗一运功的重心不稳,差点没从半空坠落,他斜眼看了一眼冲他鞠躬的途生,犹豫了起来。 最终还是回到了火场,其实昨日当他从门缝里看见那三具尸体时,心中便很不是滋味。 虽然他知道,这群人死有余辜,但他觉得自己却是匹夫之勇胜之不武,今夜之所以折返,就是拜心中的侠义信念所赐,他无法做到内心毫无波澜的去践踏一个人的生命,就像真相没有水落石出的一刻,他没有权利结束任何一个人的命。 茗一手速极快的写下一张张符咒,交到每个人手中,便让他们用火把将马车都清理出来,立马撤离。 一开始只所以让这群人先跳入火坑,并不是想害他们,而是蜈蚣这种东西无孔不入,或许中招的人中,不光肌肤表面有蜈蚣,或许部分蜈蚣,已经顺着耳朵鼻孔,钻入了体内。 蜈蚣这种东西,一旦入体,便会大量繁衍,但一旦他们繁衍成功,便会从内脏开始吞噬身体,若真是如此,茗一即使给了他们符咒,护他们离开,也不过是保住他们一时的命! 众人个个手握茗一给的符咒,果然这些蜈蚣都没有再近身,他们用火把清理出马车,便一个个都上了车,因为蜈蚣精死了的缘故,所以这客栈附近的结界自然也就破了,便也是他们逃跑的好时机。 手忙脚乱之时,忽的听到一声“轰隆!”的巨响,随即整个地面都跟着一阵颠簸,茗一觉得这动静或许便是那另一只巨型蜈蚣来临的预兆。 他飞身从树上将黛长安接下便塞进了马车里,让途生护送他们离开,而自己则在后面断路,否则一个也走不成,说罢,便扬起马鞭狠狠的朝马儿的屁股抽了下,俊马因吃痛,瞬间扬啼一跃而起,跑出视线! 可就在马车刚起步的瞬间,途生忽然从车窗翻了出来“我跟你一起!”他冲茗一道,茗一却只是漠然地白了他一眼。 地面震动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很快茗一便看见远处的树影间升起了一个硕大的红色蜈蚣头,一双明亮的双目,如两道强光一般在整个森林里扫射,而它头前的两根如铁钳的触角,正在大肆破坏这丛林,行径之处,粗大的树干纷纷倒下。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茗一桑着脸,直叹气,此刻就光从这颗头颅看,都觉得这只体型比昨日的那只要大上许多。 昨日途生杀死的蜈蚣精,不过才几百年的修行,从它蹩脚的杀人技法和身上的妖气便能轻易分辨,否则也不会弱到被途生直接秒杀,而此刻的这只就完全大相径庭了,还未近身,妖气便已经如此之强! 现在就他和这臭和尚两人,想要对抗这巨型蜈蚣精,简直犹如螳臂当车! 思索的功夫,巨型蜈蚣已经兵临面目,就光一只腿,便有两个茗一之高。 此时,它如铁钳般的触手就横在茗一的脖颈处“是你杀了我女儿?”蜈蚣精怒吼的瞬间,白色的哈喇子顺着口腔中的锯齿滴落! 茗一看着他锋利的铁钳,和这双绿色怒目,老实交代道: “怎么可能是我,令爱如此美貌,又温柔如天仙,我觉得自己抬眸看她一眼都是亵渎,又怎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是他,是这个光头干的,你可一定要记住了,一会千万别打错了人!” “你!”途生直瞪眼! “年轻人做错了事怎么还不承认呢?”茗一皱眉,嗖的一下就从蜈蚣的铁钳下躲开。 蜈蚣精气的两只触角直锤地面,被锤之处瞬间陷出一个天坑“秃驴,还我儿命来!” 069逢此队友,实属三生不幸 http://.biquxs.info/

蜈蚣精气的两只触角直锤地面,被锤之处瞬间陷出一个天坑“秃驴,还我儿命来!” 这声秃驴喊得茗一也是猝不及防,他觉得这老蜈蚣真不愧是那云儿亲爹,两人的谈吐简直雷人的如出一辙! 途生腕露青筋,一张脸此时更是阴沉的厉害,可是动手开打前,他还是谦卑地朝蜈蚣精鞠了一躬,一句“阿弥陀佛”一如既往,虔诚到听不出一丝怒气。 而他弯腰鞠躬的瞬间,老蜈蚣额头的铁钳已经气势如虹的拦腰横扫而来,茗一在一旁看的直着急,冲他提醒道: “和尚,你要再墨迹,用不了多久我就要去你坟头唱唢呐了!” 途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即便转动手中的法杖整个身体重心向后倾倒,避开铁钳攻击的瞬间,便疾速从地面弹起,灼灼身姿,腾空而起! 蒙蒙月光下,他的红衣袈裟在寒风中随风飘凌。 一层层怒火附上眉间,途生漆黑的双眸此时正满目杀意的凝视这面前的庞然大物。 老蜈蚣再度进攻时,途生抡起手中的法杖,便毫不留情地朝蜈蚣精的头颅狠狠地锤了下去,狂暴的力度,宛若一道道金光洪流涌出。 老蜈蚣躲闪不及,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暴击,还没反应过来,途生的法杖又一次落在了它的触角上,电光火石闪烁的片刻,一根触角被生生削断。 蜈蚣精疼到嘶吼,狂怒地挥动铁钳和前爪进攻,但途生身姿轻盈,飘忽不定,因为体积的差异和灵活性,所以老蜈蚣招招落空。 途生的法杖虽声如破竹,来势汹涌,但奈何这老蜈蚣千年修行,早已练就一身钢铁之躯。 他觉得自己继续这般莽攻,只会消耗掉全部体力,却无法对蜈蚣精使出致命的绝杀! 想着便身姿灵活的跃起,法杖开始变幻路数,不再只攻击头颅,而是一起一落敲击在他身体各处! 途生试图用这种方法找出它身上的弱点,可当法杖落在第七节躯体之时,蜈蚣精的上半身忽然猛的翻起,排山倒海之势将途生裹进了自己的钢铁之躯中,一阵铁片夹击的声响,几乎要将途生的血肉之躯完全碾压缠碎。 千钧一发之计,途生只好使出“伏魔梵天掌”,因为状态不对,所以这一招并未对蜈蚣精起到多大的伤害,但所幸,自己也算是挣脱了束缚! 可刚脱身,脚步还未站稳,蜈蚣精便浩浩荡荡朝其再度进攻,它两只格外锋利的前爪,在暗夜中亮着锐利的光芒,此时正刀刀致命的朝他的身体攻击,途生整个身体后倾疾速滑行躲避攻击。 终究未能跑的过蜈蚣精的速度,竟被它的铁钳横身一扫,击出数丈之外。 身体猛的撞击在树干上,只觉胸腔一阵闷疼,便一口热血呕了出来。 “受死吧,杂碎!” 蜈蚣精强大的妖气就势而来,奔跑行径中,丛林内被掀起阵阵阴风。 就在它抵达面目之际,途生忽然起身,将法杖驻地,一个借力跃身翻起,骑在了蜈蚣精的头上。 这蜈蚣精的脑袋光秃秃的,跟抹了油的锅一样,根本站不稳,途生拿出法杖在它身上瞅了一瞅,便举起法杖朝它头部和关节的连接处猛地扎了下去,一股黑血瞬间冒了出来,蜈蚣精疼的全身翻腾,将途生甩下背。 只见它张开血盆大口猛的吸气,随后便从口腔里喷出大量的绿色毒药,途生抬袖捂住口鼻。 蜈蚣精吐出的毒气非常之多,霎时间便犹如层层浓雾笼罩,将视线完全遮挡。 途生甚至看不清面前的蜈蚣精在那个方位,刚决定先后退,然而在他跨出脚的第一步,浓雾中便伸出一个钢足瞬间穿透了他的左臂,击伤的位置正是昨日受伤之处。 一股窒息的疼让整个身体都为之一僵,途生觉得整个身体朦朦胧胧,似乎要栽倒一般。 但他知道,如果这一次,他倒下了,那就真的倒下了! 途生牟足力气从它足下抽身,慌忙躲窜试图躲开蜈蚣精,但蜈蚣精此时气势恢弘,仍途生此时生了翅膀,也飞不出它的手掌心。 手臂的鲜血滴落成雨,途生先从怀中掏出一粒百毒散吞下,这百毒散有解百毒之奇效,但能不能解蜈蚣精的毒,也只能试试看了。 向前跑了几米,忽然蜈蚣精一个纵身翻起横在了他面前,途生见自己既然躲不过,便只有继续对抗。 站定身姿后,便开始聚神凝气,决定打出自己最后的绝招“断砂掌”! 途生双手合十,薄唇轻启念动咒语,黑漆漆的丛林里,他的周身像是渡上了一层金光般。 出掌的瞬间,万张佛手法象,凝聚成道道光芒剑影,直朝蜈蚣精袭去。 只听“嘭!”的一声,蜈蚣精便被击出数丈之外,壮硕的身体将地面砸出一个深坑。 断砂掌乃佛门秘术,出掌,伤的是五脏六腑和筋脉,若他这一掌,打在身着盔甲的将士身上,那么此刻被打之人表面无恙,但五脏六腑和筋脉会被瞬间震碎。 途生觉得或许蜈蚣精的脑仁也被震碎了,舒了一口气,可还没站起身,轰隆的巨响又一次传入耳畔,而眼角的天坑中,蜈蚣精的头颅再次冒了出来。 途生震惊的瞪大双目,百只钢刀般的足,如巨浪席卷而来,途生飞速在它脚下闪躲,但因为受伤的缘故,所以动作稍有缓幔。 在准备跃起用轻功脱逃之时,却突然被蜈蚣精一个神龙摆尾再度击中,这一击,直接将他甩进了火堆之中。 身影在火堆中一个极速翻滚,滚到了客栈后的一颗大树旁,他捂着胸口累的直喘粗气。 自刚刚打架起他便没有再见到茗一的身影,目光快速在四周搜寻了一圈,看见茗一就在自己面前的一颗树杈上时,气的他这张脸都发紫了,自己和蜈蚣精殊死搏杀,这家伙此刻竟然如此安逸的躺在树杈上饮酒静观。 “茗一,你真不是个东西!”他忍不住捂着胸口破口大骂。 茗一听这他的谩骂声,不但没怒,反而嘴角扬笑道: “我背上有伤,大夫叮嘱过,打不了架的!”他无奈的摊手皱眉,幸灾乐祸的腔调,气的途生恨不得此刻就将他亲手祭天! 茗一看着他恼火的模样,龇牙提醒道“注意力集中,是对对手的最起码尊重哦,呶,它又来了!” 看见疯狂朝此处跃进的蜈蚣精,茗一瞬间起身,为了不让他两的厮杀波及到自己,便身姿轻盈的移到了另一颗树上继续看戏。 途生被他气的直咬牙根,他抬手扯下一块衣衫,为了不让血液继续流,便胡乱的将伤口勒紧,随即又投入战斗! 蜈蚣精此时已经占尽上风,途生虽然眸光冷冽,傲骨铮铮,但终究体力有限,此时握着法杖的手都开始明显微颤! 070蜈蚣风波,终于尘埃落定 http://.biquxs.info/

蜈蚣精此时已经占尽上风,途生虽然眸光冷冽,傲骨铮铮,但终究体力有限,此时握着法杖的手都开始明显微颤! 它的钢足再度袭来之时,途生扬起法杖去接,两两相撞的瞬间,巨大的阵痛感传来,震的他手臂和虎口都隐觉发麻酸涩。 身体一懈怠,直接被蜈蚣精的强大妖力击出十几丈远,身体倒地的瞬间,浑身疼痛难忍,途生强撑这从地上爬起身。 而此时,蜈蚣精已经伸出了额头的铁钳,明晃晃的朝他袭来! 生死一线之际,茗一扔了酒壶,身影如脱弦之剑极速奔来。 幽暗中,只见一道光影在林间穿过,根本不容看清走势,便见他已经昂立于途生面前! 彼时,正长剑出鞘,稳稳的接住了蜈蚣精的泰山压顶之势! 只听电光火石间,传出一声巨响,二人各自被对方的功力逼退数步。 “小子,莫要多管闲事,否则老子连你一块打!”蜈蚣精怒形于色的一声大喝,这声响几乎让周遭的树叶都要抖上三抖。 茗一斜眸看着撑扶着树干连连呕血的途生,开始本想着再好生看看戏,饮完这壶酒再收场也不迟,但看他此时的模样,不由的咂了一下舌,便冲蜈蚣精抱拳道: “我看今日便到此为止吧,这人你骂了,也打了,恩怨便一笔勾销吧!” “放肆!”蜈蚣精幽绿的瞳眸里散发出无限怒意,咬牙切齿道“丧子之痛,你让我一笔勾销?”它激动到吐沫横飞,黏糊的液体,几乎要溅到茗一一脸。 他嫌弃的抬袖避了下,见蜈蚣精这般说,便也开始同他讲起了道理: “既如此,那我们便好好算算,你女儿在这客栈里害死过多少人,此处阴气极盛却阳气稀薄,怨死的鬼魂至今盘旋于此,无法超生,可否需要我将他们都召集起,让你给他们一个交代?” 茗一语话轩昂,冷冽的声音透着千丈凌云之厉气。 彼时,天光开始逐渐破晓,一抹微弱的亮光从天际升起,他英气逼人的五官在微光下清晰而立体,寒风轻起,衣发飘逸,显得如此传神! 老蜈蚣被他的话气的无法辩驳,他根本不屑同他说理,在这大鲜卑山,它想杀谁便杀谁! 钢铁之躯肃然直立,下一秒便朝二人生扑而来,一股强风冲挲面目! “走!”茗一扯起途生一个跃身从身侧闪过,蜈蚣精将地面捶出一个天坑,见这二人已躲,扭身再度袭来。 就在这时,茗一忽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紫色袋子,食指肃然从剑身划过,一道鲜血飞起。 便见他动作娴熟的在袋子上画符,手指停下的时候,浓浓的鲜血已经变成了金色的符文! 蜈蚣精腾然飞起,再来之时,茗一便抬袖将手中的袋子往空中一抛! “嘭!”的一声,只见紫色的袋子赫然变成了一只公鸡,公鸡的身型在急速膨胀,不出半刻功夫,便长成比那蜈蚣精还要大上数十倍的天型,浩浩荡荡的体型惊的途生都眉间簇起! 只见那大红公鸡双目圆瞪,一身亮黑羽毛冲着蜈蚣精猛的炸立,这气势,凌驾于蜈蚣精十倍不止。 它仰头高鸣,震耳欲聋的鸡鸣声竟吓得蜈蚣精唯唯诺诺,连连后退。 万事万物相生相克,蜈蚣精的命中天敌便是鸡,此时如此大身型的公鸡,先不说实力是否可以取胜,心理这一关便是难过,而此时,地上的小蜈蚣已经纷纷四窜逃开,要不钻入地下,要不一哄散去。 “上!”茗一在背后指挥,话毕,大公鸡便扑腾这翅膀朝那蜈蚣精啄了过去,蜈蚣精虽然惊慌,但它觉得自己一身钢铁之躯,自然不会畏惧这东西,便要和其来一场殊死搏斗! 可抬起身,还未进攻,公鸡的一只大爪子便拦腰将它踩在足下,下一秒,黝黑的尖嘴便朝这它的头猛地啄了下去,须臾间,已经啄了上百下,蜈蚣精被啄的头晕脑胀,还未来的及再做反抗,便已经被大公鸡吞入腹中。 “这···!”途生惊讶的瞪大了双目。 茗一挑眉,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冲那大公鸡抬手,霎时间公鸡便,变回了袋子的模样,重新回到了他手中,确认袋子已经封好后,便将其收了起来。 冲途生显摆道“这个呢,是收妖袋,刚刚的公鸡只不过是幻觉而已,没曾想这老东西如此心虚,三两下就被制服了,哎,没有挑战啊!” 这一脸得意的轻松模样,真是让途生五脏六腑炸裂,他明明有能力制服这蜈蚣精,却还这般看着自己出丑,但生气归生气,无论如何,这茗一最终还是出手救了自己一命。 “谢谢!”途生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感谢! 此时天色已经蒙蒙发亮,客栈被烧的只剩一团焦黑,放眼望去,再无蜈蚣的足迹,只有厮打后的残木断枝。 茗一并没有回应他的感谢,漠然的朝前方走去,他想起了黛长安曾说过途生在北城医馆帮她一事,和李家村他是如何说服自己爹娘之事,茗一便断定这途生和木拐李或许不是一伙的,但一路上也只是猜测,此刻便越发肯定,他好奇的问道: “依你的实力,木拐李根本威胁不了你,所以我很好奇,你是因为什么,才要和他们沆瀣一气?” “使命!”途生未思虑便做答。 茗一的眼中来了光,驻足急问“什么使命?” 他却不再透露,只是说到达天墓他自然便会知晓。 如此反应气的茗一撸起袖子便想在他欠揍的脸上来一拳,但途生却始终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坚定模样! 马车中的一行人一路极速行驶根本不敢作停,当初急忙逃窜时,茗一随便将黛长安放入一辆马车中,便挥鞭赶走了马。 所以黛长安此时正和徐晔,岐山鬼婆待在一辆马车上,自上了车,她内心便惶恐不安担心这茗一的安慰,可徐晔却是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他的半张烫伤的脸虽然戴了黑金面具,掩饰了恐怖的面容,但黛长安对他的胆怯是根深蒂固无法消除的。 颠簸的马车中,黛长安被他盯的心底发毛,就在她决定闭眼选择无视之时,徐晔忽然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在面前细细打量了起来! 黛长安被他吓得瞳孔不由放大,质问他到底要做什么时,徐晔却阴笑这将匕首亮在了她眼前: “怎么?是亏心事做多了,胆寒啊?” 071乱点鸳鸯,嗑得一口好瓜 http://.biquxs.info/

“怎么?是亏心事做多了,胆寒啊?” “那徐公子倒是说说我做了什么亏心事!”黛长安不懂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明明是他们徐家作恶在先,现在竟要反咬一口,可刚说罢。 徐晔便大吼了一声她的名字,上前一把锁住了她的喉! 暗沉的马车中,徐晔双目圆蹬,阴森可怖的一字一句质问“说,为什么要害我们徐家?我们徐家和你有什么仇什么怨?”徐晔的手青筋直爆。 黛长安被他掐的脸色涨红,连呼吸都难更别说回答他的问题。 徐晔看着她奋力掰扯这自己的手,不由手下的劲又增了一倍,继续道: “你记住,这一件件一桩桩,我都给你记着,总有一日,我会用着匕首,一片,一片,将你宽衣去皮,剔骨抽筋,让你试试被凌迟是何感!”徐晔的手像钳子一样越掐越紧! 可就在这时,岐山鬼婆拉了他一把,示意此时并不是动手的好时机,徐晔这才满脸恨意的松开了手。 黛长安捂着脖子,便是一阵急咳,刚缓过气后,便大喊停车,仓惶逃下马车,并告知郾刀,自己要回程去寻茗一。 因为途生和茗一在一起的原因,所以郾刀并不担心黛长安会跑,便给了她两匹马。 骑这骏马奔腾在寒风中的黛长安,心如一团乱麻无法平静,她不知道为什么徐晔会一口咬定自己害了他们。 当初在北城,黛长安在衙门买通官兵时,有听到他们说起过徐府之事,说起徐家一夜败落皆是因为徐家公子毁婚之故,还说这大火是沈静柔的父亲褚卫大将军所为,但无人敢得罪褚卫大将军,所以才将此案件划为悬案。 黛长安本想解释不是自己所为,但她觉得徐晔现在就像一个疯子,如果自己真觉得能和这样的人理论辩驳清楚,那她自己也是疯的不轻! 马儿骑行了约莫一个时辰,黛长安便撞见了茗一和途生二人。 茗一看见黛长安将自己的骏马牵来之时,眼睛都要亮了,自降了那蜈蚣精,二人便一直步行前进,这会早已觉得腰酸背疼,饥饿难耐! “你们没事吧?”黛长安看着他二人紧张的问。 “无事,无事,表姐还真是贴心,将我的汗血宝骏都给牵了来!”茗一笑着便跨身上了马,招呼这黛长安走! 黛长安看着闷在一旁不吱声的途生,他的僧衣道袍满是血迹,不由担心道“途生,你还好吗?” “无妨!”途生的脸色有些僵,回完她的话便问道“若只有两匹马,那我坐在何处?” 空气有些尴尬! 黛长安和茗一对看了一眼,显然她不会愿意让途生跟自己一匹马。 而茗一,茗一也不乐意啊,两个男人同骑一匹马,这也太难为情了,思虑了半晌,茗一出主意道: “要不这样,你自己慢慢走着,我们在前面找个地方等你?” “你,你还是人吗?”途生被他这话气的一声急咳,他明明已经身受重伤,这茗一竟还能如此丧尽天良! 黛长安笑了笑,赶忙圆场道“要不你们两挤一挤!” “呵,跟着臭和尚,还是算了吧!”茗一万分嫌弃的耸肩,不过很快便又变了模样,笑呵呵道“除非!” “除非什么?”见茗一松口,黛长安急忙发问,途生也将犀利的目光看向茗一,他也并不乐意跟这茗一挤在一匹马上,但这个时节若再拒小节,就是被丢弃荒野。 茗一一脸奸笑这套话“和尚,说说,你去天墓到底是为了什么,又为什么要带着我表姐一起?要是能如实交代的话,那这汗血宝骏便分你一半如何?” 途生瞪了他一眼,不予理会便纵身跃起径直坐在了茗一身后,下一秒,便拦腰拉过缰绳,一声“驾!”便将马儿赶起! 茗一生生有种被强迫的感觉,途生的靠近,让他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汹涌了起来,厉声威胁道“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能将你打到骨折?” “茗一公子,莫不是心里有鬼?”途生平淡无奇的发问,声音贴近他耳畔传入,这话让茗一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般,错愕的无言以对! 就在他撸起袖子想要用武力,将这死皮赖脸的途生驱赶下马时! 黛长安已经追了上来,她并未看出这二人之间的尴尬,还兴道: “我们来比骑马如何,看看这两日我的御马之术可有增进?” 她一脸的灿笑,之所以这般提议,是因为今日徐晔的事,让她情绪有些差,所以便想给自己找一件趣事,调剂调剂现状。 茗一苦着一张脸,想吐血的心都有,可途生却点头应了一句“好!” 暖阳盛景之下,两匹俊马如英姿飒爽的雄鹰,足蹄生风,健步如飞! 黛长安本以为自己可以暂时忘却关于徐晔的事,但这心绪杂乱,根本不受控制,而这一刻,她生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她觉得徐晔或许跟自己一样,也是莫名卷入,如果他是始作俑者,就不会落得如此惨象,他会不会也是别人的一颗棋子?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操纵他的人是谁,难道是岐山鬼婆? …… 众人再度会面之时,郾刀终于找到了自己久违的笑点,当途生下马,招呼医者帮自己处理伤口的时候,茗一一身鸡皮疙瘩跑到一旁吐了! 而郾刀却在一旁开始了冷嘲热讽的调侃“途生兄弟,来给哥几个说说呗!” “说什么?”途生被郾刀的这句话问的有些莫名。 “当然是猛料啊?” 途生不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便听郾刀继续道“一开始还以为你和这黛姑娘有一腿,嘶,今日一看,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郾刀撸这自己的短发,一脸看热闹的表情等着途生接话。 途生冷笑“身不由己罢了,难不成你等着我用脚步,丈量大鲜卑山吗?” 郾刀从鼻孔发出一声轻哼,心里却开始断定这途生定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 还打算再套点信息时,途生却靠着路边的树假装睡了! 蜈蚣精的风波让队伍可谓损失惨重,除了郾刀和茗一还能笑的出来,其他人都是丧着一张脸,这一行刚开始,便死了七人,接下来的路,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完。 下午申时,天色忽然大变,晴朗的白昼瞬间被铺天盖地的黑暗笼罩,如此不合时宜的现象,让众人纷纷点起马车四角的风灯,躲进了车中,狂风暴雨骤起,只听得空气中传来一声声婴儿的啼哭,森森咒哭,让人闻声丧胆! 072怨婴现世,必是有所求之 http://.biquxs.info/

黛长安手里握着火把,暗橙色的火光照在马车里,无论是途生还是茗一,脸上的表情都透着疑惑和不安。 马车里静悄悄的,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是静静地听着四周的动静! 突如其来的暴雨,击打在车顶,传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如此诡异的现象,他们甚至都不敢相信,这里前一秒还是晴朗无云的天。 就在几人都揣揣不安之时,忽然一股疾风吹起,将厚重的车帘掀起,冷风直灌车厢,随即,便见黛长安手里的火把,灭了! 不光她的火把如此,连马车外的风灯也都尽数熄灭,笼罩在眼前的只有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这种深邃的黑暗,让人不由心慌! 黛长安抱紧身子,试图缓解恐惧,耳畔却传来了一声声虚无缥缈的鬼叫声,像是有东西在耳畔喊话。 吓得她失声尖叫,可刚喊出声,茗一却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嘘!有东西!” 话音刚落,他的手指便利索的在她额头画起了符,画完符后还咬破食指将自己的血点在了她眉心,沉声嘱咐道: “我现在帮你开了天眼,你可以看见它们,切记,断不可出声惊扰!” 黛长安心如战鼓般狂敲不止,机械的点了头后,茗一才放开了手。 黛长安看过茗一给过自己的那本书籍,开天眼便是证明她可以看到常人无法看到的东西,难道说,这里有鬼? 深吸了一口气后,这才发现,即使没有火把,自己也可以看清周围的景象了,虽然现在她依旧还处在黑暗中,但是这种黑跟刚刚所见完全不同,刚刚她的视线里是一片漆黑,而此刻,像是有了夜视能力一般。 当看见茗一小心翼翼的掀起车窗上的遮阳布时,向外看时,黛长安也凑了过去,马车外的雨很大,豆大的雨点落在地上溅起一个个水花。 黛长安的目光再往远处瞧了瞧,只见倾盆暴雨中似乎有个黑影在向此处缓慢移动一般,她心中一阵发凉,揉了下眼,继续去看,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只是这黑影面目模糊,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什么。 三人的表情都愈发的凝重! 随着黑影的逐渐靠近,他们都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恶臭味,气味入鼻,冲的人不由想要掩住口鼻。 “这是什么味啊?”黛长安一脸的芥蒂,小声发问。 “尸味!”途生警惕的握起法杖。 就在这时,三人的瞳孔一起瞪大了,他们都看清了这东西的真面目。 这黑影似乎是一个婴儿,身体矮小,穿着红色的肚兜,但身体和脸浮肿惨白,像是在水中泡了几天几夜一般,眼睛猩红,脖颈痉挛,甚至还有紫色的筋脉清晰的凸现在表示之外,瘆人至极! 而它此时似乎像是在哭一般,黛长安只觉得手都快抖成筛糠子,茗一的书里提及过这种东西,这是怨婴,也就是死婴,有一句话她记的特别清,便是“死婴出世,必有所求,求而不得,血光祭之!” 也就是说死婴出现,必是要寻它想要的东西,若遇到这种死婴索物,它要什么,活人便要给什么,否则就要用命去抵! 黛长安不知道这死婴到底是要什么,便从包袱里掏出一沓黄纸,这黄纸和上次准备的朱砂都是为了应急所需,便大胆的提议道: “不知道,这黄纸有没有用,民间俗语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那鬼应该也爱钱,要不要试一试?” “你还真是考虑的周到!”途生惊讶的看了她一眼,有些想不通她的脑回路到底是怎样的。 黛长安却没有听出他的话中嘲讽,还在追问“所以你是说这黄纸有用了?” “没用!”茗一回完她的问题,便瞪了途生一眼,眼神里全是警告,途生挑眉假笑一声便不再言语! 这时,鬼婴已经走的相当近了,可随着鬼婴的靠近,他们都发现了,这东西并不止一个,而是有很多个。 而且它们的行径方向似乎是前一辆马车。 看着第一个鬼婴跳上面前的马车时,茗一惊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皱眉急道“你两可知前一辆马车里坐的是谁?” “木柺李和云迪,我们要不要去帮他们!” “先等等!”茗一郁闷的用手揉着印堂穴,让他先不要轻举妄动! …… 木柺李此时正四处张望这,虽然全部人的火把都灭了,但是他手中有月明珠,月明珠本身就会发光,此时一片漆黑的情况下,夜明珠的光芒虽不算明亮,但也顶得上一支火把的光! 云迪因为受伤,和在客栈受了蜈蚣惊吓的缘故,所以此时还在昏睡,马车里的凳子都被撤去,像是床一样,木柺李也因为腹部受伤,此时正平躺在马车中! 听着外面的暴雨和婴孩啼哭,木柺李心里毛森森的! 他撑这身子想要起身,看看周围到底发生了什么时,却突然闻到了一股恶臭的味道,似乎像是尸体的腐臭一般,这种味熏的他甚至想要作呕,木柺李担心这味道,会让云迪受不了,还拿起一件衣物轻轻挡在了他的口鼻上方! 可就在这时,木柺李忽然觉得脚脖子一阵黏糊糊,像是有东西捏住了自己的脚一样,他浑身一个激灵,这种恶心的感觉,让他瞬间想起了在客栈被蜈蚣围攻的场景,虽然腹部揪心的疼,但还是因为恐惧和不安猛的坐起了身子。 将月明珠放在脚脖子处打量,这一看,惊的木柺李的老脸都黑了,他发现自己的脚腕处,居然有一个血掌印,这掌印比他的手掌要小三倍,像是婴儿的手一般,后背的白毛汗忽然涌起。 “什么东西?”木柺李眉头紧皱,高举着月明珠发问。 刚说罢,便又感觉到后脖颈吹来一股阴风,很凉,凉的他整个身子都打了个哆嗦,木柺李回头去看,身后的车窗是紧闭的,所以并没有东西。 惊愕间,冷风再次袭来,还是吹在了后脖颈处,像是有人在对着脖子吹气一般,木柺李只觉浑身汗毛倒立,一股冷气直冲天灵盖! 而这时,血手印开始在视线里一个个凭空显现,印在了他的身上,还有云迪的身上,以及马车里的每一个角落! “来人,来人啊!”木柺李放声大喊! 就在这时,一张人脸猛的冲到了他面前,惨白浮肿的人脸,此时正在狰狞这冲他笑! 木柺李拔出刀便朝着这张脸砍了过去,可是一刀下去却落了空,只见那鬼婴此时已经缩到了马车一角,上扬的嘴角像是要扯到耳后根一般,阴森可怖!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073被迫营救,能否寻回云迪 http://.biquxs.info/

木柺李拔出刀便朝着这张脸砍了过去,可是一刀下去却落了空,只见那鬼婴此时已经缩到了马车一角,上扬的嘴角像是要扯到耳后根一般,阴森可怖! 而这时,第二只,第三只……鬼婴相继现出了身,窄小的马车中,挤满了这种东西,此时一个个浮肿发白的脸正阴森森的盯着自己发笑! 木拐李惊惧不已,拉起云迪便准备跑,可手刚碰到云迪,鬼婴们瞬间冲他龇牙咧嘴,一个个面目狰狞的,像是木拐李抢了它们的东西一般! 其中两个直接朝他生扑了过来,尖长的獠牙,一左一右咬在了他的手臂和大腿处。 木拐李疼到冷汗直流,挥刀便朝其中一个后脖颈扎了下去,手起刀落,处理完一只,便用同样的手法刺向第二只! 本以为会一刀毙命,却不曾想,这东西很扛打,这一还击,不但没起到该有的效果,反而是适得其反,惹怒了这群鬼婴。 看这一个个红眼獠牙,分分钟都想将自己生剥活吞的鬼婴,木拐李便打开车窗跃身跳了下去,他想将这群东西都引出去。 可翻身而下的时候只有几个鬼婴跟了出来,马车里剩下的鬼婴,发出了咯咯的笑声,随后便见它们扛起云迪下了车。 茗一看着暴雨中,被八只小鬼抬着的云迪,不由嘶了一声,蹙眉道“我果然猜的没错,这群鬼婴的目的是云迪!”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救人啊!”途生催促道。 茗一却不解的问他为何要救,还说道“这云迪本就已经不属于人间,他只是回到自己该回的地方!” 茗一一开始见到云迪的时候,便觉得这小孩很奇怪,浑身都透着一股让人极其不舒服的感觉,最近这几日的相处,他也看出来了,这云迪是两魂存于一体,被强行禁锢魂魄重生! 这种重生邪术,虽然初始并不会觉得如何,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云迪自身的魂魄会被体内的鬼婴侵占,到最后会被彻底吞噬。 如果真的进展到这一步,便说明云迪这个魂魄将会永远永远从轮回圈中被划掉! 所以此刻不救,便是最好的相救,鬼婴带走云迪的真身后,真身势必会很快死亡,没有肉身的限制和供养,鬼婴无法吞噬掉云迪的魂魄,或许云迪还会有投胎转世的希望。 途生知道茗一在想什么,却还是提醒道“我去天墓的目的或许不会告知你们,但我可以告诉你们木拐李的目的,若这云迪死了,去天墓的行程也就终止了,不仅如此,他还会让黛长安一起陪葬!” 说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途生的目光异常严肃! 茗一还想细问时,途生已经下了马车,他觉得再耽搁,这群鬼婴就跑的不见踪影了! 马车外的雨落声和打斗声纷纷传来! 郾刀和暹罗几人现在在帮着木拐李一起对付鬼婴,这群鬼婴很难缠,刀剑劈在身上就跟闹着玩一样,丝毫不见它们流露出痛苦的神情。 木拐李见一时半会解决不了,便去看马车里的云迪是否安好。 当他急急掀开车帘,却发现马车中空无一人时,整颗心猛地咯噔了一下,目光四处搜寻了一圈,都不见云迪的身影,木拐李彻底急了。 下一秒,便见他凶神恶煞的朝这茗一所在的马车里走了过去。 这二人,都被木柺李一双怒目惊到,大雨中的木拐李狼狈又沧桑。 他的眼神让黛长安想到了北城屠夫的眼神。 对视间,木拐李突然开口,厉声命令茗一让他去将云迪找回来,说话的语气犹如帝王勒令臣子一般,十足的压迫感,让茗一很不爽,当初圣天法祖这般辉煌人物对他下达命令,也不似他这般! 茗一觉得他真是太把自己当根葱了,冷笑这讥讽道“怎么,合着您是将我当保镖了?可笑,你不要告诉我此行带了这么多人,都是为了撑排场?” 木柺李却没绕弯子,直说重点道“我告诉你,她已经服下了我下的毒药,若这一趟,我和云迪,任何一人有闪失,那么你这表姐也该香消玉殒了!” 马车外的声音一字一句咬的特别清晰! 茗一被他的话,说的一张脸上怒意横生,他担忧的看了一眼黛长安,黛长安自己也很莫名,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何时服下过毒药。 木柺李解释道“在北城医馆,你便饮下了百日散,这种毒,会在百日之后发作,若没有解药,百日后,你会以一日,十载的速度老去!” “你这阴险的老东西!”茗一的火气瞬间涌上脑门,他跳下车一拳便砸在了木拐李的脸上,将他打翻在地,刚要抬脚往他脸上踹,黛长安却一把拉住了他“茗一,不要!” 冰冷的雨击落在脸颊,凉到彻骨,黛长安不知道自己此时到底是怎样的情绪,或许命运的摆布已经让她有所麻木!或许她就没想过会活着走出这大鲜卑山,或许从木拐李要殴打她的当晚起,她便已经看透了木拐李的为人,所以下药这种事从他口中说出,并不难接受! 茗一气的急喘了好几口气,最后还是没忍住一脚踩在了他的胸口上,这一脚力度极强,木拐李疼到惨嚎! 茗一气的直揉太阳穴,但最终,还是向这小鬼离去的方向追了去! 黛长安站在大雨中独自凌乱,她想要去帮茗一,但觉得自己即使去了也是帮倒忙。 但就在这时,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上次云迪是自己用朱砂误伤,云迪是鬼婴,而且这次也是鬼婴,如此说来这朱砂或许可以降住这群东西,她暗骂了一句自己真蠢,为何刚刚没想到,叹了一口气,从包袱里拿了朱砂,抱在怀里,也追了上去。 漆黑的空间里,黛长安只能看见四周有土丘,她不知道茗一到底跑去了何处,只是沿着直线的方向追,可跑了约莫有一公里左右,还是没有看见茗一的身影! 她突然有些慌了!站在雨中大喊了许多声茗一都不见有所回应,便隐隐觉得心底有些发毛! 四周空荡荡的,她有些怕,准确的说是很怕! 决定往回跑时,转身却看见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在不远处静静凝视这自己。 这东西正好挡住了来路……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074离奇失踪,神秘的黑衣人 http://.biquxs.info/

决定往回跑时,转身却看见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在不远处静静凝视这自己。 这东西正好挡住了来路,黛长安心猛的一提! 二十米开外的距离,虽看不真切,但可以从大致身型判定这不是鬼婴,鬼婴身型矮小,而这个黑影很高,甚至有些像成年人的轮廓。 “你是?”黛长安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她猜这人会不会是木柺李派来寻自己的,可是话毕,却不见他有丝毫的反应! 四周依旧透着浓重的黑,大鲜卑山的气温本就低下,加上这场不知名的暴雨,黛长安冻的嘴唇发紫。 不知是因为太过于害怕,还是冷到极致的自然反应,此时牙床也开始哆嗦这打起了架。 而那黑影就这样,静静地站在不远处,一动也不动,黛长安本想绕过他的身侧跑回去,但对未知的恐惧让她没勇气迈步! 就在心底发毛不知如何是好时,一抬眼竟然发现他不见了,黛长安四顾看了一眼,黑压压的一片,确是没了黑影的足迹! 万分疑惑之下,黛长安便朝他刚刚站过的地方寻了过去,这大雨过后的地面满是泥泞,行径过后必定会留下足迹,她想通过这足迹去判断刚刚站在面前的是什么,还有他去了何处。 可是走过去才发现,地上只有一串自己来时踩出来的脚印,除此之外,根本没有别的痕迹,这一幕真的是吓得了她,她自我安慰一定是眼花了看错了,根本就没有什么黑影。 但这种自我说服根本平息不了胸腔中的恐惧! 她大步朝这来时的方向往回跑,脚下的泥泞滑的她好几次都险些摔倒,可这步伐却像生了风一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直到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直到看见了一棵横长的巨形槐树时,才停下了步伐! 黛长安确认自己已经回到了马车所在的地点,但离奇的是,同行的众人和马车都不见了! 她记得清清楚楚,下午在此休息的时候,自己的马车旁便是一颗横向生长的古树,这棵树和别的树不一样,别的树都是竖着笔直生长,而这棵树,像是幼苗时便被风刮倒,所以导致整个树干都是贴地横长。 她甚至记得,当时茗一还在一旁称赞过它,他说“万物皆有求生之欲,这古槐,本是死树一支,却逆命而生,生的此番树大根深,如此坚忍不拔之志,倒也称得上这大鲜卑山中的传奇!” 当时他感慨后,还为这古槐赐名“神槐!”,不但如此,还在砂石上为其刺了字。 黛长安为了确认这一株就是自己马车旁的那颗古槐,便绕到树根处查看,果然,在树根旁她看见了一块立这的砂石,砂石上利落的剑痕正是茗一亲手刻下的神槐二字! 脑袋瞬间嗡的一下,像要炸开一样,她有些懵! 从此处离开,到再折回来的时间,恐怕连一炷香都没有,难道说,是木拐李丢下他们独自离开了,黛长安再看地上的痕迹时,却发现了更加惊悚的一幕,泥泞中只有她的脚印,没有车轮和其他人的足迹。 她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整件事情都离奇到诡异,突如其来的的暴风雨和天象逆之,以及鬼婴一事,和现在一行人的消失,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黛长安因为无限的恐惧而缩在了古槐之下,她的背紧紧的靠这槐树,开始细细的去理事情的来龙去脉。 而这一刻,那个离奇的黑影又一次,出现了! 他就真真切切的站在十米之外,黛长安吓得一阵失声惨叫。 突然! 黑影竟朝她慢慢走了过来,一步一步,他的步伐轻盈到击不起一丝涟漪,一颗水滴! “别过来!” 黛长安一把掏出腰间的匕首,厉声冲他吼这。 黑影似乎被她这一声,喊得有所停顿,但也只是片刻,便又朝她迈近! 黛长安不敢抱有侥幸心理,慌乱的起身便要跑,此刻齐腰高的古槐树就横在自己身后,黛长安蹙眉,心下一横,便要从树干翻越,可是脚底全是泥,这一翻,竟然一个踉跄胳膊先着了地,咯嘣,一声清响,整个手臂像脱臼了一般,疼的她眼泪当即便涌了出来! 而这时黑影已经到了她面前两米开外,黛长安猛吸了一口气,这种错愕像是看到吃人的老虎一般。 “别过来!”她再次冲他大喊,这一次的声音中却是没了第一声的冷冽,而是夹杂这细碎的哭腔和绵延的恐惧。 “汝非鲜卑人?”黑影突然开口说话,浑浊的音色,让人辩不清年纪,但似乎能判断出是一男子的声音。 “你是人?”黛长安不可思议的盯着他! 黑影嗯了一声,便再度走近,黛长安的左臂已经疼到无法动弹,但空出来的右手却将手中的匕首又攥紧了一分。 两步之遥时,黛长安才看的真切,此人身着一袭黑金斗篷,脸带面具,此时两个露出的褐色瞳孔确实可以看出是人。 但她却不相信他是人,准确的说是不相信他是活人! 昨日的客栈风波还未过多久,那云儿长的如花似玉却是一只蜈蚣,而且面前的人行径无痕,走在泥泞中连脚印都不会留下,又怎么会是人! 黛长安疑惑间,突然生出了一个愚蠢的想法,她突然想掀开他的衣摆看看此人到底有没有脚,听说鬼都没有脚,要是这人没脚的话,那就一定是鬼无疑了。 可还未抬手,黑影却先她一步,一只被黑金手套包裹的手,朝她袭来,黛长安眉目一冷,反应迅捷的抬起匕首便刺了过去,可刚抬手,便被他捏住手腕,随即猛的一折,一阵酸痛感袭来,匕首便从手中脱落,掉在了泥泞中! “你要干什么?”黛长安惊恐的瞪着他,声音嘶哑颤栗。 黑衣人在她面前蹲下,手却依旧捏这她的手腕,此时的雨,已经渐停,但黛长安的眼里却开始下起了雨。 她怕到泪如泉涌,当黑衣人抬起另一只手时,黛长安委屈到大哭。 “别杀我!”她歇斯底里的求饶。 黑衣人却是抓起她的左臂,猛的往起一提,黛长安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一声骨头归位的声音,怯生生睁眼时,黑衣人已经起身,而她发现,自己的左臂竟然好了! 黛长安错愕的看着面前的黑衣人,心中有些说不出的复杂和纷乱。 刚要开口说一句谢谢时,黑衣人却先开了口,一句“闯入者!”让黛长安的脸白到没有一丝血迹。 她觉得此人似乎比蜘蛛精还要猖狂些,大鲜卑山又不是他的地盘,竟然用闯入者这种字眼来形容她! 但她又觉得,从这黑衣人刚刚帮自己治疗手臂一事来看,他似乎没有那么恐怖。 黛长安猛的吸了一口气,便鼓足勇气,问道“你有没有见过一群人,从此处经过?三辆马车,大概二十来人。” “有!”黑衣人应了一声。 黛长安心下突然一喜,又问,这一行人去了何处,而接下来黑衣人说的话却让她整个人大惊失色! “不出意外,此刻都在本酋长的大牢之中!”黑衣人的语调平静无波。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075北渊酋长,石门后的城堡 http://.biquxs.info/

“不出意外,此刻都在本酋长的大牢之中!”黑衣人的语调平静无波。 酋长一称谓,她在古籍中曾见到过,以前陆地的酋长,地位神圣不可侵犯,被视为天选的统治者,不过后来更改成了天子,皇帝,黛长安想不通,此人说他是酋长,难道他是这大鲜卑山的酋长?但茗一说过大鲜卑山群魔乱舞,是个人都活不下去。 思绪乱飞之际,黑衣人问道“你可知闯入这大鲜卑山是何后果?”他的语调平平,但却像是一种威慑,黛长安一脸木然的默不作声,她是真不知。 黑衣人言语犀利了一分“要么沦为奴隶,要么被血祭!” 他这话,着实吓的黛长安呼吸一紧,只见她慌忙从淤泥中捞出匕首,便连连后退。 “你不必如此,我不会伤害你!”黑衣人的目光静静地打量这她“以前本酋长觉得这世间最美,不过大鲜卑山的春华秋实,阳春白雪,但今日一见姑娘的眼,才觉得万物皆是烛火之光,根本无法与日月争辉!” 话落他伸手,想要将她从淤泥中拉起。 黛长安却一脸的介意和抵触,此时的她虽浑身淤泥,样子狼狈,但正如此人所言,她的明眸清澈如秋水! 但黑衣人的这番夸赞,丝毫没有让她觉得半分欢喜,反而是越发的惆怅,她担心,此人喜欢她的眼,是想要夺走的意思! 黑衣人的手停在半空好半晌,都未见她有丝毫反应,这感觉像是在出神一般! 他便抬手在她眼前轻晃了下,却不曾想小小的举动,竟吓的她如受惊的刺猬,防御的抱住了脑袋。 “你很怕我?”他满腔疑惑。 黛长安想不出不怕的理由,抱着头直哆嗦“公子的眼睛也甚是好看,所以你莫要打我眼睛的主意!” 怯生生的嘀咕,却引来一番爽朗大笑,黑衣人真觉得这女子有些傻傻呆呆,不过倒也蛮有趣! 此时天色已经逐渐发亮,雨过天晴的光景浮现四周,不得不说,这怪天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阳光轻飘飘洒在身上,空有其光,却没有一丝温暖,清风徐来,冷的人直打哆嗦。 黑衣人大笑间,黛长安不知道哪一根筋抽了,竟忽然扑上前掀起了他的斗篷,黑衣人被她的举动惊到,不过并没有防备。 她只是想看看他有没有脚,是不是鬼,而掀起斗篷的瞬间,她看见了他脚上的金丝战靴,黛长安竟然还不信邪的用手戳了一下鞋面,想看是不是实心的,一指头按下去,确实是有肌肉的感觉,但她突然又觉得自己的逻辑不对,昨日的蜈蚣精不也是有脚的,所以她的推理只能证明此人不是鬼。 “你这是?”疑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黛长安突然面红耳赤的松开他的斗篷,慌乱的站起了身,一脸尬笑道“你这斗篷着实好看,好看!” “哦?” 气氛瞬间尴尬都连空气都静止! 下一秒,便见黑衣人抬手,摘下了面具,藏在面具下的容颜,没有北方血种独有的豪迈和血气方刚,反倒是生这单眼皮,白皮肤,一脸的贵族气息! 不光面具被取下,连黑金手套和斗篷也一并取下! 他有着如墨般的长发,黑金缂丝长装干练沉稳,头顶的黑水晶王冠更是让人敬仰生畏,这番看去,倒颇有一番王者气息! 黛长安看的愣神间,便见他抬手,将斗篷披在了自己身上,沉甸甸的重量,让她有些受之不起。 黛长安慌忙摇头,要将斗篷取下还他时,黑衣人却脸颊扬笑说了一句“随我来!”便朝远处走去。 黛长安站在原地,看着他的卓卓背影发了好半天的愣,最后还是追了上去,斗篷里很温暖,她突然觉得这黑衣人也有一种说不上的温情之意。 不知道茗一和途生是否已经解救出云迪,又是否被他所擒,不过黛长安觉得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残忍到要将她们全部血祭,或许她可以通过谈判解救出众人! 黑衣人的步伐不快,每一步都确保黛长安能跟上,二人走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才停住步伐。 黛长安看见他站立在两扇石门前,这石门上有一横石板,写着“人界!”二字,黛长安不解,便问了缘由。 黑衣人很耐心的解释“大鲜卑山有人有妖也有猛禽,人之所以能在此生存,是因为人、妖、兽三者互相制约,互相扶持,这扇门,便是阻隔妖兽的屏障,在部落中,大家都叫我北渊酋长,不过,你可以叫我北渊!” 他一脸的温意,语落,便见他抬手,一股白光从手心涌出,直朝石门而去,紧接着便见石门被一股无形之力猛的抬起。 石门开启的瞬间,一股强风从门中吹出,风力强劲,差点吹的黛长安没站住脚,待适应了这种风力后。 黛长安便往石门前迈了几步,去看里面到底是何模样,这一看,真是让她大跌眼镜。 石门后是一处千米长的铁链吊桥,而在吊桥之下则是万丈深渊的涛涛江海,波涛汹涌的激流声震惊耳目,抬眸再朝远处眺望时,才发现,在吊桥的另一边,是一处逐坡上垒,石砌的碉堡在山间,林立渐起,浩浩荡荡的满山城池,一眼望去甚是震惊! “这便是本酋长的地盘,可有兴趣目睹一番?”他又一次绅士的抬起了手,示意要牵她过去。 说真的,这一刻,黛长安很想很想去看一眼这城堡中的景象,初入大鲜卑山时,她便觉得这里美丽又诱人,虽然此处凶险异常,但不曾想,还有如此盛景藏匿其中。 点了点头后,便伸手想要牵着他的手臂,可是看到自己满身的泥土和脏兮兮的手时,黛长安怯懦了! 这铁链桥下方,是一块块木头拼接成的吊桥,她觉得自己或许可以走过去,就不把脏兮兮的手伸出去丢人了,便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 北渊却似乎很懂她,浅笑安抚她不必介意! 当黛长安第一脚跨上摇摇晃晃的木桥时,她的心激动又恐慌,甚至紧张到不敢低头去看桥下的景色。 北渊就这样牵着她一路走到城堡脚下,可刚下桥,突然一行人便朝她围攻了过来,个个手持锋芒毕露的三叉乾齐刷刷的对准了黛长安。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076一面之缘,却想立你为后 http://.biquxs.info/

北渊就这样牵着她一路走到城堡脚下,可刚下桥,突然一行人便朝她围攻了过来,个个手持锋芒毕露的三叉乾齐刷刷的对准了黛长安。 “都退下!”北渊不怒自威,一声令下,身着黑衣的将士纷纷一齐退下! 可这时人群中却走出几位,着金甲的白须老者,看衣着,黛长安便觉得这老者定身份不凡! 几人先是对北渊行了礼,随后便纷纷不满道“外族人个个都该死,酋长又明知她是外族人,为何还要如此!” 老者犀利的言语说罢还憎恶的看了黛长安一眼。 如此态度让黛长安有些不悦,本来是想进了别人的地盘要事事小心谨慎,不了多言也不可胡言,可此时还是万分气不过的回怼了句: “凭什么外族人都该死?就因为你们居住在此,便可以大放厥词,自立规矩吗?” 如此不合时宜的情况下,黛长安说出了最不合时宜的话,她的言语不但气的老者们个个脸红脖子粗,连北渊也是微微挑起了眉峰。 为了能让她深入了解,北渊便向她谈及起了鲜卑族的历史过往。 鲜卑人确实世世代代居住于此,所以他有权利在这里立规矩,就如外族的皇帝封地称王一般,不过他又跟这些皇帝有本质的区别,北渊是被族人推崇上这酋长之位,他发扬的是仁义,礼善,并不像外族皇帝黄袍加身只为荣华和权利! 虽然刚刚这几位老者言语有些冲,但他们也是有所苦衷。 鲜卑人从古至今一直秉承这和善之心,三千年前,第一次有外族人踏上这片土地时,鲜卑人是热情好客的。 当初一位自称江殷王的人提出想要葬在这片土地之上,鲜卑酋长也是豪爽的应了他的请求,他觉得,每个人降落于世都是一片雪花,短暂的时光便落地无痕,他没有权力将大鲜卑山据为己有。 但自从此事开了头之后,慢慢的,大鲜卑山便不再太平。 从哪以后,这里时常便会有外族闯入,大鲜卑山态度依旧和善,可这些外族人却变了模样,从万分不友好变成了行径恶劣。 他们大肆射杀大鲜卑山最珍贵的鹿种、兽源,将动物的皮毛制成衣衫,鹿角和珍贵的羽毛贩卖给富商,甚至挖了夜鹰的眼,将其镶嵌在衣物上作为装饰,大批珍贵物种被射杀到灭绝。 鲜卑族长为了保护大鲜卑山的物种和原貌,便开始驱逐这群无恶不作的外族人,然而却遭到了一次空前血洗。 十万外族将士大张旗鼓杀入大鲜卑山,毁其城池,灭其族人,烧杀抢夺,蹂躏妇孺,整个鲜卑族,几乎被灭族! 最后竟是山中群妖帮其拦下一劫,所以在鲜卑人眼中,外族人是这世上最低贱的物种,他们的心是黑色的,比猛兽更让人觉得恶心和污秽。 黛长安很想辩解,想说人食五谷杂粮,有善必有恶,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外族人,但是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这般说,她无法感同身受他们所受过的苦和屈辱,所以她不能站在道德制高点,去强行要求他们原谅,便弯腰曲背冲着他们说了一句道歉! 但同时黛长安又获得了一件万分珍贵的信息,刚刚北渊有提及过江殷王,他说江殷王是第一个踏入此地的外族人,而且他就葬在这片土地上。 盛装月明珠的七窍玄机盒正是江殷王的东西,她猜测难道月明珠内的景象便是江殷王墓葬地点的还原,所以木柜李此番所寻的墓便是江殷王的墓! 但是黛长安又觉得一切都对不上逻辑,按理说江殷王为自己寻得一处如此安宁静谧的风水宝地,必定是不希望死后还会有人打扰,为什么又会将自己的墓室景象制作成月明珠流传于世! 黛长安觉得无论是何原因,以一个正常君王的逻辑,这月明珠必定是随着他一起下葬的东西。 她记得,当初在北城,茗一问过郾刀这东西莫不是墓里的东西,当时郾刀并为作答,而这一刻,黛长安似乎确定了,已经有人去过了江殷王的墓,而这月明珠便是从墓室中带出来的东西,但这大鲜卑山,此番木柺李带来三十号人,还未寻到墓室,便已折了小半,若真是有人去过,那此人会是谁,又为何,这月明珠最后会落在了木柺李手中。 黛长安想的入神,以至于弯下腰甚至忘了直起身,北渊以为她是愧疚才这番大礼,抬手将她扶去,便言道“此事又非你所为,你不必如此!” 话毕他便要带着她继续行径,这一刻,黛长安不得不说自己还真有些倾佩他,虽然她真的无法感同身受鲜卑人所受过的屈辱,但是黛长安觉得若她是酋长,她也一定会竖起保护牌,将族人紧紧的保护起来,不会再让任何一个外族人有丝毫的可乘之机! 北渊的步伐还未跨出一步,面前的人已经纷纷跪倒在地“还望北渊酋长三思!”众人齐呵! 北渊冷冽的目光坚定道“身为酋长,我定会,竭尽全力保护好我的子民,你们这般阻拦,是在质疑我吗?” “属下不敢!” “不敢还不退下!”北渊脸颊怒意涌动。 几个老家伙对看了一眼,他们并不担心黛长安会有能力伤及到鲜卑人,而是担心她的祸国容颜会迷了酋长的心,才一面之缘,酋长便对此女如此痴迷,那此人和妖女又有何区别。 刚刚被抓入天牢中的外族人,个个身藏利器,这群老者不知这群人和面前的女子有何干系,所以他们无法说服自己,让酋长善待这群外族人。 北渊也知道他们的担忧,便退了一步妥协道“好,本酋长也深知你们的顾虑,哪便先容我带她洗漱一番,两个时辰后大殿亲审如何?” 老者见酋长这般说,便纷纷让出了一条路! 北渊是真不忍心让一个淋过大雨的姑娘在如此天寒地冻处哆嗦,他带着她一步步跨上石阶,高大巍峨的城墙此刻就真真实实坐落在自己眼前! 她目睹这一座座林立恐怖的石堡,觉得这一切都如奇迹一般的存在,她的手忍不住抚摸上坚固的石墙,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至心底,但她似乎又感觉到了温暖,透过如此宏伟的建筑,黛长安似乎看到了鲜卑人在此劳动过的足迹,这是他们一石一土建起的美好河山。 北渊看着她抚摸城墙的手,和她眼中的憧憬,他突然觉得,自己喜欢上了她,她突然想邀请她,和自己携手,在这大鲜卑山,他为王,而她为后!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077撞入眼帘,你是惊魂一瞥 http://.biquxs.info/

他突然想邀请她,和自己携手,在这大鲜卑山,他为王,而她为后! 但为君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 虽然她撞入眼帘如惊魂一瞥,虽然她的出现如猛烈洪流,让他避无可避! 但北渊仍觉得自己的喜欢太过浮浅,他甚至还不知她的姓氏,不知她来自何方,亦不知她心中是否有良人驻足! 黛长安的视线贪婪的游过此处的每一栋建筑,每一条拱线,这种错落有致的尖峰石堡,由下而上呈现这一股飞天合力,是她在外界从未见过的奇特! 她觉得很欣喜,甚至有些忘了自己来此处是为何,这一刻,竟嘴角含笑,笑出了声! 轻松的步伐一步步跨上每一个石台阶,北渊就这样默默跟在她身后! 空中雄鹰展翅,白鸽翱翔,城中白色蔷薇开满墙角,清雅的点缀,给这座城堡赋予了无限温情! 就在这时,一行素衣女子,沿着石阶走下! “拜见北渊酋长!” 黛长安看着她们一个个欠身行礼的样子,真觉得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此处不光山景秀丽,养的人也是这番清雅美艳。 她发现这鲜卑男子都着黑衣,可女子却不同,她们的衣束各有不同,白色的麻衣上印这奇特的花纹,很特殊却又很和谐! 北渊吩咐侍女先带她沐浴更衣,之后再将她带到这大殿之上! 黛长安听到终于可以沐浴时,心里更加开心了,这一路,跟着一群男子在一起,很是不方便,别说沐浴,连洗脸也是奢侈,便一把将身上的斗篷取下,将他递给北渊。 侍女们看着黛长安将沾了淤泥的斗篷递给酋长,都心下一紧,忙上前去接她手中的东西。 人人皆知,这北渊是大鲜卑山唯一有洁癖之人,但逢雨天泥泞天,他出行都是用轻功,为的便是不让一尘一土沾染到自己的衣衫之上,所有黛长安看见他的时候,会觉得他是行迹无痕的鬼! 可北渊这一次似乎并没有介意,而是稳稳的接住了黛长安还给自己的斗篷,不光如此,还命令侍女将‘千金霓裳玄衣’拿给黛长安。 看着北渊酋长朝石阶离去的方向! 侍女们都面面相觑,一脸的不可置信,她们甚至觉得自己听错了,几人还在一起反复确认了一遍,北渊酋长刚刚确实说的是‘千金霓裳玄衣’。 “这千金霓裳玄衣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们为何会这般惊讶?” 黛长安听她们讨论的热闹,便好奇的问了句,可是这群女子却只是含笑这摇头,似乎并不打算多透露出太多的消息! 其实这千金霓裳玄衣是酋长夫人的衣物,每一位酋长上任,都会为其配备一套专用服饰,这千金霓裳玄衣便是酋长夫人才有资格穿的服饰! 北渊酋长自十六岁继位到现今十余载,心中只有部落之事,还从未见过他对那个女子垂怜过,更别说今日这般! 侍女们此时看着黛长安的眼神都充满了嫉妒! 浴池在一座圆顶矮小的石堡中,黛长安跟着侍女踏进这座小石堡时,恍恍惚惚有种踏入盛夏的错觉。 这座外表威严的小石堡,内部却如花仙堡一般温馨,满墙的绿植娇花,浓浓芬香直入鼻腔! 黛长安甚至觉得自己回到了李家村,回到了那间小屋子,她自己的屋舍虽然狭小,但也很温馨,阿爹也是这般,会在她的屋中放满奇花异朵,还会每日帮她更换上新鲜的花束,不知道阿娘的身体此刻是否已经恢复。 想着想着,心底便不由的涌上一股酸楚,黛长安有些想家! ······ 北渊站在殿宇内焦急的等待这她的出现,他命人备了丰盛的饭菜,甚至将自己珍藏了十年的沉雪(酒)都拿了出来! 这沉雪是他当日坐上这酋长之位,叔父赠予他的贺礼,北渊叔父的沉雪,可是有钱难得一壶,所以他一直都不舍得喝。 今日,竟拿了出来,想与她一起分享,但北渊又觉得万分不妥,他担心初次见面邀她饮酒会有失礼节,犹豫间,北渊又觉得这大殿之上,有些太过于清净,她会不会不喜欢,便命人将弹奏箜篌和编钟的乐者都一并请了上来。 他在王座上坐下又起身,视线反反复复停留在衣衫之上,最后甚至问起大殿里的侍卫,自己的衣装是否得体,自己的发髻可有凌乱! 两个侍卫被他问到无言以对,还觉得是酋长在故意刁难他们,纷纷下跪求饶道“酋长,属下不知犯了何错,还请酋长明示!” 北渊被这侍卫的榆木脑袋气到直揉眉心,就在他气到叹息时,忽然眼前一亮!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078开始审讯,如何应付此局 http://.biquxs.info/

黛长安抬脚跨入大殿的一瞬,北渊觉得心脏都骤停了! 她的身影自殿外缓缓而来,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华侈的嵌紫晶长裙,映现其形,翩若惊鸿,逶迤拖地的金羽披风外衫,更是浓墨重彩的聚集了所有的焦点! 北渊看着她如花似玉的容颜,和头戴的紫水晶王冠,深觉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北渊坐在宝座之上,她真想邀请她坐于自己身侧,可开口间却还是止住了! 黛长安的神情很拘谨,甚至有些僵硬,在浴池中,当侍女拿出这一袭衣衫时,她的心便开始不受控制的惶恐,虽然侍女并未多提及,也并未告知,这金丝霓裳玄衣只有酋长夫人才有资格穿。 但她却知道这王冠,只有酋长和酋长夫人能够佩戴,便强行推辞,让侍女帮自己换一套衣装,若实在不行,便将自己的沾了淤泥的衣服拿来将就着穿,可是侍女却一再恳求,说是酋长之意,她们不敢违背! 当沉甸甸的王冠,扣在头顶之时,黛长安有些被这份沉甸甸的重量,压的透不过气! 当足尖迈上一个个石阶,停在石柱耸起的宝殿之外时,她虽神情镇定,但内心却已经慌作一团! 北渊似乎看出了端倪,为了不让她太过于紧张,便摆手让乐师和侍卫全部退下! 众人撤去,巨大的石门被关上的瞬间,黛长安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叹了一口气,她抬手将头顶沉甸甸的王冠取下。 便一步步朝北渊走去,灯火通明的大殿之上。 北渊看着她逐渐逼近的身影,心如乱石撞击般,当她靠近自己只有两尺之余时,北渊闻到了她身上散发出的缕缕甜香,她好似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可当她拱手将王冠递给北渊,说出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这份重责她受之不起的话时! 北渊的眼眸里流露出了怅然若失,他浅笑,接过她手中的王冠! 他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恼火,只是随意的将王冠放于扶手之上,故作轻松地问起她的姓氏。 黛长安也没有掩饰,爽快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可言毕,北渊却疑惑“为何这黛姓,本酋长从未听闻过?” 他虽是大鲜卑山的酋长,但为了能使鲜卑人与时俱进,不落后于其他人,所以常会游历各国,引进其先进文化和传统,所以对外族之事也是了解甚多! 黛长安见他怀疑,便抬手将衣袖掀起,在白净纤细的左臂上,北渊看到了她上面刻着黛长安字样的刺青,他从宝座上起身,疑惑她为何要将名字刺于手臂之上。 黛长安却是摇头,表示不知! 北渊觉得她似乎是在戏弄自己,可是下一秒又听她继续道“我本是李家儿女,但不知为何,从出生起,这刺青便留在了左臂,爹娘视此为吉兆,便觉这是天赐之名,所以我并没有欺骗你,还望酋长息怒!” 北渊略微挑眉,觉得这姑娘甚是有趣! 就在让她落座之时,忽然听到大殿之外传来老臣启奏的声音! 这群老家伙似乎甚是担心,这对干柴烈火会在大殿中烧出什么荒唐佳话,便及时止损,扼杀激情于源头! “酋长,已到审问之时,还请酋长开启殿门!” 一声声启奏之声从沉重的石门外传来,虽听得朦朦胧胧,但实在扰心! 北渊的手指捏的脆性,此刻真的恨不得封了这群老东西的嘴,不过在黛长安面前,还是丝毫未将情绪露于颜面! 只见他抬手,朝石门的方向挥袖,一股疾风在殿内骤起,黛长安的发丝在风力之下随风飘扬,随即便听得一声石门挪动声! 紧接着,数位大臣便涌了进来,黛长安记得清楚,这些人,便是在城堡脚下,横加阻拦的老臣。 北渊又做回宝座之上,而黛长安便站在大殿中,这些老臣则是站在她的两侧。 “酋长明鉴,今日抓获的外族人,共计带有佩刀二十把,铁锥五件,还有铲、锹、镐、斧子、绳索,蜡烛等物!” 一位老臣言语间,摆手让侍卫将缴获的所有物件都呈了上来! 黛长安看着自己的黄纸也被搜了出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囧,不过还是略微松了一口气,侍卫所呈的物件中,并没有茗一的佩剑和途生的法杖,那便证明,茗一和途生二人,没有被关押起来! 北渊看着手下缴获的武器,眉头有些微皱,光从兵器分析,便首先排除了这行人狩猎的行为,而且他们人数不多,目的也不会是针对鲜卑族! 可当视线落在铁锹,铲子等物件上时,他陷入了沉思,这些东西似乎都是用来掘土的物件。 就如这铁锥,这锥头为半圆筒形,直径约一尺长,用法便是,在铁锥后装上木杆,将其打入地下分辨土质,他在外族,有见过农家掘井用过这种东西,所以有些了解! 但是他想不通这群人带着这些东西,深入大鲜卑山是做何,莫不是要挖什么东西? 疑惑间,突见一老臣捧这一颗闪闪发光的月明珠奉上! 黛长安看着木柺李的月明珠也被搜了出来,表情不由变得紧张了起来。 北渊修长的手持着月明珠,细细的打量,半晌才问道“牢中之人可有审过?”他的声音有些冷! 老臣立即回道“已审,不过他们为首的似乎是一老头,目的也只有这老头知晓,但那老头受了重伤还在昏迷中,所以依老臣所见,现在最大的线索便是这女子,还望酋长严加问审!” “好!”北渊应了一句后,大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气氛静到落针可闻! 黛长安有些谎,开始她本想着通过谈判来解决,但是现在的问题便是如何谈判,谈判必须要有筹码,她又有何筹码,这群老臣个个老奸巨猾,她觉得自己跟他们斗智,简直就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而这时,北渊已经起身朝她走来,他的步伐一声声落在石地板上铿锵有力! 黛长安看着他不由的屏息了一口气,北渊的英容本就冷酷,此时在月明珠幽冷的光芒下,他的王者气息更加浓郁! 这月明珠内的地方,他知晓,但这是禁地,连酋长也无法踏入的禁地,他曾经也只是在上任酋长的画卷中目睹过一眼,当时只觉得这是画师勾画出的地方! 但今日见到这月明珠时,他很是震惊,月明珠内的星位,方位皆指的是大鲜卑山,而且和上一任酋长画卷中的地方一模一样。 但鲜卑族的酋长之位,都是上一位酋长身死,下一位酋长才可继承,所以他无法拿着月明珠找上一位酋长核实! 当他手持月明珠长身而立于黛长安眼前时,她怯弱的退了一步,眼神恍惚,甚至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079暴躁酋长,教你如何做人 http://.biquxs.info/

当他手持月明珠长身而立于黛长安眼前时,她怯弱的退了一步,眼神恍惚,甚至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 众人都将目光落在了黛长安身上! 北渊看着她躲闪的眼神,淡淡道“抬起头,看着我!” 这种命令的腔调让黛长安心下一沉,她眉心紧皱的抬起眼眸,北渊的个子很高,几乎高出她一个头之多,所以黛长安几乎是仰视! 四目相对之时,黛长安心中似乎已经想到了他接下来会问的问题,她觉得他一定会问,你的目的是什么?这月明珠是从何处得来的东西?大牢中的老头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然而,黛长安所想到的问题,北渊一个都没有问! 他的眼眸盯着她看了好半晌,才开口道“这老头是何来历?” “我只知他叫木柺李,是一位药店老板,别的我一概不知晓!” 黛长安的声音有些怯弱,而这群老臣似乎早就料到她不会招供,呈上了鞭子道“酋长,这些外族人及其狡猾,若是不动刑怕是问不出什么?” 黛长安看着老臣手中黝黑粗旷的鞭子,脸色顿时煞白一片!她注视着北渊的眼,这眼神像是在恳求他要相信自己一般。 可北渊还是拿起了鞭子,他修长的手将鞭子空挥了一下,并未打在黛长安身上,她却是吓得抱住了头! 黛长安自小便对鞭子有一种恐惧感,她尤记得第一次见到鞭子这种东西,是八岁时在北城的集市上,她看见一群人用鞭子抽打陀罗作乐,这本是一种很常见的民间趣事,她却被这阵阵鞭声吓到哇哇大哭,甚至当晚还做起了噩梦,梦见了自己便是那被打的陀罗! 北渊看着她胆怯的模样,心中甚是心疼,他拿鞭子只是为了给这群老臣做戏,没成想真的吓到了她,干咳了一声便将鞭子扔给了侍卫,想向她道歉又觉得有失酋长风范,便直接道: “本酋长审讯,何时需要动用武力!你们随我去大牢,我亲自去审那批人!” 他言语威严,说罢便大步朝着大牢的方向而去,众老臣都一并跟了去,而黛长安则是被落在了大殿之上。 暗沉的大牢之中,众人被分别关在两个牢房之中,北渊在牢房外扫了一眼,犀利的目光便锁定了郾刀和暹罗二人,他觉得这二人应该是有点身份的。 吩咐道“将那个短头发的和扎着辫子的带出来!” 审讯室四壁亮着火把,郾刀和暹罗二人被压这跪倒在北渊面前! 北渊俯视这二人,漠然道“你们是打算自己招,还是等我逼供?” 郾刀看着北渊一副儒雅的貌相,当即便发出一声嘲讽道: “还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老子行走江湖时,你他娘毛都没长齐,有本事就松开老子,他娘的跟老子实打实干一架,靠放毒抓了老子,这阴招该不会是跟你娘学的吧?” “你!”他这话气的其中一个老臣抬手便要甩他一耳光,却被北渊拦住,摆手道“松绑,给这位大爷松绑!” “酋长,你这是?”侍卫狐疑的打量这酋长的表情,见他是认真的,便不再多言。 郾刀看着身上的绳子被松开,一脸贱笑这起身,摇脖子扭头道“小子,还他娘挺识相,不错!”说话间抬手便要拍北渊的肩膀,北渊侧身躲开! 他的眸光平静无波的看着他,不光让手下松开了郾刀,甚至将暹罗也一并松开,随即又从侍卫身上抽出两把刀,丢给了二人。 “来!”北渊招呼二人开打。 郾刀拿着长刀,跟暹罗对看了一眼,哼笑道“还她娘不到棺材不死心,兄弟,今日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言必,两把长刀便一左一右,朝北渊狂砍了过来! 两刀交锋之时,北渊身形一个疾转,随即便快若旋风的闪到二人身后,抬臂两拳砸在二人后颈部! 郾刀被打的一个踉跄,转身冷冽的长刀直朝他腹部刺去! 就在郾刀将他逼至墙根之际,北渊一个倒翻跃起,身姿在半空转了一圈,脚尖先是蜻蜓点水落于他的刀刃上,随后一个长腿横扫,一脚便踢在了郾刀脸上! 虽是轻飘飘的招式,可这一脚下去,五成内力,郾刀觉得头如被巨石砸中一般,整个人失去重心的跌翻在地! 而这时,暹罗反握刀刃近距离攻击,可还未近身,北渊已经身型快如闪电,冲到身侧。 下一秒便抬起肘部打在了他的后腰处,暹罗被打得一个猝不及防,吃痛坠地。 郾刀握紧长刀再次袭来,北渊一个形同虚幻的走位迎了上去,速度快到不容郾刀抽招换势,便觉腕部被一记强力压迫,哐啷一声长刀便坠落落地! 北渊攥紧拳头一个左勾拳,右钩拳,连环攻击打的郾刀鲜血横飞,最后一招垫膝击腹,郾刀觉得胃都像是被击碎了一般,噬骨的疼! 暹罗举起刀朝北渊狠狠的扎了过去,明晃晃的飞刀冲面之际,北渊冷哼了一声,一脚将郾刀的身体踢到前方挡刀,只听一声惨叫,长刀穿腹,暹罗的脸色猛的一僵! 北渊轻笑一声,从地上再踢了一把长刀过去,厉声提醒了一句“兵器脱手乃武者大忌!” 言毕,便一把将郾刀后背的长刀抽出,朝这暹罗挥了过去! 刀锋相对,火花四溅,北渊强势的压迫,还未攻击,暹罗便已经乱了招数! 他失望的叹了一口气,猛的提刀一个反扫,便将暹罗手中的刀打落。 “太弱了!”北渊根本不屑与他动手! 可就在转身之际,暹罗弯腰拾起刀便要偷袭,冷冽的剑峰,拦腰而来,本以为这势如破竹的一砍,北渊怎么也的中招,却不曾想,长刀砍下的瞬间,竟是被他反手死死钳住刀刃。 “不自量力!”北渊有些发怒,手指用力之际,刀刃碎在了指缝中,随即便侧身一个飞腿,踢在暹罗的膝盖上,哐的一声暴击,暹罗便已经跪倒在地! 北渊本想给他来个痛快,但这暹罗的性子极其安静,即使二人打了一番架,他也是一句话未说,像哑巴一般,比起郾刀,这性子倒十分让人舒适! 便没有下杀手,而是朝这被自己打成猪头的郾刀而去,走上前,北渊就是毫不留情的朝他的脸狠狠的踩了下去,含笑道: “怎么,这是让了我三招是吗?” “你他娘的···!”郾刀趴在地上,口中鲜血直流,却还是出言不逊。 北渊在他面前缓缓蹲下,一把长刀从他的身体划过,最后猛的抬手,扎进了他的大腿中,一瞬间,鲜血四溅,郾刀疼到整个身体都拱了起来! 北渊见此人如此嘴欠,便好心道“今日,本酋长就耐下性子,教教你该如何做人!” 他的眸光露出阵阵寒意,言毕,便开始转动扎在他大腿中的长刀,只听一声声血肉搅碎之声传来,郾刀疼到浑身颤栗,眼珠暴血。 杀猪般的惨嚎更是响彻地牢!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080一壶沉雪,终是醉了浮生 http://.biquxs.info/

杀猪般的惨嚎更是响彻地牢! “来,给本酋长再横一个!”北渊拔出长刀,脸上笑意不绝的开始寻找第二个落刀点! 郾刀疼到满头大汗,老泪纵横,之前的傲气也是荡然无存的连连求饶! 但北渊却压根不屑他的道歉,在他看来这不是道歉,这是他为了逃避疼痛的自我成全! 一声冷哼从鼻腔发出,手起刀落间,长刀又一次落下,这次却是穿透掌心,将他的手死死的钉在了地上,郾刀像是疼疯了一般。 声音已经不是惨嚎,而是喊破了音! “太吵了!”北渊被他吵得有些烦,一手拔刀一手捏住他的下颚,准备割了他的舌头。 暹罗见状,跪爬着便挪到了他面前替郾刀求饶。 北渊看着朝自己连连磕头的暹罗,扬了下眉,惊奇道“原来你不是哑巴!” 暹罗木讷的摇头,他此刻也是被这北渊吓得不轻,他一开始他和郾刀一样,觉得这文弱酋长应该没多大能力,此刻才深觉自己大意了。 他能当上酋长,定是有过人之处,便连连恳求“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但我求你饶他一命!” 北渊应了一声好,便示意他说下去,毕竟教训郾刀也只是顺手,了解真相才是最终目的! 暹罗一开始还想着耍花招,但北渊的眼像鹰一样锐利,他觉得在这样的人面前,稍有不慎被揭穿,下场必定是不会好过,便毫不隐瞒地说出了真相“其实我们此番抵达大鲜卑山,是为寻一墓室!” “哦?”北渊掏出月明珠“这便是你们要寻的地方?” “正是!” “说说,为何要寻这墓?” “传言说这墓中有可以让人长生,并且重生的灵药,木拐李的曾孙子一年前因故而亡,所以此番众人就是为了寻药,真正的复活他!” “你们难道不觉得可笑吗,若墓室真有长生之药,墓主人能躺进棺材中?”北渊是真替他的想法感到悲哀,不过又有些同情这群人! 紧接着继续问道“那你们为何要带一女子同行?” “你是说崎山鬼婆?” “不,是哪位叫黛长安的女子!” 暹罗思索了半秒,关押的人中并没有黛长安,他怎么会知道黛长安,难道黛长安被他囚禁在了别处。 看这酋长似乎是正直之人,若他说出黛长安是被强行押到此地,那他手中这把刀可能就要落在自己身上了。 暹罗犹豫了半刻才说道“黛姑娘是为了钱,若事成之后木拐李会付她很多黄金!” 北渊嗤笑,盗墓并不是做工,若这黛长安没有用处,他们是不会带她同行的。 他抬起长刀抵在暹罗喉间“最后一次机会,别跟我耍花招!” 长刀已入脖颈,暹罗吓到颤抖“黛姑娘是全阴人,她可以帮我们开启墓室!” “荒唐!”北渊起身,一脚将其踹翻在地,便大步流星回了正殿! 众老臣也跟着一同离开! …… 黛长安看着北渊归来的身影,心情陡然变得紧张了起来,从大殿离开之前,他衣衫整洁,可此刻,竟是脸颊和衣衫都沾满了血迹,黛长安紧簇眉心,质问他是不是将他们全杀了! 北渊却只是平静的说了句,只是有人不听话,给了一个教训罢了! 黛长安总觉得他这话像是在杀鸡儆猴,不问自言道“你想知道什么?我定会一五一十告诉你,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追书看 北渊让她不必紧张“痛苦都结束了,你不用跟着他们去墓室,我可以保你,你想要多少钱财,我都可以给你!” 北渊的语调深情,一开始他对这月明珠内的地方却有一丝好奇,不过知道这是墓室后,好奇心便终止了,他堂堂一个酋长,还不至于沦落到去挖人墓室,现在,他只想保护她! 黛长安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金丝霓裳玄衣,方才那群老臣冲进大殿时,她有听到他们的耳语声,也听到了自己穿的这一身金丝霓裳玄衣,是酋长夫人才有资格穿的衣物。 北渊说的保护难道是让自己用身体去换取成全吗? 黛长安摇头,将金羽披风外衫取下,抬手便仍在了地上! 金属撞击石板的清脆声传来,北渊的表情有些僵,他震惊的看了一眼地上的衣衫,又看了一眼黛长安“你这是做什么?” “我感谢酋长好意,但是这种成全,我不需要!要么杀了我,要么放我走,你虽然贵为一方部落酋长,但你没资格对我发号施令,觉得施舍钱财,可怜我,就可以让我委曲求全,我告诉你,我不是那种女子!” 黛长安觉得此行中她唯一愧疚的便是让茗一也卷入了此事,现在茗一和途生都不在此处,所以她不怜惜其他人的命,她愿意和她们同死,但不愿意为了他们而苟活,因为他们都不配! “你放心,本酋长也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北渊从地上捡起她扔掉的金羽披风外衫! 他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喜欢她的脾性了,喜欢她明明怕到发抖,却还量起胆子和自己叫板的样子! 在大牢中,暹罗说她是为了钱财,那一瞬间,北渊甚至还以为她只是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但心还是和众多凡尘女子无二,但此刻觉得她不是! 大殿桌上北渊提前备好的饭菜黛长安一口也未动,北渊便名人重新上菜,而他去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衫,再回到大殿的时候。 北渊看见她的眼眶红红的,似乎是在自己离开的时候偷偷哭过,深吸了一口气,便让站在一旁的她,落座陪自己一起用膳! 黛长安看着他,眼中既是恐惧又是疑惑,却还是强调道“我不会妥协!” “你不需要妥协!”北渊很肯定的回了他一句,他觉得黛长安似乎是误会了他,这衣服是酋长夫人才有资格穿,但不代表穿上就一定是酋长夫人! 北渊盘膝坐在镶金的谭木桌旁,眼前各式各样的羊脂玉盘中,盛放这秀色可餐的美食,他最终还是将自己的沉雪拿了出来,此时正握起酒壶往两杯金盏中倒酒! 黛长安见他如此轻松,觉得自己绷着一根神经的样子有些可笑,洒脱的来了句“算了,要死也不能做个饿死鬼!”便大步流星走到他对面,鼓起勇气坐下! 北渊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着实觉得可笑,反问道“本酋长何时说过要杀你,如此悲壮,倒真让旁人觉得是我欺负了你!” “你莫要打我的主意,这双眼是我的,我自己也是我的,我还是那句话,要杀要剐随你便,但莫要生出其他心思!” 黛长安吸了一下鼻子,拿起他倒在桌上的酒便一饮而尽! “哎,这是酒!”北渊还未来得及阻拦,黛长安已经喝的干净! 他还担心这黛长安会拒绝和自己饮酒,没想到她竟这般不同寻常。 “这是何酒?”黛长安舔着嘴唇,朦胧的眼光中露出点点亮光,此酒醇馥幽郁,回味甘甜,一口饮下,甚是觉得心情舒畅。 “沉雪!”北渊刚应完,黛长安便伸手将酒壶都从他手里夺了过去! 北渊被她鲁莽的动作逗到发笑,一脸笑意的提醒“这沉雪可不比其他酒,初饮觉得口齿留香,回味无穷,但后劲极大,莫要贪杯!” 黛长安并没有理会他的话,拿起酒壶便开始自顾自的倒酒,饮了起来,她对自己的酒量还是蛮有信心的,至少这么多年还不知道喝醉是何滋味! 急而猛的饮下了好几杯,黛长安忽然觉得眼前出现了重影,不光如此,整个身体似乎都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 北渊有些担心她会醉,毕竟这沉雪,连他自己也只能饮下三杯,第四杯的时候便会觉得意识逐渐不清晰,而黛长安现在已经连饮下了七杯! 就在北渊想要从她手中拿回酒壶时,黛长安却开始说起了胡话。 酒意让她脸颊渡上了一层红晕,她的眼眶有些微微泛红,此时整个人都像软骨了一般,趴在桌上。 大殿内弥漫这淡淡的酒气,和她身上所散发出的芬芳! 北渊起身走到她身侧,试图将她扶起,可不曾想,手只是轻轻碰到了她的手臂,下一秒黛长安竟扑进了自己怀里! 她的身体柔软纤弱,这一扑,竟扑的北渊面红耳赤,心如潮涌!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081酒后调戏,酋长叫苦连天 http://.biquxs.info/

她的身体柔软纤弱,这一扑,竟扑的北渊面红耳赤,心如潮涌! “长安姑娘,你是不是喝…喝多了?”北渊紧张到语无伦次,第一次有女子敢这般放肆的扑进自己怀中,而且还是自己喜欢的女子。 黛长安的双臂紧紧的环抱这他的腰,低沉的哭腔从怀中传来,她将他抱的很紧,似乎怕一脱手怀中的人就会如鸟儿一般飞掉。 北渊抬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试图安抚她! 可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她口中喊着一个人的名字,江晟! 听到这两个字时,北渊的手愣是停在了半空,江晟是谁?这名字听起来怎么像情敌的名字,江晟,晟字,定是男子的名。 北渊激昂的心,瞬间变得万分失落! 他凝眉思索,酒后吐真言,难道说,她心中已有良人? 北渊像石化了一般,整个人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 可下一秒,黛长安竟猛的从怀中起身,两只手一把捧住了他的脸,北渊吓得一个激灵,便要躲开,可黛长安的手劲却是不容他动弹! 北渊紧张的连咽了好几下口水,暗示自己要冷静! 黛长安因为饮了酒的缘故,所以手心很烫,北渊觉得自己的脸,也跟着她手心的温度在极速上升! 他的目光静静地注视这她的眼,幕蓝色的瞳孔水灵又迷人,白净的肌肤,精致的五官,似乎一颦一笑都长进了自己心里一般。 第一次有人在自己怀中这般闹腾,北渊看着她的脸一点点朝自己贴近,近到咫尺的时候,他的两只手已经紧张到无处安放。 如此近的距离,他可以清晰地看见黛长安脸颊根根分明的睫毛,可以看见她如樱花般粉嫩唇角晕染出的迷人,甚至可以感受到她口中呼出的淡淡酒气! 酒不醉人人自醉,北渊觉得自己要沦陷了,他觉得自己的清白要被这个醉酒的女人夺走了! 空气中弥漫这暧昧的气息,他突然想要去亲吻她的唇,他脑海里遐想着,她的唇上会不会有樱花味,她如此甜美,美到摄人心魂! 内心几许挣扎,就在他抚手摸上她柔顺的发丝,就在他闭目,准备和她肌肤之亲之时! 黛长安突然骂出了一句“王八蛋!” 北渊耳根发红,一颗心瞬间跳出了新高度,他干咳了一声“分明是你非礼本酋长在先,怎得骂起了我?” “江晟,你这个调皮的小家伙!”黛长安鼓这腮帮子,抬起食指便往北渊的鼻子上戳,但因为太晕,差点戳到他的眼睛。 北渊啧了一声,便抓住了她乱挥舞的手! 心中的潮涌如炙火一般烘烤这欲望,就在他准备第二次亲过去时,黛长安忽然安静了下来,眼中含泪的嘀咕: “我好想你!自从上次一别,你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没有寻过我,你真是个小气又自私,还腹黑没有气度的家伙,好意思说自己是龙族太子,哼,我讨厌你!” 最后一句话说罢,两行清泪便顺着她白净的脸颊滚落,滴在了北渊修长的关节上。 他的心像是被一瞬间被万千尖刀刺过一般,刚刚还生出想要吻她的想法,被她一袭话击的溃不成军! 江晟,龙族太子,他嗤笑,他并不相信黛长安会和龙族有纠缠,但他相信这位叫江晟的人一定对她很重要。 他的眼眸静静地注视这她,有一种说不出的心酸,这种感觉像是还未得到便已失去! “你醉了,我送你回寝殿!”北渊满眼落寞的起身。361读书 黛长安却一个劲的摇头“我没醉!” “那我是谁?”北渊皱眉,用食指指着自己的脸让黛长安辨认。 黛长安却突然生出一个俏皮的表情,驽着鼻子撒娇道: “江晟,你变龙给我看好不好,我还没见过你龙形是什么样子!” “我告诉你不是江晟,我是北渊!”他的语气异常恼火,这种被当作他人附庸品的感觉,让他很不爽! 可能是情绪控制没到位,所以这一嗓子吼的着实重了些,黛长安竟被他吓得哭出了声! 寂静的大殿中,她的哭腔清晰真切,像丢了糖的孩子一般! 北渊本是恼怒异常,但她的哭腔,却让他的怒意逐渐退散,北渊惆怅地揉这眉心。 僵持间,他觉得自己晾她一会,或许她便不哭了。 可没想到自己低估了她的战斗力,黛长安一个人竟能越哭越凶,最后几乎哭到水漫金山! 无奈之下,北渊叹了一口气,只好又舔着脸妥协: “不哭了好不好,不就是变条龙嘛,简单,本酋长给你变,给你变行了吧?”无奈的腔调从牙缝里挤了出来。 黛长安听要变龙,当即便不哭了,两只袖子抹掉脸颊的泪,大笑这拍手叫好! 北渊黑着一张脸,便抬手,掌心向外比划在头顶处,敷衍道“呐,这便是本酋长的龙角!” “不好看!”黛长安看着他的样子眉头都快要皱成倒八字。 “那,那这样呢?”北渊换了一个手型,却像猴子一样,黛长安还是摇头,表示不满意。 连换了好几个手势,她都不满意,眼见这黛长安又要哭出来了,北渊索性站起身,抬起一条腿,随后两双手伸到前方摆出一副妖娆的身姿,他觉得这个形状应该像龙了。 果然这一下让黛长安乐了起来,她一脸的笑嫣如花,还指挥道“龙都是会飞的,你也飞!” 北渊有些凌乱,这一刻真的恨不得给自己来两巴掌,他真是疯了,才会将沉雪拿出来找罪受。 现在倒好,堂堂酋长竟沦为她人玩物,如此羞耻,简直颜面尽毁! 在大殿里跑了三个来回,黛长安才终于消停,让他变回原形! 北渊的一张脸已经阴的没法看了,黛长安却又朝他扑了过来,两只手戳着他的脸颊让他笑。 “江晟,你说你,从十二岁那年就开始欺负我,整整八年时光,可最后,我竟说我只是别人的替身!” 北渊的冷眉深锁,他在想她说的话,难道这江晟和她相识已有如此之久,可她为何会说自己是替身? 想的正出神,黛长安忽然一记拳头招呼了过来,北渊没有料到她会如此,还没来的及躲,拳头便结结实实砸在了鼻梁上。 整个鼻腔先是一阵发酸疼,随后便觉便觉两行温热从鼻腔流了下来,北渊抬手,便摸到了一把猩红的血迹。 他气的一把扯住她的手腕,便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你抓疼我了!”黛长安疼的直挣扎,随后握起小拳头又是一下招呼在了他脸上,这一下更是来劲。 “你死定了!”北渊气的咬牙切齿,此时脸上的表情,已经阴到要步入三九寒天!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082酒后清醒,别是一番尴尬 http://.biquxs.info/

“对不起!”黛长安笑着弯腰道歉,可是整个身体发飘,一低头竟然直直朝地上栽了下去,幸好被北渊一把扯住,否则就是头先着地! 北渊气冲冲的擦着脸上的血迹,想着到底该怎么收拾她,才能解气,可是鼻血清理干净后,却看见她趴在桌上安静的睡了! 被恐惧整整支配了一个时辰,瞬间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感,北渊叹了口气便抱起她,往寝殿送! 凛然风骨跨出大殿的一瞬,众侍卫、群臣皆大惊失色! 候在大殿外的老臣蠢蠢欲动,似乎有话要言,但北渊阴沉的脸,让众人无一敢声张。 “是我瞎了吗?那人抱着的是谁?”茗一撕扯着途生的袖子,此刻两个眼珠子几乎都要掉出来! “冷静!”途生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 “这让我怎么冷静!”茗一真是要急疯。 他和途生二人此刻就站在铁链吊桥的另一边,而北渊抱着黛长安走出大殿的一幕正好被他两瞧见。 云迪被鬼婴带走之后,途生和茗一两人便一直追着鬼婴到它老巢,抢回云迪后,三人便往回赶,可回到原地却发现,马车和众人都消失不见了。 但惊奇的是,在地上他们发现了朱砂。 黛长安跟北渊离开的时候,便有想到,或许茗一并没有被抓获,便沿途将怀中的朱砂洒在了地上。 所以这三人便是寻这朱砂的痕迹,找到了此处,没曾想刚进石门,竟看到了这一幕! 茗一气的当即便要往石堡上冲,却被途生一把扯住,再次确认道: “你这隐身符当真没问题,现在看来此处是一部落,万一被发现,我现在有伤,扛不了多久,而你也不可能一个人挑战他们全部!” “这我怎么知道?”茗一蹙眉。 “你自己写的东西,心里就没点数吗?”途生咬牙切齿道! “我的符咒都是随缘生效,保不准的,你这和尚再墨迹,都生米煮成熟饭了!” 下一秒,茗一便用轻功飞了过去。 圣天法祖可是交代过他的,说黛长安是江晟的女人,不但要保住人没事,感情也丝毫不能出现裂缝,要此刻被不怀好意的人得逞,他恐怕要提头去见法祖了! 北渊将黛长安放在自己寝殿,不但亲自帮她褪去了脚上的靴,甚至帮她掖好了被角,安排妥当后! 北渊内心极其纠结的自我谴责,他是酋长,高高在上的酋长,可是不知为何,在这个女子面前,他竟觉得自己毫无酋长的威严,今日还被一女子打了,如此羞辱还真是人生头一次! 而此时茗一已经跟到了寝殿,北渊的寝殿很宽敞,分南北两面,南面是书案,和观光台! 北面才是休憩的地方,黛长安此刻就躺在六尺宽的沉香木床上! 茗一看见此人并没有对黛长安动手动脚时,有些稍稍缓了一口气,北渊抬手将床边的蓝色宝罗帐放下之后,便走出了寝殿! 见他出去,茗一才去查看黛长安的状况,当闻到一股酒气时,茗一整张脸都绿了! 他试图叫醒她,可是发现根本没用! 黛长安这一觉倒是睡的舒坦,一直睡到次日晌午时分才逐渐清醒!看书窝 刚睁眼便看见茗一一副死鱼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乖乖呦,您终于是醒了!”茗一笑着朝她竖大拇指。 此时屋外阳光和煦,黛长安惊呼了一声便坐起了身,目光四周打量了一圈,诧异道“茗一,你怎么在这,还有,我这是在哪?” 茗一看着她,一脸不知该如何接话的表情! 黛长安蹙眉看这四周,此处奢靡富力,最醒目的便是床边不远处挂着的衣物,这是北渊的斗篷,她记得清楚,这就是自己披着的那件,顿时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心虚的嘀咕道“这该不会是北渊的寝殿吧?” “你觉得呢?”茗一此刻真想好好教育她一番,他觉得她的心也有点忒大了,从北渊昨夜未踏入此地的君子行径判定,黛长安被灌酒的可能性为零,那么她能喝醉的真相只有一个,自己刨坑自己跳! 茗一庆幸她遇到的是一个理智尚存,且还有一分内涵的男人,这要是遇上个图谋不轨的,他有八条命也救不了她了! 黛长安一脸的窘迫,她根本想不起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和北渊吃饭“难道是他给我下了药?”她瞪圆了眼,自顾自的猜测,觉得这是最合理的剧情。 可是一句话落,北渊的声音便传入了殿中“本酋长用的着给你下药!”只是闻声便觉火气不小。 茗一眉头一冷,掏出符咒,迅速写下隐身咒语便躲到了柱子后! 黛长安也紧张了起来,茗一是偷偷进来的,要是被北渊发现了,就不好了! 北渊阴沉这一张脸,足下生风般,一进寝殿,锐利的鹰眼便死死地盯着她! 黛长安有些中气不足的反问“若你没有下药,我怎么会突然晕倒?” “本酋长警告过你,沉雪性烈,是你自己不自量力,你个蠢女人!” “你!”黛长安气的从床榻上弹起来,一只手死死的指着他! “记住了,可不是人人都像本酋长这般,她人投怀送抱还能刚正不阿,你该庆幸本酋长昨日心情好,否则早就将你扔到大鲜卑山喂狼了!” “你!”黛长安的脸刷的一下便红了,她被北渊气的浑身战栗,又恼怒又羞涩,可更气的是此刻竟想不出一句可以怼回去的话,手指愣是在空中瞎指了半天,又尴尬的收了回去。 本以为话题会在她沉默后终止,可北渊却冷不丁的又冒出了一句“江晟是你什么人?” “你怎么会知道江晟?”黛长安还没平静的心,猛的又是一阵悸动。 北渊压抑这心中泛起的酸涩浅笑! 这笑让黛长安囧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难道真的是自己喝醉了?还胡说了一通?可是为什么她会说起江晟,脸颊顿觉火辣辣的发烫,随后便无地自容的将整个身子埋进了被子中! 北渊一夜未眠,昨夜一人坐在王座之上,想了许多,他真觉得自己此生所有的心事都在昨夜汇聚! 他想强行将她留在身边,甚至想将她占为己有,但最终还是决定,送她回家! 他和她终究是两类不同的人,他有这守护大鲜卑山的责任,而她已心有所属,她的心不会留在此处,即使强行留下她的人又有何用! 爱是成全,不是占有! 所以北渊此刻便是要同她说起此事,如果她想离开,那他即刻便能送她走! 而就在这时,北渊眼角的余光忽然扫到了柱子后的紫色衣衫,有人闯入了此地!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083预下迷药,却被提前识破 http://.biquxs.info/

而就在这时,北渊眼角的余光忽然扫到了柱子后的紫色衣衫,有人闯入了此地! 他深感诧异,此处侍卫众多,来者究竟是谁,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闯入,为了不打草惊蛇,北渊故意先退出寝殿,实则是引蛇出洞,静观其变! 茗一不知道自己的隐身符咒已经失效,见北渊离开许久,殿外都已经没了动静,便从柱子后走了出来。 “他走了!”茗一冲黛长安说了句。 她此刻却还是将自己埋在被子中,两个脸不但发红发烫,更是有些担心,刚刚所言之事,会不会被茗一告知江晟,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意江晟的看法,但这一刻的顾虑却是如此。 茗一以为她是没听见,所以又喊了一句,见她还是不应,便觉得是女孩子脸皮薄,为了不让气氛太尴尬,便讲了一个相当冷的笑话道 “你不必如此,就当我是你姐妹,放心,今日之事我定会替你守口如瓶!” “当真?”黛长安嗖的一下将头从被子中露了出来。 茗一伸手比了一个发誓的动作“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黛长安忽然咧嘴一笑,窘迫的心似乎立马就被治愈了一大半,虽然脸颊还是红扑扑的,但已经觉得没那么难为情了,便将此事抛却脑后,顾及正事道“云迪可有救出来?” “嗯,现在途生在外接应,我观察过此处环境,他们的水源来自城下的一口深井中,一个时辰前我在井中投了迷魂香,这是解药,如果要饮水,可以先提前服解药。而这个,是用来对付酋长的,你来!” “我!”黛长安看着茗一摊开的手心,左手持的是解药,右手是一个用黄纸包起来的毒药,她有些担忧的问“这药会不会伤害到他?” “只是剂量更强的迷魂香而已!” 黛长安哦了一声,从他手中接过解药和迷魂香,还是有些担心“这万一被识破了怎么办?”黛长安一句话刚罢,茗一便接话道: “没有万一,你身上的百日散,还有两个月发作,木拐李这阴险的老东西,不知将解药放在了何处。 所以一个月之内我们必须帮他到达目的,拿回解药,还有知道他到底在找什么,以及北城无辜惨死百姓的真相,所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提前给自己留够时间便是退路! 现在,就只有岐山鬼婆这个老东西没有出手,也不知实力如何! 反正木柺李,几乎是手下折了一半,两个最能打的,郾刀和途生,一个快死了一个重伤,而吕筑空有一身蛮力,暹罗顶多算个识罗盘看路的,别的就不提了,基本就是充数,所以接下来的路,会越来越艰难!” “你刚刚说谁快死了?”黛长安面色一顿。 “郾刀!”茗一摊手“听说是被这里的酋长所伤,一刀穿腹,一刀入腿,最后一刀断掌,整个掌心都被切掉了一半。现在整个人就剩一口气吊着了,不得不说,这酋长倒真是个恨人!” 黛长安后脊背一阵发凉,她想起昨日北渊从大牢里返回的场景,满身血迹,原来是对郾刀下手了! “我还是担心,若真被发现了,他会不会也像对待郾刀那般对待我?”黛长安蹙眉看着自己的手心,似乎像是看到了郾刀被切断的掌心一般,此时,脸上的红晕已经消失殆尽,只有几缕不安浮现眼中。61文库 茗一深感心累,其实他也不知道会如何,但这是唯一的办法,北渊手下众多,真靠打架拼出一条血路根本不可能,就目前为止,只有黛长安有机会接近他,所以茗一只能铤而走险! 便很自信的鼓励她道“我相信你!” 短短的四个字,道破了无可奈何,黛长安不会不懂。 只见她从床上起身,简单收拾了一番,便去寻北渊。 北渊就站在城中最高的堡垒之上,他眺目凝望这自己的锦绣河山,清冷的风将一袭黑色吹起,随着发丝一起在空中乱舞,黛长安端这一杯加了迷魂香的热茶去寻他。 北渊看见她时,嘴角便扬起一抹讥讽的笑,这笑让黛长安还没开始撒谎就已经自乱阵脚。 “黛姑娘手里捧的是什么,让本酋长猜猜!”北渊摆出一副思索的模样打量着黛长安! 黛长安干咳了一声,自我安抚,反正她手里的茶只是加了迷魂香,又不会要了他的命,这般一想,心中倒真坦然了不少,落落大方道: “这茶,算我敬北渊酋长心怀若谷,有容人之量,小女子昨日多有冒犯,这番算是赔礼了!” 北渊拿起她的茶在鼻尖嗅了嗅,茶气中漂浮这淡淡竹香,却是闻不到一丝迷魂香的味道,他真是觉得自己要是没能发现他两人的伎俩,或许真就要被神不知鬼不觉的糊过去了,故意诈道: “你这茶当真没毒?本酋长今日可是占过卜,卦象显示今日会有一人要加害本酋长,此事你怎么看?” 北渊将茶放回她手中的托盘里,这一刻黛长安觉得北渊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这话中的暗示也太过于明显了,不过她又觉得是自己的心理作用,或许北渊果真就是单纯的想要咋呼她呢? 反正事情已经做了,也没有回头路可走,黛长安深情入戏,浅笑道: “北渊酋长这话中之意不就是想说我这茶有毒吗,无妨,我证明给你看!” 语罢她便拿起茶盏,想要饮下,却被北渊阻止道“想要感谢我,就拿出点诚意来!” “什么意思?”黛长安疑惑,就见北渊喊了一声“赐座!” 话音刚落不久,便见侍卫搬来一张雕刻这栩栩凤纹的宝座,空旷平敞的堡垒之上,只有二人的身影,北渊示意她坐下,黛长安不知他到底要做什么,但还是按照他的要求照做了。 两把椅子,两处身影,艳阳当空却照不透空气中的凉薄! 黛长安看着遥山叠翠间环绕的澄清汪洋,看着锦绣铺林由绿转黄的秋貌,只知景色美不胜收,却并不知这是北渊一生最值得骄傲的地方! 站在这处堡垒之上,他的视线可以目睹大鲜卑山最夺目的盛景,在这里,他被拥戴成王,手中拥有这权利也有沉重的责任。 北渊眯着眼,端庄厚重的气度如石雕一般庄严,此时阳光洒在冷冽的眉骨之上,他开口,嗓音有些沉,话中口吻像是请求,又更像是王者的命令般,道: “陪我看一场日出日落,看一场满天繁星,如何?”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084堡垒上空,北渊问起江晟 http://.biquxs.info/

“陪我看一场日出日落,看一场满天繁星,如何?” 黛长安的眼神中透着些许迷茫,她很想说,诺大的城堡中难道你就找不出一个陪你看日出日落的人,但话到唇齿却又被理智生生拦回。 北渊是个难以揣测的人,他可以心狠到用极其残忍的方式杀了郾刀,却未对自己下手,也不知自己昨日醉酒,有没有作出什么荒唐的行为,但北渊竟然还能不怒,将自己安置在他的寝殿中,此举倒真有一番君子作为! 说真的,黛长安此时都有一些好奇了,好奇他冰冷表皮下到底是一颗怎样的心。 他虽没有强悍的形表,但这双锐目中流露出的桀骜不驯,却不得不让人信服,还有此时此刻,他的目光所及看的是良辰美景,还是俯视食物链底部野兽成群的厮斗! 思索间,北渊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注视,扭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这是你的地盘,你说什么便是什么,还需我回答什么!”黛长安脱口而出的回答极其敷衍。 北渊嗤笑道“你可知我做酋长最基本的原则是什么?” “不知,但我心中的君王,应该是能够周全到旁人无法控制的局面,有大谋略,有过人之志,还有爱民如子的良善!” “那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北渊又一次发笑,这次却是嘴角温和的轻扬,这眸光,让空气都变得有些轻松! 黛长安摇头“我和你相识不过三日,怎可断章取义,不过我希望你是!” 北渊冷哼了一声“其实我做酋长的原则,是不压制别人,也不被别人压制!” 这句话,黛长安懂也不懂,不过北渊说出下一句话的时候,黛长安懂了。 他依旧坚持这上一个问题道“所以我说出如何的时候,不是命令,而是本酋长在征求你的意愿。” 黛长安眉心深锁,有些无奈,这一刻,她真觉得北渊是个死傲娇,明明可以一开始就平和的说出自己心中意愿,却非要这般兜一个大圈子。 北渊等着她的回答,黛长安却吧唧了一下嘴,语气轻松道“感谢邀请,甚是荣幸,不过,这堡垒上空的风有些大!” 她的眼俏皮的看着他的斗篷,露出一脸的奸笑!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北渊立马就猜出了她这话中之意,也未犹豫,便抬手扯下身上的黑金斗篷,递给了她! 黛长安得意的将身子裹进他的大斗篷中,视线看向远方,嘀咕道“所以你无事时,便是这般,在此处目睹自己的大好河山吗?” “算是例行一事,你呢?” “我什么?” “你独处时都会做什么?” “我啊?”黛长安用手指了指自己,想了下便说道“像我这种小平民,没有城堡和山河,只有一个小小的家,每日的生活更很简单不过,除了阅文绘画,吃饭睡觉,便是提防这···” “江晟吗?”北渊接下她没说出口的话。 黛长安假笑,摇头想要跳过这一段! 北渊却一脸的来了兴趣道“可否将本酋长当作你的挚友,同我说说你的故事!”博士 “挚友?”黛长安诧异了一瞬,她不知道这北渊葫芦里到底在买什么药,不过当他很认真的说出“是!”时。 黛长安觉得他定是座惯了这王位,所以好奇小平民的生活。 便也不吝啬,毕竟自己要在此处坐到次日,总不能两个人干瞪眼一句话也不说,便豪气道“你想听什么,我讲给你听!” “我要听你跟江晟的故事!”北渊抓住机会,便要深入了解。 黛长安是真没想到他对江晟会这般好奇,蹙了一下眉,便说道: “江晟其实是一个很莫名其妙的人,我和他十二岁那年便相识了,数月以前,我都以为他有这严重的心理疾病,每次见面他不是欺负我,就是将我推入水中往死里淹,你说这种人可怕不可怕?” 黛长安说这忽然看向北渊的眼睛,两人的王座挨的很近,北渊神情牵强,甚至是有些吃惊。 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昨日他觉得黛长安是喜欢江晟的,若江晟真是这样的人,难道黛长安有被虐待倾向,奇怪的想法刚生出便被强行扼杀于脑海中,他还是决定多摄入一些信息量,再做判断。 便听她继续道“直到一个月前,他为了救我而重伤,你知道吗,是那种全身血迹,整个人都濒死的感觉!” 说到此处,黛长安的情绪陡然激动,北渊也很配合的看着她。 只见她从宝座上坐直了身子,拍手道“我当时带着他去了海底,海底真的有另一个世界,是龙族,那一刻我才知道,江晟没有骗我,他是龙族太子,推我下水只是想教我龙息法!” 听完这话,北渊的表情有些难以言说的僵! 黛长安看着他的反应,蹙眉道“算了,不说了,说了你也不信,或许还会觉得我有病。” “我信!”作为酋长,北渊经常会跟妖怪打交道,自然是相信龙族的存在,但是黛长安是凡人,潜入深海的逻辑,让他有些不太信,但北渊阅人无数的双眼看不出她说谎的痕迹,便问后来呢? 黛长安摊手“没有后来了!” “为何?” “其实,江晟步入我的生活,只是将我当成了他的故人,真相被揭穿的那一刻,彼此心里都有了数!” 黛长安喜悦的放声大笑了起来,但眼中却露出了点点星光。 她虽然拿着江晟的子柒,可以随时随地联系到他,但对黛长安而言,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他总会隔三差五便来寻自己,现在只有自己寻他的时候,他会回应,黛长安甚至觉得他将茗一派到自己身边,就是为了告诉自己,他不会再出现了! 北渊又问道“你们之间难道就没有彼此爱恋什么的?” “不要瞎说,女孩子的清白不容毁谤!”黛长安仰头看着晴空万里! 这一瞬让北渊觉得,心中被浇灭的小火苗似乎又死灰复燃了,他继续追问“那你喜欢他吗?” 冷风中,黛长安忽觉脸颊有些发热,她白了一眼北渊,便从座椅上起身,朝这围墙边走去。 她觉得一定是这斗篷内太热了,所以脸颊才会发红,又一定是此处的风太冽,所以才会吹到双眼酸涩!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085互诉心事,北渊提及过往 http://.biquxs.info/

“你还好吗?”北渊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担忧。 黛长安努力的上扬嘴角苦笑,随后又道“我已经分享了一个秘密,那你是不是也该礼尚往来啊?” “没问题,想听本酋长何事?” 黛长安眨巴了一下眼睛,目光望着城堡下的滔滔江水,思索了半晌也不知道具体想听什么,便让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兵家战术,骑射武学,可否感兴趣?这些我都很擅长!”北渊很诚恳的问。 黛长安却是蹙眉直摇头,她又不是男子,才不要听这些,便道“我要听你的故事!” “我的故事很无趣,要不我同你讲讲这大鲜卑山中的妖怪,以及我平日里都是怎么降妖的?” “少来!” 北渊这般躲避,倒真是让黛长安觉得好奇起来。 北渊看着她较真的表情,笑着挥袖,坐回王座上,开始使唤手下拿一壶烫酒上来,黛长安觉得他这是要耍赖了,北渊却云淡风轻道“这二十年来,还没有人敢窥探本酋长的生活!” “那我就偏要做着破天荒的第一人!” “哦?”北渊盯着她,嘴角的笑意逐渐收敛,这时,侍女已经拿来了一壶酒,两盏酒杯。 北渊却只留下了一个杯子,他只是想小酌一杯,但并不想让她再沾一滴,昨日一事,他算是怕了这黛长安! 刚倒下一杯酒准备饮下,却被黛长安一把夺过,质问道“你还想逃避!” “本酋长有什么可逃避的,只是我的生活着实无趣,一句话便能结束的一生,无需赘述!” “那你就慢慢讲,反正长夜漫漫,我会耐心倾听的!”黛长安在他身边坐下,扬手便将酒洒在了地上,北渊惊的直挑眉,但却还是笑了出来。 黛长安或许还不知道,自从她出现后,北渊总会频频发笑,但他对其他人却不是如此。 此时天边的夕阳已经开始逐渐下沉,北渊有所犹豫,但终归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故事,他的声音轻轻扩散在冷风中,很平静! “我父王,自小便对我十分严厉,所以我五岁便开始习武、修炼真气,每日的活动范围,也只局限在武场、寝殿和书斋,日日如此,年年如此! 没有乐趣,没有童年,也没有欢声笑语,有的只是血,和泪! 八岁那年,我记得那日也是这样的时辰,夕阳西沉,当时我正坐在书斋中,研究父王给我的古籍,但是那一刻,我所有的心思都被窗外的晚霞所吸引。 我很好奇城堡之外的世界,同时我也好奇,同龄孩子的生活又是如何,他们是不是也跟我一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泡在书海和练武场。 所以那日,我逃出了书斋,逃出了城堡,一路沿着夕阳下沉的方向不停的奔跑! 我看见了大海,辽阔到无边无际的海域,当残阳铺水的盛景,映入视线时,我的内心是鹊喜的! 海边成群结队的信天翁,在空中低鸣,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比自己还大的鸟,我在沙滩上兴奋的追逐这信天翁,用手去触碰海岸上搁浅的海龟,甚至赤裸着双足下海摸鱼,我觉得那一日,是我所有童年时光最开心的一日! 我一直待在海边,直到夕阳彻底下沉!读书网 夜幕时分的大鲜卑山更美,因为草丛间会飞起无数的萤火虫,一闪一闪很是迷人,我在草丛里跌爬,只为捕捉到一只萤火虫送给父王! 我不记得那一夜,我摔倒过多少次,但当我捧着一把流萤的时候,我觉得一切都值了,我想要给父王一个惊喜,我觉得他看到我亲手抓的流萤,定会格外开心! 可是一切竟跟预想天差地别,我从未见过父王如此愤怒过! 当时,我站在他面前,一句父王刚脱口而出,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巴掌落在脸颊,沉重的一击,让我整个人都扑出两米外,血泪顺着脸颊不由分说的滑落。 他狠狠的斥责我,骂我是废物,说有我这样的儿子,是他的最大的耻辱! 如果说这世间有什么武器是杀人于无形,我想那应该就是父王对我失望的言语。 当晚,我被罚跪在城堡之下,整整一夜,寒意入骨,疼痛难忍,我差点以为我会死在那个夜晚,因为我真的太疼了! 但后来我发现,让我真正痛苦的,并不是身体的伤,而是来自于精神的羞辱! 当晨曦升起,整个城堡的人如同看另类一般看着我时。 我觉得这是父王此生对我最严厉的酷刑,我甚至觉得他的目的达到了!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逃出过城堡,再也没有做过一件让他恼怒的事。 他成功的将我培养成了一个傀儡!” 北渊的嘴角苦涩的上扬,黛长安却听的浑身一阵鸡皮疙瘩汹涌,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北渊很可怜,难道这就是君王家,表面风风光光,背后却是如此不堪重负的蜕变。 她想要说什么,但开口却是吐出一连串的冷气! 北渊凝视这远方,像是在同她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十六岁那年,父王出战杀敌,临走前,他对我说的唯一一句话便是,唯有活下去,才有资格掌握自己的人生,他向我道歉,说如果有下辈子,他定会亲手帮我抓流萤,他还说,我逃出城堡的那次,他一直都在我身后默默地跟着我,他说他也想让我和其他孩子一样,但为了部落,他不能。 父王最后在那次大战中丧命,部落中的酋长之位,并不是父亡子承,而是公平竞争,武斗夺胜负。 但我没想到的是,当时所有人都三叩首,尊我为王! 我突然觉得或许当时我跪在城堡下,他们的目光并不是嘲讽,而是心疼。 后来,当我自己也坐上这冰冷冷的王座时,我才真真切切的感同身受,原来父王的孤独一点都不比我少!”北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抬手便按住了太阳穴。 空气压抑的让人有些透不过气,黛长安甚至觉得眼角有些微微湿润,下一秒,她便抬手取下斗篷,披在了北渊身上。 “你这是?”北渊很莫名她的举动。 却见黛长安笑道“走,我陪你去抓流萤!” “你脑子坏掉了吧!”北渊语气十分嫌弃道“流萤只有盛夏时节才有,现在已然入秋,基本常识拜托了解下!” “那你陪我去海边走走。” 北渊扯下斗篷朝她丢了过去,扬笑道“本酋长没你想的那般孱弱,若你想怜悯我,我劝你还是省省!”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086一身洁癖,却为一人妥协 http://.biquxs.info/

“你可得了吧,你高高在上,我一个小平民用的着去怜悯你,我还没有不自知到,端着吃白菜的命去顾虑一国之君的心!” 黛长安这番妥妥的自嘲,让北渊觉得心中异常舒适,他刚刚还在想她听完自己的故事,会不会丧着一张脸,觉得自己万分可怜,甚至摆出一副救世主的模样去劝导自己,但庆幸,自己孤寂的一切都未曾出现,所以他心中很是舒坦。 随即便听她继续道“书籍中有提及过,成年信天翁伸展双翅,可达一丈之宽,当真如此?” 北渊点头“大致是如此!”。 她听得当下心中一喜,言道“那你可否带我去瞧瞧,我还从未见过这信天翁长何模样。”明亮的双眸流露出期许望向他。 这是一种让北渊难以拒绝的眼神,他微点了下头,便允诺了她的要求! …… 二人迎着夕阳下落的方向一路前行,残阳将彼此的影子拖的修长。 黛长安绕在北渊身侧,像只乱飞的黄鹂,嘴里总能吐出无休无止的问题出来,最后甚至好奇的问他为何走路是飘的,嘀咕道“你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你,看见你在泥泞中都行径无痕,当时便以为你是鬼,所以才会掀起斗篷去查看你是否有脚,常言道,鬼都是没有脚的。” 北渊不知她是从哪里听来的瞎话,也并未纠结此事,而是解释道“以前父王爱干净,所以我何时何地都需保持衣衫整洁,后来这行为便成了习惯,久而久之,便一直用真气走路!” 见黛长安没有反应,他便再问了一句“可还有不解之处?” “有!”她点头。 “说来听听!” “你不觉得自己这样,感觉不到大自然的奇妙吗?你得用脚,去踩实每一寸土地,感受双足落在砂石间,落在草丛,落在不同区域里的奇妙感受,所以,像我一样,呐,一步一步用脚去行径。” 北渊的长斗篷披在她身上,有种小孩穿了大人衣物的错觉,黛长安努力的将脚从斗篷里伸出来,一步步向前走引导这北渊也像她一样。 北渊开始的时候是拒绝的,但架不住黛长安的死缠烂打。 单足落地的瞬间,他的眉头便拧了起来,这一脚下去,明明是踩在绿油油的草地之上,但他脸上的神情好似踏入淤泥之中一般,脑海里想到的全是,要回城堡换双干净的靴子。 黛长安被他窘迫的模样逗到哈哈大笑。 北渊干咳了一声,他记得,从父王过世以后,他便一直如此,后来父王虽然走了,但他的约束却根深蒂固的留在他心坎。 十年未走路,身体的肌肉组织试图已经遗忘了正常人如何行径,蹩脚的行了数步,几乎快要顺拐,可黛长安却不厌其烦的在一旁引导。 为了不让自己在她面前太丢面子,北渊虽是极其不适应,但也未多言。 步伐逐渐熟络起来时,便可大跨步行起来。 ……好 黛长安其实也并不是单纯为了看那信天翁,她只是想借此给他一点点关怀,让他也体会一把平淡生活的乐趣。 北渊的孤独于她而言,难以理解,过于沉重! 八岁,他捧着孩童最真挚的梦去感化父王,却被无情打压,自此,他只能活成他所要求的样子! 十六岁以后,控制了他整个年少时光的父王故去,但他却依旧无法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黛长安想起在堡垒上,北渊问起自己是否愿意陪他看一场夕阳,当时她心中嗤笑,觉得诺大的城堡,难道他就找不出一个同他看夕阳的人,但此时她觉得,没有! 他的心从八岁那年就已经自我封锁,黛长安很庆幸自己能有幸成为窥探他秘密的第一人,但她更希望,下一个想要窥探他秘密的人,能够打着某种目的,能够带他走出这孤寂之门,能够和他共度余生,否则这城堡再大,没有关爱,终将冷冷清清! …… “这便是信天翁吗?”此时二人已经抵达海域,黛长安看这辽阔海面上的白色鸟儿,它们的翅膀又长又尖,眼周黄色,颊部有一簇垂直向下的黑色髭纹,头至后颈为灰黑色,上体为蓝灰色,尾部还有数条黑色横带,而且个个身型庞大,张翅之余确实有一丈之宽。 她吃惊的大喊,这一嗓子竟吓得所有鸟都扑腾而起! 北渊让她悠着点,再大喊大叫恐怕所有的信天翁都要迁徙了。 黛长安却并不理会,这可是她第一次看见如此辽阔的海域,放眼望去,看一眼,再看一眼! 心底升起的念想竟然是江晟,她的思绪有片刻的停滞,也不知是不是这天下所有的海域都归江晟管,此刻,她倒真想,冲着大海呼唤一声他的名字,看他会不会突然从海中现身,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海滩上有众多爬上岸的小动物,于是黛长安做起了北渊只有在八岁时才会做起的事,她抓起一只小小乌龟握在手心,便坏笑这朝北渊走了过去! 北渊远远瞧见她这幅表情,便心生警觉,堤防道“你,要做什么?” “伸手,我给你变个戏法啊!”她言,语调透着轻快! 北渊谢绝“万分感谢,不过本酋长对你的戏法,丝毫不感兴趣!” 黛长安咂舌,瞪他一眼,这一眼,瞪的北渊当下手足无措,这女人似乎是老天专门派来克他的,明明精神抵制已经如此强烈,但身体还是十分诚实的伸出手。 黛长安坏笑这将乌龟放在他手心的瞬间,北渊觉得心脏都要骤停了,嫌弃的甩掉这东西,还觉得手心有污渍,让他不适! “你,你这是扼杀生命?”她的表情登时有些不悦,叹气时,便附身将那被他摔的四脚朝天的乌龟,捡了起来,不仅如此,还心疼的抚摸这乌龟后壳,向它道歉“小家伙你可千万别跟他置气,我这朋友,他有洁癖!” “哦?你当我是你朋友?”北渊眸光一震,移到她面前。 黛长安背过身“算了,我没你这种不爱惜动物的朋友!” “谁说我不爱惜小动物了?”北渊当下换了一副神情,言语间,竟再没嫌弃这乌龟脏,而是主动伸手将其拿了起来。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087郾刀之死,亡了整个士气 http://.biquxs.info/

北渊却又挪到她眼前道“谁说我不爱惜小动物了?”言语间,竟再没嫌弃这只乌龟脏,而是主动伸手将其拿了起来。 瞅了瞅道“你还别说这东西长的蛮可爱的,有鼻子有眼的!” “不会夸,您就别夸,可爱的定义在你心中就是有鼻子有眼吗?”黛长安无比嘲讽的翻出一个白眼。 北渊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随即便见他掩口吹出一记响亮的口哨,哨音声起的一刻,便见两只信天翁换了运动轨迹,朝这此处飞了过来,黛长安看着两只逼近的信天翁,惊讶的瞪圆了眼。 只见北渊骄傲道“这两只便是本酋长的宠物,信天翁一生几乎全部的时间都翱翔于海面,因双翼狭长,有利于在气流逆风飘举顺风滑翔,所以很多时候它们休憩和飞行是同时进行的。 成年的信天翁可以在两月内绕这地球飞行一周。 但我养的这两只,有些与众不同!” “有何不同?还有这可是海洋之鸟,你是如何驯服的?” “你可知这信天翁是动物界出了名的忠贞之鸟,一旦认定一个伴侣便会厮守至死,若其中一个生故,另一个也不会独活。 五年前,它们其中一只,因误食了金属垃圾,导致铁丝传透脖颈,奄奄一息,是本酋长救它一命,这鸟儿比人更有感情,从那以后,这两只便成了本酋长的宠物!” 黛长安有些刮目相看的冲他伸了一个大拇指,这两只信天翁毛色光亮,近看甚是好看。 北渊的手温柔的抚上信天翁的皮毛,让黛长安开了一会眼界,便让它两飞走了。 北渊和她席地在沙滩上坐下,这一夜,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夜色中,黛长安用沙子在海滩边堆起了沙堡,而北渊则一直在身侧静静的看着她。 他对这个静若处子,动如脱兔的女子产生了诸多复杂的情感,北渊觉得她的一颦一笑都能牵引到他的每一根神经。 清风徐来间,北渊突然开口问道“如果不是为了逼我次日饮下迷魂香,你还会不会在此处陪着我?” 这句话让黛长安堆沙堡的手猛的一愣“原来你都知道了!”她的目光看着手中即将堆砌玩成的沙堡,神色有些惶恐! 月色下,北渊的面庞清冷孤傲,锐利的眸子静静地注视这不敢正眼直视自己的黛长安叹了一口气。 无风无浪的海面,很是沉静,很是拘谨,黛长安心虚到无言以对,一开始,她确实只是为了获取他的信任,成功的骗他饮下迷魂香,但这一刻,黛长安觉得不是,她能很坦然的面对他,是真的希望自己可以让他短暂的开心。 她在北渊面前点头又摇头,辩不清自己到底要表达什么。 北渊见她如此,失笑道“你不必紧张,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伤害你的朋友,天一亮,你就放你们离开!” 这句话,像一道免死金牌,黛长安吃惊的看着他。 此时的北渊,修长白净的手正捧起一把潮湿的沙,用手捏出一个圆球的形状,盖在了黛长安沙堡的顶部,替她完成了最后一步!快眼看书 北渊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这么多年的洁癖,今日竟被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改变,他抬起满是沙土的手,很是狡黠的从她脸颊抹过一道沙痕道: “这是本酋长授予你的无高荣誉,现在你也是我北渊罩着的人了!” 黛长安不知道说什么,此刻心中的万千思绪竟能出其不意的激发出斑驳泪点。 然而,这世间所有的美好都是稍纵即逝,当次日晨曦升起的时候,二人心中各有千秋! 这一日,北渊依旧孤傲的站在最高的堡垒之上,灼灼身影如琼枝一树,他的黑色眸子静静的目送这一行人的离去。 铁链桥上黛长安不知为何会觉得心中一阵刺痛,她第一眼看见这城堡,只觉此处惊艳辉煌,乃人间天堂。 而此刻,却觉得万般落寞,堡垒上空孤傲的身影,更是牵扯着她的思绪阵阵作痛,她心疼他,心疼这个牺牲自己却撑起一个部落的男子,甚至心疼他的傲娇! 明明已经快要踏出石门,黛长安却忽地从铁链桥上折回,一袭白衣洋洋洒洒,直朝城堡奔涌而去,她的身影踩的铁链桥沙沙作响! 北渊的目光一震,就这样吃惊的看着她,看着她穿过铁链桥,看着她沿着青石台阶,一路而上,当看见黛长安的身影站在十米之外,北渊的整个心都开始错乱! 当她朝这自己奔过来时,北渊张开了手臂回抱住了她,这一次,她是清醒的,她的拥抱来自于朋友间的鼓励,来自于对他的感恩。 黛长安在他怀中扬笑,这一笑,清澈明媚,犹如三月桃花开,她开口,轻声细语如一缕微风吹起离愁: “北渊,你是大鲜卑山最尊贵的王,也是我黛长安最好的知己,答应我,替我照顾好自己,有机会,我定会再来叨扰!” 北渊有些泪目,心中酸涩的情绪不言而喻,他苦笑,慷慨道“本酋长定会奉陪到底!” ······ 离开城堡后,一行人继续北行,黛长安的心情有些久久无法恢复,马车中,茗一和途生二人,想要说些什么,但终是未能启齿。 郾刀虽然被带了出来,但是三个时辰后,便在马车里咽了气,木拐李为了不耽误行程,打算随便找一处地方将他草草安置,可暹罗却执意坚持为他寻一处地方安葬。 无奈之下,木拐李只好妥协,暹罗为他寻了一处山头,便亲自操起铲子掘土。 这一日,黛长安看见了墓穴原来是这般深遂空洞,当郾刀的尸体被放入土坑中,当一铲一铲的土接连落下,将他彻底掩埋,黛长安忽然觉得,他的所有罪孽都在此刻被洗刷干净! 平日里,郾刀便是团队中最咋呼的一个,而他的死也意味这团队精神的没落,当他的坟头被彻底填平,当他的人生画上最后的终点! 所有的下苦工人也开始一个个考虑起了自己的后路,哀鸣达成共识。 当第一个苦力站出来发声,说不愿再前行时,第二位,第三位,甚至全部的苦力都站了出来。 他们神色凝重地掏出腰间仅存的所有钱财和贵重物件,试图以此换自己一条命!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088假死之计,江晟逃出地牢 http://.biquxs.info/

空气中透着死一般的压抑,所有人都站在郾刀坟前,茗一看着下苦的纷纷跪倒在木拐李脚下求饶,这一幕着实让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无情的冷风吹的众人瑟瑟发抖,木拐李丝毫未生出怜悯之情,一脚踹开眼前的人,随即便拔出腰刀劈头盖脸的朝着跪着的人砍了下去“一群软蛋,孬货,老子今日,亲手了结了你们!” 明晃晃的长刀触目惊心,生死存亡一际,茗一极速挥剑,将他手中的刀拦下。 木拐李恶狠狠的盯了一眼茗一,又将目光转向所有人道“老子今日把话撂在这,继续前行,还是步郾刀后尘,你们自己选!” 一行人吓得面色惶恐,暹罗附耳让木拐李先冷静,毕竟兄弟们平日里都是跟这郾刀混,现在他死了,兄弟们难免一时无法接受! 木拐李一口浓痰吐在地上,气的直翻白眼! 于是,行程又一次被暂告终止。 这天夜里,茗一辗转反侧,思来想去还是做出了一个无比冒险的举动。 他无法眼睁睁看着这群人全部跟着木拐李去送死,既然这趟浑水非趟不可,那便能救一个是一个,所有这一夜,茗一成功的帮助下苦的一行人全部潜逃! …… 幽暗寂静的无心地牢,已经是一处怨气冲天的奇景,江晟板着一张脸,眼中的怒火快要烧了这地牢,现在已经过去诸多时日,但龙王依旧未曾派人查探过他的安慰! 江晟的攥紧双拳,冲穷奇吼道“来,杀了我!”阴冷的腔调伴随这一连串指关节作响声,传入穷奇耳畔。 穷奇是真不知他今日又要发什么疯,小心的往地牢角落处挪了挪,和江晟同囚的这些时日里,穷奇几乎是天天被虐待,不是在被打就是等待被打,此时见他这幅模样,觉得又要开始了! 它真的已经没有精力再陪他打了,便认怂道“不打了,你要是精力充沛无处使,可以试试锤这铁牢,持之以恒或许能将牢笼打穿!” 江晟叹息,叹息声中却夹杂这微微颤音,穷奇似乎察觉到了今日的他有些格外不对劲,以往江晟是狂躁,怒吼,但今日是伤感。 视线不由的抬起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江晟,他垂着头,脸上的表情僵到让人胆寒。 只见他抬手,用食指戳这心口的方向,一字一句慢悠悠道“起来,用你的犄角往这里扎!” “这是何意?”穷奇很是不解。 他苦笑“只有我死了,父王和母后才会感知到,这鬼地方,老子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来啊,动手!” “要不再想想别的法子?”穷奇试图劝解,却遭来一顿漫骂“让你扎你就扎,废什么话!” “我的青一还等着你去寻,你这要是死了……那我的心思岂不是又要落空了?” “放心,只要四魂七魄不散,本太子是不会轻易挂掉的。”江晟苦笑!163txt 穷奇狐疑地从地上爬起身,巨大的身型俯视这孱弱的江晟,他闭这眼目,一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坚定面孔。 穷奇犹豫了半晌,便朝他冲了过去,一股冷风掀起,虽气势汹涌,却只是一头将江晟顶在了牢笼上,犄角却是擦这他的身侧穿过! 穷奇没有信心若自己今日真的杀了他,龙王是否能将他救活,在江晟刚踏入地牢之时,他真的恨不得将他撕个粉碎,但现在倒觉得这江晟和老龙王虽然是亲生父子,但作风完全不一,所以这一击,穷奇是给他留出的一条后路,别让他后悔,没想到江晟的态度竟是如此坚定。 “您是老眼昏花了吗?我这么大一个人杵在这,你还能往墙上怼!” 江晟剑眉冷竖,搓这被它怼到闷疼的胸口,这一刻真的恨不得一脚飞过去。 穷奇发出一声奇怪的闷哼,后退数步,便开始二次进攻,再来之时,气势明显比第一次更盛,强烈的冲击力袭面而来,如此大阵势,江晟却是连眉头也未曾皱一下。 只听一声哧响,整个犄角穿透胸腔,鲜血霎时间如卸了闸的洪水从身体喷涌而出,江晟疼的整个身体一阵筋挛,牙齿几乎将唇咬裂。 穷奇犄角抽出体外的一瞬,江晟便重重的栽倒在地! 身体落地的瞬间,地面便漫出了一大摊猩红的液体。 “我下手是不是狠了些?”穷奇有些自责的在他耳畔喃喃,江晟只觉得视线开始逐渐模糊,甚至丧失了听觉,耳畔嘈杂声不断,却根本听不清穷奇到底在讲什么! 窒息的疼一波一波如抽丝剥茧般,杀死体内的全部细胞,他甚至能感觉到有气无力,以及全身血脉极速变缓的感觉,还未过半刻钟,江晟整个人便彻底失去了心跳! 怏禾此时还在东海和龙王理辩,挟道他,若再不放出自己的晟儿,便死给他看。 可就二人吵的喋喋不休时,忽然双方同时心口一震,一股难以言说的揪心和慌乱弥漫心口。 “晟儿出事了!”怏禾面色瞬间煞白如灰,言语间,一大颗泪滴顺着左眼滑落。 龙王拿着杯盏的手更是深深一颤“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一副不可置信的惊魂模样,此时此刻,他也依旧不知,从他将江晟丢进无心地牢的一刻,他便已经穿透了三十三层牢狱,深入了最后一道关押着穷奇的牢笼。 二人的身影,穿过一层又一次的牢笼,都不见江晟的身影,龙王的心如战鼓般狂敲不止,直到进入最后一道牢笼,看见倒在血泊中的江晟时,两人如同被五雷轰顶! “你这孽畜,竟敢伤我孩儿!”龙王气急败坏地看着眼前里面目可憎的穷奇,下一秒便要掏出武器狠狠地教训它,却被怏禾颤抖的哭腔止住。 “晟儿,我可怜的晟儿!”怏禾扑倒在地,轻轻将他从血泊中的抱起,江晟的青衣凌乱不堪,这些时日和穷奇的厮打,几乎全身都是伤痕。 怏禾紧紧的将他搂在怀中,一遍一遍呼唤着他的名字,泪水顺着眼眶滑落,滴在他苍白冰冷的面容上。 当她的手触碰到江晟胸口的伤,当她的视线清清楚楚的看见自己儿子胸前有一处三寸长的空洞时,那一刻,犹如十万酷刑袭身,悲痛欲绝的撕裂感仿佛要将心脏原地剖开! 下一秒,一口浓艳的血迹便从嘴角溢出,怏禾也栽入了血泊中!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089熊罴围攻,陷入一片混乱 http://.biquxs.info/

次日,木拐李醒来,发现队伍里所有下苦的都不见了踪影时,一张脸瞬间拉的跟驴脸一样,操着粗鄙的嗓音破口大骂道“这群*娘养的杂种*/&#”! 不堪入耳的言语,一时间滔滔不绝从他口中流出! 黛长安心里,其实是有点数的,这些时日里,但凡她夜间醒来,稍有动弹,便能察觉到茗一清醒,他有如此强的洞察力,所以夜间十几人脱队之事,他不可能不知道,嘴角不由扬起一抹笑。 木拐李骂完后,便指挥吕筑和暹罗二人,去追杀灭口! 听他这般说,茗一嘴里咬着一口干粮,便从马车里跳了下来,似嚼非嚼地瞥了一眼木拐李,笑呵呵的挖苦道“要不,这墓咱就别盗了,大家干脆一起去追杀得了,您觉得呢?” “你!”木柺李一张脸憋到蜡黄,茗一这话虽不中听,但也是提醒了他,他思索了一瞬,觉得自己真是被气昏了头,要是真派这二人去追杀,回头暹罗和吕筑也一起跑了,那他手下可就要没人了。 暹罗似乎并没有要逃走的想法,还缓和气氛道“既已如此,我们便硬着头皮继续前进吧,再耽误,恐怕都会折在此地!” “真是晦她娘的鸟气!”木柺李越想越气,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便将火气发在了身旁的马车上,抬脚狠狠的朝车轮踹了下去,那知这一脚下去竟是踢的自己脸红脖子粗,他身上的伤本就还未痊愈,这一下不但脚疼,连身上的伤也跟着一起疼了起来。 茗一看着他出糗的滑稽模样,真是要憋笑出内伤! 木拐李疼的一阵冷颤,却还骂不止口道“等老子出了这大鲜卑山,定将他们一个个弄死,将他娘的骨灰也给刨出来扬喽!” 这幅死德行真是恶心到了茗一,此时口里的干粮如同嚼蜡一般,难以下咽,便问暹罗道“你可能估算出,还有多久到达天墓?” 暹罗没有底气的摇头“这大鲜卑山,千奇百怪,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行吧,上路!”茗一分配了一下马车,现在就只剩下四匹马,两辆马车,刚好两匹车分配给一辆车。 没有车夫,那赶马车的责任便交给了擅长御马的茗一和暹罗,暹罗在前方带着木拐李,云迪,徐晔和岐山鬼婆,而茗一跟在其后,载着黛长安和途生。 没有预料到的是,这一次刚启程没多久,便遇到了大麻烦,两辆马车刚驶入一片丛林! 茗一便觉得心里开始七上八下,这丛林内的树叶高大又茂密,遮的地面的空气阴暗潮湿,一进入此地便觉得踏入冰雪之地,冷气直往骨头里钻。 随着马车驶入的越深,这种慌乱感竟越盛! 最后便万分不放心的让途生和黛长安打起精神道“你们两,一人守左,一人守右,观察一下四周可有异样,我总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窥视这马车!” 然而,这话刚放出去没多久,茗一便听到一声惊悚的咆哮声传入耳中,这声音低沉浑厚,跟狗咬人时喉间发出的声音有些雷同,但却比这声音更凶猛更让人心生畏惧。 “不好,是熊罴!”途生面色大惊,此时马车的左后方,赫然有两只体型壮硕的人熊正咆哮这朝马车奔来。 茗一身子一倾,从马车前探头去看,这阵势,着实让他脸色一冷! “暹罗,加快速度,跑!”茗一急促的大喊了一声,便扬起马鞭狠狠抽下,骏马蹶蹄而起,飞驰的速度让马车陷入了极速颠簸的状态。梦生 但即使速度快到生风,也摆脱不了车后紧追不舍的熊罴。 熊罴这种生物力大无穷,一人粗的老树能连根拔起,它们性猛力强,好战斗,遇见了能逃就不要选择送死! “茗一,快,追上来了!”途生脸色一白,言语间那黄毛熊罴一个跃起,肥硕的熊掌已经朝着马车呼了过来,强劲的猛击,掀的是人仰马翻! 茗一因为坐在马车外,所以当即一个凌空飞起,箭一般的躲开,而途生和黛长安则是在马车里滚了好几圈从轿子里跌了出来。 两丈高的棕熊,一个朝着郾刀的马车扑去,一个则是朝地上的黛长安袭来,黛长安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时,吓得已经面目呆滞。 茗一心下一紧,长刀出鞘,刀光闪烁间,便疾如风一般朝这熊罴刺了过去,这熊罴长的虽凶猛肥硕,但敏捷力却丝毫不逊色,竟能避开它的剑。 “带着她躲开,快!”茗一横在黛长安面前,眼如刀锋般瞪了一眼途生,途生立马会意,将吓到浑身哆嗦的黛长安一把扯起,往远处拖。 龇牙咧嘴的熊罴,气势身型庞大,但茗一也没在怕的,冷眉一竖,连环千刀刃,便如同光影一般朝这熊罴进攻了过去。 剑法快到不容辨认,只见一番躲、闪、攻、击、擒,使完,人熊的黄白皮毛已经落下数道血痕! 但这东西皮毛厚实,一番击杀并未伤中要害,人熊被茗一激怒,几次挥爪生扑落空后! 便熊掌直锤大地,咆哮这发出动静,这声咆哮和之前咆哮这进攻的声音不一样,茗一眉头一皱,这熊罴是在召唤同伴。 心里暗想了一句不好,熊罴的巨爪再次迎面挥了过来,茗一一个后翻转,从它手臂上方越过,随即又是一个原地弹跳跃起,直立于人熊肩头,握紧长剑便要往它天灵盖扎。 为了不让它引来更多的同伴,茗一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结束战斗,哪知这人熊竟猛的朝树干撞击而去,差点将茗一整个摔出去。 撞击到树干的刹那,茗一脚踩树干,一个侧滚,滚进一旁的杂草中,这丛林中不光树木高大,杂草也甚是密集,这一滚,竟是完美的掩饰了自己! 熊罴如发了疯一般朝着他滚入的草堆里扑,而就在它的身子扑入草丛的一瞬,茗一找准时机,锐利的长剑从它双目划过,只听一声惨嚎,茗一再次翻身骑在它的后背上,长剑利落地抬起刺下,剑剑狠气十足,直到熊罴不再发声,他手里的长剑才作罢,轻飘飘的身影在树干快速穿梭这朝暹罗的方向去。 吕筑和暹罗已经被熊罴打得落了下风,身上的衣服更是被它的利爪滑的扇布条。 茗一有种杀红了眼的感觉,瞬移到人熊面目之前,根本没有多余的战术,只是一剑,便已经划破熊罴脖颈。 温热的鲜血贱出一丈之外,看着两只熊罴都倒下,他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可这时,紧张的节奏再一次响起,他竖耳听着四周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由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召集所有人都靠拢在一起后,便让他们都拿出自己身上的武器。 随着响动声逐渐逼近,脚下的土地都开始微微震颤! 当无数双如牛眼般大的漆黑瞳孔从四周的草丛中探出来时,茗一倒吸了一口冷气,此时拿着剑的手都有些哆嗦! 请假条 http://.biquxs.info/

状态不太对,休息一天,谢谢你们! 《柒许》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柒许》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090崎山鬼婆,惨遭茗一刺腹 http://.biquxs.info/

当无数双如牛眼般大的漆黑瞳孔从四周的草丛中探出来时,茗一倒吸了一口冷气,此时拿着剑的手都有些哆嗦! 保守估计,四周的熊罴怎么说也有上百只有余了,如此多的数量,靠他一人! 也可以杀的过来,就是有些累,准确的说是很累! 叹了一口气,便试图缓和一下气氛道“你们要留遗言的,可以抓紧时间了!” 软绵绵的口吻说出,根本无人有闲心理睬,只有黛长安没脑子的问他动物是不是通人性,有没有可能和解。 茗一咧这嘴敷衍的假笑,且不说这东西通不通人性,即使是通人性,现在他已经杀了两,鲜活的尸体就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可回旋的余地。 咆哮声越逼越近,这群熊罴似乎是因为看见同伴尸体的缘故,所以举动有些小心,此刻并没有直接生扑而来,而是龇牙咧嘴的发威。 茗一在想,如何才能将损伤最小化时,耳边却传来一阵让他头皮发麻的奇怪声音,因不知声音从何处而来,目光竟上下左右瞅了起来。 黛长安轻扯了一把他的袖子,将手指向身后的岐山鬼婆! 此时的众人因为恐惧而紧紧的挨在一起,却只有崎山鬼婆夹在圆心之中,她身型矮小佝偻,头戴宽大的麻衣斗篷帽,看不清面目,却能看见褶皱的嘴皮在快速动弹,像是在念这咒语一般。 喃喃不止的破锣声,比熊罴的咆哮声更让人生厌,茗一皱眉思索,看这架势,难道是崎山鬼婆要亮大招了! 有些惬喜的上扬了一下眉头,可回头,却见几只熊罴已经朝此处扑了过来。 凶猛的阵势,像是三尊巨石猛的砸来,风驰电掣间,茗一当下便揽起黛长安的手臂,凌空跃起。 灵活的熊罴丝毫不逊,一扑两丈之高紧追其后,个个张着腥盆大口,恨不得将他的腿给撕下来! 在觉察到熊罴獠牙碰到足尖的一瞬,茗一利索的从腰间扯出捉妖袋,打开袋子,便朝这脚下围来的熊罴猛的一丢! 这一甩,将捉妖袋内的蜈蚣精,恰恰好好的落入熊罴之口。 咔嚓一番脆响,蜈蚣精疼的眼珠子都快要爆出来,捉妖袋内隔绝一切声音和动静,所以它并不知发生了何事,刚嗅到新鲜的空气,还未喜悦,便觉一股强烈的巨痛来袭,此时身体竟然三处碎裂,恼怒的蜈蚣精,反口便咬了过去! 而这边,茗一看见,果然熊罴没有攻击崎山鬼婆,此时在崎山鬼婆的脚下,有无数只黑色的蛊虫在从地缝中往外钻,爬出来的有普通的蛊还有噬面蛊虫! 一开始,茗一便怀疑过她是蛊主,所以在蜈蚣精的客栈里,他就想办法试探过她,但狡猾的崎山鬼婆并未行动,今日或许是见这熊罴数量之多,不行动会死在此地,所以亮出了自己的能力。 从地缝里爬出的蛊虫,都有目的的朝这熊罴攻击,一旦沾了蛊虫,熊罴便必死无疑,这些蛊虫杀伤力极强,虽然只有拇指盖大小,但却能轻易的咬烂熊罴表皮,往其肉里钻。 茗一却又一次理了一遍思绪,根据黛长安所讲,自己是被突然提亲带去徐府,结果在徐府被下药,因为服下的是阴阳和合散,所以从药的性质分析,并不是为了致死,但黛长安从未见过徐家之人,所以徐府的人不会是因为容貌,而是因为某种目的,但是最后却计划失败,被江晟所救,紧接这便出现了徐府被毁一事。 茗一细细的分析一番,觉得这整件事背后应该有两个操控者。110文学 不出意外其中之一便是岐山鬼婆,但另一个却不是木拐李! 这些时日的相处,他觉得木柺李的脑子根本不足以周旋起整件事,至于他如何拥有七窍玄机盒又如何找到了黛长安,说她是阴阳人,这一切都是另有人在背后操控布局,而且这位布局之人,是对黛长安相当了解的人,木柺李看似耀武扬威,其实只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傀儡! 而他会觉得岐山鬼婆是另一个操控者,是因为岐山鬼婆,一个和徐府毫无干系的人,却在徐府没落后盯上徐晔,虽然徐晔是个书生,但是他竟能打开七窍玄机盒,所以这便是为何,徐家被灭,却唯独徐晔活了下来,徐府的人一定和天墓有这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岐山鬼婆的靠近,也定是掌握了这其中的秘密。 如此一来,一切都像是有了眉目一般,黛长安会被突然提亲,也变得简单明了,这或许就是岐山鬼婆想要从木柺李手中抢人的手段,但他又有一点想不通,既然岐山鬼婆想将她变成自己人,为何后来又会派人用噬面蛊虫去刺杀? 焦头烂额间,黛长安喊了一声,将他从冥想中带回现实。 茗一噢了一声,此时他还凌驾在空中,俯身看向地面,不得不说,崎山鬼婆好手段,此时被蛊虫袭击的熊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 众多的熊罴都被这一幕震撼,纷纷落荒而逃,而蜈蚣精也因为被熊罴打伤,溜了! 虽然风波已经平息,但众人仍不敢放松警惕,熊罴的血肉很有可能再招来别的东西,便也不敢多有耽误,草草收拾了行李便开始徒步前行。 这一路,所谓惊险连连,丛林中的毒蛇,野狼,千奇百怪的物种,都被一一领略! 走出丛林后,几乎所有人都要累瘫在地,但好在丛林的尽头是一处石洞,正好可供他们休憩过夜。 没有下苦的工人,只能这八人自食其力,暹罗指挥吕筑和徐晔云迪拾取柴火,供暖,而其他的人则是准备些枯草准备休憩之地! 茗一却朝着岐山鬼婆走了过去,长剑直逼喉间,将其带到了石洞的另一个分叉,这石洞入口宽大,进了后却可以看见里面有三个分叉通道。 避开众人后,茗一挑眉道“岐山鬼婆,是不是该亮一下自己的底了?” 幽暗的石洞里,寒气森森,黛长安掏出月明珠提供亮度,从城堡离开的时候,北渊便将这月明珠给了她。 岐山鬼婆慢悠悠的取下斗篷帽,幽绿的瞳孔带着几分狡黠,看向茗一时,更是轻佻不屑,这不尊重的一笑,让茗一当下剑峰一转,便刺入了她的腹部。 “茗一!”黛长安惊的瞪大了眼。 这次却是茗一扬起嘴角笑,而岐山鬼婆疼到腰身弯曲,脸上的笑意更是荡然无存。 石洞中,只有三人,茗一黛长安和崎山鬼婆,他的视线再次往分岔口看了一眼,确认并无人跟来,才开始质问崎山鬼婆: “说,徐晔和天墓到底有何联系,为何这场局会让黛长安卷入,又为何你要灭了徐府栽赃给她,还有,你去天墓的目的又是什么? 今日若不给本爷交代清楚了,那我就只能用这剑,一根一根将你十根手指全部削下,再用它,刺入你的心肺、划破脖颈,看看你到底扛不扛揍!” 一字一句,犹如巨石压顶,让岐山鬼婆的脸惊慌到扭曲。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091岐山鬼婆,谜团破解之上 http://.biquxs.info/

他告诉我,并且说只有全阴人的血才能解开月明珠内的秘密,他告诉我这一切,只是为了让我在一个月后,但是有一个要求便是让!” “为什么她也会卷入你的计划?” 岐山鬼婆的目光看了一眼黛长安,从鼻尖发出一声轻哼“ “是, 所以我留下徐晔就是为了让他打开这七窍玄机盒, 至于徐府对黛长安做的事, 将他带回了宫中, 有一日,江殷王从他手中出来的无论是人是物,都栩栩如生, “哦?继续!” “ 挑眉抽出剑, 黛长安起夜,月明珠变红, 所以来...... 《柒许》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091岐山鬼婆,谜团破解之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柒许》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091岐山鬼婆,谜团破解之下 http://.biquxs.info/

“你说的徐芳和徐闵士便是这徐晔的父母?”茗一反问。 岐山鬼婆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那你为什么就认定了七窍玄机盒会在徐府?”茗一又问。 “有一个传闻,不知道你会不会信?” 茗一皱了下眉,看着她,一直看着她,直到崎山鬼婆眼神躲闪,才突然笑道“只要你说,我便信!”茗一能感觉到她眼中浓浓的求生欲,他判定,她不会再耍花招。 岐山鬼婆点了下头,此时连呼吸都带着颤音,黛长安将一块撒了草药的帕子递给她,疼到虚汗直冒的岐山鬼婆接过帕子便使劲压在了伤口处,沉声道: “江殷王是历代君王中,最长寿的一位,一百零九岁陨世,而他的长寿秘诀便是饮血,三千年前,两鬓斑白的江殷王外出游历,却在途中遇到了一位自称仙师‘傀师’的男子! 此人称自己有一双可以临摹出天下万物的双手,江殷王不信,便当下让他临摹一个让自己瞧瞧。 傀师便照着江殷王身边妃子的模样,在短短三个时辰内,临摹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人,这临摹人的举手投足一瞥一笑,比起真人都是有胜之而无不及。 江殷王见识了他的才能后,心中大喜,便让他留在自己身边,往后荣华富贵都要与之同享,傀师甚是感激。 可回城的途中,江殷王在野外休憩时,却突被毒蛇所伤,情急之下,傀师便将自己的血喂给江殷王,说只要他饮下自己的血便会无恙。 平常人的生血,腥到难以下咽,这傀师的血却是香甜的,饮了其血后,江殷王身上的毒确实解了,不光如此,他甚至觉得容光焕发,整个精气神都好了不少。 于是第二日,江殷王再次向傀师索要鲜血,这一次饮血后,神奇的一幕出现了,江殷王的一头白发不但恢复了中年时的墨黑,而且一脸的褶皱也不见了! 自此之后,江殷王便变本加厉,日日索取傀师之血,一饮便是十九年,傀师被折磨的干瘦如柴,生不如死,江殷王便命人各种名贵药材喂养他,但最后傀师还是虚不受补。 高高的宫墙,束缚了他的自由! 为了活命,他放火烧了囚禁自己的宫殿,最后有幸被一位姓徐之人所救,此人听了他的事迹,心生怜悯,冒死将他带出皇宫。 傀师逃跑之后,江殷王的身体因为没有鲜血的供给,很快便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满面枯荣,眼眶深陷,他接受不了如此大的心理落差,大动肝火后便是卧床不起,短短几日便驾鹤西去。 傀师为了报答救他一命的徐崇,便将七窍玄机盒交托于他,并告知,他是仙身,会永生不死,若往后他又难,亦或是后辈有难,只要拿着月明珠去寻他,他定会报答恩情,所以我自然会埋伏手下潜进徐府!” 茗一听的有些懵逼,看了一眼黛长安“你信吗?” “傀师,这个名字很熟悉,但我想不起在何处听到过,虽然有些荒诞,但我觉得可以信!”黛长安觉得世上有龙族,踏入大鲜卑山还看过妖和鬼婴,以及面前的蛊虫之主,所以傀师一事并没有多么荒诞,而且在很多野史中都有提及江殷王百岁时仍然一头黑发之事,起初只觉得写野史之人荒谬误人,但此刻竟觉得野史和崎山鬼婆之言有些不谋而合。 茗一有些惆怅的吸了一口气,继续问“你守了十年的东西,怎么会落入木拐李之手?”烈火书吧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也是我的困惑!” “所以提亲下药一事,是为了从木拐李手中抢人,将黛姑娘拉拢成自己人?”茗一蹙眉。 岐山鬼婆却只是淡淡道“此事,确实是我指使,但却不是我的目的!” “什么意思?” “数月前,我一直以为自己的计划永远都不可能再实现了,可是在一个黎明的清晨,我在崎山遇见了一个黑衣人,他熟知我这些年所有的计划,并且将七窍玄机盒在木拐李手中之事相告。 作为回报,他需要我帮他做一件事,这件事便是后来设计让徐晔侵犯黛长安,此事,我当时也十分费解,准确的说,此刻依旧不解!” “那你可知这黑衣人是谁?” 崎山鬼婆摇头“任务失败后,黑衣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我会烧了徐府,其一是因为徐芳背叛,其二便是徐晔自己愚蠢,当时不知他和黛姑娘起了何种争执,事后却牵怒于诸位将军之女沈静柔,在如此风口浪尖上却执意要休了她,我担心事情败露,诸位将军会对徐府彻查,便只能事先一把火,烧了徐府,后来,在李家村偷袭黛姑娘一事,只是为了获得徐晔的信任,我答应只要他能将和傀师对接的暗语告知,我便帮他报仇!” 茗一诧异“还有暗语?” “否则他早就是一具尸体了,也正是因为暗语的缘故,所以我不得不找一个替罪羊来扛,诸位将军这口深井老生并不想趟,所以只能是她!”崎山鬼婆瞥了一眼黛长安。 黛长安的表情僵到要生霜,她没想到这背后竟然有如此多的事,一个木拐李已经够头疼,现在才得知,真正想害她的竟是另有其人。 茗一的表情也比她好不了多少,他本以为这背后操控者的其一,便是崎山鬼婆。 但从她刚刚的言语分析,茗一突然觉得,无论是崎山鬼婆还是木拐李,这两个都是棋,操控者只有一人,但此人从未现身过,很烦躁的揉了揉眉心,便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 岐山鬼婆的瞳孔在一瞬间快速放大,眉目颤抖,此时此刻这幅苍老的面容上竟然布满了哀思,她问二人“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叫岐山鬼婆吗?” “略有耳闻,不过愿闻其详!” “哈哈,那你们觉得我老吗?”崎山鬼婆再问,茗一就有些无语了,自己老不老心里没点数吗,但又觉得她问了,那此话中应该还有别的深意,很委婉道“只是每个年龄阶段,所刻画出的真实容貌罢了,没人会对着一个婴儿说年轻,也没人会对着一个老人说老!” “那我要说我比你们大不了几岁你信吗?”岐山鬼婆的言语突然激烈,让茗一和黛长安都有些发愣,便听她继续道: “二十年前,蛮夷闯入岐山,这群畜生将全村人召集起来,让每一户人家站成一个方列,然后从其中挑选出最强壮的一位男子! 蛮夷五人一组开始剖开他们的胸膛,将心脏取出,谁挖出的心脏先停止跳动,蛮夷就会先杀了此人全家! 你们知道心脏剥离人体,能维持多久吗?” 岐山鬼婆发笑,笑到潸然泪下,笑到歇斯底里!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092崎山鬼婆,忆起不堪过往 http://.biquxs.info/

岐山鬼婆发笑,笑到潸然泪下,笑到歇斯底里! 哀怨的声音响彻洞穴,黛长安的表情有些惊悚到无法形容,剖开胸膛取心,将人命当作儿戏如此践踏,这种事在说书先生口中都是闻所未闻。 她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茗一,谁都没有打扰崎山鬼婆,然而接下来她说的话,却是更让这二人,心波未平又逢波澜! 崎山鬼婆讲起,蛮夷入侵之时她还不到八岁,也就是说现在自己眼前所见的老者只有二十多岁。 茗一有些吃惊的拿过黛长安手里的月明珠,凑近了去看,这幅松弛的肌肤,深壑的皱纹以及褐色的斑和花白的发,无一不透着年老之态! 月明珠的强光,仿佛一个照妖镜,将崎山鬼婆此时的所有自卑都无限放大,她颤抖这手去扯斗篷帽,想要将这幅面孔藏起来,一开始取下斗篷,只是为了恐吓这二人,毕竟曾经这张脸,逼退过无数人,但当年龄被泄露后,她便觉得自己像极了一只怪物。 茗一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说了一句多有冒犯,便将月明珠背过身,藏进袖中。 四周的光线瞬间暗沉,沉到看不清彼此的容颜。 崎山鬼婆竟因他的举动,而心头一震,明明腹部被他刺的剑伤还在滴血,可这一刻竟然感觉到了一丝温意。 气氛又一次静了下来,崎山鬼婆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出,继续道: “蛮夷入侵之时,父亲告诉我他会仙法,是村中人人都羡慕的起死回生术,而我作为他唯一的女儿,理应继承了他的能力! 所以今日全村人为我安排了一场仙法测试,如果我合格了,他们都会以我为傲,但如果失败了,父亲便会因为我受到惩罚,承包全村所有的苦力。 我至今还记的,父亲宽大的手掌,抚摸这我的发丝,很神秘又很惊喜的说,今日村子到访的所有陌生人,都是为了见识我的法术,但我需要先躲起来不被他们发现,因为神秘的人总会保留几分隐衷,让别人只闻其人,不见其身! 他说这群人会杀戮村民,但他们并没有恶意,这只是一场测试,让我不要怕也不要哭! 等到他们全部撤离后再现身,大喊三声仙法咒语,便可以复活所有人。 尽管如此,可躲在草丛中看着他们一个个惨死刀下,我甚至怀疑,他们真的会这样死去,但我相信父亲,相信他不会骗我。 蛮夷撤去后,我便连滚带爬跳出草堆,扯着嗓子大喊父亲教给我的咒语: “我岐灵儿,将代表岐山所有希望,好好地活下去,往后善待自己,不负期望,不负此生!” …… 可是过了三遍又三遍…… …… 直到嗓子疼到无法发声,直到头重脚轻栽倒在地,他们也依旧未曾醒来! ……139 岐山之人供蛊为神,走投无路的我去蛊神殿求解,辉煌亮丽的蛊神殿被洗劫一空,殿内只剩下一个千斤重的青铜祭坛,孤零零的摆在地上。 我觉得我所有的希望都没了,可就在这时,祭坛中爬出了一只黝黑的虫子! 它不但会言语,还生着一副人的面孔,它告诉我,它可以帮我,复活不行,但复仇一定不会有问题。 所以这日,我成为了蛊主,生生世世将灵魂贩卖给了蛊虫。 之后的第三日,我便利用蛊主的身份杀光了所有蛮夷。 大仇得报却依旧心有不甘! 往后的每一日我都仿佛活在无间炼狱之中,成为蛊主会被反噬,所以我的容颜一日日加速衰老,这世间之人皆肤浅,他们会因为一个人的容貌而敌视她仇恨她。 但我并没有因为歧视而赴死,我要活下去,遵循亡父遗嘱。 所以我一定要找到傀师,我要借他之手,复活崎山的所有人!” 崎山鬼婆讲完一切后,黛长安觉得自己的脸颊湿润了,茗一的心中也有一些难过,他自小也是无父无母被棠少收留,所以他可以感同身受崎山鬼婆内心的苦,崎灵儿,如此动听的名字,若不是命运不公,她或许也和其他的女子一般,芙蓉胭脂,吐语如珠吧。 “不要用这种同情的眼神看着我,我告诉你们,但凡我崎山鬼婆还有一丝机会,我都会置你们于死地!” 她的嗓音陡然升高,锐利的目光盯着眼前的二人,茗一收了剑,看向黛长安“走,去看看暹罗有没有找到吃的!” “啊,哦!”黛长安知道茗一这是在故意给崎山鬼婆台阶下,便也没有多话。 围着篝火坐下的八人,个个面目阴沉,茗一很头疼,有种被耍了的感觉,本以为加入他们内部便能了解真相,现在倒觉得完全是被牵着鼻子走。 木拐李是为了云迪被利用,崎山鬼婆是为了复活村民,所以到底是谁要害黛长安,这木拐李的百日散会不会也是这幕后之人策划,妖毒之事又是谁,还有这傀师是否却又比人,一晃三千年,他还在天墓中吗,一大堆的问题,让脑子都快要炸了。 夜晚时分,众人都睡已入睡,因为只有茗一和黛长安安好无恙,所以今晚他守夜。 而黛长安却也因为满腔心事无法入眠,茗一让她再好好想想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是上一辈的恩怨有没有。 黛长安想了很久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二更之时,她觉得肚子有些隐隐作疼,便拿起月明珠朝洞穴深处走了去。 三个洞穴通道,她选了中间的一条通道,疾步走了半晌,她突然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自从进了这洞穴,月明珠的光便开始发生了幻化,起初是清冷的白光,此刻竟变成了浅淡的红光,当下觉得万分困惑,又往前行了几步,红光越盛。 不仅如此,她甚至发现石洞四壁有人为凿过的痕迹。 像是用利器留下来的痕迹,凌乱却似乎又有序,而且这奇怪的符号一直深入洞穴内部,因为看不懂这符号是什么意思,也不知这通道到底有多深,所以她不敢再往下行径,当下便决定回去告诉茗一,可是一扭头,就见一个浑身血淋淋的人,站在自己身后,黛长安吓到失声惨叫,一颗心像要瞬间炸开一般狂跳不止,喊叫声刚止,便见这张血脸陡然在视线中放大。 空洞的眼眶,撕裂的皮肉,和扯起嘴角发出的咯咯声,都让她汗毛直立,下一秒,她便抽出腰间匕首朝着这恶心的东西挥了过去,气势不弱但却刀刀落空。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093历经千帆,终于抵达天墓 http://.biquxs.info/

空洞的眼眶,撕裂的皮肉,和扯起嘴角发出的咯咯声,都让她汗毛直立,下一秒,她便抽出腰间匕首朝着这恶心的东西挥了过去,气势不弱却刀刀落空。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盲目攻击之下黛长安惊恐的询问,血人只是如一只灵活的猴子,不停的躲开攻击。 第五下挥刀落空之时,黛长安忽觉后背猛的一疼,随后这个身子便飞了出去,撞击在石壁之上,又跌落在地! 这番暴击,让她的身子如散架了一般,疼到泪花直涌,可这时,血人又一次逼近,她不敢放松警惕! 咫尺之遥,见它抬手森森白骨的手想要走她手中的月明珠时,黛长安一蹙眉,左手将月明珠抱紧,腾出的右手反握匕首便朝这它的膝盖刺了下去,血人后退一步,黛长安便趁机起身往洞外跑。 可还未站稳,便被血人飞来一脚踹翻,后背又一次撞击石壁,这一次,磕的她直吐鲜血。 血人像要发狠了一般,惊悚骇人的面目一阵抽动,便举起手中铜刀逼近,黛长安吓的连连后退。 就在它的刀落下来的瞬间,茗一的声音突然响起。 “焚火之术!” 只见空中飘起一道黄符,如火的气势便朝着那血人奔去。 血人似乎很惧怕符咒,在洞壁中上蹿下跳的闪躲,最终还是未曾逃过,被黄符击中的瞬间,一团大火将它烧作一缕白烟消散。 “这……?”黛长安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这人怎么会化作烟消散。 茗一快步走来将她扶起“你没事吧?” “我没事,这血人是怎么回事?”黛长安无暇顾及身体的伤,这些时日受过的伤很多,所以倒也皮实了很多,现在她反倒是关心这血人。 茗一蹙眉道“焚火之术是可以烧化亡灵,若我没有猜错,刚刚这东西是守墓灵,看来我们离天墓不远了。” “什么是守墓灵?”黛长安诧异的询问。 茗一解释“守墓灵分两种,一种是自愿一种是被迫,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便是生前都是墓主人的随从或亲信。 自愿的守墓灵,会在墓主人死后便自杀追随,但是自杀前,会自行将魂魄封印,封印之法便是用黄纸写下死后意愿,随后用火将黄纸烧为灰烬化入水中,再挤入三滴生血,三滴生泪,服下三刻后再自杀! 被迫的守墓灵,会被巫师强行扼杀,将灵魂禁锢于坟墓中,而刚刚的很明显是自愿追随的守墓灵!” “为何?”黛长安眉头都快要皱成倒八字。 茗一摊手道“被迫的守墓灵只会徘徊在墓中,而自愿的守墓灵相对会比较自由!” “哦!”黛长安似懂非懂的支吾了一声,随即便将怀中的月明珠塞给茗一道“你保护好这个,守墓灵刚刚就是要抢我手中的月明珠,还有你有没有发现月明珠变了颜色,以及,我刚刚发现了这石壁上有人为留下的痕迹!”黛长安指着石壁上的奇怪符号激动道。 “天墓就在石洞尽头!”一阵声音响起,茗一和黛长安都猛的扭头,却发现来者是途生。 他拄着法杖缓缓走来。 茗一让黛长安拿着月明珠,随后便一拳朝着他的脸招呼了过去。 “你疯了?”途生刚走近便吃了他一拳,诧异的神情犹如看见神经病一样。 “崎山鬼婆和木拐李都亮了底牌,那您呢?”茗一开口,黛长安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她其实也很想知道途生到底有何目的,从一开始到现在,她对他的好奇就没有消减过。 途生的目光有些贱兮兮道“你还真是可笑,我就一盗墓的你问我底牌,那我只能说“穷”” “跟爷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茗一俊眉倒竖,揪起他的衣领,便又是一拳砸了下去。点点书库 途生显然被他这两拳打的有些怒,抬脚踹了过去,茗一侧身一躲,抓起他的手臂便要向后拉,可灵活的途生却瞬间挣脱,握起法杖便要开打。 眼见茗一也开始拔剑,黛长安忽然蹿到二人中间劝道“我求你们了,别打了!” 黛长安承认自己真的一刻也等不及想知道真相,但她也了解途生是不会被打服的,所以茗一的方式根本不会管用。 途生看着茗一一副想要活将他撕了的模样,笑道“其实我也是受人之托,我,崎山鬼婆,木拐李,我们的背后都是同一个人!” “是谁?” “是谁?” 黛长安和茗一几乎同一时间发音。 得到的答案却是一如既往的谜,途生摇头“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说完便朝石壁走去,开口道“这是殷商的甲骨文。” 茗一和黛长安同步懵逼,二人被这滔天迷局绕到思维错乱,黛长安还是想不起自己到底得罪了谁,引起如此心机深沉的报复,现在也只有踏入天墓才能知道真相。 茗一愣了半晌,确认道“你当真不知?” “不知!”途生摇头。 茗一长叹了一口气,便像石壁走近,看着这错综复杂的甲骨文,万分不友好道“看的懂吗,懂就翻译!” 途生真想回他一句年轻人不要太轻狂,本事大过脾气总归是不好的,但见他丧着一张脸,这一路,他还从未见他如此低沉过。 便也不再多言,注视这石雕字,斟酌道“似乎是记录陵墓之事!” 途生沿着文字记录的方向一路看去,念道“殷商二十七年,驻兵两万,建造黄陵,三回寒暑,溘世者一千两百五十一人; 殷商三十九年,大雪封山,啼饥号寒,冰亡者五百六十七人,溘世者九百三十六人; 殷商四十年,猛禽来袭,溘世者三百余人; 殷商五十六年,”读到此处,途生突然停顿,觉得心里有些堵的慌。 黛长安愤慨道“这江殷王只是建造一个陵墓,竟如此劳命伤财,罪恶满盈!” “你怎么知道这就是江殷王的墓?”途生看向她,这才发现她的嘴角有血迹,抬手便要帮她拂去,却被茗一落下的一掌弹开“少多管闲事!”他瞪了他一眼,途生先是一震,后又收回了手。 黛长安想不通为何这二人只要待在一起便会生出物理反应,不是互怼便是互打,也不搭理便他们,说道: “我刚刚见到的守墓灵,虽然浑身血迹,但还是可以依稀分辨出,他的着装是上下两段的形式,上着高领右枉战衣,下着短裙衣裳及膝,还有束发右衽,从样貌分析,和殷商一致,而且北渊说过,江殷王就葬在大鲜卑山!” “你跟那北渊竟如此熟络?”途生成功的绕开所有的重点问了最不起眼的问题。 黛长安有些囧,茗一咂了一下舌,替她化解尴尬道“没想到这和尚也爱八卦,怎么您好奇啊?” 途生从鼻腔发出一阵冷哼,接下来,三人便继续往洞外行径。 石壁上记录的事迹依旧绵延不绝,不过所承载的内容都是修建黄陵时,每年葬送于此的将士之数。 途生并不想再逐个翻译,快到洞口处,有微弱的亮光照了进来,途生看见石雕记录也在此终止,最后的记录是,殷商一百零九年,天子卒,无一活口!” 月明珠的红光越来越甚,走出洞口时三人同时眸色一惊,他们到了,眼前便是天墓。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093历经千帆,终于抵达天墓 http://.biquxs.info/

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2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 《柒许》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093历经千帆,终于抵达天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柒许》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094集齐神识,江晟去求丹药 http://.biquxs.info/

“没看出来啊,你竟然也懂这些?”途生眼角带笑,笑中夹讽。 茗一飞去一记眼刀,不耐烦道“你这臭和尚,还真是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这话是什么意思?”途生反问。 “去找人啊白痴,难不成就我们三人去盗墓?”茗一音调突然高昂,途生的脸刷的一冷。 黛长安眼见这二人又要杠起来,便主动申请“行了,我去,我去!” “不行!” “不行!” 茗一和途生二人齐声拒绝,随后又是怒目四对。 黛长安看着他们眼中的电光石火,突然对途生粲然一笑道“那就麻烦你走一趟啦!” 温柔的使唤,让途生有些恼,虽是很不情愿,但还是去了。 “你提防这点途生,我感觉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途生走后茗一便冲黛长安提醒道。 黛长安应了一声,觉得茗一说的很有道理,现在事情进展到此刻,依旧一点线索都没有,所以除了茗一,其他人都应该被列为对手! …… 龙王将晕倒的泱禾送到龙宫后,便带着江晟去了无幻之境,疗伤之时,龙王的表情全程阴云密布,他只是想吓吓江晟,却不曾想他竟赌气去了最后一层牢笼,还发生今日之事。 整整三日,龙王都在源源不断朝他体内输送这内力,最后几乎倾尽大半功力,才将他救活。 虽然江晟已经恢复了心跳,但却依旧是昏迷状态。 第四日,龙宫有要事商议,龙王不得不离开,不过离开之前他还是万分心疼的抱了一下江晟。 躺在冰莲上的江晟感觉到了脖颈处滴下的温热,他的手都在颤抖,这是他从不曾想到的结果,父王一生正容亢色威风凛凛,在江晟看来即使父王眼入狂沙,他也绝不会落下一滴泪,今日父王却! 江晟很自责,其实第二日他便已经恢复了意识,看着父王泪流满面替自己疗伤的时候,他真的很想开口对他说一句孩儿知错了,但江晟又担心,担心父王的气还未消,再将他囚禁起来,所以便装死,眼睁睁看着父王为自己伤心难过。 他侧头看向父王离去的背影,龙王走路的步伐都有些打飘。 江晟觉得眼角有些湿润,这一刻,他暗自起誓,这一定是最后一次,以后他定不会再做出这般荒唐之事惹父王担忧。 龙王离开后,江晟摸了一把胸膛的伤,所有的伤都已修复,可即使如此,从冰莲上坐起之时,还是觉得全身酸疼乏力。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眼前浮现出了她的甜美笑颜。 “小长安,你还好吗?”江晟对着空气轻轻念了一声,这一刻,他真的好想她,关在地牢中的日子,无明无夜,所以他甚至都不知自己被囚禁了多久,只知道每一日心底的相思都在一寸寸泛滥,相思成疾,好在终于熬过来了,他要去见她,刻不容缓! 可是刚起身,还没运法力,便收到了冰火城的传音咒。 江晟看着一张张召集自己回冰火城的传音咒,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不过还是想先去看一眼黛长安,再回冰火城。 可下一秒却又收到了棠少的紧急传音,一张火红的符咒映照在眼前,随即便响起棠少沉稳有力的声音“法祖,第九代狐族神识已经全部收集完毕!” 话毕,符咒便消散在眼前。 江晟忽觉心中大喜,三千年了,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如此一来,现在只要去元阳上帝哪里寻得一枚修复神识的丹药,便可彻底复活黛长安。 嘴角的喜意承载这满腔的兴奋,江晟发出传音咒问茗一黛长安是否安好。玩吧 此时茗一正和黛长安坐在洞穴外,看着眼前的江流,等待途生寻众人过来。 看到圣天法祖的传音咒时,茗一整个人如见了圣旨一般,一把握住空中的符咒,便站起了身。 “你怎么了?”黛长安被他突然的动静吓到。 茗一轻笑摇头,便大步流星朝洞穴中走,避开黛长安后才摊开手心,火红的符咒中传来江晟爽朗的声音“茗一,她可还安好?” 江晟的问题让茗一眉头皱的如山峦叠嶂,他不知该如何作答,也不知到底该不该将实情告知,心底的自尊心一次次涌动,劝退他说出实情的想法。 这是法祖第一次分派给自己任务,所以茗一觉得自己一定不能让他失望,而且他有信心,可以安全带黛长安回到李家村,并且有信心能从木拐李手中拿到解药。 沉思了半晌,撒谎道“一……一切安好,还请法祖放心。” 这边听到传音咒的江晟一阵大笑,他觉得这个茗一实在有趣的紧,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便这般,结结巴巴,今日用传音咒传话还是这副德性。 调侃了一句道“男子汉,不要唯唯诺诺,既然安好,那我便放心了!” 江晟没有去寻黛长安,而是去了冰火城,他真的一刻也等不及的想与她相见,与真正的她相见,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修复黛长安的神识。 白衣阙阙的长身,屹立在冰火城大殿之时,棠少觉得眼前一亮,面前之人仿佛不是法祖一般,他唇角含笑,一副清雅随和的面容让棠少略为震惊,毕竟以往自己见到的法祖,虽不是冷着一张脸,但表情从未这般欣喜过。 “法祖!”棠少单膝跪地,手里捧着一颗虽然完整但满是裂纹的神识递上前。 江晟满脸笑意的拿过神识,便亲手将他拉起道“辛苦了!” “属下办事不力,三千年才寻回神识,实在···” “行了,行了!”江晟不乐意听他自责,看了一眼神识,便说道“我现在就去三十三重天向那元阳上帝讨一枚丹药。”说着便要离去。 棠少却阻拦道“法祖还有一事!” “何事?” “上次你让属下调查的事已经查清,人间的异向是魔族所为!” 江晟的笑容突然僵在了脸上,扬眉道“两千年前魔族便被神界吊打,封杀了一半,怎么,现在又活跃起来了?” “魔界内部已经大换血,之前的魔界教主已死。” “谁杀的?”江晟的声音有些冷,前魔界教主的势力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对抗的,当初神界讨伐魔界,都是出于对这位前教主的忌惮,打到最后和解了,没想到,如此风云人物居然会被杀。 棠少回道“是新一任魔界教主邪予尘所为!” “邪予尘!”这个名字倒十分熟悉,江晟眉头一皱,想起穷奇所言,它的心就是被这家伙挖走的,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此人会落入魔教,这邪予尘怎么说也是玉帝之子,怎可如此堕落。 棠少继续道“邪予尘很会利用凡人,起初的妖毒风波便是由他掀起,不过长空司齐和清川等众神出面后,将此事压了下去,虽然魔教稍有收敛,但这几日,妖毒之事再此浮现,这次他们的毒不是投往药铺,而是直接下在了井里,如此一来,便是大批群众中毒!” “这卑鄙小人!”江晟攥了一下拳,气愤道“此事其他上神可有察觉?” “长空司齐在全程插手此事!” “如此便好!”江晟又舒了一口气“既然有人管,那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冰火城要是有多余的人,都派出去支援!” “是!”棠少点头。 “还有何事?”江晟再问,棠少本想将兰芷和青荷反应的蛊虫一事告知,但最近也并未见他们传来不好的消息,而此时法祖急着去天庭,便也不打算说了。 江晟见无事,便放心地去了三十三重天,向元阳上帝求取丹药!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095为求仙丹,江晟跳进丹炉 http://.biquxs.info/

江晟来到三十三重天的仙岩极顶之上,眼前映现出的便是坐西朝东、五进而起的兜率宫,仙气缭绕白云巅盛景一览无余,他看着九根盘龙石珠撑起的大殿,彤壁朱扉、重檐丹楹,不知道这里面的人好不好对付,江晟揉了揉眉心他还是第一次造访此地。 越过眼前的石桥,再迈上层层云阶,让他诧异的是诺大的殿宇竟无一人看守,疑惑间江晟便已经用法力推开了殿门走了进去。 殿前的院中有一颗青松,此时两只白鹤正绕着青松树后走出。 “不知龙族太子有何贵干?”两只白鹤开口,随即便化作两位青衣仙童,朝江晟行礼。 江晟也冲他二人点了下头,谦卑道“实不相瞒,今日来此叨扰实有一事相求,劳烦二位帮我告知元阳上帝,说我有要事相求!” “太子可真是不赶巧,元阳上帝近三个月都在闭关修炼,恐不方便见客。” 仙童的拒绝让江晟的脸色一沉“那我若是执意要见呢?”他步伐迈进一步,眼中涌现出寒光。 两人见此瞬间移到他面前挡住去路“龙族太子还请慎重!” “还真是有趣的小鬼头。”江晟不予理会继续向前一步。 而这时仙童一惊做出了防御姿势,怒道“若龙族太子执意滋事,那我二仙只有奉陪到底。” “奉陪到底!”江晟嘴角抽笑,下一秒,便使出风穹诀。 抬掌的瞬间,平静无波的院中疾风骤起,狂虐的风力如旋风般向手心汇聚,如此风力不但让二位仙童步伐错乱,连青松树几乎都被压弯了腰,就在江晟转动手腕,向着二人出击的瞬间。 一个白花花的东西迎面砸了过来,速度快到不容躲闪,江晟用风穹诀抵抗,可最后还是被击翻在地,四脚朝天甚至滑出了三丈开外。 “元阳上帝!”两位仙童见元阳上帝自殿内走出,慌的立马跪倒在地。 江晟这才意识到刚刚砸中自己的东西是元阳上帝的拂尘,摇了摇打飘的脑袋便站起身,恭敬道“江晟拜见元阳上帝!” “随我来!”元阳上帝身着一身灰色鹤氅,满头银发,面目威严间却透着几分慈爱,江晟听到他这般说,心中一喜,便疾步跟了上去。 一进殿,便哐的一声跪倒在地,恳求道“江晟今日前来,是想向元阳上帝掏一枚修复神识的仙丹,还请成全!”言语间便见他伸手将黛长安的神识递了出去。 元阳上帝眸光平静,可当他低头看见江晟手中的神识时,忽然脸色一震“这是阴阳者的神识!” 江晟皱了下眉,内心嘀咕道,这元阳上帝莫不是老昏了头?这神识明明是小长安的,又怎么会是守卫者的神识,这想法一出,拂尘又一次结结实实的袭来,敲在了他的头上“你小子,说谁老昏了头?”元阳上帝一双眼中甚是愤怒。 江晟的剑眉紧紧蹙起,这元阳上帝果真是厉害,自己心中所想他竟也能探知,当下认怂道“其实这神识是第九代九尾狐族的神识,所以,元阳上帝您一定是认错了!” “质疑我?”元阳上帝摸了一把花白的胡须,弯腰看向他,威风凛凛的气场压的他有些无措。 江晟先是上挑眉心,既而摇头! 嘴上说着“不敢”,心里却又开始盘算,这元阳上帝还真是个怪老头,本以为长空司齐的师父应该和那家伙一样,死气沉沉,但此刻看来并不是。 刚嘀咕完,元阳上帝的浮尘又一次扬起,前后吃了两次亏,也吸了一点经验,这次江晟才不会老老实实被打,嗖的一下起身,便躲到了两丈开外,尴尬的抽了抽嘴角“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云阳上帝瞪了他一眼,继续道“你再仔细瞧瞧手中神识,这枚神识中,包含这两股气息,乃空气和明气。” 江晟噢了一声,抬起神识仔细瞧去,神识碎裂极其严重,所以看不出蹊跷,但元阳上帝就在一旁盯着他,他也不好不试,便又用法力去试探。盗墓 这不试不知道,一试竟大吃一惊,小长安的神识里果然有两股气息在窜动,虽说着两股气息都十分薄弱,在法力探测之下也是微乎其微,按理说神识中不可能会存在两股气息“还请元阳上帝解惑!” “空明之力依旧是被封禁的状态,所以你才无法察觉,当初清灵空明寿终陨世之时,天帝便将四神殒丹集齐,使之清灵化阳,空明成阴,炼制成‘阴阳种’抛撒至三界,生出阴阳守卫者,你手中持的便是阴之守卫者神识,由空明所化,阳之守卫者六万年前便已寻得,但碍于阴之守卫者迟迟寻觅不见,为了保护阴之守卫者,只能对外宣称,依旧有清灵空明四者守卫的存在!” “那阳之守卫者是谁?” “正是我的徒儿长空司齐!” 江晟心里有如滔天巨浪翻涌,长空司齐是阳之守卫者并不稀奇,但为什么阴之守卫者会是小长安,三界守卫的使命和负担不是她所能抗起的,一时间忧虑百起道“那空明之力能否从神识中分离,天帝定是弄错了,小长安怎么可能担起如此重任?” “这可不是你我能主宰的!”元阳上帝的话,让江晟辨无可辨,他愣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元阳上帝看着他阴沉到浓云密布的脸,问道“阴之守卫者现在何处,她的神识为何会变成如此?” 江晟一五一十交代了各种缘由,说完又继续道“既然天命难违,我定会助她成为合格的守卫者,所以,江晟恳请元阳上帝能赐仙丹!” “心诚则灵,若你真想要就自己凭本事去拿!”元阳上帝言语间,拂尘指向身后三丈高的八卦炉,八卦炉悬空漂浮,炉下摆的是阴阳太极阵。 江晟不解其意,便问他“这是作何?” “仙丹就在八卦炉中,想要便自己跳进去!” 江晟双目惊恐的瞪大,此刻的他,站在三丈开外都能感觉到八卦炉中的炙热袭面,这要是跳进去岂不是,毕竟这炉中之火是由目光之火、意念之火和气动之火,生成的"三昧真火",三火聚合称之为武火,三火梳理,似有似无,称之为文火,八卦炉中便是这文火和武火来回交替,若是自己跳进去,恐怕顷刻便会化为灰烬。 元阳上帝看着他额角渗出的汗滴,江晟双拳紧握,脸上的恐慌出卖了自己所有的胆怯。 江晟没有想到,这元阳上帝竟如此这般,本以为是守卫者的神识,他会全力相助,救活小长安,那知他不但不管不顾,还要草菅人命。 眼见无情的元阳上帝要离开殿中,江晟猛的上前又一次跪倒在地。 “祈求我吗?没用!”元阳上帝垂眸看着他,觉得他这是要使苦肉计了,却不曾想,江晟满腔愤慨道: “我确实怕,怕死,但比起死亡,我更怕她身后孤立无援,我只求元阳上帝,在我死后能将此神识交于她,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让你助我。这份薄面就当是看在阴之守卫者的份上,她是三界守卫者,所以不能死,我想元阳上帝也不会袖手旁观吧?” 江晟抬头看着他,眼神中透着镇定,元阳上帝却只是闭目抚摸这胡须,他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下一刻,江晟便起身毫无畏惧的朝着八卦炉中的熊熊烈火跃去。 这一刻他的心里眼里浮现的全是她的容颜。 江晟在心底轻轻的念道“这天下有诸神维护,我不希望你刀剑一生,我只愿你能够强大到独当一面。 真遗憾! 一想到要永远缺席你的人生,就觉得心中好生酸涩。 小长安,从今往后,带着我的人生,好好地活下去,我爱你!” 卓卓仙姿,如一片清叶,落入朱红的火光之中,只是顷刻间,便觉整个肌肉表皮都在撕裂。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大殿,听的殿外两位仙童都觉胆颤心惊,寒毛卓竖!!!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096子柒落水,是弃亦或是留 http://.biquxs.info/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大殿,听的殿外两位仙童都觉胆颤心惊,寒毛卓竖! “元阳上帝杀人了?”其中一个仙童已经吓到两个腿肚子都开始微微打颤。 另一位还比较镇定的出主意道“要不我们去求求情?这可是龙族太子,杀了会不会不太好?” “行!”仙童虽是这般应这,但步伐却迟迟不敢向前迈进,墨迹了好半天,抖成筛糠子的二人才壮起胆子挪到了大殿外。 察觉到惨叫声是从八卦炉中传来时,二人刚收敛回去的恐惧再度放肆,这八卦炉中的文武火可以炼化一切,无论是人是神,进了这八卦炉便是死路一条。 最恐怖的是,此时此刻,元阳上帝竟还在抬手往八卦炉中输送这更多的文武火,灼灼火光烤的殿内一片燥热。 二位仙童双双跪地“元阳上帝……!” “来的正好,你们时刻守在此处,万不能让炉中之火熄灭!” “元阳上帝,这可是龙族太子,杀了会不会得罪···得罪龙王?” 元阳上帝只是眸光平静的看了二人一眼,便抚这胡须,步态稳健的朝着殿外走,一身仙风道骨,春光浮面,他的思绪仿佛回到了数万年前。 “是你回来了吗?”元阳上帝对着空气吐出一句淡淡的惆怅。 刚刚江晟所使出的风穹诀这天下只有一人会使,便是元阳上帝的师弟白泽圣祖,白泽圣祖一直以来都是行迹神秘又随性,上不朝火云三圣皇,中不理瑶池与天帝说的便是他这飞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离火之精’,。 细数过来,元阳上帝已有万年未见其面,今日却是意外见到了他的风穹诀,他倒是诧异,自己这位师弟竟将风穹诀传授给了江晟,如此说来自己倒也算是江晟师伯了。 所以此番的文武火便是元阳上帝送给他的见面礼,文武火灼身有如皮肉被凌迟,只不过区别不同,凌迟用的是刀,文武火是火炎一寸寸将肌肤烧焦,最后甚至连骨头也会被文武火化作灰烬,但元阳上帝已经将文武火的火心传入他体内,火心会护住其四魂七魄,所以他的性命无忧,但肉身会在烈火焚烧中毁灭再重生,虽然及其痛苦,但蜕变成功后会拥有刀剑不入的金身。 他倒希望这位冰火城城主真能够不负所望,虽然江晟的名号并不响亮,但元阳上帝对他的事还算有所耳闻,虽说这第一次见面觉得他有些鲁莽冲动,但不可置疑的是,江晟身上这股志气和甘愿牺牲自我的大无畏精神,是许多上神都无法企及的高度,他很欣慰,龙族能有如此出色的精英,也很欣慰,阴之守卫者有如此一挚友相伴! 至于阴之守卫者一事,元阳上帝并不会插手,黛长安能否成功胜任,以及神识中的空明之力能否被成功解封,这都要看她自身造化,成为一个合格的守卫者和担负起保卫天下的重任,是要靠她自己去实现和成全的,毕竟这世事,三分天意,七分人为! 岁月总会更迭,而这天下也终将是属于这群年轻人的天下,所以他也该放心的撒手,让他们自己去丰健羽翼! ··· 天墓上空的夜依旧清朗,茗一和黛长安就坐在洞口的江边之上,黛长安的情绪有些失落,甚至觉得内心有些莫名发谎,便从怀中掏出江晟的子柒握在了手中。 茗一心情更是万分焦虑不定,石洞旁有许多小碎石,这会正捡起一把石头,不耐烦的往水里扔。 石洞距离水面有两丈之高,而面前的江水大约五丈之宽,有的时候一使劲,甚至可以将碎石扔到对面的盆地之上。7问 百无聊赖之时,茗一忽然脸色一冷,此时的水面上开始咕噜咕噜泛起了气泡,一开始全当是鱼,可慢慢的,竟发现整个江面都是如此,这种感觉像是有许多东西在水下呼吸一般。 “小心,水里有东西!”茗一警惕的起身,便拉起坐在石洞旁的黛长安想要往后扯。 黛长安被他这么突然一抓,吓得手一抖,子柒竟从手中掉了下去。 只听“扑通!”一声,便坠入了江水之中,黛长安脸色一沉,便毫不犹豫的纵身跃入水中。 她曾经是万分惧怕水源的,被江晟恐惧支配的这些年,黛长安基本对所有的水都无感,而这一刻,是发自内心的潜意识。 落入水中的瞬间,冰冷刺骨的温度便席卷全身,幸好月光皎洁江水清澈,所以还可以视物,黛长安在水中睁眼,可是这一睁眼整个人都被吓瘫在了水中。 平静的江面之下,竟有无数张白森森的鬼脸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一张张被水泡到膨胀发肿的脸,和漆黑到没有眼白的瞳孔,让黛长安觉得心脏都要骤停,这一刻,她甚至连逃跑的本能都忘了。 茗一被黛长安白痴的举动气的直叹气,不过还是立即跳入水中,将她捞了起来,而就在捞她的时候,茗一也看见了水中的东西,这浩浩荡荡的鬼面,连他也被吓了一跳。 鬼面被二人惊动,此时都朝这两人聚来,茗一嗖的一下便蹿出水面,而这些鬼面竟跟着浮了出来。 放眼望去,此时整个江面都被这种东西覆盖,他想起了石壁上的甲骨文记载,觉得这条江河便是死去三万尸首的埋骨之地。 用轻功飞到洞中,因为石洞和江面有两丈的距离,所以鬼面暂时未能爬上来,而这时途生已经带着几人赶了过来,木拐李一直都傲称自己是盗墓一代宗师,但看到这一幕时已经被吓到六神无主。 “有没有办法搞定?”途生上前询问。 茗一喘了几口粗气,看来此处是养人也养尸了,但好在这些殉葬者并没有多大的杀伤力,而且幸运的是,还没有看见守墓灵出现。 万急时刻,茗一也顾不得问黛长安为何要跳入水中,出主意道“我可以用符咒画出方阵,隔绝鬼魂,暂且先试试,若不行再另想他法。”说罢,便已经用轻功飞过江面,鬼魂朝这他的身影追逐。 茗一一边用轻功飞行,一边划破手指,写下符咒,将符咒夹在双指间念了咒语抛出去后,漂浮的黄纸瞬间化作一道火墙,灼的鬼魂不敢上前一步,一连写下八张符咒,全部抛出时,法阵屏障已经建成。 途生见他的防御果真拦住了鬼魂,便使唤暹罗和他一起用轻功将所有人往阵法中送,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挖掘入墓。 可将几人都送离后,黛长安却还可怜兮兮的趴在地上,她的目光惊恐的盯着子柒落下的方向。 “我带你过去吧,此刻就只剩你一人了!”途生用轻功落地后,便要伸手将她拉起。 “途生,我的子柒掉进了水里!”黛长安一双泪眼,哭的很是悲切,途生却叹息道“钱财乃身外之物,此刻还是保命要紧。” 说着便准备抬手打晕她,黛长安却一把掏出匕首,对着途生轻轻摇头“拿不回子柒我是不会离开的!” “你觉得还有可能拿回吗?水中三万殉葬者,你要在这群鬼身上一个个扒吗?”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097途生入水,惨遭鬼魅袭击 http://.biquxs.info/

“你觉得还有可能拿回吗?水中三万殉葬者,你要在这群鬼身上一个个扒吗?”途生瞪着她,语气有些急,因为他也不确定,这群鬼东西什么时候会扑上来,所以这洞穴已经不安全了。 黛长安根本不听劝,很防备的用刀指着他,目光不屈。 江河对面的一行人已经开始忙活了起来,好在茗一的符阵面积很广,几乎将整个盆地都包围了起来,所以对墓室挖掘根本没有影响,暹罗先是用罗盘定了大致方位,再用铁锥打入地下定精准坐标。 茗一本来想这帮他一起定位,但四周看了一眼,察觉到黛长安和途生并未过来时,心下一慌,便用轻功飞了过去。 看见黛长安蹲在地上哭的稀里哗啦时,茗一愤怒的朝途生吼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能对她做什么,是她自己的玉掉进水里,还死活要拿回来,你告诉我,这怎么拿?”途生的语气透着三分无奈七分焦虑。 茗一这才反应过来黛长安刚刚跳入水中一事,原来她是为了玉。 “茗一!”黛长安仰头看向他,她的发丝之上还有水珠往下滴,黛长安吸了一下鼻子,含泪的眸中全是请求。 茗一不是不愿意帮她,实在是有心无力,这江河之下全是鬼魂,坠落的玉不知是否被鬼魂抢夺,这一张张白森森的脸,光看着就觉得恶心作呕,要在这种尸堆中找一块玉,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茗一皱眉沉思,忽然想了一个周全之法道“我答应你,离开之后,我将毕生积蓄都给你,你想买什么玉都行好吗?” 茗一语调温和,言语间便拿出一张符咒在空中弹起一个响指,眼前的符咒顷刻便化作一团温暖的火光。 可这时途生却神补刀道“那得先说说你这毕生积蓄有多少啊,别到时候连给姑娘买个山寨货都买不起?” “你……!”茗一气的耳根一阵发红,论起拳便朝着他砸了过去。 途生顺势一躲,侧身一个垫膝击腹“这是教育你不要对姑娘家夸下海口,如此动怒,莫不是被我戳了痛点!” “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是你爹!”茗一额角直爆青筋,一个后摆腿扫过去,途生后退三步“打不死,那我就是你爹喽!黛姑娘今日你可是证人哦!” 途生看向黛长安,其实他只是想闹出点动静,让黛长安分散一下注意力,此时他和茗一打起来,黛长安一定会上前劝架,这样总比一个人闷头哭要好些。 没想到,这招果然奏效,下一秒黛长安就从地上站起了身,可这一次,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劝架,而是将途生披在自己肩上的衣衫取下,步伐向前迈进,准备再一次往水里跳,途生因为全程都在盯着她,所以这次,她还没来得及跳,便被途生一把扯了回来“你疯了?”途生冲她吼道“就为了一块玉,你就甘心让我们都为你赴死?” 黛长安摇头,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很自私,无论是茗一还是途生,谁跳入这江河之中都是九死一生,但这是江晟留给她的东西,只能由他亲手拿回,不能被遗弃! 天色逐渐破晓,黎明初升,江面的孤魂渐渐沉入水底,一切都恢复如常。 黛长安想起江晟教给自己的龙息法,这是她第二次想要拥有龙息法之力,思绪纷飞,她清晰的回忆起过往,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已经侵入了心田,是初见他的第一眼,还是在李家村替他疗伤,亦或是在司音阁发现自己只是一个替身。必读书屋 为何他不再出现的日子里,却是他出现最多的日子,以前他真真实实的出现在眼前,现在却清清楚楚活在心底。 这感情真是来时如绵绵春雨无声无息,去时才会如抽丝剥茧让人大彻大悟。 黛长安发现其实自己会哭,不是因为丢了子柒而是因为丢了江晟! 此时拿着匕首的手腕被途生死死的捏住并高高悬起,他的个子很高,黛长安踮起脚尖,才能吃力的够到他的手。 黛长安想掰开被他抓着的手,她想要念出龙息法,再为了子柒最后一搏! 途生看着她使出全力都掰不开自己手指的狼狈样,叹了一口冷气,无奈道“还真是个固执的家伙,所以你是真想要?拿不到就跟我玩命的这种?” 黛长安不言语,只是一味的继续掰扯这他的手指,茗一看不下去了,黛长安这样子让他想起了在北城医馆的时候,她就是这般固执,便上前一步让途生撒手,他愿意去水中帮她寻,可还未开口。 却见途生服软道“真是怕了你了,天老大,你老二行了吧,我去给您找!”说这便松开她的手腕,不过还是将她手里的匕首夺了过来,丢给了茗一,随后便是动作利索的褪去衣衫,这么冷的天,他可不想一会有幸从水里出来,再冻死到外面。 黛长安吃惊的看着他“不用你帮忙,我自己可以!” “呵呵!”途生对她说出这嘲讽的二字后,便扑通一声跳入水中,落水之时江面溅起一层水花,但很快涟漪平复,途生的身影便潜入了江底。 沉睡的鬼魂,因为嗅到活人气息而再度睁眼,此时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途生。 下潜到底时,途生的视线便开始在一大批鬼魅中搜寻,还没察觉到丁点线索,便感觉到脚裸被东西抓住了,途生扭头,看着抓着自己的东西竟是一团黑发,这场面,真是恶心又瘆人,茗一当即挥起打仗便砍了过去。 一道金光在水中闪过,将一团黑发削断。 刚削断发丝,躲在脚底的鬼脸猛的冲到他面前,冲他吐出一团墨绿色的东西,途生快速躲开,但还是觉得眼睛刺疼,这鬼魅吐出的东西里似乎有毒。 刚躲开,还没来得及游开,脚裸再次被黑发缠住。 而此时清澈的水中因为鬼魅吐出的毒汁,已经浑浊一片,途生甚至已经看不清大腿以下是何情形,只觉得被东西拉扯这无法挣脱。 所以,便只能握着法杖盲挥,虽然一波波金光,削断了不少发丝,但鬼魅数量之多,坎完一匹便会有新的发丝再度缠上来。 而且这发丝竟越缠越紧,途生甚至看到了鲜血在水中扩散开。 窒息的疼从腿部传来,而这时,他已经觉得肺里的氧气严重不足!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098定点失败,寻觅不到墓室 http://.biquxs.info/

窒息的疼从腿部传来,而这时,他已经觉得肺里的氧气严重不足! 鲜血渗到江面之上,茗一早就料到有此结果,途生本就身受重伤,入水后伤口渗血,会加剧鬼魅的疯狂,此时或许已经被咬的千疮百孔了吧。 茗一拔出长剑便要入水相救,可就在飞身的瞬间,一道腾跃十丈之高的冲天水柱从眼前跃起,强烈的冲击力将他和黛长安二人同时掀翻在地。 被鬼魅缠住双腿无法挣脱的途生,用尽全力打出伏魔梵天掌,一掌落下,周身的鬼魅都被震的四碎五裂,下一瞬,他便单脚立于水中,由于水里全是尸毒的缘故,所以这会眼睛刺疼到根本无法睁开。 他的脑海里又想起了刚刚黛长安带着狠劲的眼神,其实,她和他很像!七岁那年,途生第一次和娘亲去《南山寺》参拜,第一次见到净空法师的法杖时,途生便觉得这法杖将会是自己的东西。 为了得到它,他总会频频光顾南山寺,好多次都是被家中教书先生扯着耳朵揪回去。 途生家中三代经商绸缎生意,在南山城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富家公子,他的命运本该是锦衣玉食一生,但他却偏偏喜爱南山寺中淡淡的檀香和其清幽的诵经声。 净空法师说他佛缘很深,并将此事告知于他父母,所以八岁时,他便跟着净空法师一起修行,十二年时光,而现在,他也终于如愿以偿拿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所以,他愿意帮黛长安,就是因为在黛长安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模样,这世间众生都唯唯诺诺,趋利避害,所以她的固执和顽抗或许在外人看来无法理解,但途生觉得,能有此斗志倒挺好。 途生双掌合十,将内力输送至丹田,强行开启天眼证智通。 万道金光环绕周身,下一秒,只见眉心之处映现出了第三只眼‘天目’! 炯炯神目,精光暴射,目及之处不但可见常人所不能见,甚至可以内视,微视,透视和遥视。 鬼魅被他发着光的天眼吓得四散躲开,而这时,途生在一只鬼魅的腹中发现了闪闪发光的玉盘,当下,便用轻身之术窜到鬼魅身侧,紧接其后便是伸手穿腹,鬼魅的身体并不比活人之躯坚韧,所以途生的手此时已经伸到了它腹中,粘稠的东西从他腹中一泻而出,散在水中,恶心的途生阵阵眩目,但好在手里感觉到了硬度,玉盘已经拿到手了,他不敢多做耽误,便身形一起,跃出水面。 刚回到洞穴之中途生喘了几口粗气后,便捂着胸口狂吐,恶心的反胃感让他根本的将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 黛长安一脸的焦急和愧疚,她拿起他的衣衫,便帮他披上。 茗一看见途生只是腿部中伤,其他地方都安好无事时,真是万分震惊,他没想到重伤的途生竟能从一群鬼魅之中脱身。 途生吐了好久,几乎要将胃酸都要吐出来,但还是觉得很恶心,像是在水下活吞了一只鬼魅一般,这种感觉真是难以形容。 “对不起!”黛长安道歉“都是我太自私了!” 途生还在吐,此时这张脸已经白到毫无血色,不过刚缓过一口气,便嘴角扯笑,颤颤巍巍地抬手将子柒递到她面前“呐,你的玉!” 子柒就这样安静的躺在他手心,黛长安大吃一惊,泪水再次从脸颊簌簌落下,她觉得途生将自己的希望点燃了,欢喜的接过玉后,便一个劲的冲他点头致谢。 “拿好了,再丢了你就算哭死也没用!”途生有气无力的呛了她一句,看着她又哭又笑的模样,便起身背对这她穿衣,毕竟自己此时还是袒胸露背的样子!欧欧电子书 “可以啊!”茗一朝他走来,夸了他一句。 途生却正经道“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同你讲!” “嗯?何事?” 途生穿好衣衫,刚要开口却突然觉的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此时的他内力和精力都已经双双透支。 茗一看着朝地下倒去的途生,急的抓心挠肺,这家伙到底说了什么,就不能说完再晕吗,气的揪起他使劲晃了晃,发现确实是晕了,才无奈作罢。 “茗一,他不会有事吧?”黛长安问。 茗一耸肩“无妨,只是体力透支了而已!”说着,便扶起他想要往对面送,黛长安却拦住他“对不起,我……我实在是……”黛长安觉得自己拖了大家的后腿。 茗一其实还是无法理解,她为何会为了一块玉如此执着,但好在想要的东西拿回来了,便也无话可说,不过还是安慰她道“有值得保护的东西总归是好的!” 将二人一并送过去后,茗一先是燃起火堆,将黛长安安顿好,便去询问墓室的进度。 暹罗的脸色很不好,茗一还未走近,便已经看见他焦黄的脸上大汗淋漓。 “出了何事?”茗一询问。 暹罗用袖子撸了一把额头的汗,心虚道“这地下没有墓!” “什么?”茗一诧异的看这暹罗“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他看着他,暹罗的表情低沉,这副表情并不是说谎的样子。 茗一又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木拐李和吕筑,“说话啊,都哑巴了!” “这鬼地方,真是奇了怪了,明明罗盘和月明珠都指出墓室就在此处,以往将铁锥打入地下,便可以根据铁锥中带出的东西分辨出地下墓室的基本结构,但这里,你看看!”木拐李指着地上打出的一个又一个手臂粗的圆洞道“底下带出来的土都是正常的,所以这下面根本就没有墓。” 茗一脸都黑了,此时此刻真是心中万马奔腾狂风起。 “这盗墓还从来没有失手过,难道真走错了地,还是罗盘出了问题?”吕筑丧着一张脸,洪厚的声音继续嘟囔道“眼前六百平方米,几乎每隔一丈,便会打下一个洞,但忙活一场他娘的啥都没。” 暹罗摇头表示并不是罗盘的问题,但具体问题出在何处他也不知。 茗一强压这怒火分析,洞穴中的甲骨文清楚的记载了这里确实是江殷王的墓地,而且还说明了各个年段死在此处的士兵人数,墓室不可能不在此处,他的视线再一次看了一眼四周,觉得脚下必定就是龙穴无误。 难道说这里只是一个疑冢,而真正的墓室压根就不在此处? “我知道!”就在众人都懵逼窝火的时候,虚弱的途生忽然开了口!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099吕筑入墓,发现惊人红眼 http://.biquxs.info/

“我知道!”就在众人都懵逼窝火的时候,虚弱的途生忽然开了口,虽是清醒了,但身体的软绵无力感依旧未褪去,他撑着草地想要起身,但拄这地的手臂却是疯狂颤抖,死活也撑不起身,黛长安见状,方才将他扶他。 “说!”茗一大步走来,万分焦急。 途生却是蹙眉,一脸的懈怠“先给口水喝!” 茗一瞪着她,很想给他来一脚,黛长安却已经勤快的将水袋递了过来“来,给你!” “还是你贴心!”途生淡淡一笑,大饮了一大口后,便冲黛长安笑道“书中有言,卓卓佼人乃神女下凡,助之必得好运,果真不假!” 黛长安没懂他什么意思,茗一却已经一脚踩在了他的伤腿上,不客气道“说人话!” 说真的,他很厌恶途生这种轻浮的口吻,让他想到了色和尚,这一刻,茗一甚至怀疑这家伙莫不是对黛长安动了什么歪心思,才会不管不顾跳入水中帮她取玉。 “茗一,你!”脚尖的力度很大,疼的途生连连倒抽冷气,黛长安开劝后,茗一才万分不情愿的挪开了脚。 狗东西,不要等我好起来,途生暗骂了一句,才说正事道“这里的确是龙穴,没有错!” “那为何挖不出墓来?”暹罗一脸的忧虑,他可是此处的带路人,若是出现了问题,那可是他的全责。 途生在距离视线一丈开外处,看见了他们用来定点的铁锥,半圆筒形的铁锥头和后面的木头拼在一起约莫三丈之长,确认道“这铁锥是三丈吧?” “嗯!”暹罗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普通的墓穴两丈多便可探出个究竟,但此处并不是普通的墓,若我没猜错的话,眼前这条江河是在墓室封棺后才引流的水源。” “这话是什么意思?”暹罗再问。 途生的视线又移到眼前的江面之上,道“开启天眼时,我在水下看见了墓道和江底的一处墓口,墓口就在江河之下,不过是锁封的状态。 而江河中的鬼魅,应该是江殷王为了保护墓口,所设的屏障,考虑到墓室上方会引流,所以这里的墓穴一定要很深,才能确保安全性。所以保守估计,墓室应该在地下十丈处。” “十丈!”木拐李咂了一下舌,觉得盗墓史都要被刷新了,不过还是兴道“既然有墓口,那直接从墓口下,倒还省事了!” “不行!”茗一瞪了他一眼,觉得这老东西能成为盗墓一代宗师真是奇迹,他分析道“若是打开江底的墓口,你们有没有想过后果,江水倒灌,墓室还能保住吗? 江殷王既然能想出先引流再抛尸聚阴这两种完全之策,便是笃定了此墓口不能被打开,若真有被盗墓贼发现的一日,就算是同归于尽,也不会让盗墓贼得逞,所以我们唯一的办法还是自行挖掘。” “十丈,那得挖到什么时候啊?”黛长安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十丈的距离跟悬崖的高度无二了,如此深的距离要靠人工挖掘,简直难以想象,其实,她所担心的也是茗一的顾虑。求魔txt 然而这时,暹罗的脸色已经回了春,道“此事不用多虑,只要确保这地下有东西,便可以实行爆破,只不过十丈之深,铁锥根本打不到如此深,所以便不能定位,只能盲目爆破!” “什么是爆破?”茗一有些不懂他的行话,暹罗拿出几个特制的火药装置,这种火药是两头尖细中间圆的形状,暹罗解释道“现在盗墓技术已经升级,早就摆脱了人工挖掘,这爆破火药便是盗墓一行研究出的横向爆破装置,只要在地上挖出一个洞,选对方向再引燃,火药就会破出一个洞,这种方式不但可以快速打通墓穴,还能保住地面没有积土!” 茗一真是不知道自己此时是该夸他厉害还是骂这群孙子阴招真多,不过还是分得清事宜的问道“这爆破一次的直线距离是多少?” “三丈,所以十丈,爆破三次即可!”暹罗很自信地扬眉。 “那行吧,你和木拐李看着办吧,挑一个顺眼的地开始爆破!”茗一又是叹了一口气。 出于尊敬,暹罗让木拐李选出爆破的地点,但木拐李其实并不会看多少风水,之所以在圈子里能混的风生水起,是因为郾刀吹嘘了他的势力,郾刀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对木拐李却是衷心的,二十五岁的时候,郾刀生活穷苦到吃了上顿没下顿,是木拐李在他最穷困潦倒的时候,给了他一份差事让他在自己手下混,只是这一事,郾刀便觉得木拐李是自己的再造恩人,在盗墓界混到风生水起之时,依旧将所有的功劳和好名声都让给了木拐李,所以他才会被拥戴,加上之后被黑衣人盯上,木拐李很轻易的得到了月明珠,所以他的身份更是让众人深信不疑。 听着暹罗的话,木拐李因为能力不精,而含糊推辞道“我相信你,你来!” 暹罗最后将地点选在了最有可能打入主墓室的方向,开始爆破,爆破时先在地上掘出一个洞,将火药放好再引燃,不得不说这爆破手法果然厉害,只是一炷香的时间,便打出一个极深的洞,但到没到头,却无法得知,毕竟十丈的距离太深,只有下去后才可以验证。 接下来的问题便是谁先下去,一行人中首先排除了二位女子崎山鬼婆和黛长安还有云迪,途生重伤也被排除在外。 就只剩下暹罗,吕筑,木拐李,和徐晔,茗一! 五个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 茗一哼笑了一声,看着木拐李一副贪生怕死的嘴脸,激道“盗墓宗师是不是该亮一下自己的本事了?” 木拐李惊慌的用干咳掩饰自己的胆怯,道“我身上也有伤,所以自然不能首当其冲。” “有意思!”茗一拍了下手心“那你们谁先?” “要不让这小子下去,我看就他这一路上没挂彩!”吕筑瞧向徐晔,徐晔已经吓到哆嗦了,三脚猫的功夫不说,他本来就是书生,胆子小的可怜,唯一去过深坑中的一次经历,是看上了对面街的有夫之妇刘菜花,徐晔平时眼光很鸡贼,青楼中也要花魁级别的才能入眼,但是那一夜,他酗酒经过刘菜花家门口时,被她的绵绵细语撩拨了心弦,徐晔当下生出坏心,使出调虎离山之计将她相公使唤出去后,便占有了她,二人凤友鸾交从床上滚到地下,在刘菜花丈夫归来后,还未作罢,为了寻求刺激甚至滚到了菜窖里,当时他觉得黑暗能让他心安,但此时此刻却不同,这黑漆漆的盗洞只能让他窥探到内心的胆怯和恐惧。 “不,我不行!”徐晔战战兢兢的摇头,眼神闪烁无神,这股劲就差吓到尿裤子了。 “真他娘是个孬……孬货,我去!”吕筑站起身,便拿起绳子就往腰上绑,虽然这盗洞比自己平日里盗的要深三倍,但他还是觉得,干这一行胆子不大可不行,这一路上都是外人帮称,现在是他们显示本事的时候了! 在地面能帮的上忙的都扯着绳子,说好的信号是,弹三下绳子便往回拉! 盗洞很窄小,吕筑身上挂着一盏风灯,抓起绳子便往下走,一开始觉得有种如履平地的感觉,但大约走到六七丈的时候,心下有些隐隐发毛,总觉得有东西在盯着自己看,第八丈的时候,吕筑闻到了一股极其浓郁的香,当下便确定墓道打通了,可到第九丈的时候,吕筑低头去看脚下,却见黑暗中一双红彤彤的眼睛正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心下一惊步伐停在了原地!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100矛盾升级,二人再次开打 http://.biquxs.info/

吕筑低头去看脚下,却见黑暗中一双红彤彤的眼睛正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心下一惊步伐停在了原地! 由于风灯光线照射不足,他也没看清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只是和这红眼对视的瞬间,便见它快速朝自己移动了上来。 吕筑先是拉扯绳子发出求救信号,再紧握铁锤,这怪物刚靠近,吕筑便论起大铁锤砸了下去。 只听“咣当!”一声,怪物被打打到在地,吕筑刚想得意,就见第二只,第三双红眼都从墓地冒了出来,但好上方已经开始回拉绳子,脱离了危险。 “如何?盗洞打通了没?”茗一伸手将吕筑从洞内拉出来。 “通…通了!”吕筑气喘吁吁的一屁股坐倒在地,看着铁锤上的黑色粘液道“这墓太他娘的凶险了,还未到底,便看见一个红眼睛的东西跳起来攻击我,一丈之高,就直挺挺的奔了上来,娘的,黑灯瞎火也没看清是啥东西,不过一个已经被我撂倒了,但墓底还有两只!” 吕筑的神情不太好,以往盗墓都是开了棺起尸的,倒还没见过刚进墓室便遇上这种情况的。 茗一第一反应便觉得这是守墓灵,在洞穴中,黛长安就是被守墓灵攻击。 目光在这群人身上扫了一圈,茗一忽然觉得此时派谁下去都是枉做无用功,只是浪费时间,便做了一个冒险的决定,冲黛长安道“收拾收拾,我们两下!” “额。”黛长安一脸的中气不足,说实话她有些怕,吕筑方才便说了这墓里有脏东西,现在贸然下去会不会。 茗一讥讽道“鬼怪固然可怕,但人心往往比鬼神更恐怖!”他说这些并不是针对某一个人,而是针对在场除了黛长安之外的所有人。 虚弱无力的途生眉头微顿,看着眼前一袭紫衣,眉眼陌然的茗一,他觉得茗一变了,自从在洞穴中他审问了岐山鬼婆和自己之后,茗一的身上便透出了一股强烈的敌意和防备,之前他即使心中对这群人再不满,但或多或少还会有所掩饰,但此番话露骨的言语已经明确的树立了态度。 途生又将视线转向黛长安,她的眼神里虽然满是怯懦,但他能看出她很相信茗一,即使对盗洞极其恐惧,但此刻依旧选择了往洞口走。 途生再次试着起身,但因为太多的内力被消耗,此刻依旧无法站立,便阻止道“等我两个时辰,我恢复下体力,便同你们一起!” 茗一没吱声,似乎像是没听到一般,只是仔细打量着盗洞深处,他之所以不先下去,而是选择要带着黛长安一起,便是担心在这最后关头,出现丝毫差池。 他也他不敢保证若他一人下墓,这群人会不会趁自己不在对黛长安不利。 手下快速写下一张隐身咒后,便让黛长安揣在怀里。 “茗一,要不要等途生一起?”黛长安的声音压的很低。 茗一看着他,嘴角扬笑“怕吗?”他问她,完全忽视了她刚刚的问题。 黛长安点头,确实是怕。 “等到此事一过,我便将你平平安安交付给江晟!”168 茗一又言,听到这话时,黛长安眉头豁然舒展,她一直觉得江晟之所以让茗一来保护自己,就是为了摆脱自己,但此刻他的话又一次燃起了她的希望。 “嗯!”黛长安灿笑这点头,星眸璀璨的双目散发出淡淡欣喜。 下一秒,茗一便抓起她的手臂,跳入了盗洞之中,因为盗洞窄小到只能容一人通过,所以二人是面对面落下。 途生看着这二人将自己如空气一般忽视,气的脸色发紫,狠狠的用拳捶了一下地,便气急败坏的从怀中掏出一枚“血气丹”吞下。 这血气丹,服用可快速恢复体力,但像他此时的情况,却是治标不治本,血气丹虽然能让他短暂恢复体力,但几个时辰后身体依旧会懈怠。 降落到盗洞八丈左右之时,茗一看见了洞底的红眼守墓灵,掏出准备好的焚火符,便朝着守墓灵抛了过去,两道黄符如一阵疾风朝这两双红眼袭去,在粘到守墓灵的瞬间,黄纸化作一团火焰将守墓灵灼成两缕白烟。 木拐李还等着茗一传信号,可这时,途生已经站起了身,红色袈裟从眼前浮过,紧随其后便是利落的跳了下去。 木拐李见状,也不敢耽误,便照顾剩下的人全部下。 “这墓为何如此香,会不会有毒?”黛长安一落地便警惕的用袖子掩住口鼻。 茗一细嗅了一番,继而摇头“没毒,你拽着我的衣袖,切记不可离开我两步之遥!” “嗯!”黛长安紧紧的扯这他的袖子,茗一用月明珠查看墓底情况。 这里的情形,真的有些颠覆了他脑海里对于墓室的概念,此处没有棺材,而是一片枯林,四周焦黑的树木,远看像是被大火烧过所留下的残骸一般,没有树叶,只有腰身粗细的树身,和歪歪扭扭的盘在头顶的树干。 走近细看,会发现这些树并没有烧过的痕迹,而是本就长成这般,褶皱的树皮虽是黑色但却很鲜活,树的表面似乎还湿漉漉的。 茗一用脚蹭了一下,眉头便不禁皱起,这树干外的液体是红色的,有些像血的颜色。 “这是死亡古树!”途生追了上来,呼吸有些喘。 茗一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恢复了体力,还未言语,途生便气急败坏的警告道“在古墓之中,我劝你安分些,你以为你带着她找到傀师事情就解决了吗?我告诉你,她的命可是捏在我们每一个人手里,所以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也别想着摆脱任何一个人!” “是吗?”茗一的眼中冒出了冷冽的杀气,黛长安只觉身侧掀起一阵冷风,随即便见茗一已经离开身侧,此时的他,手里的长剑已经抵在了途生脖颈“告诉我,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他双目喷火,怒不可遏! 途生只是侧目淡淡的一瞥,身虽未动,但意念之躯已经在体内汇聚出千手佛掌,茗一还未察觉,便被一股无形的掌劲,击飞了出去,砰然一声,刚倒地便是口吐鲜血。 茗一满目震惊,捂着胸口却是身体疼痛到无法站立,他诧异,途生明明身受重伤,为何还能打出如此惊人的掌力。 “我看,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途生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朝他步步逼近,这架势透着分分钟想要致他于死地的狠辣。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101红衣鬼童,挖走云迪眼球 http://.biquxs.info/

“我看,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途生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朝他步步逼近,这架势透着分分钟想要致他于死地的狠辣。 茗一刚要起身,脑海里便泛起了途生的声音,此刻他才察觉到,途生这一掌只是掩饰,目的却是这掌心内隐藏的‘通心术!’ 通心术是可以让被施术之人短暂的和自己意念相通,也就是说此时此刻,途生心中所想能被茗一感知,而茗一心中所想也同样能被途生所感知。 他诧异,此刻就只有他们三人,为何还要用通心术传话。 疑惑间,只听途生用通心术道“有人在时刻窥探着我们的动向,但我可以告诉你,黛长安服下的并不是普通的百日散,而是魔心,有人想要致她成魔,我乃佛教弟子,定不会助魔成猖,但是,答案未揭晓之前你我最好都乖乖做一枚棋子!” 茗一的眉心一阵轻颤,不可思议道“所以这背后之人是魔教?” “是,黛长安的身份很特殊,魔心入体,我不知此事还能否挽回,但我会尽力一搏,所以配合我!” 途生此番言罢便收回了通心术,将手中的法杖一转,对准了地上的茗一,嘲讽道“求我,或许我可以让你少受些皮肉之苦!” 黛长安吓到面色苍白,上前一步便挡在了茗一面前,央求他放过茗一,途生却冷哼了一声,发出一声阴森的笑意,这笑,让黛长安觉得他像变了一个人,这一刻,她真担心途生会对茗一下手,当即掏出匕首便抵在喉间,威胁道“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手指,我就死给你看,我相信你们绞尽脑汁将我带到此处,必定是有利用的价值,所以你也不希望我现在就死在你眼前吧!” “威胁我是吧?”途生瞪着她。 “是!”黛长安仰头,态度强横。 这正中下怀的抵抗,刚好助途生演完这场戏,他收回法杖,淡淡道“好,那便让他再多活些时日!” 此时,木柺李几人已经相继来到了墓底。 茗一依旧沉浸在知道真相的痛苦中,此时此刻,所有的信心都几乎要崩盘,他觉得自己很失败,魔教何时插手此事,他竟一无所知,甚至毫无察觉,黛长安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又为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会被魔教下如此大的一个局,此事已经完全脱离掌控,升级到了棘手的状态。 “茗一,你还好吗?”黛长安去扶他,茗一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这眼神让黛长安觉得自己脸上是不是沾了脏东西。 疑惑的问他到底怎么了,茗一却是摇头不语。 “你可能分辨出主墓室在那个方向?”途生问走到暹罗身旁,此时的他正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持着罗盘,很肯定的点头,道“罗盘指示主墓室就在正前方,不过我一生盗过大小墓室不下百余个,很多陵墓都依据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的态度修建陵墓,所以不会在陵墓中种植这种阴气极盛的死亡古树,这古树是靠吸食阴气而生存,此刻我们脚下很有可能便是尸坑,所以大家还是不要耽误为好!” “好!”途生点头,便和暹罗两人带路,而黛长安和茗一则跟在了最后面,因为第一次下墓的缘故,黛长安心底很不安,视线总是来回不停的注视这四周动静,而茗一却是在纠结要不要此刻就将黛长安服下魔心一事告知圣天法祖。56 云迪走了没几步,身体便开始异常,先是喉间发出奇怪的声音,之后便是在死亡古树上来回窜爬。 黑漆漆的古树从中,他的行为活像一只野猴子,惹的人心惶惶,木柺李多番制止无果,最后被途生单掌劈晕,从树上提了下来丢给了他“此处邪气甚重,莫要让他入了邪气!” 木柺李看着被打晕的云迪,心底有些憋火,但终是无话可说。 团队中的士气异常压抑,自云迪被打晕后,便无一人开口说话,只有轻缓的脚步声,和众人的呼吸声。 走着走着,黛长安忽然觉得有东西扯住了裙衫,但扭头却发现什么东西也没有,便觉得是自己太过于紧张了,可再行径了几步,却发现,左脚沉甸甸的,走起路来非常吃力,在猜测莫不是因为没休息好的缘故。 无意扭头,却看见一红衣男孩,此时正攀着自己的小腿发笑,尖长的獠牙和苍白空洞的眼,吓得黛长安原地便蹦了起来。 “有鬼,有鬼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吓得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茗一的心思也从神游中拉了回来,他掏出符咒,刚要写咒,那红衣鬼童此时已经倒挂枝头,一只苍白的鬼手从面前直直伸下,将符咒扯了一半去。 茗一扬眉,随即便弹出一个响指,手心的一半符咒瞬间点燃,而与此同时,被红衣鬼童拿走的半张符咒,也一并燃烧了起来,只听的呲啦一声,鬼童的掌心瞬间被烧的焦黑。 茗一从地上弹起,长剑朝这头顶的鬼童袭去,这一剑上去却是落了空,鬼童惨嚎着从视线消失。 但此时,茗一却发现了一个诡异的现象,他察觉到头顶的树干在缓慢移动,当下喊了一声“不好,跑!”便扯起黛长安极速向前奔去。 途生几人尾随其后,可还未跑出几丈,周身的树干,已经快速延伸,将四周包裹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将他们所有人都囚禁其中。 而这时,鬼童又一次出现,发出声声哀怨的哭腔,从眼前跑过,时隐时现。 茗一抛出一张符咒,却被古树树干穿透,这群古树像是在保护鬼童一般,下一秒,就见盘旋在头顶的树干如同一条条灵活的蛇一般朝着众人袭了过来。 粗旷的树干扎在地上便是一个深坑,茗一快速在树干间移动,数道银光剑影唰、唰,落下,宛如阵阵电闪,将树干劈的七零八落,但这树干却异常诡异,即使被剑砍断依旧可以再生,茗一心下一沉,便和途生分工,他负责保护众人,而自己去外围突破,看能不能打开一道出口! 这时,红衣小鬼却已经缠上了云迪,木柺李手持长刀在和眼前的树干对抗,云迪便被安置在了一旁,红衣鬼童此时已经骑在了云迪的颈部,苍白的手掰开云迪的眼皮,便将手指伸进了眼球之下。 “滚开!”黛长安刚好目睹这一幕,虽然心中的胆怯已经让步伐有些僵硬,但还是飞扑了过去,手里的匕首对准红衣鬼童往下砍,却在落下之时,被黝黑的树干缠住手臂,窒息的疼顺着手腕蔓延。 红衣鬼童对着她发出森森阴笑,此时它的手已经伸进了云迪眼眶中,将他的眼球挖了出来。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102土遁之术,催毁死亡古树 http://.biquxs.info/

“茗一,茗一!”黛长安失声大喊,茗一心下一谎,本来还在寻找出口,此时已经朝这她奔来,长剑起落之下,树干已从她腕部脱离,黛长安声泪俱下的指着红衣小鬼。 得逞后的红衣小鬼并未死心,还要取下云迪第二颗眼球。 茗一蹙眉,既然已经知晓黛长安种的不是百日散,所以他便没有必要再保护木柺李和云迪了,而且云迪是鬼婴,死亡才应是他最后的解脱,但这一刻,茗一却心生动容,虽然他想让云迪死,但绝不是以这种方式。 怒火从眼中升腾,随即便见他咬破食指,在空中写下灭鬼咒,红色的符文如同雷霆之火,倾刻间便将鬼童击的粉碎。 而云迪的眼球,就这样跌在了尘埃之中,茗一看着这颗沾满黑土的眼球,脑海里闪出了云迪的所有面孔,有初见时他嚣张跋扈的得瑟样,有后来被自己制服而求饶的可怜样……,茗一的手轻颤,此时此刻犹如被雷电劈了一般,不忍直视的后退数步。 茗一深吸了一口气,试图缓解一下情绪,而这时,他却发现,死亡古树的攻击加强了,不仅如此,连脚下的土地也开始震颤。 须臾间,便见无数只苍白的鬼手破地而出,尖长的指甲如同一把利刃,抓住东西便往地下拖。 情急之下,茗一先是写出隐身咒,递给黛长安,交代她只要站在原地别动,这群东西便不会发现她的存在,也攻击不到她。 安顿好她,茗一便想到了岐山鬼婆的蛊虫之术,视线在人群中搜寻崎山鬼婆时。 途生已经用轻功抵达身后,冲他道“没用的,蛊虫和这东西是一样的存在,它们并不会互相攻击!” “你不是招子挺多吗,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逊毙了!” 途生听着他的话,忽然发笑,和茗一相比他确实力量输出比较强,但又不得不承认,茗一是投机取巧型,虽然他能力精湛,但并不擅长长时间攻击,这一点无论是从对付蜈蚣精来看,还是对抗熊罴,短时间内茗一的输出会十分强悍,但也仅限于此,所以此时他不能让茗一和自己同时耗尽战斗力。 一开始,他和茗一分工作战,让茗一寻找出口,但是此刻根据死亡古树的再生速度,和地下众多的鬼手,途生觉得这种办法根本不可取,想这,突然问了他一句“你应该知道死亡古树是什么吧?” “滚!”茗一脸上的表情有些牵强。 途生从他有些故作镇定的视线里察觉出茗一果真不懂,快速分析道“死亡古树的根部有一根主筋脉,古树便是靠着这跟主筋脉吸收阴气,想要铲除死亡古树,也只有砍断主筋脉,从源头解决问题,而这些鬼手也是由死亡古树所操控,一旦古树倒下,所有的问题都会解决,靠你了!”说罢,途生又身一次投入战斗。 茗一凝眉思索这应对之法,而此时数只鬼手已经扯住岐山鬼婆的腿,将她往地下拖,不止是岐山鬼婆,连吕筑和徐晔也相继中招。 因为隐身咒的缘故,黛长安此时并无恙,可看着岐山鬼婆半截腰身都没入土中时,黛长安还是无法做到视若无睹,她疾步上前,一把扯住了她的手。 一手拉人,一手则是高举匕首,朝这鬼手刺,刀刀落下,鬼手吃痛回缩,而黛长安便开始趁机将她往外拖。 “为什么要救我?我说过,一旦有机会我便会杀了你!”沙哑又低沉的传入耳畔。 其实在洞穴中,黛长安听完她的事以后,便已经暗下决心,如果可以的话,她一定会帮她找到傀师,无论崎山鬼婆以前做过多少错事,她的初心是善良的,所以应该被原谅,黛长安也坚信,若没有蛮夷的进攻,崎灵儿定不会是这般模样,所以这一切并不是她的错。 崎山鬼婆被拖入地下的腿,此时犹如蝼蚁啃食一般,疼到使不上丁点力气,黛长安却死不放手,使出浑身力气在生拖硬拽。 即使累到咬牙切齿,累到脸色发紫,却还是没有放弃! 将她扯回地面时,黛长安觉得自己都快要断气了,她将手中的匕首放在她手心,郑重道“崎灵儿,如果你不嫌弃,我愿意做你的挚友,所以你放心,如果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一定会帮你找到傀师,帮你实现岐山心愿,拿这“它”,向命运抵抗!” 黛长安轻轻的给了她一个拥抱后,又看了一眼放在她手心的匕首,这把匕首是她在北城的一间杂货铺买到的,当时老板说过,这匕首上的金凤象征这吉祥,能保佑人一生平安,所以黛长安此时将它送给她,她衷心的希望,她能够活下去,实现自己的心愿。爱网 崎山鬼婆从始至终目光中都无一丝情感流露,而黛长安做完自己所做的事之后,便转身去救吕筑。 可刚跨出一步,后背的树干猛的袭来,将她拍倒在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还未爬起,六七只鬼手已经捏住了她的左腿,尖长的指甲生生的掐进肉里,将她往地下拖。 黛长安疼到发抖,因为没有武器的攻击,便只能用拳头砸,但这抵抗毫无威力可言。 途生见她被困,用法杖挥出一道金光,将她身下的鬼手尽数砍断。 刚挣脱,黛长安便拖着伤残的腿,从地上抓起一把长刀,继续朝吕筑走。 途生看着她,此时此刻,他才觉得黛长安和常人果然不同。 这种时候,她只要乖乖待着,不要动弹,便会相安无事,可此时却愿意为了这群想要致她于死地的人拼命。 途生真心希望,到最后一刻自己能帮她祛除魔心,否则,他只能亲手处决了她! 死亡古树和鬼手的攻击越来越疯狂,途生却发现茗一依旧愣在原地,从刚刚开始他便再未动弹,途生火气有些上头,刚要开口吼他时。 却见茗一从怀中掏出数张黄符,一张张泛这金光的黄符环绕周身,随即便见他持剑从掌心划过,鲜血溅洒在黄符之上,之后便见他的手快速比划着各种手势,最后将掌心击向地面。 “土遁之术!” 一声喊出,掌心之下掀起一阵旋风,随即便见数张黄符化作条条金线直往地下冲,每一张进入地下的符咒都有目的的伸到了古树根筋之下。 途生看着脚下穿过的缕缕金线,金线在抵达古树筋脉之时,竟化作一炳长剑,稳稳地削断了主筋脉! 足下一阵猛烈的巨颤之后,便见四周的古树如同被抽干了水分一般,快速的干瘪了下去,与此同时,连脚下的鬼手也收了回去,解决完一切后,茗一掏出纱布缠这掌心的伤。 而此时黛长安刚刚将吕筑从土里扒出来。 吕筑看着黛长安累到汗滴成雨,一张大黑脸羞到涨红,挠头傻笑道“俺娘说女人是水男人是山,所以男人生来,就是要保护女人的,但今日,俺竟然也被保护了一次,这事要让俺娘知道了,定会数落俺没出息了,哈哈哈,不过黛姑娘你放心,接下来的路,有我吕筑在,我定会护你无忧!” 茗一走过来,像看废物一样的瞥了一眼吕筑,又将目光转向黛长安伤痕累累的腿上“你还真是多管闲事啊!” 倍感心累的责备了一句,便拿出纱布和药,准备帮她处理伤口。 黛长安却颤抖这接过药,说了一句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茗一看着她,无话可说。 空气忽然静了下来,身后传来“哐铛!”一声,茗一扭头就见木拐李正佝偻这腰身跪倒在云迪面前,此时此刻的他,颤抖这身躯,哭的很是狼狈。 茗一真觉得木拐李对云迪的爱深沉又变态,人死不能复生,他即使有再多不舍,但从云迪去世的一刻起,就应该让他入土为安,而不是为了一己私欲,用鬼婴强行将他复活,现在云迪虽被挖去眼珠,但并不致死,然而清醒以后,他会更加痛苦,生者之躯残躯,会加快他体内鬼婴的反噬,茗一真不愿看着云迪的魂魄被彻底吞没,他突然想给云迪来一个痛快的,祝他早日往生。 想着,茗一便抬手拆掉了刚刚包好的纱布,从刀痕中挤出残血,便开始画起了灭鬼符纹!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103心生郁结,茗一打退堂鼓 http://.biquxs.info/

想着,茗一便抬手拆掉了刚刚包好的纱布,从刀痕中挤出残血,便开始画起了灭鬼符纹! 红色的符文漂浮在掌心之中,就在要发招的瞬间,途生衫袖飘飘一个快步上前,黑亮的眸子看了他一眼,便桃花眼扬笑道“刚刚真是多谢了!”言语间,高挑的身型像是被风吹弯了步伐,竟轻浮的朝着茗一靠了过去。 茗一重心后移刚欲躲开。 途生的身子已经贴了上来,近若咫尺间,他的手臂环过他腰身,便牵住了茗一背在身后的手。 肌肤相触的瞬间,茗一犹如被五雷轰顶,石化在了原地。 途生不光未停手,还就势将他的手扯到眼前,随后眉眼带笑,将一个白色药瓶放在他手心,交代道“这是金疮药,对刀伤很有用!” 温柔的腔调从茗一耳畔划过,恶心的他生生打了一个寒颤,活了这么久,竟被一个和尚消遣了。 “滚!” 茗一气到根根眉毛倒竖,一个高抬腿,便垫膝击在了途生腹部,可途生却快他一步,遥身躲开,他这般做只是为了捏碎茗一手中的灭鬼符,而此时目的已经达到了,便抬手阻止道“只是对你略加关心,用不着这般激动吧!” “承蒙厚爱,定当重谢!” 茗一关节捏的咯咯响,此时的语气犹如腊九寒冬飘下的雪花,冷的让人发寒。 一句话毕,便见他掌化一道青光,随即一个弛步朝途生袭来,打出杀气十足的阴阳掌,强悍的内力一掌落下,途生并未接住,被击退三步之遥。 脚步还未站稳,又是一道劲风迎面倾来,将他踢出了一丈之外。 茗一眼露怒火,却不曾想,这一脚,竟将途生踢昏了过去,开始以为他是在装死,上前狠狠补了两脚,发现确实没动静了才气的停住了脚。 途生本就体力达到了极限,在墓外,他是因为吞了血气丹才站了起来,刚刚只是为了阻止他不要杀云迪,但没想到这茗一竟然下死手,他的阴阳掌打下之后,途生的意识便已经涣散,这一脚是彻底抽光了他所有内力。 怒气上头的茗一气的直揉眉心,好半天才缓过劲,看着这一群伤残,和昏死过去的途生,真觉得前路漫漫,道阻且长! 招呼这众人走出这里再做休息,于是吕筑扛着途生,木拐李抱着云迪,其他的几人相互扶持这往前继续走。 越往前行径,墓室中的香气越浓郁,大约走了百来步,便已经驶离了古树从林。 借着月明珠的光,茗一只能看见面前是一堵高耸的石墙,因光照有限,所以此刻也看不清这高墙有多高多宽,便让众人先休息,自己去前方探路,这时,黛长安却说要跟他一起。女生 茗一本想着她腿部受了伤,应该好生休息,但看她坚持的态度,也不好多说。 二人沿着石墙走了半晌,茗一听这她的喘息声越来越急促,便有些担心的停下脚步,让她坐下休息一会。 黛长安抹去额头的汗“茗一,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茗一扶着她靠着墙壁坐下,语气轻松道“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帮你!” 说话间,他从身后掏出一个酒袋,拔开酒塞便饮了一口。 黛长安看着身侧的茗一,她突然发现这些时日里,茗一都瘦了一大圈,他的脸型本就是俊俏的倒三角型,棱角分明,可现在看去颌骨竟有些被刀切过一般,瘦的有些让人心疼,不过又不得不说,这一头卷翘的紫发,无论何时都很悦目。 茗一看着她的目光,猜道“我想你要说岐山鬼婆的事吧?” 黛长安的眼神里露出小小的惊讶,没想到茗一竟然猜到了,她点头道“其实,我想帮她达成心愿。” “怎么达成。”茗一这句话并不是一个问句,黛长安却没有听出,很认真的回答道“昨夜在石洞中,她说过想得到暗语,你说我们有没有办法,让徐晔自己说出口?” 茗一听完她的话,冷笑了一声道“你别忘了,岐山鬼婆八岁便当上了蛊主,将蛮夷三千军队治的服服帖帖,你八岁时在做什么?” “额!”黛长安眉头一震,接不上他的话。 茗一继续道“我八岁时,嗯,想不起来了,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用自己的小姑娘心思,去枉加揣测岐山鬼婆的心境,她和你不一样,一个从小便生活在阴暗中的人,她的生活早已经透不进光来,虽然她的经历很凄惨,很让人同情!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她八岁能当上蛊主,制服蛮夷;十八岁开始自己的复仇,在徐家种下计划;二十八岁,我不相信她治不了一个徐晔。就徐晔这种人,都不用审,只要一句恐吓的话,便能让他乖乖跪下求饶,所以你不要可怜岐山鬼婆,也不要可怜这里的每一个人。这一行人中,除了云迪是真正的可怜人之外,便就是你我二人了,至少他们心里是敞亮的,而你和我,现在还眼前一片黑!” 黛长安的表情有些沮丧,茗一说的很有道理,但女子的思维往往会更感性一些,即使她知道茗一分析的句句在理,但潜意识里依旧觉得,崎灵儿再逞强也只不过是一个弱女子,或许徐晔这一步只是她失算,所以才迟迟没有得到暗语。 茗一又饮下一口酒,他所有想要知道的答案就在这堵墙之后,说真的,这一刻,他有些谎,也有些怕! 途生说他会尽力一搏,帮助黛长安,难道说天墓中藏着可以祛除魔心的东西,但是操控这一切的是魔教,所以魔教又怎会帮她祛除魔心,茗一的思绪有些乱,真不知这一步踏入,将会是生是亡,他突然生出了一个想要逃走的想法,冲黛长安耳语道 “我带你回家吧!” 自从圣天法祖派茗一保护黛长安以后,茗一便觉得自己的生活开始了一波三折。 这些日子里,她清清楚楚看到了黛长安的偏执和固执,但不可置疑的是,她心思很单纯,如晨露一般清澈! 一开始在北城,她为了保护自己爹娘,答应了木柺李的请求;在自己受伤时想尽办法将他送到了安全之处;刚刚,在古树从中,她克服对鬼手的恐惧,舍命救人,明明弱到不堪一击,却总想着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扛起一切,茗一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女子会被魔教盯上,他觉得自己此时能给予她的最大保护就是送她回到安全的地方,如果李家村不安全,他便将她带到冰火城!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104魔尊之主,神秘的邪予尘 http://.biquxs.info/

如果李家村不安全,他便将她带到冰火城! 黛长安却并没有因为茗一的话而欣喜,茗一便以为,她是担心自己中的百日散,编了一个近乎完美的理由道“你放心,我认识一位很厉害的医者,他一定能帮你解毒。” 可即使这样说,黛长安却还是不啃声,此时的她,脑海里想的是阿爹曾对她说过的一句话“为善如负重攀峰,志虽已确,而力犹恐不及;为恶却如骏马走坡,虽不加鞭策,而足不能制!” 这一路走来,她的眼里看了太多生死,现在已经抵达最后一步,她突然不想逃了,便对茗一道“我也想回家,但不是现在!”言语间她眉眼弯弯的拍了一把身后的墙灿笑道“跨过这堵墙之后,一切就都结束了!” 茗一深吸了一口气,这堵墙可不是那么容易垮的,惆怅间,他摇了摇手里的酒袋,发现酒袋空了,便觉得闲话就聊到这里了,扭头冲她笑道“走,打道回府!”他的笑如春和景明,这是黛长安第一次见他笑的这般阳光。 她还想再坚持自己的意见,可刚开口,便觉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茗一虽知道她的选择,但这一次并不会迁就她,刚刚欲扶她起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放好了迷魂香。 他将昏迷的黛长安抱起,下一秒便用轻功朝这盗洞的方向极速而去。 一缕紫衣,如同身姿矫捷的雁,须臾间,便已经来到了盗洞之下,仰头看着盗洞上空微弱的亮光,茗一有些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的释然,他拉起黛长安便朝着洞外走,可就在身影即将抵达地面的一刻,意外发生了! 盗洞口像是被加了一层无形的网一般,还未靠近便被无形蛮力攻击,措不及防的茗一被这股力量撞的七荤八素,要不是两脚踩在洞壁做了抵抗,否则就直接从盗洞摔了下去。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洞口,不敢相信,洞外竟被人设下了结界,茗一第一反应便觉得这结界是途生设下的,毕竟他是在自己之后来到了此处,但又觉得不对劲,最后下来的应该是木柺李他们,但是其他人都不会有能力设下结界。 茗一将黛长安放在地面上,自己再去试着破解,可是这结界之力相当强悍,无论他用何种招数都无能为力。 茗一有些心慌,难道说这结界是魔族人所设,当下便发出传音咒向冰火城人求救,却发现,传音咒也被结界挡回,心下瞬间凉了一大截! …… 漫天血光的‘?(qiu)冥’,尸骨遍地,整个天际瘴气弥漫,古铜色的妖魔鬼怪在此出没,江河流淌过此处,都会化作一滩猩红的死水,植被不生,枯草不见,满眼望去,笼罩的死寂压抑的让人透不过气。 瘴气缭绕间,一座耸入云间的“噬魂塔”屹立在?冥城中,这座让人闻风丧胆的噬魂塔共十一层,每一层中都有魔王镇守。 魔塔一层,阴暗潮湿,鼠疫层出,藏在死寂中的白阴尸,有骨无皮,漆黑的骨架中露出一双血红的鬼眼,一日不吸食精血,便会骨骼钻痒难忍,达到癫狂状态的白阴尸可手撕上神。 魔塔二层,人皮铺地,血腥浓郁,此处囚禁着人头蛇身的‘九英苍蛇’,九英苍蛇百日换一面,生平趣事便是摘取凡人面目据为己有。 魔塔三层,秃鹫成群,行径之处,恶臭熏天,秃鹫群中有一只巨大的人形秃鹫,乃“血鸠!”血鸠专吃活人脑浆。聚书库 魔塔四层:“泣血蛛!”泣血蛛吐的网乃血红色,蛛丝刚韧,锋利如刀,一根蛛丝便能夺命于无形。 魔塔五层:乃玄蛇化蛟而成的“孽龙!”孽龙可上天入地,吞噬万物,杀伤力凶悍到不可比拟。 魔塔六层:“真冥!”形状像雕却有角,羽翼锋健,血红色的鬃毛需日日用人血洗刷,会学婴儿叫,擅长操控凡人欲望,蛊惑人心。 魔塔七层:自生岩浆体“赤炎!”,赤炎是流体岩浆,真形一手一足,头顶只有一颗金黄的独目,所到之处,皆被热浪化作虚无。 魔塔八层:“鴟炼兽!”其形状像牛,背部有青中带黄的尖锐鬃毛,头部长角,重达千斤,力能排山,一声巨吼如洪钟震击。 魔塔九层:“氏人!”,生着人面,却状如八爪鱼,百只触手,各持钢叉,性格凶悍,擅长海域作战。 魔塔十层:“魔嗜!”白脸白毛的透明体,一旦隐身,神眼也无法轻易洞察,擅长伪装偷袭,更有阴损的癖好便是用活人头颅雕刻。 魔塔十一层:皆是残肢断臂,这是魔尊邪予尘专门为黛长安空出来的宝居。 在噬魂塔前方,则是魔域地界,黑水晶建起的殿宇城池,威严庄重,站在殿前,仰视匾额上方的?冥二字,便觉强势的压迫感亦然袭来,浓郁的黑色建筑,点缀这血红字纹,巨兽头颅悬于匾额之上,白骨凄凄! 沿着黑雾弥漫的殿宇一路向前,每隔半里,则竖立着一个高一丈的火架,朱红色的火焰跳动着。 在正殿之上,此时正半跪这一黑衣男子。 “魔尊,要不要我现在去杀了他?”风姿冰冷的黑衣男子长眉带怒,言语间将手比在脖颈处,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在他眼前正是龙章凤姿的邪予尘,七尺八寸的身型,风弈绝代,霸气天成,此时的他正一手撑头,翘腿斜倚在紫水晶宝座之上,大红的溜肩长袍轻挎于身,让极致的胸膛和完美的锁骨展露无疑。 听闻有声,飞扬剑眉下的火红丹凤眼微微抬起,瞥向跪在眼前的“初尘!”他孤傲的视线仿若没有焦距一般,深黯眼底平静无波,让人读不出情绪。。 在他身后的墙体上悬这三界最大的嗜血魔头颅,嗜血魔,曾是十万年前纵横三界无恶不作的魔头,邪予尘还是上神之前,曾亲手将其擒拿,可万万没想到的事,嗜血魔的死期,竟也是他的祭日。 曾被奉为三界最骁勇善战的上神,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最后却在和嗜血魔,斗的神力尽失时,被自己的父王螳螂捕蝉,批亢抵巇,落了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他之所以将嗜血魔的头颅悬挂于此,就是为了让它提醒自己,是天负于我在先,所以莫怪我要逆天命,杀诸神! 如今,黛长安便是他最大的一步棋,邪予尘看着千里追踪镜内茗一闯结界的场景,薄唇上挑,邪魅的脸上满是鄙夷之色的言道“不必,布局的最高境界便是运筹帷幄!”清冽的声音低沉又淡漠。 初尘点头便欲退下!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105进入墓室,不幸身中机关 http://.biquxs.info/

在盗洞之下,茗一几乎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招术全试了个遍,从天明到天黑,黛长安都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但他还是未能破解结界。 茗一气的两眼冒火,心中的烦闷腾也是升到了新高度,但此时的状况,仍他再恼也终究是无能为力,现在二人被逼上绝路,无论接下来是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只能硬着头皮往下闯! 和木柺李再度会和之时,茗一见这群人虽然一个个都挂着伤,但因为缓了几个时辰的缘故,此时都面色红润饱满,都已经恢复了生机。 途生也清醒了过来,不过因被茗一打的太狠的缘故,此刻腹部都在隐隐作痛,云迪也在疼痛的呻吟中醒来,刚清醒便握着脸颊撕心裂肺的惨嚎,凄厉的哭腔没持续多久,便又疼昏了过去。 老泪纵横的木拐李,两双眼都快要肿成包,他的身上再也没了之前的骄傲,剩下的只有可怜兮兮的老者之态。 暹罗号召众人吃口东西,补充下体力便再度出发,茗一却是一肚子的闷火和酸楚,此时什么东西也吃不下。 黑漆漆的地下,空气中透着一股潮湿的闷热,墓底的奇香更是熏的他有些头晕脑胀,茗一倚这墙,烦躁的用手按压着太阳穴,墙体冰冷的温度从后背一路传来,很冷,冷到骨头发寒。 途生瞥了一眼茗一这张阴到不能再阴的脸,也不知自己昏迷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并没有因为茗一对自己动手而记仇,彼时,正主动朝他递上一块干粮道“怎么,在墓外都没胃口,难道是想一会进了墓室就这尸体吃,可以啊,年纪轻轻口味倒挺重!” “滚,别烦我!”茗一声音低沉,连怒吼都是有气无力,他的双手因为破解结界而疯狂输出真气,此时已经开始微微颤栗,脸色更是透着一丝苍白和痛苦。 途生毫不客气的在他身旁坐下吃起了东西,新鲜的苹果在口中咬的清脆作响,一口,两口,附在耳畔的咀嚼声,让茗一冷眉倒竖,看着极其欠揍的途生,他真想照着他的光头给他再来一拳。 途生看着他怒火中烧的神情,却丢给他一个果子道“没有金刚身就别作死,怎么,瞧你这德性!莫不是,怕了?”极其怀疑嘲讽的语气,配上途生眉飞色舞的神情,让茗一险些被自己口水呛到,他连咳了好几声,双耳都开始发红。 茗一确实是怕了,从知道这个结界打不开的一刻,就已经怕了,但这种被人看穿的感觉却让他极其不适,当下便接过途生递来的果子,大口啃食了起来,以此掩饰自己的慌乱道“还真是可笑,怕?你以为我是你啊?” “哦?”途生想笑却是忍了。 就这样,在他的刺激下,茗一不仅吃了一个果子还强行吃下一个干到可以当板砖使的饼。 黛长安的待遇稍微好一些,吕筑自打被黛长安从土里扒出来后,便将她认作自己的救命恩人,不但将自己私藏的肉脯分给了她,还将水袋贴身捂热才递给她。第一抓机 黛长安虽推辞这拒绝,但架不住北方汉子激昂的热情。 吃饱喝足后,在动身前,崎山鬼婆放下姿态,冲黛长安说了一句谢谢,这声道谢茗一也清清楚楚听在耳中。 不知为何,这一刻他竟觉得,内心有所触动,刚刚还弥漫在心中的恐慌似乎已经逐渐退去,不知是跟这群人待的太久的缘故亦或是,内心深处对他们的看法有所改变,他的目光扫了一眼岐山鬼婆佝偻的脊背,又看了一眼此时还在抹泪的木拐李,轻叹了一口长气。 随即,几人开始沿着石墙一路向前,走到尽头后,再右拐行径了大约十丈左右的距离,便看见了一堵三丈高的朱漆实榻红门竖立在眼前,门的材质选用上等的金丝楠木,所以即使已过千年,但看去依旧觉得亮丽如新,丝毫未有腐朽的痕迹。 在这堵木门左右各镶嵌这两个狮头门环,除此之外,每扇门上都有纯金门钉,金黄色的门钉横九路、竖九路,一共九九八十一个,这正是帝王身份象征的九路门钉。 茗一有些警惕的走上前,去寻开启此门的机关,就在修长的手在九路门钉上开始抚摸时,一旁的途生却突然咂了一下舌道“基本常识懂不懂,门钉这种东西只有两种作用,加固门板和装饰,难不成你觉得机关会藏在门钉中?”一句煞风景的反问,让茗一脸一黑,他是第一次来墓室,对机关什么确实没有什么实际经验,刚刚只是试探,没想到这个死途生还真是损人不带停的,摆手道“死和尚,你行你来啊!” “切!”途生上前只是双手扶于门环之上,用力一推,便听轰隆一声,沉重的木门在力的作用下猛然开启。 这一简单又暴力的破解,让众人都有些瞠目结舌,如果此处真是天墓,那这机关也未免太儿戏了些。 这时,就见途生从地上捡起一枚生锈的长钉,解释道“机关早已被破解,锁就藏在门环之下!” 刚说罢,吕筑便举着手中的火把朝门环探去,果真见右边的金狮口中有一个如小拇指大小的锁芯,有些怒道“他娘的,难道说竟有人先我们一步,这是那个瘪犊子干的,明明这地图还在我们手中……” 就在他絮絮叨的时候,途生分析道“这长钉已经绣到只要我稍加用力便会碎成渣的程度,如此说来,此门,千年前就被打开过。” 说着,他紧攥拳头,只听一声悉悉嗦嗦的声音传来,长钉碎在了手中,一摊手,铁渣竟像沙一般散落。 众人一阵唏嘘,途生从吕筑手里拿过火把,先伸到门中探了探,但四周一片漆黑,不深入根本瞧不出什么,便抬脚迈了进去,其他人尾随其后,可刚进入这门中,还没走几步,身后的木门,便哐的一声自动合上,随即便听四壁传来机关响动的声音。 还不等众人有所反应,一道道箭雨迎面飞来。 “趴下!”茗一大喊一声,转身将众人扑倒在地,随即又从地面弹起,手持长剑抵御飞箭。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106力大无穷,之墓室鬼将军 http://.biquxs.info/

猛烈的箭势,嗖嗖嗖的袭来,压迫感极强,茗一挥剑抵挡却觉十分吃力,这阵仗根本扛不了多久。 危难时刻,暹罗察觉前方是墓道,便招呼大家往飞箭攻击不到的盲点处避。 可就在动身前,被黛长安厉声阻止。 “都趴在原地别动,这里应该是‘玄机八宝转心螺丝’的陷阱,一旦触动机关,必将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此布阵,定不会留下盲点,前方的墓道和脚下的石板不同,是木头,很有可能下面藏着更为凶险的“连环翻板”装置。” 连环翻板是在墓道中设置的陷坑,坑下分布长约十厘米左右的刀锥利器,坑上层则平覆数块木板,木板中间有轴,下缀一相同重量的小型物体,呈天平秤状,板上有掩盖物,若盗墓者踏上木板,板的一端随之翻转,人必掉入坑内的刀锥之上,锋利的尖刀利刃将穿透盗墓者的胸膛及五脏六腑,活着爬出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黛长安的手在地下摸索时发现,有些石板之下是松动的,便对茗一道“脚下是一处轮机装置,刚刚一定是触碰到了连接弓箭扳机的绊索,你给的书中有提及过解除机关,需踩中对的受力板,但我不知道那个是对的!” 听她说罢,茗一便分心去寻她说的受力板,但一眼望去,脚下的石板完全看不出端倪,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时。 途生却开始在乱箭中蜻蜓点水般的踩了下去,灵活的双足在一通看不清走位的操作下,手里的法杖忽地一转,直朝地心刺了下去,只听的一声仿如断弦般的巨声后,随即飞箭便停止了射击。 他收回法杖,转身看着众人都未受伤,便嘴角扬笑道“哈,不好意思,大意了!”言语间,空出来的左手有些尴尬的拍了拍胸口,又道“本以为门锁解除后,机关也会被解除,结果,嗯,结果却是这般惊喜,不过大家都别慌,接下来我会更加小心谨慎地,呵呵!” 茗一脸黑如墨,此时骂他的心思都没了,只见他先是抚了一把额上的汗,便收起剑朝黛长安走去道“将那本书给我瞅一眼!”这一刻,他是真不打算再相信途生的能力了,自己一日一夜未眠,要是再中了陷阱,他不敢保证能否全身而退,所以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应该谨慎到毫无差池,而刚刚黛长安说过书中有记载机关破解之法,茗一想起自己确实给过她一本书,是兰芷的那本。 之前他并没有认真的看过这本书,可此时再翻阅时,真是心生诧异,书中记载的东西很多,关于各种机关术也有详细收录在内。 刚刚的箭驽之阵和连环翻板的破解之法也在其中,茗一为了测试眼前的墓道真有陷阱,让吕筑将地上散落的弓箭捆成结,再丢到墓道中,这一试,果然看见了地上的木板因为失重而一头翘起,将箭捆滑入地下,而藏在木板下的竟是一根根手臂长短的刀锥。 这本书中记载的是,想要破解连环翻板,只需在翻板上方放置木梯相接,沿梯而入,不将重量受重于板面即可。 茗一快速的翻完这里面记录的所有机关,心中甚是佩服兰芷,这些冷门的东西他平时都不会感兴趣,兰芷竟研究的如此透彻,不过好在有她的书在,否则这一路就真悲催了。 接下来的路便是茗一和途生一起在前方带路,过连环翻板时,因为没有梯子的缘故,所以几人是用轻功跨过了危险区。 过了这一段之后,眼前再此映入了一道门,不过这道门,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的实榻木门,而是石门。 高大的石门上刻着栩栩如生的双龙戏珠浮雕,两条威严的长龙一左一右,抢夺一颗火珠,不过这火珠的表现形式却是一个凸起的圆坑,像是少了东西一般,有些美中不足。酷爱电子书 黛长安的视线痴痴的看着两条龙,脑海里出来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江晟说过自己是龙,所以他的样子是不是也和这浮雕一样,不过刚生出这想法,便甩了甩头自动跳过了这段。 只见她将手中的月明珠,放在凸起的圆坑处比对了一下,竟发现,这月明珠的大小跟这坑洞完全吻合。 “这月明珠难道就是此处双龙戏珠所用的珠?”她有些惊奇的将视线看了茗一,这才发现茗一的脸色很白,甚至看上去有些虚弱,她刚想问他还好吗,岐山鬼婆已经上前一步,从她手中夺过月明珠,并将它放入了圆坑之处。 霎时间,月明珠的光芒在一瞬间暴涨,刺眼的强光照得墓道如同白昼一般亮,但于此同时石门也开始像左右缓慢移动,待石门被完全开启后,月明珠的光芒也消失不见,一切再度沉寂,只剩下众人手中橘红色的火把。 因吃了上一次的亏,这一次茗一很谨慎,让他们都站在外面,自己先进,可往石门内跨的一瞬,途生的金色法杖横在了他胸前“咋的,不怕这里头有什么不可描述的东西?”见茗一状态不是很佳,途生故意刺激道。 “怕,能不怕吗,我都要怕死了,遇见您这样智商的!”茗一翻过一个白眼后,便抬手用真气推开他的法杖,跨了进去,刚迈进没几步,扑鼻的浓香几乎要将他熏晕过去,茗一抬袖掩住口鼻,忽觉身侧有人,扭头一看竟是一具手握长矛,穿着青铜甲的将士,乍得看去虽是身躯盎然,但走进细看,却见盔甲之下已是一具白骨。 茗一再朝左侧看了一眼,这一左一右各站着一位,蹙眉站定了半秒,便继续向前又走出大约三步左右的距离时,便看见了一处向下延伸的石阶,石阶并不高,大约二十来阶左右。 每一个石阶上都有精致的祥云浮雕,这祥云浮雕只是一个吉祥的象征,所以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茗一便没有在石阶上花心思,径直的走了下去。 刚走完最后一个石阶,四周哗的一下亮起了火光,茗一警惕的扫了一眼四周,此刻的他正身处于一处圆坛形的石坑当中,而火光是从石坛四周的青铜灯具中发出的,这青铜灯内的火光和他火中火把的光芒不同,并非红色,而是诡异的绿色,不过茗一此时并不好奇这些,而是好奇面前跪坐这的人。 他的目光死死的注视着眼前之人,此人威风凛凛,跪坐在地,一身黑金铠甲,犹如身经百战的大将军。 茗一细细看去,眼前这位和刚刚在门口看到的将士大有不同,门口的那具,盔甲之下亦然是森森白骨,而眼前的这具,皮肤肌理居然和常人无二,此刻这般看去,浓眉怒容,竟是如此鲜活,茗一心中有些略微不安,先是对其抱拳说了一句多有得罪,后便走上前,将手伸到了他鼻翼之下,试探此人是否有气息存在。 可就在他的手,伸到他面前的一瞬,跪坐在地的鬼将军猛然睁开了眼,一双漆黑到没有眼白的瞳孔正抬头死死的盯着茗一,这一诡异的举动吓得他心中一惊,便连退数步。 四周诡异的烛火开始跳动,而眼前的将军也缓缓的站起了身,他起身的动作很僵硬,宛如木头人一般,茗一将手放在剑柄之上,准备随时反击,可手刚附上剑柄,眼前的鬼将军已经紧攥长枪朝着他刺了过来,嗖的一声,一丈高的长枪已抵面孔,茗一身体蓦然往后倒纵,躲开一击以后便顺势贴近,反手挥剑朝这他的颈部刺去,宛如银虹的长剑,却在得势的一瞬,被他巧妙的躲开。 剑刚落空,一记如巨石般的拳头便朝这他砸了过来,茗一翻身一躲,又是接连数枪落下,他的身体在平地翻滚这躲开一击又一击,样子颇显狼狈。 而这时,途生听到了打斗声,便立马追上前帮忙,法杖劈头盖脸朝着鬼将军落下时,它敏锐的举起长枪去挡,而就在这时,茗一乘机,从它后腿一脚,先是将其踹翻在地,随即掏出镇鬼符,贴在其后背。 奇怪的是,这镇鬼符竟对他丝毫不起作用,狂暴的鬼将军仿佛有破天之势,不但挡回了途生的法杖,还朝其挥去一记长枪,虽是没打中,却将地面砸出一道深坑。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107徐晔身世,之可悲的过往 http://.biquxs.info/

奇怪的是,这镇鬼符竟对他丝毫不起作用,狂暴的鬼将军仿佛有破天之势,不但挡回了途生的法杖,还朝其挥去一记长枪,虽是没打中,却将地面砸出一道深坑。 就在鬼将军嘶吼这朝途生迈进时,茗一从地面弹起,手里的长剑像是丝线般缠住他手臂,随后,单掌朝其颈部劈下,一掌落下,鬼将军毫发无伤不说,茗一却觉得手心要骨折,钻心的疼从掌部袭来,疼的他直簇眉心。 下一秒,鬼将军便甩手挣脱长剑,挥去一记重拳朝他打去。 而这时,吕筑和暹罗二人也一起上前帮忙,可吕筑的百斤大铁锤,还未抡下,就已经被鬼将军一枪杆拍在了石壁上,暹罗的长刀更是近不得身。 四人的脸色一阵难堪,途生金身初现打出一记“伏魔梵天掌”,万千佛掌朝这鬼将军胸口袭去,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将其打入地下半丈之深,可掌心还未收回,鬼将军便已经再度从地上爬起,长枪步步致命的朝着途生刺去。 而这时,茗一将手里的长剑从自己手心划过,持着沾了血的长剑,由上到下,刺入鬼将军的百会,中分和水分三处要害,但因它全身铠甲,茗一的剑只是破了铠甲的皮,而最后砍向它手腕的一剑,才是真正起了作用。 只听“哐铛!”,鬼将军右手断裂,而手里的长枪也随着断手落地,这时,茗一才看清,这断手在落地的一瞬便成了木头,所以说,这鬼将军根本不是人,而是木头做的傀儡,怪不得自己刚刚从它后颈部突袭的一掌对它丝毫没用,察觉出端倪的茗一冲他三人道“这东西是傀儡,只需攻其关节部位即可,吕筑你攻击膝盖,暹罗攻击左臂,途生你负责腰身,我数到三,大家一起上!” “好!” 四人蓄势待发,就在那鬼将军刚欲捡枪时,四人已经一齐朝其袭击了过去。 吕筑手里的大铁锤高高抡起砸向鬼将军膝盖,而茗一则是从地上跳起,反抱住它的头,暹罗趁机单抓起其左臂,用力往后掰扯,途生的法杖则是击入腹部下三寸的铠甲缝隙之处。 只听的一声声支离破碎的声音传来,随即鬼将军便被几人四分五裂。 茗一一阵鸡皮疙瘩汹涌,将怀里抱的头丢向地面时,又好奇的凑过去观察起这鬼将军的头部构造,可此时再看,他的脸就是一块木头,完全没了自己刚见时的鲜活,心里觉得很是诡异,不过并未言语。 途生在四周观察了一圈,发现这之后又是一堵石门,石门的开启方法便是左侧的圆形转轴,开启石门进入后,便看见了一处小金山,眼前的石室中摆着如山高的黄金珠宝,火把照上去,明灿灿的一片,很是耀眼。 但途生本就生在有钱人家,自小便对这种身外之物不感兴趣,此时正好奇的看向石壁四周,这处石室里,有许多的彩绘浮雕,浮雕上所记载的都是美人成群,君王嬉戏的场面,一路看去,甚至有些不堪入目的场景。 途生觉得此时或许才算真正深入墓室之中,此处是陪葬的珠宝库,所谓是死如事生,接下来他们或许会看到更多的库,比如江殷王生前所需的车马库,乐器库,等等。 就在他研究这一个个美轮美奂的浮雕时,吕筑和暹罗,却已经开始像疯了一般的拿起地上的珠宝往怀里揣。 茗一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看到吕筑和暹罗的反应,心里很是放心,这一路,木柺李和岐山鬼婆动向明确,可就是不知这二人是何意图,此时见他们贪财的模样,茗一便觉得这二人是真正为财而来。2k 珠宝库的四壁还有三处石门,茗一便招呼大家继续向前,可途生却坚持让大家原地休息,与其说是让大家原地休息,倒不如说是让茗一一人休息,因为他的脸色实在看起来有些过于虚弱。 茗一见状,倒也没有太大异议,他也是人,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真的体力已达上限,便靠着石壁沉沉地睡了过去,黛长安就守在他身边。 而途生并不累,便去了其中的一个石门中,吕筑和暹罗依旧在众多的宝藏中乐此不疲的挑选这,而这时,徐晔却招呼这岐山鬼婆走向了另一处石门之中。 他二人所去的库是一处文书库,石室中摆着密密麻麻的书卷,徐晔刚带着岐山鬼婆进入此到文书库后,便冲她嚷嚷道“你别忘了答应过我的约定!” 他怒目直视这她,脑海里泛起了在天墓外她向黛长安致谢并且献殷谦的一幕,这崎山鬼婆当初是答应过他会帮他杀了黛长安,可此时,徐晔竟觉得她快要和黛长安站在一起。 不由得怒火翻腾,见崎山鬼婆不吱声,便继续道“此时的茗一,身体状况极差,所以我要你趁着此刻杀了她,若你再不履行承诺,那我就不能保证你能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是吗?”崎山鬼婆藏在斗篷下的脸扭曲了起来,并且发出了一连串锐利的笑声,只见她边笑,边从袖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纸递给他。 徐晔不明所以的接过她手中的纸,摊开一看,竟是张卖身契,不耐烦道“我在跟你说黛长安的事!” “你好好看看,这可是你娘的卖身契!”岐山鬼婆取下斗篷帽,徐晔觉得自己看错了,又看了一眼,这卖身契上的内容明明是‘我赊秋香,现年十九,赊家人氏,今日自愿投靠崎山鬼婆门下,任由其差遣,恐后无凭,永无返回,立此契为凭。’ 疑惑道“您莫是糊涂了,我娘姓徐,叫徐芳,我爹是徐闵士!” “我岐山鬼婆,一生行走江湖,见过蠢的,像你这样的,倒是头一回见,真是可悲,临死前我便大发慈悲让你清醒一把!”她看着他,眼神中皆是蔑视的继续道“你,就是你爹当年逛窑子欠下的风流债,你难道就从未好奇过,为何自己十岁前的记忆是一片空白吗?”这话一出,徐晔的心咯噔了一下,他神情慌乱,却并未接岐山鬼婆的话,便听她又说道。 “有的人,一辈子活着连一株草都不如,而你最大的价值将会是你的命丧于谁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徐晔俯视这她佝偻的腰身和奇怪的表情,内心不由得发毛。 崎山鬼婆在文书库的木桌上坐下,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姿态,缓缓道“今日我便同你好好讲讲,你娘赊秋香,曾经是暗部镖局手下,二十年因护送一场镖,被人半路劫道,使得全部财产洗劫一空,暗部镖局的名声因为你娘的失误,自此一落千丈,所以总镖头便将仇记在了她头上,为了泄恨,对其殴打一番,便将她买去青楼,用身子还债。可笑的是,她却在青楼邂逅了可笑的爱情,你爹只是馋她的身子,可她却傻到将心都卖给了别人,自打徐闵士知道赊秋香怀孕一事后,便楚河汉界将他和赊秋香的关系划的清清楚楚,赊秋香因为大了肚子,伺候不了人,最后被赶出青楼,可镖局怎会就此放过她,赊秋香为了活下去,凭借自己三分姿色,勾搭上了镖局中的另一个男人霄凌,并且生下了你,十年后,当我得知徐府有我想要的东西时,便暗自尾随在徐闵士身后。 而那日,徐闵士挟夫人徐芳去寺庙祈愿,当天正逢赊秋香送镖去佛堂,当我看到赊秋香眼中对他的恨时,我便觉得这颗棋可以为我所用,我助她杀了徐闵氏真正的妻子徐芳,并让她易容成徐芳上位,而你,之所以会失忆,就是因为十年前,亲手被你娘推下山巅,我此刻还记忆犹新,当日山巅上的雪清冷渗骨,赊秋香一袭墨色云衫跪在山峦上空祈祷,说你要是落下山巅死了,那便是你命薄,若你没死,她就带着你一起苟活下去,不得不说,你命很硬,没死,但却因为头部受创,卧床长达一年,所以醒来以后也没人注意到你是被狸猫换太子的假徐晔,可惜啊可惜,我始终是看错了赊秋香,本以为她和霄凌的十年恋情早已对徐闵士恨之入骨,却不曾想,一日一日,她竟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你这老巫婆,竟敢如此信口雌黄!”徐晔双目通红,一张脸此时因为愤怒而变得十分狰狞。 岐山鬼婆看着他的反应,得意的仰天长啸,随即又道“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徐府是被我烧的,你娘也是被我亲手了断的,还有霄凌,徐闵士,我让他们死在了一起,不知道去了地府后他们的关系还会不会如此复杂,哈哈哈哈哈哈……”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108借刀杀人,徐晔死不瞑目 http://.biquxs.info/

一声声阴冷的笑弥漫在石室之中,响彻耳膜,填满了徐晔全部思绪,却因为石壁厚重的缘故,所以声音只局限于此。 徐晔盯着她,鬓角的青筋因为极度愤怒而剧烈的跳动,徐晔并非正人君子,但杀人害命之事却从未做过。 而此时此刻,今时今日,眼前这张阴森可怖的脸,和这双死亡之眼让他感觉到了无比的惊骇和恐惧。 “你这个疯子!”他怒吼了一声,便要上前掐断她的脖子,让她如破锣般的嗓子就此停止发音,可就在抬脚的一瞬,身体重心忽然失衡般的朝前方倒下,崎山鬼婆身子灵活的挪向一旁。 而倒下的徐晔,此时,鼻头正好磕在她坐着的桌案上,鲜血横流! 他疼的一声闷哼,此时竟顾不得发酸刺疼的脸部,而是扭头去看自己的腿,就在刚刚,他竟发现自己的腿没了知觉。 这扭头一看,才发现,此时大腿的左侧已经显出了一个碗大的坑,而这坑中竟爬满了黑色的蛊虫。 徐晔只觉头皮一阵发麻,整个人吓到声泪俱下,魂不附体! 在跨入此地的一刻,岐山鬼婆便已经料到他的死期来了,所以在他情绪激昂之时,便已经暗自将蛊虫引入,她养的蛊,分很多种,而毒蛊,便是先麻痹局部神经,再啃食血肉。 岐山鬼婆俯视着他,像看一条丧家之犬,又像是在看一只恶心的蛆虫,她尖长的指甲不紧不慢的敲这身下的木桌,突然语气激昂道“我同你讲讲你爹娘临死前的细节如何?”言语间,她的眼神里竟透着几分期待的。 “你这个毒妇···!”朱红色的火光中,徐晔迎上她恶意的目光,他气的咬紧牙关,此时的模样,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狗,咬牙切齿,气到炸毛。 岐山鬼婆很喜欢看别人痛苦的样子,因为这种表情会让她觉得兴奋,就像在寒冬雪天泡了一个舒适的热水脚一般,是一种让她抑制不住的亢奋。 不过很明显,徐晔的表情还不够难过,还不足以让她内心雀跃。 崎山鬼婆眉头婉然一沉,便饶有兴趣的回忆起了诛杀他爹娘时的情形,她说道“当日,就在徐家祠堂中,当徐闵士知晓你娘欺骗了他十年时,他的脸因为恼羞成怒而气成了猪肝色,我以为他会咽下这口气,却不曾想他要亲手拔了她的面皮确认。 一刀一刀划向了徐芳的脸,当时的徐芳,就跟此时的你一样,也是满脸血迹,不过她比你更狼狈更凄惨,她在他的刀下哭啊,叫啊,可每一声哀求,都加剧了他的愤怒,他亲手将她的脸划的血肉模糊,面目全非,徐闵士竟然被自己逼疯了,最后,你猜是如何?”崎山鬼婆的表情欣喜若狂,从桌上猛的站起身,语速加快了一倍道“他被霄凌活活的拧断了脖子,哈哈哈哈哈……或许你已经不记得霄凌是谁了,不过我倒可以提醒你,霄凌,可是抚养了你十年的人,以前,你也是要唤他一声爹的。 唉,真是遗憾! 语言这东西,陈述的再生动,都是匮乏的,你未亲眼所见,根本体会不到这其中的乐趣,当时,我就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三人厮杀,再看着他们在我的蛊虫之中,被吞噬的连渣都不剩,你能体会到这其中的乐趣吗?”火光衬托下岐山鬼婆幽绿的眼眸活像是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 徐晔身体的炙热逐渐褪去,这一瞬间像是被万千寒冰袭身一般,绝望的血和泪顺着脸颊滑落,他的嗓子哽咽的像要喘不过气一样。和顺 他安静了下来,整个石室都静了下来,此时他脸上的神情,才是岐山鬼婆最满意的模样,这种活人脸上浮起的死气,才是真正的悲伤。 岐山鬼婆摇曳这左手腕部的铃铛,在墓室外,她殷勤的拉起黛长安的手说出谢谢时,便也送给了她一只一模一样的铃铛。 此铃唤名同心铃,同心铃中是一公一母两只蛊虫,只要岐山鬼婆摇曳自己手中的这只铃铛,黛长安手里的另一只铃铛便会感应到,并指引她来到此处。 岐山鬼婆一边摇铃,一边开始一件件褪去身上的衣衫,她缓缓朝徐晔走来。 趴在地上的徐晔,浑身战栗,他的心已经被崎山鬼婆的言语划的支离破碎,这一刻,仿佛心壁炸裂,仿佛在隐隐滴血,他回忆起曾经和爹娘在一起的场景,阿爹很疼爱娘亲,饭桌上他总会笑咪咪的帮娘亲夹起她最爱吃的菜,他看娘亲的眼神总是不同于常人的温柔,他明明那么爱她,可为何,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徐晔一想到阿爹亲手拿刀划破了阿娘的脸,一想到他们被蛊虫活活吞噬,便觉得心都要碎了,一瞬间,汹涌的悲伤直冲心脉,他皱眉,随即呕出一口浓艳的血迹。 在岐山鬼婆朝他靠近的一刻,徐晔虽下半身已失去知觉,但他此时却拼尽全力,支撑这上半截身子狼狈的起身,随后便一把死死的掐住了她的脖颈。 而这时,石门被一把推开,看见这一幕时,黛长安惊的双目圆瞪,崎山鬼婆眼眸含泪,神情痛苦不堪。 黛长安吓坏了,她想开口向茗一求救,但此时此刻,岐山鬼婆正一丝不挂地被徐晔压在身下。 如此羞辱的姿势,作为女子,她知道尊严对一个女子有多重要,为了不让她难堪,便放弃了求救,而是疾步上前去掰徐晔的手。 可他的手却如同铁钳一般坚硬,随着力道的增大,一根根青筋开始在手臂暴涨,连指甲也掐进了她的肉里,崎山鬼婆被他捏的脖颈充血泛紫。 “救,救我!”她的指甲痛苦的挠在石地板上,发出一声声锐利的刺响。 黛长安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乃他何,急的上脚踹在了他的腕部“禽兽,你松手!” 可是无论怎么使劲,徐晔就是不松手,眼看着崎山鬼婆已经被他掐的开始翻白眼,黛长安拿起书籍便朝他头上砸,而这时,崎山鬼婆从袖子里甩出那把黛长安给她的匕首。 黛长安知道崎山鬼婆什么意思,她双手颤栗地握起匕首便朝着徐晔的手腕刺了下去,可是一刀刺下,徐晔竟像失去了知觉一般,此时此刻,只是双目怒视这岐山鬼婆的脸。 眼见崎山鬼婆要被他活活掐死,黛长安的心是又急又燥,这一幕,让她不由想起了自己被徐晔逼死的那日,她怎么也没想到,在墓室之中,徐晔竟然也能兽性大发对崎山鬼婆做出这种龌龊之事,她当初临死前说过自己不会放过徐晔,但后来她并没有想过要报复他。 可此时此刻,看着他又要以同样的手段,去害死另一个女子,黛长安心底的恨意被重新唤醒,她举起抖成筛糠子的手,在空中停滞了半刻,便朝着他的心脉一刀刺了下去。 徐晔全身的力气都像被抽离了一般,双手从她的脖颈滑落,他通红的双眸不可思议的缓缓扭头看向黛长安,因为声道已经被蛊虫麻痹,所以无法发声,这一刻,他只是盯着她,死死的盯着她,看到她浑身战栗,看到她泪如雨下。 他死了,死不瞑目!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109血魔方樽,魔心正式开启 http://.biquxs.info/

他死了,死不瞑目! 在生命结束的最后一瞬,徐晔的脑海里泛起了沈静柔温婉柔情的容颜,他想起昔日,她一袭凤冠霞帔,美的惊心;他想起她含泪紧握自己的手,羞涩的说,徐哥哥,柔儿今日便是你的女人了,徐晔眼中滑下一滴血泪! 浮生一梦,唯她是尘世一抹荣光,但终究是自己一身无为,凡夫俗子欲望深重,是他负了她! 所有悲欢离合就此谢幕,只留下一具冰冷的躯壳,黛长安看着源源不断的鲜血从他身体流淌而下,顺着石地板扩散,一直蔓延到自己脚下,她全身战栗,一双眼惊恐到难以自持。 而徐晔死前的恐怖面容就这样深深的映在了她的脑海里,霎时间,黛长安觉得视线被漫无边际的黑暗所吞噬,明明石室中还有火把在闪着光芒,但是这一刻,她什么也看不见,唯一能感觉到心底有一个声音在躁动,那是一种渴望杀戮的声音。 崎山鬼婆的脖颈处传来阵阵刺疼,她捂着脖颈急咳了好几声,才一把扯过衣衫,将自己重新裹严实,脖颈处隐隐被他掐出几道血痕,崎山鬼婆心中升起一丝不快,她真后悔,自己应该再对他狠一些,让他的力气再被消耗一些再演技,刚刚她差点被徐晔掐断了脖子。 平息了半晌气息,眼角的余光瞥向缩往角落的黛长安后,她脸上的愤怒又开始散去,浮上了一丝欣慰,这些时日,她虽无声无息的待在一行人之中,犹如透明体一般,就是为了暗中观察每一个人。 在死亡古树之下,她故意被鬼魅所擒,就是为了让她伸出援手,若当时黛长安没有出手救她,她便要转变策略,可是没想到她竟如此天真,在她握住自己的手将她从地下的鬼手中往外拖拽时,岐山鬼婆故意摆出一副孤傲的姿态,就是为了让黛长安产生一种错觉,觉得自己就是那大义凛然的救世者,觉得自己会用爱化解一个人的冷漠。 她慢慢的朝角落里蜷缩的身影走去,想要握起她的手致谢,可刚碰上她的肌肤,岐山鬼婆的指尖猛然缩了回去。 黛长安的身体很冷,冷到发烫,这是一种她从不曾感受过的温度,崎山鬼婆抬手看着刚刚触碰过她肌肤的手,似乎有种被低温灼烧过的痕迹,这种体温,根本不是人体可以散发出的,岐山鬼婆防御的向后退却了一大步。 …… 而此时在噬魂塔的顶层(十一层),邪予尘看着眼前血魔方樽中的魔源,终于不再是死气沉沉的模样,英眉不由的上挑。 “魔尊英明,这世间还是女人最懂女人!”初尘一脸惊喜的看向邪予尘,此时在他们眼前,呈放着一尊血魔方樽,黑金的方樽之上是一团邪气缭绕的魔源。 血魔方樽可吞噬天地一切尸魂邪气,而黛长安所服下的魔心,便是从血魔方樽中提炼出的极恶魔心。 初始状态的魔心就好比一个人的恶念,意志力坚定可以将其压制,所以,黛长安虽服下魔心数月,但这段时间丝毫未察觉身体有异常,而此刻,只要她的双手沾过血,魔心便会被唤醒,逐渐在她体内生长,侵蚀她的心脉和意识。零一读书网 成魔的方法有很多种,邪予尘之所以选择最艰难的养成法,便是让她和魔合为一体,毕竟黛长安是阴阳守卫者,日后助她的人定会不少,为了防止上神用法力强行将魔体剥离,他只有多花些心思。 想到此处邪予尘扶这下颌邪媚一笑,他的上身搭这一件火红薄衫,轻飘飘的薄衫衣领一直开到肚脐下三寸,魅惑的身体曲线和八块腹肌袒露在外,他的表情有些懒洋洋的,魔心被开启,便意味这一切计划都开始正式推动,接下来便是等,等到她的实力成熟,等到魔心彻底将她侵蚀,邪予尘便可以利用她阴阳守卫者之力,轻轻松松铲平三界一半的上神之力。 …… 途生去的石室是药品库,他是怎么也没想到江殷王死后会在自己的墓中也建起药房库,十几排整整齐齐的药架上,刻这药品名,途生仔仔细细的看着,想找找有没有什么可以治疗外伤的药,这一路他所备的药材几乎都被耗尽,可是来来回回瞅了一圈,发现这里几乎全是些壮阳补肾的药材,比如鹿茸、淫羊藿、巴戟天、仙茅、续断、肉苁蓉、锁阳、补骨脂、菟丝子、沙苑子、紫河车、蛤蚧、阳起石、海狗肾等。 无奈的扶额叹了一口气后,便退了出去,他咂舌,这江殷王在历史上怎么说都是一代明君,可是从这墓室的壁画和这中药库分析,途生觉得这老东西不简单啊! 可退出中药库后,途生却见眼前只剩下靠在石壁休憩的茗一,和扒这一堆金银财宝的吕筑暹罗,却不见其他几人,上前问他二人“其他人呢?” “哈哈哈哈哈……这兽首衔璧玉佩,可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啊!”吕筑手捧这精致的玉,答非所问的一边夸赞自己手中的玉,一边哈气用袖子擦去上面的灰尘。 途生转头看暹罗,暹罗也是埋头只顾寻宝。 途生愤恨的皱了一下眉,便扭头自己去寻,可在他转过身的瞬间,暹罗一脸的喜容瞬间消失,他和吕筑对看了一眼,这种眼神包含了诸多深意。 当黛长安所在的石室被开启,途生惊呆了,密闭的石室内,腥味冲天,而徐晔和崎山鬼婆此时都双双瘫倒在地。 黛长安则是双目猩红的缩在角落里,她的唇边满是鲜血,像是刚刚饮了人血一般,不但如此,途生还发现了一处异样,他看见黛长安的口中生出了两个尖长的獠牙,这一幕,让他惊的喉结不自主的上下动了动,他第一反应觉得这黛长安是不是染了鬼邪,便冲茗一大喊了一声。 茗一眼神无比沉重,因为太疲劳,所以睡的有些沉,途生喊了好几声,才将他唤醒,当他甩这发昏的脑袋赶到途生这边时,所有的睡醒瞬间清醒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茗一惊呼这,便上前一步去试探崎山鬼婆和徐晔是否还有气息。 可刚一动弹,黛长安便从角落里站起,朝他扑了过来,尖长的獠牙死死的咬住了他的手臂。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110艴然不悦,茗一拔剑相向 http://.biquxs.info/

可刚一动弹,黛长安便从角落里站起,朝他扑了过来,尖长的獠牙死死的咬住了他的手臂。 茗一疼的差点原地蹦起,途生扬眉诧异道“她莫不是中了邪?” 言语间,黛长安尖长的獠牙已经钻进了茗一肉里,茗一疼到来不及思考便从怀用掏出一张镇鬼符,贴在了她额头,金色的黄符却在贴上她额心的瞬间,犹如被冰封一般,须臾间,便碎成了渣。 不仅如此,茗一甚至感觉到了被她咬过的地方在结冰,如此诡异的现象,他也顾不得缘由,便抬手一掌劈在了她脖颈处,将其打晕了过去。 就在倒地的一瞬,黛长安的獠牙收了回去,茗一扶着她,先将她放在一旁,这时才发现手臂处已经有了冰心。 途生的眉头不由的皱起,他想说什么,却是不能说,然而茗一也不指望他能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掏出纱布,将伤口裹了一下,便去看另外两人。 徐晔已经死透,满脸血痕死相惨烈,这双满是红血丝的怒目,一直死死的盯着一个方向,茗一试图帮他合上眼,但却无能为力。 而这时,他看见了徐晔背上插着的匕首,这匕首正是黛长安的那把。 “难道是黛长安杀了徐晔?”途生不可思议的猜测了一句,语气中皆是惊讶。 茗一没有应声,他仔细的检查这徐晔的身体,一共有四处外伤,一处是脸部,一处是腿部,一处是腕部,但这三处都不是致命伤。真正致命的是他背部刺进心脉的一刀,此时茗一其实也有了和途生同样的猜测,但他并不敢下结论,而是又去看岐山鬼婆,岐山鬼婆并未死,只是昏了过去,可茗一却见她脖颈处也有一道被牙齿咬出的血痕,这血痕和黛长安刚刚咬自己的伤痕一模一样。 茗一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会出现如此离奇的画面,因为石室内徐晔的眼神太恐怖瘆人,于是他和途生将这二人抬到了珠宝库,等着她们清醒后再问问缘由。 吕筑和暹罗终于安静了下来,不再对着那一堆金山发笑,而是一起围了过来。 整整过了三个时辰,消失的木柺李都未曾回来,途生打开最后一道石门,石门通向之处是一个望不到尽头的墓道。 对于木柺李的脱队,茗一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准确的说是他连想木拐李的心思都没有。 此刻,他的脑海全是黛长安红眼獠牙的样子,他想起自己曾经见过别人习武走火入魔,入魔后的眼是猩红色的,但即使入魔,也没见过他们会生出獠牙,所以这一刻,他突然觉得黛长安或许并不是普通人,能被魔教盯上的人一定不会是普通人。 又过了六个时辰的漫长等待,黛长安终于醒了,刚坐起身,茗一便问道“石室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徐晔又是怎么死的?” 他目光锐利,这种眼神让黛长安不知该如何回应,她柔软的眸光中透着浓浓的悲伤和惶恐,此时吕筑暹罗,途生,茗一,四双眼睛都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九六味 吕筑见她一副欲哭的模样,缓场道“我看黛姑娘状态也不好,你别再吓着她了,想知道什么等岐山鬼婆醒来再问也不迟,黛姑娘你先喝口水,这水俺一直给你揣怀里温着的!” 吕筑递这水壶,黛长安并未伸手接,而是沉声道“徐晔对她不轨,所以我杀了他!”她声音颤抖。 茗一听到她这句话后眼神中的光芒都暗淡了下去,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烦闷之心无以言表,随即便戳穿她话语中的漏洞质疑道“你说徐晔对她不轨!”他的手指向躺在一旁的岐山鬼婆,压重腔调“岐山鬼婆都能当徐晔祖奶奶了,你自己想想,这逻辑对吗?” 茗一觉得,首先排除别的不说,就光看岐山鬼婆的外表,这张脸已经是一张让全天下男人都禁欲的脸,所以此时他开始有些怀疑黛长安了。 他想起她曾对自己说过,在徐府她被徐晔下过药,被她逼死过,还有在昨夜她曾让自己想办法从徐晔口中套话,所以这一刻,茗一在想这一切是不是她为了报复而做的,因为和崎山鬼婆联手杀了徐晔,所以引发了魔心反噬,才会出现獠牙,而现在是她在给自己演戏。 黛长安满腔的负罪感,她又如何能想得通徐晔为何这般,所以这一刻,她不想狡辩,也不屑和茗一争执,人确实是她杀的,所以她无话可说,只是内心的惶恐和苦涩却已经首当其冲,化作了眼眶中的盈盈泪珠。 僵持间,茗一抬手到她面前,问道“那你还记得,我手臂上的伤吗?” 黛长安迎上他推到眼前的手臂,两排血牙印,还有两个血洞,她摇头表示不知,可此刻两滴晶莹的泪珠,已经顺着脸颊滑落,她记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亲手将刀刺进了徐晔的身体,之后她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黑暗里,她听到了一个声音,那声音仿佛是从自己心田传出的一般,嚷嚷着要新鲜的血液,黛长安一开始还能听到这声音,后来便意识全无。 而这时,一阵轻咳传来,岐山鬼婆醒了过来,可她刚醒,眼神便带着些许忌惮的神色看向了黛长安,她回忆起之前的一幕,在石室中,黛长安突然攻击自己,她召唤出蛊虫防御,可黛长安的身体竟仿若寒冰,蛊虫根本无法靠近,而她差点死在黛长安手中。 经过这一事,岐山鬼婆开始对这个面容人畜无害,但暴走起来秒变嗜血魔的黛长安有了几分畏惧。 “要不你来说说,徐晔是怎么回事?”茗一眸中一记寒光飞了过去,他突然觉得自己刚刚真是精神高度紧张,糊涂了,会怀疑黛长安,这种事一定是岐山鬼婆一手策划的。 岐山鬼婆从神游中回过神来,随即便眼神冷冽,乘机想要挑拨离间道“我想黛姑娘已经将事情缘由都尽数交代,你此刻这般质问,是觉得她不可信了对吗?” 茗一忽然便看懂了她的套数,气到发笑,警告道“只是一个小喽啰,我又不是那青天大老爷,不负责侦案,只是担心您年纪大了,心眼不要太多,别一不小心玩脱了!” 这番嘲讽,让岐山鬼婆的脸一下子阴了下去,沸腾的心火在茗一挑衅的目光下升华,只见她抬手从袖中放出噬面蛊虫,放狠道“把你刚刚的话,收回去!” “说话又不是脱衣,衣服脱了还能穿起来,这话出口,又岂有收回之礼!”茗一话中的嘲讽只有当事人崎山鬼婆能够会意,她的眸光微颤,下一秒,发丝被一股强力掀起,只见茗一手持长剑已经窜至眼前。 凛然道“这次我给够你召唤蛊虫的时间,别怪我欺负老人!”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111暗中策划,精心布置的局 http://.biquxs.info/

凛然道“这次我给够你召唤蛊虫的时间,别怪我欺负老人!” “好,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成全你!”岐山鬼婆瞳孔一缩,目露杀气,随即便见她十指相合,嘴里快速念起了咒语。 黛长安想起她之前召唤出蛊虫的场景,蛊虫的杀伤力强悍到连熊罴都能被啃噬,茗一再厉害也是人,怎么可能跟这群蛊虫斗,而且这件事确实是徐晔的问题,便上前阻止道“茗一,这件事你可以不信,但你也不能诋毁她,她是受害者,我可以作证!” “我看你是被洗脑了吧,起开!”茗一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瞥了她一眼,当初他不杀岐山鬼婆就是因为听了她的事迹,觉得她来此处是为了寻找傀师,复活族人,但是现在看来她的动机试图并不单纯,茗一甚至觉得,这岐山鬼婆已经知晓黛长安服了魔心,所以这般故意设计,假借他人之手,目的便是唤醒她体内的魔心,使其彻底成魔,既如此,他便也没有理由再让这岐山鬼婆活下去。 平静的石室瞬间腾起一股杀气! 茗一手臂一挥,一张定身符,贴在她额心的瞬间,便用力一掌将其推开道“帮我看好她!” 途生脸色有些僵,稳稳的接住了黛长安,身影快速闪到一旁。 此时,四面八方的蛊虫已经开始密密麻麻的涌了上来,茗一咬破食指虚空在地面化起了护心八卦阵,符咒成型的一瞬,脚下金光四现,建起一道防御屏障。 岐山鬼婆却一声冷哼,那张满是褶皱的脸得意发笑间,一把扯去身上的斗篷,只见地上的蛊虫开始顺着她的身体攀爬,甚至还有蛊虫钻入了口腔和耳膜,茗一皱眉,不知她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须臾间,便见她整个人都被蛊虫所包裹,这场面,让茗一有些隐隐的反胃,啧了一声,叹气道“咱恶心能不能有个度?” “茗一,今日你的命,我便收下了!”崎山鬼婆寒气瘆人的腔调说罢,身上的蛊虫便开始逐渐变换了形态,从指尖开始,蛊虫的身体在快速硬化,最后竟化作成了密不透风的蛊甲,蛊甲的密度比铁更为坚硬,她两手各持一把弯月刀,森森寒光的幽绿鬼眼,瞪向他的一瞬,身影已经如风般向茗一逼近,刀光起落间,兵器已迫在眉睫。 “果然,露出真本事了!”茗一双目火赤,手中长剑对上她袭来的攻击,唰、唰,数剑,驳回她的弯刀攻击。 第五刀被挡回时,崎山鬼婆身影凌空一翻,踢出杀死十足的一脚,可就在得势的一瞬,茗一冷笑一声,单手擒住她的脚裸便将其重重的抛了出去,嘭的一声,石壁都被她的身影砸出了一个坑。 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的吕筑赞道“真没看出来,这崎山鬼婆平日里一副油尽灯枯的模样,此时身影竟如此矫健!” “毕竟她可是灭了整个蛮夷军队的人,实力自然不能小觑!”暹罗接上他的话。 途生一脸的面无表情,此时握着法杖的手却是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崎山鬼婆落了下风,握着胸口急喘了好几口气后,便将手举过头顶,念起了聚阴咒,霎时间,周遭的温度瞬间下降,墓穴中的邪气都开始朝着她的掌中凝聚,一股股强劲的阴风,将石室中的火把尽数熄灭。世纪 崎山鬼婆再度攻来时,气势汹汹,茗一看出她这一招是‘聚阴掌!’聚阴掌便是利用周遭邪气据为己有,在这种环境下,她的能力所谓被发挥到了极致。 茗一觉得自己不能再小瞧她,而要使出真本事,就在崎山鬼婆疾步奔来之时,茗一用真气打出幻影逍遥游,飘逸的一掌击出,整个身影瞬间化作数十个分身,崎山鬼婆奔跑的步伐忽然错乱,她心中一慌,此时竟分辨不出眼前到底哪一个才是真身。 惊诧间,耳边响起一抹嘲讽“就这点本事?”茗一戏言,随即稳稳地一掌便击在了她后背。 崎山鬼婆的聚阴掌落了空,却也是摧毁了他脚下的阵法,就在她身影即将倒地的一瞬,茗一的长剑猛的袭去,剑光飞舞之际,已将她的蛊甲劈的七零八落。 崎山鬼婆还未倒地口中便已经吐出一口浓浓的鲜血,茗一的一掌几乎是摧毁了她的奇经八脉一般,崎山鬼婆握着胸口,震惊的连连后退,不过还是逞强道。 “阵法已破,蛊虫起!”她一掌击向地面,密密麻麻的蛊虫从地面腾起。 就在这时,茗一的双手快速的做这术法手势“泰山压顶!”一句话出,凭空结出一道土墙从上空压下,限制住蛊虫的瞬间,茗一便举起长剑,朝着她的心脏刺了过去! 就在长剑即将刺穿她心脏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束缚了他的能力,与此同时,石室中忽然传来一阵地动山摇,仿佛要坍塌一般,茗一心中一慌,本想让途生带着黛长安先撤,却是为时已晚,此时不光脚下的石板开始坠落成坑,连石室上方也开始坍塌,毁灭速度之快,根本不容躲避,刹那间,所有人都因为脚下没了支撑,而坠入了黑洞之中。 从墓道中跑出的木拐李,刚来到主墓室,主墓室中摆放着七具棺椁,他还未来的及开启,脚下的石板也开始坍塌,就这样,所有人都坠入了黑暗中。 “真是个碍事的家伙!”邪予尘扶额,看着千里追踪镜内的景象,他本想好好看这几人在墓室经历恐惧绝望再互相厮杀,但是现在,茗一已经看穿了岐山鬼婆的动机,要致她于死地,这岐山鬼婆是会死,但绝不是死在他手中,所以邪予尘只能出手阻止,此刻他甚至觉得盗墓游戏可以宣停了,接下来,便是最终的真相! “噗通!”一声,所有人都掉入了水中,冰冷刺骨的水,冷的肌肉都仿佛要筋挛,茗一冒出水面,其他人也相继从水中探出了头,他看了一眼四周,此处的水很清澈,是蔚蓝的,像海一般。 茗一有些诧异,他明明记得自己坠落了许久,按理说,如此深的地方应该是一片漆黑之地,可此处的光线却如此清透,仿如白昼一般,他抬头疑惑的仰视上空,白茫茫的一片,不见太阳不见云层,却亮的很真实。 游到水面之时,所有的目光里都映现出了一副冰天雪地的奇景,在眼前的层层山峦中,耸立这一座冰雪城池,城池美丽又壮观。 黛长安一直觉得北渊的城堡是她见过的最大最美的城堡,可是此处的情形却是让她心中大惊,她快步朝着城堡跑去,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心跳竟如此之快,茗一本想再找崎山鬼婆算账,但此刻还是黛长安更要紧,便暂时放下了此事,追了上去。 黛长安一路跑到城门之下,当抬头看见城匾上方刻这北冥雪山四个字时,她愣在了原地。 “好熟悉!” 自言自语间,眼中已是星光闪烁,四周平静无风,她的修长睫毛却仿如要生雾一般,秋水寒波的眸子,正不解又疑惑的凝视这面前的一睹冰门!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112北冥雪山,记忆复苏之上 http://.biquxs.info/

自言自语间,眼中已是星光闪烁,四周平静无风,她的修长睫毛却仿如要生雾一般,秋水寒波的眸子,正不解又疑惑的凝视这面前的一睹冰门! “你没事吧?”茗一追上前去询问时,她却只是轻轻的摇头,可目光却并未从眼前这堵两丈高的冰门上移开。 茗一见她一脸无神,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却见她烦闷的皱起眉心,先是抬手挡开了自己的手,随即便自顾自的上前在冰门上摸索了起来,她白皙纤长的玉指,仿佛有目的,有仿佛是盲摸一般,边忙活边嘀咕道: “为何我会觉得这里如此熟悉,这座冰雪城堡,似乎在梦里出现过,北冥雪山,北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黛长安说了一大堆的话,这话像是在对茗一说又像是在对她自己说。 茗一被她怪异的举动惊到,他觉得,自打进了这古墓以后,黛长安就变得奇奇怪怪的,在文书库中失去意识,而此刻,她竟然会说出自己在梦中见过此处的胡话,茗一真觉得她是中了邪,掏出黄符便想办她去去邪气,可指尖刚从湿漉漉的衣衫中夹出皱巴巴的黄符,便看见眼前的冰门,竟然被她打开了。 只听轰隆一声,沉重的冰门从地面缓缓升起,他万万没想到,头脑简单如纸的黛长安竟有如此能力,冰门刚升起,黛长安便想都没想一步迈了进去。 “小心陷阱!”茗一欲上前阻拦,可刚伸手,身体便被一股无形的力弹了回来,这冰门虽已被打开,但却只是表象,此刻在眼前,还有一道无形的结界屏障阻碍这自己。 茗一能感觉到这结界气息和盗洞外的结界气息完全不同,盗洞外的结界像是魔教的手笔,而眼前的结界,却更像是法器所为,比起此事,更让他觉得离奇的是,自己都无法跨越的结界,黛长安却轻而易举的进入了。 站在冰门之中的黛长安,准确的说是,因为茗一无法进入此地,而有些伤神,但这一刻,她的动向被满腔好奇心驱使这,所以也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恐惧和顾虑,冲茗一点头道“你放心,我去去就来!” “别,千万别!”茗一急忙阻止道“你先冷静,冷静,我一定会想到办法!”他劝说这黛长安要冷静,可自己却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的团团转,先用真气攻击结界,发现无济于事时便拔剑一通乱砍,想要用暴力破解,可是刀光剑影过后,却是一丝作用也没,途生持法杖上前相助,依旧没辙。 ··· 最终,一群人只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黛长安,朝着城堡深处走去! 一路上,她的思绪遐想,边走边回想起以往的梦境,这座耸立在冰雪之中的城堡,她不止一次的梦到过,但是每一次,梦境的终点都是她站在城堡之外,这睹冰门隔绝了一切,让她无法跨越,如今,她竟有幸能在江殷王的墓穴中见到此景,所以这一次,她一定不会再错过了,她想去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为何会和自己的梦境吻合! 白茫茫的光线洒在城堡中的每一处角落里,使得一切都神圣静谧又倍感落寞,她的呼吸很轻,步伐也很轻,黛长安不记得自己到底在这里走了多久,她只知,发丝的水珠在行径途中凝固成冰,连滴水的衣衫都在冰化,而眼前的道路依旧未止。 她的身影穿过城堡中的冰雕大道,脚下是清透的浮冰,而身侧,则是一个个竖立的巨型冰柱,每一根冰柱之上都雕刻这九尾狐的身影,各种各样千奇百态。 她的心在如此壮观的场景中一点点动荡,抵达高林丛立的城堡中心时,她看见了其中屹立的巨型九尾狐冰雕,冰雕近乎五丈之高,仰视间,只觉这冰雕栩栩如生,那双锐利的眸子仿佛正在高傲的俯视这自己,俯视这天下万物,黛长安只是看了一眼,便觉得心跳错乱,无法平静的喘息。搜读电子书 而在这座冰雕之下,还站着一个人,此人有些与这四周冰雕融为一体的感觉。 若不是黛长安清清楚楚听到一声轻咳,她甚至觉得此人也只是一具雕像。 “没想到,藏了半生,最后竟被个女娃娃寻到了”风烛残年的声音缓缓响起,声起微风起! 黛长安后退了半步,无论眼前人是生是死,但在墓穴之下听到有人的声音,她还是很震惊,黛长安想起岐山鬼婆说过的傀师一事,便开口问道“你就是傀师?”语落,便见那老者缓缓转身。 这老者身着一袭浅银色长袍,虽是发丝雪白,形容枯瘦,但却还能从这张苍老的脸上捕捉到一丝英容。 老者回头看见黛长安的一瞬,脸上的表情比黛长安还要震惊。 此时此刻,仿佛那黛长安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一般,惊的他浅褐色的瞳孔瞪的老大。 黛长安被他的反应吓到,此时心里也开始七上八下的快速解释道“我来此地,只为解心中之迷,北冥雪山曾在梦境中反复出现过,今日阴错阳差来到此地,多有冒犯,还请老人家莫要怪罪!” 她慌张的说着,可这老者仿若充耳未闻,他的瞳孔始终惊异的盯着她,过了半晌,他突然挪动步伐,大步朝黛长安走了过来。 黛长安身体一颤,背过手从袖子里掏出茗一给自己的保命符,攥在了手里。 当老者走近时,黛长安抬手便亮出了黄符,大喊道“鬼魅定!” 这一声喊罢,那老者竟两眼含泪跪倒在地! 如此大礼,让黛长安懵了,她看了一眼手里的符,又看了一眼老者哭到轻颤的肩,心想茗一的符当真有如此厉害。 不过不管面前的是人是鬼,自己冲到他的地盘就是冒犯,出于礼貌,她当即单膝跪地去扶这老者,却听他哭诉道“女君,老生惭愧啊···” “老者何出此言,莫不是认错了人!”黛长安一脸莫名,此时这番看去面前的老者容貌慈祥和蔼,她似乎觉得自己好像并不怕他了,芥蒂稍有平复,老者便惊魂不定的眸子错愕的盯着她“女君,你当真不记得我了,我是傀叔啊!” 黛长安蹙眉,深深的蹙眉,她是真不知这老者在说什么,老人见她目光平滞,并无说谎之意,抬起手指在她额心探了下,发觉她身上并无半分仙气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113北冥雪山,记忆复苏之中 http://.biquxs.info/

黛长安蹙眉,深深的蹙眉,她是真不知这老者在说什么,老人见她目光平滞,并无说谎之意,抬起手指在她额心探了下,发觉她身上并无半分仙气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真是天道不公,曾救民济世的九尾神族,最后竟落的如此凄惨的下场,家族被灭,连第九代女君,都被夺了神识化作凡人之躯!” 老者哽咽难言,黛长安因受了他的情绪影响,思绪也不由变得消沉,但因她并不知他为何事忧心,所以也无从安慰! 唉声叹气之余,老者忽的止住哭腔,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枚火红丹药,拍手道“我真是老糊涂了,我这里还有一枚长老留下的火灵丹,虽说这火灵丹不能代替神识的存在,但却可以帮你短暂恢复功力和记忆,来!”说这他将药递到她面前。 黛长安看着悬浮在他手中如火苗在灼烧的红色珠子,很戒备的怀疑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还有这那里是什么丹药,分明看着像火药,吞到肚子里会不会爆炸了?” 她的话,让老者一改悲伤容颜,嗤笑道“这火灵丹中,不光有长老之力,还有你爹的法力也汇聚其中!傀叔不知这几千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但你若不信,可以仔细回想一下,你是如何打开冰门,又如何进入到此地的?” “机关就在冰门左下方,虽是很精细不容察觉,但是细致一些便很容易找到,还是机关及其简单!” “没错,那你可知这机关是我专门为你留的?“傀师像看女儿一般的看这她,黛长安很想挤出一丝笑,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傀师又继续道“以前,你总是贪玩偷跑出北冥雪山,每次都能将女君气到火冒三丈,你每偷跑一次,便被罚关禁闭三日,本以为多罚你几次,你便能长点记性。 可你这脾性谁也不服,一个月的时间几乎大半都是在禁闭中度过,隔着那一堵墙,我常常能听到你抱怨的哭声。 所以后来,你再偷跑出去,我便尾随在你身后,观察你到底去了何处。 然而每一次,你的行径轨迹都很单一,目的地也只有一个地方,那便是去东海,和那龙族太子待在一起,察觉到你并不会有危险后,我便在城门上为你一人安置了一个机关,这机关只有你知晓,失忆后的你虽然想不起过往,但还是这般敏锐!“ 黛长安一时间听的有些入迷,这一刻,她仿佛真觉得他说的便是自己的故事,不过动容归动容,还是理智道“可惜我不是她,我爹娘很疼爱我!”说这话时,她脑海里浮现的全是李老和李氏。 “傀叔是老了,但傀叔照顾了你两千年,此时要是还能出错,那我真是白活了,你记住你可不是凡人,你的真实身份是第九代狐族女君‘黛长安’,你父王是第八代君主‘羽宁少卿’,你母后是第八代女君‘白芸思起!’他们二人可都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黛长安的表情忽然僵了僵,撸起袖子道“我确实是叫黛长安,但我是人,不是狐狸!” 傀师看这她手臂上的姓名标记,一眼便认出了这是龙族的火灼术印,倒吸了一口气道“若我没猜错,这应该是江晟的手笔!” “江晟?你知道江晟?”听到江晟的名字,黛长安猛的瞪大了眼睛。 老者点头,可她的兴奋忽然却灭了大半,在司音阁,黛长安便已经知道了真相,现在看来,这老者和江晟一样也是认错了人吧,一声哀怨的叹息传出。 傀师坚持道“是或不是,服下这枚火灵丹,便都可知晓!” 黛长安的表情有些丧,甚至觉得心里有些堵的慌,原来她好奇的只是另一个女子的故事。求魔txt 傀师为了让她服下这火灵丹,再此跪地请求。 黛长安被逼到无路可退,便只能拿起他手中的火灵珠吞了下去。 一开始以为这火灵珠会很烫,入喉会灼伤食道,但却并没有,火灵珠外虽有一层红色火焰包裹,但温度却极低。 犹犹豫豫的吞下去后,黛长安心中还是有些紧张,不知道这个火灵珠会发生什么变化,可等了许久,什么反应都没有时,失望的摊手抱怨道“您看吧,我都说了我不是!” “这……,难道是火灵珠出了什么问题?”傀师一脸不安,可话音刚落。 火灵珠便开始奏效,黛长安眉头一皱,这一刻奇经八脉像钻进了一股风般在体内乱蹿,前一秒还风轻云淡的她,下一秒竟连连惨叫跌倒在地,发丝和衣装在逐渐变化,凝结成冰的衣衫被一袭雪衣替代,随即而来的便是脑海里泛起的一幕幕过往重现。 这些记忆中有关于北冥雪山的,有关于狐族被灭的,还有她是如何失去神识和以往的三十二世经历,都一一罗列其中。 黛长安觉得头有些疼,像要炸裂一般的疼,她捂这脑袋,神情悲悯。 傀师看着她从抱头战栗到目光呆滞无神,忧心道“想起来了?” “嗯!”她的视线缓缓的移至傀师的面部,眼睑一张一合间,已是满面热泪,黛长安痛苦的掩面,泪水划过脸颊透过指缝,无声的坠落在地,倾泻而下的泪水像极了梅雨时节的风雨凄凄。 哭了半晌,黛长安的手掌猛的拍向地下,一掌落下,地面的冰瞬间碎裂成渣,她想起了自己是如何被害死,如何被弄瞎双目,又是如何被挖去神识,怒气在心中暴涨,她真觉得自己好没用,只是报恩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 还有,她竟做了三十三世的凡人,回忆真是有些苦不堪言,但好在,江晟一直都在,一直在,从未离开过! 心里的酸涩排山倒海般的在翻腾,她想哭又想笑,哭自己真是愚蠢,笑自己真是幸运,能有江晟一路相伴! 傀师看着她秋波如水,痛苦不止,抬手拍了拍她的肩,他有些担心她瘦弱的身子骨撑不起这沉重的悲伤而晕厥,以前他总能轻易的逗她发笑,比如做一个她喜欢的玩偶,讲一个她爱听的笑话,可此刻,竟连一句安慰之语都无从说起! 傀师知道她长大了,以前她是孩子,现在她是女君,该独当一面了,无声的陪着她,直到她的情绪平复,才问道“你可想起是谁将你害成了这般?” “天界公主!” “玉帝之女-七念?” 她摇头,其实她也并不清楚她的名字到底是什么,但这一刻,她也不想再提及此话题,稳了稳思绪,反问道“一言难尽,一时半会也说不清,傀叔你是怎么回事?还有,为何北冥雪山会在这墓里出现?”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114北冥雪山,记忆复苏之下 http://.biquxs.info/

“九尾狐族没落以后,三面环海的北冥雪山被结界包围变成四面环海,所以我无法再回到北冥!” “这结界本是江晟为了保护我才建起来的,没想到竟将傀师您也阻拦在了其外,按理说你靠近后,我的法力会感应到,为何会没有察觉?” 傀师苦笑这摇头,其实也并非如此,黛长安之所以未曾感应到,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再回过北冥。 他不回北冥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但是这一刻看她的神情,傀师觉得她似乎还不知晓自己家族被灭的真正凶手到底是谁。 傀师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先将真相隐瞒,继续说起自己的事道“北冥雪山已经覆灭,所以我也没打算再回北冥,从那之后,我开始寻起了别的安身之处,但因为九尾狐族遭遇如此大的变革,我的身份也因此收到了排挤,神域无法迈入,妖界被处处针对追杀,千年时光颠沛流离,活的不如一缕春风自在,最后,就连我的法力也被众妖夺走。当时,我实在没了活下去的能力,便堕落到投靠了人类,此人便是三千年前权倾天下的江殷王,我希望能借他之力庇佑自己,却不曾想是自取灭亡,江殷王用我的血,已获长生,我险些死于他之手,后来有幸被徐崇所救。再后来,江殷王死后,我便来到了他的墓室中,躲在了这阴森可怖的地下。为了逃避妖和人,我用自己最擅长的制造术在地下建起了一座和北冥雪山一模一样的地方,连城堡外的海域都是照着曾经的样子临摹出的,我靠着这些假象,活到了此刻,今日,你能来到此时,定是和徐崇后人脱不了干系吧?” 黛长安点头,又是一副欲哭的神情,傀叔是看着她长大的,以往在北冥雪山,无论她闯了什么祸事,傀叔总会第一时间出面替她兜着,比父王和娘亲陪她的时间都要多,可此时他竟落得如此下场,她可以想象到傀叔这些年过的有多辛酸,被妖界欺凌,法力全失,投靠凡人还落得如此下场,拍着胸膛冲他保证道“傀叔,你放心,接下来的路我会保护好你的!” “我们的女君果然长大了!”傀师笑着称赞了一句,心里却开始隐隐担忧了起来,追问道“你和徐崇后人是什么关系,为何会跟着他一起来到此处?” “事情很复杂,不过徐崇的后人徐晔已死,我们一起来到此处的有很多人,不过现在只剩下门外的七人和我了!” “徐晔?那他是怎么死的?” “被我杀的,在墓室中他试图侮辱一位女子,我用匕首刺进了他的心脉!”黛长安站起身,说这话时她的心是颤的。 四周平静无波,她再一次仰望这眼前这座冰雕,不得不说,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和曾经的北冥雪山一模一样。 当初家族被毁,江晟为了不让她太过于睹物思情,便重新为她建了一座不一样的城堡,所以此刻,眼前的景象看着才更像是家的感觉。 在冰门外,茗一还在挣扎着试图劈开结界,累到体力都快要耗尽时,初尘对途生发出了暗杀指令“时机已到,是时候送茗一上路了!” 耳畔传来阴沉的声音,途生握着法杖的手突然一抖。 此刻暹罗,吕筑,云迪,木拐李,岐山鬼婆都聚在一起坐在冰门外,而茗一始终在一个劲的往冰门上输送这真气。 在南山寺,途生第一次见到蒙面人(初尘)的时候,正是他师父净空法师圆寂后的第三日,途生身为‘首座’理应接替净师父的长老之位,却在这时被初尘盯上。中国库 初尘要寻一位六神通的高僧,授予其‘玄魔咒’,玄魔咒是强化魔心的唯一咒语,之所以会选佛教中人念此咒语,是因为其六根清净,所以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将玄魔咒运用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途生需要做的便是在黛长安意识开始暴走之时,念动玄魔咒,如此一来,魔心便会成倍的侵蚀。 魔心侵蚀的越深,黛长安的意念便越容易被操控,邪予尘就是要让她一步步沦为一把可以被自己操控的利刃,他要用这把刀杀尽天下碍眼的人。 途生犹豫这,他有些看不清现状了,走到这一步,他已经深感困惑,他不知这冰门后到底有什么,黛长安在这里会经历什么,一开始,他觉得木拐李,岐山鬼婆和自己的背后都是同一人,可是如今他也看不懂这下一步棋到底是什么。 “怎么,犹豫了!”途生发愣的间隙,初尘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他紧皱眉心,用传音术反问道“杀人好像并不在我答应你的范围之内!” “哦?是吗?”初尘话音刚落,途生眼角的余光便瞥见一支飞箭从上空落下,直朝茗一的背影袭去,他一转法杖挡开了飞箭的攻击后,便手持法杖指向茗一。 翻腾的杀气,让茗一感觉后背一凉,回头间一道金光已经朝着身体重重挥下,强横的蛮力,像是将骨头都给敲碎了一般,茗一身子未倒,一口血柱却是先吐出了口。 他疼的一阵筋挛,紧随其后便是途生接二连三,打出的第三招第四招,一道道飞跃的金光,打的茗一毫无反击之力。 “途生,你竟……!”茗一瘫倒在地,连连呕血,这是他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以往他都是喊他臭和尚,死和尚亦或是光头。 虽然途生跟木拐李站在一起,但茗一心底并不觉得他是恶人,但这突如其来的偷袭,让他颠覆了心中所想。 岐山鬼婆唇角扬这嘲讽,暹罗和吕筑上前拦截,均被途生杀气腾腾的法杖止住了步。 最后,却只有云迪,再度清醒的云迪,上前拦在了茗一面前“你不可以杀他!”他狠狠的瞪着途生,一只眼蒙着带血的纱布,可另一只眼中,却透出了英雄气概。 茗一听着他有些沙哑又尖锐的声音,眼眶突然湿润,这个自己从来都不看好的云迪,却在最后一刻,挡在了自己眼前。 他强撑这手臂起身,说真的,他怎么也没想到最后背叛自己的竟是途生,双手搭在云迪双肩,将他推开后,便拔剑,要和他来一场死战。 可剑刚抽出,途生已经飞来一脚将他踢翻在地,随后步步紧逼,上前一把将他拎起,说了一句“抱歉!”后便是一记杀伐果断的垫膝,茗一口中的鲜血,吐在他如血般猩红的僧袍之上。 途生紧咬牙关并未停手,又是一击,直到茗一失去知觉,直到他彻底的闭上了双目,途生才像丢掉一个包袱一般将他扔在了一旁。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115终极背叛,傀师命丧墓穴 http://.biquxs.info/

“不错!”初尘看着这样的结果,很是满意,毕竟,他一开始就觉得茗一很碍眼,要不是魔尊性子沉,他早就死了。 处理完此事后,初尘的声音便消失了。 途生叹惜一声,盘膝跌坐在地,他僧袍下的手在微微颤栗,此刻竟无法双手合十,虔诚的说出一句道歉。 他垂眸看这衣衫的血迹和倒地的茗一,深觉内心愧疚难安,但这是他能做到的最好的处理方式。 毕竟从初尘的偷袭手法来看,途生觉得自己不对他出手,那初尘便会对他一招致命下死手。 但他刚刚的攻击也几乎是要了茗一整条命,这一刻,途生不敢上前去试探他的气息,只是在心中自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为了补偿茗一,他会替他照顾好黛长安,途生猜测,初尘接下来便是让黛长安杀人,积攒心中怨念,所以他只要盯着她,让她不要有杀人的机会便可。 而这时,岐山鬼婆突然盯着茗一的尸体一脸阴笑道“既然死了,那便让他物尽其用,这副身躯定是十分鲜美,正好可以拿来喂我的蛊!” 言语间,油绿的瞳孔中散发出了让人作呕的神色,这种感觉像极了荒野中,群狼盯上猎物的感觉,无人回应她的话,就在岐山鬼婆站起身,准备朝茗一走时,途生猛然睁眼。 “你试试!”他的锐目死死地盯着他,言语间仿佛有数把利刃朝那岐山鬼婆刺去,她脸颊的笑意突然僵住,崎山鬼婆是个聪明人,所以这一刻,她选择不惹怒途生。 几人就这样静静地等在冰门外,等着黛长安出现! …… 三十三重天的兜率宫中,两位仙童还守在八卦炉外,炉中的熊熊烈火从江晟跳入的一刻起便再未断过。 一开始,还能听到他的惨叫声,可慢慢的,竟是一点声音也没了。 “完了,这下定是死的连骨头都不剩了!”其中一个手持蒲扇的仙童,虽然还在对着八卦炉扇风,但脸上已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深情。 另一个仙童,深有感触他此时的心情,嘀咕道“我们以后可千万要当心,不可惹元阳上帝动怒,否则,下一个就是我们两进这八卦炉了!” “笨蛋,这种话也敢乱说。”那仙童挥来一记扇子朝他额头砸下。 被打的表示很不服,两人便开始喋喋不休的争吵了起来。 可吵着吵着,便感觉八卦炉中一阵躁动,先是炉中火焰膨胀,随即便是一声清朗的声音传来“娘呀,真是烫死我了!” “鬼,鬼呀!”两个仙童齐呼了一声,便大叫着跑出了殿里,可二人都在跃出殿外的一瞬停了下来,面面相觑道“我们可都是仙童,怎能怕鬼!” 说话间,二人再扭头去看八卦炉,就见那龙族太子已经从八卦炉中跳了出来,此时的他全身肌肤金黄,连那发丝和瞳孔都变成了金色,仿佛是用火打造出的金人一般。 只是… 嗯? 此时却是全身赤裸! 江晟看这眼前二人眸光惊诧,便随着他们二人的目光一路从自己胸膛往身下看去,忽然老脸一红,抬手遮住重要部位,便变出一身青衣来。 尴尬的捂着嘴轻咳间,那仙童不可置信道“你竟然没死?按理说这八卦炉中的文武火是连魂魄都能烧散的,这…这这这……!” 江晟也有些好奇自己为何没死,不过他可没有闲心思跟两个仙童在这里讨论,当即便喊道“元阳上帝呢?那老头答应过我的,说什么八卦炉中有仙丹,为何我连一个丹都没找到?还差点被烫死...” 话音还未落,一记拂尘便已经落在了头顶,元阳上帝现身了,他有些恼火的看着江晟,真觉得自己的师弟该好好管管他这个徒弟,这张碎嘴迟早得闯出什么祸事来。 “呵呵呵,元阳上帝!”江晟一看见本尊,哐的一声跪倒在地,伸出两只手认怂道“那个,元阳上帝您看是不是可以把丹给我了!” 元阳上帝看着他的身体状况,有些略微震惊,按理说他的金身至少要在三日之内才能锻造成功,可是此刻三个时辰都未到,已经修复完成,甚至跳出了八卦炉,而且看他此时的状态,生龙活虎,也无需再静养,如此违背常理的状态,让元阳上帝不由的抚起胡须,沉思了起来。 江晟见他出神,再次傻笑了一声,讨好的提醒了他一声。 “起来!” 元阳上帝说这,便抬手将已经修复好的神识递给他,沉声交代道“阴之守卫者将会遭遇一场变革,但能救她的人,只能是你们!” “变革?”江晟的表情忽然正经了起来,认真道“你们又是指谁?”暧昧43 “天机不可泄露,虽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但终究是命由己定,不久之后,天下将会面临一场浩劫,但我相信你们能够守护住这份荣光。” “好,今日我江晟便应了此诺言,就当是还元阳上帝修复神识的人情,还有您今日不杀之恩。这文武火本应具有催魂灭神之力,但我此刻还能站在这里,是元阳上帝留我一命,我定不会让您失望!”江晟慷慨激昂,言行中斗志满满。 元阳上帝突然笑了,这江晟的性格像极了年轻时的白泽圣祖! …… 过了大约两个时辰,冰门内缓缓走来两个身影,途生看向眼前的黛长安,有些不敢相信。 她的眸中褪去了以往的稚气,此时此刻,一身如雪裙服静雅飘扬,盛颜仙姿,灿如那绝一代之丽的春华秋月,美的摄人心魂! 而在她身侧,站着一位着银白色长衫的老者,老者发丝苍白,容颜却十分英挺。 “难道此人就是傀师!”途生心里想着,岐山鬼婆和其他几人都站起了身。 第一个开口询问的是吕筑,看见眼前冰肌玉骨的黛长安,他先是老脸一红,沉吟了一句黛姑娘突然变得好美后,便又问道“那这位长者便是傀师?” 傀师应了一声,黛长安看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皱眉道“茗一呢?” 这声透着几分威严的质问,让途生觉得眼前人似乎并不是他所认识的黛长安,有些不知该如何回应时,吕筑呵呵笑道“茗一说等的无趣,这会下海捕鱼去了,黛姑娘渴了吧,来,喝水!”他还是如以往般热情,但因为黛长安和傀师还在结界中,所以他手里的水袋举在了离她一丈之遥处。 黛长安狐疑的看这他们的目光,将视线转向众人身后的血迹上,因为此处冰天雪地,所以茗一刚刚贱在地面的血格外的耀眼,她再问“那这血是怎么回事?” 暹罗从背后拿出两条血淋淋的鱼举在她面前,干笑道“杀了鱼,这墓穴中的鱼可比外面的要强悍多了,脱水半柱香还不死,被吕筑摔死了!” 途生不懂吕筑和暹罗二人此番是何意,刚刚自己杀茗一的时候,他两人分明还在出面阻拦,此刻却像是在替自己辩解。 思虑间,云迪便要开口说出实情,可一句“长安姐姐!”刚喊出口,便被木柺李一把捂住嘴,拉着他在地上跪了下来。 “神仙,我求您救救我老李家独苗!”木柺李声泪俱下,一句话没说完,头已经在地上磕了三下。 周遭的气息因为他的哽咽声而添了几分悲凉! 傀师看着这个骨瘦嶙峋的云迪,一眼望去便察觉到他是被鬼婴纠缠多日的病体,刚刚黛长安对他说起过云迪的事,不光云迪,所有在场的每一个人她都有说到。 傀师虽然法力尽失,但他有还魂丹,或许能在保证云迪真身不死的情况下,驱逐他体内的鬼婴,慈爱的笑意浮现在面颊,他朝云迪和木柺李二人走来道“不必如此,我这里有还魂丹或许可以一试!” 就在傀师抬脚迈出结界的一瞬,吕筑暹罗和岐山鬼婆的目光中都透出了一丝锐利。 木柺李抬头,接过他手中的还魂丹时,岐山鬼婆也跪倒在他脚下“傀师,我求您复活我们岐山族人!” 她干皱的手扯着他的银白色长衫,黛长安叹了一口气,傀师根本没有复活别人的能力,虽然他可以临摹出一切,但假的终归成不了真。 黛长安想要扶起她,对她说明真相,可岐山鬼婆已经掏出藏在袖中的匕首,朝着傀师刺了过去。 出乎意料的一击,让所有人都愣了,岐山鬼婆面露凶狠,就在她拔刀想要刺入第二下时,黛长安已经上前一把锁住了她的喉。 “为什么?”她掐着她的喉咙一把将她举起,这一刻,心中的怒火在翻山倒海。 岐山鬼婆却盯着她发笑,她的笑阴寒又扭曲。 “愚蠢,我的目的就是杀了他!”崎山鬼婆抬起匕首想要行刺她,却被黛长安抑制住腕部,反将匕首插入她腹部。 “住手!”途生将法杖抵在黛长安眼前想要阻拦,却听到了两声刀哧声。 他和黛长安同时不可置信的望向身后,此时的傀师已经倒在了血泊中,而行刺他的人正是吕筑和暹罗! “对不起,他必须死!”吕筑一改以往的傻气,他手持滴血长刀,面目平静! 而黛长安的心,此刻却也在滴血,她满目悲凉的看着闭上双目的傀师,心如刀绞! 傀叔本是不打算再踏出此地一步,是她,是她说服了他,是她向他保证过,自己会以女君的身份去照顾他,去守护他,哪怕狐族只剩下最后两人,他们也是一个部落,所以她要带他回北冥,可是此刻,她却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了自己眼前。 浓浓的血色刺激这神经,黛长安觉得眼中生起了霜,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可呼吸却都是颤抖的。 云迪冲她喊道“茗一已经死了,被途生所杀,尸体就藏在城墙角,他们都是恶人,长安姐姐你快跑,回到城堡中去…!”撕心裂肺的呐喊声未至,吕筑和暹罗已经一转手中的刀柄指向云迪。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116人物解说,背后的操控者 http://.biquxs.info/

撕心裂肺的呐喊声未至,吕筑和暹罗已经一转手中的刀柄指向云迪。 木柺李惊恐万状,拉起云迪便开始狂奔,场面一度陷入了混乱之中。 黛长安怒道“你们就此收手,我或许还会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但你们若···!” 话还未说完,只听一声长刀划过肌肤的惊悚之声传来,吕筑放声大笑,此刻手中的刀已经贯穿后背,他杀死木柺李的手法,和当日土狗中伤茗一的手段一模一样,一道血光溅起落下时,木柺李的身体也倒在了地上。 可悲剧还未停止,他兴奋的高举长刀,像地狱的恶鬼,一刀一刀不间断的狂挥落下,暹罗和他二人就这样将木拐李彻底碎尸。 黛长安气到脸色煞白,此时此刻心中的怒意已经彻底沸腾,她的蔚蓝瞳孔被一片猩红所覆盖,长长的獠牙从口中生出。 这副样子,让岐山鬼婆不由心生恐惧,在文书库中她就见识过一次,此刻因腹部中了刀,这一刀正好和旧伤吻合,所以身体已经疼到几乎瘫软,而黛长安的手劲却是出奇的大,像铁钳一般,掐的她毫无反击之力。 “龙息法!”黛长安沉声大喊,周遭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吕筑和暹罗对视了一眼说了句有意思,便准备对已经吓到呆滞的云迪下手。 可这时,浸骨的寒风从身侧刮过,眼前一公里外的海域,暮然翻腾,升起了一堵万米高的水墙。 黛长安抬手之时,水墙像是听了命令一般,铺天盖地的袭来,滚滚海水像要吃人的野兽,吕筑和暹罗纷纷被这阵势惊的连连后退。 然而,这还不是最恐怖的,当水墙直抵面目的一瞬,海水已经不是水的形态,而是化作一柄柄利刃,途生转动手中的法杖去挡,却还是双腿中了两刀。 吕筑暹罗和岐山鬼婆此时却已经被一把把利刃扎成了刺猬。 岐山鬼婆用尽最后一口气冲黛长安说道: “孰恶孰善,你还能分的清吗,你的这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 我告诉你,徐晔是无辜的,他之所以对我恨之入骨,是因为我杀了他爹娘,所以他在向我索仇,最后,却是你亲手了结了他,你可千万别忘了他那双死不瞑目的眼,因为当时的他已经又聋又哑! 也不要忘了我这双眼,我会化作厉鬼,日日诅咒你,让你余生都不得好死!” 岐山鬼婆死死的盯着她,她褶皱的肌肤被她掐到发紫,这双爆满了红血丝的眼就这样死死的盯着她,说完最后一个字时,粘稠的血迹,顺着嘴角滑落,流过脖颈一路滴到黛长安的手臂上,像要索仇一般,顺着手背滑入手臂,这种温热让黛长安心中一震,她像疯了一般的甩开了她,而岐山鬼婆的目光和徐晔临死前的目光一样,她就这样一直的盯着她,一直。 黛长安痛苦的抱头大哭,绝望恐惧一幕幕袭上心头,这一刻她真的要迷失了,她所自以为的人性,判断到最后都乱成一团。 岐山鬼婆的那句孰恶孰善,你还能分的清吗?一直久久不息的回荡在脑海中,黛长安觉得头疼欲裂,她分不清。 内心深处的邪恶力量,开始躁动“还有那个和尚和鬼婴没死,杀了他们,他们都不得好死,你要是迷茫,就将他们的心一个个挖出来!” “和尚,您看戏呢?”初尘的声音再一次出现,他指挥道“黛长安的精神已经崩溃,她在用意念强行压制魔心,现在便是念动‘玄魔咒’的最好时机!”爱看书吧 这一刻,途生真恨不得给自己来一巴掌,一直以来,他觉得黛长安是危险的,直到前一刻,他都在提防如何阻碍黛长安不要杀人,但真正杀人诛心的是背后之人,有人步步逼她入魔! 他以为自己的力量能改变结局,但一切都是徒劳,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结局,恰恰都是他的推波助澜。 途生弯腰拔出那两把扎进大腿中的冰剑,他后悔了,所以这一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念此咒。 初尘看着他一脸自我挣扎的模样,咂了一下舌道“魔尊早就料到你这和尚会不老实,所以才让茗一活到现在,事到如今,你觉得你还能全身而退吗,我告诉你,她是九尾狐族,虽说现在体内没有神识,但是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的,但是此刻玄魔咒便是她的致命弱点,你是想用玄魔咒限制她的行为,还是等着她彻底失控亲手死在她手里?” 途生顿时恍然大悟! 邪予尘的戏码下的很全,这一行人中,木柺李和云迪是最真实的,为了让众人能深陷其中,所以他必须加入真实的东西,比如真实的人性,真实的情感。 因为傀师藏在墓穴中,所以他必须要寻一位盗墓高手,树大招风的盗墓宗师木柺李,便是这样引起了初尘的注意。 所以一年前,初尘出面杀死了他三个儿子,四个孙子,木柺李次日醒来,门口一排挂满了后辈的尸体,每一个尸体上都没有伤口,看起来像极了集体赴死。 在木柺李绝望无助时,初尘假扮成高人出面为他指了一条重生之路,并且提醒他,李家命中注定只能活一人,但能不能活下去,还要看木柺李是否配合,所以便有了后来的重生和木柺李得到月明珠一事。 在死亡古树中,挖走云迪眼球的鬼婴也是被初尘所操控,当木柺李哭着跪倒在地的时候,所有人的情绪都或多或少被他带动,如此的情感流露,就是制造假象,让大家深信不疑这场行动的最终目的就是复活,而黛长安确实信了,深信不疑。 岐山鬼婆,她一开始的目的的确是复活族人,从得知世上有傀师一说起,她的思绪便陷入了迷茫之中,她想要回到过去,回到那个曾经充满了欢声笑语的村落,但一切都是少女时期粉红色的梦。 在假徐芳入了徐府后,从徐闵士丝毫不怀疑假徐芳的身份,而待她如胶似漆时,岐山鬼婆的心已经凉了半截,她突然发现,人和人的差别并不大,只要换一张脸,便可轻易的取代旧主。 所以岐山鬼婆怕了,她觉得自己即使复活了族人,她自己也回不去了,成为蛊主之后,她的容颜在一日日加速衰老,无论她怎么努力,这副快要歪成弧形的脊背都无法再挺直,她的肌肤松弛,是易容都无法修复的老态,还有她这双眼,她的瞳孔变成了世人皆畏惧的幽绿。 这些年,她已经受够了冷眼和嘲讽,如果复活了村落里的人,他们是会称赞自己伟大,还是和其他人一样眼中露出鄙夷,岐山鬼婆犹豫了,所以从那一刻开始,她虽然没有宣布停止计划,但心底已经开始放弃。 以至于让假徐芳为了搜集一个情报在徐府埋藏了十年,后来是初尘找上门,开了一个十分诱惑的条件,让她重新昂起了斗志。 成为蛊主的代价是生生世世将灵魂贩卖给蛊虫,初尘答应她,只要她帮自己完成一件事,他便可以赎回她的灵魂,而岐山鬼婆最擅长的便是制造恐惧,所以她的目的就是死,她死在黛长安手中是解脱,而黛长安杀死她却是一生的噩梦。 吕筑和暹罗,此时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其实在珠宝库中就已经死去,当他们埋头在金山中挖宝的时候,精元已经被吞噬,而此刻只是被鬼魅附身达到自己的目的,吕筑擅长使用铁锤,但这鬼魅却擅长用刀,他的刀法纯熟,但是谁也没有发现这其中的细节。 郾刀,初尘最看好的人便是他,心狠手辣,身上有一股屠夫劲,可是在被北渊意外俘虏之后,这枚棋子便已经弃了,魔教的手法很低调,从头至尾,在北城医馆下妖毒,便是初尘安排的障眼法,他用尽一切方法避开被上神盯上的可能,所以他并不会主动挑起战乱,引火上身。 好在事情发展到现在,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黛长安还是未能压制住心火,膨胀的恨意让她迷失了自己,此时此刻,她站起了身,就这样一步步朝着途生走来,凛然的杀气让途生也开始畏惧。 初尘又一次警告道“是死是生,和尚你自己选!”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117初次会面,邪予尘与江晟 http://.biquxs.info/

初尘又一次警告道“是死是生,和尚你自己选!”轻浮的语气中透出掌控者的得意,在他看来,凡人都是鼠目寸光,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便可以任人摆布,所以途生也逃不过怕死定律。 空中的光芒越发的苍白刺眼,黛长安的白衣已经是血迹斑斑,此时,手心之中凭空显现出了一柄银白色的长剑,刃如秋霜的千思剑,锋芒毕露。 这一刻,途生很想告诉她茗一还没死,但却是话到唇边,又被深深压下,此刻他不能说,毕竟魔教在暗,他们在明,若是说了真相,茗一或许就真的死了。 焦虑间,还未想好应对之法,锐利的剑锋已经逼近,途生法杖金光暴涨,横在眼前挡下一剑,可是武器两两相碰间,他还是被一道冰冷的内力逼退数步。 “你真的杀了茗一?”她的长剑指向途生,质问道。 …… 从三十三重天出来后的江晟,一脸的喜上眉梢,不知是心情大好的缘故还是,此刻看见天上的白云都觉得分外耀眼,他得意的用传音咒给茗一传了几道符,问他们此刻在何处,可是传音咒发出半晌却是没有收到回应,便直接去了李家村,可到李家村时,兰芷说黛长安和茗一已经离开此地数月,最后一次是跟着一位和尚走了。 江晟心底隐隐泛起一丝不详的预感,这时他才想到自己将子柒给了黛长安,便直接用内力感知子柒的位置所在。 来到天墓的时候,邪予尘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晨初还郎朗晴日的大鲜卑山,此时已是一片浓云遮日,死气沉沉的场景。 江晟刚落在山峦之巅。 邪予尘便不紧不慢道“龙族太子,你终于来了,看来老龙王的脾气还是不改当日啊!”此时的他身着一件袒胸露腹的火红薄衫,就站在空中的一团黑雾里,一头未梳发冠的齐腰黑发,在冷风中飘扬,本是寒风阵阵,却还是手持羽扇,极其倦怠的轻挥着。 江晟对上他这双血红色瞳孔,剑眉不由一震,在此人的左后方,还站着一位着黑衣,面容冷峻的男子。 他的目光观察了一眼四周的坏境,此时在眼前这二人脚下有一处半圆形的结界,结界附含面积很广,将天墓左右的几座大山和江海都笼罩在其中,而他所探测到的子柒气息,便是从脚下的结界中传来。 “你是?”观察完四周的状况,江晟才开口询问道,不过问出这话时,他似乎已经猜到了面前之人是谁了,在冰火城的时候,棠少说过,魔教内部大换血,前魔尊已死,此人,看起来虽是风骚妖娆,没什么杀伤力,但周身散发出的强悍内力和这双魔教独有的血瞳,十有八九便是魔尊无误。 邪予尘疲乏的双目略微来了一点精神,他看着他,看着这张散发着活力的脸庞,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了他哥哥江亦安的场景,江晟和江亦安虽是同胞兄弟,都有这温润如玉,世无其二的外表,但二人的性格却是大相径庭。 江亦安是天生的病娇型,平日里连提剑都生觉吃力,而江晟则是从百岁起便手持一把天谴之刃,一路打出天界奇才的称谓。 江晟打量这邪予尘,见他一脸神游又十分墨迹的神色,有些不耐烦道“若你是邪予尘的话,不日后,我会亲自登魔教拜访,但此刻恕我失礼,没空搭理你!”说这便抽出天谴之刃,准备破开结界。博士 邪予尘对他如此强的洞察力有些略微的惊叹,这江晟,和他年龄悬殊,实力自然也是悬殊,他觉得怎么这,他看见自己都应该露出惊诧惊叹的神色来,可此时他的反应却有些太过于镇定,镇定到他甚至觉得江晟有些不尊重他。 便想给他一个下马威,抬起羽扇阻止道“倒是一个急性子,不过在踏入此地前,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我觉得你一定会感兴趣!”话毕,便从袖中掏出一副万影画卷,往空中一抛,本应只有巴掌大的黑色画卷瞬间在空中变大,横在了眼前。 这万影画卷中,记录的场景,便是黛长安这几个月来度过的所有事,甚至连在徐府割腕一事都记录其中。 江晟心急如焚,本不想多耽误,但是看着画卷中的内容时,忽然精神一震,仔仔细细的看了过去,可越看,脸色越差,最后直接气到狂捏指关节,他看着邪予尘,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江晟气急败坏的样子,让邪予尘觉得心态终于平和了不少,冷笑道“一场游戏而已!” 言语间,抬手一挥,万影画卷中的场景又变了形态。 此刻映在江晟视线里的画面变成了黛长安血瞳杀人的一幕,先是杀徐晔,再是掐死岐山鬼婆,最后便是她用龙息法杀死吕筑和暹罗。 “龙息法,血瞳!”江晟喃喃了一句,此刻大脑仿如被一道闷雷击中。 “黛长安已经服下魔心,这些时日,在我的精心栽培下邪念也在突飞猛进,你是龙王之子又岂能和魔教沾边,所以今日我便是好心劝告,你二人间的孽缘该就此断了!”邪予尘的声音不温不火。 江晟气的大脑一阵充血,得到神识的瞬间有多喜悦,此刻他就有多失落,本以为,三千年的痛苦将至于此刻,可他没想到的是,所有的美好都化作了泡影。 吞下魔心意味这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眼中像是要冒出熊熊烈火,江晟手持天谴之刃,极速飞跃朝着邪予尘刺了过去,清朗潇洒的身姿,如一阵风,如一滴雨,可是即使他使出了最敏锐的一招,但还是刺中了虚无。 邪予尘的身影瞬间消失又瞬间从另一个方向显现而出,嘲讽道“一个连上神之位都爬不上的废柴,竟有勇气跟我打,认清自己的定位很难吗?” “为什么这么做?你好歹曾经也是天界之神,竟如此卑鄙,利用一个弱女子!”江晟气的目中寒光暴涨。 “她可不是什么弱女子,她是阴之守卫者!”邪予尘再说“我并不想杀你,所以在你飞升当日,我施计让你放弃飞升,根据老龙王死要面子的劲,他定不会再让你随处招摇,所以这段时间,我若没猜错的话,你是在大牢中度过的吧?” 他血红的眸子笃定的看着江晟,江晟眉宇一颤,有些中气不足,他突然觉得邪予尘不简单,很不简单。 反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如此了解我父王?”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118狐族被灭,之最后的真相 http://.biquxs.info/

反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如此了解我父王?” “缺心眼啊你!”邪予尘淡漠道“我和你父王并不熟,只是以前常听一个人提起过。” “谁?” “江亦安!” “江亦安又是谁?”江晟再问时,邪予尘的脸色忽然冷了下来,不过只是顷刻间,很快便又恢复如常,嗤笑道“看来老龙王是将自己的亲生儿子雪藏了,也罢,反正都是已故之人!提与不提都不重要了。” 他的这番话让江晟深觉不解,从出生起到现在他还从没听说过自己有个胞兄一事,催促道“说清楚些!” 邪予尘却是瞪了他一眼,这眼神仿如看一个智障一般,讥讽道“你觉得这种事我会比你爹更清楚? 我没闲工夫陪你耗,前些日子,我用阴之守卫者破碎的神识钓出了寻找神识的背后之人,没想到竟是冰火城,所以冰火城主,请问神识找齐了吗?” 江晟真想上去给他一拳,这个邪予尘一步步算的如此天衣无缝,一开始利用徐晔上门提亲一事骗走黛长安,就是算准了自己对凡人的戒备心低,所以在自己飞升之时,逼死黛长安,使自己分心无法飞升,然而他竟也将父王的心理算的如此准,在自己被囚禁的时日里,一举下完了整部棋,现在拦在此处,就是为了最终收网吗。 不过这个江亦安又是怎么回事,邪予尘刚刚的话似乎并没有假,他既然说自己是从江亦安口中了解了父王,所以他二人定是交情不浅,不过江亦安又是怎么死的,为何父王从来没有提及过这位胞兄。 江晟沉思,他觉得邪予尘有能力灭了旧魔教,此时他也有能力灭了自己,但是这盘局他故意避开自己,是看在江亦安的面子上还是有更深的战术,不过无论如何,神识都不能落在他手里。 便撒谎道“我们确实在找,只不过也才寻得一半!” “你和你哥一样,撒谎的时候左眉会微微上挑!”邪予尘一眼洞悉了他所有的心理,被突然的看穿,让江晟有些谎,神识此刻就在他手中,若是被发现,硬抢的话,自己将毫无胜算。 江晟垂眸看了一眼脚下的江河,当即凝神使出龙息法。 “嘭!”的几声巨响,所有的江河之水全部逆天而起。 “水牢之术!”江晟抬手施咒,汹涌的江水在空中极速旋转形成了一个体型无比巨大的水球,将邪予尘和初尘二人包裹在其中。 随即,便又身型迅捷的抽剑砍向结界,一道金光落下,结界被劈出一条缝,江晟不敢耽误用瞬身之术穿入地下。 初尘蹙眉抱怨道“魔尊,为何要配合他玩这种幼稚的把戏!” 在江晟使出水牢之术时,初尘便要出手打破,却被邪予尘拦了下来,此时二人就这样洋装被囚禁。 邪予尘很平静的分析道“种魔心简单,可修炼内力却不易,刚刚我阻拦他只是想试探他的真心,其实这场局,没打算要利用他,但是很不巧,此刻唯一能利用的只有他,从他刚刚火急火燎逃脱的架势来看,神识应该已经拿到手了。但阴之守卫者的神识中包裹这封禁的空明之力,空明之力需纯净的内力相助才能解禁,我现在已成魔,所以不可能助她解封神力,那这第二阶段,便只能交由他手来完成!” 邪予尘说罢,一挥羽扇,消失在了大鲜卑山。 江晟来到地下时,黛长安和途生已经打了诸多来回,黛长安并没有受伤,只是途生有些惨不忍睹。 “小长安!” 江晟站在她身后三丈之处,轻轻开口唤了一声,这声音中夹杂这心疼温柔和无尽的悲凉。酷爱电子书 “哐啷!”黛长安手里的长剑坠落在地,她缓缓转过身去,在看到江晟的一瞬,整颗心忽然猛的震颤了一下。 “对不起,我来晚了!”江晟努力的上扬嘴角,想要给她一个温暖的笑容,可是这一刻,喉间像是卡了刺,他的声音有些沉,沉到带着颤音。 空气像是被静止了一般,二人就这样静静地对望着。 黛长安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许许多多,她们二人曾在一起的场面,血瞳从眼眶中逐渐褪去,只剩下一汪如冰般澄澈的光景。 她不敢相信,江晟此时此刻就站在自己眼前。 她愣在原地,不敢眨眼,仿佛一眨眼江晟就会从视线里消失,这一刻,她好想,好想不顾一切的跑向他,像从前很多次一样,跌跌撞撞奔入他的怀抱中。 但是,她怕了! 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她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她杀了人,所以她不敢上前,她怕江晟会责备她,她怕江晟会说她像个怪物。 泪水让视线陷入一片模糊,黛长安痛苦的蹲下身,将头埋入了膝盖中,她觉得无助又绝望,徐晔和崎山鬼婆的死就这样一直弥漫在脑海里。 忽然间,她的手被一只温暖的手紧紧牵住“走,我带你回家!”江晟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可她的身体却在发抖,此时此刻,她连对上他眼神的勇气都没有。 江晟的眼眶瞬间红了,这一刻,他发誓,有朝一日,他一定会亲手捏断邪予尘的脖子。 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揽进怀里,像大海容纳白鲸一般,他的怀抱很温暖,比拟阳春三月的艳阳天。 黛长安的一腔委屈再也抑制不住,她哭了,在他的怀中放声大哭! 墓穴中的光线在一点点暗淡,连傀师一手建起的北冥雪山也开始坍塌,四周落冰声不绝,江晟知道,傀师救不活了,不过他还是想带他回北冥雪山。 黛长安因为极度悲伤而昏迷了过去,江晟走到傀师身侧时,他却缓缓的睁开了眼。 “傀叔!”江晟紧张的蹲下身,轻轻唤了一声。 傀师的脸色已经从之前的苍白变成了黑青之色,他竭力抬手,做了一个让他靠近的手势,江晟知道他有话要说,便附耳去倾听。 嘶哑战栗的声音一字一句交代道“太子,我代表整个狐族亡灵委托你,照顾好她,安儿还太小,若日后做出不明是非之事,我希望你能代替她父母去指引她!” “傀叔您放心,我一定会誓死守护她,也一定不会让她步入歧途!” “还有一事······”傀师呕出一口鲜血,他全身都已经疼到僵硬,但此刻还是顽固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跪倒在江晟面前。 “您这是做什么?”他的举动,让江晟着实倍感心酸,可傀师却执意如此,他用尽全力将头磕在地上,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狐族是被龙族所灭,但你和他们不一样,你二人自小青梅竹马,所以女君我便交付给你了,若你不能好好待她,傀叔就算是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119父子决裂,江晟陷入低谷 http://.biquxs.info/

“狐族是被龙族所灭,但你和他们不一样,你二人自小青梅竹马,所以女君我便交付给你了,若你不能好好待她,傀叔就算是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江晟的震惊已是语言无法表达,他很想问傀师为何这般断定,可此时的傀师已经死了,心脉停止跳动的瞬间,墓穴中白茫茫的光线瞬间暗淡,很快便陷入了一片无光的死寂中。 傀师毫无遗憾却满心遗憾,这也是他为什么到死都没有再踏入北冥雪山一步,他本来有机会将真相告诉黛长安,但是他担心,知道真相后的黛长安会被仇恨蒙蔽双目,所以此刻他唯一能寄托的只有江晟,虽然江晟也是龙族,但他坚信他会和他们不一样。 在墓穴彻底坍塌的最后一刻,江晟将还有气息的云迪,茗一和途生全部带了出去,并将他们暂时安置在了冰火城。 黛长安则是被送回司音阁,傀叔的尸体被他带回北冥雪山,安葬了! 处理完这一切后,江晟觉得心在一阵一阵抽着疼,他无言面对历代狐族亡灵,也无言面对自己。 此时此刻,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东海海面之上,冷风轻轻徐来,他低头凝望这水中的倒影,却从其中看见了自己的胆怯,他想去东海询问真相,但是他又十分顾虑,他担心傀师所说都是真相,他担心此事以后,父王在自己心中的形象会就此崩塌。 心乱如麻间,邪予尘嘲讽的嘴脸再次弥漫脑海,江晟不知他口中的江亦安是谁,但他深知父王对他隐瞒了太多的事。 在海面足足吹了两个时辰的冷风,他才终于才定决心去龙宫寻求真相。 龙王这会正在大殿跟神龟爷爷商讨这事务,神龟爷爷是一个个子极其矮小的老头,他的脑袋光秃秃的,他是东海中最年长的存在,早年还颇为英俊,一头浓密黑发,但现在老了,头发也不生了,只有雪白的胡须和齐肩的长眉毛。 虽是人形,但后背总带着一个龟壳,手持木拐杖,喜好饮酒,下棋…… 江晟平日里很少会见到神龟爷爷,可此刻气势汹汹推开殿门时,竟见他正和父王相对而坐,在他们中间摆着一堆繁琐的书案。 “龟神爷爷,父王!”江晟单膝跪地,这句龟神爷爷叫的还算温和,可这声父王却是怨气冲天,老龙王眉头一挑,觉得这浑小子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不过一想到他前两日才受过重伤恢复没多久,便也不与他计较,拿出亲爹的架势,宠溺道“说说,这又是怎么了?” 说话间,老神龟已经一脸扬笑朝着江晟迎了去,一声亲切的“娃儿!”刚喊出口,江晟的情绪便有些收不住,他自以为调整好了思绪,可此时,眸中还是渡上了一层泪光。 老神龟的笑容突然僵在了脸上,他扭头和龙王对视了一眼,龙王一脸莫名,将殿内的四名虾兵蟹将支出去后,便厉声责备道“堂堂热血男儿,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一句话骂完,江晟的泪竟再也藏不住落了下来。 老神龟看着这个站着有三个自己高的江晟,此刻竟哭的像个孩子一般,心中莫名难受,随即那木拐仗直接怼到了龙王脸上,还没来得及逼问。 便听身后传来哽咽之音“是你灭了狐族,对吗?” 江晟抬袖拂去脸颊的泪,那双含泪的深邃眸子像鹰一样质问这龙王。7问 这一瞬间,老龙王握着杯盏的手,忽然一抖,竟撒出一半的茶汁出来。 他不攻自破的反应,让江晟心中的薄凉再度上涨,其实在跨入这扇门之前,江晟已经或多或少说服了自己,他打心底觉得父王不会做出这种事,可是现在看来他错了! 龙王容颜大怒,一手拍向桌子,斥道“一派胡言。” “父王这是敢做不敢当吗?”江晟言语再盛一筹,又道“当初狐族被灭之时,父王您正好调我去蛮荒除妖,所以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对吗,你明知我自小便跟她在一起,你做出这种事的时候有没有站在我的立场上,哪怕为我考虑过一分,口口声声说着为天下道义,背地里竟做出如此不堪之行,这就是我的父王吗?” “你放肆!”一声怒呵伴随着一记响亮的巴掌落下,江晟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却疼不过心间的酸楚。 他和龙王四目相对,此时二人眼中纷纷冒出火光,他再说“被窥探到真相便恼羞成怒吗,我很好奇,您到底是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让我知道您有多不堪!” 龙王的手再一次因为愤怒而举起,他的脸色气到铁青,老神龟一时间也是哑口无言,关于此事他确实知晓几分,想试图劝架,但这二人此时连瞧都不瞧他一眼。 江晟看着父王举在空中的手,一声冷笑挑衅道“打啊,你干脆打死我算了! 以前,我总觉得父王是永远走在我前方的灯塔,我一路追赶拼命练武,就是为了得到父王的赞许。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父王的眼中只有自己的荣誉,你不光对外人心狠手辣,对自己的亲身骨肉亦是如此,江亦安是谁,他是我胞兄,为何您从来不曾提及过! 若有朝一日,我也死了,是不是也会像这位胞兄一样,永远从您记忆中抹去?” 江晟情绪激昂,这双发红的眼眶此时灼热而又酸涩。 龙王也好不到哪去,这一刻,额头暴起的青筋证明了他此时的怒点已是抵达顶峰,他怒了,极其愤怒,不过还是问道“你怎会知晓此事?” 江晟深吸了一口气后,无力的嗤笑道“所以他是我胞兄,确有此事?” “龙族没有这样的废物,不提也罢!”龙王一挥金袖,几乎未思虑便脱口而出,紧接着又道“这天下事,你又知几分,古往今来都是强者生存弱者淘汰,狐族便是弱者!” 冷气压笼罩大殿,这一刻,江晟才感觉到内心到底有多萧瑟和悲凉。 他什么话也没再说,就这样转身,离开了! 老神龟欲要去追,却被他挥出一掌拦下,龙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只是目睹这他悻悻离去。 这天下最让人绝望的莫过于此吧,自己竭力维护的人,却是被自己至亲所害! 第一卷 步步为营生百计 120海岸谈心,江亦安的过往 http://.biquxs.info/

江晟心乱如麻,东海这个自己生存了五千年的地方,第一次让他感觉到窒息,所以他逃了! 可是在刚驶离海域的一瞬,膝盖被一记木棍砸中,他低头便瞅见神龟爷爷此时正两手叉腰横在自己面前。 眼中一汪秋水还未干涸,江晟抬袖拂面,要再逃,却被神龟爷爷的捆仙绳绑了起来,丢在了海滩上。 “你父王是有错,但你就没错吗,什么有朝一日,你也死了,你听听你说的什么混账话!“老神龟吹胡子瞪眼,扬起拐杖想要教训他却又心疼下不去手,最后抬手一手指戳在了他额上再度数落道 “人活一世,岂有不犯错之理,你父王虽是做过错事,你可以质疑他,却绝不能抨击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王。” 哽咽卡在喉间,江晟不啃声,却是一脸的不服气。 老神龟看着他一脸憋屈的模样,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你父王并没有抛弃江亦安,是他抛弃了龙族!” “什么意思?”他的这句话,让江晟无神的瞳孔瞬间来了精神。 老神龟也没隐藏,直接说道“你哥哥亦安,自小便是病体,他的生命力甚至不如一株海草顽强,正因如此,他一生只能提笔墨,却无缘挥剑定乾坤。 你是龙族太子,你自然最清楚,身为龙族太子,不能提剑意味着什么。 但即使你长兄这般,龙王也从未亏待过他半分,甚至从未对他要求过什么,反倒是他自己将自己逼上了绝路。 他不信命,一直不信,在每个月明星稀的夜,我总能看见他的身影出现在海岸。 他试图用顽强的意志驯服这躯病体,却是一次次举剑,一次次口吐鲜血晕厥倒地! 在无数次与命运抗衡都以失败告终时,他变了,整个人变得敏感又脆弱,自此以后,脸上再也未曾扬起过笑意。 以往,龙族有五百年一举行的试炼大会,便是在东海西海南海和北海中分别挑选出各海域太子,共同比武切磋。 亦安是众太子中年纪最小的,在他五百岁的时候,也收到了这份请柬,可他这幅身躯,又如何能赴宴,龙王要拒绝时,却看见他极度不甘心的眸中泛起了泪花,他深知儿子心中之苦,为了不让他小小的自尊心有所打击,他便隐瞒了亦安是病体一事。 可谎言这种东西,一旦说出口便需要更多的谎话去促成,所以到最后,龙王甚至为他寻了一个和他身型极其相似的替身,这副替身帮他赢回了许多荣誉和赞赏。 本以为这般做,亦安的情绪状态会有所回升,结果他却变得更加消沉,更加郁郁寡欢,他就像一朵随时准备凋零的残花,让人心生怜悯却又无能为力。 龙王百计用尽都无法让他开心时,我便带他去了人间,本想让他体会一番别样的人情风味。 让他感受凡人家徒四壁,民不聊生的真正疾苦,也让他知晓自身的缺憾根本不足以伤秋,可是一切都事与愿违的背道而驰! 在游历途中,他凭借自身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外表,获得了不少凡尘女子的青睐,本以为受人追捧,是好事一桩。 可后来,他收到了一位女子赠予的白玉兰,这束花开正艳的白玉兰,明明是爱意的传递,却让他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 他的视线远眺,看向身后一户正在举行丧事的府宅,问我这白玉兰像不像那葬礼上的白绫,他的言语冷冰冰的,目光亦是如此,我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回应,他再次发问,他说,我的状态当真如此消沉,连凡尘女子都看出我快要死了。第一文学 我被他的言语,震惊到几乎全身血脉倒冲,那一刻我才知晓,深陷泥潭的是他的心,他的病态和消沉已经超过了所有人的预想。 他的目光泛不起波澜,泛不起欣喜,仿佛看见什么都能联想到死亡,而我也根本无法走入他的思绪! 第二次龙族试炼之时,这位替身再度替他拔得头筹,可是这一日他却自残了,锋芒的长剑划破腿部,三道外翻的皮肉里流淌这猩红的鲜血,他的表情却依旧平静,似乎像失去了痛觉一般。 对于替身的存在,他从没说过好也从没说过不好,却在某一日,用身体证实了自己的厌倦,证实了自己的真实感受。 他总是这样,一声不啃,神秘又奇怪! 自残一事,有了第一次后便会有第二次,往后我常常看见他的青衫之上挂着血迹,他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受伤了,他可以接受别人疼惜他的伤口,却无法接受他们对于自己病体的怜悯,之后更甚的一次,是他持剑刺入了心脏! 龙王悲痛欲绝,将他从濒死的边缘挽救回以后,便高声呵斥想要骂醒他,他实在无法忍受自己的亲生骨肉大好年华却这般枯木死灰,亦安虽无法执剑,却才华盖世,满腹经纶,龙王便决定将替身一事澄清。 可亦安却快他一步,做出了更匪夷所思的决定! 他拔了逆鳞,摆脱太子身份,离开了东海! 而他离开的当日也和今日的你一样大吵大闹,龙王如此桀骜不驯的一个人,竟给自己的亲生儿子下跪,但终归还是没能留住他。 江亦安的出现,稍纵即逝!他仿佛是从那遥远的星域而来,只是路过此处,而东海终究不是他的归途!“ “他就是这样死的?”江晟几乎要从地上跳起来,龙之逆鳞,乃龙的致命伤,这种疼他虽然没有尝过,但江亦安这幅病体定是挨不过。 可老神龟却摇头道“并非如此,离开东海后他似乎跟羽川相识了,不知后来又发生了何事,千年后,两人前后都相继陨世,羽川可是当时骁勇善战的上神……” 江晟突然打断他道“所以说他离开后,还活了千年,这千年是跟邪予尘待在一起?” “你也知晓邪予尘?”老神龟双目一瞪,江晟点头,不过别的细节没敢详说,毕竟黛长安此刻吞了魔心,吞了魔心者一律当魔处置,这可是神界的规矩,所以他定要保证此事滴水不漏,也更不能让此事传到父王耳中。 虽然江亦安的事,让他心中的芥蒂有所减弱,他也深感同情自己这位长兄和父王之间的纠葛,但一码归一码,狐族一事,他永远无法原谅父王的暴行。 天色已然入夜,斑驳的星光笼罩夜色,老神龟用神力点起了一堆篝火,此时手里正拿着两条鱼烤这,边烤边问道“你都知道什么,还有这些事是从哪里听说的?”他虽然语气不温不火,但江晟知道他是在故意营造舒缓气氛试图套话,便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搪塞,说自己是从其他上神口中得知。 老神龟半信半疑,转这手中的鱼若有所思的问道“那你现在还恨龙王吗?” “恨!”江晟脱口而出的恨字底气十足。 让老神龟气的长叹了一口气,心中有些酸涩,他很想同他再讲讲狐族之事,但嘴皮子动了动,还是没提及,笑呵呵道“好久都没吃过神龟爷爷烤的鱼了吧,今日给你露一手,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东海第一厨神!”说这,便松开了绑着他的捆仙绳。 可绳子刚一松开,江晟便抢过他手中烤好的一只鱼跑了,他干净的声音回荡在海岸上空: “神龟爷爷您孤家寡人这么多年,是时候该给自己找个伴了,我也要去守护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 121星河滚烫,你是人间曙光 http://.biquxs.info/

司音阁的鱼儿们此时正在兴奋的下这赌注。 领头的小五软绵无力的言道“你们猜太子殿下这次带回来的长安姐姐,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觉得上次的就是真的,咱太子殿下的女人缘,说起来,除了长安姐姐之外我就没见过她跟别的女人混迹在一起过,而且,这司音阁,可是太子殿下的私密之所,除了心爱的女子以外,他是绝不会将外人带到此处的!” 小七一边调侃,一边在水中连连跃起,金黄色的鲤身在水光中反射出闪亮的光芒,可没想到自己这话一出竟然冷场了,它深觉这群傻鱼是不懂爱情,便继续洋洋得意道“所以这一次,我们就不应该赌屋子里的人是真是假,要赌就赌一票大的,就赌太子殿下会不会和这个屋子里的长安姐姐发生什么暧昧的关…!” “……系!” 话还未说完,身体便一阵腾空,被整个拎了起来。 “啊呀呀呀···,是谁扼制住了我命运的后鳍背!”吱哇乱叫间的小七叫嚷这回头,竟对上了江晟满是怒意的寒眸,这双眼吓得小七都快要炸毛,先用鱼鳃捂了一下嘴,便吭吭唧唧道“原来是我们英俊又帅气的太子殿下啊!”滑稽的曲调,惹得众鱼儿一阵偷笑,咕噜咕噜的小水泡从水面冒出。 江晟将手中烤的香味四溢的鱼,亮在它面前,厉声警告道“今日的玩笑若再开,这就是你们的下场!”话毕便毫不留情的将小七扔进了水中。 小七的身子将水面砸出一大片的涟漪,江晟这一举动,让刚刚还在欢闹的鱼瞬间沉寂了下来,小七平日里再怎么无厘头,此时也感觉到了太子殿下浑身上下所散发出的怒意,委屈的抬着圆溜溜的大眼看了江晟一眼,却被他瞪了回来。 江晟叹了一口气,便朝着黛长安的房间去了,进去之时,黛长安还未苏醒。 他先是将手中的烤鱼搁在桌上的琉璃杯盏上后,便小心翼翼来到她的床边,轻挑起木床边雪白的帐幔。 躺在床上的黛长安,此刻苍白的面容上满是虚汗,她的双手紧揪这身上的锦被,此时已经将被子拧成了麻花。 睡梦中的她此时正陷入水深火热的痛苦之中,她梦见自己行径在漆黑的丛林中,丛林中有野狼的嚎叫,她像迷路了一般,在林间漫无目的的奔跑中,可突然间,一个黑影蹿到了眼前,他一步步朝自己走来,沉重的步伐踩的枯叶沙沙作响,她想逃,却发现脚像被定住一般,根本无法动弹,当那身影走近以后,她才看清此人竟是徐晔,他的双眼怒睁,布满了红血丝的双目就这样诡异又惊悚的盯着自己,他一遍遍的拷问,问她为何要杀他,黛长安被吓到魂不附体,就在徐晔上前掐住她脖颈时! 黛长安忽然惊醒,她大口的喘这粗气。 江晟掏出手帕想要擦去她脸颊的汗,可是碰到她额头的一瞬,黛长安已经尖叫这缩到了床尾“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她将头埋入膝盖中,双手抱头,乞求声让人心疼。 这一刻,江晟的心又一次碎了,他原本整理好的所有情绪,在这一刻再度瓦解,灼热的眼眶有些泛红,心中的恨意更是愈演愈烈。 邪予尘这个恶魔,深深的将阴霾刻进了她心田。 江晟很自责的开口道歉,黛长安缓缓抬头,对上他视线的一瞬,委屈再也无法抑制,她起身,朝他的怀抱扑了过去。零久文学网 这一刻,她滔滔不绝的向江晟解释这事情的原委,解释她为什么杀人,解释她的后悔和自责,可她却发现自己根本解释不清,此时此刻她也不知为何岐山鬼婆要这般对待自己,她杀了傀师,杀了徐晔爹娘,又借自己之手杀人,却在临死前百般诅咒自己,这一切都让她迷茫。 可江晟只是轻拍着她的背,他不问缘由也并未责备,而是温柔的告诉她别怕,告诉他自己会一直在! 他的怀抱很温暖,他的声音亦是如此。 黛长安在他的温柔攻势下渐渐安静了下来,就连恐惧也开始一点点消散,江晟就像是她的定心丸,让她觉得很安全很放松。 他抬手拂去她脸颊的泪,虽然心中万般苦涩,但嘴角依旧透出阳光明媚的笑意。 这温暖的一笑,感染了黛长安的思绪,她将头深深埋进他的脖颈中。 泪水从眼中滴落,滑入他的脖颈,流向他的脊背。 黛长安轻声道歉,她说“对不起,以后我都不会再这般胡闹了!” 这一刻仿佛时光回到了三千年前的东海,江晟想起当时她一脸欣喜的告诉自己,她要去解决一件大事,时光一晃三千年,竟是这般让人心碎。 他很想问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但他觉得黛长安此时的情绪并不适合被盘问。 便发出一声淡淡的笑,说了一声“好!”将挂在身上的人儿扯下来后,江晟宠溺的揉着她乌黑的发丝,询问她饿不饿,渴不渴,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可黛长安却推开他的手,又一次扑入了他怀中,她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不敢撒手,也不想撒手,她回想起,这一路,江晟没有再出现的日子里,她真的很想他,很想很想!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爱上了他,从第一次子柒坠入江中起,从第一次在大鲜卑山醉酒后念及他的名字,又或许是在司音阁知道自己是替身,开始隐隐吃醋的一刻开始。 想着想着,她忽然破涕为笑,其实在曾经的三十二世里,每一世的结局都是自己爱上了他,但是好吃亏,这三十三世她都没有真正的抱过他一次,虽然这一世勉强有过一次,是在无幻之境陪他疗伤时偷偷相拥了他。 久别重逢后的喜悦,浮现在二人心间! 可这一刻江晟的思绪却莫名脑补起了黛长安知道真相后的态度,他在想若有朝一日真相浮出水面,她会如何?是和自己刀剑相向?还是天涯陌路?亦或是?狂飞的思绪搅得心脉错乱! 黛长安突然附在他耳畔说了句“谢谢”,口中温暖的气流呼出,江晟觉得耳朵痒痒的,有些酥! 122 尘世荒凉,我做你砚中墨 http://.biquxs.info/

黛长安突然附在他耳畔说了句“谢谢”,口中温暖的气流呼出,江晟觉得耳朵痒痒的,有些酥! 他拍了拍她的背,又一次将她从自己身上扯了下来,看着她依旧蠢蠢欲动还想往自己怀中扑,抬手便从她额头敲了一手指,随后两手按住她的肩命令道“老实点,不许动!” 言语间视线对上黛长安这双含这万千忧思的星眸。 黛长安透着哽咽的鼻音忽然加重,情绪再度波澜,蹙眉道“好多人都死了,阿爹,娘亲,如今连傀叔也走了,还有处处为我挡刀的茗一……” “他没死!”江晟打断她的话,交代道“有三人活了下来,除了茗一,还有一个和尚跟孩子!” 说到这,他便将邪予尘的阴谋一五一十交代了。 说起她是阴之守卫者时,黛长安的震惊不亚于他第一次听到真相的反应。 江晟看着她的小表情自顾自挣扎了许久,才慢吞吞道“我是阴之守卫者,阳之守卫者竟然是恩公?” “难道你认识那个冷脸王长空司齐?”江晟有些许的诧异。 黛长安点头“当初狐族遇袭时,我是受他庇护才活了下来,三千年前瞒着你去天界,就是为了道一句谢!” “那又为何会被人碎了神识?” “是天界公……”说到此处,黛长安忽然捂住了嘴,小眼睛里透出思思担忧,考虑了片刻,便故作淡定道“都过去了,不提了!” “是公主对吗?”江晟却很较真的盯着她,黛长安本想隐瞒,她担心将真相告诉江晟后,他会替自己鸣不平,但玉帝之女不好得罪,所以并不愿说,可面对江晟死亡凝视般的眼神拷问,黛长安还是有些招架不住,点了点头。 “她为什么要害你?”江晟再问,黛长安摇头,想起了当日种种,总结了一句最接近真相的结论,嘀咕道“或许是觉得,我报恩心思不纯吧!” “心思不纯又是何意?” “我看得出,她很喜欢司齐上神,但我并没有她想的那般,我真的只是想道一句谢,可能被她误会了!” 霎时间,黛长安看见江晟眼中腾起了一团怒火,他气的额角的青筋都开始微微暴起。 江晟真没想到,声名远扬的公主,竟这般恶毒,可以为了一个莫须有的嫉妒而这般残害人命。 黛长安看这他皱起山川的浓眉,当即赤足从床上跳下柔荑玉指轻轻拂过他的眉宇,语气柔弱的抚慰道“不要替我报仇,我心中没有恨!” 江晟的眉宇在她的玉指下轻轻颤抖,连同于此抖动的还有他的心!奇书网 黛长安越是这般逞强,江晟就越觉得恨意难平,这一刻,他暗自下定决心,总有一日,他会让这位高高在上的公主付出她应有的代价。 气氛有些沉重,沉寂半晌后,江晟继续讲了下去,说了邪予尘,以及他机关算尽的整场局。 江晟知道邪予尘在天墓是在故意放水,他肯定觉得,黛长安此刻的实力太弱,根本不足以被所用,所以才将她还给了自己,他在等待良机。 可无论如何,江晟都会抓住这最后的机会,即使知晓,古往今来,但凡服了魔心者都未有善终,也不能再回归神位,可他依旧觉得,黛长安将会是茫茫世间中的一个意外。 在兜率宫,他一度怀疑过黛长安是否有能力担任阴之守卫者,但这一刻,他比任何人都笃定,她一定可以! 黛长安思索这江晟刚刚说过的一番话,他的解释让所有的问题都一件一件串了起来,形成了一个清晰的脉络,她也终于理清了一切,不过真可笑,害自己的两人竟然是亲兄妹,前后一人诛身,一人诛心。 不过,她又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江晟说了一切,却唯独对她隐藏了魔心一事,他只是说邪予尘迷了她的心智所以她才会在墓室中做出偏激的行为,可黛长安却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她指着心脏的位置冲江晟分析道: “在墓中,我感觉到两次情绪失控,并不是被操控,而是一旦动怒,愤慨便会成倍翻涌,形成一股怒不可遏的杀气,所以你说的一切条件都成立,可邪予尘这般算计,不可能简单的只是为了迷幻心智,所以我服下的是魔心对吗?”她的眼神里透出丝丝惊恐。 江晟的喉结上下动了下,语气很平和道“别怕,这天下总能找出医治之人,你的神识!”近若咫尺间,他将一枚闪着白光的神识呈到她面前,交代道“元阳上帝说过,你的神识中藏着空明之力,但这股力量此刻是被封禁的,一旦力量开启,就相当于你一人拥有上古两大战神之力,此番力量几乎可以毁天灭地!” “所以魔教尊主是想得到这股力量?”黛长安惆怅的叹息,藏在雪白袖衫下的指尖微微动了动,她很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毕竟她服下的火灵丹虽然能暂保身体无恙,但总有失去功效的一天,一旦失去功效,她又要变回普普通通的凡人,可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遗憾的转头,说了句“毁了吧,我不可能让他奸计得逞!” 她叹息,既然邪予尘这般机关算尽,想要将她练造成一把利刃,那她就断了他的念想,反正天界上神如云,以往没有阴阳守卫者的存在,不也依旧安然无恙,自己这个战五渣的阴之守卫者就算不能为这盛世做出一些贡献,那便只能如此决断,不让自己成为三界的祸害吧! 江晟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般结果,他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一手毫不客气的捏住她的脸,一手将神识强行喂入她口中,凛然道: “这是你自己的东西,你的人生也是你自己的,成神成魔皆也在于你,怕什么机关算尽,我陪你闯出一条阳关大道!” “服了魔心者一律当魔处置,你就不怕……!”黛长安情绪激动的再度理论,却被江晟突然抬手的手死死的捂住了嘴,他粲然一笑的视线逼近了些,道: “我最怕的是,眼睁睁看这你向命运低头!怎么说也是被本太子一手呵护长大的,要不要这么怂?”他冲她挑眉,语气仿佛回到了三千年前的轻松和诙谐。 黛长安的瞳孔间绽放出了激动的泪花,一团乱麻的思绪也好像清晰了起来。 江晟的一言一行仿如一道绮丽的光直入心底,将所有的阴霾击的粉碎。 江晟继续道“这口气,绝不能咽下,我不但要帮你除了魔心,这仇也要报,你记住没有锋芒的善良只能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肉,所以小憨货,有没有信心和我一起出了这口恶气?” “有!”黛长安满脸信心的用力点了下头,不过下一秒,拳头便砸到了江晟的胸口,不悦道“以后都不许再叫我憨货,在凡尘就是被你这般欺负,所以我的智商才会一蹶不振!” 江晟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123风花雪月,为一人红了脸 http://.biquxs.info/

江晟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你还笑!”黛长安生气的将头别向一旁,视线顿时被琉璃盏上搁置的一串烤鱼所吸引,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便笑着拿起鱼儿,嗅了嗅刚要下口。 却被江晟上前一步夺了下来“算了,别吃了,凉了!” “我饿!”她嘟囔这,舌尖轻轻抿过仿如樱桃滴水的薄唇。 江晟想了想,黛长安似乎还从未去过冰火城,上次棠少也说过冰火城最近又新入了一批高手,但很多弟子来了冰火城百年都未见过法祖真容,自己也是时候该去露个面了,抓起她的手腕便说道“带你去一个地方!” “嗯?哪儿?” “冰火城。” “冰火城是什么地方?” “去了就知道了!”下一秒,江晟便带着她用神力穿到了冰火城外。 黛长安看着眼前玉砌雕阑,冰封万里的壮阔城池,不由有些惊叹,可侧头看向身旁的江晟时,才知晓何为心脉错乱。 江晟在她不察觉之时,已经换了一身装扮,平日里悠闲的青衣变成了一袭雪白的羽绒大氅,白衣白发,此刻这双如朝露般清澈的双目正凝望这前方言道“在冰火城,我便是他们的圣天法祖,所以衣装言行都需谨慎!” 黛长安痴痴的望着他,他好似一杯陈年玉酿,周身都散发着让人如痴如醉的馥郁,恍惚间,鼻腔有些痒痒的,仿佛有什么液体流了下来。 江晟侧目,温柔的目光看向她的瞬间,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憨货,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看着她鼻腔涌出的猩红血迹,忙用手帕帮她捂住鼻腔。 近若咫尺间,黛长安看着他卷翘浓密的睫毛轻眨,他口中呼出的热气散在自己面颊,脸颊像是被灼热炙烤,透出了一点少女般的红晕。 心跳也在这一刻加快,她不知自己到底怎么了,她可是和他一起长大的,三千年前,二人还常常如兄弟一般躺在一起也不会这般心绪紊乱。 鼻腔里的血没完没了的流这,江晟打横将她抱起,心忧道“难不成是此处气候不适应,你可是在北冥雪山长大的,按理说不应该啊!”他猜测这缘由。 这反应,让黛长安觉得脸颊更热了,她将头埋进他怀中! 江晟大步走向城中,高声喊道“来人,找最好的医者来!”清亮的声音扩散在空气里。 黛长安揪着的衣衫,小声嘀咕道“江晟,我没事的,我真没事!” “还说没事,夕阳红你可见过,就跟你此时的脸色没什么两样!”江晟急的眉宇紧皱。 黛长安突然窘迫的一句话也说不出,细密的冷汗从额角渗出,她感觉到江晟的心跳在加快,这一刻,她不知他也和自己一般,还是只是单纯的有些累! 看这法祖抱着一女子,神情凝重,廊道两侧的守卫纷纷下跪行礼,棠少听闻法祖回了冰火城,也忙来迎接!河源书吧 一身银衣的魁梧身姿,半跪脚下“棠少拜见圣天法祖!” “起来,传医者到我寝殿!”江晟从他身侧走过,急驰的步伐扇起一缕冷风。 棠少看着法祖的背影,愣了愣,随即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他跟随法祖三千年,从未见过他对那个女子这般。 和医者一同来到法祖的寝殿时,江晟急切的交代道“快去看看,是何缘故,为何会突然脸色发烫,流鼻血!” “脸色发烫,流鼻血!”女医者抱着药箱略有思索间,视线看向羽床上的黛长安,她羞涩的揪起被子将自己蒙了起来,女医者见是女子,便让二人稍在殿外等候。 待二人都离开后,才行之床畔,轻声道“姑娘,可否容我帮你把把脉?” “呵呵呵!”黛长安尴尬的发笑,心里连连叫苦,吐槽起这个小题大作的江晟。 女医者听她只笑,并无别的反应,说了句“都是女子,姑娘不必拘谨,身子最重要!”后,便已经上手去扯蒙在她眼前的被子。 玄色的锦缎被扯下的瞬间,黛长安浅浅侧眸看向医者,那女医者竟觉身心一颤,面前的女子,有这灵秀若水的弯月眉,眉下的冰眸仿有冰川河流融化于此,秀挺瑶鼻,白净透亮的肌肤,和此时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樱桃朱唇。 女医者有些憾言,她还从未见过世间有这般好看的女子,一睹英容后才开始步入正题,查探病情,她见她虽玉腮泛红,但气色安好无恙,拿出小枕头,欲要替她把脉时。 黛长安笑着冲那医者连连摆手道“没事,我真没事!”浅浅笑颜让眼眸弯成了月牙状,道“你告诉他,说我饿了,要是再不吃东西就真的有事了,呵呵……” “要不,先容我替姑娘把下脉?” “不必,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刚刚只是饿晕了!”黛长安拒绝的态度很坚定,女医者见拗不过,便只好退了出去。 见她离去,黛长安才松了一口气,她觉得今日的自己有些丢人,这种事还是生平以来头一次,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脸色发红,她的手探上面颊,发现这会好似没那么烫了,便将目光看向四周,观察起此处的环境。 这座寝殿很大,整体风格很简约干净,看着看着视线便不由被一盏白玉雕所吸引,在眼前两丈处的玉桌上,摆放着一个极其精致的玉雕,这玉雕像是一女子,黛长安走近了些才发现,此人正是自己,她有些兴奋的捂着嘴又一次笑了起来,毕竟这是江晟的寝殿,在他的寝殿中看见自己的玉雕,这种事,她不想开心都不行。 “喂,笨蛋!”江晟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黛长安扭头,一只温柔的手已经探上了额头“你真没事?”他焦急的询问。 黛长安的嘴角上扬上扬,俏皮的说了一句“没事!”便将身后的玉雕举在江晟面前得意道“此玉雕好似和我有诸多相似之处!”这句富含小心机的话。 让江晟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只听他说道“反正一块废玉放着也是浪费,便随手雕了一个!” 一句话掀起风霜,黛长安刚刚还高涨的情绪瞬间荡然无存。 江晟见她好似真没事,也不急了,便同她讲起自己建立冰火城的辛酸史,黛长安认真的听着,又好似没听! 这一刻,她的脑海里想的竟是江晟会不会喜欢自己,五千年时光,他对自己是亲情还是风月! 124人海冷漠,有人手持星火 http://.biquxs.info/

“你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江晟坐在玉凳上,慷慨激昂了一番,却见黛长安的情绪并不高。 “饿了!”她两只手托着头,此时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这太阳穴,刚说完,棠少已经命人将备好的饭菜盛了上来。 江晟并没有多想她为何这般,全当她是被最近烦心事所恼。 体贴的将一碗冒着热气的白米饭送到她面前,柔声道“多吃点,这些都是你以往爱吃的菜!” 黛长安抿嘴一笑,圆溜溜的眼珠子在桌上游离了一圈,琳琅满目的盘子中盛着各式各样的美食,有三色糕,长春羹,翡翠银耳,鸳鸯酥盒,糖醋荷藕……,这每一样菜品,都是她爱吃的,嫣然一笑间便拿起碗筷夹起一块翡翠银耳送入口中。 食物的脆香在舌尖晕染扩散,绝不绝口的夸了一句好吃后,便想要给江晟也夹一块。 可他却突然起身一副离席的架势道“你先吃这,我还有一些事要处理,去去就回!” 黛长安满目失望的嘀咕道“就不能陪我吃完饭再去吗?” 江晟淡淡一笑,脸颊的笑意有些牵强,为了不让她看出端倪,没敢停留便已经快步离去。 之所以这般匆匆离开,是因为棠少在上菜时对他耳语了一句,李家村出事了,他说起兰芷和青荷二人失联,使者前去查看却目睹了一桩惨案,江晟心急如焚,来到李家村时,就见整个院落被血洗,横七竖八的尸身中有李老李氏,还有三位头戴方帽穿青衣的衙役,以及兰芷和青荷二人也躺在其中。 当日邪予尘和初尘离开大鲜卑山时,便来到了李家村。 从计划正式启动的一刻开始,黛长安的一举一动便全在他的监视范围内,所以黛长安向木柺李讨钱并且去官府买衙役保护家人一事,邪月尘也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 停在李家村上方时,他一脸阴魅的问初尘“阴之守卫者如此爱自己的这对凡尘父母,若看到他们死了,表情会不会很丰富?” 初尘点头,无比赞同魔尊的意见,附和道“自然,属下这就去送他们最后一程!”他拔剑朝这手无寸铁的二人袭去,一剑穿喉一剑刺腹,要抵抗的兰芷和青荷,被邪予尘用魔力束缚定住了身,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初尘的长剑刺入自己腹中。 地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此番凄凉之景,让江晟气到脸色惨白,心底泛起无尽悲凉,他沉身对棠少吩咐道,好生安葬,并将血迹处理干净,不要留下痕迹后,便冲着李氏和李老的尸体鞠下虔诚的一躬,准备离开之际,却听到一声微乎其微的喘息响起,侧头就见浑身血迹的兰芷从地上爬了起来。 “兰芷失职,还请法祖责罚!”极其微弱的声音中透着最后的傲骨! 这一刻,江晟觉得自己这个城主当的太无用了,他没有保护好自己心爱的女子,也没有保护好手下,而此刻,他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和邪予尘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邪予尘能灭了魔教,还要企图实行自己更惊悚的计划,而他却只能步步为营,任人宰割。 兰芷说完最后一句话后便又一次晕厥,江晟用内力保了她一命。 …… 自江晟离开寝殿以后,黛长安的情绪便沉了下来,不知是因为他离开的缘故还是,此时此刻,面前的佳肴都有些食之无味。 她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朝窗外走去,抬手推开木叶窗,一股冷风便迎面吹了过来,沁人心脾的空气很凉很舒适,她趴在窗沿上,凝望这蓝天白云,和眼前这座浩瀚城池。 江晟靠一己之力成为冰火城之主,他有拯救世界的处心,而她命中注定便是守卫者,黛长安希望她真的可以战胜魔心,因为她想和江晟并肩,和他一起撑起此重任。 思绪纷飞间,脑海里又想起了几次三番替自己挡刀的茗一,和在最后时刻提醒自己的云迪,还有帮自己捡子柒的途生,她也终于明白,所有人都是无辜的,只有邪予尘是背后的恶人,是布局者。 她突然想知道云迪去了何处,还有茗一和途生是否安好,以及爹娘有没有去南山寺寻自己。 吹了整整一个时辰的冷风,便见一袭羽衣的江晟自城外走来。 黛长安瞬间来了精神,从寝殿跑出,沿着一层层玉阶飞奔而下去迎他。 江晟看着她如花似玉的身影,看着她身上所散发出的灵气,真觉得尘世诸般荒凉,他叹息,若她不是守卫者该多好,她若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就不会被这般处处针对,也不会如这般痛苦不堪。 黛长安满面扬笑,因为城池中每隔三丈的距离便会驻足一个守卫镇守,所以为了不丢江晟的颜面,她没敢往他怀里扑,而是在抵达他面目一步之遥时停下了步伐“你忙完了?”她大口喘着粗气。 江晟微微挑眉,轻轻嗯了一声。 “那我们去看看茗一云迪和途生如何,我还想去见见爹娘,他们二老一直愁我的婚姻大事,你就假扮成我夫君带我走,这样一来,他们二老也可放心,凡人寿命短暂,我不希望他们的人生有遗憾,江晟你说好不好啊!”她水灵灵的眼眸抬头望着他。 江晟的心猛的一提,不知该作何回应,他猜黛长安的想法一定是反复斟酌过的,要是李氏和李老还活着,她的方法简直算万全之计,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黛长安的情绪好不容易才恢复了平稳,他并不想再用李老和李氏的死讯去刺激她,但一时也想不出好的理由搪塞。 便顺着她的意思说道“茗一他们三人就在冰火城,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说着便让棠少带路。孰书网 黛长安没想到江晟这般爽快的答应,嗯了一声便喜悦的跟了上去。 因为三人都受了重伤重伤,所以此刻都被安排在医诊室,医诊室在主殿之后,是一座独立的三层建筑,每一层中都有不同的隔间,茗一就被安排在二楼。 白净的房间里,安置这三张床铺,和木制桌椅,途生因为伤势太重,还未清醒,云迪则是抱着膝盖缩在床角,不知醒着还是睡了,而茗一这会正倚这墙壁,双目无神的眺望着窗外发呆,他的一头紫发未经装扮,只是散落身后被一根黑线轻轻绑着。 白茫茫的光线照在面颊,有些落寞之感。 棠少没打招呼便领着他们进了几人屋子,刚跨入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药草味,茗一看见这几人心中一激动,差点从床上翻下来,幸好棠少眼疾手快上前托住了他,才不至于让他当着众人的面,来一个狼狈的正脸刹! “茗一,你没事吧?”黛长安急切的询问,茗一见她还活着,心中的郁结有些略微的放下,点了点头后,便从床上挪下,哐!的一声跪倒在圣天法祖脚下。 “茗一无···无能,未能护好黛姑娘,让她服下了···魔心!”他的嗓音透着一丝颤音。 江晟并没有怪他,连他自己都被邪予尘耍的团团转,所以他没有理由去责备自己的手下,说了一声“起来!”茗一却并未起身。 任务的失败让他整个人的心态都有些颓废,他对自己很失望,自清醒后便一直陷在深深的自责中,索性黛长安无事,否则他就真要以死谢罪了。 房间内的气氛有些压抑,棠少拉他起来,他也不起,他的头垂的很低,所有根本无法察觉他是何表情,黛长安求救般的眼神看向江晟。 江晟知道他这是在自责,毕竟自己交代他任务时,他曾一脸自信的向自己保证过,便拍了一下他的肩,鼓励道“抓紧时间调理身子,别借势偷懒,等好起来,还有更多的任务要委托你!” 他的语气诙谐生动,此刻毫无法祖的架子,更像是一个知己,他并不是在命令他,而是用的“委托”一词。 茗一眼眶有些微微泛红,自见了圣天法祖第一面后,他便将他当作自己的榜样,刚刚他凝望这窗外出神时,想的便是,任务失败了,法祖也定不会再需要像自己这般没用的废物,可不曾想他的反应竟和自己所想不同,抬头又一次保证道“谢…法祖,茗一,一定会…会!”。 “不过,这结巴的毛病得改!”江晟咂了一下舌,亲自托着他的两只手臂将他扶起,听棠少说过他并不是结巴,可在自己面前却总是说不清话,他笑了一声道“你还年轻是个好苗子,未来可期,下次若再失利,那可是要领罚的!” “茗一谨记在心!”他冲法祖抱拳。 黛长安在一旁看着江晟高情商的处理方式,很是欣慰,见茗一这边解决了,视线便落在了途生所在的床位上,此时的途生满身剑痕,平日里妖艳的面颊也变得十分苍白,而他身上的每一剑,都是黛长安刺的,她默默在心中对他说了上百遍抱歉。 而云迪一直缩在墙角,这会正用被子紧紧的将自己裹了起来,若不是看见被子在抖动,黛长安还不知道这下面藏着一个人。 “这小孩自打来了此处,便这般自闭,将自己蒙在被子中不吃不喝,也不与人交谈!”棠少说这,上前掀去他身上的被子。 “云迪!”黛长安轻唤了一声,他并没有反应,此时只是将脑袋埋在膝盖中,抱腿发抖。 她想要靠近些,却被江晟阻止,让她待在一旁别动,自己去处理,他是担心云迪会在不经意间伤了他。 走到云迪床边时,江晟用手抵在他额头,强行将他的脑袋支了起来,云迪本就骨瘦嶙峋,这一日滴水未进,又一夜未眠,此刻这只独眼不光凹凸还有些泛黑吓人,但江晟并没有表现出不适。 “你叫云迪?”他的手捏这他的下颚,言语很温和。 云迪怯生生的移动眼球看向他,这只眼像不聚光一样无神,木柺李是在他眼前被碎尸,所以他的精神受到了很大的重创。 “可还有家人?” 云迪并没有回答他的第一个问题,于是江晟又问出了第二个,他看见云迪的瞳孔闪烁,随后流下一行清泪“爷爷死了,这世上就剩我一人了!”稚嫩的哭腔幽幽扩散在屋内。 棠少并不想让他留在冰火城,他也和所有人一样,不喜欢云迪,也不喜欢他这张脸,他的脸上完全没有同龄孩子该有的模样,便出主意道“法祖要不给他点钱,打发他离开?” 江晟叹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黛长安,黛长安并没有表态,但他却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不忍和怜悯,黛长安和云迪的处境是一样的,她也是一个人。 江晟可以感觉到,她虽不言语,但此刻两只交缠在一起被捏的发白的手,让他感觉到了,她很想帮云迪,但不开口只是不想让自己为难,毕竟冰火城中没有闲人,云迪这小体格,练武不是那块料,别的也似乎派不上用场,不过江晟还是破格决定道: “养着,养到十八岁,若他想离开,那便天高任鸟飞,若想留下,这里以后就是他的家!” 说这,那只捏着他下颚的手便松开,露出和善的一笑道“小家伙,好好活下去!” 说完便转身拉着黛长安出了房间。 “江晟,你真好!”黛长安将头埋进他胸口蹭了蹭,又道“接下来我们便去李家村如何?” 125江晟出招,许下善意谎言 http://.biquxs.info/

“江晟,你真好!”黛长安将头埋进他胸口蹭了蹭,又道“接下来我们便去李家村如何?”软滴滴的声音透着几分撒娇的腔调。 而这温馨的一幕正好被走出屋的棠少瞧见,身躯魁梧的八尺大汉瞬间神色慌张,垂头尴尬道“那棠少先行退下,法祖有事再传我!” 江晟咳了一声,瞥了一眼棠少嘴角的偷笑,无奈的摆了摆手后又看了一眼怀中的小人,他突然发现,黛长安自打恢复了记忆后,黏人度在显著提高,以前她不会这样零距离贴在自己身上。 修长的手指在她脑袋敲了敲,打趣道“小姑娘你这算不算是公开调戏本法祖,嗯?”一声韵味深长的嗯,尾音拖的绵长! 黛长安呵呵一笑,并未接这一茬,而是继续道“跟你说正事呢,不要岔开话题!” “喔!” 江晟懒洋洋的喔了一声,便揽过她的肩,往寝殿的方向引,她的眼睛却一直盯着他的脸颊,未移开半分,走了好几步后,江晟才说了一句“不行!” 斩钉截铁的拒绝让怀中之人的表情瞬间有些晴转多云。 黛长安猜测,江晟定是不愿配合自己演戏,所以才这般,便妥协道“你若是觉得为难,不想陪我演戏也行,但你可不可以让我去见她们一面,同他们说清楚也好,否则阿爹阿娘辛辛苦苦养了二十年的女儿凭空没了,她们一定会很伤心的!” “你想多了,我不是不愿陪你去,只是邪予尘一直在窥视这你的动向,若你现在去寻他二老,不明摆这往邪予尘的圈套里钻吗,我的实力还斗不过他,但你若真想去,我豁了这条命也会陪你!” 江晟正中软肋的一席话,让黛长安有些心忧。 江晟看着她皱成倒八字的眉头,其实他想了很多方法,但最终还是用了最冒险的一个,毕竟这拒绝从她自己口中拒绝会更有说服力。 果然,黛长安还是中了他的圈套,她虽然一脸失落,但终归没有再坚持,毕竟江晟是她最重要的人,好不容易再度相逢,她舍不得让他为自己再冒险一丝的险,不过还是不放心的问道“那他们会有危险吗?” 江晟见她没有怀疑,心中松了一口气,这时二人已经来到了寝殿,江晟的寝殿和书房是相通的,中间被一处屏风隔开,北卧室,南书房。 优雅的书房中充斥这一股淡淡的奇香,香气是从四壁书架上摆放的六盆‘月下沉香’中传来。 这‘月下沉香’花朵干净透亮,香味纯粹,但生命期却极短,经常于午夜盛开,黎明前凋谢。 以前他和她常常会在夜间寻找此花,静静的等待花开花谢,于是江晟便也在书房中养起了月下沉香。 书房中,摆放这一张精致的玉书案,上面零零碎碎放着几本玉简,江晟在案旁的琉璃椅上坐下,而黛长安则是在他对面落座。 这时江晟才缓缓说道“没钓到你这条大鱼前,邪予尘一定会护住李老和李氏这两张底牌,所以你不必担心。你的安危,我也会让棠少传给李氏和李老,这样如何?” 黛长安眼睛眨巴这看着他,想了想,觉得他的处理方式倒也是最好的结果,而且他说的极有道理,邪予尘会利用自己的弱点钓自己上钩,在墓室中,他之所以步步棋都走的如此精准无误,也是洞察出了自己的弱点,便点头嗯了一声后,又低头从脚裸取下一串银饰双鱼脚链递到江晟面前,交代道“那就让棠少将这个也带给我爹娘,这是阿爹亲手为我打的平安锁,见锁如见人,否则他们是不会相信的!”她上扬这嘴角露出甜美的笑意。 江晟应了一声“好!”,可收下脚链的瞬间,李老和李氏惨死的场面便回荡在了脑海,他的表情有些悲伤,不过只是不经意间,并没有让她有所察觉。乐文 这时黛长安注意到了书架上的月下沉香,开始叽叽喳喳在书房中讲起二人幼时的滑稽事迹,她记得很清楚的一次是,有一次二人都错将茉莉花当成了月下沉香,日日跑到野外替其浇水,等待花开。可苦守了一月之久,最后等来的却不是月下沉香,看见盛开的茉莉花时,二人相视无言片刻,最后均捧腹大笑。 江晟一边听着她的话,一边开始拿笔研磨,在一张玉帛上详细记录起黛长安以往会的所有法术,从现在起,他要全方位的提升她的能力。 可提起笔的时候,却发现没什么写的,他影响中黛长安就会三种法术,龙息法,玄冰咒和千水凝冰,前一种是自己教的,还小有所成,另外两个是狐族自己的法术,但能力可谓是不值一提。 黛长安像个话痨一般说了好多,又黏了过来,见他手持玉笔却凝眉半晌不下墨,好奇的拄着脑袋问他在想什么。 江晟吸了一口气道“太初有道,谓之阴阳,谓之天地,太阴之气称之天地元气,太阳之气称之天地灵气,二者相合,可保万物永行不绝,同为守卫者,长空司齐的能力却远高于你之上,上次在徐府他接过我一剑,灵气纯动,内力深不可测,而你先天元气未被开发,后天元气又十分薄弱,所以从明日起,我要对你实行特殊训练!” “昂?” “没记错的话玄冰咒和千水凝冰这两个自家法术,连中级都未达到吧?”江晟抬眼,极其调侃的看向一脸心虚的黛长安。 这一眼,看的她嗓子一痒,连咳了好几声。 法术一系列她确实学的很少,因为修炼过程煎熬又漫长,她又做不到静心凝神,只有龙息法是她比较喜欢的法术,所以才会上手非常之快,已经突破高级。 江晟揉了揉眉心,便开始定下一个个目标道“明日就先从狐族法术练起,给你一个月时间,突破玄冰咒中级,下一个月高级,再下一个月千水凝冰中级,以此类推!“苍劲有力的笔锋在玉帛上落下一行行立体又好看的字迹。 黛长安却有些暗自叫苦,这件事对于她来说,简直如上刀山下火海,当初她学了如此久,都未突破中级,又怎么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练成,虽然玄冰咒和千水凝冰,有共通之处,都可化水为冰,但却有着本质的区别。 玄冰咒可以自想成型,凡是意念所想皆可铸造,而千水凝冰,高级的千水凝冰即使在荒漠之中也可提取空中水分,化作一枚枚坚不可摧的冰针,功力高深者,可在他人无法察觉之中便杀人于无形。 江晟并没有搭理她的抱怨,继续道“这只是开始,突破了这两门法术以后,我还要教你新的法术。” “什么法术?” “渎月、冰魂和千思! ‘渎月’是意念操控术,可入侵他人神经组织,短时间内达到控制和支配的效果。 ‘冰魂’,可以配合你的千水凝冰一起使用,有了冰魂,你的攻击速度将会千百倍的提升,堪比音速。 而‘千思’又名‘束魂丝’,这一招是为了对付比自己更强硬的敌人,若硬碰硬,不占上风时,便可使用此招吸取对方内力占为己有!” “我倒觉得这渎月很有意思!”黛长安忽然抿嘴一笑,清雅的笑声传到江晟耳中,他上挑眉头,不知道她在得意些什么,好奇的问了一句,却见她并不言语! 立马便会意到了重点,啧了一下舌,戳穿她的诡计道“你该不会是想用这招来对付我吧?” 126月氏国之,宫廷十二皇子 http://.biquxs.info/

立马便会意到了重点,啧了一下舌,戳穿她的诡计道“你该不会是想用这招来对付我吧?” “嘻,你怕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轻柔又甜美的声音从耳边飘起。 江晟却不屑道“想戏弄我,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喽!” “走着瞧!” “嗯,瞧这!”说完这话时江晟落了笔,他优雅的拂袖将手执玉笔放回砚台之上,便拿起写好的玉帛瞧了一眼,满意道“以后这便是你的人生目标,等玉帛上的法术全部修习完以后,我会再教你一个护身术‘极冰之甲’,之后便是助你开启神识中的空明之力,神力一旦解封成功,便可再去无澜天境取回你的神器‘地命铃!’,能不能成为阴之守卫者,便要看这最后一步,地命铃能否接纳你。“ 黛长安蹙眉,看着江晟将所有法力,以及等级,都在玉帛上划分的清清楚楚,心里却有些打退堂鼓,她自己的实力她比谁都清楚,要达到江晟所要求的境界,简直是路漫漫其修遥遥无期,脸上的喜悦被忧虑冲淡,很惆怅的问了句地命铃到底是何物。 江晟解惑道“阴阳守卫者各有自己的武器,阳之守卫者持的是先天决,而你的武器便是地命铃! 先天决——剑起,可收天下气!地命铃——铃动,一剑诛魂散! 先天决是凝天下气,而地命铃,剑中音铃动,对手神魂散,地命铃诛的是魂,被地命铃所杀者,此生永不可再凝魂,也就是说,死在你剑下的将会彻底消亡,永无复还之机!” 黛长安听到此处忽然浑身打了一个冷颤,这时,她问了一个,当日江晟曾同样问过元阳上帝的问题,便是能否将空明之力从自身神识中分离,她担不起此重任。 江晟苦笑一声,如今邪予尘将黛长安推到这种风口浪尖的地步,她还有何退路。 现在他一心想帮黛长安拿到地命铃,已经不是为了让她扛起守护天下的重责,而是为了强化她的羽翼,让她有能力保护自己,因为他不敢确定,若有朝一日,天上的神仙们知道阴之守卫者被魔教利用服下魔心,会如何对待她,是群起而攻之,还是如自己一般,选择信任,但心中百分之八十已经笃定是前一种可能,毕竟像黛长安这种情况是有过先例的,但无论是被魔教利用还是,反正最终的结果都是死相惨烈,并不是死于魔教之手,而是被玉帝当着众上神之面处决,以儆效尤! 所以江晟要做好这完全之策,不光是帮她提升法力,还要帮她压制住体内魔心,要带这她强大,还要让她不堕入魔道。 黛长安还在失落之时,一只温柔的手已经附在了头顶,这轻微的动作,让她小小的心脏一惊,她抬目,便看见了江晟一幅阳春四月艳阳天的灿笑,他的笑,很甜,一路甜到心坎。 黛长安觉得江晟一定会对自己说一连串鼓励士气的话,结果江晟笑了半晌,来了句“你这又怂又弱的样子,让我想到了一个新的外号,要不,以后叫你傻憨憨如何?” “你!”黛长安恼羞成怒的攥紧拳,便要往他肚子上砸,却被江晟快先一步捏住了手腕,冷嘲道“傻憨憨,看到了没,这就是差距!” “我打死你!” 书房里传出一阵阵欢闹的笑音,黛长安的回归像是一道光,以前的冰火城,连法祖的面都甚是少见,更别提听闻法祖爽朗的笑声,所以,这一日,冰火城中的侍卫也都个个面带笑意! ······ 人间最近出奇的太平,频频出现的妖毒事件仿佛于一夜之间没落,长空司齐的担忧也终于放下了一些,这些时日他一直徘徊在妖毒区域,都没空去看一眼小玥儿,所以正好趁着此刻抽空去一趟皇宫。 “哎,宫里天天御医不断,你说这公主莫不是有什么先天隐疾,打小不爱哭是个柔脾气,可是现在快一岁了,竟还不会言语,你说这,皇后近来都要为此事愁坏身子了!” “都说十哑九聋,但公主并不像聋哑的症状!” 长空司齐刚落在宫墙之上,便听见两位绿衣麼麽在窃窃私语。 他倒也不是真想偷听,只是这二人提起了公主二字,他便来了兴趣,毕竟月寒云就这一个女儿。 仔细听她们说了一番后,长空司齐终于知道了来由,却是深感闹心,小玥儿怎么说也是他的人,他觉得她不会出现身体不健全的情况,便一如既往用法力定住了所有人,去了月千芷的闺房。起舞中文 闺房中,已经开始蹒跚学步的月千芷,此时正在一张金丝羽绒毯上爬着,在她身侧围着一个照看的奶娘,还有两个年龄略小一些的丫鬟,长空司齐用法力将外人定住后,便上前一步毯子上的婴儿抱起。 说来也是奇怪,这月千芷似乎还保留这前世记忆一般,每次看见长空司齐便会露出欢喜的笑颜,现在,一笑间,眼睛便能眯成月牙状甚是可爱,长空司齐看着她生出的八颗小白牙,不由露出会心一笑。 “来,叫声哥哥!”常年冰山的长空司齐难得露出这般温情,哄骗这一岁大的孩童。 怀中的小人像是听懂了一般,欢喜的踢脚摆手,黑豆般明亮的眼珠子盯着长空司齐的脸,突然来了一句“哥…哥!” 含糊不清又萌气十足的声音,酥的长空司齐心中一颤,他轻轻吻在她粉嫩嫩的小脸颊上。 明明这般聪颖过人竟被一群凡人说成患有隐疾,如此荒唐之事倒真让他倍感心疼,陪她待了约莫一株香后,长空司齐便将她放下,准备离开。 可前脚刚迈出一步,后脚便听到一声婴儿啼哭声。 万分不忍的又折回重新将她抱起,反反复复走了无数遍,最终还是将她哄睡了以后才离开! 次日,皇宫的流言便开始翻了天,公主会说话了,而且第一个叫出口的竟是哥哥。 这消息可是乐坏了宫中十二位皇子,月千芷有十二个哥哥,最小的仅有八岁,最年长的二十一岁,此刻都围着自己的小妹妹打趣。 大哥文质彬彬,一表人才,此刻言道“我觉得啊,这妹妹再长大些,我们这群哥哥就该以身作则,教她诗、书、词、赋,仁、义、礼、智,信、行、忠、良!” 温柔敦厚的二哥,接话道“那我们一人一日轮流辅导,如此一来,陪读先生都可以省了!” 喜好武力,成日里舞刀弄枪的九哥颇为赞同道“女孩子自然要十八班武艺样样精通,这些文得你们来,我就教妹妹矛锤弓弩铳,鞭锏剑链挝,还有斧,戟,枪杈,学会了这些,保准以后谁都不敢惹她!” 经常出入战场的五哥,冲他一竖拇指,抢话道“这弓箭和武枪给我匀出来,我要亲自教妹妹!” “我的剑法可不是盖的,这剑法必须得我来!”六哥一拍胸口。 七哥是个风流公子,最不喜舞刀弄枪的女子,摇这手中的金扇嗤笑道“你们要是把妹妹练成那五大山粗的莽汉子,看父王不扒了你们的皮!” 最小的十二哥,红这耳羞涩道“我倒觉得,妹妹识一写书籍便好,至于妹妹的安危,包在我身上,这天下有谁敢欺负我的妹妹!”年幼的脸上挂满了担当,可话刚落。 腹黑的四哥,已经扬手朝着他的脑门拍下,邪笑道“难不成日后妹妹出嫁了,你也随着她嫁过去?” 憋笑的六哥强忍着笑意维护道“二哥,你就别打击十二弟的积极性了!” 十一哥发表意见道“要我说,还是一双巧舌能够纵横天下,妹妹能说会道的功夫便由我亲授!” 八哥有些娘,喜爱抹香施粉,言道“我倒觉得妹妹适合我带,姑娘家的心思我最懂!” 这番柔声细语惹的众皇子们一阵捧腹大笑。 三哥圆场道“行了行了,都别争了,此事还需日后慢慢商议!” 他的目光看向婴儿床上的月千芷,此时的她水灵灵的大眼睛正好奇的打探这自己的这一行哥哥们,随后便咧牙,笑了起来! 127抓周仪式,之开国琉月刀 http://.biquxs.info/

因为月千芷是女子,争不了皇位,因此众嫔妃对她不但没有恶意,反而尤为疼爱,所以月千芷几乎是在团宠中长大。 周岁生辰之日,长空司齐再度光顾了这座皇宫,这一日,月寒云为了图个热闹,以及预测女儿往后的爱好和性情,便在主殿上举行了抓周仪式。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十二皇子俱在,所有人围着一个两丈长的方形金毯而立,金毯上摆放这琳琅满目的物件,有玉扇坠二枚,金匙一件,银盒一圆,犀钟一棒,文房一件,金银七宝一套、以及道释经卷、彩缎花朵,还有笔、墨、纸、砚、首饰、胭脂、吃食、绣线等,应有尽有。 一脸慈爱的月寒云将怀中梳着双平髻的小小孩童放在金毯上,示意她去挑个喜欢的物件。 小小双足落地的瞬间,十二皇子便炸开了锅! 风流公子七哥一边悠闲摇扇一边断言道“这腊梅是我专门为妹妹折的,凌霜斗雪,风骨俊傲,妹妹往后也定会这般风骨!” 一边说着,一边从金毯上拿起那只娇艳红梅,在手中摇晃,试图以此引诱月千芷。 娘娘腔的八哥见他耍赖,切了一声,这声切逗的老四一阵发笑,就在四皇子开启嘴毒攻击之时。 月寒云已经朝着他们几人飞来一记眼刀,这一冷冽的眼刀,让所有皇子瞬间老实了下来,喧闹回归平静,便无人打闹调侃,只是静静等待着妹妹的抉择。 大哥和二哥希望月千芷拿到文房四宝一类的物件,五哥则是希望她选弓箭,八哥毋庸置疑希望她选女子用的胭脂水粉…… 可步伐摇晃错乱的月千芷,在金毯上晃晃悠悠走了一圈,却仿佛对所有东西都视若无睹一般,不但一物未取,还生生将七哥精心准备的梅踩了一脚。 一直隐身待在一旁的长空司齐,看着这一幕,嘴角不禁微微上扬,以往他对凡人之事并不感兴趣,但自打小玥儿转世后,他仿佛对凡人之事愈发感兴趣了,此刻看的也是津津有味。 小小身影自人行中跑过,一路跌撞直奔自己父王而去。 八尺高身型的月寒云蹲下身相迎,可月千芷并没有直奔他的怀抱,而是绕到其身侧,伸出肉乎乎的嫩白小手,一把揪住他腰间长刀上的冰丝穗。 这一惊奇的场景,让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和九皇子同时一惊,他们四人是希望妹妹学点武艺,但抓周的物价中,唯一和兵器有关的只有一把弓箭,可妹妹并未选择,却不曾想她跌跌撞撞最后选的竟是父王的琉月刀。 这琉月刀可是月氏国开国名刀,月寒云当初便是一人一刀,率领三千轻骑,一千重骑在乱世中闯出了一片安定,自此以后,月寒云黄袍加身,他的琉月刀也作为开国名刀被日日佩戴身侧。 对于月千芷的小小举动,月寒云并不觉得她是喜欢自己的琉月刀,只觉她是喜欢刀柄处的龙凤刀穗,顺手便将刀穗取下给了她,可不曾想,月千芷竟一甩手,将手中刀穗一甩,小手径直扶上刀鞘。够他的刀身。 黑金色的琉月刀鞘上,雕刻这磅礴大气的独月浮纹,锋利无比的刀刃,削玉如泥,如此重器,天下仅此一件。 面如星月的四皇子见妹妹的小手顺着刀柄摸到独月浮纹,欣喜的一拍胸膛冲着其他兄弟叫嚣道“巾帼须眉将由我一手扶养长大!” 一身黑衣,相貌堂堂的四皇子,算是十二皇子中最腹黑的存在,笑盈盈杀人,审问犯人的能力堪比大理寺,相貌英俊,才华一流,却和风流公子七哥一样,不喜插手政务,常常出入风花雪月之地,但刀剑功夫却是胜过十一位兄弟中的任何一位。 今日见妹妹这般,便觉她未来定会是个练武奇才,心里十分欣喜,第一次来了精神想要培养她。 文武大神见此也都纷纷赞不绝口,吹起了一股彩虹风。 可唯独一人脸色愕然,十分煞风景,便是站在月寒云身后的国师。 着一身赤金道服的老国师,忽然之间面色变得无比阴沉,这股浓郁的气场让月寒云都隐觉几分不妙,便问起缘由。看书窝 那国师先是朝月寒云行了一礼,便掏出龟甲,坐地卜卦。 被烈火烧灼过的龟甲裂纹,显现出一个个凶兆,国师面色再度凝重一分,欲言公主将会是月氏国灾星,但他深觉自己若是这般直言,下一秒定会身首异处,理了一遍言行又道“公主此生,万万碰不得兵器,尤其是琉月刀!” “何出此言?”月寒云脸色蓦然一阴。 国师先是看了一眼文武百官,示意月寒云将无关紧要的人支离,剩下十二皇子,和皇后以及月寒云时,那国师才继续言道: “公主出生之日,染血夕阳,怪风断棋,属下当日便为公主卜了一卦,卦象不祥,但为了不影响陛下的好心情,未敢上报,今日再卜,亦是如此,公主日后若规规矩矩养在后宫定不会掀起风波,反之则……!” “一派胡言!”一袭粉白色长装的七皇子,将手中折扇狠狠一拍,言语间怒气翻涌,难以平复。 不光是七皇子动怒,在场的所有人都脸色不好,相貌娇美的皇后更是心中大为一惊,详细询问,国师之言却只是天意所指。 “独星璀璨,必有祸福,安危相易,祸福相生,所以他们唯一可做,便是将独星之光抑制!” …… 躺在床上的江晟因为还没想好,怎么控制住黛长安体内的魔心,所以卧床上已有两个多时辰,还是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辗转反侧间忽听到一阵很轻的脚步声传来,随即殿门便被一股强力掀开,大量冷气涌入。 江晟猛的坐起身,眉头一皱! 这里可是冰火城,谁人会如此大胆,敢半夜掀他的门,怒火升腾间,就见一席优雅白衣的黛长安,正步伐恍惚的朝这自己的床塌而来。 清冷月光下的娇美容颜,美的如诗如画,只是这眼眸竟是闭着的,江晟静静的看着她,愣是一个字也吭不出声。 待她离自己一步之遥时,江晟倒吸了一口冷气,黛长安忽然抬手,两手毫无预兆的拍在江晟的面颊上。 江晟被她拍的一个激灵,嘶了一声呵道“你莫不是疯了?”他的声音很沉很重,此时此刻全当是黛长安在跟自己玩恶作剧。 可黛长安丝毫没有反应,两只手只是一个劲的在他脸上揉搓,揉搓,最后突然咧嘴一笑,说了一句“还在!”后,柔弱的身子一软,便朝着江晟跌了下去! 江晟被她扑倒在床,此时的他袒胸露腹,而黛长安也只穿着一袭轻薄的睡服,这一刻,二人几乎零距离相触。 暧昧的举措,让江晟的心跳如战鼓般敲击不定。 “白……痴……!”江晟喉头一紧,骂了一声,可躺在身上的人竟毫无反应。 她的脸紧紧的贴着他的脸,温暖的气流从鼻腔涌出,轻呼在他耳畔! 江晟从头到脚深深打了一个冷颤,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慌乱,一把将身上的人推开后,便猛的坐起身,一整衣衫,跳下了床。 此时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在发热,一路热到额顶。 扭头再看黛长安,她睡的很沉,根本没有醒来的预兆,江晟回想起,她刚刚拍自己脸颊的一幕,她是闭着眼的,难道说,这白痴是在梦游? 无奈的扶了一下额,便叹息,被迫去了书房! 128缄默拙言,每一步都是爱 http://.biquxs.info/

无奈的扶了一下额,便叹息,被迫去了书房! 二人隔着一屏风,一人睡的酣畅淋漓,一人则是一夜未眠。 前半夜江晟还在书房查阅古籍,凌晨时分一抹晨光照进书案时,深觉困意袭来,一手托着头刚合上眼,便被一嗓子惊醒! 来到声源地时,便看见黛长安一脸见了鬼的惊魂模样,问他,为何自己会在他的床上,朦胧的音腔配上一副欲哭无泪的可怜神情。 让江晟一时间陷入了无语的状态,黛长安看他衣衫完整,并且是从书房赶来,她再次回想了一遍昨夜的场景,她分明记得,昨夜自己住在隔壁的寝殿,她还记得,隔壁的寝殿是温馨的玄黄色风,入睡前,江晟为了让她能好生歇息,还命人送了助眠香,是一个巴掌大小的小银壶。 紧锁的眉头露出大大的疑惑,江晟看她这幅神情,真是想骂又于心不忍,他记得,黛长安以前没这些怪毛病的,惆怅的抬手揉了揉有些发蒙的太阳穴,便深深打了一个哈欠,一夜未眠的疲惫感逐渐袭来。 江晟看了她一眼,真的很想将她昨夜投怀送抱的一幕帮她好好温习一遍,但话到唇齿,又觉十分不妥,毕竟她是女子,脸皮薄,而且昨夜只是梦游,并非本意,长叹一口气道“或许是夜游症,昨夜你自己来了寝殿,占了床后便倒头就睡,可还记得?” 略微透着几分沉的温柔声音飘荡在寝殿中,黛长安听着他的话,头摇成了拨浪鼓,她蹙眉,尤为震惊,这夜游症应该是凡人才会有的生理反应,她是狐族,为何也会如此。 “你当真没有逗我?” 她看着他,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江晟冷哼一声,无从解释,僵了半秒后,便来了句“怪毛病倒挺多,不过无妨,本太子专擅长疑难杂症,什么坏毛病都能给你掰正!” 语调中露出胜券在握的得意气息。 黛长安的表情却自始至终像吃了隔夜饭一般,凝眉,发愣,她始终不相信自己会有什么夜游症,但此刻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合理的解释证明自己为何会在江晟寝殿,愣了愣,还是底气不足的问了你“你昨晚是在……书房待了一夜?” “嗯!”江晟点头,回应的漫不经心,说完这话后又转身打了一个哈欠提醒道“今日将是你第一个训练日,以后每日都卯时起,一个时辰用餐,之后便开始整日投入训练。” 黛长安还在纠结昨夜之事,江晟的话突然让她灵魂一震,她眉头一凝,再度确认道“你说的是每日卯时起?” “是!” “不要……”一声极其失望的惊叹,自身后传来,黛长安看着江晟越行越远的身影,嘟囔道“你该不会是因为我昨夜占了你的床,就故意欺负我吧,日日卯时起,连美容觉都补不够,所以,我拒绝!” 江晟停住步伐,转头冲她先是一挑眉心,随后露出一个冷笑。 这笑有些让黛长安招架不住,平日里他没有表情时看起来也是十分温柔,此刻虽是发笑,但笑容透着严厉苛刻,丝毫没了平日气场,黛长安一脸不情愿的将头埋进被中,耍起了无赖。 江晟一边命人去备早膳,一边高声威胁道“每日训练十二个时辰,六时若训练场上不见你的人影,迟到一个时辰,加罚两个时辰,以此类推,每日没有合理的迟到借口,不光加时还要克扣伙食,所以,一切都随你!”久久看书 虽是将头蒙在了被窝中,但江晟的话还是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传入了耳中,黛长安不知道江晟这番话是在恐吓自己还是当真,不过打退堂鼓的心思再度上涨,第一日还未训练便开始抱怨自己不想当守卫者了。 江晟深吸了一口气又长出了一口气。 冰火城的训练场分实景训练和结界训练,实景又分为外场和内室,外场和内室又可再度细分,黛长安的第一阶段便是在内室中的剑阵中进行。 剑阵,总面积约六百平方米,是一个几乎封闭的正方形空间,在剑阵中,没有一处区域是安全区,剑阵六面中,都藏着锋利无比的长剑,一旦启动,四面便会源源不断飞出长剑。 江晟一人在剑阵中独独等了他两个时辰,不过他并不生气,因为他比谁都更要了解黛长安,她跟自己一样,是一个不喜欢按照规律出牌的人,准确的说是做什么事都比较随心随性,但这一次,江晟不得不逼着自己循规蹈矩,也不得不逼她一把。 所以在黛长安跨入剑阵的一瞬,他便冷着一张脸,因为接下来她要走的每一步都是严酷的,而他的态度决定了她对此事的认真程度。 黛长安也并不是故意拖延了两个时辰,只是将头蒙在被子中,一不小心又睡过头了,笑嘻嘻的跨入光线不算明亮但也可以清晰视物的剑阵中时,黛长安便感觉到了一股凉意直冲天灵盖。 她看了一眼四周和脚下,这剑阵几乎没有死角,每一处区域都暗藏着蠢蠢欲动的长剑,而且长剑排列十分密集,保守估计,这之中藏匿的长剑有上百万把。 “江晟!” 此时的他正背对着黛长安站在剑阵的中心处,黛长安试探性的喊了一声便小跑上前,空旷的剑室中响起一阵轻微的步伐,可刚跑到江晟面前,他便扬手朝她额头拍了一巴掌,责备道“说好的六时,此刻是何时辰?” 发问间,黛长安委屈的揉这额头,呢喃道“我以为你在开玩笑,六时实在太早,我起不来!” “那你现在还觉得我在开玩笑吗?你知不知道我在此处等了你整整两个时辰?”江晟看着他,一双明眸中透着几分震慑力。 黛长安的情绪直线下滑,脸上的表情从没跨入剑阵时的惊奇,到此刻的失落初现,她皱眉看着江晟,江晟的表情很严肃,他的眉头皱的很紧,黛长安忽然想抬手舒展开他生气的眉。 可手还未伸到他眉前,就被江晟一把捏住手腕,继续说道“迟到两个时辰,加罚一倍时间,并且克扣掉今日的午饭和晚饭,有意见吗?” 黛长安的眉头一瞬间凝成了倒八字,不仅如此,眼眶中甚至涌出了点点星光,江晟平日里一直温柔如斯,今日却这幅凶巴巴的模样,着实让她心中难受,她吸了一下鼻子,控制住紊乱的思绪欲要跟他理辩,却被江晟再次说出口的话堵住了言语。 他看着她,厉声道“有委屈也给我憋着,你记住,是你自己有错在先,从今日起便是训练玄冰咒,在剑阵中进行。先给你两个时辰温习法术,两个时辰后,我将会启动剑阵中的机关,每时每刻剑阵的六面将会随机飞出不同的剑,靠你的实力去挡,在这三十天以内,剑阵的难易程度将会逐步提升,最后一日,将是六面墙中的剑全部发出,玄冰咒是自想成型,凡是意念所想皆可铸造,所以怎么挡剑不用我手把手的教吧?” 滚动的泪珠在江晟松开她手腕的一瞬开始滑落,江晟没想到第一日只是威慑,就将她吓哭了,内心有些慌乱不安,但面容依旧镇定自若。 看着她眼眶中涌出的泪花,江晟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想说什么,终是没开口,黛长安很委屈,极度委屈,而他只是从她身旁走过,铿锵有力的步伐一步步敲击在石板上,直奔出口而去。 黛长安泪眼汪汪的回头看着他,等着他回头…… 129方形剑阵,狼狈的训练日 http://.biquxs.info/

黛长安泪眼汪汪的回头看着他,等着他回头,可江晟并未转身,在离开剑阵时他清朗平和的声音只是说了一句不要让我失望,这语调,仿若清晨时分飘下的霏霏细雨,前所未有的冷漠态度,让黛长安的心狠狠的一沉。 她含泪的眸子死死注视着江晟,看着他一脚跨出石门,看着他将自己丢在空旷又危险的剑阵之中。 这一刻,委屈像是晋级了一般,蔓延至喉间,堵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石门外的江晟也是长吐了一口气,他就站在剑阵之外,整整看着她哭了两个时辰,内心有些心疼又有些无奈。 说好的两个时辰后将会启动机关,所以这两个时辰是让她温习自己的法术,可黛长安却只顾着哭,江晟甚至在犹豫自己此刻要不要正常启动机关,虽然前期的机关比较松懈,剑阵中的飞剑飞出的频率也很低,但是黛长安这种状态,他真有些担心飞剑会直接中伤她。 犹豫了半晌还是用法力催动了机关,第一柄长剑从左侧飞出之时,黛长安果真没有防备,还在委屈抹泪之时,迅捷的剑势已经擦这左臂而过,飞血散落在空中,一道深邃的剑痕疼的她泪眼婆娑,黛长安看着划破自己手臂的飞剑还在空中穿梭,神情慌张的不由后退一步。 江晟见此情形,恨不得冲进剑阵狠狠数落她一番,如此简单的考核,都这般失利,还怎么指望她在一个月后突破玄水咒中级。 内心虽是各种聒噪不安,但深思熟虑后还是未有所动。 飞剑再度袭来时,黛长安才开始警惕,柔身一闪躲过长剑后,便使用玄水咒化出一柄剑,将飞剑击落在地。 随即第二柄第三柄长剑也相继飞出,黛长安也用同样的方式去抵挡。 …… 这整整一日,江晟果真狠下了心,一日未送来饭食,也未停下机关,所以黛长安整整在剑阵中练到了戌时,十个时辰未间断的高强度训练和体力的消耗,所以在机关停下的瞬间,累到衣衫尽湿的黛长安忽然四肢一软,跌倒在了地上。 江晟让兰芷前去照看,并且交代以后在冰火城的日子,黛长安的起居全权由她负责,毕竟她以前负责照看过李家村,所以对黛长安还算熟悉。 兰芷领命,跑入剑阵将黛长安扶起以后,她已经有些意识涣散,看着她身上一道道血痕和疲惫到惨白的脸颊,以及整日握剑而充血发紫的手心,兰芷的心便狠狠一阵揪疼。一直以来她虽只是暗中保护她,并未同她讲过一句话,但陪伴她的这些日子里,兰芷早已将她当成了自己人。 圣天法祖平日里对她的疼爱和照顾兰芷可是看在眼里的,今日见他这般欺负她,心中都隐觉不爽,扶着她回到寝殿后,黛长安全身都要散架了,今日一口未吃,不停歇的持剑,已经将体力尽数消耗,所以药浴完以后便卧倒在床,虽是累到浑身酸疼,但躺在床上并没有立即入睡。 兰芷见她一句话也不啃,只是将头蒙进了被子中,便偷偷跑到膳房帮她盛了一碗热乎乎的鸡汁红米粥,香味四溢的热粥刚盛进房中,圣天法祖的身影便出现了。 “我记得我说过今日罚她不能用膳!”淡漠的语气传入寝殿,吓得兰芷手中的热粥啪的一声掉落在地。紫琅文学 兰芷替黛长安求情道“法祖,姑娘已经整整一日未用膳,今日在剑阵中,还受了不少的伤,再不吃东西,恐怕身体会吃不消!” 江晟并未言语,只是摆手让她下去,兰芷蹙眉,收拾完地上的残局后便退了出去。 而蒙在被中的黛长安,已经再度委屈到落泪,两行滚烫的热泪顺着脸颊滑落。 江晟来到她床边坐下,听到被窝中传出的抽泣声,一把掀开被子后,手已经捏到了她脸上。 看着这一副凄风苦雨,一脸委屈的模样,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便厉声数落道“你还好意思哭,你说说你这脑子,身为狐族女君,一个小小的低级剑阵便让你这般狼狈,说好的练习玄水咒,你的玄水咒难道就只能变出剑,明明是防御为主的剑阵,变幻出盾牌一系列便可抵挡,自己脑子不好,非要变出一柄剑硬扛一整日,现在还好意思给我哭,没罚你三天三夜不吃不休已经算本太子格外开恩了,所以眼泪给我收回去!” 一系列的指责铺天盖地袭来,黛长安生气的拍开他的手,便赌气的背过身。 江晟非但没停,还继续数落道“今晚给我好好反省反省,明天要还这个样子,那明日的饭也别吃了!” “你出去!”黛长安怒吼一声,心中极其烦闷的用手捂住双耳。 江晟冷哼了一声,回道“那行,记得明日还是卯时起,若再迟到,后果你已经尝过了!” “出去!”黛长安的怒吼更甚一倍,江晟干咳了一声,便从床上站起身,看着被自己气到不轻的黛长安,犹豫了一会,还是心软道“你若是饿了,我让她们备点吃的!” “出去!”带着颤音的声音再度响起,随之而来的便是被她挥来的一记枕头,黛长安真觉得心脏都要被他气爆了。 江晟见她是真生气了,便也不给她添堵,离开了房间。 就这样,第一天的训练结束了,效果却是出奇的差,江晟甚至有些担心,自己的训练方法到底对不对,但他可以肯定的是,黛长安这吊儿郎当的态度,不采取强制措施定是不可行的。 揉着太阳穴惆怅了半晌,还是有些担心自己今日会不会做的有些太过火,可思虑半晌,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便决定先观察一段时间再做定夺,若这招没用,那只能另想别的应对之法。 困意逐渐袭上心头,江晟褪去一袭羽衣,卧床而眠! 立挺的睡颜在月光下光洁透亮,陷入沉睡还没片刻之余,一只温凉的手突然附上面颊,从沉睡中惊醒后,便见黛长安躺在自己身侧,那双挂着泪的修长睫毛在轻轻颤抖,江晟眉头一挑,有些慌神。 130剑阵考核,之玄冰咒中级 http://.biquxs.info/

睡梦中的黛长安看起来极其不安宁,江晟抬手,先是拂去她白净面庞上搭着的几缕青丝,随即又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痕。 一举一动间,都是那般温柔,仿似和煦春风轻斜在粉红花瓣之上。 娇小的身影,在迷糊间还一个劲的往江晟怀中蹭,他的神情有几分欣喜,同时又十分伤神。 今夜已经是第二次,黛长安在入睡后闯入自己房中,并且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这般亲近自己。 寂静无声的房中,暗香浮动,整个鼻腔间,仿佛都弥漫这她身上所散发出的甜腻气息,他的目光投向她光洁的肌肤,有些略微失神,以前他曾多次幻想过,他和黛长安的以后便是这幅模样。 ‘优游岁月,良人伴侧,万层烟纱,轻柔缱绻,松花酿酒,清水煮茶,一梦成诗,我心悄悄!’ 然而世事如棋局局新,如今的现状和他所想所愿几乎皆背道而驰,江晟注视这她安谧的睡颜良久,才轻舒了一口气,决定将她送回房中,她可以不懂事,但他不行,即使是在冰火城,她的声誉也应该清清白白。 有力的臂膀将她抱起之时,便听到一声声低吟的梦话响起。 朦胧的音腔十分不真切,江晟听了好几遍才听清黛长安嘀嘀咕咕竟是在抱怨自己,白日里未能宣泄的情绪全在睡梦中一泄彻底。 江晟真觉得好气又好笑,第二日,他准时在剑阵中候着她。 不知是因为第一日的严惩,还是兰芷的多次提醒,这一日,黛长安并未迟到,反倒是先了江晟半刻钟。 看见一袭羽衣,姗姗来迟的江晟,黛长安的脸上露出了气鼓鼓的神情。 她完全不记得自己入睡后曾爬上过他的床,还蹭入他怀中一事。 此时,两手一抱,便傲慢的转过身,不同他讲一句话。 大清早剑阵中便弥漫这一股冷气压! 江晟见她这幅神情,终是不忍心再留她一人在这剑阵之中。 虽然在剑阵中即使受了伤,夜间药浴会依旧会恢复如初,但江晟还是想陪她一起。 虽然相伴身侧,但前半日黛长安的状态依旧不佳,不过下午时分,整个人的状态似乎有所回升,不光怒气消了大半,精力也回到了剑阵之中,如初一来,受伤的频次也开始大幅度降低。 而且在江晟的多次点拨下,黛长安不再只是变幻出一柄长剑,而是学会利用自身内力去凝结空气中的水雾,并将其变幻成一个个冰花盾牌,最后甚至练成了自己专有的冰花防御之术。 但唯一的不足,便是防御时间极短,无法抵抗持续不断的攻击,但想要克服此缺陷,也只有更加刻苦的去训练。 所以这一个月中,黛长安便是在江晟的魔鬼训练中度过,日日如此,在这期间,江晟甚至连踹息的机会都未给她留,白日里练到筋疲力竭,夜间沾床便睡,如此反复,已是常态。 在最后一日考核之时,黛长安静静地屹立在剑阵之中,凝脂净肤宛如一块天然温玉,秋水眸光,朱唇轻咬,雾白色的纱衣无风自动,乍得看去,一脸愁容,几处悲凉。千千吧 站在不远处注视她许久的江晟,终于忍不住干咳提醒了一声,这声动静却让黛长安猛的一愣,手心的汗几乎都要冒出来。 江晟刚同她讲过,这一个月来,虽然训练严苛,但终归只是简单的考核,这一日,才是最重要的时刻。 一会将会开启终极机关,也就意味着剑阵中的上百万柄长剑将会同时飞出,如此凶悍的阵势,稍有不慎,不光小命难保连脸都要花了。 黛长安知道自己虽然在这一个月中进步神速,但是,此刻还是没胆量挑战终极剑阵,墨墨迹迹了好半天,还是一脸不情愿的朝着江晟挪来。 江晟扬眉,还没猜透她要做什么妖。 就见她像猫一样扯着自己的衣袖,极其委屈的缩到了自己脚下,前所未有的怂,让江晟有些叹服“怎么,我真将你压迫到这种地步了?” 他低眉看着她,其实江晟也只是想测试她的玄冰咒到底练到了何种境界,所以即使机关全开,她也无须胆怯,毕竟自己就站在剑阵中,稍有不慎,他便会出手抵挡,又怎会真让她以身涉险。 黛长安却凝眉嘟嘴,满面愁容,毕竟这一个月中,每次受伤江晟都未出手替自己挡,所以她心中还是有些怕的。 小声喃喃道“要不,再过些时日测试如何,万一出了差错,就要被扎成刺猬,一命呜呼还行,可万万不能毁容了,如花似玉的年纪我可不想满脸疤痕!” 江晟扶额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她脑子里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半蹲下身后便两手托住她双臂,将她从地上揪起,淡淡道“不想让脸被刮花,就拿出自己的真本事!” 说这便将她身子用力一转,将她往剑阵中推搡了一把,黛长安被他推的一个踉跄,不过还是站稳了步子。 求救未果的可怜眼神干巴巴的望向江晟,江晟却只是冲她淡然一笑,便打了一个响指。 刹那间,四周响起了一系列机关转动的声音,这声音,黛长安再熟悉不过,是机关启动的声音。 警惕的视线环顾这四周,转瞬间上百万柄明晃晃的利刃已经从四面八方飞射而出,快不及眼的迅疾之速,让黛长安身形一跃,先是一个凌空飞渡,躲过一些利刃攻击后便驶出玄冰咒。 剑阵中的水气在一股冰冷的内力下,快速凝结成一朵朵怒放的冰花! 坚韧的冰花快速积聚,形成百朵千朵万朵……冰花,一道道冰花屏障,抵挡住了汹涌的剑势。 然而,挡的了一时,却挡不住源源不断的凶猛攻击。 震耳欲聋的剑鸣声刺的耳膜发疼,当一朵朵冰花被摧毁碎裂,黛长安的表情忽然变得震惊无比,她已经使出了几乎全部的内力,然而还是无法抵挡,幻化出的冰花很快便被利刃击的粉碎。 当围绕着周身的冰花都被摧毁后,江晟有些急了,眼见这几柄利刃已经穿透最后一道防护,刺向了黛长安,在她白净裙衫上留下了几道刺目血痕。 江晟失望的凝眉,刚要驶出神力护住她。 可就在这时,剑阵中升起了一股窒息凉意,渗骨的温度从脚底蔓延,随即便见一朵朵碎裂的冰花在飞速朝着黛长安凝结! 131虚怀若谷,清粥一碗诗意 http://.biquxs.info/

江晟失望的凝眉,刚要驶出神力护住她。 可就在这时,剑阵中升起了一股窒息凉意,渗骨的温度从脚底蔓延,随即便见一朵朵碎裂的冰花在飞速朝着黛长安凝结! 须臾间,一双绝美的冰翼从她背后生出,巨大的冰心羽翼,绕着黛长安周身快速生长成型,化为一个密不透风的坚韧屏障,所有飞剑都被抵挡在外。 当冰翼缓缓张开之时,江晟甚至看的有些呆。 晶莹剔透的冰翼散发出如月色般优雅的光芒,美得无以伦比! 当美丽的冰翼第一次挥翅,剑阵中一股强风四起,仿佛一世冰雪就此扇起! 震耳欲聋的剑鸣声在重压下沉寂。 第二次再挥翅,内力十足,强悍的神力将全部利刃尽数击溃于地。 看着散落一地的长剑,江晟神情极为满意的点头肯定,这些时日他一直陪在她身侧,今日,本想让她在这剑阵中维持一炷香,试着让她突破中级,却不曾想她已经抵达高级境界,不但可成功防御,还能用内力将所有利刃逼退。 黛长安灿笑这,眼眸弯成了好看的月牙状,风波平息之余,她回头看着后背生出的冰翼,心中的狂喜和震惊无法抑制。 刚刚在几柄长剑,穿透最后一道防御刺入身体的瞬间,真实的疼痛让她充满了惶恐和不安! 她怕自己会失败,也怕长剑会击垮所有冰花防御,刺入自己脸颊。 毕竟,她可是励志要成为江晟的女人,所以可不能在剑阵考核中就毁了容。 强烈的求生欲让她的内力无故飞升,看着这一双美丽的羽翼,黛长安甚至觉得有些不真实。 白皙的手轻轻滑过冰翼,直到温凉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向所有感觉细胞延伸,方才信以为真。 展开双翅在剑阵中激昂的飞翔了一圈后,黛长安才稳稳的落在江晟面前,她可以靠着意念驱使双翅,虽然这双翅膀是由冰幻化而成,但灵活度丝毫不输真的羽翼。 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得意冲这江晟直炫耀自己到底有多厉害。 江晟看着她这双完美冰翼,和这幅六亲不认的笑容,点头言道“果然,没白瞎我这一个月来的辛苦督促,本想着今日只让你突破玄冰咒中级,却不曾想,这小脑袋瓜倒蛮灵光,以前苦修千年都未曾达到的境界,竟在一日之内突破,看来还是我的方法管用!” “你夸人的方式还真别致!”黛长安失望的哀怨,江晟看着她脸上的自信在一瞬间冷却,甚至凝眉要生气,便立马换了一副言行,夸道“哎,虽然我教导有方,但也只占三成功劳,这一个月你做的很好,远远超过了我的预想范围,为了鼓励今日的超常发挥,我要赏你一份大礼!” “大礼?”黛长安抬头,水灵灵的大眼睛颇为好奇的盯着他。 他点头,露出一副肯定的神态。 黛长安突然便笑了,眨巴这眼盯着他看了好半天,好奇的询问道“什么大礼?”软萌萌的音调透着俏皮的少女气息。 江晟知她好奇,不光未透露一二,反而玩起了神秘,说了句明日揭晓! 黛长安喔了一声,将冰翅收起以后,又抬头看了一眼江晟,而这一刻,江晟也正好看着她,四目相对的瞬间,黛长安立马躲开眼神直视背过了身,无处安放的两根食指在脸上乱点了一二。 “在想什么?”江晟拍了一把她的肩,却心虚的黛长安连连摆手,这一刻,江晟清清楚楚的看见她面颊上晕染出了一丝绯红。 不由得上扬了一下眉心后,又问了一遍缘由,面颊的红晕一度加深。 其实,在刚刚对视的一瞬,黛长安的脑海里神奇的脑补出了江晟向自己表白的一幕,她也不知自己为何,最近看见江晟,总觉得有些心潮澎湃,她甚至有预感,江晟说的大礼是要跟自己表白,所以才会如此羞涩。 江晟的手搓了一把她的脑袋,便揽这她的肩,往药浴房走,行为举止间,似乎将黛长安当作兄弟一般。 这一夜,江晟躺在床上,等待着黛长安闯入自己寝殿,她已经连续一个月在深夜硬闯,但每一次,江晟都会完好无损的将她送回自己房中。 可这一夜,几乎等到快入睡,也未等到乱入的黛长安! 第二日,当第一束晨光照进床榻,江晟从梦中惊醒,修长骨干的手下意识的在身侧抚过,空荡荡的,根本没人。 有些烦闷的按了一下眉心后,便叹了一口气,按理说黛长安不闯入自己寝殿本是好事一桩,可此刻心里却突然有些空落落的。 在床上发了好半晌的呆,才起身,理好衣衫后,便听到了一阵银铃般悦耳的笑声响起,黛长安的情绪很亢奋,一大早便穿戴整齐候在了江晟门口。 当江晟打开殿门,看见黛长安这种春风得意的脸时,有些懵圈的问道“今日既没训练,为何起的如此之早?” 黛长安露出两排森白的牙齿冲他傻笑,江晟似乎嗅到了一股食物的香味,低头才寻才看见黛长安手中端着一个餐盘,琉璃镶金的盘中盛放这几样菜品,有一碗不知名的粥,还有一盘炒的很难言的菜,以及一份枣红色的糕点。 黛长安迎上他的好奇,兴冲冲的介绍道“这个是莲子百合粥,在李家村时,阿娘日日都会为我熬一碗,味道鲜甜美味,好吃极了,不过现在已经好久都没尝到阿娘亲手做的粥了,今日我自己下厨为你也熬一份,虽然卖相有些逊色,但这已经是我竭力全力熬制了三遍,才拿的出手的珍贵产物,嘻嘻!还有这个青菜是我跟厨娘在后山采摘的新鲜菜品,听厨娘说,这菜名为百叶卷,有很高的营养成分,不过我不太会做,就现学现卖了,重头戏是这双糯玫瑰糕,这里面有紫米,糯米,熟芝麻,蜜饯以及玫瑰糖,制作过程有些复杂,我就不一一陈述了,反正是花了不少心思,要不要尝尝?” 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后,黛长安将手中的餐盘举到他面前。 江晟的目光像是在她脸上停滞了一般,从她刚刚说出这是她亲手为他熬的粥时,江晟的目光就再未离开过。 他很了解她,胜过了解自己,黛长安不会做饭,也厌恶下厨,即使变成凡人,这一奇怪的癖好也未有动摇,可今日却为了自己,愿意去尝试从不喜爱之事。 柔软的心房有一瞬的静止,江晟接过她手中的餐盘时,明澈的眉眼有些泪目,他开口,欲言又止! 将承载这满腔心意的食物放置在玉桌上时,兰芷急躁的插话道“黛姑娘昨夜折腾了一夜,法祖你可一定要领情啊。” 132百般偏爱,江山分你一半 http://.biquxs.info/

将承载这满腔心意的食物放置在玉桌上时,兰芷急躁的插话道“黛姑娘昨夜折腾了一夜,法祖你可一定要领情啊。” “哎呀,兰芷!”双耳通红的黛长安扯了一把兰芷。 江晟这才知晓,原来她昨夜没有闯入自己寝殿,是因为压根就没睡。 一时间,感动很甚,担心却更浓! 沉稳的声音老生常谈的责备道“你若能将这心思用在修炼上,也不至于现在还这么弱!” “蒽……你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黛长安有些恼火,伸手便想要锤他,却被江晟一把反擒,先一步扯住手腕往自己身侧一拉,随后身体便轻飘飘的倒在了他身侧的椅子上。 兰芷有些不忍直视这二人,虽然她们各坐一把椅子,但举手投足都颇有一种情侣打情骂俏的即视感。 好在江晟体恤民情,考虑到兰芷一夜未眠,先让她去休息了,这才不至于眼睁睁看着二人撒糖。 兰芷离开后,江晟方才拿起玉勺在莲子百合粥中搅了搅,本以为这粥卖相平平,味道也会如此,但浅尝一口后,眸光一亮,谷香浓郁的香粥入口即化,喝下之后,唇齿留香,回味悠长! “怎样,好喝吗?”黛长安眼巴巴的等待这他的评价。 江晟又细品了一口,夸赞道“甘妙绝伦,回味忧甜,不错!”说完这话,还深觉,夸的不够,又补了一句道“粥味鲜美,火候掌握也恰到好处,是我喝过最好喝的粥!” “当真?”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江晟看着她一副龇牙讨喜的模样,从她脑门点了一指。 “嘻嘻,这不是想听你多夸我几句嘛,你再尝尝别的。”黛长安双手托着头傻笑。 江晟又夹起一口百叶卷送入口中,蔬菜味道温和,却脆香爽口。而透着馥郁玫瑰香的糕点则是味感清新,很是不错,不过越吃江晟觉得越不对劲,在吃下一整个糕点后,突然停下碗筷,锐目打量这她盘问道。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来,说说,今日这般狗腿是不是有什么目的?”高高扬起的眉透着浓浓的探究。 黛长安却摆了摆手,言道“哪能啊,昨日你不是要送我一份大礼嘛,礼尚往来,今日就当我回礼啦!” 话虽是这般说,可一脸的奸笑,足以看出目的不纯,其实从昨日之后,黛长安的脑海里便开始了一系列五彩缤纷的神奇幻想,亢奋了一夜未睡,也是想到今日,江晟会向自己表白,所以才会大半夜心血来潮,下厨帮他煮饭烹饪,一呢:是为了让自己在他心中的优点多加一条,二:则是让江晟吃的饱一些,好有力气完整的表白完毕,别太紧张说到一半卡壳。 江晟看着这颇为古怪的表情,着实有些半信半疑。 其实他做龙的,根本不喝粥,不过此刻,还是一勺一勺舀起了清粥,送入口中。 吃到中途,殿外传来棠少的声音“法祖,您要的羽衣已经备好!” “进来!”江晟放下勺子。 看着走入视线的棠少,今日他穿着一袭利落帅气的银色战甲,修身得体的衣装衬的他黝黑的肌肤有些发亮。 黛长安的注意力则是停在他手中的金盘上,这盘中,呈放这一件如水中皓月般夺目的羽衣,她一眼就看出这是女子的衣装,不光是因为其精致小巧,还因为这羽衣上放着一顶水晶凤冠和耳饰发簪。速递 棠少开口道“会面仪式已经安排妥当,将在晌午时分举行,最近四下太平,冰火城的弟子也将全部到场,法祖可还有别的交代?” “辛苦了!”江晟上前拍了一把他的肩后,便拿起他手中托着的羽绒大氅,在黛长安身上大致比对了一下,便交代她换上。 可接过衣物的黛长安,却像傻了一样,莫名来了一句“这不好吧?” 棠少的脸上有些暗中伤神,毕恭毕敬的问她可是对衣衫有不满之处。 黛长安摇头不吱声,这件衣服完美的无可挑剔,她顾虑的是,这羽绒大氅似乎和江晟穿的是同款,古往今来,她只知大婚之日,新郎和新娘会穿同款服饰,所以心中便大胆的猜测,江晟今日莫不是不向自己表白,而是要同她结婚。 心脏在一瞬间剧烈的跳动,甚至有种莫名的眩晕感浮上头顶,黛长安扶了一把身旁的桌椅。 “怎么了?”江晟见她突然发晕,甚是忧心,猜她定是一夜未眠,疲惫过度所致,可一句话问完,就见她双耳通红,还未答自己的话,便已经跑出了寝殿。 江晟紧簇眉头和棠少面面相觑,两个男人眼神交流片刻,谁也没猜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今日其实是江晟让棠少安排的会面仪式,自打冰火城建立以来,他只在重大事件时现身于此,从未正式跟众弟子们宣过话,而冰火城一直以来也是全权交由棠少打理,很多人连法祖的面都未见过,所以今日,也是给众弟子们一个交代。 仪式开始之前,江晟两手怀抱足足在黛长安门外等了她一个时辰,任他怎么敲门殿内都没有声音传来。 棠少第二次来催之时,江晟别无他法,只能用法力强入她房中,进去之时,就见黛长安端坐在镜子前,端庄安静!棠少送来的凤冠和羽衣都已穿戴完毕,此时的她很美,美的不可方物! 那双蕴含着千山万水的蔚蓝瞳眸,此时正忘我地注视这镜中的自己,沉思很浓,思虑很重,所以连江晟的出现,也未曾察觉。 黛长安白净的手中正握着一把羊脂玉梳,一边替自己梳发一边嘴中振振有词道“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 自言自语间,脸颊突然晕上一层绯红,第三梳的子孙满堂,可即使是对着镜子,黛长安依旧觉得羞涩到难以启齿。 她很想跟江晟结婚,像凡人一人举行婚礼,有爹娘的祝福,有三梳礼,她会和江晟在高堂之上彼此许诺,两不相负! 她想看着江晟向自己承诺,承诺会永远爱自己,永远和她在一起,永远也不会丢下她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世界! 闷不啃声的江晟,看着她自顾自傻乐了半晌,无奈的一挑眉,便大声喊了一声“白痴!” 清亮的嗓音吓得黛长安一震哆嗦,羊脂玉梳一个没拿稳,从手中滑落。 可却在落地的一瞬,被江晟的法力收回了手中,他爽朗的大笑,边笑边把玩这梳子,不解的问“都多大年纪了还玩过家家,什么一梳,二梳,一天不训练就给你闲成这样?” “你!”黛长安捂这还在砰砰狂跳的胸腔,冲他抱怨道“你干嘛偷偷溜进我房中?” “乖乖呦,我可是在门外等了你一个时辰,还以为你怎么了,给我着急坏了,没想到竟是在这里臭美!”江晟边说边绕着她周身转了一圈,又夸赞道“不过也还行,妆容得体,配上这套衣服还蛮有女帝的样子!” 嬉皮笑脸的调侃语气,让黛长安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不过他的后半句话,让黛长安有些愣神,便问他什么女帝。 刚问完,江晟便牵起她的手腕,眉眼带笑道“我要送你的礼,便是江山分你一半,走!”他牵着她,大步朝这城中心而去。 133上玄女帝,冰火城新城主 http://.biquxs.info/

刚问完,江晟便牵起她的手腕,眉眼带笑道“我要送你的礼,便是江山分你一半,走!”他牵着她,大步朝这城中心而去。 飘逸的大氅羽衣在清风中挥舞,这金风玉露的二人,颇有一股才子佳人的气息! 江晟温润俊雅,玉树临风,骨子里透着一股出尘气! 而黛长安柳亸花娇,如远山芙蓉,风华绝代! 江晟的步伐很快,黛长安就痴痴的跟在他身后,任由他牵着走,心底泛起一丝甘甜,因为他的一句‘江山分你一半!’就足以让整个云海翻涌。 在黛长安看来,这就是江晟对自己说的情话,现在他要带自己去见所有的冰火城弟子,便是说,他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自己的存在。 凉风吹入耳中,黛长安仿佛听到江晟在对自己说“我爱你!” 她轻轻打了一个哆嗦,那句“我也···”还未说出口,额头便被一记不轻不重的巴掌拍下,回过神,就见江晟一副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她沉声叮嘱道“注意形象!” 这四个字仿佛泰山压顶,让她彷徨,窘迫感爬上心头,绯红也晕上脸颊,原来风没有吹起情话,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 目光刚从江晟的脸颊移开后,黛长安便被眼前的奇景惊的瞪圆了双目,此刻她和江晟二人站在一处圆形的高坛之上,而在高坛之下,则是伫立这十万披甲士兵。 浩浩荡荡的阵势,清一色的白银战甲,年轻利落的面庞,透着朝气蓬勃。 “拜见圣天法祖!”一声声齐喝传来,十万士兵,瞬间齐齐跪倒,伏头叩拜。 气壮山河的阵仗,让黛长安既觉得紧张又无比尴尬,刚刚脑海一出神,注意力全停在了江晟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了糗。 江晟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尴尬,侧目对他莞尔一笑,便冲这众人一摆衣袖,高声道: “都起来,即日起繁文缛节就此罢免,我不是帝王你们也不是我的臣子,今日我站在此处,只是一个号召者,你们无需跪拜,也不必跪拜! 大争之世,我所集结的,是一群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的肝胆豪杰,! 这三界,太平又不太平,但因为有你们的居安思危和未雨绸缪,在邪恶蔓延之处,正义也得以声张。16 曾经我也是孤身一人,三千年时光,冰火城从寥寥数人到如今的十万群雄,我圣天法祖何德何能,有此荣光,在这里我要感谢你们每一个人,是你们,让冰火城,让三界,充满希望!” 激昂的音调,一声声如巨石入潭,溅起千层巨浪,让在场之人无一不心生动容。 十万精兵看着这位年轻的领袖,放下架子,弯腰朝着自己鞠躬时,眼中纷纷闪烁出了点点光芒,所有人齐声高喝“能为圣天法祖效劳,是我们毕生的荣幸,我们愿为法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江晟看着这一幕,面带笑意,他高举起黛长安的手,爽朗的声音再宣道“站在我身侧的这位,是“上玄女帝”,同为号召者,她的身份将和我同级,所以她的口令你们也必须服从,可有异议?” 这话一出,黛长安整个人都瞠目结舌,虽然江晟说过江山分自己一半,但是她想要的只是他身边一个永不可或缺的位置,关于他的冰火城,他的权利,她并不想要。 众人也纷纷沉寂,站在人群中的茗一眉头紧锁,上次,黛长安和法祖同时来探望自己之时,他便心生疑惑,一开始,法祖让他以江晟的名义保护黛长安。前两日,在冰火城中遇到兰芷时,才知晓法祖所说的江晟就是他自己,而黛长安也并非凡人。 此刻,更是心中又一惊,法祖竟当这所有弟子的面,赋予她权利,可是黛长安已经服了魔心,虽然此刻无恙,但不代表日后也会如此,所以法祖今日之举到底是何用意,将权利赋予黛长安,真不担心日后会捅出什么篓子吗?深锁的眉宇透着浓浓的惆怅。 而站在他身侧的途生,则是一握法杖,愁思更重,火红袈裟被一袭银色战衣掩盖,他的伤势早已恢复,但棠少吩咐过,只有法祖发话后他才能离开冰火城,但近来这位法祖一直在繁忙,根本没空搭理他,所以他便一直留到了此时。 今日听说城中将会举行会面仪式,所以便混迹在其中凑个热闹,可这法祖萧萧肃肃,爽朗清举,能统治十万人善举济世,是个枭雄,但再厉害的人都有弱点,而他的弱点黛长安。 虽然途生蛮欣赏黛长安,和她去墓室时,也一路觉得她单纯没有心机,便经常照看她,但在最后她体内魔心爆发和自己过招时,途生险些死于她手,当时他才发现服了魔心的黛长安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而冰火城城主此刻铤而走险将权利交给一个成魔之人,便是助纣为虐,他没有能力阻止什么,便只有杀了她。 眼中涌动出一股难以明状的思绪,他开始计划,该如何在一招之内取她性命,此刻她的身份不低,上玄女帝,所以他的刺杀将会很难。 一声叹息自口中发出,茗一也感觉到了他的思绪和自己一样,但却没有察觉到他已经动了杀心,还在同他讲“法祖是一个善良的人,他虽然身为高高在上的一城之主,但为人豁达温暖,仿如春光,虽不会时时光顾,但出现之时,会让人觉得安心,所以我相信,他的决定也一定是对的!” 说罢,茗一便高举起紧握的右手,大喊道“我愿追随圣天法祖和上玄女帝,此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一声孤寂有力的音腔高高响起,引得无数共鸣! 当在场的所有人都喊出这声号召时,黛长安泪目了,她轻唤了一声江晟,泪水便已经蓦然决堤。 江晟咦了一声,冲她轻声耳语道“当着十万人的面哭,你也不嫌丢人,别忘了你现在可是上玄女帝,女帝哦!” 134途生暗杀,未果反被行刺 http://.biquxs.info/

江晟咦了一声,冲她轻声耳语道“当着十万人的面哭,你也不嫌丢人,别忘了你现在可是上玄女帝,女帝哦!” 黛长安一边抹泪,一边还问他为何要叫自己上玄女帝。 江晟解释道“上玄,天也!你本就是阴之守卫者,所以有此称呼当之无愧!”但其实道家对上玄有另一种解释,便是心为上玄,上玄幽远,起此名,便代表她是自己的心脏,是他的命门,不过这隐晦之处江晟并未提及,只是又问道“为了给你一个惊喜,所以起名唐突了些,你可还喜欢?” “喜欢!”俏皮的音腔毫不掩盖自己的喜悦。 …… 站在圆坛下的茗一看着这两人窃窃私语,心中甚喜,觉得她二人真是郎才女貌,绝配了,嘴角扬笑间,也由衷的希望法祖能够克制住黛长安体内的魔心。 会面仪式结束以后,江晟让棠少为大家举行了盛宴,十万人中,修炼成仙者有五万八千人,剩下的四万二千人还在突破阶段,为了让他们能更快完成修仙,江晟将自己囤起来的宝物全部贡献给了大家。 并且让全城松懈十日,这十日,他们的时间完全可以自行支配,需回乡探亲者,还可领取一定赏银,奖励丰厚,却唯独没给黛长安留出空闲时间,要说理由,或许也是因为担心,她空下来会胡思乱想,想回李家村吧。 二人悠闲地沐浴这晌午时分的阳光,漫步在城池之中。 黛长安因为一直没等到江晟的表白,而跟在他身后疯狂的暗示,问了一大堆不着调的问题后,便又问他喜不喜欢小孩。 面对这一系列莫名其妙的问题,江晟有些懵圈,不过也没有敷衍,中肯的说了女孩。 可黛长安又问是喜欢性格开朗的还是腼腆文静的,亦或是喜欢牙齿伶俐的,喋喋不休的一大堆话,江晟全当她在冰火城待得无趣了,出主意道 “你要觉得无趣,要不,我带你去天庭找小玥儿如何,这小玥儿便是长空司齐身边的小仙童!”说到此处,江晟突然想到了黛长安这三千年来的悲惨遭遇,竟又多说了句“要是三千年前,你不背着我偷偷跑去天庭,也不会!”说到此处他看见黛长安的脸蓦然沉了下来,便立刻停住了嘴。 而这时,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一抹红,正眼看去,便见一个穿着火红袈裟的和尚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江晟记得这妖娆和尚,待他走近后,便开口问道“看着情形,是恢复无恙了?” 言语平和的发问间,途生双手合十,冲他说了一句阿弥陀佛,便忠诚的致谢道“已经无恙,多谢圣天法祖出手相救!” “举手之劳,无足挂齿!” 黛长安见他气色都已恢复,却还是满脸歉意,毕竟途生是被她失控时一手打伤,上前一步,刚想要对他道歉,途生却开口阻止道“黛姑娘不必自责,你我二人都只是被他人所利用!” 黛长安听到他说这话,心里很舒服,可途生接下来所说,却是夹枪带棒,让她哑口无言,他说“虽说是被利用,但我只是一个身世清白的和尚,黛姑娘你却并非普通人,今日我也是很好奇,为何你一个凡人会摇身一变化作冰火城城主?还有魔教为何会盯上你!若我没猜错,魔心还在你体内未能祛除吧?”一波又一波的灵魂拷问,让黛长安僵在了原地。 江晟冷哼了一声,讥笑道“怎么,一个当和尚的,操的心还挺多,你可知,你这是马到悬崖不收缰,自寻死路!”冷若冰霜的言语瞬间震住了全场。芦竹林 江晟之所以对这和尚客气,是看在他之前并没有伤害黛长安,所以才救他一命,今日若这和尚不识相,那他也只能勉为其难,替他爹,后天好好管教管教他。 眼见气氛急速冷却,黛长安蹙眉缓解道“虽然法祖言重,但却在理,途生你越少知道我的事,自身便会越安全,在凡间多谢你暗中相助,若不是你我阿爹阿娘也难逃一劫,还有在天墓时你冒险帮我入江取出子柒,这一件件事我都铭记于心,现在你既已大伤痊愈,那便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去,不要再惹火上身了,好吗?”黛长安说完一切后,将视线转向江晟。 对于这和尚该怎么处置,江晟并没有意见,便对黛长安说了一句“都依你!” 这一刻,途生的目光从她脸颊掠过,近距离看去,她好像比一个月前更美了,因为现在,她的眼中有了光,整个人没有当初的丧气,反倒是处处散发活力。 但木拐李那一群人和崎山鬼婆,徐晔确实是在魔教的算计下丧命,所以他也坚信魔教绕了如此大的一个圈,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现在她在圣天法祖的庇护下,得以逃过一劫,可这位法祖的实力又能否和魔教抗衡,未了不让更多人丧命,所以他必须要杀了她,断了魔教的念想。 而且从黛长安此刻的口吻分析,若自己不抓住这最后的时机进行刺杀,他将永远都不会有机会靠近她。 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察觉到附近并没人,途生便假装妥协,欠身恭敬道“是小僧糊涂了,既然如此,那就此别过,和黛姑娘相识一场,倍感荣幸,望日后有缘,还能再会!” 他嘴里说着话,可火红袖袍中的三枚银针,已经直直飞出,直取黛长安咽喉,不但迅疾奇特,还劲道十足。 这场刺杀谨慎又狠辣,不光下了暗招还有后手,银针飞出的瞬间,途生还打出了佛门秘术断砂掌,周身镀上一层刺目金光,当他聚神凝气打出一掌之时,万张佛手法相化作道道金光剑影,直取性命! 黛长安的发丝被一股真气掀起,而她却只是眼睁睁目睹这一切的发生,丝毫没有作出任何还击和抵挡。 并不是未曾察觉,其实在江晟这一个月的严苛训练中,她的敏捷力已经飞速提升,刚刚在途生袖口微动之时,她便已经察觉到了他袖中毒针的气息。 不躲,是为了还他一场人情! 可江晟怎么会眼睁睁看着有人在眼皮子底下动他的人。 毒针在飞出之时,便被他的内力反制,原封不动的还给了途生。 而途生十成十的断砂掌,也被江晟一挥衣袖轻易阻断。 三股腥红的鲜血自途生的脖颈涌出,如一道喷泉,为了不让这血迹溅到黛长安,江晟一展斗篷将她揽入怀中。 “哐啷!”一声,法杖和人一齐跌倒在地! 135禁足禁食,江晟发火动怒 http://.biquxs.info/

“哐啷!”一声,法杖和人一齐跌倒在地,途生震惊的双目圆瞪,他没想到自己的实力和眼前之人相差如此悬殊,甚至未看到这位法祖出招,毒针已经入喉,脖颈像是被穿透了一般,毒液在体内迅速蔓延,传来一阵抓心挠肺的窒息感。 黛长安看着途生疼到缩成一团,心中十分不忍的向江晟求救。 江晟却只是冷冷的来了句“死有余辜,这三枚毒针可是他要用来对付你的!” 黛长安又怎么会不知道,但她也知道途生并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他是顾虑自己体内的魔心,想着便从江晟怀中挣脱,要用内力帮他祛除体内的毒,却被江晟按住肩膀。 阻止道“既然你不想让他死,那便将他交给医者,这邪僧,我不允许你碰!” 霸道的口吻,和怒竖的眉宇,让黛长安乖乖安静了下来,她相信江晟,江晟说会救他,就一定会救。 不出片刻,途生的血已经吐了好几口,可即使在这种时刻,黛长安也并未下杀手,而是替自己求情时,心中蒙上了一层羞愧。 江晟看着地上狼狈至极的人,喊来棠少,一边叮嘱他要救活这和尚,一边命令道“治好后,关进大牢,听候处置!” 看到这样的结果,黛长安还是松了一口气,可一抬头看江晟,心中的焦虑又一次浮现。 江晟很生气,扭头就往自己的寝殿走,黛长安皱眉跟在他身后,他的步伐很快,快到她有些追不上。 好不容易跑跑停停刚跟着他来到寝殿,呼吸还未平,江晟便一把关上门,狠狠数落道: “这一个月起早贪黑教你的本事都是白教吗?” 他愤怒的盯着她,江晟并不知道她是在放水,而是觉得她真的没有看破途生的暗杀。 面笼寒霜的历声询问让黛长安有些泪眼婆娑,她仿佛是水做的一般,江晟只说了一句,她却哭的好似要流下全部的泪。 可是这一日,江晟并没有因为她的泪水而消气! 夜晚,冰火城中高歌盛宴之时,黛长安被罚在屋中禁足思过,不仅如此,今夜的晚饭又被克扣了。 子夜时分,黛长安透过窗户看着城中一朵朵五彩缤纷的烟花,在天幕中炸开,如争相齐放的花束,让寂静夜空变得喧闹无比。 一时间,心中不知该喜悦还是悲伤,第一日当上城主,便被禁足禁食。 唉声叹气之时,茗一偷偷跑来向她寻问途生之事,却在门外撞见了兰芷。 “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来了?” …… 相撞的二人互相惊讶,此时二人正鬼鬼祟祟的站在寝殿走廊中,这左侧是圣天法祖的房间,而右侧便是黛长安的屋子,所以她们的动作很轻。趣读 茗一先开口轻声道“我是有事要问黛姑娘,你呢?” 视线看向兰芷时发现,这以往大大咧咧的兰芷,今日没再穿深色的服装,而是穿了一身粉白荷花抹胸,配了一件百花曳地长裙,瘦弱的瓜子脸,眼大睫长,颇有几分灵气。 兰芷听他说完,放心的将袖中用油纸包起来的海棠糕亮了出来,吸取了上次偷偷送粥被发现一事,这次兰芷特意将食物藏在了袖中,低声抱怨道“这法祖阴晴不定,今日又莫名其妙罚姑娘不许吃饭还禁足,我是来偷偷送夜宵的!” 一股淡淡的香味自油布中渗出,茗一这才知晓黛长安夜晚没跟大家一起庆祝,是被禁足了,不过还是言道“事出有因,法祖可不是那阴晴不定之人!”说这便已经上手去敲门。 虽然黛长安在第一时间开了门,可是却无法踏出一步,也无法让这二人步入门中,因为在门外,江晟用法力设了一层强大的结界。 黛长安一开始还以为是江晟,打开门是茗一和兰芷时,脸上浮出浅浅的笑意,道“今日冰火城中好生热闹,你们二人怎么来了此处?” 故作坚强的姿态,让兰芷心中一沉,她手捧海棠糕,却因为无法穿透结界送到黛长安手中,而面容悲悯。 茗一急道“你可知途生是怎么回事?为何会被法祖打伤?” “你都知道了!”黛长安略微一惊叹,直言道“本来今日要送他出城,可是他暗中偷袭我,所以才会被法祖反伤。” “我就说嘛,这和尚!”茗一的表情有些僵,听到暗中偷袭这四个字时,便不由想起了在天墓中被途生背地里打伤的场景,虽说行为及其无耻,但事后途生也向他解释了缘由,所以他觉得途生本性倒不坏,这才会火急火燎来寻黛长安,即使知道了他有错在先,却还是替他求情道“途生可能只是一时糊涂,迷了心智,但这些时日他也并没有想害你我,所以!” “你放心,我自然是知晓的,等到这禁闭结束以后,我便将他从天牢中解救出来!” “当真?”茗一听她能这般说,着实惊叹,没想到黛长安会这般豁达,欣慰一笑间。 就见黛长安一拍胸脯,许诺道“没问题的,有我在,你尽管放心!只是,你可知途生现在是何情况,体内的毒可有解?” “毒已经解了,不过人被押入了监牢,法祖还交代,谁也不让见!” “那你可知法祖现在在何处?” “下午用膳时,便没见人影!”兰芷插话。 黛长安疑惑了片刻,又急急将视线转向茗一,茗一也拿不定信息道“盛宴上也未见到法祖,听棠少说,好像是跟一紫衣道人离开了!” “紫衣道人?”黛长安自言自语间,又问道“那你可知这道人是男是女?” “嗯?”茗一没想到她会问出如此奇葩的问题,吞咽了一下口水,干笑道“我想应该是男的吧!” 黛长安并没有因为他滑稽的语气而发笑,只是长舒了一口气,情绪低落道“那行,时间不早了,你们两也先回去吧!明日我一定会找机会将途生送出冰火城。” “可是,这糕点!”兰芷失望的看着手里的海棠糕,一脸的不悦,放在平日里若见有男的这般对待女子,一定会口吐芬芳骂的他喷嚏不止,可今日这渣男正是自己的圣天法祖,有再多不满也能忍着。 便恋恋不安地看了一眼黛长安,道“那姑娘我明日再来看你!” “嗯。”黛长安浅笑这点头,思绪却已经飘到了千里之外的江晟身上,她在想江晟去见的紫衣道人到底是谁,还有他到底又没有消气。 136兰芷茗一,深夜一场闲叙 http://.biquxs.info/

兰芷和茗一两人走出了好远后,茗一才颇有几分疑惑的问兰芷,圣天法祖是不是经常罚黛长安。 兰芷点头“可不嘛,这一个月来,日日魔鬼训练,每日卯时便要起身去剑阵,若是迟了便罚整日不许进食,不仅如此,训练强度还会翻倍。日日筋疲力竭,带伤归来,可法祖也丝毫不心疼。昨夜黛姑娘还整夜未眠替他煮饭,我看你们这群男人,就是恃宠而骄,以前在李家村,也不见得法祖这般傲娇!” 茗一皱眉搓了搓手臂,说真的对于情爱之事,他完全没有经验,不过还是觉得法祖怎么做必定有他自己的原因,吧!毕竟他看起来那般完美无瑕! “兰芷,你是怎么来到冰火城的?” 夜空中的烟火依旧生生不息的在绽放,二人沿着长阶缓缓走下,茗一看向身侧的兰芷,突然想跟她聊聊心事。 兰芷犹豫了一下,道“要不去前面的冰亭里聊聊?” 茗一嗯了一声,二人便朝着亭中走去,兰芷缓缓道“我爹是一名捕快,但一直以来都有个英雄梦,二十多年前,他因执行公务被一群江洋大盗挑断了脚筋和手筋,几乎成了半个废人。 为了将我们兰家的武艺延承,爹一直想要个儿子,可偏偏我们老兰家就我这么一个独苗! 阿爹因为此事,终日郁郁寡欢,我娘为了讨他欢心,便自小将我假小子来养,可无论做什么,我爹心中都芥蒂,觉得女子挑不起大任,便从不授我武艺,也似乎因此而不太喜欢我! 我就像一个透明体,不入我爹的眼,也不入别人的眼,你知道,一个人的存在感还不如一只宠物来的强烈是什么感觉,当时的我,为了获取这一丁点的存在感,便经常打伤同龄孩童,最后成功靠着我这一双拳头成了小镇一霸。 可后来有一次,小镇中所有被我欺负过的人都带领家人集结了起来,要上我家讨个说法,我自以为天不怕地不怕,可当时看到那么大的阵势还是吓到魂不附体。 就在我娘将我从门后扯出来,要当着全镇人的面给我一顿好打时,我爹维护了我,那是我第一次见他笑的那么开心。 我爹很瘦,中等个子,却有一双精明、深沉的眼睛,那日的他,笑起来时,眼角的皱纹都快要赶上了渔网,可我却觉得他的英俊无人能及。 阿爹笑着向镇上的每一个道歉,解决了风波后,便开始要传我武艺。 兰家的武功秘籍真的很多,堆起来都能有我半个人高,以前总抱怨阿爹不教我习武,可真正拿起剑谱之时,又觉得相当痛苦。 练武很苦,没几个女孩子会喜欢,我虽然长得像假小子,但也是女子,所以我也不喜欢,阿爹为了逼我练武,也真是煞费苦心了。 在阿爹的千锤百炼之下,十五岁我便当上了女捕快一职,少年捕快,很是光宗耀祖。 也是从那以后,一直人嫌狗厌的我也摇身一变,成了平民英雄,连阿爹也赞扬我的能力远超于曾经的他。 可是平静的日子过久了便会生厌,后来,在剑术和能力上小有所成以后,我就有些自傲了,管了人间事,却也想去管管阴间事。uu书库 我开始收集天下鬼书,寻求探知鬼的方法,以及治鬼邪术,降了几个小鬼后,我便飘了,但人在弦上走,哪有不失足的时候。 有一次夜半时分,天降暴雨,我便在家中进行了召鬼仪式,最后却成功将家变成了鬼屋,爹娘也差点被我召来的厉鬼活活勒死于大梁上。 厉鬼和普通的鬼是无法比拟的,和凶煞搏斗之时,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弱。 幸好当时有一位黑衣女子出现,一招完美的驭鬼术,救了我全家。 当时见了这黑衣人的能力后,我便决定了要将她的本事学到手,于是我便来到了冰火城,入了城册,而那黑衣女子便是青荷!” 说到此处,兰芷的眼神中蒙上了一层水雾,仿佛青荷惨死前拼命挡在身前的画面就此浮现,她自责道“这是第二次我觉得自己没用,我没有救的了青荷,也眼睁睁看着李氏李老和那三名捕快在我眼前倒下!” 茗一轻叹了一口气,夜色深重,潮气阴冷,他褪下衣衫替兰芷披上,劝慰之言萦绕唇齿,但开口却化作一团无法结雾的气流,弱不成形! 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法祖今日说过,冰火城和魔教迟早会有一场死战,此仇冰火城会替你报!” 兰芷若有若无的点头,茗一忽然胸腔一急问道“怪不得你当初给我的书籍中有如此多关于鬼怪的描述,既如此,青荷已故,你会离开冰火城吗?” “当初跟着青荷来冰火城,只是学驱鬼术,来了之后才觉目光短浅。以前守一个小镇便觉得自己伟大到不行,而冰火城中的每一个人,都心系的是天下,所以,我要留在这里,等到世间再无恶人之时,便是我离开的一日!” 二人相顾一笑,茗一冲她竖起了大拇指,兰芷笑了一声,也好奇道“也同我讲讲你的故事吧!” “好啊!”茗一思绪一沉开始回忆起了过往,可修长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想了半晌,始终觉得没什么可讲的,关于过往和曾经都太过于贫瘠,他想不起了!他甚至都记不清自己是何时成了孤儿,又是何时被棠少带进了这个大家族,甚至连自己爹娘的面容都记不清,空洞的瞳孔,遥望这孤月,最后只是吐出了一句“我是孤儿,没什么过往!” 兰芷本以为他这样温文儒雅的紫发俊男,应该是被上天宠爱这长大,却不曾想这般不堪。 气氛瞬时有些冷清,她有些后悔自己为何会问出如此尴尬的问题,为了岔开话题,便将海棠糕递给他道“还是热的,要不要尝一口?” “我不喜吃甜食,尤其是夜半时分,这种东西可是大忌,不光会导致肥胖蛀牙,还会加重肝脏负荷…”话还没说完,兰芷的死亡凝视已经瞪到了脸上,一股寒光自她美丽的眸中迸出。 茗一突然就笑了,笑的时分牵强,这女子好似他的命中克星,见她小脸一沉,便也顾不得原则所在,拿起糕点便咬了起来起来,还未尝到味儿,便已经开始虚伪的巴结“果真美味,看来以前是我愚昧了!” “觉悟倒挺高,既如此,那这个也给你,来,我看着你吃,免得你暴殄天物!” “咳……谢……谢谢!” …… 137星月道人,之明月流星拐 http://.biquxs.info/

下午时分,冰火城外,一古怪道人无故来访,此人身着一袭紫衣长袍,形容枯槁,身高不满五尺,却有一头紫发和一缕齐脚背长的紫色胡子,发亮的胡须配上手中拄着的紫色法杖,让整个人都徒添了几分神秘感。 紫衣老者开口便要求见城主,冰火城中少有人来访,有来访者也是由棠少接待,可这次八面玲珑的棠少,也应付不了此人。 问其来此的目的,不言! 问他是如何寻到了此地,不言! 问他是谁,也不言! …… 紫衣老者的口中只有一句话,便是我要见城主!除此之外,一言不坑! 棠少被这怪异老者磨的有些失去耐心,见他一问三不言,便要打发他离开,可逐客令还未下,心细如发的老者已经一撂法杖,躺在地上撒泼打滚,耍起了无赖! 一番不符合常理的操作,让身高八尺的棠少也无奈掩面,若是此人拿着法杖和他打一架还好对付,可这老人偏偏要躺在地上哭闹打滚,见不好大肆撵人,便只能顺了他的要求! 这一日下午,江晟还因为黛长安的事在气头上,可听了棠少的陈述,并未推辞,跨出城门,视线瞥见地上那柄闪着紫光的星月流星拐时。 江晟眸色一惊,疾步上前,将老者扶起,还言道“若我没猜错,老者应该是方舟仙山的星月道长吧!” 那紫衣老者听他这话,立马不哭不闹,站直了身子,瞅这他道“你就是城主!” “正是!” 老者抬手一缕胡须,可这修长的胡子一把根本缕不到底,所以只是抚到胸口处便作罢,惊呼道“以为这冰火城城主跟我一样是个糟老头子,不曾想却是个玉面白净的娃娃!” “星月道长说笑了!”江晟面容有些僵,他虽算不得饱经风霜的稳重男人,但娃娃一词,着实用法不当。 老者很会察言观色,见他脸色一沉,便急忙解释道“我是夸你少年英才,并没有恶意重伤,你可莫要多想!” “你这解释若是再迟上一刻,我可真就多想了。” “有趣,有趣!”老人突然开怀大笑,笑止后又道“老朽刚刚仔细回想了一番,你这娃娃看着面生的很,怎会实得老朽!” “你我自然未曾见过,只是这天下兵器,各有其主,而我恰好又是一个对兵器颇为好奇之人!”江晟说这视线已经看向了他手中的星月流星拐,继续道“你手中的星月流星拐可名气不小!” 这法杖,有瞬间调节月圆月缺之效,在妖道和鬼道中,乃至尊圣器,因为圆月升起之时,鬼魂和妖怪的法力会在圆月精华下成倍的提升,然而一月之中只有一次圆月,而此番情况也是要在无阴雨天干扰之下,所以若鬼妖有了这明月流星拐,便可自变天象,使得法力直线提升。 然而更神奇的是,面前这老者恰恰不是妖也不是鬼,而是地仙,地仙一职并不起眼,因为冰火城中升为地仙者大有所在,然而这位老者的能力却不容低估,就因为他手中拿着星月流星拐,而他还能活着拿着这法杖,就足以说明,迄今为止还没有妖和鬼能胜过他。 星月道人听这城主分析的天衣无缝,眉头一蹙,将法杖往怀中紧紧一抱道“你,你可休要打我这法杖的主意!”90看 “我又不是强盗!”江晟扬眉一摊手心,话语颇有几分喜意,不过须臾间,便又语峰一转,严肃道“我能感觉到你受了很重的内伤,而且你活不了多久了!” “你这娃娃果真厉害!”老者的神情瞬间有些低沉,连语调都透出了几分无力感。 “所以你今日到此,是想?”江晟的眸子又一次看向他怀中的法杖,他想不通,一个将死之人带着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来到此处,除了要将重要之物托付之外,还能有何目的。 星月道长瞪了他一眼,虽然没有明说,但眼神中完全透出了一副“你这娃娃,还说没打我法杖的主意?” 江晟想要请他进城中一叙,因为他察觉到星月道人在和自己言语的间隙,脸色已经开始逐渐发青,他似乎因为流失太多的内力,而无法忍受冰火城中的严寒。 那老者却拒绝了他的好意,言归正传道“其实,我今日拜访,是想在你城中找一人!” “谁?”江晟问。 “我孙子!” 江晟转头将视线看向棠少,冰火城中的人棠少再清楚不过,可是这一刻,棠少也很是莫名,便问道“那您的孙子是?” “不知道!”星月道长长舒一口气,神情并没有掩饰之情。 “不知道什么?”江晟再问。 老者并没有直接答他的问题,而是又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道“你这娃娃看起来心善的很,只是你这年纪,心思不该如此沉重!” “一口一个娃娃,喊得好生过瘾!”江晟眉头有些皱,但仍然没有动怒,因为站在自己眼前的不过是一个将死的老者。 那星月道人好似笃定了他不会将自己如何,还变本加厉的提出了一个要求道“我想让你随我去一个地方!” “你这老人奇怪的很,你不是要找孙子吗,为何又提出这种莫名的要求?”江晟还在问,老人却已经转身,身影在空中一个凌跃,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一行苍老的声音回荡在空中“我知道你不会拒绝一个将死之人的请求!” 江晟心底觉得有些好笑,便也当真没有拒绝,追了上去! 一路追到方舟仙山,此时已是夜色降临,这方舟仙山古木参天,松柏森森,看着竟也有几分荒凉,而星月道人的行迹便停在了一处高踞于险峻孤峰之巅的道观上。 江晟几乎和他同一时间,轻点足尖落在观顶青瓦之上。 “你的道观?”江晟开口,看着眼下星火通明的道观。 星月道人开口“嗯,其实今日带你至此是有一事想要委托!” “听你这话,是笃定了我不会拒绝!” “是!”星月道人身型一斜,朝这正北的道观中穿了进去,江晟脸上的笑突然有些苦涩,再追入道观中时,眸光都有些发亮! 138星月道长,临终前的委托 http://.biquxs.info/

江晟脸上的笑突然有些苦涩,再追入道观中时,眸光都有些发亮! 因为刚一跨入门中,眼前便闪过了一抹晃眼的金光,待定睛一看时,才发现道观的屋中种植这一颗金光闪闪的人参树。 此树,撑满了整座木屋,金色的树枝金色的叶,上面还挂着一颗颗金光闪耀的人参果,江晟一开始还不敢确信眼前景象是真,上手摸了一把,碰触到树干之时,才惊呼道“这人参果树,竟是货真价实,你的?” 星月道人嗤笑“原来聪明人也会说废话!”说着便抬手摘下一枚人参果,朝江晟走来道“此树,开花千年,接种千年,果子成熟亦是千年,不光稀有无比,而且价值可和蟠桃比拟,服下一枚,修为便可提升千年。”说这,已经将果子递给江晟。 他修长的手指把玩这沉甸甸的人参果,冷笑道“所以,这就是你给我的报酬?” “是,也不是!” “星月道人您有话但说无妨,一路兜兜转转我都觉得心累!”这是江晟第二次提醒他该说实情了。 聪明人都知事不过三,提醒也不该过三,星月道人也再未卖乖子,直言道“我那孙子便是茗一!” “哦?”江晟这才恍然大悟,现在这般看去,面前的星月道人紫发,紫须,他忽然想起,茗一也是一头紫发。虽然这二人的容貌无法比拟,一个是五尺矮小老头,一个是七尺俊雅男儿,但无可否认,这二人眸光却有几分神似。 江晟言道“听说茗一自小便失去双亲,被带回冰火城,他既是你孙子,为何你迟不来早不来,偏要等到临死前才出现,而且还不是见他,是见我?”疑惑间,又滔滔不绝道“你难道是顾忌我不会放人,还是?不过你放心,我说过,我不是强盗,而冰火城也不是土匪窝,他们每一个人都有人身自由的权利,若你想要他回到这方舟仙山,继承你的一世心血,只需开一句尊口便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还有这人参果树三千年一结果,成活率也不超过三十枚,所以你的心血,我更不会贪图!”人参果从江晟手中一把抛起,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后又稳稳落回了星月道人的手中。 他诧异,冲江晟抱拳道“人参果树,仅此一株,面对如此诱惑,竟也刚正不阿,你不光是个君子,还是个令人钦佩的正人君子!” “过奖!”江晟回抱一拳,就见星月道人,将手中的法杖往地上狠狠一敲,便觉脚下一阵剧烈的晃动。 须臾间,便见地表的石板开始坍塌,一股绿光自脚底升起,露出了藏在石板之下的星橼石,这足有两尺之宽的星櫞石,通体碧绿清亮如翡翠一般在黑暗中闪烁这奇光。 江晟还在疑惑间,星月道人已经划破手心将血液滴在了星櫞石上。 “这是做什么?” “其实我想要看我孙子,随时都可见到!”星月道人说完,就见星櫞石中映出了茗一的脸庞,此时他正和兰芷二人在冰亭闲叙,而兰芷逼迫他吃甜食的尴尬一幕正好被这二人瞧在眼里,那星月道人突然一拍手心,沾沾自喜道“这女娃娃,我瞧这顺眼,能做我孙媳妇?” 江晟并没空理会他的恶趣味,而是惊诧道“冰火城被我施法保护过,按理说外界无法窥探城中之景,你又是如何做到的?” 面对这番高声质疑,星月道人的笑突然僵在了脸上,面前这位城主,若是笑起来,便觉春风十里暖意生,但若他脸一冷,周遭的空气都会随之紧张,让他先不出口,于是星月道人便回应道“看来你只是擅长了解兵器并不钻研法器,这星櫞石不光可见法界,幻界和结界,还可解心中之谜以及通过血液连接至亲,了解当下之景 当初,茗一爹娘遭遇妖界屠杀之时,我的实力还不足以保他二人,在生死存亡一际,是你手下出手相助,这么多年,我虽然一直远远看着他,却不敢相认,便是为了保护他! 毕竟我一生树敌无数,即使我死了,妖界和鬼界对我的恨也不会就此平息,所以我不光不会让他回到方舟仙山继承这一切,我还要恳求你,将他永远留在冰火城。 今日委托你前来,是想将毕生道法传授,这星月流星拐也会交托于你,再由你之手将其传授于我孙儿,当做报答,我会为你做一件事!” 江晟突然觉得这星月道人,好宝贝倒真不少,有星月流星拐还有人参果树,这星櫞石听着也还有些用处。 很好奇他会开出什么条件,便问道“那我倒想听听,你想怎么报答我!”奇书 星月道人接话道“替你化去眉间的一缕烦愁!” “你这话听着像情话一样!”江晟笑了,笑着摆手道“罢了,罢了,我答应你,不过我所心忧之事,连元阳上帝都无解,更别说你了!” “看不起我这糟老头子?” “并未!”江晟再度苦笑,笑的沧桑又疲惫,他并不是身累,而是心累,最近真所谓心忧之事云集,可无论那一件,都不是眼前这位地仙能帮忙解决的。 星月道人一脸不服气,坚持道“我想,你一定是没听懂我的话中之意,我那般向你介绍我这宝贝,也就是说,你疑惑之事,或想预知之事,我都能用星櫞石帮你找到答案,元阳上帝未解之事,或许只是遵从仙神之道,不是不解,不知,而是不可多言!” “此话怎讲?” “天机不可泄露,道法不传六耳,知天机者,不可逆天矣,泄露者必遭天谴,人如是,仙神亦是如此!” 江晟突然来了精神,他觉得这星月道人的话十分在理,便又问“所以你这星櫞石什么都可预知?” “是!” “代价是什么?” “你所要付的代价只是帮我了却了心愿即可,而我!”星月道人突然有所停顿,沉声道“我命已将止,所以什么代价都付得起!” 听他这话,江晟不由一愣,目前为止他最恼心之事,便是寻得魔心解药,若这星月道人真能帮他解惑,倒不乏是一桩幸事,只是这所要付出的代价到底有多重,为何这星月道人含含糊糊不愿讲明,又确认道“你当真愿意?” 星月道人指着自己,已经开始逐渐透明的双足,叹息一声,提醒道“我的时间已所剩无几,此刻连肉身都已开始消散,恐怕连一炷香也难以维持,所以我没有功夫再向你多做解释,只是我这孙儿,拜托了!”说着便已经一掌击向了江晟的胸口处,一股灼热自胸口蔓延而来,传至奇经八脉。 江晟大脑里的藏宝库仿佛就此开启,将星月道人的九字真言手印,换魂法,驱魂法,散魂术以及阴阳五雷神掌和众多法术全部吸入思绪之中! 当所以法术都传授完以后,星月道人已经一口鲜血呕出,整个人瘫倒在地,他的紫发和胡须在一瞬间发白。 江晟想要上前搀扶,就见一把凭空而现的利刃自星月道人的胸口穿过,一道血泉就此喷出,流至星櫞石上,碧绿的星櫞石仿佛贪婪的野兽,将所有液体吸入石中。 “说出你……所求之事!”沧桑悲悯的声音响起,江晟看着眼前快速干瘪甚至透明的星月道人,脸上的表情有些难以形容,他从没见过,一个大活人可以在一瞬间干瘪缩小,心底泛起一股难言的酸楚,问道“代价到底是什么?” 星月道人仿佛看穿了他的顾虑,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没有选错人,其实在几个时辰前,他还在赌。 鬼道和妖道联合,将他五脏六腑悉数震碎,他封锁了身体多处穴道,才不至于让自己看起来狼狈至极,在短短的几个时辰中,他要将自己全部后世料理妥善,但悲哀的事,命之将死,连一个托付之人也寻觅不到,所以他只有冒险去赌。 现在他觉得面前这青年,定能成大器,他很庆幸,在生命即将完结的最后一刻做出了正确的抉择,看着凝眉为自己担忧的年轻城主,星月道人使出全身力气讥笑道。 “别做思想斗争,我只是不想欠你这娃娃人情,快说,莫让我这老头子抱憾而终!”他虽声音低沉,却霸气十足! “我所求之事……,便是想知晓阴之守卫者的魔心能否解?解药又是何物?”江晟凝眉,语气如纷飞而下的雪花! 139为解心迷,星月道人魂灭 http://.biquxs.info/

“我所求之事……,便是想知晓阴之守卫者的魔心能否解?解药又是何物?”江晟凝眉,语气如纷飞而下的雪花! 可那星月道长眉头一竖,竟咆哮道“你这娃娃虎啊,说了只解决一件!” 几乎破腔的音调让低气压笼罩的氛围瞬时注入了几分尴尬。 江晟捂口轻咳一声,想要再言时,见那星月道人已经将血手按在星櫞石上言道“我星月道人愿以魂祭星櫞石,只求神石显灵,解惑这世间可解魔心者,是为何物?” 一句话毕,星櫞石中的绿光开始成倍暴涨,刺目光芒晃的眼都有些睁不开。 江晟眉宇一时间皱的深沉,他没想到求星櫞石解惑的代价竟是如此之大,这位素未蒙面的老者,是何种心态,愿意为了帮自己解决一件恼心事而甘愿放弃神魂,想要阻止,可已经为时已晚,便向星月道人保证道“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但是说出口的话却如绵绵春雨,起落无痕,虚弱到连他自己都未曾听到。 “看破人生事,转头万事空,不虚此行游,长辞缥缈间!” 魂魄消散犹如抽骨扒皮,疼痛难忍,可星月道人却依旧嘴角挂笑,连眼睛也在笑,以前他也曾无数次的接近过死亡,但是每次都幸运的逃过一劫,他一生与鬼斗与妖斗,每一辈都没有懦夫,父辈祖辈死于斩妖除魔,儿子儿媳亦是如此,到孙子时,本想让他换一种活法,但还是…… “等到他的能力足以立足之时,告诉他,他娘叫柳一栖,是个大美人,武功高强,就是脾气火爆了些,他爹叫茗尚飞,是个有胡子的俊朗男人,也是个宠妻狂魔,爱笑,爱开玩笑,这一点是遗传他爷爷的,还要告诉他,他爷爷是个曾让鬼和妖都闻风丧胆的星月道人,我们老茗家祖祖辈辈九代降妖除魔,每一位都是正义之士...!” 随着魂魄的彻底消散星月道人的声音也渐渐没落,江晟叹息,面目流露出了一丝怅然若失的痛苦! 待星櫞石吞噬了魂魄以后,在星櫞石中,浮现出了一个人影,虽然只是顷刻间,这人影便已经消亡,但江晟还是认出了星櫞石所化之人是谁,他的胸腔猛的悸动,这是他千想万想都不曾料到的结果,原来可解魔心者是她! ...... 寅时,江晟回到了冰火城,今夜城中的人像是玩疯了一样,彻夜未眠! 而他在回寝殿的途中,还看到茗一和兰芷在冰亭中坐着,江晟走过去的时候,二人像活见了鬼一样,因为前一秒兰芷还在同茗一讲江晟在李家村时的黑历史,所以很心虚。 “这么晚,你俩还没睡?”江晟开口问话,语气平平。 茗一站的笔直,道“今夜,城中烟火生平,所以还...还未!”开口间,又是紧张到结巴! 江晟的视线在他脸颊停留了片刻后,便长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兰芷和茗一二人谁也不清楚城主为何无故叹气,就见一席拖尾羽衣扬长远去,一路自石阶而上,消失在了冰门处! “难道法祖听到我们的议论了?”兰芷咬着下唇颇有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模样。 茗一没吱声,刚刚,他仿似从法祖的眼中看到了悲伤,有那么一刻,他觉得他的悲伤可以和自己唤起共鸣,但也只是顷刻间! 深夜的寒流愈演愈烈,一股冷风掠过,吹得心窝子都有些疼。 莫名其妙的兰芷看着已经离去的法祖,又看了一眼突然沉默无言的茗一,抬手在他眼前晃了下,就见茗一一转身浅笑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歇息吧!”美书吧 兰芷虽然心底觉得这二人突然便变得莫名其妙的,但看茗一神情游离,思绪也已经飞出了天外,便也没说什么! …… 江晟回到寝殿,刚跨进殿门,又退了半步到门外,消了黛长安屋中的结界后,才安心的回了殿中。 黛长安并没睡,所以在江晟取消了结界的瞬间,便已经察觉! 这是一个月来,黛长安第二次没有闯入他的寝殿,也是她第二日彻夜未眠。 天明时,江晟来找黛长安,她穿着一袭暖黄色的飘逸长裙,此时正躺坐在窗外一柄白玉椅上,一边沐浴阳光,一边手握卷轴,细细品鉴这诗文,清风吹起秀发和衣袂,让她美的清新脱俗。 见江晟跨进屋中,黛长安心猛地一跳,放下卷轴,便朝着他走去,在冰火城中,江晟的打扮一直很庄重,白发羽衣,虽是俊朗如玉,却让她有了些距离感。 黛长安突然觉得江晟有些变了,变得让她琢磨不透,他有时,可以温暖到整个北冰洋都为之融化,可有时,却能让她难过到一瞬间便泪流满面! “知道错了没?”江晟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冷冰冰的质问。 很显然他说的话并不是黛长安想听的,但她并没有怠慢,第一时间便态度诚恳,回答迅速的承认了自己已经知错了! 结果江晟又逼问道“错在了何处?” ...... 空气瞬间变得有些紧张,两夜未眠的疲惫感让负面情绪放大,黛长安还未开口,嗓音却已经哽咽。 江晟喉结动了动,眼见黛长安又要被自己逼哭,气道“这一个月来,你几乎日日在剑阵中以泪洗面,我教你强大,是要你学会自保,不是让你将自己当成活靶子任人宰割,你以为昨日我未能看穿你的小心思吗,说真的,我很失望,失望你做出豁达决定时丝毫不考虑我的感受,你记住,有我在的一日,我会保你一日,可若我不在呢?” “你不会不在!”哽咽的哭腔响起,黛长安一踮脚尖,用手堵住他的唇,一遍遍强调道“你不会不在……不会……不会……!”挂在眼哐的泪已经决堤。 江晟一巴掌拍在她裸露的手腕上,气道“你要再这样任性妄为,无视自己的生命,我迟早要被你气死!” “那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我信你哦!” “那我向你发誓!” “可拉倒吧你……” 请假条 http://.biquxs.info/

今天有其他事情耽误码字,请假一天。感谢支持谅解,感谢支持! 《柒许》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柒许》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140大牢之中,途生遭遇鞭刑 http://.biquxs.info/

“那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我信你哦!” “那我向你发誓!” “可拉倒吧你……” “呜呜呜~”说不过江晟的黛长安急的直跺脚。 江晟却啧了一声,凶道“不-许-哭!”虽是洋装发怒,却是一声见效,黛长安当即便止住哭腔,豪迈的一抹泪,悲伤脸秒变欢喜颜的瞬间,哭着笑道“都听你的!” “所以,你可记住了,我是为何要罚你!” “记住了!” “那,说来听听!” “嗯……身体发肤,虽受之父母,但江晟是我唯一的监护人,亦有同等权力,所以从今往后我会好好保护自己,做个惜命、爱命、敬命、珍命之人!” “很好,抓住了精髓,武器本就是冰冷的东西,以后无论是谁,只要对你掏出兵器,那你也无需对他留情!” “哦!” “哦你个大头鬼,听懂了没?”不轻不重的一巴掌洋洋洒洒轻落在她额头。 黛长安被打的一个激灵,努这嘴翻了一个白眼,江晟却冷笑一声,突然调侃道“沙漠里的细尾獴你可有见过?” “细尾獴,什么东……西……???” “就是那天生自带黑眼圈的小动物,不过现在瞧去,你这黑眼圈着实让细尾獴都自愧不如,也罢,最近十日冰火城的弟子都在休假,你也休息一日!” 黛长安先是跑到镜子前看了一眼自己的黑眼圈,虽是两夜未眠有些憔悴,但还不至于看出黑眼圈,叹了一口气,便想着今夜一定要好好休息,还要多吃些有利于皮肤q弹的水果,想着便满意的一点头,下一秒,便一脸皮笑肉不笑的和江晟商谈起自己的假期道“江晟,这一日假期,是不是有些太拮据了啊,显得你不大方,要不,给我五日闲时间,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叫劳逸结合方可事半功倍嘛,对吧?呵呵……” “半日!”江晟压根不吃她这套。 黛长安一瘪嘴,妥协道“算了算了,那两日!” “六个时辰,下午开始训练!” “……???别,别,一日就一日!” “好!”江晟转身,嘴角荡起一抹得意的笑! …… 下午时分,黛长安和茗一二人,里应外合,潜入了冰火城大牢,这里的牢狱虽被层层铁笼和士兵严防死守这,但因为黛长安昨日被封为上玄女帝的缘故,所以一路上无人敢阻挡。最新 一路顺利的走到途生的铁牢外时,黛长安和茗一互看了一眼,大牢中,每隔一丈外便立着一顶高耸的火盆,橘红色的火焰,在剧烈的跳动这,生生不息,却始终燃不尽牢狱中的阴暗。 他二人的脸色同时僵持,因为此刻他们的瞳孔中都印出了一个狼狈的身影。 倚墙而卧的途生,惨白这一张面,此时的他衣衫褴褛,身体被鞭子抽的皮开肉绽,连那火红袈裟都被打的片片碎裂,血腥到不忍直视。 “途生……” “和尚……!” …… 黛长安和茗一同时喊话,途生煎熬的睁眼,在看见他二人的瞬间,他的瞳孔不由的放大,很明显,他二人的出现,丝毫未能让他喜悦,反而是厌恶极了。 他低沉这嗓音,用尽全身力气,说了一声“滚!”这声有力的谩骂,宣泄了他此刻全部的不满。 茗一见他还有气,连忙火急火燎的掏出钥匙去开锁,铁链撞击栏杆发出一系列让人烦闷的嘈杂声,不知是这牢狱太黑的缘故,还是这一公斤的铁锁,锁芯难寻! 这声音,仿佛在时时提醒这途生,提醒这他有多狼狈。 途生是一个骄傲的和尚,八岁时,便不走寻常路,决然踏上了修行之路,二十一岁,被魔胁迫,为了心中的一抹良知,试图和魔斗智斗勇,想要拯救黛长安,最后却被玩的团团转,他的努力根本没有起到一丝一毫的作用,反而是步步助她成魔,现在,事已至此,他便想要杀了她,让魔族计划落空,却在出手之时,才发现自己一生修的不过是花拳绣腿,他一个凡人,根本没有能力改变任何事,这从头到尾,都是之事! 途生从来没觉得自己可怜过,可这一刻,他真觉得自己像一条丧家之犬,而黛长安和茗一的出现,让他的自卑感更甚,他手握法杖,想要自行了断,断了这二人的嘲讽。 却在一挥法杖的瞬间,被一脚踢在手腕处,茗一的脚力,仿佛要将他的手拦空劈断,只听“哐啷!”一声,法杖应声落地。 茗一揪起他的衣衫,看着眼前这张半死不活的吊丧脸,真恨不得便抡起拳头从他的光头上来一拳,看看这脑子里是不是进了水。 却被黛长安劝道“好了,茗一,放开他!” 茗一一撒手,愤怒的将他往后一推,使得途生狠狠的撞在了石墙上,他疼的,几乎要将牙齿咬碎,全身的上百处鞭伤仿佛在一瞬间全部撕裂,疼的他整个人眉宇发颤! 黛长安的眼睛仿佛被吹进了沙子,她还能想起第一次被云迪咬伤时,途生帮自己上药,那时的他,妖娆神秘,满脸自信,她一度觉得他像谜一样,那时的她很一度好奇过,如此风尘翩翩的途生有着怎样的人生。 可现在,他的身上笼罩这一团死气,这双瞳孔仿佛看尽芳华,即将凋零! 黛长安很想说一句慰他心灵的话,却发现她没有身份,对途生而言她算不得朋友! 犹豫间,只是说了句“今日我便送你离开!” 途生显然没料到会是如此结果,毕竟昨夜他被鞭刑伺候了三次,每一次都是打到昏厥,再盐水泼醒,他记不清有多少鞭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只知道生命在一点点被消耗。 “为什么要救我?”途生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质疑! 黛长安看着他,心里很难过,但她知道途生对她已是满腔结缔,所以她尽量控制这自己的情绪,平静道。 “天墓之行,我们都是被利用的棋子,棋子之间本不敢自相残杀,但,此前提必须是你我同棋。今日我放你离开,你若将我当朋友,那今日之举全当尽友之仪!你若将我当敌人,那便算作是一场来自对手的仁慈,我会在这里等这你,等到你的实力成长到,足以杀了我之时,我会与你相见!” 141将计就计,江晟算计魔教 http://.biquxs.info/

这一字一句明明都是从黛长安口中说出,可牢狱中的二人同时错愕,两个月前,她还是那个趴在江边为了一块玉而要死要活的任性女子,今日的她,一言一行从容到让人汗颜。 “你到底是什么人?”途生盯着她,内心迷云缭绕,这话他昨日也曾问起过,可黛长安并没有回应,但今日,她答了。 “北冥雪山,第九代狐族九尾——黛长安!”一字一句,回答的铿锵有力。 途生听到此话,双目一瞪,震惊道“所以,你是神族?”他曾听师父提及过九尾一族,九尾不同于普通狐族,是有着纯正神族血脉的神狐。 在许多年前,九尾白狐,祯祥之极,但逢神狐现世,必会天下太平、子孙昌盛,却在五千年前噩耗四起,传言九尾一族,惨遭灾难性灭绝,往后,只在文人的笔墨中见过神狐画像,却再未亲临神狐降世。 黛长安也没想到途生竟然知晓九尾是神族一事,蹙眉蒽了一声,便催促道“你要不想死,就趁着现在赶紧走,否则……” “否则就要被我打死了!”茗一抢话,他知道途生还会追问魔心一事,但他并不想让黛长安再对他透露太多的信息,毕竟离开冰火城以后,途生还是会做回普通人,他有自己的生活,而他们三人注定将会天涯陌路,所以彼此知道的越少,对谁都好,说这便强行擒住途生的手臂,将他往牢狱外推搡,一边推,一边低语道“你的使命该到此为止了,昨日刺杀上玄女帝一事,是她良善,不与你计较,所以不要再惹是非!” 途生想要开口再说话时,茗一擒住他手臂的力道,突然加重了一分,直到他疼到无法言语。 就这样,三人一路无话来到了冰火城外。冰封万里的城池之外,分别站立这三个身影,一袭猩红袈裟的途生,和紫衣紫发,身姿俊郎的茗一还有羽衣凤冠清灵澄澈的黛长安。 “冰火城在人间和阴界的相交处,你只需闭着眼,一路向北,听到第一声鸟鸣时睁眼,便会回到人间!”茗一交代这。 黛长安从袖中掏出一瓶之前兰芷为自己备的恢复伤口的药,道“以前你也曾递给我一瓶伤药,今日我还你一瓶,你是一个好人,但之事不是你所能左右的,凡尘更需要你,好好活下去,如果以后你还要较真想杀了我,那我会等应战!” 棠少亲眼看着黛长安帮途生越狱,却没有吭声,昨夜途生的刑法,是他亲手持的鞭! 可今日一大早,法祖便向他交代,无论今日上玄女帝做出何事,都要对她的命令言听计从,不可违之,所以她的助逃计划十分顺利。 可黛长安虽然如愿放走了途生,却依旧一脸阴郁。 晚饭十分,江晟刚回到城中,二人便起了争执,在晚膳准备妥当,准备就餐时,黛长安突然一拍桌子,冲着江晟问道“你虽封我为上玄女帝,但我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权利插手城中之事?” 认真的语气,严肃的面庞,让饭局气氛瞬间有些僵。 江晟知道他所谓何事,无辜的托这头,便哀怨道“你都已经先斩后奏了,为何还要问出如此蠢的问题?” 简简单单一句话便堵的黛长安无言以对,见她吭吭唧唧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江晟夹起一块雪花酥递到她面前的餐盘中,叮嘱道“既然你已经放了那邪僧,那便放了,为何还这般动怒?” “虽然我放了他,但我不能保证你不会派人杀他?”黛长安语气很冷。 冷到江晟收回了夹雪花酥的手,他抬眼,冲他摇头,表示自己不会这么做。 可黛长安却压根不信,昨日江晟虽然答应自己会医好他,可事后却对他实行鞭刑,所以此刻她同样担心,担心江晟不会轻易放过他。 僵持不下之时,江晟反问道“所以你这是不信我?” “你让我如何信,昨夜你差点将途生活活打死!”她语气激昂,丝毫没有意识到江晟脸上已经有了不悦。好易 “所以你是心疼那邪僧了?” “是!”黛长安想都没想便应了一声。 可这话答完以后,她才想清楚江晟的问话有毛病,她对途生并没有什么私心,一切仅限于朋友之谊,一脸郁闷时,江晟突然妥协道“既如此,那我向你道歉!” 一时间,僵持的气氛变得更加僵! 黛长安不开心的起身便要回房间,江晟却用法力拦住她道“如果我知道惩罚了他,会让你心疼,那我昨夜一定会克制住怒意!” “你是故意的吧,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意思!”黛长安一急,哭腔便涌了出来。 江晟又问“那你是什么意思,觉得我昏庸残暴?” “你滥用刑法就是不对!” “那我要告诉你,这邪僧在离开冰火城以后就叛变了,你当如何?” “这话是什么意思?” “昨日鞭刑之举不过是手段罢了,今日也早就料到你会放他走,而我故意打伤他,再借你之手营造一种分歧,为的便是引起邪予尘的注意,让他觉得我看不惯这邪僧,而你却对其百般维护!” “邪予尘?”黛长安一头雾水,此刻深觉脑细胞跟不上节奏。 江晟解释道“邪予尘这老贼,自天墓一事后,便在冰火城外埋了自己的眼线,所以我便将计就计,将这邪僧丢给他!” “你再说的仔细些,我没听懂!”黛长安的语气突然柔软了下来! 江晟看着她一脸的不解,汗了一声,便拿起手边的茶水,默念了一句咒语,往玉桌上一泼,下一秒,就见茶水中晕染出了一副灰蒙蒙不见天日的场景。 黛长安瞧的正仔细时,茶水中传出一声无比熟悉的抱怨声道“太子殿下,这鬼地方,环境也忒差了,我都要快被闷死了,好想念司音阁,想念那群傻鱼,想念长安姐姐,啊……!” 黛长安惊呼一声道“这是小七!” 江晟点头“昨夜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我将小七植入了那邪僧的上丹田,而你此刻看到的场景便是通过它的眼看到的魔教之景!” “小七可是鱼,你将它放在了途生的上丹田?” “小七是鱼,但不是普通的鱼,而且它有很强的侦查能力和应变能力,这邪予尘,对你我二人了解甚多,所以我们想要杀了他,第一步就是先摸清他的底牌!” 黛长安蹙眉,突然觉得江晟好生厉害,可是她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江晟会如此肯定的安排好一切,等着魔教带走途生,问起缘由时,江晟的眉眼有些沉寂,不过还是言道“虽然这邪僧在天墓中背叛了魔教,已是弃子一枚,但因为你的关心,让他又重新拥有了价值!” 江晟这样说,可黛长安依旧没懂,其实他的意思是,魔教之所以会对途生感兴趣,是因为魔教的手段是杀人诛心,凡是她所保护的东西都会被毁灭,李老李氏就是如此死掉的,而途生,终有一日,也会死在她眼前。 但见她没听懂,江晟不忍磨灭她的单纯,换了一种说法道“或许是这邪僧的佛教法力还有利用的价值!” 142 小七涉险,深入?冥之境 http://.biquxs.info/

但见她没听懂,江晟不忍磨灭她的单纯,换了一种说法道“或许是这邪僧的佛教法力还有利用的价值!” 黛长安一边在脑海里捋了一遍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边视线迫切的看向桌上的一滩茶水,问道“小七,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能,能啊,长安姐姐!”话音刚落,茶水中便传来一阵欢愉的嬉笑声。 黛长安眉目一喜,拿出老母亲的架势连声嘱咐道“小七,你可记得,在魔教,千万要注意安全,还有不可擅自逃离他体内,这途生有天眼通,我担心被他察觉到你的存在!” “小事情,不在操心范围内,我现在顾及的是,这和尚完全就一弱鸡,利用价值也不高,自离开冰火城以后,就被魔教牵着鼻子走,你瞧瞧,前面两个魔教的,一路上板着张臭脸,跟脸颊骨脱臼一样,所以我觉得吧,这次去了魔教一定是凶多吉少,不是被关押,便是被送去喂魔兽,长安姐姐啊,你可一定要向太子殿下求情,救我回家,我还小,这辈子连小母鱼的鳞片都没摸过,可不能死在这荒草不生的鬼地方,还有,你们说,万一我死了,日后你和太子殿下要有个恼心之事,谁开导你们二人啊...” 江晟的眉头一左一右的上挑,听小七越说越离谱,便冷笑一声威胁道“交代的任务完不成,你就不用回来了!”淡漠的语气刚说罢,便关闭了虚影幻境。 黛长安看着茶水中的景象突然消失,急的直跺脚,询问小七会不会有危险时,江晟却耸肩道“你放心,只要这邪僧不死,它便无事!” “那如果途生有个三长两短呢?” “你到底是关心这邪僧还是关心小七,一口一个途生,叫的很缠绵啊!”江晟有些较真,黛长安却嘟嘴皱眉,明亮的小眼睛盯着他看了好半天,噗嗤一声憋笑道“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呵呵!”江晟被她冷不丁冒出的一句话震住了,和她对视尬笑了几秒后,忽然冷脸道“这饭我看你是不想吃了,那便出去,别影响我食欲!” “哼!你个小气鬼!” “出去!” “我偏不!”黛长安翻了他一个白眼后,便拿起江晟夹在自己碗中的雪花酥,十分嚣张的来了一大口。 江晟看着她,深觉她像极了单细胞生物,一会愁云满面,一会没心没肺,眼珠子一转,突然想到了一个消她志气的法子道“看你精力如此好,明日训练你体力如何?”满面春风的笑脸,让黛长安一蹙眉,反驳道“难道上个月不是体力训练吗?”她光回想起剑阵,就觉得头皮有些发麻,这一个月她可是消瘦了不少。 结果江晟却奸笑着继续道“想什么呢,剑阵只不过是初级考核,往后的训练会越来越艰辛!” “你别说了,我突然觉得手里的鸡腿不香了!”黛长安一瘪嘴,刚刚还入口香辣美味的鸡腿瞬间变得如同嚼蜡一般难以下咽。 江晟会心一笑,把她放回碗盘中的半个鸡腿又夹起来递给了她道“吃啊,边吃边听我同你讲,接下来一个月要训练什么,毕竟每日要训练的项目很多,你且容我好生想想,可万万不能漏了!” 江晟越说,黛长安越觉得手心有冷汗往出渗,最后甚至慌到连板凳也坐不住,狗腿的站起身,就替他揉肩捶背道“嘻嘻,吃饭时不可以想太多东西,容易消化不良,我帮你揉揉肩捶锤背!”一边殷勤的伺候着,一边已经夹了一口鱼送到了江晟嘴边,阴笑道“怪不得你们龙族都爱吃鱼,以前想不通,现在才知道,原来都是爱挑刺!” “都已经这么怂了,就不能怂到底吗?”江晟白了她一眼。书吧 黛长安却又一笑,咬文嚼字道“我话还没说完呢,我是说你爱挑刺,是夸你胆大心细!” “住嘴!” “还经不起表扬了你!” “好,你行,希望明日你还能如此伶牙俐齿!” “嘻嘻,略略略~” ...... 极其委屈的小七一肚子的埋怨,自言自语了半晌都无人再回应时,便知道太子殿下关了虚影幻境。 耷拉着眼皮满腔哀怨的长叹了一口气,又观察起了四周的景象。 此刻他们已经深入魔界内部,虽然它在途生的上丹田,也就是眉心处,但依旧可以察觉到周遭的压抑气息。 魔界的环境真是差到令人窒息,黑云压顶,白骨铺地,以及空气中永远都弥漫着一股浓浓血腥味,让人觉得每时每刻胸口都压这一块巨石,呼吸困难。 小七一边担心这和尚撑不到魔教就死了,一边更担心他去了魔教也活不成。 但好在,途生虽然虚弱至极,但还是撑到了魔教。 来到‘?(qiu)冥’时,已经不再是漫天浓云,而是血光涌动,在这里它可以看见许多形形色色的妖兽鬼怪出没,它们一个个手持利刃,长相凶狠瘆人。 而途生,看见此情此景,也不由脚步一顿,自心底散发出的恐惧,让他仿佛失去了行动力,在天墓之行中,他见过蜈蚣精和熊罴,当时一只蜈蚣精,就足以要了他的命,而此刻,面前无数巨兽,每一只看起来都不输蜈蚣精,当它们纷纷停下脚步,将凶狠的目光打量过来时,途生觉得自己就是那盘中餐。 “这可是魔尊要的人,不想死就让开!”面前领路的两名黑衣人终于说了一句话,沙哑的腔调一出,所有围上来的巨兽,垂头丧气的纷纷退后,让出了一条安全通道。 途生拂袖拭去额角渗出的冷汗,小七看着他惨白如纸的脸,只能一个劲的默默祈祷,祈祷他活下去,毕竟它二人此刻是一体,这和尚若真有个什么差池,它也得跟着陪葬。 当他们的足迹穿过高悬这巨兽头颅的城门,走过一段悠静狭长的内廊,来到正殿时。 邪予尘正翘腿斜倚在宝座上,他的神情慵懒又深沉,此刻修长骨干的手中正把玩这一顶白森森的头颅。 143身臂异处,邪予尘的惩罚 http://.biquxs.info/

邪予尘正翘腿斜倚在宝座上,他的神情慵懒又深沉,此刻修长骨干的手中正把玩这一顶白森森的头颅。 而在他的身侧,站着长眉怒目的初尘,看见途生之时,邪予尘还未开口,初尘已经怒气翻涌,上前一脚将其踢翻在地“狗东西!”他厉声怒骂。 霸道的内力一脚踢的途生口吐鲜血,甚至将肋骨都尽数折断! 清脆的骨裂声吓得小七浑身瘫软。 初尘并没有停止自己的暴行,而是再度向前,一把扯起他的僧袍,将他拎起。 心中怒气难平,当初他为了对付黛长安,便苦心寻觅一位六神通的高僧,授予其玄魔咒,这一路铺垫,虽谈不上艰辛,倒也算花费了不少功夫,可这吃里扒外的和尚却在最后一刻背叛了自己,白白浪费了他的心血。 起先,初尘以为他死在了天墓中,可不曾想,今日兜兜转转又让他落回到自己手中,所以他一定会为他的人生,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就在初尘一手拎着他的身体,一手拔出长剑逼近他喉头之时。 邪予尘却开口阻止道“退下!” 不温不火的一声令下,初尘立马松开了他收回长剑。 邪予尘从宝座上起身,今日的他依旧穿着一件袒胸露腹的火红薄衫,长发披散,整个人显得慵懒又随意。 可当他放下手中的头颅,将目光瞥向途生时,慵懒之气荡然无存。 对上他火红丹凤眼的一瞬,途生的身子猛的一颤,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魔尊本人。 从冰火城离开没多久,便被两位黑衣人劫持,并告知魔尊请见时,途生的脑海里便不由联想过魔尊的真容,他起初以为魔尊是一位长相凶狠,让人看一眼便闻风丧胆不会再瞧第二眼的恶心人物。 可此刻才发觉事实并非如此,魔尊的身上有一股奇怪的气息,他的形貌风弈绝代,若不是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途生或许会觉得他是一个连蚂蚁都不忍心踩死的良善之辈,虽然他的瞳孔火红,但却十分清澈! “魔尊,背叛既出现过一次,便势必会出现第二次,所以这和尚已经没了利用价值,还不如让我亲手了结了他!”初尘在一旁不服气的提议。 邪予尘却只是轻轻一笑,他满面春光,朝着途生走来时,则慢悠悠地开口道“世人都会犯错,若错一次便杀一次,岂不是太草菅人命!” 他的话瞬时让初尘哑口无言,而途生却觉得有一股暖流自心底淌过,他仿佛觉得这魔尊不光有一张绝尘的脸,心也似乎并不恶。 握着胸口呕血之时,就见邪予尘一挥衣衫,在他面前蹲下,一步之遥间,途生完全被他的气场所镇压,他明明只有七尺二的身型,可此刻仿佛一个巨人,自带惊人气场!今日文学网 邪予尘抬手扯起途生胸前那串沾满了血迹的佛珠,好奇地询问“你日日都会诵经念佛?“ “是!”途生吃力的回应,邪予尘又问“所以你掐念珠的手是哪只?” 这句问题很莫名其妙,可途生却还是如实回了“右手!” 话音刚落,面前便扇起一股无名冷风,途生只是眨眼间,便觉的一种质疑到疼入骨髓的感觉在右臂蔓延,撕心裂肺的惨叫间,已是身臂异处! 鲜血顺着断截的手臂流淌,途生疼到整个身子都筋挛缩在了一起,就在刚刚,途生说出右手的瞬间,邪予尘已经起身,从初尘腰间抽出长剑,砍向了途生的右臂,他的动作快到根本无法用肉眼去捕捉。 看这地上的残臂还在微微动弹时,邪予尘笑着将滴血的长剑指向途生,叮嘱道。 “叛徒之罪,不致死但也要罚,记住,以后我便是你的佛,我让你死,你活不过下一秒,我让你生,也绝不会让你轻易死掉,不要跟我玩自杀的把戏,否则我让你知道什么叫形魂惧散!” 冷咧的语气一字一句都十分郑重,这一刻,当途生再看向他的火红丹凤眼时,丝毫未察觉出这双瞳孔有一丝一毫的清澈。 冷意和恐惧自心底蔓延,他也真正意识到了,自己来到了地狱,面前的人是魔,是天下人的魔,也是他的魔! 无力的眩晕感自眼前蔓延,下一秒,途生便彻底的昏死了过去。 小七在它的上丹田里瑟瑟发抖,它已经被邪予尘的毒辣所震慑,不过万幸的是这和尚虽然没用,但仿佛又有些用,至少留了他一命。 在途生晕厥以后,初尘才不解的询问魔尊留这样的一个废物有何用。 邪予尘却再次坐回宝座之上,捧起那颗头颅,一边打量,一边无力道“黛长安身边重要的人几乎已经死绝了,所以但凡和她有瓜葛的都是宝贝,留着,日后用来强化她的魔心,所以,这和尚交给你了,想怎么整随你,人活着就行!” “好!”初尘嘴角抿起一抹笑意,而这时小七却已经将自己所看的每一幕都记录了下来,准备到时候汇报给江晟。 而它重点观察的对象,便是邪予尘手中捧着的头骨,这幅颅骨,前额缓和,而且眶下缘以及颧弓粗壮,一般女子的眶下缘锐利,颧弓纤细,所以它认为这幅颅骨很可能是男子的头颅。为了确定自己信息的准确性,小七更加精细的观察了下颌角度,此颅下颌角度大而且眉弓明显,枕外隆突凸出,种种迹象都证实了是男子头颅。 而且从头骨的光滑程度判定,邪予尘经常用手指触碰这颗头颅,小七叹了一口气,来此之前,江晟便将自己所知的全部情况都告知过它,所以小七知道他曾是天界上神的身份。 只是它想不通邪予尘为何要抱一个男人的头颅,这头颅的真实身份又是谁,还在疑惑的间隙,途生已经被两个黑袍使拖了下去。 虽然他在邪予尘手中已算过了一关,但在初尘手里还难逃一劫,最近邪予尘下了命令,让魔教暂时安生一段时日,所以初尘正好有大把的时间去折磨人! 144刑罚室中,一场血腥虐待 http://.biquxs.info/

小七精密的记录这自己行径过的每一个路线,然而在预料中的是,途生果真被关进了地牢,地牢的位置,正好在“噬魂塔”之下, 瘴气缭绕的高塔,千米之外,已是冤魂嘶吼,邪气逼人,小七甚至可以感觉到两位黑袍使在靠近弑魂塔时,身上流露出的胆怯。 在塔下有一个窄小的入口,入口处,有左右魔魂驻守,身形几乎有半塔之高的魔魂各持‘锯齿钢刀’和‘夺命鬼镰’,一双怒目,无死角的窥探者四周的一切,小七觉得黑袍使和途生在魔魂面前,就如蚂蚁一般渺小。 心底的绝望不由的升腾,它真担心去了这塔中,想再踏出,将会是难如登天。 从入口进入以后,共有两个通道,一条是倾斜向上通往各个塔层的路线,一条是倾斜向下直入地牢的途径。 沿着昏暗的走廊一路向下,行径了大约一刻钟以后,便看见地牢两侧亮起了幽幽烛火,借着诡异的绿光,可以看见一个又一个的铁笼,但奇怪的是,每一个铁笼外虽有魔兵驻守,但内部确是空无一人,这里没有囚徒,也没有第二次留给魔兽改过自新的机会,所有的魔兽,一旦犯错,便是形魂俱散的终极惩罚,所以途生倒算是很幸运的一位,因为他是关进这牢狱中的第一人。 两位黑袍使刚将途生放入地牢中,初尘便紧随其后赶了过来,将他从地牢转到了刑罚室,因为他很担心途生会因手臂失血过多而死,所以便临时起意,兼顾起了大夫之职,帮他止血。 刑罚室四壁挂满了钢锯,棍棒,毒针,铁链以及各种各样让人心惊肉跳的刑具,初尘命魔兵将途生绑起来以后,便从刑具墙上拿起一块碗口大小的烙铁在烈火中烧灼,待烙铁被烧到发红滚烫时,他毫不留情的一把将烙铁用力按在了他的残臂上。 铁片碰到残臂的一瞬,血液被高温炼制,发出一系列滋啦的声响,途生被巨疼触醒,惨白的脸颊大汗如雨。 “醒了?”初尘手中的烙铁一边用力,一边云淡风清的问着。 途生疼到灰白的唇颤抖不止,他咬紧牙关,几乎要将牙齿生生嚼碎。 初尘也有一张出尘的脸,但他的心却恰恰相反! “杀了我!”途生所有的骄傲和自尊在这一刻被初尘的烙铁烫的面目全非,当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作痛时,他只想死,他已经成了一个废人。 这只右手,从八岁起便敲木鱼,翻经书,掐念珠,他日日虔诚参拜,诵经念佛,一心想要渡众生疾苦,他继承了师父的法杖,可自打离开师父以后,他所做的一切都只能用狼狈,来形容。 今日被邪予尘断手,断的不是他的手,而是他的信仰,是他对生的念想,他再也无法恭敬的合十双手,念出一句阿弥陀佛! 绝望的泪自澄澈的眸中滑落,若此刻不是被链锁禁锢,他甚至想跪下来祈求他,求他给自己一个了断,碎尸也好断魂也罢,只要让他死,便足矣!好易 所以当初尘的烙铁转移了方向,从断臂烫到他胸口之时,他俊郎的眉再也没有因为疼痛而皱起,他面如死灰,目中更是捕捉不到一丝活人的气息。 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师父净空法师出现在了眼前,他一脸的慈爱,在冲着自己笑,途生也想上扬起嘴角给他一个笑容,可是心中蔓延的最后一丝温存都被苦涩所替代! 他哭了,哭的泣不成声,哭的泪如雨下! 他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在南山寺,他曾大义凛然的劝导过所有在迷途中崩溃绝望之人,师父说过,他天生有慧根,可知常人所不能知,可见常人所不能见,他可以带领众生逃脱疾苦,可此刻,他自己反倒是这最可怜之人! 初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像他这般嚎啕大哭过,他折磨过很多人,也看着很多人在自己手中惨死,凡人在面对酷刑之时,是会怕到哭,但似乎从没有一个人像他这般泣不成声。 手中的烙铁被收回之时,初尘皱起了眉“你知不知道,你哭起来的样子,像个娘们一样!”他的手捏这他的下颌,用力将他的头抬起。 “杀了我,我求你,杀了我!”他双眼猩红,颤栗地发出哀鸣般的祈求。 可初尘不光没觉得留情,反而戏谑道“我也想杀了你,可魔尊不肯啊!”他嘴角带笑,连眼睛也在笑的又言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念了一辈子的佛,到头来佛渡你了吗?最后时刻,还不是像狗一样,去祈求魔的成全,我记得我当初警告过你,背叛的下场会很惨,但你这和尚,偏要自己作死,你说怪谁?”初尘刚说罢,便挥袖,松开捆绑途生的铁链。 失去了支撑后的途生像一滩死水一般瘫软在地。 “后悔吗?”他再问。 途生已经全身疼到抽搐,他不想再与他争辩,竭力将全部内力聚齐于左手之上,想给自己致命一击,却在得手的最后一瞬被初尘抬脚踩在了腕部。 “你这和尚倒挺犟,说了不让你死,你还偏要死,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跟我作对是吧?”一声吼完又在他胸口狠狠补了一脚。 途生被打到口中鲜血四溢,初尘为了不让他再度昏迷,一边对其拳打脚踢,一边往他体内注入内力恢复伤口,为的就是让他疼,但却不让他死。 小七看着垂死挣扎的途生,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已经彻底泪目,初尘的暴行还在持续,小七也无力去阻止,只得哭着开启虚影幻境向江晟求救。 此时,已是冰火城凌晨,黛长安和江晟准时抵达了训练之地,因为她的能力已经突破玄冰咒高级,所以训练地不再是剑阵,而是换到了练武场,晨光下的练武场上铺满了白色细沙,在场地两侧,各放有兵器和刀具。 黛长安很不解江晟为何要带自己来训武场,好奇的询问他是不是要跟自己对打时,江晟已经抬手封住了她的法力。 145茗一拜师,加入训练行列 http://.biquxs.info/

黛长安很不解江晟为何要带自己来训武场,好奇的询问他是不是要跟自己对打时,江晟已经抬手封住了她的法力“是有人要跟你对打,但不是我。”散漫的声音一边说,一边回头蹙眉张望,好似在等什么人一样。 黛长安怒了怒嘴,不解道“那你干嘛封我法力?” “好问题!”江晟冲她扬眉,却并不愿意告知实情,就在卖关子的间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入耳畔,侧目就见一袭紫衣身影,自远方飞跑而来… “法……法祖,听说您找我!”刚冲到二人面前,茗一就上气不接下气的询问原由,今早他睡意正浓时,使者忽然来报说法祖有急事宣召,所以茗一从床上弹起,未经洗漱便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江晟看着他一头未束冠的紫色散发,真恨不得抬起一脚踢在他脸上,瞪着他看了半天,才交代道“从今日起,你便跟着我训练,往后每日卯时起,若再让我看见你这幅不修边幅的鬼样子,你信不信,我给你剃成光头!”清冽的声音间透着丝丝淡漠。 茗一一愣,不光呼吸急停,连脸色也煞白一片,江晟见他这幅神情,咂舌道“怎么,看你这表情,是有意见?”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茗一眸中含泪,哐的一声跪倒在地,抬手扯下一丝紫色衣带将长发束起以后,便冲着江晟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三叩首! 茗一是真心欢喜,当初第一眼见到法祖时,他便已经对他心生敬仰,所以第一次江晟委托他任务时,他便千方百计想表现自己,奈何却搞砸了一切,虽然法祖大度并没有于自己计较,但茗一始终心中有愧。 刚刚听闻法祖要亲自带自己训练时,他真觉得心中像灌了蜜一般,激动到无以言表。 “起来!”江晟开口。 茗一立马从地上蹦起,眉眼含笑的确认道“师父,您没有逗我吧?” 江晟看着这个平时腼腆儒雅,见到自己便紧张到结巴的茗一,突然间不光结巴好了,还变的异常活跃,一时间还真有些不适应,不过又不得不说他此刻的状态,倒真有几分他爷爷星月道人的影子,当初他答应过他爷爷会授他武艺,便一定要允诺。 而且关于新月道人留下的长生果树,他也将其从方舟仙山迁移到了冰火城,毕竟星月道人已死,他的故地也将不保,所以江晟只能将他重要的东西迁移,但却并不是想据为己有,等到茗一的能力成长到可以独当一面之时,他会将他爷爷留下的所有东西完璧归还。 “江晟,你认真的?”黛长安见茗一问了半晌,江晟也未回应,便好奇地扯了扯他的衣袖,毕竟她可是十分希望江晟没有开玩笑,毕竟这一个月来,一直是她一人在江晟手中饱受虐待,如今若能有人同苦,可谓是人生一大幸事。 江晟点头道“茗一是个好苗子,多加栽培日后能成大器!”520 “师父!”听到法祖夸赞,茗一又一次激动的跪倒在他脚下,虽是眼冒泪花,却嘴角扬笑,黛长安见茗一的情绪如此激昂,倒有了几分幸灾乐祸的感觉,虽然她不敢夸下海口保证,但却一心笃定,在江晟手中,挨不过三日,茗一一定会哭丧着脸喊苦! 江晟仿佛有读心术一般,看出了黛长安心里的小九九,看向她的同时,黛长安一吐舌头,便小声冲着茗一提醒道“欢迎加入法祖的魔鬼训练营,趁现在还能笑出来就多笑笑,否则在未来的日子里,我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你的笑颜了!” 滑稽的语气让气氛瞬间有些囧态,茗一还没听出什么意思,江晟已经飞过去一记眼刀言归正传道“所以要再给你预留一日的准备时间,还是今日开始训练?” “随时可以待命!”茗一站的笔直,一脸的春风得意。 黛长安也点头,潇洒的转身从练武场旁的一排兵器中,挑出一把得心应手的长枪,在手中转了一圈,道“所以你封住我法力是让我和茗一对打?” 江晟抬起食指在她面前晃了晃,昨夜他已经将黛长安在上一月中表现出的弱点和欠缺都罗列了出来,虽然她在最后关头超常发挥突破了玄冰咒高级,但从屡次受伤频率分析来看,江晟还是觉得自己对她的训练有些操之过急,练武不练功,乃兵者大忌,她自身,体能弱下本就是硬伤,而茗一,体格也一般,所以他要先训练二人的基础能力。 包括站桩,长跑等一系列的耐力训练和柔韧度训练,等到二人体力合格以后,再进行爆发力训练和实战训练! 而江晟之所以封住她的法力,就是防止她在一会的实训中偷懒,其二是以防日后,在实战中,倘若黛长安内力受阻,便束手无策。 习武者,自身便是一把利器,而江晟要做的就是将她身上的锐点提炼成锐气。 便言道“左右两排兵器,你们一人一半,今日是体能训练,以练武场为起点,绕着冰火城后山跑一圈回到此处,便可从武器架中抽出一把武器,晌午时分我需要看到你们各自的兵器架上空无一物,否则…” 江晟扬眉,还没说出否则,黛长安的小表情已经丧了,咆哮道“你自己的后山有多大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一共二十把兵器,那意思是我二人要在晌午以前,跑完十圈,这也太惨无人道,丧心病狂了吧!” 茗一大概回想了一下后山的面积,想要在六个时辰内跑完十圈,说真的他一点把握也没,而黛长安一介女子,体力自然而然要低下,不过今日是法祖第一次带自己训练,累死他也要完成法祖的要求,而黛长安,他也会竭力帮她完成。 江晟看着二人脸上的表情,茗一倒很顺从,不过这黛长安,嗯?虽然有些小脾气,但他倒也不担心黛长安不会服从,毕竟上一个月他可没少虐待黛长安,而现在他也有的是办法治她,要再开口时,意念中忽然感觉到了小七的召唤,泪盈盈的声音传入耳畔时,江晟便知道事情不好了,顾不得再多做叮嘱,只是急急交代了句晌午时分检查成果后,便已经离开了练武场。 “太子殿下,途生…途生要被打死了!”可怜汪汪的声音一次次响起,仿佛一团水汽击中耳膜,听的直叫人心颤。 “发生了何事?”江晟询问,在意念中就见鬼森森的刑罚室中,一血人正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若不是看见此人是光头,江晟甚至有些难以分辨容颜,初尘将他打的满身满脸皆是血迹,此刻一只脚还狠狠踩在其面颊之上来回揉踏! 146遇鬼祭师,途生惨遭蹂躏 http://.biquxs.info/

“发生了何事?”江晟询问,在意念中就见鬼森森的刑罚室中,一血人正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若不是看见此人是光头,江晟甚至有些难以分辨容颜,初尘将他打的满身满脸皆是血迹,此刻一只脚还狠狠踩在其面颊之上来回揉踏! 一抹诡异的笑在嘴角愈演愈烈,初尘抬起青筋隆结的手抓起一叶木瓢,从身旁的桶中舀起一瓢浓盐水,便顺着途生的身体一路浇了。 “想死?老子偏就不遂你的愿!”撕裂的伤口和盐水相融,发生了难以承受的疼痛反应。 途生疼到连手指都抠进了石板之中,一道道血痕抹过石地板,残忍至极! 目睹这一切的江晟,眉头紧蹙,这步棋他确实是算准了,只是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想到,魔教会如此虐待这和尚,甚至砍了他右臂,人人皆知僧人之手,左手参禅右手修佛,坎了他的右手,便相当于断了他的佛念。 然而即使如此,初尘也依旧未能善罢甘休,整整一桶浓盐水全部浇灌完以后,方才若无其事的丢了木瓢,他垂眸,极其嫌弃的看了一眼地上之人后,便拂袖沾去额角渗出的细小汗珠。 躺在血泊中的途生,脸上已经死灰一片,左眼之中,时时有泪自眼角滑落,他很疼,整个身体都在无休无止的散发这疼意,疼到他难以自持,疼到他一心只想死。 若此刻有人能持剑对着他的心口一刀刺下,他一定会感恩戴德,做鬼也会日日诵经祈愿以报解脱之恩。 抬眼,见初尘转过身时,途生再度趁机凝聚内力,想要自尽,江晟心中一惊,途生若是死了,小七的身影也会暴露。 就在手心的一团金光即将往眉心输送的刹那,三柄短刀齐齐飞下,分别从左手,左脚,右脚将途生死死钉在了地上“还真是个顽固的和尚!”初尘扭头,一脚踢在他腹部。 “你……会……得到报应!”途生的声音已经沙哑到不成型。 初尘却是听的真切,他又笑了,笑的得意忘形“报应?”这句自途生口中说出的话被初尘重复了两三遍以后,便见他摆手,招来魔兵,附耳吩咐了一句后,就安静了下来。 静悄悄的刑罚室中,只剩下途生痛苦的喘息声,大约沉寂了一炷香之久。 就见刚刚听了初尘命令的魔兵再次出现,在魔兵身侧多了一个醉酒熏熏的肥胖男人,此人整整高出魔兵一个头,不仅大腹便便,还一脸络腮胡子,左眼整个翻白,右眼却是幽绿色,看着像人,却身着三条腿,三只手臂。 “初尘大人,您寻我!”这肥胖男人走到初尘面前,便一撂手中的千斤铁锤,屈膝行礼。 落地的铁锤敲的脚下一阵轻颤。世纪 初尘沉静的表情再度泛起一抹诡异的笑,面前的肥胖男人是魔教的鬼祭师,鬼祭师有个出了名的绰号叫淫-棍,他有三条腿,也有两个男性-器官,平时好色贪赌,恶事做尽,经常隐藏在凡间作恶,只是最近魔尊下了禁令,不许魔教中人在外惹是生非,所以鬼祭师便老老实实待在了冰火城,这一月未动荤,定是心火难耐,只是初尘不晓得,这鬼祭师吃不吃男人。 视线瞥向地上的途生后,初尘便慢悠悠的言道“赏你一个福利,不晓得你喜不喜欢!”说这还蹲在途生面前一手指戳在他额头,抬起他的头仔细瞅了瞅道“这和尚看着青涩的很,不一定还是个童子身!” 途生的瞳孔猛的放大,一刹那,像受惊的猫一样挣扎道“你要做什么?”他瞪着他,满是红血丝的眼中恨意涌动,仿佛要将初尘活活掐死。 初尘嗤笑了一声,讥讽道“鬼祭师,就麻烦你给我好好伺候好这位大爷,他可是一心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我要让他知道,他的命掌握在我手中,活着的时候要被奸身,死了也要被奸-尸、奸魂,如果你想要自己从里脏到外,那我不介意!” 初尘言毕,便将扎在他手背的匕首一把抽出,丢在他面前,示意他想死想活自己选。 怒气在心底膨胀,途生一把反握住匕首,便朝着初尘的腿部狠狠地刺了过去,初尘眼睁睁看着他行凶,却没有避闪,但他的匕首还是落了空。 鬼祭师肥胖的手捏住他的手腕一脸邪笑,以前只嚯嚯过女子,今日一见这小和尚,竟也觉得心潮澎湃,这和尚不光肌肤娇嫩,长的也是十分清秀,尤其是这细白的手臂,白白嫩嫩,甚至比女子的手更娇柔更让人欲-火汹涌。 当即便扭头冲初尘保证道“初尘大人您放心,这人我保证给您伺候好了!”他一边应允,一边已经迫不及待的将手伸到了途生面颊。 “滚…!”途生用尽全力发出一声声咆哮,可这声音像极了鸟之将死的悲鸣! 初尘看着鬼祭师饥渴的抚摸,恨不得当着自己的面就将这和尚办了,便也不再打扰,说了句“玩的欢愉!”后便潇洒往牢外走去。 “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一声声撕破喉咙的吼叫自身后传来,初尘忽然冷笑这顿住步伐,扭头一运功将途生身上的伤痕又去了两重,如此做并非仁慈,而是让他保持清醒,毕竟一会他可是要耗费更多体力的。 猥琐的鬼祭师面露红光,将他手中的匕首夺下以后,肥大的手已经开始去撕扯他的衣衫。 因为途生的双脚还被钉在地上,而手又被鬼祭师死死限制这,整个人便如同一只被待宰的羔羊。 “好娇嫩的肌肤,就是可惜了,满是鞭痕!”肥胖的手自后背滑下,一路摸到胸口,途生气到浑身发抖,满口脏话,可他越恼怒,鬼祭师就越兴奋,甚至觉得全身燥热,开始将自己的衣物尽数扯去。 生着长黑毛的臃肿肚皮一个劲的往途生身上蹭,小七膈应的捂住双目,不敢再直视此景的大喊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人呢?” “我在!” 147硬核小七,之在线切割术 http://.biquxs.info/

生着长黑毛的臃肿肚皮一个劲的往途生身上蹭,小七膈应的捂住双目,不敢再直视此景,大喊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人呢?” “我在!”一声毫无情绪波澜的回应传来,听的小七,火气一窜五丈高,要不是看在江晟是自己主人的份上,它都恨不得来一句“大爷,您是在看戏吗?”心里暗戳戳的嘟囔这,却不敢言语,最后低声请求道“太子殿下您别光看不动弹啊,这和尚虽没用,但此刻我和他共用一副身躯,这死肥猪一个劲往上蹭,我……我……我的感受您能懂吗?”小七欲哭无泪。 看着鬼祭师如同泰山压顶一般死死贴这途生,不光咸猪手乱摸不停,肥唇还一个劲的乱吻,小七心底的恶心程度不亚于生吞一口浓痰。 江晟犹豫,并非无能为力,他只是在考虑要不要救这和尚,也在考虑这和尚到底值不值得他冒险,毕竟从初尘刚刚的言行判断,他只是纯粹想要折磨这和尚,却并非想要致他于死地,所以他并不想插手此事,毕竟他要为小七的安慰着想,若此刻出手阻止,初尘难免会怀疑,毕竟途生已经被折磨的半死不活,根本没有能力抵抗鬼祭师。 可听着小七的哭腔,江晟心底又极其不忍,眼看着途生最后一条遮羞裤都要被扒光殆尽时,江晟终于看不下去了,冲小七道“小七,屏气凝神!” “太子殿下,您想到法子啦?” “你听着,我会将内力输送到虚影幻境,而虚影幻境中的所有内力都能被你所支配,到时候你可以利用这股内力,运用意念操控术控制途生,对付鬼祭师,但切记不要玩的太过火,也不能杀了这东西,否则魔教一定会起疑心,万一你的身份暴露,那我只好让你英勇牺牲!” 小七根本没听主题内容,只是确认道“太子殿下您的意思是,只要不杀了他怎么对付都行?” 江晟扬眉,嗯了一声,又叮嘱道“你再墨迹,这和尚就要被扒光了,记住屏气凝神,便可操控虚影幻境中的内力!” 小七奸笑这噢了一声,它虽然一直被江晟养在司音阁,法力不强,但智商很刚! 所以不出片刻就已经将虚影幻境中的全部内力收取,并且操控了途生的身体。 操控成功后的小七,第一件事做的便是将身上的肥猪一胳膊肘打飞了出去,随后便起身抽出脚裸上的匕首。 途生的这幅身躯伤痕累累虚弱之极,小七便用内力将他所有伤痕修复。 鬼祭师看着刚刚还奄奄一息的和尚,瞬间内力汹涌,脸刷的一下就变了,他有些担忧,担忧这和尚的实力,于是便十分警惕的去拿地上的铁锤。 小七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动机,柔媚一笑,假装柔弱道“你这小东西,坏的很,明明都已经挑起了人家的欲望,却不满足人家!” 说这,已经迈着妖娆步伐,步步逼近,当白皙的手指挽住他的脖颈,吹出一口暖流时,鬼祭师所有的戒备烟消云散。 他只觉浑身酥软,伸手就要去摸他的屁股,却被小七灵活一转,让他扑了个空。 “宝贝,别躲啊!”一声急不可耐的音腔自喉间涌出。 小七却一翘兰花指,抚这刑罚墙上的工具,轻唤道“急什么,我们玩个刺激的!”他的目光空前柔和,说出这话时,手已经停在了一根黝黑铮亮的鞭子上。 拿起鞭子,先是在手中轻轻一挥,随即便洋洋洒洒将其抽在了鬼祭师的身上。中国库 一鞭落下,黝黑的身躯上瞬间多了一道血痕,可这鬼祭师非但没怒,发倒发出了一声难以描述的怪音。 “舒服吗?”小七掐着嗓子说话,边说边冲他抛媚眼。 鬼祭师头点如捣蒜,这鞭子被面前这小和尚握着,不但不觉得凶煞,反而十分有趣,见他花样百出,鬼祭师一袒胸膛,迎合道“你想玩,那我陪你!” 恶心的言语,让小七打心底里吐了一口口水,他捏紧鞭子,一咬牙,便对着鬼祭师肥猪一般的身子抽了下去。 一鞭两鞭……十鞭二十鞭……每一鞭都带着十足的狠劲,可皮糙肉厚的鬼祭师不但未觉身疼,反而是被抽的面红如潮,连身上最后一块薄衫都架起了蘑菇云。 被打者不累,打人者倒是累到气喘吁吁,鬼祭师坏笑着垂眼看了一眼自己的蘑菇云,又抬头看了看眼前人,气息急迫道“宝贝,累了吧,累了就让我伺候伺候你!” 一坨肥肉飞奔而来,小七躲,他再扑,小七再躲,那鬼祭师的脸突然拉了下来,他面色涨红,连笑意也渐渐僵硬,他显然是有些急,又有些恼。 在第三次都扑空以后,鬼祭师彻底急眼了,他使出妖力想要定住他,却被小七反擒。 途生虽然只剩下一只手,但小七还是能很好的利用,他先是用铁链将鬼祭师的双手束缚,紧接着一脚将其踢到角落的老虎凳上,来了一个二度捆绑。 老虎凳上的尖锥深触白骨,就在鬼祭师疼到吼叫之时,小七为了不让他的吼叫声被牢狱外的魔兵察觉,抬起膝盖,一个垫膝便打在了他唇畔,剧烈的暴击让一口白牙,瞬间掉落七颗,一口鲜血还未吐出,一只散发着臭味的鞋便投入了嘴中。 深红的鲜血自老虎凳上流下,疼到发颤的鬼祭师怒目瞪着他,他的双眼,本就一只白一只绿,此刻瞪起人来,更是凶狠异常。 小七真恨不得将他就地解决,但一想到太子殿下的叮嘱,便忍了。 视线从他身体上下扫了一遍后,小七的目光停在了鬼祭师那颗屹立不倒的蘑菇云上,他忽然就笑了,笑的奸诈得意,下一秒,就见他的手伸向鬼祭师的敏感地带,扯去他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 小七双目一惊,它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三条腿的鬼祭师竟然其他方面也会比常人多长出一个。 凉意自下体传来,鬼祭师真恨不得亲手掐死这和尚,可奈何身上的链锁,被一股无形法力加持这,重如千斤,根本无法挣脱。 当小七脸颊的笑越来越诡异时,鬼祭师的心突然凉了,他凶狠恶煞的表情怂了下去,摆出一副求饶的姿态。 可是小七还是从刑具中挑出了一把剪子,手上刀落,为民除害! 一股血柱直窜天际,鬼祭师的身体疼到筋挛战栗。 小七又笑了,是得逞后的欣喜,可是这笑容,没维持多久,便戛然而止,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鬼祭师竟然……死了! 148初尘审讯,能否蒙混过关 http://.biquxs.info/

小七又笑了,是得逞后的欣喜,可是这笑容,没维持多久,便戛然而止,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鬼祭师竟然……死了! 刚刚还挣扎不停的身子,忽然像僵住了一般不动弹,不仅如此,连瞳孔也在一瞬间瞪到了最大,小七抬手,在他鼻息前探了探,没有生命迹象,一巴掌从他脸上甩过去时,鬼祭师的头像断了一般,直直垂了下来,他死了,确确实实死了。 愁容爬上心头,小七真觉有些匪夷所思,这鬼祭师明明如此膘肥体胖,却这般不扛揍,它的折磨才进行了一半,这人却没了,这… 一边觉得遗憾,一边又心虚的将视线左右乱瞟了一眼,小七真有些不太确定太子殿下到底有没有看到这一幕,刚刚他可是特意向自己叮嘱过,不可以杀人,可偏偏,就弄巧成拙了。 无比胆怯的轻喊了一声太子殿下,想试探江晟在不在,可一声喊出,声音轻到连蚊子都听不见,更别说江晟。 心里一个劲的嘀咕不知该如何是好时,麻烦再度升级! 刚刚还在牢狱外听热闹的魔兵,半晌没听到刑罚室中传出一丝声音,便前来要一探究竟,尽管小七将衣物遮在了鬼祭师的头顶已做掩饰,并且向魔兵说明了二人是在玩特别的情趣游戏,可一脸的尬笑依旧未能躲过魔兵的眼。 眼看着二位魔兵急匆匆要去请初尘来,小七终于傻眼了,麻烦算是闯上了,但这烂摊子它似乎收拾不了。 而且,它也必须在初尘到来之前,解除途生操控术,并且隐回他的上丹田中。 一开始,江晟让它附身探寻情报之时,小七便想过在这和尚体内探寻情报,会带来各种的不方便,便和太子殿下商讨,有没有可能让自己彻底代替他,但江晟分析过,途生是会六神通的僧人,当初魔教盯上他,也是因为感知到了他的实力,如果让小七去顶替,虽然容貌上不分高下,但实力很容易穿帮,所以并不可行,小七只好先躲回他的上丹田中,至于接下来的事,只能看着和尚了。 途生醒来,看见自己半裸这的身躯时,便大惊失色,昏迷前他记得清清楚楚,那恶心的东西趴在自己身上。 条件反射的从地上弹起,见下半身衣物还在,心底的恐慌略有减轻,如果这幅身躯毁了,他就彻彻底底的毁了,所以他长舒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他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刚刚他明明已经被初尘折磨的半死不活,可此刻,不光内力恢复了,连身上的鞭痕和毒打痕迹,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诧异间,扭头就见那恶心的鬼祭师此刻就躺在一张血淋淋的老虎凳上,面目狰狞,一动不动,途生上前查看,发现他已经死了,目光顺着老虎凳往下看,在地上,他发现了一把带血的剪刀,和两个不可描述的男性,器官! 途生皱眉,深深的皱眉,他看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在他抬手轻柔这太阳穴,想要唤起一丝记忆时,初尘来了!一起 一袭黑衣的初尘,起初听到魔兵的描述还十分不确信,可此刻眼睁睁看这刑罚室中的惨状时,整张脸上都是布满了僵凝。 当看向途生这具半裸的身体时,神情间更是流露出了诧异,这和尚刚刚已经被自己打到半死不活,为何此刻还有能力自愈,甚至杀了鬼祭师,鬼祭师的能力虽不算精锐,但绝不可能弱到被这和尚反杀! 怒火在眉间灼烧,下一秒,初尘青筋暴起的手一把掐住他的脖颈,将他凌空提起“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做到的?”他犀利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说话的声音,像极了夜晚时分,窗边刮起的一股冷风,很沉寄又十分渗人。 途生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从他的言行中,他可以判断出,在初尘看来,这一切都是他做的,然而途生连自己是如何晕倒的都无法知晓,又怎会杀了他,而且这地上的手笔,看着更像是一个变态狂所为,途生若想要杀了他,会勒短他的脖子,绝不会扒了他的衣服,剪了他的命,根,子! 鬼祭师的死,就像一个谜,但此刻看着初尘脸上的疑惑,途生还是很愿意承认这就是自己的手笔,他瞪着他,死死地瞪着他,在初尘决定用鬼祭师践踏他尊严的一刻起,途生就发誓,自己一定会杀了他,虽不知自己这条命到底有什么价值,但既然魔尊吩咐过不让自己死,所以这初尘无论怎么虐待他,都不会要了他的命,前一刻还准备一死了之的荒谬想法彻底的不复存在,他要在魔族好好生存下去,一雪前耻! 于是途生试着去满足他的好奇,编出了一个很有侮辱色彩的回答,言道“听这位鬼祭师说,你们魔族最喜欢玩稀奇古怪的游戏,所以我也陪他玩玩,可不曾想,玩死了!”他的视线轻浮的看向老虎凳上的尸体。 初尘气的攥紧拳,便砸在了他的肚子上,冷笑道“你这么优秀,你说说,我该如何处置你?”猩红的血顺着途生嘴角溢出,一滴滴砸在初尘的手上,途生被他掐的无法呼吸,眼见这他嘴角溢出的血要滑进自己袖中,初尘才嫌弃的将他丢向一旁,不过还是恼怒的上前又补了一脚,道。 “据我所知,你虽然练成了六神通,但终究只是凡人,连地仙阶级都未达到,所以根本无法用内力自愈外伤,所以你是如何做到自行处理了伤口还杀了鬼祭师!”他的嘴角扬起一抹让人发寒的冷笑,话毕,暴行再度开始,他瞅了一眼刑墙上的工具,提起一根铁棍,便照着途生咋了下去。 一棍落下,惨嚎声起,途生本有几分抵抗的能力,却并未还手,他知道自己的能力根本无法战胜他,反抗会遭来更重的毒打,所以选择了隐忍。 这幅身躯,不知是如何自愈的,不过途生打心底里觉得,是师父净空法师在天有灵,保佑了自己。 这份残存的信念,支撑起了他对生命的希望,他虽然失去了右臂,但没有失去心,他虽然无法虔诚的合十掌心,但心却可以做到干净,虔诚! 所以他要活下去,扳倒魔教,否则将会有下一个,再下一个和他一样的可怜人,饱受魔族虐待! 一棍接着一棍,打的他连连呕血,疼痛感再次清清楚楚的回到身上,途生不想再被他打到半死不活,他忽然想起,临行前,黛长安曾送给自己一瓶药,便试图以此蒙混过关,向初尘招道“我告诉你……真相!” “怎么,木驴脑袋开窍了?”初尘停下棍子,像俯视一只蝼蚁一般俯视着他。 下一秒,就见途生单手拄着身体,吃力的爬到自己的衣衫旁,掏出一个白色的小药瓶递给他,他的心里有一半的因素是在赌,他也不知晓黛长安给自己的是何药,这一刻,他只想要止住初尘的愤怒和怀疑,小七的眉头也紧紧皱起,开始祈祷长安姐姐能靠谱一些,送给他一瓶好药,好让他蒙过这次! 149道教秘法,九字真言手印 http://.biquxs.info/

初尘狐疑的目光打量了他一眼,这和尚刚刚还一副毫不惧死想戏弄自己的模样,此刻却这般求全,难不成是被自己打服了,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后,便接过了药瓶。 打开瓶塞的瞬间,一股淡香自瓶中涌出,这味道初尘很熟悉,是白玉丸的味道。 ‘白玉丸’是仙界盛产的一种药物,对治疗外伤极有效,如此一来,心中的疑惑顿时豁朗。 他嗤笑一声,讥讽道“你这和尚就是皮痒,非得打一顿才老实,早说,不就免受一顿打。”他明亮的眼眸就这样静静盯着他,看着一滴滴血从身体各处流淌而下,初尘很满意的绝尘而去,没有将药物归还于他,毕竟他打他是为了让他痛苦,不是前脚打完后脚再让他治愈! 走出大约三四丈远时,初尘忽然扭头又提醒道“晚饭时分,我会亲自伺候你用膳!” 这句话让途生的瞳仁深深一颤,他的脸色苍白如灰,此刻,他已经对初尘产生了恐惧。 初尘看着他的反应,极度不满意的提醒道“我很讨厌单方面对话,如果你真不喜言语,下次,我便替你割了那没用的舌头!”他大笑着离去。 途生觉得整个身子都一阵发寒,像被丢在冰窖里一般,冷到他窒息,他恐惧的抱膝缩在了牢狱一角,这身影,让人的思绪莫名沉重…… ………… 差不多快晌午时分,江晟依旧在埋头整理一堆史册,他在收集有关十万年前所发生的事,就此刻的情形分析,想要理清全部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就必须先了解清楚十万年前邪予尘和自己的哥哥江亦安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后来玉帝会出手,处死自己的亲身骨肉,又为何他已死,却还能复活当上魔教之主,这背后是否有人指使,抑或是另有隐情? 种种疑云,若不一层层掀开,真相永远无法坦白,但考虑到事情的棘手性,虽然着急,但也不可贸然大肆行动,此时一旦走漏了风声,很有可能邪予尘的事还没查清,自己就先被玉帝处置了,毕竟,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当初,玉帝可以痛下杀心,定是有事要隐藏,若他知晓有人在暗自调查自己不堪的过往,定会除之而后快。 江晟烦闷的拖这头,关于邪予尘和江亦安,几乎有人特意将他二人的过往抹杀,他找了许多有可能记录这二人的史册,却还是未寻得一丝蛛丝马迹,此刻,只有暂时祈祷小七可以帮自己带回一些线索。 澄澈的目光温和的抬起,视线一路远眺,沿着书房看向天际,和煦静怡的盛景,让焦虑的思绪有所舒缓。 他算了算时间,差不多已经到了和茗一黛长安二人预定的时间,小七没有再发声,定是已经解决了途生的事,所以没有再理会,便动身去练武场检查这二人的成效。 关于江晟要让他二人各跑十圈的恶劣行为,黛长安极其不服气,于是在江晟刚离开以后,便想投机取巧,江晟虽说过,跑一圈可从兵器架上取出一把兵器,但此刻他本人又不在场,所以黛长安便想上手将所有的兵器全部取出来,到时候再撒谎说自己跑完了,虽然茗一多加劝阻,说作弊之事不可行,但黛长安还是做了,然而,然而结果很悲观,江晟早就料到有人会不自觉,所以在兵器架上设了法力阻拦,而黛长安在清晨时分,便被他封住了法力。 偷懒失败以后,黛长安无能为力,只好自己去跑,但绕着他的后山跑完一圈后,心都几乎要凉了,这后山,一圈就足足有五公里有余,十圈便相当于五十多公里,如此强悍的运动量,她当然完不成。 第一圈马马虎虎但也算跑完了,可到第三圈时,整个人已经像被抽了魂一般,累到软绵无力,茗一已经跑完第六圈时,她却倚靠这古树,做起了春秋大梦。 江晟来的时候,黛长安睡在树杈上哈喇子都快要流下来,那个舒坦,简直看的江晟有些冒火。 大汗淋漓的茗一气喘吁吁的跑来刚想要叫醒她,却还是晚了那么一步,看着江晟快要凝固的脸,他捂着胸腔便是急急咳嗽了几声,想提醒黛长安醒来,可她睡得实在太沉了。 她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她又回到了大鲜卑山,甚至梦到北渊那块石头要结婚了,黛长安很开心,只是遗憾,这新娘总是蒙着脸,让她看不清面容,正欲上前去掀她的头纱时,江晟一巴掌落在了她升起的左臂上。 打的睡梦中的她一个重心不稳,便从树上直直坠了下去。 “哎呀...…我的腰...!”摔得一阵惨嚎后,黛长安怒气冲冲的从地上起身,一拍灰尘,便语气恶劣道“江晟,你是魔鬼吗?” 可此话刚脱口而出,她便后悔了,立马陪笑道“那...那个...我没有偷懒...我只是小憩片刻!”心虚的扯谎时。 茗一替她解围道“法祖,其实女帝她已经按您的要求跑完了才休息的!” 黛长安惊奇的瞪着他,茗一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不光全身衣衫湿透,连鞋子都湿了,此刻站在一旁,都仿佛在下雨一样。 她急急的跑去练武场确认,就见自己武器架上的兵器确实空了,而茗一自己的兵器架上还有五把,也就是说,茗一整整跑了十三圈,而他却将八圈分给了自己。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的滋味,黛长安耷拉着眉头又看了一眼茗一。 江晟一眼就看出了真相,对于这样的结果,他还是很满意的,一开始他的预估是茗一能跑完八圈就算合格,此刻看来他的体力远不止如此,若是这般,明日便可传授他星月道人的功法。 只是,一码归一码,这撒谎,明目张胆的撒谎不可饶恕!九四好书网 便看着黛长安,再确认道“所以,这些当真都是你自己跑的?” 面对江晟的质疑,黛长安支支吾吾给不出个准话,内心翻天覆地折腾了好半晌,最后还是不知脸红的点了下头,江晟嗯了一声说了句不错后,又道“既如此,就算你完成,可以自由休息两个时辰,而茗一,不达标仗责二十,自己去领罚!” “不可!”黛长安深深皱眉,不满道“你这什么霸王条款,没跑完再跑不就是了,怎么可以打人!” “我制定的规矩,我乐意!”江晟再言,音调更高一筹,茗一见情形紧迫,便当即领命道“是茗一没用,我这就去领罚!”他已经累到浑身几乎瘫软,不过为了避免法祖和女帝二人争吵,还是小跑着离开了。 江晟静静的等着黛长安的下一步反应,他很希望她能自己招,跟习武相比,她的素养更为重要,而江晟,此刻已经不纠结她到底跑了多少,而是纠结她会不会让别人替自己受罚而问心无愧。 黛长安看着茗一每跨出一步,连足底都流下了汗水,终究是良心不安的坦白了真相,她垂着头,脸上的表情像是要哭了一般,在江晟面前预备了好一会,才招道“你要罚就罚我吧,是我自己偷懒,只跑了两圈,却让茗一替我背锅!”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但是却让她紧张到心跳加速,说完这一切后,她沮丧的咬着下唇,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可江晟这一次并没有凶他,他的手温柔的抚在她头顶,揉了揉道“很好,能承认错误就够了,不过今日的表现确实很差,让你跑步只是单纯的想提高你的体力,茗一作为凡人,都可以达到的地步,你必须要做到,别忘了,你的身上还有使命,总是这般松懈可不行!”轻轻柔柔的语气,虽无半分责备,却让黛长安的心里升起了小小的愧疚,她确实态度有些松懈,不过现在好像突然明白了,狠狠的点了一下头,便向江晟保证道“明日开始,我一定会好好训练!” “下午开始!”江晟冷冷的来了一句,手忍不住弹了一下她的脑门。 黛长安傻笑这又嗯了一声! …… 第二日,黛长安依旧是体能训练,而茗一则是已经开始了正式训练,第一个要学的法术便是星月道人一生中最得意的九字真言手印, 在后山瀑布之下,茗一和法祖二人盘膝静坐于落石之上。 “今日,要教你的便是九字真言手印,其作用是呼唤六甲六丁之神,六甲六丁,你可知?”江晟扬眉发问。 茗一点头道“六甲六丁是道教中的天地正神,六丁玉女,有丁卯、丁巳、丁未、丁酉、丁亥、丁丑,是阴女神,六甲将军有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甲寅,是阳男神,他们个个可历行风雷,制伏鬼神!” “不错!”江晟见他知晓,满意的点头道“九字真言咒,乃:‘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凡九字,常当密祝之,无所不辟,要道不凡,此之谓也!但九字真言必须要在念咒之时配合手印一起发动,如此才能将密咒能量最大化,形成“结手印!”我给你演示一遍,看好了!” 说罢,江晟便双目微闭,念道: “九字真言密咒: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 临字决:双腿盘坐,双目微闭,拇指与拇指并拢,其余手指交叉合抱,放于胸前,口中轻念金刚萨埵心咒,形成‘不动明王印’。 兵字决:双手十指指尖内合,拇指并拢,其余手指交叉合抱,放在胸前,口中轻念降三世明王心咒,形成‘大金刚轮印’。 斗字诀:两手中指指尖相扣,中指前曲,两手食指指腹相合,穿中指出,其余手指交叉合抱,手放胸前,口中轻念金刚萨埵法身咒,形成‘外狮子印’。 者字诀:两手中指指尖微扣,手朝上,无名小指左右交叉,拇指微曲,指尖内点,点中指根,手放胸前,口中金刚萨埵降魔咒,形成‘内狮子印’。 皆字诀:两手手指,手指朝外,互相交叉,十指相抱,手放胸前,口中轻念金刚萨埵普贤法身咒,形成‘外缚印’ 数字诀:两手手指,手指朝内,互相交叉,十指相抱,手放胸前,口中轻念莲花生大士六道金刚咒,形成‘内缚印’ 组字诀:两手手掌左右交叉,手心向上,拇指相合,形如飞鸟,口中轻念大日如来心咒,形成‘智拳印’。 前字诀:两手手掌向外推出,手心朝外,拇指食指指尖相合,口中轻念大日如来心咒,形成‘日轮印’。 行字诀:两手手掌,左手成掌,右手成拳,放左手上,泉眼向上,口中轻念摩利支天心咒,形成‘隐形印’,可看懂了?” 刚演示完一遍,江晟便问道,茗一很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虽然法祖将动作放的很缓慢,但是他还是有一些迷。 江晟也不知他是太紧张还是压根没记住,缓解了一下紧张,言道“无妨,你自己暂且试试,想要学习九字真言,必须晨起日暮都要进行手印和咒语的修炼,要达到顷刻之间便可成功发动的地步,并且,念咒之时,其心要诚,不可掺杂多余的杂念,否则不光无法召唤六甲六丁之神,还会遭遇反噬!” “好!”茗一紧张的点头,闭目,便开始在脑海里回想法祖刚刚结过的手印和咒语... 150大敌当前,众生各负使命 http://.biquxs.info/

“好!”茗一紧张的点头,闭目,便开始在脑海里回想法祖刚刚结过的手印和咒语“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临字决···临子决···” 两只手在一起来回比划时,却突然发现忘了手印,磨蹭了半天,急到冷汗直从头上往出冒,可这手却像是残了一般,怎么都比划不成型。 江晟见他一个手印也没记住,真是一口老血如鲠在喉,一个黛长安已经够他受的了,如今,两个智障,真是要了老命了。 “法···法祖,要不您再演示一遍?”茗一龇牙赔笑,一口白牙在阳光下泛着亮光,见法祖一脸生无可恋模样,又急忙从怀中掏出纸和笔,保证道“法祖,您放心,这次我一定一字不漏的都记下来,保证不让您再重复第三遍!” 江晟沉默了小片刻,才言道“平心静气,做到外相不入,内想不出,便可开启记忆之门,学会结手印并不难,难的是炼炁于内,养就真元,你记住,凡行符咒道法,没有内炼,便是自取灭亡,法术的灵验在于自身内炼的催动,今日教你的是最重要的咒法,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掉以轻心,带着脑子,集中注意力仔细认真听我说的每一个字!” 茗一前面还听得极其认真,可听到这最后一句话时,耳根子瞬间像是被火灼了一般涨红,他自小在棠少的吹捧式教育下长大,棠少时常夸他聪颖,有一颗七巧玲珑心,茗一还一直信以为真,坚定不移,可今日和法祖修行的第二日,就被骂到自尊心崩塌,此时连写字的手都不由哆嗦。 江晟狐疑的看着他几乎要抖成筛子的手,提高了一倍音腔,呵道“你抖什么?” 淡漠的语气让茗一更加窘迫,他摇头,再摇头! ······ 自魔界的动荡平静以后,长空司齐就尤为空闲,仿佛是将寝殿移到了凡尘一般,每日拜访皇宫数次,七念公主的心血就这样白白付诸东流,一开始本以为让小玥儿去了凡尘,她便可以有更多的机会接近他,谁曾想却弄巧成拙,反倒是给长空司齐制造了机会,让他日日去皇宫,现在她不光要心忧长空司齐和小玥儿产生感情,还要心忧她会不会爱上凡尘女子,所以,在第无数个吃闭门羹的日子里,她毅然决然写下了一纸状书,差人呈给了元阳上帝。 这日,长空司齐又是一夜辗转未眠,第二日刚想去凡尘走一趟,却在跨出寝殿的瞬间被师父阻拦了去路。 “这般行迹匆匆,是要去往何处?”一身道衣鹤氅的元阳上帝,立足于他眼前,问话间手已经捋了一把花白的胡须。 对于师父的突然出现,长空司齐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惊讶,师父最近这段时日一直在闭关修炼,再者,有事时也是自己去找师父的份,鲜少会见师父直接来寻自己,匆匆行了礼后,才答道“徒儿想去凡尘,查看是否有妖邪作祟。”张口就是一句诳语。 元阳上帝的眼眸中透出几缕凝重,他的这位徒儿,平日里可是冷血到油盐不进,但却对身边的小仙童有些过分上心,这仙童只是去凡尘历一场劫难,竟搅的他心绪如此动荡不安,虽然七念公主的上报多少含着几分妒心,但长空司齐的行为也确有诸多不妥。 “既然你最近频繁造访凡间,那可有察觉到魔族有何异动?”元阳上帝顺着他的逻辑发问,却问的他哑口无言。 自上次妖毒一事平息之后,长空司齐的全部注意力都停在了月千芷的身上,所以根本未深入去探索妖毒背后的事和魔族。 元阳上帝看着他的反应,气的冷眉一竖,骂了句“胡闹!”后便差他前往兜率宫。 长空司齐一路内心纷杂的尾随在后,来到兜率宫时,元阳上帝将守卫者一事尽数告知,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玄清气守卫者,也始终认定这世间有四位守卫者,可今日听了师父的话后,才明白一切,他是阳之守卫者,并且体内还封印这清灵之力。 说完守卫者的身份后,元阳上帝才交代道“现在你最重要的任务,是开启神识中的清灵之力,待神力解封以后,再去‘无澜天境拿回属于自己的神器‘先天诀’。”这番话,他当日也同江晟这般交代过,见他眉目深锁,他又继续道。 “新任魔尊正是玉帝长子‘羽川’,十万年前他的能力便已经达到了超群绝伦的地步,但因为和玉帝产生嫌隙,在诛魔大战中,被玉帝夺了性命。 十万年后再卷土重来,能一举歼灭天庭都束手无策的魔教,实力几乎已经可以用登峰造极来形容,但我可以预感到,羽川的野心不止于此,他苦心算计阴之守卫者,并令其服下魔心,所以很有可能下一步,他会向整个天庭宣战,能对抗他的只有你二人!”918 诸多的信息量一时之间汇聚于脑中海,让长空司齐有些无法消化,他细细的理了一整遍,才问道“师父可知,阴之守卫者是谁?若她已经服下魔心,那是不是便证明,她已是魔教中人!” “阴之守卫者正是狐族第九代九尾!”元阳上帝长叹了一口气,又言“当初天庭也有上神服用魔心的先例,被服魔心者被天界不分青红皂白诛杀,这世间万事万物都不可绝对化,善恶正邪,需要你用心去悟,此事是魔教使诈在先,若草率认定,服魔心者便是魔,如此一来,神族和魔族又有何区别? 待你拿到先天诀以后,就去助她,阴之守卫者此刻和龙族太子在一起,但是不可声张,否则魔族还未妄动,天界就已经派兵诛杀!” 元阳上帝的语气变得有些悲凉,此时此刻,他的眼眸正静静凝视这八卦炉中燃烧着的熊熊烈火,仿佛那莽撞少年扑火的一幕还映在脑海之中。 他又想到,当时天帝是以何种心态,决定将清灵空明之力提炼成阴阳种,选出阴阳守卫者,是不是早已料到,这三界,迟早会开出一场硬仗,而真正能守卫这三界和平的人,是心有热血,肩有使命的后出之辈! 长空司齐越听越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还欲再问羽川和玉帝之间是因为何事而决裂,但看到师父眼中的悲慨,和他摆手让自己离开的手势后,便将所有疑问都止于唇齿。 他恭敬的退了下去,不知是多虑还是,在刚刚,他似乎察觉到了师父对天庭好似并不信任,还有他眸光中流露出的悲凉,是忧虑大战来临后天庭会落败,还是另有缘由,羽川?他又有怎样的故事? 风轻轻吹起额前一缕碎发,这是他第一次见师父的心思如此沉,长空司齐也终于意识到,自己近日有些太过于松散,如果魔教将矛头指向神族,三界必定会大乱,所以他一定要拼尽全力,守住这一切! ······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小七最担心的事还是到来了,初尘说过,他会亲自伺候途生用晚膳,果然,夜幕降临之时,他真的来了,身高近七尺的初尘身着一袭亮绸面水墨长袍,浓眉冷目,面容带笑,他静静自远方而来,宛如一个衣冠禽兽! “晚饭时间到了!”开口间,语气生感轻快,只是当那身后的魔兵将食物呈到途生眼前的瞬间,他已经觉得整个胃腔开始翻涌,身后带这鬼头面具的魔兵,身着黑甲,腰佩长刀,而在他手中盛这一块铁质托盘,在哪盘子之上,有一柄锋利的长刀和有一枚带血的心脏,心脏仿佛刚从活体之上拆除,不光鲜活恶心,还在一松一紧的跳动。 小七和途生有着同样的反应,这枚大小和成年人的拳头差不多的心脏,是前后略扁的倒置圆锥体,小七判断这很有可能是一枚人的心脏。 途生的眼神中透出了生生的厌恶,他此刻正倚墙而坐,盯着那枚心脏看了片刻后,终于开始抑制不住的干呕。 “怎么,不喜欢?这可是我精心为你挑的艾!” 初尘发笑,平扇形的柳叶眼中露出犀利的寒光,他曾是前魔教囚禁起来的危险物,邪予尘血洗魔教以后,在地牢中发现了他的存在,当时他已经被囚禁了整整五百年之久,因为已经失忆,且功法了得,于是邪予尘便留了他一命,并将其据为己用,起名初尘,也是意为他初入尘世。 因邪予尘救了他,并给了他自由,所以他成为了邪予尘最忠实的手下,只是近些时日,魔尊不让杀人,又不让他惹事生非,所以他真是太无聊了,没有腥风血雨的日子总是漫长且乏味。 但初尘又十分记仇,所以只好来欺负欺负这和尚。 途生的脸几乎都要绿了,肚子里空空如也,什么也吐不出,只有恶心感在不停翻涌,看着初尘这张恐怖如斯的脸时,他终于卑微的说出了恳求。 “我求你,放过我!”他捂着胸口,声音低鸣,在说出这几个字时,连眉宇都在颤抖。 途生是佛家弟子,佛家有五戒,戒杀生中便有提及,食肉者,断大慈种,行住坐卧,一切众生闻其肉气悉生恐怖。所以他自八岁跟了师父净空法师修行以后便是常年吃素,半点荤腥不沾。 初尘看这他的瞳孔中有晶莹的泪花在闪烁,他笑了,放声大笑,一个人的骨气有多弱,原来不过如此,但是他既然已经将这枚心脏盛到了他面前,就一定会亲眼看着他吃的一口不剩。 151逻辑鬼才,令人颠覆三观 http://.biquxs.info/

初尘看这他的瞳孔中有晶莹的泪花在闪烁,他笑了,放声大笑,一个人的骨气有多弱,原来不过如此,但是他既然已经将这枚心脏盛到了他面前,就一定会亲眼看着他吃的一口不剩。 眼见这心脏的跳动越来越弱,初尘的脸色沉了沉,一把捏住他的下颚“你当真不吃?” “不吃!”途生咬紧牙关,恶狠狠的盯着他。 初尘叹了一口气,松开他起身道“罢了,强人所难总归是不好的,上次我记得我是在南山寺找到的你,不晓得你的亲人还活着不?” “你这个疯子!”途生气到肝都发颤,此时这双瞳孔已经布满了红血丝,他很愤怒,怒道想将他碎尸万段。 途生虽然八岁去了南山寺修行,但并不代表着彻底撇开了父母,每逢寺庙空闲之时,他总会抽出时间回家团聚,他有两个冰雪聪明的妹妹和一个弟弟,弟弟小自己七岁,虽不是亲生的,但从家人将他捡回的那一刻起,就将他如同亲儿子一般对待,这位弟弟对数字一类颇有钻研,父亲很是喜欢他,因家中三代都是经商绸缎生意,父亲还常常说起,等弟弟再长大些,家中的生意便可全权交由他打理。 途生在南山寺名气很大,无论向谁提起途生一名,都可轻易的查处他的家室,他自己被摧残也就罢了,如果让眼前这魔鬼盯上自己的家人定是万万不可,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捏住了一般,让他有些喘不过气,他从地上起身,跪倒在初尘面前,央求道“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出言不逊,这心脏···我吃!”他的嗓音哽咽的厉害。 可初尘却很不乐意的摇头,道“哎,可是现在,我不乐意了!” “只要不伤害他们,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他再度央求,语气卑微到连他自己都觉陌生。 这次初尘笑了,笑了阴邪又得意,他很满意,十分满意! 在这牢狱中,有一处地方叫刀刃道,是一段铺满锋利刀剑的漫长道路,于是他便带着途生来到了此处。 足有一丈宽三丈长的刀刃道上,铺满了不下上万把利刃,尖锐的刀锋在火光照耀下闪着肃穆的寒光,在刀刃道的尽头处,有一把木质的靠椅,初尘足尖轻点,用轻功飞过刀刃道,稳稳的落座于木椅之上,他一翘二郎腿,一手轻抚这头,言道“从哪里爬过来,然后祈求我!”毫无感情的声线,传达这最冷酷的命令。 途生大惊失色,他甚至感觉到两条腿都不受控制的僵在了原地,这些刀刃足有一尺长,如果要从此处爬过去,那将意味这,每跨一步,刀刃都将穿透掌心,穿透膝盖,刺入血肉之中。 如果他有幸还能活着,也应该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废人了吧。 本能的恐惧让他心生抗拒,他的双拳紧紧的攥在一起,眉心紧锁,还未开始,虚汗已经布满了额头。 “倒计时开始! 三 ……”初尘漫不经心的抬起三根手指! “二 ……”他的眉心上挑,途生腿已经发软,跪倒在地,他知道如果自己不爬,初尘一定会寻到自己的家人,他的妹妹是哪般可爱,她笑起来时总会露出两个尖尖的小虎牙。 妹妹小自己十岁,现在还是懵懂无知的年纪,他记得,每逢回家时,她两总会一左一右蹭到自己怀里,一个好奇的问自己为何剃发,另一个则是把玩这自己脖颈处的念珠。 阿爹是个性格大大咧咧的商人,有一说一,性子耿直,阿娘和世间所有娘亲一样,爱唠叨,但却爱笑,妹妹的小虎牙便是遗传了娘亲的特质。 一想到他们的面庞,途生突然又觉得心里光亮了许多,他狠狠的掐了一把大腿,让已经僵掉的肌肉再次恢复知觉。 爬出第一步时,利刃穿透了膝盖,他疼到重心不稳,于是手掌也被狠狠刺透,鲜血顺着利刃流淌,疼到他怆然泪下惨嚎不止。 迈出第二步需要将手从利刃中抽出,当他尝试这要动弹时,大脑一阵眩晕,他疼昏了过去,就在整个身子都要倒进利刃中时,初尘用内力扶了他一把。 阴暗的刀刃道上,独独只有他二人,看着他晕厥,初尘脸颊的笑意无趣的停止了,他走上前,一把将他从刀刃中拎起,丢在了一旁。微微吧 上手从他面颊呼了两巴掌都未将扇唤醒时,初尘不知安的什么心,竟从怀中掏出白玉丸喂他服了下去。 途生再醒来时,睁眼看到的第一幕场景便是一张冷俊的脸死死的盯着自己,途生被他吓得够呛,他真觉得初尘迟早会将自己逼疯。 “来,擦一擦鼻涕!”初尘这会正盘膝托头,看着他的模样像看一个智障。 途生觉得脸颊湿漉漉的,抬手抹了一把面颊,才发现自己已经一把鼻涕一把泪。 惊心动魄的一幕还萦绕在脑海中,途生惊坐起身,却发现,刚刚被刺透的掌心竟然已经恢复,连腿上的伤也不复存在,若不是抬眼看见前方的刀刃上还残留着,他真觉得自己是做了一个恶梦。 “利刃穿透掌心的疼到底有多疼?”初尘冷不丁的冒出一个问题,可是这问题,却和他这人一样混账。 途生觉得他是在嘲讽报复自己,而此刻,他真恨不得亲手持刀扎进他手中,让他好好感受一番。 可是初尘的动作却比他的想法更快一步,此刻二人就坐在刀刃旁,初尘刚问完这话,随即便已经抬手,将手一把拍进了利刃中。 “咔!”的一声,六把利刃同时刺透掌心,冒出一股股浓艳的鲜血。 途生不由觉得呼吸一紧,他看不懂他到底要做什么,这初尘虽然手已经被利刃穿透,可他的表情却如此风轻云淡,像这只手并非自己的一般,途生在他的面容上捕捉不到一丝的痛苦流露,甚至连皱眉都不曾出现。 初尘很惆怅的叹息,只是这叹息并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上一个问题,他将手从利刃中抽出后,便伸到了途生面前,途生看着眼前这只血淋淋的手,眸光都在震颤,他真觉得疯子就是疯子,正常人永远不要想着摸透他的脑回路。 初尘却很无辜的言道“我感觉不到疼,无论是被利刃刺透心脏,还是此刻这般,所以利刃刺透掌心的疼到底有多疼……”他的语气有些弱,说这话时瞳孔并没有焦距,他好似在问途生又好似在问自己,在曾经无数个虐待别人的日子里,他总是通过一个人的表情分辨他的痛苦,比如看到那人神情僵凝,瞳孔放大,开始战栗,甚至吓到屁滚尿流,他觉得有趣极了,就是不知晓到底是怎样的感觉才会让他们有如此反应。 途生一把拍开他这只鲜血淋漓手,烦闷的问了句“你是石头吗?” “哦?”初尘大笑,这一次他的笑容里没了冷冰冰的东西,反倒是很平和,他记得第一次帮魔尊执行任务受伤归来时,魔尊看着他一身的血窟窿,也是如他这般,蹙眉大喊问自己你是石头吗? “你笑什么?” “你既然是和尚,那我现在给你个机会,渡我!”他再笑,连眼睛都在笑。 途生有些被整的云里雾里摸不清头脑,这初尘前一刻还恨不得将自己往死里折磨,现在竟然莫名其妙来了句“渡我”,他真的很想冲他来一句,我佛不渡哈-皮,但是考虑到激怒一个疯子的后果,就是惨遭报复,于是将所有怒气克制,轻言道“如何渡?” “我想知道你们为何会痛哭流涕?为什么提及家人之时,孱弱的力量会突然在一瞬间爆发,为什么你们可以为了他们去死,又为什么,你一个和尚,情愿为了他们背叛信仰,就因为短时间的相聚?就因为他们生育了你?”初尘挑眉将视线移向他。 “所以你没有亲人?”途生真觉后背一阵发凉。 初尘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途生有些沉默,他从未见过有人感觉不到疼痛,也从未见过有人会说自己没有亲人,初尘一个恶到让他都恨不得诅咒他下地狱的人,可是这一刻,为何途生会觉得他可怜。 “自古水有源,树有根,每一个人,降落于这尘世的一刻起,便开始与世人产生了各种羁绊,但情至最深,为父母恩,怀胎十月,一朝分娩,慈母本是芙蓉质,慈父本是英俊郎,只为怜爱儿和女,容改鬓白玉貌折,乌鸦反哺意,羊羔跪乳恩,兽禽如此,况且是人,这万物情之所初是亲情,情之所钟亦是如此。” “就只因他们生你一场?你可知晓,你们凡人命理,生与被生都掌握在阎王手中,若阎王将你前世的杀父仇人化作你今生的父亲,那这羁绊又该怎么算?要我说你们凡人都是鼠目寸光,每一世,你们都看不到自己想看到,只能看到别人让你看到的。” 途生被他辩驳的一时语塞,细密的汗珠从手心渗出,初尘又道。 “凡人命理从一开始就是乱做一团粥,你们不知自己为何生,亦不知自己为何死,佛家便是最大的游戏者,他们创造出穷人和富人,就是为了将游戏最大的有趣化,他们看着你们在自己的布局中哭乐交悲,看着你们为了争夺一口热饭而自相残杀……,就比如现在,你念一句阿弥陀佛,你的佛祖会显灵吗?” “够了!”途生高声制止,面前的逻辑鬼才真的让他的思绪有些浑浊…… 152爱男人,爱天下所有男人 http://.biquxs.info/

“够了!”途生高声制止,面前的逻辑鬼才真的让他的思绪都有些浑浊,他长叹一口气,随即便扯下一片衣袖,用独有的左手配合牙齿笨拙的替他裹住那只还在血流不止的残手。 初尘很为他的举动感到诧异,他惊愕道“我都说了,我察觉不到疼。” “你有血有肉,虽察觉不到疼,但是会死,鲜血流尽之时,便是你命丧黄泉的一刻!” “我死不正合了你的意,你难道不恨我?” “前一刻还恨不得将你的脖子拧下来!”途生神情忧郁,失去了右臂的不适感让他深感痛苦。 初尘却被他带着丝丝怒气的语气逗得大笑,好奇的反问道“那为何前一刻想杀了我,这一刻却变了主意?” “因为你替我辽了伤,所以并非十恶不赦,佛门弟子,不枉杀生,但日后,你若再执迷不悟,总有一日,我会替天行道,取你性命!” “好一个大言不惭,你是伤口不疼了,骨气也硬了是吧?”初尘脸色一沉,途生冷哼一声,随即将身子挪向墙壁处。 这牢狱还真是冷到出奇,他将身上的衣衫裹紧了一分,因为衣物上都是血迹,湿漉漉的并不保暖,但他只剩这件单薄的袈裟了,将身子裹紧后,他才回应道“如今我就是那案板上的鱼肉,任你宰割,你若心中不痛快,来一刀便是!”生无可恋的语气中夹杂这一声长叹。 初尘看着他,竟觉心中的怒气有所平复,这和尚,这位妖娆和尚好似没那么生厌了。 初尘也突然下了决定要将他留在自己身边,至于为什么,很难说清,或许是想了解他心中的信仰,或许身边缺了一个奴隶。 小七怎么也没有想到,途生就这样在魔族峰回路转了,初尘没有再逼迫他走那段布满了刀刃的险道,也没有逼迫他吃下那颗看着就恶心反胃的心脏,他做的,竟是将他带出了牢狱。 在黑水晶林起的?冥城中,有一座细长高耸的精致建筑,这座建筑是整座城中最高的一座,途生从此处路过之时,忍不住想要抬头张望,而这一刻,他看见了邪予尘,邪予尘就住在这座最高的水晶堡里,十几丈高的距离处,邪予尘懒洋洋的躺在坐椅上,他的视线眺望着远方浑浊的天际,而手中,却始终抱着那具头颅,他的目光深沉,手下的动作却是轻缓,纤长骨干的手正一遍一遍温和的抚摸着白骨,像是在抚摸一只乖巧的猫。 他的样子已经如一道伤口刻进了途生心里,他看着自己残缺的手臂,断臂之仇,不可忘,不可了! 初尘边走边交代,这?冥城有三处禁地,不可踏入。 其一是邪气漫天的‘噬魂塔’,其二是‘?冥地心’,其三便是魔尊的寝殿,不光途生不可踏入,连初尘也无权进入。 ?冥城错综纷杂,绕过邪予尘的寝殿又继续前行了好一段路,才停下步伐,初尘的殿外有两个魔兵驻守。 两位魔兵一看见途生便面露凶光,见初尘摆手示意后,方才安定。 途生跟随这初尘的步伐踏入殿中,刚进入,便听到一阵悦耳动听的嬉笑声传来,他抬眼,就见视线前方越一丈处,摆放这一顶金浴桶。 白雾缭绕间一女子正半裸这上身,在水中轻点花瓣,途生虽然第一反应便转过了身子,但他还是看到了那女子雪白的肌肤和坚挺的胸部。 “尚安瑶!”初尘语波平平的喊了一声,好似早已习惯此景。 浴桶中的女子听到呼唤,莞尔一笑,撒娇道“初尘大人,带了客人啊!”酥媚的声音像山间奏响的箜篌声,听得人心花乱颤。 途生双耳一红,生觉自己的立场尴尬,轻咳一嗓子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多有冒犯,暂且告辞!” 说罢,刚一溜烟想要开跑,却在脚步迈出的瞬间,被一股奇力束缚,腰间紧紧的,只见一条飘逸的红丝带,此时像是有生命一般紧紧的缠住了腰身,途生还没来得及挣脱,整个身子便已经被扯到了浴桶旁。 “是个小和尚,有趣!”尚安瑶朱唇轻启,欣喜的一边言语,一边已经将半个身子探出了水面,妖娆的身型像蛇一样在扭动,她抬手白嫩的手想要去抚摸他的面庞。 初尘看着她,一边替自己盏上一杯清茶,一边提醒道“你可悠着点,这和尚是魔教叛徒,但魔尊下令不可杀,今日见他挺有意思,便留在身边当个奴隶使!” “好青涩的小和尚,竟然会当叛徒,不如将他送给我,我替你好好罚他!”尚安瑶轻柔的身子已经贴向了途生。51 “女施主请自重!”柔软的触感自胸膛传来,她的呼吸温暖而芬芳,下一秒,途生就觉得脸和脖颈都在灼烧,不仅如此,连心脏也狂跳不止。 “自重是何意?”她搂这他的脖颈发笑,途生紧闭双眼,却惹来一阵无情嘲讽。 虽然这尚安瑶要人,可初尘却并不会将和尚交给她,这女人别看长的三分妩媚,七分妖娆,却是个十足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妖怪,一杯温热的清茶送入腹中以后,初尘才咂舌道。 “你这老妖精,莫打我这奴隶的主意,没经历过风雨的稚嫩雏子,万一被你玩死我,我提着你的头去见魔尊吗?” “哼,当年烟花风月叫人家瑶儿,如今提上裤子就喊人家老妖精,我呸!” “尚安瑶你还要不要点脸?”初尘扬眉,后半句本想再说“你怕不是忘了自己原身是个九头蛇妖”但考虑到有外人在,便给她留了几分薄面。 尚安瑶努嘴一翻白眼,她是真的有些小小发怒,于是乎,想要调戏这小和尚的兴致瞬间也烟消云散,不光白净的手臂从他脖颈抽离,连那腰间束缚这他的丝带,也一并抽了去。 刚脱离束缚的途生,活像一只受惊的螃蟹,连滚带爬退出了门外。 “你看看,都给人家吓的后半生不立了!”初尘看着窘迫逃跑的途生,忍不住拍腿大笑,难道这和尚果真是童子身,如此程度的撩拨都经受不住,倒真是青涩之极。 尚安瑶气鼓鼓的跳出水面,轻裹了衣衫后,便要上前去锤那初尘,可伸手就被一股霸道的力拉扯一把,揽入怀中“许些时日不见,小脾气见长啊!”他抬手轻挑住她的下颚。 尚安瑶俏皮的一舔朱唇,言道“你没听过缺爱会让女人暴躁吗?”明明是很甜的一句撒娇。 初尘却冷哼一声,抬手便毫不留情将她送到了地上。 “啊呀···,你!” “说,今日找我是有何事?”初尘不想再跟她玩无趣的调情游戏,便直接切入了主题,这尚安瑶不正经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她的心和她的胸一样大,她爱男人,也爱天下所有男人。 尚安瑶很为初尘的不解风情而烦闷,不过倒也算是习以为常,揉了揉被摔到酥麻的身体,从地上站起后又紧紧的贴了过去。 白净的手一边按摩这他的双肩,一边柔声细语地恳求道“我亲爱的初尘大人,瑶儿已经好些时日都未离开魔界了,你知道的,我这幅娇嫩的肌肤,没有人的精血,就会枯竭。” “所以你想要我帮你去收集精血,你做梦吧你!” “当然不是,我只需要你帮我拿到进出令牌即可。”尚安瑶微微一笑,神情很是痴迷。 “若是让魔尊发现,他会杀了你!”初尘的语气开始变得认真,尚安瑶却一转身子,将裙摆撩了起来,初尘以为她又要开始色诱自己,有些不耐烦,可是眼角的余光瞥见一抹青紫时,才垂眸仔细看了去,她的整条右腿已经开始变成了蛇的样子,刚刚跳出浴桶时,还没有如此的反应。 初尘轻轻皱眉,尚安瑶水汪汪的眼盯着他,又言道“如果再没有精血的供给,我的身子便会加剧老化,女子最重要的便是容貌,初尘大人,您就真的忍心看着瑶儿苍老吗?” 初尘翘着二郎腿,看着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凝眉分析道“魔尊最近不让魔教惹是生非,就是为了放松天界对魔教的警惕,等到阴之守卫者的能力提升到一定的境界以后,便会开战,出其不意将天界杀一个片甲不留,如果你敢在如此重要的时节扰乱了魔尊的计划,他真的不会放过你!” “瑶儿向你保证,只杀十人,便赶回魔域,三炷香,三炷香即可!” 小七在竭尽全力偷听这殿内的商议,幸好江晟将它的法力加强了,所以即使在门外,他也能用法力听得一清二楚。 初尘见她都快要使出苦肉计了,便准了,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妖,代表不了整个魔界,即使离开也不会惹出什么事,便从腰间掏出了一枚纯黑色的刻字令牌递给她。 尚安瑶拿起这枚令牌时,先是欣喜的娇笑一声随即便凑上前在他的脸颊吻了一下,如玉般的娇嫩食指此刻正从他眉心轻轻滑下,触碰过鼻尖又落在唇畔,笑眯眯道“虽然嘴巴毒了些,但这里有我!”手指最后在他的胸口处点了下,便欢天喜地的朝着门外蹦了出去。 初尘看着她远去的翘臀,嘴角上扬上扬,露出了一抹邪笑。 153六博对弈,赌春宵一夜景 http://.biquxs.info/

出了那殿门,许是因为心情好了,又黏上了途生,想要深情索吻。 可那途生见了她,却是躲着的,一来二去,娇美人都扑了空后,那脸上的小表情瞬间就不光彩了,只见她鼓着腮帮子原地一跺脚,瞪着狂躲不休的途生,愤愤道“你这小和尚,等到魔尊释放了你以后,老娘第一个吃了你!” 途生面色如水,心却如潮涌,他如此不镇定,也是因为这是平生第一次见到女子玉体,也是第一次知晓和异性身体相触,会产生如此强烈的反应,所以此时此刻,只是一个劲的在心底默念阿弥陀佛,保佑这女子离自己远一些。 小七很为他的没用感到头疼,虽然知晓这尚安瑶是妖怪,但如此好看的妖怪,身子给了便给了,有啥大不了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娇美人气的小脸红扑扑的离开了此处。 便也开始顾正事,向太子殿下汇报情况。 “小七!”江晟第一时间便回应了它的召唤,因为此刻正和黛长安二人在用晚膳,所以江晟还是用了上次的法子,将虚影幻境投在了水中,以便黛长安也可以看见。 “太子殿下,有一件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要上报!”小七用了一种十万火急的音调。 江晟应了一声,此时正将手中已经剥好的一块红虾,夹到黛长安碗中。 “魔教要向天庭开战,最近他们之所以低调行事,是因为魔教内部在大肆管制,目的便是松懈神族的注意力,最后乘其不备杀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在此之前,他们要等到阴···” 刚听到此处,江晟立马一挥衣袖将茶水中的虚影幻境解除,他凝眉站起身, “魔教要向天界开战?”黛长安凝眉,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神情看向江晟。 对于这个消息,江晟并不惊讶,是意料之中的,只是他没想到小七的情报会得的如此快,刚刚它好像是想提及阴之守卫者的事,江晟不想让黛长安知晓太多不利的信息,近些时日她的心绪才刚刚平复。 他抬手温和的揉了揉她的脑袋瓜,道“不必担忧,自古就不两立,开战也并非稀奇事,好好吃饭,我去去就回!” “你去哪里?”黛长安抬手触住他的衣摆。 “书房!” “我替你剥虾,剥完第十颗你就回来陪我一起用膳好不好?” “好!” …… “太子殿下您还在吗?”小七唤了第二声时,江晟才嗯了一声,此刻刚在书房坐下。 小七接着道“刚刚我说到魔族要向天界开战,但开战的前提是,他们会利用阴之守卫者,也就是说长安姐姐是他们最大的筹码。魔心一旦种下无法剔之,我虽然无法确定培养出“极恶魔心”的“血魔方樽”在何处,但!” 小七顿了顿,又继续道“太子殿下您知道的,如果长安姐姐曾亲手杀过人,杀过无辜的人,她的魂魄将会被逐渐侵蚀,现在之所以完好无恙,是因为魔心还未侵蚀到一定地步,更是因为魔教还没有下手,从刚刚初尘的语气里,我可以听得出对这一战,他们势在必得,所以我是不是可以认为,长安姐姐已经被他们利用过了?” 小七的语气变得有些小心翼翼,它的问话也很婉转。 江晟回想起在天墓跟邪予尘会面时,他曾让自己看过记录这黛长安凡尘之旅的“万影画卷”,她确实杀过人,而且还是在邪予尘的算计下,出于自愿动的手。 半晌都没听到太子殿下吱声,小七便也明白了“长安姐姐是阴之守卫者,如果她的手上真的沾染过不干净的血,那魔教想要控制她,只需将魔气注入血魔方樽,魔源变强,魔心也会随之跟着强大,到时候想要压制,可能性几乎为零,所以太子殿下,趁现在长安姐姐法力薄弱,杀气也少,您要不,将她送到天庭吧,将此事禀明玉帝,不一定天上那些活了十几万年的老神仙,活久见,就商讨出可既可以不让长安姐姐被利用,还能让她好好活着的法子了!” “此事,不必多虑,你要做的,只是观察好魔族动向即可!”江晟语气平平的一句话,堵的小七心里凉凉的,不过它还是相信自己的太子殿下,英明神武,定会做出正确的抉择。 吧唧了一下嘴,又言“还有一事,在魔域中共有三处禁地,一是‘噬魂塔’,二是‘?冥地心’,三便是邪予尘的寝殿,禁地,自然是用来储藏秘密的,在魔教管制的这些日子里,他们进出?冥城需要拿着通行令牌,刚刚便有一人离开了魔教,所以太子殿下您懂我的意思吧?”29gg 小七问,江晟立马会意,若是能拿到令牌,他便可以混进魔族,去这三处地方找寻答案,便来了兴致道“所以刚刚离开魔族的人什么特征?” 小七用胸鳍托住下巴,思考了下,语气一乐道“丰!满!呵呵···呵呵呵···” 十分白痴的笑了好几声,一声比一声猥琐。 若不是因为隔得远,江晟鞭长莫及,否则能一拳砸在它头上。 “太子殿下,您记住了哈,最显著最直观的特征便是丰满,嗯!第二个特征嘛,好看,第三个……,嗯?色!看见途生都会扑上去,估计见了太子殿下您这样英俊不凡的,或许就得抱着大腿给您生孩子!” “小!七!” “嘻嘻,好了好了,这好看的小蛇妖呢,叫尚安瑶,据我考察,她之所以离开魔教是想去凡尘吸人精血,而且她只有三炷香的时间,必须赶回魔族,所以一定不会跑的太远,今日正好是凡间的上元节,为了能吸食到更多精血,她一定会去繁华热闹的地方,魔族的地图我都画给你了,太子殿下,你现在只需派人去魔族最近的几个集市搜寻便可!” “总算说了句有用的,辛苦了!” “嘻嘻···太子殿下,那你一会可不可以不要正义光环加身杀了她,这次我们在暗魔族在明,下手很容易暴露身份。” 小七表面是为大局着想,背地里其实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这魔族里尽是些歪瓜裂枣的牛鬼蛇神,精神口粮十足薄弱,就这位尚安瑶,又妖娆又活泼,很是对胃口,所以在魔族的日子里,它就指望靠着她活了。 江晟浅笑一声,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因为允诺了要陪黛长安一起用晚膳,所以尚安瑶一事便交给棠少处理了。 尚安瑶虽然是个妖精,却是个有原则的小妖精,她喜欢勾引男子,也只吃自己能勾引到的,在她的原则里这叫做饿虎擒羊,天经地义! 小七果然没有猜错,尚安瑶确实在魔教最近的一处集市里落脚了。 六街三市,花灯歌舞,红烛高悬,鼓乐喧天,烟火生平,甚是热闹! 看着满城喧哗,人潮如海,尚安瑶璨笑这挤进人群中,一缕清风徐来,活人的甜腻气息尽绕鼻间。 街上,众人载歌载舞,观花灯,猜灯谜,商人吹嘘这自己的八角宫灯,文邹邹的诗人举灯弄墨,巴不得将毕生绝学尽显,以博佳人一笑。 在那黑漆漆的桥洞之下,尚安瑶看见一女子从怀中掏出同心锁羞涩的塞到眼前人手中,当那男子笑着将女子拥入怀中,正欲吻上她甜蜜的唇时,一张光艳逼人的脸浅笑这凑上前。 尚安瑶盯着那羞涩女子侧头看了看,便来了句“这位妹妹好似和你昨儿领的那位不像,虽没那位婀娜,但好在屁股大,好生养!”说这一巴掌已经没羞没臊的拍了上去。 女子的脸瞬间从粉红涨成猪肝紫,抬手打了那男子一巴掌,便提裙远去。 尚安瑶捂着肚子大笑,可待那男子回头,这绝艳美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喜欢热闹的人自然也爱玩,于是,在灯火通明的江畔,尚安瑶为自己架起了一座临时睹坊,就赌那“良宵共度!” 六博对弈,博法便是“二人相对而坐,局分十二道,两头当中名为水,用棋十二枚,各持六白六黑(棋身为长方形木块),又用鱼二枚,置于水中。对弈开始前,所有棋子均以平放方式置入棋盘,此棋称为“散”,行棋先掷骰,掷到多少点,便代表可行多少步,若掷出枭面,可竖立棋子改称为枭,枭可入水食鱼,一鱼算作二筹,之后再将鱼放入“水”中,在鱼被搬运过程中,进入棋盘中央的其他枭不再获得鱼,除此外,枭在行进过程中可吃点对方的枭和散,当持有鱼的枭被吃掉时,对方会获得三筹,同时我方的散也可以吃掉对方的枭,但不能吃散。 如此交替掷箸行棋,直到其中一方有四枚棋子入牢,或是得六根或更多的筹,即为胜利。” 尚安瑶对六博很是精通,加上又是妖怪,掷骰之时可用妖力将骰子随意换成自己想要的数,所以实力上不会输,但博弈中,还是要看对方颜值则优而行。 一张红毯,一位美人,棋局之侧竖这一杆长长的镖旗,在那朱红旗旛上,写着一个赌字,红灯笼高悬在旗杆左侧,“良宵共度”四字则是被她用金色笔墨点缀在胸口。 尚安瑶很美,此刻一落坐,大半个城的人几乎都要涌上来,只为博美人一笑,只为博美人一夜。 154娇人遇克星,一物降一物 http://.biquxs.info/

尚安瑶很美,此刻一落坐,大半个城的人几乎都要涌上来,只为博美人一笑,只为博美人一夜。 “起开,都给老子起开……!” 美好的氛围初建成,便被一嗓子蛮横音腔破了兴致,粗劣的声音越传越紧,紧接着,就见人群快速朝两侧让出一条道。 尚安瑶的柳叶眉微微扬了扬,看着周围人脸上露出的怯弱,本以为来了条大鱼,不曾想竟是个长相不受控制的懒蛤蟆。 叫嚣的男子,体型壮硕,身负长刀,刚行至尚安瑶眼前,就见他出手,将那明晃晃的刀尖直逼其面门! 喧哗的气氛,随着长刀抬起的瞬间,陷入了一片寂静! 围观的人群都替这位俏美人捏了一把冷汗,面前的这位不良二少,是本地出了名的土霸主,一手金刀夺命可是威震八方,骇人听闻!此人不光武力霸道,朝廷后台也是十分强横,所以在这一带称霸作恶,也是无人敢惹,无人敢得罪! “良-宵-共…!”他手中的长刀一边在她胸前游走,一边操着一口戏谑的语气读着上面的字。 尚安瑶一见他脸上的一字眉,心里的火气便不打一处来,她是真想不通,这世上为何会有长着一字眉的丑东西存在,不耐烦的斥责道“想玩,便学个人坐下来,不想玩,就滚,别污了老娘的眼!” 虽是传递这愤怒,但娇美的声音却是听得人心花怒放。 那一字眉一边咧嘴馋笑,一边已经将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扫了无数遍,他逛过不少青楼,但从没见过一个女子,腰细腿长,胸却如此力挺丰硕,也从没见过一个女子在他的恐吓下还能如此镇定自如。 她的不同凡响,她的俏眉,和她那妩媚如水的眸子,娇小如雨后樱花的薄唇,以及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仿佛都透着致命诱惑,在吸引充斥这他强烈的征服欲。 这世间男子表达爱意的方式各有千秋,有人含情脉脉,却无比小心翼翼,而这一字眉,却喜欢惹怒美人,最喜看那女子因为动怒而此起彼伏的酥-胸。 所以当他的视线落在这盘棋上时,便毫不留情的抬脚踹翻了旗盘,大笑道“什么狗屁棋局,老子不屑玩,老子要玩的是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还未止,便听到一声脆响传来,前后不过须臾间,他就见自己心爱的大刀,断成了两截,一截在哪女子手中,一截则是在自己手中,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一个人看清过程。 惊奇的一幕,让周遭的气氛瞬间冷了八分,周围人的注意力都停在了一字眉的脸上,这三街六市,他说一没人敢言二,可是这女子,这绝美女子,竟然轻而易举断了他的兵器。 一字眉气到双目圆瞪,暴跳如雷,这把金刀,是他花了三千五百两黄金请的天下第一铸剑师打造的宝刀,他曾持着这把刀,杀过不下百人。 于他而言,武器就相当于左右手一般重要,若这世上有人毁了他的左右手,他一定会杀了他,无论她生的有多美。 于是,他抬起拳,牟足了全身的劲,朝着尚安瑶如花似玉的脸砸了过去,这仿佛有雷霆之力的一拳让周遭掀起一股冷气,所有人都在这一刻紧张的屏住了呼吸,甚至有人吓到失声尖叫,他们惊讶又惋惜,因为下一刻他们将会看到俏美人活活被他打死,可是却无人敢踏出一步,阻止这场暴行。 尚安瑶嘴角冷笑一声,在哪重拳逼近之时,她已经抬手死死的挡住了他的所有动作。 她很想用手中这柄断刀刺入他的喉咙,但是考虑到一个膘肥体胖的成年人,颈部大动脉割裂,必将会涌出大量血迹。 她的这身金丝萝云衫是今日刚换的新衣,沾了血迹便是糟蹋了,再者,若情况不乐观,他的血毁了自己的妆容,那更是让她心中不快,还有,要考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动手,恐怕这些胆小怕事的凡人,下一秒将会一哄而散,若真如此,这游戏可怎么玩下去,所以她只是捏碎了他的手骨,在旁人还未察觉之时,已经甩手将他丢进了身后的江河之中。 “差五枚棋子,一炷香以后,若是寻不回来,老娘就废了你!”这话她只说给他一人听。 处理完一字眉,尚安瑶又喜悦的拍了拍手心,魅笑这从身后拿出一副新的棋盘,轻快的语气招手道“来来来,大家会玩的坐下捧个场!” 众人一波接一波的惊叹,但看着那恶霸落水,纷纷松了一口气,此时这群人再看那尚安瑶之时,不光有垂恋其美色的惊叹,更是对她侠女之勇表示佩服。 一位白面书生气的男子走来,双腿盘膝落座于棋局之前,温声道“姑娘当真是玩的良宵共度?”他言语轻和,言语间目光落在她修长的睫毛之上。豆子文学网 尚安瑶冲他一挤媚眼“当然,但前提是,公子要赢过我!” “那姑娘可要慎重,玩六博,我可真没输过。”说这他的手已经开始摆弄起了棋子。 尚安瑶笑,笑的眉眼弯弯,因为她很喜欢这男子身上的味道,纯洁干净,在故意让了数步,看着他成功获胜后,尚安瑶羞涩的扭头执笔写下一张纸条递给他。 “公子不仅容貌出众,棋艺也是胜佳,小女子佩服,还望公子谨记约定!” 那男子接过她手中的纸,打开就见纸团上写着“瑶儿与公子期于春心桥下,今夜子时,公子不来,瑶儿必伤心欲绝投河而亡!” 如此露骨风情的表达,让那沉闷求生瞬间喜不自收! 有了第一个探路者,便有了第二个,尚安瑶一个个的做着择优录取的选择,在收够二十人以后,便一收棋局不玩了,二十人的精气足够她的容颜维持两年不变,因为两年后,无论如何,都要再取新的精血,索性也不贪恋。 看了看天色,距离她和众人约定的时间还差三刻钟有余,她便回头想要先收拾了这一字眉。 一字眉虽然整个右手骨被彻底粉碎,但因为体力强悍,加上强烈的求生欲,所以此刻依旧在水中扑腾。 “侠女,是我狗眼不识泰山,,饶命,饶命啊……” 江河中之水冰冷刺骨,一字眉的身体已经被水泡到发白泛紫,此时此刻,有气无力的语气也听不出半点豪横之感,尚安瑶拄着下巴,咂舌道“我要的棋子呢?” “棋子……棋子我上岸以后赔给你,只求侠女放我一命,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有钱,百两千两万两,只要你开一句金口!” “若我想要你狗命呢!”尚安瑶一挑眉,冰冷的杀气从眼中涌出,就在她手中运力,想要将这一字眉打入湖底之时,手腕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 “二八花钿,胸前如雪脸如莲,千娇面,薄衣透,众里寻你千百度,不料想,竟独在此揽骚客!”最沉稳的声音说着最风情的话。 “你是谁?”尚安瑶惊讶的瞪大瞳孔,刚刚那一字眉持刀对着她面门时,她都没有如此反应,此人只是握着她的手腕,却将她吓到神色慌然。 抓住她手臂的男子着一身黑衣,带着一顶黑色斗笠,连脸都用黑布遮这,尚安瑶能看到的只有他那双深邃冷厉的眉目,浓眉剑目下的这双眼,咫尺间仿佛要将她看透。 她一向善用的美人计,可这一刻,神色震惊到说不出一句多余的话! 此人正是棠少,来此之前,法祖交代过,要对付的是一位蛇妖,此妖极其妩媚,擅长色诱之术,可此刻看去,长的却是对得起妩媚二字,可这脑子却有些傻愣愣的,淡漠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到水中,看见那水中求救之人时便摆了下手,身后两名黑衣人立即窜入水中,将那一字眉捞了出来。 而他则是带着尚安瑶,身影一步掠起,在瓦砾之上轻点足间,片刻间,便彻底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尚安瑶靠着他的胸膛,他的胸膛宽阔而健壮,平时她最喜欢这样的胸膛,可是这一刻,她却在他怀里抖了起来,就因为她刚刚看过他的眼睛,他的冷眸仿似一个无形法器,将她的锐气狠狠挫杀。 “你抖什么?” “遭到报应了!”尚安瑶回应的声音带着颤音。 棠少“哦?”了一声,身影停在了郊外一处空屋外,简陋的茅草屋中亮着一盏金黄色的烛火,棠少将她带进屋子后,便松开了他。 烛光下,尚安瑶抬头看着眼前的黑衣人,更觉得他神秘无比。 她凝眉,好看的眉一时间皱成了山,她可以肯定,自己打不过眼前这黑衣人,不安的侧目看了一眼这简陋屋舍,屋中有一张木桌,一张床,所以这黑衣人掳她到此是何目的? 棠少看见那令牌就被她贴身放在胸前,他想要掉包令牌,又不能让她起疑心,更不能杀了她,如此一来,对于他这种刚正不阿的硬汉而言,倒真有几分难度。 155明知故犯,小玥儿凡尘篇 http://.biquxs.info/

面面相觑间,尚安瑶的胸膛禁不住的此起彼伏。 “你很怕我?”他问,下一秒便一甩身后的黑金斗篷移步落坐,当手中的长剑往桌上一拍时,尚安瑶因为紧张而咽了下口水,她觉得自己完全被此人强烈的气场震住了。 顿时不再抱侥幸心理,交代道“我打那一字眉是因为他要欺负我,他手里拿着一柄这么长,不,是比你的剑还要长一倍的刀砍我?” 她张开双臂竭力比划这那柄刀的长度,脸上的表情更是随着肢体动作绘声绘色,可描述完一切后才尴尬的一拍脑门,她有些苦恼,为何自己会这般怂,怂到向一个陌生男人承认错误。 棠少保持这一个坐姿未变,而那斗笠下的冷厉目光则始终盯着她,虽然她的身材很婀娜,但他的目光成功排雷落在了她的眼睛上,为了避免她耍诈,所以他必须看着她,但只需看着这双眼便足够。 当他发现她的瞳孔因为紧张而飘忽不定时,又忽然觉得这小妖怪,不光傻楞楞的,而且还蛮有意思,因为还没想好该如何在她不生疑的情况下拿到令牌,便只好顺着她的话,随口说了句“还有呢?” 夹杂着男性魅力的成熟嗓音,让尚安瑶又一次妥协,她想起在江边自己凝聚妖力要杀了那一字眉时,这人一把捏住她的腕部,须臾间,便斩段她六成妖力,所以她甚至觉得此人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份,这句还有呢,莫不是在审讯自己? 丧着眉眼,在他对面坐下便继续道“我虽是为了吸取凡人精气,但苍天为证,我还未得手,所以,你可不可以不要杀我?” 她的嗓音已经带着莹莹哭腔,眼波间也荡起了一层抹不开的云雾,她很怕,怕自己一句话或者一个字说的不合他心意,便会被桌上这柄长剑抹了脖子。 殊不知她的自乱阵脚,给棠少来了提示,他突然想到了治她的法子,淡然道“我可以不杀你,但作为交易,你得用钱买下自己这条命!” “买?” “是,等算完你这笔账,我还要去寻那一字眉,要回救他命的钱!” “所以你劫持我至此只是为谋财?” “你以为呢?为了劫色?”棠少扬眉,尚安瑶听的出他没跟自己开玩笑,所以不敢接他的梗,而是一摊衣袖,实话实说道“可我没有钱!”她的确两袖清风,因为做妖者本就不需备凡人银两。 “身无分文?”棠少的浓眉皱了皱,他在明知故问,可这微妙的表情变化,却让尚安瑶的呼吸又一紧,对于眼前的神秘人,她看不透,此刻他皱眉,是意味这已经失去了耐心,还是? 尚安瑶的脑子来不及运转,因为棠少一直在盯着她,盯的她方寸大乱。 “既如此,那便将你全身衣物都褪下,作为抵押,我饶你一命!” “全身衣物?”尚安瑶很吃惊,问出这话时小脸也不由变红了。 棠少没跟她废话,而是拔出了手中的剑,锋利的寒光近若咫尺,吓得尚安瑶立马起身便去解那衣衫。 她恳求他可以转过身去,可棠少并没有答应她的要求,他要的是那枚令牌,所以他要亲眼看着,不允许有丝毫的差错。 常年戏弄他人的尚安瑶,难得的发现自己竟会脸红,脸红如潮,以前,常常是她捉弄别的男子,今日竟也有人持剑逼着自己脱成了精光。 她无法在他深邃的眉目下,褪去一件衣物,所以她转过了身,当那件金丝萝云衫落地的一瞬,令牌也随之跌落,她似乎早已忘却了令牌的重要性,所以并没有附身去捡,而是一件又一件褪去身上全部衣物,直到整个人变成一具纯粹的裸体,直到身后静悄悄连一丝声音都听不到,她试探性的回眸。 却见身后早已空荡荡,那黑衣人不知何时已经从这间屋子消失,连地上的衣物也全然没了踪迹。 尚安瑶一时间有些如释重负,却又心跳如雷,她扶着木桌坐下,全身有种紧绷感被瞬间抽离,当她白净的手刚想要附上额头舒一口气时,就见眼前有一行用茶水留下的字迹。 洋洋洒洒写着言简意赅的七个大字“再行恶,必当诛之!” ······ “法祖,已经得手!”棠少将那令牌交给江晟。 “过程可还顺利?”江晟接过令牌,问了句。 棠少嗤笑一声,点头道“那小妖怪傻得很,所以没费吹灰之力!” 然而拿了令牌的江晟,也不能立马就有所行动,他要等一个机会,一个邪予尘离开魔教再潜入的机会! ----------------分段-----------------笔下中文 “独星璀璨,必有祸福,安危相依,祸福相生...!” 在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中,月寒云的脑海里总会浮起老国师说的话,但自古占卜术,信则有,不信则无,可月寒云就这么一个女儿,他怎会拿女儿的命去冒险,既然老国师只是叮嘱公主一生不可触碰冷兵器尤其是琉月刀,便可安好无忧。 如此倒也并非难事,世间女子,喜爱持刀握剑者本就微乎其微,于是月寒云便下了禁令,不许公主碰触兵器,更不允许十二皇子背地里教她习武。 可月寒云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千金,日后会是第二个握起琉月刀的人。 他越禁止,月千芷的好奇心便越强,随着年龄的逐渐增长,她的喜好也越来越明确,别的女子喜爱胭脂水粉,能文善画,精晓音律……,而她却独独对那冷兵器颇为上心,虽然月寒云在她年幼时,便定下了禁规。 但无奈,还是未能挡的住女儿私自习武,她很聪颖,打小就开始给自己囤宝贝,为了储存她收集起的冷兵器,她不惜将床改造成箱子,趁这无人之时偷偷一人闷在院中照着书上的招式练武。 好在四哥并不是那墨守成规之人,多次发现她手上有匕首误伤的痕迹,便知晓了她的小九九,见她从七岁起便手持戒尺能耍出剑的威风,到十岁依旧初心不改,便认定她真有习武的天资,所以四哥成了她习武路上的第一人! 十三岁那年,月千芷心血来潮,很想试一把父王的琉月刀,但奈何父王十分宝贝自己的这件兵器,每日都是随身携带。 这一日,趁着父王入睡,她便偷偷潜入其寝殿,将那琉月刀偷了出来。 自持刀试炼了一番后,便对其爱不释手,于是连夜出宫让铸剑师照着琉月刀的模样仿了一把假的,并且将真的琉月刀改成琉月剑。 因为琉月刀是单刃,刀身沉重,用法更适合劈和砍,所以有些美中不足,于是便将其改成了双刃剑。 次日晨起,月寒云发现琉月刀不见了踪迹后便龙颜大怒,这般荒唐事还是头一次听闻,他的琉月刀可是开国名刀,其珍贵程度不亚于国玺,失窃一事简直非同小可,于是便下令彻查整个皇宫,一番彻彻底底的搜查以后,月千芷床下的尽数刀具也一并被翻了出来。 依旧在宫外逗留的月千芷对宫中所发生之事却毫不知情,在铸剑场苦等了一夜,总算等到自己的宝器华丽变身,当她握这那柄被去了一半重量的琉月剑时,脸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改造后的剑身不光更轻巧,而且锋芒毕露,锐气更甚。 所以这一日她很开心,无比开心,几乎一路从铸剑场笑回皇宫,可来到自己寝殿外时,整个人却傻眼了。 此时此刻,月寒云正摆架坐在主院内,等候着自己,而在他的身侧,围满了嫔妃,几个哥哥也在场,月千芷看了一眼后,便扭头想跑,可刚转身,就被一堆侍卫拦住了去路。 “怀里抱的是何东西?”月寒云阴森森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听的月千芷生生打了一记冷颤,她本想着先回到寝殿将自己的琉月剑藏起来,然后再将那把仿制的琉月刀送还给父王,可谁曾想,尽这么快就被败露了。 知道躲不过了,便抬起食指吐了点口水抹在脸上后,转身就“哐当”一声跪倒在地,演起了苦肉计。 “父王,千儿知道错了,千儿只觉得琉月刀有趣,所以未经过您的允许便私自拿走,本想今日一早便归回,可没想到闹出了如此大的动静!” 月寒云瞪了她一眼,上前拿过她手中抱着的黑包袱,虽然月千芷找了城中最有名的铸剑师,可假的终归是假的,月寒云只看了一眼,便识出了真伪。 当他,再看,细看时…… 却发现真的琉月刀变成了那好似玩具一般的琉月剑,气到脸色铁青一片,当即抬手便要掌帼那月千芷。 “琉月刀乃月氏国开国名刀,竟这样被你糟蹋了!” “父···父王!”精明的四哥,察觉到不对,便疾步上前拦住父王,与此同时,众哥哥们也一并上前,跪倒在地,纷纷替妹妹求情。 可如此窘迫的情形,月千芷却还不怕死的扯着四哥的衣袖嘟囔道“四哥你让开,父王想动手那就动手吧,反正我已经和琉月剑滴血认过主了,现在它就是我的兵器,等父王打完了,气消了就把它给我!” “你···你···!”云寒云气的一脚踹开那老四,便再度扬起手,手中青筋暴起,心中火气腾升,怒火汹涌间手却僵在了空中。 月千芷继续叫板道“我不明白父王为何打小就对我各种限制,想将我打造成和天下女子都千篇一律的模样,如果一个人生来就要被束缚,被框在盒子中,那我的出现又有何意义,毕竟这样的公主,人人都可当,人人都可替代,不是吗?” “月千芷,你真以为我不敢打你吗!”月寒云的语调瞬间变得很沉,他眉心紧锁,仿佛有一团浓云压在眉间,电闪雷鸣! 在他摆手间,几个太监将在月千芷房中搜到的兵器全搬了出来,上千把利刃几乎堆成一座小山。 见到此景,月千芷心底有些慌了,她没想到这群狗奴才,连床也给自己拆了,但好在此时气场还未虚,死鸭子嘴硬道“好东西不就是用来收藏的嘛?” “好,来人!给我打,打到她服软为止!” 156杖刑加身,小玥儿凡尘篇 http://.biquxs.info/

“好,来人!给我打,打到她服软为止!”月寒云气到扶额。 可陛下虽下了命令,底下的奴才们却都面面相觑,迟迟不敢有所动静,毕竟人人都知这月千芷是陛下的心头肉! 当初她七岁剪了太师胡子,八岁将陛下饲养的旱龟扔进太湖,九岁撕奏折,十一岁又将御花园中的金鲤烤了喂狗,十二岁在书房玩火,一把火点了藏书阁,十三岁因看见宫中一嫔妃责备丫鬟不满,便将其吊在柳树下整整暴晒一日······ 这种种事迹,月寒云都未动过她一根手指头,奴才们之所以不敢行动,也怕打完之后月寒云又反悔再将他们责备一通。 “都聋了吗?”月寒云高呵一嗓子,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震,就连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月千芷脸色也稍逊起来,毕竟这是她第一次看见父王如此恼怒。 众哥哥再度她她求情,可月寒云却怒斥道“多言者,同罪处置!” 月千芷深深的屏住了一口气,看着奴才一人抱刑凳,一人握竹杖,向自己行径来时,纸老虎的威猛瞬间烟消云散,抱这父王的腿求饶道“父王,千儿知道错了,千儿再也不胡闹惹您生气了!” “你若能保证以后再也不碰这些东西,我就饶了你,关于琉月刀被改,和你私藏武器一事我都概不追咎,如何?” 月寒云自己也是十分心疼,他就这么一个千金,这千儿虽然平时顽皮了些,但幼时便身子羸弱,从小到大,他连一句言重的话都未曾对她讲过,可今日,她确实不该,毕竟琉月刀是天下仅此一件的贵重物品,但月寒云还是原谅她了,只要她此刻应一句知错,他便放过她这次。 可虽然月寒云做出了最大限度的忍让,但月千芷的手还是固执的从他腿上移开了,她的星眸微嗔,初发芙蓉的小脸也气鼓鼓的低了下去,一举一动间,都是抗拒! 月寒云的心头一阵抽疼,见她毫无悔过之心,便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失望又漠然的“打!”字。 月千芷被拖上行刑凳时,四皇子挺身而出,揽下所有罪责,他表示兵器是自己赠给妹妹的,私藏是自己的主意,改那琉月刀也是受他指使,月千芷慌乱的解释真相并非如此,可月寒云还是信了,毕竟这十二位皇子中,唯独四皇子月衡,武艺最高强,凌驾于所有人之上,但空有一身天资,却整日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空闲时间太多,嫌疑占比也就自然多了。 再者说,一个十三岁的女子,那能私藏如此多的兵器,并且生出改刀的想法,月寒云越想越觉得无名火涌动,当初抓周仪式上,四皇子月衡也在场,所以他知晓自己的良苦用心是何意,可这当哥哥的,却不尽好哥哥本责,这般任性胡闹! 月寒云这一巴掌还是落下了,却是落在四皇子月衡的脸上。 一瞬间,他只觉得耳膜都在嘶鸣,鲜血顺着嘴角滚落。 月寒云再呵一声道“给我打,往死里打!” 刑杖刚落身,月千芷便已经开始惨叫连连,熟不知,这第一下只是刑杖的老奴在试水,只使出了三成力,打那四皇子的奴亦是如此。 可月寒云这双厉眼却看的一清二楚“没吃饭吗?给我使劲打!”他的冷眸里掠起无尽的愤怒,两位奴才见皇上发话,便不敢再怠慢。 “啪!”第二棍落下时,就光这声响都让人后脊背一阵发凉。 第三下! 第四下! ······ 惨叫声不绝,却只有月千芷一人在惨嚎,而月衡则是死咬着牙关打死也不啃声!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混杂这痛苦的泪水,月千芷此时已经疼到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可她依旧不妥协,打小,她就这么一个爱好,若这次在父王的屈打下妥协,那她以后也不配再持起一兵一剑。 杖行到第十下时,血迹已在衣衫上晕开,鲜血的血,活像刺目的一品红。 月寒云亲眼目睹这刑罚,心痛又难过,这一棍棍虽然打得是月千芷和月衡,但疼的更甚的,却是月寒云自己的心。 ······ “陛下,陛下住手,是妾身管教无方,求陛下责罚我,不要再打千儿和衡儿了!” 一扶风若柳的倾国身影自门外快步跑来,皇后近日因染了风寒,留宫调养,可刚刚听闻属下来报,说陛下在承香殿大动肝火惩罚公主时,便急到一袭素装未经更换就赶到了此处。无忧中文网 当看到刑凳上被打的血淋淋的二人时,皇后只觉浑身的疲乏感倒涌,还未站稳,整个人便失去重心跌倒在地。 月寒云上前将皇后抱起,凝眉道“你怎么来了,太医不是交代过要静养?” “陛下,妾身求您了,放过千儿吧,她还只是个孩子,性情虽顽劣了一些,但也不至于遭这般毒打啊?”怀中的人潸然泪下。 月千芷看见娘亲来了,心里的委屈也一股脑涌了上来,可是她真的好疼,疼到不敢大喘气,她本想喊一声娘亲,可意识已经涣散到眼前皆是重影,她昏了过去! 一顿毒打,最终也是未能让那小小人儿屈服,月寒云气到怒发冲冠,他堂堂一代君王,试问这天下,他治不了谁,可偏偏真有一人他治不住,月千芷长得娇弱,可脾气却跟她父王一样硬。 无奈,月寒云只得再拟出一条规定,命令侍卫每隔一月便彻底搜查一次“承香殿!” 被打后的日子里,月千芷自己将自己关了起来,除了贴身丫鬟和娘亲能靠近以外,别的她谁也不见,连月寒云来了多次,也被挡在了门外。 宫中的活宝一连沉寂了半把月都未再瞧见人影,嫔妃们便都以为她是因为心灵受了严重创伤,所以才导致,数日都不愿踏出房门一步,毕竟她贵为公主,脸面薄,可月寒云却当着一众人的面罚了她,而且还下如此重的手! 就在众嫔妃开始商讨缓和之法时,月千芷的身影却出现在了月启城,月启城是距离皇宫最近的一座城池。 这些时日真是无趣极了,所以伤还没好彻底,便已经坐不住了,她先是溜去看了四哥,四哥伤势很重,整整挨了六十刑杖,估摸这没一个月都下不来床。 月衡虽说平日里腹黑了些,打弟弟冲兄长是个很刺的主,可却独独对妹妹很是温柔,即使疼到连动弹都是奢望,可是看见月千芷时,还是宠溺的伸手抚这她的头,一脸亏欠道“哥哥本应该替你挡下所有惩罚的!” 月千芷问起四哥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该忤逆父王,不该习武,可四哥却说“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无论何种活法,到头来都会遗憾万千,不以规章论前程,只需记得,这世间,凡喜爱之物,都值得放手一搏!” 踏出皇宫后,月千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没了高高的宫墙阻拦,仿佛连空气都变得自由了些…… 熙攘繁盛的月启城,芳香四溢,和乐且湛,月启是一座浪漫的城池,当你第一脚跨入城中时,你就会爱上它,爱上这条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樱花长街! 月千芷轻踩着步子走在雕花石路上,明澈的眸子却盯着眼前一片正欲纷飞而下的花瓣。 这条樱花长街,她是看着它长大的,而它亦是看着她长大,小的时候,七哥和四哥总会偷偷带她溜出来,而这条长街,便是记忆最纯粹的地方。 她见过此处樱花所有的样子,无论是含苞欲滴,初绽时分的淡雅,还是倾力盛开,展颜七分的娇艳,抑或是樱花飞逝,诸如此刻一般的陨落! 月千芷的身子忍不住后仰,因为她的预估出了错,本以为眼前这片花瓣会稳稳落在自己手中,却不曾想,一阵风拂过,吹反了它的行径方向! 柔身玉体在空中旋转了一圈后,方才稳稳的接住那片樱花,她灿笑这,最近在宫中的十几日,真是苦了她了,天天爬在床上,身体疼心情差食欲也不佳,此刻终于熬过了地狱般的十几日,现在定要找个上好的酒楼,饱餐一顿,否则回宫后,母后又要左叮咛右嘱咐,说什么伤口还未痊愈不能食辛辣,然后搬出一大堆道理让自己辩无可辩…… “哎,你听说没,最近啊,月启城新开了一家酒肆《醉乡阁》,这酒楼老板苏子徹,听说是个才不过二十出头的毛小子,排场不大气场倒挺大···!” 月千芷刚想这酒楼,就无意听到身侧二人的谈论,好奇心瞬间暴涨,难道说,自己没来月启的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 抬手将脸上的假胡子再压实了些,便一清嗓子,凑上前问道“这苏子徹怎么个气场大啊,说来听听!” “苏子徹开的那家醉乡阁,扬言说是为天下剑客所开,要踏入此门,须得有过硬的武艺,否则,甭管你是王侯将相,达官富贵一概不接待!” “哦?听着倒有几分新鲜……!”月千芷一摸下巴。 那男子见她颇有兴致,全当是哪家不知天高地厚的贵公子偷溜出了家门,好意提醒道“就你这小身板细皮嫩肉,一股大风都能送你去遨游九州,可别想着去找茬,那苏子徹虽然年纪轻,可下手却是十足的狠辣,到时候别给你打残了!” 月千芷一咂舌,她这小暴脾气真是一点就着,本没想这要滋事的,可现在莫名其妙被这人一膈应,巴不得现在就去拆了那苏子徹的台,扬言道“那苏子徹在何处,我去会会!” “就在那长街尽头,你有胆就去试,到时候被打残了可别怪我没提醒!” “得嘞!”月千芷冲二人礼貌的一抱拳后,便扭头朝那醉香阁行了去,边走心里边嘀咕,什么苏子徹,一会打得你跪地喊爷爷! 157囧出天际,小玥儿凡尘篇 http://.biquxs.info/

“得嘞!”月千芷冲二人礼貌的一抱拳后,便扭头朝那醉香阁行了去,边走心里边嘀咕,什么苏子徹,一会打得你跪地喊爷爷! 许是因为期待高,脚下步子也快,不知不觉间,已经抵达那醉香阁,当她抬头看见楼匾上几个鎏金大字,不由凝了凝眉,她记得,这座三层高阁,以前是一座赌坊,自己虽没踏入过,但日日从赌坊外挤满的人流判定,这里的生意一定好到不得了,可这缺心眼的老板,怎的转手就将二十年的老店给买了,是嫌来钱太快,还是摊上了事。 浅思这下移视线时,就见那门匾之下,站着一男子,可月千芷的第一注意力并未看此人的长相,而是去看他腰间的长剑。 因为此剑十分独特,月千芷曾收集过上千把冷兵器,却从没见过有那一柄剑,剑格和剑柄是雕刻成人形的,而且这剑柄上的人像仿佛是一位打坐的老者,雕刻的栩栩如生,连那凝眉之态都尽显无遗。 “公子好似对我的佩剑格外感兴趣!”倚在门框前的男子突然开了口,空灵的音腔让月千芷停止了观察,看向他本人。 此人身着一袭冰蓝对襟长衫,腰束玉佩,发带银冠,剑眉斜飞,有几分俊朗之意。 “你就是那苏子徹?”月千芷问。 那人突然狡黠一笑,因为他已经看出了月千芷是女儿身,不过并没有当即揭穿,而是回道“正是在下,这位小公子来此,莫不是也想入我这醉乡楼?”这也想二字很是狂妄。 月千芷冲了一句道“你以为呢,难不成我大老远至此就是为了看你一眼?” “呐,小公子可知我这醉乡楼的规矩?” “自然!” “所以你赤手空拳到此,是想凭一身傻气吓死我?”苏子徹的步伐自石阶而下,步步紧逼,冷静的眸子活像在看一个玩泥巴的孱弱小童。 月千芷心底也不由泛起一抹邪火,眉眼清扫四周以后,便一个凌空跃起,身型在半空一个飞旋,便将那二楼处的旗旛拦腰踢断,手握半截短竹后,方才稳稳的落在苏子徹面前,将那断竹往地上一敲,挑衅道“这便是我的武器!” “你信不信我可以一招之内取你小命?”那苏子徹的眸光里渡上一层寒意。 可这眼神跟月寒云的眸光相比,相差甚远,所以月千芷不但未惧怕,反而冷笑一声“怕你我是你孙子!” 话音还未落,就见那苏子徹已经抽出手中之剑,而月千芷也极其迅捷的后退数步,先是一转手中长棍热了热身,随即便朝着那苏子徹的头顶挥了下去。 极其简易的招式,苏子徹连接都不愿接,漫不经心的抬剑抵挡时,却不料,月千芷流动的身形,已经如一阵清风移至身侧。 她左手手肘一沉,一记肘拳,已经重重的打在了他的后腰处,刚打完,还不等苏子徹有所反应,一个后翻滚已经跃至安全地带。 一拍手中灰尘,冲他吐了吐舌头道“略略略,木头!” 苏子徹气的咬牙切齿,不曾想竟被这小丫头戏弄了,冷眉一竖后,长剑已从手中飞出,直朝那月千芷袭了过去,锋利的剑芒如一道夺命镰,月千芷急急侧仰躲过一击后,便再度用轻功迅移,捡起地上的竹竿,可那指尖刚碰到竹竿,便觉眼前一片黑影遮目,不曾想苏子徹竟已在不察觉之中移至眼前。 眼见避无可避,月千芷便持这那竹竿,正面和苏子徹博了上去! 双方势均力敌,却是苏子徹尽占上风,他冷笑,手中长剑唰唰唰如行云流水挥舞不止,可每一剑落下,月千芷都稳接。 但即便如此,在连攻数剑以后,月千芷还是败下了阵来,因为武器的不给力,所以手中本该有七尺长的竹竿,此刻已经被削的不剩下三寸。 最后一剑齐腰袭来时,月千芷膝盖一曲,身形后仰,刚躲过,那苏子徹手中的剑势一转,从上空垂直落下,直击腹部! 月千芷本该贴地侧翻再躲,可偏偏在如此千钧一发的时刻,身子突然一股子刺疼和乏力,杖刑时,整个臀部被那刑棍扒了一层皮,现在虽说已有十几日,但伤口只是结痂状态,还未完全生好,所以贴地后仰竟无法靠腰力再平地支撑而起。 眼间锋利的长剑即将刺穿身体,月千芷紧锁眉心,徒手去接剑,却在那最后一刻,被苏子徹及时收住了剑。新城 “试图空手接白刃,是个英雄!”他将剑收回鞘中,附身看着地上的小人虚汗直流,脸色也一片惨白时,忍不住调侃道“刚刚还活蹦乱跳跟野兔一样,此刻怎得就这般狼狈?” “滚!”月千芷很烦闷的白了他一眼,便艰难的撑着身子想要离开,可刚起身,走出没一步,却感觉肩头一沉,就见那苏子徹的手已经搭了上来。 “混蛋,我杀了你哦!”她小脸一僵,表情刷的一下便不开心了,连那声音也仿似裹着冰心一样。 苏子徹被她锐利的目光瞪的摸了摸鼻子,沉声在她耳畔说了句“你裤子有,血!” 短短五个字让气氛尴尬出了天际! 月千芷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她紧攥这拳头,气到眉头凝成山,怪不得身体会钻心的疼,原来是结痂的伤口撕裂了,可是为什么偏偏要在如此窘迫的情况下,光天化日受此奇耻大辱,简直气到让人憋屈想哭! 毕竟她现在贴着假胡须,男儿身,又着一袭白衣,若衣衫真有血迹,还在如此尴尬的部位,这该如何是好,脑子里嗡嗡作响时,苏子徹先是褪下外衣披在她身上,随后,一把将她整个人凌空抱起。 他看着她,又笑了,不过不再是嘲讽,而是欣赏,这小姑娘,看着正值豆蔻年华,小小年纪武艺还不逊,胆识也过人。 在这月启的第三日,他苏子徹的名号便已是街上响当当的存在,可这小女子竟毫不畏惧,赤手空拳便敢来叫嚣,还毁了自己的旗旛,明知对手的武器远远凌驾于自己之上,却还要战,他还当真未见过哪家女子,如她一般率真,如她一般孤勇。 “放我下来!”月千芷在他怀中暴躁难平,她不知怎得又红了脸,这苏子徹到底是何意,光天化日之下,怀中抱着一个男人,他不要脸的吗? 苏子徹却并未理会怀中人的躁动,径直带这她去了那天下剑客才许踏入一步的醉乡楼,刚进门,一股子酒味涌上鼻腔,随即就听到有人吆喝道“哎呦喂,我说小苏爷,您这闹的是哪门子乌龙,竟抱这个男人……!” 月千芷红这脸瞄了一眼,那调侃的男人身形高大魁梧,左耳之上还佩戴这一个拳头大的金耳饰,面相凶悍,在那方桌之上,还坐着另外三人,各有形态,月千芷没想到,这酒楼生意竟如此之好,从一楼到二楼竟是空无虚座。 苏子徹毫不忌惮开起玩笑道“这小兄弟受了伤,江湖道义我不得不救,你们放心,若有一日,你们也受了伤,我亦会如此待你们!” 他的胸膛因为高声喊话而震的特别强烈,月千芷仿佛感觉到了他身体的震鸣,这是她第一次在陌生男子的怀中,这也是她第一次靠一个心脏的位置如此近,她能感受到他的喘息,也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温热。 哥哥也曾抱过自己,父王也抱过,但他们的胸膛好似和此人的不太一样,但到底哪里不一样,月千芷自己也是一片迷糊。 醉乡楼的客栈在三楼,苏子徹一直将她楼上楼,将她安置在一张柔软的床铺上时,才撒手,怀中出神的人,猛的回过神,一边瞪着他一边眸光四转,问他到底要做什么? 苏子徹一眼就识破了她的不安,言道“你放心,我不会动你,你要是觉得不安全,这玉枕下有一把匕首,你可以先拿着壮壮胆,但事后要还我,我先去帮你找套干净的衣衫来,另外,你可还需要别的东西?” 他说这,语调变得有些温和,像春风拂过花丛,轻轻唤醒沉睡的草木。 月千芷的眼睛警惕的盯着他,手却已经伸到了玉枕之下,果然有一把匕首,将匕首紧握在手中以后,躁动的情绪瞬间缓解了不少。 苏子徹见她默不啃声,只是这样盯着自己,便只好耸肩,走出了房间。 再回来的时候,他手中多了一套雪白的衣衫,这衣料是苏州云锦,其上的山水刺绣也是苏绣,稀罕得很。 月千芷眼波流转,见他真的只是想帮自己解围,锋芒便收了回去,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道“多谢苏公子解围,不过我一向不喜欠人情,这衣物全当是我花钱买的,还有那旗旛之过,是在下失礼了,所以这钱,我赔了!”她又从怀中掏出两锭银子。 “小小年纪倒有几分风骨!”苏子徹又走了出去,并且将那房门也带上。 没人以后,月千芷终于松了一口气,可她还是没有绷住疼,伤口撕裂让衣衫也黏在了上面,哆嗦这将那衣物撕下后,便已经疼到热泪狂涌,草草用旧衣物包扎了一番,便再次穿戴整洁,换好衣物,从那窗户跳出,逃也似的离开了醉乡楼。 苏子徹再度来敲房门时,无人回应,等了好半晌,推门而入时,才发现房中早已空空无人,只有那窗户大敞这,被风吹的一动一动,他轻笑,笑的颇有几分无奈,这小姑娘是担心自己会吃了她还是怎得?她想离开,大可大大方方行正门,却为何这般,倒真是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主。 158事与愿违,小玥儿凡尘篇 http://.biquxs.info/

月千芷回到宫中以后,脑海里总会泛起那日出嗅的场面,一想到,便觉得抓心挠肺欲要撞墙,不过日子一天天平静的过着,没多少些时日,便也慢慢淡忘了! 苦等这四哥恢复了伤势后,月千芷便又要嚷嚷着跟他学新的招术。 可是世事总是这般不遂人意,这一日,父王突然下旨,让四哥去镇守西北部城池,即刻动身,不得耽误! 月千芷并不知晓这其中深意,只有月衡知道父王定是因为自己教她兵器一事,心有郁结,所以才故意将自己支开。 离别的那日,所有皇子都在宫外送行,四哥按个向几位兄弟交代这,要他们看好妹妹,每日夫子授课,要监督她听课,诗文辞赋,琴棋书画,一样也不能拉下,若她不喜欢,就逼着她学,但要适度,不可逼得太紧,还说妹妹是个急性子,若在宫中待得久了觉得无趣,他们十一个人,谁都可以抽出时间带她出宫走走,但别让她闯出祸事,如果妹妹真闯了祸,让他们出来替她扛着。 月千芷红着眼站在一旁,看着四哥交代完以后泪水已经簌簌的落了下来,她从来没有今日这般难过,难过到彷佛被人掐住了脖颈,朦胧的泪遮住了视线,她哭着不愿让四哥离开。 月衡却只是温柔的摸摸她的头,叮嘱道“你放心,四哥每月都会寄书信给你,你想学的东西我都会用笔墨画给你!” 他轻轻蹲下,见妹妹哭的如此伤心,皱眉笑道“你可是立誓要当这天下第一女剑客的,这天下,可没有那个剑客会哭成你这样,要乖,要听哥哥们的话,不可惹父王母后生气,想我了,就记得回信给我!” 交代完以后,便起身欲要离开,月千芷却一把上前死命的扯住他的手,她用尽全身力气,想要留下他,却还是被他强行将手推离。 一袭黑衣斗篷在冷中飘荡不止,他走的决绝又平静,连头也未曾再回。 可月千芷却依旧不死心,即使那马车已经策马扬鞭,但她却跟在其后,整整跑出了一里之外! “哥哥!哥哥···” 她一边哭一边喊,狼狈的身影在尘土中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爬起,可是无论她怎么喊,无论她怎么跑,都追不上那已经绝尘而去的人…… “千儿别闹了,四哥又不是不回来了!”匆匆追来的七哥,将她从尘土中一把揪起,叹息这,一手替她拍去灰尘,一手掏出帕子替她抹泪。 离开四哥的日子,月千芷好似真的自闭了,她常常一个人闷闷不乐,虽然四哥走时,交代的妥当,可是众哥哥都有自己的事务要忙,大哥二哥教条主义,及其无趣,别的哥哥,虽然时时会来寻她,但能陪她时间少之又少,七哥最近也被父王安排了政务,没有闲暇时间,至于宫中的女子,她们好似都怕她,所以月千芷觉得生活过得太压抑了。 她只得溜出宫去找乐子,落寞的身影从晨时飘到黄昏,却无处可去,无乐可寻。 街上人来人往,胃里空空如也,快傍晚时分,她饿到不行,闻到了饺子香,便有那那极其简陋的摊位旁坐下。 她虽是公主,但平日里四哥也会带她到这种小摊位吃饭,他说过,这天下,只有人人相亲,人人平等,天下为公,才谓大同,四哥并不喜欢摆架子,摆皇子的架子,月千芷亦是如此。 “小公子,今日怎么就你一人?”那摊位老板笑脸相迎。 月千芷心情很差,平日里许是能叽叽喳喳接上几句,可今日只是勉强着笑意点头。 “快坐坐坐……今晚啊就剩这最后一碗饺子了,小公子你平时重辣,我都记得!”那老板一边念着,一边已经娴熟的举起一盘水饺,倒入了沸水中。 月千芷拄着脑袋一边听着老板的碎碎念,一边扭头看着街上络绎不绝的行人,等着水饺出锅。 可当那热气腾腾的水饺盛在眼前时,自己还未来得及下口,却已经被人抢了去,随后就见那人当着自己的面大口吃了起来。 “今日这饺子味道不错,妙!”苏子徹一口一个水饺,边吃边赞不绝口的冲那月千芷竖起大拇指,没片刻功夫,一碗水饺已经被吃干抹净,完事后还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 月千芷被气到血脉倒冲,抬起一脚就朝他的腿干骨踢了过去,可却被他巧妙的躲开了,她再踢,他再躲。 没得手后便气到泪花汹涌,一拳狠狠砸在桌上,骂了句“混蛋!”后便愤愤离去。 苏子徹的眉头扬了扬,刚刚他大老远就看见她待在此处出神,所以故意来逗她一逗,想看看她生气的模样,可此刻这生气程度好像有些超出自己的预料了。 急急追了上去,那月千芷却根本不踩他,无论苏子徹说什么她都不理,最后那苏子徹索性站在原地,妥协道“不就是打人没得手嘛,来,小爷站这儿让你踢!”他一副大义凌然之姿,说这话,是笃定了她不会下手。 可他又猜错了,月千芷不光踢了,还下脚特别狠,踢的他几乎要用跳才能前行! 踢完以后,月千芷便用轻功飞过屋顶,脱离了他的视线,她并不想搭理他,所以并不想再让此人继续跟着自己。110电子书 可偏偏,自己越不想见谁,却越会频频出现! 后来,月千芷再进入天启城,几乎每一次都可以撞见他,不是走着走着被拦截,无意撞进他怀里,就是被他捉弄,比如他会突然从手中掏出莫名其妙的东西去吓唬她。 月千芷虽胆识过人,但看见虫子一类的汗毛都会倒竖,可这苏子徹,第一眼见是个正常人,见的次数多了,才深觉,他骨子里是个智障,他的手里不光会抓蛐蛐,蟑螂,连那满身是脚的菜青虫也会抓。 月千芷真是见他一次就想打他一次,可偏偏这丫的脑子不好武功却很强! 被那苏子徹灵魂捉弄的时日里,月千芷对四哥的想念逐渐淡了去,现在竟一心想着怎么打倒他。 所以子夜无人时分,常常一人在院中练习武术,连梦里都常常念叨这此事。 可是这一夜,她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梦中她见到了一位长相颇为英俊的男子,此人身穿一袭雪绒大氅,不光衣装雪白,连那发丝也皆是雪白,他衣袂飘飘,仿似一阵风移至目前,郎艳独绝的容颜,让月千芷都不由心中一震! “你是仙人?”她禁不住发问,语气间尽显活泼和惊讶,面前之人轻笑一声,道“没想到小玥儿长大后竟是这幅模样,夭桃浓李,面若桃花,真真是好看极了!”他的声音朗朗纯净,和他的相貌一样。 月千芷想不通他为何这般说,疑惑道“仙人莫不是见过我幼时的模样?” 他点头“今夜我入你梦,是想告知你一事!” “何事?” “你记住,你来凡尘是为了修情脉,所以你一定要找到一个挚爱之人!” “什么是情脉?谁又是我的挚爱之人?我又是谁?”月千芷有些迷,一连问了三个问题,江晟却只是言道“爱之三千,各有其道,若要论之,大抵可定为,心若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月千芷不懂,所以她眉头轻轻凝成了深思状,嘀咕道“是何意?” “其中深意,自是要你本人去寻!”江晟笑了一声,转身已是要离去的姿势,月千芷突然叫住他道“仙人,你可否帮我一事?” 江晟定住步伐,让她但说无妨。 月千芷不客气道“你既然是仙人,那武功一定很厉害?” “略懂一二!” “那仙人可不可教我武艺,近日,我心甚忧!” “何事让你忧虑?” “我遇到了一位极其生厌的家伙,这家伙日日缠着我,阴魂不散,但他武艺高强,我乃他不住,所以您可否教我两招,让我好挫挫他的锐气!” 江晟立马就听出了她说的这人是一位男子,而且是一位喜欢她的男子,没想到这小玥儿的爱情来的如此快,既然如此,便也没拒绝,欣然点头道“没问题,明日子夜在你宫中你会遇到一位紫衣之人,他会授你武艺!”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那好,无功不受禄,你帮我一事,我自然也要帮你一事!”月千芷笑到眼睛眯成月牙状。 她的这句话,让江晟又想起,当初在北城,小玥儿离家出走,饿到饥肠辘辘时,自己送她一块糕点,她却固执的说英雄不受嗟来之食。 不料,变成凡人,这特点却还在,嗤笑一声言道“你此刻凡人之身,帮不了我什么,但总有一日,我会有事相求!” 言罢,那白衣身影便消失在梦中,月千芷也从沉睡中醒来,此时她正躺在床榻之时,月光从窗外透入,透过床幔,轻洒在她冰清玉洁的脸上。 心底的喜悦好似还未散去,她喜悦的在床上翻来覆去,第二日,子时一到,便穿戴整齐,去了后院之中,寻那仙人口中的紫衣人。 159势均力敌,小玥儿凡尘篇 http://.biquxs.info/

江晟派来的人正好是茗一,月千芷跟着他苦修了些时日,便去找那苏子徹算账了! 刚踏入月启城,她便牟足了精神,因为并不知晓,这苏子徹会躲在何处,会不会又如之前一样突然蹿出吓自己一跳。 所以一路千警惕,万防备,可偏偏还是被他得了趁,这次他竟是从那天上掉了下来。 月千芷一边在那樱花长街上走着,一边左右瞄这,可却万万没料到,他会突然带着一张红脸鬼头面具,在自己不察觉间,猛的倒挂于面门咫尺间。 心脏猛的一沉,惨嚎不断时已经出于本能打出了一拳,可手刚挥出,便被扼制。 随即,她便察觉到手臂一股子刺挠,定睛一看,就见一只毛茸茸绿油油的虫子正趴在腕部。 刚刚还克制的恐惧被成倍百倍的放大,头皮发麻间泪花涌动,她差点就觉得美好的生命年华,要就此终极了! “哈哈哈哈哈~!”一股子狂笑声泛起,苏子徹看这那跺脚甩袖的人儿,得意的从那树干跳下,差点没笑疯过去。 拍手叫绝道“许些日子不见,这见面礼,还请小公子笑纳!” 狡黠的音腔让月千芷怒意难平,她盯着他,盯着面前这幅鬼头面具,气到颤栗,气到火气直蹿天灵盖! 苏子徹还在为自己的佳作得意时,她说了句看招,须臾间,一枚铮亮的的银针从袖中飞出,已正中他大腿。 茗一交代过“修剑,习武都是易练难精,高手至矣,飞花落叶皆可伤人,剑道,人间道,皆是心道,一招一势苦修是首要,而后追求攻速,最后便是取长补短,拼的是势气,两人对武如文人博弈,着眼大局,需心思缜密,动观全局,得势不骄,失势不卑,方能运筹帷幄!” 所以他不光点拨了她的剑术,还教了她绣花针和梅花镖,这两类都属于暗器,但正好可以配合她的薄弱点一起使用,不过传授暗器时,茗一特意叮嘱过,言语暗器自古以来是争议很深的兵器,小人打暗器,用的是沉默不言,趁其不备,君子打暗器,则是先言语后出招,并且暗器不可添毒,不可自身后攻击! 所以月千芷的绣花针里没有毒,却是加了剂量很足的麻醉物。 苏子徹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整个大腿已经开始麻木到不能动弹。 “你,你玩阴的!”他瞪着月千芷,脸上的欢愉瞬间没了踪影,连那俊朗的眉也不禁皱了,越皱越深。 月千芷浅笑这附耳,冲他言了句“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轻快的语气言罢,便一个华丽侧旋,毫不留情的神来一脚从脸踢过,将他踢翻在地,打得他是一阵闷哼。 月千芷却抬脚还想再打时,就见这细皮嫩肉的脸上已经留下了青痕,那苏子徹看着她抬起的脚,小狼狗的表情一秒变家禽,服软道“哥!哥!哥,知道错了,江湖道义服软不杀!” “呵,算你识相,本公子今日就放过你一马,若再有下次,我就!”月千芷捏住他这张姿容甚好的脸,瞅了瞅道“我就将你绑了送到那青楼!” “噗!”这话不光没压制住他,反而让他讪笑一声,他俊眉下的桃花眼此时正痴痴的望着她,阳光透过树缝照在他英挺的鼻梁,照在他白净的面颊,他心甘情愿被她俘虏,所以此刻即使被她用针刺到浑身麻木,动弹不得,但他的心却是在为她跳,红润的唇畔漾起令人眩目的笑意,他问月千芷“然后呢?” 软的不像话的音调,让月千芷深深打了个寒战,她咦了一声,便扯下袖袍,揉成团塞进他嘴里,为了好好关心他,她还不惜劳苦,将他倒挂在了树上。 大仇得报的感觉真是爽啊,所以这一日,月千芷心情十足好,无比好! 在南苑街的雅院中,有饮酒斗诗大会,以前四哥管着她不让她胡来,今日无人看着,她便来了兴致,去了这院落之中,一方娴静优雅的院落之中,摆着几张圆桌,这其中坐满了京中才子。 月千芷挑了一张有空座的刚落座,那小肆便已经礼貌的提着酒壶,为其斟酒一杯。 “这位公子面生的很,在下墨染,敢问公子贵姓高名?” 身旁的男子主动搭话,言语时,其他人也一并将目光投掷,那月千芷一拱手,谦卑道“在下,千执,外乡人,头一次入此,献丑了!” “公子莫言谦卑,您若是头一次来,那我便同你讲讲我们这斗诗的规矩,此刻我们正对的是“十二月飞觞令”,在座之人要依次说出每一月所对应的古诗,按顺序接续,讲不出者要被罚酒,公子可有不明白之处?” 月千芷摇头,那墨染也微笑着点头,刚拿起手中的飞殇令,还未说开始,亦未说自谁起,那月千芷已经朗朗上口将所想尽述: “日暮风高雁影飞,天涯一月正芳菲。 绀香二月有花开,草长莺飞醉春烟。可乐文学 莺时三月布德泽,宫墙官柳青相映。 槐序四月暑尚微,吹面不寒杨柳风。 鸣蜩五月水中央,万里晴波镜里凉。 季夏六月夜无声,一夜明星分外明, 兰秋七月菊花栽,天上蟾宫月色开, 南宫八月已萧萧,绿水茫茫入望遥, 浮槎九月满天涯,清秋燕子故飞飞, 女泽十月小阳春,满院争得红荆艳, 风刃霜寒十一月,梅花落尽千千片, 残冬腊月风萧萧,天地苍茫共一线! 墨公子,是不是如此?”做完自己的诗后,月千芷便看向他,可那墨染已经抬手掩汗,此人竟在片刻间将十二人的诗词一并言尽,而且是如此快的速度,几乎没有片刻的犹豫和思虑便朗朗上口,雕文织采,这让他们其他才子情何以堪,这位千执兄,莫不是来砸场子的? 还没等那墨染有所反应,月千芷眼角的余光已经瞥见了一抹厌恶的身影,当看到哪一袭冰蓝衣装的苏子徹时,她脸色都冷了,冷到让墨染禁不住问“这位公子莫不是您的友人?” 月千芷没啃声,并不是不想回应,是压根没听到他的问题,因为她此时满腔的诧异,正昨夜的绣花针可是经她一手加工,其上的药效怎么都要三四个时辰才能消退,这苏子徹竟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便已经挣脱,不容小觑! 她盯着他,他亦是盯着她,而且是一直盯着,自门口踏入时,便盯着,坚定的步子行径到离月千芷一丈之近时,突然嘴角漫笑,音调高亢道“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愿言配德兮,携……!” 月千芷的耳根子刷的一下就红了,此时她已经举起那酒杯朝他砸了过去,苏子徹竟持剑将酒杯一斩为二,在场的只有月千芷看清了他是如何出的剑,如何做到一道光芒碎了杯盏又迅速收鞘。 她心里有些慌,因为她并不知晓苏子徹这番话是为何意,莫不是?他已经看出了自己是女儿身,还是,故意当着众人之面给自己一个难堪。 虽然院落中都是文人雅士,月千芷还是忍不住吐了一句粗口道“汝非人哉不自知,令尊严慈可知否?” “子得吾爱犹深矣,汝可知否?”苏子徹抬起食指戳这自己的胸口,语调透着几分认真又有几分戏谑。 在场的顿时一阵唏嘘,男子对男子讲情话,这,这莫不就是传说中隐匿江湖的断,断袖之癖,龙阳之好! 气氛一时间静的不得了,如此精彩狗血的宝藏桥段,即使是书中也难以寻觅,论起爱看热闹,男女老少,文人骚客一概无法抗拒。 此时已经见他们做的端正,准备看戏,月千芷见众人的神情一度诡异,压了压邪火,愤慨道“蛇蛇硕言,出自口矣,巧言如簧,颜之厚矣!” 刚放完狠话便想开溜,因为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底气不足,毕竟当着众人之面,若这嘴欠的苏子徹,说出什么污浊离奇的东西,还让她以后怎么在月启城待! 她真真是后悔,后悔自己太过仁慈,若知道这家伙是一个狗改不了吃屎的地痞流氓,她刚刚就应该将他狠狠的暴打一顿,打到他一个月都下不来床。 可是现在,她是真的怕了他了,这世间最难对付者,唯有那小人和苏子徹! “别跑啊!”苏子徹看出她的动机,疾步上前不怀好意的揽住她的肩,威胁道“占尽便宜就想开溜,天下可没有这么好的事,道歉,为你的粗鄙行为向本大爷道歉,否则,我就将你是女子的身份抖出去,还会不辞辛苦的告知月启的每一个人!”他靠在她耳畔,一字一句讲的特别认真,特别沉。 可月千芷的表情,活像有柄剑从天灵盖蹿了过去,她是真想不通这苏子徹是何时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又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胡子掉了,抬手去抚摸面颊时。 那苏子徹却在她耳边替她解惑道“你这扮相只能骗过哪些蠢货,我眼不盲心也不瞎自然知道你是女子,而且第一眼起便已知晓!” “汝今日若敢辱我,异日,吾誓会取汝狗命!”月千芷发怒,亮在他面前的拳头捏的森白。 “哼,阁下如此虎,何不就此同风起,直入云霄九万里?”他嘴角抽笑,猛拍了一把她的肩强调道“道歉!” “狗贼!” “看来是不道歉喽?” 160局势缓和,小玥儿凡尘篇 http://.biquxs.info/

“狗贼!” “看来是不道歉喽?”他歪头看向她,脸上又露出那副痴迷的神情,面前这张灵秀雅致的小脸,当真如明珠生晕,撩拨心弦! 苏子徹一直觉得,女子本是上天之手创造出的福祉,所以她们的归宿不应该是被锁在深闺之中,而是本应如那夕阳下的南鹤,自由且富有朝气,而月千芷,便是他幻想中的南鹤,盛景,是意之所归,是情之所初! 气氛变得寂静又窘迫,月千芷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奇怪,最后甚至抬起了手,想要触碰自己的面颊。 胃火便不由一阵翻涌,就在那咸猪手离自己分寸之近时,她牟足了劲,对这他的脚面狠狠来了一脚,间不容发之际,再加一个飞速侧转,垫膝击腹。 人在开始遐想时,注意力便会涣散,动作也会迟钝,所以苏子徹此时已是全部中招,在他疼到身躯下弯时,月千芷再度攥紧了拳头,给他来了击华丽丽的上勾拳,打完后,便开溜! 极速的轻功,一跃跳上院墙,可刚立于墙头之上,小腿便传来一阵酥麻的刺疼。 扭头就见一枚亮闪闪的银针此时正扎在腿上,她惊慌这屈身拔出银针,可已是为时已晚,这不是一根普通的银针,而是有这强烈麻醉效果的暗器,且药效比起自己的那枚绣花针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然她用最快的速度拔出了针,但腿上的麻木感还是在一个劲的蔓延,甚至麻木到用手掐着上面也感觉不出丝毫疼痛。 月千芷愤愤的看向他,他也在看着自己,鲜红的血迹顺着他嘴角流下,月千芷这一拳很狠,但他的脸上却并没有流露出明显的恼怒,他的目光仿佛很柔和又仿佛充满戏谑,所以月千芷根本猜不透他,也看不懂。 眼见那苏子徹一抹嘴角血痕朝自己而来,月千芷吓到移步想逃,可她太天真了,这麻药的剂量已经让她失去了行动力,所以不但未能迈出一步,反而整个身子失去重心,脸朝地就这样直直栽了下去。 她吓到失声尖叫,却在落地的瞬间被苏子徹稳稳揽在了怀里。 “你这卑鄙小人!”她破口大骂。 而他却只是一耸肩,很不屑的纠正道“用词不妥,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说话间,他的目光逐渐靠近。 月千芷俏眉一横,犀利的眼神瞪着他“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忍不住嗤笑道“当然是送你去妓院喽!”这句话是一柱香之前月千芷对他亲口说过的话。 她心中一窒,突然连目光都在哆嗦。 可看热闹的人却觉得剧情进行的跌宕起伏,正合心意,他们甚至已经脑补出了这激情似火的二人接下来会做什么,有的人面露笑意,有的人却露出恶心嫌弃的表情。 只有墨染看出了北执兄脸上的异样,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他虽不会武功,但看得出刚刚是此人对北执兄施了暗器,施暗器者决非君子行径,当即便拦在其面前,要问清缘由。 月千芷没想到一面之缘的墨公子竟会出手相救,抓住机会死命恳求“墨染兄,救我,此人是个疯子,变态,他会杀了我!” 那墨染听这千执兄所述,脸色已是全然铁青,他紧攥双拳和苏子徹理辩道“光天化日之下,做出如此卑劣之事,莫不是觉得月启没有王法了?” 一番叫嚣,根本没有引起注意,苏子徹根本不愿搭理这废物,所以只是抬腿一脚便清除了障碍。 月千芷瞪圆了眼,看着被踢倒在地痛苦不止的墨染兄,吓得已是花容失色,狂喊救命时,其中又有几人冲上来为墨染兄鸣不平,但终究都不是苏子徹的对手,那苏子徹怀中还抱着个人,只是用脚在打,可这群窝囊废却还是占不得一点先机。 就这样,他抱着她,招摇离开了此地! 月千芷慌了,不光脸色白如纸,连虚汗也从额角渗出,因为这苏子徹竟带她上了马,一路直往那城外行去。187 枣红色的汗血宝马,扬蹄极驰,如一阵风,月千芷虽竭力压制这恐惧,可声音还是颤抖了“你要带我去何处?”她再开口,语气中全然没了底气,听着倒颇有一种我心忧怜之感。 苏子徹没有回应,她又急道“我道歉,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她的声音已经透着哭腔。 苏子徹突然便笑了,随后他将一瓶药递给她,轻言道“很抱歉以这种方式胁迫了你,但今日我只想做那盗贼,偷你半日光景!” 月千芷的大脑一片混沌,清风从耳畔呼呼刮过,她蹙眉握着手中的褐色药瓶,问道“这是?” “解药!”身后之人应了一声,又道“你记好了,人有失足,马有失蹄,下次要对付别人时,也先想好自己的退路,比如备好解药这种事!” 她的提醒让月千芷有些耳根羞红,她的思绪迷一般的,刚服下解药,苏子徹又递给她一把匕首,这是一把薄如蝉翼的透明匕首,连刀鞘也是透明,月千芷记得,这匕首就是藏在他玉枕下的那柄。 “这是什么意思?”她很不解。 苏子徹应道“现在你已服下了解药,不出片刻便会无恙,而这匕首是留给你对付我的,我只是想要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而今日只是一场邀请,如果你觉得不安全,觉得我是变态,大可用这把匕首杀了我,刺心、割喉由你处置!” 他的语气很认真,说出这番话时仿佛是将命交到了她手里,月千芷神情又一震,她没有回头去看他的表情,可这一刻,不知怎得,心里怪怪的,明明之前对他的成见多到如沙丘一般,可这一刻,仿佛有狂风乍起,将那沙丘彻底粉碎。 苏子徹真的很了解她,从第一眼起便是,她的手中一旦有了武器,有了退路,紧张之绪便会舒缓,第一次他赌对了,这一次也是。 月千芷好似没那么怕了,她清澈的眸子看向四周,虽然他纵马南下,行径轨迹越来越偏僻,但不可否认的是,此处云澹天青,景色甚宜! 徐徐春风拂过,将翠绿色的田野掀起层层碧波,远处可见群山连绵,花树锦绣,晴空碧波之下飞鸟高璇,月千芷曾以为逃出皇宫去到月启便是自由,可今日,才偶然发现外面的世界原来如此大,大到她觉得自己好似那井底之蛙! 苏子徹看这她脸上欲哭的神情褪去,泛上了生动又绝尘的笑颜,心底的恐慌终于才有所平复,他是喜欢逗她,看她蹙眉鼓这腮帮子气鼓鼓的模样,但却很怕她真的生气,就如上次一般。她的眼中只要闪烁起泪花,他的心田仿佛都在震颤,所以上次,他心甘情愿站在原地让她打,这次,他也是将所有决定权交给她。 她看着风景,而他则是同她讲起凡间的趣事,同他讲起自己的故事,讲起他幼时如何自力更生,如何在山间挖竹笋,打野鸡,他还同她讲起,有一次自己在河边钓鱼钓到一只比自己还长的水蛇,那水蛇竟跟人一样记仇,上了岸便对他穷追不舍,当时他才知道,原来水蛇这种东西上了岸也会爬,还有一次他为了取蜂蜜,被哪蜜蜂蜇到浑身浮肿,三天都动弹不得…… 月千芷听着这一桩桩一件件好玩又新鲜的事迹,笑到合不拢嘴。 他将自己能坦白的一切都坦白了,他还跟月千芷说起了自己的家事,他有一个爷爷,不过并不是亲爷爷,但是他待他很好,老人家现已有八十高龄,但身体硬朗,却独独有个怪毛病,便是晨起需要饮一壶酒。 月千芷问起他的武艺是不是跟这位爷爷学的,苏子徹摇头,说自己打小便在江湖中摸爬打滚,没有师父,一身本事全是跟别人打架打出来的! 他好似将该坦白的都坦白了,可有一事,却含含糊糊,不愿深讲,月千芷想不通,苏子徹既然出生寒门,又是丛哪里得到如此多的钱,他为何要花重金买下一座赌坊变成醉乡阁,又为何要给自己的醉乡阁定下一个只有天下剑客才能入的规矩。 犹豫要不要问时,苏子徹突然一勒缰绳,停下了马。 他先跳下马,随后便伸手想要去扶她,月千芷垂眸看这他的手,又看这他的脸,她本可以纵身下马,可却还是伸出了手。 她的手心冰凉如水,而他则是温热如火,双掌触碰的瞬间,好像彼此都被对方的温度灼伤,使得他们各自心房都为之一震。 “这里便是我要带你来的地方!”苏子徹的身影向前行径了几步,月千芷尾随其后。 二人此刻身处于一片峡谷之巅,在前方是郁郁苍苍的原始林海,云蒸雾绕间,无数高耸的植被破云而出,如莲花秘境一般,让人身心向往,又倍感敬畏! 苏子徹盘膝席地而坐,长舒了一口气道“七岁那年,残阳似血,乱鸦啼鸣,我以为我会死在那日的余晖之下,追随兄长的足迹一同辞世!” 161刀光剑影,小玥儿凡尘篇 http://.biquxs.info/

苏子徹盘膝席地而坐,长舒了一口气道“七岁那年,残阳似血,乱鸦啼鸣,我以为我会死在那日的余晖之下,追随兄长的足迹一同辞世!” 月千芷忽然间有些沉默,她只有十三岁,打小就在团宠中长大,别的公主生活在宫中至少还有个宫斗戏,而她什么也没有,因为她是唯一的公主,自开口讲话起,喊出的第一个字眼便是哥哥,所以十二位皇子宠她至极,如此一来,嫔妃们自然也是疼着她的。 她不知晓何为人间疾苦,不知晓一个人接近死亡时是何感觉,所以苏子徹同他讲起自己自力更生的事时,他的心里有一半是酸楚和自卑的,但月千芷感觉不到,她只能听出其中的乐趣,因为她单纯的心思只能分解出美好的一面。 山间的空气有些微微泛凉,月千芷在他身旁坐下,侧目看向苏子徹时,她突然发现他的眉目是深邃的,有一次四哥在街上处理一桩抢劫案时,眼神中也是这幅神情,冷冰冰的,只一眼就让那犯人乖乖招了供。 月千芷有些不太适应此时的苏子徹,毕竟自认识他的这些时日以来,他神经质的形象已经在她脑海中完全根深蒂固。 虽是不适应,不过月千芷也没有神经大条到在这种时候还跟他开玩笑,她从袖中掏出一枚糖递给他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呐,糖果是甜的!” “哈哈,谢谢!”苏子徹笑着接过她手中的糖,他的眼神又变得很柔和,言道“今日带你至此,其实是想和你看一场夕阳!” 就为了一场夕阳,你就下黑手暗算我?” “我若直接邀你,你会来吗?” “不会!” “那不得了!”苏子徹无奈的一摊手心。 此时眼前的半边天已经开始由白变红,一道灿烂无比的霞光正慢慢在天际铺陈开来,如一朵硕大的玫瑰绽放。 翻卷奔涌的火烧云,粲然如焚的朱霞,将天空染成了橘红色,连眼前的林海,也被镀上一层光辉,真真是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观! 月千芷突然欣喜道“听说我出生当日,夕阳也如这般瑰丽,漫天霞光,如火如荼的火烧云!” “好似从没听你讲过自己的故事,所以,说说?”那苏子徹突然来了兴趣。 月千芷愣了下,苏子徹已经将自己的事都交代了,理应,她也该说出自己的事,但是四哥交代过,出了宫外,无论是谁,都不可向其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四哥的话一向比父王的圣旨更管用,而且四哥在说出禁制之时也会给自己想好对策,于是她便将四哥之前编好的一套说辞吐了出来道“我是宫中御厨的女儿,因为我爹的关系,所以我虽然只是个小宫女,但是每日要忙的事务很少,加上会点三脚猫的功夫,所以每个月都有时间偷得浮生半日闲!” 她语调轻快的说着一切,因为四哥曾监督她背过不下百遍,所以此刻说起来丝毫不含糊。 苏子徹见她脸上的神情没有半分停滞和磨蹭,便也没有怀疑她话语中的真实性,不过他似有些沉默。 夕阳映照下,他抬手从地上揪起一根绿色的草苗,在手中对折,对折,无限对折,直到那株草被他的手捏成一团,他才道“当今圣上昏庸无道,你们父女在宫中当差,也是辛苦了!” 月千芷惊的眉头都有些上扬,父王如此一位八面威武,爱国如家的皇帝何时成了昏庸无道的主。 她本想理辩,可又想起了四哥的叮嘱,关于此事四哥也叮嘱过,无论何人在她面前诽谤宫中之事,她都不可掺合,所以月千芷没有啃声。 无名的飞鸟从头顶飞掠过,发出一声声悠长婉转的啼叫,它们仿佛是要追逐那已经渐远的落日。 苏子徹又问“还不知你贵姓?” “白千芷!” “哦,千芷,千执!” “嗯,此处的夕阳真美!”月千芷指着山峦尽头问他,对面的对面是什么,苏子徹言道“盛景,不一样的盛景!” 他很想说你要想去,天涯海角我都带你去观摩,去拜访,可话到唇边,又生生咽了下去,在斗诗大会上他还能借着躁动说两句情话,可此刻两人席地而坐,明明周身如此安静,景色如此适宜,在这样的场景下传递浪漫,再恰当不过,可他却连一个越界的字都说不出,他今年二十一,没有一个女伴,没和一个女子做过非分的事,因为在此之前,他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他没有精力将时间花在女人身上,情爱和酒一样,都会让男人犯糊涂,人一旦糊涂起来,就离死不远了。夜夜中文 虽然他现在过的依旧是刀光剑影的日子,他甚至还有一件重如命的计划在进行,可是他还是分出功夫来偷一偷他的心,因为月千芷偷走了他的心! …… 美好的事情总是稍纵即逝,火烧云的夕阳落幕时,慕蓝天际已经挂上了如冰盘般皎洁的圆月,灿烂的星河包罗万象。 苏子徹真的很想再和她赏一场日出,但是,只是想想,他是劫持她来到此地,虽然在中途,她的态度转变了,但是即使是在这苍茫峡谷之中,二人同处在此也是污她清白,除此之外,她看到了月千芷的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虽然她并没有催促这要回城,但是他看出来她有些急了。 回城的途中,这骏马如泄了气一样,不知是马儿乏力,还是这驭马之人携带,使得回城的路途看起来如此遥远。 他又开始和月千芷讲故事,但是他总是跟她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关于他自己,那个真正的他,他却一个字也未提及,比如他为何会过上自小就和别人打架的日子,为什么会花重金买下赌坊,为什么七岁那年差点死在了夕阳余晖下! 一路上,都是靠着月光指路,在远远看见月启城中的通明灯火时,月千芷心底泛起了一股欣喜,可嘴角的笑还未扬起,脸色便已经凝固,在眼前的树丛之中,忽然冲出了上百号矫捷的身影,此人着黑衣蒙面具,个个手持三尺长的宽刀,森白的刀刃在月光下散发这冷冽的寒意。 苏子徹策马扬鞭,试图让这汗血宝马,从他们面前越过,可是他失策了,在两两相撞的瞬间,寒光倾泻而下,直削那马蹄而去! 孤寒夜色下,一声凄惨的嘶鸣,使得马儿扬翻在地,好在月千芷和苏子徹已经双双从马背之上翻滚而下,二人背对背而立,此时人群已经围成一个圆,向二人逼近。 “阁下何人?”苏子徹开口问话,掏出手中长剑,而月千芷也已经将那柄透明的匕首紧握在手中。 这群黑衣人压根没给二人留有说话的机会,所以一拥而上间,已经开打! 月千芷身形凌空跃起,先是从袖中放出数柄梅花镖和绣花针,撂倒了十几人,随后便反握匕首,正面搏击,这群黑衣人像是不要命的一样,下了死手,每一刀劈下都透着至死的恨。 接黑衣人一刀,月千芷觉得虎口都发麻,虽然她手中的匕首已经流间辗转,让多人挂彩,但是依旧挫不掉他们的锐气,她并不想下杀手,虽然哥哥说了,若有人想要杀了她,她便可以毫不犹豫的取了此人性命,但即使如此,月千芷还是下不了手。 眼角面前的黑衣人挥舞这大刀而来,她本应该极速绕至其身侧,再一刀抹入他的脖子,但她的脑海里只要一想到他死在自己刀下惊悚的死相,就禁不住的身子发寒。 在那大刀即将砍来之时,苏子徹抬剑,先是架住了他的刀,随即便一脚踢在其胸口将其踹出一丈之外。 “走,快走!”他冲着愣神的月千芷大喊。 刀剑碰撞声,和他急切的呼唤声,一股涌入耳畔,月千芷只觉得抓着匕首的手都在颤抖,越来越多的人围了上来,苏子徹即使再厉害,也杀不尽所有人,而她若是丢下他独自走了,便是眼睁睁看着他送死,她做不到! 虽然苏子徹是个很烦很让人头疼的人,但今日他们的误会已经化解,所以他是自己的朋友。 月千芷含泪握紧了匕首,再次冲入人群,森寒的匕首如一道道乍起的白光,起落间,便是一人倒地。 莹白的泪光已经从眼角溢出,因为身形在众人中飞速的瞬移这,所以连泪珠也倾洒在了空中。 她的脑海里又想起了茗一的叮嘱,他曾问起自己为何习武,她说自己想成为天下第一女剑客,他又问成为剑客后要做什么,她却沉默了,她很迷,七岁的时候,她手握戒尺,只是想让它在自己手中勾画出优美的姿势,博众人的惊叹。 后来她看见哥哥们练剑的样子,觉得好生洒脱,便也想学,其实她自己也不知,她为何会如此爱冷兵器,但是她发誓,她没有一瞬间,有萌生出想要杀人的心。 可是此刻,她的刀下,已经倒下了七八条活生生的人命。 对于亡命之徒而言,想要直接挫杀他们的锐气,只有实力,只有让他们生畏的杀心,刚刚还杀气汹涌的一行人,眼中已经露出惊恐之情,所以他们已经开始逃窜。 看着风波平息,看着满地尸骸,月千芷瘫软在地,她的身体在抖,虽没有发出哭腔,但是泪水却在决堤。 苏子徹也没想到,逼到绝境后的她潜力会如此之大,他看见那柄匕首已经被血染红,连她洁白的衣衫也一并染成了猩红! 她头上的木簪在打斗中掉落,一袭长发倾之,月光洒下,她像精灵一样迷人。 就在月千芷刚甩掉手中的匕首时,忽然尸堆中窜起一个身影,举刀朝她偷袭了过去! 162暗藏玄机,小玥儿凡尘篇 http://.biquxs.info/

就在月千芷刚甩掉手中的匕首时,忽然尸堆中窜起一个身影,举刀朝她偷袭了过去! 急促的步伐如地蛇在草丛间窜动,当她闻声回头时,此人已离自己寸步,晃眼之间,寒光乍起,生死存亡一线,苏子徹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护在身下! 一声哧响,锋利的刀刃穿透他的脊背。 风起,风住! 月千芷仿佛觉得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就在她哆嗦这手想要去够那柄匕首时,黑衣人已经拔出了刀,逃了! “苏子徹···”她开口,看这离自己面门三寸近的容颜,嗓音已经抖到无法控制。 苏子徹强撑着,他的脸白的如月光一般,后背的伤几乎要抽掉他全部的力气,可他的手依旧顽强的撑在她面颊两侧,温柔到连她的一根发丝也未压着。 他努力的轻扬这嘴角,虽然疼痛已让他面容有些僵硬,可他只要扬起嘴角,他的笑依旧充满了英气,他离她很近,所以此刻,他可以借着月光看清她脸上根根竖立的纤长睫毛,可以看清她眸中涌动的泪和她额角因为害怕而绷起的青筋“对不起,是我没用,吓到你了!”腹部的鲜血直流而下,像断线的珠子,滴在她的衣衫上。 月千芷摇头,她的眼底像有冰川融化了一般,无尽的泪在抑制不住的疯狂决堤! 他又抬手,右手无名指轻轻豁去她额前的一缕碎发,要是在平时,他敢这样对她这般动手动脚,月千芷定能一拳将他打飞,但这一刻,她没有躲,苏子徹轻轻吻在她额头时,她也没躲! 她的肌肤柔软清凉,苏子徹的唇按在她面颊的瞬间,甚至有种吻向月光的错觉。 “幸好,七岁那年我活了下来,幸好,遇见了你,即使我即将死去,但我的心却不再悲凉了!”他的声音透着无尽的温柔和吃力,说完这句话后,身子便重重的倒了下去,倒在了她身侧。 四周笼罩这死一般的恐惧和寂静,月千芷的心像战鼓一样在敲,在震鸣! 她的心好似已经沦陷了! 刚刚,他甚至可以借势去亲吻她的唇,因为没有一个女子会在如此情形下拒绝他,但他并没有如此做,他的举止温柔又绅士! 月千芷的脑海里恍然闪过无数张他的笑颜,她的心猛然间变得好疼,若以后再也看不见他的笑,她觉得自己一定会难过到死掉。 她一抹眼泪,竭力起身,将手探在他鼻息间,还好,他还有呼吸! 月千芷急急帮他处理了伤口,便强拖这他往月启走,她不敢多耽误一分,因为这群黑衣人有一些是中了麻药而倒下的,她一定要在他们醒来前脱身。 沉重的步子迈过一个个横七竖八的尸体,就在即将走出尸堆时,眼角的余光猛然瞥见了一抹金色,这是一个泛着金光的圆环耳饰。 月千芷记得清楚,第一次被苏子徹抱到醉香阁的时候,有一名长相凶悍的男子曾调侃过苏子徹,此人就是带着这种耳饰,她很想上前扯下他的面纱看看这人是不是那日酒楼中的人,但是她好不容易才将苏子徹从地上拖起,若在放下,再想拉起,对于一个女子而言十分吃力,所以她便放弃了。 平日里她溜出宫,最长的时间也不会超过十二时辰,今日已经过了该回宫的时间,所以月千芷觉得父王有可能已经派人在搜查自己的行踪,所以她没有带苏子徹去医馆,而是带着他去了醉乡阁,再让醉乡阁的伙计暗自请来了大夫。 将他拖到醉乡阁时,月千芷差点累到断气,整个胸腔因为极度疲惫而抽心的疼,但好在,苏子徹并没有生命危险,大夫说伤口虽深,却并没有伤及重要器官,好生照料,只要不感染,便可无恙。 月千芷不安的心终于有所舒缓,这一夜她没回皇宫,而是在他身侧守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她便去了遇险现场,想要查看昨晚未来得及查明的情况,可来到此地后,便懵了,现场的所有痕迹都被抹的一干二净,连地上的血迹都被花了心思掩埋,真真是细思极恐,月千芷不敢多做逗留,仓惶逃离了现场。 一夜之间月启城中多了上千名官兵,挨家挨户的在搜寻公主的下落,好在醉香阁中有暗室,所以月千芷并没有被发现。 她又照顾了他两日,与其说照顾倒不如说守着,她不会喂药,也没有服侍过别人,所以动手能力不如一个老伙计来的熟练。 第三日,月千芷在门外听到苏子徹已经清醒,并且还开口向伙计讨水喝时,便安心的离开了,她没有跨过那堵门,没有同他再讲一句话,临走时,反而叮嘱伙计,隐瞒自己照看他一事。皮皮读书网 月寒云急到方寸大乱,改奏折改这改这便甩了笔,连那珍贵无比、世无其二的双龙抱珠澄泥砚也一并给摔了,两日时间折磨的身边的太监,惶惶不安。 他怒言此番将月千芷抓回来后定要好好严惩,可是真正看到女儿之时,皇帝架子又抛去了九霄之外。 月千芷恭敬的跪在父王面前,做好了被斥责的准备,可月寒云看见女儿憔悴的面容,一句大气没踹,上前便将她拉起,心疼不已的问她到底发生了何事,问她去了何处见了何人,为何这般虚弱,月千芷闷不啃声,在父王抛出第六个问题,问她饿不饿,渴不渴时,她眼前一阵眩晕,昏了过去。 她并没有演戏,也没有假装,她已经整整两日未眠,也两日滴水未进,所以身子疲乏已是到了极点。 之所以这般受罪,倒不是担心苏子徹的安慰而强撑,只是她迈不过心中的郁结,杀戮让她蒙上了心理阴影,她仿佛抬起手就能看见自己的双手献血淋漓,闭上眼便会看见一个个魂魄上前索命··· 一连昏睡了十几个时辰,月千芷终于醒了过来,虽然已是丑时,但七哥和大哥依旧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见她清醒,七哥第一时间替她拭去了额头的汗渍,而大哥则是命令丫鬟准备吃食。 看这手忙脚乱的二人,月千芷觉得心里暖暖的,可她的表情却不是笑,而是哭,哭的特别伤心! 她打小就很皮实,在宫中想要听到她的哭声,犹如期待夏日里飘一场冬雪。 一向擅长说教的大哥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而七哥则是轻轻拍着她的背不住安慰“千儿乖,有什么委屈就告诉七哥,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月千芷摇头,将脸抵在他怀中。 “那,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有没有觉得哪里疼?”月千芷又摇头,头在他怀中蹭这。 七皇子本想再多问,但考虑到妹妹状态并不好,便未再言语,只是轻拍着她的背,像哄一个孩子一样。 事后,月寒云也没有再责备她,但是却在她的宫里宫外都加了几重侍卫,严守她的行踪。 这些侍卫们,整日里战战兢兢的恨不得把眼睛镶在公主身上,但好在,这些时日,月千芷并没有试图想要逃出宫。 一直到来年开春之际,四哥回宫,还领了一位端庄贤淑的皇嫂回来时,月千芷才又变成了那叽叽喳喳的黄鹂,她的这位皇嫂虽娴静,但却一点也不介意这位公主的闹腾。 这一日,四哥提议要带她去看看月启有名的樱花长街,所以这一日,月千芷便大摇大摆的跟着四哥皇嫂还有七哥一起出了宫,在跨出宫门的瞬间,她的思绪又飘到了数月以前,她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再撞见苏子徹,他小酒楼里的生意不晓得好不好,更不晓得他这个人还好不好。 这日的月千芷变得有些奇奇怪怪,平日里毫不涂脂抹粉,可今日却在皇嫂殿中赖了许久,一会要用她的胭脂,一会要用她的香粉,甚至嚷嚷这要画一个如皇嫂一样漂亮的粉黛眉,好不容易妆容搞定,挑选衣物时,又再度碰壁,一连试了十几套,最后累到香汗淋漓后,还是选择了一身玄色长衫,因为四哥说了不许张扬,否则不带她出去。 月千芷只好妥协,去了月启,她果然又见到了苏子徹,这一次他并没有突然出现,而是静静地站在远处看着她,樱花长街之上,她在长街之初,他在长街尽头。 苏子徹还是着一身亮眼的宝蓝衣装,这衣物承托的他的容颜清朗又英俊,月千芷心底的小鹿不知何时开始乱撞,或许是从他提自己挨下一剑开始,或许是从刚刚起。 心潮澎湃之际,月千芷索性甩了四哥他们,独自去找那苏子徹。 他带她去了醉乡阁,二人相对坐下时,眼神中的情感充满了欣喜和纷杂。 月千芷变得更漂亮了,她清纯甜美的脸颊总是透着一股楚楚可人的柔软感,一年前让苏子徹怦然心动的愉悦在今日依旧上演这。 四哥和七哥的火眼金睛,早就看出了少女的蠢蠢欲动,刚刚他二人故意放她离开,其实就是为了钓出这背后之人。 苏子徹的背景很深,月衡整整查了三日才将他的底摸清。 只是他没想到,此人竟是前内阁学士之子,前内阁学士宫启明,也就是苏子徹的亲爹,曾因贪污受贿,盘剥百姓……等一系列恶性,被父王处死,但父王心善,处决当日念在他曾经为朝廷效过重力,且年岁已高又老来得子,便没有公开行刑也并未祸及妻儿,此事宫中文武大臣皆知,虽然父王放过了宫家,可后来,宫家还是因为各种原因散了。 月衡觉得这位苏子徹很有可能是因为复仇而来! 163强强联手,小玥儿凡尘篇 http://.biquxs.info/

月衡觉得这位苏子徹很有可能是因为复仇而来,再命人深究了一番他的醉香阁后,才倒吸了一口凉气,此人不光打着醉香阁的名号暗结江湖高手诽谤朝廷势力,甚至还和节度使宋义有染。 月氏国虽是万国来朝的泱泱大国,但国土东北有氐族,西北、西南有蛮夷和西亚诸国,正北又有吐蕃,蒙豫等小国,虽然这些国家在近二十年来甘为属国,十分安稳,但月寒云清楚,有朝一日一旦月氏国有难,他们定会露出狼子本性,盯上这座国家。 强敌环伺不得不做足防范,于是,月寒云便大量扩充防戍军镇,设立了六处节度使,分别为陇昌节度使、岭楠节度使、安定节度使、丞西节度使和华北节度使。 节度使的主要职责便是掌管军事、防御外敌,其中担任陇昌节度使的老将宋义是月寒云最信任的一位将军,在他任职的十几年间,在边境表现可谓大放异彩,他不光收服了他方疆土,还从他国征得了不少精兵强将,可算是替月氏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 可一个男人,一旦尝到荣耀加身的优越感,平凡的血液便会躁动,即使宋义已是花甲之年,即使他手中的兵权富裕到已成此方霸主。 心中的野火已然点燃,无法扑灭,只待燎原。 当近几年地方财政收入频频被节度使占据,甚至不加掩饰的和朝廷保持离心状态时,月寒云便已觉得留他不得! 本想直接杀了,收回兵权,但忧虑到宋义手下的武将并不会乖乖屈服。 人急烧香,狗急蓦墙,万一逼急了反倒是弄巧成拙。 于是他便借着上次惩罚月衡之过,将他贬去西北,明面是调离,背后却是为了让他调查宋义的真正实力,并且从他手中刮分兵权,分划实权。 当月衡将苏子徹和宋义勾结一事告知父王时,月寒云称心遂意的笑了。 宋义这只老狐狸终究是太过居功自满,四皇子月衡平日里吊儿郎当,是个闲云野鹤一般的人物,所以来了西北,宋义压根没将他当回事,不仅如此,还时刻想着将其打压作贱,涨自己的威风,但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位月衡竟在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自己手下兵将收服。 以往,宋义对待他国将士如同对待地位高级的奴隶一般,他用鞭子驯化他们,而月衡却是发扬人道,隔三差五,不是送吃食便是送温暖,玩的是对症下药,察漏补取,得人心者得天下,他的举动从人情味出发已经是赢了。 宋义甚至刺杀过他多次,都未得逞,因为他身旁有刺史,会定期向月寒云报备情况,所以宋义恨他恨的牙痒痒,却也不能太咋呼。 他担心这位月衡,在西北再待得久一些,将自己手下的兵将全部离间,他不甘心就这样将自己打下的小半片江山拱手相让,于是将造反提上日程。 而苏子徹则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人物,当初前内阁学士宫启明在宫中被处决以后,其妻宫氏因心生郁结,不出三月便驾鹤西去,家中无正主,小妾卷财去,数月之间,宫家两百号多号人,就此散了,而苏子徹当时仅有五岁,他还有一位兄长,也不过大他两岁。 宫家灭亡后最悲剧的二人当属他和兄长,别的人离开至少卷走了财,而他二人一无所有,甚至过上了颠沛流离的行乞生活。 这位兄长自小便在他耳畔提起仇家的名字。 月寒云这三字,是被他兄长用刀刻在脊背,刻进骨子里,刻进脑海中,是比豺狼虎豹更让人作呕的存在。 他立誓要杀了他,可当时年幼的苏子徹对恨的概念并不深,但因为兄长每日每夜的提醒,他打小便认为自己是为复仇而活,他生命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取那月寒云首级。 七岁那年,他兄长为了帮他偷一个热馒头,而被人活活打断腿,伤腿化脓不出三日便衰竭而死,兄长辞世的那日,正是一个夕阳熔金、残阳如血的日昳时分! 那一日苏子徹感觉到了来自整个世界的恶意和嘲讽,长街之上,所有人都对他二人冷眼旁观,像看一只猴子,像看一场皮影戏,他们眼神中的神情,麻木到仿佛不是人,人群中甚至有人掩嘴大笑,说,真好,恶贼自有天收! 兄长死后,苏子徹起身一路延这太阳下沉的方向狂奔,他觉得身体好冷,冷的像要死掉了一样,所以他要追上太阳的足迹,想要借它的余温驱散身体的寒凉。 可最终太阳并未追到,迎来的只有漆黑不见五指的夜,苏子徹累倒在了官道上,但好在,他没死!天合 一位两鬓花白的老者将他救起,此人便是他同月千芷讲起的爷爷,他不止救了他,还养了他,而他同她讲起自己在乡野钓鱼掏蜂蜜的日子,便是和这位老者相依为命的三年间。 偶遇宋义,是十岁,宋义带兵自老者门前经过,被苏子徹瞧见,只一眼他就被宋义的雄风伟资所吸引。 他的身上有种与生俱来便让人俯首称臣的霸气,苏子徹从他的脸上看到了狂野和自信,他甚至从他的脸上看到了自己杀死月寒云时的表情,那一刻,他将宋义幻想成了自己,他很想成为他,变得如他一样威猛强壮,统领雄师。 于是这一日,苏子徹三叩首拜别养了他三年的爷爷后,便一路追随这士兵足迹,想要加入宋义的队伍。 十岁的小毛孩一度成为众将士口中的笑柄,可他的一个举动,却让宋义认可了他,便是他对他说的”我愿追随您殒身不恤!“ 宋义嘲讽这将长刀架在他脖子上,想看他尿裤子的糗样。 可那苏子徹不但没孬,反而说出了“生亦无畏,何惧死亦!”的悲凉之语。 宋义觉得这小子蛮有特色,便将他留了下来,不过一开始苏子徹只是跟在军营中打杂,后来是他,常缠着士兵让他们教自己习武,可暴躁的士兵谁会乐意搭理他,纠缠的过甚,往往得到的只有一顿暴打。 不过他并没有被打屈服,反而在暴力中成长了,挨打挨的多了,便学会了抵抗,虽然还手会遭到更狠的毒打,可苏子徹就好像是天生的群狼一般,越挫越勇,后来他凭借自己的拳头在军队中站稳了位置。 直到这时宋义才真正注意到他的存在,苏子徹不光拳头灵光,脑子也挺好使,他是一个八面玲珑,能屈能伸的人,因为宋义身为节度使,行动并不会太自由,所以苏子徹便成了他的眼,替他走南闯北打探他想知的一切。 而此番,苏子徹潜入月启,其一是为了连结江湖侠客,一旦开战,这群人可以很好的被利用,其二便是在城中和宋义打照应。 可月衡却比那苏子徹更八面玲珑,他用封万户侯的巨大诱惑,买通了宋义手下的一名老将,在宋义愁苦难眠在想办法对那月衡的第无数个日子里,这位老将教唆他用十万铁骑,一举踏平月启城。 就在宋义发动战乱时,所有证据确凿,被月衡一网打尽,这一日,四皇子在西北牵制这宋义,而七皇子则是在月启城围剿这苏子徹。 一手好牌可谓打的绝妙! 只有月千芷,芳心初动的小小美人,此时正值满世界莺飞草长,柳絮纷飞! 这日凌晨,她从梦魇中惊醒以后,便觉心绪纷乱不宁,打开闺房想去池塘边透一透气,可刚推开门,便被外面的阵势吓了一跳。 此时此刻,二十来号锦衣卫就守在门前,平时父王虽是会派人盯着,但没有今日这般直接堵门的情况,心中的邪火暮的升了起来,她再细一琢磨,才发现事情不妙。 定是出了大事,父王才会这般下令严防死守,可到底是何事,月千芷越想越气,心急如焚间,便生出一计,在丫鬟进屋送膳食之时,她趁其不备抬手将其打晕,再换了衣物妆容混了出去。 先去看了一眼皇宫,好在一切都如往日平静,所以月千芷便猜事出不在宫中,若不是宫中,那定是城外,心里的不安感越发强烈,她甚至有些惧怕,是不是七哥看出自己和苏子徹的事了,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月启时,她甚至有了一种来错地方的恍惚感,今日的月启空落落的,各家各户也都关紧房门。 月千芷老远看见一位撒了果篮,正在地上拾果子的老婆婆,上前问她月启可是出了事,就见那老婆婆慌慌张张的言道。 “听说城里出了叛贼,七皇子正在动兵抓人,闲杂人等,一律避让,我这老婆子腿脚不利索,这不,街上就剩我一人了……!”说话间,她视线左右四顾,好像这长街上有鬼一样。 月千芷脸色很僵,凝眉间就见她掏出一锭银子塞到那老婆婆手中,言道“若真如此,婆婆还请快些回家,这钱就当送你买果子了,别捡了,快走!” “不不不……!”那老婆婆惊讶的连连推辞,可扭头月千芷的身影,已经没了踪迹。 164围剿叛党,小玥儿凡尘篇 http://.biquxs.info/

醉乡阁之外,有层层锦衣卫在严防死守,月千芷在百丈开外,就已被拦了下来,红褐色的陶瓦之上,四名带刀锦衣卫一跃而起,窜到其面前,不过须臾间,手中的利刃已经逼至月千芷面门。 此刻醉香阁处应该已经打了起来,七皇子此番用的是捕杀之术,所以他将千人锦衣卫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跟着自己直捣贼窝,一部分则是在外严守,目的便是一只苍蝇也不放过! 而面前的女子,身手极其矫健,所以锦衣卫对她的警惕很强,此刻他们甚至在怀疑此人是不是和醉香阁的叛贼有瓜葛! 寒风骤起,杀意涌动! 月千芷犀利的眸子盯着面前几人,随后一把扯去衣衫外套着的婢女服,厉声道“本公主在此,谁敢造次!” 锐利的音腔在吐出这句话的瞬间,锦衣卫们神色一慌,跪倒在地,刚刚公主薄纱掩面,又着下人衣装,所以才未能辩出,那为首的,见公主大怒,双手抱拳道“公主莫要为难在下,七皇子下过死令,不得任何人靠近一步,为了公主的安危,还请属下护您回宫!” 月千芷眉头冷了冷,便问道“听说月启出了叛贼,你们可知这叛贼是何人?” “回禀公主,正是那醉香阁的老板,七皇子此刻正在带人围剿,所以···!” 月千芷的心脏像漏了一拍,满腔的不可思议,那锦衣卫话音还未落,她的身影已经再度一跃而起,锦衣卫欲要再拦,却被她抛出的数枚暗器,阻止住了步伐,并非锦衣卫拦不住,只是此人他们不敢拦! 身影一掠来到醉香阁的屋顶,月千芷低头看去,就见街上果真已是厮杀一片,上百号锦衣卫和江湖之人打了起来! 不知他们已打了多久,此刻街面上,已经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 今日正是苏子徹和宋义联手造反的日子,所以他将所有叛党都集结在了一起,却不曾想被一网打尽。 月千芷的心狂跳不止,目光急急在人群中搜索苏子徹时,就见不远处的茶坊之侧,苏子徹正持剑被逼的步步后退,一身宝蓝色长衫已经被剑削的七零八落,血迹斑斑,而此刻三名锦衣卫拖刀齐上要给他致命一击,月千芷惊呼了一声“住手!”便从屋檐跃下,拦在了苏子徹面前。 “胡闹,你来做什么?”苏子澈大惊失色。 挥舞这手中折扇,看的正欢喜的七皇子,见妹妹掺和了进来,气的一张脸当即黑成了铁,怒拍折扇后,便从茶坊中冲了出来,呵道“千儿,莫要胡闹,快过来!”一袭金色长袍在风中飘舞,七皇子一边凝眉,一边冲她招手,示意她来到自己身侧。 可月千芷却摇头,替那苏子徹辩解道“七哥,这其中一定有误会,苏子徹他只不过是一个酒楼老板,跟叛贼如何能扯得上关系?” 七皇子无奈的抚额,他最头疼的事还是来了,本想着背着妹妹将他暗自解决了,可没想到这群废物,竟连一个弱女子都看管不住,层层锦衣卫竟还能让她眼睁睁的逃出皇宫。 因妹妹对那苏子澈的事概不知晓,所以此刻解释起来极其费劲,现在七皇子倒担心,和这苏子澈撕破了脸皮,他会不会对妹妹下黑手,便试图先稳住她的情绪,诱骗道“你先过来,我自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同你讲清楚!” 月千芷一脸的痛苦,她回头去看苏子徹,想要从他口中得到真相,可刚转头,便对上了他投来的目光! 苏子澈这双布满了红血丝的瞳孔,此刻竟透着无尽的疑惑和漠然“你是公主?是月寒云的女儿?”他突然开口,声音如洪钟一般,吓得月千芷心中一颤,后退了半步,他的这种眼神,她见过,第一次苏子澈带她去看夕阳时,他提起自己七岁时的事迹,便是这幅神色! “千儿,小心!”七皇子见状,上前欲要将她拉回来,可月千芷已经掏出匕首,抵在了喉间,阻止住了他的行为,她看着苏子澈,无声的泪水直从眼眶滑落。 十三岁那年她和苏子澈相识,十四岁时,她察觉到了自己喜欢他,十五岁,她总会时不时去父王面前探口风,她想成为她的妻子,想跟着他纵横天下,游遍四野! 因为他总会同自己讲起他游离过很多地方,见过稀奇古怪的事甚至比他吃过的米粒都要多,所以月千芷很想,很想和他一起去看看他所说的天下,她想走他走过的路,去看他曾看过的风景,甚至想要陪他欣赏余生每一场日出日落!v3书院 “对不起···”她向他道歉,她从来没有向谁道过歉,对父王也未曾有过。 可苏子澈却被她这句歉意逗笑了,他笑了,笑的极其悲凉,这是一种嘲讽,一种骨子里对自己的嘲讽。 他真觉得自己这一生过得可可谓是滑稽之极,家被月寒云搅得支离破碎,他用了十几年也没从那痛苦的阴影重走出,现在倒好,好不容易觉得生活中出现了一点甜头,不曾想却是更深的地狱在等着自己。 森寒如刀的目光再看向月千芷时,她真觉得自己的心都被他削的七零八落! 她想向他解释,可这一刻才发现语言原来是如此贫瘠的东西,你无法说服一个不相信你的人相信你,就像她此刻无法说服苏子澈放下芥蒂一样,无声的泪顺着脸颊簌簌滑落。 七皇子看着自己这魔怔的妹妹,不得不将所有真相坦白,他说出了他的阴谋,说出他如何和宋义谋划造反一事,甚至还同她讲起“父王当初就不该心慈手软,只赐死他爹一人,应该连同九族一并诛灭才对!” 苏子澈倚着墙,身体就像一滩烂泥一样从墙壁滑了下去,他的眸光中已经布上了晶莹,他很难过,难过的是,自己终究没有机会实现哥哥的遗愿,没有机会亲手取了那月寒云首级。 他恨自己,恨所有人,也恨月千芷, 虽说月千芷骗了他,但这种欺骗和他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苏子澈从一开始就将她耍的团团转,可人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错误,往往一掠而过,可对待别人却异常严苛。 月千芷并不知晓上次的刺杀其实就是苏子澈一手策划而为,他自小便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无论对待任何事,脑海里的第一想法便是用计谋。 对一个未经世事的女子而言,容貌和才情都不足以让她为之死心塌地的动情,真正能撩拨她心弦的,是英雄,是一个愿意在关键时刻用命去护着她的英雄,所以苏子澈便摆了这一道,果然,他用自己的手段成功征服了她,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做戏,虽说他为她心动是真,但除此之外,都是假的。 月千芷本该发现的,在案发现场,她看见那位带着金耳环的人,其实就是他一伙的,可是她单纯的脑海里并没有将这件事和阴谋联系在一起! ······ 世界仿佛静了下来,苏子澈抬眸看着自东方升起,红透了半边天的朝阳,他的思绪好似又回到了那个下午,孩童的记忆本该是模糊的,可是他却能清晰的记得哥哥在痛苦中死去的模样,一想到此处,他就觉得浑身都在发寒,他不甘心,他真的好不甘心! 大仇未报,他不想死,因为即使死了,也无颜去面见兄长,一想到此处,苏子澈的眸中又不禁燃起了一股斗志。 他看着月千芷,她的容貌还是美到只一眼就让他心动,但是他清楚,自己的心再也不会为她跳了,如果心脏不争气,忤逆了他,他定会持刀亲手刺向它,他讨厌所有不可控的东西,自己也不行! 月千芷虽然已经知晓了真相,可她却依旧选择了原谅,她觉得他是一个好人,并且对此深信不疑,此刻二人相距一丈之远,可此刻月千芷的步伐却不由的后退,向他靠拢,她想要救他,却在退后两步时,被苏子澈一个剑步上前,用长刀架住了脖子。 “再靠近一步,我就杀了她!”他的声音冷冰冰,凉到没有一丝温度。 七皇子的心猛地上蹿下跳,他怒到将指甲都掐进了手心中。 “放开她,否则···” “否则如何?杀了我!反正我也是死路一条,拉上她和我一道,黄泉路上倒也不寂寞!” “你!”七皇子气到脸色铁青,月千芷身体一哆嗦,她木讷的侧头看向他,她很想知道他这句话是真是假,苏子澈却冷笑一声,在她耳畔轻声道“对不起,又吓到你了,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因为答应你的事还未做到,因为还未带你去看南方的山,南方的水,还未带你下海捕过鱼,未带你去山间吃一次野味,所以我不能死!” 他的声音又变得温柔如水,好似朝阳都融化在了其中一般,月千芷的心也跟着沦陷了,这是属于他二人的约定,她相信他,一定会做到! 165就此别过,小玥儿凡尘篇 http://.biquxs.info/

他的声音又变得温柔如水,好似朝阳都融化在了其中一般,月千芷的心也跟着沦陷了,这是属于他二人的约定,她相信他,一定会做到! “哥哥!”当她泪盈盈的抬眸向哥哥发出请求的目光时,七皇子心中登时一凉,他看出了她的意图,也看出了她面容上微妙的情绪变化,不知道这苏子澈到底对她下了什么迷魂药,此刻妹妹竟已经被这个畜生蛊惑,还要跟他站在同一战线! “不要听信这逆贼谗言!”七皇子开口,眉头已然皱成了山峰。 那苏子澈却只是怒极反笑道“您还真是耿(愚)直(蠢)到惊人,我倒真好奇,今日我能否有幸目睹一眼你们皇室的冷血?” “哦···?” “堂堂月氏国七皇子,会不会为了处决一个叛党而大义灭亲?”苏子澈慢条斯理的言这,看着面前这张快要气到扭曲的脸,心里的愉悦感得到了最大限度的满足。 打斗声已经终止,整条长街的氛围都静到落针可闻! 七皇子真恨不得亲手将此人剥皮抽筋,但他的剑此刻就架在妹妹脖颈上,他再恼怒,再刚正不阿,也无法眼睁睁看着她出现半分差池,所以他妥协了。 “放了她,我便让你走!” “成交!”苏子澈冷笑,几乎是秒接了他的话,不过他也很狡猾,并没有想着立即交人,而是开出自己的条件道“找一匹良驹,伤药,到达安全地境我自会将公主归还!“ “不要自寻死路!” “哦~吼~!”苏子澈发出一声极其不屑的音腔,他压根没在意七皇子这句话,只是继续补充道“记住,最好不要在药里下文章,我耐心有限,给你半柱香的时间!”他露出一脸胜券在握的模样,可是他越冷静,越平和,月千芷的心就越迷茫。 看着哥哥脸上失望的神色,她突然在他怀中抖了起来,她并没想过要忤逆哥哥,可是她也不想让苏子澈死,虽然他真的有错,和宋义联合造反一事已是死罪,但月千芷还是想偏袒他,想要救赎他,她真的希望哥哥能给他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兄妹二人对视的一瞬,七皇子的眼神突然变得沉着冷静,且无半分责备,他静静的看这她半晌,才将视线转向那苏子澈,警告道“你记住了,今日你若敢伤她一根分,别说你逃到他国,你即使上了天,我也能将你揪出来碎尸万段!” 苏子澈冷笑,他十分擅长用笑容表达自己的情绪。 …… 看着妹妹被这叛贼要挟,纵马离去时,七皇子摆手将所有的锦衣卫都跟了上去,护公主安危! 风呼啸这从耳旁刮过,苏子澈一手环过她的腰身拉紧缰绳,一手狂挥长鞭纵马疾行,马匹快到像要飞起来一样,月千芷看着不过片刻功夫,便已经看不到月启城了。 她松了一口气,想着苏子澈终于脱离了危险,可他却想的是,既然她是月寒云的女儿,杀了她是不是也算报仇路有所进展。 冰冷的目光从她乌黑的发丝一路滑下,看向她雪白的肌肤,白皙的脖颈,和这幅亭亭玉立的身型,苏子澈的心忍不住狠狠的抽疼。 她是自己连碰都舍不得碰的圣物,虽然为了得到他,他用了不少计谋,但他只想要她的爱,她的心,所有他没有一次将她骗上床,她明明这般好,却为何偏偏是那月寒云的女儿,他惆怅,到底该不该杀了她? 就在内心乱作一团的瞬间,月千芷突然扭头,清澈的眸子深情又坚定的看着他,认真道“你可以带我一起走吗?” 粉白的唇畔轻启,呼出一股温暖的气流,让苏子澈的心猛地颤了下,因为她的话,因为她美若天仙的容颜,想要杀她的思绪,仿佛在这一刻被击溃! “我替父王之行,向你道歉,但前朝恩怨我们都放下好吗?我可以不做公主,可以和你一起去浪迹天涯,虽然我不会照顾人,但我会为了你去努力,我会陪你看日出日暮,虽然我平时有些不拘小节,但我会的东西可多了,我会古筝、会箜篌、琵琶乐曲、诗文辞赋···” 话还未说完,苏子徹的唇已经火热又激情的吻了上去,肌肤相触的瞬间,月千芷感觉到心都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我好冷,好冷!”他紧紧拥着她,将脸埋入她的脖颈中。 暗哑的音腔一遍遍响起,透着粗重的喘息,苏子澈哭了,这是他第一次在女人面前哭,温热的泪从面颊滚落,滴入她白皙的脖颈中。 月千芷木讷的僵住了,他的唇寸寸袭击! 如热浪般的气流,一股股吹在脖颈,吹的她的身体一阵又一阵酥麻,当他的手开始不安分的抚摸这她的腰身,并且蔓延而上,要抽去她的衣带时。唯一中文网 月千芷突然制止了他,问道“刚刚你有想过要杀了我吧?” 平静的音腔,毫不掩饰的揭露了他心底最深的黑暗。 苏子澈的手猛然停了下来,全身的欲-火也在一瞬间退去! 他一句话也未说出口,甚至心中渡上了一层忧虑,不知为何,他有些担心,他在想她既然已经知晓,那么她会是何反应,是大哭大闹,骂自己人面兽心,还是? 然而,他所想的情况,都未出现,月千芷不光没有哭闹,反而笑了! 苏子澈阅人无数,见过假笑、阴笑、媚笑、笑里藏刀···他能够一眼便分清一个人的真实情绪,但月千芷的笑他看不懂了,因为她的脸上露出了世间最温暖的笑颜。 “你笑什么?”他的思绪已如云雾缭绕。 月千芷很欣慰的长舒了口气,道“我笑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你,每个人都有邪恶的一面,但至少这一刻,我们还是彼此!” 骏马已经沿这羊肠小道踏入一片丛林之中,因为树大遮阳的缘故,所以显得此处有些阴冷。 苏子澈的眉头紧紧皱起,他没接她的话,而是选择一个人静一静,若不是因为身后跟着锦衣卫,他甚至想在这一刻逃了。 月千芷并没有再打扰他,也没有回头,因为她将自己的心事,态度,都已全盘托出! 本以为苏子澈静下来后,会给自己一个答案,可是这一路他竟再没多言一句。 骏马的足迹抵达月氏国边境,已是子夜时分,而他身下的良驹也是换了两匹! 苏子澈纵身下马,沉这嗓音只说了一句“你可以回去了!”便转过了身。 月千芷嗯了一声,她并没有下马和他正式来一场道别,也没有泪流满面到情绪失控,只是言道。 “每个人活着都有属于自己的光明和荣耀,我无法劝你放下仇恨,但有朝一日,你若觉得人生无趣,那我愿意陪着你,保重,望君一路顺遂!” 粉白的唇畔荡起一抹苦涩的笑,她看着苏子徹的背影,夜色下,本就视物不真切,此刻,连他的轮廓也变得不真实,月千芷没有再看到他的表情,也不会看到了,因为说完这话后,她已经调转了马头,朝来时的方向原路返了回去! …… 二人就此别过,月千芷依旧做着自己的公主,只是她的性格好似变的温和了不少,因为她已经不会再偷偷溜出宫了,甚至也不会再触碰冷兵器,乖到月寒云都有些不适应! 而苏子徹则是投靠了实力仅次于月氏国的沐国,在沐国,他凭借这自己的英勇枭雄,混入战场,第一年便爬上了副军的位置,第二年则当上了大将军,他心中关于复仇的信念,依旧刚立未倒。 这一日,听大臣说起沐国太子沐北棠要去月氏国和亲,苏子徹的心再一次翻云覆雨,离开月千芷以后,她从未找过别的女人,所以她的一颦一笑依旧深深的刻在自己脑海里,但是他已经不允许自己再对她有丝毫的想念了,所以这两年间,每一次自己极度想她之时,他便会举刀刺向自己胸口,如今这处肌肤已满是疮痍。 在沐国国君和太子沐北棠踏上去月氏和亲的路时,苏子徹的脑海里又突然生出了一计,一个足以让大仇得报的计谋,但是这计划,需要月千芷的成全。 他突然希望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还未破灭,因为他要赶在沐北棠之前,对她表明态度。 这一日,月千芷心血来潮,在宫中跟着陶瓷师父学起了制作陶瓷的活儿,一连做出了二十几个花瓶,都是奇形怪状,歪歪扭扭,不仅差,而且还将自己糊的全身都是泥。 就在折腾的一团糟时,丫鬟突然来报说,沐国太子沐北棠前来和亲,陛下让她精心装扮后便去大殿面见太子! 月千芷听到这和亲二字,白眼都快翻上天,她才不要去和亲,为了搅黄此事,所以不仅没换衣服,连脸上的污泥都未擦,就这样浑身脏兮兮的去了大殿。 金碧荧煌的殿宇中,坐满了贵宾,当月千芷的身影沿着朱红地毯一路迈入时,龙榻上的月寒云,先是瞳孔一瞪,目光先吃惊,后恼怒,瞧真切这就是自己的千儿时,手中的杯盏都要抖成筛子,皱眉冲她低吼道“千儿,你怎得这幅模样!” “嘻嘻,千儿拜见父王!”月千芷龇牙露出一口亮丽的白牙,行完礼后,便起身一拍手心,解释道“近日孩儿在学习制陶器,所以,嘻嘻……”拍手间,细碎的尘埃不停从手心跌落,一个词“邋遢!” “这……这就是贵国公主?”那沐国国君,绿这脸,差点没一口酒直接喷出来! 166沐国和亲,小玥儿凡尘篇 http://.biquxs.info/

“这……这就是贵国公主?”那沐国国君,绿这脸,差点没一口酒直接喷出来! 面前这女子,浑身污浊不堪,不仅如此,还一句话不离嘻嘻,身为一国公主,本该端庄贤淑,行不露足,踱不过寸,笑不露齿,可此人的行为举止,怎么瞧都觉得像个傻子! 月千芷刚听到那声惊破喉咙的质疑,便当即笑眯眯的转身,冲那沐国国君和太子纷纷行了一礼。 虽一脸污泥,辨不清容貌,但这幅婀娜纤细的曲然身线,和粉花樱唇、明眸善睐,也全然可以看出是个美人坯子! 但沐国国君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所以月千芷的礼还未行罢,他已经侧头,冲身旁的沐北棠使眼色道“有此太子妃,吾大沐国亦亡乎!”吃惊的面部表情,让七皇子通过唇语都能辩的出他在嘀咕些什么,连忙起身赔笑道“妹妹近日染了风寒,这会定是烧糊涂了,还请诸位莫要见怪,待我服妹妹用过药膳,再来相见!”说这便揪起她往殿外扯。 “哎呀,哥哥你慢点!”月千芷被扯的一个踉跄,身子差点摔倒,可就在摇摇欲坠的瞬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扯住了手臂。 “当心!” 月千芷扭头,就见一副颇有异域风情的脸映在眼前,和煦的光晖照在沐北棠温和的面颊,照在他的一身玄衣上,他对她发笑,笑的花枝乱颤,月千芷的神情却不由一顿,她好似从他的脸上看到了昔日的苏子徹。 往事一幕幕爬上脑海,第一次苏子徹将她打横抱起,第一次他同她抢水饺,第一次他冒死将自己护在身下,第一次他陪她看花灯···无数的场景里,他的脸上就挂着这幅笑。 月千芷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好似六月飘雪,空气骤冷,她很无礼的抬手挥开他的手! 沐北棠一脸懵逼,石化在原地,此刻,他清清楚楚目睹了她脸上所露出的嫌弃,此刻浑身污泥的人是她,自己出手相助,要嫌弃也该是自己嫌弃她,可··· 场面又一次变得尴尴尬尬! 七皇子的笑几乎都要凝固在面颊,空气静到出奇! 可就在这时,沐北棠却忽然再度开口,道“既然公主喜好瓷器,正好,我也对其略知一二,从拉坯到印坯、刻花、施釉···都知晓几分,不知今日可否有幸见识一番月氏的瓷器文化?”清越的声音飘飘然响起。 月千芷红唇刚启,就被七哥一把握住嘴,妹妹眉头倒竖时,嘴里铁定不会吐出什么温顺的话,此刻的场景已经够僵了,七皇子笑盈盈的冲那沐北棠点头道“不曾想,北棠殿下不仅仪表堂堂,还通文达艺,佩服佩服,竟然殿下有兴致,那就要劳烦您移步了!” “请!” “请!” ······ 七皇子先安排沐北棠在瓷坊稍候,之后便将妹妹拉到一旁数落“你怎么回事?”指责间,手已经毫不留情的在她脑门戳了好几下! 吹弹可破的娇肤嫩肌,被点了几手指后,额头便开始晕出了几抹红,月千芷蹙眉直鼓这腮帮子,嘀咕了一句“七哥,我累了!”便转身往寝宫走。 "你给我站住!"七皇子一把按住她的肩。 自己这个妹妹,他再熟悉不过,每次但凡有他国使者来和亲,她总能整出各种各样让人头大的歪理,可只有这次玩的略有些过头,毕竟当着两国国君之面,毫不顾忌自身公主形象! 七皇子气的长叹一口气,便上前连哄带骗道“反正,这沐国太子来此不会超过十日,你就全当给父王一个面子,应付下差事,待挨过这十日,便找个借口将他打发了,我可告诉你,沐国现在的经济和军事力量比起月氏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若你真得罪了沐国,引起两国交战,到时候父王定会强行将你送去沐国和亲,所以为何不选这两全其美的路,偏要给自己挖坑呢?” 七皇子娓娓说着,其实关于妹妹的婚事,早前父王便商议过,但因为月千芷看谁都不待见,所以婚姻之事便被一缓再缓,而这沐国是很好的联姻对象,今日七皇子见这沐北棠本人,也觉得其人厚德载物有容人之心,便很想让妹妹去了解一二,不是非嫁他不可,只是想让她试着去了解,除了苏子徹以外的男人。 虽然这两年间,月千芷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反常,但是七皇子却看的出,她的心事很重,而她心中的结只能由她自己去解。 月千芷听完七哥的话,思绪变得有些纷乱,也还是玩不过自己的哥哥,所以七哥的话,让她的态度立马便动摇了,她的意象很简单,只要不出嫁,一切都好说! 于是便在七哥的蛊惑下,乖乖回闺房洗漱更衣了! ··· 沐北棠坐在瓷坊中的石凳上,一手托头伏在石桌上看着忙碌的工人,一手则是有一下没一下的,翘着手中的玉杯盏。 他还在为月千芷甩他脸色一事介意,要知道在沐国,可没人敢对他这样,失神发呆之时。 月千芷已经和七哥来到了此处。电子书屋 “北棠殿下久等了!”七皇子开口,惊的那沐北棠哦了一声,便浅笑回过神道“无碍无碍!”回话间,视线从七皇子的面颊移开,当看到她身旁站着的女子时,沐北棠的心都颤了,面前这张新月清晕,如花树堆雪的芙蓉秀脸,真真美艳绝尘。 月千芷主动替自己之前的失礼致歉“刚刚多有冒犯,还请殿下见谅!”她的声音没了之前的撒脱和无礼,而是透着清雅的平和。 沐北棠谦笑着! 何谈了一场后,月千芷终于拿出了自己的待客之道,她落落大方的向沐北棠介绍这月氏国的瓷器。 “月氏主造白瓷、土质细润的情况下,产出的白瓷,线条流畅···” 沐北棠对瓷器并不了解,只是平时博览群书,所以在书中熟知制瓷的工序,今日月千芷却带着他亲自体验了一番,只不过他这动手的功夫比月千芷还逊,虽然月千芷已经在竭力克制着自己的嘲讽,但沐北棠还是察觉到了…… 深夜时分,寝殿内的烛火已经熄灭,本该入寝的时间,可沐北棠却因为白日里的欢喜,而久久无法入眠,他倚着窗,回味这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皎洁白月,悬于天际,他将她想象成了遥不可及的白月光··· 而月千芷,也未入眠,此刻她也坐在窗边,环抱这双腿,凝望月色,只是她脑海里想的人是苏子徹,已经过了整整两年,她不知晓他到底去了何处,也不知他还会不会如以前一般,爱笑,爱捉弄人,她已经好久都没有再看到他的笑了! 思绪纷飞不定,就在这时,一只白色的东西撞入了视线,落在窗边,月千芷被这小小的动静惊得立马窜起身,她虽然已有两年都没有再武刀弄枪,但是她的反应力还是异常的灵敏,但看到窗边落下的,只是一只白色信鸽,警惕性便瞬间烟消云散,不过她又十分疑惑,平时只有四哥才会传书信给她,而且四哥一直用的是海东青,这白鸽又是从何而来,迷迷糊糊的抓起白鸽,将信纸取下后,月千芷的心禁不住开始跳了。 因为这一刻,她的脑海里蹦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这想法竟让她整颗心都不安分了起来。 怀着忐忑的心情拆开信纸,就见其上写着一行力透纸背的飘逸毛笔字。 “两载已逝,不知汝心间,可尚有吾一席之地?” 短短的一句话,连名也未留下,可月千芷却已经知道了此人的身份,她笑了,笑的梨花带雨,乐不可支,浮夸的情绪连那信鸽都仿佛被惊到,猛的扑腾这翅膀,但它却并未飞走,好似在等待着她的回信。 月千芷激动完以后,才欣然提笔写下两年间挤压在心间的慰问“中有蘭膏漬紅豆,每回拈著長思憶,山无陵,江水枯,伊永如初,不知君尚安好?” 将信鸽送走后,被打了鸡血的她,兴奋到要夜游皇宫,可偏偏,却在御花园里撞见了也在夜游的沐北棠。 最最最尴尬的是,二人相谈时,还被七哥瞧见了,真是窘迫到巅峰! 五月的天,即使是夜晚,也有些闷热,御花园中又多蚊虫,七皇子想不通这两人为何非要来此喂蚊子,不过看在妹妹好不容易铁树开花,他这个哥哥如何能棒打鸳鸯,所以只是干咳这提醒了一句莫失分寸,便八百里加急闪了人。 第二日,不知何处走漏了风声,好像整个皇宫都知道了此事,那不待见月千芷的沐国国君,在看到她正常的样子后,心中的芥蒂也渐渐末了,甚至和那月寒云站队,想着法子将二人搓合。 月千芷的心情很是苦恼,好在沐北棠懂分寸,知进退,是一个情商极高的男人。 见公主因和自己的误会而闷闷不乐时,他主动提出会和她保持距离,并且允诺她,不会让她成为政治联姻的和亲公主,就这样月千芷和他拜了把子,明明一个是公主一个是殿下,可二人心中却都毫无礼法,按照江湖规矩成了兄弟! 这一晚,月千芷又收到了苏子徹的信件。 “两载间,居于沐国为将军,心戚戚焉,别后岁月,忆卿迢迢隔青天,昔之美矣,其心忧之!时移世异,吾愿与尔度余日,不知佳人还愿否?” 短短的一行字,却让她盯着看了不下百遍,这一晚,变了天,皇宫的夜,没了白月光的倾洒,只有濛濛细雨,飞落无痕! 她没有再回信,直到第五日夜间,月千芷又收到了他的信。 “沐北棠向月氏求亲,你便依了他,但你大可安心,我并不会让你嫁给他,我只是想让你逃出月氏,大婚当日,我会在最后分别之地等你,余生与卿相依,誓当护你,惜你,怜你!,” 月千芷还是没有回信,直到第十日,沐北棠启程要回沐国以后,月千芷才给出了答案“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苏子徹看着她风仪挺秀的笔迹,嘴角勾勒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他将月千芷写给自己的信件捋顺放入一个精致的小木匣中,等到沐北棠回朝,他便要将这盒子交出去,他会将公主还未成亲便给沐北棠扣上一顶绿帽子的事和盘托出,他要激怒沐北棠,激怒沐国,在成亲之日,在月氏国戒备最松懈的日子里,让沐国攻打月氏,沐国的国力和月氏国相抨击,不知道会擦出怎样的伤亡,但毫无疑问的是,月寒云会死,他会一剑取下他的首级。 苏子徹抬起手中的青剑,这剑柄上刻这的老人,其实是一位屠夫的祖先,此剑,从传承至今,已沾了不下上千条人命,但是此剑的主人却死在了他手中···! 这一日,沐北棠回到了沐国,果然刚入京便大宣要和月氏和亲,苏子徹得意的进宫面见,并将一切真相全部禀明,得知真相的沐北棠气到脸色泛紫,连手中的玉盏也一把捏的粉碎。 167香消玉殒,小玥儿凡尘篇 http://.biquxs.info/

得知真相的沐北棠气到脸色泛紫,连手中的玉盏也一把捏的粉碎。 “属下和月氏公主只不过萍水相逢,偶尔结缘,后来听说这位公主杨花水性,便就此别过。此番殿下前去月氏和亲,属下才冒昧想要替殿下试探她的真心,故意施此一计,却不料,还未踏入沐国国土,她已是负了殿下一片真心!” 苏子徹一字一句,咬的真切。 沐北棠郁闷的闭目扶额,刚刚捏碎的杯盏,划破了手心,沿这伤口渗出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红色血珠。 苏子徹见他未言语,继续煽风点火道“如此屈辱,殿下当真能忍气吞声?” “那依你所见,本王该如何洗去今日之耻!” “殿下何不发兵收服月氏,殿下天人之姿,本该一统天下!” 沐北棠的眉心紧锁,只斥了一句下去! 苏子徹却再度强调道“殿下不愿开战也无妨,但属下还有一事提醒!” “讲!” “月氏国公主,剑艺超群,殿下若真要纳她入宫,还请当心,毕竟她曾持剑一人逼退过百名盗贼!” “当真?” “属下亲眼所见,若有欺瞒,不得好死!”他深邃的眸中透着老练的狠辣,明明不过二十三的年纪,却仿佛有些七老八十的顽固。 沐北棠好似真的怒了,所以他也表态要讨伐月氏,但大婚当日,他要蒙恬领军攻打月氏,而苏子徹则去劫持公主马车。 虽然事态的进展并没有全然按照心意进行,但苏子徹已是很满足,只要让月寒云死,只要让他死,他的复仇就结束了! …… 近日,月千芷活像一个狗皮膏药,日日黏在亲人身侧,平日只给父王母后请一次安,可现在像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日三趟从不拉下,不仅如此,还每日拜访哥哥皇嫂。 离大婚之日还剩下最后三日时,她策马扬鞭去了西北之境找了四哥,毕竟她最舍不下的人就是四哥。 四哥神采奕奕,因为皇嫂有了身孕的缘故,被喜事滋润的越发俊朗,整个人颇有一朵梨花压海棠的神韵。 月千芷很无赖的伸手抚摸这皇嫂圆鼓鼓的肚皮,在最后离开之时,她还蹲下身,轻轻的隔着衣物吻了这位还未出生的孩子。 …… 《大婚当日》 这一日,苏子徹一身戎装,持剑带领百名铁骑大军驻守在月氏临界沐国的边境处! 此处绿树蔚然,山峦叠嶂,一阵微风抚起,吹得树叶飒飒直晃动。 苏子徹这会正选了一颗大树,躺在树杈上,悠闲的看着天上朵朵云层。 今早,天刚蒙蒙亮,他便已经守在了此处,这一日对他而言实在太重要了,所以他一夜未眠,准确的说,从沐北棠准许要攻打月氏的一刻起,他就没怎么好好休息过。 苏子徹好似将一切都计划好了,却唯独忘了给她铺后路,若灭了月氏,那月千芷该如何,沐北棠会如何处置她? 想到此处,他浓密的眉心便笼罩上了一层乌云··· 过了一个钟头又一个钟头··· 耳畔忽然传来马车徐徐驶来的声音,但这声音有些过于寂寥和单调,苏子徹翻身跳下树干,笔挺的身躯立于羊肠小道中央。 面前果然驶来了一匹火红色的马车,两匹健壮的红鬃烈马,在疾驰奔来,只是奇怪的是,只有一辆马车,而且这马车上竟也没车夫。 按理说,月氏公主成亲,排场不该如此之小,苏子徹提高了警惕,在拦下马车的瞬间,便抽剑用那剑刃去掀轿帘。 火红纱帘被掀起的瞬间,一只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从中伸出。 虽然时过两年,苏子徹却依旧记得她手的尺寸,此人就是月千芷! 这一刻,心像被重力拉扯,猛然下坠,苏子徹的脑海里曾想过自己再见到她的场面,有漠然和僵持,却独独没有这般心花怒放,他的手不受控制的抬起扶起,扶住她的手。 当细腻的手指触碰到掌心时,他的心又一次不争气的颤了。 橘色的残阳照在她流光溢彩的嫁衣上,苏子徹收回长剑,缓缓掀起她头上的红盖头。 平日里不施粉黛的月千芷,今日黛眉轻染,朱唇微点,两颊的胭脂也轻轻晕开,让凝脂净肤多了一层妩媚的嫣红。 当她羞涩的眸子轻轻抬起,望向他的一瞬,苏子徹觉得呼吸都静止了!全本 四目相对,时隔两载,如此陌生却又如此亲近! “为何只有你一人?”他侧头,回避了她的视线。 月千芷未回应,只是轻轻的笑,这一笑,让头上的火红珠花都连同这一起轻颤。 细碎的声音,挑起暧昧的气息! 下一秒,她忽然踮脚,白皙的手臂轻轻环住他的脖颈。 这柔情似水的一幕,让身后的带刀侍卫纷纷转身回避。 “我好想你啊!”一声俏皮的音腔传入耳畔,她一边说这,一边捧着他的脸看向自己,她不光长的更好看了,连声音也变得娇媚动人。 苏子徹像一个石头一样愣在原地,虽然表面平静,但内心已经翻云覆雨,连五脏六腑都在这一刻灼烧。 月千芷的笑像一壶陈酒,让人看这样子,闻着味,便醉了浮生! 她美丽的眸子左右观察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在前方不远处的山峰上,有一处开的正娇艳的花海,月千芷突然心中一喜,鼻头轻轻蹭向他的鼻尖,撒娇道“苏子徹,带我去看花海好不好?” 如此近的距离,让整个鼻翼间涌满了甜腻的气息,苏子徹的心,跳的如打雷一般,他木讷的点头,像个被人骗了初夜的清纯少年。 时间又仿佛回到了两年前,他所有的计划都在这一刻被抛之脑后! ······ 一望无际的烂漫雏菊,洁净又幽香,二人手牵着手,漫步于花海中,耳畔有风声,有她的笑声,微风拂起,吹的苏子徹的心一波又一波的暗潮汹涌。 这两年间,他的心情一直如死灰一般,荡不起一丝一毫的喜悦,可只要看着她,只要看着她,他的心便仿佛从沉睡中苏醒了一般! “两年不见,你变得呆板了,而且还有胡子!”月千芷俏皮的伸手轻轻抹过他的一脸胡茬,他变得更成熟,而且肌肤也因为在战场厮杀变得有些黝黑,但却丝毫不阻碍她对他的喜欢。 苏子徹嘴角漾起一抹邪笑“你还是那么美,美到让我情不自禁想被你扑倒!” “哼!”她抬手一巴掌拍在他胸前的戎装上,冰冷的盔甲温度从掌心蔓延,还不等他抽回手,苏子徹已经捧住她的面颊忘我的吻了上去。 炙热的唇贪婪又蛮横的压迫这她的粉红樱唇,吻的如此缠绵悱恻,以至于让她的身体都禁不住一阵战栗。 狂热的气息让她想要后退,却被他拦腰助推,往怀里又揽近了些,一身戎装硌的她生疼,可苏子徹却丝毫没察觉到,他全部的力气都压在了她身上,一直将她压入花海中。 他趴在她身上,两只手交叉这她的十指,按于脑袋前方,体内的野性仿佛在这一刻被唤醒,他的呼吸越来越厚重,就在火热的舌间抵这她的唇畔,要顺势滑入她口中时,月千芷哭了,她在他的身下轻轻颤抖着,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我今日,其实···是来向你道别的!”她的声音小心翼翼,含着水光的浓密的睫毛在轻轻颤栗。 苏子徹向懵了一样,喘着粗气看这她! “苏子徹,等我死了,你就将我葬在这片花海,我很喜欢这里!” “谁允许你死了!”他板着一张脸,眉目深邃又严肃的盯着她。 月千芷的脸上流露出了悲伤,她将自己准备了两年要告诉他的话,一并全说了“你爹是前内阁学士宫启明,父王杀他的原因是因为他手上有三条无辜百姓的命,不仅如此,他还贪污朝廷军饷,中饱私囊,连忠义之臣宋翊也是被他杀害,行刑之时,父王并未祸及妻儿,已是最大的仁慈。 在月启,你集结百号英雄要推翻朝廷,最后关头,你要挟我逃出月氏,却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送死,一个都未救,但七哥,并没有冷血到全杀,他只杀了不降者,所以几乎有一半已经恢复自由身。 而且……”说到此处,月千芷的声音抖的厉害,她的话像一柄柄利刃穿透他心田,苏子徹额角的青筋根根暴起,他粗暴的松开了他,从地上起身,这神情仿似再也不愿再看她。 停格了好一会,月千芷才压抑住了心中的愤慨,继续道“而且,我在调查宋家时,也查出了你的计划,上次你我二人遭遇山贼,其实都是你一手所制,你用尽心计让我爱上你,可我并不后悔我爱上你,我只希望,你可以救赎你! 这世间,能支撑一个人活下去的理由从来都不是恨、而是爱。 哥哥说爱之一字很薄凉,一个人离开一个人后,便会继续去寻找下一个,可是为什么我却再也忘不掉你了,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即使你骗我,骗我说会劫持婚车带我远走高飞,其实你只要开一句口,我就能从皇宫逃出来,可你一次也没有! 我知道……! 我知道你想要借着这次计划血洗了月氏,所以我和沐北棠提前商量好了,和他演了一场戏。 如果你心中恨意实在难平,那我愿意一命抵一命!” 话音刚落,袖中的匕首已经窜出,直入腹部! 一声“嗤”响! 苏子徹回眸,就见她的身子已经倒下,浓艳的血迹在她衣衫之上迅速蔓延…… “千芷……!千芷……!” 苏子徹惊恐地抱起她,想要捂住伤口帮她止血,可手刚碰到匕首,便疼的她浑身一个哆嗦,大量的血迹顺着瘦弱的身体涌出,越来越多,连唇角也溢出了一抹血色! 168一纸遗书,别了浮生一梦 http://.biquxs.info/

大量的血迹顺着瘦弱的身体涌出,越来越多,连唇角也溢出了一抹血色! 窒息的疼让呼吸变得急促,她费力的再言道“之前……我梦见过一位白衣仙人,他告诉我,我来尘世……是为了历一场情劫,可我始终都不知何为情?我只知……在遇见你以后,我就想用一己之力,将你……从阴霾里拉出来,过去种种都请放下,好吗?好好活下去,不要再执迷不悟了……!”透着恳求的语气。 让苏子徹觉得自己像被原地掌掴了几巴掌一样,各种羞愧自心中腾起,此刻,在她面前,他活像一个透明体,他的不堪和卑劣统统被她看穿。 其实关于他爹被杀的真相,以及宋家溃败之由,他自己一清二楚,只是幼时积压在心底的恨意和对兄长遗愿的许诺,让他不得不偏激的走上复仇的路。 一个月前,他甚至还在沐北棠面前诋毁她,可她却始终、始终惦念这自己。 “对···不起···”深邃的眼眸里落下一行行清泪,他将她抱起,不住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千芷,你撑住,我现在就带你去寻医,你一定不会死,一定不会···!” 奔跑的颠簸加重了伤口的负担,月千芷疼到整个身子都要痉挛,浓艳的血滴落成雨,极速消耗这她的全部生命力。 “疼······”她吃力的踹息,像一片脆弱的冰花,弱到仿佛他稍一用力,就能将她击的粉碎。 “答···应我!”她竭力抬手,眸光饱含万千柔情,可声音却已经虚弱到几乎是口型。 苏子徹哽咽的点头,喉间已刺疼到无法发声。 月千芷见他允诺了自己,便又抬袖,从中掏出两枚沉甸甸的金牌,举在他面前,道“你放心,你的事我……已经处理妥当,沐国和月氏都不会再寻你……麻烦,但这两枚免死金牌,你也收着,你说外面的世界很好,那就做我的眼,替我去看看···好吗···?” 她笑了,笑容很甜,甜到仿佛一切都不真实,苏子徹哭着点头,还未说好,她的手已经重重地垂下,金牌跌落进草丛,仿佛一切都在此刻静止! “不···千芷···千芷······!”痛彻心扉的嘶吼,像野兽将死的悲悯! …… 她就这样静静躺在他怀中,一动不动,她的生命终止了,终止在女子最美的二八年华! 茫茫大雨倾盆而至,天际被一片乌云遮蔽,冰冷的雨水滴落在面颊,让泪和血混作一团。 苏子徹就这样整整抱着她在此坐了三天三夜,他深邃的眸子里一直透着朦胧的泪,她的离去,让他彻彻底底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苏子徹从来没有如此自责过…… 第四日,他亲手在花海中替她挖掘了一座坟墓。 他真的很想替她再去看一眼这世界,但是他做不到了…… 从她在自己怀里停止心跳的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死了! 他好想将心挖出来给她,想告诉她自己到底有多爱她,想指着胸口的疮痍对她说,这两年,他不是不想她,只是他在用自残的方式压抑了自己对她的真心,可是,她听不到了,她就这样静静的躺着,不会再给他片刻的回应! “七岁那年,残阳如血,我以为我会死在那个下午,但是我没有! 十九岁,我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可我一直在利用她,伤害她,最后却依旧被她救赎,她教会我如何去爱,教会我如何放下仇恨,却独独没教我,没有她的尘世,我该怎么活下去…… 我最心爱的女孩死了…… 我最爱的人死了···” ······ 月氏五十六年,长公主逝世,举国同桑,天下缟素! 月寒云和皇后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原来一个月前,女儿就已经开始向他们道别了,她走了,只留下一纸遗书! “父王、母后,还有我最爱的哥哥们,千儿要走了! 当你们看到此信时,我或许已经去了另一个地方,真抱歉,要以这样的方式向你们辞行! 这十八年里,承蒙众亲厚爱,千儿过得无比欣慰。 我没有想过要自尽,我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将生命停止在了最静美的年华! 母后身子娇弱,且不可因为千儿之事过于烦忧,父王,您是一个好君王,千儿引你为傲,还有哥哥们,往后的日子父王母后就拜托你们了,深爱你们的千儿!” ······美女窝 ——凡尘篇完结—— 江晟再准备去凡间看一眼她情劫历的如何时,就见小玥儿凡尘的生命已经结束了。 此刻的她正抱头坐在宫殿外的长阶上,哭的歇斯底里。 长阶之上站着月寒云、皇后、妃嫔以及众皇子们,长阶之下则是穿这丧服的文武百官,整座皇宫都挂满了白绫。 幽幽哭声,死一般的荒凉,让人看着便觉得有种喘不过气的窒息感! 卓卓身影飘到她身侧,便诧异的问起她亡故的缘由,江晟觉得她虽在人世活不过百岁,但至少七八十应该能有,可为何偏偏在这二八年华,香消玉殒了。 小玥儿察觉到了身侧的江晟,但此刻她的心情实在崩溃到窒息,她言不出一句话,甚至连头也不愿抬。 江晟叹息,取下自己的披风替她掩上,随即也落座在其身侧,缄默无言的伴着她! 长阶下的众臣不知是真难过还是假难过,但毫无疑问的是月寒云、皇后和她的兄长们,是真的心疼。 面色惨白如纸的皇后,已经几度晕厥,而月寒云也被气到呕血,其他皇子虽没出声,但一滴滴从眼眶垂落的泪足矣让人心忧。 低沉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夜幕来袭,众人散去,小玥儿才抹了一把脸颊的泪珠,抽泣这抱怨“早知凡尘历劫如此之苦,当初就不该忤逆司齐哥哥!”她的眼睛因为哭得太狠,而有些微微浮肿。 江晟蹙了下眉心,有些寡言,毕竟当初让她历情劫是自己出的主意,但当时是为了让她拥有和常人无异的身躯,而现在,他却有了自己的私心。 水灵仙草,乃世间至纯之物,上次在星月道人的道观中,江晟想知晓这世间可解魔心者为何物,而当时星櫞石中所展现出的答案便是小玥儿本人。 之后他查了仙册才得知,水灵仙草中生这红色花株,花株的数量决定了修为的高低,三枚花株到达‘真源境’,此时花株被人服用,服下一颗从此世间万物百毒不侵;六枚达‘虚空境’,同服两颗自身血液会化为解百毒的灵血;十枚到达‘九天神境’,同服十枚,可将妖魔之血净化,所以小玥儿便是解魔心的唯一克星。 冷风一阵阵刮过,江晟见她心情终于略有平复,便问道“那你可修得了情脉?” 小玥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子,并没有变回八岁时的模样,迷迷糊糊的点头表示是。 江晟斜这头再问“既如此,那你可知情为何物?” 她摇头,含泪的眸子像一汪海塘“我想用我的死,去洗刷一个人内心的恨,虽然我做到了,但他却还是死了。临死前,我恳请他将我葬在一片花海之下,他却连自己也一起葬了进去!” 绝望的声音里透着无尽的哽咽,话音未落,又是一大滴饱满的泪,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滴在长阶上。 今夜的皇宫格外的凄冷,虽是满月,可银色的光辉像裹着冰心一样,处处散发这寒凉。 江晟为了不让她触景伤情,便提醒道“既然已经历完了劫,那我送你回天庭吧!” 她点头,可一回眸,泪水又止不住的倾洒,这座皇宫,留下了太多记忆! 她想要自尽,其一是为了救赎苏子徹,其二是为了救赎她自己,就如七哥所言,是女子总归要出嫁,要属于另一个人,所以为了避免自己成为现况洪流下的一枚定向棋子,她草草结束了棋盘,将生命静止在自己想要静止的地方,以此作为终点! 小玥儿最后代表这月千芷的身份,对着这座皇宫深深的鞠了一躬,便跟着江晟离开了! …… 二人的身影穿入云层以后,她才想起问他是不是有事要言,为何会在她历劫时频频出现两次。 江晟点头,一脸惆怅道“确实有一事!” “何事?” “我要你帮我救一人!” “嗯?是谁?” “黛长安!” “啊……长安姐姐怎么了?”小玥儿的猛地站定步伐,抬头凝望这他。 “你历劫的这些时日,发生了很多事,冷脸王和黛长安二人便是天帝选定的阴阳守卫者,魔教盯上了她的利用价值,便使计让她服下了魔心,用她挑起战乱,而这世间,唯有你的力量可以净化魔心!” 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小玥儿脸颊的表情比江晟更忧愁“魔心是世间最邪恶的之物,以我的力量,救一个凡人都会体力透支,所以我根本不可能净化魔心!” “历劫之后你的境界应该有所提升,你可知此刻自己的能力到达了何种境界?”江晟再问。 “没有下凡之前是真源境,此刻···”小玥儿闭目感受这体内的灵气,慢吞吞道“虽说境界提升了一级,但也只是达到虚空境,若我没猜错,想要净化魔心,修为必须要到达‘九天神境’!” 169秀翻全场之,致命冷暴力 http://.biquxs.info/

若我没猜错,想要净化魔心,修为必须要到达‘九天神境’! 江晟长叹了一口气,确实如此,但好像他的预估出现了偏差,本以为小玥儿修得情脉以后,修为、能力都会大幅度提升,可现在看来还是差的甚远! 小玥儿眉眼低垂,很无力的嘀咕道“当初修到真源界就足足花了两千年之久,所以要想达到九天神境的地步,我……我其实并没有把握……” 听着她底气不足的言语,江晟有种心底飘起雪花的萧条感,前路漫漫,道阻且长… 可奈何希望就只有一个,现在便泄气有些为时过早了,便只得故作镇定和乐观的鼓励道“好好修炼,我相信你可以的!” 小玥儿也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无奈。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沉,掂量了一番事情的严重性,她几乎愁到眉头都无法舒展! 江晟再叮咛道“还有一事,你要切忌,最近这段时间不要乱跑,不要让魔教发现你的存在,若他们知晓世间还有水灵仙草,定会第一时间除之而后快!” 小玥儿木讷的点头,心里的担忧再升一级,魔教,她虽未真正见识过,但以往上神口中只要谈及魔教,便是闻声色变,面露惊恐! 种种细节足以见得魔教并不是好对付的主,连上神都畏惧的存在,自己一个水灵仙草,若被发现,即使有八百条命,都不够送的。 江晟其实并不想让她卷进此事之中,但是关于开战,连累的是整个三界,一旦神族败了,毁的便是整个天下,所以他们所有人都应该凝聚一心,共抗外敌。 将小玥儿护送到太清殿时,江晟便离开了! 小玥儿却一人在殿外来回踱步了许久,此次她背着司齐上神偷下凡尘,所以现在还没想好应对的法子,虽然当初是七念姐姐相助,带自己去找了上缘星尊,所以才使得自己有机会去了凡尘,但七念姐姐好心一场,这关键时刻,自己不能忘恩负义,推她出去挡刀。 磨蹭了许久,小玥儿突然觉得脑子有些极度不灵光,不晓得是近日哭的太多,脑回路卡顿,还是什么原因,反正现在连一个法子也想不出。 一直站在殿外也不是办法,于是便变回之前七岁的模样,十分心虚的迈进了太清殿的门槛。 刚跨进门,一股浓浓的亲切感便扑面而来,沿着白玉石阶一路向前,可见一片碧绿如茵的荷花池畔映入眼帘,无数鲤鱼欢悦,荷花绽放,小玥儿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又缓缓吐出,心里的压力得到了片刻的舒缓,这里才是她真正的家,她的归宿! 继续一路向前,就看见座座寝殿耸立眼前,勤快的云墨,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停的打扫这庭院种种,不过他好似太过勤快了,小玥儿甚至有种目之所及,都干净到发光的错觉,连那寸寸雕花玉阶,都被擦到油光噔亮。 这会云墨也没有闲下来,一袭蓝衣的他正勤快的趴在宫殿殿顶,细细擦拭这殿脊上的碧瓦飞甍。 “云墨!”小玥儿兴奋的大喊一声。 那云墨听到声音,差点没一激动从三丈高的殿顶上摔下来。 “小玥儿,你终于回来了!”云墨用轻功跃下以后,便嚎啕大哭的朝她扑来,紧紧抱着她哭诉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可把我无聊坏了···!” 小玥儿傻笑这,拍了拍他的头,老气横秋的语气嫌弃道“咦,好啦好啦···” 云墨抹了一把清泪,明亮的眼,上上下下将她瞅了一遍,四尺高的身型,飞仙髻,一袭纯白烟罗软纱裙,皱眉不解道“怎么,历劫失败了?为何还是一副孩子的模样?” 小玥儿当即摇头“历劫倒是成功了,只是…,这大人的世界一点也不好玩,所以……!”说到此处,脑海里又不由泛起凡尘种种,她稳了稳情绪,为了不让自己哭出来,便斗志昂扬的握拳愤愤道“所以,我想永远停留在始龀之年,成为三界最美的小青娥!” 神经兮兮的模样,引得云墨耿直的怼了句“去了趟人间,这智商还真是我见犹怜!” “嘻嘻,司齐哥哥呢?”小玥儿也不跟他闹了,问这,便又压低声音打探道“司齐哥哥有没有因为我去凡尘一事而恼怒?” “有!紫竹都准备了好几个!” "嗯···???" 听到紫竹这二字,她的小表情便有些不自然了,毕竟上次被那紫竹打过的恐惧至今没有散去,云墨见她一脸认真,微眯这眼下手吧 笑道“哈哈……逗你的啦……” “你……”小玥儿气的一咬牙,已经一拳头招呼了过去。 那云墨侧身一躲,要知道小玥儿自小就是个战五渣,所以他连躲的姿势都漫不经心,可这次,却被她一拳正中下颚。 “怎得都学会打人了!” “哼,那可不,这拳头专用来对付你的!” “哦哟!”招来一记嫌弃的白眼后,云墨才回归正题道“闹归闹,不过,话说回来,司齐上神这次是真的很愤怒,毕竟下凡渡劫如此大事,你竟背着他偷溜下凡,为了不让你此番被打死,我觉得你还是态度诚恳些,主动去请罚吧!”云墨说这还麻溜的去将那七寸长,两指宽的紫竹寻来,递给她,又道“近日,司齐上神一直在天山修炼,晨曦时分才回到太清殿,现在已经闷在书房整整一日了,呐,好自为之!”最后这四个字,云墨几乎是沉这嗓子说的。 小玥儿静静的站着,说实话,看见这东西,她恨不得现在便扭头回凡间,去找十二个哥哥,但年轻太冲动,一不小心自杀,断了后路! 唉声叹气了许久,才怀着上坟的悲慨,去了书房! 书房的门是敞开的,刚来到此处,小玥儿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沉香味涌入鼻腔,她趴在门缝处偷偷往里瞧去,就在司齐哥哥正扶额坐在书案旁,翻阅这一堆仙籍,如墨的长发散落在白衣之上,整个人都透着丰神俊朗的深姿,略有遗憾之处,或许便是,他此刻紧皱的眉峰。 小玥儿做了最后一番思想斗争,便怀着视死如归的决心往书房走,可好巧不巧,因为跨步过猛的缘故,在迈入门槛的一瞬,左脚绊右脚,整个身子直挺挺的摔了进去。 啪的一声脆响,手心擦在地面,滑出了三寸,顾不得疼痛的她窘迫抬头,却发现自己闹出如此大动静可司齐哥哥并没有往这边瞧一眼。 要搁平日别说摔倒,自己走路磕一下他都能在第一时刻揪起她,再不济,也会问东问西,担忧的像个老妈子,可此刻他的反应好镇定,镇定到她是空气是一堵墙,在他眼中荡不起一丝波澜。 怀着无尽的失落从地上爬起,便壮着胆子继续往前挪了几步,长空司齐却全程没有半点回应,当她举着紫竹,跪在他面前,喊他司齐哥哥,向他道歉时,他依旧没有反应,这张眉若冰霜的颜,仿似时刻都在结霜。 屡屡碰壁的小玥儿窘迫到有些无地自容,再开口,却是一个字也蹦不出。 空气变得有些凝重,凝重到连简单的呼吸都觉困难···! 他冰蓝的眸自始至终都在盯着手中的仙籍,心无旁骛,毫无波澜! …… 以前小玥儿觉得,这世间最可怕的事,莫过于司齐哥哥皱着眉要作势打人的模样,可此刻她才发现,最可怕的是,是他彻底无视自己的样子,他的态度冷冰冰的,这是她从未感觉过的温度··· 嗓子像是卡了鱼刺一般,堵得难受··· 笔直的身子就这样在沉寂中跪了半炷香,一炷香,直到两炷香后,膝盖的刺疼再也无法忍受,所有的委屈积压在心间化作滚滚热泪彻底决堤··· 沉默的哭泣越哭越凶,直到最后整个身子都颤抖这哽咽,这时,面前的人终于动了,小玥儿抬手抹去脸颊委屈的泪珠,再一次想要向他道歉,可长空司齐压根没有想要踩她。 他修长的手慢条斯理的合上天书,便起身,眺望了一眼窗外,下一刻,便朝书房外走了出去···! 衣袂飘飘的卓卓身姿,走的如此利落干脆…… 让留在书房中的人,心底掀起了一场海啸,长空司齐虽然什么也没做,他既没骂她也没罚她,但他冷冰冰的态度让她幼小的心灵仿佛在两炷香之内被扎的千疮百孔。 ··· 云墨见司齐上神又要离开太清殿,便好奇小玥儿的事处理的如何了,一路小跑着来到书房,就见那跪在地上的小小人儿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是咋的了?被打了还是?”云墨急切的上前抓起她的手,可白净的手心并没有半分被打的痕迹。 “司齐哥哥不要我了···!”小玥儿抽抽搭搭的哭诉,声音歇斯底里到让人闻着心痛。 云墨并未听懂她这番话是何意,直到她哭完以后,云墨方才从她只言片语的言行中了解清缘由,他显然也有些诧异司齐上神的反应,不过还是替她分析道“我觉得,司齐上神可能是在控制情绪愤怒值,要不你们彼此都先冷静冷静,明日,明日我保准他一定会理你!” 170泪眼婆娑,冷暴力再升级 http://.biquxs.info/

“我觉得,司齐上神可能是在控制情绪愤怒值,要不你们彼此都先冷静冷静,明日,明日我保准他一定会理你!” 满心狼狈让她的情绪降到了冰点,小玥儿一句话也没言,便径自回了闺房,这座原本被自己烧毁的屋子,现在已经修建完缮,整座寝殿古夷苏木作梁,八景宫灯燃明,六尺宽的沉香木床上悬着鲛绡玉罗帐,床侧立着鎏金梳妆台,台上嵌这精雕细镂的妆镜。 在轩窗下,安置这一方书案,一把浮琴,整座闺房,望眼所及干净明朗! 小玥儿脱下足上的云丝绣鞋,疲倦的迈进屋中,在床尾的衣架上,她的视线定在了一件烟云雾纱百様裙上,薄雾裙纱上点缀这妍雅碎花,颗颗晶莹饱满的水钻镶嵌在碎花之中,烛光照射下,仿佛闪烁这云山幻海的光芒。 她小小的心脏为之一颤,这衣衫就是她上次心心念念的水晶裙,疾步跑去,抬手从裙衫上轻轻抚过,又失落的蹙起眉心,无精打采的走向书案旁坐下。 一回想司齐哥哥今日对自己置之不理的反应,心底就不由泛起五味杂陈的酸楚,不光对这裙衫提不起兴趣,甚至沮丧到食不甘味,寝不安席。 哭到浮肿的眼泡,让脑袋都有些闷疼发晕,她本是水灵仙草,可解天下疾,但此刻却无法化解自己身体的不适。 凝望这窗外开的正娇艳的海棠,发了许久的呆,小玥儿突然开始抄起了《神侍四训》,神侍四训中罗列这一千多条天规,以往,光是看她都懒得看,可今日,为了博得司齐哥哥的原谅,她还是主动抄了。 流畅的笔锋在宣纸上挥毫泼墨,可眼泪却也在举笔一刻开始汹涌! 一张宣纸,落墨没有泪水多! …… 夜色凄凄的子夜时分,云墨见她屋子还亮着灯,便想起小玥儿从晌午起便滴水未进,所以特意下厨为她做了香喷喷的千层糕和玫瑰酥,以往他做的吃食,小玥儿都会一扫而空,可这次,却是一口未碰。 她吃不下,这还是第一次,看见食物摆在眼前,生出抵抗的情绪! …… 这一夜,她将自己闷在屋中抄了一夜的天规,虽然,手都快抄断了,却也不敢停下! 次日,晨曦,小玥儿在殿外守着司齐哥哥回来,见他一袭白衣走来时,小玥儿拿着炒好的一堆纸张朝他扑了过去,却在小手要挨到他衣角的一瞬,被他用瞬移之法躲开,华丽丽一个空扑,让一沓宣纸尽数散落。 长空司齐又一次无视了她,甚至连头也未回,便径直去了书房,带上了门! 一双含泪眸子难过又失神的望着书房门许久许久,小玥儿觉得自己的心受伤了,她想要去推开那扇门,却发现司齐哥哥用法力封住了门。 夹在二人中间的云墨,真真是操碎了心,他不忍心看着小玥儿泪漫金山,便当起和事佬,去向长空司齐汇报她认错态度有多端正,甚至连夜抄天规,叭叭啦言了一大堆,却被一句“出去!”轰走了。 …… 第三日,冷战还在继续,问题甚至已经上升到了冰点,小玥儿似乎已经忘了是自己做了何事让他恼怒,现在只觉得是司齐哥哥厌恶了自己,不愿见到她。 这一日再次被司齐哥哥无视以后,她一个人郁闷的蹲在海棠树下,偷偷的掉眼泪,云墨看着她白净面颊上已经透出了肉眼可见的疲惫,便劝她回房间休息。 小玥儿却突然问她“司齐哥哥是不是不想要我了?”疲倦的语气尽显惆怅。 云墨虽然是面子上劝着没事,心里却开始抱怨起了司齐上神,他明明一个六万岁的老神仙却这般跟一个小孩怄气,好好的一个孩子再气就被气傻了! …… 第四日,小玥儿早早便起了床,开始收拾这行李,满腔委屈肆虐的折磨这胸腔,面对司齐哥哥这三日避其数丈的冷漠,她真觉得自己难过到要死掉了! 既然司齐哥哥不愿意再看到自己,她也只有离开了! ······ 清澈的眸子像是浸在水里一般,仿佛瞳孔转动,泪就会滑落,她依依不舍的再去看了一眼司齐哥哥的寝殿,看了一眼书房,这里的每一寸地方都有她们最甜美的记忆。 小小的身子因为难过而打了一个哆嗦,她感觉到了凉意,原来一个人难过到极点时,会寒意心生! 收拾了两件单薄的衣衫,可最后小玥儿还是没有带走,因为她发现这里没有一件东西是属于她的,以前她觉得司齐哥哥是自己的,可好似并不是··· 脚步已经迈出了房门,却依旧没有想法自己下一个落脚点该是何处。 她发现自己好似无家可归了,以前它生活在常年冰封的天山之巅,可现在她并不想回到那里,因为她的心很冷,冷到一步都不愿再踏入极寒之地。 可除了天山,除了天庭,她又该去何处,去凡尘吗?读书啦 江晟叮咛过,若魔教发现她的存在定会杀了她,小玥儿心酸楚的厉害,三界何其大,却又何其小。 为了不让魔教发现她的存在,她突然决定了,去东海,在东海借居一段时间,等到帮长安姐姐除了魔心以后,再计划下一步打算。 天刚刚破晓,云墨正哈欠连连的在院中开始了新一日的忙碌,看见小玥儿时,便丢了手中的扫帚,上前询问她昨晚睡的可还安好! 小玥儿点头,像个毫无感情的木头人,她没有开口向云墨说道别,因为离别这种话,亲口说出,总会格外的伤人,所以她有些不太不愿启齿! 绕过他身侧时,云墨发现了端倪,问她要去何处时,小玥儿只是回眸牵强的冲他一笑道“我要走了!” “去哪!”一声清冽的音腔响起,不知何时长空司齐已经出现在了面前,小玥儿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手中凭空显现出了一把紫竹,下一秒,那紫竹便已经高高扬起,狠狠的抽在了她的左腿上。 心脏在紫竹落下的一刻瞬间缩紧,随之而来的疼让一行凄凉泪,潸然落下,这一刻,小玥儿真觉得,自己幼小的心灵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残忍虐待。 “说,去那?”冷厉的眸子严肃的盯着她。 云墨见小玥儿只是一个劲的掉眼泪,便上前圆场道“小玥儿说想去池塘看看锦鲤,刚刚还叫我一起的!” “是吗?”冰冷的质问声,掀起一股凉意,他的目光并没有转向云墨,只是盯着她。 “回答我的问题!”长空司齐再问,小玥儿摇头,一颗颗豆大的泪珠从她璀璨的星眸滑落。 “啪!”的一声脆响,长空司齐再度扬起紫竹,狠狠的抽下,打到她一个劲的发颤。 “哑了吗?”他再开口,紫竹再一次应声落下,这一下比前两下更重,更恐怖! “司齐哥哥···”哽咽的音腔,透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她怕到后退。 可长空司齐却冷着脸,步步紧逼,骂道“长大了是吧,翅膀硬了,能自立了,现在嫌弃我这庙小,供不下你这尊大佛了是吗?说话!” 又是一紫竹落下。 她摇头,哽噎道“玥儿···以为······!”连连的抽泣一直打断这她要说的话。 “以为什么?”长空司齐扬眉再问。 “司齐哥哥不要我了···” “所以这三日时间,你有没有审视过自己的错误吗?” “有···”明明哽咽的快要断气了,不过还是抽搭搭的应这,因为她真担心不开口又会被打。 长空司齐气到脸色发僵,此刻二人的伤害相对输出,他扶额,冷静了片刻,便将紫竹指着她,道“来,说说,自己错在了哪儿?” "不该···私自下凡···!" “然后呢?” “···”小玥儿脑子一懵,一个词也蹦不出来了,眼见紫竹又一次被举起,吓到一整个缩倒在地,哆嗦道“还有···” “还有什么?” “···” “是不是我以前太放纵你了,所以让你觉得,什么事都可以先斩后奏,事后再用这种哭诉的方式获得原谅?”他的声音不再冷厉,而是变得很沉,像倾盆大雨将止时的沉寂。 小玥儿确实太悲伤,偏离了问题重心,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可以上升到如此程度,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历劫的这段时日里,他到底有多担心她。 云墨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虽然他心疼小玥儿,但此刻知晓司齐上神并不是空穴来风的怒意,便也无话可说。 一股清风自面颊拂过,吹的整张脸刺疼,因为这几日哭的实在太多了,所以眼泪从脸颊流过,都有种浓盐水泼在脸上一般。 见司齐哥哥的态度有些软,小玥儿顺势就要泪吟吟的往他怀里贴,却被他手中的紫竹抵在肩头,阻止道“好好想想,给我彻头彻尾的反省,否则这事没完!” “那司齐哥哥会赶我走吗?”她问出自己最担忧的问题。 “这里是你的家,没人有权利赶你走!”长空司齐怅惘的叹了一口气,便消失在了她眼前! 171下逐客令,长空司齐被拒 http://.biquxs.info/

“这里是你的家,没人有权利赶你走!”长空司齐怅惘的叹了一口气,便消失在了她眼前! 被暴打后的小玥儿心情已经乱到五味杂陈,但司齐哥哥最后说的那句话却好像让心中刺疼略有减轻,但大腿的伤却开始叫嚣了。 狠下心的四紫竹,打的她都快要瘸了。 …… 这一日,七念无事又来了太清殿,见小玥儿已经渡劫归来,有些惊讶,见她被打,更是惊讶。 “难道司齐哥哥有暴力倾向?”看着小玥儿腿上的紫痕,七念的脸色也尤为震惊。 小玥儿默不吭声,这几日被折磨惨了,感觉棱角都被磨平了。 …… 第五日,她还是没想好该如何认错才能让司齐哥哥不生气,所以这两日都没敢再烦她,可这日,他却主动找了上来。 清威的白衣踏入闺房的一瞬,小玥儿从书案旁站起身,心情已经紧张到不行。 “反省的如何了?”他开口,语气平平,当视线扫到书案上一张张被泪水泡到发皱的宣纸时,眼神不由露出了怜悯。 “司齐哥哥……!”她小心翼翼的开口。 “嗯!” “我···我下次,再也不偷跑出去了!” “那你还记得,我第一次打你时你是怎么保证的吗?”他问。 小玥儿眉头不由收起,她记得,第一次她就是这样保证的,胸口好似有些堵,下一秒泪水便咕噜咕噜顺着眼眶流了下来。 “我还没打你呢,你哭什么?” “玥儿想变得和正常人一样,想要保护司齐哥哥,但去了凡间以后,才发现,这不是我梦寐以求的长大,我虽已历完情劫,但现在,我只想回到以前,司齐哥哥说的没错,世间险恶你不想让我以身涉嫌,是为了保护我,可我却一次次惹你生气,司齐哥哥是不是对我很失望……?”她泪眼婆娑的抬眸,对上他的目光。 长空司齐的表情很僵,却很平和。 小玥儿抬手搓了一把泪,喃喃道“此次是我失言在先,明知故犯在后,除此以外还任性妄为,毫不顾忌司齐哥哥心中感受,当初,从司齐哥哥将我带到太清殿的一刻起,我就已经不再是天山上的一株孤草,我有家,有关心我的人,所以我的安危生死,牵连的不再只是我一人,在凡尘,我因为不想被随波逐流,而自尽,可后来我才发现,他们所有人都比我本人更难过,苏子徹自尽了,母后气到晕厥,父王被气到吐血,众哥哥皆因我痛哭流涕,那一刻,我才明白情和羁绊到底是什么。而司齐哥哥和云墨,你们就是我的羁绊!是我的亲人,所以小玥儿知错了,也认错,请司齐哥哥责罚!”小小的身影哐的一声跪倒在脚下。 长空司齐心随着她的步子内心一颤,他突然发现她长大了,就在一晃间! 她的懂事和理智,让他倍感欣慰,可与此同时又深觉心酸,她已经在自己身边三千多年,对神仙而言,三千年的陪伴并不算久远,可于他而言,太久,久到他已经彻底习惯了她的存在! 他俯身将她从地上拉起,抚手抹去她脸颊的泪痕,安慰道“好了,不哭了!”柔和的声音让她小小的心房再度震颤。 能击溃人心的东西从始至终都是爱,她紧紧的抱着他的脖颈,哭的歇斯底里,这一次是撒娇,是委屈! “司齐哥哥以后都不许再无视我!”稚嫩的哽咽回荡在耳畔。 “嗯!”长空司齐轻声应这。 “不许凶我!” “嗯……?嗯!” …… 和好如初以后,小玥儿觉得心情豁然开朗,就像连绵数月的阴云忽然散去,迎来了暖阳一般,她放松的长舒了一口气,俏皮的问“司齐哥哥想不想看我长大后的模样?” “三界第一小青娥是不会长大的!”紧随其后的回应,让小玥儿耳根一阵羞红,这是她同云墨讲起的话,不曾想竟被司齐哥哥偷偷听了去,他虽然晾了自己好几日,但原来一直在默默关注这自己,嗯···?如此想想,心里但还真有些小激动! 长空司齐看着她羞涩的小模样,长大了还知道脸红了,不由的轻笑一声,其实最近这些时日,他一直在研究体内封禁神力破解一事,所以根本未去凡尘,亦不知长大后的小玥儿到底是何模样,但既然她并不想长大,甚至在回避,所以他便也不期待了。 修长的手在她的鼻头轻点了下,再次叮嘱道“你不用手握利刃变的无坚不摧,你只需待在我身边,我会保护你,永远,永远!”拖的很长的尾音,像一束电光直入她心田。 小玥儿虽然抿这嘴憋笑,可喜悦却已经飞上眉梢,洋溢眸中,在这张小小容颜上尽显无疑。 喜悦还未停止,长空司齐却忽然话锋一转,又问“这几日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格外冷漠?” 生硬的话题,让小玥儿有些木讷,她很想说是,因为事实就是如此,不过看见司齐哥哥好不容易原谅了自己的份上,还是不自讨没趣,所以虚伪的摇了摇头。 长空司齐还是看出了她的牵强,向她解释道“你是三界唯一一株水灵仙草,虽然你在太清殿已有三千年,但除了太清殿以内的人,没有一个神仙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可能会觉得我太过于束缚你了,但我想告诉你,我打你凶你,只是为了让你长记性,若有一日你再逃跑,落到贼人手中,即使我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在对方动手的前一刻,便赶到你身边,你知道吗?但凡你出现一丝差池,都将是我的罪过,因为所有的事故都可以被提前避免,如果因为我监管不利,而让你送了性命,我会内疚,会心疼,如果我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我还有什么资格当守卫者!”他的双目忽然严肃了起来,连眉头也皱在了一起。 小玥儿的心狠狠一缩,她抬起食指,轻轻抚过他皱起的眉,司齐哥哥的关心如此清晰,清晰到让她觉得好心安,她无声的投入他怀抱,一言不发却好似道尽千言万语。 ······ 次日一早,小玥儿便开始断水断食打坐修炼,很反差的举动让长空司齐一度困惑,上前询问时,才听她讲道。 “江晟将一切事都告诉我了,司齐哥哥和长安姐姐是阴阳守卫者,但长安姐姐被魔教利用,服下了魔心,能救她的人只有我,而我要修炼到九天神境才可以帮到她!” “所以,江晟找过你了?” “嗯,在凡尘时,他便寻过我两次,最后一次还是他将我护送到了天界!”小玥儿盘这膝,打坐的姿势很是端正。 长空司齐的脸色却有些僵,他没想到这江晟了解的倒挺多,他竟然也知道水灵仙草可以净化魔心,但如此重要之事,他为何不同自己商议,竟只是去求小玥儿。 “司齐哥哥你在想什么?”小玥儿扯了扯他的裙摆。 “起来,将东西收拾一下,我们去冰火城住些时日!”长空司齐开口便来了这句。 小玥儿的眼神里流露出大大的疑惑“冰火城是什么地方?” “江晟的地盘,他有两重身份,一个是龙族太子,另一个则是冰火城城主!” 小玥儿若有所思的噢了一声,又问“那我们为什么要去冰火城?” “你是医者,行医救世才是你的天职,像你此刻这般修炼,千万年也达不成什么气候,既然冰火城救的是天下人,那应该很需要医者,你要集万滴“病中泪”,才能突破九天神境!” “万滴···?” “嗯!” “好难。” “修行没有捷径!” …… 这一日,茗一突然来报,说兰芷怀孕了! 江晟有些发愣,一慌间,十八年已逝,这位楞头小子,已经喜当爹,他甚至还没和兰芷拜过堂,却莫名其妙有了爱的共体。 江晟很想给他来一脚,教他好好做人,教他行房事之前要先拜堂,给姑娘家一个名义! 不过,考虑到这兰芷是星月道人当初看上的孙媳,便压了压火气,在冰火城替他二人办了一场婚宴。 黛长安全程羡慕脸,好像结婚的人是她一样。 在冰火城闹的正欢庆时,手下突然来报说城外有人求见,是一位外表冷漠的白衣男子,和一个喜笑颜开的小姑娘,而且那小丫头生性活泼,甚是可爱,好像还自称自己叫小玥儿。 江晟一听这话,便立马去了城外。 城门刚打开,一声悦耳的“江晟哥哥……!”传来,随即便是一身米色裙衫的小玥儿,欢喜的朝自己跑来。 江晟灿笑这,问她怎么又变回了幼时的模样。 小玥儿露出小虎牙,一笑,扬眉小声道“思来想去好像还是孩提年华最有趣!” 江晟轻笑一声,颇有几分无奈,不过也并未多在此事之上深究,则是同她聊起别的事,二人是你一句我一句聊的甚是投机,直到长空司齐干咳了一声,江晟才将视线转向他。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他开口,冷冽的目光配上这不满的语气,十分符合他冷脸王的气质。 江晟两手环抱,视线眺望这他身后的天马,金翅天马背上,架着数只箱子,不由惊叹道“怎么,司齐上神您这是来给我送礼了?” “这些全是我的行李!”小玥儿抢话。 “行李?” “嗯,我和司齐哥哥要暂时搬到冰火城住些时日!” “哦?这是何意?”他的目光突然变得严肃且认真,问话时目光盯这长空司齐。 “字面意思!” “抱歉,冰火城可能不欢迎你们!”江晟的态度顿时一转,毫不客气的下起了逐客令。 172茗一大婚,众人齐聚一堂 http://.biquxs.info/

“抱歉,冰火城可能不欢迎你们!”江晟的态度顿时一转,毫不客气的下起了逐客令。 “江晟哥哥,你这是要赶我们走吗?”楚楚可怜的音腔,配上这幅尽显忧伤的含水秋眸。 让江晟瞬时有些慌乱,忙解释道“别哭,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语调一阵低沉,他抬目看了一眼这二人,便招呼他们借一步说话。 来到大殿后,才毫不避讳的直言道“既然你寻到了此处,那势必已经知晓阴之守卫者服下魔心之事?”他的目光是看这长空司齐的。 他轻点头! 这时江晟的语气才陡然高了一阶,道“那不就得了,魔心未除之前,我甚至都不知她的敌人是谁,你作为上神,自然清楚服下魔心者会被天庭如何处置,若天庭在魔心还未解除以前就发现了她的存在,定会第一时间派兵追杀。虽然我在竭力挽回残局,但我却没有半点把握,所以你二人完全没必要冒着和神族树敌的险境,淌着摊浑水!” “司齐哥哥,要不要也尝一口这冰糕,酥酥软软好吃极了,起先觉得没有云墨的厨艺,会有些不适应,不过现在看来,很是适应嘛!”冰封的殿堂,灵石铺地,华光粲焕,在晶石王座之侧,放着一壶玉液琼浆和晶莹剔透的美味冰糕,小玥儿光闻着这味就已经馋到不行,所以不光亲自吃了一块,还不忘给司齐哥哥也递过去一块。 长空司齐瞪了她一眼,指责了一声“不懂规矩!” 可小玥儿却丝毫没有介意,如葡萄般黑亮的眸子不收敛,反而灿笑道“江晟哥哥又不是外人!” “你很自来熟啊!” “嘻嘻,也不算自来熟吧,这都和江晟哥哥认识好些年头了……!” “哎,我说你两,有在听我讲话吗?”被无视的江晟摊手拼命找存在感。 那二人虽齐声应了一声,但画面却还是出了奇的光怪陆离! 他无奈的叹息,觉得这二人一定没听进去,自己刚刚呕心沥血的一番言辞,欲要再言时,长空司齐却突然开口打断道“小玥儿想要突破九天神境,需要集万滴病中泪,所以留在冰火城可以更好的助她修炼,而我体内的清灵之力也已破解,若没猜错,她体内的神力还未解封吧?” 这她说的自然就是黛长安,江晟的剑眉不竟微微蹙起,还没启齿,长空司齐就已料到结果,再言道“这世间有些事,本就不是你一人能扛下的,再说了,我才是守卫者!”强势的口吻言罢,便说出自己来此的目的“这段时日,我会助她破解体内神力,之后再带她一起去无澜天境寻求神器!”坚毅的态度,毫无半点后顾之忧! 江晟却怀疑道“你当真愿意为了救她不惜冒险?不怕她连累你?” “魔心未除之前,本不该让她解封神力,但同为守卫者,我不想让她死在神族手中,这场局,既然避不过,那就赌一把!” 江晟震惊的冷眉微挑,小玥儿却嬉笑这道“既然江晟哥哥的顾虑解除了,那我可以离开了吗,刚刚看到城中有烟花,是不是有喜事?” “嗯……,茗一大婚!”江晟迷迷糊糊的应这,觉得整个思绪都有些浑浊,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长空司齐会做到这一步,其实在求助小玥儿希望借她的力除魔心时,他的心中是提防这长空司齐的,虽然说他是阳之守卫者,是元阳上帝的徒弟,但此人死板固执,他有些后怕此人会和别的上神一样,对黛长安不利,但今日看来,好像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沉寂了半晌回过神想要致谢时,就见小玥儿已经拽这长空司齐的身影朝着殿外走去。 “司齐哥哥,你快些……,茗一可是我师父,今日师父大婚,当徒儿的没备贺礼也就算了,但可不能迟了。” “你何时有了师父?” “嘻嘻,这个呢是我凡尘的师父,他曾经教过我暗器还有剑法,长的很英俊,一头紫发,高高瘦瘦,待人很温和···!” ······ 刺目光芒从殿门照入,将二人的影子拉的狭长! 江晟看着拖延到脚下的残影,不由露出了一抹浅笑,这一刻,好似整个人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又好似觉得,前路漫漫,道虽阻,却有了生机。 这些时日里,他真是太累了,自上次和父王争吵以后,便再没回过东海。 十八年来,他日日逼着黛长安练功,每日卯时起、子时歇,无一例外,虽将玄冰咒、千水凝冰,渎月、冰魂、千思、极冰之甲……都通通教会了,但解封神力却是一个天大的难关! “你,不会介意吧?”长空司齐长音清越,在迈出殿门的一瞬回头看向江晟,他明显有些尴尬,毕竟这是在别人的地盘,好似有些太反客为主了。 江晟却只是嗤笑这挥手道“玩的开心!” ······ 小玥儿扯着他,一路往喧闹处而去。 婚礼的高堂就设在新月坛上,此时此刻,二位佳人正携手走来。 茗一头戴镶碧鎏金冠,一拢红衣,玄纹云袖,修长的身形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面目带笑,而他手中牵着的兰芷,戴凤钿梳俏妆,凤冠霞披,金扇遮面,虽看不清容颜,但这楚楚动人的美眸却含着无尽的欢喜。 刚走到坛中,漫天粉花倾洒而下,漾起一场花雨,清光明媚,空气幽香,仿佛处处透着心醉! 今日到此的不止有冰火城的弟子,连兰芷的父母也被邀到了此地,茗一没有父母,便让棠少坐高堂,毕竟师恩重如山,若不是棠少的再造之恩,他或许早已魂归故里,锣鼓喧天声中,赞礼郎举行这,一个个繁琐的礼节,江晟交代过,婚礼要按照凡间最全的习俗进行,一个也不能拉下!qq 三拜九叩时,茗一的眼中注满了泪花,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婚礼会是这般盛大,有冰火城万众弟子齐聚,有法祖这样亲民的人帮他打理一切。 以前他常常会在夜半时分觉得孤苦难眠,他会在脑海里幻想阿爹阿娘的模样,他会孤独,有时甚至会害怕,但好像这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他觉得很满足,觉得人生十分美妙,有佳人在侧,有家人在侧,兰芷是佳人,冰火城的所有人都是家人。 老练沉稳的嗓音高喝道: 新娘举步踏火烟,槐荫连枝定情缘,各路神明来护佑,百无禁忌喜连连, 新人跪天地! 一跪:申谢天恩,赐此良缘 二跪:谢地成美,龙凤呈祥 三跪:天荒地老,情坚不移 新人跪高堂: 一跪:感恩父母,生我劳瘁 二跪:涕感师恩,长我慧命 三跪:铭记恩情,孝悌忠信 夫妻相拜: 一拜:情敦鹣鲽,琴瑟和鸣 二拜:同心同德,宜室宜家 三拜:鸳俦凤侣,佳偶已成 礼成! 当兰芷取下面前的金扇时,二人都已眸光含泪。 “娘子,你手心出汗了!”茗一轻言这,兰芷低头露出一抹羞涩的笑。 茗一上前一步,紧紧将她拥入怀中! 在众人的鼓舞下,他紧张又兴奋的,侧头吻上她的唇畔。 欢呼声起,站在一旁的黛长安一边笑这,一边又不住的抬起无名指轻轻沾去眼角的泪痕。 她也算是亲眼见证了这对璧人的情爱绵绵,看的正忘情时,一声甜美音腔传来。 “长安姐姐,你怎么哭了?”黛长安回眸,就见一小丫头扯这自己裙衫。 “玥儿!”待看清了容颜后,便惊呼这蹲下身,将面前的人儿一把拥入怀中,江晟对她说起过,小玥儿是仙童,还同她讲起过她历劫一事。 但这十八年里,江晟为了隐藏李老和李氏的死讯,并没有再让黛长安踏入过此地一步,所以有好多事,她其实是不知晓的! “你是怎么寻到此处的?”黛长安好奇的询问。 小玥儿浅笑道“这次不光我来了,司齐哥哥也来了,我们还要在这里住上些时日!”她本想先去跟师父道一声喜,但见师父和师娘吻的正如火如荼,自己若在这个时候打扰,就是坏师父好事,会遭雷劈的,想着,便决定先带长安姐姐先去寻司齐哥哥! 长空司齐依旧对热闹的东西没有兴趣,所以看见如此多的人时,便只是让小玥儿自己去瞧,而他则是找了一处僻静的冰亭,静赏这一湖春色! 一袭白衣身影,静伫于亭中,微风拂过,吹的裙裾飞扬不止! 黛长安忽然一愣,司齐哥哥,司齐上神。 “眼前站着的莫不是司齐上神?”她惊讶的问小玥儿,小玥儿点头应这。 此时亭中的人已经闻音侧过身,将视线瞧了过来,儒雅冷峻的面目和四千年前的容颜彻底重合。 黛长安认出了他,可他却并不记得她,当初狐族被灭,他将她救起时,她奄奄一息,浑身血迹,他虽照顾了她数日,但见到的都只是她狐狸时的模样,所以并不知晓她真正的模样。 173聊天啊,没咱聊不死的天 http://.biquxs.info/

“恩公!”迟到了四千年的谢意终于可以在这一刻得以实现,黛长安压抑这心中的狂喜,可崇尚和感激之情却从眸光溢出! 四目交汇间,长空司齐看向眼前这位眉秀似山,眼拥星霜的女子,他记得她,二人初次见面是在徐府,后来在北城医馆也偶遇过一次,她有一双绝美的眸子,加上又是江晟很重要的人,所以他对她的记忆比较深刻。 …… 小玥儿见司齐哥哥只是盯着她,半晌不言语,便忙解释道“司齐哥哥,这位便是我向你提起的长安姐姐,她便是阴之守卫者!” 悦耳的声音竭力圆场,寻找这话题,毕竟长空司齐虽然文韬武略、世无其二,但女人缘却是极差的,倒不是自身硬性条件跟不上,而是他有一种神奇的天赋,便是无形中挫杀所有女子的幻想,并将其逼退数丈,所以小玥儿有些担心初次见面他便将长安姐姐晾在一旁不搭理。 这般跟他解释了以后,长空司齐才开口问道“所以你便是第九代九尾狐族?”清冷的声调,开口间仿佛如残冰坠地,不掺杂一丝情感。 黛长安明显有些招架不住如此阴寒的气场,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便垂眸避开了他的视线。 她本想再向他提及报恩一事,可这时,就见面前之人已经轻抬衣袖,他修长的手指在凝聚这真气。 还未反应过来,下一秒,那蕴藏这五成内力的一掌,便朝这黛长安打了过去。 冷风骤起,掀起三千青丝…… 但好在,黛长安反应迅捷,掌力还未打来,她秀雅的身形已经斜掠,如轻烟般巧妙避开攻击。 刚准备舒一口气,却不料,这一掌并未因为自己避开而消散,反而如一柄回旋弯刀,在身后旋转了一圈,因没击中目标,而再度袭来,凶猛的气势呼啸而来。 黛长安心中一紧,行云流水般的身形先是凌空翻跃,跳至湖面,随即急摆衣袖,用真气控制水流。 掌心抬起之时,数十丈水柱腾然升起,化作一堵冰墙,可这一掌,竟将整堵冰墙瞬间击的粉碎! 残冰崩塌的间隙,长空司齐已经手持利刃,再度朝她袭去,冷森的白光迎面劈下。 黛长安急急从袖中掏出一方薄纱,迎风一抖间,雪白的薄纱化作绵延数丈之长,她的身型在薄纱间飞舞,很快,整个身子便隐入了其中。 长空司齐举剑朝一团白纱刺中之时,突感剑刃一沉,此时她的身影已经轻飘飘的踩在剑刃上,而这时,白纱已经将他的剑,包裹成了一个蚕蛹。 “打···打起来了!”小玥儿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完全不懂二人在做什么? 黛长安显然也不知晓,就在她刚想解除白纱时,脚下忽然一阵灼热,随即,灼热极速扩散,就见手中的白纱,被一团浓浓火光烧的残渣也不剩,还没看清他的动作,此时一抹寒光已经逼至眉心。 “恩···恩公!”她吓到脸色煞白,心跳如雷。 长空司齐的眸中透出了失望,他一把收回长剑,便转身回到湖面,此人应激能力还算可以,但实力却太差! 小玥儿看着二人不打了,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时,江晟也赶到了此处,见黛长安脸色不太好,却出了一头冷汗,便不由问起“发生了何事?” 他本以为长空司齐和小玥儿是去参加了茗一婚宴,结果不曾想,他二人竟在此处打起了架。 “实战太少,出的皆是虚招,如此差的状态,你们还真是有闲情逸致,举城欢庆?”长空司齐毫不留情的指出痛点。 黛长安的脸唰的一下更白了,此刻大脑一片混沌,江晟觉得冷脸王要露出本性了,缓解气氛道“这不是要劳逸结合嘛!” “劳逸结合也该有个度吧!”长空司齐一句便呛了回去,眉间无意掠起的冷意,让气氛降至冰点。 小玥儿滴溜溜的小眼珠子左右乱飘这,她知道司齐哥哥要开始说教模式了,本以为来到冰火城会先松懈些时日,没想到暴风雨还是来的如此之快! 江晟知他是好心涉险,所以并不打算跟他犟,便妥协道“好好好,司齐上神,你莫要动怒,今日实在是属下大婚,所以才准了他们一日清闲时间,明日起,一切都会恢复如初,还有,你刚刚定是试探了她的实力,虽然她的法力可能不太乐观,但这些时日里,她却是拼尽了全力并未松懈!” 本以为这般说会消了他的火,可长空司齐却再来了句“敌人杀你之前会因为你不易,而对你手下留情吗?” ……天瞬间就被聊死……我爱电子书 此时的黛长安,亦如被淋了三天瓢泼大雨一般,内心不住的翻江倒海,同为守卫者,二人却是实力相差悬殊,果然,才第一日就被嫌弃了! 江晟看她脸上越来越差,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真觉得冷脸王这个绰号跟他本人如出一辙,虽说黛长安有不足之处,但他一界上神,对待女子的态度,就不能轻和些,初次碰面,便屡屡让人难堪,这是人干的事吗,江晟真恨不得从他欠揍的脸上招呼一拳。 长空司齐却又道“法术学的再多,没有实战,终究是花拳绣腿,若你不想让她死,明日便出发去蛮荒之境!” “蛮荒?” “有问题吗?” 江晟剑眉隆起,之前,他有想过让她去蛮荒之境提升实力,但因为蛮荒之地实在太过凶险,当初飞升上神时,他便去过一次,却是挂了一身的伤才归来,所以便迟迟未敢带她入内,不过,现在看来,是非去不可,便耸肩,应了一声“行!” 长空司齐再交代道“至于小玥儿,从明日起便以医者身份救死扶伤,最好不要让她离开冰火城半步!” 这一点江晟也没有异意,毕竟她的身份太重要,所以不能被魔教察觉,便只能留在城中。 长空司齐的话说完了,气氛也再一次冷场了。 江晟看着黛长安都快要哭出来了,便让手下先带着长空司齐去寝殿歇息。 冰山被差走以后,小玥儿才小声安抚道“长安姐姐你莫要难过,司齐哥哥他就是这样,表面冷冰冰的,但,但相处久了你一定会发现他身上有很多闪光点!” 江晟咂舌,有些无奈道“小玥儿这些年你一定很辛苦吧?” “嗯······”她好似没听懂江晟的暗讽,只是暗暗摇头。 黛长安虽然在竭力克制这情绪,可挂在眼眶的泪早已蠢蠢欲动,不时,豆大一滴泪便已经掉决堤,刚刚长空司齐的话,真是一句比一句戳心,什么实战太少,出的皆是虚招,状态差,花拳绣腿,简直是将她贬的一无是处。 江晟轻拍了一把她的肩,安抚时,黛长安已经一吸鼻子,将脑袋埋进了他怀里。 “我是不是很没用?”抽抽搭搭的哽咽,让小玥儿的眉头也皱成了倒八字,她是真没想到司齐哥哥竟这般耿直,不留情面! 江晟哄了好半天才将她的情绪平复下来。 …… 下午,茗一听说小玥儿来了冰火城,便带着兰芷去寻她。 小玥儿笑盈盈的向长空司齐介绍这就是自己在凡间认的师父时,长空司齐成功的让气氛又一次冷场,茗一全程笑脸相迎,而他自始至终面无表情,最后之言了一句“凡尘之事已过,师徒恩情便就此翻篇!” 冷冷的一句话,让小玥儿觉得心都要下雪了,短短半日时光,长安姐姐被气哭,茗一师父大婚当日还要受此尴尬,真是人生百般曲折! …… 夜晚时分,小玥儿非要闹着和黛长安住一个寝殿,长空司齐不允,可她偏要! 于是在这一夜,她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便是黛长安的隐疾,她在熟睡以后,身体会被潜意识操控去到她想去的地方,也就是世间罕见的相思疾,小玥儿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稀奇古怪的病,尝试这帮她治愈时,却发现自己根本帮不到她,她的内心曾遭受过严重的创伤,而这世间能救她的似乎只有江晟。 小玥儿去寻司齐哥哥想问他有没有法子治时,长空司齐却只是说,世间万千疾,唯相思不归她治! 这句不归她治,委婉的指明了让她不要多管闲事! 小玥儿有些自讨没趣,长叹了一口气,长空司齐好生叮嘱她,自己可能这些时日都不会回来,让她治病救人要量力而行,切不可一次使用太多灵力,否则会虚脱,在冰火城若她病了,没人带她去天山疗伤,小玥儿嗯嗯噢噢的应着他的一堆唠叨,最后睡在了他的床榻上。 此日晨起,江晟黛长安长空司齐三人便踏上了去蛮荒之路! 蛮荒之境,真真是地如其名,不仅荒凉,还是漫天黄沙的不毛之地,在此处,五步见白骨,七步见野兽,自踏入此地的一刻起,黛长安便觉得整个神经都在高度紧绷,冷风呼啸,尖锐的野兽刺鸣,让全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都在接受这恐惧的洗礼,她甚至有种眨眼之间,便有野怪冲之面门的错觉··· 174春风之侧,自有春风相伴 http://.biquxs.info/

此处,不光物种异常,譬如正常的蝎子,蝎身三寸长便撑死了,可眼前,目之所及的每一只生物,无论是蝼蚁,昆虫,亦或是飞禽走兽,皆是巨型,一只蝎子足有一尺长,不仅个头长的为所欲为,相貌更是惨不忍睹,所以黛长安的心无时无刻都在备受这煎熬,若不是三人有很强的真气压身,此刻早被这些小兽轮番照顾了。 她脸色有些发青,于是便将身上的披风又裹紧了一分,这鬼地方,不光物种稀奇,气候也是难以琢磨,明明迎面而来的风凉到渗骨,可头顶的太阳却分外毒辣,照得皮肤刺疼,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软沙中,无形加重了行径负担,所以还未走上半刻钟,黛长安便有些扛不住地来了句“我腿软……!” 江晟也不知她是吓得,还是累的,一边鼓励她继续前行,一边则是同她讲起自己上次来时的状况,道“初次飞升上神时,我便来此捕获过上古凶煞,当时同行者有百位上仙,其中有一位叫凌波云月的小仙,便是如你这般,刚踏入蛮荒,整张脸都吓绿了!不过她可比你逊多了,脚下踩到白骨能一蹦三尺高,看见稀奇古怪的东西,便扯着嗓子大吼大叫,正因为有她,让我上神之路少了一半的竞争对手!” 讲到此处江晟忍不住发出一声爽朗的笑,他眉眼温和,喜悦的笑声仿佛将周围的怪音都压了下去,让黛长安觉得耳畔全是他的声音,她看着他,好奇的问他为什么时。 江晟又道“初入蛮荒时,无论是神是鬼都要徒步驶过这片戈壁滩才能到达中心位置,若在此处强行使用法力,只会迷失在其中,所以考虑到分头行动极其危险,当时众仙是一起同行的,然而那凌波云月,嘴就跟开了光一样,一路无间断输出,所以有些没耐心的,便被她活生生烦走了!” 黛长安想笑突然又觉得不太好笑,又问“那后来呢?” “后来她被凶煞断了左臂,逃了!” “断了左臂???” “嗯,不过是上仙,断了左臂还是可以再接回去,并不是什么大事。”他的应声很平和,黛长安却再也笑不出来了,因为她有些担心自己也被断了左臂,失神的看着望不到尽头的戈壁摊,她心忧道“这蛮荒之境的中心到底有什么?” “万年前,最让上神闻风丧胆的七煞:血鸠、赤炎、孽龙、白阴尸、鴟炼兽、泣血蛛和九英苍蛇,都生在蛮荒之境,当初因为有它们的存在,方圆千万里,无神迹敢踏入,不过后来不知怎的没了去向。 而我上次捕杀的上古凶煞,虽实力强悍,但在蛮荒之境,只能算中等,和上古凶煞实力相睥睨的还有:北——炽烈,南——诸怀以及幽冥十六怪……! 此处不仅有魔煞,还有堕落神,堕落神便是被除了仙藉,走火入魔的神族,还有被贬入地狱的废神,反正,凡是在三界无立足之地的最后都会来此处。 这里不同于真正的魔道和妖道,就好比,邪予尘统领的魔教还有凡间的各个妖族,他们都有固定的首领,固定的领地和自己的族群,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力量是可控的。 而蛮荒之境便大为不同,在此地,有妖、鬼、魔、神、煞,他们各竖旗杆,强者生存,为了活下去,无时无刻都在厮杀恶斗…” 江晟讲的很认真,黛长安也听的及其用心,只不过,听完他的讲述,她好似彻底笑不出来了。 呼啸的冷风直往脖颈钻,让她不禁打了一个深深的冷颤。 江晟见她睫毛微垂,笑着道“你放心,此处有我二人在,定会护你周全,所以你不用怕!” “别搞错对象,来此历练的人是她,不是你我二人!”长空司齐投来一抹清冽的神色。 江晟倒吸了一口冷气,呛了句“会不会讲话?”他真觉得长空司齐是个耿直的榆木疙瘩,明明自己刚将她的情绪哄的好了那么一丢丢,结果就被他一句话又拉回了原点。 他难道不知晓自己带她来此的目的,还用得着他提醒,做了六万年的上神,满腹经纶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黛长安见江晟面色不好,剑眉都皱起来了,忙扯了一把他的衣袖,沉声道“恩公说的也没错!” 慢吞吞的音腔,让他很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回过神才又问道“话说回来,你为何总喊他恩公!”江晟问。 这时,长空司齐的神色也略有停顿,昨日初见时,她便是这般称呼自己,很是莫名,将视线转向她时,黛长安也在看着他,她两只手不自然的纠缠在一起,犹豫了好半晌,才言道“四千年前便是你从巫妖族手中将我救了下来,三千年前,我本想去天庭向你报恩,但却无故被碎了神识,打入了无间凡尘!” 短短的两句话,让长空司齐的面容笼上一层忧愁,他记得,四千年前,自己确实救过一只小雪狐,沉思间,又问道“三千年前你来天庭寻过我?”他一个箭步跨到她面前。 黛长安木讷的点头。 “被碎了神识打入无间凡尘又是怎么一回事?” “当初在南天门,我遇到了天界公主,她可能觉得我报恩心思不纯,所以才会大打出手吧!”她很想将自己如何被杀的细节都描述给他,想说出七念到底有多卑鄙,才会用泪粉蛾毒瞎自己双目,最后用长矛刺穿自己心腹,再将她碎了神识打入无间凡尘,她很想让长空司齐看清她的为人,但考虑到身侧的江晟可能承受不了这些,她担心自己的语言会激起他心底的愤怒,她不想让他为自己报仇,所以就只是含糊提了一句。89书库 长空司齐突然明白了,阴阳守卫者心心相印,因为他们体内有清灵空明之力,所以他可以预感到双方的处境,这也是为何当日他的思绪会如此烦乱,甚至听到女子的惨叫声,但长空司齐万万没想到,平日里待人友善的七念,背地里竟会做出这等卑劣之事。 “司齐上神,今日我在此特谢您救命之恩,往后定会待您如再生父母一般,您若有什么需要我打点的,我定会倾尽全力!” 长空司齐的思绪被瞬间打断,看着毕恭毕敬朝自己鞠躬的黛长安,蹙眉道“这一切当真是公主所为,你确定没看错人?” 她看着他,眼神里露出一副绝没有错的笃定之色! 而这时,身旁的江晟也弯下了腰,低眉顺目的致歉道“既然你是她的恩人,那自然也是我的恩人,刚刚是我出言不逊,还请司齐上神莫要见怪!” 气氛顿时变得很僵凝,长空司齐默然片刻,没再多言一句,便转身继续朝这前方行径。 白色的斗篷在冷风中飘扬,三人清一色的白衣,成了黄沙中的一抹绝笔! 他们谁都未在多言一句,可各人心中却都各有思愁。 江晟忧郁的眸子有意无意地看向身侧之人,关于她的仇,他并没有忘记。 无论过多少个三千年,他都会记得,当初黛长安在自己怀中凄惨死去的悲怜,此仇已经深深在心底扎根。 待一战平息后,该还的,他都会一件一件向这位公主讨要回来。 只不过他真没想到,冷脸王竟然多次出手相助过他二人,心中着实有些歉意! …… 走了没几步,几人忽然被平地一声雷鸣惊的定住了步子,刚刚还烈日当头的天此时已是浓云密布,黑云笼罩间,一道可怖的龙卷风平地而起,肆虐的风力瞬间席卷蔓延,将戈壁摊搅的天翻地覆,四周的白骨砂砾,飞禽走兽被龙卷风无情地吞噬。 黛长安正在愣神时,这股龙卷风正以离弦之箭的攻速朝他们袭来,如此迅捷,可怖,就在黛长安感觉脚下步伐不稳,整个人都要被强风吸走时。 江晟已经抽出了天谴之刃,随即身化一道青光,正面迎了上去,他凝神将幻冰圣火聚在剑刃之上。 挥剑之余,如虹的剑芒,宛如一道熊熊天火,在剑刃之上,极速迸发,天地开一线,火光凭空起,轰隆一声,整个龙卷风被凌空腰斩。 风声之中夹杂这一声凄惨的嘶鸣,随即就见,那龙卷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速弱化,待风力退去,藏在其中的真面目显现了出来。 眼前是一条身长数丈的黑蛟蛇,此蛟蛇生这血盆大口,眼珠猩红,尖长的獠牙间,还流淌这恶心的黏液。 在它吐着芯子朝江晟咆哮示威时。 他目光凛然,手中长剑已经飘逸一转,呵道“你二人退后,我来对付!” 长空司齐刚喊完一声“回来,让她自己来!” 结果就见空中闪过一道道银光,流动的身形,快如风一般穿梭在黑蛟蛇四周,须臾间,整条蛟蛇已经被削的鲜血淋漓。 看似剑势凶猛霸道,但却刀刀都没下死手,最后收剑的瞬间,斗败的黑蛟蛇已经夹着尾巴仓皇而逃。 “解决了!”江晟春风得意的落在二人眼前,黛长安露出痴迷脸冲他竖起大拇指。 只有长空司齐,压抑这一腔怒火,如同看神经病一样盯这着二人,还不住叹了一口气! 175地表最强坑神,宝贝来战 http://.biquxs.info/

“你两清楚自己来此的目的吗?”又是一句冰冷冷的灵魂拷甩到了脸上。 江晟的笑僵了僵,反应了过来,自己来此,确实是为了历练黛长安,可刚刚那黑蛟蛇高调出场,让他骨子里的热血着实难以压制,便一个没忍住,快刀斩了乱麻! …… 面对吹胡子瞪眼的长空司齐,二人都默不吭声,装作一副失了聪的模样! 但好在,他话并不多,只这一句后便没再多啰嗦。 …… 这片荒芜的戈壁摊,望不到头也走不到头,黛长安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行径了多少步,只知道,自己从天明走到了天黑,此刻整个脚心火烫灼热,身子骨也像要散架了一般,软绵无力…… 抵达蛮荒的中心地带时,黛长安已全然分不清时日,此处抬头不见残月星河,低头不着大地尘埃,像是踏入虚无,又如踩在石板之上,她本以为越靠近中心处会越加荒凉,却不曾想,此处竟然还有城门。 在三人眼前,巍然耸立这一座数十丈高的城门,在城门顶端,还悬这一盏血红灯笼,虽然有城匾,但却是空无一字,乱鸦盘踞在头顶,发出一声声凄凉的鸣叫…… 越靠近城门,腐肉的气息便越浓,黛长安被一股子怪味冲的头都有些发飘,想要呕,却是胃里空空荡荡,什么也呕不出,就在她抬袖掩鼻。 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个矮小的身影,一转头,才看清,此人衣衫破败,佝偻这腰身,她的腰实在弯的过狠,所以她只能看清她白花花的头皮上几缕稀稀拉拉的白发在随着冷风晃动,骨瘦嶙峋的身子,握着一支木拐。 看着像风都可以吹散架,可走起路来,却快到惊人,黛长安恍惚间,此人已经快临近身侧。 她蒙这头,横冲直撞,往城门的方向赶,但明显下一秒就要撞到黛长安身上,近若咫尺间,黛长安戒备地抬脚一挪,刚躲开,这佝偻的身影竟猛然抬头,一张血淋淋的脸,盯着她就是一声低吼,像野兽示威的尖锐嗓音,让她浑身一个激灵! 她惊诧的看着她,这张脸上的皮肉已经如蜡一般在融化,吼叫间,一股子恶臭自口腔涌出,紧接着,黛长安就见她松弛眼皮下的幽绿鬼眼猛然翻开,死死地盯着她,随后一只白色蛆虫便自眼眶里钻出,一只两只,无数只…… 黛长安真觉得魂都要吓飞了,她尖叫一声,下一秒已经疯了一般,跳进了江晟怀里,整个身子八爪鱼般的抱着他。 江晟冲那鬼婆一竖冷眉,预要拔剑时,这东西欺软怕硬,已经识相的走开了,可却是一步三回头,甚至留下了一抹阴寒的笑! 缩在怀中的身影一阵阵抽搐,她的恐惧并不单单是因为受到惊吓,而是因为这双眼,这双几乎和岐山鬼婆一模一样的眼,让她想起了昔日,想起岐山鬼婆临死前,便是这般,幽绿的眼盯着她诅咒“永远别忘记我这双眼,我死了,也会化作厉鬼诅咒你···!”岐山鬼婆擅用蛊,而刚刚那鬼婆,眼眶中钻出的又是不是蛊虫,她不知,正因为未知,恐惧变得更甚! 江晟一只手托着她的身子,一只手则是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没事了,乖!” “我……想……回去……”抽噎的音腔和吓到花容失色的脸,让人看着一阵揪心。 江晟有些不知所措,这才刚抵达真正的蛮荒之境,接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未想好措辞劝慰,长空司齐已经上前,抓住她的手臂,将她从江晟怀里扯了下来。 不仅如此,还用力将她往城门的方向一推,黛长安因为极度惊吓已经浑身发软,所以没受住他这一掌,整个人被推倒在地,一袭白衣跌坐在地。 江晟气到血脉倒冲,可长空司齐却连看都不屑看他一眼,一把推开她,朝黛长安走近高声道: “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你看看你的状态,若想离开,行啊,不过你只有两条路可以选,要么,一具尸体横着出去,要么,拿出守卫者的样子,懂吗?” 他的警告是如此的认真,一字字像是刮肉削骨般强行敲在她脑海中。 言罢,还扭头冲那江晟道“还有你,若是见不得她受苦,便趁早滚回冰火城!”眸光里的火焰在窜动,一句话怼的江晟一脸愕然。 长空司齐并不知晓她曾经经历过什么,但他知道,身为守卫者,面对如此状况都无法应付,还被吓成这幅孬样,简直不可饶恕。 本就浑身疲惫,加上此事,三人心中都极其不是滋味。 空中的血鸦,低旋在头顶上方,仿佛嗅到了鲜血一般,猩红的双目寻求着下手的机会,连那城门上的血红灯笼,也开始时明时暗,发出危险预兆。 江晟气到叹息,上前想要将他拉起,却被长空司齐拦了下来。 …… 一股冷风,吹的后脊背嗖嗖发凉,长空司齐一拔手中长剑,将泛这寒光的利刃指在黛长安腿上威胁“若是这腿用不着了,那我便替你废了它,如何?”冰冷如霜的语气和深邃到像无底洞一样泛这恐惧的眼! 让黛长安心态崩了,秋水静眸间不断溢出泪水,铺天盖地的绝望压下,这一刻,她甚至有预感自己此番要交代在蛮荒了。5599 “战斗力渣意识差,倒也情有可原,但遇险全靠哭,是何操作?”长空司齐毒舌攻击,言语间手中长剑已经缓缓落下,对着她的腿开始了最后的倒计时。 “三!”暴戾的一声吼,手中长剑已经触及衣衫。 “二……!”时,长剑再降一寸,直入肌肤…… “停……”江晟真是被这个变态虐的心抽,他实在看不下去了,本以为他特么有什么好法子,结果竟是用这般惨无人性的举动,对待一个弱女子,上前训道“急于求成,你以为人人都若你一般,若司齐上神若实在没耐心,那便请回!” 一句逐客令下完,江晟的心已是怒火翻涌,在冰火城训练她法术时,他觉得自己已经对她够狠了,可今日长空司齐的态度,才真是一根针往心里扎。 他可以理解他是为了急求成果,但他无法接受他只是急求成果,在江晟看来,是个人到达此处都会恐慌,若她真能做到麻木不仁,见什么都心如止水,那她跟石头有什么区别。 这一根筋的长空司齐,步步紧逼,他甚至担心,这人还没入蛮荒,就先被他给逼疯了。 三人脾性本就各有千秋,加上初次合作,更是矛盾百出,眼见内讧要一战即法时。 黛长安两只手臂哆嗦着撑地起身,她的脸色已如死灰般惨白,心中的恐惧久久无法消散,就好比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关于崎山鬼婆的死她忘不掉也无法释怀,所以在看到那双幽绿的眼时,所有的恐惧都被唤醒,她吓到想要打退堂鼓。 但终究,如他所言,她是守卫者,是冲锋陷阵上场杀敌,是要冲在前面挡刀的人! 服下魔心后,她本该成为一枚弃子,但江晟没放弃,长空司齐没有放弃,小玥儿还在冰火城为了她坚持,魔教也早已箭拔弩张,静候时机,所以她更不能放弃! 单薄的背影,言了一句“抱歉!”便步步朝着阴森可怖的城门行径而去! 故作镇定的样子,让人望着便不由心生酸楚。 此时,长空司齐和江晟冷冷对视了一眼,争吵也就此作罢。 身影穿过城门,穿透层层瘴气后,他们来到了第一站‘万鬼朝都!’ 点这幽暗鬼火的长街上,万鬼出行,有人身蛤蟆头的瘿鬼,有浑身长满奇臭体毛的腥煞鬼,有手缠双蛇的白骨婆,还有疾行如风,足不着地的疾行鬼··· 黛长安的脸成功的又绿了,大脑仿佛停止了思考,浑身上下最强烈的感觉就是恶心、恐惧、想死!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一步三抖,长空司齐瞅着她一幅吓破了胆的样子,便看向身侧的客栈道“既然累了,那今日便在此歇息!” “嗯!”江晟接上他的话,拉起她的手腕,便朝那石砌的客栈行去。 虽说是鬼街,但鬼也有鬼的生活方式,此处依旧是商铺尽有,黛长安像个毫无感情的木偶,任由江晟拉着在一处石桌上落座。 客栈内壁,凹凸不平的石头缝隙里,凌乱安插这几盏骨魂灯,散发这幽幽红光,这骨魂灯的燃料是将人肉提炼成油,一滴可燃一个昼夜,不仅火光纯红,还散这一股子奇香! “稀罕客呀!” 一着红袍生六手的长毛鬼,架着条毛巾便跑了过来,鬼笑道“小店的内脏、瞳仁···那可都是刚杀的,贼新鲜,客官,整一桌?” 七尺高的长毛鬼一边哈腰招待,一边用牛大的眼,鬼咪咪的看向梨花一枝春带雨的黛长安,如此白净的小娘子,这客栈未见过,它活了八百年更是未亲眼目睹过,所以哈喇子都快要决堤,不光它看的痴迷,连旁桌的鬼也一并瞧了过来。 长空司齐的目光则是平和的在店里游离,最终将视线落在了台铺上的绿明珠上,鬼店一般都有宝器镇压,此刻,他一眼笃定,这颗璀璨到能亮瞎眼的珠子,便是这家店的压箱货了,袖中的手指微微一曲,弹出一记神力。 “啪!”一声脆响,刚刚还璀璨耀人的绿明珠瞬间四碎炸裂,还没等那长毛鬼惊恐,长空司齐已经抬起修长的手往石桌猛的一拍,公然挑衅道“姑娘今日心情不爽,所以便想砸了你这小店顺顺气!”言语间,他已经起身后退一步,而手指的方向,便是黛长安。 气氛顿时紧张到了高峰,一堆奇形怪状的鬼齐拥上来,个个青面獠牙,龇牙咧嘴! 黛长安只觉灵魂一震,好像有一道电流顺着大脑穿了过去! “我是谁?” “我在哪儿?” “发生了什么?” …… 176江湖保命法则之,秒认怂 http://.biquxs.info/

泪眼汪汪扭头去看江晟时,就见他已被长空司齐定住身子,拖到了一旁,此刻二人就站在老远处倚着石墙。 幽红烛火下,黛长安清晰的看见长空司齐那双狭长丹凤眼微咪,高挺鼻梁下的薄唇噙这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他虽静立这一句未言,却仿佛已是道尽一切! 大腿上还残存这被利刃划破皮肉后的刺疼,在他的锐眼逼视下,黛长安连喘息都深觉艰难。 她的目光移向喧闹处,刚刚的长毛鬼,此时正捧着一把翠绿残渣,歇斯底里地哭嚎这: “鬼老大最稀罕的物件,竟被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娘子毁了,今日定要将其下了油锅才足以泄愤…!” 一句话必,那长毛鬼的视线便转来,黑色瞳仁瞬间放大填满了整个眼眶。 黛长安被惊到一个重心不稳,后扶了一把石桌才勉强站定! 这种感觉,活像被一匹黑熊逼到悬崖之畔,她看着他,心里怕到发抖却不敢移开目光,因为她自己也不知晓,这长毛鬼会在何时冲上来掐住她的脖颈。 … “哪个不长眼的狗杂种,敢在老子的地盘撒野!” 高潮迭起间,黛长安还没从那长毛鬼的眼神里收回魂,耳畔又是一声狂呵,紧接着,脚下的石板都在开始震颤… “哐!” “哐!” “哐!” … 一声声脚踏石地的动作铿锵霸道,使得全场一片肃然! 看着刚刚还张牙舞爪的青煞鬼面皆露出畏惧之色,黛长安的脸色也不由变得极僵,极怂,极其胆怯! 挂在眼眶的泪还未干涸,一个庞然大物已经凑上前! 黛长安吓到目光呆滞,眼前这鬼,要她猛抬头才能看清全貌,此鬼不仅身形肥胖,手臂也是顶天长,一直拖至脚环,全身的皮肤像透明的一般,她甚至可以透过这层薄如蛋膜的皮肤,瞧见它体内流淌的筋脉和骨肉,长的如此裸露,却只着一件红肚兜,虽说一眼难尽,但好在,肚兜还算宽大,将盖遮的部位都遮挡严实了。 不过黛长安吓到呆滞并不是因为这具身子,而是那架在脖颈上的硕大头颅。 这副神奇的五官,长在脸上跟凑数似的,自行排列,谁也不服谁! 活了几千年,黛长安还真没见过,有鬼的眼睛是正面一只后脑勺一只,更没见过嘴会长在头顶,开口言语时,就像脑袋被人开了一刀。 这鬼东西一现身,全场的气氛便静到落针可闻! 它的鬼眼四处打量了一圈,又吼道“是那个杂种,给老子滚出来!”手中斧头随着话落,猛地一撂,将黛长安身侧的石桌都给劈了个稀巴烂。 “饶……命……!”黛长安白净的玉手举过头顶,虔诚的一合,虽说她会法术,会武功,但本质里是个女子,天生柔弱如一花娇花,如此场面,她着实有些压不住,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先认个怂! 江晟看着她的姿势,以为她要跪下,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乃天经地义,今日他要亲眼看着她给这么一个恶心的东西下跪,那他干脆去死了算了,急的脸红脖子粗的瞪这长空司齐时,他却毫无反应! 他封了他的穴,还点了他的声带,就是为了避免他大吼大叫,干扰自己看戏,也顾不得江晟的聒噪,只是静静打量着眼前场景。 …… 黛长安一袭白衣,猛然跌坐,如一层白月光倾洒而下。 “赔,我照价赔!”干净的音线,说出这求饶之语,真是楚媚可人,仿佛清晨时分,樱花瓣上轻落的露珠…… 鬼老大这才垂下那颗三角鬼眼往地上瞧,合着刚刚他是压根没瞅着黛长安的存在,毕竟九尺高的身型,又是前后独眼,平日里牛气哄哄全凭鼻孔看人,这蹲下身,才瞧了个清楚,看见美人的瞬间,老脸都泛了红光! 天主果然是公平的,虽说没赐给他一副好相貌,但却赐给了它一双鉴定宝物的眼,他细细打量这她,看着她乌黑发丝上的流苏轻颤,心竟也跟着乱颤。 “抬头,让老子好生瞧瞧!”鬼老大的声音故作温柔一番,可奈何发出的声,如公鸭嗓一般难听之极,这一声言罢,面前之人还未有反应,身后的众鬼却是一片哗然。135中文 毕竟活了八百年,听闻过鬼老大暴呵如雷一声震碎青冈石,或是一拳活活打死一头熊,却从未听过他压低音腔,同一个人温柔。 眼前这美人,灵动的双眸像水雾般迷蒙又透着胆怯,精致的小脸,粉嫩出尘,鬼老大瞧着便欢喜,刚刚还躁动的火气也登时化得一干二净,跟这美人比,那绿明珠又算个屁! 迫不及待得搓这黑爪子,便欲将眼前人给她舔干抹净。 …… 长空司齐留在唇畔的笑早已不复存在,看着这一幕,不光江晟怒,他自己更是心火往天灵盖蹿,太怂了,怂到他甚至怀疑天帝在择选守卫者时,是手抖选错了人吧??? “小美人说要赔,怎么个赔法啊?”贱不兮兮的声音响起。 黛长安立马道“银子,我有银子···!” “那东西在咱鬼界可不好使!”鬼老大奸笑的眸中里已经露出了淫*光,又道“美人儿既砸了老子的镇店宝,那往后,你做老子的宝贝,如何?”说着,已经按耐不住,抬起粗鄙的大手就要擒住她下颌。 就在那脏兮兮的手,伸到她白净面庞分寸之间时,一柄银月剑从雪袖飞出,直穿它手腕而过,一声哧响,血迹随着声音喷涌而出,溅在她雪白的衣衫之上。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黛长安用这最怂的语气,讲着最怂的话,可手里却干着最狠的事。 身后的厉鬼因为她伤了老大,而纷纷毕露凶相,这气氛,犹如皇朝丧了正主,躁动! …… 鬼老大明明已是疼到青筋暴起,却还非要在美人面前强装镇定,它漫不经心的抬手将腕从她的剑中抽出,色眼眯眯道“老子就他娘喜欢带刺的!” 话音还未落,鬼手再度伸来,这次却不是简单只是想要抚她脸,而是夺剑反擒,毕竟美人带刺,不拔了刺怎么抱得美人归? 一招毒辣的鬼阴掌打出,端的是毁她锋芒的霸道! 黛长安跟江晟习武多年,在剑阵中都能灵若脱兔,所以在他一掌刚击出的瞬间,便已经侧身一躲,身影如一缕白烟消失又再现! 跃到门口处,她便乘机想逃,毕竟知晓自己长途跋涉又心悸难平,如此状态,打起架来难免吃哑巴亏!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不想打,这一屋子长相瘆人的家伙,让她看一眼都觉头皮发麻,能做一年噩梦不带停的,她无法想想自己用长剑劈开它们身子的模样会有多恶心和惊悚,所以,打个鬼啊,不打! 身影如一支羽箭,即将脱弦之际,却被长空司齐一语威胁“想跑,你信不信我将他推出去挡刀子!” 神念一闪而过他冰冷无波的音腔,黛长安扭头去看,就见他在笑,他又笑了,笑容本该是这世间最温柔的东西,但从长空司齐的嘴角溢出,却让人感觉到骨子里发寒! 他虽和她接触不深,但却将她的缺点摸得一清二楚,黛长安最致命的弱点便是江晟,果然,一句威胁言罢,这跳脱的人影定住了步子,一动也不敢动! “关门,别让美人跑喽!”那鬼老大一声吼,哐啷一声,身后石门被重重合上,一股子冷风掀的她三千青丝不住飞扬。 “我不想打架!”黛长安再言,眼神中依旧有恐惧在萦绕,只不过又添了几缕怒意。 “带刺的美-人!“那鬼老大淫笑这,头顶的舌头猛的伸出,径直朝着黛长安舔了过来,恶心的粘液顺着猩红长舌流淌,夹杂这让人窒息的腥臭,恶心的黛长安,头颅发飘! 俗话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心中的恐惧仿佛在消散,随之而来的是恶心,无穷无尽的恶心。 这一刻,她只想让它静静的躺在地上,永远也无法外动弹。 衣袖翻飞间,手中长剑已经朝着那猩红长舌挥下,冷冽的剑芒劈的石地板道道掀起! 可这滑头,虽说长的笨拙,但动作却极为灵敏,一击躲过,长舌陡然化作数条,密密麻麻的红舌绕在眼前,如一只只庞大的血红蚯蚓,在空中乱舞。 糟心的场面,让黛长安禁不住又是一阵干呕,她的身子已经极度不舒适,脑袋重到发沉,空气中的腥臭更是让她无法呼吸。 第二剑挥出时,身子已经毫无预兆的跌倒在地,握剑的指节捏到发白,却无法撑地起身。 她的倒下,让全场掀起一波躁动,各种污言秽语荡起! 那鬼老大邪笑着收回长舌,便朝着地上的人走了去,一步,一步··· “站起来!”长空司齐再次用神念传话,他的声音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冷,好像大冬天有人捧了一把雪塞到后脖颈,让黛长安迷离的意识再度清晰…… 177惭愧,阁下的命我收下了 http://.biquxs.info/

“站起来!”长空司齐再次用神念传话,他的声音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冷,好像大冬天有人捧了一把雪塞到后脖颈,让黛长安迷离的意识再度清晰··· 细密的汗珠从额角渗出,极度难受之时,她的目光仍旧不忘在屋中寻觅江晟的身影! 而彼时,他也正在看着她,心中焦灼心疼全溢于言表,这是一双温柔到让人只瞧一眼便无限沉沦的眸,黛长安的心底又仿佛注入了光,她略显失色的樱花粉唇,轻轻勾起一抹浅淡又不易察觉的笑。 随后便用尽全力将全身真气输送至丹田,力量仿佛再次涌了上来,她缓缓起身! 那鬼老大的表情越发得意的调侃道“小美人,这体力可不行啊,如此弱,一会儿,可怎么受得了,你们说是不是啊?”污浊的荤话让在场的厉鬼们一阵讥笑。 纷纷巴结道“老大是谁,调教两日,木头都能变成金刚钻······!” 污秽的话语,恶心的笑声,一遍遍,一声声,久久回荡耳畔无法消散! ··· 黛长安半蹲在地,右手拄剑,左手掌心猛地一掌朝地击下,屋内瞬间冷风四起,巨大的风力向四面八方席卷,吹得人睁不开眼,与此同时,数盏骨魂灯猝然熄灭,一片黑暗之中,就见她周身白光显现。 细碎的结冰声传来,再看,就见她掌心所触之地在正在结冰,冰力快速蔓延,侵蚀这屋内的每一寸距离,那鬼老大神色一惊。 此术是“冻结术!”若是被此术封禁,它可能一辈子都要被囚禁在寒冰之中! 冰面极速蔓延,不出须臾间便要侵蚀半间屋,当下也顾不得怜惜美人。 论起巨斧便迎面劈下,黛长安的绣眉紧紧蹙在一起,脸上的表情和她手心的冰一样冷,不过,她并没有躲! 斧光如滚滚巨浪袭来,却在最后一刻,被一双绝美的冰翼抵挡! 两两相抵间,巨大的真气将那恶鬼逼退数步! 面子上挂不住的鬼老大显然一脸惊愕,狂飙般的抡起巨斧,再来一击! 拦腰斩下时,黛长安轻移莲步,随即整个人如一道流光冲天而起,巨大的羽翼将整个客栈都掀了顶! 而那挥空的一斧,力道径直波及十丈之外,“砰”的一响,砸毁两家栈子。 两斧挥出,都未对眼前人造成半点伤害,它才算是真的怒了,看着她一袭白衣,凌驾半空,鬼老大便对着那空中挥出万斧,空中一道道金光乍现,黛长安的身影却是灵敏的在他斧下躲过一击又一击。 体力耗了大半的鬼老大,累到脸色潮红,喘息成牛时,便转了套路! 见她身影如此灵活,便使用捕杀术,头顶的血盆大口陡然张开,无数条猩红长舌再度伸出,飘荡在空中如同海中灵活的裙带菜。 黛长安的表情已是一言难尽! “受死吧!”她终于讲了一句有底气的话,可语气却夹杂这众多无奈。 狠话刚放完,便猛地一挥羽翼,白色裙衫在空中飞扬,随即就见,万千冰针从双翼齐发,寒光暴涨,如同一场漫天冰雨! 一根根刺入它的舌中,身体,让它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漫天血迹在空中喷溅,腥臭味混杂这鲜血味,让她心间的怒意越发的恨厉。 鬼老大在万千冰针中惨嚎,就在他要收回长舌之时,黛长安已经紧随其后,轻灵的如一阵风,在它未察觉的情况下,冰冷长剑已然入喉! 剑涌! 剑收! 不过弹指之间! ··· 她长叹一口气,只觉心中有重石落下! 清雅的身姿缓缓落地,她的右手依旧紧紧地攥着长剑,白净衣衫和冰翼沾满了血迹,不过没一滴是她自己的,她提着滴血长剑,朝着余下的残鬼行径。 她的眸光似清澈的泉水,又似深邃的汪洋大海! 只一眼,便吓得众鬼退散。 毕竟鬼老大这等厉害的角色,都能被轻易斩之,他们若还想上,那定是和鬼老大有这不浅的深情和胆识,然而在这蛮荒之境,又有何情谊可言! 他们欺软怕硬,看见弱鬼便霸凌欺辱,下了油锅,看见厉害的,便阿谀奉承,百般买好,所以此刻丝毫不敢再叫器,一溜烟,皆如那偷米被抓了现行的老鼠,只顾得逃窜! 然而,黛长安的体力早已到了极限,在走出第五步时,双眼已开始迷离! 第六步时,脚步错乱,手心微颤!16读书 好在,第七步,她撞进了一处温暖的胸膛。 “江晟!”看见他的瞬间,她的所有锋芒都被收起,变作软绵无力,如一朵轻飘飘的浮云。 这酥到骨子里的一声呼唤,让一旁的长空司齐就差翻个白眼,要不是估计自己上神的身份,他真恨不得来一句“天秀!” 不过话说回来,虽说打架前戏等的人一度火大,但刚刚的表现倒还算不错,于是语气也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的轻缓道“此处都是些十恶不赦的厉鬼,拿给你练手也算是给它们生平添一抹曙光!”长空司齐言这。 话毕,两双眸子齐齐看了过来,黛长安眼神无波,江晟则是气到无语! 阴森森的长街上,三人不一会便被众鬼包围,不过鬼和人一样,都有眼力劲,见这三人并非善茬,并未主动滋事,只是凑上前观个热闹。 这一晚,坏境简陋,三人又找了一处鬼宅住下。 三层高的小石楼,黛长安刚倒在床榻上,便已经沉沉入眠! 而江晟却并无睡意,一想到她今日可怜凄惨的模样,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于是一个人去楼下找酒喝。 虽说这群恶鬼,吃的东西惨不忍睹,但在酒上,还是十分讲究,比如这香果酿的花酒,闻着醇香浓郁,喝一口更是清冽甘美,回味无穷! 于是这一晚,一个人蒙头喝了不少。 那躲在柜台下的鬼厮,看着他都快将家底喝光了,也不敢上前拦,生怕被抹了脖子,暗自躲在台下有一搭没一搭的搓这泪。 “好兴致!”寂静中,突然传来一声清朗之音,长空司齐走到他对面的石凳上落座。 江晟没坑声,只是往他面前推去一坛酒,长空司齐却又反推给他,疑惑道“怎么,这是忧虑我待她刻薄?” 江晟淡然一笑,眸中仿佛有万千思绪划过,他一脚踩在身侧石凳上,胳膊肘抵着膝盖,豪迈的饮下了一壶烈酒,清冽的酒灌入口中,顺着脖颈流淌,甚至还有些倒在了衣衫上。 一壶饮罢,才将酒坛往桌上一拍,道“待她好一些,往后我可是要将她托付给你的!” 不咸不淡的一句话,仿佛一阵风轻起轻落,长空司齐以为自己听错了,观察这他的神色半晌,才察觉他好似并未说笑。 不解道“这是何意,交代遗言?”透着几分嘲讽的语调,让江晟不由苦笑“以前只觉司齐上神深居简出,是个难得的木头,不料嘴竟这般毒!” “若非遗言,又岂会将自己挚爱之物推手于他人!”长空司齐再言,怼的他哑口无言。 江晟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又拔开酒塞,再拿起一壶酒,像个没感情的酒葫芦。 长空司齐见他并不想接自己的话茬,便又换了个话题道“你可知龙王近日为了寻你,天庭便来了三次?” 一语说出,江晟握着酒壶的手都猛地一用力,力道竟生生将酒壶捏碎! 清冽的酒液四溅,看的那柜台后的鬼厮又是一阵心颤,只觉得,这又喝又砸,着实暴殄天物啊,此刻,它都恨不得点上三炷香,送他这瘟神离开。 长空司齐没想到他的反应如此强烈,再怎么说,龙王是他亲父王,何等仇怨如此大气,不由猜测“难不成你近日所做之事,龙王一概不知?” 他问的认真,江晟却是一字不答,他不擅长同别人讲自己的事,关于这一点,他甚至比长空司齐更寡言! 吃了两次闭门羹后,长空司齐的颜面略有尴尬,不过心态好,所以并未展露一二。 于是乎,便拿起酒坛,在鼻尖嗅了嗅,蹙眉问“这东西当真如此好喝?”这句疑惑倒不是故意找话题,毕竟在天界他可是滴酒不沾,今日见他这般豪饮,不由好奇! 江晟豪爽的将酒壶往桌上一拍,道“百年莫惜千回醉,一盏能消万古愁!来,一尝便知!” 长空司齐犹豫片刻,最后拿起一个空杯盏,刚欲倒酒! 却被江晟一挥袖,将整个杯盏打翻,来了句“娘气!” …… 江晟看着他的样子,觉得好酒给了他也是糟蹋,无奈的摇头,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了一袭茉莉烟罗纱的黛长安正眯着眼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顺着楼梯缓缓而下,他目光聚焦专注,长空司齐也不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竟也有片刻失神。 眼前之人,纤手,温雅,芙蓉态! 自身侧走过,一缕清香浮过…… 她就这样在长空司齐的注视下,扑进了江晟怀里。 江晟很自然的接住她的身影。 你侬我侬的一幕,真是看的长空司齐一脸目瞪狗呆“这……?” “你别误会,她只是夜游症罢了!”江晟语波平平,因为心中没鬼,所以表现异常镇定,镇定到长空司齐反而自惭形秽。 178巨婴没了奶妈,还怎么活 http://.biquxs.info/

“你别误会,她只是夜游症罢了!”江晟语波平平,因为心中没鬼,所以表现异常镇定,镇定到长空司齐反而自惭形秽道“所以你二人的关系是?” “亲人!”他答得干脆。 可这听者却更显糊涂,不厌其烦道“怎样的亲人,是风花雪月的亲?还是莫逆之交的亲?”问话间,他唇角轻勾,浮起一抹寡淡的笑。 江晟被他这抹笑,笑的很窝火,一句“后者!”说罢,脸上的神情已然肃目了几分。 他先将她送回屋中,才又坐回石桌前怫郁道“邪予尘这个狗东西!” 一开口,长空司齐便轻咳,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言行,江晟却不以为然,继续愤慨道。 “若不是这狗东西千般算计,她也不会沦落至此,话说玉帝倒也厉害,膝下三子,清川未深交暂且不知,可这另外二人没一个好东西,公主心狠手辣,一句不合便玩起市井下三滥手段,致人于死地!而邪予尘,万年前骁勇善战的上神,最后竟堕落成魔,现在还想利用守卫者之力与神族抗衡,我要是玉帝,生出这么两个不省油的灯,早就以死谢罪了,还有何颜面,统率三界!” “酒可乱饮,话却不可妄言!”长空司齐蹙眉警戒,说出这话时目光还左右看了一眼,仿佛担心神族之人会听到一样。 江晟却哼笑一声,又言“查了诸些时日,虽说未查清半点邪予尘的事,但细琢磨下,我倒觉得玉帝也有蹊跷,这场叛乱,背后的深意并不简单,你来讲讲,何种仇怨足以让两父子相残?” 江晟表面虽是在问他,可好似并不指望他会答。 可长空司齐却言道“邪予尘和你兄长渊源颇深,最后一日玉帝亲手弑子,这邪予尘本应必死无疑,却在关键时刻,被人用移魂法转移了伤害,才保有一命,而这移魂法,是你龙族才有的法术!” 江晟剑眉斜飞,略一迟疑“此消息你是从何得之,还知道什么?” “没了,天界的老神仙对此事极为慎重和保密,所以只套出零星半点的消息,不过我倒觉得,关于此事,问谁都不如你自己去问问龙王,毕竟江亦安可是你们龙族的人!”他修长的指腹有意无意的在石桌上轻点,敲起一段淡淡的音律,暗自陶醉在这种音律中时。 眼前之人,已经脸色一冷,拿起酒壶,又狂饮了一口,他的脑海里,又浮想起父王那日大放厥词,关于江亦安,这位神奇的兄长,只被父王一句‘废物不提也罢!’便总结了一生。 他的眸中露出悲秋之情却又觉得可笑,最后莫名其妙来了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道“这天下迟早是要重振新纲,此番,你二人若是无力平息,总有一日,我会平了这乱世!” 长空司齐真觉他是清酒下肚,狂到无边,一个小小的龙族太子,虽说孤勇优于常人,但做梦也该有个限度,还妄想重振新纲,跟邪予尘一样,生出一统三界的野心不成! 不过,全当他是酒后胡言,长空司齐没兴趣跟他扯此事,不过也并没有因此而离开,反倒是同他讲起了一些别的,平日里尚无多少话的长空司齐今日难得话唠附体。 最后也学起了江晟,拿起酒壶饮下了这辛辣烈酒! 聊过了三界,最后的话题竟又不自觉落回了黛长安身上,长空司齐依旧疑虑为消,他看的出江晟是真的在意她,但却看不懂这种在意,爱占几分,亲情占几分,他的表现太过广泛,有亲人之爱有长兄之爱,好似皆是大爱,于是便道“我若说,她得的不是夜游症,而是相思症,你当如何?” 这相思二字,着实让江晟的心是狠狠一沉,短短一瞬之间,心如猛坠寒潭又如扑入浮香,是一种极为复杂,复杂到连他自己也理不清的千千思绪,但即使内心再翻云覆雨,面容却依旧云淡风轻。 长空司齐见他全然一副麻木不仁的表情,就像自己刚刚同他所讲只是一句极其微不足道的话,久久沉默后,他又道“我有法子替她解了此疾!” “哦?”江晟轻应,彼时仿佛来了精神,问出“如何解?”时,已将漆黑眼眸转为正眼瞧这他,他的双眸因为烈酒的缘故而隐隐有些浮现红血丝,但思维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晰,并无半分醉意。 一抹笑意从他深沉的眸中掠过,他买了个关子,答“此疾是入梦离魂,若想解,饮下忘情即可!” “愿闻其详!”江晟继续盯着他。 长空司齐的语速快了少许,道“若她对你有别的意思,一旦饮下这忘情便会将你忘的一干二净,如此你可还愿意帮她解这疾?” “群魔乱舞,老子什么妖没再过,能被你哐了?”江晟已然看出了他眼中的狡黠,不由暗自吐槽,他是真没想到,长空司齐这厮恶趣味倒不少,酒过三巡还知道拿他当乐子耍。 半带轻笑道“这忘情之水听说要以三绝泪做引,世间至纯之水为辅,三七调和后,还需吸收七七四十九日天地精华,提炼成有魂之物,饮下方可压制心中杂念,稀罕的很,不过再稀罕的东西,司齐上神也应该都有法子得,那这寻药一事我便先在此谢过了,人情欠着,他日一并算!”江晟语气轻快,听不出半分不妥。 长空司齐算是彻底看不透他了,才正经道“其实,夜半离魂是心结,用催眠法便可解了此疾!”5200 江晟再看他的表情,神情专注,这句是真,不假了,心底好似解脱了一般,长舒了一口气! 他是真希望黛长安的隐疾就此解了,毕竟她的名节最重要,虽说他二人之间清清白白,但因为此事,总归会污了她的名声。 江晟打小就喜欢她,喜欢到,会为了她做出很多连自己都深觉匪夷所思的事,但现在,他却不能再爱她了! 他犹记得,在冰火城,传授她‘渎月’之时,黛长安法术小有所成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控制了他的意识,渎月是意念操控术,可江晟的能力又何以被她控,为了不打击她的积极性,他假装中招。 那一日,七月落花芳菲尽,春光明朗,清风自在! 而他此生炽爱的姑娘,正轻轻环住他的脖颈。 她的吻柔柔落下,宛如雪花碰在唇畔,轻柔到还未察觉,便已化作水雾消散! 浓浓静香环绕唇畔,短暂的如一缕难以捕捉的春风! 但于他而言,已是温吞世俗,沦陷至此! 缠绵一生,到头来,一个吻便已让他彻底满足。 他的索求止于此,终于此! 毕竟他二人之间隔着血海深仇,江晟曾试探的问起过她,他说“在人间时,他发现了一件很稀奇的事!” 黛长安问他是何事。 江晟便道“在森林中,我遇见了一只暗自涕零的兔子,小兔子的情绪极其低落。”江晟的话还未说完,黛长安便等不及,问他为何会如此。 他笑,苦笑这再言,说这只兔子是因为爱上了杀了它全家的大灰狼,它很烦恼,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 黛长安蹙着长眉歪头问他,是如何回复的。 江晟却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答案,所以什么也没说,便反问她“若你是这兔子,你当如何?” 当时的黛长安全然不知他这句问话背后的深意,她犹豫这思虑答案时,身侧之人的紧张难以言喻,他几乎是屏着呼吸等待这她的答案。 可最后的最后,黛长安只说了句“一场孽缘,终难两全!” 于是,江晟便懂了。 这一生,他都会将自己对她的爱压制在心底,他还是会爱她,一如当初一样,只不过,他不会再自私到想将她据为己有,他会做她背后之人,等到她的羽翼丰满,他就放她自由! …… 次日一早,黛长安觉得,醒来就跟没睡的一样,梦里的世界真是精彩到无与伦比,一百零八鬼全都没拉下,按个问候了个遍,所以晨起死活都不想下床,只想混吃等死安度晚年,啊呸,年纪轻轻怎能有如此堕落不堪的思想觉悟! 于是便揉了揉眼,强行起身,跳下床打算去瞧瞧二位大佬醒了没。 嚯,这沉香木门刚打开,视线中就映出了世间最绝美的两副面孔,一张温柔如春,让人看这便心花乱颤,情不自禁想要扑进他怀里,来一场春花秋月的温情缠绵。而另一张冰冷如霜,算了,不说了! “你……你二人干嘛这样盯着我?”黛长安本是在冲这江晟浅笑,可是看到长空司齐时,笑意已经不自觉凉在了脸上,她睫毛轻眨,眼神疑惑的左右看着这二人。 昨夜一番商讨后,江晟已经妥协,只要他长空司齐做的不过分到不能忍,他绝不会再插手逼她提升法力一事,所以真正的折磨好似才刚刚开始,这一日,依旧在‘万鬼朝都’,只是江晟被闲置了,因为长空司齐还讲过,但凡他跟着,黛长安便如同一个巨婴,压根带不动,所以她唯一的蜜糖,也被长空司齐无情碾压。 跟着长空司齐还未走出这客栈,黛长安的脸色便已经丧了下来…… 179 长剑之上,不沾无辜魂魄 http://.biquxs.info/

跟着长空司齐还未走出这客栈,黛长安的脸色便已经丧了下来。 蛮荒的天白日里也是灰蒙蒙一片,让人瞧这便心里堵的慌。 一步一步行径这,脚下却好似戴着镣铐,挪的那叫一个艰难啊! “长安!”宛如夏日流水的纯净嗓音在身后响起。 她定住步子,急急回眸。 月牙锦袍的清俊身形,正移步上前,他眸光中的温柔,好似包含了三千华光,让她移不开双目。 鬼街妖风乍起,一只玉骨明晰的手正抬起,替她将鬓侧一缕碎发攉于耳后,无名指腹滑过耳畔的温凉,让她露出一抹娇羞的笑意。 她看着他,虽然这十八年里,她和江晟日日都会缠在一起,但面前这幅容颜,却是每一日都有每一日的独特,她看不够,永远也看不够。 “好好听他的话,知道吗?”江晟认真的交代这。 黛长安嗯了一声,又好像觉得回应不够,猛的点了好几下头才罢休。 “那好了,去吧!” “没别的了?”她秀美轻皱,满目失落。 江晟被她的表情惹得又是一阵笑,下一秒,便在她额头弹了一指。 娇小人儿鼓了鼓腮帮子,十分不乐意的走了。 …… 白日里的鬼街,不同于夜晚的喧闹,但因为此处无日光,所以厉鬼不分昼夜皆可行动。 而今日,长空司齐要带她去的地方便是‘夺命台’,昨夜他将躲在柜台下的鬼厮揪了出来,询问此处最凶险的地方在何处。 那鬼厮言,当属‘夺命台’,夺命台是武斗场,凡是有实力不要命的都可以上,一旦上了台,要么将对手打死打残,要么被对手打死打残,极其暴力血腥。 但即使如此,仍然有鬼前赴后继,便是因为,这背后好处无限,若有人可连续在夺命台夺得金榜,便会受到无上拥戴,甚至是万鬼朝拜,所以此处的武斗虽血腥却充又满了热血。 长空司齐便觉得这是一处好地方,若是在夺命台夺了金榜,也算是在万鬼之中立了身份。 但为了避免昨夜黛长安屡遭调戏的尴尬场面再重现,所以今日一大早,他和江晟二人便堵在门口,为的就是将她乔装成男子之样,省的再遇色鬼,恶心脑细胞。 “你能不能快一些!”长街之上,二人都是步行,可这黛长安就像乌龟在挪,没半晌,便被长空司齐甩下一大截,他停步催促。 可黛长安的脸色却忽然一僵,后知后觉的顿悟,让她反应了过来,当下转身便往客栈的方向回跑,一袭雪衣在空中,荡起三千心事,她突然发觉今日的江晟有些反常! 来到客栈时,那鬼厮笑眯眯的递给她一封信,道“他走了,临走前还交代我务必将此物交托于你!” 看着陈旧的信纸,黛长安只觉脑海里一声春雷震天响,惊讶的半张这唇,却是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直到长空司齐现身从她手中抢过信纸。 江晟留下的话很简单,不拖泥带水,简单潇洒,笔墨横飞的只留下短短八个字。 “走了,替我照顾好她!” 长空司齐自己也有些不大信,他明明如此在意她,在意的要死,怎的?这就拍屁股走人了? 不过,事已至此,只能如此。 转眸去看黛长安时,就见她的身子已经开始哆嗦。 …… 她的脑海里一遍一遍都是江晟最后交代的那话“好好听他的话,知道吗?” 这感觉好似一股强风赫然灌入心田,吹的她措手不及。 他走了,就这样将她丢在了此地! 双目一片灼烧刺疼,她试图想要克制这种情绪,可泪珠还是大颗大颗从双眸滚落。 浸湿一片春衫袖! …… 这一次长空司齐并没有吭声,他自己也知晓逼迫一个人爆发潜力是要有底线和策略的,江晟突然的离开,于她而言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他若在此时逼迫,只会适得其反。 所以他只是静候着,等她恢复情绪。 ……言情 夺命台,在百丈深的地下,延这一处阴暗潮湿的幽闭通道一路向下,便可抵达! 可即使他二人已经到达了通道的一半之处,黛长安却依旧是眼角挂泪。 长空司齐扭头,见她在哭! 再扭头时,依旧如此! 三扭头时,便有些后娘附身,来了句“这是怎的?怕我会吃了你?”冰冷冷的音腔透着几分无奈。 阴暗的石壁之侧每隔一丈便会亮着一盏烛火,幽绿的烛光照在二人面颊,黛长安被他呵的一个轻颤。 长空司齐却再言道“一会你要在夺命台夺得金榜,面对的恶鬼,少则上百,多则上千,皆是劲敌,江晟不在,无人再给你撑腰了,所以我还是那句话,靠自己的实力去争,能不能离开蛮荒,能不能活着离开蛮荒,全靠你自己!” 这一句狠话,是彻彻底底断了她全部后路,黛长安心里苦,也害怕,但她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或许从守卫身份被选定的一刻起,她就已无退路! 她的明眸微动,淡淡道“我的长剑之上,不沾无辜魂魄!”轻稳的语调,在通道中响起一丝回音。 长空司齐再解释“我也是守卫者,难不成会看着你草菅人命,蛮荒之地,每一条厉鬼的身上都背负这不下十条人命,它们可以盘踞于此,总有一日也会离开,所以你杀了它们,只是替天行道,除暴安良!” “好!”她应了一声,清冷的态度好似彻底变了一个人。 随即就见她轻抬玉手,一抹泛着寒光的长剑已握在手中。 她从他身旁走过,走在了前面,飘逸的白衣沿着深邃不见尽头的石阶缓缓而下。 长空司齐看着她的背影,这才发现,原来这世间有一种女子,有一种软弱,她的弱只是于一人而言,就像她,她的弱,只在江晟面前呈现。 黛长安一抹眼角残存的泪,哭够了,悲够了,也该干点正事,因为她想要见到江晟啊,如果死在这蛮荒之地可怎么行,这十八年来,他日复一日传授自己武义,不是让她来此送人头,所以她要活着,活着出去! 虽说精神头恢复了一些,然而心中却依旧是怕的,她害怕厉鬼凶神恶煞的模样,害怕那张酷似岐山鬼婆的脸。 但她也想通了,如长空司齐所言,若有一日,它们逃出蛮荒,触手所及便是无辜百姓,所以她无须仁慈。 夺命台的气场好生浩大,百丈宽的悬空血石台中间,放着圆形铁笼,两只凶猛的恶鬼正在笼中决斗,浓浓的血迹顺着铁笼渗出,沿着血石台的四侧滴落而下。 她垂眸,望向脚下不见底的深渊,猜测这之下是不是早已堆满残骸和淤血。 无尽的恐惧之后,便是无尽的孤勇。 在夺命台四侧的石壁间,被凿出一道道观赏台,万张石椅,座无虚席! 黛长安凌空跃起,直朝中心的血石台而去,足间轻点在铁笼之上的瞬间,便指剑高呵“我,黛长安,来此宣战!” 手中长剑一指空中,锋利的光芒画出一道白光。 她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同样,在场的鬼亦是如此,在它们看来这只不过是个瘦不拉几的文弱小白脸,甚至有鬼还来了句“白脸娘娘腔,怕不是疯了!” “我,黛长安,来此宣战!” 她再言,淡眉如秋水,一语放出,长剑紧随其后,凌冽的剑锋透着致命杀气,在空中划过一道弯月,精准的锁定目标,将刚刚那出言不逊的小鬼一剑腰斩。 实力是最好的发言权,这一剑,果然收揽了全部目光,震惊的不光是众鬼,连长空司齐也不由上挑眉尾,这反常也有些忒大了,昨夜被那鬼老大百般羞辱,最后才下了死手,今日只一言,便取其性命。 见在场依旧无言,黛长安再来一剑,第二剑则是身形凌空翻越,一招漫天飞星,直劈铁笼而下。 她手中所持之剑,正是父王‘羽宁少卿’和母后‘白芸思起!’当年合力为其锻造的“飞烟!” 此剑融合这二人神力,和天地正气,所以实力自然不可估量。 强势的一剑,劈的铁笼四碎,让待在其中的二鬼都仓皇而逃。 她,她黛长安可不会待在笼中与人厮斗,毕竟,只有野兽才会被囚禁在笼中。 清理了战场后,她足迹已经踏在了血石台上,来到了万鬼丧胆的夺命台。 脚下积满了粘稠的血迹,依旧是令人作呕的味道,不过这一次,她忍住了一腔不适。 “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长空司齐的忠告她记住了。 如霜寒眸瞥过在场众鬼,第一位上台挑战的是炬口鬼,此鬼一上场,便口吐熊熊烈火,势必给她一个下马威。 它身子如树干一样粗狂,外形凶猛,足有一丈之高,但头颅却酷似深海鱼,全身布满倒刺,双目泛着诡异的鱼肚白。 刚站在黛长安面前,便已将手中六角鱼骨叉,敲在地面,血花溅起。 沧桑的老腔,透着一种胜负已分的姿态不屑道“小小年纪,口气怎得比脚气还大!” 黛长安听得心底一阵拱火,她樱唇轻启,回以浅笑,还未言语,那炬口鬼已等之不及,一口夺命烈火直朝其喷涌而去漫天火光,只是一瞬,便烧至面门! 逼人的气焰,惹得全场一阵躁动! 180 浮雪三千落心头,甚凄凉 http://.biquxs.info/

逼人的气焰,惹得全场一阵躁动! 就在它心中正得意自己的烈火将她烧的毫无退路时。 耳畔忽然响起一声清脆又透着几分狡黠的嘲讽音腔“还真是个迟钝的老家伙!”清晰又沉静的声音,惊的那炬口鬼当下一个激灵! 急急侧眸,就见刚刚那白面小生已掠之身后,惊慌之余,右手鱼骨岔已贴近左肋,猛地向后偷袭而去。 一道锋芒展露,可黛长安手中的利刃却比它的鱼骨叉还要快,快十倍,百倍···! 所以它的兵器还未触及其一片衣袂,她手中长剑已经穿腹而过。 一声哧响,鲜血四溅,然而还未结束,捏这剑柄的白净玉指再度攥紧发力,长剑开始在它腹中搅动! 撕心裂肺的惨嚎声震彻耳鸣。 可她依旧不急着抽剑,而是让剑刃划着腹中切过。 剑刃削铁无声,所以划破它身体之时,更是轻松到如同切在豆腐之上。 布满红血丝的白眼球看向她时,长剑已经出体,剑收,身倒! 留下的只有一具垂死挣扎前战栗抽搐的尸体! 杀伐果绝到让长空司齐都不由惊叹,虽说他可以理解,但是有些不太能接受,这炬口鬼,身形高大一剑很难毙命,所以她的长剑才废了一些周折,但长空司齐认为杀这样的东西,完全可以一剑封喉,瞬间了结,不必自找不痛快! …… 她默然片刻,抬眸看向远处的白衣身影,她很怕,踏入夺命台之前心都是颤的,但是她在克制,竭力压抑这恐惧,因为她已经打心底里认为,江晟是被他逼走的,所以,她会努力,做到让他满意,但二人相聚太远,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剑刃的血迹改未凉却,耳畔便又传来两声怒叱。 “白鬼,黑鬼前来赐教!” 黛长安收回目光,去看发声处,就见眼前十几丈外,腾起一黑一白二鬼。 黑鬼着黑衣生黑发,发长及足,披散于面门难辨容颜,白鬼亦是如此,不同之处则是它白衣白发。 两道身影飞至夺命台时便玩起了阴招。 黛长安看着这两缕幽魂绕着身侧翻飞,秀眉微微一皱,这二鬼的速度极其之快,根本无法捕捉。 她试图辨声定位,但夺命台下一片躁动,无法做到净声。 气氛紧张的一瞬,耳畔传来尖锐又刺耳的笑,随即就见那黑鬼袖中飞出数柄毒针,齐齐朝黛长安飞来,她白衣在空中连连翻越,躲开攻击,而与此同时,白鬼一头发丝如钢丝一般瞬间蔓延伸长,随着那毒针一并攻向黛长安。 无数的头发在空中如蛆虫蠕动,恶心之感令人作呕! 黛长安当下剑指地面,一个疾旋,剑刃将夺命台上积淀的血迹击起,划起一道圆形血柱,血柱腾空而起再化万千冰针,呼啸而出的冰针行成一道紧闭的防御,可虽然她在最快时间建起了防御,然而还是有一根发丝侵入。 如钢丝般坚韧的长发缠住她持剑的手腕,只一瞬间,发丝便瞬间抽紧,细密的血珠沿着整个腕部渗出。 黛长安疼到握剑的手微颤,但她却并不急于断了这发丝,而是任由其限制,因为此刻是治它于死地的最好良机。 发丝越缠越紧,仿佛要活生生将她整个手腕勒断,因为血针冰墙的缘故,所以黑白鬼无法看清冰墙中的情况,而这一刻,黛长安趁机凝聚真气,毫不迟疑的朝着发丝袭来的方向,打出一掌断魂。 刺眼的寒光乍现,冲破冰墙,直朝白鬼而去,汹涌的一击之下,那白鬼欲躲,却已是躲之不及,当场被打的魂飞魄散! 而那黑鬼,神色一震,行动便略有迟缓,还没使出绝招,一柄长剑已然穿喉而过。 她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可根本无暇顾及手腕的伤,因为下一位挑战者已然站在了面前。 一连杀了四五十几只鬼厉后,她的脸色已经透着几分惨白,这时挑战的是一位浑身长满奇臭体毛的腥煞鬼,它的外形如同一只臃肿的毛球,却青面獠牙没有脖颈。 一上台,便见它将手中泛发着幽幽荧光的长鞭往空中一挥,划破空气的撕裂声,让她眸光轻轻一颤。 它好似看出了黛长安瞳孔中的胆怯,和她身体的疲倦,再厉害的任务都有黔驴技穷时,它刚刚已经将她如何出招的法子记下,所以此刻有信心自己可以战胜她,操持这一副傲满姿态,讪笑道“小白脸看不出来有两下子,不过今日死在我这藤鞭下,也算死得其所了!” “是谁给你的自信?”黛长安的脸色一时间阴沉到仿佛要结起霜。 那腥煞鬼再笑,却是已经铆足了劲再挥长鞭,往她脸上抽。 可抬手的瞬间,浑身像是被下了定身咒一般,丝毫动弹不得!暖才文学网 而此刻,眼前之人已经提剑逼近,无风殿内刮起一阵冷意。 那腥煞鬼的孤胆瞬间散的一干二净,它瞳孔战栗,下一秒布满黑毛的爪子已经僵硬的抬起,左右开弓一下下往自己脸上呼。 长空司齐双臂怀抱,在场无一鬼知晓这是什么情况,只有他看出了此招是渎月,渎月,意念控制术,可入侵他人神经组织,短时间内达到控制和支配的效果。 一声声清脆的巴掌声打的那叫一个妙,黛长安却并不解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置我于死地,你还不够格!” 话毕,她夺过它手中之物,一鞭呼啸而下,狠狠的抽在它的身上,只一下便片开肉绽! 打的它一声痛呼。 可满身戾气的黛长安,却再继续,鞭子接连落下,一声声如雷电暴雨侵蚀撕裂这它的每一寸肌肤! “今日,我就成全你,让你死在自己的兵器之下!”蕴含这真气的长鞭,打的那腥煞鬼抖成了筛子,即使渎月已经解除,可它已经无法起身。 就在藤鞭缠绕住它的脖颈,欲治它于死地时,黛长安的却出乎意料的抖了,她的脑海里忽然泛起了三千年前自己惨死在天庭的画面,当初她就是被七念的蛇骨鞭勒住脖颈,如今这场景,倒真是风水翻涌,再度重现啊。 心底一阵酸楚,她竟然下不去手,就在状态懈怠的一瞬。 众鬼钻空,一跃而上,背后横来一刀,直朝她身体而去! “当心!”长空司齐提醒一声。 可黛长安回头,已是漫天利刃,那长刀从左臂而过,划出一道血痕,她疼到蹙眉。 手中长剑先是挡了一波利刃,随后生出冰翼抵挡。 刚刚被她所杀之人都是曾上过金榜的人物,却在短短一瞬之间死在她手,所以万鬼齐反,此处是蛮荒,它们不会任由一个人类破了夺命台的规矩。 黑压压的白骨窟窿一拥而上,白森森的骨爪中个个手握长刀,画面让人看着就觉头皮发麻。 黛长安猛地一挥羽翼,强大的真气利用夺命台上的血迹,将其化作冰刃冲天而起,虽说大范围的攻击,灭了一半的鬼。 然而,有些鬼是魂体存在,有形的利刃根本奈何不住! 抵挡了许久,发现根本杀之不尽,她的心底终于爬上了一丝忧虑和焦灼。 左臂刚刚被偷袭的一刀已经深可见骨,如果她再在此耗费太多内力,恐怕不会讨到好结果,于是便凝神聚气,将全部内力逼至云烟剑刃之上,一记横扫,破天之势将四壁震得岩石碎裂,再来一剑,剑指长空,再指夺命台,她要毁了此处,借用地势杀了它们。 轰隆一声巨响,不光夺命台开始四裂坍塌,连上方土层也开始坠下落石。 “走!”黛长安冲长空司齐高呵一声,便一挥冰翼,直朝破了一线的空中而去,众鬼紧随其后,却在跃出地面的一瞬,被她用最后一丝真气封住出口。 逃出地面的黛长安已经如黄泉地府走一遭的垂死之人,她脸色煞白,喘息不止。 额头的虚汗将碎发紧紧附在面颊,这身如雪白衣,更是血迹斑斑,狼狈难言。 “我替你疗伤!”长空司齐追上前,看着她血流不止的手臂,脸上难得露出同情之态。 可黛长安却戒备的后退一步,惭愧道“今日是我出神,所以才让那厉鬼有了可乘之机,下次我定会注意,还请司齐上神莫要···!” 莫要之后的话她没说出口,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要说什么,莫要怪罪?还是莫要动怒?她想不出合理的措辞,毕竟在踏入此地之前,她可是被长空司齐狠狠痛斥过一番,战斗力渣意识差,遇险全靠哭,这是他对自己警告的原话,所以她不想再在他面前展露出半分薄弱,但大脑已被无休无止的疼痛占据,让她腾不出空隙再去想别的事。 道了句“我先行一步!”后,便固执的远去。 纤弱身影倔强的扶着伤口,天已入夜,长空司齐僵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这一夜,她未经沐浴,就和衣静静蜷缩在床榻上,她的身体太疼了,连心也在抽这疼。 白日里的故作奋勇,在此刻全部显露,真气耗费太多,所以无法自行疗伤,只能硬扛着。 瑟瑟发抖的身躯冷到没有一丝温度,她紧咬牙槽,扯着身下的锦被试图缓解疼痛。 可身体的疼无法缓解,心疼亦是如此。 她又一次哭了,因为害怕,因为难熬的疼! 温热的泪顺这眼角一滴滴滑落,从暗自落泪到抽泣到发出沉沉哭腔。 …… 181心有栖息地,不觉浮世苦 http://.biquxs.info/

温热的泪顺这眼角一滴滴滑落,从暗自落泪到抽泣到发出沉沉哭腔。 …… 长空司齐活像一只搁浅的鱼,回到客栈时,依旧满心错愕。 按理说她今日表现,自己本该十分欣慰,毕竟巨婴没了奶娘撑腰,而奋发图强、指敌忘身,这是何等的幸事啊! 可他却依旧免不了惆怅,毕竟她手臂所受之伤,深触白骨,此痛虽未自受,但犹可感同。 而且在最后时刻,她还耗尽全部真气封住出口,所以现在不可能再有多余内力自行疗伤,回到客栈,也并未寻鬼厮找过伤药,便将自己闷在屋中,这,难不成是闷在屋里自尽?嗯……?想想有些不可能! 那除此之外便只剩一种可能,便是咬牙硬扛。 长空司齐一边想着,身影已跃上三楼,来到了她屋外,刚在门口站定,便听到了一声自内传来的低吟哭腔,暗暗抽泣之声很轻,却听的人心里满不是滋味。 所以未有片刻思虑,便已抬手敲门。 拍门的动静,让缩在床上的身子轻轻一颤,抽泣当即至在喉间,可身体的颤栗却久久难平。 窒息的钝痛传遍全身,让她根本无法起身,本想沉默不言静待敲门声止。 可门外之人,极其有耐心且惹人生厌,敲两下,便停止静候片刻,没有回应便再敲,循环反复,毫无停歇之意。 黛长安也猜出此人是谁了,不过却想不明白,他来此的用意。 艰难起身,强拖着疲惫的身子,刚迈下床,整个人已经一个重心不稳扑倒在地,差半分脑袋就磕在了面前的石桌上。 一声惨叫,长空司齐听闻不对劲,当下也顾不得别的,直接用法力穿门而入。 看着地上趴着的身影时,登时硬汉心软。 她手臂的伤本就还未止血,这一摔倒是将伤口再度撕裂,二次伤害已经让血肉模糊的伤口几经外翻,血腥到不忍直视。 长空司齐上前去扶她时,她已是脸色煞白,灼热的泪在眼窝里打转,却还在死鸭子嘴硬,谢绝的说了声“我……没事!” “嗯!”长空司齐斜蹬了她一眼,便直接上手将她从地上捞了起来,放回床榻上。 刚放下,未经她允许,手已经附在了她左臂刀口上,只一下,便疼到黛长安差点原地去世,她痛呼这想要抽出手臂,却被他呵斥了一声“忍着!” 冰凉的音色,开口间,如一张封条,死死堵住了她的嘴。 房间陷入一片死寂之中,黛长安死咬这下唇,可身子却还是禁不住被一股股倒涌的疼痛淹没。 长空司齐看着她痛苦的反应,掌心灵力陡然加强,直往她伤口处送,澄澈的灵力源源不断注入伤口,整个手臂先是疼,钻心的疼,但疼痛并未持续片刻,便已逐渐散去,随之而来是一股温热袭来,好似有暖风吹过,不出片刻,疼痛的气息已是彻底消散。 脱手时,就见床榻上的身影,唇色全然惨白眼眶泛红,哭的那叫满眼泪珠和雨洒,甚凄凉。 长空司齐悄然一声叹息,寒眸望去,又道“我记得手腕还有伤,抬起我瞧瞧!”淡然的语气翻不起半分云雾。 黛长安哽咽的都快要呼不上气,恼羞和尴尬全附上面颊,她摇头,一个劲的摇头。 气氛莫名就变得很为难,长空司齐眉尾高高上扬,露出一副看破万物的神情。 他算是看明了了,这黛长安合着是在跟自己赌气,因为自己昨日里的一番话,所以今日才这般钢硬! 果然女人是这世上最记仇的生物,不过,他倒又觉得,虽性子软了些,但也有几分守卫者风骨,此刻,顾不得她死犟,伸手便扯起她的手腕。 衣袖已经黏在了伤口上,将和血的衣衫撕开,便目睹了一道深邃又贯穿整个腕部的可怖伤痕,纤细的手腕和狰狞狭长的伤口,形容了鲜明的对比,若这伤痕再多进半分,整个筋脉都能被切断。 长空司齐有些火,一腔责备之言窜到嗓子眼还未启齿,又生生被强压回肚中,毕竟考虑到她已憔悴成这般,便暂且忍下,明日再算也不迟。 所以替她辽好伤后,便差来鬼厮,在隔壁自己住的屋子里备好浴桶和热水。 刚刚还因为疼,哭的死去活来的小小人儿,此刻就木讷的坐在床榻上,床侧放着一盏骨魂灯。 幽幽红光照在她娇弱的面颊上,虽是身子不疼了,又加上他渡来的灵力,体力已经恢复无恙,但却心乏,哭了太久的缘故,此刻脑袋昏昏沉沉的闷疼,抬眸顺着眼前的白衣向上看去。 正好对上长空司齐瞥来的一记死亡凝视,他还是那般,冷的犹如一块万年寒冰。腐书网 当初狐狸原身被他救起时,也没见他这幅表情,黛长安有些招架不住,选择避开对视。 “去隔壁洗漱干净换套干净衣衫,还有,将你这泪收一收,历练才刚开始,苦的还在后头!”一贯冷冽的语气开口便是斥责,可此番语气虽冷,但更多的却是无奈。 话音未落,身影已经迈出门外。 从他出现到疗伤,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轻松解决了她的所有痛苦。 她的眉心一时紧锁成山,满腔皆是无言和难堪。 自我沉闷了好久,才动身去了隔壁,木质浴桶旁放好了衣物,褪去衣衫后便如同鲸鱼回归大海般,纤弱的身子一整个钻入桶中,便抱膝坐在了水底。 长发在水中飘散,脑海里则是一幕幕闪过今日种种,越想心底越发寒,江晟走了,这踩着累累白骨一路向上的日子才刚刚开始,自己好似就要熬不住了! …… 洗漱完再回到自己住的屋子中时,地上的血污已经被处理干净,连床榻上的被褥也换了新的。 心境有些许的波动,移步挪到床畔,便只想倒头睡三天三夜,什么都不要再想! 绵软的身子刚倒下,明眸却忽然一亮,在方枕之侧,放这一枚澄净透亮的竺棠果,清香扑鼻的美味指望鼻腔钻,黛长安一咽口水,面上的表情活像稚童看见吃食的欣喜。 这竺棠果可是她打小就爱吃的果子,从小到大,都是江晟替她摘的,因为此果生在绞海之畔,绞海凶险,而且这果子也稀罕,百年结果,百年花开,再百年才得以成熟,所以很是难得。 只不过她没想到,长空司齐竟也会有这果子,还会送给自己,这,这算是赔罪吗? 盯着竺棠果,直舔小舌头,很想吃啊,但又舍不得吃,毕竟来了此地就没吃过一口东西,这果子更是十分珍贵。 但不舍得吃吧,又忍不住不吃,思想恶斗了一番后,还是向仙果妥协,毕竟天大地大都不及美食广爱,一口便可抚慰心灵。 芊芊玉指握着那冰冰凉的果子,满心期待又万分不舍的送入口中,甘甜之味顺着味蕾一点点晕染,一路甜至心头,让舌间都忍不住轻颤。 果子刚入腹,未有片刻,人已经昏昏沉沉入了梦乡! …… 其实这竺棠果,是昨夜江晟交给长空司齐的,他言过“这果子,是她打小便喜欢吃的,今日,你先替我收着,若她那日心情不好,便给她一枚,她很好哄,每次哭到抽抽噎噎时,吃一颗用不了,片刻便会倒头就睡,不过又有些贪吃,但这东西性凉,贪食会胃绞痛,所以每次只可给她一粒!” …… 黛长安的夜游症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已被他二人医好,她虽然不会再半夜乱跑,去寻江晟,可是梦里却满满的都是他。 这一夜,睡到了自然醒才起身,不知是做了美梦的缘故,还是,今早的气色已经恢复如初。 下楼时,整个客栈空落落的,鬼界昨夜算是炸了天。 夺命台一事传的轰轰烈烈,鬼厮知晓弑鬼元凶便住在自家客栈里时,大半夜便开溜了,八百里疾跑,不带停的。 不光客栈中的鬼厮跑了,这整条街上,活下来的都没影了。 如此萧条之景,才可谓称得上是真正的鬼街。 …… 沿着木阶缓缓走下,客栈中只剩一袭白衣的长空司齐托腮坐在石桌上,身姿挺拔,神情悠闲,此时手中正不紧不慢地翻阅这一本天书。 破败简陋的客栈,因为他的身影而变得蓬荜生辉,若不是看到石桌上的白骨器具,黛长安甚至会觉得此处并不是鬼客栈,而是一处娴静安逸的优雅小院。 长空司齐眼角的余光瞧见她走来,便腾出空隙,来了句“胳膊腿不疼了?” 莫名其妙的一句明知故问,也不知是讽刺还是什么。 黛长安不于他计较,当下便狗腿子附身,低头哈腰致谢道“昨夜多谢司齐上神出手相助,还有那竺棠果之恩!”音色轻快,丝毫没了昨日的赌气和重重的哭腔鼻音。 长空司齐心里这才算是小舒了一口气,本以为没了奶娘会闹些时日,果然一切都如江晟所言,虽看着柔弱却有这铮铮傲骨,内心纯粹也知分寸。 摆头示意她坐下后,便一收天书,骨节分明的手交叉放于石桌上,沉眸正言道“来,我跟你掰扯掰扯,昨日夺命台一事!” 182 破冰之,良言一句三冬暖 http://.biquxs.info/

摆头示意她坐下后,便一收天书,骨节分明的手交叉放于石桌上,沉眸正言道“来,我跟你掰扯掰扯,昨日夺命台一事!” 黛长安一拂裙摆,刚落座,问题便紧随其后丢了过来,道“昨日一战,你可有何感触?” 她愣了愣,便在脑海里回忆起昨日场景,能想到的似乎只有排斥,反胃和拒绝回忆。 静候片刻,都听不到她蹦出一个字,长空司齐便又缩小了范围,问“那经此一战,你可知晓自身薄弱点在何处?” “薄弱点,难道是指昨日失神一事……?”她的秀美轻轻一弯,开始试探性的寻问。 得来的却是一记白眼,眼前交叉的手指用力一攥紧,捏的整个关节都泛白。 黛长安有些小紧张,以为他又要冲自己发难,却不曾想,他竟是慢条斯理的同她分析起了战术失误道。 “最大的问题,是过招时用力过猛,对手还未显山露水,你却倒好,先来个背水一战,怎得,是头铁还是命硬,跟谁都想来个一死方休?” 言罢根本没给她开口的机会,又道“胜者,诡道也,出招之技在于瞬息万变,出其不意,黑白鬼之所以能踩中你的弱点,是因为你招式太过暴露。而后来的腥煞鬼,上场前姿态横傲,便足以证明它有把握能战胜你,若不是你临时变招,使用了渎月,很可能会在比试中败下阵来。 以及,你刚刚所言,生死一线之际,还能做到神游,你是真不怕死啊!” 这一口冰刀子,言简意骇,削的她无力反驳。 黛长安刚刚还平静无波的容颜顿时有些挂不住彩,红晕爬上耳垂,长空司齐还没等她简单的脑细胞完全吸收自己的话,又敲这石桌问。 “为何你只会使用真气,不会用灵力,你是神,调动神念驱使天地灵力据为己有才是主招数,而不是一味压榨自身力量提取真气,懂吗?” “夺命台如此阴森本就无灵力可寻?”她小声反驳。 他却露出前所未有的哼笑和轻嘲“目光短浅,你以为神念就只能调动你周身十公里的距离?”这下,黛长安是彻底没声了。 鬼界的天色永远都是浑浊一片,所以此刻,客栈内也亮着骨魂灯,她的视线落在眼前近若咫尺的骨魂灯,灯中火苗闪烁不定,时小时大,细细看去才发觉,灯底是青铜质地,灯柱却是半截白骨,骨头大小有她胳膊粗细,看着像是成年人的腿骨,钻空的骨头里灌满人油,中间再放一段灯芯引燃,…… “啪!”的一声巨响,陡然响起的声音将她所有注意力收回。 黛长安看这眼前冷眉倒竖,直拍石桌的人,心中一惊,顿时身子坐的笔直。 “怎的?是又灵魂出窍了?”长空司齐语气不善。 她却心虚的连连摇头,狡辩“没,只是在思虑灵力一事。” “好,那便说来听听!”他一语揭穿,使得难堪瞬间打成死结。 两两僵持间,长空司齐打破僵局,道“听好了,别被坏境限制,也不要打心底里厌恶和恐惧蛮荒,蛮荒之所以恐惧,不是因为地恶,而是此处群魔久居,是气浊,但地依旧灵,你体内神力想要破解,只有动用神念调动灵力,脑海中对神力需求越高,才越容易破解!” 她点头,在夺命台,她之所以没打算用灵力,便是考虑到关键时刻,万一召唤不出可足以灭了对方的灵力,便会在须臾之间被成功反杀,所以才选择了最万无一失的真气,这般听了以后心里略有结惑。 他再道“无论何时都需保留实力,先耗尽灵力,不到万不得已不可用尽真气,毕竟有真气的情况下才可召集灵力,没有真气灵力也无法使出,所以一旦耗尽真气,便是自断后路,我如此说,你可能理解?” “嗯。”她又点头,都是些字面意思,没她不懂的。 看完她的反应,长空司齐竟又开始更细的分析,将她昨日用到的一招一式全扯在明面上一一分解,优点之处赞赏,不足之处点拨矫正,可谓做到明察秋毫,滴水不漏。 黛长安这下算是打心底里服气了,虽然他的话总结下来无非归类为一句“盲打瞎打,虽是赢了却赢的毫无水准!” 但她心底却是欣慰的,昨日本以为他只是在一旁看热闹,其实在当时她被中伤的一瞬,她心底是有侥幸希望他可以献身帮自己解围,但他没有,可今日她才发觉,这背后,是别样良苦用心。 长空司齐讲的十分较真,黛长安也听得很仔细。 最后总结时,张弛有道,他还是一改刻板容颜,毫不吝啬的赞许了句“总的来说,表现不错,比起被一只鬼婆吓到闻风丧胆到昨日的成功蜕变,进步已是甚大。”言罢,剑眉下的丹凤眼微挑,露出一抹寡淡又平静的笑意。 真可谓良言一句三冬暖,黛长安心中暗喜,却是个藏不住事的主,笑意挂上眉梢,喜道“既如此,下次我便先用灵力,昨日去夺命台,那今日该去何处?” 好似被他一袭话洗了脑,主动问起了行程,长空司齐却瞟了她一眼,凛然道“将我讲的东西都好生在脑海里过一遍,再用纸笔整理出重点以及不足之处如何改进,还有,若昨日夺命台一战,重新再来一次,这场战你会怎么打?想好了再告诉我!”言罢,他一挥衣袖,石桌上赫然呈现出了全套的笔墨纸砚! 黛长安看着这番场景,着实有些为难。 而这时,他已经不搭理她了,他又拿出自己先前看的天书,一手托头,一手慢悠悠地翻阅起书页,悠然之态犹如闲坐江边垂钓的老翁。 长空司齐是寡言之人,言一句必有言一句的重要,今日同她讲了如此多,又怎会让她如听耳旁风一般轻易掠过。无忧中文网 再者说,道理不同她梳理清楚,无论让她再战多少回,都是白瞎,练得再精锐,皆是莽行! 这世间强中自有强中手,因此,更没有战无不败的常胜英雄,再厉害的战神也有致命的弱点。 就好比昔日一代战神邪予尘,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可最后还不是死的轻描淡写,令人唏嘘。 所以他不仅要教她提升法力,还要让她圆滑,让她知自身不足而补之,而不是露其软肋任敌攻! …… 气氛因为彼此无言而变得很安逸,很平静,心底的负担好似也变得轻描淡写,黛长安替自己研好磨后,已是兴致白起,握笔点墨,飘若浮云般的狼毫划过宣纸留下诗两行。 “一剑横空斩妖邪,不解神力终不还!” 写完一句后,又提笔落下好几行诗,但皆与修行无关。 长空司齐虽是看在眼里,但并未多言。 她自个儿闹够了,才将思绪落回到正题上,开始去想如果再来一次,这场战该如何打。 …… 想来想去,终于是来了灵感,一拍脑门,要言语时。 长空司齐也突然来了兴趣,放下手中天书,冲她抬了抬下颚,示意她讲。 可这时的黛长安,不知道脸红个什么劲,连连摆手不愿启齿,甚至言道“算了,馊主意,取不得!” “哦?我倒好奇是何馊主意?“他再问,已是饶有兴趣! 黛长安磨蹭了片刻,便亮着胆子,道“早知打架如此费力,昨日就该用美人计,利用先天优势,待他们杀的两败俱伤时,再坐收渔翁之利……!” 长空司齐俊眉微蹙,话不等她话说完,手中天书已经飞出。 她却一歪脑袋,不仅躲开了还呛他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这可是你说的,怎么这就动起手来了!” 长空司齐无奈的摇头,久久扶额,自己跟她讲了一早晨的真气灵力招式破解,合着压根不再一个思想高度? 便再给她一点时间,看看她这脑子里还能琢磨出点别的东西不。 黛长安见他摆起一张脸,不由尴尬的耸肩又握笔再度开启头脑风暴。 二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在不知不觉间缓和了不少。 …… 而江晟,还没回到冰火城,便已收到小七传来的讯息,它言,邪予尘每百年都会消失一日,所以让他趁这这一日潜入魔教,调查邪予尘的背后信息。 魔族令牌在手,江晟便和小七里应外合,邪予尘前脚刚走,后脚,江晟便化身妖魔之样入了魔教内部。 小七亢奋的难以自持,魔教十八年,真是,过的一言难尽。 这途生刚来此地时被初尘往死里折磨,不过后来少年被磨平了棱角,知道向生活低头才能苟活,于是性情大变,夹缝里求生存,难免活的屈辱,不仅每日里做粗活,还得卑微屈膝,笑脸迎合。 尽管如此,信仰却一直在,佛祖心中留,只是再也不会显露于面。 夜半无人时,小七依旧可以听到他口中的诵经声,和七尺男深夜痛锤石墙,以诉怨愤的难言。 原以为,诵经可让人心如止水,可逢此境遇,谁又能做到心无旁骛。 当初鲜衣怒马少年已逝,如今只剩这蓄起三千苦恼丝的太公! …… ?冥城的区域真是广袤无垠,若不是小七的地图,江晟就要在此迷路了,以最快的速度,抵达邪予尘寝殿下时,便见黑水晶的建筑后,猛的闪出一个身影。 此人着黑襟长袍,独臂,长发及腰,眼神空洞,若不是这双妖娆的桃花眼泛着几分熟悉的气息,江晟差点都没认出此人便是途生。 小七实在是太想他了,所以才操控了途生的意识,冒险来此相见。 183过往之,江亦安与邪予尘 http://.biquxs.info/

小七实在是太想他了,所以才操控了途生的意识,冒险来此相见。 眼前魔兵三三两两来回巡查,小七只是远远看了他一眼,便已转身离开! 如此短暂又仓促的相逢,让江晟不由悲从心生,若此刻小七能任性的上前,噼里啪啦扯着他一通抱怨,他或许心底会好受些,毕竟,这十八年,他将它一人丢在魔域,真是苦了它了。 虽心中愁绪万千,但他清楚,此刻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若他在这种节骨眼上出差错,那小七的牺牲便白白付诸东流了。 想着,便一个箭步跃之邪予尘寝殿之下,眼前一丈高的黑金铁门上,布这太极八卦阵,不光有阵法,还有圣器‘锁魂’加持。 三十二枚阵眼绕这八卦图外围排列,阵法并非单一静止,而是每一时刻都在发生这变化。 要想解了此阵,必须先解锁魂,然后在同一时间内,解了八卦阵,方可开启。 然而此事于他而言并非难事,毕竟解法早已在脑海里成型,当初小七将此阵告知他时,他便已经开始研究起了解法,所以此刻只是轻车熟路的实践。 不出片刻,便已破解。 进入殿内时,目之所及便是殿中螺旋而上的阶梯,沿着此阶梯一路向上,高不见顶,江晟怀着忐忑又紧张的情绪一路走到头。 阶梯的尽头便是寝殿,刚来到寝殿,江晟的注意力便被黑金书案上的森白头颅所吸引,一张书案上,凌乱的铺着红色锦布,而那颗头骨,就放在锦布之上。 他定定凝视着这枚头颅,小七同他讲过,邪予尘闲来无事时总会抱着这颗头颅发呆,他步步上前,想要伸手摸一把,但终归未下的去手。 因为内心深处,曾不止一次的怀疑过,这头颅或许就是自己,哪位已故的兄长,他长叹一口气将目光从头颅上移开,可须臾间,又急急转了回去,刚刚他未察觉到,在这枚头颅之下,还有一个方形玉盒。 犹豫间,还是上手将头颅移了个位置,便拿起放在之下的汉白玉盒。 邪予尘真是一个谨慎的老家伙,到处都设有机关,江晟费了好半晌的功夫,才打开这玉盒,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盒子之中放着的竟是一枚‘忆缘石!’ 一股子奇光环绕在冰蓝色的圆形石周,江晟心中大喜,这亿缘石,是用来储藏记忆的宝石,全天下仅此一枚,却不曾想,竟在邪予尘的手中,若有了这亿缘石,他想要了解他,倒不用费太大的功夫,当下便迫不及待的用法力开启忆缘石! 《忆缘石中的记忆:》 苍山之巅,死海之畔,孤星点坠,寒气肃凛! 一青衣身影,孤零零立于山巅之上,单薄的长衣,满是血痕,他缓缓垂眸,看向手中滴血的匕首时,呼吸变得有些艰难,刚刚正是他亲手持刀将额头龙角连根切断。 撕痛的痛感在一寸寸渗入四肢百骸,让他犹如一只风干的玫瑰,脆弱到经不得一丝重创,可即使这般,他依旧固执的抬手,想要削去第二只龙角。 仰头间,睫毛长卷静卧眼帘,清俊面容在月光下泛这病态的苍白,可匕首还未抬起,肩头便被人自身后重重拍下。 他浑身一凛,急急回眸,便对上了一张面目表情的脸,身后之人着一袭玄纹云袖,如墨剑眉下的双眸透着一股令人惊叹的骄傲和气血方刚,只一眼,脑海思绪纷飞,好似看到长空之下桀骜的雄鹰。 此人正是羽川殿下,十万年前的邪予尘,而这便是他和江亦安的初次相识! 他看着他额前独剩的一只龙角,和这狼狈的一幕时,不禁愕然,问了句“龙族?” 突然的打断让江亦安陷入了沉寂,他并未回应他的问题,而是转过身,避开他的视线,秀眉长目下的眼波微微垂潋,夹杂着细雪的微风呼啸这自面颊拂过,掀起三千墨发。 他二人是完全大相径庭的两类人,羽川意气风发,根根须眉都透着朝气和热血,而江亦安清朗仙润,生来便柔心弱骨,好似一碰就碎的瓷器! 羽川见他不搭理自己,弯腰自他足前三寸处,捡起那枚被他削落的龙角,碰到龙角的一刻,温凉和柔软的触感让他心头一跳,他咂舌凑上前,问他这东西削了不疼的吗?惊讶爬上眉梢,他的语气颇为认真。4e 江亦安却只是狠狠瞪他一眼,如霜冷眸寒意尽发。 羽川连连咂舌,又叹道“男儿志兮天下事,何有如你这般雄鸡断尾之行?”他言语正然,却是一语惹怒了眼前之人。 江亦安像一头被惹怒的狼,他上手便扯住他的衣领,将匕首抵在他喉间,一字一句愤恨的看这他,警告他,问他,到底懂什么! 悲凉的音色压过耳畔的凉风,他急喘这,愤怒着,额头暗蓝色的血管爆起,他的皮肤真白,白到月光和其相比,都黯然失色。 邪予尘从没见过世间有男子会如他一般阴柔的,竟有一瞬间,看的晃了神,他甚至有些怀疑,面前之人会不会是女子,轻笑了一声,便顺着他的话,故作轻松道“我是不懂,要不你同我讲讲如何?” 虽然江亦安手中的匕首正抵在喉间,可他却毫不畏惧,毕竟,他是战神,若想还手,一根手指都能轻而易举弄死他,不过他可没兴致杀人,来此,完全是因为偶然,一炷香之前刚刚除外妖邪,要回返天庭,意外经过此处,看见山巅有人,便前来凑个热闹,没想到会遇到如此之景。 江亦安被他戏谑的态度,气的心中滚火,骂了句疯子后便转身离去,可前脚刚迈出,手臂便被人猛的一扯。 羽川只是想阻止他的步伐,却不料,这一拉,竟将他整个人都扯的失去了重心,摇摇欲坠的身影,眼见就要扑倒在地,情急之下,他抬腿,托住他的身子,江亦安就这样挂在了他腿上! 羽川被他的动作逗得又是一阵嗤笑,甚至没忍住吐槽了句“长的七尺之躯,怎么跟个姑娘一样,软绵绵一扯就倒!” 温文儒雅的江亦安,此刻已是羞恼不止,虽说气到不行,但关键时刻连一句粗俗之语也想不出,一双眸子只是恶狠狠的盯着他。 羽川一度憋笑,不过很快便又恢复如常,道“你那个海的,我送你回去!” “用不着!” “啧,这身子骨要是有你这脾气硬就好喽!”一语言罢,羽川也不与他废话,抬袖便扯出一根捆仙绳,金色的绳索自袖中飞出,下一秒便将这嘴硬之人死死困住道“反正就东南西北四个海域,大不了我费些事,挨个寻一遍,总能查出你是那个海的!” “放肆,你当本太子是无知稚童,需你瞎操心?”江亦安大呵。 羽川却露出一副痞子气息,扬眉道“人世间有两大悲剧,一则,风华正茂时心如死灰形如槁木,二则,小有成就便踌躇满志狂妄自大,你嘛,这夜半时分,在此荒郊野岭,持刀自损……” 话还未说完,便被江亦安一句少在此说教,给呛了回去! 冷风萧索,刮的脸颊都有些生疼,羽川觉得他此时的状态,压根不合适交流,虽说只有东南西北四个海域,但大半夜提着一个人寻身份,总归是不好的,于是便抚着下颚思索着,如何才能找出他的身份。 盯着他打量了半晌,便觉从配剑下手最好,毕竟身份显贵者,都有佩剑证明身份,可诧异的是,此人竟没有佩剑,于是他只好夺过他手中匕首,查询线索。 一柄二尺二寸的三角双面刃,圆首空茎,茎部一面饰云雷纹,一面饰真龙,刀刃锋利,是一件完美的近战兵器,羽川将匕首在手中翻来覆去来回掂量了半晌,最终还是在匕首底部,察觉出了蹊跷,一个隐晦的不易察觉的東字就刻在龙纹之中,他嘴角噙起一抹邪笑。 说出“东海太子!”四个字时,江亦安的脸色明显一僵,像被人挟了命脉,瞬间没了底气。 羽川看着他的反应,心里不免小有得意,判定他就是龙族太子没跑了,不过如此一来,他倒更惊讶了“我记得东海太子名声不弱,尤其剑法很有造诣,起先还想着得空去东海讨教一二,可如今一见,是传言有误,还是你根本就是个假太子?怎得连配剑都不曾有?”怀疑的口吻,让他的脸色变得更僵,更深沉。 他等着他的回答,可他的回答只有四个字“杀了我吧!” 羽川用匕首挑起他的下颌,凝视这他这双秋水寒波的眼,好似只在短短的一瞬之间,他眼中的光便灭了,连一丝生念都无法捕捉,他有些诧异莫不是自己讲错了话,才惹的他这番不快,但眼前这闷葫芦,嘴里吐不出一句有用的信息。 他既来了此处,就不会坐视不理,看这他暴殒轻生,便言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要生要死,我且将你交于龙王,如何处置便是你们龙族之事!” “你···”江亦安的愤怒再次腾起,他气到眼中红血丝暴涨,气到身体都在抖。 两个时辰前,他跟龙族决裂,弃了太子身份来到此处。 可偏偏天意弄人,即使他落魄到了如此,上天竟还派了一个脑子进水的愚人戏弄自己,真是世事多可笑,若他这幅模样被压回去,那恐怕连死也无法抹去一身耻辱! 184有人怕死,便会有人怕生 http://.biquxs.info/

可偏偏天意弄人,即使他落魄到了如此,上天竟还派了一个脑子进水的愚人戏弄自己,真是世事多可笑,若他这幅模样被压回去,那恐怕连死也无法抹去一身耻辱! “你到底是谁?”他问。 “羽川!”他答,答得简单干脆,且无半分多余的解释,因为在这三界之中,除了凡人不知晓羽川是谁,除此之外,不会有人不知。 江亦安的神情陡然严肃,气氛好似在这一刻陷入了僵持。 羽川看着他错愕的表情,问了一句“怎得?” 他却恭敬道“既是羽川殿下,那刚刚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羽川摆手言了句无防后,便真拿出了殿下的架子讲理道“这世间有多少人为了求生而苦苦挣扎,你生为龙族太子肩负使命,就算不为天下效力,也该顾及龙族生死,今日如此堕落之举,当罚!不过我还是那句,将你交于龙王处置!” …… 知晓了他的身份以后,江亦安的言行难免有了几分顾虑,毕竟玉帝之子,得罪不起,眼见他如此固执,便只得坦白道“我已和东海撇清关系,往后东海也再无我这位太子,所以羽川殿下不必费心此事!” “撇清关系?”他眉头高扬,一脸的不可置信。 江亦安点头! “所以你便是因为此事而剔了龙角?”他指着他额头血淋淋的伤口问。 这次江亦安未作回应,如此愚昧的问题,跟赤裸裸的羞辱没什么两样,所以他不必回答。 可他又问“那你可知这东西削了还会再长?” 江亦安突然笑了,苍白的唇畔勾起一抹寡淡的自嘲道“所以,羽川殿下,也觉得我有病?” 这个‘也’字包含了太多深意。 他笑起来的样子比丧着一张脸更让人觉得凄凉。 羽川不由长叹了一口气,目光自他面颊移开,转向远处寂寥的山景,看这一群鸦雀飞腾起起,他言道“我虽无法感同身受,但大致可以猜出,你的行为或许只是为了转移痛苦,一个人只有精神的伤积攒到无法疏散时,才会选择用极端的方式分离痛苦,至少这一刻,你手中利刃指的是自己,而不是别人,所以你并非糊涂到无药可救!” 他的声音高亢爽朗,江亦安听的心头狠狠一震,因为他的见解,真好和他的状况相吻合。 羽川又道“虽不知你和龙王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既然我出手了,自会替你们化解矛盾!”他还是要坚持送他回龙宫,就在拖拽这捆仙绳往前走了两步之时。 江亦安突然一阵猛咳,羽川以为他这是在出幺蛾子,刚想说,苦肉计这套对自己没用,就见他已经咳到双膝跪地,连连呕血,情急之下,他不得不松开绑着他的捆仙绳。 咳嗽声一遍遍在寂寥的山峰回响…… 江亦安的嗓音之中浸满了痛苦,他一边捂胸平气,一边艰难的冲他言道“我并未想过自尽,但你若执意将我送回东海,便是亲手将我逼上绝路!”干瘦白净的手死死捂住唇,可依旧挡不住自指缝间流淌出的血迹。 羽川看着这一幕,眉心不由深锁。 他竭力克制这躁动的胸腔,再道“我天生就是一副残缺品,我不恨自己残缺,只恨自己为何不碎的更彻底,如你所言,生为龙族太子却无佩剑真真是羞耻,但我若告诉你,我就是个废物,是一个连剑都提不动的废物,你会如何?”轻颤的嗓音透着浓浓的辛酸,他抬头,绝望的眼神看着他,想从他眼中寻到一个答案。 可羽川却只是脱口而出问了句“所以传言是假?” 他的问题让跪在地上的人再度发笑,他的手一遍遍擦去面颊的血,然而擦的不光只有血,还有自眼眶滑落的无声泪。 “传言是真,太子是假,而你眼前所见的废物便是真正的太子!”这句话,是他鼓足了勇气才说出口的真相,单薄的肩膀,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痛苦,此刻尽开始颤栗。 五脏六腑每一处不在疼,他的身子紧紧蜷缩,难过到将头都埋进了膝盖中,这一刻,他的身影狼狈的犹如一只丧家之犬! 风声静止,万物肃然,一切仿佛都在这一刻被定格。 羽川看着他,他很想上前劝慰,可脑海里拼凑不出一句足以缓解他内心痛苦的只言片语,所以他只是静候在一旁,静静目睹着这一切! ……17 江亦安时哭时笑,像一个疯子,面临这精神到达极限的崩溃,直到咳嗽声止,他才撑着手臂艰难起身,可整个身子刚起到一半之时,便又重重倒下! 羽川心中一紧,将他从地上揪起,他已经昏了过去,他伸手,去探测他的鼻翼,却发现他的气息已经弱到无法捕捉。 羽川有些苦恼,有些该将他送回东海,还是该如何,内心挣扎了片许,还是决定将其先带回天庭。 江亦安的身子着实很差,羽川几乎渡给了他一半灵力,也未能将其唤醒。 整整卧床三日,便高烧三日不止,按理说仙神之躯,不会出现凡人才有的病症,可他的这幅身子,却着实让人费解。 昏迷之中,江亦安嘴里却还一直喃喃自语,所言之语竟是“父王,孩儿不孝……”一类的歉意。 听这他这话,羽川便以为是龙王看不起自己这亲生骨肉,所以故意将其撵出东海,当下是愤慨难平,上门理论了一番,却不曾想最后的真相竟是这江亦安主动提议,是他拔了逆鳞摆脱太子身份要强行离开,羽川碰了一鼻子的灰回到天庭之时,江亦安终于醒来。 昏昏沉沉刚睁眼,余光便瞥见了身侧站着一个人,他侧眸看去,才发现是那黑着脸的羽川。 …… 羽川是冥思苦想也想不通,这江亦安的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自龙族的消息中得知,他打小就有自残的怪癖,此番也是他自己抛弃了太子的身份,可为何做法如此决绝,却在昏迷之时又会说出对龙王愧疚的话语。 所以他一直盯着他,试图想将他看穿,但江亦安不是一道菜,不是一本书,不是光凭肉眼便可了解透彻的物体。 床榻上的江亦安抬手揉着太阳穴,脑袋依旧是昏昏沉沉,极其不适,便抬眸,看了一眼自己所处的坏境,此处珠光宝气,奢靡富丽,不用多想,都可猜的出此处是天庭。 不过他倒真没想到,羽川会救他一命,而且还是将他带到此处,没送回东海。 扶着床榻起身,身上的一袭血衣已经换成了玄色睡袍,衣襟敞开着,所以刚坐起身,他便整理起了衣衫,移步下床时,羽川的视线依旧未能移开。 他很莫名,真觉得此人脑子着实有问题,也不好开口问他到底在瞧什么,礼貌的致谢道“多谢羽川殿下救命之恩,此番多有叨扰,在下这便告辞!”言了一句,也不等他开口,便摆正了脚尖,要离开! 羽川却剑眉斜飞,呵斥了一声“站住!” 依照龙族打探来的消息,江亦安有自残之行,所以即使离开了,过不了多久可能又会用匕首将自己折磨死,可他不想活,他就偏想让他活,羽川突然想救他,这种救不是指身体上,而是要从精神上彻底的治愈他。 毕竟他身为战神,为的就是给三界一个太平,自己一手打下的美好江山,应该是人人求之,并不是有人一心想要去赴死。 江亦安盯住脚步,不解的回眸。 羽川干咳了一嗓子,浅笑这言道“我帮你一次,礼尚往来,你是不是也该帮我一次!” 江亦安的瞳孔微微收缩,道理却是如此,但是他羽川能有何事用得着他帮忙,当下道“殿下想要我帮你什么,我记得我同殿下讲过,我只是一个废人,所以不中用!”他语波平平,贬低自己的话语说的如此弓马娴熟。 羽川却道“还没想好,待我想好之后自会告知于你!” “好!”他应这,再次起步。 却被羽川一个瞬移拦在身前“说好的要帮我,这是去何处?” “殿下想好大可告知于我,难不成让我在此候着等你想?” “正是此意!”羽川摊手。 江亦安冷笑,笑容满是讥讽,苍白的唇畔刚启。 羽川便抢了一步道“既然你已经摆脱了龙族太子的身份,那现在也是个自由身了,正好我这儿缺一神侍……” 话还没说完,江亦安的心火已经窜起,怒不可遏的情绪显于面目,冲他道“我虽不是太子,但也没有作贱到如此地步,羽川殿下这是将我当狗使吗?” 一番言语激昂的质问,让羽川摸了一把鼻尖,本以为眼前这人已经丧了一个彻底,现在看去一身风华傲骨倒也不至于废到无可救药,解释道“是我言行有误,我是缺一书童,不,是知己!” 他自鼻腔发出一声嘲讽“在下才疏学浅,恐不能胜任,殿下还请另觅他人!” “怎的?这殿门还没踏出,就想反悔?” 185整蛊,攻攻相见必有一受 http://.biquxs.info/

他自鼻腔发出一声嘲讽“在下才疏学浅,恐不能胜任,殿下还请另觅他人!” “怎的?这殿门还没踏出,就想反悔?”羽川漫不经心的一挑眉梢,虽此时依旧语波平缓,但眼神之中却露出了威慑之情。 江亦安拧眉,藏在袖中的拳头紧了松,松了紧,很不屑道“殿下这是想可怜我吧,大可不必,在下两袖清风,宁可尸暴荒野,亦不愿,傍人门户苟活!” 羽川没想到他真是聪颖,一眼就拆招,看出自己是想留下他。 此人不仅孤傲,自尊心也是极强,不过面对这种情况,给足面子就行,羽川便想了一招道“其实……”磨磨蹭蹭,话说一半,便没了下文。 江亦安狭长的眼眸似寒江浮冰一般看着他,他的面容依旧苍白,但丝毫挡不住周身点尘不惊的气质。 羽川耸肩,妥协道“那行,算我求你了成吗?其实呢,我是听说你经明行修、殚见洽闻,正好我又擅武不擅文,但你知道的,这殿下不好当啊,不仅要武功盖世,还需案牍劳形···” “所以你还是想将我当手下使唤?”江亦安一语挑出重点,打断他一口废话,不满道“殿下既对报恩之事如此耿耿于怀,那这条命是你救的,索性你便取了,如此,倒也算两清!” “呵,你这人,三句话不离生死,这世间当真就让你如此厌倦?” “厌倦与否,跟您,又有何关系?”江亦安笑,笑的人畜无害,可这话却是将人拒之千里。 羽川被他呛的脸色铁青,咂舌道“怎么,这是在激怒我,好让我杀了你?” 江亦安不言,面上的表情风轻云淡,好似在言,这天下,没有可以禁的住老子的墙。 羽川见此人是死活都留不住了,脑子里便飞速运转这想对策,最后索性来一个反其道而行之,难得卑鄙一把道“既如此,那就只能得罪了,我丑话先说在前头,今日你若敢踏出此地一步,那龙族丑事,我就公著于天下!” 话刚说完,一记闷拳直接照着鼻梁骨砸了过来,羽川是毫无防备,便被打的眼冒金星,酸疼之感在一瞬之间席卷了整个鼻腔,随之而来便是泪花汹涌,鲜血直流! 江亦安算是下了死手,一拳打完,第二拳接踵而终,却在落下时被羽川一把捏住手腕“你还真是个白眼狼啊!”他的语气变得极度低沉。 深邃的眼眸盯着他,满是怒意,鼻腔的血一滴滴顺着唇畔滑过下颚,滴在玄色衣襟上,滴在如玉的地板上。 “白眼狼也比伪君子好!”江亦安讥讽,再道“这三界战神之名还不够你得意的,现在是想要来消遣我吗?原来羽川殿下还有折磨废物的癖好?” “你!” “继续说啊!”江亦安盯着他,此时胸腔突然一股不适感传来,紧接着,一阵咳嗽声便响起,突如其来的反应让他脖颈泛红,咳到直不起身子。 凄凉的声音如涓涓细雨,生生将羽川心头的闷火给压了回去,他松开他的手,就见此刻,他的腕部已经留下了一道深邃的紫痕。 羽川是真真没想到,他的肌肤会这般娇弱,他手中之力不过用了五成,便已伤到了他,那若十成的力,他岂不是会碎在自己手中。 心中当下升起一缕愧疚,不过两个男人之间并没有太多矫情之语,他还是威胁道“事情便是如此,该如何决定,亦安兄好生斟酌,最好不要再生出赴死的愚蠢念头,你这条命是我救的,那就是我的,没人能从我手中抢去任何东西,若你想死,那我不介意让整个龙族给你陪葬!” 言罢,便一甩衣袖,怅然离去! 脚步声在耳畔中越来越远…… 江亦安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心里一阵翻山倒海,他气到将指甲都深深掐进了手心之中。 这天下光怪陆离之事他见的多了,可像羽川这种级别的脑残,他还是头一次领略,他甚至想不通他为何偏要将自己留在此处,难道只是将他当一个笑话看,供他玩乐? 杂乱的思绪在脑海里疯长,他根本理不清,也想不通。 而羽川的做法,是彻彻底底拿住了他的命脉,江亦安此次离开东海,本就是为了保住东海,所以他又怎会让东海涉险! ……清华 一连沉寂了数日,这一日,神侍传话让江亦安去书房,他便去了,可刚走到门外,便听到书房之中传来一声巨响。 诧异的朝内看去,就见窗明几净的书房之中,羽川正盘膝坐在书案旁翻阅这一堆公文,刚刚就是他怒拍手心,将案上的杯盏震翻的声音,玉盏倾倒,使得其中的茶水漫出,顺着玉案流淌,将一堆宣纸泡了个彻底。 羽川铁青着一张脸,神侍吓得忙前忙后忙收拾这烂摊子。 他看的公文正是玉帝命他看的,玉帝上掌三十六天,下辖七十二地,神、仙、佛、圣、人、妖、地府几乎都由他管辖,公文自是众多,但为了历练羽川,他便将一半事务都匀出来交由他负责,但羽川却并没有权利管辖,他所做的,只是拟好对策,再交还于玉帝,待玉帝审批,觉得可行再执行,而羽川又是一个极其不爱管辖公务之人,所以每次这种时候,都痛不欲生。 扶额之时眼角的余光正好瞥见剑眉星目温文尔雅的江亦安,他就定定站在门外,目睹这他的狼狈,暖阳倾洒在他面无表情的英容之上。 羽川轻咳试图掩饰尴尬,这时江亦安已自门外跨入,自上次争吵以后,二人便再未会面,江亦安心里依旧压着气,上来的第一句便是“羽川殿下火气还真是大,怎得?今日是不开心了,想要我逗您乐是吧?” 一句话便燃了油瓶,羽川本想着让他来帮忙,但听他说这话心里的火当即便是压不住。 浓眉一时间拧成了山,不过最终还是气的未能吐出一个字,他愤怒的起身,一甩冰蓝袖袍,便大步从他身旁经过,如同一只野兽从身侧掠过。 江亦安看着他气势汹汹的神色,心里更滚火,他堂堂龙族太子,和其无冤无仇,就因为一次会面,倒好现在整个人搭进去了,怎的,现在他还气上了。 “羽川殿下真是耍的一手好脸色!”他忍无可忍,冲他吼道。 气氛一时僵的如同朔九寒天,神侍看着这一幕,也识相的退了出去。 羽川虽然停住了步子,但最终是没有回头,因为知道回头就是吵架,他不想吵,他只是想救赎他,但是现在还没有想到好的法子,所以未了避免矛盾的升级,他暂时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江亦安气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跳,他真恨不得将他这书房都给拆了,但奈何所有体力活,他都不擅长,便扶额顺了顺气,在书案旁坐下,准备看书消遣下时光。 垂眸间,正好看见他刚刚批阅过的折子,他没想到羽川的权利竟如此之大,三界的折子也负责审批。 拿起一本金奏折,细细看去,就见其上写这“花妖一族暂无奏事,望玉帝洪福齐天!” 简简单单的一句废话,便了事。 江亦安的注意力突然被这奏折引了去,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天庭的奏折,本以为奏折都会十分严肃,不曾想,竟如此滑稽,不过更滑稽的,是羽川简单粗暴的回复,一行红色的毛笔字,在旁写道“托您的闲情逸致,不被气死,算我度量大!” 这下他倒是有些欣喜,唇畔不自觉挂上一抹浅淡的笑,他好似知晓,这羽川刚刚是为何而恼怒。 再看第二本奏折时,其上写着“启禀玉帝,在下华山土地公,特此状告阎王管辖不利,近些时日,鬼魅魍魉乱入华山,使得此地乌烟瘴气……” 这本奏折还未批阅,江亦安反复看了半晌,突然来了兴致,提笔写下“此等区区小事,可直接与阎王商议,无果再来启奏!” 一本批完,便想去看下一本,毕竟在此处,他真是要闷出毛病来,虽说这奏折里大多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但能打发时间,总比闲疯了好。 所以不知不觉间,他竟已在书案旁坐到了深夜时分,本来一人高的奏折,此刻被批的只剩下最后一本。 开口打了一个慵懒的哈欠,而这时,眼前忽然晃出一个身影,将面前的光线遮了一大半,他不用抬头,都知晓来者是谁。 羽川拿起被他批改过的奏折翻了翻,当下便大手往他眼前一拍,江亦安的面色不温不火,他知道他要因为自己擅阅奏折一事而恼火,心中很是舒畅,毕竟他可是期待着,看他气到吹胡子瞪眼,最好气死了事! 却不曾想,羽川竟是放声大笑,他眼眸中跳动的喜悦和快要扯上天的嘴角,是真真惬意。 江亦安看着他,冷冷道“你笑什么?” “果然是我慧眼识珠,亦安兄满腹经纶,可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哦?”江亦安面色无波,虽说他是认真的批阅了每一张奏折,但是在每一本的奏折后面,都擅自加了一行字,便是“我羽川是卑鄙小人!”他将奏折的背面,亮到他眼前,等他再言。 186稳住别慌天塌下来攻背锅 http://.biquxs.info/

他将奏折的背面,亮到他眼前,等他再言。 天界审批折子用的墨水,都是为了防止被篡改而加了秘制的配方,有了配方调和,即使是法力也无法将其之上的字迹隐去。 羽川前一秒还挂着笑的脸,突然便僵了,本以为他是帮自己解了困难,不曾想却是“将”自己一局! 这折子可是要上交给父王的东西,极其重要,现在倒好,上千张奏折背后全写满了诋毁自己的话语,这,做法决绝狠辣,简直不留活路! “怎么,羽川殿下此刻心情如何,有没有觉得难受,呼吸不畅,大脑充血?嗯……?亦或是想杀人呐?”江亦安两臂交叉怀抱放在胸前,他下巴微微抬起,星河璀璨的双眸里盛满了狡黠的笑。 羽川怔怔的看着他,漆黑的眸子里读不出一思情绪! 书房里很静,静到一个呼吸都能被收录耳畔。 江亦安知晓这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预兆,今日,他这般羞辱于他,有点血性的都该咽不下这口气。 僵持中,二人眼神过招,江亦安一直在笑,他打心底里喜悦,而羽川却是眉心微蹙,像是愤怒又像是疑惑。 沉寂了半晌,最后回应江亦安的却只有一句“大不了挨一顿打,你开心就好!” 他的音调轻缓,说出这话时,江亦安甚至觉得自己莫不是聋了,出现了幻听,还盯着他的眼睛好生确认了一遍。 就见羽川上扬眉尾,摊手再言道“你这身子骨可禁不住久坐,下次想要整我,换个让自己轻松点的法子,别到头来别人没整到,自己先熬废了!”气若游丝的嘹亮之音让他听的真真切切。 此刻,一缕清凉的微风自窗外吹入,将他金冠之下的三千墨发轻轻唤起,灯光之下他面部线条刚硬又清晰。 江亦安懵住了, 这一刻,是真懵! …… “殿下您这是何意?”他问。 羽川耸肩,傲然于世的俊美脸庞上浮现出几分笑意道“字面意思很难懂吗?” “哦?”江亦安有些耐不住性子了,索性拿起奏折,便开撕! 一边撕,一边煽风点火道“这可是三界的奏折,羽川殿下当真就不在意?” 锦帛被撕扯的呲啦声,仓猝的回荡在耳畔,形成不合时宜的噪音。 他想要激怒他,可羽川却显得更加轻松,甚至起身打了个哈欠道“可劲造,时间不早了,闹玩记得去休息!” 一句言罢,自己先行离开了,他的做法活脱脱像极一个长辈叮嘱自家稚童! 还在撕扯的奏折被江亦安,愤怒的将折子摔在地上,握白的拳不解气的敲打书案,简直是要气的人没气到,自己却是气的不轻。 他突然发现,羽川这个万年智障,不好对付,水、很深! 自我纳闷了许久,也无法散去心中郁结。 …… 第二日晨起,羽川便兴致勃勃的宣他一起用膳。 一张圆桌上,二人相对而坐,江亦安丧着一张脸,羽川却是心情甚佳。 神侍们有条不紊的将菜品呈上桌时,江亦安这才看清,这一个个白瓷盘中盛着的那是什么美食,简直是海洋生物合集。 羽川咂舌道“也不知你们做龙的喜欢吃什么,所以这鱼、虾、海参、石蟹……各样给你备了一些,来尝尝,我告诉你,尤其是这鲫鱼,需先切成银丝再煲脍,用碧水涧傍的香芹熬成香羹,这味道可是甚佳!” 他说的是天花乱坠,可江亦安却并不买他的账,依旧冷着一张脸,两手怀抱,像看戏一样! 笑脸贴着冷屁股,尴尬! 羽川见他这反应,便知道是不喜了,当下便一摆衣袖,在他面前的盘子中变出一条活蹦乱跳的鲫鱼,语音高昂道“难道说,你,喜欢吃生的?” 青褐色的鲫鱼在面前的盘中来回扑腾,拍的水花四溅,江亦安嫌弃的皱眉起身。 骂了句“有病!”便要走! 可就在这时,神侍突然慌慌忙忙的来报“殿下,玉帝让您将昨日审批的折子送过去!” 羽川脸色登时有些挂不住笑,秒僵! 江亦安也定住脚步,甚至又坐了回来,将那活蹦乱跳的鲫鱼挥袖隐去,等着看这下文。 就见羽川,沉思了片刻道“你就回传给父王,告诉他……”说着后半句时,他深邃的眸子抬眼看向江亦安,嘴角突然噙起一抹笑,这是一种让江亦安看不透的笑。 他心里有几分忐忑,原来这羽川昨日不发威,是憋着后招,想将自己交给玉帝处置,那这祸是不是闯大了,闷声静候时。 就见羽川先是叹气,而后又道“回去告诉父王,就说我昨日饮酒失态,一把火烧了书房,奏折尽毁!” “这,这……这……”神侍很为难,一连这了数字,不知该如何接。 “让你传话你就传,这这这啥!”羽川不耐烦的言了句,便拿起筷子,夹起一口鲜美的鱼肉往嘴里送,吃法那叫一个豪迈。 江亦安再度愣在当场,这桌饭,他是看着他一人在吃。 那神侍离开还没片刻功夫,便又传回了话。非凡 “殿……殿……殿……殿下啊!” “舌头捋直了,说!” “玉帝,让您去天刑伺领罚……一百仙鞭!” 羽川喝在口中的鱼汤差点就吐了出来,关键时刻收住了,却是被呛的脸红耳热,急急咳嗽,他是想过父王会责罚,但万万没想到,会如此狠! 当下便惆怅的一扶额。 那神侍再道“玉帝说了,不得耽误!” “滚!”他怒喝一声,拍案而起,吓得神侍是连滚带爬逃离了此地。 江亦安目睹这事态恶化,却依旧是面无声色,也毫无半分愧疚之意。 …… 然而羽川也未对他有半分指责,起身要去领罚前,只是无奈摇头,冲他言了句“这下你可以更高兴了!” 一句话,轻描淡写却仿佛激起江涛骇浪! …… 江亦安突然觉得自己好似并不高兴,因为此举有些非君子所为,但转念又一想,是他羽川小人在先,自己何以跟他谈君子,内心挣扎了几许,最后却还是有些不是滋味,索性起身去了天刑伺! 鞭刑场上,羽川赤膊这上身被锁链绑成大字。 刑场四周,由冰墙阻隔,江亦安就站在冰墙外,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 “羽川殿下,得罪了!”在他身侧,一左一右站着两位身型彪悍,手持长鞭的天兵,那天兵冲羽川一语言罢,手中长鞭猛然收紧。 羽川虽是面上不动,心中却是翻江倒海,毕竟这是挨打,谁挨打前还能做到内心平静无波,那老子服他! 还没说出让天兵放水的话,长鞭已然落下。 夹着风的长鞭在空中一阵回旋,狠狠砸在他健壮的后背之上。 天界的刑罚可不是好挨的,这一鞭下去,已是皮开肉绽,见了血! 疼的羽川皱紧眉心,倒抽冷气! …… 第二鞭落下,力道更狠更毒辣! 他咬牙死忍,脑海里泛起的却是江亦安昨夜狡黠的笑,他依旧不了解他,但是至少昨夜他在他脸上看到了零星半点属于活人的气息。 虽然羽川依旧想不通为何他生来就厌世,但他只要能让他日日改变一些,或许就能引着他走向光明! 若折磨自己可以让他开心,那自己堂堂男子汉,挨一顿仙鞭,挨了便挨了,也值! …… 第三鞭,第四鞭,接连落下! …… 每一鞭下都能让后背溅起一串血花,疼痛之感一波一波侵遍全身! 刑法进行到一半时,血珠已然在背上汇聚成河。 额前的几缕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鬓角,这张精致的面颊,此刻变得毫无血色,看着极为可怜! …… 江亦安在冰墙外目睹这这一切,内心百感交集,他本以为羽川内心极度扭曲,让他留在此地,只是为了羞辱他,嘲讽他,可是此刻却觉得似乎不是,但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连他自己也难以形容。 奏折之事出他一人之手,可此刻羽川却替他挡下了一切! 他突然有些唾弃自己,有些小人得志。 在换第二位天兵行刑时,他走入刑场,大呵了一句“住手!” 细长单凤眼中透着凛冽,两名天兵怒眼看去,瞧见他时,高声道“来者何人?” 行刑的天兵显然是牟足了劲在行刑,此刻言语时都呼吸急促,额头满是汗水,黝黑铮亮的长鞭被紧紧握在手中,让人看着便心颤。 江亦安步步上前,羽川疼的是动弹一下都觉得全身都在被凌迟,艰难的侧眸,看着江亦安时,当即是一扬眉头,死鱼变活鱼! 忍着巨疼,轻描淡写的冲天兵道“来来来,赶紧,赶紧,将此人给我赶出去!” “此事皆因我而起,这剩下的,我替他受了!”江亦安冰冷的声音如玉石敲击,言罢就见他抬手抽去腰间祥云云带,随即便开始褪去一身雪白长衫,一件件长衣被扯去。 露出藏在其下莹白瘦削的身躯,月牙白的肌肤比上弦月更透清白皙,他脖颈的青筋微微绷起,面色沉定,走上前时。 被羽川嘲讽道“你可拉倒吧,逞什么能?三鞭都挨不过我就要去阎王殿捞人!” 187暴躁龙王布告,我儿死了 http://.biquxs.info/

被羽川嘲讽道“你可拉倒吧,逞什么能?三鞭都挨不过我就要去阎王殿捞人!” 江亦安冷不丁的瞧他一眼,真觉得他活该被打死,但君子做事有君子做事的原则,骨头断了可以接,但软了就再也扶不起来了,他江亦安是弱,但骨头是硬的。 行刑的两位天兵是你一眼我一眼看着这二人不知该如何是好,面前之人,虽然身子单薄了些,但却是凤表龙姿,看着便身份不低,所以也不敢轻易得罪! 羽川见他,已行至眼前三步之遥,便大呵了一声“退下!” 空旷的刑罚场上,他的声音透着浓浓的威慑。 江亦安被他一声吼的心底生寒,不过面色依旧无异常,道“凶得很,看来体力还行!” “放肆,本殿下让你退下,听不懂吗?”羽川再言,胸腔已是怒火难遏,他挨打倒也不是稀奇,毕竟以往玉帝便对他要求十分严苛,所以受刑之事也是见怪不怪,但以往,若他说句软话,这二位天兵便会适当放水,所以今日,江亦安若要替他受罚,那这二位天兵自当是没有异议,不过,他这身子骨,是真真挨不住,羽川不仅是心疼他这小身板,更心疼的还是自己的灵力,毕竟他又不会看着他死,若江亦安倒下,坑害的还不是自己。 …… “殿下,您二人可商议妥当,这鞭刑还得继续,甭管落在谁身上,总归是要打的!”天兵等不及,催促了一声。 话音刚落,江亦安已经绕到了他身后一丈之外,站定身姿后,便示意他二人开始。 …… 这二位天兵也是个惜时间的主,当即也未做片刻停留,便已扬起手中长鞭,长鞭在空中怒喝,随即呼啸而下,没做半分的怜悯和质疑,便狠狠抽在了他光洁白净的脊背上! 只一下,便打的他是口吐鲜血! 后背的疼在一瞬间炸开,晕染出艳丽又瘆人的血痕。 他疼到咬牙哆嗦,这仙鞭之疼,可比普通的鞭子更甚的多,毕竟这其中有法力加持。 江亦安回头看着他挨了一下便煞白如死灰的脸,再喝一声“滚开!” …… 江亦安却是没动,此时,第二鞭已起,他还未从第一鞭的疼痛中抽离,这第二鞭便明显挨不住。 落鞭之时,疼的他是一个踉跄,几欲扑倒。 后背伤口的寒凉和血肉中的炙热相冲击,让他的意识都开始涣散。 …… 第三鞭落下时,人已经倒在了脚下! …… 说的挨不过三鞭,还真未挨过,羽川是真真被他气到无语。 …… 行刑完之后,自己顶着一身的伤不说,还要去扶一个已经晕死过去的江亦安。 满腔的火气是上蹿下跳,为了照顾他,羽川自己都未用灵力疗伤,而是全渡给了他。 …… 一连昏睡了整日,江亦安才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白纱床幔,日光和煦,起身发现后背的伤已经恢复,便知道是他渡了灵力。 问神侍他的状况如何,就听神侍言道“不太好!”别的也没多说。 江亦安架不住道德谴责,还是去看了他,羽川并没有在寝殿,而是闷在书房里。 见一袭白衣踏进书房,第一句话便是“哟,醒啦?”拖着长长的尾音,夹着一股子嘲讽之意。 江亦安一句话还未说出口,他这第二句便已经接上,噼里啪啦道“话说你这添乱的本事还真不是盖的,有多大能耐,赌多大的局不行吗,死犟,怎的,还不是要用我的灵力……!” “你闭嘴!”江亦安一竖眉头,言罢,才觉话有不妥,毕竟再怎么说他也是殿下,不过这羽川倒也是给他面子,他让闭嘴,他也就真闭嘴了。 江亦安本想过问他鞭伤一事,但见他嘴皮子如此溜,精神头也不错,便不再多讲。 二人都不言语,书房便静了下来。 今早,玉帝又差人送来了奏折,羽川这会在审批中,看着江亦安手摇玉扇,悠闲地很,便分出一沓子给他道“来,无聊就找点事做!” “你就不怕我再撕了你这奏折?” “你开心就好,反正我也不会将你供出去,在这里你就是我锦韫殿的人,我会护着你!” “恶心!”江亦安皱眉,一个白眼送上。 …… 书房中有两张书案,他便在另一张落座。 二人各忙彼此的事,本以为这一日就该安详结束,可羽川却突然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昨日龙王向三界宣布东海太子,已死!”一语说出。 江亦安手中的毛笔都啪嗒一声掉在了奏折上,猩红的墨水在锦帛上晕染,极其扎眼。 他不可思议的看这他,瞳孔颤栗,眼角泛红,但崩塌的情绪只是短短一瞬之间,很快,很快他又恢复了镇定。 捂着胸口,轻叹了一口气道“真是抱歉,手抖又毁了你一本奏折!”说这话时,他的目光已经呈现出了没有焦距的呆滞。 羽川未言! 他之所以将此事告知他,是希望他心里有数,既然龙王这般宣布,若他再无意将自己龙族太子的身份抖出,那连累的将不只是他自己,而是整个龙族! …… 气氛一时静到压抑,江亦安以身子不适为由告退! 他的心情差到了极点,毕竟他死了,被父王亲手从活人名单中剔除! 瞳孔如火般在烧灼,却是一滴泪也落不下! 他的脑海里回想起从东海离开的最后一日,父王跪地祈求他,求他不要离开,想到此处他便抬手狠狠从面颊扇了自己一巴掌! 其实他之所以离开,都是为了保护龙族,他生来体弱并不是天意,而是被人陷害,在很久前他便已经查清,母后佒禾在怀自己之时是被人服下了软骨散,而这场计谋的背后是其他三海域(西海北海和南海)的联手之作。 这三座海域和东海是相连的,但面积却远远没有东海辽阔,所以他们的野心是瓜分东海,江亦安将真相告知父王时,他却全当自己是生性孤僻妄加揣测,不但不信,甚至还放过狠话,让他少说这种引起战乱的话。 而父王找出替身一事,虽说做的严谨,但都在其他三海域的监督之中,他们选用的是捧杀术,将这名假太子捧上神坛,在最后一刻,便一举状告龙王欺上瞒下,达到自己目的。 所以江亦安才会如此偏激,在父王不愿相信自己的情况,用这种方式离开,用这种最不光彩的方式求东海一个太平。 现在,父王已经宣布太子已死,其他三海域的计谋也算是落空了,但也只是此计落空,往后必定还会有更多的手段对付东海。 所以这只是第一步得逞了,但是代价好大,大到让他觉得好难过! 不过,事已至此,难过只是情绪,接下来,他要开始计划,如何将其他三海域都收到东海之下,只有此计得逞,他才能彻底的安心! …… 夜晚时分,羽川趴在门外哐哐哐的敲,活像索魂的鬼差,江亦安装死不吱声,他便踹门而入,一双鹰眼,自门外进入便死死的盯着他。 一路看到他眼前,忽然大眼一瞪,惊诧道“江亦安,你又自残了?”他看着他脸上几道清晰的手指印,倒吸了一口冷气后,便扯起他的手臂,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的检查他其他地方有没有受伤。 一个大男人对着一个大男人,深更半夜,寝殿之中,拉拉扯扯,龌龊! “你疯了!”江亦安被他动作恶心的动作激怒。 羽川却是无辜道“你放心,我都说了你在锦韫殿,便是我的人,我保准以后会护着你!” 江亦安,皮笑肉不笑,也不知他这是什么鬼癖好,来了句“羽川殿下,您要是还有良心,就放小的一条生路吧!” 羽川知晓他是心里难受,这江亦安天生就是个敏感脆弱的人,现在亲爹都不要他了,难免会怀疑人生。 他本想了好多种法子安慰他,比如陪其长聊,担任心灵疏导师替他拨开眼前重重迷雾,再劝他饮上一壶美酒,一醉解千愁,但斟酌以后,觉得这些法子对他都没用。 便要带他去打架,男子汉,只有做血气方刚的事才能解愁。 所以羽川没接他的话,而是说自己的事道“跟我去灵秀山!”他语气认真。 江亦安眉心深锁,不懂他又在闹哪样,此刻真真想化作一只乌龟,缩在小小的龟壳里,安安静静地装死,求他离自己远一点! 结果就听他继续道“我需要你,跟我走!” 这句我需要你,讲的那叫一个婉转千回,浮想联翩,江亦安长眉一簇,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奇怪的想法,他看着他老半晌,斟酌这他为何要将自己留在此地,最后不可置信的问道“羽川殿下,莫不是有断袖之癖?” “断你个头!”羽川抬手就想从他头上来一拳,但是忍住了,道“秀灵山有难,我需要你做我的眼,配合我平乱!” 这话一出,江亦安的心当下便是放回了肚子里,思索了片刻,才不温不火的吐出了一句“殿下抬举我了,我这身子上了战场就是替敌方效力!”他在玉凳上落座,纤长的手拿出一只琉璃盏,替自己徐徐倒了一杯桃花酿。 金波碧液的酒水在杯盏之中轻轻摇晃,他闭眸感受着沁凉的酒香在鼻间流转的醇香! 羽川突然觉得自己好似多虑了,怎么这般看去,他好似比自己还悠闲! 188身子借你一用,可还行? http://.biquxs.info/

清酒入喉,透着一缕辛辣,将他的心寸寸侵蚀,寸寸撕裂,他,江亦安,没有家了! 秋水映星河的冰眸无神又呆滞的望向窗外,漆黑夜色里,他好似看到了东海辽阔无垠的海域,看到了蔚蓝色的波浪翻滚,看到了母后温雅的笑颜,看到了父王,看到了一切一切美好从眼前掠过,可惜,那片曾属于他的海域,却将他,彻底除名了! …… “还好吗?”羽川见他突然静了下来,便问了句。 江亦安强压这满腔酸涩,笑了,抵着杯盏的唇上扬起让人心碎的弧度。 他拍了拍身旁的位子,道“来,坐下同我讲讲,东海龙王昨日是如何宣布长子辞世的!” …… “这就和东海撇清了关系?”羽川心里想着,却并未启齿,而是言道“你别忘了,是你抛弃龙族在先,此刻,也不该轮到你悲春伤秋!” 不咸不淡的一句话,让江亦安握着琉璃盏的手猛一用力,他仰头将手中之酒一饮而尽,便瞪着他道“听殿下这话,难不成是去了东海调查过我的事?” “嗯!” 这声嗯,让江亦安有些不淡定,他再道“那羽川殿下都调查到了什么?” 羽川倒也坦诚,不藏着掖着直接道“你打小便心怀侠客梦,但因为身子缘故,即使再苦练,也终究无法修成剑术,身为龙族太子提不动剑,无疑是一种天大的耻辱,于是你便整日郁郁寡欢,变得自卑又敏感,龙族每五百年都会举行一次试炼大会,龙王为了不让你难堪,也让自己面子过的去,便为你寻了一个替身,这位替身处处优越,不仅剑法了得,品行德才更是凤毛麟角,比起真太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对于这位替身的存在,你虽口中不言,却心中不喜,于是在替身第二次替东海赢得荣誉时,你持剑自损身子,想要以此提出抗议,可无声的抗议并未得到回应,所以你才要弃了这太子之位,离开龙族,是吗?” 羽川一字一句的说罢。 江亦安却是冷笑一声,眼低泛出一抹让人难以琢磨的深邃,他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什么也不反驳,什么也不解释,因为没必要! “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羽川再问。 江亦安脱口便说了一句有。 羽川再问他是何苦衷时,就见他修长的手指从杯盏脱离,移到太阳穴处,点了点道“你有没有察觉到,自己这里有点问题!” 羽川本是在好生跟他交谈,可江亦安的嘲讽却是如此直接,他气到脸色蜡白。 江亦安却继续道“所以羽川殿下留我在此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既然已经查过我的底细,便知道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怎么,还让我留在此处,是为了恶心你,还是恶心我?” 语气不善的一通话,将满腔愤怒尽宣。 羽川的心底自然也是火气蹿腾,这三界除了玉帝,还没人敢用这种语气挑战他的底线,这位江亦安倒真是处处不怕死,跟他对着干。 不过羽川的气来的快,消的也快,毕竟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从决定要带他活出个人样的一刻起,他就料想到会有今日,和他势均力敌,各不对付! 毕竟江亦安能引起他的好奇,就是因为他偏执,自闭和常人不同,所以他欣然接受他的缺点。 再者说,关于江亦安的所有事,他都只是从老神龟口中片面的得知。 世间之事,本就无法用一双眼便看的透彻,虽然江亦安是有几分叛逆,从拔逆鳞,剔龙角一事而言,他这大不孝之行,就该被杖毙。 但他在昏迷之时,曾发自肺腑表达过自己的歉意,所以羽川对他的好奇还处在巅峰。 为了不让空气太僵,羽川耸肩轻笑一声,继而缓和气氛道“世人皆是有用者,而我留你至此,是欣赏你聪颖绝人……!” 话只开了一句头,江亦安便耐不住听他这后半句,摔杯嘲讽。 “我要是聪颖,能被你扣在此处?” 凄凉又可笑的一句话中,夹杂这琉璃盏破碎的声响! 他红着眼稍,薄唇抿成一条线,此刻就这样恶狠狠的盯着他。 羽川看着这张怒颜,虽表情凶狠,但病怏怏的模样却是孱弱的不得了。 他叹息,江亦安太天真了,天真到不知世间险恶,即使他此刻放他离开又能如何,不过是亲手送他去死罢了,毕竟这副身板,这张脸,即使有乱世求存之心,也未有一己自保之力! 羽川也不跟他吵,没得吵也不想吵,最后便言道“既然精神头不错,那我带你去做男人该做的事!” 一语说罢,便将其带到了灵秀山。 近日有仙侍频频来报,言灵秀山中树妖盛行,特请玉帝调拨天兵镇邪。 羽川本因刚受过刑,不易折腾,但今日还是自告奋勇,接下了次事要一人平乱,说白了,其实也是为了哄江亦安这条“丧龙”开心。 …… 以往山明水秀的仙山,此刻早已没了清明盛景,方圆百里之外,都能瞧见山峦之间弥漫的瘴气。 二人身影自层层浓雾中穿过,寻着阴气落在一处巍峨云峰之巅。 在二人脚下,是灵秀山第一高峰,可此处竟被大肆破坏,山体表面的植被尽死,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死寂,而这第一云峰竟也被从中劈成两截,宽阔的山体之中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断崖。爱文学网 一根根蠕动的黑色藤蔓自断崖中伸出,所及之处,奇臭无比! 不仅如此,这藤蔓之中竟能流淌出黑色的液体,透着腐蚀性的液体可将碎石化作流体。 羽川剑眉一冷,心中隐觉此妖不简单,冲江亦安道“走,你随我一道下去!” 二人就站在断崖之侧,他心中愤慨,而江亦安则是拧眉抱胸,露出一副万事不理的态度。 如此反应惹的羽川当下不快,怒道“怎么,难不成我带你至此是为了让你当花瓶?” 江亦安的脸阴的要结霜,他转眸看着他,觉得他活脱脱就一神经病,明明自己是战神,天老大他老二,这天下少有他不能杀的,可现在倒好,除妖也要自己陪同一起,难不成是生怕羞辱自己不够彻底,再来个一剑诛心? 冷笑一声,便讥讽道“所以羽川殿下,是希望我这个废物前去帮您呐喊助威是吗?”平静又寡淡的语气,让人又恨又无言。 羽川却道“再犟一句,信不信我明日就杀一条东海龙来煲汤?”威严含怒的一句话,当即便终结了话题。 阴风乍起,吹的后脊背直生寒! …… 江亦安还能说什么,他又能说什么? 当下身形一跃,便直朝那被开出一线的无尽深崖飞去,羽川紧跟其后! 两道身影,如两缕风,在空中穿梭! …… 下降至二十丈处,四周便已无光线摄入,漆黑的四周,只有蠕动的藤蔓攀附这山体发出的簌簌声。 越往深处,便越觉阴森潮湿,甚至还有一股子腐味夹杂在其中。 下降到五十丈时,耳畔传来了一声声凄惨的哀嚎,像哭像哭,像男子之音,又像女子之音,又好似有百人千人同时发声,听的人心底即为不适。 江亦安心底有些发毛,他甚至开始去想,到底是怎样的妖怪,能将一座山劈开。 直线下降了许久许久,才终于落地! 脚下布满了尸骸,落脚便会触及白骨,于是江亦安凌空站立这。 目光在附近搜索时,心猛然一跳。 这时他才察觉,那树妖就在眼前十几丈处,脚步不由后退两步,因为这一幕,实在让他恶心的难以承受。 眼前的矩形树干上密密麻麻布满了人脸,江亦安这才顿悟,刚刚自己听到的声音正是这树妖发出的。 他衣袖微动,将匕首反握在手中,此时此刻,周身一片死寂,而这千张面孔此时正齐刷刷的盯着她。 每一张面孔都有些特别的恶心和狰狞,不是眼斜鼻子歪,便是一个眼球在上一个眼球在下,还有长舌头,朝天鼻,只看一眼,便觉有无数蝼蚁自心间跑过,让人抓心挠肺恶心难耐! “发什么呆呢?”羽川拍了一把他的肩,这小小的动作却将江亦安吓得不轻。 羽川看着他满头冷汗,来了句“怎么,怕了?”声音在洞底回荡,他的声音本就高亢,在如此寂静的环境中,更显一身威风之气。 江亦安不吱声,怕? 倒不至于, 主要是恶心! …… “来了两个送死的!”那树妖开口,一句话却是出自百张口千张口。 羽川没搭理这千面树妖,先给它一个戏台,让它尽情自我陶醉。 转头则是对江亦安道“今日,由你来作战,我将身体借给你!” 江亦安看着他,一脸迷茫,不知其意。 羽川再道“进入我的神元,便可操控我的身体,今天,就让你过一把打架的瘾!” “你就不怕我持剑抹了你的脖子?” “你倒可以试试!”羽川嘲笑一声。 …… 寂静中,江亦安有些略微失神,他不知此人又在玩什么鬼,上神的神元,若非自愿,无人能入,因为一旦神元被操控,便是将命都交在了别人手中,他羽川,难不成是真的脑子不大好使? 189 一人一剑一天地,心之往 http://.biquxs.info/

一旦神元被操控,便是将命都交在了别人手中,他羽川,难不成是真的脑子不大好使?为了一个相识不过数日的废物太子,这般牺牲? 迷茫间,突听前方一声震呵,嘶鸣的咆哮声,使得整个山体都在动摇。 羽川不耐烦的转眸,看向身后闹出巨大动静的千面鬼妖,只细瞧一眼,便不由眯眼叹息“你既是树妖,为何长得如此恶心?”极致嘲讽的音腔,透着几分懈怠。 那树妖显然被问懵了,顿了半晌才来了句“竟敢不尊重我?” 羽川摊手,先是哦了一声,继而不屑道“长成这副鬼样子,你可尊重我了?” …… 奇葩的对话让江亦安不觉有些想笑,不过碍于面子,却还是端着一脸的板正! …… 那千面鬼妖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暴走,反倒不怒反乐,毕竟这万年来,他都是靠地下根茎无限延伸,寻找死人尸骸和阴气助长自身妖力,因活动受限,所以想要捕捉到活人的气息简直难如登天。 如今看到两幅如此鲜活的身躯摆在眼前,心情又如何能差,千张面孔同时讥笑,同时开口“别急,一会就将你二人面皮一并剥了,镶嵌在最醒目的位置!” “好,我等着!”羽川自鼻腔发出一声冷哼继而又道“这面孔从何而来,你又为何会盘踞于此?” 这句虽是问话,却并不是为了得到它的答案,而是故意拖磨时间。 他知晓的,这千面鬼妖的千张面孔,必定是从那死人身上拔下来的,而它盘踞于此,是因为修为不够时,只能躲在阴暗处,否则,一旦现世,便是死路一条! 羽川深邃的眉眼顺着布满人脸的树干,一路向上瞧去,此处是一方被破开的洞穴,毫无疑问,这灵秀山第一云峰,便是被这树妖所毁。 而这四周密密麻麻蠕动的黑色藤蔓也皆是由它体内长出,不竟带着极强的腐蚀性,甚至无死角密布,藤蔓的长度甚至可延伸到百丈之外。 抛去容貌不谈,就光这妖力和生命力,可谓强悍的不容小觑! 羽川心中不免多了几分忧虑,他甚至觉得自己真是大意,只想着哄江亦安开心,却并没有评估过他的实力,他打小就孱弱多病,所以一生和剑法无缘,迄今为止能够傍身的本事,也只有随身的一把匕首。 而眼前这位千面鬼妖,虽不说极强,但却是很强! 若羽川甘愿奉献出身体,让江亦安侵入自己神元,那么场面便会变得极其被动。 因为在神元被侵入的期间,若江亦安不自行离开,他便无法再做出多余的动作,也就是说,此行为,意味着他将自己的命都交在了他手中。 如此一来,如果他败了,那就是他二人被同时双杀! 想到此处,他的浓眉不禁拧起,因为江亦安失败的可能性极大,不,又或者说,是赢的可能性及其渺茫,渺茫到可忽略不计。 毕竟他从未战斗过,从未真正的持剑对抗过一个敌人,今日让他面对万年树妖,他又如何能敌? 不想倒好,可这一想,脸色便阴寒到无法舒展,不光是这种失败带来的后果让他苦恼,更让他苦恼的是,他为何愿意将神元交给江亦安。 他明明只是想了解他,可现在他又在做什么,他自己是战神,无论何时何地,都该以大局为重,此刻为何也会这般儿戏,甘愿将身体供出,只为博他一笑,只为弥补他一直以来自身的缺陷。 他和江亦安相识不过短短数日,这段时日可谓是被他甩脸色如同吃家常便饭,他羽川当真是贱的慌,还要自降身份去讨好成全。 深思的期间,一旁敏感的江亦安已经察觉到了一切,他虽是龙族太子,但这些年来,活得却是格外小心翼翼,所以养了一副比女人更细腻的心思,而解读一个人的情绪变化,便是他最擅长的其中之一,所以羽川的表情他读懂了。 心底有种难以言说的思绪在蔓延,他不知这羽川是为何突然提出要让自己入他神元,也不知他此刻露出这种为难的神色又是何意,不过为了不让场面难堪,便全当一切都未发生过,主动开口打破僵局道。 “别愣着了,赶紧解决了这东西,看着瘆的慌!” 他努力勾了勾嘴角,挤出一抹十分自然的笑,言罢白衣飘逸,掠至一旁,不干扰他作战。 …… 那树妖唾沫星子乱飞,多半是长期生活在阴寒之地,闷的脑子不太正常,所以看见活得东西,废话便贼多。 也不管这二人有没有在听,滔滔不绝讲了个酣畅淋漓,不仅讲起自己如何在此修的强悍妖力,又如何生的千面,甚至将自己的伟大宏图和抱负都讲了出来道“总有一日,这世间所有面孔,都将嵌入这具躯体,我要成为三界共主,将玉帝老儿都踩在脚下……!” 慷慨激昂的一番话尽,却没有得到半分回应! 四周寂静一片,而眼前这两位像他娘的石头一样,左边立一个,右边立一个! 那千面鬼妖当即是怒不可遏,不能忍啊! 一声暴呵,千张鬼面便同时发怒,震鸣四起。 与此同时,攀附在山体两侧藤蔓也尽数飞起,暴动的气势,铺天盖地袭来! 羽川看着自身侧逃离的江亦安,冷酷又决绝的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意! 眼见大战一触即发,当下也顾不得别的,抬手间,一柄烈焰冲天的炽魂剑已经握于手中。金沙中文 就在那藤蔓压下的一瞬之间,羽川手中剑芒暴涨,漫天火焰在剑刃之上翻飞。 身影飘散而起,与之而落下的是力道霸气的一剑,浩浩荡荡的剑光端着破天之势,将那根根藤蔓拦腰斩尽! 一声惨嚎惊起! 就见黑色粘液如河一般从断裂处喷涌。 衣袂只要沾染零星半点的粘液,便会被瞬间腐蚀! 羽川浓眉一皱,心想不好,若不处理了藤蔓中喷洒出的毒液,总会中招。 流转的身型宛如一道金光,避闪之余,已经运起神力,天地灵气皆朝其汇聚。 蕴含这丰厚内力的一掌击出之余,滚滚火焰从掌心腾出,瞬间将此处席卷引燃! 只是须臾间,此处已沸腾成一片火海! …… 如刀锋般迫人的眸子转向那千年树妖的一瞬,炽魂剑在手中流转,紧接着,只朝那树妖劈了过去。 滔滔神力蹦涌,若不是那千面树妖连根拔起蹿之一旁,这一剑势必是要将其劈成两半。 “你到底是谁?”惊人的神力让千面树妖不由心中一凛! 羽川根本不屑与它多言,他打架一向讲究快准狠! 求饶之语,或许会听两句,但这种质问之言,它没资格发问! …… 在一旁静观这此此景的江亦安,心情可谓是跌宕起伏。 羽川千古一绝的魄力,只是出了两招便将这千面树妖彻底压制,真真让他钦佩。 试问,这天下有哪位热血男儿不想如他羽川一般,一人一剑一天地! 可他江亦安,此生都无缘于此,熊熊烈火在眼前烧灼,他的脑海里又泛起在了在东海之时,曾经的他,不止一次的想要与这具病体抗衡,他想持剑修行,想守护东海,可终归是无力回天。 他不信命,甚至想过要逆天改命,可到头来,又不得不认,这世间之事,诸般算计和不堪,又岂非他一己之力便能抗衡! …… “看够了吗?”羽川的身影猛地掠至目前,他周身的火焰逼得江亦安连连后退,可他退一步,他便进一步! 虽是临时抽身,可手中之剑依旧在不停飞璇,抵挡着成千上万斩不尽的藤蔓。 “殿下这是何意?”江亦安见退不得,便定住步伐。 “有没有信心战胜它?”羽川问,铿锵有力的语气透着满腹骄傲和血性! 这一刻,他有多英勇而他就有多狼狈! …… 江亦安无言回应,只是凄然一笑! 可羽川竟也跟着笑了,不过他的笑却是欢喜的,甚至透着几分嘲弄道“我堂堂一界战神,可不会将命交到一个废物手中,告诉我,能不能担负起重任,又值不值得我用命一赌?” 刚刚他本想除了这千面鬼妖了事,但一想到金口玉言,言出必行之理,便再度将选择权交给了江亦安,若他有勇气提起这柄剑,那他便信他一回。 …… 可江亦安却被问的愣在了当场,他眸光震颤,苍白的面容之上透着娇花欲损的凄婉。 羽川不由叹息“罢了,身上无半分阳刚之气,今日若折在你手里,那我这脸也别要了!” 一语言尽,便再度转身要投入战斗,却被江亦安一声呵住。 “站住!” “哦?”羽川回眸看向他。 “我……我可以……!”他鼓足勇气吐出一句,却是十分没底气。 羽川冷笑一声,目光只在其面颊停留一瞬,便已将他彻底否定! 而这时,江亦安却单膝跪倒在半空,又言“恳请殿下,能赐我一次机会!”他清冷的眸子里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坚定和执念。 190 大风起兮云飞扬,剑成空 http://.biquxs.info/

江亦安却单膝跪倒在半空,又言“恳请殿下,能赐我一次机会!”他清冷的眸子里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坚定和执念。 语落,一只灼热又骨干的手已经托住其下颚,将他的脸猛的抬起! 羽川深邃又桀骜的眸盯着他,先是叹息一声,才言道“放松点,不必卑躬屈膝!” 语波温和,在漫天火海之中,这张俊秀英挺的五官更显立体和明朗,三千墨发在火中飘扬起浮。 而此时的江亦安,犹如一只温驯的鹿在他手中慌乱,杂乱的思绪潮涨潮退,他突然开口问了句“你一定觉得我很可笑吧?” 羽川不答! 毕竟,江亦安在他眼中便是那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的存在。 他孤寂,偏执,又骨子里透着骄傲,所以他心中自然十分诧异,前一刻还高这嗓子同自己叫嚣的人,为何这一刻就甘愿屈膝于此。 但这种诧异无法被挑明,毕竟雄狮低头,自有其因! 聪明人只需洞察,无需过问。 所以他不但不问,甚至也不期待他能在此刻给予自己解释。 但脑海里却还是不由构想起了关于他的曾经,这位江亦安,到底是一位怎样的人? 他真好奇,好奇到想亲耳听他陈述自己的故事! …… “呵,tui!”千面鬼妖也不知这两人在玩什么把戏,现在也来不及八卦一二,知晓自己正面根本刚不过这羽川,于是便趁机生出诡计欲加偷袭。 毕竟眼前逼人的火势,几乎要将它身上一半的藤蔓都给烧毁殆尽,所以它需要使出杀手锏,绝地反击。 深思间,千张面孔陡然从树干脱离,化作道道鬼影,俯冲向二人! 与此同时,那扎根在地底的根茎也陡然升起! “结狱术,起!" 千面鬼妖暗自施法…… 只是须臾间,妖风便四起,吹的火光时凶时弱! 危险的气息一点点逼近…… 羽川将一切都看在眼底,却还在装作毫无察觉,为的便是想试探这江亦安,试探他的反应力! …… 如利刃破天而起的树根,在空中极速排列,画方成圆,动静震的四周山体都在塌陷。 轰隆隆的声音响绝于耳,就在那牢狱成型的最后一瞬! 江亦安突然长眉一拧,俊美的脸上露出难以压制的暴戾,当下,出尘身姿便绝然跃起,化作百丈冰龙之躯! 一声咆哮,气吞山河! 威风凛凛的身影,只一击便冲破木牢! 千面鬼妖脸色一阴,它自认为坚不可摧的阵法,却在一瞬之间被冲了个粉碎! 硕大的龙头自火光之中探出时,气势逼人,尤其是这一双让人敬畏又胆怯的冷眸! …… 刚刚自身躯而出的三千鬼影,见到江亦安的真容,是吓得急急却步,四下逃窜。 …… 看着此景,羽川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这还是他初次见江亦安化作龙形,这家伙不仅凡人之躯生的娇弱,化作龙形也是一如既往的清秀。 这细长眉眼,飘逸鬃毛和锋芒毕现的尖牙,以及这副布满冰鳞甲的躯体,真是出奇意料的惊煞眸光! …… 威势震天的冰龙之躯在火海中飞舞,吓得那树妖只得自断藤蔓和根茎,逃跑为上! 这千年时光,他练就了一副自我得意的万毒之躯,藤蔓中的剧毒,足以腐蚀这世间至坚之物,此刻却被羽川的真火轻易炼化。 而刚刚的结狱术,也被化作龙形的江亦安攻破,眼见绝对力量压制不过,很有可以随时丧命! 便心中权衡了一番利弊,毕竟留得老命在,总有出头日! 刚刚硕大无比的身型,此刻仅缩至十丈之高,这幅身躯酷似人形,有手有脚,却依旧是一身墨绿的树皮! 他召唤一声,将刚刚逃出的千面又再度召唤回本体。 身躯镶上千面以后,又是恶心如初! 它弯腰俯首,趁机开逃,可身子刚窜起,便被一记神龙摆尾命中腰肢! “砰!”的一声。 整幅身躯都被硬生生打入火海之中,将那地都砸出一个深坑! 周身的火舌肆意怒舔这这幅躯干,噼里啪啦的焦灼声在耳畔回荡,那树妖晃的是一阵翻腾! 而这时怒龙之躯已经再度逼近,威猛的真龙之身,端的是骇浪滔天的架势! 千面鬼妖远远看着,便已经踉跄后退,手中握着的藤鞭,也是哆哆嗦嗦的抖! ……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江亦安突觉胸口一阵钝痛,乏力之感瞬间涌入四肢百骸,让他出现了眩晕之感,满腔耻辱附上心头,这种感觉他太过熟悉,曾经他一次次和自己的身体抗衡,得到的便是这种结果,这具躯体,永远都让他觉得耻辱,他知道自己的体力又要散尽了! 身形距离千面鬼妖十丈之外时,已经摇摇欲坠呕出了一口浓艳的鲜血!存书吧 漫天血光洒在火海之中。 那千面鬼妖当下是眼疾手快,仔补上一鞭,手中长鞭呼啸而出,化作一道绿芒在空中荡起恐怖的声响! 一鞭落下,血涌三尺! …… “江亦安!”羽川怒喝一声! 而这时千面鬼妖的第二鞭已来! 江亦安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袭向羽川,烈焰之中,他如火身躯昂然站定在半空之中! 这一刻他承认了江亦安! 各不对付的二人,此刻尤为默契! 所以他没有说多余的话,而他的冰龙之躯已经在空中潇洒回旋随即侵入了他的胸膛,侵入他的元神之中! 一瞬之间,冰火相融! 这一刻,他江亦安便是羽川! …… 刚进入他体内,江亦安便感觉到了一股恐怖的力劲在体内窜动,这是一副充满了力量的身躯,和他孱弱的身子完全不同! 刚刚的疲乏感已经彻底消散,他看着手中握着的炽魂剑,他纯黑的眸子先是不可思议,随后便跳动出了喜悦的光芒。 眼前这片战场,以及这副身躯,让他心海蹦腾,这一刻,他只想将一生都无法施展的热血,尽归于此战之中! …… 千面鬼妖看的是一脸茫然,诸多不解,不过刚刚抽了江亦安一鞭,已经让他莫名自信,所以此刻又是满腔的盛气! 自火海中腾起时,整幅身躯已经烧了起来,二人针锋相对,江亦安周身的火是灵力,而它的火是狼狈! 不过这火光,并不会烧死它,所以恐慌并不甚! …… 许是多次碰壁的缘故,这一刻,千面鬼妖,很是沉默,一语不言! 眼神相交,各有傲气! 江亦安嘴角噙笑,剑指长空之际,天地灵气已如潮水般朝着炽魂剑汇聚而来,他的体内有两股气流在窜动游走,一股是属于他自己的冰系灵力,一股是属于羽川的火系炙热,虽是有两股力在体内,却丝毫不冲突! …… 见他已要出击,千面鬼妖极速挥鞭,动作迅疾如风,快到如同虚影的长鞭,最终却是打了个寂寞! 江亦安的身型太快,快到它根本无法锁定他的位置! 震怒间,江亦安的身影忽然落至身前,凝结了庞大气势的一剑猝然击出,恐怖的剑气在空中炸开! 那千面鬼妖抬臂去挡,却是被一剑活生生斩断手臂! 绿色的液体自残臂中喷涌,疼的她连连惨叫…… 而江亦安体内的暴躁,仿佛堆积千年的火山,一朝喷发,难以收敛! 他衣袂翻飞,再来一剑,再断一臂! …… 千面鬼妖眼见要被活活肢解,当下使出分身术,千张鬼面各化作一个独立形态,个个手持长鞭,将江亦安密密麻麻的封锁在了其中。 千人同时挥鞭,阵势惊悚! 然而长鞭刚扬起,他的身姿已经窜出天际,卓然身姿在长空之中,对这云峰一剑斩下! 劈的是山崩地裂,山体瞬塌! 一声声凄惨的哀嚎响起,那千张鬼面,被坍塌的巨石深埋,只有真身逃了出来! 狼狈的千面鬼妖,刚逃出世外,还未来得及喘过一口气,火红的刀刃已经再度切来! 金光缭绕的剑影在眼前晃开! 一剑,两剑,无数剑··· 每一剑都端着狠辣,却都不致命! 江亦安贪婪的享受着,这种绝对力量带来的快感,此时此刻,他甚至有些厌恶,厌恶这千面鬼妖为何会如此弱! 他真的很想跟它大战一场,来一场生死较量,可是转念又一想这只是别人的身体! …… “饶命……!”被他手中长剑削的只剩一个木桩的鬼妖,已经快抖成了筛糠子! 恐惧和疼痛让它变得惨不忍睹! 江亦安不屑的眉眼满是漠然,瞥了它一眼时便抬剑,聚起电光火石,想要给它致命一击,然而霸道的一剑终归是没有落下! 江亦安叹息这,脸上有喜悦,有悲哀,至于何种心境,他自己也无法言说,当下,便从羽川体内离开。 脱离了他的身躯,他又变成了弱不禁风的孱弱之躯,江亦安捂着此起彼伏的胸口,大口喘这粗气。 …… 而这千面鬼妖,最终还是在羽川的剑下魂灭道消。 鬼妖刚死,头顶的阴霾便已经散去,温和的光芒又重新洒入了这片仙山,羽川看着江亦安狼狈离开的身影,喉结动了动,还是喊了一句“站住!” 191一语难尽这血染浮生的局 http://.biquxs.info/

羽川看着江亦安狼狈离开的身影,喉结动了动,还是喊了一句“站住!” 他并没有应声而立,坚定的步伐踩这废墟一步步的行径这,暖阳高照,将他瘦高的身子拉出一道残影,羽川只得无奈追上。 “你流血了?”他指着他胸前的鞭痕! 江亦安却只说了一句“无妨!”语气寡淡到比清风更寂寥。 “那我替你疗伤!”羽川再言,这一句并非问话,可江亦安还是一句“不用!”谢绝了他的好意。 丧龙很决绝,让羽川着实有些摸不清头脑,不过他也大概能猜出几分他为何生气的缘故。 所以便避开雷区,同他聊起别的道“一开始还以为你会被那千面鬼妖吊打,所以!”说到一半又觉得话有几分不妥,便又换了句道“这最后一剑你为何不亲手杀了它?” “拔了獠牙的猫,还有什么威胁可言!”江亦安心里想着,却并未言,与其说形容它是被拔了獠牙的猫,何不说它像自己,跟它相比,自己又能好到哪里。 “别不理人啊!”羽川被晾的有些尴尬,可江亦安依旧无话回应他! “你喜欢人间吗?”他再问。 他的眸子淡淡扫他一眼“羽川殿下今日怎么了,废话这般多!” 一句话呛的他是面红耳赤。 羽川冷笑一声,翻了个白眼! …… 就在二人要用仙法回天庭时,忽听周身传来一声稚嫩的啼叫,江亦安抬眸,就见前方绿莹的山坡上,滚着一团白色的小肉球。 当下是没有犹豫,一个飞身上前,便将那小东西捧在了手里! 这是一只雪狼幼崽,整个身子就只有巴掌大小,刚刚许是在山坡上滑了脚,此刻还在他手中胆怯的发抖。 “没事了!”他开口,声音温柔。 那手中的小雪狼委屈的抬头看着他,一双大眼睛,比湖水更清澈! 江亦安抬手,修长的手指拂上它软软的绒毛,轻轻将绒毛撩起,好检查它有没有受伤。 可小家伙忽然蹭上前,黏糊糊的舌头已经热情的舔在了他脸上。 在一旁静观着的羽川,是双目一瞪,当下倒吸一口冷气,此刻他甚至已经做好了等着这小东西被甩出去的准备! 可等着等着,意外发生了! 江亦安这个石头,不仅没怒,反而笑了。 清冷眉目露出笑颜的一瞬,仿若朗月入怀,透着一种若即若离的温存! ··· 这世间能看见他笑的没几人,不过只是顷刻间,很快,很快这张容颜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这一日,羽川是跟这他在灵秀山找了一整日这小东西的娘亲啊。 固执的江亦安,也不担心自己鞭伤流血流死,非要坚持,最后顺利的将小东西送到安全之地,才放心的离开! 羽川真是对他又无语又无奈,不过他好似也发现,江亦安这家伙,并没有想象中的呆板!而且,还有那么点好玩! …… 经过灵秀山一事,二人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羽川甚至还知道了他虽是龙,却并不喜欢吃鱼!不仅不吃鱼,一切带腥味的东西都概不摄入。 真是怪的匪夷所思! …… 这日一早,羽川又要开始审批三界的折子,不过近些时日,折子之事都是全权交由江亦安打理,他很是省心,所以这日亦是如此。 可直到晌午时分,羽川来到书房都未瞧见他的身影,问起神侍,那神侍竟说他还在歇息! 羽川有些诧异,毕竟这江亦安是个原则性极强的家伙,每日都有严苛的时间规定,固定的时间起床,固定的时间歇息,连用膳也有自己的时间。 今日,是放肆了,睡到日上三竿还不醒? 心里碎碎念这,但也并未打扰,想着他或许是累了,休息一日又何妨。 所以这一日,他一人在书房里审批这折子! 过了两个时辰,羽川差神侍去寻,却说那江亦安还未醒。 羽川这下便有些不淡定了,前去他殿外喊了几声没人回应时,脚已经先脑子一步踹在了门上。 木门刚启,一股子浓郁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 心下一阵惊慌,便步步生风跨入殿中,急急搜寻这他的身影。 侧眸就见那雪色床塌之上,布满了大片大片刺目的猩红,而江亦安就躺在一片血泊之中。 窗棂洒入的光照在他苍白无色的面颊,他的身上,布满了横七竖八的伤口,此刻整个人虚弱到只剩最后一口气吊着。 羽川难以置信的上前,看着他骨节发白的手中紧紧攥着一柄滴血匕首! 初次相遇的那日,江亦安也是这般,用这柄匕首,活生生切了自己的龙角。 他安静的躺在床上,双眸紧闭,仿佛已经死去! 羽川是自腥风血雨中走出的战神,他见过无数鲜血淋漓的场面,见过头颅从身体切离,见过完整的身子被一分两半,见过血河自脚下流过,但这一切的一切,都未曾让他的心,有过片刻的波澜! 可这一幕,却让他深觉心头不适。九九中文 他想不通! 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 他自以为自己待他不薄,这些时日他江亦安虽谈不上欢喜,但也不至于这般,他到底有何不满,非要用这种方式回馈自己! 凌乱的步伐,一步步后退这…… 满目苍凉充斥这思绪,他镇怒,怒到将桌上的杯盏都尽数砸了个稀碎! 可怒意依旧难平。 …… 最后他上前,一把将那床塌上的人揪起。 “江亦安,我记得我警告过你,你这条命都是我救的,是生是死也该由我说了算,怎么?你当真是觉得我不会对龙族下手?” 他的语气森冷如刀,此刻揪这他衣襟的手都暴出了青筋。 虚弱的人儿被他暴力的行径折磨醒,他眉眼紧锁,虽是醒来,但意识依旧是朦胧的。 “你说话,说啊!”羽川再度冲着他大吼,一边吼一边扯着他的身子摇晃,他像失去了理智一般,丝毫不怜惜他满身刀口的身躯。 大力的拉扯,让伤口再度撕裂,新鲜滚热的血迹在早已干涸的衣衫上再度侵染,让那本就刺目的红更甚一分! “好,不说是吧!”羽川愤恨的看着他,最后丢下了一句“有种!”便凌空松手! 砸去床塌的江亦安疼到发出一声闷哼。 二次伤害比第一次的伤害更强! 窒息的疼几乎要将他仅存的意识全部淹没,可他还是艰难的撑起这具残体。 满是鲜血的手上前死死扯住羽川的衣摆,他担心他会因此迁怒于龙族,所以他怕,不得不妥协道“我……说……” 颤抖的音线弱到几乎无法捕捉。 羽川紧攥双拳,他心中揪痛,哪怕是自己养的一只狗,待在身侧数日,他也会怜悯它。 更何况江亦安一个大活人,他想不通他为何,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这般自损身子! …… 身后传来“哐铛!”一声! 带血的匕首从他指尖滑落,坠地。 羽川回眸,万分悲戚的看着他! …… 床塌上的人眼眶泛红,全身上下窒息的疼,疼到他想,一死了之! …… “给点灵力,不然我就要死了!”他扯这他衣摆的手,突然用力。 羽川却觉得好生可笑,真是太可笑了,他一挥衣摆,将他的血手和自己衣衫分离。 大笑着冲他道“你怕死,你要是怕死,天下恐无人惧亡,江亦安果真厉害!” 万分无奈的语气,让他自己都未曾察觉这最后一句竟带了颤音。 屋内很静,静到低沉,沉到仿佛这一刻,二人都双双在灵堂之中! …… 许久,许久,床塌上的人才开口“羽川殿下怕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我也有痛觉啊,我也会疼的!” 暗哑的声音一语道尽,便又再言“我若告诉你,我江亦安此生最怕的就是疼你信吗?” 一股酸楚涌上心间,千言万语如鲠在喉! …… 羽川的脸阴到要下雪,他不知他这话是何意,他已经觉得自己看不懂他了,他明明已经答应过他,会助他实现一腔抱负和热血,他生来是病躯,可他羽川愿意将神元借给他,一次,两次,无数次又何妨! 可到头来,他依旧是他,没有一丝丝的改变! 江亦安看着他,他本想将这个秘密一直守下去,可这一刻,好似再也难守。 他言道“我这幅身躯,是打在娘胎里便落下的隐疾,有人想要致东海于死地,而我,便是成就他们霸业的一枚棋子。 用龙族骨血熬制的软骨散,即使是父王,也未曾察觉! 我这一生,都在毒药之中饱受折磨,而所有人都以为,我只是天生病体。 你可知,这软骨散一旦发作,全身二百零六根骨头,犹如被成千上万的蝼蚁撕啃,每一刻,都奇痒难挨疼到想死! 仙界有神药镇灵散,可压制体内一切苦痛,而千岁以前,我便是靠这种东西活了下来,但后来,就连镇灵散也无用了。 从初识的一次一粒到后来一次十粒,百粒也毫无半分作用。 你们都觉得是我江亦安嫉妒替身,觉得我持剑刺向自己是在你们眼中寻求所谓的存在感,那我告诉你,我只是想活下去!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软骨散在体内发作到底有多难熬,你也不知我一生被折磨至此到底有多痛苦……!” 他声嘶力竭的同他讲着,一字一句沉重又悲悯,他的身躯在颤抖,这一刻,桀骜不驯的眼眸里竟布满了泪花…… 192一年有四季,勿遗忘暖阳 http://.biquxs.info/

他的身躯在颤抖,这一刻,桀骜不驯的眼眸里竟布满了泪花…… 羽川镇在当场,他自然知晓软骨散为何物,这种毒最早出自鬼影圣母之手,鬼阴圣母是仅次于魔尊之下的强中之手,当年一手阴毒之招,可谓叱咤风云,极其威风! 而她酿的毒,出手化气,中毒时如微风拂体,再高明的对手,都能轻易中招。 若照他刚刚所言,是打娘胎里便落下的病症,也就是说她母后所中之毒,全部反应在了他体内。 “可鬼阴圣母早在三千多年前便陨世!”羽川疑惑。 “是,三千五百年以前开战,对抗魔教的还有四海龙族,而西海长子“楚俞”中的便是此毒。 后来他们利用逆川的骨血,再度提炼出此毒种在我体内,因鬼阴圣母的毒功本就出神入化连医仙也无法察觉,所以我体内经过二次提炼的软骨散,更是查不出其因!” 言罢,已是一口鲜血呕了出来,浓郁的血迹顺着苍白的薄唇漫出,一滴滴落在玉石地板上。 羽川眸中似是淬了一层冰,当下便抬手将灵力渡于其体内! 澄澈的冰蓝灵力自掌心直袭入其胸口,江亦安静静的躺回床塌上,他紧闭双眸,一句话也不愿再多言。 而羽川却已经明白了一切,这位楚俞中了软骨散以后,便相当于废了,于是其他三海域连谋将他的作用发挥到了最大化,不仅残忍弑子,甚至将其骨血中的毒素提炼,种在了他体内。 东海龙王好面子,自然会寻得最好的替身。 想假借他人之手除掉东海,只需捧杀这位太子,再以欺下瞒上之罪,一纸状告东海。 东海覆灭后,天界必定会从其他海域调派出更精锐的人来管辖东海! 想必江亦安曾经也将此事告知过龙王,若非无路可走,他必定不会踏上这条不归路! …… 二人均沉默不语,灵力渡到一半之时,江亦安的身子忽然从床榻上转了过去,下一刻他的肩膀便开始大幅度的颤抖! 他的情绪在一瞬之间崩塌了…… 原来展露情绪会让一个人变得脆弱,他自以为这颗心早已石化,可是这一刻,他又感觉到了疼,无边无际的疼! 这种疼不是身体的伤,而是心灵的伤,关于软骨散一事,他对父王提及过,第一次被父王反驳后,他便成了那哑巴,从今往后对此事绝口不谈,因为他也想到了后果。 如果他执意坚持自己的观点,引起海域开战,父王一己之力再强悍,也是抵御不过另外三龙王的合力。 所以这是他唯一能走的路! …… 看着此时的江亦安,羽川是真心觉得他悲悯。 毕竟他用尽了全力保护了自己的海域,最后却落了个无家可归的下场。 但好在,好在软骨散并没有软化他的骨气。 沉寂之中,羽川突然高这嗓子道“哭什么,不就是三条奸龙,老子给你打回去,今夜开荤,煲龙汤!” 说罢,便收回灵力,气势冲冲要去除龙! …… “站住!” 身后传来一声沙哑至极的呵斥! 羽川定住步子回眸,就见床榻上的面容已经恢复了云淡风轻。 江亦安对自己的情绪管理真是近乎于完美,尽管前一刻他的情绪还处于深渊之中,但此刻,他已经恢复常态! 看着额暴青筋,目中孕火的羽川,江亦安有一瞬间是有些感动的,当初他对父王提及此事时,父王只是狐疑的打量着他,他的目光是那种自骨子里散出的质疑,事后,他甚至让仙医加重了自己的药量,觉得自己是孤僻成重疾,不仅身体出了问题,连精神也有些不正常。 可羽川,这位神奇的羽川殿下,不知是虎还是怎的,竟毫无置疑! 他扬言要去绞杀三龙王,就一定会! 尽管江亦安打心底里恨透了这三位龙王,但是仇恨还没有将他的理智淹没,羽川有能力杀了他们,但同时他也会被扯下神坛。 而江亦安又怎么拖他下水。 …… 四目相对之时,羽川看出了他的顾虑,铁这脸讲道“怕什么,我都说了,既然来了这锦韫殿,以后便由我罩着你!” 他浑身戾气暴涨,此刻这股子怨气打十个龙王都足够。 …… 严肃的环境之下,江亦安突然笑了,这声爽朗又温和的笑,在如此情形之下,有些唐突,有些格格不入! 但他眼中波澜的星河却让一切都变得安逸起来!ok作文网 他自床榻而下,身上的刀伤虽已被他的灵力治愈,但白衣上的血迹仍在,高挑的身子缓缓走到玉桌旁落座。 他想要替自己酌一杯酒,却发现桌上的琉璃盏都已尽数碎了一地。 很扫兴的一耸肩,便冲羽川讲道“要以德服人,我只告诉了你缘由,却并未提供证据,你就不担心我是信口拈来,这般血气方勇,就当真不担心自己杀错了人?” “切!”羽川大袖一挥,在他对面坐下! 便出两个琉璃盏和一壶桃花酿,自倒了两杯酒。 一杯递给了他,一杯已经自顾自仰头饮了下去,清酒透着辛辣和干涩,数月前,在灵秀山,他想要亲口听他讲起自己的故事,今日是如愿听到了,却觉得他的生活好生悲凉,活得不如一缕风来的自在。 “你可曾后悔过?”羽川发问。 江亦安将杯盏送到唇畔,轻饮一口,道“后悔什么?后悔自己没早一些死,却苟活到现在,还是?” “算了,我现在就替你杀了那三个老东西!”羽川浓眉倒竖,火起再度窜涌,那大手往桌上一拍,差点将桌子震碎。 江亦安见他反应如此之大,语气一沉,来了句“那你先杀了我吧!” “你,你这个……”羽川是脸色一黑,指着他,这了半天,硬是语塞没接上话。 待冷静下来,才再言道“好,以德服人!今日我就把话给你撂在这儿,你好生瞧这,用不了多久,我便要在哪剐龙台上当着众仙神之面,亲手鞭挞这三位畜生!” 放完狠话,便大步流星的走了! 殿内又回归了死一般的沉寂,江亦安看着杯盏中的倒影,嘴角的血迹还未清去,长衫之上更是血迹斑斑! 轻叹了一口气,饮完杯中烈酒,便趴在桌上,将头埋进了臂弯里。 神侍进进出出收拾这血迹! 这一日,江亦安独自醉倒在了自己的杯盏之下! …… 经过此事以后,羽川像失踪了一样,整整一月有余都未再回过这锦韫殿。 江亦安心里不免有些七上八下,毕竟羽川行事鲁莽,他倒有些顾虑,他会不会证据没寻到,反倒给自己招惹了一身麻烦。 然而,最后却从神侍口中得知,羽川这段时日忙完正事,便一直待在天界的藏书阁! …… 江亦安更是不解,来天庭的这些时日,他对羽川或多或少是了解的,平日里,让他审批个折子都能要了他的命,现在竟长进了,知道奋发图强了? 心里疑惑这,最终还是去藏书阁寻了他。 金碧辉煌的书阁之中,着一袭玄色云杉的羽川,此刻正手捧天书,在书阁中来回踱步。 烛火的暖光照在他拧起的眉骨之上,显得整张脸阴郁又充满心事,许是因为看的太入迷,以至于阁内进了人,也未曾察觉。 “难得啊!”江亦安开口讲话时,他才抬眸看向他。 “嗯?你怎么来了?”他问。 他轻挥手中的玉骨扇,冷笑“听说羽川殿下近日很是上进,所以前来一探虚实!” 羽川哦了一声,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合上手中天书放入书阁中,又开始去寻下一本,修长的手指在书骨上划过,边寻边抱怨“破天书,多的跟山一样,却连个有用的信息都寻不到!” “哦,殿下要查什么,找我啊!”江亦安回应这他的忧虑,别的不说,这文学造诣方面他却很是擅长。 羽川却不屑的瞥他一眼,不仅摇头,还言了句“你不行!” “这是看不起我?” 羽川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才道“我要知晓这软骨散如何解,你可知?”一本正经的发问。 让江亦安心,猛的一坠! …… 羽川看着他呆愣的模样,直咂舌,吼道“愣着做什么,来一起找啊!” “你……这段时日闷在此处,就是为了寻解药?”江亦安明显有些难以置信。 羽川轻言道“那不然呢?你的身子总比那三条贱龙金贵,所以先寻得解药是正理!” …… 他的关心浅浅淡淡,却让他的思绪动荡不止,此生,还没人这般打心底里关心过他的死活。 虽说在龙族时,他们待他不薄,但日行一善的仪式,几分是恭敬几分是真心,或许只有当事人才知晓! “你其实不必如此,我……”江亦安唇齿一启,羽川便猜到了他要放什么话,打住道。 “别像个女人一样磨磨唧唧,不想死就少说话多做事,等我查完藏书阁所有医书,若是还寻不到解法,那就只能去……”讲到此处,他的眉头不由一拧。 193咱能不能不要这么变态? http://.biquxs.info/

讲到此处,他的眉头不由一拧,叹息道“没有法子就只能去寻“小道姑”了!” “小道姑是谁?”江亦安不解,就见羽川露出一抹极其不屑的神色,抱怨道“是个脾气又臭又硬又……汗,反正那那都差劲,独独医术高明的” 话还没说完,一股酸胀感便在鼻腔内蓦然腾起,迅速蔓延间,已经呛的他“啊嚏!”了一声。 清脆的响声徘徊在诺大又空旷的书阁之中。 江亦安将手中玉骨扇轻轻一拍,叹言道“闲谈莫论他人非,羽川殿下还请慎言啊!” 羽川捂着口鼻,一连打了五六个喷嚏,鼻腔内的酸胀感才得以缓解。 不由长叹了口气,摇头道“提起她准没好事,不过说起来,我和她倒也算世敌了,不晓得,上次砸了她寝宫一事她还记不记仇了?” “世敌?” “嗯,这小道姑打小就跟我不对付!”羽川一边打哈欠,一边翻阅着医书“不过她若是听到我有求于她,一定会笑死过去!” “羽川殿下大可不必为难!” “得,打住!”羽川一听到他这话便是没了想聊得欲望,被强行切断对话的江亦安,眉头拧了拧,未再言语。 没人开口,藏书阁很快便静了下来,一股子清雅的沉香在书阁中飘荡。 羽川继续研究这医书。 而江亦安虽未启齿,但早在心底就已经放弃了自己这幅身子,毕竟他所中之毒,早已深入骨髓,再厉害的医术也无法做到净骨,所以他没有兴趣翻阅医书。 在藏书阁中周旋了一圈后,他突然发现,这书阁之中真真是广博宏富,藏着不少精髓之作! 上至天文历法,法术方术,佛法经书,下至博物传记、奇门阴阳…,众多无法寻觅的真迹,皆收载其中,于他而言,如此幸事,倒真可谓是精神一大福地! 如此一来,他便有些爱上了此地,以至于一连在此废寝忘食待了整整三日,都未察觉到疲倦,如此定力,连羽川都不得不叹服。 …… 第四日,羽川有些担心老龙王的傻太子,闷在此处读书读废了,便不得不强制将其踢出藏书阁! 被下了逐客令的江亦安还不满的辩解,君子当博学以文,约之以礼,结果话刚吐出,便被羽川施了‘定言咒!’ …… 这一日,羽川亲自拟起了江亦安的食谱。 为了改善他的体魄,他必定要从源头抓起。 江亦安这条没出息的丧龙,不动荤腥也就算了,成日里只会吃些果子,跟她娘猴子一样! 所以这晚羽川,特意让神侍做了天界最滋补的食物,要亲自盯着他吃。 明亮雅净的长殿之中,摆着一张汉白雕凤玉桌,其上盛放着三十六道珍馐美食,个个看起来都是秀色可餐,让人垂涎三尺。 羽川在长桌一头落座,看着手摇玉扇在眼前晃来又晃去的江亦安,没耐心道“怎的,这是在用脚步丈量我这寝殿有多大?” 江亦安当即长眉一拧,瞥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 他深觉今日的羽川有些奇怪,他明知自己无吃宵夜的恶习,可今夜却摆了一长桌的食物款待自己,莫不是鸿门宴? 但鸿门宴,他自己好似没有什么被利用的价值。 看了一眼这食盘,多半都是荤腥,除此之外,则是些透着浓浓药味的膳食,许是外人眼中的珍馐美味,但他着实有些不适。 “你莫不是有事要言?”江亦安看着一双惺忪目盯着自己许久的羽川,终于忍不住落了座。 今日的羽川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袍,温和烛光下,显得他没了往日的莽气,反而透着几分温润。盗墓 看着江亦安终于落坐,他耸肩,极其慵懒的声音道“事倒没有,不过是考虑到你这身子怪虚的,所以让神侍备了一些补膳,尤其是这千年灵芝,万年雪莲还有五味阳春散,玉笄茯苓糕皆是大补之物,所以让你补补身子!” “额!”江亦安有些发愣,很快又致谢道“羽川殿下费心了!” “不费心,不费心,毕竟能找到一个长期帮我批奏折的人可不容易!”这话一说出,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的尬笑了起来,好似目的太过明确,于是又解释“再者说了,你身子强健些,还能省我不少灵力!” “哦,不过我还真没什么胃口!”江亦安的语气冷冷淡淡,言罢便拿起一杯清茶往嘴里送,并不是因为口渴,而是如此气氛之下,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被拒绝的羽川,当下倒吸了一口气,嗤笑道“今日本殿下就要亲自看着你吃!” 一句话出,江亦安送到嘴边的茶水都差点失了态! 羽川不竟开了口,还起身,朝这他走了过来,大殿之上,并无神侍驻守。 他沉稳的步子,一步步,像是踩这他心头踏过。 走到距离他一臂之遥处,羽川才停下,从一旁拖过张凳子,便坐在他身侧,一手拄头道“如何?” 黝黑凤眸中透出似笑非笑的浅浅深意,随即就见他薄唇勾起,笑的那叫一个人畜无害。 江亦安活有种被变态盯上的感觉,挥袖起身道“若羽川殿下无别的事,那我便告辞了!” “嗯,走吧!”羽川笑着摆了摆手。 江亦安当下便是迈着大步疯一般的要逃,可是他太天真了,羽川费了好大一番心血,又怎么轻易放他走。 所以这江亦安一步还没迈出,就被眼前无形的结界挡住了去路。 “砰!”的一声,脑袋便砸在了结界之上。 “你这是何意?”他怒气冲冲的看着羽川。 羽川笑,强行憋笑,笑完了才来了句“都说了要亲自看着你吃,这些菜吃不完不许走!” “你疯了吧?”江亦安眸中盛火,变态羽川已经端起一碗雪莲羹,骨节修长的手指握住汤勺,轻轻在热气腾腾的食物中搅拌了起来。 雪莲的浓香气散在空气中,及其清幽,他再言道“我还是希望你自己过来吃,否则,否则我就只能硬来了!” 江亦安脸色铁青,他回想起今日,白天他还和羽川待在藏书阁,但白日里没察觉到他有异常啊,再者说他是上神,总不是鬼魅附身吧。 “你别这样,我,有些虚!”江亦安的语气突然有些软。 羽川却再笑“虚才要补嘛!” “滚,我是心虚!” “我还能吃了你不成,过来!”他将碗往桌上狠狠一砸,这架势颇有老子吼儿子的气场。 江亦安冷这一张脸,此时此刻,他才知晓什么叫作钝刀子杀人。 气氛两两僵持,不过下一刻他便坐回了原处,毕竟此处被他设了结界,自己想逃也逃不掉。 那羽川一双鹰眼盯着他,盯的他不得不骂一句“我劝你做个人!” 夹冰带雪的语气,威风凛凛。 羽川是真觉得这条丧龙难伺候啊,你说吧,饭做好送到嘴边也不吃,难不成非要让自己上手喂,阿呸,老子还不乐意呢! “你到底吃不吃?”他气的吹胡子瞪眼,端着一副老子是王的架势。 面前的人,气势也丝毫不弱,一句“不吃!”虽是音调平平,但底气十足。 “吃一口能死,你这条丧龙!” 194一句无心之语引发的内战 http://.biquxs.info/

“吃一口能死,你这条丧龙!”羽川一着急,便脱口说了句丧龙,本是无心之语,可不料此言却深深激怒了他。 江亦安的脸瞬间就白了,白的毫无血色,比起刚刚的态度,此刻真是让人犹坠寒谭。 羽川搅拌汤勺的动作不由一僵,喉结上下动了动,试着打破僵局,轻笑道“江亦安,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劝你吃口东西!”他的语气里透着几分愧歉之意。 可江亦安的表情却冷凝又紧绷,尤其是他寒眸夹笑看向自己时,羽川真正不知其意。 而此刻,羽川看见他放在玉桌上的手都死死的攥在了一起,用力过度,所以捏到整个骨节都透着森白。 空气透着让人沉闷的气息。 江亦安的薄唇动了动,他似乎是有话言,但始终未开口,如此沉默的样子,让羽川有些不知所措。 “别生气嘛,跟你开个玩笑还上头了!”羽川继续浅笑这缓解尴尬。 江亦安的目光像是没有焦距一般的处了神。 羽川便喊了声他的名字,可这一开口,便被他一句“闭嘴!”给堵了回来。 沉寂中,他恼怒的音腔被成倍的扩散! 羽川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觉得江亦安真是又小气,又敏感,只得认栽,道歉。 “对不起了……” “我让你闭嘴!”警告声接踵而至,他甚至从玉凳上窜起,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 四目相对间,他的瞳孔满了愤怒和红血丝,而他,则是满腔的愧疚和失望。 …… 这一刻,羽川是心寒的,他突然觉得自己好愚蠢,和江亦安相识不过短短数月,便觉得自己跟他已经熟到了什么玩笑都可以开的地步。 他羽川从来没花过心思去讨好过一个人,今日这般呕心沥血,可他江亦安竟这般让他觉得不值。 “你脑子里装的是石头吗?好话丑话听不懂?”心底的火苗蹿起,好话不听,便只得实话上。 可话一脱口,一记闷拳就迎面砸过来,这一次还是打在了鼻梁上,和第一次一样。 初次被打时他毫无防备所以挨了一拳,这次此刻依旧如此。 疼痛在面颊猛然炸开,很快一股温凉的液体便顺着鼻腔溢出。 猩红的血顺着下颚滴在他揪着自己的手臂之上。 羽川的眉头不由拧起,抬起手也同样给了他一拳。 他这一拳比他的更重,只一拳就让他高挑的身子从眼前闪过,重重的跌倒在了地上在地。 血顺着嘴角流淌,江亦安抬起拇指抹去残血,笼罩这戾气的眼眸,看着他再度起身,这怒气升腾的样子看来还要再打。 却连步子都未站稳,就被羽川一脚踹在腹部,不重不轻的一脚,于他弱不经风的身子而已,却是沉重的一击。速递 二次倒地时,疼的他一声闷哼。 羽川心中不由一沉,看着他疼到几乎筋挛,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踢了他一脚,想上前拉他起来,可浑身的骄傲却不容许他挪动半步。 气氛已经僵到足以让人心寒。 江亦安握着腹部,疼到颤栗,白净的面庞上有细密的汗水在往外渗,可他还是起来了,固执的起身,似乎还要打。 “不想被我打死就滚!”羽川神情透着微怒和浅笑,这笑容之中夹杂这他对自己的嘲讽,也对江亦安的无奈。 当下,他便抬手解除结界,江亦安起身,终归是离开了此处。 一袭白衣轻浮而过,在周身荡起难以言说的凉意。 羽川僵在原地,看着被他捏的发皱的衣衫,和地面滴下的几滴血,心情差到了冰点。 可还没半晌,身后便传来脚步声,若是神侍自会先报,所以这折回来的身影必定是江亦安。 羽川心中一喜,想着他的榆木脑袋开窍了,二人相识数月,虽长不长,虽短也足以熟络,他又怎会因为自己一句无心之语而记挂心头,现在许是后悔了,要向自己道歉。 于是整了整面部的喜悦,扭过头,可江亦安的身影,走进到身侧时,羽川也没有在他面颊上看见笑颜。 可他却开口说了道歉“刚刚还真是多有得罪,往羽川殿下莫要见怪!” 羽川嘴角的笑藏不住的翘起,还没来得及接他的话。 江亦安已经从他面前端起他刚刚搅拌过的莲子羹,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我留在此处,全凭羽川殿下仰仗,确如您所言,我就是条丧龙,您权力之大法力无边,想要禁锢一个人的自由,即使是神也难以翻出您的掌心,此刻,只希望羽川殿下有火就卸干净,别牵连他人!” 犹如晴天霹雳的一句话,惊的羽川彻底哑语。 耳畔一声声汤勺彭瓷碗的清脆声和他狼吞虎咽吞下食物的声音,这酷似人间美味的羹品,在他口中散发着窒息的苦涩和难言。 羽川抬头看着他,看着他一口一口往嘴里送些药羹,喝完一碗后,便接着去端起下一碗。 江亦安真的是将他的心一点点撕碎。 看着面前多吃的一个个空碗,羽川神叹了一口气,可语气却夹杂这颤音。 “在你心中我当真就是那暴虐无度之人?”他沉这语气问,江亦安没有回应,继续在饮着手中的汤羹。 “别喝了!”羽川抬手拍向玉桌,这一瞬之间,仿佛万千倒刺在脖颈横生。 他发了话,他才停下动作,将碗放回桌上,语气恭敬道“羽川殿下可还满意?”他问,泛红的眼眶活像个毫无感情的杀手,虽手中没刀,但却刀刀都刺向了他。 羽川只觉得胸口发闷,是那种想喘息却喘不上的窒息感,他看着他凄然一笑道“回答我的问题,在你心中我当真就是那暴虐无度之人?” “羽川殿下是怎样的人,用的着在我这里寻答案!”江亦安的回答如他此刻的表情一样,冷漠,毫无感情! 羽川的呼吸变的有些急,可眸光却是镇定的,他再问“我很想知道!这数月之间,我将你当朋友,你又将我当什么,是囚禁你的变态?还是?今日就坦诚相见吧,将你的怨气和不满一字不差全告诉我!这一刻,我没有在质问你亦不是在审问,只是朋友间最真挚的询问和交谈。” 195彻底吵崩,还你一方自由 http://.biquxs.info/

这一刻,我没有在质问你亦不是在审问,只是朋友间最真挚的询问和交谈。 “此事更应该由我来问你吧?”江亦安眉心深锁,一语脱口,再言道。 “我不否认这段时日羽川殿下对我的照顾,但您真的不觉得我只是你禁锢在笼中的鸟吗,您看着可怜便投些食,给点好处便希望我对您俯首称臣感恩戴德,你可以肆意践踏我的自尊,改变我的喜好,这一步得逞了,下一步是什么,是让我步步妥协,沦为被你改造的消遣物,如此一来,您就满意了是吗?” 一字一句,宛如深冬飘雪,洋洋洒洒灌入脖颈,沁的人透心凉。 …… 二人性格本就各相差异,江亦安尘封上千年的心,又怎会被数月间便暖化,所以他接受这他的好的同时,也对此产生了强烈的戒备,他一身傲骨,讨厌被命令,更厌恶别人对自己指手画脚,呼来唤去,所以当羽川拿出一副痞气对待他时,他已是心有不悦,而那句无心之语,便是将一切矛盾推向高潮的最后助力。 一切的一切犹如酒缸引火,而那一簇温热火苗,便是羽川的心,他拿出了自己认为好的东西,可他江亦安不需要。 强行接触,只会将彼此都炸的粉碎。 羽川被他一口的冰刀子,削的体无完肤,他还有何可言,又能言什么,袖袍下的手缓缓抬起,指着殿门的方向“滚!你自由了!”他语气沉重。 江亦安果真滚了,滚之前还不忘道一句“多谢殿下仁慈!” 袍袖相擦而过,他幽深的眸终是看也未看他一眼,便从容的离开了此处,离开了锦韫殿! 羽川却是一直注视着他的背影,他气到发抖,却是力不从心,浓重的伤情在眉骨萦绕,却终是没等到他回头,没等来他一句歉意。 他冷笑,笑这将餐桌上的食物尽数打翻,笑自己一朝真心喂了狗。 他江亦安真真就是个白眼狼,他恼怒的发火,却是无处可宣,夜半十分躺在榻上时,心底又不住的开始反思,他在想,难道真是自己错了,所以才会让他如此。 可一开始他强制要留下他,只是为了保护他,虽未启齿,但他应该可以察觉到自己并无恶意。 他身受软骨散折磨,而他的灵力正好可以帮他压制。 虽然留他至此,但他对他的要求不多,只不过让他每日帮忙批一批奏折,别的事,他一概没要求过,只是今日,他为何会如此恼怒。 羽川想破了头也想不通为什么,几近卯时时,身子自动从榻上弹起,被习性指引这来到了藏书阁,可到了以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真荒谬。 江亦安已经走了,他压根不会领自己的情,他又为何还要至此,帮他寻解药! 眼前晃过一幕幕二人相逢时的场景,昨日他还在此嘲笑他是老龙王的傻太子,可他都未动怒,为何昨夜,他火气如此之大。 出神间,一身影猛然窜至眼前。 “殿下!”嘹亮的男子之音响起,羽川左眉高扬,看向眼前着石青长衫,满脸神采奕奕的风神。 “许些时日未见,殿下真真是又英俊了不少!”他一个劲的拍马屁,风神年龄几乎和他跟相仿,却比他长了千岁。 羽川顺着他灿笑表情望下瞧去,看到他手中捧这的典册时,发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昂,记典册啊,每年一次的公事,只不过今年要记载之事真多,我可是整整花了半个月光景才纪录妥当……!”他滔滔不绝的同他讲这,却发现羽川眸光涣散,情绪并不高涨,他甚至都没在听他的话。 “殿下这是怎么了,有心事?”风神问。三月中文 羽川只是漫不经心的斜眼看他一眼,便漫步入了藏书阁。 风神紧随其后,将手中典册归类妥当后,便好奇的凑上前再问“殿下有何心事,何不同我讲讲,或许我还能替您解忧一二!” 此时的羽川正盘膝坐在书案旁,一手柱头,一手轻点天书,他的目光烦闷的看向窗棂处透进的一缕暖阳,声音及其懈怠的回道“最近抓了只鸟!” “鸟儿?” “嗯,是只病鸟,老子好生伺候这,给他喂吃喂喝,结果这家伙竟毫不领情,不仅咬了我一口,还飞了!” 那风神双目一瞪,倒吸了一口冷气,担忧道“什么鸟如此厉害,竟能咬人,殿下可有受伤?” 言语间,一颗脑袋已经凑到他目前,明溜溜的大眼珠子是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瞧着他哪里中了伤。 羽川嫌弃的翻他一个白眼“有点脑子好吗,我这是打比方,比喻他不领情!” “哦,原来如此,殿下没受伤便好!”那风神又舒了一口气,轻拍了下胸膛。 “你说这鸟他是怎么想的?”羽川突然冷眉一拧,一脸严肃的转向他。 他这问题,让风神差点没当场笑出声,它怎么知道鸟是怎么想的,不过看在殿下是真焦灼,而且这幅表情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样子,便认真的替他分析道。 “这鸟也是有区别的,就看你抓的是什么鸟了!” “哦,愿闻其详!”羽川登时来了兴致,两臂放在书案上,颇为重视的盯着他。 “嗯……!”风神先嘶了一声,想了片刻,继而娓娓道来,言 “这鸟啊,和人一样,有性子温的也有性子烈的,比如这玄凤鹦鹉,给口吃的就是娘,你都不用笼子,便能让其整日待在身边啼叫! 但初次之外,还有一种便是宁弃玉食抱志死,亦不迎合金笼中,像这种,你即使给他一个金笼子,它也不稀罕,毕竟它生来便属于天空,没了自由便宁可舍命。 像这种刚烈之鸟,我影响最深刻的便是这凤尾绿咬娟,此鸟性子焦躁,别说饲养,连养过夜都不行。 据说它,一旦被囚禁,气大的直接气死,要不则是吃掉自己的羽毛,堵住气管窒息而死,还有便是绝食,更为厉害的,甚至会不惜将肚皮琢开,挖出内脏等死!” 他的话让羽川后背一股一股的冷流倒涌。 风神看着他表情越来越僵,琢磨道“如果照你这情况分析,指不定遇上的便是此鸟,这种鸟气性大,养不活的! 再者说了,羽川殿下您不是有神兽嘛,还养一只鸟做何,若是真想养,正好我哪儿有一只,机灵,嗓子也清脆,要不我回头命神侍给您送来?” “不用!”羽川冷冷的回绝,脑海里却又想起江亦安那句,羽川殿下莫不是将我当成了囚禁在笼中的鸟。 他深深的叹息,深邃的眉眼一如繁星黑夜,笼罩这悲凉。 …… 风神不知何时离开了藏书阁,羽川自己也说不上,他竟在暖阳照拂下沉沉睡了一觉,醒来天色已然渐浓,空荡荡的书阁中,透着寂寥。 他下意识从身侧拿起一本医书,又细细翻阅了起来。 196复仇计划的第一步,茉锦 http://.biquxs.info/

江亦安刚离开天界,便去了东海,月色下辽阔无疆的海域,闪烁这斑驳星光,如痴如醉的美色撞入眼帘。 他站在云雾之端,此时此刻,思念甚切,相思意浓,然却不敢再越界半步,清澈眸眼间蒙着一层不易察觉的悲凉。 他单薄的身子有些直不起,因为腹部的伤依旧在绞这疼,紧咬的朱唇也渗出了丝丝血迹,血水顺着唇畔一路滑入口腔,让整个唇齿弥漫这腥味和莲子粥的气味,各种味道混作一谈,让他几欲作呕,他单手按压这腹部,极致的痛苦在清俊面容上久聚不散。 驻足云端,眺望了许久许久,这片海域他看了不下上千年,却总是看不够,最后决定离开前,悲凉的面容渡上了一层浅浅淡淡的笑意,此刻正逢天边破晓,可暮光之色都在他的面容下暗淡。 江亦安动身去了烟乔湾,烟乔湾在距离东海千里之外的一处深山峡谷内,这是只属于他自己的净土。 一袭身影自海域上空浮过,穿过一处奇峰嶙峋的峡谷后,便来到了山秀水碧的烟乔湾。 入眼是清澈如镜的人间仙境,一方清澈的碧玉湖水,仿若明玉翡翠镜中画卷,美到令人动容! 在湖泊之上,蜿蜒架这一座浮木石桥,踏上木板桥,便觉面颊有缕清风拂过,此处的风与别处不同,没有聒噪迅疾,而是轻柔舒缓,仿似姑娘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捻起一簇胭脂。 湖泊两侧,繁花似锦,枫林尽染。 木桥尽头则是耸立这一处处的玉楼金阁,阁中传来悠扬的抚琴声,伴这幽鸟和鸣,让人心底不由又添了几分宁静。 缓缓朝着楼阁行去,行至一半,忽听琴弦声止,刚刚那抚琴之人,停下拨弦的指,大步走出阁楼之外,朝石桥行去,直到走到江亦安面前,才一挥墨绿色裙摆,抱拳半跪在地“子觞拜见太子!” “起!”他微微抬手,眉眼望向他,他身着墨绿色锦衣,垂至腰间的黑发在光照下反射出铮亮的光辉,小麦色肌肤,天庭饱满,地格方圆,浓眉俊逸,资荣甚佳。 子觞起身,八尺身型比他略高出一格,他看着太子衣襟前的几滴血迹,蹙眉愕然“太子您这是,受伤了?” “无妨!”他面色平和,声音也温和,继续向前行径这好奇道“刚刚所奏为何曲?” “无意拟的新曲,还未来得及题名。”文人七件宝,琴棋书画诗酒茶,子殇便独占六样,这其中唯独酒他是不沾的。 他从未在江亦安面前饮过酒,每次即使他要求,他也要抗命不遵,并不是心中有某种信仰而碰不得酒,只是为了保护江亦安,酒是让人糊涂的东西,所以他不碰,从来都不碰! 答完他的问题,子殇为难的言道“东海一事还望太子莫要心忧!” 江亦安的眉头一皱,但很快便恢复无恙,问“经此一事,我手下还有多少人?” “太子,您多虑了,海将六万五千人,重将一千零八以及仙身千人,都任由您调配!” 听到此消息,江亦安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 石桥尽头的第一楼阁有五层之高,他先去二层换了干净衣衫,便去了顶层,子殇已经替其温好了茶。 玉雕案左侧承放这茶具,右侧则是一局未下完的棋。我爱搜读网 江亦安在案旁落坐,端起茶托,白瓷杯盖轻启,一缕馥郁浓烈的香气便袭入鼻息之间。 此茶取的是荷叶露珠水,仙山顶上叶,可谓茶之极品,轻饮一口,初感清苦,紧接着便是清香甘甜,回味无穷! 楼阁四面的窗敞开着,空气清新,四周景色更是宜人,以往来到此处太子必定是眉心舒展,可今日,却大不同,子殇见太子心事重重,一语不言未敢打扰,只是在一旁抚起了瑶琴。 阁内有宝鼎,古画,新诗无所不有,江亦安的目光却落在了眼前这盘残局之上,论起下棋无人是他的对手,所以这残局的对手便是他自己。 馀音缭绕的琴音奏的皆是欢快之曲,他一边品茶,一边同自己博弈,如此气氛正是他所求的安逸。 最后一子落定之时,他手腕的劲道翻了一倍,以至于棋子落盘惊琴音。 让子殇停下抚琴之手,上前询问“太子!” 他的眉眼中露出一缕杀气,其实早在东海之时,江亦安便已经暗中将其他三海域摸了一个透彻,但在东海,父王时刻派人盯着自己的动向,所以他不敢生事。 此刻三海域计划落空,他们牺牲西海太子达成的阴谋,本该是完美无缺可却一朝落败,此刻便是三海域最动荡不安之时,所以现在下手,必定是最好的时机。 既然他们使的是连纵之法,他就需,出招攻其弱势,让三海域先内乱。 东海海域最大,其次是西海,北海为三,南海面积最小。 所以最应该除的是西海,然而西海舍弃长子楚俞连谋,所以他们的主谋人便是西海,所以这第一刀不能从西海下,若稍有披露,便会事半功倍,便只能用北海和南海开刀。 深思一番,还是决定先从肉多的杀。 “寻些死侍,暗中搅乱北海,每日派去数人制造恐慌,目的是拖住北海龙王让他近日莫要离开自己的海域,若是西海和南海前来援助,只需让死侍招供,自己是受北海龙王之令,其余一概不知!” 他所说的死侍是仙人走火入魔后被三界抛弃而独立成型的一支队伍,这批死侍,唯一的特点便是嘴硬,不怕死,只要向死侍头领支付一定的报酬,便可雇用死侍为其办事。 子殇虽不解太子为何如此安排,但也无权过问,当下便领命,再问太子还有何安排时。 江亦安只是交代他速速去办,接下来自己会处理。 子殇前脚刚走,江亦安后脚也离开了此处。 西海龙王共有三位太子,楚俞是长子已逝,便还有楚仁和楚蒙,这位楚仁每次来访东海,目光都会贪恋的落在水仙‘茉锦’的身上,江亦安自然早已看出了他是何心思,而他的第一步棋,就要要用茉锦找楚仁吹耳旁风,让她传达北海龙王近日频频造访东海和东海龙王交好一事,而他派出的死侍,便是为铺垫第一步而出的后招。 只是他心底还有些忐忑和吃不准,自己这位太子被废,也不知茉锦还是否会听令于自己,虽说在东海,江亦安和其来往甚是密切,毕竟他很早前就想过要利用她,但时局已变,孰好孰坏他自己也难定夺。 江亦安用神念传递信息让茉锦于晌午时分在东海百里外的大荒山相见,他先去了此处,可意外好似出现了。 烈日炎炎之下,他在此足足等了她半个多钟头,也未等到这位茉锦出现。 197一计双杀,了却半生心事 http://.biquxs.info/

烈日炎炎之下,他在此足足等了她半个多钟头,也未等到这位茉锦出现。 心底的不良感开始蠢蠢欲动,然而精明的江亦安并不会因为一步棋下错而自乱阵脚,所以等待之余,脑海里已经开始计量起了第二计谋。 又等了半个时辰,还是未等到她的身影,他便转身要离开。 可就在这时,一声急喘的女音传来“太……子,太……等等我!” 江亦安站定步伐,回头就见一袭海棠红裙冲入视线,茉锦手中抱着一只大箱子,正欢欣雀舞的朝自己奔来。 妩媚的笑让面容上的梨涡轻陷,她的薄纱长裙在空中舞动,整个人乍得看去,迷离,清雅,如同水中月、雾中花,透着温和又朦胧的美。 “太子…,久……久等了!”跑到他面前,她已是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江亦安见她鬓角有汗珠滑落,便绅士的从袖中掏出一张雪白手帕递给她。 他无言,静待她缓过气来。 茉锦的面颊上透着羞怯的歉意,大喘息了好几口气,才让此起彼伏的胸膛回归平静,缓过神的第一件事,便是灿笑着将手中箱子递给他。 “太子,这是我特意为您寻的仙药,对缓解疼痛很有效,只是没想到您会临时找我,所以取药的路上耽误了一段时间,您,不会生气吧?” 她的声音,如此胆怯,心意,如此纯粹,江亦安又怎会因为多等她一个时辰而恼火。 “多谢!”他满脸笑意接过她手中的箱子。 茉锦有些镇在当场,她的原身本是藻类海蛞蝓,六百年前晋升为水仙并和江亦安相识,可这些年里,他们会面过无数次,但她从未见过太子像今日这般温和的笑过,姑娘的心思一时间有些飘出九霄之外。 最后是江亦安抬手,在她眼前打了一个响指,才将她的魂召回体内。 “茉锦,我有事要请求你!”他开口。 却慌的茉锦抬手在身前狂挥,急急道“太子怎可用这种语气,茉锦本就会听命于您,以前是以后亦是如此,只要太子一句话,茉锦就算搭上这条命也在所不辞!” 毒辣的太阳照在她略微有些红扑扑的面颊,江亦安委实有些诧异,如此快的回应,不像作假,他本以为自己这个废物太子,一旦没了身份,便会深感一番世态炎凉,可目前为止,好像一切都没有想象中的恶劣。 他很感谢她的心意,但却不善言辞去表达,便交代正事道“西海太子楚仁似乎对你情愫不浅?” 茉锦听他这话,耳根通红,露出了一脸囧态“太子您这是何意?”她嘴巴慢吞吞的问。 江亦安继续道“我需要你和他走近,帮我旁敲侧击传达一条消息,尽管我知道这很为难,但……!” 话音未之,她便一脸的视死如归,抢话道“不为难,不为难,太子您尽管交代,这可是六百年来您第一次委托我重任,我定不会辜负您的重望!” 她抢话本是为了打破尴尬,却好像适得其反。 气氛有些停滞,江亦安看着她,眸光静默的看着她,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好半晌才继续道“我已经不是太子了,也不能再许诺你报酬,这本是我自己的事,却让你卷入此局,委屈了!” 此刻,他的眼眸一动不动的盯着她,茉锦觉得,此时此刻,世间所有焦点和光环都集于自己一身。 虽说她对楚仁并无半分兴趣,但只要能帮到太子,她愿意,她做什么都愿意。 江亦安的笑已经是她毕生都求不来的奢侈,还有何报酬能比此更珍贵。 面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她明明在强烈克制这心绪,可轻轻抿起的唇还是将所有的心事泄露“太子,看见您没事,真是太好了,茉锦最想要的报酬就是希望您平安无事,仅此足矣!” 他嗤笑,随后又叹息,再道“这位楚仁虽说对你有几分意思,但是他的智商不容小觑,你切记不要被他看穿,不可急于求成,要循序渐进的熟络他,并将北海龙王与……”他本想说句父王,可是话到唇齿还是改了口,道“将北海和东海交好一事隐晦的告知于他!” “嗯,茉锦领命!”她应这,心中的大石也终于落定,本以为太子是要自己以身相许楚仁,现在看来只是极其简单的要求,如此小事,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他看着她面颊露出的自信,相信她必定不会让自己失望,毕竟这六百年,她的智商他可是全看在眼里,交代完任务便讲了句“那行,你回去吧!” 她点头嗯了一声,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江亦安疑惑的轻扬左眉,又问“可还有事?”作 “我……”藏在袖中的手搅来搅去,想说的话不能说,最后只是道了句“王后对您甚是思念,这段时日几乎整日以泪洗面,太子您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所以我可不可以将您安好的消息带给王后?” “不可以!”他的语气陡然严肃,几乎是一瞬之间,便绝了她的意。 肃然僵凝的气场让茉锦不敢再坚持,最后只得说声太子保重,便离开了大荒山! 见她走后,江亦安才扶这眉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 接下来的时日里,他便日日都待在烟乔湾,同自己博弈,写诗,品酒,静候佳音。 茉锦是一位冰雪聪明的姑娘,楚仁几乎每隔段时日便会借机前来寻她,以往,她都是躲着他的,可这次她故意将刻着自己姓名的玉佩,丢弃在了他必经之路,让他有理由光明正大来自己闺中寻她。 这一日,楚仁果真拿着玉佩来物归原主。 茉锦见他来,迎了上去便激动的言道“近些时日,北海龙王总是频频拜访,每次都行色匆匆,上次龙王临时紧急召见,我一急便丢了耳饰,这次竟将玉佩也遗失了,这可是我娘亲留给我的物件,今日,我心急如焚,午膳也难以下咽,若不是太子您帮我寻见此物,我恐要……!” 盈盈声音带着委屈的颤音,此刻正是楚仁张开手臂送温暖的大好时机。 可他却莫名淡定,只说了句“玉佩既已寻回,茉锦仙子便不必再劳愁,刚刚我突然记起,西海还有事务未处理,便先行告辞,他日再来拜访仙子!”言罢便匆匆回了西海。 此消息一告诉西海龙王,他便勃然大怒,加急传来南海龙王商议。 关于软骨散一事,是他们三龙王合谋上千年才想出的战术,本来一切都进行的顺风顺水,可这几个月前,东海龙王一句太子暴毙后,假太子便没了踪影,不仅如此,连真太子也从三界蒸发了。 一朝计划落空,西海龙王可谓是怒火激荡,日日牢骚不断。 楚仁的消息传回西海以后,那西海龙王便认定,是出了内鬼,而这内鬼便是北海龙王,是他泄露了消息,才让东海有所提防,不惜快刀斩乱麻,杀子将事情做了个干净。 南海龙王虽觉得此事八九不离十,但他性格内敛又有几分谨慎,便担心会不会这其中有误会,毕竟此事是大事,如果东海龙王知晓,定会一纸状书将他三人都交由玉帝处置。 于是保险起见,便要召来北海龙王当面对峙。 西海龙王虽是恼怒,但还是差虾兵去请,可传回的消息却是“北海龙王近日琐事缠身,抽不开身!” 江亦安的棋局安排的妥妥当当,北海龙王抽不开身,正是因为他日日派去死侍在北海骚扰。 那西海龙王怒急便失了理智,当下要除了北海龙王,可南海龙王却再度相劝,于是二人前去北海,正好撞见虾兵与死侍决斗。 二人上前相助,活抓一名死侍逼供时,就听那死侍言了句“自己所为,皆是受北海龙王指示!” 两位龙王相视一眼,各自明了,这北海龙王口口声声说着自己琐事缠身,结果竟是自己请了死侍,在此处演戏,将他们两龙王当猴耍。 条条铁证一时间都指向了北海龙王,那北海龙王甚至都不知晓发生了何事,便被扣上了死罪。 次日晨曦时分,北海便传出了龙王一夜暴毙的消息。 听到此消息的江亦安,冷眸看向指尖夹着的一枚黑棋,露出了意犹未尽的笑。 本以为复仇会费些功夫,没想到只是略施小计,便让他们杀的如此凶残。 一敌已除,接下来便是南海! 而西海这条大鱼,他要留着最后,自己亲手斩! 还在深思该如何落下这枚黑棋时,第二位敌人竟也死了。 北海龙王死后,西海的野心便被成功削去了小半部分,而南海龙王天生胆小怕事,又是个随风倒的性子,时局这般动荡,吓得他是彻底躲在南海不敢再生事端。 西海龙王前去东海试探,最后吃不准这东海龙王是在跟自己面子上装好,还是真不知自己的亲儿子被他服下软骨散。 为了封口,他只得除了南海,短短两月之间,两海域的龙王相继莫名暴毙,玉帝察觉事情不对,命羽川前去追查真相。 羽川领旨,心底却是已有七八分谱,他是真没想到,江亦安手段竟能如此之高,半点功夫没有,竟能在短短两月之间,除了两位龙王。 198高冷太子,被压在案上锤 http://.biquxs.info/

大功告成一半,江亦安在阁楼中的闲散日子到头了,当初他央求羽川借其神元体会了一把战神之力后,便疯狂贪恋上了这种体魄。 所以他想要自己也达到这种境界,想要一尺长剑断乾坤取了那西海龙王的命。 然而他的身体想要破境,正道显然是不行,所以只得剑走偏峰。 这些时日他细细斟酌过,在天界藏书阁内,他曾发现过一本上古禁书,这书中所记咒语中,有一条便是逆天成魔的召阴咒。 此咒是借九幽阴灵之力,献出四魂七魄,堕入魔道已成钢铁之躯,对于他这种病体而已,十分适合。 可一旦入魔,便是落入旁门邪道,代价也是十分惨重,一朝堕落,便是永生叛离正道,再无回头之日。 他纠结过数日,最后还是决定了,要修魔道! 既然他已不是东海太子,所行皆与东海无关,那这世间似乎再无他挂念的东西了,成魔又何妨,只要能变强,只要能亲手杀了西海龙王,他死都不惧,何怕成魔。 于是在这一日,他找借口支走了子殇,因为有他在,他定会百加阻挠,甚至是以命相挟,江亦安可不想看他一个大男人在自己眼前哭哭啼啼。 所以解除了心忧后,他才在烟乔湾的湖泊上空,召唤起了九幽阴灵。 卓卓白衣在湖水上空,无风自动! 他薄唇轻启,一字一句郑重的念这招阴咒“以吾之魂,生献阴灵,永堕魔道,此生不悔!” …… 清绝的嗓音在空中响起,沉稳有力却也透着几分沧桑。 咒语刚止,湖水便已开始动荡,紧接着,一片晴空被黑云压顶,天地陷入昏沉! 周身狂风大作,暴寒可怖的冷气流自湖心迸发而出。 下一秒便见那碧绿湖水中,生出了百朵、千朵、万朵,以至于满湖的荆棘玫瑰。 头顶是浑浊的瘴气,脚下是猩红一片的玫瑰花海,而一袭白衣俊郎的出尘公子,飘荡在半空之中。 一簇簇荆棘玫瑰,在湖中升起,像嗅觉灵敏的野兽,闻到了新鲜的肉体,直朝他的身躯蔓延,荆棘攀绕这身躯,将他紧紧缠绕,似乎是要于他融为一体。 江亦安无悔的闭上双目,浓密的睫毛静卧眼睑。 玫瑰上的荆棘深深的扎入身体,疼痛在周身席卷,一寸寸,一步步侵入灵魂。 他最后一次眉梢清扬,露出笑意,很快,很快,他就能得偿所愿,一雪前耻! 但同样,他也会成为令三界都愤恶的存在。 大朵大朵的玫瑰将他淹没,涌入鼻息间的有玫瑰的芳香,也有血液的腥,他深处一片黑暗之中,只感觉到了平静和寂寥! 羽川在凡尘苦苦寻觅他的身影未果,察觉到天地异象便赶到了此处,他嗅到了江亦安身体的灵力,看见湖心之中离奇的一幕时,当下便提起长剑一剑斩下。 火光从剑刃迸出,第一剑是斩断了缠在他身躯的荆棘玫瑰。 第二剑斩入湖泊,将源源不绝涌起的玫瑰逼退。 第三剑,则是剑指长空,斩断浊气! …… 阴气瞬间消散,江亦安睁眼,看见他时,已是说不出的盛怒。 二人相别两月再度会面,却是彼此都满含怒意,江亦安恨羽川多管闲事,而羽川则是恼他自甘堕落。 “本想着杀了两位龙王能有多能耐,却不曾想在此处做出如此阴损之事,今日不好好惩治你一番,我都觉得对不起我这身份!”羽川冷言,眸中已经透出凌厉的暗芒。 江亦安面色无波,此刻全当面前是一条疯狗在叫嚣,一开始,他便担心自己的入魔仪式会被打断,所以才会选择在烟乔湾,却不曾想,羽川竟如此阴魂不散。 他深知自己打不过他,也没有心思跟他争辩,便想先躲一躲,毕竟看见变态不躲那就是脑子有天坑。 脚下微动当下刚运出神力要瞬移,羽川却已经光速移至面门寸步。 “你是聋了吗?本殿下在同你讲话,听不到吗?”他剑眉斜飞,语气加重一分。 江亦安却依旧一脸的不以为然。 这幅谁也不搭理的死样子,真是让羽川心底窜火。 江亦安后退一步,要再跑,却被羽川上前一把捏住手腕,往楼阁中扯。 “你做什么?”被擒住腕部后,他才怒言了一句。 “错,就当罚,今日本殿下奉旨前来调查真相,你杀死龙王一事我不追究,但你试图堕入魔道便不能饶恕!如此恶行,本该将你交去天刑伺领仙鞭,但害怕一顿鞭子将你打死了,索性咱就中和中和!” 刚扯他进入楼阁,羽川便一撒手将他整个人都甩在了玉案上,江亦安这身子根本吃不消他这股蛮劲。 扑到案上时,胸腔撞在了案角,一声呼痛,身子已将案上的茶具、棋子都一并撞了下去。 瓷器碎裂,棋子滚落,他未心疼自己的身子,却先心疼起自己用了千年的白瓷盏。51 恶狠狠的抬眸看向羽川时,就见他一撸袖子已经朝自己走来。 江亦安心中慌张,还未来得及站起身,已经被他压了上来,玉案本就低矮,那羽川就像头熊一样,捏住他的双腕反擒在后腰间,稳稳将他固定在书案上。 “你他娘做什么?”他忍不住爆粗口。 羽川的呼吸变的很沉很重,江亦安的手腕十分纤细,所有他只需左手便轻易捏住了他双手腕部,此刻腾出的右手将他紧扣的十指扳开,右腿膝盖上前压住指梢,使得他整个掌心都摊露在外。 做好一切后,他便伸手从书案旁抄起一根木镇尺,在手中掂了掂道“自然是打到你心服口服!” 这句话是真真让江亦安的脑子如雷击“你是有病吧?”他咬牙切齿的谩骂。 可一语未尽,掌心便传来一阵巨疼,疼到他全身一震。 “羽川,我他娘宰了你这狗东西!”被打的江亦安登时面色寒霜一片,恼怒的语气暴跳如雷。 “呦,挺横!”羽川嘴角却抽起一抹冷笑,再度高扬镇尺端着七分力道,又一次狠狠砸下。 “啪!”的一声钝响。 嫩白的手心瞬间叠起一道肿痕。 这镇尺活像是敲进了他脑子里,江亦安的脸一路从脖颈红到面门,生平第一次被人按在桌上揍,他娘的如此奇耻大辱,谁受的了。 “混帐东西,你放开我!”他剧烈的挣扎,如一匹怒极的狼。 羽川却喘着大气,冷不烦来了句“再动,就将你这两只手都给你废了!” 他眸光幽冷,声音更是阴寒到瘆人,言语间,已是一尺又一尺猛的砸了下去。 寂静的阁楼内,惊起一声声恐怖的暴打声。 江亦安疼到换不过气来骂人,他紧咬牙根,窒息的疼在掌心叠加,叠加,无限叠加! 羽川的镇尺如剑狂砍而下,打的他五脏六腑都要筋挛。 “你江亦安不是要脸吗,注重面子,好,那我也让你知道知道,何为底线,今日之事便是底线,你触雷,那我就踩着你的脸,给你好好授一课!” 镇尺裹挟着劲风猛的甩在他青紫不堪的掌心,打断了他骂出口的粗话。 豆大的汗珠从他苍白的面颊滚落,一滴滴落在玉案之上,他的身子在折磨中颤抖,狂颤…… 几十尺落下,羽川见他状态已是略有懈怠,便停下戒尺瞟他一眼,虽是未打,但手中镇尺却抵在他高肿的掌心,不疾不徐的来回摩挲。 此时此刻,他折磨着他的身体,同时也压榨这他的精神,他的灵魂,他知道他骄傲,却用最打他脸的方式将他的骄傲一寸寸碾碎。 “总有一日,我会亲手将你这狗贼,千!刀!万!剐!碎!尸!万!段!”江亦安颤抖的嗓音有些虚沉,但戾气逼人。 羽川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手中的镇尺却是更加握紧了一分,再抽下时,已是打的他手心冒血。 案上的人疼的一阵抖动。 羽川却无半分心软,扬起镇尺,再打,力道不减反增。 江亦安像一只被按了脊背的虾,在他手中苦苦挣扎,却终究是挣脱不得。 暴行持续不绝,一路疼到他难以忍受的巅峰…… 他喊出住……手时,凄厉的嗓音已经弱到几乎没气,煞白的面色,以及被冷汗浸透的衣衫,都让他狼狈的如同刚从水中被捞出的一般。 羽川的怒火虽是降了些,但并未因为他的话而停手,沾了血的镇尺依旧在肆虐啃食这掌心。 每落下一尺,掌心血液便飞溅,最后疼的江亦安实在无法隐忍惨嚎出声。 身子如筛糠般在抖,全身筋脉也仿佛揪在了一起,这一刻,他无法想象,自己这双手此刻变成了何种模样,他只感觉到骨头在一点点碎裂,像是被车轮狠狠压过,一遍,两遍,来回碾压…… 羽川见他已经如一条死狗,忽然便有些下不去手了! 他停手,冷言警告道“若有下次,老子逮着你就往死里打!” 说出这话,便是等着他言一句软话,可江亦安却底气不减的来了句“滚!” 拖着长长尾音的一声滚,无半分的悔过之心,这一刻,他恨他,恨不得亲手了结了他。 羽川被激的表情僵凝,镇尺在手中转了一圈,便再度抽下“好,是个硬骨头,那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硬!” 本不愿再打,可拦不住作死之人赴死之心,那便只好成全一番。 …… 江亦安通红的双眸已经布上了晶莹,他死咬这唇,薄唇都几乎要被咬穿,费尽全力的挣扎,却是无济于事。 身后的镇尺毫无感情的落下,好似在打一块木头…… 疼痛的极限被一遍遍刷新,额头的汗都流入了眼眸里,他的视线有些模糊不清,手掌像是在油锅里煎炸。 全身上下只有一种感觉,疼,无穷无尽的疼…… 199 被恐惧支配的,百感交集 http://.biquxs.info/

全身上下只有一种感觉,疼,无穷无尽的疼。 “总有一日,我会……会……亲手……杀……了你!”他的语气已经有些含糊不清,可气势却丝毫未减。 羽川冷眼瞧这他,手中高扬的镇尺突然变了运动轨迹,猛的砸向他腿弯处。 “怎么,你江亦安嘴里当真就蹦不出一句让人舒坦的话来?” 他话锋冷漠,手中力道更是恐怖如斯。 端着砸碎他骨头的一尺,打的那身下人躯体一软,跪倒在地…… 只是一瞬之间,他的头便磕在了玉案上,一动也不动。 羽川心头一震,察觉到不对劲,才松开禁锢这他的手,失去束缚的双臂僵硬的从后背滑下,垂在半空,江亦安已经被他折磨的失去了意识。 羽川却瞪大双眸,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上脚再踢他一脚,发现当真没有反应,才蹙眉,丢了手中镇尺。 木尺砸地,泛起一阵唐突的噪音,但很快,书阁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他烦闷的转了转手腕,又垂眸去看他。 那高肿的掌心依旧在往外渗这血,猩红的液体沿着修长玉指一滴滴滑落。 此时的他如同一朵被碎刀斩断的海棠花,将死!未死! 羽川静静地看着他许久,最终都未大发慈悲替他疗伤,他所做的,只是用纱布帮他潦草止血,随即扶着他丢在了四楼床榻上。 烟乔湾的风永远都是温暖柔和的,可这一日,风声呼呼,夹杂这凉意,让人好生不喜! …… 夜半时分,床榻上晕厥的人儿才缓缓苏醒,大脑刚恢复零星意识,身体便被疼痛再度席卷。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屋内的每一寸角落,也照在他的床幔上! 他抬手,看着整个被包成两只肥粽子的手,心跳漏了一拍,江亦安有些不敢想,不敢想这纱布之下是何惨状,他甚至有些怕,自己这双手还健在吗? 脑海里浮现出一幕幕让他不安的场景,他恐慌,震惊,细汗不停从额角冒出,随即,便见他疯狂的用牙齿撕扯这手上纱布。 将粘着血的布条尽数扯去! 手还在,手指也可以动,可这双掌心,却是让人触目惊心的生怖! 他难以置信,自己白净无瑕的手会变成这副血肉模糊之状。 眼里的火在翻腾,心火更甚, 他侧眸看向屋内,不远处的细长琉璃瓶中,安插着一株重瓣棣棠花,这是子觞准备的,自打江亦安认识他起,他便有这习惯,每一日,无论他会不会回到此处,子觞都会在阁楼的每一间屋子内,放好一支新鲜的花束,日日不重样,日日如此,而且每间屋子只有一株,从不多也不少! 他撑着胳膊肘起身,知道还在烟乔湾,心中稍有舒缓,不知羽川这狗贼有没有离开,这一刻,他已经不惜手有多疼,不在乎自己这条沾了地便狂打颤的腿,而是毅然决然从枕下摸出一柄匕首,要去捅了他! 艰难的移步上楼,阁中空荡荡,散落的茶具和满地的棋子,狼狈到不堪入目。 看到此番场景,他的思绪仿佛被瞬间刺激,明澈的眸中布满了红血丝,就是在此处,他的尊严被羽川一点点碾碎。 他愤怒的攥紧手中匕首,明明手心有伤,每握紧一分,刀柄便会挤出一抹血迹,可这一刻,疼痛都无法克制愤怒,他狼狈的转身,又去三楼寻,因为他不相信羽川这个畜生会轻易的放过他。 移步至此时,果然发现,他就在,彼时,他正躺在床塌上,月色照拂下,他睡颜静逸,墨发被去了装饰倾泻于枕畔。 江亦安的手一波又一波的跳着疼,但他忍了,忍这巨疼带来的呼吸不平,步步靠近! 刚挪到床畔,便高举起手中匕首狠狠的朝他心脏刺了下去! 寒芒乍起,迅捷的一刀是不遗余力的恨绝! 一刀刺下时,他深吸了一口气,随之而来的是惊恐。 刚刚还躺在床榻的身影,在他不察觉间已经没了踪影。 而他手中的匕首只是扎在了空荡荡的被褥上,他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眸。 清冽的声音却自背后响起“这手用的倒挺灵活,看来,今日是我,留情了!”极其不善的语气透着死亡压迫。 江亦安急急转身,便对上他一张冰山老脸。 咫尺间,他被惊得心跳如翻江倒海,慌忙后退两步,羽川却进两步要夺他手中匕首。 危险的气息逼近,江亦安持起匕首主动还击,却因为体力相差悬殊,已经受伤的缘故,被羽川轻易擒住手腕,往身前一带,下一刻,一个掂膝已正中他腹部打了下去,动作还是如此的狠,只一招,便打到他口中鲜血喷涌,猩红的血甚至吐在了羽川的玄色衣襟上。 江亦安整个人跌倒在地,可他没有放弃,还是颤颤巍巍的站起了身,匕首再刺去时,羽川身子一斜,先是一躲,随即抬脚,再次踹向他腹部。小桃中文 “嘭!”的一声,一袭白衣装在墙体,又跌回地面! 口中的血已经是接连不断的呕出,羽川步步逼近,一把夺过他手中匕首,便拍在了他脸上,一字一句的警告。 “你给我好生想清楚了,正邪不两立,若今日除不去你心中偏执,那我就只好用这把匕首将你的十指一寸一寸切下,慢慢折磨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江亦安被他的动作惊到,他垂眸看着那柄游走在面颊的刀刃,瞳仁都在战栗! 以前他觉得他是变态,现在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看懂过他。 羽川的眸阴寒又凌人,今日若是换做别人,他早就除了了事,但此人是江亦安,这个油盐不进的木头,不知是报仇心切,还是,竟生出想要堕入魔道的荒唐念头,若他成魔,他就只能亲手送他灰飞烟灭。 羽川知道自己劝不住他,所以便想镇住他,折磨也好,恐吓也好,他就是要让他感到恐惧,让他对成魔的念想退避三舍,不敢再造次。 即使他会恨自己,恨到骨子里,恨到如刚刚一般举起匕首便毫不犹豫的往他心脏扎。 屋子中传出他略显急促的喘息,羽川看着他,看着他恨不得将自己撕碎的目光,他甚至觉得,江亦安此刻对自己的恨,或许比对西海龙王的恨还重! “今日不是我亡,他日必是你死!”江亦安的态度依旧如此,他好似从来都不会说一句软话。 羽川深吸一口气,长长叹出,他手中的刀刃从他惨白的面颊游走到他的脖颈处。 江亦安心中酸涩,凄然一笑后,便阖目等死! 这一刻,他承认他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 是命,一切都是命,他斗不过他,他江亦安,一个落魄的龙族太子,拿什么跟天界殿下斗。 “给个痛苦吧!”他言。 羽川手中的匕首果真一点点侵入了他的肌肤,他在试他的胆量。 江亦安不仅没躲,反而是向他的匕首靠近,鲜血从他白皙的脖颈滑落时,羽川被惊的当下抽回匕首,他的手在抖,冷静的眸再也无法平静。 “江亦安,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他问,语气愠怒。 “匕首就在你手中,是不是你剖开看看不就明了了!”他睁眼,清朗的眸如漠北荒芜之地,空洞的没有一丝情感。 羽川震怒,他不得不承认,江亦安是一个随时随地都能让他恼怒的人,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却偏偏想要救赎他。 他的匕首再次抵向他脖颈,却还是收回。 他起身,内心一片烦乱的在屋中来回踱步。 江亦安静静的看着他! 可下一刻,他深邃的目光便锁定了他,那双有力的手将他一把从地上提起“江亦安,我要你保证,向我保证你会好好活下去,活出个人样来!”他的手死死的揪着他的衣襟,将他撞在墙上。 撞的他胃里一阵倒涌。 江亦安的眉心紧簇,他在他手中如同一只毫无抵抗之力的濒死之兽。 他听着他可笑的话,突然忍不住笑了,从嘴角轻扬,到大笑出声,他笑到腹部作痛,笑到泪花喷涌,笑到眼前人心底没谱。 “你笑什么?”羽川怒目瞪着他。 江亦安闭上嘴,可喜悦还是难藏,不过他还是告诉了他道“就在刚刚,我想到了此生唯一能让我开心的事!” “何事?” “你说,如果我用一把匕首刺入你的后脖颈,你会用多久才能死去,你倒在我脚下的表情该是何种模样,真想知道你死的那天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他盯着他,眼神森寒。 “你真是疯的不轻!”羽川撒手,大步离去。 重重的关门声被叩上时! 江亦安真觉得自己堕入了地狱。 他的身体靠这冰凉的墙体下滑,刚刚肆虐的笑,僵在了脸上,他的目光呆滞,好半晌,才缓过神,看向窗外那轮圆月。 这一夜,月色的凄寒,透过瞳仁袭入心底! 江亦安真不知自己前世造了什么孽,未出生时被陷害,一生无用武之地,如今即将大仇得报,却在最终关节,生出如此祸事,今日还被羽川这般凌辱! 他其实怕死,也怕疼,他这一生,最怕的就是疼,可是好似怕什么来什么,他的心,他的身体,一直在受着煎熬! 一生从未被理解,也无人能理解。 但他却不能死,他要留着这条命索仇,毕竟此时,他的人生信念又多了一条,便是取了那羽川的狗命! 200何为家,不过尘寰烟火气 http://.biquxs.info/

羽川并未离开,他就守在门外,听他彻夜撕心裂肺的咳,听着他呕血,听着他跌倒在地又吃力的爬起,甚至听到他朦胧音腔言了句“好冷……!” 软硬不吃的江亦安,让他极其伤神,昨日,他不仅打伤了他,还封锁了他的全部灵力,所以屋内之人无法自行修复伤口,在天界,他痛极之时,还曾有求于他,可今日,他宁死也不低头。 次日的曙光升起,金色的希望之光照在他惨白面容上,他就靠这床畔蹲坐在地,一夜未合眼! 黑亮的眸子和曙光相触的瞬间,竟生出了泪花,好似冰化入水中,情绪越酿越沉,他明知自己堂堂七尺男儿,此生只可流血,不可落泪。 可无孔不入的绝望步步侵袭,让他有些受不住! …… 子殇回到烟乔湾时,远远就见楼阁顶层有一位身着月白锦袍的陌生男子,在盯着他瞧。 他心中诧异,先是驻步,随即便轻功上前,他知晓太子性情寡淡,没有朋友,更不会将外人带到此处,所以烟乔湾一旦有生人进入,必是不祥之兆。 顶楼的环阁游廊外,羽川和他面面相觑。 一人萧萧肃肃,爽朗清举,气场十足! 另一人麦色肌肤,泛着些许粗旷,更显稳重。 “敢问阁下是?”子殇先开口。 羽川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回了句羽川,便从廊外绕进屋内,他的语气冷漠淡然,并非想故意刻薄这眼前之人,只是此刻心情着实差到离谱。 听到这羽川二字,子觞心中的担忧登时消退了,再看他时,甚至露出了惊叹,毕竟羽川殿下的名声,他想不知晓都难,当下便言道“不知殿下来访,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边说边跟着他一起往阁中走,可刚跨入,面上的表情便已经是僵冷一片。 他眉心深拧,看着满地残迹,当下上前将一块破碎的白瓷碎片捡起,眼中流露出心疼的神色,这可是太子最心爱的瓷盏,他有不下千套不同的茶具,可独独喜欢这一副,然而全碎了。 地板上不仅有瓷片还有棋子、血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子在何处?”他深情僵凝。 羽川却扬眉问“你是他什么人?” “神侍!”他快速的回答了他的问题,再度发问“太子殿下去了何处,这血迹从何而来?” “地上全是他的血,这会被我打的半死不活,在楼下!” 书案让有一张窄窄的小床,这张床是供江亦安平时作诗疲乏小憩用的,羽川此刻就躺在上面,翘着二郎腿,他说出这话时,语气带着轻浮和不屑。 子殇的手已经顺势摸到了腰间剑柄。 小小的动作被羽川看在眼里“不愧是江亦安的手下,这股子目无尊卑的劲儿还真是随了主人,你若是嫌命长,便上前试试!” 子觞气的额头青筋暴跳,胸腔像藏了团怒火,在躁动“属下委实不解,太子是何事得罪了殿下,需要您如此,您是战神,出手没几人能抵挡,太子本就身躯羸弱,您如此欺压一位手无寸刃之人,难道不觉得羞愧吗?” “放肆!”羽川眸中盛火。 “跟随太子千年,我对他自然是了解的,太子性情内敛,不会主动去招惹任何人,所以他是何事冲犯了殿下您的贵尊?”子殇的语气压抑这愤懑,这言中之意,便说的是自家太子不会随意滋事,是羽川恶狗狂吠。 “哦?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这太子要入魔道,本殿下也多管闲事了?”羽川站起身来,朝他走进,浓黑的眸中里透着凶煞之气。 他这一句话,呛的子殇僵在当场。 他脑海里捋了一遍最近的所有事,太子回到烟乔湾便开始实施复仇一事,这两个月来先后除去两位龙王,昨日他让自己去东海候着,次日在归来,难道说只是为了支开自己,再看羽川时,他只是冷冷言了句“昨日我没有杀了他,已经是最大的恩赐!” 子觞的心绪错乱复杂,他怎么也没想到太子会为了复仇做到这般,理清了缘由后,才收起一身锋芒,八尺高的身子当即跪倒在地,深沉的语腔言道“是属下失礼,望殿下赎罪,关于太子入魔一事,多谢殿下宅心仁厚,给予悔过之路,往后,属下定会看管好太子,不再给殿下添任何麻烦,殿下请回吧!” 羽川听着他前一句心里还算舒坦,可这最后一句逐客令却是下的妙啊! 他冷笑,刚刚他细细审视了一番这子觞的面部表情,在听到江亦安入魔一事时,他脸上满是震惊和茫然,也就是说对于此事,他完全不知,洞察力弱到如此地步,还敢信口雌黄,做下如此赌注,他真不知该夸他还是该损他。 无力感让他不想多言,只道“做好你分内之事,有多大的本事,担多大的事,别拿他人的命下赌注!” 话说到如此地步,子觞只得退下。 来到江亦安屋外时,他的心上蹿下跳难以安抚。 唇齿轻启多次,可一开口,却是沙哑先涌上喉头,难以克制的崩溃情绪,让他有些退却。全本 最终是洗了一把又一把的脸,才重新回到此处。 “太子!”他站在门外,温和唤了一声,屋内没有反应。 再接连唤了三声时,才听到一声微不可闻的“进来!” 子殇推门而入。 他的状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惨,到处都是血,此刻这具消瘦的身躯就缩在窗棂最足的光照下。 他将自己整个都暴露在阳光中,像一株急需阳光的向日葵。 暖洋洋的光线洒在白皙的肌肤上,他静静的闭眸,受天道宠爱的面庞,无论何时何地,都如此的高贵,他没有抬眼去看他。 而子觞也庆幸他没有睁眼,否则他将要看到自己出糗的一幕。 他退出屋,取了热水回来,沾了水的脸帕轻轻触碰到他唇角,江亦安微躲了一下,不过下一秒便又恢复常态,因为身侧之人是子觞,所以他面上露出了信任。 他就这样任由他擦拭着面颊,这双抚琴的手,虽是壮汉,但却温柔到没让他觉得半分不适! 面颊的血迹被一一拭去后,帕子转向脖颈,他配合的伸起脖子,像一只乖巧的猫儿。 子觞却因为他的举动而再度心海翻涌,江亦安是他此生见过最温暖的人,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他的生活却处处都笼罩这黑暗! …… 手心的伤在溃烂,好在子觞用灵力帮他医好了。 他将他满是血迹的衣衫褪去,替他擦拭身子,替他重新换上一件干净的装束。 又帮他梳理墨发,一身傲气在他手中重整。 随后,他又将屋子清扫干净,将桌上那枝即将凋零的重瓣棣棠花换成一株新鲜的兰花草,他希望他可以在逆境中重生! 在兰花草旁还有他精心准备的安神香,香气是他最喜爱的果香,因为他的悉心装扮,屋子内又有了几分活气。 他来来去去的忙活这,羽川莫名看着他,在楼阁后厨内,他用冰果莲子和几味不起眼的食材替江亦安熬制这汤羹。 见到此状,羽川一个劲的调侃他,告知他江亦安并不会吃这种东西,他曾将千年雪莲递到他面前,也未让他咽下一口。 可这一日,他却站在屋外,看着子觞一口一口将再普通不过的莲子羹送入他口中。 “今日这粥熬的急了些,味道是不是欠了些?” 子觞盘膝坐在地板上边喂他吃粥,边温声询问。 江亦安也是盘膝坐在地上,他摇头,眉目清淡的盯着碗中的汤羹,毫无挑剔。 子觞却嗤笑一声“你这般不挑剔,我这厨艺可很难进长啊,如此一来,恶循环便是,往后你都只能喝到难喝的粥!” 江亦安淡淡抬起视线看着背光而坐的身影,心底的悲凉有些逐渐被冲淡,他终于知道为何自己喜欢留在此处了,因为在这里,子殇可以给他家的感觉,何为家,便是那一抹凡尘烟火气,虽平淡无奇,可它的可贵之处,就在于此! 子觞从未提及一句疼吗,也未问他为何要故意支开自己,所有触及他自尊的话他都闭口不谈,他只是做着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一个人想要活下去,就是要学会适应这种小平凡,生命最本质的模样便是静默平淡。 当江亦安想要报仇之时,子殇的内心充满了忧虑,这些年他亲眼看着他深受软骨散的折磨,每一次毒性复发,身体的疼都不亚于原地死亡一次,但他活了下来,他顽强的生命力是靠这仇恨支撑起的。 所以他担心,担心他大仇得报后丧失活下去的信念,此番,他甚至想要在江亦安报复西海龙王一事上横插一脚,阻拦他的计划。 可他却报仇心切,不惜想要入魔道,子觞很想开口劝他,但并没有想好该如何劝才能不惊动他心底那一抹悲凉,所以他暂且避开不谈。 用完饭后,江亦安的神情略有些疲倦,屋中的安神香有些浓,加上刚刚的莲子羹让胃里热乎乎的,所以昨日一夜未眠的疲倦感,毫无征兆的袭上心头。 “别走!”他静躺在床塌,轻轻言了一句。 背对着他的子觞眸色惊恐,他知晓这两字背后的深意,他好似从未见过有人能让江亦安如此恐惧,如此不安。 他轻轻的深吸了一口气,静候在他身侧,而这一刻,他也深知,羽川就站在门外! 201荆棘玫瑰,最温柔的荼毒 http://.biquxs.info/

这一觉,他睡的很不安逸,梦里,他身处在一片苍茫无垠的玫瑰花海中,头顶是浓云翻滚雷电交加,脚下则是朵朵盛开的的荆棘玫瑰。 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仿如血海,他的身躯行径其中被扎的遍体凌伤,卓卓白衣上的血痕愈演愈烈。 他深陷其中,疼痛又绝望! 竭力想要逃出这片诡异之地时,周身忽然响起猖獗的狂风,冷风灌入单薄的衣衫,他冷的打了一个哆嗦。 刚迈出一步,忽然感觉后背伸出无数双推手,将他猛的推搡,身子失去重心扑倒在了玫瑰从中。 锐利的荆棘划破面目,晶莹饱满的小血珠在伤口显现,化作一行行血流。 …… 他虽曾受过无数次的伤,可这张脸,却从未被伤害过,所以这一刻,他慌了,慌极了! 他从荆棘中爬起身后,疯狂的逃窜,可这四周景色都是一模一样的,他辨不清方位,分不清虚实,最后只得认准一个方向拼命的往前跑! 荆棘一遍遍从肢体剐过,疼到深入骨髓,可他不敢停! 他在花海中跑了许久许久…… 久到胸腔的气体再也无法供应肢体的动作,久到他垂眸发觉手臂肌肤在急速松弛褶皱…… 他好似在此处,行完了他的一生! 这幅本该白皙到让玄月都为之黯淡的肌肤,却在这一瞬之间,泛青发黄,像蒸去水分的枯叶,皱巴巴的一捏就碎! 他不可思议的抬手,去触摸自己的面庞。 可这张面孔上的颧骨高高突出,两鬓却内陷,整个面部肌肉像塌陷了一般,瘦骨嶙峋,摸到的全是自己的骨头。 松垮垮的肌肤一提便扯起一层皮肉,他吓到腿在抖,心在颤! 胸腔因为刚刚的奔跑还未平复,他喘这粗气,喉头苦涩发痒。 当他佝偻这身子轻咳时,他感觉到了口腔中有异物在膈应这唇舌,这一咳才看见自己的牙齿也脱落了。 裹这血的森白牙齿落在玫瑰花瓣上,又从花瓣坠落,滚到一片被枝叶遮挡的根茎处。 他不敢相信,他是龙族,龙族即使是老了,也不会变成这幅模样。 他此刻形容枯槁的鬼样子,比怪物还瘆人。 他震惊这抬手,触碰到发丝之时,那本该墨黑的发也变得花白枯黄,手轻轻一碰,便会有大把大把的头发脱落。 …… “不……!不!” 他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绝望的身子跪倒在花丛中。 他不竟样子变老了,便声音也是沙哑尖锐,以往清朗的音腔,现在好似野兽的嘶鸣。 漫无边际的恐惧铺天盖地席卷周身,将他一点点吞噬殆尽! …… 跪倒在地的膝盖,仿佛成了大地的一部分,他还在为自己的容颜衰老而声嘶力竭时,下一刻,便见那一簇簇荆棘玫瑰从他跪着的膝头生出。 疼痛在骨髓中发酵! 紧接着,玫瑰在心头绽放,挣破他白衣的玫瑰像一把利刃穿透他的骨血,骄傲盛开。 他狂喘这,抬手要扯去心头生出的玫瑰。 可那玫瑰,像是发怒了一般,玫瑰上的荆棘在心头翻搅。 他伸去的手也被扎的鲜血淋漓。 荆棘玫瑰在他活生生的躯体上繁殖,从几朵到百朵,千朵,玫瑰大肆吸食这血肉,他的身躯极速衰竭。 当荆棘玫瑰穿透瞳仁的瞬间,他失去了意识,彻底死在了花海中! …… “江亦安!” …… 一声声呼唤在耳畔朦胧的响起,越响越清晰! 他疲惫的睁开眼眸,整个眸子空洞又无神! 羽川满是震惊的盯着他,盯着床塌上被冷汗浸湿的江亦安,他大口大口喘这粗气,眼神空洞到让人生畏。 …… 他虽是醒了,可一句话也未言,一个多余的表情也没有,他好似没有察觉到身侧有两个活人在。 猛的坐起身后,便揪着自己衣襟疯狂拉扯,白衣被他扯碎发出刺耳的声音。 子觞的表情如死灰一般,他看着他,江亦安从未这般粗鲁过,他不知他到底要做什么,如果要脱去衣衫,只要解开束腰带便可,可是他的动作却这般暴戾。 “太子,你可是身子不舒服?”他小心翼翼的询问。 江亦安好似没听到一般,将上身的衣服扯了个干净后,便要去褪下身的衣衫“镜子,镜子!”他开口,语气焦灼,但说这话时,他没有看子殇也没有看羽川,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烛火通明的屋中泛起了一抹不绝察的诡异。学府 子殇和羽川面面相觑,二人的表情除了震惊,全是震惊! …… 江亦安将全身上下脱的只剩了亵裤,他仔仔细细的瞧着自己的肌肤,脸上却浮现出了失魂落魄的恐慌。 羽川仔细端详这,陷入了沉思! 刚刚在顶楼,他正在翻阅江亦安亲笔撰写的诗集,还未来得及入眠,便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在楼下响起。 赶到此处时,子殇说是太子梦魇,怎么叫也叫不醒,羽川试了一番也是无济于事! 二人费了好半晌的功夫,最终是他往他体内注入了灵力,才勉强将他唤醒。 子殇不知太子出了何事,不过在他唤出镜子时,他已经动身去取了镜子。 看见镜子的江亦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一把握住圆镜,便开始细细端详自己这张脸。 整个行为诡谲又让人诧异! …… “你到底怎么了?”羽川忍不住再开口。 可江亦安好似还是没听到,他眉心深锁只是死死盯着镜子中的脸。 看了半晌后,才松开手中的圆镜,又倒回床塌上,赤条条的身子没有遮掩,他的眸子目视着前方,却是无神到没有焦距。 …… 屋内寂静一片! 子觞将锦被扯起替他盖住身躯,便将疑惑的目光看向羽川,想从他这里得到答案。 羽川自己也是很懵,明明白日里江亦安还好好的,这一觉怎么就睡的精神有点错乱。 他一口接一口的叹气,很快便一挑眉头,像是有了思绪般伸手去探他的脉象。 这几个月中,他在藏书阁将医理知识研究的不算精,但也勉强够用。 而江亦安此刻的脉搏极其紊乱,这种紊乱是一种毫无预兆的发病。 软骨散的毒是不可察的,所以他的脉象和软骨散无关,初次之外又会是什么。 “江亦安,你看着我!”他捏住他的下颌,强行将他的头扳了过来,然而他就像一具尸体,任由他拉扯。 羽川内心极度不安,他甚至觉得他有种失了魂的感觉。 当下便让子觞寻来一株新鲜玫瑰,这江亦安目光呆滞,看似清醒却意识混沌。 他将玫瑰递到他面前时,便见他的瞳仁瞬间放大,他像活见了鬼一样,发抖,逃窜,缩到了床尾。 明明高傲到即使被打死也一脸桀骜的太子,却在一株娇艳欲滴的玫瑰前露出了狼狈之态。 羽川深知一口气,又轻轻吐出! 这一刻,他已经知晓了真相,烦闷的将手中玫瑰碾碎后,便气到抬手锤到了墙上。 他是真没想到,当时,江亦安驱动召阴咒,他明明阻止的如此及时,可终归还是晚了一步,虽说他未阻止他彻底入魔,但是荆棘玫瑰的毒液已经留在了他体内! 所以江亦安的表现不是梦魇,而是被邪念召唤,如果此番他没有被唤醒,便意味着他将彻底被荆棘玫瑰所吞噬。 江亦安只想着复仇,却并不知,自己驱动的召阴咒又多阴邪,此咒虽可让他这具身躯变得钢铁不入,但同时他的四魂七魄也会被生祭,最后连同意念被彻底吞噬。 而他此刻表现出来的反常,正是荆棘玫瑰的毒后反应! “殿下可知晓缘由?”子觞在一旁一个劲的询问。 羽川是真的恨不得将江亦安提起来,再暴打一顿,自作死,将自己作成这幅鬼样子! 然虽内心愤恨不已,却还是道“他中了邪!”他的语气是这般无力。 子觞有些不解,羽川却也并未指望他这脑子能想通什么。 当下没有犹豫,便从袖中掏出匕首,在玉桌上拿过一只琉璃盏,便划破手心往里放血。 子殇询问缘由,他解释道“荆棘玫瑰的毒,我也不知该如何解,不过喝点本殿下的阳刚血,或许可以暂时镇邪!” 他深邃的眸透着些许的失落,血水徐徐从手心流出在杯盏中泛起阵阵涟漪。 即使是放自己的血,可他的长眉也未拧一下,此刻他担心的倒是,怎么将血喂到他嘴里。 子觞眼睁睁看着这一切,他有些不懂了,羽川明明是那种暴虐到,可以对太子大打出手,将他打到半条命都没的人,可这一刻却丝毫没有片刻犹豫便为他放了满满两杯盏的血。 “你可有办法让他将这东西喝了?”羽川的问话打断了子觞的思绪。 他愣了下,看向床脚还缩成一团的太子,犹豫道“太子从不食血腥,不过,我可以试试!” 他还是如往常一般,用琉璃勺轻轻舀起一勺血,送到他唇边,温声道“太子殿下,该用膳了!” 一句言罢,那江亦安果真张开了口。 羽川在一旁没吭声,却是气到憋出内伤,江亦安这个浑身带刺的臭顽石,原来他不是真正的挑食,而是挑人! 只要是子觞喂他饮下的东西,即使是血他也可以饮下。 服过他的血后,江亦安又一次睡了,这次他并没有再惊醒,也没有大吼大叫,而是安逸的睡到清晨时分! 202唇齿一启,即为死战之时 http://.biquxs.info/

服过他的血后,江亦安又一次睡了,这次他并没有再惊醒,也没有大吼大叫,而是安逸的睡到清晨时分! 可刚一睁眼,脸上的表情便不友善了。 “你怎会在此处?”对上羽川这双冷眸的瞬间,他便已经丢出了一句灵魂质问。 羽川看着他的情形,脸色恢复了不少,而且精神清楚好似是无恙了,刚舒了一口气。 江亦安便怒气冲冲的一掀被子要起身,可锦被刚被揭起,脸刷的一红,又重新将自己遮了起来。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赤条条的,抬起被子再看了一眼,幸好半截亵裤遮住了最后一丝尊严,否则…… 他回忆这昨日入睡前的情形,明明自己是身着睡服歇下的,可这睡服去了何处,惊慌的游移目光,就见身侧,放着一条条被扯开的睡服残片,这……这? “你对我做了什么?”他眸光颤栗,已将全部杀气指向羽川。 羽川很无辜的摊手,一脸的不知所云。 “少在这里给我装,是谁扯了我的衣衫?”他再问,眸中含火,语气更是恼怒到要破音。 羽川这才明了他指的是什么,啧了一声,瞟过一个白眼,他真不知这个智障脑子里在想些什么鬼东西,难不成昨夜发生的事他全不记得了,狗东西半夜三更发疯,将自己脱了个精光,现在却用这种审视的目光打量这自己,难不成他江亦安以为自己会变态到来扒了他的衣服不成。 火气一上来,便有些压不住,大手上前就是从他头顶拍了一巴掌,恼道“你这脑子没用喂了狗算了,还算行了善事。” 江亦安捏着被子,是一大早就被他气到头晕目眩。 “子殇,子殇!”他大喊。 刚刚出去要换热水的子殇听到太子火急火燎的呼唤,当下是快步走进来“太子您醒了!” 他语气兴奋,昨夜江亦安的反应算是吓到了他,所以后来即使他已经睡了,子觞却守在他身侧不敢合眼,此刻见他无恙,心里甚安,不过这眼前的氛围,让他的笑容有些难以继续。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守在我身侧吗?谁允许他踏入此地的!”江亦安一字一句都是在开火的架势。 羽川的脸色从不温不火,变得有些凝固! 子殇看着这二人的态度,一个比一个刚,然而自己的太子终究是刚不过殿下,为了不让他们之间的矛盾再升级,当下解释道。 “太子有所不知,昨夜您身子无故抱恙,是羽川殿下出手相助,而我确实一直守在您身侧,刚刚是殿下来此,所以才暂离帮你去取热水。” “一派胡言,那这睡服是怎么回事?”他将床侧,被撕成一条条的睡服丢到子殇面前。 看见此举,子殇面色一惊“太子,您都不记得了?这衣衫,可是您昨夜自己扯的!”他语气低沉又谨慎。 听的江亦安脑子嗡的一声,他根本想不起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羽川却骂道“白眼狼,你可知自己念的招阴咒有多邪,只想着入魔,却不知自己已经愚蠢到将灵魂生祭,记不起是吧,那我帮你回忆回忆!” 言语间,宽大的袖袍在空中一挥,冷风袭面见,就见屋中瞬时摆满了铺天盖地的玫瑰,猩红的玫瑰铺在床榻上,地板上,在屋中堆积如山。 江亦安看着一幕幕的猩红,脑海里一阵刺疼,紧接着恐惧的回忆便开始在脑海里重组拼凑,漫无边际的玫瑰花海,妖风,容颜衰老,身体被玫瑰吞噬,荆棘刺入眼中,他,他记起来了! 羽川看着他眸光中的锐利逐渐化为恐惧,当下便收回幻术,让满屋子的玫瑰都彻底消失,这才又道 “现在可是想起了,白眼狼,一句感谢的话没有就罢了,还跟质疑本殿下,咋的,觉得我扒了你衣衫不成,你这脑子里,难不成装了一个东海,一大早甩脸色,挺横啊,再嘴硬一句,便将昨夜喝我的两杯血全部给我吐出来!” 江亦安被他一番话激的哑了言,脑子里的记忆还有些零碎,他想了好半晌,依旧记不起自己昨夜见过这二人,他的脑海里只有在荆棘玫瑰中的恐怖回忆。衣衫?好像是自己撕的,因为他想要看自己的身体里有没有长出玫瑰,而血液?羽川说自己喝了他两杯血,他眉头深深的蹙起,回想不起,不过喉头泛起的恶心,好似证实了他说的不假。 屋内哑然一片,羽川很大度的来了句“罢了,本殿下既然要带你改邪归正,必定是不会放弃你,所以你也用不着摆出这样一副丧脸,荆棘玫瑰的残毒只会在体内存留不超过十日,有我的血帮你压着,定会保你无恙!” 江亦安这才捋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原来是因为中了荆棘玫瑰的毒!也就是说,成魔一事并没有被彻底阻止,如此一来,他心中本应该喜悦,可是萦绕在心头的恐惧却让他眉头无法舒展。 当时只想着成魔复仇,后果却并没有太慎重,若他知晓这荆棘玫瑰会改变他的容颜,会让他变成一个头发花白,身如槁木甚至连牙齿都脱落的怪物,那他心中自然是排斥的。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会接受羽川的好意,关于他对自己欺辱,他都在心里清清楚楚的为他记好了,看到羽川此时摆出一脸救世主的模样,他冷着脸,便刺激他道“是我自甘堕落,羽川殿下何必多次一举,您这般好意,是担心我死了,天下会少一个被您玩弄得废物吗?” 他一向寡言,可这一开口就是将人往死里剐! 羽川怔怔看着他,心底泛起一抹难以言说的酸楚哈。 他气,气到倒嘶了一声,气到上手捏住了他的脸。 江亦安的语气却继续挑衅“怎么,羽川殿下这是想给我一巴掌还是?想打便动手,反正一个废物也不会还手!” 纤长睫毛下的冷漠是这般骄傲,决绝!七彩中文 羽川手下的力道猛的用力,捏到他白净的肌肤都开始泛青。 矛盾再一次蹿腾到了制高点! 子殇见此,连忙跪倒求饶。 羽川凌厉的眸,仔仔细细的瞧这他,瞧这他江亦安,他受压能力再强,也强不过江亦安这颗石头做的心。 最终,他的手从他的面颊上移开了。 被捏的发白的脸极速回血,羽川他笑了,嘴角弯起,留下一抹再悲悯不过的道别后,便大步朝着阁外走去。 一开始,羽川是真的想要救赎他,但他自己都这般作贱自己,他又何必苦苦挣扎。 江亦安不过是一条被废的太子,一条无心求活的丧龙,是死是活,又与他何干。 …… “殿下这是要去何处?”子殇紧随其后,一路追至门外。 “回天庭!”羽川言语果决,言罢,身子一启已经运起了法术,可就在关键时刻,被子殇抱住了双腿“殿下,殿下冷静!” “放肆,你给我撒手!”羽川被他的阻拦,激到容颜暴怒。 子殇却并不听令,太子身上的毒还未解,现在羽川就是他的救命稻草,他怎么可能放他走,太子面皮薄,但他脸皮厚啊,当下狗腿子附身请求道“殿下昨日还动手打了人,太子心中憋气是应该的,今日他气你一场,你们二人就全当扯平了,一一抵过如何?” “呵,你倒挺会算账!” “殿下厚德载物,一言九鼎,方才刚言过不会放弃太子。” 羽川却切了一声,只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逭!” 短短的一句话,便道尽了二人之间的如履薄冰! 子殇听出他语气中的愠怒,再度相劝“太子少不更事,加之性情本就薄凉慢热,殿下何不多担待一些!” “怎么?自己弱,全世界人就应该理所当然给他当爹,惯着他,受他的冷脸?” 羽川气到冷眉倒竖,袖袍翻飞间已是一掌击出,打在了子觞胸口。 强大的内力将他击出一丈之外! 可子殇却依旧不放弃,再度上前扯住他的衣摆,激动的情绪低落道“今朝弃了,往后必是生死相见,殿下,您是唯一能阻止他误入歧途的人,您当真要弃了他?” “他日再见,我必会将他当作合格的对手,全力以赴给足他尊严,希望他也能,得偿所愿复仇成功,到时候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见殿下心意已决,子殇只得道“殿下可否再听我这最后一言?” 羽川斜眸看向跪在地上的身影,不语,就听他道。 “太子虽生性孤僻,却性情纯良,三百岁时,他便开始组建起了独属于自己的军队,然而他所作所为并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维护天下正义。 这三界,上神之力再强悍但他们的救赎是有限的,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尘世,每一时每一刻都有血腥之事在上演,而太子便是默默守在其后的平民英雄。 他虽不像您身为战神可杀妖除魔,但他却保护了所有被上神忽略的平民们。 妖精纵火大凉山时,上神只知杀敌却不顾及百姓死活,上千村民被烧伤是太子及时发现派出海将支援。 凡尘战乱,上万的无辜百姓流离失所,是太子出手相助,免于他们一个个暴尸荒野。 凡人遭遇不公,上奏无天子回应,求佛无神明相助,是太子出手,护了他们周全! …… 这一桩桩一件件,我恐怕三天三夜也道不尽,此刻,太子手下还有海将六万五千人,重将一千零八,以及仙身千人,海将负责守护凡尘失火之地,重将负责帮他们声张正义,而仙身千人则是替他们除去病痛。 他此番宁可自己入魔复仇,也不调动手下资源开战,是为了将他们留给更需要的人! 或许太子的行为不及您千分之一英勇,但他却是真正的为民着想。 所以子殇斗胆在此恳求殿下,今日,就全当是用这救过的千百万条人命,换太子一命如何?” 他的眼里蕴满了悲凉,宽阔的肩头也抑制不住的震颤。 203初感心疼,是你刺下的刀 http://.biquxs.info/

他的眼里蕴满了悲凉,宽阔的肩头也抑制不住的震颤。 “所言可当真?”羽川正眼瞧向他。 “熟真熟假,殿下一查便知!”子殇再道“太子一生心气高傲,他不会无故对一人无礼,属下此言并非要冲犯殿下,只是希望您尊重他,不要试图去征服他,也别命令和震慑,否则您的做法只会将他越推越远。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您待他好,他自然能感受的到,可否请您看在他的善举上,也善待他一分!” 子殇句句发自肺腑,听的羽川有些心里很不是滋味。 眸中沉淀的冰碴在消融,今日烟乔湾的风又变得很柔和,一缕缕清风迎面而过,将他一腔愤慨都揉的碎不成型。 “千百万条人命换一条!”他嘴里碎碎念这此句,神情略有恍惚。 “太子从不会展露自己的脆弱,同样也不会将自己的一举一行暴露在众人视线,八百年来,他不忘初心做着自己的善举,可无人得知。 这世间有很多种人,行善只是行其表,他们崇尚被赞扬被歌颂,但唯独太子不同,人生在世,孰能无过……” “停!”羽川有些听不下去,开口阻断。 他有些惆怅,江亦安这个顽石,真是气到他想原地掐死他,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他的身上有一股让自己不得不妥协的一面。 若不是子殇此言,他或许还不知凡尘如此凄苦,更不知某些上神打着正义的幌子,只知效天命,却无视一条条鲜活的人命。 他脑海里又回想起,当日斩杀树妖之景,初见时,江亦安是个连树妖都舍不得斩杀的人,可这数月以来,他成功将他逼到对自己持剑相向,是啊,他用自己的方式,一步步想将他变得可控,然而他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正如当日风神所言,这世间有一种鸟,生来便属于天空,它们有着宁弃玉食抱志死的刚韧。 而它们高贵之处,便在于此! …… 羽川的步伐折返,此刻江亦安已经穿戴整齐,芝兰玉树的身姿端坐在玉桌旁,他修长的手正举起一杯性质及其温和的红茶,在细细品味。 红茶的淡淡幽香散在鼻息间,送走瘟神后的感觉很是舒心。 虽说昨夜之景,让他万分惆怅,虽说荆棘玫瑰一事,让他一想起便深锁眉头,但事已至此,一切都如此吧,等到复仇成功,他就亲手了结了自己,也算死而无憾了! 曈人剪秋水的眸微微抬起,望向阁外之时,却听得一阵急促的步伐袭来,眸光抬起正好落在羽川面颊。 他眸中的安逸已被戾气覆盖,因为不知,眼前之人无故折返是为何意,难不成,羽川这是要杀了自己。 口中的茶水有些难以下咽,看着他步步逼近的身影,江亦安身心忐忑,放下杯盏便起了身! 他的眼中满是警惕和厌恶。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 缄默片刻,羽川上前,将匕首物归原主,不仅如此,还很诚恳的致歉,虽说道歉之语在唇齿整整转了一个轮回,但还好是讲了出来。 “很抱歉用这样的方式对待你,昨日动手是我失礼在先,但你江亦安真是我见过最犟的人……” 话还未言尽,江亦安已经持起玉桌上的匕首,怀着万分恨意朝他心口猛的刺了下去! 寒光乍起,手中的力道是狠绝又快准! 随着一声哧响! 整个刀刃已经没入了体内…… 羽川几乎是眼睁睁看着他朝着自己心口刺了下去,可他的眉宇间竟没有愤怒,反而是释然。 他笑了,暖阳洒入,在他的发丝上镀了一层浅浅的金,他黑亮的眸柔和又带这几分笑意,这笑漾这四月的气息,是草木初新,是万物尽生,是一切美好与希望交织的盛景。 “可有解恨?”他问,语调有些许吃力,但却并不显狼狈。 一边寻问还抬手将心头匕首拔出。 刀刃抽离心脏时,抽丝剥茧的疼在一瞬间凝聚,摧残这他的剑眉,弯曲如山。 上神最脆弱的地方便是心脏,在心口捅一刀,不亚于在身体给了他十刀,他不尽眉头弯起,身躯也有些微微的弯。 彼时,浓艳的血迹已在衣衫炸开,好似一株血红的曼珠沙华,在含苞,在绽放,开的如火如荼! 他满是鲜血的手扯起他的手腕,将匕首再度放回他手中,笑道。 “都是男人,有仇就痛痛快快的报,今日一过,彼此冰释前嫌不提旧怨,反正你江亦安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 屋中的茶香已被浓浓血腥味掩盖,江亦安握着匕首,握着那柄沾满他血迹的匕首,眉目冷却成冰。 迟来的一刀虽是如愿以偿了,但他心中却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和丝丝兴奋,因为这是他羽川让给自己的,他有些想不通他到底是为什么。596 …… 气氛久久沉寂,羽川见他下不了手,索性拿回匕首自己来,一刀先从手中滑过,方言道。 “我并没有想过要凌辱你,只是从一开始就会错了意,在苍山初遇时,以为你是寻死,所以便很想救你,可能做法偏激,强行让你留在天界,让你心有不满。 后来,发现你并没有赴死的想法,便想替你解了体内之毒,再还你一个真正的自由,却不曾想,因为一件小事而吵崩。 我只是担忧你的身子,你却觉得我是在奴役你! 此番,见你试图堕入邪道,我一时恼火上头,同你讲理你也不听,这三界,也只有你江亦安,敢将本殿下当空气。 为了阻止你踏入邪门歪道,我只得用殿下的威严镇住你,否则,他日再见,必是死战。 过往种种,皆是我羽川之过,今日,我在此,郑重的向你致歉!” 短短几句话言尽,匕首已在手心又滑过两刀。 江亦安的脸色煞白如纸,他的步伐不由后退一步,背对着他才言了句“你真是疯了!”话中语气不温不火,让人听不出思绪。 羽川却无奈一笑,心脏的一刀已经抽走了他全身的力气,他的声音越来越沉,再道。 “你觉得我此刻的疼,和你当日所受之疼可以相抵吗?若不行,那我再继续!” 他苦笑,生平第一次感觉到心疼,竟是因为他刺的这一刀。 匕首再度举起要落下时,江亦安转身将东西夺回,他的脸色阴到要下雪,凝视着他是,仿佛有千言万语要一朝迸发,然而,却是未讲出一句。 “怎的,这算和解了?”羽川看着他有些恼怒又满是质疑的脸,笑的颇有几分麻木不仁,细密的汗珠在他俊朗的面容浮现,汇聚成一滴滴汗水坠落而下。 尽管此刻无边无际的疼在压榨这他的痛觉神经,可他依旧可以做到谈笑风生。 江亦安的久久不应,让他有些失落。 羽川本本还想再言,可神情却已经有些恍惚,恍惚到眼前都开始出现重影…… 他摇头,想要保持清醒,却扛不过这生生的疼! 最终,还是未能等到他一句回应,他已经猛的吐出一口鲜血,栽倒在地…… “扑通!”一声闷响。 子殇闻声赶到屋中,看这倒在血泊中的羽川,以及太子手中的匕首,后脊背登时一阵发凉。 这一刻,往后余生太子的逃跑路线他都已经规划好了。 …… “愣着做什么,救人啊!”江亦安冷言一声,他的面门上笼着一层薄薄的痛苦。 子殇这才惊醒,上前将殿下扶起,可昨日帮太子修复伤口消耗了太多的灵力,所以此刻,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灵力根本不能修复伤口,眼见这血迹越渗越多,江亦安心中甚是焦急,催促道“去备热水和伤药!” 他蹲下身,伸手上前替他压住伤口止血,可捂着伤口的指缝仍有大量的血迹在不断的往出涌,浓浓的鲜血染红了他的十指,让他深感恐慌。 子殇备来热水时,江亦安已经在用自己的灵力替他疗伤了,然而他自身灵力本就稀缺,平日里软骨散发作都是靠这转移疼痛来缓解,今日却。 澄澈的灵力自掌心传入他心头,随着伤口的慢慢愈合,羽川的脸上逐渐恢复了生气,可江亦安的面色却越来越差。 因为灵力传递太多,几近透支,所以此刻胸腔都在此起彼伏的跳! 但即使如此,他依旧未放弃,本来他该恨他,他甚至说过,要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但现在,他心绪错乱,难以平复,唯一的恐慌便是担忧羽川真的就这样死了。 强行透支灵力,导致血脉混乱五脏出血,胸腔里的血倒涌,从他浅薄的唇畔溢出…… 子殇看在眼里,心焦如焚! 照这情形,殿下无生命危险了,自己的太子就要不保了! 百般阻拦,却终是无济于事…… 他坚定的眸没有片刻的退缩,此刻,全身注意力都停在他的伤口处,看着他心头的伤一点点平复,直到外翻的伤口彻底愈合,才舒了一口气,收回灵力。 豆大的汗珠从他干净的面庞滚落,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软绵无力,疲乏到像被抽去了骨髓。 他起身,却是踉跄这一步栽倒! ………… 204 一方心态,品鉴一方美色 http://.biquxs.info/

江亦安整整昏睡了两日,这日清晨,思绪还在半迷糊状态,便听不远处传来羽川和子殇的私语声,言道“啥情况,这怎么还不醒呢?” 羽川因为被江亦安渡了灵力的缘故,所以只昏迷了两个时辰,便已经无恙。 此刻这二人便是坐在玉桌旁,等着他苏醒,两日时间,等的都有些焦急上火。 羽川随手剥这琉璃盘中的青葡萄,见子殇僵着一张脸没主意,又道“哎,你说,要不要我们给他加点料,将他弄醒?” “嗯?”子殇拧眉等他解惑。 彼时,青翠欲滴的青葡萄已经在他手中被剥了皮,羽川将果肉送入口中,咀嚼一口,才唇畔勾笑压低声音道“不是我说,这江亦安虽是龙,但这鼻子却比狗鼻子还灵。” 他讲他听,这两日子觞真是满耳朵都听的是他抱怨太子的小缺点,虽心里听着有些不舒服吧,但也未多言。 一粒葡萄入腹,他又拿起一粒,慢悠悠拔这皮,道“所以你可有脚臭?” 问出这话时,子殇才明了,他肚子里憋的是什么坏招。 立即摇头“使不得,使不得,太子如此讲究的一个人,若知晓被这般戏弄定会抓狂,杀了你的心都有!” 羽川却是不以为然,将没剥完的青葡萄丢回果盘里,便弯腰去脱自己的鞋。 边脱边疑惑“不过我这脚也不臭,不知道他闻不闻得到?” 子殇不敢接话! …… 此时窗外湿润的风夹杂这点点微雨,让整个烟乔湾都笼罩在一片雨雾中。 羽川脱了鞋后,便一蹦一跳的朝那床榻走了去。 江亦安虽已经恢复意识,但眼皮沉重,挣扎这要抬眼。 羽川已经快了一步,将鞋送了过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江亦安睁开了眼。 看着离面门三寸距离的鞋时,真是气到要当场肺裂。 羽川却是不知,还以为他的清醒是自己鞋子的功劳,止不住的笑道“绝了,早知此招管用,就该早些使!” 爽朗的笑,回荡在屋中,钻入耳畔,气的江亦安拳头都捏的森白。 最终一句“闹够了没?”冷了场。 …… “不会又生气了吧?”被强行止住笑的羽川,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嘲讽了句“你这度量也有点忒小了吧!” 再言时,语气却已经是没了底气,这两日他是知晓江亦安因为冒着生命危险都要救他的刚勇而心情甚佳,所以他这般和他闹,是心中认定他江亦安不会在同自己生气,可此刻,他又觉得他二人之间的矛盾还未解决。 欢快的气氛因为他的笑止,而有些被冲淡。 他看向他,同一时刻,江亦安也抬眸看着他。 一方心态鉴一方美色! …… 经此一事,江亦安其实觉得心底的恨已经没那么强烈了,不,好似是彻底没了。 上次,羽川的态度,让他曲解了其意,所以他才会对他如此生厌,觉得他哪哪都不顺眼。 但心中芥蒂一旦化去,此刻再看他,便觉得他智障的气质是与生俱来的,他没有要故意针对自己,没有想要给自己难堪,一切举动,好似都是善意的。 而他,生来便傲骨天成,加之不愿暴露自身弱点,所以对所有亲近的关系都避而远之,循环往复的薄凉脾性,让他没有一个知己。 但羽川,他好似和别人不大一样,至于哪里不同,他也讲不出,不过,现在,他倒愿意试着去接纳他。 屋中静悄悄的,半晌,他才伸手,白净修长的指停在半空,言道“以前有不当之处,还请殿下海涵!”声音清透,将羽川的思绪拉回。 他先是面色一震,随即才唇角轻启,回握住他的手“哈哈,以后唤我羽川便可。” 好! 相识数月,终于在这一刻,二人友谊得以缔结! 缄默无言的子觞在一旁看着此景,深感欣慰。 羽川再言“好几日都未回天庭了,今日也该走了!”他火急火燎等他醒来便是为此。 江亦安没有多余的话,只是轻点头。 羽川却还有话要讲,他刚刚所言不是道别,而是要带他一起,毕竟江亦安体内的荆棘玫瑰还未解毒,所以他还不能离开自己。 但考虑这头犟龙死要面子的魄力,所以并未提及解毒一事,而是换了说法道“跟我一起呗,往后同我一道匡扶正义。” 慷慨激昂的腔调引得江亦安发笑,他从榻上起身,朝着窗棂而去。巴山爱 阁楼外飘着的细雨,让他心情略有起伏,推开窗深吸了一口醉人心扉的雨气,才回他道“我还是喜欢待在烟乔湾这种娴静的小地方,什么匡扶正义,功昭日月,无心顾及也无力顾及!” 口是心非却被羽川一眼揭穿! “是谁背地里偷偷摸摸当救世主,手下兵将养了八百年,只为护手无寸铁的百姓一朝安康。又是谁,宁可自己入魔复仇,也不浪费手下一兵一卒,只为让他们能继续保护苍生。怎么,你现在同我讲无力顾及?” 羽川走上前,眉眼认真的端详着他,被当下揭穿的坦诚,让江亦安有些无措,他眉头轻蹙,冷眸瞥向子殇。 子殇知晓太子要兴师问罪,已经心虚的屈膝跪地,他完全是不得已,毕竟有些真相,深埋只会让事情走向败笔。 羽川想不通他为何做好事还要这般藏着掖着,不过见江亦安冰山附体的模样,真心觉得他这身子骨羸弱,有一半的原因就是被他这易怒的性子给气的。 为了不让他针对子殇,继续道“我估摸这天界的折子都快要堆成山了,走,既然身子无恙,就该干些正事了!” 言语间,他已经揽过他肩头,腾云驾雾出了阁楼,此时还不忘回头冲子觞一招手道“改日再寻你斗酒!” “你!”被强行拉走的江亦安,有些急眼。 可羽川却并不怯,还冲他笑道“朋友就是用来坑害的,批折子这活你是逃不了了。” “你!”他眉心深锁,瞪着他,气到长叹了一口气,最终妥协。 “我一身睡服还未更换!”再开口,声音变得有些沉。 羽川本想嘲讽他跟个女人一样,用法力换不行吗,非要浪费时间,特意换衣装,但一想到刚化干戈为玉帛,还是悠着点,便用法力替他换了一套青衫,跳过这茬,同他讲道。 “藏书阁中只剩五六本医书还未来的及看,此番回去若还没线索,下月我便带你去寻小道姑!” “哦……!这位小道姑到底是何来历,藏书阁中都查不出的东西,你当真觉得她就能解?” “你放心,她可是水灵仙草,天下之毒无她不能解,只不过脾气怪了些,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才不想去寻她罢了!” “水灵仙草?”江亦安的面上浮现出了诧异,水灵仙草,此等神圣之物,他只在上古仙籍中看过一眼,但当时他完全不觉得,水灵仙草会存活于世。 羽川再言“仅此一株,就生在天山,或许也只有我一人知晓她的存在!” 江亦安有些小小的惊讶,连面容上也透出了几分希望。 …… 再度回到天界,还是同样的场景,只不过彼此都换了心境,从势均力敌转做为棋逢对手,相处倒是更自在了些。 羽川事务十分繁忙,不过有江亦安这位精英鼎力相助,一切也还顺利。 一有空闲时,羽川便浏览医书,然而将藏书阁中的医书都翻便,也未寻得解毒之法。 于是这一日,二人便动身前去天山,寻这位神秘的小道姑。 天山崖顶,常年飘雪,冰雪与天相接的盛景,好似水墨画初成,让人看着便觉心中宁静。 即将抵达崖顶时,江亦安的眸光不由一惊,在那偌大天穹之下,一仙姿佚貌的女子正轻移莲步,在雪色漫舞! 琼花片片凌空而下,女子如霜雪衣在崖顶飞袂轻拂,如烟如浪荡起万千娇柔,击起一地覆雪! “这位便是小道姑-秋芯冉!”羽川指着她言。 然而江亦安的思绪却有片刻出神,他干净的眸久久停在她轻盈舞姿上,吐出了一句“惊魂一瞥!” 羽川笑,笑的一脸奸诈,二人驻步在崖顶后,她方才察觉,停却舞步。 含着一方潋滟秋水的眸,看向突然冒犯的二人。 莲花衣裙从风而动,这张线条柔和的白皙面庞,修眉联娟,铅华淡妆,透着几分稚气未脱的甜美! “你怎么来了?”她开口,如箜篌奏响的清雅声音同雾鬓云鬟上的流苏,轻轻奏起。 羽川嗤笑一声,听着她语调中的七分嫌弃,上前便毫无怜香惜玉的伸手捏住她略显圆润的脸“百年不见,你就不能对本殿下客气点?” “你,松手……”美人的眸中晕出丝丝怨气,下一刻,那藏在水袖下的拳头紧攥打在了羽川腹部。 “嘶,小野猫!”这不轻不重的一拳打得他身子一震,当下两只手齐上,左右开弓,将她两边双颊都给捏住,讥笑道“你还别说,这肉嘟嘟的小圆脸,手感真是越来越好了。” “疼……疼啊,你个变态……!”小美人在他手中被折磨到双眸含泪,可羽川却来了劲,不光捏还揉。 “恃强凌弱非君子所为!” 江亦安有些不忍心,上前阻拦,羽川方才松手。 被捏的面颊红扑扑的秋芯冉气到秀美紧蹙,刚想骂人,眸光一转看到了一旁温文尔雅的江亦安,一腔怨恨被生生憋了回去。 她身为水灵仙草,可感知一切生命体的健康与否,所以只一眼便瞧出了他身中剧毒,而且此毒已深入骨髓。 所以还不等羽川开口,便已经知晓他来此为何意,开口拒绝道。 “没空,不治,凡是跟你羽川沾上半点关系的人,是死是活我秋芯冉一律不管!” 说罢,已经转身消失在了雪白雾色中! 205你可曾玷污过她的清白? http://.biquxs.info/

“没空,不治,凡是跟你羽川沾上半点关系的人,是死是活我秋芯冉一律不管!” 说罢,已经转身消失在了雪白雾色中,独留二人在此凌乱! 羽川一抹鼻头,如此结果简直是意料之中,所以内心毫无落差。 可侧眸看向江亦安时,竟发现这家伙比自己还淡定,平和无波的面容上不仅没有半分被拒绝后的沮丧,反而是逐渐溢出了喜色,这,就有些意料之外了。 “你乐什么呢?”羽川开口发问。 被突然打断的江亦安轻哦了一声,才止住唇畔的一抹笑抬眸望向四周,天色雪色混作一团,可奇怪的是不见别的生灵。 “为何这天山看不见其他生灵?” 冷冷呼啸这迎面袭来,吹的面色生寒。 羽川也不知他是故意要岔开话题还是,他好似有些怕冷,所以冷风袭来之时,抬手将身后的银白斗篷裹的紧了些。 这才回他道“虽说此处汇聚这最纯最净的天山灵气,但气候过于阴寒之故,导致没有生灵可适应此地,三千年前,也就我和她二人,现在,这诺大天山就只剩她了吧!” 他答得轻松,可江亦安却听的十分诧异。 “三千年前,你和她二人?所以你们是如何相识的,又为何会觉得此处没别的生灵?”他问,语气中稍带几分急促。 江亦安鲜少有向他发问的时候,在天庭,虽说二人几乎天天黏在一起,然而都只是各忙手中活计,而他,有时候折子一批就是一日,闲暇时光,要么研究仙籍,要么自行品茶下棋,极少会和羽川闲聊,更有甚时二人曾整日都未多言语过一句。 所以此刻,羽川便毫不吝啬的同他讲了起来,道。 “这小道姑呢,其实挺怕人的,虽说医术出圣,可却是个十足的战五渣,没自保能力,所以她要敢一人在这崖顶雀舞,便足以证明此处没有别的活物! 要论起我和她的相识,倒真是渊源颇深。 仙神都道,战神之名威武凛凛,却殊不知这战神并不是好当的,父王为了培养我,自小便对我十分严苛,而天山是提升灵力最快的地方,于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小到刚脱离母后的怀抱,就被父王扔在了这极寒之地散养。 因为年龄尚浅,灵力薄弱,以致于刚被弃在这天山,便被冻僵在了雪里。 我依旧记得当时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冻到开裂,整个手黑紫泛青,我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看着血液冲破手上的每一个冻疮往外溢,可刚冒出体内的血迹,不消片刻便被寒风凝固。 窒息的寒气侵入骨髓,让我一副活生生的躯体在冰天雪地中被石化,你未曾体会过这种痛苦,或许难以理解,幼时,我其实挺羡慕,羡慕除我之外的任何人。 当时,被冻僵在这此处,是小道姑救了我,和她初次相识,她着一身朴素雪衣,矮小瘦弱,看着跟我年龄相差无几,却不会言语,所以为了方便称呼她,我便唤她为小道姑。第八书库 她的灵力,可以让我在天山免受饥寒之苦,因为此缘故,我和她二人便慢慢相熟了,后来我才知晓她是水灵仙草,并非不会言语,只是无人授她言语,相处的日子里,我为数不多的所有技能都被她学了去。 她不仅冰雪聪明还十分讨喜,闹起来如同寒光中绽放的一簇烈火,静下来便是那温柔水波荡起的一抹涟漪。 唯一奇怪的是,小道姑无法长大,在千岁以前,她的身子都始终停留在七八岁稚子时的模样。 可后来有一日,就在偶尔间,她便突然长大了,从孱弱小童化作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但不知为何,她的脾性也变了,虽说个子长高了不少,但着脾气也丝毫没有拉下。 总之,从那以后,我和她之间的关系便一路下降,因为我二人,总会有意无意便吵起来,久而久之,感情自然不如以前。 我在天山只待过三百年,灵力初成后,便被父王派去了其他凶险之地。 因为小道姑的救命之恩和幼时情谊,所以即使知晓她排斥我,但我依旧坚持着,一有空闲便会来此看望她,希望让二人的关系和好如初,可好似一切都回不去,之后,为了不给她添堵,也为了让我好过些,几乎再未拜访……!” 羽川说的很是疲惫,此话言尽时,眸色中仿佛都有些倦怠,眼前的冷风夹着酒,让人不自觉间,神情恍惚的一塌糊涂。 “你就没问过缘由?”江亦安这位旁观者瞧的清楚。 羽川却是无奈的冷笑“吵了两千年,有何缘由,不就是彼此生厌!” 他言的轻松,江亦安却再道“那你可知,水灵仙草乃上古神草之一,所以在化作人形后往往形魂不完整,正是因为此原因,所以导致身体停留在稚子之年,能拥有和常人无异的体魄,唯一的原因便是生出了情脉,所以你就没想过她是对你动了情?” 他分析这,在刚刚秋芯冉看到羽川的一瞬间,江亦安细细打量过她的神情,毕竟在一开始羽川便提醒此人是他的世敌,所以想要求助,必定要好生观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然而,江亦安并没有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一丝恨意,反而从其中察觉到了一股言不尽道不明的千丝万缕。 如果按照羽川的讲述,他二人关系一向良好,却在她修的情脉后而开始疏离,很有可能是因为他忽略了她的心事,女子的柔情细腻如水,而羽川这个智障,很有可能便是在不知不觉中得罪了她,却连自己也不知晓缘由。 羽川听着他的分析,脸色有些说不上的僵,他还真不知晓,水灵仙草修的情脉后才会形魂完整。 不过他并不觉得她会对自己生出情愫,全当是江亦安自顾自瞎猜,所以只是一耸肩,便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道了句“即使有哪又如何?” 江亦安真的有些恨不得原地将他的头剖开,瞅瞅里头装的是啥,他自己都说了,曾经这天山只有他二人,秋芯冉能生出情脉,自然是因为他,所以他此言的那又如何真是轻松自在。 “你可对她做过越界之事!”他再问 羽川脸黑,完全不知晓他在说什么。 江亦安的话语再露骨几分,道“你可曾触碰过她的身子,玷污过她的清白?” 206兵不厌诈之,姑娘有些皮 http://.biquxs.info/

江亦安的话语再露骨几分,道“你可曾触碰过她的身子,玷污过她的清白?” “可笑,即使抛却天规不谈,我生为殿下,若对一女子动情,必先盛邀四海八荒做为见证,万事需礼节在前,而此事,前因都未种下何来得后果?”他的言腔沉稳飒爽。 听的江亦安心里很是舒坦,不仅面色缓和了不少,还上前拍了一把他的肩“有此悟性,甚妙!甚妙!” 言了两句甚妙后便被羽川嫌弃的拍开手,江亦安这个闷葫芦难得对一件事如此兴趣高涨,他诧异的同时也深感怀疑,当下便看出了蹊跷,言道。 “你该不会是对小道姑动了什么心思吧?”他眉头高扬,紧接着又言“还有,刚刚那惊魂一瞥是何意,可是一石激起千重浪,乱心,乱智的惊魂一瞥?” 绵延不绝的语调透着浓浓的调侃和恶趣味。 江亦安虽面露喜色,不过嘴角并未起伏,只是耸肩道“随口一提罢了!” “呦呵,不过话说回来,好似和你相识的数日,还从未听闻过你的感情问题,要不今日同我讲讲如何?” 江亦安不接梗,而是用一句明知故问的话转移他的注意力道“既然被拒绝了,在这里吹冷风也不是办法,下一步该如何,是要打道回府还是另有他法?” 丢给他一个问题后,羽川的心思果然不再纠结前者,而是细细斟酌了一番,出计道“来都来了,怎能轻易罢休,走,随我去她寝宫!” “寝宫?” “自然,难不成你还要在此守株待兔,等她不知何年何年再度出现?” 江亦安被莫名呛的有些尴尬,只得道“那行,不过!” “嗯?” “她是姑娘家,你待她温柔些,既然是求人办事,自然要有求人办事的态度!” “好,你温柔你上!”羽川摆出一幅假笑,随即抬手指向前方不远处的无形结界,二人此刻便驻足在崖顶,而那结界就设在悬崖边,如同漩涡般的无形结界,只有神眼才可察觉,而秋芯冉方才便是从此处进入。 江亦安也没有犹豫,被他一激,高挑的身型当下一起,直朝那结界飞去,羽川紧跟其后。 结界内的世界,和天山之景相似,皆是冰天雪地,不过此处却更显幽雅清静,举目望去,冰天雪地里植满了腊梅树。 一树树金黄娇艳的腊梅在冰雪中斗寒绽蕾,馥郁醇香的气味萦绕在鼻间,让人不由想深吸一口气,将这浓而清的自然气息深深的纳入记忆之中。 二人沿着腊梅树下行径,在树丛中,有一条蜿蜒的青石小径,落了一层覆雪的小径上有一排细碎的脚印残存。 江亦安看着刚刚被秋芯冉行径过的足迹,步伐也不由向那脚印靠拢。 “这青石路,下过雪后稍有不慎便会摔倒,若能有神侍日日在此清扫,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江亦安轻言了一句,羽川全部听在耳里,接话道“当初我便对她提议过,不过小道姑脾气怪,我曾经派来的几位神侍都被拒绝了,她谁也不要,也那都不去,非要死守在此处!” …… 在青石路的两侧,每行径三丈之远,便会看见一个活灵活现的小雪人。 胖嘟嘟的雪人活像一枚成精的鸡蛋,她用树枝为雪人作手臂,用弯弯的树叶做雪人的眼,鲜艳的腊梅花便是雪人的唇。 大致一看,觉得童心未泯,甚是天真! 可行径到头,再深看一眼,真有种荒凉心生,让人好生孤独的落寞感。 江亦安一直觉得自己是从不怕孤独的人,可是这一刻,他却在此叹服。 毕竟他的生命里,再不济也终归是有人的,在烟乔湾子觞会片刻不离的照料他的起居。 可秋芯冉的生活却是真正的悲凉,在这诺大的天山,只有她一人,而她的心却是热情的,她的热情体现在这一个个小雪人的眼睛里,她堆出来的雪人各个眉眼带笑,喜上眉梢。 他甚至可以透过这些小雪人,看到秋芯冉脸颊的笑,看到她心底的悲凉。 腊梅树的尽头,是一方被池水环绕的楼殿,静谧的池水中,盛开这朵朵冰莲,氤氲水气弥漫上空,唯一的缺憾便是池中少了能活跃生气的锦鲤。 沿着池水上方的低矮石桥行过,便抵达了正门。 淡紫色的楠木门略显几分陈旧,在木门左右两侧,还悬挂这两串风铃,微风轻轻起,铃声缓缓奏。 他修长的手指抬起刚要扣下门环,却被羽川不合时宜的一脚踹开,不仅行为不雅,言语还十分不屑的来了句“磨磨蹭蹭!” 江亦安有些被他这个莽夫气到,抚额说教道“方才刚叮嘱过你,对待女子要温柔些,你还真是……!” “哎,行了行了行了……”羽川见他被气到结巴,服了句软道“受教了,下次定当改改改……行了吧?” 江亦安没吭声,叹了口气,二人便一道跨入院落中。 刚进门羽川便指着左侧的圆形殿宇道“她就住在此处!” 这次静谧的庭院内,也是一方池水盛开这冰莲,在左右两侧,是两处踏阶而上的圆形殿宇。 羽川言这右侧的是他的! 三十多层高的石阶上雕刻着瑞云山海的精致图纹。吧 江亦安犹豫了片刻,还是沿着石阶一路向上行到了殿门外。 他内心还在纠结自己的突然冒犯,会不会让她感觉到难堪时。 眼前的门已经被打开,殿内温暖的热气冲至面颊,他的眸光正好瞧见她白皙的面庞。 秋芯冉的表情不似先前那般冰冷冷,而是露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他樱花粉唇轻瘪,一脸忧伤,像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上方轻轻搧动,恍然抬眸,眼中已经蓄满了盈盈泪光。 这般娇弱可怜的模样,让江亦安心头不由一震,羽川对他提及过,她怕生人,但他却没想她,她会这般怕。 自己这擅闯实在太过于失礼,竟将她吓哭,当下后退两步,致歉道。 “还请姑娘莫要恐慌,是在下鲁莽,惊扰了姑娘,我这便离开!”语毕便要告辞,若不是羽川拦住,此刻都能开了瞬移跑。 羽川一脸冷笑,黑瞳先是扫了一眼慌乱难安的江亦安,又看向秋芯冉,来了句“演,继续演,这炉火纯青的技能都快要赶超科班了!” 一句话打破沉闷的气氛…… 秋芯冉听她这般言,委屈当下是冲了天,梨花带雨的哭诉道“对不起嘛,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冲撞你……!” 娇滴滴的泪腔响起,掩盖了风铃之音,语音还未止,泪水便已经决堤,哭的那叫一个动情又动容。 羽川嫌弃的龇牙,有些不忍直视,他都不知这秋芯冉在搞什么鬼,反正他是铁定不相信这家伙会有如此高的思想觉悟会向自己认错,于是干咳了一声,便摆手道。 “行了行了,本殿下不管你是虚情还是假意,但既然认错了,便不与你计较!” “所言可当真?”她轻咬下唇,含这一汪秋水的眸盯着他。 “自然,我何时诓骗过你!” 羽川答的爽快,可话虽这般说,但知晓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他倒有些期待,百年时光不见,她这小脑有没有进化,进化到足以跟他斗智的地步,想着嘴角的弧度便越发张扬。 可江亦安好似被她哭泣的场面给镇住了,静默无言,只是从袖中掏出一方帕子递给她。 秋芯冉伸出两只纤纤玉手去承接,握住帕子的瞬间,哭的红扑扑的小脸微漾出笑意,她面上仿若有朝阳初生,恍的他眼前一阵迷离。 “谢谢公子的手帕!”娇柔的声音漂浮在耳畔。 江亦安只觉得心跳在失衡,这是一种奇怪的错觉,是千年来从不曾有过的感觉。 她再开口“还不知公子贵姓,该如何称呼?” “江亦安,他小你两千岁,你随便喊,亦安,江亦安,小安安都可!”羽川抢话,因为他已经等不及想要进入这暖烘烘的殿内温暖一下身子,话毕便先一步入了殿。 江亦安有些凌乱,“小你两千岁”这句话,好似一个千斤鼎,压的他有些踹不过气来。 不过好在此刻秋芯冉已经没有在看他了,于是他的状态又稍微平复了一些,跟着入殿。 大殿陈设幽雅,所有该有之物一应俱全,在窗棂下的翡翠花瓶中,还有几株金灿灿的腊梅花。 羽川一进入此地,像是回到了家一般,丝毫不拘谨,一会去看看她做的画,一会弹指在玉琴上方拨弄一二。 而江亦安则是在距离她很远的一处案桌旁坐下,目光虽会停留在殿内每一张不同风韵山水壁画上,但时不时,视线也会无意飘向她,秋芯冉自入了殿,便优雅的在一旁替二人泡起了茶。 壶托在她的玉指间,轻缓的如同一缕纱,她指腹轻按壶钮,将热水注入和田白玉盏中。 手腕带动指梢的动作轻柔又透着一股力量,恍如在作画,写诗。 一枚枚嫩绿的芽叶潜沉杯底,又再度浮起,顺着水流的方向摇曳飘送。 三沉三浮,茶叶的褶皱被除去,鲜嫩犹如初生。 “这茶,便是以表今日歉意!”开口时,三人面前已经各有一盏清茶。 羽川正一手托头坐在她身侧,看着她言罢,便将视线转向自己面前这杯茶,袅袅茶香在空中漂浮,茶香很诱人,但这份心意却并不诱人。 她耀如春华的面庞在茶水的雾气中凑上前,娇滴滴的问他“为何不喝?”声音透着一股俏皮和委屈。 羽川藏不住话,直接来了句“跟我斗你还嫩了点!”言罢便上手夺过她手中那盏茶。 “你就如此担忧我会给你下毒?”她问,眸光闪过一丝错愕。 羽川很想说不,但过往历史经验堆积起的惨痛教训,让他不得不谨慎,举起茶盏深饮了一口才道“自然!” 然而千防备万谨慎还是中了招。 秋芯冉知晓他不会轻易上当,于是来了个局中局,她初给他的那盏是没毒的,可羽川却偏偏自作聪明,抢了她手中有毒的。 她笑了,笑得格外狡黠。 茶水刚入胃,便自体内传来一股子酸痛。 “秋芯冉,你……!” 207惨遭蹂躏,殿下今日很怂 http://.biquxs.info/

“秋芯冉,你……!”猛然袭来的疼让羽川的剑眉深深隆起。 他一手按压这胃部,一手已经朝她雪白的脖颈袭去。 可眼前的身影却极为敏捷,在他抬手之时,小小身影已经闪到一旁,站起了身。 躲开的同时,还在不解的自语“不应该啊,我调配出的毒好似不是这种反应!” “你个蠢货,到底对我下了什么毒?”羽川又疼又恼,再言语,便要起身去治她,可还未真正站起,乏力的身子已经飘飘然不受控制的倒地,就像那断了线的风筝,无风而落! 江亦安上前去扶他,就见此刻,他已是面色苍白额角生汗,如此强的药效反应,看来情况并不太妙。 “还好吗?”他问。 羽川咬牙强忍,这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秋芯冉却笑着回答道“你都知晓是毒了,天下之毒,不取人性命还叫什么毒?”轻脆莞尔的声音,一出口,便让这二人同时僵住。 “好你个小道姑,真是长本事了!”羽川气到脸色铁青,抬手便指这她冲江亦安道“去,给我打死她!” 坚定的语调,听的江亦安有些凌乱,他胎眸看向她,此刻她的星眸里,蕴含这一团温柔的火焰,两片樱花粉唇轻轻扬起,眉眼眯成上弦月,她笑了,笑的恬静又动人,笑到发髻上的流苏都跟着轻颤。 本就气质清幽无半分俗韵,这一抹笑,更是让她光环傍身,美的如痴如醉……! 姑娘的清笑悠扬绵长,久久不止,从温婉到俏皮,最后直至露出牙齿,两枚尖尖的小虎牙如玉般泛这清透。 江亦安这才回过神,却发现身旁已经没了羽川的身影,他左右环顾,最后才见,他其实就在自己身侧,只不过,这七尺二的身型此刻竟缩成了只有三寸之长。 他伸手去量了一番,这身形不大不小,刚好自己一手的长度。 羽川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这身形,怒气冲冲狂撸袖子“秋芯冉,我宰了你哦!” 虽是一脸暴怒的模样,但,许是因为身子变小的缘故,此刻看着毫无殿下的威风,反倒是有几分奶凶奶凶的。 秋芯冉已经笑到眼角流泪,芊芊玉指轻拂去面上的泪,便上前,从他的后脖颈一把将他拎起,她抿这唇本不想再笑,可胸腔汹涌的笑意让她忍不住。 提起他之时,手已经忍不住上前扯起了他的脸,边扯还边嫌弃“啧!瘦不拉几的,一点肉感都没有!”狂忍笑意的语气,让羽川火气不打一处来。 “给老子撒——手!” “怎么?你不是很老奸巨猾吗,老狐狸也有栽跟头的时候啊?” “秋芯冉,你信不信,老子对你不客气!”他气到小拳头攥的贼紧。 她却乐呵呵的傻笑“好哇,我倒要看看怎么个不客气法!” “真是个不知死活的蠢女人……!” “你骂谁蠢?”秋芯冉语气一高,手中的力度便也跟着加重,扯的他这张白净小脸,泛起了一片红。 揪完左脸,再换只手去揪右脸,雨露均沾,给他照顾的全全面面。 “你……放肆!”羽川面色阴寒,这三界,敢如此蹂躏他的都去了地府。 秋芯冉翻起旧帐道“上次砸了我寝殿一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百年前的事你也好意思提?”羽川内心是很虚,来此前他便同江亦安提过这事,不过此刻面子上还要装作镇定,甚至露出了分毫不在乎的表情。 秋芯冉被他这态度,气的冷眉一竖,呼吸不平,明闪闪的眼机灵的在屋中环视一圈,最后将视线锁定在了刚刚给他沏的茶水上。 火气一上来就有些按耐不住,当下是二话不说,便上前将他的头按进了热气腾腾的茶盏里。 “咕噜咕噜咕噜~” 措不及防的羽川被她的大手压制的是整个上半身都淹沫在了其中。 热水涌入口中,激的他两腿疯狂乱扑腾。 …… 江亦安真担心她玩过了,上前开劝,却被秋芯冉一个白眼瞟了过去“如此程度还不至于死,再说了这是我和他二人的事,你休要多管闲事!” 说罢,便将那水中之人提了起来。 “秋芯冉……你这个恶毒的……”羽川趁机开骂,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阵溺水的咕噜咕噜声~ 反反复复七八次,是整的他喝足了水,这下,她才将那羽川重新拎了起来“脑子可给你洗清楚了?”翘着兰花指的手扯着他后背的衣物疯狂晃荡。 刚刚还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已化作满脸的奸诈,真真让人汗颜, 羽川是就折磨的阵阵发昏,茶水顺着他的发丝和衣衫疯狂滴落。 秋芯冉暴力行径,将他刚刚喝入腹中的水,全给抖了出来。 “你要死了,我跟你讲!”羽川在她手中像条死鱼,再开口时,语气明显没了之前强势。 秋芯冉却细眉长拧,哦呦了一声喝道“给本姑娘道歉!” “做梦吧你!”羽川呸了一声再道“当初,老子命人重修府邸,是谁阴阳怪气废话多,你不是不喜欢吗,老子替你拆了你还不乐意了,蠢女人真是难伺候!”k “你!”秋芯冉再次被她气到容颜暴怒,这一次,不是将他丢进茶水中,而是直接将他压在砚台上摩擦。 茶案旁是书案,这砚台中的墨是一个时辰前刚化好的,羽川还在懵圈,下一刻,脸就跟墨汁来了个亲密接触。 “呕!”墨汁的难闻气息窜入鼻腔,让整个胃腔翻滚,难受到要吐。 江亦安在一旁是看傻了眼,这好似还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看见男女吵架,好凶,也好似,无从插手! “秋芯冉,你别逼我打女人我告诉你!”羽川气到手锤砚台,此时此刻他的愤怒值已经在无限刷新,濒临新高,这丢进水中还勉强能忍,但将本殿下的脸压在砚台上摩擦,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忍无可忍。 “来啊,小弱鸡!”秋芯冉毫不逊色,那发痒的手,已经上前要去弹他脑门,不过手伸到他面前的一瞬,便止住了,因为羽川已经被她嚯嚯的满身都是黑色墨汁,脏兮兮的根本下不去手。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活命的机会,将本殿下变回原形,否则老子用炽炎术灭了你!”羽川暴跳如雷。 秋芯冉歪着头哦了一声。 玩心大发的当下,竟将他凌空提起,随即凌空撒手,丢在了地上。 “砰!” …… 羽川被摔的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 她笑,清脆的声音漂浮在屋中。 羽川被她一系列作死的操作,逼到火气上头,没了耐心,他摇摇晃晃从地上起身,黑色的墨汁顺着身体流淌,恶心到难以自持,抹了一把脸上的墨。 便开始运功,将灵力凝聚丹田,用炽炎术削她的锐气。 “不可!”江亦安阻拦,却挡不住他的戾气。 然而就在那炽炎术打出的危急关头! 他长身一闪,已将秋芯冉护在身下。 一举英雄救美,真是相当及时! 然而,羽川以往能瞬杀对手的火系法术,竟然在这一刻,失……效了。 虽戾气冲冲,可从口中喷出的火苗竟不足三寸……? 恼羞成怒的呼这粗气时,才明了,秋芯冉这毒不仅能让他身子变小,此刻连法力也被禁锢了。 还有江亦安这个狗东西,在做什么,自己被这女人如此蹂躏,他竟全程隔岸观火,不理不睬,此刻还将她护在身下,瞎啊,不知道受害者谁呗。 要开口骂人,却听一声娇柔的声音传来。 “你做什么?”秋芯冉小脸一红,声音低柔,因为这一刻,她正被江亦安圈在怀中。 紧贴他胸膛的一瞬,她听到了他的心跳声,很急! 而且秋芯冉还在他身上,闻到了一种淡淡的竹叶香。 江亦安见羽川的炽炎术并没有打出,这才松了一口气,放开她“抱歉,我……” 我后面的话吭叽了半天也没说出口。 屋子中的气氛一时间有些窘迫。 而这时的秋芯冉,好似也逐渐安静了下来,她看着他。 冷清如月的江亦安,此刻竟透着款款温柔。 他言道“今日之事,本就是我的过失,羽川他只是受我之托,虽不知他和姑娘有何过节,但既然姑娘已经拿他撒了气,现在可否请姑娘将这毒解了?” “不要!”秋芯冉当下拒绝,脸上显露出的无辜,让人瞧着便觉受害者是她。 江亦安浅笑,他好似看出了她的顾虑,保证道“你放心,只要解了他的毒,我便带他离开,保准不会让他伤到姑娘!” “哦?那你的毒,是不解了?” “君子从不强人所难,这毒种在体内多年,解与不解并不重要!”他说这,此刻已经转身将羽川从地上捞了起来。 威风凛凛的殿下已经被眼前这女子折磨的狼狈不堪。 他的手先是在他脑门上替他顺了顺毛,随后便掏出白绢擦着他脸上的墨渍。 羽川瞪了一眼江亦安,又瞪向秋芯冉“蠢女人,给老子解毒!” 怒吼间,秋芯冉的手是又一次上前,可这一次她没有捞到羽川,因为手腕被江亦安半道劫了下来。 他微笑这擒住她的腕部,虽长期受软骨散的迫害,江亦安自身灵力并不强,然而治服秋芯冉还是绰绰有余。 不过他手中力道拿捏的很好,是在没有捏疼她的情况下,制止住了她的暴行,并未使用蛮力。 四目相对,他笑的温柔若水,可这面上却透着几分震慑之气。 208昂?殿下沦为受气小奶狗 http://.biquxs.info/

四目相对,他笑的温柔若水,可这面上却透着几分震慑之气。 秋芯冉在他手中挣扎却挣脱不开,细眉倒竖,不悦道“这毒我若是不解当如何?” “当处以死刑,你这蠢女人,可知蹂躏本殿下是何罪,就该将你带去天庭领仙鞭!”坐在江亦安手心的羽川是满目愠怒。 秋芯冉真气到不行,一只手被擒,另一只手还空着,便要钻孔去打他,可刚有伸手的意向,就被江亦安握这手腕一个凌空反转,随即勒入怀中,言道“你放心,若姑娘此时不愿意,那我等着便是,等姑娘心情好些了再解,也不迟!” 他音色平和,女子这种生物,硬来指定不行,比如羽川便是活生生一条失败案例,所以他并不会强制去威胁她,而是用这种退而求全的办法,不让她难堪,也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软骨散是他毕生的痛点,他很想解,但是看到秋芯冉以后,他突然觉得自己惨败的人生里终于开出了希望。 她虽然有些凶,还有那么一点点奇怪,但她的一举一动,都让他觉得她是那般美好,美好到自己想去守护。 清幽又慵懒的声音一路传到她耳畔,秋芯冉耳垂泛起了阵阵红晕,她挣脱这从他怀中逃开! “你!”艴然不悦的指着江亦安时。 他只是慢条斯理的语道“姑娘只要保证不再动手动脚,我自然也不会对姑娘失礼!” “你……!”秋芯冉气到失了语。 羽川是真没看出来,这母老虎一样的秋芯冉能被他给收住,不过还是吼道“等,得等到什么时候,赶紧的,将解药给本殿下,否则……” 正吹胡子瞪眼时,江亦安已经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并向他使了一个让他放心的眼色。 羽川是很气很火很不放心啊,心里的小火苗已待燎原之势。 但奈何今日算是栽在了此处,现在一没法力,二呢,自己这殿下光环在这两人面前压根不好使,所以即使恼怒到不行,也没法子,气的翻了一个能上天的白眼后,只得妥协! 不过这一身墨汁味真是让他几欲作呕,便冲江亦安道“带我去洗漱,庭院后方有温泉!” 江亦安垂眸看了一眼满手心渗出的黑墨,羽川这个样子,确实是该去洗洗。 不过,秋芯冉此刻明显被他惹怒了,她不仅闷不吭声,还气鼓鼓的嘟起了嘴,俏颜已经完全变成了阴雨天。 江亦安有些无从下手,以往他还真没有哄女子的经验,所以即使见她生气,也不知如何是好。 心中全无对策,羽川却还在死命的催,他便只得先带他去洗了这身污秽。 因为三人的沉默,殿内的气氛顿时便僵了下来! 步伐在快走出殿门时,江亦安的视线扫到了案上那盏秋芯冉沏过的茶上,这茶水已经晾了许久,此刻热茶变凉茶,理应不能再喝,可他却还是上前端起来就要往唇畔送。 羽川倒吸了一口冷气,见老龙王的傻儿子要自作死,当下制止道“你疯了,这茶有毒!” 他觉得自己中招也就算了,若此刻江亦安也中招,那他两不得被秋芯冉玩死。 而听到他这般讲时,秋芯冉也转过身,视线看向此处。 江亦安并未顾忌羽川的阻拦,而是眉眼带笑,冲她道“自是姑娘家的心意不可负,此茶,香气鲜锐,又由姑娘亲手泡制,能饮一杯是在下的荣幸!” 言罢,便举起茶一饮而尽! 秋芯冉的心微微一动,她默不作声,看着他放下杯盏,看着他推开殿门离开,而她,却依旧僵在原地。 她一生认识的人并不多,羽川是唯一一个最长久的,但她二人的相处从某一时刻起,便开始变得不太融洽。 而如泽世明珠般沉静的江亦安,真特别,他和自己初次相逢,为何要如此信任自己? …… 出了殿门,羽川便骂他,自来了天山脑子就有点不对劲。 江亦安不理睬他的歪理,而是帮着秋芯冉讲话道“她明明只需一句道歉,你却非要跟她一个姑娘家置气!” “你说我跟她置气?”羽川听的心里有些堵得慌。 江亦安他答的肯定,还怼道“否则,是谁砸了她的寝殿?”他觉得,一个男人无论再失礼,也不该做出如此失格之事。 而羽川也懒得解释,甚至觉得这两个人压根一伙的。 其实百年前,羽川只是为了帮她修缮此处,一开始二人并无歧意,可后来不知怎的,便吵了起来。 羽川也记不清自己是因为何事要同她吵,只记得当日吵得很凶,所以一怒之下,便做了冲动之事。 不过,事后,他也对此十分歉意,几次三番想要回到此处致歉,可奈何死要面子不肯低头的缘故,所以便不了了之! 现在也懒得再同他扯这茬事,便索性不言了。 二人默不作声,沿着碎石路默默前行,庭院中,无风无波,很是寂静。 来到那温泉边时,江亦安便一扬手像丢石子一般将他丢进了水里。 “江亦安,你……本殿下不会水,你想淹死……” “咕噜咕噜~” “……”12 羽川真真如同一只落了水的旱鸭子,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在水面扑腾不住,沉了底。 明明只有齐腰高的温泉,可对于此时不足三寸高的羽川而言,却是万丈深渊。 江亦安看着他这幅窝囊样,有些揪心,没了法力真是废的有些可怜。 不得已之下,只好褪去衣衫,抬脚迈入水中,将他捞了起来。 羽川趴在他手心,连连往外吐水。 江亦安却不耐烦道“你这也有点太废了吧,没法力温泉都能将你淹死?” 因为此刻心里想的全是秋芯冉生气了该如何哄,所以语气便不由变得有些冷。 短短的时间里,被溺过无数次的水,羽川真真觉得委屈,此刻胸腔都在隐隐泛疼,若不是碍于七尺男二之身,都快要泪目了。 氤氲热气漂浮在水面,让四周的腊梅之景,笼上一层迷离的雾气。 江亦安赤裸这上身,此刻一手托着他,一手枕在身后发呆,而羽川在他手心之中,正好被泉水淹没的只剩肩膀以上。 江亦安脑子里回想这自己以往读过的圣贤书里,有没有记载如何哄女子开心的战术,可是绞尽脑汁深思了一遍又一遍,都没想出零星半点。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叹息一声,回过神时,就见羽川此刻正盘膝背对这自己,丝毫都未动弹,他一身银色衣衫,此刻被墨水化作黑色。 刚刚在殿内,还嚷嚷着要沐浴,这,怎么来了温泉,反倒一动不动了,江亦安这才问了句你怎么了? 他不吭声! “喂!”他又再喊一声。 羽川还是不吭声! …… 最后他便只得将手心转过来瞧,就见此刻的羽川黑着一张脸,眉眼耷拉,犹如一只斗败的公鸡。 “你怎么了?”再问一声。 眉头隆起的羽川,看也不看他,自打踏入此地便一直在受气,明明现在自己是受害者,却被骂了废了,此刻真委屈,满腹的委屈。 江亦安没有洞察出他的情绪,甚至曲解了他的意思,啧舌道“你该不会是等着我伺候你沐浴吧?”眸光里流露出丝丝惊讶。 羽川没不吭声,心却凉到要化冰,此刻他只想回天庭。 气氛静到出奇,江亦安见他不语,想着他也是因为自己才变成这副模样,便妥协道“那行吧!” 说罢,上手便要替他宽衣解带。 顺势将那宽腰带一扯,层层衣衫便就此散开。 羽川差点没因为他的举动,再倒载进水中。 “放肆!”他捂着衣襟,面色窘迫到直跳脚。 江亦安见他拒绝才哦了一声,道“原来你不是这个意思啊,那你自己来,半天也不动弹,以为你灵魂出窍了!” 羽川气到胸膛此起彼伏,可这幅样子却越瞧越觉得有趣,江亦安甚至忍不住笑了。 噗嗤一声,是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笑个鬼啊!”羽川恼怒。 他却道“方才未察觉,此刻再看,你这样子不怒还好,一怒倒真有些小奶狗附体,不过你许是没见过小奶狗凶起来的模样,跟狼差不多,但很有意思。” “江亦安,你给我注意自己的言行!” “昂,好好好,当我没说!”当即敷衍,却是又一个没忍住,笑了。 清朗的笑音压抑在喉头,发出更为让人羞辱的嗤笑。 羽川见他的反应,真真觉得生无可恋,心都要凉透了。 …… 洗漱完,出了温泉,天色已经有些发暗。 江亦安便不好再去打扰她,于是便想带着羽川回天庭,明日再访。 可羽川却不乐意,毕竟他变成这副模样,若回去,让其他上神瞧见,定会笑掉大牙,毕竟,连江亦安这种冷脸都忍不住差点笑背过去。 其次,他的寝殿就在此处,所以也不必回去。 于是这一夜,二人便在天山住下了,只不过这寝殿之中,只有一张床。 咳,也只能就此将就! 入夜,皎洁的月色洒入寝殿之中,江亦安附在窗棂处,视线不由移向对面。 209好基友,就是要同榻而眠 http://.biquxs.info/

天山的月色万分澄澈,屋外纷纷扬扬降落的琼花,更是给此处添了诸多美感。 而真巧,他静注这琼花的一瞬,她刚好推开窗。 殿内的气温有些高,秋芯冉觉得闷的慌,便想打开窗透透气,可这一眼,正好瞧见那芝兰玉树,静驻于窗前的单薄身影。 数丈之外,二人四目相对,虽说看的并不真切,但彼此脑海里都能清晰地脑补出对方的容颜。 江亦安抬手想要同她打招呼,可秋芯冉,已经先他一步,掩上了窗。 姑娘的不解风情,让拂面冷风,都刮起一阵萧条感。 江亦安停滞在半空的手顿了顿,无趣的收了回来。 但唇畔勾勒起的笑意,却久久不散,他移步至床塌。 看向羽川时,才发现他好像很不开心,从温泉回来后,便倒在床上蒙头大睡。 这会儿,也不知是真睡还是假睡,此刻在玉枕旁趴着,脸贴着塌,样子颇为可怜。 江亦安抬起食指戳了一下他的后背,想试探他是真睡还是装睡,这一指,就见他气冲冲的转过脸。 “干嘛?” 夹枪带棒的语气,配上这幅受了天大委屈的面容,真是让人不想笑都难。 不过江亦安想到他今日受得气实在太多,担心给他再气出个好歹来,便强压这笑意,没吱声。 抽去身上的玉腰带,便开始褪去层层外衣,要入榻而眠。 可羽川却不乐意道“滚,要么睡地板,要么睡门口,反正老子不和别的男人同榻而眠。” 这,这就让江亦安有些为难了。 “你是不是生气了啊?”他的语气突然变的有些软,待外衣褪去,便身子往前一扑趴在榻上。 此刻这脸的距离正好贴近羽川数寸之间。 由于身形相差悬殊,所以羽川此刻看着他如同看一位巨人,刚还趴在榻上的身子麻溜坐起,回退几步,慌张道“贴这么近干嘛,离远点!” 江亦安噗嗤一声笑了,不仅笑了,还不安分的伸手又去顺他的毛。 “你,你有病吧,老子又不是狗!” 羽川骂骂咧咧的满床躲蹿,却被他迅捷的一伸手捏住了整个身子。 那修长的食指抬起,便在他头上抚摸了起来,边占便宜边调侃“你还别说奶凶奶凶的,蛮有意思!” “放肆,竟敢对本殿下无礼?” “不敢!” “不敢你这是做什么,臭爪子拿开!”羽川神情暴戾,可奈何这身子被他死死捏这,动弹不得。 “今日真是苦了你了!”江亦安说了句软话,可这副态度却十分违和。 羽川一句“滚!”招待的很及时。 江亦安见他要跳脚,汗了一声,才正经道“你放心,我自会替你讨到解药,还有今日所言,是我欠考虑了,你大人有大量,就别置气了呗!” 说完这话,他已经松开了他的身子,然后翻身往床榻上一趟,一头墨发倾洒在榻上。 银白月光倾洒在他俊秀的五官和立挺的鼻梁上,让这张被上帝偏爱过的容貌,在月光下泛这透亮的光泽。 羽川问他这是何言? 便听他再道“在不知晓你二人之间发生了何事的情况下,便一味指责你!” “哦?” “其实,你待她不薄,就从她战五渣这点来言,你身为战神,若是真跟她置气,她一个小丫头,又怎能斗的过你,所以,今日对不住了!” 这番良心话,算是说到了羽川心坎上,他虽和她吵了几千年,可每一次羽川都让这她(此处例外),平时,羽川也就嘴皮子厉害,但从未跟她真的对决过。 苦恼的爬到玉枕上边沿坐下后,方才道“那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这毒该如何解,小道姑我是治不住,姑且只能替你引路至此,别的你就自求多福吧!”羽川的言语里透着几分无奈。 江亦安却抬手在半空打了个响指道“其实我感觉,她一定会帮我解!” 莫名的自信,将三两心事给抖了个一干二净。 羽川是真没想到带他来天山解毒,会生出这般事,确认道“你当真对她动了心?” 这一次江亦安并没有回避他的问题,而是认真想了想道“很难讲,只相识一面谈动心未免太过于轻浮!”七号 羽川架起膝盖,支着头,错愕的有些接不上话。 突如其来的沉默,让空气都透着尴尬。 江亦安略显不安,不过还是打破沉寂道“但,你放心,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自然也不会从你手中抢人!”他没有看他,说这话时,视线无焦距的出神。 羽川又一次震惊,江亦安和她不过初初相识,他便已经考虑的如此久远,难道,他的心思都是真的。 这些时日,羽川每日拉着他替自己批改公文,大多数的时间里,他就像个死气沉沉的石头人,每日高效率的输出,但除此之外,他对任何事,都未流露出热衷的情愫。 若小道姑真是那,天注定能救赎他的人,这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毕竟,他幸福了,小道姑自然也从孤独中解脱了。 若他们二人都幸福,那羽川也会觉得欣慰。 便实话实说道“我对小道姑没别的心思,许是因为打小便相识的缘故,我将她当作亲人一般,只不过你想要得到她,须得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毕竟,我怎知你是不是见色起意另有所图,小道姑虽年长你两千岁,但从未涉世,十分单纯,心理年龄比你还弱,你要想玩弄她,十个她都顶不住你的计谋!” “呦,我在你心中就如此狡猾?”江亦安伸出指腹又去摸他的头。 拉仇恨的举动,气的羽川从玉枕上翻身而下“你信不信老子恢复体力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到你叫爹!” “啧,识时务者为俊杰,这道理你怎么就不懂呢?” 江亦安嘴角扯起一抹阴寒的笑,意思是现在谁是案板上的鱼,让他拎拎清楚。 羽川见他支起头瞥来一记震慑之眸,他是真没想过江亦安这个狗东西还有腹黑的一面,当下好汉不吃眼前亏,忍了。 江亦安冷笑,他想要的答案已经得到了,此刻见他也老实不啃声,便来了句“那好,时侯不早了,该歇息了!” 音腔朦胧,言尽已是将自己卷进了被子中,打起了哈欠。 羽川气到不行,狗东西不仅占床,还抢了被子,他此刻没有灵力,压根不抗冻,这要是没有温暖的被褥安抚是会冻死的。 气的要开口时,江亦安已经伸手将他捞进了怀里“一直忘了说谢谢,谢谢!”他睡眼惺忪,声音很轻,如不是近在咫尺,羽川还觉得耳边只是吹过了一阵风。 他枕在他的手臂上,此时,脸红,心跳,反正那那都不自在,可没过半晌,耳边就以传开他平和的呼吸声,江亦安已经入睡了。 床榻上的温度很适宜,羽川也不晓得自己脸红个啥,纠结了老半天,算了,都是大男人,也不讲究了,便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也闭着眼睡了。 可,睡了一个时辰也睡不着! 毕竟,这和一个男人亲密同眠,还是头一次,想叫醒他,让他滚! 可这家伙,竟睡的如此安逸。 于是他便终止了断他美梦的想法,后来,羽川也不知自己是如何折腾这入眠的。 …… 次日一早,江亦安醒来,揉了揉眼,羽川已不在自己怀中,而是四仰八叉躺在他的发丝上,真是睡相邋遢,还打咕噜,跟猪一样! 他抚了下额,并未叫醒他,只是扯着他的衣襟将他从自己的头发上挪开,便移步下床,穿好衣衫,收拾妥当,出了门。 今日天气清明,虽说气温依旧寒凉,但江亦安倒也有些适应。 最美好的是出门的第一眼,他便见到了自己最想见的人,秋芯冉竟然也醒了,此刻,她正手握一柄金扫帚,在清扫这庭院浮雪。 仔细看去,就见她身穿一件雪白对襟袄,系一杭绸百褶裙,身后还搭这一件长斗篷。 斗篷帽盖在头顶,将她小小身躯包裹其中,显得她更加娇媚可人。 许是因为垂着头只顾扫雪,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到江亦安。 直到他步伐逼近,直到一只修长的手袭来握住她手中的扫帚柄。 她才猛然一惊,抬头! 撞入他深情眼眸的一瞬,姑娘的心思有些略微失神。 这双澄澈的眸子,冷起来如同寒冬腊月的雪,但温柔起来,却好似眼眸里住进了一个夏天,让人无尽沉沦。 他看着她被冻的微微泛红的鼻头,和手上泛起的青色,心头一软,怜惜道“为何不用神力化去浮雪?” 语落,不等她开口,已经抬手运气,将满庭院的雪都消了个干净。 秋芯冉眸光轻轻一颤,手从扫帚上松开,便后退一步,朝庭院外走去,江亦安则是跟在她身旁。 “你是为了讨解药?”她开口问。 江亦安说了句是也不是后,便再道“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秋芯冉被他的话撩拨的耳垂一阵红晕,幸好有大大的斗篷帽遮着,才未让他看出蹊跷。 210 此爱,将迎烈日向阳而生 http://.biquxs.info/

秋芯冉被他的话撩拨的耳垂一阵红晕,幸好有大大的斗篷帽遮着,才未让他看出蹊跷。 不过心中升起一阵焦灼后,脚下的步子便也跟着有些错乱。 走着走着,竟被脚下的石缝一个磕绊,踉跄这摔了出去。 柔弱的身子失去重心,一阵前倾,直扑地面而去。 眼见脸要着地,心慌到失声尖叫。 却在扑倒的一瞬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揽过腰身,一把拎起。 “当心啊你!”江亦安面露担忧和错愕,毕竟这地面的浮雪都已被他用灵力清扫干净,可如此情况下,她还能无故来一个平地摔,真是,木讷! 斗篷从发髻滑落,她惊魂未定的看这他致谢,这略微泛白的面色,显然是被吓的不轻。 江亦安眉眼温柔,今日她的云髻之上未有多余的发饰装点,只有耳上配戴这一副冰莲珠环,颇为淡雅清新。 他讲了句“不必拘谨!” 便抬手替她将斗篷帽重新拉起,此刻二人刚行至梅林的青石路上。 江亦安看着眼前金黄似蜡的梅林,好奇道“此处的素心腊梅可都是你亲手所植?” “嗯!”秋芯冉的呼吸还有些急,长舒了一口气才定下神,同他讲道“此处共有腊梅四万株,皆是出自我一人之手,从用灵力生种到育苗,还有修剪,真是每一颗都花费了我不少心血!” 江亦安听得眉头高扬,他倒是真佩服她的耐力和闲情逸致,不过也好似理解了为何她不愿离开此处的缘故。 虽说天山没有活物,但是这些亲手被她所植的腊梅,便是她的伴侣,不过他还是很不解的问为何不栽种别的树。 就听她解释道“寒冬时节百花迹绝,惟有腊梅,凌霜傲雪孑然独立,所以也唯有它们可以生活在此处!”言语间,她的玉指轻拂过树枝上的雾凇。 江亦安却觉今日的腊梅要比昨日逊上三分,许是因为有佳人在侧,让景致败了致。 言了句风雅的情话,笑道“四万株腊梅争相其艳,亦难及姑娘眉间一缕风韵!” 秋芯冉的心又一次不受控制的开始动荡。 “别以为讨好我,好就能将解药给你?” “在下所言,句句肺腑,不过,这解药也是要讨得!” 秋芯冉被他的话逗笑了,盈盈笑音,随着一缕暗香悄然流入他心底。 他好似感觉到,她白皙玉手捧着一枚希望之种,悄然在他心间播撒。 而这枚种子注定要在他心头绽放,迎着烈日,向阳而生! “要不,我同姑娘谈一个条件如何,若姑娘愿意将这解药给我,那我便满足姑娘一个心愿,你放心,我只需让你解了羽川的毒便可!” 秋芯冉听着他的话皱眉,就听他再道“只要是在下能办到的,皆会满足姑娘,若姑娘想要在下以身相许,那自然也是可以的!” 他笑,眼角眉梢都透着温情。 秋芯冉真是,虽说年长他两千岁,但平日里在天山,连个人都少见,更别提被这般撩拨心绪,瞪了他一眼,语气稍带几分不悦道“既然是有人为了寻药,那为何他不自己来?” “他倒是想啊,不过被你昨日残忍摧残,他也要有胆量来寻你!” 秋芯冉听的脸色一阵窘迫,江亦安抓住空隙,便想要缓下二人之间的关系,再添油加醋道“你可不知,昨夜发生了一件稀罕事?”这种惊讶的语气,成功引起了秋芯冉的好奇,她细眉一拧专注的盯着他问是何事? 江亦安眉心蹙了蹙“你昨夜就一点奇怪的音都没听到?”神神秘秘的语调,真是吊人胃口。 秋芯冉面色一震,急急摇头,她昨夜虽是睡的晚了些,可并未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啊。 催促这问起缘由时,江亦安心里已经在开始偷笑了,秋芯冉果真思绪单纯,好哄极了。 不过心中得意,可面上却丝毫不显,深感痛心的言道“羽川昨夜可是哭了半宿!” “哭?” “嗯!” “哭什么?哭自己千年老狐狸崴了脚,还是哭自己脑子不好?”阅读书吧 “咳!”江亦安差点接不下去她这话,二人嫌隙颇深,需得慢解。 便退一步言道“其实倒也不是哭,只是失落吧,晨起时分才刚入眠,他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嘴硬,即使心中已经道歉过数次,可嘴上偏偏一句不言。”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催促。 “羽川虽是个毫不注重细节的莽夫,但这百年时光他未寻过你,只是不想给你添堵,你总是给他营造出一种自己并不乐意见到他的错觉,我知你非本愿,但他却当真了。” 我知你非本愿这句话,在这一刻,让秋芯冉对他刮目相看。 她眼神里流露出些许的失落,不过还是很快平复心情。 江亦安其实并不擅长长篇大论的对别人说教,凡事点到为止,而她二人之间的关系,最终需要她二人和解,所以他只需侧面向秋芯冉表明羽川的态度即可,于是点完后,便跳过这茬,讲了一个她不得不接受的理由道“他生为三界殿下,你不解毒受苦的不是他,而是其他人!” 秋芯冉这下不吭声了,虽说不表态也不回应,但面上流露出的纠结和复杂,却让江亦安统统尽收眼底。 她的步伐一直在行径,而他则是跟在她身旁,以她的步伐为目的。 从树丛中穿过,在蜡梅林的东方尽头,江亦安看到了另一番场景,便是一方生满了灵草的平缓仙山,众多灵草形态万千,色泽各有不同。 江亦安嗅觉很敏锐,更不喜太过浓郁的味道,而如此多的灵草各有其味,虽说味道再恶劣也只不过是药草味,但却让他眉心紧锁望而止步,但见秋芯冉步伐不停,所以他虽心有万般抗拒,但还是跟着她的步子迈入了灵草从中。 她向他提及这些灵草的来历,江亦安很佩服她,不仅会种树,还会种药草。 不过看到她用灵力将一株株生的东倒西歪的药草扶正时,便有些迷惑了,毕竟她自己就是水灵仙草,所以一生也用不到草药,为何要每日都花费灵力,管缮这一整座仙山的草药。 就听她解释起了缘由。 其实,这天山种植的全部灵药,一旦成熟,便会出现在三界‘十方九地’,也就是会供天下人用,所以她虽没踏出过天山,但她手中种植的灵药却替她行遍了大江南北。 江亦安这才知晓,他为何清扫浮雪也不愿意用自己的灵力,而是用苦力,便是为了将其省下来给予这些灵药,好让它们茁壮成长。 毕竟这每长成一株灵药,便可救一人性命。 知晓真想后,心中对她的喜爱更是又升了一截,所以在秋芯冉忙碌时,他不仅没有因为接受不了草药味而离开,甚至帮着她一起修缮灵草。 秋芯冉一边忙碌,一边同他讲起诸多和灵药相关的事,比如,每种灵药该如何照料,以及,生到什么状态才可归为药用。 虽说江亦安压根不懂全程只是听她讲解,但他的倾听却不是敷衍,而是举一反三有互动性的听,所以秋芯冉很愿意同他讲,也很愿意回答他的问题,譬如,千年雪莲和千年冰莲的区别,以及各自的药用价值,还有那些药草同服不仅起不到治疗的药效,还会生出毒素,等等等等,聊了众多! …… 晴空澄碧,纤云不染,山间吹过的冷风,都不愿打扰这对璧人,而是绕身侧刮过! 洽谈甚欢的二人,是在此处整整忙碌了一日,直到落日渐升,天边被暖橘弥漫。 秋芯冉才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心情甚佳,毕竟这所有的灵药,都被处理妥善了,如此进展她接下来可能清闲好些时日了,不过,能有此进展,这多半功劳都是江亦安的。 所以很大方的向他表达了谢意。 白净面庞,霞光荡漾,江亦安因为她的笑,一身疲乏,荡然无存,他平日里可没做过这种苦力,虽说是用灵力,但身子要频繁的下蹲,以接近灵草,所以身子很累,但心情却是喜悦和安逸的,所以面对她的道谢,脱口便来了句“无妨,下次我再来陪你!” “还有下次?”樱花薄唇吃惊的微张,露出难以掩饰的惊讶。 江亦安被她的表情逗的发笑,他点头,看着这一仙山的灵药道“其实这药草也不用日日照料,一月一次便可,所以我便每月都这一日来帮你,你就将我当作灵力供给者,我无需报酬,只需姑娘亲手煮上一盏茶,如何?” 秋芯冉的面色更显震惊,甚至惊到良久不语。 江亦安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不知她心中是何想法,更不知自己的举动会不会对她造成困扰。 毕竟羽川提及过,之前帮她找过神侍但都被她拒绝了,所以心中很是忐忑,若是自己被拒绝了该如何,那不仅要错失要和她会面的机会,还会被她当作居心叵测的变态,心中自责为何自己这般莽撞时。 却不料,竟听到她音色娇羞言了句“这,不太好吧?”慢吞吞的语气和眼神中快速滑过的狡黠,让江亦安安了心。 其实此事于秋芯冉而言,可谓是天大的好事,毕竟江亦安每月只会拜访一次,而且只是为了帮忙又不会打扰到她,所以利用完了便可将其支走,赚了,赚了,血赚! 可,不能太暴露情绪和心中的喜悦,所以含含糊糊回了句,却殊不知,江亦安竟将她的心思洞察了个清楚,甚至给了她一个台阶道“那就如此说定了,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 “嗯,好!”秋芯冉忍笑,点头。 二人回到宫殿,才发现羽川是真争气,睡了这么久还未醒来。 去叫他起时,发现情况好似并不妙,羽川不仅面色异常泛白,甚至额生虚汗,体温更是惊人的高。 211爱与喜欢相仿却不甚相同 http://.biquxs.info/

羽川不仅面色异常泛白,甚至额生虚汗,体温更是惊人的高。 江亦安唤了半晌都未将他唤醒,强行将他拉起,就见他的身子软绵绵的如一滩烂泥毫无意识。 而秋芯冉给他下毒并无恶意,她只是怨,怨他这么多年都不曾看过自己一次,所以想着回到寝殿便帮他解毒,但因为白日里耗费太多灵力,此刻已经没有多余的灵力再予他疗伤,本想这明日再解,却不曾想,他这身子突然出了异常。 看着他病怏怏倒在榻上怎么也唤不醒的身影,秋芯冉急了。 江亦安虽然也很急,但并未有她这般心忧,所以在秋芯冉方寸大乱之时,他则是细细分析起了缘由,没有法力的羽川,身子又被缩成这般小,抵抗力是比凡人还要差。 或许昨日被茶水洗涤了七八后,身子便已经有些受凉,加上之后从寝殿去温泉的这段距离,他的身子湿漉漉的,自己又粗心大意,压根没想过给予他保暖措施,以及昨夜,他睡相不老实,从被窝逃出又没盖被子,所以这是身子受寒。 秋芯冉强行用灵力替他疗伤,但无济于事,因为她的灵力已经弱到连运气都难。 而江亦安倒可以帮他治,但是他却不能出手,因为思来想去,这是让他二人和解的最好途径。 “怎么办,为何一夜之间,他就病了?”秋芯冉忧虑到满腔自责,看着她急到泪花汹涌坐立难安,江亦安委实有些心疼。 不过还是明知故问道“那你可知他这是何病?” “染了风寒,许是昨日将他淹入水中,现在没了灵力只好去煎药,你先替我照看好他,我去去就来!”她的语气很急,心跳的更急,言罢便猛地从床榻旁起身,往门外冲。 江亦安看着她飞速窜离的背影,镇了镇,便又去看羽川。 他的身子以不是四仰八叉之状,而是蜷缩着,睫毛微颤,此刻嫣红的唇瓣也在抖动,样子看着极为痛苦。 “唉,是我没照顾好你!”他轻轻的自责,明澈眼眸微镀上了一层失意。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秋芯冉才再回来,她的手里捧着一碗滚烫的药汁。 江亦安的视线从药汁转到她脸上,她明亮的大眼睛有些泛红,江亦安猜不出她是不是哭过了,只是安抚她不必惊慌,甚至同她讲若只是风寒也不是大病。 秋芯冉木讷的点头。 身子变小,这喝药也需要将碗勺变小,江亦安将他身子扶起,秋芯冉负责喂药。 以前不知羽川这家伙竟也排斥汤药,今日算是领略了,喂了他多少药,他便吐了多少。 秋芯冉一边喂,一边急到眉心紧拧心纠如麻,看着药汁毫不入口,全从唇畔滑到衣襟时,江亦安便来了个强横的法子,捏开他的嘴直接将一碗药倒了进去,虽说吐了一半,好歹也饮了一半,就法子粗俗了些。 秋芯冉目瞪口呆,但见药是喝了,也没有吱声,不过她调配的药,真可谓药到病除,十分见效,服下没过一柱香,面色就已经逐渐恢复了生气,体温也在下降至正常。 秋芯冉很开心,江亦安却不开心,所以找了个借口暂时将她支走,便用灵力在茶盏化了一杯冰到彻骨的水,倒提这羽川,又将他的脑袋塞进了冰水中。 虽说神药管用,但只要作死及时,药效便毫无用处。 在他的小计谋下,羽川又一次成功的恶化病况。 秋芯冉看着他状态时好时坏,最后体表热度急剧上升,烫的面色泛红时,她心态炸了。 可这时,江亦安也趁机煽起了耳旁风,质疑她“姑娘当真没有判断失误,为何我瞧着这他不似是风寒?” 一句怀疑问的秋芯冉哑口无言,她坐在床畔死死的静视这羽川,心底全然没了主意,按理说她的判断不会失误,可此刻他身体状况的恶化,给了她一种确实是失误的回应。 屋内充斥这一股子淡淡的药草味,羽川已经被高温折磨的有些嘟囔说胡话。 江亦安心底愧疚,不过这也是为了他着想,毕竟他这身子骨,受点风寒出不了什么大事,便长叹息了一口气,继续做戏道“其实,我觉得他更像是得了心病!” 秋芯冉抬起焦灼的眉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江亦安便开始瞎扯了。 “今日同你讲起你并不信,羽川昨夜却是焦灼难眠,此处踏入天山前,他本想好好跟你谈和,想让你们的关系和好如初,可这道歉还没说出口,事情便恶化成了这般,这是心中郁结堆积,久病成疾啊!”唯美 说的一本正经,听的秋芯冉错愕不已,她信了。 一个人慌到六神无主时,总会毫无防备便信了他人之言。 “这可如何是好?”她星眸布满忧伤,声音也变得捎带哽咽。 江亦安瞧着心疼,不过并没有终止自己的计划,继续道“心疾非药物能医,你的医术再强,也治不好一个人的心,即使羽川是上神,但也有致命的薄弱点,平时你看不到他的软肋,此番因为没了神力,弱点全暴露了,照这样的趋势,我很难估计!” 他眉眼低垂,故作忧伤,这最后一句救不得了是急的秋芯冉原地蹦起。 “你……”她眼中蕴含这丝丝愠怒。 他再言“你也别急,我只是猜测,毕竟他常提起你,说你是他自小相识的亲人,又说起你二人不知何故关系急转而下,我便猜这是他的最大心疾。” 秋芯冉的脸色变得很僵,很僵,她又信了! 思绪飘回到过往,她和他之间是因为何事而变得不太和谐,或许是羽川第一次嘲讽她不像个女人,或许是从他开始拿自己和别人比较,又或许是他对她提及别的女子时,眸光泛亮,秋芯冉自己也记得不太清了。 反正从自己这副身躯变成大人以后,她的思绪有时总会变得奇奇怪怪,以往从不会迁怒她的字眼,却在之后成为轻松击垮她的一记重锤。 就比如,上次修缮寝殿时,羽川最后说了句,其实这布局皆是出自“她”之手,他夸赞“她”,甚至说起“她”的喜好,提起她,他眉眼之中皆是肯定。 而秋芯冉甚至不知晓这个“她”到底是谁,在没问清缘由的情况下二人便生出了分歧,他不知她为何无故生气,只觉得她脾性越来越怪,矛盾生起,二人便吵了起来,最后不欢而散。 直到百年以后,再度重聚,心中郁结让羽川有些小心翼翼也胆战心惊,他虽面上不显,但总在担忧自己会再度惹火她。 他其实最不愿看到的,就是她眉头蹙起是因为自己,所以一直在回避。 而入局者迷,只有旁观者的江亦安将一切都洞察的清楚。 他不知秋芯冉对羽川怀抱这怎样的心态,不知她从前因为羽川生起的情愫,至今是否还存在。 昨夜和羽川提及她,他说,自己不会从他手中抢人,羽川虽说了自己对她并没别的意思,江亦安在当时是信了,但事后…… 今日同秋芯冉欢谈,同她在苍穹下辛苦务农,如此融洽,他便生出了想要和她在一起,永远在一起的想法。 可看到她今夜因为羽川而焦头烂额的样子,江亦安觉得自己的憧憬和喜欢都好生狭隘,初见便说了惊魂一瞥,今日又说了不少暗示她的言语,他心底有些暗暗自嘲,自己竟也跟凡夫俗子无二了。 直到刚刚,他才想通,如果他真的爱她,那便是为她化去心头烦恼。 至于她二人误会解除后的进展会是如何,都不再重要,如果她喜欢他,他便会竭力撮合他二人。 这一切,只要是她选的,江亦安都会静默无言,好生守护。 慌作一团的秋芯冉,指尖抚上羽川额头,触及的瞬间,一股滚烫的体温蔓延而来,直触心底。 她鼻头一酸,汹涌的泪意再也无法压制,下一刻,汇聚在眼眸里的晶莹,已经如秋雨决堤! “你可知,心疾该如何解?”她慌了,慌到分不清她和江亦安谁才是真正的医者。 他看着她,秋芯冉此刻楚楚可怜的泪眸和昨日做戏的模样大有不同,昨日她将自己的软弱暴露,可怜巴巴的望着他的眼,收获同情。 今日,她则是选择回避,好似并不愿让江亦安看到她在哭,甚至问话时音调都在强装镇定,然而抖动的小小肩头和失控到难以平衡的情绪,将一腔无助统统出卖。 江亦安真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了,然而戏已经做到这份上,便只能做全。 衣袖下的手有些情不自禁,想要替她抹去面颊的泪,可试探了几次还是忍了。 他喉结上下动了动,才言道“既然是久病成疾,自然要慢慢化解,比如,往后你就看在他是个病弱的份上,凡事理让他三分,少跟他置气便好。” “可当下该如何解,我的灵力还需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而他此刻情况这般恶化,灵药虽是药,但频繁饮用只会适得其反,所以,我到底该怎么办?” 212细节可成就爱,亦可扼杀 http://.biquxs.info/

她倍感无援,此刻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江亦安身上。 那双绝美到让人望一眼就心碎的眸,正满是恳求地看着他。 江亦安本想趁热打铁再证一证她的心,免得白让羽川遭罪一场。 可就在这时,床榻上的人,身体已经撑到了极限,他的脸被烧到通红通红,不仅如此,还开始咳了起来,撕心裂肺的急咳每一声都仿佛要咳出血。 江亦安这才愁眉锁眼,倍感心焦,将他放入冰水中恶化病情时,他为了担心秋芯冉看出端倪,便用法力除却了他发丝上的水。 可短短的一柱香不到,他的衣衫和发丝已经再度被汗水彻底沁透。 如此情况若再不降温恐怕人就要被烧坏了,毕竟他现在没了神力,也就一具普通的身子。 便冲她言道“要不,你同他讲几句好话试试,他的状态指不定能好一些,不过这法子是我从天书中得知,所以难证其效。” 秋芯冉已经没有心思去辨别他这一整套说辞中的纰漏,因为她没察觉到他在此事中所做的手脚,便也不会察觉出自己被骗一事。 看着羽川被自己坑害到如此痛苦,秋芯冉的心仿佛被一片片凌迟,自责,内疚,和一系列心碎感齐涌,让她犹坠寒潭,倍感心凉,而负面情绪的极致便是自我否定和怀疑。 秋芯冉甚至觉得自己太过于心狠手辣,她明明在乎他,却是一遍又一遍做出了伤害他的事。 第一次,在冰雪中捡到被冻僵的羽川,他口中含含糊糊的念叨着父王,孩儿想回家,秋芯冉不知家为何物,她只觉得这白白净净的小孩被冻死在外委实可怜,便将他带回自己的结界中,并用灵力替他恢复伤体,帮他治好伤后。 羽川单膝跪地,大礼已表谢意! 他许诺于她,救命之恩大于天,往后只要是她所言所求,他皆会满足。 然而,千年已逝,孩提时的重誓始终未有违背! 所以即使后来秋芯冉无故冲他发火,排斥他,他始终在向她靠近,可二人的关系却还是在说不清道不明的情况下慢慢极端化。 秋芯冉也说不出为何,孩提时的喜悦在长大后再难寻觅,她也说不出为何,一切都在违背心愿,背道而驰。 虽说江亦安的说辞多半都是瞎编的,但有一句却是再真不过,羽川头脑简单,又不怎么注重细节,所以即使有时惹恼了她,他本人也压根浑然不知,所以他让秋芯冉理让他三分,这三分不是毫无理由的妥协,而是给他智商一个台阶。 秋芯冉哭的脑袋有些发昏,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听的话才能让他苏醒,脑海里回忆起他教自己识字,作画,教她抚琴吟诗的种种。 情绪便越来越失控,越来越悲痛,哭到已经泣不成声。 江亦安有些控制不住局势,便趁她垂头抹泪时,偷偷往羽川体内输送灵力。 澄澈的灵力自掌心传入他体内,先是止住了他的急咳,随即化去身体的燥热,见他面上的潮红退去,才安慰秋芯冉道。 “别哭了,应该已经无碍了”他声音透着一股憔悴。 秋芯冉伸手再去试探他的体温,好似真的恢复了正常,当下心中大喜,竟哭着笑了起来。 温柔的白绢替他拭去额角汗珠时,她的面色又变得沉凝,担忧道“这时好时坏,会不会片刻又再度反复?” “他许是听到了你的诚心,最大的心疾化去,应该不会再恶化。” “没想到我为行医而生,却这般资欠缺,今日多谢公子能够指点迷津!” 她向他致歉,以屈膝大礼致歉,却被江亦安提前察觉,先一步阻拦“举手之劳罢了,何能经的住姑娘如此重谢!” “救命之恩,形同再造,羽川讲过这是做人的礼!” “话虽如此,但他可是我此生唯一认可的良友,而你又是他的竹马之交,朋友之友亦是我的友人,而真正的友情不该参杂诸多生疏的礼节,所以不必扰心!” “那我便向你许诺,定会医好你体内的毒!”她眼眶红红,鼻音很重,而这句话让江亦安的心重重一震,一开始,在天山,她的眸光初扫过他的第一眼,她言,凡是跟羽川沾上半点关系的人,是死是活她一律不管,可就在当时,他看到她眸光中滑过的悲悯,和眉心轻蹙起的瞬间错愕。 他便料定,她一定会替自己医治,因为她的心是良善的,因为在那一刻,她眉眼中流露出的温情,是医者仁心的本质。 但此刻以此而许诺,并不是他想看到的,所以他没有回应。 秋芯冉抬手抹了一把面上的泪,若不是因为此事,她或许还不知晓,自己对羽川的感情会如此之深。12 她替他找来热水,替他擦拭手心擦拭面颊,无微不至的照看,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 江亦安劝她不必如此,并劝告她,羽川已经无恙,让她去歇息,可固执的秋芯冉却选择寸步不离,因为她担心,担心他的身子又会无故发烫,所以即使熬到后半夜,眼眶灼烧刺疼,也强迫自己清醒。 江亦安自是也无心睡眠,便陪她一道等,幸好,羽川的寝殿也有棋盘,于是他便在窗棂之下的桌案上,同自己下起了棋。 殿内烛火通明,殿外又飘起了皑皑白雪,手中棋子走着走着便分了神,他的思绪飘到了烟乔湾,飘到了东海,最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临近寅时,眸光从棋盘移到床榻时,就见秋芯冉已经困到双眸迷离,闭着眼直到瞌睡,他又想去劝说她该歇息了,但终究未言。 黎明的曙光初升的一刻,秋芯冉的周身闪过一道纯洁的光芒,她的灵力恢复了。 而灵力恢复的第一件事,便是替羽川解了身上的毒。 但他依旧未醒,漫长的等待一直在持续,直到午时,他才浑浑噩噩的苏醒。 疲惫的睁开双眸,便感觉到一股子乏力充斥这身体,随着而来的有疼痛和眩晕。 这种感觉像是跟魔兽厮杀了三天三夜后,精力透支一般,他撑着身子坐起,眩晕感充斥甚至带动胃腔翻江倒海。 天地在转,身子再转,晕厥感让他仿佛是坠入了漩涡,还没坐稳,一个身影已经扑来,紧紧搂住他的脖颈。 羽川难受的皱眉,鼻息间却先是闻到了一股清雅淡薄的花香,他睁眼,看着眼前一头垂至腰间的长发,和身这素衣的娇小身子。 登时便反应过来此人是时,娇小柔软的身子紧紧拥着他,抱的很紧! 羽川懵了,觉得自己是在做梦,甚至下流到,做了一个春梦,于是抬手便推开她,又一次倒回到床榻上,不适感在窜动,折磨这他的身子。 秋芯冉见他又闭上了眼,吓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 “羽川,你醒醒,醒醒啊……!”白净的玉手扯着他的身子就是一阵摇晃。 羽川没想到自己这梦做的如此真实,暗自苦恼时,一杯冷水已经迎面泼了上来。 “醒了就别装死!”比冷水更冷的是江亦安的声音。 这下,他才又起身“江亦安你要死啊你?”怒到开口大骂。 而这时,秋芯冉也因为他的态度,眉心紧锁,满腔怨气。 可他却微笑这同秋芯冉道“你听,音声如钟,底气十足,身子已经无恙了!” “可他才刚大病初愈,你怎可如此对他?”她眉眼含着怒气。 …… 羽川看着这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抬手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嘶!”可以感觉到疼,好似没做梦,可是,再仔仔细细瞧了一眼自己的身子,竟然恢复了。 “这是怎么回事?”喃喃自语间。 秋芯冉已经凑上前,询问他可还有别的地方不舒服? 不问还好,一问,却是惊的他好似见到了凶煞的东西,左眉一挑,身子已经后退靠向墙体。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给你下毒!”秋芯冉急急道歉,真挚的音色透着悲悯,话音未止,泪却又一次悄无声息的缓缓滑落。 羽川不知道她又在搞什么鬼,愣了半晌,才嘲讽的一笑,调侃道“怎得,这是解了旧毒又要来新招了是吧?”他剑眉隆起,唇色依旧透这苍白。 在他看来,这世间最不可信的两件事,其一是父王的夸赞,其二便是这秋芯冉的眼泪。 一旁的江亦安,是真担心他这张碎嘴再将事情给搞砸了,出面解释道“昨夜是你突染风寒,所以她守了你一整夜,今日灵力刚恢复,便替你解毒,别不知好歹!” “呵,江亦安你倒是可以啊,被蛊惑的服服帖帖,要是这般讲,那我倒要问问,我是为何染的风寒,要不是她下毒在先,我会失去法力?”眸光一凛,言尽又将视线转向秋芯冉,略带几分不耐道。 “行了,你我相识如此之久,我也不会因为你下毒便对你如何,昨日之事,就全当是百年前赔你的道歉,你也不必哭哭啼啼在我这儿浪费眼泪,此番我来此,只是为了让你解毒,此事一过,往后我也不会再踏入此地一步,惹你不快!” 他面色阴沉,声音更是如玉石敲击掷地有声! 213上善若水,任方圆而不争 http://.biquxs.info/

他面色阴沉,声音更是如玉石敲击掷地有声! 这气场,让殿内顿时陷入了一场死寂! 秋芯冉面色惨白,可眼眶却是红的如熟透的石榴,满含秋水的眸裹杂这难以言说的复杂思绪,她轻启双唇,半晌却又颤抖的合上。 他将她拒之千里,让她望而却步,她后退一步,又后退一步,随即转身,大步跑开。 雪白长裙飘扬翻飞,如她的心,在一瞬间,激荡乱舞。 羽川所言的一字一句都让她无法再接话! ‘蛊惑’、‘浪费眼泪’以及他坦然说出他的目的和态度。 秋芯冉觉得她有些自作多情了,昨夜守着他时,她天真的以为二人之间的嫌隙,会因为她的一句对不起和服软而彻底扭转,但此刻觉得一切都未时太晚,来不及了! 羽川早已厌恶自己,此番若不是他为了帮身旁这位江亦安,他或许从没想过自己还能踏入这片土地! …… 看着她哭着逃离的背影,羽川内心一阵恍惚,但很快又恢复了面色无波,开始数落起江亦安道“你可以啊,用凉水泼我是吧?” 音色冷冽,一边言一边已经揪起被他浇透的衣襟,咆哮! 江亦安被他吼的眉心微动,他觉得羽川这是口是心非玩过火了,所以这会肚子里憋着邪火没处发,要找自己撒气,于是不吭声,你吼任你吼! “真是造了孽了,来了此处就没片刻安生日子!”羽川喋喋不休,可见他不吱声,心火便更旺。 然而,他还不知晓自己昨夜是如何被江亦安照顾的,若他知道自己昏迷时被他倒拎这往水里淹,以及他暴力灌药的野蛮行径,这会铁定能撸起袖子打人。 恼怒的下床,才察觉自己低估了身子的难受程度,这一脚落地,像踩空踏入了虚无,不仅眼前眩晕难抗,连步子也开始打飘,若不是手下动作快扶住了床沿,这会都能跪下给江亦安行一个大礼。 被迫坐回床沿的羽川,冷着脸,按揉太阳穴“见鬼,老子的头为何会如此之疼?” 江亦安面上一热,嘴闭的可严实了。 羽川气哄哄的,奈何这头疼实在扰人,单手按压太阳穴,变成了双手按揉眉框。 好半晌,都未再吱声,江亦安便以为他是冷静了下来,替秋芯冉申冤道“昨夜她真是寸步不离守了你一夜,也哭了一夜,委实可怜!” 平稳有力的一句话,惹得羽川自鼻腔发出一阵冷哼,他自是不相信秋芯冉会这般好心守了一夜,他甚至觉得自己这脑袋瓜疼的嗡嗡的,准是那死丫头又使了坏,气道。 “你既然这般鬼迷心窍,事事为她辩解,要不索性将你留在此处,跟她谈情说爱算了!”他语气强横,眸光孕火。 江亦安却丝毫不怒,甚至配合的点了点头言“如此一来,倒也是求之不得!”他所言属实,其实在竭力撮合二人关系时,心底还是有些希望,羽川能打心底里放弃她,秋芯冉也能对他毫无别的心思,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的去追求她,可现在,他的出现无疑只是一种打扰。 羽川被他吊儿郎当的态度气到要吐血,气急败坏的凝眉时。 江亦安则是移步,替他倒了一杯热水过来“喝口水顺顺气吧,暴躁容易心生郁结,死得快!” “你,你故意的吧?” “哦?” “……!” “看来你是不渴了?”见他不接杯子,江亦安抬手就要拿走,羽川却扯着他的袖子,将杯子夺了过来,他不提还不觉得,可这水端到面前,便觉嗓子干燥发痒,举起杯子便一饮而尽,温热的水流让身子稍稍舒服了一些。 江亦安也懒得再听他抱怨了,便又坐回窗棂之下,自己同自己对起了博弈。 羽川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他,在天庭时,他就是这般。 没人听自己的吐槽,这吐槽便毫无意义,歇息了片刻,才重新起身,好在乏力已经逐渐退去。 他缓步走来,在他对面的棋盘坐下,可目光却是不经意扫到了对面的寝殿。 江亦安看在眼里也不吱声,因为知晓,昨夜所发生的一切他都不清楚,所以此刻的羽川还陷在被秋芯冉折磨的气头上,所以自己多说不仅不益,反而会适得其反,索性不提。 “来,陪我下棋!”他伸出修长的手拿起装满白棋的棋罐送到他面前。 也不等他有所反应,便从自己的棋罐中掏出一枚黑棋,思量片刻在棋盘上落定。七号 羽川也没吭声,看着他落下的棋,随手拈起一枚白棋走出第一步。 屋内弥漫这淡淡的腊梅清香! 二人就这样,你一子我一子,下的很是悠闲。 可是棋局进行到一半时,江亦安看出了蹊跷,他同羽川下过不少局棋,也深知他的棋艺并不差,可此刻他满盘落定的皆是乱棋,甚至从一开始,他的棋子便是凌乱的。 江亦安感觉到了他的心事杂乱,也不知羽川这脑子怎么长得,其实刚刚他对秋芯冉说的话,有些略显残忍。 他一边落棋,一边开始若无其事的旁敲侧击,道“这秋芯冉的脾性我并不了解,不过,她自己将自己闷在寝殿,可别做出什么傻事来,毕竟,昨日我同她去了仙山,才知晓她这一人之手种植的可是全天下的灵药,你曾抱怨她顽固不灵,只知晓死守此处,可曾真正试着了解过她,这姑娘,本性可并不坏!” 羽川没吭声,不过他在听到他说作出傻事的一刻,握着棋子的手还是不自觉抖了下。 接下来,江亦安说的什么他好似都没有听进去。 因为他的思绪沉浸在了她今日送来的拥抱中,羽川已经回忆不清这拥抱的甜意,因为当时身子太过于难受。 只是他现在还是想不通,秋芯冉的拥抱是何意,细细回想,才发现今日她的面色真的很苍白,这种虚弱不是伪装就可以装出来的。 难道说,她昨夜真的不休不眠,只因为自己染了一个小小的风寒而担忧到一夜未眠。 棋子在指尖久驻,未落入棋盘,而是滑入手心。 他的手慢慢攥紧,最后竟生生将一枚棋子在掌中化为齑粉。 “她……”思绪从九霄外回归,羽川开口,神情透着严肃,然而只是一个她后便没了下文。 江亦安看着他一脸的失魂落魄,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了,其实他一点也不担心秋芯冉会做出傻事来,因为他眼中的她是积极阳光,是他心头唯一的光明。 所以他故意说她会做出傻事的言语,只是为了刺激羽川。 “她昨夜当真为了我不眠不休?” “好话不过三,信与不信,你心中有谱便好!” “那我今日所言,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他再问,态度显然有所撼动。 江亦安却反着答“有何过分,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伤你三分,是身体,你伤她七分,是精神,所以,赚了!” 羽川心绪不宁的白了他一眼,他这话明明满是讽刺,暗示自己一个大男人欺负弱女子,不解道“你这七分是从何而来,你又如何得知她伤的只是身体?” 江亦安抿了抿唇,脑海里先罗列了一遍,才道“鲁莽,毫不注重细节,就比如你今日所言的蛊惑二字,其一是不尊重她,其二是当这外人的面给她难堪,你可是她在这世间唯一相识且相信的人。 一个女子,若彻底厌倦了你,是不会给你留一丝再和她碰面的机会,我其实并不知你二人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但我却可以感觉得到,你们彼此都很想和解,却偏偏弄巧成拙。 又没什么大仇大恨,她一个弱女子,既然已经服了软,千错万错你让她三分呗,这三分,就以包容之心!君子之度!” 羽川长叹一口气,眉间浓雾积压,难以化解。 “说真的,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三千年,也没跟别的女人熟络过,也难晓得姑娘家的心思,只是觉得她好似开始排斥我了,所以……,哎,一言难尽啊!” “放心,有我在,就没有解不开的结!”江亦安打保票。 羽川其实觉得他并不靠谱,这倒不是怀疑他的能力,而是,江亦安生来就孤僻,自己靠近他,也是废了不少力,这样的一个人,当真能比他更懂姑娘的心思。 然而怀疑归怀疑,最后羽川还是被江亦安这位军师成功说服了。 二人来到了她寝殿之外,羽川抬手敲了半晌的门,都无人回应,又喊了几声小道姑,依旧无人应答,这下心里倒有些慌了。 就在他方寸大乱要抬脚踹门时,江亦安瞪来一记死亡凝视,让他收回了脚。 羽川一脸担忧写在脸上“她不会……出事吧?”他小声的发问。 江亦安装作十分严肃,刚点头,这接下来的话还没说。 羽川放下的脚已经再度飞起,修长的腿如一道光影在面前闪过。 “碰”的一声,门已被重重踹开。 江亦安凌乱当场,而羽川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入了殿内。 214一亩三分柔情地,你为王 http://.biquxs.info/

“秋芯冉!”他心中焦急,目光在殿内急急搜寻。 而她,此刻就孤零零的坐在书案旁,眉心深凝,手中正持这一柄带血利刃。 殷红血迹,沿着锋利的尖长刻刀一滴滴滑落。 羽川目睹这眼前之景,心火乱窜,当下瞬移上前,一手钳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起,一手已经怒气冲冲夺过刻刀丢弃在地。 “秋芯冉,你疯了吗?是疯了吗?啊?”羽川的怒喝声宏亮又淡漠。 她沉默不语,眼神却空洞的像个木讷的人偶。 血迹顺着白皙掌心不断涌出,一直流到在羽川的手上。 他的手都在颤,仿佛她的血是滚烫的沸水,灼烧这他的皮肤。 看见这一幕的江亦安,心头也是一揪,羽川不知是被惊住了还是,此刻竟只是捏着她的手腕,一个劲的质问。 “秋芯冉,你到底怎么回事?”低吼的咆哮声中透着无力的心酸。 而江亦安,则已经开始在一旁,将灵力输入她掌心之中,见伤口渐渐愈合。 江亦安才开口劝羽川先冷静。 羽川却让他先回避,这是他和秋芯冉二人的事。 他点头,不仅未再多言,甚至退出了殿外。 “说话啊!”待江亦安离开,待殿门合上,待此处只剩下他二人时,羽川再问,他黑着一张脸,手依旧捏这她的腕部,只是话音中的语气已经由恼怒化作了低沉。 秋芯冉抬起毫无波澜的眸,看着他。 “我该说什么?”她问,细长的眉轻轻蹙去,面含痛苦。 羽川剑眉更是拧的深邃。 “该说什么?”他冷笑这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再道“秋芯冉我真是越发不懂你了,看我不顺眼的是你,我退避三舍还你一片清净,你又做出这等事,持刀对自己下手是在惩罚我?还是在惩罚你自己?” 她的眸光微微一颤“所以你在担心什么?” “我在担心什么?”他气息不匀,语气激动道“我是在担心你啊!” 可这样的一句话,却惹得她生笑。 苍白面颊浮现出的笑,像二月寒风瑟瑟凉。 她在他手中挣扎,边挣扎便言道“你放心,我允诺你,会医好他的伤,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会做出别的反抗!” 羽川的心头重重一沉,她在他手中挣扎的越凶狠,他手中的力道便捏的越紧,最后甚至将她的身子抵在了墙壁上。 腕部静脉下的血管在他指腹按捏下疯狂的跳动,这一刻,他可以感觉到她身体里流动的血,却感觉不到她层层掩饰下真实的心。 …… 四目相对,两处心凉! 挣扎无果的秋芯冉最终停止反抗,她冷笑着再言“你若担心我会骗你,大可现在便传他入殿,我当着你的面,给他解!” 她冷静陌然的面孔让羽川心如刀绞,就好似,这一刻,秋芯冉亲手持着那柄刻刀在他心头划。 他第一次如此强烈的意识到,自己要失去她了,自打出生至今,羽川的避风港永远都不是天庭,而是天山。 以往很多次,她的不开心,她的负面情绪,他都可以接受。 可这次,他生出了斩钉截铁想要逃离的想法,可在她扭头离去的一刻,羽川就已经开始后悔,在数个时辰前,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失魂落魄。 红血丝在他的眼眸里猖獗,就连喉头也涌上了一股子酸涩。 ……九饼中文 秋芯冉不知是因为手腕被捏的生疼,还是因为寒意心生,这不中用的泪腺,永远都是在关键时刻,让她难堪,眼中千忍万忍的情绪,再也无法压制,临近瓦解。 水雾聚集,化作无用的泪沿着玉颜流淌。 她一点也不想哭,因为羽川总觉得,她的每一滴泪都是有目的的,可是这一刻她真的好难受,胸腔的委屈在无限制扩大,让她无法克制。 这几个时辰里,她有好好反思过,反思过过往种种,反思过江亦安的提醒,最后悟出的结论便是,自己太过于依附,依附一个人的好,导致自己敏感又脆弱。 若一开始,她没有因为羽川的一句调侃而生气,若一开始,她心胸宽阔,不吝啬到只想成为他的唯一,她就不会因为他口中频频提及别人而心怀不悦。 若此番,她能不狭隘,若她能够待他温柔一些,一切都不会变成这种结果。 然而,她非圣人,也非神人,她做不到他期许中的模样,所以对于羽川的决定,她无话可说。 反正三界之中,有茫茫人海,有芸芸众生,觉非她一人。 而羽川,他会找到那个和他融洽相处的人,也会找到那个不再对他发脾气,小心翼翼善待他的人。 可她,从今往后,也会在这天山中,守护好她的使命,仅此足矣! 道理想通了,一切都明了了,可是这结局却让她好生心疼。 要是一开始,他没出现在天山就好了。 要是一开始,她的孤独没有被解封,那么她永远也不会感觉到患得患失,永远也不会想着用眼泪去换取他的爱! …… 她看着他,他的黑眸中承载这山河之秋,承载这万水千山。 如此清明的眉眼,将会是她此生最后一次目睹,所以她要好好记住,记住这双眼。 强扯这嘴角的笑,想将自己最美的一面留给她,可越来越多的泪从眼眶决堤,皆是他不喜的模样。 羽川眼神凄寒,手始终紧握着她不放,就好像,一撒手她就会如一缕烟,从眼前飘散。 …… 秋芯冉抬手附去面颊的泪,开始最后的道别,她深吸了一口气,又吸了一口,这才道“对不起,我只是一株水灵仙草,所以即使活得再通透,也捂不全做人的真正道法,但是每一次和你争吵后,我都感觉到心在疼,现在,它好像疼的更厉害了!我有些担心自己的灵力会被这种感觉耗尽,因为水灵仙草有自愈的能力,所以……,我还是快些帮他医治吧,万一灵力散尽,又要让你为了我,而等到次日,我知道你已经一刻也不愿待在此处了!”她的唇止不住的颤抖,又急促的呼吸了好几口气,才止住胸腔的哽咽,又道。 “还有刚刚一事,我其实没有想到那么多,你好久都没来此处,都不知我又新学了一项技能,在你以往带给我的天书里,有木雕术,我虽自己跟着雕刻了六七年,但始终未能精湛,唯有一个,还算比较满意,其实在你破门而入之时,我正在刻那木雕,被你的动静,吓得一时心惊,所以手中刻刀才失了分寸。 这下你该放心了吧,不要总担心我会再使出别的手段来,我又不是苗疆女子,更不会蛊惑之术,你这人,讲话总是这般不注意,惹的人好生心寒……! 不过罢了,缘起总有缘尽时,只是……你可以将它也一并带走吗,万一……有一日,你就想起我了呢。” 她抬手,指这书案的方向,羽川僵硬的侧头,看向那案上栩栩如生的木雕,其上所雕的正是他二人年幼时的模样。 木雕上的他笑着牵起她的手,奔跑在雪域之上。 无忧无虑的笑颜,让他一眼忆起了过去,回忆堆砌的过往让热泪盈眶,让心情激昂。 他的手缓缓松开她纤细的手腕,紧接着,便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好似在触碰一片易碎的雪,这一刻,从不落泪的羽川竟也开始泪眼婆娑。 “都怪我,怪我没能保护好你!”他痛苦的自语。 秋芯冉单薄娇小的身子就埋在他胸膛处,感觉到他的胸腔在颤,身躯在抖。 “小道姑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要打要骂我就受着,一辈子赖着你,和解吧像以前一样好吗?” 失控的声线弥漫耳畔,让她的思绪天旋地转,他圈着她,以至于他的话她听的并不真切。 羽川见她不答,心中更慌。 之前他总觉得她无理取闹,可今日,将话说开,才觉得彼此都误解了对方,她是他的亲人,他二人之间的关系无法仅凭一句断了,便能彻底断清的存在。 “小道……姑!”低沉又沙哑的声音又一次在耳畔响起。 215暖橘色晚霞,不及你温柔 http://.biquxs.info/

“小道……姑!”低沉又沙哑的声音又一次在耳畔响起。 秋芯冉楞楞地站定,未言一句,可却是哭出了声。 …… 冷风萧瑟,院外的风铃也奏起悲悯的旋律,江亦安因不放心殿内的情况,此刻正在门外候着,听到这哭声时,心下一揪,脑海里蹦出的第一想法便是觉得羽川这莽夫又惹怒了她。 焦灼心生,很是烦闷,就在手停在殿门的一瞬,他的脑海里回忆起前一刻所看到的各种细节,在书案上,他看到了一尊带血的木雕,还有在地板上见到了一柄刻刀,秋芯冉若真要做傻事,也不会笨到选择如此钝的刻刀,更不会选择从掌心下手,所以很大的可能性便是出自意外。 而羽川,虽说脾气差了些,但却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再者说,他也无权力管辖这二人之事,所以左右思量,未曾僭越。 但又担心自己会克制不住便推开了这门,于是,选择耳不听为净,索性离开了此处! …… 殿内的她幽咽着,盈盈热泪不住从眼眸滑落,连那根根修长睫毛上都挂上了泪珠。 这副眼眶红红,鼻头也泛红的委屈模样,让羽川的心一次又一次的泛着酸楚。 “你欺负我……!”她嘤嘤啜泣的冲他抱怨。 羽川不否认,只是一个劲的向她道歉,就在刚刚,就在秋芯冉说出那句,万一有一日,你就想起我了时,羽川的内心防线便已经彻底崩塌了。 他自责又愧疚,好似所有的失态都被她这一句话所唤醒,曾经她答应过她,会一直陪着她,可这些年他都做了些什么。 “其实百年前,你明明只需哄一哄我,可你却大动肝火发完火就走,一走百年,你还嫌我记仇,嫌我爱哭,嫌我这儿也差哪儿也差,你提起别人时,眸光中为何没有这般不耐烦,现在倒好晾了我百年,也彻底不要我了是吗?”她抽噎这,苍白面容上泛着难言的失望。 “对不起……!”他将她抱的更紧了一些,这一切他以往从未察觉,可此时此刻,今时今日,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对她的疏忽到底有多重“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我向你发誓……,以后,以后我定不会再如此,若有下次,你就用药毒我,我任你处置好吗?” “骗子!”她在他怀中挣扎,声音近乎崩溃! 羽川的心更疼,更酸涩,他声线发颤,像生吞黄连卡喉头“都怪我,怪我忽略了你的想法,怪我迟迟不归,怪我惹你生气,我知道错了,小道姑,你别哭了好吗?对不起……” 他抱着她,好似在抱这一块寒冰,以前她不光体寒,心也是寒冷无知觉的,可他的出现让暖阳照入心田,可也是他,亲手抽回了所有温度。 痛哭成一团的二人,悲伤同等。 他自责道“你就全当我以前说的是蠢话好吗?你兰质慧心,便别跟我一般置气了,行吗?” 她久久无言,像石头一样僵在他怀中! 而他继续道“平日里,父王对我要求严苛,我不是批折子就是除妖正邪,三界大小事,只要我空着,都得我管,天兵都比我要闲散,所以我许是太忙又是因为跟妖兽待的太久,智商弱化了,只知道惹你生气,真是罪该万死。你就再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好吗,你若是不原谅我,那我就只得负荆请罪了!” 前一刻还哭的山崩地裂的她突然在他怀中破涕为笑。 这笑音,如同浓云中透出的一缕霞光,让羽川的心豁然明朗,他松开她,宠溺的目光瞧向她,她面颊的泪还在扑簌簌的往下掉,只是这表情却是舒展了不少。 “消气了吗?”他无辜的皱眉,问话的声音柔和的如四月春风。 秋芯冉傲娇的将头别向一旁,不过很快又转了回来,水汪汪的泪眼直盯着他问“你当真不会再骗我?” 极其缺乏安全感的询问,惹的羽川心再度揪起,他一脸认真的摇头,坚定道“往后,你想赶也赶不走了!”可话出口,又觉不妥,再矫正一番,再道“应该是,除非我死了,否则我羽川永远都不会再将秋芯冉一人,孤伶伶丢在这天山!” 他抬起四指对天起誓。 秋芯冉听的心里酸酸的,甜甜的,滚滚热泪伴着嘴角牵起的笑,让姑娘的心五味杂陈,乱做一团。 而他,则是伸出骨干修长的手捧起她的小肉脸,替她抹泪。看书屋 “好了,不哭了,再哭就要变丑了!”边讲,这手已经不受控制的搓了搓她的脸。 秋芯冉眉头一皱,作势要打他,羽川不仅收回了手,还立的端正。 不仅站姿端正,态度也十分端正道。 “以后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你就是我老大!” 及时认错,十分奏响。 秋芯冉抬起的手带着七分力道,落下后则是变得软绵无力。 她笑,秀削的双肩在雪衣中翕翕而动,温婉又轻灵的笑音,让羽川听在耳中,疼在心里! 一直以来,他对她关爱寡淡,却还屡屡抱怨她性格怪异,今日若不是因为自己鲁莽,她又怎会受伤,他好似一直在做着伤害她的事,可他自己始终,茫然不自知。 这个能哭着笑出来的傻姑娘,真是心思单纯,是上天的馈赠,他真是愚昧,愚昧到想要去辜负她。 “手还疼吗?”他问。 她摇头,清川碎石的笑意久久不止,好似已彻底忘却自己前一刻哭的有多惨有多狼狈。 “那,消气了没?”羽川再试探性地发问。 秋芯冉摇头。 “那,要怎样才消气,我都依你!” “我要,要你白纸黑字将今日允诺都给我记下来,免得你以后再耍懒!” 羽川俊朗面容上露出浅淡的笑,她的行为在他眼中颇显幼稚,跟小孩子一般,不过他还是转身在书案旁坐下,拿起一支碧玉管长锋狼毫执在手中,思索片刻便下笔,允了她一纸诺言。 之后他的目光才自她面庞,游离到那木雕上,惟妙惟肖的木雕上还残留这她的血迹。 羽川眉间的浓云再度笼罩,在他拿着白绢擦拭这其上血迹时,秋芯冉已经捡起刻刀,坐于他身旁,嘀咕道“现在就差我的脚,还没有雕刻了!” “剩下的我来吧!”羽川拿过刻刀,多叮嘱一句道“还有,以后不许再刻这东西了!” 秋芯冉吐了吐舌头,没答应他这莫名其妙的要求,反而是疑惑起他的本事道“你当真会木雕?” “这普天之下,还鲜少有我不会的!”羽川挑眉,声音慵懒。 秋芯冉也不知他在逞能,还是,反正没拆台,只是在一旁静静看着。 刻刀在他手中挥转一圈后,便一推一扶,精准的落下。 干净利索的运刀,甚至比秋芯冉自己琢磨十几年的功夫还要纯熟! 她心中欣喜,既诧异又觉得理所当然,毕竟她的所有认知都是羽川授的,所以他全能,也是自然的。 气氛安宁,自窗棂洒入的暖橘色晚霞,如雾纱轻落在书案上,清落在二人面颊。 温柔的气息让秋芯冉的视线越来越迷离。 她很安心,好久都未如此安心过。 所以竟在不知不觉中,安然恬静入了梦乡! 216知己挚爱,三个人的羁绊 http://.biquxs.info/

所以竟在不知不觉中,安然恬静入了梦乡! 而羽川,只是静静在一旁雕刻这属于他二人的肖像,有几处不完美的地方,还帮这一并修整了。 忙完一切已是月色初升,入了夜。 他托着头看向她,月光下她的面容更显白净,浓密睫毛纤长卷翘,微张的樱桃小口像婴儿的唇泛着粼粼水光,羽川伸出一指戳了戳她肉嘟嘟的脸后,便起身将她抱回床榻,离开了此处。 江亦安眉宇轻蹙,整张脸都透着不安定。 羽川入了殿门,他便迫不及待想要知晓这二人的情况,但斟酌再三依旧不好发问,因为他并没有合适的身份去质问他如何。 所以反倒是羽川先开了口。 “精神头不错啊!”看着依旧坐在棋盘边的江亦安,他调侃了一句。 江亦安未吭声,其实他早就不下棋了,依旧坐在此处的缘故只是因为这位置靠窗近,靠她近。 气氛有些寂静,停滞了半晌,江亦安还是没忍住,问了句她还好吗? 羽川嗯了一声,道了句已经睡下了,他应得漫不经心。 江亦安听着却觉心头刺挠,他还想再问,甚至恨不得知晓所有的个中细节,然而,他已从羽川的态度里看出了答案,白日,他周身的怨妇气息浓郁到不行,而此刻,已是面色平和安详,不仅未言她一句不是,甚至从袖中掏出那尊木雕,将其小心翼翼收进了一方鎏金玉盒中。 江亦安自然猜也猜的出,这尊木雕所刻是谁,他很欣慰二人终于冰释前嫌,但同时也有些许的失落。 羽川收好木雕走来时,江亦安已经起身,准备去歇息了,他有些困,许是两日未眠,又许是心底里疲乏,现在只想休憩。 “今夜这一张床,该如何睡?”他问,虽说二人已经同寝过,但上次是因为羽川身子变小所以他不介意,但今夜,总不能两个大男人还挤在一起。 羽川略微差异,差异的不是因为他的问题,而是他的态度,他本以为江亦安会询问更多关于小道姑的事,没想到他又变回了之前那副无趣寡言的模样,也不知他是真累还是真不愿搭理自己,只是自顾自走到书架旁,取下一本天书后,才道“你睡吧,我不困!” “好!”他语气略沉的应了句,便去睡了。 …… 羽川拿着天书翻了翻,无心细品,自从五百岁时,被父王逼着夜以继日品书论文,磨穿好几个个砚台以后,便对书有种自骨子里的抗拒,本想着靠天书打发时间,现在倒被催眠了。 江亦安不晓得有没有入眠,羽川却已经是伏案而眠。 这个夜里,羽川的梦很宁静,秋芯冉亦是如此,他们好似都在睡梦中回归了幼年时期,如这木雕,双双牵手笑的无忧无虑。 美梦还未做尽,羽川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因为他收到了天庭的紧急令,当下起身要回天界,却想起了江亦安的事还未解决。 所以此番便不带他一道,而是将他留在此处,不过他还有话要同他交代,便上前去唤他。 江亦安睡眠很浅,羽川开口叫出第一声时,他便已经起身,甚至不是睡眼惺忪,而是很清醒的看着他。2018 “何事?”他问,斜眼瞥向窗外,预估酉时还未到。 羽川急道“天庭有急事宣我,所以我要先回去一趟,你便留在此处,小道姑会医好你的毒,不过你给我老实点,要是敢动她,我……!”挑了你的龙筋这句话,羽川卡在喉头未说出口,毕竟江亦安这脾气他真有些不敢恭维,这些时日他已经大致摸清了同他什么玩笑能开,什么玩笑不能开,而这原则性一类的玩笑,便是来不得的。 便又道“她心思单纯,你若是真心喜欢她,便用真心换真心,若她没这个心思去回应你,你也给我学会及时收手。 别用计谋去对付她,这是我对你的唯一要求。 你记住,你是我羽川认定的知己! 而她,是我此生挚爱的亲人! 你们二人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你做事前最好给我掂量清楚了!” 羽川眸光深邃冷厉。 江亦安却是盯着他半晌,突然笑了,一边笑一边盘膝在床塌上坐定道“如此不放心,为何不带她一起?” “年纪不大,记忆力倒惊人,我记得我同你讲过缘由吧?”羽川眼神中划过一丝嫌弃。 江亦安自然是知晓他这话,说的正是秋芯冉不愿离开此地一事,十分胸有成竹道“你只是曾经询问过她一次,怎得,她的想法就该永远亘古不变吗?这也未免太过于极端了!” 一句话讲的羽川有些辨无可辨,道理好像是这么个道理!还未吭声,他又言。 “反正你的锦韫殿挺大,所以,我要带她一起!”江亦安的话中语调莫名透着激昂,甚至还有几分恳求的意味。 羽川挑眉凝思,此事于他而言压根不是事,毕竟,他也是很想带秋芯冉走的,不过之前被拒绝后,便也没再提起。 看江亦安这态度,便问道“那怎么个劝法?你可有法子?” “自然!”他答的飞快,精神头也比入睡前要好上不少,道“她舍不得此处的缘故,或许有很多,比如丢不下自己这四万株亲手所植的素心腊梅,还有仙山的灵药,以及这天山和寝宫还有曾属于你二人的点点滴滴。 所以你只需保证每月至少带她回到此处一次,不要让她觉得离开便是抛弃此处,她自然会答应你。”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可我不能保证自己每月都有空闲时间!” “我可以保证啊!”江亦安一拍胸膛“你的使命重大,但我,只负责帮你处理部分事务,所以抽出时间陪她的功夫还是有的。” 江亦安见他并无异议,便又趁热打铁道“你再静候半柱香,她便会醒来!”他说着,已经赤足下床,到窗棂处张望这看了看。 这夜里又落了雪,便再道“还有半柱香,她便会到院中清理浮雪,你便去同她讲,若不成算我失策!” 217 眸海温涟,胜却人间无数 http://.biquxs.info/

羽川白了他一眼,八成是觉得他不靠谱,江亦安却说教道。 “如果用心观察,总会看到一个人的生活轨迹,山川草木蝼蚁,亦是如此,况且是人。 初见她时,我便觉她是人间惊鸿! 天下温柔共十分,她眸海温涟占尽七分,绛唇映日再占一分,衣袂缦舞、绝代风华占一分,最后这一分,便留给她对生活的诗意。 浩瀚苍穹之广阔,而她独留于此,亦能不将就,其中风骨,不言而喻! 而我接近她,并非登徒浪子见色起意,我只要她欢喜,温柔待世的女子,本就该被温柔回馈,不是吗?” 羽川打量着他华容光润的面颊,拖长鼻音嗯了一声,便道“你脸白你说什么都对!”强忍的笑还未发出,江亦安已经瞪了他一眼,若不是考虑到打不过此刻真能给他一脚,让他在雪地里好好醒醒脑。 凉意顺着脚底蔓延,他垂头才察觉到自己未穿鞋,一边回去穿戴衣物,一边颇觉心累道“我都不知,你和她这三千年到底是如何相处的,她没被你气死也算她恢廓大度,有容人之心!” “你可闭嘴吧你!” “得,反正你一会态度诚恳些,骗不到她以后这批折子的活你也另请高明!” “呦,威胁我是吧?” “嗯!” “能耐,本殿下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三界最强纵横术!” “拭目以待。” …… 二人一直拌嘴,吵了半柱香,果然秋芯冉当真应了他的话,不仅醒了,甚至还来到了院中清扫浮雪。 羽川这才不得不承认,自己比起江亦安对女子的了解程度,果然还是欠了那么几分。 将事先和他一起预谋好的说辞,都告知了秋芯冉时,她果真动摇了。 因为她此刻的态度已不是当初一开口便回绝,而是反复确认他当真没欺骗自己。 羽川的回答模凌两可说的是,每月自会送她回到天山一次,但并未讲是谁送,不过她并没有看出蹊跷,便欣然答应了。 秋芯冉因从未踏出过天山一步,心中对天山之外的地方虽很向往,但却十分胆怯,乘云飞出天山以后,便已怂做一团,虽没吭声,但眉心拧的厉害,不仅如此,连脸色也变得十分惨白,阴郁。 “怕的话,可以扯着我衣袖!”羽川还在凝眉深思天庭到底发生了何事时,江亦安已看出她的不安,冲她一抬衣袖。 那绣着水波暗纹的雪白衣袂在冷风中飘拂,他清明的眸光落在她面颊,露出温和的笑。 秋芯冉看着他扬起的狭长眼尾,不仅未领情,甚至往羽川身旁靠了靠。 一朵云,她本是站在最中间的位置,此刻竟缩在了羽川身后。 “怎么了?”羽川察觉到衣袖被人拽着,便回头问了句。 江亦安略显窘迫。豆子书城 羽川这才发现自己好似从未向她正式介绍过江亦安。 冲她道“你放心,他是好人,到时候去了天庭,有何不解之处都可以问他,全能之处胜比天书。” 秋芯冉心中震惊了一声,不过没啃声。 三人来到天庭后,羽川去了金阙云宫,而江亦安则是带着她回了锦韫殿。 这些时日,锦韫殿的上下神侍都已将江亦安当成了第二主子,所以对他的尊敬程度自然不亚于殿下。 于是将秋芯冉带到锦韫殿后,江亦安便开始替其装点起了寝殿。 秋芯冉因为突然来到了陌生的坏境,所以变得十分拘谨,话更是少的可怜。 但江亦安却始终眉眼带笑,无论她回应他的是何表情,他都依旧谦卑温和。 秋芯冉看着他不厌其烦的里外忙活,甚至还一直询问自己对寝殿可有别的要求,秋芯冉摇头,一字不吭,倒非故意不搭理他,而是她自己真没主意。 于是,江亦安便按照天山里的装扮,将殿宇彻底还原,他考虑到秋芯冉或许会不适应,所以特意将她的寝宫,装扮的跟天山的寝宫一模一样。 连其中的一只茶盏,一副壁画,一个砚台都是百分百还原。 江亦安甚至将她独爱的素心腊梅,也在书案的玉瓶中为其安插了一株。 如此细心程度,让秋芯冉一个姑娘家都万分惊诧! 他二人忙活着寝殿一事,而羽川,刚去到那金阙云宫,便被玉帝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上次命你查的海域一事如何了?”身着九章法服,头戴十二行珠冠冕旒的玉帝,此刻正端坐于龙椅之上,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怒意让跪在地上的羽川连抬头与其对视的勇气都没。 “父王!”一句怯生生的父王刚喊出口,便被压了回来道“近些时日,你倒真是长脸,命你解决正事结果没了人影,怎么?想要找到你的身影,还需下紧急令是吗?” 玉帝不怒自威,抬手拍在龙椅的瞬间,羽川心中一滞。 他突然记起,自己好似将调查证据一事给疏忽了。 他虽然知晓西海和北海真正覆灭的缘由,但没有提供出证据,便证明此时自己压根没查,心中暗自叹气时。 玉帝已从龙椅起身,步步行来道“你自己算算,距离上次你酒后毁折子一事到今日,短短数月间,你都做了多少糊涂事?是拿我的话当耳旁风,还是理不清自己的职责?”愠怒的语气如一团火在烧腾。 羽川当下便认错“父王息怒,海域一事孩儿近些时日一直在查,不过,还有些证据未来得及收集,所以容许父王再宽限孩儿一些时日,我定能将事情查明!”他的语气里透着忐忑的自责,此刻眉梢已是爬满忧虑。 玉帝狠狠瞪了他一眼,以往他鲜少会在公务上出错,最近实在是太过放肆,时时出错且如此频繁。 虽是气到不行,但没过片刻心中怒意便已开始消散,平了平心气,再道“近日北海和南海因没有龙王管辖所以众海域极其动乱,你速去查明真相,立出新的龙王,若再搞砸了此事,我惟你是问!” “孩儿定不负父王重望!” “滚!”一声怒喝,玉帝手搓眉心只觉胸闷的紧。 而羽川不敢再多言,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218一方笑颜,胜却良言万千 http://.biquxs.info/

垂头丧气回到锦韫殿后,羽川的情绪又回升了不少。 因为看到江亦安不仅将小道姑的起居都处理妥善,甚至还准备了午膳。 一脚跨入殿门,异香馥郁直涌鼻腔,抬眼就见小道姑和江亦安正眉眼带笑的坐在一张盛满了佳肴美馔的高桌前,静候他一起回来用膳。 这一刻,羽川真觉心中有股子莫名的暖流淌过,他抬手揉了下眉骨。 “愣着干什么,坐!”江亦安开口,已经举起一杯清酒,温言道“今日就全当庆祝小道姑成功出山!”他眉眼漾笑,声音清朗,这声小道姑更是喊的轻车熟路。 秋芯冉虽略显不满的瞥了他一眼,但因没明确说出内心意愿,江亦安便默许她是不介意自己这般称呼她了。 毕竟这称谓很难定,叫秋姑娘吧,显得生疏,芯冉姑娘又难免透着几分不敬,思来想去,不如索性跟着羽川一同叫她小道姑。 虽说秋芯冉灵动的气质和这道姑二字完全不搭,但因喊着顺口又显亲切,便是上上选。 羽川轻笑一声,坐了过来,举起一杯盛着清酒,道“小道姑,成功出山!” 秋芯冉也是粲然一笑,笑的花枝乱颤! 羽川和江亦安举的是酒,但她并不能饮酒,于是以茶代酒,三人对饮一杯! 茶香的甘甜,让她心情甚佳,虽说才来天庭不到半日光景,但已觉适应了不少,一开始还心中碎碎念,多有担忧,然而来了之后却发觉好生安逸。 毕竟有江亦安面面俱到,凡是她所需所担忧的,他都能顾及的到,心思缜密到让她一个女子都羞愧。 不仅如此,此处还有羽川,所以她倍感安心。 不过,这眼前一桌美食恐要被辜负,秋芯冉不仅不能饮酒,除了清茶和水之外,更是没吃过任何东西。 江亦安却同她讲,既化为仙身,便可临摹仙的生活轨迹,甚至不厌其烦同她按个介绍起桌上菜品。 譬如这干鲙松江鲈鱼和浮助酒蟹,江瑶、生豆腐百宜羹、青虾辣羹、燕鱼酒醋蹄酥片,以及这肉甜皮薄的鲜龙眼搭配核小囊红的火荔枝同熬的果粥,还有花团锦砌的蜜食蒸酥,等等……是将众多菜品无一拉下,按个介绍个遍。 在他的百般诱惑下,秋芯冉终于难以抵抗,将眸光锁定在一盘‘露凝苏山’上。 透亮的琉璃盘中,是千年碎冰露堆砌成的小小雪山,火红果酥沿顶端浇下,氤氲冒出水雾,在盘中一侧,有赤红花叶装扮出的玉凤图案。 她白净玉指握起一柄琉璃勺,舀起小半勺冰芯,便羞涩的送于口中。 凉凉润润的碎冰入口即化,透着几分甘甜冰凉,又带着香醇浓郁的苏果香。 酸甜两种清香在味蕾晕染,让她情不自禁蹦出一句“怪不得天书所记民以食为天,如此佳肴,自是负不得的!” 说完又是欣欣然再舀一口,送入口中。美食 江亦安担心她吃太多冰凉的东西,身子会受不了,便推举起别的菜品,一番引导诱惑,秋芯冉果真开始逐一品尝起了每一份菜肴。 羽川看着她被江亦安哄到团团转,心中却觉几分好笑,甚至觉得她这三千岁算是白长了。 而这时,江亦安才注意到,羽川并没有动筷子,只是托着头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秋芯冉。 “天庭找你是有要事吧!”江亦安问了句。 羽川点头“算吧!” “是何事?” “父王命我搜集南海龙王和北海龙王的死因并找出证据,除此以为,还提及海域动荡,要我及时立出新的龙王刻不容缓!”他咂了下舌烦闷道“你对海域最为熟悉,可有推举之人?” “你不该先问我,这二位龙王的死因吗?”江亦安眸光镇定的看向他。 羽川却是冷笑一声,驳回他的话道“你想多了,从我将你带到天庭的一刻起,便是信你的。” 他自然知晓这人是他杀的,但他惆怅的是,自己手中的证据无法示众,若东海龙王没有宣布自己儿子已死的信息,他倒可以借软骨散一事彻底铲除西海。 现在,东海太子的身份是死人,而江亦安也永远无法再代表东海,若他将江亦安中毒一事托出,真相自会大白,但东海也势必会跟着遭殃,因为东海犯的乃是欺上的大罪。 江亦安见羽川这副态度,惭愧的言了句抱歉,他总是太敏感,所以羽川提及此事时,他的第一反应便是招供,然而羽川是信他的。 所以待冷静了片刻,才出主意道“西海龙王老谋深算,自有眼线埋伏在三海域,而他不可能蠢到自己动手,所以只要找到这替他持刀之人,仅此一个证据,就能让西海龙王无言可辩。” 羽川觉得有道理,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 他便接着道“埋伏在东海的眼线,在我离开前已经除了,但南海和北海到底是谁,我尚且不知,但能接近龙王的,身份自然不低,甚至都有纪录在册,所以抓获逼问,不难排查,只是……”他略有停顿,连面上的表情都不由变得有几分阴寒。 “只是什么?”羽川语气略急。 就听他再言“你不了解西海龙王,他极其阴险歹毒,此番虽千年计划一照落空,但他的实力不容小觑。而且,我担心的是,他已将所有眼线都除了,毕竟,北海、南海都已灭,眼线留着自然也是后顾之忧!” 羽川方才眸光一惊,连火气都窜上了胸口。 江亦安还想说毕竟他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能灭了提毒,但考虑到秋芯冉在用膳,这倒胃口的话便掖在唇畔未言,只是道“我随你一起去北海和南海探探情况!” 羽川嗯了一声,觉得最好不过,万一此事真应了江亦安的话,那倒十分棘手了。 秋芯冉轻眨这睫毛,莫名看向这二人,刚刚压根没听懂他们在讨论什么,所以还不解时,两人都齐齐站起了身。 羽川交代道“你安心吃饭,记住锦韫殿便是你的家,所以你想干嘛就干嘛,好生待着,我去去就回!” 请假条 http://.biquxs.info/

今日要去魔仙堡跟黑山老妖讨论吃唐僧的事,嘛,不更,嘻嘻~ 谢谢, 鞠躬, thankyou! 感恩! 《柒许》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柒许》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219重创之,江亦安身子堪忧 http://.biquxs.info/

羽川交代道“你安心吃饭,记住锦韫殿便是你的家,所以你想干嘛就干嘛,好生待着,我去去就回!” 而江亦安那双蕴满了温柔的,澄澈眼眸则是看着她,轻言叮嘱道“露凝苏山属凉,切记不可贪食哦!” 莫名宠惯的语气,让羽川翻了一个能上天的白眼,甚至还在旁有样学样道“露凝苏山属凉,不可贪食哦!”边搞怪边斜眼瞅着江亦安,想看他这脸红不红。 秋芯冉憋笑,被羽川的表情,逗的难掩笑意。 然而,殿内的气氛并非窘迫,反而是透着一股子祥和的幽默。 江亦安看这羽川这个傻子,不得不勾肩,将他拉了出去。 …… 二人来到北海后,江亦安的好心情,瞬间消散的连渣也不剩,满目苍夷尽收眼帘,在海面之上,漂浮这众多已死的海洋生物,昔日里蔚蓝壮阔的海域竟变成了这般让人作呕的光景。 看着这一幕,江亦安的心绞痛到无法言语,虽说这是北海,并非他自己的海域,然而他憎恨之人只有三大龙王,除此之外的所有海洋生物在他眼中都是高贵的是同等的是应该被尊重的。 羽川看着他逐渐凝固的面色,不知该如何相劝,如此景象,虽说跟羽川没有及时立龙王有一定的关系,但更多的还是因为他江亦安。 冷风袭过,将海面的尸体的腥臭吹入鼻腔,恶臭味,直叫人胃腔翻涌。 江亦安抬手化出一张银月面具,戴在面颊,再将那身后的斗篷帽拉起,遮盖真容以后,直朝海面而去,身影穿过海水,直达北海龙宫。 往日纪律严明的海将,此刻个个话声高宣,行为放肆,就连守在龙宫外的虾兵蟹将也是如此。 江亦安怒不可遏,脚步停在龙宫外的第一件事,便是抬手教训了那笑的最猖狂的一位虾兵,十足怒意的反手一巴掌,打得虾兵扑出一丈外。 江亦安像失去了理智一般,下一刻,袖中匕首竟飞出直取双目。 血液飞溅,惨嚎声起的一瞬,匕首已经转了运动轨迹刺入喉腔,强行禁音! 第三刀入背,扎的是虾兵最敏感的神经。 第四刀,刺入天灵盖,取其性命。 极其残忍的手段,让人汗颜! 解决完虾兵后,江亦安才厉声道“北海龙王虽已逝,但北海太子还活着,今日暂且放你们一命,若再有这般毫无纪法之举,一律处死!” 森寒如刀的眸光和毫无感情的警告,让在场兵将无一敢吭声,虽说他们因为羽川殿下而不敢妄动,但此刻,即使没有羽川,它们也不敢动,因为眼前这位神秘又狠绝的面具人,知晓虾兵的每一个弱点,而他刚刚下手的四刀,是算准了时机,前面三刀让它的痛苦最大化,而最后一刀毙命,摆明了实在杀鸡儆猴。 江亦安见镇住了,才冲羽川摆头让他进宫,羽川点头跟上。 匪夷所思的是,龙宫内的哄闹程度竟比外面更甚,不过海将在看到这二人以后,皆有所收敛。 “太子在何处?”问起太子下落,一位虾兵当即恭敬回话在主殿,并带领二人去了主殿。 身影自一间又一间的宫殿穿过,抵达主殿正门时,那虾兵竟唯唯诺诺,不敢上前敲门,只道“太子近日心力交瘁,十分忌讳有人打扰,所以!” 江亦安还没听完它这后半句话,已经耐不住性子,学着羽川的鲁莽,上前一脚踢在了鎏金殿门上。 如此失礼,真是生平第一次。 将那殿门踢开的一瞬,三人同时眉头一拧。 因为迎面而来的酒味太过浓烈,江亦安本就因为在海外闻了腥臭之味,此刻胃腔很觉不适,这股子酒味,更让他反胃之感成倍的往上涌。 在门口站定片刻,还是阴着脸步入了殿内。 入了殿门,就见那北海太子,正四仰八叉躺在龙椅上,喝的是烂醉如泥不省人事,而珠贝铺成的地面更是丢满了酒瓶,数量多到连下脚都难。彩虹文学网 江亦安不得不用轻功掠过酒瓶,来到龙椅前,将那北海太子从龙椅上揪起时,他竟毫无反应,只是如一摊烂泥,不住的往下滑,喝成这副鬼模样,此刻即使有人原地将其大卸八块,恐都不能被察觉。 羽川唇齿张了张,终是未言语,其实在他认定江亦安之时,便是希望他能和自己一起管辖三界之事,因为他很欣赏他这种自骨子里便具备的良善,以及他过人的才智,所以此番他倒想看看,江亦安的能力到底有多大,如果将此事交付于他,他又该如何管辖这海域,以及他心中的仇恨是否只剩西海龙王一人,还是会牵连北海和南海剩余龙嗣。 江亦安气此刻的面色已经惨白如纸,他紧紧的揪着他的衣襟,这一刻真恨不得从北海太子这张涨红的脸上来几把掌,但终归还是忍了。 他起身去寻北海花名典册,花名典册中记录这整个北海最重要的人员名单,因为有羽川跟随,所以北海无人敢不听令,于是寻得典册很容易。 于是,这整个下午,江亦安都在北海清点盘查,将花名典册中的每一个人都进行了彻底的盘查,每一个死去的具体时间,都一一过目,而羽川,自始至终都只是在一旁坐着并未插手。 直到最后一页花名典册都清点完毕后,江亦安才烦闷的伏案狂揉眉心。 一切都跟他之前预料的如出一辙,西海龙王不仅杀了龙王,将北海重要人员都杀了个干净,所以北海内乱的最直接原因,就是因为失去上层管辖,导致内乱。 而他不愿意杀了北海太子,是因为没必要,因为西海龙王早就断定这北海太子成不了大器,甚至还要因为管辖海域不当而背上罪名。 江亦安绞尽脑汁思索这应对之法,最后长叹了一口气,才向羽川请鉴道“西海龙王果真将一切该杀的都杀了,而他留北海太子一命,也是因为他不值得下手。 龙王之位定是要真龙才能担任,西海龙王共有三位太子,长子楚俞已逝,但还有楚仁和楚蒙,所以我觉得他下一步棋,是让自己的子嗣上位。 海域内乱,生灵惨死,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我复仇心切!”他面上的表情阴郁又痛苦,羽川看得出他内心的难过,不过没有吭声,江亦安继续道“现在西海龙王在背后趁乱搅局,势必也料定海域一旦动乱,便会引起重视。 而调查之后,第一个问责的便是北海太子,所以,若你信我,这北海龙王之位便由其太子继任。” “这可是你的缓兵之计?”羽川问,声音略沉。 江亦安摇头,解释道“北海太子此番虽是糊涂,连日酗酒,但我曾和他碰过数面,他并非是那服不上墙的阿斗,只要点拨一二,还有挽救的余地,我有信心引他担起重任。” “你难道不恨他?”羽川再问。 江亦安心中的寒凉更甚一层,他唇角勾起一抹苦笑,他心中所恨之人从来只有三位龙王,除此之外,未牵扯任何人,但这种解释,一旦说出口就好似是辩解,所以他不想言,若羽川愿意相信他,自然会信,不愿意相信,说了也无用。 他继续自己刚刚的提议,言道“这段时日,我会让子殇照看北海,有他在,不仅会打理好北海,还会带出合格的将领,守卫海域以及保护北海太子的安危。 若你不放心,可再加派人手!” “不必!”羽川一口回绝,再道“那南海那?” “南海不必前去,也可猜出其状态不会比北海好多少,这位南海太子,虽性情温和并非做龙王的最好人选,但总比楚仁和楚蒙这二位要适合的多。 你选出一位靠谱的,去扶持南海。 两位龙王一旦确立,西海龙王又会因为失策而狗急跳墙,说不定会直接动手杀人,所以能不能抓住他的把柄,就要看这最后一击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南海太子和北海太子的安危,若实在无法做到万无一失,就只得使用计中计,也就是说为防止二人被暗杀,选用假的太子,钓这背后的老狐狸!”说到此处,江亦安的语气已经深感疲惫,羽川觉得他分析的很对,甚至毫无披露,便点头允了。 所以这接下来,便是分头行动,江亦安去烟乔湾,而他回天庭寻找合适的重将,一旦人员安排妥善后,便可宣布两位龙王上位一事。 可江亦安却忽然讲了句“羽川,我们先回去吧,我有些累!” 他声音疲乏,不仅觉得身体无力,连心口都在隐隐作痛,一想起那密密麻麻铺满尸体的海面,便深觉有股凉意自心底蔓延,无休无止渗入四肢百骸,冷到血液都要凝固。 羽川见他面色实在差,便觉也不急于这一日,则回了天庭。 到锦韫殿后,江亦安以要歇息为由辞别了羽川,实则却是他自己清楚,这副身子已经撑到了极限,所以他要在羽川还未察觉出端倪前便离开。 强撑着回到寝宫,刚掩上门,高挑的身子已经狼狈坠地,连连呕血! 刺目的猩红在白玉地板上极速蔓延,犹如朵朵招摇盛开的荆棘玫瑰! 220急火攻心又遇软骨散发作 http://.biquxs.info/

到锦韫殿后,江亦安以要歇息为由辞别了羽川,实则却是他自己清楚,他这副身子已经撑到了极限,所以他要在羽川还未察觉出端倪前便离开。 强撑着回到寝宫,刚掩上门,高挑的身子已经狼狈坠地连连呕血。 刺目的猩红沿着白玉地板极速蔓延,犹如朵朵招摇盛开的荆棘玫瑰。 他苍白指梢死死捂住双唇,却依旧挡不住从指缝间溢出的血。 疼痛伴随着呼吸,愈演愈烈。 …… 他咳这,一声接一声,每咳一声,猩红的血迹便从指缝溢出,沿着他骨感的玉指滑入手臂,再淌进衣袖间。 温热,黏稠的血,将他一袭银杉染成夕阳红。 他苍白若雪的面上,有血色,有薄汗,有痛苦也有绝望。 昔日里清澈的眸,在这一刻看不到一丝生机。 他懊悔,悔自己复仇心切,悔自己不该为了一己私仇不顾及大局,他悔,悔众多因为自己而亡的生灵。 氤氲雾气缭绕眼眶,让他模糊了视线。 手从面上移到心口,他仿佛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疼,又觉得是五脏六腑都在疼。 艰难又小心的呼吸,却发现,无论他的呼气有多轻缓,都会牵动痛觉神经,吸气时亦是如次。 好似是有一枚银针钻入了胸腔,只要他稍作动弹,哪怕是心脏的正常搏动,都能刺激到这枚银针在体内肆虐。 他紧咬牙槽强忍,其实在北海之时,他已觉身体不适,而最后依然选择回到此处,并不是因为这世间唯一一株水灵仙草在此。 其实,他没想过让她替自己疗伤,他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处理伤口。 虽说他失去了太子身份,但尊严不可失。 而秋芯冉是他即使病弱,也愿意在她面前逞英雄的人。 所以,他不愿让她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因此他也忍着没让羽川看出自己身体的异样,而现在,只要再熬一熬,一切都会过去,它如此自我安慰,如此说服自己的感性。 猛烈的咳声,在呕出十几口鲜血后,便开始逐渐平复。 他微垂眼敛,目光看向那不远处的玉凳,颤栗这想要起身,坐回到凳子上,却发现自己压根动弹不得。 因为只要用力,胸腔便会传来火辣辣的疼。 这种疼,如同油锅炸肺,将他浑身所有力气都抽了个干净! 薄汗化作雨滴,滚落而下,他虚弱的如同那迷失在沙漠中,不见水源的濒死旅客。 揪着衣襟的手因为痛苦而越攥越紧,此时此刻,江亦安真恨不得将手伸进胸腔,掏出自己的心看一看,看看它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会如此疼,为何会如此折磨的他生不如死。 俊逸的眉紧紧簇起,连吸入一口空气都成为奢望,因为胸腔的大幅度波动,会让疼痛更甚。 这副身体好似变成了那易碎的轻薄玉片,稍作挣扎,都能让其粉身碎骨。 滚落的汗珠沿着眉骨流入眼中,他摇头,一甩额头的汗,便挥袖变出一坛辛辣的烈酒,想要用酒劲压制体内疯长的疼,因为他实在有些受不住,以往他还从不知急火攻心所带来的疼会如此疼。 可烈酒入喉,不仅未起到半点麻痹神经的作用,反而让疼痛更清晰。 酒水淌过食道,激的他整个身子都在颤,他躺入血泊中,单薄的身影被冰冷的地板上细微颤栗。我爱电子书 那枚穿梭在胸腔中的银针好似化作了一柄利刃在来回切斩。 好疼! 脑海里只有一个词在反复出现,反复强调! 他索性拿起酒坛,往喉中灌,他觉得只要酒喝的多一些,他便会失去意识,只要失去意识,这疼痛有多难熬便都不再重要。 辛辣的烈酒急而猛的饮下,一半灌入了喉中,一半贱在了衣衫上。 可无论他饮多少的酒,都是无济于事的,因为这种疼,已经远远超过了酒精所能压制的范围。 眸中的氤氲化作一汪清澈,他半阖双目,任那清泪悄无声息自眼眶滑落。 他就静静蜷缩在地板上,鼻腔中有血腥有酒味甚至还有屋子里淡淡的檀香! 多种气味混杂,说不出的血腥,他想要逃离,可身体好似被一根根钉子敲入了地板中,他毫无支配权。 他的脑海里,开始不由回忆起自己这千年来的人生。 仿佛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他的出现并没有让身边人快乐,反而让他们个个如履薄冰。 但思绪慢慢后移,他好似又看到了人生中别样的光景,这幅光景中有秋芯冉花颜绝代的笑,有羽川鲁莽冒失的言行,也有细心帮自己打理起居的子觞,他的嘴角又轻轻扯起一抹寡淡又难言的笑。 其实在很久前,他就想死了,一直以来,都是因为仇恨,仇恨拉长了他的生命线,可也是因为这仇恨,将他一生都毁了,不仅毁了他,更是毁了众多无辜海域生命。 十几日前,他还在为自己的复仇计划得逞,而沾沾自喜,这一刻,他却狼狈的倒在血泊中满是忏悔,他身为真龙,竟有些怕,怕这一个个亡魂会找他索命。 干瘦的双臂紧紧环抱这双膝,一直以来,他都倡导要善行善举,而到头来却发现,自己竟这般愚昧。 他自责,深深的自责。 然而,这一刻,胸口的疼还未消减,他便猛的一阵心惊,因为他感觉到,整个左脚的骨头在从拇指处开始发痒刺疼,这种感觉,这种让他头皮发麻的感觉,他当下便惊的瞪大双眸,这是软骨散发作的前兆。 以往软骨散发作的频率,是每十年一次,可后来,开始越来越高,此番,距离上次才仅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软骨散竟又一次发作。 他脸色僵凝,一脸不可置信的颤栗这,这种颤栗,不同于刚刚的颤栗,刚刚他只是单纯因为疼,而此刻,他不仅疼,更多的还是恐惧。 左脚骨燥痒之感越来越强,强到好似有成千上万只蝼蚁钻入骨髓,在一寸一寸撕啃这皮肉和骨头。 侵蚀速度快到惊人,开始只是左脚,须臾间已经蔓延至整个左腿,整个左半身,继而是全身蔓延。 当全身二百零六根骨头同时燥痒刺疼时。 江亦安轻车熟路从袖中抽出匕首,他眼眶泛红,红到要滴血,这一刻,他真恨不得一刀一刀将自己全身上下的每一根骨头都切开。 他疼到紧咬牙关,疼到脖颈的青筋根根暴起,疼到指甲从腿干划过留下一道道血痕。 最后,他不得不,将手中匕首再一次对向自己。 以往软骨散发作的每一次,他都在赌,赌自己此番会不会死。 这一刻,他没有下赌,便已经举起手中利刃,朝腹部狠狠刺了下去。 一刀接着一刀…… …… 直到他失去最后一丝知觉,直到他彻底倒在血泊中,阖上双眸! 221一生尤爱白衣一生白衣染血 http://.biquxs.info/

直到他失去最后一丝知觉,直到他彻底倒在血泊中,阖上双眸! …… 一生尤爱白衣之人,却是一生白衣染血! 地板的凉意渗入他如月白净的肌肤中,渗入那根根躁动的白骨间。 他俊美面容上笼罩这一层浅薄的浓郁,又好似满腔悲悯都迫于眉睫。 斜阳余辉透过窗棂,洒在他英挺的鼻骨,照的那根根睫毛,在眼睑下方显出一排浅浅的倒影。 他轻抿薄唇,若眉宇能舒展的更自然些,看着便不像是濒死,而是安然入睡! 道道白光在周身环绕,下一刻,一对细长的透明龙角从两额生出,继而在眉心处,开始浮现出银色的半月龙纹。 他的相貌在做着细微却又明显的变化。 先是生出龙角,既而是根根发亮的浓密睫毛开始褪去原有的墨色,变得如冰般透蓝。 再下一刻,便是一头魔发,褪去墨色化作清冷的冰蓝色。 既而是衣衫,银色的染血衣衫变成雪白之色,就连地上的血,也不再是让人惊恐的血腥,而是凝固成朵朵殷红雪莲。 …… 他面上的肌肤白净通透,立体的五官俊美精致,美好到可压却世间一切颜色。 这是一张被上苍亲吻过的脸,然而上苍却忘了照顾他的人生! 因急火攻心的缘故江亦安几乎将身体一小部分的血都吐了出去,加上紧随其后发作的软骨之毒,他的身子已经撑到了尽头。 以往每次,他都会和自己下赌注,赌他的生命会不会因为软骨散的迫害而就此结束! 可独独此番,他不赌,因为他知晓,一切都该结束了! 生命虽说曾出现过绚丽,但更多时候都是悲凉的,关于海域一事,他已向羽川交代过,而他虽说不懂女人,但除此之外却样样优越,让他信服。 江亦安相信他会治理好海域,至于小道姑,她身旁有羽川一人就已足够,因为她信赖之人,足够善良勇猛,足够撑起她的一片天。 说到江亦安,他自己也稀里糊涂,其实他也没想过,生命最终结束会是如此潦草,和当初预料之中简直相差甚远,因为一切太过急促,急到他都未讲出一句道别,因果汇聚便直取了他的命。 在当时两种病痛交织重叠,让他本就奄奄一息的身子再度重创,为了让痛苦减轻,他不得不亲手结束这一切,却也是终结了自己的一生。 …… 而此刻,羽川还正在书房中研究海域该派谁前去比较适合,秋芯冉则是在一旁钻研这一副《墨竹图》 青葱玉指细细在一张画帛中浅浅摩挲,此画之中的三竿新嫩竹笋,破土而出逐节上升,枝叶交互纵横,虽仅片叶数量,但坚劲挺拔气势冲霄,颇具巍峨之势。 “浓墨淡彩,却将修竹之姿淋漓尽显,真是妙哉,此画可是你所作?” 秋芯冉边托着香腮欣赏案上的画,边歪头满是仰慕的看向羽川。 羽川略有失神,所以并未当下回应她的问题。 今日自打回了此处,他便总觉得江亦安似乎有些怪怪的,但思来想去,觉得他这两日心情反常的好,加上小道姑也如他所愿来了天庭,所以他的一切负面定都是因为无法接受今日在海域所看到的状况,便觉他若想独自静一静,便也不打扰,让他好生缓一缓。 直到秋芯冉的手扫到眼前晃了半晌,他才收回思绪,问她怎么了。 “这亭亭玉立婆娑有致的墨竹真好看,可是出自你之手?”看书窝 “我可没有这闲情逸致,是他画的!” “江亦安?” “嗯!” 她拖长音噢了声,目光又看会画作,经不住好奇道“这位江亦安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为何你会选择将他留身边?还有,为何今日只见你归来,却未见到他的身影?” 羽川思索该回答她那一个,便决定从先问的答起道“他是一枚被尘世埋没的奇珍之宝,幸得我慧眼识珠,发现了他,能将他留在身侧是我之幸!” 秋芯冉噢了一声,又道“他好似永远都眉眼带笑,很温和也很会照顾人。” 羽川自鼻腔发出一声不屑,反驳道“你可不知,这家伙脾气怪的很,而他温和的一面,也只予你一人!” 秋芯冉诧异的凝眉,还欲再问。 门口神侍的大声叫喊,吓得她心脏突的一跳。 羽川起身,去询问出了何事,为何会如此惊慌。 就见那神侍手指这不远处,羽川随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就在江亦安寝宫的方向,一道奇光正冲破殿顶,直冲而起! 一眼看惊,定神一看,才发觉这是神识散去的预兆。 剑眉当下紧簇,羽川脑海一片空白,他和江亦安分别不过两个时辰,他死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脑海乱做一团,也慌做一团。 下一刻,他便带着秋芯冉去了他寝宫。 江亦安的身体已被雪莲托起,他静静地站立,那三千冰蓝长发和雪衣在空中无风自动。 “江亦安!” 羽川大喊一声,上前便要从雪莲中将他拉来,可他的手却是自他身体穿过。 他的身体已经几乎透明,若不成形,如此情形,用不了多久身子便会彻底消散。 二人如同被雷劈了一样,双双木讷。 “小道姑快,快救他!”羽川催促,秋芯冉却是急到六神无主,慌道“我虽是水灵仙草,但却无法修复神识,他神识要散,我根本救不了!”透着胆怯的声音尽显无助。 羽川心头一沉,面色更是凝重到要结霜,他万万没想到,江亦安竟会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差池。 内心思绪杂乱难理,他先用神力护住他还未消散的神识,便冲神侍吼道“速去拜请元阳上帝!” 严厉的音色,喝的神侍重重点头,还未应声一句是,便已直奔三十三重天而去。 秋芯冉将灵力输于他体内,感知,道“他是因为急火攻心,加上软骨散发作疼痛难忍,腹部中刀……十二下……!” 颤抖的悲悯音腔,听的羽川几近泪目,急火攻心,腹部中刀十二下,他今日就在他身旁,在北海,他看他脸色很差,却未察觉到他的心情已沉之谷底。 在江亦安调查真相时,他还用质疑的态度去试探过他。 他明明靠他靠的那么近,他应该可以感觉到他的悲伤,但是他没有。 透不过气的压抑涌上心头。 而秋芯冉想要去感知他的心,却被一股窒息的寒凉挡了回来,这一刻,他的心比天山任何一时期的温度都要冷,冷到她不敢再感应,她吞吐道“我不知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我可以感觉到他很难过……!” 222一身桀骜骨,亦为你屈膝 http://.biquxs.info/

“我不知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我可以感觉到他很难过……!” 羽川许是因为太过于恼怒,此刻面色冷凝,被气的全然没了声音,只是震愣在一旁,目光极度哀怨地凝视着江亦安,他的身躯就漂浮在空中,若有若无,似那时隐时现的云烟。 羽川心中酸涩横生,而秋芯冉的思绪比他好不了多少,因为江亦安在这段时间内所承受过的全部痛苦,都被她刚刚的灵力感知到了,秋芯冉根本无法想象,软骨散发作的疼到底有多疼,竟然可以让一个人持刀对自己腹部连刺十二刀,并且每一刀都刺向同一位置。 她怕极了,怕到连腿都开始轻轻打颤,她甚至懊悔,觉得是自己耽误了他,若她能早些帮他医治,也不会看到他,如今日这般病痛复发,痛极也只得强忍到以痛治痛,他本该开口的,可为何他宁愿选择自尽也不肯同自己言一句,是在担心自己会拒绝,还是? 眼中一片湿润萦绕,虽说她和他相识不过数日,但他是羽川的朋友,除此以外,他是秋芯冉见过最温柔的人,他的眸光澄澈又坚定,在仙山他陪她劳作时,他曾说起过,他自小生活在海域,秋芯冉虽没见过海,但却从他零星的言语以及他干净的眉眼里,看到了那清浅海滩,看到了汪洋大海。 他永远眉眼弯弯,可前一刻,羽川才说过,他的温柔很吝啬,并且只对她一人。 秋芯冉觉得心底有些犯疼,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有人在自己眼前死去,这种感觉,让他无比惧怕,又难以接受。 神和人一样,依靠魂魄为生。 凡人有三魂七魄,三魂有胎光、爽灵和幽精,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而神则有四魂七魄,比凡人多一魂“神识”。 凡人死后再转生,依靠的是三魂七魄。 而神,亦是如此,但神的主魂是“神识”,若神识消散,剩下的三魂七魄没有主魂依附,也会一并消散。 也就是说,若江亦安的神识散了,他的三魂七魄亦会散,如此一来,往后这世间,便再也寻觅不到他的一丝痕迹了! 想到此处,她浑身都打了一个冷颤,扯着羽川的袖子不住的道歉。 凉意四起,也不知是心寒,还是江亦安体内散发出的凉意。 羽川长叹了一口气,眸光才僵硬的从他身上,移到小道姑被吓到毫无血色的面颊。 满含苦涩眼眶略微泛红,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缓声道“这不关你的事,江亦安这头犟驴,堆下一堆破事不解决,还想一走了之,想的倒是舒坦,不过,本殿下逮一位劳动力不容易,怎会轻易让他死,替我看着他,我去寻元阳上帝!” 说罢,已经一挥衣袖转身朝兜率宫而去,他的心绪实在太乱,乱到一刻也无法冷静,虽说只等了片刻,但这片刻间于他而言,漫长到如过三秋。 抵达仙岩极顶时,却正好撞见垂头丧气吃了闭门羹的手下。 “殿……殿下!元阳上帝近日闭关,不……不见,这可如何是好?”一紧张就结巴的神侍,被羽川一双死亡凝视的眸瞪的更结巴了。九九中文 听他这般言,羽川的冷眸一转,寒光掠过,不过怒气并没有往神侍身上撒,而是绕其身侧走过。 他脑海里开始思虑起来,到底该如何才能让元阳上帝出手相助,自己的父王玉帝,虽贵为三界主宰,掌管这天、人、地,神权最大,但元阳上帝的辈份比父王高,所以父王权利无穷,但也无权管辖三十三重天之事,也就是无权管辖元阳上帝。 因此,自己便没有办法用殿下的身份要求他必须相助,而且以往,他也从未有事请求过元阳上帝,不甚了解他这脾性。 今日就光从自己手下请见,却连面子都不买一事来分析,他觉得此事将会十分棘手。 可即使再难,也得硬着头皮上,毕竟,这三界唯一能修复神识之人只有元阳上帝。 而他的神力虽暂时护住了江亦安的神识不消散,但根本无法保证,这神力能护住他一炷香、一个时辰还是一日。 来到重檐丹楹的兜率宫外,就见身着白黑道袍的双鹤童子,正站立在鎏金殿门之下,看见羽川,二人皆恭敬的行了一礼。 “双鹤童子拜见羽川殿下!” “无须多礼,可否劳请二位帮忙通报一事,就道羽川有要事恳求元阳上帝!”羽川言语急切。 那双鹤童子却丝毫不买面子,拒绝道“实在不巧,元阳上帝近日正在闭关,叮嘱过谁也不见!” 羽川胸腔怒火蓦地腾起,恼怒到恨不得将这二人原地暴打,不过这种恼怒之色并未在面上显,他压了呀怒火,依旧温言道“性命攸关的大事耽误不得,所以劳烦二位了!”语调中的坚持再重一分。 他虽平日里不拘小节,更像江亦安所评价,甚是鲁莽,但怎么说他也是玉帝之子,尊卑之分自然是懂的,所以即使此刻被拒绝,也不敢造次到用武力硬闯。 然而两位仙童,态度丝毫不为所动“羽川殿下莫要为难我二人,元阳上帝怪罪下来谁也担当不了!” 气氛中充斥这一股子浓浓的火药味,两两僵持中,羽川掩在衣袖中的拳头都攥到发青。 一炷香的时间已经快要过去,他不知江亦安此刻是何情况,这些时日,他从误会他到了解他,到慢慢走进他的世界,江亦安就像一个永远藏着秘密的人,而现在,他还没有彻底了解他,他就要离开,并且是永远消失再也不会出现,所以羽川不允许,他一定要救活他,一定要! 但眼下面对双鹤童子的刁难,若是硬闯,虽说武力值来讲,这二人还不够他出三招便能制服,但接下来该如何,元阳上帝可不是他能威胁的人。 内心翻云覆雨,一番思想苦苦恶斗,羽川最终放下一身桀骜骨,长袖一挥,屈膝跪地! 单膝着地的瞬间,双鹤童子被如此大礼惊的后退一步,并且受之不住,而同时跪倒。 “殿下!”二人面色惊惧,声音亦是充满了焦虑。 223元阳上帝的预言之生死劫 http://.biquxs.info/

单膝着地的瞬间,双鹤童子被如此大礼惊的后退一步,并且受之不住,而同时跪倒。 “殿下!”二人面色惊惧,声音亦是充满了焦虑。 羽川再言“若非真有难,我不会这般降尊临卑,人命攸关,烦请二位帮忙通报!” 双鹤童子垂头面面相觑,皆是露出为难之色,他二人并非故意刁难,毕竟刁难殿下对他们可没益处,此事确是元阳上帝下令不许打扰,但殿下能做到今日这份上,必定是耽误不得。 于是,这二人不得不顶着受罚的心态应下此事“殿下还请快快起身!”二人齐声再言,因为羽川不起,他二人自不敢起。 羽川却是脸色冷凝,一副不为所动的态度,似乎铁了心不达目的不罢休。 双鹤童子心突突在胸腔中直跳,幸好三十三重天平日里冷清,这要是让别的上神瞧见这一幕,他二人自当吃不了兜着走,单膝跪地化作双膝跪地,甚至将脑袋也磕在地上言道“我二人自会去通报,殿下请起!” “好,不甚感激!”听到此处,羽川心中大石才算落地,当下利落的起身。 周边风声飒飒,羽川站起身,他二人才同舒了一口气,纷纷起身直朝殿内而去,可行了几步却又突然停下,招手让殿下也一并跟上。 因为他二人有些担忧,若一会被元阳上帝拒绝了,殿下这边无法交差,索性带着他一起,让他可直接听到元阳上帝的旨意。 行到元阳上帝的宫殿外,那其中瘦小些的童子扶手略清嗓子,便小心翼翼开口道“道祖,羽川殿下有要事觐见,此刻就候在殿外!” 一语言尽,殿内未传出半点音响,回荡在耳畔的只有院中青松被风吹响的沙沙声。 双鹤童子不由紧紧簇起眉心,元阳上帝平日里并不管辖三界事,一般上神请见,无非求丹药求兵器,所以他们都是直接开口拒绝,今日这二人私自开了外例,十分担心元阳上帝会怪罪。 但扭头看到羽川殿下冷凝又焦急的深情,将被罚之事抛却脑后,仗义相助又不紧不慢再言了一遍。 可连讲三遍,依旧未得回应。 这下,二人是彻底不敢啃声了,摆明,元阳上帝不是听不见,而是不愿出面搭理。 羽川心急如焚,好似有一团火在心头引燃。 而这时,双鹤童子已经要开始下逐客令了,既然元阳上帝不理睬,逗留也是无用。 可就在这时,殿内突然传出一声低沉的传唤声。 三人同时一震,下一刻,羽川便在引见下快步跨入殿中,刚走到元阳上帝面前,他便恭恭敬敬行了一大礼。 “晚辈恳请元阳上帝能出手相助,救一人性命!”羽川声音急迫,面色更显焦急。 而满头银发身着蓝色鹤氅的元阳上帝,见他这般,已经慈爱的上前,握住他的手臂将他拉了起来。九九中文 方才,羽川在殿外向双鹤童子下跪一事,他都看在眼里,而方才三次试探,也是为了考验他的忍耐力。 羽川虽贵为殿下,但身上却没有骄纵和傲气,这种为救人性命而放下尊严的良善之举实属难得。 所以羽川二次恳求时,还未开口。 元阳上帝已经抬手,变出一只直口长颈的玉瓶,递给了他。 “这枚‘聚魂丹’可修复他的神识!”元阳上帝的语调极为平缓。 羽川万万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变得如此顺利,看着眼前的神丹,甚至有些惊到瞠目结舌,因为他还未详细同元阳上帝讲述自己所求到底为何事,他竟已这般对症下药,不仅知晓自己是为了修复神识,甚至还知自己所救之人是谁。 感激之情一涌而上,欲要再叩拜感恩之时。 却听那元阳上帝轻叹了一口气。 大殿内本就很静,所以他这一声轻叹,让羽川听的十分真切。 羽川很是不解,静视这他时,就听他言道“你二人皆为济世之才,但这三界蛀虫横生,一切都并非表面那么简单,记住,往后做事需万分谨慎,不可被人拿了把柄!” 一句叮嘱,听的羽川有些云里雾里“您所说之人可是指我和江亦安?” “正是!” 此时此刻,羽川对元阳上帝的敬仰,已经再升一层,他虽将江亦安留在了天庭,但是他的身份无人得知,连自己的父王都不知晓他的身份,可丝毫不管世事的元阳上帝却知晓一切,而他刚刚所言的三界蛀虫可是指西海龙王?他所叮嘱的小心是要自己小心西海龙王还是? 深思之时,就见元阳上帝抚了一把雪白的胡须,再道“你记住,千年以后,你命中会有一大劫!”严厉的叮嘱,让空气瞬时变得有些紧张。 羽川心中已是疑云百起“晚辈可否问,是何劫?” “生死大劫!” 然而这四个字却并未让羽川胆怯,他面色只是僵凝了片刻,很快便恢复平静,于他而言,他这一生都在渡劫,自幼时父王将他扔在天山时,他便已经开始了人生的第一个劫难,所以不怯的言道“身为战神,每次和妖魔作战都是劫,所以不足为惧!” 元阳上帝眸色略显诧异,似乎是因为羽川的表现太过于平静,他盯着他,盯着他桀骜不驯的眉眼看了片刻,嘴角才泛起一抹欣慰的笑意,拍着他的肩,鼓励道“有此觉悟甚好,但切记我今日叮嘱!” “晚辈自不敢忘却元阳上帝今日教诲!”羽川谦卑受教,心思却早已飘到了九重天。 此刻已经过了有一炷香之久,也不知江亦安是何情况,若他的神识彻底消散了,即使自己拿了聚魂丹也无用。 于是也没有功夫再同元阳上帝继续深究劫难一事,便匆匆辞别,回了锦韫殿。 秋芯冉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吓到泪流满面,因为羽川的神力确实未护住他消散的神识,此刻江亦安的身躯已经透明到快要无法捕捉,神识更是散去了大半,若是再耽误半柱香,此刻恐怕已是身归混沌。 224大型家暴现场之,跪下! http://.biquxs.info/

神识更是散去了大半,若是再耽误半柱香,此刻恐怕已是身归混沌。 见此情形,羽川当下便掏出聚魂丹,将灵力输送至丹内,随即渡于他胸口处。 神丹入体的一瞬,道道金光在胸腔处炸开,刺目的光线晃的连眼都有些睁不开。 然而,羽川却始终面色冷凝,一刻也不松懈的盯着。 本以为有了聚魂丹便可万无一失,可他突然察觉到,江亦安的神识因散去太多,此刻仅仅依靠神丹的力量已远远无法彻底修复神力。 当下便抬手,将自身灵力也一并输至他体内。 …… 殿外夕阳的余晖已彻底散去,笼罩天际的只有无垠的黑,无月无星,深觉心中倍感寂寥。 而江亦安那颗凝结成寒冰的心,在聚魂丹和灵力的双重加持下,已经开始逐渐恢复活人的温度,连那本已透明到无法捕捉的身影,也开始逐渐恢复实体。 秋芯冉的情绪有所缓解,然而警惕未消,因为修复神识远比想象中要困难得多。 现在羽川已经接连不断将体内大半灵力都输送给了江亦安,然而他的身子仅仅只恢复了一半。 左半边身躯已经是实体,可右半边身躯还是半透明状。 心中杂乱,然而掌心灵力再加一倍,大量灵力的消耗,让他俊颜上生出了细密的汗珠,一粒粒细小汗珠汇聚成雨,沿着他刀削般的颌骨滑下。 他呼吸都有些不匀称,秋芯冉不得不,一并使力,担心两股灵力犯冲,所以她只得将灵力先输入羽川体内。 二人苦苦挣扎,费力了两个时辰,才将江亦安神识彻底修复。 脚下血莲散去之时,那一袭白衣身影自半空飘飘然坠地,羽川一个快步上前,接住了他,然他自己,却是累到口吐鲜血。 将江亦安放回床榻以后,秋芯冉已经开始替他化去体内软骨散之毒。 经此一事,她心中已是后悔不已,所以不想再看到同样的事,出现第二次。 江亦安的思绪本该回归平静,陷入无限黑暗之中,可他的生命里,却又透进了一缕光。 灵魂行径在一片漆黑不见五指的夜色里,他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的气息靠他靠的如此之近,可就在那精神无限沉沦之时,胸腔被注入一股炙热的灵力,这股灵力让他的心免去严寒之苦,引导这他又重归人间。 整整卧床昏睡三日,直到三日后的子夜时分,朦胧意识才彻底觉醒。 沉重的眼皮像是有千斤重,他在迷糊中奋力睁眼,便看见了雪白的床幔和温柔的烛光。 江亦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还没死,冰蓝长眉轻轻簇起,就在他想要起身之时,察觉到了身子的异样,此刻,自己这双腿好似要断裂一般,窒息的酥麻和疼意不停的从两只腿上传来。 他澄澈的冰眸微微低垂,瞧向自己的腿,就见并非是腿断了,而是秋芯冉和羽川二人,压在自己的腿上。 他二人已经连续熬了三日,因为担心他身体又突发异样,所以一刻未离的守了他三日,此刻,二人都又些疲惫到难以支撑,竟双双倒在他床畔睡了。 而秋芯冉压在他大腿处,羽川则是压在小腿上。 殿内静悄悄的,依稀可以听到二人平和的呼吸声。 江亦安的心紧紧揪起,好似有股暖流在胸腔流淌。 命运待他七分不公,而羽川和秋芯冉的出现,却让这七分概率被重新定义。 心中暖流无限蔓延,他突然觉得眼眶有些湿润,氤氲水雾让视线有些模糊,江亦安想起自己最后一次倒在血泊中的场景,他真的已经对这个世界没有丝毫眷恋了,可现在,却满腔都是眷恋。 灼热的泪自眼角滑落,他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卷翘的长睫扇动,即使双腿的发麻有些抓心挠肺,但他始终忍着,一动也不动,他不想唤醒这二人,不想打破这份宁静,因为他想好生体会一番,体会一番这种被在乎的感觉。 因为这一幕,于他而言太过于美好,美好到甚至有些虚幻,他甚至担心这只是自己的一场梦,所以他想要这梦再久一些。 于是,他静静地闭上眼,让自己不要醒来。 殿中飘这腊梅的醇香,甜腻的香气涌入鼻腔,他嘴角轻轻勾勒起一抹淡淡地笑意,又一次再安静中入睡。 直到凌晨时分,被晨起的第一抹曙光唤醒。 江亦安再睁眼,就见秋芯冉捧着一张脸,满面担忧的盯着他。 见他睁眼,秋芯冉激动的从床畔蹿起“你终于醒了!”她声音低哑又兴奋,一时间脸上的情绪都有些说不出是想哭还是想笑,这三日,她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盯着他看,所以甚至连他一只眼上两百根睫毛都来回数了无数遍。 江亦安面上透着沉沉的愧疚,他不能告诉她,其实自己昨夜就已经清醒,从床榻起身,下了床,才自责的冲她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秋芯冉连连摇头,昨夜他还是一头冰蓝长发,眉毛睫毛亦是如此,而此刻,已经恢复如初,面色也已透着健康的血气,心下放心了不少,不过还是急切的再询问道“软骨散的毒已经解了,你再试试,身子可还有不适之处?” 水灵灵的眸子真诚又迫切的盯着他。 江亦安轻轻摇头,嘴角漾上一层温柔的笑意,就在他要向她表达谢意之时,殿门忽然被推开,羽川自殿外走来,见江亦安醒了,他眸光中先是划过一抹欣喜,但很快,便被一汪冷酷所替代。 坚定的步子行到他面前,便是冷冷一句。 “跪下!” 羽川苍白的面容上覆这一层冰霜,这声跪下更是狠厉异常。 殿内刚刚还存留的欣喜瞬间荡然无存! 秋芯冉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向他,羽川却只是让她先去歇息。 秋芯冉见他面色不好,所以不愿离去,最终却是被神侍拉了出去,刚出殿门,又听到了一声严厉的“跪下!”传来。 他声音再冷一分,深邃的锐利黑眸正透着万分压迫盯着江亦安。 江亦安有些莫名镇在当场,看着恼怒的羽川,刚轻启唇齿,要开口。 可话还未讲 羽川已经论起一拳狠狠的砸在了他脸上,大难初愈,加上这一拳力道之大,所以江亦安已经被打的扑倒在地。 鼻腔酸涩倒冲,火辣辣的疼在左脸蔓延,随即就见猩红的血迹顺着嘴角一滴滴坠落,滴在雪白的衣衫上。 “跪好!”羽川再言,声音依旧冷咧。 他是殿下,而他是过气的龙族太子,江亦安不得不遵从,单膝跪地! 气氛死一般的沉寂,他盯着他,胸口蕴含的滔天怒意,让他的胸膛不由上下起伏“江亦安,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羽川开口,抬起右手,变出一根黝黑长鞭。 鞭子垂地的一刻,泛起一声细碎的恐怖声响,江亦安的目光顺着垂落的鞭头一路向上看去,直至停在羽川的眉眼。 “你要打我?”他问,满脸的不可思议。 而羽川根本未回答他的问题,便已经扬起手中长鞭,毫不留情的抽在了他的锁骨处,长鞭如一条火蛇顺着面庞飞落而下,砸向肌肤的一瞬,已是皮开肉绽,血痕四溅。 江亦安疼的一阵哆嗦,浓浓的痛苦在俊美面容凝聚。 “我记得我同你讲过吧,江亦安,我讲过你再寻死会有什么后果!”羽川再言,声音冰冷,而此时,他已经将那长鞭在手中对折,对折,折成两折。 第二下,抽在了他的左臂之上,一鞭落下,四处血痕。 要在以前,江亦安许是当下就会跟他翻脸,但他知道自己神识散尽,是羽川所救,昨夜醒来,他看到他满脸疲倦累倒在自己床边,所以他的心底泛不起一丝恨意。 身体的疼痛在撕裂,江亦安忍着疼,轻描淡写的言道“蝴蝶注定飞不过沧海,这是天注定,是命!” 不开口倒好,一开口气的羽川恨不得从他的脸上来一巴掌,他恼怒的捏起他的下颌,强行将他的脸抬起,一字一句,冷嘲道“是命?江亦安啊江亦安,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我允诺过你,会替你解去软骨散之毒,而小道姑就在天界,所以你是把我不当人,还是把她不当人,试问,我二人都保不住一个你吗,你现在告诉我,这是命?来,说说,你到底是有多想死?” 羽川眼眶泛红,手下的力道捏的他的脸泛起了几道青痕。 江亦安的面色沉寂,无言回应。 “说话啊!”羽川吼了他一声,手中的青筋都已经根根暴起,他已经无法保证,此番之事会不会再有下一次,他看不透江亦安,看不透他这榆木脑袋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蝼蚁尚且偷生,可他的处世之道,真是随性到让他叹服,因为他可以做到前一刻与人笑脸相迎,后一刻便持刀对向自己,所以羽川有些不解了。 四目相对之时,他眉眼暴怒,而江亦安一汪碧泉的眼瞳却是平静到泛不起一丝波澜! 225冷战、误会,化不开的愁 http://.biquxs.info/

四目相对之时,他眉眼暴怒,而江亦安一汪碧泉的眼瞳却是平静到泛不起一丝波澜! 他慢吞吞道“海域一事,皆因我而起,这番责罚我受了!” “你,我现在同你讲的是海域之事吗?”羽川冷着一张脸,真觉要被他气到心脏衰竭。 他恼怒的松开他的下颌,那骨干修长的手攥着长鞭两头反复捏拧,这一刻,真想好生爆打他一顿,但他下不去手,当他看到他的白衣渗出血迹之时,便已经心软。 江亦安看了一眼手臂的伤痕,便叹息一声起身,言道“我不是小孩,这种东西也吓唬不了我,你要真想罚,直接将我送去天刑伺领仙鞭,也省的让你受累!” 他始终在回避羽川的问题,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答,在当时他没想过自己会死,就好比,事后他也没想过自己会被救活。 而他刚刚同羽川所讲的,蝴蝶注定飞不过沧海,是因为一开始他没有自信,没有自信到觉得羽川和秋芯冉便是他的绝对后路,所以一切后果他都只能自己去担,不连累任何人,是不连累并非有其他的想法。 而此时,面对羽川的暴怒和失望,江亦安很大一部分程度是难受,当昨夜,真真切切感觉到羽川和秋芯冉对自己的担忧后,他便已经觉得自己此番有些自私了,但他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份心思言透。 羽川脸色很差,这几日灵力透支,也并未好生休息,现在更是要被江亦安气到够呛,他甚至觉得他压根就没将他当过朋友,也没有真正信任过他。 而刚刚江亦安那句,若是真想罚直接将他送去天刑伺,让羽川犹如被人当头一盆冷水,灌了个彻底,他气到一句话也不想再多说,便转身离开了。 殿门被重重叩上之时,仿佛震的玉桌上的花瓶都在抖,江亦安心头一沉。 这事过后,羽川再也未主动找过他,以往他总是会将一大堆的奏折留给江亦安,但这些时日,所有的事务都是他自己处理。 第三日时,江亦安便自觉无趣回了烟乔湾,本是为了命令子觞去北海一事,可回到此处后,便决定待在烟乔湾,不回天庭了,毕竟天庭是羽川的地盘,当初是羽川强拉着他去,他才去的,而现在他一副冷脸丝毫不待见他,江亦安自然也不自讨没趣。 虽说二人再未讲过一句话,但海域的计划却一直在进行这。 只是子殇不知晓太子为何要突然决定留在烟乔湾。 他很不放心太子一人独留在此,毕竟江亦安的生活能力虽算不得残废,但自理能力还是存在很大的隐患,所以身边无人服侍可不行。 但江亦安这脾性倔强,烟乔湾一直以来也只有且只能有子殇一个神侍。 于是子殇不得不暗中计划,以一种无法被拒绝的理由,将茉锦调到他身边。 而这计谋便是,假传茉锦因犯错被海域逐出,无容身之处,所以暂居烟乔湾。 江亦安虽脾性倔强但心性良善,自不会拒绝,加上这茉锦和他也算旧相识,他不可能拒绝,子觞如此计划这,因为只有茉锦他是放心的,然而一切还算顺利,江亦安应允后,子殇便将平日里如何服侍太子的各种细节,统统交代了一遍,最后还担心她会疏忽,甚至用纸墨写下来以后,才安心的去了北海。 羽川一直在生闷气,而秋芯冉的心情也变得极其差,这几日,他二人不讲话,但无论是羽川还是江亦安都没有人冷落她。 可这一日,江亦安却突然说自己有事处理需暂时离开,可一走便是大半月都不见人影。 羽川又忙,鲜少有空陪她,秋芯冉便觉得极度无趣,想要劝和,但一旦说起江亦安,羽川就找各种借口岔开话题。 …… 而江亦安,回到烟乔湾,便没日没夜的修习剑术,他自小的夙愿便是一人一剑平天下,然而却一生无法举剑。 幸好,现在没了软骨散的困扰,他便可以毫无阻碍的修习剑术。 在每一个黎明初升的清晨,每一个月明星稀的夜里,他卓卓白衣身影,总在无休无止的习武。 而在他身侧,便是茉锦崇敬的目光,无论何时,她都静静待在一旁陪着他。优阅读书 子觞交代过,太子喜欢寂静,所以无事时能不讲话最好就别讲,但是可以抚琴,凡是除了歇息的时间,茉锦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而正好她琴艺甚佳,所以江亦安武剑时,她便玉指抚瑶琴,与君共冗忙。 江亦安停下歇息时,她便替他温一盏新茶,他需品书论画时,她便在一旁为他粘香研磨,亦或是,在其身侧轻摇羽扇,替他消去一缕暑热。 江亦安虽叮嘱,让她不必如此伺候他,只需她好生待在此处便可,可她执意不肯。 茉锦所做之事比子觞更精细,每日清晨,在江亦安晨起前,她便已经准备好早膳,她记得他所有的口味禁忌,而且她的厨艺比子觞要好出不止十倍。 以往,子觞每日会在太子屋中为其准备一株不同的花束,茉锦却发现,江亦安好似独爱素心腊梅。 因为他作画时,总会提笔画下一朵朵俏丽如蜡的金梅,有时,偶尔也会画出成片的腊梅树。 素心腊梅,寒冬时节开放,所以一直温暖如春的烟乔湾自然是见不到腊梅花,茉锦却为了能让太子在每一日都见到素心腊梅,便去极寒之地帮其采摘,然后用法力将其冻结。 当有一日,江亦安醒来,闻到那浓郁的腊梅花香时,他清澈眉眼中流露出了半分阴郁,自从在天山见过那成片的腊梅树以后,往后他再看到每一株梅花,都能想起秋芯冉的容颜,她的面孔就好似那娇艳盛开的素心腊梅,他喜爱腊梅的色泽,喜爱腊梅的清香,都是因为打心底里喜爱她。 分别的日子里,江亦安总会频频想起她二人,但每次想起,就强制自己结束回忆,一心习武。 没见到江亦安的第四十三天时,秋芯冉已经开始极度想念他了,也极度想念羽川面颊的笑,虽然这段时间羽川都没有再提起过江亦安,可是秋芯冉感觉的到,他不开心,他疯狂的用忙碌填充这自己的思绪,不给自己留出片刻的空闲,或许就是为了不想起他而闹心。 天庭的神侍有很多,但有趣的灵魂好似就江亦安一个,秋芯冉试着和神侍交谈打发寂寥,但是,每每相谈都觉得他们比起江亦安差的太多,他们没有他那般俊美的容颜,也没有他的风趣,更没有他的温柔和睿智。 第四十四天时,秋芯冉觉得事情不能再这般僵下去,于是便想装病让羽川带自己去寻江亦安,但是一想到自己这身份,装病指定败露,于是这一日,她一整日滴水未进,并且编出各种小借口,指明了要羽川带这自己去寻江亦安,或者是将江亦安带回天庭。 羽川冷蹙这眉,他是真没想到江亦安会如此出息,明明是自己有错在先,却丝毫没有半分悔过之意,不痛改前非,低头认错,现在倒好,直接回老巢清闲起来了。 见秋芯冉闹的厉害,都跟自己玩起了绝食,于是这一日,便只得带她去烟乔湾,顺便再看看江亦安这个狗东西近些时日在作何。 可是远远站在云层之上,秋芯冉的脸色便从欣喜变得薄凉。 所以还隔的老远,羽川便停住了步子,在那烟乔湾的湖面上,江亦安武这剑,而在一旁,正坐着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子,手抚瑶琴,笑意嫣然。 秋芯冉当下便不乐意了,本以为江亦安是生羽川的气所以离开了,但现在她觉得自己好似是误会了,江亦安的离开只是因为他有自己的生活,而他二人一琴一剑好生般配,她又如何能做那棒打鸳鸯之人,所以便也不去了。 当下冷哼一声,悔主意道“不去了,回天庭!” 羽川看着她嘟起的薄唇,和登时凉下来的面色,他心中也火,江亦安这个狗东西,自己这些时日累得要死要活,结果他倒好,谈情说爱好生悠哉。 而且他明明说过自己喜欢秋芯冉,可现在这女子是谁,担心自己误会了,便安抚秋芯冉稍安勿躁,再静候片刻,观察观察情况。 秋芯冉虽是气到不行,但也是听了羽川的劝,静候这。 江亦安停下剑以后,额头已经布上了一层细密的薄汗,茉锦将袖中用腊梅花泡过一夜的绣帕反复的在手中握紧,这些时日,每次江亦安练完剑,她都想亲手替他拭去额角的汗珠。 但是一直不敢,今日觉得,天色清明,他的心情应该也会好上许多。 于是在江亦安走来时,她便鼓足勇气垫起脚尖,将那手中帕子轻轻凑向他面颊。 许是因为太激动,又是因为在木桥上,所以这动作一急,便脚步错乱重心不稳,直接扑进了他怀里。 结结实实的一扑本是无心,却让旁人瞧这十分暧昧。 羽川抬手便遮住秋芯冉的眼,不耐烦道“算了,别看了,看多了长针眼!”说罢,已经一挥衣袖回了天庭。 226 爱,让我格外眷恋这尘世 http://.biquxs.info/

羽川抬手便遮住秋芯冉的眼,不耐烦道“算了,别看了,看多了长针眼!”说罢,已经一挥衣袖回了天庭。 而江亦安脸色僵凝,茉锦的靠近让他眉宇锦簇,当下便抬手推开了她,讲了句“当心!”后已转身离开。 可羽川和秋芯冉只看到她扑进他怀中,却并未看到这下一幕,现在双双都不太舒心,秋芯冉觉得自己这些时日白挂念他了,他过的可逍遥了,而羽川,更火,不过也是真被他气到没了脾气,当下也无话可讲,只有离开。 而此刻伫立在桥面的茉锦,一颗火热的心在胸腔失控的乱撞,连那芙蓉俏面也渡上了浓浓的红晕,她娇羞的捂着双颊,滚烫的温度却一路传至掌心。 心中窃喜难平,这可是第一次,撞进心上人的怀抱。 以前的太子,面上时时透着病态的苍白,但那与月同色的脸,初见时,便已勾魂夺魄牵走了她的心。 这些时日里,江亦安的气色一直很好,而他的胸膛,虽算不上宽阔,但却是茉锦心心念念的终点。 刚刚,她贴着他的身体,闻到了他身上清透的薄汗香,感觉到了他的心跳。 他的一缕发丝,一个眼神,哪怕是一声轻叹,都让她觉得心花荡漾。 …… 江亦安虽未所言,但好似察觉到了哪里不对,方才他察觉到茉锦的耳垂红到要滴血,她的反应似乎有些太过。江亦安仔细回想了一遍这些时日里与她的相处,屋中日日更换的腊梅,是她细心留意他的生活而发现的细节,因为江亦安并没有同她讲起过他喜欢腊梅,可她却每日都大费心思为他准备这,这份体贴似乎比子觞还要更甚。 晚膳时分,茉锦照例做了丰盛的菜肴,甚至还温了酒。 二人相对而坐,江亦安看着桌上的酒,再看她一袭海棠雾纱裙,素体浓妆,乌云乱挽,绯红面颊上的梨涡轻陷,今日的她似乎和往日不同,多了几分媚气。 茉锦很美,是那种朦胧又透着温雅的美,但她爱错了人。 江亦安在没见过秋芯冉之前,觉得自己对天下所有女子都无感,但见到她以后,他眼中便全是她,即使他现在看不到她的身影,但她的样子却久久占据着他的心,所以茉锦的所作所为,毫无美感,反而让他觉得轻浮。 当她轻翘兰花指为他盏酒一杯时,江亦安只言了句“你自小颖悟绝人,该知分寸!” 短短一句话,将姑娘全部心思切断,茉锦的面色顿时羞红一片,江亦安再道“饮酒伤身,往后不必再准备了!”这句浅浅淡淡的话,虽是婉拒饮酒,但其中的深意是提点她。 江亦安看透不言透,因为考虑到他是女子,为她留几分薄面,若是今日这般劝告以后还有下次,那他就不得不送她离开。 一桌饭菜未碰一口,江亦安已经起身,继续去修习自己的剑术。 他练剑的频率开始变得越来越勤,之前每日最少还会给自己留出几个时辰的休憩时间,而现在他没日没夜,不下棋也不作画更不品书题字,只是一心练习武力,除非累到举不到剑,方才作罢! 整整过了三个月有余,子觞突然传来消息,告知西海龙王已按耐不住要动手除了北海太子,幸好,这位太子是子觞假扮,而且在突袭之事,他已经当场将其抓获,听候发落。 听到这消息,江亦安三个月来用一次露出笑颜。 这日,天还未亮,他便起身坐在床畔细细擦拭这手中一柄“天命剑”,此剑是他幼时龙王为他亲手准备的。 天命剑乃无极寒冰与纯阳烈火淬炼而成,剑柄上的真龙图腾是后来按照他龙身雕刻而成,剑刃锋锐,可斩一切物! 而他今日,便要用它取了西海龙王的命,这三个月来,他刻苦修习就是为了这一日。 擦拭完剑身,便着银杉,佩玉冠,戴着银月面具和斗蓬帽出发了。 江亦安没想到,羽川竟快自己一步来到了西海,他本想赶在羽川来之前除了他,可现在羽川已经收集起全部证据,在依法擒拿西海龙王。 当初他答应过江亦安,要在剐龙台上当着众仙神之面,亲手鞭挞这三位畜生,然而,南海和北海龙王已死,所以他今日正是要先抓获西海龙王带之剐龙台,再前去烟乔湾将江亦安带去,亲自行刑。 然而没想到他竟已经出现,三月未见,再次相逢,江亦安精神了不少,虽说带着面具看不清全脸,但这双澄澈的眸子,比起以往更显锋锐,而他手中如寒冰锐利的长剑更是威风凛凛! 此刻,他们都聚集在西海海底,那龙王各种喊冤,而他的两位儿子楚仁和楚蒙,也一并跪地祈求。美书吧 羽川带这一队天兵,已将那龙王五花大绑,正欲往剐龙台带。 江亦安行之羽川身侧,冲他小声道“将他留给我!” 三个月未见,见面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五个字,他声音很轻很稳! 羽川白了他一眼,未吭声。 江亦安面上一急,继续道“送至剐龙台也是死,我要亲手取了他的命!” “作什么死,送到剐龙台也是你亲自执鞭!”羽川瞪了他一眼。 而这时,江亦安将他拉进一旁的大殿中,关上门,便摘了面具言道“没了软骨散的迫害,我身子已经无恙,所以此事你能否别再插手,让我和他来一场真正的生死决斗!” 江亦安这般言,羽川三个月的火气都提了上来,上次江亦安不怜惜自己这条狗命,他还记着仇,现在才过了三个月,就开始火急火燎又去送死,西海龙王什么功力,他江亦安只修习剑术三个月,就要逆风翻盘,这是痴人做梦,还是谈情说爱将脑子退化了。 想都没想,便来了句“你脑子坏了吧!嗯?”自鼻腔中发出的一声嗯,让江亦安俊美的眸子化作了死鱼眼,他觉得有些无法和他交流。 羽川却再道“还有,这三个月你可反省出什么?”他声音变得很冷很严肃,一步上前,江亦安后退一步,羽川再前一步,江亦安再退一步,直到身子抵在殿门上,才未再退。 羽川就立在他面前,等着他的回应。 江亦安没想到羽川如此烦人,这三个月来他一开始还有想此事,可后来便一心扑在剑术上,只想取了西海龙王的命,别的也未多想。 而三个月之前的事,不应该早就过去了嘛,可羽川还在咄咄逼人,他到底想让自己反省出什么? 凝眉之时,羽川再道“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可知老子为了救你屈膝向神侍下跪,你又知不知,小道姑这些时日一直都在担心你,前不久还闹了整日非让我去寻你,结果去了烟乔湾就见你和别的女子搂搂抱抱不三不四,你江亦安倒真是随性,做任何事都随性,见到小道姑时口口声声说喜欢她,一转头却勾搭上了别人,怎么海塘很大,容纳百川是吧?还有,现在又要去送死,是什么意思?” 江亦安的心猛的咯噔了一下,他没想到羽川会为自己做到如此,这一刻他才细想,自己神识散尽定是他去寻了元阳上帝,而向神侍下跪,那便是指双鹤童子。 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苦涩,毕竟羽川身份高贵,怎可如此为了他,还有,小道姑这些时日一直都在担心自己,羽川说看到自己和别人搂搂抱抱,难道就是茉锦摔倒的那次,他长叹了一口气,再抬眼去看羽川。 就见他眉眼中已经没了怒意,而是无奈。 “我……!”江亦安支支吾吾,讲的磕碜。 “你以为你是狸猫啊,有九条命可以嚯嚯,我和小道姑再厉害,不可能次次都保住你,但你记着,无论何时,无论你出了任何状况,我和她都会第一时间护在你身侧,所以拜托,你珍惜珍惜自己这条命行吗?” 羽川的语气已经不再是强硬,反而是透这悲凉的恳求,他算是看出来了,江亦安这个犟龙,让他服软压根不存在,然而他也不想让他服软,他只想让他活着,好好活下去。 气氛久久沉寂,羽川再道“你放心,你体内的毒已经解了,以后我也不会再强制将你留在身边了,天界那么多上神,随便抓一个都可以当劳动力,往后,你可以过你想要的人生,你是自由的,但我更希望你是安全的!” “对不起!”江亦安闷着头,他的道歉后知后觉。 羽川却是冷笑一声“客套的话就不用讲了!”说罢,便转过身。 而这时,江亦安已经一个大跨步,拦在他面前,态度十分诚恳的致歉道“从前至后都是我太自私,你二人的救命之恩,我……我…也无力回报了,往后……” 羽川听的心中一紧,深邃的眸子转向他“这是在道别吗?”他问。 江亦安左眉上挑,耳垂都有些红,憋了老半天,才眼珠子左右乱飘将这后半句讲了出来道“既然无力回报了,那,往后只得以身抵债了,所以……这……免费劳动力的活,还……还是由我来吧!” 慢吞吞的一句话,讲的万分艰难,羽川听完他这后半句,才绷不住笑意,噗嗤一声嘴角疯狂上扬。 江亦安并没有因为他的笑场而难堪,反而是深吸了一口气,做出最大程度的妥协,继续道“这三个月确是我欠考虑了,不过我得解释,我对茉锦真不是你们当日所见那般,这只是一个误会。还有西海龙王一事,你就让我跟比试一场吧,这三个月我可是没日没夜都在期待这一日,复仇一事,是我此生夙愿,若我实在没能力杀死他,到时候你再出手相助可好,我没有想赴死,上次急火攻心之时,我只是不想让你看到我狼狈的一面,但不知怎的,后来软骨散突然发作,场面一度变得不可控,所以,是我的问题。” 他的声音有些委屈巴巴,耷拉这眉眼的模样,莫名透着几分乖巧,让人不忍心责备。 227 此刻唯有死战,安能言弱 http://.biquxs.info/

他的声音有些委屈巴巴,耷拉这眉眼的模样,莫名透着几分乖巧,让人不忍心责备。 羽川白了他一眼,又抚了抚眉心,说真的江亦安能留下来,而且能这般表态,他可是十分舒心的,只要他不拿自己的命去冒险,他没什么不能允许的,积压了三个月的怒气,好似在一瞬间云淡风起,尽数消散。 看着他凄惨兮兮等着自己答复的目光,羽川脑海里不由想起那凡尘小童向大人讨糖吃的场景,说真的,如此温顺乖巧的江亦安还真是活久见,当下便准了他的请求,一句“那行吧!”刚蹦出。 江亦便眉眼微扬,十分狗腿接了句“殿下威风!” 他声音轻快,笑意晏晏。 可羽川却是笑不出,甚至刚允完便起了悔意,因为他压根对江亦安的能力没抱希望,加上现在,诡计败露的西海龙王离死已不远,所以心中戾气自是滔天大,若他一招下了死手,要了江亦安的命当如何。 忧虑横生,惴惴不安,但见江亦安这一脸的斗志昂扬,羽川也不忍直接灭了他的士气,便言道“西海龙王活了上万年,无论是实力还是奸诈程度都远远在你之上,你到底有没有胜算?” “一半一半吧!”江亦安很平静的应这,其实他复仇已计划了上百年,虽说修炼不过才三个月,但这三个月里,他可是拼尽了全力在练习剑法之时,也修炼了各种禁术,在这期间,他甚至计划出了上百种可以杀死他的法子,但没有最终比试,心里依旧没谱。 羽川眉间透出一抹忧虑,江亦安心气太高,从始至终,无论他身处何地,处境如何,他始终没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 当初他应允过他,会替他报仇,可江亦安拒绝了。 他的复仇计划都是自己一手完成,现在他要亲手杀死西海龙王,为的便是在他人不插手的情况下,了却浮生一大遗憾。 所以这脾性便注定了,他将无法接受羽川的好意,即使羽川真将那西海龙王绑到了剐龙台,他也不会拿起鞭子抽向他,因为这样的复仇方式毫无意义。 羽川见他是铁了心,多余的话也不讲了,鼓励他道“那行,我信你!”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让江亦安的眸光变得格外温和,他再道“一会,我希望你不要擅自出手,我需要你时自然会开口!” 羽川自然知晓他的心思,点头道了句都依你,但还是略不放心的补了句“别硬撑这,每次替你疗伤,都可废灵力了!” 江亦安点头,没再吭声便推开殿门走了出去。 …… 随后,一众人皆出现在了海面! 今日的天色格外阴沉,虽已接近午时,但依旧乌云遮日,冷风瑟瑟,好似不时便会下起那瓢泼大雨。 而江亦安和西海龙王此时正相对而立,驻足于滔滔江海之上。 羽川的原话是“西海龙王诛杀海域之主罪不可赦,但念其曾治理海域有功,特赏其一次自保的机会,若他此番能赢的过自己这位手下,便为其留一条全尸,若败了,则处以极刑!” 而这极刑便是魂飞魄散之惩处。 头戴珍珠金宝冠着一身金缕玉衣的西海龙王,正被层层铁链禁锢这身躯,他一脸凶煞之气,本就方阔的脸,彼时被气到憋成猪肝色,连那藏在浓黑胡须下的厚唇,也泛这青紫。 他心火难平,吞并海域计划眼见已胜券在握,可偏偏在这节骨眼上,被羽川横插一脚坏了好事。 然而事已至此,他已走投无路,若是被处以极刑,便意味这要彻底从这世间消亡,所以他定不能允许此事发生,必须要护住神识,留得全尸,只要神识在,便自有雄起之日。 而羽川指派的这位银衣青年,光瞧这便羸弱的很,虽说身型高挑,但这腰身跟女人的腰身一般细。 西海龙王压根没将他放在眼里,他甚至开始怀疑,羽川此番是在助自己,还是闲来无事拿他消遣,派个如此弱柳扶风的男子。 但因是羽川手下,也不好直抒胸腔不满,而是开口发问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何不以真面目示人?”西海龙王的嗓音雄厚又粗旷。 羽川本以为江亦安会为了掩藏身份,不便讲话,刚想开口说他是哑巴时。 就见他已抬起手中的天命。 如霜长剑举之目前,寸寸抽出! 剑芒映在双目之上,使那澄澈明眸笼上一层凌厉的杀气。 羽川看着他眼中迸发中的阴寒,不由觉得似曾相识,他犹记得在烟乔湾第一次惹怒他时,他就是这幅眼神,这幅杀戮的眼神! 冷风呼啸这将他一身银衣吹起。 江亦安眸光一沉,言了句“取你命之人!”后,便已凌空踏风起! 持剑手腕一阵轻旋,挥出数剑,将他周身铁锁尽数砍断。 一剑剑的力道拿捏十分精准,在切断铁链的情况下未伤他一分。 西海龙王见一身束缚被除,当下长躯一抖,八尺高的壮硕身型已经被一身黄金锁子甲紧紧包裹。 江亦安站在三丈开外,静候这他准备好一切。 他似乎毫不畏惧,明知西海龙王的实力很强,但却依旧给他留足了时间做准备。 而他刚刚所变出的这身黄金锁子甲,可是个极其厉害的保命法宝,但江亦安没惧,甚至漫不经心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 如此轻浮的举动,让西海龙王略微愕然,他甚至觉得此人表现出无关痛痒的神色,是不识货。 恼怒的盯着江亦安的同时,他已经抬起粗壮的手臂,当下,一柄九尺长的玄铁棍便握于手心。 此棍之上,镶嵌这万根倒勾骨刺,一棍落在身上,绝非伤筋动骨,而是刮骨带皮。 棍身缭绕这墨色灵力,西海龙王也不多言,一挥手中之器,便如怒目金刚,朝江亦安袭去。 气势汹汹,杀气纵横! 然而,却在靠近江亦安之时,被他长身一闪,轻易避开来势。 玄铁棍一招砸空,将海面掀起数丈巨浪。 此时,江亦安才出手,飘逸身形点水而起。 天色越来越阴沉,连那滔滔江水都化成如墨一般的黑,天空惊雷滚滚,狂风大作! 而江亦安的一袭银衣在空中格外扎眼。 他凝神聚气,运起手中之剑,怒挥剑身。 当下,万道银光在海面翻起,直朝西海龙王而去。 如虹气势,浩浩荡荡! 西海龙王怒目一凛,高举这玄铁棍阻挡! 虽说江亦安剑气强势,但他反应也不弱,将那道道剑芒尽数挡回之时。 已是大放厥词“怎么,就这点能耐?” 话音未落,方才察觉,江亦安的剑影只是虚招。 而真正的战术是这后来的断灵掌。 漫天掌影从身后发出,化作道道白昼之光,当头落下。 一时间,仿佛龙卷风袭顶! 强悍的灵力让西海龙王,蓦的一惊。 出掌上迎的瞬间,手腕几乎都要被催断。 “嘭——”的一声巨响 整个人被这股强力砸入海中数十丈。 如注水花溅起。 羽川静观二人私斗,他万万没想到,江亦安的灵力会在短短数日上升如此之快,而他刚刚打出的一掌,并非龙族法术,而是‘断灵掌!’ 此招术是藏书阁中记录的禁术,一掌击出断的是筋脉,自古修习断灵掌者,百人之中,有九百九十九人会因练功出偏,而气血逆流筋脉自断。 由于此术十分凶险便被列为禁术,却不曾想江亦安这个不要命的会如此拼,刚刚那西海龙王受了他这一掌,此刻恐怕整个左手筋脉已经全废。 惊雷滚滚,让海面的局势变得越发激烈! 而那楚仁和楚蒙二人,此刻正跪在羽川身后,也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求饶之语喋喋不休换着法子的变。 羽川心中烦躁,不耐烦的瞪了他二人一眼,才让其住了嘴。 他远远看着江亦安,此时的江亦安,如霜冷瞳变得更冷,他仿佛感觉到了自己全身血液都在加速流动。 在海面,等候片刻,依旧不见西海龙王冒头时,已经俯冲入海。 可不曾想,刚入海,一记玄铁棍,迎面砸来! 江亦安挥出一剑,武器碰撞的冲击力,震的整个虎口都发麻。 而这时,他身影在水中灵活一转,修长双腿齐齐朝着西海龙王踢了过去,既然他穿着黄金锁子甲,那他就照着他的头打。 “砰!”的一声闷响,将西海龙王踢的一个翻转。 随即膝盖已经上前,揪着他的头,一记垫膝。 猩红血迹顺着鼻孔和唇畔溢出,渗入海水中。 西海龙王气急败坏,恼羞成怒,一转玄铁棍,作势砸来。 江亦安闪身躲开。 他一连挥出数棍,快如虚影的棍法将海底搅的一片浑浊。 而江亦安,在他的棍下敏锐的穿梭,任那西海龙王挥出百棍千棍,也丝毫沾不到他一片衣袂。 最后一棍,齐腹挥来时,江亦安身型后倾,猛的朝其腕部踢出一脚。 西海龙王因为左手筋脉断裂,无法再使,而右手手腕吃痛,稍一懈怠,便被反擒。 水中,江亦安捏住他的左肩,劲贯右掌,力透指尖,猛地一用力。 便听“咔嚓!”一声!三思 他竟隔着黄金锁子甲,生生将他左肩骨捏碎。 这招“断骨!”亦是禁术。 西海龙王疼的一声痛呼,此刻半边身子都要僵麻。 他面露惧色,难以相信如此恐怖如斯的力量竟是出自此人之手, “你到底是谁?”他眸光震颤,再言语时,话中语气全然没了初问时的嘲弄。 江亦安冷笑,笑到肩头轻抖,却是不回应他一个字! …… 无边冰凉的海水渗入躯体,西海龙王犹觉凉意心生,他似乎知道此人是谁了,这双眼,这双清凛的眉眼,不就是前不久死去的废物太子。 可他不敢相信,那废物一生连剑都提不起,怎会有如此强悍的内力。 江亦安十分满意他眼神中的惊惧。 刚刚他只是试探,自己这招断骨修炼到了何种地步,而接下来才是玩真的。 瞳眸一凛,那西海龙王已像泥鳅一般,疯也似的跃出海面! 江亦安看着他逃离的身影,面具下的唇角上扬,露出一抹薄凉的笑。 紧接着,如光身影已经追了上去。 十成十的内力凝聚于长剑之上,刚冲出海面,便要对西海龙王劈出真正的一剑。 然而,长剑未击出,便被一声“住手!”打断。 这声音不重不轻,却仿佛泰山压顶,让江亦安终止了所有动作,他机械的回眸,就见在羽川身侧,站着自己的‘父王!’ 东海龙王听闻西海一事后,便匆匆赶来。 平日里两海域很是交好,所以东海龙王并不知晓西海龙王是何其阴毒的角色,此番现身于此,是想替那西海龙王辩护。 而他刚刚这一声喊,虽是让江亦安停了手,却没让那西海龙王停手。 在江亦安出神之际,西海龙王已经趁其不备,一记玄铁棍,自后背狠狠劈下。 一棍落下,骨刺直刮得那单薄身躯,皮开肉绽,鲜血喷涌! …… “小心!”羽川用神念高喊一声。 而这时,那西海龙王已经趁机挥出了第二棍。 江亦安因受伤之故,行动力放缓,虽是躲了但并没躲彻底,骨刺擦着左臂再度刮过。 …… “哧——!” 猩红血迹如雨喷洒,将那一身银衫,染的绯红。 羽川心焦难耐,想要出手相助,却被江亦安用神念制止道“不用管我,稳住我父王!” 他气息已经明显不平,此刻面色苍白,额角生汗,连身躯也开始弯曲。 局势扭转让西海龙王面透盛气凌人之姿,他没想到,这东海龙王倒真是帮了他大忙,若不是他横插一脚,恐怕自己今日就要栽在此人手中。 沾了血迹的玄铁棍,戾气更重几分,他乘胜追击,将全身内力凝聚于玄铁棍上,再挥一击。 划破虚空的死亡棍法,如涛涛巨浪,席近面门。 江亦安运起灵力,斩出一剑去承接! “铛——!” 黑白两股神力相撞,江亦安气虚不稳,当下被击出数十丈开外。 长身在海面连连翻滚,停下身时,已是一口鲜血自口中吐出。 大口大口的血迹,汇入深海之中。 西海龙王灵力强盛,刚刚的一击,几乎要将他五脏六腑都震碎。 江亦安面色笼罩上浓浓的痛苦,他艰难的从海面站起身! 而彼时,西海龙王已是怒吼一声,化作真龙之躯。 庞大的黑龙之体蹿入云霄,在云端一阵翻跃后,便俯冲,直朝江亦安袭来! 杀气腾腾的气势,是做好了给他致命一击的准备。 然而即使如此危急的时刻,江亦安依旧未让羽川插手,而是运起手中之刃。 血迹沿着他苍白的唇畔滑落,然而他的眉眼中依旧承满了不屈的傲气。 只要胜负一朝未分,他便算不得输! …… 轰隆一声雷鸣传来,滂沱大雨已经落下。 就在那西海龙王冲来之际,眼前忽然现出一道银光,随即他整个人被一硕大的冰龙之体护在了身下。 “乘人之危,恐不是龙王该有的作风?”东海龙王眸光炯然一扫,厉声发话。 开始他只是想护住西海龙王,可就在刚刚他认出了自己的儿子,也认出了他手中这柄天命剑! 所以在西海龙王进攻之时,他护住了江亦安。 双龙碰面,东海龙王的真身比西海龙王更强悍威风! 西海龙王眸光如血般暴怒,东海龙王的做法,让他更加确信,他怀中之人,正是东海的废物儿子,当初他利用这废物扳倒东海不成,现在正是一大好时机。 “你有何资格品评我,自己欺瞒……!” 西海龙王话未说完,一道白光已从东海龙王的怀中窜起。 江亦安知道他要讲什么,而他所做就是要让他禁音。 漫天剑影在空中叠加,顿时之间,一柄天命剑,化作百柄,千柄、万柄。 漫天飞剑,声势浩大! 东海龙王还欲拦截,被羽川上前一步阻止道“这是何意,公然拦阻,是在质疑本殿下的办事能力?” 不温不火的一句问话,让东海龙王顿时无言。 羽川却再道“西海龙王弑杀海域之主证据确凿,你有何不可信?” …… 江亦安侧眸,见羽川拖住了父王,心中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凝聚全部神力,将飞剑击出。 西海龙王一记神龙摆尾,将大部分飞剑击落,虽倒掉一半,但还是有数百柄刺入了体内。 鲜血飞溅,汇入雨水之中! 江亦安疼痛袭身,深感无力,但还是强忍这,凌空一跃,飕然一掌“断灵”,朝那西海龙王的面门劈下! 十成十的内力,凝聚了雷霆万钧之力! 一掌击出,紧随其后再来一掌“断骨!” 两掌叠加,打得西海龙王七窍流血,鲜红的血顺着眼眶,耳膜,鼻孔齐齐喷发。 江亦安收回天命剑,长身一跃,飞腾至龙头上方,再补一剑,长剑直入印堂穴! 血溅三尺,喷流不止! 而那西海龙王,已经意识模糊,从半空直直跌落入海。 江亦安累到眼神恍惚,虽是杀了西海龙王,但他自己也已全身灵力散尽。 他双目微阖,整个人头重脚轻,从半空坠落,直朝海中跌去。 羽川上前一步扶住他的身子,而此时子殇也已赶来。 “还好吗?”羽川拍了拍他的面颊。 他朦胧的意识强行苏醒,抬眸看到羽川时,便扯起嘴角,想要给他一个笑,因为这一刻他很欣慰,也很知足,大仇终于得报! 可身体的疼痛让他眨眼都觉得吃力,所以上扬的嘴角比哭还难看。 羽川扶这他后背的衣袖,不消片刻,已被染成一片血色,他剑眉隆起,担忧的冲他言道“你再撑一撑,我这就带你去寻小道姑!” 江亦安却倔强的摇头“回……烟……烟……乔湾……!”他已经虚弱到有气无力,见羽川不答应,继续坚持“带我……回……烟……乔湾!” 羽川脸色冷凝,知自己拗不过他,只得点头。 和子殇要动身离开时,东海龙王却再度阻拦“他可是亦安?”他音腔悲悯,面色阴愁。 羽川略微迟疑,看向江亦安,等他表态,江亦安却只是轻轻摇头。 冰凉的泪混杂在雨水中悄然滑落,谁也未曾察觉到,这一刻,他的心有多疼,刚刚在父王现身护在他眼前的一刻,江亦安的所有傲气都几近崩溃。 然而,亲情已走向陌路,往后所有的不舍,都只会给东海带来灾难,所以他无法再与自己的父王相认,往后,也注定无法再得到父王的一丝垂怜。 羽川讲了句不是后,便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交代道“西海一切事务由你打理,从今往后,你便是海域最大的王,不光要打理西海,南海和北海两位太子尚且年幼,能力不足,更需多多扶持,若出了差池,我惟你是问!”厉声交代完一切,这才带着江亦安,回了烟乔湾。 228往后我做你爹,护你安康 http://.biquxs.info/

江亦安已经疼到意识昏迷,后背和手臂血淋淋一片,几近见骨。 羽川知道他是担心自己这幅样子会吓到小道姑,所以死活也要先回烟乔湾,便只得和子殇一道替他疗伤,因为他伤的实在太重,想要耗费的灵力可不是一星半点。 而江亦安的父王,此刻依旧独自一人凌乱在阴雨沉沉的海面之上,冰凉雨滴打在他一片铁青的面容之上,他像石化了一般,久久难平心中烦绪。 或许他这一生,都将无法理解自己的亲手骨肉! 也永远无法理解,自己这一生到底做了何种错事,才会让自己的亲儿子与其反目! 他甚至不解,他在这段时日里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跟羽川在一起,他明明生来体虚多病,为何会持起天命。 东海龙王十分懊悔,懊悔自己当日不敢宣布他以死的信息,然而一切都为时已晚! …… 这夜,江亦安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回到了东海,而父王和母后都已得知这一切背后的真相,他们以自己为荣,以自己为傲。 千年误会,一朝得解,他看到所有东海子民为自己欢呼,他面露笑颜,笑的那般纯粹,幸喜! 大仇得报,亲人共聚,人生仿佛就此圆满。 然而,这简短的幸福还未来得及回味,他已经从梦中醒来! 睁眼的一瞬,才发现一切不过只是泡影。 不知是梦里太高兴还未醒悟,还是现实太悲哀难以承受,这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摇摇晃晃下床,向子殇讨酒喝。 单薄到风吹能倒的身子,略显狼狈的扑到玉桌上,茉锦要去扶他,却被他婉拒。 此时正值三更时分,夜色漆黑,而羽川已经睡下,茉锦和子殇却是一刻不离守在他身边。 “太子,您身子还未恢复饮不得酒!”子殇看着他苍白的面色,这三个月未见,太子消瘦了好多,本就棱角分明的下颌骨,此刻看去跟刀切过一般。 子殇看在眼里担忧在心底,这三个月他为了复仇真是拼尽了命,现在明明已经大仇得报,可他的悲伤却触目可见,加上现在已是深夜,所以子殇不愿替他去拿酒。 江亦安却长叹一口气,叹息绵延深长! 屋中寂静一片,子殇左右为难,江亦安不得不将目光转向茉锦,可茉锦也摇头,眼神躲避这拒绝。 江亦安不得不自己起身,要去拿。 子殇这才不得不,替他去拿,可是来到酒窖,思来想去,还是在酒里做了手脚。 将一壶掺了水的桃花醉,倒了一杯递给江亦安时,他面色一沉,恼怒的摔了酒杯,不仅如此,连酒壶也一并砸了。 清脆的一声响,琉璃盏碎了一地。 羽川发现自己在他这烟乔湾就没睡舒坦过,上次半夜三更被江亦安一声惨叫惊醒,今夜,却是被这突然的摔杯子摔酒壶声所吵醒! 动身来到此处,便见江亦安已经醒来,可屋子里丝毫没有一丝喜悦的气氛,反而是透着一股子要吊丧的悲凉气息。 “这是怎么了?”羽川开口问,不紧不慢的打了一个哈欠。 子殇动了动唇,此刻正端正的跪在地上,不敢言语,而茉锦,亦是不吭声。 他的目光从三人面上扫过,最后上前将子殇从地上拉起,方才捡起一片还盛这酒的残盏,在鼻翼下方嗅了下。 深邃眼眸微微一动,当下便猜出了江亦安动怒的原因。 这残盏里已经不是掺了水的酒,而是掺了酒的水。 如此小儿科的诓骗,定是江亦安要讨酒喝子殇拿了假酒,可这拿假酒也就算了,这也假的太彻底了,要这般江亦安还不跟他急眼,那也就真奇怪了。 羽川嘴角一扬,指派子殇道“去,拿壶真酒来!” “可是……”子殇支支吾吾。 羽川汗了一声,知道他这是担心江亦安的身子,其实没什么可担心的,软骨散的毒他都能扛得过来,一壶酒的杀伤力算什么。 况且现在,江亦安心底一定是乱做一团,虽是目的达到了,但最后他即使见到自己的父王也无法相认,并且往后,他也是有家而不可归。 这颗敏感又高傲的心,在这一刻,一定孤独极了! 子殇虽待他不是家人却胜似家人,但他还是不太懂他,至少这一点而言,子殇不懂他。 江亦安心情不好,便给他酒喝,毕竟他是男人,总不能像女子一般哭哭啼啼。 羽川冲子殇使了个眼色,子殇才不得不退出去拿酒来。258 江亦安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的坐着,落魄到像失了魂一般。 羽川之前没细看他,方才这般正眼瞧去,才发现他有些骨瘦嶙峋,连手腕都好似也细了一圈。 酒拿来以后,羽川便摆手打发他二人去休息,毕竟熬到后半夜,他两人也累了。 支走这两人后,便陪他一起喝。 他拿起玉壶,倒满两只杯盏,一杯递给他,一杯握在自己手中。 “来!” 简简单单一个字,没多余的话。 江亦安将手中的琉璃盏跟他轻碰了下,便端起一饮而尽,喝的又急又快。 以至于被烈酒呛得眼冒泪花,急咳不止! 他眼角泛红,平日里入喉甘甜的酒,今日却这般辛辣,辛辣到难以下咽。 羽川拍了拍他的背,让他悠着点,喝个酒跟喝毒药一样。 江亦安没有呛他,反而说了声“谢谢!”他的声音很低很沉,羽川却无奈一笑。 “其实,一开始真的很讨厌你,但后来发现你这人其实挺好,此番,若不是你,我可能永远都要抱憾而死!” 江亦安再讲,语调十分认真,羽川却长舒了一口气,继续往他的空杯盏里加酒道“复仇之事,自始至终是你一人,与我没多大干系,倒是你,若不是你,西海龙王这颗毒瘤也不会露出马脚,到时候祸害的可是整个海域!” 江亦安眉眼阴郁,羽川刚倒好酒,他便已经举起,不过这次没有豪饮,而是轻抿一口,抱怨道“今日这酒真是难喝极了!” 羽川拿起酒喝了一口,入口醇香回味甘甜,虽算不得上上品,但和天界的青花酿还是有的一拼。 所以,这恐怕不是酒难喝,而是他心中苦涩。 江亦安一边抱怨,一边还是饮下一杯又一杯。 一壶酒喝到见了底时,羽川便去底楼的酒库替他又拿了几瓶。 二人举杯对饮,喝的很是畅快,在饮了七八壶以后,江亦安方才同羽川又讲道“其实,以前总想着让那西海龙王死,但真正看他倒下时,虽心中欢喜但同时又好像有一处地方空了,你说这往后,父王不要我,对手又死了,这漫漫长路,我该如何熬到尽头?” 他双目猩红,声音低颤,酒精让他的身体有些飘飘然,连眼神也仿佛出现重影。 羽川震了震,突然一巴掌拍在桌上,将他的注意力收了过来,道“你可还记得自己在西海时说过的话?” “什么话?”江亦安虽有些醉汹汹,但意识还算清楚,他记得自己在西海说过很多话,也不知羽川指的是那句。 屋中酒气冲天,羽川先傻笑一声,方才提醒道“就是那句啊!” “那句?” “以身抵债!”羽川刚说完,便是一声嗤笑,他现在还能想起江亦安当时说完这话后的表情。 江亦安先是一愣,下一刻,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连耳根也红到要滴血。 那句以身抵债其实在当时只是为了表明他的态度,如此正经的话,为何从羽川嘴里一传达,便觉变了味,甚至还有些恶心。 羽川看着他羞涩的表情,比在西海时还要夸张,一拍胸膛保证道“放心,既然你都这般表态了,那这以后,我来做你爹,东海龙王不要你,我羽川要你啊,以后我护着你!” “噗——” 江亦安喝进口中的酒,一滴不剩,全喷了出来,紧随其后便骂道“别人喝酒是下肚,合着你喝酒是上头啊,怎么,脑子坏了?” 羽川甩了甩发晕的头,不以为然道“其实,这爹不爹的,你叫不叫都成,但这声儿子我得先叫为敬,你说是吧?” “滚!”江亦安已经气到忍无可忍,当下揪起他的衣襟,一拳抡了下去。 羽川喝的有些飘,虽然江亦安这一拳不重,但他的身子还是从凳子上倒了下去。 “放肆,刚认了爹便这般大逆不道!”羽川被摔的倒抽冷气。 江亦安气的,又扑上前,骑在他的身上左右开弓,再来两拳“再这般胡言乱语,信不信我打死你?”他怒目相视,羽川却扯住他的衣襟,往下一带,想要警告他,别以为学了两招禁术,就能随意作死了。 可偏偏,就在这时,茉锦和子殇出现在了门外。 虽说羽川命令他二人去歇息,但他们还是不放心太子的身体,想着一会太子会饮酒,于是便去熬了醒酒汤。 可是在门外看到太子骑在殿下身上,并且二人的距离靠的如此近,几乎要吻在一起时,茉锦和子殇同时呼吸一紧,四目相对,惊呼一声,继而麻溜转过身去。 229不是妥协的温柔才最温柔 http://.biquxs.info/

“我是不是出现了幻觉?”茉锦小心翼翼的开口,这话像是问自己,又像是问子殇。 阁楼外吹过一阵冷风,子殇惊愕到五官都快要揪在一起,连面色也沉了几分。 他也想不通,这太子和殿下二人是在作何,难不成,太子殿下这是有龙阳之好? 脑海里刚生此番想法,他便心底痛骂了自己一番,虽说陪伴千年都未见太子有喜欢的女子,但男子他断然是不会染指的。 然而眼前一幕又该作何解释,子殇一时有些凌乱和不知所措。 窘迫的气氛不知该如何收场时,茉锦已经心一横,下一刻便转过身去看,她意难平,太子在他心中,可是高冷到如天上月,一个月前他拒绝自己时态度可正了,难不成,太子是因为有其他的癖好,所以才会拒绝自己。 愤愤转身,就见太子和殿下正端坐在椅子上,一张圆桌,二人相对而坐,面色平平,毫无异常。 唯一的违和便是,几个散落在地上的空酒壶。 羽川握这酒杯的手一顿,随即垂眼饮下一口酒,质问道“不是让你二人去歇息吗?” 微布红血丝的狭长双眸轻轻眯起,透出一股冷峻的逼人气息。 茉锦拧这眉,满腹心事已经涌上眼眸,因为她看到了羽川衣襟处的凌乱,和他面颊泛起的红,这红色印记,是被打的痕迹,但在外人不知情的情况下,看上去更像是爱痕。 姑娘湿漉漉的眸仿若雾里生花,几近泪奔,这一刻,她好似觉得自己彻底输了,羽川殿下神仪明秀,风目剑眉,虽是男子之身,但能被太子垂爱也并非无法接受。 只是她心底好似有认知被颠覆了,莫名的疼意从心底蹿起,让她难以释怀! “茉锦!”江亦安看出了她的情绪,唤了一一声,而正是这一声唤,让她蕴藏在眸底的泪一渡泛滥。 在要落下泪的一瞬,子殇已经反应过来,转身将手中托盘里盛放的两碗醒酒汤放下,便急急言了句。 “我二人是担心殿下和太子夜半饮酒会伤身子,于是熬了醒酒汤,太子身体还未恢复,殿下切莫劝太子少饮,那我二人先退下了!” 说这目光扫了一眼茉锦,便扯着她退了下去,茉锦并不愿走,但子殇的手劲扯着,她不得不离开。 房门被关上的一瞬,屋里屋外两番情景。 羽川见他二人走了后,才长舒了一口气,从正襟危坐恢复慵懒之态,又抬手搓了搓被江亦安打到泛疼的面颊,骂了句“你个狗贼,下手挺狠啊!” 一个白眼翻过去,却被江亦安的死亡凝视瞪了回来。 羽川见他有些火,又当下服了软,轻笑一声,道“得了,今日看你心情不爽,不跟你一般计较。” 说这又饮下一杯酒,其实方才他执意要给他当爹,就是想逗逗他,让他转移转移注意力,毕竟他实在不擅长安慰人,所以江亦安说出自己对往后的迷茫时,他只得变着法子,让他不要再深究此事,毕竟有些事,只要心中不在意,便会永远翻不起波澜。 只是没想到,江亦安这厮下手也忒黑,揪着自己就来了好几拳,罢了,毕竟是自己惹恼他在先。 可看到江亦安冷这一张脸,彻底不讲话时,羽川有些小小慌张。 “喂!”他喊了声,他不搭理。 他再喊一声,他依旧不理。 “江亦安,你……不会又生气了吧?”羽川嘶了一声,趴在桌上,那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点在他面前想引起他注意。 江亦安觉得他就像个智障,气道“你就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你这表情看着就有点不对劲!”羽川打了一个酒嗝,此时眼皮微阖,看着像困了。 江亦安面色暗沉,他指的是茉锦方才错愕的神情,总觉得茉锦好似误会了什么不该误会的。 她喜欢的人是自己,而刚刚那绷不住要哭的情绪,定是什么刺激到了她,江亦安气到叹了一口气,他甚至怀疑,茉锦是误会了自己喜欢男人。 万分无奈之时,耳畔传来一声浅浅的呼吸声。读读 抬眼瞧去,就见羽川已经睡了,就趴在桌上,和他说完话还没片刻,便已进入深度睡眠,毕竟他今日饮的酒实在太多了,平时在天界,虽是会饮酒,但必须要保持在清醒的状态下,因为不知那一刻自己就会被父王召见,今日倒破了例。 江亦安看着他这幅德行时,心底的无奈又好似没了,甚至觉得好气又好笑,自己真不该为了这种事而扰心,他是怎样的人,懂得人自然会懂。 酒的后劲有些发作,他觉得大脑有些晕的厉害,索性也不再深究此事,而是起身将羽川拉到床榻,便去了另一层阁楼歇息了。 二人酒醒后,已经是临近正午时分,子殇帮太子整理发冠时,说起茉锦离开了。 江亦安听到这消息时,面色沉了沉,倍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更加确信自己昨夜所生出的想法了,茉锦确实误会了。 但仔细一深想,又觉得也无妨,既然他不会喜欢上茉锦,有这层误会在,能让她主动离开也是好的,毕竟情爱一事,长痛不如短痛,她伤心一段时日后,自会去寻觅属于她自己真正的幸福。 子殇对于茉锦的离开,并没有太多的动容,毕竟当时只是让他暂时照顾太子一些时日,她身为水仙自是要回到海域的。 见太子久久无言,子殇才又问“太子此番还会跟殿下回天庭吗?”他声音很轻,昨夜一事已经从脑海里移除了,之所以这般发问,是想着,太子若留下,他便为寻些上好的补品,补补身子,现在这骨瘦嶙峋的太子,真真让他瞧一眼,心里便疼一分。 江亦安微微点头,昨夜,他已经想好了自己这后半生该如何活了,既然羽川帮他实现了自己的心愿,那这后半生,他便替羽川去实现他所有的心愿。 秋芯冉,生来温良纯善,而羽川,心有大义,肩有使命,他二人所求之道,是善道,而这一切和江亦安所求之道正好不谋而合,所以他心甘情愿,想和他二人产生羁绊。 跟羽川回天庭后,羽川先去复命,而他去了锦韫殿。 此时的秋芯冉,正闷在书房独自作画,鬼斧神工的画技,将宣纸都戳出了无数个洞,如此表象,足以看出她心中十分烦闷。 这三个月,对秋芯冉而言,是真的很无趣,羽川再时另当别论,可他一旦离开,日子便是度日如年。 在天山,她自由自在,所行之处毫无禁忌,可天界却大为不同,只有在锦韫殿她是自由松散的,但跨出此地想要行至别处,便会有左右神侍追随,她不大喜欢被人跟着,但却无法说服这些神侍不跟着自己。 毕竟他们是受羽川交代,秋芯冉可是初来乍到,对三界不甚了解,此处又有多处禁地,他一来是担心她迷路寻不到归处,二来是担心她惹怒了那个怪脾气的上神被欺凌,所以安全起见,才会派神侍除了锦韫殿外,必须时时照看。 秋芯冉相同神侍讲话,谈心,但这一个个将身份尊卑看的太重,所以都不苟言笑,无趣极了。 于是乎,秋芯冉便不大喜欢跑出锦韫殿以外,而这闷在书房已是常态。 刚烦闷的撂下手中狼毫,便听闻一阵脚步声传来,她心中一喜,想着是羽川回来了,提起裙摆便迎了上去。 可,看到的并不是羽川,而是江亦安,但尽管如此,她心中也是欢喜的,若是美好可以分等级,羽川是天下最好,而他仅次下位。 虽心中窃喜,但面色却是阴沉沉一片。 “小——道——姑——?”江亦安行到她面前五步之遥时,方顿住步子,一双璀璨明眸微微眯起,露出昔日温和的笑。 秋芯冉看着他一席白衣,身子极其单薄,有些不解,这三个月,他可是佳人怀中抱,活得可自在了,怎么看着却更加瘦削了,甚至有些像受过疾苦一般,故作生气道“怎么,今日会有空抛下佳人?” 她这话一出,江亦安笑的更狠了,朗朗笑声轻轻泛起,露出难以掩饰的欢喜。 起初还以为羽川是再骗自己,毕竟他有些不敢相信这期间小道姑会去寻他,可方才见她这一脸气鼓鼓的表情,便不可否认,她对自己的担忧。 压了压情绪,方才回道“何来的佳人,这一眼定罪的名,我可不背!” “你还狡辩?”秋芯冉眉头一凝。 江亦安当下又摇头,态度诚恳的解释道“不敢,不敢!上次答应过你,是去解决一件事,现在我的事已经处理完了,所以我回来了,而你当日所见,不过是一场误会,若你不信,那我可亲自带你去问!” 秋芯冉咬这下唇默不吭声便回了书房,可却在转过身的一瞬,面上露出了浅浅的笑。 …… 羽川将西海龙王的所有罪状都上交给了父王,并将如何处决以及海域立新主一事尽数告知,玉帝听后很是欣慰,此番面色已不再像上次那般僵硬,反而对其夸赞了一番。 羽川心情大好,但凡每一个不被父王骂的日子,都是好日子。 所以这一日,他提议要带着江亦安和小道姑二人去过几日自在时光! 230无量音佛之诡异的清水寺 http://.biquxs.info/

所以这一日,他提议要带着江亦安和小道姑二人去过几日自在时光! 三人聚在一起商议,秋芯冉第一个便嚷嚷着要去凡尘,毕竟以往只在书中见过有关于凡间的记载,还没真正领略过何为凡尘之景。 今日难得羽川有空,江亦安也回来了,所以便很想让他二人带自己一起去。 眼巴巴瞧向羽川和江亦安时,他们二人一致点头没有异议。 但其实,江亦安并不大喜欢闹哄哄的凡尘,他犹记得,上次去人凡尘还是在神龟爷爷的胁迫下,但此番却是不同的,只要是秋芯冉想去的地方,天涯海角他都陪她一起。 而羽川则是比较随和,去哪都行,只要有床能睡就行,因为难得这两日事不压身,所以他唯一想做的便是寻个安生地,睡个安稳觉。 于是三人便愉快的做了决定,次日一早动身。 但因三人对凡尘都不甚了解,所以第一个落脚点便无法定,只得先在云层上方挑个顺眼的地方,再看心情驻足。 秋芯冉今日一早便起了床,挑了一件腰系软罗蝴蝶结的暖阳纱裙,三千青丝用流苏浅浅倌起,略施粉黛,面色柔和又温婉。 羽川,着一袭冰蓝对襟长衫,而江亦安依旧头戴玉冠,着一袭儒雅白衣,不过这白衣和秋芯冉的暖阳纱裙,看着却有几分相配。 三人心情都甚好,在云层上方时,羽川懒洋洋的躺着,头枕掌心,一翘二郎腿,甚至还哼着小调。 而秋芯冉,则活像一只从囚笼中,放生的黄鹂,看见山川河流,彩色沙丘会惊奇,看见耸入云霄的奇山峻岭会惊叹,哪怕是眼前飞过一只白鹤,亦会让她兴奋到手舞足蹈。 本三千岁的年龄,看着竟比豆蔻年华还要青涩。 江亦安难得很有精神,她在一旁闹着,而他在一旁笑着,时不时还会同她说说这所见之物为何。 当身下的坐飘过一处樱花丛林时,秋芯冉小小心脏怦然一动,决定了第一个落脚点,便是去往此处。 江亦安在云层上方俯视了一眼,就见漫山樱花丛林开的正妖艳,不仅花色迷人,在林间还坐落着一处红墙碧瓦的宏伟楼殿,想着去此处也好,白日里赏赏春景,入夜后便可在此住下,既然决定来凡尘,便不得不体验一把凡尘的风土人情。 三人的身影在樱花林中落脚时,秋芯冉灵动的眸光便被熙熙攘攘的人流所吸引。 在这樱花丛林中,有一处用石子铺成的小道,来此赏樱花的人熙熙攘攘很是拥挤。 刚驻足,羽川的眉头便有些微拧,因为人流太多,几乎都是摩肩接踵,和不同的人相靠如此之近,可让他有些时分不适应。 和江亦安一个眼神商议后,便擅自动用法力,制造了一场电闪雷鸣,狂风暴雨。 突变的天气,不消片刻,便将人流驱散,待无人以后,二人方才舒了一口气。 雨后的樱花林更显安逸恬静,轻步漫入那碎石小径,鼻息间满是沁腑的馨香。 片片樱花在风中婀娜漫舞,划过发梢,绕过衣襟。 秋芯冉欢喜的行在最前方,樱花坠落时,她便伸出芊芊细手,去一片片承接。 飘落而下的粉白花瓣,本是这春色里唯一的惊艳,但在她面前却失了颜色。 清风浮过,俏皮的将捧满掌心的花瓣吹起。 三千青丝在空中摇曳,她笑吟吟转眸,看向身后二人,霞光在笑涡里荡漾,清澈的眸子干净到让人向往。 羽川没想到女子的心思竟会如此纯粹,只是赏了一方景便会如此雀喜。 他不禁失笑,三人漫步行径在樱花林中。 倦了,便在林中的凉亭歇下,品一口清茶,闲聊几许三界趣事。 悠然自得,十分安逸! …… 直到天色渐晚时,三人方才动身去寻这林中唯一的一处建筑。 来到清幽宏伟的古迹之下,江亦安才看清此处是一座名为《清水寺》的庙宇。 站立在一百零八级台阶下抬头往上观看,便可见一处庄严肃穆的高大山门。 三人拾级而上,刚行至一半,山门突然打开,自内走出一着僧服的小沙弥。天涯微 沙弥见到这三人之时,眸光先是一惊,随即快步行来,双手合十,言了句“阿弥陀佛!” 江亦安,有样学样回了一礼。 那小沙弥方又道“清水寺戌时一过便不再待客,三位施主若有事烦请明日再来!” 江亦安略露笑颜道“实不相瞒,我三人行路至此无所归处,今夜是想借宝地暂住一宿!” 那小沙弥听着他的话,面露难色,摇头道“不是我故意为难三位,只是实在不便!”话中语气坚定。 拒绝的江亦安有些面露窘迫,他鲜少和凡人打交道,刚刚所言之语,已是下了莫大的决心,谁曾想放低了姿态,还是吃了闭门羹,面上登时有些挂不住。 可一贯伶牙俐齿的秋芯冉,和毛毛躁躁的羽川,此刻都在一旁静观,不吭声,他不得不又再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小师傅当忍将我三人拒之于门外!” 言语间,已从袖中掏出几锭金子开始贿赂。 那小沙弥眼珠子转了转,并非动了财心,而是权衡了一番利弊,想到此时天色确实已晚,而距离此处最近的市集,也在方圆十公里以外,眼前这三人虽不知身份,但看其出手如此阔绰,且瞧这衣着气质自是身份高贵之人,所以小沙弥思量一番,才妥协道“我可领施主暂住一晚,但你们需保证,切莫在寺中胡乱走动。” 略带几分奇怪的提醒让江亦安有些莫名,本还想着前去瞻仰一番,结果小沙弥竟这般言语,但想入乡随俗,既然在别人的地盘,自当听取他人言语,当下便应了他的要求。 法智这才转身,道了句“有请。” 四人缓步上了台阶,踏进山门,迎面便见一尊怒目横眉,狰狞可怕的金雕像,雕像足有五丈之高,气势逼人。 秋芯冉抬眼顺着盘膝而坐的金雕塑看上去,竟被这面相吓得心肝一抽,那法智和尚解释道“这位是无量音佛,大慈大悲度无量众生,若有所求者,只需虔诚焚香跪拜,必成其愿!” 江亦安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慌张,秋芯冉这才定下心,跟着沙弥,绕过佛像,往里行了一段路便看到一处大庭院,院中苍松翠柏,正中是一条水磨方砖砌就的甬道,直直通向焚天宝殿。 焚天宝殿之后还有数十座宝殿,但法智和尚却不将他们往前引,而是从庭院左侧一个窄小的木门将三人带了进去。 这木门之后又是一方庭院,庭院中坐落这数十间空屋子。 此处屋子虽小,但格局却很雅趣,室内水磨方砖铺地一尘不染,不仅有床还有书案以及文房四宝等物件。 法智让他三人随意挑屋子住下,便去帮三人寻来了几样素食。 放下食物,又叮嘱了一遍,切莫乱走动,便离开了。 待那法智离去后,羽川才开口讲了句“这寺庙不简单!”自打在门外遇见小沙弥时,他便一言未发,江亦安还以为他哑巴了,此刻听他这般言,点了点头,又问他可知这位无量音佛是何来头? 羽川挑眉,摊手表示不知。 而秋芯冉却没有察觉出古怪,只是觉得那无量音佛长的凶了些罢了。 所以在羽川和江亦安二人讲话的间隙,她已经捧起桌上的白馒头吃了起来,自打在天界被江亦安哄骗这投食过一次,之后便也养成了用膳的习惯,虽说不吃也不会有什么大碍,但就是觉得肚子里空落落的不舒服。 眼见这两个大白馒头都被她吃了下去,江亦安的注意力又被她吸引了过来,看着她贪吃的小模样,虽是嘴角上扬,但心底却泛起一股酸楚冲羽川道“今日真是为难她了,明日我们换个繁华之地吧!” 羽川笑了! 可秋芯冉却并不觉得委屈,还称赞凡间和天界的食物各有差异,这白馒头,细细咀嚼也是十分有味。 笑嘻嘻的吃饱后,秋芯冉便去隔壁屋子歇息了,但不知是白日里玩的太开心,还是不太适应屋子中冒出的檀香味,倒在床榻以后,又觉得久久难眠,视线在屋中游离了一圈后,便开始盯着墙面小佛龛里,供这的一尊观世音出神。 直盯着那佛像看了一个时辰,却是越看越清醒,最后不得不起身,出屋外透透气。 庭院里的月色有些时隐时现,但视物还算清楚。 秋芯冉沿着法智领自己进入的小门出去后,便直朝那焚天宝殿行了去。 周遭静悄悄的,但金碧辉煌的焚天宝殿却灯火通明气象非凡。 细碎的步子来到殿中,就见这高大宽敞的宝殿内坐落这六根合抱粗的金漆大柱,画栋雕梁,在梁上还悬挂着层层佛幡,而那无量音佛的雕像又在此出现了,不过不是盘膝而坐,而是掌心合十,闭目站立,没有睁眼所以样子看着倒没有多吓人。 秋芯冉的目光继续在大殿中瞧着,就见那佛像的香几上,陈设着木鱼铜磬,和一排各色的新鲜供果。 左右香炉青烟燎绕,秋芯冉一个没忍住,上前便从供盘中拿出一枚香果,舔了舔舌头欲要开咬。 却在这时,耳畔突听得一声颤声柔气的呻吟传来。 231暴力、血腥,人性的阴暗 http://.biquxs.info/

却在这时,耳畔突听得一声颤声柔气的呻吟传来。 秋芯冉急急看向四周,并没有人,便闭目立住脚细听,这缠绵的声音好似是从佛像后传出。 小心翼翼的挪动步子,往佛像后移去,细细观察这,才发觉这佛像之后的墙体并非实墙,而是一堵暗门。 越靠近暗门,声音便越清晰。 行至门前一步之遥时,她抬手缓缓推开了门,只是推开两指之宽,整个人便目瞪当场。 暗门之中,一双赤裸玉体正紧紧相缠。 “我等的急了,快叫我进去!”秃头男子声音急促。 而那女子却是喘声抽噎,极其不愿的推搡这男人的身躯。 强烈的反抗惹得他越加兴奋,他像是在玩一只掌中物,将她拿捏的恰当好处。 所以无法她如何挣扎,抵抗,还是被他强行占有,肆意糟践! “心肝宝贝,快活煞我了!” 男子伏在她莹白玉体研擦喘吁。 不时还掐着她的脖颈反问她的感受。 “告诉我,你快活不快活……?嗯……?” 一番满抽浸抵,一番浪语戏谑! 在大肆掠夺她身躯的同时,他的手已从地毯下摸出一柄森寒的短刀。 利刃一寸寸游走在女子香汗淋漓的面颊。 她惊恐的瞪大眼,像看毒蛇猛兽一般。 源源不断的血水,从殷红檀口溢出,滑过雪白脖颈,渗透在身下金毯之中。 而他手中的利刃,依旧毫无怜惜的游走不停! 自面颊绕向躯体。 直至在一片雪色中,搜寻那颗怦然而动的心脏。 在做着这一切时,他身体的动作依旧未停。 一边掠夺她的身躯,一边又狠狠摧残她的灵魂。 让她恐慌又让她愉悦, 女子已经惊恐到浑身颤栗,但却不敢颤栗,因为不知这刀会在身体的何处落下。 喉咙挤出一声声惊惧的悲鸣,像求饶,像抽噎,让人很难定义! 男子阴森的眸变得戏谑,他迫切等待这她的回复,却好似忘了,自己前一刻,才将她的舌头连根切下! 身体的动作,从平缓到忽然加快! 他面色一阵潮红,与此同时,手中短刀已经对准女子的心脏。 先是一横一竖,标了位置。 随即,便是手起刀落,一刀刺下。 快! 狠! 准! …… 在身体冲向巅峰的一刻,她的心脏也停止了跳动,预算精准到毫无偏差。 门外的秋芯冉,已经吓得面色死灰一片,她的身体在抖,在狂抖,抖到仙果从手中跌落都不自知。 直到“啪嗒!”一声,唐突的响动。 惊醒暗室中的杀人狂魔。 …… 一双充满红血丝的杀人之眼,几乎是在一瞬之间,便瞪了过来! 秋芯冉觉得呼吸都仿佛已经停滞。 眼前之人,无眉,双眼外凸。 一张脸,只有右脸健全,左半边脸竟是森森白骨。 在看到秋芯冉时,狰狞的面孔好似受到了冒犯而咬牙切齿。 根根青筋在额角暴起,下一刻,便见他一扭脖颈,直冲而来。 秋芯冉已经吓到身体瘫软,失声尖叫。 强烈的恐惧让她寸步难行。 然而就在心灵几近崩溃的刹那! 一抹白衣自眼前扫过,视线被遮挡。 下一刻, 身子便被一扯,撞进一人胸膛之中。 秋芯冉记得这股熟悉的清香,是江亦安! 所以没有睁眼,便已经紧紧回抱住了他。鲜 江亦安揽这她后撤一步, 彼时那提刀男子已经疯也似窜到五步之遥,这幅狰狞的表情活像要吃人。 江亦安面色一凛,就在他拉开暗门冲出的一瞬, 长腿已经抬起,从其面门狠踹去一脚! “砰!” 十足力道的一脚,踢的他后退三丈,砸入石墙中。 从墙体滚落的一瞬, 已是口吐鲜血,面部血迹横流! 江亦安向暗室中进了一步,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还未彻底跨入,便恶心的止了步! 眼前一摊血泊中,正赤身裸体躺着一女子,大量血迹,从一方金毯溢出,蔓延在整个青石地板上,多到几乎要流出暗门。 而在这女子正前方不远处,还有一根被切断的红舌。 江亦安真是恼怒到恨不得将眼前这畜生给活剐了。 然而在那疯子再一次冲开时。 他只是从袖中飞出两柄袖刀,各入左右臂,将其定在了石墙上。 虽说内心愤恨泛滥,但却不能下死手,毕竟考虑到自己现在在羽川身侧,若他动用神力杀死凡人,无论出自何心,最终被连累的只是羽川。 所以为了不给他惹麻烦,只有待查清缘由,再做处决。 “来……人……!” 那男子开口呼救,声音暴戾低沉。 而在此时,江亦安已经再飞出一刀。 几近毁容的一刀贯穿整张右脸,从下唇切过! 一道血痕溅起。 疼痛和恐惧让他眼中露出敬畏,甚至连一句疼痛的惨嚎都不敢发出。 毕竟袖刀不长眼,这下一次飞出的刀就断不定该从脸上划,还是从喉头切! 江亦安垂眸看了一眼怀中颤栗不止的秋芯冉,他本想趁着此时再拷问一番眼前之人。 但一想到秋芯冉受了太多惊吓,不想再刺激她。 只得作罢,将此处情况用神念告知羽川后,便先带她离开里。 因为一个时辰前,羽川已经从屋中离开,去调查这座寺庙了。 动身回到烟乔湾时,子殇还未入眠! 此时的他正在阁楼上方抚这瑶琴。 手指下的吟猱余韵,悠扬在娴静的湖泊上空。 弹的正忘情时,眼角余光扫到了一袭身影。 停琴细看,便见太子正抱着一女子自桥上行来。 面色一喜,随即快步相迎。 走近以后,思绪方顿“太子,您这是……?”见太子面色不好,而且此时他怀中的女子一双手正死死的扯着他的衣襟不住颤抖。 “莫非是受了伤?”子殇心中疑惑。 江亦安只道“去熬一份安神汤送来!”言罢便抱着秋芯冉上了阁楼。 将她放在床榻之时,她已是声泪俱下。 江亦安有些慌。 从袖中掏出一张白绢,蹙眉递上前,温柔的言道“没事了,别怕!” 他的声音依旧温柔,可却无法安抚她此时的情绪。 秋芯冉哭泣这,颤栗这! 良久以后,思绪依旧难平。 当那双水汪汪的瞳孔惊惧的看向他时,江亦安活有一种内心雪崩的错觉。 羽川离开前曾叮嘱过他,要他照看好小道姑,可他却。 “对不起!” 忐忑的一声歉意刚言出,瘦弱的身影已经扑入怀抱。 “我……怕!”她放声大哭,声音凄凄惨惨。 江亦安被她扑的愣在当初,两只手僵停在半空,有些不知所措。 慢慢才回过神,手轻轻拍在她背部。 “有我在,我会护这你!” 短短一句话,将此生心事道尽。 秋芯冉只觉大脑一片浑浊,对尘世的美好幻想似乎在一夜之间破灭,书中言,人性本善! 但今日所见,她无法理解,亦不能理解! 232 自古善积者昌,恶积者丧 http://.biquxs.info/

“凡人都是如此吗?”她埋在他怀中发出一声朦胧又沙哑的质问。 江亦安按住她肩头将她拉开后,便半跪在地,与其平视道“看着我!”语气虽像是命令,语调却是清明温和。 秋芯冉克制不住满腔的抽噎,秀眉双拧,泪流满面。 江亦安用白绢替她轻轻拭去一脸的清泪,拭去那挂在睫毛上的晶莹,略微勾唇再言道。 “天地本无善恶之分,因其性不同故而名之,举人之善性,养而致之则善长,恶性,养而致之则恶长,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羞恶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故善恶在所养焉! 你今日所见犹如管中窥豹,从竹管中所看到的豹,不过一块斑纹,还有人世风华未领略,自不知恶的尽头亦有极善,且为善者众多!” 他一字一句讲的十分认真,秋芯冉在这双干净的瞳孔下逐渐安静,听着他一方大道理心绪好似有所缓和,但眉头依旧紧紧蹙着,惊魂不定。 他便继续讲道“善积者昌,恶积者丧,善恶到头终有报,所以不要恐慌,毕竟为恶者寡,要学会平衡,平衡意念平衡心境,方不会被诸恶迷了心性!” 子殇站在门外已有片刻,只是还未打扰。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太子这般温言细语,同女子如此有耐心。 要知太子虽心善但脾性温凉。 可子殇却发觉,不知何时起,他好似已经变了。 变得心中有热情,眼底有光芒! 此光温柔到足以驱散一个人心中的阴霾。 “子殇!”江亦安唤了一声,子殇才盛着安神汤走了进来,不过将汤药放下后便退了出去。 江亦安不同她搬道理了,端起安神汤,用勺子搅了搅,便凑到她面前,诱惑道“要不要来一口?” “不要!”秋芯冉耷拉着眉眼,双臂环抱缩在床边,两根秀美都快要竖成倒八字。 江亦安却没在意她的拒绝,而是继续搅拌这汤药。 甜腻的莲子香萦绕鼻息,随后,他便舀起一勺,送到了她唇畔。 “这汤有养心安神的功效,喝了它才能好好入睡!” 略带宠溺的语气,端着不容拒绝的架势。 秋芯冉抬起懵懂的星眸,看了眼江亦安,又看了看唇畔那色泽透亮的汤汁。 她只是惊吓过度并没有受伤,所以有手有脚即使是喝也用不着人喂。 可,可这一刻。 竟言不出一句拒绝。 泛这清香的汤汁,似乎透着某种魔力,让她忍不住樱唇略启,想要靠近。 可却在唇勺相碰的当下,她又急急侧头避开。 “烫到了?” 江亦安语气一急,收回勺又在碗中多作搅拌。 秋芯冉摇头,闷不吭声,可耳垂却泛出了一抹浅浅的,不被察觉的红晕。 见她努这嘴,神色又有些焦虑,江亦安便看出了她有些难为情,但并未让步。 因为子殇的安神汤真的可以让她入眠,毕竟平日里他心烦意乱时,就靠这东西定神。 所以又舀出一勺,这次是确认真不烫后,才递了过去。 “来!”他言一句。 秋芯冉拧这眉,略显抵抗。 不过脑海里想起他上次给羽川喂药时的场景后。 还是不由自主的张开了嘴。 也不知是担心他会像上次对待羽川一样,对待自己。 还是贪恋他此时给予的温柔。 她的表现很乖巧。 而江亦安面露浅笑,一勺一勺喂的也很有耐心。 这是他第一次喂女子吃东西。 也是他第一次知晓女子竟这般脆弱。 秋芯冉在天山生存了三千年,16读书 三千年严寒未击垮她,三千年疾苦亦未让她妥协。 可她却败在了赤裸裸的人性面前。 他倍感心疼又深觉无力,可要想守住她心中的净土,就只有将她留在天山,一辈子也别踏入这浮世。 “小道姑!” “嗯?” “这几日你便先住在此处,这里是烟乔湾,是我的地盘,所以你大可放心,有事可以叫子殇!” “你要走了?”她眸光略微一惊。 江亦安将手中还剩下的半碗的汤药,放到桌上,回应道“嗯,回清水寺,协助羽川调查真相。” 秋芯冉不说话了,但脸上的神情明显还是怕的。 江亦安将腰间一块龙纹玉佩取下交给了她,在东海,每个龙出生都有专属于自己的的真龙之玉,此玉唤名“无期!” 有了它,秋芯冉想要找到他,念一句咒语便可将所言传达。 …… 再回到清水寺时,江亦安便直奔焚天宝殿而去,但暗室中的男人和女尸一并不见了,而且地上血迹也被处理的一干二净。 用神念询问羽川的下落,他言自己在法王殿,宝殿的最后一座。 江亦安赶到之时,面色一凛。 在法王殿依旧有暗室,不过不是侧室,而是地室。 在这座地室中,竟葬着成千上万不计其数的死尸。 满是血腥味的密闭空间里。 羽川正手持一根两丈长的电鞭,翘膝坐在一张太师椅上。 冷到结霜的脸上阴云密布。 在他身后,是一堵白骨皑皑的尸墙。 眼前则是几位赤身裸体,俯首求饶的和尚。 江亦安难以相信,这一丈高三丈宽的墙体上密密麻麻全是头骨。 甚至不敢相信,在这几位和尚身后,又有七八具已死的女尸。 尸体的死亡痕迹都是胸前画十字,一刀毙命。 如此残忍的手段,真是令人发指。 “大侠绕……绕命啊……!”其中一位和尚刚开口,羽川手中的电鞭已经扬起,朝他的脸抽了过去。 一鞭砸下,深触白骨! 他冒着火光的冰冷瞳孔,俯视着这一群杂碎。 江亦安来时,羽川双唇只是翕动了几下,却并未发声。 他气到胸膛起伏不定,气到攥这长鞭的手泛这青筋。 将辫子握紧几分后,便毫不分说,再度抽下。 电光乱舞,血水四溅! 每一鞭都下的死手。 江亦安看着,却不阻拦,因为死不足惜! 直到抽的那几位和尚尽数倒地,羽川才将鞭子甩在地上。 往椅子后一靠,扶着眉心长出一口气。 “可查到真相了?”江亦安在他身侧发问。 羽川深吸了一口气,强压怒火嗯了一声,又道“小道姑呢?” “送回烟乔湾了!” 听江亦安这般答,他没多言,便从椅子上起身。 漫天血腥味,冲的他有些头昏脑胀,便起身往外走,边走才边冲江亦安道。 “当初在天界,元阳上帝就曾叮嘱,这三界蛀虫横生,若不是此番误打误撞,我竟对此毫不知情,竟不知……神会卑劣到和人做交易!” 他眼神里透着无边的心酸和痛楚! 233天子与神合谋,各取所需 http://.biquxs.info/

他眼神里透着无边的心酸和痛楚! “所以你到底查出了什么?”江亦安心中很急。 羽川问他道“这可知人间香火的供养会让神永生不死,并且法力大增?” 江亦安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知晓。 羽川才再道“上神每年靠功绩在天界换取灵丹,但无功绩者便无灵丹供给,没了灵丹,神的寿命也不过十万年。 而这位无量音佛得不到灵丹,便在人间坑蒙拐骗,吸取人间香火。 他利用一国之主的贪念,伺机诱导凡人‘国君’,使其帮他建成清水寺,之后二者再互惠互利。 清水寺建成后,这位‘堕佛’便依靠‘国君’之力,帮其大肆收揽香火,提高自身神力并延长寿命。 而与此同时,寺庙中所收到的钱财,全部归于国君囊中,也就是说二人合力压榨子民,各取所需!” 羽川这般说,江亦安才觉醍醐灌顶,怪不得清水寺白日里的人流会如此之多,原来背后是有‘国君’在撑腰。 不过同时,江亦安也真心叹服羽川的洞察力,不过短短几个时辰,他竟已经将大部分的信息都已经调查清楚。 “那你可查处这些无辜枉死的人是何来历?”江亦安再问。 此时二人已齐步行至殿外,羽川刚扶额揉了下眉心。 不料,下一刻竟被那法智小和尚撞了个满怀。 他眼角凌厉的向上一挑,正欲发火。 法智小和尚却急喘这粗气,见是他二人,抬袖拂了一把面上的汗,便小声嘀咕道“二位施主不是答应过小僧不可乱跑吗?” 夜色深沉,借着殿内照出的光芒,可依稀看到他面上因为劳累泛出的潮红。 法智和尚的话语里透着抱怨和无奈,言罢,也没给二人留说话的机会,又道。 “今夜寺院出了大事,二位施主若未歇息,便快些离开,此番全当我法智失了言,你们切记,出了这庙门,往西北方向一直走,便可去往最近的集市。” 说这,他已在前方快步行去,给二人引路。 江亦安觉得这位法智看着倒不像恶人,抬手拍了一把羽川的肩头示意他先冷静后,便跟上了法智的步子,问道“寺中是出了何事?” “施主还是莫问莫听莫知的好!”那法智急到好似脚下生了风,大袖子狂摆这一通疾走。 江亦安却坚持道“若不说明缘由,那便不走了!” 法智被他气的直跺脚,哎吆哎吆叹了好几声,才不得已,透露了半点口风,附在他耳畔道“恐怕用不了多久,此处便会被官兵包围,所以让你三人先离开,自是不愿让你们被牵连!” 法智刚说完,江亦安便将全部事情串了起来,果然羽川所查的信息并无疏漏。 而这位小和尚所言的有官兵包围,便是已经有人向官府通风报信,而这通风报信之人,不用猜,都知是那焚天宝殿里没被自己处死的无眉和尚所放出的信号。 他长叹了一口气,觉得甚是可悲! 法智继续走着,先将二人带回到那方小院落里,因为今夜,来这寺院中的可是有三人。爱我 可来到院中,将所有屋子都翻了一遍,还是未寻到第三人时,法智有些急。 江亦安一本正经的诓骗,言他二人之所以在寺内走动,全是因为同伴不见踪影,所以在这方院中里自是寻不到,要去别处寻。 那法智听状,突然掩面,落起了泪。 他记得那女施主生的娇柔可爱,十分喜人,于是心中更悔,此番她不见身影,必是已经遇难。 所以这落泪,便是七分伤心三分自责,伤心女施主芳龄丧命,自责他真不该带三人来此。 江亦安见他眼角挤出的晶莹非作假,便问道“你哭什么?” 那法智搓抹这眼泪,悲痛道“女施主恐怕已是凶多吉少,寻不回了,你二人方且先逃吧。”透这几分颤腔的音。 让羽川有些不耐烦的喝斥了一声闭嘴。 高声道“寺庙本该是一方净土,是清净之地,而僧人更该清心寡欲一心向善,你们倒好白日里开门作戏,晚上关门杀人,所以这泪从何而来,嗯?告诉我!” 冷眼瞧去,法智被吓到怔在当场。 这冰冷的眼神好似寒冰凝结,让法智心头一惧,随即,他便觉自己的膝盖好似被烈焰炙烤一般,软了骨头似的跪在了羽川脚下。 身子不听使唤的行为,让法智哆嗦了起来。 “你二人到底是谁?”恐惧让他上下牙齿都有些打架。 江亦安在回答他这问题之前,先一挥衣袖,将法王殿地下的场景,在他眼前展示了一番。 随后才吐出了一个“神!”字。 法智看到被打到血肉模糊的和尚时,已是心肝乱颤。 将头往地上猛磕了起来。 但却只是磕头,并未求饶。 江亦安还以为他是被吓傻了,见地砖都被磕的溅起了血。 方才用神力止住他的行为,问道“说说,这杀人之事你可有参与?” 法智一把鼻涕一包眼泪,他现在自是信了举头三尺有神明,做了恶事迟早要遭报应。 心中懊悔道“小僧虽未杀人,但也罪责难逃!” “哦?这是何意?” “小僧是孤儿,六岁跟着圆镜方丈入清水寺,以前的清水寺虽是会大肆敛财,但钱财都会上交朝廷,也从未有过枉杀无辜之事,直到六年前新帝登基,自此以后,寺庙中便频频现出杀……!” 他哽咽这,无法说出口,抽噎了两声,便又道“死在这里的女子,都是从宫中送出的宫女嫔妃,每月宫中都会送出十几人到此收做僧尼,但清水僧根本容不下如此多的人。 圆镜方丈还在世时,会偷偷将她们送往别处让其求生,但后来,自圆镜方丈故去后,上任了新的方丈,自此以后,被送往此处的女子都只有死路一条,要么被砍头、烧死,要么就投水,剖开身体,有些嫔妃,甚至已是有孕在身的,亦会被……!” 再度哽咽,哭到久久难平。 江亦安的面色有些深疑,喉结动了动,不解道“你既是清白的,为何还要留在此处和他们同流合污?” 234诸事万般棘手,扰人心绪 http://.biquxs.info/

江亦安的面色有些深凝,喉结动了动,不解道“你既是清白的,为何还要留在此处和他们同流合污?” “二位不知,在这清水寺,和尚分两类! 一类如你们所见穷凶极恶。 还有一类便是白日里念佛诵经,渡化众生,是真和尚。 我之所以不愿意离开此处,是因为师兄弟还留在此,他们大多跟我一样身世凄苦,自小便被圆镜长老留在清水寺,和他们朝夕相伴几近十多年,小僧自是舍不下他们!” “那你这师兄弟有多少人?为何这寺庙中在外走动者只你一人?”江亦安再问。 法智俱不隐瞒,一一解释道“师兄弟有六人,但好人有一百零二人。 一开始,接待三位施主时,小僧曾对你们讲过,清水寺戌时已过便不再接客。 这戌时,在清水寺便是一道分界线。 白日里,这一百零二位真和尚,可以轮流在寺内自由出动。 但一到戌时,关寺后,他们便会被囚禁起来,寺庙也会变为恶和尚的天下。 小僧留在此一方面是为了照料师兄弟们,另一方面便是尽绵薄之力,能救一人是一人。 每月宫中送来的女子都无确数,所以趁着他们不察觉时,我便在寺院后的狗洞处,将她们偷偷引出,虽说每月冒死也只能救下一两条人命,但这已是小僧的极限了。 在这个天子做乱的年代,小僧有苦难诉,有冤难申。 虽说上有县衙、府衙、州衙和大理寺可以平冤,但谁人敢断皇帝之错。 每年,宫中会大举选取宫女子,每三年,选取秀女。 一个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娥,一脚入宫门,便是生死难断。 虽说有人飞上枝头当了凤凰,但毕竟是极少数,一旦失宠,便是万劫不复! 宫中不会处死女子,便会将其送往寺院,但却不给其留活路。 要么让她们永远老死在这寺院,要么被处死,就是不放她们一条生路。 长相颇为俊美者,或许会被他们留下一条命,但这日日受尽屈辱的苟活又有何意义。 小僧每日行径在这森森地狱之中,自知罪孽深重。 但以小僧之力又能做什么,二位神仙若要罚,小僧不敢狡辩,但求二位能出手,渡众生疾苦,还人世一场清明!” 法智言尽,又将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头骨撞击地砖的沉闷之声,让羽川心头一痛“起来说话!” 他语气虽温和了不少,可法智还是不敢起,他虽未杀人,但身为目击者,他觉得自己比他们好不了多少,所以他无颜站起身。 江亦安托着下颌,一眨不眨的端详这他半晌,眼神坚定,没飘,证明所言属实。 便不由长叹了一口气,这声叹息中夹杂着七分失望三分心酸。22文学网 凡人寿命本就脆弱,却还在自相残杀,欺辱! 但木已成舟,实难挽回,现在能做的只有制止当下,让事情不再恶化。 他沉思片刻,请教道“若我没记错,每个寺院中有且只有一位主持,没有方丈的情况下,住持最大。而方丈却并非独守一座寺院,而是同时监管多个,对吧?” 清冷的声音刚言毕,那法智便急急点头“确实如此,现在管辖清水寺的方丈是明海,但今夜并不在寺中。” “那你可知别的寺院是何景象?” 法智知道他问的是别的寺院有没有如情水寺这般事发生,木讷的摇头后,方道“小僧并不知,小僧已经被禁足在此有整整八个年头了。”他抬头一汪凄凄惨惨的目光怯生生看着他二位。 血簌簌从他额头流下,江亦安看着可怜,运起灵力便替他愈合了伤口。 法智又言道“佛法无错,师兄弟也是无辜的,他们虽收了百姓的钱,但并非坑骗百姓,只是举办法会时会收取一些钱财,除此外,便是百姓心甘情愿捐的功德钱,但这钱我们一分没拿,尽数上交给了朝廷,每年朝廷都会向寺庙收取大量银两,若是拿不出,便会收到惩处,我们这种人的命,在皇上眼中,不如一只飞禽走兽!” “他们被关在何处?”羽川半蹲下身。 “就在法王殿地下还要再下一层!” 法智刚答完,羽川便使出神力制其晕厥,除此以外,还将他今夜的记忆一并抹除。 然后带着江亦安再往法王殿行。 步子还未跨出,便听到寺外闹哄哄的一片。 二人隐去真身,前去查探真相,就见上千名横眉竖目的带刀侍卫涌入寺中。 江亦安瞳孔一缩,他看见那无眉男此时正被二人搀扶这,挤在人群中。 “将那畜生给老子搜出来,要活的!”无眉男瞳仁猩红,声音几乎是不动唇,从喉咙里被硬挤出来。 因为他的唇在一个多时辰前,被江亦安亲手割开,虽说此刻止了血,但仍旧不能有大的动作。 脸颊白骨在火把的照耀下显得的狰狞可怖。 羽川眉眼微微一咪,下一刻,掌心化出一簇‘炽灵圣火’只朝那无眉男袭去。 火光在沾到他身躯的一刻瞬间引燃,搀扶这他身躯的二人被火光灼的刚躲开身,那无眉男便已被熊熊烈火烧的形骸俱散。 而这第二簇火光,便是朝那无量音佛的雕塑而去。 炽灵圣火可灭天下一切物,所以只是短短片刻间,那威风凛凛的金雕塑,便化为了一滩金水。 哄闹的侍卫被莫名燃起的两团火,吓到双腿发抖,面露恐慌。 “鬼,有鬼啊!” 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喊出一声,紧接着,就见一众人,像真见了鬼,吓到屁滚尿流,窜逃出寺院,有些甚至吓到腿软,被强拖了出去。 江亦安侧目看向盛怒的羽川,白日里他还是那般轻松自在,现在却气到一张脸布满阴云。 他开口宽慰道“你不必担心,接下来,你我二人分头行动,你去摆平那堕佛,凡尘之乱便交由我!” 羽川这时才将目光从一团金水中转到江亦安面上,冷冷道“凡间之事,牵连者众多,这烂摊子不好处理,再者说了……” 235灵山如来,无量音佛之师 http://.biquxs.info/

“凡间之事,牵连者众多,这烂摊子不好处理,再者说了……” 话未说完,江亦安便中途打趣道“你不会真以为我只会批折子吧?” 略显幽默的口吻,本想着舒缓下气氛。 可羽川的冰山脸却冷到连空气都凝滞。 他漠然的,轻挑眉尾,连一个字也未接。 这一刻,他心底无限悲悯。 今日之事,是他之责,虽说上神等级罗列明确,他只管三界大事,而凡尘有地神守护,所以羽川未干预过。 但父王曾多番叮嘱过,要他时时监督三界所有动向,但他自己,只看到了表象。 今夜,一个个女子在自己眼前死去,最小的不过豆蔻年华。 江亦安看出了羽川的顾虑,便再道“我知道你的担忧,现在出了这等事,恐怕这世间所有寺庙都在你顾及范围之内,你放心,我会彻底搜查一个也不拉下!” 江亦安手死死的按住他肩头,面色认真且严肃。 羽川盯着他看了看,质问道"此番定要力挽狂澜,你确定你可以?" “若失职,任殿下惩处!” 羽川面浮苦笑“我不是不相信,只是再有失误,代价是一条条人命!” 声音伴随这瓦砾上呼啸而过的冷风。 江亦安点头,龙族一事他便做的失误百出,所以羽川的怀疑他可以接受。 但对于此事,他有信心能够胜任。 羽川看着他眸光坚定,方才下了决定道“那行,我调天兵给你,务必挨个去查!” “天兵便不必了,好歹我曾经也是龙族太子,手下有几个兵力,而且我熟悉他们的能力,用起来会更顺手!反倒是你,我这边好处理,这堕佛,你我二人都不知其何来历,该如何引出真身?你可有办法?” “嗯?好歹我也是战神,若能被这么个东西搞到束手无策,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怒言一声后,便已掏出柄烈焰冲天的炽魂剑! 抬手,猛的甩出! 长剑如同一杆火枪,直袭地面而去! “轰隆!”一声。 入了地心。 整个清水寺都因为这动静而一阵地动天摇。 江亦安还未解之时,就听一声惨嚎传来。 在那地下十丈处的土地神,此刻正在手握玉碗,饮这美酒。 惨嚎不止,并不是因为中枪,而是因为这炽魂剑就扎在他身侧不到一寸之间。 如此危险的距离,可想而知,若羽川动真格。 这剑便不是贴着他身侧落下,而是插入他天灵盖。 本因饮了大量的酒,有些飘忽。 现在看见羽川殿下的剑,更是吓到腿肚子打颤。 身子像一滩烂泥,跌倒在地! “还不滚出来,等我去请!”羽川冷冽的声音透过土层,清晰可闻。 当下,那身材矮小的土地神,便含泪哆嗦着,来到地面。 羽川和江亦安二人自瓦砾上飞下。 那土地神看见羽川,当即恭恭敬敬要下跪,可还未跪下,便被齐胸一脚。 踹飞了出去。 身子砸在数丈外的墙体,连连呕血。 不过站起身后,还是捂着胸膛又跪了回来。 “殿……殿殿殿……下!” 这土地神着一袭皮马褂,持木手杖,头发花白,留着长胡须。 个子极其矮小,本来站着便没羽川腿长,此刻跪着,因腹部疼到筋挛,所以整个人缩成一团,便连他膝盖也未及。 羽川抬手,收回炽魂剑。 便用脚尖,抬起他的下颌,细细打量道,身体浑圆,面色红润,甚至满身酒气,倒过的很是舒坦。 “也不知本殿下可有扰了你的雅兴?”羽川开口问,居高临下的锋刃目光,如刀一般恨厉。 那土地神魂都快要被他吓飞。 要知羽川殿下平日里可不会管下界神仙,今日这般动怒,他自是知晓殿下是为何事。 当下求饶道“小神也是被逼的,还请殿下明察秋毫!” “被逼……”羽川被气的,提脚便在其面一通猛踹。 “身为土地神,知恶不报,竟还敢推卸责任?” 边踢边骂! 脚下力道毫不留情。 江亦安也只是看着不吭声。 待那土地神被打到鼻青脸肿,整个人仰面躺在地上哇哇吐血时。 羽川,方才停脚,掌心化出一簇烈火,便不急不慢道“既活得如此被动,那本殿下送你归西如何?” 虽语速放缓,但语调却更冷更犀利。 土地神几乎被血洗了一把连,腹部疼痛难忍,面目更是疼到无以言说。 左眼已经肿到无法睁开,抬起那眯成一道缝的右眼看去。 见殿下手中是炽灵圣火,慌的猛磕一个响头,这炽灵圣火要是沾上身躯,恐怕不消片刻他便会魂灭道消。 当下全招道“无量音佛是灵山如来的弟子,所以小神才……不敢得罪!” “哦?不敢得罪?我看你是不想得罪吧!”又是一脸猛的踢过去。 土地神血泪横流的摇头。 羽川恼道“每月奏折上报,唯你们下界最太平,怎么是把本殿下当傻子诓骗,是吗?”陡然提高的尾音,让他再打一个哆嗦。 “不是小神不报,是每月的奏折,都要由无量音佛批准后才能递交。” 羽川是气到真想打死他,但终究还是忍了,一扶眉心后,脑海里开始捋起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灵山如来,手下有一群实力出众者。 单说这十八罗汉,虽个人武力可被羽川随意碾压,但若他们联合,组成佛门阵法,便是强到逆天,连羽川这等战神也能被吊打。 除此之外,如来背后还掌控这十八层地狱全部鬼魂之力。 有两方实力做靠山,让他成为听调不听宣的一方重型势力。 羽川本想这知道这堕佛是谁的们手下,所以若是此番直接去灵山拿人,稍有不慎便会被反咬一口,毕竟此事极为不光彩,如来自不会承认凡间恶行是自己手下所为。 深思一番,最好的解决法子,便是找堕佛自己处死。 问土地神可知堕佛归处,何日会来访此处。 他言,每月十五,本月的十五日留在自己之上把就在明日! 羽川让他先滚,自己处理完堕佛之事,再回来收拾他后。 便和江亦安二人分头行动。 236江亦安亲自出手清理后宫 http://.biquxs.info/

羽川先去了法王殿将地下囚禁的所有和尚都放出了寺,毕竟想到明日要和无量音佛一战,担心会伤及无辜。 而江亦安,刚离开清水寺,便召集来手下‘重将’和‘仙身’各千人,命令拉网式排查每一处寺庙。 无辜者,救! 并且给足能让其活下去的银两。 罪大恶极者,一律处死! 吩咐完以后便去皇宫找国君。 刚驻足在宫墙之上,耳畔便传来一声温软的呼唤。 秋芯冉软软糯糯的声音唤这他的名字。 江亦安听到声音后,便当下静足,应了声。 可应完后,秋芯冉却不吭声了。 好半晌江亦安都只能听到一声绵长的叹息声。 江亦安知道此时的秋芯冉极其需要安慰,但是现在他还有正事要去做,所以便宽慰道“你放心,我和羽川已经查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待此事解决之后,便立马去寻你。” 虽心中焦急,但清朗的声音却仿佛如泉水叮咚,只是听着,便觉温柔到可安抚世间一切疾苦。 秋芯冉轻轻的吸了一下鼻子,没有应好,而是说了一句对不起,混杂这委屈的音腔听的江亦安心头一阵泛疼。 问她这声对不起该如何说起时,就听秋芯冉抽抽噎噎道“其实方才,我应该救那女子的,我身为医者,却眼睁睁看她……” 听着一声声自责,江亦安的眉心不自然的拧起,秋芯冉还未说完,他便打断道“你不必自责,你救不了她,即使你保住了她的命,她也难活下去!”他讲的干脆,秋芯冉却问他是为什么? 江亦安很难向她解释清楚,想了想只得道“她的人生已经毁了,从头再来又何尝不是一种好的结果?”可说完后,又觉得自己这话太不负责任,但他一时之间真的无法给她梳理清楚,便再道“等我归来后,再慢慢向你解释清原因,好吗?你现在只需待在烟乔湾,什么也不要想,等我们回来!” 秋芯冉却忽略了他的话,问道“那你告诉我,像今夜这种事还有吗?还有没有无辜的人被这般残忍对待?” 江亦安很想告诉她没有,很想守住她单纯的心思,但他还是如实回了“有!”并且说了句“这世间每时每刻都有人降生,每时每刻亦会有人死亡,死亡的方式有上万种,自然死亡非自然死亡,而你今日所见只是其中一种!” 他本以为秋芯冉听了他这话,情绪会再度崩溃,可不曾想,下一刻却听她道“我要和你们一起,我是医者,生来就是为了救人,哪怕有多少种死亡方式,我都想尽我所能,去救赎他们,让他们圆满的渡过百年!” 江亦安久久的沉寂这,心中有些讲不出的情绪激荡,过了好久他才回了一句好。 之后,便让她去寻子觞,让他带这她一起加入救援之列。 江亦安寻到国君离沧之时,他正在后花园里歌舞升平,一代天子,竟令众宫女脱光衣衫,嬉戏追逐打闹。 江亦安只看了了一眼,火气便已窜到天高。 眼下三百多号全裸的宫女嫔妃,游龙戏凤粗鄙到不堪入目。 他长叹了一口气后,便凝神聚气化出天命剑。 一剑斩空,引得雷鸣声乍起。 刚刚还晴朗无云的月夜,瞬间乌云翻滚。 一道道惊雷自浓云中脱出。 如一把利刃,如蹦腾的野兽,冲破天际!电子书屋 传来一声声“轰隆隆!”的嘶鸣! 惊觉不断的声响,震的耳膜几近欲裂。 刚刚还嬉戏的众人,被这突变的天象,惊的连滚带爬,四处逃蹿。 江亦安因无法直接现身,所以只得将国君打晕,入梦警示。 他没想到,这离沧的后宫竟容纳了四万多女子。 气到一巴掌盖在了他脸上,随即对其下禁令,凡是身份清白者,一律送出宫,好生安置,并且,往后宫中再不可选取宫女子以及秀女,若敢违之,定要他狗命偿还。 可这离沧第二天醒来,却全当昨夜是场噩梦,又毫不忌惮的和嫔妃玩起了没羞没臊的把戏。 结果这一日,衣衫还未脱下,下半身便绞痛难忍。 前后不出一炷香的时间,整个下体已经开始从膝盖处向上糜烂,整个下半身血肉模糊。 御医昼夜不断连诊三天三夜,亦不见好转。 而那离沧已经被折磨成皮包骨头。 这每时每刻如同刮骨削皮的疼,折磨的他三日未合眼,熬到眼球突出,面色狰狞,活像一幅骷髅架子。 瘫倒在床难以起身时,他才想起,那梦中仙人的提醒,于是下令将宫中还未被玷污过的所有宫女嫔妃,一并放出宫,并且好生安置。 一时间,宫中四万女子,流失了三万六千五百一十七人。 送走这些人以后,离沧身上的恶疾突然无药而愈。 但他发现自己再也硬不起来了,以往可以夜夜笙歌到天明,可现在却只能日日烦闷。 寻了天下所有壮阳药,日日用药比进食多,可依旧无用。 以前看着嫔妃转动腰肢,就恨不得扑在身上好生调教,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望梅止渴。 第无数个无法欢愉的日子里,离沧因身体残缺而大发雷霆,拿后宫嫔妃出气。 可私刑还未动,自己的身体却先溃烂。 这下他不得不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他做的每一个恶,都有神盯着。 经过了两次教训,离沧的脾性慢慢好转,然而他的身子却跟太监没了什么两样。 江亦安,当晚处理完离沧一事后,在次日清晨,便陆续收到了手下的汇报,虽查出有问题的寺庙众多,但像清水寺的这种情况,目前只查出十一座,但死伤不多,因为有秋芯冉的协助,大多无辜者都被挽救了回来,用不了多少时日,便可彻底整治完毕。 江亦安这才松了一口气,去寻羽川。 清水寺上空,一道半弧形的金光结界,将外部与内部隔绝。 而那无量音佛已经被囚禁在了结界之中。 江亦安在结界外看着,这无量音佛长的真如雕塑上一模一样,不仅横眉怒目,而且肥胖的身子竟全身赤金,足有一丈之高。 每迈一步,便踩的脚下瓦砾翻起。 此时的他正手握金蝉法杖一身金光,而羽川手持炽魂剑,浑身火光冲天。 相对而立间,各自眉眼中的戾气更是不消上下。 237妄自尊大之被轻视的羽川 http://.biquxs.info/

相对而立间,各自眉眼中的戾气更是不消上下。 羽川可以感觉到这堕佛实力不弱,毕竟凡人的香火可以极大限度提高神的法力。 也不知他是从何时起便混入了人间,所以自不可低估,心中想着。 那无量音佛突然冷笑这嘲讽了一声“玉帝之子?” 羽川没听懂他这话中深意,没有开口,便听他继续道“你我之间本该永不相犯,你说你又何必,要急着送死?”刻薄的口吻,挑衅的神情,听的羽川是怒极反笑。 “怎么?很自信啊?”他问,斜飞的剑眉轻扬,羽川算是看出来了,这堕佛压根没将他放在眼里,不曾想,一句话问完。 那堕佛果然大言不惭的接道“其实我不想杀神,但你若执意送死,不杀难免辜负了你一腔热血!” 羽川深邃的眸子一凛,眼神变得如刀般森寒,胜负未定便放出这般狂妄之语,当真是狂妄至极。 怒道“身为佛门弟子,阳奉阴违,寡廉鲜耻且不自知,当!诛!” 一语言尽,羽川身形倏然掠起,周身顿时被火光席卷。 烈焰滔天中,一身冰蓝长衫已化作威势滔天的赤金战衣, 无量音佛眸色一怔,他认得这战甲,是“万龙茯凤甲!” 世间仅此一件,数万年前,万龙茯凤甲是陆压道君的至宝,但陆压道君仙逝以后后,便无人能降住此战衣。 当初无量音佛便曾试过,差点死在了万龙茯凤甲的反噬之中,可如今,这世间一绝的战甲竟被他据为己有。 “你还当真是看不起我啊,大战之时竟还有功夫出神!” 清晰的嗓音略至耳畔,无量音佛还未察觉。 羽川已经凌空一脚,迎面踢来! 灼目火光惊的他心头一措,还未来得及躲开,已是结结实实挨了一脚。 “砰!” 雷霆万钧之力,将他踢出数丈之外。 翻滚的身躯一路将地面瓦砾层层掀起,直到身子撞在结界时,方才抵住。 “噗!”鼻腔里的血已经如注喷涌。 那无量音佛,倒在地上只觉大脑一片混沌,若不是自己有着一身金刚之躯,恐怕要被他一脚毙命。 怒气蹿至胸口,他扶着金蝉法杖起身,随后,将法杖猛的敲向地面! 精小的法杖轰然变大,化作数十丈有余。 他怒目横眉,持起禅杖一记平扫,光气波便震的四周殿宇轰然坍塌。 见羽川躲了,当下便双手握杖,打出百棍千棍。 地面传来轰隆的巨颤声。 羽川眉心一凛,在他千白计攻击下急急闪躲。 虽说杖法快到飘忽不定。 但他的身形更快,快到根本看不清本体! 那无量音佛屡屡失手,此刻一双眼气到赤红。 猩红血瞳急急搜寻着羽川的身影。 却不料,此时的羽川,已踏着禅杖飞身奔来。 十六步夺命连环踢,一朝迸发,快到极致! 每一脚都精准地踏在他胸口。 且每一次落足,都能听到一声声骨头断裂的脆响声。 十六步踏过,任他是金刚不坏身,也被踢到骨骼尽断! 三千墨发在火中飞扬,连双目也似有火焰喷出。 羽川脚步刚止,手中长剑已经运起。 铺天盖地的灵气朝着剑身聚起。 当头一剑劈下! 千钧一发之际,无量音佛弃了禅杖,一个侧翻,随即右掌用力,打出一记‘佛门大罗秘法!’ 法相天地! 周身金光瞬间暴涨。 于此同时,身躯也放大数倍,哪足有两丈高的金掌,赤膊对上他的炽魂剑。 汹烈的神光在二人之间迸发! “轰!” 又是一声剧震!天平 二人同时被对方的神力击退。 羽川只是后退三丈便站定,而那无量音佛的右掌却已被炽魂剑生生切断! 骨骼粉碎多处,让他狼狈的喘这粗气。 而羽川已杀红了眼。 没给他喘息之机,已经再度冲天而起。 气焰滔天的炽魂剑,立斩而下! 无尽杀意,带着天崩地裂之势! 无量音佛疯狂逃窜,打出万佛掌,万千金掌,在空中散开,羽川虽是受了多掌。 但有万龙茯凤甲护体,即使是万佛掌杀伤力也几乎为零。 看着那一脸血污的无量音佛。 羽川嘴角抽起了一抹冷笑。 对方显然已经被自己打到怯场,此时她不仅右掌断裂,甚至胸腔多处骨折,而羽川几乎毫发无伤。 若哪无量音佛再有一招失利,便是要丧命于此。 杀的如火如荼只是,他当下心生一计。 先是打出一记虚掌干扰羽川的进攻。 随即身子快速一缩,使出‘指地成钢’术! 将地面化作钢铁的一瞬,身子已钻入土中,要使用地行术逃离。 羽川打得正起劲,看这孙子准备逃,心中的怒火便不打一处来。 寒意在瞳孔递长,看着脚下已经化土为钢的地面。 他只是举起炽魂剑,一剑便破了‘指地成钢’术! 下一刻, 骨干修长的手顿时抬起,击向地面。 火光从掌心涌出,继而就见哪掌心之中化出了千万根诛魂丝。 刚韧的魂丝冲破地面,直朝那堕佛身影而去。 他虽逃的极快,短短的片刻间,已逃出百丈开外! 然而却终归逃不过羽川的诛魂丝。 哪无量音佛累到气喘如牛,刚停步要缓一口气时。 万根魂丝已端着汹涌之势,将他紧紧包裹。 “砰!” 羽川掌心再一用力,那无量音佛便被生生扯回了地面。 摔的一阵哀嚎。 羽川,笑盈盈朝他走去。 手中的炽魂剑,毫不怠慢一剑刺入大腿! 血花冲出,像血色喷泉迸出一人之高! 无量音佛此刻已是心胆皆寒,一双猩红瞳眸惊惧的颤栗这求饶。 羽川却转动这剑柄,听着他的嘶嚎声放声大笑。 第二剑,刺穿小腿! 第三剑,要学着他的把戏,往他心脏刺时! 一道极强的神力从头顶袭下。 羽川敏锐的后退。 “轰隆!” 震耳欲聋的一声响,下一刻,结界便被一道神力冲破! 紧跟其后的便是一顶硕大无比的伏天紫金罩,迎头落下,将那无量音佛罩在其中。 羽川面色一僵,抬眼,就见来人正是那如来佛祖。 高大的金身作于金莲之上,身容敦肃,法相端严! “如来佛祖,您这是何意?”羽川先开口。 就见那如来先是语气温缓期的言了一声阿弥陀佛。 方才开口说正事道“这孽徒趁我不备,私自逃入凡尘,犯下恶障,还劳羽川殿下能将孽徒归还于我,让我带回灵山好生处置!” “哦?”羽川剑眉深拧,气到心肝发颤,听着话音,如来好似是知晓自己这宝贝徒弟做过的恶,为何迟不现身早不现身,偏偏要在自己处决他之时,出现在此? 238僵持不下,羽川大义妥协 http://.biquxs.info/

见如来降临,江亦安也纵身一掠飞至羽川身侧。 无量音佛隔着伏天紫金罩求饶声不绝。 羽川听的胸腔里的怒火,只增不减,反问道“那如来佛祖可知他此番残害过多少无辜百姓之命,身为佛门弟子,诱导世人贪欲向恶,如此罪大恶极当真能饶恕?” 如来仁慈的眸光微阖,略沉思片刻,方温言道“殿下莫要动怒,孽徒所做之恶我自当会彻查,该他所受的惩罚,一样也无法逃脱!” 如来语调岁温和,但话语中的态度是摆明了要将这孽畜带走。 羽川有些心中无计,侧头去看江亦安,想看看他有何高见。 江亦安带着面具并未吭声。 但这双澄明的眼,却已经告诉了羽川答案。 便是让他将此事平息,毕竟如来此番用的是伏天紫金罩。 要知伏天紫金罩,可是天下无兵器能破,所以即使羽川不肯,要硬打,也是吃亏! 再者说,对方毕竟是如来,彼此撕开脸皮,并不是上上策,既然事情已经得到了控制,这堕佛要收回孽徒,收回便收回吧,只要往后他不再将他为祸人间,便可。 羽川长叹一口气,还在沉思到底该不该妥协时,那如来却再道“今日之事,皆是我管教不当,孽徒我带回灵山后,还望殿下莫要将此事声张。” 又是一句惹人喷火的话,如来此时的态度已经是孽徒我今日必须要带走,你肯的肯,不肯也的肯,并且今日之事你还必须帮我保密。 羽川持剑的手紧攥到骨骼森白,四目相对,如来面色平平,但立场笃定! 而羽川,周身的火焰却逐渐散去,连一身万龙茯凤甲也一同消失了。 江亦安见他这是要应允,刚欲阻拦。 羽川却已经收起炽魂剑,妥协道“好,此番我势必会,力保佛家颜面,但晚辈妥协了,佛祖您是不是也该拿出点诚意,既然佛家决定在凡尘修建寺庙收取香火,是不是也该将对她们一条条人命负责,若往后,再有佛门中人为非作歹,莫怪晚辈出手教训!” 羽川一席话说罢,如来的面色已经显出了一层薄凉,不过只是顷刻之间,便再道了声“阿弥陀佛!” 金袖一挥将那伏天紫金罩连同无量音佛一并带离了此处。 羽川怒踹了一脚地面瓦砾,踢的尘土飞扬! 江亦安真觉得他方才有些冲动。 虽说是如来手下出了问题,羽川可以帮他兜住此事,但他刚刚的应允未免太过于果断,但已经应允,也无法反悔,江亦安只得再言道 “此事可以向众神隐瞒,但玉帝必须要清楚前因后果,否则你大动干戈的讨伐,是何理由?” 江亦安说这,满目疮痍回头看了眼那已在大战中化为废墟的清水寺,心中略觉不安。 刚刚他察觉到那灵山如来似乎对羽川略有不满。 但今日羽川已经做到了最大限度的妥协,他真希望此事能就此平息,不要再生出波澜。 森冷的寒风拂面而过,刮起漫天尘沙,浓郁的尘土气息涌入鼻腔。 引得江亦安极其不适应,便出主意,让羽川先跟自己去寻小道姑,之后再一起回天界。 羽川却没有跟他一起,而是让他二人处理完烂摊子,便会天庭,不必等他,他还要好生调查调查其他的事。 江亦安打量了他一眼,也没说别的,便嗯了一声,其实他很想协助他一起,但他心中还是更挂念小道姑,毕竟她人生地不熟,从天山初次来人间碰上这等事,所以心情肯定极度崩溃,于是便和羽川又一次分头行动了。 再寻到小道姑的时候,她没在寺庙,而是在一处街巷内,此刻正一边抹泪一边替一位老者疗伤。 被医治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爷子,因失足摔倒,磕到了头,流了一地的血,此刻人已经昏迷。 子殇两手怀抱,紧簇眉心,看着她医治。 察觉到太子前来时,那表情当下跟见到了亲爹一样,双眼绽放光芒。 秋芯冉还在专心致志的疗伤,没有注意到江亦安。 那子觞已经快步走去,附在太子耳畔便是一通抱怨。 子觞说他活了这么久,没见过这么能哭的,秋芯冉简直就是个行走的泪人,一路上,看见每一位伤者,都会停下脚步帮其医治。000文学 但帮别人疗伤也就算了,她呢,却是边哭边治,这就让子觞有些头疼了。 劝也没用,说也不听,又不能动怒,毕竟是太子护着的女人。 所以,哭泣泣一路,真是要了他半条命。 江亦安听着他噼里啪啦一通抱怨,却是眉眼宠溺的看向小道姑纤弱的背影,勾唇浅笑。 待子殇抱怨完,他才又问寺庙的事处理的如何了。 子殇言,已经全部都清理了过去,现在就只剩下该如何安置被解救的人。 还有部分和尚被抓捕,需要进一步拷问,才能再做处置。 江亦安自是相信子殇的办事能力,于是也没有再过多的干预,只是让他去忙正事,秋芯冉便不用他管了。 子殇重重一点头,卸了重任! 待那地上的老者被医好,且醒来时。 秋芯冉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将老者扶起,才目光左右乱转去搜寻子殇的身影。 然而找了一圈没人。 转身竟看见江亦安便站在自己身后,此时正眉眼温和的看着她。 小小的心脏重重的一颤。 江亦安向她走近,看着她白净小脸因哭的太久而双颊泛红,不仅如此,连眼眶和鼻头也红的像抹了一层重重的胭脂。 美眸蕴这盈盈泪光,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真是好不委屈! “好了,乖!” 江亦安伸出细长的手指,在她面上抹了一把泪,便怜惜的将她捞进怀里。 自在清水寺,秋芯冉扑入他怀抱之时,他的这颗心就已经被她扑乱了。 之前在天山他觉得小道姑因为羽川生了情脉,所以也自以为她爱的人便是羽川。 但观察她们相处的这些日子里。 江亦安越发觉得,二人的关系像极了亲情,是相识已久的亲情! 其实在昨夜去皇宫之前,他便抽出了一点时间回了一趟天庭,并且在藏书阁里寻了有关于水灵仙草的记载。 仙书所记,水灵仙草会因为一人而生出情脉,但生出情脉只能证明她已经具备了爱上一个人的能力。 所以羽川帮她开启了情脉,但她却不一定就是她所爱之人。 因此江亦安便很想,很想在她心底,争得一席之地! 秋芯冉并没有抗拒他的怀抱,反而深深的将头抵在他胸口处。 他身上的香味,比安神香更能让她感觉到精神放松。 秋芯冉本想告诉他自己的所见所闻,以及自己救助过的每一个人。 但是她好累,前一刻还不觉得。 可这会埋在他温暖的胸膛里,竟觉得浑身一点劲儿也没有了,不仅眼皮重到睁不开,身子也软绵绵地像拾不起来。 “累了吧?”江亦安低声细语的询问,就感觉,怀中的小人儿往下一滑。 他将她抱的更紧一些后,便错愕的垂眸去看。 就见小道姑粉嫩嫩的樱唇微张,已经贪睡在了他怀中。 粉光若腻的娇俏睡颜,引的他心头一阵酥麻。 江亦安忍不住偷笑,修长的食指在她翘挺的鼻头轻轻刮过,随后打横将她抱起,便带回了烟乔湾。 239温润玉颜,压却雪色三分 http://.biquxs.info/

秋芯冉本因本身灵力不足便有些疲乏,此刻赖在他怀里,倒睡了个安逸。 直到被抱回到床榻上,她也依旧未醒来,恬静的睡颜透着无暇的甜美,江亦安用指腹温柔的将那两缕贴着腮边的发丝轻轻撩到耳后。 便想将她放好,可秋芯冉这两只纤细白净的小手,却是紧紧的揪着他的衣襟,扯了一路。 他试这想扳开她的手指,但又担心动作会惊醒她,索性将外衣褪去,任由他抓着。 便替她掩好被角,将床边的纯白帐幔放下后,便离开屋子,去了阁楼顶层。 从书架的倒数第二层,取出一个汉白玉盒后,江亦安方才盘膝在书案旁坐下。 一双美目静静的盯着盒子,随即细长手指微动,在玉盒两侧摸索这机关。 待那玉盒被开启后,一股奇光缭绕目前。 接着就在,玉盒里静放着一枚冰蓝色的圆石。 这圆石便是忆缘石。 江亦安之所以要带着秋芯冉回烟乔湾,而不是回天庭,就是因为他心中不安。 今日如来的面色可谓是极其不善,他事后无论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所以,为了防止日后如来会再寻麻烦,他只有先将三人的记忆,植入这忆缘石中。 此石是五百年前,他偶然救了一老者,被老者强行赠予的宝物。 忆缘石极其珍贵,且天下仅此一枚。 而且忆缘石中记忆不可造假,所以万一他日出现任何差池,这记忆便是最好的回击证据。 掌心运起一股清透的灵力,朝着忆缘石探去,他不仅储存了自己的记忆。 连羽川的和小道姑的也一并收录其中,但他只能收集到二人极少一部分的记忆,但用来还击无量音佛完全够用。 处理好一切后,天色已经渐晚。 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也彻底消失,被新月所取代。 江亦安略微有些出神,眉目透着几分忧虑。 今日羽川被气的不浅,也不知这会在做什么,想着前去看看,但自己这烟乔湾又空无一人。 若秋芯冉中途醒了,便无人照料。 于是,便也只是想想。 不过这一夜倒还真是睡眠浅淡,甚至无心就寝。 于是便手握狼毫,在宣纸上绘下一张又一张的素心腊梅。 其实他很想,画一张小道姑的肖像。 但她的容颜在脑海中太过于绝美。 所以他生怕自己会落笔不足,会触犯了她的美。 所以每一次动笔,想的是她,但每一次落笔,却都不是她! 忙忙碌碌,从天明坐到天亮,书案上已经多出了七八张各色不一的腊梅。 有含苞欲滴的花骨朵,有倾力绽放尽显娇艳的花蕊,亦有樱花飞逝的静美…… 他轻轻打了一个哈欠,便想要起身去叫秋芯冉起床。 可走到门外便又停住了脚步,决定等她自然苏醒。 可这一等,便是又一天过去! 直到日夕时分,小道姑依旧没有半点动静。 江亦安等的不免有些着急。 便在门外唤了声,没人应! 呼唤多次都无人应时,他便心中惶恐,推门而入。 登时,心中一惊。 目中所及根本没有秋芯冉的身影。 他有些自我怀疑,昨日他明明将她安放在了床榻上。 可此时踏上竟毫无人影。 人呢? 江亦安有些目瞪口呆。无限 按理说,秋芯冉不可能无故离开,再者说了,他昨夜可是一夜未眠,要说秋芯冉离开,他不可能察觉不到。 那么,她人呢? 一脸的迷茫是全然没了主意。 平地又唤了一声。 回应他的只有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心脏已经不可抑制的在胸腔里狂跳,江亦安急到抓心挠肺,神色不安。 现在甚至不知该去哪里寻,六神无主时,身子已经下意识的低头去床下,桌下找。 可将那能藏人的地方都寻了个遍,也是不见她人影。 急的手心细汗都要冒出来时,眼角余光忽然一顿。 他好似看到锦被刚刚动了下。 仔细端详过去,还发现真的是。 可床上空无一人,这锦被下是何东西。 快步上前,便是一把掀开了被子! 就在那被子下,一株散发这清光的水灵仙草在动,细长如冰的长叶,像是被风吹动,在轻轻挥舞。 “小道姑?”江亦安诧异又迷茫,面上的表情都快要揪成一团。 他可从没见过秋芯冉的真身,叹服这将她捧在手心时。 就感觉到那细长叶子上散发这无限凉意。 这种凉意甚至有些烫手,江亦安不安的用神念询问羽川这是何情况。 羽川讲,若她叶子中的花珠也失了颜色,便是灵力散尽了。 让江亦安带她回天山,吸收几日天山灵气便好。 并且还叮嘱他万万不可将自身灵力渡于她,因为小道姑的灵力是这世间最纯粹的灵力,外人的灵力混入体内,不但起不到作用,反而会害了她。 江亦安木讷的点这头,当下便是带她回了天山。 苍山之巅,他一身银衣盘膝坐于冰天雪地之中。 冷风如刀般从身侧刮过。 而水灵仙草,便被他静托于掌心之中。 这一坐,便是小半个月有余! 秋芯冉恢复意识后,便觉得身子异常的清爽。 她长长的叶子在空中轻舞这。 可只是片刻,便又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因为她察觉到自己此时是在一人的掌心之中。 红色的花株轻轻抬起,往那人面上瞧去。 就见江亦安一头青丝,被冷风吹起吹起。 干净的仪容,比雪色还要澄澈三分。 温润面颊上透着颠倒众生的风华。 连那片片莹白雪花,都生了爱慕之心,飘然落下,俏皮地附在他根根睫毛上。 他只是安静的坐着! 可在这雪色中,一袭身影,便已胜却人间无数! 秋芯冉看着,静静的看着,竟觉得有几分痴迷。 直到江亦安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手指轻轻一动。 微一睁眼间,动作竟惊扰了睫毛上的落雪。 他低头,宁和的眸光期许的望向她“醒了?” 透着几分喜色的音腔和唇角噙起的浅浅笑意。 让秋芯冉有些乱了分寸。 她怔怔的看着他,竟不知该如何答。 240 漫天熠熠星辰,醉了浮生 http://.biquxs.info/

她怔怔的看着他,竟不知该如何答。 江亦安将她抬起与目平视,担忧的微蹙眉心“难道还未恢复?”问话间,手已经止不住上前点了点她飘摇在空中的长叶。 秋芯冉尖叫一声。 好似他指尖带着灼人的火芯,所以江亦安的指腹只是碰到她的叶子。 她便已,急急从他手心跳下。 也不知是太激动还是太慌张,刚跳入雪地要恢复人形,却是一个踉跄,刚恢复,便来了一个平地摔。 江亦安似乎没有想到她这也能摔,所以没顾上去扶。 见她一头栽入雪色中,甚至忍不住面露喜色,来了句“这也能摔,厉害!” 说出这话时,他脑海里想起的是上次秋芯冉平地摔的场景。 所以一时竟只顾着乐,忘了去拉她。 秋芯冉气鼓鼓的,再从雪中抬起头,面上已经糊满了雪。 可江亦安,却笑的更凶了。 那本在隐忍的笑意,已经逐渐失控,化作爽朗的捧腹大笑。 秋芯冉真是心底有十万个窘迫。 江亦安停下笑,还是因为看到秋芯冉耳根泛起的红晕。 女孩子面皮薄,他好似不该笑,更不该笑的这般猖獗。 意识到自己做的过分时,便已经住了嘴,起身要去拉她。 可雪色中的小小人儿,此时俊秀的柳眉已经紧紧拧起,一双瘦小白净的小手,极其委屈的抹这面上的雪。 压根就没理睬江亦安伸来的手。 “生-气-了?”他小心翼翼的试探。 秋芯冉雨打梨花的明眸里透着不开心,瞪了他一眼,便自己起身,用仙法往自己的寝宫行去。 樱花长裙在空中浮起一缕暗香。 随即整个人影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江亦安面色顿了顿,便急忙跟了上去。 可追到寝宫时,秋芯冉已将自己关在了殿内。 被拒之门外的江亦安,这下才有些彻底笑不出来的感觉。 “小……小道姑!”唯唯诺诺唤了一声,殿内无声传来,只有耳畔轻掠而过的凉风,回应这他。 心底不免泛起一股自责之情! 江亦安有些担心她灵力刚恢复,别再被气晕厥。 便换着法子,好话说了一箩筐,可秋芯冉依旧不搭理他。 站了约莫有一炷香之久,江亦安长叹了一口气,知道言语哄不好了,便只好端正态度,去仙山帮她照看灵药,将功补过! 而秋芯冉,其实并不全是因为生气,更多的是窘迫和尴尬。 在凡尘,经历了许多的事,她还扑进他怀里两次,现在平复下来一想起,便觉耳根发红,心跳加速,仿佛做了什么天大的囧事一般。 方才,还被他那般看了笑话,不行了不行了,颜面扫地了。 闷在屋子里是左纠结,右纠结,突然发现耳畔竟听不到江亦安文文雅雅的声音了。 小眉头一蹙,挪步到门口处,万分纠结的开了门,却发现门外空无一人。 她的心猛地坠了下,仿佛被重石拉扯这将心沉了塘。 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不太想见到他,但是看到他不在时,心底有那般带着丝丝的留恋。 这种留恋好似是责备他为何要弃下自己而离开。 纷扬而至的雪,伴随这风刮去心底最后一丝温热。 她失落的坐回玉案旁。 伸手抚在心口处,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没了,空荡荡的。 秋芯冉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此事,而是抚琴一曲,饮茶一杯,平平心境。 可心是乱的, 抚琴琴断弦,饮茶茶无味,连提笔作画也是墨滴成残。 她的心从来没有这般失控过! 以往羽川离开,她也不会像今日这般,她到底怎么了? 秋芯冉自己问自己的心,心不能答。 于是这一日,她便失魂落魄附在案上发了一整日的呆。 明媚晨光洒在面颊,柔柔缓缓,她的心却纠结到无法平,无法静。 光影在面颊流转,直到夕阳处起,她依旧无法让自己的状态好转。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竟觉得孤独! 她好似从未觉得孤独过。 以前羽川不在,她只会觉得无趣,现在她的心不在天山了,去了何处,她也不自知,就是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再呆在此处。 难过的将头埋进臂弯时,耳畔却又听到了一声雨敲竹管的清明声。 “小道姑,天山的灵药我都一株不拉帮你修缮妥当了,你就看在我态度诚恳的份上,别生闷气了好吗?” 语气有些无辜。 秋芯冉的心跳却忽然快了几拍,下意识美眸抬起,笑容初绽。芦竹林 她笑的很开心,眉眼弯弯,眼瞳透着光芒。 小跑这去开了门后。 江亦安就站在门外,二人四目相对,两相无言,但彼此带笑的眉眼,已将一切意传达。 “我还以为你走了!” 半晌,秋芯冉才嘟囔这来了这么一句。 江亦安轻扬眉尾“那你是希望我走,还是希望我不走?” “我当然是……”秋芯冉语气激动的当下便答了,可看到他略一歪头,眉眼里透着别样的笑时,觉得自己上当了,举起拳头往他腹部砸了一拳,便扭头回了殿内。 边走边问他凡尘之事处理的如何了,可还有需要她出力的地方。 江亦安也不知道她这是在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还是真想问。 只道了句解决了,便倚着门框并未进入她的闺房,而是抬头看向夜空,口吻轻快道“小生夜观天象,今夜繁星当空月淡明,花阴重叠香风细,是个赏月色的好日子,小道姑,你可愿同我一去东海瞧瞧?” “嗯?”秋芯冉略一迟疑,她想起江亦安曾对自己讲过,海域是他自小生长的地方,只是她没有见过海,今夜难的江亦安要带她一起去,便是很想去,可小眼珠子转了转,却口是心非答了句“不去!” 傲娇的口味透着一股子赌气的意味。 江亦安看在眼里,反激道“那便可惜了,还想着带你去吃烤鱼,罢了,你没这个口福了!” “啊,别,我去!” 听到吃的,秋芯冉便不自觉两眼一放光,连连应允,因为每次江亦安推举的食物,都特别好吃,所以便有些按耐不住! 看着那小人窜到眼前,舔着樱唇的贪吃模样,江亦安又一次被她逗笑了。 隔着衣袖,拉起她的手腕,便用瞬移之法来到了海域。 秋芯冉没想到原来在云层中看到的大海和身临其境感受到的海景完全不一样。 抬眼是满天星月当空的夜! 平视,远眺,是波光粼粼洒满银光的海! 静足在沙滩上,脚下沙粒柔软干净。 凉风拂面而来,只有清爽,这里的风不似天山的风,不冷不燥,很柔和,跟江亦安一般! 她心中鹊喜,每当海面掀起浪花,大片大片的浪汹涌又迷人。 江亦安本想带着她深入海域,但担心身份会暴露,所以二人只是坐在沙滩上, 他带她来此,就是因为这里是他的家,所以他必须要带她来一次! 只不过,没有烤鱼! 江亦安闻不得腥,不过今夜难得帮秋芯冉烤起了鱼。 二人祥和的相处方式,像极了那深爱多年的恩爱佳人。 一团火光中,江亦安轻转烤鱼架,秋芯冉便坐在对面,笑盈盈的看着。 虽是闻到了一股子浓浓的焦味,但秋芯冉依旧不拆他台。 这一夜,二人就躺在沙滩上,地为榻天为被! 看了一夜的繁星。 千年来,唯有今夜,让江亦安觉得,漫天熠熠星辰醉了浮生! 他同秋芯冉讲了好多好多关于他的事,关于他的以前,关于他的曾经。 以及他和羽川是如何相识。 江亦安并不喜欢聊起自己的事,但面对秋芯冉,他却很想很想将自己的一切都告诉她。 让她能清楚的了解到自己,好的坏的,他都想毫无保留的展现给她。 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隐藏。 而正好,他所说的,都是她想听的。 直到晨光破晓时分,江亦安才侧头,看向躺在自己一步之遥的秋芯冉,她双眸紧闭,睡意酣甜! 江亦安久久的盯着这张俏丽白净的面容出神,有些不忍心扰了她的清梦。 可就在这时,天空落起了雨,一滴雨珠滴在秋芯冉面颊时,江亦安的心才猛的一颤。 他面色僵凝,伸手去触碰她面颊的雨滴,却发觉,这雨并非是雨,而是血,鲜红的血液! 抬头看天,血雨不止。 他心神不宁,觉得是天庭出事了,当下唤起小道姑,便带着她回了天庭! 来到天界后,江亦安才不由倒抽一口冷气! 这血,是羽川的血! 一片云层之中,站满了上神,似乎所有的神都聚在了此处。 而羽川此刻正端跪在地,一头墨发半披,面容苍白! 在他身后,站着左右掌刑天兵,二人手中各持瘆人长鞭。 此时,正交错这往羽川的背上抽! 一袭白衣早已被打的血迹斑斑! 可那掌刑者依旧在高扬这长鞭,毫不留情的继续抽打着。 长鞭落下,血液四溅。 羽川疼到眉心深拧,冷汗不止! 凄惨的痛苦神色让秋芯冉眼尾发红,泪水悉数堆在眼眶。 “住手!”她大喊一声。 江亦安连忙捂住她的嘴。 241 一晃风雪间,浮世过千年 http://.biquxs.info/

而这时,羽川那双锐利的细长眉眼已经看了过来,没有平日里的温和,而是剑眉深拧,喝了声“带她退下!”, 江亦安面色一凛,并未违背,抬手便打晕了秋芯冉。 他之所以不贸然阻止,是因为此时受罚的不止羽川一人。 在羽川身后,还有上千位仙神,也是同跪于云层之中。 且每一位仙神的背后,都同时站着左右两位掌刑者。 掌刑者个个手持长鞭,戾气十足。 不仅羽川被打的浑身是血,他们亦是如此。 所以江亦安便排除了羽川是被陷害的可能,不过他倒也真猜不到,到底发生了何事,要如此大动干戈。 疑惑的用神念询问羽川时,便只听他言了四个字。 “以……身作则!”惨白的唇微动,身后长鞭已再度落下。 连同身后的所有神都在一并受这惩处! 呼啸的长鞭,刮起毛骨悚然的巨响。 “啪……!” …… 仙神们疼都惨嚎不止。 毕竟这仙鞭难挨,当初江亦安可是刚受了三鞭,便整个人晕厥。 而此时,他们的衣衫,已经尽数被长鞭划破,血溅当空! 一声声嘶吼求饶声,听的人直泛鸡皮疙瘩。 但唯有羽川,咬紧下颚,未发出一丝声音。 鞭挞声,一声比一声狠! 江亦安目睹着这一切,只觉得心都在颤。 看着一个个被打到晕厥,又被冷水浇醒继续行刑的神,他甚至有些难以承受。 其实,在江亦安最后一次和羽川分头行动后。 羽川便带着神侍,将近期上交到天界的所有折子,都一一拿到具体地点,就事校对。 但凡出现谎报者,监管不当者,通通受罚。 为了调查真相,羽川整整半个月未眠未休。 可这不查不知道,一查竟全是漏洞。 他甚至查到,个别上神阳奉阴违,为了骗取功绩,无所不用其极。 还有上神,视人命如草芥,将他们的命当游戏戏耍。 以及个别上神,纵火焚烧良田……! …… 一桩桩,一件件,都毫无纪法,不将天庭放在眼里。 而此次查出有问题的神,多达一千零六十七人! 个别情节较轻者,责仙鞭二十,其他统统仙鞭一百。 而羽川作为殿下,监管不当,罪责难逃,所以不仅与仙神同罚,还要再加罚二十! 但这一切并非玉帝的旨意,是羽川自己的决定。 他要整顿三界! 待众仙神的责鞭停止以后,羽川的刑法依旧在继续。 围满的上神,一双双眸子满是惊惧的盯着受罚的羽川,屏息凝神! 空气静都除了肆虐的鞭声,便是落针可闻的寂静! 江亦安死死的攥着拳,指甲都快要掐入掌心。 他想要将灵力偷渡一些给羽川。 可是羽川却用神念阻止道“今日之事,是我一人之责,你也莫要插手,这么多上神看着,你若偷渡灵力给我,我还如何树立威信!” 他语气悲凉。 江亦安觉得身子都在颤栗“羽川,你个疯子!” 他暗骂,一百二十仙鞭,可是能要了羽川半条命。 以前,有缘书吧 他总觉得这家伙懒得神乎其神,让他批一个折子,就跟逼他去死一样为难。 初次相识他更是打心眼里轻视他,觉得若不是他碍于殿下的身份,若不是他整日被自己父王逼迫,他可能对自己的职责压根不会上心。 但今日。 他彻彻底底对羽川刮目相看! 他是殿下,是战神,是三界当之无愧的统领者! 视线似乎都有些模糊,江亦安已经无法再目睹他血肉模糊的背部再添新伤。 他垂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涌入鼻腔的只有血腥,漫天难以抗拒的血腥味,江亦安甚至感觉到自己呼吸都在颤抖。 …… 一百二十仙鞭打完以后,羽川整个人已经疼到无法站立。 左侧肩胛骨断裂,右侧六根肋骨都被长鞭狠狠砸碎。 身体血流不止,那一身长衫,已经被血和汗浸透! 是神侍强行拖拽才将他扶起。 他喘着粗气,连连呼出好几口气,才抬眸。 冷凛的眉眼,扫过在场的每一位神,警告道: “往后,若再有暴虐者、荒淫无度者、欺下犯上者、目无天规者、为非作歹者、朋比为奸者、逞性妄为者、损外利己者,通通严惩不贷! 所以,你们行事前最好给我掂量清楚,身为仙神,该知,何可为,何可不为,何不可为!” 冷傲逼人的语气,以及眉眼中散发出的强势,让众神一度哑然! …… 经此一事后。 所有神,都对这位年轻的殿下产生了诸多忌惮和尊敬,因此行事,也规矩严谨了不少。 而羽川,也变得稳重了不少,曾经散漫的性子,已经大有改观! 虽说在外人面前冷冰冰,但对秋芯冉和江亦安二人还是和以前一般。 这之后,他们三人,便一直待在一起。 平时,江亦安和羽川批折子时,秋芯冉便在一旁忙自己的事,偶尔她也会上前去逗逗这二人。 若他两去处理正事,她便守在锦蕴殿等待二人归来。 秋芯冉的每一日都过的无比充足又开心。 因为他们不仅会陪着她,甚至会每月带她回天山两次,而且是他二人一起。 江亦安也越发的照顾她,偶尔秋芯冉失眠之时,他还是会带着她去海域。 千年的苦修勤练下,江亦安烤鱼的功夫越来越好了,几乎已是炉火纯青! 连羽川这种嘴极其挑的人,也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对他的厨艺大肆赞扬。 江亦安虽然一直爱着秋芯冉,但是也极其知分寸。 这千年,他没对她动过别的心思,因为于他而言,每日能看见她的笑颜,听她叽叽喳喳在耳畔讲一些有的没得便是幸福。 江亦安从没想过自己离开东海会活出自己真正的人生! 而秋芯冉,也没有想过,自己本该平静寡淡的生活,会注入如此绚烂的光辉。 她已经彻底的融入了二人的生活,再难分离,也不愿分离。 而羽川,很荣幸,荣幸自己此生能遇两位知己,有他两的存在,每一个疲惫不堪的日子,都不那么难熬。 …… 千年后的这一日。 江亦安和羽川来凡尘调查无故失踪案。 凡尘之事,本不该让他二人出手。 可此事事关重大,所有地仙全部出动上报,汇报凡尘每一日都会无故消失上千人! 从种种迹象分析,上神一度怀疑是上古嗜血魔所为。 嗜血魔本在万年前被‘玄清空明’四大守卫封印。 可是现在封印台无故被毁,而且是在所有上神都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毁了封印台。 于是,羽川不得不亲自出动。 可和江亦安来到凡尘时,他二人竟同时错愕,因为他两的名字,竟大肆出现在了凡尘说书先生的口中。 不仅如此,他还看到了一幅幅描绘这他二人形貌的春宫图,在凡尘高量贩卖! 242您有一本春宫册子,请查收 http://.biquxs.info/

可和江亦安来到凡尘时,他二人竟同时错愕,因为他两的名字,竟大肆出现在了凡尘说书先生的口中。 不仅如此,他还看到了一幅幅描绘这他二人形貌的春宫图在凡尘高量贩卖! 离奇的是,这春宫图的营生竟如此兴旺。 在一方市井中,行人为了购买此物,竟将街巷围的水泄不通。 羽川化作另一副形貌,挤进人群中,从那五角先生手中拿过一本春宫图瞧这。 这是一紫色的小画册,画本中夹杂这多张不重复的图案。 羽川翻开去看。 就见这第一幅图中。 是羽川泪光盈盈面红耳赤,卧于一低矮长榻上。 一袭玄衣半挂于肩头。 袒露在外的胸膛轮廓健硕,线条清晰! 而那戴着面具的江亦安,则是斜跨于他腰身之上。 银色衣衫半撩。 细长食指正玩味的游离在羽川殷红唇畔。 细长眉眼勾这笑,邪媚至极。 几支破窗而入的红梅在迎风招展这,如火如荼的花瓣飘散四周,这其中一片,正落落在羽川眉睫。 白鹤探头偷瞧来,羞的腮边红霞飞! …… 而第二副图。 是江亦安手持一剥了皮的葡萄。 娇艳欲滴的青葡萄,捻在手中好似珍珠美玉,闪着丝丝银光。 而羽川,则是红唇半张,衣衫不齐的迎了上去。 满是情欲的眉眼透着诱人之气。 微吞在外的舌尖勾舔,作势要吃了那葡萄。 二人缠绵在一方红毯上,身侧香炉青烟起,将画中之景烘托的半烟半雾,让人瞧不真切,却又不觉浮想联翩。 …… 第三幅图。 是在一方浴池中,二人半裸上身! 江亦安身型玉立的修长身子,附趴在浴池之畔。 眼眸静闭,卷长的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晕上一层浅浅的倒影。 而羽川,则在他其身侧,骨干长细的手,轻捧起温热的水。 自半空而下,浇洒在江亦安裸露的脊背上。 氤氲雾气中! 他宽阔胸膛上的水珠饱满剔透,丹凤眼半阖,迷离的让人瞧这便脸红心跳。 …… 第四副,是江亦安缠绵在他怀抱里,红舌妖娆的轻舔着他的耳垂。 刚看到此处,羽川便啪的一声合上册子。 心中怒火腾然升起,好似火焰在胸腔燃烧。 浓黑的剑眉斜飞,那买春宫图的五角先生,见他这幅表情,定是觉得自己这春宫图不对他胃口了,他窃笑,他家的春宫图种类齐全,就没有不对客人胃口的。 从面前厚厚的一摞册子中,又翻出好几本递到羽川面前,奸笑道“客官再瞧瞧,您要是不满意啊,咱这儿还有,个个不重样,保准看的您心里美滋滋!” 说着,那糊了一层铅粉而白到反光的脸,已经堆满了笑,肥胖的手随手翻开一页,便举到羽川面前。 只一眼,羽川已经气到眸光森寒,满目戾气。 他揪起五角先生的衣襟,怒目看去时,五角先生被他的狠戾,吓的一哆嗦,手中的春宫册子,也哗啦啦全掉在了地上。 “客……客官……难道是……不……不满……” 一句话唯唯诺诺还未说完,肥脸上便已被来了一拳。000文学 重重的一拳,打得他直飞了出去,本就肥胖的脸高高肿起,已经血泪横流。 围观的众人,被羽川的凶狠吓得退散开。 就在羽川掌心化出‘炽灵圣火’,要毁了此处所有春宫图时。 江亦安却抬袖挡在他眼前,阻止了他。 刚刚羽川所看的春宫图,他都一眼不拉的看到了。 连那五角先生翻开的一页,江亦安也看到了。 羽川之所以如此动怒,是因为图中所画,是将羽川丑化成了女人,不仅曲线曼妙,该有的部位分毫不差全补了齐。 江亦安长出了一口气,有些颓然。 他感觉到了,这是有人要害羽川。 毕竟,羽川怎么说也是神,他的肖像又如何能流传到凡尘。 这背后定是有一场天大的阴谋。 而且,这每一副春宫图上所绘的自己,皆是带着面具的模样。 也就是说这背后想要陷害他们的人,并不知晓江亦安的真实面容。 因此,现在敌暗我明,在完全不知晓背后之人到底是谁的情况下,即使羽川烧了这春宫图又如何。 不从源头找出问题所在,即使是烧,又何见得能烧尽,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 这背后滋事者,还会因羽川在凡尘大肆使用法术,一纸状告他扰乱凡尘之罪。 于是江亦安便先让他冷静。 可羽川此时又如何能冷静的下来,他不仅气到双眸冒火,连紧攥得拳也在颤栗。 他是三界殿下。 这千年来,他刚正不阿,对每一位神都要求极其严苛,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可如今,他自己却出了这般状况。 活了这么久,跟女子都未传出半点不堪之语的三界殿下,今日倒和男人扯上了关系。 张张春宫图,真是将他所有神颜,都践踏在地,狠狠唾弃! 江亦安见他面色实在难看,甚至有些担心他会因为此事做出动怒之事,便劝他要不先缓一步,回天庭,凡尘之事交由他处理便好。 可羽川一句“嗜血魔一事还未查清,回什么天庭!”便呛的他哑然不语。 躺在地上哇哇乱叫的五角先生,被他打的头重脚轻。 但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买的东西不光彩,即使告上衙门也讨不到便宜。 所以心虚异常,有些担心此人再给他来一拳,送他去见他早已亡逝的爷爷,便吓得,弃下摊位便跑了。 毕竟,这三年来,他可是靠着春宫册子转的盆满钵满,压根不在乎这点小钱小利。 众人见五角先生跑了,一哄而上抢了册子,也都散了。 烈日下,羽川怔在原地,像是被灼灼烈日化去了一声戾气,他不仅羞恼更觉心寒。 而江亦安,眉眼微垂,暗自叹息,这千年来,没人比他更懂羽川的辛劳,他一心为民,心存大爱,却因为整顿三界,得罪了不少上神。 今日之事,便是上神谋反的征兆。 江亦安一声声叹这气,脑海里已经开始在排查,到底是谁想要坑害羽川。 难道,是因为五百年前,无量音佛一事? 他凝思这,五百年前,他和羽川二人私访凡尘时。 却又一次在凡尘寺庙中,发现了无量音佛的踪迹。 当时,羽川一看到那无量音佛的金雕塑,便气不打一处来。 可江亦安却让他先观察观察,不一定此人经过五百年苦磨,已经改邪归正。 于是二人便暗中监视无量音佛,可令他二人失望的是。 无量音佛虽不再与凡尘皇帝勾结,但依旧改不掉做恶的本性,但凡香火供应不足者,抑或是不上交功德钱者,都会遭到无量音佛的报复。 五百年,依旧毫无为善之本! 如此十恶不赦,羽川难以再忍,一气之下,将凡尘所有寺庙尽数摧毁。 一千年前,他便同如来提醒过,既然佛家要决定在凡尘修建寺庙收取香火,那势必要对凡人之事负责。 而如来,手下犯了重错,不严加管束,反而姑息养奸! 既然手下之人难以驯服,那羽川只有亲自出面,将佛教连根拔起! 243 千年心结,化作杀人利器 http://.biquxs.info/

而如来,手下犯了重错,不严加管束,反而姑息养奸! 既然手下之人难以驯服,那羽川只有亲自出面,将佛教连根拔起! 但奇怪的是,五百年前如来竟生生将这一口气咽下,并未找羽川对峙,更未寻麻烦,自此后,整个灵山也是十分安静。 还有七百二十年前:魔教闯入天界,但凡能战却不战的上神,事后一律受惩处,克扣三年俸禄。 六百年前:阎王因酗酒误事,监管不当,一月间,地狱逃窜出千万鬼魂,为祸三界。 自己惹了麻烦,却无力化解,更不将此事上报天庭。 故意隐瞒,导致事态急剧恶化,若非羽川及时止损。 鬼魂当道,祸害无穷! 因为此事,羽川曾当众亲自执鞭,抽了那阎王。 五百四十二年前:不知天高地厚的百位新神,上位后,被教唆的明目张胆威胁天宫秩序,羽川只用了十日时间,便让一群小神闻风丧胆,不敢再造次。 三百七十年前:女青仙子与魔教勾结,产下一子,羽川清魔之时,将女青仙子连同子嗣一同处死。 而女青仙子是五岳大帝心爱之人,羽川因此得罪了统管山川的五岳大帝。 二百三十年前:掌管仙身晋升胜位的五岳神君,因贪图凡尘一女子的美貌,私自将其升为上仙,并化为上神,只为与其相伴。 被羽川察觉,见他用情如此至深,将其贬入凡尘,生生世世受情爱之苦。 一百四十年前,羽川立下神仙和凡人不可相恋的禁令,若违之上神一律贬至凡人,且不可再录神籍,因此,有十二位上神被贬。 …… 而这些,都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这千年间,羽川所做之事,数不胜数! 虽都是站在大义上出发,但违背了上神利益。 江亦安要想从如此多的上神中排查出动机最明确的一人,也实属不易。 羽川愣了好半天,才转身对江亦安道“这春宫图一事暂且不管,我的声誉再重要,也重要不过一条条人命,当下还需先找出嗜血魔!”他语气坚定,可音腔里却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乏力。 江亦安听的眉尾略微一挑,他没想到羽川做出的决定竟是如此。 当下将自己的顾忌讲了出来,道“你难道没察觉,这是一场阴谋?” 他问这,羽川却只是抬眼扫了他一眼,眼神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澜。 江亦安便急着再道“嗜血魔可是十万年前被‘玄清空明’四大守卫封印,十万年无异动,即使要冲破封印,为何连一丝异动都未察觉,就被它逃了出来,若我没猜错,是有人故意将它放了出来吧 而今日这春宫图一事,就是放出嗜血魔的后招。 你可是神,凡人如何能知晓你的容貌,还将其描绘的如此逼真。 方才,我进入了那五角先生的意念里,查了春宫图一事,他是三年前开始售卖此书,但离奇的事,他的回忆里并没有出现货源交接人。 这春宫图是有人故意散发在凡尘各处,之后被凡人察觉,当作发财之道,临摹抄袭,再大肆售出。 背后之人做事严谨,摆明了是要算计你毁了你的名声,但我更担心,他的目的不至如此!” 江亦安不安的揣测这,面具下的容颜已是阴寒一片。 那无来由的凉意从心底窜起,搅得心绪不宁。 毕竟这千年来,上神们可是在羽川的管束下,个个秉公执法规矩的很。 现在突然出了这等事,看来这背后做计者,是算定了。 自己这一步棋能赢! 羽川当然也不傻,他知道,而且他考虑的比江亦安考虑的更全。 现在他已经陷入了两难,无论是先顾及嗜血魔一事,还是顾及自己的名声,都会落下话柄。 顾及嗜血魔,春宫图一事一定会在此期间,大肆膨胀,这耻辱不仅会流传在凡人口中,或许还会在三界大肆传播。 若顾及自己的名声,每日上千位凡人被嗜血魔残害,这罪责,羽川承受不起! 他心有大爱,眷恋每一位生灵,又怎么看着他们惨死在嗜血魔手中。 二人双双僵持间,一女子撞入视线。 刚行到他二人面前,便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江亦安和羽川双双对视一眼,便同时将视线看向这跪在脚下的女子。 此时,市井上的人流已经散去,因为烈日太甚,五角先生的画册也已被抢光,所以无人再受这毒辣日光的照射,都安逸的躲回了屋内。 “茉锦!”江亦安略微惊讶的唤了一声,那跪着的女子方才抬起头。 她,正是茉锦!玩吧 江亦安的眉心不自然的拧起,他记得,自己好似许久都未见过她了,自上次在烟乔湾一别后,便再未见过。 茉锦生的更加妩媚了几分。 但他想不通,她面颊为何带着伤,殷红唇畔带着重重的淤青,连那左眼也红到充血浮肿。 “这是出了何事,起来说话!”江亦安发话,语气略带几分急促。 可茉锦却是眸中含泪,拼命的摇头。 昔日的灵气不在,留下的好似一具无魂的躯体。 下一刻,她便将头重重磕在地上。 江亦安虽曾经是龙族太子,理应受的起她的叩拜。 但他如今已不是,而茉锦也不是他的手下了,这叩拜他受之不起。 脚步不由后退一步。 那茉锦却跪着移向前,扯住他的衣摆。 抽噎这说出自己所犯之过。 上次自打茉锦在烟乔湾目睹了江亦安和羽川一事后,便已经误会了二人的情谊,她因为此事离开了烟乔湾,回了东海。 那西海太子楚仁,却一直对茉锦情意不减。 一开始茉锦并不喜欢他,但千年来不离不弃的相守,软化了她的心。 她开始试着接受楚仁的好意。 但在西海还有一女子,同样爱着楚仁。 此人名为若昀儿。 茉锦和楚仁新婚大日的前一晚,若昀儿备了春梅酒。 当时茉锦并不知晓若昀儿喜欢楚仁一事,因为若昀儿温柔的脾性,她很喜欢她,并且将她当作最好的知己! 于是这一夜,二人共酒谈心。 可茉锦万万没想到,若昀儿只是为了套她的话。 醉酒后,茉锦说出了那个藏在心里千年的结。 她向若昀儿提及起,自己心爱的人被羽川殿下夺走一事。 她说她很遗憾,这辈子,这一生,都无法再牵起挚爱之人的手,更无法感觉到他怀抱的温暖…… 她哭诉着自己的心事,而若昀儿却冷漠的记录着,将一切当作销毁她和楚仁感情的证据。 大婚当日,若昀儿将一切事情告知楚仁,可楚仁还是坚持娶了茉锦,在得到她之后,便开始各种欺辱她,殴打她。 甚至当着茉锦的面和若昀儿行苟且之事,他曾经又多爱她,现在就有多恨她! 楚仁不仅凌辱了茉锦。 甚至开始计划了自己的报复,但他并不知一直在羽川身侧的是龙族太子江亦安。 他只知,这戴面具之人杀了他的父王,而羽川是下达命令之人。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知晓羽川有这等龌龊的禁忌癖好时,他便生出一计,开始让手下大肆画出各种春宫册子,然后将其随意发放。 这春宫册子在神界也流传了不少,但众神因为忌惮羽川的威严而不敢张扬,即使看了也装作没看。 而凡人,却将其当作来财的路子,将其大肆利用临摹! 江亦安听这茉锦一字一句讲完这一切,整个人犹如五雷轰顶般怔愣当场。 “茉锦啊茉锦!” 他心累交瘁的看着她,语气透着生生的无力。 当时在烟乔湾时他就曾考虑到茉锦会错了意,但他为了能让她死心,即使被误解也不辩解。 却不曾想,此事,在千年之后,竟化成了一把利刃。 一把杀人的利刃! 江亦安盘算过无数种可能性,但唯独没想到,此事竟是被茉锦传出。 他该拿她怎么办? 长吸了一口气,却是感觉到呼吸都在颤抖。 244 终归,是要被你弃了吗? http://.biquxs.info/

而羽川已经气到面色铁青,此时太阳穴上的青筋都已暴起,他冷眼瞧着她,高呵道“你可知诋毁上神是何罪责?” 语气森寒,眸光冷冽! 茉锦怯生生抬头,正对上他那双如刀锋利的冷眸时。 只觉心肝一颤,他的目光深邃如无尽深渊,带着与生俱来的震慑之气,让她畏惧。 “告诉我,你是那只眼睛看到我有龙阳之好?” 羽川再问,几近咬牙切齿。 茉锦跪在地上的瘦小身躯不住颤栗。 仿佛阳春三月艳阳天被暴雪席卷,冷风直往心底刮。 羽川迈步向前时,她吓到不由后退。 这幅浑身戾气的模样让江亦安心慌,他伸手将地上的茉锦扯起后,便护在其身前。 “羽川,你放过她!” 他恳求这,他与茉锦相识一千六百年,在他落魄时,她依旧忠他,信他,即使此刻,她也唤他一声太子。 而如今,他也该护着她。 一千年前本就是江亦安大意,若他能够及时止损,若他能够目光长远,就不会出现今日这般难堪的场面。 四目相对间,江亦安眉眼里满是哀求。 可羽川的目光里却仿佛有万道寒星,将二人距离拦腰折断。 “怎么?你是觉得你们东海的我一个都动不得是吗?” 羽川愠怒的揪起他的衣襟,怒目瞧这他。 江亦安眸光颤栗,他怎么也没想到羽川会说出这种话。 但他依旧觉得,他是太愤怒才会如此,所以继续道“茉锦是无辜的,她只是喜欢一个人,她并没有做错什么,是我自己没处理好此事,是我的问题!” 羽川已经一拳砸在了他脸上。 江亦安只觉大脑一蒙,疼痛在左颊散开,随即两股冰凉的液体便顺着鼻腔涌出。 “今日,我若执意要杀了她那?”羽川瞪着他。 江亦安寸步不让“既如此,那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猩红的血迹,一滴滴滑落在羽川虎口,他揪着他衣襟的手越发总力。 茉锦哭诉着上前,愿意以死谢罪。 这三年时光,楚仁囚禁她凌辱她,日日剔骨肉心的折磨,将她所有生存信念都几乎摧毁殆尽。 她之所以忍辱偷生,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再逃出生天,见太子最后一面。 今日,是楚仁迎娶若昀儿的日子,所以她才乘其不备,逃了出来。 此刻,她所有的心愿都了了,在楚仁爬上她身体的那一刻,她已经对江亦安的爱慕化为了敬重。 她无法带着一副残缺之躯再继续爱他。 太子今日能为她做到如此,她已是心满意足。 藏在袖中的水月刀缓缓抽出,就在她闭目高举短刀要刺入腹部时。 手腕却突然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捏住。 满含泪水的眸缓缓睁开,看到的,是那张她曾心心念念一直想着的容颜,太子的眉眼还是那般清澈,过了千年,他依旧那般清冷孤傲,气质天成。 “茉锦,去找子觞,待在烟乔湾他会护着你,以往的事都过去了!”江亦安语调。 茉锦的低声抽泣一时变得更浓郁,她后悔,后悔自己也曾用别样的眼光去看他。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她泪珠如雨的向他道歉。 江亦安却抬手,用灵力将她面颊的伤治愈。 “走!” 他只说了一个字,却判定了茉锦往后的生路。 这三年来,她明明已经决定好,在见到他以后便终止自己已经破碎的人生。 但江亦安一句让她活下去,好似枯木逢春尽发新,是信念回归!是光回大地!是不可违背的命令! 手中的水月刀骤然滑下,坠落在地。 …… 放走茉锦后,江亦安才长叹了一口气。 心中万千思绪窜涌,他真觉得自己拖了羽川的后腿,犹豫少许刚转身,想要对他言一句抱歉。 可回头,就见一柄利刃抵在脖颈。 眼眸微垂,就见炽魂剑上翻飞的火焰,映入瞳孔。 他看向羽川,羽川眼里皆是漠然,以往秉公执法时羽川就是这幅眉眼。 …… 天色骤然大变,乌云聚集挡住烈日! 随之而来,是羽川的厉声警告。缘分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滚!” 他的话夹杂这冷风之音一起袭入耳畔,江亦安却仿佛失聪了一般。 他好似只看到羽川的唇舌在动,竟没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 淅淅沥沥的雨滴从天际坠落。 羽川收剑转身,大步离去! 江亦安刚追上一步,一道天雷已骤然劈下,寸目之间,将地面刮出一道深坑。 羽川的背影越行越远。 不知是雨水迷了眼,还是思绪迷了眼,江亦安视线中的背影竟变得模糊。 他再追一步,天雷却径直劈在了他单薄的身躯上。 雷电将肩头撕裂出一道血痕。 “羽川,你给我站住!”他喊,疼痛中声音透出低鸣的悲凉。 “让你滚你就滚,再上前一步,就是死!”羽川回头,语气中的漠然却更甚。 相隔五丈之外,江亦安只觉心都在滴血。 这千年时光,他和他之间的羁绊多到理不清,可此刻,他二人难道要反目吗? 他无力辩解也无言辩解,只得捂着的头,依旧向前再挪一步。 脚步刚抬起。 雷电已再度劈下! 血溅长空! 后背被刮出一道深邃的伤。 苍白面色笼罩着深深的痛苦,他抬眼看着羽川。 “你对待别的上神都会留有余地,今日这雷电之刑我受了,但罚归罚,你能不能不要赶我走?” 大雨之中,两相对立! 没有得到回应的江亦安,又继续向前迈出一步。 可此番雷电却更甚,劈到身躯的也不止一道,而是两道齐齐劈下。 肆虐的雷电瞬间将他击翻在地。 他捂着胸膛,狼狈的呕出一大口血迹。 剑眉深拧,唇白如霜。 但他依旧颤抖的支撑双臂,再起“千年前你说留在身侧,我便留下,如今你一句滚,该让我滚去何处?” 他问。 羽川不答。 他便继续向前走,又是两道天雷。 雷电侵蚀这躯体,疼到他身子发寒,五脏六腑都好似要揪在一起。 但他依旧倔强的站起。 一步一血印! 他从没觉得五丈的距离能有多远,可今日,这五丈距离,却是他永远也迈不过的鸿沟。 不知挨了多少天雷,直到脚下步子打颤,直到视线迷离,直到他趴倒在地,无法再起身,他也依旧未得到羽川的原谅。 意识昏迷前的最后一刻,他看见羽川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没有停下脚步,没有上前去看一眼江亦安到底是死是活。 他走的那般潇洒,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 冰冷雨滴落在面颊,打在伤口上。 江亦安难以支撑身体的疼,他晕厥在了一滩血污之中。 …… 再度醒来时,眼前一片清明,刺目的光线从破了洞的茅草屋顶照下,他抬起细长的手挡住光线。 侧头去观察四周,他好似在凡尘,院落外一老人家见他醒来,丢下手中正在清扫杂物的活,笑呵呵的快步进屋,将手在一块粗麻布上擦了擦,便倒了一碗清水递了过来。 “小伙子啊,你可真是福大命大,被雷劈了还能活下来,我老头子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还是同一次遇见,来,喝口水!”老人满目欣喜。 江亦安挡光的手背却一转,化成手心捂住双目。 接着就见他双肩开始颤栗。 他终归,是被弃了吗? 即使昏死在血泊中,羽川也未上前一步吗? 他真觉得自己的存在让他惹头,让他厌恶吗? 万腔悲鸣涌上心头,让他心底好生悲凉! 千年前,他被东海遗弃。 可如今,他要被这个世界遗弃了吗? 245 钩距之术之局中局计中计 http://.biquxs.info/

老者有些担心他是伤口疼痛难忍的缘故,再开口问时,江亦安已是又一口鲜血呕出。 猩红的血迹顺着苍白唇畔滑落,整张脸憔悴到豪无血色。 老人家见次心慌不安,跑出帮他寻大夫。 可江亦安还是强撑着站起了身,身体被绑的像个粽子一样。 他便强行将纱布条条拆了个干净。 离开时,还不忘感谢救命之恩,用法力将破旧的茅草屋一换为新。 这次。 他没有回烟乔湾,也没回天庭。 而是背对夕阳而行,寻了一处荒无人烟的僻静山峰,独自疗伤! …… 天色渐晚时,羽川回到了锦韫殿。 秋芯冉一如往日那般蹦蹦跳跳出来相迎。 可看见只有羽川一人时,失望的探头在他身后张望,询问江亦安的身影。 以往他二人从来都是一起同行的。 羽川略有停顿,半晌才嘴角挂笑,半敷衍了句“他有事,先回烟乔湾了!” 秋芯冉似乎对这结果很不满意,拖长尾音不情愿的哦了一声。 当晚。 羽川便以神界需要灵药的理由,打发她也回了天山,让她在这些时日里,多植出一些灵药,备天界用。 秋芯冉很不乐意自己一人回去,于是羽川便派了神侍跟着她。 将秋芯冉也送走后。 羽川在这清清冷冷的锦韫殿里才长叹了一口气。 想到今日,自己如此对待江亦安,便觉心里很不是滋味。 其实他今日没想过要杀茉锦。 他知道江亦安会护着她,便以此为缘,异常动怒,就是为了假戏真做,支走江亦安! 当时,在茉锦哭诉之时,羽川便细细分析了一遍着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春宫图一事是在三年前传出,而嗜血魔是近些时日才发生。 虽说前者是楚仁所为,但嗜血魔的能力是由上古四大守卫封印,一个小小的楚仁可是连封印都无法靠近,更别说有能力放出嗜血魔。 所以,便有两种结果。 其一,是楚仁和其他神合作。 其二,便是楚仁独自挑起风波,之后是有神看准了时机,特意摆了这一道。 羽川虽还未猜出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但想必一定很难对付,无论实力还是阴险程度都不能小看。 今日在凡尘,羽川并未寻到嗜血魔的下落,所以便派了天兵驻守,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立马上报。 但他还是没有把握,自己到底能不能对付嗜血魔。 在不知敌人是谁的情况下,羽川只有尽可能给自己留足后路,而江亦安和秋芯冉便是他的软肋。 他两要是任何一人落在敌方手中,对他来说都是致命的要挟。 显然天界已经不安全,羽川此番都不知自己能不能斗的过对方,因为他预感的到,此次的阴谋是一场“钩距之术!” 稍有不慎,他便会跌落神坛,所以将他们送离是最好的抉择。 而江亦安这种固执的家伙,是过命的交情,不来点真的他根本不会信。 若羽川此番能够活下来,他一定会,好生请求他的原谅! 长吁短叹间,便唤了一声“泠!” “泠”是羽川身边能力最强的手下。 听到传唤时,已匆匆赶来。 “泠拜见殿下!” 他着一袭深紫衣衫半跪在地,一头青丝被银冠束起,面色略显粗旷。 羽川摆手让他起身,便问了句“江亦安如何了?”三k “昏迷后被一农夫所救,现已自行前往孤山独自疗伤。” 羽川听到此处略觉差异“难道他没回烟乔湾?” “并未!” 羽川眉眼划过一丝担忧,随即抬手烦躁的按揉着太阳穴。 好半晌才再叮嘱“暗中护着他,若发现他擅自调查此事,便明令禁止,不要让他落到别人手中!” “是!” “还有我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殿下放心,已经办妥!”泠说着,已经退出殿外,再进来时,身边多了一人。 此人着一身银衣,戴这面具,和平日里江亦安的打扮一模一样。 羽川远远瞧这他时,便觉像,像极了。 此人身形修长单薄,眉眼里还带着一股薄凉之气,比起江亦安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泠月拜见殿下!”那银衣之人行了一礼。 羽川起身上前,深邃眸光将她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眼。 “摘下面具!” 他命令一声! 泠月便抬起细长的五指将面具褪下。 一张素面平淡的女子面容完全展现在他眼前,她抬手再将头顶的斗篷帽也一并取下。 那满头青丝用一根银色丝带随意挽成单髻,面目青俊,看着别有一番凛冽飒傲之气。 此人正是泠的妹妹。 殿下让他寻出一位和江亦安身形一样的女子。 可多数女子要么身形娇小,要么眉眼妩媚,但他的妹妹身形七尺,且消瘦单薄,生来便有男儿气魄。 穿上斗篷再戴上面具,便和江亦安的容颜完美契合! 羽川很是满意,甚至唇畔都勾起了笑意。 替身有了,接下来便是等,等到这群神按耐不住,要当面指责。 …… 三日后,江亦安所有的外伤都已经恢复,他的银色斗篷换成了墨色斗篷,而银月面具也换成了红脸鬼头。 振作后的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解决了楚仁。 第二件事,是搜寻嗜血魔的下落,因为没了羽川所赋予的身份,他已经没有身份再干预神的事。 所以只能最后替羽川尽绵薄之力。 然而在搜寻过程中,便被泠制止,他的话言简意赅且充满讽刺,只一句“殿下吩咐过,若您再做出任何拖他后腿之事,皆是死路一条,相识一场,他不想杀你还请您惜命!” 江亦安沉寂当场,久久未言! 他抬头看着诺大的苍穹,手中的天命剑无力的坠地。 …… 半月后,羽川和嗜血魔第一次交手,然而并未真正开打,因为他寻到的只是嗜血魔用残魂幻化出的躯体。 …… 一个月后,春宫册子一事在三界彻底发酵,并且传的沸沸扬扬,说羽川做出有辱神族尊严之事,此事一度传入了玉帝耳中,玉帝听后更是勃然大怒。 这一日,天界召开神族大会,羽川当着真神之面揭晓他身旁之人的身份。 他满面自信,毕竟一个月前他便已经做足了准备。 可是在那银月面具摘下的一瞬,羽川的脸都黑了。 明明他备好的人是泠月,可是此刻站在他身旁的竟是个木头人。 当众神看见那斗篷帽下是一木头支架时,全程顿时一片沸腾! 阴阳怪气的耻笑,讥讽,统统钻入耳中。 众神指责羽川将自己当猴耍,明明事已成定局,却依旧要强行狡辩,狡辩也就罢了,还是这等拙劣的理由。 而羽川,此时站在木头旁,只觉被人当头浇下了一盆渗骨透凉的冷水,寒意顺着天灵盖席卷全身各处,让他懵怔当场,动弹不得! 246 江公子,在为你而战! http://.biquxs.info/

玉帝的面色更是铁青难言,怒意横生的眸子里透着阵阵愠怒,当着众神之面,着实有些挂不住颜面。 毕竟,羽川是他的亲生儿子,他自然是信他的,否则,今日也不会任由他胡来,召开神族大会只为澄清此事。 今日之事,全是羽川自己的主意,却没成想,最后却是搬起巨石砸自己的脚。 耳畔的喧闹声越来越甚,而他却像一尊雕塑,石化当场。 瞳孔里的桀骜变得暗淡。 千年来的努力,好似在这一刻崩塌。 他的心态在几近崩溃。 最后,是风神、雨师、雷公、电母以及四方神(青龙孟章神君、白虎监兵神君、朱雀陵光神君、玄武执明神君)和太阳星君、太阴星君……一起出面,才压下了场面。 羽川并没有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场面太混乱! 最主要的是,羽川的心乱了! 他颓然的看着在场的每一位神,有嘲讽,有讥笑,有愠怒,亦有面无表情者……多到他辩不清。 直到众神散去,羽川才回过神,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吐出。 抬眼间,身侧竟还围着一小众神。 他们看着羽川这般,个个心中不是滋味,众神齐声起誓道言“清者自清!殿下放心,无论发生何事,我们自当誓死追随殿下!” 一声声坚定的语调,让羽川听着,只觉心酸倒涌。 他嘴角强扯这苦笑,难以回应这一声声重誓,只是言了声谢,便要回锦韫殿。 可刚走出没几步,风神却追上前,叫住了他。 “殿下!” 略急的一声唤让羽川顿住步伐,回头还没问他有何事。 风神便已经凑近耳语道“数月前曾有人背地里召集过众神,我当时并未察觉出蹊跷,可近些时日,发生如此多的事,今日再细细一琢磨,倒觉得这背后是有人要陷害你!” 羽川眉眼滑过一丝冷冽,正眼瞧向他“那这召集众神者是何人?” 风神轻叹息一声,继而无奈的摇头,因为他当日并未应下此事,而传信人并未透露身份,便沉声道“此人行事极其缜密,不仅未报姓名,还是用幻境传音,所以想留下证据都难!” 幻境传音是上神之间最安全的一种传音方式,也就是说只有传咒人所传之人,才能听到知晓传音内容。 若传音被拦截,拦截者所得到的信息也不过是虚幻的。 但最迷茫的是,幻境传音几乎是每一位上神都具备的能力。 羽川面色变得愈加凝重,风神继续提醒道“江公子是你身边难得的军师,此番你二人合力,定能揪出背后之人,还有,殿下今日能召集神族大会,定是做足了准备,可却在最后关节,被人调虎离山,可见此人身份不低,并且迫不及待想要与您不利。 我敢断言,今日除了方才向您起誓的部分神以外,多数神都和您站在了对立面,殿下往后务必要万事小心! 毕竟您是唯一在五千岁之内,便取得如此成就的神! 而在天界,多数神都年长于你,不服从管教者定占多数!” 他面上透着浓浓的怒意。 羽川却面色平平拍了一把他的肩头,心底的无力感和憔悴感让他不想再言。 此番确实是他大意了,泠月并未住在锦韫殿,是今日一早才来到他身侧,可当时他并未察觉出异象。 羽川甚至自己都不知,泠月是到自己身边后被调了包,还是未来之前便已经被调包。 大脑一片混沌烦乱。为尊书院 而风神刚刚所言,更是让他心痛如绞! 他的夙愿便是和众神共建一个没有战乱的三界,可现在他这位殿下,却成了众神眼中不可不除的钉子。 辞别风神,刚回到锦韫殿。 身下的玉凳还未捂热,便又听到一声声鬼哭狼嚎的悲鸣之音传来。 “殿……殿……殿殿殿……下啊!” 惊惧的声音,就跟锦韫殿死了正主一样。 羽川不耐烦的拍案而起。 可下一刻,眉眼便已是阴云一片。 在不远处,他看见‘泠’,此时正被两位神侍搀扶着,与其说搀扶,不如说是拖着。 他像失去了骨头一般,深紫衣衫被血染的发黑泛红。 平日里粗旷孤高的面目被横贯了两处刀伤,刀深见骨,皮肉外翻。 而那左边衣袖也空空如也。 神侍将他拖到羽川面前时,大殿外已扯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线。 “出了何事?”羽川瞪圆双目,开口发问时已附身在他左袖里摸索。 他不可置信的抓起他空空的衣袖,难以相信,泠的整条左臂,都没了! “到底出了何事?”他语气再高一倍,此时已是气到双眸冒火,泠的脸贴着地,他便伸手捧起他的面颊。 大口大口的血从泠的唇舌涌出,猩红血迹淌在羽川骨干细长的手心里,从指缝间滑出一条条血线。 他痛苦的喘息这,过往精神的面貌早已不复存在,此刻看着像一只濒死的、脆弱的、毫无反抗力的将死者。 “殿……殿下……!江……江公子在为你而战……!”他抬起血淋淋的手扯着羽川的衣摆,情绪异常激动,一句话说完,眼中红血丝都在暴涨。 “你,说什么?”羽川情绪起伏不定。 泠费力挣扎,他想要告诉他更多,可是他此时已经难以呼吸,脖颈根根青筋暴起,全身的每一根细胞都仿佛在用力,可是喉咙干涩,好似被切断,竟连一个字也发不出了! 随着大口大口的鲜血涌出,他闭上了眼,无力的倒在了羽川手心里。 鼻腔涌入浓重的血腥之气。 羽川气到一拳猛的砸向地面! 心中仿佛卡了一根刺,泠可是自小便跟在他身边,可今日,他却为了自己变成这副模样。 羽川大口喘着气,好半晌才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先替泠输送了一半灵力,随即便将他带到天山,打算交他交给秋芯冉后,便去凡尘寻江亦安。 凉意在心底泛滥,他脑海里在久久回荡着那句“江公子,在为你而战!” 他有些方寸大乱,火急火燎赶到天山,却是又一次震惊。 空荡荡的天山毫无人烟。 而秋芯冉也不知何时起便已经离开了此处,寝宫的门半张着,冷风呼呼的将那殿门来回拍打,敲出荒凉的旋律。 殿内灌满风雪,那平日里秋芯冉作画的纸被冷风刮的乱飞,而地上还有一只破碎的琉璃盏。 羽川焦急的寻了天山各处,都不见她的踪影。 连那派来照看她的神侍,竟也没了去向。 247外患难除,内战又起! http://.biquxs.info/

天空一片灰暗,羽川的心更是一片寒凉! 前有污言秽语贬低自己神名,后有嗜血魔纵乱尘世,外患难除,内战又起! 而今,他口口声声说要护着的二人,一个下落不明,一个生死未卜。 而最厉害的手下泠,此时也被打成重残。 泠的孪生妹妹泠月,刚追随自己身侧,却已没了身影! 羽川此时的心情,已降至冰点。 风雨刮进殿内,直入心底! 一堆棘手的事,让他乱到不知该如何下手。 这早就预谋好的暗算,完美到几近天衣无缝。 今日,虽然春宫册子一事被四方神暂时压下,但羽川也允诺了众神,会在一月内给他们一个交代。 可现在他竟毫无头绪。 “殿下!” 门外忽然响起两声清平的呼唤,羽川抬眼,就见身着白黑道袍的双鹤童子站在殿外。 风雪将他二人的道袍扬起,下一刻,便见二人低头齐声道。 “我二人是受元阳上帝之命,特来此送上仙丹!” 说着,那白衣童子已经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弯腰屈膝将手中仙丹奉上,继而道“此丹可治一切伤!” 羽川眉心紧簇,听到此仙丹可治愈一切伤后,便接过给泠服下。 而这时,黑衣童子又上前,将另一瓶丹药也递给他。 “这瓶,是元阳上帝送给您的护丹丸,务必请殿下此刻便服下!” 羽川眉头不由轻抖,护丹丸是保神识不毁的仙丹,难不成元阳上帝已经预测到自己此番会死。 他拿着丹药瓶,紧攥在手中,嘴角泛起阵阵苦笑。 双鹤童子一脸担忧的面面相觑,羽川面色灰然,这幅颓然的模样和以往的威风凛凛着实不符。 不仅面容消瘦了不少,整个人看着都极为消沉。 二人再次开口相劝“殿下切记要以大局为重,凡事三思而后行,千年已至,此番是您的大劫,元阳上帝派我二人前来,就是为了协助殿下,若殿下有需要,可尽管开口,我双鹤童子定当全力以赴!” 他二人言罢,已齐齐跪地,将头重重磕在地上。 羽川眉眼扫过这二人,目光停在方才服过仙药的泠身上。 仙丹入体,道道金光在体内流窜,治愈着内伤。 不消片刻间,他面上的刀伤便已平复,连那断掉的左臂,也在逐渐生出。 羽川突然想道,这双鹤童子二人,可是元阳上帝身边的人,自是有上天入地的感知能力,若让他二人搜寻秋芯冉和江亦安的下落,定当很容易,语气十分急促道“我需要你二人相助,帮我寻人。” “是!” 他二人应着,白衣童子起身,抬手自袖中扯出一张符箓,黑衣童子则自袖中取出一只天命笔。顶点 将符箓递上前,黑子童子便道“殿下只需将所寻之人的名字记于符箓上,在我二人施法时,想着此人的面目,符箓便可追寻殿下所感,寻到他!” “多谢!” 羽川言了声,刚握起天命笔! 刚欲落笔,耳畔便传来一阵急促的重咳声。 “殿……殿下!” 泠刚睁眼,便扯着他的衣袂,狼狈的要起身,然而元阳上帝的仙丹再厉害,此时也只是保他身子无恙,并不能让他彻底恢复灵力。 所以他一双手臂狂颤着,却是无法起身。 “殿下,我有要事要报!”沙哑的声音几乎是轻吼出声,他边言,边转眸看了双鹤童子一眼。 同为当差的,双鹤童子自然知晓他着眼神是何意。 知道他有要事向殿下汇报,便起身往外退去,还不忘合上殿门道“我二人在殿外侯着,殿下有需要可随时传唤!” 羽川点头。 见双鹤童子退出,泠才苦诉道“殿下,您派去凡尘的一百亲信和三千天兵,皆中了计,一开始,我们察觉到了嗜血魔的气息,便召集所有仙兵前去围捕,却不成想,一路追去,竟被引入结界绞杀,而那绞杀者,正是十八罗汉(托塔罗汉、探手罗汉、过江罗汉、芭蕉罗汉、静座罗汉、骑象罗汉、看门罗汉、降龙罗汉、举钵罗汉、布袋罗汉、长眉罗汉、开心罗汉、欢喜罗汉、挖耳罗汉、笑狮罗汉、伏虎罗汉、沉思罗汉、骑鹿罗汉)!” “你说什么?十八罗汉!”羽川惊到双目饱含戾气。 泠无比肯定的点头“他们并没有想过让我们活着踏出结界,所以对自己的身份并未掩饰!” 羽川听着,脑海里泛起五百年前自己在凡尘灭佛一事。 当时灵山如来沉默不言,一度沉寂五百年不为所动,竟不曾想是有后招,可羽川万万没想到,佛族手段会如此毒辣,自己当时并未扼杀佛族一人。 连那无量音佛也被二次救走,可如今,他竟指使手下十八罗汉大杀特杀。 肺腔中的火气再难压制。 泠接着,道“在凡尘,我按照您的话警告过江公子,但无论对他说出什么恶毒之语,他都始终站在殿下的立场,在十八罗汉围剿众仙兵,明知前去便是死路一条,可他依旧选择出手相助。 江公子被佛陀逼到入魔,才用自己的能力救下一小批仙兵护送出结界,可不曾想,掏出的仙兵遭到了二次围杀。 围杀者中上神居多,殿下,是神要反你! 属下为了将消息带回给殿下,所以服了假死离魂丹,才得以瞒过生天,可属下醒来已是三日已逝! 江公子护送我们逃出结界,便再无,恐怕……” 泠声音颤抖,泪目的眼眸满是血丝。 而羽川攥紧的拳捏到作响,当初江亦安身受软骨散的折磨,一生都无法举剑,为了复仇,他借九幽阴灵之力,欲献出四魂七魄堕入魔道,虽然羽川及时阻止了,但他知道,荆棘玫瑰的毒无法彻彻底底从他体内清除。 只有在江亦安感觉到无比绝望和痛苦时,荆棘玫瑰才会再次侵蚀他的心脉。 羽川难以接受,最后竟是好人被逼迫成魔! 他丧然跌坐在地,脑海里泛起在凡尘当日,自己降下雷刑,逼迫他离开的一幕,江亦安如此高傲的一个人,竟会苦苦央求要留在他身侧,可他拒绝了,他让泠带给他的警告,一字一句都是屠心之语。 可江亦安依旧未放弃,在最后关头,他宁可为了他去死,宁愿为了他成魔也要守住羽川身边的人。 双目一片模糊,羽川的心绞疼难忍,若他当日没有推开他,若他当日没有让秋芯冉回天山,若他选择相信他,若他和他站在同一战线,是不是就不会出现今日着结果。 248十八层地狱之,无间地狱 http://.biquxs.info/

“殿下,是属下该死,是属下没用!”泠满腹自责。 羽川心底却暗嘲难平,这三界最没用之人恐怕就是他了,被逼到束手无策,他又有何资格斥责手下之过。 既然灵山如来要开战,那他就只有应身来一战。 不过他始终难以相信,江亦安已经死了。 当下便唤来双鹤童子,让他二人搜寻秋芯冉和江亦安的下落。 …… 其实在三日前,秋芯冉还在天山。 羽川无故让她回天山种植灵药,她自是没有异议,不过过到天山后,没了羽川和江亦安,生活变得十分无趣。 这日,她正在寝宫同身边的小神侍讲起羽川曾经的糗事。 说的正是羽川当初被自己戏弄,身子变小,还被她放在茶杯中的故事。 滔滔不绝的话语声,让神侍没敢发笑,自己却是笑的前仰后合。 可笑着笑着,声音便戛然而止! 怀中突然散发出的灼烧感,烫的她举茶的手一抖,先是琉璃盏摔地,紧接着,她自己也扑倒在地。 神侍急急上前寻问她出了何事,就见秋芯冉此时面色透着浓浓的痛苦。 她自怀中掏出江亦安的“无期”玉佩,以往这玉佩是如冰般清透,可此时,玉佩上竟散发出了幽幽红光,灼人的温度甚至烫到手不能触。 秋芯冉暗觉事情不对劲,这一个月来,她虽每隔几日便会同江亦安讲话。 但他总会告诉自己,他在忙,忙完手头之事便会来寻他,甚至每次都会叮嘱秋芯冉,让她安心待在天山,还特意叮嘱让她不可随意踏出天山一步。 秋芯冉自是听他的话的,所以这些时日里无论多无趣,都没有生出想要去别处的想法。 可此时看到“无期”玉所发生的异常,心里便顿觉七上八下,浮躁难安。 她用无期向江亦安传话,却是久久未得回应。 平日里她只要开口,江亦安便会立马回应,哪怕是在睡梦中也会在第一时刻醒来。 可此时,天色正大早,江亦安为何不回应自己。 秋芯冉心如火焚般起身,便要去烟乔湾察看情况! 急匆匆的用神念离开,那神侍连殿门都来不及关上,便追了上去。 来到烟乔湾之时,秋芯冉很不开心,因为她又见到了茉锦。 虽然江亦安曾同她解释过此人和他并没有什么,但是她就是不开心,因为觉得江亦安没有来寻自己的时日里,身边都是此人在作陪! 所以一来到此处,便宣布了自己的主权,并且拍着胸脯告诉茉锦,江亦安是自己的人,让她以后知些分寸。 子觞在一旁忍不住想笑。 初识秋芯冉的时候,他觉得她简直是水做的,爱哭,爱哭,极其爱哭! 但这千年时光,太子总会时不时带她来到烟乔湾,渐渐熟络以后才知晓,秋芯冉的性子很多变也很爽朗,属于那种心中难藏事的脾性。 茉锦一脸木然的看着之人,她一袭水仙樱裙在清风里摇曳,玉颈白皙,容颜清华。 未施脂粉的面容,没有浓艳和妩媚,而是透着矜雅清贵的风华。 天生丽质的清雅让茉锦垂下眼帘。 自卑感和祝福齐涌,她此时才知晓,原来太子喜欢的是这样的女子。 她身姿单薄,于晨雾中行来,如披一身风霜,明明娇弱可人,却仿佛身带一身锐利气魄。 她可以直言太子是她的人,可以向茉锦宣示主权。 而茉锦自始至终连一句简单爱慕都不敢言。 她冲秋芯冉微微点头,表态道“姑娘放心,茉锦只是暂住于此,别无其它的心思!”诚恳的语气听不出半点私心。 秋芯冉的眸光从锐利变得逐渐平和,不过并未和她多言。 而是气势汹汹去了顶楼。 不见江亦安时,便每层阁楼挨个去寻。 子觞见她恼怒的架势,跟在身旁劝慰太子并不在此处,此时子殇还觉得她定是同太子起了纷争。 可是同秋芯冉谈论间,才知晓,原来太子是失踪了。 秋芯冉向他解释这一个月来,江亦安都说他在烟乔湾。 可子觞却坦言,太子近日并未归来,二人满腔疑惑时。 茉锦在一旁脸色僵凝,她本以为太子当日救下自己后,便和羽川殿下回了天界,可听他二人所述,心中的担忧便铺天盖地袭来,她犹豫再三,还是将凡尘谣言一事坦白,不过她并没有勇气承认此事是她所为。 只是告知了春宫册子一事,秋芯冉听后愠怒更甚,气的一张小脸煞白。 她细细梳理了一遍整件事的脉络,便觉得是羽川要故意支走江亦安,他之所以让自己也回天山,就是担心自己会起疑心,闹着让他再寻江亦安。 于是便赌气没将此事告知羽川,便要自己动身去寻江亦安的下落。 毕竟她手中有他的无期,无期可以感知到他的行踪。 为了担心自己身旁的小神侍会泄密,于是秋芯冉将她留在了烟乔湾,便和子觞二人动身了。 但诡异的是,无期竟引着二人来到了黄泉路。 行走在上不见日月星辰,下不见土地尘埃的崎岖颠簸之地,周围皆是哭嚎但鬼魂 阴气森森,恐怖至极。 但还好,有子觞护着,秋芯冉的心忧消减了不少。 走过黄泉路便踏上了恶狗群生的山岭。 一群群满嘴钢牙目光凶横的恶狗,正在撕扯着行到此处的灵魂。 它们的皮毛如钢丝般坚硬,牙齿如钢铁,但凡被撕扯住的灵魂要么断腿,要么缺胳膊,有的甚至会连头咬下。 满地残肢破体,让人胆寒。 秋芯冉难以想象江亦安到底去了何处,这地府瘆人至极,她真希望江亦安还活着。123文学网 子觞看出了她的担忧,可他的担心丝毫不比她少。 二人越过恶狗岭,便行至了金鸡山。 在金鸡山有成千上万的公鸡在空中扑腾,它们的铁嘴比秃鹫的嘴更锋利,好似弯刀,可捯瞎双眼。 子觞还被金鸡的利爪所伤,一爪袭来,便是皮开肉绽,但好在,身旁有秋芯冉替他疗伤。 二人一直行到酆都,才被拦截。 地府鬼兵告诫,活人不可踏入酆都,否则连人带魂有去无回。 黑压压的地府中,秋芯冉看着眼前高大的城门,在黑漆漆的城门上,左右各悬挂着一左一右两盏红灯。 其中一盏光亮无比,可另一盏却昏暗黑沉。 秋芯冉有些怕,不,她怕极了。 阴森可怖的地府,袭来的一缕冷风,都夹杂着恶鬼的哀嚎,她紧张到满头大汗,进退两难。 但只要一想到江亦安就在此处,心中的恐慌便被自己强压了下去。 二人决定擅闯酆都城,即使是抢也要将江亦安抢出来。 子殇手中长剑刚抽出,城中便涌出上千厉鬼拦截。 子觞虽功力出众,但终究寡不敌众,对抗没有多久便负伤连连。 秋芯冉要上前相助,但因自身并没有多少法力,还未出招,就被一掌击出三丈外,身子重重击倒在地。 百名鬼魂手持镰刀要冲着她劈下,秋芯冉惊到目光呆滞,慌不能言。 然而最终,那镰刀并没有劈下,秋芯冉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瞬间,上千黑压压的鬼魂顿时散去,连子殇也没了踪影。 秋芯冉吓到魂不附体,一声声呼唤子殇的名字,却是没半点回应,而此时,眼前庄严的酆都城门正缓缓的被打开。 她不明所以的驻足在城门口,心跳如战鼓,但还是毅然决然的踏步而入。 酆都城内又分两道城门,秋芯冉根据‘无期’所指,去入一门,入门口便见了并排而立十座城门。 依次排列着一殿至十殿阎王殿。 每个殿外都有阴兵把守,鬼魂陆续进入殿内记录生前事。 但离奇的是,这群阴兵好似看不见她的存在,对于秋芯冉的擅入,完全持无视态度。 秋芯冉在惊惧中艰难前行,行到十殿阎王殿的尽头,她看见了一座比其它殿堂都要高出很多的殿堂横在眼前。 而‘无期’所指便是此处。 左右两位怒目而视的阴兵手握巨斧,目视前方,见秋芯冉前来,并未开口说一句话,而是主动开了殿门。 黑漆漆的殿门打开的一瞬。 无休无止的哀嚎钻入耳膜,继而便是恶臭的血腥之气,秋芯冉被这架势惊的寸步不敢向前,她似乎已知晓前方是何处。 怯生生的抬头去确认,就见殿门正上方,一双血淋淋的眼正在由上而下,逼视着自己。 秋芯冉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那血淋淋的眼珠下赫然写着十八层地狱几个大字。 阴风阵阵,伴随殿内飘出的哭嚎声,吓得她不知所措,甚至想后退。 但江亦安就在前方,所以她没有退路。 起身,冲入殿内。 第一层是拔舌地狱! 鬼混聚集处,一众小鬼将鬼混绑在倒刺横生的铁树上,蛮横的掰开鬼魂的嘴,用铁钳勾住其舌头。 拇指粗细的铁钩自舌心穿过,小鬼将它们的舌头拉出,撕扯,待那鬼魂受尽折磨后,才将其拔下。 看着一地的红舌,和疼到满地打滚的鬼魂。 秋芯冉的心难受到如针扎,她目光焦急的在鬼魂里搜寻着江亦安。 但手中的‘无期’玉,摇摆不定,好似在指使江亦安并不在此处。 于是她便沿着一道深邃长阶,步步跨下,去往第二层剪刀地狱。 这一层,小鬼们个个手持剪刀,将鬼魂十个手指连根剪断,连脚趾也一并剪下,之后在一寸寸将他们分尸,污血淋淋,红光泛涌。 血腥之景,让秋芯冉极其不适,她捂着胃腔连连干呕,面色已从煞白化为青紫。 绿幽幽的火光照在视线里,好在,这群小鬼并未上前为难。 它们好似未察觉到她的存在,完全无视了她。 胃腔里的难受让她身体微屈,浓重的血腥之气和幽幽哭腔交织,让她头皮发麻。 她抬袖掩住口鼻后,便握着‘无期’一层层沿着地狱寻了下去。 每一层地狱都有不同的折磨之法,手段狠辣残忍。 可秋芯冉寻遍了十八层地狱,却依旧未寻到江亦安的身影。 乏力和恶心让她颓然倒地,可当下。 无期突然震颤,自手中飞离。 秋芯冉焦急的起身去追,便被无期引到了地狱最后一重。 无间地狱! 此域,身处地狱最深处,其间永世黑暗,不见天日,虽无刑罚,却比其上的每一层地狱,都更让人生不如死。 被囚禁在此的,会日复一日重复自己毕生最痛苦的经历。 永生受苦,一刻也不间断,是诸天最中恐怖的囚笼之处。 秋芯冉看着眼前的铁门,四周一片漆黑,只有零星半点的幽幽鬼火悬浮在铁门上空。 眼眶顿时灼热一片,江亦安被囚禁在此处吗? 她这般想着,瘦小的掌心已经在铁门上重重拍下,一声声唤起江亦安的名字。 249想要将你,据为己有! http://.biquxs.info/

可呼唤并无应答,回荡在耳畔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别无其它。 她慌乱难安,掌心拍到发麻刺疼,铁门却依旧纹丝不动。 试图运起神力,但微弱的神力派不上丝毫用场,毕竟她的能力只能用来行医。 就在急到方寸大乱之时,耳畔忽然传来一声阴寒的笑。 秋芯冉肩头一颤,回头张望,身后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见。 她能隐约能感觉到,漆黑中,有一双眼在死死的注视着自己,她也能感觉到,自己之所以能行到此处,就是因为此人庇护。 量着胆子喊了声你是谁时,对方并无回应。 只是,她感觉到脚下传来一声震颤,紧接着,就见身后的铁门应声而开。 门内散发出昏暗的红光,看不清其内的场景。 秋芯冉也顾不得别的,提起裙摆便急急上前。 可刚跨进此间还未行出几步,脚下便被一连串藤蔓绊倒。 整个身子结结实实扑倒在地,双掌火辣辣的刺疼,好似被针扎一般。 她痛苦的呻吟一声,借着无期散发出的微弱白光,方才看清自己此时身处在一方幽闭空间内。 四周景象并不似其他地狱,有阴兵和鬼差驻守,而是寂静一片。 周遭是铜墙铁壁,脚下则是争相斗艳的玫瑰花丛,一簇簇荆棘玫瑰在永世不见天日的无间地狱里开的如火如荼,浓艳似血。 她惊愕不已,有一瞬间,感觉着玫瑰像吃人的野兽。 她痛苦的从地上起身,双掌已满是荆棘倒刺,血水顺着白皙掌心滴落。 秋芯冉将扎入掌心的刺根根拔出,便运起灵力修复伤口,继续向前。 眺目张望时,终于在前方大约六七丈的距离处,看到了一个身着雪衣的身影。 眼前人单薄的身子被玫瑰藤束缚这,死死禁锢于铁墙之上! 虽微垂着头,但三千冰蓝发丝却在无风自动。 是江亦安。 秋芯冉大呼一声,便加快脚步,朝他跑去。 可脚下的藤蔓却在阻碍着她的步伐,于是她便化出一柄长剑,在荆棘玫瑰丛中斩出一条道来。 费尽力气行到他面前时,秋芯冉的心已经震如鸣鼓,不知是欣喜还是悲凉。 她屏住呼吸伸手去触碰他的面颊。 那张原本儒雅俊秀的面庞此时苍白一片,冰睫轻眨着,冰蓝剑眉也紧紧拧起,眼眸紧闭像是在沉睡,又像是在接受炼狱刑法,他的面色异常痛苦。 秋芯冉捧着他双颊的手透凉一片,他的身体很冷,像寒冰一般。 心疼和担忧登时化作一颗颗饱满又晶莹的泪珠,她歇斯底里的一遍遍呼唤着他的名字,想试图将他唤醒。 良久。 他终于睁眼了,可眼神却让秋芯冉望而却步。 江亦安好似中了魔一般,瞳孔一片血色。 怒目相视间,秋芯冉只在他眼神里感觉到了无尽的陌生和杀气。 他奋力挣扎着,像一只发了疯的狮子在冲她咆哮。 秋芯冉惊到连连后退,她隐隐觉得,若江亦安此时没有被藤蔓束缚,他一定会毫不犹豫上前掐住她的脖颈,要了她的命。 她很怕,怕到有些不知该如何。 身处无尽地狱之中,血红花海之中,她心头唯一的光便是江亦安,可此时他竟变成了这副模样。 视线从他面颊缓缓转移到他被束缚的手臂和脚踝上。 荆棘玫瑰上的倒刺,已深深刺入他的肌肤,扎入体内,干瘦的双臂,也已被生生穿透! 血珠顺着双腕的血孔流出,渗透雪衣,沿着宽大衣袂滴落。 秋芯冉心疼到泪若泉涌,在无间地狱,江亦安脑海里痛苦的回忆会不间断的反复上演,然而此刻,精神倍受折磨的同时,身体也一并受着煎熬。 她突然明白了,这荆棘玫瑰是何由来,方才她扑倒在地,玫瑰倒刺扎入掌心的一瞬,眼前便出现了幻觉,于是起身才会急急替自己疗伤。 而此处,江亦安被一个大字绑着,藤蔓已经深深扎根在体内,如此多的荆棘玫瑰荼毒,他的意识一定变得异常微弱,以至于此时会失去意识,连她也不识。 而眼前这双血瞳,是已经成魔的征兆! 秋芯冉看着他,喉头却仿如生吞黄连。 那一根根扎在江亦安体内的倒刺,都真真切切疼在她心头。 她试着用灵力净化他体内之血,却有些力不从心,水灵仙草只有到达‘九天神境’后,才可净化妖魔之血,而她此时才达‘虚空境!’ 她颤栗着,哭泣着,看着脖颈青筋凸起的江亦安,愤怒的冲她狂嗥。 倍感无助间,秋芯冉竟挺身上前,抱住他的身子,她想用自己的爱去感化他,可却迎来江亦安的攻击。 他凶狠的咬在她肩头,利齿钻破皮肉,几乎要将她单薄的肩胛骨咬碎。一品书吧 秋芯冉在他怀里疼到发抖,却强忍着不让自己痛哭出声。 她是水灵仙草,虽不能治愈他,但她的血可以暂时将他体内的毒素压制,所以她无怨无悔,只是紧紧贴着他的身体,将头埋在他胸膛。 她尤记得当初在清水寺,她心灵深受重创时,就是这怀抱给了她莫大的宽慰。 这一刻,她也希望自己可以带给江亦安一丝温存,让他感觉到自己的爱。 温热的泪浸透他胸口的雪衣。 江亦安牙齿的咬合力,越来越重,疼到秋芯冉冷汗直流,难以承受之时才轻呼了一声“江亦安,我……疼……!” 哽咽的哭腔唤出,疼痛便猛然抽离,江亦安好似听懂了一般,松开了口。 可他瞳孔中的血色依旧可怖吓人。 他的意识并未恢复,可秋芯冉却无比欣慰。 她轻踮脚尖,身体酥软的靠着他,当白净玉臂环住他脖颈时,朱唇已微动。 小喘气的附身上前,吻在他寒凉如冰的唇畔。 肌肤相触的瞬间,心跳骤提,绯红爬上面颊! 那透着清香的吻,初如蜻蜓点水,继而化作一簇烈日暖阳。 秋芯冉的心在失控的狂跳,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温度在一点点传递给他。 她甚至感觉到了江亦安的心跳在加快,隔着层层薄纱雪衣,他二人的心脏产生了共鸣。 阴暗可怖的空气里透着淡淡的暧昧,连彼此的睫毛都在互相拨撩。 千年时光里,她可以感觉到江亦安对自己炙热的爱意和忠诚,但他却从未,从未真正意义上的碰过她。 他的不安、他的躁动、他的恐慌,都在这温柔的一个吻下变得安静。 瞳孔里的猩红逐渐退去! 渐渐他恢复了以往眸光澄明,眼波温和的模样。 见他醒来,秋芯冉才急急收回了手,垂眸红着脸,不敢直视她。 空气变得很静,很羞怯! 江亦安看着眼前的秋芯冉,眉眼里竟无半分喜色。 他沉默着,半晌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厉声责备。 “你知不知,此处是什么地方?” 陡然升高的语气心酸与责备掺半。 秋芯冉木然的点着头,眸光却避开他的眼,落在他胸口的衣襟上。 “知道你还来!”怒喝声再起。 秋芯冉被凶的心脏一颤,抽噎的像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她又一次钻入他怀中,喃喃自语“这是有你的地方啊!” 温柔的声音,如水温柔如火坚定! 江亦安的心在一瞬间便支离破碎,他真后悔,后悔自己当日将无期赠予她。 他没有能力守护她,可今时今日,却要拉着她共坠地狱。 一滴热泪,落在秋芯冉面颊,她抬头,江亦安正在看着她。 他的眼波还是那般温柔,但却透着极致的疲倦和心痛。 “你知不知道你出不去了?”他再问,胸腔颤抖,隔着层层水雾的眉眼落寞荒凉。 秋芯冉哭着抚去他面上的泪“只要是有你的地方,碧落黄泉我都随你去,你踏不出此地,那我就寸步不离,你生,我陪你一起生!你受苦,我也要同你一并分担!” 她含泪在笑,眉眼弯弯的星眸,透着温情,她的笑是那般甜美,让心头弥上甜香。 可江亦安却越发的痛苦,十八罗汉本可以杀了他,但却留了他一命将他囚禁于此。 若他一人,羽川大可毫不顾忌的将他弃了。 可此时秋芯冉也来到了此处,他该如何救她,该如何救羽川,又如何让她逃离这炼狱。 肝肠寸断的痛苦侵蚀着心脉,他看着她肩头大片血色,愧疚更深。 秋芯冉却又一次,又一次亲吻了他。 双唇碰触,江亦安的身子猛然绷紧,她的唇柔软细腻,暗香袭来让他心跳错乱。 “你是我的人,是我的!”炙热的吻痕之后,她用鼻头轻轻蹭向他的鼻头,宣誓着自己的立场。 秋芯冉其实是懂他的,懂他的克制和理智,她是水灵仙草,所以情感天生懵懂,江亦安爱着她的同时,又生怕她会错爱。 所以在秋芯冉不自己独立做出选择时,他会一直以挚友的身份陪着她。 而秋芯冉早已知晓了爱是何物,也分清了自己的情感。 她对羽川是亲情,在天山时,她向他闹脾气,嫉妒他口中夸夸其谈别的人,只是因为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不重要,因为她将羽川当作亲人。 而江亦安不同,江亦安是她想要占为己有的所有物,他的身体属于自己,精神属于自己,他的所有所有,都只能是她的! “江亦安……回答我一个问题!”她盈盈粉泪的眉眼,柔弱的注视着他。 250再动,吃了你! http://.biquxs.info/

“江亦安……回答我一个问题!”她盈盈粉泪的眉眼轻柔的注视着他。 他点头,可还未等她再问,便已经言道“爱,人是你的,心也是你的!” 笃定的预判,让秋芯冉眸光一滞,懵懂的眼吃惊了片刻,才凑上前小声质问他为何会知自己所问便是此事。 耳鬓厮磨的软糯音腔,让江亦安的心头,一阵欢喜一阵悲凉。 他喜,她终于辨清了自己的心思,但却悲伤,爱的出现如此凄苦,他想告诉她,他和她没有往后了,等待她二人的只有无休无止的痛苦和折磨。 但垂眸看着她眉眼里的光,江亦安又不忍心用真相灭了她心中最后一丝温存,虽然心都在颤栗,可唇角却含笑上扬,逗她道“我还知,你下一个问题要问什么?” “咦,是什么?”她惊奇的瞪大眼。 “有多爱!”江亦安眉眼带笑,一语道破姑娘心事。 秋芯冉洁净的面容上透出羞涩的笑意,好似晚霞悄悄映过面颊,照得姑娘的脸红扑扑的,她抬手揉着揉面颊,不解的自问“难不成我的心事全写在了脸上?”刚言罢,便又俏皮的吐着粉红小舌头道“那,到底有多爱啊?” “爱到想将命都献给你!”他眸光中的雾气逐渐消散,暮蓝瞳孔在一刹那泛起一丝悲凉,后又沉声道“可我的命不值钱了!” “谁说了,你可值钱了,是我的无价之宝,是我最最最……喜欢的人!”秋芯冉将他抱的更紧了。 江亦安红着眼眶,下颌轻抵在她柔顺的发丝上,细嗅着她的清香。 他回想起初次相识,在天山崖顶,琼花片片凌空而下,而她雪衣飞袂,击起一地覆雪,荡起万千娇柔! 只一眼,便将他的心夺走,往后江亦安的所有挣扎,都是在向她屈服。 “我会忠于你,心甘情愿,永远臣服在你怀里!”他温柔的对她言,秋芯冉欢喜极了,欢喜到嘴角笑意难以压制,欢喜到眸中溢出热泪。 直到江亦安的胸膛传来一丝轻轻的震颤时,秋芯冉才反应过来,立马松开了他。 他的身体此时被玫瑰中的倒刺贯穿,几乎是被钉在了铁墙上,秋芯冉看着他疼到发汗的面容,心中苦涩翻涌。 她慌乱的渡去灵力,想要除了这根根刺入体内的藤蔓。 江亦安却告诉她没用,因为荆棘玫瑰的毒已经侵蚀了五脏六腑。 当初,他在十八罗汉手中解救仙兵。 仅靠一人之力根本打不过十八罗汉,内心无限绝望之时,潜伏在体内的荆棘玫瑰开始荼毒他的心脉,引他成魔! 江亦安并没有抵抗,所以是他自愿,要将身躯献给荆棘玫瑰。 因为他要借助这股力量,救出仙兵,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被逼成魔而救出的仙兵,会遭遇二次围杀,除了泠以外,无一生还! 当初在结界内,若他心中尚有一丝恶念,有一丝屠戮之心,他就完全可以利用荆棘玫瑰杀死所有人。 但他的心太过于干净,干净到一眼就可以望到底的清水湖泊,所以荆棘玫瑰的能力只发挥了不到一半。 在对方选择屠杀之时,他依旧在试着谈和! 方才。 他的意识是被秋芯冉强行唤醒,在踏入此间前,他的心就已经死了,生生世世受囚禁也好,折磨也罢,他都已看淡。 他没想过要让羽川来救自己,他只希望,秋芯冉和羽川的阳关大道能一路平坦。 可现在。 秋芯冉也来到了此处,他的心该如何平,如何静,他想要救出她,迫切的想要救出她。 然而自己此时都是那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他又该如何救。 况且无间地狱,有十八罗汉的法印加持,所以他无法向羽川传递消息,而他自己的法力,也已被封禁。 所以,他真的有些迷茫,痛苦的叹息,仰头凝视着深邃囚笼时。 耳畔忽然传来一声长剑划破血肉的哧响。 他错愕的垂眸,就见秋芯冉那白皙掌心里,赫然出现了一道深邃的伤口,带血的长剑,被她丢弃在地。 江亦安猛的提了一口气“你这是做什么?”他语气又急又怒。 秋芯冉明明疼到眼泪汪汪,却在故作镇定的冲他笑“方才我跌倒时,见那荆棘玫瑰遇血消退,我的灵力是三界最纯最净的存在,血也是如此!所以这些东西,定是惧怕我的血,我现在就救你出来!” 言语间她已经俯身,将血滴在他脚踝的藤蔓上。 “我不需要你如此。”江亦安开口,俊颜之上满含痛苦。 秋芯冉却没理会他,而是道“我说过了,你是我的人,谁也不能欺负你!”她握着拳头,将血一点点滴在那藤蔓上,鲜血滴下去的一瞬,好似岩浆落下。 传出一声声“呲啦!”的烧灼声。 随即就见那荆棘玫瑰在疯狂退缩,躲避着她的血。 一根根倒刺从骨肉间抽离之时,鲜血四溅! 江亦安疼到整个身体都僵直了,脖颈血管清晰映现,他依旧在阻止着秋芯冉,他宁愿被荆棘玫瑰扎的遍体鳞伤,也不愿她浪费一滴血,可他阻挡不了。 一颗颗血珠从掌心滚落,滴向荆棘玫瑰。 待束缚被解除后,江亦安已经靠着身后的铁墙缓缓滑下。燃文 秋芯冉要用灵力替他将手腕的血窟窿治愈,却被他的手一把握住手腕,顺势往怀里一带。 “够了!” 他心疼的握起她方才被划破的掌心,明明伤口已经愈合,但他的眉眼间却依旧满是怜惜。 “不够!”秋芯冉摇着头,死活都要替他医,然而两只手都被他钳制住了。 他不想让她浪费太多灵力,在这无间地狱,灵力耗尽后无法回到天山,她会异常痛苦,所以他宁愿自己苦,也不要她受到半点委屈。 秋芯冉拗不过他,最终只得妥协! 她软绵绵的倒在他怀里。 以往。 二人一起去东海看夜空时,江亦安总会坐在离她一步之遥处。 只有在她遇到危险时,他才会温柔的将整个胸膛都借给她。 可除此之外,他的动作总是很绅士。 好似一缕晨光,近在眼前却遥不可得。 秋芯冉其实很早,很早前就想赖在他怀里日日沉沦,但江亦安的克制让她无法靠近。 这次。 在意识到江亦安会离自己而去时,她急了! 她的举动变得洒脱又耿直,她可不想让江亦安,就这样静谧无声的从身侧逃离,她要囚禁他,将他永远锁在自己心里。 “傻丫头!”他垂头看着怀中的小儿,好似在欣赏一块世间奇宝,良久良久,才嘴角含笑,吐出这么一句。 秋芯冉被他这声笑,逗的又有些羞涩,笑到美眸眯起时! 下颌被他细长的手指托起,她刚睁眼,江亦安已经俯身,吻上了她殷红唇畔。 温凉的唇附上的一瞬,让她身子轻颤,好似有电流在体内穿过般。 他动作温柔,似清风荡漾唇畔,又似雪花落下,带着些许侵略。 她的唇,莹润香甜如陈酿的花酒,让他忍不住想攫取她的气息,品斟她的独特。 彼此浓密的睫毛都在风情万种的搧动。 她的心深深被撩拨,他的举动好似湖心掷石,让她心海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久久缠绵,让他的吐息变得飘忽不定。 在唇舌欲抽离之时,秋芯冉忽然怀住他的脖颈,将他往下一带。 秀面芙蓉满含风情,眼波流动皆是青涩的情怀。 “我想,只属于你!”她开口,声音轻到如蝴蝶扇翅,江亦安却听懂了,他有些愣怔。 直到秋芯冉俏皮的手指在他唇舌点过,轻轻滑到脖颈,在锁骨细细摩挲,才将他的思绪唤回。 那双水翦瞳眸满含深情的边凝视着他,边言“只有真心相爱的两个人,在属于彼此后各自手腕会留下,属于对方的同心结,我想向他们证明,你是我的!” 悄声细语的娇羞之言,藏着三分羞怯,七分深情。 江亦安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了解围之意,轻摇头道“你我之间不需证明也无需证明……!” 话未说完,秋芯冉便娇嗔的阻断,问他是不是不爱自己。 江亦安摇头,虽未答,却眸光坚定。 秋芯冉好似不开心了,她想的是,三界会编出如此劣浊之语,宣江亦安有龙阳之好,那她便向世人证明,他是自己的,而羽川也是清白的。 可江亦安的抵触,让她心头泛起一股辛酸,莫来由的情绪将欢喜淹没,让悲伤趁虚而入。 可下一刻,下一刻,她的纤细蛮腰便被一把托起。 江亦安的双唇再度挨下,衔住她的薄唇,,这番,他的浅尝化作吮吸。 彼此的呼吸,在缠绵中急促,本是寒凉的体魄,在这一刻,富有温度,甚至变得烧灼。 秋芯冉葱枝纤手不安分的在他腰间摩梭,抽去他腰间玉带的一瞬。 雪白衣衫,哗地散开! 线条清晰的胸膛,似雪般干净,她的手指轻轻抚上。 江亦安却贴在她耳后,警告道“再动,吃了你!” 温热的气息让她的身子顿感酥麻。 她轻轻讥笑,不仅手上动作未停,还甚带挑逗的在他胸膛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字,这连起来便是“江亦安是猪!” “是龙!” 他扬眉,精致到可压却万物的盛颜,犹如初升的朝阳,充满了光辉。 251 红尘炼一壶老酒,不及你动人 http://.biquxs.info/

他扬眉,精致到可压却万物的盛颜,犹如初升的朝阳,充满了光辉。 看着身下闹腾的小家伙,细长手指在她面上略带惩罚性的捏了捏。 虽力道不重,但秋芯冉却小眉毛一蹙,樱唇轻启刚要骂人,可还未来的及发声就被他的舌尖攻城略地。 只一瞬间,她的呼吸便被夺了去! 江亦安的唇连绵吻至耳畔,沉声强调“小姑娘,上了这条船可就再也下不去了!”他喉结滚动,纯熟的男性气息让她的身子一阵阵发颤。 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江亦安的手托住她腰身,再拉紧一些,紧到彼此都可以感觉到对方的身体。 细长手指隔着衣衫在她后背抚摸,手过之处浮起一层层鸡皮疙瘩。 秋芯冉脸红心跳,方寸大乱! 连江亦安也感觉到了她震鸣到快要跳出胸腔的心。 他的吐息,他的味道,都让她产生了一种被泡在酒坛里的错觉,这股醇香,让她醉的一塌糊涂! 江亦安看着她微微慌神的模样。 动作突然放缓,调笑道“刚刚还挺厉害,怎么,这会就不啃声了?嗯……?” 温柔的眸光泛着粼粼波光,拖长的尾音边讲,便抬起细长的手指,将贴在她鬓角的一缕长发拂至耳后。 随后,指腹故意磨擦着她微红的耳垂。 秋芯冉面红如霞,羞涩的用双手遮住面目,却又从指缝里偷看他的表情。 傻愣愣的模样,让江亦安越看越喜欢,越看越心疼! “江亦安是猪!” 她捂着眼偷笑,吐出小舌头故作调皮。 江亦安坏笑着,当下便大力的将她衣襟朝一侧扯开,露出藏在之下的莹白锁骨。 但只是一瞬间,他便轻咳着将那衣衫又重新拉起。 毕竟。 此事关乎于她的清白,他还是有些犹豫。 伸手将秋芯冉两只手腕抓住,压在她头顶上方,再度确认道“你,当真愿意?”他呼吸略急。 秋芯冉挣扎着从他手心逃离,便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她迷蒙的双眼仿佛要沁出水一样,没有回应他,只是抬起手掌在他额上拍了下去。 “啪!” 清脆的一声响。 却让江亦安笑了,这次的笑是没有负担的笑。 他握起她的双手,亲吻着她的掌心,眉眼里满是感动的泪花,坦言道“要是能活着出去,我一定要告诉母后,我娶了三界最好的女子!” 她露着两颗白净的小虎牙,浅笑“那赚了,不但赚了个相公,还赚了一个母后。” “还有父王!”江亦安说这,思绪便不自觉飘到曾经有父王母后陪伴的日子,他其实很多次都想将真相告诉父王母后,他也很想念东海,否则不会经常带着秋芯冉夜半时分去海域,但却始终没有勇气将真相坦白,如果此番自己能活下去,他一定要带着她去东海,光明正大的,堂堂正正的。 “父王母后会不会不喜欢我啊?”秋芯冉再问。 他摇头“他们对你的喜欢或许会超过我!” “真好,那你以后会天天烤鱼给我吃吗?” “会!”他笑着应声,同时眉尾一挑,坏笑道“不过得先吃了你,才有心思烤鱼!” 说这,便紧紧揽住她的腰身。 秋芯冉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随即,自己又被他压在了身下。 他手托着她的头,邪魅眸光,凝视着身下雾气蒙蒙的眼。 随即便抬手,温柔的褪去她的衣衫。 这是他等了千年才得到的宝贝,所以他会珍惜,倍感珍惜,爱他凌驾于爱自己的命! 轻轻的吻落在她额头,落在她翘挺的鼻尖,最后又一次落在她粉粉嫩嫩的唇畔。 这世间红尘炼一壶老酒,也不及她唇畔一抹香甜,不及她眉眼里的风情。 他浅尝她舌尖的香甜,觉得这是自己此生触过最浓香的甜! 温凉的手在她玉体游弋。 吻却滑向玉颈,滑向锁骨,吻向她莹白的肌肤。 她在他的身下逐渐透明,白皙面庞也是霞光荡漾! 虽说彼此都身处地狱,但他们的心同时仰望着天空,追溯希望,向阳而生! 她沉浸在他温柔的喜悦中。 江亦安很温柔,异常温柔。 即使攻破她最后一道防线,都未让她有过半点不适。 清潮在彼此体内蔓延,如燎原的火将二人身子引燃。600 她浓密睫毛如蝶般轻轻颤抖。 四周很黑很静,但他们看到了晴空,感受到了春风飒飒,听到了海鸥翱翔于天际,看到了万物复苏在碧绿的田野。 当她雪白的脚趾轻轻蜷缩,当她的手如小猫一样抓着她的后背,当她的牙齿咬在他肩头。 当彼此的心跳逐渐平复,他才揽她入怀,冲她言“其实,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你!” 他的额头抵在她额头上,秋芯冉枕着他手臂,将他稍显凌乱的衣襟整了整,笑靥如花道“其实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你好看!” “好看?”江亦安对此评价,很是震惊。 秋芯冉笑着解释“我说的好看,是说你长得像我心上人!” “那这么说,第一眼就对本公子想入非非了?”他抬起她的下颌,一双清明的眼饱含得意。 秋芯冉笑的合不拢嘴,又凑上前在他面上亲了亲。 不回答他这问题,而是抬手去看自己手腕到底有没有同心结。 扯起衣袖,就见那右手手腕上果然映现出了红色的同心纹印记,此同心纹的印记是龙纹和水灵仙草的结合,很简单,向龙在展翅一般,却也很好看。 她又扯起江亦安的袖子去看,果然,他的手腕上也有,不过在累累伤痕中看的不大明显。 秋芯冉又想要替他去除手腕的伤,可江亦安却捏着她的手腕,将她揽在了怀里。 二人就这样凝视着一片漆黑的囚笼顶,秋芯冉却觉得好生幸福,因为日月星辰都在她心里,而她此时,就倚在爱人怀中。 没多久,秋芯冉便睡了,可江亦安却无法入眠,他心里开始关心起羽川的动向,其实仅凭春宫册子一事,他们并不能扳倒羽川,此事最多,在仙神眼中发酵数日,凑个新鲜感。 他现在担心的事,这些上神有没有后招要对付他。 现在,秋芯冉也消失了,羽川必定会来寻,他只希望,羽川不要中了他们的计谋。 温和的眉眼,不由看向怀中酣睡的小人。 那粉嘟嘟的唇,仿若清晨沾了露水的樱桃,让他好生喜爱,他的指腹在她唇瓣轻点,最后又忍不住,轻轻在她眉心,再落下一吻。 次日。 无间地狱的门突然打开。 一位身强体壮,手持金斧的罗汉,踏门而入。 秋芯冉一见那三只眼的面孔,和一丈高的壮硕身型,便吓到缩入了江亦安怀里。 此人便是十八罗汉之神目罗汉,昨日,正是他放秋芯冉入了此地。 因为千年前,羽川和天神共受仙鞭时,他见过秋芯冉,当日,秋芯冉为了羽川哭的声嘶力竭,还大肆制止。 神目便觉她和羽川交情非浅,之所以留下她,就是为了加大自己的筹码。 他本还在担心,若是只囚禁江亦安,羽川弃了这枚棋子,该如何,但现在多了秋芯冉,便安心了不少。 本想看着他二人死了没,但看见眼前这幅尤为亲密的场景。 神目凶狠眸光里露出鄙夷,不屑道“看来无间地狱也不过如此,竟让你二人如此安逸!” 阴森的声音回荡在幽闭的空间里,给人一种后背一凉的震慑感,言语间,就见他转动手中金斧。 江亦安防备的瞪着他,但也只能瞪着,毕竟他没有法力,在神目面前连个废人都不如。 秋芯冉却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伸手要将同心纹递给他看,江亦安虽握住她的手腕告诉她压根没用。 但秋芯冉还是要坚持,她觉得,误会之所以是误会,是因为没有被解释清楚。 便大义凛然的告诉神目,说江亦安是她的人,他没有龙阳之好,而羽川也是清白的,并且要求他放过他二人 神目垂眸,看着她一张倔强的面目,满脸阴笑,似乎并不相信,摆头示意她伸出手来看看。 秋芯冉心底一喜,觉得此事有眉目,可刚将手腕抬起。 一道金光已经斜劈而来。 “唰!” 血溅三尺。 而落斧之处,便是那同心纹的位置,瘦弱的腕部被一斧几乎砍断,整个骨头都从手臂掉落。 她疼到跌倒在地,失声惨叫! 江亦安怒到提起手中长剑要迎战,却被神目一脚踹向铁墙! 随即金斧再挥,将江亦安手腕的同心纹也一并斩断。 “唰!” 血起,血溅! 他仰头长啸问她二人同心纹在何处。 一声声阴寒得意的笑钻入耳膜,让人心寒颤栗。 秋芯冉泪如雨落,疼到几乎没能力自愈。 她绝望的向江亦安爬去,此时此刻她才知晓,是这群权力释放的恶神要毁了羽川,所以他们又怎会真正在意羽川是否清白! …… 此时正在和双鹤童子搜寻他二人下落的羽川,看见符纹阵法中显现出江亦安和秋芯冉二人被斩断手腕的一幕时,火气腾然冒起,满目杀意的怒呵一声“放肆!”便要去地府拿人。 而双鹤童子却拦在眼前,要阻止他的步伐。 252 像狗一样,给我舔干净了 http://.biquxs.info/

“殿下三思,元阳上帝交代过近日殿下所做的每一件事都需先向玉帝禀明,还请您莫要中了他人圈套!” 双鹤童子齐齐开口,语气坚定。 而羽川此时胸腔里的火已有冲天之势,现在,他只想亲自手刃了那神目,敢伤他的人,倒是能耐了。他砍他二人两刀,那他就十倍百倍的砍回去,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规矩。 虽怒气冲冲,但双鹤童子二人的话,羽川也是听进去了,他二人虽所言极是,但他不能回天庭向父王禀明。 其一是太费时辰,等他汇报完,秋芯冉和江亦安二人或许都死透了。 其二便是,江亦安体内有招阴咒,带来的荆棘玫瑰,虽说体内的魔毒被秋芯冉暂时压制,但他已是入魔之体。 三界有规定,但凡与魔道沾边的,一律当邪祟诛杀,不留一线生机! 且。 和邪魔有染者,同罪而诛。 所以他若将此事告知了父王,这二人他定是一个也难保全。 而羽川也不信,自己堂堂三界殿下,能让一个灵山手下十八罗汉翻了天。 转头对泠说了声,身子无恙后速去天庭将今日所见悉数禀明,便已是离身之势。 双鹤童子见劝说无用,抽出长剑,要以武力相抵! 羽川感激他二人前来送药,又怎会动手,只是晃出一记虚招,引开二人注意力后,便以瞬移术离开了。 …… 神目鄙夷的眸,俯视着地上苟延残踹的二人,他们越痛苦,他便越兴奋。 只是,他却还有一事不解,地上这女子到底是何身份,毕竟无间地狱的绞心之刑,可没一个神能挨的过。 江亦安在此也是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 可自打这女子来了后,不仅将他从痛苦中解救了出来,更离奇的是,她自己竟没受到半点,来自无间地狱的诅咒,甚至连荆棘玫瑰也对其避而远之! 神目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这世间,只有最纯最净的灵魂,才可无谓的抵挡无间地狱的折磨。 但他始终不相信这世间真有如此干净的灵魂,干净的心,凝视这她的瞬间,一丈高的身型渐渐缩至九尺之高,为了能瞧她瞧的更仔细些,他朝其走了过去。 沉重的步伐踏在铁板上,每一步都能引得脚下铁板震颤。 一声声落足声,让人不寒而栗。 江亦安顾不得手腕窜涌而出的血,只是上前捏着她的断腕,伤残的手强压这疼从自己怀中掏出愈凤丸和九转灵凤散。 这愈凤丸和九转灵凤散本是他之前准备好要帮助仙兵所用的灵药。 断骨之伤亦可修复,而他自己腕部千疮百孔也未舍得用药,就是有后顾之忧,担心秋芯冉会受伤,但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 疼到声泪俱下的秋芯冉,大喘着粗气,哽咽到几近失语。 剧烈的疼在无休无止的侵蚀着神经,好似上千银针,在断开的手腕来回刺下。 江亦安看着她痛苦的神色,急到豆大的汗滴直沿着鬓角往下滴落。 掏出愈凤丸后,血淋淋的倒出药丸,便强行喂入了她口中,随即再将那九转灵凤散整瓶都倒在伤口处,扯下衣衫替她急急包扎。 神目步步袭来,站在二人身前抬脚就要往秋芯冉的腹部踩。 却被江亦安捏住脚踝,开口阻止“要做什么冲我来,对付一手无寸铁的姑娘算什么?”他恶狠狠的盯着他,所言之语几近咬牙切齿。 神目狠戾的眸,从秋芯冉的身上移到他面颊,看着江亦安这张急到发狂的脸,他很是得意,得意自己终于从他这双空洞的眼里,看到了些许活人的气息。 在将他抓到此处前,神目一度以为自己抓了一死人回来,江亦安的眸光就仿佛那沉寂了千万年的死泉,泛不起丁点波澜,即使他将长剑逼近他的瞳仁,要挖出他的双眼,也不能让他露出半分的惧怕和胆怯,但此刻,他的表情精彩极了。 神目冷笑着,一脚踢在他胸口,手中金斧在在手中一转间已化作一根铁棍长棍。 他嘴角扯笑,下一刻,长棍便呼啸这朝江亦安的身子砸了过去! “砰……!” 一记闷响,砸在他背部,江亦安被打得扑倒在地。 尖锐的痛直刺神经,让胸腔内弥漫铁锈的液体直涌喉头,化作一口口鲜血,喷涌而出。 可还未缓过神,第二棍,第三棍,已接连落下! 砸落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不绝于耳。 江亦安紧咬牙关,一声未吭。 秋芯冉却已是哭到撕心裂肺,满目绝望。 江亦安喂给她的药,已经压制了身体的疼,可她的心却在此时疼到仿佛要裂开。 吃力的朝着江亦安爬去,想要替他抵挡伤害。 却被神目一脚踹在腹部。398 纤弱娇小的身子被踢出丈外,她捂着腹部紧紧瑟缩,神目这一脚,几乎将她五脏六腑都被震碎。 只是一瞬之间,血,便沿着裙底蔓延! 无边无际的疼如滔滔江水将她无情淹没。 眼见神目攥紧手中铁棍,朝自己行来时,秋芯冉已经怕到整个瞳仁都在颤栗。 而这时,被打倒在地的江亦安怒喝了一声别动她,便从地上艰难爬起,浑身是血的拦在神目眼前。 “想救她,可以,跪下来求我!”神目满脸调笑的看着他,眉眼里的嘲讽灼人。 此刻,他拿捏着他的软肋,试图以此践踏他的尊严,摧毁他的傲骨。 他倒要看看,羽川身边这条狗,骨气有多硬,一声声诡异的笑从喉间挤出。 江亦安一只手腕依旧在滴着血,而另一只手紧紧的攥在一起,捏到掌心出血。 他强压这胸腔的怒火,荆棘玫瑰的毒液已经在体内沸腾,快要按耐不住,但他却在死撑着,用尽全力在压制着这股魔性。 毕竟他已经感受过了,魔力反噬所带来的后果到底有多恐惧。 体内这股力量一旦爆发,他或许能杀了神目,但同时也会杀了秋芯冉,他已经伤害过她一次,若此番再失控,江亦安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所以他不能反抗。 满目苍凉的扭头去看向地上的人。 她眉眼含泪,紧紧的咬这薄唇蜷缩这,往常如樱花粉润的檀口,此时被血染的绯红。 齐腰青丝洒落一地,像一只受伤的弱小麋鹿,不住战栗。 可察觉到江亦安的目光时,便长睫轻颤,吃力的抬起了头。 那透着稚气的容颜显露出深情的温柔,仿若不胜凉风之力的水莲花,柔弱又凄美。 整个身子已经虚弱到连开口吐息,都要耗尽全身之力,可此时,却抬起纤长葱白的指,抹去眼眶里氤氲的泪,冲着他轻启唇角,强展笑颜。 她的笑还是那般甜美,那般明亮。 眉眼弯弯,鼻头翘挺,一笑间,仿佛将这世间所有美好都云集一身。 可此时此刻,江亦安却被着笑意灼得瞳孔生痛,他是个废物,自始至终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无法守护。 而秋芯冉好似将他心事尽数看透,她泛红的眼眶里生出一抹坚毅,冲他言道“妻,愿追随夫君,死生同,苦共熬,宁与夫君同死,亦不愿夫君向奸佞折腰!” 虚弱的声音温柔的像一缕暖阳,洒在心尖。 江亦安的肩头开始颤栗,疼痛在身躯蔓延,然而疼痛未压垮他。 让他泪流满面的却是她的一句话,她的一个笑,她誓死都要追随自己的心。 神目将手中的棍子重重往地上一敲,铁棍便化作一柄森寒又细长的剑。 就在持剑要向秋芯冉刺去时。 江亦安已经膝头一软。 哐的一声跪倒在他脚下。 沉重的跪地声过后,一切都静了下来,仿佛连心跳都在这一刻停滞。 …… “不……不要!”良久,身后才传来秋芯冉沉沉的哽咽声。 神目脸上的笑越发张扬,看着跪在眼前的身躯,脚尖已经抬起,踩在了他锁骨处,狠狠研磨。 他一动不动,毫不反抗。 像个石头,任由他欺辱。 江亦安可以做到大义凛然去赴死,但他做不到让秋芯冉也陪着他一起。 他相信羽川不会置秋芯冉的安危于不顾,所以他妥协了,他只要她能够活下去。 带着蛮力的脚掌,在他单薄的身子上又踩又踹,揉碎的不仅有他的骨头,还有他的骄傲。 神目狠羽川,五百年前,羽川在凡尘大肆灭佛,虽说如来自千年前回到灵山后,便彻底闭关。 即使弟子将羽川灭佛一事告知,如来也依旧不为所动,但如来不动,十八罗汉可咽不下这口气。 在他们眼中,凡人的命再高贵,贵不过佛的颜面,所以为了一血前耻,他可是下了不少功夫,但奈何羽川是个绝顶聪明的对手,所以他很难找到把柄。 但此番,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神目踢累了,便化出一张石座,安逸的躺下,翘腿看着自己金僧服和金履鞋上的血,满脸的嫌弃和恶心。 他捏着江亦安的下颚,强行将他的脸抬起,嘲讽着,讥笑着,反手便甩出狂暴的一巴掌。 将他打得扑倒在地。 随即,又重新让他跪起,将鞋头猛踹在他胸口,命令道“来,像狗一样,给我舔干净了!” 253 百炼钢化绕指柔 http://.biquxs.info/

鞋头猛踹在他胸口,命令道“来,像狗一样,给我舔干净了!” 蕴含着内力的一脚,踢在他猛咳出血,猩红的液体沿着唇角汩汩流淌,顺着白暂脖颈,将那衣襟染的血红。 江亦安眸子仿若失魂般无半点神色, 悲悯在面颊笼罩。 此时浑身上下被铁棍打出的伤,在剧烈发酵。 折磨至此,疼痛已如万蚁蚀心! 神目见他半天没有反应,一张狰狞大脸凑上前,低吼道“怎么?聋了?” 问话时,手中锋刃的长剑已经逼近他胸膛,一寸寸缓缓刺入他的血肉中。 江亦安眼睁睁看着他刺下,看着长剑在体内翻搅、转动。 他紧咬牙关,强忍着,彻骨的疼已经让他连喘息都难。 神目竟一把抽出利刃,直朝心脏的位置刺下。 江亦安狭长眼角浮着血红,身子几乎要摇摇欲坠。 即使被他百般蹂躏,万般摧残,但他的面色依旧带着绝艳的高贵。 秋芯冉挣扎这,已经哭到整个喉咙都沙哑难以出声。 羽川曾对她说过,江亦安这家伙脾气很怪,又是一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石头,却独独对她一人温顺。 并言,江亦安曾初见她时,便评价她,天下温柔共十分,她眸海温涟便占尽七分,绛唇映日再占一分,衣袂缦舞、绝代风华占一分,还有一分留给她对生活的诗意。 而秋芯冉此刻觉得,江亦安就是温柔本身! 世间暖阳,温暖却不可直视,寒月,可静赏却不可久恋。 唯有他,是上弦月与春晖的结合,是自己得心之所向!秋芯冉知道,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下自己,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江亦安被折辱,所以只得亲手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将灵力凝结于右手手掌,便化出一柄匕首,死死得攥在手中便要朝腹部刺下时,整个身子便被一股无形神力提起。 匕首哐铛一声落地,传来清脆的碰撞声。 下一刻,她的身子便被这股无形蛮力拖拽到了神目眼前。 宽厚的手掌一把锁住她的脖颈。 江亦安急得额角青筋暴起,要从他手中抢过秋芯冉,却被他一脚踩在肩头,威胁道“来,舔,今日你不舔,我就将她的面皮撕下来擦!” 戏谑的言语一边讲,一边将刺在江亦安心头的长剑猛的抽出。 江亦安只觉眼前发黑,身子一颤间,已向前跌去,单薄的身子刚倒地。 神目便一脚踩在他血肉模糊的左腕狠狠揉踏,谩骂“小杂种,是听不清本神的话吗?”怨毒之语侮辱的间隙,脚下力道已再翻。 江亦安的骨头被他踩的发出一声声清脆的碎裂声。 秋芯冉听在耳中,心疼到泪如雨下,她虽此时被神目掐的几乎要断气,但大脑还有理智尚存,挣扎着抬手将发簪上的白莲花捏碎,便朝着神目的眼睛洒了过去。 白色的莲花粉末自掌中挥撒而出,神目压根没将她的小动作放在眼里,却不料,只是短短一瞬之间。 沾了粉末的眼便传来阵阵刺疼。 疼到他倒抽冷气,随即一把将手中之人甩在了地上。 秋芯冉被甩的痛呼一声,额头重磕在地,鲜血直流。 这发簪藏毒是羽川教她的防身术,很久前羽川便让她学自保之力,但奈何她就是个战五渣,别说对抗神,连手无寸铁的凡人也束手无策,所以这发簪里的毒,便是她唯一的保命法。 神目捂着眼,左眼和额头的眼双双中招,难以压制的酸涩和疼痛,让泪一个劲的夺眶而出。 直到在脸上摸到血红的黏稠时,才大惊失色的上前狠狠朝秋芯冉踹了过去。 一脚踢在腹部,第二脚刚要落下时,江亦安已经伸手托住了他的脚掌。 他狼狈地趴在地上,苍白面目上青筋暴起,眉眼中的怒火已经再难压制,此时此刻,整个瞳孔以致眼白都被红光包裹,身体的魔力在试图侵蚀着他最后一丝理智。 神目怒到要抬脚踢他,却发现脚被捏的动弹不动。 一剑挥了过去,却被江亦安躲过。 前一刻还狼狈不堪的江亦安,此时周身满是逼人的嗜杀之气,三千冰蓝发丝无风乱舞,浑身的凶狠气焰,掀起一股股阴风。 神目看着这情形,心头一跳,当初是他们十八罗汉联手才将他囚禁,明明他已将江亦安体内神力封禁,按理说他并没有威胁了,可此时。 恍惚间。 一记铁拳已猛然砸来,若不是神目躲的及时,恐怕要跟身下的石座一样被震碎。 眼前江亦安要发狂,秋芯冉却颤颤巍巍的扯着他的衣摆,求他不要,不要动手。 她已经没有灵力了,也不知自己是否还能不能活下去,但她担忧,江亦安再失控,会无人将他唤醒。 她能感觉到,羽川在向她们靠近,所以江亦安不能入魔。 她死死的扯着他的衣摆爬起后,便紧紧的搂住他的脖颈,试图让他安静下来。 江亦安的身躯在颤栗,血瞳中的杀气难以消褪。 …… 羽川刚来到殷都城外,便被拦截了! 平日里,他拜访地府是阎王出门相迎,今日却是阴兵阻道。乐 上百位阴兵在殷都城外组成一道人墙。 羽川警告一声,见无动于衷,便掏出炽魂剑。 一剑朝着阴兵劈了过去。 雷霆火光自长剑奔腾而起,灼灼烈焰直击鬼门。 轰隆一声巨响。 血肉模糊,撕裂的不止有挡在前方的阴兵,还有那身后三丈高的铁门。 羽川持剑一路砍了下去,但凡敢挡路者,皆死路一条。 …… 而秋芯冉却一直在坚持着,不让江亦安入魔,因为他一旦入魔,和羽川对峙便只有死路一条,他虽和羽川三人关系不浅,但她更清楚,羽川的原则。 江亦安眉眼中的杀戮之气终于在她的安抚下渐渐平复,可刚退去杀气,神目已经掏出捆仙锁将他禁锢。 三只眼此时被秋芯冉毒到两只都疼痛难忍,他怒火难平,誓要将着二人往死里整。 一把揪起秋芯冉的头发扯到江亦安面前,便让他舔自己的金履鞋,否则他就当着他的面,将秋芯冉的眼珠子剜出来。 一声声咆哮直刺耳畔。 “舔!”他怒睁着眼,脚刚要往江亦安的脸上踹时。 身后的铁门被瞬间震碎,狂风烈焰席卷而来,剧烈的冲击力逼的人站不住脚! “舔什么?” 一声威严的震喝于身后传来。 如此干净熟悉的声线,让秋芯冉心头一喜,她抬目去看,就见来人是羽川。 他高贵凛然的身影,踩着漫天火光,步步行来。 手炽魂剑烈焰翻飞,斜飞入鬓的眉眼更是燃着火光,远远瞧去,这幅傲气天成的凛凛之姿,让人不由心生肃然。 羽川冷厉的眉目扫向神目的一瞬,已经看的神目心头一颤,他揪着秋芯冉的手猛然一松,向后退却两步,防备的将手中长剑变回金斧。 神目似乎没料到羽川会在此时出现,所以错愕的眉眼里满是惊恐之色,用神念向其它罗汉传话时,竟无回应,神目的不安再升级。 毕竟,他十八人可是商议好了,虽说是引羽川来地狱,但是,羽川来地狱之前,他们势必会提前传信于他,可此刻他竟没收到半点信息,就被羽川闯入。 “舔什么?嗯?”羽川再问,左眉高扬间,已用法力将秋芯冉和江亦安二人拉了过来,看着他二人凄惨的模样,喉头先是一阵钝痛,整个胸腔就跟堵了一块石头一般。 他将双鹤童子给来的灵丹放到秋芯冉手中,便一声未吭,移步向前。 眉心蹙起间,已朝着神目劈出一剑。 奔腾而起的火光,仿如千条火蛇,带着瘆人的威力。 神目持起金斧运起十成十的内力,横劈而来,要抵挡羽川袭来的剑气。 可一斧劈出,却被巨大的冲击波震的退后数步。 幽暗的空间霎时间被火光照的通红。 “十八罗汉,怎么?很能耐!”羽川嘴角挂着冷笑,一剑被挡,便再去一剑。 而这一剑,已经将他胸膛破开。 血溅长空,神目知道自己一人并不是羽川的对手,要跑,却被凌空飞去的炽魂剑钉在了铁墙上。 “另外十七个杂碎去了何处?”羽川飞身上前,声音透着浓浓的压迫。 神目大口呕这鲜血,并未答。 羽川咂舌,抽出刺在他体内的剑。 唰!唰!飞出两剑。 一剑砍断左手,再去一剑砍断右手。 刚刚还盛气凌人的神目,在他的挥砍下发出鬼哭狼嚎的恫哭。 羽川胸腔里的火气正盛,扭头问江亦安道“他刚刚让你舔什么?” 一声问出,江亦安没啃声,甚至低垂着眉眼,连看也未看他。 虽秋芯冉喂他服下了灵丹,身体的疼已经在极速消减,但他的心情却比身体的疼要痛苦千倍万倍。 秋芯冉哭喊道“他让我舔他的脚!” 无力之音刚说罢,羽川手中之剑已经朝他脚背刺了下去。 神目壮硕的身躯此时如虾一般紧紧躬起。 “殿……殿下……饶命!” 他嘴里哆嗦着在求饶。 羽川却已经抽出剑,朝另一只脚背刺下。 “哧!” 血溅两尺之高。 “原来你眼中还有我这个殿下啊?”羽川苦笑着,再抽出剑,落在他胸膛上方问道“另外十七人去了何处?” 254鬼门大开 http://.biquxs.info/

“原来你眼中还有我这个殿下啊?”羽川苦笑着,再抽出剑,落在他胸膛上方问道“另外十七人去了何处?” 面对羽川的逼问,神目露出了恐惧之情,他的疑惑也正是神目自己的疑惑。 刚摇头言了句不知,羽川手中长剑已经整个没入他胸膛。 悲切的疼痛感不仅有利刃划破骨肉的疼,还有剑身的灼灼火光,刀口处好似被烧红的油浇灌,疼的神目,整个脖颈,乃至整张脸都涨红一片,面上青筋突突的狂跳,他高声求饶,告诉羽川自己并未隐瞒,而是真不知晓他们在何处时。 羽川很深明大义的点了点头,又换了话题,继续问“那你可知,这二人是我的人?嗯?”拖长的音调,透着致命的压迫。 神目瞳孔圆瞪,此时浑身上下的伤口都在涌血,以前他没跟羽川对战过,并不知他有如此之强,今时今日,正面相抵,他竟连他一剑也难挡。 后悔自己真不敢今日来折磨这二人时,羽川一脚踢在他胸腔“如来没教过你,别人问问题时要应声吗?”重重的力道,踹的他吐出一口又一口的血。 “殿下……恕……恕罪!”哆嗦着刚开口。 羽川的脚已经踢在了他脸上,神目的头被踢的猛砸向铁墙,传来一记沉闷的砰响声。 他再道“既知晓,为何还能如此放肆,敢将他二人打成这般你是头铁还是命硬,亦或是压根没将本殿下当回事?”羽川高声威言,气势骇人。 神目虽心中不服,但能力不济,稍有差迟,命都要交代在羽川手中,自不敢再露出半分骄傲的姿态。 羽川气的又道“本殿下难道不公道大明吗?要你们联谋生起逆反之心?我手下三千仙兵可是被你们杀了个干净啊!” 这最后一句,声音很沉,但戾气深重,他胸腔里的怒火已经彻底按耐不住。 攥紧手中的炽魂剑,完美避开他每一处致命穴位,一剑剑刺下,羽川就是要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 而江亦安听着羽川刚刚所言的最后一句,只觉头皮发麻,他没想到自己废尽全力救出的一半仙兵,竟也被他们围杀了,凉意在心头不住蔓延,神目的弑杀之气让他胆寒。 羽川在他身上刺下二十多剑后,才彻底给了他魂灭道消的最后一击。 处理完麻烦,他长叹一口气,再朝江亦安二人走来,周身的火焰在逐渐消退。 秋芯冉看着他,只觉心头喜悦在蔓延。 可江亦安,看见羽川,却是眸光刻意避闪, 羽川行来后,便蹲下身,先运出灵力治好秋芯冉额上的伤,在大手一抬抹了把她哭成花猫的脸。 看着她裙衫上的浓浓血迹,羽川是心疼到不行,秋芯冉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还真没受过这种苦,虽说羽川曾惹哭过她几次,但血是一滴也没让她流过,但今时今日,眼前的她却是这般凄惨,明明已经可怜到能被泪水淹没,却还在咧这嘴冲他傻笑。 秋芯冉揉了揉被神目踢了两脚的腹部,之前疼痛几乎要夺了她的命,可自服下羽川的灵丹后,身体好似感觉不到疼了,这会已经开始夸赞,羽川的神丹管用。 羽川看着她的模样,无奈的苦笑,目光扫到她手腕的同心纹时,眸色却错愕一滞,在双鹤童子的法阵里,他便看到了她手腕的同心纹,此时抓起她的手细看一眼,却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抬手间,已从江亦安的头上来了一拳。 “你个混账东西……!”谩骂时,秋芯冉已经撑臂挡在了江亦安面前,冲羽川嘀咕道“你干嘛啊你!” “你给我让开,让我打死他!” “不要,这可是我夫君!”秋芯冉得意的嚷嚷,是丝毫不觉脸红。 羽川看着她,静静地看着,先是嫌弃的龇了龇牙,随后便翻出一记白眼。 “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一点姑娘家的样子都没了!”羽川无力的吐槽。 秋芯冉却哼了一声,埋冤道“你还好意思讲话,你要再晚来一步,我们两就死了一双……”话还没说完,就被羽川捏住嘴“你个乌鸦嘴,别瞎说!”58读书 羽川说着,目光扫向秋芯冉身后的江亦安,他此时阴沉这一张脸,一句话也不言,暮蓝的瞳孔像是在凝视铁板地,又像是在出神。 羽川以为他还在为之前的事闹脾气,可刚替他解封了神力。 江亦安便弹出一记灵力,打晕了秋芯冉,将她揽在怀中,看了一眼,便冲羽川交代道“带她走!”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别无其他,羽川问他这是何意时。 就见江亦安一双泛着寒气的死鱼眼,盯着他,严肃道“我会成为你的累赘,带我离开他们不会放过你! 羽川,你记住了,你现在要对付的不是十八罗汉,而是整个生出逆反之心的神。 而此事,都怪我擅作主张,我本是想帮你守住身边的仙兵,却不成想一个仙兵也没保住,还拖了你的后腿。 若不是我,小道姑也不会来到此处,而且,我现在已算半个魔教中人。 你生平最厌恶的便是邪祟……!” 话说一半,他却沉默了,因为这后半句,江亦安自己也不知该如何言,轻叹息一声,话音一转,继而又道“小道姑往后就要托你照顾了,真的对不起,但我知道有些错误,道歉没用,所以我会以死谢罪!” 他的眉眼像是一瞬间失去了光辉,就仿佛群星在眸间坠落,让他的眼变得黯然失色! 羽川愣了下,心中有苦涩泛起,他冷笑一声,又沉寂半晌,才言道“本殿下来此,就是为了救你二人,难不成还要救一个丢一个?还有!”他眉眼里划过一丝锐利,瞪了他一眼,便揪起他的衣襟“小道姑可是夫君都喊上了,难不成你让她后半辈子都守活寡不成,给老子起来,走!” “我那个字讲的不够清楚?”江亦安一掌打在他胸口推开他,冰冷的声音如碎冰相撞透着彻骨的寒。 他继续道“不两立,我已经是魔了,而你,是三界殿下!” 羽川可以看得出,江亦安做了很多,虽说他能力有限,但他为了自己和秋芯冉用尽了全力,这个一千年前就对三界了无牵挂的家伙,如今变得深情又温柔,在被自己抛弃后,还在一个劲地为自己拼命,他若能被世人认定成魔,那普天之下有谁敢言自己就是神。 羽川冲他坦言道“一千年前我便知晓荆棘玫瑰的毒无法彻底清除!” 江亦安的眉头紧紧拧起。 羽川再道“你就是你,别以为借用了一点魔力就能当自己是魔,今日,不就控制的很好吗?” 语落,他已起身,扯着江亦安的手臂将他拉起道“本殿下讲了,是来救你二人,那便一个也不能落下!”笃定到不容置疑的言辞,让江亦安的心有些翻江倒海,他没有争得过羽川,最终还是和他一起出了地府。 可来到地府外时,羽川傻眼了。 一个时辰前还晴明的天,此时黑压压一片,而目之所及皆是鬼魂。 一缕缕黑色怨气在空中飘浮,数量多到难以估计。 漫天的鬼嚎怨笑,刺的双耳震鸣。 羽川心头重重一沉,其实在他手持炽魂剑一路砍向无间地狱时,整个地府已是鬼门大开,十七罗汉将囚禁在地府的的千万鬼魂皆释放了。 羽川看着眼前之景,面色一凉,转身要去封锁地狱之门却是为时已晚,因为此时,整个地狱的鬼魂都被释放了。 羽川总算知道了十八罗汉背后的阴谋到底是什么,后脊背冷汗直涌,他没想到,他们为了对付自己,竟心狠手辣到如此地步。 而此时首先察觉到动静的四方神,青龙神君、白虎神君、朱雀神君、玄武神君已纷纷从东南西北四个方位赶到了地府。 见羽川在此,便问他出了何事,为何整个三界都是冤魂四起! 羽川面色晦暗无光,只命他四人速去天庭将地府大乱一事告知玉帝,之后便让江亦安带着秋芯冉先回天山,而他自己则是去了灵山寻那如来。 255 无法洗刷的罪责 http://.biquxs.info/

而他自己则是去了灵山寻那如来。 坐落于云雾飘渺之中的灵山,诸峰环峙,林木青翠! 在山峰之中,耸立着一座直冲云霄的佛殿,佛殿四周辉煌灿烂,暖阳处升,映洒在佛殿上,散发着别样的暖意。 羽川来到佛殿外,是如来的弟子阿傩、伽叶前来接待。 手持法杖身着袈裟的二人,见到羽川时,先行了一礼,便将如来闭关已有千年之事告知。 羽川满脸的不耐烦,他是真不信,十八罗汉都快要在三界闹翻天了,如来还能安安静静地闭关修炼。 再问了他二人一遍,阿傩和伽叶依旧是同样的回答。 羽川便有些压不住心火,恼怒到抬手化出炽魂剑便要引战。 阿傩和伽叶面色惊惧,并不知羽川为何要如此动怒,但即使见殿下兵戈相向,二人亦是不敢还手。 羽川劈出一剑时,二人也是恭恭敬敬的垂头,双手合十。 羽川向来对不反抗者下不去手,虽已经挥出一剑,但剑却是擦这二人身旁击过。 气的手暴青筋之时,一道刺目金光自上空袭下,羽川抬眼去瞧,就见是如来,他此时一尊金身端坐于法莲之上,见到羽川时,先言了声“阿弥陀佛!”随即嘴角微起,略带几分调笑道“千年已逝,你这性子还是一如当年!” 羽川笑不出来,瞪着他来了句“还不都是拜您所赐!”他话中语气十分冲。 “不知,是何事惹怒了殿下?”如来很不解的询问,身子已落到羽川眼前。 羽川一肚子的火气刚要宣泄,耳畔便听到了四方神朱雀的神念传话“殿下,十七罗汉状告您滥杀无辜!” 朱雀语速焦虑,将这消息告知时,羽川握紧的手不由紧了一分,他之前还在好奇十八罗汉去了何处,原来是去天庭告状了,让朱雀再讲的详细些时。 就听她接着道“十七罗汉此时个个身负重伤,并言,此伤都是被殿下所为,他们状告您与魔同猖,说他们只不过出手制服了你手下一邪祟,却被您记恨,要试图对他们十八罗汉下死手,若非他十七人逃的及时,此时就要跟神目一样,惨死在您剑下! 不仅如此,他们还言……”朱雀声音低沉,略有停顿,羽川便催促了一声,朱雀这才又继续道“他们讲您表里不一,千年来虽面上清正廉洁,背地里却侮辱神尊,和男子行不苟之事,而且此人还是魔。 他们甚至说,殿下为了袒护此人,毫不将三界之事放在眼里,说您为救他,持剑将地府之门逐个破开,不仅杀了阎王,还放出地狱全部鬼魂。 玉帝得知此事,十分震怒,已派出侦刑司到地府彻查,可回报的结果却是,地府之门确实是被您的炽魂剑所破,现在,玉帝正在整个三界的缉拿你,殿下,这可该如何是好?”朱雀急道嗓音透着颤栗。 羽川后脊背凉气倒涌,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吐出,今日去地府时,他还在错愕,为何阎王会如此放肆,敢让阴兵阻拦。 虽说自己曾当面处罚过阎王,但他从未想过,甚至十分笃定,阎王不会生出逆反之心,毕竟阎王可是经历过四百二十一劫难后,被天界共同筛选出的地狱管辖者,是执法如山之人。 如今,连阎王也被残害了吗? 他心里有些惶恐,甚至觉得十八罗汉没有如此大的野心,但此时诸多猜测也只能是猜测,便又问朱雀道“可有见到泠?” 朱雀如实告知,并未!好中文吧 “那地府一事?” “玉帝已经派出所有神出动擒拿鬼魂!”朱雀应这。 羽川的心是七上八下,难以平复。 如来看着他焦灼的思绪,起初没太在意,直到看见灵山外鬼魂环绕时,才眸光僵滞。 灵山是佛地,按理说鬼魂不会寻到此处,可此时,竟有如此密密麻麻的鬼魂,多到可闭天遮日。 天色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陷入一片无形沉寂。 如来派出阿傩和伽叶二人前去察看到底是出了何事,而这时,羽川已经将十八罗汉所做之恶一一向如来告知。 如来的面色从初识的平静到之后全然铁青。 当初千年前,无量音佛一事,如来将他带回灵山,便将其关在了牢狱之中,让其日日念佛法忏悔,而他自己也因为此事而闭关诵经,只为赎无量音佛所造下的孽。 而五百年前,无量音佛再次踏入凡尘,并非被如来释放,而是被十八罗汉背地里搞鬼将其偷偷放出。 所以羽川第二次因为无量音佛一事将凡尘所有寺庙拆毁时,如来也未有动静,只是罚了十八罗汉,并且让无量音佛永堕轮回,生生世世受尽七苦,永不可再成佛。 只是他没想到,这十八罗汉不但变本加厉又做出此等事,羽川虽讲的人神共愤,当如来心中还是持着怀疑态度。 为了了解清事情原由,如来当下发出召集令,要召十八罗汉亲自问,然而只召集了十七人,羽川很坦然的告知了他,自己杀了神目。 如来面色阴冷,当初他在清水寺见到羽川时,便没给他好脸色,不过当时只是觉得羽川太年轻,一张脸上又写满了张狂。 但自从如来将无量音佛抓回灵山严加拷问一番后,才知他所犯之恶到底有多可恶,而如来当日之所以能够及时出面维护,是因为无量音佛向阿傩传话,所以如来才会现身。 今日再看羽川,已是今非昔比! 如来态度十分和蔼,先讲了句让他稍安勿躁,便要将十七罗汉带到一旁去审问。 羽川本是不乐意的,因为他打心底里觉得一切都是如来在背后生事。 但今日见了如来,又觉得自己可能对他有误解,所以并不担心如来将十七罗汉叫到一旁是商量对策,要对付自己,而是给了他时间。 得知真相后的如来心寒无比。 可匪夷所思的是,他竟当着羽川的面将十七人诛杀。 羽川怔在当场! 十八罗汉是如来手下武力最强的弟子,如来能当着他的面毫不留情便将其诛杀,并且不留下一点点可以挽回的余地,甚至没有留下让羽川救他们的间隙,十七人的神识便已被催毁,魂灭道消。 如来用行动证明了自己是清白的! 但同时,他毁了可以证明羽川清白的证据。 256 江亦安,他死了! http://.biquxs.info/

冷风萧瑟间,羽川看着十七缕魂魄在眼前消散而久久回不过神。 直到如来行到他眼前,虔诚的向他请罪,并言自己会将灵山所有弟子派出立协羽川抓捕亡魂。 明明已是狂风大作之局,可羽川的心却异常的平静,他目视着前方,放空的视线中所见无物。 习习凉风拂起一头黑发,他站定于此神姿高彻,如瑶林琼树又如崖顶松柏,透着威严和孤高。 良久,漆黑瞳孔才转动看向如来,羽川的眼神里没有责备,没有愤怒,只有力不从心的凄然。 若今日如来能和他正面较高下,若如来拒不认错,他反倒能毫不顾忌,而此刻,他感觉到了来自灵山如来的臣服,但同时也感觉到了他的恐慌。 虽说这臣服中带着背叛,但如来的本心却是对恐惧的无限畏惧。 鬼门大开,霍乱的是整个三界,如来不敢承担后果,虽说此事他未插手,但十八罗汉毕竟是他手下,大事往往是求之于势而不责之于人,如来教导不明而使手下一错再错,若此事被殃及,别说他自己泥菩萨过河难保身,连整个灵山都会被殃及,所以这根株牵连之惩处,他担不起而是选择除了十七罗汉,选择臣服,将难题丢给羽川。 羽川冰冷眉宇,从如来低垂的眼眸一路看向他合十的掌心,唇角不由泛起薄薄的苦涩。 在如来低头的一瞬,羽川心里的恨意便除却了一半,他并没有咄咄逼人,挑明话指责出如来之过,而是要用自己的威信去赌。 一袭春衫飘举在风中,他转身只留下一句“闭阁思过是善,但闭明塞聪却是恶,你身为灵山之首,乃师也!该传道、授业、解惑,以天下业安泰天下,渡一切众生之疾苦,而非只守自己六根不被杂染!”温凉的声音字字刚劲飘入耳中。 如来抬头仰望着他头也不回的决绝背影,夕阳下,却仿佛觉得眼前之人才是佛,他叹息,沉沉的叹息,心中有愧。 羽川并没有回天庭,也没有去地府搜集证据,而是去做了他以为最重要的事。 …… 短短数个时辰间,鬼魂便闯入凡尘大杀四方,不仅惨害人类,还屠戮修为低等的妖族,但凡能杀的,一个不放过,厉鬼所行之处,血流成河,横尸遍野,无一活口。 苍穹不再清明,而是笼罩在了嗜血的阴霾之中,不明昼夜的日子一直行径到第三日。 连那嗜血魔也显了身,羽川这三日都在收魂,可地狱鬼魂太多,多到根本收之不尽。 玉帝虽派出上神擒拿羽川,但风神和雷神却故意将羽川的行踪隐瞒。 在嗜血魔现身时,无人敢和其应战,毕竟嗜血魔的能力可是能和四大守卫共抗。 众神避而求全,唯有羽川,现身迎战,而在他身侧,还有江亦安。 今日,江亦安未带面具,着一身锦子银叶甲,雪白的斗篷迎风招展,他手持天命剑,眸光冷冽。 而羽川,着一身万龙茯凤甲的赤金战衣,周身火光奔腾,尤其是手中的炽魂剑更是透着逼人势焰! 在漆黑天际下,百丈高的嗜血魔身型庞大,仿佛一动足,就是地动天摇之势,可怖血瞳下的鼻孔,吐息间便是飓风起,如钢锯般锋刃的长牙上,血迹潺潺流下,不知多少无辜人命都惨死在他的獠牙和利爪之下。 那额头的犄角林起,身型似牛,但鬃毛却坚如钢针,硕大头颅上,两只耳朝天竖起,鬃毛黑亮可怖。 在大战开始之前,江亦安抬手摸着胸前秋芯冉亲手为他做的护灵石,她虽还没能力彻底帮他祛除体内邪力,但这由她心头血炼制的护灵石,却拥有着世间最干净的灵力,可以帮他镇压邪祟。 羽川看着他,唇角勾笑,千年来,他二人共战过无数次,唯有此番心中热血沸腾难平! “有没有信心?”他问江亦安,江亦安的思绪缓缓收回,细长的手指先将护灵石放入怀中,便侧眸看向羽川。 这是羽川第二次这般问他,第一次是在一千年前对战树妖时,当时的江亦安还深受软骨散的折磨连提剑都难,是羽川,将身子借给了他,让他体会了一把纵剑厮杀的威风。 当时的羽川,语调中还满是嘲弄,言他是个废物,还言,他身上无半分阳刚之气,可最后却还是将身子借给了他。 本是心性、能力、命运都截然相反的二人,可最后却成了合作无间的知己。 江亦安并没有回答羽川的问题,只是眉尾上扬,展露笑意,回以眼神。 最终。 二人拼尽全力,和嗜血魔来了一场死斗! 整整三日三夜,杀的彼此伤痕累累,血流不止,连彼此的战衣,都被打到七零八落。 但好在,已成功将嗜血魔处死。 可就在嗜血魔的神识被摧毁的一瞬,二人同时心头一惊,原本因为战后而疲劳苍白的脸,霎时间变得更白,更冰凉。 因为此刻二人已被天兵聚拢,围堵。 羽川和江亦安背对而立于半空! 双方的衣衫,满是血痕,刺目的血液,还在沿着彼此的长剑滴下。 羽川起初以为,天兵是要将自己擒拿回天庭,可他万万没想到,周身聚拢的千万仙兵,一句殿下未言,便是个个手持神弓,拉紧弓弦,对准了他和江亦安。 黑压压的天色,被聚拢而上的神兵照耀的璀璨如昼,鬼魂一事还未摆平,他们便已迫不及待要取了羽川之命。 当初在神族大会上嘲笑过羽川的上神,都已尽数到场,个个盛气凌人,耀武扬威,以往见了羽川都要敬畏三分的人,此时抬手指着他骂,所言之语更是低俗不堪入耳。燃文 一边讥讽羽川,一边将袖中早已备好的春宫册子抛出,要暴露羽川的荒淫品行。 一时间,耻辱的画作漫天乱飞,讥讽声从寥寥上神蔓延到全部仙兵,连那身份平庸的仙兵也开始职责起了羽川。 侮辱之语越来越甚,如雷震耳,如剑刺心。 羽川本想解决完地府和嗜血魔一事,再去搜集证据还自己一个清白。 但晚了,他心系天下! 可有人,只想让他死! 鼻头涌上一股子酸楚,他僵在半空,血淋淋的手抬起死死地捂住心脏。 和嗜血魔的决斗已耗尽了他全部神力,此时此刻,他连为自己辩解的力气都没了,因为一开口,血便会从喉头涌出。 冷风呼啸着掠过面颊,裹狭着冰冷雨滴。 下雨了。 豆大的雨滴淋在面颊,羽川惨白的唇微微动了动,冲身后人言了句“我好累!” 几乎是唇语之声,江亦安并未听到。 羽川想到过往种种,肩头不住的轻轻抖动,泪水模糊了视线,那雨滴从眉峰落下,混杂着泪血刷着面颊的血迹。 江亦安气到怒不可遏,这群面目丑陋的上神,在嗜血魔还活着时一个个畏首畏尾不愿出战。 羽川此时,刚诛杀了嗜血魔,就要被他们趁机反杀了吗?他攥紧拳头,气到骨节被捏的森白,他好想一剑剑划过这群上神的脖颈,让他们永远永远都不要再发出一丝声响,但他不行,他持剑的手都抖了,他做不到了! 不过还是怒道“殿下何罪之有,该玉帝定夺,何时轮到你们在此指手画脚?” 江亦安用尽全力嘶吼,愠怒的眉眼扫过千位上神,万位天兵。 喧闹声稍减,就见那五岳大帝,摆手让天兵押出一身影。 江亦安的瞳孔在一瞬之间惊惧的瞪大,在看到被铁链捆绑的秋芯冉时,猛觉心头一痛,刚欲上前。 五岳已将手中长枪从她后背灌入,一枪刺入后背,再来一枪灌入心脏。 两声哧响,已是血溅长空。 秋芯冉被他割了舌,因为他实在担心留着她的舌头,她会说出不该说的话。 将尸体从云层中弃下时,五岳已经奸笑着抢过天兵手中神弓,对着秋芯冉再连射出五箭。 三百七十年前,羽川清魔之时,便将女青仙子连同子嗣一同处死,今日五岳便也要让他尝尝这噬心之苦。 羽川气的当场血如泉涌,浓浓的血迹从嘴角溢出,就在他踉跄着去接秋芯冉的尸体时。 一声“杀!” 漫天剑雨已齐齐落下。 肃杀之气的箭雨中,还有上神凝聚起的全部神力。 他们要给羽川最后一击,要彻彻底底除了他。 在最后时刻,江亦安将怀中的护灵石舍弃,在浩浩荡荡的神力直朝着羽川而去的最后一瞬。 江亦安用“移魂法”转移了羽川的全部伤害,并且利用体内荆棘玫瑰之力,为羽川破出一道生门! 透着崩天之势的剑气,一剑对着天兵劈下,一方天兵被震的倒下一片! 江亦安在意识混沌的最后一刻,一掌击在羽川胸口,将他击出百丈之外。 “活下去!”他声嘶力竭的低吼,言尽最后三个字时,暮蓝瞳孔已彻底被血侵染。 浑身的肃杀之气,让狠意在无休无止的在胸腔蔓延。 再来一剑,朝着五岳劈去时,五岳已面露惊慌,狼狈逃窜。 江亦安的魔力爆发,让仙兵无暇注意已经奄奄一息的羽川,所以便让他被刚赶来的四方神劫走。 江亦安体内的魔力虽被彻底引燃,但他受的伤实在太重,替羽川挨了众神的攻击,已经让他筋脉全断。 在劈出第五剑时,视线已经迷离,脚步错乱,手臂颤栗。 众神齐聚,再击出一掌,江亦安已经无力反抗,与此同时,仙兵也齐齐射出神弓。 血线在空中乱舞,江亦安倒在了血雨之中,他浑身上下扎满了长箭,他死了! 257 潜入魔族,被抓现行 http://.biquxs.info/

羽川再度醒来,已经是三个月以后,四方神担心以殿下的脾性,会做出冲动之事。 于是故意放了催眠香,让他安睡了整整三个月。 羽川清醒后,发现自己身处在一潮湿洞穴中,身下是一方石床,四周空荡荡毫无一物。 而他手中,还攥着一株早已枯黄的水灵仙草。 悲伤和意识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苏醒。 他猛地坐起身,回忆起被神兵围堵时的场景。 心头一股股寒意在蔓延。 本该同甘共苦的三人,此时死了一双。 四方神告诉他,地府一事已被压下,甚至上任了新的阎王,而江亦安的尸体,也被他们偷偷带了回来。 但上神还在不依不饶的追杀,所以他们只能将羽川暂时藏在深山洞穴中。 羽川像哑了一样,一句话也未言。 江亦安的尸体被青龙冰冻在了玄晶棺中。 第二日,羽川便将秋芯冉和江亦安都带回天山安葬。 回到天山,他再度陷入了悲悯之中。 一切都已物是人非,秋芯冉的死让天山结界坍塌。 他失去了殿下的身份,现在连天山这个家,也没了! 荒凉的雪山,冷风呼啸着如刀一般切割着肌肤。 羽川在山峰处,将二人合葬。 埋了他二人以后,忆缘石中的记忆也暂时终止了,后来再出现的记忆,便是在九万六千年以后。 羽川出现在了北冥雪山! 忆缘石记忆《完》 …… 看完忆缘石中的记忆,江晟的思绪久久难平,原来那个曾被父王嫌弃的兄长,并不是废物,他可是靠着一己之力平定了海域外敌,并且在羽川身边千年,为了三界付出了不少,在最后时刻,他还以命换命救下了羽川。 江晟长长的叹息,心中五味杂陈,而他也已经知晓,父王是如何灭了狐族。 按忆缘石中所记,羽川去北冥雪山是要寻取阴之守卫者的力量,而北冥雪山与东海毗邻,所以他的出现走露了风声。 父王认定狐族和魔有染,并且已知晓阴之守卫者便在狐族,为了阻止狐族和邪予尘联盟,于是借刀杀人,利用和狐族有世仇的巫妖族将其诛杀,却并不知,这其中还有个最大的漏网之鱼便是黛长安,而黛长安才是真正的阴之守卫者。 烦躁的抬手按揉着太阳穴,大脑中汇入了太多思绪,让他有些无法接受,最让江晟诧异的是,为何秋芯冉的模样会和小玥儿生的一模一样。536文学 而且她二人竟都是水灵仙草,难道二人之间有何关联,越想越觉得头疼。 江晟长叹一口气,身子略觉疲乏的倒地,想要缓一缓,疏解下思绪。 然而此时,他却察觉到了一股无比强大的内力在向自己袭来,他可以感觉的出,这股力量来自于邪予尘,毕竟他二人见过一面的。 心头一慌,刚要用隐身术逃,眼前一缕黑烟拂过,随即脖颈已经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捏住。 一双透着杀气的火红丹凤眼怒目瞧来。 江晟被他掐的脚尖离地,面色泛青。 就在他掌心凝聚灵力,要打出一掌时,邪予尘已经快他一步,封住了他的双腕筋脉,随后嫌弃的一把将他甩在了地上。 冷冷的吐出了“江!晟!”二字。 他左眉不屑的上挑,江晟却捂着脖颈猛咳一声,他没想到他邪予尘会半道折回,小七传来的消息明明是邪予尘每百年会离开魔族整整一日,自己踏入此地或许才两个时辰,可为何邪予尘此刻会出现在眼前,而且自己已化形成他手下魔兵的样子,这邪予尘竟还能一眼认出他。 内心惴惴不安时,邪予尘长眉带怒的瞪了他一眼,眸光已转向案上被开启的忆缘石上。 看到忆缘石被窥探,冷峻的脸霎时氤氲到要生冰“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他怒喝着,已提剑朝江晟行去。 江晟面色惊慌,但双腕筋脉被邪予尘封死,此时连抬手都难,但奇怪的是,他内心深处对邪予尘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惧怕。 看着他手中火光翻飞的炽魂剑,剑气威力还是不消当年,但江晟却从这把剑中,感觉到了遗憾和失落。 他之前恨邪予尘,毕竟他所做之事实在令人发指,先步步为营引黛长安入魔,将她置于两难的地步,后残忍到杀害了李老和李氏。 但自从看了忆缘石中的记忆,便有些恨不起,就从四千年前父王搅乱邪予尘计划一事说起,邪予尘完全有能力灭了东海龙族,但是他没有下手。 江晟甚至在想,如果自己是羽川,自己又会如何做。 羽川一生大义凛然,为了三界和平,可谓是呕心沥血,但最后却落得个被神同诛的下场,曾经威风三界的殿下,如此被当作过街老鼠,人人排斥,邪予尘要想活下去,成魔似乎是他唯一的路了。 长剑逼至喉头时,江晟却冲他垂眸来一句“这些年,你一定很累吧!” 只一句话,便荡起了邪予尘心中三千愁绪,他手中长剑一转方向,已毫不犹豫的朝他胸膛刺了下去。 血花溅起,他怒火缭绕问他懂什么,声音仿佛冰落湖心,低沉又透着沧桑。 江晟被他冷不丁一剑刺的,疼到倒抽冷气,长剑还停在血肉中,剑上的火光灼的肌肤疼痛难忍,他猛抽着冷气,吐息颤栗,回他道“我虽不懂,但我知,你救了我兄长,要不是这忆缘石,我或许永远都不知道兄长是怎样的一个人,会会以为他真是个废物,也不知兄长能有一个叫做羽川的知己,他脾气那么差,你也能容忍……!” 话还未说完,剑已抽出,直袭面门“闭嘴,若再让我听到羽川二字,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将你的舌头割下来!”邪予尘持剑的手攥的生紧,连面色也透着浓浓的暴戾。 江晟点头,见他如此排斥以前的身份,便以顺从的态度先稳住他的怒气。 邪予尘手中长剑指着眉心再呵道“来,说说是怎么进来的?” “问话归问话,能不能先放下剑啊,这东西很危险的!”江晟蹙着眉抱怨。 可话刚脱口,炽魂剑已经拍到了面颊,火光灼的他吃痛躲开。 邪予尘冷哼一声,威胁道“今日不交代清楚了,本魔尊就亲自将你这张面皮一刀刀刮花,让你爹都认不出你是谁!” 258 秋芯冉,十万年后魂魄再聚 http://.biquxs.info/

邪予尘冷哼一声,威胁道“今日不交代清楚了,本魔尊就亲自将你这张面皮一刀刀刮花,让你爹都认不出你是谁!” 他这话,可是吓得江晟的脸白了好几度,毕竟此时他胸膛还淌着血,所以十分笃定刮花自己脸这种事,邪予尘他做的出。 虽说是男人,脸没那么重要,但,好歹也是颜面啊,这东西可万万毁不得。 蹙眉想对策时,已经紧张到额角生汗,江晟有些后悔,踏入此地前,他可是迷之自信,所以压根没给自己安排过后路,此时被逮了现行,才是真愣了。 邪予尘等了他片刻便觉不耐烦,于是抬起手中炽魂剑便开始在他这张清俊如玉的面庞上游离定位置,考虑自己这第一刀该如何下。 江晟被他惊到冷汗直流,在他剑下,可谓是大气不敢喘一声,他心里暗暗叫苦,没了解邪予尘前,觉得他不足为惧,可了解了他以后,江晟不光对他有几分敬佩之情,甚至还有几分畏惧,邪予尘是一个很强劲的对手,他若是想随便找个借口忽悠他,定是骗不过,虽说他和已故的兄长交情不浅,但毕竟都是十万年前的事,十万年,久到可以将一个人彻头彻尾的改变。 冷风穿窗而入,拂过面颊,带起一缕舒适的凉意,然而殿内的气氛却是紧张到诡异。 江晟看着邪予尘一张要吃人的脸和这双寒眸,嘴皮子动了动,决定先认个怂,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自己先试探试探,不一定邪予尘会看在他是江亦安亲弟弟的份上,留几分薄面呢。 耷拉着眉眼,刚说了句“知道错了,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呗!” 邪予尘便已经爽快的点头,应这好。 江晟见他头点了好几下,以为有戏,刚要松口气。 可下一刻,邪予尘手腕一转,剑已向他左脸刺来,冷冷道“那本魔尊这就送你去地府改过自新!” 剑气,在殿内荡起一股逼人气焰,江晟心头一凉,忙要解释,可还未言。 殿外杀猪般的惨嚎声已经高高盖过了他的声音,邪予尘眉头一拧,当下朝观景窗行去,低头向下看,是出了何事。 就见在地面上,途生正在一个劲的撕扯着尚安瑶的衣服。 今日的尚安瑶,还是一如往日妖艳风情,着一袭红绸烟罗裙,腰间系着一条绣花罗带。 她平日里最喜欢做的便是调戏途生,但奈何这和尚定力太强是个冥顽不灵的石头,可今日,却是见了鬼了,一来到此处,那途生好似豺狼虎豹看见肉一般,疯也似的朝她扑。 一双眼里精光迸发,如此反常,尚安瑶难以招架。 起身躲,躲不过,用法力抵抗,这和尚内力并不在她之下,所以也打不过,要逃时,却被他一把扯着腰间罗带,用力一扯,衣服都被扯去一半。 全身就剩两件白衫里衣,可这和尚依旧不依不饶,跟在身后死命的追,尚安瑶也不知他是疯了还是怎的,眼见自己要被当着魔兵之面扒个干净,便是吓到失声尖叫。 邪予尘远远看着尚安瑶弹出的酥胸,和途生上前拦住她腰身往怀里拉的一幕,气到直扶额,骂了句“不知廉耻的东西!” 初尘听到动静,也急急走了出来,他面上透着些许醉醺之气,可看着这一幕时,当下清醒了过来。爱我电子书 忙向魔尊请罪让他莫要动怒之时,抬手已经一巴掌朝着途生的脸扇了过去,骂道“淫僧,怎么说以前也是当和尚的,他娘,看见女人就控制不住身下二两肉了?”边骂又是一脚猛踢了过去。 将那途生一脚踢翻在地,便是抬手变出一根铁棍朝着他砸了过去。 铁棍如雨点往身上落。 邪予尘长叹了一口气,转头要再收拾那江晟时,可扭头,却发现殿内早已空无一人。 途生挨了十几铁棍后,已经口吐鲜血,晕厥在地,小七在他体内一个劲的忏悔。 方才,它看见魔尊归来,想到太子还在邪予尘寝殿未逃出,所以才故意操控了途生的意识,利用他的身子猥亵尚安瑶制造动静,好让太子趁机逃跑。 看着昏厥过去的途生,小七是一边自责一边祈祷,祈祷太子能顺利逃走。 然而江晟已经逃了出去,回到冰火城以后,他才松了一大口气,身体的伤草率处理后。 江晟便去找了小玥儿,这些时日小玥儿一直跟着冰火城的医者在救死扶伤,每日都忙的紧。 看见江晟时,眉色一喜,上前便扯着他的衣袖喊了声江晟哥哥。 平时这称谓听着倒觉十分舒心,可江晟自打在忆缘石看到和她长相一模一样的秋芯冉后,便心里越发的不安。 他问起小玥儿的身世,小玥儿告诉他,她生在天山,植物都是以天地灵气孕育而生,所以他无父无母。 江晟便十分好似,她为何会和长空司齐相识,将她带到自己的宫殿细细问起时,小玥儿说起自己是误打误撞闯入天庭。 江晟便十分诧异,按理说,她生在天生,那出了天山,误打误撞也敢撞到凡尘,为何会去了天庭,再问时。 小玥儿眉头拧了拧,她手里拿着一个仙果,慢悠悠咬下一口,便抬起小手,指在心口处言道“是心之所向!” 短短五个字,让江晟心头一震,一双明澈清澜的眼直勾勾盯着她,就听她接着道“当时生在天山,就觉得很孤单,幻化成人形后,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我总觉得,天上有我要找的东西,所以便总想去天庭,然而差点被上神诛杀,直到司齐哥哥拦在眼前,将我救起时,我才发现自己找到了。”她边吃果子边笑,小虎牙如玉般闪着白净的亮光。 可江晟却是冷了一张脸,他隐隐觉得,小玥儿就是秋芯冉,水灵仙草没有神识,所以魂散可再聚。 当时在忆缘石中,他亲眼看着羽川将他二人合葬在天山,所以十万年时光,秋芯冉的魂再度聚齐,又重新生为水灵仙草,而她刚刚所言的心之所向,以及自己要找的重要的东西,或许就是羽川和江亦安,毕竟他们可是朝夕相伴在天庭整整待了一千年,而长空司齐的出现,应该只是个误会。 江晟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测,用‘渎月’操控了她的意念,入侵她神经组织后,江晟唤起秋芯冉的名字,在意识彻底混沌的情况下,小玥儿竟然答应了。 江晟再问起江亦安是谁时,她嘴里吐出了夫君二字。 这回答,让江晟彻底断定了她就是秋芯冉,他心情忐忑不定,甚至开始担忧,羽川到底知不知道秋芯冉还活着一事? 259 运筹帷幄邪予尘 http://.biquxs.info/

这回答,让江晟彻底断定,她就是秋芯冉,十万年前的秋芯冉,他的兄嫂,心情顿时变得十分忐忑,甚至有些担忧羽川到底知不知道秋芯冉还活着一事? 不仅如此,更让他担心的是,小玥儿会不会恢复记忆,她潜意识里对过往的记忆依旧深刻,江晟很担心她看到羽川后会回想起过往,如果在邪予尘开战前,她恢复了记忆该如何,到时候她还会不会帮黛长安净化掉体内的魔心,毕竟魔心一除,黛长安将会代表神代表守卫三界的阴阳守卫者同羽川来一场死战。 若小玥儿选择了羽川,而不愿帮黛长安解除魔心,那黛长安该怎么办?难不成等神力彻底解封后沦为羽川手中的一把刀。 江晟越想越觉心头一阵森寒,可他转念又想,会不会还有一种可能,是邪予尘压根不知秋芯冉还活着一事,毕竟小玥儿已经有四前岁了,若邪予尘知道她的存在,一定会和她相认,不会四千年都未搭理她。 抬手解除小玥儿身上的渎月后,江晟便惆怅的盯着她看,长久的注视,看的小玥儿不仅吃不下手中的果子,甚至觉得自己脸上是不是沾了脏东西。 两只手莫名在脸上胡乱擦了擦,又捧起一杯清水照着面颊,并没查出异样,问他到底在看什么。 江晟才终于叹了一口气,继而抬手拍了下她的肩,便离开了此处,离开了冰火城。 在离开前,他好生向棠少和茗一交代过,让他们务必将小玥儿看好了,不许她踏出冰火城半步。 三日后。 江晟出现在了魔域外,这一次,他点名要见魔尊,却被魔兵拦了下来。 初尘看见他便一脸的不爽,这些时日他可是在?冥闲到要疯,看见江晟,便想同他打一架,疏松疏松筋骨。 可魔尊竟准许他入了?冥,还让他独自前往自己的寝殿。 要说在魔域可有三处禁地,一是‘噬魂塔’,二是‘?冥地心’,三便是魔尊的寝殿,连初尘也未踏入过一步的寝殿,江晟竟然能去。 初尘很不服气,但也没多余的话,藏在途生体内的小七,看见太子时,惊的几乎要晕厥,三日前它才费了途生半条命,将太子送出?冥,怎得今日却自己送上了门。 江晟怀着几分忐忑的心情,沿着邪予尘殿内的螺旋阶梯一路而上,到达他寝殿时,就见邪予尘正伏案提词,一只纤长骨干的手握着狼毫,一挥笔锋,落墨如清风绝尘。 邪予尘察觉到他来,才放下笔墨,深邃的眉眼抬起,瞥向他,冷冷道“怎么,伤好了,又来讨打了是吗?” 他左眉不屑的高扬,声音冷冽,说真的,他还真没想到江晟还有胆子踏入此地。 四目相对间,江晟清亮眸光带笑,长眉斜飞,一张金相玉质的面上,满是朝气和张扬,他故作镇定,强压不安。 抬手变出两坛美酒佳酿,便向邪予尘的书案行去,盘膝坐下时,将两瓶酒摆在他书案上,方才言道“无酒不成礼,此番,是前来赔礼!”说着,已经伸手去拔酒塞。 窗外的冷风将他一袭青衫扬起,玉塞被拔开的瞬间,浓郁醇香被风带入鼻息。 邪予尘光闻着酒气,便已猜出这是醉酒仙酿的五月琼浆。 说起醉酒仙酿的酒,可谓天下一绝,若他说自己的酒排名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可这位醉酒仙脾气古怪,要想喝到他酿的酒,靠钱财不行,威逼不行,权利更不行。暖才文学网 除非,能胜过他的酒量,方才能得到他所酿的酒。 可这醉酒仙的酒量连羽川都斗不过,当时他和江亦安二人同他共饮过,都双双败下阵来。 此时看这眼前两坛五月琼浆,不由自鼻腔发出一声冷嘲。 江晟同他解释,自己为了讨到这酒,可是同醉酒仙斗了三天三夜。 邪予尘没觉得新奇,反而是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 江晟自我尴尬了片刻,见他不解话便闭了嘴。 又变出两个琉璃盏,将闪着琥珀色金辉的酒倒入盏中,便笑着双手向邪予尘递了过去。 “这要是你的断头酒,我便饮!” 邪予尘眉眼清冷,声音更是透着威慑。 一句话,便让殿内气氛沉寂异常,江晟不仅觉得后背一凉,甚至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邪予尘的气场太强了,强到他有些慌乱。 他今日来此,其一是为了将小七带走,因为他隐隐觉得邪予尘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但他不能放着小七不管。 其二是,三日前虽说有小七相助自己才得以逃脱,但毕竟魔族是邪予尘的地盘,当日邪予尘若不放水,他也是难逃。 其三,他想试探邪予尘到底知不知道秋芯冉还活着一事。 其四,曾经的羽川对龙族有恩,江晟懂的孰是孰非,所以他想试着接近他,甚至想劝他放下仇恨,放过三界,放过黛长安! 递酒的手久久僵在半空,等不到他来接。 邪予尘满目肃杀之气。 江晟喉结一动,索性赌了一把,反正踏入此地就已经开始赌了,利落道“好,都依你,若是取了我人头能让你饮的欢喜些,这命,便给了你!” 他递酒的手又进了一寸,可邪予尘依旧未接。 “难不成,你怀疑酒里有毒”江晟举杯一饮而尽,消除了他的顾虑,又换了另一杯递去。 邪予尘却是目光从未从他脸上移开,他没有耐心陪他周璇,警告道“鱼带走人留下,至于别的,你还没资格跟我谈。虽说当初在你飞升当日阻止是有几分,看在江亦安的情面要故意袒护你,毕竟你不是上神就连和我同台决斗的资格都没有,无法决斗,我便无法取了你的命。而我之所以留下你,是要利用你的能力去解封黛长安体内的神力,在你还没完成任务前,不要在我面前瞎晃悠!” 他身子前倾,伸手一把揪起他的衣襟,往前一带。 江晟手中的酒洒了个干净,看着邪予尘如同看废物一样的眼神,心跳不由加快,果然被他猜中了,邪予尘已经知道了小七的事,只是没有下手。 而当初,邪予尘在实行自己的计划时,竟考虑的如此长远。 260 一代魔尊,被后生痛斥 http://.biquxs.info/

而当初,邪予尘在实行自己的计划时,竟考虑的如此长远。 “你就不担心,自己所做的努力都是白费,魔心最后还是会解除?”江晟冲他轻吼,问这话便是要试探他知不知秋芯冉一事。 邪予尘一把推开他,笃定道“这世间就没有能净化魔心的东西,唯一有的便是水灵仙草,你既然看了忆缘石中的记忆势必也知,水灵仙草已死!而你,现在只剩下两条路,要么等着黛长安被神当魔诛杀,要么让她变得强大诛杀他人!” “所以,你当真要与整个三界为敌?”江晟再问,眉眼里的平静已经逐渐被撼动。 邪予尘不愿意回答他如此愚蠢的问题,眉眼滑过一丝不屑,便手指门外,道里声“滚!” 逐客令已下,江晟却并没要走的心,反而是坐稳了。 拿起酒瓶一饮而尽,才压不住胸腔尘封的怒火,坦言道“如果兄长在世,一定不会任由你堕入魔道,他让你活下去是想让你重振殿下的威风,而不是让你成魔,去将所有不顺从自己的都杀了,虽说神中有十恶不赦者,但不能一概而论,他们都曾是你的子民,你的所作所为是逆天而为,不光违背正义,甚至有违天道!” “你信不信你再多说一个字,我便让你死在我面前!”邪予尘眸光阴寒。 江晟却并没有被他镇住,身子坐的更加笔直,底气十足道“我今日之言,不过是代兄长告知,十万年了,你就没考虑过自己如何败,为何败,如果思量不清楚,你夺得天下又如何,你还是会败!” 这话一出,邪予尘眼里已经开始在冒火,连额角的青筋都已经隐隐浮现。 江晟却依旧不以为然,继续道“这三日时光,我虽日日都在醉酒仙的居所饮酒,但我想到的只有一个问题,是你为何会一步一步走到如今,为何这十万年间没有你的管辖神界依旧无恙。 曾经你确实心有大义,是个好的殿下,但你,却不是一个好的统领者! 在危机发生前,你自乱阵脚,不懂取舍,明明有这至高的权利,却一手好棋下的稀巴烂,一方权利倒下,意味着你的手下要被连根拔起,你在当时一意孤行的情况下,可考虑过除了秋芯冉和江亦安之外的其他人···” 话未言尽,一巴掌已经扇了过来,清脆的一声响打的江晟的头都偏向一侧,整个耳朵震鸣,仿佛有火沿着耳廓蔓延至面颊,火烧火燎的刺疼,不仅如此,连唇角也是血滴成雨。 江晟心里的火很盛,他浅笑着抬起拇指,抹去唇角的血迹,挑眉看向他“一个人之所以会恼羞成怒,是因为有人戳中了他的痛点,你别不承认,你就是个失败者,你可以认为曾经你是因为年轻,没人服你,曾经你是因为年轻所以在道义面前难断取舍,可如今呢?十万年了,你稀里糊涂换了另一种错误的活法继续重蹈覆辙,你所行之路注定是要踏着无数人的白骨而上,你可还记得自己的初心,你就没察觉到自己在一步步变成自己当初最厌恶的模样,你利用阴之守卫者,为了得到她的力量无所不用其极,你杀她双亲步步为营算计她,甚至在北城医馆为了分散上神注意力而滥杀无辜。我很好奇你看到凡人尸骨,堆积成山的一幕,可还记得,自己在清水寺时有多厌恶无量音佛?” 他勃然大怒,一字一句透着无法压制的痛恨。 而邪予尘已经彻底被他激怒,周身火苗窜起,仿佛零星火光遇东风,一窜三尺之高,而他右手已经抬起化出了炽魂剑。 江晟却是无力的叹气,他本是白泽圣祖的弟子,这一点邪予尘不知,所以飞不飞升对他而言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他若全力以赴,自是可以和邪予尘一战,虽不能取胜,但他这副身子在兜率宫被元阳上帝丢进八卦炉,炼成了金身,所以没那么容易死。 便接着道“我还有一事,你或许会感兴趣!”他扬眉,清俊面庞因为急和恼而渗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而左半边面颊巴掌印清晰,口腔内的血腥气混杂这甘甜的酒气,有些泛恶心,强压这不适,将未讲完的手半句说尽。 “当初,我故意将途生留在此处,虽是为了将小七引到魔族,监视你的动向,但除此之外,我是因为看到了途生体内的潜力,在当日他要行刺黛长安之时,他的真身显现了,途生虽是一普通和尚,但体内却住着一尊佛,所以我想着让他留在魔族,或许会感化一众人,但可笑的是,看过忆缘石中的记忆后我才知晓,那途生竟是十万年前的无量音佛,你若想看清自己此时的模样,便去看看途生,他的曾经就是你的现在,若想不起,忆缘石就在你身边! 若兄长在世,他一定会尽力挽救你,但兄长走了,我会替他尽下这份义务!” 江晟说完最后一句,便一垂眉眼,看向他手中紧攥的剑,苦笑道“要是这剑刺在我身上,能让你舒服些,你可以多来几剑,将你的怒意都发泄在我身上!”必读书屋 言语时,他已经伸出细长的手握住他的剑刃,只一瞬,灼烧的疼便在掌心侵略,五根手指和掌心被锋利的剑刃划破,血沿着指缝坠落在邪予尘刚刚提笔所写的诗词上,一滴滴扩散晕染,如红梅盛放。 他拽着剑刃,猛的往身前一拉,长剑已经从他干瘦的躯体穿过。 眉宇疼到轻颤,他抬眸,用一双明澈无暇的眼望着他! 这双眼,和曾经的江亦安何其相似! 江晟笑着抽出剑,便转身走了,带着小七一起离开了?冥。 初尘看着他一步一血印,他抬头仰望这魔尊高高在上的宫殿,陷入了沉思。 小七在江晟的手心活蹦乱跳,他本以为自己要在?冥待到死,可太子却并没有放弃他。 先是担忧了太子的伤势后,小七便向他提起,途生本心并不恶,还说起这十八年他怎么在魔教折辱。 江晟自然是听的出小七的言外之意,它是想让自己救出途生。 但小七并不知,他二人能得以从?冥离开,都是邪予尘最后的仁慈,所以江晟怎么可能带走途生,再者说了,他压根就没想过要救他。 只是说了句“这是他自己酿下的恶果,苦也应该由他受着,不光这一世,下一世,下下一世他都只能在苦海中垂死挣扎!” 小七听不懂太子的话,江晟苦笑,没有多余的力气再解释。 他脑海里回想起邪予尘最后看向他的眉眼,他的眼神里有怒意,竟然也有平静,有那么一瞬,他的目光是温和的,和十万年前的目光一样。 江晟长叹一口气,他可以理解邪予尘选的成魔之路,但是却无法接受并承认,因为他的本心不该如此! 今日一番言语若无法将他唤醒,他日再见,便是真正的兵戈相向! 不过好歹是确定了,邪予尘并不知秋芯冉还活着一事,如此一来,事情还不算太悲观。 “小七,是想回司音阁还是?”江晟回过神后,便将手心的小七托起,与目平起认真的发问,这十八年来可是委屈了它了。 小七在?冥时,可是每一日都想着回司音阁,但现在觉得,还不是时候,直摇头晃脑道“还是不了吧,至少不是现在,若这天会变,那小七也想成为拯救它的一份子。” 热血沸腾的一番话并没有引来江晟的赞扬,而是一记无情的白眼嘲讽。 “太子,你这是什么眼神嘛?”小七水灵灵的大眼睛满是无辜。 江晟摇头,却是忍不住嗤笑出声,感叹道“只是没想到,小七也有不怕死的时候啊!” “那不是随你嘛,勇将手下无孬兵,小七自然也不能丢太子的面子。” 261 步步为营生百计 http://.biquxs.info/

“那不是随你嘛,勇将手下无孬兵,小七自然也不能丢太子的面子。” “好好好!”江晟一连应了三个好,可心头却是凄苦一片,毕竟他此番可并非什么勇将,而是实实在在的人肉出气包。 见了邪予尘三次,被打便是两次。 不过,今日这一巴掌,龙族的人情算还清了,没有下次了! 他叹息一声,回头又看了一眼?冥城中最高的黑晶宫殿。 江晟有些顾忌自己今日这番话,会不会将一大把年纪的邪予尘气出个好歹,不过转念又一想,觉得自己,着实多虑了。 虽说普通神的寿命,十万年陨灭,但活十万年便死的神,不过都是得不到天界供应灵丹的弱神,而真正的神可永存。 邪予尘虽成了魔,但他的能力或许已达永生之境,十万岁,和永生相比,又何谈一个‘老’字! 江晟沉思着,真希望邪予尘就永远这般,以魔尊之力和天庭保持着对立,如此也无人敢动他,但也希望,仇恨不要浇灭他最后一丝良知,他不想再让他杀人作恶,更不想他发起战争。 然而这世事,又怎会真如他所愿! 怅然间。 江晟本想去蛮荒看看黛长安的进展如何了,但想到长空司齐之前的叮嘱,但凡自己跟在她身旁一日,黛长安的依赖心理便会让她永远停滞不前。 于是,江晟便只好带着小七回了冰火城,让小七协助小玥儿。 而他自己则是为了提升神力,闭关去寻了自己的师父白泽圣祖。 白泽圣祖,一直以来都行迹神秘,是飞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离火之精’。 所以江晟想要寻他,只有闭关用意念传唤,等白泽圣祖在意念中现身。 而此番,江晟便在冰火城闭关了整整一年。 这一年间。 黛长安和长空司齐在蛮荒之境,先后除去了北——炽烈、南——诸怀以及幽冥十六怪和众多魔煞,包括堕落神,恶鬼,孽魂,整个蛮荒邪恶之力,几乎被屠杀殆尽! 在漫长凄苦的历练过程中,黛长安体内的空明之力也已被解封。 出了蛮荒之后,二人便一同前往了无澜天境,取回了属于彼此的神器。 阴之守卫者黛长安手持神器‘地命铃!’,而阳之守卫者长空司齐则手持神器‘先天决!’ 二人刚取得神器还未归来,冰火城已彻底被魔兵包围。 浩浩荡荡的魔兵,将冰火城四面夹击。 前一刻还朗朗晴空的天,下一刻便已是狂风吹沙,危机四伏。 茗一慌忙来报时,江晟清绝初尘的面色煞白一片。 他站在冰火城最高的瞭望塔向四周观望,就见那带领魔兵者,正是邪予尘! 今日的他,身着一袭赤金战甲,黑色斗篷在冷风中飘扬,长身玉立的身姿驻足半空,宛若寒夜孤开的一支黑玫瑰,冷傲中透着浓浓的危险气息。 在他身后,至少埋伏了十万魔兵,一个个凶神恶煞,着黑甲持长斧,身下甚至还骑着凶神恶煞的豺狼虎豹。 浩浩荡荡的阵容,远远望着,便叫人心头一阵恶寒。 江晟出了城门外,问起邪予尘所来何事,他只吐出两个字“还人!”187 江晟不解,问他索要何人时。 邪予尘笑了,唇角勾起玩味的鄙夷“怎么?在这里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他音腔冷厉,斜飞剑眉下是一双带着肃杀之气的血瞳。 江晟不安的喉结轻动,心,已如战鼓在敲击,能让邪予尘如此浩浩荡荡来寻的人,除了黛长安便是小玥儿,袖中双拳紧攥,他再问起,要寻之人是谁时。 邪予尘盯着他看了片刻,见他死不承认,便将话挑明了,冷声道。 “将秋芯冉给我交出来,否则本魔尊今日,便血洗了你这冰火城!” 言语时,他长袖飞卷,指向身后一众魔兵,为的就是让江晟好生看看,自己此时已没有心思逗他玩,说的血洗,必定是一个也不会放过。 身后魔兵,听到魔尊的示威,纷纷高举手中铁斧,齐声欢呼。 “血洗冰火城!” “血洗冰火城!” …… 一声高过一声的示威,让江晟的心不寒而栗,他不知邪予尘是如何得知秋芯冉未死一事,还在拒不承认,告诉他秋芯冉已死十万年,自己的冰火城怎么可能寻到一个死人。 邪予尘笑了,面上的笑变得阴冷又嘲讽,见江晟这般愚昧,于是他颇有耐心的向他解释了缘由。 其实,早在秋芯冉复生之时,邪予尘便已知晓了此事,但当时他不敢和她相认,是因为邪予尘认为,自己没有能力保护秋芯冉,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跟在了长空司齐的身边。 在秋芯冉复活后,天山便只剩江亦安一人。 他不忍心独留他一人在天山,于是挖出他的骸骨,带在身旁。 可每当看到江亦安白森森的头颅,他心中的恨和怨念便愈发浓烈,这种恨折磨的他日日难眠。 于是,他去了蛮荒,将曾经让上神恐惧的势力彻底收服,并且杀了前魔尊,统领了魔教,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杀回天界,一雪前耻。 而十九年前,茗一的爷爷星月道人,便是被他一手安排。 邪予尘考虑到了,虽然自己在黛长安体内种下了魔心,但他更担心,江晟会因为黛长安是魔,而不愿助她解封体内神力,因为魔心不除,黛长安的神力变得强大,只会成为一种威胁。 于是,邪予尘假借星月道人的星櫞石指明道路,给他们留下了魔心可以去除的希望,就是为了调动所有人的积极性,从而更好的达成自己的计划。 而当初小玥儿在凡尘被一老者侮辱,立誓要渡情劫,也是邪予尘在背后指使,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计划之中。 一年前。 黛长安江晟和长空司齐三人在踏入蛮荒城门时,黛长安曾遇到了一位酷似岐山鬼婆的老者,此人也是邪予尘安排的手下,他用这鬼婆监视着三人的动向。 而邪予尘每百年都会消失一日,便是去天山,祭奠已亡的江亦安。 而上次江晟潜入魔教,之所以被抓了正着,正是这位鬼婆通风报信,说江晟离开了蛮荒,让魔尊警惕,所以邪予尘才抓住了他。 而在无澜天境,邪予尘也安排了自己的手下。 在黛长安体内神力解除,并且获得神器的第一时间,便已经有人向邪予尘通风报信。 而此时,时机到了,邪予尘的目的达到了。 现在,就是要带走秋芯冉! 之后,再顺理成章的利用阴之守卫者,杀了三界诸神! 江晟怎么也不会想到,邪予尘的局会深到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步,原来,他所做的所有抵抗,都在他的的计划之中,可江晟却浑然不知,毫无察觉! 262 明目张胆上门劫人 http://.biquxs.info/

可江晟却浑然不知,毫无察觉! “怎么,还不交人?”邪予尘见他一脸木讷,提醒了一声。 这声响却惊动的他眉心微颤,后退一步。 二人相距一丈开外,江晟竟被他的气场逼到心慌,一双干净澄澈的瞳眸里盛满忧郁,略微失色的唇紧抿,却是一句反驳之语也言不出。 邪予尘看着他的孬样,半带轻笑的蔑视道“怎么?一年前的嚣张气焰去了何处?脑子进水的蠢货,你还当真以为这天下事都如你所想般简单,头里的水屯起来都能养鱼,竟还敢大言不惭在本魔尊面前指手画脚,水灵仙草就在身侧,为何不让她出手帮你清一清脑子里的废水?嗯?” 邪予尘满目调笑,不加任何掩饰的羞辱之语,一字字砸入他脑海,振聋发聩。 江晟只觉五脏六腑都被掏空,仿佛这一刻只剩下了一个空壳。 冷风萧索,拂起浓重的尘沙之气。 茗一小声在耳畔刚唤了一声法祖,却又惹来了邪予尘的第二波嘲讽“啧,法祖?一个废物当真承受的住法祖二字?” “魔教恶徒何以狂出此言……!”茗一发怒,实在听不下去他的污言秽语,可话未说尽,便被江晟喝了声住嘴。 语调虽止,可杀意尽起! 站在邪予尘身侧的初尘,早已按耐不住体内窜动的杀意,手腕一沉,从袖中飞出百根毒针,齐朝茗一袭去。 来势凶毒的金针,直逼喉头而来! 茗一冷哼一声,只是微起手中的星月流星拐,一道紫光便已迸出,将百根毒针悉数弹回。 初尘飞身躲开反弹回的银针,随后便化出一柄血红色长剑,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茗一,他的实力比起十九年前,似乎增进了不少,初尘心中的嗜杀之气变得更重,右脚后撤半步,刚欲起身上前开战,却被邪予尘命了一声“退下!” “魔尊!”初尘眉头深凝,很是咽不下这口气,明明今日已带足魔兵,可轻而易举便踏平冰火城,可魔尊却。 邪予尘扫了他一眼,他今日来此,目的只有一个,便是接走秋芯冉! 至于血洗冰火城,不过是手段,但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发兵引战。 毕竟秋芯冉已经失忆,这将是她复生后二人的第一次正式见面,所以邪予尘并不想制造出太大的动静吓到她,便冲江晟再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应该能看清局势,交人!” 不温不火的语气,气的茗一咬牙切齿,小玥儿怎么可能交给这种魔头,他死活也不准许甚至劝法祖和魔族开战,并宣誓,冰火城所有弟子宁愿随法祖一同出生入死,也不愿受此奸佞小人的摆布。 江晟冷着一张脸,十万年前邪予尘和江亦安联手连嗜血魔都可以杀,十万年后可想而知他的实力会有多恐惧,如今,还有十万魔兵包围,冰火城岁建立虽已有三千年,但揽收精英不过也就十万。 而且这十万人中,并不全是有武艺者,比如医者的战斗力,便及其薄弱,让冰火城的十万弟子和魔兵以及魔尊邪予尘对阵,根本无法抵挡。 心头寒意蔓延,江晟看着眼前的邪予尘,他已经无法预料,事情接下来会如何发展,十万年前的三界殿下,如今的魔教之主,江晟突然意识到,他二人之间的能力天壤地别,他根本斗不过他,邪予尘的城府实在太深,而江晟便的立场极为被动。 今日若是抵抗,冰火城一众弟子都将葬命于此,然而反抗到底的结果却依旧是小玥儿会被抢走。 他此时已无法断定,邪予尘对小玥儿的感情是怎样的,只是将她当作一枚棋子还是亲人,将小玥儿交出后,黛长安又该怎么办,眼睁睁看着她入魔成为邪予尘一举进攻天界的利器吗? 太多太多的难题,让他无法解,江晟思虑这想要和他借一步讲话,甚至还想再劝一劝邪予尘,却被拒绝了。 于邪予尘而言,一年前的两次会面,便是他留给江晟的全部机会,如今,他已经没有闲功夫再陪他玩了。 最后再警告他交人时,邪予尘的眸光已经变得极其不耐烦,语气更是像夹了冰雪让人不寒而栗。 周遭冷风猖獗,江晟大脑一片空白,下令让茗一带人。 茗一不肯,是棠少转身去寻人。 小玥儿跟着棠少出了城门外,便看到了一个个龇牙发狠的豺狼虎豹,小心脏吓得几乎要骤停,当下便提起裙摆,朝江晟跑了过去,唯唯诺诺躲在他身后,先是伸出白净圆嫩的小手扯住他衣袖,随后便战战兢兢发问出了何事。 江晟看着她如履薄冰的怯懦神情,心如刀绞,他实在无法开口,说出自己没能力保护她,要将她交于魔族。 心口一阵阵泛着疼时,邪予尘已经行来,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小玥儿活像是被蝎子蛰了一样,竭力挣扎哭闹。 最后,却在看清来人面目的一瞬,停止了挣扎。 “我见过你!”小玥儿忽然安静下来,看着半蹲在身前的男子,樱唇惊讶的微张,那如蝴展翅的浓密睫毛轻轻眨动。 邪予尘哦了一声,便唇角带笑,温柔的问了句“是吗?” 便抬起骨干修长的手在她一头秀发上,轻轻抚了抚,小玥儿本该抗拒,可此时却在他一双温柔的眸光中难以脱身。596 “说说,你在何处见过我?”邪予尘好奇的再问。 小玥儿星眸闪烁,略一迟疑,便答道“梦里,在梦里!”清脆莞尔的稚嫩嗓音,开口如一只小黄鹂般欢闹。 只不过梦里的瞳孔似乎是如夜空般深邃又清明,而此人的瞳孔却是猩红之色。 但即使是血瞳,在这张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的立体面庞上,也显得高贵无比,让人见之忘俗。 邪予尘的心被猛的牵动,连眉眼中都滑过了一抹难以觉察的悲悯,他没想到在小玥儿的潜意识里,竟还有他的影子。 “那你到底是谁?”小玥儿再开口问,目光怯生生的又往他身后偷看了一眼,被一众长相狰狞的魔兵吓得又缩回目光。 邪予尘见她害怕,便命令初尘撤兵,再同她道“我带你离开此地,好吗?”他的声音是那般温柔,好似将十万年积攒下的所有温情都给了她。 小玥儿无辜的眨这眼,看着所有魔兵一转方向,骑着豺狼虎豹离开时,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嘟囔道“不要,你是谁,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我是魔尊,回了魔教,我自会告诉你真相!”邪予尘浅笑着。 可小玥儿在听到魔尊二字时,吓到大吃一惊,脑海仿若有雷电乍现。 她没想到眼前这人便是魔尊,以前觉得,魔尊都是生这血盆大口长相诡异渗人,会吃小孩的妖魔,可万万没想到魔尊竟会这般俊美,但无论他长相如何,司齐哥哥说过,魔都是恶人。 司齐哥哥身为守卫者,使命便是铲除妖魔,所以小玥儿怎么可能会跟他走,当下戒备的拧起秀眉,要从她手中挣脱。 可奈何邪予尘的手劲奇大,而她不过七八岁稚童的身子,又如何能挣脱。 她挣扎的越厉害,他便攥的越紧,小玥儿不知是被他捏疼了还是害怕,急的一双眼里雾气氤氲,泪光涟涟。 百般挣脱未果,甚至附下身去咬他的手,尖尖的虎牙将他手背刺穿,可邪予尘依旧未松手。 小玥儿又急又怕,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江晟哥哥才会把她交给魔尊,抽抽噎噎的回头求救时,已是泪珠盈睫,然而却无一人上前。 江晟茗一和棠少三人都像石化了一样,僵在原地,默不作声。 她百般无助的一遍遍唤起江晟哥哥,唤起师父,泪夺眶而出如雨坠落。 …… 茗一越看越觉得心里像填了块石头,堵的他上不来气,两个月前,兰芷刚为他生下一幼女,唤名诺一。 小玥儿还答应他,若诺一往后想要学医,她会像姐姐一样去教她,教她分辨药草,教她号脉,让她和自己一样。 茗一起先当她当徒弟,慢慢越发觉得她跟女儿一样,看到她闹,他会笑。但看到她哭,茗一觉得,心就像被人死死捏住要攥碎一般,当下抽剑,要上前抢回小玥儿,却被江晟用法力定住。 小玥儿还在呼救,可江晟却已经头也不回的,带着一众人回了冰火城! 直到城门被重重合上,江晟也未回头对小玥儿说出一个字。 一堵城门,将羁绊隔开。 江晟靠在冰冷的城门上,眼眶湿润,喉头苦涩。 他知道,回了魔族后,邪予尘定会让小玥儿重新找回记忆,所以他不知道该以何种身份面对小玥儿,又该对她说出什么话才合适。 城门外低低的呼救声,一声比一声凄厉。 邪予尘抬手要替她抹泪时,被小玥儿挣脱,她冲向城门,一双手竭力的拍打在冰门上。 无人回应,无人开门。 这种感觉,活像被抛弃了一样,委屈在胸腔不住漫涌,在冰火城虽只有一年的时光,但小玥儿早和他们每一个人都混熟了,现在,却突然被所有人拒之门外。 她回想着,难道是自己行医不用功,惹江晟哥哥生气了,还是她调皮贪玩,哭喊着道歉,还告诉江晟自己会改,若他嫌弃她烦,可以将她送去天庭,或者交给司齐哥哥,但求他别将她送给魔,声嘶力竭的哭喊中,满是惧怕的颤音。 江晟靠着城门,小玥儿的每一声哭喊,都仿似一把刀将他的心脏原地凌迟,但他真的无能为力了。 邪予尘看着她掌心都被拍到浮肿泛红,心疼的上前刚将她抱起,便被小玥儿伸手抓在了脸上,薄薄的指甲将下颌掐出一道血痕。 “小野猫的脾性,还真是丝毫未改!”邪予尘疼到眉心微蹙,但却并未动怒,只是用法力定住她两只手,恐吓道“再哭就将你抓回魔教喂了豺狼虎豹!” “你……!”小玥儿被吓的双目圆瞪,有进的气没出的气。 四目相对,邪予尘却是忍不住嗤笑出声,看着她哭到泛红的小脸,宠溺的一伸手替她抚去泪珠,便不解道“明明已历了情劫,为何还是这幅稚子的模样?” 挑眉疑惑,不过疑惑并未得到她的回应。 263 长得丑怪我喽 http://.biquxs.info/

挑眉疑惑,不过疑惑并未得到她的回应。 小玥儿哽咽着,泪却落得更凶了! 邪予尘见此,连忙服软“得,怕了你了,就你这小身板,豺狼虎豹也不稀罕吃你,干瘦干瘦的,咬着硌牙!” “那你干嘛要抓我?”小玥儿耷拉着眉头,冲他轻吼。 “嗯?魔教缺一丫鬟,将你带回去当劳动力!” 小玥儿的哭腔顿时止住,一脸的不明所以,反驳道“你刚刚不还嫌我这小身板干瘦,你行行好就放了我吧,我不仅好吃懒做,还特能吃,不但不会做事,还会把魔教吃穷。” “噗!”邪予尘竭力憋笑着狂点头“无妨,魔教养你一小丫头还是绰绰有余。” “算命的算过我命犯煞星,所有靠近我的人都会沾上霉运,你看你身为一方魔尊,可不能沾了我的晦气。”求生欲旺盛的小玥儿几乎已经开始无所不用其极。 邪予尘很是惊叹她的扯谎能力,不揭穿,而是拆招道“巧了,算命的也算过我是命犯煞星,正好,两个煞星还能互抵霉运。” 小玥儿一张脸是阴云密布,又威胁他说司齐哥哥一定会来救她,邪予尘满不在乎的哦了一声。 见她情绪稳定了不少,便已用瞬移法,回到了?冥。 漫天血光的?冥,抬头看不见清明苍穹,低头不见植被生机,除了遍地尸骨,便皆是古铜色的妖魔鬼怪在此出没,个个凶神恶煞,吓人的紧。 小玥儿刚来到此处,便被众妖兽吓到将头埋在入他锁骨处,一个劲的瑟瑟发抖。 于是第一日,魔尊便下令,所有长相丑陋的妖魔皆要带面具,要么挡着脸。 若是长相凶恶者吓到了他身边之人,便一律格杀勿论。 所以这日,魔兵全部战战兢兢,有些身型庞大的,无面具可寻,便用纱布将脸包裹了起来,连犄角也不放过。 初尘,一个从不用铜镜的美男子,今日也极度不自信的频频在镜前现身。 邪予尘将她抱回寝殿,便将她放下,他今日心情格外舒畅,所以这张十万年如一日的冰山脸,也是时时带着笑意,明明生的已是风华绝代,颠倒众生,启唇一笑更是又苏又炸,好似所有春光都被他的英容揽收,春光住在他的眼睛是,眉眼弯弯起笑时,朵朵红色海棠便会在眉眼盛开。 书案上的头骨虽被收了起来,可小玥儿还是害怕,从他怀中下来后,纤弱的身子便瑟缩到书案旁一花瓶后躲了起来。 邪予尘本已经准备好了可以恢复记忆的火灵丹,但并未当下让她服用,更没有将忆缘石拿给她看。 而是备了她从前最爱吃的‘露凝苏山’。 在前去冰火城前邪予尘便已经想了,在魔教他虽从不进食,但小玥儿会不会不适应此地,所以备了食物安抚她的情绪。 十万年了,邪予尘虽然知道她复生了,但却从未靠近过她,亦不知她的喜好有没有变过。 看着可怜兮兮躲在花瓶后的小人,便上前将她从瓶后扯了出来。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按着她的双肩在书案旁坐下,邪予尘便一挥衣袖将备好的露凝苏山变了出来。62 一方书案,二人相对而坐。 小玥儿眨着无辜的眼,看着面前琉璃盘中盛放的美食,又看了看眼前这人。 她还是想不通为何他要带自己来此,思虑着是不是因为这位魔尊生了病,需要自己医治,但小玥儿看他气色绝佳,并无病痛扰身。 她侧眸从窗户向天际瞧去,魔族的天灰蒙蒙的,让她心情压抑的厉害。 眉眼微垂见,眸中又是星光点点,当初她和长空司齐约定过,他带着戴长安去增强神力,而她则是在冰火城行医救人,集齐万滴病中,现在只差最后两滴,她便可突破九天神境,能够帮黛长安去除魔心。 可自己此时,却被莫名其妙带到了魔族,而江晟从头至尾也未向她解释过一句。 小玥儿长叹一口气,眉心拧成一团,她心底里十分惧怕魔,但奇怪的是,眼前这人,其实她并没有那么怕。 她更想不通,他是魔,为何会在自己的梦里出现过。 而且她的梦里出现的不止有此人,还有另一位爱着白衣的男子,在梦中,三人常常相聚,像友人像知己。 尤其是此时邪予尘冲着她浅笑时,小玥儿便觉得万分熟悉,这种感觉好像是很久很久前二人便相识的一般。 她再问起他的身份。 可邪予尘却并没有回答,而是托着下颌,讲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小玥儿不好听,还是小道姑好听些,你觉得呢?” 突然泛起的疑问,让小玥儿压根没听懂他是何意。 邪予尘浅笑着,不纠结此事,而是将琉璃盘往她面前推了推道“特意为你准备的,尝尝?” “为我?”小玥儿抬起食指指了指自己。 “嗯。”邪予尘应着,伸手将她耳畔一缕碎发攉到耳后,这张灵秀雅致的小脸上还泛着刚刚哭完后的红晕。 小玥儿被他的动静惊的微微闭眼,但感觉到他只是帮自己整理发髻时,心里的紧张感便又逐渐消散。 鼻息间,满是露凝苏山的幽幽清香,看着琉璃盘中冒出的氤氲水雾,小玥儿顿时好奇道“这可是千年冰露和万年红果酥?” “嗯!”邪予尘点头。 小玥儿微微惊讶,再细看了一眼琉璃盘左侧用赤红花装扮出的玉凤图案,觉得好生精美,忍不住抿了抿唇,万年红果酥可是及其珍贵的果子,她还从未尝过。 今日竟在魔族有幸能够品尝,虽然心里各种五味杂陈,但她权衡了一番。 事已至此,虽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辜负美食,便是罪不可恕。 “那我尝一口?”她抬眼看着邪予尘,眼中的阴郁荡然无存,甚至要放出光。 邪予尘只是笑着,小玥儿便抬手持起琉璃勺,舀起小半勺冰芯,送入了口中,凉凉润润的碎冰入口即化,透着三分甘甜七分冰凉,再加上香醇的苏果香,清香之气在舌间晕染,美妙极了! 264 小玥儿记忆复苏 http://.biquxs.info/

看着她淡抿唇瓣微绽笑颜,邪予尘的心又深觉被刺疼。 十万年了,他想回到过去,可秋芯冉还想不想回去,明明她已历完情劫,却依旧选择让身子停留在七、八岁的孩童时,证明她对险恶世间持有抗拒的心理。 他该不该唤醒她,手中紧攥的火灵丹松了紧,紧了松,邪予尘此番其实想利用小玥儿杀了长空司齐。 他看的出长空司齐很在乎她,若此时,传信告知长空司齐,让他独自前往魔教,他势必会来。 邪予尘斗不过阴阳守卫者联合之力,但想要杀死其中一位,还是有胜算,若除去阳之守卫者,便是灭了最大的绊脚石。 然而,看着眼前这张纯洁无暇的稚嫩面庞,邪予尘又觉得自己的手段太过于残忍。 他可以做到诛杀所有人,却无法诛她的心。 犹犹豫豫最后还是将火灵丹递到了她面前。 “这是?”小玥儿眨巴着眼。 “火灵丹,服下它你便会想起前世的记忆,但!”邪予尘话说一半忽然停顿,眸光迟疑了片刻,才又叹息道“你若不想记起,也无妨!”陡然下沉的语调让周遭气氛显得有些沉寂。 小玥儿轻轻将口中的冰露吞下,便伸手拿起那小小玉瓶,拔开瓶塞将药丸倒入手心。 其实,她压根没想过自己竟还有前世,但此时,她十分笃定,眼前这人能将她带到魔教,必定是跟自己的记忆有关。 虽不知曾经发生了什么,也不知自己前世的回忆到底是好是坏,好奇心百般驱使,她做不到不深究过往。 看着冒着火苗的小小灵丹,先是轻嗅了下,并没有毒,于是便毫不犹豫,将灵丹放入了口中。 刚服下并没察觉出异样,足足过了半柱香的时辰,小玥儿才感觉到脑海里开始一幕幕闪过众多纷杂的回忆。 形形色色的记忆片段让她头疼欲裂。 在记忆苏醒之时,悲伤也随之觉醒。 她依旧清晰的记得,五岳大帝是如何折磨她。 他不仅残忍到割了她的舌,还用铁钳将她十根指甲一一剥除。 她恐惧到浑身颤栗,好似这一刻,疼痛又重新真真实实回到了身体上。 邪予尘看着她面色冷凝,额角生汗,心中极其不是滋味,不过还是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她。 连他的计划,也一五一十尽数和盘托出。 小玥儿贝齿紧咬着下唇,用力程度将唇角生血。 邪予尘慌了,他伸手上前捧住她的脸,一遍遍说着“对不起!” 他道歉,是因为他要杀的人里,有小玥儿最在乎的人。要利用的人,也是她最喜欢的长安姐姐。 眼眸中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小玥儿轻眨睫毛,已是梨花带雨。 她绝望的阖眸,整个人好如一朵即将枯萎的茶花,没了生气,只有不住从眼角滑落的泪。 自己最在乎的人,要相互残杀。 然而。 小玥儿理解羽川,也理解长空司齐,同情黛长安,也心疼她和羽川三人的遭遇。 此时此刻,她无法劝说邪予尘放下仇恨,因为她自己心里也有恨。 而羽川所行之路,已经无法终止,天庭对他进行过一次诛杀,杀戮不会休止,她只是遗憾,天道早已将正义和邪恶划分了死界,神必定是正义,而魔注定是恶。 所以羽川所行之路,无论如何,都是有违天道的恶。 小玥儿的情绪泛滥到难以克制,她难以想象这十万年羽川是如何挨过来的,深受天庭追杀,被逼到如此绝境。 她不喜欢魔教的天,漫天瘴气,可邪予尘又怎会喜欢,他曾经贵为三界殿下,高高在上,若非走投无路,又怎会屈身于此。 她看着他,觉得他变了,又觉得他好似一点也没有变。 邪予尘继续同她言道“当初,元阳上帝给了我护丹丸,被我分成两半在无间地狱,给了你二人。所以你才会重生,而江亦安的神识有护丹丸护着,也并未彻底消散,你的能力到达九天神境后便可复活他,只是,你还愿意回去吗?” 他的眼眸里带着沉重的忧伤。 小玥儿猛的坐直了身子,疯狂的点头。 当初在复生后,她心里的所有羁绊都在天庭,所以才会擅闯神界,被长空司齐所救,便以为她就是自己要寻的人,而此刻才发现,自己真正要找的是江亦安和羽川。 但凡有一丝复活江亦安的可能,她都要试一试。 …… 出了无澜天境,长空司齐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在这一年的时光里,黛长安在他的带领下算是彻底的脱胎换骨了,曾经看见鬼婆都能吓到腿软的女子,今日却是质傲清霜色,香含秋露华,她弃了珠花流苏,三千青丝仅用一支木簪绾起,未施粉黛,面目却依旧秀美绝俗。 身披一袭轻纱斗篷,于雾色中行来,莲步轻移,可谓一步一生姿! 冰彻的暮色瞳孔淡然的注视前方,若雪似冰,透着绝世而独立的孤高,让人无法从她的眉眼里读出情绪。 在她身侧,是长身玉立、眉若冰霜的长空司齐,今日他难得面含笑意,毕竟在短短一年光景中,他带她解封了体内空明之力,并且取得上古神器,有此作为,实乃不易,侧眸看向黛长安,好奇的问起她此生夙愿是何。 她微一斜目,细细思量着他的问题,其实她深知,身为守卫者,夙愿就该是心系天下,然而黛长安是被一步步推到了守卫者的位置,她心中对天下事,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愿景,若没有这身使命在,她不会想要握剑,不会想要练武,亦不会杀人,她只想留在江晟身边,替他抚琴煮茶,画一世温情! 二人回到冰火城后,整个城中一片哑然,向茗一问起缘由,才知是小玥儿出了事。 黛长安和长空司齐寻到时,他正满目颓然的一人痛饮着烈酒。 屋子里摆满了东倒西歪的酒壶,浓浓酒气,呛的人想要咳嗽。 长空司齐看着他这副的模样,恼怒的上前揪起他的衣襟便要向他要人。 他走的时候小玥儿完好无损的待在冰火城,怎么自己不在,他转手就将她交给了魔。 恼怒的冲着他发火,可江晟一言不发像霜打后的茄子。 黛长安心疼不已,上前劝慰才让长空司齐冷静了下来。 当江晟一字不落的将自己所知的全部真相告知后,三人的面色同时都变的惨白如灰。 而这一日。 冰火城收到了魔族传信,信中内容是让长空司齐独自前去魔族赴约。 黛长安和江晟都看得出这是邪予尘在利用他对小玥儿的感情,要故意设计杀了他,二人谁也不许他前去,或者是要和他同行。 然而都被长空司齐拒绝了,他要一人前往魔教,将小玥儿带回来! 265 一跪,断恩情! http://.biquxs.info/

他要一人前往魔教,将小玥儿带回来! 此时,小玥儿刚在邪予尘的陪同下去凡尘收集完最后两滴病中泪,归来,回到?冥还正在翻着天书,研究最后的复活仪式。 可这时,初尘来报言长空司齐在城外等候。 听到长空司齐四个字时,小玥儿的心仿佛要跳出胸腔外,脸色霎时便慌忙难安。 她还不知,其实长空司齐是邪予尘召来的,甚至还在担心邪予尘会不会对他下手,扯着他的衣袖想要让他放过长空司齐,可还未开口。 邪予尘已经察觉出了她的意向,手指轻抬,揉了揉她的脑袋便,保证道“你放心,今日,我绝不会动他。” 他淡然一笑,面上的表情温和淡泊,其实他之所以如此安排,就是为了让小玥儿和长空司齐做最后的了结。 本来他是想趁此机会,一举除了阳之守卫者,但始终觉得自己的做法于小玥儿而言太过于残忍,所以今日一过,他再杀长空司齐就是另一回事了。 小玥儿听到他这般说,自是放心了,不过心中的紧张依旧难以消减。 她跟在长空司齐身边已有四千年之久,论起时间,可比与江亦安的相处还要久,她还未想好,该如何面对他。 迈着沉重的步子行到?冥外时,长空司齐就站在不远处,他一袭茶白色披风在冷风中挥舞,如一面威风凛凛的战旗。 深锁的眉宇透着锋利的威严,可在看到小玥儿之时,眉头舒展,快步行来。 高挺的身姿,当下半跪于她身前,他急急的抬起小玥儿的衣袖,检查她身上有没有受伤的地方,见并没有,便又捧着她的脸,看她消瘦了没,之后又问起她有没有受委屈,在魔教是不是怕极了。 小玥儿摇着头,闷不吭声。 以往看见司齐哥哥,她便会飞扑进他怀里,像一只归家的雀燕,满心都是欢喜,可此时,她却戒备的后退了半步。 只是这小小的半步距离,却让长空司齐深情一滞,他的手僵在了空中,心情也变得和着?冥的天一样沉重。 长空司齐知道,她这是恢复了前世的记忆。 来此前,江晟可是将小玥儿的过往,一字不差的都告诉了他,所以长空司齐可以理解邪予尘要带她离开的心情,但他无法理解,小玥儿后退半步的生疏。 “小玥儿!”一双冰眸静静地注视着她,低唤了一声。 可她却紧抿朱唇,满目殇然! 此时此刻,她没有再唤出一声司齐哥哥,甚至没有回应他的呼唤,而是避开了他的目光垂下了眼睑。 长空司齐只觉得心头一片刺疼,上前捧起她的双手,还在故作镇定的冲她笑道“司齐哥哥这就带你回家,好吗?”诚恳的语气包含了他所有的思绪,他真的离不开她了! 当初在天界,小玥儿只是下凡历劫,却都让他觉得,心仿佛被掏空,他频频去凡尘,观察她的动向,发现自己,只有看见她的时候,心才会安定。 这一年时光里,他没有一日是不想她的,虽然知道小玥儿恢复了前世的记忆,但毕竟前世就是前世,已经过去! 过去代表不了什么,他和她相识已有四千年,这份情感早已重到无法去衡量。 可小玥儿却挣扎着,将手从他掌心抽出,她眼眶泛红、水汪汪的眼里满是悲伤的泪珠。 在侧过身的一瞬,泪落无声,一滴滴炽热的泪,是她对命运无声的哭诉。 她无法离开羽川去选择长空司齐。 因为羽川已经一无所有,他虽身为魔尊,但自始至终都是孤独的,现在,他身边唯一剩下的只有秋芯冉了。 而长空司齐不同,他身在光明,犹在光明! 他身边有知己清川,有爱慕者七念,有师父元阳上帝,还有江晟黛长安,以及最忠心耿耿的神侍云墨,只要他愿意,身边不会缺少陪伴。 小玥儿抽噎着,像生吞了黄莲一般,苦涩之意顺这喉头,蔓延心底,那句早已在心头酝酿好的道别,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不闹了,好吗?”长空司齐再开口,已是眼角闪出了斑驳泪花。 他感觉到了小玥儿的抗拒,这四千年来,从没有一次,是她想要真正的推开自己。 她很黏人,从四千年前他第一次将她救下来以后,小玥儿便会时刻不离的黏着他。 长空司齐这颗如寒冰般坚固的心,都在她面前败下阵来。 四千年时光,她将自己完完整整的刻画进他的心里,他的生活里,她教会了一个不会爱的人,学会去容纳一个人,学会去呵护! 可如今,她却突然要从他的生活中抽离。 这一离,不是彻底的淡漠,而是成为彼此的敌人。 选择羽川,就注定要和长空司齐对立。 长空司齐扳过她的身子,伸手想要替她拂去脸上泪痕,可小玥儿又躲了,她纤弱的手竭力的推开她,满心抗拒。 泪珠如雨,滴滴砸落在浮土之中。 “司齐哥哥,忘了我吧……!”她压抑着哭腔说出了自己的回答。 呼啸而过的冷风带起沙粒,从面庞刮过,好似屠杀一般,带着逼人的气焰,尘沙入眼,刺疼了瞳孔,戳伤了心。 长空司齐按着她双臂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道,将她往身前一带,清明的眉眼,此时布满了红血丝,他不会放弃她,四千年前没有放弃,此刻亦不会。 “你可还记得,曾经你问过我,司齐哥哥是守卫者,那守卫者有没有守卫者,守卫者的守卫者又是谁,你可还记得自己是如何答的?”他问。 小玥儿却只是哭,长空司齐便继续道“你说,若没人保护司齐哥哥,那小玥儿长大了保护我,我可是当真了!” 长空司齐言尽,已是鼻头泛起一抹酸楚,那颗吹入眼中的沙砾,磨得双目生疼,以至于都让他落下了泪。 她不回应,他接着道“小玥儿你可还记得,从凡尘历劫归来后,你说我和云墨是你的羁绊,是你的亲人,你答应过我的,说你再也不会离开我,你忘了吗?”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沉,越来越哽咽。 而小玥儿心中的痛,更戳心刺骨,这一切都是她曾经的原话,可如今,她已经没有能力去守。 正邪如何两全? 她痛哭着说出道歉。 长空司齐不接受,他看着她,认真的看着她“我不要你道歉,我要你跟我走!” 食指轻轻抬起替她拭去面上的泪,满心凄苦,难以化解。 “小玥儿,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可以包容你的所有小脾气,我也可以为你献上我的一切,包括我的命,但我想要的,只有一件,就是让你留在我身边!” 他的胸膛起伏不止,失控的情绪,满目苍凉的祈求,都让他变得好生脆弱。 小玥儿却膝头一软,跪倒在他眼前! 长空司齐今日能只身犯险,他早已将自己的身死置之度外。 他身为三界守卫者,本该顾全大局,但在这一刻,他心里将她视作唯一,在这一刻,三界都没有她重要。 小玥儿自是懂的,但她无能为力,她甚至已经开始后悔,自责,如果在四千年前,她未曾踏入过天庭一步,未曾遇见过他,就不会伤他如此至深。 可一切都晚了,命运就是这般,爱捉弄人。 “小玥儿谢司齐哥哥……这么多年来的养育之恩,恕……小玥儿无法偿还……!” 她泪光涟涟,冲他行了跪拜礼。 这一拜。 断的便是四千年的所有情意。 冷风灌耳耳中,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长空司齐看着她,看着她给的致命回应,一脸的不可置信。 直到她起身,要逃离,长空司齐才又扯住了她的手臂,他紧紧的将她揽入怀中“别走!我求你了别走!” 266 以柔克刚、以弱胜强、以静制动 http://.biquxs.info/

长空司齐看着她,看着她给的致命回应,一脸的不可置信。 直到她起身要逃离,他才猛的上前扯住她的身子,紧紧揽入怀中“别走!我求你了别走!” 凄凉的悲悯之音,轻到不及耳畔袭来的一缕风,可它的重量,却压的小玥儿几近窒息。 钝痛在心头蔓延,而她最终,还是依旧决然的推开了他! 她担心,担心自己再多听他说一句,再看见他的模样一眼,她的心意便会动摇,想要不顾一切的上前去安抚他的伤痛。 但她不可以,她要救赎羽川,若此刻她选择了长空司齐,便是往羽川心头扎下了最夺命的一刀,她无法想象自己的行为会给他带来怎样的迫害。 见劝说无果,长空司齐便想用神力强行带她走,他知道小玥儿和羽川曾经交情不浅,但曾经的羽川是三界殿下,但如今他是魔,邪不胜正,小玥儿跟着他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他不允许此事发生。 可手腕轻抬,还未运出灵力,却被小玥儿拔下发簪抵在脖颈以命相胁! 锋利的发簪压迫在她白皙脖颈处,只要稍一用力,簪子便会将她纤细的脖颈刺穿。 长空司齐看着这一幕,看着她脸上坚定的神情,所有思绪和情感都仿如被一只无形大手揉的碎不成形。 “司齐哥哥……小玥儿心意已决!今日过后,你就当我死了吧!从今往后,这世间也不会再有小玥儿,只有水灵仙草……秋芯冉!” 泪落成行,痛彻心髓! 当小玥儿转身,步步离去时,身影已逐渐从七八岁稚子的模样化成娉袅温婉的女子之身。 她回避现实,终归还是要面对现实! 长空司齐僵瘫在原地,泪眼朦胧,他伸手想要抓住他,可握住的只有一片虚无。 莲花衣裙从风而动,她走的那般洒脱,可哭的却比任何一时期都要狼狈。 看着她的身型越来越纤长越来越模糊,长空司齐忽然笑了,清朗的笑音犹如当年二人静坐书阁中,他看到小玥儿手捧卷经困到东倒西歪,跌入自己怀中的场景,她握着狼毫写不出字,却糊的自己满脸都是墨渍时,长空司齐总会耐心的用白绢替她擦拭,他一遍遍不厌其烦的教她落笔,教她识字,教她这天地间的仁、义、智、信,可他独独没教会她,和自己站在同一立场。 回忆在脑海里走马观花,笑声跌宕起伏,直至沉寂,长空司齐突觉胸腔疼痛难忍,好似钻心的悲痛,要冲破躯体,彻底爆发。 他抬手死死的按着胸腔,还是未忍住,满腔腥甜,从喉头涌出,猩红的血迹大口大口的呕出,整个唇齿都是,又甜又腥的恶心之气。 …… 一旁目睹的黛长安已彻底泪目,虽说长空司齐拒绝她一同前来,可她还是骗过了江晟,偷偷跟了过来,为的便是有状况能及时补救。 看着长空司齐眸底的光寸寸破碎! 她深觉心塞,哀叹悲愤之时,耳畔忽然传来一声冷冽音腔。 随后就见一张姿容绝佳的俊脸撞入视线,长身而立于眼前的修长身型,透着几分潇洒倜傥之气,此时这人正高挑眉尾,一副居高临下的神情瞧着她。 “嗯哼,这是等不及自己送上门了!”邪予尘开口。 虽说黛长安的命运可在他一手摆布之中,然而如此正面相撞,还是初次,而且他虽见过黛长安数次,但黛长安却连一次也未见过他。 四目相对间,黛长安略觉吃惊,一双冰眸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好几遍,此人一拢红衣,完美的五官清晰又立体,眸色深沉似幽潭,却又透着摄魂魅力。 “邪予尘?”她问,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质疑。 邪予尘不知她语气中的质疑来自何处,眸光微沉,气场迫人的冲她言道“唤我魔尊!”冷冽的声音是命令的口吻。 黛长安心里的火苗蹭的一下窜起,连袖中的两只手都不由攥紧,真恨不得在他这张脸上来五根手指印。 但深想一番,觉得自己此刻这想法,着实有些自掘坟墓,忍了! 不仅忍了,还十分狗腿的送上一抹温婉笑意。 “好的,魔尊大人!” 娇滴滴的魅惑之音,和眉梢眼微散发出的风情万种,让邪予尘眸光微滞,斜了她一眼。 他可记得这蠢女人,性子极其软弱,而他对她的最大印象便是觉得此人不仅蠢,还极其爱哭,跟那一根筋没头脑的江晟凑在一起简直绝配。 邪予尘本以为和她的初次碰面,她会和江晟那蠢货一样,大义凌然言一堆废话,并惨嚎斥责自己害得她有多惨,却不料是这般云淡风轻,甚至有些阿谀逢迎之姿。 刚要开口,嘲讽她,初尘上前附耳冲邪予尘问道,长空司齐已经晕厥,要不要乘机将他做掉。 邪予尘沉寂了半晌,不过他并没有犹豫杀不杀他,而是错鄂,他竟会对小玥儿如此在乎,摆手冲初尘吩咐,让他将人送回冰火城。 黛长安目睹这一切,心中对于邪予尘的成见,忽高忽低,在江晟的隐瞒下,她还不知李老和李氏的死是受邪予尘诛杀,而是以为她二人故去是疾病困扰才撒手人寰,所以,虽然邪予尘逼着她做了不少恶事,但她还没有恨他恨到,想一剑诛杀了他的狠戾。 问起他今日为何不用阴招对长空司齐下手时,邪予尘压根没搭理她,他本想着,等到江亦安复活后,自己才去寻她,但今日既然来了,那便也别想走了。 “既然来了,那本魔尊送你回自己的宝居!”邪予尘说这便在前方引路。 黛长安跟上前,好奇道“难不成,你还特意为我准备了寝宫!” “嗯!” “还蛮贴心嘛!”黛长安嘴角一扬,面露笑意,可跟这邪予尘入了魔教才知,他给自己准备的可不是什么寝宫,而是囚禁妖魔的牢笼。 邪气冲天的“噬魂塔”中,每一层都囚禁这各路魔王,从第一层到第十层,分别是九英苍蛇、血鸠、泣血蛛、孽龙、真冥、赤炎、鴟炼兽、氏人和魔嗜。 这每一位魔王的实力都要高出她在蛮荒诛杀的所有妖魔,黛长安心头一凛,深觉寒意侵身。 最让她恐惧的是,这噬魂塔不止十层,而是十一层,第十一层便是邪予尘为她特意准备的。 将她带到残肢断臂,白骨铺地的塔中时,邪予尘歪头,戏谑的问她可还满意。 黛长安面色发白,额角都生出了细汗,此刻,她真觉得邪予成就是披着人皮的活魔,跟一个试图征服三界的男人硬刚,无疑是以卵击石,她若敢在此时顶嘴一句,就是漫漫囚禁之刑,所以她要反其道而行之,要以柔克刚、以弱胜强、以静制动。 因此便将心中无谓的公正暂且放置一旁,装出一副雨打梨花的娇弱模样,眼含盈盈泪光,美眸含泪的生生抬眸,哀怨的看着他,未语泪先流。 “你哭什么?”邪予尘眉心微起,明显一愣。 黛长安的泪落的越发汹涌,一手扯着他的衣袖怕他怕了,一手掏出白绢轻拭眼泪,无辜抽噎。 “小女子自不敢违抗魔尊安排,但魔尊莫不是忘了,我虽为阴之守卫者但也是女儿身,你若将我留在此处,我定会夜夜被噩梦竟然,恐是活不过多久,便要命丧于此……” 267 你征服天下,我征服你 http://.biquxs.info/

黛长安的泪落的越发汹涌,一手扯着他的衣袖怕他跑了,一手掏出白绢轻拭眼泪,无辜抽噎。 “小女子自不敢违抗魔尊安排,但魔尊莫不是忘了,我虽为阴之守卫者但也是女儿身,你若将我留在此处,我定会夜夜被噩梦惊扰,恐是活不过多久,便要命丧于此……” “少在这里跟我装柔弱,你别忘了,你可刚从蛮荒归来,手上的性命沾了可不下万条,怎么,这会是要跟我演苦肉计?” 他眸光冰寒,言语间已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猛然将她的脸抬起,与之对视。 黛长安一双眸光满是凄楚。 在来此之前,她可不像长空司齐心乱如麻,长空司齐在听到小玥儿被魔教劫走的一瞬,心便已经彻底乱了。 可黛长安的头脑却是异常清晰,在蛮荒前期,她几乎完全是纯靠武力晋升,可之后的半年间却皆是心理战术。 长空司齐会让他杀妖魔前,先去洞悉妖魔的心,他告诉她,杀死一个人的方法有千万种,但真正的高手,都是找出对方的致命弱点,给出最强有力的一击,是要保证出手之时,让对手无一丝还手的余地,他还说,能攻击人的武器,有很多,而手中之剑也并非唯一。 而邪予尘,虽机关算计,异常精明。 但他的弱点便是对女人的了解道行太浅! 这十万年,他身边似乎从未出现过一个能让他与之相互交心的女子。 除此以外,他的善心似乎并未消亡,从他多次和江晟正面交锋,却从未下死手杀了他,以及今日他能够大义凛然,不乘人之危背后偷袭,倒也有几分义气。 于是黛长安,便要结合他这两处薄弱点,找到最好的方法攻击他最不擅长的地方。 他的目光锐利,捏着她下巴的手也越发用力。 虽然很疼,可黛长安却不恼不火,而是一副温顺乖巧的模样,好似一朵摇曳而下的梨花,恰好落在他指尖,她柔弱的没有一丝杀伤力,甚至让人觉得,她脆弱到一股风都能将其吹散。 明艳动人的眸光透着凄凄惨惨,冲他言道“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当年狐族被灭,我便躺在数以千计的尸堆中,身旁触手可及皆是残肢断臂,是亲人的尸体,你经历过每天夜里从梦中惊醒,心疼到恨不得亲手将心脏剖出来,轻轻的抚摸它,告诉它不要再疼了,不要再折磨自己吗?你说我手中沾染性命不下万条,难道这一切都是我情愿的吗?你和我都是受命运迫害之人,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我体内的魔心,你要想控制大可在培育魔心的血魔方樽中,注入尸魂邪气便可助长魔力,让我变成你的一把刀,一把供你杀人的利器,但我求你,在此之前,能不能不要再诛心了?” 哽咽的低语泛着祈求,如山间雾气的眼泛着涟涟泪光。 邪予尘捏着她面颊的手缓缓松开,连那凌厉的眸光也柔软了不少。 耳畔皆是各塔妖魔的嘶吼声,吵的邪予尘眉头深拧,他不耐烦的甩袖,便要离开。 黛长安心中一喜,越发将他衣袖拽的紧了些。 果然邪予尘上勾了。 二人出了噬魂塔时,初尘正在塔下等候。 看到二人同进又同出,初尘可谓是一脸茫然。 面前这女人,可不再是那位弱到爆表的凡人之躯了,而是体内有这空明之力的守卫者,如此危险的人物,魔尊竟没将她囚禁,而是又带了出来,这是何意? 细细揣摩时,就见那黛长安的手还在死死揪着魔尊的衣袖,一张梨花带雨的面颊,甚至微微泛红,这红晕让初尘分不清是爱潮的余波,还是单纯因为落泪的缘故。 拧眉,一脸不解的看向魔尊,就听魔尊吩咐,让他腾出一间寝殿单独留给黛长安,并派人照看好了。 初尘愣在原地,这……这这的,想要开口多套点信息,却被邪予尘一记冷眸瞪的不敢多言。 黛长安一边抹泪,一脸笑意盎然的冲他致谢。 邪予尘却警告她,倘若在城中惹事,便立即将她送回塔中囚禁起来。 黛长安笑的眉眼弯弯,像他起誓,表示自己定不会。 甚至主动请令,问邪予尘要不要自己去帮忙照看下小玥儿的情绪,毕竟今日对她打击不小,可好意被邪予尘严厉拒绝了。 邪予尘虽没将她关起来,但对她的芥蒂很深,他甚至无法确认,黛长安此番是好心,还是想刻意接近小玥儿,用小玥儿来威胁自己,所以不仅不允许她见小玥儿一面,甚至下令不得她在再内走动。 交代完后,便要往寝殿走,去寻小玥儿。 黛长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唇角微扬。 她此番来魔教,就是为了深入调查,若今日被邪予尘丢进了嗜魂塔,那人生就真是一眼望到了尽头。 此刻她倒觉得,邪予尘并没有想象中的冷漠。 为了加深自己的悲剧设定,以在他这儿多讨点好处和怜惜。 黛长安又生出一计,冲这远去的背影轻喊道“兄长生前也是特别疼我,今日见到你的第一眼,便想起了已故兄长的模样,所以,即使成为你的一把刀,我也愿意……” 这话,让邪予尘前行的步子,略微一顿,但也只是片刻,他便又继续向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黛长安眉尾轻跳,暗庆自己终于躲过一劫。 初尘,因不了解在嗜魂塔内魔尊和黛长安到底发生了何事,魔尊便突然对她仁慈了起来,于是也不敢怠慢,所以,黛长安的寝殿便安排在了邪予尘寝宫旁不远处。 暮夕十分,?冥的天依旧是昏昏沉沉,和蛮荒恶劣的天气一模一样。 因在蛮荒磨砺过一年,所以魔教于黛长安而言,并没有什么不适之处。 她今日赶回冰火城,便未休憩,之后又火急火燎赶到魔教,虽然心里有些担忧长空司齐和小玥儿,但考虑到耳人都安好,便没有那么担忧。 在蛮荒,她可算是得道了,凡世间事,除了生死,其余都是擦伤,所以她也不再像以前那般,遇事便惆怅到见花落泪,对月伤怀。 现在她唯一要做的便是养精蓄锐,想办法应对接下来的恶劣局势。 于是,先使唤魔兵准备了浴桶和热水,美美的沐浴了一番,之后便倚在床榻上决定将自己一年都没有休息好的精力全部补回来。 这一睡便是安逸的睡到了次日的四更天。 第一日,邪予尘还觉得她分外老实,一整日未踏出寝殿一步。 可刚放下警惕,却在第二夜四更天时,被一声莫名的尖叫声惊醒。 邪予尘从床榻弹起,裹上衣衫,便闻声赶到黛长安的居所。 暖橘色烛光下,她一袭暖玉色睡袍,静躺在床榻上,面容温雅,却柳眉紧簇,白净玉面上渗出一层薄薄的香汗。 此时,两只纤弱的手,正死死的扯着身上的锦被,她好似做了噩梦。 邪予尘本是恼气冲冲的前来,可看见她这幅凄凄惨惨戚戚的模样时,叹息着,心火却又莫名平复了不少。 他缓步上前,脚下的步子不由放轻。 此刻,他明明应该毫不犹豫的上前一脚踹醒她,警告她不要鬼叫,可他,却没有这般做,而是。 268 魔教混入了一傻子 http://.biquxs.info/

此刻,他明明应该毫不犹豫的上前一脚踹醒她,警告她不要鬼叫,可他,却没有这般做,而是,缓步向前走着! 每行一步,邪予尘的脑海里便会泛起前一日黛长安同自己讲的话。 她讲起狐族被灭,其实有关于狐族被灭一事,虽不是邪予尘所为,但他也难逃干系,若当初不是他寻了狐族,被西海察觉,狐族也不会遭遇屠杀。 而黛长安她还说起过,自己有一兄长形貌和他酷似。 邪予尘记得,当初他前去北冥雪山时,接待他的人正是黛长安的兄长,他甚至记得清楚,此人名叫黛沐白,年长黛长安两千岁,当时狐族被灭时,黛沐白被刺死于乱剑之中。 邪予尘本要出手相救,但当时魔教还未成立,他的行为只会惹火上身,不仅保不住狐族,甚至连自己都会被诸神察觉而一举歼灭,因此便只得袖手旁观。 步伐临近到她身旁,他才垂眸去看她微颤的双睫,也不知黛长安是不是又梦到了狐族被屠杀之景。 她痛苦的呢喃,额间的细密不住滑落。 邪予尘在她空出一半的床侧落座,静静的看着她容貌之时,邪予尘已用灵力化出一方白绢,想要上前替她拭去汗珠。 殿内寂静无声,所以她痛苦的呢喃便越发清醒,邪予尘好似听到她口中唤起母后唤起兄长。 手中的白绢在刚触及她肌肤的一瞬间,黛长安便已从梦中惊醒,她面露惊恐,吐息不定,在看到邪予尘时,眸光更是变得惊惶拘谨。 邪予尘略尴尬的轻咳一声,刚欲解释为何自己会出现在此处。 黛长安却已连连自责道“魔尊,是不是我又在梦中乱语惊扰到了您,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闹出动静,还请您恕罪……”软糯糯的语气不停的自责间,眸光已闪出莹莹水波。 邪予尘看着她一幅大气不敢深喘的模样,真是一腔怨火,消逝的一干二净。 但因是逆光而坐,所以黛长安并未看清他的表情,知他没回应,便更加担忧,颤栗的扯起锦被蒙住半张脸,才又怯生生的试探“魔尊,你,不会生气了吧?” 再问一句,还是不见他回应,黛长安才抽噎道“这梦魇的症状已有许久,所以我自己也无法控制,魔尊可否别生气,可否别将我送回噬魂塔?”本就软糯朦胧的声音,带着哽咽的腔调,更是让人听的心生怜惜。 邪予尘一颗心,被她斩的七零八落,眉心拧了拧,终是吐了句“不会!” 坚定的音调,毫不带半点情绪色彩,可黛长安心里却音调急转,笑要了句“谢谢魔尊大人!” 她扯下被子道了声谢,又重新将脸蒙上,露出一弯如月牙般好看的眼冲他笑,一双光芒四射又温柔似水的眼当真魅惑之极。 邪予尘招架不住,从床榻起身,背过身去。 黛长安保证道“魔尊你放心,下次入睡前我定用布团提前堵住嘴,保证不发出一丝声响,不吵到您休息。” “不必!” 邪予尘冷声,已朝殿外行去。 床榻上的眼眸迫切的注视着他的背影,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彻底沉寂时,才突然放松,掀开被子,将插在小腿中的匕首拔出。 她其实并非梦魇,而是故意做戏,在一步步稀释邪予尘的警惕。 初尘赶来时,正好看见魔尊从她寝殿出来,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同处一殿,尖叫连连。 “魔尊???”初尘眉心拧成一团。梦生 邪予尘却只是摆手,让他加派二人去照看黛长安,并言她有梦魇的习惯,若是发觉,便及时将她唤醒。 初尘满脑子都是疑惑,但又不好多言,只是领命。 回到寝殿的邪予尘,此时已毫无睡意,秋芯冉因为长空司齐一事情绪极其不稳定,因此复活江亦安的事被推迟了。 他烦闷的长吁短叹,脑海里竟莫名映出了黛长安笑意盈盈的脸,不耐烦的抬手便狂揉了一番太阳穴。 待天色彻底大亮后。 黛长安精神抖擞的起了身,整整睡了两夜一日,觉也补回来了,心情倒也还行。 因为邪予尘禁止她在魔教走动,于是这一日,她便在寝殿外用法力变出了一株桃树和秋千,自己坐在那秋千上,使唤两个魔教侍女,帮她推秋千。 一大早,盈盈动听的笑声,便惹来了不少的注意力。 初尘还以为魔教混入了一傻子,倚着树干看着她这张春风得意的脸,是越看越觉得心中谜团加重,凭什么十大魔王都好生在嗜魂塔待着,这女人偏能在此悠然的荡秋千。 打发了两位侍女,便忍不住问黛长安缘由。 冷风习习,吹起一树花瓣。 她三千情丝在风中飘舞,雪白的纱衣和漾笑的脸,真是不是阳光,却胜似阳光! 黛长安记得,江晟说过,此人是邪予尘身边最重要的手下,所以看到他满脸好奇时,便一勾手指让他凑近些,待那初尘靠近,才附耳温言了一句“往后,我或许就是你的魔尊夫人!” 一句话,听的初尘浑身一激灵,他铁青着一张脸,联想到在噬魂塔她扯着魔尊的衣袖,和昨夜魔尊从她寝殿出来的一幕,再看着她这张娇若芙蓉脸,虽知晓魔尊是个定力极强的男人,但天下男人对美人都难有抵抗之力,而黛长安的容貌,在初尘看来,算是极品中的极品,所以竟不由信以为真。 黛长安却又冲他提醒道“此事断不可声张,我是信你才偷偷告知于你,现在魔尊正在恼心与神族开战一事,所以许诺我待魔族安定后,才会正式立我为后,你若将此事宣扬出去,魔尊定会羞恼而迁怒于我!” 这句信你才告知于你,是听的初尘找不到东南西北,心中对黛长安的好感也不由升了三分,不过还是疑惑道“你若是魔尊夫人,那魔尊前两日带回的女子又是怎么回事?” “你身为魔尊最重要的手下,竟连此事也不知晓,她啊,她可是魔尊十万年前的亲人,是妹妹!” 初尘这才恍然大悟,不过又问“但我记得,你爱慕之人可是那龙族太子江晟?” “江晟和魔尊岂能相比,一个在地一个在天,你若是女人,你会选谁!”她勾起樱唇,笑的如一支野蔷薇。 发髻的流苏随着笑音轻颤,晃的初尘有些头晕目眩,又靠回树干处才回她道“倒也是,我要是女人铁定选魔尊,江晟这个草包,早该被处死,也不知魔尊是顾忌他什么,三番两次放过他……” 初尘跟开了话匣子一样喋喋不休,黛长安听着他的话,虽面上依旧回应着笑意,可心里却已是另一片光景,但要和敌人达成共识,就必须和敌人站在同一立场,共同抨击敌人所厌恶之事,于是黛长安便和他侃侃而谈了起来。 最后,她问起初尘,为何这城中所有的魔兵都要用纱布裹面,遮挡住真面目。 初尘便告诉了她缘由,黛长安没想到邪予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眼珠子一转,便玩性大发,提起笔墨要在魔兵的面罩上留记号,好辨别它们的身份。 于是,一个个魔兵脸上不是乌龟,便是王八二字,看见长得顺眼点的,黛长安还能给它留个好看的标记,比如会画一朵花,一个月牙,因为身旁站着初尘,所以魔兵是敢怒不敢言,嫌丑也要笑。 直到邪予尘亲眼目睹了手下脸上的杰作,才气势汹汹,前来问责! 269 以柔克刚,方能四两拨千斤 http://.biquxs.info/

直到邪予尘亲眼目睹了手下脸上的杰作,才气势汹汹,前来问责! “这是怎么回事?黛长安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啊!”厉声训斥的音调中透着浓浓的火气。 黛长安一副干了坏事被逮个正着的模样,先是垂头咬了咬唇,随后便双目放光的抬眸瞧向他。 本想再哭一场,但考虑到单一战术用多了,难免会给邪予尘留下一种,自己只能靠泪水卖惨的错觉,所以便想下达温柔攻势。 看着他这只修长骨干,又快要戳到自己脸上的手指,黛长安很想顺势贴上前,捧起他的手,但再一想,觉得更不行,自己一娇滴滴的弱女子,若对他动手动脚,难免又会让他觉得自己和别的个妖艳贱货一样,轻浮。 操作不规范,会被打入冷宫,关进噬魂塔的。 于是,先装作羞涩避开了他的灼热目光,怯生生道“人生在世,自当及时行乐,若魔尊觉得我错了,那便罚我好了,呐,魔尊也在我脸上画只乌龟可好?” 言罢,笑语嫣然的将脸贴了出去,再像猫一样乖巧的将手中的玉笔也一并奉上,熠熠生辉的瞳仁清纯可人。 双眸轻阖之时,浓密长睫犹如孔雀开屏。 邪予尘看着她这幅样子,真是惊的剑眉斜飞。 ??? 这…… 真是十万年来,都未遇到过如此头疼的主,喉结动了动,手指一转方向,喝斥道“回寝殿待着,今日再敢跨出殿外一步,腿给你打折!” “遵命,我的魔尊大人!”黛长安小眉心微蹙,应的飞快。 答完便一挥衣摆往殿内行去。 白衣飘飘,暗香浮动! 入了殿便瘫进了一旁锦缎铺置的软椅中。 招呼两侍女一人按腿揉肩,一人替她涂染蔻丹。 她自己却是笑颜不再,而频频叹息,自来魔教的这三日,前两日在昏睡,今日闹出如此大动静,虽是为了博邪予尘的注目,但更多的还是想用声音引来小玥儿,告诉她自己来了此处,可奇怪的是这一整日都未看见小玥儿的身影,也不知她状况如何,黛长安见不到她面,总觉心里七上八下,及其不安宁。 惆怅间,便用神念传唤长空司齐,将自己的状况告知他,并问起他可还安好。 长空司齐却跟吞了天雷一样,脾气异常火爆,好话没崩一句,全是斥责之音。 他呵斥黛长安,自己花了一年时光帮她解封神力,现在倒好诸事万般棘手的情况下,黛长安竟不请自入,投身敌营,她自己不要命也就罢了,现在却是要连累所有人。 犀利的语言,呛的黛长安是一个字都未讲出口,全听他在骂,骂完以后,长空司齐才又道,魔教起战一事已上报天庭,天庭也已开始凝聚各路兵力,若邪予尘要开战,众上神定会联手将其一举歼灭,十万年前他能有幸存活是他的运气,而十万年后,必定是他的终结。 对于黛长安魔心一事,长空司齐并未提起,因为这世间除了水灵仙草便无别的东西可以祛除魔心,但现在小玥儿叛变了。 他甚至没有问起小玥儿在魔教的状况,谈话便就此无疾而终。 黛长安深深的感觉到,长空司齐已经将她和魔划为了一类,心里的烦躁成倍的往上翻,她甚至能预感到大战在即。 又试着联系了江晟,江晟的态度便好一些,还是如以往般柔和,但黛长安还是听出了他嗓音中的悲凉和无奈。 但江晟并未对黛长安施加压力,只是告知她,邪予尘虽精明,但毕竟实力寡不敌众所行又违背天道,即使利用阴之守卫者的力量,也断不能取胜,但无论黛长安变成什么样,无论她发生何事,他都会保住她。 …… 这一日,黛长安并未再作妖,而是一人老老实实闷在寝殿内。 直到第二日,初尘来言,讲魔尊离开了魔教,并让他在这段时日好生看管她。 躺在软椅中的身子,听到初尘说魔尊离开时,当下支棱这坐起身。兔兔飞 问他可知魔尊去了何处,初尘言,似乎是去了天山,但至于别的他也不知。 黛长安眉心都快要拧成沟壑。 今日的她,是连假笑也笑不出。 在昨日到此刻,她整整一夜未合眼,一直在思考着邪予尘一事,她突然发现,自己对邪予尘的了解很迷惑,虽然曾被他算计过,而江晟也对她提起过一些关于羽川的事,但黛长安始终觉得自己没有彻底的了解他。 虽知道邪予尘并非好人,但她又觉得,他体内的恶并不透彻。 这几日,她靠眼泪获得他的怜惜,黛长安并不认为全是自己的魅力,撼动了邪予尘,而是,他选择放过自己。 于是她便问起初尘,一些关于邪予尘的事,还有曾经北城医馆的屠杀案件。 当初她和茗一在盗墓途中,本还想着调查北城医馆的事,可后来发生了太多事,她脑子里一片混沌,最后自身难保,所以医馆一事也没心思再深究,现在想起,觉得漏洞百出。 于是便用自己未来魔尊夫人的身份,向初尘套话。 可黛长安没曾想,初尘给出的答案却是,当初北城医馆投妖毒一事,并非魔尊邪予尘所为,而是前魔尊手下余孽为了收集阴气,复活前魔尊进行的大肆屠杀,它们要收集阴气,召集前魔尊的魂元。 而邪予尘不仅没屠害过百姓,甚至还在背后阻止过事情的恶化,虽然当时长空司齐在全权插手此事,甚至还有冰火城的医者相助,但他们所做实在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当初若不是魔尊在背后相助,前后两次将前魔教余孽杀尽,凡尘的伤亡,必将空前惨重。 初尘甚至还抱怨,魔尊太过博施济众,就自己跟在他身边的日子,他除了在破解黛长安神力一事上对凡人略施了手段,除此外就没见过他动过别人,甚至还禁止手下残害无辜。 黛长安是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初尘给的答复,让她满腔迷惑。 她又想起江晟曾说过的青一,也就是穷奇曾深爱的女子。 千年前,邪予尘为屠尽天下人而利用穷奇的挚爱,让穷奇以天下人之命,换一人之命。 于是便问起初尘此事是否属实,初尘却回应自己并不知此事。 千年前。 邪予尘的魔教还未建立,所以他并不知,曾经的魔尊到底做过什么,但他向黛长安保证了,魔教没有叫青一的人。 这下,黛长安便更懵了。 她在殿内来回踱步,想趁邪予尘不在,偷潜入他寝宫,查探忆缘石中的记忆。 毕竟从江晟口中听到的细节太少,她现在想要彻底了解邪予尘,就要将有关于他的事彻查的一清二楚,这种查,不是听信她人谗言,而是用最公平公正的方式,去了解他! 可初尘寸步不离,黛长安根本难以脱身。 于是,她便生出一计,提出要和初尘比试酒量。 酒过三巡后,黛长安面色平平,可初尘却已经有些飘飘然。 酒精的热量让他心火燥动,热到额间生汗,在初尘撸起衣袖之时,黛长安的瞳孔陡然放大,她在初尘的腕部,看到了巫妖族的印记。 黛长安记得清楚,曾经屠杀狐族的巫妖一族,每个人的腕部,都有巫妖族的印记,这印记,是一双黑翼。 当初她被娘亲护在身下,那斩杀娘亲的妖王,高扬起手中的金刀,她便看见了它腕部的黑翼印记。 黛长安气到浑身发抖,灭族仇人就在眼前,她真恨不得即刻要了他的命,袖中的手运起全部神力。 可终究,还是忍了! 大战当前,她不能为了一己私仇而乱了全部计划。 所以恨极也只能强忍,继续笑脸相迎,将初尘灌醉后,黛长安便冒死,踏入了邪予尘的寝殿。 270 干啥啥不行,闯祸第一名 http://.biquxs.info/

将初尘灌醉后,黛长安便冒死,踏入了邪予尘的寝殿。 但令她不安的是,邪予尘的寝殿也太好进了,毫无机关障碍也就罢了,见鬼的是,连最基础的结界干扰也未设。 黛长安可是顺风顺水便入了他殿门,沿着那螺旋阶梯一路而上,到达寝宫时,就见自己要找的忆缘石,便醒目的摆放在书案正中央的位置。 如此露骨,真是傻子都能看出是陷阱! 可对真相求知若渴的黛长安,还哪有心思退却,秉着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执拗已经行上前去。 担心玉盒有毒,便掏出绣帕,去开启玉盒,可手碰到之时,才发现,盒盖本就虚掩着,这……已是开启后的状态。 她猛觉后背一凉,难道说,邪予尘想到自己会来,所以故意施此一计,急急在殿内环视了一圈,要搜寻他的身影,可未寻到,她甚至连半点他的神力都不能感知,所以说,邪予尘确实已经不在魔教了。 可奇怪的是,他为何要将忆缘石暴露在此处? 黛长安一脸疑云,将灵力注入忆缘石中,开启了石中记忆。 其实。 邪予尘虽总觉得江晟很废,但他还是承认江晟有一句话讲的很有道理,便是他曾提及的,若邪予尘思量不清楚自己当初如何败,为何败,往后还会再重蹈覆辙。 这句话当时邪予尘是听进去了,甚至还反思过,自己当初之所以败的原因,其实他能失误,并非才不堪任德不配位,而是他太坚信一己之力,没有在事发之时,联结众上神一起解决此事,而选择推开江亦安,推开所有可能沾染危险的人,选择独自扛,结果直接导致了事情走向消亡。 而这忆缘石。 本就是江亦安留下让世人了解真相的途径,所以并非羽川的私人之物。 这几日,黛长安的严重卖惨行为,邪予尘是洞察的一清二楚,但却依旧在看穿她的情况下,又放过了她。 因为他始终想不通,为何当初清灵空明四神会选中她和长空司齐二人赋予其如此强悍的神力,长空司齐倒还不难理解,毕竟是元阳上帝的徒弟,能力也还算出众。 可黛长安呢,从前至后,都是无天神庇护的野蛮生长,若不是江晟全程守护,恐怕死的不能再死了。 但此番,从黛长安担心同伴安危,而尾随进入魔教,遇事不乱,甚至开始在敌营韬光养晦,如此孤勇,邪予尘倒真是十分诧异。 所以他也是想再观察观察,看看她除了体内有空明守卫者的神力外,还有没有别的和常人不同之处。 所以,忆缘石是邪予尘故意打开的,黛长安想查,他便放手让她查,他甚至在好奇,查明真相后的她会是何反应。 不过,此刻忆缘石中的记忆,并非完整,邪予尘只让她了解真相,并没有给她窥探隐私的权利,所以忆缘石中有关于他三人隐私的桥段,以及狐族被灭一事都被邪予尘隐藏了起来。 邪予尘考虑的十分长远,他甚至想到,大战后若夺的三界,便放了黛长安。 因此,才故意隐藏狐族被灭一事,其实就是不想日后看到她和江晟二人自相残杀。 江晟怎么说也是江亦安的弟弟,邪予尘虽痛斥过他,还动手打过他,其实心里也将他当半个弟弟养着,尤其是江晟一年前对他说的‘若兄长在世,他一定会尽力挽救你,但兄长走了,我会替他尽下这份义务!’ 不论其他,就江晟的义气和担当,邪予尘虽不言,却很欣赏他。 黛长安,此时静坐案前,一双水灵灵的眸子是卯足了精神在注视着忆缘石中所出现的每一件事,为了不让自己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几乎做到了全神贯注。 起初看着,并不觉得有什么,甚至还时不时冒出两句诋毁羽川的话。 比如嘲讽他真是不仅话多,还管的多,尤其是不爱批折子的样子像极了凡尘的纨绔子弟。 不过越看,黛长安的面色便越凝重。 到最后,整张脸几乎阴的犹如梅雨季节中话不开的层层浓云。 但后来秋芯冉被杀,江亦安被乱箭赐死时,黛长安气到火不打一处来。 一双秀眉紧拧,胸腔中的愤怒在止不住的往上升。 气到实在不行,便抬手一巴掌拍在了书案上。 可她忘了自己的神力已经解封,一掌拍下,手中灵力未控制好,不仅震碎了一方书案,更恐怖的是…… 忆缘石……碎了……碎……碎……了! 黛长安看着碎在眼前的书案和忆缘石,脑袋嗡的一声,接着便是连吞口水,脸色煞白,她不可置信的抬起右手看了眼,又看向那一地残渣,顿觉冷意袭身,忍不住打了一寒战。 细汗从额间渗出,不消片刻便已是汗如雨滴落。 这忆缘石,可是最后能证明羽川清白的证据了,但,但被她毁了。 黛长安大口喘息着,想要补救,于是往书案和忆缘石中注入神力,然而,书案可以复原,但忆缘石却再也无法拼凑。 所以她注入再多的灵力也是无用,忆缘石已经彻底废了,石身冰蓝色的光辉已经彻底消逝,变成了最不起眼的碎玉渣。 极度的恐惧和慌乱让她全身僵直! 毁了邪予尘最重要的东西,她一定会死的很惨吧? 黛长安这般想着,已将一捧碎玉渣放入盒中,逃离了恐惧现场。 直到身子躺回寝殿的软椅中,黛长安还在抖,她的心在抖,手在抖,腿也在抖。 两位侍女见她面色如此之差,上前询问她可是身子不适,问话间,一人已开始替她轻拭面上冷汗,而另一人则是轻柔起她手臂。 黛长安拧眉,像见了鬼一样,瞪着她二人,音腔颤栗道“平日里若有魔兵犯了错,魔尊可是如何处罚的?” 其中一位掩面的侍女,不知她为何这般发问,略微想了想,才答“魔尊待手下向来和善,若不是大事,一般不会致死,最多就是砍了手脚罢了。” “最多就是砍了手脚?????”黛长安重复着,觉得心中下起了瓢泼大雨,面色阴寒一片,当下便摆手让二人出去,自己想静一静。 支走她二人后,黛长安才忍不住呜咽出声。 这下她完了,全完了! 邪予尘会因为她的身份还有用会不杀她,但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黛长安垂眼看着自己纤细的手臂修长的腿,和一双白如凝脂的玉足,这无论是卸胳膊还是卸腿,她都承受不住。 虽苦肉计略有用处,但闯了如此大祸,什么计也保不住她,哭丧这一张脸,心情已沉重到犹如置身冰天雪地。 271 神助攻,助到你万念俱灰 http://.biquxs.info/

这一整日,心情都因为此事而郁郁寡欢,从天明时分一直担惊受怕到天黑也不敢合眼。 然而这一日,邪予尘并没有归来。 所以直到次日,黛长安的恐惧才稍有消减那么几分。 虽说闯了祸,但总不能坐以待毙等死吧,所以深思整夜便想着,将麻烦栽赃转移,而初尘便是很好的坑害对象。 所以这日天一大早,黛长安便让侍女去寻初尘来。 然而,初尘昨日因为她加了药的酒,一直睡到晌午时分才醒来。 醒来听到黛长安的传唤,是很不情愿去,毕竟和一个女人斗酒斗到不省人事,这也着实太丢面子了。 但再一想,黛长安很有可能是未来的魔尊夫人,又得罪不起,便忍了。 去到她寝殿时,就见黛长安斜倚在软塌上,今日的她着一袭素色水仙裙,玉足半裸,依旧是那般笑语嫣然。 在她手中,正捧着一件闪着丝丝金辉的斗篷。 初尘凑近了些才深觉震惊,这斗篷上的九龙戏水图真了缝制的栩栩如生,犹如真龙附体,不由便好奇起斗篷的来历。 黛长安柔声细语的应道“此衣是我亲手为魔尊所制,以此祝愿魔尊能早日一统三界!” 言语间,她语气笃定,双目放光,眉宇中满是憧憬之情。 初尘听她说这话,心里自是十分舒坦,他的这位魔尊,可是个油盐不进的主,但黛长安不过和他相识不过一面,便对他生出如此崇拜之心。 初尘甚至在想,早知黛长安会如此疯狂痴恋于魔尊,当初,魔尊就不应该为了解封她体内神力,而做出一系列的周旋,因为魔尊的容颜就可以将其轻而易举的拿下,嘴角不由泛起得意的笑,夸赞道“黛姑娘,果真有心了!” 她回以浅笑,可面上的笑容却越笑越勉强。 初尘让她有事便直言,不必藏着掖着。 黛长安,便将心里早已准备好的一套说辞言了出来,讲道“虽说已被魔尊临幸过一次,但……!” “停……临幸???”话未言尽,便被初尘阻断。 黛长安红着脸点头。 初尘惊的两根眉毛上下跳,他没想到魔尊和黛长安,还真是天雷勾地火啊,不过这种事,也不好多问,便努了努嘴,示意她继续讲自己要说的事。 黛长安便双手将斗篷奉上道“但我是女儿家面子薄,现在还不是魔尊夫人,所以这衣物可否由你帮我代为转达?” “就这?” “嗯。” “小事小事,包在我身上!”初尘以为他要求自己办什么,原来只是此事,一边应着,顺手已接过斗篷。 可黛长安却又补了一句道“我想给魔尊一个惊喜,所以你可否帮我将斗篷放入他寝殿?” 初尘却摇了头。 黛长安问起缘由,才知,邪予尘的寝殿竟是禁地,连初尘也未踏入过,试图相劝,让他只破例进去一次便可。 可初尘却认真的回了她一句“规矩就是规矩,这整个魔教,没人能忤逆魔尊!” 黛长安再坚持,初尘却无奈道“我还不想死,你就饶了我吧!” “你就不好奇魔尊的寝殿有什么?” “我一个大男人我好奇什么,要魔尊是女人我或许还会好奇他亵衣什么颜色!”初尘说着便突觉不对劲,警惕道“你该不会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吧?” 一句疑惑丢出,黛长安嗤笑一声,连连摆手,觉得多说不益,索性又靠回软椅中。 计划落败让心底有丝丝悲凉,她没想到,这魔教的竟一个个都怕邪予尘怕的要死,可自己却偏偏惹了最不该惹的人。 郁闷的闭上眼,初尘便提醒“你虽被魔尊在意,但也不要试着挑战他的底线,这世间没什么事是绝对的,你体内的空明之力虽然强悍,但不是魔尊所需要的唯一,告诉你这话,是因为你信任我,作为交换我也提醒提醒你,这世间也没有什么人,是魔尊不能杀的!” 最后一句是让黛长安的肝都为之一颤,她缓缓睁眼打量了一眼身着黑衣,发带银冠的初尘,摆手道“行了行了,退下吧,倦了!” “你!”初尘冷峻的面容顿了顿,觉得这女人真是奇奇怪怪,一会笑脸,一会丧脸,这会又一幅极其不耐烦的表情,催促自己离开,叹息一声,虽心有不悦,不过也不搭理她了,随手拿走斗篷道“衣物我会替你转达!” 黛长安应也没应,现在还有唯一能对付邪予尘的办法,便是通知长空司齐,趁其不备,一举发兵杀他个措手不及。 反正迟早会有一战,而驱动魔心需要时间,邪予尘此刻不在。 只要天兵赶来的及时,她有把握可以和长空司齐二人合力震住嗜魂塔十大魔王,众上神对阵魔族输赢无定,但神族的几率会更大一些。 但黛长安却犹豫了,在看了忆缘石中的记忆和听了初尘的话后,她其实觉得邪予尘并不恶,所以她无法挑起战争,因为她还有话要问邪予尘。 …… 一直过了整整三日,邪予尘终于回来了,可听到这消息后,黛长安已经怂成了一团。 然而邪予尘回到魔教整整四个时辰都没有动静。 直到临近傍晚时分,他现身了! 来到黛长安寝宫外,人还没踏入,忆缘石的盒子先甩了进来。 “啪!” 重重的一声脆响,玉盒被摔的四分五裂,连那忆缘石碎片,也贱的到处都是。 黛长安在软椅上被惊的身子一震,嗖的一下便变了身,化成一只软糯可爱的小狐狸模样,试图以此蒙混过关。 小小的身子不足半个手臂高,雪白的身子毛茸茸的,九条尾巴在身后轻舞,尾梢带着点海棠红,耳梢也是,眼尾和眉心透着九尾狐族最高贵的狐纹印记。 此时的它,正乖乖坐在软椅中,克制着狂抖的身躯,然而计谋失手了。 邪予尘从哪殿外踏入,上前,二话不说已经将她从耳朵提了起来。 修长有力的手捏着她的耳垂用力碾磨,黛长安是疼到一通惨嚎。 “说,想怎么死?”邪予尘吼了她一声,眸光狠戾到要吃人。 “魔尊,我错了,错了!”黛长安哭喊着,下一刻,身子失重,整个人已经被他猛的从手里甩了出去。 “砰!”先是一声闷响,随后便是一连串呼痛声“好痛……痛痛痛痛痛……” 她疼到缩成一团,因为正好被邪予尘甩进碎玉残渣中,此时,一片锋利的玉渣刺进狐爪,扎的血肉横流。 黛长安狂甩着爪子,一个劲的直喘粗气,可一口气还没提上来,又被扯着耳朵一把拎起。 “怎么,这是改变策略了,不使你的美人计了?”邪予尘冷言冷语的问这,两只手已经左右开弓扯着她双耳,毛茸茸的耳朵被捏的发烫。 黛长安心跳如雷,她果然没猜错,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看在眼里,朦胧星眼,满含热泪,本想着靠原形博得一点点怜爱,结果现在倒好,两个耳朵都快要被她揪掉了。 “魔尊,耳朵……好痛哇!” “疼……” “呜呜,我错了嘛,我不是故意的!我下次再也不敢了!”黛长安惨叫连天。 邪予尘却嘴角抽笑“嗯,你不是故意的,你是有意的,蠢货!你以为忆缘石是普通的石头,还有下次,那我这次要了你的命,下次再放过你如何?” 言罢,他手臂一抬,又一次将她甩了出去,这下,是彻底将她摔回了人形。 泪花在眼眶汹涌,黛长安疼到身子哆嗦着直揉膝盖,此时,不仅双耳通红一片,身子多处都被磕到淤青发肿。 邪予尘眸光含火的盯着她,是越看越来气,他还试图指望她能给自己一点不同的惊喜,果然,她真是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惊喜,开口让初尘上刑具时,眉心已经深拧。 正在殿外候着的初尘听到声音,急忙赶来,一看到地上见了血时,心中一急,本要好意相劝,结果脱口而出竟成了“魔尊手下留情啊,这可是未来夫人,打坏了可就不好使了!” 话脱口,初尘才意识到自己讲错话了,堵上嘴飞一般的往殿外退,却已经来不及了。 先是被邪予尘喝了一声站住,随后便被其逼问这句夫人是怎么回事。 审判的眸子瞪向初尘时,黛长安心态崩了,心里暗骂道“不会讲话,你就不能闭上你的狗嘴,怎么你是嫌我死的不够快,送我一程!” 绝望的情绪化作热泪,凄然泪下,她觉得自己恐怕要和这个美丽的尘世永别了。 初尘吭吭唧唧不知如何答,眸光扫向黛长安,还在墨迹的时候,邪予尘已经扬手抽来一记耳光。 重重的一巴掌,打的他后退三步,鼻血都渗了出来。 “魔尊恕罪!” 初尘哐的一声跪倒在地,知道魔尊动怒了,也不敢再保黛长安了,索性一字一句交代了个干净,连那临幸一事也和盘托出。 黛长安的心在滴血,疯狂的滴,此刻她算是知道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本以为初尘这个蠢货好糊弄,结果却是被他害得好惨。 邪予尘听完他的话,面上的表情已无比阴寒。 低气压笼罩殿内,沉重的气氛逼的人连喘息都难。 272 魔尊大人有点刚,还有点撩 http://.biquxs.info/

低气压笼罩殿内,沉重的气氛逼的人连喘息都难。 “拿刑具!”再次开口,他的声音如碎冰坠地泛着彻骨薄凉。 初尘眉心一颤,此刻还不知黛长安到底犯了什么错让魔尊如此动怒,起身去备,更不知魔尊要的到底是什么刑拘。 但见魔尊这会正在气头上,便也不敢多问,索性将那刑案整个搬了过来。 足有六尺长的刑案上,整整齐齐摆满了刑具,有穿心弓、半铁钩、钳子、刀、剑、匕首、鞭子、铁棍…几乎是一应俱全,应有尽有。 初尘一边使唤手下将刑案抬进殿中,一边心里暗自祈祷,黛姑娘啊,此番你若是死了,黄泉路上我必多烧些纸给你,实在不行,多使唤几个魔兵专门为你烧纸也是行的。 碎碎念这将刑具摆好,邪予尘便喝了一声“出去!” 初尘不好多言,恭敬的退了出去并关上了殿门。 沉重的殿门被合上的一瞬,冷气压再度加重。 邪予尘清冷眸光先是扫了一眼黛长安,随即那修长手指,便已从整排刑具上缓慢滑过,要在其中挑出最称心如意的工具来惩罚她。 黛长安紧张到吞咽口水,心底的恐惧,在无边无际的蔓延,好似一个永远望不到尽头的无底洞。 她颤栗着,看着他的手指从铁斧移向铁钩,又落在铁棍上,拿起铁棍掂量了一下,又再度放下,去碰铁钩,黛长安已被吓到泪如湘江水,娟娟不断。 她紧紧的抱着膝盖瑟缩在地,小脸惨白一片,若真要在这些刑具里挑一个,她希望,邪予尘能给她来一个痛快的,剑也好刀也好,最好能一刀毙命。 可偏偏,他最后选中的正是那布满倒刺的长鞭,鞭子在盐水中浸泡过,黝黑发亮。 当他绷紧手中的鞭子时,黛长安已经不哭不闹了,她像被吓傻了一般,一双圆溜溜的眼死死盯着他,盯着他手中凶器,盯着他青筋暴起的手。 真是天道好轮回,三千年前,她被他的妹妹七念活生生打死,三千年后,他又要死在邪予尘的鞭子下。 不安的喘息时,邪予尘已经抬手,先挥出一记空鞭试了试力道。 下一刻,呼啸的长鞭已划破风声朝着黛长安猛的抽了过去。 黛长安僵愣愣的看着,那长鞭袭来时,她没有抵挡,只是绷紧身体,双手抱住了头。 一鞭落下,泛起沉闷的剧响。 虽然手紧紧的捂着耳膜,但那恐惧的撕裂声,已经清晰的在耳畔掠过,直触心底。 邪予尘一连抽出了二十多鞭。 每一鞭都端着十足的狠辣, 每一鞭都是要将她往死里打的节奏! 可又每一鞭都没有落在她身上。 最后。 他长叹了一口气,将鞭子丢在了地上。 黛长安从无限的恐惧中回过魂,怯生生的睁眼后,先是战战兢兢的怀抱了一下手臂,随后才左右去观察自己的身体,除了被他刚刚摔在地上的擦伤,竟没有一道是鞭子留下的。 她惊愕的抬眼去看他,就见邪予尘已经躺在了软椅中,二郎腿高翘,修长的手正不停的按揉着太阳穴。 她心狂乱不定,邪予尘却是长叹了一口气,怒极反笑的自语“万般皆是命,是命!”低沉的声音中带着难以释怀的悲凉。 黛长安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邪予尘却只来了一句“你还小,你不懂!” 短短的六个字让黛长安凌乱当场,她十分不解他为何没有对自己动手,开口还未问。 邪予尘已经无奈道“事已至此,将你打死又能如何!” 他长长的叹息,呼吸中的轻颤在寂静的大殿中听的十分真切。 这几日。 黛长安一直在想邪予尘会怎么将她往死里折磨,她想过自己会被他断了筋骨,切了手脚,但却从没想过,他骨子里不是一个暴戾的人,邪予尘是很愤怒,但他的恨没有宣泄在她身上,方才二十多鞭,可是道道擦过她的衣衫,连碰也未碰到她。 这对于黛长安来说,本该是天大的幸事,可此时她却因此而愧疚横生,因为邪予尘方才那句万般皆是命。 她突然可以感觉到他的心里,邪予尘是被一步步逼到如今这幅模样,曾经的三界殿下,十万年来依旧被喊打喊杀,所以他选择成就了一方霸土,可成魔后他依旧心性良善。 他是做过过恶,但他在北城医馆一事中,救下了数不清的人命,然而无人知晓。 黛长安忽然懂了,他为何要将忆缘石暴露给自己,因为他释然了,他想还自己一个清白,或许是想还江亦安一个清白。云南 可她,却亲手破灭了他的一切希望。 相隔五步之遥,二人心中,各有各的烦忧。 邪予尘突然转眸看向她,唤了一声“过来!”那不温不火的语气,听不出一丝情绪。 黛长安眉心蹙起,愣怔了半晌才起身,缓步行了过去。 刚走到他面前一步外,邪予尘便坐直身子,伸手上前一把捏住她的脸。 黛长安没想到他会突然如此,疼到直掰扯他的手指,可邪予尘却越发用力,喝道“美人计可不是你这么玩的!” 清寒的眸光盯着她斥责道“本魔尊可是能当你祖爷爷的人,你连你祖爷爷的玩笑都敢开,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嗯?” 一番厉声质问,问的黛长安是面若芙蕖映日红,这种被逮了现行的耻辱感,让她哑口无言,方寸大乱,此时一颗心好像掉入了油锅里,难以自持。 邪予尘手下力道一重,直到捏的她豆大的泪往下滚,才松手。 突然的一撒手让黛长安身子向后一跌,坐倒在了他脚下,抬手极其委屈的揉着脸时。 邪予尘便手臂撑膝,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冷声道“来,我们好好算一算账!” 一语言罢,还未问她是为何要毁了忆缘石,黛长安便已经抢先言道“我承认,忆缘石是被我的灵力震碎的!” 略高的语调在讲完这话后,语气突然又一软,慢吞吞道“不过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当时太气了,就随手拍了一把书案想泄一泄心火,谁曾想没控制好体内灵力,竟将那忆缘石也一并给震碎了。” 声音变得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蚊子叫,说完后,她抬头去看邪予尘,他的眸光竟是平静的,静到仿佛是在听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黛长安见他不动怒了,量着胆子再言道“我想问你一件事,可以吗?” “问!”他尘答得干脆。 于是黛长安便将穷奇一事抖了出来,她想知道此事是不是邪予尘所为,还是另有隐情。 邪予尘的回答只有一句“我若说不是我所为,你信吗?” 黛长安点头,表示自己信,他却笑着拆穿“别演了,像个跳梁小丑一样!” “怎么能这么说一个女孩子。”黛长安坐直身子,很想翻他一个白眼,但没敢翻,嘀咕道“我想跟你说一说我的事,你想听吗?” “你想讲我便听!”邪予尘换了个姿势,将后背靠向椅身,一手上前拖着头。 黛长安被他这样俯视着,心里着实很不适,于是起身,变出一张和他一样高的软椅,一屁股坐下,收起腿,盘膝而坐。 邪予尘看着她一系列动作,没露出不耐烦的表情,直到她准备妥当,才抬手,示意她讲! 这是二人,第一次面对面相谈。 也是黛长安,做决定的时候。 她心里好生挣扎了一番,又吸气吐气了两次,才诉说道。 “其实我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被四大守卫选中,我性子软弱,如你所言,脑子也不大好使,平常生活中一些琐事我都理不清楚,我也不想提剑,不想杀人,更厌烦每日起早贪黑的练武,可我还是被卷入了守卫三界的风波中,其实此番入魔教,我为了降低你的防备,尽可能接近你,其实是想吸食你的血!” 邪予尘左眉一挑,眼神里突然来了精神,不过没接话。 黛长安舔舔了略觉干涩的唇,接着道“其实,在我体内空明之力被解封时,我看到了父王和母后留给我的最后记忆,她们似乎早已猜透了我的命运,也断定了有一日我会备受魔心侵扰,她们告诉我,若有一日,我被魔教利用,便让我潜入魔族。 此番我若能成功吸食了你的血,即使被你操纵,彻底入了魔,但我第一个会杀的人也是你!” 她一双澄清如明镜的眸子注视着他,邪予尘恍然大悟,不过又觉得她真是傻的可怜,自己的目的都未达成,却向敌人坦白了全部动机。 黛长安也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浅笑道“现在告诉你,是因为这法子已经没必要了!” “哦?”邪予尘的面上泛起了疑云。 她却又笑了,樱唇轻扬,笑的犹如烂漫春花在迎风招展。 “你,不是魔!”她一字一句笃定道“真正的魔应该是天界那些道貌岸然的上神。 十万年前他们可以为了陷害你将地狱全部厉鬼放出,屠害无辜生命,他们心中只有恨和权利,根本没将众生放在眼里。 十万年后,他们依旧忌惮你,怕你卷土重来,于是利用穷齐,再次屠戮天下,这样的上神有何拥戴的地步。 我现在已经找到了守卫者存在的意义了,我想守卫的是真正的正义,而不是一片假象。 所以此番我是心甘情愿想追随你杀回天界,为天下讨一个公道,为你讨一个公道!” 273 借你十一年,下一世还你 http://.biquxs.info/

一腔激昂之语言尽,却是没收到回应,黛长安略觉尴尬的冲他摆了摆手“祖爷爷,我讲完了!” 低唤一声,邪予尘才收回思绪,他轻抿唇瓣,锋利的眉眼里却是看不出半点情绪波澜,最后反而是嘲讽了一句可笑。 冷漠的态度,出乎意料之外的冷场。 黛长安略一迟疑,才又言“哪里有正义,哪里就该有拥护者!”可话未言尽,便被阻断“我可是杀了你凡尘双亲之人,你难道就不恨我?” 邪予尘一句话破灭幻想。 黛长安面色僵凝,愣怔当场,过往的回忆当下如走马观花自眼前闪过,她一直以为李老和李氏死于疾病,难道是邪予尘。 “为什么?”她问,眼前一片薄雾。 “为什么?”邪予尘冷哼一声“看来江晟将你保护的很好,竟让你全然不知情,还能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强化你的魔心啊,为了能让你能够随时随地酝酿出恨意,傻丫头,在江晟将你从天墓带走的当日,我便送走了他二老。” “你个疯子,疯子!”黛长安被气到脸色突变。 邪予尘却继续高声逼问道“怎么?恨我吗?还要不要收回自己的话?” “都说出口了还如何收回!”她火冒三丈,站在软椅上冲着他大吼。 邪予尘却只是一摊手,静静的看着她气到颤栗,看着她眉眼里满是怨恨积攒,恨不得将他亲手撕碎。 但奇怪的是,没多久,黛长安眸光里的锐气又逐渐弱了下去。 她若只是一个普通人,她会真恨不得将邪予尘乱刀捅死,但她了解了他的目的后,便要顾全大局。 鸿鹄之志非麻雀可窥觊,若邪予尘最后真的死了,这世间就不会有人去制伏伪善的上神,若她还看不清局势,到最后将会是整个三界的悲哀。 黛长安又落泪了,这一次她难过的是李家村那两位可怜的父母,低低的抽噎声让气氛又一次静了下来。 邪予尘也觉得,交谈已经结束了,刚欲离开。 却听她又道“我还是那句话,愿意心甘情愿追随你,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带着哭腔的声音很低,但语气纯粹甚至带着些小孩子赌气的情绪。 邪予尘听这,只觉心头莫名一酸。 他其实从没想过,这世间还会有人能理解他,他告诉黛长安是想点醒她,让她做棋子就好好做一枚棋子,不要试着随风倒,却不曾想,她有自己的独立思维,也有断舍的孤勇,也有一颗纯粹的,净如明镜的心。 她的抉择,让他感觉到黑暗中投入了一束微弱的光,这束光虽然没用,但它亮在那里,就足以让人欣慰。 长久的沉默后,邪予尘才应了一声“好!” 随后,他便一把将她从软椅上扯了下来,黛长安冷不丁被他扯的一个踉跄,差点跌进他怀里。 刚站稳,就见他伸出手臂,郑重的冲她道“既如此,那我也向你道歉,作为诚意,本魔尊允许你吸我的血。” 强健有力的修长手臂横在她眼前,邪予尘其实没必要如此,若黛长安吸了他的血,他便再也无法用魔心去控制她,再控制,即使让她成了魔,她的作用也只有一件,便是和自己同归于尽。 可邪予尘竟也想犯一次险,想再回到年轻时,义无反顾的选择相信,也放下一身高傲,选择相信。 黛长安再深明大义,也终归是意难平,所以未犹豫便张开了口,两只尖长的狐牙从口中生出,细长又锋利。 她几乎丝毫未犹豫,便朝他手臂狠狠咬了下去。 尖锐的牙齿穿透皮肉深触白骨,犹如两根铁钳深深钻进肉里,她将所有的狠都发泄了出来,咬的他手臂血滴成雨。 直到一股子腥甜滑入口腔,填满整个感觉神经时,黛长安才恍然觉醒,松开了口。 血液沿着两个血窟窿不停的往外溢,像喷泉一样。蝶侠 黛长安突然心里有些慌,侧眸想去观察他的表情,本以为他一张脸应该已经冷到阴云密布,可看去时,才发现他面容温和,甚至还冲她调笑“要是第一次吸血没经验,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他手臂微转,示意他换一处地方再下口。 黛长安长睫挂泪,心里五味杂陈,介意的别过了头。 这还是她第一次吸食生血,太腥,腥到根本难以下咽。 邪予尘见她是真不打算咬了,才放下衣袖叮嘱道“早些休息,明日随我一同去天山!” 讲完便转身大步离开了,可跨出殿门前,他还留下了最后一句话,便是 “我只借走了他们十一年,下一世会补上,还有,从今日起,你是守卫者了,是真正的守卫者,因为你被承认了。 我也不会让你失望,因为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风波就此终止,黛长安看着他的背影,思绪久久沉浸在大起大落之中,邪予尘最后的一句话,让她的心揪成一团。 他说的借走十一年,是借! 黛长安瘫进软椅中,思绪复杂,今日,也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做出如此重大的抉择。 在善与恶,正与邪之间,她选择了邪予尘,他的回应,也没让她失望。 她很想此刻便将自己的决定告知长空司齐和江晟,但又觉得自己还无法说服他二人,便暂时选择隐瞒。 回到寝殿的邪予尘心绪也很复杂,明明忆缘石毁了他该十分动怒,可他却做不到向她追责,明明缺点多到数不清的家伙,最后却奇迹般地治愈了他。 他甚至有些自责,自责今日真不该将她两次甩在地上。 暗淡的月色透过窗棂照入,洒在手臂上,那两个被他咬出的牙印还在隐隐泛着疼…… …… 第二日。 邪予尘前脚刚踏出寝殿,便看见着一袭红岫水莲裙衣袂飘飘的黛长安,像一只夜莺一样朝自己奔来。 云鬓花颜,流苏轻晃,眉眼里的纯澈笑意成了这清晨时分最扎眼的风景。 距他三步之遥时,黛长安忽然化作一只小狐狸,跳上他肩头。 邪予尘没想到她的自愈能力会如此强,也不知她这会是装坚强,还是真高兴,不过看着她跳上自己肩头的缺心眼行为,还是喝了一声滚下去。 黛长安却双耳耷拉,一脸不情愿的冷哼一声,无动于衷! 邪予尘上手要去揪她耳朵,却被她两只爪子抬起,急急捂住“我没有耳朵,揪不到揪不到揪不到!” 白色的爪子将双耳堵的严实,一边嘀咕还一边奋力摇头,火红的九尾在空中晃荡,时不时会蹭到他的脸。 邪予尘一枚硬汉心,终归是被活生生软化,索性便当她是个傻子,由她去了。 不远处打量着这二人的处尘,心里暗自叹服魔尊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昨夜火气还天大,他甚至都准备好了要替黛长安收尸,可不曾想什么事也没发生,都说女人心海底针,魔尊心又何尝不是,无奈的摇头间,邪予尘已带她去了天山。 他离开魔教的这几日,便是和小玥儿在天山共谋江亦安的事。 可小玥儿的状态极差,复活多次皆以失败告终,所以邪予尘便让她先在天山缓一缓。 来到天山时,黛长安看见小玥儿,不,是秋芯冉,成年后的秋芯冉,她就一人孤零零的坐在山巅上。 任由飞雪落满头,孤独的像一支被世间遗忘的梅。 274 严以律己,甜以待人 http://.biquxs.info/

行到她身后数十丈外,邪予尘便止了步,因为还没想好该如何面对秋芯冉。 自上次看着她和长空司齐分别后,她便一直是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 邪予尘是各种法子都用过了,想劝她放下,但终归是无济于事。 而一系列恶性循环导致她,状态越来越差,一开始本是因为长空司齐一事,而心情郁结。 后来,这种情绪,直接导致了她心绪不宁,灵力无法集中,所以复活江亦安数次未果,便更让她焦灼难安。 在一次次吐血晕厥后,邪予尘不敢再让她强行坚持,所以先让她缓缓,本来在天山设立了结界,可她却没有在结界里待着,而是孤零零坐在雪地中。 邪予尘看着心疼,黛长安亦是如此。 不过她了解秋芯冉,也知道她为何而苦恼,因为在来天山的途中,邪予尘对她讲了复活一事。 于是她便要让邪予尘先回避一下,自己有话要单独同她讲。 可邪予尘却不以为然,不仅拒绝了她的好意,还嘲讽她嘴里蹦不出半个有用的字,还担心她成事不足,再给秋芯冉气出个好歹来。 耿直的言语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之意,黛长安被他气的无名火乱窜。 圆溜溜的眼从他的玉冠一路向下打量,眼前这张眉目俊朗的脸,在光辉的照耀下实在太过于俊美,鼻梁英挺,肤如美瓷,活脱脱一妖孽。 可她就想不通了,怎么十万年就没一个女侠站出来治一治他的狗脾气。 长得夺魂摄魄的,可一开口却是逼人去死。 冷风萧索,将他一头墨发吹起,察觉到黛长安的灼灼目光时,邪予尘便眉眼斜扫问她看什么。 语气不善,黛长安耷拉着耳朵急急摇头,却是看着他的修长脖颈,没忍住咽了下口水。 “呦!这是馋了?”他左眉高挑。 黛长安被问的眉眼微眯,直羞怯的浅笑“其实,昨晚没尝明白你血是什么味道,要不,你大发慈悲再让我咬一口。”粉红色的小舌头刚吐出。 后脖颈便被一把拎起,黛长安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随即脑袋便被邪予尘摁进了雪里。 “给你醒醒脑可还行?”冷冰冰的声音钻入耳膜,比身下的雪还要冷上三分。 黛长安四只爪子凌空扑腾,是真没想到这家伙会如此狠,嘟囔道“你干嘛啊,我就想想不还没下口嘛。” 话刚说完,就被从雪里拎起,他骨干细长的手扯着她的耳朵抖了抖她雪,警告道“再敢生出如此愚蠢的念想,獠牙都给你拔了!” 黛长安哼了一声,气的恨不得从他脸上踢一脚。 邪予尘却觉得她这耳朵不仅软还毛茸茸的,捏一捏便热乎乎的还能用来暖手,蛮有用。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拌嘴时,动静惊扰到了秋芯冉,她转身看来时,邪予尘已经甩手将黛长安丢进了雪里。 隔的老远,彼此都看的不胜真切。29gg 他刚抬手,还未开口,秋芯冉已经又转过了身。 黛长安看着这一幕,秋芯冉并没有因为邪予尘的到来而表现出喜悦,更没有上前迎接,连一句最简单的回应都没有,她抬头再去看邪予尘的表情,就觉他的脸色比雪还要白。 黛长安无奈的叹气一声,暗骂道“狗男人,不懂女人了吧,人家三千年的感情能被你一句分就断彻底,秋芯冉不选择长空司齐只不过是因为她心中知道熟重孰轻,但她也不过是一弱女子,肩膀担不起风也承不起雨,可你倒好,拿人家的心当石头使。” 暗戳戳的骂完后,便再次向邪予尘声明自己要和秋芯冉单独谈,这次邪予尘竟意外的准了,他惆怅的背过身去。 黛长安便已化回人形,去到了秋芯冉面前,她眸光无神,不仅面色寡淡苍白,还消瘦了不少。 “芯冉!”黛长安轻唤着,已经伸手去抚摸她冰凉的面颊。 掌心的温热传递过去的一瞬,惊的她小小的颤了下,方才,她并没有看到黛长安,此时抬眸,看到一张笑语嫣然的亲切面庞时,竟不由眸光震颤,热泪盈眶。 “没事了。”黛长安笑着,撑开身后火红的斗篷,将她紧紧裹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你放心,有我在,羽川不会死长空司齐也不会死!” “长安姐姐!”秋芯冉眉心颤栗,惊讶的看着她。 黛长安伸出芊芊玉指,一边温柔的替她抹眼泪,一边向她解释着缘由,并告诉她,她一定会竭力护住他二人,以性命发誓。 而她这句话也不是纯粹的安慰之语,是事实。 其实,黛长安发现了一个细节,早在江亦安第一次在天庭,也就是软骨散发作的最后一次,羽川求着元阳上帝讨了一枚聚魂丹,但这枚聚魂丹不光能聚魂,甚至还有护住神识的作用。 也就是说在当时,元阳上帝已经算出了二人的遭遇,并且在为二人铺路。 但出于某种原因,他无法点明,所以只是告诉羽川千年后你将会有一劫难。 后来在羽川出事时,元阳上帝派出双鹤童子阻拦,并且给了羽川护丹丸。 但羽川并不知江亦安早在千年前服下的聚魂丹中便有护丹丸的成分,为了保住江亦安和秋芯冉,他将元阳上帝给自己的护丹丸分为两半,各给了他二人。 所以,综上种种,羽川最后能够活下来,其实都是因为有元阳上帝出手相助,若他当时便没有救下江亦安,千年后羽川的大劫发生时,定是必死无疑。 而黛长安心甘情愿追随羽川,并不是因为他突然对自己的仁慈,也不是不成熟的判断,是精心分析后做的最终抉择,她没有遵从父王和母后的心愿,要和羽川同归于尽,而是选择和他站在一起,因为她也坚信,元阳上帝一直在保他,必有他保的理由。 …… 秋芯冉被她紧紧的搂在怀里,这一刻,她捂热了她冻僵的身体,也捂热了她的心。 秋芯冉听着她娓娓道来,很是惊愕,羽川一直都在利用她,可最后却是她先理解了他。 这几日,秋芯冉都难过极了,每一日都在备受煎熬,司齐哥哥的离别之语每每想起,都觉心似被绞一般,疼到不能自已。 还有她无法复活江亦安,便更让她悲痛欲绝。 可现在黛长安的出现,竟让她心里的不安渐渐放下。 黛长安抬起食指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缓缓言道“你既然选择相信他,就相信到底,他是羽川也好,邪予尘也罢,只是名字不同,但他还是他,你也要相信,他手里的剑是正义之剑,不会杀害无辜!” 秋芯冉泪眼汪汪的点头,却是眉心舒展,露出了笑颜。 275 烈酒入喉,难解心愁 http://.biquxs.info/

雪花漫天卷地从银灰的天空悠悠飘下,使山川洁白,让天地一线! 而相拥在一起的二人,成了冰天雪地里最浓墨重彩的一笔绝色。 邪予尘远远的观望着,其实一开始他并不指望黛长安能派上什么用场,可直到看着她让秋芯冉平静,甚至让她露出笑颜,他才不禁欣然一笑,自己缺席秋芯冉生活的这些年里,正是她们,填补了她内心的空白啊! 他朝她二人行去,目光停留在她满是笑意的眼睛里,秋芯冉有这世间最纯粹的灵魂和心,掩面轻笑时,双眼中仿佛藏了一片星海。 看见他来时,她先言了句对不起,之后便自信满满的提议,自己这次一定不会让他失望,她一定会成功。 邪予尘还没开口,却被黛长安抢先阻止了。 她能看得出,秋芯冉虽然在笑,可她的眼里有泪光,黛长安也可以感觉的到她身体有多虚弱,这张苍白的面色和憔悴不堪的模样,她不用猜都知道,秋芯冉这些时日里定是不眠不休,日日受着穿心之苦。但她既然来了此处,就不会眼睁睁再看着她受罪,而黛长安也清楚,秋芯冉在没有复活江亦安之前,一定不会罢休,所以她的阻止是无用的,于是便运起神力从她后脖颈劈下了一掌。 暴力的行径让邪予尘眉心一动,火气横生刚欲发火,黛长安便先言道“她的能力虽已达到九天神境,可妙手回春,能活死人肉白骨。 但你太过急功求成,恐怕以她现在的能力,最多只能复活千年亡灵,而江亦安死了已有万年,强行让她复活不但得不偿失,甚至还会害了她,这幅病怏怏的模样,你真觉得她能成功?” 她紧紧揽着她已经晕厥的身子,话锋中透着锐利。 邪予尘虽面色带怒,但终究没有再多言,因为黛长安讲的都对,他自己也知道,但他等不到,等不到秋芯冉的能力彻底提升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于是便想着逼她一把,但现在觉得,自己确实逼过头了。 从她怀里接过秋芯冉后,他便抱着她去了自己设立的结界中。 黛长安拧眉尾随其后,情绪一度变得十分消沉。 在踏入结界后,她震惊了。 这结界中的景象,竟跟忆缘石中的场景完美契合。 脚下是蜿蜒的青石小径,四周一树树金黄娇艳的腊梅在冰雪中争香斗艳,馥郁醇香的气味萦绕鼻吸间,安逸又恬静。 她明明记得,当初,在秋芯冉死后,天山的一切都坍塌了。 虽说神力可以创造出一方虚幻的场景,但一个人无法彻底的还原另一个人的结界,也就是说,她眼前看到的每一株腊梅,并不是假象,而是真实存在的,被所植的。 这是邪予尘创造出的结界,那这种植腊梅的人,定是他吧。 黛长安凑上前去问,他却只是淡淡扫她一眼,一声不吭。 而这不应,便已是回答。 黛长安突然发现,她靠他靠的越近,便越能感受到他内心的孤独! 本以为邪予尘这个人脾气又臭又冷,可她又不得不承认,他有着极致温柔的一面。 在魔教他为了秋芯冉,让所有魔兵遮住真面目,而在此刻,他为了她亲手植下了一片梅树林。 这一日。 他的心情格外的差,将秋芯冉放回床榻后,便去了对面寝殿一人闷头饮起了酒。 黛长安有些不太适应他这副模样,自在结界外呛了他一句,他便再也没讲过话。 但即使他不吭声,黛长安还是能感受到他的苦闷,如果江亦安无法复活,他的胜算便会降级,所以他才一定要复活他。 但事实却是秋芯冉的能力的确不足,又因为她是水灵仙草,拥有着世间最纯粹的灵力,所以神力只能靠自身修炼,并不能借用他人神力,所以捷径可走,因此便无法速成,这便是邪予尘最苦恼的地方了,他或许以为只要达到九天神境她的能力便可复活一切,但他错了。 看着他一杯接一杯的饮着烈酒,黛长安只是静观,却未开口相劝。 她倒希望,他能多喝点,然后再趁着酒意吐一吐心事,说真的,她很好奇这十万年,邪予尘是如何度过的,除此外,还有个原因便是,她母后曾对她讲过一句话便是这世间诸多烦恼事,只要有勇气讲出口,痛苦便会减半。 但邪予尘却不是能轻易吐露心事之人,所以即使酒过七巡,不吭声还是不吭声。 在他喝的意识有些迷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子夜十分,明月高悬,夜风习习。 黛长安手捧着一卷天书在翻阅,这无事品书的习性还是跟着长空司齐学的,在蛮荒时,他教她学会静心,学会用最平静的心态去面对让自己最恐惧的事情,所以她可以做到一手持天书目不斜视,一手握剑杀人于无形。 但在邪予尘面前,她却完完全全改变了策略。 此时此刻,虽目光还落在天书上,可心思却早已不在。 她在等,等着他彻底昏睡过去! 浓浓的酒气熏的她都有些发晕,可邪予尘却怎么也喝不醉。 快到二更天的时候,黛长安心急如焚,实在等不及了,便放下天书,看着满书案的空酒瓶和眼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邪予尘,很是诧异的低言道“再喝就要死了。” 邪予尘竟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动怒,而是将她当作空气无视了。 于是,黛长安便以夜凉为由,要替他掩上斗篷,想趁机将他打昏过去。 起身,将斗篷刚搭在他肩膀,左掌微动,还未下手,手腕便被一把捏住,用力一甩,整个人都被他撂到了地上。 “嘭!”身子重重坠地,黛长安疼的低嚎一声,刚起身,邪予尘已经上前,伸手锁住她脖颈,一把将她摁在了墙上。 冰冷冷的眸光死死的打量着她,嘲讽道“小狐狸,胆子不小啊!” “我只是帮你披斗篷而已。”黛长安耷拉着眉头,一句话出,便感觉到一股子清冽的液体从头上灌了下来,凉意激的她一个哆嗦。 紧接着,便是浓浓的酒气拂面,酒水沿着面颊滴落,溅在眼睛里,火辣辣的刺疼。 “住手!”她低唤一声,竭力挣扎,可一动弹,他手下的力道便翻倍,好似要将她脖子拧断。 眉眼里冷意翩飞,一壶酒倒完,又慢悠悠持起另一壶,继续从她头上往下灌。 “说!有何意图?” 极尽冷淡的再开口时,语气已艴然不悦。 276 九转结魄灯 http://.biquxs.info/

眉眼里冷意翩飞,一壶酒倒完,又慢悠悠持起另一壶,继续从她头上往下灌。 “说!有何意图?” 极尽冷淡的再开口时,语气已艴然不悦。 黛长安被他掐的面色通红,强烈的窒息感直冲大脑,让她连一口气都提不上来,还哪有余力回应他的问题。 两只手不停抓挠,直到指甲将他手臂抠出两道血痕,才让他意识到自己下手重了,刚松开她的脖子。 便见她纤弱的身子好似像一捧散沙失去了固力,倾落在地。 邪予尘先抬手,看了眼手臂上两道长长的伤口,抓痕很深,带起了一层皮,血珠子从伤口渗出,他垂冷冷地斜睨着她。 黛长安捂着脖颈急咳,咳到泪花汹涌还没彻底换过气,下颌又被他细长的食指勾起。 一双深邃的眼眸毫无感情的凝视着她,带着不解的怒气,警告道“本魔尊让你留下来是因为考虑到你还有用,但也别得寸进尺试着冒犯我,万一本魔尊那天心情不好,控制不住手中力度,将你的脖子拧断了可别怪我无情!”他沉沉的言着。 黛长安惊魂不定的瞪着他,突然觉得他变得陌生又可怕,发丝上的酒水一滴滴沿着面庞滚落,在温度并不高的殿内,让身体的温度骤降,她撑着手臂后退。 邪予尘不耐烦的再问了一遍,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黛长安却不答,只是一瞬之间,她的情绪便已经直线下降,抬起袖子去擦拭面颊的液体时,委屈泛滥,竟让她红了眼,此番,她是真的委屈了,也真的有些厌恶他,便要起身离开,虽知道自己逃不出他的手心,但跨出这堵门也好,只要不看到他这张脸便行。 然而,起身还未踏出一步,腰间便已被捆仙绳死死禁锢,他不仅绑了她,还将她定在了原地,嘲讽道“是你偷袭本魔尊在先,怎么,还有脸自己先委屈起来了?” 一句话出口,便被她吼了回来,她声嘶力竭冲他咆哮道“那我有往你头上撒酒吗?又掐着你脖子吗?又将你过肩摔撂在地上吗?”满含怨气的口吻言罢,已是双目模糊。 这番三连问,是将他的酒意都活生生逼退了一半。 邪予尘满心疑云,十分不懂她,不懂她一番歪理却还能言的如此振振有词,方才,他是确确实实感觉到了她掌心凝聚起的灵力是要攻击自己,所以才制服了她,结果此事被她说出,竟好似变成了自己在欺负她。 没耐心同她争论,便让她老实交代自己的目的,黛长安却一句也不言。 邪予尘气的眉心高挑,又坐回书案旁,自顾自饮酒,让她一人好好反省,若不愿交代,那便站到想说为止。 窗外大雪纷飞,冷风萧索! 殿内,却是传来了一声沉沉的抽噎声,气氛突然变得有些诡异。 邪予尘甚至觉得手中的酒都变了味,变得有些难以下咽。 目光时不时瞥向她,等着她服软,可今晚的黛长安,却是骨气十足的硬,一脸倔强,毫不服输。 虽抽噎了片刻,便止了声,但却并没有安静,一声又一声的打喷嚏声在殿内清晰的回响。 他长叹息一声,终是不忍,松开了捆仙绳,告诉她寝殿后有温泉。 黛长安洗去一身酒气后,却再也未踏进殿内,而是一人独坐在长阶上,吹起了冷风。 今夜,她觉得格外的委屈,开始时,还能劝慰自己邪予尘毕竟是孤家寡人一个,不懂的怜香惜玉很正常,可现在越想便心里越窝火,因为她今夜想打晕他,全是因为想帮他,想替他去卖命,可好心被误解,还被灌了一头的酒,所以便越想越气,越想心里越不平衡。 四更天的时候,邪予尘还未等到她,便打开殿门去寻她。 开门,却见她就坐在长阶上,双手抱膝,瑟缩成一团。 让进屋,不进! 他便让她去秋芯冉的寝殿,可她也不去! 寒风袭面,带起无尽寒意。 邪予尘苦恼了,他想不通,黛长安到底在出什么幺蛾子,行到她身前,却听她冷言冷语的讽刺自己。 “魔尊犯不着为我这种小人物着想,我就是您手里的一枚棋子,一把刀,我不配,您就让我在门外守着吧。” 一句话出,语气比寒风更冷。 邪予尘眉尾轻扬,平日里各种示弱自保的黛长安今日竟来了脾气,他心里冷笑,遂了她的愿,将她晾在了门外。 不过还没有一盏茶的功夫,邪予尘又一次打开了门,他狐疑的猜测,问起黛长安莫不是担心自己对她起了歹心,才如此要将自己打晕,于是扯着她的手腕,将她带进殿内告诉她,让她大可不必抱着这种心态。 可话刚说出口,黛长安便怒发冲冠的从袖中抽出一卷天书甩在了他面前。 相隔两步之遥,邪予尘看着脚下滚落的一卷天书,明明她可以将东西递到他手中,可却愣是发起了脾气。 虽然有些恼怒,但还是附身从地上捡起玉卷,摊开放于书案上。 就见这书卷中,绘制着一众上神,他先是不解,可仔细再看了一眼,才发现蹊跷,这一众上神,正是十万年前联合诛杀他和江亦安的所有神。 其实,黛长安在当时看完忆缘石的回忆后,便将当年所有联合谋逆的上神,都一一绘制在了天书中,一个不落也一个不多。。 在蛮荒,长空司齐同她讲过,往后她体内神力一旦解封,必要面对所有上神。 而天界的上神脾气古怪者居多,作为守卫者,她不仅要有相当强悍的神力,还要有纵横上神的大智慧。 于是便提前将众神的相貌以及详细信息都同她一一分解过,而长空司齐手中的天书里,便记录着历代所有神的模样。 黛长安天资聪慧,自是将他所言都熟记于心,而她之所以记下忆缘石中所有叛逆的神,便是为了确定攻击目标。 因为她知道,大战时,邪予尘要对付的正是他们。 现在,邪予尘和秋芯冉都在为复活江亦安一事而苦恼,但秋芯冉确实能力不足,再逼也没用。 于是这一日,黛长安便绞尽脑汁在替他想策略,而她记起,长空司齐曾讲过,二十八星宿神君中,有一位奎木狼,手里有一法器唤做九转结魄灯,于是她便想背着邪予尘去天庭,将法器讨回来。 若能够用九转结魄灯先聚集起江亦安的亡魂,再让秋芯冉还原他的肉身,便会轻而易举。 但这位奎木狼,正是当年参与谋逆的其中之一,而黛长安现在的身份很被动,体内有魔心,又深入魔教,数天前,长空司齐便言天庭会准备好发兵,所以,她体内有魔心一事,必定已被众神知晓,因此,她也是整个三界要铲除的对象。 但为了能帮到邪予尘,她愿意冒险去天庭一试。 打晕他,就是为了不让他生出后顾之忧, 邪予尘听完她的话,心猛的咯噔了一下,黛长安缜密的心思着实让他叹服。 其实,他今日饮酒,也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他也想过让黛长安潜入天界,将九转结魄灯讨回来,但这种方法太冒险了,稍有失误她可能会被众神诛杀,于是他虽然心里想着,但却没有把握下决定,烦到一杯接一杯的饮着酒,却不料,她的想法竟和自己不谋而合,而她也有胆量只身犯险,自己却这般将她折辱。 277 难断取舍 http://.biquxs.info/

于是他虽然心里想着,但却没有把握下决定,烦到一杯接一杯的饮着酒,却不料,她的想法竟和自己不谋而合,而她也有胆量只身犯险,自己却这般将她折辱。 “咳!”尴尬的轻咳一声,却不知该言什么。 而黛长安火气依旧十分旺盛,许是因为种种情绪挤压在一起爆发的缘故,同他讲完缘由后,便自顾自绕到屏风后准备睡了,反正觉得自己劳心伤肺也是白瞎,俗话说,苍天饿不死天下麻雀,他邪予尘爱怎么着怎么着吧,她也懒得操心了,给自己找罪受也就罢了,还被欺负,不伺候了! 来到屏风后,便看见了一方软榻,榻上床褥枕头一应俱全。 黛长安抬手撩开金丝幔帐,便褪去鞋靴,躺了上去,她可一点也不担心邪予尘会对她起别的心思,这点倒也不是对自己的容貌不自信,而是对他品行太自信。 至于其他,反正她方才言过自己要在殿外守着,是他硬要拉自己进来,所以也别怪她抢了他的床,气冲冲的想了想,便扯起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实,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 眼睛刚闭上,脑海子便全是他一张臭脸,黛长安气的在被子中胡乱瞪了好几脚,才安静下来。 怨气没持续多久,便在安逸中败下了阵来,身下的床实在太温暖太舒适了,不消便可,便觉困意袭来脑袋昏昏沉沉想要入梦。 邪予尘此时还一脸懵的盯着屏风出神,他已经完全摸不透她的路子了,明明他身为魔尊,是让所有人都畏惧的存在,可偏偏黛长安却好似比别人多了一条命,怂来怂的要死,硬来却是敢和他硬杠。 而方才,她眉心一拧,邪予尘竟生出了自我怀疑的莫名心理。 此刻知道了事情原委,也知道了她的一番好心后,更是觉得立场越发被动了。 左思右想时,脑海里蹦出了江亦安曾言过的话,便是永远不要过度同一个人讲道理,只有成人面对无知小儿时才会一个劲的说教,若你面对的人不是稚子,便要学会让感受和态度走在前头。 想到这话时,邪予尘便心烦意乱的捏了捏眉心,江亦安说的是让他对付秋芯冉的招数,可黛长安的位置如何能和秋芯冉相比,但虽是如此,邪予尘还是决定退一步,就全当她是个弱女子,不与其计较。 隔着屏风言了句此番全是自己酒后失礼,让她莫要放在心上。 可错愕的是,即使他放低姿态言了抱歉,黛长安也毫无反应。 邪予尘静静地等着,过了半柱香之久,还是没有动静,便有些坐不住,放下酒杯起身去屏风后寻她。 不看不要紧,一看心火便陡然窜起,黛长安这会睡的可舒坦了,嘴角都快要流下哈喇子了。 邪予尘深吸一口气,恨不得一脚将她从榻上踢下去。 脚都抬起来了,却终归还是放下了。 其实在这几日的相处中,他已经开始真正了解她了,黛长安其实一点也不笨,反而是十分聪颖的一位女子,邪予尘甚至在她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个带着点莽撞和执着,却愿意坚持本心,只要觉得自己对,便义无反顾的样子。 他曾经一度轻视她,觉得在江晟的保护下,她充其量只是个软骨寄生生物,但终归,还是低估了她。 黛长安睡的十分香甜,这一睡,可是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 哈欠连连的醒来,看见邪予尘还坐在书案旁饮酒时,心里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阅读书吧 “过来!”他抬眸看了一眼黛长安奇怪的眼神,便命令了一声。 黛长安站在屏风之侧,不屑的瞥了下头“我又不是狗,你想唤就唤!” 碎碎念的一句话小的如蚊子叫,邪予尘却是听见了,他唇角浅勾,竟笑了出来。 黛长安眉心一拧,这般和善的态度,让她以为邪予尘定是昨夜听了自己的完美计谋,后悔了,又想要自己去天庭帮他讨神器,于是抢了一步道“取神器一事你想也不要再想,本姑娘今日就算是死,也不会再犯险去天庭帮你取什么九转结魄灯,哼,江亦安是死是活与我有何干系。” 语气激昂的言了一番,邪予尘却只是漫不经心的回道“我可没想让你去天庭取结魄灯!”平静的回应让黛长安的心不平静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看不起我的智商,还是舍不得我这条命?”她大步走到他对面坐下,十分认真的看着他,江亦安可是他最重要的知己,而黛长安昨夜也想明白了,邪予尘之所以会逼着秋芯冉让她快速复活江亦安,或许就是为了十日后的血月之夜。 千年一现的血月之夜,是阴气最盛之时,在血月之夜,正气会削弱,相反,邪气怨气和戾气都会变得十分旺盛,也就是说在血月之夜,他手下魔兵的内力会倍增,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邪予尘势必会在这一夜,发起战乱。 但秋芯冉不可能在十日内便复活江亦安,所以他此时的决定难道是要放弃江亦安,可他为什么要放弃他,是因为不相信自己的智商,觉得自己去了也是送死,还是舍不得她这条命。 四目相对,黛长安疑云浮面,觉得他若是不相信她的智商,她就一定要去,替自己争一口面子。 可邪予尘却说出了两个字“后者!” 而得到这个回答,黛长安还是开心不起来,因为她知道,他舍不得她的命,势必就是因为自己是他手中最锋利的刀。 失望的叹息一声,便侧眸看向了窗外,飞雪映在她清澈的眉眼里。 邪予尘却继续言道“昨夜是我失礼了,你就是你,你的身份是守卫者,虽然体内有魔心,但你不是吸食过我的血吗,也无法再被我操纵,所以你不是棋子,也不是刀!” 淡淡的一句话从他口里言出,就跟天空凭白无故下起了金子一样,黛长安满腔的怨恨被字字击垮。 她眉心轻舒,目光还是僵滞的凝视着飞雪。 他继续道“十日后,便是开战之日,你可准备好了?”如金玉脆响的声音再传入耳畔,让黛长安的心猛的一跳,她果然没猜错,邪予尘等的就是血月之夜。 邪予尘的深邃的眉眼打量着她,江亦安是很重要,但没有黛长安重要,她体内的空明之力,可是有这女娲娘娘和陆压道君共同的神力,曾经的四大守卫,合力可毁天灭地,若黛长安这枚棋子折了,他就败了,所以他不能让黛长安冒险。 沉寂的气氛久久僵持,黛长安刚舒展的眉又重新皱起,摇头道“没准备好,因为江亦安还没复活!” “哦?你为何如此执着于此事?” “此次只可胜不可败!”她言着,不安的舔了下唇,其实很想说,魔教除了噬魂塔关着的魔王还有些用,别的基本都是充数,但毕竟是当着邪予尘的面不好言,于是委婉道“多一个人便多一分胜算,除此之外,江亦安还是小芯冉的亲人,也是江晟的亲兄长,所以我想救他。” 她渴望的眸光看向他,这后半句便是征求他的意见,因为他若是不同意自己相救,那一切都是空谈。 可邪予尘却面色淡漠,一双眸子盯着手中的琉璃盏,久久都不给予回应。 黛长安便用激将法催促道“你都说我是合格的守卫者了,就不能信我一次?” 278 巧遇昔日旧敌 http://.biquxs.info/

可邪予尘却面色淡漠,一双眸子盯着手中的琉璃盏,久久都不给予回应。 黛长安便用激将法催促道“你都说我是合格的守卫者了,就不能信我一次?” 口吻虽坚定,可邪予尘如何能放的下心,她可是来了魔教两天就倒戈,现在她身上的魔心也基本没用了,万一这家伙再被天界的老神仙诓了可如何是好。 沉思间,黛长安好似已看出了他的顾虑了,这几日,她可是连想江晟的功夫都没有,全一门心思用来研究邪予成了,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所以,她可以猜的出他的担忧,但这江亦安必须得救,因为江晟和长空司齐的命,可全都掌握在江亦安手里。 前一日,黛长安便在思索,该如何告知江晟和长空司齐真相,最后她觉得,她无法说服他二人,相处如此之久,她自是了解他们的,即使他们知道邪予尘是无辜,知道他没有做恶,也不会选择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因为魔就是魔,正邪不两立,立场错了就是错了,所以他们也不会帮着一个魔作战。 除此外,黛长安考虑的还很多,既然是开战,便是胜负难定,所以她想过邪予尘会败,也为她想过后路,若邪予尘败了,她便可以以被魔心操控而非本愿的理由活下来,所以两种原因让她无法向江晟坦白实情。 因此,黛长安便要考虑,如何在开战的时候,保住长空司齐和江晟二人,本来想要试着说服邪予尘,但她觉得很难。 可来到天山发现他在复活江亦安的时候,心中便已经有了对策,江亦安是复活,也就可以肯定,他的心性和以前一样,未曾变过。 以前的江亦安心性良善且足智多谋,所以复活他很有必要,他不仅会出到武力上的帮助,还会出对策。 再者说,江晟是他的亲弟弟,所以他一定会力保,护住他,他是怎么护住江晟的,就必定有办法护住长空司齐,而他也有理由护住长空司齐,因为长空司齐是秋芯冉的亲人,他若是死了,秋芯冉势必会很难过。 所以只要黛长安稍加一点点道德绑架,江亦安一定会妥协,所以现在万事俱全,就差东风了,怎能不救。 于是,嗖的一下站了起来,昨夜的事也一股脑全忘了,喜笑颜开的保证道“魔尊大人您放心,我向您保证一定会拿回神器,并且不会背叛您,而且,我可是要替您征天下的人,如果这件小事都办不妥,那您还能指望我做什么呢……” “停……”邪予尘有些听不下去,摆手让她闭嘴后,便问起对策道“那你可想好了该如何潜入天界?” 黛长安一瞧,有戏,银铃般的娇笑一声,便又盘盘膝,坐了回去,分析道“我昨夜便想好了,长空司齐现在就在冰火城。所以此番我便可以假冒成他的模样混入天界,神器一到手便开溜,你放心,和他在蛮荒待了一年,我可是十分了解他,不会出错的。” 她拍胸脯保证,邪予尘略微怔了怔,看着她流转的眼波里满是古灵精怪的气息,便微微笑了笑。 黛长安的笑很有感染力,她本就生着一张未曾开口便三分笑的颜,朱唇轻启间,更是柳暗花明熠熠生辉。 在她未踏入魔教前,邪予尘的身边无人敢放肆,他言一句,无人敢接第二句,可黛长安却是各种撒娇卖萌装嗔,从棋子逆袭成可与他平起平坐的地步,硬生生让他单一的生活状态,变得多样。 觉得她分析的头头是道,邪予尘便也放心了,接下来便将天界地图画给了她,并叮嘱了几句,不过让她去之前,还是挑眉施压道。 “长点脑子,要是事情搞砸了,此番忆缘石的账也跟你一起算。” “昂???”黛长安脸色微顿,想言他也太小气了,旧帐都翻篇了,还要拉出来提,不过没敢坑声,态度极好的点头应着是是是! 邪予尘却再叮嘱道“切记,不要惹是生非!” “遵命,我的魔尊大人!” 辞别后。 黛长安便直朝南天门去了,果然长空司齐的身份十分有效,她只要往南天门一站,天兵便主动上前行礼,而她也不必多演戏,毕竟长空司齐话少,所以她只需板着一张脸不吭声便足矣。 黛长安看了眼左右身穿银甲头盔的天兵,和身侧熟悉的场景,虽然三千年已逝,但她心中的恨依旧十分强烈。 不过此时不是伤感的时候,所以只匆匆看了一眼,便直朝二十八星宿的住所而去。 奎木狼在听说司齐上神来访,忙上殿相迎。 黛长安一开始还略有担心,法宝会不会不好讨,但不成想,长空司齐的身份很好办事。 而奎木狼,一直想向元阳上帝讨一枚仙丹,但奈何他连见到元阳上帝的机会都没有,如今长空司齐有求于自己,那自然要帮。 笑呵呵的将九转结魄灯奉上时,便摩拳擦掌道“司齐上神可否看在小神相助的份上,允一枚仙丹于我。”穿金戴银,身材壮硕的奎木狼,在言出这句话时面上的表情是要多贪婪有多贪婪。 黛长安虽心里想着你还真是狡诈一点不吃亏,但面子上已经豪爽的应道“一枚何以表恩,自当十枚奉上!” “啊!十……十枚?多……多谢司齐上神!”奎木狼已经激动的无法言语,当下深鞠一躬。 黛长安接过他手中的法器,眼睛一亮,便将东西藏于袖中,并告知他,不时便会派人送来丹药,便离开了。 出了殿门,便是忍不住轻笑出声,甚至已经想好了此番回去一定要向邪予尘显摆显摆。 可在出南天门的时候,黛长安面上的笑容消失了。 她看到了一女子,那人身着一湘红霏缎绒裙,露出双晶莹,修长的玉腿,发髻轻挽,柳眉浅蹙,此时正轻点玉足,自南天门外行来。 直到看见眼前黛长安假扮的长空司齐后,那女子才喜上眉梢,笑语相迎。 “司齐哥哥,你让念儿寻的好苦,这些时日,你都去了何处?”她满目焦急和担忧,这些时日她为了寻长空司齐,真是找的魂都快丢了。 黛长安僵在原地,心跳如鼓,看着拉扯着自己手臂的七念公主,心里的恶心和恨便止不住的翻涌。 如今她已经不是三千年前那个任人欺凌的黛长安了,而如今,仇人就在眼前! 黛长安本想正事要紧,但她就是无法压制胸腔的愤慨,袖中的手攥紧又松,松了又紧,终是按耐不住,要扬手赏她一巴掌。 然而手还未抬起,便已被禁锢,她侧眸,就见江晟站在身侧,冲她抱拳行力“司齐上神,民间还有事等着您处理,请速随我前去!” 279 无形的巴掌最打脸 http://.biquxs.info/

然而手还未抬起,便已被禁锢,她侧眸,就见江晟站在身侧,冲她抱拳行礼“司齐上神,民间还有事等着您处理,请速随我前去!”温良的声音如清涧之鸣泉,泛着撩拨心弦的动听。 黛长安看着他眼眸里泛起的情绪,心里有些委屈,不知进退时,反倒是七念先开了口,急道“那我也要一同前去!” “带你吃屎你去吗?”黛长安话未说出口,便被江晟看穿,掐了一把手腕,他瞪了一眼黛长安,昨夜她向他问起长空司齐的行踪时,江晟便觉得事情不对劲,果不其然,还真在天庭截到了她,江晟不知她来天庭所为何事,但此刻这阵势,很不妙,若她刚刚那一巴掌扇了下去,恐怕天庭所有的神都会围上来,所以他自是要拦,见七念纠缠不休,便调和道“公主金尊玉贵之体,沾不得污秽,还请止步!” “无妨,司齐哥哥去到哪我便跟到哪儿!”七念笑的十分好看,毕竟她已有许些日子没见到长空司齐了,所以怎么可能被江晟一句话劝退,死活也是要跟着,两只手扯着她左臂都发疼。 黛长安知道自己这一巴掌是落不下去了,气的叹了口气,便从江晟手中挣脱,随后转身正对着七念。 唇角挂笑的抬手在她光滑细腻的面上轻轻抚了抚,又将她面上一缕碎发攉之耳后,动作温柔,抚完脸颊,黛长安的手便有些不老实,在七念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她的手陡然下移,停在她的衣襟处,猛的朝右侧一拉,将她整个左肩都袒露了出来。 当着天兵和江晟的面,如此粗鲁的动作让七念面颊一红,整个人都慌的颤抖了起来,一边将衣服往回拉,一边面色惊惧的问他这是要做什么。 黛长安沉吟片刻,心想,这一巴掌就是赏给你的,打不到你脸上,就让你颜面扫地,嘲讽道“你靠近我,不就是想将自己这副身子献给我吗?躲什么?哦!我糊涂了,大庭广众下岂能做如此苟且之事,罢了,你且等我归来后再好生去榻上临幸你,可好?” 刻薄尖酸的话语,透着致命的侮辱,黛长安看着她一张俏生生的脸慌的由白变红,又由红变青,终是展颜一笑,觉得心情十分畅快。 樱唇动了动,还欲再治治她,江晟已经动手拉她离开了,因为此时那七念,一双黑眸里已经蕴满了泪水。 虽说她可恶至极,但当众给她下马威实在不是明智之举,江晟将黛长安拉到安全之境后,才眉眼愠怒的盯着她,责备了句“胡闹!” 他突然发现,这一年内没见到黛长安,她竟变了好多,这脾性,也变得和长空司齐一样臭。 还有,以前,她做何事都要询问他的意见,可现在她不会了,上次她打晕江晟只身一人追着长空司齐去了魔教,到现在。 “你到底在帮邪予尘做什么?”江晟质问她,黛长安的心思还停留在七念身上,她是极度好奇,她这张脸此时会有多难看,但奈何,江晟偏不遂她的缘。 鼓着腮帮子暗暗发愁时,江晟双手按在她肩头,猛的将她晃了一把“黛长安,告诉我你到底在做什么?” 这一问才让她思绪回归,黛长安眯着眼,先是甜甜一笑,才应道“没做什么呀!” 俏皮的回应时,身型也从长空司齐的模样变回了自己的模样。 江晟有些生气,因为他明明感觉到了黛长安在对他隐瞒着什么,但又知道,此时逼问也不一定能问的出什么。 于是便告诉她,让她随自己一同离开,邪予尘虽然会用魔心控制她,但只要将她囚禁在一个安全之地,即使魔心爆发她也不会成为威胁,不会成为一把刀。 黛长安竟想都没想便应了一声好,然后扑进了他怀里。 云层之上,阳光和煦,他的胸膛永远是她最向往的地方。 黛长安记起在蛮荒,江晟第一次弃下她时,她真的心都快要碎了,因为当时觉得,江晟不在身边,她便没法再活下去。 可在这一年的时光里,她已经被迫成长了不少,在神力逐渐强大的同时,她的心也在强大。 而当她终于站在了一定的高度时,才明白,自己若想要守护住一件东西,只是拼尽全力还远远不够,还要有一双明辨是非的眼,有一颗纯粹的心,而她的身份注定了她不能平凡。 所以黛长安不能再做那个只躲在他背后的小姑娘了。 她不仅要保护他,还要保护整个三界,她要一步步跨过荆棘丛生之地,再一层层揭开被假象遮盖的虚伪面纱,将被深埋在地底的光明彻底挖掘。 但她要走的这条路,不是人人都能理解的,因此,在真相没有彻底大白之前,她是逆行者,所以她不仅不能跟江晟回去,甚至无法给他一个解释。 手中的毒针缓缓抬起,江晟心跳陡然加快,他对她永远没有防备,从前是以后也是,所以他即使在数天前便被黛长安暗算过一次,但此刻依旧中招了。 在毒针从他背部扎下去的时候,黛长安和他一起跌进了云层中。 他不可思议的瞪着她,但眼前已是虚影重重,没过片刻,便彻底昏迷了过去。暖才文学网 黛长安将面颊贴在他胸膛,明媚的光线,温暖如春,她自言自语的同他言同自己言“风平浪静后,好想成为你的娘子啊!” 羞涩的红晕爬上双颊,风将她的秘密带走又吹散。 从前都是他护着她,这一次,该换她去守卫他了,黛长安静静地躺在他怀里,像燕雀归巢,面带安祥,她贪婪的占有着他的怀抱,待了许久,才向茗一下命令让他前来接法祖回冰火城,之后便消失了。 因为她耽搁不起了,还有十日时间,她要赶在开战前便复活江亦安,还要和江亦安商议出万全的对策,但是在离开前,她偷偷的在江晟额上又轻轻落下了一吻。 这是她第二次偷亲他了,黛长安觉得他就像糖果又不同于糖果,因为糖果的糖是味觉,而他可以一路甜到心里。 无论何时,他只要出现,就值得她欢心雀跃许久! 邪予尘还在担心她的安慰,直到看见她身着一袭素雅雪衣,兴高采烈的归来,才舒了一口气。 “来,货真价实的九转结魄灯,十枚仙丹换的!” 黛长安进了殿,便将东西拍在了他面前。 邪予尘先是看了一眼她,随后才用手托起灯瞧了瞧。 万年冰魄灯芯,九曲星环外壁还有八道灵符加持,这确实是结魄灯。 喜上眉梢夸赞了一句不错,黛长安更加得意的啧舌应和“那可不,而且我还寻到了使用结魄灯的法子。” 说着,她坐下先自个倒了一杯热茶饮下,随后左手食指在岸上一点,便变张黄纸和笔墨。 持起书案上的玉笔,在纤细的手指间先转了一圈,才点墨落笔,画出一张‘三魂七魄归身符’。 拿起自己一气呵成画出的符咒,晃到他面前道“子夜时分,在天山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留下引魂幡,之后将江亦安的神识注入九转结魄灯中,再将此符咒在灯中引燃,念动回魂咒,定能召回他的魂魄。” “不错不错!”邪予尘点头,应了两个不错,便又揭穿道“你如此积极,其实为了保住江晟吧?” 黛长安的大眼睛眨了眨,收回符咒。 她真是越发觉得自己做什么都逃不过邪予尘的法眼了,但她的野心岂止是想保住江晟那么简单,她简直是谁都想保,于是老老实实的点头,调笑道“要是江亦安能看在我辛辛苦苦复活他的份上,做主将我许配给他弟弟便好了!” “哦?”邪予尘惊的一挑眉,憋笑道“为何非要他许配,你和江晟的感情难道不是?” 黛长安单手托着香腮先一摇头阻断他的后话,便神经质的笑了笑道“说来也奇怪,江晟可以做到将冰火城都分一半给我,却从未许诺过我和他的事。” 这般讲着,她的思绪又不觉飘回到一年前的冰火城。 当初,在茗一要娶兰芷的时候,黛长安就明里面里的暗示过江晟,可江晟就是不懂,怎么也不懂,最后她便将话点名,可江晟还是以开玩笑的姿态糊弄了她。 茗一告诉她,法祖只是心中挤压了太多事,待尘埃落定,他一定会风风光光的迎娶她,兰芷也是这般说的。 此番,黛长安回到冰火城时,还看到了兰芷和茗一的孩子,她叫‘诺一’,是个相当可爱的小姑娘。 其实,黛长安也想和江晟有一个属于彼此的孩子,不知是庆幸兰芷的幸福还是生出了别的情绪,眼眸里竟升起了一层薄薄的难以察觉的雾气。 邪予尘俊美的脸颊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他猜得出,江晟如此做是为了什么,在蛮荒,他能将黛长安完全丢给长空司齐,且一整年时光都不于其碰面。 或许就是顾忌自己父王曾对狐族做过恶事,所以故意不在感情上招惹她吧。 “从前有只兔子和狼相爱了,但是这只狼的家人却吃了兔子全家,你猜,这只兔子和狼的结局是怎样的?” 邪予尘突然抛出了一个无厘头问题,黛长面色有些僵,因为这个问题太熟悉,她好似在哪里听过,想了半天才记起,原来江晟也对她提及过,只是江晟曾经问得是,如果她是小白兔她当如何,而邪予尘却是让她直接猜这二者的结局。 难道说这故事中有寓意存在,黛长安困惑的蹙起眉心,难道是邪予尘在向她暗示什么,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便摇头告诉他自己猜不到,问他结果。 280 傲娇魔尊软萌女主 http://.biquxs.info/

邪予尘耸肩,一脸的无所谓道“我又不是兔子也不是狼,怎么知晓结局!”略显戏弄的表情,让黛长安觉得自己好似被耍了,嫌弃的翻了一个白眼后,突又觉得不对劲。 “既如此,那我也不是兔子亦不是狼,又凭什么断定我知晓结局?”再次逼问时,邪予尘没想到她脑袋瓜转的如此快,心想,再多言恐要被她察觉出端倪,于是道。 “告诉你此事就是让你明白一个道理,自己的事只有自己才能解决,你和江晟那点破事,江亦安他做不了主!” “切!”黛长安表情略显失落,不过下一刻便双眼放光好奇道“要不你同我讲讲你的事呗,就说说这十万年里,你的伟大事迹,我就奇怪了,为何他们会如此惧怕你,明知你已经失去了后援之力,可还要在十万年后利用穷奇嫁祸于你,非要看到你灰飞烟灭才肯罢休?” “自己的事都整不清楚,还有空好奇别人。” 邪予尘一摆手,在面前变出一方棋盘,悠闲的伸出食指和中指夹起一枚黑子在棋盘落定,随后便要抬手去持白子。 可手刚起,黛长安便抢先一步将棋盒抱入怀中,如葱般嫩细的手指夹起一枚白棋,先是斟酌了片刻,便在他的黑棋左三步落下,嘀咕道“明明对手就坐在对面,为何非要独自掷棋。” 邪予尘微挑眉心,没想到她也会下棋,便又执起一枚黑子落下,同她对弈了起来。 只是,气氛又不觉静了下来,因为他又不讲语了。 无论黛长安如何喋喋不休,就是不吭声。 眼见一局棋都快要下完了,她又量着胆子换了个问题打探道“话说,你可有想过,若此番我们赢了,玉帝……该如何处置?” 慢吞吞的刚说完,黛长安便觉得自己捅了马蜂窝。 邪予尘先是将手中棋子用力的敲在棋盘上,随后一双冷冽的眸光已经投了过来,赤色的眼眸冰冷又盛怒,盯的黛长安有些紧张的吞咽口水,刚想说自己不是有意要窥探他的隐私,只是,一旦开战,这将是邪予尘必须要面对的现实,可斟酌再三,不知该如何开口时,邪予尘却先言了句“你输了!”淡淡的一句话,没有包含任何情绪。 黛长安略一怔神,才垂眸去看了棋局,其实这盘棋,要不是邪予尘一开始就处处让着她,早就该结束了,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邪予尘却又抿唇一笑“心不在棋局上,又何能胜!” “还不是因为问了你十个问题你一个也不答,让我如何平心静气!”他轻叹一声,失望的撇了撇。 “等到你什么何时赢过我,我便何时告诉你答案!”邪予尘说罢,便轻挥衣袂,将棋局收起。 此时的天山,已彻底被夜色笼罩。 这一夜,无雪无月,漆黑夜空如墨般深邃。 邪予尘从自己体内将江亦安的神识分离,这些年来,他一直将他残存的神识护在体内,就是期盼能有一日将他复活,然而这一日,终于等到了。 如冰般清透的神识从胸口剥离,注入九转结魄灯的瞬间,灯芯便亮起了七彩光辉。 黛长安震惊的看着,随后在邪予尘的指挥下,捧起结魄灯便出了寝殿,二人一直行到结界外的山巅处才驻足。 招魂前,邪予尘先变出了五根引魂幡,用神力将其中一只插在眼前的山巅处,其余四根分别安置在天山的东南西北四个角落。 放置完引魂幡,便让黛长安开始施咒。 黛长安牙齿,打了一个哆嗦,夜晚的天山实在太冷,寒风袭来,犹如万千银针擦面而过。 而且,她也从未见过如此漆黑的夜,手中虽捧着结魄灯,灯芯也有亮光,但这种光芒和黑夜相比,实在太过浅淡,甚至连三步外邪予尘的身影都照的不太清楚。 黛长安有些不安的在积雪中挪了挪步,向他靠了靠,直到左臂抵在他身侧,才稍觉安心,而且邪予尘个子高,还能替他挡风,心里刚一喜,脑袋便被他招呼了一拳“滚,离我远点!” 摸黑的一拳虽不重,但还是打的黛长安有些懵,气的在雪地里一跺脚“你这人咋回事?是怕我占你便宜不成,我还不稀罕呢,我的江晟是没你帅还是没你年轻了……!”看书窝 “还想再挨一拳是吧?”喋喋不休时,邪予尘只一句话便让她禁了声。 黛长安一口老血如鲠在喉,被他气的是愣怔半晌才咂了下舌,她无话可讲,毕竟对一个石头讲的再天花乱坠,也是白瞎,有怼他的力气还不如省下来念咒语。 于是,便将左手的结魄灯高高举起,与目平齐后,又将右手的三魂七魄归身符引入灯芯。 符纹进入灯中,先是绕着灯芯旋转,随即,便开始沿着引魂灯四壁无限扩大,犹如水中波纹,猛然乍开,直袭东南西北四处引魂幡而去。 方才还漆黑的山色,不消片刻,便被层层光环照亮。 黛长安沉下心开始念动咒语“北斗九宸,中天大神,上朝金阙,下覆昆仑,天之光,地之光,日月星之光,普通之大光,光光照十方,金光速现,覆护魂灵,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千里魂灵速归来!” 一遍遍念着咒语时,就觉身侧的寒风更加猖獗,她心里隐隐有些惧怕,但邪予尘这个缺心眼的不让她倚着,她也只能选择静心。 直到念出第七七四十九遍时,就见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有道道银光朝着九转结魄灯聚集而来。 心中一喜,念咒的速度朝不由加快,就见四周聚集来的光芒越来越强烈,最后甚至将整个山巅都照的如同白昼一样亮。 她不敢分心,继续念咒,直到念完第九九八十一遍后,才高唤了一声“止!” 此时,结魄灯已将江亦安的残魂尽数收回。 看着结魄灯中的七彩光辉越发眩目,黛长安得意的轻笑出声。 而邪予尘的面上也露出了浅浅淡淡的笑意,不过并不强烈,之后二人,便带着结魄灯去寻秋芯冉。 秋芯冉之前被黛长安的神力打昏,整整沉睡了两日,现在整个人的状态已基本恢复。 此刻她只需生出修魂草,先将江亦安的残魂修复,之后再以自己九天神境之力,为其化出肉身,便可彻底将其复活。 然而,真正复活起来却还是异常困难,开始黛长安还和邪予尘二人寸步不离的守着,可苦等了一天一夜都进展缓慢时,便只剩下邪予尘一人守着。 而黛长安,则是去提升自己的棋艺了,因为她还想多了解一些关于邪予尘的事,所以即使知晓自己的棋艺和他之间有这天大的差距,也知道自己想胜他难如登天,但依旧不舍放弃。 毕竟,命在,奇迹在! 上天不安排奇迹,那就只能自己亲手去创造奇迹! …… 而这日,清川殿下为寻长空司齐突访了冰火城。 一大早,江晟在看到清川一张横眉怒目的脸时,便已经猜出了他登门的理由,本要劝退,但奈何他周身戾气太重,没拦成,直接让其冲入了城中。 长空司齐这些时日除了和江晟商议对策外,便将自己关在寝殿内,因为天界筹集天兵一事有清川负责,所以他并未回天庭。 而不回天庭,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因为太清殿留下了太多关于他和小玥儿的记忆,他不想面对。 没有她在身边的日子,长空司齐也没有难过到不能活。 只是觉得自己好似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吞了一枚针,这枚针在体内不受控制的乱窜,它不会要了他的命,却会让他时时感觉到疼,呼吸疼,不呼吸亦会疼。 这日,他终于不堪疲惫,累倒了,本想小憩片刻,殿门却被一脚踹开,逼人的灵力在寝殿掀起一股冷风。 长空司齐微微睁眼,还未起身,清川已经上前从衣襟将他揪起,拳头如雨点似得在他面颊落下。 281 一言不合,战场见 http://.biquxs.info/

长空司齐微微睁眼,还未起身,清川已经上前从衣襟将他揪起,拳头如雨点似得在他面颊落下。 力道狠辣,拳拳见血,打的他毫无还手之势! “我将你当兄弟,你竟敢做出当众折辱她之事,来,告诉我什么是苟且之事,什么是临幸?”清川一边打,一边冲他怒吼,气的眼眸能冒火。 七八拳落下后,他一身华袍已是溅满了血渍。 长空司齐本就已疲惫不堪,被他重拳相击,整个人更是头昏脑胀,火辣辣的疼在面颊炸开,燎原似的侵蚀着痛觉神经。 清川停手时,他不仅唇角开裂,连耳膜也流淌出了血迹,可他却默不作声。 沉默的态度,惹的清川火气只消不减,青筋暴起的扯着他衣襟的同时。 猛地将他往前一带,一记垫膝已痛击在其腹部。 沉痛的一击,打的长空司齐直往外呕血,此时,他方才抬眸,浅蓝色的瞳孔望向他时,眉眼如同一滩死水,泛不起丝毫的波澜。 他全然不知清川是那一根筋搭错了,刚骂了一声滚。 清川已怒目圆睁,高举起血淋淋的拳头还要往他脸上打。 十足凶悍的一拳还未落下,便被江晟上前一步死死的钳住腕部。 “殿下还请息怒,他既来了冰火城,便是我冰火城的客人,要受伤也不该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受伤。” 清川冷哼一声,稠密的浓眉傲然高挑,鄙夷道“怎么,一个小小的冰火城城主还想阻拦本殿下不成?”黑魆魆的瞳仁看向江晟时,眉眼满是盛气凌人之姿。 江晟很厌恶他这种讥讽的眼神,一看到他的眼,便让他想到了前不久邪予尘的嘲讽。 清川和邪予尘还真是一样的让人生厌,他二人虽形貌不同,清川没有邪予尘高瘦,也没有他那般有神勇,而且,邪予尘的威风是藏在眼睛里,但清川的眼眸里,只有怒气却没有震慑之气。 但毋庸置疑的是,二人流露出嘲讽之情时,眸光还真是别样的相似。 今日,这麻烦本是黛长安折腾出的,而江晟也是唯一知情人,理应言明,但他却不能袒露真相。 在天庭,他是以东海太子的身份带走了长空司齐,现在他是冰火城城主的身份,所以即使包庇了长空司齐,说出了他有不在场的证据,清川势必还会去寻东海太子理辨,这一来二去,麻烦的还是自己。 而且,自上次和龙王吵崩后,江晟便再也未回过东海,所以不想再以东海太子的身份出面,而他又不能将黛长安供出去,她本就因魔心一事,让上神介怀,再加一罪状,便是罪上加罪,所以思来想去,这罪名恐要长空司齐背下了。 但江晟不知,昔日长空司齐和清川可是十分亲近的挚友之情,所以清川才会如此盛怒,毕竟七念再不济,她的阴暗面只在背地里展现过,而清川不知,他作为她的亲兄长,又怎能容忍别人侮辱她,还是他的挚友,当着众天兵之面,扯她衣衫甚至污言相向。 所以在听到此事时,清川便已是火冒三丈,零容忍! 面对江晟的阻拦,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见警告无用,扯着长空司齐衣襟的手便猛然一松,朝江晟砸来道“既如此不识相,那本殿下连你一起打!” 江晟后撤一步,并没有愠怒,而是唇角轻勾,回以浅笑道“既如此,那我陪你打,但换个地方!” 说这已上手捏住他的肩,用瞬移术将他带到冰火城后山。 长空司齐颓然的倒回床榻,他很累,心累,身体累,所以除了魔教和小玥儿的事,他已经无力再管辖其他。 而刚刚被暴打也不还手,是因为打人的是清川,是他曾经招之即来的挚友,他苦笑,颓然的闭上眼感觉这身体的疼痛,既然江晟将他带走,他也不愿再多操心,他只想闭上眼,毫无打扰的静一静。 二人抵达后山时,正好被习武的茗一看到。 近些日子,冰火城真是极度不太平,先是魔教进攻,之后又是清川殿下,而且看这阵势似乎很不妙,于是便有些不放心的追了上去。 江晟驻步后,便冲清川放话道“君子协定,今日殿下若赢了我,人你带走,除此外我还会乖乖跪下给您磕三个响头以赔不是。但如若殿下败了,我只需殿下能看在长空司齐近日心绪烦乱的份上,无论他做了何事都饶他这一次!” 初秋雨后的夜,月凉如水,凉风吹起他一头齐腰白发。 江晟唇角含笑,一眉一眼都带着春雨般的温润,声音平和,风仪之姿更显卓尔不凡。 话刚言尽,清川眉眼里的嘲讽便越发浓郁,抬手间已化出了一柄‘九焰天命戟’。 长一丈二尺的双月刃长戟,通体鎏金,赤金戟杆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蟠龙云纹。 火光缭绕周身,整个人都充满了肃杀之气。 他未回应江晟一句,便已持起九焰天命戟直刺江晟喉哽而来。 长戟如箭脱弦,疾走一线,似奔雷闪电! 即使相隔五丈之外,江晟依旧可以感觉到九焰天命戟的劲风。 心念才转,长戟已迫近眼前,烈焰灼目,泛着滚滚杀气。 江晟眉目肃然一凛,纵身上跃,却被长戟削落一片衣袖。 他足尖轻点长戟,凌空翻越召唤出天谴之刃。 虽巧妙躲过了长戟的直接攻击,但却未躲过长戟两侧的双月刀。 清川乌黑艰深的眼眸死死的盯着他,见他躲了,手腕灵活一转,双月刀刃直变轨迹,力劈他身体而去。 江晟连躲后,开始正面相击,剑戟相交之际,发出“当啷!”一声震天轰鸣。 冰火之力相撞,将双方都震退数步之外。 高手过招,往往一招见分晓,江晟以往从未跟这位清川交过手,这第一招过后,他便有些担心自己今日会不会将话说的太满,但话已脱口,又岂有不认之理。 细密纤长的羽睫轻眨,他抬眸看向清川。 与此同时,清川一双充满力量感的眼神也在正视着他,方才,他本是端着要他的命的架势而去,可谓枪刺尤可躲,戟刺不可逃,过往,没人承受的住他一招九焰天命戟,却不成想被此人躲了。 骂了句废物还有点本事后,九焰天命戟已燃起了熊熊烈火,他眸色一沉,再度进攻! 282 带兵讨伐冰火城 http://.biquxs.info/

他眸色一沉,再度进攻! 长臂一挥间,九焰天命戟‘咻’的化作一道金光射出。 江晟气度坚凝,不避不闪。 戟来剑往,就听得“当!当……”之声不绝于耳。 幕蓝苍穹下,银光火光漫天飞舞。 江晟持着比试的态度,可清川却杀意盎然,武器相博数个来回后,突然一转手中长戟,直刺他胸腔而去。 就在那锋锐长戟刺破衣襟,直入胸腔而来时,江晟却突然笑了,笑容仿若凉风吹皱一池春水般清爽干净。 在清川得势的最后一瞬,他手中天谴之刃已如灵蛇般飞出,紧紧缠绕住了九焰天命戟。 冰蓝剑刃灵活的在长戟之上已惊人的速度眼神,清川陡然一惊,还未想到应对之策,锋利的长剑已经袭来,缠绕住了整个手臂。 惨呼出声的瞬间,武器已脱手而出。 “镪!” 一声巨响,长戟从空中坠落,直插入黄土之中。 清川慌的面色铁青一片,江晟并不想中伤他,收回长剑之时,清川却已运足全身功力,扬掌拍来。 滔天烈焰,自掌心击出,气浪震的周遭树木呼呼作响。 江晟眉心微挑,他看的出清川这一掌是“天罡焚虚掌!” 心中微凛,当下便使出了‘幻冰圣火’。 幻冰圣火可生出玄冰,圣火,自上次被元阳上帝的八卦炉炼化以后,江晟的圣火之力不单单只是圣火,而且可发挥出天下一绝的文武火之力。 天罡焚虚掌使的虽是神火,一掌击出钢铁都能瞬间化作虚无,然而却抵不过这文武火。 双方对掌的刹那,两个巨大的火球怦然相击,恐怖气息在天空无休止的蔓延,火光直逼的茗一在百丈外都连连退步。 双方都是火之力,而江晟的文武火中还裹夹着玄冰之力。 “破!”在他大喝一声时,体内灵力彻底爆发,火球之力越聚越大,将清川的势力压下。 清川竭力反抗,被逼到目眦欲裂汗如雨下。 不消片刻,他已觉得全身都在脱力,而江晟的内力却还在不停的上涨。 就见眼球的火球越聚越大,甚至有吞天之势,清川使出浑身解数,却终归被他的文武火玩败。 火光袭来之时,清川被击退二十多丈,跌倒在地的瞬间,火球中的玄冰已如流光一般划过身躯,刺的他遍体鳞伤。 倒地直吐鲜血时,面色已惨白异常,江晟见他捂着胸腔急喘粗气,便觉胜负已定,收起长剑,要上前和他言和。 行到两步之遥时,清川却突然击出一掌,惊人的掌力溯然打在胸口,让他白衣之上映出了一个血掌印。 身体仿佛被长剑贯穿,疼的江晟剑眉深拧,此时,他心中才聚起一团火气,因为清川的行为实非君子所为,他突然想教一教他,该如何做人。 在清川嘴角泛起冷笑,扬手要收回武器之时,江晟并未阻拦,而是淡淡道“殿下还若想打,那我只好奉陪到底!”他失望的轻叹一声,眉眼里已经没了温和,而是一片寒凉。 在清川重新握起九焰天命戟时。 他手持天谴之刃迅速出击,连续急劈而下,一剑快似一剑的猛攻气势迫人,毫不拖泥带水。 面对如此强烈的抨击,清川面露愁郁之色,他本已受伤败了下风,和其言和是最好的结果,可他不甘心认输,他堂堂天界殿下岂能败给一个小小的冰火城城主,然而在第二次拾起武器时,他连主动出击的机会都没有。 被迫相抵,却没接住江晟几剑,便已被他多次砍中,血花在空中四溅,直到他踉跄着倒地,江晟才收起剑。 吐息不平道“结束了,望殿下能遵守承诺!” 清川一张脸被气的憋成猪肝色,依旧盛气凌人道“狗屁承诺,不过自己自说自话,今日长空司齐我带走了!”他捂着胸口哇哇呕血,嘴却是很硬。 江晟听到他这般言,恨不得抬脚从他脸上踢两脚,人一旦耍起泼皮便和小人无二,但终归碍于身份不敢动手,便谦卑道“他又不会住在我冰火城,眼前,对抗魔族才是重中之重,等到一事平息,他是死是活都全权交于殿下处置。” 清川却摆起殿下的威风,再度厉声道“本殿下说的是今日便是今日!” “你!”江晟忍无可忍,一把揪起他的衣襟,手中冰蓝长剑逼至喉头警告道“我也是有脾气的,殿下还请三思啊!” 咬牙切齿的容忍是他最后的克制,清川瞳仁颤栗,在冰冷长剑划破肌肤,要切入血肉,断他喉颈时,他已经吓到服软。 江晟这才将他放出冰火城,但他万万没有料到。 前后两个时辰不到,清川又一次登门了。 这次却是率领了天兵十万人要讨伐冰火城。 和清川此处一同前来的还有火神火黎。 火黎可是七念的爱慕者,听到她受辱,定要替她出了这口恶气。 江晟看着浩浩荡荡的天兵围在城外,着实有些懵,三更天,本该是一个安逸的时辰,可冰火城内一片躁动,城中所有人都身着铠甲手握兵器,随时准备一战。 江晟看出来这清川是个孬货,却没想到他还是个卑鄙小人,愿赌服输自担因果,乃君子之道,可清川耍无赖在前也就罢了,竟然带兵讨伐,难不成要灭了冰火城。 茗一偷偷将消息告诉了黛长安。 这天夜里,是复活江亦安的第二晚,邪予尘还陪着秋芯冉在修复真身,而黛长安在对着棋局深思熟虑,想着如何打败邪予尘。 听到茗一的传信,几乎要从书案跳起,根据她的描述,黛长安已经大致猜出事出何因了,清川必定是因为自己的妹妹七念才会如此。 她当时只是想着侮辱她,却没想到会引发如此恶劣的后果,心急如焚的来回踱步时,是越想越心焦,天庭和冰火城对阵,无论如何都是冰火城吃亏,她可算半个冰火城城主,怎能看着无辜的子民因为她而受伤,而且此事还是因她而起,定要由她去解决。 本想着偷偷溜出去,但奈何邪予尘在天山设立了结界,别说溜出去,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于是,便只好腆着脸去求邪予尘。 宫殿内,秋芯冉竭力在往江亦安的神识中注入灵力,累到小脸惨白,汗流浃背。 黛长安看着都觉心疼,但无力帮忙,她小心翼翼挪步到邪予尘身侧,拽着他衣袖唤他借一步说话时。 邪予尘,面容冷若凝霜,微微颦眉时,先是瞪来了一记死亡警告,随后便让她滚! 黛长安倒是想滚,但奈何滚不出他设立的结界,于是使出杀手锏,泪眼婆娑的苦苦哀求。 283 古灵精怪黛长安 http://.biquxs.info/

黛长安倒是想滚啊,但奈何滚不出他设立的结界,于是便使出杀手锏,泪眼婆娑的苦苦哀求。 这眼泪果然是不眼前的,所以说来就来,不一会功夫,她便已是粉泪莹莹挂长睫,浓密睫毛轻眨间,泪便如海棠落叶,簌簌而下。 邪予尘被他气的长眉倒竖,但跟她相处久了,他已经能分的清她是真哭还是假装,比如,这上来就落泪定是别有所图,黛长安要是真哭,那铁定先丧着一张泪,泪落无声。 于是邪予尘便不想搭理她,她哭任她哭,无动于衷的闭上眼,毕竟他实在没空,邪予尘之所以寸步不离的陪着秋芯冉,就是担心她出了意外,因为此时,她修复肉身一旦未果,或许还会被尘封的神识之力反伤,所以他要保护她,但黛长安这个没脑子的东西,偏要赶着在最要紧的时候添乱。 黛长安见他半天不搭理自己,便更加变本加厉的扯起他的衣袖毫不避嫌的抹泪。 一把鼻涕一包眼泪,是活生生将邪予尘气到双拳紧攥,额角青筋突突直跳,要不是看在她是个女子的份上,邪予尘真能扬手给她一巴掌。 气到不行,但又担心她动静太大,扰到秋芯冉,终究是气势汹汹的起身,将她也一并提出了殿外。 沿着长阶走下,才忍不住沉声质问,难道哭也是守卫者的技能之一。 黛长安傻傻的艾了一声,才反应过来,邪予尘在拿自己讨乐子,又疯狂摇头。 漫天雪花,如柳絮飘零,轻飘飘在空中飞舞,落在她发髻之上。 朦胧的月色,照在相对而立的两人之上,邪予尘第一次觉得,黛长安是天派来要气死他的存在,他虽然在全程控制着她,但他却觉得,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怎么成了黛长安在控制着自己,气的眸色一沉,冲她道“什么事,说,今日要讲不出个所以来,我头都给你拧下来!” “??????” 黛长安惊的眼珠子四下乱转,此时泪已被收了回去,变作了假笑。 其实她有点吃不准邪予尘听了这事后,会有何反应,七念是他亲妹妹,也不知他还认不认,但自己侮辱七念所引起的一连串恶性反应,怎么想都觉得邪予尘帮她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愁到眉心深拧时,便忧郁的轻叹了一口气,冷风袭来,凉意入骨,于是她便将邪予尘引到殿内,才开始同他一一陈述。 因为知道邪予尘这人,十分精明又洞察力极强,还是强到令人发指的程度,因此,黛长安压根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同他耍花招,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在邪予尘这里可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底线,过往,但凡,冥顽不灵着,哪怕是百炼钢都能被他硬生生折成绕指柔,所以黛长安便如实招了。 怀着忐忑的心情将自己干出的糗事讲完后,邪予尘的反应竟空前沉静。 好半晌,他都没有吭声。 黛长安舔了舔唇,不知这是不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平静,在思量着如何打破平静。 便听得一声啧舌之音,邪予尘的火红丹凤眼垂眸向她看来时,黛长安已经心虚的低头,避开了他的灼灼目光,喃喃道 “祖爷爷我错了,我不该主动惹事,不该想着报仇,三千年前被公主因妒而害死,本是小女子的无上荣幸,但我却不知好歹用假身份去侮辱公主,实乃小人之举,卑鄙之极,但既然事情是由我挑起,那可不可以……” 话还没讲完,耳朵已经被一只冰凉的手揪起“行啊,阴阳怪气的,还知道讲风凉话了,那你可还记得,去寻结魄灯时,我是如何向你警告的?”不悦的声音字字严厉,音调比他手指的温度还要低上些许。 “我……我……”黛长安一开口,他手中力道却突的加重,将那玲珑娇小的白净玉耳,硬生生捏的一片通红。 黛长安痛呼出声,耳朵本就是狐狸最敏感又脆弱的部位,被他一捏,疼到整个心都要抽起。 邪予尘看着她的反应,更加腹黑起来,将捏的动作变成了拧,再道“这东西要是没用,我替你割了可还行!” 手腕一转,拧的黛长安冷汗直流,连掌心也冒出了汗,抽噎着便觉双腿一软,整个人就势要往地上扑。 邪予尘寒眸似是淬了一层,愤怒的刚一松手,她人已经跌在了脚下。 火辣辣的疼让整个耳根烫到像被火烧一般,黛长安大口喘息,急急去摸自己的耳朵还在不在,她真觉得邪予尘就是个变态,这算起来,自己被他揪耳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手指触到耳朵还健在,才一舒气,将掌心贴在耳朵处缓解疼痛。 邪予尘这会则是在她眼前来回晃悠,他心底十分诧异,经此种种,他可以猜到长空司齐必定已将终有一战的事告诉了所有的上神,可这位“清川”身为殿下,脑子里在想什么,明明大敌当前,竟还有心思内斗,冰火城虽不是天庭势力,但正气凛然的风气可谓是人尽皆知,开战之时,冰火城必定会成为天庭的有力支撑,可清川却要以十万天兵讨伐冰火城,如此儿戏和糊涂的行为,深深让他费解。 “魔尊,祖爷爷!”黛长安喃喃了两声,将他思绪唤回,又怯生生道“事情是因我而起,我要去冰火城。” “你还想做什么?”邪予尘双眼一瞪,朝她走来,火红的衣枚轻扬,整个人嚣张又跋扈。 黛长安被他的架势吓的连忙起身,双手抱着耳朵后退,生怕他又来揪自己耳朵,一边躲,一边怂怂的理辩。 “反正离开战还有八天,你让我去打架练练手也行啊,到时候实战我还能超常发挥。”声音很大,但语气很弱。 邪予尘恨铁不成钢的白了她一眼,但其实,他心里也并不怪她,若黛长安蹑手蹑脚前怕狼后怕虎,是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他反倒会觉得她没用,毕竟身为守卫者,需要一点锋芒和锐气。 但既然这双方要打,他便来了兴趣道“罢了,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前去观摩一番二者的实力。” “清川这卑鄙小人愿赌不服输,有何观摩的必要,他可是被江晟打到落荒而逃,于是怀恨在心,要利用自己的权利强行欺压!” 黛长安气的情绪激昂,可骂完后才想起,清川是邪予尘的弟弟,自己不应该当着他的面这般痛斥,于是换了副狗腿的神情,又解释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清川殿下血气方刚,伏龙凤雏,懂得凋兵施计,但无论如何,误会是因我而生,却牵连众多无辜者是不对的,所以我有必要出面去澄清误会。”抿着唇强颜欢笑时。 邪予尘的注意力却停在了她说的第一句话上“你是说,清川的实力还不如江晟?”他不确定的再问了一遍。 黛长安僵硬的点头“茗一传来的消息,错不了的。” 笃定的口吻和认真的神情,让邪予尘的面色冷了不少,他自己就是殿下,所以清楚玉帝的训练方式有多么残酷和严厉,因此便难以相信,清川的实力会输给江晟。 284 人世千面,面面不由衷 http://.biquxs.info/

笃定的口吻和认真的神情,让邪予尘的面色冷了不少,他自己就是殿下,所以清楚玉帝的训练方式有多么残酷和严厉,因此便难以相信,清川的实力会输给江晟。 “有什么问题吗?”黛长安见他沉着一张脸,似乎极度困扰,便试探性的问了句。 他摇头“既已知晓他二人的实力,便没有再观摩的必要了。”邪予尘这般讲着,冷凝的面色微微舒展,浮上一层浅淡的笑意,夸她道“一句戏谑之语便轻易挑起内战,甚至废去敌方四十万兵力,这可不是坏事,而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他一甩衣枚,从她身旁经过。 黛长安的心咯噔了一下,一把急急扯住他“你要去何处?” “还能去何处?”邪予尘反问,冷声道“你也死了这条心吧,我不可能让你踏出天山一步。” “清川可是你的弟弟,江晟更是江亦安的亲弟弟,你就忍心……” “所以呢?你希望我做什么,让我去阻止战争,你也未免太天真了,神族要开战,需要魔教插手平乱?小狐狸,你记住了,在你选择追随我之时,你也是魔教的一份子。我和你之间的共同目的,是铲除孽神。至于别的,我还没有闲心思去搭理,也没有功夫替你善后,懂吗?” 他的声音很平静,很轻,一双眼盯的她都快要喘不过气来。 黛长安竭力摇头“但有一点你说错了!”她揪着他衣袖的手用力到关节都捏到森白。 邪予尘微扬左眉,便听她继续道“从一开始我便讲过,我追随的不是魔,是你。 而我也知道,没有权势,便没有资格同一个人谈条件。 但对你,不需要权势,因为你和别人不一样,一开始,我说你长的像我兄长,其实是骗你的,你和他可一点都不像,兄长性子软弱,是不藏事的人,但你不一样! 昨夜我问你,这十万年你是如何过的,你不答,但我若没猜错的话,在江亦安和秋芯冉逝世的十万年里,你根本没有心思独活,当我想到这一点时,我用灵力去探测了曾经埋藏江亦安的地方,但我竟然发现,在地下深处,有两副玄晶棺,十万年前,秋芯冉死的时候,已经变回了水灵仙草,所以必定和江亦安放在了同一副棺材中,那这另外一副,恐怕是你的吧?” 她抬眸注视着他的眼,果然看到邪予尘的瞳孔,猛然放大,黛长安长舒了一口气,继续道“这十万年里,你和他二人一同长辞于世,可最后,在秋芯冉复活之际,你也苏醒了! 但我觉得,沉睡了十万年,你心中对于天庭的恨应该已经被冲淡了不少。 后来之所以还会入魔,是因为再次被天庭追杀,也就是上神利用穷奇嫁祸于你,或许当时你才觉得,自己如若不反击,将会被二次诛灭。 但除此之外,你或许顾及到了更多,他们可以联合诛杀你,便会联合祸乱整个三界。 于是你便任由秋芯冉离开自己身边,而你所要做的,便是则收服兵力对付孽神。 在踏入蛮荒前,江晟曾对我讲过,万年前,最让上神闻风丧胆的七煞(血鸠、赤炎、孽龙、白阴尸、鴟炼兽、泣血蛛和九英苍蛇)都生在蛮荒之境,当初正因为有它们的存在,方圆千万里,无神迹敢入,可后来不知怎的没了去向,但我在蛮荒之境时,查到了这七煞是被前魔尊所收服,而你之所以会灭了前魔族,就是因为想要得到七煞,而我,因为有阴之守卫者之力,所以也在你的计划之中。 你想复活江亦安,也并不仅仅只是因为他能提供武力的帮助,更重要的是,你想让他帮你解惑,便是我昨夜问你的第二个问题,如果开战,玉帝你会如何处置,当时我便看出了你的慌乱,其实你自己也没想好接下来该如何吧?” 话语声落,邪予尘便呼吸不平,他突然十分认真的看着她,一双眉眼里竟有诸多思绪在流转。 黛长安没有问他自己讲的对不对,因为他没有表态,便已是一种态度,她这才微微松手扯着他衣襟的手,失落道“江晟对我而言,就好比你对江亦安和秋芯冉二人。 没有他我会活不下去的,当初狐族被灭门,我就只剩下他了,在后来,我因执意要独自去天庭向长空司齐致谢当年救命之恩,却被七念公主妒忌,不仅被残忍杀害,还被毁了神识,之后是江晟,是他自体内抽出“胎光”给了我,让我得以转生。 在凡尘的三十三世,他都始终如一的陪在我身边,即使每一世我都会遗忘他,但他从来没有放弃过我。 在后来,知道你在我体内种下魔心,想要用我去对付天庭。 其实一开始,他是不知道水灵仙草可以除去我的魔心,但即使在魔心无解的情况下,也坚持让我习武,当时他便已经做好了要和我站在一起的准备。 他说,如果往后上神要对付我,他便与上神为敌,如果魔教要对付我,他就与魔教为敌。 此番,我虽然已经投靠了你,但是这决定我并没有告诉他,其实我复活江亦安,也是有我自己的私心,你想要开战,江晟和长空司齐必定会悉力阻拦,而我想要江亦安想出一个权宜之计,保住他们! 所以我才想方设法要复活他,但我没想到,自己又会无意间生出祸事,本来想追随你,便是想要助你一臂之力,结果,却是先毁了你的忆缘石,现在,又生出祸事想要等着你去摆平……!” 黛长安说到此处,突然眼圈一红,被哽咽止了腔,那一双澄澈的眸子已经雾气重重,明明泪水已在眼眶打转,却是硬要强忍着不让其溢出眼眶。 而邪予尘的表情也变得十分阴郁,他真的没看,黛长安会分析的如此准,每一步,每一步都准确无误。 怅然的抬手扶着眉心,是半晌也没有缓过气,确实,在江亦安和秋芯冉都死了以后,他身边没人了,羽川后来有去过烟乔湾,但是子觞在当初护送秋芯冉闯地府时,便已经被暗杀,茉锦,也是在知道江亦安死后,服毒自尽,所有人都死了,所以,他活不下去了,于是他将自己也葬在了天山。 可后来,秋芯冉复活了他便想要保护她,于是才又重新踏入这个早已污秽不堪的三界。 人人都觉得十恶不赦,怕他,惧他,恨他! 却是她,秉着一刻无暇之心,想要真正了解他。 邪予尘突然笑了,可眼中却闪烁出了斑驳星光,细长骨干的手轻轻落在她头顶,揉了揉突然道“走,我替你出头!” 285 重明鸟-九熙 http://.biquxs.info/

细长骨干的手轻轻落在她头顶,揉了揉便道“走,我替你出头!” “昂?”黛长安猛然抬头,盯着他光华流转的眉目,这一刻,他的眼神里没了之前的傲然和蔑视,而是很平和,带着三分笑意的俊颜,好似晨曦一束微光,他的笑不似江晟的笑容那般温暖,但却可以让人看到希望。 黛长安心中不由喜意盎然,她抿唇浅笑,似是拢了一层烟雨的美眸中透着感动和辛酸。 前魔尊的能力,可是让整个天庭都为之忌惮,所以这些年来,魔教虽作恶多端,天庭却只是制约却不敢攻打,因为一旦两相开战,必是死伤惨重,而邪予尘却只身一人,灭了整个魔教。 黛长安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但她觉得他一定为此吃了不少苦头。 而长空司齐,虽然将魔教会开战的消息带给了天庭,天庭也必知血月之夜,妖魔之力会大增,但即使如此,也不敢提前派兵攻打,是更加忌惮邪予尘的力量吧,毕竟他可是连前魔尊都能杀的人,其实力,必是不容小觑,所以天庭不敢妄动,以至于让这位清川玩忽职守,在如此风口浪尖上,还能带天兵滋事。 一想到此处,黛长安心中的忧虑便更甚,虽然说动了邪予尘,但还有一事让她苦恼,现在秋芯冉的处境十分危险,所以身边必须要留下一位灵力高深者照看,万一复活失败,她被江亦安的神识反噬,是会出人命的,所以,她和邪予尘必定是要有一人留在此处的。 一脸担忧的说出自己的顾虑时,却不料,邪予尘早就想好了对策。 他抬手,便在半空化出了一张召唤符,黄色的符咒悬浮半空,在他打出一记响指时,指尖燃起一团火苗,将符纸烧成虚无。 黛长安心中思量,他这召唤符,莫不过要召唤初尘前来,毕竟邪予尘身边最得力的手下便是初尘了。 还未思虑出结果,就听殿外传来一声凄清的鸟鸣之音,声音不绝于耳,越来越清晰。 黛长安心中一震,急急推开窗去瞧,就见天边飞来了一只彩色大鸟,扑打着巨大双翼,正朝此处飞来,在它行到院中时,一双锋健的羽翼瞬间收住,随后整个身子化作了一女子之身,婀娜朵姿的身影,恍惚间,已经穿入殿内。 黛长安惊讶的瞪着眼前这位身着一袭墨绿色香云纱裙,腰肢纤细,胸脯高隆的女子。 此人生的俏生生、娇怯怯,一双重瞳媚眼,满含韵味。 “魔尊!”当她屈膝行下一礼时,黛长安才好奇的问邪予尘此人是谁。 “重明鸟——九熙!”他答得爽快,可话音刚落,就见黛长安惊的嘴巴都要张大了,她两只手跟不听使馆似的先指了指九熙,又指了邪予尘,才慌张道“就是那个让猛禽恶兽都俱之七分,连妖魔鬼怪都不敢与之为敌的重明鸟?”狗狗 万分疑惑的口吻,透着惊讶之情,可邪予尘懒得回答她这种愚蠢的问题,天下重明鸟仅此一只,除了她还有谁,无奈的叹息没有搭理,反倒是九熙,抿唇一笑回她道“我虽为重明鸟,但在守卫者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谦卑的姿态让黛长安尴尬一笑,在凡尘,重明鸟的形象可是受天下人爱戴,就是因为其十分凶猛,能够搏逐猛兽,所以凡人常常将它的画像贴于门窗上以求太平,她在李家村时,李氏便在新岁之际,将重明鸟贴于门窗过,所以黛长安才会这般激动,她一直以为,重明鸟已经不复从在,而且即使存在,也长相凶悍,双瞳更是恐怖瘆人,但今日一见,此人下颏尖尖,脸色白腻,一张樱桃小口生的更是灵巧端正,这长相不仅不凶悍,倒还算是个绝色美人。 黛长安还以为邪予尘身边没女人,今日一见,才觉非也非也,她其实蛮好奇,重明鸟这种凌驾于凤凰之上的上古神鸟,是如何被邪予尘收服的。 但显然此时不是好奇的好时机,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解决。 收起好奇心,就见邪予尘向她交代道,让其好生看管好秋芯冉,务必不能让她出现丝毫闪失,一旦有状况,便立即告知于他。 九熙点头应了声遵命,他这才带着黛长安去了冰火城。 二人来到冰火城上空时,就见天庭十万天兵,驾云立足于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青一色的黄金战甲,银枪长刀,以及威力逼人的火弓箭,将冰火城彻底围堵。 而那白衣飘飘的江晟,此时正挺剑而立,向清川谈和道“殿下想要比试,我随时恭候,但开战未免太过于儿戏,如今大敌当前,你我理应都以天下为重,怎可如此起了内讧?” 他声音高亮,一双眼更是清澈凌厉。 此时此刻,面对十万天兵围堵,江晟并没有流露出半分畏惧之情,他眉眼里,溢出的只有失望,他记得,自己曾当面指责过邪予尘,说他是一个好的殿下,却不是一个好的统领者,但此刻清川和邪予尘相比,却连比较的资格都没有。 面对江晟的言语,清川十分不屑,不仅心底翻起了白眼,面上更是如此,就见他先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火黎,火黎,一身红衣斗篷,下穿戴着金甲,他面色无华,看向江晟时的眼神比清川更不屑,所以一语未言,便抬手在脖颈处比了个杀的手势。 清川一挑眉尾,便怒言道“无知莽夫,顶撞本殿下,该诛!”凶狠的眼神一时间杀意泛滥,在讲完此话时,所有的天兵已经迅速的拉紧手中火弓箭,将箭矢对准冰火城内一众弟子。 黛长安急到当下便要冲上前,却被邪予尘一把拉住“再等等!”他言,虽然黛长安紧张到额角都生出了细汗,可邪予尘却一脸的平静,并不慌张。因为他看得出,江晟并不慌,也就是说他有应对之法,而黛长安讲过,他的能力凌驾于清川之上,之前和他的多次碰面中,江晟都没有在邪予尘面前展露锋芒,所以他今日想亲眼看看,江晟的实力到底如何,面对清川的围观,他又该如何破! “放箭!”清川一声令下。 就见万支火箭齐发,朝冰火城齐齐射去,漫天箭雨势如破竹,端的是取命夺魂之势! 286 冷风吹不凉热血,困苦压不弯脊梁 http://.biquxs.info/

“放箭!”清川一声令下。 就见万支火箭齐发,朝冰火城齐齐射去,漫天箭雨势如破竹,端的是取命夺魂之势! 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江晟一柄长剑怒指长空。 森寒剑气瞬间窜至长空,如莲花绽放般形成一层半弧形结界,将冰火城彻底护住。 而那十万支浩浩荡荡的火弓箭,和结界相冲的一瞬,纷纷坠落。 “布阵!” 江晟再大叱一声,身后的冰火城弟子听令后齐心运起灵力,霎时就见那道道金光平地拔起,如织网一般在寂寥长空中布下了坚不可摧的天煞金刚八卦阵。 千年前,金刚八卦阵连穷奇都可囚禁,如今的天煞金刚八卦阵,其威力和坚固程度都在金刚八卦阵之上,所以完全可抵挡火弓箭的威力。 清川眼睁睁看着火弓箭坠落在地,气到浓眉深锁,下令天兵加强攻击速度,要强行攻破阵法。 离弦神弓在天际咻咻的飞窜,在冲向结界时擦出道道剧烈的光芒。 火光四射,震声动天。 邪予尘冷然观摩着一切,先微点了下头,便在人群中仔细搜寻了一遍,问黛长安可知长空司齐死去了哪里,明明此时双方杀的如火如荼,却不见他的身影。 黛长安焦虑的叹息,她这会是急到整个心脏都在抽,要不是被邪予尘按着肩膀,早都能冲出去了。 不过听到他的问话,还是答道“估计被你打击的不轻,小芯冉可是他一手抚养大的,离开她跟丧子无异,而且听茗一讲起,今夜他还被清川暴打了一番,所以喽。” 她微拧眉心,接下来的话便已没有再多言的必要。 邪予尘倒吸了一口气,是满脸鄙夷。 稍一分神间,黛长安身子灵活一闪,变成狐狸的身形要闯出去,幸好邪予尘眼疾手快,当下变出捆仙绳捆住她,才未让她逃了。 “你别捆着我啊!”黛长安一脸不悦的嘟囔,此时整个身子已被她用仙绳捆着拎在半空。 “怎么,你是要一人单挑十万天兵?”邪予尘的语气里透着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他二人此刻是隐身待在此处,若她方才出去,必定会败露行踪,别说帮忙不成,反而会将局越搅越乱。 可明明是一句嘲讽之语,黛长安却还能牙尖嘴利的接上一句“这不是还有你嘛,怕什么。” 她振振有词,邪予尘待在身侧让她莫名安心,可这不经大脑思考便给出的回应,让她挨了一拳。 “你记住了,我们是来帮忙的不是来添乱的,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出手暴露身份,怎么看着有点脑子,做起事来却跟个莽夫一样。”他满目嫌弃。 黛长安被他呛的嘴一张,还要讲时,却已被他的法力封了口。 …… 凄冷的夜空,此时已被刺目火光红透半边天。 天兵手中的神弓凶猛无比,然而江晟的结界,也是坚固异常,所以即使多番攻击,也未能穿透结界。 眼见一个个天兵被累到气喘吁吁,火黎便气的目眦欲裂,牙关紧咬,当下抽刀而起。 清川紧随其后,亦是持起九焰天命戟,二人双双朝结界猛攻过去。 一刀一戟劈下,震的大地动荡,响声滔滔,强大的内力波及方圆百里,然而依旧未攻破阵法,便不由破口大骂“孬种,敢不敢与本殿下正面一战?” 清川一双眉眼里满是蔑然,像看一群缩头乌龟般。 江晟心中的火虽已燎原,然而面上却还在勉强放低姿态道“冰火城无意与殿下开战,若我做过让殿下心中不快之事,那我在这里向殿下道歉。” 他声音很轻,江晟不想战,毕竟和天庭开战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平白增添死伤者,所以他还想再试着和他谈和。 可忍让换来的只有变本加厉。 清川看着他姿态开始卑微,便以为他是怕了,心中傲气陡然加剧,想将两个时辰前在他这里丢的面子全部赚回,于是,心中先是默默盘算了一二,便勾唇扯笑“行,本殿下深明大义,你若能跪下,给本殿下磕三个响头,再大喊三声你是蠢货,我倒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他满目戏谑之情的盯着他,江晟却是失笑出声“看来殿下是不想谈和了,那便就此作罢。”他的眸中闪过一似狠戾,清川委实将他的耐心耗尽了,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已礼让再三,此时他的尊严,和他的身份已不允许他再作出任何一步的退让。 眉眼里的肃杀之气逐渐浮现,越来越重,他右手之剑缓缓举起,长身玉立似一面雪白旗旛。 还未开口,众人已纷纷跪倒。 “今日,除非我战死,否则,你们都给我守好了阵法,莫要踏出一步,你们是我的子民,本法祖要你们好生活下去,一个也不许死!”江晟的脸色顿时变得冷漠严肃,这一声令下。 城中弟子个个面露惊慌,高声反对,却被他勒令制止。 他的冰火城自建成后便一直太平,今日是第一次要真正的开战,江晟虽然相信他们的能力,却舍不得让他们出战,更舍不得让他们受伤,于是便做了这冒险的决定,看着一众人纷纷红了眼,他自己也十分动容,但今日被清川逼到这副田地,他已无路可退,但男子汉大丈夫,不惹事不生事,但出了事,也要不怕事。 长舒了一口气,才又道“茗一、棠少、启壬、及远、维哲、若瑜、杜衡,莞玉、休成、尚左,你们十人,随我一起出战!” “是!”十人齐声相应。 这十人,都是经他之手亲自训练出来的,而江晟今日便是要带着这十人,挑战天庭十万天兵,以及火黎和清川二人。 在阵法外的火黎,听到江晟只打算带十人应战时,差点以为他脑子被吓傻了。 诡异的讪笑时,天兵也跟着起哄,一时间,阵法外笑声震耳欲聋,阵法内却是死气沉沉一片。 冰火城的弟子无一不觉心疼如绞,他们每一个,每一个踏入冰火城的人都从未后悔过自己曾来到此处,所以在法祖为了护住他们要只身犯险时,他们个个都觉心,疼到在滴血。 在江晟要求开阵法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记洪厚嗓音“法祖,我……我也要去!” 局促的声音让江晟停下步伐,转过了头,看向那带着独眼面具的男子时,他突然扬唇一笑,此人正是十九年前和黛长安一起从天墓出来的云迪,当初江晟收他到冰火城,便言将他养到十八岁,若他想离开那任由他离开,若他想留下,这里便是他的家,而云迪,最后选择了留下。 他长得并不好看,小时候便干瘦干瘦,加上又是独眼,自卑心很甚,但庆幸的是,冰火城中的每一个人都待他十分友好,像亲人一样,木拐李曾对他又打又骂,可是这里没有人辱骂他,没有人嘲讽他。 他一直想要为法祖做点什么,这些年,他跟着他们苦练武艺,修真气,练仙法,今日终于能派上用场了,可江晟却不能让他上场。 初次相识,是江晟给了他活下去的选择,今日,他也没有挫败他的勇气,在云迪要跟着他一起出战时,他还是和善的笑着,这笑意和十九年前一样。 “替我保护好他们!”再抬手拍在他肩头时,云迪已是泪花闪烁。 没出息的样子让江晟用力捏了一把他的肩“哭什么,眼泪给我收回去!” 不说还好,一开口,云迪却是再也绷不住情绪,泪落如雨,法祖是他此生见过的最温柔的人,所以他不希望他有事。 跪倒在他脚下苦苦央求时,头都重磕在地,十万弟子同声央求,要和法祖同生死。 江晟却是丝毫不动摇自己的决定,一跃而起,飞出结界便分派任务道“你们对付天兵,清川和火黎二人交给我,有信心吗?” 他眉眼凌厉清冷,茗一虽心中有些怯,但见法祖都这般无畏,还能有何惧心,高声道“茗一定不会让法祖失望!” “好。”他点头,再看向其他人时,另外九人更是个个士气高涨。 江晟见状态都可以,才自责道“今日这决定……” 话音刚起,十人便已齐声阻断“法祖放心,我们生是冰火城的人死是冰火城的魂,守护冰火城是我们的职责,我们定会全力以赴。”破釜沉舟的决心让江晟倍感欣慰。 凉夜的风很冷,但吹不凉热血。 前方苦难重重,却压不垮英雄铮铮铁骨的脊梁。 287 皆是招术,何谈卑鄙 http://.biquxs.info/

凉夜的风很冷,但吹不凉热血。 前方苦难重重,却压不垮英雄铮铮铁骨的脊梁。 可邪予尘此时却也觉得江晟是疯了,两兵开战明明实力相差悬殊,却还在故意保留兵力,试图以寡敌众让对方占尽良机,他现在是嘴上逞了威风,可一会若是倒下,便会彻底乱了军心,被天庭一锅端。 愁到微拧眉心,在想该如何补救场面时,忽觉一道刺目强光直袭而来,巨大的内力洪流让他感觉到了危机,猛然跃起,急急避开,瞧去时,就见是江晟劈出的一剑,他这第一剑并没有直接攻击清川和火黎,而是反方向朝天兵袭来,只是邪予尘诧异,他的剑气本该是清寒如冰,可此时长剑横扫挥出的剑芒中竟夹杂这熊熊烈火,火光奔腾时而无形时而有形。 邪予尘这才猛然惊觉,此火并非普通的火,而是三昧真火,三昧真火是由目光之火、意念之火和气动之火生成,三火聚合为武火,三火梳理似有似无,为文火,而此时正是文火武交替,他长吸了一口气。 就在那毁灭性的力量朝着天兵袭去之际,上千成万的兵力瞬间被轰击成了齑粉,魂灭道消。 如此威力,让邪予尘都愣在当场,毕竟这文武火除了元阳上帝外,他还从没见过第二个能操纵真火之人。 江晟一个龙族太子,为何会修得文武火,惊叹间,就见他面色森寒的朝清川行去,周身清透的灵力之剧增,此时,身后已显现出了一副如山岳般高大的灵力虚体。 今夜,他之所以只带十人应战其实还有别的原因,虽然冰火城是被清川攻打,是受难的一方,但江晟清楚,这一场战无论输赢,最终追究下来,天庭不会怪罪清川,所以冰火城不仅此刻要挨打,事后还要背上冲撞殿下,以下犯上的罪责,所以他只用十人对战万人,便是为了堵住天庭的嘴,万一最后清川败了,也是他能力不济,并非自己故意引战。 其二便是他已经怒不可遏了,现在必须要对清川动一动真格,松一松他的骨头,而冰火城中的弟子有一小部分都是凡胎肉体并非仙身,所以他担心自己的力量会反伤到他们,因此便带了十个,最了解自己的人,毕竟他们可以很好的和自己打配合,甚至能在关键时刻避开伤害自保,如此一来,江晟才能没有后顾之忧,放手作战。 而这第一剑之所以先杀一批天兵,便是为了给他几人长长士气。 江晟仪仗万千的高瘦身影如清风般掠身上前时,清川也已纵身疾扑,手中的九焰天命戟带着肃杀之气当胸而来。 二人靠的越来越近,眼见剑戟即将相交,可却在最后一刻,江晟身形急转,手中的天谴之刃变换方位,一剑划向他的大腿。 手法诡奇迅快,让清川轻而易举的中了招。 哧声响起时,一道血溅已破肤而出。 “放肆!”火黎喝叱一声,持刀打侧面攻上。 手中之刀势猛力沉,却在攻来时,被江晟一剑相抵,双方被各自内力纷纷震退数步。 火黎双目火赤,左袖衣枚翻飞,向他击出一掌,强劲的掌风冷森逼人,江晟没敢正面接,刚侧旋躲过,便被他再度持刀攻来。 狠毒的长刀,一刀快似一刀的攻向致命之处。 江晟嗤笑,在他刀下闪避,身形灵活宛如一道轻烟,明明近在咫尺,却任由那火黎的如何劈也劈不中。 一连击出百余刀未果,火黎便怒的面色涨红,额角暴筋。 刀法稍一懈怠,江晟倏然而起,运起一招风穹诀。 抬掌的瞬间,周遭顿时疾风骤起,狂虐的风力如旋风般向手心汇聚,天空忽明忽暗,连周遭二十里以内的树冠都被连根拔起。 “破!”一掌击出,肆虐的飓风从掌中涌出,将那火黎一掌打落在地,重重一击,甚至将地面都砸出一个天坑来。 倒地的火黎捂着胸膛连连呕血,此时脸色已经铁青一片,他是万万没算到,一个小小的冰火城城主,竟有如此强盛的实力,方才他的这一掌只用了三成力,自己便这般狼狈,不由心中后怕了起来。 就在他抹去唇角的血迹起身时,江晟飞身上前,将他方才掉落的长刀丢给他“来,今日本法祖就打到你心服口服!”他眉眼含笑,笑的清朗,却带着浓浓的鄙夷。 火黎眸色微颤,握着刀的手隐隐有汗渗出。 他定了定神,才怒气冲冲的再度攻去。 彼时,江晟在长空中打出了一招“虚空幻影剑!” 卓卓身姿在半空运剑之时,身影已分化出了百个千个万个一模一样的身影。 在火黎举刀之时,万支天谴之刃已经从四面八方朝他刺去。 骇人的威势,让火黎心头一凛,因为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江晟的真身,便急的心焦神乱,心一乱,手中的刀法便有些乱砍胡劈。 清川眼见火黎被他打的惊慌失措,立马开了天眼在虚影中寻出他的真身,找出真身后,便厉吼一声扑了过去。 长戟旋转着直刺江晟喉颈,来势凶猛。 江晟一只手持剑对付着火黎,一只手则聚起幻冰圣火攻向他的长戟。 然而,在和清川两两相抵的一瞬,被火黎看出破绽,他使出分身术,趁机打出快而毒辣的一刀力劈江晟后背。 但尽管他再谨慎,还是被江晟察觉,然而虽挡过了火黎这一刀,却没挡的过清川自袖中偷射出的“万隐梨花针!” 百根毒针穿入胸膛时,江晟是疼到眉心一拧,后退数步。 清川的万隐梨花针附有剧毒,纵使灵力再高强者,也会被毒气迫住,即使不毒攻心脏而死,也会很快四肢疲软无力。 刚一站定,江晟便抬手自封心脉,要阻止毒气攻心,可刚一运气,便是血脉倒流,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你,你这卑鄙小人!”他失语大骂,因为此时不仅无法运气,甚至已经觉得双腿发软连剑也握不住了。 清川却仰天长啸“皆是招术,何谈卑鄙?”他问,手中长戟陡然一震,已化作一道金光袭向其心脏之处,要给他最后一击。 288 一战终平息! http://.biquxs.info/

清川却仰天长啸“皆是招术,何谈卑鄙?”他问,手中长戟陡然一震,已化作一道金光袭向其心脏之处,要给他最后一击。 可他终归没等到血溅长空的一幕,也没等到江晟至死的惨嚎声,等来的却只有一记耳光! “啪!” 清脆的一声响,打破了清川内心所有的欢愉。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被定格! 他满含怒意的眸错愕的抬起,看向眼前忽现的黑衣人,此人一张面具遮脸,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裸露在外。 而这双眼,这双火赤色的眸子,却好似荒漠中的一轮烈日,泛着无尽的孤傲和雄风。 面对他居高临下的逼视,清川喉结滚动,刚骂了句那里来的疯狗,便运起灵力要给他一掌。 然而袖中掌力还未聚起,便被飞来一脚踢飞了出去。 邪予尘是真的心疼,心疼他怎么就长成了这副样子,明明二打一,却还被打到如此狼狈,最后甚至要使阴招,可用阴招也就罢了,竟还藏毒,这可不是一个殿下能做出之事。 一脚将他踢翻,邪予尘压不住一腔怒火,一把将其捞起,又是落下了一拳又一拳。 直到七八拳后,清川疼到呻吟,他方才停手骂了句“你还真是给天庭长脸!” 清川捂着被他打到麻木的脸,此时不仅左耳嘶鸣,口中的血更是像断线的珠子直往下滴落。 “你到底是谁?”他颤声发问,一勾手指要引来自己的九焰天命戟,可手指微动,邪予尘已经又一脚踩在了腹部。 毫不留情面的一脚,踩的他生不如死,鬼叫连连。 “解药!”邪予尘冷冷开口,清川却拒不承认,嘴里刚蹦出一个没字时,第二脚已经踩着手腕落下。 他的脚尖用力在他腕部碾磨“不想当个残废,便识相一点。” 随着话语声落,脚下的力度翻倍,踩到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火黎当下持刀上前,要解救清川,却被一白衣斗篷的单薄身影拦住去向。 她看向火黎,心里暗戳戳骂了句给你脸了,敢打我的人,随后便抬掌化出一柄细长如霜的飞烟,嘶风直刺向对方而去,银光乍现。 火黎也不甘示弱,握刀疾起,使出一招“长风漫叶”,刀光如练直扫其面,力要劈下她这张面具,刮花她这张脸。 然而长刀挥去,被她巧妙一躲,灵活的身子快如流星疾泻,恍惚间已绕至火黎身后。 察觉不对的火黎急转剑势,可黛长安已回旋一脚踢面而来。 火黎一个后仰急躲,避开攻击,而此时,她逆运剑法,长剑顿时斜撩而下,要破其胸膛。 剑走偏锋的一招,一旦挨上,必是生死难断。 火黎惊到大汗密布,如此近的距离,如此狠厉的一招,他知自己已无法避开,便气沉丹田,自口中喷出灼灼烈炎。 “呼!” 浓浓烈火喷出的一瞬,滔天气浪灼的黛长安一个后翻撤退数十丈之远。 站定后,她方才凝掌,打出一招千水凝冰。 运气之时,四周温度骤然下降至冰点,旋即便见空中水气凝聚成冰,化作一根根锋刃的极寒冰芯。 一掌击去,万千冰芯自火中穿入,直刺向火黎。 “噗。”漫天血雨翻飞,而火黎一口鲜血呕出后,已是应声倒地。 无休无止的厮杀还在继续,黛长安一剑指天,高喝了一声“都给我住手!” 轻灵之音响彻云霄,撼动八方,压下了混乱一片的战场。 在场所有人都纷纷抬头,看向传音之处。 就见此时,他们的殿下,正被一黑衣人踩在脚下,而火黎上神,被打到浑身鲜血,被人单手掐住喉颈。 殿下被擒,天兵的士气瞬间一落千丈,面面相觑之时,个个都露出了恐惧之情。 “所有天兵都给我退下,否则,我现在就弄死这二人!” 黛长安再言时,掐着火黎的手猛一用力,直掐到他脸色泛紫,天兵心猛的一提,纷纷放下手中武器。 而茗一却已经双目放光,扬唇大笑“女帝,是上玄女帝!”他激动的冲另外九人传话。 略显欢快的音色,伴随这天边升起的微弱白光,让人心头不由燃起了希望,毕竟和黛长安相处了十九年,她的声音他还是听的出的。 棠少将一柄长剑从天兵尸体中抽出后,亦是笑意浮面他十人,虽或多或少都有些受伤,但好在,都不严重。 黛长安也笑了,笑的眉眼弯弯,因为今日冰火城中无一伤亡,这便是她最大的欣慰。 侧头和邪予尘对视了一眼时,便将那火黎丢在一旁,怒喝道“没死,就带着他赶紧滚!” 吃了败仗的火黎,是打碎了牙只能往肚子里咽,此时那里还敢废话,虽然心中火气漫天高,但还是咬牙踉跄上前,将几乎昏迷的清川一把托起,狼狈的逃离了此处。 天兵见殿下和火黎上神都离开了,便一道也跟着撤了去。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之气。 而江晟,此时一双眼还在死死的盯着那一身白衣的黛长安,从方才她出现之时,他便一直在盯着她看,一双眸子几乎不敢眨眼,生怕眼皮一动,她就会从面前消失。 “长安。”终于开口唤了她一声时。 黛长安的笑当下便僵在了脸上,彼时天还未彻亮,冷风袭来依旧寒气入骨。 她不敢看他,反而是抬手将头上的斗篷帽拉的更低一些。 “怎么,连茗一都能认得出是你,你觉得我会认不出?” 江晟蹙眉急问,声音犹如落石坠入峡谷,越来越沉,那浓密的长睫在他眼帘下方投射出一片阴霾。 黛长安听的出他生气了,可此时却不知该如何解释,如何回应。 在江晟忍着巨疼不堪的身体,向她行去时。 邪予尘忽然上前,扯起她的手臂便一掠而起。 “拦住她。”江晟情绪激烈的高喊一声,便要上前去追,然而刚一运气,窒息的疼在五脏六腑蔓延开,让他直挺挺的扑倒在地,吐出一口又一口的血。 回眸看着这一幕的黛长安,泪水已恍然决堤,二人微一顿足,茗一和棠少几人便从四面八方将其围堵。 289 暗下杀手,放出夺命一箭 http://.biquxs.info/

回眸看着这一幕的黛长安,泪水已恍然决堤,二人微一顿足,茗一和棠少几人便从四面八方将其围堵。 她本以为他中的毒不深,可以事后靠运功将其逼出,可此刻见他疼成这幅模样,整个人都有些方寸大乱。 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从眼眶坠落时,她已经竭力推搡着邪予尘的手,要折回去看他。 邪予尘被她气到眉心深拧,却毫不松手,她挣扎的越狠他便捏的越狠,白皙手臂甚至被扯出了几道紫色的淤青。 茗一见女帝挣脱不了,喝了声大胆狂徒敢对女帝无力,便要拔刀相向。 可还未出剑,便被黛长安制止。 邪予尘低吼道“你可还记得自己方才如何答应我的?”他问,一双眸子里带着丝丝怒意。 其实并非他不准许黛长安上前,只是此时她的身份已和从前不同,所以多在此耽误一刻,便有多耽误一刻的变数。 在动手救江晟时,她答应他一旦事情摆平便立马撤退,可这转眼的功夫,却已变了卦。 黛长安泪眼朦胧,此时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什么也顾不得,她只知道江晟受伤了。 “我求你,就一次,就这一次好吗?”抬起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看向邪予尘时,活像一无辜稚子在向亲人求助,她干净的眼神里聚满了悲伤。 邪予尘终是长叹了一口气,松了手。 看着她朝江晟极速飞去时,他这才从袖中掏出解药,方才本是想回到天山以后,再命九熙将解药送来,因为他还有自己的下一步计划,可见江晟这般模样,恐是撑不到了,便提前掏出了药,不过在将药递给他之前,他又从袖中掏出了另一枚药融进了解药中。 黛长安哭闹着将江晟抱起时,邪予尘已经落在她身侧,将解药递给了她。 江晟虚弱的长睫轻眨,先是看了一眼黛长安,目光又急急扫向她身旁的邪予尘,邪予尘为了不让他认出自己,特意将瞳孔颜色换成了翡翠绿,一双丹凤眼也换成了最平平无奇的模样,这才让江晟未认得出。 黛长安将药丸递到他唇畔时,却被江晟拒绝了。 他面色苍白,轻咳一声时,骨干细长的手已紧紧握住她的手,握的十分用力,好似怕一松手她就会变成一缕风消散了。 “告诉我,你是不是被魔教威胁了?”他问,悲凉的语调里透着满满的心疼。 黛长安一边掉泪,一边摇头,方才邪予尘叮嘱过,让她莫要对江晟多言,若她想要救他,那便让他知道的越少越有利,毕竟开战输赢难定,万一到时候败了,黛长安还可以,以被魔控制的理由脱身,但至于其他人,便是难逃干系,所以她不能言。 江晟看着她避闪的目光,从方才起她便没敢正眼看过他,这种眼神像极了以往做错事逃避的目光。 心中疑云迭起,他很是不解,邪予尘如此机关算尽的一个人,一旦将阴之守卫者守在身侧,定会严防死守。 可黛长安为何会在今晚出现在此处,而她身边竟还带着一内力如此高强的魔教中人,她只不过是被邪予尘利用的一把利器,可为何会如此自由,难不成,还有一种可能便是,她叛变了。 江晟忽然想起,曾经去天庭替黛长安修复神识时,元阳上帝叮嘱过他两件事,第一件事便是阴之守卫者将会遭遇一场变革,让他竭力护住她,而第二件事,是不久后天下将会面临一场浩劫。 现在他已经知道元阳上帝所说的浩劫便是之战,可这第一件事中所指的变革,是什么变革,难不成是指黛长安会选错路,毕竟这邪予尘如此诡计多端,想要迷惑她并非难事。 江晟猛然惊觉,是急的一阵猛咳,那攥着她手心的掌都渗出了一层薄薄冷汗。 万隐梨花针在体内来回穿梭,整个五脏六腑此时都已被穿孔,黛长安看着他越发煞白的脸,哭的歇斯底里,她紧紧的揽着他的身子,颤声认错,滚烫的清泪一滴滴从眼眶滑落,滴在他面颊。 但江晟想要的,并不是她的认错,而是知道实情,考虑到她身旁跟着一魔教之人,黛长安讲话难免会有所顾忌。 便强撑着要起身带她到一旁单独讲话,可全身绵软,刚一起身便踉跄着摔向前,若不是茗一上前搀扶,恐怕又要扑倒。 黛长安看出了他的心思,知道自己今日不给他一个交代,他定不会服下解药,于是便使了个眼色让邪予尘暂时回避。 邪予尘是一腔心火很不乐意,但看在二人如此凄惨的份上,便没有再棒打鸳鸯,向一旁行了五六丈方才止步。 这时江晟才问道“告诉我实情,昨日你去天庭到底在做什么?还有,你是不是已经投靠了邪予尘?” 他话音虚弱,可眸光却异常严厉,黛长安瞳仁一震,没想到江晟竟已察觉,心底极度不安的摇头时,就见他的掌心从手中慢慢抽离。 疏离的举措和目光让她一颗心如坠冰坛。 “你可知,我为了你,为了能让你能摆脱被魔教的束缚做了多少的努力,这十九年来,我没有一夜睡的安稳过,可现在你在做什么?你投靠了魔教?”他一双眼眸里皆是失望,怒意滔滔的语气将黛长安一颗心削的七零八落。 她抽噎着伸手上前想要去握他的手,想要向他解释,可这一瞬间,江晟突然离她离的好远,明明二人近在咫尺,明明他就躺在她怀里,可黛长安却觉得二人相隔天涯,中隔山海! 她竭力够着他的手,想要重新触碰到他,感受他的温度,可还未按到他的指梢。 整个身子便僵愣当场,耳畔传来一声血肉撕裂的声音,随后便觉整个身体都陷入了无休无止的疼痛之中。 黛长安不可思议的垂眸将目光下移至胸口处时,就见一柄森寒长箭,已穿体而出。 浓艳的血迹在伤口处蔓延,好似红梅落雪泛着刺目的猩红。 “长安!” “黛长安!” “女帝!” …… 耳畔传来一声又一声熟悉的呼唤,可她却觉眼前朦胧昏暗,甚至听不清声音传自何处,便失去了意识,倒在了他怀里。 290 阳之守卫者的-最终抉择 http://.biquxs.info/

红日冉冉升起,金灿灿的朝晖染红了天际,光照云海,映在每个人惊愕失色的面庞上。 那方才还在哭闹的小小人儿,此时正一动不动趴在他胸膛,转眼功夫不到,便已从人形恢复了真身。 殷红血迹沿着雪白的毛发间流淌,落在他衣襟之上,江晟迷惘失神的眼里,布满了错愕,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突然到他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细长手指颤颤巍巍的抬起,去摇晃她的身子,可它的身子已经软飘飘的,像失去了骨头一样,江晟心头一阵惧寒。 抬眸顺着暗箭射来的方向看去时,就见在十几丈的距离处,站着一手持长弓的男子。 寒风瑟瑟,他一袭冰蓝长衫在冷风中轻舞,江晟的心头已经剧烈一颤,这身影他再熟悉不过,是长空司齐,急急顺着衣衫往上看去,正好对上长空司齐一张漠然的神情,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情绪溢出。 看见江晟时也没有愧疚,没有自责,麻木不仁的眼神,沉寂的可怕。 江晟怒到撑臂起身时,茗一已怒发冲冠持起明月流星拐飞身上前。 一道紫衣掠起的瞬间,法杖便已击向长空司齐,紫色的光芒从离弦之箭,迸出的瞬间,便将地面掀起了一道沟壑,光芒快如闪电,临近他面前时,长空司齐先是领空翻越躲过直接攻击,便迎来劈开一掌,骂了句“不自量力!” 深厚的内力如一张网罩下,茗一避不开,便持着法杖去抵,但终究被他的内力震的口吐鲜血。 顿时,另外几人也一起攻上前。 …… 邪予尘剑眉深拧,看见偷袭之人正是长空司齐时,心头猛然一沉,他怎么也没想到长空司齐会对黛长安下黑手,而且是在这种情况下。 见此时几人上前和他对打,邪予尘便朝江晟走去,要将她带走。 可江晟却死死的将她护在怀中,蜷缩成一团,死活也不让。 邪予尘本想抬脚想给他一脚,却无从下手,从今夜对他的观察来看,邪予尘觉得自己始终是小瞧了他,江晟的实力并不弱,就方才他使出的文武火和风穹诀,都是三界独一无二的招数,而且这风穹诀邪予尘甚至从未见过。 之前和江晟的多次碰面中,他可是站着让他打,邪予尘一直以为,他是无力还手所以不还手,可此刻心中才略有动摇。因为他清楚今夜若不是清川的万隐梨花针中藏着剧毒,江晟完全可以凭一己之力碾压他二人。 这般想着,便是长叹息一声,试着放下戾气要同他讲理道“你此刻这副模样,还如何保她……!”他刚在他面前蹲下,话只讲了前半句,江晟便是一阵号啕大哭。 晨曦之光还未清明,浓云已经遮顶,一声声轰隆的雷鸣声在耳畔响起,紧接着便是大雨倾盆而至。 江晟通红的眼眸里布满了红血丝,他单薄的身体在暴雨中狂颤。 如此过激的反应让邪予尘心头一紧,当看到他又一次口吐鲜血时,邪予尘才察觉到不对劲,也顾不得其他,便抬起一掌猛的打在他脖颈,将其打昏,才强行将黛长安抢了过来。 先将她爪子中把藏的解药取出,塞入了他嘴里,才发现黛长安的状态不太对劲,伸手去探她的鼻息时,才发现,她竟没了呼吸。 心咯噔一沉,邪予尘面色惧变,一时间,连吐息都变得起伏不定,他以为自己是判断出误,再试探了一遍,才发现还是如此。 紧接着又将手探向她心口处,结果却是,连她的心跳都感知不到,他简直难以相信,此时此刻,黛长安的身上没有一似存活的迹象。 难道,她死了? 大脑一片空白,他想不通,只是短短一瞬之间,只是身中一箭,她身为阴之守卫者,怎会如此轻易丧命。 “疑惑吗?”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问话。 邪予尘转身便对上长空司齐那双怨毒的眼神,他手中持着一柄血淋淋的长剑,戏谑道“别来无恙啊,尊主邪予尘!” “你对她做了什么?”邪予尘开口便是关心她的伤势,可急切的语气惹的长空司齐心中一股子不快,他面色平淡玩味的答“不过清理门户罢了,魔尊还真是好心机,前后利用江晟将黛长安体内的空明之力激发,将其为你所用,但我偏就不能如你所愿,虽然你身边有水灵仙草在,但我方才射出的一箭,不光提炼了万种剧毒还有上古秘法混杂在其中,即使是水灵仙草也救不活她了。” 长空司齐冰冷冷的言着,方才,在双方开战之时,他便已经被如此大的动静惊扰,而他看到的一幕,正是黛长安和邪予尘出手救下江晟之时。 从方才,邪予尘打清川却不用武器,不下死手,而是单单用拳攻时,他便已经猜出了此人十有八九就是邪予尘,因为只有魔教尊主才有能力赤手空拳对付清川,也只有魔教尊主能对清川不下死手。 但见黛长安和他配合的如此默契,长空司齐内心便十分怨恨,邪予尘抢走了他最重要的人,现在连阴之守卫者也被其蛊惑,当初,元阳上帝言过能对抗邪予尘的只有他和黛长安二人。 于是这整整一年时光里,他帮她解封体内神力,为的就是让她变得强大,他也不介意她体内用魔心,可是他没想到,到头来,她不是被魔心控制,而是轻而易举便投靠了魔教,长空司齐甚至开始怀疑,黛长安或许从很久前就已经叛变。 否则,为何当日回到冰火城时,黛长安便主动去了魔教,既然她已经对自己没用了,还不如让她死了安分些。 冰冷的雨滴重重砸落在面颊,邪予看着他一张麻木不仁的脸,失望道“你可还记得,她是你的同袍,你就如此轻而易举的杀了她?” 泛着无尽寒意的语气里甚至带着丝丝失控的震颤,长空司齐不答却只是笑,这张不怎么爱笑的脸上,久久泛笑,他笑的很舒畅,却让人觉得格外阴森。 邪予尘气到双眸冒火,将黛长安藏进衣袖中后便化出了炽魂剑,无尽戾气缭绕在剑刃之上,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取了他的狗命。 然而此时,长空司齐却还在不慌不忙的笑,因为他已经通知了三十三重天,此时神兵正在往此处赶来,任邪予尘他再厉害,也不可能在十招以内要了他的命,所以他并不慌。 肃杀之气的一剑朝着他袭去时,邪予尘眼角的余光已瞥到了四处聚集而来的神兵。 长空司齐避开他一招,提醒道“魔教之人,我会屠杀殆尽,一个也不留,包括你!” 291 鬼婴圣母之,三尸禁魂咒 http://.biquxs.info/

长空司齐避开他一招,提醒道“魔教之人,我会屠杀殆尽,一个也不留,包括你!” 他的声音近乎咬牙切齿,在长空司齐看来,邪予尘就是那躺在泥沟中的鲎虫,他在阴霾中活了十万年,可现在这只鲎虫却开始要为祸人间,不仅想着祸乱苍生,甚至将最无辜的小玥儿也牵连其中,所以他恨,恨到要将整个魔教连根拔起,将邪予尘挫骨扬灰活剐万刀,才能泄去心头不平。 “我最大的失误就是当初心慈手软放了你!”邪予尘眸光微缩,声音中更是透着厚重的沧桑,他杀一个人之前也会再三衡量此人之过错,可长空司齐真是好生洒脱,黛长安今日是在救冰火城,可并没有做恶,他却能偷袭的如此心安理得。 猛然收剑时,邪予尘已经以瞬移之术离开了此处,此时他处于劣势,所以更担心其中会有诈。 回到天山,他便急急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又将黛长安湿漉漉的毛发擦拭干净,便替她运气,除体内之毒。 他心中万分焦虑,替她运气时,面上已经虚汗轻浮,此时,他担心的并不全是自己失去了一位强有力的手下,而是更多的担心她的身体,从她第一次泪光盈盈的告诉他,要追随他的时候,邪予尘孤高自傲的心便已被融化。 他高高在上,在冰火城寝殿都无人能踏入,可黛长安却能放肆到用他衣袖抹泪,还敢跳上他肩头。 在偷袭邪予尘失败时,明明自己没理却要占三分的和他硬碰硬。 一个迷一样的奇女子,虽然偶然含含糊糊,但她却是最懂他的人。 从她狗腿子的唤他祖爷爷时,邪予尘虽面上的嫌弃能突破天际,然而内心的保护欲却被她激发了,她像一只静不下来的黄鹂,爱闹,话很多,下一盘棋,嘴巴就跟开了光一样喋喋不休,即使他一语不吭,她也能自己化解尴尬,同自己起劲的聊起天。 在蛮荒时,邪予尘有观察过她,但黛长安并没有如此多的话,整个人甚至有一种清冷的姿态。 但和她真正相处起来,才发现并非如此,她不仅活泼好动,还古灵精怪,最主要的是心细如发,能够以一刻纯粹的心去理解他。 邪予尘心中一片死水,终是被她搅出泛出层层波澜,可现在,她却一动也不动的静躺在他面前,连呼吸也不复存在,他虽然帮她修复了伤口,甚至去除了部分毒,但终归无力去除所有毒。 长空司齐这一箭基本没有留后路,他知道秋芯冉是水灵仙草,所以给黛长安下的毒中还有三尸禁魂咒,本来万毒混调,毒性已奇强无比,再加上三尸禁魂咒,长空司齐这是不仅要杀人还要灭魂,这三尸禁魂咒阴损至际,若七日之内无法消除,黛长安必是魂飞魄散而亡,此生再无生还之机。 邪予尘气到攥紧拳头,一拳砸在床榻上,他仔细回想着三尸禁魂咒的由来,沉思许久才恍然醒悟,他好似记得这三尸禁魂咒是当年‘鬼阴圣母’用的招数,当初江亦安身中的软骨散,便是出自鬼阴圣母之手。 可奇怪的是鬼阴圣母死亡距今已有十万四千五百年,当初鬼阴圣母死的时候长空司齐还未出生,他又是从何处知晓的三尸禁魂咒,而且将其使用的如此出神入化。 沉思间,眸眼低垂看向眼前的小小狐狸,黛长安因为毒气侵身的缘故,此时一身雪白毛发都变成了深紫色,他心疼的将她捧在手心,右手在半空顿了顿,便小心翼翼抚在她毛茸茸的身子上。 手里捧着她,可脑海里却开始回忆起自己曾在藏书阁中所看过的医书。 当初为了解江亦安体内的软骨散,他可是将藏书阁的医书一本不拉全看了个遍,而邪予尘记忆力惊人,只要是从他眼里闪过的东西,便没有记不起的道理里。 盘膝静坐了两盏茶的功夫,他忽然眸光一亮,想起天书中似有记载,相传在很久之前,有一上仙也中了此魂咒,解毒之法便是“七味引。” 此七味引之一,便是返魂树。天书所记,在窖洲极海之畔,生长这返魂树,伐其木根心于玉釜中煮取汁,煎如黑饧状,入做第一味药引。 第二味药引便是灵马芝,灵马芝生在名山,形如六畜,可精通土遁,瞬息千里。 第三味乃无尽木,此神木生于昆仑炎,昆仑炎万年火生不灭,而在火焰之中,生着一株灵树,便是无尽树,取其木枝做第三味药引。 其他几味便是长生果,丹桂,植楮和栯木,这些都生长在不同的地方,但邪予尘好似记得茗一的爷爷星月道人便有一株长生果树,只不过那星月道人已死,这长生果树不知还是否存活。 想到要在七日之内寻其七味几乎已绝迹的药引,惆怅的一叹息,手便不由捏起她的耳朵,骂了句“早知你会如此不听话,就该将这两只耳朵都给割下来。” 他神情怅然,心底苦寒一片,手捏着她的双耳,像是摸在冰天雪地中的一片霜叶上,她身子冷冰冰一片,不仅没有体温,甚至还有些僵硬。 而在邪予尘想法设法救黛长安的时候,长空司齐已经在开始计划如何将魔教一锅端。 现在邪予尘最大的棋子出了差错,正是攻打魔教的上好时机,而他手下兵力攻打魔教远远不够。 于是这一日,长空司齐去见了玉帝,将情况如实禀明后,便要玉帝调遣天兵,助他一举攻下魔族。 他满目愤慨,言语激烈,如此失控的状态在玉帝面前几乎前所未有。 玉帝此时正高坐于龙椅之上,威风堂堂之姿丝毫不输当年,他细听着他言罢,并没有当下给出回应,而是先沉思了一番。 才又将目光瞥向长空司齐,问他有几分把握能攻下魔族。 言语间,他起身朝着长空司齐行来,金碧辉煌的大殿中,此时只有他二人的身影,所以寂静异常。 292 僵持不下,玉帝妥协一步 http://.biquxs.info/

金碧辉煌的大殿中,此时只有他二人的身影,所以稍显寂静。 面对玉帝的疑问,长空司齐没有多做思索,便脱口答道“此番必是最好的时机!”他面色镇定,一双眸子里饱含精芒。 玉帝行到他面前两步之遥处,方止步深深看了他一眼,又问“你可知前魔尊已被取而代之?” “自然,我还知此人便是您的……”长空司齐话说一半,又换了口吻,委婉道“现任魔尊便是十万年前的羽川殿下。” 他开口说这,玉帝却是面色无奇,因为这一切他都知晓,便同长空司齐讲理道“前魔尊在位之时便和天庭达成休战协议,为何休战,便是因为其手中掌管着上古七煞,而这位现任魔尊,手中除了七煞外,还有真冥、氏人和魔嗜,这其中任何一个放出,都是为祸苍生的存在,所以谈及兵力,阴之守卫者的死活并不能提高天庭开战的胜算。 除此外,既要开战,就必须找出一个正当合理的理由,除此外,亦要分析此仗是不是必须要打,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这便是我为何要问你,有几分把握能攻下魔族。” 长空司齐被玉帝一番话讲的有些哑然,面孔稍稍阴沉了片刻,言辞略激昂道“魔教作恶多端,众所周知,以正压邪难道不是理由,他手中虽有十大魔王,但天界尚有如此多枭雄,还能惧他不成?” “此事岂能由你儿戏?”玉帝眉梢斜起,帝王威压尽显于面,但依旧同他讲理道“你只一味想着开战,那可有考虑过失败的后果,明明双方休战便是三方共赢(天界、凡尘、魔教)的局面,你连战胜敌方的把握都难以估计,我又如何能调兵于你!” “玉帝此番恐怕不是忌惮魔教实力,而是故意偏袒邪予尘吧?”长空司齐心中一团火莫名烧了起来,于是讲起话来也有些口无遮拦。 明明是挑起纷争的一句话,却并没有让玉帝大动干戈,他深邃的眼眸忽明忽暗,这一刻虽然视线停在长空司齐的脸上,但他的目光却看向了更远的地方。 连长空司齐今日都能说出这番话,若搪塞必定争议四起,玉帝思虑了片刻,便面容浮笑,继而抬手拍在他肩头,消了消他的戾气,安抚道“想要对付魔教,主力并非天兵而是上神,你此番若能够说服三百位上神和你共同作战,我必凋兵于你!” 玉帝一番恳切言辞,让长空司齐怒火渐息,他眉心拧了拧,心里便已经开始估算起了上神数量。 这天宫上神便有风神、火神、雷公、电母、雨师、九天玄女、日游神、夜游神、太阴星君、太阳星君,九曜星等等,粗略估计可达一百二十位,长空司齐倒觉得,这百位并不难说服,除此外,还有四方神(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太岁神(春神、夏神、秋神、冬神)、五斗星君(东斗星君、西斗星君、中斗星君、南斗星君、北斗星君)、天罡星三十六位,地煞星七十二位,六丁六甲以及掌管月份的十二元辰等等,众正神加起来便有五百有余。 他只需在五百多人中说服三百人,胜算可谓极大,心头不由一腔暗喜,却有些不太笃定的又确认一番“玉帝此言当真?” 又是极其不敬的回应,玉帝却依旧没有斥责他,而是一挥龙袍,就见那衣袖拂过之处,赫然呈现出一张金诏书,长空司齐双手接过。 看着玉帝所承诺的内容,这才放下了心,心中暗喜难以自持,爬上眉梢,随后便深深拜了一躬,方才退下。 玉帝看着他一袭身影离去,良久,良久才轻抚了下胡须,长叹了一口气。 …… 江晟从昏迷中醒来便暴跳如雷,他捂着心口,目光停在被微风吹起的层层银白帐幔上,思绪却回到了黛长安被暗杀的一幕,在当时,他只想着问责,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直到那锋锐的长弓从她单薄的身躯穿过,直到她身体的血溅在他面颊,他才察觉出异向。 江晟紧攥着双拳,气到浑身颤栗。 从床榻起身时,一袭睡袍都未更换,发髻披散着便提剑要去寻长空司齐报仇。 茗一虽然也被长空司齐打到重伤,但却一直守在门外,他从来没见过法祖如今日这般痛苦过,在昏迷中,他一直念着女帝的名字,甚至在昏迷中,难过到流泪吐血。 茗一虽然也心疼如绞,但终究没有法祖这般情绪激烈。 看到法祖面容惨白破殿而出时,他焦虑的上前,还未开口,手臂便被他一把捏住。 茗一只是稍微答的慢了些,便被他吼了一声是聋了还是哑了,他双眼布满了红血丝,一身暴躁之情委实难以压制。 见茗一摇头,气的转身一脚踢在门框处,踹的整个大殿都在摇晃,又问他道“黛长安呢?她被谁带走了?”他大喘着气,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 “女帝,被魔教之人带走了。” “废物!”江晟气的长叹了一口气,便要去天庭,却被疾步行来的棠少拦住,他手中持着一黑色信笺急急递于法祖道“此信,似是从魔教传来。” 江晟先是双目一蹬,随后便接过,冷着一张脸将其打开。 就见一张纸上洋洋洒洒的写着嘲讽甚浓的两行字“活了,就滚过来帮忙,她还有救,另外,再带几枚长生果以做药引!” 江晟呼吸一滞,反反复复将信看了五六遍,方才深吸了一口气,他此番之所以会如此失控,就是因为黛长安中了一箭后,便失去了所有的生命特征,他甚至在她体内感觉不到魂魄的存在,于是江晟才会误认为她再无生还之机,但看到‘她还有救’四个字时,心底又泛起了一抹清明。 当下开始回忆起十几年前,他好似在星月道人的方舟仙山,见到过长生果树,而在十年前,他便将茗一的真实身份告知了他,所以方舟仙山已经是茗一的地盘,那长生果树,开花千年,接种千年,果子成熟亦是千年。 十几年前,果树上便只剩下二十枚不到的果子,这交给茗一的十年里,不知那长生果是否还有余下的。 方才一副盛气凌人到能吃人的脸顿时变了模样,问茗一道“你爷爷留给你的长生果,可还有剩下的?”语气急迫焦虑。 茗一不知他为何突然这般问,摇头道“全给法祖留着的。”当初,他便要将此长生果赠予法祖,可法祖却是一枚也不要,于是茗一便将其留着等到有朝一日他需要之时再给予。 江晟一听长生果还在,眉尾轻起,心里虽有被他的话语感动,但并未表达出来,只是捏了拍了拍他手臂,随后二人便一起去方舟仙山拿了果子。 在江晟要去魔教的时候,茗一百般不放心,劝他小心魔教有诈,可江晟那里还顾得了被埋伏,只要能救黛长安,哪怕是万分之一的胜算,他也会义无反顾。 踏入?冥,在魔兵的指引下来到正殿时,邪予尘已经坐在宝椅上等候多时。 他高翘着二郎腿,看见江晟,便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遍,这江晟,本就长得跟江亦安一样有些小白脸,此时,这张面色更是透着雪色,唇色苍白,眼尾泛红,瞳孔里还带着重重的红血丝“怎么?这是哭了三天三夜?”邪予尘一勾薄唇,视线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黛长安呢?长生果我带来了,你当真能救她?”江晟阴沉着一张脸,无力回应他的讥讽,只是抬手将一团银白玄光推向他。 邪予尘抬手接住之时,玄光散去,手中便落下一玉盒,刚掀开盒盖,就见那安放在其中的三枚长生果绿莹莹闪着亮光,个个晶莹剔透,好似上等的碧玉翡翠。 邪予尘伸出细长的手指,拿起一枚便送于唇畔咬下了一口,清脆的一声响后,甜腻便在唇间蔓延,江晟见他吃了长生果时,气的龇牙咧嘴,上前就要开抢,怒道“这可是药引!” 然而在冲去之时,被邪予尘用瞬移之术躲开,嗤笑道“蠢货,一枚就够,这剩下两枚就当你孝敬我了!” 请假条(休息一天,臣有点累!) http://.biquxs.info/

今天有其他事情耽误码字,请假一天。感谢支持谅解,感谢支持! 《柒许》请假条(休息一天,臣有点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柒许》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293 传密使者之,背后的风神 http://.biquxs.info/

“蠢货,一枚就够,这剩下两枚就当你孝敬我了!”清明音色回荡在庄严的大殿之中。 江晟看着大脑发育好像不怎么健全的邪予尘,终是秉承着关爱弱智的良善信念将一腔暴躁压下,方又问他“黛长安到底在何处,还有,长空司齐对她做了什么会让她一箭毙命,连魂魄也无法察觉?” “嗯……”邪予尘长嗯了一声,买了个关子悠闲坐回宝椅上,不慌不忙大嚼着手中青翠欲滴的果子,吃的那是相当悠闲,十分欠揍。 一枚果子细嚼慢咽吃了有小半会儿,才悠悠转回正题。 江晟见他从椅子上坐起身子,嘴皮子略动要讲话时,一颗心都紧张的提了起来,双目盯着他等他说出真相,可等来的却是一句“不错,鲜嫩清脆甜而不腻,不愧为神果之一,不过要再吸收五百年日月精华,口味会更佳,而且果子光照也不足,少了些纯阳之气,略涩……” 喋喋不休言了个没完没了,江晟听的一双耳朵嗡嗡的,强憋了一口怨气,却被这股怨气堵的胸腔都泛疼。 “啰嗦够了没!”再开口时,江晟整个人戾气十足,但脚步却虚浮,面上甚至有汗珠轻显,所以本要上前揪他衣襟,最后却是晕到扶着一旁的书案坐了下去。 见他状态异常,邪予尘的捉弄方才有所收敛,他知道江晟的身体为何会如此,在冰火城,可是他在他的解药里做了手脚,加了沭神散。 这沭神散,服下后,神力便会在三日之内消失,邪予尘之前没料想到黛长安会被暗杀。 而从一开始,他也在计划不让江晟插手此事,于是在计划开始的时候,便扰了他飞升上神的机会,可最后才发现,他实力很强,无论飞不飞升上神,他都会成为一个强有力的对手,因此他加沭神散就是要限制他在几日后的大战中不要多管闲事。 可现在一切计划都已被长空司齐打乱,而黛长安其实是死是活邪予尘自己心中也没多大把握,因此他找江晟前来,一是为了让他带长生果,二,则是让他去寻七味引,但寻到七味引后还需他入梦境将黛长安的魂魄引回,这也是方才他疑惑的,为何会察觉不到黛长安的魂魄,从长空司齐一箭穿入她体内时,她的魂魄便已经被三尸禁魂咒所封禁,所以虽魂魄还在体内却无法被察觉。 邪予尘当下抬手,变出那装着沭神散的玉瓶,在手中掂了掂,便长眉一挑,行上前,将东西拍在他面前,恐吓道“断魂丹,吃了它我便告诉你。”他本想吓一吓江晟寻点乐子。 可江晟一双如黑宝石般熠熠生辉的眸,先是傲然又倔强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便淡然拔开瓶塞,二话不说将药丸吞了下去。 当初他为了黛长安能生跳元阳上帝的八卦炉,在知晓狐族和龙族之事后,能为了她和父王决裂。 所以在十九年前,江晟便觉得自己欠黛长安,欠了她整个狐族上下万余条命,所以他不敢回馈她的热情,却能做到心甘情愿为她付出,甚至愿意在她需要的任何时候都义无反顾替她去死。 但他却是知道,邪予尘这瓶药里是没有毒的,江晟虽不清楚为何当日黛长安和魔教之人会出现在冰火城,但既然魔教之人能在当日救下他,就不会再低级到现在再给他一瓶毒,因此便豪爽的吞下了药丸,将玉瓶拍在了岸上。 邪予尘满意的点了点头,方才道“三尸禁魂咒可有听闻?” “是鬼阴圣母的三尸禁魂咒?”江晟只是垂眸浅思了一瞬便答了他的问题。 邪予尘面容略带惊异,微点头,接着道“她中的便是此毒,想要救她,需寻得七味引,此七味便是返魂树、灵马芝、无尽木、长生果,丹桂,植楮和栯木,长生果已经寻得,可另外几味亦不知有没有绝迹,寻到药引后,还需你入梦将她带出,她的魂魄其实就在体内,察觉不到也是因为被三尸禁魂咒封禁的缘故,若七日之内无法将其解封,将永无生还之机。”说这,邪予尘已经从衣袖中掏出那浑身泛着黑紫的小狐狸递给他。 江晟猛然站起,身体的眩晕让他眼前一黑,不过他轻晃了下头,便双手急急上前将其接过,苍白的面色顿时便的如同数九寒天。 “别再像个女人一样哭哭啼啼了!”邪予尘看着他眼中那浓到化不开的悲悯,脑海里不由回想起在大雨中他抱着黛长安在雨中呕血的一幕,担心他又给气昏过去,毕竟就七日时光容不得耽误。 江晟喉结滚动,没有多余的反应,却是整个手臂都在簌簌颤抖。 手中冰凉的体温顺着指梢蔓延,他心里在翻江倒海,但面容却在强行镇定,压抑这一腔酸涩,将她收入怀中后,他抬头看了看大殿之上垂挂着的黑色帷幔,直到颤抖着吐出一口气后,才认真的看向邪予尘问道“鬼阴圣母早已死,为何三尸禁魂咒会在万年后重现,据说她的能力可是独一无二的,难不成她是假死,还是说这鬼阴圣母有后人,既然长空司齐用了此招,难道他和鬼阴圣母之间又什么联系?” 江晟知道黛长安现在最需要的便是他,所以他心里有多难过,都只能忍着,现在只有想方设法去救他,而他的疑问也点醒了邪予尘,鬼阴圣母是聚毒而生的毒灵之体,也就是说,她的能力不会外传,所以这三尸禁魂咒要么是鬼阴圣母本人将魂咒封禁在神弓之中,要么是鬼阴圣母的后人,最后一种情况便是长空司齐是鬼阴圣母的后人。 他抬手捏着下颌沉思,回想起曾经的细节,可他终究也想不出线索,毕竟,鬼阴圣母死后五百年他才出生,所以他并不知鬼阴圣母死时的细节,因此便难以分辨她到底是真死还是假死,不过倒可以先从长空司齐这里切入,若万一有线索,顺藤摸瓜也能找到主谋,于是便问他道“你可知长空司齐的身世?” “不知!”江晟摇头。 “哦?你和他相识如此之久,怎会不知他爹娘是谁?”邪予尘略显震惊,语调中带着质疑。 “怎么?难道相识久了,我就该知道他娘是谁?我掌管户籍的啊?”江晟用疑问回应疑问,烦躁的呛完一句又激烈的再回道“你既能运筹帷幄将黛长安都哄到心甘情愿替你卖命,想必调查个长空司齐不难吧?” 莫名开火的语气,气的邪予尘眸色黯然,他觉得江晟这是服了解药底气足了,袖中的手猛然收紧成拳想从他脸上来一拳,让他注意注意自己的语气,却被风神突然传来的意念阻断了,于是想打他的冲动被淡化,横了他一眼,便高声喝了句“滚出去!” 森冷如秋刀的声音在殿内泛着肃杀之气。 江晟愁思满腹,面容冷寂,一甩衣袖便出了大殿,本以为能直接离开魔教,可出门却被初尘、尚安瑶两个奇葩围堵。 邪予尘一挥衣袖,怒合上大殿门,才听那风神语速急促的传言道“方才,长空司齐前来寻我,说要联合上神共诛魔教,还言自己是奉玉帝之命,只要三百位上神愿意参战,玉帝便直接调遣天兵于他,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他急急询问,急到手背来回敲打着掌心,毕竟现在的羽川在上神心中早已形象全无,是比魔头还要凶狠的存在。 邪予尘冷着一张脸,本是心中极其不快,毕竟此时自己已经暂时取消了攻打天庭的计划,可长空司齐却想先发制人,趁着黛长安遇难要一举歼灭魔教。 不过转念再一想,这倒也是个不错的机会,便安抚风神莫要担忧后,便让他调查长空司齐的身世,除此外,再将比自己年长五百年的所有上神名册都整理出来交给他,最后便是让风神假意跟长空司齐同心,获取他的信任,和他一同加入说服上神的名列中,在这期间,但凡有一丝丝可疑之处,都要及时向他汇报。 294 在线调戏之女色鬼尚安瑶 http://.biquxs.info/

在这期间,但凡有一丝丝可疑之处,都要及时向他汇报。 可风神对于他让自己调查长空司齐,和假意投靠这两件事,完全没有异议,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但唯独质疑,为何他要让自己调查年龄在十万四千五百岁的所有上神名册,问起原由时,邪予尘便将鬼阴圣母一事告诉了他。 风神听后,更是疑云百起,毕竟过了如此之久,鬼阴圣母的毒会再度现世并不是好的预兆,便告知他,自己定会竭力搜寻线索。 邪予尘嗯了一声,方才长舒了口气,斜瘫回宝椅中,一双赤红色的眸子无神凝视着前方时,脑海里却想着此番长空司齐的举措,和他父王给那长空司齐的应允,不由自嘲的笑了笑。 其实他在天山醒来没多久,便已被风神发觉,风神还是和以往一样,将他当殿下对待,只是不会再唤他一声殿下,他告诉羽川,十万年前悲剧发生后,玉帝十分心痛,有好几年的时光里,玉帝都将自己淹没在无休无止的公文中,以往赏花品酒的雅兴也荡然无存,常去之地更是变成了他的锦韫殿(羽川曾经的殿宇),不仅如此,玉帝还日日派人清扫,时至今日,那锦韫殿依旧空置着,虽无一人居住,却始终亮丽如新。 邪予尘唇畔勾勒起一丝苦涩,其实从五百多名上神中聚齐三百位上神并非难事。 曾经,他有多次心中不平,不平为何当初父王不愿意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而今日,他也同样不懂,不懂父王此番所做是为何意。 抬手化出炽魂剑后,他细长的手指缓缓从剑刃抚过,这炽魂剑曾是父王的东西,他犹记得,父王赠予他炽魂剑时,笑的如沐春风,他慈爱的抬手拍在他肩头告诉他。 “生为殿下,要有担得起道义的铁肩,有大智慧大谋略。生之光荣,不在于所向披靡,而要,顺,不妄喜;逆,不惶馁;安,不奢逸;危,不惊惧;胸有惊雷但面如平湖,方可审时度势,屡仆屡起。” 邪予尘突然心中轻痛,搭在剑刃的手指不由收回,死死按压在胸膛处,在秋芯冉复活的这些时光里,他其实活得很狼狈,为了扳倒前魔尊,他放下一身骄傲去投靠了他,但因为羽川体内的上神之血过于干净纯粹,所以在投靠前魔尊之前的无数个日夜里,他强迫自己练邪功,故意让自己血脉逆流,走火入魔,饱受反噬之苦,但这都不是最可悲的,真正可悲的是,他总会感到迷茫,父王教他肩头要担得起道义,教他要审时度势,屡仆屡起,可父王却没有一次信任过自己,就好比此刻,当他听到自己的父王,为了一个长空司齐而许下如此重诺时,心中的怒气便横冲直撞,难以自持。 愁绪渐浓时,他叹出了一口又一口的气,直到耳畔隐隐传来哄闹之声时,愁绪才被打断。 他起身收剑,朝殿外行去,可刚跨出殿门,就见初尘和江晟二人扭打在了一起,却不是提刀动剑,而是近身搏斗。 初尘早就看江晟不顺眼了,今日见他一张臭脸极其的臭,便越发不能忍,扯着他便重拳相击,拳拳到肉。 而之所以不动用兵器,是因为魔尊有规定,?冥城内不可动用武器,原因很简单,会损坏城池。 而江晟之所以此时败了下风,被那初尘朝着腹部击去数下,也完全是因为体内神力气息还不怎么稳定的缘故。 眼见江晟被他打到唇角溢血,邪予尘冷冷的开口阻拦了二人。 初尘见了魔尊,麻溜松手,站直身子理了理衣衫,便向魔尊行去一礼。 江晟腹部火烧火燎的疼,堂堂城主被一走狗暴打,实在心中怒意难平,狠狠瞪去一眼时,初尘却是眉眼带着横气,向魔尊请示道“魔尊,手下们近些时日可是饮食极其清淡,今日这不知死活的丧龙再次主动送上门,何不杀了他煲一锅龙汤,犒劳犒劳大家!” “啊!”话音刚落,便是一声尖锐的哀嚎,邪予尘还没反应,这尚安瑶便先急了,竭力摇头摆手碎碎念着不可时,热情挑逗的眸子已勾魂摄魄的移向江晟,看了一眼又羞怯的避开,柔柔恳求魔尊道“这……吃了难免可惜,魔尊何不将他赏于我……” 娇弱如铃的声音,随风轻动,那媚眼如丝的眼散发这极致诱惑,要说这世间女子,有人喜爱诗情画意,有人喜爱钱财,可尚安瑶却偏偏是个视美男如命的主,这江晟生的温文俊美,冷着一张脸的模样也是冰刃霜锋,透着别样的俊逸,此时他唇角染血,微微急促的吐息声,更是像一枚行走的春药,让尚安瑶芳心荡漾,恨不得亲自上前替他舐去唇畔血迹,再将他好生安养在自己的温柔乡里,从此不经风雨,不理世事。 初尘嫌弃的龇牙,贴上前,蚊子叫的嘀咕了句“是个男人你就想偷上床。” 江晟真觉得魔教没一个脑子正常的,目光恶狠狠的瞪向邪予尘,示意他好生管教自己手下时,邪予尘竟薄唇紧抿,在暗自憋笑,可终归没忍住,朗笑出声冲那尚安瑶遗憾道“烂泥有主了,死了这条心吧。” “你说谁是烂泥?”话一出口,江晟脸色又寒了三分。 那尚安瑶,如花似锦的面容,因他一句有主了而失落尽显,两根食指拽着绣帕来回缠绕,不过很快又恢复欢快之色,抢话道“那就杀妻夺人,烂泥配娇花,绝配!” “滚!”江晟几乎是怒吼出声,这一声,喝的她闭了嘴。 邪予尘却是笑到肩头颤抖,不过打圆场道“行了,尚安瑶你先退下,速将段末传来,本魔尊有事要言!” “……是。”尚安瑶略显失落的的应了一声,屈身行礼见,又偷偷看了眼江晟,虽然被骂了,但这也算第一次同他搭上话,所以她心里也并不委屈。 初尘挑着眉,内心极度哀怨,觉得自己又喝不到龙汤了,愁的垂眉丧眼时。 一袭黑袍,头戴金冠的段末已经前来,这段末和初尘能力不相上下,而初尘经常跟在魔尊身边,段末则是更擅长打理城中之事,于是邪予尘便向他交代了一二,便要带着初尘和江晟二人去寻七味引。 江晟听到邪予尘要去还能接受,但听到他要带初尘这个狗东西时,火气便有些按压不住直往天灵盖窜的冲动,但再一想,自己的身体如此异样,也不知神力何时才能恢复稳定,多一人反倒多一份胜算,便忍了。 295 抉择之,九死一生昆仑炎 http://.biquxs.info/

尚安瑶也苦苦央求要尾随,邪予尘其实想故意带着她气江晟,看江晟出糗。 他自己也不知从何时起,这独来独往的性子便变得有些随和,是从黛长安闯入生活开始,还是,他知晓江亦安能被复活起。反正如今,再让他孤零零一人独坐在寝殿,日日抱着一头骨仰望灰濛濛的天际连朝接夕,他却是再也做不到了。 心房一旦透入光,便会越发明亮,他也发现了这世间,虽诸多事都是烦碎且平庸的,但却是这无关紧要的琐事,却以最少的付出博得了最奢侈的笑。 尚安瑶难得见魔尊没浑身散发着冷气,所以软磨硬泡。 江晟却是厉声拒绝,他虽然从不打女人,但却是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要了尚安瑶的命。 邪予尘见他气到耳根子泛红,便是不逗他了。 三人先去了窖洲极海之畔寻找返魂树,在路上,初尘才知晓,原来黛长安遭遇了意外,而他们此番是要给她寻取药引,彼时他才理解那江晟自始至终拉着一张脸是何意了,心里有点替她的伤亡感到惋惜,却没有一丝丝的怜悯是给予江晟的。 长空尽头,一轮红日正在缓缓西坠。 几人刚抵达聚窟洲海畔,便遭遇了海域虾兵蟹将的围堵。 这聚窟洲濒临西海边境,而早在十万年前,邪予尘便将西海事务交由东海龙王打理,这十万年间,东海龙王也是将海域打理的井井有条,所以西海并没有再新封龙王,因此江晟完全可以用自己的太子身份命令它们退下。 但来到此处时,他已乔装打扮过,整个人又是戴斗篷又是戴面具,对付虾兵蟹将,也是选择用神力将其打昏,并没有动用自己的身份。 邪予尘看着他奇怪的反应,略觉不解,问起缘由时,就见他眸光黯然,轻摇头不愿多言。 足迹踩在碎石摊上,发出一声声呲啦呲啦的声响,十九年一晃而逝,关于当日和父王决裂,他始终记忆犹新,六千多个日日夜夜,他心中的隔阂依旧难以放下。 迎面吹开一股急而猛烈的海风,让他恍惚生出一种呼吸一滞的错觉,这聚窟洲,约有九千万公里,于是,三人继续用法力行径,越靠近聚窟洲中央,便越能在空气中嗅到一股浓浓的奇香。 “花叶香闻数百里,看来没错了!”邪予尘淡淡开口,来到香味散发之地,就见脚下一方沼泽中,生满了枝繁叶茂的黑树木,此树枝干叶子皆是黝黑之色,然而在黑树林的中心处却有一颗形似梧桐,高有十一丈余的巨形树,此树不但非黑色,甚至叶子闪着银光,在一片黑树林之中脱颖而出,尤为耀眼,邪予尘可以肯定这棵便是返魂树。 还未再言,江晟已经火急火燎的一跃而起,手中天遣之刃变化而出,瞬时便朝着树根直削而去,邪予尘讲过只需伐其木根心取汁,煎如黑饧状,便可入做第一味药引。 浩然剑气挥出的一瞬,树身竟猛然震颤,连根拔起,一跃长空,避开剑芒的瞬间紧随便是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声起。 江晟双眸微缩,难以相信这返魂树的树根竟不是扎根于沼泽中,而是生在一凶兽的脊背之上,此凶兽,如放大数万倍的水蛭,身躯光滑黏稠,如此一巨型呈现在眼前着实恶心的紧,只是看着,江晟便觉胸腔莫名一阵反胃,刚发出一阵干呕,那魂树妖的身躯已经在空中飞速蠕动翻越,霎时,十多丈高的树干便横扫他身体而来。 “神力不稳难道还会影响反应力?”危险逼近的一瞬,邪予尘上前捏着他肩头一把将他撤后百余丈远,行到安全处,方才驻足半空飞去一记眼刀。 江晟面上有些挂不住,他自己也不知为何今日状态如此不稳,凝眉之余,就见那沼泽中的黑树木相继窜起,不仅是返魂树的根不扎在沼泽中,这些黑树木亦是如此。 随着一个个树妖窜起,四周的危险气息也陡然加浓。 邪予尘让他滚远点,不行就别拖后腿,言尽便抬手划出炽魂剑飞身上前,气度坚凝的一剑劈出之势,凌厉无匹。 夕阳余晖下,剑刃之上的汹涌烈火,化作数刃,只一剑便将百棵树木同时斩落。 初尘和他打着配合,二人却只独杀黑树木不动返魂树。 最后要取返魂树的根部时,是初尘先引诱返魂妖,而邪予尘则乘其不备长剑探入返魂妖体内数寸,只砍去一段木根,在保证不伤它性命的情况下即使收剑,而不是秉这毁灭之心。这也是道义的规矩,三界中,皆有不立自守的规矩,便是凡天下药引,取其所需,不可将其毁之殆尽,也就是做事留有三分余地不做绝,这也是邪予尘为何要三人一起前来,毕竟独自一人要在不铲除返魂树的情况下取其一段根木,实属太难。 取得树根后,三人已经一掠而起,用轻功北行朝昆仑炎的方向去,寻第二味药引‘无尽木’。 初尘御风而行时,侧眸看了眼丝毫没帮上忙的江晟,阴阳怪气的嘲讽“废物二字真被你发挥的淋漓尽致!” 威风刚摆出,便招来了魔尊斜睨而来的目光,森寒的眸光让初尘当下垂头,摸着鼻子,不敢再吱声。 瑟瑟寒风从面颊刮过,没人开腔的氛围略有几分沉寂。 跟在他二人身后的江晟,面色僵寒,这一刻,江晟甚至隐隐察觉到心中有一股不知名的思绪在流窜,一年前长空司齐口口声声言要和他站在同一战线,可今时今日,却是他毫不留情一箭杀了他最爱之人,此时此刻,却是魔教之人在鼎力相助救黛长安,江晟虽知道邪予尘救黛长安,是因为要利用她阴之守卫者的能力,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此时的做法,是让他觉得舒心的。 来到昆仑炎时,夜色已经渐暗。 但昆仑炎却是红光漫天,因为此处是一方火山,暗红岩浆自高耸入云的山巅出不断往外喷涌。 火山灰直冲云霄,不时,还有被烧到通红的岩石自山顶疾驰滚落,整座山体都是被熔岩流包裹,不仅如此,在山峰上,还生这密密麻麻的荆棘。 邪予尘看见如此高而险的火山时,便不由叹了口气,他们要寻的无尽木就在那山巅的岩浆中,而想要取得无尽木却不能靠神力,需得付出诚心,所以取无尽木之人,要徒步沿着山脚,踏着荆棘一路而上,在九死一生中取得此木。 邪予尘冲二人讲完,初尘便已经眉头紧拧,不知是太害怕,还是眼前岩浆温度太高,烤的他手心冒汗,反正此刻是怯到直退了两步。 虽嘴上没有表态,但行动却在百般抗拒,他是死活也不会去攀登这荆棘丛生的火山,别说爬上山顶从岩浆取那无尽木了,就是脚碰到岩浆或许都会一命呜呼。 所以,这无尽木,只能江晟和邪予尘二人中选一人去拼命。 “谁去?”邪予尘看着他二人,初尘脸都吓白了,所以没有考虑的必要,便将目光定在了江晟脸上。 296 总有人,可与红日争光辉 http://.biquxs.info/

“谁去?”邪予尘看着他二人,初尘脸都吓白了,所以没有考虑的必要,便将目光定在了江晟脸上。 “我去!”江晟点了下头,表情异常坚定,可这声音听着却格外虚弱,邪予尘看着他,还以为他被初尘打出了内伤,凝眉想了想,还是不放心道“罢了,你二人在此守着,我去。” “不必!”江晟抬臂相拦“我有金身,死不了的,我去。” “啧啧啧啧啧,讲大话也该有点限度吧?”初尘的白眼已经翻了起来,江晟真是恨不得撕烂他的狗嘴,不耐烦道“这金身是在元阳上帝的八卦炉里练就的,连文武火都不能耐我何,更别说这普通烈焰了。” “你疯了吧你,还八卦炉里练就,我看是此处火焰太盛,将你的脑子烤坏了!” “闭嘴!”江晟气到一把上前揪起他衣襟,便抡起拳头想要打死他,可手还没落下去,却被初尘扭住手腕一个急转背摔,撂倒在了半空,若不是邪予尘的法力及时拖着,这会他都能从半空落入岩浆中。 邪予尘此刻才觉得十分蹊跷,他明明已经让江晟服下了解药,为何他的神力会迟迟没有恢复,茫然间,便伸手上前扯过他手腕探去,这才发现他全身气息在逆转,连脉搏跳动都尤为急促。 江晟这会一肚子的邪火,还被邪予尘扯住手腕,更是让他不能忍,强从他手中抽出左腕时,邪予尘一张脸已经贴了过来,随即就见他手不安分的朝衣襟袭来,只是刹那功夫,细长手指已经穿透层层衣衫,触及到了他的肌肤。 江晟惊的瞪圆双眸,可这时,整个上衣已经被他扒开,连肩头都裸露了出来。 “你有病吧你?”红晕爬上耳梢,江晟一张脸紫里泛青,青里透白,连一旁看着的初尘都是五官深拧,丝毫不理解魔尊的虎狼之行,甚至侧过了身。 可邪予尘面对江晟的暴怒,不仅没理会,反而将他两只手腕都捏在左手中,腾出的右手直袭向他腰间的玉带。 “邪予尘你疯了,你给我住手!”江晟高声呵斥,喊出口声几乎要破音,邪予尘却依旧不搭理。 于是江晟便试图运起灵力,然而奇怪的是,此刻竟四肢绵软,聚不起半分神力,想靠自身力量却还是抵挡不过邪予尘的蛮力,此时,真是一双眸子眼睁睁看着他将自己拔了个干净,红晕从耳根蔓延到面颊,连脖颈也红透了,此时的他还真有些像下了沸水的螃蟹。 “我还能吃了你不成?”邪予尘看着他满面窘迫,这才松开手,可一双赤红色的眸子却是紧紧盯在他心口处的黑色印记上,叹息道“中毒了!” 江晟大脑一片空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这三个字,僵硬的垂头看向自己裸露的上半身,就见心口处有一个如同骷髅头一样的黑色印记,而印记四周的血管已经在明显变黑,甚至向着全身扩散。 “这!这?何人给我下的毒?”他不可思议的自语,刚出声,邪予尘便回了他一句还能有谁。 这句还能有谁,让江晟很懵,他突然想起从魔教出发前,他在邪予尘的逼迫下吃了一枚药丸,这毒难不成是邪予尘下的“所以你是在贼喊捉贼?”他问,漆黑瞳仁饱含怨恨之情,江晟清楚,他中的毒是心魔引,一旦心魔引的毒液渗透全身筋脉,他的意识将会被控制,心魔引和魔心几乎是一个道理,只是心魔引不会让人变成魔。 “我还没无聊到这种地步,你的毒可不是我下的,是长空司齐!” “怎么可能,那你说说他为何要给我下心魔引?” “怎么不可能,他都能给黛长安下三尸禁魂咒,此番想必是觉得惹怒了你,所以担心你也叛变,便要提前控制你!” 邪予尘冰冷冷的言语一字一字敲进他脑子里。 江晟细细斟酌着,良才,才觉得他所言很有道理,但却不能完全信,毕竟这邪予尘老奸巨猾。 所以眉眼里依旧带着质疑,邪予尘见他不信,便在他身前蹲下,又道“其实当日在冰火城的魔教之人正是本魔尊,我确实给你下过毒,不过我下的是沭神散,不过今日你已经服下了解药。而我若要控制你,也绝不会用如此低级的手段,这心魔引会让你的血脉逆流,想要除去此毒,唯有以毒攻毒,而我的魔血正好可以压制此毒!”他扯起袖子,将修长的手臂横在他面前。 江晟瞳仁猛然瞪大,他着实难以接受,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人还是数日前将他骂到狗血淋头的邪予尘吗,这些时日,他的性情为何会如此大变,他明明打心底里就蔑视他,可为何要对他这般,难不成也要向劝服黛长安一样劝服自己,但他不是黛长安,所以不会轻易上当。 江晟心中一动,便将头别向一旁傲然道“别以为施舍点小恩小惠,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我不需要饮一个魔头的血去压制体内的毒。” “好,那黛长安也别救了,初尘,回魔教!”邪予尘开口,已是离开之势,但却并未起身,反而是江晟被他一句话刺激的猛然转头扯住他衣袖,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出买了他的内心。 邪予尘勾唇浅笑,眸光看向他攥到颤抖的手,打击他道“这就对了嘛,既是弱者就该学会接受他人的施舍,等到有朝一日,你能独当一面时,再将自己的傲气释放出来,否则能力和脾气不符,只能是自取其辱!” “你!”江晟气的心肝都在颤,他实在不愿意喝下邪予尘的血,但他不喝他的血,心魔引便无法解除,他的神力也不会回来,若寻不到七味引,黛长安就会彻底的从这个世界消失,所以他又不得不放下一身傲骨。 但他始终无法做到用自己的牙齿去贴近他的肌肤,所以用法力变出了一柄匕首和玉盏。 匕首朝着邪予尘的手臂伸去时,江晟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在忆缘石中兄长中了荆棘玫瑰的毒时,羽川便是用匕首划破掌心,用血帮他去压制体内的毒,可今时今日,他竟也要饮下他的血。 明明邪予尘是魔,为何靠他靠的越近,却越发感觉不到他体内的恶。 匕首在手臂上方轻试,却迟迟不愿下刀,最后还是邪予尘捏着他的手,用力划向了自己的手臂。 锋利刀刃刺破肌肤的瞬间,一层血便渗了出来,殷红血迹流淌过手臂,坠落,滴向玉盏。 一滴! 两滴! …… 直到那玉盏被盛满,邪予尘方才收回了手。 297 如歌流年,终不负有心人 http://.biquxs.info/

直到那玉盏被盛满,邪予尘方才收回了手。 猩红的血液将寂寥夜空都投映在其中。 一旁的初尘是心疼的攥紧了拳头,他很为魔尊感到不值,明明江晟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废物,魔尊多次放他一条生路也就罢了,可今日竟然还要浪费血去替他解毒,他江晟凭什么,气的牙痒痒,然而一腔怨恨终究只能憋在心里,毕竟这是魔尊的决定,他也无力去改变。 怎么?还想着让我帮你烹饪不成?”邪予尘盯着他这张毫无血色的脸,从方才起江晟便在出神。 可邪予尘讲了一声,依旧没将他的思绪拉回,抬手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江晟才迟钝的微垂了下眉眼,漆黑眸子落在玉盏中,明明他手中捧着的只是一杯血液,可这份重量却是沉到如山一般。 方才,邪予尘言了他可以去取无尽木,也就是说,他完全可以靠自己的能力集齐所有药引,而江晟体内的毒不过就是心魔引,虽失了神力,但还是能撑到入梦将黛长安唤醒,到时候邪予尘的目的一旦达到,便可杀了他了事,可此刻,他是在救他。 江晟又想起过往的每一次相遇,第一次遇见邪予尘,他一边想着利用自己的能力去激发黛长安的守卫者之力,一边又在提醒自己结束和黛长安之间的虐缘,还有他不让自己飞神上升,不让自己卷入大战,后来,他偷入魔教,第一次被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走,第二次为救小七,在魔教他没忍住痛斥邪予尘,邪予尘虽然气到火能燎原,但依旧放了他。 一年前,他扬言要攻了他的城,却也只是吓唬,可这次,却反而毫无片刻犹豫,便出手相救。 要不是邪予尘杀了青荷杀了冰火城十几位弟子杀了黛长安的凡尘双亲,他真想试着重新去了解他。 视线从玉盏抬起,移向他火红的瞳眸时,他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丝温和的笑意,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之间,但被他捕捉到了,这种笑不是嘲笑,更不是鄙夷,没有盛气凌人,就像四月艳阳天中吹起的一缕风,不冷不热,你甚至都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但就是这样察觉不到的存在,让江晟又一阵莫名,红色的血液浓稠到一眼望不见底,可邪予尘的眼却清澈的可以让人一眼望穿,然而江晟想望穿的不是他的眼,是他的心,但他看不懂。 “你墨迹够了没!”邪予尘愠怒的瞪去一眼。 江晟拧了下眉头,这才将那玉盏往唇边送,其实他也厌恶腥味,和江亦安一样,烤熟的鱼味都有些难以接受,更别说是生血,但下不为例,便捏着鼻子将一盏血仰头灌了下去。 浓浓的血腥侵入唇舌的一瞬腥到他反胃,不过还是克制住了,未表现出厌恶之色,毕竟要顾及邪予尘的面子。 昆仑炎的灼灼火光照在三人身上,邪予尘想到自己的血饮下该有半柱香的时辰才能奏效,干等这也不是那么一回事,便好奇起江晟的实力来,毕竟他很是想不通,为何他会风穹决,方才听他讲,自己是在元阳上帝的八卦炉练就了金身,所以他会文武火一事便自然而然明了了。 因此便打探道“你体内的心魔引还需一炷香的时间才能压制,来,聊聊?” 江晟穿这衣衫,很没好气的扫了他一眼,这幸好邪予尘还给他留了条底衣,慢条斯理的将玉带系好。 那初尘便毛遂自荐“魔尊,您跟他有什么好聊的,您要想听什么,上天文下地理,细到三界八卦,我概能同您讲个头头是道。”初尘语调激昂,表情也十足丰富。 可邪予尘却是将他无视了,继续问江晟道“你这风穹决是从何处学来的招式?” “吃人的嘴软,这刚饮下你一盏血,现在就要被你套底?”江晟不屑。 他却浅笑“只是聊,至于答不答随你!”邪予尘表现出一副对答案并不渴求的态度,但心里想着只有消除他的戒心,才能让他吐出真话。 江晟本不想理会,但觉得这问题也没什么,便坦言“其实我师父是白泽圣祖!” “哦?白泽圣祖?元阳上帝的师弟白泽圣祖?”邪予尘扬了扬眉,语气略显吃惊,抬手抚这下颌飞速转动思维时,才算理清楚全部事。 白泽圣祖是元阳上帝的师弟,而元阳上帝将阳之守卫者收在身边没没有管过黛长安,但其实黛长安并非无人管,她的身后是有白泽圣祖撑腰,白泽圣祖虽没直接出面,却是将能力授于江晟,让江晟去保护她,这长空司齐便有些不明白,白泽圣祖是不在五行中,跳出三界外的存在,为何会插手此事,而且以白泽圣祖的能力,不会揭不穿自己的计谋,为何他不先主动坏了自己的事,而是顺其自然任由其进展着,于是又再问他,白泽圣祖可有对你讲过别的什么事? 江晟不知他为何会对自己的师父如此好奇,摇头说了句没。 其实他也并非隐瞒,只是白泽圣祖本就只传授他武艺和道义,别的概未多言过,江晟甚至以为他对三界之内的事都一概不知,因为他这位师父神秘的很,每次现身都不会以真身出现。 答完他的问题,邪予尘的面色却还是冷寒一片,可江晟已经不想替他再解惑,起身试着运了下内力,便觉神力汹涌。 邪予尘的血果真管用,不消片刻,他这身子已经轻盈了不少,而且那头重脚轻的无力感也已荡然无存。 道了句谢,便一跃而下,落在了山脚处,初尘始终不相信他方才一席话,更不相信有人能从活着从元阳上帝的八卦炉里出来,直到看着江晟脚踏岩浆却不痛不痒如履平地时,方才大吃一惊。 江晟除了累到喘息不匀外,身子并没有感觉到别的疼痛,而且这荆棘说来也奇怪,他过足之处,荆棘都会消退,所以是一路顺利的爬上了山巅,抬袖轻拭了下额角汗珠后,便将目光盯在了火山口中的无尽木上,此无尽木,生的极小,约三寸之高,在烈火之中金身绿叶,璀璨异常。 江晟伸手,试图徒手捞取,可无尽木却已追随他而来。 小小树身轻起,带上藏在烈火中的万千金色根须,一并柔柔落在江晟手心。 小小的树身轻轻一抖间,好似在同他打招呼一般,江晟面露笑意,将其收于袖子。 拿到无尽木,接下来便又去名山寻灵马芝。 寻找灵马芝的难度比取无尽木还要大,因为名山山峦层出,而那灵马芝精通土遁,能瞬息千里且不喜阳光,所以几乎常年都隐藏在地下,想要寻它,需一位会土遁者在地下寻觅,二但这三人中可没有会土遁者。 于是江晟便出主意,他先是运出一招十成内力的风穹决,击向了名山,旋风四起,将整个大地都刮的天摇地晃,将钻在土里的生物尽数逼出后,让邪予尘善后,用精锐的眼里搜寻出灵马芝,并一招降服。 寻找丹桂时,三人遇到了牲畜猛禽,而寻找植楮和栯木时,则遇到了雷电天灾,然而都被三人成功化解,当最后一株药材拿在手中时,时间才过了整整一日一夜,此时,便是黛长安遇害的第三日,江亦安在复活中的第四日。 清冷的晨光下,三人面上都略带这一层淡淡的疲倦,邪予尘还在自喜此番成效不错时,九熙突然传讯告诉他,江亦安复活了! 只一句话,便让他愣怔当场,良久,良久,大脑都是空白一片。 298 你的存在,即是美好本身 http://.biquxs.info/

九熙突然传讯告诉他,江亦安复活了! 只一句话,便让他愣怔当场,良久,良久,大脑都是空白一片。 雨后的山间泛着尘土和栀子花的气息,清风从鼻端擦过,浮着一缕淡香。 他缓缓抬头,仰望这瓦蓝澄澈的苍穹,觉得今日的天格外晴朗,恬淡的空气也格外胜意,薄唇浅勾,明朗又耀眼的笑比蓝天更纯粹。 下一刻,他便收回思绪,抬手按在江晟肩头,兴奋道“走,我带你去见一人!” 江晟不解他到底要带自己去见谁,邪予尘便已经急急命令初尘先回魔教待命,随即,便拉起他用瞬移术直抵天山。 秋芯冉因灵力耗尽的缘故,此时已经晕厥。 而江亦安这会正守在她床畔,手持白绢,轻柔的替她擦拭着额角的汗珠,他还是一如当年那般,着一袭白衣,姿色清冷。 可这张润玉无双的冷峻面容,在看向秋芯冉时,一眉一眼都带着如春雨般浓浓的温润。 羽川兴冲冲的推门而入时,动静带起一股凉风直灌入殿内,寒风将他三千墨发吹起。 江亦安一边抬袖替秋芯冉挡住冷风之余,一边侧眸看向毛毛躁躁的羽川,不由温笑出声。 方才,他已经在九熙口中得知,如今已是十万年后的三界,而且,他还从她口中或多或少了解了一些关于羽川之后的事,和如今的三界,为了不惊扰到秋芯冉休息,他先是替她掩好锦被,便唤羽川随他去另一处寝殿。 长身玉立的身子上前便一把揽住羽川的手臂将他往外引。 羽川被动的任他拖着,这个三界最神勇的男人,却在此刻显得有些哑然,有些不知所措。 反而是江亦安十分自然、十分镇定,就好似睡了一个隔夜的觉,醒来又看见羽川一般,没有惊讶,而是很平常,平常到将这十万年都浓缩成了一日之隔。 直到两人都来到寝殿,羽川也依旧一句话未言时,江亦安这才伸出胳膊肘在他身上戳了一下“怎么?不认识我了?”话语略带调笑之意失望道“果真是时过境迁,终逃不过被遗忘的命。” “切,即使你化成了灰,老子也认得你!”羽川轻瞪了他一眼,方抬手拍在他手臂,失笑出声,可明朗的双眸里却闪烁着零星泪光,最后甚至避开他的目光转过了身,那微颤的手恍然抬起,紧紧按压着眉心,心里好似有什么东西被打翻,让各种情绪在一瞬间喧闹张扬。 这些年来,他其实有好多话想同江亦安讲,在每一个迷茫的时刻,在他孤立无援的时刻,他都只是对着他的头骨,对着一个永远都不会给予他回应的头骨,将所有心事宣泄,可此时此刻,他就一个大活人,站在他眼前,羽川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了,一片空白在大脑挥之不去,他都明明已经同他犟嘴了,羽川却还隐隐觉得一切都好似假象。 江亦安看着他的背影,他能想象的到,这些年来羽川到底过的有多苦,从昔日三界仰仗的殿下,到之后的跌落尘埃,如今的被逼成魔,羽川的心也是肉长的啊,所以也会感觉到孤寂感觉到疼。 不过江亦安并没有安慰他,因为他知道羽川不需要。 所以只是转身,朝窗棂下的书案走去,此处的一切都跟十万年前一样,连书案的摆放位置也是如此。 他在案旁坐下,眸子盯着眼前一局残棋点评道“你这棋艺还真是越发惨不忍睹了,怎么说当初也是受我提点过的人,怎能如此逊!” “哦?要不要现在比一把?”羽川猛的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情绪压制,便做了个笑脸的表情朝江亦安走来,指着那残棋道“此棋确实下的惨不忍睹,但这可不是我下的。”城 “不是你,那是?芯冉?” “是一只叫黛长安的小狐狸!”他说着,又谈道“你不在的十万年里发生了很多事,但荒谬的是,所有事都在不可遏制的朝着最恶的方向发展。” “方才听九熙讲,你要向天庭开战?”江亦安的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邪予尘嗯了一声,轻挥衣摆盘膝落座在他对面。 二人之间没有过多的涵蓄,就这样自然而然的讨论起了正事。 四目相对,江亦安看着他赤红色的眸子,心中其实是酸涩的,当初他身中荆棘玫瑰的荼毒,其中痛苦犹记于心,虽羽川的入魔,并非荆棘玫瑰,但道理一样,在他入魔的阶段,定是饱尝痛苦,但江亦安依旧没有多言,没有多问,因为他清楚,事后安慰,只不过是徒添悲伤。 “那此事,你怎么看?”邪予尘继续这上一个话题。 江亦安未深思便表态“你放心,你做什么我都会帮你。”可虽他答得又快又坚定,却并没让羽川露出半分喜色,反而是一张脸了冷了起来。 江亦安便猜,羽川这是觉得自己在故意向他妥协,便又澄清道“你放心,此番并非盲从,认识你这么久了我还能不了解你,所以,我自然也是知道,你所言的攻打天庭,却并非只如表面这般简单,我要听听你的计划。” “果然还是你最懂我!”邪予尘这才面上展笑,从袖中掏出一金色卷轴,摊开在他面前,江亦安还没来得及看,殿门便被踹了一脚“邪予尘,你是不是忘了门外还有一活人啊?” 清亮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怒气,江亦安不解的扬眉问他此人是谁。 邪予尘收起卷轴“算了,此事先缓缓,门外这人我得先领你见见?” “哦?”江亦安略疑惑,回忆着方才的声音,是一点也想不起此人到底是谁,便问他是何来头。 “海里来的。”邪予尘答的轻快,此时已一挥衣摆,将殿门打开。 吹了好半会冷风的江晟一进来便阴这一张脸,疾步行来,可目光停在江亦安身上时,猛然瞳仁一缩,惊的后退几步,觉得自己活见鬼了。 “这位公子,为何见了我会如此惊惧?”江亦安疑惑着起身上前,觉得他的眉眼和自己有几分相像,可向江晟走了几步时,江晟竟怯到连连后退。 他进一步他退一步,江亦安眼见自己再向前,就要将他逼出殿外,很是无奈的将目光看向羽川等他解惑。 “这是你胞弟,东海太子江晟!”羽川面露笑意。 话一出口,江亦安心头一震,而江晟亦是如此,他明明记得在魔教,江亦安的头骨就放在邪予尘的寝殿,可现在他活生生站在眼前是怎么一回事“兄长不是已经死了吗?”疑惑的问时,羽川便再答“是死了,但又复活了,前些日子黛长安去天庭,就是为了向奎木狼讨要九转结魄灯。” “这……”江晟简直一头雾水,还没反应过来江亦安已经一个大跨步上前,像是看到了稀世珍宝一般,上手就宠溺的抚在了他头顶,爽然一笑道“不愧为我东海之人,方才我还在忧虑这十万年来东海的状况,但一见到你便安心了。” “啧啧啧……!”邪予尘在一旁连连啧舌,反映道“那你可真想多了,据我所知,你这个弟弟已经抛却东海自立为家了,昨日行至海域也是故意隐瞒自己的太子身份。” “为何会如此?”江亦安眉眼里的兴奋劲退去,江晟虽很敬佩自己这位兄长,但毕竟还不熟,以及不知他此番复活是会帮邪予尘还是,所以很防备的挡开了他的手,便将视线转向邪予尘,问他何时替黛长安解毒。 冰冷冷的语气一出口,气氛霎时便冷寂了不少,邪予尘看着江亦安面上浮起的失落,不悦道“等到你什么时候学会礼貌二字,我就什么时候告诉你解毒之法。” 299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http://.biquxs.info/

“等到你什么时候学会礼貌二字,我就什么时候告诉你解毒之法。” “你!”江晟艴然不悦,黑魆魆的眸子透着冷峻的寒光,江亦安见他情绪如此激昂,便知此人对他一定十分重要,又想起方才羽川言,这案上的残棋便是由这位叫黛长安的所下,便不由好奇起她的身份来。 可问起此事,江晟不答,于是他又只好将视线转向羽川,待羽川解惑。 邪予尘微扬着眉心,其实他没有想到江晟看见自己中长的表情会是如此冷淡,心中一团火乱窜,抬手指门让她出去,虽心火盎然,但开口前还是刻意注意了下自己的语气,没用滚字。 可江晟一双剑眉傲然挑起,寸步不挪。 气氛冷到要开战的冰点。 邪予尘为了不给江亦安心里添堵,便只好起身,让他同自己出去走走,顺便再看一看这十万年来天山有何变化。 江亦安知道羽川这是故意在给彼此台阶下,因为不了解,到底发生了何事,彼此如此苦大仇深,于是便跟着他行了出去,很迫切的想了解真相。 二人沿着青石小径一路向外,行到腊梅林中的一方亭子中后,方才驻足。 邪予尘几乎将所有事都向江亦安如实坦白了,包括他从前至后利用江晟一事,和龙族灭狐族让江晟心中产生的隔阂,以及他的终极计划。 邪予尘又一次拿出了手中的卷轴,在石桌上摊开,这上面记录着这些年来,他联合风神以及四方神等等还服从他命令的人,所一起收集的上神罪证,而所谓的大战,其实是一场“正义审判!” 在开战当日,他会将此卷轴昭告天下,而他要杀的人,也只会是这卷轴中所记录的罪恶多端、难逃一死之人。若在开战当日,真相都已公布的情况下,还有人出面维护这群恶神,那他就只能一并诛之,毕竟,助纣为虐者也是恶。 讲到此处,他忽然自嘲的笑了笑“其实我也知道,我现在是魔,连正义两个字从我嘴里讲出都是笑话,更没有资格进行正义审判,然而天庭实力过于散漫,加之包庇心太重又从未严惩过作恶之神,如此大肆放纵的结果,只能让他们的势力越发猖獗。 而新的殿下清川不仅能力不济,还浑身沾满臭毛病,所以我委实很头疼。 本不想插手这烂摊子,但我做不到,就像十万年前,我无法看着他们作恶而置之不理,所以,为达到目的我不惜成魔,也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但我不后悔,即使最终,要和他们同归于尽,我也是知足的,至少我身为殿下能够不枉此生,没有白活!” 羽川指着心口的位置,他无愧于天地,无愧于自己。 江亦安听着,万分动容,果然,羽川还是羽川,他一点也没有变,抬目朝他投去一个肯定眸光时,邪予尘接着道。 “方才江晟也不是针对你,而是针对我。他能力很强,比起清川着实要好出太多。 但开战必有输赢,再精明的棋局都有漏洞之处,十万年前我没能保住你,十万年后,我一定会保住他,所以我并不想让他掺合进此事,因此,他只能看到一半的真相,所以他是恨我的,而你跟我站在一起,他也同样恨你。” 邪予尘这般解释这,火红色的眸子已经寂寥的从他面上移开,望向那一株株开的正妖艳的素心腊梅,亭外飞雪纷纷,却并不不会让人感觉到寒凉。 江亦安同他争辩“天下兴亡,苍生有责,江晟也不是无知小儿,你没必要这般护着他,该告诉他真相的。”他语气略激动,可邪予尘却没有接他的话,因为江亦安不知道,十万年前他独自赴死救下羽川时,他心里有多愧疚,这些年来,活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他怅然叹息,便跳过了这个话题,讨论起了正事。 “十万年前,为首要杀了你我二人的是五岳大帝,因此我便以为,千年前假扮我身份利用穷奇屠戮天下的亦是此人,但近些时日,我发现这背后还有一条更大的鱼,你可还记得鬼婴圣母?” 江亦安还沉静在前一个问题中,但见羽川并不想和他讨论此时,沉声闷应“当然记得,她一招软骨散可是害我残废了好多年,有一日,我或许会忘了我自己,但也不会忘了她。” 略显滑稽的语气逗的邪予尘噗嗤一笑,他拄头打量着他,觉得江亦安幽默了许多,而且以前那闷葫芦的性子也好似略有改观。 冲他微笑着时,江亦安也正好抬眸对上他的眼。 邪予尘接着道“离奇的是,黛长安此番中的竟也是鬼婴圣母的毒。” “哦?”方才还展颜的江亦安突然面色一顿,明显不信。 邪予尘手扶了下头“其实,我也觉得很匪夷所思,而且,这几日长空司齐在集合上神准备先动手攻打魔教,我已经让风神着手调查年长我五百岁以上的所有上神名单了。 “所以,你是怀疑鬼婴圣母还有后人在世?” “是,毕竟鬼婴圣母在世的几率太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因为如果她活着,不可能十万年来都如此低调。” “的确如此,相传这鬼婴圣母生的艳绝人寰、媚骨天成,是个男人只要看上她一眼都会骨头发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当初和她纠缠者更是众多。” 讲到此处,江亦安轻摆衣袂,变出一壶热茶,替羽川满上一杯。 随后便轻举茶杯送至唇畔,浅尝一口,茶香浓郁,芳香伴着热水扑入鼻腔,但终归,仙法变出的茶水和亲自煮的就是差了些味道。 江亦安的思绪又不由回到了那个山秀水碧的烟乔湾,明明目视着茶盏,却好似看到了清澈如镜的碧玉湖水就呈现在眼前,他抬目,顺着湖水一路向上看去,就见那身着墨绿锦衣的棠少正在阁中轻奏一曲委婉连绵的悠扬琴音。 他俊白的脸庞浮起一丝浅笑,从遐想中收回思绪后,方扭头问起羽川后来可又去过烟乔湾,可知棠少他们的状况。 江亦安还不知,棠少和秋芯冉在去地府的时候就已经被暗杀了,在无间地狱时,秋芯冉不忍心他再受苦,所以隐瞒了他。 邪予尘明明去了,去还是坚决的摇头,没有多余的话,见他眉眼略透出几分伤怀时,才不由多问“难道,你想去烟乔湾?” 300 传言之,鬼婴圣母的过往 http://.biquxs.info/

邪予尘明明去了,却还是坚决的摇头,没有多余的话,见他眉眼略透出几分伤怀时,才不由多问“难道,你想去烟乔湾?” “算了,早已物是人非,去了也是徒添悲凉!” 江亦安的思绪又从烦琐的旧事中绕回,他没敢细想之后子觞和茉锦去了何处,但十万年了他们必定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 于是便又开始分析起鬼婴圣母一事,十万年前,秋芯冉是被五岳大帝亲手诛杀,所以他也和羽川一样以为,这背后生事者就是五岳大帝,但现在突然一想,五岳大帝是统管山川之神,所以光凭他的能力不足以有如此大谋略,前设计杀害阎王,后连谋扳倒羽川,这背后一定还有推波助澜者。 细细思索时,忽拍桌而起,宽大的袖袍带起一股疾风直袭面门,邪予尘微蹙眉心,抬头看着大动静的江亦安时,就见他一脸惊奇,先是喃喃了句没听清音的话,随后才语调清晰道“曾经在东海,我不喜多言,因此神龟爷爷每日都在担心我抑郁成疾,便开始同我讲一些形形色色的故事,惹我发笑,而鬼婴圣母的事,我也略有听闻。” “讲来听听。”羽川顿时来了兴趣,甚至将手中茶盏放下,坐直了身子洗耳恭听。 “我好似记得,他说起过鬼婴圣母和玄皇圣尊有一段渊源颇深的纠葛,还谈及这二人常在凡尘幽会,情意颇浓,凡尘甚至还有一处记录着他二人恋情之地,不过具体我便不知情了,而且这消息到底可不可靠,从何而来,我更是不得而知。” 一脸费解的邪予尘,听完后深觉灵魂大震,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不该听到的话,毕竟玄皇圣尊是什么样的人物啊,曾经的四仙之首,手中分别掌握着天仙、地仙,人仙和鬼仙的力量,虽上神不归他管辖,但其手下兵力已经不弱,如此身份尊贵的上神怎会和妖魔纠缠,除此外,他还疑惑“我可是记得清楚玄皇圣尊的伴侣是百花仙子。” “是,但好似鬼婴圣母和他恋情在先,迎娶百花仙子是之后的事。” “但你可知,当初鬼婴圣母是被玄皇圣尊亲手所杀,而玄皇圣尊之所以会死,也因为事后染了剧毒,他若和鬼婴圣母有过如此纠葛,为何又会亲手杀了他,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落?”邪予尘挑眉歪头,一脸疑云。 “难不成,是感情出了问题?”江亦安也是在猜,心里没谱。 邪予尘摸着下颌“玄皇圣尊和百花仙子倒有一子嗣,乃‘太一玄君’,我记得在我三百岁之时,也就是太一玄君千岁时,父王好似是因为和他父王玄皇圣尊签下过什么许诺,所以特将其也追封为四仙之首。” “那照你这般说来,太一玄君的年龄岂不是和你要找的人是匹配的,而且我还记得太一玄君的母亲百花仙子,似是在‘太一玄君’追封仙位后传出与魔有染,可最后却不是死于天庭之手,而是无故身亡,如此一来,事情倒十分棘手了,先有玄皇圣尊与魔(鬼婴圣母)厮混,后有玄皇圣尊迎娶百花仙子生下太一玄君,在玄皇圣尊死后,又传出百花仙子与魔有染,死于不详,这,你说会不会有可能太一玄君便是鬼婴圣母的子嗣?”江亦安左眉高挑,做着大胆的猜测。 他所言是想说玄皇圣尊之所以会迎娶百花仙子,是因为和鬼婴圣母已经有了子嗣,而玄皇圣尊想将这个孩子抚养大,但因为他是魔子的身份,所以不能抚养,于是便娶百花仙子只是为太一玄君赋予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号,如此一来,众神都会以为太一玄君是神嗣。 邪予尘没摇头也没点头,辩解道“这也说不通啊,他既然情愿将一魔子养大,为何会容不得那鬼婴圣母活着?” 一个问题抛出,江亦安也无解了,现在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言之上,所有结果都是他们想象出来的,毫无依据,江亦安很头疼,如果没有突破口,此猜想就只能是猜想。 绞尽脑汁继续深想时,忽记起羽川讲过千年前有人利用他的身份和穷奇碰面,既然二人此时都没有思绪,何不从穷奇着手。 凡所行必定会留有痕迹,而穷奇和假羽川碰过面,或许可从它口中套出点有用的证据。 语调略激昂道“你可知穷奇可还活着?” “昂,不出意外,应该还囚禁在你们东海的西狱城。” “那好,我回东海了解下当年细节,指不定能查出什么线索来。” “嗯……?怎么查?”邪予尘没懂,一脸疑惑提醒道“你可别忘了,你现在已经不是什么东海太子了,别说去西狱城,连那东海你也进不去。” 一语出,江亦安面浮浅笑,此事他怎会不记得,不过既是误会那就也该化解了“当初,和芯冉在一起时,我便告诉她,如果我们还能活下去,就一定会带她去见父王和母后,如今是时候该补上了。” “当年都没被解决的误会,你当真以为老龙王会信你?”邪予尘微眯着一只眼,没有惊奇,而是质疑。 “口述或许难以置信,但不是还有忆缘石吗,这可是我为自己准备的全部退路。” 江亦安话音未消,邪予尘刚喝下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虽没有失态,但却是自己将自己呛到直咳嗽。 江亦安微拧眉心,上前替他拍背顺气,边顺气边深思“忆缘石中还存着你被陷害的证据,如果最终审判开启时,我也希望你能向三界证明,当年杀阎王,放厉鬼,祸乱三界者不是你!” 邪予尘嘴角有意无意的上扬,却笑的极为勉强和尴尬,忆缘石是江亦安唯一留下的重要物件,所以有些难以启齿,忆缘石已经被毁的事实,愧疚和自责爬上心头,当江亦安问起他忆缘石可有带在身边时,邪予尘的狠狠的一坠,像从云端跌落。 墨迹了半晌,试探的来了一句“这……,你可知,若忆缘石碎了,可还有没有修复的法子?” 一句心虚至极的假设,出口,便是万事明了。 江亦安面上的喜色渐渐回归平静,忆缘石一旦出现裂缝,便已经没用了,更别说是碎了,一块碎掉的忆缘石,连普通石头都不如。 寒风带起片片飞雪刮进亭中,让周遭的气息都抽去一分温度。 邪予尘这才装不下去,皱了皱眉,坦白道“黛长安那丫头不懂事,所以忆缘石,在,不久前,就,就……碎了!” 一句话越说越没底气,最后二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但江亦安却听到了,听的真切。 看着他一脸阴郁,邪予尘能想象的到他心里有多酸涩,便腆着一张脸干笑道“事后我已经将她痛打了上百仙鞭,认错态度也良好,要不,此事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301 羁绊执念,难以划分的情 http://.biquxs.info/

“事后我已经将她痛打了上百仙鞭,认错态度也良好,要不,此事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江亦安心里苦啊,此刻,寒风好似隔空飘入了心底,将他方才所建的美好憧憬吹的七零八落溃不成形。 然而,再愤怒也得认栽,毕竟此人是他弟媳,忆缘石虽贵重,但相比之下,还是未曾谋面的弟媳更贵重一些。 缓了缓,才手扶太阳穴,颇为无奈的吐了句“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再另想它法吧!” 说是另想它法,但脑子里一片混乱,是什么招数也想不出来了,便又向羽川问起芯冉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 邪予尘见他要岔开话题,薄唇抿了抿想笑,但还是忍了。 这天下本就不存在什么解不开的结,起初,黛长安毁了忆缘石时,他也气的够呛,但再气也没用了,所以穷奇这条线索只能弃了,至于江亦安想回东海,他也是会替他想出法子的,但要风波浪静之后。 而邪予尘也衷心希望此番能够一切顺遂,万事胜意。 他也希望,这一战,会是三界的最后一战! 心中这般想着,嘴上已经开始同他谈及起小道姑的事,讲他所知全部讲述。 听到羽川谈及她被收养时,江亦安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秋芯冉虽娇弱,但在他心中却是一世独立的强女子,因此听闻她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心里便百般不是滋味,眉眼的光芒逐渐暗淡下去时。 邪予尘却告诉他事情并非他所想那般,他轻轻坐直腰身,久坐让他身子略有不适,活动了下筋骨又伸了个懒腰后。 又挥手变出一盘棋,同他边下棋边讲道“其实这些年,长空司齐待她不薄的,小道姑也没有受苦,只不过。” 说着,话语微顿,连同手中黑子也僵在半空,看样子,似在思索走棋,实则是思虑接下来的话该不该同江亦安讲,不过想了想最终还是讲道“其实不瞒你说,近些时日我察觉到,长空司齐对小道姑有一股执念,且此执念不浅。”那细长的食指将棋子落定,在棋盘泛起一声清脆的响。 几乎是同一时刻,江亦安觉得心碎棋子一般剧烈的震颤了下,他面上没有震惊,而是萧瑟。 羽川摆手安抚“你别急,我讲的是长空司齐对小道姑的执念,可没讲过小道姑对长空司齐也有执念。56 这几千年来,小道姑虽一直待在他身边,但始终是情脉未开的无知童子,而之所以会生出情脉还是被我算计。不过,生出情脉后,二人就此分开了,长空司齐去了天山,秋芯冉留在了冰火城,也就是江晟所建的城池,因此我能向你保证,小道姑对他必是无心的,唯有的情感也是类似于亲情,但长空司齐对小道姑的情感,可就复杂了。” “所以你为何要告诉我此事?”江亦安只觉得这一刻他的心情更复杂,他知道羽川不是那种会闲聊他人情感之人,所以他想要问的,定还有深意。 看着判断力神速的江亦安,他这才轻挑了下剑眉,觉得还是江亦安最懂他,只需一句话,他就能猜出背后还有别的意思。于是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道“其实我在思虑到底该不该杀了他,长空司齐为人不恶,但近些时日,剑走偏锋,行为实在极端。” 江亦安没有先回答他该不该杀,而是问他能不能杀的了。 一句话问的他是笑也不是哭也不会,平和道“长空司齐是很强,毕竟他是阳之守卫者,手中掌握这鸿钧老祖和混鲲祖师的清灵之力,如果他能彻底动用这两股神力,除非智取,否则我胜算不大,但我总觉得,无论是他还是黛长安,二人体内的真正神力都未被彻底释放,就好比在二人面对我时,我能感觉明显感觉到他们是怯场的,所以,我有信心可以单方面压制他们。” 他所言的怯场,并非心理上的怯场,而是内力高低的较量,就如,两神力高强者无需动招,寸步之内就能察觉到对方有几分戾气。 可江亦安却觉得十分奇怪,他也并未见过这两个守卫者,也着实不解羽川的说辞,鸿钧老祖可是元阳上帝的师父,而元阳上帝是长空司齐的师父,所以长空司齐的阳之守卫者之力是比他的师父元阳上帝还要强出数倍,虽然羽川的能力是很强,但他总觉得让他和阴阳守卫者对阵,胜算渺茫。 “有没有可能,是阴阳守卫者从一开始就在保留实力,故意在你面前表现出怯懦,为的就是在最后一刻绝地反击?”江亦安不安的猜测。 邪予尘虽知他的猜测有几分道理,但他却更坚信自己的判断力,直言道“无妨,我对自己的判断力还是有信心的。” 讲完,他又痛心道“其实,以往有很多个能杀死长空司齐的机会,但,每次都下不了手,此番连我自己都有些迷。 在看着他一箭刺穿了黛长安的时候,我是真的很想杀了他,但回想起曾经元阳上帝于你我二人都有恩,还有这几千年来长空司齐照看小道姑,以及帮住天庭平乱,他所做比清川还要多,我若是杀了他,就真有违初心,但我却深知,他会成为最终的挡路者,现在又生出鬼婴圣母一事,所以我已经无法估计对战当日会是怎样的状况,而且,风神方才又传信了。” 邪予尘说这将掌心递了出去,江亦安垂眸看去,就见他手掌处有几个洋洋洒洒的金色字符,其上写着一百一十二,在他细细打量的片刻,那数字已经变成了一百一十三。 江亦安不解此字符是何意,邪予尘便笑着解释“是长空司齐目前所集结的上神数,不过一个对夜间,已经有一百一十三位。所以距离他集齐三百位上神,得到天庭兵力已并非难事,现在黛长安还在昏迷中,如果他带兵攻打,我们会极其被动。” “所以你在纠结要不要趁着兵力还未集结齐,先杀了他?” “是。”邪予尘惆怅的抬手揉了揉剑眉,心烦意乱,所以便想听听江亦安的主意“你恨他吗?”漫不经心问去时,语气不由透出一丝寒意。 302 太平盛世没有你,何以生? http://.biquxs.info/

“是。”邪予尘惆怅的抬手揉了揉剑眉,心烦意乱,所以便想听听江亦安的主意“你恨他吗?”漫不经心问去时,语气不由透出一丝寒意。 江亦安摇头“于情,这几千年来他帮我照看了芯冉,虽说他对芯冉动了情,但在我缺席的日子里,即使芯冉对他动情,我也没资格去言一句不是。 于理,他也并不知情你的计划,在他眼里你就是魔,他在声张正义,没有错,相反,我更倾佩他孤注一掷的勇气,我的羽川殿下啊!”话落,他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十隔万年再次被他唤起殿下之名,让邪予尘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眸光微泛涟漪,其实他很厌恶别人再称呼他羽川,但这称呼从江亦安口中唤出,却让他缄默不知该如何。 江亦安又言“我知道这最后一步,你要确保万无一失,长空司齐可以杀,但不能是暗杀,他是守卫者,是前四大守卫一致选出,被三界公认的正义者,你若杀了他,便是彻底宣布了自己的立场,而你所做的正义审判,都将瓦解,你有没有想过最后一战结束后,如果我们还活着,你会选择怎样的生活?” “退隐三界,不问世事,如果可以,我想继续长眠!”他面容略带疲倦,一双眉宇里锁着浓浓的落寞。 江亦安听着只觉心里刺疼,他想还天下一片清明,却要在功成后身退长眠,他心系天下,但天下系不住他的心。 “为何要长眠,是我和芯冉不能牵动你的心了吗?”江亦安强颜欢笑,万分不甘心的逼问。 可邪予尘却只是淡淡扫他一眼,笑而不语。 这意味深长的笑,将所有该回答的不该回答的都回答了。 江亦安眉宇一时眉宇紧颤,像生吞了黄莲,苦味从喉头一直蔓延到心底。 邪予尘试着避开他的目光,江亦安却不依不饶的继续道“你若选择长眠,那我便日日敲锣打鼓去烦你,吵到你一刻也不能安眠。”他边讲边笑,可笑容哀戚,泪花悬浮。 邪予尘喉结微动,赤红色的眸子盯着棋盘,依旧一字不言,甚至慢悠悠的抬手游夹起一枚棋子,可刚要落棋时,对面的江亦安猛的站起身,一挥袖将整个棋盘掀翻“怎么,逃避是吗?”音调高涨的质问,伴随着凌乱刺耳的落棋声。 邪予尘看着棋子掉下又弹起,无奈的抿唇责备“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闹脾气了。”他浅笑,可江亦安却是真的生气了,他胸膛一起一浮在狠命地呼吸,他太了解羽川了,所以对于这个决定无法接受。 然而邪予尘却依旧不选择正面回应,只是半妥协道“行了,此事日后再议,毕竟,能不能赢还是另一回事。” 虽这般讲了,可江亦安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猛挥衣袍,转身离开了。 那一袭白衣的背影,带着绝尘隔世的孤寂,长身玉立,步步远去,不由让人心头泛起悲凉。 他没有再多言一句长空司齐之事,可却早在将答案都留在了疑问中。 江亦安之所以问他最后一战结束后,他会选择怎样的生活,意思便是,如果尘埃落定,他能留在天庭,那长空司齐在与不在,或许不那么重要。 可若羽川不留在天庭,天界必须要有长空司齐这样的人去维持往后的秩序。 可他唯独没料到,羽川的回答是如此,选择长眠和选择死亡又有何区别,如果盛世太平,他死了,这样的三界又有何意义。 …… 冷着一张脸回寝殿时,邪予尘却还独坐在凉亭中吹着冷风,他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树丛中,良久,才弯腰自地上捡起一枚白棋,捻在指尖,细细打量。 他骨子里是骄傲的,以前是,现在是,往后也是,所以平定叛乱后,他不会去天庭抢位置,他所要做的只有除恶,目的达成后,也不会再回魔教了,更不会待在他们身侧,虽然也曾感受过他们的热情,也曾试着融入,去接近他们,但邪予尘清楚,比起平凡的活着,他更向往一个人安详的死去。 他也希望,江亦安能够理解他! 棋子丛指尖滑入掌心,被他紧紧的握住,他闭目,脑海里本想着很多事,但一瞬间又好似什么也没想。 风神再次传来了消息,邪予尘缓缓睁眼,就听他言道“我觉得吧,长空司齐绝对不可能是鬼婴圣母的后人,虽查了正神典册,他只是元阳上帝捡回的一弃婴,身份不详。但你想,能被元阳上帝收养又是守卫者,如何能与魔沾边,还有上神名单我也已经查过,便是……” 风神喋喋不休的汇报着,江亦安目光空洞的注视着前方,待他讲完才言道“好,继续盯着长空司齐,还有,太一玄君也帮我多留意!”叮嘱完以后,他传讯给了四方神,让他们四神谁有空便前往天山一趟,不成想,命令一出,不消片刻,四人全部到场。 江亦安也知道除去三尸禁魂咒的办法,这会在帮着江晟调制七味引,将其做成‘灵引’,因为三尸禁魂咒是上古秘法,而灵引就好比指明灯,在子夜时分,需要引魂人的血绘出解魂咒,再将‘灵引’涂抹于中毒者的印堂处,让灵引带领引魂人进入中毒者的梦境,将其唤醒。 邪予尘有些担心让他留在江晟身边,他会将一切都坦白,便想让他换一副容貌,和四方神去东海找穷奇搜集证据。 江亦安虽还在生他的气,板着一张脸面色差极了,不过还是去了,跟四方神来到东海龙宫时,却见江晟挺直腰板跪在宫殿外。 两个时辰前,虾兵蟹将是火急火燎的向龙王汇报太子回来一事。 那老龙王听到儿子归来,是喜出望外,嘴角都要扯到耳后根,可前来一看,却是怒发冲冠气的面目铁青,他人是回来了,但却是分身,这会龙王正气的指着他鼻子一个劲的骂逆子。 江亦安看着父王和母后,都姿容甚佳,心中十分欣慰。 不过同时也是面色僵凝,想不通自己这位弟弟此时在搞什么鬼,明明他的真身在天山替黛长安解毒,可分身却出现在此处跪着挨训。 和四方神观摩了片刻,便上前谈论正事,要龙王引见他们几人见穷奇一面。 因为是四方神请求,又只是见一面的要求,龙王自是爽快应允,从强烈的愤怒中抽出身,带着几人去西狱城,然后到了地方却发现,那穷奇不见了! 303 被嫌弃的上古凶兽,穷奇 http://.biquxs.info/

“怎么回事,穷奇呢?” 龙王勃然大怒,这无心地牢,只有他的号令才能进入,谁人敢有如此大的胆子,跑到西狱城劫人。 手下兵将被一声怒吼喝的跪倒在地,腿肚子还在哆嗦,方才明明是龙王亲自来拿的人,这才不到一个时辰,怎么又来询问穷奇去向,一个个吓得面如死灰,唯唯诺诺将情况如实禀明。 老龙王听的头重脚轻,只觉眼前阵阵发黑,现在他算是明白,江晟这个浑小子什么是回来认错,这明明是跟自己玩了一招声东击西,方才故意跪在殿前只是为了引开他的注意力,而真正的目的是假扮成自己的模样,将穷奇劫走,这逆子,逆子啊! 连骂了几声,身体便不听使唤的后倾,幸好江亦安眼疾手快,上前一把将他扶住,才不至于让他的身子栽倒在地。 “龙王是不是该给一个交代,为何穷奇这种罪犯会从你们东海逃出?”玄武沉声发问,面色一片阴寒,其他三神苍龙、朱雀、白虎更是面浮不悦。 被问的惶惶不安的龙王,先将满腹横冲直撞的怒气镇压,才劝和道“今日之事皆是我失职在先,望四位上神莫要动怒,也莫要宣扬此事,我定会速去将穷奇寻回!”他态度谦卑诚恳,毕竟,穷奇是上古凶兽,一旦逃出可是天下劫难,若此事被天庭知晓,轻则处罚,重则要龙头落地。 然而四方神并不知晓江亦安也是龙族,即使十万年前他们也只知,此人是殿下的知己,所以面对龙王的过错,是丝毫不留情面的厉声责备“龙王可是糊涂了,如此低级的错误...” 话一脱口,便被江亦安维护道“事已至此,多言无益,若我没猜错,唯一能混入此处劫走穷奇的恐只有龙族太子。”他思索着,方才兵将所言,假冒龙王带走穷奇者,离开不过一个时辰,而与此同时,江晟的另一分身跪在东海宫殿外,这完全就是一招金蝉脱壳。 可就在他做着判断的时候,龙王一双深逵的双眸已经打量了过来。 只是一瞬间,龙王的全部心思,都被身旁这位身子一身黑衣,面庞俊逸的公子所吸引,有那么一瞬间,老龙王感觉到自己的儿子回到了身边,虽然身边站着的人和江亦安完全是不同的模样,可他却隐隐从他的声音里,他的眉眼中,看到了江亦安。 仔细的打量还不足以消除他的疑惑,跨步行到他面前再看时,江亦安的心汹涌又焦灼,似是没想到即使自己换一张容颜也能被父王察觉,急急避开目光,便冲四神道“既然假冒龙王带走穷奇者逃出不过一个时辰,或许还能追回,你四神分开行动,而龙王”言到此处,他话音一顿,清澈的眉眼只是在自己父王的衣襟上轻轻扫过,没去看他的表情,又道“若有多余兵力还请多多配合!” 言必,便和四神一掠而起,龙王盯着几人消失的方向,心里好似有什么东西被挖走,空荡荡的,回过神才怅然吐了一口气,不过很快又是眉心深拧,懊恼的直抬手在额头敲了敲,他方才本要询问这四神来寻穷奇所为何事,又为何江晟会将穷奇带走,他带走一上古凶兽有何用,还有他的能力是否能压制穷奇。 可方才身侧那黑衣人一开口,竟让他全部思绪错乱,便只得摆手让重将去抓捕江晟,此番要来真的,但凡见到太子的身影,腿打折了也要将人拖回龙宫。 …… 江晟带着穷奇逃到一处湖泊旁,才嫌弃的将它从袖中甩出,便跌在青草地上连连干呕,胃里一阵阵翻江倒海,是恶心之气直望头上涌,然而呕了半天,都没呕出什么东西,才指这穷奇抱怨道“您这一身味也忒冲了吧,我江晟一辈子没几个怕的东西,您是之个。” “龙族囚我千年不见天日,我还没冲你发火,你倒是先膈应起我来了?”穷奇怒目圆睁,适才本还是小小一只,藏在江晟袖子中,此时被甩出后又恢复了庞然之躯。 然而比起二人上次见面至今,穷奇确实是更脏了,一身浓密黑长的皮毛都几乎要被污垢黏到结块,不仅如此,身上还泛绿长出了苔藓,看着便觉有绿气从头顶往外冒。听书包 被江晟嘲讽了一番后,硕大的头颅低垂,趴在草地上直叹气。 自上次二人打过一架后,穷奇便已将他当作友人,如今被这般结缔,心里落差天大。 江晟看它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笑了一笑,便又咂舌不忍道“行了行了...,这不是给你带到湖边了吗,赶紧下去洗洗。” 说这已经运起一脚,从它后背猛踹了下去,蕴含着内力的一脚,将穷奇壮硕的身型结结实实送入水中。 “嘭!” 落水的瞬间,水花溅起五丈之高。 穷奇落水,被呛的一阵扑腾,展翅从水中落起,想要上岸锤江晟时,却被他连声阻止“不打,老子真身不在此处,你要是将我打散了,我可不会再有分身救你了,到时候,你就等着被抓回东海,牢底坐穿吧!”眉眼一横,语气嚣张。 穷奇很恼,奈何被他拿着命脉,认命了,好不容易逃出,它是死也不想再回那暗无天日的无心地牢了。 在水中一展身子,倒觉得这不温不凉的湖水舒适极了,懒懒的翻了个身,肚皮朝天躺了下去。 江晟见他自己也清理不了身体污垢,便变出皂角一边抱怨它身上污泥能将湖水变色,一边却帮他梳理着皮毛。 穷奇这才有心思去看这久违的三界。 眼前的湖水,宛如明镜般天水一色,蓝天白云倒映其中,美轮美奂。 它在微动双翼,层层鳞浪便在周身微漾,浮起一圈圈漪涟。 头顶和煦的日光透过树叶轻洒,化成点点金色光斑,他伸出黑大的爪子去捕捉光影,咧唇发笑。 可看向卖力帮自己洗刷身子的江晟时,又眸光略带不满,甚至抱怨了句“要你是青一便好了。” 江晟被它身上的味冲到脸色发黄,抬袖抹去额角汗珠,才鄙夷道“青一,青一,青一长啥样啊,我给你用泥捏一个!” 话语透着几分玩笑之意,可穷奇却瞪起了眼,眸光一横,一副要吃人的模样,青一可是它的逆鳞,碰不得,连言语不敬也不行。 江晟这才妥协,语调略认真的强调道“其实说实话,青一或许早就死了,你也别报多大的希望,我此番带你出来,就是为了让你复仇。” 304 一梦黄粱今朝醒,半生所念终成空 http://.biquxs.info/

江晟这才妥协,语调略认真的强调道“其实说实话,青一或许早就死了,你也别报多大的希望,我此番带你出来,就是为了让你复仇。” 他停下手中帮它洗刷身子的动作,略浅思着,其实在天山,他初见到自己兄长时,整个人真是百般惊恐,但从惊恐中回过神后,便开始思虑起了后招。 他想了解江亦安,了解邪予尘复活他的目的,但知道自己光靠问,肯定问不出什么,于是只能智取。 所以在江亦安抚摸着他头顶的时候,江晟表现出了极其抗拒的反应,用力挡开了他的手,表面用情绪煽动邪予尘和江亦安二人使其分神,实则,在当时的瞬息之间,他已将小七封印在了江亦安体内。 吸取上次让小七潜伏在途生体内被邪予尘察觉的失败教训,江晟此番十分谨慎,出其不意的一招更是让他二人毫无察觉。 而后来,他二人的谈话,也被小七用“千音诀”传给了江晟,因此,江晟什么都知道了,甚至理解了邪予尘的所作所为和他对自己的偏袒,但却依旧对他的所行保持着怀疑的态度,毕竟江亦安沉睡了十万年,万一邪予尘只是单纯的在诓骗他,想利用兄长的能力,所以江晟不得不怀疑。 而他去无心地牢,就是为了让穷奇确认当年指使它的到底是真羽川还是假羽川。 结果穷奇给的回答却是很含糊,因为在当年,穷奇也只是听了对方自报姓名,才记住了羽川的名字,至于身份和其他,它自己也是一概不知。 江晟对此十分费解,但穷奇却又言,它虽辨不出对方的身份,但却可以通过嗅觉去探测,如果当年利用他的人还活着,它就一定能寻到他。但前提条件必须是江晟,要先将它带出无心地牢,因为在地牢里,一切都是封闭的,它也感觉不到一丝外界的气息。 江晟在无心地牢待过,知道穷奇并没有耍滑头,便冒险将它带了出来,因为他很想知道这背后的内鬼到底是谁。 而方才,他的另一个分身看到了江亦安和四方神,恐怕一会除了要被父王追,还要被四方神和兄长追。 惆怅的叹了一口气,分身不同于真身,一旦遇到强有力的攻击就会被打散,而他的真身还要在子夜时分入梦将黛长安的魂魄引出,所以最多只能分出两个假的分身,不能再分出更多。 脑子里的疑惑越来越多,江晟现在烦闷的除了此事以外,更困惑的是元阳上帝和他师父白泽圣祖的态度。 现在邪予尘和两位守卫者之间的内战可谓是如火如荼,阴之守卫者被阳之守卫者残害,性命堪忧,而长空司齐还在集结上神准备开战,这一切,元阳上帝不可能不知道,可即使如此,他依旧不出面协调,十万年前如此,十万年后依旧如此。168 而自己的师父白泽圣祖亦是如此,一年前,江晟从魔教归来后便觉十分迷茫,他很希望师父能帮他指点迷津,告诉他自己到底该如何做,然而白泽圣祖没有表态,只是告诉他,在不违背道义的情况下追随本心,江晟如今还是未参透此意,怎样才是不违背道义,怎样才是追随本心。 侧眸看向穷奇时,它浑浊的眼眸正一眨不眨的盯着灼灼烈日,红光投射进眼底,将它满目的悲怆都化作了无休无止的恨。 初见穷奇,听闻它心中有爱情时,江晟便很惊讶,而此时,这种惊讶依旧存在,穷奇应该知晓的,从它被囚禁起的一刻起,它就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而对于一个失去利用价值的棋子,不会有人再为他保留筹码,因此青一死是铁打的事实,是穷奇不愿意面对,不愿意从自己编织的梦中醒来,所以将希望寄托在了江晟身上,让他帮自己去寻青一。 而此刻,江晟也向它坦白了真相,就是希望它能够醒来,虽知它心里不舒坦,但奈何他真不大会安慰人,也没有把握自己讲出口的话就一定会让它舒心,为了不给它心里再添堵,所以没再多言此事。 静谧的湖面突然翻起一股巨浪,穷奇抬起硕大的黑爪击向水中,冲江晟怒吼道了声“羽川在何处,带我去见它。”咬牙切齿的恨意,让周遭都凉了几分。 江晟见它这股狠劲是要跟邪予尘拼命的架势,心中不由无奈,一开始他是想着让穷奇直接去天山找羽川,是真是假一看便知,但就是考虑到了穷奇会因为仇恨而判断失误,果真现在它的大脑已经被恨占据,江晟又如何会给它见到羽川的机会,敷衍道“不是嗅觉很灵敏吗,自己去寻啊,而且我讲过,当年指使你的人很有可能是假羽川,这背后之事并不简单,你应该懂的。” “所以你觉得我会判断失误?”穷奇疑惑,江晟几乎没有犹豫便点头“是,此番我可是用整个东海的命赌在了你身上,你要敢给我捅出什么篓子来,老子第一个宰了你!” 凌厉的双眸如刀一般盯着穷奇,不仅眸光森寒,连声音中都夹杂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狠厉。 穷奇和他过过招,自然知道分寸,所以心中再不平也知道收敛心火,口吻在他的震慑下不由低沉几分,再言道“我确实已经感知不到青一的存在了,但我还能感觉到自己的这颗心脏在跳动。” 它黑大的爪子抚在空荡荡的心口处,千年前它的心脏被挖了去,但现在它还能感觉到它的存在,甚至感觉到它在跳动。 江晟眉心蹙了蹙,有些出乎意料的再此问起他,可还能感知到自己心脏的位置。 穷奇点头,刚欲再言便被周遭浮起的杀气止了腔。 在察觉到危险之时,它在水面灵活一个翻身,便撑起羽翼护住江晟,将其带到了湖底深处。 二人刚沉入漆黑一片的湖底中,就见千百只飞箭从湖中射入“给我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305 贪恋美色,致使太子沦为赘婿 http://.biquxs.info/

“给我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熟悉的声音让江晟后背直发寒,他听的出此人是父王身边最凶狠的海将-铎命,此人,可是他幼年时候的噩梦。 铎命将军,夺命,真真是人如其名,曾经,江晟可没少被他打骨折过,所以现在想起,还是会觉得浑身汗毛倒竖,他心里嘀咕着,父王今日能派他前来,必定是十分愤怒,所以可千万不能被他逮住了。 心头不住的发颤,抬目观察这湖中攻击来的箭势,江晟觉得他的攻击并非有目的的,而是盲攻,于是便大胆的猜测他并不知晓自己就在此处,而是光撒网,于是便让穷奇先忍一忍,不到最后关头,不要还手败露行踪。 穷奇微点头,将内力凝聚在双翼上,阻挡着弓箭。 湖面上的铎命,身披金玉甲,腰系九纹鸦青绦,身躯凛凛,相貌堂堂,此时横眉怒目的样子,倒有股不容置疑的威煞之气。 身旁的“追魂”看着他的行为,不觉脸色一冷,他的行事作风本不比铎命仁慈,然而在对待江晟时,却往往会手下留有三分情。 见弓箭手死命的对着湖中射击,便开口相劝“龙王这次可是要我们将太子活着带回去,你如此大张旗鼓且不说会不会伤到太子,就是吓也吓的他不敢露面了,再说龙王和太子闹了十几年的别扭,强取必行不通。” “那你讲该如何?”铎命眼风扫过,声音好似平地惊雷,瞪大眼看着一手托腮的追魂,等他出主意。 身型略瘦俏的追魂凝神片刻,先一摆手命令弓箭手停止攻击,随后才低低道“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我觉得太子一定不会藏在如此污浊之地,要寻,也该去别处,而且莫要声张,需低调行事,来一招引蛇出洞。”他声音很轻,却像腊九寒天的风,让人听的清楚。 铎命低头看向那湖面的绿苔,确实浑浊恶心,不仅如此,还有股浓浓的恶臭泛了上来,太子素来爱干净,却是不会藏在此处,便又细问起他该如何引蛇出洞。 追魂见他信了,便高着嗓子喊“当然是散布谣言了!”声音一直蔓延到湖底。 铎命不解,他便继续解释道“咱们这位太子不仅爱干净还极其爱面子,若是三日后还不主动现身,那我们就只好编出一些故事来刺激刺激他了,譬如就宣,深情太子贪恋某某女妖怪色相,而不顾伦理道德,上门做赘婿!” 湖底的江晟是听的脸色一绿,深觉被冒犯,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来将追魂的嘴给缝起来。 那铎命,本阴着一张脸,听完他的主意,顿时面色明朗,觉得战术十分受用,迫不及待道“为何非要是三日后,我倒觉得现在就可试试。”轻快的语气泛起一股子幸灾乐祸,若是此讯散出,他保证能立马钓出太子。 追魂打心底里翻了一个白眼,这铎命本就行事鲁莽,不注重细节,而追魂着可不是真的主意,毕竟散步太子的谣言,不被太子打死,也要被龙王打死。 他的眸光在湖心急急扫过,其实他知道太子就在下面,第一,太子是爱干净没错,而铎命却忽视了一个最重要的细节,正因为太子爱干净,才会将穷奇带出牢狱第一时间寻处地方清洗。 而追魂也发现了湖面泛起的绿苔是细碎的,所以此绿态不是原本就生长在湖水中,很有可能便是穷奇身上的污垢。 因为天色已经渐晚,如果不细看,是看不出的端倪的,而追魂明知太子在此,却故意不揭穿,就是相信他,怎么说他也是看着太子长大的,虽不知这十几年来太子和龙王之间闹了什么别扭,但他始终相信自己太子深明大义,不会胡来。 而方才故意高声讲出自己的计谋,就是变相的告诉太子,无论他做什么,都该有个度,而他能给他的时间是三日,若三日后,他还处理不好自己的事,也不能将穷奇带回,追魂就只有动真格的来抓他了。 随便想了个理由将铎命糊弄了一番,便带着他撤了。 直到湖面的动静平息,江晟才和穷奇一起跃了出来。 “太子当的很憋屈啊。”一上岸,穷奇便不假思索的嘲讽。 江晟剜了它一眼,他自然知晓方才是追魂在给自己留退路,可穷奇是听不懂的,不过他也懒得浪费口舌同它争辩,正好穷奇因为青一的事很郁闷,方才之事就全当自己无偿给它贡献了一个笑料,他认了。 穷奇发出一声声嗤笑,随后才甩了甩身上的清水,皮毛上的绿苔和脏污被洗去后身子都轻盈了不少,当硕大的身躯倚着一柳树躺下,才继续同江晟讲起方才的事,虽然它无法准确判定出自己的‘心’此时到底在何处,但它有把握,它的大致方位在天界。 “讲来也奇怪,心脏剥离本体本该是静止的,可我却能感觉到它在跳动。”穷奇重点强调着“千年前,我以为那人拿走我的心脏只是为了威胁我,但此时觉得并非如此。你可知?我的心会让一个的内力倍增,而我能感觉到它在跳,是因为已经有人用了我的心脏,只有心脏在另一个活体上,我才会有如此感应。” “所以你是说你的心被人占用了,而用你心的人就在天庭。”江晟听的有些糊涂,上上下下梳理了一遍。 穷奇点头表示却是如此,并言“所以用我心的人,就一定是当年指使我的人。” 江晟心头一滞,邪予尘在天山,魔教也没在天庭,所以按照穷奇所言,当年必定是假羽川,他心里有几分庆幸,庆幸邪予尘排除了嫌疑哈,但同时,又觉细思极恐,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还不得而知,但从他精打细算的能力对比,他可是丝毫不输邪予尘,江晟现在没有把握去天庭指出对方的身份还能够全身而退。 所以只有先带着穷奇藏起来,毕竟离子时只剩下几个时辰不到,他必须要等到真身归来后再行动,而带着穷奇去冰火城未免太张扬,便只好寻了处僻静山洞,先等候。 可前脚踏进山洞还未来得及喘一口气,后脚就听见小七用意念扯着嗓子呼救“太子,救命……救命啊,太子……”那泪腔连连的声音,让江晟面色顿时凝重,他本以为是兄长发现了小七的存在,要惩罚它,可小七却声嘶力竭道“四方神和大太子分头行动去寻您,可现在大太子遭到了追杀,不知对方到底是何身份,上千人个个蒙着鬼头面具手持重器,大太子在和对方打斗中已经负伤,此时情况极为不妙,太子您快来救他啊!” 休五日长假,做个无事小神仙 http://.biquxs.info/

对不起宝贝们,最近休假在湖南散几天心,等我回来啊,爱你呦! 《柒许》休五日长假,做个无事小神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柒许》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306 取舍之三界不平何以家安 http://.biquxs.info/

急切的呼救让江晟心急如焚,小七怎么说也在魔教待过数十年,见过大风浪,因此,能让它这般慌神,必可证明兄长的情况极为不妙。 江晟也来不及深思这袭击之人到底是谁,便已向茗一下令,让其带五千精兵前去营救,不得有片刻耽误,然而,即使派兵支援了,可他依旧难以安心。 潮湿的洞穴中,穷奇微眯双眸趴在火堆旁,它本想小憩片刻,可耳畔满是柴火烧灼的噼啪声,和江晟来回踱步的声音,它不仅有这超乎异常的嗅觉,听觉也极强,所以即使江晟的踱步声并不吵,但对穷奇而言,却是惊扰的它无法入眠,看着眼前一双脚来来回回晃悠了不下上千个来回,穷奇胸腔里的怨气是越聚越浓,恶狠狠的抬眸瞪向他时,怨气变成了困惑。 它不解,适才还云清风淡的脸,怎么这会瞧着竟透着浓重的苍白和焦灼,上次,二人打到天昏地暗也没见江晟是这幅表情,穷奇思量着,便以为他是在担忧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毕竟,他要同自己一起去天庭寻出那挖它心脏之人,穷奇虽不知此人是谁,但它自己还是有几分忌惮,所以江晟会畏惧也是情理之中,这般想着,便长出了一口气,打算同他讲几句斗志昂扬之语壮壮他的胆,可刚一起身,江晟忽然疾步上前,一双乌黑艰深的眼眸盯着它,严肃道“我有要事需先行离开,答应我,留在此处莫要踏出一步,若是被旁人察觉到你的行迹,别说你性命不保,就连我也难逃干系,好吗?” 他紧簇眉心,言语虽是带着询问,可语气却坚定到如同在下命令。 穷奇一头雾水,不知江晟这是玩的哪出,便问他要去何处,可虽是问了,回应它的却只是一片寂静,江晟没有再同她多言一句,便已经消失在了洞穴中,血浓于水的亲情让他的心死死的被牵绊着,虽然他和江亦安并不熟,甚至都未心平气和的讲过一句话,但是只要脑海里一想到自己或许会再次失去这位兄长,他的胸口便像被压了一块重石般,沉重到难以喘息,在天山,他听到了江亦安的夙愿,他想回东海,十万年前的愿望搁浅至今却依旧无法实现,而江晟,是东海唯一的知情人,所以他要保住兄长,不仅要保住他,还要堂堂正正带他回家,让东海所有子民都唤他一声大太子! / 凄凉深山,寒鸦盘踞。 手持天命剑的江亦安此时正立足于柏树之顶,在他周身围满了阴兵。 本是千人对峙他一人,可离奇的是,这一群阴兵不仅杀不死,还会分化出多个,江亦安用尽了浑身解数,却依旧处于劣势。 就在他驻足,想要吸一口气调节气息时,喉头顿时腥甜漫涌,呕出了一口又一口的浓艳血迹。 方才,他被敌方一剑贯胸,此时,玄色衣袍都被自己的血染成了暗黑色。 细长的手指按压着胸膛,可血却像泄了闸的洪流,不断从指缝往出溢。 “老大果然料事如神,察觉到星宿异常便命人严加搜寻,果然搜到了个漏网之鱼,不过没想到这杂碎如此难以对付,今夜无论如何都要给我取了他的命!”讲话之人一双黑洞洞的双眼如秃鹫般死死的盯着江亦安,他的一身黑衣被剑削的七零八落,连面具也被他砍成了两半,虽是如此,却也依旧无法看清真容,因为它没有脸,面具之下是一张瘴气缭绕的窟窿头,只有一双怨毒的眼可以被看清。 江亦安隐觉不安,十万年了,按理说不会再又人认得他,可今日刚和四方神分散,便被拦截至此,便说明了对方目的十分明确,也就是说,它们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此一来,江亦安心中的迷雾已经浓到难以化解,如果对方知道他的身份,便只能证明一点便是,眼前之人,是十万年前的敌人。 但他想不通,他和羽川并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是何仇,会如此之深。他更想不通,当初和羽川一起在天山盘算之时,二人一致认为背后之人必定在天庭。是神在搞鬼,可眼前的状况却并非如此,从这杀不死的阴兵来分析,江亦安都难以断定,对方到底是魔是妖还是鬼。 毕竟,普通的阴兵在他的天命剑下,也会魂飞魄散,可此处的阴兵,不但杀不死,还会越杀越多,如果继续在这般耗下去,对方不但不会损伤一兵一毫,反而是自己迟早会被耗死,想要传讯让四方神前来营救,但周遭早已被瘴气包围,便没想着将四方神拉下水,而是试图打探起对方的身份,想用自己的命替羽川换一条线索,在这最后关头,真相却依旧如镜中月,缥缈虚幻,难以被证实,所以他唯有用自己去冒险。 眉眼中闪过一丝清亮的明色,看向那为首的阴兵之首时,江亦安唇畔浮笑,高声道“阁下既对我的命如此感兴趣,可否能让我死的明白些,你若能告诉我今日是何人指派你前来,我必将弃剑投降,任凭处置!” 他语气坚定,但却透着无法掩饰的疲惫,寒风侵刮着伤口,让他面上的痛苦之意愈发浓重,虽强压着疼痛,但依旧被无休无止的疼折磨到脊背微曲。 为首的阴兵王紧攥着手中黑剑,他虽刺了江亦安一剑,但也落败在了他手中,此刻听到他示弱,心中不由生出几分得意,毕竟它清楚,想要杀了江亦安,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既然他愚蠢到要用自己的命同自己交换,那阴兵王嗤笑一声,点头道“那我倒要试试你有几分决心?” “如何试?” “毁了你手中之剑!”阴森的声音伴随着寒风回荡在耳畔,让江亦安的心猛然一沉。 上神之剑不同于凡人,即使落于敌方手中也能被神力瞬间召回,所以它是要彻底断了他的后路。 一旦神剑被毁,再让江亦安面对如此多能够死而复生的阴兵,即使不投降也是必死无疑。 周遭的气息陡然紧张,江亦安的心猛烈的跳动着,连那提剑的手也在轻颤。 他在思虑,自己到底该不该拿命去赌,赌一个不确定的答案。 “怎么?不敢了?” 阴兵王看着他僵凝的表情,鬼魅般的身影猛然袭来,如同一缕浓烟在暗夜中来回漂浮。 乱鸦啼鸣,寒风瑟瑟。 江亦安浅蓝色的眸子顿时变得暗淡了几分,他轻举起手中之剑,这本该轻盈如叶的长剑,此刻如有千钧。 因为这柄剑并不单单只是一柄剑,于他而言,这更多的是一份信仰,是他和东海的唯一联系,更是父王留给他的最重要的东西。 但三界不平何以家安,不舍生如何谋大局。 307 强行卖惨之小七的杀手锏 http://.biquxs.info/

但三界不平何以家安,不舍生如何谋大局。 将灵力逐渐聚集在掌心之瞬,天命剑发出了一声声凄厉的剑鸣,以往,他的灵力只会驱使它指向正义,但这一刻,天命剑感觉到了来自主人的摧毁之力。 上神之剑,一生只认一主,当初龙王将此剑赐予江亦安时,宝剑出鞘,所见的第一人便是他。 可如今,江亦安要毁了它,便是背弃了手中之剑,神剑亦有神念,在被背叛之时,同样也可以叛主,但天命剑没有背叛他,它只是挣扎了半晌,便停止了震鸣。 看着悬浮在掌心,却丝毫不动的天命剑,江亦安的心犹如被万针刺穿,当初,他无力护住秋芯冉,此时,却连手中的武器也无法守护。 掌心的灵力逐渐升起,萦绕在剑身之时,逼人的内力如龙卷风自下而上将长剑包裹。 那阴兵王却还在不屑的讲着风凉话道“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死了不照样将所知带进土里。” 这般讲着,身侧的另一阴兵却桀桀怪笑的摇头“带进土里也得是有全尸的情况,眼前这人,可是死而复生之躯,定要将其诛魂灭身,彻底从世间抹去……” 江亦安听着二人之语,自嘲的笑了笑,附和道“无妨,只要让我死个明白便好。” 清朗的音色悬浮在夜色中,讲出这话时,他捂着胸膛的手已慢慢下移,启动了藏在身上的忆缘符。 忆缘符是他自创的符咒,虽不如忆缘石可永久储存记忆,但却能将今日所闻记载其中,只要在临死之际将此符咒传于羽川,一切便都值了。 可就在他刚要启动忆缘符的间隙,忽然察觉到另一股力量袭来,警觉的抬目四望,就见周遭亮起了道道白光,定睛一看,是四面八方聚来的银甲战士,他们个个手持长枪。 为首之人,身着紫衣缎袍,银冠高束,倾泻而下的紫色卷发在身后翩跹,很是威风。 茗一眼珠子微动,在看到江亦安时,双眉齐齐上扬,他虽不知此人和法祖到底是何关系,但就这第一眼,便隐隐觉得,面前之人和法祖有七分相像,尤其是这双闪耀着孤傲寒光的眼,简直是天之骄子,飞鸾翔凤。 可当看到他融了一半的长剑时,手中星月流星拐轻起,紫光迸出,当下便将江亦安要毁灭天命剑的行为阻止。 “星月流星拐?”一旁的阴兵王刚开口,茗一已纵身上前,手中法杖飞旋,直击其要害而去“算你识货,今日,便让你死的安逸些!” 快如闪电奔腾的法杖,只是瞬息之间,便已袭至其咽喉,招猛力沉,阴兵王狼狈的侧滚躲避,刚一避开,身后数十颗柏树已齐齐拦腰断裂。 再次攻击之时,冰火城一众弟子已手握重器,一拥而上,和众阴兵厮打在了一起。快 危险的气息越来越重,江亦安看着眼前的局势,脑子里一团迷雾,他并不知来者是江晟的手下,但见对方是在支援自己,便高声阻止,让茗一住手,不要和这群阴兵硬打。 因为眼前的阴兵并不好对付,若找不到能够杀死它的法子,强行开打,只会输到体无完肤。 毕竟在方才的作战之中,江亦安已经发现,这其中的阴兵死后,会分化出三只,五只,甚至更多的阴兵,所以根本杀不死。如果有战胜之机,江亦安也不会愚昧到自毁性命。 然而茗一并不知阴兵如此难以对付,全当江亦安的劝诫是在担心他们的安慰,还冲他道“江公子务必放心,法祖交代要将您毫发无伤的带走,茗一自当不负使命!”他满腔热血激昂,冲江亦安讲罢,挥杖再起,和阴兵王来了一场实实在在的恶斗。 可直到那法杖将阴兵王劈的七零八落时,茗一没有感觉到欣喜,而是震惊,无边无际的震惊,因为它又眼睁睁看着阴兵王掉落的白骨,从地上浮起又生长出新的躯干,不可置信的将视线看向其他阴兵,却发现,不止阴兵王可以复活,连那普通阴兵亦是如此。 打了如此之久,不仅对方毫发无伤,甚至兵力都从上千提升至了数万。 “这是何缘故,为何我的星月流星拐会杀不死阴兵?”他喘着粗气自语,星月流星拐是专门斩妖除鬼的至尊圣器,以往的厉鬼可是接不住他一招便会魂飞魄散,可此时,他的法杖将那阴兵王都斩成了碎块,可它却依旧能复活。 满腔疑惑的又将目光看向江亦安,江亦安也给不出答案,他甚至没有多余的话,只是让他逃。 小七看着大太子苍白面容上沁出的细密汗珠,急到心中生火,它本以为太子会亲自现身保住大太子,可是却没有等到他,眼看此刻的局势,冰火城撤兵是迟早之事,它真心不希望大太子再出事,犹豫间,便想擅自从他体内逃出。 毕竟此时的江亦安已经浑身脱力,现在是被冰火城的弟子,用金刚八卦阵护着,若冰火城弟子撑不住,大太子性命堪忧,所以如果它能用自身灵力替大太子修复伤口,大太子还可以抵挡住一阵阴兵的攻击。 于是便也来不及考虑太多,便从他左袖窜了出来。 身子冒出之际,江亦安惊到一把伸手上前,死死的掐住了它的身子。 “何方小妖?”他厉声发问,一腔吼的小七直哆嗦“大……大太子,饶…饶命啊,我……我是小七,太子的手下。” “太子,你是江晟的手下?” “是,是是是是是。”小七连连点头。 “那为何会出现在我的衣袖中?”眉眼中的怒气渐渐浮现,小七急急解释道“此处前来营救的正是冰火城弟子,是太子的手下,它留我在您身边,虽是为了侦查您的动向,但…但…但也是为了保护您。您现在受了重伤,小七虽然灵力不济,但也可为您暂时疗伤,抵挡住阴兵的攻击。小七虽不知这群阴兵为何如此凶悍,但小七知道它们不可能一直战斗下去,午时,只要大太子您能坚持到午时,阴兵的能力自然会削弱,到时候扭转乾坤不是难事,再说,这群阴兵卑污龌龊,作恶多端,大太子您可莫要轻信。”小七壮志凌云的言罢,又耷拉起眉头,怯生生的看着大太子,其实怎么讲它心里都是怕的,毕竟大太子如此一孤冷清高之人,被自己附身监查了一举一动,这会心里定是万分憋火。 哇啦一声大哭出声,抽噎的使出最后的杀手锏卖惨道“大太子您要杀我,也要等到我帮你疗好了伤再动手,否则小七即使是死了,去了黄泉,也牵挂大太子的安慰而无法安生!” 308 羁绊之,血浓于水的亲情 http://.biquxs.info/

歇斯底里的哭嚎诚恳又动情,可江亦安却没被感动,反而是被它哭烦了。 烦闷的一撒手后,那目光已经如冷剑,上上下下打量着它。 小七知道大太子在疑虑什么,哆哆嗦嗦的,也不等他发问,便一股脑全坦白道“小七是在大太子和太子初次会面时,附在您身上的,因为我有太子赐予的真龙之鳞,所以大太子您才没能察出我的气息。” 这般讲着,鱼鳍微动,变出了一片雪白雪白的龙鳞展现在了江亦安眼前,他抬手接过泛着寒光的龙鳞,这才低语道“如此说来,江晟什么都知道了?” “太子本该知道的。”小七怯生生的多嘴道“大太子你可能还不了解太子,这三界,但凡有不平之事,但凡能被他管到的,他都会去管,太子是热血男儿,绝非温室之花,您不该处处瞒着他。”小七略显哀怨。 而江亦安,眉眼中的怒意也变得不那么凌厉了,他的目光移向阵法外还在同阴兵们厮斗的冰火城弟子,其实他是信江晟的,从第一眼见到他起,他就觉得他的肩头可以担起大任,所以在羽川讲出自己的顾虑时,他讲了句,天下兴亡,苍生有责,江晟并非无知小儿,让羽川不必处处护着他,可羽川没有回应他的坚持。 此时,见到江晟如此聪颖,竟能同时瞒过羽川和自己,而将他的部下安插在自己身边,监察他二人的动向。 江亦安不仅很震惊,同时,又十分欣慰。 此时,他也终于想通,江晟为何要劫走穷奇,既然江晟已经知道了一切,所以此番的行为,必定是为了调查背后的真相。 而眼前,既然自己的弟弟都调兵五千,来营救,他又如何能拖了他的后腿。 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后,目光又一次落回到了小七身上,淡然一笑道“那此番,便劳烦你了。” “啊,不劳烦不劳烦的。”小七受宠若惊的干笑一声,心总算是安然回到了肚子里。 这些年在魔教,它总是会隔三差五的向法祖索要灵力,而每一次或多或少,只要它开口,江晟都会给,所以它可是囤了不少的灵力,因此治疗江亦安的伤不算难事。 浓云漂浮天际,将一轮孤月遮的时隐时现。 阵法内,小七在竭尽全力替江亦安疗着伤,而阵法外,厮杀依旧在如火如荼的进行。 相比之下,冰火城弟子十分吃亏,面对杀不死且越杀越多的阴兵,冰火城的一众弟子,已经深觉体力不支,稍败下阵来,便会负伤,那阴兵的爪子,如铁锹一般,划过便是连皮带肉一并刮起。 浓浓的血腥味萦绕鼻息,小七刚替江亦安的伤口止好血,还未帮他修复内伤,阵法便被阴兵冲撞的一阵晃动。 眼见撑起阵法的冰火城弟子都一个个相继倒下,小七是急到心肝俱颤,加大功力将灵力渡去。 就在阵法被冲破的最后一刻,一道极强的神力从头顶袭下。 “轰隆!” 平地一声雷响,巨大的动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抬起了头。腐书网 在半空中,就见一顶硕大无比的伏天紫金罩悬浮其中,在那神器之侧,还飒然立着一银发雪衣的公子。 此人仿如冰山雪莲在万丈红尘中徒然绽放,长发冠起,星眸潋滟,一双润玉无双的脸上泛着冰雪般的冷漠。 小七看见他时,便激动的在空中雀舞,心中虽在抱怨,太子殿下您这一路难道是爬着过来的吗,比乌龟还慢,可眼神里,却满是感动的泪花。 江晟手持金钟杵,俯视了一眼地下的状况,小七向他汇报时,还只是千人,现在这群阴兵已经达到了数万人。 江晟本该早些赶到的,可中途,茗一向他汇报了此处的情况,并且告诉他,这里的阴兵杀不死,不仅如此,还能再生。 于是,江晟便想起,在蛮荒之境时,他也曾遇到过这样的阴兵,当时,他还没有被元阳上帝授予文武火,所以也是无法对付这种能死而复生的阴兵。 但现在,即使他有能力可以用文武火将其烧到魂飞魄散,但也不愿冒险用分身去对付上万阴兵。 而要在短时间内,找出一武艺及高强者前来协助,也极其不现实,于是他便想到了利用法器。 在忆缘石中,他曾看到过如来佛祖使用过伏天紫金罩,此神器威力极大,用来对付阴兵是绰绰有余,于是冒险前去借用,那如来佛祖很是爽快,没有多问便将法器给了他,并传授了他使用的法子。 江晟掂了掂手中三寸长的金钟杵,轻念了一句咒语,金钟杵猛然变作数丈,长袖飞卷时,一击已经敲向伏天紫金罩,口中并大念出了一句“一敲翻海震乾坤,收一切凶神惡鬼!” 穿云裂石之音,自金罩中传出,震的天摇地晃,山石崩塌。 阴兵们更是被这种声音震的头疼欲裂,痛苦的抱头在地上打滚,连那阴兵王也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两首抱住了头颅。 江晟见果然有效果,再敲一击,并喊道“何鬼不伏,霹雳粉碎,妖魔鬼怪速入阵来,收!” 凌厉的音色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一时间,伏天紫金罩中金光如湖水涟漪,不停扩散,那刺耳的音波,强悍到将无数阴兵当场化作虚无,有活下来者,也被尽数收入了金罩之中。 直到所有的阴兵都被收进了伏天紫金罩内,江晟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将神器变小,放入袖中。 身形一掠落在江亦安面前时,他深深地望向他,想要说些什么,可和兄长眉眼对视的一瞬,心中又泛起了几分愧怍。 “兄长!” 微吐出兄长二字时,江晟已经垂了下头,低声道了句对不起。 微风浮过,将他一头银发吹起,他如同一方战神,可站在江亦安面前,却又像个还未彻底成熟的少年。 江亦安觉得,自己内心的所有空白,都被他这一句兄长填满了,他抬手想要去拍他的肩,但这血淋淋的手,即使抬起了,也轻轻瑟缩了回去。 309 初心不染尘埃,清风自来之 http://.biquxs.info/

江晟微叹了一口气,眼见的余光瞥向了一旁的小七,见它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自是知晓,它已向兄长坦白了一切,所以也没再多向江亦安解释什么,而是郑重其事的保证道“兄长放心,接下来的事都交给我便好,你先随茗一他们回冰火城,天山,暂且不要回。毕竟难以预估,这一次,你是何时被盯上的,也许从数天前,长安去天庭向奎木狼讨要九转结魄灯时,你们的动向便已经暴露。 而今日的阴兵,千年前我便在蛮荒见识过一次,它们实力恐怖,并不单纯是鬼,而是堕落神。 前身是神,在落入蛮荒化作魔,最后又被施加诅咒,而变成厉鬼阴兵,可无限复活不死,但并非真的杀不死,邪予尘的神火和我的文武火,以及一切真火都能将其化成齑粉,魂灭道消。 此番,有人特意派这群阴兵前来对付你,是算准了你没有火之力,也就是说,这背后出手之人,十分了解你和邪予尘,所以完全可以断定此仇是旧怨,这伏天紫金罩你先带着,若能向这群阴兵排问出什么线索最好,若是查不出也无妨,我今日带走穷奇,是因为它有能力指证出当年陷害它的人,并且已言明此人就在天庭,但我的真身在天山。” 讲到此处,江晟抬头望着夜空,大概预估了下时辰,见子夜将近,又接着道“待长安体内的毒一解,我便会带着穷奇去天庭调查此事,兄长你切莫再随意走动,他们能寻到你一次,必定会寻到你第二次。” 江晟眉眼里的担忧越发浓重,江亦安看着微启薄唇,却又失落的垂下眉眼,他为江晟能够独当一面而自豪,但与此同时又深觉伤怀不已,羽川想方设法复活了他,可在这最后的关键时刻,他竟帮不上什么忙。 “我很幸运能有你这样的兄长,你已经做的够多了,接下来该让我替你分担一二了。”江晟像是会读心术一般,一眼就看出了他的顾虑,他撑臂上前拥抱了他,音腔又略显沙哑的在他耳畔继续低语“要是我能生的早一些,就一定不会让兄长平白受了这么的罪!”他有力的臂膀紧紧的圈着他,江亦安僵在原地,鼻尖一酸,眼底已蓄满了泪花,滚烫的温度在眼眶悬浮,烫到他都有些看不清眼前之景,他抬手拍在他后背,俊白的脸庞浮起一丝柔和的浅笑。 江晟很欣喜,欣喜兄长是信任他的,至少这一刻他没有质疑自己,也没有多言自己的计划又不妥之处,而是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光这一个眼神,便给了他足够的勇气。 “切记,要万事小心!还有,你既然已经知道了真相,去天庭调查一事也该告知羽川,他或许曾做过不对的事,也曾伤害过冰火城的弟子,但他并不是无心的…” 江亦安有些担忧江晟心底对羽川会有恨,所以想试图劝和,可话未言尽便被江晟阻断道“兄长放心,孰是孰非我还分的轻,今夜,冰火城弟子伤亡不少,所以全要拜托你了。” 他从衣袖中掏出伏天紫金罩递给江亦安后,便匆匆看了一眼受伤的弟子,满目凄楚的离开了此地。 再回到穷奇所在的洞穴中时,便盘膝坐倒在地,静心,将所有的精力都收回在天山的真身之处。 天山的寝殿内,邪予尘这会正将七味引调制出的‘灵引’涂抹在黛长安的印堂处,见方才在自己身旁的江晟还目光迟钝,此时一双眼明亮如星,便很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静悄悄的殿内,他的笑声便显得尤为唐突。 江晟被他笑的有些蒙,微拧了下眉头,思索起方才兄长的话,他还在犹豫自己到底该不该将一切事都告诉邪予尘时,他却已经冷冰冰的开口先讽刺道“一直以来,我还真是低估你了!”书袋网 开门见山的一句话止,凉飕飕的眸光便紧随其后落在了他脸上,只一眼,便似寒风拂面,让江晟遍体生寒。 他本以为邪予尘要揪着今日他对兄长的态度说事,可邪予尘讲的却是“既然你有几分魄力,想担起责任,此番就别搞砸了,别丢了自己的脸,更别丢了龙族的脸!” 这般讲了后,江晟才恍然醒悟。 邪予尘其实已经知道了,在四方神和江亦安分头行动时,四方神便已经向他汇报了情况,而他自然也考虑到了江亦安的安慰,于是派出重明鸟去跟着他,在江亦安被围堵,处境堪忧之时,邪予尘本是要出手的。 最后见有冰火城弟子前来,才按兵不动,不过,他真是没想到,江晟的面子如此之大,连如来佛祖的神器都能借来。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在看到他和江亦安相认后,便对他的认知改变了,他甚至愿意去信江晟,就像当初,他相信江亦安一样。 面面相觑间,江晟眉眼里的震惊不浅,但同时又对邪予尘佩服有加“没想到,姜还是老的辣!”他自嘲的一笑,嘲笑自己天真的同时,又为邪予尘的精明而叹服。 “哦?在变相的嘲讽我老?”邪予尘一双火红丹凤眼傲慢的瞥了他一眼。 江晟被他一句话讲的有些想笑,抿了下唇,却还是忍不住调侃“没想到,你居然还会开玩笑,活久见了。” 邪予尘没接他的话,只是抬手变出一张空白符纸,推到他面前“时辰到了,用你的血绘出解魂咒便可入她梦境,切记,机会只有一次。” 一句话,将气氛拉回到最紧张的状态。 江晟茫然的点头,却是思绪焦灼。 邪予尘再叮嘱道“梦境虚假难分,或许在她的梦里已经出现了另一个你,三尸禁魂咒,禁的是痛苦。 因此,中了此咒之人,只会沉迷在自己所想象出的虚假幻境中,所有的遗憾不甘和奢望,都会在幻境中被一一弥补,因此中咒者会浑然无法察觉自己即将性命不保。 而你的出现,便是要打破她的梦境,让她知道你才是真的,去将她带回到现实中来,若在此期间,她要求你做什么,你便答应她,即使是骗,也骗一骗她,否则,是无法将她带回的,可懂?” 请假条 http://.biquxs.info/

要加班到后半夜,所以请一天假,哇啦,无语凝噎,嘤嘤嘤…… 《柒许》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柒许》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310 有小长安的地方就有江晟 http://.biquxs.info/

邪予尘讲的很清楚,江晟自然能听懂,不过他不知黛长安的梦境到底是怎样的,所以便有些担忧道“你可知我多久才能唤醒她?” 谈及这个问题,邪予尘是很没有谱的垂眸看了眼榻上狐狸身的黛长安,说真的,他也不知,毕竟三尸禁魂咒中的幻境可绝非一般的普通幻境,所以难以预估风险有多大,但他也不好打击江晟的积极性,便只好故作轻松的回他“你若有本事会很快,但我要再提醒你一句,你的时间最多只有三日。” “若说梦境中已经出现了另一个我,那我可否杀了他,若是假江晟死了,小长安无论如何都只能信我一人。”江晟嗡声刚言毕,邪予尘便毫不留情的骂了句“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不善的口吻,如同晴日突变的天,呛的江晟有些语塞,闷声时,就听他继续冲他道“都讲了是幻境,你觉得幻境中的人能杀死?”邪予尘一张冷峻的面庞上布满了无奈,也懒得跟他解释,打发他道“行了,愚蠢的问题少问,答的多了,感觉智商都要被你拉低了。” “你,啧!”江晟被气的火气闹腾,着实觉得他对待自己和兄长的态度有这天壤之别,但也没多计较,想了想再没多余的问题要问,便将穷奇交代给他“那穷奇拜托你了,万一我一时半会赶不回来里,你派兵守着它,莫要让出了差池。” 言尽后,已经挥起一剑从食指划过,扬挥衣袖,用血潇洒的在黄符上画下了一张解魂咒,在他躺在黛长安身侧,将符文贴于额心,要念动咒语入她梦境的最后一刻,邪予尘眉眼里还是流露出了担忧,本是嫌他蠢,却还是再叮咛道“入梦后,若遇到任何摆平不了的困难,都可以随时问我。” 这话和语气,倒让江晟听的十分舒心,他淡然一笑,冲他微点了下头,便闭目念动咒语,随着咒语声起,魂魄已自体内分离,朝黛长安印堂处的灵引而去,入了她梦境。 ——三尸禁魂咒之梦境—— 孟夏之初,天色晴明。 倚坐在礁石之畔的黛长安和‘江晟’二人,此时两双眸子都在盯着海面频频跃起的蓝鲸眺望。 涛声阵阵的海浪拍打着身下礁石,传来一阵阵均匀的音律。 江晟刚入她梦境,并没有当下现身,而是隐身上前,想先看看黛长安希望中的世界到底是怎样的,他缓步上前,在她身旁悄然落座。 日光之下,她的肌肤如雨后栀子花,泛着几分苍白,江晟看着不觉心头一股酸楚。 邪予尘明明讲过,在三尸禁魂咒的幻境中,她是没有痛苦的。 可这一刻,他却明明看到她如水眸光里,氤氲着一层薄薄雾气,她不仅不开心,甚至还有些许的悲凉。 海风吹拂,带起一股的咸淡气味和她身上的淡香,江晟所有的心思都沉醉在她卷翘的睫毛中,沉醉在她挺俏的鼻尖,更沉醉在她眼底的浓浓悲凉中。u9电子书 “难道是海风太冷,还是身子不适?”他心底担忧的猜测着她的状况,可疑虑刚生,另一个‘江晟’已将疑问说出“昨日还如黄鹂一般闹腾,怎的今日却这般安静,是海风太冷,还是身子不适?”他一边问着,一边已经随手褪下身上的青衫斗篷,披在她单薄肩头。 江晟看的眸光遽然一跳,说真的,要不是来此之前知道此处是幻境,或许连他自己都要怀疑,眼前之人是虚幻的还是自己的分身,因为太过于真实。 唏嘘间,邪予尘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方才忘了讲了,但凡她幻境中出现的人,都是有自主思维的,所有你看到的‘江晟’亦有你的全部思维,这般讲是想告诉你,即使对手是自己,也不要吊于轻心。” 声音停止之时,江晟有些怅然。 黛长安裹在他的斗篷里,眸光渐渐盈出笑意,二人只离了一步之遥,可她还是向他又靠了靠才道“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江晟’好奇的支起头,宠溺的望着她。 “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深情忧郁的言道“在梦里,父王和母后都不在了,杀了他们的正是巫妖一族,狐族全族被灭,可我却活了下来,后来我因报恩而背着你偷去天庭,却被天界公主打落凡尘,在凡尘待了三十三世,最后一世,被邪予尘利用,他们说我是阴之守卫者,体内封印着空明之力,所以要用我的力量征服天界邪恶之力,可后来我又梦到你受伤了,大雨磅礴之中你浑身是血,我怕极了,再之后,便从梦里惊醒了过来,醒来已经临近午时,又被母后数落了。”她郁郁寡欢的耷拉着眉头。 ‘江晟’被她的话,逗的失声大笑,抬手在她眉心轻点了下“我猜啊,你定是近些时日没抄诗书,太空了,所以小脑袋瓜里才会胡思乱想,做些什么奇奇怪怪得梦,你记住,你父王可是第八代君主‘羽宁少卿’,你母后是女君‘白芸思起’,他二人之力合起来,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巫妖族能企及的,又何谈被巫妖族灭族一说。还有,你说的被天界公主打落凡尘,历经三十三世,又梦到自己是守卫者,这,太离谱了,凡尘说书的都不敢像你这般讲。”他捧腹大笑。 黛长安嘟着嘴,转头看了眼身后层起的山峦中,耸立出的北冥雪山,觉得自己今日的梦做的着实离谱。 ‘江晟’止住笑腔,才继续安抚她道“梦终归只是梦,你放心,有我在,我会一辈子守着你,守着狐族,不会让你收到丁点伤害。” “一辈子是多久?”她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就是……,有小长安的地方就有江晟,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命是你的,心是你的,人也是你的!” ‘江晟’讲的极为认真,黛长安方才还略显苍白的面色,此时如红霞映画,一片绯红。 可还未来得及回应他的话,身后便传来傀师催促她回城的声音。 黛长安很不情愿的起身,心里有些因为傀师的扫兴而略显失落,不过还是不敢怠慢,毕竟她是偷溜出来的,被父王母后发现后又要被数落,于是万分不情愿的和‘江晟’道了别后,便跟着傀师回了北冥雪山。 而真正的江晟,也尾随在她身后,跟着她一道向北冥雪山行去。 311人间宝藏之,公子黛沐白 http://.biquxs.info/

傀师并没有用法力,而是带着她徒步,边行边叮嘱道“今夜啊,君主定又要检查你的功力,可要好好表现了,别又受了罚!” 他是操碎了心的在讲,可黛长安哪有心思听,这会左耳进右耳出,一心都在想着‘江晟’方才同自己讲的话。 满腹心事让她藏在袖中的手不安分的绞在一起,好半晌才抬起明亮的双眸,盯着面容慈爱的傀叔打探道“傀叔,傀叔,你可还记得母后是几千岁嫁给父王的?”她一脸迫不及待的深情。 傀师顿住了步伐,不理解他为何好端端问起此事,唇畔微含笑意回她道“若我没记错,女君是在两千五百岁时,嫁给了君主。” “两千五百岁!”黛长安掐着指头好生算着自己的年龄,自己现在一千一百岁,距离两千五百岁还差了整整一千四百年,哀怨的叹了好长一口气,抱怨道“如来说来,那我岂不是还要等一千四百年才能嫁给江晟!” 这话一出,连傀师都被她惊的直瞪眼,摇头同她讲理道“你真是糊涂了,往后你可是要继承北冥雪山的,怎能随便嫁人。” “那不还有黛沐白在吗?”黛长安撇了撇嘴,这般讲着,凌空一扇骨,已经飞来重重在她头上敲了一下“死丫头,再不唤我兄长,下次将你吊起来打。” 一着鸦青长衫的翩翩公子凌空现身,如一束光落在眼前的瞬间,就是上前勾住她脖子,随即勾脚上前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绊倒在地。 看着她鼓着腮帮子,气到双耳通红,那黛沐白才得意的双手叉腰,嗤笑出声。 “黛沐白,黛沐白,黛沐白,哼!”黛长安被摔的很不服气,因为这黛沐白平日里老跟他抢东西,虽说年长她两千岁,但丝毫没有兄长的样子,所以直呼其名的习惯,便是改不了了。 傀师见二人闹腾,也是见惯不怪,上前去扶她时,黛沐白却推开了他,自己将妹妹拉了起来,那双风情万种的瑞凤眼,直勾勾打量着他,夕阳光辉,洒在他俊美突出的五官上,让他的容貌显得格外邪魅高傲。 黛长安被他盯的心里毛毛的,那黛沐白却上前捏了一把她的脸,出口教训道“多大点,就想着嫁人,我这做兄长倒要好好看看,你这脸皮是有多厚。” “你!”黛长安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大步流星的走自己的路,不搭理他了。 江晟看着这一切,手心的汗几乎都要冒出来,在他的记忆里,黛沐白就是这幅性子,每日不是跟黛长安开吵,就是在开吵的路上,反正二人只要坐在一起,就是各种不对付,但毋庸置疑的是,兄妹二人的感情却又是极好的。 只是,江晟没有想到,黛长安会想要嫁给自己,其实,在踏入她的梦境前,江晟有想过,她心中没有痛苦的梦境到底是怎样的,但独独没想到,她会选择回到了狐族被灭的九百年之前,而之后所发生的所有事,都被她当成了一场梦。 江晟真觉得三尸禁魂咒残忍至极,明明狐族被灭已过了几千年,在岁月长河中,黛长安的痛苦好不容易逐渐模糊,可此幻境,却又让她深陷其中。 他想制止,但又心有不忍,事已至此,他突然想让她再多感受感受,有家人陪在身边的感觉。 看着她和黛沐白一路拌嘴打闹,江晟的心痛苦又茫然,他又开始自责了,没有任何一次的自责如今日这般彻骨,在他看来,如果当初父王没有联谋巫妖族灭狐族,黛长安这些年就不会受如此多的苦,这心结和真相也注定了,他这一生都将配不上她。 跟着二人来到喧闹的北冥雪山时,江晟又看到了昔日繁荣强盛的狐族,看到了成群结队的狐族士兵,看到了冰天雪地直耸入云的堡垒,看到了威势凛凛的狐族君主‘羽宁少卿,和那艳美绝俗的女君‘白芸思起。’ 在这里,黛长安是他们未来的女君,她在城中每行一步,都有人投来敬重的眸光,这一刻,她,不是孤独的。 行到城中,傀师便去了别处,而黛沐白则是直接带着妹妹去了正殿,一脚跨进大殿门槛,步子都没落稳,黛沐白便幸灾乐祸的冲父王母后行了一礼,欢脱道“父王母后,孩儿今日有要是相报!” 讲出这话时,他满目得意的侧头瞟了一眼矮自己半个头的黛长安,嗤笑道“女儿大了留不住了,父王母后你们猜,我今日听到了什么稀奇事?” 他高声宣着,黛长安心头一跳,像被人戳了脊梁骨一般,急到上前去堵他的嘴,却被他一股蛮力反擒,捏住双腕悬吊在空中。 “黛沐白,你今日要敢讲一个字,我和你绝交。”黛长安咬牙切齿的嘀咕,一双细眉怒成倒八字,小眼睛里的火光更是威煞人。 羽宁少卿和白芸思起面面相觑,不知自己家这两头神兽又在闹什么,无奈的摇头浅笑,就听黛沐白很不屑她的威胁,乐呵道“你们的宝贝女儿可是迫不及待要嫁给那东海太子江晟,还掐着指头,算自己得多久才能嫁过去。” 这话一出口,黛长安的双耳是红到几乎能滴血,狠踹了他一脚,便深觉羞愧难耐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然而,目光扫到父王和母后的脸,却发现他二人居然没恼,白芸思起顾及女儿的面子,还怜惜的牵起她的手,数落儿子道“就你贫,看看还有没有个当兄长的样子,整日就知道欺负你妹妹。” “母后,你这可就区别对待了啊!”黛沐白敛去笑意,较真道“不信你亲自问问她,今日是谁问傀师,母后当年是多大年龄嫁给父王的。” “哼,反正不是我,略略略!”黛长安冲他扮鬼脸。 羽宁少卿是左看看右看看,这官司不好打,索性不置可否的一笑,圆场道“行了行了,沐儿,你身为中长,该让着妹妹的。” 黛沐白气的叹气,但又不是真气,只是觉得如此惊奇的事件,父王和母后能如此淡定,便觉很是没趣。 不过,没有期待的八卦,本身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可刚安静下来,神侍却来报,说‘江晟’前来求见。 冷却的热情被再度燃起,黛沐白一挑眉峰“讲什么来什么,这‘江晟’不会真蠢到现在来提亲吧?” 他心里犯着嘀咕,瞅了眼黛长安,显然她的表情也很不自然。 312 纵使疾风起,亦不轻言弃 http://.biquxs.info/

无声的等候了片刻,就见傀师将‘江晟’引入了殿中。 着一袭青衣的高挑身影刚一现身,便落落大方的向端坐于冰榻上的君主和女君二人行了跪拜之礼“晚辈深夜来访,不知可有叨扰?”他一脸谦卑之姿。 那羽宁少卿面上堆笑,不仅不介意,还亲自上前,抬臂将他扶起“安儿这脾性闹的很,平日里一个看不住便会往东海跑,所以我还要感谢,你对我家安儿的照顾。” “君主言重了!”‘江晟’抱拳低头,眸光已经轻轻扫向一旁站着的黛长安,目光对视的一瞬,黛长安面色绷笑,垂下了眼眸。 和羽宁少卿客套了几句后,‘江晟’便从袖中掏出一方汉白玉盒,直言了自己此行的目的道“其实,不瞒二位,晚辈此次前来,是因为长安近些时日总是噩梦扰身,所以我特向神龟爷爷寻了安神补气的仙药,此药中还加了龙族自制的白露散,不仅可助她安眠,还能让她将梦中不愿记起的事全部遗忘。” “哦,还有此事?”羽宁少卿听他这般讲,脸上不由流露出惊慌之色,不仅是他,连白芸思起、黛沐白和傀师几分都纷纷眸光一滞,急急询问黛长安是做了何噩梦,又为何不将此事告知他们。 面对亲人的担忧,黛长安微微失神,脑海里又开始回忆起那个可怕的梦境,其实她已经记得不太清了,午时惊醒的时候还能想起梦境中的各种细节,但现在只能大概记起,狐族被灭和自己是守卫者。 她很迷茫,更想不通自己为何会做出如此离奇的梦,为了不让父王和母后心忧,她也不打算将此梦境告知,既然‘江晟’如此贴心,寻了能将梦境遗忘的仙药,她便准备将此事给遗忘了,甜甜一笑间,细碎的步子已迈向‘江晟’,一边示意大家莫要担忧,一边已经抬手去开启他手中端着的玉盒。 隐身在一旁的真正江晟长叹了一口气,他现在总算是看明白了这三尸禁魂咒的幻境到底是怎样的,在此处,黛长安的所有记忆都在,但她的记忆却被幻境混淆了。因为三尸禁魂咒,禁的是痛苦,所以,她的一起痛苦回忆,都会被她误以为是梦境。而现在在她眼前出现的所有人,虽然都有独立意识,可以以假乱真,但毋庸置疑的是他们都是虚幻的,他们是在扮演他的家人,而他们的目的,正是要让黛长安分不清真假,要抹去她的记忆,要将她永远留在幻境中,让她不明真相的死去。 江晟心底一阵唏嘘,连掌心都隐隐渗出了汗,邪予尘提醒过他,幻境中的人是杀不死的,所以他想要救出黛长安有且只有一条路,就是让她看清真相,让她自己明白眼前所见皆是假,只有她自己不相信,幻境才会消失。 但如何让她觉醒,却是一个天大的挑战,她现在脑海里的记忆混乱,所以根本分不清真假,而且眼前的所有人演技都太过于逼真,尤其是这位假‘江晟’,简直是天敌。 在黛长安从盒中拿出仙药的瞬间,江晟心头一跳,她若是服下了此药,将回忆忘了,那他永远都没有可能再让她清醒,所以没有犹豫便上前,手指挥出一记神力将她手中药丸击落。 黛长安吃痛,刚一缩手,身子便被江晟揽入怀中,随后,整个人腾空被他拉的后退数步。 步履刚站稳,江晟便同她道“小长安,你可别上当,他们都是骗你的,你的父王和母后早已故世,狐族已亡是事实……”话音未至,一记响亮的耳光已经甩在脸上,让他止了腔。 “放肆!”黛长安眉眼怒火盎然,从他怀中挣脱了以后,便朝这自己的父王跑了过去。 江晟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抬手附在那火辣辣的左颊,难以相信,方才这一巴掌是黛长安打的。 殿内的气息瞬间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这突然出现的江晟身上。 “大胆狂徒,敢随意冒充我的样子擅闯狐族,还出言不逊,当诛!” ‘假’江晟抬手化出一柄天谴之刃便朝着江晟刺了过去,剑芒狠戾,杀意十足。 只是瞬息之间,剑刃已掠至瞳仁数寸之间,江晟心中火气很大,身型侧旋刚躲,下一刻,那黛沐白和羽宁少卿竟也一起上了。 千钧一发之际,江晟的目光还是看向了黛长安,她的眉眼里有惊慌有恐惧,却独独没有信任。一起 江晟很无奈,现在黛长安不信他,他若在此时,对羽宁少卿他们动手,势必会将黛长安推的更远,于是便缓兵之计试图谈和,然而假‘江晟’压根不给他机会,一柄长剑刷刷刷的步步紧追,是直接将他逼出了北冥雪山。 众人一致要除了他,最后还是黛长安止住,才没有让他被继续追杀。 一堵城门,江晟被狼狈的拒在了门外,寒风萧索,刮的他遍体生寒,这一刻,不仅脸疼,心也疼,担心被二次追杀,于是只好索性又隐了身。 皓月当空,清晖洒落肩头如无形的负担,压的他喘不过去,他瘫坐在地,有些没了主意的唤了声邪予尘。 他在对面刚一应声。 江晟便抱怨道“怎么办,我被轰出来了。” 他心情低落,语气更是凄弱的可怜,可邪予尘却是一贯地冷言嘲讽着“怎么,告诉我此事,难不成是要等我夸你?” “都这种时候了,就别讲风凉话了好吗?”江晟耷拉着眉眼,声音很低,低到能听出夹杂在其中的鼻音,他这会是真无心再跟邪予尘吵,只想让他帮自己出出主意,因为方才黛长安的一巴掌,真是打到了他心里,打的他这会脑子都是一片空白。 邪予尘没想到,第一日他的挫败心便如此重,心中的担忧云一般的铺散开,旋即放下手中狼毫,仔细询问道“发生了何事,讲来听听。” “小长安对我的戒备心很强,我现在甚至觉得想要靠近她都难。”江晟半句话之后便是一声叹息,听的邪予尘都有些郁闷,其实,儿女情长之事,他委实没有研究过,也不感兴趣,所以对于江晟和黛长安这一对铁打的青梅竹马,他是出不了什么主意的,但猜测到江晟此时心绪烦乱到要找他解惑,那定是被黛长安给刺激到了,便安抚道“你记住,幻境中的景象再逼真都是假的,情感是有温度的,但虚假的东西没有,你二人自幼相识,你是最了解她的人,现在她被算计了,你就该一心去引导她走出来,而不是像个丧鸡一样在这里抱怨,你心里有没有数,知不知道现在已经过了十二个时辰,你现在所剩下的时间只有二十四个时辰了,所以你现在,在幻境中浪费的每一个瞬间,都是在拿她的命去冒险懂吗?” 邪予尘本想安抚他,但委实讲不出矫情之语,一开口,语气里就端了一股子架势,不过江晟也不是糊涂人,听完他的提醒后,心中也有了分寸。 他抬头看了眼天色,确实,距离自己来到幻境中,已浪费了整整一日,现在只剩下最后时辰,容不得他掉链子。 从地上窜起,便再度朝狐族折返。 今日的狐族,因为他的闯入,而戒备森严了不少,光城门外,便排了三重chong兵把守,然而却依旧没挡住江晟,让他又一次偷溜了进去。 黛长安因为方才的是,心绪不宁所以并未入眠,这会儿,正在书房中挑灯夜读。 江晟先去了她的闺房,见无人,便自然而然的摸到了书房,穿入房中时,黛长安像活见了鬼一样要大喊,然而樱唇未启,便已被江晟用意念操控术‘渎月’,定住了身子。 暖黄灯光下,她轻着一袭蔓罗纱衣,发丝被红绳简单绑于身后,那卸去粉黛的脸如三月桃花,暗带风情画意。 江晟步步行来,半跪在她身前之时,她跑到一双水眸瑟瑟发颤,这种眼神,让江晟心酸。 他犹豫着伸手上前,轻挑起她下颌“小长安你可还记得,初授你‘渎月’之时,你对我做过何事?你若是能想起,我便放开你,你若想不起……” 他低沉嗓音像一坛陈酿的酒,柔到魅惑,可这后半句,却是萦绕唇舌之间,半晌未吐出。 313 八面透风的青梅竹马 http://.biquxs.info/

他低沉嗓音像一坛陈酿的酒,柔到魅惑,可这后半句,却是萦绕唇舌之间,半晌未吐出。 “你到底是谁?”黛长安颤着嗓音发问。 “我是江晟啊。”他答,音调拖的绵长,话音止,手也从她下颌移开。 方才他本要去亲她,想要用这种方式去刺激她的记忆,因为黛长安第一次学会读月时,便对他做过此事,所以江晟觉得她的印象应该会很深,可控制了她后,又觉自己所想太过卑劣。 龙族有家训,凡主动碰过的女子,碰了便必须对其负责,而他和黛长安隔着家仇,这一世都注定无法结缘,因此他不能做出格之事。 颓然坐倒,靠向身后的书架时,他同她言道“你知道吗,你是中了鬼阴圣母的三尸禁魂咒,之所以中毒,是因为在冰火城我和清川大战时被他的万隐梨花针偷袭,你是在查探我伤势时被长空司齐在背后偷袭,现在你是中毒,迷失在幻境中。这周遭的一切,都是假的,北冥雪山也早已不复存在,傀师亦是在天山中就死去了,这里,只有你和我是真实的,但你的记忆被混淆了,故而辨不出真假,但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你带回去。” 他一字一句的讲着,黛长安就像个垂暮之年的失聪老者,一双眼死瞧这他,好似一移开视线,她就会耳鸣听不到他的声音,然而,听的再认真也是百搭,因为压根没听懂。 因为从午时起,她脑海里的记忆已经开始逐渐流逝,现在虽然还能隐隐记起自己做过一个噩梦,但噩梦中的细节却是模糊不堪,所以江晟说的天山她想不起,清川,也没有影响,只有长空司齐这个名字还有几分熟悉,但让她深想,她却还是记不清自己在何处听闻过。 思绪神游之时,一个响指在眼前打响,问她想起什么了没? 黛长安先茫然的摇头,随后又快速点头,出于自保她没敢讲真话,而是假意妥协道“我都想起来了,你替我先解了这法术吧!”她面容乖巧,江晟却凝眉试探道“可以,不过你先说说我是谁?”他逼问。 黛长安心里盘算着,此人不知是何处冒出来的,第一次见面就强调自己身边的一切都是假的,只有他是真的,还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而故意伪装成‘江晟’试图带她离开,黛长安便满足他虚荣心道“你就是江晟啊!” 她声音软糯,答话间眼睛里的光一闪一闪,这世间万千星辰,都能在她眼里被窥见。 江晟笑着上手去揉她的脑袋,安慰道“这幻境看似恐怖,但只要你信我,我就一定能带你出去,虽然狐族没了,但我会一直在,无论是以前、现在,还是往后,我都会像爱护自己的命一样去爱惜你!” 他唇角漾起一片明净的愉悦,温和的眸光,轻柔的掌力,让黛长安恍惚觉得自己坠入了粉红色云端,只一瞬间,她的心都快要被他掳走了。 束缚刚解,她便急急后仰身子,先是将头移开不让他揉,随后目光也避开,不和其对视,但即使如此,她却还是无法控制胸腔内躁动的心。 黛长安很慌,她觉得眼前这人不仅内力高强,还有出神入化的易容术,除此外,最最最致命的,是能蛊惑人心,简直危险至极,如果自己再不想办法逃脱,定要被他利用。 心焦难耐之际,江晟安抚她道“别怕,这幻境看似恐怖,但只要你不信,一切都会消失,来,我带你去了解真相!” 他朝她伸手,黛长安心里忧虑,却在强颜欢笑,然而这笑容却是又僵硬又尴尬,怯生生的将手指伸出去,就在指尖要碰上他掌心的刹那,黛长安面露恐慌指着他身后,冲他喊了句“小心!” 江晟在她的提醒下,方一转身,脚下的石板已向下猛然塌陷,他及时运起灵力要跃起,却被周遭铺天盖地的铁链,堵了个水泄不通。 目光惊愕的看向黛长安,她正在冲他吐舌头“切,跟本姑娘玩,你还嫩了点!”她不屑的冷哼一声,随即便打开窗高喊了一声“来人啊,抓贼啦!” 尖锐的喊叫声,让整个北冥雪山都闹腾了起来。 离的最近的黛沐白,是第一个赶到了此处,急匆匆跨进书房,见黛长安无恙,才松了一口气,扭头恶狠狠的盯着玄铁牢中囚禁的江晟。 “又是你这贼人!”他一脸惊诧。 黛长安在一旁附和的点头,指挥道“黛沐白你去将他给我绑起来,我倒要瞧瞧是什么东西如此大胆,三番五次假冒我的‘江晟’不说,还妖言惑众企图占本姑娘的便宜,哼,一口一个狐族已故,你说他孤儿吧他。” 黛长安越想越气,转身直接骂江晟道“你爹有没有教过你这般瞎诅咒人,是会积阴德,要遭报应的。” 一双细眉紧簇,江晟闷着半天没吭声,他算是看出来了,他这辈子都翻不出黛长安的手掌心了,每次,但凡她要算计他,他就没一次能逃脱的。 “汗,黛长安,你给我等着,此番出去有你好受的。”他眼神传话。 黛长安见他瞪自己,踮起脚尖又瞪了回去,还恐吓他道“大胆狂徒,再看,再看本姑娘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将这这双眼给挖出来。”她掌心化出一柄弯月匕首。 “小长安,能耐了啊!”江晟被她气的不由冷笑。 黛沐白劝她道“行了,此事你莫要插手,时候不早了该去歇息了,这狂徒便交给兄长处理。” 黛沐白说着,便摆手命手下将人带往狐族大牢。 黛长安却不愿去歇息,其一是因为今夜真的无心入睡,其二是她好奇此人的身份,所以想看清他的真面目,于是便和黛沐白一起去了狐族大牢。 将江晟绑起之时,黛长安已经禁不住好奇,去看他出神入化的人·皮面具,然而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从头顶看到脖颈,但离奇的是,没有发现一丝易容的痕迹。 她不死心的再查探时,江晟已经贴在她耳畔来了句“小家伙,你要是再认不出我来,我可真要生气了。”匀净的呼吸如海潮一般吹在她耳畔。 黛长安被他的动作,惊的后撤一步,阴暗地牢中泛着一股子霉味。 在微弱的火烛映照下,她抬头,看向他微乱的衣襟,方才在检查他有没有带面具时,她动手扯了他衣衫,这会都能清晰的看到他的锁骨和白衣之下不可比拟的白净肌肤。 江晟的目光依旧万般温柔的注视着她,眼神里有疼爱、怜惜和担忧。 直到那黛沐白手持一根刑棍走来,他才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 314 交锋之强中自有强中手 http://.biquxs.info/

直到那黛沐白手持一根刑棍走来,他才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 “是妖是鬼待我给你打出原形来!”黛沐白转了转手中沉甸甸的狼牙锤,此物乃玄铁所铸,三尺来长,铁柄浑圆如棍,在棍的一头装有铁锤,而锤面之上则密布着如狼牙一般的铁齿,中锤者不仅要受到锤子所带来的威猛绝伦的伤害,还要受锤刺之苦,而黛沐白手中拿着的这件,可是被他在毒液中浸泡过。 黛长安看着他这架势,委实有些惶恐,扯着他到一旁私语道“你这是干什么啊,我们只是调查下他的身份,吓唬吓唬他就行,再说了,此人内力如此高强,万一背后有大靠山呢,打错了人,到头来还不是我们吃亏。” “那我换个杀伤力小点的?” “别,你这人看着就挺有杀伤力的。” “怎么讲话的,啊!”黛沐白白了她一眼,黛长安却双手怀抱赌气道“我不管,人是我抓到的,所以这审讯也该由我来审。” “呵,那兄长这不是担心你这脑子容易被他诓骗吗。” “兄长还真是对妹妹关爱有加呢!”黛长安皮笑肉不笑的从他手中抢过狼牙锤,先是将兵器丢在一旁,随后便推搡着让他出去,告诫他一把年纪要多注意休息。 黛沐白不想惹她生气,便妥协道“那行,各退一步如何,人是你抓的,你审,我只做旁听,可还行?” “昂???”黛长安蹙眉想了想,倒觉得也合理,没多话便点头应允了。 于是,黛沐白便命人往牢狱中抬了张椅子,自己坐在一旁盯着,而黛长安,则是从四周墙体上挂着的众多刑具中,挑出一件最称心如意的对江晟严刑逼供。 四面墙体,一面墙体是邢架,绑这江晟,另外三面墙体,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刑罚工具,可谓数不胜数,然而黛长安却挑不出一件满意的。 选了鞭子,觉得鞭子杀伤力太强,甚至担心将那细皮嫩肉的家伙给打的浑身都是血痕,选了木棍吧,又担心将他给打残疾,好生纠结了一番,最后抬手变出一根细长的柳条来。 这柳条瞧这,便十分满意,不仅打着也疼,而且不会留伤,是个再好不过的工具。 可黛沐白见她要用柳条逼供,着实有些看不下去的嘲讽她“你这哪里是逼供,这明明就是调情的节奏。”他无奈扶额。 黛长安不搭理他,而是朝着江晟走去,手中还发这嫩芽的新鲜柳条,上前便托起他下颌威吓道“坦白从宽,抗拒从言,想要不受皮肉之苦,就给本姑娘如实招来,可懂?” 江晟因太过震惊的缘故,而呆住了。 不过,黛长安也没给他留反应的机会,细眉高挑,直接开口问道“来,说说你到底是谁,混到我们狐族有何动机?”带着几分装腔作势的语调在讲出时,手中的柳条,已经下移,戳在了他锁骨下方的衣衫上。 江晟被他戳的心里奇奇怪怪,凌乱了好半晌,才答她道“在下江晟,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带你走!” “你还敢狡辩!”她冲他瞪眼。 江晟却嘴角噙笑的偏头,搞怪道“若不信,那你现在就将我的心掏出来,问问它,有没有在骗你。” “切,你的心还会讲话?” “会,它还会告诉你,这世间有一个叫黛长安的女子,有点傻,有点笨,但她却有着通天的法力。” “什么法力?” “能偷人心的法力!”江晟又笑了,笑的春暖花开万物复苏。 黛沐白觉得胸腔里泛着恶心“闭嘴,爷要被你整吐了。”他起身,从刑架上拿起一根长鞭便一个疾步跨上前,先是扯着黛长安的手臂,将她拉向一旁,随后便已经扬手,抡起一鞭,朝着江晟狠狠的抽了下去。 长鞭在擦破空气,发出可怖的声响。 然而,却在落下的一瞬被黛长安腰间散出的玉佩之光给挡了回去。 刺目的寒光,发出逼人威力,将黛沐白击的莫名一懵。 黛长安看着源源不断发光的玉佩,难以置信的将其从腰间取下,本是冰冷的玉,此时热到发烫。 江晟这才正经的冲她道“子柒护主,现在你该明白了吧?” 问出这话时,黛沐白攥紧长鞭,又不死心的抽出第一鞭。 而这次,子柒竟直接从他手心飞出,挡在了江晟面前。 “我就不信了!”被二次逼退的黛沐白,双目满是怒意就在他凝聚灵力,要向江晟动真格时。 黛长安莲步轻移,撑臂,挡在了江晟身前。 此时此刻,她脑海里的思绪才是彻底乱了,子柒是江晟送给她的东西,是龙族的太子玉,不可能出现子柒认错主的情况。 黛沐白让她让开,莫要护此人时,江晟已挣脱dian身上的铁链,将黛长安揪入了怀中。 其实,他是故意被囚的,就方才捆着他的这些玄铁,在他看来是如豆腐渣一样毫无阻碍的。 然而,黛长安不信他,他即使挣脱了,也没用。 于是在书房中黛长安启动机关为自己的聪明得意时,江晟已经死了要逃脱的心,而是在脑海里思虑下一步对策。 看到黛长安腰间佩戴的子柒,他才恍然觉醒,绝对将计就计。 神色迷惑的黛长安,眼神云疑百起,此时,甚至任由江晟抱着,而没有反抗,江晟见她微有动摇,便抬手召唤天谴之刃,端起一剑,朝黛沐白平削了过去。 半月形寒芒,从剑刃中飞出之际,周遭似有凉风吹拂。 快、狠、准的一剑将黛长安吓到失语。 因为江晟这一剑,可不单单是伤人,而是取命。 她恐慌着,还来不及阻止,一声哧响已经泛起,血溅三尺。 黛沐白倒地的一刻,黛长安也从他怀里滑了下去,滚滚热泪如决堤的洪流从她明净的眉眼里往外溢。 只一瞬间,她的心好似被万剑穿透,疼到浑身泛寒。 江晟见她面色陡然惨白,忙收剑,蹲下告诉她别怕,一边劝着,一边已经伸手捂住她的眼,急促道“想,现在用你的脑子去想,只要你不愿意承认黛沐白死,他就会复生!” 他一遍接一遍的高声提醒。 黛长安的大脑乱到如一团麻,明明刚刚她才开始疑惑眼前之人到底是不是江晟,他便已经持剑杀了自己的兄长,如此狠厉的一剑,没有丝毫的犹豫。 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江晟会杀了黛沐白,当手颤颤巍巍的将他的手指掰开,要再去确认时,就见黛沐白竟完好无损的站在眼前,安然无恙,身体无一丝血迹。 “兄,兄长!”她哭着要往他的方向跑,却被江晟环住腰身,指责道“黛长安,你给我清醒一点,都这样了,还看不清真相吗,这都是假的,这一切都是你幻想出来的。”他语气略重。 那黛沐白狡辩道“安儿,你莫要听他胡言,他是骗你的,这是他的妖术。” 江晟冷笑一声,不乐意争辩,用法力将其定住,便抱着黛长安飞出牢狱外,一直飞到北冥雪山上空,才冲她再道“以前,你父王母后对你最为严苛,因为你读书不用功,练武不上进,还喜欢往外逃,一出北冥雪山就是去东海,所以被关禁闭是常事,而他二人,总觉得是我将你带偏了,更不会对我客气。可今夜你也看到了,他们对那假江晟的态度完全不同,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在这幻境中,所以人都在骗你,他们的的目的就是哄着你让你开心,但假的终归是假的,你信不信你现在去告诉他二人,你杀了黛沐白,他们也不会责备你。” 江晟说这,便变出一杯猩红的血液,整个泼在了她的衣衫上,让她去试探自己的父王。 315 最深沉的爱,是绝口不提 http://.biquxs.info/

寒风萧索,泼在身上的血,凉的她整个身子都为之一颤。 无辜抬头看向江晟时,那迷濛眼眸中还残存着方才惊魂未定的泪花。 “去啊!”冷漠的声音再度传出,江晟一时没收住脾气,冲她吼出了声。 严肃的音调,寸寸冻结了四周的空气。 她满目悲怆,像冰雪中迷了方向的旅人,哀伤触入心田,在紧咬下唇泫然欲泣的瞬间,江晟又后悔的自叹,将她瘦弱身子裹进了自己斗篷中。 可已经生气的黛长安生气的推搡着他,怀中的手从推变成挠,又根根竖起去戳他的腹肌,想让他走开。 可江晟却怎么也不撒手,还抱的越发的紧,他这一辈子最宝贝的就是她了,若不是二人之间隔着血海深仇,他真恨不得,将她就这样圈在自己身边,一刻也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他还想娶她为妻,想生生世世永生永世都跟她在一起。 “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你才能信我?”江晟埋在她的脖颈中,发颤嗓音透着无尽祈求。 一语言罢,怀中的人才停止反抗和挣扎。 黛长安已经能确认他就是江晟无疑了,从在书房中他一个眼神一个笑便轻易乱了她的心,到此时此刻。 她真觉得自己的心好似是个提线木偶,根根线都牵在江晟身上,他的一举一动都能乱她心扉。但与此同时,她又深觉悲凉,因为她脑海里的记忆出了问题,头颅像被人用重物敲击过,所有的回忆都支离破碎,难辨真假。 “我该怎么办,我已经想不起你所说的冰火城,想不起清川长空司齐,更回忆不起鬼阴圣母。”她倚在他怀中茫然倾诉,此时此刻,紧紧相拥的两幅身体共鸣着彼此的悲伤。 江晟温柔的揉着她的头“没关系,都是暂时的,即使有一天你真的遗忘了所有事,我也会替你记着。而现在,我也不要求你完全无条件的信任我,我要做的是带你去了解真相,让你亲自去验证他们的身份。” 她在他怀里轻轻点头,其实方才,江晟朝她泼血的时候,她心里是十分胆怯的,因为亲情在她看来是神圣的,不容质疑和试探的,但现在,她已经有所动摇。 为了查明真相,她愿意去试,在他伸手握住她掌心时,黛长安觉得心里暖暖的,她很感激江晟,感激他愿意用最有信服力的方式让她自己去做选择,让她自己看清真相。 二人相携来到羽宁少卿和白芸思起面前时,黛长安欲下跪,却被隐身在一旁的江晟死死捏住手不让她屈膝,因此黛长安便没有跪。 羽宁少卿见到她浑身是血,紧张到神色僵凝,急问她出了何事,疼不疼,各种关切。 黛长安垂着头不答应,却是紧张到手心冷汗直流,在被羽宁少卿拉进寝殿时,她才壮着胆子,哆嗦道“求父王母后原谅,方才……” “方才什么?” “方才兄长硬要跟我作对,我忍他已经不是一日两日,所以在他审讯贼人之时,我失手杀了他,衣衫上的血都是兄长的。” 她举措不安,虽在专注讲自己的事,可眼神却一刻也不移的注视着他二人的表情变化。 让黛长安心寒的是,父王母后在听到此消息后的当下,眼神是漠然的,甚至第一句话竟然是“只要你没受伤便好。”虽话一出口,二人都察觉出了言语不妥,表现出了强烈的痛苦,但这种痛苦,瞧这好生虚假。 黛长安突然笑了,果然都是假的吗?兄长是假的,父王是假的,母后也是假的,连整个北冥雪山都是假的。 心头一股股强烈的疼在反复煎熬,折磨的她无法喘息。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转身去问江晟,却觉得眼前眩晕感肆虐,模糊到连江晟的脸也难以看清,便失去了意识。 整个幻境因为她的昏迷而陷入了一片死寂,浓重的黑,黑到寸光不见。 而这时,江晟也被一股强烈的抗拒之力,逼的退出了幻境。 从榻上惊醒后,他便大喘着粗气去看身旁的黛长安,竟发觉她没醒来。我爱搜读网 大惊失色的抱起她摇晃,可刚抱起,一戒尺已经重重敲在了手背上。 疼的抽手抬头,正好对上邪予尘俯视的眼。 “放下她!”他晃着手中戒尺。 江晟没跟他计较这一戒尺,而是神色惶恐的问他为何自己会忽然从幻境中退出来。 邪予尘淡然一笑“因为你已经做到了,她的幻境解除了!” “那她为何还不醒?”江晟有些不太相信。 他便再解释道“她的记忆暂时还是混乱的,所以需要时间重组,记忆没有组合完毕,是醒不来的。” “所以说,她真的已经脱离了危险?”燃起希望的语气略显轻快,邪予尘点头,看着他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心中略觉欣慰,不过还没等江晟彻底缓回一口气,他便已经要开始向他交代正事道“黛长安的事解决完了,该处理别的事了,我本想指挥穷奇,但这东西一根筋死轴,也不知你给它灌了什么迷魂药它只认你,因此,我需要你即刻带它去天庭帮我确认一件事。” “确认当年陷害你的人?” “嗯,根据江亦安和我的推测调查,现在嫌疑最大的就是太一玄君。” “你们难道又查到了什么?还是只依据之前的猜测。”江晟满腔好奇被他勾起。 邪予尘狠狠地瞥了他一眼,因为他又想起江晟将小七安排在江亦安身上监视他二人举动的事,一想起心火就极盛,不过还是顾及大局,便没再提及此事,而是温言道“是又有了新的发现,在你唤醒黛长安的这段时辰,江亦安将所有的事都整合了一遍,最后,在棠少的配合下,他又重新调查了十九年前的北城医馆。” 江晟有些迷,因为北城医馆出事时,是黛长安在和木拐李进入墓穴前,而那段时间,他正被父王囚禁在西狱城的无心地牢,而这一切的幕后主使都是邪予尘,所以他自然是清楚的,不过既然江晟要卷入这场风波中,那他必须知道一切的真相,于是接着道。 “你虽然没参与此事,但你的手下定向你提及了,在当时,大批无辜百姓中妖毒而亡,可我告诉你,当时不只是北城受难,长空司齐和冰火城医者发现妖毒一事时,其他地域的妖毒已被我压了下来,所以你们管辖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而昨日,江亦安对此事疑心很重,于是,带着你的手下棠少重返故地,在北城医馆的地下尸骨中,他用骨头提取残存毒液,竟发现了‘腐骨七虫散’,你看过忆缘石,必定知道江亦安当年深受软骨散的残害,因身子长期受病魔折磨,所以他研究过不少毒,正因为对毒了如指掌,才发觉了妖毒中,藏着的‘腐骨七虫散’,此毒一旦服下,便会让人失了心智,而这种毒,也是出自鬼婴圣母之手,我这样讲你可能理解?” 江晟摸了摸鼻子,怀疑道“我以为,十九年前的妖毒风波是由你而起。” 这时邪予尘又笑了,他问“那你可知为何会有妖毒一事?” “为何?” “因为我杀了前魔尊,但前魔教余孽却在想方设法复活他,而要复活他的条件,是集齐足够多的阴气。但我大意了,当时只以为是个别漏网之鱼不甘心前魔尊之死而垂死挣扎,所以并没有太在意此事,但今日看来,这背后还有更深的预谋。” 江晟瞳仁一缩,将邪予尘的话全部在脑海整合了一遍,才觉细思极恐,他大胆猜测道“所以,你着急让我去天庭确认,是认为当初利用穷奇的和十九年前妖毒风波,以及黛长安的三尸禁魂咒,甚至十万年前的算计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而这人就在天庭,甚至和长空司齐走的很近,因为黛长安中的三尸禁魂咒是因为中了长空司齐一箭。 但鬼婴圣母的毒只有本人和子嗣或者后人才能使用,长空司齐不可能是鬼婴圣母的后人。 而根据长空司齐的为人判定,他不可能与魔为舞,所以此人的身份极有可能就是神,但却不是神,因为他身体里流淌着魔的血液?” 邪予尘对他的猜测简直不要太满意,起先觉得他蠢,现在发觉脑子还挺灵光,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含笑微微颔首。 江晟面露担忧,说真的在长空司齐偷袭黛长安的时候,他真的恨死他了,但冷静下来又觉得他也有自己的苦衷,在他自己不知道真相的时候,不也照样误会了黛长安,所以此时甚至有些担忧起长空司齐“那若真是如此,他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你放心。”邪予尘没有丝毫的犹豫,便担保道“只要他有利用价值,他就有意义,现在的他不仅有利用价值,而且还很强。 你也知道,玉帝应允了他,若能说服三百位上神与其共同作战,便调天兵准许上神攻打魔教,而现在他已经集齐了……” 邪予尘微有停顿的抬起掌心看了一眼手心金色字符,数字已经从两日前的一百一十二,变成了两百三十一。 316 穷奇之,千年沉冤今昭雪 http://.biquxs.info/

他淡然一笑,可江晟却从他的表情中看到了心酸,从目前的局势分析,或许三日之内必将开战。 但江晟觉得,邪予尘眸中一闪而过的心酸或许是来自玉帝,他本想要劝慰他几句,但一想起二人初次见面时的场景,又识相的将话收了回去,因为邪予尘这人自尊心极强,耳朵里更是听不得一句软话,除了兄长所言他能听两句,别的人他还真是很少惯着,所以江晟没吭声,长舒了口气,将怀中的黛长安放回床塌,便跳下床穿着鞋靴道“那行,小长安就拜托你照顾了,我现在就去将那背后之人逮出来。” “他的实力不容小觑,万事小心,还有……”邪予尘极其不放心,可话还没交代完,江晟就听不下去,打岔道“你放心,我知道顾大局,所以此次只是调查真相,不会愚蠢到和他正面冲突。”他穿好鞋靴站起身,活动活动了下筋骨,目光又被榻上的人牵动,担忧的转头深深凝望着黛长安,又万分心痛的上前,抚了抚她雪白皮毛,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吻。 “只有你安然,我才能无忧。”他附在她耳畔轻语,说完最后一句话,便消失在了此处,去到了穷奇所在的洞穴。 穷奇果然十分听他的话,不仅没暴露身份,而且整整一个对夜间,连洞口也未踏出半步,望眼欲穿的盯着窄小的洞口,见江晟逆光而来,兴奋的起身,那大黑爪子便直呼他肩头落下。 热情的招呼却被江晟一个侧旋急急避开,他朗声笑道“你这一爪子着实挨不住,打招呼也该换个温柔点的方式。” 穷奇不满的嗷了声,落空的爪子收回,不甘心的在空中撑开又蜷起,最后模仿凡人的握拳姿势,又朝江晟伸了过去。 这下江晟才满意的点头,和它握拳对碰。 “邪予尘来找过你了?”打过招呼后,江晟便漫不经心问了句。 穷奇点头“不过,他确实不是当年那人。” 江晟对这个答案已经不感兴趣了,因为他知道邪予尘是无辜的,好奇的浅笑了声又言“我以为你等不了我这么久的,邪予尘既然来寻你,必定是要和你合作,你二人的目的一样,为何会拒绝他?” 本是无心的问话,却让穷奇莫名恼火,用问题反问问题“此话是何意,觉得我穷奇就该言而无信?”它眼神里透出一股失望。 江晟却连忙制止“你多虑了,我只是想告诉你,邪予尘和我们是一伙的。” 穷奇瞪着眼,满目迷惑,看着他,江晟便接着解释“即刻我们便要动身去天庭,但是你要答应我,去了天庭不可滋事。 你和我要做的,是先调查证据,确认对方的身份。但切记,不能和他产生正面冲突,因为三日内,必将会有一战,而你的心脏会在大战时被光明正大的取回。 但若是在调查途中你便冲动坏了事,不但心脏拿不回,或许你我二人都将被灭口,我可以跟你明讲,对方的实力很强,此事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所以不要逞能,这是你唯一能将功补过的机会,别忘了,你身上还背着不少人命债。” 他这般讲着,穷奇皱成一团的面色才略有舒展,觉得自己误会了江晟,点头应允道“只要你信我,那我便听你的!” 江晟扬眉,随即歉然向它道了声谢,允诺道“你放心,到时候不仅你的心脏会拿回来,你的自由我也会竭力去替你争取。”他一脸势在必得,可话讲完觉得决心还不够,又补充道“不是竭力,而是一定!” 穷奇绿幽幽的眼里亮出希望之光,心里翻江倒海都是振奋,不过,它不像神族更不像人类,会用谢意去表达。在它们兽族,报恩是用行动的,所以只是满意的点头,便变小身子,钻进了江晟的衣袖中,和他去了天庭。 天庭,分东南西北四部。 而掌管着四仙之首(天仙、地仙,人仙和鬼仙)的太一玄君就居住在北部磐风阁。 但江晟并没有一开始便直奔磐风阁而去,虽然太一玄君嫌疑最大,但他真心希望,此次是邪予尘和兄长二人判断失误,虽说他和太一玄君没有来往过,但从往至今太一玄君的名声都很好,从没不良之语传出过,而且他身为四仙之首,权力极盛,所以江晟不希望是他出了错,所以便打算先带着穷奇从西部开始搜起。 然而,他低估了穷奇的能力,穷奇的嗅觉极其敏锐根本不需要江晟带着它四处排查,便能直接指引出方位,让江晟按照它的指示走。 可最终,穷奇带他来的地方,正是太一玄君的磐风阁。 身临雄关万里,云气缭绕的磐风阁外,江晟的心情是沉重的,满目苍凉的眺目,越过那金色城门,看向其中碧瓦朱寰的高亭楼阁时,他无奈苦笑,真相往往是不尽人意又十分残酷的。 他最不希望发生的,恰恰就是真相本身。 然而,穷奇的初步确认,只能判定太一玄君有杀戮天下的心,却无法证明他的身份和证明黛长安已经十九年的妖毒是他所为。 所以江晟还要继续调查下去,不过手头暂有的信息,他还是在第一时间告知了邪予尘和江亦安,因为在这最后的紧要关头,每一个人的力量凝聚起来便会成为重大的突破,而兄长心思缜密,邪予尘运筹帷幄,江晟很需要二人帮他想出下一步策略。 盘踞在城门外的几公里处,江晟烦闷的叹息,对于这一真相的排斥让他久久想不出下一步计划,犹豫着要不要亲自入殿,拜访拜访太一玄君时,身侧忽然飘来一股子淡淡的清香,他侧目就见,一身雾纱云衣的黛长安,笑语嫣然出现在了眼前。 她撑臂上前,笑的如一束初绽芙蓉,软软的蹭进他怀里。 下颌抵在他胸口时,才抬头望向他,唤了一声“江晟。” 小鸟依人的娇柔和突然出现让江晟略有僵持,回过神来才浅笑着抬起食指,轻点在她额头,担忧道“怎么,这么快就醒了?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 怀中的小人吐着舌头,摇头俏皮道“因为想你了,所以就醒的。” 她笑的十分欢乐,甚至还想对江晟说,他最后附在自己耳畔讲的那句话,她听到了时,不懂风情的穷奇从江晟袖中探出头,讥讽的干咳。 难听的嗓音和闪闪发光的绿眼,惊的黛长安当下后退两步。 受岐山鬼婆的残害,她骨子里对绿眼睛的东西尤为敏感,面色一凉,抽剑之时,一汪春水的眸子里已经泛起了凛凛杀机,寒意尽显的眼神让穷奇心头一缩,江晟急忙打住,让她莫要惊慌,解释道“它是穷奇,没有恶意的,我带它来此是为了调查太一玄君的身份。” 这般讲了后,黛长安才放下戒心,目光中的寒凉也渐渐消散。 说实话,江晟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恢复了,见她状态还不错,疑惑道“邪予尘为何会让你离开天山,现在你的安慰可是万分重要,所以他要保护你,不能让你半分差池。” “我才是守卫者!”黛长安努了努嘴,微微耸肩。 其实,她很遗憾,遗憾长空司齐没有做出任何的调查,便对自己暗下黑手,不过黛长安倒也不恨他,和长空司齐一年时光的相处中,她倒也是了解他的,更是知道他的使命感有多重。 而且,她能够来到此地,也是邪予尘的主意,是他开口让黛长安前来协助江晟。 因为在这些日子里的观察来看,邪予尘觉得,黛长安和江晟无论是哪一个,都是很优秀的,他们彼此都有这惊为天人的洞察力和魄力。黛长安是守卫者,江晟则掌握着元阳上帝和白泽圣祖共同的法力,但他二人的缺点又是十分明显的,单独作战,漏洞百出,只有二人互补,才能做到完美无缺, 黛长安在向他解释着缘由之时,目光忽然被远处从磐风阁走出的一身影所吸引。 她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此人着一袭黑金缂丝长衫,身型高挑,单眼皮,面色白净,走起路来是飘着的。 黛长安一看到这走路的姿势,倒抽了一口冷气,脑海里开始拼命回忆过往的记忆。 她记得,她好似见过他,绞尽脑汁反复沉思,才终于想起,此人正是十九年前,天山的北渊酋长。 她谨慎的又再确认了一遍临走前邪予尘向她提供的信息,太一玄君是四仙之首,而眼前的北渊她不可能认错,只是她疑惑,北渊是凡人之躯,为何能十九年如一日相貌不变,而且为何他会出现在天庭,如果要解释,唯一的可能性,便是他升仙了。 黛长安忽然灵机一动,既然他从太一玄君的地盘走了出来,那自己是不是可以从他这里套一点有用的信息出来。 江晟见她直勾勾盯着那人,心里略有些不舒适,开口问了声,黛长安这才紧张的冲他道“跟着他,或许能找到线索。” 317 读月术之,北渊的记忆! http://.biquxs.info/

“为何会这般讲?”江晟疑惑。 黛长安便解释“此人我见过,十九年前他还是大鲜卑山的北渊酋长,现在能出现在此地,或许已晋升为天仙或人仙,而他既能在太一玄君身边当差,必是知道些什么的。” 说着,她忽的拽起江晟手臂,身影掠起朝北渊追了上去。 果然,北渊没有再回大鲜卑山,而是去了瀛洲仙山。 在一片翠林如海的云雾仙山中,北渊前脚刚落于丹崖琼阁,后脚黛长安和江晟便足尖轻点,齐齐降在他目前。 无声落下的身影,惊的北渊当下后退数步,但看清二人容貌时,又顿住步伐,打量了过去,眼前二人,男子生的剑眉星目,郎艳独绝;女子则纤尘不染,灵气逼人,此番看着,真是好一对碧玉佳人。 可在黛长安冲他甜甜一笑间,北渊又猛然觉醒,惊叹了声“长安姑娘。”清亮音色透出难以掩饰的喜色,只一眼,他仿佛回到了十九年前,初次相识她的夜。 江晟有些看不惯他这幅表情,就好像黛长安是他失散多年的娘一般,没好气的打岔道“她性黛,你可以唤她黛姑娘!” 莫名带怒的语气,让空气都冷了三分,黛长安许是没想到江晟会这般不给北渊面子,心中笑意渐起,便侧头冲他挤了下眼。 “此人是?”北渊的笑也因为他的提醒凝固在面颊,问出这话时,他也同样好奇,为何十九年已逝,黛长安的面相没有丝毫变化,不仅如此,她整个人看起来,比十九年前更加明艳动人,尤其是着盈盈一笑的眸光,真可与日月争光辉。 黛长安并没有急着答他,而是落落大方的朝他行去,身姿娉婷袅娜,脚下步步生莲。 清风徐来,带起一缕甜香,北渊有些抑制不住的面色发烫,心不能持,其实当年分离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忘记过她。 当眼前人距离自己只有半步之遥时,他刚启唇,一语还没讲出,黛长安便抬起一掌,劈在了他的脖颈处。 毫无防备的一招,让他当场倒地! “这是何意?你二人既相识,为何还要打晕他?”江晟被她谜一样的行为,惊的眉头高挑。 黛长安婉转一笑,轻松道“其实我想了想,毕竟我和北渊不过十九年前相识过短短数日,交情颇浅。如果直接套话,他肯定不会背叛太一玄君,而且,要想套话就必须向他解释缘由,如此一来二去,太过耗费时间,再者说了……”她撅嘴摊手“这世间又不是所有人都有救世的觉悟,或许我苦口婆心同他解释完,他却依旧不告诉我实情,索性还不如直接点,用渎月操控他的意念!” 这般讲着,便已经蹲下身,白净玉指朝北渊印堂穴探去,使用读月术时,空出来的另一只手伸出要去拉江晟,因为只有牵着他,二人才能同时都看到北渊的记忆。 江晟方才还因为北渊有些小小的吃醋,此时思绪平缓了不少,满意的一点头,便心照不宣的上前,紧握住她的手。 一旁的穷奇并不知这是读月的用法,还以为这二人又在腻腻歪歪,嫌弃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但即使看不惯也只是在心里憋着,毕竟在它看来,黛长安这女子虽在江晟面前娴静温柔,堪比花娇。却其实是个极凶的主,就初见时她凛凛杀气的目光,和方才那笑语嫣然却明招伤人。若刚刚她手中的是剑,这会恐怕北渊早已人头落地,却是连死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死的,别说还手之机,所以穷奇虽心中介意,但也只能忍着。 黛长安一边查阅着他脑海里的记忆,一边将重要的信息罗列出来道“北渊是在十二年前飞升地仙,七年前飞升天仙,成为太一玄君的手下则是在五年前。而且,他不仅在太一玄君身旁做侍者,竟还是个被重用的类型,可按理说,初升为仙不该被重用,为何太一玄君会如此看重他。” “或许太一玄君要的正是这样的一个人,只有一无所知的人,用起来才会风险低。 而且你可知,每年升仙者众多,但新生上仙若犯错,被抹杀也不会引起注意,因为身份卑微,或许这也是太一玄君选择用他的第二个理由。” 江晟猜测,黛长安倒觉得十分合理,微点了点头,目光便静静地看着北渊记忆里出现的太一玄君。 此人着一袭墨青色长衫,身型健硕硬朗,面色泛着几分黝黑,方形脸,本就生的不英俊,而且有一对浓密的紫色断眉,瞪眼讲话时,还颇有些怒目金刚之相,黛长安玩性大发,调侃道“你还别说,这太一玄君长得就不像好人。” “此话往后可莫要再讲!”江晟突然严肃的制止道“你鲜少去天庭,其实天界众多上神都生的面相凶狠,但评估一个人的好坏,不能从面相分析,因为每一位神在飞升之前,都有一次自主选择容颜的机会,有些上神是故意让自己面相凶残,目的是震慑世人,还有的或许只是因为喜好,但你切记,他们都十分忌讳有人在背后谈论自己的容貌,往后你可是要留在天庭的,所以言行举止定要多注意,不能再像今日这般信口胡言。” 黛长安的心一阵波涛汹涌,她就是一句玩笑话,江晟却突然这般认真,面色当下垮了下来,反驳道“天庭事儿如此之多,我才不去呐,以后,我就留在冰火城赖着你了!”她较真的扭头偷瞄了一眼江晟。 日影西斜,暖橘色光辉投映在他漆黑瞳仁中,他没有回应,只是岔开话题道“渎月术只能起效半柱香。” 这般讲是提醒她以正事为主,黛长安见他是铁了心不答,赌气的闷哼一声,心想,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而且她若不愿意去天庭,她就不信,会有人将她绑去天庭,于是也不计较此事,又继续检查起北渊的记忆。 几乎将每一次北渊和太一玄君交谈的场景都仔细看了个遍,然而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谈话,太一玄君压根没让北渊做过重要的事,眼见五年的记忆都被看了个遍,即将回到当下,黛长安心头一凉,觉得查不出什么了,便准备放弃。 可却在这时,手被江晟重重捏了下“不要分神!” 他提醒了一句,黛长安才又将目光收了回去,可再看北渊的记忆时,面色都不由凝重了起来,因为她看到,在三日前,北渊和太一玄君竟同时去了蛮荒之境的中心地带,因为黛长安在蛮荒待过一年,所以当下便认出了此地。 但蛮荒之境的中心地带到底有什么,她其实没有深入探究,因为当时去蛮荒只是为了解除体内神力,而她和长空司齐是绕着蛮荒外围先行径,走完外围以后,她的神力已经被解封,所以没有再去中心地带的必要,然而北渊的记忆却是停在了中心地带的一处深渊口。 在这里,她看到太一玄君跳入了深渊,而北渊却并没有跟着跳下去,黛长安一头雾水,想不通为何他二人会去蛮荒,更想不通这深渊下到底有什么。 就在这时,黛长安感觉到了江晟手心中的汗渍和他快速降下的体温,刚刚他的掌心还是温热一片,这会却凉到如冰块。 黛长安停止渎月术,紧张的看向他,就见他江晟眸光里泛着无限冰寒,落寞的眼神,好似有冰雪在眼底飘零。 这样的反应,让黛长安不由担心他是不是身子不适,问起缘由江晟才眉心深锁,吐了句“阴兵,深渊之下是阴兵!”他深吸了一口气,可吐息时却带着颤抖,解释道“你知道吗,在你昏迷的时候,江亦安遭到了阴兵追杀。而现在北渊的记忆是三日前,太一玄君去过蛮荒之境。曾经在蛮荒之境时,我便见到过一次阴兵,这种阴兵不是来自于地府,而是可以无限重生的堕神,现在看来,太一玄君早就知道了江亦安的身份,因为你去天庭借过九转结魄灯,所以他知道羽川要复活江亦安,调动阴兵只是为了追杀他。 所以,他就是十万年前坑害羽川和江亦安的幕后黑手。” 这般讲着,江晟心头已经泛起无尽寒意,太一玄君能大面积安插眼线找到自己的兄长江亦安,所以他此时此刻也能找到自己的下落吧? 心中唏嘘的间隙,目光已急急看向四周。 黛长安被江晟的话点醒,她以为十万年前羽川的悲剧,只不过是因为众神的背叛,因为他年轻又秉公无私,于是手下上神不服,共同叛变,可此刻想来,却又觉细思极恐。 毕竟十万年前,太一玄君连地府阎王都敢杀,甚至为了栽赃嫁祸,将地狱厉鬼尽数放出为祸人间,今时今日更是做恶多端,在太平盛世却利用穷奇煽动风波,她开始怀疑了,太一玄君的目的真的只是扳倒羽川这么简单吗,还是他有更大的野心。 318 命之法则,能进退而知进退 http://.biquxs.info/

黛长安还有疑惑要问,可樱唇刚启,江晟便上手捂住她的嘴示意她噤声,他警觉的眸光依旧在环视四周,此时他们正处于悬崖边的一栈道之上,眼前是一望无涯的连绵峰岭,周遭静寂无声,唯有几只飞鹤在长空低旋。 没看出异象,他便又试着用自身灵力去感知周围的微笑,然而查探一番,也没发现可疑。 虽没发现可意,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最后将自己处境以及他对太一玄君的猜测都告知了邪予尘。 邪予尘让他莫要担忧,因为自江亦安出事以后,他便派了初尘带着魔兵各处搜捕眼线,所以太一玄君不可能会追踪到他二人。 江晟听他做了安排,这才放下了心,毕竟他身边带着两人,都极重要的人,所以一定不能被动的掉入太一玄君的埋伏。 消除戒心后,江晟便又想起了蛮荒之境的深渊,其实深渊下到底是不是阴兵,还只是他的猜测,因此他还要亲自去查证,松开黛长安便言“接下来我们或许还要去蛮荒再彻查一遍此事,毕竟开战时邪予尘要进行正义审判,是要拿出证据的,万一到时出现纰漏,可就是前功尽弃功亏一篑了。” 他想的十分严谨,黛长安没有异议,因为正义审判一事,邪予尘都同她坦白了。 可穷奇却满腹担忧的指出不足的强调“若依你所言阴兵真能无限复活,那我们此行前去岂不是正中下怀,到它老巢送死?”话一出口,它便愤愤从江晟衣袂中跳下,恢复以前的身型踩在栈道上,然后实木栈道压根承受不了它壮硕的体型压迫,只是落足间,脚下木板便声声断裂,朝山谷之下坠去,穷奇又很没面子的缩小身子。 其实它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而江晟本有如来的‘伏天紫金罩’可直接收了阴兵,但现在东西在江亦安手中,他也不打算再回冰火城去取一躺。毕竟进入蛮荒,还有一段路是需徒步才能踏入,而他粗略估计过之战将会在三日内爆发,所剩无几的时辰,可不容他多做耽误,而且他有文武火在,并没有太多后顾之忧,让穷奇信他。 穷奇却犹犹豫豫很不爽快,意见不合,僵持了半晌,最后还是黛长安眸色深沉的瞪着它,亮出拳头才成功将它威胁。 戏剧性的一幕,委实让江晟有些忍俊不禁。 就这样,三人一致朝蛮荒行去。 憋憋屈屈了一路的穷奇,在进入蛮荒后,才大着胆子显露出原形,一猛兽走出了螃蟹的嚣张。 而这一路,江晟的目光总会有意无意的落在黛长安的脸上。 劲风席卷着漫天尘埃,她在他前方走着,盈盈身姿无比单薄娇弱,一眼看去,好似弱不禁风的花瓣,可江晟却知道,眼前的黛长安已经不是一年前那个跌坐在蛮荒城门下,哭到歇斯底里、双腿发软的女子了。 他满腹心事,一想到接下来要面对的战争,和想到近些时日所发生的事,总有些提不起精神的感觉,可黛长安却精力极其旺盛,不仅能欢喜的蹦哒,还会时不时上前薅一把穷奇的毛,故意惹得它吹胡子瞪眼,然后在一旁捧腹大笑。 更强的飓风袭来时,尘沙往往会吹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这时,黛长安便会跑来替江晟挡尘沙,冰凉小手死死捂住他的眼。 但尘沙一过她便玩心大发,一手遮眼,一手则会上前故意捏住江晟的鼻子不让他喘息。 江晟的满腹忧愁在她面前总是溃不成军,她在闹,他在笑,见黛长安闹的过分了,便会拽着她的手腕扯进斗篷里,死死反捏住她两只手,让她动弹不得。 可被抓后,黛长安又会撒娇示弱。 穷奇觉得自己一辈子最得意的就是耳朵好,眼神也好,可今日,自己自己最引以为傲的眼就要被他二人晃瞎了。 一路吵闹,来到北渊记忆中的深渊口时,已是入夜。 到了此地,三人才安静下来。 蛮荒的天色暗的深沉,连浓云都无法窥见。 想要视物也只有用神眼,而眼前的深渊,身临其境后才发现,其有百丈之阔,万丈之深,一眼望去,不由通体发寒。江苏文学网 穷奇如此身型庞大的上古凶兽,站在深渊口,都打了一个从头抖到爪子的冷颤。 周遭又冷又森汗,阴风过处,像是有无形鬼手擦面而过。 它俯视了一眼黑暗深处,便心底隐隐有不良的预感,好似在深渊之下,有一只比自己形体还要庞大百倍的巨型魔兽,正在死死的凝视着自己。 凄厉的鸣叫自深渊底部传来,而此时,一群群血鸦已经从四面八方聚来。 黛长安本想让穷奇先下去探探风,穷奇却甩头成拨浪鼓,不仅不去还理由充足的反问她“你可知为何上古凶兽就只有我活了下来吗?” 不合时宜的问题,让黛长安耸了耸鼻子,江晟也颇有些疑惑的将注意力转向穷奇,猜道“难道是因为你被囚禁在大牢中,没人能伤害的到你,不过东海的无心地牢的确厉害,连我也逃不出。” 一本正经的答着时,穷奇才觉得他两是真的缺心眼,没好气的呸了声,便咬牙切齿的强调“那是因为,能进退而知进退!” 哦,黛长安敷衍的哦了一声,总算是听懂了,穷奇这是怕了。 …… 而在同一时间的?冥城。 月黑风高夜。 途生正躺在木床上,一双眼空洞又无神的盯着头顶的梁柱发呆。 屋外,灰蒙蒙的火把光透过窗桕照入,斑驳的洒在他干瘦面颊。 这两日,魔教内部便未消停过,昨夜,初尘带走了魔教一半兵力至今未归。 而自他走后没多久,?冥城外出的魔兵,出去是活的,回来便是死的。 甚至今夜,有人将魔兵杀死,而故意将其尸首丢在?冥城外。 现在城中哄闹一片,人心惶惶,是因为段末正在发动魔兵将死去的魔兵尸首掩埋。 途生这几日仔细观察过,不仅初尘不在魔教,连邪予尘也有好几日未归来。 他想着,猛的一把掀开被子坐起身,盘膝之余,又习惯性的伸手捏了一把空无一物的左袖,这愚蠢的动作,不知从何时起便已成了习惯,好似他打心底里就从没承认过,自己是断臂的事实。 每次摸到空荡荡的衣袖,总会苦笑一声,时间流逝,他俊逸的容貌已经不在。 此时扯唇一笑,眉眼四周都是深深浅浅的沟壑,他老了,曾经的他有一双妖娆到让女子都心生妒忌的桃花眼,可如今,他平凡的不如一粒尘埃。 而这十九年,他夜夜诵读经文,却再也无法做到静下心来,虽然师父净空法师曾教导过他要勤修戒定慧,戒掉贪嗔痴,放下即得大自在。 然而,他心中的恨却似那燎原的火,永远烧不尽。 在每一个黎明初升的清晨,在每一个孤寂无眠的夜里,仇恨总会焚烧他的最后善念,他想要亲手斩下邪予尘的手臂,想看着他匍匐在脚下苟延残踹,想折磨的他生不如死,甚至想将他拨皮去骨,然而想过很多种复仇的法子,每次换来的都是初尘一顿好打,但他的意志却从没被斩断过。 懊恼的抬手揪扯着头发,将一头乌黑扯的乱蓬蓬时,他哆嗦着伸手自怀中摸出一把金灿灿的戒刀。 319 今朝倒下,便是一生为奴 http://.biquxs.info/

懊恼的抬手揪扯头发,将发髻扯的乱糟糟时,他又哆嗦着自怀中摸出一把戒刀。 拇指上移推开灰黑色刀鞘。 借着利刃,他看到了自己面上的沧桑,和下颌处稀稀拉拉的胡髭,以及这双无时无刻都不在泛着死气的瞳仁。 其实在恨着邪予尘的同时,他也同样在恨着自己,他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弱到只能任人摆布。 利刃上的人影越看越陌生,越看越憎恨,途生移开了目光,他真担心,再多看一眼,他会忍不住先杀了自己。 起身扑到一方圆桌上,便拿起一壶早已凉透的茶水整个从头浇了下去,冰冷的温度激的他打了个寒颤,将面上水珠拂去,才握紧戒刀贴着头皮开始剃度。 随着一声声清脆的哧响泛起,黑发也从头顶簇簇掉下。 他好似真的老了,运刀的手也变得不太流畅了,刚剃下第三刀,竟将头皮刮出了血。 疼痛让他面上透出了痛苦,他的心绪又回到了很多年以前。 途生是八岁时跟着师父踏入了南山寺,现在他脑海还能依稀记得第一次去南山寺剃度时,他总担心师父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下刀会刮破他的头皮,所以每次,刀子剃发的响声都能成为他的恐惧,可师父虽然胡子花白,但从没有一次失误过,而如今,自己还没有走到他的年龄,这手便已经开始抖了吗? 他不服输,但心却是怯了,因为下刀的手,开始变得缓慢,变得越发小心谨慎。 废了好半晌的劲将一头乌发剃去,他已经觉得胳膊肘有些发酸,停下来缓了口气,才又开始去清理下颌的胡髭。 整个修饰过后,容貌看着精神了不少,然而眼睛里的光泽却是再也回不来了。 他将戒刀收入怀中,便推门行了出去,城内的魔兵躁动一片,个个都显得十分不安,途生虽不知魔教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杀了魔兵的人是谁,但无论如何,敌人的敌人便是知己,所以他认为此次将会是他最佳的复仇机会。 不远处站着的段末,铁青着一张脸,像发威的雄狮指派着手下。 他和初尘的脾性相反,初尘话多人也吵,而段末喜欢端架子,平日里更是不甚言语,但虽然如此,他下手却是极狠的,不过途生没被他欺辱过,因为受他侮辱的人都不会活过第二日,所以在此处,途生最狠的人是邪予尘,最惧怕的却是段末,因为邪予尘只有途生第一次踏入这片土地时,正眼瞧过他,之后的十九年里,他就好似高高在上的白月光,虽然光晕会波及魔教的每一处区域,但却从不会独独对准一人,所以遥远的威慑让途生心中的恐惧淡却。 而段末却是时时都会监管着城中每一人,活像地府判官,在这里,魔兵的寿命长短,都在他一念之间。 而途生,苟延残踹在这片魔族大陆,见了他,更是低垂眉眼,连和其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今夜,他量着胆子朝段末行去,因为这一次若还是复不了仇,恐怕这辈子,到老到死,他都只能成为别人的地下囚。 走到段末身前三步之遥,途生便咣当一声跪倒,双手拄地,额头也贴地的恳求“魔教有难,小人自当也该出一份力。” 段末的眼神像刑法的刀一样落在他光秃秃的头顶,随后又踹了踹他的肩,迫使他抬头。 途生被踢的面色涨红,却不敢发声,怯生生的抬头,段末才认出此人是谁。 正好,他这会一腔的闷火无处宣泄,瞎和尚刚好撞到火山口,脸刚扬起,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段末反手扬起的一巴掌打到扑落在地。巴山书院 “死和尚,是想趁乱逃吧!” 段末咬牙切齿的谩骂,同时已经上脚狠狠踢在了他胸口。 途生不敢反抗也无力反抗,抱着头任由他打骂。 寒风凛冽,凉意直往骨子里钻。 段末狠狠的朝他踢了下去,一脚又一脚,直到地上见了红,才停手。 途生蜷缩着身子,一口接一口的热血从喉头涌出,他痛苦极了,刀,好似已经习惯了这种粗鄙的对待方式,虽然胸腔疼到像要炸了,但依旧顽强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跪着继续乞求。 段末心里想不通为何魔尊要留着这个废物,还养了他十九年,心想,也不能这般白养着,魔教的余粮食也不是天下掉下俩的,现在倒也该让这个废物出出力,便准了,因为觉得他已经是强弩之末,翻不出什么浪花,可虽是如此,谨慎的段末还是交代了魔兵要看紧他。 如愿的途生在起身背对着他的一刻,涣散的眼神才聚拢,凝结出杀意。 他佝偻着身子跟随魔兵朝着?冥城外行去,不看不知道,一看途生才深吸了一口气,城外魔兵的尸体几乎要堆积成山。 当初,在他踏入?冥城时,初尘告诫过他?冥有三处禁地,其一是‘噬魂塔’,其二‘?冥地心’,其三魔尊的寝殿。 而现在他已经知道,‘噬魂塔’中囚禁着十大魔王,而‘?冥地心’则培育了一群专门用来作战的高阶魔兵,而昨日初尘带走的正是?冥地心中的高阶魔兵。 眼前死去的魔兵不是缺胳膊就是短腿,死相惨重,然而这里面却并没有高阶魔兵。 虽然高阶魔兵和普通魔兵一样,都是着黑金铠甲,但高阶魔兵的作战盔甲上镶有治愈宝石,这种宝石,可以在魔兵受伤后,治愈魔兵的身体,只要胸口宝石不碎,魔兵就不会死,因此高阶魔兵和普通魔兵并不难区分。 现在,它们需要掩埋尸体,其实并不必刻意处理,只是段末为了不让魔尊看到此场景来气,和如此多尸首堆在城门外不光彩,所以才这般发动兵力进行处理。 途生摸了一把还在火辣辣刺疼的胸腔,不敢多做怠慢,便随手抓起铁锹加入了挖坑行列。 实则是挖坑,心思却在复仇的事上,他目光警惕的在四周游走,去观察投尸之人,心里则开始温习起自己曾用过的心念传咒术。 他想的是,一旦再看到投尸之人,他便要要用心念传咒术,将此处的消息散播出去,要告诉对方邪予尘不在城中,还要告诉他们,杀死高阶魔兵的法子。 但一直苦苦劳作了数个时辰,直到次日清晨,途生也依旧没有再等到投尸之人。 由于落雨的缘故,脚下都是淤泥,加重了劳作负担,众魔兵都因此累到纷纷瘫坐在地。 唯有途生一人还在顶着雨水,拼命的干活。 灰蒙蒙的天地间,他虚弱的身子一遍遍拖起魔兵尸体往深坑中扛。 即使高强度的劳作让他累到浑身僵疼,连气都有些提不上来,但他依旧在不遗余力的鼓励着自己,此番若再倒下,将会一生为奴,所以他不能倒,即使累死,累到只能用膝盖匍匐在淤泥之中,他亦要坚持下去! 320 不是每一种复仇都带正义 http://.biquxs.info/

丝丝缕缕的雨线从虚空降下,如根根斜飞的花针,虽轻如鸿毛,但落在肩头却是沉重的负担。 途生两条腿像灌了铅似的一脚一泥坑,走的万分吃力,而且加上肩头魔兵的重量,更是压的他腰背弯曲,好似随时随地都会扑倒在地。 头晕目眩之际,耳边忽响起阵阵惊雷之声,凭空乍起的闪电将雾蒙蒙的天色照的透亮,途生不但没惧怕,反而当下来了精神,一把将背上的魔兵甩开,便急急举目朝天际望去,霎时间,就见头顶的云层极速聚拢,随后,百来号着银甲的仙兵从浓云中冒了出来,个个手持长枪,面露凶光的举枪挑起魔兵尸体扔下。 “难道这就是仙兵?”途生自顾自的猜测,看着一个个被扔下的尸体,砸入淤泥中捡起数尺高的泥花。 看着它们被摔到面目全非,有的被摔断截,有的甚至成了一滩肉泥。 途生眼睁睁目睹着此景,心中没有喜悦亦没有悲伤,说不上好也谈不上差,而是很麻木。 其实从很早很早开始,他的眼里便只剩下恨了,他只想杀了邪予尘,杀了初尘段末,至于魔教其他人的死活,他真的毫不在乎。 目光在尸体上短暂停留之后,途生便开始念起了传咒术,因为不知仙兵能在此处逗留多久,所以他不敢浪费如此宝贵的时机。 而传音咒他鲜少使用,在?冥城内,有很强的结界限制,他也不能使用功法,时隔十多年重新回顾功法,心底甚至泛起了紧张。 在调息凝神,念咒之际,魔兵们正在指着云层中的仙兵谩骂,因此没有人注意到一旁的途生。 待魔兵尸首被全部弃下,仙兵们便准备离开,可这时,他们却发现自己每个人手中,都平白多出了一张刻字的莲叶,众仙面面相觑后,纷纷俯视,看了眼传咒的途生,便无声离开了此处。 太一玄君交代过他们,只让他们杀魔抛尸,至于别的一概不能多事,连多言一句也不行。 途生看着云层散去,仙兵消失,一颗心七上八下,甚至吃不准自己的咒语有没有成功,颓然失力坐在了尸体旁。 雨水冲刷着脸上的泥泞,可刚坐下,一长鞭已经自后背袭来,抽的他皮开肉绽。 惊觉回眸看见段末暴戾的脸时,途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以为自己的心思被段末发现了,所以异常紧张。 直到段末冲他吼出一声“怎么?坐着当大爷?”时,他的心才终于平静,低头哈腰的认了错,便又扯起身下的尸体往远处的尸坑里拖。 而这边回到磐风阁的仙兵‘吕绝’,第一时间便将莲叶呈给了太一玄君。 此时,太一玄君正悠哉的在自己的后花园里逗蛇。 他有个奇怪的癖好,便是爱极了三界之中毒性强横的物种,甚至喜欢驯服它们,被他抓获的毒物少不下万只,但他的后花园里却永远只有一只能最终活下来。 看着自己的爱蛇,张开血盆大口吞下了一只灵兽,他狂喜的拍手叫绝,可雅兴却被闯入的吕绝惊扰。 带着几分厌弃的神色将目光落在吕绝脸上,就听他将途生的事讲述了一遍。 刚听完此事,太一玄君的反应便是,觉得邪予尘又开始耍花招,但斜目扫到莲叶上刻着的高阶魔兵和治愈宝石几个字时,又猛的提起兴趣,从吕绝手中拿过莲叶好生瞧了起来。 就见其上所记“小僧途生受魔教欺辱数十余年,可笑无力手刃魔头,近日,见天神匡扶正义除魔卫道,小僧愿助天神一臂之力,将所知相告。天神近日之为可谓英勇至极,现在,不仅魔族内部人心惶惶,连魔尊邪予尘也数日未敢返归魔教。天神何不在此时一举进攻魔族内部,魔族虽有十大魔王,但都被囚禁在噬魂塔,而高阶魔兵也有致命缺点,它们看似杀不死,其实都是因为盔甲上的宝石帮其修复了伤口,所以天神若想杀了它们,可先毁其宝石,再杀其命……” 太一玄君看到此处,方形的严肃面孔,泛现出了诡异的笑。 近日,他是在杀邪予尘的威风,所以才派手下四仙,不但要杀魔,还要杀完后再将尸体也送回去。 而不尽人意的事,他们对高阶魔兵束手无策,因为它们可以无限治愈,此时看了这信中所记,太一玄君才大跌眼镜,觉得邪予尘这个对手,真的很狡猾,他仰头长啸一声,便扭头问吕绝,这位途生是何来路。 吕绝抱拳回他“地府生死薄所记,这位途生的来历可不小!” “怎么说?” “途生原是灵山如来座下弟子无量音佛,但因十万年犯了大过错而被罚永堕轮回,但至于犯了什么错,并没查到。” 太一玄君冷笑着,听他所言,他心里已经亮如明镜。 十万年前,羽川就是他想要除掉的对象,所以羽川的一举一动,他又怎会不知晓,只是没想到,羽川和无量音佛从十万年前到今日又斗在了一起。 他又拿起那绿油油的荷叶,粗略看了一眼,从信中口吻判定,显然这位途生还不知自己的真实身份。 太一玄君本还在疑惑,为何邪予尘此番会如此有耐心,被数次投尸,连城门都快被堵死,可他却依旧缩在城中无动于衷,原来,竟是没在魔教。 太一玄君曾想混入魔教,但魔教布的结界太强,他根本无法进入,现在既然有一枚如此得利的棋子,何不好生加以利用。 想着,思绪又陷入了过往的痛苦中,其实噬魂塔中的十大魔王都是他的爱宠,是邪予尘抢走了他的东西,心中恨意缭绕之时,他脑海里又突然想到了一个绝顶的绞杀之法。 既然他如今的身份已经无法再驱使十大魔王,那他就只有忍痛割爱,亲自前去将它都处死。 而邪予尘如今还能有跟他叫嚣的底气,就是因为他手中有高阶魔兵有魔王,若他能毁了他的一切筹码,就等于彻底的毁了他! 321 心到之处,身必随行! http://.biquxs.info/

身处蛮荒深渊口的江晟和黛长安,此时还在一本正经听穷奇讲道理。 这句‘能进退而知进退’委实让他二人叹服,虽说穷奇长得不讲究,但这处世法则倒是十分严谨。 黛长安虽还在浅笑嫣然的笑它死板,可心里却是多少有点数了,虽说穷奇是因为没了心脏才畏首畏尾,但毕竟能让上古凶兽都震慑的力量,势必非同小可。 群鸦盘踞,一双双腥红眼珠像窥视猎物般准备随时攻击,黛长安听着自深渊处传来的哀嚎。 低头再次看去,想借助神眼看清这之下到底有什么,然而心念微动。 一旁的江晟便开口,让二人留在此处,自己去查探情况,朗声轻言的言毕,也未征得二人意见,纵身已朝深渊处跳下。 衣袂带起一缕凉风擦面而过,黛长安看着纵身跃下的江晟,面色冷凝。 这深渊之下如此危险,她又怎会让他一人只身犯险,没有丝毫的怠慢娇躯一跃,也紧随其后追了去。 一前一后跃入深渊的两人,只是瞬息间,便隐没在了瘴气之中不见了踪影。 穷奇注视着此景无奈摇头,继而又苦笑一声。 年轻人的命,真真像极了狂涛骇浪中的一叶孤帆,脆弱又顽强,他们敬畏生命,却不会畏惧生死,他们不怕遗憾天定,却会悲哀,自己的双手本该将遏制悲剧。 或许,这世间真正的光之所至,并非日出日落,而是生生不息的赤子之心! 穷奇一展矫健羽翼,便也直跃而下。 可身型刚起,盘旋在洞口的血鸦仿佛疯了般躁动着嘶鸣,紧接着便一拥而上朝穷奇进攻。 尖如弯刀的鸟喙,啄在身上便是连毛带皮整个剜下一块肉。 群体进攻时,几只血鸦已经趁机在它背上啄下好几口,穷奇疼到龇牙瞪目,怒挥双翅。 丈宽的羽翼奋力驱赶,刮的尘埃四起。 虽将部分血鸦击落,坠入深渊。 可在下降百尺后,血鸦又再度折返。 此番更是疾啄眼目而来。 穷奇被凶猛的攻击逼的后撤,先使出魔兽之力护体,旋即身子斜掠,已袭深渊而下。 毕竟这群血鸦在数量上占了明显优势,虽然穷奇可以对付,但它不愿多耗费时间,因此不愿再多做逗留。 而已经临近渊底的黛长安,越往深处行径,越觉周遭空气稀薄,彷佛随时都会出现断气的可能。 她很茫然,在深渊口时,还能听到凄厉的嘶鸣声。 可越往下,越是静谧,漆黑一片的四周静到让人心底发毛。 环顾四周,可即使用神眼也看不清周围之景。 阴风阵阵,吹起三千青丝。 在她要唤江晟时,忽然发现,在黑暗深处,有一双眼,正在死死的凝视着她。 黛长安被惊的猛提一口气,就在她屏息缓慢低头时,果然就见,在黑暗深处,一双眼正在和其对视。城 白色的眼球,如婴儿大小,诡异到让人毛骨悚然,黛长安难以想象,如此大的一双眼,形体该有多庞大。 她唏嘘,这一年时光,她自以为自己在蛮荒之境早已训练的天不怕地不怕,可此时,浑身上下都被一股窒息寒气所禁锢。 不远处的江晟,察觉到她面色不对,上前扯了一把她的手臂,才将她从无限恐怖之中带回。 黛长安倒抽着冷气,问他身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江晟蹙眉摇头,很难回答她的问题,因为他压根就没见过有什么东西的眼睛会生的这般大,而且这双眼的主人好像死了一般,从方才看到这双眼开始,便没见它眨过眼。 “是妖是鬼,试试就知道了!”江晟不耐烦的讲了声,随后猛的抬手丢出天谴之刃,朝那其中一只眼扎了下去,长剑呼啸而出如闪电急劈。 声势浩荡,却在即将刺穿那双眼的瞬间,被一股无形强力弹回,而与此同时,诡异的事,方才看到的双眼竟然消失了。 落空的天谴之刃在空中回旋一圈又落回手中,江晟还在疑惑方才是什么力量,将将天谴之刃挡回时,一股凉风袭来,抬目就见,伴随凉风而来的还有一张临近面门被无限放大的脸。 江晟心头一顿,就见眼前是一只有着人脸蛇身的怪物。 此物生着一头稀疏黄发,双眼泛白,长舌像吊死鬼一般从口中垂下,而那足足有一丈宽的大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洞,洞中还有无数黝黑发亮的小蛇从其探头,朝江晟吐信子示威。 江晟被恶心的够呛,再次举剑时,那怪物已张开血盆大口,两只锋利的獠牙,掀露在唇齿之外,紧随其后,便是自口中散出的阵阵恶臭。 难闻的气味,醺的二人面色僵凝。 在目光交换的一瞬,彼此都心照不宣的朝相反方向撤去。 人脸怪因为方才江晟的攻击,怒火冲天,在二人分开之时,它选择先攻击江晟。 灵活的蛇身在长空窜起后,便再度张口,欲要将那江晟一口吞下。 口中的恶臭之气,委实醺的江晟有些头晕眼花,根本无法正面对抗。 于是,先在空中急急飞渡,避开它的攻击,随后趁机从怀中掏出白绢,掩住口鼻后,才朝那人脸怪劈去一剑。 然而,这第二剑却还是落空了。 黛长安看着狡猾的怪物心中略忧,盈盈举袖,划出一柄似月疑霜的银白长剑时,便已经凝聚聚气,将内力汇于长剑之上。 此剑,在她手中似有形,却无形。 在心念合一时,其身带剑已化作一道银虹,快如风地朝人脸怪刺去。 白色纱衣,飘飘若飞。 只是瞬息之间,剑刃已掠至身前。 那怪物还未有所反应,便被一剑刺破肝胆。 血光崩现,惨嚎连连。 人脸怪吃痛的脸越发狰狞,在他惨嚎之际,脸上的小蛇也全部窜出,同时嘶嚎,像是传令一般。 紧接着,就听周遭传来悉悉嗦嗦的响动。 江晟转目看向四周,就见这深渊四壁,竟然全是蛇。 只不过它们方才是静止的,而此时因为人脸怪的召唤,所有的蛇都苏醒了。 322 群蛇角逐下的-斗智斗勇 http://.biquxs.info/

寂静的深渊瞬间躁动,耳畔皆是蛇鳞划过石壁的响动,和它们吐信的“滋滋”声。 黛长安看着密密麻麻蠕动的黑蛇,个个红眼獠牙。 除了那人脸怪面目上都是小蛇外。这深渊中的其他蛇最小的也有十来尺,巨蟒的数量更是多到数不胜数。 黛长安凌空驻步的身子打了个冷颤,好似有一股劲风从头贯到脚,让她头皮发麻,汗毛直立。 若是此处所有的蛇都苏醒,根本杀之不尽,这般实力悬殊的角逐,对他二人很不利,毕竟这些都是毒蛇,会喷出毒液,若群体进攻,二人连躲避的余地都没有。 恐惧感油然而生之际,她身型轻掠到江晟之侧,和他背对背而立。 江晟反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下,示意她别怕,黛长安看着他的反应,便已经猜出他不想逃,心里略微平复后,便将整件事梳理了一遍,来此之前,江晟的预感是深渊之下会有阴兵,可现在他们不仅一个阴兵未见,反而招惹了整个蛇群。沉思之际,黛长安突然觉得,自己此番从北渊这儿得来的线索太过于轻易。怎么说,太一玄君都是十万年前能和邪予尘斗的人,怎会如此不严谨到将行踪败露。 她大概分析了一下,只有两种可能,可以解释太一玄君的行为。 第一,是他故意带北渊来到此处留下证据,因为知道有人会调查他,所以设计陷阱。 其实,深渊底部本来是有阴兵的,却被他临时换成了蛇阵陷阱,但黛长安又觉得这种可能性太低,毕竟如此多的蛇,在一日之内搜集绝非易事,而且是整个蛇群。 所以便是第二种可能,就是江晟猜的没错,阴兵确确实实就在深渊里,但为什么现在他们只看到蛇? 黛长安绞尽脑汁苦想,为了更透彻的参悟,甚至站在太一玄君的角度去分析整件事。 如果她是太一玄君本人,要在深渊中藏着重要的东西,一定会布置障碍,这般想着黛长安突然想明白了,或许眼前的蛇阵就是他布下的障碍。 但什么障碍就一定要用如此多的蛇,细眉深拧,看着越发躁动的蛇,急到面上甚至布出了细汗,可就在这时,她才猛然醒悟,冲江晟道“我知道了,眼前是太一玄君埋下的自毁战术。” “所以你也觉得阴兵就在深渊里?”江晟反问。 黛长安肯定的嗯了声“现在,我们要换一种方式去对付这群蛇,如果我没有猜错,线索一定就在……” 她纤细的手指从脚下指向四壁,不确定又很确定道“其实我也说不准,但总感觉此处有暗门在,而太一玄君之所以找来如此多的蛇,就是为了堵住暗门的入口。这般做是算准了若有人踏入此地,只能剩两条选择,一逃,二杀,但无论是哪一条,他的目的都达到了。” 江晟听明白了她的意思,然而时间紧迫,黛长安也没等他再开口,又指向那人脸怪继续解释“如果我们还想再继续找下去,就只有让这些蛇腾出地方。 但杀了它们,尸体会堵住入口,所以不能杀。而方才,正是这怪物的召唤才让四周的蛇苏醒,也就是说它是蛇王,子蛇该随蛇王动,我们现在该想办法将它带出深渊,将所有的蛇都引出深渊外。” 江晟的目光凝视着人脸怪,这东西就光一张脸便有丈宽,身体更是庞大到不见尾,若是小一些还能打懵了直接拎出去,可如今这形体“要不用收妖袋?”刚出了主意,便被黛长安快速驳回“将蛇王带出去是为了引蛇出洞,若藏在收妖袋里便起不到作用了。” 黛长安微一耸肩,其实江晟是龙,变出真身倒也可以将它抓出去,可见他此时面色泛青,甚至被此处的恶臭之气,熏的有出的气,没进的气。黛长安很是汗颜又倍感心疼,虽然她心里也怕,但在蛮荒见过不少恶心的东西,多少还是有点免疫。 在群蛇朝她进攻之时,她已经一把将江晟拉起,如光似影般,消失在了此处。 穷奇还在往下飞,恍惚觉得后背一沉,转头,就见是黛长安和江晟踩在了背上。 它还在担忧周遭爬满了蛇,他二人有没有遭遇攻击,现在见都安好,终于长松了一口气,准备折返。 可黛长安却细眉倒竖,命令它道“快,去深渊底部将蛇王给我抓起来!”急切的声音透着刻不容缓的焦虑,穷奇很懵“我们明明是来查阴兵的,抓一个蛇王做什么?” 它疑惑,可刚问出一句,脑袋便被黛长安招呼了一拳“让你去你就去,年纪大了你费话也挺多。” 黛长安是真急,毕竟担心再耽搁,周遭的蛇会生成蛇肉盾牌将那蛇王彻底包裹起来,所以有些口不遮掩。 话很冲,穷奇也不爱听,可黛长安没准备同它讲道理,手中长剑便已经架在了它脖子上。 强制的态度,让穷奇只得无声遵循,继续朝那深渊斜掠而下。 紧张的气氛陡然加重。 江晟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其实本该他护着她的,可此时,却被黛长安保护着。 一脸焦躁的黛长安,听到江晟的声音,瞬间换了副面容,转身冲他甜甜一笑。 “江晟会护着小长安,小长安也会护着江晟的!”她只对他一人轻言,言罢俏皮的抬起食指在他眉心轻点,随后又将心思放回到正事上,指挥着穷奇。 深渊之下的蛇已经彻底躁动。 一条条巨蟒看见穷奇,纷纷张开带着毒牙的蛇口潮涌而来,要围攻它。 黛长安用玄冰咒护住穷奇,让它莫要分心,专心去抓蛇王。 而她则是手握地命铃,剑光如电般在手心飞旋,将碍眼的蛇频频斩落。 江晟负责抓捕,抬掌化出数百个铁钩爪直朝人脸怪袭去,将它身体钩住的瞬间,便命令穷奇往深渊外飞。 沉重的负担,差点将穷奇也带的从长空落下。 是黛长安渡了它部分灵力,才让它重新展翅,疾飞出深渊。 见蛇王被爪,其它的蛇像无头苍蝇般发出声声嘶鸣,随后也全部沿着石壁上爬,去追自己的蛇王。 浩浩荡荡的场面让黛长安不想多看一眼,这可能是她生命中见到的最多一次的蛇,也是她再也不想见到的场景。 飞出深渊外,黛长安则和江晟从穷奇背部跳下,然后让穷奇寻一处地方将蛇王弃下便可。 待深渊里的蛇全部窜离,二人才又重新回到渊底,狼藉一片的深渊里残留着些许尸体和众多蛇皮。 他二人仔细窥探,就见在深渊底部果真有一处很隐蔽的暗门。 迫不及待朝暗门跑去时,黛长安的心激烈的跳了起来,毕竟门外都如此凶险,门内到底有什么,她难以预估。 “准备好了吗?”江晟抽剑对准暗门时,举目征求了下她的意见。 黛长安的呼吸有些急,紧张的深吸了一口气,再吐出后,才重重的点了下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江晟一剑劈开石门,然而,门被破开的一瞬,没有想象中的阴兵蹿出的场景,而是看到了一束微弱的烛光从地下透了出来。 二人同时一愣,又同时朝地下看,这之下仿佛是一处地宫。 跳下去时,就见前方出现了三条甬道,左边一条甬道亮着长明灯,右边的两条则是漆黑一片。 黛长安又陷入了困惑,这甬道一眼看去就是被精心修建过,问江晟到底该走哪一条。 江晟则是看向了亮着长明灯的甬道“我仿佛觉得太一玄君在这里面不止藏了阴兵,还藏了更重要的东西,所以三条甬道都要走,先,从左边有长明灯的开始吧?” “好。”黛长安点头,随即质疑道“你有没有觉得这长明灯十分蹊跷,毕竟,上神是很少使用长明灯的,因为此灯是用来祭奠亡魂的,所以有没有可能。”话音未落,一股莫名刮起的阴风蓦地袭来将甬道口唯一一盏长明灯吹灭。 黛长安心头一跳,抽剑用神眼急急四望,却没发现可疑。 “小心,此处可能不大对劲!”江晟小声提醒了一句,便抓起她的手腕,放弃了先去最左边甬道的想法,而是从中间的甬道行了去。 漆黑一片的地下,他化出文武火飞旋在二人周身,一是为了照明,二是用文武火镇压邪物。 行到甬道末端,眼前显出了一道铁门。 铁门处有机关,但江晟最擅长破解机关,所以没费吹灰之力便打开了门。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在这堵铁门之后,竟摆放着两具黑金棺椁。 看到这棺椁,二人的思绪都陷入了无比复杂的状态,他们真心不解能被太一玄君葬在此处的会是谁。 难道是他的父王和母后,江晟锐利的目光在棺椁上扫过,脑海里又想起当日兄长和邪予尘对于太一玄君身份的猜测,诧疑之心一起,便要去掀棺看个究竟,想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不是葬着玄皇圣尊和百花仙子,还是玄皇圣尊和鬼婴圣母。 掌心聚起一团神力,可还未劈下,身后的铁门已经无风自闭,紧接着,就听一声声惊悚的鬼哭之音从四方八面飘来。 “不好,跑!”黛长安大喝一声,明澈的眼眸里聚满了惊慌,因为她已经细心的察觉到,在棺椁连接处,有绿色的气体在往外冒。 323 深渊之下,又一重大发现 http://.biquxs.info/

根据上次被长空司齐暗伤,黛长安很怕这次又是鬼阴圣母的毒,毕竟切身领会过一次,知道其可怖性。 江晟也看到了蔓延而出的毒气,但真相就在眼前,他没法说服自己不看,于是化出一张忆缘符,悬在半空。 随即冲棺椁深鞠一躬,恭恭敬敬言了句“冒犯!”后,便和黛长安分工。 她手持地命铃砍向了身后的铁门,而与此同时,江晟则手握天谴之刃袭向了眼前两座棺椁。 “嘭!”然两声巨响,铁门碎裂,棺盖翻起。 绿荧荧的鬼火在身后浮现,江晟掩住口鼻上前欲查探棺中真容,可步伐刚挪动一步。 两具骷髅已经从棺中飞了出来。 刹那间,棺中的毒气也开始极速蔓延。 江晟心头一凉,本想确认对方身份,可是两具白骨能看出何异,心中哀叹一声,在骷髅直挺挺扑来时,已经飞出一剑将其斩落。 在极速蔓延的毒气之下,二人不敢耽误,便用最快的速度逃离了此处。 跑出甬道,二人本打算再进入另外两条道,但毒气扩散之快,将他二人的想法扑灭,迫使他们不得不逃离此处,逃离深渊。 回到地面时江晟略有些失望,因为没有查到阴兵的下落。 可黛长安却觉得无所谓,因为他们已经掌握了更重要的信息。 在天墓时,她曾了解过一些辨别尸骨的法子,而刚刚两具白骨,很明显一高一矮,且高的骷髅,骨盆上口较小。一般女性骨盆,宽而短且骨盆上口较大。 除此外,高个子的颅骨眉弓显著,鼻根点凹,前额较倾斜,颧骨粗壮突出且眼眶较深。 而小个子的颅骨则相对较小,且骨面光滑颧骨不突出,所以可以初步认定为一男一女。 “除了可以通过骨头分辨性别外,还有一个极其重要的细节。” 黛长安将方才江晟记录下的忆缘符拿了出来,在铁门后的记忆重现时,她手指着冒毒气的那具棺椁,也就是女骷髅所在的棺材,质疑道。 “两具棺椁,只有这一副中有毒,除此外还有一点便是这幅女骷髅的骨质,并不像另一具骨质颜色为灰白,而是带着浓重的绿,这就很奇怪了,据我所知,只有常年用毒之人才会连骨头都发绿,但,也很难确定,棺椁里的毒是不是在入棺后才注入的,而且我对太一玄君的事不甚了解,连他父王是谁都不知,所以此事还需找邪予尘他们商议。” 讲到此处,她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递给江晟。 接过瓶子的江晟疑惑着要去拔瓶塞,黛长安警惕道“小心,这可是我刚刚趁机从棺椁里偷出来的毒,不过我不识毒,要想再分析更多的信息,就得找个能辨别出毒的高手来。” 江晟心中惊叹,没想到黛长安在方才如此险峻的坏境之下考虑的如此周全,欣慰的一点头。 夸了她一句后,便用神念向邪予尘传话。 邪予尘这会还留在天山,之所以没离开,是因为他觉得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陪伴秋芯冉了。毕竟,自复活后,他都没有留在她身边过,而往后,她也会只属于江亦安。其实,无论是作为邪予尘还是羽川,他的心早已经疲倦了,从第一次父王没有选择相信他开始,之后的所有垂死挣扎和云淡风轻,不过是他留给自己的最后尊严。正义审判,将会是尘埃落定的最后一步棋,输赢如何,结果如何,棋局都该结束,布旗之人也该消逝,他宠溺的伸手拂过她的发丝,要说对着世间还有留恋,或许,羽川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秋芯冉了,她的心思太过于纯粹,但他又庆幸,这世间还有一个江亦安能真心实意待她好,会替代他,守住她心中的圣洁。 听到江晟的传话,邪予尘让他们直接去冰火城找江亦安商议,因为近些时日,江亦安都在整理线索,而且对毒的研究,他比自己更懂。 于是,江晟便和黛长安寻了穷奇,一起往冰火城赶。 穷奇还在因为深渊里的事跟黛长安生气,一张脸六月飘雪,无限诡异。 不过在黛长安事后的解释和担保自己会帮它拿回心之后,穷奇心里的怨气才总算消了。 回到冰火城,就像回到家中一样,所有的冰火城弟子在看到女帝归来后,个个面带欢喜。 而黛长安的笑着同他们打完招呼后,目光便落在了远处一张润玉无双的脸上,她很震惊,虽然在忆缘石中曾看到过江亦安,但此时再见依旧觉得眼目一新,如此温文俊美的长相,站在眼前,就好似月光降下,纯粹的如同虚幻。 “这位便是黛姑娘?”在她打量着他的时候,江亦安已经主动上前先开了口。 黛长安嗯嗯的连连点头,觉得回应不够热情,又冲江亦安鞠下一大躬喊了声“兄长好!”轻灵嗓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欢快。 江亦安眉头微扬,显然对此称呼略有震惊,斜睨了一眼自己的弟弟,见他眼神躲避,心中不由好笑。眼前这位未来弟媳,他可是相当满意,不仅人生的灵动可人,而且又聪颖,还是和江晟一起长到大的青梅竹马,江亦安含笑应了声,关心道“你体内之毒解了没多久,可还有不适之处?” “多些兄长关心,我一切都好。”黛长安笑的眉眼弯弯,又含蓄了几句,几人才回到殿中,商议起了正事。 江亦安拿着他二人搜集回来的证据,看到忆缘符中记录的白骨时,只一眼,便认出了尸骨的主人。 当年的鬼婴圣母生的艳绝人寰、媚骨天成,但却有一个极大的缺憾,便是右脚拇指奇长,所以右脚拇指是弯曲的,而白骨中的人脚趾亦是如此,除此之外,便是黛长安之前的预测,骨质为绿色,因为常年用毒。 江亦安难以相信,他和羽川的判断竟是正确的,现在,鬼婴圣母是太一玄君生母的事实已经证据确凿,也就是说,太一玄君的体内流着魔血,而当年的妖毒和暗伤黛长安的一箭,以及利用穷奇都是他在背后指使。 但江亦安却想不通,他处处针对羽川的动机到底是什么,十万年前他已经让羽川身败名裂,可现在看来,太一玄君虽然在处处做恶,但好似都是在针对和压制羽川。 难道他二人之间还有私仇存在,江亦安决定去天山问个清楚。 324 所有心血,终是付诸东流 http://.biquxs.info/

可邪予尘听了他三人的话,却是面色沉凝。 如果说太一玄君是鬼婴圣母的子嗣,那一切都可以解释的清了。 因为鬼婴圣母和前魔尊是兄妹,所以在他杀了前魔尊的时候,太一玄君才会制造出妖毒,杀害凡人提炼阴气,要复活自己的亲舅舅前魔尊。 但一切都可以解释的清了,就是唯独解释不了他为何要挑自己针对,十万年后再苏醒,羽川已是身份地位全无,他也不屑再和这个三界争什么。 可太一玄君用穷奇祸害他在前,后有带兵追杀,硬生生将他逼成魔,如果说,太一玄君是为了更大的权利,也应该是针对清川,针对天庭。 在一切事都陷入一个无解状态时,突如其来的噩耗,降临了! 邪予尘先后收到了初尘和段末传来的急讯。 初尘告诉他,高阶魔兵盔甲中的秘密被破解,而段末却告诉他噬魂塔十大魔王,被一夜屠杀! 听到此消息的邪予尘,心中一片凌乱,他无意识地握起一盏琉璃杯,越握越紧。 待江亦安察觉到不对时,杯子已经碎在了他手中,鲜红的血液沿着指缝溢出,滴落在书案如同朵朵凄然绽放红梅。 看着他瞳仁里倏然蔓延出的愤怒,在场的黛长安,江晟和江亦安同时提了一口气。 冰茬还被他握在手中,待江亦安上前将他的手掰开,取出碎片时,就感觉到他的体温特别低,低到比屋外的雪还要凉三分。 江亦安心中惊慌,想要用法力帮他修复手心的伤时,邪予尘却又一次攥紧了手,白净的手背青筋暴突,他的脸变得铁青一片。 “发生了何事?”江亦安终于忍不住发问,羽川的反应太过于强烈,强烈到他们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寂静中。 邪予尘微启薄唇想要说些什么,可开口却是颤抖着吐出了一口气,他没有多言,便站起身。 然而刚站起,大脑便一阵眩晕,脚还没迈出,身子已经重重向前方栽去。 幸好江晟眼疾手快上前揽住了他,才没让他栽倒在地。 他的心里紧张极了,邪予尘在他看来,可是如崇山峻岭般强大的存在,是何事会让他这般大受打击。为了缓和气氛,江晟语气轻诮的开口“怎么,是何人将你气成了这幅样子,还以为你……”话未言尽,邪予尘已经甩袖推开了他。 下一刻,那红衣身影便消失在了寝殿中。 殿内剩下的三人僵愣了一刻,随后便分头行动,让江亦安守在此处保护秋芯冉,江晟和黛长安便已经追了出去。 直到来到魔教,二人心里多少有点数了。 噬魂塔下,浑身是血的途生紧紧蜷缩着身子靠在塔下,眼前是手持长鞭的段末。 邪予尘归来时,冷厉的眸光只是在途生脸上短暂停了一瞬,便朝噬魂塔而去。 魔塔一层的白阴尸,一双血红鬼眼被挖,漆黑的骨架被打散碎了一地。 魔塔二层的九英苍蛇’,被剥皮抽筋,只剩下血红色的身躯被切成三段倒挂在塔中。 魔塔三层的“血鸠”,喉咙被开了天窗,两翅被斩下,狼藉满地。 魔塔四层的“泣血蛛”,被挖肠剖肚,黑色的肠子流了一地。 魔塔五层的“孽龙”,被戳瞎双目,削了龙鳞,龙身被一刀刀切开。 魔塔六层的“真冥”,全身血红色的鬃毛被拔下,插入了腹部,死相瘆人。 魔塔七层的岩浆体“赤炎”,头顶金黄的独目被戳瞎,身体冻成了寒冰砸碎。 魔塔八层的“鴟炼兽”,被拔舌挖肺,肥甚至被踩成了烂泥。 魔塔九层的“氏人!”百只触手,被一一砍下分段。 魔塔十层的“魔嗜!”头颅被切断…… 邪予尘一路看到此处,已经是气到血脉逆流。 黛长安和江晟跟在之后,排查分析,十大魔王是先被先下毒再被诛魂,最后被虐尸,二人的脸色比邪予尘好不了多少。 从塔中出来后,邪予尘周身煞气凝重,行到段末面前刚问起缘由时,扬手一巴掌已经重重抽在了他脸上。 暗沉夜色下,段末被打的鼻头发涩,泪花汹涌,还未来得及回答魔尊的问题,身后的途生已经先开了口。 “邪予尘?羽川?我到底是该叫你邪予尘还是叫你羽川?”他扯唇大笑,虽然此刻满身污垢的跪在地上,但硬气的口吻和盛气凌人的姿态就好似是高高在上一般。 邪予尘的脸色顿时一沉,转身看向他时,就听他继续高声道“十万年前就是你将我害到堕入凡尘,十万年后,没想到又一次栽到了你手上,不过此番我新仇旧怨和你一起算,你可知,噬魂塔的十大魔王都是被我亲手所杀,也是,告诉了天神,高阶魔兵的弱点。” 他脸上泛起诡异的笑,途生的记忆恢复了,在太一玄君操控他意识的时候,就已经帮他恢复了记忆。 只是途生没想到,十万年前的羽川殿下如今会沦落成魔,虽说他自己的处境也很可怜,但知道邪予尘的处境后,心里便十分痛快。当初一把炽魂剑就能讨伐三界众生的羽川殿下,今时今日活的不如一条狗,东躲西藏,甚至来到了这种暗无天日,不是人待的?冥城。 邪予尘要储蓄兵力和天庭抗衡,可现在,他和太一玄君联手杀了十大魔王,将邪予尘所有的心思都付诸东流了。 寒风凛冽,如利刃划过心头,邪予尘的心在绞痛,当初,他留途生一命,其一是为了留着他日后加强黛长安的魔心,其二便是因为当初在天墓途生不愿对付黛长安,所以,邪予尘多少是有点欣赏他的。 在之后,知道他是无量音佛还容他,是因为十万年的惩罚在邪予尘看来已经够了,是他对途生生出了怜悯之心,但万万没想到,最后却是途生搅乱了他的所有计划,而恢复了记忆的途生还在推卸责任,拒不承认当年自己的罪过,从段末手中夺过长鞭时,邪予尘火红色的眸子里有悲悯亦有绝望。 325 世俗这杯黄莲羹,苦难言 http://.biquxs.info/

“怎么,想打我,来啊,你以为我会怕,羽川啊羽川,撒泡尿照照你现在的样子吧,你是魔,而我是在渡劫,即使你今日将我打死了,我也会因为诛魔有功被如来免去刑法,这肉体凡胎说白了都是无用之物,我还真要谢你砍了我一条手臂,让我能有机会要了你整条命!”他狠狠地瞪着他,面容惨厉。 寒夜中,邪予尘孤立的身影仿若风雪中的一颗松柏,傲骨峥嵘,庄重肃穆,途生越想要激怒他,他表现的却越发平静。 段末跪趴在魔尊脚下请罪,诉说着事情的缘由,开始,是神族杀了魔兵弃于城外,是他为了不让魔尊动怒才派魔兵清理尸体,期间途生请愿要随魔兵一起,他便准了,可万万没想到,这歹毒的和尚竟然串通神族…… 话未言尽,便已经被邪予尘厌弃的踢开,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黛长安紧咬红唇心中五味杂陈,她还能清楚的记起十九年前的途生着一翎火红袈裟,左手念珠,右手法杖,讲起话来声音温润,他有一双很纯粹的眼,可今时今日,他的双眸一片浑浊,只能透过他的眼看到仇恨,要说恨,她可以理解邪予尘砍了他手臂让他意不平,可她却难以接受十万年前的强加之罪,难以接受他此番和太一玄君联手共诛了十大魔王,还要残忍到虐尸。 当江晟上前,一脚踢在途生脸上的时候。 邪予尘已经弃了手中长鞭,他没有精力去惩处一个冥顽不灵的废物,途生讲的对,渡劫中的他杀与不杀无异,至于他的结局如果,邪予尘不想再干涉了,他转身朝自己寝宫行去。 预料之外的回应让途生惊慌,他怒到额角青筋暴起,这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他要看着邪予尘愤怒,看着他被自己气到失去理智,可他的表现太过平静,平静到让途生心慌。 “邪予尘,你给我站住!”他一遍又一遍的嘶声力竭,可没有等到邪予尘的回应,而是等到江晟用法力禁了声。 江晟心痛的长叹,若是上天再给他一种机会,他一定不会将途生送入魔教,可世事难料,若当年不是将途生送入此地,小七也不会有机会接近魔教带给他信息,而他也不会了解到邪予尘的过去,到底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但我终是没想到,无量音佛你的心,能万年如一日的恶,既然地狱不能耐你何,那我便赐你一场人间炼狱。” 江晟微垂眉眼,盯着他凶恶的眼神时,他甚至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他这一双眼给挖出来,就像他对待噬魂塔中十大魔王一样,但终究还是没下手,他想让他睁大狗眼看看邪予尘的结局到底会如何。 目光扫向段末时,段末脸色泛着青紫,虽然魔尊没有言明处罚他,但是犯了如此大的错,即使魔尊不处死他,他也依旧会死,因为魔教内部主力被抹杀,高阶魔兵的秘密又被泄露,整个魔教都存活不了几日了,他心头一片僵寒,宽大衣袖中的手不停的在战栗。 江晟唤了他两声,才让他抬起迟钝的目光,一句江公子喊出口,却是又沉默了。 江晟真不知,他是如何看的手下,如何看的魔教,要段末是自己手下,他这会都会忍不住想要打死他,但终归他是邪予尘的人,江晟只是交代道“将这位大佛伺候好了,挑最好的行刑师,每日活剐万刀,再将其伤口缝合行骨钉穿刺之苦,可切记别让他死了,这双眼,也暂且为他留着,心瞎了但眼也该在瞎之前看到些真相。” 言尽,他长叹了一口气,不想再多看途生一眼,便拉着黛长安去寻邪予尘,二人一路无话,从未有过的沉默。 黛长安的思绪沉浸在噬魂塔中的惨状和途生方才的言语里,而江晟,已经在心里开始计划起了退路,当初有十大魔王在的时候,他心里便是忐忑的,毕竟邪予尘要对付的是整个天庭,现在魔教内部都垮了,所有的宏愿都倾塌了,他的路该又如何走,怀着沉重的心情来到邪予尘的寝殿外,却被拒在了门外。 一场凉风过,天空突如其然的下起了大雨,雨滴声淅沥,可今夜的魔教,却好生寂寥。 方才离开的邪予尘,刚回到寝宫便是被气到连吐了多口鲜血,他绝望地倒向榻上,来不及擦拭唇畔的血迹,手已经抬起,去看风神传来的消息,长空司齐已集齐了两百九十一位上神,风神一遍遍的提醒他,或许在明日午时前,他便会集齐三百位上神向玉帝请兵出战,问邪予尘准备好了没。 殿内微弱的黯淡火光,在无力抖动,邪予尘突然笑着,听着风神的传话凄然的笑,锥心之痛如此强烈的包裹着他,好似钝刀子刺腹。 十万年前,他被坑害到孤立无援,十万年后,本以为自己算准了一切,可到头来结果依旧如此。 他口口声声说着拯救,却在最关键的时候被算计的一无所有。 这一刻,他甚至开始怀疑起了自己,开始恨自己,如果从一开始,天庭就没有这位羽川殿下,是不是就不会出现这之后的所有事,为什么每一位上神都恨他,都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为什么连自己最亲最爱的父王也从来不信他,为什么天要薄我,却还要施以重任,邪予尘想不通,他真的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他握紧拳头狠狠砸向自己的心脏,他的心好疼,疼到仿佛被人架在烈焰上炙烤,无论是作为羽川殿下还是魔尊,他都输了,败的一塌糊涂。 初尘领着被打到束手无策的魔兵逃回城中时,正好撞见要离开魔教的黛长安和江晟,他拦住他二人问起缘由,问起魔尊的状况,可二人谁都没吭声,没回应他的问题,而是毅然决然离开了魔教,他们没有留下来,因为败局已定,安慰之语多说无益。 326 黎明初升,是希望是毁灭 http://.biquxs.info/

出了魔教以后,江晟和黛长安便分头行动了,黛长安回了冰火城,而江晟回了东海。 东海的气氛亦是沉闷压抑,老龙王还在因江晟闯下的祸事而大动干戈,所以虽是子夜,却依旧在殿内痛饮着烈酒。 一杯杯浊酒下肚,忽见殿门被推开,侧眸看清来人时,龙王的脸色愠怒到能吃人,从椅子上窜起,若不是被老神龟一把相拦抱住腰身,这会巴掌都能抽到江晟脸上去。 “混账东西,消声觅迹十九年,一回来就给东海闯祸,怎么,你是见不得你爹活是吗?” 似晴空春雷的怒喝声刚起,手中的玉盏已朝江晟砸了过去,江晟本可以躲开的,却没躲,任由那杯盏痛砸向胸口,又坠落在地碎成一堆残渣。 他虽心里记恨父王对狐族的所行,但见父王此刻被自己气到脸色涨红发青,江晟又觉万分愧疚,这十九年来,他对东海不闻不问亦是大不孝,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时。 老神龟终是没拦住龙王,让他冲上来对着江晟又踹了一脚。 疼痛在单薄的肩头蔓延,龙王怒火中烧还要再打,幸好泱禾及时赶到。 殿内的气氛僵凝,泱禾满目含悲的看着跪倒在地的江晟,怜惜的疾步上前时,江晟已主动认错道“父王、母后,此番都是孩儿的错,孩儿向你们保证,往后定不再惹您二人生气了。”他开口,温良如玉的声音泛似柔软的春绸,又似绵绵细雨,将众人心头的怒火扑灭。 当他从衣袖中掏出被捆仙绳绑着的穷奇时,龙王紧皱的眉心顿时舒展了,本以为他此番回来是因为丢了穷奇才一脸认错的模样,但见穷奇被带了回来,又语气缓和的问道“既如此,那你当初为何要带走穷奇?” “孩儿是同友人打赌,赌自己的能力可降服穷奇,现在想来,真是愚昧至极,恳请父王赎罪。”江晟惭愧的垂眸,可话却是便得,双手交叠重重叩下一个响头后,老龙王的怒火算是彻底烟消云散了。 心尖的大石落下,他无奈的扶额,又不由觉得江晟太年轻气盛,为了一个赌约,能做出如此荒唐之事,不过知晓了缘由后也不于其置气了,厉声叮嘱道“往后切莫再由着性子胡来!”口中责备着,身体已经忍不住上前亲自将他拉起,到底是亲儿子,火气来一时,退也一时,手搭在他肩头问自己可有打疼他了,江晟抿唇摇头,又浅笑道“不疼,只是有些饿了。” “傻孩子想吃什么?母后这就命人去准备。”泱禾紧紧牵起他的手,可盈然一笑间,怜惜的目光里已蓄满了泪花,看着江晟消瘦了几许的脸,眼眶里的雾气便越聚越重,一句“我们的晟儿瘦了。”刚言出,便已是泣不成声。 江晟心头酸涩,他又想到了江亦安,想到他也本该得到父王和母后的爱,可十万年前形势所迫让他没了家。十万年后亦是如此。 现在魔族内部已经塌陷,邪予尘的决定表明了他要一人去面对接下来的所有事,但江亦安作为他出生入死的兄弟,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一人去送死。 所以江晟和黛长安如果在此时无所作为,无异于是眼睁睁看着悲剧再次重演,只是这一次,没那么幸运,因为一旦失败,江亦安和邪予尘都会彻底从这三界抹去,他不会允许这样的悲剧再次重演,所以,哪怕是用四海域的性命去赌,他也豁出去了。 因为,江亦安和邪予尘的死,会成为三界走向毁灭的最后一道防线,野心勃勃的太一玄君不除,将会后患无穷。 泱禾备来一桌丰盛菜肴时,老神龟没有打扰一家三口团聚,识相的离开了。 而这时,江晟则趁二人不备,在茶水中下了无色无味的金银散,他回到东海的目的便是迷晕父王,偷出兵符,调动四海域全部兵力,援助邪予尘。 可刚得手,就撞见了匆匆赶来的追魂和铎命,他二人听闻太子归来还带回了穷奇,很是喜悦,可入殿撞见太子毒晕龙王和龙后的一幕时,双双寒了心。 “十九年不归,眼前的太子我都快认不出了,前劫穷奇后毒龙王,您这是要造反啊。”大嗓门的铎命一入殿,便按捺不住怒气,虽已经看见太子手中亮出了兵符,但他依旧掏出了长枪。 虽说见兵符如见龙王本人,但太子手中的兵符可是得来龌龊,所以他没有权利服从。 身侧的追魂虽没亮兵器,但沉静的眼神亦是表现出了失望,漠然的盯着倒在玉桌上的龙王和龙后,冷声道“我看太子这是骨头痒了吧。”他咬牙切齿的言,声音中满是凌厉之色。 三人相对而立,江晟略有几分为难,他二人虽是父王的手下,但也算是他的长辈,不好动手。而且,若在此刻打起来,事情会闹大。一旦事情闹开,自己偷兵符一事便明了了,所以试图和解道“金银散只会让父王和母后沉睡几日,所以你们放心他们不会有事,我拿兵符是有要事去处理。” “何事?”追魂冷漠的打断他的话。 江晟眉心深拧,脑海里尽可能将事情简述,道“当年的太子江亦安还活着,之所以我不直接将此事告知父王,而用这样的方式得到兵符,是因为时间紧迫。眼下,羽川会联手江亦安和神族开战,我需要为其筹集兵力,但父王是个十分严谨之人,我若将实情告知,他务必会去天界核实,但沉冤还未昭雪,去了也必定查不出实情,当年,羽川和江亦安就是被陷害,这次,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他二人出现丝毫差池。” 江晟说着将江亦安整理好的所有线索都亮了出来,这其中的内容便是正义审判之时,邪予尘要向三界昭告的信息,包括太一玄君在内。 一听到江亦安,追魂和铎命身子里都泛起了一股寒意,异口同声问出“大太子还活着?”时,江晟的眼睛都直了,他没想到这二人还会承认江亦安的太子身份,轻点了下头。 就听追魂继续道“入局者迷,旁观者清,大太子虽生性孤僻了些,但有一颗干净的心,当年能背弃身份离开东海,定是有他的苦衷。” “是有苦衷,当年西海龙王在他体内种下软骨散才会让他受不了疼痛折磨,持刀对向自己,之所以离开东海就是为了守住东海,后来,也是他亲手平定了海域内乱,可今时今日,他被复活没几日时间,便已经被追杀过一次了。”江晟声音悲切,可追魂却不解“据我所知,如今的羽川已经成了魔。” “是,但并不代表他就是恶人!”江晟急急摊开卷轴,让二人去查看真相,追魂和铎命仔细的看着画轴中的记载,浑身血液仿佛在这一刻逆流,这卷轴所记,是三界的阴暗面,二人满目苍凉的看完所有记载后,纷纷蹙起了眉头。 “这,可属实?” 江晟长叹一声“若只是文字,你二人大可不信,这其中还有忆缘符中的记忆,所有的东西都可以造假,但唯独记忆不可更改,今日,我希望你二人可协助我,若十万年前,没有江亦安没有邪予尘,东海或许早就不复存在了,此番是为了大义,为了三界!” 他后退一步,深深朝着二人鞠下一躬,如此大礼让他二人也回鞠一躬,本以为自己这位太子性情顽劣,可今日所见却并非如此,而知道真相的追魂和铎命,也深深佩服他的勇气和聪慧,活了如此大年轻,今日也全当任性一把,承诺道“愿为太子效力,兵符之事可交于我二人,毕竟我从龙王上任后我们便侍奉左右,所以调动其他三海域兵力,也不会引起怀疑。” 江晟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他二人会拿了兵符再将自己抓起来,毕竟这两个老狐狸平日里可狡猾了,但此刻目视着他二人的眼,这其中是满腔热血的不屈和坚韧,并没有欺诈和诓骗,于是便放心将兵符交了出去。 让二人先去海域下令,等到自己发出指示,再全部集合。 …… 而黛长安,先回了冰火城通知所有冰火城弟子全城戒备,好生歇息准备次日背水一战。 之后,便以守卫者的身份召集各大妖族开妖界大会,守卫者有特别权利,只要发出召集令,便可召集所有妖族前来,即使不能全部到场,但也会保证每位妖族都会派出一位头领到场。 既然长空司齐在天界说服上神,她就只有说服妖族。 而卷轴中的真相,也在这一刻被她全部坦白了,包括当年太一玄君如何利用妖毒坑害妖族一事和太一玄君是魔的真相…… 而江亦安,听闻了魔族动荡,心悲至极,虽然在第一时间赶去了魔教,可还是被拒在了门外,苦苦坚持但邪予尘依旧没有再见他,他的脾性一如当年,有了苦难总想一人承担。 无可奈何之下,江亦安只得离开,另想他法。 江晟在海域筹集兵力,黛长安在说服妖族,而他手下的兵力早在十万年前就分崩离析,于是,他想到了去寻‘控梦仙子’。 既然羽川要拯救的是三界,凡人的祈福或许能给他的神力带来一定的帮助,所以他想让‘控梦仙子’将羽川的事迹传递到每一个凡人的梦境里。 ‘控梦仙子’并不愿意,毕竟邪予尘是魔,而且随意传递梦境会受到天罚,但听了江亦安的劝慰,‘控梦仙子’也最终被打动,破例帮他实现了夙愿。 …… 卯时,天色刚破晓,邪予尘便从榻上起身。 沉思了整夜,他已经彻底振作了,现在,他要独自一人去杀了太一玄君,为三界除害! 既然魔族核心力量已经瓦解,他所能做之事已十分局限,因此,他要在最后的时间里,将自己的作用发挥到最大化。 或许是同归于尽,或许是死在所谓的上神手中,但即使是死,他也是战死在兵刃之下。 告知风神,让他帮自己追踪太一玄君的下落时,风神又问出了那句“你真的准备好了?” 邪予尘笑,笑着点头回他“作为战神,应该时刻做好赴死的准备!” 他故作轻松的声音,让风神红了眼眶,没过多久,风神便捧着一件战衣送到了魔教。 这件‘万龙茯凤甲’是当初羽川的战甲,只不过在十万年前的最后一场战役里,被打到七零八落,这一件,是碎片拾起又重新拼凑的。 邪予尘抬手抚在赤金色的战衣上,还在调侃他真是有心了,可心底已经在翻江倒海。 黎明初升,是希望,是毁灭! 风神眸底五味纷繁,他告知他,太一玄君已经算准了,他会在最后一刻和他同归于尽,所以极其警惕,羽川即使现在去了天庭,也不会轻易的找到他,所以,和长空司齐的一战再所难免。 魔教的天又落起了雨,淅淅沥沥让人心生悲凉。 而这一日,长眠多日的秋芯冉也终于醒了。 从床榻起身,她便赤脚跑出了殿外,口中一声接一声的唤着江亦安的名字。 天山的风,又冷又急,她苍白的面容在冰雪的侵寒下更显苍白。 九熙听她哭声便拿了一件斗篷披在她身上,十分不忍但又不得不言的告诉她,今日,将会是善与恶的最后殊死一战。 327 长风起,寸寸心海寸寸凉 http://.biquxs.info/

秋芯冉不解她所言为何意,更不知九熙是何人,仔细盘问后才彻底明了,重明鸟九熙是羽川派来保护她的,而羽川,昨日还留在天山,可子夜时分,魔教传来噩耗,在羽川滞留天山的日子里,太一玄君趁其不备,连谋内奸瓦解了魔教中枢势力,现在整个魔教岌岌可危,而长空司齐要在魔教最动荡的时刻,发兵一举攻下魔教,今日,正是双方对战之时。 秋芯冉听得心头一阵绞痛,她颓然跌坐在风雪中,好似有刀锋在心口寸寸没入,剧烈的痛如此清晰的折磨着她。 羽川,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是亲人,情如兄妹。 江亦安是心的起点,命的终点,是她誓死都想要守护的爱人。 而长空司齐,在她迷茫无助之时,充当了三千年的长辈,伴了她三千年,守了她三千年。 可如今,自己最在乎的人却要兵刃相见,美眸中翻涌的热泪险险要落下,却被她强行收回。 她清楚,这世间最无用之物莫过于哀泣的泪,换不回过往,暖不了余生,此时大战还未开始,她想用自己薄弱的力量试图相阻。 明澈的眸子抬起,从九熙面上掠过时,她心中生计,自被羽川带回魔教后,他又在她的发簪里装了毒,提醒着她无论何时都要学会自保,秋芯冉想要摆脱九熙去寻长空司齐。 但她法力薄弱,根本难以对抗九熙,从厚厚的积雪中站起,雪嫩玉指摸到发簪的瞬间。 九熙已经看出了她的动向,她浅笑,明艳的面容像是寄托着希望,冲她言道“不必如此,想做什么就去做,如果真能阻止悲剧,便是再好不过了!” 她妥协,虽然秋芯冉并不认识她,但她却很了解秋芯冉,无论是十万年前还是十万年后。她甚至知晓,秋芯冉和长空司齐的关系,九熙本答应过羽川,无论如何都会用命去守住秋芯冉,不会让她踏出天山一步,可现在她要违背他的命令了,因为或许,她将会再也见不到羽川活着出现在眼前,所以哪怕只有一丝能挽回悲剧的机会,她都会去成全。 秋芯冉闻言一怔,重重的冲九熙点了下头,便急匆匆往天庭赶。 来到南天门,她这幅模样根本进不去,于是,又变回了七八岁稚子的模样。 此时,长空司齐正打算去寻玉帝调兵,可听到有神传笑传,方才见一位横冲直撞的小神侍,满天庭的大喊司齐上神的名讳,各种劝诫不听,最后被天兵以扰乱天庭罪,押到了‘天刑伺’受罚,哎,可怜了小丫头长的倒是水灵,不过这仙鞭可是不好受的,恐挨不过几鞭就要仙逝了。 听到小丫头三个字,长空司齐的心猛然一惊,揪住那笑谈的小仙,问起方才的神侍是不是身高还不及自己腿长。 小仙见眼前正是司齐上神,先是问了声好,便垂眸打量了一眼他的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回道“确实如此,而且听她言自己好似叫什么玥儿……这我倒是记得不太清了。” 言罢,长空司齐的脸色都白了,几乎是瞬息之间,便赶到了天刑伺。 秋芯冉已经被掌刑司用铁链拷了起来,可掌刑司却并没有对她行刑,毕竟,看着就一稚子,这一仙鞭下去半条命,两鞭下去就是打死的预兆,所以只是先绑了起来,等着上神来领。 看见司齐上神来时,掌刑司上前问起此人可是他的神侍。 “是。”长空司齐的语调急切,他似乎已经全然忘记了在魔教,小玥儿同他断绝关系的一幕,快步踏入刑场替她解开锁链时,便关切的蹲在她身前,双手按着她的肩头,问她有没有受伤,见她面色苍白,心海已经翻腾。 小玥儿摇头,泪盈于睫,明明二人相隔如此之近,可她却清楚,在她二人之间有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因为长空司齐恨羽川恨江亦安,所以她和长空司齐的距离也产生了隔阂“司齐上神,我们可以谈谈吗?” 一句话出口,好似一个无情的巴掌甩在脸上,长空司齐的心在寂寂沉坠,他笑,冷笑着将手从她身上移开,起身背对她之时浑身戾气泛起,他愤怒的一脚踢向身旁的邢架。 将整排邢架踢落,发出轰隆一声响动,接连落下的兵器泛着嘈杂之音。 小玥儿心里是怕的,但凡每一次长空司齐发火她都会心生怯意,但她已经不完全只是小玥儿了,她更多的是秋芯冉,所以无法再像以前一样会顺从他的旨意,踏步上前想要再开口时。 长空司齐却抬手阻止她出声“回太清殿再讲吧!”他声音温良,因为目光已经察觉到掌刑司的眼神,在此处讲的越多,对小玥儿越不利。 秋芯冉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跟着他回了太清殿,一路本可以用仙法,可长空司齐却偏要用走的。 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台阶,一步步往上跨。 以前,但凡两人一同出去,他都会牵着她的手亦或是将她藏在衣袖里,抱在怀里,今日,却是各走各的,长空司齐在左,她在右。 秋芯冉担心身份暴露引起麻烦,所以还是用的小玥儿的模样,她抬头看着高耸入云的天阶,心里略有些胆怯,毕竟自己清醒过来没多久这会身子还极度乏力,所以有些担心,会走不上去。 但侧眸看向长空司齐时,所有的话都咽下了,他今日愿意同自己谈判,已是最大的让步,所以她没有理由再央求他做什么,便跟着他的步伐一步步迈上台阶。 耳畔的风在寸寸凝结,寸寸冰封,静的深沉。 本以为,他会讲一些什么,可是没有,长空司齐一句话也没有多讲,只是静静地一步步踩在石阶上。 雪白长衣在冷风中飘扬,秋芯冉时不时便会看向他。 可他浅蓝色的眸子却只是暗然落在脚下,看向眼前,没有一次是看向她的,可虽目光避开了她,但心却始终在为其千回百转。 走了大约三千多步,长空司齐才突然开口问她,可知自己为何要带她步行。 秋芯冉轻拭着额角的汗珠,没有回应,不是不回应,而是她大脑昏沉的厉害,此时连脚步都开始虚浮。 长空司齐见她不答,默然叹了口气,他很想告诉她,过往三千年,彼此都走了过来,让她不要将自己禁锢在过去,爬天阶,是想说三千年来每一日都是独一无二的。 可话还未言出,身侧的人影已经后倾,朝着阶梯倒下。 像被风吹倒的旗旛,长空司齐长袖飞卷,在她坠落的最后一刻,身手揽住了她。 手抚在她额头,去触探她的体温时,秋芯冉却眼神避闪,抗拒的挣脱开他的怀抱。 诛心的感觉如此强烈的折磨着长空司齐,小玥儿推他推的越远,他便对邪予尘的恨意越发强烈。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长空司齐不再强求她陪自己走下去,而是用法力将带她回了太清殿。 云墨还不知,小玥儿近些时日所发生的事,见她归来,一张脸跟生了花一样笑的合不拢嘴。 可朝她跑去时,却只得到了一个礼貌鞠躬,生疏的回应,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他茫然的看着司齐上神,希望他解惑,可二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冷,云墨不解的挠头,所有的欢喜僵在了面上。 长空司齐带着去了二人回忆最多的地方,书房。 掩上门的一刻,长空司齐高声问她“是邪予尘派你来的吧,他已经知道自己朝不保夕,所以派一个女子前来?”满是嘲讽之情的话音,透出了对邪予尘的恨。 秋芯冉很难过,难过他对羽川的敌意如此强烈,悲痛的摇头,随后便将自己的稚子身变回原本属于自己的模样。 一袭水仙莲花裙,青丝挽作随云髻,肤白玉脂,秀眉联娟,本是格外甜美的面容,此时却泛着无限凄哀,当她提起衣摆,屈膝跪倒在他脚下时。 长空司齐不安的后退“这是何意?” “求人自有求人的礼,我今日前来,是想央求司齐上神能够放过羽川。” “是以何身份在求我?”他问,发飘的声音里带着颤。 舒芯冉紧簇眉心,心已经在片片凋零,可她还在强撑,她其实很想用以前的口吻同他讲话,但好似已经做不到了,犹豫着答道“是以水灵仙草秋芯冉之名,向守卫者司齐上神恳求,羽川是无辜的,他之所以成魔也是被逼的,一切都是太一玄君在背后操控,所以我希望司齐上神能够明察秋毫,查明真相再做决定,而不是…” 讲到此处,她稍有停顿,长空司齐急迫的追问后,舒芯冉才慢吞吞讲了句“不是一味的……意气用事。” 声音很轻,杀伤力却是致命的,长空司齐看着这张陌生面庞,宛如身临寒天雪地中,寸寸心海寸寸凉。 其实从小玥儿背叛他的一刻起,他就已经告诫自己要远离她。可事实却是,只要她站在眼前,他的心就会不断的示弱投降,像一头孤狼对于大山的憧憬,是天生的弱点。 他没有回应她的问题,而是丢给了她一个更难的问题“若是我和他之间必须要有一个人死,你希望活下来的会是谁?”他抬起她的下颌,强迫她注视自己的眼。 328 我会用命去护你,却不会将命交给你 http://.biquxs.info/

他没有回应她的问题,而是丢给了她一个更难的问题“若是我和他之间必须要有一个人死,你希望活下来的会是谁?” 他抬起她的下颌,迫使她注视自己的眼。 秋芯冉的心像漏跳了一拍,愣怔当场。 面前的这双眼,蔚蓝深邃,似巨浪呼啸而起的海面,透着催枯拉朽之势翻起百丈高的水墙,秋芯冉被他的威压震慑到好似连气都有些喘不上。 “告诉我,只要你答了我就满足你,如果在我和他之间做选择,你会选谁?”长空司齐继续逼问,而那陡然升腾的情绪已经让他手下力道开始变得不受控制起来。 硝烟弥漫在声息全无的书房。 秋芯冉被他捏的生疼,直到小小的身躯颤抖,直到面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长空司齐才意识到自己下手有些狠,松开了她,可手是离开了,目光却未移开分毫。 秋芯冉不想答,也没法答,可他的眼神像一把刀横在瞳仁间,给了她一种非答不可却没有退路的抉择。 “你和羽川……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秋芯冉发颤的嗓音刚说出,长空司齐已经不耐烦的缩小了选择圈“所以,你会选择让谁活下来,是羽川吗?” 无限酸涩在心底涨潮,他的冷声逼问,让舒芯冉眸中强忍的泪,终于撑不住簌簌落了下来,她摇头,哭的歇斯底里,当初她选择和长空司齐断绝一切关系,是觉得他身在光明,犹在光明,他身边有清川、七念,还有师父元阳上帝,更有江晟和黛长安,只要他愿意,他的身边不会缺少陪伴。 可此番,九熙同她讲了,长空司齐和江晟因为他暗伤黛长安一事而决裂,好似羽川的孤独有人救赎了,可长空司齐却成了渐行渐远之人。 “如果可以,我希望用我的命去化解你们之间的隔阂,当初在魔教,羽川还没有查出太一玄君是凶手,而我也愿意选择他是因为他是亲人,即使在当时,他真的是一个十恶不赦的魔头,我也会随他一起下地狱。 你没有参与过我们的过去,所以你不知情,你或许以为过往的回忆再珍重,都不及当下重要。 但是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十万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你也不知道当年我们三人是如何被追杀的。 当初,我被五岳割舌,被他用铁钳将指甲一一剔除,最后当着羽川和江亦安的面,两柄长枪,一柄灌穿后背,一柄刺破心脏。 江亦安死在了仙兵的羽箭里,他虽然救下了羽川,可羽川宁愿将自己封印在棺材里,也不愿再沾染尘世半点是非,如果不是因为我苏醒,这世间不会再出现他的身影,他一生都没有做过恶事,可天却从未善待过他,要说这场恩怨非要争一个对错,那罪魁祸首是我。 四千年前,我误入天庭,是因为脑海里有零碎的记忆还留在了天界,我认识你,是因为心将你当成了寄托,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复活,不该出现在三界,更是我不该没有规矩闯入天庭,司齐哥哥,我求你了,你放过羽川吧,你放过他吧,我愿意受一切罚,你将我交给天庭处置也好,将我打入地府也行,我都,无怨无悔!” 她痛苦的抽噎,眸中泪珠似雨滴潸潸垂落。 长空司齐看着她悲戚的泪颜,心似千千结,久久不能言。 当初,江晟也对他提及过秋芯冉的过往,但很粗糙的提了一个大概,今时今日听她亲口说出,心底还是泛起了一股股恶寒。 “那在你心中,我的地位又占了多少?”眼中不可抑制地漫上酸涩,良久,良久后,长空司齐又缓缓开口,他没有再逼问,而是换了一种温和的方式。 这次,秋芯冉没有思虑,便诚恳的回应他“我会用命去守护你,却不会将命交给你,司齐哥哥在我心中的分量犹如再生父母,若不是你,我也不会安然无恙活到今日,这份恩情我会永远铭记在心,但天庭所谓的之别,只能让你我成为两个对立面。 我不能抛下羽川,我不能! 因为我是他心底最重要的一束光了,十万年前,他的心里住着很多人,但十万年后,他是为我而活,为三界而战,我若是也会背叛他,就相当于亲手掐灭了他心中的火。 我自以为,这场局最好的处理方式,是及时和你斩断关系,从此,你位居神位,我活在魔域,但心与心的羁绊不是一句分离就能彻底斩断,我现在也明白了,为何你要我徒步登天梯,你是想告诉我,这一路,我们也是这样一步步走过来的。000文学 但司齐哥哥,如果我真的能做到不在乎羽川生死,这样的我,真的就是你想要的我吗?你不会感觉到心寒吗?你一手培养出的人是一个冷酷无情,没有半点人情味的木偶,你反复逼问我,让我在你和羽川之间做一个选择,这种问题就好似是在问我,砍掉左手还是右手,是一个道理,我能给你的回答就是,若是真有这么一天,你可以先取了我的命,因为没有答案,羽川重要,你也同样重要!” 秋芯冉歇斯底里的言着,长空司齐的心逐渐趋于平静,他已经能确认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是重要的,但同时也确认了自己的定位。 秋芯冉伴在他身边的这些年,都是以稚子的身份,是他,是他先动了不该有的心思,但这份心思,起于何时,早已被岁月浪潮冲刷的难以辨认。 云墨趴在门外偷听着,以往见长空司齐这种脸色准没好事发生,所以贴着门,随时做着救援小玥儿的准备,然而,还没听出个所以然。 肩头忽被人用力拍了一把,云墨扭头,就被一丝丝吐芯的红蛇,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哇啦要喊出声是,才见来人是太一玄君。 他身着一袭墨青色长衫,左臂缠着一只五毒葬魂兽,此蛇有一身红色鳞片,身着双翼,带着剧毒,云墨一边擦着额角的细汗,一边起身行礼“太……太一远君,属下眼拙,还请太一神君赎罪。” 太一玄君俯看了他一眼,没多言,便要上前去推书房的门。 “太一玄君且慢,司齐上神正在书房闭关,恐有不便。” 云墨大跨步,拦在门前,口中讲出这话时,音调故意提高了不少,就是为了让书房里的司齐上神听见。 震天高的声音,让秋芯冉的脸色变的一片雪白,她惊慌失措的瞪着铜铃般的大眼,此刻她还没劝慰好长空司齐,竟不想,出现了这种情况,心里一团火花乱窜之时,长空司齐已经朝她伸出了手,温和的眉眼示意她跳到自己手心里来。 云墨没有拦的住太一玄君,就在他推门的瞬间,秋芯冉已变成了一株水灵仙草,被长空司齐揣入了怀里。 “如此关键时刻,司齐上神,您竟悠然闭起了关?”太一玄君踏门而入的第一句话便带着火气。 长空司齐轻笑,笑意似月圆之夜流泻的寒光,回他道“只是近日太过疲乏,想在降魔之战开始前,小憩片刻。” “哦?”太一玄君听到这话,严肃的面孔才变得释然,看着他气色不佳的面庞,浓密的紫眉高挑,故意问道“那这是歇息好了?还是?”问话时,目光并未闲下来,而是在书房里游离了一圈,最后落在书案上放着的一玉石小人上。 橘黄色的日光透过窗棂柔柔洒在那汉白玉石雕刻出的女子之上,此女子雕的栩栩如生,似活物一般,透着仙气,太一玄君瞧着心动,便想拿来瞧瞧,可却在伸手时,被长空司齐抢先一步,收入一方锦盒中,这是他近日空下来时,照着小玥儿的模样刻的,是她当日弃自己而去的背影。 太一玄君见他反应如此强烈,不由嗤笑“怎么?心上人?这三界连七念公主都拿不下的男人,竟然有喜欢的女子,真是个笑话。”他大笑出声,笑到连眼角皱纹都被挤了出来。 长空司齐略有几分难为情,但他的心思还停留在方才小玥儿同他讲的,太一玄君才是背后的真正主使,虽然他还不明白小玥儿为何要这般讲,毕竟,太一玄君的声望可谓是极高,关于他,除了爱饲养一些带毒之物,长空司齐还从未听闻过他有不好的事迹传出。 然而,验证真相最便捷的办法就是当着罪犯的面指出他的罪行,然后去揣摹他的神情、动作和言语,从中找出破绽。 于是,长空司齐便想探一探他,坦言道“近日,我好似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事。” 太一玄君还在大笑长空司齐的事,见他不接话甚至岔开了话题,便摆手,止住笑,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有传言指出,太一玄君动机不纯,心思深如海。”长空司齐直言不讳,他和太一玄君走近,是因为一次降妖途中,长空司齐施以援手救了他。 而太一玄君给长空司齐‘三尸禁魂咒’,则是在一年前,太一玄君以当初救命之恩,赠毒报恩,为何偏偏要赠毒,是因为太一玄君告诉他,即使他的能力再强,也会遇到无法对付的人,这三尸禁魂咒可以在最关键的时刻帮他解决最致命的麻烦。 其实,太一玄君从长空司齐降世之日,就已经知晓他是阳之守卫者,而后来的救命之恩,只不过是他制造出的一场偶遇,故意给他毒是想让他之后对付羽川。 此刻听长空司齐话中有话,心底不由谨慎了起来。 329 听你,一本正经胡诌乱道 http://.biquxs.info/

此刻听长空司齐话中有话,心底不由谨慎了起来。 但太一玄君却并不慌张,毕竟这句‘动机不纯,心思深如海’虽听着犀利,但却是一个毫无意义的陷阱。 这些年来,他观人无数,怎会看不出长空司齐这点伎俩,于是,未多做思量便回他道“没有城府可无法同魔斗,不过此番,我倒要感激一位叫途生的和尚,若不是邪予尘囚禁他十九年,折磨他十九年。在此期间,还断他手臂毁他善念!更不是,他十万年前,造孽所种下的因,今日,便也不会自取灭亡行到如此狼狈之境。” “这话可从何讲起?”长空司齐确有不解,他只知,太一玄君潜入魔教将十大魔王一夜抹杀之事,至于其他,还概不知情,略好奇看向他等他解惑时。 太一玄君却一脸哀惜的叹了口气,粗糙的手掌慢慢悠悠的抬起一遍遍抚过手臂上缠绕着的五毒葬魂兽,目光去却落在了窗棂外一束赤金色光束上。 他好似陷入了无边无际的回忆里,久久沉默不言。 直到长空司齐等的不耐烦,催促了他一声,才将他的思绪拉回。 “你可知邪予尘为何在十万年被群神诛杀?”从沉思回过神,太一玄君便这般问他。 略粗狂的嗓音在寂静书房里泛起,长空司齐未答,他便接着道“其实,邪予尘就是当年的羽川殿下,而他会死,都是玉帝一手策划,羽川身为殿下,一开始胜任时,还知道为三界着想,但没过多久,便开始滥用职权为非作歹。甚至在凡尘做下一系列难以启齿之事,最后恶行被揭露之时,他不得不为自己找出一替罪羊,强行将自己在凡间所犯下的罪名,都强加在灵山如来弟子,无量音佛的身上,因为此事,背了债的无量音佛,被打入凡尘,判处永世不得再归神位。 而此番,向天界求助的途生和尚,正是当年被邪予尘陷害的无量音佛,种恶因,必食恶果。 十万年前的羽川不仅作恶多端,还喜好男风,败坏上神之姿让玉帝颜面扫地,如此道德败坏之人,玉帝不得不杀了他。 但毕竟,羽川再不济也是天界殿下。为了保住天庭颜面,玉帝虽恨他,但也只能假借他人之手,除了自己的亲儿子。” 他这般讲着,语气义愤填膺,秋芯冉越听越恼火,她没想到太一玄君会编出如此,颠倒是非之语,心火乱窜难平,若不是这会被长空司齐施加灵力禁锢住了身躯,她都能冲出来,同太一玄君当面理辨。 可不明真相的长空司齐,却陷入了谜一般的处境之中。 毕竟他对邪予尘的了解少之又少,而仅有的碰面中,二人又是极其不和谐,甚至想要取了对方的命,所以听到太一玄君之言,还是面露出了震惊。 太一玄君继续娓娓而来道“邪予尘这只害群之马早已让玉帝恨之入骨,我这次前来,正是受玉帝之命,告诉你真相。”求魔txt 在寝殿饮酒的邪予尘忽然连打了三个喷嚏,他揉了揉发痒的鼻头,拧眉冲风神抱怨“我怎么感觉有人在骂我?”这般言着,又漫不经心的仰头灌下一大口酒。 此时两手托头,坐在他对面的风神,抬起倦怠的眸光,无力扫向他“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正经点。”他瞪着眼,可说话的声音,疲乏的像绵羊叫。 邪予尘斜睨了他一眼“我怎么就不正经了?”一边咂舌,一边帮自己的玉盏里添满酒,还不忘在风神的酒杯里也加了酒,喜悦道“来来来,接着喝,今日我们就来个一醉方休!” 将酒杯推到风神面前,风神却迎合不起来,他浓剑眉蹙成八字,本是清俊的容颜此时挂满了颓丧,眼中光芒尽敛,这幅姿态,看着比街边行乞之人还要落魄几分。 他很苦恼,因为方才羽川又干了一件让他想发火的事,明明在如此兵力稀缺的时刻,羽川竟然传令告诉手下魔兵,大战在即,但胜负已分,若有魔兵不愿出战者,皆可弃战退出,想弃了魔教而去者,亦可自由。 风神真是要被他活生生气死,老玉帝的傻儿子,明明都这种火烧眉睫的时刻,他不想法子,不寻援手,还将内部仅存的力量瓦解。 此时看着羽川,举杯浅尝烈酒,看着他清癯面庞显露出温沉笑意。 这双火红眼眸,在十万年后第一次见到的时候,风神的脑海里便想起了黎明初升的日光,他的眼比日光更炽热滚烫。 可现在看的越久,便越觉得心口阵阵绞疼,他有些怕,怕明日太阳升起时,眼前的人就会陨落,像流星逝去一般,连痕迹都不会留下。 一想到他会再度消失,不是沉睡,而是彻底逝去,万千悲悯便齐齐涌上心头,让他难以控制情绪。 就在眸中热泪烧灼着双目,忍不住要夺眶而出时,他急急起身一挥衣袖背过身去。 衣枚在殿内刮起一股凉风,邪予尘没察觉到他的情绪,目光在他石青长衫的背影停留了一瞬,又落回到手中的杯盏上。 轻晃起酒盏中清澈的酒,疑惑“怎么?是魔教的酒不好喝?”这般问着,又轻抿了一口。 此酒虽不及天庭琼浆玉液,但也丝毫不差,可杯盏刚送到唇畔,风神猛的一转身,甩手就将他手中的酒盏打翻,暴怒的扯起他的衣襟,便他断然大喝“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他咆哮着,可一双漆黑眉眼,已经热泪滚滚。 看着他发颤的唇,看着他失控的表情,邪予尘僵住了,相识这么多年,他是第一次见到次风神这般失控。 不知所措之时,风神已经扯着他的衣襟歇斯底里的推搡“羽川你疯了吗?他们是要杀了你,是要杀了你啊,你想想办法啊,你身边有江亦安有江晟,有守卫者,你去找他们啊,你去找啊,你为什么,难道要留在这里等死吗?十万年了,你再次复活就是为了给他们二次诛杀你的机会吗?” 330 你别这样,我有点害怕了 http://.biquxs.info/

低沉沙哑的质问凄凄惨惨,邪予尘看了眼他眸中奔涌的泪花,心里也不觉平添了几分苦涩,扯唇强笑之时,手已经拍在他肩头,郑重道。 “你放心,我不会逃避,更不会自暴自弃,此番,只不过是我做出的抉择。而我,不会在胜负已定的情况下再煽动任何一个人为我卖命,因为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想捍卫什么,更明白自己的抉择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所以此刻,我才能静坐在此,悠然饮下生命终止前的最后一杯酒。 我的使命要完成了,而这场战争也不需要无辜的牺牲,在开战时,我只需一人配合我,假扮成我的模样吸引注意力,因为我要在最后一刻成功刺杀太一玄君。 开战期间,江亦安几人定会有所作为,帮我拦下他。 等到我死了以后,再让黛长安去天山找水灵仙草解除体内的魔心之毒,一旦魔心被解,便让她归顺天庭,余下的事……我也就不一一交代了,都要交给你们了。” 他唇角缓缓勾起,笑如朗月入怀,安逸又温和。 明明前方是一条不归路,但他的笑却让人联想不到一丝丝畏惧和阴霾,反而像是看到了雨后初霁,第一缕穿透苍穹的光,是生生不息破云而出的信念,是能焚尽一切阴暗的强者姿态。 风神已控制不住决堤的泪,大颗大颗泪珠拼了命的往下掉。 邪予尘看不下去了,失笑的拍了拍他的肩“好歹还是个上神,怎么一点出息都没有。” 无奈叹服之时,风神却突然向他迈近一步,旋即整个身子都压了上来,重重撞进他怀里。 邪予尘本就喝的有些微晕,被他这一扑,脚步踉跄,身子后退抵在了柱子上。 被强行抱住的愕然,让他一双眉上上下下的来回跳。 风神却毫不顾忌自己的行为,趴在他怀里哭求“羽川你去找玉帝吧,去认错,我要难过死了,上次看着心爱的女子亲吻别人,心里都没这么难过。你说没有你,这往后我可怎么活下去啊?” 他搂着他的腰身呜咽,邪予尘却像被点了死穴,僵在原地“你别这样,我有点害怕了!”他低声吐了句。 风神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接道“那你去天庭认错吧,向玉帝求助。” 他一片抽噎,一边用邪予尘的衣襟蹭眼泪,恶心的举动让邪予尘胃酸涌动,不得不按住他的头,强行将他推搡开。 “您可行行好吧,感觉我还没被天神弄死,就要被你送走了。”他嫌弃的边理衣衫,边抱怨,可风神却像个闹了脾气的孩子还要往他身上扑。 然而这次,却被邪予尘一道灵力划清了楚河汉界。 隔着一道无形屏障,风神气的直跺脚,他是真心不愿看着羽川自己去独当一面,但他又没有能力去救他,但他又很想救他,情绪的极端化让他内心蒙上了深深的痛苦。 最后,他索性道“事已至此,有些事,我还是向你交代了吧!” “交代什么?”邪予尘吃惊的看着他,又看了看自己,将衣襟拉拉好,谨慎道“你要敢说对我有非分之想,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风神目光如锥的盯着他,他是真觉得羽川洒脱无比,如今命悬一线之际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可他却像是再也笑不出来了一样,丧着一张脸,言道“其实不瞒你说,‘万龙茯凤甲’是玉帝让我送的,当初大战过后三界一片狼藉,没人会将心思花在一件早已碎成渣的战甲上,是玉帝。 而十万年后,你刚苏醒我就察觉到你的存在,其实并不是我察觉到的,毕竟我只是一个小神,如果我都能察觉的到那太一玄君务必也能察觉的到,这背后也是玉帝,是他第一个发现你复活的! 此番长空司齐在快集结完上神的时候,我反复问你,准备好了没?这句话,也是我替玉帝向你问的。” 他讲着,每一句都好似一股电流袭入脑海,让邪予尘全身泛寒。 风神再道“虽然我是受玉帝指使,但我的行为是以朋友的身份,你所做之事,他都知晓,但我不知玉帝到底要做什么,现在猜测,他或许是在等你一句道歉,要不,你去天庭向他认个错?” 话音刚落,邪予尘已经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冷漠的眼神,让殿内一片死寂。 他自嘲“可笑,待在我身边这么久的人,我居然没看出是个奸细,高明,连我也被你玩弄在股掌之中!” 邪予尘毫不掩饰的讽刺着他,风神却只是态度诚恳的认怂认错“你也别生气了,属实是因为此人是你父王,骂归骂,骂完了你就去天庭认错吧,好吗?”他扯着嘴角,想要露出一张笑脸,可笑的却是比哭还要难看。 邪予尘真想将他一脚踢出去,气的胸口发闷时,又坐回到案旁拿起烈酒狂饮了起来。 他现在心里好乱,乱到理不清,羽川一直以为玉帝并不在乎他,可他却想不通,为何他要在自己的身边安排风神,为何父王会知道自己随秋芯冉葬在了天山,为何这后来发生的一切他都知晓,却不直接将太一玄君抓起来。为什么他不阻止长空司齐,而是顺理成章的看着双方交战。他更想不通,父王送自己‘万龙茯凤甲’,难道只是为了让他死的体面些。 无数的疑云盘旋在脑海,几乎要将他淹没。 风神却还在扯他衣袂劝“羽川去认错吧,要我说,关键时刻肯定还是亲父王靠谱,虎毒不食子,玉帝一定会保住你的。”他喋喋不休的言着,邪予尘却烦躁的禁了他的声,起身行到回廊处。 凉风起,将他一头魔发吹的飘扬动荡,他低头看着魔教内部来来去去的魔兵,虽然魔教开了赦免,可是,似乎无一人弃了魔域离开。 他心里有些酸酸的,其实风神也是急昏了头,他嚷嚷着让羽川去天庭认错,可却没想过,怎么将羽川带到玉帝面前,现在所有上神都在虎视眈眈的等着邪予尘去死。 邪予尘自己又何尝不想,去父王面前问个清楚。 这一整日,他的心思都落在了风神所讲的话上。 午夜降临时,战火也在这一刻燃起。 长空司齐终究是带了天兵攻来。 三百位上神,五十万天兵,浩浩荡荡的阵仗可燃半边天。 邪予尘穿着父王赐予他的万龙茯凤甲,带领七千魔兵准备迎战。 可城门打开的一瞬,他的心被深深的震撼到了。 在?冥城外,围满了海将以及各大妖族还有冰火城的一众弟子。 带领他们的正是江晟、黛长安和江亦安。 一身红衣飒爽的黛长安,纱裙漫舞之姿尽显绝代风华,此时的她正在手中玩弄一朵玫瑰,和江晟二人打赌邪予尘何时会出现,一朵玫瑰被二人揪的只剩下一片孤零零的叶子在风中飘荡时,黛长安忽听到了响动,转身,美目便扫到了从?冥城中踏出的邪予尘。 习习凉风拂起,他神姿高彻的身影仿佛瑶林琼树,英俊清秀却又威严孤傲。 331 玉帝·爱之深以大爱无疆 http://.biquxs.info/

习习凉风拂起,他神姿高彻的身影仿佛瑶林琼树,英俊清秀却又威严孤傲。 黛长安兴奋的朝他挥手时,已经语笑嫣然的扯着江晟往他身边行去。 江亦安也是唇角含笑,跟了上去。 今日,黛长安是以守卫者的身份带领妖族,以上玄女帝的身份带领冰火城。 而江晟,则以东海太子的身份带领四大海域出战,所以,昔日圣天法祖的装扮换成了墨发青衫,一袭雁翎青龙甲,丰姿隽爽,言不尽的英俊爽朗。 江亦安,则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衣,冰蓝眼眸似有雾气环绕又似星河泛起,姣容风仪,美的雌雄难辨。 “羽川!”三人齐齐行至他眼前。 可相隔一步之遥,邪予尘的脸上却并没有流露出喜色,反而是神色淡漠的扫过他三人,像看陌生人一般,语气凌厉的质问他们这是做什么。 无限冷漠的回应,有些冷了场。 江晟想过邪予尘看到他们的反应或许会不太妙,但没想到他的态度会如此淡漠,薄唇轻启,可还未来得及开口,邪予尘却已经冷冷的讽刺道“可以啊江晟,胆子已经肥到没有边界了是吧,你可知私偷兵符是何罪?”他火辣辣的眸光像烈焰炙烤在他面颊,江晟哑然未语之时。 他又将火势对准了江亦安“怎么,连你也跟着胡闹是吗?还有你!”说这,更不忘吼一声黛长安。 浓浓的愤怒在他双眉间缭绕。 江亦安却开口道“明明十万年前你就不是孤身一人了,为何每一次危机发生的时候,你总想着独当一面?当年我会毫不犹豫的护着你,如今也依然会,而且不光有我,还有他们。” “所以你就一点也没有考虑过秋芯冉,没计较过后果,如果此番我们都死了,那她又该怎么办?”邪予尘失望的冲他吼。 深沉夜色下,魔兵手中摇曳的焰火将他的身影牵得幽长。 江亦安盯着他愠怒的眼,沉默了一瞬,他知道羽川的用意,可他又怎么会没考虑到秋芯冉。 说白了,羽川就是担心自己会败,担心他们的牺牲会成为枉然,但却是低估了对方的恶。 上一次他们没有被诛杀殆尽,有了此番还手之机,这次若在倒下,太一玄君怎么会放过他们任何一个人。 他坚定道“没有如果,这一次,我们不会死!”他坚定的言着,随后,便从衣袖里掏出一枚奇光环绕的冰蓝色珠子,递给羽川。 看到这枚珠子的时候,邪予尘脸色都变了,他抬起两指,去试探江亦安手中的忆缘石,却惊愕的发现,他手中的忆缘石里储存着当年的所有记忆,连太一玄君暗杀阎王的一幕也在其中。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惊讶的瞪大的瞳孔。 江亦安解释“在听到魔教内部发生动荡时,我便去寻了控梦仙子,想试图借用凡人之力,起初,控梦仙子并不愿意施以援手,可后来她不仅帮到了我,还提点到了我,她告诉我,世间百般疾苦,皆为个人之苦,若苦难不共鸣,则难聚众人之力。” “所以,你想告诉我,是控梦仙子修复了忆缘石?若我没记错,忆缘石根本不可能被修复?”邪予尘满目质疑。 江亦安点头“确实,忆缘石并不是被修复的,而是控梦仙子从无数人的梦境中取得的,我一直很茫然,她为何会这般冒险相助,并且告知我,让我将当年地狱之灾在世人心中重现,并且警戒妖族和人族,如果正义之力陨灭,下一个地狱之灾将会再次临近,这也是为什么,黛长安会号召起所有的妖族,来此之前,我都内心疑云百起,可直到看到你这身万龙茯凤甲时,才似乎明白了一切。当年我和芯冉死的时候,三界还处于一片水深火热之中,战乱难平,没人会有心思在意一件早已破碎的战甲,若我没猜错,你身上的这幅万龙茯凤甲恐是玉帝送来的吧?因为万龙茯凤甲也是三界独一无二,不可被复刻的东西。” 他讲着,可邪予尘的手心却早已渗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他的心在颤抖,连同袖中的手也一起抖了起来,江亦安的意思已经很明了了,他是想说,控梦仙子是受了玉帝的旨意,将证据都拿了出来,现在,是玉帝在身后扶持着他们。 邪予尘苦思了一整日的结,好似在这一刻被层层剥开,他总觉得父王不在乎他,甚至以为,他送自己万龙茯凤甲只是让他死的体面些,却不知,他的爱如此深沉无言。 无限愧疚爬上心头,在明白了一切后,他心里很是自责,其实,父王一直在身后默默的支持着他,倒是他,将事情越做越乱,最后还将自己逼到这种极端之境。 江亦安知道他此时心里一定乱极了,但现在最大的一道难关还竖在他们眼前没有解决,他拍了拍他的手臂,将他的思绪拉回。 邪予尘怅然叹息了一声,眉眼里的怒气已经消散化作了言不尽的无奈和惆怅。 黛长安知道江亦安已经成功说服了他,但眼前这种气氛,可委实不像上阵杀敌的样子,于是耸了耸肩,缓和气氛道“都打起精神来啊,穷奇还等着你帮它拿回心脏呢!” 讲出这话时,她抬起江晟的手,将藏在他衣袂中的穷奇从翅膀给揪了出来,拎在邪予尘面前抖。 一上古凶兽像被提小鸡一样,抖得穷奇一脸怨恨的怒横了她一眼,抗拒的从她手中挣脱,便骂骂咧咧“在别人衣袖里睡觉,也碍你事了?” 暴怒的表情和微怂的语气,形成了强烈的冲撞。 黛长安紧紧的挽着江晟的手,冲它炫耀“你可看看清楚了,这不是别人,这是我的人,魔尊祖爷爷,您要是有闲功夫的话,可以顺便帮它再换一双眼,毕竟这眼睛用久了也不好使了。” 她笑的古灵精怪,江亦安却惊叹她这声祖爷爷从何而来。 邪予尘一腔烦乱思绪,被她的话扰的散去了不少,斜睨了她一眼时,便警告道“以后别喊我祖爷爷。” “哦!”黛长安乖巧的应着“反正你年纪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喽。” 332 秋后算账,为时尚不算晚 http://.biquxs.info/

“以后别喊我祖爷爷。” “哦!”黛长安乖巧的应着“反正你年纪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喽。”鼓着腮帮子一扬细眉时。 江晟被她滑稽的表情惹得实在没忍住,嗤笑出了声,一双丹凤眼似有琉璃闪烁般熠熠生辉,漫出诸多喜色。 邪予尘也是被气的无奈的撇了撇嘴,比起年龄,他确实也算长辈,倒也没和黛长安多计较。 既然现在,他们又有了忆缘石,便是证据确凿。 因此,邪予尘之前想的正义审判,便可如常进行。 三人再商议了片刻,纷纷腾云而起,带着所有人出了魔域,前去应战。 夜色沉沉,晚风薄凉。 在一众人都姗姗到场后,站在长空司齐身侧的太一玄君,脸色都垮了下来,他本以为羽川会畏惧到不敢出面应战。所以,才故意先让长空司齐发出战书,让邪予尘出魔教接战,本想借机挫他的锐气,让他承认,自己是一个连魔教都没有勇气踏出的孬种。 可不曾想,他居然来了,而且还带着四海域二十万兵力,以及十万冰火城弟子和各妖族联合起的三十万妖族,看着眼前的局面,太一玄君陷入了茫然,因为邪予尘的号召力,属实超出了他的预想。 手握先天决,迎风而立的长空司齐,目光自方才起,就一直落在一身红衣的黛长安身上。见她安然无恙,他心底竟莫名松了一口气,当初,是他恨意袭上心头,酿下了恶果,此时见黛长安无恙,且眉目清明无成魔征兆,而且,她看向自己的眼神里竟没有恨和愤怒,如此种种,反而让长空司齐有些惭愧。 在太清殿听了秋芯冉的话后,长空司齐本是犹豫了,毕竟秋芯冉待在他身边四千年,长空司齐对她是再清楚不过,也知她不会欺骗自己。 但为何此时还是发动了战争,是因为他清楚事情已经被挑起,如果中途退缩,不向玉帝调遣天兵。 太一玄君也会替代他的位置,带领天兵攻入魔教,所以他要亲自上阵,亲眼见证秋芯冉口中的邪予尘,也想看看他有没有本事替自己洗清罪责。 两方兵力相对而立,各占半边天。 …… 彼此还未开口,一道金色已从长空降下,人未到,笑先至。 当一声声尖锐又刻薄的笑音,钻入耳膜的瞬间,江亦安心里的怒气已经被勾起,这声音,他太熟悉,在十万年前就是这个笑声,笑着将一柄长枪刺入了秋芯冉体内,笑着将一本本春宫册子从天际撒下,最后,笑着命令天兵发出千万支羽箭,将他刺杀的体无完肤。 他脸色突变,看着金光散去浮现的身影,确实是五岳,这张如火炭般虬眉怒目的脸,只是出现在眼前,便将他心底所有的恨和耻辱都连根拔起。 五岳狰狞的扫了一眼当下的局势“怎么,老龙王是死了,连自己的海将都管不住了?” 他抬手攉了一把披散的金发,讥讽的开口。比起十万年前,这幅九尺身型,已经更加膀阔腰圆,让人憎恶。 江晟心火窜起,当下便抬手化出天谴之刃,他一向不太喜欢同人争辩,而且自以为,想要对手安静的最有效办法,就是用剑去刺破对方的喉咙,当脖颈血管爆开的时候,对方就一定会安静下来。 可手刚握紧剑柄,邪予尘却伸手拦了一下他,示意他沉住气。 随后便冲五岳笑道“老龙王倒是安然无恙,只是若不是今日见到你,还以为你死了,怎么,太一玄君这是又用的上你这条走狗了?”他笑,可唇角溢出的却是让人噬骨寒心的凉。微微吧 “羽川,你这条恶心的蛆虫,可没有资格跟我叫嚣?”五岳脸上泛起无尽嘲讽,邪笑道“一直好奇,你和你身边那位床第之欢时,谁是被桶的那一个,要是不介意,说来让我们听听可好?”他的唇角逐渐裂开,看向邪予尘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恶意和毒辣。 邪予尘袖中的手已经攥紧,捏到连指甲都嵌进了肉里,可面上的表情却是风轻云淡的释然,就仿佛刚才听到的只是一声狗吠,所以毫不在意的将目光从他脸上掠过,火红色瞳仁径直瞟向在暗笑的太一玄君,话锋一转,赞道“鬼婴圣母之子,你可真是眼光独绝,给自己找了条好狗!” 他笑着讲,可就是这一句话,让太一玄君的表情僵在了脸上,他死死的盯着邪予尘的眼,心都开始焦灼了,毕竟这三界中,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都死了,羽川是如何得知了他的身份。 心里反复揣摩之时,冷汗已经顺着脊梁滚落,他十分心虚,担心羽川会再讲出对自己不利的话,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骂了句“信口雌黄的卑贱之徒,十万年前没有让你死,今日便送你灰飞烟灭。”后便怒睁双目。 抬手,将缠绕在左臂的五毒葬魂兽,给放了出去。 听到指令的五毒葬魂兽,像一道流光瞬间窜起,血红色的蛇身,在离开他手臂之时,便化作数丈之长,连吐了好几次芯子后,便张开獠牙巨口,朝邪予尘袭去。 就在这时,江晟和黛长安对视了一眼,齐齐掠起。 一红一青两道身影,同时凝聚起神力,朝五毒葬魂兽击去,然而这一击并不是要攻击五毒葬魂兽,而是要布结界。 他二人心里清楚,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毕竟看太一玄君的反应,就是为了堵住邪予尘的口,让他不要多言。 所以此时一旦还手,双方便会因此交战,打到昏天黑地。 而玉帝用心良苦的安排控梦仙子,帮江亦安支招,甚至在背后用尽一切全力协助,定是因为玉帝相信他们有能力解决三界之乱,并不是在背后煽动自己的子民徒然开战。 于是,在江晟的灵力结出火之结界的时候,黛长安已经紧随其后,玉掌击出一道道耀眼光柱,在火之结界的基础上又生出了冰之结界。 之所以二人共布结界,就是为了避免,在误会还没有解除的时候被太一玄君攻破。 那发了狂的五毒葬魂兽,还在不识趣的往来扑,可硕大的身躯在撞击结界的瞬间,便被一股深厚的内力给弹了回去。 这时,邪予尘才拿出忆缘石投掷在空中,冲太一玄君缓言道“你急什么,交战也是需要理由的,这话还没讲清楚就打架,和野人有何区别!” 说着,他打出一个响指,启动了忆缘石中的记忆。 冰蓝色的忆缘石,像水雾一样摊开在众人的视线中。 紧接着,就见十万年前的记忆开始一幕幕浮现。 这其中,连无量音佛所做下的恶也被记录,不仅有无量音佛,还有地狱之门被毁的真相,和当年阎王之死,以及羽川、江亦安,秋芯冉三人被五岳围杀的场面。 长空司齐拧眉看着这一幕幕,脑海里全是在太清殿时,秋芯冉的哭诉声。 一切都是真的,他看着忆缘石里面色惨白的秋芯冉,被五岳揪扯着长发,她紧闭的双眼里有猩红的液体在往下滴落,一身玄衣染血,而那十根血淋淋的手指,的的确确被拔去了指甲。 而忆缘石中所记,杀了阎王,打开地狱之门的也正是太一玄君。 在太清殿时,太一玄君还口口声声告诉长空司齐,讲羽川十恶不赦,陷害无量音佛,喜好男风,可目睹这忆缘石中的记忆,长空司齐的心都凉了。 而邪予尘所能提供的,不止于此,这些只不过是旧怨,还有新账未算。 333 天灯知我意,携愿到君心 http://.biquxs.info/

而邪予尘所能提供的,不止于此,这些只不过是旧怨,还有新账未算。 将忆缘石收回的一瞬,太一玄君恼羞成怒的狡辩“魔教孽徒果真只会玩一些下三滥的把戏,故意做些假的回忆,便想扭转事实,诓骗众生?”他紫色断眉不屑的高扬,眼中的幽冷如锥般犀利。 邪予尘不动声色的点头,觉得这或许就是厚颜无耻的表现吧,淡淡的回了声“行,我就看你能嘴硬到几时。”便又从衣袖里掏出一幅金色卷轴。 太一玄君见他还有证据,心中便不太平了,向五岳使出眼色,示意他号召上神立即发起攻击。 五岳心中一凛,当下便扬起手中金带飘扬的长枪,面上煞气缭绕的高呼,让上神莫要听信孽徒狂言,该即刻杀了他为民除害。 可热抢的号召,等来的回应只有沉默。 明明是百万雄师齐聚的战场,此时竟静到落针可闻,仿佛此刻,他们并非处在天地间,而是待在无声的密室里。 五岳立场窘迫的回头,看向身后三百位上神和层层天兵时,却见他们个个神色漠然的伫立原地,毫无反应。 凝眉不解时,长空司齐则开口道“让他证明,如果太一玄君行事磊落,任凭对方说破了天也不会扭转事实,现如今,魔族、神族、妖界都在场,是黑是白,话说清楚,我们自会定夺真假,难不成,太一玄君这是要质疑我们会是非不明,黑白不分?”他漠然的言着,目光已经满是愠怒。看向五岳的眼神,甚至已经不能用愠怒概含,而是泛起了杀意。 此时此刻,长空司齐感觉到了耻辱,无边无尽的耻辱,同魔对峙,对方尚态度谦卑,可五岳和太一玄君却言行粗鄙,姿态跋扈,如此种种,真是大刹上神之姿。 抬手告知邪予尘让他继续将自己所能提供的证据时,眸光里忽然瞧见了点点微弱光芒从脚下升起。 长空司齐低头细细看去,就见身下的长空之中,有千朵、万朵的孔明灯在冉冉升起。 似繁星闪耀,将漆黑夜光,照的温暖明媚。 察觉到这一切的上神仙兵,魔族妖族,也都纷纷低头去看。 连邪予尘的注意力也被其吸引,他很好奇,凡尘出了何事,一夜之间,燃起如此多的天灯。 目光穿透长空,用神眼查探真相,可就在视线落在凡尘大地之时。 他清晰的看见,在整个凡间街巷,大家小家,乡野丛林,但凡是有人的地方,众人都忙忙碌碌放起了孔明灯。 许多幼小的孩童,则手捧流萤在放飞,他们口中齐念着“真英雄者,言炳丹青,德配天地,可挽狂澜于既倒,扶众生之将倾。 我愿为‘神君’明灯三千,为‘神君’祈愿求安,愿此天灯能携我意,送至‘神君’心中,羽川哥哥,我们来接您回家了!” 一声声清脆的童音,在广袤的天地间远远相连,一遍又一遍的来回敲击在羽川的心口,他的心,好似一瞬之间撞入了惊涛骇浪中,动荡难息。 这清脆悦耳的期盼声,是他至今为止听过的最动听的声音。 浅勾薄唇,笑的温和又辛酸,目光移向那一盏盏孔明灯,灯中不同的笔迹,记的都是共同的夙愿。 “天灯知我意,携愿到君心,前路漆黑,我为你明灯,盛世冷清,神君若回头,这尘世千千万万小家,皆是您的家,羽川,我们来接你回家了!” 一个个小小的天灯,一笔一画都是深情,羽川唇角的笑意泛起无尽涟漪,他笑,笑的眼眸都略显湿润。 抬手缓缓抚上心口时,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出,此时此刻,颤抖的不止有他的气息,还有他的心,他总觉得,自己心里空空荡荡的。 十万年前好似还有所归属,可十万年后,他不止一次的觉得,自己活在这个三界就是多余的存在。 但这一刻,这一刻好似所有的雾霾,都被一盏盏明灯驱赶。 他的心很温暖,前所未有的暖,他又有家了,他的家,就安在每一个人的心里。 藏在长空司齐怀中的秋芯冉,心中更是无限胜意,她远远的看着羽川,这一刻,她感觉到了,感觉到了羽川是幸福的。 所有人都被这盛大的拥护之景震撼,唯有心思不纯的太一玄君,泛起了憎恶和怒意。 看着羽川脸上的得意,他心中的恨已经浪潮一般的在翻涌,当初,从他的父王玄皇圣尊抛弃他的生母‘鬼婴圣母’,而娶了百花仙子,将他带到天庭的时候,他心里便已经种下了恨。 他是魔子,生来便有着意识,所以从鬼婴圣母将他怀在腹中之时,他已经可以感觉到母后的思维,甚至可以察觉出她的喜忧和痛苦。 鬼婴圣母虽一生好强,在魔域,前魔尊为大,其次便是她。文婷阁 可世间女子,再所向披靡但遇见挚爱时,都会陷入情伤,而玄皇圣尊便是她一辈子也躲不过的劫。 在她和玄皇圣尊坠入爱河,并且怀有身孕后,整个人便极度消沉、忧郁,虽面上无袒露,可心中日日都在担忧会被玄皇圣尊抛弃,太一玄君帮不了自己的母后,他只能祈祷,祈祷自己的父王不会变心。 可世事无常,该辜负的情他的父王都一一辜负了。 从鬼婴圣母生下他以后,玄皇圣尊便抛弃了鬼婴圣母,娶了百花仙子,并且让太一玄君唤百花仙子为母后。 百花仙子和玄皇圣尊虽有过真的感情,但她始终无法做到善待玄皇圣尊和别人的子嗣。 每逢玄皇圣尊外出之时,百花仙子便会将心中所有的怨恨,都施加在太一玄君的身上,她打他、骂他,辱他,日日诅咒他不得好死。 太一玄君心中再委屈再怨恨,都只能独自隐忍,因为他不敢保证自己的位置,能比百花仙子在父王心中的位置更高,所以他不能冒险,因为他想要活下去,因为他的命是属于自己的母后,鬼婴圣母的。 因此,黑暗的日子再难熬,也被他熬了过来。 可是悲剧的齿轮却没有终止! 在他五百岁的时候,玉帝下令让玄皇圣尊诛杀鬼婴圣母,得知自己的生父生母要自相残杀,太一玄君竭力阻止,可玄皇圣尊却告诉他,自己此番必死无疑,因为他发现了玉帝和元阳上帝、白泽圣祖三人共同的秘密,知道了羽川将会是未来天帝,而阴阳守卫者,将会是协助他登上帝位之人。 在当晚,玄皇圣尊出战前,将毕生神力都渡给了太一玄君。 并且,向玉帝请示,自己愿意出战诛杀鬼婴圣母,但玉帝必须答应他,在太一玄君千岁时,将其追封为四仙之首,给其能够存活在三界之中的神位,玉帝准许了! 于是,玄皇圣尊便率领天兵,击杀鬼婴圣母,但在当时,已经不是击杀而是殉情,鬼婴圣母虽心中恨玄皇圣尊辜负了自己,但她知道,如果她不死,日后玉帝也会让太一玄君来杀了她,为了能保住自己的儿子,为了不母子相残,她牺牲了自己,成全了太一玄君。 一夜之间,他沦为了孤儿。 太一玄君虽心中憎恨,但在当时,他根本做不了什么,他只能继续忍,扮演一个好人的角色,混迹在天庭。 在千岁时,玉帝如期许他登上四仙之首。 自此后,他复仇的野心才开始逐步壮大。 他恨羽川,是觉得,父王是因为羽川而死。 除此以外,他就是为了让玉帝感受到丧子之痛,让他也能够切身体会到亲情被诛杀的感觉。 而百花仙子,也是死于他之手,在玄皇圣尊将自己的神力渡给他以后,百花仙子便已经无法再控制太一玄君。 在玄皇圣尊死后的第三日,百花仙子再次虐待他,可这一次,太一玄君却掐着她的喉咙,将她带到了魔教,眼睁睁看着她的身子被魔教之人玷污。 他很享受看她被凌辱的过程,在折磨了她五百年以后,太一玄君玩腻了,杀了她。 从此后,他的所有心思都放在如何暗杀羽川的事上,他开始暗中观察羽川的一举一动,知道玉帝可能对他有所堤防,所以太一玄君从未主动寻过羽川,而是通过别人去监视他。 这也是为什么,羽川永远都怀疑不到他的头上来。 在十万年前,杀了羽川以后,他开始和前魔尊联手,蓄养魔教实力,为的就是诛灭天庭。 可就在魔教之力发展的如火如荼之时,羽川又一次复活了,太一玄君利用穷奇陷害他,想让天庭再次绞杀他。 可离奇的事,从那以后,羽川便彻底从世间消失了,太一玄君的戒备刚放下,就听到了魔教一夜垮掉的消息,而让整个魔教覆灭的正是羽川。 他混入魔教,杀了前魔尊,还从前魔尊手中抢走了魔王。 太一玄君想要复活前魔尊,结果被百般阻拦,最后只得放弃。 而此番,将是他最后的机会! 可此刻,看着眼前胜券在握的羽川,看着一盏盏孔明灯,他的恨便似那燎原的火一发不可收拾。 “无知凡人,都该去死!”口中暗自嘀咕时,袖中的瘟疫之毒便要往凡尘洒落,他恨,恨每一个助羽川的人,所以,他要他们都去死! 334 三界灯火暖,无光照我身 http://.biquxs.info/

可此刻,看着眼前胜券在握的羽川,看着一盏盏孔明灯,他的恨便似那燎原的火一发不可收拾。 “无知凡人,都该去死!”口中暗自嘀咕时,袖中的瘟疫之毒便要往凡尘洒落,他恨,恨每一个助羽川的人,所以,他要他们都去死。 可衣袂微动,还没有所作为,邪予尘已察觉出端倪,朝着凡尘降下一半灵力。 一道金光似蛟龙般从掌中飞扬而下,再降至长空一半之后,又砰然炸开,呈半弧状扩散在天际,撑起一片无形结界,将整个凡尘都笼罩其中。 “我的人,你休想动一根手指!”他冷言,火红瞳仁怒气缭绕。 四目相对,杀意浓烈。 邪予尘难以置信的反问他“为何魔教之子能心安理得的叫嚣别人是魔教孽徒,比起我这种半路入魔者,你可是打骨子里就是带着魔血。” 强烈的愤怒,让他的气息显得微急,将手中卷轴摊开呈现在天际时,他又继续言“千年前,你假扮我的模样,利用穷奇屠戮天下。之后,在我歼灭前魔教之时,又在凡尘制出妖毒残害百姓,想提炼阴气复活前魔尊。 我之所以知晓你的身份,是因为你将玄皇圣尊和鬼婴圣母葬在蛮荒深渊之中,更是因为,鬼婴圣母之毒这世间除了她的子嗣,无人会使,可是你却利用阳之守卫,用三尸禁魂咒暗伤阴之守卫,还有,你根本不是喜欢饲养毒物,只是利用它们的毒来掩饰自己的身份,因为你是魔子,生来体内就带又剧毒,所以饲养毒物,是为了危机时刻替自己开脱。 今日,本是一场审判,不过,其他人我已经没有兴趣了,我现在只对你好奇!” 他拧着眉心,发狠的讲完这些话时,太一玄君已自掌心抽出一把黑气缭绕的骨魂刀,他冷笑着,面上的表情阴险又错愕,因为没想到羽川会如此狡猾,现如今,谎话似乎也圆不回去了,而他也不打算再讲,这上神的名义他早已受够了。 手中四尺长的骨魂刀,锋刃无匹,此刀是他的骨髓提炼而成,刀刃斩玉如泥,刀背的骨刺更似一根根夺命刺钩,但这把刀最危险的地方,不是它的锋利,而是它本身的剧毒。 所有的上神,纷纷举剑对准太一玄君之时。 邪予尘命令黛长安和江晟撤除冰火结界,冲着所有人高喝道“此刻,眼不瞎心不盲的应该都能看懂局势,我邪予尘,虽成了魔,但我的灵魂是干净的,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 今日,我也不是向天庭宣战,而是向天庭中的个别神宣战,我要杀之人,除了太一玄君和他手下的走狗以外。便是画轴所记的暴虐者,残害无辜和荒淫无度、为非作歹者,不过此事,该交由守卫者处理。 身为守卫者,自当以维护三界和平为重,如此莠民败类,如何惩处,是守卫者和天庭之事。” 这般言着,目光又看向四海域和妖族以及冰火城弟子“我很庆幸,你们愿意前来协助,但今日一战,是我和太一玄君之事,是个人恩怨,所以,我命令你们全部撤退!” 听到这话,江晟有些急了“你在做什么?”他小声耳语,太一玄君是四仙之首,他手中的人必定是一个庞大的数量,邪予尘莫不是脑子生了锈,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又出幺蛾子。 见他急到神情凝重,邪予尘解释“你放心,误会解除后,上神不会再对我的事袖手旁观,而是自会协助我。” 江晟却冷冷的睨了他一眼“你确定他们会帮你?十万年前一个个可是巴不得你死。” “确定。”邪予尘笑着回他,流言的煽动力是强,但真相会如利刃切段一切蜚语,出后招道“所以此刻要保证最少的伤亡,留下仙兵和魔兵便可以摆平此事。” 江晟想了想,才拧眉点头,召来茗一和追魂,铎命,让下令撤兵,但冰火城主要将力和追魂铎命留在此处待命。 这般吩咐着时,邪予尘突然对他讲了一句“谢谢!”他的声音很轻,以至于江晟都没听清他到底讲没讲,抬眸去确认时,邪予尘的视线已经移开,他委托江亦安去协助长空司齐,因为此时太一玄君和五岳被天兵包围着,而几位被揭露了罪行的上神,已开始攻击起了别的上神,准备逃。 江亦安担忧他对阵太一玄君会有危险,但见羽川有把握,于是也没有异议,白衣飘起,朝长空司齐掠了过去。 最后,邪予尘才拉来黛长安和江晟,同他二人郑重其事道“现在,我最需要的是你二人的帮助,虽说阴阳守卫合力,会所向睥睨,但我更看重你二人联手的能力,要说阳之守卫是元阳上帝一手栽培。而阴之守卫,倒也算是江晟你一手栽培,一开始,我还不解元阳上帝和白泽圣祖为何会如此器重你,毕竟年龄资质你都太薄弱,但现在我明白了,他们看重的是你的心,你有一颗不被世俗侵扰的赤子之心,所以他们才会放心的将阴之守卫交给你。 此番,我需要你二人和我打出配合,太一玄君此刻已经被逼至绝境,是有想屠戮天下的心,所以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但要谨慎,他全身带毒,尤其是手中的骨魂刀,作战时,你们不但要防备不能被他的暗毒所伤,还要保证他的毒不要流出去,伤及无辜,可有问题?” 他咨询的目光打量着二人,江晟点了点头,目光又宠溺的落在黛长安粉嫩白皙的面上,抬手搭在她的肩上“我没有问题,小长安,你可准备好了?” “当然。”她长长的睫毛灵动的眨着,说话间,已经朝二人伸出了手背。 江晟笑着将手附了上去,邪予尘看着她幼稚的行为,略扬了下眉心,也配合的落下了手,不仅放下了手,还开口互动道“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江晟紧随其后。 黛长安嗯了声,来了句“同心一力,为万世开太平!” 掌心重重落下时,三人互视一笑。 而此时,太一玄君已吹起了骨笛。 凄厉激越的诡异笛声泛起时,长空顿时妖风四起,好似风霜来袭一般,片片红色雪花从天而降。 不消片刻,空中血鸦啼鸣,无数吐着长芯的巨蟒从四面八方聚来,个个双眼幽绿诡异。 除了巨蟒,还有数以万计逼近的鬼魅骷髅,森白的骷髅架子像发了狂一般扑向天兵,便是疯狂撕扯着其血肉。 可怖的阴魂声响彻耳膜,看着源源不断涌来的鬼魅,邪予尘面色一凉,命令天兵对付鬼魅和巨蟒时,已带着江晟和黛长安齐齐掠起,落在了太一玄君和五岳面前。 目光交汇,江晟看见五岳嘴角抽起的笑时,心火便有些压不住,手中的天谴之刃急急握起后,已朝五岳挥剑猛砍了过去。 长身窜起的瞬间,手中之剑爆发出一道强盛青芒。 他冲邪予尘喊道“你二人先对付着,我耽误片刻,将着杂碎给收拾了!”朗朗话音至,凌空一剑已劈向五岳面门。 气浪扑面,五岳挥起长枪奋力相抵。 “当” 却和他手中之剑两两相撞时,被强大的剑气击退了数十步。 大喘着粗气,脚步方未站定。 江晟的剑已横空飞舞,密雨连珠似的再扫而来。 攻势激进,似流光异彩,闪烁不定。 五岳端枪反击,但还是感觉到周身多处泛凉,而这凉意正是他手中之剑砍出的伤。 鲜血激射,剧痛攻心。 五岳瞬移身型,降到云层之下,江晟却夺命到步步逼近。 “五岳,今日你这条命该交代了,十万年前,你辱我兄长,杀我兄嫂,剜其眼目,诛心诛身,今日,你辱我父王,狗眼视人,我得让你还,一件件都给我还回来!” 江晟死死的盯着他,声线冷寒,这张俊逸的面目,更似严冬袭了秋,泛着肃然。 “龙族杂碎。”五岳虽被打的浑身是血,喘息如牛,却依旧一脸傲然,在他召集鬼魅前来协助之时,已朝着江晟打出一招“山牢控术!” 口中大念术语时,袖中腥风狂卷,紧接着无数巨石从心枚飞出,势如雷霆般袭向江晟。 只是一瞬间,便生出一方天牢将江晟禁锢在其中。 五岳看着自己的杰作,面荣浮笑,要朝着天牢打去最后一掌送他上路。 可就在这时,突然伸来一剑,将他的身体刺头。 血液登时漫起,溅至长空。 “你的反应也未免太迟钝了了!”江晟附在他耳畔冷冷的言,声音吓的五岳身躯一抖。 方才,五岳的一招委实厉害,不过囚住的却只是江晟的分身。 他手握天谴之刃,在他的伤口处翻搅。 五岳疼到运起一掌朝他胸膛打去。 而这时,江晟身形后掠,避开攻击。 旋即拔剑,身影似风在他周身飞旋。 五岳被惊到狂挥长枪,却被他横来一剑切段手腕,下一刻,江晟修长的手指已经朝他面目逼近,将他一双黑漆漆的双目给挖了出来。 撕心裂肺的惨嚎声响彻云霄! 江晟本想再断了他的舌,切了他十指,好好折磨他。 但他没有着闲心思了。 再举剑时,剑刃已经对准他的脖颈,刺了过去,嘶嚎声在气管破裂的一瞬平息。 寒风呼卷。 天兵和鬼魅的厮杀,映红了半边夜空。 江晟看着五岳在自己剑下消散的身体,终是仰头长叹了一口气。 …… 邪予尘看着对自己恨之入骨的太一玄君,他不解,似乎一切真相都明了了,却独独有一件事他想不通,便是太一玄君自己的敌意始于何时又始于何因。 “为何你会如此恨我,世间仇唯杀父、夺妻、弑子不可忍,我到底占了那一样,要被你如此赶尽杀绝?”他疑惑的发问, 太一玄君却是满目鄙夷的言“天命不公,将种族划分为三六九等,你们神族皆是伪善的穷凶极恶之辈,开口闭口仁义道德、忠孝廉耻,可做的事却是恶心到了骨子里。” “所以,是我做了恶心你的事?”邪予尘的脸色变得有些难堪,甚至已经在脑海里回想自己到底有没有做。 太一玄君咬牙切齿的盯着他,其实,他打心底里厌恶神族,是从玄皇圣尊抛弃自己生母时就已经开始了,他恨他,恨他贪图自己生母的美色,占有了她,却因为她是魔教的身份而抛弃她娶了上神百花仙子。 这种恨意的恶化,是由于后来百花仙子对他的长期虐待,在世人眼中,百花仙子落落大方,性情温良,但只有太一玄君知道,她背地里的面目有多狠毒。 但虽然他厌恶玄皇圣尊,可玉帝以偷听罪借刀杀人,便让他戾气难平。 从降世起,他所接触的只有神族,可神族,没有一个人善待过他,在伪善的环境中,他也渐渐长成了自己憎恶的模样。 在杀了百花仙子后,他的恨转向了玉帝,转向了羽川,在复仇的过程中,仇恨更是发酵成了他对整个天界的恨。 “你可知,让我父王母后自相残杀的是玉帝?”太一玄君问他。 “就因为此事?”邪予尘的疑惑更重。 太一玄君却被他的口吻逗笑“就因为此事?果真,刀不是刺在你心上,所以你无足轻重。” “并非如此,我只是想说,玄皇圣尊是上神,玉帝有权力指派他去除魔,再者说,如果上神不愿领受旨意完全可以驳回。而且上神出战,本就生死难定,为了此事而加恨于我,你也未免太为难自己了。” “好一个天帝之子,巧舌如簧,当初,是玉帝想要杀了他,因为他得知了玉帝的秘密,知道了你是未来的天帝,所以当日不死,他也难活命,这就是你们神族,恶心的伪善者,稍有不顺从心意之事,便杀便弃,我恨的不光是你,我恨你们所有神。”满目凶光在他瞳仁中泛滥,太一玄君高举起手中的骨魂刀。 在瘴气缭绕的身子猛然拔起之时,悬空一刀,已疾向邪予尘扫来。 请假条 http://.biquxs.info/

今天有其他事情耽误码字,请假一天。感谢支持谅解,感谢支持! 《柒许》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柒许》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335 一代战神今朝逝,西风残 http://.biquxs.info/

满目凶光在他瞳仁中泛滥,太一玄君高举起手中的骨魂刀。 在瘴气缭绕的身子猛然拔起之时,悬空一刀,已疾向邪予尘扫来。 手中剑光似千百条火蛇在眼前纵横怒舞,强悍的内力气流,迫使的周遭仙兵鬼魅撤退百余丈外,连喘息都深觉困难。 如此威力之下,邪予尘却只是抬臂,生出一道金光护甲之力试图相抵。 奇怪的举措,让黛长安心中一凛,她不知邪予尘到底在做什么,当下手握地命铃,踏云而起,挡在了邪予尘身前,随后,便运气一剑,凌空朝太一玄君劈去。 强大无比的银月剑气似冰凤展翅之势撞向,他挥来的一刀。 两股华光相冲之际,只是对持一瞬,便猛然炸开,两股内力同时向四处扩散,强悍的力量只是顷刻间,便将周遭的骷髅白骨都给震碎散架。 太一玄君吃惊的看着眼前红衣傲然的守卫者,她一身红衣艳丽,可眸色却清冷淡然,这双眼好似凛冽风雪中,一支傲然独开的冰山雪莲,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真可谓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相隔十丈开外,太一玄君忽冷笑“怎么?你当真愿意为了这种人卖命?”他语含讥讽,黛长安本不欲与他争辩,可回眸看向心思全然不在此处的邪予尘,又迟疑了起来。 方才,太一玄君所言,当年玉帝和元阳上帝、白泽圣祖可是共同商议过羽川就是天选之子,是未来的天帝,对于这消息黛长安很震惊,但似乎又不震惊。 她看着邪予尘紧锁的眉心,便猜他或许对自己是未来玉帝一事并不知情,不过也难以揣测,此时的邪予尘是在为天帝一事而伤神,还是另有他由,于是反问太一玄君他这样的人,又是怎样的人。 这句平平无趣的问话,勾起了邪予尘的思绪,他的心情突然变得紧张,似乎很在意,可抬目去看,却发现黛长安这句话不是质疑,而是打压太一玄君。 她并没有秉着让太一玄君回答的心,因为在黛长安看来,太一玄君这种人根本不配去品评他人的德行,言道。 “无论是邪予尘还是羽川,至少从始至终他都在做自己,可你却早已面目全非。你厌恶神族觉得神虚伪,可你却从没有想过,是你将昔日的羽川殿下从神位拖入地狱,是你因心中一己之恨牵连无辜甚至将战火引向无辜。你为达目的,去扮演不同角色,谈及虚伪,或许无人能胜于你吧,而此刻,你却还在毁他谤他,三界之中最没资格谈及他品行之人就是你!”最后一句话,话音咬的很重,黛长安的眼神里露出凶光。 …… 用‘太空境’观摩着一切的玉帝和元阳上帝二人,纷纷面色凝重,整个凌霄宝殿更是静到落针可闻。 就在二人正看到黛长安同太一玄君争辩之时,殿内的宫灯忽全部熄灭。 随即,便察觉到一股冷光凭空降下,仿似看见了漫天星河跌落于大殿之中,濯濯凉意的星光点点下,就见身型高雅修长的百泽圣祖,正悠然躺坐于半轮弯月之中,他整个人都隐在朦胧星光的雾色里,周遭碎星点点,让人瞧不清真容,独独只能看清一袭朦胧的身影,和缕缕倒挂在孤月之上的青丝长发。 元阳上帝心头一喜,看着许多年未见的师弟,起身行来时,白泽圣祖只是冲他言了句师兄,便直言不讳讲明自己此番来此的目的“似乎,对于当年之约,大家并未遵守。” 空灵飘渺的声音,好似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渺远不定,又似寒风附耳,元阳上帝的步伐静止当场,而玉帝的面色也更加深沉起来。 当年,天选之子诞生时,三人便共议,羽川虽是天选之子,但最后能不能胜任,还需谨慎再议。 而羽川在十万岁的命理之前,生命里会遭遇两大劫难,第一劫便是当年天神共诛之劫,第二劫乃是今日之劫,为了测试这位未来的天帝,最好的办法,就是看他如何历劫,因此三人共约过,在此期间,谁都不可插手羽川之事,一切都需交由他自己来完成。 可玉帝却是关心则乱,当初,太一玄君和前魔尊连谋将魔教势力发展的如火如荼,要攻打天庭之时,他便私自将天山灵气提升,为的就是在不被羽川察觉的情况下,将灵力渡给他几人,复活他的朋友,试图唤醒他的心火,让他重回三界。 这十万年里,玉帝知他所受之罪,可玉帝,不仅仅只是羽川的父王,他更是天帝。 因此还需历练羽川,让他有独当一面的勇气和能力,更让他学会绝处逢生,自证清白。 这一切,本该进行的十分顺利,可却在最后关节,羽川状况百出,甚至是要搞砸一切。 十万年的煎熬已经让玉帝的心支离破碎,他无法再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面临十万年前的困境,所以才以控梦仙子的身份,将忆缘石交给了江亦安,其实他持有的并非是忆缘石,而是掌握着整个三界的宿命石。 只不过是得知了羽川手中的忆缘石已毁,所以才将宿命石改为忆缘石,因为宿命石,在这三界,只有天帝有权力拥有。 而给江亦安宿命石,帮他支招让他集结妖族和人族,就是为了让羽川能当着三界所有人的面,将过往的耻辱和冤屈洗刷。 但玉帝也知,他此番不该如此做,心乱如丝之际,已经感觉到了白泽圣祖目光的灼辣,虽然他整个人都隐在一团月光的中,但这种眸光却依旧可以深刻的被感觉到。 白泽圣祖目光扫过玉帝,又瞥了眼元阳上帝,沉寂半晌,接着道“师兄十万年前偷送丹药,各种向羽川泄密也就罢了,可今日,玉帝您却是将所有计划都毁了,给了他宿命石,便让他十万年所受之苦都白受了。”这般讲着时,他又心痛的叹言“恐怕天帝之责,羽川难以胜任,毕竟……” 之后的话,白泽圣祖只是点到未坦言,因为三人都心知肚明。 羽川本是一身使命,可当年被陷害后便一蹶不振,到今时今日,没有能力自平冤屈,若此番不是玉帝出手相助,悲剧依旧会重演。 白泽圣祖虽不管三界之事,但新任天帝还需过了他这关才能上任,若他不点头,三界之主永不可更换新主。 玉帝对于白泽圣祖的决定并没有异议,虽然他理解自己的儿子,但从三界出发,羽川或许资历尚浅,元阳上帝也深吸了一口气,对于如此决定,他也没有异议,白泽圣祖虽不管三界之事,但他知道,师弟对对黛长安、江晟和羽川却是关爱备至,但他的关爱是出其不意,不被察觉的,就如,他要照顾黛长安,却是通过江晟。 想要照顾羽川,则是通过黛长安和江晟二人,所以也唯有他没有食言,没有插手羽川之事。 如此情绪之下,三人也未有多余的话,都同时将目光移向了‘太空境’,去看这最后一劫,羽川该如何渡。 …… 黛长安向太一玄君怒言,可太一玄君却满是不屑的一笑,挑衅道“无知的守卫者,被人利用了还浑然不知,当初,长空司齐杀你的时候可是没有丝毫犹豫,在神族眼中,你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便是命贱如草,你以为邪予尘留你在身边是因为什么,若不是你体内还有空明之力,能够当武器使,或许你也早就是一具尸体了,你别忘了你凡尘的父母可是他亲手所杀,更别忘了,他是怎么步步为营陷害你。以及当初她的亲妹妹毁你神识,怎么就好了伤疤忘了疼,是个记吃不记打的奇女子呢?” “你,你……”黛长安被他气的当场哑然,瞪着眼睛看着他时,邪予尘上前轻言道“好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 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低缓,听着却更像是疲倦,讲完这话,他又冲黛长安解释“曾经利用过你是我不对,但我应该……也没有他所言的那般不堪。” 他的声音陡然低沉,黛长安看着他眉心的曲折渐深,不知道到底是哪一根刺扎进了他心里。 这一刻,她仿佛可以透过层层铠甲直视到他的心,眼前的邪予尘剑眉锋锐目光冰寒,站定在眼前的颀长身影更是如苍松般挺拔,如骄阳般刚健,可黛长安却还是清晰的感觉到了他内心深处的脆弱和怀疑。 红色的雪花纷扬而下,落在他飘然而起的青丝上,他双目中有火焰喷出,黛长安好想安慰他,却又不知从何言起,更不知该安慰什么,薄唇微启,最后还是犹犹豫豫吐出了句“祖爷爷,可一定要挺住啊,三界尚未安定,你不能倒下!” “好!”邪予尘失笑的应她,这声祖爷爷,好似将所有的信任都给予了他,他抬手,在空中微顿了片刻,便拍了拍她的头。 太一玄君看着这一幕,深知自己并没有动摇守卫者,他不知邪予尘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再次奏起手中骨笛,既然,邪予尘用自己的一半内力护住了整个凡尘,他现在就要将凡间的鬼魅全部唤起,邪予尘护着什么,他就要毁了什么,最好将所有凡人都杀光殆尽。 骨笛奏起时,凄厉的声音如狂风过林,天降雷霆。 本是平静安详的凡尘夜空,忽然狂风席卷,在各个山谷密林处,更是阴风肆虐到几乎要将林木连根拔起,一声声惊悚的鬼魅之音从地下传来,整个大地开始震颤,方才还在放着孔明灯的男女老少,纷纷被凄厉的鬼哭狼嚎声,吓得躲进屋内,熄了灯。 邪予尘脸色一变,他听出了太一玄君此时的骨笛,是要召集凡尘冤魂,当下,便聚起灵力一掌击向自己已布的结界上,将结界之力加强到克完全隔绝太一玄君的笛音后,才紧握炽魂剑,踏风而起。 流转的身型宛如一道金光窜起,掠到太一玄君面前时,手中炽魂剑,已经立斩而下。 烈焰滔天的火光在剑刃之上缭绕,可一剑刺下。 太一玄君却阴笑着,一袭墨绿青甲瞬间化作一缕黑烟从原地消失。 鬼魅般的笑声再浮现时,身影已窜至羽川身后,他手握骨魂刀朝着邪予尘猛劈而下。 却在得势的刹那,被邪予尘身形斜掠,一脚踹在其腹部,随即手中炽魂剑紧随而上。 剑刀碰触的一瞬,惊人的内力将二人震退。 邪予尘森冷的目光看向他,却劝了句“收手吧!” 太一玄君颇为不屑的冷笑,在他看来,邪予尘又要用对付守卫者的那套,来试图劝慰自己,上神惯用的恶心伎俩,可他没有那么愚蠢,左掌聚成一团幽绿的毒气后,右手已握刀,急向邪予尘冲去,刀光缭绕,快逾闪电。 在邪予尘连挡了十几招后,他忽然将左掌中聚起的绿气,猛的打向邪予尘。 毒气从衣袂中袭出,铺天盖地的落下时。 邪予尘将手中炽魂剑在手中飞转,剑刃的火光骤然高窜,掀起一道圆形火墙,烈焰吞吐之下,他的毒气已经被灼灼烈火摧毁。 太一玄君吹出一记口哨,召唤五毒葬魂兽,在巨型蛇身窜起时,江晟正好赶来此处,一招文武火,便将他的爱蛇烧成了灰烬。 在他要上前去打太一玄君的时候,黛长安火红衣裙在暗夜跃起,上前便拉住了他,让他莫要插手此事,将最后一事交给邪予尘,并且告诉了他羽川是未来天帝一事。 江晟对于这消息无比震惊,看了眼邪予尘,便收剑和黛长安站在了一旁。 太一玄君见自己的爱宠被杀,双目红血丝暴涨,纵声大喝一声,手中骨魂刀已经回旋疾舞,刺向江晟而来。 可此刻,邪予尘化出百位分身上前,将他围攻。 上百位金身同时舞剑,火光纵横的炽魂剑连绵不绝的运起,向其进攻。 太一玄君还要再用隐身术逃离,可为时已晚。 道道剑光,划过肌肤,如火蛇舔舐般穿入体内。 鲜血激射,剧痛攻心。 呼吸一窒,说不出话,衣领已被揪住,腾云驾雾般地飞了起来。 太一玄君纵身刚要跳出险境,却是两处脚踝也齐齐中剑。 筋脉断裂让他惨叫一声,而此时,邪予尘的分身已回归本体,举剑对准了他的心脏。 太一玄君目露凶恶,手中骨魂刀一转,要偷袭,却被邪予尘飞来一脚踢在面部,将他踹飞数丈。 再欲起身时,邪予尘已上前扯起他的衣襟,将他一把提起,反擒住他的双腕,固定在身后怒言“父王并非你所言之人,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在误会没有解除之前,我也不会杀你!” 森然寒韵的声音冷漠无情,这般言着,他已经朝天庭而去,黛长安和江晟对视了一眼,也一起追了上去。 协助长空司齐的江亦安,视线却一直停留在羽川这边,见他朝天庭去了,心下一动便要追去,可这时忽听到一声声柔软的唤音传来。 “相公,相公……”温柔的声音直击心房,江亦安心头一阵悸动,他举目四下张望。 秋芯冉从长空司齐怀里跳出时,便整个朝他扑了过去。 柔软的身子紧紧的挨向胸膛之时,江亦安先是惊愕,问他怎会在此处时,身子已经微屈,左手单臂整个将她抱起,让他坐在自己的手臂上,而腾出来的右手,还在指剑对付这鬼魅和鸦群。 秋芯冉将脸埋在他的锁骨处,情绪激烈到讲不出一句话来。 看着怀中垂泪的小人,江亦安唇角含笑,在她额上轻轻印下一吻,随即便用瞬移术追羽川而去。 目睹着一切的长空司齐,心似寒冰,寸寸薄凉! 方才出神之际,鬼魅的利爪,生生将他的白衣抓出了无数道血痕,他痛苦捂着心脏,明明心口没有伤痕,却是痛疼最致命处。 邪予尘指出的恶神共有十一人,而现在,还剩下最后一位奎木狼,因协助前魔尊滥杀无辜未被抓获,可长空司齐的心思好似也已经随着秋芯冉飘走了,他不知这几人为何都去了天庭,于是便将捉拿恶神一事交由其他上神,而他,也身型一起,追到了天庭。 邪予尘拖着浑身是血的太一玄君来到灵霄宝殿外,竟看见风神,还跪在殿外替自己求情。 堂堂一上神,如此为了自己不顾颜面,邪予尘看着他哭到红肿的眼,心像撒了盐巴,说不上的苦涩,上前从他发馆上落下一巴掌时,风神嘴里骂骂咧咧,可揉着泪眼抬头,看见眼前是羽川,又兴奋的当下窜起。 “还没死呢,别哭丧!”邪予尘无奈摇头,随后,便径直带着太一玄君去了凌霄殿。 一路上无天兵阻拦,在入殿前,白泽圣祖却隐身了,他并不喜有人看见他的真容,所以除了天界的老神仙以外,唯一见过他真容的后生也就只有他的徒弟江晟了。 整个身影隐去时,大殿之内又恢复了以往的灯火通明。 邪予尘将押着太一玄君,抬头看向高高在上的父王时,心中五味杂陈,面面相觑甚至不知该喊他父王,还是玉帝。 十万年未见,父王好似还是当年,端坐在宝座之上不怒自威,邪予尘只要看一眼,心中还是回胆怯,不过,他已经成了魔,没有资格再唤他父王了,而他今日来此,不是请求回归神位,更不是为了未来的天帝之位,而仅仅只是想要讨一个说法,内心挣扎几许,最终还是吐出了句“魔教邪予尘拜见……天帝!” 玉帝的心重重一沉,无言可应。 元阳上帝不住的抚摸着自己的花白胡须,邪予尘没有得到回应,便又接着道“今日前来,只是有心结未解,还望天帝能够解惑。”讲出这句话时,江亦安、秋芯冉、江晟、黛长安和长空司齐都赶了过来,纷纷向玉帝和元阳上帝行了一礼。 在几人行礼时,江晟却惊奇的上挑眉头,用意念问道“师父,你是不是来了?” 他的目光左顾右盼在殿内搜寻,因为他感觉到了师父白泽圣祖的存在。 百泽圣祖应了声,他没想到江晟的进步如此之快,现在他即使隐身,也能被他察觉,边应,边笑言“好徒儿,可莫要声张。” “好。”江晟唇角抿笑。 而这时,高高在上的玉帝,却惆怅叹了一口气,他和元阳上帝在太空镜中将一切都目睹了,所以自然知晓羽川前来是要问什么。 事情到了如今这个份上,也该讲清楚了,于是玉帝也没有再欺瞒,便直接答道“你怀中的忆缘石,其实是宿命石,不过我只解封了关于你的事。” 说着,他手指抬起,将邪予尘怀中的宿命石召唤出,解释道“当年,玄皇圣尊知晓你是未来天帝时,你不过百岁,而新天帝的身份之所以保密是为了护你周全,因为你的身份一旦泄露,便会遭到追杀,别说上任天帝,连活命都难。可玄皇圣尊却丝毫不将你的安慰放在心上,多次酒后泄密,让你一次次落险,我只不过是想让他将功补过,让他将饮浊酒的功夫拿出来,多顾及顾及天下事,却不曾想,他心虚到如此地步,派他对付鬼婴圣母,他竟是觉得我要杀了他。 而在他和鬼婴圣母对决当日,我才察觉出端倪,玄皇圣尊竟在决战时没用一丝法力便杀了鬼婴圣母。 此事,甚是蹊跷,于是事后,我便开始调查起了他,当时才知,他将神力全部渡给了太一玄君,而太一玄君的身份是魔子。 可当时即使知情,我依旧无所行动,是因为天庭相信,魔子也好神胎也罢,只不过是出生不同,在这天界,他必定会一心向善,可却不曾想,太一玄君却一步步背弃正义。” 说着,玉帝的目光已经落在了太一玄君的脸上,失望道“这期间,我曾多次点化过你,可你却丝毫不知悔改……” “一派胡言!”玉帝话音未止,太一玄君便怒到长眉倒竖,大喝一声阻断玉帝的言行,因为他根本不相信玉帝的这一套说辞。 口说无凭,于是,玉帝便将玄皇圣尊如何酒后泄密的回忆调出,让太一玄君亲自去看,连当日如何排遣他去对付鬼婴圣母一事,也毫不顾忌的让他亲自去看。 可即使是看到了,太一玄君却依旧不以为然,因为他打心底里觉得这是一场骗局,神是伪善的,玉帝的伪善面目更甚,他心火无法压抑的递涨,眸光的戾气更是沙溢纵横。 现在,一切真相都明了了,说白了,都是玄皇圣尊的罪,可邪予尘却是继续翻动起了宿命石中的记忆。 在这十万年来长眠的这些日子里,他也曾自我反省过。 反省过以往他所做的全部事,其实即使是他,也不是完美的,他也会犯错,就如曾经的自己,太过专断独行。在曾经,惩罚犯错的上神时,在他看来,错了就是错了,可他却从没有深究过,上神为何会错,直到自己被诬陷,被坑害,直到自己也深陷泥潭,他才真切的感受到,这三界之中,其实有很多的东西是无法靠一双眼去看清真相的。 就好比,他明明很透了太一玄君,可二人在面对面对峙时,邪予尘却更多的从他身上感觉到了悲哀。 所以他觉得自己还不算知道真相,所以现在,他迫切的想要知晓,在太一玄君的身上曾发生过什么,到底是什么让他觉得上神伪善,想要不惜一切代价,毁了这一切。 直到看见一幕幕惨遭凌辱的场面悉数从眼前闪过,直到看着百花仙子将利刃刺入他手臂,一刀刀冒着血珠的划痕排列整齐而下…… 邪予尘的心,好似被深深触动,从在鬼婴圣母的腹中便会哭泣,为母悲悯的稚子,却生生被所谓的神摧残成想要毁灭三界的魔头,让他一步步疯魔的的确是神。 太一玄君看着过往的不堪在众人眼中暴露,他觉得羞耻又愤怒,额头的青筋根根暴起。 每一个投来的目光,都让他觉得浑身发烫,像是有无数耳光,在迎面落下。 唯有邪予尘,没有在这一刻去看他,而是松开了禁锢着他双腕的手。 殿内的气氛,凝重到难以喘息。 邪予尘忽然向玉帝祈求,太一玄君的手明明沾满了鲜血,可这一刻,他却同玉帝言道。 “太一玄君自幼生活在天庭,理应交由天庭处置,但他虽有错却罪不致死,况且,却是神族负他在先,所以我斗胆在此恳求玉帝,能饶他一死。” “谁要你施舍!”太一玄君忽然笑了,惘然凄笑的声音泛起,他右手化出一把长刀,将自己这些年来所收集起的全部剧毒,都凝聚在手中的利刃上。 他知道自己输了,但他也是有尊严的,即使是死,他也是死在自己手中。 一道银光泛起,锋刃的长刀已刺向腹部。 哧响声起,血已经溅起。 汩汩流出的猩红液体,红到刺目。 可这血,却不是太一玄君的,而是羽川的。 他的掌心被利刃穿透,而当利刃还横在掌心,羽川看着毒液在体内极速蔓沿,他疼到额头生汗。 可却用最后一丝气力,扯唇对太一玄君强笑道“天犯下的错,我会代表整个神族向你道歉。但你犯下的错,我也同样需要你来偿还。我不好男风,我心里装着世间万物,这三界一草一木皆是我的心之所属,如果你的心灯灭了,那我这一盏灯,不知可否帮你祛除阴霾?” 他英气逼人的面目上露出可亲的笑,讲完最后一个字,喉头便漫上一股浓浓的猩甜,随后便是大口大口的血呕出。 还未等到太一玄君有所回应,整个身子已经无力的要栽倒,江亦安将他抱住时,他的耳膜,鼻腔全部渗出了血。 一向泰然自若的玉帝,这一刻,仿佛觉得有数九寒月的冰锥正兜头而下,将浑身的血液都生生冻住。 336 凉风起天末,战神英魂散 http://.biquxs.info/

江亦安将他抱住时,他的耳膜,鼻腔也全部渗出了血。 一向泰然自若的玉帝猛然起身,这一刻,仿佛有数九寒月的冰锥正迎头而下,将浑身血液都生生冻住。 “羽川……羽川……” 江亦安一声接一声的唤着他,却感觉到他的身体像酒后乏软般直从怀中往下坠,无力的身躯将他拖倒在地。 看到此景的秋芯冉,更是吓到双腿发软,慌忙抹了一把朦胧的泪眼,便急急运起治愈术,跪坐在羽川身前,向他渡灵力。 如此突如其来的意外,是任何人都没有预料到的结果。 愣在一旁的太一玄君脸色灰白一片,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横在羽川掌心的刀,难以相信方才是他用手,挡在了自己身前,替他挨下了最致命的一刀。 浑身的血仿佛一下就涌到了头顶,让他的四肢百骸都泛起了无尽冰冷。 他明明如此恨他,从百岁起时,就对羽川恨之入骨,这些年来,脑海里更是设想过不下百种能杀死他的办法,却独独没想过最后的结局会是如此。 大脑一片空白时,衣襟忽然被一双手猛的提起,江晟的蛮力揪扯,让太一玄君后背的伤又开始疼了,但此刻这种疼已经算不得什么了,因为他知道,羽川此刻全身的骨头都在碎裂。 “解药呢?解药!”江晟冲着他大声咆哮,索要解药。 可太一玄君却是苦笑着摇头“哪里有什么解药。”他笑的无限悲凉和凄苦,方才,他将毕生所有可以致死的毒,都凝聚在了利刃上,甚至有多少种毒液,他都有些记不清了,因此,根本就无药可救,即使元阳上帝在此,也无济于事。 因为在毒液中还有一种最致命的毒-‘碎魂散’,此毒一旦沾染,连上神的神识都能被侵溶。 秋芯冉累到双耳通红,手臂发颤,却还在不停的往他体内输送灵力。 “别动,你们的灵力只会加重他的痛苦,他必死无疑了!”太一玄君再开口时,江晟已压不住心火,狠狠的挥拳朝他的脸上落下了五六拳,他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但一想到他是羽川拿命救下来的人,心头又泛起一波波寒凉。 羽川疼到浑身都在战栗,此时此刻,身体就像被数匹车马来回碾轧一般,疼痛从掌心极速蔓延,疼入骨髓,每一处,每一处都在煎熬,浑身直冒冷汗,这钻心剜骨的痛让他的面色煞白如纸。 羽川疼到浑身都在战栗,此时此刻身体就像被山顶滚落而下的重石反复击中,一遍遍敲击在心头,让他难以喘息,疼痛顺着掌心极速蔓延,疼入骨髓,让身体的每一处,都饱受煎熬,钻心剜骨的折磨让他出了一身冷汗。 玉帝上前想要护住他的神识,抬指试去,却发现,他体内的毒液已经蔓延到神识,而他的身体,已经从五脏六腑开始溃烂出血。 江亦安的手战战兢兢的伸去,想要替他抹去唇角的血,可手还未碰到他。 羽川的胸膛猛的一震,一大口温热的血水吐出,将他的手指尽数染红。 “将我的……将我的尸体……葬在……天山!”羽川眼尾湿红,讲出这话时声音几乎沉到有气无力,那素日里神采飘逸的俊逸之姿和无所不能的冷傲之气全数消弭,殷红的血在他的双眸里凄然绽放,顺着眼角滚落而下,好似朵朵红梅盛开。 此刻,他的一身万龙茯凤甲,也化作了灼灼红衣。 江亦安的眼眶无限湿润“羽川,你坚持一下,一定有办法的!”他摇晃着他的身体,可无限的疲惫已经让羽川的眼眸渐渐阖上。 全身骨头尽碎,五脏六腑尽毁,此刻,连双眼也已经失明。 他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如此漆黑,周遭没有一丝亮光,没有一丝嘈杂,但他却觉得好安心。 羽川累了,他真的累了,貌似消失于世,对他而言,才是最好的结局。 从幼时起,父王便对他十分严苛,他的人生没有一天是轻松的,可在父王眼中,评判他的标准好像只有合格和失败,却从来没有满意的选项。 历经了如此多的事,虽然羽川现在已经知晓父王曾在暗中协助过他,但他对自己失望了,因为他永远也做不到让父王满意,十万年前,他让父王蒙羞,如今,他更是连唤他一声父王的资格都失去了。 在腐朽的日子里,他曾熠熠生辉过,但他的光,也有终结的时候。 尤其是此刻,这种感觉最为强烈,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逐渐冰寒。 仿佛连生命里最后一丝温度都开始撤去,意识开始混沌,可独独这清晰的痛觉,越发猖獗的反复在折磨他。 他聚起全部内力,要给自己最后一击,让他从煎熬中解脱。 可抬手,腕部却被死死的攥着,他已经分不清拉扯着自己的是谁,因为他听不见了,也看不见了。 “羽川你别做傻事,你不会有事的!”江亦安的声音哽噎痛苦,说完这话时,已经跪着上前,去求玉帝。 “玉帝您救救他,救救他!” 他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一遍又一遍的祈求,可玉帝却是绝望的仰头连视线都不曾落下。 他又只好跪着去求元阳上帝,手揪着他的衣摆摇晃。 可元阳上帝的脸上更是写满了无力,他的目光看向‘太空镜’。 就见那空中亮着的千盏万盏孔明灯,在一瞬间之间,全部熄灭了! 明灯从苍穹坠落而下时,整个天地都为之失变。 而此刻。 羽川所有的生命征兆都停止了。 他用自己的最后灵力护住了肉身,他想留在天山,回到最宁静的地方,长眠于冰雪之下。 生生世世,永生永世,再不沾世事一粒尘埃。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大殿里传来一声声秋芯冉歇斯底里的哭泣声,悲悯的音腔,似玉石坠地,重重敲在心头,让人心碎。 玉帝满腹悲愤发作不得,抬手用力的砸向一旁的梁柱。 这一劫,原来是羽川的天劫。 江亦安红着眼,看着一动不动的羽川,心里的酸涩洪流般的往外漫涌,好似有刀,在心上刮过,带上一道道伤痕。 他将羽川拉起,羽川想回天山,他就带他回天山。 “芯冉,走了!”发白的唇不止发颤,在讲出这话时,江亦安的眉眼里透出无限伤怀,他小心翼翼的将羽川扶起,从玉帝身旁过时,还不忘谦卑的言一句珍重。 热泪如雨滑落,他单薄修长的身影背着羽川,牵着秋芯冉,一步一步,跨出高高的殿门,在视线中渐行渐远。 江亦安其实并不恨太一玄君,饶恕,是羽川对他的饶恕,但他却是对整个天庭都绝望了,最无情的刀,莫过于神眼中的漠然! 336 一代战神逝,三界众生乱 http://.biquxs.info/

一个个血红脚印刺目的印在视线里。 殿内的所有人都一脸肃目的注视着三人的背影,直到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 白泽圣祖才长叹了一口气,连一句告辞都未再多言,也离开了。 唯有黛长安,还在麻木的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眼中的泪像永不干涸的泉水在无声的流淌流淌。 江晟气的身体发颤,他的目光扫过玉帝,扫过元阳上帝,看向泪流满面的风神和深拧眉心的长空司齐,最终,最终只能绝望的,揽住黛长安选择离去。 苍穹的月色浓重又深沉,一眼望去,看不见任何光华。 江晟本想带着黛长安去天山,可悲剧已经无法挽回,他去了,又有何用? 三思后,还是将最后的时间单独留给了他秋芯冉和江亦安。 …… 在天山的寝殿。 江亦安先替羽川将满是血腥的衣物换去,接着替他去擦拭脸颊和耳膜里的血。 而秋芯冉,则为羽川选了件九龙玉冠,替他整理发髻。 她告诉江亦安,其实十万年前,如何梳理发髻,还是羽川亲手教她的,她笑着回忆起彼此的过往,却是哭着将故事言述。 讲着讲着,她漆黑的眼眸忽然深深的望向江亦安,梨花带雨,不胜哀戚的面容泛着异样的苍白。 她有话要同他讲,可话到嘴边卡到喉间,却是怎么也讲不出。 江亦安的目光迟缓的从羽川安睡的面容移向秋芯冉,看着她挣扎的表情,痛苦的神色,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也知道他要说什么,缓缓抬手将她脸上的泪珠抹去,便温柔的同她言道“玄晶棺材里太冷,我们可以去陪羽川的。”他唇角微扬,笑的发甜发涩。 秋芯冉哭着扑进他怀里,紧紧的搂着他的脖颈,这就是她的想法,她想去陪羽川,却怕自己的想法太过自私,但江亦安和她的心是一体的,早在十万年前,他就连心带人一并托付给了她。 …… 这日的卯时,黎明没有如往日般照常升起。 江亦安的心隐隐泛着疼,他不忍心就这样将羽川葬了,所以他要等一个碧空如洗的清明天,将他体面的送到玄晶棺里。 可直到午时,酉时,天山雪花漂浮,却依旧不见天明。 离奇的是,不光天山陷入了无限黑暗中,连整个凡尘亦是如此。 整个凡尘的天,都黑的深邃,辨不清昼夜。 直到子夜,天际亦是不见星空不见月。 …… 长空司齐担忧秋芯冉的状况,多次想去天山,却被结界阻拦。 察觉到天际的异象时,他心中的烦闷更甚,本就因为失去秋芯冉而内心凄苦,看见这般漆黑的尘世,心中离愁更重。 羽川逝世的第二日。 太阳依旧未升起,没有阳光的照拂,整个凡尘大地的温度都开始急剧下降。 长空司齐前去寻找掌管太阳的太阳星君和掌管太阴的太阴星君问其缘由。 去了之后才发觉,二位上神比自己还要焦头烂额,因为他们也不知,为何自己掌管的太阳和太阴会突然失去光辉。 虽然每日太阳会照常升起,但没有光辉和温度的太阳,出现和不出现无异,这般诡异的现象,还是头一次出现。 长空司齐让他二人想补救之法,可两位神君却是无能为力。 这时,九熙前来寻他,九熙告诉长空司齐,秋芯冉要随羽川一同赴死的噩耗,并且告诉他,羽川其实并非必死无疑,还有一种办法可以救活他。 天选之子,可向天借命,也就是说,如果羽川能成功登上帝位,便可被天强行复活。 而长空司齐是守卫者,助羽川登帝位的人只能是守卫者。 而九熙不仅将此事告诉了长空司齐,还前去冰火城,一并告诉了黛长安和江晟。 在翻阅天书寻解救之法的二人,听到九熙的一席言语,齐齐放下天书,一同去寻元阳上帝和玉帝。 玉帝的心痛虽不露于面,但心却是时时煎熬。 他之所以对羽川冷漠又严苛,就是为了让他日后变得强大,毕竟三界的天帝是不能软弱的。 但不曾想,羽川的结局却是超脱了所有人的预想。 在羽川临死前,江亦安曾跪在他脚下苦苦哀求,当时玉帝并非无动于衷,而是在用意念向白泽圣祖商议,要求将帝位转交于羽川,在他看来,羽川已经有能力和担当即位。 可遗憾的是,白泽圣祖拒绝了,因为羽川并没有通过天帝考验,所以他不可能只为救羽川一命,而将整个三界托付。 毕竟天帝,是要掌万民之生死,责任重大,而帝位上任的前提,更是需要元阳上帝手中的‘天印’和白泽圣祖手中的‘地印’两相融合,才能开启天判,让天认新主。 现在,不是元阳上帝不同意羽川即位,而是白泽圣祖在反对。 知晓缘由的江晟和黛长安都双双陷入了沉思,踏出九重天时,二人竟撞见了行色匆匆的长空司齐。 满目颓丧的之意的长空司齐,在看见黛长安时便愧疚的垂眸,郑重的道歉,为之前错杀她一事。 黛长安看着他,脑海里还清晰的记得在蛮荒时的点点滴滴,她摇头,心中早已冰释前嫌。 江晟虽恨他,但也是理解他的苦楚,不再计较,就这样,三人又聚在了一起。 如今,他们面对着两大棘手之事,其一是羽川之事,其二便是,太阴太阳所出现的异象,因为太阳的异象,整个凡尘大陆的温度都在逐渐下降,几近回归冰点,土地上,植物枯黄,人心惶惶,如果照着此刻的趋势再恶化,凡间的物种都注定面临被冻死的危机。 但太阴和太阳星君却还是无法找出补救之法,于是这日,长空司齐和黛长安二人合力,用自身灵力强行撑起一片天明之景,随即三人便去寻白泽圣祖,试图说服他答应羽川继承天帝一事。 因白泽圣祖在三界并无定所,因此,黛长安便和长空司齐一起入了江晟的意念,漆黑的意念空间里,江晟唤了多声师父,才将白泽圣祖召唤出。 他还是悠然吊坐在半轮圆月里。 江晟见师父出现,拉着黛长安和长空司齐,急急跪下,便是各种口吻讨好祈求,让他准许羽川登帝位。 白泽圣祖隐在一片朦胧月色里,思索了良久,竟答应了他们的请求,但同时,他也有自己的条件。 复活羽川可以,但他需要三人留在意念空间里,整整十日不可迈出此地半步,亦不可让分身离开,若能做到,他便答应三人将羽川复活。 本是十分简单诱人的条件,可发生的却并不合时宜。 此时,整个凡尘都在守难,虽然黛长安和长空司齐用灵力暂时让凡尘恢复了光亮,但她清楚,这种光明不会超过六个时辰,一旦亮明熄灭,三界将会再度陷入漆黑。 虽说没有太阴和太阳,对仙神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却会让凡尘的生物尽数死亡。 就目前而言,太阳光仅仅只是消失了三日,凡尘的温度便无限下降,如果十日,或许山河湖泊都会凝结成冰,到时候,恐怕凡尘的所有物种都会灭绝,他二人是守卫者,怎能置身事外。 百泽圣祖的条件看似有余地,其实毫无余地,因为他将羽川和整个凡尘众生亮在了他三人眼前,让他们做出选择。 黛长安心理委屈极了,一团怨气聚集在心口,气的她袖中的手都开始哆嗦。 337 于绝望之中开出最艳的花 http://.biquxs.info/

黛长安心里委屈极了,一团怨气聚集在心口,气的她袖中的手都开始哆嗦“既然白泽圣祖心怀天下,又为何会给出如此刁难人的选择?”她沉不住气的从地上站起,细眉倒竖,急的一张小脸全然失了血色。 白泽圣祖微微一惊,意外道“所以,你们的决定是?” 他的目光掠过长空司齐,长空司齐沉着脸,没有回应,如果说非要选,他也一定会选后者,以三界为重。若秋芯冉,执意要做傻事,他掘地三尺也会将她从地下挖出来,但他不知黛长安是如何想的,所以未言。 而江晟,被自己的师父气的也是不吭声。 白泽圣祖的目光又落在黛长安脸上,她便不像这二人无话,而是愤愤不平的攥着拳头,直言不讳道“我都要。” 她眼眸里满是底气的接着言“选择羽川,是因为他心怀天下,但如果为了让他生,而赔上尘世所有生灵的命,无疑是换了一种方式让他痛苦,这样的生又有何意义?所以,我都要,羽川我要,凡尘生灵的命我也要!” “可很遗憾,你只能选择其一。”白泽圣祖平静的言。 可话音刚落,一道亮光泛起,黛长安手中已经化出了天命剑,那银光闪闪的长剑在手中抖动,泛着无尽杀意。 “小长安,你要做什么?”江晟见她情绪激昂,还掏出了武器,以为她是气急了,要行刺师父,猛的起身便撑臂拦在她身前。 却被黛长安运起一掌灵力击退三步之外。 “怎么,你这是想行刺我?”白泽圣祖转着拇指上的七星玉扳指,对黛长安的行为倒来了几分兴趣。 “我……我敢吗?”黛长安的语气又强又怂。 这般硬气的态度,让白泽圣祖忍不住嗤笑出声,空灵的笑音漂浮在耳畔。 黛长安却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笑,她玉腕一转,手中之剑已经横在了脖颈处,高声言道“三界自有三界的道,我不会用自己手中的剑去指向你,也不会强行从你手中拿回‘地印’,因为即使拿回,元阳上帝也不会承认。 可直到方才,我依旧在困惑,为何羽川的死会让整个三界陷入一片漆黑,又为何九熙会前来通报,告诉我三人,羽川的性命还有挽回的余地。 它虽是上古神鸟,知晓之事也是众多,但关于此事,连元阳上帝的弟子长空司齐都不曾知晓半分,她又是从何得知,所以我千思万想,觉得这九熙是你派来的。而且,天界异样,太阴太阳失去光泽也是您一手所为吧? 毕竟,三界出事,最该焦头烂额的是玉帝,可发生如此大的事,他竟没有太多的忧虑,也从未过问过太阴星君和太阳星君,而是将此事交给长空司齐和我。 所以我猜,此时此刻,你不是让我们做选择,而是在证我们的心,你觉得我们对羽川只是一段友情的羁绊,我们想复活他,只是因为舍不得一段情感的切断,如果抱着这种心态,你自然没有必要复活他。 其实并非如此,从过往的种种到如今,我身为阴之守卫者,是承认他有能力胜任天帝,我们想复活他,是因为信任他可以带领我们创造出一个没有战乱的三界。 不仅我需要他,三界也需要他。 而白泽圣祖,你若真的不想复活他,今日也不会现身在此,更不会给出这样的选择。 我不能保证我的心有多圣洁,但如果非要证明什么,我愿意牺牲自己,一命换一命,也不会在羽川和三界之间作衡量。 因为真正重要的东西,无法对比。 毕竟权衡利弊之后所做的一切抉择,都失去了它的本心。 而真正强大的人,是应该学会用自己的双手,去保护所有自以为重要的东西。33听书 我以前觉得,天选我做守卫者,是一个错误的抉择,但直到遇见羽川,我开始逐渐知道使命的意义。 其实,忆缘石也是被我失手毁掉的,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被动到最后需要玉帝出手给他宿命石才能化解危机,如果羽川没有资格继承天帝,那我也没有资格担任守卫者。” 黛长安说着,手中的剑已经朝纤细的脖颈快速逼近,就在那利刃即将刺破血肉的一瞬,一道神力击中腕部,让她吃痛丢了剑。 江晟着急上前去查探她脖颈是否有伤,而白泽圣祖,却是唇角含笑的看着她,由衷觉得黛长安长大了。 其实她猜的一点也没错,九熙是他派去的,而天界陷入一片漆黑也是他所为,他这般做,就是为了等这一刻,去验证守卫者会护谁会弃谁。 其实从羽川以德报怨,救赎太一玄君时,白泽圣祖就已经认定了羽川可以继承帝位,但同时,他还要去测试这两位守卫者,是否有能力和决心辅佐他。 如果今日,守卫者做出了选择,无论是选择前者还是选择后者,白泽圣祖都会因此而放弃羽川。 但黛长安此刻给他的回答,让他十分满意。 只是白泽圣祖没想到,被自己师兄一手养大的长空司齐和黛长安相比,竟差了如此之多,比起黛长安的灵动,长空司齐太过循规蹈矩墨守陈规,白泽圣祖本以为,最先看透一切的会是长空司齐,却不料。 他还不如一个小姑娘来的通透,今日未看清局势,当初更是一度为情所困,陷入执念。 百泽圣祖苦笑,其实在天山,也是他派九熙助秋芯冉去天界调和,就是为了让他们所有人都能够团结起来。 如今,总算一切都有了一个好的走向,而黛长安的决心正是他所期待的东西,欣慰的点头道“好,那往后你两位守卫者定要竭力辅佐羽川,我虽身不在三界之中,但也是会时时盯着你们,若有差错,这天帝之位,我给的起,自然也收得回。” 白泽圣祖一字一句讲的尤为认真,可讲出这话后,三人竟都没了反应,像是僵住了一样。 过了好半晌,才传出一阵犹如雨打芭蕉般灵动的欢笑之声。 黛长安满心欢喜的看着太一玄君,又转身激动的揪扯着江晟“江晟,江晟你听见了吗,白泽圣祖答应了,答应了!”她一脸的喜色。 江晟也跟着笑了起来,方才他还在失望,为何师父给了他们一局解不开死棋,却不曾想,原来师父这般用心良苦,而江晟也看得出,师父对小长安格外照顾,本是沉重的气氛,因为百泽圣祖的决定,而格外放松。 “快谢过师父!”江晟冲黛长安小声耳语。 黛长安这才反应过来,重重的点头,笑的眉眼弯弯,刚吐出一个谢字时,白泽圣祖却已经阻断她,再交代道“千人同心,则得千人之力,万人异心,则无一人之用,你三人切记,往后要同仇敌忾、和衷共济,江晟,你虽不是守卫者,但责任重大,阴之守卫者往后还需你协助,她若出现任何差错,我惟你是问。” “师父放心,弟子定不负所望!”江晟当下便应着,黑漆漆的眉眼里无比坚定。 “好,那你三人现在随我去天山!”白泽圣祖最后言了句,便从意念中消失了。 黛长安激动的掩嘴偷笑,却还是压不住一腔喜悦,抬手拍了把胸膛,便要往江晟怀里蹭。 可贴上去的时候,江晟却快速扫了一眼长空司齐,用神力,定住了黛长安乱挥舞想要抚上来的手,他知道长空司齐心寄秋芯冉,但秋芯冉是他兄嫂,所以他二人永远都不可能了。 但得不到的爱,总有一日会释然,所以他还是希望,往后,黛长安能和长空司齐走在一起,毕竟他二人身份般配,而长空司齐,虽说性格有些石头,但总会变得吧? 黛长安努着嘴,有些因为江晟的举动而略显不开心。 但她的聪慧,好似独独在情爱一方面有所欠缺,一年前,她看不出江晟将她推开的行为,此刻,也依旧看不出,江晟的动机。 338 接天帝之位,承帝王之统 http://.biquxs.info/

出了冰火城后,几人便见凡尘之景恢复了以往的面貌。 此刻,东方位一轮被朝霞掩映的红日,正冉冉升起。 夺神炫目的光芒从云缝里透下,像无数金丝带从天际垂落一般,美轮美奂。 暖暖的微风拂面,吹在身上,空气都弥漫着香甜。 黛长安没有用瞬移术,而是乘云飞往天山,如雏燕般轻盈的银白身影柔柔都飘向长空,掠过一片片原野,行过山河湖泊,听着榕树下的蝉鸣声吵到震天。 以前,黛长安总会觉得盛夏蝉鸣声是最刺耳的音律,如今听着却觉好生美妙。 因为,领略过一片漆黑的三界有多孤寂,所以此时,便是见山喜山见海喜海,目之所及,心头溢出的满是盛情。 三人抵达天山时,玉帝和元阳上帝已经到场。 除此外,还有天庭众仙神,层层仙神凌空驻步,场面异常雄宏。 黛长安左顾右盼瞧这时,疑惑为何独独没瞧见白泽圣祖,转头问江晟可薄唇刚启,头顶忽传来一声冗长又低沉的长啸声。 嘹亮的声音,惊的黛长安一个哆嗦,这声音好似从未听闻过,急急抬头去看,就见暮蓝的苍穹中,正游荡这一只体型巨为庞大的鲸鲲在云层里穿梭,它蓝白相间的身体好似抹了一层蜜釉亮到发光,黛长安好奇的扯着江晟踏云而起去细观,漂浮在半空才看见鲸鲲的背正坐着一身影。 “是师父!”江晟开口冲她讲,黛长安却被他这句师父震惊到目瞪口呆,举目看去,只是远远的一眼,黛长安便惊到瞪眼了眼珠子,在她的认知里,白泽圣祖的长相是和元阳上帝一样都该是老者形貌,虽说白泽圣祖的声音听着很文雅,但她总觉得白泽圣祖不愿以真面示人就是因为相貌平平,故不愿见人,可如今一见,才深觉自己无知了。 她无法用一个确切的词去形容的的形貌,或者,这世间所有华丽的词藻都不足以去描述白泽圣祖的英容。 因为看着他,就好似在面对正午时分的日光,你可以概述它的美,却无法正视它,分析他。 …… 天山的雪,浑身缟素。 而羽川的尸体就被安放在风雪中的一透明玄晶棺里,秋芯冉和江亦安站立在旁侧,面色看着很悲悯,但目光看向黛长安时眉心都齐齐舒展。 虽知羽川会复活,但二人心里依旧很难过,因为他们怜惜羽川曾遭受的罪。 毕竟三日前,二人是眼睁睁目睹,羽川是如何被太一玄君的毒活活折磨到浑身骨裂,疼到失去所有生命特征。 秋芯冉眼圈红红的,这几日她都未眠未休,甚至,一想到羽川吐血的模样,浑身都会泛起一股股寒意,此时站在雪地里,也觉得身体有些不抗寒,轻轻颤抖了起来。 江亦安察觉到了她的异象,伸手紧紧握住她柔细温润的手,一边将掌心的温度传递给她,一边默默鼓励她。 四目相对,两相泪眼朦胧,好似有风雪,刮进眼睛里,酸的人鼻腔都发凉。 白泽圣祖在鲲背上远远看着二人,他很欣慰羽川身边能有如此多真心待他之人,江亦安沉稳谨慎,风神虽性子软弱,但也是诚心助羽川,还有四方神、九熙、阴阳守卫、江晟,以及性子张扬的初尘,和性情内敛的段末,还有许多默默在背后相助的其他仙神。 感叹的间隙,着一身金黄道氅的元阳上帝忽然现身,笑问道“小辈,没让你失望吧?”他抬手捋着胡须, 白泽圣祖却是含笑不语,他倒很想讲句,不满倒没有,只是对你的弟子略有失望,但为了顾忌师兄的颜面并未直言。 不料竟被元阳上帝看出,主动解释道“这几人都各有所长,不需要有人刻意崭露头角,我猜你定是对我的弟子略有失望。但这孩子,打小就生存在水深过热里,因降世之日生母故去,性格便因此受了不少影响,之后,从能蹒跚学步起便随父出征,而他的父亲是因违背军令,中了敌方埋伏而亡,他父亲死的当日,还连累整个部落全军覆没。 初见长空司齐,他已逢志学之年,却因内心深受重创而失语,将他带回天庭整整千年才让他再次开口,不过小小年纪活的却像一潭被海水瓜分出的死水,冷傲孤寂,虽说十分守规矩,但却是太过规行矩止。 直到后来遇到水灵仙草,他整个人好似才注入了活力,所以……再给他一些时间吧!” 元阳上帝的目光落在长空司齐看向秋芯冉的眼神上,无奈的抚着胡须。 白泽圣祖却是扬了扬眉,他没有兴趣好奇长空司齐的私事,他只关心他这个守卫者能不能当好,因此从鲲背上站起身后,便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抬手化出一方金光闪耀的方形‘地印’,冲元阳上帝言道“师兄该办正事了!” 元阳上帝本还想多和他再言几句,可他急急结束谈话的态度,委实让对话难以再进行,过了上千年,白泽圣祖的脾性依旧如此,来也如风去也如风,做什么就专心做什么,丝毫不叉开心思,元阳上帝也只好抬手将‘天印’交出。 持着‘天印’和‘地印’时,白泽圣祖才飞身行至羽川的玄晶棺前和玉帝站在一处。 见白泽圣祖落下,所有凌空而立的仙神,也一起跟着降下,站立于雪地中。舞神电子书 寒风呼啸,白泽圣祖的目光沉静若深水般凝视着在场的所有神,高声道“玉帝担任天帝之责,已有一千六百万余年,今日,将功德圆满退隐出三界之外,而羽川,乃天选之子资质甚高,所以今日特接天帝之位,承帝王之统,管辖三界,统领众生,若众仙神中有不服从者,心有异议者,皆可在此提议。” 话音落下,如重锤敲击心房,虽说众仙神都很惊讶,白泽圣祖在这样的场合下,将帝位转移,然而却是没一位神不服。 过了良久,确定再无异声,白泽圣祖才又继续道“新任天帝还需你们多多照料,往后,天帝若又何不妥之处,你们皆可向我告知,向元阳上帝告知。” “是。”众仙神齐应。 江亦安和秋芯冉被白泽圣祖一席话,惊到手心都隐隐发汗,前三日还是无人管辖羽川死活,今日复活却是直接登帝,心头一阵唏嘘时,白泽圣祖却转头冲他二人欣慰一笑。 简简单单的笑容,却好似是千朵万朵的昙花在眼前瞬间绽放,让人举目惊艳。 “江亦安拜见白泽圣祖!”和黛长安方冲着白泽圣祖一鞠躬,就见他从雪白的衣袂里掏出一个小玉瓶,抬手从其中掏出两枚丹药,递给了他二人命令道“来,将着护神丹吃下去。” “这是为何?”秋芯冉小声嘀咕,水灵灵的眼懵懂的看向江亦安,又看向白泽圣祖,满目疑惑。 “以防万一,世间难有像你二人这般玲珑心者,羽川是天帝之子可向天借名,你二人不同,所以服下它以防万一,毕竟下次再见,我希望你二人都能安好的出现在我眼前,而这护神丹,能在所有危机时刻保住你们的神识。” 白泽圣祖耐心的讲着,语调温柔像交代孩子一般,其实他坐下弟子不光只有江晟一人,秋芯冉也是他的弟子,不过是很久前的事了,而这段回忆,秋芯冉永远也不会再想起。 其实她出生的比羽川更早,早在世间还未有凡人时,便已经现世。 而后来出现人类,人食五谷杂粮,便会出现各种稀奇古怪的病症,秋芯冉则是第一个除去他人疾苦之人。 她种植草药,行医济世,立誓一颗赤子心要渡便天下疾苦,可后来却被妖魔残忍杀害,而遇到羽川是她的第二世。 如今,看到自己这位女弟子,也终于寻得良人,白泽圣祖自然是希望二人永世安好。 盯着他二人服下了护神丹,白泽圣祖才将掌心的‘地印’和‘天印’合上。 就在两方‘法印’交叠的一瞬,一道奇光泛起,随着白泽圣祖念动起咒语,那法印便像得了命令一般,落在了玄晶棺上方,源源不断的光芒从法印中散出,齐齐穿入羽川的心口。 而在这时,周遭的天色忽明忽暗,唯有玄晶棺的光芒冲天遁地。 法印中的灵力全部涌向了羽川体内。 灵力不间断的输送,直至持续了半柱香之久,光芒才散去。 见法印重新落回到白泽圣祖手中。 江亦安和秋芯冉才知晓已经结束,忙围向玄晶棺,去唤羽川。 络绎不绝的唤声,一遍遍在耳畔响起。 羽川只觉得这声音好似从辽远的天域传来,他微动了动手指,不解为何自己身体里的痛觉消失了,他明明记得清楚他已经死了,可却想不通,他此刻又处于何种现状。 一群人唤的卖力,却不见成效。 黛长安急不可耐的挑了挑细眉,觉得力道还是不够,清了清嗓子,便附身举着手,冲羽川大喊了声“祖爷爷,您这是要睡到天荒地老啊!” 使出浑身解数的一嗓子,立竿见影,吼的羽川是当下便从玄晶棺里弹了起来。 “怎么死了,还躲不过你。”还没睁眼,便出于本能的抱怨着,可讲出这话,羽川才觉得大脑一凉,猛的抬眸时,却被一道刺目日光晃的又急急闭眼,直到目光能适应光线,才再看,却发现在他身侧,围满了身影,这一张张洋溢着欢喜的笑颜都在盯着他看。 诡异的现象让他更加困惑,以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可在要倒回棺材里,准备继续睡时,玉帝却上前一把将他拥入怀中 “我的孩子受委屈了!”他的手重重的按着羽川的肩,附耳之语低沉沙哑。 羽川像被点了穴,在玉帝的怀抱中僵直了身体,父王按着他肩头的手很用力,用力到他能感觉到微微的疼,难道这一切都不是幻觉,这温暖的感觉,真的是父王,羽川满腹疑云生,接着就听到自己的父王接着言道“好孩子,从今日起你就是新一任天帝了,父王为了磨练你,或许做了不少让你寒心之事,但你是天选之子,注定要肩负起重任,待父王离去后,七念和清川便要交由你照看了。”玉帝的话,好似狂风骤雨,让羽川的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猛的推开他,起身从玄晶棺里踏出,拉着父王急问,问他这话是何意,为何要离去,又要去哪里。 可在他踏出棺材的瞬间,所有仙神全部屈膝行礼,尊他为帝。 339 回到了故地,回不到曾经 http://.biquxs.info/

可在他踏出棺材的瞬间,所有仙神全部屈膝行礼,尊他为帝。 浩浩荡荡的叩拜仪式,让羽川一阵头晕目眩,不可置信的后退时,脚步踉跄差点被厚厚的积雪绊倒。 是江晟扶他一把,将事情缘由小声向他简单解释了一遍,才又语重心长的将方才登帝一事告知道“你现已是天选之子,而你的命也是向天借的。在你复活前玉帝便已退位,因为只有他退位你才能活,现在一切都成定局无法更改,我知道你心里一定乱极了,因为你无心帝位,但此番是天选了你,更是他们信任你。 三日前,你也曾亲口言自己心盛世间万物,所以,别让我们所有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好吗? 还有,玉帝当初答应长空司齐集结上神,就是为了借他之口,将你的事再次发酵,就是为了彻底澄清你,现在,你的形象才刚有所颠覆,别当着众仙神的面再出现差池了,因为你已经不是三界殿下,更不是魔尊,而是天帝。但我猜无论是玉帝,还是元阳上帝亦或是白泽圣祖,他们对你的考验才刚刚开始,你是玉帝之子是天选之子,所以你也不仅仅只是你。” 讲完这些,江晟又盯着他的眼笑言“看惯了你赤红色的瞳仁,如今这暮蓝之色,倒还有些不适应了。” 他笑的优雅,羽川的眼现在看着,澄明又干净,甚至比天山的雪莲还要让人心生神往。 江晟为了让他也能看到,还化出一方镜子举到他了他面前。 他知道羽川心里十分抗拒自己是天帝的身份,因为早在天山复活兄长的那日,江晟就通过小七偷听过他二人的谈话。 羽川的心早已被三界折磨的疲惫不堪,在救赎太一玄君时,他也彻底被太一玄君击败,因为当时,他不会想不到太一玄君的毒会让他神识俱毁,当时,他分明可以用神力去阻止他,却硬是用自己的身体去挡,是因为他真的不再想活下去了。 江晟现在告诉他这些,就是提前言明,羽川再抗拒都是没用的,因为天帝之位是天选的是众人选的,抗拒无效,更是为了让他死了要摆脱三界的心。 以前他不懂羽川,现在他懂了。 只有一个人对世事极其失望时,才会以离开的方式避免一切。但以后不必惶恐,毕竟羽川身边有如此多真心待他之人,定不会再让他再重蹈覆辙当年之苦。 而让他振作起来的第一步,就是让他活下去。 羽川看着江晟手中的镜子,眉心深深的拧起,他很痛苦,心中好似有千百根铁丝在来回切割。 可江晟的话,和放眼看去的一张张笑颜,他们每个人眼中都是期许(柒许)的目光,玉帝笑着将头上的十二行珠冠冕旒摘下,其实他本可以留在羽川身边暂辅佐他一些时日,但白泽圣祖告诫他放手,因为一旦留下,羽川便会继续依赖他。 而新上任的天帝该学会自己控权握柄,整治三界,所以前玉帝留下,不但无法相助,还会让他失去自主力。 所以玉帝今日要离他而去了,他沉沉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十二行珠冠冕旒举到羽川面前,要为他戴上时,羽川红了眼,他满目都是悲悯和抗拒,连攥紧的手都开始发颤,但他无法拒绝这份荣誉,无法当着仙神的面说一句不愿意,因为一切都如江晟所言,他拒绝不了,此刻做的一切抵抗都是在让父王难堪,所以他只能接受。 重重的冠冕压在头顶时,好像有石头堵住了最致命的那一根气管,夺人命的沉重。 “父王...” “父王不会离开你,只是退隐出三界,但你记住,无论我身在何处,心都会牵挂着你,日后,三界有不明之事,都可跟鹤山商议。”玉帝的声线温凉似长空坠落的雨线,带着无限伤感和强压的不舍。 而此时羽川的脸已经白得不成样子,隐忍的泪让他眼中红血丝越发的重,或许此刻玉帝再多讲一个字,他都会失控的哭出声来。 白泽圣祖看在眼里,上前一步,故意扶了扶他的发冠,扰乱他思绪道“冠冕好像偏了!” “哪有?”黛长安看着白泽圣祖细长的手指硬生生将冠冕拉偏,她也看出了羽川眼中的泪,并且也知道白泽圣祖是在干扰羽川注意力,转移他的悲伤,但没人敢和白泽圣祖贫,于是自告奋勇的在一旁指挥道“你这个还是没正,偏左了。” “那右?这样吗?”白泽圣祖问,黛长安手却拄着下巴边打量,边指挥“再多一点。” “……这样……?” “回去一点,回去一点。” “你这眼神到底行不行?”白泽圣祖斜睨了她一眼。 “明亮有神,可好使了。”无忧 …… 二人在眼前,左一句右一句,生生将羽川的情绪搅浑,见他眸中的热泪散去,白泽圣祖才向他交代了八个字“慎终如始,则无败事!” 之后便命令鹤山带羽川回天庭,鹤山是玉帝的手下,熟知三界全部事务,所以接下来的事,便交给他同羽川商议。 可就在白泽圣祖要带着玉帝离开时,羽川却上前相拦,在眼眸中的悲悯化成怒气,要强行阻拦时,白泽圣祖盯着他的眼,用神念残忍告知道“如果三日前你不曾主动放弃性命,今日你父王也不会如此被动,以前你的失误我不同你一一计较,但此番是对你的惩罚,因为你的原因,你的失误,他不能留下。 如果还想见到他,就给我提起精神来好好当你的天帝!” 白泽圣祖的语气一瞬间变得冷冰冰的,言尽便一挥衣袂,拉着玉帝驾鲲离去,独独留下羽川在原地凌乱。 站在鲲背上时,玉帝才深叹了一口气,冲白泽圣祖无奈一摇头道“你这脾性,明明是一番善意,却这般隐晦。” 百泽圣祖却笑意淡淡,慵懒道“年轻人,就是要给点教训,如果此番他还意识不到自己错了,很有可能下一次他也会草率的结束自己的命。” “他不会!”玉帝迎风的目光,变得坚定又傲然,他相信羽川,同时也信他身边的所有人。 …… 而羽川,在玉帝消失以后,目光还万分悲凉的凝视着他离去的方向,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被鹤山带回天庭时,便将自己关进了大殿里。 一个人孤零零坐在父王曾坐过的帝王之椅上,整整沉思了一日一夜。 这期间,雷打不动,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敲开大殿的门。 直到第二日,沉重的殿门才终于开启。 而此时的羽川就像真正的重生了一般,他的状态不再颓丧和消沉。 振作起来所作的第一件事,便是宣布三界要和平共处,无论是神、魔、妖、凡人,都需互相尊重对方血统,互不侵犯,更不可无故厮杀,并且提倡魔教者,从善修行,还可将其魔血进化,升级为仙,为神! 而之前带领的魔教,被他解散了。 解散魔教时,江晟告诉魔教众人,如果有意想加入冰火城者,自己会竭力护住他们,无论魔血能不能除,真心愿意加入冰火城者,便是众人一心。 无数魔教徒因此归顺冰火城,而摇摆不定的尚安瑶本还在郁闷,魔尊解散了魔教自己该何去何从,听到江晟这般言,是第一个嚷嚷着加入了冰火城。 段末和初尘并不是魔,段末是水妖一族,魔教解散后,他也不知自己该去何处。但认主,段末此生只认魔尊一人,所以未入冰火城。 而初尘是巫妖族,跟江晟从第一次见面便两相不对付,更是不愿。 就在兵分多路要离去时,黛长安揪着初尘要报仇,可初尘的记忆已经没了,早在前魔尊手中,他的记忆就已经被剥夺,连自己是巫妖族一事都记不清。 于是,羽川告诉黛长安,此事可先欠着,一切待他恢复记忆后再谈,黛长安心里憋屈,但天帝之话不能不听,除此外,对付一个失去记忆的人,她也委实下不了手。 魔教处理完毕后,羽川又亲自带着江晟和江亦安、秋芯冉向东海龙王解释当年之事,以及此次江晟偷兵符一事。 老龙王从来也没想过,一夜醒来,整个三界都变了主,但听到自己的儿子当年是受了这般疾苦时,气到和泱禾二人双双哀哭,神龟爷爷更是气到不轻,他以前只觉得江亦安这孩子性格怪异又孤僻,能拿匕首刺自己的人,它生平就见过江亦安一人,直到十九年前,它还在东海岸边同江晟讲江亦安的不足,可如今听着,只觉得心都要被捏碎了。 羽川见误会化解,看着江亦安又重新有了家,看着他们一家人团聚,看着秋芯冉也融入了其中,他为他们每一个人都感到喜悦,可他自己,却是小心翼翼的退出了。 天庭的锦韫殿,父王一直都为他保留着,并且日日都派人清扫,十万年都过去了,这里却还是崭新一如往日。 羽川又回到了这里,可是心里却空荡荡的,因为没了父王,没了秋芯冉和江亦安,一切看似回去了,却好似再也回不去! 340 大道理抚平不了一腔沧凉 http://.biquxs.info/

羽川又回到了这里,可是心里却空荡荡的,因为没了父王,没了秋芯冉和江亦安,一切看似回去了,却好似再也回不去! 他去了三人曾待过的书房,那玉书案上还残留着当年自己写下一半的笔迹,未被收去。 羽川的手指缓缓触到书案,从一头滑到另一头,好似想用这种方式去触摸曾经的回忆,可指尖碰到的只有无尽的冰凉。 在书案旁坐下时,他抬手按压着太阳穴,命鹤山将公文送到此处。 徐徐凉风从窗棂吹入,将神灯中的火苗吹的微微晃动。 羽川的脸上有若明若暗的光影在飘浮,但他眉眼里的光好似灭了。 鹤山搬来一摞厚厚的公文时,他已经迫不及待的伸手拿起一本开始翻阅了起来。 他心里好空,空的像万丈深潭般,让他自己都觉得害怕。 所以他急需找一些事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这一切,鹤山都看在眼里,怜惜在心底,羽川是他看着长大的,在玉帝决定要立他为帝时,鹤山本有些担忧,忧虑他恐无法胜任。 可不曾想,羽川只给了自己一个对夜的时间。 第一日,他将自己关在大殿里,这期间,他经历了什么,无人得知。 但到第二日,他便已经振作,闭口不提曾经,而是向鹤山问一些天界之事,之后便开始拟定三界新规,安顿魔教,之后又去龙族,解决知己之事,直到现在都未休息片刻,刚回到天庭又要开始批阅公文,鹤山让他要多保重身子,羽川却只是摆手打发他离开。 盘旋在殿外的鹤山,想了又想心有不忍,最终还是备了一份雪莲羹送来。 “天帝,饮口热粥祛祛寒吧!”他小心翼翼的将琉璃碗搁在书案上。 羽川的目光被汤羹所吸引,他放下手中公文,骨骼分明的手指持起汤勺轻轻搅拌起雪莲羹,汤勺和琉璃碗碰撞时,一声清脆又弱不可闻的响声泛起,不知是着声响撩拨心弦,还是热粥的浓香。 鹤山竟看见天帝的唇畔,渐晕起一抹笑意。 可这笑,却又好似风雪中徒然绽放的光,很璀璨,却透着几分凄凉。 其实羽川并非是想喝这份粥了,只是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逼迫江亦安吃莲子粥的场景了,当初,他二人还因为一碗粥而大动干戈,现在想来倒觉得十分有趣。 用汤勺在白粥里搅了搅,便摆手让鹤山将东西撤下,别再来打扰自己。 鹤山眉心微微拧起,终是欲言又止。 可就在这时,书房外忽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不等鹤山前去查看,房门已被一把推开,凉风灌入屋中,羽川抬头,就见来人是秋芯冉和江亦安。 “羽川。” “羽川。” 二人趴在门口齐唤,可目光看到严肃呆板的鹤山时,又尴尬的笑着要改口,还要准备行礼时,羽川却白了他二人一眼“这是作何,不是已经讲过,你二人不必行礼吗?”这般说着,又看了眼鹤山,催促他退下。番薯 鹤山方走,二人便凑上前,四只眼幽怨的盯着羽川,方才,羽川可是一声招呼也没有打便暗自离开了。 江亦安还在龙宫里寻他,没成想却是自己一个人躲回了天庭。 “刚团聚,不应该陪着龙王吗,来此处做什么?”羽川沉沉发问,可讲话时目光还停留在手中的公文上,未曾移开。 “羽川,我们都商量好了,要搬回锦韫殿和你一起住。”秋芯冉娇俏一笑,从他手中夺过来公文时,清甜的声音便兴奋的讲着她和江亦安商量好的决定。 可羽川却丝毫不开心的勉力一笑,将被抢的公文又拿回沉声道“不必如此,留在龙宫便好,往后东海就是你的家!” 他知道这二人是在为他着想,但既然已经有家可回,为何还要为了自己久居在外。 然而拒绝之声刚止,秋芯冉无赖道“反正我们都商议好了,行李也搬了过来,你要是不愿意,就将我们二人都赶出去好喽。”她赌气的鼓着腮帮子。 羽川诧异,先瞟了眼江亦安,随后,蜷起食指从秋芯冉额头重弹一指头,下逐客令道“行了,你二人都别安慰我了,回去吧!” “羽川,我们是认真的,但是在真正搬到锦韫殿之前,还有一件事需要先处理。”江亦安话音有些急,说完便抓起他的手腕,一把将他拉起,继续道“公文什么的,过两日再处理,现在,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需要你亲自去见证。” 他说着,已经开始扯起羽川往外走,一脸的茫然的羽川,着实想不出江亦安这是要做什么,但见他和秋芯冉面色都有些急,便只好跟着去了。 江亦安带他来到了东海,再次来到龙宫时,整个海底管弦钟磬,欢声笑语,在宫殿内,龙王备了盛宴,珠玉方桌上,是雕盘绮食,美味佳肴。 站在门口,都能闻到饭香扑鼻而来。 被江亦安强行拖拽至此,可在跨入殿门时,羽川却驻步犹豫自己到底该不该进,东海很热闹,但好似跟他无关。 可脑海里刚生出这想法,江亦安便已推搡了他一把,抱怨道“一家人,就等你了。” 江亦安的语气很温缓,讲出这话时,面上更是笑意深绽,其实他知道羽川心里不好受,但这世间有很多事不是靠道理和交谈便能抚平的,而是靠心,他也相信,玉帝愿意将三界交给羽川,愿意将羽川交给三界,就是因为觉得他们彼此会互相关爱对方。 而江亦安能做的,就是让他感觉到更多的人情味。 推着羽川踏入殿内的一瞬,所有人都兴高采烈的庆贺他的到来,黛长安还现学现卖为他烤了鱼,虽说卖相不好,但为了烤鱼而蹭了满脸灰的样子,让羽川不敢辜负好意。 和龙王、泱禾、江晟、黛长安、秋芯冉、江亦安共聚一张餐桌落座时,羽川看着他们面上由衷的喜悦,没有感觉到格格不入。 他本以为自己的天帝身份,出现在此只会让他们拘束,但这一刻他没有感觉到身份带给他的疏离感,反而是亲以相待的热情。 所有人举杯共庆,羽川浅尝口中的酒,很甜,东海的膳食也很甜,是甜到心里的那种。 在刚饮下第二杯酒时,江亦安忽然握住秋芯冉的纤纤玉手,从椅子上站起,他温润的眉眼落在她略含了几分羞涩的面容上,炽热的眸光里是浓浓的欢喜和爱意。 早在十万年前的无间地狱里,江亦安就曾幻想过这一幕,今日,他要将当年的遗憾弥补,要当着挚亲的面向秋芯冉许下永生永世的诺言。 而之所以这般着急,其一是因为他欠秋芯冉的,其二是因为,他不会将羽川一个人丢在天庭,丢在那孤零零的锦韫殿。 而他会和芯冉继续去天庭陪羽川并非笑谈,而是千真万确,但在此之前他要给芯冉一个身份,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 341 万法皆空,唯有因果不空 http://.biquxs.info/

两相对望的眼里是星河长明的璀璨,江亦安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吻,便向众人宣道“今日,我江亦安在此立誓娶秋芯冉为妻,永生永世都爱她,敬重她,心坚不移,此情不渝。 十万年前,我的心本如枯槁般荒芜,是她的出现让凛冬散尽,枯木发荣,也是她让我格外眷恋这尘世,更是她让我的心迎着烈日向阳而生,往后,我会陪着她看遍漫天绯樱、享尽尘世浪漫,去过任何一种她想要去过的人生!” 江亦安在讲,秋芯冉在一旁笑,她眉眼弯弯的眸中满是甜蜜的泪花。 泱禾起身上前,紧紧的相拥了秋芯冉,她难以想象,当初她的孩子是如何在内心备受煎熬的情况下,为东海复仇,又是如何熬过软骨散的侵害。但她真庆幸,庆幸在亦安最落魄的时候,他的生命里曾出现过这样一个姑娘,去温暖他,去呵护他。 秋芯冉本还在担心,龙王和龙后会不喜欢自己,所以在江亦安决定要将她二人的事迹相告时,秋芯冉还在担忧,可一切都如江亦安所言,他们都很喜欢自己。 泱禾这会甚至已经指派侍女去将自己珍藏起来的所有稀罕宝贝,都拿来,要交给自己的儿媳。 龙王则是向儿子索要太子玉,龙族有规矩,太子玉只能交给心爱之人,所以这太子玉自然也要交给秋芯冉保管。 江亦安笑着谈“其实我的玉早在十万年前就交给了芯冉,不过后来,三人都遇难了,所以…”他讲着,便用自己的真龙之气又重新凝结出一块崭新的玉,言道“所以,重新为娘子再送一枚,以前赠娘子的玉唤名无期,结果真让你我二人遥遥无期。所以这块玉,就唤它‘期许’可好?”他扬眉,精致到可压却万物的盛颜,就这样深情的盯着秋芯冉。 秋芯冉被他一句娘子喊的粉面微红,不由抬起双手羞涩的遮住脸。 江亦安却笑着从她腰间揽了一把,将她拽进怀里。 黛长安盈盈双眸看着如此恩爱的二人,是由衷的替他们感到开心,同时又是满腔的羡慕。 听到龙族之玉只能送给心爱之人时,她将自己怀中的子柒也掏了出来,细细在手中摩挲时,便冲江晟呢喃“江晟,我也有你的太子玉哎。”她伶俐地讲。 江晟却是心虚的饮了口茶,让她别闹,并且告诉她,自己给她的玉和兄长给秋芯冉的不同。 简单一句话便将她给打发了,黛长安再缠着他要讲时,江晟便各种往她嘴里喂东西,就是不让她讲话。 黛长安拧眉撇了撇嘴,又转身将手里的玉拿给羽川看“祖爷爷你看,我也有太子玉哎!” 明明是显摆,可话出口却是明显的底气不足。 羽川瞥了眼她手中清透无暇的太子眼,目光又移向在故意饮茶装无事人的江晟。 可眼神看去时,江晟已经起身朝母后那边行去,装凑热闹的观察母亲为兄嫂备了什么东西。 桌上就只剩下了羽川和黛长安,羽川微叹了一口气,狐族一事成了江晟心里跨不开的结,有这道结在,江晟就不可能相安无事的和黛长安结成伴侣。 他都有些替二人发愁,问起黛长安可知道什么是爱情时,黛长安却是鼻头微微有些发酸,因为方才,她真的感觉到了江晟在故意疏远她,她的心意他不可能不懂,早在茗一大婚时,黛长安就多次暗示过他,但当时情形所迫,江晟自是无心风月。 可刚刚,他却告诉黛长安,自己给她的玉,和兄长给秋芯冉的并非一个意思,但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没有言明。 黛长安有些迷茫,也有些失落,她其实也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但觉得,每日和江晟在一起,能看到他,能和他产生共鸣,就是爱,是情,或许,这连在一起就是爱情吧。 稀里糊涂的向羽川说着时,羽川却只是苦恼的揉着眉心。 他本可以告诉黛长安真相的,但他还要考虑到告诉她真相的后果,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先和江晟谈谈,于是便让黛长安不要颓丧,她二人之间的事,他会替她问清楚。 黛长安嗷了一声,心里酸酸的,不过没有再吱声。 江亦安很急,甚至想将他和秋芯冉的婚期定在明日便举行,可泱禾和龙王都不愿意,毕竟如此好的儿媳,自当是要风风光光,体体面面的嫁入东海,所以不能草草了事委屈了自己的儿媳,和大家商议后,便将日子定在了一月后。 羽川让江亦安莫要心急,在这一个月里安心去备二人的婚礼,不要再想其他,自己先回天庭还有一堆的事务要处理。 江亦安和秋芯冉再三相告,婚期以后就会回锦韫殿,羽川笑而不语,没说好也没说不好。000文学 这一夜,他委实有些难眠,所以回了天庭也还是没有睡意,不过此番并没有再去书房审批公文,而是去了囚禁太一玄君的天牢。 幽暗的牢狱中,被关的太一玄君颓然靠着冰冷的铁墙发呆。 羽川踏进牢狱时,惊的太一玄君直从地上站起。 他的发髻有些凌乱,面上更是生出了杂乱的胡须,浑身被铁链捆绑着,稍一动弹,牢狱里便全是锁链的声音。 和羽川四目相对时,竟是彼此都笑了。 太一玄君看着他冷峻的面庞,和其头上戴着的十二行珠冠冕旒时,已经猜出了羽川的身份,他笑谈“真是奇怪,一直巴不得你死,但今日却觉得你这张脸格外顺眼。” 羽川唇角抽笑,将自己提前备好的一壶清酒丢给他“那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想要置我于死地吗?”他口气沉肃。 接过他酒的太一玄君,先是拔开酒塞狂饮了一大口,才靠墙又坐下无奈的笑“问这些无意义的有何用,人生何谈如果。”一句话毕,他又接着往嘴里灌酒,清辣的液体顺着口腔滑入食道,如果有如果的话,他一定会问自己的父王,还会不会负自己的母后,可是没有如果,人生的棋,错了就是错了。 而太一玄君也知道羽川来此的目的,在手中的酒壶喝到见底时,他将那酒瓶重重的砸向铁墙,嘭然一声响,酒瓶被摔的稀碎,下一刻,他的右手已经袭向自己的心口处,五根生着长指甲的手贯穿血肉,将那还在活蹦乱跳的心生生给挖了出来。 “来,你要的东西。”他面露痛苦。 羽川看着他手中血淋淋的心脏,和顺着他指缝流淌的猩红,没有接,而是让手下将东西先收起来。 “所以,现在能给我一个痛快了吧。”太一玄君伸长了脖子,等着羽川的炽魂剑亲手杀了他,在前玉帝将他囚禁在此时,将他的法力也封禁,所以太一玄君现在连赴死都是奢望,他可以让自己伤痕累累,却是无法斩了自己的魂魄,毁了他的神识,所以他想让羽川给他一死。 可数日前,羽川没有想过杀他,如今,羽川也不想杀他,他想做的,是让太一玄君迷途知返。 开始,本想将太一玄君打入凡尘,但无量音佛就是一个失败的例子,如来让无量音佛化身凡人,可每一世他的记忆都是不存在的,所以丝毫没起到任何让他忏悔的作用,只是让他陷入无休止的痛苦,但羽川惩罚上神的法子,是要让他真心知错,并不只是单纯的只让他痛苦,看着太一玄君一副寻死的表情,羽川言道“你罪逆深重,今日我罚你受三千年雷霆万钧之苦,如果你熬不下去便去死,但若能活下来,我还会将你留在天庭,若你能悔改,这天庭还是会需要你!” “可笑,你就不怕我三千年后,再卷土重来。”太一玄君怒言。 羽川却平静的回他“生为帝王,不会因未及之患而滥杀。但一个人想要活下去,心里总得要有点期盼,如果我化解不了你心里的恨,那你就尽管恨着我吧,将复仇当作你活下去的信念,我会等着你,当对手还是当队友,决定权由你来定!”说完便转身大步离去,他神姿高彻的身影,像是带着无限光辉,照的太一玄君自惭形秽。 他一直都在背地里观察着羽川,可如今才发现,通过别人口中看到的,永远都是假象。 羽川将穷奇的心脏物归原主,虽说穷奇当年是被陷害,但为爱陷入迷途而滥杀无辜,也是他的罪过,但因为之后穷奇被龙王囚禁,和穷奇有诚心悔改之意,羽川便不多做惩处,但却要求它回归荒山,不可再踏入凡尘一步,违令诛! 这般做,也是为了避免穷奇再和凡尘女子纠缠,重蹈当年之罪,而穷奇,本就生在荒山,留在荒山也是情理之中。 所有人都在热闹的准备江亦安和秋芯冉的婚礼。 可就在大婚要举行的前三日,东海龙王来天庭寻天帝。 龙王将自己当年错杀狐族一事向羽川一一禀明,虽说一个月前,江晟还带着黛长安在龙族相聚,欢欢喜喜的同一家人吃着团圆饭,可事后,江晟又回冰火城,龙王知道,江晟始终在心里记恨着自己,无法原谅。 可前错已经酿成,龙王无能为力。 如今他的两个儿子,江亦安注定了不会继承东海,而往后,东海必定是要交给江晟来打理。 可江晟心里积淀的恨,让他连回东海一次都是奢望,除此以外,龙王也看出了黛长安对江晟的一片深情。 所以龙王要用自己的命去洗刷当年的罪责,当年下令剿灭狐族是他一人所为,和其他人无关。 因此,龙王已经决定,一旦等到江亦安和秋芯冉大婚后,便让天帝将自己的罪行昭告,将他诛杀,祭慰狐族亡灵。 坐在帝王椅的羽川,听着龙王这般言,心头暗暗一惊,连摩挲着椅柄的手也不由爆发出青筋。 342 有人如愿以偿,有人抱憾而归 http://.biquxs.info/

坐在帝王椅的羽川,听着龙王这般言,心头暗暗一惊,连摩挲着椅柄的手也不由爆出了青筋。 龙王这般言让他很为难,按理说,他确实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毕竟当年察觉出异象时龙王首先该做的是向天庭禀明,而不是擅自对狐族下杀手,若不是黛长安被救,整个狐族会被他血洗。 但羽川却不好处理此事,毕竟江亦安刚回东海,龙王让自己在江亦安大婚后,便向三界昭告他的罪行,但如果他真的这般做了,对江亦安和秋芯冉未免太过于残忍,但若无所作为,对黛长安又是一种不公。 气氛一时凝住,羽川不知着棘手之事该如何处理才能两全,只得,让龙王先退下,保密此事。 至于最终的决定,还需他斟酌后。 龙王没有异议,他今日能来此,就是真心忏悔,以前,他误解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如今,他也误解了狐族,所以它已经没有颜面再继续担任龙王一职,唯有以死谢罪。 从天庭离开,还未有一炷香的时间,江晟又来了,羽川正好要去找他,听到他来的消息,便急命鹤山将他带入殿中。 一袭白衣雪发的绰约之资潇洒如风,江晟刚踏进殿便朗声是“都这么熟了,不必行礼了吧?”他剑眉飞扬,清俊的面庞上是忧郁和欢笑,让人吃不透他的心情到底是晴是阴。 不过羽川觉得,看他的神色,或许,江晟并不知方才龙王前来一事,挥袖用神力在殿中变出一方金椅,便摆手让他落座道“正要去寻你,不想你却自己来了,先说说,找我何事?” 江晟翘着二郎腿在椅子上坐下,盯着羽川正式的装束,说实话,他现在是觉得羽川当天帝有些年轻了,在讲自己的事前,调笑的问他当天帝的感触道“话说都快一个月了,这天帝之位坐的可还适应?” “你觉得呢?”羽川眉目里闪过一丝精光 江晟摊了下手“看着好像还未适应”说着,便宽慰他道“无妨,再多些时日自然会适应,毕竟曾经当过殿下、魔尊,不都是手下带兵嘛,如今就全当是手下兵多了,这般想或许能释怀!” 一通歪理,让羽川踌躇不知如何接,无奈一笑,反问他道“那你呢?往后只打算守着你的冰火城,龙族不管了?” “我来就是要对你说这事,虽然父王做了一些错事,但管辖海域他没有出过错,今日,我是希望你在天庭为小长安安排一处寝宫,同为守卫者,长空司齐留在天界,她也该如此。但你也不必太大费周折,如果觉得建寝宫耗时费力,便让她住在长空司齐的太清殿,反正太清殿人少清静地方又大,是个绝佳之地。” “所以,你真决定了,要将她推给长空司齐?” “不是推,而是我没有资格再去染指她的人生了,但狐族一事也不能就这样平息了,等到小长安回到天庭后,你就找个机会将狐族被灭的真相告诉她,我实在没有勇气亲口同她言。 最后我只希望,在追究责任的时候,你能看在我和兄长忠心护你一场的份上,留我父王一命,这债我会替父王还,罪名,你也扣在我的头上。” 江晟想了好多天,这是他最问心无愧的决定了,他很爱黛长安,爱到超过爱自己的命,可天意弄人造化弄人,终究难圆一场遗憾,但面对亲情,他虽然记恨自己的父王,却又无法看着他受罚,所以他想替他们担下一切。 羽川看着他明亮的丹凤眼一瞬间变得幽暗无光,心里说不出的无奈。 龙王前脚刚丢给他一个难题,此刻,江晟却给了他一个更难的。520 如果江亦安知道此事,他会如何做,羽川好想去寻他,给自己一个解决之法,但还是没有在他的大婚前扫兴。 …… 时光荏苒,一晃便到了三日后,江亦安迎娶秋芯冉的日子。 这一日,整个三界都泛着美妙的华光。 羽川要亲手将芯冉交付给江亦安,所以让她在锦韫殿出嫁,而不是天山。 出嫁前一日,羽川便去东海将秋芯冉接回了天庭。 虽然在东海时,秋芯冉便多次偷潜过江亦安的寝宫,夜半还会偶尔躲进他怀里,让他帮自己焐手,但一想到要真正的嫁给他,往后只属于他,心里的火苗还是会抑制不住的汹涌,让她每每想起,都觉面红耳赤心跳加速,昨夜,更是欣喜到彻夜未眠。 夜半时分,还趴在窗棂处,祈祷月色快些降下去,但好在虽是一夜未合眼,但第二日气色也是极佳。 清早,还未用完早膳,便催着羽川让神侍帮自己梳妆打扮,羽川不同意,非要让她先吃口东西。 秋芯冉便急着去扯他的手臂摇晃,猴急猴急的样子,让羽川委实无奈。 “女大不中留,女大不中留啊。”一边恨铁不成钢的嫌弃,一边又命神侍要好生帮她梳妆,将她打扮成三界最美的新娘。 佒禾为了自己的儿媳也是花了不少心思,凤冠霞帔,龙凤喜褂、鸾凤和鸣……就喜服便备了整整二十套,发冠更是多到数不胜数,秋芯冉挑到眼花缭乱,让羽川帮她选件喜服,可羽川却觉得她穿那一套都是极美的,选不出高下。 焦头烂额时,救星黛长安赶来了,她本是前来要帮秋芯冉梳妆,可是在锦韫殿外,却看到了盘旋在门口的长空司齐。 一月时光未见,长空司齐更加的形容颓丧,从第一日知道秋芯冉要出嫁时,他的心便乱了。 黛长安进入锦韫殿便将长空司齐在殿外一事告诉了羽川和秋芯冉,还埋冤他奇奇怪怪,只站门口,也不踏去一步,着实好笑。 还在抉择该选哪一套耳饰的秋芯冉,面上的笑容忽然征在了脸上,羽川也是愣了下。 其实早在江亦安要宣布迎娶秋芯冉之前,他就已经将长空司齐或许爱慕她的心思,都告诉了秋芯冉,因为知道秋芯冉心思纯粹,如果不说透或许永远也看不透,而江亦安就是要在她的心是一片明镜的情况下做出选择,所以未对秋芯冉有半点的隐瞒。 因此在当时,秋芯冉便已经明白,司齐哥哥对自己的情感或许不仅仅只是四千年的养育之恩。 如今听到他就在殿外时,秋芯冉眉心微动,心绪变得有些沉重,不过她还是决定了要去见他。 343 今良辰吉日,结永世之好 http://.biquxs.info/

如今听到他就在殿外时,秋芯冉眉心微动,心绪变得有些沉重,不过她还是决定了要去见他。 锦韫殿满园都是锦绣盛开的繁花,却赛不过一身红衣华服的秋芯冉,她提起裙摆,大步往外跑。 长空司齐手中备好的贺礼握了又握,虽说在后来他发现自己对秋芯冉的感情有些微妙的变化,但在大战之当他亲眼看着秋芯冉从自己怀中挣脱,又毅然决然的奔向另一人,还发自肺腑的唤那人相公时,长空司齐已经在心里将他和秋芯冉之间所有不必要的情感都一一斩断了。 如今出现在此地,是他真心想要祝福她,但盘旋在此,却又觉得自己好似多余了。 犹犹豫豫,最终还是决定不再打扰,可就在他转身要离去的一瞬,身后便传来了一声悦耳又清脆的呼唤声。 “司齐哥哥!” 长空司齐的心重重一颤,回头就见身后的女子翠钿步摇,盛世红妆,提起裙摆步步生莲奔向自己的样子,似从画中来。 以往的素雅玉颜,略施粉黛,精致的妆容更是让殊璃清丽的脸,褪却了几分青涩。 唇如激丹,眉目如画,好似一颦一笑都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 “司齐哥哥!”秋芯冉急追上他的步子。 长空司齐看着她语笑嫣然的脸,又看了眼她一身极喜庆的鸾凤和鸣装,心里五味杂陈,好像绝望填满了胸腔,但在这绝望之中,又有希望的种子在逆境重生,原来,他想要的,只是能够看到她欢喜,她的一笑,便将他所有心事冲淡。 长空司齐还清晰的记得,第一次小玥儿要历情劫时,他百般阻拦,告诉她情爱太苦,让她不要碰。 可她执意要去,最后虽是成功历了情劫,但归来后,还是恢复了以往的稚子之身,她笑着告诉自己,三界第一小青娥是不会长大的。 但如今,她已经不畏惧长大后的生活了,而是欣然面对,因为江亦安给的起她想要的所有,包括她想要寻找的,最无私的爱。 长空司齐由衷的替她感觉到开心,只要余生她能够幸福,只要她能够永远幸福下去,就够了。 “来,贺礼,就祝我们的小青娥和她的良人结永世之好!”长空司齐将手中的玉盒送上,满目笑意似柔软的春绸浮起。 秋芯冉本以为司齐哥哥会对自己讲一些让她无法应付的话,但是他没有,他送上的只有祝福,由衷的祝福! 秋芯冉兴奋地接过他手中的玉盒,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当着他的面打开,但还是忍住了,不过这一刻,她是打心底里觉得,江亦安猜错了,司齐哥哥就是司齐哥哥,是长辈,是亲人,没有像他口中所言的那般,而且,能让司齐哥哥看上的女子,必定成熟稳重,落落大方,绝不是自己。 想着,她欢喜的又言“司齐哥哥来的正好,现在我们都在为挑喜服一事而苦恼,正好你也帮我看看。”她的语气轻柔得如同七月的风。 长空司齐眸光微垂,还未言,秋芯冉便已经扯起他的衣袂,没给他留下拒绝的机会,便直言“再耽搁就要错过良辰吉日了,我昨夜可是欢喜到彻夜未眠,寅时起就已经在试发冠了,母后备了太多婚服,而且每一件又都各有特色,真希望和江亦安结很多次婚,这样就能将所有的婚服都按个穿一遍…”她喋喋不休的言着,长空司齐觉得好笑又略伤神“看来,龙王和龙后很喜欢你了?”他随口一问。 “嗯!”秋芯冉点头答的认真,发冠本就没有戴好,差点被点到地上,狼狈的伸手扶了一把又接着道“他们都待我很好,就像司齐哥哥对我一样好。” 秋芯冉没有丝毫的顾忌,长空司齐有些遗憾自己生的没有江亦安早,也遗憾,自己没有在对的时间遇到她。 但同时,他又欣喜,幸好秋芯冉对自己的态度并没有转变,也没有因为身边有了江亦安而刻意疏远自己。 他更庆幸,她心性单纯,没有看懂自己的心! “往后要是受了委屈,就到太清殿找我,我帮你出头。”长空司齐开了一句玩笑话。 秋芯冉却笑的发冠流苏轻颤,因为父王和母后也这般同她讲过,她喜悦道“司齐哥哥放心,江亦安他会待我好的。”她明净的眼眸里是坚如磐石的笃定。 拉着长空司齐来到寝宫时,羽川其实有点惊叹的,本以为秋芯冉和长空司齐的会面必定不会融洽,却不料长空司齐压根就没有为难她。 羽川冲他笑了下,长空司齐也回了他一个笑容。金沙中文 只有黛长安很懵,没看懂他二人在笑什么。 …… 江亦安昨夜也是兴奋到彻夜未眠,一大早就穿上喜服巴不得即刻赶往天庭,但神龟爷爷总在提醒,吉时未到、吉时未到,新婚之日要给新娘留足装扮的时辰。 等了三个时辰,江亦安已经急到心都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可江晟却还在故意拿他开玩笑,还找了一盘棋要他陪自己下。 好不容易煎熬到午时,江亦安才终于意气风发的出了东海。 来到蔚蓝清湛的海面,就见眼前布下了一道浩浩荡荡通往天庭的路。 天路之上姹紫嫣红,百花齐绽。 江亦安坐在七只银装天马共驾的‘九幽飞羽’上。 方落座,马车上的玄镜音铃便响起,发出一阵阵洋洋盈耳的天簌之音。 柔美的音色响彻长空,旋即,就见七只天马齐齐展翅,蹋风而起。 轻盈体态一跃千里,驶向锦韫殿,而在马车之侧,还跟着冰凤凰和火凤凰。 秋芯冉刚备好一切端坐于榻上,等候迎亲使队前来时,就听耳畔传来一阵飞凤金凰的长鸣。 九幽飞羽缓缓降下,落地之时,江亦安伸出出细长的手指撩开玉帘,从马车上迈下。 一身大红云锦喜服的他,风华绝代,美得颠倒众生。 在羽川挽着秋芯冉从殿内出来时,江亦安就像是失了魂,一双眼盯着秋芯冉入了迷。 羽川本想再交代他几句,毕竟周遭皆是上神,可心急的江亦安似乎是忘了礼数,上前就将秋芯冉打横抱起,冲着众仙神鞠下一躬,笑眯眯的邀请众人前去东海,便一跃而起带着秋芯冉上了马车。 羽川倒抽了一口凉气,委实对这猴急的二人没了脾气。 带着仙神尾随其后,去东海时,长空司齐也一道去了,起初,他本以为秋芯冉看出了他的心思,所以很是顾虑,但好似她并没有察觉,这倒让他自在了不少,他一生不喜喧闹,但关于她的热闹,能够介入便不想错过。 东海龙宫沉寂在一片热闹繁荣之中,在高堂之上,江晟站在兄长和兄嫂之侧,朗声宣读着宴宾词:“山有扶苏,隰有荷华, 有女同行,颜如舜华, 钟灵琉秀,君子好逑。 今良辰吉日,奉天之作,秉地之和,在此行白首之约,共宴四方宾朋。” 温文尔雅的玉石之音,穿透每一个人的耳膜,将欢喜传递。 秋芯冉紧紧握着江亦安的手,心情激荡难平,在江晟话音落下时,江亦安已经伸手挽住她纤细的腰身,一双眸子痴迷的望着她。 在秋芯冉出神之际,江亦安已经乘机上前,在她粉嫩的薄唇上落下一吻,浅尝过后,还附在她耳畔小声调笑“是樱花味,娘子的唇是樱花味。” 魅惑的嗓音让秋芯冉的心,绵软到几欲化去,她羞涩的握起小拳头便砸在了他胸口。 344 若能一切尽意,定当事事从欢 http://.biquxs.info/

江亦安却坏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他真的好欢喜,得到了秋芯冉就仿佛是拥有了世间一切,他的心从未如此充盈过,是她,是她的出现填补了一切空白。 于是这一夜,江亦安陪着众神喝到酩酊大醉,他本是如冰山上的苍松一般,是孤傲的,可这一夜,却拉着每一位神向他们谈及秋芯冉的好,怎么讲也讲不够。 羽川看着这样的江亦安,只觉得眼底烧的慌,好似曾经那些苦不堪言的日子,真的过去了! 入夜,秋芯冉在洞房里等着他,可羽川将江亦安拖进来时,他已经喝到不省人事。 期间,羽川几度都想拦酒,但拦不住,江亦安是给到场的每一位都按个敬酒,连虾兵蟹将也不放过,所有人都看得出他今日是真的欢喜,可秋芯冉却很心疼,她细心的照料着他,替他换衣擦洗,躺进他温暖的臂弯时,秋芯冉真的觉得自己好幸福,因为她拥有了一个能疼她疼到骨子里的人。 次日。 从睡梦中渐醒的江亦安,迷迷糊糊便伸手在旁侧摸索,当白净的玉指触到一片空无时,他突然从沉睡中惊醒。 不安的抬眸可看见娘子就在镜前梳妆时,一颗心又悄然落下。 他掀开锦被,便朝她行去。 “娘子。”惊慌未定的嗓音透着一丝丝颤音,他慵懒的将下颌埋进他雪白的锁骨处。 一寝宫的龙凤花烛,照在二人面颊,晕染出层层柔和的光辉。 秋芯冉抿唇偷笑,正在梳发髻的手伏在他揽住自己腰身的手上,关切道“昨夜饮了如此多的酒,身子可有不适?”她眼眸轻扬,娇声细语的嗓音将他的心弦一圈圈撩拨。 江亦安将她拥的跟紧些,细嗅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沉醉道“世间红尘之酒比起娘子这壶醇酿,都算不得什么!” 可说着他又微拧了下眉,似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紧紧牵起她的手在她面前坐下,悄然道“娘子不会生气了吧?气我昨夜喝酒误事,耽误了洞房花烛夜?要不,我现在补上?”他惊奇的扬眉,前两句还带着歉意,后两句却是透着邪魅。 秋芯冉被他的话撩拨的面色绯红,攥起小拳头又要打他时,江亦安却使坏的紧拉她的手往怀里一带,温柔的吻已经落在了他的樱唇上。 他的吻温柔到好似蝴蝶栖息于花苞之中,秋芯冉的脸红的更省。 甚至感觉到一股酥麻在顺着唇畔蔓延全身,她娇俏的一躲,食指上前点压在他的薄唇上,轻轻呢喃“别闹,大婚第一日可是要向父王和母后问安的,正可谓矩不正,不可为方,规不正,不可为圆,所以不能失了礼数。”她灵动的双眸里透着几分认真之气。 江亦安越看越觉得爱不释手,抓住她的小手,笑意明朗道“好娘子,都听你的!” 秋芯冉朱唇抿笑,为作奖励,起身,便将自己翘挺得小鼻子在他鼻头轻轻蹭了蹭。 发髻上的凤尾流苏随着她搞怪的小动作,发出一声声微弱又清脆的响音。 江亦安的目光从她如新月眉般温婉的眉间,看向明净眼眸,沉醉在她如雨后花瓣的唇上,就在江亦安忍不住又一次想要去尝她唇畔的樱花味时,耳畔忽听到一丝异动。首个中文网 他聚起一掌,便毫不犹豫的击向殿外。 “嘭!” 殿门被强悍的内力冲破的瞬间,门外哗啦啦倒下一排在偷听的。 为首的追魂冷不丁被一股内力掀翻在地,察觉到大太子冰冷的视线扫来时,忙从地上起身,假装无事的言了句“起太早了,怎么就……就行到大太子寝殿了,呵呵呵,呵呵呵!”尴尬的大笑时已经转身从身旁的侍卫屁股猛踹一脚“还看,你个缺心眼的!”骂了声,便点头哈腰的替江亦安带上门,一脸怪笑“时辰尚在,大太子您继续,继续!” 江亦安是无奈的蹙眉,半天吐不出一个字,他是真没想到追魂这种老将,跟在父王身边一辈子,竟也能做出这等滑稽之事,怅然扶额时。 秋芯冉却是没忍住,笑到眼泪花都快要冒出来…… 之后。 二人在东海又待了三日,便去了天庭,佒禾虽说舍不得自己这位温婉又心思单纯的儿媳,但秋芯冉向她保证,每隔五日必会来看她,佒禾这才心满意足。 回到天庭,羽川虽嘴上没有多表达,但她二人能回到锦韫殿来陪伴自己,他真的很开心。 虽说面上还在嫌弃,嫌弃他二人腻歪,但却在一个月前,在秋芯冉和江亦安说出要回来陪他的时候,他便已经命人去将他二人曾经住过的地方修整,并成了一座寝宫,不仅如此,其中的各种所需,也是一应俱全。 这一刻,羽川突然想包庇龙王之前所犯下的罪行,如果黛长安永远都不知道真相,如果初尘的记忆永不恢复,那么安宁的日子或许会一直持续下去。 但江晟因为狐族一事,对黛长安的抗议很明显,羽川担心黛长安有所察觉,便要将她召回天庭,强行和江晟分开。 因为江晟心里有负担,所以他虽然能够保护好黛长安,却给不了她纯粹的爱,这样的相处,到最后只能让二人都两败俱伤。 或许江晟一开始的提议是对的,将黛长安留在太清殿,日子久了她不一定就会对长空司齐生出情愫。 于是这一日。 羽川下令让黛长安以守卫者的身份搬入太清殿,长空司齐对天帝的决定没有异议,因为阴之守卫者理应留在天界,可黛长安却是一脸的不愿意,甚至当面抗旨。 她很生气,觉得羽川当了天帝后,便变得万分可恶,怒气冲冲回了冰火城便要向江晟说理。 可回城却没有见到江晟,问起茗一他去了何处时,茗一却也是支支吾吾答不利索。 黛长安火气待发,一张脸气到煞白,茗一不得不一一交代,告诉她法祖去了怡春阁。 她不解怡春阁是何地,茗一便向她解释,法祖所去之处,正是妖界,最鼎盛的烟花之地。 345 杀人不过头点地,何以诛心灭人欲 http://.biquxs.info/

法祖所去之处,正是妖界最鼎盛的烟花之地。 短短一句话好似平地惊雷激的黛长安半天没回过神,她沉寂了好半晌,才启唇又言“新任天帝登位没多少时日,难不成还有不怕死的妖敢在此情势下顶风作案?”似泉水涓涓细流的清脆之音,裹杂着纯粹的信任,即使此刻她知晓江晟去了烟花之地,但内心深处始终认为,江晟会去这种敌方,只有一种可能,便是除妖。 灼灼逼人的眸子看向茗一时,茗一垂眸,面上的为难之色变得愈发凝重,他着实不解法祖到底在做什么,今日一早,女帝被召去天庭时,法祖便笑谈,近日怡春阁涌入了一批绝色佳人,正好所有的事都处理妥当,可以闲散些时日,于是,要去怡春阁尝尝鲜,走时,还交代茗一,若是女帝回城问起他的去向,不必有所隐瞒,如实禀明,茗一很苦恼,跟在他二人身边的这些年,他可是清楚,无论是法祖还是女帝,他们对彼此的情意都是不可置疑且双向奔赴的,但他难以相信他二人之间会没有爱情。 心中五味杂陈泛涌,茗一最终还是告诉了她全部实情道“怡春阁在万花城,而万花城由尚柒管辖,这位尚柒公子法力所向睥睨,而且手中还聚集着内力强悍的十大妖灵,因此,万花城虽众妖齐聚,但始终在他手下被管辖的风生水起,根本不存在有妖滋事的可能,所以,法祖前去并不是为了降妖…” 话言一半时,黛长安已经斜睨了他一眼,暗潮“还真是不合时宜的玩笑!”她依旧不信,不信江晟会去这种烟花柳巷处寻乐,但虽在嘴硬,可步子已朝城外迈去。 素白的裙幅逶迤在身后漾开一层层纱浪,她纤细曼妙的背影,长发翩然的凤仪,美的如诗如幻,可远远瞧着,却又觉,澄红夕阳将一切都渲染的如此悲戚。 茗一心头一颤,他知道女帝是要去何处,很想跟上前,但犹豫再三还是觉得自己无力劝说,要去寻兰芷,毕竟她二人素来交好,又同为女子之身,或许情爱之事能够共议,可刚转身,大腿便被一阵冲撞,低头就见是莽撞的小七。 茗一刚想避开它去寻兰芷,小七却一把揪住他的衣袂,连声质问“长安姐姐呢,她人去了何处?” 小七急的双耳发红,方才听到侍卫讲长安姐姐回城时,它便火急火燎的往来赶,但因这些时日刚恢复人形,又还是孩童之身,行走起来尤为不适应,赶来却不见长安姐姐的身影。 “女帝去了怡春阁,小七你快些松手,我还要去寻兰芷劝说女帝。”茗一催促着。 小七却是脸色都凉了,胸腔里的火骤然窜起,它勃然大怒“怎么?我不是告诉你长安姐姐回城后将她的事交给我来处理吗?你们一个个都是想将她逼死吗?法祖一人欺负她也就罢了,你跟这瞎起什么哄?不知道心疼人的吗?看不清局势吗?跟在长安姐姐身边十九年,都白跟了吗?” 它冲他吼,一声高过一声,理应在一个月前,小七就该回司音阁,但迟迟留在冰火城就是担心长安姐姐,当初它躲在大太子的衣袂中,偷听了羽川同他讲的龙族灭杀狐族一事,因此,小七十分担忧太子会因为此事而故意排斥长安姐姐,所以留在城中就是为了缓和他二人的关系,今日在长安姐姐出了冰火城,太子的反常举措来看,小七知道太子是下定了决心要逼长安姐姐离开,但这种方式过于残忍,或许会适得其反,因此,在江晟交代过茗一以后,小七后脚便转告茗一让它千万要隐瞒此事,只要长安姐姐回城自己会替他解决,而且小七方才已经想好了对策,可偏偏,茗一没将它的话放在心里。 即使此刻面对暴跳如雷的小七,茗一依旧觉得它是在胡闹,毕竟眼前的小七是由锦鲤所化,还是一稚子之身,所以茗一打心底里觉得情爱之事,它不会懂,安抚的揉了一把它的头,便大步离去。 小七气到攥紧拳头,浑身都在抖,但事已至此,恼怒无用,于是,它只得先去追长安姐姐。 临夜的万花城,一片灯火起,那万家千户的铺子似围棋密布。 夜里,才是万花城最繁盛的时段,黛长安在熙熙攘攘的妖群中穿梭寻找着怡春阁,然而此地并不难寻,因为怡春阁就高调的坐落于万花城中心处,总高十七层的琼楼金阙,在众多建筑中可谓是独占鳌头,此地,奢靡到连脚下地板都是足金铺成,而那尚柒公子就是凭借此处赚的盆丰钵满。 黛长安寻到此处时,小七也赶了过来。 “长安姐姐,长安姐姐!”它一把扯住她的衣袂,累到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说完,已经累到双腿发软坐倒在了她脚下。 黛长安低头看着它满头大汗的小七,急忙蹲下身,掏出帕子替它擦拭额上的汗珠“不在冰火城待着,跑到这里做什么?”她微蹙着眉,一边替小七拭汗,一边又忍不住轻责。 小七努了努嘴,便迫不及待道“我是来告诉长安姐姐不要上当受骗啊,你还真信了那茗一,他和法祖二人是串通好的在逗你,太子怎会来这种地方,他现在可是在司音阁好生待着呢。” 小七睁着眼睛说瞎话,讲完便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要去牵她的手道“长安姐姐,我们回司音阁吧。” 手指伸上前,可在刚碰到她手的一瞬,便当即被一股瘆人寒意逼退。 黛长安的身体散发着如寒冰一般的冷气,小七的神色顿时僵在了脸上,如今正值孟夏时节,连周遭吹来的风都带着几分暖,可长安姐姐的身体却寒的有些异常,如此反应,只能说明她此时的心情很痛苦。 小七心中的担忧更甚,它甚至已经想到了长安姐姐被召去天庭所谓何事,恐怕天帝早已和太子串通一气,而此刻,是天庭在以守卫者的身份召她回天界,而太子则故意摆出这一招让她心寒逼她离开,小七心里有些苦涩,它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她带回司音阁,用玄镜音铃暂时催眠她的心智,让她冷静,之后再劝说太子,虽然小七知道龙族愧对狐族,但长安姐姐她的心她的命都攥在太子手里,若是一朝放手,便能将前尘往事尽数情义放下,也算是对彼此的解脱。可如今,怎么瞧,都觉得长安姐姐成了最可怜之人,太平盛世被灭族,如今,连自己最爱最信之人也要弃她而去,杀人不过头点地,何以诛心灭人欲。 它的手重新牵起她,尽管她掌心的寒让小七觉得手掌骨都在发冷,但它还是紧紧的拉着她“长安姐姐,跟我回去吧,这种地方不是你该来的。” 风悠悠的吹,怡春阁的回廊外站满了长袖善舞的女子,个个惊世绝艳,妖媚入骨,水袖轻扬而出之际,似鼓杵击心,带着夺人呼吸的妖冶。 黛长安的眼角微微有些湿润,像是有凉风不经意钻入眼底,吹散了一腔涟漪,小七终究是来晚了,因为黛长安手里握着江晟的子柒,子柒玉在短距离里会感应到主人所在,而此刻她手中的玉已经发出了微弱的亮光。爱看书吧 她抬袖用力的甩开小七扯着自己的手,便朝那门口的金梯踏去,可刚迈一步,左右便伸出两只白皙的玉臂横在眼前,那红衣女子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黛长安,莞尔一笑道“这风月场可是男人纵情声色的温柔乡,你一个女子来此作何。” 清幽的女音传入耳中,这一句纵情声色的温柔乡便让黛长安的火气又胜了一筹,她动用灵力将自己的装束,换出一套男子的扮相,便推开眼前的手,硬闯了进去。 相拦的二位女子惊愕的面面相觑,头一次见女子登门闹事,也未声张,只是告诉身旁的另一位侍女,让她向尚柒公子禀明。 小七看着跑进去的长安姐姐,急的也冲了上去,却被两位女子一人一只手臂架起扔了出去“今日这是刮了什么怪风,女子擅闯怡春阁也就罢了,无知孩童竟也敢擅入。”那红衣女子恼怒,身旁的另一位却猜疑道“莫不是来此捉亲夫,这孩子,是和刚刚闯入的女子是一道的,莫不是母子?” 话音未至,小七便怒翻了一个白眼,还要再闯时,那红衣女子忽然面化凶蛇之相,猛的袭上前冲它喷出一口毒液“臭小子,不想死就赶紧滚。” 小七微微拧眉,一个侧翻避开她的毒,它可是一点也不怕她,毕竟尚安瑶的真身显现,可比眼前这妖凶悍多了,于是掌心运起一股灵力便要强行攻破,可还未出招,一黑掌从背后袭来,便将它打昏了过去。 黛长安一脚跨进门,扑面而来的皆是浓浓的脂粉气,还夹杂着醇香的酒味。 荡人心魄的瑶琴声轻扬而起,在眼前的高台上,诸女长袖漫舞,灵动身姿飞起春罗袖,好似每一步都踏在人心尖之上。 娇艳的花瓣从长空轻轻落下,黛长安抬眸,顺着一层层楼看去,在每一层的廊道中,都坐满了逍遥散客,个个怀中搂抱着丽人,嬉笑谈趣,打情骂俏。 在目光急急搜寻时,一位模样花俏的女子迎上来,手中兰花指轻翘,尖着嗓子询问她可有想要的姑娘,但看到黛长安的正脸时,所有话都仿佛噎在了喉咙里。 她没想到此处竟混入了一名女子,而且此人的容貌如此清冷无双,这种不容亵渎的姿色是不能同怡春阁的女子相比拟的。 黛长安连目光都未在她脸上作停留,而是继续顺着那廊道一层层看上去,在看到最顶层时,她的心重重的颤了下,她总能一眼就看到江晟,在她的眼里,他自带光芒,是与所有人都不同的存在。 轻盈身姿翩翾而起,朝他的身边飞去时,黛长安仿佛感觉到有万把利剑在穿心而过,当身影降下,江晟的眸光已经扫了过来,此时的他,正悠然倚卧在一方金羽软榻中,而他的怀中,拥着的正是怡春阁的头牌,那白净修长的手指环过那女子的腰际,竟揽她揽的如此亲密无间。 黛长安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得浑身血脉逆流。 而那女子,在察觉到眼前来人时竟没有丝毫的避讳,而是举起手轻轻从江晟面上抚过,那白嫩的玉指顺着他的眉心滑向鼻头,最后落在他温软薄唇,嫣然一笑。 当她持起一枚晶莹剔透的葡萄,要往江晟唇边送时,江晟的目光从黛长安伤情的眼里收回,他伸出食指勾起怀中人的下颌,竟堂而皇之的当着黛长安的面,拥吻了另一个女子,他的薄唇覆下,深情的挨在她的红唇上游离。 目睹的黛长安,泪水一下子便涌了出来。 而江晟却吻的如火如荼,直到身下人发出一声呢喃,他才松开她,冲她温柔的耳语,让她在此处等候自己片刻。 黛长安双目一眨不眨的看着二人,她浑身都在抖,当江晟从软榻上站起时,她面上的泪已经泛滥成灾“为什么?为什么?”哑着嗓子问,可话一出口却是无尽的哽咽。 江晟扯起她的手腕,将她拉进软榻后的一方雅舍中,当雅舍的门关上时,所有的嘈杂之音都被隔绝。 黛长安的心揪疼的厉害,她看着江晟,难以相信方才他当着自己面去吻了另一位女子,他明明对自己讲过会永生永世疼她,爱她,照顾她,可如今…… “为什么?为什么?”黛长安继续问,樱唇哭到不住发颤。 江晟被她审视的眸光盯到背过了身去,他一直在等她,今日,该是所有孽缘了结之时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才转身笑问她“你可还记得,在冰火城,我整整囚禁了你十八年,你可知,我为何在十八年里不让你踏出城外一步?”他漆黑的眼眸认真的凝视着她,细密的睫毛垂落似扇动羽翼的蝶。 黛长安大脑里一片空白,她木讷的摇头,于是江晟便告诉她道“那是因为我对你不感兴趣,因为我要瞒着你来此处寻欢,你看到我亲吻别的女子会难过是吗,那我还可以告诉你,这万花城中每一位能被我瞧上的,都和我同床……” 话还没说完,一巴掌已经清晰的照着脸扇来,黛长安感觉到自己的心被他寸寸撕裂,那噬心的悲痛铺天盖地的袭来,仿佛要将她吞没进无尽黑暗中。 火辣辣的疼在面颊蔓延,江晟凄然一笑,继续冲她言“曾经,我也以为自己会爱上你,但再好的东西留在身边久了也会有玩腻的一刻。” 346 冥冥天意,伤的皆是有情之人 http://.biquxs.info/

火辣辣的疼在面颊蔓延,江晟凄然一笑,继续冲她言“曾经,我也以为自己会爱上你,但再好的东西留在身边久了也会有玩腻的一刻。”他笑,可眸中悲戚入骨。 黛长安的脸色已经惨白一片,他所讲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令她毛骨悚然,这一刻,她宁愿相信是自己聋了,疯了,听错了。 “我认识的江晟不是这样的。”她摇头“你难道忘了吗?你答应过我的,你说会一直陪着我,无论是曾经还是当下,你都会像爱自己的命一样去爱惜我,你还在白泽圣祖面前承诺过会照顾我。是不是因为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是不是因为我总逼着你,暗示你要跟我成亲,惹你不开心了,江晟,你有不满意的地方你可以告诉我,我都可以改的,但我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吗,我就只剩下你了,你知不知道,你讲的这些话有多伤人,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此刻有多疼?”她的声音越来越哽咽,讲完这些话后,已经痛苦地捂着脸蹲了下去,瘦弱的脊背在强烈的抽搐,泪水更是顺着指缝漫流成灾。 雅舍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江晟看着她,眸中亦是有泪花在流转,在诛黛长安心的同时,他的心又何尝不是千疮百孔。第一次,当偃师告诉他全部真相时,他心里便承载起了难以释怀的悲凉,直到今时今日这种深深的愧疚感依旧弥漫心头难以消散,他会代替父王背下狐族的债,此生欠下黛长安的,欠下狐族的,他都会尽数还给她,用命去偿。 而他对她的使命,也要到此为止了,黛长安已经具有了能独当一面的能力,她坚韧又勇敢,身为三界守卫者,往后她的身边也会有长空司齐扶持。 待熬过生命里最煎熬的时光,她的人生便会重新绽放出光华。 江晟将她从地上拉起,冷峻的眸光直直凝视着她,继续道“黛长安,你给我听好了,不要再对我抱有任何期待,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你也不是我想携手一生的人,彼此放过吧,因为你的存在让我很痛苦!” 他双手用力的按着她的肩,捏到黛长安生疼,可这种疼,却不及心碎的十万分之一。 江晟在她心里种下了无数情思,如今那根根锋刃的丝线却成了最致命的打击,他的每一个字,都让牵引着丝线将她的心切割到血肉模糊。 黛长安生命中几乎所有的温情都是江晟给的,可是今日,收回之时,他也如此决绝,不留下一分一毫的玉帝,黛长安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要被抽走,胸腔一阵钝痛,随后便感觉到喉咙里有腥甜的血涌了上来,难受到她捂着胸腔吐出了一口又一口的血。 殷红的血像荼然盛放的曼珠沙华,在江晟的月白衣衫上绽开。 江晟吓的瞪大了眼,僵愣当场。 黛长安却是悲哀到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好像生命被诅咒了一样,本是明媚的日子却毫无征兆的变了天,只是短短的时日里,所有人都变了,羽川用帝威逼着她去天庭,她很痛苦,在她最需要,最需要的江晟的时候,江晟却为她备了一份大礼。 黛长安在脑海里一遍遍回忆着过往,去深思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江晟就厌倦了自己,她好似想到了,在北渊的记忆里时,她曾讲过,太一玄君长相丑陋,当时江晟便严厉地告诫她,以后切莫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往后她可是要去天庭生活的,难道是从当时起?还是更早?黛长安猜测着,想到这里,她绝望的握拳,敲击在左心房。 比起绝望,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江晟的离开是经过深思熟虑,是有预谋的。 她也渐渐想明白了,今日,羽川和江晟是串通好的,只有她一人蒙在鼓里。 在江亦安向秋芯冉袒露真情的时候,她还傻傻的拿着子柒向羽川炫耀,原来他们都知道江晟的心意,只有她一人,像一个傻子,沉迷在自己的幻想里自导自演,她所以为的全部真情,都只是她自以为。 江晟从来没有碰过她,可他的身体却和万花城的风月女子纠缠。 黛长安苦笑,生命中的光,好似一瞬间就灭了。 背叛,算计,绝望,都深深的笼罩在心头,压的她喘不过气,她好想逃,逃到一个永远都没有江晟的地方。 浓艳的血顺着唇角不停的往出溢,江晟伸手想要去为她抹去唇畔的血,想要往她体内渡灵力压制她一腔悲苦,但黛长安所有的所有煎熬,都是他给的。 在他的手指伸来之时,黛长安猛的一把推开了他,她转身撞向雅舍的门,大脑里一片混沌,她的心已经乱到连伸手拉开门的灵敏都丧失了,手中化剑,一剑暴力的破开木门便疯一般的逃窜了出去。 灼灼白衣从十七层楼阁上直直降下,却在要出最后一道门时,被一众人上前相拦。 “你以为本大爷的地盘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人群中忽传出一声低沉的愠怒之音。 黛长安抬眸就见人群中走出了一位身着墨色缎衣的男子,此人面相清瘦,手持一把象牙折扇,而在那扇骨处正刻着一个尚字。天神 黛长安当下便猜出了此人正是那尚柒公子,还未开口让他滚开别挡路,那尚柒已经微一抬指,随后就见一孩童被径直丢了出来,弃在了黛长安脚下。 重重的落地声,让黛长安的瞳仁猛地缩紧,她附身将那地上的孩童拉起,就见是小七,方才,丢它的那人,是用尽了全力,还让它的面目先着了地,此刻小七被磕的鼻腔眼角都渗出了血。 “小七,小七!”黛长安抱着他轻晃,可小七却是毫无发应。 黛长安的怒火几乎要就此爆发,她气到浑身都在发颤。 可那尚柒却是来了兴趣一样上下打量着她,在看到她的真容时,心头忽掠过了一个恶毒的念头,他觉得眼前这女子容色清冷孤傲,和怡春阁中女子的美,是不可同台而论美。 于是便心中盘算,若是能将此女子留在怡春阁,定能为他招揽不少生意,他唇角勾起,脸上露出狡黠的笑时。 黛长安幽冷如锥的目光已经看了过来,她的瞳仁在逐渐由清澈的蓝色过渡成血红色,胸腔里窜涌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怒气和恨,好似汹涌火光迎了风这种强烈的屠杀之气让她无法压制。 “滚!”抱起小七,冲着众人咬牙切齿的怒喝一声时,她持剑的手已经不受控制的抬起,直刺向尚柒的喉头。 如烈剑光,瞬息便至目前,尚柒看见她端剑而来,一个侧旋急急避开,可虽是在第一时间躲了,但左臂还是生生按了一下。 道血光溅起,在场的所有妖都镇住了,毕竟,敢在尚柒公子的地盘伤他的人,黛长安算是头一个。 “有意思,既然如此不知死活,那爷就陪你玩一玩。”话声方落,突然飘身向前,手中折扇化作一把利刃,朝黛长安疾攻而去。 江晟还沉浸在痛苦中,听到打斗声时,忙从雅舍走出,低头看来。 见尚柒在为难黛长安时,没有丝毫的犹豫,便踏空而下,拦在了尚柒的眼前,镇吓道“尚柒公子,这可是我的人,难道你也要为难?” “哦?”尚柒收回兵刃,将武器又化回扇子,轻轻扇了扇,便嘶了一声,笑谈道“我素爱管教些不知死活的,圣天法祖您放心,将这女子留给我,不出十日我保准给您调教的服服帖帖。” 他面上笑意张扬,江晟不屑的回应“用不着。” 他语气淡漠,言毕,那头牌花魁也跟了下来,一双魅惑妖娆的眼,斜瞥了眼黛长安,在看到她血红的瞳仁时,颀长水润的秀腿妖娆的的急步上前环抱住江晟的脖颈,白皙的酥胸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娇声抱怨“法祖您看啊,这血红的眼和那吃人的秃鹫一般,好生吓人啊。”她怯懦懦的言,柔媚无骨的声音听的黛长安只觉得恶心。 江晟闻言转身,果真就见黛长安的眼里一片血红,他猛然一惊,此时此刻才忽然想起,黛长安体内的魔心还未除,因为这一个月内,秋芯冉都在忙着自己和江亦安的事,而且,这些年里,只有在天墓时黛长安的魔心发作过,之后的众多年里,都没有再出现入魔的征兆,所以大家都放松了警惕,江晟甚至都快要忘了她体内有魔心,可此刻看到她的眼有入魔的征兆时,心头一片慌乱。 “小长安,你冷静!”他开口,声音已经变得极致温柔。 那花魁当下脸上便不高兴了,手抚着他的胸膛抱怨“法祖,你方才可还在我的身体里寻欢,怎么一眨眼,就对别的女人温柔呐。” 这话一出,整个怡春阁内霎时妖风四起,冷意翻飞。 黛长安握剑的手攥到森白,心中的恨更是在源源不断的发酵,将最后一丝理智都试图淹没。 那花魁看不清局势的,还在抬手指着她继续嘲讽道“生生一副母夜叉的凶相,怪不得被人抛弃……” 话音未至,快如光的一剑飞出,先是斩落了她的手,紧随其后,一道血光从脸上迸起,将她如花似玉的脸切割成了两半。 江晟感觉到一股温热溅落在了面上,他侧眸就见,怀中的人一张脸已经被砍到血肉外翻,花魁按压这伤口歇斯底里的惨嚎,可面上的血却如喷泉一样在飞漫涌。 而伤她之人,正是黛长安,她手中的剑,还在滴血! 347 凛冬已至,皓月散尽,枯木朽株 http://.biquxs.info/

而伤她之人,正是黛长安,她手中的剑,还在滴血。 尚柒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变得无比狰狞,这花魁可谓是此处的镇店之宝,可此人前后坏他店里的规矩也就罢了,如今敢当着他的面将人伤成这幅模样“来人,给我杀了她!”他恶狠狠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命令。 话一出口,大批的客人见情势不妙,为了保命也不敢凑热闹,便慌慌张张的从怡春阁里逃了出去。 而这时,大批的妖兵手下从门口拥入,个个手持重器,围攻而上要剿杀黛长安。 昏迷的小七也在黛长安的怀抱里渐渐苏醒,醒来后不仅觉得鼻腔和头疼,连后脖颈也疼的厉害,它搓了搓鼻子,甚至看到自己流血了。 “长安姐姐!”刚呢喃出声,便被黛长安血红的瞳仁给镇了住,小七急急看了眼四周,就见密密麻麻的妖兵手持重器如狂风骤雨般攻来。 而此刻的黛长安,眉心的狐纹印记已显现,九条雪白的尾巴在身后漫舞,那尾梢处的深红似燃烧的枫叶,小七不敢相信,长安姐姐体内的魔心被唤醒了,惊惧的看向太子。 太子正在呵斥尚柒住手“一旦出手后果必将不堪设想。”江晟着急的言。 可尚柒却恍若不闻的讪笑“住手可以,那也得先等我砍下她一只手臂,圣天法祖我倒是想要问问,你和此人是何关系,头一次来我这怡春阁,就要砸我这招牌是吗?”他气到脸色铁青。 江晟的心却更是乱成一团,他担忧的看向黛长安,却见她的眼神已经渐渐冷漠。 江晟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恶化到这一种地步,今时今日,他只是为了出现在此用别的女人来气她,以此斩断和她之间的情缘,因为黛长安平日里可固执了,若不是亲眼所见之事,她绝对不会信,可江晟没有想到,此事竟会将她体内的魔心引出。 眼见形势危殆,众妖都要围攻她,江晟担心她受伤,便化天谴之刃要上前相助。 然而还未出手,长空之中已是血光连连崩现。 地命铃的威力之大,一剑劈出,便是鲜血迸溅,魂灭道消。 耀眼刺目的寒光,在空中纵横,她娇躯一次次的腾空跃起,手中剑法更是凌厉至极,每一剑落下,都是要夺人命的狠辣。 黛长安知道自己在杀人,但她就是停不下来,她的身体像是被另一个自己操控了一般,看着手中地命铃一次次饮饱鲜血,她的心便格外舒适。 她喜欢看血液喷涌在空中,那殷红的血,溅起之时,好似便是世间最美的风光。 鼻息里浓浓的血腥味更让她迷醉,这一刻,她仿佛已经不是她,而是从地狱烈焰里爬出来的恶魔,吞噬生命,听着他们惨嚎,看着他们面上的恐惧浮现,她的心得到了最大适度的满足。 最后的破空一剑,甚至将整个怡春阁都化为了灰烬。 尚柒看着她将手下兵力完全不放在眼里,面色大惊,眼珠子都快要瞪到地上。 旋即,便下令将地下的十大妖灵齐齐唤出。 可平日里风云纵横的十大妖灵,也难挡黛长安的一剑之攻。 她面无表情地疯狂杀戮着,躲在她怀里的小七怕到瑟瑟发抖,最后,还是变回了真身躲进了黛长安的衣袖里。 她杀完了十大妖灵后,尚柒早已躲的无影无踪。 而此刻,黛长安手中的剑,已经停不下来了,她剑指万花城而去。 那一身雪白的衣衫上沾满了血迹,但除了衣襟处是自己的血外,其余的都是妖的血,她在杀戮之中绽放笑颜,喜悦的发出一声声清脆的笑音,她还是那般冷艳迷人,可她已经不是她了,而是魔,是噬人魂、夺人命的魔。 江晟的心头寸寸泛寒,在黛长安的剑要伸向无辜时,他身影窜起和她对立。 浓重月色下,二人四目相对。吧 借着月光,江晟看见她的眼红到刺目,可这双眼里,却没了以往的清明,也没有任何的情绪。 她空洞的眸中里,仿佛已经分辨不出江晟是谁,此时在她眼中,他只是自己要诛杀的对象。 在江晟想要试图开口相劝,让她冷静下来,放下手里的剑,他会带她回冰火城。 可他的话已经没有丝毫作用了,黛长安纵身跃起,连人带剑化作一道银虹,疾向他的身体扫去。 雪亮的剑光泛起森寒杀意,一剑落下,江晟持剑去挡,却被强悍的剑气震出数十丈外。 身体撞在墙柱上吐出了一口鲜血,他痛苦的拧眉,不敢用尽全力去打她,担心会误伤到她,但此刻,如果不克制住黛长安,整个万花城都会因为他二人而陷入一场水深火热。 “小七,去天庭向玉帝汇报!”江晟冲小七大喊一声。 随后便抬掌,运起六成功力,打出一招文武火。 烈焰滔天的火光从掌心飞出,带着畏怖惊恐的力量袭向黛长安。 在快不及眼的迅疾之速涌来的一瞬,黛长安身形一跃,先是一个凌空飞渡避开,随后反击出一招玄冰咒。 白皙的掌心抬起时,空中的水气在一刹那间,极速凝结成万千冰针朝江晟飞去。 寒意袭来,江晟刚运起防御之力抵挡。 黛长安便得空,握起地命铃,补上一剑。 那横空一剑,斩腹而来,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怜悯。 …… 长空司齐和羽川,江亦安赶到此处时,江晟已经被打到浑身是血,而整个万花城都被黛长安夷为了平地。 血腥的杀戮,让整个城中血流成河。 她杀红了眼,此刻,一身血衣驻立长空,眼神凌厉,周身散着杀气,活脱脱就是一位从地狱里涅槃重生的恶魔。 羽川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疼至极,乱世四起时,她体内的魔心没有失控,可却在处理自己和江晟的感情中,让她迷失了自己。 江亦安心疼的将江晟从地上拉起,他全身多处受伤,气息都几近微弱,江亦安不敢耽误,便拖起他往天庭带,要找芯冉帮他医治。 而长空司齐则前去阻拦黛长安,可即使是他出手,也被打到连连挫败。 最后,还是羽川制服了她。 羽川虽为天帝,其实他的神力却并不及两位守卫者的任何一个,但就是因为他是天选之子,守卫者的剑和能力注定无法伤到他,所以也是利用了这一点,他才将黛长安控制。 看着女恶魔被打昏了过去,尚柒才唯唯诺诺的从地下钻了出来,在偷听了天帝的话后,他才知道,这闹事的女子竟不是别人,而是守卫者,心头一阵唏嘘苦寒。 再看了一眼自己的心血在短短一瞬间,被摧毁成这幅模样,哭天抹泪的求着天帝要为自己主持公道“天帝,您搬出玉旨下令妖平等,可今时今日,守卫者将整个妖族生灵斩杀屠戮,还望玉帝能一视同仁,给妖族一个交代。” 他的头重重的磕在废墟里,那活着的妖都陆陆续续从地底下钻出,跪的整整齐齐向他乞求。 羽川心口像是有把刀子在戳着,寒风凛冽,他心头的无奈浓重到化不开,本是在想方设法将二人的痛苦减轻,可事情却越来越糟,如果他在此时向众妖解释黛长安是因为体内有魔心力量才会失控,让众妖饶恕她,不光是妖族,连整个三界都会觉得他儿戏,包庇神族。 在鹤山的百般提醒下,羽川不得不忍痛宣“守卫者黛长安,罔失三界法度,残暴不仁民心大怨,天庭必将不会姑息,于择日重罚,严惩不贷!” 348 一波未平,一波即将再起 http://.biquxs.info/

黛长安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冰冷冷的刑架上,全身灵力封禁,只要稍一动弹,捆绑着身体的束神锁便会发出如雷电穿体的威力,折磨到她痛不欲生。 “长安姐姐你别动,别动!”小七泪汪汪的言着,手中的匕首还在一刻不停的切着束神锁,明知自己解不开,却还要强行为之,此时,一双白嫩嫩的小手都被束神锁烧灼到血肉模糊。 小七心里难过,自打黛长安被压回天庭,所有仙神都将她当成修罗恶煞提防着,此刻,虽有十二层铁牢将她囚禁着,甚至层层牢狱外还有神力加持,可看守牢狱的仙兵,却还是吓到撤出了数十丈外。 只有小七是信她的,即使知道她体内魔心或许会再度发作,也毅然决然偷躲进她的衣袂里,跟到了天牢,毕竟黛长安在入魔后,依旧出于本能的将它护在了怀里。 可悲哀的是,长安姐姐护住了它,却没有护住太子。 太子身中十一剑,剑剑致命,这每一剑都是黛长安所为。 “长安姐姐,你真的恨透了太子吗?”小七忽然从地上起身,仰头看着她。 黛长安听到它的问话眸光深深一颤,那张因为疼痛而苍白的脸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疼到咬牙强忍才不至于自己痛呼出声。 借着牢狱中的神火,小七看见她眼里的赤红色已经褪去,如今只剩下一片清明,这双蔚蓝清澈的眉眼,是和以往一样的纯粹。 它注视着她,等着她给自己一个答案,可黛长安大脑一片昏沉,整个人就像溺水后的短暂失忆,她什么也想不起来。 直到小七零碎的向她提醒,万花城、十大妖灵、和尚柒公子,最后冲她说出怡春阁头牌花魁时,黛长安才猛然一惊,零碎的记忆好似碎片重组,从一团破碎,渐渐恢复原状。 她记得江晟当着自己的面和怡春阁的花魁亲热,记得江晟对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决绝的话,可回忆到自己提剑毁了花魁的容颜时,她后背泛起了一股瘆人的凉寒。 这一刻,好似有人掐住了她的喉咙,让她连气也提不上来,她眼里的光,寸寸暗淡,变得灰暗不堪。 她记得清楚,当时江晟对自己讲了很多不满的话,让黛长安很伤心,她只想要逃离他,可却在离开怡春阁的时候被尚柒相拦,尚柒当着她的面欺辱小七,将小七丢在她脚下,摔的满脸是血,而那时起,黛长安心里的火,已经纵横燎原,但并非要失去理智,她对尚柒出手,也是为了逼退他,带小七离开,否则,当初的一剑尚柒不可能会躲开。 但黛长安想躲,却偏偏躲不开,在那花魁又一次出现在眼前,肆无忌怠的贬低她,恶心她时,她的思绪已经逐渐恶化,最后更像是被另一人操控。妙笔阁 她竟提剑砍了她的手,还将她的脸刮花,想到此处,黛长安眼中决堤的泪已经止不住的漫涌,后来脑海里出现的记忆,是漫天血光喷溅,将黑夜都染红了半边天,但她已经想不起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目光顺着身上的束神锁看向四周的层层铁牢,一股惊慌油然而生,她不安的猜疑“难道是我体内的魔心发作了?”自言自语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沙哑。 小七只觉鼻腔一酸,垂眸不去看黛长安泪眼婆娑的悲容,其实,在太子决定要以这种决绝的方式去放开黛长安的时候,小七就预感到了事情或许会不妙,但劝太子没用,茗一又不听它的话,如今发生这样的悲剧,长安姐姐没有错,太子,也没有错,他只不过是想让她离开自己,可现在的长安姐姐,却被一人弃变成了被天下弃, 屠了整座城的罪名,会成为她永远也摆脱不了的污点,但如今她想不起来,小七也必须要告诉她,让她知道一切,因为它要护住她的命,当初,黛长安体内的魔心就是羽川种下的,所以羽川该知道黛长安是无辜的,可现在,他却将她锁在天牢里,无时无刻都要让她忍受束神锁的雷电穿心之苦,小七很怕,怕羽川会杀了她以儆效尤。 所以知道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还是不得不言道“长安姐姐你可知道,在怡春阁你被太子气到魔心发作,不仅毁了怡春阁,连万花城都被你的地命铃摧毁了,但这些都不是出于你本意,是魔心,是天帝种下的魔心,与你无关,到时候天帝一定会审你,你一定要替自己辩解…” 它苦口婆心的冲她言,可黛长安听到的却只有魔心发作。 她心中悲痛到像生吞了黄连,那苦涩的汁无可遏制地侵入肺腑,恣肆流溢。 魔心发作后会失去意识,渐渐的只变成一把杀人利器,如今她体内的空明之力已解,甚至还有神器地命铃在手,魔心发作后果将不堪设想,小七虽只说到毁了城没有说屠城,可黛长安似乎已经想到了,原来她脑海里血光漫涌的场景就是她杀人的场景,她杀了人,还不止一个,此时她才发觉,自己此刻身着一袭红衣,然而这件衣服的颜色,本该是比雪还要干净的纯白之色,可如今这红,是被血染红的,但她身上并没有伤口,所以这些血不可能是她的血,而是别人的,浓浓的恐惧感排山倒海般涌来,她惊惧的回想起方才小七问自己是不是恨透了江晟,小七为何要如此问,难道是她伤了江晟,惴惴不安的询问时。 小七没有隐瞒,如实的点了头。 黛长安眼中的泪失控的在往下掉,她歇斯底里的继续追问,可小七能回答她的只有这些,他二人已经被关在这天牢里整整两日,这期间也无一人前来探访,很有江晟没有脱险,更有可能的是,他或许已经死在了黛长安的剑下。 身体最痛的一根神经仿佛被触动,黛长安的情绪再度激烈,她大喊着要求天兵放她出去,可在呼唤没有回应时,黛长安便要强行破开内力冲出去。 一波未平一波即将再起,小七看着长安姐姐在刑架上死命的挣扎,却一次次被束神锁之力折磨到痛苦不堪, 它担心她再次激发体内魔心之力,如果魔心再度发作,破开天牢闯出去,那就真是死路一条了。 “长安姐姐你别冲动,再等等,或许太子已经醒了呢?” 349 人生无常,亦乃人生之常 http://.biquxs.info/

“长安姐姐你别冲动,再等等,或许太子已经醒了呢?”小七虽在打着圆场,但压根心里没一点谱,毕竟太子被守卫者之刃——地命铃多伤。 可黛长安却丝毫不听劝,她挣扎的越厉害,那束神锁的反噬便越强烈,可即使浑身疼到如同长钉钻骨,但她还是拼命的挣扎,和束神锁做着最后的抵抗。 她本以为,这世间最让她痛苦的,就是江晟当着自己的面和别的女人缠绵悱恻,还全然不将她放在眼里。 可这一刻,她才明白最让她痛苦的,是她亲手伤害了他,让他落入险境。 如今江晟生死未卜,她不能坐以待毙,所以,一定要去见他。 折腾到满头大汗似泼水般往下滴时,小七急道“长安姐姐你冷静,冷静啊,你可知,在你被魔心操控时,天帝当着众妖之面许诺要对你降下重罚,如果此时你再激发出魔心之力冲出天牢,后果将不堪设想。”小七抬高了音腔急言。 黛长安却凄然一笑,吐出了一口又一口的血,那深深的痛苦好似一把淬毒的刀扎入胸腔,将五脏六腑尽数腐蚀,他吼中悲音起“人生难免一死,又有何惧?当初,本以为江晟便是我此生救赎。却不曾想,我的存在竟让他如此痛苦,现如今,我双手沾满了鲜血,甚至伤了他,身为守卫者,我愧对天下苍生,此番罪孽自当以死谢罪,方能以平众愤,但在此之前我只想再去看江晟最后一眼,知道他无恙我才能安心! 地命铃!起!” 盈盈泪光的眼里红血丝密布,在她强行召唤地命铃时,小七扯了扯她的衣枚,丧着一张脸直言道“长安姐姐你就别折磨自己了,地命铃已经被天帝封禁在了无阐之镜,无阐之镜可是天帝自己的结界,除了他本人,无人能从其中取出任何一样东西。” 话落,黛长安面色一僵“封印地命铃?好,那我就用体内的魔心之力闯出去。” “你试试!”黛长安的怒言声刚止,一声苍老又低沉的嗓音蓦然传入耳中。 旋即就见眼前的层层铁牢被逐个打开,从外走入一位身着惨绿罗衣的精瘦长者,小七察觉到异样便躲回了黛长安袖中。 它偷看了一眼来人,见此人正是天帝身边的‘鹤山’,心中不由一喜,小七觉得天帝总算是想起了长安姐姐,既然有人来,自是证明太子已经无恙,可心头那股喜悦气还未散去。 鹤山棕褐色的眼便似锐鹰一般盯着黛长安,疾言厉色的训斥“别仗着天帝对你仁慈,便恃宠而骄,我告诉你,若你胆敢再目无法纪、肆意妄为,天界甚至有权利挖了你的守卫者神识,另谋新主!”颇为严厉的声音让人倍感压迫,小七甚至听的浑身骨头都一颤。 连黛长安也愣怔当场,不过,也只是沉寂了片刻,便不屑的反驳“剔骨挖心剖神识都随你的便,但在此之前先放我出去,我要见江晟。”59书库 “你以为天牢是什么地方,任你无理嘻闹之地?”鹤山态度不善的斜睨她一眼,又漠然道“还有,你为何想要见他,是想亲眼目睹他到底又没有死在你的剑下,还是不辞万难急着再去补他一剑?你放心,龙族太子全身筋脉俱断,即使不死也残了,守卫者可还满意?” “你!”黛长安被他气到面色泛青,愤怒的质问道“你休要胡言,江晟乃白泽圣祖的弟子,甚至有元阳上帝亲传的文武火,他有能力同我抗衡,怎会筋脉全断?” “有什么不可能,他步步留情,你招招毙命!你所杀之人不仅仅只有一个江晟,还有万花城,整个城中千万妖族被你一夜屠杀,血流成河、生灵涂炭,守卫者还真是好大的手笔啊!”鹤山冷冷的注视着她,锐利漠然的目光好似一把刀扎向了黛长安,让她瘦弱的身子在噬骨的痛楚和无边无际的绝望里瑟瑟发抖。 躲在她衣袂里的小七,都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在凝结成冰。 “别讲了,求您放过长安姐姐吧!”小七从她衣袂里跳了出来,它已经顾不得自己身份泄露会遭遇怎样的惩处,上前便跪在鹤山脚下连连求情“长安姐姐是无辜的,她是无辜的,若不是因为体内有魔心她怎会杀人,在万花城,长安姐姐是没有丝毫意识的,她急着要去找太子,是因为担忧太子的安危,怎么可能会有别的心思呢。” “锦鲤?”鹤山垂眸看了一眼脚下的孩童,先是诧异的扬了下眉,便一脚踹开它冷言嘲讽“真是什么样的主人教出什么样的手下,主人没有规矩,手下更是放肆,怎么跟到天牢是想和她一起死?” 小七被他的一脚踹到整个肩头骨钻心的疼,但还是咬牙没敢发出一丝声音,又重新爬回到他脚下,跪好,回话道“长安姐姐体内的魔心本是天帝种下的,世间万物皆有因果,所以此事不能强加在她一人身上。” “我是在问你此事吗?”鹤山语气一沉。 小七黯然摇头“擅闯天牢是我的罪过,小七不敢狡辩也无理狡辩,但长安姐姐的事天界必须要公平公正。”它怯怯看了眼憔悴到几欲晕厥的黛长安,觉得所有人都在逼着她去死,她不过就是一个弱女子,无父无母没人撑腰难道就要任人欺凌,但终归是敢怒不敢言,额头都快要磕在地上,继续卑微的恳求“望天界能够法外开恩,一视同仁!” “如何开恩,守卫者没有丝毫悔意,明知自己的魔心害人害己,却依旧大肆宣扬要借魔心之力攻出天牢,天界如何信她当日大开杀戒是被魔心操控,还是出于一己私利?”鹤山再问。 小七暗觉事情不对,去扯黛长安的裙摆让她向鹤山认错,告诉他自己当日什么都不知,都是被魔心控制而一时犯下错失。 可黛长安早被鹤山的一席话击的万念俱灰,她就像一株即将凋零的冰莲花,薄唇惨淡无色,整个人虚弱到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停止呼吸。 “江晟...到底怎么样了?”在小七的竭力拉扯下,黛长安沧桑的抬眸看向鹤山,她已经认定了自己会死所以招与不招,又该如何招,已经不重要了,她只想知道江晟到底怎么样了。 鹤山本想答她一句死了,但话到唇边生生留了三分情,方才,是天帝察觉到黛长安在强行召唤地命铃便派他前来查看,但在牢狱外听到黛长安嚷嚷着要用魔心之力破开天牢时,鹤山的火气便一窜而起,但此时见她沧桑成这副模样,终究恨言“水灵仙草还在竭力医治,但我倒要问问,守卫者当日是存心还是无意?” “人是我杀的,城是我屠的,血都粘在衣衫上未干透,您觉得呢?”她萧然泪下,阂眸待死“我认罪,今日,但求一死!” 350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http://.biquxs.info/

“人是我杀的,城是我屠的,血都粘在衣衫上未干透,您觉得呢?”她萧然泪下,阂眸待死“我认罪,今日,但求一死!” 无尽的悲凉将她最后一丝生念压垮,她本想再去见一面江晟,可如今已无颜再见,唯有以死洗刷滔天罪责,去弥补自己对江晟的愧歉。 鹤山袖中青筋暴起的手,已经缓缓抬起,小七见他要起杀心,急到喊破了音,甚至要出力反抗,可鹤山却并未对黛长安下死手,只是抬掌打在她脖颈处让她昏迷了过去。 他本有权利处置守卫者,但天帝特意交代过,黛长安和江晟之事由他一人负责,其余任何人不得插手,包括鹤山在内,所以他不敢违令。 但方才,黛长安之言,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她的心思,鹤山只是不想再让她清醒的犯错,不想让她再试图利用魔心越狱。 小七见长安姐姐只是昏迷,大惊之后无力的瘫软在地。 出牢狱时,鹤山狠狠的瞪了它一眼,手中聚起的一团神力终究是压了下去,他倒觉得这锦鲤倒是个忠心护主的,或许留它在此,并不是坏事,便自己离开了。 此时。 在锦韫殿的江亦安一张脸阴云密布,秋芯冉正在拼尽全力替江晟连接全身断裂的筋脉和被黛长安刺到千疮百孔的心,羽川则是守在他二人身旁,心情沉重到好似一脚踏入无底深渊,是失足,彷徨,和无休止的自责。 事态一直持续到第七日,秋芯冉已经为了江晟灵力耗尽,虽然将他全身筋脉和外伤修复,却无法将地命铃打散的残魂聚起,于是几人不得不一同前往天山。 直到第十七日,依旧未有进展。 江亦安便将体内的护神丹取出渡向江晟,如此才将他的残魂护住。 之后,再利用结魄灯,将被打散的魂魄收回。 第十九日,江晟才终于醒来。 迷迷糊糊中睁眼,觉得自己仿佛沉睡了千年万年,殿内火烛摇曳,殿外大雪纷飞,江亦安见他终于醒来,心疼的上前便一把将他拥入了怀里。 “还疼吗?”他嗓音无限疲惫沙哑,一开口,眼中晃过的全是江晟当日倒在血泊里的场景,他浑身上下被砍的血肉模糊,那道道剑痕深入骨髓,尤是当年,自己被天神万剑共诛,都不及江晟当日一半惨烈。 秋芯冉面色惨白,不过见到江晟醒来,也是忍不住喜极而泣。 “兄长,我没事!”江晟强壮镇定的涩然一笑,可笑容却是那般落寞“兄长,小长安呢?她现在可还好?”急切的再开口问起黛长安的下落时。 江亦安心里的火已经不由分说的翻了起来,一把推开了他,厉声道“怎么?还在惦记她,是觉得她砍你砍的还不够吗?”怨怼颇深的言语无限薄凉。 江晟摇头反驳“兄长你误会了,小长安是因为体内魔心发作才会如此,她不是故意…” “你闭嘴,江晟我告诉你,既然断了就断彻底,从今日起,我不允许你再和她有任何的来往,你听到了吗?”江亦安的语气像刀子一样锐利。 江晟只觉得心头像是被重物狠狠撞击,撕裂的痛牵起鼻中的酸楚,让眼中一片雾气缭绕,他的目光看向秋芯冉,秋芯冉避开了,看向羽川,羽川更是将眼神落向了窗外,江晟觉得自己将一切都搞砸了,他只是想断开和黛长安的联系,只是为了让她恨自己,为了让她在知道狐族的真相后,能决然的杀了自己,却不是现在这样的结果。 如今连兄长都开始排斥她,那这三界还会有谁接纳她,他真觉得,自己亲手将黛长安送入了地狱! “兄长你听我解释,她真的不是…”江晟还要解释,可在一开口,江亦安逼迫他道“我不管她是有意无意,但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二人恩断义绝,不许再有任何的来往,否则,我就亲手替你处理此事!”他语气决绝到不容一丝一毫的质疑。 江晟惨白的唇微微张合,他还想说些什么,然而眼底沁出的泪光,阻止了他的所有行为,他知道自己再开口,必定是哽咽,然而他似乎也说不出什么能说服兄长的话了。 殿内的气氛陷入了一片死寂。 秋芯冉拉着江亦安劝他离开,毕竟江晟刚大病初愈还需要多休息,江亦安却是硬生生的逼着江晟要在自己面前宣誓,用他的命发誓,如果江晟再和黛长安纠缠,就让他这个当兄长的死无葬生之地。 没有丝毫退路的抉择,气的江晟无计可施,只有假装昏厥。下手吧 可即使是昏厥了,也躲不开江亦安。 他二人身上流的是相同的血,虽然江亦安和自己这位弟弟相处的时日不多,但在江晟出事以后,他的心仿佛被日日抽丝剥茧,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替江晟去承受所有的痛。 虽然他心里知道,知道黛长安是因为魔心的缘故才大杀四方,但作为江晟的兄长,他就是无法再去接受她了。 因为他担心,担心黛长安暴戾的习性,若是这种事情再发生一次,若再次看到江晟被打成这幅模样,他接受不了,所以江亦安要阻止,要彻彻底底让他二人断个干净! 整整守了他十九日,熬到江亦安也是精疲力竭,但还是强撑着守在他床边。 后半夜时,江晟还感觉到兄长在替他掖被角,在他额头生出虚汗时,江亦安则替他拭汗。 江晟故意背过身去,却是忍不住泪水横流,他难过,自己终究无法让事情两全,但这样一直装下去,并不是个事。 最后,趁江亦安不备时,他点了他的穴去了天庭。 妖界被屠杀黛长安必定是被天庭抓获了,所以要想知道她的安危就只有去问羽川,可今日,羽川见江晟醒来便回了天界,所以江晟只有去天庭寻他。 鹤山前来汇报时,羽川正在翻阅妖族递来的折子,那厚厚的折子里,密密麻麻写下的全是当日妖族惨死的亡魂,羽川让鹤山将江晟带往大殿,再去将黛长安也从天牢里带来,他要一并审问。 鹤山领命,当日,他为了能让黛长安安分些,抬手一掌足足让她昏迷了十几日。 此番前去将她唤醒时,她的情绪低落到仿佛是一具行尸走肉,空洞的眼里无一丝生机,鹤山同她讲什么她都充耳不闻,直到他提起江晟,提起江晟被救活时,黛长安才蓦然抬头望着他,一双眼里,喜悦与幸酸交融,连小七也兴奋到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被鹤山押到大殿外,黛长安只是远远看了一眼江晟的背影,便已经泣不成声。 听到身后的哭音,江晟像是被电击,他僵硬的转身,目光迟缓的落在她身上。 短短的时日,她被折磨到好似真的是阶下囚,本就单薄的身子更是有些瘦骨嶙峋,面容苍白无色,双目空洞无望,身上那件已经发黑的血衣,和手脚上绑着的沉重铁链,让江晟的心寸寸撕裂,他觉得自己才是那千古罪人,明明他向她许诺过,会护她一世安好,可却是她将她亲手毁了,冲出殿外行到她面前,想要向她道歉时,黛长安已经后退一步,先弯下了腰 “对不起江晟,对不起…!”她强压着哽咽,想要让自己将表达的陈述清楚,可是一开口,那满腔的哽咽已经抑制不住的让她情绪崩溃。 江晟红了眼,胸腔酸涩大浪滔天般涌起,每一次的心脏跳动,都仿佛带着抽搐的悸痛。 他颤颤兢兢的伸手,想她拉她起身,可在指腹即将要碰到她瘦俏的肩头时,被鹤山开口阻断“天帝已经到了,你二人还是快些进入殿中。”冰冷的催促声,让他的手又缓缓收回。 黛长安被鹤山押入殿内,江晟也跟了进去。 金碧荧煌的殿中,羽川高坐于帝王椅上,此时一双深邃冰冷的眼里,是源源不断的怒火,目光扫向二人时,便开口言了一句跪下。 冷漠的口令,让江晟诧异的抬眸,可目光和羽川对上时,那厉喝声已经再起。 “跪下!” 强烈的威压,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肩头,让他不得不服从。 就在江晟要屈膝行礼时,黛长安则特意避开了他,跪在了最左侧贴着墙壁之处。 二人之间足足相隔了一丈的距离,黛长安虽然很想见到他,很想离江晟近一些,这一生,她其实都在努力的奔向她。 可是她也终于知道了,江晟是讨厌她,经此一事后,他或许对自己心里的恨更加的强烈,黛长安不敢奢求他的原谅,从方才见到他到现在,她甚至自卑到连抬眸和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她学会了自知,也学会了放手! 羽川扶着疼痛欲炸的额头,气的直叹气,沉寂了好半晌,才质问“万花城之事,你二人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万花城一事皆是由我而起,一切都与她无关,若天帝要惩处,罚我一人便可。”江晟毫不犹豫的强出头。 351 生如逆旅,一苇以航 http://.biquxs.info/

“万花城一事皆是由我而起,一切都与她无关,若天帝要惩处,罚我一人便可。”江晟毫不犹豫的强出头。 “罚不罚是后话,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一字不差的交代清楚!”羽川压着怒意,他特意等到如今才审问,就是知晓这情之一字最为难断,为了保证绝对的公正他需要二人同时在场。 黛长安的自卑像是刻进了骨子里,她没有勇气去看江晟,甚至连也没有同羽川对视,在她心里,她自己仿佛已经面目全非,那魔的印记,就好像是别人用烙铁烙在了她脸上,让她自惭形秽到见不得光,眼底的热意越来越烫,几乎是刺痛,在消瘦的身体不住轻颤时。 羽川十分不忍的聚起一团灵力,将束缚着她手脚的铁锁解除,言道“黛长安,你先说!”同她讲话时,羽川的口吻不由缓和了几分。 黛长安痛苦的拧眉,她不知羽川是何意,他明明知道的,知道江晟早就厌倦了自己,在她召自己去太清殿的当日,江晟便去了万花城,这两件事不可能是巧合,可黛长安无力辩解,祸已酿成,错了就是错了,若她当日能够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也不至于将整个万花城都拖下水,喉头一阵阵发涩,终是开口言道。 “当日都是因为我不愿留在天庭,而将自己的一腔怒火宣泄在了万花城,因为小妖对我出言不逊便仗着自己神力高强而大大出手,结果到最后杀红了眼,剑指无辜屠了整座城,这一切我都认罪,今日只求天帝赐我一死!” 她平静的言着,声音像寒潭中积攒的多年的陈水,这一刻,她赴死的态度是决绝的,她的一番言语也绝非意气用事,而是她真的累了,被他们所有人折磨到累了。 如果说这世间有什么事最残忍,在黛长安看来,或许就是所有人给她的一场空欢喜,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真想回到狐族被亡的当日,如果当日长空司齐不救下她,如果她没有活下来,如果江晟没有给她如此多类似于爱情的错觉,她就不会一步步弥足深陷,将他认定成生命的光,觉得自己本该就属于他,他也该属于自己,这一切,到头来都是她痴心妄想,是她不自知。眼里的泪好像流干了,她只觉得眼眶火辣辣的刺疼,却是干涩到落不下一滴泪。 江晟情绪激昂,刚要开口告诉羽川并非如此,小七已忍不住显出真身“求天帝明鉴,长安姐姐心思淳良,她若没有一颗赤子心,当初如何辅佐的天帝,怪就怪真心错付!”言语间,它埋冤的侧头看了眼太子,以前它总觉得太子是最懂长安姐姐的,可对这件事的处理,它却觉太子愚钝之极,斜看了他一眼,又继续道“长安姐姐和太子自小便一起长大,或许是因为这一份羁绊让长安姐姐认定了这就是爱情,在您…” “小七,你不要再讲了!”黛长安愠怒出声,试图阻断,小七却不以为然,继续道“既然让天帝断,自当要公平公正,事情如果是我们做的,那我们难辞其咎,但不是我们的错,为何要认?” 它倔强的抬头继续同天帝解释道“在您要宣长安姐姐以守卫者的身份留住天庭时,她自是不满的,因为她的心留在了冰火城,留在了太子的身上,于是当日,她百般无助回城第一件事便是要去求助太子,可我们的太子正在怡春阁花天酒地,后来我被尚柒暗中偷袭,他用我威胁长安姐姐。在当时,三件事同时积压在她心底,让她渐渐失了心智,长安姐姐所伤的第一个人是太子身旁的佳丽,不过我可以作证,在伤了第一人时,长安姐姐体内的魔心还是能够控制的,若不是尚柒下令要妖族围杀她,也不至于逼她迷了心智。在悲剧发生之前,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因为魔心也不是从一开始就有的。” 小七话说到此,却并没有点破,而是接着又言“小七也并非是想将矛头指向太子,太子花天酒地没有错,错就错在天意弄人,生出一场孽缘,即是孽缘又如何善终。” 它语气越发低沉,讲到此处,小七恨不得现在就当着大家的面将一切真相坦白,别让他们像玩傻子一样去玩弄长安姐姐,但它终究是不敢言,因为此时正是黛长安万念俱灰之时,她就像悬崖边的一株冰莲,谁也说不上,那一股大风会突然夺了她的命,所以小七只是恳求天帝能公正严明。 江晟听出了小七语气里的各种不满,他本该是严谨的一个人,可在处理此事时心思全乱了,为了能尽快斩断他和黛长安之间的羁绊,他操之过急了,小七的话生生点醒了他,江晟便再次担责道“白泽圣祖当初交代让我好生照看守卫者,而我明知她体内有魔心,却因为想要疏远她而故意激怒她酿下恶果,究其缘由都是因为我,所以天帝莫要牵连无辜。” “江晟,你不必再护着我了,你可能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其实你每一次对我的礼让,对我的好,都会让我得寸进尺,会让我误以为我和别人不同,其实我很识趣的…”黛长安的目光落在他的衣袖处,她在道别,可话讲到此,却哽咽到有些讲不下去了,涩然一笑,只得强撑着,错开话题又言“守卫者其实并非我不可,人是我杀的,祸是我闯的,我认…,今日,我愿意献出守卫者神识,求天帝择选出真正适合守卫者的人!” 她欣然抬手,便化出一柄森寒的匕首,想要朝心口刺去,如果她死了,她的神识就能被取出。备用站 可就在那匕首浮现在掌心的瞬间,江晟已经上前,猛地一把夺过,他紧紧的揽住她瘦弱的身子,连声道歉,可黛长安却是抗拒的躲开了,他的胸膛躺过多少女人她不知道,她只希望江晟能够活得真实,他既然厌倦自己,就没有必要为了一时安慰她,而这般做。 高坐在帝王椅上的羽川,听完小七的陈述,心里十有八九有了谱,百般愁苦弥漫心头,在他陷入困惑,思索自己到底该如何处理此事时,鹤山附耳告诉他,整个妖族都在为死去的亡灵击鼓鸣冤,守卫者若是不罚,自当民心大乱。 鹤山态度明确,羽川的手烦闷的按压着太阳穴,最后不得不忍痛下令。 “守卫者虽是出于无心,但手段残忍、屠杀生灵是实,若没有惩处则难平众怨、难安民心,因此,罚打神鞭一百,若有命活着,仍留守天界,若抗不过,则魂飞魄散!” 锥心之语,像一口巨钟在耳畔敲响,震的江晟头脑发昏,思绪仿佛穿入了层层迷雾,他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打神鞭?以黛长安如今的状况,按不过五下就要被活活打死,别说一百下,难道,羽川这是要当众凌辱她。 怒气在胸口横窜,他站起身冲着羽川怒言“天帝未免太过残暴不仁了,此番决定,难道是想活活打死她不成,我明明都已经言明,事情因我而起,你何必还要刁难她,即使是罚,也该罚我不是吗?” “当日提剑屠杀的是她,你觉得我今日放过她,往后,这天界可还有规矩可言?千万妖族之死都不足以定罪,那何事能够定罪,东海太子!” “羽川,你!”江晟气到气息紊乱,此时,怒目相视的眼里更是无限怨恨和失望“羽川你被忘了,当日你躺在棺材里是谁去向你求的情,怎么,如今当上天帝就目中无人了。” “滚!”羽川一把拍在椅柄处,冲鹤山下令“即刻行刑,不得延误,若到时候人没死第一时间带来见我!”说罢,便不耐烦的摆手让鹤山将他们带出去,看着碍眼。 江晟一口恶气都快要化成火,他甚至都想要动武,然而羽川却早已看在先一步封禁了他的神力,甚至禁了他的声。 黛长安虽然是做好了受死的心,却没有做好受罚的准备,她心里的苦已经多到无处诉说,羽川果然和江晟一样,该让她失望的,一样也没有辜负,不过她没有怨言,只不是是换了一种更痛苦的死法罢了,跟着鹤山要出去时,羽川却又下令,让黛长安先暂留。 她僵停在原地,看着江晟和小七被强压出殿,看着那沉沉的殿门被合上,才黯然转身,本还要向羽川屈膝行礼,可一回头,羽川已经站在身后,蓦然撞上的视线,让她心头一慌,目光急急闪躲, 羽川却是叹了口气“受苦了!”他言,声线没了方才的威吓,温柔到好似三月细雨洒落而下。 黛长安不懂他这是何意,羽川便接着道“这些时日里将你关在天牢是为了以儆效尤,虽然我相信你是无辜的,从当日起便信你,但毕竟当初你是同我一起征战之人,我上任天帝之位没有数月,你的守卫者之职亦是如此,再如此关键的时候,又出了这等事,仙神都在虎视眈眈等着我的处决,所以不是我不保你,是我力不从心,但你放心,事情是因我而起,魔心也是我种下的,扛责任还轮不到你,但这惩罚之名还要你背,不过我受,现在我扮成你的身份去领罚,你留在此,等我回来,此事,只能你知我知,千万不能泄露给第三个人!”他苦口婆心的一席交代,让黛长安早已干涸的眼里又再度雾花泛涌,两行淸泪无声婉蜓而下时。 羽川笑着替她抹泪“行了行了,臭男人没了就没了,没了我再给你找个更好的,乖,不哭了,你当初,说我像你兄长!”他不由嗤笑“其实虽然知道你在对我使苦肉计,但我当真了,还有后来,又一口一个祖爷爷,这怎么说,也算你半个亲人了不是吗,以后,就当是为我也要活下去,等到秋芯冉的灵力再恢复几日,我便让她替你除了魔心,往后,你再多匡扶匡扶正义,自然不会有人再记得旧事。” 352 一片冰心在玉壶 http://.biquxs.info/

“可是我杀了不止一个妖!”黛长安泣不成声的抬起双手让羽川看,好像她那白皙的掌心里就攥着无数亡魂。 羽川的心在刺疼,可目光却越发柔和,他又想到了在天山江亦安赌气时所说的话,江亦安对她的了解只停留在浅薄的言语里,可羽川却是亲眼目睹过她的遭遇,他自己也曾坠入过深渊,所以能感同身受黛长安此时内心的苦,她所杀的每一个人,每一个冤魂,其实都是羽川杀的,因为这一切,都是羽川造下的孽,是他自己疏忽了,没有在第一时间帮她解除魔心,如今酿下大祸,他有何颜面去责备她,深吸了一口气便问她“那你告诉我,杀这些人是不是出于你的本心?” 黛长安泪落如雨的拼命摇头,她本该是对一切都要绝望了,可羽川的态度却让她的心渐渐回春,在真挚的目光对视下,她无法说谎。 羽川回她道“这不就得了,你记着,守卫者不是可以随便选出的,这世间一切皆有定数,而我的守卫者,只能是你和长空司齐!”他扯起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的王座处,便按着她的双肩强行让她坐了下去。 黛长安瞪大双眼震惊的看着他满心抗拒,可羽川却压根没有给她留下任何抉择的机会,便用神力将她化形成自己的模样,交代道“待在此处等我回来!” “人是我杀的,不该让你去受罚的...”黛长安歇斯底里的拒绝,然而连身体也被一并定住了。 羽川轻扬唇角,什么都没有再言,便淡然一笑,转身化形成她的模样朝殿外行去。 强光照拂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的修长。 黛长安急到奋力挣扎,可喉间却是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这位置让她如坐针毡,羽川的决定更是让她痛彻心扉,而这颗心,被厌恶时会疼,被守护时,疼痛竟更盛。 小七见她从殿里走出,哭死哭活的上前便扑倒在地,抱着她的腿涕泪俱下,在鹤山要将它拉走时,小七便又一次钻进了她的袖子里,死活也不出来,要和它共受刑。 ‘羽川’深拧着眉心,从袖中将它揪出“小七你可知,这打神鞭会让你魂飞魄散。”她声音浅沉,小七的锦鲤身形在她掌心里疯狂点头“原以为我们守卫的就是正义,可天帝不仁滥杀无辜,那小七只有陪长安姐姐一同赴死!”它动怒的言,稚嫩嗓音里是决绝不屈的坚韧。 ‘羽川’为黛长安感到开心,这小七倒也是个有骨气的,于是,他只好用灵力将它定在了原地。 一旁的江晟,气到整个人都快要炸了,知道劝说无果便要带‘黛长安’准备逃,因为挨打神鞭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丧命,既然羽川铁石心肠,那他就只有出此下策,带她离开,去哪里都好,只要活下去便好。 可骨节分明的手刚抬起,还未碰到她的身子,一股无形神力袭来,已经将他催了眠。 羽川知道江晟动了什么心思,为了不让他添乱,他只能先让他昏过去。 和鹤山来到天诛台时,已经有不少的仙神都围了过来,所有仙神都在等着天帝最后的处决,因为知晓黛长安是同天帝一同征战的功臣,所以他们都想看看功臣犯错,天帝到底会不会徇私偏向、厚此薄彼,为了等着一日,可谓是望眼欲穿。 但看到那形容枯槁的红衣女子时,众仙神心头不由一惊。 鹤山高声宣道“守卫者,因体内魔心未及时铲除而失了心智,屠杀万花城虽是无心之过但难辞其咎,天庭一视同仁自当无法姑息,于今日降下天罚,惩处守卫者打神鞭百余下,若能撑得过,继续留其神位替天效劳,若是撑不过,则魂飞魄散,以安亡灵!” 威严的浑厚嗓音宣读完一切后,仙神都不由面色一惊,本以为羽川会包庇,但不曾想十万年过去了,他的行事作风依旧如当年那般雷厉风行,当看着‘黛长安’被绑在刑架上,看着掌刑者手握十二节金钢鞭怒挥起的一瞬,众仙神心中的猜疑也都尽数放下。000文学 天界的鞭刑分两种,以往要惩罚的都是仙鞭,而非打神鞭,这两者有着本质的区别,仙鞭虽然也可以让上神痛不欲生,但不会将仙神打到魂飞魄散,而打神鞭则不同,抽筋动骨、诛魂灭道,这万年来,从未有一位上神领受过打神鞭的惩处,羽川的决定不止是狠,而是不留丝毫的情份。 长鞭怒样而起时,仿佛火蛇在空中腾跃,一鞭落下,已是鲜血喷溅。 受刑的双腿仿佛是被人用刀剥了皮,又撒上盐,疼到羽川心魂都深深一颤。 江亦安从昏迷中清醒,发现江晟已经不在天山时,便知道他又去找黛长安了,没有片刻迟疑便追去了天庭,听闻天兵讲起守卫者在天诛台领罚时,江亦安便去往了天诛台,从仙神中挤进身去,看见被绑在刑架上打的浑身是血的‘黛长安’时,他的心剧烈的在抽疼。 在没有看到黛长安的时候,他心里对于她的成见多到几乎要覆盖之前所有的好感,因为他自己也被荆棘玫瑰荼毒过,也入过魔,所以江亦安清楚,即使是入魔后,意识也是可以被身边最重要的人唤醒的。因此他埋冤黛长安,让江晟远离她,就是觉得黛长安并不是真心爱自己的弟弟,她能够十一剑全部命中江晟的致命处,没有丝毫的留情,所以在江亦安看来,他二人之间所谓的深情,都是假象,为了能让江晟不再受到伤害,他逼迫江晟让他离开黛长安,可如今,眼睁睁看着那一月前还如花似玉的女子,被摧残成这幅模样时,心中的成见终究是分崩离析,她和江晟之间必定是发生过什么,否则不可能会无故出现魔心侵蚀本心的情况,这般想着时,江亦安饿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凌空跃起,如一缕竹叶飘过长空,落在了‘黛长安’面前。 掌刑者牟足了劲甩出第十七鞭时,长鞭并没有打在‘黛长安’的身上,而是被一只手硬生生截在了空中。 “龙族大太子难道是想要生事?”掌刑者猛的将打神鞭从他手里抽出。 江亦安却是有些无言以对,因为他压根就没有想到羽川会狠心到用打神鞭去惩罚黛长安,这已经不是惩罚了而是夺命,但他又清楚,自己拦在此处意味着什么,这是当着众仙神的面去驳羽川的颜面,但无论如何,黛长安都罪不致死,所以恭敬道“不敢,不过剩下的鞭刑,我替她受了!”他冷峻的眉眼里流露出傲然的寒光。 一句话出,身后的‘羽川’缓缓抬头看了他一眼,浑身抽筋剥骨的疼折磨的‘羽川’有些生不如死,可看见眼前强行趁能的江亦安时,又不由扯唇一笑,在天山放狠话时,江亦安可是底气十足,如今才短短的几个时辰不到,就要拦在黛长安眼前替她强出头。 ‘羽川’倒也很欣慰,欣慰他们几人的关系没有撕裂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替黛长安受罚一事,他本想只告诉黛长安一人,但如今,又不得不用神念将实情告诉江亦安,毕竟眼前之人骨气很硬,身子骨却一般,当初,连仙鞭都挨不过三下就晕厥的羸弱身子,如今要受着打神鞭,恐怕有些力不从心了。 将实情告知他时,江亦安的眉心深深隆起,僵硬的转身再去看‘黛长安’,他确实发现,绑在刑架上的人,眼神不是黛长安的眼神,而是羽川。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江亦安用神念呢喃。 ‘羽川’笑着答“一切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惩处也该寻原主而不是牵连无辜,关于江晟所受得罪,和万花城千万亡灵的惨死,究其缘由都是因为我,所以这打神鞭,该我受,你退下!” “羽川,你,你疯了!”江亦安气到攥紧双拳,他心中无限薄凉,惩罚本可以分为很多种,但羽川对自己却总是这般狠。 “天帝之错,祸害的是众生,我既然能答应父王坐到这个位置,就证明了我要担起守卫三界的重任,错了就是错了,没有挽回的余地,退下!不要让我难堪!”‘羽川’再开口,声音像秋风的寒刀凄楚的划过江亦安的心头,他怔怔的看着羽川,是无言,是敬畏,更是不忍和心疼,但是又不得不退下。 那呼啸的长鞭再从,一鞭一鞭狠辣地落在他伤痕累累的身躯上。 血溅长空,将身体拉出一条条血淋淋的口子,疼痛之感侵遍全身。 江亦安不忍心去看,就像十万年前,他不忍心看着羽川受罚一样,可虽然背过了身去,但耳畔泛起的鞭声还是不可抑制的往耳膜里钻,像是那鞭子隔空抽在了自己的身上。 漫长的惩处,久到无边无际。 ‘羽川’的意识在剧烈的疼痛和昏迷间来回切转,他甚至恍惚感觉自己都快要挨不过了,但却依旧强撑着,他不能昏迷,因为从刑场下来以后,他还要去大殿将黛长安的身份换回来。 353 是解,亦是劫,不解之缘,万劫不复 http://.biquxs.info/

好不容易等到鞭声止,江亦安才急急上前去拉他,去替他解开一道道铁索,众仙神见黛长安还活着,纷纷面露惊惧,觉得守卫者果真不同凡响,一起上前寒暄的一番,才慢慢散去。 ‘羽川‘疼到连大气都不敢喘,仿佛每一次喘息都能牵动身上的全部伤痕,原地歇了足足半柱香,才在江亦安的搀扶下狼狈的朝大殿行去。 跨入殿中,黛长安已经是哭都昏天黑地,被羽川解开束缚时,更是难过到痛哭出声。 她一个劲的向羽川道歉,向江亦安道歉,江亦安没有啃声,羽川却是笑着抬起血淋淋的手,从她额头弹了一指,他强压着身体撕心裂肺的疼,向她交代“一会跟着鹤山去太清殿,不是我不愿意单独为你修建宫殿,而是因为太清殿在九重天,没有多余的神干扰,但你先去住着,若是觉得不喜欢,我就再替你建一处,想建在那里,你想好了,告诉我一声!”他声音虚弱到发飘。 黛长安泪光连连的拼命点头,羽川也不知道她是应付还是真的答应了。 不过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再交代别的了,便让她先随鹤山去九重天,将黛长安安排妥当,才在无限疲惫中昏了过去。 恢复意识的江晟和小七,从江亦安口中得知黛长安还活着,甚至被鹤山送到了太清殿时,激动到双双相拥而泣。 小七急急往太清殿赶,江晟也紧跟其后,不过来到太清殿时,江晟却是没有勇气再踏入一步,他从怀里掏出一瓶药塞给小七,便离开了,因为他没有颜面再去见黛长安,或许黛长安也已经不想再见到他了。 回到冰火城,江晟脑海里总在回想着打神鞭一事,他觉得黛长安的身体一定抗不过,思来想去后才终于找出了破绽,猜到了是羽川替她受刑的事实,他心里惭愧,一直消沉了多日,才开始振作精神,去交代自己的后事,因为他和羽川商议好了,待时机成熟,便让羽川将狐族一事尽数告诉黛长安,到时候,江晟就要真正的和她道别,和这个三界道别。 其实这一世,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黛长安,但好在,往后有天帝护着她,江晟也不担心她会被欺负,而龙族,有父王和母后,现在就剩下他的冰火城无人管辖,虽然黛长安被封为了上玄女帝,但她是守卫者,不会再顾及此处了,再者说,这里是她的伤心之地,她不会再回来了。 但冰火城是江晟的毕生心血,虽然城也不大,人也不多,但江晟要找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将城交出去,至于交给谁,他还未拿定主意。 羽川本以为,风波平息后,一切都会安宁些时日。 可事情好似并非如此,黛长安住在太清殿时,长空司齐待她很好,他本就那性情寡淡之人,这辈子讲的最多的话都是对小玥儿讲的,但自从黛长安来到太清殿时,他却变得格外不同,或许是因为当初在蛮荒酒馆时,江晟向他交代过,往后黛长安会交给他照顾,又或者是,长空司齐对黛长安心有愧疚。 反正每日,不是亲自拜访,便会让云墨送些书籍吃食过去。 云墨很喜欢小七,他常常会同小七讲一些小玥儿的事,甚至会说些稀奇古怪的话,但小七不爱听,它也不喜欢此处,九重天确实清净,但清净的没有人气,它很想回司音阁,想去找那群鱼,和它们聚在一起嬉闹,和它们纵游大海,但小七又不舍得将长安姐姐独留在此。 黛长安总在适应着放下江晟的生活,她竭力的想要忘掉他,可脑海里却全是他的身影,他的气味、他的样子,他的所有所有都无处不在的融进了她的骨血里,想要分离,几乎相当是扯下一半的灵魂。 她总会想起他,在每一个经意和不经意的瞬间,回忆都在肆虐着神经。 噬入心骨的折磨让她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本就消瘦的身子,一日日的衰弱,变得虚弱不堪。 秋芯冉虽替她解了魔心,却无法医好她的心疾。 这一夜,凉风习习,黛长安独坐在长阶上望月到天明,朔风寒气将她眸中吹起一团涟漪,她在皎洁的月色里仿佛看见了江晟,在同她笑,花瓣飘扬擦过鼻头,就像是他骨节分明的指轻轻刮过她的鼻梁,她眸中热泪漫涌,伸手想要去触碰她的脸,可手中握着的,却是一片虚无。 以前和江晟在一起的时候,她从来不觉得一日时光有多漫长,可如今浑浑噩噩,每一刻都成了无尽的煎熬。 小七担心她熬坏了身子,变着法子的逗她开心,以往它一个搞怪的表情都会逗的她捧腹大笑,可现在小七的所有法子都没用了。 她的眼睛本该是晴空色,可如今,一眼望去,只觉得她眸中好似是寒冬飞雪,落寞到让人心疼。小小书屋 长空司齐觉得她熬过这段时日,便会慢慢好起来,毕竟他自己也是那爱而不得,被情伤之人。 然而,黛长安的状况却是越来越糟,后来,她虽是能入眠了,可夜夜被噩梦惊扰,她总会梦见有无数亡灵哀嚎着向她索命,梦见他们掐着自己的脖颈,质问她为什么要无情的夺走他们的命,黛长安每一夜都会从噩梦中惊醒无数次,到后来,她甚至怕到不敢合眼。 长空司齐为了让她克制心魔,教她念静心咒,可她的心静不下来。 这一日,黛长安的情绪乱到烦躁,她甚至感觉到还会有不好的事发生,这种情绪让她第一次发了火。 在一个子夜时分,她痛苦的将寝殿里的所有东西都尽数打碎。 她不喜欢这里,不喜欢太清殿,长空司齐听到动静赶来时,黛长安已经离开了。 整整三日都未曾归来。 羽川开始本以为她只是去散心,便随她去了,可直到过了整整一个月,都未有半点她的音讯传来时,便有些急了。 江晟知道黛长安失踪更是惶恐不安,他用神念联系小七,小七没有回应,用子柒去找黛长安,却发现子柒被她遗留在了太清殿。 直到黛长安失踪第四十七天时,小七偷偷的跑回天庭,知道天帝当初替长安姐姐挡了打神鞭以后,小七便信任了他,于是,没有再去找太子,而是去寻了羽川。 羽川一边处理公文,一边在为黛长安的事焦头烂额,见小七前来忙放下手中的事,向它问起黛长安的近况。 小七红肿着眼眶哭诉“长安姐姐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三日后,是狐族被亡的日子,长安姐姐要在这一夜亲手剖出自己的守卫者神识,这些时日,她行遍了所有和太子去过的地方,做了所有曾想和太子一起做的事,现在她就在北冥雪山的一处寒潭里安静等死,小七不要长安姐姐死,求天帝…救救她…救救她!” 它绝望的求助,小七已经没有任何法子了,这些时日,它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要去燃起她的心火,但它做不到,哀莫大过于心死,她的心伤它救不了。 江亦安还在提笔的手突然一抖,一副字画生生被毁。 他又想起,前些时日自己去冰火城时,茗一向他汇报的异向,他告诉大太子,法祖自从天界回城后,便变得十分奇怪,以往城中大小事都是交由棠少负责,可近些时日,则事无巨细的各种交代,甚至连城中每一个的背景、家境都一一过问,妥善的安置着每一个人。 江亦安当时只觉得茗一多心,可现在听了小七的话,他总觉得黛长安和江晟的行为不谋而合,江晟,难道是在交代后事? 在羽川交代小七莫要着急,先回北冥雪山看好黛长安等自己处理此事时。 江亦安从书案起身,将茗一当日反映给自己的情况告诉羽川,其实羽川心知肚明,他之所以没有向江亦安提及,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同他讲,但既然他此时问起了,羽川便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全部交代了,关于江晟的计划,和他故意推开黛长安,以及江晟现在的决定。 江亦安满腹的愁绪,他只觉得心情沉重,之前他觉得江晟无辜,但现在才明了当日,是江晟故意要激怒黛长安,伤了她的心。 在江晟身受重伤时,他觉得黛长安并不是真心爱着江晟,因为如果真爱,她的魔心势必会有所收敛,也不至于每一剑都是往致命处砍。 可如今,他才仿佛是明了了,江晟心思太重,所有人觉得过去的事,在他心里过不去,他要替父王还债,还狐族一场公正。 但江晟却不知,他让黛长安的心变成了以灰之木,他让她一心只想赴死,这当下欠的债,便已经还不清了。 “如何解?”羽川看向江亦安,眸子里的星火烦躁的跳动,现在,身边最重要的两人或许要在同一时间陨落了,江晟让他告诉黛长安真相,可没了江晟的黛长安连活下去的斗志丧失了,这两人都是白泽圣祖最看重的人,更是羽川不忍心弃下的,但为今之计,他到底该如何做才能两全。 354 万种风情旖旎,无良人言,皆为虚设 http://.biquxs.info/

但为今之计,他到底该如何做才能两全。 二人面色沉肃,全然失了主意时,就见一袭玄黄衣裙的秋芯冉捧这鼎紫铜香炉行了进来,炉中清香徐徐飘散,她将香炉搁在书案上,便冲他二人言“一念若执,千苦尽来,如今,长安和江晟都陷入了自己的执念里,彼此悟不透亦放不下,寻不得解脱之法,反而是两败俱伤,那何不将这股执念抹去,将江晟不该有的记忆清除。” 话言到此,她灵动的眸光里忽闪出几分伤情叹道“世间仇恨,冤冤相报则无穷尽,可话虽如此,我们却没有权利阻止长安知道真相,但为今之计乃局势所迫,我们必须顾全大局。可如何顾,便是先保全二人性命,否则一切妄谈,可想要保住他二人的命,也只有抹除江晟脑海里不该有的记忆,以此来消除彼此的心结,让他们重归于好。” 这般言罢,羽川觉得十分在理,问江亦安可有何看法,他却沉默不言,秋芯冉知道他是碍于自己的身份,即使有想法也不好讲,毕竟灭了整个狐族的是他父王,所以此时的江亦安,立场很难堪。 羽川便自己下决定道“行,就依芯冉所提的,可这记忆该如何抹除,你可有把握?”他略疑惑,虽说抹除记忆并非难事,但是抹除一段记忆却是难上加难,毕竟每个人的记忆在脑海都里盘根交错相关联的,稍有不慎,切断部分记忆,或许会让整个记忆链都陷入混乱。 秋芯冉神情微微一滞,其实她也没多大把握,但如今只有这法子能助他二人,便保证道“你放心,我自当会用尽全力。” “好,那我即刻前往北冥雪山,你二人则负责抹除江晟的记忆,如何?”羽川捏了一把心不在焉的江亦安,让他打起精神。 丝丝酸痛之感在肩头蔓延,江亦安涩然一笑,却满腹忧虑的“用爱包裹出的假象,真的不会二次伤害到她吗?”他满是后顾之忧。 羽川也很无奈,但如今诸事迫在眉睫,他要分得清孰重孰轻,回他道“你多虑了,从前至后都没有假象。不过此番隐瞒,是我最后一次阻止,若是如此强行改写,依旧难逃机缘,便别无他法了。”这般讲后,江亦安才静默无言,点头应和。 羽川寻到北冥雪山时,已逢黄昏后。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黛长安就独坐在一处碧水寒潭边,她身后,是数十丈高的断崖和一株如火如荼的枫树。 秋风拂起,吹得满树枫叶烈烈如焚。 她一袭素雅白衣,飘飘若举,静坐树下时,玉手芊芊抚过身前的古筝,哀情自叹“来日方长,亦是良辰好景虚设,纵这世事千种风情、万般旖旎,无与良人言,又有何喜?何求?何所期?” 樱唇方住,指尖便徐徐拨起第一根筝弦。 缓若游丝的弦音泛起,似清风过耳,婉转连绵,她柔皙的玉指在琴弦上游离。 曲中时,琴音大变,由温婉化作古朴凄恻,如无风海面掀起的狂涛骇浪,又似那万匹烈马奔腾,荡气回肠悲壮难息。 曲终,琴音则渐缓、渐弱,一丝一弦如歌如泣,仿若身处黑暗不得光明,想要逃离却是失足坠崖,万般悲凉凄慌共附心头,惹人动容。 火红的枫叶从长空飘下,擦过她的发丝,轻落于古筝之上。 明明是一曲终了,却仍是余音袅袅,羽川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两道黛眉随曲而伤,不由叹息。 黛长安将自己的一生都谱进曲中,可这十三根琴弦,一弦一柱,难道心中浓稠。 她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羽川行到她目前,才吓得她徒然一惊,那白净的面上满是苍惶不安的质问“你……你是要来……带我回去?”她声音断断续续。 羽川的眼神里极快的闪过一丝凄楚,黛长安这张越发消瘦的面容,真是他心疼,羽川强压着心中愁绪,面色浮笑“如今四下太平召你回去也无事,我只是前来看看,近些时日你可还过的安好?”说着,他视线移向她旁侧的古筝赞道“下棋功夫薄弱,倒是极通音色。” “还以为你是要来兴师问罪。”黛长安呢喃,知道他不是来抓自己,便松了一口气,唇角甚至露出一丝浅淡的笑。 羽川耸肩“这问罪可从何说起?” “上次,我心情不好,砸了太清殿的寝宫。” “原来是这事!”羽川嗤笑一声“那你可多虑了,我还没有这般不识趣,再者说了长空司齐的地盘,与我何干?”他漫不经心的谈,目光却是闲不下来的又左右将周遭都扫视了一眼,就见在断崖下的不远处,有一间用障眼法隐藏起的小茅屋,不由好奇道“近些时日,你就住在此处?” “嗯,虽说清贫了些,但也算安逸。” “为何要这般,是太清殿住不惯还是?”羽川试探的问,黛长安却微摇了摇头“住的惯,不过就是想随意走走,你放心,等过些时日,我自会回去。”她讲这话时,眼眸并没有看羽川,而是抬头凝望着天边即将消逝的残阳,沉稳平和的语气里听不出一丝凄楚。 若是今日小七没有哭着求羽川,让他来救黛长安,羽川或许真的看不出,她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心。 …… 凉风习习,二人坐在水潭边的青岩石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起来,话题围着江晟要展开,却没有展开。 索性在最后,羽川觉得夜色渐深是时候该离开时,便故意提道“知道你无事我便安心了,毕竟现在江晟也出了事……” 话说一半,他倒抽一口凉气又急急切断“罢了罢了,说好了不提他的,反正就是我可以给你绝对自由,但若是你有难,遇到了无法靠一己之力摆平的事,便立马给我回天庭,我对你的要求只有这么多,只要你安好,至于其他,一概不拘小节,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天界了。”他认真的交代,言罢,便要转身离开。 却在要走之际,被一只手死死地揪住了衣袂。 身后的黛长安神色霎时黯然无光,这些时日,黛长安总在隐忍自己对江晟的刻骨思念,她有很多次都行过冰火城,想驻足回城看一眼,却都是隐忍了下来,她甚至将江晟赠予自己的子柒也遗留在了太清殿,做这一切,就是为了让自己不再想起他,可羽川方才的一句话,却明明是掀起了海啸,让她心中的防御尽数塌陷,勾起了她的全部兴趣,却要甩手走人。 “祖爷爷,你给我说清楚,江晟他怎么了,出事,是出了什么事?”黛长安的语气陡然急促。 一声祖爷爷唤的羽川唇角含笑,不过却是假装为难的不言,直到黛长安禁不住再催促时,他才颇为无奈的交代“其实江晟是中了毒,上次解散魔教之时,我曾派他前去蛮荒,剿灭太一玄君手下的阴兵余孽,可谁曾想,在深渊之下,江晟中了太一玄君布下的万魔引。” “万魔引?万魔引是什么?”黛长安的面色似生了冰,寸寸泛寒。 羽川沉吟片刻,方才和她闲聊时,他已经想好了全部对策,见她来了兴趣,便一本正经的扯谎道“万魔引是一种能让人产生幻觉的毒,和你上次所中的‘三尸禁魂咒’相差无几,不过三尸禁魂咒是让人陷入自己的幻境里,安乐死。而万魔引则不同,中了万魔引的人,会时时觉得自己大限将至,若是九九八十一日依旧难以走出自己的心结,中毒者,将会死在自己的假想中,以为自己已死。 而江晟也并非是真的厌恶你,其实他就是因为万魔引而觉得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才推开你,正因为太过于喜爱,才如此良苦用心,毕竟他担心自己死后,你会陷入无限悲情中难以自拔,才出此下策,前去万花城和风月女子同倡。 幸好近些时日,茗一将江晟所有怪异的举动都告诉了江亦安,否则我们至今也无法察觉到他是中毒了,而之所以想瞒着你,是打算等到他体内的毒解了再告诉你。”羽川语重心长的讲,面上的愁容比夜空的夜还要凝重。 黛长安是云里雾里不解其意,花了半晌的时间才明白了他的意思,凝眉追问“茗一都向你们交代了什么?江晟做了什么怪异的事?” “江晟在安排自己的后事,他在向所有人道别,如今的他,已经病入膏肓,若是万魔引还不得解,恐怕就要枉死在自己的幻境里。”羽川声音略严肃。 讲到此处,正逢一阵寒风飒然拂过,刮的黛长安遍体生寒,僵愣当场。 她难以置信羽川此时所讲的一切,明明江晟是那般认真的要推开她,可如今羽川竟告诉她,江晟是中毒了,中了万魔引。 黛长安仔细回想,确实在解散魔教的当日,羽川曾派江晟去蛮荒清除过阴兵,当时她本也要跟着江晟一同前去,不过江晟却让她留在冰火城,安置?冥城内愿意归顺的全部魔兵。 她仔细回想起过往种种,江晟似乎就是在近些时日里才变得让她觉得陌生。 黛长安又想起在天庭,羽川要给她定罪时,江晟处处护着自己,甚至不顾及羽川是天帝的身份而怒言相加,如果江晟真的变心了,就不可能还这般维护自己,难道一切真如羽川所言,他是因为中毒,因为觉得自己将死,而要故意推开她? 355 世有一人,可抵万军 http://.biquxs.info/

“你,没骗我吧?”黛长安羽睫微垂,问出这话时,无暇美眸恍然抬起静静注视着羽川。 明净的目光像是一眼望到了他心底,。 让羽川险些败下阵来,局促的轻扬眉尾,才略微平复心绪继续骗她道“你觉得我是在同你嬉闹?”他用反问去回避她的问题,渺渺泛起的声音沉稳又认真,羽川天生就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严肃起来,便更显傲睨万物不容质疑。 黛长安怔怔地望了他半晌,思绪被代回到数日前的太清殿,自前些时日起,她总会时不时的心慌难安,这种烦躁的思绪,一上来便会躁动到无法压制,她心里有预感还会有噩耗发生,可今日想来,才觉得这种强烈的不安是因为江晟。 虽然羽川所言的万魔引她并没有听说过,但也不足为奇,毕竟太一玄君用毒一绝,这世间也没有他制不出的毒。 黛长安怅然叹息,五味翻涌的情绪在脑海里周旋,又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天地间旋转,从黑夜划向光明,又从光明坠入黑夜,循环往复。 黛长安宁愿追随狐族亡灵,也不愿再踏入尘世,就是因为知晓了浮世三千,到头来皆是梦一场,是空欢喜,无论开场有多忻悦雀舞,结局都会痛到令人无法收场,江晟狠狠的伤透了她的心,她宁愿死,也不愿再和三界重蹈覆辙。 可如今,听到一切非他本心,那颗如槁木死灰的心,又像是燃起了一丝生念,一丝曙光。 “江晟他现在何处?”黛长安再开口时,语气已经没了方才的无力和憔悴,而是像回到了从前,珠落玉盘的玲琅清脆声,充满活力。 羽川此时才觉得龙王罪不可恕,若当年他没有对狐族痛下杀手,今日站在眼前的女子又会是何模样?如果黛长安的族部从一开始就没有破碎,她的人生或许会很幸福吧,至少,也该免去如今的一半苦难,和七念所强加于她的折辱,想到此处,羽川突然猛拍了一把额头,上次,七念和清川二人因不服从他,当面顶撞而被他关押了起来,让其自行反省,如今想来,已有数月,但他忙于正事,竟将二人给遗忘了。 寒潭边的潮气,冷的越发袭人心。 羽川将身上的金衣斗篷取下,披在她单薄肩头,温声回她方才所提的问题道“江晟这会儿,多半已经被骗回天庭解毒了,万魔引的高明之处在于中毒者不会察觉自己中毒,而旁人亦难察觉,所以江晟浑然不知自己此时的状况。” 焦虑的思绪泛起,黛长安急的双手紧紧交缠在一起,她就像一株被江晟亲手呵护大的绿植,而江晟则是她的全部养分,他给她的期待不仅仅是风花雪月的爱情,还有难以隔离的亲情,无话不言的友情,他虽只是一个人,却在她心里充当了千军,所以他在,大千世界繁华依旧,若他离去,她则郁郁寡欢、几近凋零。 忧虑的提及自己要去见江晟时。 羽川反而被她的轻意上钩和纯粹思绪动容,深觉内疚起来,不过此时他也不知秋芯冉进展如何,不好冒然让黛长安前去,故意拖她道“如今去了也是百搭,万魔引是心魔,并不好解除,或许还要你相助。” “那我该如何助?” “江晟在安排好身边的一切后,就会撒手人寰,所以你要做的就是让他无法撒手,无法如愿。” “你的意思是,让我无论如何都不要离开他?”黛长安揣摩着羽川的心思,他点头,却又很快转了语调“如果你觉得难堪,甚至因为他之前所做的事而心中有结的话,便不必为难自己。” “那你可是低估了他在我心中的位置。”黛长安狡黠的笑了笑,答得极快道“如果是江晟,这颗心被他撞碎多少次,都是甘愿的!”她娇俏的讲出这话时,耳梢有些微微泛红,不知是羽川的斗篷里太热,还是露骨情话宣泄太多心事。 羽川看着她一双灵动的眸像洒了水雾一般,虽无法从其中辨出悲喜惆怅,但他可以感觉到,黛长安是欢喜的。 要替她掰回一局道“这怎么说也是他欺负了你,男人,有些毛病可是惯不得的,他既然敢扎你的心,你也去扎扎他的心。” “咦?这又是何意?”黛长安懵懂的鼓了鼓腮帮子,略解不解。 就听羽川提道“他能寻别人气你,你也寻别人气他啊。”唇角腹黑勾起一笑时,羽川便想到,既然秋芯冉已经再抹除江晟的记忆了,如此一来,他势必会对黛长安如往日一般好,但若是在这种情况下,看见自己心爱的人和别人你侬我侬,或许会更有利于增进二人之间的关系,对自己的策略深感满意的点头,继续道“方才不是讲了嘛,这万魔引的应对之策就是要不得他愿,或许你刺激刺激他,让他气急败坏指不定就能从病魔中清醒,所以提议是一种手段,救他的手段。” 听前半句的时,黛长安还觉毫无厘头,可直到听了后半句,才深觉在理的点头附和“如此说来,倒甚是有理,不过我该如何让他生气?”她轻嘶一声,忽然想到上次江晟见到北渊时,那副那那都不对劲的样子,忽然觉得北渊再适合不过了,眉心一挑笑谈“我想到了,我就去寻北渊,让他和我一起优伶共戏可行?” “行。”羽川点头。 “那我现在就去,找到北渊便回冰火城,江晟先交给你们。” “好。”羽川再点头时,黛长安人已经没影了。 他凝眉,眸中诧异半晌才消去。 而这时,小七才从茅屋里走了出来,对于长安姐姐的反应它委实很震惊,本以为太子这般伤她一场,二人之间的沟壑必定难平,却不料这世间有一种偏爱,便是只要是你,没有鱼饵的勾,我也心甘情愿奔赴。 “天帝,谢谢你能来此救长安姐姐!”小七向他行跪拜礼。 羽川却只是微垂眸看了它一面,没有多言便回了天界,他其实很庆幸,庆幸江晟将她保护的很好,虽说自己骗了她,但他也真心希望这一对苦命鸳鸯能够终成眷属。 北渊,虽是太一玄君的手下,但因为手上没有沾染过恶事,所以太一玄君的罪过并没有牵连到他身上,因此他还是上仙,而且他对黛长安可是从第一次相见,便有着难以言明的情愫,所以在黛长安有求于他时,别说是做一场假戏,就算是假戏真做,他也乐意。 356 穷极一生的安乐,在你眼里 http://.biquxs.info/

所以,这日,北渊随着黛长安一起去了冰火城,到达城内已临亥时,除了守夜的弟子外,其余人几乎都已经歇下,可棠少却是辗转反侧好几夜都未眠。 因为前两日法祖曾向他委托,告知他往后冰火城一切事务都要将交由他一手打理,待下个月末,甚至要将城主之位交付。 棠少从冰火城初建便一直跟着法祖,他也将自己毕生的心血都花在了冰火城,可却独独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登上城主之位,在他心里,法祖虽年轻,但他是他的启明灯,若是冰火城没了法祖,便是万丈高楼被抽了主心骨。 因此在法祖提议要让位时,棠少几乎是震悚,他拒绝了,可法祖却并没有留给他拒绝的退路,他没有向棠少言明自己将死,只是告诉棠少他累了,并且无心再打理城中之事,可棠少眼不瞎心不盲的,怎会看不出这其中隐情,若法祖真无心打理城中事,就不会每一位冰火城弟子都倾心慰问。 在木床上辗转反侧时,忽听手下报女帝回城的消息,棠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翻身坐起,便第一时间寻了女帝,见女帝还带一人回来,便单独将女帝带去旁商议。 黛长安听着棠少所言,心中忧虑更甚,此时此刻,她才毫无保留的信了羽川的措辞,他骗人伎俩过于高明,让所有的进展都和他的骗局相吻合。 让黛长安难辨真伪,只得深信,如今她甚至开始自责,觉得自己该早些察觉出他的异常,若能及时发觉就不会在江晟同自己演戏时,而理智全失险些夺了他的命。 怅然叹了一口气时,便告诉棠少莫要惊慌,自己会处理好一切,不仅她不会抛下冰火城不管,法祖也不会。 棠少这才如释重负。 兰芷和茗一听闻女帝回城亦是欣喜万分,二人本以为法祖和女帝关系破裂,将再无相见之日,至少,不会同时出现在城中,可好在,事情并没有恶化到难以挽回之地。 这晚,兰芷贴心的陪在她身旁,听着她诉说心事,黛长安也并非藏不住事的人,只是愿意将这些事告诉兰芷,是因为心里拿不准,在如此情形下自己到底该不该再和江晟赌气,用北渊去气他,于是让兰芷帮自己拿主意。 兰芷早就知晓法祖和女帝之间的关系情深似海,但离奇的事,他二人却始终停留在相敬如宾的地步,当初,女帝因患心结,几乎每夜入眠,都会不由自主夜游到法祖寝殿,可即使这般,法祖也未对她动不该动的心思。 每一夜,在她越界后,他都会安好的将她再送回寝宫,夜夜如此,无一例外。 起先,兰芷还和茗一下过赌,赌法祖用不了多少时日便会难以把持,和女帝完婚,可事实却是,连茗一都已经抱得佳人归,甚至有了子嗣,可法祖和女帝二人却依旧未得圆满。 如今,兰芷觉得或许是因为女帝常久待在法祖身侧的缘故,让他起不了占有之心,所以寻一人故意激怒他,或许能极大的增近二人的感情,便坚定了一番黛长安动摇不已的决心,告诉她,若是此次旗开得胜,不一定真能让法祖这块千年顽石开了光。 喋喋不休的言了彻夜,黛长安也听了彻夜,在兰芷将自己此生全部情爱攻略都尽数亲传时,黛长安觉得自己好似通透了。 晨曦的第一束光洒进寝殿,兰芷已经困到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可黛长安却精神十足无半点困意,向羽川传音问起江晟的状况,听闻他体内万魔引已除,是长舒了一大口气,之后,便打起精神要和北渊唱一出双簧戏。 所以这日,特意将冰火城弟子全部迁离,让他们离城休沐一日。 江晟昨夜本是因为兄长告诉他有了黛长安的消息,才火急火燎赶去了天庭,然而到锦韫殿饮下一杯热茶后,再醒来已是次日,他大脑一片昏沉,从榻上起身时甚至都忘了自己来此是要做何事,便迷迷糊糊回了冰火城。 错乱的步子刚踏入城中,就听得一声声清脆悦耳的欢笑声传来。 娇滴滴的音色,好似拨开云雾的第一缕灿阳,听得人心底甜如浸蜜,不觉欢喜。 他抬眸望去,就见一仙姿玉色的女子手握线轴,在长空中放着一支风筝。 她步履轻盈的嬉笑玩闹,纤腰玉带漫舞生风,似弱柳扶风般,说不出的空灵轻逸。 江晟看的有些痴迷,竟忽略了身子的不适而僵在原地。 直到她嫣然回眸,冲他浅浅一笑时,江晟才急急避开目光,这张胜似星华的脸,一颦一笑,都有夺人呼吸之意。 而黛长安看见江晟,又何尝不是如此,只看他一眼,他就已经乱了,她恨不得现在就奔向他怀里,可脑海里生出这想法时,她又想到了羽川出的主意和兰芷彻夜衷言的劝解。 兰芷告诉她,世间男子都是猎人,而能让他们血脉喷张的唯有不可控的猎物,他们热衷于此,宁愿为此倾尽心血,也不会屑于去看一只被圈养的绵羊。 黛长安虽然不愿意承认江晟也是这样的人,但陪伴在他身边如此之久,也未得到他的倾心,便有些觉得兰芷所言在理了。所以这一刻,她强压住了心底对于他的全部欢喜和奔赴,而微微侧眸向一旁的北渊使了个开始的眼色。 随即,便芊步微移,身着作势要倒下。 江晟见此,出于本能的便要上前,却还是被离她最近的北渊抢先一步。 一袭黑衣的北渊掠步上前,在黛长安瘦弱的身子即将坠地的前一刻,他张开长臂,将她一把深深的揽入怀中。 “当心!”魅惑的嗓音忧虑的交代,看向她的眼神也是温柔到极致,一手揽着她的腰身,一手已暧昧的抬起将她额前一缕碎发,轻轻拨去。 炙热的鼻息,漫向黛长安净若凝脂的脸,这双流光内敛的黑眸,柔情到像要将她溺毙在自己怀里。 相挨的如此之近,让黛长安耳垂都有些泛红,觉得北渊演的也太过逼真了,不过转念再一想,若演的不真江晟自然会不信,因此,还未从他怀里起身,便迫不及待的去偷看江晟此时的表情。 这一看,像是数九寒天开了寝宫之门,迎面而来皆是风雪。 江晟很生气,眸色肃然阴沉的模样,已是要动怒。 黛长安先是慌乱,随后又很欢喜,因为江晟越生气就证明他越在乎自己,心满意足的从北渊怀中起身,刚要抿唇偷笑。 却听到江晟咬牙切齿的凛冽声线怒道“冰火城何时松懈到连闲杂人等都能混入,来人,给我将这二人轰出去!” 凛冽又威严的声音含着丝丝怒气,黛长安的大脑仿佛被惊雷一劈,她诧异的瞪大双眸,难以相信自己方才听到的话,江晟居然说她和北渊是闲杂人等,还要将她轰出城??? “他说什么?要将我轰出去?”黛长安一双水灵灵的眸子诧异的看向北渊,北渊铁青着脸,是怒不可遏的哑了言,他起先觉得江晟和黛长安是绝配,可如今看来,黛长安并不幸福,此人如此猖獗,他还真不能将黛长安送入虎穴,和江晟怒视之时,气氛已经无限诡异。 在暗处观摩的茗一,见事情不对便当下现身劝和,然而还未开口崩出一个字,便被法祖厉声数落“怎么?难不成我都养了一群废物,城中弟子都去了何处,竟能让两个闲散之人踏入。”高声的呵斥,吼的茗一有些云里雾里“法祖您莫是糊涂了,此人可并非外人,是女帝啊!”茗一小心翼翼的开口。 却听得一声冷笑“好一个上玄女帝!”江晟勃然大怒“没想到我不在城中的日子,你们竟肆意妄为到如此地步,这女帝是谁封下的?”他问,沉定的步子已朝黛长安迈去。 一步一步厚重的足迹声,像隔空踏在了她心上,逼近她身前寸步时,他居高临下的俯看向她,凌厉的目光比上一次在万花城里还要冷漠。 黛长安自以为做好了一切应对之法,可面对这样的江晟,却还是鼻头一酸,讲不出话来。 “法祖您就别为难女帝了,这冰火城里能封位者只有您,女帝之位当然也是您一手亲封的。”茗一不知道法祖是何意,很不情愿的解释了,却看到法祖轻蔑的说了句“可笑!” 他言辞认真,无半分玩笑之意,如此态度,让茗一都不知该如何应对。 其实,秋芯冉虽然让他成功的忘记了狐族恩怨,但同时也错乱了他的记忆,因为他的脑海里,关于黛长安和狐族的记忆太过于密切,根本做不到分割的如此独立,因此江晟现在的记忆还处于混乱的状态,所以他压根记不清黛长安是谁了。 头脑之中的昏沉感愈发的重,江晟压根不承认自己做过册封女帝的事,甚至不记得,生命里曾出现过这个人,看着她泫然若泣的可怜模样,江晟不屑于再多言,追责她二人为何会在自己城中嬉闹,摆手就让茗一将人赶走,下完命令,便迈步朝自己寝宫行去。 两双擦肩而过时,黛长安感觉到自己的心再一次被他穿透了。 “江晟,你不要太过分!”她情绪突然激昂的上手要去拉扯他的衣袂。 可指尖刚碰到他,便被无情甩开。 “放肆!”他高声呵斥她,那深海般的眸子里是愠怒在跳跃。 357 一朝称帝,世事尽揽 http://.biquxs.info/

“放肆!”他高声呵斥她,那深海般的眸子里是愠怒在跳跃。 见此情形,北渊当即大跨步上前将黛长安护在身后,便猛推了他一把“欺负女子,你算什么男人?”他漆黑眉眼里怒火汹涌。 江晟显然被他的无礼惊到,眉尾飞扬之际,已揪起北渊的衣襟怒拳相向“怎么,是我给你脸了,让你来我地盘教我做事?” 语落,一拳已经砸在他面上,见了血。 战火一触即发,北渊当下右掌聚起一团灵力,劈掌而上,那深厚的内力潮涌般直袭他面目。 虽气势汹汹,却在落掌时,被江晟抬起两指轻易钳制,他只是微微用力,便将北渊四指反向折断。 清脆的骨裂声传来,北渊疼到面色泛红,但依旧不示弱,左手再运力反攻。 然而此时,江晟已抬起一脚,狠踹向其腹部。 沉重的一声闷响,北渊已应声倒地,力量相差的悬殊,让他极其被动。 就在江晟踏步上前,看在他不知死活的面子上,还要再给他补上几脚时,眼帘忽然扫向了一旁梨花带雨的黛长安。 她眼眶红到比天边升起的朝阳还要浓重,就在那汪汪热泪从眼眶决堤时,江晟许是意识到了自己不该当着她的面,打她的心上人,终是停手,语气温和了几分,让茗一送客。 凉风刺刺袭入视线,将她眼底吹的一片模糊,她看着他清冷的背影走的决绝,想再开口,却是不知该讲什么才能留住他。 她很绝望,明明羽川告诉她,江晟体内的万魔引已经解除,所以她不解,他如今的漠然又是因为什么。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尚安瑶玲珑妖娆的身子,静静站定在城门上观摩着一位,今日,她总觉得城中会有大事发生,所以特意留此处等候,果不其然被她等到了,看着江晟这般对待黛长安,她心里无限窃喜,唇角悠悠笑开时,那如丝媚眼已经漾起了胜券在握的得意。 当初她愿意归顺冰火城就是为了奔江晟而来,可来到此处,却听闻城中弟子都在传,法祖心中只有女帝一人,这就让尚安瑶十分苦恼。 好在她沉的住气,没有早早放弃而是细心观察过,不过现在她算是看出来了,江晟或许对黛长安曾经真心过,但都是过往了,如今他不爱她是事实。 唇角的笑越发的迷蒙,尚安瑶伸手从怀中掏出前几日江晟赠予她的海珍珠,江晟知晓尚安瑶是妖精,不吸食精血的话便会加速衰老,所以将海珍珠赠予她,提供她养分,让她往后莫要做恶,尚安瑶握着那冰冰冷冷的珠子,却仿佛是握着一个小小暖炉,温热直触心底。 完全看不清局势走向的茗一,一脸的不知所措。 黛长安目送江晟消失才转身要走,茗一上前相拦,让她莫要动怒,黛长安却告诉他,自己是冰火城女帝自然不会退缩,如今暂离不过是要搞清楚状况。 这般将后茗一才退下,黛长安心里很难过,但还是有理智尚存,自上次的误会她已经学会了谨慎,所以现在她不该悲悯,而是去找羽川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气急败坏的来到天庭,正好碰上羽川在收拾清川和七念,数月前,羽川以目无尊长之由罚他二人在牢中思过抄写天规,可关了数月,不仅毫无长进,反倒更是让他们变本加厉,天规一字不写也就罢了,厚厚的一摞纸上竟写满了对羽川的不敬。 此时此刻,还在出言不逊的向羽川叫嚣“若不是因为你,父王也不会离我们而去,曾经做过魔的人有何颜面统领三界,别说你这个兄长我们不认,你的天帝之位我亦是不认!”七念言语激烈,发髻上的飞凤金步摇骄傲如往日,即使四目相对,羽川龙袍加身,而她只是被囚禁在阴森的牢狱里,但这双琉璃眸里依旧盛满了不屑和鄙夷。 她自小就被活在溺爱里,打小清川便教她,她是世间最骄傲的女子,没人能挫她的傲骨,若是有人敢惹她,就让她用手里的蛇骨鞭将对方打到服,若是对方法力高强,他这个做兄长的自然会为她出头。 如今清川也被关了起来,七念知道自己的地位已经朝不保夕,第一日来到这潮湿冰冷的牢狱里,她便已经难以忍受,但她高高在上的自尊让她无法低头向羽川说一句软话,因为她不服他,因为羽川自继位起的第一件事不是认亲,而是揭露她的罪行,将她三千年前所杀的狐族女子反复在耳边提及,时至今日,七念仍不觉自己有错,她只后悔,当初没有斩草除根,将她的神识化为灰烬,而只是震碎。 羽川之前总觉得七念的蛮横任性是父王一手惯出来的,如今父王不在身边,将她关进牢狱吓唬吓唬,她这性子便会有所扭转,可今日看来,自己的这个妹妹可是相当的冥顽不灵啊。 刚打开牢狱之门,一脚刚踏入,七念已抬起芊芊玉手,掌心化出一根闪着金光的蛇骨鞭,没有丝毫犹豫便朝羽川迎面挥来,呼啸而出的一鞭,砸的铁笼火花四溅。 见被他躲开,七念长眉一拧握鞭再挥,手中鞭子都快要挥成虚影,却依旧没有阻挡住羽川的步伐,在最后时机,她的鞭子甚至被他一把截在半空。 七念仓皇要抽走鞭子,却被羽川猛的用力生生将鞭子从她手中夺走。 黝黑的长鞭被他骨节分明的手来回对折,直到被折成四股,他才在手中试了试力道,又继续向她走去。 阴寒的牢狱中,七念看着他凌厉的目光,和握鞭攥到骨节泛白的手,吓到退至墙角,可羽川却是跟到墙角处。 “生的出水妙善,怎得戾气如此之重,当年你就是用这跟鞭子活活打死了守卫者?”他问,手缓缓的举起鞭子时,七念已经吓到紧闭双目,两只手绝望的扣抓着身后的冰冷墙体,然而,羽川并不是要打她,而是借着牢狱中的火光去看清这鞭子上的纹路。 蛇骨鞭是神鞭,如果作恶多端,鞭子上则会显出骷髅图纹,羽川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却并没有发现鞭子上有此印记,冷声质问她用这鞭子杀过多少人时。 七念尽管吓到遍体生寒,却依旧嘴硬不服软的瞪着他挑衅“你管我!”她眸光犀利。 可羽川却将她的胆怯和恐惧都尽收眼底,气的叹息一声,真恨不得狠狠抽她两鞭子,但他对清川下的了手,却对自己的妹妹不忍心下手,思索着到底该如何教导她,才能将她引回正道时,神侍忽传话来,告诉他守卫者请见,羽川应了声,按理说,这会黛长安应该在冰火城,突然觐见必定是出了事,于是便要离开,不过出牢狱前,还是冲七念道“从现在起,天规一字不差的给我抄完,若是抄不了那就给我一字不差的背出来,三日后我亲自督查,少一字挨一鞭,你自己看着办。”冷声警告完,便将鞭子还给她。 五千条天规,三日时光虽有些紧促,但七念若是肯用心,自然不算为难。 可鞭子刚落回手中,七念已经愤恨的再度扬鞭抽向他,冷不丁的一鞭,让毫无防备的羽川,生生挨了一鞭,左臂血痕深邃。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定格,七念明明想打他,可真正打到他的时候,心里有一阵惊悚。 羽川疼到上手紧紧按压着血流不止的伤口,没有回头,也没有动怒,反而是夸她道“用鞭手法精准,但还有待提高。好生在此改过,等出了这牢狱,我会亲自授你神力,你记住,我让你悔过不是因为要磨你的性子,而是让你懂得善恶,往后父王不在身边我会照顾好你和清川的!” 他低沉的声音并不算大,却掷地有声。 七念驳他意道“我只认清川一个兄长!” 羽川听着她的话,苦笑一声,没有再接,来到大殿时,羽川的情绪还未平复,他远远就见黛长安红着一双眼,是哭过的模样。 黛长安憋着一肚子的闷火要向羽川抱怨,可看到他手臂的伤后,又运气灵力先替他医治伤口“鞭伤,谁人如此大胆,竟敢伤天帝?”带着鼻腔的沙哑嗓音惹人心怜。 羽川心里十有八九,已经算出是江晟的记忆出了问题,他叹息,果然最担心的事还是来了,不过,没有先提及此事,而是回她的话道“方才我去见了七念。” “噢!”黛长安渡灵力的手霍然一抖。 “你还恨她吗?若她向你道歉,你还能不能饶恕她?”羽川突然问,黛长安当下便听出了话中之意,呢喃道“我本就没想过让你再重翻旧事,冤冤相报无穷尽,若是有你照看她我信她不会再为恶,所以有何不可饶恕,若今时今日,我坚持让她步我后尘,亲身历我当年之苦,如此往复,我不也成了另一个七念。”她言辞坚定,一番话委实震撼了羽川,尤其是这句冤冤相报无穷尽,和秋芯冉昨日所提不谋而合。 黛长安的心胸很狭隘,狭隘到容不得江晟沾染半点与她无关的风雨,但她的心胸又很宽阔,她明知以羽川的性子若她坚持要为自己讨公道,羽川也绝不会包庇七念,即使她是他的亲妹妹,羽川也会就事论事,但黛长安已经释然了,最主要的是她相信羽川,当初求着让白泽圣祖复活他,是因为信他会带着他们所有人走上一条光明大道,因此她也信,他会处理好一切。 羽川忽然就笑了,凤眼高扬的双眸里笑意渐深。 黛长安见他越笑越起劲,啧了一声,便鼓了鼓腮帮子,委屈道“你可别笑了,我还要问你江晟到底怎么回事。你明明告诉我他体内的万魔引已经解除,可为何他竟不记得我了,还要赶我出城?” 358 山海可平,心海难越 http://.biquxs.info/

“这?”羽川面上的笑意散去,其实今日一早秋芯冉就同他讲了,江晟的记忆可能会出现混乱的情况,羽川没想到是忘了黛长安,然而秋芯冉也无法预估这种混乱的记忆多久会恢复。 索性又骗她道“可能是万魔引清除的还不够彻底,所以江晟并不是忘了你,而是在气你,因为觉得自己还会死,才故意推开你。” “昂?”黛长安的表情顿时变得很难堪,其实她打心底里觉得事情并非如此简单,因为今日江晟的眼神太过于漠然,看向她时就像在看一个路人甲,皱着眉头无话时,羽川再度支招“去刺激他,让他装不下去!” “可是他也演的太逼真了。” “不逼真怎么忽悠你,昨日我不是同你讲了吗,这万魔引的死穴就是让中毒者不能让愿,所以你得打起精神,跟他斗智斗勇啊。”羽川自信的扬眉,虽然心里觉得事情糟糕到了极点,但面上一丝也不显。 眼见事情搞砸了,现在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让黛长安去同江晟斗智斗勇,就是为了让她能多在江晟面前晃悠,刺激他恢复记忆,万一想不起,就是另一种悲剧了。 黛长安一颗心七上八下,羽川却继续哄她“江晟的命就攥在你手里,你再委屈还能有他委屈,所以就全当他被荼毒的神经紊乱,别跟他置气,挺住!” “挺不住了!”黛长安鼻头红红的“你都不知道,他有多气人。” 羽川自然能想到,之前江晟就够过分,如今他可是记不起她了,自然不会有丝毫的留情,但心病还需心药医,这劫难还是要由黛长安自己去渡。 他就像个暖心的大哥哥,耐心的安抚着她的情绪,以前的他也是一座冰火,但如今冰山都快要被他们捂融化了,所有人都需要他,天界之事,三界之事,还有身边的所有人。 一番悉心劝慰,可算是将黛长安斗败的战力给唤醒了,来天庭时,还是哭哭啼啼,走的时候却是雄赳赳气昂昂。 江晟本因为身子不舒服倒在榻上想歇息片刻,可闭上眼,脑海里却全是刚刚那两位擅入城中的闲人,他越想越气,这北渊他甚至还有一点点印象,记得他是太一玄君身边的人,可这女子到底是谁,翻来覆去思索不清楚,索性起身召集众弟子树立城规,就今日肆意放外人入城一事而严厉痛批所有人。 茗一站在人群中挨训,他是彻底被法祖的迷惑行为整懵了,从数月前的万花城事件,到今日的失忆,他已经完全摸不透下一步法祖还会做出什么离奇的事,一双死鱼眼无力的远眺着高台上怒言的法祖,忽然间,他眉眼一亮,因为茗一看见女帝飘飘白衣的身影正踏风而来。 裙带漫舞间,她已如一只羽蝶,轻轻降落在了法祖身侧。 江晟讲的正起劲,黛长安的突然出现惊的他瞳孔一缩,随后便是浓烈的心火乍起,今日他没有寻此人的麻烦也就算了,可她竟敢猖獗到再次入城,刚欲斥责,城中弟子却已全部屈膝,尊她为“女帝。” 浩浩荡荡的阵势,是如山的事实。 江晟惊惧的看着城中弟子,又看了一眼身旁之人“上玄女帝?”他自问,倒抽了一口凉气后,便再度问起此人的身份。 黛长安真要被他出神入化的演技折服了,她唇角漾笑,笑的春风得意“我是谁您当真不知,那我告诉你,我是上玄女帝,这冰火城一半的兵力都是由我支配,气不气?想赶我出去是吧?没门!”她浅笑,诱人的水眸里漾出几分奸诈。看着江晟勃然大怒欲发火时,白皙的食指又上前抵在他唇畔,做了个禁声手势。 “滚下去,别不知死活的挑战我的底线,否则……”江晟沉不住气的挥开她的手。 黛长安细眉抖动,她算是看出来了,江晟这是铁了心要跟自己对着干,白了他一眼,便将怀中的冰火城‘城印’都掏了出来,举到他面前,有此城印在,她可是有权力调动城中一切兵力,所以,她倒要看看江晟怎么将她这位亲封的女帝赶出城。 “嘿呦,还是个贼。”江晟即使看着她手中城印,却依旧不屑的冷笑,他终于明了了为何此人今日会擅闯城中,原来是个毛贼,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便命手下将其捕入大牢时,一声令下,竟无一人上前。 此时,不仅茗一懵了,冰火城里的所有人都懵了,看着高台上争执不休的二人,大家都以为是法祖和女帝闹了不愉快,没太在意。 最后是棠少上前小声相劝,告诉他这确确实实就是他一手亲封的女帝,而且女帝在城中已有十九年的时光,这才让江晟死了要捕她入狱的心。 不过江晟心里真的乱极了,松开她手腕时,便带着棠少前去大殿问起关于女帝的所有事。 棠少虽不明白法祖为何这般奇怪,没有敷衍,便将自己所知一一相告。 江晟委实难以相信,他和黛长安相识已有几千年,可脑海里却没有她的半点记忆,扶额苦恼之时。 黛长安忽然挽着北渊的手也跨入了殿中。 丝毫不顾及江晟在此,自己闯入会不会打扰到他,便按着北渊在长椅上坐下,嘘寒问暖帮他擦拭起唇角的伤口。 明明北渊的伤已经靠神力修复的看不出半点伤痕,可黛长安却还在担忧的握着锦帕,将药水轻轻点按涂抹。 “疼吗?”擦拭伤口时还轻轻询问,那温柔的声音如杯沿上一滴落入茶盏的水,是不经意撩动心弦的柔媚。 江晟一副快要被气晕的架势,抬起眼睑看向北渊那张享受的臭脸时,心中邪火更甚,煞风景道“早知你如此享受,我就该将你双腿也打断!”他月白风清的面上满是腹黑之态的笑意。 北渊被他激怒的双拳紧攥,起身还要再打时,黛长安维护本渊,道“这是我的人,你休要再动他一根手指。” 359 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 http://.biquxs.info/

“这是我的人,你休要再动他一根手指。” “你的人?”江晟笑,朗声大笑,若有若无地眼神在她身上游离,面前这女子倒是生的冰雅若洁,潋滟无双,可白瞎了这姿色,竟有饲养男宠的癖好,哀然叹息间,不觉自悔“你说我当初怎么就立你为女帝了?”他凝眉自省,彼时修长骨干的手正有一下没一下轻点着太阳穴。 十分引战的一句话,压根无人能接。 江晟便自顾自推测“难道是看上了你的姿色?”他疑惑,又觉得自己好像不是这般肤浅的人,毕竟方才棠少也提了,虽然他立黛长安为女帝可二人并没有别的进展,但棠少也说了,他以往对女帝可谓情意不浅,但如今江晟已经记不起过往之事,自然无法再回味当初的心境,只是这两次碰面都让他很火大,清晨十分女帝让全城弟子离开和眼前的男子在城内嬉闹,第二次,便是此刻,明知他在和棠少谈事,却这般不识趣,火气压不下去,索性爆发道“黛长安啊黛长安,我倒是有些好奇了,你这般明目张胆的饲养男宠可曾顾及过我冰火城的颜面?”他声音极轻又极重,寡淡音色像狂风中的柳叶,一片叶子本没有什么杀伤力,但在狂风助持下,也会变得锋刃如刀。 黛长安持锦帕的手顿时僵在半空,耳廓像是被人大力的拧了一把,灼热之感极速蔓延,扩至肺腑。 棠少见情势不对,忙错开话题告诉法祖城内还有要事需他前去处理。 江晟扫了他一眼,赫然反问“还有何事能比此事重要,来,好生看看我们的女帝,今日因为我打了她的男宠便将人带到了大殿上故意作践我,这要是平日,是不是就直接将人带去寝宫了?关于此人,我委实是没有什么记忆了,棠少你帮我回忆回忆。”他漆黑眸底闪过丝丝愠恚。 毫无余地的羞辱之言,让棠少一个旁观者都觉面子上挂不住,他本以为法祖是在装失忆,可此刻看来他是真的忘了女帝,毕竟以往,他从没有一次是这般对待她,甚至连高声同她言语的情形,在外人面前都是不曾出现的,但如今,一字一句都是恨不得将对方扎死的恨决。 殿内的气氛让人窒息。 北渊心里的火已经化为了鄙夷,他抬眸看向黛长安,此时的她已经红了眼眶,虽然咬唇强忍着情绪,可含在眼里的泪却仿佛清晨花瓣中的一包露水,随时都有可能漫出。 他想起了当初在大鲜卑山时,黛长安醉酒将自己当成江晟,驽着鼻子朝他撒娇,让他变龙给她看,北渊当时不信,她的心上人会是真的龙,但也打心底里觉得这位叫江晟的,定是雅量非凡、一表人才,因为只有这样的人,才值得她期待,值得她将懵懂的思绪尽数寄托。 之后,黛长安求他帮自己演戏,北渊心里其实并不舒服,但至少能助她幸福,他也是无憾的。 可今时今日,真正接触到了她引以为傲的良人,北渊真是觉得可笑,觉得她疯了,如此品性恶劣之人,何以托付? “看清了吗?你自以为的情深在别人眼中根本卑不足道,你试探他,想要博他之爱,他却觉得你本就如此,我虽只是一个小小的上仙,但你若愿意跟我走,这条命往后都是你的!”北渊猛然起身一撩长衣,便单膝跪倒在黛长安脚下,朝她恭敬地伸手,在大鲜卑山,这是迎接公主的最高礼仪。 北渊已经不想再看到江晟这幅嘴脸,也不屑和他争执,因为毫无意义,如今最重要的是他要带长安离开,要告诉江晟,他不珍惜她,这世间有人会视她为公主,会疼爱他至死不渝。 说出这番话时,本渊的心都是抖的,其实他这一生,还从未像今日这般,对女子示过爱,平静了下思绪,便继续言“我虽然是一介小仙,但还能回到大鲜卑山做酋长,若你想当女帝,我可以将整个部落都交于你,长安,跟我走吧?”他痴迷的望着她,磁性稳重的嗓音是蛊惑人心的温柔。 黛长安木讷的垂谋,心里的苦痛好似被他的一席话干扰,吃惊之余,眼里的泪也被收了回去。 北渊觉得她可能不信,索性从腰间抽出佩剑,划向掌心,抬起血淋淋地手掌起誓“今日我北渊愿对天发誓,只要你愿意跟我走,从今往后,世间万险我都陪你渡,忠于你,陪伴你,永生不弃!”他眉目肃然,黑曜石般深沉的眸子里是坚定不移,是一生的信念。 黛长安像被五雷轰顶,那本就混沌的思绪此时更是一片空白,江晟的演技很逼真,真到她难分真假,北渊亦是如此,她长眉紧紧的蹙在一起,如玉娇颜血色尽失,透着无限凄惨,即使此刻北渊沥血以誓,黛长安却依旧无法信以为真,毕竟她二人虽相识二十载,可见面的次数不超过十次,别说产生情愫,就连能成为朋友也是相当不易,所以此刻她还以为北渊在为了撮合他二人而演技,看着他掌心深红色的血流淌不止,黛长安万分心疼的伸手上前要去拉他起身,要去帮他止血。 可衣袂方起,指梢还未触碰到北渊,侧身而来的蛮力已经揽住她的腰身,强横的将她扯入怀里。 江晟铁青着一张脸,神色委顿,其实他是巴不得黛长安赶紧走的,可不知怎的,就在方才,看她要去牵此人的手,身子便不受控制的操纵了意识。 黛长安抬起澄澈通透的眼,痴痴望向他时,江晟清癯的面庞上竟显出了一丝窘迫,他干咳了一声,便压着她的头强行贴在自己胸膛处,冲北渊吼道“怎么说这也是我冰火城的女帝,能随便跟你一个小仙走了,你还真是懒蛤蟆望月不知天高地厚。” “你!”北渊矍然色变,嗜血的阴寒从瞳仁里显现,下一刻他身子猛的拔起,那悬空一剑,已疾扫江晟喉头而去。 来势凶毒的一剑招猛力沉,快的不容避闪。 他要杀了江晟,杀了他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可剑出之时,黛长安却死死的护住了江晟。 北渊看到她的动机时,手中一剑已经无法收回。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剑贯穿了她的后背,看着那温热的血溅起。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江晟感觉到怀里的人在往下坠,他要去拉她,可双手触到的只有血,灼热的血烫的心头一颤。 北渊弃剑要去拉她,却被江晟狠狠一脚踢倒在地。 心头寒雪飘浮,江晟要抱着她去找医者,可没走几步,忽然栽倒在地,心里像是被利刃刺透“疼吗?”他颤声问她。 黛长安紧紧的扯着他的衣襟,深邃的痛苦溢于言表,却还在笑着摇头“江晟你知道吗,你奋力推开我的模样比刀剑更伤人……” 360 三分施舍,七分为己 http://.biquxs.info/

“江晟你知道吗,你奋力推开我的模样比刀剑更伤人……” 她的声音虚弱到几乎只是比对口型,但江晟听见了,一字一音听的那般真切。 钻心噬骨的悲愤,莫名攻心而来,江晟觉得自己的心被生生被人用刀剜了出来。 他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自己的心在为她悲戚,可绝望的是,他竟然丝毫记不起她,脑海里的记忆就像是被抹除了。 他抱着她踉跄要起身,可面色已然煞白如雪,浑身的气力都仿佛被悲痛消耗殆尽,站了多次,最终却还是双膝发软又扑倒在地,他手肘死死的护着她不让她受伤,可在第二次扑倒时,他已经先她一步昏厥了过去。 ……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 江晟再恢复意识时,是后夜大汗淋漓的从梦中惊醒。 他从榻上弹起,捂着惊悸不安的胸膛连喘粗气,那梦中的余惊让他心绪难平。 方才他做了一个梦,竟梦见自己和黛长安在执剑决斗,她红着眼朝自己逼近,一剑一剑向他砍断他的全身筋脉斩断,屠戮之心凝重,她不仅杀了他,还屠了一座城,漫天血雨飞溅,将她白衣染血。 他一边回想着梦中一切,一边侧眸望了眼笼罩而下的月色,轻轻松了一口气。 可紧张的思绪还未彻底放下,又再度提起,他想起黛长安为自己挡剑一事,忙起身冲出寝殿要去寻他。 可殿门方开,尚安瑶莹白的玉臂横在他身前汇报道“她已无恙,这深更半夜男女有别,法祖莫要越了雷池!”轻腻如秋雨的嗓音突兀地响起。 江晟斜倪向她,似乎因为在这个时辰,还在门外撞见她而略显震惊,不过也来不及多问,确认道“她当真无事?” “又不是要哄你上床,这种小事,有何需要隐瞒的?”尚安瑶颇显无奈的拧着柳叶,字字轻柔的音调带着几缕对他不解风情的埋怨。 黛长安的寝殿就其实就在眼前不过一丈之外,江晟他只需跨几步便能抵达,但终是没有迈出寸步,知她无恙,便又折回寝宫。 尚安瑶为他盏了一杯的清花茶。 江晟本就还有些口中干涩,但接过她的茶,却只是嗅了下那甜腻的气味,便难以下咽,介意的搁在一旁让她去寻棠少来。 尚安瑶拢了拢发丝,眼看着自己亲手盏的茶遭人嫌心中隐有些不快,不过她很聪明,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话能让男人开心,更知道,在他们情绪的小火山要爆发时,尽可能的顺着他,所以没有多说一个字便去寻了棠少。 江晟很疑惑,此时他才开始回想,自己到底是何时失的忆,又为何而失忆,他甚至后怕,因为他不知道,在他的脑海里,除了黛长安被抹去,还是否有别的记忆也一并消失了。 问起棠少可知自己是何时失忆的,棠少答不出,毕竟法祖和女帝已经决裂数月,而这几个月来,法祖只字未提起女帝,所以棠少完全不知,他是从什么时候起失忆的。 江晟见问不出线索,敛着眸子深想,决定顺藤摸瓜的去寻找线索,他想起自己最后一次回城是去了天庭,见了兄长和兄嫂,于是便要去天庭找他二人询问情况。 可秋芯冉和江亦安已经早一步便来到了城中。 江亦安比所有人都忧虑,其实随意篡改他人记忆就好比篡改命数,都是逆天之行,所以秋芯冉的举动,并不是因为医术不精湛,而是冥冥之中改了他二人命数才会如此。 毕竟,关于黛长安和狐族,虽然他们在江晟脑海里是密不可分,但狐族自黛长安千岁时便已经灭亡,之后的时日里,都是她和江晟二人的记忆,所以,秋芯冉并没有动过除了狐族外的其他回忆,可江晟的思绪里,有关于黛长安的一切竟然全部消失了。 所以江亦安觉得是此番行为将江晟和黛长安的命数改变了。 他真后悔当时自己没有再三斟酌,在秋芯冉提议羽川附和时,他也情急上头做了错事。 如今黛长安昏迷,棠少汇报,法祖待女帝格外刻薄,看着一切事都在无可避免的走向恶化,江亦安万分痛心。可当下,所有事已经不可逆,而受害者始终都是黛长安,若江晟还能想起她,事情势必会好转,若再难想起,无疑于二次捅, 长身而立时,江亦安只能骗江晟,告诉他是因为当日,他误饮将芯冉调制给上仙的解药当茶水饮了,所以才造成了记忆缺失。 江晟听着兄长所言,恨不得一头撞到墙上,他愁容满面的让秋芯冉替他想恢复记忆的法子,秋芯冉虽是点头应着,但泄气的表情已经向江晟传达了一种自己无力回天的悲观。 在她内心最忐忑的时候,江亦安伸手紧紧握着她冰冷到没有一丝温度的掌心。他安抚着她的情绪,并交代了江晟几句,让他莫要负了黛长安,至于别的,未再多言。 江晟对兄长的话深信不疑,所以他真的以为自己就是误食了药才会如此,心里的思绪浓雾一般压的他难受。 快晨曦时分,江晟早早就在黛长安的寝殿外盘旋,期待她能够走出来,和自己撞见,可是她没有,因为她压根没有醒来。 医者告诉他,女帝的剑伤虽已无恙,但身体状况却是极度悲观,加之心情郁结让她恐一时半会无法醒来。 江晟越听心中越愤恨难平,这一刻,他恨不得将北渊的两只手都给剁下来,再将其乱棍打死,但终归是一口恶气无所行动,毕竟打狗也得看主人,当初,北渊的一剑是冲自己而来,他是黛长安身边的人,所以江晟有些顾虑,自己若是处置了她的人,会不会让她失望,所以还是留着她自己解决。 距离黛长安受伤已过了三日,黛长安竟还未醒来,江晟克制着不去见她的思绪撑到了极限。 第四日,他没忍住,在侍女夜半入睡时,偷偷潜入了她的寝宫去看她,尚安瑶看在眼里,嫉妒在心。 那日,江亦安同江晟交代的一席话她都听到了,以前她只觉,世间男人都痴情,因为他们永远喜欢新鲜漂亮的女子,无论何种年龄,碰见符合自己胃口的,统统来者不拒。 可江晟,却独独是个例外,但好在,苍天有眼,让他忘记了黛长安,能让旁人有了可趁之机,尚安瑶觉得,这将是她一举拿下江晟最后机会。 但为难的事江晟失忆了,可黛长安对他却还有情愫,于是这日,他去地牢寻北渊,开始为自己摆棋铺路。 北渊因为误伤了黛长安而陷入了深深的自责里,尚安瑶寻到他时,他就静静地面墙而立,北渊有严重的洁癖,所以在牢狱里也是半飘在空中脚不挨地。 北渊察觉到有妖气时,回头就见一女子正轻咬薄唇深深的盯着她,此人,着一袭紧致妖娆的浅青襦裙,肌肤白嫩剔透,三千青丝挽就成成飞仙髻,秋波流转时,自有一番千娇百媚。 “是江晟派你来的?”北渊神色漠然的质问。 尚安瑶抬起纤细的食指冲他轻轻晃了晃后,又勾了勾指,让他靠近些。 隔着牢狱的铁门,北渊并未遵从,尚安瑶便云淡风轻的开口“这世间本就没有天定的缘分,一个人想要得到什么,唯有靠自己才能争得,我今日是要来助你达成所愿。”她笑,唇角泛起的涟漪,像朵妖艳的火红牡丹不由给人一种迷离之感。 北渊原本涣散的眼神逐渐聚拢,讶异地回问她这话是何意时,尚安瑶再次勾指示意他靠近,直到北渊照做,来到她面前时,她才从铁门的缝隙里伸出手,将自己早已备好的忘情散,送到他怀里。 柔声交代“美景伤情无时尽,你若待她有意,便助她摆脱前尘之苦。” 北渊将掌心般大小的玉瓶握在手里,思索着她的话,猜道“难不成,这是忘情散?” “是。”她绵软的嗓音不轻不重地应着。 北渊心头咯噔了一下,眉眼间隐隐有什么不知名的情绪在涌动。 要是在昔日他绝不屑用忘情散去留住一个女子,但今时今日,握着此物,他竟有一种解脱的心绪。 黛长安沉浸在江晟的执念里无法自拔,而北渊只要活着,势必要继续同江晟争到底,若是有了这忘情散,他就能让黛长安心里的痛苦无形化解,倒真是上上策。 “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要助我?” “三分施舍,七分为己,这天底下可没有平白无故的相助,我助你是因为我想要得到法祖,所以我们彼此合作,各取所需!”她理着两鬓的碎发。 北渊木着一张脸“那你可得慎重,这位冰火城法祖名声虽大,但绝非善茬,当心别玩火自焚了。” 尚安瑶忍不住嗤笑一声,在魔域她便见过江晟,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用不着北渊提醒,反而提醒他道“两相竞争,贬低对手自我抬举绝非良策,望君慎思量。” 361 爬上你的床 http://.biquxs.info/

“两相竞争,贬低对手自我抬举绝非良策,望君慎思量。”萧萧肃肃的语气让北渊止住了想要继续劝说的心思,既然她要堕落,他也无需多言,便又道“长安的伤势可有好转?” “长安?叫的倒是亲切。”尚安瑶拿他寻了下乐子,深觉牢狱中有些闷热,闷到她一刻也不想多待,其实来此前,她本打算调戏调戏北渊。 世人活着皆有欲望,这尘世之中,平民追求安逸,将军安邦定国,而尚安瑶的野心,便是将天下男子都绊倒在自己的美人裙下,可北渊很无趣,比江晟还要无趣,谈话间,他漆黑的双眼虽然时刻不移的紧盯着尚安瑶,但没有一刻他的心神是被她丰润凹凸的身材所干扰的,此刻,这凝滞的虹膜甚至已经出神,去想了别的女人。 正可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尚安瑶没有心思去让他一个枯木发荣,所以颇不耐烦的回了他句“你放心,这女人的命就和荨麻草一样结实,打神鞭都打不死,别说被你刺一剑,你就算将她的九条尾巴都砍下来,也不见得能要了她的命…” 她笑,声音却越来越远,然而她遗留的话却让北渊愧疚无处遁寻。 他抬手抽出腰间那柄曾伤害过黛长安的剑,雪亮剑刃上,还残存了些许血迹,这让北渊握剑的手有些发颤,他仿佛透过血迹追溯到了当日自己伤害她的一幕,谴责之感浓重的无法化解,这几日他无时无刻不在饱受着自责的煎熬,他甚至多次想过用剑自伤,但此刻,抽出的剑却还是被他重新收回鞘中。 世间恩怨非匹夫之勇可捍卫,而他欠黛长安的,也不是回刺自己一剑,便能将亏欠弥补,所以他暗自起誓,一定要带她脱离苦海,用余生去赎罪偿还,赐她一世安好。 时光总会在无声无息中戏弄那些用情至深的人,黛长安昏迷到第七日还未醒来时,江晟气急败坏的拿医者出气,千年以来的温顺之态变得暴戾又陌生,他忘了黛长安,但他的潜意识却一直在牵挂着她。 他因为她的处境而陷入不能克制的焦虑中,黛长安昏迷的几日里,他的日子似乎也并不好过,在每一个夜里,江晟总会梦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时会梦见黛长安在替自己挡刀,有时则梦到她倒在血泊,再也无法醒来,他一次次从噩梦中惊醒,一次次被冷汗浸透衣衫。 这一日,火气冲天的斥责医者时,黛长安似乎被他暴怒的声音所惊扰,她的意识逐渐从混沌中抽离,她醒了! 躺了整整七日,身体都支离破碎一般乏力。 江晟动怒的眸光,像刀子一样扫过地上跪成一排的医者,但这双眉眼,在看向黛长安时又变得那般清明。 和煦日光透过窗棂洒向床榻,落在她略显苍白的面颊,她的发髻有些松散却并不凌乱,只是昔日那樱唇失了花色,她撑臂坐起,没有说话,而是微微眯着眼冲江晟笑,似乎是因为在昏迷中偷听到了江晟为自己担忧而内心雀喜,此时眉眼笑弯成上弦月的模样,颇有一番轻灵动人。 江晟被她的笑感染,他缓步上前,真想伸手去触摸下她那在阳光下透亮的发丝,再去摸一摸她嫩腻的面颊,再告诉她,自己这七日等她醒来等的有多焦躁,但所有的关怀仿佛在她无恙后被彻底封印。 江晟什么也没做,反倒是冷冷的瞪着她,问了句“笑什么?很好笑吗?”隐有严厉的口吻让黛长安心中的小欢喜似被风吹散的蒲公英,悄悄飞走,她秀眉轻蹙,冲他赌气的轻哼了一声。 这一刻,江晟虽然冷着一张脸,但黛长安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在乎,而且她心里也知道江晟是因为万魔引的缘故,在故意推开自己,各种和她对着干,但黛长安已经不怯懦了,因为往后余生,她都会像一个狗皮膏药一样牢牢的粘着他,让他再也甩不掉自己。 待身上的疲惫感渐渐撤去,黛长安水灵灵的眸子在殿内张望了一圈,见兰芷在,还有医者,却没有见到北渊。便问他北渊在何处。 江晟似乎对着两个字格外的厌恶,在她刚问出口时,便已经颇感愠怒的回了她两个字“死了。” 听到这话的黛长安掀开被子便要下床,可因为起的太急,眼前一阵发黑又跌回榻上。 “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见你的男宠?”江晟看着她过激的反应,不由轻鄙。 一句男宠,字压的特别重,黛长安气鼓鼓的瞪他,几日前他当着棠少的面数落自己,今日,难不成要当着医者的面,再斥责她,心里很气,竟一时憋不出什么话。 在场面格外窘迫僵持时,江晟先放下了架子,虽然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还是担心黛长安刚醒来,不能受气,索性也没再毒舌,开口道“罢了,看在你替我挡刀的份上,我不为难你,这几日我特为你立了几条城规,你如果能做到,我眼里便容沙子,将你留在冰火城…” “北渊人呢?”黛长安听不进他莫名其妙的话,而是径直切断,坚持着自己的问题。 其实在当日,北渊要对江晟动手时,黛长安完全有能力反制他,但还是毅然决然的不计后果要挡剑,就是因为她觉得,北渊误会了江晟,甚至已经对江晟产生了仇意,所以她是为了化解北渊心里的恨。 还有在北渊想她示爱时,黛长安难辨真假,虽然她竭力说服自己北渊在演戏,但其实还是隐隐觉得北渊有几分较真,所以她当时那般做,就是为了让北渊明白,在她心里,江晟的存在是高于她自己的性命的,因此,黛长安自然能想到在她受伤后,北渊有多自责,她现在,十分担心他的处境,因为害怕江晟会拿他出气,再次问话时,语气不由透着认真。 江晟竟被她短短几个字,问的哑了声,黛长安似乎是唯一一个能牵着他心走的人,方才还在为她喜悦的心如今已经跌入谷底,江晟看出来了,自己此时要不交代清楚北渊在何处,她非要跟自己吵起来。 无奈叹息,便将自己要说的事暂且放下,吐出了两个字“地牢!” 听完他所说,黛长安才没再继续追问,而是再次起身,往地牢行去,她单薄的身子被兰芷披上了一件雪白斗篷,可即使被斗篷裹着,身子还是娇小到让人心疼。 她走的匆忙,却不知道,此时此刻,江晟看向她的背影有多空虚和悲哀,更不知江晟内心深处盘踞的惆怅,一直持续到深夜都无法化解。 黛长安前去找北渊时,兰芷提议她继续和北渊演下去,因为今日,法祖的醋意已经爆发了。 可黛长安却不想再继续了,因为她明白了真心是不容试探的,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不仅会伤害到北渊还会伤害到江晟,所以她不会再用北渊去气他,因为她更担心这二人会互相伤害,于是决定,要在次日便郑重的向北渊表达谢意,然后和江晟坦白一切。 可这一夜,江晟却闷声在寝殿饮起了酒,他心底总有一股莫名的心酸在不住的潮涌,江晟不解这种没来由的情绪出自何处,所以只有用烈酒去压制。 一杯杯清洌的酒入喉,好似就能将躁动不安的思绪全部封禁,他解救自我麻醉,可也是这一夜,尚安瑶乘机爬上了他的床。 在他喝到酩酊大醉之时,尚安瑶化作黛长安的模样去接近他,江晟的警惕虽然很高,但他这一夜,他饮了太多的酒,以至于后来,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酒里被下了药。 尚安瑶紧紧的依偎着他的身体,她柔腻白皙的指梢将他层层衣衫剥离,他炙热的体温,烫得她浑身酥软,但昏迷的江晟给不了她欢愉的体验,但尚安瑶不急,她知道自己若是得到了他,这具身子,迟早都会为她所用。 她不光褪去了他的衣衫,连自己的衣物也一并褪去,二人就这般赤身裸体的紧紧黏在了一起。 第二日,北渊要找法祖商议城中之事时,在门外唤了多声都无人应答,想到昨夜法祖饮酒,必定是喝大了,于是便推门而入。 刚跨进半步,一声女子的尖叫声,让他推了出去。 尚安瑶的尖声叫喊,惊醒了江晟,甚至越过寝殿,漫过长空,惊动了整座城。 黛长安听到这声动静时,正在插发髻的手一抖,那簪子将头皮刺的火辣辣的疼,她来不及抬手去揉伤口缓解疼痛,便提起裙摆跑了出去,因为方才的尖叫声是从江晟的寝殿传出的。 赶来了很多人,唯有黛长安踏入了那扇门。 酒后醒来的江晟身体昏沉到来不及反应,来不及穿衣,来不及将尚安瑶赶下床,黛长安已经行了进来。 她含糊不清的眼神像火一样灼目,江晟甚至觉得自己要被她一双眼看到魂飞魄散。 362 一场相思一场恨 http://.biquxs.info/

她含糊不清的眼神像火一样灼目,江晟甚至觉得自己要被她一双眼盯到魂飞魄散。 浓浓的惶恐似步履薄冰般充斥着紧张,江晟剧烈起伏的胸膛,都泛起了一股难以平息的疼。 他阴沉着声线低唤出尚安瑶的名字,一字一调,咬牙切齿,如同在唤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然而严峻的目光在看向她时,江晟又像是受到了冒犯,仓皇从她身旁逃窜开。 此时的尚安瑶玉体上只挂着一件薄如蝉翼的亵衣,身体的凹凸之处可谓是一览无余、毫无遮掩。 狼狈坠地的江晟,面红耳赤,他身上也只剩下一件亵裤,窘迫的场景,让他整个耳廓火烧火燎的发烫,仿佛连身子都要跟着烧起来。 尚安瑶委屈的红着眼眶,江晟的怒喝几乎要吓到她崩出泪来,不过这所有的楚楚可怜样子都是装的,方才她故意大喊,就是为了将事情闹到人尽皆知,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和江晟睡在了一起。 一头凌乱的发髻,出神入化的向黛长安传达了昨夜二人的战场有多激励。 尚安瑶轻咬唇瓣,芊芊玉手抬起遮住身体早已遗漏的风光,迷离诱人的水眸,含情脉脉看向慌乱从地上捡衣物往身上套的江晟,她甚至有种想上前抱住他,用强烈的视觉冲击给黛长安致命一击的想法,让她知进退,让她和自己的人划清楚河汉界。 但沉思之余,还是觉得太过于冒险,便用了一种极小,又能让三人同时听到的绵软音腔喃喃自语“昨夜你在我身上卖力的时候,可不是如今这副神色,早知,到手的东西会遭你这般嫌,昨夜我就该以死相逼,誓不相从,但如今,法祖您已经夺了我的清白,提上裤子难道还想抵赖不成?” 她盈盈眸中泪光点点,一袭自语将娇柔无力拿捏的恰当好处,不遗余力。 任是谁人听了她的这番措辞,都会信她才是受害者,而江晟是强夺了她身体之人。 黛长安袖中的手捏到发青,只是瞬息之间所有的情绪都涌了上来,泪水滚烫地在眼眶烧灼,浑身血液都在往头上涌,她分不清大脑的阵痛是因为方才被簪子所伤,还是被眼前的一幕所刺激,只觉得全身不舒服。 江晟紧张不宁的抬手捶着头,想要记起些什么,然后酒后的大脑一片混沌,他什么也想不起,但这一刻,他用自己的人品去申辩,反驳自己不会卑鄙到在酒后染指自己的部下。 尚安瑶不辩解,可她的无言,却是无声胜有声。 江晟心里乱极了,他竭力向黛长安去解释。 走到她眼前时,黛长安却清清楚楚的看到他脖颈处的吻痕,红到刺目。 黛长安又想起了在怡春阁,江晟曾当着她的面告诉她,他对自己不感兴趣,甚至还告诉她,万花城中每一位能被他瞧上的都和他同床共枕过,黛长安因此难过了很久,直到羽川向她解释了缘由,她才试着去原谅江晟。可如今,亲眼看着自己最爱的人赤身裸体和别的女人做着下流之事,黛长安再也无法说服自己,这一刻她好似终于明白了,江晟体内的万魔引已经解了,他只是不爱自己,他可以对每一个有姿色的女子来者不拒,却宁可装失忆的要推开她,要赶她出城,可黛长安一直都看不懂,一直在自欺欺人。 “真是难为你了,为了废除我用尽心血,你装失忆的样子虽然逼真,但也滑稽极了。”黛长安沙哑着嗓音,将冰火城城印捧到他面前。 深重的罪恶感让江晟遍体生寒,酒没有消除他的忧愁,反而让他更愁,眼前黛长安冰冷的眉眼,有恨有抱怨。 江晟悲哀地意识到,她是要和自己断绝一切羁绊,这让他无法接受,因为他已经打心底里承认了黛长安的身份,虽然失忆了,可他的心一直在为她做着让步,他在乎她,从第一次回城时,他的心就因为长空下那个放风筝的身影而迷离,他第一次冲她动怒,是因为看见她和北渊纠缠而发自内心的嫉妒,昨夜他饮酒,更是因为她抛下了自己而决然的去寻北渊。 “黛长安,你听我解释,我和她之间真的没有什么,还有我没有装失忆,女帝之位我既然给了,自然不会再收回……” 话未说完,一声突兀的声响已经让他闭了嘴。 黛长安将城印狠狠的摔在他脚下,满地残渣溅起又落下。 她凄楚地笑,她对江晟已经没有什么留恋了“缘尽于此,往后你我二人,死生不复相见。” 她步步后退,讲出这句话时眼前已经一片朦胧,却她强忍着没让泪水落下,她可以为了他义无反顾,却不会在别的女人面前流露出半点不堪,这是她能留给自己的最后一丝尊严。 江晟上前去紧紧地抱住她,不让她离开。 但这个曾给了黛长安无数安全感的臂弯,此刻只让她觉得恶心。 她挣脱开他的束缚径直往殿外走,往城外走,尚安瑶看着二人决裂,心里莫名暗爽,上前扯着江晟的衣袂告诉他,即使世人都待他刻薄,她也会留在他身边。 她冲他说着情话,江晟却一把掐住她的脖颈,一字一句的警告她,不要触碰自己的底线,他的声音和他的眼神一样漠然,尚安瑶差点以为她会杀了自己。 然而,江晟没有做出过激的事,而是去追黛长安。 最终,黛长安还是没有走出这座城,因为江晟用尽了全力相拦。 到后来,二人甚至大打出手,黛长安要走的心决绝,但江晟要留她的心更坚韧。 这一次,她又将江晟打到见了血,但江晟却依然在威胁她,想要离开,除非她今日从自己的尸体上踏过去,否则,一日为冰火城女帝就要一日留守城中,永不可背弃冰火城。 曾经囚禁了她十八年的结界再一次升起,黛长安不知道江晟到底要做什么,她也不明白,他不爱自己为何还不放过自己,但今日,离开的路只有让他死,黛长安终究是未能下的去手,因为她手里的剑曾险些要了他的命,所以这一次,她收手了。 离不开冰火城,她便将自己关入了寝宫,谁也不见。 江晟压根没想过尚安瑶会如此有心机,他甚至真的以为,是自己酒后玷污了她,但即使如此,他也不想放黛长安离开,因为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对黛长安的情愫是无法克制的,即便他已经忘了她,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很在乎她,是不同于任何人的在乎。 这一次,江晟又一次吐血晕厥了,他的身子一向很好,可近些时日却脆弱的不堪一击,但每一次重创都好似是因为黛长安,因为只有她,才能够拨动他心底那一根最痛的弦。 棠少将法祖吐血晕厥一事告诉黛长安,并且告诉她法祖确实是失忆,而且,尚安瑶已经被关押问审,他让女帝相信法祖,可无论怎么苦口婆心的劝,黛长安的寝殿都没有一丝声音再传出。 363 借你良善,肆无忌惮。 http://.biquxs.info/

小七从司音阁归来听到这般噩耗时,心情低落到了尘埃里,它甚至觉得,若早知局势挽回也难逃悲剧的命运,不如一开始就让长安姐姐服下忘情散将太子殿下忘个一干二净,心里这般想着,北渊却是有了实际的行动。 他早就想将忘情散拿给黛长安,骗她服下,但因为黛长安将自己关在殿中,还布下了结界,北渊无法靠一己之力突破,所以才迟迟没有行动。 江晟再醒来时,是第二日子夜时分,听到棠少谈起女帝将自己幽禁在寝殿,没有丝毫的动静,江晟浑浊的思绪便瞬间清醒,他拖着疲乏的身子强行破开她的结界闯入她寝殿。 漆黑的寝殿中没有灯光,只有惨淡的月色照的殿内朦朦胧胧。 黛长安此时,就抱着膝盖瑟缩在床榻一角。 江晟走近她时,她浑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是抗拒的,她抓起身旁所有能扔的东西,玉枕、发簪,统统朝江晟丢了过去,呵斥他走开,不要踏入一步。 江晟喉头攒动,却似恍若未闻般,高挑的身子坚定不移的丝毫不退缩。 黛长安心头发慌眼见他越靠越近,于是化出冰之结界去阻隔他,然而她化一层,他破一层。 万蚁噬心之苦让江晟难受极了,他穿过障碍行到她身前的第一件事,便是扯着她的手腕将她一把揪到自己怀里。 “我又梦见你了!”他抱着她,温良的声音涵盖了几分酸涩。 黛长安的心猛地揪起,仿佛要被江晟的胸膛烫到喘不上气,她竭力在他怀里挣扎,江晟却是死活也不撒手,即使她尖锐的牙齿将他肩头咬到出血,他也依旧没有松开半分,就好像这一刻他一撒手,黛长安就会变作雨蝶飞走。 他将下颌抵在她锁骨处,这次江晟梦到的不再是一片血腥之景,而是梦见和她一起携手,二人坐在海域吹着凉爽的风,讲着浓浓的情话。 此番兰芷也告诉了他,北渊和黛长安之间的逢场作戏,江晟也终于知道,黛长安对自己的良苦用心。 她在用北渊气自己,是他自己混账,惹她动怒,紧紧的拥着她半晌,江晟忽然按着她的肩头讲她拉开,眉眼较真的凝望她如天空般澄明的眼,严肃道“黛长安你给我听好了,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想不起你了,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看清了自己的心,我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一次让我重新认识你,去珍惜你的机会!” 温润的声音似凭空惊雷一般撞入耳畔,黛长安只觉得心肺都痛到想是被他亲手撕裂,她苍白的面色如雪阴冷,这一刻,她也将对江晟的所有失望,转化成了对自己的怜悯,愤怒的微启薄唇,可声音却堵在嗓子里出不来。 直到那汹涌的泪腔被竭力克制再克制,才让她稳住思绪,再度开口“好玩吗?玩弄一个人的真心好玩吗?你难道忘了自己是怎么从别的女人怀里挣脱的……”她定睛看着他,心里有一堆的怨恨想要冲他发,但有些话终是只能潜藏心底,因为最深的痛苦往往无法用苍白的语言去陈述。 江晟看着她哀伤的眸子里怨恨,深觉心都在颤,即使是再提起当日之事,江晟依旧觉得羞耻,但黯淡的月色让他滚烫的耳廓,看的并不是那么真切。 抓心挠肺的自责让他后悔自己当日借酒消愁,他虽对尚安瑶没半点心思,然而错误已经酿下。 但即便如此,他也觉得眼前这个愿为自己豁出性命,且小心翼翼爱着他的女子,他不能负,亦不想负,清俊的面庞上缭绕着化不开的惆怅,他想向黛长安解释,但觉得无论怎么讲,申辩都是苍白的。因为他自己也不记清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真的是他的问题,他也不会卑鄙到去诋毁一个女子去摆脱罪责,所以认道“我愿为我的失误付出一切应有的代价,只要是你罚的,我都认!” “出去,出去!” 黛长安的情绪忽然变得无比激烈,那泪光闪闪的眸底是绝望,无边无际的绝望,事情发生时江晟还会辩解,如今却这般大方的承认了,她想不通,在他的心里到底将自己当作什么,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偶,还是?她更想不通,江晟口口声声说他失忆了,可为何他没有忘记别人,却偏偏忘了自己。 歇斯底里的哭喊声,让江晟只能靠后退来安抚她的情绪。 黛长安仿佛将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刻宣泄,她哭的很伤心。 而这一夜,江晟就远远的站在殿门处,像一个犯了错而面壁思过的孩子,寸步也不离,却也寸步都不敢再靠上前。 黛长安心里的烦闷多到无处安放,然而哭着哭着,却倒在榻上沉沉的睡去。 第二日,睡眼惺忪的睁开双眸,竟发现江晟还倚在门框处,他双手怀抱,修长的双腿一蜷一展的睡坐在地。 黛长安心里的火山依旧无法平息,但此时此刻,她却还是忍不住偷偷窥视着他。 晨曦的清辉从他眉宇洒下,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将他左半边脸照的透亮,温润又安宁的睡颜,让黛长安的心一次次沉沦一次次受伤。 她又不争气的想起了江晟昨夜对自己说的软话,但同时,她也想起了江晟和尚安瑶裸身坐在榻上的情形,心里的火蓦地窜起,让眼角的泪也跟着凑了热闹。 江晟醒来时,黛长安将自己蒙在被窝里假装还未醒。 他起身活动了下早已酸痛的筋骨,想上前替她掩被角,但见她裹的严严实实,也没惊扰她休憩,便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 这一日,江晟让北渊放了尚安瑶,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他的问题,不该连累一个弱女子,江晟为了弥补自己对尚安瑶的亏欠,将自己一千年的灵力都给了她,甚至向她允诺,只要她离开冰火城,她想要什么,都可以提。 得到好处的尚安瑶,觉得自己果真没有看错人,江晟没让她失望,但她也清楚,想要拴住一个男人,不是靠一夜风月便能达目的,所以在她预谋要和江晟共眠的几日前,尚安瑶已经和别的男人同眠过,不出意外,在两月之后,她怀有身孕一事便能被诊出,所以在此刻,尚安瑶对江晟表现出了足够的大度,她甚至让江晟不必为此事忧愁,既然他对自己没有情,她也不会纠缠。但她恳求江晟,不要赶自己出城,因为在冰火城的这些时日里,她早已将此处当作家。她向江晟保证,往后决不会在他面前多晃悠,只要让她留在城中便可。 江晟犹豫着,想起当初魔教解散,尚安瑶也是迫不得已才投靠冰火城,便终是心慈手软,又留下了她。 黛长安寝宫的结界被破解后,殿内便热闹了,一大早,兰芷不是送水就是送饭,北渊也趁机,将掺了忘情散的粥亲自送来。 364 天光破晓前,你会走向旭日东升 http://.biquxs.info/

此时,黛长安正软软地趴在八仙桌上,凝望着窗外一株向阳盛开的木棉树。 满树橙红的木棉花在长空之下开的如火般热情绚丽,一朵朵花株妖曳红艳却丝毫不显媚俗,她看的出神,连北渊踏入殿内都未曾察觉,直到一只手伸到眼前晃了晃,黛长安才微颤瞳孔,收回视线。 “还好吗?”北渊将盛着清粥的琉璃碗放到桌上,看着她虚弱的神色,面上很是担忧。 黛长安没想到他会突然冲进来,强扯着嘴角勉强一笑,却是避闪开他的视线,北渊的出现让她格外不安,因为黛长安担心,他会开始审问自己,问她为何要对一个背叛了自己的人而执迷不悟,黛长安心里乱极了,近些时日发生的所有事都让她心绪烦乱,毕竟没人告诉她真相,她被层层谎言圈禁,从一个谎言跳入另一个谎言,归途遥不可寻而江晟。 可她越怕什么,越会来什么,北渊坐在她身旁问起的第一句话便是,为何还要强留在此。 黛长安的呼吸因为紧张而断断续续,其实她的心比任何一时刻都迷茫,在江晟背叛她的时候,她要离开的心是决绝的,可当手中之剑刺入了江晟单薄的肩头,当他以死相挟,让自己从他的尸体上踏过去,黛长安便怕了,她的心没有底线的一拖再拖,她不知道自己还继续留在此是为了什么,她也不知自己到底还在期待些什么。 面对愁眉苦脸盯着自己的北渊,她实在无力回应。 面面相觑北渊怅然叹息移开了目光,好似是放过了她,可下一刻,他就亲手舀起一勺热乎乎的暖粥,往她唇边送“算了,先吃口东西吧。”他转变态度,关切的声音透着要将一生温柔都倾覆的执着,北渊觉得她的固执靠一己之力无法化去了,但也无妨,只要让她饮下这忘情散,她便能从煎熬中解脱,他眼中的痛苦登时变得风轻云淡,因为他自信的以为,只要黛长安服下忘情散,他就会成为自己的人。 可汤勺还未送到她唇畔,黛长安便已经悄无声息的躲开了。 她没有胃口,更没有被旁人喂的习惯,这世间,除了江晟送到唇边的食物她会来者不拒,旁人,皆是多此一举。 委婉的告诉北渊自己没胃口时,北渊却心念一转,编了一个她无法推辞的解释道“这可是我初次下厨为你所做,你当真就忍心让我的心血白白耗费?”他唇角漾起一抹浅浅笑意,用玩笑的口吻讲着,但黛长安却觉得丝毫也不好笑,她脸色微微泛白,连神情都透出了几分紧张,但她似乎真的无法再拒绝,索性要接过汤勺自己喝。 手指伸去时,北渊也主动递勺而将距离又推进半寸,两相递进,让二人的枝梢不约而同的撞在了一起。 江晟处理完尚安瑶的事赶来时,正好撞见这一幕,他心里酸楚泛起,冲上前将黛长安的手腕扯回,便瞪着北渊,凛冽嗓音不假思索的骂他“下流!” “哦?下流,那你算什么?”北渊不甘示弱的怒极反笑,以往他血气方刚的脾性是不会让出言不逊者有第二句同他相争的机会,但对方的实力只能让他唇舌相争,他灼热目光从江晟面颊下移,看向他身体的敏感处,话中隐含之意是让他别忘了自己曾做过的龌龊事,虽未动用武力,但这一刻,语言的杀伤力明显比暴力更有成效。 二人目光对峙,江晟气的脸色僵凝,他没想到北渊揭短的功夫如此炉火纯青,知道自己再继续此话题讨不得半点便宜,于是也不接他的话茬,而是看了眼他方才死活逼迫黛长安喝的粥,指桑骂槐道“兰芷,我们冰火城是穷到吃不起饭了还是,竟拿这种恶心的东西来糊弄女帝?” 北渊气的攥紧拳头,虽说他送粥是为了让黛长安服下忘情散,但这清粥确实是他特意所备,因觉长安几日未进食,自当该饮食清淡,铁青着面色。 坐在二人中间的黛长安,见他两人争的面红耳赤,为了给北渊争面子,反倒端起了粥,赌气要饮,可拿起粥之时,江晟便从她手里抢过,谨慎地戒备“不是我手下做的东西,我不放心,兰芷,给我宣医者验毒!” “难不成你还觉我会在粥里下毒不成?”北渊不可思议的怒喝,心里却是被他一语点中而隐隐不安。 江晟故意挤兑“小人之心深似海,不可斗量,唯有多加防备。” 争的刚占了上风,黛长安却冲他发火,让他出去,江晟心理委屈,觉得她骂自己不骂北渊,眉心蹙了蹙,又嫉妒难消,觉得一定不能让黛长安喝北渊做的东西,所以虽是安静了,不骂了,却又洋装咳嗽,就对着那碗粥干咳,咳了半晌还觉杀伤力不到位又生生冲着粥打了个喷嚏,才乖巧的再次端起往黛长安手里送,让她别生气,粥要趁热喝。 托他的福,黛长安有被恶心到,她怒火难消的将二人都赶出了寝宫。 一场乌龙,不经意毁了北渊的预谋,他因为江晟,是各种气不打一处来,但终是忍了,因为他打不过江晟,再者说,如今寄人篱下,免不得不吃些亏,于是他又想去找尚安瑶,再寻些忘情散。 而之后十几日里,江晟都格外黏黛长安,白日里寸步不离的防着北渊,即使黛长安对他各种冷眼讽刺,火气上头还会捶他两拳,但无论她怎么排挤他,就是赶不走他,晚上,江晟也不回自己寝殿,就寸步不离的守着她,黛长安睡床,他就睡坐在地,晚上倒不是为了防北渊,而是他担心,她会离开自己,如今,以黛长安的实力想要挣脱冰火城的结界离开简直轻而易举,他很怕,很怕有一天自己醒来,就再也找不到她了,所以他必须要看着她,亲眼看着才能够放心。 这一日夜里,江晟又死皮懒脸的挤进了她寝殿,十几日的地板睡的他腰酸背疼,刚哈欠连天的从门外探进半个身子,就见黛长安两手怀抱,眼光寒意森森如利剑般地盯着他。 “闹够了没?”她开口,语气中便全是火气。 江晟预感到一场风波将至,他神情略显萎靡,这些时日,黛长安没有再提起他和尚安瑶的事,但此刻他清晰的感觉到,黛长安要就此事和他展开争执,想法刚生,他就听到她怒气发泄的声音逼问他“是不是尚安瑶讲的没错,于你而言到手的东西便会被嫌弃,你留我在此,是因为觉得我不爱你了,所以又燃起了想要重新俘获我的心理吗?” 她暮蓝的眼眸里飞出的是冰刀,一番话呛的江晟哑然,还不等他给出反应。 黛长安已经, 她又继续道“难道你也想要我的身子不成,只有得到我,彻底毁了我,才会真正的放过我?” 愠怒的声音逐渐低沉,黛长安觉得他将自己的弱点拿捏的丝毫不差,他知道自己舍不得伤害他,所以他用命胁迫她留下,而江晟洒脱到离开别人的床,未满三日就一改态度,对自己展开猛烈攻势,他知道自己压根无法抗拒他,所以才一步步耗着她的底线。 黛长安没有因为他这十几日的接近而觉得心理有一丝一毫的释然,反倒是觉得痛苦,无边无际的痛苦,她白皙的手指缓缓抬起,木讷的将一袭睡服扯开。 霎时间,雪白裙衫层层漾开,将一个女子最神圣的玉体暴露在外。 江晟觉得浑身像是被电击,而黛长安方才扯开的也不是她的衣衫,而是自己的心,寒意从脚底蔓延而上,让他眸中涌起了酸楚的泪。 这世间最悲凉之事,莫过于心爱之人的成见,黛长安心里有了刺,所以江晟的每一步靠近都在加剧她的痛苦。 我真的将你逼到这一步了吗? 江晟心里苦涩翻涌,他褪下外衣罩在她身上,在泪水翻涌出眼眶的最后一瞬,他转过了身去,背对着她缓缓开口“解释多了,就感觉自己在做恶,长安你知道吗?你是我即使失忆也能一眼爱上的女子,我不知曾经的你我,到底是怎样的,棠少告诉我,我生命中,一半的光阴都在追着你,但到底是天作黄粱梦,夺我记忆,让我忘了心爱之人,如果我破败的残体让你难堪……,你也别怕,我会放你自由,但我求你,再给我一些时间…… 半日就好, 明日天光破晓前,你会走向旭日东升!” 发颤的嗓音越来越低沉,江晟死死地捂着胸口,难过到像吞下了一千根针,此刻他才清晰的意识到,自己的靠近是瓦解她最后的尊严,他苍白的唇在发颤,喉头更像是堵了黄莲,那致命的苦涩逆流,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让他痛苦。 他放不下她,但他又不得不承认,这世间有种隔阂,一旦产生,两颗心此生都再难走近,他能强留她在身侧数月、一年、十年、百年、千年、万年……满足的皆是自己的私心,被强留的她不快乐,甚至犹如被困无间炼狱,他江晟何德何能,这般去左右一个人的命运? 所以长安要放弃他,他不怪她,他只怨天意薄人,怨自己命浅承不住厚爱。 365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http://.biquxs.info/

哀痛欲绝的将城中结界撤下后,他勉力强笑“怎么说你也是我冰火城的女帝,即使要离开也该是风风光光的走,我会让棠少安排好所有事宜,但你放心,我还是那句话,女帝的身份我既然给了,自然不会再收回...”话说至此忽然停顿,江晟的眸子里好似有什么东西碎了,那肝肠寸断的感觉如此清晰彻骨。 最后他告诉她“若是累了,记得归家! 在讲出这句话时,他依旧没有回头去看她,或许是觉得自己堂堂七尺男人,潸然泪下实属难堪,或许更是担心,自己会在她的脸上看到如释重负的神情。 寂静的殿内,连心跳声都被无情出卖,江晟只觉得自己的心在绝望中越揪越紧,越揪越紧,最后仿佛连气也快要提不上来,强压着不适,向前迈进一步,要回寝宫,可右腿像灌了铅,未迈一步,便已是血雾喷溅长空。 眼前一片模糊,当他感觉到视线在趋于黑暗时,整个身子已无力栽倒在地,耳鸣和头疼之感齐齐肆虐,但他并没有感受到太多痛苦,因为很快,便失去了全部意识。 天明时分,江晟本说好了要送黛长安离开,将她归还三界,送她步往旭日东升,然而他自己却陷入昏厥无法醒来。 三次无故吐血昏迷,让城中人心惶惶,深更半夜,冰火城医者排队商议,曾经法祖的身子可从来不需要医者相助,即使受了伤他也能靠自己调息恢复,但近些时日频频吐血,别说自行调节,连醒来都是奢望,最离奇的是,他们并没有从法祖身子诊断出任何病症。 黛长安心里着急,虽嘴上怨他恨他,但在江晟吐血晕厥时,又放下了满腔隔阂细心照料他,分毫不离的守到次日,纠结自己到底该不该就此离开时,尚安瑶大摇大摆的撞入,阻断了她的思绪。 今日的尚安瑶,着一袭锦茜绣水纹长裙,双臂裸露在外,芊芊细腰更是被束缚的前凸后翘,若不是身上透着几许浓重胭脂气和辛辣酒气,就光相貌而谈,倒也是粉妆玉琢国色天香。 自来到冰火城,她的日子便异常滋润,在魔教时,魔尊日日冷着一张脸,因此,就算是在城内嬉闹也觉压力倍增,就好似头顶时时刻刻都有一双威严的眼在盯着自己,让人压抑到不敢造次。但此处,人人和善,城主也好骗,不一定过不了多久,她还能夺得女帝之位,所以人逢喜事精神爽,尚安瑶自是心情好,气色佳,一身妩媚之气甚至比花花落败,比人人自惭,而这几日她没功夫在江晟眼皮子底下生事,就是因为尚柒公子又建了一座风月城,他的万花城虽毁了,但爱财如命的习性没让他消停,前后未隔一个月,便又开始经营起了自己的老行当,昨夜,尚安瑶便是去风月城豪赌了,别人赌博赢的是钱,而她堵的是扒人衣服,看着一个个青涩美男子红着脸遮遮掩掩,黛长安总会对着他们身材来一番品评,若不是江晟对她下了死令,要她不许再残害生灵,她都恨不得将他们一个个精血吸食殆尽,让他们永存体内,但实时所迫,如今吃不到嘴里的,只能望梅止渴。 今日,回城听到江晟昏厥,尚安瑶并没有太多焦灼,反正好端端一个人,只是晕厥又不是死了,有何大惊小怪,因此是如沐春风地踏进了江晟的寝殿,她脸上笑容陡的敛起,还是因为瞧见黛长安守在江晟床边,才会心里不由闹腾起来。 这十几日,就算瞎子也能看得出江晟将魂丢在了黛长安身上,尚安瑶可是费尽了心血等着二人分道扬镳,所以她惊愕,为何自己一日没盯着,这二人进展竟如此异常,心中暗暗盘算事情不妙时,扬了扬唇角上前拉起江晟的手,一脸心忧急急关切“法祖这是出了何事,好端端怎么就病了?”柔腻的嗓音,夹杂着无助和怜悯,可一语问罢无人回应,殿内的小七、棠少、茗一、兰芷都是板着一张脸,甚至当她这人不存在一样。 尤其是棠少,一张黝黑的脸越来越黑,对于尚安瑶他始终记忆犹新,记得初次相识,是法祖命令他前去向尚安瑶索要魔教令牌,当时,尚安瑶就在街边自开睹坊玩六博,棠少本以为从她手中夺得令牌会不易,但不成想这小妖怪很傻,他几乎是没费吹灰之力便将东西拿到了手,如今才觉得,尚安瑶不是傻,而是极致的聪明,狂风折劲草,唯有柔弱无骨的细草,虽随风而倒,但每一次疾风过,它们都能傲然挺立,历过一次次风波,这,便是尚安瑶的高明之处! 虽整个殿内无人理睬她,可尚安瑶并不觉得尴尬,毕竟她知道自己如今没身份,他们自不会信服,所以也不气,这笔帐她要等到自己登到女帝之位,再慢慢和众人一并清算,毕竟她的野心广阔,绝非一星半点。 没人配合自己演技,她便自演,黛长安就坐在江晟床畔,离她一步之遥,而尚安瑶一句女帝未唤,仿佛所有注意力都在江晟身上,此时紧握着他的手抵在心口轻声呢喃“许是因为法祖将千年灵力都渡于我,才会这般虚弱……” 为了将关心演绎到淋漓尽致,她的声音甚至带了几些哽咽,因为她就是要用这种旁敲侧击之法激怒黛长安,而黛长安也确实中招了,准确的说,这十几日的时光,尚安瑶将黛长安气的不轻,此刻黛长安雪白雪白的脸色已经哀然尽显,尤其是方才尚安瑶的自语,更是让她连端药的手都一哆嗦。 明媚日光照拂面颊,黛长安却不觉丝毫温存反倒是凉透了心,胃酸倒涌,一股股恶心在作祟,江晟明明口口声声向她保证自己对尚安瑶无半分心思,却是不惜将千年灵力都赠予,眼前的刺目之景让她实在看不下去,起身负气而出。 小七见长安姐姐面色难堪,追上前告诉她不必如此“这世间女子,你都可以因其争风吃醋,唯独尚安瑶,不必如此。” 莫名其妙的话像心火浇油,让黛长安的火气漫过胸腔,几欲发作。 小七却将她带到长廊外一处僻静无人处娓娓解释道“长安姐姐你或许并不知,尚安瑶她可是九头蛇妖,这世间我不敢妄说全部,但至少多半蛇族都是修不出情脉的,于它们而言,天下熙攘皆为利往,它们并没有太多情感,尚安瑶也是,她爱男子,但爱的是天下男子,我曾经和她在魔域共待十八年,途生姿色未败时,也在她裙下出过一份力,而据我估计,尚安瑶如今对太子殿下也是别有用心,曾经带领他们的魔尊羽川,如此升为天帝,他手下的魔族自是不敢再起任何波澜,否则杀鸡敬手,被开刀的就是它们自己,而尚安瑶这种九头蛇妖,是需要吸食大量精血维持美貌,虽说太子赐予她海珍珠可以提供其养分,但对于尚安瑶这种大妖,海珍珠虽勉强够用,但不足以让她知足,如今,她也无法再从凡人身上索取精血,所以在我看来,她是在依附太子。”小七说着,又想到了太子近几日的表现,虽说小七之前对太子有所怨恨,但这十几日来,倒觉得太子已经痛改前非,即使是失忆,也没有刻薄长安姐姐,反倒体贴备至,一个人真心爱一个人的眼神和热情都是藏匿不住的,如此种种,自是说明二人之间的深情难断,于是便想推波助澜,但小七绝不会去坑害黛长安,所以没任何添枝加叶的成分,而是就事论事道“再者说了,太子殿下要能轻而易举被尚安瑶的姿色捕获,这些年,也没道理就围着你转了,其实太子将你保护的很好,无论是以前还是往后,即使你沦为凡人历劫三十三世,他也未能让你染指凡尘情爱纠葛,所以长安姐姐你没有历经过勾心斗角,不知女人的江湖其实比真正的江湖还要凶险所以你也别怨恨太子了,或许可以换个思路,去查查这其中到底有没有别的蹊跷?”小七从人的形态化作锦鲤,飞旋在她眼前,去查探她的反应。 听完小七所述,黛长安确实有所反应,目光清明,她好似被小七的一番话给点醒了,反反复复斟酌片刻,倒真的发觉,这其中漏洞百出,又不由询问“那小七你觉得江晟他是不是真的失忆,还是?” “是真的。”答的迅速,因为它清楚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也知道太子的良苦用心,如今太子能放下一腔隔阂,对黛长安如此倾心,自是因为背后有人将他不该有的记忆篡改了,而能做出这种事的,也只有天帝了,但别的原因小七不敢多说,所以只是表示“依我看,无论从哪一方面谈,太子都没有必要编出自己失忆的动机,上次,天帝不是讲过太子是因为中毒,或许和此事脱不了干系。” 366 这日的胭脂,是夕阳之色 http://.biquxs.info/

黛长安长叹了一声,细眉渐渐蹙起,满腔忧惶支离的心情让她久久无言,她和尚安瑶的第一次正面接触,还是上次抓奸在床时所见,因此初见便树敌,导致之后无缘再深触,如今,从小七口中得知她的品行后,黛长安不知该表现出怎样的反应才最适合,虽然潜意识里已经认为尚安瑶是有利可图而靠近了江晟,可难以逃脱的事实是,江晟没有避开她的诱惑。 清凛的风,徐徐掠过,将她一头青丝吹的漫天轻雾,有几根俏皮的发丝蹭向面颊,被她嫌弃的攉至一旁。 小七见长安姐姐依旧神情悲悯,歪了下脑袋,又从红色的锦鲤身子变回人形,索性继续点化道“长安姐姐你想不想知道,尚安瑶曾经是怎样将途生骗上床的?” 裸露直白的话从一个不足四尺高的孩子口中蹦出,委实让黛长安有几分难为情,她微微颔首,想让小七止住话题,小七却毫不顾忌的坦言“是人性的诱惑,其实从途生第一次爬上黛长安的身体时,他就已经误入了歧途,但我告诉你这些可不是想说太子也是这样被迷惑的,而是想让你知道,太子是太子,自然和这些凡夫俗子比不得,所以长安姐姐你得耐心一点,如今,我也不劝你要相信太子,我只希望你能对自己负责,至少是自己的东西,要学会宣誓主权。” 它可怜巴巴的揪着她的衣袂,其实小七真觉长安姐姐和自己比起来,社会经验还是略有欠缺,毕竟,她一直活在太子给她呈现出的美好中,所以危机发生时,她对待问题有些偏激,比如处理尚安瑶的事,黛长安压根就没有想过这会是一场阴谋,而第一反应便是觉得江晟背叛了自己,显而易见,如今太子自己也懵了,小七起先还指望茗一、兰芷和棠少几人能派上用场,但终究觉得,没从头至尾见证过他二人的曾经,谁都劝不了她们,所以小七只有自己来协调,委屈的哀求时,黛长安忽伸手在他小小肩头轻拍了下,言了声“好,我知道了!”便转身扬长而去,她的反应快到小七压根没看清她方才是何眼神,也不知道她这是知道什么了,追了上去,就见黛长安去了大殿,宣棠少前来去查探尚安瑶这两日的全部行程,比如和谁在一起,做了何事,反正就是要将她的底细都盘查清楚,其实,黛长安本不想如此大费周折,她想要知道尚安瑶的事,只需要使用渎月术便可进入她的意念,但同为女子,她终究是觉得有几分不妥,因为心里还在隐隐担心,这一切会不会是小七误会了,即使尚安瑶和途生曾有过纠葛,也不能说明她就是水性杨花之人,所以,黛长安没有堂而皇之的理由去如此窥探一个女子得隐私,还有便是,她还是担心,自己会在她的脑海里看到她和江晟缠绵缱绻之景,光是知晓他二人同床共枕,就足以让她痛心致死,若亲眼所见,她难以想象自己的心会遭遇怎样的重创。 棠少办事效率很强,只用了三个时辰便将尚安瑶去风月城的事摸了个清楚,但赌坊里的众多事宜,他无法当着女帝之面启齿,只是用简单的八个字总结“不堪入耳,不堪入目!” 黛长安再次踏进江晟的寝殿,是酉时,夕阳渐沉之时。 尚安瑶爬在江晟床侧,被屋中的沉香熏的昏昏欲睡,但神奇的第六感,还是让她在黛长安踏入之时,意识回归了清明。 在黛长安行到她身后,出掌要打向她脖颈时,戒备心极强的尚安瑶已柔身一躲钳住了她的手腕,她笑,因为反制住了她而得意。 可当她起身,四目相对看向黛长安,心里却不由一震,因为她发现黛长安的眼神变了,晌午时分那双死气沉沉的瞳仁,如今清冷淡漠,仿若一泓深不见底的寒潭中潜藏着一支蓄势待发的箭,让人不敢直视,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被那支倏然冲出的箭刺破虹膜。 尚安瑶一颗心悬在喉头,开始盘算她此次偷袭到底是何缘故,难不成是气急败坏,要鱼死网破?这般猜疑,可黛长安始终没有多言一句,她前来是要调查真相的,因此,也没有无聊到要劈头盖脸去品评她的行为,人各有志,活法万千,内心虽有诸多怅然,但终究还是选择静默无声。 尚安瑶抵过了她一招,却抵不了她要动真格,在尚安瑶擒住她右手腕时,黛长安空出的左手已在无形中二次偷袭,将她打昏了过去。 看着尚安瑶倒下,黛长安眉心微动,此时她的心绪是那般不宁,因为她现在要做的是用渎月操控尚安瑶的意念,去窥探她的记忆,看清当日真相。 但她心里还是没有底,死寂一片的殿内,她的目光从倒地的尚安瑶看向床榻上还未醒来的江晟,一颗心跳动速率高出平日的两倍,她甚至在这一刻暗自祈祷,希望命运能待自己和善。 强压着不安,白净玉指已经颤颤巍巍朝尚安瑶的印堂穴探去。 小七守在殿外,未曾踏入,其实关于太子和尚安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它也完全是靠自己瞎猜的,如今长安姐姐去查探真相,查探出何种结果,都该是她三人的事,所以小七没有插手,这会正抬脚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足下地板,打发漫长的时间,等待着黛长安。 尚安瑶的一生可谓是多姿多彩,如小七所言她没有情脉,没有能真正去爱上一个人的能力,但她滥情又娇媚,穿梭在尘世之中寻的是自己的道,而她的道是追求至美,烟花绚烂绽放,一瞬就是一世,但无所谓,她要的就是一瞬芳华,是世间所有男子的一瞬芳华。 黛长安将一切追溯到她和江晟同床共枕的那一夜,忐忑的心情在此升至巅峰,她反反复复的深呼吸想要缓解焦虑,但越是如此,越是紧张,最后,终于还是去看了。 在得知江晟是被下药时,她的所有思绪才在一瞬之间如释重负,虚弱的跌坐在地,心中各种悲欢相冲,悲的是,她果真误会了江晟,欢的是,一路走来,真爱不渝。 万般旖旎风光,心悲之人无法感触,黛长安侧眸,透过窗棂凝望向夕阳,才觉整个云层都在对自己偷笑,她面庞泛起了阵阵红晕,这日的胭脂,是夕阳之色! …… 尚安瑶再从昏迷中醒来时,整个脖颈酸痛难忍,还未从地上起身,便仓皇仰头观察四周,当看到离自己数步之遥的黛长安时,局促不安的高声质问,问她对自己做了什么。 正在赏夕阳的黛长安,被一句快要破音的疑惑带回全部思绪,她缓缓转身,垂眸看向尚安瑶,那唇角将露未露的喜色被深深藏匿,她遗憾的向尚安瑶宣布“真可惜,你的计划要落空了!”轻描淡写的语调,像一阵晚风,没有丝毫的杀伤力,但却带着难以言说的威压。 尚安瑶面色僵凝,全然不知她此话是何意,冷笑一声,问女帝莫不过被法祖过了病气,若是觉得身子不适,自己现在就去帮她寻医者来。 挑衅至极的言语,明显让黛长安有几分动怒,但她没有心思同尚安瑶置气,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去问,便开门见山道“其实我很是不解,以你的习性都下了药,为何不一步到位用迷惑他心神的药,而要这般委婉,还有,你有身孕了!”她步步逼近,如火滚烫的目光从尚安瑶的面颊扫向腹部。 尚安瑶一脸的诚惶诚恐,倒不是因为她的眼神,而是因为她的话,她思绪浑浊,因为压根不知黛长安是如何知晓这一切的,薄唇诧异的微启。 黛长安却再言“你和很多人缠绵过,但据我所知你生平最厌恶的除了不爱沐浴的男子外,便是孩童,所以,你不会安安稳稳的繁育子嗣,可诡异的是,在你要给江晟下药的前五日,自己却寻了尚柒行欢,并且特意为自己留下一孩子,若我没猜错,你腹中的婴孩使命重大吧,告诉我,你的目的是想拴住江晟,觊觎我的女帝之位?还是,另有所图?” 她的声音陡然寒凉,语毕,袖中飞出一柄雪亮长剑抵在她脖颈,若是此番尚安瑶找的人不是尚柒,她就不会怀疑太多,如今黛长安倒觉得事情并不简单,所以她要问清楚,尚安瑶和尚柒之间到底有没有阴谋,毕竟曾经,江晟和自己都曾得罪过尚柒。 被威胁的尚安瑶,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花容失色,此刻脊背间的冷汗沁出,让她浑身一哆嗦,她难以想象黛长安这个蠢女人是如何得知这些的,凝眉心里刚生出一丝不敬,喉头的剑已带着警告之意在她雪白脖颈上划出一道如柳叶般细长的伤痕,温凉血迹缓缓溢出,滑过肌肤,虽创伤很轻,但尚安瑶还是吓到瞪大了瞳仁。 367 命途是把双刃剑 http://.biquxs.info/

心里刚生出一丝不敬,喉头的剑已带着警告之意在她雪白脖颈上划出一道如柳叶般细长的伤痕,温凉血迹缓缓溢出滑过肌肤,虽创伤很轻,但尚安瑶还是吓到瞪大了瞳仁。 “你要做什么?”她厉声尖叫,身子却似被冰封一动也不敢动,因为担心黛长安手里的剑会一哆嗦封了她的喉。毕竟她心里清楚,自己和黛长安之间实力相差悬殊,而她唯一能战胜黛长安的侥幸,也是仗着自己比她更懂得如何利用男人,所以,若只是纯粹武力较量,她还是十分怯。 两相僵持,黛长安对她嚣张跋扈的态度很是失望,警告道“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你最好给我识点时务,别耗尽我全部耐心。”漠然的语气越发蕴怒,言尽之时,黛长安手中的剑已擦着她脖颈上移,她觉得刀架在她脖子上,远没有架在她脸上更有威胁感,毕竟这张艳绝人寰的脸可是她所有骄傲的源头。 果然,剑刃刚逼近面颊,尚安瑶便表现出了目所能察的惶恐,她心虚到仿佛落不到实处,就在她诧异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而让晌午时分还被自己气到负气离开的黛长安,如今却以如此一种胜者姿态在逼视着自己。 疑惑方起,黛长安仿佛已透过她的眼神洞察到了一切,回她道“是渎月术,方才我进入了你的意识,所以你的一切行为我都已经明了,你也不必再做无谓的狡辩,只需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但你若不想答也行,大不了我就在你这张白净小脸上划出几道伤。”黛长安越看越觉得她不服气,索性将手里的剑在她脸上游离了起来。 恐怖的一幕吓得尚安瑶惨白的脸上涌起了一层绯红漫起,后背冷汗阵阵,她真担心自己会被她毁了容,于是运起瞬移术便要逃,可刚施力,一根金光闪闪的捆仙绳已将她脚踝死死束缚“急什么,这账还没算清就想走?” 黛长安扬眉,看向尚安瑶那恨不得将自己亲手撕碎的眼神,淡淡一笑,但正是这轻描淡写的笑,击溃了尚安瑶的全部顽抗,如今,尚安瑶虽面上凶狠,但心中却是早已彷徨失措,渎月术她听闻过,一种能操控人意念并且窃取记忆的法术,只是她没想到,黛长安竟然也会此术,如今事情败露,她担心自己无法全身而退,于是面上的戾气渐渐化去,变成了顺从,尚安瑶很惜命,事已至此,她已经想到了该如何去保全自己,知道凶狠逼不退对手,因此表现出了一副梨花带雨惹人怜的可怜姿态,试图博取同情。 可翻脸比翻书快的转变,没有让黛长安产生片刻动容,反而是心生厌恶,因为尚安瑶就是靠着这幅楚楚可怜的表情糊弄了江晟,也骗了自己,但黛长安却从始至终都未曾嫉妒过她,在误会产生时,她只是对江晟失望,觉得江晟背叛了自己,因为在她心底从不会认为,蜜蜂采花是因为花太美的过错,因此她也不恨尚安瑶,此时见她示弱,黛长安也收起剑刃,缓声道“你我皆为女子,就该知道美人计对我不受用,而苦肉计,也不行,所以不必来这些虚的。” 耿直的话语让尚安瑶难以再继续演下去,也直言道“既然你已经知晓了实情,再深问又有何意义?” “未经允许窥探你的记忆实属下策,但有些事,我还是想听你亲口解释。” “那解释完以后呢?你会杀了我?” “未必,但你若不解释我就一定会!”黛长安沉着嗓音“当日你一声尖叫惹得城中沸沸扬扬,今日我证据确凿,也没有想过要大张旗鼓的,将你的面子当着众人之前彻底撕碎,所以,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了,你该知道的,我想杀了你很容易,就算今日我在江晟的寝殿处死了你,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敢站出来质问我。”黛长安忍不住发火。 尚安瑶再不识时务也该看清局势,所以没再做多余的=反抗,默然问道“你就是想知道我为何当日不对他下迷魂药,而是只用了嗜睡散?” “嗯。”黛长安应声,她确实想不通,为何到手的猎物要被尚安瑶放过,抬目眺望窗棂外的夕阳时,尚安瑶已经开始了她的解释。 “其实,我第一次对江晟有所注意,是那日他一袭雪衣斗篷深入魔域之时。 在魔域灰暗的苍穹下,他长身玉立款款行来,高贵的身姿在寒风中似威武的旗幡,这种优雅,让人难以抗拒,因此我当时就对他来了兴趣,不过,他心里住着一个人,所以我永远也无法勾起他的注意,数日前,我本可以得到他,但我不用迷情药,是因为当时,我已经有信心觉得自己可以真正的拥有他,对于优质的猎物,付出人的耐心总是要多一些,这是其一。 其二便是,再厉害的迷情药事后都不可能毫无察觉,我虽是因为他的容颜而接近他,但我想要得到的,除了他本人之外还有权利和更多的东西。狭隘的性欲只会阻碍我的计划,让一切败露,因此我没有必要因此而冒险。”语落。 黛长安回眸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复杂的目光里百感交集,她又继续问道“那你和尚柒呢?为何偏偏是尚柒,你应该知道他和江晟、和我之间的纠葛?” “当然知晓,但尚柒是个聪明的经商者,他没有愚蠢到放着大好的日子不过而去寻仇,再说了,一百打神鞭对你的惩罚已经够了,而我和他只不过是巧合,虽然我的姿色在江晟眼里永远差了一点,但在别人眼中,我也是他们魂牵梦绕想要得到人。”尚安瑶说着,纤细的玉指轻轻抚在腹部,接着道“如你所言,我确实不喜欢小鬼头,本想气走你以后,就将这东西给处理了,但现在看来它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满目失望溢出,此时尚安瑶才承认自己败了,而这腹中孩子,本就是助她上位的工具,如今却只是个累赘,她凝起一丝妖力,想除了腹中胎儿的命。 然而在生死一瞬间,黛长安开口阻止道“我能感觉到她的心跳,你也同样可以,难道你就真的忍心下手?” “于我而言,有没有心跳他都只是一个工具,有心跳的工具和没心跳的工具,都是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废物,留他何用?”她不屑的冷笑,没有丝毫温度的话,惹的黛长安闷火漫起,但黛长安又不恨她,反倒是同情她。 在用渎月术进入尚安瑶的意识时,黛长安一开始其实只想了解真相,而并不想去窥探她的隐私,但看了她的当下,黛长安又忍不住对她的过往也产生了好奇,所以不该看的她也看了,目睹了她的一生后,黛长安也才终于知道,尚安瑶不喜欢孩子是因为她的母亲不喜欢她,虽然尚安瑶放浪不拘,但在她妖力还未强盛到足以保护自己之前,却因太过美貌而给自己招揽了无数难以避免的侮辱,在恶劣的环境熏陶下,她只能逆流而上,如此种种,才导致她往后也喜欢凌虐他人的脾性。 黛长安忽然开口,做出自己的决定道“你若能放过她,今日我便也放过你!”她高声开口,在尚安瑶的生命里,亲情曾让她失望过,所以黛长安也想冒险用亲情重新去唤醒她,也想让她去试着做一个母亲,或许这样,尚安瑶就会改变。 但她又害怕以尚安瑶惜命的行为,她会表面假意附和自己,而在背地里又将孩子给偷偷处理掉,又补充道“你骗了江晟千年灵力我也不向你索回,但你肆意妄为乱我城规,冰火城自然也是留你不得,今日我以冰火城女帝的身份逐你出城,但百年以后,千年之后,我还会去寻你,若这孩子活着,你便活着,若她死了,你也要一同去死。” 她的话委实让尚安瑶哑然一惊,她狐疑的目光看向黛长安,就听她郑重其事的再言“往后你腹中孩童就是你的保命符,我希望百年后、千年后,甚至是更多年以后,我都能再见到你二人,你走吧!”她猛的收回绑在她身上的捆仙绳,转头不去看她。 可被突然释放的尚安瑶,更是心绪陷入巨大的落差里久久难平,她的目光迟缓的看向自己的腹部,一股难以觉察的悲戚缓缓附上心头。 在九头蛇妖一族,有专门用来繁衍传承的妖王和妖后,而他们种族所有的后辈,都是由妖后所产,而当妖后产下雌蛇,则会将其杀之,生服。 只有雄蛇才会被培育。尚安瑶是不幸的,但同时又是幸运的,因为绝美的外貌她成了九头蛇妖里唯一活下来的雌蛇,但腐败的种族观念也注定了她的命运要饱受践踏。 如今,黛长安竟让她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活下去,尚安瑶抬手紧紧按压着腹部,其实她想要抢黛长安的女帝之位,就是为自己寻一处靠山,如今,计划落败已经够让她失落了,但黛长安竟让她和这个累赘待在一起。 “难不成,这是你担心我抢走江晟而留的后招?”她不假思索的猜测。 黛长安闷声不答,半晌,已经不耐烦的下逐客令道“好自为之,恕我不送!” 368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http://.biquxs.info/

待尚安瑶离开,黛长安才如释重负的深吐了一口气,严肃的小表情登时散去,带着几许俏皮之态行到江晟面前便扬起掌心拍在他额头“你还在这里给我装?”娇俏的口吻刚起,江晟便已憋不住笑,睁开了眼来。 那双明净宠溺的眸子,万分赞许的看着她时,已禁不住夸道“不愧是我们冰火城女帝,惩罚罪人也是这般彬彬有礼,仪态万方,举手投足可谓是震惊四座…” “你少贫,何时醒的?”黛长安冷声质问,若不是方才她的眸光扫见了江晟在动弹手指,还以为他还没醒来。 “啊…就…方才醒的!”江晟含含糊糊的答着,但其实他早就醒了,从黛长安第二次踏进寝殿,要打昏尚安瑶时,他便已经意识清明,因此,这前因后果他都听的清清楚楚,他是清白的,没有碰尚安瑶一根手指。 但即使他没错,黛长安还是大方的将他千年灵力都给了尚安瑶。 江晟虽觉得可惜,但也没有醒来阻止,因为黛长安的决定就是他的决定,他会和她站在一起的,一眨不眨的紧盯着她看时,江晟真觉得心里欢喜又受惊,他差一点点就和黛长安永远错过了,心里愁绪泛起时,他微一起身,强势的力道扯着她将她带入怀中。 二人之间虽隔了一床被子,可黛长安还是慌乱到要挣扎起身,江晟像个撒娇的孩子死死地抱住她不撒手,还埋冤她,冤枉自己。 委屈的口吻让黛长安一片忧伤。 隔阂放下的感觉就像是回到了曾经,她不在挣扎,而是静静地趴在他一起一伏的胸膛,指腹缓缓上前去抚摸他的唇瓣“你呀你,还好意思说我,自己不也是什么事都没做,却偏要像个愣头青一样硬扛!”话中带着责备,声音却温柔可人,似夏日湖畔氤氲起的薄雾,有着乱人心扉的功效。 二人靠的非常近,近到江晟都能看清她脸上细致的绒毛,和她虹膜里倒影出的自己,她甜腻的气息萦绕鼻端,让他的心在一瞬间变得好快、好乱。 黛长安喋喋不休的冲他言,可江晟却恍若未闻般眼神只注视着她,闷不啃声,还黛长安还以为他真的生气了,便又开始安慰他,两只手捧起他的脸轻轻按揉,向他保证自己,下次一定不会再犯,也一定不会惹他生气。 可话说一半,头却已被江晟的手按下贴向了他唇瓣。 柔软细腻的薄唇触感,羞得黛长安面颊滚烫,江晟却毫不顾及她的慌乱,一点点在她唇间发起攻势,去剥夺她唇间淡雅的香甜。 他好想她,明明她就在自己身前,可江晟依旧觉得好想她,心就像是被人挖走了一块,那残缺的安全感难以补上。 他紧紧的抱着她,吻着她,像要从她身上,夺回心里缺下的东西。 急促又猛烈的吻让黛长安面颊泛起阵阵红潮,就在这时,江晟霍然翻身而起,抽出夹在二人之间的锦被,将她圈在身下。 他深邃眼眸闪着丝丝光亮盯着她问责“城有城法,家有家规,今日,我要罚你!” 说出这话时他的呼吸都是急促的,懵懂的黛长安痴痴愣愣的望着他凝眉反思,以往她练武不用功时,江晟会罚她不许吃饭,不许睡懒觉,这次会是什么?刚嘟囔了一句,不罚好不好。 江晟却已经缓缓凑向耳畔,蛊惑的嗓音暧昧的说出了两个字“不行。” 黛长安面上一热,还未从这嗓音里抽过神,江晟未尽兴的吻已经二次荡起波澜。 他情难自禁地低头含住她水润的唇瓣,忘情的相吻,情至深处,温热的舌尖便缓缓撬开她的唇,去贪婪地攫取属于她独有的气息。 似有电流在体内穿梭,黛长安轻颤着承受他的所有爱意,她瘦弱的身子,软到像是一汪春水融在了他怀里。 江晟等不及了,他不想再等到失去后再追悔莫及,他想要她,想要她的人,她的心。她的一切一切,哪怕是一个眼神,都只能留给自己。 深吻着她的同时,他的手已经开始去解她的衣衫,那心头澎湃的情愫让他失去了最后一丝理智。 黛长安面颊的绯红已经蔓延至耳廓,她明明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层层衣衫在被剥离,她感觉到了他的欲望。可却不推拒也不相迎,而是被动,又主动的送上了自己。 暮色缓缓降临,为二人的初夜添上一层朦胧的暗影。 黛长安是爱他的,爱到心甘情愿想将自己托付给他。 当江晟的手停放在离她心脏寸步距离处,黛长安被一种奇怪的感觉,折磨到只能用闷哼出声去消解身体的反应,他手指袭过的每一处都像火苗燎过,酥麻的燥热蔓至全身,让她的心都在发颤。 当骨干修长的手,一寸寸的占有她,描摹她,直到划向她的小腹时,才略有停顿,江晟炙热的眼看向了怀中羞红了脸的小小人儿,这一刻,他很想问她,问她爱不爱自己,问她愿不愿意成为自己的新娘,但他好似又不想问,因为他已经在心底里认定,认定她就是自己的人,他会牢牢抓着她,让她一辈子都翻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可就在停顿的间隙,黛长安白皙的玉臂已经环住他的脖颈,问他道“做了我的人,可不许再爬上别人的床!”颤声的警告,无力到像是祈求,江晟只觉得心疼,他将她眼眸里的水珠轻轻拭去“要是再有下次,我就去做太监。”他不苟言笑的向她保证,黛长安却是破涕为笑。 嫣然恬静的样子像一个夺人命的小狐狸。 江晟刮了下她的小鼻子,唇角勾起,笑的邪媚。 他一点点引着她进入另一个神秘的世界,一点点攻入她最后一道防线。 黛长安很怕疼,但她即使没有叮嘱,江晟也在护着她。 所以她只感觉到了一丝轻微的痛楚,很快,身体袭来的另一种陌生的快感,便将一切都覆没。 她和他合二为一,此时江晟才觉得,自己残缺不全的安全感,也归一了。 云雨过后,她绵软的身子瑟缩在他怀里,江晟的体温很高,很温暖,紧紧相挨的黛长安都快要被被褥闷出汗,她羞涩的偷笑,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就是觉得心底有欢喜在往出溢。 殿内摇曳的烛光,也像是在欢庆二人终于修得圆满。 江晟揉着她的发丝,怜爱的在她眉心亲了许多下,可亲着亲着,忽然突然停住动作,又用手捏着她的耳垂,继续算账道“我突然想起来了,北渊那家伙还在城中,明日你就将他给我赶出去,看见他我就那那都不舒服,要是他不走,指不定我又要被他气到吐血…” 醋坛子打翻的江晟,让黛长安笑到要落泪,见他越说越离谱,抬起手指堵住他的嘴便乖巧应道“行,都依你!” 听到这话,江晟才心满意足的不计较了,紧紧搂着她,又言道“那我们明日就成亲吧?” 话刚出口,又自我推翻“不行不行,这样显得太仓促了,会委屈了娘子。” 369 一程期许(柒许),一世相思 http://.biquxs.info/

“那我们明日就成亲吧?”话刚出口,又自我推翻“不行不行,这样显得太仓促了,会委屈了娘子。”微一沉思,又言“我要将这世间所有的美好都积攒起来,只赠你一人!” “最美好的就在我眼前。”黛长安嫣然一笑的凑近他唇畔,爱溺的吻了下,刚吻完就要逃,却被江晟抓住又反吻了回来,蛮横的举动让她耳廓漫上一层红晕,她和江晟相识了如此之久,可是这颗心每一次见到他,都有每一次兴奋的跳法。 暖香弥漫寝殿。 她白净的掌心小心翼翼的触摸他的胸膛,也想去感受他的心跳。 江晟的心跳很快,尤其是当她的手抚上来的时候,他爱抚着她滚烫的耳垂,将她向怀中又深拥一分,音色悲凉道“我忘了我们的曾经,你会介意吗?” 他的声音如一缕迎面袭来的风,将黛长安迷离的意识吹的清晰,她都没想便急急摇头“若是你装失忆那我自当介意,现在我知道你不是,我当然不会介意了,其实你知道吗,你曾经也告诉过我,说若有一日我遗忘了所有事,那你便替我记着。如今,你忘记的事,也会有我替你记着。”她浓密的长睫风情万种的搧动着,翦水秋瞳痴迷又期待的望着他。 江晟这张明净俊逸的脸,有多惹她着迷,就有多因他担忧,黛长安忽然有些怕,怕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化为泡影,掀开锦被猛地坐起身后,便冲江晟急道“江晟我们明日就拜堂吧,我不要什么繁琐的礼节,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有天地作证,只有你我二人,我也心甘情愿!” 她的眼角有些微微的泛红,失了调的音色让江晟不觉心头颤动,他不知是自己那个字让她激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又想起了忧心的事,但遗憾,江晟再也无法去回忆属于他二人的曾经,因为他什么也想不起了,为了能安抚她的失落,他连连应好,并应允她“往后夫君定当万事都听从娘子的,所以你莫怕,即使有朝一日天塌地陷,我也会让你躲在我怀里,许你永世安宁。”他起身,将她拉进怀里。 就是这一刻,黛长安心头翻涌的情绪好似失了平衡,极致的欢喜和过往的辛酸都齐齐泛涌,让她眼中泛起一层又一层的泪花,当那晶莹饱满的泪珠,冲出眼眶滑落而下时,江晟忽然变得手忙脚乱,他帮她擦拭眼泪,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一样去哄她,最后,连夜起身让棠少去准备明日成亲之事。 可交代完一切再回到榻上时,黛长安已经酣然人睡,江晟蹑手蹑脚的掀开被子,刚躺下时,黛长安已经翻过了身,在睡梦中环住了他的脖颈,她温热的呼吸轻柔的呼在他面颊,这一刻,江晟看着这张恬静的睡颜,总觉得自己好似不是第一次这样拥着她。 他唇角勾起的笑意渐深渐浓,久久难却。 翌日。 二人起身推开殿门的一瞬,门外齐刷刷的眼睛都在欢喜的盯着他,站在最前方的小七,精明的小眼神从太子春风十里柔情的面上一直移到他二人紧紧相牵的手,小七算是看出来了,这二人果真是冰释前嫌了,昨日,它守在殿外没等到长安姐姐出来,就去睡了,半夜,又听到棠少火急火燎准备拜堂事宜,小七还以为自己睡糊涂了,可现在算是真的懂了,那小眉头挑了挑,便冲他二人抱拳大贺“就说今日为何天降祥云,原是佳偶天成,小七在此恭祝长安姐姐和太子,白首齐眉鸳鸯比翼,青阳启瑞桃李同心。” “啧,嘴甜,当赏!”江晟捏了下他略有肉感的小脸蛋,朗声大笑,小七此次可是他的大功臣,若不是这次有小七支招,自己和长安的姻缘,或许还要历经诸多波澜,所以不但要赏它,还要重赏。 可小七却是别无所求,它自幼就伴着这二人,所以只要她们安好,便是小七最大的慰藉,所以小七所求,是让太子此生莫要负了她,还有便是,要他二人在无事时,也要常回司音阁看看,因为在司音阁,还有十只和小七一样的锦鲤在等着她们。 懂事的小七,让江晟很是欣慰,他向它允诺,自己定不会让它失望。 婚柬传到羽川手中时,江亦安握笔的手一抖,这次,是整个狼毫从手里掉了下来,书房中的三人,因为婚柬而纷纷露出诧异的神色,三人面面相觑,反应了半晌,才流露出安逸的神色,尤其是秋芯冉,这些时日总在郁郁寡欢,就是因为自己本想帮江晟,却无故改了他的命数,她一直在担忧,若是此番相助不成,反倒害了他二人,那她该如何才能弥补,自己造成的遗憾,因此近日总是食不知味,安寝难眠,现在知道这对苦命鸳鸯熬出了头,她总算是放下了心。 虽说其间波澜万千,但二人能够情牵彼此,佳偶天成,实乃万幸! 大婚时,所有人都送上了最诚挚的祝福。 龙王和泱禾觉得自己这两个儿子都沉不住气,江亦安当初要成亲,也是匆匆忙忙,最后被佒禾好说歹说,才留了一月时光去筹备婚事。 此次轮到江晟,倒也是说娶就娶,不过大婚当日,龙王也不好当着来宾的面去数落自己儿子不懂事,所以急,也就按急的办了。 众仙神兴高采烈的赶来时,羽川将七念也带来了,那日,他让七念在三日内背出五千条天规,少一字挨一鞭,但羽川也知道以自己妹妹这脾性,即使打死她,她的头也是高高扬起,绝不会低下。 所以便换了策略,在火黎前来给七念求情时,羽川从他口中打听出了七念的弱点,知道七念最怕多条腿的虫子,于是,羽川便禁了七念的法力,特意寻了些被驯化过的蜈蚣,放入牢狱故意吓她,密密麻麻的蜈蚣和七念同囚一牢时,效果可谓立竿见影。 开始,七念还嘴硬了一会,骂羽川欺辱自己要遭报应,可没过片刻,便又在牢狱里嚎啕大哭,只用了三个时辰,就将五千条天规一字不落的全部背了出来, 最后,不得不在重压之下求饶认错,羽川觉得她傲慢的脾性,是父王骄纵,还有清川的错误观念给带偏了,所以在她哭着向自己认错时,羽川虽然清楚她是被自己吓哭的,但还是放了她,因为他觉得七念本性不恶,他也有信心带领她回到正轨。 这数十日的日日鞭策,七念已经渐渐接纳了羽川,今日,在羽川询问她要不要一起去黛长安的婚礼,她也是满脸乐意。 此时。 黛长安和江晟正在欢喜的向每一位到场问好,可看到七念时,江晟眸中的喜色定格了,黛长安也稍稍表现出了木讷之情。 隔得老远,七念便被二人的反应,扰的脚步一滞,不过微作停顿,便继续上前,将自己备好的礼物奉上道“当年之事,是本公主的错,本公主向你道歉,这玄冰陨丹是我求了万年才得来的宝贝,如今就全当补你一命吧,兄长说了,你没那么小气,所以…!” 她的道歉越听越像威胁,到最后甚至不知自己该讲什么。 江晟冷冷的倪了她一眼,其实他已经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恨她,但江晟就是觉得她让自己厌恶,而且方才听了她的一席话,这话中之意,就是曾经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如今大言不惭求人原谅,可这态度,也真是端的起架子,江晟本想让她收起好意,可黛长安已先他一步,伸手去接过公主手中的玉盒,大大方方道“当年之事,都过去了,这玄冰陨丹我就全当是你今日送我的贺礼了。” 她一身嫣红嫁衣,美的艳压群芳,潋滟眸光在看向公主时,便甜甜一笑,风华静雅的模样,仿若红玫飒然绽放,其实黛长安没那么大度的,但她就是不想让羽川难过,所以也想试着去接触七念,见昔日盛气凌人的公主也会低头道歉,便不记旧怨,拉起她的手腕,招手让兰芷带公主去大殿落座。 她的娴雅大方,反而让七念心头爬上了一层浅浅的愧疚,她犹豫着想继续那未道完的歉,却见她忙的风风火火,便又不讲了,笑着夸道“今日的美人妆真好看!” 黛长安欢喜的回以一笑,指着头上的九翎凤冠,羞谈“今日的发髻是夫君所梳,眉宇胭脂亦是夫君所涂。” “看来倒是嫁了个心灵手敏的良人。”公主美眸流转,目光看向那一拢红衣,丰神俊朗的江晟,倒真觉这清秀模样和黛长安般配,真可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黛长安自豪道“夫君还有诸多过人之处,待日后,再与公主详谈。” “好!”七念笑掩了下唇,便支会她前去招待别人,不用管自己。 黛长安连连应声,目光却已经看向人群中卓然挺立的江晟,短暂的相隔却已让她的心澎湃不已,朝他行步而去时,她欢喜的撑开手臂,要让他抱抱。 看着自家娘子傻诺诺的模样,江晟俊朗的脸上闪过了无限宠溺,上前便将她打横抱起,抱进了殿中。 两位新人你侬我侬的诉说着彼此情义,又向到场的每一个人表示感谢。 最后改口叫龙王、父王,龙后、母后时,风神还笑着调侃,说龙族两位太子眼光最毒,这世间最美的都被挑了去。 一句话惹得哄堂大笑时,风神话头一转“好在,我们的七念公主还未觅得良人,各位上神可得抓紧了啊,这要是再错过,就是你们的失损喽!” 羽川啧舌,从桌上抓起一枚青提便砸向他,让他闭嘴。 欢闹的大殿笑声一片,热闹一直持续到深夜还是载歌载舞,迟迟未散。 见证了二人幸福的羽川,由衷的感觉心头舒畅,子夜,才带着仙神和七念离开冰火城。 … 新婚过后的二人,感情持续升温。 江晟带她去了很多的地方,带她在雪色里看过极光,在大漠里渡过黄沙,甚至将冥界,鬼界,所有黛长安没去过的地方,他都一一带她去了。 可江晟依旧觉得,自己忘了她对她很不公平,回到冰火城后,他便让医者为自己调制能够恢复记忆的药。 小七开始以为太子只是一时来劲,若一段时间后记忆恢复不了也就不再执着了,可后来发现,他对此事极为着迷,在冰火城医者对他的顽疾无计可施时,江晟便生智在三界贴出英雄榜,要招募天下医者。 小七这下便有些慌了,毕竟三界之中,医者如云,所以它真担心会被太子寻到一位绝顶厉害,恢复了他的记忆。 于是这日,小七趁长安不在殿中,便劝诫太子道“太子啊太子,所有人为了撮合你和长安姐姐煞费了苦心,有些东西就是等价交换的,失去一些东西,得到一些东西,两相平衡,但你若要执着于此,便是同天道作对,再者说了,长安姐姐也不介意你失忆,你干嘛非要执着呢?”它两只手撑着头,趴在书案上直勾勾的盯着冥顽不灵的江晟,可不料它的话竟被黛长安听了去。 在江晟执着于恢复记忆时,黛长安也在各种为他担忧,方才是一时困意上头,她本想去小憩片刻,但起身吹了吹凉风,又觉得不那么累了,再次折返书房,便正好听到了小七的抱怨。 小七的这一番话,江晟悟不出其意,但黛长安听出了不对劲,它方才讲,有些东西就是等价交换的,失去一些东西,得到一些东西,两相平衡! 黛长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甚至已经怀疑,是有人对江晟的记忆做了手脚,虽然江晟告诉她,自己是误饮了兄嫂调制给上仙的解药,所以才造成记忆缺失,但这种理由初听觉得在理,却经不起推敲,一推敲起来便全是漏洞。 黛长安将所有事情都完完整整的在脑海里又罗列了一遍。 当初,先是羽川让她以守卫者的身份居住在太清殿,而在同一时间,江晟去了万花城,黛长安因此和江晟闹翻。 之后,在她心念成灰,甚至无心苟活时,羽川又告诉她,江晟只是因为中了太一玄君的万魔引,所以他所做的一切都非本心,因此黛长安又重新回到了冰火城。可离奇的是,也是在同一时间,江晟失忆了。 失忆前的江晟似乎心中总是对自己有隔阂,他很关心自己,却在情爱的方面,同自己保留这一个度,她跨不过去,他也不会主动进攻。 但在失忆后,江晟却是像变了个人一样,他爱她,就会告诉她,这种想要得到她的心更是无法藏匿。 现在想来,黛长安仿佛觉察到了江晟有心结,他失忆再接纳自己,就是因为心结化去,若是这般想,一切便都能和小七所言完美契合,小七方才讲‘所有人都在为了撮合她二人而煞费苦心。’ 只是黛长安想不通,江晟脑海里被剥去的记忆,除了自己还有什么。到底是何事让他想要推开自己,她甚至也不知自己的这种猜测到底成不成立。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也为了证实羽川没有骗自己,黛长安想到了一个人。 这一日,她悄无声息的去寻了太一玄君,问起他万魔引一事,太一玄君是个耿直的人,对于自己没做过的事,自不会盲认,所以,他很坚定的告诉了黛长安,万魔引他压根闻所未闻,更别说提前布毒。 扑朔迷离的真相,开始变得诡异,此刻黛长安才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场巨大的谎言之中,而操纵这一切的正是羽川,她怒气冲冲的去找羽川当面对质。 将自己的猜测都一一告诉他,大殿之上,羽川的眸光深遂似幽潭,在面对黛长安接连提出的疑问时,他显然有些束手无策,当初,在秋芯冉要篡改江晟记忆时,他曾允诺过,这是他自己最后一次阻止黛长安知道真相。 如今,她既然问起,他作为天帝不能再有所隐瞒,只是羽川不知,得知了真相后的黛长安又会以怎样的心境再去面对江晟,刚讲出一句“或许有些事,只适合深藏!” 黛长安却笑,冷笑,她失望的冲他吼“所有人都知道真相,连小七都知道,却独独只有我这个当事人被排除在外,身为天帝,这就是你的作为,你可以随意去剥夺他人记忆,去篡改真相,在别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擅作主张,然后告诉我,有些事只适合深藏,你觉得合适吗?”黛长安气到胸腔仿佛有一股火蓦然窜起,这一番话,是她对羽川信任的瓦解。 羽川也被训的面色难堪,从龙椅上起身,便朝她行来,自责道“这件事或许是我自私了,但我也是为了保护你,不过,既然你已经察觉到了,我不会再瞒着你了,但我希望知晓真相后,你能够平心静气。”他嗓音低沉,黛长安面色像袭了雪,未给出一丝回应。 羽川叹气,指尖金光环绕间,便召唤出了三界宿命石,看到宿命石时,她心头一阵忐忑。 羽川却没有直接让她去看狐族之事,而是先让她看了江晟为她义无反顾去跳元阳上帝八卦炉的场景。 之后再让她看了当日傀师在墓穴中对江晟的交代,最后才让她去看狐族被灭的真相以及江亦安大婚之前,龙王因为对狐族的愧疚,而要主动牺牲性命,让天帝将自己的罪行昭告天下一事。 还有后来,江晟请求他放过自己父王,愿意以牺牲自己为代价,去弥补对狐族的亏欠,以及江晟在冰火城交代后事。 如此种种,他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了黛长安。 直到一切真相的她,像是被一记闷锤敲中头颅,她不可置信的摇头,却是眸中泪花翻涌,她难以相信,灭了整个狐族的罪魁祸首,竟是江晟的父王。 哽咽着跌倒在地,羽川却为这份罪责承担了自己该负的责任,他告诉黛长安“其实当初,是因为我想要得到守卫者之力,所以寻到了狐族,被龙王察觉,他以为狐族和我勾结,所以才将狐族当异己处理,这其中有一半是我的原因。” 黛长安不知道该讲什么,她的心疼到仿佛被人一片片揪碎,寻了半生的灭族仇人,就在眼前,她仔细的去回想一切,她好似终于明白了,为何自傀师死后,江晟再也没有领她回过北冥雪山,在冰火城的十八年里,江晟甚至和龙族决裂。 她又想起,和江晟在大婚的当日,所有人都备了贺礼,龙王和龙后自然也没有拉下,不过她二人除了备贵重的大礼外,还拉着她无人之处偷偷向她允诺过,说若有朝一日,她想要什么,只要传信一封,她二人都会给,哪怕是想要他们的性命,黛长安当时没在意,为何她二人会觉得自己会要了他们的性命,如今想来,原来是这一层深意。 羽川一直在往自己身上揽责任,但黛长安如何能怪他,杀人的不是他,动兵的人也不是他。 这一日。 黛长安绝望的离开了天庭,她没有回到冰火城,也没人知道她去了何处。 她整整消失了三月有余,后来,又突然出现。 她没有向江晟提及自己去天庭看到的所有事,也没有帮江晟再找回记忆,甚至从中阻拦,让他放弃了寻回记忆的想法。 因为她太了解江晟,他心性纯良,黛长安担心恢复记忆的他,还会因为对自己的愧疚,而用命去赎罪,黛长安的生命里,已经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可以牺牲了,如今她只剩江晟了,所以她不会再让他陷入困境。 她开始劝自己,劝自己放下恨,但其实她根本就恨不起来,因为她不用亲自去龙族索仇,只要一句话,就能在悄无声息中要了龙王和龙后的命。 毕竟大婚当日,龙王给出的允诺是,若真相暴露,不必大张旗鼓,只要传信一封他们会自己去死,不会让她的双手沾上鲜血,更不会去毁坏她和江晟之间的感情。 这让黛长安无法下手,她心中悲戚,回想起父王羽宁少卿曾教导过她的话,世人若无宽恕之心,永生永世都会被无休止的仇恨和报复所支配,再难活出真正的自己。 所以她放下了,江晟曾守她前半生天真无忧,往后,她也会许他永世安康,所以他的亲人,她不会动。 这一夜,江晟不知道为什么小长安埋在自己的怀里抽泣不止,他以为自己又惹她不开心了,没有理由也编了套理由向她道歉,可黛长安却一直哭,一直哭,最后昏睡在他怀里。 之后的许多个时日,黛长安也都是郁郁寡欢的模样,但曾经江晟是怎样救赎她的,如今也依旧是,他誓死不离的陪伴一点点将她心中的阴霾驱散,让她又重新展露了笑颜。 / 五年后,羽川的天帝之位已经彻底稳固,之前对他不信服的仙神,已经彻底归顺,这日,他正在书房批阅公文,神侍抱着一哇哇啼哭的婴孩,面色慌张的行来“天帝,亦安神君又又又又又又…又去散心了,说让您帮忙照顾小若安!” “这个没良心的东西!”羽川无奈的扶额,可那小若安一看见羽川,便挣扎着从神侍怀里跳了下来,欢喜的朝羽川跑去,搂着他的脖颈撒娇道“天君伯伯,若安很乖的。” 酥嫩的奶音,让羽川无力抗拒,抱着他坐到自己身旁,问道“前些时日教你的诗书,可还记得?” “嗯嗯!”他点了点小脑袋,已经伸手去够笔架上的狼毫,要写给他看,可那肉嘟嘟的小胳膊,短短的够不着,羽川便嗤笑这取了一支笔递给他。 他在批阅公文,小若安则在一旁写写画画,像个文静的小公子,丝毫不闹。 羽川心头无奈,觉得江亦安和秋芯冉这两个家伙如今是心野了,若安自降生起,便是他用灵力抚养。 如今,小家伙三岁有余,诸多时日也还是在自己身边养着。 江亦安和秋芯冉这两个家伙真是将不靠谱演绎到了极致。 他二人像是觉得给羽川找到伴了,如今,也自逍遥去了。 不过,这小若安的脾性倒也对羽川的胃口,有他陪着,倒也很欢喜。 / 秋芯冉在凡尘自己开了间御医坊,每隔一段时日,便会亲自来此,授予一些凡人行医的能力,江亦安每次都要陪着她。 二人放来到坊中,便纷纷打起了喷嚏,秋芯冉揉了揉鼻子,念叨道“感觉是被羽川讲了坏话,你说,羽川公务繁忙,小若安会不会叨扰到他啊?”软软糯糯的声音刚传出,江亦安唇角便漾起浓浓笑意,欣然道“无妨,无妨,月初羽川带,月末再送回东海母后带!” / 这日,黛长安想起了尚安瑶,当初赶走尚安瑶后,她便将尚安瑶怀有身孕一事告诉了尚柒。 虽尚安瑶没有再去过冰火城,可尚柒却为了找到她,寻便了三界。 起先,尚安瑶对自己腹中的孩子十分排斥,所以生下来以后也要交由他人抚养,但后来有一次,尚安瑶无意看到抚养人对自己的孩子拳打脚踢,心底最原始的母爱被激发,虽然之后尚安瑶还是找过多个抚养人,但始终是不放心,最后又不得不,将孩子留在自己身边,日子久了,倒也生出了感情。 而尚柒,为了追到她,风月场的生意也弃了,开始正儿八经做起了经商,就是等着有朝一日,自己能搬进她心里,借上一世。 / 五年后的小七,已经是个风姿翩翩的少年了,给别人当了许久的情爱军师,如今也想自己投身情爱去历练一番,而这些时日,正好有一个姑娘,引起了他的注意。 / 有了身孕的黛长安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残疾人,江晟太过小心翼翼,从医者查出到长安有生孕起,就是她出门想散心,江晟也要亲自抱着她。 黛长安哭笑不得,又拿他没辙! / 长空司齐依旧守在自己的太清殿,时不时便去三界寻访,但被羽川统领的三界格外的太平,所以更多的时候都是无事的。 在小若安七岁的时候,他已经可以随意利用仙法在天庭乱跑,这种时候,长空司齐便会在太清殿等着他,就像曾经,他在书房等着小玥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