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之千》 第一章 生不逢时 那夜很静很静,或许是入冬的关系吧,草丛中早已没有了虫儿们的低吟浅唱了。天空中没有月亮,或许这样血腥的场面是他不愿见到的,只有遗漏的几点疏星。但这样的夜幽深的让人不寒而栗,仿佛可以吞噬一切,天空中那几双眼睛在洞察人世界的一切,此时它们看到一个女子,浓密的栗色长发犹如海藻一般迎着风散乱在肩头,淡紫色的裙摆上有深色的血迹,布满大大小小的剑痕。到底是谁要赶尽杀绝,谁对她满心仇恨?幸运的是没有伤到要害,淡紫色的眼眸里有浓浓的阴云和挥不去的恐惧。但她真的很美,那种美又有谁可以名状呢!只有她眉心那一点蓝钻格外耀眼,透着深色的光,幽幽的淡蓝色。她右手拨开身前的菖蒲草,左手护着自己的腹部,原来她的体内还存在一个鲜活的生命,她知道孩子需要她,她知道只有奋力的往前才能活下来。她时不时回头张望身后,似乎有可怕的恶魔或许更可怕的东西会紧随其后。她肩头的白色裘衣已染成红色。她已经安全了吧,至少现在是的,摔下山崖又有几人能活,他们不会追来了!凡,她内心不住的喊着希望这个名字可以给自己一些力量,虽然她亲眼看见,凡倒在自己的面前,可她不相信他已经死去。她真的无法相信,抱着一线希望,她要为他留下这唯一的,只属于他们的孩子! 终于她还是支持不住了,瘫倒在菖蒲丛中,一圈白色的花萦绕着她,它们在为她祈祷吗?她沉沉的睡去了,在荒无人烟的山谷中,她是安心的吗?剧烈的疼痛迫使她意识清醒,她的孩子要出生了!凡,留给她最后的东西了,是她唯一的血脉。在慌乱和无助中孩子降生了,没有预兆的。久久的孩子没有声音怎么会这样呢,她绝望的哭出声音,这是上天的惩罚吗?她违背了家族的使命而带来的灾害吗?为什么不报应在她身上,她愿意承受,为什么要带走凡和我们的孩子,她大喊“上苍不公啊!”泪水从眼角滑落,深深的渗透进鬓发中,用最后的力气将一块血玉放在孩子的胸口,她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在这个寂静的夜里,这个女人死了,她还来不及把脐带剪短,还来不及给孩子取名,只用裘衣包裹那个幼小的生命。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也没有人在冬夜里为她掘一个墓。她就这样在菖蒲包围的世界中长眠。其实,那个幼小的生命没有死,只是不会哭,上苍永远是明智的,他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也打开了一扇窗。那个孩子静静的躺着,红扑扑的笑脸,眉心的那点蓝钻如她的母亲,这个女娃继承了他母亲的美貌,长长的眼线,小巧的嘴型不点而红。或许正是这样的美貌,才是她最大的不幸吧!然而这个女子是什么来历呢?这个孩子的父亲又是谁呢?一切的一切的真相似乎都已被萧瑟的冷风所带走了,但真是这样吗? 第二章 苦难中的挣扎 叹息之间,十二年过去了,幸运的我活下来了。紧紧的握着那块母亲留下血玉,让它贴着心口。我揉搓着满是淤青的手臂,嘴角还有一些咬痕,不痛,只要撑过去就没事了。可是泪水还是不争气的流下来,强撑着身上的痛,踉跄的起身,裹紧单薄的衣裳,拉了拉领口,好冷。初春,似乎还是那么的冷,虽然树枝槎桠上已有了一些芽儿,睁开了黄绿眉眼,梅花的花期还没有开过,依旧吐露着芬芳。 “吱呀”一声,掉了漆的大门开了,冷风袭来,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寒噤,跨过高高的门槛,赤红的小脚落在青苔斑驳的石板路上,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但还是依然迈着步子向前,路的尽头有一口老旧的水缸,里面是融化的雪水。红肿的小手捧起一捧水轻拂脸颊和头发,长长的青丝,犹如绿云扰扰。泛着涟漪的水面,有一张美丽的笑脸,一双明亮的眼睛眉心一点蓝钻发出迷人的光彩。我笑着道,“素儿,春天来了!”多么恬静的画面。 “死丫头,还不快去干活,在这磨蹭什么!”一个刺耳的声音打破了这短暂的美好,这家客栈的老板娘又在狮吼,我浑身一个机灵。“找抽是吧,还不快去。”说着举起鞭子。我退宿着抱着双臂“不要,不要打我,我什么都干,不要打我。”我胡乱的抹了两把脸,快速的冲向厨房,倚叠如山的碗碟摆在我的面前,剩下的只有苦笑了。在一旁的芳芳推推问 :“素儿,你的身子好些了吗?”同为天涯沦落人的芳芳扑闪着大眼睛,“好多了,刘婶的药方管用着呢!”我用手臂抹了抹飞溅起的水花,一脸的忧愁,撇嘴道,“奶奶最近身体日渐的衰弱了,又没钱请大夫,怎么办?” “素儿,别难过,总会有办法的,刘婶不是说了嘛,那个天什么不绝人路嘛!”我咧嘴一笑“是天无绝人之路!呵呵” “对,对,对,我一时想不起来嘛”嘟着嘴,满面通红。 “闲聊什么,还不快干活,仔细你们的皮。”老板娘把鞭子挥的“咻咻”的响。我们一丝一毫都不敢懈怠,动作麻利的干着。可我心里依旧忐忑不安,不知怎么了,浑身觉得好冷,额头上满是虚汗,脸色苍白,我看着水中的倒影,活像刚从棺材里蹦出来的鬼魅。 终于,又一天在心惊胆寒中过去了。我直起身子,揉了揉因长期弯着而僵硬的腰,捶了捶,从木桶边走开。看着洗的有些发白的双手。 “素儿,素儿,”芳芳从前院跑来,气喘的说“这这……是是刘婶托我给你的,说……是给奶奶的。” “代我谢谢刘婶,她的一饭之恩,素儿永远不会忘记的。”我吸了吸鼻子,“素儿,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望着远去的红色身影,又看了看怀中的饭菜,心中酸涩难当。转身往回走,不觉已到了后院的老房子里,老板娘说是留给我和奶奶住,不过是防止我逃跑罢了,扯扯嘴角“奶奶,奶奶,我回来了,奶奶,我……”手中饭菜散落在地上,我整个人呆立在床前,奶奶高悬于房梁之上,为什么?连奶奶也选择离我而去,我究竟做错了什么,瘫软在地上,泪如雨下。好一会才缓过神来,我解下白绫,将奶奶平放在床上,仔细的看着奶奶,奶奶,素儿没用,没有照顾好奶奶,奶奶你会不会怪素儿,素儿知道奶奶最疼素儿了,一定不会怪我的,我伸手整理着奶奶的鬓发,扑在她身上,奶奶您为什么要丢下素儿,奶奶你再睁开眼看我一眼,好不好。 “啊……”我大喊一声终于哭出了声音,远处一阵脚步声, “嚎什么嚎,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了!”老板娘厉声道,“不就死个人嘛,拉出去埋了不就行了!阿大,阿二,快丢到乱葬岗去,真晦气。”两个男子从人群中走出来,从我的手中夺过奶奶,“不要,老板娘,我求求你,不要把奶奶丢到乱葬岗,奶奶连寿衣都没有,只要好好安葬奶奶,你要做什么都行,素儿决无怨言,我求求你,求求你了。”我不停地磕头,咚咚的直响,不顾血从额头淌下,比起奶奶的养育之恩,我这点算什么。 “林素儿,我告诉你自从你卖身到我这儿,本就是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抬走……”头也不回的离开后院,我抱着奶奶不放,一双大手将我的手指一个一个的掰开,眼睁睁的看着走远,“奶奶……”我撕心裂肺的喊着。 芳芳扶我起来道,“素儿,人死不能复生,你这又是何苦呢!老板娘是不会同情我们的,认命吧!“ “不,芳芳,我不认命,自己的命运应该有我们自己掌握,不是吗?芳芳,看着我回答我,你想留在这儿,还是跟我走。”我目光坚定的握着她的手, “我,我,我……”为难的犹豫“被抓回来是不是会死。” “芳芳,不走我们一样会死。”我急了 “我们一起走。”芳芳目光如炬的看着我,“好,三天后”我激动的说。“嗯”两颗渴望自由的两颗心脏,在没有人性的黑暗社会中挣扎。 第三章 出逃 明天就要出逃了。 “我就要走了,以后谁来照顾你呢?”我手中拿着水壶,给一株紫色的兰花浇水,摸着他绿色的叶子,拭去上面几点的泥土,“以后刮风下雨记得要保护好自己,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浇水了!以后你要是渴了,怎么办,没人给你松土,怎么办?”我眼眶红红的,就这样看着这株紫兰花,似乎这花也看着我。 “素儿,素儿!”芳芳压低了声音唤我的名字,小心翼翼的走进后院。“芳芳,我在这儿。”放下手中的水壶,迎了上去 “素儿,我们真的能逃的出去吗?” “芳芳,不用担心,我们一定能逃出去的,放心吧!明天老板娘要回娘家不住个两三天是不会回来的,她回来了我们早已出城了。”我握着她的手紧紧的, “素儿,素儿,我们出去之后,怎么活下去?”我皱眉,“我也不知道,但总会有办法。”我安慰道,“也是,我门出去以后就可以不用整天洗碗,不用挨打了,太好了!我要去扬州,我要去找我娘还有我爹,呵呵!” “小声点,你想让所有人都听见吗?”我扯着刚刚还一脸的忧愁的芳芳,或许只有这样的性格才能拥有快乐。“好了,早点回去休息,养精蓄锐,明天才有力气。”芳芳一脸的兴奋,轻手轻脚的离开后院。 我看着她远去,或许我们等不到明天逃走了,芳芳一步步的退回来,原来我们的计划还没有实施就已经被破灭了,“素儿,我们怎么办?”我在害怕吗?我不知道,可我为什么在发抖啊。“你们这两个死丫头,想逃是吧,不过,恐怕没这个机会了,给我打。”老板娘一声令下,店里的几个小厮就拿出鞭子,对着我们开始抽打起来,“老板娘,万花楼的秦妈妈来提人了。”打手们都停了下来,我浑身被抽的像灼烧一样,疼得厉害,可听到这句话我又不由的颤抖。天啊,万花楼,她想让我们万劫不复吗? “素儿,不要,我不要去万花楼,我不要。”芳芳哭的梨花带雨,一张娇俏的小脸都因惊吓而扭曲了,真让人心疼,我紧握她的手,想让她放松,“芳芳,别怕,有我在会没事的,别哭。” 泪水却不知觉的落下了。 不远处一个花枝招展的妇人迎面走来,摇摆着水蛇一样的腰肢,那件大红色的衣裙晃动快飘起来了,在黑夜中也那么刺目,一股浓重的脂粉味扑面而来,这就是秦妈妈,我一愣,这样慈眉善目的妇人是秦妈妈,可是从她嘴里说出的话却大相径庭。 “哟,老板娘,从哪儿弄来的好货色,啧啧,真是好苗子。”走上前来抬起我的下巴,那种眼神让我很不自在,好像是看到了绝佳的猎物所闪烁出的光芒,我不禁打了个颤。 “这两个是我这儿的粗使丫头,哪能污了妈妈的眼。”老板娘恭敬的回话,谁都知道这个秦妈妈在官府里有后台而且还是很强硬的,谁敢招惹她。 “此言差矣,这两个丫头我要了,老板娘开个价吧!”杏目一睁,斜兜着老板娘 “这……两个的话,二百两,如何?”来伴娘赔笑道, “好,不贵,人我想带走,钱明天会到账。”秦妈妈轻轻的点头,上来两个龟奴拖着我们离开了后院。 第四章 万花楼 一间黑屋子里,一股浓重的霉味刺激着我的鼻腔伸手不见五指的 黑暗中我和芳芳抱在一起, “素儿,我好怕,我们的一辈子就要在这里度过了吗?”我安抚着她,“好了,芳芳,走一步算一步吧那个天什么不绝人路嘛!” “呵呵,素儿,你还有心情说笑。”看着破涕为笑的芳芳,莫名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我们怎么出去?”芳芳问我,“我们好像是在柴房这样的地方吧,这有窗户吗?快找找!”两个人分头开始找出口,“芳芳,快过来,这有一个窗户,好像没有被钉死。”我小声的喊,“太好了!”芳芳激动的扑过来,“快把钉窗的木板拿下来。”三下五除二,抠下了所有的木板推开窗子,一股清新的空气,让我嗅到了自由的味道,“我先下去看看,芳芳。”我顺着窗子跳下,我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素儿,你没事吧,素儿,” “没事,快下来。”我压低了声音,屋子里一下亮了,“素儿快跑,快跑……”芳芳焦急的嘶吼声,我快速转身 “你跑不了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秦妈妈,我握紧了袖子里的匕首,这还是奶奶留给我的,想不到却用在了这个时候。我知道我跑不掉了,或许只有鱼死网破了,我也绝不会堕落。 秦妈妈莲步而来,过分白皙的皮肤让人不觉突兀,“臭丫头,进了我万花楼,就没那么容易逃脱的,啧啧,别浪费了这张好皮子。”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即使毁了这张脸。”我愤愤地说。 “哟,还贞洁烈女呢,妈妈我见得多了,最后呢,还不是乖乖的就范,这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秦妈妈像一只狡猾的狐狸一般,一脸娇笑,却那么刺目,一步一步逼近我。“站住,不许过来,否则我就咬舌自尽。”我焦急的喊。 秦妈妈一惊“别介,你是我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我可舍不得,瞧瞧这眉眼真水灵,眉心这点蓝钻多娇俏。你可不能就这么死了。”好言相劝起来。 “芳芳呢?你们把她怎么了?”我不见芳芳前来,急急的问,“带上来!”秦妈妈手一挥,又顺顺自己胸前的几缕发丝,女人无论是什么时候都不忘爱美,杏目中闪过一丝光芒。我的自觉这个女人不简单,她到底是什么人?我无暇去深究。 “素儿——”一声低哑的呼唤,我的心不由得一紧,抬眼望去,只见芳芳衣裳褴褛,肩膀暴露在空气中,绿色的肚兜尽现,羊脂玉般的肌肤上有明显的淤青,天真的小脸上满是泪水,双目空洞的望着我,像一个没有生气的陶瓷娃娃,随时都会碎裂。我握着双手,指甲陷进了肉里,这帮人渣都做了些什么,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毁了芳芳的清白,我想上前“芳芳!”却被狠狠逼退。 “你们还算是人吗?她只有十三岁,十三岁,你们家中难到没有女儿,妹子吗?你们的良心都让狗吃了不成?”我愤恨的吼着,四周的人不语,有的低下了头。 “良心?值多少钱,怎么卖!”秦妈妈好笑的看着我好像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我懂了,我算懂了,不怪他们,怪只怪自己不够强,帮不了芳芳,更无法自己,我心中苦涩,是明白的太晚了吗?这个世俗红尘,只是一个虎狼囤聚的不堪境界,弱肉强食,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去。 “说实话若不是你的姿色绝佳,我早让你接客去了,良心可比不上那白花花的银子。”秦妈妈冷冷的抛出一句,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殆尽了。 “素儿,什么都别说了,这是命,我的命,他们是魔鬼,送我一程罢了。”芳芳在笑,那么的美,那么的……绝望,好像随时她都有可能飞走,我开始有些慌张了。 “芳芳!”我疾呼,“素儿,好好活着,记得帮我去扬州找我爹娘,代我给他们磕个头,记住我叫迟蔚芳,一定要记住,我先走一步,素儿!”血顺着芳芳的嘴角涌出来,那么的鲜艳,灼烧着我的双眼,浑身僵硬着“芳芳,不——”我跪倒在地上,“都是我不好,为什么要逃,为什么不认命呢?是我害死你的。芳芳你睁开眼睛再看看我,芳芳——我们要一起去寻找你的爹娘的,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天前还活蹦乱跳的芳芳就这样软绵绵的倒在我的面前,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已经永远的闭上,不能再看我一眼,我的心似乎不再跳动了,初春,真的好冷,她并没有给我带来希望,却让我一连失去两个亲人。 “看到了,这就是下场,拖下去。”秦妈妈冷笑着说,我握了握手中的匕首,强作镇定,“素儿明白了。”我压低了头,秦妈妈不见我眼中闪过的一瞬精光,“妈妈,劳您走近些,素儿有些话想说与妈妈。”秦妈妈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有些迟疑,又释然了,这样一个瘦弱女子经历了这样的胆战心惊还不会屈服?她得意的一笑。走近,将身子凑过来,血红的双唇在我耳边说:“说吧!”我知道她一定没有看到我脸上的冷笑,抽出匕首,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这个世间本不就是人吃人吗!狠狠的插入她的胸口,我观赏着她脸上吃惊又恐惧的奇异表情,心中有了一种莫名的快感,蓝色的钻闪着魅惑的光。我推开了她,匕首在此刻抽离,鲜血在瞬间迸发,飞溅在我的脸上,映衬着我的小脸,让人不寒而栗。没有人敢靠近,只是呆立的等待着那个身躯倒地的声音,那是死神降临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一个浑厚的有力的声音突然想起,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抬头向上看去,一个紫色的身影从天而降,恍惚中,他是天神?三四十的光景,光洁的额头,国字脸,下颚上留有浓黑的胡须,炯炯有神的眼睛,随和中不失威严。将目光投向我,同样是那种看到了猎物的感觉,我讨厌这样的目光。“丫头,愿意跟我走吗?”他开口问我,他是来救我的吗?应该是吧,或许我的生命就会从此开始充满光明。殊不知我在同魔鬼做交易。 “如果,你可以帮我报仇的话,我愿意跟你走。”我将手伸向他,“好!”话音刚落,就见他将手中的粉末中的东西洒向四周,顷刻间,所有人都倒地身亡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强者,我要变得像他一样的强。但我不知道的是这才是真正的噩梦的开始,一个真正的魔鬼,我的命运真的会有所改变吗?在许多年以后我依然会想起,如果我当时没有跟他走的话,是不是会有安逸的生活,儿孙满堂了呢?还是依旧会卷入这些是是非非之中无法抽身?还是在这万花楼中当我的花魁然后孤独终老?但人世间总是这样不能重来只能走下去。 第五章 贩卖我的灵魂 一个月后 “王婶,你听说了吗?‘来福客栈’在一夜之间所有人的死了。哎,这是可怜啊,三十三条人命啊!”一个身着蓝色粗布的妇人道,“真的?我家那口跟我提这事我还不信呢!”另一个红衫妇人惊呼道。“刘婶,刘婶,你怎么了?”王婶扯了扯刘婶的衣袖,拉回了正在愣神的刘婶,“啊,你们刚说什么,哪家客栈?”“来福客栈!就是你原来还在那干活呢!”刘婶呆呆的没有回话,“连房子都烧光了。哎……”王婶轻叹了一声,摇摇头走开了。 在对面的酒楼上一个绝色的女子,眉心的蓝钻格外的引人注明,这样一个清瘦的身影看着楼下的妇人们的言谈,不发一语。刘婶,这算素儿对你的报答吧! “我可以跟你走了。”我依旧没有表情,“丫头,希望你不会后悔!”楚临凡居高临下的说,我不想在多说一个字,我有后悔的权利吗?望着他的背影,他为什么要救我?从他的穿着和打扮一看就知道绝不是普通人家,华服谈吐绝非一般的士族老爷,他到底是什么人?带着满腔的疑问跟着楚临凡。 在许多年之后我依稀的记得楚临凡曾经说过,从今天开始你的命是我的,你没有自由,你没有将来,更不会有情,你是我的奴隶,是我杀人的工具,什么都不可以问,你也什么都不需要知道,以后你只叫千暮聊,这就是你的名字。 我没有选择,我只有答应,当我在要求报仇的时候就已经将灵魂卖给了魔鬼,不是吗?嘲讽着自己。对于楚临凡,我除了尊敬,更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也许是他太过于强大的缘故吧!他带着我走了一个月,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那个地方很美,叫“忘忧谷”。这个地方建造在山涧中,烟斜雾绕,群山苍翠欲滴,有许多的树是我不曾见过的,也叫不出名字,有一种花很迷人,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很喜欢这样艳丽的颜色,火红,红的妖娆,让人移不开眼睛,像鲜血一样又让人莫名的兴奋起来。在我来到“忘忧谷”之前就有不少的孩子先来到这里,不知到底是为什么,来到这里的孩子都不爱多言,唯恐说错了什么就会与死神相遇一般。是我的错觉吗?事实上在哪都没什么差别,在“忘忧谷”依旧无法忘忧,在这里我们被逼着学习各种技能,为的是不让自己成为别人刀下的亡魂,每个月都有一次绝杀,将自己的对手杀死,留下的就可以见到明天的太阳,从原来的八千人在短短的六年间减少到不足一百人,而这一百人将成为“无忧谷”的新一代杀手。在这里没有朋友,只是合作的关系,假装不在乎,其实只是不想有弱点。只有一个人是不需要训练的是不用通过杀别人来谋取生存的,她就是楚临凡的女儿——楚忆蓝。 她是楚临凡的掌上明珠,溺宠过甚,养成了一副刁蛮的性子,翻脸比翻书更快。柳叶弯眉樱桃口,继承了楚临凡的高挺鼻梁,美的像仙女。 天羽十六年,我十八岁,花一样的年纪,我终于也在这一年开始出任务了!楚临凡曾说我没有让他失望,因为我够狠。是不是够狠连我自己都不敢确定,只是我不想死,其实我很胆小,在这个方面恐怕要让他失望了。 江湖凶险,这个道理我又岂会不懂!江湖是多少的人命和鲜血堆砌起来的,是一个无法用言语来描绘的世界,几千几百年来,这样的血雨腥风什么时候停过。 我深深的叹一口气,望着这一片的蔚蓝的海,总是在模仿着蓝天的颜色,但海终究还是海,永远都不会变成蓝天,在她的身体里游动的是鱼,而非是鸟。从水中探出一个小脑袋,浑身是斑驳的花纹,不知该是她是蛟还是龙,但如茶杯大的褐色眼眸中透着清纯干净的光,像一个不足十岁的小孩,撒娇似的的将脑袋在我的手心里蹭来蹭去,多日不见,一嗅到我的气息就马上出来见我。 “灵儿,别闹了,有人来了。”我谨慎道,灵儿会意马上隐入水中,我转过身,“兰歌,什么事?”一个女子娇小的身影盈盈而来,一张娃娃脸映入眼帘,鹅黄色的纱裙格外的清丽,樱桃小口道“有任务,尊主让你去杀一个人,邪医朝槿,有人出五十万两买他的命。据我所知,这个朝槿并不是个十恶不赦之人,只是脾气古怪,出了名的见死不救,只救有用之人,没有人例外,江湖上见过他的人不到十人,传闻说朝槿是一个年近双十的少年,为人冷漠异常,不喜多言,右边的眼角处有一颗透明液滴状的钻。”用明亮的眼睛看向我,面无表情。 “就这些?为什么是我?”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不放过她的一丝一毫的表情,“我所知道的就这些,而尊主为什么选你我就不知道了,唯一的原因是你够美。”我不屑的嗤之以鼻,“生的一副好皮囊罢了,这才是我的悲哀。”兰歌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我,“至少,北影会爱上你不是吗?而只对于我只是奢望不是吗?”我无奈,在我进入“忘忧谷”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没有心,只有思想,而那个带我来的人就是我思想的主宰。“唉~作为杀手,有心有爱,那就是弱点,使自己送命的弱点,所以我不会留下任何一个弱点。坦白的说,如果有人挟持你来要挟我,我会眉头也不皱一下的将我的剑刺入你的心口,再杀了那个挟持者。”她将好看的眉头微皱,“我从不怀疑你会作出这样的事,可惜你并不用剑,其实你并不适合做杀手,因为你没有那种对鲜血的渴望。” “好了,目标现在在哪儿?”我不再看她,把视线又移向海,“目标行踪不定,但多日前谷中得到消息,目标在乌绝山万安寺中,尊主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取其首级,还有一点目标似乎会一些阴阳之术,恐怕比较难对付。” “嗯,帮我照顾灵儿,走了。”头也不会的向前迈开步子,“姐姐,一路小心。”听见兰歌的喊声,脚步顿了一下,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略有些欣慰的笑了,这个小妮子总是这样有些别扭。 第六章 论江湖 江湖,何为江湖,其实江湖只不过是一池的浑水,谁淌过便是满身污秽,在江湖和朝廷之间并不是无法逾越的也有人将这样一层关系处理的很好,那就是“万安寺”。 “万安寺”是千羽王朝历代的皇家寺院,这里曾是三代太祖皇帝的养老之所,在天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香火亦是极为鼎盛,慕名前来的香客更是络绎不绝,不仅如此,万安寺在江湖中同样处于泰斗的位置,因为这寺中的武学博大精深之外,主持德高望重,僧侣戒律严明,处事公道。天羽王朝也就是现在的这个大陆的主宰,楚家人的天下,在三百年前,楚氏先祖从魔人手中夺过统治权,不知道牺牲了多少士兵的生命和鲜血换来今时今日的国泰民安,但统治者永远是不会因为这样就满足的。楚氏后人不仅想要在政治上取得主权,还妄想控制整个江湖,三百年来江湖与朝廷的冲突不曾断过,也曾想过借用万安寺的力量,但依旧没有成功。江湖还是属于江湖人士他们自己,朝廷一无所获,没有剿灭这些分散的势力,反而形成了几股比较大的力量。八大门派四庄三宫一寺一谷,百剑门,青衣门,武当,唐门,峨嵋派,北剑门,紫月门,风门,绝情山庄,还魂山庄,无魂山庄,归魂山庄,灵花宫,逍遥宫,神水宫,万安寺,还有就是无忧谷。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三年前才异军突起的“星柯”一族,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主人是谁,更没有人见过,传闻是昕炎神君,究竟是何许人也,江湖中也无一个定论。 “星柯”是个神话,从来没有一个门派不是百年或几十年的根基的,它却在短短的三年内崛起,甚至连它的老巢在哪里人们都不知道,创立以来从没有失败过的记录,它的成员隐于人群便是无法找到。另一个传奇就是“忘忧谷”这是为一个可以和“星柯”相对抗的组织,素以心狠手辣闻名,它的行为此事极为的高调,生怕别人不知道,甚至让自己的杀手光明正大的在江湖上行走,被江湖人士奉为玉面公子北影,江湖第一美人千暮聊都出自“忘忧谷”。 现在的江湖流传着这样一首诗: 药谷飘奇香,梨花酿酒淳。——药王之女(药香醇) 江州下西陵,苍柏欲滴翠。——江州无魂山庄(江陵翠) 忘忧千秋岭,暮色独长聊。——忘忧谷杀手(千暮聊) 星柯处何方,医邪不知处。——星柯不知在何处,就如同邪医朝槿一样行踪不定。 近来十年,江湖已不再像以前一样安宁了,四句顺口溜激起了千层浪: 墨渊音飞声声幽,幽冥一出访仙踪,取字前头获上古之宝,成神成仙天下无敌。 人总是贪心的为了所谓的上古之宝,成神成仙便开始寻找和杀戮。墨渊琴此时已失传百年了,《幽冥玄机图》也不知去向,可是人们就是不放弃,只要有点风吹草动,就死死的追寻,真是痴情啊。 第七章 邪医朝槿 乌绝山中,万安寺百年的古刹,黛瓦上是隐隐可见的青苔,卷翘的檐角清晨,东方天空刚刚露出了一抹鱼肚白,将自己的脸蛋羞得绯红。山间的烟斜雾绕,虽已退下了一层,但依旧披着迷朦的纱丽,迷离又美丽。苍翠青璃的群山深处,飘来了悠远的钟声,浑厚飘渺,似是无法用手触碰的一缕青烟。在这仙境一样的寺院中,有一个身材健硕修长,长相极为英俊儒雅的男子,身着一身白衣,洁净的美,眉眼很英气,眼眸是一种淡淡的蓝色,像一片汪洋的海,很深邃,刚毅的鼻子,精致薄情的嘴唇顿失肌理,给人刚柔并济的感觉,右脸眼角下方,有滴水晶状的透明泪滴,那一滴是画龙点睛之笔,让整张脸焕发出完美绮丽的光彩,如一朵深谷幽蓝的兰花。 “朝(zhāo)槿施主,你真的决定这么做了吗?”万安寺的主持望空大师问朝槿,洁白的眉毛垂挂于脸颊两侧,满脸是类似纸团的褶皱,胸前的白须给人一种世外高人的感觉。 “即使你将毁了这千年的道行也在所不惜。”“是,我确定。”星眸中满满的坚定朝槿笃定的说。 “施主,你又何必如此执念呢!你既已是地仙,稍加修炼便可成仙,又为何自弃前程呢?”望空主持满脸的惋惜, “大师,你曾经是否也有爱过的人呢?”朝槿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声,“老衲,自幼便在寺院中出家,不曾感受这人间的爱恨情仇。”望空大师如实的回答,“那大师劝我不要自毁前程又从何谈起,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感谢大师当年的救命之恩,大师的好意朝槿心领了,只不过朝槿心意已决,绝不会反悔。我要找到她,她的无助和绝望我再也不想见到,我只想带给她快乐。”眺望远方,希望我的真心不会付之东流。 “朝槿施主,你是不老不死的身躯,可是她终究是个凡人,她会死老,会死,到那时真正的痛苦才刚刚开始。更何况你将失去的是你傲人的千年道行,只剩下三成不到的灵力,灵体也不复存在,如同凡人一般血肉之躯。在精气耗尽的时候也会失去,所以你要保护好你的兰心。老衲言尽于此,好自为之吧。阿弥陀佛!”望空大师双手合十,微微向前俯身,接着转身离去。 “璃罗,下山。”朝槿沉吟一声,一个黑衣男子,不难看出健硕的高大身躯是常年练武的缘故,浓密的上挑眉,宽厚的双唇,左脸的巨大的刀伤破坏不了刚毅的整体,“是,主子。”恭敬的回答。 第八章 计划有变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清新的空气压入我的肺,混合着百花的香味和淡淡的土膏腥气,这就是杨柳满堤,花开四艳的扬州,也是美女如云山水如画的扬州。我独自一人走在这繁华的扬州街头,一身罗纱红衣,一头如瀑布的浓黑青丝,宛如弯月的纤眉,肤若凝脂,手如柔夷,水灵的墨黑色的眼眸里不曾闪过一丝情绪,我无法将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蓝钻隐去,在眉宇间闪烁着诱人的光彩,如果不是间或一轮的转动,无论谁都不会认为我是一个凡人吧!后背上被一块锦布包裹的就是江湖中早已失传的墨渊琴,它的独特之处便是它有九根弦,并非七根。通体呈现不可多得的墨绿色,在琴尾处还有若隐若现的红色血丝,像是纯天然的又像后天加工而成,令人匪夷所思。我从没想过这把琴的来历,在我刚开始学习杀人,杀了第一个人的时候,我便得到了墨渊琴,它的主人就是教我习琴的师傅,我杀了他,他却把琴送给了我,一把比他生命还重要的琴,他说我跟墨渊有缘。从此我弃剑用琴,杀人于无形。 秦水涨腻,弃脂粉也。秦淮河又称美人河,花船,红楼数不胜数,多如牛毛,我不动声色,嗅着这浓重的脂粉味,耳畔不绝的是管弦翻飞之声,在这姹紫嫣红的背后有多少流泪滴血的笑颜。我心头一颤,同情和怜悯是我不该有的心绪。不愿去深究,信步来到“醉红尘”的门口,夜色朦胧之中这花楼一片妖娆的红晕勾起人不尽的遐想。 门口的龟奴向我行礼,“主子,里面请。” “嗯!”由龟奴一路引领至楼梯前,“你下去忙吧,我自己去就行了。”从衣袖中抽出一张一百辆的银票递了过去。龟奴连声道谢欢喜的离去。我顺着台阶而上,“醉红尘“说是青楼但却没有脂粉扑鼻,浪声跌宕。幽雅之中不失魅惑,原来我当初无意救来的女子还是个宝贝!不多想继续往前行进,“哟,瞧瞧这个姑娘还真生的标志,啧啧,这脸,这朱唇,这眉眼,可是个绝世大美人啊!”拦路的是一头没有喂饱的狗,尖嘴猴腮前耸的颧骨,一副纵欲过度的猥琐样子。我丝毫没有心情跟这条狗计较,欲往前走,伸手抓住我的胳膊,淫笑道,“哎,姑娘别走啊,陪大爷我乐乐啊!”我厌恶与人触碰,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狠狠地瞪着他说“如果你还想要你的爪子的话,就马上给我滚。” “美人这么有个性啊!别这样嘛,让大爷我好好疼你,你定会欲罢不能的。”顺势摸上我的脸,“啊——”一声惨叫之下,一只手指犹在抖动的手已落在了红色地毯上,我的嘴角浮出一丝浅笑。“你还不走,想留下喂狗吗?”轻声问到。那人痛苦的在地上打滚,表情早已扭曲,狰狞的叫喊着,一脸的惊恐,我从不怀疑,自己的确让人害怕,“来人,来人”家仆目睹这一切却没有一个敢上前搀扶,他歇斯底里的喊:“你你……你知道我爹是谁吗?我爹是绝情山庄庄主。你你……我会回来报仇的。” “哦?报仇,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不管你爹是谁!”手中的匕首已划过他的喉头,将匕首在他身上擦拭了一下,说道,“死人是永远不会报仇的!”一脚便将他踹下了台阶,“醉红尘”里极其安静,淡淡的脂粉味中夹杂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来人,处理掉,哦,不,送去绝情山庄好了,各位,继续玩乐,忘了你所见到的一切。今日一切酒水钱算在小女子账上。”甩甩衣袖,往前走去,浑然不知有一双眼睛正随着我移动。 一个身穿华府,眉宇间自然的流露出一股高贵的王者气质,剑眉斜向上调,身材健美从宽阔的肩膀就显而易见。他便是皇帝最宠爱的敬王之子,楚晨骏。楚晨骏侧头道,“去查一下,那位眉心有一点蓝钻的红衣女子是谁,什么来历。若能为我们所用去抢《幽冥玄机图》那就太好了”“是,小王爷,楚齐这就去办。”青衣男子退出雅间。 在三楼的另一间房中,也是“醉红尘”的花魁清秋的房中。 “清秋,这么着急要我来所谓何事?”一双锐利的眼眸看着这人间难得几回见的美人,“清秋拜见主子。”俯身行礼道。 “清秋,我也不过是‘忘忧谷’的杀人工具,什么主子不主子,这岂不见外了。”我平静的回答, “主子救了清秋的命,就是清秋的主子,清秋不敢逾越。” “你又何必如此固执呢!”我摇头,“说正事吧!” “主子,近日清秋收到消息,尊主取消杀邪医朝槿的任务,尊主要你跟随他,去把他的身世打听清楚,《幽冥玄机图》是否在他身上,属实就偷来之后杀了他。还有在执行任务之前去一趟四川把小姐楚忆蓝找回来,送回‘忘忧谷’。”清秋抬起水灵灵的双眸, “就这些了吗?”语气听不出情绪,“是的,主子。” “我让你去查的扬州迟家怎么样了?” “回主子,在三年前,迟家就已经没落了,苦撑到现在就因为迟家的大少爷乐善好施有几分薄面才保留了几家绸缎庄。” “从今以后,清秋你又多了一个身份迟蔚芳,迟家二小姐,我要你让迟家重新振作起来,明白吗?”芳芳这也算我能为你做的一些事了。 “ 是,主子。” “小心你的尾巴,别老露出来,如果你想让人把你宰了做红烧狐狸的话!”清秋连忙收起不小心外露的尾巴。 “主子慢走!”我头也不会的走了。 第九章 人生只若初遇 “主子,你已查到那个女子现在身在何处吗?”璃罗没有感情的问。 “目前我还不知道她是谁,但总有一天她会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朝槿肯定的说,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双眸里的善良和柔情,可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曾经的天使已化身成为魔鬼,一个掌握别人生杀大权的恶魔。 敬王府的大厅中 楚晨骏问“查到了?”楚齐点头称是“回主子,那女子是老爷子的人,还是“无忧谷”的首席杀手名叫千暮聊。”楚晨骏挑眉,“原来是我爹身边的人,从身手来看不像是出自“无忧谷”,但还是继承了心狠手辣的风格。这样的其实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冷血也不是随便就可以做到的。” “主子,你的意思?”楚齐不解的问,一向主子都只喜欢娇柔的女子,玲珑夫人就是这样的女人,难道是想换一个口味? “如果向老爷子要人,胜算是多少。”楚晨骏思索了一番问, “主子,老爷子是绝不会放人的,除非是无用之人抑或用重要的东西交换。”楚齐提醒道。 楚晨骏点点头示意他出去,楚齐识相的退出大厅。他楚晨骏也不会留下无用之人! 扬州城外,我骑着我的坐骑“苍雪”, 这是我在那个冬天,在雪地里救的一匹白马,耳畔的风呼呼作响,四川可是千里之外啊!心中思量为何楚临凡突然改变主意,为了《幽冥玄机图》,这只是传闻而已,再说“星柯”也在蠢蠢欲动。这次在“醉红尘”遇到小王爷着实让我不由的吃一惊,但是他与楚临凡的父子关系我想应该世上没有几个人知道,不巧的是我知道,事实上,楚临凡早在十年前就对外宣称逝世了,所以才敢在江湖中翻云覆雨。我扬鞭飞驰,一辆黑色的马车从我的身旁驶过,感觉到一阵淡淡的兰香,是我最爱的紫兰。这车中定是为美丽的绝色女子,我这样猜想着,掩面的红纱轻扬起一角。车中的朝槿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将车帘撩起,看到了我面纱下的脸,我也看到了这绝色男子,这惊鸿一瞥,我似乎迷失在他蓝色的眼眸之中,注定了我们一生的纠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貌美的男子,可是他却又不是一种阴柔之美,英俊的五官中自有一种刚毅,原来这世上还有这样刚柔并济的男子,可是终究不属于我。 车中的朝槿一惊,是她,就是她,我感觉到的,她便是我要找的人,“璃罗跟上刚刚那个女子。”语气不自觉的带上了喜悦和兴奋。 我一如之前那般策马扬鞭,心中多了一分悸动与牵挂,身后多了一辆马车。进入了唐门的势力范围之内了,不得不小心一些。而楚忆蓝的具体范围也没有确定,我不敢轻举妄动。 突然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撞到我的身边,“你是千暮聊吗?”我点点头“有一位漂亮姐姐,要我到你去找她。”不用猜我也知道,她是楚忆蓝。我牵着“苍雪”跟着小乞丐拐进了一个小巷子,左转右转,来到了一座普通的民宅前,我给了小乞丐一个银锭子,他乐呵呵的走了。 我敲开了门,不是楚忆蓝,是个男人,还长的不错。引着我走到里屋,楚忆蓝正戴着面纱坐在上坐,“属下,见过少主。”我微微屈身行礼。 “老爷子让你带我回去?”不屑的看了我一眼,“属下只是奉命行事。” “好,我跟你回去。”这是我说没有想到的,她竟然如此轻松的就答应我,跟我回去。诧异是一定的,不过我起码完成了一项任务。只有楚忆蓝自己心里清楚,她只不过回家避避风头,谁让她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唐门的姑姑唐三娘,或许留在千暮聊身边自己的安全是有保障的,如是想着,不由得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第十章 唐门三娘 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而我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我们的人中有奸细。我时刻保持着警惕,至少在我手中就不能让楚忆蓝出任何一点差错。直到多年以后我想起这件事,若没有发生这件事我的人生是不是就会不同呢? “我去一下河边,你要一起去吗?”似乎在征求我的意见,但这样命令的口吻让我反感,没有反应,但还是跟在了她身后。沙沙的脚步声慢慢的近了,我有一种预感,“墨渊”是时候活动一下了,从数目上看,来的不过几十人而已。可武功个个不差,“小姐,小心啊!”我提醒道,可是还是有些晚了,人已在跟前了。个个身着青衣,手持利剑,浑身凌厉之势,看来这唐门的人也不是好惹的。我双手抚着“墨渊”,你在包袱里闷久了,是该出来透透气。一架通体碧绿的玉质琴身的九弦琴,琴身绘有翠竹和兰花还有杜鹃鸟,墨绿的玉中飘着丝丝缕缕的血红色,邪气之中又透着悲伤。这跟造这把琴的主人有关,那是个倾城绝色的女子,为了思念自己的死去夫君便造了这把琴,日日弹夜夜弹,最后耗尽心血吐血身亡,血溅落在琴身上她的怨气和哀伤便被这琴吸收了。才有了今日魔琴这一说,若是无缘的人得到这琴只会被琴控制心性。唐门的人初见“墨渊”都大吃一惊,这失传百年的魔琴近日却现身于此!我转头缓缓道“少主,将耳朵捂好了。” 将琴架于膝上,青葱玉指便开始拨弄琴弦,婉转悠扬的琴声从十指间流淌而出,这是我平生最喜欢的一首曲子《长清忆曲》。顾名思义,这首曲子会让人看见自己平生最恐惧的东西,最后肝胆俱碎而亡,这首曲子是有些歹毒,我并不常用,只是在急于结束战斗的时候才会弹。唐门的黑衣人手中的剑已掉落于地上,完全丧失了攻击能力,开始四处逃散,这场景好不欢腾,有大叫娘亲的,有大喊有鬼的,有尿湿了裤子的,有晕倒与当场的,谁还会想到这些个人是来势汹汹想取我等性命的罗刹。不是我打败了他们,是败给了他们自己的定力和修为。不自觉的嘴角微微上扯,浅浅的笑了,只是这美丽的笑颜被面纱阻隔着。 突然感觉心口无比的剧痛,怎么会这样,难道我中毒了,不可能完全没有下毒的机会。我不得不停下来,冷汗从额头滑落。右手抚着胸口,不远处的树后走出一个紫衣女子,左侧腰间一把鸳鸯剑,从没见过可以将紫色穿出这样的妩媚,来人恐怕就是唐门姑姑唐三娘了一张娃娃脸,虽年近三旬可还是年过双十的模样,风姿卓越,莲步姗姗的走近。她的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得意而又惊艳,是对我手中的“墨渊”感兴趣,她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欲望,贪婪的欲望。又将视线移到我身上,探究什么,“呵呵,真不愧是‘忘忧谷’的首席,中了我的‘紫苏兰香’还能撑到现在,整个武林恐怕也不会超出五人。忆蓝妹妹你说是不是啊?” 杏目一睁看着楚忆蓝,楚忆蓝不屑的将头撇过,“我已落在你手上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当然是将斑金鼠归还我门,我便可以不计较。”掩嘴一笑,万态娇羞,只是一点也未遮盖了她眼中的狠绝,若是在秦淮河上定是一道不逝的风景,引得无数世家公子折腰。忍不住轻笑出声,“你笑什么?”声音透着寒气,“姑娘,你的一颦一笑恐怕世上没几人能抵挡得了。暮聊自是羡慕万分,呵呵!”唐三娘心中一喜,谁不希望被人赞美,更何况还称呼自己姑娘,这可是多年未曾有过了。 “若是在秦淮河上,定是引无数才子折腰啊!”我无比感叹,唐三娘一听,眉宇间便暗沉下来,“你把我比作妓女!”怒意汹涌,楚忆蓝嘻笑出声,更让三娘怒火中烧。 “咳咳咳咳……岂敢。”我浅浅的回答,显然有些虚弱,其实我并不需要同她瞎扯这些,只不过在等救兵罢了。越来越近的脚步让我放心了不少。一个青衣浓眉星目英俊男子从天而降,“暮聊,你没事吧。”将我摇摇欲坠的身体揽入怀中,“北影好久不见。”给了他一个微笑示意我没事,“来了多少人?”他擦拭了我嘴角的血迹回答“三十”这三十应该都是精英了,否则北影是不屑带在身边的,唐门的援兵也已经到了,可能不下百人,毕竟四川还是人家的地盘,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嘛,“北影,带少主先走,我随后就到。” “暮聊,你先走,我盾后。”北影争辩道。 “我有我的主张,于公我是你的上司,于私我是你姐姐,你都应该听我的。快走!”我用力的推开他,他还想说些什么,但又没有什么反驳的理由,只好拉着楚忆蓝向远处运功飞去。三十人终究是不抵百人的,就算是精英也是如此,不想徒添伤亡。“住手!”勉强的用内力大喝一声,喉头一甜,咽下,我不能在此刻露出破绽,“你们退下。”三十人只余下九人,瞬间隐于山林,若用“墨渊”同唐三娘谈条件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唐三娘一惊,不想中毒还能运内力,不见毒发,神色如常。 “三娘,暮聊确实中了你的毒,不必惊诧,不妨我们来做笔交易。”依旧淡淡的笑,唐三娘顿时来了精神,“什么交易?”眸光一闪,“三娘,我少主夺了贵派的宝物,确实不该,若今日之事可以既往不咎,那暮聊我的‘墨渊’便双手奉上。”我轻轻的抚着“墨渊”。 “此话当真?”唐三娘疑惑的看着我,“三娘说笑了,暮聊的命可还在你手里呢,只不过与‘无忧谷’对谁都没有好处,暮聊死不足惜,但唐门与无忧谷就此结怨可就犯不着了,三娘你是聪明人,应该会明白的!”唐三娘低头思索了一阵,抬眸望向我,我知道她已经决定了,相视一笑“妹妹说的是,三娘得罪了,今日就此作罢,这‘墨渊’姐姐就不客气了。”我运力将琴打出去,唐三娘接住后,道一声“告辞!”带着剩余的几十人离开了。 望着他们离开的身影,我可没说永不讨回,三娘。神经以放松,眼前便一片模糊,许是毒发了,头越来越重,倒在了地上嘴角不断有血涌出,最后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第十一章 缘起 好痛,浑身都痛,我在哪里?缓缓的睁开眼,引入眼帘的是浅红色的帐幔,淡黄色的流苏,红木的梳妆台可以断定是一个女子的闺房,阳光从窗外透进来,给人很温暖的感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重重疑惑在脑海中堆积,是什么人要救我?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吱呀”一声门开了,我迅速闭上眼睛,希望从来人这里知道些什么。我感觉到有两人前前后后的进来,明显前者的脚步更轻盈一些,武功极为高深,后者便笨重不少。 “把药放下就出去吧!”一个清越好听的男声响起,似乎已走到我的床头。 “是,主子。”稍后便听见关门声。 我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兰香,在哪里闻过呢?那个男人已将我扶起,让我侧倚在他身上浓浓的兰香扑鼻而来,是他。那日在路上遇见的男子。他轻轻的将我的鬓发挽于脑后,温柔的好像我一碰就会破碎,细心的顺我胸前的发丝。好像这个动作他已习惯了,做了无数次的熟练。“你已经昏迷半个月了,为什么还不醒来?”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我已经昏迷半个月了吗?这样久了,睁开了眼睛,“既然醒了就喝药吧!”一张大大的笑脸,而我的注意力却在他右眼下方的泪痣上,原来是他——朝槿,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姑娘,姑娘,为何盯着我看呢?”依旧淡淡的笑看着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有些尴尬的默默地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你是谁?”我故作不知的问,“这是哪里?” 他温和的笑了一下,我有些怀疑,江湖上都说他是冷面神医,这么会有这样温和的笑容,“宁得罪君子剑,莫得罪邪神医。”因为得罪了君子剑洛乘风只是一死而已,但得罪了邪医朝槿则是生不如死。这样的人怎么会给我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难道那些传言是假的? “我是朝槿,这里是月阴崖,这里的日落很美,我想你会喜欢这里的。”他的声音很柔,却有让人不可抗拒的力量。“那姑娘的芳名是?” “哦,小女子千暮聊。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来日定想报。”我低头不敢看他的眼睛,“聊儿,在这儿多住些时日,将伤养好在言报答可好。” 他轻柔的扶我躺下,掖好被角,“睡吧!”没有要离去的意思,看着我,我只好闭上眼睛,朦胧中有人在摸我的脸颊,在额头上落上一吻,还有开门的声音。渐渐的我便沉沉的睡去,六年来睡的第一个好觉,他让我很安心。我的住处满目是火红的莲花,因为这是建造在会中央的一座水阁,与水鸟做伴的生活有过了半月。我的住处满目是火红的莲花,因为这是建造在会中央的一座水阁,与水鸟做伴的生活有过了半月。 第十二章 无边落日 在一些时日之后我知道我在一个叫云影阁的地方,这里少有人烟,它处于山与山相连的山谷中,像一个普通的小镇,,可是我有一种预感这里的男女老少都不简单。来这一月有余了,在朝槿无微不至的照顾下我的伤好的十有八九了,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提起让我离开,还是想扣留我要挟“忘忧谷”?那他打错算盘了,在“忘忧谷”中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我现在不知道外面有什么重大的是发生了,是该跟“忘忧谷”联系一下了。 阴月崖,确实是一个让人心境平静的地方,夕阳映着西边的天空,火烧一般的热情,太阳像一个巨大的蛋黄,半沉半升之间,丝丝缕缕的金光飘出,又是遍地的灿烂。远处的山峦相依相偎,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些许阴影,墨绿色有暗了不少,烟雾开始升腾。几只不知名的燕雀听见母亲的呼唤便回巢了。在夕阳的映衬下它们的皮毛格外的美丽,一只鸽子从我的手中飞向远方,最后会到达“忘忧谷”。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我望着无边的夕阳无比感叹,其实这样的宁静也是好的,等所有的事了结了,我便来这隐居。可是卷入这世间纷繁中有几人能全身而退。 “聊儿,这诗未免太过感伤了。”朝槿的声音在我的身旁想起,为什么他走进我却一丝感觉也没有,是太沉浸与这山色放松了警惕,还是我对他的习惯超出了自己的预期? “暮聊只是观景有感罢了。”我依旧望向远方,不看他,这个男人为什么我会抗拒不了,真的很奇怪。这就是所谓的喜欢,不会,我没有心,就不会喜欢任何人。 他看着我的侧脸,轻轻的叹了口气,随着我的目光而去,“以吾观物,物皆着我之色彩。若不是聊儿心中有如此凄凉之感,我便不会感到悲凉了,其实你心中若有事,不妨同我说说,或许会有一解之法呢?” 他能明白我心中所想?他给我的感觉是如此的熟悉,可是我有确定我不认识他。这世间的是真的没有几人能说的清道的明。见我不语,他便又接着说,“只是近黄昏,夕阳无限好。这样是不是就欢快多了,悲观的看待事物,只会让自己的心更加的伤痕累累。” 我有些歇斯底里吼“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这样说,你有什么资格用这些没用的大话来教育我。暮聊累了,先回去了。”转身边走,刚下山我便后悔了,人间明明在安慰我,我却拂了人家的好意。现在也只好硬着头皮走回去了,明日再找他道歉吧! 第十三章 千暮聊失踪 “忘忧谷”的大殿金碧辉煌,像是一个小型的宫殿,坐在龙椅上的楚临凡拍案而起,“什么,失踪?有这样的事,她不可以就这样死了,她最大的价值还没有发挥出来,怎么会死!那我六年的辛苦栽培不就付之东流了。没有找到尸体,那她就还没有死,恐怕是有什么人想用她来要挟我吧,这算盘可就打错了,‘忘忧谷’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英俊的脸与此刻狂妄的笑成了鲜明的对比,显得突兀之极,让人观其一不忍观其二。楚临凡的心思可谓路人皆知,当年他假死,创立“忘忧谷”都是为了能登上那最高的位置。可是他没有看到高处不胜寒,那也是一个孤独的位置,那里没有亲情可言,没有温暖,有的只是寂寞,心机,勾心斗角。但这世间恐怕没有几人能看透吧! 大殿之外,北影正陷入无限自责之中,如果当时不听暮聊的话先走或许她就不会失踪,以至于现在连尸首都找不到。一把“青烟”剑舞得狂乱,园中好好的花花草草也糟了央。兰歌看着北影现在这样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心开始又一次的疼痛,为什么你那么的爱千暮聊,而对我却只是像对妹妹一样。美目含泪看着舞剑发泄的身影黯然神伤。 敬王府,楚晨骏手中握着不日送来的快报,千暮聊失踪了。这个消息让他不由得有些吃惊,并且“忘忧谷”一丝动静也没有,似乎这是与他们无关,这件事发生的有些蹊跷,是预谋,不想老爷子的风格,老爷子的手段总是找不出一丝破绽的,但这次明明错漏百出。应该只是一个意外,那么千暮聊任又去哪里了呢 ?这就像一个巨大的谜团困扰着楚晨骏,好看的剑眉不由得紧锁起来。这连日来“星柯”的势力越来越强大,在江湖中的地位越来越高,可是这个组织就像是隐形的,连一个线索都没有,总有一种错觉,一个不起眼的老太太都可能致人于死地。这样才是一个让朝廷忧心不已的是,也让楚晨骏忙的焦头烂额。 “王爷~~”一声绵软的呼唤,几乎酥了全身的骨头,若是平日里,楚晨骏 一定同她耳鬓厮磨一番,可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早已没有了心情,只希望早日出去这个心头大患。 “哦,玲珑啊!找本王有事?”敷衍着但依然耐心的回答道,眼前这位纤弱的美人毕竟这是自己最宠爱的妾侍。 “王爷,妾身多日未见王爷是在想念,终日茶饭不思,日日惦念着王爷吃饭了了吗,睡得好吗,没有生病吧!今日可算见着王爷了,见王爷一切安好妾身便放心了。”玲珑挽起袖子拭了拭眼角。若是平日里,楚晨骏听了玲珑的一席话,定顿觉自己的形象陡然高大了不少,近日的诸多不顺也会消去不少,这就是这个女人的力量。自己之所以会如此的恩宠与她这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之一,可是自从那日见过千暮聊之后即使是玲珑也提不起兴趣,纵使阅美无数,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自己这样的念念不忘过,除了她。 “玲珑啊,你的心意本王明白,这些日子让你忧心了,快回去休息吧!明日本王得了空定去看你。”见楚晨骏急急的要自己离去,玲珑固然心里不是滋味,可这种情况下自己还是识时务为上,这才可以长宠不衰。 “是,王爷,那妾身就告退了,明日定备些酒菜恭候王爷!”含笑着退出了书房。楚晨骏望着墙上暗格中那幅千暮聊的画像愣神,直到楚齐来催晚膳才关上暗格,自己总是看不够她,哎… 第十四章 心动(1) 自从那日我回云影阁之后就一连三天没有见到朝槿,这几日他似乎很忙的样子,应该是出了什么棘手的大事吧,我不便去问,若问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还还在房中呆着。 从躺椅上起身,“洛儿,现在什么时辰了?”我漫不经心的问,洛儿是朝槿派来服侍我的,人倒是个玲珑的人,长的也是娇俏可人,就是不知是服侍我还是监视我。这些年所经历的让我不自觉的就对人有了一份莫名的戒心和猜忌。 “回姑娘的话,该是晌午十分了,姑娘可要用膳?”洛儿柔柔的的回我,声音甜甜的,说实话我本就不太喜欢这样的嗲腻的声音,也许是因为自己没有才生出反感之心。 “当然得用膳了,聊儿不介意多一双碗筷吧!”听见朝槿爽朗的声音,便知道他来了,正走进门来,“洛儿见过公子。”洛儿眼光灼灼,那样的眼神应该叫爱恋吧!我曾经也在北影的眼中看见过类似的情感。 “公子过谦了,暮聊客居于此,怎好以主人自居呢?”这样一份的疏远让朝槿心中有些不悦。 “聊儿,不必唤我公子,叫我朝槿就可以了。洛儿,还不快去准备。”洛儿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继而有平复了,拿得起放得下,朝槿果然没有看错人,知道不是自己的就不去奢求,若是自己恐怕也会做不到。 两个人相处有些尴尬,“公子,我……”话还未说完,朝槿便打断我,“朝槿,唤我朝槿。”既然他一再强调我也不好负了他的意思,“哦,朝槿,那日在阴月崖,暮聊失礼之处还望朝槿海涵。” 我虽说在同他说话,可是眼睛还是不敢看他,只望着窗前的紫兰花,“那日之事,我早忘了,聊儿不必忧心。聊儿,这窗前的兰花比我还好看?你怎就没看我一眼?”他是有些赌气的说。我心中暗暗的叹了口气,问题是你太好看了,只能无语的望着他,见他笑的一脸灿烂,便知被他戏弄了,但心中的郁气便消了不少。 “聊儿,不如我们先吃饭如何?”他走过来牵起我的手,自然又优雅,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他便已经习惯牵着我向前。我还是觉得不妥,想抽回手,却被他死死的握住,眼中是坚定。被他牵着,我很安心,好像被他就这样一辈子牵着走下去。这个想法很快就被理智否决了,他是我的任务,我是杀手,就不可以爱上任何人,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任务。可是,就今天吧,今天过后要开始行动了,想必“忘忧谷”也已收到我的消息了。 “来,尝尝这个,味道不错。来,这个,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哦,还有这个。”朝槿殷勤的为我布菜,身边的下人将眼都瞪直了,这还是自己冷血无情的主子吗?简直就是一个如沐春风的好丈夫。我望着碗里满满的菜有些无奈,可还是感动多了一些,这些年,我都是一个人吃饭,从来没有认为我布菜,没有人。一口一口的吃着满满的感动。朝槿,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我有一些看不懂你,猜不透你了。 “聊儿吃饱了喝足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我看了他一眼,原来被人在意是这样的温暖,连嘴角也会不自觉的上扬。 第十五章 心动(2) 一顿饭似乎将我和朝槿的距离拉近了。他牵着我的手,我一点都不想抽回,他的手那么的大,那么的温暖,手心还有一些薄薄的茧,身上还有好闻的兰香。这样携手并肩的感觉是我从来都没有过的,心跳的好快,我会舍得离开吗?拿到《幽冥玄机图》之后,他还会如此对我吗?我会舍得杀他吗?若是以前我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舍得,现在呢?我迷茫了。 “怎么了?不舒服?要不我们回去吧!改日再来也是一样的。”他有些紧张的说。 “我没事,难到你想耍懒不带我去?”我这是在撒娇吗?我微微一愣,这话若是从前,我定是不会说的。 “好,都依你,带你去!”他和我走在街上,这里的街不大,也没有那么繁华。可是人们脸上的是浓浓的人情味,人人都称呼朝槿为公子,行礼很恭敬。 “为什么这里的人都认识你?”我认真的转头问道,很好奇想了解他。“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三年前这里闹瘟疫,死的死,病的病,我正好路经此地便出手相救,我觉得这里环境十分的清幽,有没有人来打扰,就在这里定居建了云影阁。一起生活了三年认识也并不奇怪啊!”朝槿边走边说,声色悠闲。 “这里确实是一个好地方,那么的安宁是那个繁华世界所不会有的。如果能一辈子住在这里,那该多好啊!”我不自觉就将内心的想法说出口,让自己都有些措手不及。 “如果聊儿喜欢,我们以后可以在这里定居,一直生活在这里。”朝槿自然而然的认为我的生命中一定要有他,不,我的生命中只要有我自己就可以了,这么多年早已习惯自己取暖。 我没有在说话,只是这样牵着他的手往前走,嘴角不觉的上扬。一路走来,不知不觉已经走出集市很远了,也算是郊外了,绿树成荫,不知名的野花星星点点的散落在草丛中,羊肠小道曲折蜿蜒,不知通向何处,此刻只是很放心的跟着他走。在一转弯处,我们停了下来,“聊儿,把眼睛闭上好吗?”他转过身来问我,眼中透着期许,我顺从的轻轻闭上双眼,“现在跟着我走。”朝槿牵着我又向前走去,很慢很小心。 “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我缓缓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海,一片花海,满满的香气,那是好美好美的桃花,美的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一望无际,像是一个火红的世界,被连绵的红色围墙(桃花)包裹着,恬静之中透出些许热情,丝丝的芬芳从清远袭向我的鼻息。让我移不开目光,这样的桃林定不是凡间能有的,想火烧云一样绚烂夺目。“聊儿,喜欢吗?”朝槿微笑着看着我, “哦,很美。”不知道为什么还是避开他灼热的视线。自顾自地往前走,走入这桃林深处好像眼前隔了一层红纱,又好像是薄雾,渐渐有了些幻境的感觉了,特别是那时有时无的鸟鸣。不远处有一个湖泊,我知道朝槿一直跟在我身后,也不去管他,兀自的往湖走去,这湖泊倒影着美丽的桃花,湖岸的桃枝有弯腰戏水的,有些镜中花的意味,我呆呆的望着,花落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这个湖叫明泽湖,传说有一位上古的天神,在这个湖畔遇见了魔界的一位公子,两人便在这里定情。这个湖又叫定情湖,可是上天不允许他们在一起,是不能结合的。所以两人便就此分离,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说到这里他就停了下来 “后来呢?”我淡淡的问。 “后来,有一个桃花仙子,帮他们一起逃离,可是天大地大,终究还是逃不了,便在这阴月崖下的山谷中被抓到了,但两人并不屈服,就执手相看泪眼,一起跳入这湖中死了。桃花仙子深受感动,愿意受罚下凡,生生世世守在这里。”清越的声音戛然而止。 “好凄美的故事,对于爱情的无比执着。” 轻轻的一声叹息,似乎近一段时间我都很爱感叹。 “这个湖是有灵性的,从湖中可以看到自己命中注定的人。”他站在我的身旁,“看看,聊儿的命中注定是谁!”我低头看着水中,除了他这个水中月还有什么别的吗?镜中花,水中月。一切都会消失的,那不如我自己将它结束,可是《幽冥玄机图》我又该怎么拿到呢? “朝槿,我想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是该回去的时候了。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暮聊铭记在心,若他日要暮聊相助之处定万死不辞。”我疏远而客套的说。 他面色一寒,已有些凝霜,“如果我不放你走呢?如果我不要你万死不辞,只要你以身相许呢?”一步步的逼近我,这才是真正的邪医朝槿,浑身散发着冰棱,仿佛下一刻就戳穿你的心脏,他的武功绝不在我之下。 “那暮聊只有得罪了!”没有人能威胁我,没有人。他的眼神有些可怕,想是心痛又像是愤怒,到底是什么,让人琢磨不透。他快速的用力揽过我的腰,连我都没有看清楚他的动作,人就在他怀里了,如此快速的动作,功力远在我之上。他狠狠的将唇压下,我还处于震惊之中回不了神,他紧紧的搂紧我,骨头都有些疼了。在短暂的粗鲁之后,开始温柔而缠绵的长吻。他的唇很柔软,很湿润,带有一种淡淡的紫兰香味,好喜欢这样的感觉。唤回了神志,我开始挣扎,不能这样,可是无济于事,我只有等待他放开我。终于,他放开了我,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清晰的五个手指印。 冷笑道“原来朝公子喜欢乘人之危,轻薄于人的好色之徒。” “我只对你好色。”邪邪的一笑,搂着我还是不放开。“聊儿还愿意在听我说一个故事吗?” “我有选择的余地吗?”现在主动权在你手中,我只有任人摆布的份。 第十六章 风惊落回忆 “大约在一千年以前,在美丽的神界有一个‘心语泉’每一年在‘心语泉’旁总会有一个盛大的宴会。在那一天,仙子们将自己打扮的美不胜收,神界的将军们也更加的英明神武,只为心中的意中人,若是在那一天向神母求亲,神母定是不会拒绝的。在‘心语泉’旁有很多的奇花异草,芳艳迷人。在千万朵花中有一朵紫金兰格外的与众不同,他掌管着天界的所有百花,但他终是妖物,没有心。那一年的‘心语大会’只有一位仙子没有被邀请,她叫隐若,是神母的第十一个女儿,因为相貌极其的丑陋,脸上的疮疤也极为的吓人,不便出席。可她还是偷偷的来了,只为了看一眼神界英武非凡的将军君寒。可是当君寒向神母请求将隐源(神母的第七个女儿)许配给他的时候,隐若的心碎了,滚烫的泪顺着她丑陋的脸颊滚落,有一颗无意中滴在了那朵紫金兰的花心中。从此紫金兰便有了心,潜心修炼,终于幻化成了人形,便去找寻隐若。谁知道物是人非了,隐若在君寒大婚当日弃其仙体,坠落凡尘。神母因为隐若不爱惜自己的仙体,惩罚她在人间尝遍疾苦,永世不得重返天界。 那朵紫金兰听了之后,便随同一起下凡,在天界他便是半仙半妖,在凡间他便是妖。苦苦寻找了一千年,在历劫的时候被打回原形,变成了一朵紫金兰,却被一个美丽的小女孩给救了。从第一眼起,我便知道她是他要找的人,每一天她会给他浇水,向他吐露心思。他能感觉到她的倔强和坚强,可又是那么的善良。后来她走了,无论他怎样都感觉不到她,她走了,没有再回来。他一天一天的等,直到有一天一个符灵师找到了他,就在生死存亡的那一刻,‘万安寺’的主持路经此地,便救了他。六年后他恢复了人形,却只剩三成功力,依旧在人间寻找给他心的人。”朝槿讲完了所有的故事,定定的看着我。 “那后来他找到了吗?”我问。 “是的,他找到了,找到了就不再放手,要抱她在怀里,紧紧的。”他微笑的看着我,不会这么巧吧,“来福”客栈后院那朵紫兰花就是他吧!“你说的不会就是你和我吧?”有些不确定,有些迷茫,甚至有些窃喜。 他没有回答,只是抱紧我,这算默认吗?我不知道,一千年,找了一千年,只为一颗心。“你是为了报恩吗?”他温柔的在我的额头亲吻了一下,“恩情和爱情我还是分的清楚的。” “你明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来历,更应该知道我的目的,我是‘忘忧谷’的杀手,可能有一天你会死在我手上。更何况我只为一张《幽冥玄机图》而来,把我留在身边你会后悔的。”这是唯一一次我极为真诚的将我的身份和目的坦诚公布。 第十七章 千里东风一梦遥 “如果说我一开始就调查过你,我也一直知道你的身份还有你的目的,就连你联系‘忘忧谷’的信鸽都让我截下了。你会如何?”我一瞬的震惊,“忘忧谷”的消息是极其隐秘的一般人是不会窥见的,而他竟然连我的任务都可以知道,甚至连训练有素的信鸽也能拦截住。那这个朝槿真的只是江湖传闻的一个邪医而已吗?我万分的好奇,“我也不知道我会如何。但是我知道你该放我走!”此刻是有些迷茫了,是我设了局呢?还是走进了别人的全套里?不甚明了。 “我不会放你离开的,你注定是要在我身边的人。”霸道的将我禁锢在怀里,心不由的开始加速跳跃起来。想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却又舍不得,稍稍控制自己不安分的心,用手肘推开他。轻轻的迈向湖边,看着湖中的浮花,贝齿轻启“今天尽是你在讲故事,不如暮聊也说一个,或许朝槿会有所感悟。很久很久以前,一个落魄的山村里,零星的住着几户人家,这年的冬天十分的寒冷,北风彻骨。农夫家里的粮食快吃完了,柴火也快燃尽了。于是农夫就走进山里捡些干柴回去。突然他摸到一根柴似乎特别的柔软,还有些斑纹,细细瞧来原来是一条蛇。好心的农夫见这蛇已冻的僵硬了。便将其搂在怀中,借着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它,渐渐的那条蛇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在人类的怀中,惊慌的想要逃窜,狠狠的咬了农夫一口。农夫当场就昏死过去。人们发现他的尸体是在第二年的春天。这就是性善与性恶。从中你是否明白了些什么呢?”定定的望着他,“我还有一些没有完成的事要去做,还有未了的心愿,你放我离开有缘我们定会再见。”用眼神告诉他我的坚持。 “你跟我说这些无非是想告诉我,你要我远离你否则下场跟这个农夫一样。”他有些僵硬的说“要怎样你才肯留下来?” “如果我说我要《幽冥玄机图》你会给我吗?”我咄咄逼人的问,本不想说出口的,终究还是没有忍住。 “《幽冥玄机图》?你为什么这么确定图就在我手上?如果并不在我手上呢?”他的剑眉一挑,好笑的看着我。 “不在你手上?那为什么我的任务是……”我开始有些犯迷糊,到底是怎么回事,“忘忧谷”的情报不会错的,他好像也没必要骗我。看着我迷惑的眼神,“你不相信我,虽然我行事不按章法,却也不是说谎之人。图确实不在我身上,想必放出消息的人想掩人耳目罢了。我想我知道那图在哪,至少现在不在我手上。”深情的看着我,这弦外之音谁听不出来啊。 “既然如此,那暮聊更应该告辞才是,也好回忘忧谷复命啊。”不知为何他轻轻的笑了,“好,我送你回去。顺便去拜访一位朋友,不介意同行吧。”轻轻的点点头 或许他是一个值得爱的男人。可是我没有心,更不会有爱。万事不可强求啊,顺从着他回到了云影阁,准备启程。 第十八章 江州巧遇江陵翠 离开云影阁已经三日了,我除去红妆换上儒袍,镜中的自己俨然一个翩翩佳公子,少不得得意一番。可这眉心的一点蓝钻太惹眼了,又不想戴人皮面具,江湖中逢人一看便知我是千暮聊了,想掩饰行踪都难。既然无法掩饰,就不掩,光明正大的整装出发。看来这儒袍也不必了,一袭红衣依旧,满头青丝完成一个蝴蝶飞云髻,顿时艳光四射,这才是江湖第一美人——千暮聊。肤若凝脂,手若柔荑,美哉,妙哉! 与朝槿同乘一辆马车,本不让他跟来的,可是他说有些事要办,顺路便送我回川州“忘忧谷”,无奈只得让他跟着。若是我一人同“苍雪”恐怕行程还要快些。 “主子,到江州了,该歇歇了。”车外传来璃罗的声音。 “好。”朝槿气定神闲的下了车,扶我时不忘“好心“道,“夫人小心些。”恨的我牙痒痒,谁是你夫人,狠狠的瞪他一眼,朝槿不怒反而笑了。众人都以惊羡的目光看着这一对璧人,走进了这“悦来”客栈。 “哎……这世上真有这样天仙一样的人物,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张三无限的感慨道。 “可不是,这样的天作之后真是世间少有啊,可惜勒!我家那口是只母老虎!”李四欣然的点头附和。在议论声中,我与朝槿一行人已上楼,“聊儿,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叫我即可。”不点头,瞥了他一眼就走进了房间刚才的帐还没有跟他算呢! “小姐,别生公子的气了。”跟在身后的洛儿劝我道,“谁生他的气啦,气坏的可是我自己的身子,我才不会跟他计较呢!”洛儿轻轻的抿嘴笑了,“小姐,你可比刚来的时候开朗多了,笑容也多了!”听了洛儿的话我微微有些愣了,连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变化。“好了洛儿,不说笑了,帮我把这封信送到‘醉红尘’给一个叫兰歌的人,一定要亲手交给她,切记。”我将一封红色的信封递给洛儿,“是,小姐放心,洛儿一定送到。”说完转身出门去了。无聊之时,我正在桌旁品茗。 突然,“吱呀”一声房门开了,一个白色的娇小身影窜了进来,二话没说直往床底下钻,我有些好笑又有些迷惑。这人真有趣,这时只听得房门外传来声响,“人呢?没找到,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连个人都找不到。”领头的那个骂骂咧咧的,床底下的那位伸出个头来“嘘——”示意我不要出声,又缩了回去。“又让她跑了,我们走!”一帮人不甘愿的离开了。 “你可以出来了,他们已经走了。” 床底下的那位,一下子就钻了出来,“小生多谢小姐救命之恩。”我又是一笑,明明是为姑娘,却像模像样的装起书生来了。“这位姑娘,不必客气举手之劳。敢问为何他们要追你啊?” “你怎么看出来的,我的扮相有这么差吗?”她有些不悦,又有些委屈,“我是从家里逃出来玩的,他们想把我抓回去咯,我能不跑吗!”原来是个贪玩的小妮子。 “不知姐姐怎么称呼呀?”甚是可爱的眨眨大眼睛,长的确实是一位不个多得的美人,灵力可爱,像是天上的小仙女。 “千暮聊。不知姑娘你怎么称呼?”她一听跳了起来,“什么,你就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人,千暮聊!美倒是美,不愧是第一美人,可我也不差嘛!”她无奈的撇撇嘴,看来的的“美名”已经这样的尽人皆知了,还杀人不眨眼呢。 “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我就不计前嫌了。我叫江陵翠,无魂庄的大小姐。”说的大义凛然的样子,似乎自己甚是吃亏啊! “暮聊姐姐,你带上我好不好!我保证不吵不闹不闯祸。闯荡江湖又怎么能少得了我江陵翠呢!好不好嘛……”在我们江大小姐的三寸不烂之舌的狂轰乱炸之下,我无奈的点点头。 这一次的巧遇也注定了我这一路上又要多带一个包袱了! 第十九章 再见兰歌和灵儿 “聊儿,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与朝槿面对面坐着,他疑惑又深情的望着我,“没什么。”不自在的撇过头去,这“悦来”客栈外的风景确实是不错,杨柳依依,碧涛淙淙,夕阳的余辉染红了天边。可是这对于有心事的人来说,可有可无。昨天让洛儿送信回来之后说兰歌今日来访,我有些措手不及,不知她的此番到来用意是什么,不由得心跳加速忐忑不安起来。 “我知道你有心事,可为何不能告诉我呢?一定要自己藏着掖着。”他无奈,我更无奈,不是我不愿说,而是不能说,最终我们还是会走向对立的,不是吗?目光闪闪,不愿回答他。 “小姐,外面有位叫兰歌的女子求见。”说完觉察到我和朝槿此时的气氛有些不对,却又道不出哪里不对,只好不再做声。 “让她进来吧!”悠悠道。 “是,小姐。”转身快速的逃离这里,气压太低了,会死人的,只有璃罗那根木头才愿意呆在那里,洛儿碎碎的暗念。 “聊儿,我有事要办,出去一下。璃罗,走!”朝槿冷着脸走出了“悦来”客栈,兰歌与其擦肩而过,立马就认出了他,不免有些惊讶,此人走路可以用足不点地来形容,武功高深莫测,怪不得千暮聊到现在都没有得手。暗暗思量着,走进了房间。 “兰歌,别来无恙啊!”我看着她,等她说她来这里的目的。但是从她的身后冒出一个小脑袋,扑闪着两只大眼睛,烂漫之情难于言表。 “暮聊姐姐,我是灵儿,我是灵儿啊!”小家伙十岁左右的模样,甚是惹人怜爱。 “灵儿,灵儿,你怎么,太好了你成人形了!”她开心的扑到我身上撒娇,兰歌浅笑这开口,“我还以为这世上没有什么能让你上心的了,没有什么能成为你的弱点。可是原来你也有在乎的人的。”我瞬间觉醒,是啊。灵儿与我亲近,如果拿她来要挟我,我会不会果决的应对呢?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灵儿,你和洛儿出去玩好不好?姐姐有话要同兰歌姐姐说。”灵儿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兰歌,最后点点头,拉着洛儿的手出去了。 “兰歌,你到这儿来的目的不会是要告诉我灵儿是我的弱点这么简单吧?”双目锐利的看着兰歌美丽的脸庞,“当然不是,昨天你没死还找到了朝槿的事我已回禀尊主了,但是尊主让你暂时不用急着回去,新一届的武林群英会就要在乌绝山‘万安寺’举行了,尊主要你多在江湖上走动走动,结交些好友,不过一定要把朝槿调查清楚,尽快拿到《幽冥玄机图》。到时候还有别的任务,定会飞鸽传书给你。一拿到《幽冥玄机图》就把朝槿杀了。尊主让你将奉安候陈国锋给杀了,这个人屡次阻挠小王爷行事,留不得了,现在人就在江州府衙,五日之内取其首级。” “奉安候陈国锋的画像?”打开兰歌递过来的一卷画轴,“此人便是奉安候,不过就是一个固执的老学究罢了。”兰歌嗤之以鼻的说。我将画轴收于衣袖中,问:“那武林群英会什么时候召开?” “三月之后,但请帖早已发出多时了。”兰歌从怀中掏出一张金色的请柬,“这个是请柬,你收好。该说的我也都说了,做妹妹的规劝你一句,这个朝槿虽然相貌堂堂,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可是他毕竟只是个任务,千万不可动了真情。” 我多少有些心虚,“妹妹多虑了,我没有心,更不会有情。自古多情总被无情伤,我不会自找没趣去趟这趟浑水的。”我虚伪而又妩媚的笑着,这样的面具总是屡试不爽。 “看来是我多虑了。相信姐姐是个聪明人,不会犯糊涂事。姐姐,这‘醉红尘’已有26家分店了。想来尊主不会一无所知的,那我们该怎么办?”是啊,这是给自己留的后路当然不能让尊主楚临凡知道。 “兰歌,既然尊主当作不知,我们亦当做他不知,继续做我们的生意。”我挑眉,迟早有一天当我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我的死期也不远了,这“醉红尘”是我最后的筹码。兰歌一脸茫然,“姐姐这……” “兰歌,我们不会做一辈子的杀手,这是我们最后的赌注,多训练一些人手,将来说不定还有大用处呢!” “是,我明白了。出来久了,该回去了,灵儿就留下吧。” “嗯。”看着她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起来,兰歌有时候聪明人也会犯糊涂的。 第二十章 昕炎神君 “星柯”的青阳大殿之上。 宝座上的男子白衣如雪,修长的身形在白色的映衬下有一种似柔非柔,似刚非刚的美感,隐约可见的肌肉线条,黑色的长发被高高的束起,像一潭幽深的水一般柔顺。可是那人却看不见脸,一张银质的面具掩盖了怎样的绝色风流?我们不得而知,这样飘逸出尘的人可是不多见啊!可是没有几人会将这样气质若兰的男子与“星柯”的昕炎神君联系在一起,闻风丧胆也不足以体现昕炎神君带给人的恐惧。 “左军,把人带上来。”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响起,隐约可以听得见回声不断的在耳边回荡,让人不寒而栗,顿时有一种冰凉渗透到心底,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不是对死神的恐惧,而是对大殿上坐着的那个人的无限恐惧。 “是。”左侧的黑衣人抱拳应道,便走出殿外,不多时就带上来三个青衣男子。这三个人都面露胆怯之色,悔不当初,明明知道千暮聊和朝槿他们不好惹却偏偏鬼迷心窍了,为了那区区万两银子把自己的小命都搭上了,甚至连千暮聊的一根汗毛都没有碰到就被抓来了“星柯”。 左军命令道“跪下。”又转身回禀道,“君上,人已带到。”三人只好怯生生的跪下,因为只要得罪了“星柯”轻则非死即伤,重则诛灭其九族崛起祖坟。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不容置疑的语气,冷血的目光隐隐含着杀气。虽然害怕但这三个人却沉默不语。 “右军。”目光看向另一个黑衣人,与左军拥有同样清俊的面孔,但目光更为狠绝。“是。”跪着的三人还没有明白过来,右军就已将其中一个的右臂削去了,那只落在地上的断肢的手指还在颤动,血液成喷射状洒了一地。“三弟!”另两个明显一惊,被称为三弟的那个正抱着肩膀在地上打滚,疼痛已经夺取了他的意识,大声的呻吟着。 “说还是不说?”昕炎神军极有耐心的再问一遍,似乎慵懒悠闲的理顺自己胸前的长发。 “杀手有杀手的规矩,我们兄弟三个收了钱只管办我们的事,但雇主的一切消息恕我们无可奉告。”领头的豪情万丈的说。 “规矩?右军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星柯’规矩。”右军眼中寒光一闪,手起剑落,这回掉的可就不是一只手臂了,三人中的老二的头颅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在地板上,昕炎神君的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微笑着,“这就是我‘星柯’的规矩,那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我的耐心有限。”用极为温柔的嗓音说道。 那个领头的双腿打颤,冷汗在额头上滑落,看着自己二弟双目圆睁的头颅,大气都不敢出,躺在地上的老三悲痛对他说:“大哥,说吧。指不定我们还有活命的机会,十万两银子可买不来我们的命。” 领头的心中一颤,又看了看身首异处的二弟,是啊,十万两银子可买不来命。 “我说。”看着谪仙一样的人,又抿了抿嘴唇。 “这才是识时务啊!”瞥了地上的人一眼,等着他接下来怎么说。 “雇佣我们的是绝情山庄的人,他们给了我们十万两银子,去杀千暮聊,又听说朝槿与千暮聊同行就起了贪心,让我们一起杀了,顺手把《幽冥玄机图》弄到手。我们那天夜里正想动手,就被抓来了这里。”一股脑都说了,现在什么规矩不规矩只要保命就好。 “绝情山庄的人为什么要杀千暮聊?”宝座上的人冷冷的问, “我,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说是千暮聊杀了他们的二少爷,还把尸体扔在了绝情山庄的大门口,绝情山庄的庄主大怒,白发人送黑发人,自己是名门正派,儿子又调戏人家在先,所以就雇佣了我等兄弟三人暗杀千暮聊。”看着座上之人越来越冷的目光,自己顿觉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就这些了?”冰冷的问, “就,就这些了。”唯唯诺诺的回答。 “好,很好。右军。” 右军面无表情的走上前,“请君上吩咐。” 性感的双唇蹦出一个字,“杀。” “君上,君上饶命,我都招了,饶命啊,君……”跪在地上的两人开始拼命的求饶,话未说完,早已人头落地了,昕炎神君再也没有看一眼。 右军的剑出鞘回鞘之间,浓浓的血腥味开始在空旷的大殿之上弥漫开来。 “拖出去喂狗。”昕炎神君说完便大步流星的走出青阳殿。从此江湖上再也没有绿林三剑客了,曾经名噪一时的杀手豪杰永远的闭上眼睛,葬身狗腹尸骨无存了。 第二十一章 刺杀奉安侯 入夜,明月当空,盈盈月光散落在地上,像层层薄霜覆盖了一地。这样的夜应该是行动的最好时机,我顺了顺胸前的乱发,眉心的蓝钻无比的妖艳,洛儿已经被我下药沉沉的睡去了。依旧一袭红衣,兰歌曾经问过我,为什么杀人还要穿红衣的?一般人都是黑衣劲装打扮。我说,沾了血也看不出来,至少眼前干净些。兰歌还笑我一红遮百丑呢! “侯爷,侯爷,奴家伺候的可还周到?”一个娇媚的女子声音响起。 “周到,我的小美人哟,呵呵呵呵,可馋死我了,来来,让爷亲一口。”奉安候的声音猥琐的应到。 “别别别,侯爷,让奴家伺候你宽衣,嗯~” “好,好。美人说什么是什么。”又是一阵猥亵的笑声。 我立于窗前,此刻我是来听墙角的还是杀人的啊!哀叹一声,翻身跃入窗内,右手执剑,床上的两人衣衫半褪。 见我闯入两人顿时警觉,“你是何人?”奉安候看到我手中的剑,神色一变。 “杀你的人。”美目一寒,抬头看着他,“你你你你是千暮聊?”看到眉心的蓝钻,奉安候一下子顿悟,“是他?还是没打算放过我。”不想再多废话,一招飞仙望月直刺奉安候的心房。他身旁的女子顿起,用匕首向我袭来,直袭面门。还未得手,就已命丧黄泉了。还真是个美人,只不过跟错了主子。 奉安候趁势想逃,从女子身上拔出剑,挽一个剑花,横砍而去,一颗鲜活的人头就掉落在地上,一股鲜血喷在墙头,奉安候的尸体横卧于地。胸口有一朵无比艳丽的桃花,这是我的习惯,一花一命,留下的必定是桃花。 借着月关回到“悦来”客栈,摸索着回到房内。一转身,就被人一把抱着,刚想挥剑,嗅到那熟悉的味道就停了下来。 “这么晚,你去哪里了?”那口气像是在家等夜不归宿的妻子的丈夫应该有的。 “朝槿多虑了,暮聊只是出去走走罢了。”我尴尬的掩饰,想从他怀中挣扎出来。 “出去走走?走走,需要带剑一起去吗?走走,剑上会有血迹吗?嗯~~”口气不善,黑暗中我看见那深邃的眼眸中的熊熊怒火。 “我的事似乎与你无关,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直视他的眼神没有恐惧,没有温度,只是冷漠。我不知道这样表面的冷漠还能支持多久,至少能让他远离我,走得远远的。 “不关我的事?啊!”无疑我的话在燃烧正旺的烈火上浇了一把油,一把被他推至墙角,霸道的吻上我的唇,瞬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便开始辗转起来,只能紧闭着牙关抵制他的唇舌进攻。恍惚中似乎出于本能,我将剑刺向他的手臂。突然的疼痛让他放松了对我的钳制,被我猛地推开,“聊儿!你……”惊愕之中有着无数的痛楚,“我,我,我……”看着他流血的手臂,我的心在颤抖,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他的,不是!惶恐中,我仿佛看到了十五岁那年楚临凡为了训练我让我躺在死尸堆中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言不语。 “聊儿!”朝槿温柔的揽过我,将还处于惊恐中的我纳入怀中,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被,“好了,聊儿,没事啦,没事啦。”我在他的安抚下,渐渐的将那些恐怖的过往忘记了。他的吻轻轻的细细的落在我的额头,安心的不知何时睡去了。 第二十二章 神龙摆尾小神偷(1)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一睁开眼就看见一张俊脸映入眼帘,朝槿他用手臂支撑着自己的脑袋,笑眯眯的看着我。“早,夫人。”他嬉皮笑脸的说。我一愣,什么时候这家伙爬上了我的床,“把你的爪子从我身上拿下来。”瞥了他一眼,朝槿不但没有将手拿下了,更放肆的将手搂着我的腰。 哐——的一声巨响,“小姐,小……”洛儿生生的蹦不出一个字,看着床上的两个人愣愣的说“公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可爱机灵的大眼睛闪了闪心中有数的笑意,随后又推出去了,连掉落在地上的脸盆都忘了拿走。 我推开他,跳下床,“哎哟,痛死我了。”朝槿抱着自己的手臂疼的东倒西歪,“你怎么样?”我迅速的揭开他的衣袖,看到一条蜿蜒的血迹长条伤口。有些心疼,昨晚一定是抱着我没有松手,才来不及包扎,这个傻瓜,这个笨蛋。 “我帮你包扎。”将他的手臂轻轻放下,拿来药箱为他上药。 “暮聊姐姐,你在吗?姐姐你在吗?”灵儿贼头贼脑的走进屋里。 “小灵儿,来来来。”朝槿哄骗着她进来,“槿哥哥。”灵儿欢欢喜喜的扑在她怀里,“灵儿,找我有什么事吗?”我笑着问她。 “灵儿,灵儿是来找槿哥哥的,他说要带着我出去玩的,哦还有灵儿要吃冰糖葫芦。”看她一副天真可爱的样子,连我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了。 “好啊,只要姐姐和你一起去,槿哥哥我就带你出去玩,还有冰糖葫芦给你吃。”朝槿继续哄骗着灵儿。 “姐姐,跟灵儿一起去啊!一起去嘛!”这丫头跟我撒起娇来。 “嗯。”只好点头答应。 “哦,出去玩喽!”开心的像只小蝴蝶,扑闪着翅膀出去了。 “好了。”拍了一下他受伤的手臂,理了理衣衫,走出房门,这屋外的一伙人,各个神色不善,看样子洛儿已将我们昨夜的事到处宣扬了。朝槿倒是神态自若的迎接众人的眼光,大大方方的牵着我的手,也不顾我的挣扎。 “暮姐姐,槿哥哥,灵儿好开心哦。这个好吃,太好吃了!”灵儿左手一只饼,右手一只饼,吃完了左手的饼后还将手放在嘴里咗了咗,还发出啧啧的响声。 灵儿,朝槿,我一行三人在热闹的街市上闲逛,灵儿像是蝴蝶采蜜一样,东看看西摸摸。 “暮聊姐姐,暮聊姐姐,你们出来玩怎么可以不叫我呢?”我们的江大小姐江陵翠嘟着嘴说,“灵儿,我也一起好不好!好灵儿。”“哼,不要你跟着,我跟你又不熟!”灵儿不爽的瞪了江陵翠一眼,“你这个野丫头,怎么可以这么跟我说话!看我怎么收拾你。”江陵翠赌气的开始挥鞭,灵儿巧妙的躲过,顺手把江陵翠的一朵珠花拿在手里翻看。“功夫不怎么样嘛!”灵儿又将手中的珠花扔回给她。 “臭丫头,找死。”江陵翠气急败坏,眼中已有些许杀意,赤练鞭挥的是更加风生水起。 “灵儿。”我伸手一挥拉过她的手捉住江陵翠的赤练鞭,“江姑娘,你别欺人太甚。”美目一寒,将灵儿护在身后。江陵翠与我就这样僵持着。 “快闪开!快闪开!”突然横空冒出一个声音迎头向我们砸来,我一闪,江陵翠就成了冤大头,被那个天外飞来的不明之物砸的头晕眼花,嗷嗷直叫。 第二十三章 神龙摆尾小神偷(2) “哪个王八蛋,敢在本姑娘头上动土,哎哟,痛死我了。”江陵翠骂骂咧咧的。 “本少爷,早已经在喊让你闪开,是你自己笨,要给本少爷当人肉垫子。”摔在江陵翠身上的那个暂且论证为人的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说。 “去你的,死王八蛋,还不快给本姑娘起来。要不然小心本姑娘对你不客气。”好看的弯眉紧紧的索起。 “王八蛋说谁?”那个家伙恨恨的起身,不满的说道。 “王八蛋说你。”江陵翠一时性急本没有发现自己的语病,拍拍自己一身的尘土忿忿的说,猛然发现好像不对啊,这样说自己不就成了王八蛋了嘛!向那个把自己气的半死的混蛋看去,这人长的还不错嘛,眉目清秀,五官精致,也算是人中龙凤了,可是长的再帅都没用,这口气她还是咽不下去。 “臭小子,看鞭!”这时江陵翠的赤练鞭以极为疾迅的速度攻了过来。我本不想再管她的事,但是那个天上掉下来的人轻功应该是举世无双的,单论拳脚功夫只能算个三流了,看来还是得救他一命,或许他能帮我做些事也不一定。看了一眼身边的朝槿扶着我的手,用眼神告诉他放心,没事。 运气,抽出腰间的软剑,挡开了鞭子,江陵翠的火气更旺盛了,“千暮聊,你凭什么阻止我?”一脸的不悦,顺势又是一鞭。 “江姑娘,暮聊觉得你如此做法欠妥罢了,再说这位公子又不是有心为之,你这一鞭下去,他恐怕是只剩半条命了。”我好心相劝,但她本没有收手,越来越紧的攻势,想不到江陵翠的鞭子还是有些厉害的,“无魂山庄”果然名不虚传,心中暗道。 “我想怎样就怎样,管他妥不妥。再说是他有错在先的,还出言羞辱我。”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依旧挥鞭袭来。 “江姑娘,可听朝槿一言,不要再同这位小哥计较了。”朝槿一把拉过我护在怀里。江陵翠见朝槿出言相劝,不好拨了他的面子,只好闷哼一声,收了鞭子。这两天,江陵翠看朝槿的眼神溢满了浓浓的痴迷,让我满心的不舒服,我是怎么了,我不知道,只好忽略这样异样的感觉。 “小生名叫章衔玉,立早章,春燕衔泥的衔,玉帛的玉。多谢公子,小姐救命之恩!”那个天上掉下来的人恭敬的向我们行礼。 “章公子,不必客气,举手之劳。小女子是千暮聊,这位是朝槿。不知你为何从天上掉下来啊?”我好奇的问,瞟了一眼正吃得开怀的灵儿,又是一阵的无奈。 “切,还章公子呢,不就是一条死咸鱼。”江陵翠白了章衔玉一眼阴阳怪气的说,大摇大摆的走到朝槿的右侧。 “死咸鱼总比不知哪里来的野丫头要好,又不漂亮,又刁蛮,碰上你是到了十八辈子的血霉了!” “你说什么!”说着又要挥鞭,“江姑娘,切莫动气。”在朝槿温和的话语和微笑下,怒气化为娇羞的眨着美目看着朝槿。我握紧了手,不能动心的,不会动心的,但不愿看着他的温柔转移给别人。 “既然章公子不想说,那我们也不勉强。”我淡淡的一笑。 “不是,哎!姑娘叫我衔玉就好了,事情是我翘家出来,因为父母为我了寻了一门亲事,我只好逃了,现在也没有地方可去。”一脸的无奈,但他的眼睛却不是这样说的,有一丝的狡猾。 “要是公子没有地方能够去,不如与我们去万安寺的武林群英会如何?”我秀眉一挑说道。 “那就多谢姑娘收留了。”开心的笑着,好像目的达成的得意。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回到悦来客栈准备启程。 第二十四章 背后的交易(过渡) “儿臣参见父亲!”楚晨骏第一次来到“忘忧谷”,历来自己都是不支持父亲篡夺皇位的,所以才疏远一些。 “免礼,晨儿,今日怎么有空到我‘忘忧谷’来坐坐啊!”楚临凡面不露声色,他这个儿子虽然于自己不亲近,但还是很尊重自己的,自己的命令他从来没有违背过。 “父亲,儿臣今日想见有一事相求。” “到底是何事?让晨儿如此的兴师动众亲自来‘忘忧谷’?”楚临凡停下手上的活儿,看着自己英俊潇洒的儿子。 “儿臣想问父亲要一个人,千暮聊。”坚定的说,有一种势在必得的意味。 楚临凡心中一惊,儿子为什么回来讨要自己的得力爱将呢?难道是因为千暮聊的美貌? “天下间绝色女子多的是,晨儿为什么只要这个千暮聊呢?这样的女人不是那么好驾驭的!”有一种感叹的口吻,为什么偏偏是这样的女子,要么不爱,爱了就至死不渝的女人呢? “父亲,这世间的情爱本就没有太多的理由。儿臣只是爱她,想让她成为我们楚家的儿媳。若父亲将她赐给我,儿臣定当竭尽全力为父亲办事,助父亲早日登上那个位置。这样的回报父亲可还满意?”楚晨骏笑逐颜开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他知道父亲一定会答应的,用一个女人换一个绝佳的助力是绝对值得的,而父亲一定不会不知道。 楚临凡一愣,又接着笑道,“好,我答应你。不过让千暮聊把眼前的几件事办完我就将她嫁给你。” “谢父亲成全。”父子两人皆是了然的相视一笑。 “忘忧谷”的另一处,朵朵桃花深深出。“兰歌,你见过她,你真的见过她,她还活着,太好了!我要去找她。”北影兴奋的不能自禁,千暮聊没有死,那他的心就不会死。兰歌看着心爱的人为了另一个女人痴狂,深深的心痛,痛到快要死掉了还要强颜欢笑。 “傻子!你又不知道她在哪里,你去哪里找?”兰歌喊住像无头苍蝇一样的北影。 “是啊,哈哈哈哈!好兰歌告诉我她在哪里吧!”笑的有些傻气,说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这个人就是迷倒不少江湖少女的“玉面公子”北影。 “暮聊现在应该还在江州,你在三天之内应该可以赶到。到了就去‘悦来’客栈找她。”兰歌无奈地握住自己的手,看着北影远去的身影,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就是我现在这样吧! 第二十五章 迷彰之后真相(1) “不好啦,死人来,死人啦!”掌柜的急急忙忙的从内院中狂奔而出,一副惊魂未定的神色,面色苍白,冷汗涔涔。清晨,客栈冷清了不少,我们一行人正在门口,本打算离去。章衔玉一副好奇的样子,“老板,到底什么事,我们一大早还要上路呢!什么死不死的,多触霉头啊!”坏坏的笑着说道。 “客观有所不知啊!小的我今早起来不见这店里的小二钱贵,若是平时他定是早就在前堂打点了,所以就去后院一看究竟。不想不想,他就双目圆睁死在了房里!那个样子实在是恐怖之极。”掌柜的便说还不忘边擦汗,“我要去报官,各位客官对不住了,对不住了!”拱手作揖离去。 众人都不语,一个小二一夜之间就这样死了,而且死状还极为难看。到底是什么人要杀他,为财,为情?难道是因为他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所以凶手要杀人灭口?一种不详的预感向我袭来,是有人要对我们不利?那又是谁?一系列的谜团迎面而来。 灵儿躲在我身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灵儿,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来着她的手,但是灵儿不语却用力的摇头,“灵儿乖,什么都不知道,姐姐不要丢下灵儿!”灵儿的神情极度的恐慌,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害怕?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那就多留在这里几天,把事情弄清楚,至少往后我不会如此的不安。 “朝槿,恐怕我们今天是走不了。”我望了他一眼,“好。”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转而对璃罗说:“璃罗,你将马车拉到马厩,洛儿将行李拿回房间里。灵儿你去帮洛儿的忙好了。” 灵儿紧紧的握着我的手不愿离去,大眼睛中满满都是恐惧,泪珠断了线的落下。“灵儿不去好不好?”乞求的说。 “好,不去,不去。不哭了,乖”我轻轻擦拭她的泪珠。 “江姑娘,那就麻烦你去帮洛儿的忙了。”秀眉一挑,我用眼神示意她。江陵翠认命似的点头,谁让自己还得跟着她去武林群英会呢!此时此刻,她务必理解人们常说的: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啊! “聊儿,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朝槿关心的问,目光炯炯有神,这个男人的保护欲怎么这么强啊,我像是很需要保护的样子吗? “嗯,我们去小二的房里看看吧,现在我还不能确定,晚一些在说。”安抚着他眼中的不安。 “暮聊,干嘛那么神秘啊!有好玩的事,说来听听嘛!”章衔玉吊儿郎当的问,一张俊脸笑的貌似无比真诚。我朝他招招手示意他把耳朵侧过来,我在他耳边说道,“如果,你不介意听了之后,脑袋不再脖子上了,我倒是可以告诉你。”看着他笑容僵在脸上,心情无比的好,拉着灵儿走向后院。 “她,她耍我!”气鼓鼓的对朝槿抱怨,朝槿不紧不慢的说“我知道,来。”有一次章衔玉将头侧了过去,等待着惊天地泣鬼神的大秘密。 “衔玉兄,昨夜的梦话可是说的好啊!我一句都没落下哦!”朝槿说完,嘴角弯了了一个好看的弧度,紧跟着走进了后院。 “你们都欺负我。”只留下一脸苦瓜相的章衔玉。想起昨夜梦到了江陵翠,大叫着她的名字醒来,脸上又是一阵大窘。 我让灵儿呆在门外,自己进入了小二钱贵的房间,一切都是那么的整洁,整齐的有些诡异。“聊儿,什么情况?”朝槿走了进来,“有些诡异,你看这间房间丝毫没有打斗的痕迹,很显然凶手跟他认识,而且可能很熟,不然不可能背对着凶手,如果不熟,那以个人的防备心理绝不会背对而站。从背部的伤看是一刀毙命。你是神医,看看他的刀口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有没有毒?”朝槿仔细的勘察起来,我走到墙角出,发现了一些类似水粉胭脂的东西,还有一种奇香。“朝槿,快过来,你看这是什么?是药粉吗?”他用手指沾上一些,嗅了嗅,“不是药粉,是香粉,女儿家将香粉装在锦袋中,挂在身上。” 我还想在看看那个钱贵,可是却被朝槿拉了出来,“有人来了,我们快走。”三人急急的上楼,楼下是掌柜的带着一群官差进了钱贵的房间。不多时,就把尸体抬走了,定案说是仇杀,就不了了之了。 灵儿受了些惊吓就先让她睡一觉。而我跟朝槿相对而坐,呷了一口香茗,看着他说,“那个死者身上的伤怎么样?” 朝槿若有所思了一会,缓缓道,“他身上有7处刀伤,只有一处致命,就是刀刃由背后穿过身体的那一刀。而且刀伤有些怪异,像是由弯刀所伤。我唯一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凶手会留下香粉呢?” 我笑了,我想我知道凶手是谁了。朝槿星眸一闪,似乎有所顿悟,或许也知道凶手是谁了吧。 “你知道了?”我笑着问他, “你不也知道了吗?”默契的相视一笑,两个倾国绝色的璧人在碧波荡漾的青江河畔的“悦来”客栈上品茗论案。 第二十六章 迷彰之后真相(2) 眺望这江面,在想为什么人总是那么不可信赖的生物,他们可以为财,为色,把自己最亲近的人出卖。我讨厌表里不一的人,当面是人,背地里却是鬼,那朝槿,他会不会背叛我?或许没有死过的人会信誓旦旦的说大不了一死,可是真当他无法呼吸的时候就不会那么的大义凛然了。同样朝槿,这个我唯一动了心的男人,没有验证过就永远不知道他会不会背叛我。看着他棱角分明,刚柔并济的英军脸庞出神,右边眼角的那滴晶莹剔透的泪痣,闪烁着会是我们的未来吗?是我痴心妄想了,一个杀手,一个杀人工具怎么可能拥有自己的家和幸福。他真的在意我吗?我真的爱上他了吗?不,绝不能,我没有心,只有思想,而且楚临凡就是我的思想的主宰。努力的赶走之前脑海中的荒唐念头,手指向手心收紧,又一次深深的嵌进了肉里,苦苦涩涩的笑了。 “聊儿,对着我发呆,是不是被我的英俊潇洒迷倒了。”朝槿调笑着,他的冰棱对于我是遥远的,为什么要怎么温柔?让我不知所措的越陷越深,溺毙在这样的柔情和深情中。 “你什么时候学会油嘴滑舌的?”我浅笑,眉宇间的愁意却依旧未散去,看着他笑,真的好美,像一朵不惹凡尘的紫金兰。 “刚刚啊!”依旧温柔的看着我,让我有一种逃跑的冲动,可是手还在他的手心里。 “朝槿兄,你一手香茗,一手佳人,这是福气不浅啊。”章衔玉怀抱双臂,得意洋洋的迈着悠闲地的步调,嬉笑着说道,一下就坐到桌边自斟自饮起来。 “衔玉,你觉得这七日断肠茶的味道如何啊?”玩味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不错不错,好茶!”沉迷在浓浓的茶香里的人一下、子还未反应过来。 “就是说嘛,可是朝槿说‘七日断肠’不好,还是‘情霜’味道会更好。”我好笑的看着章衔玉, “那是,‘情霜’怎么可能比‘七日断肠’好,什么?七,七,‘七日断肠’,你骗我,你根本没有机会下毒,呵呵呵!”章衔玉的表情已经相信了我的话,只能干笑着。 “看来,衔玉不想你的话,聊儿你是怎么办啊?”朝槿配合我说,满目都是溺宠和笑意,好看的眼睛,微微的眯着。 “这个好办啊,看看右手有没有青色的斑纹不就行了。”我说着喝了一口茶。 “你们,你们这对心肠歹毒的夫妻,我我我……”我和朝槿一愣,章衔玉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瞪着我们又马上软下来了,“我说,你们放过我吧!我可什么坏事都没有干啊,我上有老,下有小,我我……”坐在桌边哭天抢地起来, 我缓缓的说:“衔玉啊,你一见面就从璃罗身上摸走了一万三千两,江姑娘的一块玉,灵儿的一只玉珠花。还没做什么?” “好嘛,我怕了你了,还给你还不行嘛!但是你得给我解毒。”心不甘情不愿的从衣服里拿出偷来的东西,扁扁嘴。 “其实,你没中毒,和这种西域来茶,手心出现青色斑纹是正常的。”朝槿好心的解说道。 “呵呵呵呵呵……”一阵哄笑,章衔玉望着桌上的钱财一阵心痛,无精打采的坐在桌边。 “主子,事情办好了。”洛儿和璃罗异口同声的回禀道,江陵翠闷闷的跟着身后。 “洛儿,辛苦了,来喝杯茶。”我轻声的对洛儿说,面不改色的待他走进,出其不意的封了他的穴道。 “小姐!”洛儿一声惊呼,惊讶的看着我,不敢相信我会这样对他。 “洛儿,或许我该叫你一声公子才对吧?”灿烂的一下,妩媚的颠倒众神,眼中划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什么。他是男的?”江陵翠和章衔玉都难以置信的惊呼,惊得连下巴都忘了合上。 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平静的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我似乎没有意思的破绽。” 我首先是一惊,这样的人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临危不惧,还能问出心中的疑问,真是有胆有谋的人,难怪这么久我才怀疑他。 “先前我本没有太多的怀疑,因为你是朝槿派来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让我开始怀疑你是因为那一次,我受伤喝药的时候,你端着药碗,眼看就要摔倒的时候,如果是一个丫鬟绝对避不开,但是你却轻而易举的避开,一滴药都没有洒出来。所以我开始怀疑你,仔细的观察你的行为和动作。我发现你的脚步轻盈,而且右手的虎口出有肉茧,除了经常练武的人才会有,我断定你身手不凡,却在这里当丫鬟,一定有目的,见你没有害人之心所以不揭穿你。后来一路上,步行的机会多了,你走路的姿势让我起疑,为什么你会先动肩膀,而不是先动腰,一般女子走路讲究一步三摇的美感都是由腰先动的,男子则是讲究魁梧,所以先动肩膀。让我好奇的是你为什么要杀店小二钱贵呢?”说完看着洛儿浅笑, “千暮聊,果然厉害,楚青佩服,不过你怎么知道店小二是我杀的呢?不会是其他什么人吗?”楚青恢复了本来的声音,低沉有力,与他本身的形象极为的不符。 “首先,灵儿怎么会知道我会不要她,除非是我很亲近的人告诉他的。而且灵儿慌乱之中一直看我身后,我身后站的就是你,我和朝槿在店小二的房里发现了香粉,这种香粉我和朝槿都隐约在哪里闻到过,十分熟悉。还有就是你在听到小二死的 时候完全没有一丝的惊讶,好像你本来就知道一样,那只有一个解释,你就是凶手。我没有猜错的话,凶器是一把弯刀,应该还在你的包袱里。”我一步步的逼近他,“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了,你是不是也为我解惑呢?”只见他美目一舒,好像看到了生的希望。 “我想你的问题我可以来回答你。”这时屋外传来一个还听的的男人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交汇在窄窄的门口,屏息等待那个屋外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第二十七章 紫金兰的幻灭 楚青惊喜地唤了一声“主人!”但是来人并没有看他一眼,只是冰冷的看着我们。 门口进来的这个人,出乎我的意料,怎么会是他,他不该出现在这里。章衔玉和江陵翠他们应该不认识当朝敬王府的小王爷楚晨骏,全都在愣神之中,这样挺拔高大的身材,俊俏的脸颊,摄人心魄的王者气质,世间没有几人能有这样的霸气了。我一直在微笑,原来所有不好的预感都有了一个解释,我的忐忑不安也在情理之中的,楚晨骏可不是一个容易应付的人物,同样也是这样的霸气让我有一丝的胆寒。 “哦!那就请小王爷为聊儿解惑吧!”朝槿第一个从愣神之中反应过来,但是让我吃惊的是朝槿竟然认识小王爷,他们两人应该没有交集才对啊! “首先,楚青是本王安排的,本王只不过想知道一些关于你的消息,杀这里的小二钱贵,是因为他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况且他死了能拖住你们一阵子,所以他只有长眠地下了。”浑厚性感的双唇中流淌出的话语,让人的心情好不起来。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用一种奇异的眼光看着朝槿,无法分辨出来那是什么,是妒忌?是仇恨?还有更多的一些什么。 “暮聊斗胆,敢问小王爷今日亲自前来所为何事?”我恭敬而又疏离的行了一礼。 “本王当然是来找我的敬王妃的了。”楚晨骏用无比炙热的目光看着我,是痴迷还是其他的什么,仿佛要将我整个吞下肚去。 “小王爷说笑了,这里并没有你的什么王妃。”我尴尬的笑笑,这个时候只能装傻充愣了。 “不是开玩笑,本王的王妃就是你,江湖第一美人,‘忘忧谷’的首席杀手,千暮聊。”楚晨骏温柔的笑着,想要将所有的一切都溺毙。若是涉世未深,有心的小丫头一定被迷得神魂颠倒,可是我千暮聊两者都不是。刚想张口回绝时,朝槿截住话头道,“小王爷你晚了一步,聊儿早就答应做我的夫人了,我们早就私定终身,情比金坚了。”说着,走过来将我搂在怀里,宣布自己的主权。此时我茫然不知如何回应。 楚晨骏的俊脸由红到白,再由白到黑,一点点的阴沉下来,刚刚的温柔不复存在。 “我不管这些,本王想得到的从来没有失手过。”低声的怒吼道。 “可惜这一次,小王爷恐怕要失望了。”目光凌厉似乎做好了全力奋战的准备。 “小心!“这是我现在唯一想说的,不在乎其他的,只要朝槿他平安。感受到我的目光,回我一个安心的笑容。一个小小的动作,但在外人看来像是眉目传情。 “这件事本王说了算,看招。”楚晨骏从腰间抽出软剑,犹如蛟龙出水,荧光闪闪,我一惊,这是传世三大名剑中的“蛟龙”,锋利无比,可柔可刚。据“醉红尘”调查得知另一把“御风”在君子剑洛乘风的手上,还有一把“殇卿”下落不明,连形状如何都不知道。 朝槿抽出怀中的玉箫,原来他的武器是玉箫,从不曾看他动过手,今日一件果然不凡。 一剑,一萧,两人以游龙走蛇的身姿在房中大打出手,剑萧迸射出无比艳丽火花,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眼看楚晨骏的剑就要攻向朝槿的心口,我的心不由得一紧,还好他化解了。我要不要阻止他们,不要这是一场男人的战争,而我只是一个赌注,亦是一个看客。 突然楚晨骏的嘴里冒出一些听不懂的话,像是咒语,又像是歌谣,到底是什么?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他是符灵师!天啊!那朝槿一定都不过他的,怎么办,怎么办?慌乱起来,只听见“嘭”的一声,朝槿断了线一般装在了墙上,他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不甘,闪过痛苦,还有爱恋。 “朝槿,你有没有事?”我奔向他,“没事。”章衔玉和江陵翠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整个客栈都被官兵包围了,寡不敌众。 “璃罗,你先走,去找他。”朝槿对璃罗命令道。 “是,主子。”楚晨骏刚想动手,我抽出“青岩”剑,一把拦住楚晨骏的攻势。 “暮聊,你跟我动手就是背叛‘忘忧谷’。” “我本没有要跟小王爷动手的意思,更不会背叛‘忘忧谷’。”争辩道。 “那你这是做什么?”浓浓的怒火已经烧得无可救药了,“只不过求小王爷您高抬贵手。放过他们。”手中的剑又握紧了几分,璃罗已经离去了,我将朝槿挡在身后。 “我一定要杀了他。他不是人,是妖孽。” “我知道。” 楚晨骏收起剑,又开始念咒。似乎我挡在朝槿身前,一无是处。朝槿面对楚晨骏脸上闪过一丝不屑,捂住心口,说:“聊儿,等着我,记住我。” 回头看见他苍白的脸,渐渐的透明,渐渐的消失,最后从天空中落下一朵紫金兰花,梦里薄纱一样的紫色,淡淡的却妖艳,轻轻的躺在我的手中,那么美,那么清澈,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弥漫了这个房间,我的眼角溢出一滴晶莹的泪,顺着我的脸颊缓缓的滑落,连我自己都觉得诧异,原来我会流泪,早在很久很久我就已经忘记了怎样去流泪。朝槿,你怎么可以在偷了我的心之后就这么死了呢!你这个混蛋,如果你是这样就死了,你就不应该那么温柔那么深情,让我爱上你!你回来啊!看着手心里小小的紫色兰花,心在抽疼,生生的像被扣去了一块,整个房间都出奇的安静,或许是我什么都听不见吧!只觉得全世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抱着紫金兰花睡着了,黑色的发丝已被泪水打湿黏在脸颊的两侧,侧身靠在墙角,泪水依旧挂在脸上,在下颚处汇拢滴落在地上,地上暗色的积了一片。 第二十八章 难以忘却 下雨了,淅淅沥沥,从天而降那是上天怜悯的泪水吗?不再有星星,月光,不再有醉人的微笑。和朝槿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以来,我似乎改变了许多,我甚至就要忘了我只是一个杀手,永远臣服在别人脚下的工具。有时我会幻想我能得到幸福,可是上天依旧没能让我如愿。楚晨骏的到来无疑是在提醒我,梦该醒来了。六年以前我就不应该在做梦了。在一次次的厮杀中求生存,楚临凡说过只要你想活着,就必须杀了你的对手。六年来的一幕幕又在我脑海中一一浮现,那些稚气的脸,我就像是囚笼中的困兽做着无谓的挣扎。 还记得,当时无论是谁,叫什么名字,这些都不重要。楚临凡的话就是圣旨,不能反抗,琴棋书画剑,从早到晚无时无刻不在练习,稍有不慎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十五岁那年,我们就不再对着死人练习了,而是活靶,就像猫捉老鼠,一次又一次的将剑刺向指定的部位,当滚烫的鲜血飞溅到脸颊的时候,都没有退宿,因为不杀他们,自己就要死。被杀的人从青年壮汉变成了老弱妇孺,而我从无知少女变成了冷血杀手。麻木的斩杀所有一切映入眼帘的生物,杀红了眼,也杀红了衣裳,所以我一直喜欢穿红衣。只要是任务无论是男女老少,只要他妨碍到了楚临凡的事,就只有一个字杀。如果我们没有达到他预期的效果,就会被关进黑屋子,那里没有光,没有人,更没有声音,只是一片寂静,让人恐惧,连每根汗毛都开始打颤,挑战的是心理的那份不安,在黑暗中会看到那些曾经死在自己手上的人的面孔,死不瞑目圆睁的双目,眼眶里慢慢渗出的血泪。月末,在一起的同伴就会减少一半,连尸体都找不到。我们在黑屋子里决斗,最后从里面走出的人就可以活着,死了的就会被拉出去喂狗。 我的一次任务是杀了教授我琴艺的魏洋老师,他是个执着又淡薄的人,他对于生死是淡薄的,但对于今生挚爱的女子又是万分的执着的,我到今天都不曾看透他,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在他临时之前,他将“墨渊”送给了我,然后就闭上了眼睛,没有在说一个字。只记得他曾温润的说起过,你爱过就会知道我的感受了。 这些日子以来,我想我忘了很多事,很多往事,那些悲惨的死者渐渐的从我的梦中消失,但是楚晨骏的出现打破了平静,所有难忘的往事又一次涌向我的心头。 这些难以忘却的记忆,是我今生都无法摆脱的梦靡。朝槿你带来了阳光,为什么却又消失?连最后说再见的机会都不给我?为什么?为什么? 第二十九章 尸蛊 “不要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千暮聊,记住你是我的女人,除了我之外,不能想其他的男人。”楚晨骏箍住我的下巴,直视我的眼睛,我看到了愤怒和妒忌。我笑了,轻蔑的嘲笑这个毁了我仅存的美好的可笑之人,难道不知道他这样只会让人厌恶,极度厌恶。 “不准笑,不准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又稍稍用力,霸道的说。 “不准?呵呵,你有什么权利不准?就因为尊主把我送给了你?你太可悲了!”我试图掰开他的手,“我说了,不准就是不准,因为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如果人心是说变就变的,情感是说断就断的,那这世上所谓的真情,真爱也就不会有人歌颂了。我办不到!”没有一丝恐惧,这幅身躯就是一具皮囊而已,心已经丢了,还有什么在乎的? “办不到,办不到也要办到。否则,我会让你身边的人死无葬身之地,这一点你应该知道,我说到做到。”楚晨骏邪魅的一笑,笑的魅惑众生。 “你在威胁我?你太高看我了,人命对我来说是最不值钱的,你要杀便杀,我绝对不会阻止你,但是你妄想要用人命控制我,我规劝你还是省省吧!”趁他惊愕之际,快速的挣脱钳制。 “不愧是老爷子的手下,一样的冷血,无情。”他恨恨的说。 “可是怎么都比不上小王爷,青出于蓝啊!”转过身去不再看他,“小王爷,赶了多日的路,暮聊累了,想歇息了,小王爷还是回去吧!” “哼,千暮聊,总有一天你会来求我,求我娶你。”拂袖离去。 “希望会有这么一天,我很期待!”轻声的呢喃,楚晨骏,你想用尸蛊控制我吗?还有三天才会发作,尸蛊,是苗疆的一支远古部落的特有的一种蛊毒之一,中者在一年之内可安然无恙,一旦到了毒发的日子,蛊虫就会爬向心脏,不到一日就将心脏掏空,化做一只茧,中者也就成了行尸走肉,无情无爱,无意识,只会服从主人的命令,每日靠饮鲜血养蛊维持生命。这就是尸蛊,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中蛊的人会全身溃烂而死。我已经将蛊封在了左手的经脉里,可延长毒发的时间从三天变为半个月,当然还要靠一些药物。 “哟,暮聊,大半夜的密音传话让我来干什么呀?本少爷可没闲心陪你赏月。”章衔玉一个闪身从窗口跃入,慵懒的说。 “衔玉,有笔生意,不知你愿不愿一做?”走到桌边,沏了一杯茶,看着眼珠直转的章衔玉,“这个,多少钱?”我伸出一只手,“五千两?”我摇头,说“是五万两,怎么样?” “好,说吧,偷什么东西!去哪里偷。”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唐门,帮我把‘墨渊’琴取回来。” “什么?‘墨渊’在唐门?那个四川唐门!天啊!现在反悔行不行啊!”一张英俊的面孔皱成了一只苦瓜。 “不行,拿到琴之后直接去‘万安寺’我会在那里等你的,还有江家大小姐,我会帮你好好照顾着,不少一根汗毛。”边说边提起茶杯喝茶,等他的答案。 “好,我这就去办,五万两,回头给我吧!我怕我忍不住就跑赌坊去了。”飞身而出,只留下一阵风,好似他没有来过。 我起身走向床铺,一坐下便昏了过去,蛊虫开始吞噬内力了。远远望去,坐上的茶杯里一片殷红,证明刚刚有人在此喝过茶,血顺着嘴角缓缓的滑落,苍白的脸色让人心疼。朦朦胧胧之中,有一双手在抚慰我的脸,我正靠在一个温暖的胸膛里,不由自主的伸出手保住他的腰,好熟悉的味道,淡淡的紫兰香。“朝槿,我好想你!”我笑了,满足的笑了。抱着我的人笑了,亦是满足的笑了。 第三十章 寻仇之绝情山庄 我幽幽的醒来已经是次日的清晨了,身上盖着一层薄被,身旁一个人影也没有,难道昨晚上是我在做梦吗?是我的思念太深出现的幻觉吗?没有人能回答我,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千暮聊,你这个贱女人给我出来,还我二哥命来!”屋外传来如黄莺出谷般清脆的女声,年龄应该不大,不急不缓的对镜梳妆,描眉贴花,抹胭上脂,又听见“千暮聊,你心虚了,怕了吗?想做缩头乌龟吗?”我灿然的一笑,给你机会不与你计较,你却不知进退,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吱呀——”门开了,只见一个红衣绝色女子,莲步姗姗的款款迈出,来到众人面前,对身旁的店家抱歉的一笑,温柔的看着江陵翠和灵儿,“江姑娘,多谢你照顾灵儿了。” “暮聊姐姐,客气了。”江陵翠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 此时门外叫嚣的人被震住了,定定的看着来人,素来知道千暮聊是江湖第一美人,可是美的冰冷,美的不落凡尘,连庸俗的红色穿在他身上都多了一种妩媚。领头的那个小女孩看众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不服气的冷哼一声,道“千暮聊,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为我二哥报仇,以慰我二哥的在天之灵!”像水蜜桃般的小脸涨得通红,身着一身青衣,格外的俏皮可爱。 我浅浅的微笑,“暮聊杀的人太多了,不知姑娘说的是哪位?不如提个醒。”平淡的犹如是说了一句“今天天气不错!”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淡若静水。 “我二哥是‘绝情山庄’的二少爷,东方炎。” “原来姑娘是‘绝情山庄’的三小姐,东方敏。久仰久仰!”缓缓的欠了欠身,东方敏不屑的看着眼前的美人优雅得体的举止,骄傲的将小脸仰得高高的,“不知东方姑娘是否我为何要杀他?” 东方敏当然知道,自己二哥调戏了千暮聊才会死于非命,二哥的仇固然是重要的,还有就是自己妒忌千暮聊的美貌才来找她的晦气,更何况这是在‘绝情山庄’的地界上,强龙还压不住地头蛇呢! “就算,就算我二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有话好商量,罪不至死,而你却心狠手辣的杀了他。”依旧强词夺理的说。 “既然,无论如何东方姑娘你都认为是暮聊的错,那就动手吧。”秀眉一挑,等着对方出招。 东方敏抽出剑,挽了一个剑花,对身后的随从道,“一起上!”身先士卒的挥剑而来,我从腰间抽出‘青岩’挡住她的攻势,东方敏倒退了两步,而其他的人只不过是有些功夫底子的爪牙罢了,我轻轻松松的躲过他们的攻击,虽然他们的木棒舞得有些章法,却没有内力,只有形却无实,一套‘箭竹清风’的剑法下来,一群人早已溃不成军了。突然我心口一滞,好痛,一时的伤神,东方敏恼羞成怒的一剑刺来,向左闪身不及,任剑划破右手的衣袖,暗袖中的装紫金兰花的盒子飞出,想伸手去接,却不及更近一些的东方敏,她的剑已挥下,一瞬间,盒子一刀两断,紫金兰花碎了一地,泛着微微的紫色的光芒,淡淡的兰香弥漫开来逐渐变浓,时间好像定格了一样,我的眼角酸涩的难受,朝槿碎了,我连你唯一留给我的东西都没有保护好。 东方敏瞧准时机,大喊一声“千暮聊,受死吧!”我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感觉不到,直到东方敏的剑刺穿我的左肩,又将刺向心口的时候。是她害死朝槿的,是她,是她。双眼因为充血而通红,愤怒的火焰可以摧毁一切,我要你给朝槿陪葬。在触到红衣的前一秒,‘青岩’早已贯穿了东方敏的胸口,美丽的双眼刹那就黯淡了下来,不敢相信死的会是自己,而不是千暮聊,猩红的液体顺着嘴角落下,像天边的落霞,染红了青色的衣衫。我抽出‘青岩’一下两下,不停的用剑刺着,面前早已死去的东方敏,没有人敢出声阻止,因为他们连呼吸就快忘记了,这样血腥的场面,刚刚还是仪态万千的美人此刻像发了疯一样,残忍的对到面前的尸体,那具尸体内脏裸露,衣衫破烂,不知道到底被刺了几百下还是几千下。一刻钟之后,我停了下来,神智终于归位,美目一寒,‘青岩’银光一闪,划破天际,东方敏的人头就掉落在地上,血液喷射而出,美丽的大眼空洞的看着生前惊愕的那一幕。 ‘青岩’的健身上血液一滴滴的滚落,瞬间消失在剑刃部位,原来这把剑嗜血,把剑系会腰间,魅惑而又温柔的一笑,似乎刚刚杀人的不是我,是别人,但身上的伤在告诉其他人,他们之前所看到的都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我依旧优雅的走向房间,强忍着,口中的腥甜。 久久的,众人才回过神来,迈开双腿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江陵翠手心早已汗湿了,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是真正的千暮聊?是我们之前没发现,还是她掩藏的太好,或许是有朝槿在,柔和了她的冷血和残酷,让她变成温婉柔和的女子?朝槿的消失才让她有变会原来的样子吗?甚至连朝槿留下来的兰花碎了也会有过激的反应。暗暗的思考着,愣愣的领着同样呆愣的灵儿回房去,这里的残局出去办事的楚晨骏应该会回来处理的,恐怕这世上真的就再也不会有绝情山庄了。 第三十一章 最后的温柔 我用力的揪着自己的衣襟,靠着门蹲坐下来,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希望不要晕过去,胸口生生的,好痛啊!朝槿只不过是生命中巧合之下的过客,为他丢了任务,丢了心,值得吗?真正的爱是这样痛的吗?缓缓的闭上眼睛,陷入了一片黑暗。 这是什么地方?桃林深深,溪水潺潺,青山碧水,温婉的霞光,蒸腾袅袅的云雾,好像是云影阁的山水,我好想又回到了与朝槿在桃林里散步谈心的那天,那时我的心还没有沦陷。 明泽湖畔,是他,那个身着白衣的男子,白衣在风中泛起涟漪,紧贴他英挺的身姿,是他,朝槿,我轻声的呼唤他,可是为什么他好像听不见一样,不回头看我一眼,上前抓住他的手臂,朝槿回过头来,温柔的一笑,眼中使痛苦的神色。“朝槿,朝槿,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不要死好不好?你怎么可以偷了我的心就这么死了呢!”紧紧的搂着他,生怕一眨眼他就消失不见了。“聊儿,我不会死,你放心。你忘了吗?我是千年兰妖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死去呢?”将下颚置于我的肩头,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想起。 “聊儿,‘紫金兰’碎了,我就会忘记你,怎么办?我不想忘记你,我害怕,好不容易找到你,让你爱上我,我怎么舍得。”闷闷的,混着恐惧和心痛的说。 “不,朝槿,不要忘记我。在这茫茫人海之中我又要去哪里找你?原本不平静的心要去哪里找归宿?”用尽全身的力气拥着他,泪水不住地,不住地滑落。 朝槿放开我,握住我的肩头,深情的看着我,他的蓝灵灵的双眸深邃的像一潭幽泉,坚定的回答,“不会的,聊儿,记得一定要等我,不会太久,我一定会来找你的,相信我。” “我等你!”这是我这十八年来惟一一次为一个男人哭了三次,惟一一次为一个男人许下承诺,但眼前是今生惟一爱上的男人,我无怨无悔。 他轻轻的托起我的后脑,缓缓的靠近,那双蓝眸温柔的要将我溺毙,若要在此刻死去我也不会有什么遗憾了,仿佛心跳都要静止,我的身体都快融化了。他的双唇那么温润的辗转着,像是要将所有的相思诉尽说清,浓浓的深情化作深深的一吻。我迎合着他,感受到他的舌尖,那么温柔扫过我的口腔,轻轻划过牙龈,最后紧紧的纠缠住我的舌尖,仿佛这一吻已经等待了千年,整整一千年。为什么我的心好痛,苦涩的痛楚将甜蜜的一吻染上了悲伤。若我能摆脱这世间纷繁,我愿与你相忘于江湖,浪迹天涯,执子之手与之偕老。这是我的承诺,用尽一生的承诺,朝槿,吾爱,你听到了吗? “聊儿,我听到了!谢谢你的承诺,我爱你!”他笑了,笑的幸福,笑的满足,笑的让人心动。 突然四周一片黑暗,心跳加快,一股紧张之感浮上心头,口中念朝槿的名字。 楚晨骏无奈而又怜惜的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儿,那个自己深爱的女人竟然在睡梦中还叫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用手中的帕子擦拭她的额头,希望将她的无助和绝望压下一些。 “暮聊,为什么你不来求我?只要你稍微第一下头我一定会救你,为何你选择受苦也不愿来求我?”轻柔的将她的额前的秀发挽于耳后,黑色的瞳孔溢满了伤痛,伏下身子轻轻的在她的唇边落下深情的一吻。床上的人撕心裂肺的呼喊着醒来,看到身旁的人目光一下子寒了下来,嗓音沙哑的说道,“你来做什么?”心扉剧烈的抽痛,连呼吸都觉得吃力,“我来做什么?我守了你三天三夜,换来的就是这样一个结果吗?”看着他,憔悴消瘦的脸颊,有些苍白,青葱的胡渣爬满下巴,双眼泛着深深浅浅的血丝,疲惫而有沧桑。那样凛冽的气势已不复存在,他的眼神那样哀伤!无意的伤害了他,更何况他一直在照顾我,道一声谢也是应该的。 “这几日多谢小王爷的照顾。”点头示意我真诚的谢意,他的面色有所缓和,勉强扯开一个笑脸,“不用这样见外,你是我的王妃,这是应该的。来吃药吧!”他转身端来了药碗,眉头不自觉的深锁,好想朝槿再喂我吃一次药。这个梦会不会是真的呢?所有的思潮让我无力又无奈。 看着眼前的男人,那样自然的喂我喝药,一勺一勺,脸上带着淡淡的温柔,这是那个雷厉风行的小王爷吗? “我杀了东方敏。”冷静的说,这件事想必他已经知道了。 “我已经处理了,你不必担心。”轻声说道。 “嗯,见王爷神色疲惫应该回去休息才是,暮聊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这里有下人就可以了。”委婉的逐客令,楚晨骏未必听不懂,说来也是有些疲倦的。 “那你好好休息,我过些时候再来看你。”不舍的关上房门,我依旧无法置信,有一天楚晨骏会这样低声下气的同我说话,没有自称本王,这样的和平相处太让人吃惊了,但我依然不会忘记是他毁了朝槿,毁了我的幸福和仅存的幻想。可他是主人的儿子,我有能拿他怎么呢?满满的无奈,爱情里一个人是残忍,两个人是幸福,三个人就成了灾,无声的长叹,缓缓的遁入黑暗。 第三十二章 昕炎神君的客人 “星柯”神殿的后院,密密麻麻的钟满的桃树,一棵棵都开满的了无数的粉艳艳的笑脸,也有羞涩的还只是个骨朵。其实这不是一片普通的桃树林,奇门遁甲之术以不经意的手法融入其中,可见布局之人手段之高,甚至江湖中流传着这样的话“宁上碧落下黄泉,绝不单闯星柯桃雨林。”穿过红胜朝霞的桃花林,羊肠小径格外的清幽,隐约还有布谷鸟的清鸣,两旁的野花红白各色相间,让人眼花缭乱,嗅到浓郁的芬芳更让人神清气爽,真是“曲径通幽处”!若是常人这幽处未能去成,早已中毒身亡了,越是香的气味越是有毒。在走向深处,只听见兵器相搏的声音,清脆,有力的碰撞着,这两样一定是巨是无双的兵器。 在曲径的尽头有一排竹屋,四周是成片的竹林,墨绿色的竹叶随着呼啸的剑气剧烈的晃动,一片片的旋转飞落,说不清的飘逸。一黑一白两个男子正在比试剑法,白衣男子带着银质的面具,不用说也知道他就是‘星柯’的主人,昕炎神君。但是与他对打的这位黑衣男子到底是什么来路呢?昕炎神君一个闪身躲过一剑,双脚各踏一棵树,挽了一个凌厉的剑花,来到对手身后,黑衣男子不甘示弱,用剑一档,不受反攻,一剑刺去,但是还是不能奈何昕炎神君。只好收了剑势,收了气势,大嚷着“不打了,不打了!老是输在你手上,一点都不好玩!”一屁股坐在石桌旁一顿牛饮,这才看清楚黑衣人的面目,长的貌似潘安,眉目中掩藏不住的贵气,男人味十足的性感厚唇,狭长的眼睛总是隐隐的透着一丝狡黠的光,时时都在算计着什么。这张脸与楚晨骏竟然有三分的相像,不得不让人怀疑他的身份。 “乘风,你并未尽全力何来的输赢只说?”昕炎神君淡淡的说,但言语中的那份亲昵是无法忽略的,原来这个黑衣男子是江湖上人称‘君子剑’的洛乘风。 “昕炎,我可是点到为止嘛,大家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洛乘风嬉皮笑脸的打着哈哈,俊脸上又多了几分孩子气。 “这些日子以来,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昕炎神君边沏茶边问。 “还能怎么样,一大一小两只狐狸都派了不少人来监视我,要不是我有几个惟妙惟肖的替身,连出一趟宫都不容易。楚临凡这只老狐狸最近没有太大的动作,倒是楚晨骏这只小狐狸正在往扬州赶,好像是要参加‘武林群英会’身边还带了一个女人,听说这个女人来历不一般。”洛乘风说完怪异的瞟了昕炎一眼, “女人?楚晨骏的女人多了去了,有什么特别的。”昕炎不以为然的说,把玩着手里的一支玉箫,刚才手中的剑已经不见了,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殇卿’剑,三大名剑之首,形同萧,利如剑。 “据可靠消息称,是楚晨骏的热脸去贴人家千暮聊的冷屁股,千暮聊一点都不买他的帐,也是人家千暮聊在江湖上怎么说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虽说以杀人著称,可是那绝世的容貌可是不可多得的美人,也怪不得她有些高傲嘛。”看到昕炎失神,不打理自己,有些怪异地问“昕炎,你怎么了?对于我如此热情的演说对少给点表示嘛!” “哦,没什么。只是觉得千暮聊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你继续讲吧!”惟一一次好脾气的说道。 “那是当然啦,千暮聊可是江湖第一美人,听说过也是正常啊!更何况谁不想染指美人啊!”洛乘风痞痞的说,双眼冒精光。 “你也想染指吗?”昕炎不自觉的语气凛冽起来。 “当然啦,‘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昕炎想都没想冲口而出,“不可以!”洛乘风看出昕炎神君的双眸中泛着火花,莫名其妙的摸摸鼻子,“你干嘛为了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女人发火啊!”是啊,到底为什么?自己竟然为了一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女人,太不可思议了,垂下眸子深思着。 “好了,不要为了没有必要的人深究下去了。说吧,你大老远来找我不是为了聊天切磋武艺这么简单吧?”昕炎神君收起情绪,恢复以往一副淡然的问。 “我要楚晨骏永远都回不了京城。”洛乘风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脸上的狠绝一览无余,原来洛乘风和昕炎神君是一样的人都喜欢戴面具,只是戴的面具不一样罢了。 “你这么确定我会帮你?”昕炎面色不变。 “我们十几年兄弟了,反正你要江湖,我要朝廷,一举两得的事你又怎么会忍心拒绝呢?”洛乘风拍拍昕炎的肩膀笑着说,昕炎神君不恼,因为他知道,洛乘风撕下这张笑脸未必比他仁慈,同样的心狠手辣,所以他们才能成为朋友。 “好,我帮你就是了。”昕炎不再言语,拿起玉箫开始吹奏,其声悠扬,婉转。 洛乘风识相的也闭上了嘴,听这世上少有的箫声,真是会蛊惑人心啊!暗自感叹。 一黑一白两个气质非凡的男人在一片竹林幽深之中久久站立,构成了一副唯美的画面,只不过可惜的是黑衣男子已经昏昏入睡,“噗通”一声,应声倒地,睡了过去。昕炎神君诡异的一笑,转身离去,一排青衣女子早已恭候在院外了,“院子里的人交给你们了,我要他三天之内不出房门。” 十位清丽女郎行礼称是,便向院中走去。乘风,好好享受吧!将玉箫插在腰间,向大殿而去。 第三十三章 武林群英会(1) 乌绝山下的乌绝镇短短的几个月间风生水起,热闹非凡,各路的武林人士纷纷前来络绎不绝。这两年一度的群英会可谓是武林中人的盛会,向往不已。其实这个也是选举武林盟主的一种形式,由‘万安寺’的主持望空大师公平定夺。而这一次的武林群英会传闻《幽冥玄机图》也会现世,不知道是怎样的神迹非凡。谁人不行统领武林,谁不想号令天下群雄。对于一个武林中人来说《幽冥玄机图》是梦寐以求的宝物。所以慕名而来的人不在少数,野心勃勃的来参加,甚至连没有请柬的也会前来,炫耀一下自己的身份。 乌绝山下的客栈,天天客满为患,连下人伙计的房间也有人愿意出高价来住,可见疯狂程度。扬州的乌绝山在近几十年里以此闻名遐迩。我的伤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可是尸蛊没有解除,这是楚晨骏对于我的筹码,他怎么会就这样轻易就放过呢!不由得冷笑,这半个月随着他们一行人来到扬州乌绝山,楚晨骏来乌绝山一定没有那么简单,从飞鸽传书来看他是来找一个人,而且这个人一定会在群英会上出现,会是谁呢?撩起马车的帘子,看着不远出的乌绝山,让我心里瞬间升起一股不安,恐惧,也许是我多虑了,用手按了按太阳穴。中了尸蛊让我整日的疲倦,不能用内力,一旦用劲便心痛不已,反噬自身。 “小聊,到了,下车吧!”楚晨骏温柔的说,低沉的磁性声音煞是好听。 撩起帘子,想下车,楚晨骏伸手想扶我下车,这个动作,好熟悉,朝槿那句‘夫人小心!’好像还是昨天的事,现在他的魂魄又在哪里?真的已经离开我了吗?自嘲的一笑他是真的已经死了。 楚晨骏见我迟迟不动作,脸色苍白的失神的望着他的手,有些焦急的问:“小聊,脸色那么难看,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回过神来,脸色依旧苍白,掩饰心中那份心痛,浅笑着,“没事,只是有些车马劳顿罢了。”不露痕迹的避开他的手,自己下了车。 楚晨骏悻悻的收回手,站在车旁,不动声色,等下人把东西搬下车。灵儿和江陵翠跟在我身后,不语,似乎也觉得气氛不对。我忽然想到这些日子沉浸在悲声和无措中,迷茫的度过了半个月,都没有好好的照顾灵儿,我这个姐姐太不称职了,无限的愧疚在心中汹涌澎湃,朝槿也是很疼她的,现在他不在了,我应该连他那一份也补上才对啊! “来,灵儿到我身边来。”我向灵儿招招手,微笑着说。灵儿欢欢喜喜的向我扑过来。 “姐姐,你终于理灵儿了,灵儿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小鼻子红红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接着就“吧嗒吧嗒”往下掉,可怜兮兮的看着我,什么眼泪啊,鼻涕啊都往我身上蹭。 怜爱的轻抚她的头,道,“怎么会呢!姐姐怎么会舍得不要你呢?我们的灵儿这么的可爱,这么的活泼,我怎么舍得呢!”哄着灵儿,拍拍她瘦弱的身子,眼中的慈爱之光无法掩饰。 “哥哥,哥哥!”一个粉红的身影飘了过来,像一只逃出笼子的金丝雀一样妖艳,原来是楚忆蓝,随后跟了另一位蓝衣华服女子,雍容姿态吸引了不少眼光,美目之间有着琢磨不透的蛊惑,近观美目若星辰,朱唇不点而红,云鬓飞髻,好一派风流作派,任谁不会心动三分呢? “蓝儿,你怎么会在这里?爹知道吗?”楚晨骏难得溺宠的问道。 “爹爹啊……当然不知道啊。要不然我怎么逃出来啊!”调皮的眨眨眼睛,真像一个天真的无知少女,可是这背后的心狠手辣,没有几个人知道,从小在她手上吃的亏不再少,每次闯祸都有人顶罪,自然而然的放肆叛逆和任性已经成为了习惯。 “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谁还敢娶你啊,以后嫁不出去看你怎么办!”言语中的纵容显而易见,根本没有怪罪的意思。 “哥哥,你看谁来了?你还记得她吗?容姐姐,就是尚书大人的千金柳云容啊!”楚忆蓝一把把身后的蓝衣女子推了出来,娇笑道,蓝衣女子又是害臊又是娇羞,手指揉着手中的锦帕,不好意思的叫了一声“骏哥哥。”见楚晨骏对她点头示意就马上低下头害臊去了。楚忆蓝瞥见站立一旁的我,目光中的敌意扑面而来。 “千暮聊,你来做什么?勾引我哥哥吗?不瞧瞧你是什么身份!你只是我们楚家的一条走狗。”盛气凌人的出口重伤。 楚忆蓝不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该是收敛些才是上策,任谁都不会对出口伤人的人有好感,不是让别人丢了面子,而是自己更丢人吧了!轻轻的笑了,无比灿烂的笑了,所有人都莫名奇妙,“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楚忆蓝美目含怒的吼道,早没有了那份气定神闲了。 “小姐,属下是不值一提的下人,您就是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勾引小王爷。所以属下求你行行好,让小王爷放过属下。属下先在此谢过了!”有礼的欠欠身子,优雅的一笑。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不是我要缠着你哥,是你哥他缠着我。 楚忆蓝气的直跺脚,自己又不好做动手打人这样有失身份的事“千暮聊,你这个不知羞耻的溅女人!你……” “好了!蓝儿,在这样吵闹就让爹把你就回去。”楚晨骏有些头疼的说。 “哥哥……”埋怨道。 “朝槿!”我看到一个一袭白衣的男子从身旁经过,好像他,会不会是他呢?急急的跟上他的脚步,发了疯一样的狂奔出去,口中呢喃着,“朝槿!朝槿!” 楚晨骏急忙追了出来,“小聊,你去哪里?小聊快回来!” 人呢?怎么不见了?我明明看见朝槿往这个方向走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呢? “朝槿——你在哪里?你出来好不好——好不好——不要躲着我!”不顾街上怪异的眼光,向四周大声的 呼喊着,这种从希望到失望的心痛是无以复加的。 楚晨骏搬过我的身子,强迫看着他的眼睛,“小聊,朝槿已经死了,那只是很像他的一个人罢了。” “不,他没死,他不会就这样死,他没死,你说,他没死,说啊!”双手抓着他的手臂,指甲深深的嵌进肉里,指关节隐隐的透着白。 “小聊,他已经死了,死了!你清醒一点!”楚晨骏用尽了全身力气使劲的摇晃,想把所有关于朝槿的一切从我的身体里甩出去。我放弃了挣扎,他也不在摇晃,盯着我,那么无奈,那样动情! “放开我!你在骗我!我不相信,你在说谎。”眼神空洞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无力的说着。 一把被他搂着,紧紧的搂在怀里,为什么他的怀抱没有淡淡的兰香呢? 街头这样一对男女紧紧的相拥在一起,对面茶楼上有一双愤怒的双眼,熊熊烈火像是永无止境的烧下去,仇视周围的一切。昕炎神君莫名其妙的看着手里瞬间龟裂的茶杯。 “乘风,这就是你口中的楚晨骏和千暮聊?”昕炎神君邪恶的语气,魅惑的一笑,问道。 洛乘风,结结巴巴的称是,看着猛虎发威的前兆,开始的震惊已化为恐惧,寒毛直立,但是他想不通的地方是他为什么生气。如果洛乘风知道连昕炎神君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的话,一定会七窍流血而死的! 第三十四章 武林群英会(2) “欢迎各位英雄来到本寺,老衲法号持戒,接下来的群英会维持三天,这第一天是比武,第二天是比美,第三天是盟主设宴。望各位多多配合!阿弥陀佛!”只见一个大肚弥勒一样的老和尚,双手合十行了一礼,宽大的僧袍仍掩不住他大腹偏偏,肥大的耳坠,红润的双唇,显然气色是极好的,双目炯炯有神,站在万安寺的正门中央,声吞山河,铿锵有力的说。 “大师不必多礼!这样真是折煞我们这些小辈了!”归魂山庄的少主玉少君很是谦逊的说。“是啊,是啊!”话音刚落就有拍马溜须的符合之声。 “玉少主过谦了!”持戒和善的一笑。 来的人好真不少,唐门三娘也来了,但她的气色不是很好,当然‘墨渊’在她手上弄丢了,不急才怪呢!三天前章衔玉就已经把琴交给我了,我暗自冷笑。 这一路上山而来,柳云容一直都是娇滴滴的偷看我身旁的楚晨骏,大家闺秀都是这样的矫情,楚忆蓝从头到尾都没有给我好脸色,敌意是显而易见的。幼稚女流我无话可说,但还不至于冲动的把她杀了。章衔玉和江陵翠吵吵闹闹,拌嘴斗乐,让我平添了不少乐趣。 “姐姐,你看!”灵儿扯扯我的衣袖,我依旧一身红衣,蝶云挽髻,灿若云丽,一梦面纱遮住了不少芳华,我随着灵儿的纤指看去,一男一女,男子身着蓝衣,俊逸非常,女子身穿鹅黄薄绸儒裙。原来是北影和兰歌。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北影,兰歌?你们这么在这里?”不禁问出了心中的疑问,难道有任务,楚临凡要我正面与武林同道交好,案中就让北影兰歌动手扫除障碍。 “我们,来看热闹啊!”兰歌走上前来挽过我的手臂,亲昵的将头靠在我肩头,撒娇的说。但是眼中的那一闪而过的惊慌还是没能逃过。北影再见到楚晨骏之后脸色就暗沉下来,不向楚晨骏,楚忆蓝行礼,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我,措手不及的躲闪他的眼光,这样浓烈的情感是我给不起,也要不起的。 微微一笑,“好啊,这样我可有个伴了。”暗中捏了捏兰歌的手,或许从她这里可以知道些什么。 “哟,这不是曾经的江湖第一美人千暮聊嘛!怎么带着面纱?不会是见不得人吧?”一个粉衣女子娇俏粉嫩的脸颊表现出不屑,鄙视的神情。她叫慕容慧是归魂山庄的二小姐身旁的是她的大哥慕容麟,在新一辈的后起之秀里也算是一个姣姣之才,长相英俊武功不弱。 “慕容小姐说笑了,不是见不得人只是惭愧的略胜慕容小姐一筹罢了。”浅浅的笑不咸不淡的回答。 “你……” “好了,慧儿,还不快向千姑娘道歉。”慕容麟打断 慕容慧的出口反驳。“哼!”慕容慧一跺脚转身离去。 “千姑娘,请原谅小妹的无礼,在下待小妹向姑娘致歉了。”抱拳作揖。 “少庄主客气了,暮聊也有错,不该称口舌快,惹慕容小姐生气!该是暮聊道歉才是。”俯身行礼,慕容麟急急的扶起来,“千姑娘真是大量啊!”慕容麟对我的好感又进了一步。 “我们这样行礼道歉可不知要到什么时候呢!也太过拘谨了些,都是江湖儿女不该如此矫情,若是姑娘不嫌弃,可以叫我一声大哥,我就称你妹子如何?”慕容麟果然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日后必是英才。 “好,当然好,怎么会嫌弃呢!小妹拜见大哥!”灿然的一笑。“好妹子,大哥先去看看另一个妹子,不然她又闯什么祸,这可吃不定!” “是,大哥请便!”送走了慕容麟,转身看着身后的一群人,楚晨骏一把扯过我,道“哥哥,妹妹!你当我死了吗?敢在我面前勾引男人!” “这可是尊主吩咐我做的事,我只是奉命行事,如果你有什么异议,请直接找尊主就是了!“甩开他的手,走回人群中,等待今天正式的比武大赛。 一声惊雷般的宣告“第一天的比武大赛现在正式开始!” “哐——铜锣一响,擂台之下的人都跃跃欲试。 第三十五章 武林群英会(3) 一个手执铁锤的魁梧大汉飞身上台,“俺是关东刘虎,江湖人称‘玲珑虎’。”话音刚落笑声此起彼伏,这样彪悍的身材还称呼他玲珑,这本身就是一个笑话。 “你那么肥还玲珑虎,你妈是不是生错了!哈哈哈……”江陵翠毫不留情的说。 刘虎是窘迫无辜,满面通红,羞怯的样子,煞是可爱。 “臭丫头,信不信我撕裂你的臭嘴!”一个纤细的蓝衣女子大步上前,来势汹汹的圆凳双眼,双手叉腰,一副要讨个说法的样子。江陵翠见来人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也不甘示弱,“你又是谁?干嘛给那只大笨虎出气啊!”此时台上刘虎正在和武当的李子亮打的不可开交,没兴致来看台下两个小女人的较量。 “这是初出茅庐的丫头,连我都不认识,难道你没听说过川州的‘毒娘子’温情?”温情骄傲的抬高自己的下巴,不屑一顾说。 小小的俏脸上有一丝的怯意,“温温……温情?当然听说过了!那你有没有听过江湖第一美人——千暮聊呢?”说罢就躲到我身后,探出脑袋,见温情的目光在我身上打转松了一口气。 “野丫头,你又闯祸了!”章衔玉像提小鸡一样拎着江陵翠的衣领向前走,江陵翠可怜兮兮的向四周的人求救,但是没有获得一分半点的同情。祸从口出,都是嘴巴惹的祸,她心里暗想。“痛痛痛痛哦……轻点轻点……”嘴上大喊着。 “轻点,轻点你是不会长记性的。”章衔玉恨铁不成钢的说。 “温情姐姐,暮聊这厢有礼了!陵翠妹妹刚刚有什么失礼之处暮聊代为赔罪,希望温情姐姐不要介怀。”我浅淡的说,让她知道江陵翠是江家的人,看在江州江家的面子上也会识时务的不计较吧! 温情了然的一笑,又皱眉苦恼,“千姑娘,我痴长你几岁,就称呼你暮聊如何?” 我点头,“无碍,姐姐自便就是了。姐姐不妨有话直说。” “暮聊,你近来是否身体经常不适,有吐血症状,还伴有头痛?”温情紧张的问。 “姐姐说的没错,实不相瞒,暮聊中了尸蛊。”我诧异她的论断分毫不差,但是温情善使毒,知道也不会奇怪。 “尸蛊?”她遥遥头,担忧的说,“恐怕不是尸蛊这么简单,症状有些相似,但绝对不是尸蛊,以我多年的经验,这是学习阴阳之术的人才有的一种药,叫‘碎心’。吃下去之后,会把人某一部分记忆从心里一丝一丝的抽取,所以会痛,蛊虫在蚕食那一部分的记忆,所以会吐血,如果被施毒者不想忘记,痛就更厉害,直到一个月后把所有的一切都忘记光,最后心里眼里就只有施毒者。” 我有些焦躁,问“有什么办法可解毒?” “此毒无药可解,唯有一死!”温情无奈的说,有些担心的说,我虽然不相信世上还有善良的人,但至少温情就是一个,她不应该叫‘毒娘子’。 “姐姐,你真不应该叫‘毒娘子’!”我笑着说,这是我这几日以来最率真的笑了。 “为啥?叫‘毒娘子’多威风啊!别人就不敢欺负我了。”温情温柔又调皮的说。 突然场上一片哗然,原来是刘虎被李子亮打下擂台,“当家的!我在这儿!”温情朝刘虎招手示意刘虎过来。 “暮聊,这是我温情的当家的,女人就是要找个依靠才对!”温情挽着刘虎的胳膊,刘虎满脸红晕,她则小女人般的依偎着,“姐姐说的对!”但是我已经没有这个机会选择自己的幸福和依靠了,身不由己啊! “回头我生个小虎仔,认你做干娘。”甜甜的微笑让人妒忌。 “那暮聊可就等着了,不打扰姐姐了,暮聊告辞了。后会有期!”我转身离去,不做停留。 灵儿拉着我的手,“姐姐会死吗?” “不会!”肯定的回答。 “可是,那个姐姐说的好可怕!”灵儿紧紧的抓着我的手,大眼睛充满恐惧。 “灵儿不怕,姐姐不会死的,姐姐还有灵儿。”往回走。 台上的人打的热火朝天,台下的人看的是兴奋不已,武当的李子亮已经打败三个对手了,现在正在更青衣派的万顷宋对阵,双方势均力敌,难分伯仲。突然一把剑当头儿下,以强劲的内力将正在打斗的二人震开,那柄剑就插进了擂台中央不多不少三寸之地,依旧是一身黑衣劲装的洛乘风从天而降,剑神的气势一览无余,无论是谁恐怕都要被震住的,洛乘风嘴角到这一抹浅笑,君临天下的磅礴之气让人肃然起敬。 李子亮和万顷宋两人愤然离开,自知两人联手也未必是洛乘风的对手。 “还有谁要来比试一下的?”拔出台上的‘御风’剑,至于手中。 “一个毛头小子,如此猖狂,老朽我实在看不过去了。”神水宫的宫主董文水拿出失传多年的‘妙玉拂尘’随手一挥,就飞身上台。 “董老,乘风尊敬你是老前辈了,你现在收受还不至于失了面子。”执剑相向道。 “哼!大胆狂徒,仗着自己小有名气,就这么目中无人,看拂!老朽一定要好好教训你!”董文水毫不留情的一招直至死穴,招招狠绝。 洛乘风轻松的躲过,心中暗叫,自不量力!剑刃一挑,‘妙玉拂尘’就掉落在地上。董文水见形势不妙,甩袖发了三十六道暗器,被一道强烈的内力给挡回。一个清冽的声音响起,“董文水,我‘星柯’的人我昕炎神君自会教训,不用你多劳了!”话音一落,一个白衣男子就已经站在擂台上了。银质的面具在阳光下格外的显眼,所有的人都被这清风一样的气质迷惑了,但是‘星柯’二字又让人望而却步。 “是是……是‘星柯’的人?” “就是近年异军突起的‘星柯’?”“太可怕了,若是武林盟主是昕炎神君,那当今武林就岌岌可危了!” “‘星柯’不好惹,我们还是走吧!”台下的人议论纷纷,一片哗然。 那个声音,我死都不会忘记,是他,朝槿。我要近一点,离他近一些,脚不断的向前迈去。 “小聊,你要去哪?”左手被楚晨骏拉住,回头看见他凛冽的目光,我要怎么办?那个人太像朝槿了,一样的身形,一样的声音。可是我不能过去,因为我是别人的玩偶,在没有被丢弃之前我没有自由。 “没有,我没有要去哪里!”惨烈的一笑,楚晨骏的目光缓和了一些。 比武仍在继续,“还有谁不服吗?” “各位武林同道,难道要让‘星柯’这样的魔教,昕炎神君这样的魔头统领武林吗?到时候我们会有好日子过吗?”武当派的李子亮大声的说道。李子亮在新一辈的武当弟子中也算个姣姣之才,只可惜不识时务。 “你说完了吗?”昕炎神君温柔的问道。 “像你一样的大魔头人人……”话未说完,他便已经人头落地了,那句人人得而诛之,只能到地府讲给阎王听了。 “各位,不好意思见血了,不知各位还有什么不服吗?” “没没没有了……”众人一抹额头的冷汗,众口一词道。 “等等!只要你拿出《幽冥玄机图》我们便真当服从于你,若是没有,那我等也只会是面服而心不服!”灵花宫宫主妩媚动人的说,绵软的声线让人酥麻难抑。 这一句话又燃起了所有的希望,是的,《幽冥玄机图》是流失千年的至宝,现在连一个影子都没有看见过,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也没有知道,如果“星柯”拥有它,那他们也没什么不服的。 “是啊,是啊!”符合之声一浪高过一浪,昕炎神君好笑的看着这群无知的人,没有万全的准备,他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幽冥玄机图》?好,睁开你们的眼看清楚,一幅半透明的山水画从他的手掌中摊开,泛着淡淡的紫色光芒。所有贪婪的目光集聚在一个焦点上,我静静的看着昕炎神君的一举一动,不觉就看痴了,直到手上传来了刺痛的感觉,楚晨骏偏过头,愤怒盯着我,”不许看!你的眼里应该只有我,只有我,你明白吗?” 其实我知道,一直到都知道,朝槿已经死了,他永远都不再回来了!只是不愿相信,不相信内心从此就这样空了,温暖就这样消失了,昕炎神君只不过是一个和他有些相似而已,但他不是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如多年前一样,我不认命,只是短暂的屈服。这里的一切都与我无关,这样的闹剧我也不想再看。 微笑着对楚晨骏说:“我们回去吧!” 第三十六章 为什么要背叛? 黑夜总是无比的神秘,悄无声息,往往杀戮也在顷刻四起,黑影与月光的影子相互叠加,连心跳的感觉都觉得嘈杂,风也不在呻吟,呼吸开始沉寂。把风雨来临前的的宁静,总是让人着迷的,无论是什么时候。 “她已经知道了?”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问道。 “回少主,是的,千暮聊已经知道‘碎心’的事了,是温情告诉她的。”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回答道。 “你知道怎么去做的?不用我教你吧!”冷冷的不含丝毫情感的说。 略微迟疑的说,“是,属下明白怎么做。” “嗯,下去了吧。”楚晨骏捏捏了眉心隐隐刺痛的地方,有些疲倦姿态,现在他十分的无奈,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让自己如此的费心,为什么自己唯一爱上的女人却不爱自己,还有用下药这样卑鄙的手段来留住她。现在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失神之际,一群黑衣人已经闪身进入屋内,将他团团围住,其中一个冷哼“想不到。堂堂当今的小王爷,尽然如此的毫无戒备,真是让世人笑掉大牙!” “你们认为你们来了就能走的了吗?我楚晨骏可不是省油的灯!”一双凌厉的双眸狠绝的扫过这一群人,不由得一紧,这些人各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不知是谁如此恨他入骨,一定要置于死地。 来不及细细的思索,黑衣人凌厉的剑势已经覆水难收,楚晨骏躲闪不及,措手不及间摸到自己的“蛟龙”剑,迎面劈去,一个黑衣人就变成了两半,血浆迸溅。飞翼飘移,动作连贯漂亮,剑法流畅。虽然武功上乘,但是寡不敌众,谁能够在高手围攻之中全身而退。手臂和背部都鲜血直流,在最后一个黑衣人倒下之后,楚晨骏再也无力挣扎了,陷入昏迷。 一个高大的身影,洛乘风潇洒的缓缓的走进屋内,满脸的轻蔑,“现在还不是你该死的时候,如果你现在死了,那游戏就不好玩了,我要像猫捉老鼠一样玩死你!呵呵,好好睡吧。”转身离开。 在走廊的尽头是我的房间,有些事情我宁愿不知道,或许永远都不知道,直到死的那一刻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有背叛?也许这不能称之为背叛,因为她从来就没有追随过我。我那么的信任她,如果不是听到她和楚晨骏的对话,我或许能活的更开心一些,自在一些,心就会不这样的冰冷,无情。 “灵儿,你去哪里了?怎么到现在才回来?”不看她独自摆弄着‘墨渊’,一个又一个的断音从手指间流出。 “让姐姐担心了,灵儿错了!”乖巧柔顺的应承着,我背对着她,笑了,无比的苦涩,这样的乖巧柔顺若是装出来的多累啊!不想看到那张清纯却又无比虚伪的脸,“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知道我的处事风格,与我无关的人事物我都一概不会过问,不能永久就毁了它。”轻轻的拨了一根弦,“铮——”一声悠远的飘出。灵儿似乎察觉到什么,浑身颤栗起来,局促不安的低头,有愤然的抬起头,“既然你已经有要杀我的心了,但是我又不想死,只好我杀了你,保命。更何况你身中剧毒,功力大减。”说时迟那时快,一双峨嵋刺与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袭来。 “灵儿,别怪我!”一只暗箭,直刺她的胸膛,贯穿而出,顿时灵儿的大眼睛就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倒地而亡,并没有幻化成蛟龙,也就是说我的灵儿从来就没有真正离开过忘忧谷的寒湖,一定是兰歌将灵儿的事泄露出去的,为了北影吗?这样而将我置于死地也无所谓,她已经成了爱情的俘虏,我还有什么话好说呢! “进来吧,戏看完了,说说你的来意!”洛乘风笑着走进来,“千暮聊,果然是够狠,够绝。”包含无尽讽刺意味。 “废话少说,你到底来这里干什么?”我胸口有些疼,无比烦躁,不想多做纠缠。 “跟我走,有人想见你。”简练的说明来意,明无表情的看着我,连嘲笑都省了。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我好笑道,“没有什么必要性吧!” “想这家客栈所有人都死的话,你可以选择不去。”冰冷的说,“你在威胁我?”双眼微眯,危险的信号,“可以这么说。”洛乘风扬起好看的嘴角。 “你难道没有打听过我吗?与我无关的人的死活我是不会关心在乎的。”我收敛起心神说, “难道你不想得到《幽冥玄机图》吗?你想让江陵翠和章衔玉,北影,兰歌,温情和刘虎,还有清秋那只狐狸精当然还有尉家所有人陪你一起死吗?”洛乘风无疑是找到了我的痛脚,“好,我跟你走!” 也许冥冥之中有所注定,我的人生又因为这一次的选择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多年以后我都会想,如果我没有跟他走的话,我的一生也不用如此的波折,这样的蹊跷,可是我不后悔,我的每一个决定。 第三十七章 若水似水 我蒙上双眼,不知道我要去哪里,亦或我会死,有时候在想我为什么活着。如果我死了,或许就不用在红尘中永世不能翻身,但是我不能死去,无论是什么理由,至少我想活着,至少我有我的不甘,甚至我不知道父母是谁,我到底是谁?这些我都不知道,我想去追寻一个答案,一个让我不再迷惘不再不安的答案。兀自的跟随洛乘风向前,不知道前方等待我的是什么,没有一丝恐惧,没有一丝的忐忑。 “到了!”洛乘风听了下来,扯开我眼睛上的布条,淡淡的看着他,“这里是哪里?” “这个你无须知道,就算你知道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说完转身走出了屋子,把我留在这间屋子里,环顾四周,这是一间女子的闺阁,红木梳妆台上摆满各式各样的珠花,脂粉,牛角梳静静的躺着,这是‘云影阁’?这里的摆设跟‘云影阁’那时我住的房间一模一样,难道我真的又回到这里了吗?可是朝槿会不会在片刻之后推门而入呢?我陷入了无尽的回忆里,那一幕幕在我眼前,美丽的桃花,动人的故事,千年的等待,所有的一切都浮现在我的眼前,顿时感到血气上涌,喉头一甜,一股腥味就在唇齿间弥漫开来,身子有些摇晃双手抵着桌案,‘碎心’的毒真是厉害只不过心一动就撕心裂肺的痛。 “吱呀——”一声门开了,会是他吗?一道光线射进了屋内,一个曼妙的身影缓缓而来,“若水,见过姑娘。我家主人有请!”开始了吗?这里到底是哪里呢? “若水姑娘,这里方圆十里之内有没有桃花林?”我想验证我的猜测,“姑娘唤我若水就可以了,若水自幼就在府中,不曾听闻这里有什么桃花林!整个云影山恐怕也没有。”若水恭敬的回答,却没有在意自己随口说出云影山有什么不妥之处,可是这样足够让我确定自己想在真的身处‘云影阁’,但是这里的主人不是朝槿吗?难道另有其人?站直身子,揩去嘴角溢出的血,轻飘飘的一句“走吧!”内心有些期待了,会是那个一样衣冠胜雪的男子吗? 走在幽深的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上,远处是曲曲折折的长廊,奇形怪状的假山,鲤鱼在池塘中自由自在的舞蹈,像是扬州,苏州特有的园林一般,浓浓的树荫遮遮掩掩,朦胧之感符合着淙淙的流水透着神秘气息,跟着若水向前走去,见若水脚步轻盈定是练武之人,而且她的眉心竟然也有一点透明的钻,难道她和我是同一类人,那她是否认识我的家人呢?或许知道我的家乡在哪里。 “若水,你的家乡在哪里?”我知道我这样问有些冒失,但是激动的心情无法平复。 “回姑娘的话,若水是边疆一个不为人知的民族的后人,因为战乱所以与母亲来到中原,其他的若水就不知道了。”似乎是想起了伤心往事,默默的跟在我身后。 “你的族人当中有没有眉心是蓝钻的?就像我一样。”我抑制不住心中的想法,有些急切的问。 “没有。”简短的两个字就将我一切的幻想粉碎,没有和我一样的人,可是奶奶在多年以前曾经告诉过我,生下我之后就死去的母亲眉心也有一点蓝钻,我调查了这些年没有一丝消息,一点线索,原以为我的身世之谜会就此揭开,到头来只不过空欢喜一场。 从山顶坠落海底之后,我一如既往的平静,不再多说一句话。 第三十八章 莫名的鞭挞 须臾,我便独自一人站在华丽却又空荡荡的大殿之上,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我甚至可以听的到呼吸声和心跳声。为什么我的心如此的忐忑,如此的不安,手紧紧的攥着衣袖,一身火红的纱衣,像一团燃烧的火焰,昕炎神君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无论从什么角度,她总是能够吸引自己的视线,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世上的女子千千万,自己从来都不曾留意过那一个,女子只不过是发泄的工具,自己从来就不会对工具有一丝一毫的感觉,可是眼前的这个千暮聊不同,每一次看到她我的心才会觉得是跳动的,是活着的。这个女人太危险了!收敛了心情,昕炎神君迈开修长的腿走到我的面前,依旧是白衣,依旧儒雅,依旧是淡淡的冰棱,我无法抗拒这种莫名心动的感觉,会是他吗?随即,我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会是他,我亲眼看着他在我眼前死去,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连一句我爱你的没有来得及说。 “你看到了谁?”那双蓝色的冰眸中闪过不悦,和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情愫。我轻轻的牵起嘴角,原来传说中的昕炎神君也是会因为别人的眼光而泄漏情绪的人。 “我看到的只是我在想的人,不知神君有何高见?”银质的面具下没有一丝的波动,突然他邪狂的大笑,笑声在这空旷的大殿之上极为的诡异,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毛骨悚然之感。压住心头的颤动,依旧保持那抹不太真切的笑容。听见昕炎神君道,“本君当然没有什么高见,但是在我星柯的大殿之上,你唯一能看,唯一能想的就只有我,只能是我,听清楚了?“边说,边用手指挑起我的下巴,用指腹轻轻的婆娑我的脸颊,一丝丝的热情喷在我的脸上,如此近的距离,让我的心莫名的悸动,为什么?我失神的问自己,“已经告诉你规矩了,嗯,你怎么就学不乖呢?”温润的声音在我的耳际响起,话音刚落,我就被一把推倒在地,“既然学不乖,那只有给点教训了,左军,鞭挞一百。”一个身影随着一阵风降落在我的身旁,“神君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作为武林盟主你不觉得有违江湖道义,在说我是忘忧谷的人,你如此行事就不怕我忘忧谷找你麻烦!”我有些急切的想省了这顿鞭子。 “哈哈哈哈……千暮聊啊千暮聊,你太天真了,为了一个小小的杀手,就算是首席,忘忧谷也不会不识时务的跟我星柯做对,在忘忧谷最不值钱的就是人们命,话又说回来,你现在在我手上你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本吗?给我打,狠狠的,下手轻了,左军你就自断一臂好了。”居高临下的说完这一席话,就转身坐在宝座上,欣赏行刑的经过。是啊,我现在有什么资本来左右自己的命运呢?“左军,开始吧!”昕炎神君慢吞吞的开口,尽显慵懒之意。 “休——休——”一鞭又一鞭落在我的身上,麻辣辣的疼,像是有许许多多的小虫子钻进了肉中,额头上渗出了晶莹的汗滴,忍耐,再忍耐,这就是楚晨骏把我的功力封住的结果,在这里挨打而不能还手。 火红的衣衫更加的艳丽,破碎的衣服血痕依稀可见,黑暗已经席卷我,但我知道这只是一个下马威,还没有开始,更不可能结束,但是我就是无法琢磨,为什么昕炎神君要抓我来星柯?只是为了这一顿鞭子吗?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左军,住手。”左军立刻停手,这样美丽的女子终于可以免于一死了,自己也可以松一口气了。 昕炎神君望着躺在地上的女子出神,大步上前,一把抱起她,头也不回的往自己的“幽竹园”走去。 第三十九章 痴心反被痴心累 昕炎神君用手中湿毛巾轻轻擦拭着我的额头,似乎这个动作已经重复了上千万次,无比的自然和熟悉。脸上原本的冷峻也渐渐被温和所替代,自己真是奇怪,为什么要为了一时的怒气,我为了她一瞬的闪神而大发雷霆呢?自到底是怎么了?无声的询问得不到回答,轻轻的一声叹息。 “真是想不到,真想不到我们堂堂‘星柯’的昕炎神君也会为了一个女人黯然神伤!真是让乘风我诧异万分啊!”洛乘风痞痞的声音毫不掩饰调侃之意。 “乘风,你来这里不会是拿我取笑这么简单吧?”没有一丝情绪的起伏,淡淡的说到。 “昕炎,你到底是怎么了?从来没有见过你对哪个女人如此的上心过,难道你也英雄难过美人关?说实话你让我把千暮聊带回来,这个疑问就在我心中了,我真的有些迷糊了,千暮聊可是楚家父子的人。” “你不是一向自视是最了解我的人吗?这会儿怎么就又猜不透了?嗯?”昕炎神君放下手中的湿巾,站起身子望着洛乘风,好笑的问。 “难道说你爱上她了?”问出了最不想确定的话,洛乘风等待着昕炎神君的回答。半响,没有应答之声,只留下一室的寂静。“这算是默认吗?”洛乘风挑眉。 “如果你要一直纠结于这个问题的话那改日在说吧。” “哎,别介,我不说这个问题还不行吗?我现在来说点正事如何?”洛乘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昕炎神君放下了手中的湿巾,率先从房中走出,一眼望去绿茵缭绕身影在此间穿梭。 在星柯的大殿里,“先说说你为什么没有杀楚晨骏?”昕炎神君率先开口,“我突然不想让他死了,如果让他就这么死了,你认为楚临凡会善罢甘休吗?到时候我的脚跟都没有站稳就被连根拔起!我要的胜利就在不远处。”洛乘风一改痞痞的模样,俨然一派王者风范。 “你浪费了我十几个精英的性命陪你去玩?嗯?”显然昕炎神君有些气结,洛乘风嬉皮笑脸的说“你‘星柯’恐怕的精英不止这几个吧!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也不在乎这点小事!”昕炎神君面对他一脸讨好的狗腿样子实在是无法生气。“最近楚临凡动作很大,在江南地区打击我们的产业,你是不是该想想办法。”“乘风,江南的产业是我们的根基资本,想要打到我们没那么容易,你盯紧楚临凡的行动,半路拦截他的打击,在找几家店为饵同他合作再蚕食他们。”“好,江南的事我去办,皇宫里的动静你注意一些。我先走了!”昕炎神君点头答应。 我缓缓的睁开眼睛,双目中只有一片茫然,现在我又是在哪里?耳边传来了一个不熟悉的声音,“记住,忘记你曾经爱过的人,忘记你最在乎的人,一定要记住,记住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楚晨骏,你最爱的人是楚晨骏,楚晨骏,楚晨骏。” 我跟着那个缓缓的念叨:“我最爱的人是楚晨骏,楚晨骏。呃——”胸口好痛,有生生撕裂的痛,真的好痛,我的神志在瞬间清醒了。我在“星柯”内部,还挨了一身鞭子,我好像忘了什么,我到底忘了什么?一个白色身影在我脑海中越来越模糊,我究竟忘了什么? “姑娘,你醒啦!”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耳边炸响,映入眼帘的是着一袭紫衣的若水握住一把精制短小的匕首,二指夹住飞来的匕首,真是自不量力,虽然说我一身的伤,但是还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吧!一个横踢,直扑面门,胸口一滞,若水一口腥血吐出。 “你为什么要杀我?”钳制她的双手,用脚将她压着跪在地上,“杀你需要什么理由,你不过是路边捡回来的贱女人,有什么资格躺在这儿让君上照顾你。”好看的俏脸苦涩一笑,我缓缓叹一口气,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女人,同样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第四十章 痴心反被痴心累2 “昕炎神君喜欢照顾谁与我无关,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如果你能告诉我原因暮聊定当不胜感激!”我惨然的嘲笑自己,“你和你母亲一样是喜欢拆散别人家庭破坏别人感情的贱女人,啊——”我用力的压制她。“你说什么?你知道我母亲对不对?说——”双眸迸发出浓烈的戾气,“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胡说的,我——”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只好抵死不承认,“认为我会相信你吗?你现在不说我会有办法让你说的,别忘了我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杀手,折磨人手段可多着呢,呵呵!先把你的小脸划花怎么样?昕炎神君身边可不会留那些无盐女你说是不是?”美丽的双目已经泪意闪闪,倔强的说:“你到底想怎么样?要我死给我个痛快!” “啧啧,好一张犟嘴,我怎么舍得让你这样就死了呢!最好你现在就告诉我,不要当我把你的舌头割掉之后,你就在也说不出来了,你说昕炎神君会不会把你逐出星柯大门呢!嗯?”嘴角挂了一丝邪恶的微笑,我在赌,赌昕炎神君在你心中的地位。若水沉默了,我笑了,聪明的人永远知道怎样的选择才是最有力的选择。 “好我说,我能确定你是她女儿,我在巫族的史典上看到过她的画像,你们大概有七分相像,而且你眉心的蓝钻在巫族的族史上都只有一个族系有。我们巫族的眉钻母传女,父传子,颜色越深地位越高,蓝钻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平民则是透明。”我松开禁制,让她坐在桌边说,“她到底是谁?”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她是我们巫族的叛徒,为了一个有家室的男人放弃了成为首领的机会,还带走了我们巫族最崇高的至宝“墨渊”琴,我真的只知道这些。信不信由你!”我手中的“墨渊”竟然是从母亲的手中传下来的,那她跟把琴送给我的老师又是什么关系呢? “我想知道更多,我要知道关于我母亲的一切事情。”她捂着心口低低的咳嗽,“我真的不知道了,或许云姨会知道的更多一些,跟我来吧。”我尾随她离开了“幽竹园” 话分两头,在客栈里,楚晨骏因为受伤不得不留下修养,却在这个时候启动了“碎心”,他在害怕,害怕自己会失去千暮聊,再也无法挽回,在这场还未真正开始的战役中先失了士气。 “骏儿——你不要命了?”一声暴喝打断了正在召唤施法的楚晨骏,见楚临凡不远千里的赶来有些疑惑。 “父亲?你怎么会来!”楚晨骏顿时清醒了几分问道。 “我在这儿附近,听说你身负重伤就过来瞧瞧,要不怎么阻止你这愚蠢至极的做法,你知道的符灵师也是人,也会死的,别不拿自己的身子不当回事,尽快查处星柯的老巢一举歼灭,夺取《幽冥玄机图》省的夜长梦多。”楚临凡收起暴怒之色缓缓的说道。 “是,孩儿紧遵父亲教诲!”“你好好休息,记得让你妹妹早点回家,玩疯了把我这个爹都给忘了。”每次说起妹妹父亲的脸色就会缓和很多,温暖很多,而对自己却是严格无比,还记得自己练功无论刮风下雨从不间断,稍有不慎就会拳脚相加,有时连自己都会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无奈地闭上眼睛,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心渐渐的沉下来,父亲对于你我是什么样的存在? 第四十一章 身世之谜 我忍着浑身火烧灼一般的痛楚,与若水一起顺着“幽竹园”弯弯曲曲的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九曲十八弯的在竹林深处穿梭,我不知道这样随着她走下去对还是不对,我所将面对的是怎样的丑陋不堪的真相,有些迟疑,若水这样的女子我是否应该防着她?无奈地摇摇头,还是小心一些,毕竟在此之前她想杀我。 行至一个小而雅致的院子,住在这里的人是什么人?暗自思量,“姑娘,里边请,或许你要的答案就在里面。”“嗯!”再也无法迟疑,我一定要知道,我要知道。满院种的都是一种草,是那伴着我出生的菖蒲草,看上去很忧伤。一位身着黑色纱衣的老妇人正在摆弄这些草,背影有些消瘦,但是我敢肯定她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一个美人,柔若无骨的美人,我的直觉一向很准,在她缓缓转过身来的时候得到了证实,那美艳的姿态不像是人应该拥有的,她看到我的脸首先是一愣,而后激动的浑身颤抖,含情目中噙着薄薄的一层水汽。栖身下跪,坚定的说:“大祭司茂云参见领主!”若水急忙上前扶住她,开口道“云姨,她不是!” “若儿,休得胡言,我不可能认错人,更何况她眉心的蓝钻如假包换。领主若儿不懂事,请领主赎罪。” “云姨,你看清楚,她真的不是领主,这位姑娘顶多双十,领主恐怕已经是年近四旬了,云姨,你看清楚。”若水便劝说着边扶茂云起来。“不是领主,真的不是领主!”双眸中的那一瞬光芒熄灭了,定定的望着我。“云姨是吗?暮聊见过了,此次前来是想知道一些你们口中领主的事。愿如实相告!” “姑娘你与领主是母女?一定是,一定是,一定是……那领主现在在哪儿?她……还好吧?”有些急切的询问。 “母亲已过世十八年了!”茂云一听,身子有些摇晃,悲从中来。若水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影,道“云姨,不如屋里聊吧。”“是是是,屋里说话。”茂云这个女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祭司?心口又有些疼痛,紧握的的双手指节有些泛白。 “我母亲叫什么名字?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为什么要背叛巫族?”我问出心中满满的疑问,茂云望着我静静地出神,似乎在怀念,透过我她看到了什么?是当年我的母亲的模样吗?还是在怀念当年的那个自己? “你的母亲是我最好的姐妹,她叫独孤爱岚,我是独孤家的养女,我与你母亲从小一起长大,她是一朵美丽的芍药,是当时巫族的第一美人,她是那样的天真纯洁,连纯净天空都觉得逊色。爱岚对巫族的权利之争一点都不在意,她不关心是谁当领主,只是醉心于琴艺的钻研,谈得一手好琴。可她一点都不快乐,像一只囚禁在笼中的金丝雀,我记得她曾说个她想飞出去,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那年我清楚的记得我十八岁,爱岚十七岁,我们遇见了一个英俊挺拔的男人他叫明凡,他也是一个琴痴,仰慕“墨渊”美名而来,想一睹芳容,就这样爱岚与这个明凡双双坠入了爱河,当时明凡已经有家室了,无论我怎么样规劝她都没有用,爱岚根本听不进去,她一心只想和明凡离开这里,一个月后的一天,爱岚和明凡都不见了,我哪都找过了,连巫族的祭坛都找过了,始终没有找到,她就这样走了没有给我留下只字片语,可是我还是祝福羡慕她能拥有自己的幸福,爱岚是勇敢的她不会认命,敢于推翻那些教条。”茂云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花,像是透过我怀念另一个自己,还是我的母亲。 “你是说我母亲跟着一个叫明凡的男人私奔了?后来一直没有找到他们吗?”我问。 “后来找过,但始终都是了无音讯,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销声匿迹了。”她的声音在颤抖,我知道或许她看我的眼神我就应该知道,她爱我母亲,只是上苍不允许这样的绝恋。 “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本身就是一种疼痛。”我静静的回望她,她颤抖的更厉害了,淡然的起身,“若水,我们回去吧!云姨需要静一静。”我想若水心中定是了然的,默不作声的尾随我离开。 “爱岚你永远不懂的,你的女儿却这样轻易的将我看穿,那你是真的不懂还是不愿伤我!”两行清泪顺着茂云的双颊而下,跌落胸前。 第四十一章 面具下的你是谁? 一路上我暗自细细的思量,我的母亲原来是异族人士,她后来究竟去了哪里?那个叫明凡的男人又是什么身份?看似简单事实上却是又一个疑团,我要派人去调查,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些什么,但我实在是说不清楚,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阴谋?我的母亲为什么又会死在荒山野岭呢?那我的父亲现在是否还活着,抑或也已尘归尘土归土了?心中犹如一团乱麻,让人心烦意乱。 走走停停又回到“幽竹园”的门口,“若水,收起你的戾气,你是杀不了我的,还有就是我根本就与昕炎神君毫无关系,我还不如你至少你可以掌握你自己的人生你可以陪在你爱的人身边,而我永远都没有机会了。”若水疑惑的听着我的话,但还是听懂了我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说出这样苦大愁深的话,而我的爱人是谁呢?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一点都想不起来,到底是谁?楚晨骏,我最爱的是楚晨骏,心口还是很痛,好像一丝丝的被剥开的痛。抚着自己的心口开始站立不住,“碎心”的毒还真是不容小视,“姑娘,你怎么了,不舒服?进屋休息一下。”说着扶我进屋,我感受到屋内的低气压。 “你去哪了?”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解的问。“若水,你先下去。又是我会传唤你。”若水顺从的退下,若水这样的女人应该会是一个好妻子有幸福的生活,可是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永远得不到的人。 “是我在问你,你去哪里了?浑身是伤不在屋子里好好呆着,到处乱跑。” “暮聊谢神君关心,但是暮聊还没有那么健忘这一身伤是拜谁所赐。” “你,你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说完一把将我扯入怀中,“不要挑战我的耐性,你知道的,我是出了名的无情,如果你伺候我舒服,或许你能多活几天。嗯?”玩弄着我胸前的几缕青丝,在耳畔呵气,热热的痒痒的,强压下心中的悸动,不断的挣扎,双手抵住他的胸口,想拉开彼此的距离,我知道面前银质面具下的那双眼中的阴寒,我在害怕,邪魅的力量让人颤抖。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瞪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薄薄的嘴唇无比的有吸引力。 “放开你,可以,吻我!”搂着腰的手微微的收紧, “你,为什么?”认真的看向他的眼眸,看到的只是迷惘和疑惑,抑或还有什么其他复杂的情绪。 “我也不知道!”他轻抚我的脸颊慢慢的将唇印下来,“唔——”他在吻我,是的,好熟悉的味道,柔软湿滑,轻轻的呵护的感觉,我好像有点喜欢这样的触感了,有人这样吻过我吗?渐渐的我沉沦了,双手轻轻的环上他的脖颈,“我爱你!”好久好久以前也有过一个声音这样说过,说他爱我。 我好想摘下他的面具,我无比冲动的想知道他银质面具下到底是怎样的容颜? 第四十二章 屋漏连夜雨(1) “骏哥哥,骏哥哥,喝药啦!”柳云容端着药碗莲步姗姗的走来,脸颊微红,是的她从来没有这样与一名男子这样亲近过,楚晨骏看着她向自己靠近,他多么希望来的是千暮聊,自己从来不曾这样思念过一个人,只有她是一个例外,让他牵挂万分的女人。 “骏哥哥你怎么这样看人家啊!来喝药啦!”楚晨骏尴尬的收回目光,终有一天他会的会把千暮聊像眼前这个女人一样把药碗乖乖的端到我的面前。 “云容,把药放桌上吧我一会再喝,你去休息吧!”楚晨骏淡然的说,跟千暮聊在一起久了连语气都很像呢,不忘自嘲一番。 “骏哥哥你一定要喝哦,这是我亲手熬得。”话是这样说着把手上的药搁置在桌上,可是双眸还是紧紧的锁着楚晨骏不舍得离开。 “骏哥哥,你一定要喝哦!”见楚晨骏缓缓的低头才依依不舍的离开,碰上了正要进门的楚忆蓝,一见两人“眉目传情”,神秘的一笑,“呀,容姐姐你在啊!哎,看来我来的真不是时候。”调皮的冲柳云容眨眼,柳云容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娇嗔道“蓝儿——”“好好好,我说了!我未来的好嫂嫂,呵呵呵!”柳云容羞怯得头快垂到地上去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快步离开。 “蓝儿!”楚晨骏有些愤怒,这个小妮子就是这样任性,被老爷子宠坏了。 “好了,哥哥,蓝儿不说了还不成吗?”楚晨骏微微闭上眼,慵懒的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哥哥爹爹飞鸽传书说让你即刻回京,密切注意宫中的一切动态,根据密报三皇子在江南地区活动,见者杀。” “我知道了,没事就下去吧,我想静静。”有些厌烦的听着这些命令式笑的口吻,嘴角牵扯出一抹痛苦,短短的一瞬间,再看又是一切归于平淡。 “哥哥,不要再想那个千暮聊的女人。她配不上你,哥哥,你看容姐姐,她——” “闭嘴,滚——”低低的咆哮声,蓝儿你错了,不是千暮聊配不上他,而是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他。 “哥哥——你——”不满泪痕的小脸,委屈的掩口冲了出去。 “楚齐,更衣,回京城。” “是,爷。”门外的楚齐应声答道,他知道爷他心里苦啊,自小没娘,王爷又不在家,后院那一帮女人都是带着目的来到他的身旁,自己心爱的女人又不爱他。缓缓的叹了口气,什么时候爷才能找到一个真心真意待他的姑娘啊!想着,就推门而入。 扬州,迟家“郎君,你回来了!”清秋一脸幸福的小女人样子,看着自己的丈夫从门口迈着长腿走进来,来人就是迟青阳,他是迟家的的大少爷,当时清秋扮成迟蔚芳来到迟家,她渐渐的爱上了这位心地善良的男人,就把事情的真相和盘托出,结果就是嫁给了这个男人,成了他的妻子,还怀了他的孩子,清秋真的很感谢千暮聊把她引到他的身边,让她可以像现在这样幸福。 “娘子,你怎么出来了!你有了身孕要小心才是。”迟青阳温柔揽过自己的妻子。 “郎君,进屋吃饭吧!”“好。” “站住——”一个威严而有磁性的声音喝道,一个一袭紫衣的男人站在夫妻俩的面前,他就是楚临凡,“你是谁?”清秋冷声道,“我是来取你这个狐狸精的性命。”楚临凡抚了抚自己手上的剑,“娘子,他……”迟青阳欲说些什么,被清秋打断。 “你为什么要杀我?”清秋心中一颤, 楚临凡问“你可是认识千暮聊?” “小姐?这就是我死的原因?”有些迷惑的问, “你为她办事,是她最为得力的助手之一,我不得不将你放在心上,亲自来除之而后快。”楚临凡优雅的微笑说着,像是与故友在谈天气。 “你认为你有这个本事可以杀了我?”清秋有些担心但是骄傲不允许她怯懦。 “不妨我们来试试,如何?”话音刚落,剑已出鞘,剑锋直袭迟青阳而来,“卑鄙!”清秋大喝一声,抽出狐尾鞭,使出十成功力,化解楚临凡的招招来势,凶险的招式让怀有身孕的她无力抵挡,心中啐了一口,这个该死的小姐给我惹来这样大的麻烦,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百招之下胜负已分,清秋身负重伤跌坐在地上,迟青阳也在一旁捂着心口呕血,“娘子,快走,去找你家小姐,一定要保住孩子!”迟青阳抱住楚临凡的腿,阻止他前行的步伐,“郎君,你好傻,我不值得。”盈盈泪光,生死的深情,在楚临凡看来无比的可笑,除了握在手中的权利意外没有什么是可以信任的。用力的踢开迟青阳的身体,就像踢开身边的绊脚石一般,可是迟青阳死死的抱着不松手。“娘子,快……快走,”不管落在身上的拳脚,娘子你总说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今日就让我像个男人一样保护你一次,可是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不——郎君,我们要死一起死,孩子会理解我们的,你一直一直是个顶天里的男人,我清秋今生今世唯一爱过的男人。”深情款款的说着未曾说过的情话。“好,我让你们一起去见阎王。”说完楚临凡一剑从背后刺进迟青阳的身体,清秋笑了,是的她做到了,保住自己的一抹魂魄去寻找小姐,可以通风报信值了!今生,我清秋值了,有爱我的丈夫,有器重我的主子,生死又何妨!安静的闭上眼睛。 第四十三章 屋漏连夜雨(2) “臭咸鱼,我……我要回家了,我要和一个父亲他们选定的男人定亲。”江陵翠收起了平时的野蛮霸道,一双大眼泛着盈盈泪光,紧抿着嘴唇。 “好!”章衔玉没有其他的言语,他失去了平时的吊儿郎当,认真的说“定亲了就是大人了,要记得不要乱发脾气,要按时吃饭,要注意不要定不定就挥鞭子,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这么的不在乎,这么……”爱你,他听了下来,,英俊的脸上苦笑连连。 “你会来看我的,对不对?臭咸鱼,我想你怎么办?呜呜……”眼泪还是没有止住,扑进他的怀里大哭起来。 “小姐,该走了——”老管家出声提醒她。 “嗯——”江陵翠登上了回家的旅程,章衔玉转身淹没在人海之中。 “主子,主子,主子……”一个朦朦胧胧的声音在叫我,我从书中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模糊的身影,我愣在了那儿,“清秋,你不是在扬州吗?怎么?”感觉脸上有一丝丝的凉意,我知道我哭了,我好像很久没有哭了,我又要失去一个重要的的人了。 “主子,你哭了!主子不要哭!”心口很闷,是我连累你的吧!最后还是我连累你了,清秋,我害你魂飞魄散了,当年就你也只是偶然,你却生死想报。 “我为什么不哭?我为什么不哭,说是谁,是谁杀了你,我会为你报仇的。”好涩,好咸。 “是我的主子的主子,我记得主子说个他喜欢穿紫色的长袍,他是符灵师。”她的声音越来越远,身影越来越淡。 “不许走,不许走,我不许,不许。”我扑过去了,可是什么都没有抓到。 “主子,清秋只是一只狐狸,是你让我懂得如何去像人一样的去活着,我已经感受过这世间的情情爱爱,我此生不会再有遗憾了,若有来生清秋还是愿意追随主子,主子你要的东西以及这些年清秋为主子打理的产业的账簿都在老地方。主子没时间了,清秋还有一句话,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有时候给自己的心放一个假,问问自己的心你到底要什么,有些人一直都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你却一直都没有发现。主子,再见!”我静静的听着她说,也许永远永远的不会在见到了,我要记住你的脸,清秋,但愿有来生! “姑娘,你已经坐了一下午了,现在天黑了,请用膳吧。”若水温柔的说。 “天都黑了!我乏了,不吃了,你下去吧!”目光无神的说着,现在我到底该怎么做,我的人生该往哪里走,何去何从,何去何从?谁,能告诉我?心被掏空的空虚原来是这样的迷茫。我该好好想想,跟着心走吗?可以吗?我能吗?无数的问号盘旋在脑海。 第四十四章 往事一幕幕 漫天飘落着孤独的味道,今天的月亮特别的圆润,快过年了,是的又是一年了,天空你寂寞吗?院落里看着墨绿的翠竹,苍劲的竹子你还能随风摇曳,那我呢?裹紧披风,仰面望着月,让眼泪顺着眼角渗入发丝,这样就没有人会知道我落泪。 在这院落里,阴暗的角落里有一双忧郁的眼睛正看着这一幕,他总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能牵动自己的心她到底有着什么样的魔力? “君上,璃罗求见。”右军禀告道。 “嗯,带他进来。”望着她的背影好像已经站了很久了,还要那么孤单的站下去吗?璃罗已站在他的面前。 “主子,璃罗找到一样东西。”单膝下跪的璃罗呈上手中的锦盒。 “这是什么?”昕炎神君有些疑惑。 “君上,或许你打开之后可以找到你所想要的答案。属下告退。”不做任何留恋起身就走,这就是璃罗的性子,恐怕这世没有谁可以改变他了。 昕炎神君打开锦盒,他有些微愣,这紫色的粉碎的晶体难道是“记忆石”这与自己忘记过去几个月所有的事有关系吗?只有自己重伤之下才会将“记忆石”逼出体外,以求自保。“记忆石”可以以假乱真,让符灵师都会认为这是他的元神,保住自己的性命,可如今记忆石怎么会在璃罗手上呢? 用修长的手指附上这破碎的“记忆石”上。手心一阵一阵的刺痛汹涌而来,为什么会这样,昕炎神君闭上眼睛,运上灵力感知这“记忆石”上残留地片段。 是她,在扬州城外骑一匹白马,风掀起她的面纱,绝色的容颜,像一股清泉涌入干涸千年的心田。 是她,在云影阁昏迷的那段时间里依旧皱着眉宇的女子,阴月崖顶上不愿让人窥视内心的女子,缺失温暖,没有安全感的她曾经让他牵着手在那一片旖旎的风光里散步。 那样的一个声音:“朝槿,朝槿,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不要死好不好?你怎么可以偷了我的心就这么死了呢!”紧紧的搂着他,生怕一眨眼他就消失不见了。 若我能摆脱这世间纷繁,我愿与你相忘于江湖,浪迹天涯,执子之手与之偕老。这是我的承诺,用尽一生的承诺,朝槿,吾爱,你听到了吗? 他们的相拥,他们的吻,他们的海誓山盟,曾经的曾经是那么美好!他满脑子都是她,倔强的她,睿智的她…… 昕炎神君睁开那双蓝眸,原来自己对眼前这个女子的悸动不是莫名的,原来他们有那么多的回忆,当她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自己会生气,会想窥视她内心的想法。 锦盒中的碎片的紫色渐渐的散去,最后化为乌有,就犹如漫天飞雪一样落入泥土之中消失不见,仿佛从来不曾出现。 聊儿,你是否还在思念我呢?昕炎神君取下脸上的银质面具,露出一张俊俏的面庞,一双勾魂的蓝眸,一张与朝槿一模一样的脸,不,或许现在可以说是朝槿,而不是昕炎神君。因为他的眸中含着温柔,含着情意,还有满满的狂喜,她还在他身边,感谢上天。 朝槿迈开修长的腿向不远处那个望月的女子走去,每一步都是无比的坚定,好像每一步都会走进她心里。 第四十五章 锥心刺骨 这世间的阴差阳错又有谁能够掌控呢?人类总是愚蠢的坚信人定胜天,到头来只不过是上天无情的捉弄。到那时人才会觉得自己的渺小,在无奈中感叹上天的不公。 “兰歌,放开我,听见没有!”北影冰冷的声音吼着,想呵斥那双环着自己腰际的手的主人。谁知道呢现在他的心被火灼烧着,暮聊就在客栈里,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消失不见了,她会去哪?被掳走了吗?所有的疑问都在自己的心里盘旋生根,牵扯着自己所有的思绪。 “我不放,你明明知道的,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停的问自己,却永远只有一个理由,我心甘情愿。对你,为什么?我只不过,只不过是想要你的心,怎么就这么难,我可以忍受在你心里还有千暮聊的存在,我不在乎。”在北影的背后,兰歌抽泣着,想阻止自己的眼泪,可是就是这样越想止住却总是不随人愿。 北影深吸一口气,淡淡的说:“兰歌,你知不知道贪心怎么写?当一个女人在得到一个男人的身体之后,就妄想用自己来牵绊住他,以谋取他的心,这样的女人很可怕,她会被妒忌冲昏头脑,会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惜伤害别人,这样的女人会让人敬而远之,避如蛇蝎。” “不——我不会,我不会的。”兰歌来到北影身前,抢白道。 “我不想让我们的关系变得那么复杂,我承认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想要抓住什么,我想留住暮聊的心,留不住我就控制你,这就是我,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兰歌这世上还有比我更好的男人,或许他会好好的对你。我的心永远只给她,在她当年把血喂入我的口中的时候我就决定了今生的归属,你会笑我,她不过是求自保,并不是真心救我,可是我还是沦陷了,就像你,我们都是痴人!”说完轻轻的掰开兰歌紧紧抓住衣角的手。慢慢的向前迈开步伐,“我有你的孩子了,即使这样你也不愿留下?”他的脚步顿了一下,但未停下,“孩子的生死就交给你处置,好好活着!”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这红尘自有痴情之人,我们就是那两个痴人。泪水顺着脸颊躺下,北影,我的心早已给了你,怎么还会跟别的男人,呵呵!在这红尘之中我能找到你,你就是我的归属。兰歌抬手抚着自己的小腹,孩子你爹爱的不是娘,你娘我该怎么办,你告诉娘,该怎么办??有一种痛正由心脏向四肢渗透,痛到不能自己。 我的痛,你懂吗?正在读这篇文章的你,懂吗?你会付之一笑,真是一个傻女人,是啊!我只是一个傻女人,面对爱情有几个人会从容不迫呢?至少我不是。 第四十六章 北影番外 我,北影,一个杀手。很久以前我是一个乞丐,乞讨为生,不知道未来,也不知道自己的过去,直到遇见他,楚临凡,像神一样的男人,当时我正在和一条狗抢食,不知道他看上我哪一点,让我跟他走,为了一口饭,我答应了,可是这一念之差我的命运彻底改变了。十一岁到了“忘忧谷”,那是一个恍如仙境的地方可是那也是一个人间地狱,每日的清晨有许多人看不到第一缕阳光,因为他们已在昨夜死去。尽管不忍心,可是我不想死,我要活。渐渐的麻木了,我尝到了亲手让他们解脱的快感,也有了对鲜血的渴望。 认识千暮聊的时候我十五岁,那一片白雾之中,她就好像一个仙子,我痴了。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清冷的让人心疼,这是我到了忘忧谷这么多年以来再一次尝到什么叫做心疼。 这一次我们分组出任务,不能让自己的同伴死去,这是原则,若一方死去那另一方也不能独活。千暮聊和我一组,我们的对手是训练有素的大内侍卫,我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大内侍卫但是我们不许毫不留情的将他们都杀了。 那些人就像饿狼扑食一样,发动一次又一次的攻击,千暮聊在一旁弹琴,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人可以把一把美丽的古琴作为武器,优雅的杀人于无形间。 一时的失神,让我受了重伤,解决掉所有的敌人,我就摊倒在地,千暮聊缓缓起身,对我说“你犯了杀手的大忌,在战斗中的失神会让你万劫不复。你要死了,可是我还不想死,怎么办呢?” 像是问自己,但我知道她在等我的答案,“救我!”“好”就这一次,我知道我的心沦陷了,无所谓生死,只要能陪在她的身边。 她要开手指将血喂入我的口中,温热中接着一丝感动,像是母亲第一次给自己的孩子喂奶时的圣洁,我看见她的脸颊有一种神一样的光晕。 谁说杀手无情,只是情到浓时方才显露一分。 第四十七章 我遗忘了谁? 眼前这个男子我不认识,他是谁?他就这样静静的站在我面前,我的心会这样的悸动,谁能告诉这是怎么的一回事。将手缓缓的捂在心口,一丝一丝的好想再抽离什么,到底是什么? “聊儿!”朝槿蓝色的双眸闪烁着亮光,望着眼前的女子,这一刻多想把她拥入怀中,可是她满满的疑惑让他不敢靠近。 “你是……噗——”一口腥血喷出,我感到眼前一片漆黑,身体缓缓的滑落,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聊儿——聊儿——你怎么了?醒一醒!”那样明显的撕心裂肺的痛楚是这样的清晰,“来人!快,快,请刘大夫来,快!” 右军飞身掠去,消失在这夜色之中。 抱着毫无声息的女子跑进屋中,让她躺在床上,盖上被子,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聊儿,你醒醒,看着我,我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没有说呢!聊儿,还记得阴月崖的落日吗?还记得扬州城外的相遇吗?我都想起来了,我们还没有相忘于江湖,还没……还没有……”断断续续得诉说中我知道眼前的男子的焦急和疼痛,他到底是谁?而我又遗忘了谁?下雨了吗?一滴又一滴滚烫的水珠滴落在我的两颊。 右军不忍打断这美好的画面,可是救人要紧。“君上,神医来了。” “好,快快快——救聊儿,我求你。”朝槿飞快的起身,抓住刘璧君的手臂往里拉,刘璧君傻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君上如此的六神无主,这样的神情,再也不是神一样永远温润中满是冰冷的男子,他终于有了人该有的情感,而那个让他转变的人又是谁呢?她无比的好奇,又妒忌。 “君上,请放开璧君,璧君定当尽心救治伤患。”朝槿不理会她的言语,一心只惦记这聊儿的情况。 “千暮聊?是她。”刘璧君惊诧的回望朝槿,“君上可是要我救她,恕璧君无能无力!” “为什么?”朝槿怒了,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君上,璧君无法救治杀父仇人。她千暮聊杀人无数这是报应。”刘璧君冷笑到。 “救她,否则我杀了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刘璧君的脖子。 “君上,就算杀了璧君也没有用,她中的一种极为罕见的毒,‘碎心’,无药可医,会忘了自己最爱的人,每一次的相见都会吐血,当三次吐血之后会将那个人忘的一干二净。我无法救她,也救不了她。璧君告退。”朝槿将手缓缓的松开,是为了我你才这样痛苦,一定要永不相见吗?呵呵,上天,一千年了,你还是不忘捉弄我。朝槿望着熟睡的人儿,明丽的脸颊失去了往日的颜色,苍白了可怕,他缓缓的俯下身子,轻轻的吻着她的唇角,一种幽幽的紫色光从他的口中溢出,喂入暮聊的口中,希望能够压制住‘碎心’。我在迷梦中感到一股清凉缓缓的从喉咙滑下,四肢都感觉舒畅。 第四十八章 放你一条生路(1) “君上,下人来报,江湖人称‘玉面公子’的北影来了。”左军回禀道,忘忧谷的情报网果然厉害竟然能够知道我藏身在这云影山中,“有说来干什么吗?”从容淡定的问,看不出一丝外泄的情绪。 “说,说是要带回千暮聊,如果不放人就硬闯。”说完,静静的等待着朝槿的决断,“既然我无法留住她,为什么不放她一条生路呢?左军我是不是应该放了她?”左军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失意的君上,他一直都是站在云端俯视众人的神谕一样的男子,可是现在他仅仅是一个为了一个女子黯然神伤的世间男子,悲怆的让人不敢去安慰他,仿佛不敢触碰他的伤口。 “左军,将这枚玉佩交给聊儿,从此我便不再见她,去吧!”偌大的殿内只有一个颀长的男子身影孤独的站立,来时孤独,生生世世都注定了他的孤独。 修长的郁葱手指中紧紧攥着一绺发丝,轻轻的放置在鼻子前深深的嗅着,这是你的味道,聊儿。 “玉面公子,这边请。”右军将北影引致幽竹园,北影看到躺在床上了无声息的闭着眼睛,心突突的开始跳跃,一把抓住右军的衣领,“说,暮聊怎么了,昕炎神君到底把她怎么了?”冷峻的脸上线条僵硬起来。 “千暮聊她没事,都是因为她,君上才……”右军将话又咽回了肚子里,听了他的话北影将手松开了,快步走向床边的千暮聊。 迷蒙之中我感觉到有一双有力的臂膀将我抱起,这个怀抱很陌生。 第四十九章 放你一条生路(2) 我在哪儿里?为什么我什么都记不起来?我怎么了?缓缓的睁开眼睛,一个黑影挡住了刺目的阳光,定定神,我看清了,是北影,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在京城吗?他呢?那个似乎很熟悉的陌生人呢?没有见到他,我的心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失落? “北影?你要带我去哪儿?”望着这个有着坚毅脸庞的男子,他早已从青涩少年成长为在刀口上添血的杰出剑客杀手了,当年那一份单纯的相依为命渐渐的失去了它原来的颜色。他看我的眼神里多了一些什么,我知道的,那是情,这是剑客杀手最不应该有的东西。 “我们回家!”他低沉的嗓音不同于昕炎神君的清越,小王爷的凛冽,是一种阳刚之气,恰恰是令我无法忽视的。我不知道所谓的家在哪里,即使有那样的地方我也不会去,命运的如此不公已经让我失去了太多太多,坐以待毙是无法让那些枉死的无辜的人安息的。 “去扬州,我要去见一个人。”我用极为平淡的声音说道。“好!”北影的声音中多了一丝的喜悦,抱着我的手更紧了,我知道他会错意了,我没有解释,没有必要我只是利用了他。为达目的牺牲一些是必要的。 云影阁 书房内,朝槿正在运笔绘图,纸上美丽的仕女图清新脱俗,风若无骨,定睛一看是刚刚离去的那个女子。 “君上,人已经出山了,往扬州方向去了。”右军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朝槿抬手示意让他退下,右军无奈只好出去。 “噗——”朝槿一口腥血喷出,浅色的宣纸上血迹便晕开了,斑斑驳驳的像是偏偏玫瑰花瓣一样的让人热血沸腾。他笑了,为了压制住聊儿体内的‘碎心’,将自己的元神兰心给了她,现在的自己今时不同往日了,从不曾想过自己是这样的不堪一击,连心痛也会吐血。发白的指关节,紧紧的攥着唯一的她留下的一绺头发,缓缓闭上眼睛冥想她的样子。 “君上,君上,该用膳了!”若水手端盘子站在桌边,一袭红衣给外的妖艳,她实在是不适合这样的血腥的颜色,本就清丽的容颜却逼自己妖艳,不过东施效颦罢了。 恍惚间,朝槿以为自己见到了暮聊,眼神迷蒙起来,可是假的终究是假的,他怒了,“谁让你这么穿的?别以为你可以替代她,谁都不能,你以为穿上一样的衣服我就会爱上你吗?不可能,永远不会……” “君上,我……” “滚——”充血的蓝眸变成了红色,仿佛是衣服已经燃烧起来的颜色容人了他的眼,“君上,不是……我……” “滚——我不想再看见你——滚——” 嘭——饭菜洒了一地。 “哈哈哈哈哈……痴儿啊,痴儿啊!只世上怎还就是这些痴儿多呢?扬州一个,京城一个,江州一个,这还有一个……有趣真有趣!问世间情为何物,恐怕只有这些个痴儿知晓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回荡在耳畔,此人内力修为之高,在云影阁也能如若无人之境,朝槿心中大骇,惊异之后又恢复了平静。 “前辈,在屋外偷听可不是名门正道的行为,这宵小鼠辈的行径定是为人所不齿,不妨现身一见。”蓝眸还是依旧明丽忧伤,清越的声音依旧难忘。 “你这娃娃,真记仇,小老儿,不过是听了你几句话去,就这般不待见我,若是知道些什么,我也定不与你说了。”老人娇嗔到,一派小儿稚气。朝槿失笑,自己已是千年之身,让人称做小娃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前辈,是朝槿多有得罪了,再次赔错了,前辈是否消气,是否愿意一见?”朝槿拱了拱手,算是行李赔罪了。 “好吧,若是不原谅你,外人定要说小老儿我小气,跟个娃娃计较这分毫。”话音刚落,只见一道黑影划过。 第五十章 惊变 一路的颠簸,终于我又回到了扬州,依旧繁华如昔的城池,有多少男男女女成痴。夜色朦胧中人心是藏的如此隐秘,像捉迷藏一样,猜心。 “北影,我们到了,这是‘幽兰苑’我在扬州的一处房产。”北影微微一笑,将我扶下马,牵着我的手,可是这样的感觉让我很不自在,他怎样的心思我是知道的,可是我不能,轻轻的挣开他的手,自顾自的去敲门,“福伯,福婶!我回来了,福伯?”“吱——”的一声,门开了,可是一个人都没有,一个人也没有。如果地上的尸体也算是人的话,倒有两个。刚死去不久,像是被锐利的兵器割破喉咙。细腻的手法这世上也没有几个人,也只有‘忘忧谷’的杀手能做到,而做到最好的那个人就是…… “把他们安葬了吧,我累了,想要休息了。” “暮聊这……我知道了。”北影想说什么我知道,至少他不相信,那个人会出现在这里,但是扬州的这处地方我只告诉了不足三个人,将北影支开,我在等那个人找上门来。 回到房内,楚晨骏正安闲惬意的坐在其中,君山银针的香气弥漫了整间屋子,“兰歌说你一定会来这儿,本王本是不信的,可想不到你真的来了。怎样,本王的王妃,玩够了,该回来了!”冰眸望着我,并没有询问的意思,强硬的让我心一颤。 “呵呵,小王爷说笑了,暮聊可配不上王妃的称呼。”低眉顺眼,兰歌你终究还是背叛了我,为什么?身边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我已经是不堪重负了。 “小聊耍赖,本王可就不喜欢了。”轻浮的挑眉,还是看的出他的伤并没有痊愈。“既然本王没这个面子让你回去,那老爷子的话你不能不听吧?让你回京。”不再看我一口一口的品起茶来,我知道他在给我考虑的时间,可是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我不会不答应。 “回去固然是好的,可是这扬州暮聊还有些牵挂,不如缓上几天可好?”温柔的看着眼前的人,希望我还有撼动他心灵的力量。 “既然如此,我愿意等你,我的王妃。”楚晨骏起身,来到我面前,在我的脸颊落下一吻,僵在哪里的身体久久没有缓过来。 “谢王爷!”毕恭毕敬的想他行了一礼。 “嘭——”门已经关上了,我该怎么办,要怎么才能放过我呢? “小姐,我们来了!”一黑一红两个人已经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