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被重生王爷极限宠》 第1章 瑞瑞,等我 哗啦啦—— 男人身着红衣侧躺在棺椁里。 “瑞瑞你等等我,我现在就来找你……” 萧晏从梦中惊醒,他从床上坐起身,环视了一圈,熟悉的营帐让他分不清之前看到的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夏日里实在闷热 ,萧晏衣服被汗湿了,黏黏腻腻的实在难受,他下床穿好鞋,拿了套干净的衣服往外走。 军营里有大大小小的几个澡堂,作为一个在军营里长大的孩子,萧晏对此已经接受良好,不像小时候那样排斥。 萧晏脱了衣服走进池子里,他找了个角落站着,借着小山上淌下来的、小小的瀑布冲洗着身体。 他闭上眼睛回忆着。 左肩后传来一点点刺痛感,如蚂蚁啃噬。 他将右手越过左肩向后摸,侧过头去看。 一道长长的伤口横在后肩,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从肩头延伸到蝶骨,即便已经结痂,也不难看出原来的伤口有多深,不难想象它原本皮开肉绽的模样。 “……不是梦啊。” 萧晏喃喃道。 他快速冲洗完,小心的走出浴池,用帕子仔细的擦干伤口上的水,再擦干身体,穿好衣服回去。 他坐在桌前,手里拿着刚从柜子里翻出来的消炎药,低头看了又看。 他叹了口气,朝帐外喊到:“来人。去将许延和刘副叫过来。” 外面守着的人应声而去:“是,属下这就去。” 萧晏指尖摩挲着手里的瓷瓶,脑海中闪过无数张脸,都是同一个人。 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可是伤口明明就在我身上啊…… ……江瑞 “瑞瑞……”萧晏终是忍不住叫出了声。 “将军,人已经叫来了。” 萧晏的思绪被打断,他回过神对门外的人说:“进来吧。” 进来的是一名少年和一名强壮的男子。 萧晏光着膀子坐在那里,将手中的瓷瓶随手丢给那名少年,随口吩咐:“给我上药。” 许延双手接住飞过来的瓶子,反应过来之后十分利索的走过去。 他看萧晏光着膀子,身前没有伤口,那必然是在身后了。 许延站在萧晏身后,看着他左肩上那条触目惊心的伤疤,他倒吸一口凉气,颤抖着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伤啊,怎么伤的这样重?” 看着许延的表情,刘副将也有些担心,仗刚打完,身上有些伤很正常,但他清楚的记得萧晏没有受伤。 他走过去,看到萧晏的伤,心里估算了一下时间。 这伤起码得过去小半个月了。 这次和北荒的战争持续了一个月,北荒弹尽粮绝,损失惨重,十日前才递了投降书。 这过程中萧晏但凡受伤,下面的将士不知道,他们几个副将亲信也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刘杰一脸懵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受的伤?你带伤带兵怎么也没说啊,万一伤口感染了,你一条手臂都得废了你知不知道?!” 萧晏也不能说这伤口是自己睡一觉起来之后才有的,他正想着怎么解释,刘杰先开了口。 “你也别想着怎么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别说什么影响将士们的斗志。 都这么多年了,营里哪个人没被你打趴过,你就是断了只手你也能打。 但你能不能打这是问题的关键吗?!” 萧晏听得一愣一愣的,他无奈的掏了掏耳朵,叹了口气说道:“好了别废话了,赶紧上药,刚刚沾到水了。” “你还沾水?!你……”刘杰还想继续说,但被萧晏无情的打断。 “别你了刘嬷嬷。” 萧晏摸了摸鼻尖不好意思地问:“我叫你们来是想问问,如果你喜欢的人曾经因为你而死他,如果有重来的机会,你还会再靠近他吗?” 听到这话刘杰有些愣住,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说:“你若是爱她又怎甘心放弃呢?既有重来的机会,那便寸步不离的护着她才对……” 萧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啊~” 反应过来的刘杰说:“不是,你什么时候有心上人了?哪儿认识的,哪家姑娘被你看上了?” 这时许延替萧晏上好药,将药瓶递给他。 萧晏接过药瓶,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又说:“陛下派来的使臣过两日就该到了,等签了协议,便班师回朝,你去准备一下。 让胡将军带兵回京,你叫上杜均几人,你们骑着马将白霆它们领回京去。” 刘杰忍不住问:“领回去干嘛?它们都是在木州出生长大的,在这儿不是挺好的?” “它们老了,留在这里不合适,该让那些年轻力壮的小兽独立了。 “而且它们也习惯了与人相处,木州人实在太少,等士兵们都撤了,这里也不剩多少人了。 “虽说它们会捕猎,但也被我惯坏了, 在这不毛之地少了人的救济也是很困难的, 不适合它们生存,回去了郊外的林子总大些,反而自在一些。” 他这话说的在理,确定是这么回事,刘杰无奈道:“行行行,到时我们将它们带到哪儿去,总不能进城吧?” 萧晏想了想说:“到时候我再告诉你,放心,实在不行我会将它们安排在我东郊的庄子里的。” 刘杰点头应下:“嗯,那行。” 一旁的许延发现了华点,他看向萧晏,侧头疑惑道:“晏哥,我们带白霆它们回京,不是还有你在吗,为什么要让胡将军领兵呢?” 萧晏不怀好意地看向他说:“那是因为我明天一早就先回去了,我一会儿便修书给皇兄,就说我要提前回京。” 许延:“……” 刘杰:“……” “什么?你要提前回京?!”两人异口同声的喊出口。 第2章 初秋围猎 盛京,清晨。 平王府门口四个人围在马车旁,一名妇人对面前的蓝衣男子说:“殿下,猎场危险,您身子不好,骑马的时候当心些,保护好自己,夜里多点几盏灯在歇息。” 江瑞一身淡蓝色的骑术服,腰间缠着一条同色的腰带,上面绣着形态各异的素色的兰花,将他纤细的腰肢勾勒出来,披着同色的薄薄的披风,尽显儒雅,一头墨色长发高高束起,垂下散在肩上,衬得他的皮肤更加白皙。 江瑞握住妇人的手,轻轻地拍了拍,柔声说:“嬷嬷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今岁父皇肯让我参加围猎,我必是要好好表现才是,您就在家好好的等我回来就好。” 宋嬷嬷应道:“诶好,我等你赢了头奖回来。” 她想了想又嘱咐道:“秋日围猎,不少不了设宴群臣,你酒量不好别喝多了,不然该难受的。外头的吃食一定要注意,别随便吃,馋了等你回来嬷嬷给你做一桌子你爱吃的。” 江瑞乖巧的应着:“好~嬷嬷对我最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该出发了,外头风大,沐凡你和嬷嬷都快回去吧。” 路沐凡恭敬道:“是。这次皇家围猎,属下不能跟着,殿下一定要注意安全。” 江瑞摆摆手:“哎呀哎呀,知道了。我是去狩猎又不是上战场,怎么个个看上去跟我像是回不来的样子。” 见他又开始贫嘴,路沐凡无奈地唤了一声:“殿下。” 江瑞嘟囔着说:“知道了知道了,不说了还不行嘛,我走了。” 说完他看了两人一眼,转身在车夫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等他坐好后,下人将脚凳拿开,车夫老马坐到车前,朝还守在一旁的两人点点头,轻轻甩动缰绳,驾着马车朝北边的北阳门驶去。 路沐凡偏头看着站在一旁的宋嬷嬷,看着她鬓边新长出来的几缕白发,轻声对她说:“嬷嬷,回去吧,已经看不见了。” 宋嬷嬷转过头对他说:“陛下真的会在对殿下好吗?他当年放弃殿下,现在又怎会无端回心转意呢?” 听着这话,路沐凡想起十年前的事,也正是因为当今圣上,他们才会过得如此艰苦。 他看向马车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的说:“也许吧,他曾经是多么宠爱殿下,这是合宫上下都清楚的事,我实在不愿相信,世上会有人说不爱就不爱了。” 两人驻足了很久,都觉得他们的殿下实在是太过单纯了。 — — — — 马车缓缓驶离都城,朝北边的皇家围场而去。 一路上,江瑞撩开车帘看着郊外的风景。 他已经许多年没有来过了,上一次还是他十岁的时候了,那时候母亲还在,父亲还是那样可靠,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等待着母亲肚子里的孩子出世。 可是天不遂人愿,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娘亲难产,妹妹胎死腹中,一夜间这个家死了两个人,父子俩人之间也在没了联系,这个曾经温馨十足的家,已经支离破碎了。 江瑞自那以后再没被允许参加围猎,唯一和他有着血缘关系的父亲连看都没再看过他一眼。 一个多时辰后,马车抵达猎场的庄园,江瑞下了马车,走进院子。 各路官员已经到的差不多了,一堆一堆的在聊着家长里短朝堂政事。 江瑞面不改色地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下人送上沏好的茶水,因为白日围猎结束前是不能喝酒的,以免一些人喝多了耽误围猎,但到了晚宴就可以喝了,猎到鹿的话,那帮公子哥还会喝点鹿酒,虽说常常出事但是也从未制止过。 “江瑞!” 一道清澈的声音传来,江瑞知道是谁,他抬头看向来人。 三名男子朝他走来,走在最前面的男子一身紫色宝相花刻丝长衫,居高临下的看着江瑞,十分不屑的说:“听说今年父皇特意让你来参加围猎?” 江瑞头也不抬,自顾自的抿了一口茶,淡淡的应道:“这不算秘密,父皇的意思本王也不能违抗,皇兄在担心什么。” 听到这话,庄王江淮怒“哼”了一声,说:“也不知道父皇在意你些什么,一个残废皇子剑都未必拿的起来,父皇到底是怎么想的。” 江瑞将手中的茶杯轻轻的放在桌面上,这才抬头看着江淮,漫不经心的说:“这就不劳皇兄费心,父皇自有自己的打算,你也不必再猜了,免得引起父皇不快,再给你关一次禁闭。” 见江瑞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甚至还暗暗嘲讽,江淮心中燃起怒火,他上前一步,指着江瑞的鼻子,怒道:“江瑞你什么意思!就你这样一个废物,即便父皇重新重视你,你也还是个废物,有什么资格和本王叫嚣!你娘死了以后,你也就成了一条丧家之犬,如今什么都不是!” 见他提起起自己的娘亲,江瑞脸色都变了,眸中露出几分冷意,他压低了声音警告道:“你最好现在闭上你那张鸟嘴然后滚,不然……” “不然?” 江瑞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江淮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竟大笑了起来,过了好一会才收敛了笑声,说:“不然你想怎样,是打算除之而后快杀了本王,还是让父皇来为你主持公道啊?”说完他忍不住再次嗤笑起来。 江淮的闹出的动静太大,院子里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这是皇家围猎,在场的都是朝中重臣,江瑞实在不想在这种场合闹,实在有失皇家脸面。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淡淡道:“你若是没疯够,大可以去找父皇,问问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或许你可以直接一点,让父皇即刻便传位于你,也好让他早些颐养天年。” 说完,他不再理会江淮,转身便走。 “江瑞!你给本王站住!” 反应过来的江淮怒喝道。 江瑞完全不理会身后的人,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后花园的方向走。 被无视了的江淮恼羞成怒,攥紧了拳头,抬脚便冲了上去。 在场众人皆惊出一身冷汗。 传闻当今圣上唯一的嫡子因自小身子不好无法习武,大多重要场合一无法参与,今日好不容易出现,却和兄长起了冲突,竟还大打出手。 眼见着江淮已经快要飞身到江瑞身后了,凌厉的掌风直直逼近江瑞的后脑,当事人却毫无反应。 场内噤若寒蝉,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但皇家争纷也无人敢插手。 第3章 白切黑小少年 就在江淮的手快要碰到江瑞的时候,一道身影快速闪过,迅速把江瑞拉到了自己身后,飞起一脚踹在了江淮的胸口。 那一脚不轻,江淮被踹得踉跄的后退了几步才站稳,他捂着胸口破口大骂:“哪个不长眼的敢坏本王好事儿?!” 少年站在江瑞身前,揶揄道:“皇兄莫不是瞎了,本皇子年纪虽小,但身材也算得上高挑,皇兄这也看不到吗?”刚说完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头面露惊愕的对江瑞说:“哥哥,我听说上次父皇不只是罚大哥禁足,还罚他抄圣朝律法五十遍呢,听说大哥废寝忘食抄了一个月,最后几天实在熬不住了。传了太医,诊断说是用眼过度,失明了几日,你是这是是不是真的呀?” 江瑞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十分配合弟弟的输出,假装压低声音说话,但其实并没有,他微微头疼凑近江念的耳朵,说:“本王倒是有听说此事,不过后来淑妃闹到父皇面前去,才求的父皇饶恕,免去了剩下的惩罚。” 听完,江念震惊的捂住嘴巴,瞪大了眼睛,惊呼出声:“啊?那大哥岂不是真瞎了,难怪看不见路,直直往亲弟弟身上撞呢,人就站在面前了也看不见。” 最后这两句话既讽刺了刚刚江淮问是谁踹的他的事,也暗示了刚刚他故意偷袭江瑞的事,一举两得,在场的众人都看爽了。 但是兄弟俩一唱一和,把江淮气了个半死,江淮身后的火焰熊熊燃烧,指着那少年说:“江念,这是本王和他的事,哪轮的到你这个小屁孩儿来多管闲事,给本王让开!” “怎么就是你和哥哥的事了,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贸然对自己的弟弟动手,实在有失皇家脸面,身为皇子的我,自然是要制止的。” 江念年纪不大,今年才刚过十三,但他三四岁就开始习武,梁贵妃对孩子溺爱,什么名贵的吃食都给他们安排,江念现在都快和江瑞这么高了,站在两位哥哥中间讲话也丝毫不慌。 江淮以长幼压他,他就借贵妃来压回去:“再说,母妃日日管理后宫繁忙,我作为儿子,在秋猎这种大场合也该为她分分忧的。” 江淮被气得半死,但已经出过一次相了,不能再惹事了,所以只能憋着。 但是江瑞和江念可不管他,两人旁若无人的说笑起来:“本王现在要去给祖母请安,你可要一起去?” 江念一把抱住哥哥的手臂,像小时候一样撒娇:“去去去,正好母妃也在那儿,她念叨你好久了,正好见见,也免得你再走一趟了。” “嗯。” 说完两人转身就走,完全不理会其他人,只留给他们一个背影。 两人边走边聊,江念抱着江瑞的胳膊,满脸期待的问:“哥哥,你一会儿真的会参加狩猎吗?” 江瑞轻轻推开他凑过来的脑袋,有些疑惑的反问:“若我真的上场了,你待如何?” 似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江念停下脚步,抱着哥哥的手一阵甩,黏黏腻腻的撒娇:“真的吗真的吗?哥哥若是上场,那我终于有机会可以和哥哥比试了,哥哥会答应的吧,会答应的吧?” 江瑞微微的皱了皱眉,十分不解的说:“你为什么总是想着要与我比试,我又打不赢你。” 可江念完全不在意,“那不一样嘛。我们都是练了八年,但哥哥是因为半道受伤,你本来就不是左撇子,却不得不用左手执剑,练起来总是事倍功半,而我不一样,我一直都是用的惯用手,赢不了很正常的,而且哥哥已经很厉害的,我知道你每次都在让着我的。” 江瑞听得想笑,无奈道:“好了好了,答应你就是,但输赢总得有筹码的,你若是输了,拿什么给我?” 听到这话,江念想了想说:“嗯……诶有了!哥哥不是喜欢我那块芙蓉石吗,我若是输了就把它给你,怎么样?” 其实那块石头江念早就想送给江瑞了,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这次以赌注的名义输出去倒是名正言顺了。 江瑞揉揉江念的头宠溺道:“给什么都没关系,哥哥未必就能赢你了,若是哥哥输了,就把我库里的一柄短剑送给你怎么样。” “好!哥哥最好了!”小少年小狗一样往哥哥身上蹭,江瑞无奈的笑笑,任他抱着自己的胳膊继续往前走。 没走一会儿两人就到了,宫女带两人进去,只见一位雍容华贵的老妇人坐在上首,悠闲地喝着茶,宫女站在她身侧替她掌扇。 另一边坐着一位年轻妇人,不知说了什么,逗的老妇人呵呵直笑。 两人走进去,恭敬的行了一礼。 “给皇祖母请安,给贵妃请安。” “给皇祖母请安,给母妃请安。” 太后摆了摆手,说:“免礼免礼,都起来吧。” 等两人站直身子,太后朝江瑞招了招手,道:“瑞儿,来,快来,让祖母好好看看。” 江瑞乖巧的走过去,太后拉过他的手,仔细的打量着他,笑着说:“长高了,也长胖了,有肉了,看来在宫外过的很好,身体好点没有,要不让皇帝给你派一位太医去你府上,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也能马上有人给你诊治。” 一旁的贵妃也附和道:“是啊,还是母后细心。瑞儿,这事姨姨知道你不好意思跟你父皇说,所以交给姨姨就好,等秋猎结束,一回去姨姨就给你安排上。” 江瑞有些不好意思,他不想麻烦贵妃太多,他已经打扰了她十年了。 她将自己当亲儿子养,他实在感激不尽,府邸是他及冠前便修好的,而他及冠的当天便搬离了宫,只是不想在叨扰她罢了。 他低着头说:“会不会太麻烦了。” 调一个太医出宫应该不是简单的事吧。 他心里这样想着。但下一秒梁贵妃就反驳了他心里的想法,无所谓的笑道:“这有什么麻烦的,不就是两句话的事吗?” “多谢姨姨。” “你这孩子,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说这种客气话。” 太后看着江瑞,慈爱的说:“刚搬出宫,若是有哪里不适应的,就来祖母这,陪祖母喝喝茶聊聊天,好让我这老婆子的日子别这么无趣。” 江瑞回握住太后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安抚道:“皇祖母和姨姨放心吧,瑞儿在宫外一切都好,也是我不好,这段时间府里和各个铺子里的事情太多了,一时忙不过来,也没能空出时间来陪陪你们,不过昨夜都忙完了。” 他笑了笑接着说,“不然秋猎结束回去,事物就堆的更多了,只要祖母不嫌弃,瑞儿就常常到祖母那蹭饭去。” 听着这话,太后喜笑颜开说:“不嫌弃不嫌弃,你来了祖母就高兴。祖母可不差你那两口饭,到时候祖母让小厨房给你做你最爱的糕点。” 江瑞唇角勾起,笑得很是灿烂,像是许久不回家的游子,在终于回家后得到家人的关心时,满脸的幸福:“谢皇祖母。” “谢~皇~祖~母~” 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几人惊得一身鸡皮疙瘩,齐齐看过去,只见江念一脸幽怨的看着几人。 第4章 相见 江念的眼神带着控诉的盯着三人,醋坛子打翻了似的,扁了扁嘴委屈巴巴的说:“皇祖母可真偏心,明明孙儿是和哥哥一起来的,为何祖母独独邀请哥哥去祖母那儿做客,独独给哥哥开小灶做好吃的,你们二人就围着哥哥,只关心哥哥呢?” 见他这委屈巴巴可怜兮兮的模样,太后和贵妃觉得好笑,太后伸出一只手,将人拉到跟前,捏了下他的小脸,夸张道:“哎哟,看看,看给我们小念儿委屈的,小嘴上都能挂跟肠了。” 下一秒她又正色道:“祖母怎么就偏心了,哪次你二哥到哀家这来的时候你没跟着,哪次少了你爱吃的东西了?小没良心的。” 见小心思被戳破江念也不急不慌,没脸没皮的蹭上去抱住太后的左手臂,甩手撒娇许多道:“就知道皇祖母疼我,只是念儿在这站了许久有些累了,想讨杯水喝罢了。想着您和哥哥许久未见,应当是有很多话要说,所以才一直没说。” 太后宠溺的笑笑,不忘伸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你呀,有话就直说,累了渴了说一声,吩咐下人伺候着就是了,哪用得着这般客气,皇祖母和你母妃哥哥又不是外人。” 下人搬两张椅子,江瑞两人在下方挨着坐下。 听着太后的话,江念笑呵呵的应着:“皇祖母说的是,念儿以后就不客气了。对了,祖母和母妃是不知道,刚刚在外面的时候,大哥竟然想攻击哥哥,还好我到的及时,不然哥哥就真的被他打到了。” 见他提起这事,在他刚开口的时候江瑞暗戳戳的踹了他一脚,让他别说了,可傻弟弟领会不到,说完后呆愣愣的问他:“哥哥,你踢我做什么,我说错什么了吗?” 见此,江瑞只能扶额叹息:“没事了。” 太后和贵妃听完却是吓了一跳,贵妃连忙起身走到江瑞面前,一把将他拉了起来,按着他的肩膀左看右看,江瑞甚至被迫地转了一圈,看完后紧张的问:“怎么样,可伤到哪了?要不要传太医来看看。” 江瑞无奈道:“孩儿没事,他没碰到我就被念儿踹开了,而且就算念儿没来,我也不会让他伤到我的。” 可贵妃还是有点不放心的问:“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江瑞肯定的说。 贵妃是信了,但太后却说:“不行,淮儿那小子下手不知轻重,万一伤着了怎么办,还是请太医来看看吧。” 听完,江瑞连连摆手:“不用不用,真的没事的。” 可太后还想再坚持一下,就听见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狩猎还未开始怎么就要传太医了?” 几人循声望去,见一名高挑的男子大步走进来,来人穿着一身玄色金丝滚边长袍,腰间系着一枚盘龙玉佩,那是先帝临终前交给他的,说是能保他一生平安,虽然他知道即便没有这玉佩,萧晏也不会有什么事,但他还是送了。 他面容清俊,棱角分明的脸庞配上一双桃花眼倒是显得失了几分狠厉,反而有了些许温和,一头长发用发冠固定在头上,垂落的墨发随着男人的动作不停摇曳着。 男人身材高挑,全身都是恰到好处的肌肉,即便包在衣服里也能看出他身上满满的力量感。 来人是先帝最小的儿子,当今圣上唯一的也是最宠爱的胞弟——端王殿下,更是盛朝最年轻最骁勇的兵马大将军——萧晏。 萧晏一进门就不动声色的环视了一圈屋内的几人,最终视线轻轻落在了江瑞的身上,而后又不经意的收回。 他恭恭敬敬的给两位长辈行了一礼:“见过母后,嫂嫂。” 见他进来,太后吓了一跳,但很快反应过来,十分激动的朝他招手:“哎哟晏儿!快快!快过来,让哀家看看。”说着泪水盈满了眼眶。 萧晏乖乖的走上前去,在太后的面前半跪下身,抬起头看向她。 太后抬手抚上他的脸,哽咽着说:“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传信回来呀,也好让人去接你。” 萧晏抬起手覆上她苍老的手,红着眼眶说:“昨夜回来的,先前已经传书给皇兄了,只是时间紧迫,我便让皇兄不必准备了,我回来后直接回府睡一觉就好了,不用特意迎接。” 看着面前的年轻男人,太后心中苦涩,曾经只到她腰间高的小家伙,一转眼就已经这么高大强壮了,甚至超过了他的父亲和外祖,成了更年轻的枭雄,令盛朝周边各国都闻风丧胆。 第5章 是幸运的 后园里 太后抚上萧晏的脸,哭着说:“长大了,都长这么高了,比你皇考还高不少,怎么一下子就长这么大了?” 萧晏一手扶在她膝盖上,一手抚上她苍老的脸,轻声说:“母后,儿臣长大了不是好事吗,为何难过?” 先帝早逝,新皇继位,萧晏从小就离开了京都,九岁就跟着外祖远赴边境 ,离开了母亲和哥哥,难免无法理解亲人间的情感。 哪怕是上辈子他回来的那两年也没有改变太多,有什么不理解的也从不开口问。但现在他想问清楚了。 太后牵起他的双手,忍着哭腔说:“你父亲离世早,你一个人在外面,阿娘也没法跟在身边照顾你,错过了你近二十年的人生啊,哀家只觉得遗憾,觉得对不住你。” 听到这话,萧晏想起了什么,他回握住妇人的手,宽慰道:“这有什么对不住的,母后肯认我这个儿子已经很好了,我能活下去也是因为有您,有父皇,母后和哥哥,还有外祖父对我好,这已经是我这辈子的万幸了。” 母子俩人之间不断的寒暄着,互相宽慰,江瑞的视线自从萧晏进来后,就一直落在他的身上,不自觉的被他吸引。 他就是传闻中当今圣上唯一的,也是最疼爱的同父同母的亲弟弟? 江瑞看着太后面前蹲着的高大男人,心中升起一丝暖意,总觉得这个人无比的熟悉,似是等给他带来许多无法言说的信任与依赖。 他抬起手,掌心摁在胸口,感受着心脏剧烈的跳动,露出疑惑的眼神。 江念看着江瑞皱眉的模样,有些担忧的小声说:“哥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江瑞回过神,收敛了情绪,轻声说:“我没事,别担心。” “行吧。你哪里不舒服的话要说出来哦。” 看着比他小七岁的弟弟像个小大人一样照顾他,江瑞难免觉得好笑,但又实在感动,他揉了揉江念的脑袋,笑着说:“行了,像个小大人,操不完的心,哥哥会照顾好自己的,放心吧。” “嗯。” 萧晏和太后寒暄完,刚刚没来得及行礼的兄弟俩人连忙起身朝萧晏作揖行礼。 “见过皇叔,皇叔万安。” 萧晏摆摆手道:“都起来吧,不必多礼。” “谢皇叔。”两人直起身,想着也该回去了,便没再坐下,只是乖顺的站在那里。 萧晏看了他们俩一眼,视线落在江瑞身上,问道:“江瑞?” 江瑞愣了一下,连忙应道:“是…皇叔我们曾见过吗?” 看着他呆呆的模样,萧晏轻笑一声说:“见过,在梦里。” 听到这话江瑞满脸问号。 在梦里见过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认出我来了? 为什么我梦里的陌生人是没有脸的? 对于他脑海里的想法,萧晏一无所知,对于梦见江瑞的事他也不欲解释。 见时间不早了,三人同太后贵妃告辞,退了出去。 三人并排着往前院走去,江瑞站在两人中间,听着江念不停的念叨:“哥哥,一会儿你可得小心点,江淮肯定还会为难你,祖母可让我保护好你呢,要是你受伤了,祖母和母妃得让人把我也打一顿。” 江瑞觉得好笑,说:“哪有那么严重,放心吧我说过会保护好自己的,而且万一她们真的打你,哥哥一定拦着。” 江念挑了挑眉说:“说好了,万一真到那时候一定要替我拦着。哥哥一定舍不得我受伤的,对吧?” 萧晏偏头垂眸看着江瑞,眼里流露出许多难以言喻的情感。 许是被萧晏灼热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江瑞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微微启唇道:“皇叔为何这样看着本王,可是本王脸上有什么东西?” 见江瑞看过了,萧晏收敛了几分眼中的情绪,勾了勾唇,道:“并没有。” 江瑞皱了皱眉,有些不悦的说:“那为何皇叔从皇祖母处离开后便一直盯着我瞧?” 察觉到自己行为的不妥,萧晏轻声说:“抱歉,本王没有恶意,只是看着你让本王想起了许多过往的事情。” 说完他见江瑞似乎没有方才那般生气,他又接着说:“听闻今日是瑞儿第一次参加围猎?” “嗯?”听到这个称呼江瑞有些惊讶,他顿了顿又说,“也不算吧,十岁那年来过,但年纪小没能上场。” 萧晏“哦”了一声又问:“听说你刚搬出宫开府,那就是刚及冠咯,本王与你年纪相仿,无人时能不叫皇叔吗?显老。” 听到这话,江瑞好奇的歪头看向他,问道:“年纪相仿?皇叔今年…?” 萧晏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宠溺道:“本王今岁不过二十有五,也不老吧?” 关于萧晏的事情江瑞知之甚少,只知道他是太后和先帝的老来子,随母姓。原因是先帝对于太后非常宠爱,太后是萧老将军的独女,求亲时他向萧老将军承诺,他们的第一个皇子必定立为太子,以太子的身份去培养,第二个皇子随母性,继承萧老将军的衣钵,习武从军,保卫家国。 可江瑞完全没有想过这位皇叔竟只比自己年长五岁,一时有些呆愣住,他又问:“既是年纪相仿,为何我从未见过你呢?” 听他这么问,萧晏不由得笑出声,轻轻捏了捏他的脸,眼底是藏不住的温柔,好像这样亲密的举动在两人间发生过无数次一样。 他笑着说:“那是因为我自七岁便离宫,养在外祖父府中,跟着他习武,九岁那年就赶往边境生活,十二岁上场杀敌,昨日才回京。我离宫那年你也才是个两岁的奶娃娃。” 被捏了脸的江瑞无措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染上一抹绯红,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原来是这样,那…这么多年你想家吗?” 萧晏摇了摇头:“我会想念我的亲人,但不想家,父皇走后,皇宫成了皇兄的家,而我的家,便是外祖父在的地方,外祖父走后,我的家便是我爱的人在的地方。我不想家是因为他们都在我身边。” 似是被他的话触动,江瑞暂时忘记许多烦恼,他笑着看向萧晏,欢快的说:“皇叔真的好厉害。” 瞧着面前抬头对着他笑得灿烂的人儿,还有露出来的两颗小虎牙,淡淡的梨涡可爱极了,萧晏藏着袖中的双手用力地攥紧,眼神也暗了一瞬。 两人并肩走着,有说有笑,完全忘记了一旁的江念。 江念看着两人渐远的背影,心想:怎么越走越快了? 还有,哥哥不是和我一起的嘛,怎么就这样走啦?! 第6章 再次被讽眼瞎 回到前院,众人已经在掌事太监的宣布下在各自的位置上落座。 三人往靠前的位置走去。 萧晏多年在外,没几个人见过他,但是户部和兵部的人总见过不少,而且他的那张绝世好看的脸,想让人忘记都难,那些人看见他时皆是满脸震惊。 端王殿下?他不是应该下个月才回来的吗?! 认得人的纷纷起身行礼:“见过端王殿下!” 看到户部和兵部的尚书、少卿都行了礼,其余人也都起了身,毕竟没人不知道端王是谁。 萧晏摆摆手:“都起来吧。” 萧晏本来认识的官员屈手可指,都是在皇帝的信中了解了不少,但经历了上辈子的事,他现在是谁有什么丑闻都知道了。 他刚落座,坐在他对面的男子就狠狠的剜了他们三人一眼。 不靠记忆,光看他坐的位置,再结合他的行为,萧晏也不难知道他是谁。 他看向对面的人说:“庄王殿下莫不是得了眼疾,自本王进来到本王落座,你的眼睛已经是第五次翻白眼了,不如本王唤个太医来为你瞧瞧。” 听到他的话,江淮都快气炸了,刚刚被江念嘲讽眼瞎,现在又来了个萧晏,但他也只能忍着,收敛了一下神情,淡淡道:“皇叔看错了,本王的眼睛很好。” 谁知萧晏皱了皱眉,说:“那你的意思是本王的眼睛出了问题错怪了你?” 江淮被噎了一下,认命道:“是侄儿认错了人冒犯了皇叔,还请皇叔莫要与侄儿计较。” “自然。” 说完萧晏瞥了他一眼,端起茶杯饮了一口,不再在意他。 借着茶杯的遮挡,萧晏偷偷瞄了一眼一旁的江瑞,见他乖乖的拿着糕点吃着,小嘴鼓鼓的像只小松鼠,完全没有在意无关的人和事。 这时一道高亮的嗓音响起:“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接着三人缓步走出,众人纷纷起身行礼:“拜见陛下,陛下万岁,太后娘娘、贵妃娘娘千岁。” 江文一身黄色锦袍,金冠束起长长的墨发,绣着的飞龙图案栩栩如生,端坐在高位,轻轻抬了抬手缓声道:“众爱卿平身吧。” “谢陛下!” 众人落座,江文看向萧晏,眉眼弯弯的说:“端王戍守边疆十数载,今平定外患功不可没,待大军回朝,必定重重有赏。” 萧晏站起身拱手作揖:“谢皇兄。” 江文朝他轻点一下头,萧晏会意坐下。 接着江文又说:“立秋之日刚过,如今已经入秋,天气清爽,百姓们辛勤了一年,迎来了大丰收,今日围猎大家便放开了来,尽情的去发挥自己的实力,今年的头彩乃是一尊双狮玉雕。” 说完一名太监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托盘上来,上面放着一个淡绿色的晶莹剔透的双狮雕像。 江瑞认出那是上好的澳玉,他倒是想要一颗原石,毕竟,就算他得到这尊玉雕也不可能让人把它切割了。 简单的开场白过后,江文宣布狩猎开始。 接着他款步走下高台,底下的人纷纷站起身,江文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萧晏面前,轻声说:“路途遥远,你奔波了这么多天,不如就留在这陪母后聊聊天?” 萧晏摇摇头,笑着说:“谢皇兄关心,不必了。您也知道,臣弟自幼在外,没参与过春围秋猎,一直很好奇是个什么样的活动,今年正好赶上,实在想凑凑热闹。” 见此,江文无奈的说:“你啊。算了都随你吧。” 然后他看向萧晏身旁站着的江瑞,眼中情绪复杂,想说点什么,但轻叹了口气后,只是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地说:“第一次上场不用紧张,好好表现,记得要保护好自己。” 看着面前的父亲,江瑞压住心头的激动,垂下头轻轻的应道:“嗯,谢父皇,儿臣知道了。” “走吧。” 话落,江文大步朝外走去,众人跟在后面。 院外是一片大大的草原,下人们牵来马匹,江文骑上最前面的一匹白义,江文对它以速度命名——奔宵,这是江文的宝马之一。 其他人骑的则是猎园饲养的马匹,在这挨着森林的大草原上,它们常常被带到这儿遛,很有野性,比平日见的马跑得更快。 江瑞挑了一匹红栗色的马,他亲轻轻的抚了抚它的鼻子,见它没有抗拒,江瑞轻拽马鞍上的鞍角,右脚在脚扣上,借力翻上马背,摊开右手,用掌心搓了搓它的脖颈,轻轻甩动缰绳,跟上江文。 跑出去没多远,江瑞注意点身旁跟上了的人,他偏头一看,萧晏骑着一匹高大的黑马跟在他身旁。 江瑞甩甩缰绳往前又跑出去一段距离,下一瞬萧晏又跟了上来。 于是江瑞跑到外围,见萧晏又跟了过来,和他并肩跑着。 这次江瑞故意放慢了速度,可萧晏还是以一样的速度跟在他身边。 过了一会儿,见他真的没有要走开有点的意思,江瑞皱眉问道:“皇叔为何一直跟着我?” 谁知萧晏勾了勾唇说:“因为想跟着你。” 江瑞觉得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轻轻地皱起眉,不解的问:“为什么想要跟着我?” “因为……” 因为想一直看着你,不想再分开了。 见他没有再说下去,江瑞又问:“因为什么?” 这次萧晏笑了笑,冲他说:“因为你和我都是第一次参加围猎,跟着你可以凑合一下。” 马儿跑得很快,带起的强风如刀割般吹拂着他们的脸庞,高高束起的长发随风飘扬,每一根发丝都被赋予了生命,与风共舞。 迎着风,江瑞朝他喊道:“大将军镇守边境多年,骑术与剑术常人无法企及,狩猎这等小事何须与本王合作?” 萧晏哈哈大笑起来,说:“合作不过是本王的借口,本王只是觉得与瑞瑞投缘,想跟着你。”保护你。 江瑞没看他,觉得他的话不可信,但确实想让他跟着自己。 一群人策马奔腾,穿过大片草原,很快看见不远处的树林。 进入林子,江文很快发现一只野兔,他快速拔箭,用力拉满弓,随着破弦声响起,兔子的脖子被刺穿,也意味着这场狩猎的正式开始。 第7章 怀孕了? 随着帝王第一箭的射出,众人一哄而散,朝着各个方向策马奔去。 江瑞和江念慢慢的走着,萧晏寸步不离的跟在江瑞的右后方。 江瑞对江念说:“你不去狩猎吗?跟着我干什么?” 江念想了想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挠挠头,试探着说:“是皇祖母和母妃让我保护好你的。” 听到这话,江瑞扶额,轻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你我在比试,你一直跟着我怎么比,看见猎物算你的还是算本王的?你是打算直接输给本王?” “啊?” 虽然他说的对,但是江念还是不知道该选什么,是保护哥哥输掉比赛,还是为了比赛丢下哥哥? 就在他打算放弃比赛的时候,江瑞对他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就是想放弃比赛吗?” 被说中了心思,江念淡淡的说:“一场比赛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江瑞意味深长的说:“我知道比赛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想为了家人朋友放弃是可以的。但是你得想一想,狩猎本来就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人和野兽有时是敌对的,我们互相之间是狩猎的关系,不是你我重伤杀死它们,就是它们重伤杀死你我,而你不能永远在我身边保护我。” “我第一次参加围猎,你担心我,哥哥很高兴,”说着他嗔笑道“你总得让哥哥适应适应吧,你一直在我身边盯着我,猎物不是就必然错过了?” “你今天可是信誓旦旦打算要赢本王的,输了可不行啊。” 被江瑞这么一顿输出,江念默默的低下头,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指尖轻轻的捏着缰绳碾了碾。 忽而停下动作抬头看向江瑞,信誓旦旦的说:“我不会输的,这次我会好好的去捕猎,哥哥你小心一点学习哦,等你过够瘾了,明天我还会跟着你的。” 说完不等江瑞反应,江念用力拽了拽马绳,调转马儿朝另一个方向奔去。 江瑞看着离开的人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收回视线,发现萧晏还跟在身旁,江瑞淡淡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他双腿轻轻夹了夹身下马儿的肚子,拉着缰绳控制着马儿朝林子深处走去。 萧晏晃动缰绳跟了上去。 很快,江瑞发现前面树丛里有一只鹿,他迅速拿起挂在马上的大弓,左手抽出一支箭架在弓上。 用左手的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指来拉住弓弦,并且把箭尾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用力开弓到脸颊,瞄准猎物后自然的放开了箭尾。 空气被箭破开,离弦的箭飞速刺向灌丛中白唇鹿的脖颈,雄壮的鹿应声倒地,抽搐一瞬后便没了气息。 后面跟着的侍卫们迅速上前,将鹿搬到他们的马背上。 江瑞回头看向萧晏,发现他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江瑞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拿着弓的右手,又看向萧晏,歪头疑惑道:“端王殿下为什么这样看着本王?” 萧晏也看向了他的右手,说出心中藏了很久的疑问:“瑞儿你为什么用左手拉弓?你不是左撇子。” 虽然知道他会这么问,但江瑞还是有点猝不及防。 他低下头将弓放好,他拉着缰绳,慢慢的朝里走去。 没听到答案,萧晏也不着急,慢慢的跟了上去。 走了一会儿,江瑞像是自言自语的说:“我确实不是左撇子,但是。” 他回过头,对上萧晏的眼睛,扯出一抹笑,像是在自嘲。 他轻轻的说:“京都里的人都知道,当今圣上唯一的嫡子是个废物,你知道为什么吗?” 听到这话,萧晏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心中悸动,看着面前的江瑞,轻轻的摇了摇头。 江瑞一字一顿的说道:“因为,他的右手已经废了,他就像那条废了的右臂一样,也是个废物,是一个连剑都拿不起来的废人罢了。” 废了? 怎么会废了? 萧晏如遭重创,他颤抖着开口:“为什么?你的,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江瑞没再看他,转头继续向前走去,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不被宠爱的年幼皇子如同草芥,谁都能踩上一脚。” 萧晏觉得很窒息,上辈子江瑞不曾说过这样的话,然而他不说萧晏也不敢问。 被人欺负多年,甚至连右手都被人给废了,萧晏不敢去想象,还是个孩子的江瑞是如何忍受那样的痛苦的。 听到他这样平静的话,萧晏更觉心痛,他缓缓的跟在江瑞身后,久久不能平复心情。 过去一个多时辰,两人身后的侍卫已经帮忙驮着很多猎物了,活的死的都有。 萧晏没动过几次手,只猎了一头野猪,其他的都是江瑞的。 很快江瑞又发现了猎物,是一只兔子,小型的猎物跑不了,没有毙命的必要,他只是用箭射中了兔子的后腿。 确认它跑不了后,江瑞骑马走到它身边,弯腰拎着它的耳朵提了起来。 江瑞把兔子拎在手里,仔细的打量它,发现刚刚那一箭兔子躲过了一点,原本可以射穿它后腿的箭只是划破了皮肉而已。 正准备把兔子交给后面的人,江瑞忽然发现这只兔子和先前的几只不太一样。 “嗯?” 他盯着兔子的肚子,歪头呆呆的说:“这只兔子是不是太胖了点?” 听到这话,萧晏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目光落在兔子的肚子上,萧晏轻笑一声,说:“确实胖了点,因为它怀孕了。” 听到萧晏这样说,江瑞忽然觉得手里的兔子是一块烫手的山芋,有些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江瑞不再拎着它,改而抱着:“啊、啊?那怎么办呀?把它放了吗?” 萧晏摇摇头说:“放了也没用,它受了伤跑不了,在这林子里老虎、熊、鹰或者蛇都会把它吃了。” 在江瑞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时候,萧晏又说:“带回去吧,庄子里有专门饲养的人,他们会照顾好这只兔子的。” 江瑞点点头,乖巧的“嗯”了一声。 然后他从衣服里扯出一条叠好的帕子,轻轻的给兔子包扎好伤口,嘴里念道:“抱歉啊,我不知道你怀孕了,我会让人照顾好你和你的宝宝的。” 包扎好之后江瑞把兔子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萧晏看着他这样觉得好笑。 真是可爱死了。 第8章 失态 江瑞抱着兔子,转过头灿笑着看着萧晏,小小的梨涡在萧晏眼中十分勾人。 “走吧。” 阳光穿过树梢,璀璨的金光大片的从江瑞后方照射下来,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闪耀的金边,光影中的人儿变得有些虚无。 萧晏看着江瑞朝他伸出的手,眼中的光好似暗了暗,喉中好像有什么堵住一般,呼吸开始有些混乱了。 眼前的画面和无数次梦中的画面重叠,江瑞背着光站在不远处,身体呈半透明的模样,朝他挥了挥手,勾唇露出小梨涡,甜甜的说:“萧晏,我走啦,你好好的照顾好自己,我会想你的。” “再见了。” “……别走。” 萧晏红着双眼,朝江瑞的方向伸出手,轻轻的呢喃道:“瑞瑞,别走,别丢下我。” 他身下的马儿不安的原地踱步着。 江瑞看着不太对劲的萧晏,他抱着兔子,单手攥住缰绳,朝萧晏靠近。 靠近后他清楚的看见萧晏眼中的泪水和悲痛,他看向萧晏握着缰绳不断颤抖的手,他怕那匹马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失控,而现在萧晏看着就十分的不对劲,到时候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他听到了刚刚萧晏那句奇怪的话语,现在又见萧晏颤抖着呆坐在马上,眼睛却一直下意识地盯着自己。 江瑞骑在马上面对着萧晏,他们靠的很近,两只马的肩是并着的,江瑞试探着叫了他一声:“皇叔?” 对于他的话萧晏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仍然止不住的颤抖,沉重的喘息着。 后面的侍卫中上前来一个领头者,他恭敬地对江瑞说:“平王殿下,端王殿下这是怎么了,可要小人去唤太医来?” 江瑞沉思了片刻,摆摆手说:“先不要声张,都留在这儿,本王试试看是什么情况,你们远远的看好他,小心他坠马。” 江瑞转过头又继续对萧晏说:“皇叔?你怎么了?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可依旧没有回答。 江瑞看着越来越急躁的黑马,缓缓伸出了手,先是在黑马的脖子上抚了抚,轻轻安抚了一会儿,然后试探着覆上了萧晏的手:“萧晏?” 可他没想到的是,这次萧晏对于他的话终于有了反应。 萧晏眨了眨眼,眼睫微颤,喘息着叫他,声音有些哽咽:“瑞瑞……” “嗯?我在呢,你先把手松开,这样抓住缰绳不安全。”江瑞轻声说。 可萧晏看着又有些难过,他手下拽着缰绳的力道又大了些,不安道:“别走,不要走。……瑞瑞” 江瑞不明所以,但还是耐着性子哄着:“嗯嗯,我不走,不走。你先把手松开一点好不好,这样真的很危险。” 萧晏没有动,江瑞把靠近他的那只手伸过去,又说:“萧晏,我手酸,你牵着我的手帮我揉一揉好不好?” 这次萧晏动了,但江瑞真的发现他眼里只有江瑞一个人了,他缓缓松开绳子,小心的伸过手,握住了江瑞的小左手,低头小心翼翼地揉着。 但江瑞看到了他那双仍然无神的双眼。 他凑过去,淡淡的开口诱骗道:“萧晏?” “晏儿?” “你怎么了?” “你在害怕吗?” 江瑞一句一顿的问着。 “你在怕什么呢……嘶!”江瑞抖了抖,被握住的手挣扎了一下,抱怨道:“你捏疼我了。” 可谁知江瑞微微抽了抽手,萧晏便慌张的紧紧攥住,生怕他跑了一样,怎么都不让江瑞动。 江瑞有些无奈,他柔声安抚着萧晏:“好了,我不是要走,绝对不走,你放松一点,这样攥着,我的手很疼。” 萧晏眼睫颤了颤,死死的看着双手中握住的小手,眼中全是悲伤与凄凉。 本以为他不会放开的江瑞忽然觉得攥住自己手腕的力道小了一点,低头就发现萧晏乖乖的,一点一点的松开了些江瑞的手,但依然攥在手里。 江瑞把兔子放在马背上,倾身抱住萧晏,右手在他背上轻轻的拍着,安抚道:“没事的,萧晏。醒醒,我不会走的,也不会赶你走,你今天想跟着我就跟着。” 接着他偏过头,在其他人看不见的角度,用气音在萧晏耳边说了四个字。 几乎是他说完一瞬间,萧晏深吸了一口气,眼睫微颤,泪水不断涌出。 他抱住江瑞,头埋在他肩上,许久才平复下来。 萧晏缓缓抬起头,稍微松开了江瑞,拉开了距离,眼中的神情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只是其中的红丝暴露了他刚刚的失态遭遇。 他缓缓的开口说道:“抱歉,我刚刚只是,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往事,没什么大问题,给你添麻烦了。” 江瑞退开身子,轻轻抱起兔子,另一只手拉住缰绳,马儿朝后退了退,他笑着说:“无碍,既然皇叔无事,那我们便继续向前走吧。”说完拽着缰绳让马儿转过身背对着萧晏,面朝着林子的方向。 萧晏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他靠近江瑞,朝他伸出手。 江瑞歪头茫然的看着他。 江瑞:“……” 他伸手做什么?! 看到他这副可爱模样,萧晏勾唇,轻声说:“兔子给我抱着吧,你不是还要打猎吗,抱着它怎么拉弓?” “哦。”江瑞愣愣的把兔子递过去。 萧晏抱过兔子,笑着说:“走吧。” 江瑞耳尖红红的,低下头应了一声:“嗯。”然后急急忙忙的夹了一下双腿,红栗色的马朝前快步走去。 见此萧晏宠溺又无奈的笑了笑,低头看着手里的兔子,想起刚刚江瑞在他耳边说的话,笑得更加灿烂,跟了上去。 几人缓缓的穿梭在林子里,很快江瑞发现了一只很珍贵的香鹿。 他们常常单独行动,很难遇见,雄性香鹿身上的尿袋中分泌的物体可以制成香料,也可以药用。 香鹿发现他们一行人,转头撒腿就跑。 江瑞连忙策马追上去,萧晏也不远不近的跟在江瑞身后。 跑了大约有半里地,江瑞才缩短了距离,他松开握着缰绳的双手,右手拿上弓,左手去够箭筒里的箭矢。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灌木丛里悄然探出一支箭头,一名面带黑布的男子躲在其后,手中的弓箭瞄准了江瑞的马脖子,下一瞬男子松开手指。 江瑞把拿过来的箭搭在弓上,还没来得及拉开弓,右侧急速朝他飞来一只箭羽。 江瑞眼看着那支箭朝他的马儿飞来,连忙把手里的弓和箭扔了,死命拽住缰绳。 身下的马被衔铁勒住,前脚离地站了起来,那箭在马的前腿弯下穿过,钉在了一旁的树上,入木三分,可见行凶之人力道之大。 急停的马儿带来的反冲击力不小,虚虚拽着绳子的江瑞被掀翻了出去。 完了……这下又在爹爹那里丢脸了。 第9章 内个不要命的敢行刺 完了……这下又在爹爹那里丢脸了。 江瑞闭上眼睛,皱着眉,感受着身体向后倒去的感觉。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身体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萧晏把兔子丢进箭筒里,双脚快速退出脚蹬,纵身一跃朝左侧的江瑞飞扑过去。 将人紧紧抱在怀里,右手死死的护住他的头,两人在草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 身后的一队侍卫也迅速的反应过来,团团把两人围在身后,拔出剑戒备起来,领头的派了一人去向陛下报信,又让人把树上插着的箭羽拔了下来。 江瑞被萧晏护在身下,右手垫在江瑞的后脑下。 萧晏撑在他身上,焦急地问他:“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听到他的话,江瑞并没有即刻回答,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以及上面浮满的担忧与后怕之色。 江瑞呐呐的说:“……没有。” 萧晏不信这话,他噌的一下从江瑞身上起身,打算在江瑞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伸出魔爪便在他身上探索一遍。 刚检查完江瑞的上半身,手就被江瑞慌张地推开,接着他慌忙坐起身,作势就要起来。 “呃哼……” 可是下一秒江瑞痛呼一声便要朝下摔去,萧晏连忙去扶他,急忙问:“怎么了?” 江瑞紧皱着眉,整个人都是靠萧晏扶着才勉强站立着,他此刻浑身都在发抖。 “脚…好像崴到了。” 江瑞是个很怕疼的人,哪怕只是被划破了手指,他都痛得嘴唇发白,此刻崴脚的疼痛不是他所经历的最痛的,但他一样无法忍受。 萧晏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没有立即弯腰察看,他怕自己一松手,江瑞就会站不住摔倒在地上。 所以他一手搂住江瑞的腰,弓下身把江瑞打横抱了起来,快步朝不远处自己的那匹黑马走去。 “哎!萧晏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萧晏没有听,大步往前走着,轻声安抚道:“没事的,别怕,受伤了就不要折腾,痛就要说出来,不要逞强,你说出来我才能更准确的知道你想要或需要什么。” 江瑞愣了愣,没有再接话,只是低下了头,但萧晏没有注意到他发红的耳尖,也看不见他红红的眼睛。 侍卫们将两人围在中间,缓缓的走向那匹黑马。 萧晏把江瑞放到马背上,让他侧坐在上面,抬起头对上江瑞的眼睛,柔声问:是哪只脚崴到了?” 江瑞小心翼翼地伸出了一点点左脚。 然而接下来的事令江瑞有些难以置信。 只见萧晏非常自然而熟练的脱下了江瑞的鞋袜,将其放在了马臀上,露出来一只白皙的小脚,他用右手捏住江瑞的脚尖,左手轻轻地按了按脚踝红肿的位置。 “嘶!” 江瑞痛得倒抽了一口气,秀眉紧紧地皱到一起,眼中闪烁着盈盈泪光,双手死死地攥着衣摆,力量大得在上头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褶皱。 见此,萧晏皱紧了眉,正色道:“很痛吗?” 就在江瑞正欲开口时,萧晏又严肃地说:“说实话。” 正打算说不是很疼的江瑞只能老实的的点点头,说:“很疼。应当是方才落地时扭到的。” 就在这时,去报信的侍卫回来了,身后跟着一大群人。 最前面的是那名侍卫,他在前面领着路,他身后跟着的是皇帝和他的护卫队,在后面则是一群大臣。 见到他们一行人过来,江瑞身边的侍卫连忙朝两边散开,长剑归鞘,齐齐朝江文行礼:“参见皇上。” 几人一散开,江文就看见了中间的两人,他们身上全是枯草泥沙,看上去十分狼狈,坐在马背上的江瑞光着的一只脚被萧晏捏在手里,一看就知道是受伤了。 江文不太有心情应付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他不在意的说:“都起来吧。” 接着他骑着马,朝两人走去,视线一直落在江瑞红肿的脚腕上。 他在两人身旁站定,但萧晏并没有理会,只是皱着眉,自顾自的为江瑞穿好了鞋袜。 江瑞有些不太自在,又有些兴奋,他低垂着眼,诺诺的喊了一声:“父皇。” “嗯。”江文应得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他翻身下马,走到萧晏身边,看向他说:“怎么样了?方才侍卫来禀报说你们遇刺了,可还有哪儿受了伤?” “哥……”萧晏刚说出口又觉得不对,但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对,所以他顿了顿接着说:“方才是有一支箭从那边的树丛里射出来的,目标很明确,是江瑞那匹马的脖子。” “幸好他反应够快,丢了弓就去拽绳子,躲开了那支箭。” “坠马时我及时接住了他,才只是扭伤了脚。” “若是我不在,他不知道会怎么样。” 那个画面萧晏只是想想就觉得可怕。 “你,过来。” 萧晏叫来刚刚一直跟着的侍卫长, 那名男子走到三人跟前,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陛下,端王殿下,平王殿下。” 接着不等萧晏开口吩咐,林旭立马拿出刚刚让人在树上拔下来的那支箭,躬身双手呈上。 江文拿过那支箭,仔细地打量着。 其箭头是三角头,十分锋利,箭身是最常见的松木,尾羽是黑色的,最中间那处有一条墨蓝色的羽毛横贯左右。 这是猎场通用的箭矢,但每个人的尾羽都是不一样的,用以区分猎物。 这支箭是谁的,一查便知。 “大理寺卿何在?” “兵部侍郎何在?” “刑部侍郎何在?” “工部尚书何在?” 江文话音刚落,四名男子从人群中挤出来,单膝跪地,异口同声地应道:“臣在。” “皇家围猎乃是严防死守的地方,今日平王殿下在此遇刺,是尔等的失职,所幸平王殿下并无大碍。” “朕给你们三日时间,彻查此事,如若三日后你们没有给朕一个正确的答案,便自行领罚。” 说着把手里的箭递给林旭,林旭又转身过去交给工部尚书刘仲明。 接过那支箭矢,四人低下头,拱手领命:“臣必不负使命。” “等一下——等一下!” 第10章 严查刺客 “等一下——等一下!” 萧晏正想开口,就听到一道响亮的少年声音传来,众人寻声往前,只见江念骑着马匆匆朝他们的方向奔来,很快来到他们面前。 江念跃下马背,快步走到江瑞面前,偏头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后,朝江文行礼道:“父皇,今日之事,儿臣觉得十分蹊跷,今日一早大哥才与二哥起了争执,还差点打了起来。” “这才过了多久,二哥便在林中遇刺,此事一定是有人蓄意谋划的。” “出发前皇祖母听闻此事,要求儿臣一定要保护好二哥,是儿臣玩忽才会发生这样的事。” 说着他撩开衣袍单膝跪下,朝江文拱手郑重道:“儿臣自请参与调查,请陛下应允。” 人群中的江淮听到他这话脸都恼红了,他想冲出去说清楚,但是转念一想,此时出去无异于把江念和江瑞的怒火引到他自己身上来,不如随他们查,才强忍着没有上前辩解。 江文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年,许久才开口,说:“朕允了,相关人员你随意调查调用,一定彻查!” “是!”江念朗声应道。 接着他急忙站起身,大步跨到江瑞面前,紧张的拽住江瑞的袖子,仰头看着坐在马背上的江瑞,一脸的担忧,问:“哥哥,我刚刚听一些人说你坠马了,有没有哪里受伤了?严不严重?”。 江瑞嘴唇因为疼痛十分苍白,但也只是淡笑着说:“就只是扭伤了脚,没什么事。” 听到他这么说的江念的反应和方才的萧晏一样,明显是不相信他的话,不放心的问:“真的吗?” 江瑞没有说话,只是抬手轻轻的在他拽着自己袖子的双手上拍了拍,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接着众人又听见江文沉声开口说:“来人,把庄王送回庄王府,在案子查清之前不许与任何人接触。” 这下江淮再也坐不住了,他慌忙拨开人群了冲出去,压着心中的不满,缓缓行礼说道:“父皇,方才儿臣确实与二弟起过冲突,但在皇家猎场公然行刺此等大事并非儿臣所为啊,您不能因为五弟的一句话就草率的禁了儿臣的足啊。” 说实话江淮是慌的,他刚刚才被解了禁足不久,这下又不知道被谁连累,又要关回去,这让别人怎么想? 可是江文好似并不在乎,下定了决心似的,右手抬到耳边,手腕轻轻弯了弯,身后上来三名配备精良,身穿盔甲的壮汉。 江淮看了一眼他们的着装,就认出他们是皇帝亲自掌管的禁军,他微微皱眉看向江文,眼里好似有一丝丝的悲痛,最后他只得认命的让人带回了庄王府,并被看管了起来。 人被带走后,江文看了看他离去的方向,转过头看向江瑞,眼中的情绪十分复杂,让江瑞有些看不懂。 见他并不打算和自己说话,他低下头不再去看这位父亲,眼尾眼中的渴望与失落交加,蓄起了一滴泪水。 江文看着江瑞留给他的头顶,抿了抿唇,朝萧晏和江念道:“带他先回去,找太医给瞧瞧,看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及时用药,别落了病症。” 说完他快步朝不远处自己的马走去,利落的上马调头离开。 其他人见皇帝离开,便也各自朝着一个方向离开,毕竟狩猎还没有结束。 听着江文平平淡淡的一句话,以及远去的马蹄声,江瑞抬起头,红着眼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呼吸都有些不稳了。 我差点就死在这儿了,他就这么不在意吗? 江瑞死死地看着那个方向,整个人都在发抖,他缓缓抬手,捂着脖子艰难地喘息着,喘不上气的感觉使眼中强忍着的泪水决堤。 江念看着痛苦的江瑞,他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一瞬间,一个黑影在江念眼前闪过,萧晏坐在了江瑞的身后,一手环住他的腰,一手托着他的下巴,迫使他仰起头来。 萧晏在他耳边柔声安抚:“别怕,放松心情,缓缓地吸气……再慢慢地吐出来。” 一小会儿后,江瑞的呼吸开始放平缓,萧晏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偏头仔细看了看靠在自己肩上的江瑞,见他神色恢复不少。 他在江瑞的耳边轻轻地说道:“别怕,抓紧了我带你回去。” 说完他看了一眼还愣在原地的江念,双腿轻轻地夹住马的肚子,一下子就跑了出去,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树林里。 留在原地的江念愣愣地转过身,看向身后四个和他一样一脸懵的人。 黑马飞快地在树林里穿梭,林子很大,像萧晏这样的人很难会迷路,但是每一代皇帝每年狩猎都会派一批禁军来摸底,在各个角落守着,为每一个出去的人带路,以免一些武力较弱的人会在林子里迷失,葬送兽口。 张阳是这次带队的十位小队长之一,他此时正肃立在一棵巨大的杨树下,旁边的战马尾巴一甩一甩的,低着头吃着地上的草。 下一刻张阳听见了一阵细微的马蹄声,他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严阵以待的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接着便看见一匹黑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跑来,他一眼就看见了黑马上穿着蓝衣的男子,此时他脸色十分苍白。 张阳一刻也不敢耽误,如闪电般翻身上了马,冲萧晏一招手,示意让他跟上,然后风驰电掣般朝林子外奔去。 萧晏知道他是在给自己带路,也没有多说什么。 很快两人骑着马冲出树林,然后在草原上疾驰如飞。 江瑞整个人懒懒地靠在萧晏胸膛上,刚刚突然发病让他此时的状态很差,直到现在才缓过神恢复了一些神智。 他微微向后仰了仰头,看着萧晏脸上的紧张神色他有些不明所以,就这么傻傻地看着。 他……看起来很紧张,是在害怕吗? “在看什么?”萧晏的突然开口打断了他,萧晏的声音有些戏谑。 江瑞回过神,苍白的脸上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连忙低下头不再去看他。 很快,庄子出现在了远处。 到了庄子外,张阳朝萧晏点了点头,然后调转马头离去。 第11章 命悬一线 萧晏翻身下了马,回过身朝江瑞张开双手。 江瑞缓缓的将右腿收过来,转身面向萧晏,迟疑地伸出了右手。 谁知萧晏无视了他伸过来的手,上前一步,双手穿过他腋下,如抱婴儿般把他从马上托了下来。 一个月前已经过了二十岁生辰的平王殿下此时被人像抱婴孩般从马上抱下来,一瞬间便羞红了脸,连脚腕上的剧痛也忘了。 待站到地面上江瑞也不曾回过神来,双手攀在萧晏肩头久久没有退开身,就这样愣愣地看着面前男人棱角分明的脸。 萧晏也没有催他,只是宠溺的注视着江瑞黑漆漆又泛着稀碎光芒的眼睛,整个人都陷了阱去。 两个人静静地对视了许久,直到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两人才回过神,萧晏抬头看了过去,是方才一直跟着他们的侍卫。 江瑞连忙从萧晏怀里退了出去,但却忘了脚踝上的伤,向后迈的是左腿,剧痛传来双腿瞬间就软了,双膝一弯便朝地面跪下去。 萧晏眼疾手快的抓紧他的手,紧紧的扶稳他的身子,担忧道:“怎么样,能走吗?” 皇家猎场位置比盛京偏北,此时草原上的风并不小,但江瑞偏偏满头的大汗。 萧晏顿时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什么也不说,连忙弯腰将他打横抱了起来,大步流星的往院子里走去,边走边对路过的太监说:“快去请太医过来!” 小太监连忙应了一声,着急忙慌地跑去找太医。 萧晏抱着人在太监的引路下进了前院的一间空房。 他抱着人快步走向屋内的矮榻,小心翼翼地将人放下,蹲下身再次把江瑞的鞋袜脱下,只见他的脚踝比方才更红肿了几分。 萧晏皱紧了眉头,转过头朝门外喊道:“太医呢?!怎么还没来?!” “来了来了,太医来了。” 小太监急急地跑来,慌忙应道。 后院。 各家女眷在此赏花,太后偏殿内躲静,殿外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太后!太后!不好了——”没一会儿一名老太监推门进来。 太后缓缓的开口,声音懒懒散散地,带着慵懒:“蒋忠,做什么这么慌慌张张的。” 蒋忠快步走到太后身边,神色紧张的道:“启禀太后,方才前院有个小太监来报,平王殿下在猎场遇刺坠马,被端王殿下快马加鞭的带了回来。” “端王殿下一下了马呀,就抱着人急匆匆的让人带着朝前院的空房走去,还让人传了太医。” “据说平王殿下整个人都是软软的,脸色煞白,任由人抱着进了屋。” 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担忧心疼,虽说一个奴才不应该多说什么,但是他跟在太后身边多年,对于江瑞的事情还是知道的不少,所以也是真心关心在乎这个孩子的。 关于他的这一大段话,太后听到的却只有:“……平王……遇刺坠马……传太医……脸色煞白……抱着进屋。” 她震惊得猛地一下站了起来,上前一步道:“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会遇刺呢!?那些个禁军侍卫都是干什么吃的!” 说完她不等在场的太监婢女反应,大步流星地往门外走去。 紧接着在后院和前院走动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令人震惊的一幕。 只见一位满头银发的花甲老人迈着矫健的步伐在廊下穿行,而她的身后空无一人,再仔细一看,才发现她身后并非无人,只是她身后的一位老太监一位老嬷嬷和四位小宫女都被抛在了远处。 前院房里。 萧晏打发走太医,又走回到江瑞身边,小心地坐在了他的左侧,将手里刚刚从太医那儿要来的药酒放在一边。 他伸出右手,大掌握住江瑞的左侧大腿,轻轻地把它捞上来放在自己腿上,将他的衬裤裤腿往上推了一把,江瑞红肿的脚腕再也掩藏不住了。 萧晏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将药酒倒在自己的掌心处,双手合十,将药酒在掌心中搓热,然后小心翼翼地覆在江瑞的脚腕上,稍稍用力地揉搓着。 男人温热的掌心包裹住自己受伤的脚腕,江瑞一开始觉得很舒服,但下一刻疼痛席卷全身,他忍不住痛呼出声,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 萧晏抬头看向他,见他紧皱着眉,牙齿紧咬着下唇,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萧晏蹙紧眉头,柔声说:“忍一忍,一会儿就好了。” “嗯。” 虽然江瑞嘴上答应了,但是心里有些忍不住打退堂鼓,他闭上双眼等待着疼痛的到来。 萧晏知道他最怕疼,但看着他一副就义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可是他现在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他再次将药酒倒在自己的手上,再次放轻了手上的力度。 “砰!” 下一刻房门被人用力的踹开,太后从门外走进来,在屋内环视一圈,视线落在了矮榻上的两人身上。 她看着江瑞横在萧晏双腿上的一条腿,又看看萧晏手边的药酒,再仔细一看,两人身上的衣服都脏兮兮的,粘着尘土和枯草。 太后回过头,指着榻上坐着的两人面对着身后追上来的一群人,对蒋忠说:“这就是你说的命悬一线?” “啊?” 反应过来的蒋忠跪倒在地,连忙道:“太后明鉴啊,奴才不曾说过此等大逆不道的话呀。” 这时候太后也反应过来是自己太心急了,她摆摆手有些无奈道:“下去吧。”说完她朝两人走去,身后蒋忠从地上起身,小心翼翼地替主子把门关上。 见太后走过来,江瑞想要收回腿起身行礼,却被太后叫住,关切道:“先别动,伤的如何?” 萧晏知道他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喜欢在他人面前衣衫不整的,所以他替江瑞套上足衣,但因为脚上有伤便没给他穿鞋,又怕他一动会牵扯到伤处,所以他小心翼翼地抬起他的腿,替他摆正了身体。 做完这些后他站起身给太后让位,自己走到门边,打开门对外面的下人吩咐了几句,很快两名小太监端来一盆水和两套干净的衣服。 另一边太后和江瑞寒暄了几句,江瑞都是乖乖的应着。 太后又忿忿地说:“这个皇帝也是的,哀家当年就说要把你接到身边来养,皇帝怎么都不同意,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对于太后这一番话,江瑞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他只好耷拉着脑袋,整个人都有些闷闷不乐的。 萧晏似是察觉到他的不开心,连忙走过来,对太后说:“母后,你看看瑞儿身上的尘土,他哪能忍受得了,您先让他去沐浴一番,换身干净的衣服。” 太后看了看江瑞,衣摆上全是沙尘和枯草,高高束起的墨发也是乱糟糟的,他印象里的江瑞总是干干净净,衣冠楚楚的,何时这般狼狈过。 江瑞羞涩的低着头,双手的手指搅在一起。 看他这样,太后拍案决定:“行,瑞儿先去沐浴,皇祖母就先不打扰了。” 接着她转过头对萧晏说:“瑞儿受伤了不方便,你给他洗!” 第12章 莫名的心痛 由于刚刚萧晏已经开门对下人们吩咐了平王殿下要沐浴一事,婢女太监们很快就将里间的汤池注满了温热的水,接着一个个便站在一旁准备服侍主子。 萧晏本想抱江瑞进去,但被人红着脸拒绝了,只好退而求其次将人扶了进去。 一进到里间,看着候在一旁的五位婢女萧晏就觉得额角直跳,他冷下脸对她们道:“都出去,本王不喜旁人随侍。” 对于他的命令,几名女子也没有多说,乖乖的点头应声:“是王爷,奴婢告退。” 接着有一个一看就是几人中地位最高的女子上去恭敬道:“奴婢就在门外候着,两位王爷若有吩咐,唤一声就好。” “嗯。” 萧晏淡淡的应了一声,就看着其余名婢女跟在刚刚说话的婢女身后出去了。 回过头萧晏突然感觉眼皮一直跳,总有一种莫名的不安从心中蔓延开来。 他扶着江瑞走到池边的衣桁前,伸手就要帮他脱掉弄脏的衣服。 江瑞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手,不自在的开口:“本王伤的是脚不是手,衣服还是可以脱的,皇叔不必如此尽心尽力的伺候。 “如若是因为方才皇祖母的话,那么你不必在意,她只是关心则乱,一时说错话罢了。” 看着他别扭的模样和几乎滴血的耳尖,萧晏也不打算再坚持,见他自己慢悠悠地脱起了衣服后,便转过身也脱下来自己身上的衣服,随手放在了衣桁上。 另一边的衣桁上放着的是方才那两名太监拿进来的干净衣服。 江瑞将脱下来的外袍搭在衣桁上,转过头看向正好也在放衣服的萧晏。 男人背对着他,距离不是很远,也就两步的距离,江瑞看着他古铜色的肌肤有些移不开眼,便仔细地打量起来。 男人肩宽腰窄,肌肉匀称,线条感十足,不难看出男人在习武方面的用功。 江瑞看着萧晏背上一道道凸起的疤痕,忽觉心中酸涩,莫名的伤感心痛。 突然他的视线钉在了萧晏左肩上的一道狰狞的伤疤上。 那道疤痕在表面肌肤的颜色看来,是他身上最新的伤,刀口从左肩肩头向右一路往下,最后到达了左侧的蝶骨处,长达半尺。 看着那道不安,江瑞眼前好像出现了他从没见过的场景。 他站在高处,低头看向自己身下官道里打斗的士兵们,在人群中,他的视线好像被什么吸引或操控一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他今天刚认识的人。 此时萧晏手执长剑,被围困在人群中,他的身上满是鲜血,有他的,也有不是他的。 他不断的挥舞着手里的长剑,但江瑞明显感觉到他的视线始终落在自己的身上。 他好像说了什么,嘴唇动了几下,但江瑞听不见,接着他一下子瞪大了双眼,死死的看向自己的方向。 距离有些远,但江瑞却清晰的看见了他眼里的担忧,愤怒,阴鸷与狂暴。 在他出神之际,他身边的敌人瞬间冲了上去,一个接一个的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萧晏将长剑横举在头顶,挡住对方劈来的长刀,双臂用力将那人推了回去。 江瑞眼看着他身后有一个人在他对付面前的人时迅速的靠了上来,举起手里的大刀,在萧晏将眼前人推出去的瞬间劈了下来。 眼看那刀离萧晏越来越近,江瑞急的大喊,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 萧晏回过头看向那人,他连忙躲避却还是被一刀砍在了左肩上,他踉跄的往前迈了两步,长剑撑着地面才侃侃站住。 就在他站稳身子的刹那,他快速的转过身,双手撑在长剑上借力,抬起右腿对着那男人就是一记狠踹,对方被一脚踹得飞出几丈远,撞在了冲过来的他的同伙身上,几人被砸倒在地。 萧晏再次抬头看了过来,江瑞对上他的眼睛,只觉得心口止不住的疼,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攥住了他的心心脏,疼得他浑身的力气都卸了去。 连气都喘不过来,他抬起手抚上胸口,眼前的光线忽明忽暗的,他目光死死的看着萧晏,意识开始消散,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他看见面前的男人转过身来,他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慌。 “瑞瑞!!——” 萧晏觉得身后的人太过安静,在转头的那一刻他看见江瑞脸色苍白的朝后边的汤池倒去,他感觉他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噗通!” “噗通!” 两声落水声接连响起,萧晏在发现不对劲的瞬间便大步冲了上去,跳入水池将人抱了上来,连忙将他身上和自己身上弄湿的衣服脱下。 此时已经入秋,浑身湿透的待在这池边,寒气热气交加,很容易就会着凉。 他边脱衣服边说:“来人!快去把太医传来!” 然后他轻车熟路的为江瑞穿好衣服,自己身上只穿了条干净的衬裤,打横抱着人大步流星往外面走去。 走到床边,萧晏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在床上。萧晏在床边的矮凳上坐下,握住江瑞的手,看着他苍白的面孔,萧晏好看的两道剑眉紧紧地蹙在一起。 “参见端王殿下。” 太医在太监的带领下进来,毕恭毕敬地行了礼。 萧晏回过头看向他,不悦道:“行了行了,这时候还行什么礼,赶紧来看看,他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晕过去了。”说完站起身。 “是。” 说着太医走上前去,将药箱放下,坐在从里面取出锦帕盖在江瑞的手腕上,抬手将手指搭在上面。 过了一会儿,张太医眉头轻蹙,收回手,起身对萧晏说:“禀王爷,殿下他并无大碍,只是有些急火攻心,心跳过快导致的昏厥,睡一觉就好了。” 萧晏低着头喃喃道:“急火攻心?好端端,什么事都没发生怎会急火攻心?” 他抬起头,对张太医说:“你先回去吧。” “微臣告退。” 张太医快速拎起医药箱就往外走。 萧晏坐到床上,江瑞脸上已经恢复了些许红润,他握住江瑞的手,另一只手抚上江瑞的脸庞。 “是什么让你如此激动?” 第13章 身在何处? “江瑞!” 谁在叫我? “江瑞!” 江瑞茫然的睁开眼睛,他环视一周却什么也看不见,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江瑞!” 到底是谁在叫我?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江瑞有些惊慌,但还是努力保持着冷静,大喊道:“你是谁?躲在暗处算什么本事?出来!” 紧接着,回应他的是一阵爽朗欢快的笑声,过了好一会儿那人才说:“瑞瑞,快来,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你在哪儿?” 被黑暗笼罩住,江瑞心中的恐惧开始无限扩大,他有些压不住自己的声音,说出口的话都有些颤抖。 嗒嗒嗒的马蹄声传来,江瑞的眼前浮现起一幅画面。 一名身穿玄色锦袍的男子骑在高头大马上,跑到江瑞面前停下,朝江瑞伸出右手,温声笑道:“上来。” 那男子的脸上似有一层光遮挡着,无论江瑞再怎么想都窥不见他脸上的一寸肌肤,但他的身体好像不受控制一样的朝男人伸出了手。 那男人一刻也不曾迟疑,一把握住了他的手,他肩臂和腰腹一起用力,一把就将人拽上了马。 江瑞莫名的坐在了男人的身前,他本该觉得不适的,但此刻他的身体完全没有抗拒的意思,就这样乖乖巧巧的坐在男人身前,任由他用自己的大氅包裹住自己,之后他甚至还放松地靠在男人身上,动作无比娴熟。 “驾。” 男人骑着马带着江瑞离去,一路上江瑞都在打量周围的景色,他出宫不久,更是很少出门,对于盛京位置的认识只在于地图上。 此时男人已经带着他出了城,江瑞对于他此时所在的地方是完全不认识的,但他知道他们所前往的方向是东南方向的一片林子,据地图上所标示,东南方向有一座山,名为青棠山。 它由四座连绵的山丘组成,由于在东南方向,一年中有半数的时间日出于之上,旭日东升,故名“青棠”。 马儿奔跑而过,带起的劲风拂落了道旁野草上覆着的白雪,很快两人来到青棠山山脚,但男人并没有停下,轻车熟路地上了山。 待看清眼前的景色,江瑞整个人都震惊住了。 江瑞在男人的搀扶下下了马,他不受控制的朝最近的一棵梅树走去,抬手抚上它粗壮的树干,勾起了唇,抬头看向远处。 只见眼前那一片一望无际的梅林,在皑皑白雪中肆意绽放,朵朵红梅是那样的娇艳欲滴,在寒风中散发出丝丝的香气,是那样的淡雅高洁,让人忍不住动容。 “喜欢吗?” “喜欢。” 江瑞回头去看,但那男人在此同时从身后抱住了江瑞的腰,下巴抵在江瑞的肩上,江瑞一回头,就看见了萧晏近在咫尺的俊脸,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此时承满了柔情。 看着这样的他,江瑞有些说不出话,但他的身体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他听到自己柔声说:“怎会带我来此处?” “这里的景色很美,当初我回京时路过此时,听闻这里有一片梅林,他的主人家是位老翁,由于身体不好也没有子嗣,后继无人,便打算将林子卖出去。” “我觉得等到冬天时,满山的梅花在皑皑白雪中绽放定然很美,所以我便让人买了下来。” “前几日梅花初开还不是很好看,但过了两天,满山遍野都是红梅,我便想带你来这,此等美景,我想邀你同赏。” 江瑞低着头没有说话,萧晏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人生在世,及时行乐。” “但我想要的,是我未来的日子都有你,无论是寒冬或酷暑,都想陪在你左右。” “我心悦于你,想要生生世世与你在一起,你可愿意。” 雪花飘落,怀中人久久不曾开口,在这静默中萧晏只觉心如擂鼓,亦如刀绞。 他不安的唤道:“……瑞瑞” 江瑞深深的呼出一口热气,他从萧晏开口时起就一直低着头。 他在发抖。 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萧晏环住他的腰的手背上。 他有些无措,他松开手,抬起双手,攀着江瑞的肩膀,行至他的身前,看着一直低着头的江瑞。 看着他被冻得通红的耳尖,萧晏只觉得心痛得无以复加,他微微弯下腰,看见聚在江瑞鼻头的晶莹泪珠。 萧晏顿时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他手忙脚乱地替他拭去泪水。 “……瑞瑞,别,别哭。没关系的。你若是无法接受……我,我以后……这些话,你就当我不曾说过,我以后会像从前一样,你可以继续把我当成皇叔一样面对的,我不会再给你带来困扰的。” 萧晏说的很急,说到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哽咽。 他又怎么能做得到呢? 他是那么的爱他,又怎么能只把他当成普通的亲人一样对待,又怎么能看着他和别人相爱。 江瑞抬起头,红肿的杏眼对上萧晏微红的桃花眼,他微微咧开嘴,轻轻的笑出声,然后越笑越疯狂,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但在萧晏的眼里看来是那样的心疼。 江瑞又哭又笑地说:“你不再是我皇叔了,永远不是。”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了萧晏的心上,将他钉在了原地。 接着江瑞缓缓开口道:“半栽之前,自城门与君初见,身穿战甲,影落心上,心弦乱矣。思不见君,辗转反侧。费尽心思,只愿窥探一眼。欲诉衷肠,恐惊佳人。” “今君言心悦于吾,吾心中惶恐。唯恐此乃吾梦一场,梦醒时分,鹊桥崩塌,君已不知所踪。” “借此机会,表明心意。吾愿与君共度四时,看尽花开花落,月圆月缺。相濡以沫,白头偕老。” 看着泪水满面的江瑞,听着他说的这一番情话,萧晏好像又活了过来。 萧晏一把将人拉进怀里,重重地在他唇上落下一吻,认真道:“吾爱卿如命,至死不渝。此生得卿相伴,实乃幸事。愿与卿共度风雨,携手前行,直到天荒地老。” “吾心中所系,惟卿一人耳,愿卿知之,吾心永不变矣。” “愿与卿生同衾,死同穴。” 萧晏说到这儿稍微停顿了一下,低下头再次重重地在怀中人唇上落下一吻。 “一生一世一双人!”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两人异口同声道。 第14章 皇帝的心思 临近傍晚,所有人都回到了庄子里,因为这是皇家猎场,因为每年都会来,也一直有人在这里负责林子和庄子的管理,所以才没有用传统的营帐。 带回来的野味让下人拿去处理了,还没开宴,一群人回各自的房里洗漱更衣。 江文换好衣服出来,坐在案前看奏折,犹豫地问身后正在为他擦头发的太监:“梁木云,瑞儿那儿……如何了?太医可有说什么?” 梁木云手中的动作不停,恭敬道:“回陛下,影卫那边呈上来的密信中说,殿下刚回来时太医去瞧了,只是左脚脚腕扭伤,并无大碍。” “但没过多久,端王又急急地传了太医,据说是因为殿下无故在汤池边晕倒,还因此坠入了池子里。” “太医诊治的结果是因为过于激动急火攻心,从而导致心跳过快引起的晕厥,到现在都没有醒,端王爷始终陪在一旁,未曾离开过。” 听到这番话,江文紧紧地蹙起眉头,他偏过头对梁木云说:“一直没醒过?” 梁木云担忧道:“是啊。那诊治的太医还说当时殿下的脸色惨白惨白的。而端王爷也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两人只是在池边各自脱衣服,待王爷回过头,就见殿下软软地朝后倒去。” “端王呢?” “一直在屋子里呢,下人们送去的点心也没吃过。” 过了好一会儿,江文缓缓放下手里的折子,皱着眉深呼吸一口:“好了吗?” 知道他想做什么,梁木云适时地停下手里的动作,说:“好了,奴才为您挽发。” 江文闷闷的应声:“嗯。” “让人给小晏准备点吃的送过去。” “是。” 身后的人熟练的替他梳头挽发,江文却不禁陷入沉思,从交谈开始,他那细长的双眉就始终没有舒展开过。 梁木云在江文身边侍奉了三十多年,什么都陪他经历过,也什么都看在眼里,如今却也只能无声的叹气。 收拾好,江文掩藏住心思,假装沉静的起身往外走。 但是他那怎么也慢不下来的步伐让身后跟着的梁木云看得清楚。 萧晏快马加鞭十几天赶回来,昨夜临近子时才回到府里,洗漱完已经是四更了。 刚刚因为实在担心强忍着在床边守了两个时辰,最后回想了一下太医的话,冷静下来后还是忍不住困意来袭,伏在床沿便睡了过去。 江文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进屋后通过窗户透进来的昏暗的光线,他发现萧晏竟趴在床边睡着了。 看着他疲惫的模样,江文有些无奈。 萧晏不说是他看着长大的,但至少也是和他最亲近的,即便离京多年,也不曾断过和江文的书信联系。 此时看着已经独当一面的镇国大将军如此脆弱的睡颜,连他进来了也不知道,江文心里还是有些心疼的。 他走到屋内的矮柜前,拉开木柜门从里面取出一张薄毯,走到萧晏身边,轻轻地盖在他的身上。 然后他将动作放到极轻,在床头侧身坐下,伸手轻轻的摩挲着江瑞的脸颊,见他在睡梦中都皱着眉。 江文连忙起身,动作轻柔但又迅速的将床边的几盏烛灯点燃,做完后才回到床前,见江瑞眉心舒展开才松了一口气。 他轻轻的在江瑞额头上印了一吻,轻声说:“崽崽,照顾好自己,爹爹不能一直陪着你的。” 随后江文悄悄地退了出去。 哒哒哒哒…… 一阵马蹄声响起,萧晏带着江瑞来到山上的一所小院子前,下了马急急忙忙的将人推着走进屋子,边走边说:“这屋子是我命人新修的,原来老先生住的地方离这里挺远的。” 他低头凑到江瑞耳边细语说:“你既答应了我,那今晚你就是我的了,四周什么人都没有,你想跑也不行。” 江瑞顿时瞪大了双眼,呼吸微顿,热气上涌,染红了脖颈、脸颊及耳尖。他低下头没有说话,就这样沉默着,算是默认了萧晏的话。 萧晏见此高兴坏了,转头对身后穿着侍卫服的男子说:“你们都退远一点,备好热水,然后各自歇息去,没有本王的命令谁都不准靠近这间屋子。” 话落,那男子和两名婢女躬身应道:“是。” 紧接着萧晏把江瑞打横抱起来就往屋里走,抬脚将门踹上,径直朝房中的大床走去。 床上铺着厚厚的一层软被,萧晏将人扔到床上,江瑞惊呼出声,还没等他起身,男人如野兽般扑在他身上,低头堵住他的唇,发了狠的啃咬着。 舌头撬开牙关长驱直入,在江瑞口中肆意横行,掠夺着江瑞体内最后空气,直到江瑞呼吸沉重的推他才停下。 但手却并不老实,毫无章法的去拽江瑞的衣服。 只听“嘶啦”一声,江瑞身上的衣服被暴力拉开。 在冬日的山林小屋里,两人灼热的气息交缠,缠绵一夜,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停止。 清晨。 初升的太阳光很柔和,透过薄薄的窗户纸照进屋内。 烛架上的蜡烛已经燃了一夜,蜡油顺着底盘流淌下来又凝固,形状各异的黏在上面。 因为没有放下帷幔,暖暖的阳光照在江瑞的脸上,江瑞皱了皱眉,眼珠微转,好一会儿才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他侧躺在床上,一睁眼就看见趴在床边的人,接着他就感觉到自己的右手被人紧紧的攥在了手里,已经感觉有些发麻。 但江瑞没有动,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人,仔细打量着他。 他长得真是好看,剑眉星目,那双桃花眼可以凌厉,也可以盛满柔情。 江瑞不停的在心里想着。 难怪我昨夜会做那样的梦,原来罪魁祸首就睡在我旁边。 回想一下梦中情景,江瑞的身体竟有了反应,他被自己的身体吓了一跳,连忙压下心头的邪念,强制冷静下来。 不能再想了。 江瑞试着悄悄将手抽出来,但没有成功,没办法,他只能叫醒身边的人。 他抬起左手,轻轻的在萧晏头上拍了拍:“醒醒,萧晏。” “嗯?” 萧晏缓缓抬起头,声音因为刚刚睡醒而有些低沉黏糊,上扬的尾调甚至可爱,听得江瑞犯起迷糊。 ……要命啊! 第15章 我们之前认识吗 萧晏缓缓抬起头,声音因为刚刚睡醒而有些低沉黏糊,上扬的尾调甚至可爱,听得江瑞犯起迷糊。 ……要命啊! 萧晏连忙坐直身体,迷糊着问:“醒了?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看着他眼下淡淡的乌青,江瑞微微蹙眉,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没事了。传太医来看过了吧,怎么说?” 见他的样子不像说谎,萧晏定下心来,将张太医的话复述了一遍。 江瑞心下了然,只点了点头。 他自顾自的掀被打算下床,却见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被换了,但内里却是空空荡荡的,他连忙躺下缩成一团,将被子扯回来,把自己的身体盖的严严实实。 江瑞结结巴巴的说:“我,我的衣服怎么,怎么……” 看到他这样的反应,萧晏笑得戏谑,之后又想了起来,恢复了严肃的神情说:“你昨天突然晕倒掉进池子里了,你身上的衣服全都湿了,在池子边上因为太心急就随手拿了一件干净的衣服给你换上了。” 十岁以后基本都是自己穿衣服,就连下人江瑞也没让他们帮过忙,想想昨天萧晏抱着他在池边给他换衣服的场景,江瑞就觉得羞恼,他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说:“这样啊,谢谢。” “太医说是因为太过激动急火攻心导致的……你昨日,发生了什么吗?” 考虑了很久,萧晏还是试探着问了出口。 “哦,昨日不知怎的,像是做了一个白日梦,那场景让我觉得心脏的位置很痛,然后我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江瑞脑海中回想起昨天看见的萧晏左肩上的疤以及那个奇怪的梦。 “你……” 江瑞迟疑的开口,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又顿了顿,只好低下头不再说话。 还是萧晏忍不住又开口问了一声:“嗯?你想问什么?” “你……那个……我们……之前认识吗?” 他的这个问题让萧晏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萧晏疑惑道:“嗯?为什么这么问?” 江瑞坐在床上,双手攥住被子,指尖捻着被子不停的搓着,他抬头看了一眼萧晏很快又低下头,犹犹豫豫的说:“我……从昨天上午在皇祖母那儿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总觉得怪怪的,我觉得你很熟悉,冥冥中好像有一条无形的线将你我连在了一起。” 说到这他想了想又接着说:“那种感觉就像是许久不见的…家人?” “还有,昨天你在林子里好像陷进了什么噩梦一般,而且,而且你还一直在叫我的名字。” 说着江瑞抬起头对上萧晏的眼睛,说:“所以我觉得我们之前应该认识但是我不记得了,你能告诉我吗?” 听到他这话,萧晏愣了一下,没说话,他起身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自顾自的喝了下去,又拿起一个干净的杯子倒了杯水,回到床边递给江瑞。 他坐回到凳子上,笑了笑,缓缓的开口:“认识啊,当然认识。” 江瑞难免有些激动的说:“真的吗?” 萧晏哈哈大笑起来,说:“真的。” 等他笑够了之后,装作正经严肃的说:“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你两岁的时候。” “你!” “哼!” 江瑞气得说不出话,抓着被子一掀,出溜一下躺倒缩进被子里。 “诶?生气啦?” 看着江瑞的后脑勺,萧晏凑过去抬手攀上他的手臂,小声的问着。 “真生气了?我逗你呢。” “我离开后就五年前及冠时回来过一次,而且是直接回的端王府,皇兄和圣旨也是直接到府里去了。” “你那时候还在宫里住着,皇兄也没带任何人出来,也就没见着你。” “所以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真的是在你两岁的时候。” 听着他的话,江瑞有些怀疑,但还是转过身坐了起来。 江瑞狐疑道:“真的?” “真的。” “没骗我?” “没骗你。” 萧晏的回答很坚定,于是江瑞也放下了心中的丝丝疑虑,他悠悠道:“姑且信你。” 对此萧晏并没有觉得江瑞对长辈无礼,反而对于江瑞以朋友或平辈的态度对待他感到高兴。 萧晏轻声笑了笑 说:“饿了吗?” 江瑞点了点头,小声应道:“嗯,饿了。” 毕竟江瑞从昨天中午吃了一顿简单的宴席后就没再吃过东西了,经过昨天一下午的骑马狩猎,那时候本就饿了,谁成想沐浴时竟突然昏倒,过去一晚,此时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萧晏自然也想到这一点,但多少有点担心江瑞的身体,于是就问:“你现在真的没有哪里不适吗?”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江瑞还是老实地摇了摇头。 得到回应的萧晏又问:“那你一个人去洗漱可以吗,若实在坚持不住,我去找位下人来帮你?” 江瑞先是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说:“我没问题,就不需要找下人了。” 上辈子的相处让萧晏知道他心中的顾虑,对此萧晏也没有过多坚持,只是柔声道:“那好,我扶你进去,我去找人准备点吃的,等你洗漱完应该就能吃到了。” “好。” 想想自己现在身上除了件里衣就什么都没穿了,江瑞耳尖红得几欲滴血,他有些不自在的扭捏下床,在萧晏的搀扶下走进了里间。 因为昨天江瑞突然昏倒的事,萧晏特意让人准备了大大的浴桶,防止他再有不测。 再三确认江瑞真的没事后,萧晏一步三回头地退了出去。 但转身出去的瞬间,萧晏在江瑞看不见的地方,悄悄躲在了门口的屏风后。 “殿下,你才替您宽衣吧。”小太监恭敬道。 但江瑞却摆摆手说:“不必。” 接着便看见江瑞背对着他开始慢条斯理地脱衣服,然后在内侍的搀扶下缓缓地抬脚走进了浴桶内,将自己整个人都泡了进去,只露出脑袋在水面上。 见此萧晏放下心离开,吩咐门外守着的小太监去准备早膳。 江瑞把自己整个人全泡在水里,头向后靠在浴桶沿,小太监在身后仔仔细细的替他梳洗着长发。 虽然传闻这位平王殿下并不受圣上宠爱,但好歹也是亲王,当今圣上唯一的嫡子。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平王殿下动动手指,就能碾死那些以下犯上的奴才,更何况外屋还有一位“狼王”将军,他若是敢不敬,那位一刀便能让他身首异处。 念及此,小太监手下的动作更温柔小心了些,生怕手劲太大扯着祖宗的一根头发丝。 第16章 打道回府 江瑞洗漱完,早已饿得浑身无力,在太监的伺候下穿好了衣服,头发也擦了个半干,便有些急不可耐的朝外面走去。 刚绕过挡住门的屏风,江瑞就看到一个接一个来布菜的婢女。 这样凑齐的情况让江瑞下意识放轻了脚步,慢慢的走到桌前,在萧晏身旁坐下,看着那一桌他爱吃的清淡的菜,唇角不由得有些上扬。 其实江瑞并不是爱吃清淡的,他更喜欢比较重口味的菜系,但是因为身体不太好,太医吩咐早上起来时身体较其他时候差,尽量少吃辛辣油腻的食物,所以这么多年来,江瑞也吃出了几道爱吃的清淡食物。 看着这一桌菜,江瑞有些诧异。 到底是凑巧,还是萧晏故意为之? 两人用完早膳,江瑞的脚伤了,不能骑马,也就不能继续狩猎,所以萧晏想带江瑞出去透透气。 萧晏扶着江瑞,还没走出房门,就见一位老太监走进来。 来人身材消瘦,眼神精明锐利,走至两人身前,毕恭毕敬地行了礼。 尖细的嗓音传人耳中,却又没有让人觉得难受。 江瑞率先开口道:“梁公公这么早前来,所为何事?” 梁木云半弓着身子,笑道:“回平王殿下,陛下念及您昨日第一次上场狩猎却遇刺负伤,扰了您的兴致,所以特许您提前回城休养,已经让人通知了平王府的人,此刻您的人想必已经在外面等着您了。” 江瑞愣在原地,呼吸也似重了几分。 “父皇,是在赶我走?” 听此梁木云有些无奈,但他低着头,别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辩解:“殿下误会了,此处不比王府,奴仆们也没您府上的人伺候的尽心,陛下只是想让您回去好好养伤。” 说实话,这些话若是十年前对江瑞说,他或许是会相信的,但如今已经听的太多了,他不再为这只言片语感动,除非是那个人亲自对他说。 如果他亲自对我说…… 江瑞心想: 或许自己会义无反顾地撞上去吧。 既然皇帝已经发话,江瑞也没有多留,他让人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便打算离开。 梁木云主动上去,讪笑道:“殿下,奴才扶您。” “不用了。” 没等江瑞说话,萧晏先开口打断了:“本王送平王回去,梁公公回去禀报皇兄,本王玩儿够了,觉得没意思,正好顺路就陪平王先回去了。” 梁木云面露难色,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这……” 江瑞也是一脸诧异的回过头,看向一直扶着自己的萧晏,有些疑惑:“皇叔难道回来,不继续吗?” 萧晏眉眼弯弯,淡笑道:“在边疆无事时常常到林子里打猎,就当是练习箭术了,早已习以为常了。” “就是本王许久没回京城,不如瑞儿带本王去见识见识?” 江瑞想了想,反正萧晏住在自己对门儿,以后多得是机会碰面,而且也有私心想要接近他,于是就答应了。 “好吧,既然皇叔都这么说了,那便一起吧。” 萧晏莞尔,扶着江瑞便缓缓朝院子侧门走去,因为两人是提前离场,走正门不太方便,所以主动走了侧门。 梁木云和一个小太监恭恭敬敬地跟在他们身后,小太监手里提着两人的行李。 几人走出院门,便看见门口的马车旁,一位身材高挑的男子,手握长剑抱臂站在那里,他五官端正,棱角分明的脸让他染了几分冷感。 而在他的对面,一位少年背对着江瑞几人坐在石墩上,冷冷的看着对面马车旁的人。 — — 昨天傍晚,平王府收到禁军传来的消息以及一张纸条,那人告诉管家,殿下遇刺受伤,皇上特许殿下回府休养,明日一早记得派人去接。 而纸条就是庄园的地址,还有应该在哪里等待。 一个时辰前,路沐凡驾着马车来到庄园侧门。 他靠边停下,跳下车走到马前,拿出水袋给马喂了点水,然后就靠在马车上静静等待。 他抱着双臂,眼睛懒懒的闭着。 许延出来的时候看见一人正停下马车从车下来,出好奇他上前向那人打招呼:“这位兄弟,你是来指二皇子殿下的吧?” 路以凡看向他,见他虽穿着侍卫服,但又不似以往在宫里看见的那些人,便觉得他应该是某位大人的近身侍卫,他并未多言,只是随口应了一声:“是。”而后便往一旁挪了一步,持着长剑双手抱在身前站着。 许延起初也并未在意,叹了口气说:“你来早啦,我方才才出来,二皇子的房门还关着呢,都还没起呢。” 听到他这话,路沐凡皱了皱眉,心中不禁想:现下已经卯正三刻了,这个时辰,平日殿下早该醒了。难道并不像那太监说的。其实伤的很重? 这样想着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许延并不知道他的一句话让人误会成这样,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亮了亮。 许延往路沐凡的身旁靠了靠,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身旁人的手臂:“嘿,现下时反还平早,你我的主子都还还没起,不如我们过两招儿打发打发时间?” 路沐凡偏头看了看许延还抵在自己手臂上的胳膊,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往一旁又挪了一步,心中只是想看远离这个聒噪的人。 他这一个动作意思很明显,被人干脆的拒绝了邀请,许延也并没有有生气,只是讪讪地收回手。而后代趋路 冰凡不注意,一拳朝着他砸去。 许适年龄虽然不大,但是跟着萧曼在军 营磋磨了十年,他的招式狠厉,力道也不小,军中除了几位将军就没有他的对手。 拳头朝着路沐凡的脸上袭去,迅猛的动作带起的风拂起他额前的几缕短发。 就在许心以为这就打到他了?正准备收几分力时,手腕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攥住,男人手指修长,但却十分有力,许延被握住的地方传来刺骨般的疼痛,他甚至觉得他的骨头好像都被捏碎了。 路沐凡攥住许延的手腕,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手腕一转便将人翻了过来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许延的右手被路沐凡攥住横在了许延自己的脖子前,左手也被路沐凡手中的长剑压在肚子上,他整个人背靠在人的怀中。 第17章 你不老实 许延偷袭不成反被人一招制服,要是被军营里头的那群臭小子知道了,他哪还有脸见人啊,那几位将军恐怕也会有样学样,以后他在他们手里,恐怕是一招也过不了了。 许延越想越气,越想越不服,但双手都被铁钳一般的手钳制着,他根本挣脱不开,所以他只能抬腿去踹身后之人的小腿。 因为空间有限,他向后踹的力度比平时小了不少,但踹在身上也绝对不好受。 许延是真的没想到,他刚抬起左脚,路沐凡便十分迅速地将右腿抵在他的双腿之间,左腿环绕控制住他的左腿,他如今简直是动弹不得。 “松开!不玩儿了!”说着许延用力挣了挣,并没有挣开。 “不松。”路沐凡声音平静。 “凭什么?快点松开!”许延真是觉得羞耻,脸羞得通红。 “你不老实。”路沐凡只是淡淡地回了句,并没有放他。 “松开,不和你玩儿了,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见此路沐凡不太确定地松开了他。 许延甩了甩右手,轻轻地揉着,转头看似凶狠地瞪了路沐凡一眼,从喉间发出一声重重的“哼!”而后转头朝着一边的石墩走去,而后一屁股坐上去。 他的坐姿十分的豪迈,但他的长相并不算凶狠,反而常常被人用小白脸来形容,虽然是在军营里长大,但他从来没上过真正的战场,一身的功夫从没有用武之地,所以他的皮肤还很是白皙。 这般看着只觉得像一个假装自己江湖侠客的小孩子。 路沐凡见他没有再捣乱的意思,便又保持着方才的姿势站着,而这一站就站了足足一个时辰。 萧晏扶着江瑞慢慢的走下台阶,他一只手抓着江瑞的手,一只手绕到他身后,搂着他的腰,动作自然又十分亲近。 “殿下。” 见江瑞出来,路沐凡有些担忧地唤出声。 许延迅速的从石墩上起身,一改方才吊儿郎当的模样,腰杆挺得笔直,而后弯腰拱手行礼:“主子。” 路沐凡快步上前几步,几乎是抢一般将萧晏从江瑞身边挤开,回头狠狠的瞪了萧晏一眼,而后扶着江瑞朝马车走去。 见此萧晏也没有生气,只笑着摇了摇头,便抬脚跟了上去。 江瑞好笑的看着路沐凡,道:“沐凡,不得无礼。” 江瑞的话很温柔,并没有训斥的意思,只是提醒一二,然而,路沐凡却平静地说:“属下没有,殿下看错了。” 得到这样的回答江瑞也不生气,耐心的说:“他是我的小皇叔,常年在边疆杀敌卫国,刚回京城,昨天也是他救了我还照顾了我一夜,放心吧。” 路沐凡回头看了默默跟在他们身后的萧晏,很快又收回视线,淡淡地应了一声:“属下知道了。”顿了顿他又说道:“但是,殿下断不可以大意,防人之心不可无。” 对于他的日常戒备,江瑞早已习以为常,他知道路沐凡这么做是为了什么,笑了笑,连声安抚道:“知道了知道了。对了,皇叔要和我们一起回去,反正他就住我们对门,所以我答应了。” 路沐凡皱了皱眉,又无奈叹了口气,道:“罢了,属下听您的。” “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 听见这话路沐凡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细钢的模样。 将江瑞扶上马车后,萧晏也从身后走了上来,他抬起手搭在路沐凡的肩膀上,轻轻拍两下,路沐凡偏过头不卑不亢地看着他。 两人身高相近,如此并肩站在一起,偏着头与对方对视着。 萧晏心中无语:这小子怎么总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真是时时刻刻都被这人当成是登徙子。 萧晏率先开口道:“放松点,别太紧张。”说完他轻笑一声,无视身后某人递过来的眼刀子,淡然地抬腿上了马车。 路沐凡瞪着萧晏的背影,心里骂道;这人绝对是故意的,连笑声都显露出他的不怀好意,别让我发现你欺负他。 而后往前走了两步,坐到车前,担任着车夫的工作。 一旁的许延见萧晏上了马车,于是也抬脚走了过去,手撑着车板轻轻一跳,坐在了路沐凡身旁。 感觉到他坐上来,路沐凡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在他的心里,萧晏不是什么好人,许延自然也不是,而且十分聒噪。 马车缓缓移动,朝着来时的路返回,里外四人都异常沉默。 江瑞习惯了路沐凡做事时的安静,他怕驾车的时候分心会出现什么差错,他不能让江瑞受伤,也不能让自己受伤,因为如果他受伤了,那么江瑞没有人保护,会变得更危险。 但是江瑞是习惯了,萧晏却没有。 萧晏也知道路沐凡不爱说话,但是他在经历了一次生死离别后,再次见到江瑞,他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接近他。 昨天他们第一次见面,身边很多人,等只剩下他们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江瑞却又突然昏倒,没有一点接触的机会。 而现在,马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萧晏可不想浪费这个机会。 萧晏凑过去,紧紧地挨着江瑞坐着,他低头看着江瑞,观察他的反应。 江瑞感觉到萧晏的靠近,心里难免有些紧张。 江瑞明显感受到自己喜欢这位名义上的叔叔,脑海中有个小人在告诉他要及时止损,但还是控制不住的喜欢,于是他低下头没有去看身边的人,双手放在腿上,十指不停的搅着。 即便入了秋,两人身上穿的衣服也不是很厚,紧紧相贴的手臂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热气,江瑞那双在浓密的发丝中若隐若现的耳尖慢慢的爬上绯红。 见江瑞没有抗拒,萧晏心里松了一口气。 也不浪费我今早特意按照瑞瑞的喜好挑的衣服,果然喜欢。 萧晏心里有些美滋滋地想。 这样我就能更早的留在你身边保护你了,这一次绝对不会让你有事。 萧晏坦然的开口,捅破了两人间隔着的窗户纸:“瑞瑞,我知道你现在对我有不同于亲情的情愫,这一点我能感觉到,我也明白你不敢说出口,那就我来说好了。” 他这话让江瑞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瞳骤然紧缩,他没想到短短一日,自己的心思就被萧晏看穿,这让江瑞有些无地自容,只能把头埋得更低。 “我喜欢你。” 第18章 你了解我吗 马年内,江瑞自上年后便静静地生着,他身穿一席黑色长袍,一头长发只用一条黑红色的发带束起,他双手交叠,掌心朝上地放在自己的腿上,手指不停地搅着,黑色的衣袍将他本就自皙的双手衬得更加细嫩。 但身边的人都知道,这双看着白皙细腻的双手上,有着一层极薄的软茧。 练武之人手上都会有一层厚茧,江瑞之所以没那么严重,是因为宋嬷嬷实在看不得家中的小孩吃苦。 在那吃人的皇宫里,江瑞受了很多苦,但她只是一位不受宠的皇子的嬷嬷,她什么也帮不上。宋嬷嬷只能看着两个孩子每日练剑打拳,知道只有他们足够强大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但宋嬷嬷依旧不忍心,每天在两人训练完后,她都会让宫女端来两盆热水,让两人泡一泡,而后拿着用她的月例买来的脂膏给两人涂抹上,以至于两人习武十载,手上的肌肤依旧白嫩。 江瑞低着头,呆呆的盯着自己交叠着不断揉捏的双手,始终没有主动开口说过话,也没有抬头看一眼身边坐着的人。 江瑞有心里不住他质问着自己。 梦里的我说我与皇叔的初见,是他此次率军回京,而我身为皇子前去迎接时对身披铠甲的他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不假,但是我与皇叔的初见,难道不是昨日在皇祖母那儿吗? 还有…… 我虽喜欢男子,可,可他分明是我皇叔,倘若我们行了梦中之事,岂非是有违人伦?可是…… 江瑞悄悄地偏过头,抬眼望去时,对上一双盈满笑意的桃花眼,萧晏看向他的眼神太过热烈,他觉得这股热流灼人血肉,但却又流连其中。 可是他长得实在好看啊! “好看吗?” 听到耳边传来的低沉男声,江瑞骤然回神,他看着不知何时凑到他面前的萧晏。 他的睫毛,好长啊~ 虽然偷看被抓包,但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江瑞再次沦陷,他定定地看看萧晏,喉结上下滚的,痴痴地说:“好看。” 萧晏低低的笑着,说:“既然好看,那便给你,你要不要?” 在江瑞眼中,萧晏大概是只狐狸精,勾人得很,一不小心就被他勾走了魂。 江瑞微微张开嘴,“要”字在喉间滚动,几乎一瞬便脱口而出。 所幸理智回笼,假装淡定,开口打趣道:“皇叔莫要说笑了,这怎可要得?” “本王心悦于你,有何不可?你若想要,我的全部,都给你。” 江瑞本就觉得萧晏的声音很好听,现在更是凑到他耳边低笑着哄骗人,更让江瑞觉得有极其强烈的蛊惑人心的意味。 “皇叔是在说笑吗?还是在拿我寻开心?” 萧晏的回答很郑重:“不是。本王不用拿你寻开心,因为只要看着你,本王就开心。” 说完他转过身,背对着江瑞倒了下去,头枕在了江端的双腿上,动作十分娴熟自然。 江瑞被他的动作吓得抖了一下,他不喜欢陌生人的触碰,虽然从一开始他并不讨厌萧晏的触碰,但此刻如此亲密的接触,让江瑞想将人从自己腿上推下去。 想将人推下去,但双手又不受控制的只是轻轻推了推萧晏的手臂,江瑞紧张得声音都有些颤抖,“皇叔,你,您快起来,马车颠簸,小心摔着。” 然而皇叔很不要脸的说:“你拉着我点便不会摔了。”说完萧晏拉过江瑞的手,横在了自己胸前,接着说:“我没骗你,我喜欢你,所以,从今天开始,我要追求你” “皇叔了解我吗?”他低头对上萧晏的眼睛。“昨日是你我的初次见面,你甚至都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我喜欢吃什么不喜欢什么。而我也一点都不了解你,那又何谈喜欢?” 萧晏笑得更欢了,他抬起手捏了捏江瑞的脸,轻声反问:“谁说一定要先了解了才能喜欢呢?不接触怎么了解?我对你一见钟情,我可以一边追求你再一边了解你啊。这样比较踏实,万一我还没完全了解你,你就让人给抢走了怎么办呢?“ “还有你又怎知我不了解你?我知道你是断袖,而且我喜欢你,你为何不会喜欢上我呢?” 江瑞刚想反驳:“但是我们……” 萧晏打断了江瑞的话:“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别人怎么说是他们的事,我们怎么过是我们的事。还记得我昨天说的吗?你可以不叫我皇叔,至于为什么,你以后会明白的。” 这些话让江瑞有点琢磨不透,索性将其抛之脑后,低下头问:“那你说的你了解我,你倒是说说,在你眼里,我是个怎么样的人?” 话刚出口,萧晏就大声的笑了起来。 而他的笑声过于放肆,让江瑞有种想杀了他的冲动。 好不容易等萧晏停下笑声,江瑞就听到他一本正经的说:“在我眼里,你是个很善良的人。你知书达理学富五车,文武双全;你自己过得不好,但希望身边的人过得好;你手里的权力不大,但会默默的为百姓做事;你有手段有能力,但不会故意去伤害他人;你很珍惜朋友,能为朋友做到的事绝不推托,我说的可对?” 这么直接的听到他对自己的评价,江瑞只觉得脸颊发热,他别过头看向窗外,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说:“这些以端王殿下的手段,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实际上,江瑞红透的耳朵出卖了他。 萧晏当然看出他的不好意思,故意继续调侃:“还有呢,要不要再听听?” 果然江瑞又把脸转了回来,问:“还有什么?” “还有就是你最大的喜好了。” “你喜欢吃好吃的。这个就更好记了,譬如松鼠鳜鱼、糖醋小排,拨丝地瓜、蒜香牛肉,水煮鱼片、翠仙楼的招牌烧鸡、还有各色点心。最讨厌的是有膻味的羊肉以及动物内脏,陈非厨师技艺高超做得好吃。我说得对吗,小吃货?”说完他冲江瑞挑了挑眉,一副等着被夸的模样。 江瑞看着他,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悦道:“这是皇祖母告诉你的,这怎能作数?” 萧晏坐起身,双手捧住他的脸,轻声笑骂道:“真是个小赖皮,昨日是你先到的太后那里,而后也是你我一起从那离开,在猪场我更是寸步不离的和你在一处,你在屋子里昏倒后我也一直待在房中照看你,自我们二人见面以后我便一直同你在一起,如时向太后打听你的消息?你个小没良心的。”说罢一手在江瑞脸颊处重重地捏了一下。 “嘶!” 脸颊被捏的一下很重,江瑞痛呼一声,眼泪瞬间就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看到眼泪的那一刻萧晏就慌了,他连忙收回手,紧张地问看“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江瑞懒懒的应了一声,因为太痛声音有点哽咽:“嗯~没事的,一会儿就不好了。” “我看看。”萧晏再一次捧住他的脸,不过这一次他凑到了他面前,垂眸十分仔细地看看他的脸,小心翼翼地样子好像在看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第19章 喜欢就是喜欢 “红了。”萧晏紧皱着眉头,收回手熟练的在马车上找出了药匣子,打开盖子从里头拿出了一只米黄色的小瓷罐子。 揭开盖子,萧晏用指尖抹了些药膏,抬头便伸出手想给江瑞涂药。 江瑞握住他的手腕,有些不太自在地开口道:“不必了,一会儿就散了。” 说实话,江瑞有些不好意思了,昨天崴到脚就是萧晏给上的药,这会儿只脸颊被捏了一下,若是这样就要上药的话,会不会让皇叔觉得自己是个弱不禁风的人啊? 可不知是江瑞自己表现得太明显还是萧晏这人会读心术。 萧晏这看了一眼被攥住的手腕,淡淡开口哄劝他:“乖,放手。已经肿了,不上药的话一会儿就该青了。你不用担心我觉得你柔弱。这不是因为你不够强大才受的伤,本王的身手比绝大多数人都强,但本土身上的伤疤也不少,我不会觉得你受点伤就没用。” 江瑞被他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而惊得愣住了:“你,你怎么” 他停下来,没有再说下去,但萧晏开口接上他的话:“想问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的?宝贝,你把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怎么可能!我从来都不会言行于表!”江端急了,他下意识的反驳萧晏的话。 他不信自己会把心里的想法显现在外表上,因为这会给他带来许多灭难,自从母后走了,他便不再似从前那般单纯了,他开始伪装自己,从不在他人面前表现自己的真实想法。 江瑞不禁在心里想:为什么这两天几次控制不住自己? 而后江瑞叹了口气,松开抓着萧晏手腕上的手。 萧晏将手探过去,轻轻的将药膏涂抹在江瑞的脸上:“别担心,你可以相信我,因为我喜欢你,我想保护你,所以我永远不会欺骗你。” “可你是我皇叔。”江瑞还是忍不住说出了他心中最大的障碍。 听此,萧晏轻笑一声,眼睛只盯着正为江瑞抹药的指尖,专注地替他上好药后,又用帕子擦干净手,将药放回匣子里。 他低下头的时候,收敛了笑容,眼神暗了下去,但很快他又恢复了笑脸,再次抬起头时,江瑞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萧晏笑着说:“这个倒不必担心,日后我再告诉你” 江瑞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没想明白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萧晏凑到他面前,坏笑道:“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便让皇兄将我从族谱中除名,那便不再是你皇叔了。” 对于萧晏的大胆发言,江瑞怔愣片刻,大逆不道的开始训诫:“皇叔慎言。这些话段不能让旁人听了去,若是让那些迂腐的老文官听了去,不知道要怎么在朝堂上编排您呢。你就是有八张嘴也说不过。” 萧晏勾唇,再次躺倒在江瑞的腿上,臭不要脸的提议道:“那瑞瑞你往后多提点我一点不就好了。你也知道,我自小就在军中长大,没几个人文人在身边,有的也是只会舞刀弄枪的大老粗们,不懂这些个明争暗斗。” “你教教我,不然我这颗脑袋不知道哪天就被人算计了去了。” 当然,这些只是萧晏开玩笑的,身在皇家,又有几个人是单纯的,在边塞时,外祖父为他请了不少教书先生,军师也常常指点他。 军中也有先生授课,老将军就是不想再有人说将士们在莽夫。若是萧老将军还在,听到萧晏的话,高低得打一顿。 这些,不过是这只狼哄骗小白兔的手段罢了。 可江瑞却是实实在在的听进去了,他认认真真地想,该怎么和萧晏相处,他不知道两人的这份喜欢能持续多久,自己对萧晏的喜欢到底是不是一时心动,两人会是谁先放弃。 纠结了快一炷香的时间,江瑞终于是想通了。 喜欢就是喜欢,还没在一起就想着分开是怎么回事,顾好当下就是了。 想通后江瑞回过神来,却发现马车里十分安静,他疑惑地低下头去看,就见枕在自己腿上的人侧着身子抱着他的腰,头埋在他肚子上睡着了。 江瑞抬起手将萧晏额角被蹭得翘起来的一缕短发抚平,而后轻声对车外的人说:“沐凡,你驾车慢点,我先睡一会儿。” “是。”路沐凡声音不大,但应得很干脆。江瑞翻出一本书,靠在车上安安静静地看了起来。 一时间,车内就只剩下萧晏均匀的呼吸声和江瑞翻动书页的细小声音。 车外,许延多次想和路沐凡搭话都被他那张冰块脸劝退,两个人谁也不看谁。 萧晏在江瑞腿上睡得安稳,始终没有动过,但江瑞的腿却渐渐地有了酥麻的感觉,他想动一动缓解一下,又怕惊扰了熟睡的人,于是强忍着酸麻一动不动的坐了一路。 一个多时辰后,马车终是进了城,街道上的人多了起来,马车的速度也渐渐地慢下来。 喧闹的声音从窗外传进来,萧晏抱在江瑞腰上的双臂紧了紧,脸深深埋进他肚子里蹭了蹭,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眼睛。 “进城了?我睡了多久?”因着刚睡醒的缘故,萧晏的嗓音有点沙哑,头埋在江瑞肚子上,传出来的嗓音闷闷的,带着一股懒洋洋的意味。 听着他的声音,此时的江瑞已然忘记了自己发麻的双腿,他放下手中的书,轻声说:“嗯,一个多时辰了,皇叔要不要再睡一会儿,还有半个时辰才能到家呢。” 萧晏转了个身,平躺在江瑞腿上,睡眼惺忪的看着江瑞,说:“不睡了,你接着看书吧,我醒醒神。” “嗯。” 半个小时后,马车停在平王府门口,路沐凡和许延一左一右跳下马车,门口的守卫熟练的搬来脚凳。 宋嬷嬷和王管事从院子里出来,却见自家马车旁站着一位陌生的年轻男子,车帘掀开,那男主伸出手扶下来一位更高大年长的陌生男子。 这一画面使得夫妻二人愣在原地。 方才从马车上下来的男子身上穿着的衣服,两人一看就知道料子不便宜,一点不比江瑞用的差。 那男子刚站稳,就见江瑞撩开帘子走出来,萧晏十分自然的转身去扶车上的江瑞,绕了一圈转过来的路沐凡面色不善的看着萧晏,脸色阴沉的可怕。 第20章 想叫我什么 萧晏转过身,自然的去扶马车上的江瑞。 就在他伸手的那一刻,江瑞抬起头,看向他朝着自己腋下伸来的手,又对上萧晏的眼睛,皱眉狠狠瞪了他一眼。 警告意味十足,萧晏只好作罢,双手改而抓住他的手臂,将人从马车上扶了下来。 江瑞右脚尖先着地,身体的重量大多都放到了右脚上,又借着萧晏的力,原地单脚蹦了一下才站稳。 “我抱你吧?” 看到江瑞勉强的模样,萧晏皱着眉,十分心疼道。 早上出门前,他看见江瑞站起身就往门外蹦,他知道江瑞怕疼,刚刚江瑞沐浴完出来的时候还勉强能一瘸一拐的自己走,但吃完早饭后,江瑞就基本是蹦着走。 萧晏是何等的敏锐,他当即起身,大步走到他面前,不由分说地将人扛起来走到床边江瑞放的床上。 他蹲在江瑞面前,一个字也不说,动作轻柔的把江瑞艰难穿上的鞋袜脱下来,看着江瑞那比昨天还要红肿的脚踝,剑眉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萧晏立马让一旁服侍的太监拿来药箱,小心翼翼地给江瑞上好药,再用绷带仔仔细细的包扎了好几圈,确保不会造成二次扭伤才停下,并且不管江瑞怎么说他都不允许江瑞穿鞋,最后只给他套上足衣,这才一起出门。 出门时本来也是萧晏抱着的,可临到了门口,江瑞说什么也要下地自己走,萧晏没办法只能依他。 萧晏也知道,他这么做是怕身边人担心,但还是很心疼。 但这会儿就在街边,虽然僻静了些,但白天里街上还是有不少行人的,江瑞朝四周看了一圈,对上萧晏身后宋嬷嬷探究的目光,正想拒绝,就听到萧晏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再蹦跶几下,你的脚就该废了,到时候他们只会更担心。” 说完他就见江瑞脸上闪过一丝挣扎,萧晏无奈哄到:“乖,不抱,我背你进去好不好。” 对上萧晏心疼又无奈的眼睛,江瑞终是没能说出拒绝的话,点头应下。 萧晏勾唇转身在他面前半蹲下身子,江瑞乖巧地趴到他背上,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头埋在他的肩窝,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萧晏直起身,大手绕过江瑞的腿弯,稳稳的托住江瑞的身体,大步地往平王府里走去,没一会儿他就感觉到背上的人传来的细小的轻笑声,呼出的热气撒在他脖颈处,引起丝丝的酥麻。 至于江瑞为什么笑萧晏不得而知。 就在江瑞鬼使神差趴到萧晏背上以后,他就开始回想这两天和萧晏的相处,发现自己好像在下意识地选择靠近萧晏。 初次见面他就毫无防备的和萧晏畅谈起来,进入猎场后他并不排斥萧晏的靠近,反而乐在其中,希望他靠近,在陌生的环境睡了一夜不但没有做噩梦反而梦见那些荒诞之事。 一夜后更是无条件的信任他,即便萧晏不说出保证的话,江瑞也确信他不会欺骗伤害自己。 萧晏话虽说多是商量的口气,但江瑞看着他,根本无法拒绝。 江瑞觉得,如果自己是一位君王,有萧晏在,他会成为那个“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昏君。 想到这他忍不住在腹诽:古人诚不欺我,果然是色令智昏啊…… 这让江瑞忍不住笑了出来。 路过一处凉亭,江瑞抬起头,下巴搭在萧晏的肩膀上,轻声问:“你说的我们两人上一次见面是我两岁的时候,那昨天是我们长大后的第一次见面,你怎么确定你喜欢我,万一是错觉呢?” 背上之人说话间喷出的热气包裹着他的耳朵,热意顺着四肢百骸快速传遍了全身,萧晏感觉整个人都是飘着的。 萧晏愣了愣神,回过神笑笑,轻声道:“不是初见,喜欢你也不是错觉,或许是上辈子未尽的缘分吧。” 江瑞听不懂,只当他在开玩笑,于是转移话题,不好意思道:“既然我答应了你的追求,那私底下便不能再唤你皇叔了,你想听我叫你什么呢?” “你喜欢就好,皇叔不能唤,那便唤我萧晏。” 虽然萧晏嘴上说的随意,但他心里却在意,他想再听听江瑞叫他萧晏的,上辈子江瑞经常这样叫他,不过也只在于江瑞心情不好的时候这么叫。 但他很喜欢,名字是父母对他的期待,而从江瑞口中叫出来,代表着他们超脱亲情的关系。 而江瑞上辈子只在心情不好的时候这么叫让萧晏感受到江瑞的鲜活,这是在江瑞死后那几天里萧晏得出的结论。 听到萧晏让他直呼自己名讳,江瑞觉得十分不妥。 两人走进江瑞住的院子,下人为两人推开了江瑞的房门。 江瑞不满道:“怎么能叫大名呢,怎么也应该叫字或者亲人给你起的乳名啊?那样子多亲密啊~” 萧晏走到屋内的矮榻前,转身屈膝,江瑞被轻轻的放下,萧晏宠笑着说:“有啊,小时母后时常叫我晏儿,可皇兄总是叫我小晏儿,可臊人了。我的字是外祖父为我取的,叫弈禾,博弈的弈,青禾的禾。寓意让我保家卫国,为百姓求得安宁的生活。” 对此江瑞沉思片刻,道:“那这两个名字你更喜欢哪个?” 萧晏愣了一下,转过身蹲在江瑞面前给他脱鞋,不好意思的说:“你想叫什么都行。” 但江瑞不接他的话,坐在榻上,调皮的抬起右脚去勾他的腿,揶揄道:“你想听什么,我叫什么。” 于是萧晏就感觉热意上头,红润从脸颊蔓延到耳尖,他轻轻的“哎呦”了一声,转过头避开江瑞的视线。 江瑞看着他的反应,坏笑道:“我知道了。” “相公~” 萧晏倒吸一口气,呼吸都变得急促。 然而罪魁祸首不以为意,继续大胆发言。 “夫君~” 萧晏攥紧手里的靴子,手背青筋暴起。 “郎君~” 忍不住了! 萧晏猛的起身扑过去,江瑞被他按在了墙上,他的右边是敞开的窗户。 萧晏跪在榻上,右腿抵在江瑞双腿之间的缝隙里,双手紧紧地攥江瑞的双手手腕,将其按在墙上,贴在江瑞的耳边。 没等江瑞开口说,萧晏就已经欺身上前堵住了他的唇。 第21章 死鱼脸 在萧晏背着江瑞,旁若无人的走进平王府的时候,然而在门口平王府四人愣愣地站在原地,一致的将目光投向两人消失的方向,就连许延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好一会儿过去,宋嬷嬷才收回视线看向身后的路沐凡,呆呆地说:“小凡呐,那位公子是何人啊?与殿下这般亲近的人,为何我们从未见过呢?” 路沐凡眼中情绪复杂,从下马车以后,他就一直在暗暗关注着萧晏的举动,方才他很清楚的看到了萧晏眼中对江瑞的心疼和怜爱,他突然觉得,萧晏或许和以往那些攀龙附凤的人是不一样的,至少他确定萧晏不会伤害江瑞。 听到宋嬷嬷的话,路沐凡收敛了眼中的情绪,低头对她说:“那是住在对门的端王殿下,昨日是他救了坠马的殿下。” 听此,宋嬷嬷和王管事都傻了,王管事心中有些忐忑,硬着头皮问:“传言不是说镇关的将士们还要半个月才能回来吗?” 这个问题路沐凡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然而没等路沐凡想到答案,一旁的许延看了路沐凡一眼,主动上前对王勇道:“我家王爷有些心急,上书后就提前回来了,秋猎开始前的夜里刚回到京城。” “原来如此,敢问小公子是?” 许延笑着说:“我叫许延,期许的许,蔓延的延,之前在军中是王爷的陪练,现在是王爷的侍卫,伯伯叫我小延就好。” 许延还是个孩子,十七八岁的年纪的笑容是那样的纯粹,宋嬷嬷连忙走上去,慈祥的拉上他的手,柔声道:“好名字,孩子,来来来,进屋,吃点点心。” 宋嬷嬷招呼着人进了屋,沏了壶茶,几人坐在院子里闲聊。 许延看了看路沐凡那张死鱼脸,转过头问宋嬷嬷:“平王殿下那边,你们不用过去看看吗?” 宋嬷嬷一脸无所谓道:“殿下愿意让人背着进屋便是信任了,既是朋友,我们也不好去打扰,还有殿下脚上的伤是王爷包扎的吧,跌打扭伤什么的,端王爷征战多年,处理起来比我们有经验。 而且殿下方才的模样看上去便不想我们去打扰,若是有什么事,那边的下人会来传达的,你随意就好。” “啊?这样啊。”他笑着端起茶杯,细细的抿了一口。 他爱笑的模样和面无表情的路沐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另一边的两人确实不想让人打扰,萧晏餍足地放开江瑞,又轻轻在江瑞唇上啄了一口后,便起身退开。 接着萧晏走到茶桌旁,伸手轻碰了一下茶壶,温热的触感传递过来,他心下了然。 想必从早上路沐凡出门开始,宋嬷嬷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把茶水热一热,保持在合适的温度。 萧晏笑了笑,拿起杯子倒了一杯,端给了江瑞。 江瑞接过萧晏递过来的杯子,并没有马上喝掉,他奇怪的看着萧晏,他很好奇,刚刚回来的路上他一直在走神,指路也不走心,但萧晏并没有走错一步,他好像对自己了如指掌。 这个认知让江瑞觉得很奇怪。 萧晏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靠近我? 他眼里的爱意不似作假,在此之前我和他真的认识吗? 昨天在他身上看到的那条疤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好像是痛苦的。 还有昨晚的那个奇怪的梦。 这一切都昭示着我和他关系不一般,可是为什么呢? 一个个问题在江瑞脑海中浮现,他呆呆的看着萧晏,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萧晏看他发着呆却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他弯下腰,抬起手覆上江瑞的额头,柔声说:“怎么不喝,是哪里不舒服吗?” 江瑞看着萧晏漆黑发亮的眼睛,笑了笑说:“没有不舒服。”接着抬手将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 有点苦了。 江瑞皱皱眉,心想:嬷嬷又心急将茶叶放多了。 萧晏拿过他手里的杯子,问:“还要吗?” 江瑞摇了摇头,舒展开微皱着的眉说:“不要了。” 见他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萧晏并没有说什么,知道他心里乱,所以他只是转过身无奈笑了笑。 萧晏走回桌边,用手里江瑞用过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两杯茶,第一杯喝下去之后萧晏就知道江瑞为什么不喝了。 喝完水,萧晏转过身走回到江瑞身边坐下。 此时江瑞收起双腿,靠在榻上,双臂环抱着膝盖,轻声对萧晏说:“你和我说说你离京时的场景吧,我那时候是什么样的,我为什么没有和父皇一起去送你?” 萧晏沉思片刻,他知道有些话说出来不好,但他还是选择说出来,在他心里还有一件想要做的事。 他也蹭掉了鞋子坐到榻上,靠在墙上,微微抬起头,目光悠远,不知望向何处,他懒懒的说道:“我七岁那年父皇离世,皇兄身为太子顺利登基,我被封为端王,那是皇考留给我的封号。” “等一切流程走完以后,我没有住进端王府,而是住在了外祖父府上,每日跟着他习武,从那以后没有再进宫,而我府上的人,全都是外祖父,母后和皇兄安排的人。” “他们不敢欺君罔上,更不敢有什么小动作,所以这么多年即便我这个主子不在,端王府没有出过任何问题。” “两年后我随外祖父离开京城,远赴边关,但是我离京那样只在城门见到了皇兄一人和他的侍卫。” “皇兄说,按先例理应帝后一同出来送行的,但是在前一天你失足落了水,发了一夜的烧,皇嫂不放心宫人们伺候,皇兄也心急,所以皇兄一人急急忙忙的出城送行,目送队伍离开后又匆匆回了宫。” 说着萧晏伸手揉了揉江瑞的头发,笑道:“你那时候才两岁,不记事,所以不记得我才是正常的。” “真的?” 江瑞不信邪的问。 “真的。” 虽然萧晏不知道江瑞问的是哪一部分的真假,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所以回答得不假思索。 然而下一刻萧晏就发现江瑞用一种鄙夷的目光看着他。 对此萧晏只能无奈叹气。 第22章 荷花酥 江瑞用一种鄙夷的目光看着他,萧晏无奈的叹息一声,说:“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不会喜欢一个记忆中只有两岁的奶娃娃。” “那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怎么喜欢我的?”江瑞开始撒娇,不死心的问。 萧晏揉揉他的头,哄道:“乖,以后我会把一切告诉你的。” 江瑞低着头,轻声应道:“好吧。” 看见江瑞这么乖,萧晏忍不住又揉了揉他的发顶,一脸邪恶的说:“所以瑞瑞是答应和我在一起了?” 萧晏的这一个问题差点让江瑞没忍住打他,江瑞抬起头,气鼓鼓的说:“你亲都亲完了,还想不负责任吗?” 他紧紧抿着唇,腮帮鼓鼓的,就像寒冬中的小松鼠,让他忍不住想要捏一捏他粉嫩的小脸。 这么想着,于是萧晏也就这么做了,他抬起手轻轻的捏起江瑞脸颊上的一坨软肉,勾起的唇角怎么都压不住。 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萧晏连声道:“负责负责。怎么会不负责呢,我只想把你拐跑,跑得远远的,但这样做了的话皇兄说什么也会把我给千刀万剐了,还是先让一让他吧,先不跑,我天天到你这儿来粘着你。” 他如此直白的话让江瑞瞬间羞红了脸,缓了一会儿后他才说:“你不是说要追求我的吗?亲完了……我的礼品呢?” “礼品?”萧晏有些怔愣,不知道他说的礼品是什么意思。 见萧晏愣愣地,江瑞气不打一处来,一双杏眼瞪大,死死的瞪着萧晏:“两个人谈情说爱,你亲完我就想算了?想空手套白狼吗?” 终于萧晏反应过来江瑞要的“礼品”并不是指什么有钱奢侈珍贵的物品,而是爱人间的付出。 既然萧晏抱了他亲了他,那么就得支付相应的“报酬”,那代表着萧晏对江瑞的爱。 这些东西萧晏上辈子一开始也不太清楚,但相爱两年,朝夕相处让萧晏了解了他不少。 在江瑞心里,相爱的两个人不能只有一个人付出,爱不是三言两语所代表的,要付出行动。 这是江瑞从小在相爱的父母身边学到的,父母相处时的方式难免让江瑞有些耳濡目染了。 想起来后萧晏答应的很干脆:“好,你在这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说完又在江瑞的右眼上印了一吻,而后转身出了门。 在萧晏出去后,江瑞一脸疑惑的歪了歪头,随后靠在软榻上看起了话本。 前院。 四人围在圆桌旁,欢天喜地的聊天喝茶,桌上还放了两盘糕点。 就在宋嬷嬷起身打算去后院问问江瑞要不要吃点心的时候,就见萧晏大步流星的走过来,又在四人准备行礼的时候旁若无人的越过他们朝厨房所在的方向走去。 石桌旁坐着的王勇和宋嬷嬷吓了一跳,对视一眼连忙跟上。 王勇诺诺道:“两位殿下是有什么需要的吗?若是饿了尽管吩咐下人去准备就是了,哪用您亲自到厨房去。” 然而萧晏并没有停下,只偏头看了他们两人一眼,转过头继续看路,也没有接他的话。 待几人走进厨房,萧晏装模作样的问了一句:“面粉在哪里?” 一群人入住平王府也才一个月,王勇虽会做饭但来了这里以后,先是负责找人牙子物色合适的丫鬟小厮,再是给他们登记信息安排各自的工作,管理着王府的资金,对于厨房里的安排并不了解。 知道自家相公不了解,宋嬷嬷主动打开一旁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了一袋面粉,恭敬道:“王爷,这里是两斤面粉,如若不够,柜子里还有。” 萧晏接过宋嬷嬷手里的面粉,道:“够了,你们各忙各的去吧,不用管我,午膳你们该准备什么准备什么,糕点本王给他做。” “瑞瑞昨日受了伤,辛辣的吃食这几日就不要准备了,做点清淡的。。” 宋嬷嬷听到那声“瑞瑞”,整个人都愣住了,又想想皇帝以前对江瑞的称呼,又觉得没什么,回道:“是,奴婢知道了。” 之后萧晏也没有再管他们,将面粉袋子放在长桌上,转身去打了一桶水,倒出一盆子水将手洗干净,然后将桶里剩下的水倒进洗干净的锅里烧开。 接着萧晏在厨房混在几位厨子里,自然的将面粉、猪油、糖霜和放凉的清水混合,揉成光滑的面团。 这个面团将作为桃花酥的外皮。 再将面粉、猪油与荷花液混合,揉成粉色的面团。 这个面团将作为荷花酥的内馅。 随后萧晏把油皮和油酥分别分成小剂子,用油皮包裹油酥,收口捏紧。然后擀成牛舌状,卷起,一再重复这个步骤,再擀开包入红豆沙,封口后轻轻压平,用刀交叉着切了三刀。 平日里拿刀拿枪的手,此时小心翼翼地拿着小刀切着手里的糕点,细致的确保不会切到里面的红豆沙。 油温烧到五成热的时候,把面团装在网勺里,缓缓的放到锅里炸,花瓣一点一点的绽放开。 没一会就在众人暗戳戳的目光下,萧晏将一碟荷花酥放在木盘了,又盖上一个圆罩,之后就端着木盘消失在众人眼中。 厨房里一群人面面相觑,震惊得说不出话。 堂堂狼将军竟然会做那精巧细致的糕点!! 还做的那么熟练!! 而围观了这一切路沐凡更是对萧晏说不出一个不字。 萧晏端着盘子回到江瑞的房间,轻轻的放在榻前的矮桌上。 见他回来,江瑞好奇的放下手里的书,乖巧的问:“这是什么?” 对于江瑞好奇的询问,萧晏非常满意。 在江瑞期待的目光下,萧晏缓缓揭开竹编的圆罩,露出里面精巧的糕点。 在看到那盘荷花酥的时候,江瑞十分激动,这种糕点除了皇宫的厨子以外的人都不会做,所以他很容易就知道这盘荷花酥是萧晏亲手做的。 而刚刚萧晏在自己找他讨要“礼品”的时候说了一句“等着”就出去了,回来以后就端着这盘糕点,所以他猜测这个盘子里的荷花酥就是萧晏亲手准备的“礼品”。 “这是你亲手做的?” 虽然知道答案,但江瑞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嗯。喜欢吗?”萧晏的声音懒懒的,却很有颗粒感,带起丝丝电流,让江瑞感到一阵酥麻。 “喜欢,谢谢。”江瑞突然有些想哭了。 回答完萧晏的问题,江瑞拿起一块荷花酥,低下头细细的品尝着。 还是做不到不在乎吗? 第23章 回忆 看着面前的荷花酥酥,江瑞想起了小时候窝在父亲怀里和娘亲一起做糕点的场景,眼眶不知不觉还是红了。 江瑞拿起一块荷花酥,低着头默默的吃着。 萧晏坐在他身边听到他说喜欢,觉得心里暖暖的,因为他喜欢江瑞陪在他身边的感觉。 直到他看着一滴泪水从江瑞低垂着的眼睫上滑落,没入衣袖的细线里。 萧晏连忙起身,上前一步蹲在江瑞面前,视线对上江瑞通红的眼,抬起手轻轻的抚上江瑞的脸颊,粗糙的拇指指腹抹去他眼角的泪,柔声细语的询问道:“怎么了,是我做的不好吃吗?” 江瑞手里拿着只轻轻咬了一点点的糕点,抿着唇看着面前着急的萧晏,微微摇了摇头,哽咽着说:“没有不好吃。” 江瑞勉强着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说:“对不起,我只是想起了有些小时候的事。” 又故作坚强的笑着说:“明明我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这两天总是在你面前这么狼狈。” 明明之前那十年都已经习惯了,明明不会在别人面前流露出来的,为什么这次怎么都控制不住眼泪呢? 萧晏也不知道自己做了盘荷花酥会有这样的效果,他明明是想讨江瑞开心的。 萧晏确实对于江瑞小时候的事情知道的很少,上辈子,江瑞一开始并不愿意多说,后来相处久了以后也只是偶尔透露了一些他和江文变得疏离的事,但是原因也只是被他三言两语轻飘飘的带了过去。 做糕点也是在两人在一起以后萧晏才慢慢学着做的,那时候江瑞并没有像现在这样哭,相反他笑得很开心。 如果不是上辈子江瑞去世前的最后一句话和那个眼神,萧晏不会知道他确实不像平时说的那样平淡,他心里其实很期待得到父亲的关注。 看着江瑞故作坚强的模样,萧晏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微微起身抱住江瑞,左手扣在江瑞的脑后,迫使他将头埋在自己肩窝里,右手在他后背上轻轻的抚摸着。 萧晏柔声安抚道:“好了好了,不哭啊。会好的,有我在你身边呢,不要多想,有很多人爱着你的。” 江瑞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就是觉得特别委屈,伏在萧晏肩头,安安静静的哭了好久,安静到只有萧晏肩头的那处阴湿证明他曾发泄过心中的情绪。 在这个过程中,萧晏只是紧紧地抱着他,右手一下又一下地轻抚着他的后背,无声的安抚着。 江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么想哭,不明白为什么萧晏好像知道他的一切。 此时的江瑞,就好像枯池里的游鱼,陷在了泥沼里却突然落入无尽的清水里,洗净了一身的污泥,迎接新的未来。 ---------- 咚咚咚 宋嬷嬷在门外轻轻敲了敲门。 此时江瑞已经收拾好情绪,正盘腿坐在榻上乖乖巧巧的吃着糕点,听见敲门声也不管别的,含着食物含糊道:“进。” 宋采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五名丫鬟,她们一人端着一个木盘,上面各放着一道菜。 宋嬷嬷来到两人面前站定,屈膝行礼,开口问道:“殿下,今日您想在哪里用餐?” 这个问题宋嬷嬷每天都不止问一次,江瑞很勤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骑射和剑术也不比别人差,只是他身份特殊,又因为右手不能提重物的原因,在有关于武术的场合露面的机会少。 除了身边亲近的人都不知道他的才能,其中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原因就是——江瑞很懒。 江瑞学习练习很刻苦,他几乎病态的要求自己要在各方面做到最好,但有时候他是真的懒,就比如此时。 江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脚脚踝,那里缠着厚厚的绷带,接着又抬起头对宋嬷嬷撒娇说:“就这里吧,我不想动了。” 平时不练剑的时候,江瑞基本秉持着能不动就不动的理念。 萧晏看着小兔子打盹儿的模样,觉得甚是好笑。 在萧晏的印象里,江瑞的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这要发泄出来他就能恢复平时的样子,但他又清楚的知道这只是在白天里的表现,到了晚上,江瑞又会是另外一种样子。 如果说白天的江瑞就像一只温温柔柔可可爱爱的小兔子,那么晚上的江瑞就是打盹儿的大猫,收起一切利刃,展现出脆弱的一面。 两人在榻上用了午膳,全是清淡的菜让江瑞吃的索然无味,全程都是萧晏在哄着他吃,在宋嬷嬷带人来收拾桌子的时候,江瑞嘟着嘴控诉道:“嬷嬷,这些菜太清淡了,我要吃红烧肉。” 没等宋嬷嬷说话,萧晏率先开口阻止道:“不可以,你受伤了,最近要忌口。” 江瑞不满道:“我只是扭伤了脚,又没有什么大的伤口,哪用得着忌口嘛。” 萧晏没有心软,正色道:“扭伤也需要忌口,不能吃辛辣油腻的食物,糕点我也只是放了一点点的糖霜,这些都不能吃太多否则不利于恢复,而且你身上还有几处轻微的擦伤,不忌口的话会留疤。” “一点意思都没有。”江瑞嘟着嘴轻声抱怨道。 萧晏嗤笑一声,抬手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说:“等你脚腕上的红肿消下去了,就可以吃一点红烧肉。” 两人拌嘴间宋嬷嬷已经带人将东西都收拾好了,萧晏做的那盘荷花酥被江瑞吃的只剩一半了。 吃完饭打算歇一会儿,江瑞靠在萧晏怀里,两人窝在榻上看书。 只有江瑞以为是两个人在一起看书,然而事实却是萧晏的视线始终落下江瑞身上,视线先是江瑞的侧脸,一路下滑到衣领中若隐若现的锁骨上,再顺着手臂往下,落在江瑞不时翻动书页的修长手指上。 萧晏不动声色的咽了咽口水,眼眶干涩,他低头将下巴搁在江瑞的肩窝,看着那双好看的手,视线逐渐模糊,慢慢的萧晏抱着江瑞睡了过去。 赶路的那半个月着实是累着了。 第24章 比翼双飞,喜结连理 江瑞舒舒服服地看着书,突然发觉身后的人已经很久没动静了,他小心翼翼地放下手里的书,偏头看了看,发现萧晏又靠在软榻上睡着了。 此时两人窝在美人榻上,江瑞整个人都被萧晏抱着躺在他怀里,额角和萧晏相靠着,萧晏的双手揽着他的细腰,睡得安稳。 他看上去真的很累。 心里想着,江瑞双手撑着床,慢慢悠悠地转过身,变成趴在了萧晏的身上。 看着萧晏安稳的睡颜,江瑞忍不住抬起手,指尖轻轻的落在萧晏的眉眼上,一点一点地描摹着他的脸。 白皙的指尖如羽毛般轻柔地划过男人的剑眉,仿佛是一阵微风拂过,带来一丝微妙的触感。 指尖沿着剑眉的轮廓轻轻滑动,感受着那微微凸起的线条,然后缓缓下滑,停留在男人高挺的鼻峰上。 接着,指尖顺着鼻峰滑落,像是一颗水珠从高处坠落,最终坠落在男人红润的薄唇上。 嘴唇微微湿润,散发着淡淡的气息。指尖环绕着红唇轻轻描摹了一圈,感受到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质感。 然后,指尖滑过一个短坡,再上坡,最后到达男人尖锐的下巴。下巴的线条硬朗而有力,给人一种坚定和威严的感觉。 江瑞的手指轻柔地顺着他的骨体滑动,最后停留在他锋利的下颚线上。他微微抬起指尖,沿着他的下颚线轻轻抚摸着,仿佛在感受他坚韧的肌肤下隐藏的力量。 他的指尖缓缓向上移动,绕过他的发线走了一圈再回到下巴处,接着江瑞微抬指尖最终落在了他眼下的乌青处。 此刻江瑞的眼神变得温柔而关切,似乎对他眼下的疲惫感到心疼。 半个月前,萧晏递了奏折的第二天就急急忙忙地收拾好一切,骑上马就朝着盛京的方向奔走,一千六百多里的路程,中途在驿站换乘了五匹马。 人和马每天晚上只能休息三个多时辰,白天几乎只在饭点停下休息了两刻钟。 高度的疲劳加上萧晏对于江瑞的思念以及往事的恐慌,迫使他晚上睡的也不怎么好。 半月的紧张劳累让萧晏变得十分嗜睡,睡梦中的他都觉得此时放松下来的自己可以不吃不喝的先睡两天两夜。 江瑞趴在萧晏身上,听着萧晏均匀的呼吸声,他不知道萧晏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自己那么的熟悉,更不知道他这样靠近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江瑞只觉得从昨天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开始,虚空中有一条无形的细线将他们联系在了一起。 就这样趴在萧晏身上,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静静的看着他,想着想着江瑞竟也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 “萧弈禾!” 江瑞兴奋的从院子里跑到书房,手背在身后,拎着一个精致的小礼盒。 见到他来,男人从书案后起身,绕过桌案走到他面前,他的语气十分柔和,就像寒冬中的温热涌泉一般,散发着温暖和舒适的气息,滋润着周围的一切,仿佛在保护它们免受严寒的侵袭。 “你怎么来了?皇兄特意设宴,一会儿就该进宫了。” 这种温柔的语气让人感到安心和放松,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能在这柔和的声音中得到缓解,让本就高兴的人心情更加愉悦。 江瑞调皮的闭上一只眼,说:“今日你生辰,父皇专门为你设宴庆生,到时候在宴会上肯定很多人送你贺礼,所以我就提前送给你,这样就没有人和我争了,你可以用更多的时间欣赏我送你的礼物。” 听他这么说,萧晏弯着眉眼,捏了捏江瑞的小鼻子配合的问:“哦?我的瑞瑞给我准备了什么贺礼呢?” 虽然萧晏已经这么问了,但江瑞还没有打算马上说,于是卖起了关子:“这是一件你绝对喜欢的东西,你猜猜看是什么?” “嗯……”萧晏双手环抱着江瑞的细腰,指尖不小心碰到一个坚硬的东西,但没太在意,思索了片刻,说:“是你吗?” 听此江瑞轻轻一脚踹在萧晏的腿肚子上,不好意思的的红了脸,故作凶巴巴道:“说什么呢大白天的,好好猜。” 被轻轻踹了一脚,萧晏并没有生气,委屈妥协道:“宝宝,除了你我真的不知道我绝对喜欢的东西是什么。” “绝对”一词萧晏咬的很重。 “油嘴滑舌。” 江瑞害羞的低下头,没再卖关子,他从身后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红木手工雕刻木盒,双手捧着递给萧晏:“喏,给你的生辰礼物。” 看着举在两人之间的那个小盒子,这是江瑞送他的第二个生辰礼,却是以爱人身份送的第一个生辰礼。 萧晏眼神微动,松开抱着江瑞的手,紧张道:“这、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 萧晏双手掌心在衣服上蹭了蹭,轻轻攥了攥拳,小心翼翼地接过江瑞手里的木盒。 那木盒不大,虽是实木的,但也才一斤多重,可在萧晏手里却觉得有千斤。 萧晏喉结上下滚动,左手托底捧着盒子,右手缓缓地将木盒打开。 入目的是一对木手镯,萧晏一眼就看出,它们都是由两根天然缠绕在一起的木藤形成的镯子。 萧晏抬头看向红着脸的江瑞。 感受到萧晏炽热的眼神,江瑞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下一刻又慌忙移开,他的耳尖红得几欲滴血,抬起手半握着拳抵在唇边,小声说:“这个是,是去岁春天我故意把祖母后院里的那棵、那棵合欢树和一旁的相思树的新枝绕在了一起。 然后前几天我就去把它剪了,细细的打磨修理了一番想送你,和你一人一个的戴在手上,但又觉得不太够,便又找了块红木做了个盒子装着。” 合欢树,相思树,连理枝。 萧晏痴痴地笑了笑,低头拿出其中较小的一只手镯,将盒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牵起江瑞的右手,小心地将手镯从江瑞的指尖处推进去。 直到镯子稳稳当当的挂在江瑞的手腕上才满意的笑了笑,低头虔诚的在江瑞的手背上印了一吻。 看着这样开心的萧晏,江瑞也抬起手欣赏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镯子,这是他和萧晏的镯子,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才有,也绝对不会再有人做出一模一样的来。 江瑞好看的杏眼弯起,也拿过另一只镯子,拉起萧晏的左手给他戴了起来。 萧晏伸出左手,拉起江瑞同样戴着镯子的右手,眉眼中满是柔情,好像在看世间珍宝。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第25章 陌生又熟悉 残阳似血,缓缓从西边落下。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时,江瑞缓缓从梦中醒来,屋里光线更是昏暗。 连理枝? 江瑞窝在萧晏怀里,咬着指头想了想:皇祖母的后院里确实有两棵挨着的合欢树和相思树,据说是太爷爷为他的皇后种下的,还有专门的花匠打理。 不如……下个月中秋时去编两个? 决定以后江瑞微微仰头,看见萧晏还在安稳的睡觉,他便动作缓慢的从萧晏怀里钻出来,也不管穿没穿鞋,下了地就连忙去点亮了最近的一盏蜡烛,然后一点一点的扶着墙走到门口。 “吱呀——”一声轻响,门被打开一条缝隙,江瑞探头往外看,见路沐凡站在台阶下,执着剑双手抱臂。 听到声音路沐凡转过身:“殿下?” “嘘~”江瑞抬起手将食指抵在唇上,轻轻的嘘了一声,然后朝路沐凡勾了勾手指。 路沐凡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两步走了上去,学着江瑞的样子轻声说:“殿下,怎么了?” “什么时辰了?” “已经戌正了。” “这么晚了?!”江瑞一脸震惊,但仍不忘压低声音,“那个……许延呢?” 听到江瑞这句话,路沐凡的神色僵了僵,很快收敛起情绪,速度快得江瑞觉得那是自己睡蒙了,导致眼花看错了。 路沐凡一本正经的叙述道:“下午到了用膳的时间,但嬷嬷见你们迟迟没有动静,就过来看了看,敲门也没人回话。 她有些担心,看窗户开着就走过去往里看了看,就见你,你们睡着了,她便没有打扰,那人吃了晚饭后也回端王府去了。” 说着路沐凡想起江瑞一定是饿了才醒的,连忙说:“殿下肯定是饿了,厨房给您留了吃的,属下去给您拿过来。” 江瑞看他要跑连忙伸手抓住他的手腕,肯定的语气说道:“我不饿,不用忙活。” 说完江瑞回头看了看萧晏,见他还没醒,便说道:“皇叔赶路回京许是累着了,你去告知端王府的人,就说皇叔已经在我这睡下了。” 路沐凡沉默了一瞬,点头应下,离开时还是让人拿了些吃食来。 反正时间还早,江瑞下午又和萧晏一起睡了好一会儿,现下没有睡意,便走到床边点了两盏烛灯,靠坐在床头看起了书。 月上枝头,江瑞看了看燃了一小半的蜡烛,估摸着已经快子时了,他放下书,起身走到榻边,探身将窗户关小了一点,拿起榻上的一条叠好的薄毯,展开盖在萧晏身上。 做完这些他转过身走回到床边,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困意来袭,但是江瑞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撑起身子往左边看了看,视线落在架子上的麒麟像上,收回视线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江瑞下了床,走到萧晏身边,蹲下看了看他的脸,鼓足勇气爬了上去,窝进萧晏怀里,像小猫一样在萧晏脖颈处蹭了蹭。 闻着他身上的草木香,江瑞打了个哈欠,闭上眼很快沉沉的睡了过去。 半夜萧晏睡梦中翻了个身,下意识的抱紧身边的人。 ------- 清晨 萧晏缓缓睁开双眼,感觉到怀里的温度和柔软,他低下头就看见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发丝扫在颈间,痒痒的,但很安心。 愣愣地看着江瑞恬静的睡颜,会心一笑,薄唇落在江瑞额头上。 萧晏轻轻地抽出给江瑞当做枕头的左手,慢慢的转身,坐在榻边弯腰穿鞋,出门前又转头在江瑞脸上吻了一下,小声嘀咕了一句,随后就出门去了。 迷迷糊糊间江瑞听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别丢下我。” “嗯~” 另一边,萧晏故意在宋嬷嬷的照顾下,在江瑞隔壁的房间里洗漱完,换上许延昨天拿过来的干净衣服,然后若无其事的又朝厨房去。 虽然有了昨天的见识,但今天几个厨师看见萧晏走进来还是有点惊讶。 萧晏也没管他们,自顾自的拿出想要的材料,把荠菜放的水盆里洗干净,然后放进锅里焯水,叶子软了以后就捞上来用竹篮沥干水分备用。 随后又拿过面粉开始和面,将和好的面团分成剂子擀成薄薄的面皮。 完了之后拿过一块找厨师要的五花肉,双手拿刀剁起了肉馅,剁好以后放点盐,菜籽油,和酱油,葱花,然后用筷子搅拌均匀。 之后又少量多次的放入葱姜水,顺时针搅拌到有些吃力才停下。 把一旁备用的荠菜双手挤干多余的水,放在案板上切碎,倒入肉馅中搅拌均匀。 拿过面皮用筷子夹起一小坨肉馅放在中间,随意的合拢掌心将肉馅包在里面,这个过程很快。 刚刚把肉给萧晏的那个厨子主动给萧晏生火把水烧开,萧晏包好云吞转过身去洗手的时候就发现那人在自己刚刚用的灶旁烧火,萧晏以为他要用,洗好手正想去旁边那个没人用的炉子烧火。 “端王殿下,水已经给您烧好了。” “嗯?”萧晏疑惑的看着他,问道:“你在帮我烧火?” 年轻的厨子憨憨的挠了挠头,回道:“是的,我看您一直忙活,想着反正活做完了,也没什么事干就帮您烧个水。” 萧晏看着他,笑了笑说:“多谢了。” 萧晏知道他,名字叫贝乐,是江瑞五年前收留的孤儿,今年也才十四岁,名字也是江瑞给起的,上辈子在江瑞死后他在灵堂哭的最凶。 萧晏把竹匾端到锅边,看着里面热着的鸡汤,水刚刚好,汤味很稀,熬出来的鸡油也撇干净了,大清早的不会因为这是鸡汤而觉得油腻,很符合江瑞早上的口味。 一个个云吞噗通噗通的泡热水澡去了。 睡醒起来,因为行动不便,路沐凡扶着江瑞到里间去洗漱,出来以后也没见到萧晏,问路沐凡他也不知道,路沐凡出去后江瑞一个人坐在桌边心不在焉的喝茶。 一杯茶还没喝完,门被推开,江瑞懒懒的抬眼看去,便看到那张魂牵梦绕的俊脸。 “起来了?饿了吗?” 江瑞像是满血复活一般勾起唇角,用力的点了点头。 萧晏的长腿两三步就走到他旁边,把手里的盘子放下,柔声说:“给你做了早点,快尝尝。”说完端了一碗放在江瑞面前,接着在他身旁坐下。 弯腰凑近桌子,看着面前的那碗色香味俱全的小馄饨,江瑞抿唇咽了咽口水,转头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萧晏,问:“你做的?” “尝尝。” 在萧晏的注视下,江瑞拿起勺子舀起一个送进嘴里。 下一刻,江瑞眯起眼睛,双脚一下一下的晃着。 “好次!” 第26章 有客人 馄饨皮非常的薄,仿佛透明一般,煮熟后飘散开在水中,如同翩翩起舞的仙子。吃进嘴里的感觉就像是细腻柔软的豆花,入口即化,令人陶醉其中。每一个馄饨都吸满了鲜美的汤汁,让人回味无穷。 而馄饨里的肉馅更是一绝!一口咬下去,汁水从中爆开,如同一股清泉在口中流淌。肉质鲜嫩多汁,煮得恰到好处,既不过熟也不过生,保留了肉的原汁原味。而且,肉的口感十分有嚼劲,让人越嚼越香。 最特别的是,馄饨中还加入了荠菜作为馅料,给整个味道增添了一份独特的清新香气。荠菜的香味与肉馅的鲜美相互融合,让味蕾得到了极致的享受。这种独特的搭配使得馄饨的口感层次分明,让人一吃难忘。 “好次!” 江瑞嘴里看着馄饨,说话有些口齿不清,但他的语气很肯定,有种从骨子里带着的天真纯良。 萧晏伸手按住他乱晃的双腿,痴痴笑道:“腿别乱晃,小心踢到桌子。好吃就多吃点,不够的话这碗也是你的。” 说着萧晏把另一碗馄饨往江瑞面前推了推。 看了看自己的那碗馄饨,又看看萧晏刚推过来的那碗,摇摇头,咽下嘴里的东西,有些严肃的说:“不用,我吃不了那么多,你快吃吧,一会儿就凉了。” 萧晏宠溺的笑了笑,眼底是满满的爱意:“好。”应下后他端过碗小口的吃着,眼睛始终看着江瑞。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江瑞的食量是多少呢,给他盛馄饨的时候就数好了,多一个江瑞都吃不下,刚刚只是被江瑞可爱模样迷住,才露出那副不值钱的样子。 两人无言的吃过早膳,下人们收走碗筷,将桌子擦得锃亮,而萧晏一直黏黏腻腻的缠着江瑞。 江瑞低头张开手掌挡住自己的下半张脸,把嘴里的漱口水吐到一旁放着的唾壶里,接过萧晏手里的杯子,含了一口水重新漱了一次口后,想拿过萧晏手里的帕子擦擦嘴角,但萧晏很体贴,在他伸手前先替他擦拭干净嘴角的水渍,又端过一旁的净手盆,放在桌子上细致的替他洗干净手。 拿过帕子给江瑞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擦干手上的水渍。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江瑞任由萧晏给他擦手,朝门外道:“进来。” 王勇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帖子,拱手行礼:“给殿下请安,端王爷安。” “起来吧,王伯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啊?”江瑞看着王管事手里的帖子有些疑惑道。 王勇上前一步,双手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跟解释了一下:“只是昨天下午成王府递过来的拜帖,您昨天难得睡个好觉,我们也不好打扰,这帖子我们也不敢乱回,所以只好等待现在才和您说了。” 江瑞接过来翻了翻,确实是成王府的拜帖,他问王勇:“既是成王府的拜帖,送帖子的人可有说来人是谁?” 王勇回想了一下,道:“没有。” “既然如此,那您去回一下信,就说虽是可以到平王府做客。” “是。” 王管事离开后,江瑞在萧晏的搀扶下走到书房,坐在桌案后的椅子里,拿出这几天积压的公务翻看起来,而萧晏很适时的退了出去。 即便两人此时属于两情相悦,但在江瑞的世界里,萧晏不过和他认识才第三天,书房里又有都察院和朝廷的一些资料,所以萧晏还是选择避开这些隐私的事情。 自去年开始,皇帝慢慢的开始注意自己这位不受宠的嫡子,慢慢的给他权力,如今一年过去,江瑞在都察院已经升到了副长官的职位。 翻看了近一个时辰,处理了大半的公文,却对着最后的一篇倍感压力,上面端雅的字迹清晰的写着两列字迹:国库紧张,无法再承受一次灾难。 两年前涂州天灾暴雨,临海地区很多的村庄都被洪水淹没了,地方官兵连夜撑着船和临时造的竹筏把被困百姓解救出来,朝廷拨了一大笔赈灾款下去,竭尽所能的安顿灾民,还调了五百士兵前去疏通河道,建坝拦水,抢修村庄,足足过去快两个月才处理好一切。 而这些工作耗时耗力,赈灾款和士兵们的酬劳,甚至在救援中意外牺牲的士兵们的抚恤金,都是一大笔的支出,虽然已经过去快两年了,但国库任然紧张。 正如纸上写的,若是再来一次大规模的灾难,那么国库现有的存银将要供出去八成,剩下的给文武百官,皇室宗亲发了俸禄例银便不剩多少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搞到钱,充盈国库以备不时之需。 但江瑞知道已经不能再提高税收了,灾后就已经对未受到暴雨洪水影响的地区提高了税收,将赋税制从三十税一改为十五税一,今年因体恤百姓才改回到二十五税一。 江瑞知道一条取钱的最后途径——严查贪吏。 但最让江瑞头疼的就是,他该以什么样的方式提起贪污这件事。 正在江瑞苦恼的时候,书房门被敲响,江瑞放下手里的公文,轻轻应声:“进来。” 萧晏推开门,看了看凌乱的桌面,几不可查的叹了口气,信步走到江瑞身后,抬手替他揉了揉颞颥的位置,柔声道:“别太累了。” “王管事让人来传话,说是成王府来了人,我看你这两天一直在屋里呆着,就让他们把人带到小鱼池边的凉亭里去了,那里风景好,也不怎么热,你们在那里喝喝茶聊聊天,正好你也可以放松放松。” 江瑞闭上眼,身体向后靠了靠,喉间轻轻的发出一声:“嗯。” 下一瞬,萧晏收回手,往前一步走到江瑞身边,弯下腰,长臂穿过江瑞的膝弯,把人横抱了起来,大步流星的往前院的凉亭走去。 江瑞也不矫情,任由萧晏抱着他走。 萧晏的一双大长腿走的很快,不一会儿两人就来到了亭子边上,两个丫鬟适时的帮两人拉开幕帘,萧晏走进去,动作轻柔的把江瑞放到凳子上。 萧晏在他旁边坐下,也没管一旁双眼圆瞪的年轻男人,自顾自的给江瑞倒茶,又把丫鬟刚端上来的桂花糕往江瑞面前挪了挪。 萧晏凑到江瑞耳边,压低声音说:“茶要小心烫 ” “嗯。”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第27章 良将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看着面前和发小亲密的陌生男人,陆安南一脸惊恐,差点忍不住拍案而起。 很显然,两人被陆安南突如其来的吼声惊到。 “啊。” 江瑞细细的惊呼一声,手指一抖,手里的刚端起来的茶杯掉了在地,炸的四分五裂。 一旁的萧晏往他靠近几分,将人搂在怀里,轻轻拍着背安抚,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对面的陆安南。 然而被盯着的人一点自觉性都没有,反而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 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可以躲过路沐凡那厮的考验? 还这么旁若无人的在平王府、在众目睽睽之下抱住江瑞? 问题是我那七尺半高的发小就这么小鸟依人的!自然的窝在那男人怀里?! 被抱了一小会儿,江瑞刚想回抱住萧晏,惊觉一旁还有一个人正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们,江瑞轻轻推开萧晏,有些羞涩道:“我没事,只是被吓到了而已。” “嗯。” 萧晏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揉了揉江瑞的头发,重新拿了个杯子给他倒茶。 亭子里的石凳坐着没有可以靠背的地方,才坐了这么一点时间,昨夜睡软榻的后果就显现出来了。 腰肢酸痛,江瑞挺直脊背,又忍不住微微扭了扭腰,试图缓解一下筋骨上的酸楚,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就在江瑞打算放弃的时候,一只有力的大手搭上他的后腰,指尖轻轻的按揉着江瑞腰椎两旁紧致的肌肉,试图想让其放松下来。 然而这一切,都被对面那双如鹰般的锐眼捕捉到。 陆安南看了看正偷偷把手绕到后面给江瑞揉腰的萧晏 又看看红着脸默默喝茶的江瑞,他忍不住还是说道:“小瑞啊,你……你前天才扭伤了脚,昨天你还和他……”他的语气满是无奈和不赞同。 接下来的话虽然陆安南没有说出来,但他看向萧晏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陆安南是江瑞的伴读,他比江瑞大两岁,相比于朋友,两人更像是兄弟,自从江瑞的右手受伤后,在江瑞心里,陆安南更像是他的哥哥,所以他对陆安南有着对于兄长的敬畏,又有朋友之间的亲密。 他们无话不谈,是最了解对方的存在,所以江瑞此刻自然也听明白了陆安南话内的意思。 一口水刚刚含进嘴里,听到这话江瑞猛的被水呛住,为了不让嘴里的水喷出来,江瑞连忙捂住嘴侧身低头咳嗽起来。 “唔咳!咳咳咳咳咳!” 没法咽下去的茶水溢出口腔,透过捂在唇上的指缝,滴滴嗒嗒的落到地上。 “哎!!” 陆安南被江瑞剧烈的咳嗽声吓得站了起来,刚迈出一步,就见萧晏迅速起身走到江瑞面前,于是又坐了回去。 萧晏随手从桌上拿了一个干净的杯子,有些慌张的对江瑞说:“瑞瑞,先把水吐出来,不然再呛到就不好了。” 说完他就轻轻拿开江瑞捂住嘴的左手,接着剧烈的咳嗽把江瑞嘴里的水全都推了出来,大部分都被萧晏手里的杯子接住,有些落到地上,有些落地萧晏手上或者衣服上。 萧晏放下手里的杯子,拿出手帕先给江瑞擦了擦嘴角,又擦干净自己的双手,然后才抬起右手轻轻的给江瑞拍着背,帮他顺顺气。 “怎么样,好点没?” 江瑞低着头,咳嗽声缓了许多,他先是摆了摆手,又咳嗽了两声后有些艰难的开口说:“我没事,别担心。”说完又咳了两声。 又过了一会儿,江瑞才彻底缓过劲儿来,他抬起头,双眼通红,刚刚被呛的那一下很重,江瑞此时脸颊,鼻头,耳尖都泛着红,柔柔弱弱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怜惜。 这时一名丫鬟端着一盆水进来,在萧晏的示意下放在江瑞面前的石凳上。 萧晏把盆里的帕子轻轻拧干,小心的替江瑞擦拭嘴角,然后拉起江瑞的手放进盆里,用帕子轻轻的替他擦干净每一根手指。 给江瑞收拾干净后,萧晏就着那条帕子,把自己衣服弄湿的地方也擦了擦,之后才坐回原来的位置。 江瑞重新倒了一杯茶,递到嘴边正打算喝,感觉到身旁射来一道灼热的视线。 江瑞转过头,看到一脸担忧的萧晏。 见江瑞看过来,萧晏连忙说:“慢点喝。” 察觉到他的担忧,江瑞伸过右手在他腿上轻轻的抚了两下,轻声“嗯”了一下。 江瑞慢慢的把杯子里的茶喝完,感觉喉间那股干涩散去才停下,他抬头不好意思的看向陆安南,结巴道:“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单纯的因为睡觉的姿势不对才导致的腰酸,不是那个……” 说完他又注意到陆安南那不以为意的眼神,江瑞红着脸看向萧晏,后者则满脸笑意的点了点头。 于是江瑞转过身,有些扭捏的对陆安南说:“我们昨天才决定在一起的,还没……到那一步。” 听此,陆安南看向萧晏,肆无忌惮地打量起对方。 这一刻,江瑞仿佛看到了他记忆深处那个纨绔世子,两年前的陆安南,是那样的桀骜不驯。 陆安南在骑射方面很有天赋,所以他的眼神很好,他从见到萧晏的那一刻就开始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很明显的注意到萧晏在看向江瑞时,眉宇间都带着笑意,在江瑞咳嗽时他面上的担忧一点不似作假。 如果那些好都是装出来的,那么陆安南觉得这样的人简直可怖。 然而陆安南没有多说什么,只简单的说了一句:“保护好你自己。” 江瑞点了点头,笑着说:“安南,前日我皇叔回京现身皇家围场的事,你有没有听说?” “听说了。”陆安南喝了口茶,感叹道:“端王殿下只比你我大了几岁,却是保家卫国的大将军,乡里田间都在传,说萧小将军骁勇善战,有以一当百的能力” “祖父说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已经跟着萧老将军在边关了,这几年还为我朝解决了两大外敌,可以说他是一名不可多得的良将。” 第28章 内心的动摇 听着陆安南对萧晏的评价,江瑞点了点头。 还没等江瑞开口,陆安南又忿忿道:“你可还记得,一年前有好长一段时间,就因为那位狼王将军的英勇事迹,每当我犯错的时候,阿轩就让我抄兵书。” 江瑞并不想提起陆安南的伤心事,所以没有回答他这句话,只是笑了笑问:“那你觉得,本王与皇叔比试,可有赢的胜算?” 陆安南不知道江瑞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却还是不假思索的嗤笑道:“想什么呢小瑞瑞,便是两个你我加在一起,那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啊。” 听此,江瑞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然后很是调皮的转过头对萧晏说:“安南说我没有胜算诶,你觉得呢?” 看着江瑞调皮使坏的样子,萧晏只觉得可爱,他抬起手捏了捏江瑞的小脸,淡笑道:“有胜算,他打不过你,皇叔畏妻,抬手不打小媳妇儿。” 话落,江瑞抬手就去打他,生气的说:“你才是小媳妇儿呢!” 萧晏低笑着避开江瑞的巴掌。 而坐在对面的陆安南则好似石化在了原地,等两人闹完,陆安南颤颤巍巍的抬手指向萧晏,小声对江瑞说:“所以……他是?” 不会是我想的那位吧?! 下一刻,江瑞淡然的点了点头,抬手笑着向陆安南介绍道:“我皇叔,端王殿下,人称狼王将军——萧晏。”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陆安南张着嘴,一时竟忘了反应,不知道该说什么,愣了一会儿后他噌的一下站起来,朝萧晏拱手行礼:“见过端王殿下!” 看着他慌张的模样,萧晏好笑的摆摆手,“不必多礼,世子是来找瑞瑞谈事的吧,不必在意我的身份,随意就好。” 陆安南呆愣的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杯细细的喝着,美其名曰:压压惊。 陆安南看着面前亲密的两个人,眼底全是艳羡。 萧晏上辈子没见过陆安南,但听闻的事迹并不少。 上辈子江瑞告诉过萧晏,他又一位一起玩到大的好友,从小在祖父身边长大,十六岁那年陆老战死,他才回到父母身边生活,却不及弟弟与父母亲近,成了京都第一纨绔。 两年前,陆安南因为一个人而改变,从纨绔世子变成翩翩公子,但是天不遂人愿,半年前两人被迫分开,陆安南被迫接受父母安排的婚姻,下个月完婚。 自从那人离开,陆安南变得沉默。 至于为什么萧晏上辈子从没见过陆安南,那是因为……他逃婚了。 至于去向,没有人知道,直到他收到江瑞离世的消息时才打算回京,最后堪堪赶上两人下葬。 萧晏凑到江瑞耳边,细声细语地问:“饿不饿?” 顶着陆安南审视的目光,江瑞偏过头,凑到萧晏耳边,回道:“有点,什么时辰了?” “快午时了,为夫今日给你做了蛋黄酥,夫郎可要尝尝?” 听到又有好吃的,江瑞也不管对方用的什么称呼,漆黑的眸子亮晶晶的看着萧晏,重重地点了点头。 萧晏朝亭子外候着的丫鬟招了招手,红素很快领会他的意思,转身就朝厨房走去,没一会她身后就跟着一队人走回来。 丫鬟们在一旁布菜,江瑞看向陆安南,说:“时间不早了,咱们边吃边聊。” “好啊,许久没和你一起吃顿饭了,你生辰我也没能来为你祝贺。”说着他从衣襟里取出一个薄薄的信封,递给江瑞说:“小瑞,生辰喜乐。这是补给你的乔迁礼,思来想去不知道送些什么,还是觉得银子最实在,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拿着吧。” 两人打小就认识,知根知底,什么玩笑都开的起,就没有推拒的必要。 “多谢了。” 江瑞道了谢,很自然的接过信封,并没有马上打开,听陆安南的意思,里面装着的应该是一张银票。 不曾想,陆安南却主动说:“打开看看。” 布好菜,红素屈膝行礼,而后带着人离开。 江瑞满脸疑惑的打开信封,小心翼翼地抽出里面的纸张。 映入眼帘的正如江瑞所猜想的那样,是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当江瑞打算把银票放回去的时候并再次表示感谢的时候,他发现银票底下还有东西。 “咦?” 江瑞抽出来一看,发现是一间铺子的红契。 接着就听到陆安南说:“这红契,是西街那家酒楼的,你之前常说那里的烧鸡好吃,但因为出不了宫,吃不着还总是闷闷不乐的,哄半天才能哄好。” 陆安南又笑着说:“现在你出宫了,是自由身了,铺子我也送给你,你想吃了,随时都能去,你自己的铺子吃多少都行。” 江瑞觉得有些奇怪,他不知道陆安南为什么要将铺子送给他,更不明白他说的那段话是什么意思。 他觉得有些不安,秀眉微皱,问道:“你把铺子给我,你以后打算怎么办,什么都不管了吗?” 陆安南转头看向远处,天空逐渐被黑暗笼罩,厚重的乌云如墨般层层堆叠,仿佛要将整座城市吞噬。 这乌云不仅浓密,还极低地压向地面,让人感到一种无比沉重的压迫感。 远处的天际线已经完全消失,只剩下一片无尽的黑暗和压抑。 陆安南叹了口气,道:“我想去做我想做的事,但我又不知道我的选择是否正确,我已经无力再面对眼下的状况,父王逼我成亲,但我真的做不到。” “我从前散漫惯了,以至于我的一点改变,都让他们雀跃,但他忘了,我不是自己改变的。” 他说话时语气很轻,就像如今他这个人那样,只需一阵风,便能将他吹散。 陆安南像手里的一把黄沙,成王握的越紧,沙子漏的越快,可偏偏局中人太过心急,忽略了这个道理。 没等江瑞想好该说什么,此时一旁不曾开口说过话的萧晏突然说道:“你有千百种方法表达你的诉求,或许你的选择可以很直接的替你达到你想要的结果,但以你从前的性格,你也完全可以选择一条对所有人都好的路。” 陆安南觉得萧晏的眼神很犀利,仿佛看到了他灵魂深处的不堪心思。 然而萧晏的话还在继续:“你不过是选了一个最恶心人的方法,去报复那些人,以表达你对他们的不满,不是吗?” 陆安南呼吸一滞,他很清楚自己心里有着怎样的心思,京城第一纨绔的称号不是空穴来风。 最友好的话语陆安南总能将它化为伤人的利剑,他明白怎么伤人最深,却也只愿意恶心恶心那些讨厌的家伙。 第29章 我说了算 虽然江瑞听不懂萧晏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萧晏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但他也明白这些话无非与陆安南成亲的事情有关,并且他明显的感觉到陆安南的内心,随着萧晏的话在不断的动摇。 于是,江瑞适时的补充了一句:“你真的愿意随便娶一位陌生的女子,将就一生吗?” 陆安南低着头,声音缓缓传来:“我不知道,我爹他可能会受不了……” “那样你真的幸福吗?” 话落,陆安南的呼吸都重了几分,但没等他缓过劲来,江瑞的声音还在继续。 “那阿轩怎么办?” 这句话无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陆安南红着眼,声音微弱:“我知道了。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和我过一辈子的人应该由我自己说了算,也许我爹的见识确实比我多,但我过的开不开心,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会为此努力,哪怕是南墙我也要撞一撞。” 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以及红素特意放到他面前的那盘金黄金黄的蛋黄酥,刚伸出手打算先尝尝,手被萧晏一把按住。 萧晏无奈的声音传来:“先净手。” 江瑞左看看右看看,正想说人呢,怎么还没来的时候,就见三个小丫鬟端着水盆走过来。 等人走到身边放好,江瑞心心念念着心上人做的糕点,想着随随便便洗洗就好。 谁知这个念头刚起,江瑞的双手就被一只大手抓住。 “认真点洗。”萧晏紧紧抓着江瑞的手,仔仔细细的给他擦洗着。 江瑞看着桌上那盘蛋黄酥,砸吧砸吧小嘴一脸幽怨的看着候在一旁的玉桃,抱怨道:“下次早点,别等菜都上齐了才端水来,只能看不能吃。” 这些人都是刚开府的时候找的,家世清白,人也单纯,一个多月的接触下来,她们已经摸清楚主子的性格了。 她们这位平王殿下最是温柔,有时下人们谁做事犯了点小错,他只是平静的让人重做,也不扣月钱,有时还会和她们开开小玩笑,有时也能看见他在嬷嬷或者路沐凡面前撒撒娇,有时也会耍耍小脾气。 玉桃忍笑虚心认错:“王爷教训的是,奴婢往后一定注意。” 陆安南只是无奈的笑笑,他叹了口气,心想无论过去多久,无论他经历过什么,江瑞还是一如十几年前那样,是个活泼俏皮的小男孩,爱笑爱闹,爱耍小性子,让所有人都喜欢他。 萧晏拿着干帕子,给江瑞擦干手,放下帕子说:“吃吧,慢点。” 江瑞快速拿起筷子,先给萧晏夹了一个蛋黄酥,毕竟是他做的,又给陆安南也夹了一个,毕竟他是客人,然后自己才夹了一个,双手捏着一点一点品尝,好吃的眉眼弯弯。 “别吃多了,吃两个尝尝味儿就好,先乖乖吃饭,厨房还有的,休息一会儿下午也可以吃。” 江瑞鼓囊着小嘴,乖巧的点头,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喝了杯水冲掉粘在后槽牙上的点心,才说:“你手艺这么好,长得还好看,安南刚刚送了我一家酒楼,不如你去做个厨子,给我赚钱,一定很多客人点你的点心。” 萧晏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反问道:“你想让我去?” 听到这话,江瑞忍不住又想了想,摇摇头说:“算了,舍不得给别人享受,你这辈子只能做给我吃。” 萧晏抬手敲了敲江瑞的脑门,没好气地说:“算你识相,有你一个就够难伺候的了,不过谁让我栽你手里了呢。” 一旁默默吃着蛋黄酥的陆安南感慨了一下,暗道:虽然江瑞的想法很不切实际,但萧晏手艺是真的好,难怪能哄骗到小家伙呢。 啧啧啧…… 不仅长得好看,功夫内力也是数一数二的,而且还很会做吃的,这样的就足以拿捏江瑞了,更何况目前看上去他对江瑞还很温柔。 想抓住一个人就得先抓住他的胃。 一时间,陆安南看向萧晏的眼神里都带着敬佩。 而萧晏对于某人的想法一无所知,只觉得他总是奇奇怪怪的,于是也不管他,只专心的给江瑞夹菜。 而一直被人伺候着的江瑞正吃的津津有味,一点也不会觉得自己会被惯坏什么的,也许是少年时期的经历,让江瑞很喜欢被人在意的感觉。 但江瑞心里也有顾虑,他怕等自己已经养成依赖的那一天,那个宠他的人会一言不发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他觉得如果那样的场景重现,他怕自己真的会疯掉。 轰隆—— 远处传来一阵沉闷的雷声,暴雨前的风,带着凉爽和湿润,预示着一场痛快淋漓的大雨即将来临。 无情的秋风好像发狂的野兽,卷起地上的枯枝败叶,将其卷上天空,它在嘲笑着人们的弱小与无能。 在这肆意的风中,陆安南收拾好情绪,三人边吃边聊,是那样的随意,丝毫没有身居高位者该有的傲慢。 饭后,陆安南犹豫着开口:“小瑞,你能帮我给阿轩写封信吗?就说我会解决一切,过几天我就去找他。你知道的,我现在不方便出门,我也怕他不想见我。” 江瑞看向陆安南,诚恳的说:“信我能帮你送,但道歉的话得你自己写。” “好!” 两人来到书房,陆安南坐在已经被收拾好的桌案前,江瑞站在一旁给他磨墨,萧晏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两人。 江瑞研好墨,走到萧晏身旁的椅子坐下,给陆安南留下了足够的空间。 大概一刻钟的时间过去,陆安南低头吹了吹未干的墨迹,然后将两三张信纸放在一起叠起来,拿过一旁江瑞给他准备的信封,小心翼翼地把信放进去,再拿起笔,在信封写下“阿轩亲启”四个大字。 然后起身,郑重的将信交到江瑞手里,那架势,就像是临终前的托孤。 然后陆安南依依不舍的看了那封信一眼,转身离去。 江瑞看了看手里的信,又看看不远处脚步轻飘的陆安南,他心里总觉得,陆安南兴奋得都要飘上天去了。 第30章 醋溜溜的 江瑞站在书房门口,看着飘飘然离去的陆安南,又看了一眼手里的信封,无奈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萧晏:“你知道他的过去呀?” “略有耳闻。” 江瑞左脚上的伤疼起来很是折磨人,现在他全身的重量几乎都放在了右脚上,站了这么一会儿也有些累了。 萧晏适时往江瑞旁边迈了一步,和他靠在一起,伸手揽住他的腰,让江瑞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释放了全身的力气,江瑞感觉轻松了不少。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雷声,像是无数面巨大的战鼓同时敲响,响彻天地之间,连房屋都门窗都震得不停颤动,让人不禁心生畏惧。 萧晏弯腰抱起江瑞,说:“要下雨了,有什么先回房再问。” 说完萧晏大步流星的朝卧房走去,身高腿长的男人,几步就穿过檐廊跨进房内。 两人刚进屋,倾盆的大雨如同瀑布一般从天空中倾泻而下,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淹没在了这场暴雨之中。 雨滴砸落在地面上,溅起了一朵朵水花,形成了一片片水洼。 街道上的行人纷纷躲避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寻找着可以遮蔽雨水的地方。然而,即使是那些躲进了屋檐下的人也无法完全避免雨水的侵袭,他们的衣服和鞋子已经湿透了。 盛京的大街小巷都被雨水所淹没,原本繁华热闹的京城此刻变得冷清而寂静。街头巷尾的店铺纷纷关上了门窗,以防雨水灌入店内。 路上的马车行驶缓慢,车夫们小心翼翼地驾驭着马车,生怕雨太大看不清路况发生什么意外。 江瑞坐到床上,萧晏替他脱掉鞋子,把脚塞的被子里,感受到江瑞的疑惑的眼神,萧晏在他旁边坐下,缩进被子里抱着江瑞,说:“盛京就这么大,达官贵人多得很,市井小巷总以贵族的大小事为茶余饭后的谈资,成王世子京都第一纨绔盛名在外,他的事还是很多人说的。” “哦~” ……好阴阳怪气的声音! 江瑞一脸鄙夷的看着萧晏,奇怪的声音再次传来:“那关于我这个圣上唯一的嫡子的事情也是你听来的咯,比如那些我喜欢的东西?” 听着江瑞醋溜溜的话,萧晏低低的笑出声,接着就一发不可收拾。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嗓音低沉,疯狂的笑声在屋内回荡。 看着身旁用手捂住胸口笑得喘不上气的男人,江瑞忍不住抬起右脚去踹他,怒骂道:“笑什么笑!” “哈哈哈好好好,我不笑,不笑……哈哈哈哈。” “对不起,我忍不住哈哈哈哈!” 江瑞很想生气,但想想刚刚自己说话时的语气,也觉得有点幼稚,现在听着萧晏的笑声,他也有些忍不住,靠在萧晏身上低低的笑着。 两人靠着笑了一会,萧晏微微低下头,目光落在了江瑞身上。 只见他笑得格外明艳动人,那对漂亮的杏眼弯成了月牙状,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仿佛星辰坠落其中,眼底水光潋滟,犹如一泓清泉,让他显得清澈温润。 嘴角上扬着,而那两颗小小的虎牙则若隐若现,给他增添了几分俏皮可爱的感觉。此时的她,脸颊因激动的情绪而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如水水润润的蜜桃般诱人,让人不禁想要咬一口。 这样的笑容,这样的可爱动人,让萧晏的心也跟着变得柔软起来。 看着江瑞好看的眼睛,萧晏低下头,捏着江瑞的下巴,迫使他仰起头,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 他眼睫微掀,仔细的观察着江瑞的神情。 起初江瑞有些怔愣,反应过来后主动闭上眼抬头迎合萧晏的动作,生涩的回吻他。 但江瑞的回应仿佛就是致命的毒药,萧晏松开抬着江瑞下巴的手,翻身跨到他身上,握着他的手腕高举过头顶,重重地吻细细密密的落下,舌尖在放肆的探索着江瑞的领地,大有攻城掠地的意思。 江瑞呼吸困难,呜咽声断断续续的从喉间溢出,直到江瑞因为缺氧,脑袋昏昏沉沉的时候,萧晏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他,牵起一条银丝。 不知是哪一个原因,江瑞此时的脸红得像是在滴血,萧晏忍不住又啄了几口,宣誓主权般在江瑞侧颈留下斑斑点点的印记。 结束这一切行为,萧晏才满意的抱着江瑞以,靠在床上说:“陆安南的事我不在乎,所以也就只是从别人嘴里听说些许,知道你和他关系好,所以才提醒他几句,别做那些伤人的事,毕竟他自己心里也是不大乐意。” “而你不一样,虽然有些事我也是不得不去听他人说,但更多的是我自己探索领悟到的,你说我做的东西好吃,那是因为我因为你的口味调整的食材用量,每个人的口味不一样,同一道菜每个人做的方法也不一样,所以外人做的吃食你很少觉得好吃。” 听着他的话,江瑞很感动,但还是找到那个萧晏简单略过的重点,江瑞坐直身体,转过身,双手撑在床上,认真的看着萧晏的眼睛问:“你为什么那么了解我?” “我……” “你很奇怪。在我的记忆里你我明明才认识了三天,但从初见开始,我就觉得你很奇怪。 “从一开始无形中就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拉扯着我靠近你,相信你。 “而你在从皇祖母那里出来后就对我表露出一种怜爱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就像是许久不见的亲人,但又不是普通亲人,更不像叔侄的那种关心。 还有你在猎场突然的失神,你不顾危险纵身接住坠马的我,我受伤后你过分的紧张都很奇怪,你到底……” 没等江瑞再问下去,萧晏紧紧的抱住江瑞,弯腰将脸埋在江瑞脖颈处,很疲惫的样子,声音沙哑的说:“瑞瑞,别问了。别问了,好不好。” 萧晏的声音很哑,疲惫中夹着丝丝哀求,他知道江瑞聪明,但这么快就被江瑞质问出来。 萧晏不知道怎么应答,他现在不能告诉江瑞关于前世的事情,他不想让江瑞这么快就面对兄弟的背叛,他想试着改变上辈子发生在江瑞身上的那些不好。 第31章 取消婚约 萧晏不知道怎么应答,他现在不能告诉江瑞关于前世的事情,他不想让江瑞这么快就面对兄弟的背叛,他想试着改变上辈子发生在江瑞身上的那些不好。 “你……” 江瑞犹豫着还想再问问,刚说了一个字就感觉萧晏抱在自己腰上的双手一抖,江瑞瞬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闭嘴不再询问。 他心里知道等萧晏想说的时候会主动告诉他的,刚刚也是实在好奇想知道,才没忍住追问出口,现在看到萧晏这样的状态,江瑞觉得再问下去只会让萧晏痛苦,所以只好抱紧他,右手轻轻在萧晏背上拍着。 “好好好,我不问了,你不要多想。” “不管你在怕什么,你所害怕的事情都不会发生,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萧晏平静了一下呼吸,依旧埋首在江瑞肩窝,轻轻的“嗯”了一下,声音还有一些哭过以后的黏糊,接着说:“我……我现在没办法告诉你,你相信我,等过一段时间,我会把我的一切都告诉你的,我不骗你。” “好,我信你。” -------- 另一边,陆安南回到成王府,因为秋围,成王不在府里,陆安南只好去找成王妃。 一起在生活了短短六年,对比相顾无言,有时一说话就为了就训闯祸的自己的父亲,母亲隋也话不多,但胜在也会关心自己,所以感情上的事陆安南还是更愿意和母亲说的。 陆安南进了门,穿过前院和小花园,来到正院,在正房门口和成王妃房外守着的丫鬟说了一声,丫鬟立马进屋,不一会儿就又出来领着陆安南进去。 “南儿,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是找娘有事儿吗?” 一名妇人坐在罗汉榻上,她虽年过四十,但保养的很好,皮肤还很细润,一点褶子都没有,穿着一身青碧色暗花细丝褶子裙,脸上施着淡淡的胭脂水粉。 明明看着应该是一位温柔慈爱的母亲,但叶氏的下颚骨骼如刀削般明显,狭长的凤眼虽笑着也掩不住底下的肃杀气势。 叶氏也是武将之后,耳濡目染的跟着父亲兄长学了不少武术,曾经叶老爷子受了重伤,东北方的游牧大族——木塔尔族南下扰乱边境三城,萧老将军又远在西北被北漠纠缠绊住脚,还没出阁的叶家小姐叶沁心主动请缨出征平乱,到边境后短短几日就将木塔尔族驱逐出近百里外,得先皇帝大大赞赏。 这样一个女子,必不会让人在自己面前随意放肆的,但偏偏叶沁心所有的温柔都付出在两个儿子身上了。 当然……对成王还是有一点点点点温柔的。 陆安南恭恭敬敬的给成王妃见礼,没有急着说话,只简单的扫了一眼屋内的下人。 成王妃立马会意,转头对身边的贴身丫鬟使了一个眼神,后者屈膝行礼,很快带着其他下人出去了。 见人都离开了,成王妃连忙抬手朝儿子招呼道:“南儿,过来,让娘看看,怎么好像又瘦了。” 陆安南没有应话,也没有上前,他左腿向后一步,右腿弯曲,身子缓缓下压,左膝跪地紧接着右膝缓缓触地,笔直的跪在叶沁心面前。 在陆安南缓缓压下身子的时候,成王妃就一直难以置信的看着大儿子,看他一声不吭的跪在自己面前,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在发颤。 “……你在干什么?”叶沁心觉得自己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双眼通红,声音也在颤抖。 “快点起来,快起来。” 他想上去把陆安南扶起来,但自己就被吓得双腿发软,刚起来一点点又跌回去了,看着儿子通红湿润的眼睛,说不出的心痛。 “南儿……” 陆安南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强忍着声音说道:“娘,儿子不孝,辜负您和父亲的好意,但儿子不想随便找一个陌生人一起浑浑噩噩的过日子,还请母亲应允。” 短短几句话,成王妃花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反应过来,说:“南儿,你在说什么?” “求母亲取消婚约!”说着陆安南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第32章 人已经离开了 “求母亲取消婚约!”说着陆安南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南儿,你就这么喜欢纪雨轩吗?” “娘,我就只喜欢他,我做的一切改变都是因为他,没他我就是不行。” 说着说着陆安南本就发红的眼睛顿时涌出泪来。 陆安南两岁多的时候,因为刚出生的弟弟身体不好,成王妃一心全扑在小儿子陆安泽身上,只好把陆安南送到陆老爷子那去,直到十五岁那年,老爷子战死才回到成王府在父母身边生活。 叶沁心总想补偿儿子,但儿子大了也只能送些衣服补品等的好东西,几年下来也没说上几句话。 看着儿子这样也只好叹了口气,道:“你想清楚娘也不想逼你,但你爹不在家,有什么事儿娘也想和他商量商量。” “谢母亲。” 见成王妃动摇了,陆安南重重磕了一个头道谢。 至于成王那边,叶沁心其实也没抱希望能说服他,只好含糊的应承着。 陆安南谢过成王妃就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他拿出被自己藏在柜子暗格里的盒子,打开拿出里面精致的玉连环,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 玉连环表示“爱情永不终结”,是爱情的符号,如果有一个人不爱了要分离就代表着“玉碎”,连环不再。 快两年前陆安南壮着胆子向纪雨轩表明心意后,纪雨轩从袖子里掏出一串连在一起的玉环挂穗,戴在陆安南腰间说:“这串玉环名叫‘玉连环’,寓意着爱情永不终结,当玉环碎裂就说明你不再爱我了,那么我便会离开。” 当时陆安南像个愣头青一样,一把抱住纪雨轩就开始傻笑,一个劲儿的保证以后对他好。 半年前,陆安南迫不得已放弃这段感情,但到了最后也没舍得摔碎这串玉连环,之后又小心翼翼地藏起来,时不时拿出来查看,宝贝得不行,生怕磕了摔了。 然而,成王府正院内,成王妃连忙写了一封急信让贴身丫鬟给还在猎场的陆昱枫送过去。 ------- 从陆安南来过以后,平王府也没人再来过,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江瑞因为受伤腿脚不便,被萧晏按在屋里闷了四天。 好不容易等伤势好了不少,下地走路也都没有那么勉强了,萧晏才肯放江瑞出门,自己也趁此回府处理今早收到的军中信件。 江瑞来到纪府门口,却见纪府大门紧闭,路沐凡先下车上去敲了敲门环,很快门子就过来开门。 门子见来人眼生,开口询问道:“这位小公子可是有什么事儿吗?” 路沐凡颔了颔首,道:“这位小哥,你们府上的人呢,前两天连着送过来的两张拜帖为何一点回信都没有。” 门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时走出来一位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一出来就绕开面前的路沐凡,下了台阶对着门口左衡上插着的纛,以及车帘上绣着的小小的平字的马车躬身行了大礼:“小人见过平王殿下。” “起来吧,你家主子呢?” “请平王殿下莫怪,我家主子不在府上,也联系不上,您让人递来的拜帖老奴等也不敢随意回复。” 江瑞也没下车,掀开车窗帘子就道:“你是?” “回王爷,老奴姓刘,是家主身边的贴身奴仆,兄长是纪府的管事。” “你家主子不在家?” 一个主家身边的贴身奴仆,连自家主子去哪儿了都不知道,说出去都是笑话。 “是。”中年男人尴尬的接受这个事实。 看着男人别扭的举动,江瑞心绪不宁,又急着问:“什么时候离开的?” 中年男人讪讪道:“我家公子半年前离开了京都,兄长也一并跟了去,至今没有下落。” “连你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吗?”说实话江瑞不太相信,忍不住再次询问。 “老奴不知,我家家主产业各州都有,出门前只说是去各地铺子走访,并未言明去向。” 见他不像说谎,江瑞只好换个问题,“本王受人所托,找你家主子有事,曾听纪公子说过,他有位阿姊嫁了人,就在京中,请问刘伯可知她在何处?” 这不是什么秘密的事,刘伯心里清楚,只要平王想查,这点小事就没有查不到的,开口询问也是给他们纪府面子,也就如实说了:“我家小姐夫家嫁姓梁,在西街开了一家布坊,名叫云锦布坊。” “多谢。”说完江瑞放下车帘,路沐凡便转身回到马上,车夫一甩马绳便离开了纪府大门。 走了一小会儿,路沐凡开口问马车内的江瑞:“殿下,现在我们是要去那布坊问问情况吗?” 江瑞想了想,说:“不必,这事儿就不该我们插手了,现在贸然去成王府也不好,回去让王伯将拜帖送到成王府去再说。”他顿了顿又说:“时间不早了,我们今日就在外面吃吧,在家闷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出来透透气,晚些再回去吧。” 路沐凡没有说话,车夫老马先开了口:“那殿下,我们现下该往哪去啊?是去翠云楼,还是月牙阁啊?” 江瑞毫不犹豫的说:“去醉仙楼吧,世子已经将那铺子送给本王了,好歹是自家产业了,总得去看看,可不能砸在本王的手上。” “好嘞。” 老马话音刚落,马车内的江瑞又说:“一会儿本王和沐凡先下车进去点菜,你回去看看端王要不要一起过来吃饭,他若来你就捎他一程,他若不来你就快点回来。” “明白。” 很快,马车在一栋雕梁画栋的三层的小楼前停下,路沐凡搀着江瑞从马车上下来。 路沐凡想起江瑞此时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是有心上人的,所以他还是想要避嫌的,毕竟他打不过。 他在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遗憾家里白菜被猪拱了,但看着江瑞受伤刚好一点点的脚踝,还是小心的把人扶进去。 第33章 看铺子 江瑞刚进门,一名肥胖的中年男人就迎了出来,来人在江瑞三步远处停下,附身跪地匍匐行礼,高呼:“草民见过平王殿下,王爷千岁!” 中年男人话音刚落,店内所有伙计客人齐齐丢下手里的东西,跪下磕头行礼:“王爷千岁!” “都起来吧。”江瑞挥挥手,嗓音平缓没有一丝波动。 一群人从地上爬起来,战战兢兢的不敢落座,江瑞无奈摆手:“你们该干活的干活,该吃饭的吃饭去,掌柜的跟本王上三楼。” “是是是,王爷,这边请。”一开始迎上来的中年男人连忙应声,上前两步朝楼梯口伸手引路。 江瑞跟着他上楼,进了右边最里面的一间大房间。 三楼的房间规模都比二楼大,一个房间可容纳二三十人用餐,还有一个隔开的茶室,里面布置有软榻,可容客人休憩。 一进门,江瑞刚坐下,那中年男人就连忙上前沏茶,待茶沏好递到江瑞面前,便开口道:“王爷,小人姓陈,单名一个硕字,世子前几日交代了,如今这醉仙楼就是您的东西了,有什么事您随意吩咐小人定尽心尽力为您打理铺子。” 看着面前人谄媚的模样,江瑞在心底冷笑一声,但面上仍不动声色:“那就有劳陈掌柜了,烦请陈掌柜安排一个伙计上来点菜,本王有更重要的事让你去办。” 陈硕听到这话,弓着身子悄悄抬头朝座上的江瑞瞥了一眼,便看见江瑞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觉得后背一凉,连忙低下头去。 “敢问王爷,是所为何事?” “请陈掌柜亲自去把所有的账本都拿过来,本王既已收了这铺子,定是要好好了解了解的。” 说完没等陈硕说话,江瑞便过偏头,微眯着眼对一旁的路沐凡说:“账本数量应该不少,你去帮着陈掌柜搬一搬。” “是,属下领命。” 江瑞的这番话意思很是明显了,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还安排了人监视。 路沐凡走过去打开门,示意陈硕先走出去叫人。 陈硕自然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便低头低脑的走出房门,站在门前朝楼下喊了一声:“小东,上来招待。” 等那名叫小东的少年匆匆上楼进去,然后轻轻掩上房门以后,路沐凡拎着陈硕的后脖领就将人提溜了下去。 路沐凡跟在江瑞身边十多年,还有的默契还是有的,从小识文断字,舞刀弄枪,更经历过华丽宫墙内的勾心斗角暗流涌动,即便不用江瑞提醒,陈硕一个普通人,区区掌柜,一个眼神路沐凡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一路下楼,所有人都不明所以,但无数视线落在陈硕身上,他感觉那就像是利刃般剜向他,让他不得不低下头去。 在陈硕蚊蝇般的指路声中,路沐凡来到一个很隐秘的房间前,很明显,一看周围就知道这是账房。 看着陈硕双手颤巍巍的拿出钥匙,再抖着手起开锁,路沐凡心里冷笑,在陈硕身后抱臂站着,忍不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门一开,路沐凡又一把拽住陈硕的领子拽进去,又看着他打开一个暗格,从中托出一个木箱,路沐凡连忙上前一步移开木盖,拿起最上面的一本账本看了起来。 陈硕紧张的看着路沐凡翻动书页的手,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说:“这位小哥儿,我在这干活已经有四五年了,一直尽心尽力的,这账本也是我仔仔细细,分毫不差的记下来的。” 等了好久陈硕都没有得到路沐凡的回答,刚要再开口说些什么,就见路沐凡翻书的手一顿,嗤笑的出现,看似真诚的说:“陈掌柜做事真是仔细啊,看你这账做的,真是……狗看了都摇头,还想骗我家王爷?” 说着路沐凡把手里的账本摔回箱子里,盖上盖子双手用力抬起,轻轻松松将其扛到肩上扶好,另一只手抓住陈硕的领子又拎了出去,等他将门锁上就朝楼上去了。 进了包间的门,路沐凡将手里拎着的人往地上一甩,陈硕直接跪倒在了江瑞面前,路沐凡把肩上扛着的箱子往地上一放,从里面取出刚刚看过的账本,双手捧到江瑞面前。 “殿下,属下方才已经看过了,这账本有问题,请您过目 ”路沐凡的声音比起刚才在楼下时温和不少,只是看向陈硕的眼神里藏着锋利的刀子。 江瑞接过他递过来的账本,如今才七月初,他随意翻开一页开始看,是三月末的账,只是粗略的扫了几眼,又翻了一页很快又翻了过去。 一连翻了几页,江瑞猛的将手里的账本摔在还跪在地上的陈硕脸上,冷声道:“这就是你做的账?解释解释吧。” 陈硕知道江瑞是看出来了,顿时抖如筛糠。 醉仙楼是陆安南十岁那年陆老爷子送他的生辰礼物,五年前老掌柜寿终正寝,陈硕被人介绍来到醉仙楼,那时陆安南回到成王府才一年多,因为和成王府里所有人都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一开始陆安南还会像对祖父一样亲近父母,但效果不但不怎么好,反而常常被父亲说不懂事,所以也就有点自暴自弃的想法,天天去喝酒看舞姬跳舞,这间酒楼只要有钱进账,食材新鲜安全,厨子手艺好就行,他也懒得管。 所以当陈硕在一年后送账本给陆安南过目时,发现了他的想法,之后就开始产生了别样的心思,偷偷摸摸的改了账本。 一开始还是一个月贪墨十几两银子,慢慢的…… 几十两…… 百两…… 前两年因为纪雨轩这个盛朝第一商户和陆安南的关系,纪雨轩常常替他管理铺子,刚知道陈硕有问题的时候,纪雨轩就劝陆安南把人换了,但是…… 他说…… “这不是有你在呢吗?” 年初纪雨轩不再来了,京城开始传成王世子和纪公子关系断裂,陈硕试探了一个月,见陆安南没心思管,又开始动手脚了,拿着账本就直接胡乱写。 第34章 无心之言,神佛莫怪 年初纪雨轩不再来了,京城开始传成王世子和纪公子关系断裂,陈硕试探了一个月,见陆安南没心思管,又开始动手脚了,拿着账本就直接胡乱写。 江瑞的语气很冷,让原本以为江瑞这个不受宠皇子没有什么威慑力的陈硕心里一颤,连挣扎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陈硕膝行上前,伏地磕头,趴在地上将他来到醉仙楼后做的一切都和盘托出,说完后连声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人知错了,求王爷饶了小人这一次。” “饶了你?” 江瑞斜靠在圆椅的椅背上,右手肘撑着比手臂还宽的扶手上,半握拳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扶手,原本轻柔的声音此时低沉着冷笑一声,接着说:“你觉得本王凭什么饶了你?” 听到江瑞的话,陈硕颤抖着抬头,又不敢对上江瑞那双眯起的杏眼。 此时江瑞原本好看的眼睛里并没有什么杀意,只是平静的鄙视着面前的这个人。 “小人,小人过两天,不明天就将银两尽数归还。” “哼。”江瑞勾起唇角,戏谑的说:“尽数归还?” “这酒楼的过户契,四天前就登记好交到本王手里,也就是这四天的收入归本王。” “你要还钱,是还给世子?还是还给本王?或是……” “都还!都还!”陈硕喊着说道,生怕说慢了江瑞会直接让人把他带走,到时候是生是死都不好说,“小人把贪墨的钱财尽数归还,求王爷饶恕。” 江瑞看了一旁的路沐凡一眼,冲地上跪着的人抬了抬下巴,淡淡的说过:“带下去,让人看着,一天之内,把钱准备齐了,差多少银子就拿家里价格相对的东西抵。” “明白,属下这就去安排。” 等人被拖下去,不一会儿有人来敲门,江瑞应了一声让人进来,是上菜的小二。 等人下去,江瑞起身坐到桌边,刚坐下,房门再次被敲响,江瑞以为是路沐凡回来了,就让人进来了。 发现脚步声不对,扭过头一看,是萧晏。 江瑞顿时笑开了,又有些埋怨说:“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不来呢。” 说是埋怨,听在萧晏耳朵里,那就是撒娇。 萧晏巴不得他天天黏着自己呢,关了门高高兴兴的上前,见他坐在双人凳上,萧晏连忙在他旁边坐下。 随后他一伸左手环住江瑞的腰,手臂联合腰腹用力,一把将人抱到自己腿上,抬手刮了刮他的鼻子:“在书房处理政务,听到管家说你在等我吃饭,一时激动,把桌案上的砚台打翻了,墨全泼衣服上了,只好去换一套,这才耽误了。” 江瑞故作生气的嘟起嘴,阴阳怪气道:“这还怪我咯?” “噗呲。”萧晏忍不住笑了出来,说:“怪我,怪我太没出息,一听到关于你的消息就找不着北了,还害你久等了。” “哼。”江瑞傲娇的哼了一声,偏过头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 萧晏捏了捏他的手,说:“想吃什么,相公喂你。” 听到他这话,江瑞看也不看一眼桌上的菜,下意识的就说:“我要吃烧鸡。” 萧晏眼底流露出浓浓的笑意,一只手搂着江瑞的腰,一只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肉递到江瑞嘴边。 对此江瑞完全没有觉得别扭,这几天的时间里,他几乎和萧晏腻在一起,有时候萧晏给他讲讲在边关时发生的事,有时候和萧晏一起练练武,向他请教一下这方面的问题。 又或是去厨房看萧晏给他做好吃的,再或者两人在院子里的那棵依旧泛着绿意的玉兰树下看书,享受一时的宁静。 腻歪久了,虽然也还是会不好意思,但起码不会表现在脸上。 “下一个吃什么?” 两人在三楼腻腻歪歪的用一双筷子,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午饭,而刚刚下楼的路沐凡则和送萧晏过来的老马在一楼大堂一个安静的角落里吃着醉仙楼挺受欢迎的红烧鱼和白汁圆菜。 至于饭钱,当然是那位想过二人世界的端王殿下给的咯。 其实就算他不给,见他过来,路沐凡两人也是不会上去打扰两人的。 楼上,江瑞把刚刚发生的事和萧晏说了一遍,还不忘埋怨一句:“那家伙贪的钱不少,一年纯收益就有超过百万两白银,去掉厨子、伙计们的工钱和税收等,也有七十五万了,那家伙一个人一年就贪墨了二十五万两银子。” “先不说前几年他叹的都是安南的钱,就这四天时间,每天收入两千七百两银子,四天他就拿走了我四千三百两银子!” “国库一年的收益也不过三四十万,这还是各地粮仓充盈后交上来的!” “他这样一个贱民,怎敢贪墨这么多钱,如果他没拿那笔钱,那么交上去的钱每年就多了一万两。” “而且这么做的人绝不在少数,他一个普通人都敢在世子面前干这样的事,那么那些个权贵就更不用说了,如果他们的钱交出来,短时间内就可以充盈国库,到时候国库要好不知多少倍。” 听着他义愤填膺的说完这一段话,萧晏认可的点了点头,说:“你前几日不是还看着折子担心吗,正好明天皇兄他们就该从皇家围场回来了,你正好可以借今日之事递折子上去,但若是在朝上说一说,只怕会有很多人反对。” “他们当然要反对。” 江瑞冷冷道:“这事儿损害了他们的利益,可以说是伤筋动骨了,他们不反对才怪了,只怕会恨不得马上杀了我。” 话刚出口,一只温热的大掌捂住了他的嘴,萧晏紧皱着眉说:“别胡说八道,快点呸呸呸。” 被捂着嘴,江瑞一脸疑惑的看着萧晏,一双杏眼水亮亮的看着他,心里想:你天天在外杀人像割韭菜一样,还信鬼神佛一说? 但看着萧晏紧张严肃的模样,只好点点头应下。 见此萧晏松开手,刚松开,江瑞就朝地上连呸了三下。 “呸呸呸,无心之言,神佛莫怪。” 第35章 景州暴雨 “呸呸呸,无心之言,神佛莫怪。” 江瑞说完,伸手环住萧晏的脖子,在他唇上印了一吻,软靠在萧晏肩上,心想:陆安南这个傻子,想要当个纨绔也没有要和萧晏钱过不去呢,自己的铺子,自从回了成王府以后就没再过问一下,傻乎乎的让人占了便宜。 甚至还贪财避税,这要是被查出来,都是会被连累的,罚钱不说,铺子可能都开不下去,要不是它把铺子给了自己让自己去差,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今天忍不住嘟囔道:“我就说安南怎么就把这酒楼给我了,原来还是因为懒得管,让我替他收拾烂摊子呢。” “好累哦……” 萧晏又好笑又心疼,也低头亲亲他的眼睛,说:“有我陪在你身边呢,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无条件帮助你,累了就靠在我身上休息一下。” “你可以依靠我,我永远都在,我只要你好好的。” 听到这话,江瑞不知道为什么,顿觉心中一颤,一股暖流流遍他的全身,他下意识的蜷缩了一下身体,缩进萧晏怀里,毛茸茸的脑袋在他颈窝一蹭一蹭的。 萧晏觉得心里痒痒的,很享受现在的感觉。 手里的筷子早就放下,右手轻轻放在江瑞的后脑,将人压在自己怀里。 “还吃吗?” 萧晏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说。 “吃!那个凤梨酥我还没吃过呢!” 在江瑞水汪汪的目光中,慢慢悠悠的夹起一块凤梨酥,递到江瑞嘴边。 江瑞完全没有察觉不对,小馋猫属性爆发,抓着萧晏的手,一口吧那块凤梨酥咬了一大半,腮帮子鼓鼓的一动一动的。 嚼了两下,江瑞的眼睛立马就亮了,双脚因为激动一晃一晃的。 萧晏想按住他的腿不让他乱动,手刚抬起来,下一刻…… “嗯呃!” 闷哼一声,江瑞迅速把左腿收曲,双手抓紧了萧晏的肩膀。 萧晏连忙按住他的腿,厉声道:“别乱动,我看看!” 说完就把江瑞的鞋子袜子脱了下来,仔仔细细的检查着,眉头紧紧地皱着。 然而,当事人这是哼哼唧唧的把嘴里的糕点吃完。 萧晏替江瑞穿好鞋子,环在江瑞腰上的那只手轻轻捏了捏江瑞腰间的软肉。 “脚上的伤还没好,晃着不疼吗?撞这一下又严重了,接下来两天都要减少走路了,有人扶着也不行。” “嗯,知道了。” 江瑞也知道自己理亏,切切诺诺的应道。 一顿饭吃完,萧晏抱着江瑞从后院楼梯下楼,避开大堂那一群吃饭的人,打算从后门上江瑞的马车。 路沐凡和老马吃完后就回到马车上等待,也不是说他们不在乎江瑞的安全。 先说路沐凡,他是九岁那年被先皇后在南巡路上捡回宫的孤儿。 那年南边的一个州— —景州,因为大雨,河水暴涨导致决堤,周围有三个县遭了洪水,路沐凡跟着爹娘叔伯一起往高处跑,跑着跑着就和叔伯一家走散了。 水位太高,很多房子都被淹没,他们在一个小山丘的山顶上待了七天,爹娘把吃的大多都给了他,每天给他一点,以确保他不会死,他们自己就只吃一两口。 第五天所有食物都吃完了,救援还没到,爹娘因为没东西吃也永远的沉睡着,第七天,救援人员终于划着船来到了他们栖身的山丘旁。 救援人员上山没走一会儿,就发现了他们上山前路父绑在树上的红布条,于是上山搜寻,因为山丘本来就不高,树也被洪水冲毁了,如今山上光秃秃的,还被水淹了,即便水退了不少,但这座小小的山丘还是有一半在水里,就留了个山顶尖,他们很快找到了他们。 彼时,瘦瘦小小的路沐凡窝在亡母的怀里,他的父亲死前抱紧了他的母亲 三人依偎在一起,但救援人员最后还是只能带走了还活着的路沐凡。 之后他听说叔伯一家都被洪水冲走了,尸体飘在水中,那些丧生的人直到最后才被人带回,有家属的就让人登记领回去安葬,没有的就一同到乱葬岗去挖个大坑填埋,以防瘟疫。 至于路沐凡的爹娘,他没钱也只能求衙门的官差借他一把铁锹和板车,他把人拉回了他们家附近,在祖坟处挖了一个坑,把爹娘安葬。 他足足挖了两天,等他做完一切,找了一块大大的石砖,用碎瓦片在上面写下一个个稚嫩的字,算是立了块碑。 之后就昏死在了坟上,恰好南巡路过准备过来看看灾情再回京的皇家车队路过,江瑞一眼就看见了土堆上的小人,他想去看看,但一开始被江文阻止,他怕有什么危险,万一感染疫病怎么办,后果他想都不敢想,于是提议让侍卫去。 但江瑞坚称人还活着,让人小心一点别伤着他,侍卫确认人活着,太医也确定人身上没有疫病的症状后江瑞还想过去,江文还是不希望他去,说:“万一只是疫症没有表现出来,过去被感染了怎么办?” 但蓝雪烟拍拍他的手说:“让他去吧,太医说了没事的,而且你也不能永远护着他,他既生在皇家,又是嫡长子,那么他就不能什么都不会,只有体会过了,才能更好的为了百姓利益出谋划策。” 路沐凡被他们带进救援人员临时搭建的棚区诊治。 相处几天,蓝雪烟看上了路沐凡的坚韧忠诚和感恩之心,于是询问过后把他带回了宫里,让他给江瑞做贴身护卫,两人一起长大,即便不为感恩,从小到大的情谊还是在的,有时是主仆,有时似亲兄弟,路沐凡始终为了江瑞好的。 再说老马,就算是刚来一个多月,江瑞的为人是怎样的他也清楚了不少,为人和善,从不苛刻下人,活少钱多,主人还好伺候,哪能不好好护着,要是主家出了事,他们去了别处可没这么好的待遇。 两人刚出门,路沐凡就眼尖的看见了他们,连忙驾着车迎上去。 虽然知道自从这位端王殿下出现以后,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让天天跑过来黏着江瑞,自己家都不回,但是他也知道,不管两人多黏糊,江瑞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让萧晏抱他,除非…… 除非他身体不舒服。 “殿下?” 江瑞怕他想多了,连忙摆手:“没事没事,就是脚痛。” 第36章 国库空虚,肃查贪吏 江瑞摆摆手说:“没事没事,就是脚痛。” 听他这么说,路沐凡便打消了疑虑,结果没等他反应过来,萧晏先说话了:“当然脚痛了,吃到好吃的,腿脚就不听使唤了,伤还没好就踢到桌腿能不痛吗?” 萧晏这话一出来,路沐凡顿时就紧张了,问:“伤势怎么样了现在,会不会又严重了?” “嗯,如果我不在,你盯紧他,别让他乱走。” “那是自然的,先上车吧,现在的太阳还是很毒的,一会儿殿下晒伤了回去嬷嬷该骂我的。” 看萧晏旁若无人的埋汰起自己,江瑞的轻咬下唇,腮帮子气鼓鼓的,眼神怨怼,抬头咬住了萧晏的耳朵,不但不松口,甚至还磨了磨牙。 萧晏这是笑了笑,反正也没用力,不疼,就随他去了,抱着人就上了车。 马车一路向王府走去,路上行人纷纷避让。 马车上,江瑞依旧坐在萧晏的腿上,轻声说:“明日父皇和众大臣就该回城了,今天我就该把折子拟好,明日上朝时得好好说说,肃贪必不可少,为了盛朝百姓本王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萧晏听着他的话,并没有觉得不妥,也没觉得可笑,因为江瑞做得到。 “嗯,宝贝定不能心慈手软。”萧晏调笑着说。 “明日上朝,你等等我,我扶你进去。” “不用,你我这几日走的太近,就算大臣们都不在城里,但眼线肯定不少,若你明日还和我一起进宫的话……” 萧晏捏了捏江瑞的鼻子,道:“你也说城里的眼线不少,若明天我们故意疏远,岂不是更让人起疑心。” 江瑞沉思好一会儿,说:“好像也对。” --------- “臣等参见皇上!” “吾皇万岁!” “万岁!” “万万岁!” 江文坐在高位上,一袭明黄色的龙袍,乌黑的长发束起,头戴着冠冕,系着明黄色的冠绳,冠冕顶的中端镶嵌着宝石,细细的珠链流苏垂落在两边。 江文摆了摆手,道:“众爱卿平身。” “可有本启奏?” 话落,一位头发花白的瘦小老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躬身道:“臣有本启奏。” “说。” “如今已然入秋,北方的庄稼也该准备收割了,而南方,第二茬也准备种下,正是农忙的时候。” “但南方今年阴雨连绵,庄稼的收成也不好,交上来的税收并不理想,国库空虚已久,这样下去,怕是在灾祸起时,力不从心啊。” 高台上的帝王沉思片刻,道:“这确实是一个重大的隐患,众爱卿可有何妙计?” 闻言,底下的众人议论纷纷。 不一会儿,一位青年从人群中走出,躬身行礼,大殿内的众人皆安静下来。 青年人是户部的侍郎葛聪,考取了榜眼,与状元之间只差了分毫,刚刚上任一年,年少有为。 “禀陛下,问题在于如今国库空虚,既然南边庄稼的收成不好,那为何不采取因地制宜的方法,南方受天气影响,此为天灾,降税再好不过;而北方今年天气很好,若收成不错,适当提高税收,以补南边的亏空。” 江文听了,并不急着说话。 很快,底下又有一个青年站出来,道:“陛下,臣以为此计不妥。” “薛卿何出此言?”江文很给面子的问道。 “如若不统一赋税,税收高的地方,难免不会有人想要暗藏粮食,以此来逃避赋税。到时候只会更乱。” 江文点了点头说:“不错,此计必有后患。”江文话音一转,又问:“葛卿可有应对之法?” 葛聪:“自然。既然打算分区收税,自然应该派人定期巡视农田,庄稼的生长状况理应登记在册,每年在全国挑一个人,此人的每亩田收成必是最多最好者,可给一‘粮王’的称号,赏二两白银,足以激励农户们积极耕种。” 听到他这样的计划,江文哈哈大笑起来,说:“不错!不错!不愧是榜眼,年轻人脑子就是好使,赏!” “谢陛下。” 江文摆手笑笑,又正色说:“既解决了税收问题,那么方才赵老的第二个问题——国库空虚一事,短时间内该如何应对?” 大殿内再次吵嚷起来,但谁也不敢开口。 见此,江文看似无奈的开口道:“看来众爱卿也没法子了,那不如就减少付出了,即日起,皇宫内众人减少月例,朝中众臣每月月俸减少一半吧。” 江文这话一出,很多人纷纷抱怨起来。 “每月月俸刚刚好够我们一家人生活的,这下要减一半,以后该怎么生活呀,我孩子要上私塾呢,这就是一笔不小的花销了。” “谁说不是呢,我娘子如今怀有身孕,昨天刚看了大夫,说胎象不稳正是补身体的时候,每天的安胎药就要花不少银子。” “两位哥哥,我还没娶媳妇儿呢,每月的银子除了和我娘的生活开销,还要攒钱娶媳妇儿呢,这一些少了一半,我怕是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攒够钱了。” “这可怎么办啊……” “我爹还要吃药呢……” “……” 众人口说纷纭,大殿内一时乱作一团,他们大多都是寒门学子,靠着科考走到这里,靠的就是月俸过日子。 一样也有很多人保持着沉默。 “儿臣有一计。” 在一片混乱中,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众人寻声望去,就见江瑞站在人群中央。 “儿臣请旨,肃查贪吏!” 第37章 逃之夭夭 “儿臣请旨,肃查贪吏!” 江瑞手执象笏,单膝跪地,高声禀报。 “二皇兄此言何意,在场众人个个不是为国为民,各位元老都是皇爷爷在时就在朝中的。二皇兄此言一出,岂不是寒了各位大臣的心?” 说话的人是三皇子江锦安,乃淑妃所出,他还有一个同胞妹妹,是当朝的大公主。 江锦安这话中的挑拨意味很明显,下一刻很多大臣就开始大吵大闹,群情激奋起来。 江瑞此举可谓是惹了众怒了。 “平王此话是何意,我等忠心耿耿,怎容你如此猜疑!” “就是,平王殿下此言何意啊!老臣为陛下尽心尽力,鞠躬尽瘁多年,几个儿子也在各部为皇上分忧。你平王入朝不过一年,就开始怀疑我等?!” “……” “……” 悠悠众口,你一言我一语的指责着,然而江瑞依旧坦然的站立在人群中,不卑不亢,没有一点无措之举。 他就这么平静的看着吵闹的一群人,把一个个名字记在心里。 闹吧,闹得越凶越有问题。 江瑞就这么不说话的站在那,过了足有半刻,吵闹的声音才渐渐消下去。 江文坐在上首,低垂着眼睫,淡淡对江瑞开口:“为何想要肃贪?”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回父皇,几日前因受伤提前回城,在府里实在无聊,世人皆知成王世子平日懒散惯了,不务正业,五日前趁着到儿臣府上做客,将他名下的一家酒楼作为生辰贺礼送与儿臣。” “儿臣因为受伤不方便出门,昨日才到铺子里去看看,一查账本,就发现那掌柜竟胆大包天的贪墨银两。” “世子对商场生意不懂,让人钻了空子,一年就夹私白银近三十万两,而这三十万两白银,并没有登记在册,五年间此人以此逃避赋税百万两。” “区区草民就敢在藩王世子面前班门弄斧,安南将契书全交与儿臣后也让人知会了那掌柜,儿臣不过因伤四日不曾去查看接管账册,他竟还敢故技重施,四天时间就拿走了四千两银。” “一低等商人就敢三番两次在皇室面前造次,那么那些身份尊贵,权力在手之人,难免不会有私心,犯下大错。” “如今国库空虚,将那些见不得光的钱财刮出来,也够我盛朝百姓过两年安安稳稳的好日子了。” 江瑞声音清脆响亮,言之凿凿,如一记重锤砸在大殿内众人心里。 人总是贪心的。 为生活奔波劳累时,想要得到钱财。 有了足够生活的钱,又想要得到更多。 有了钱,人们又想要权。 有了钱有了权,又想要往更高的位置爬,为此不择手段。 江文看着江瑞站在下方,当年那个小小的人,天天跟在他后头跑的小家伙,此刻已然长大成人。 计谋决策,毫不畏缩。 此刻他的身后站着的,是一群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 但江瑞似无所察觉,依旧站的笔直,眼神坚定不移,那些拦路的人也不能阻挠他半分。 肃贪一事,江文想要做很久了,只不过动了那些人,可能会逼得他们反扑,然而此刻江瑞坚定的眼神好像在告诉他。 你在怕什么? 坐在那个位置上,不就是为了百姓安定吗,那些置百姓安危于不顾之人怎能容忍,若敢反抗满门抄斩就是。 江文在心里呵呵的笑了几声,但面上依旧不显,平平淡淡好似不甚在意的说:“你既想做,朕便给你这个机会,御林军凭你调配,户部账册你随意查阅。权力朕给你,至于怎么做,全看你自己的本事。” 朝堂上人人面色凝重,但每个人都是大气都不敢出。 江锦安只暗暗咬碎了一口银牙。 如若江淮在场,定然会忍不住破口大骂。 江瑞知道,这事不会那么简单,他低下头,默默应了一声:“是。” “其他人还有事要上奏吗?” 底下人个个低着头静默不语。 江文不远处站着的掌事太监一挥拂尘,仰头扯着嗓子高声喊道:“退——朝——!” 随着这声高呼,原本安静的大殿内瞬间响起一阵嘈杂声。 紧接着,大殿内众大臣纷纷跪地,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呼声如雷贯耳,回荡在整个大殿之中。 天子起身,转身缓步从长极殿离开。 待帝王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眼前,所有人都默默的转身离开,谁也没说话,自顾自低头走着。 每个人都心怀鬼胎。 这有可能是会被抄家的呀! 可千万别查到我身上啊! 我要是主动把钱交出来,会躲过一劫吗? 不会查到自己的,账册做的很干净,不会有任何马脚。 他一个弃子,有什么能耐? 要是真查出来点什么,大不了推一个人出去顶罪,过两年还能把钱再攒回来。 最坏不过是鱼死网破! …… 不同的想法从每一个人心中响起。 即便江瑞没有读心术,也能猜到他们此刻的心情。 江瑞一瘸一拐的朝大门走去,待走出盛德殿,看着面前长长的石阶,一时心里犯了难。 萧晏走到江瑞身边,连忙扶住他,低头凑到他耳边,轻声说:“我扶你下去吧。” 说话呼吸间,热气喷薄在江瑞耳尖,酥酥麻麻的感觉似是一只不安分的手,在江瑞心里一挠一挠的。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好……” 然而,当他抬起头时,却发现萧晏正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笑意和温柔。 那一瞬间,江瑞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都快停止了,他慌忙地低下头去,不敢再与萧晏对视。 两人一步步朝石阶底下走去,刚走了一半,后头传来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不一会儿人就来到了近前。 掌事太监呼喘呼喘的扶着膝盖平缓着呼吸,待稍微将气喘匀,连忙开口说:“端王殿下,陛下请您到宣政殿去一趟。” 萧晏心里咯噔一下,仍旧面不改色的说:“今日起得早,现下着实有些乏了,平王殿下伤势未愈,这宫道悠长着实不便,本王先顺路送平王殿下出宫。你去回禀皇兄,明日本王再来请罪。” 说完连忙转身扶着江瑞往宫门方向去。 心里慌张,脸色也白了几分,就像是有阎罗在后追赶,慌忙逃窜。 第38章 哥,对不起 心里慌张,脸色也白了几分,就像是有阎罗在后追赶,慌忙逃窜。 想着逃之夭夭。 萧晏盯着江瑞疑惑的眼神刚走出去几步,身后的太监梁木云再次开口,有些战战兢兢的说:“端王爷,陛下召见,不得抗命啊,若殿下不放心,老奴亲自送平王殿下回府,保证将人毫发无伤的送回平王府。” 见躲不过去,萧晏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起来,仿佛每一次呼吸都是一种努力和挣扎,他的眼神变得专注而炽热,紧紧地锁定着眼前的江瑞。 他揽在江瑞腰间的左手不自觉地收紧,似乎想要将他更紧密地拥入怀中,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透露出内心的紧张。 与此同时,他右手的手心也紧紧攥住江瑞的右手腕,力度之大让江瑞感到一丝疼痛,但同时也让他感受到了萧晏的害怕。 萧晏生怕一松手,江瑞就会像幻影一样消失不见。 这种紧张感让他无法放松,仿佛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才能确保他不会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他的心跳加速,血液在身体里沸腾,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与江瑞的接触点上。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江瑞转过身,抬起左手轻轻的抚上萧晏的脸颊。 微凉的触感让萧晏一下子清醒过来,他收紧了搂在江瑞后腰上的手,将人扯到近前,低头将额头与江瑞的额头抵到一处,缠着声音开口:“你能不能别走,你等等我,我很快就出来了。” “你等等我……好不好?” 这里是皇宫,如今他已然离宫设府,没有皇帝应允是不能留在宫里的。 江瑞朝萧晏身后站着的梁木云看去。 后者很快领悟,连忙躬身开口道:“二殿下也留下了吧,外头起风了,到偏殿去坐一坐,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吧。” “有劳公公了。” “殿下客气,这是老奴该做的。” 梁木云带着两人朝宣政殿走去,先是把江瑞领到了偏殿坐着,吩咐好伺候的太监后就想带着萧晏离开。 可后者只眼巴巴的看着江瑞,很不放心的说:“你在这儿乖乖的等我,别乱跑,不然伤势又重了,你哪儿也别想去,就天天在府里待着。” 说着萧晏从怀里掏出一节骨哨,一把塞进江瑞手里,哄道:“你好好的在这等我,回去给你做好吃的。有危险就吹哨子,我马上就过来,知道了吗?” “你快去吧,这是皇宫,是宣政殿,是泱泱盛朝最安全也最危险的地方。没人会在这遇到刺客,也没人能在这为所欲为。” 萧晏只好转身,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走。 梁木云看出他的紧张和担心,连忙宽慰道:“王爷放心,老奴定然让人好好照顾二殿下,保证不会有一点差错。” “连根头发丝都不许少。”萧晏沉声嘱咐。 宣政殿很安全,江文嘴上说着不在乎江瑞,但心里比谁都着急,梁木云对江文很忠诚,继而也很是疼爱江文唯一放在心上的嫡子。 这些江瑞不知道,可已经死过一次的萧晏当然知道。 但是即便重生一回,萧晏心里依旧惴惴不安,他下意识地想带着江瑞离开这个地方。 离开皇城。 去哪儿都行。 但他知道,江瑞还有牵挂的人,他离不开这里。 所以萧晏还是决定留在这,想办法把江瑞想要得到的东西给他。 要去完成这件事需要萧晏付出莫大的勇气,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萧晏来到宣政殿门前,梁木云替他打开门,两人沿着廊道走了几步,右拐在往里走来到一处门前。 梁木云抬手敲了敲门,恭声说:“陛下,端王殿下到了。” 屋内传了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 犹如陈年的老酒,即使经历时间的沉淀,也依旧保持着独特的韵味和魅力。 “让他进来吧。” 梁木云应了一声,连忙给萧晏推开门,退到一旁躬下身,毕恭毕敬地等待着。 萧晏忐忑的迈腿走进去,身后梁木云轻轻地把门关上。 这里是宣政殿正殿内的主殿,平日高贵的帝王就在此处批阅奏折,处理满朝事宜,右边隔间是帝王的私人小茶室,处理完正事后,平日里不苟言笑会和下臣在里面闲聊,左边隔间是一个小寝室,若天子忙得太晚可以在此休憩。 萧晏稳稳地迈着步伐,一步一步缓缓地朝正坐上的人走去,每一步都似有千钧之重,仿佛他的双脚被钉在了地上。 几步的距离,他却好似走了很久。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好像闷雷一般在他脑海中炸响。 好不容易走到江文面前,萧晏似是忘了反应,就那样呆呆的站在帝王面前忘了行礼。 江文看着他魂不守舍的模样,感觉就像一只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的。他不禁感到有些奇怪,于是从桌案后站起身来,缓缓地走到萧晏的面前。 自进门后,萧晏始终默默地注视着他,目光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不安。 江文微微皱起眉头,伸出右手,手心轻轻地覆上萧晏的额头,仔细地感受着他额头上传递过来的温度。 然而,经过一番细心的观察,江文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之处。他感到困惑不已,喃喃自语道:“也没发热啊,怎么了这是?” 他凝视着萧晏发红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答案,但只从中看到了茫然与无助。 江文心中惊骇,攥住萧晏的手腕将人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轻声询问:“怎么了?眼睛怎么这么红?是不是没休息好?” 看着江文紧张的模样,萧晏好似神智回笼,敛去神色,轻笑着附和道:“是啊,没休息好。” 即便萧晏脸上神色藏的很深,但他的语气还是显露出些许的无奈与悲凉,叫人不易察觉。 江文知道他有心事,本不想多说,又想起最近京城的流言,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了一句:“怎么忧心忡忡的,是有心事吗?不妨和哥哥说说。” 听到这话,萧晏好像找到了靠山,自重生后一直压在心底的愧疚和不安顷刻爆发出来,他扑过去抱着江文的肩膀,哽咽的说。 “哥,对不起。” 第39章 为什么要染指他? “哥,对不起。” 萧晏抱着江文,和二十年前那个小孩一样,受了委屈第一个找的是哥哥。 长兄如父。 而江文既是兄,也似父,更是友。 两人相差二十岁,萧晏出世时江文已经成亲,先帝日理万机,太后当时生产完身体受损,需要静养,养个孩子在身边着实不便。 但要说整个皇宫没人可以照顾一个皇子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先帝和太后十分看重这个孩子,夫妻俩商量了两天,决定把孩子送的大儿子府上照顾两年。 美其名曰:让新婚夫妻俩学着照顾小孩,免得以后有了孩子手忙脚乱的照顾不好。 但先帝和太后还是有点顾虑的,遣了两位嬷嬷去帮忙伺候。 所以萧晏自小就和哥哥嫂嫂更亲近。 萧晏突如其来的情绪让江文感觉到莫名其妙,他不明白为什么萧晏会突然这样。 但看着萧晏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江文又觉得有些心疼。 此时,耳边传来萧晏低沉的哽咽声,仿佛每一声都能穿透人的灵魂。 江文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心脏,让他无法呼吸。 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眼前这个他从襁褓就开始疼爱的弟弟,只能默默地陪着他,希望时间能够慢慢治愈他内心的伤痛。 萧晏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落下,氤氲在江文的衣襟上,顿时湿了一大片。 江文轻轻地伸出手,想要抚摸他的脸庞,却又害怕打扰到他。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轻轻地抱着萧晏,无声的感受着萧晏的痛苦和哀伤,心中充满了无奈和心疼。 不知过去多久,萧晏的眼泪渐渐收住,但依旧埋首在江文肩头。 “哭够了?” 江文见人还不肯起来,于是开口揶揄道。 听到江文的话,萧晏慢慢吞吞的退开身子,但依旧没有开口说话。 在来的一路上,萧晏在脑海里想了一个又一个借口,他不能再接受江文交给他的继位机会。 这个皇位可以由江文继续坐着,或者江文再培养一个继承人,但绝对不会是他萧晏。 上辈子江瑞死在他面前的记忆是那样的深刻,那刻骨铭心的痛萧晏不想再承受一次。 见萧晏不说话,江文再次耐心的询问:“有心事?哭成这样,是受委屈了?” 说着江文抬手抚上萧晏的脸,有些微粗糙指腹替他拭去眼角的泪水。 萧晏收了眼泪,吸吸鼻子,小声的说:“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我不能继承你的位子了。” 着实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江文想劝诫他继位的话一时有些说不出口。 江文疑惑道:“为什么,好好的怎么就不能继位了?” 萧晏抿了抿嘴,找了个不算借口的借口,道:“哥,我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听到这话,江文顿觉耳边炸起一道闷雷,有些难以置信,磕巴道:“你说什么?” “我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江文哪里顺了一口气,努力平缓了一下语气,说道:“你们在交往?” “是。” “对方,是谁?” 话音刚落,萧晏就已经感觉到江文压抑着的怒气,他知道江文最终会理解祝福他们,但还是觉得愧疚,他觉得自己是自私的。 他祸害了江瑞一辈子不够,还要再祸害他一世。 萧晏咬了下嘴唇,微微起身。 噗通。 膝盖磕在木质地板上,发出一声脆响,萧晏结结实实的跪在了江文面前。 低着头没有说话。 江文看着他的发顶,匀了口气,再次温柔的询问:“你喜欢的那人,是谁?”他的声音仿佛被砂纸打磨过,沙哑得不成样子,仿佛有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萧晏磕了一个头,并没有直起身,依旧躬身伏在地上,他的声音闷闷的传来:“是江瑞。” 听到那两个字,江文腾的一下站起来,他怒不可遏的指着萧晏,呵斥道:“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萧晏没有说话。 “你怎么敢,萧晏,自你出生起,朕对你已经是百般疼爱的,朕自觉没有亏待你……你为什么……” 为什么要染指他? 最后这句话江文没能说出口,他眼眶通红,泪水不断的在眼里打转,却怎么也不愿让它流下。 江文无力的倒回椅子上,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心里满是愧疚。 ……雪烟,是我没看好崽崽,让他走了错路,我对不起你啊。 萧晏跪在地上,也没有出声,只静静的等待着。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江文渐渐坐直身体,朝萧晏说:“起来。” 闻言萧晏站起身,像做了错事的孩童一样乖乖站在一旁。 看着他那傻样,江文没好气地说:“坐下。” 萧晏也不敢多说,顺着他的话坐回到椅子上。 “所以我不在皇城的这段时间里,各府探子传出来的你和江瑞每天形影不离的消息是真的?” “是。” “谁先主动的?” “嗯……”萧晏想了想,暗道。 好问题! 上辈子是江瑞主动,这辈子是自己先主动的。 最后他也只能说:“都主动了。” 江文怒火中烧,强压下想踹萧晏一脚的冲动,说:“你是认真的?不是玩玩儿?” “哥,我玩谁也不敢玩你儿子啊,绝对是认真的。”萧晏有些哭笑不得。 江文还是不放心,又问:“那江瑞呢?” 听到他的问题,萧晏有些疑惑,问:“这话您为什么不问问当事人自己呢?” “这话朕能无缘无故在他面前问吗!” “哈哈。” 萧晏哈哈一笑掩饰过去,他也知道江文不能去问江瑞,万一把人吓着怎么办。 “我敢保证,他也是认真的。他很久以前就发现自己是断袖的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轰—— 脑中又一道闷雷炸响,给江文震得摇摇欲坠。 江文无声的叹了口气,说道:“你等我缓缓。” 对此萧晏也没什么意见,反正他会想明白的,上辈子他不也没多久就接受了吗。 于是萧晏心里松了一口气,想着总算是把皇位这事暂时敷衍过去了,于是又腆着脸笑嘻嘻的凑上去说:“哥,那我能走了吗?瑞瑞还在偏殿等我呢。” “他在偏殿?” “对啊。”萧晏愣了愣,不确定的问:“你不知道啊?” 这爹当的…… 第40章 偷笑 这爹当的…… 萧晏已经无力吐槽了,说他不在乎吧,他又常关注。 但说他在乎吧,他又有很多时候太过疏忽。 江瑞十四岁那年就发现自己是断袖,但深宫里尔虞我诈,暗枪暗箭的,让江瑞早早就学会了掩藏自己。 所以江文不知道他是断袖也属于常理。 江文看着萧晏急着走的猴急样儿,气不打一处来,忍了许久终是没忍住,抬脚就踹了他一脚。 小声骂道:“赶紧滚,要是你敢做什么坏事,朕饶不了你!” 见此萧晏也不生气,反正江文没真用力,于是屁颠屁颠的就跑了。 “瑞瑞,我回来了!”刚进门萧晏就兴奋的喊道。 萧晏直接冲到了江瑞面前,一把牵住他的手说道:“走吧,我们回家!” “嗯。”江瑞微微颔首,他看着萧晏开心的模样,嘴角不禁泛起一丝笑意。 他能感受到对方的喜悦和幸福,这种积极的情绪仿佛一阵温暖的春风吹拂过他的心间,他的心情也不知不觉地被萧晏所感染,变得愉悦起来。 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喜欢上这个男人,因为他总是能让自己感到快乐和满足。 以及两人在一起时,他所感受到的那股浓浓的安全感都令他为之动容。 而这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无需刻意为之。 两人并肩往外走,初升的太阳在楼宇间斜露出来,照在了两人的侧脸上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而两人的身后,梁木云静静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顿时明白了两人的关系。 既然端王殿下刚是被召去了陛下那里,又是欢笑着出来的,一出来就毫不掩饰的和二殿下一起离开,举止亲密,想来陛下是不反对了。 两人相处的也很好。 看得出来,端王殿下是很宠爱二殿下的,才刚刚分开一小会儿,出了门就火急火燎的赶过来找二殿下。 想到这,梁木云偷偷捂着嘴笑了起来。 “你在笑什么?” 阴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梁木云打了个哆嗦。 身后是找不到人走出来的江文,一出来就见梁木云一个人在捂着嘴笑。 那表情那叫一个猥琐。 “陛,陛下。” 江文没多说,冷冷道:“进来磨墨伺候。” “是。”梁木云战战兢兢的应道。 --------- 江瑞和萧晏走出宫门便看见一架马车 路沐凡和许延并肩坐在上面,见两人出来连忙跳下来站好。 拱手俯身行礼:“殿下。” “主子。” 萧晏摆摆手连连说:“快快快,快回去,本王快饿死了。” 比他领先一步走在前面的江瑞“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附和道:“是啊,本王也饿了。” 马车从专用道往城西极速驶去。 没过多久,马车稳稳地停在了端王府和平王府门口中间的大道上。几个人陆续下车后,萧晏目不斜视,对自己的府邸连看都没看一眼,便转身跟着江瑞走进了平王府。 而留在后面的许延,则抬头望着那高悬于大门上方的牌匾,上面用金漆书写的\"端王府\"三个大字闪闪发光,熠熠生辉,仿佛在向世人诉说着自己的高贵和荣耀。 他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心里暗自嘀咕:这端王府这么不值钱吗?以至于主子回来连看都不看一眼?回京这今天有八成时间是躲在平王府的。 许延看着那牌匾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被人丢弃的可怜婴儿,充满了怜悯和惋惜。 无奈许延只好跟着进了平王府。 走在最前面由萧晏扶着走的江瑞也发现了这个问题,等到两人来到院子里的凉亭里坐下之后,江瑞开口说道:“你回京这许久,可清楚自己的府邸是什么模样?” “啊?”萧晏怔了怔,有些好笑道:“我的王府我还能不知道什么样吗?” 江瑞顺着他的话说:“那既然如此,下午你带我到你府上转转吧,我还没见过呢。” “你天天待在我这儿,你府里要不是有下人在,那积灰早都有一寸厚了。” 说着江瑞还忍不住笑出声来。 萧晏捏了捏他的脸,说:“好啊,你要看我就陪你看,”说话间萧晏凑到江瑞耳边低声笑道:“看哪儿都行。” 闻言江瑞霎时红了脸,一把拍开他的手,小声怨道:“不正经。” 两人说话间,王勇带着几个丫鬟前来布菜。 江瑞看着那些各式各样的早点样式,有些惊讶,转头看向一旁的萧晏,难以置信的问:“你做的?你什么时候做的?” 萧晏看了看那些精致的小点心,笑着说:“这可不是我做的。” 见萧晏没直说,一旁的王勇便开口道:“殿下,这些点心样式是端王殿下交给厨房的厨子做的,您尝尝味道对不对?” 听到这话江瑞惊奇的看向萧晏,只见对方眼神温柔,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说“放心吃吧”。 于是,江瑞在他鼓励的目光下拿起筷子,伸手夹了一个外皮淡黄色的圆球。 那圆球只有小茶杯大小,看起来十分可爱。 江瑞轻轻咬了一口,只听“噗嗤”一声,鲜嫩的汁水爆开,肉香味瞬间在嘴里蔓延开来。 然而,当他仔细咀嚼时,却突然觉得味道有些不对劲,低头一看,他惊讶地发现肉团中竟然包裹着一只鲜红的大虾! 虾肉的鲜香与猪肉馅儿的汁水完美融合,使得味道更加鲜甜。 江瑞被这独特的口感深深吸引,他忍不住又咬了一大口,细细品味起来。 虾肉的弹牙和猪肉的嫩滑相互交织,带来一种别样的满足感,每一口都仿佛在舌尖上跳跃舞动,让他欲罢不能。 小小的一口江瑞嚼了好几下才缓缓吞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种美妙的味道让他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江瑞不禁感叹道:“太好吃了,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这些你都是从哪儿学来的,太厉害了!” 萧晏拿起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角蘸着的汁水,柔声道:“都是我闲来无事时瞎琢磨的,就知道你会喜欢。” 第41章 云蔼 “都是我闲了无事瞎琢磨的,就知道你喜欢吃。” 江瑞微抬着头等着萧晏替完自己擦嘴。 等萧晏收回手,江瑞连忙伸手又夹了一个。 “夏秋季正是河虾最肥美的时候,喜欢就多吃点……唔” 话刚说完,萧晏嘴里就被江瑞塞了一个刚刚的虾球。 “你也尝尝!”江瑞笑着说。 虾球有一点点大了,萧晏有些艰难的在嘴里用舌头辅助,把肉球转了好几圈,才慢慢嚼碎咽了下去。 抬手就着手里刚刚给江瑞擦过嘴角的帕子擦了擦嘴角,揉了揉江瑞的头说:“慢点吃,小心噎着,下次还是得提醒他们做小一点,吃着有点费劲。” 说话间萧晏也拿起筷子,夹了一个紫色的,有点像水晶球一样的东西放到江瑞面前的盘子里,“再尝尝别的。” 江瑞夹起那个紫色的小球,左看右看,目不转睛的盯着问:“这是什么?” 看着他好奇小猫儿似的的模样,萧晏觉得可爱极了,笑着说:“咬一口尝尝。” 江瑞转头看了他一眼,又回过头盯着筷子上夹着的紫色小球,试探着轻轻咬了一口。 香甜软糯的口感在舌尖上蔓延,一点点浸透江瑞的味蕾,让人心情都愉悦起来。 一口把剩下的小半个含进嘴里,细细的品味着。 江瑞有些意犹未尽,但还是忍不住没有再吃一个,转头询问萧晏:“最外面裹着的,可是糯米碎?” “是,原本应该用完整的糯米粒的,我觉得米碎裹得更均匀些就换了。” “那里面的紫色面团呢?” 听到这话,萧晏笑了笑,揽过他的肩膀说:“那不是面团,是紫薯。” “紫薯?那是何物啊?”江瑞自然的靠的萧晏身上,眨巴着大眼睛像个好奇宝宝。 萧晏忍不住低头吻了吻他的唇,轻声说:“紫薯是一种藤蔓生长在地下的根茎,紫薯有些就像薯蓣一样,不过它更加粗短,大概就成年男子巴掌大小,皮肉都是紫色的。” 说着说着萧晏笑了起来,“它还有一个兄弟,叫红薯,是我在回来前刚打完的那只小国的伙夫帐里发现的,抓了个俘虏一问才知道,便把他们剩下的粮食都拿回来了。” “可以煮粥吃,也可以蒸着吃,也可以像这个紫薯糯米丸子一样,把紫薯蒸熟后捣烂成泥,在做成各种各样的点心。” “这些番薯种植起来很简单,那藤的一头埋到土里,隔几天浇浇水除除草就能长得很好,种得好的话,亩产甚至可以有五六十石吧。” “到时候和皇兄商量商量,让司农寺的人研究一下,在城郊找一块地试种一下,等有了足够的薯根,等到发芽的时候派人到各地去教人种植,到时候粮食问题也能得到很好的改善。” 萧晏很快揭过这个话题,他收回揽着江瑞肩膀的手,拿起桌上的汤勺,给江瑞盛了一碗粥,轻轻放在江瑞面前。 “先好好吃饭,有什么想知道的我们吃完再说。” 想着刚出宫门那会儿萧晏就在喊饿,现在又说了这么多话也还没吃上早膳,江瑞顿时觉得有些好笑,也没再多说,应了一声就拿去勺子乖乖喝粥。 一旁的萧晏也吃了起来。 粥刚入口,江瑞眼睛都亮了几分,他偏过头看向萧晏,想说话又还是强忍了下来。 江瑞一边吃一边偏头看向萧晏,眼睛一瞟一瞟的,像只胆小的小猫,看见有人递过来好吃的又不敢从草丛里出去。 等萧晏喝了两碗粥,又吃了些点心以后,江瑞才擦擦嘴说:“这鱼片粥也是你教他们做的?” 萧晏喝了杯茶,等着下人们把吃食都撤下去,等人全都走了以后,萧晏点点头说:“嗯,军营里有一口大的池子,里头养了许多鱼,平日除了炖鱼烤鱼这些常见的吃法以外就没别的吃法了,有个南边来的将士说可以煮粥吃。” “一开始大家都不太赞成,鱼除了不好总是有腥味的。” “可他太执拗,我就让他试试用一条鱼煮一锅粥先尝尝,等他做出来几位将军尝过后便立刻改了主意,每旬都要熬两次鱼片粥。” “然后我就特意找他学了腌制鱼肉的方法,这样熬出来的粥不会腥。” 说完萧晏一把把江瑞抱到自己腿上,捏了捏他的脸,说:“我会的可多了,你若喜欢,我余生都为你一人做羹汤。” “胡说八道。”江瑞低下头小声呢喃,又抬头看向萧晏正色道:“这话是你说的,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了。” 江瑞话音刚落,萧晏连忙否认:“不对。” “怎么不对?!你刚说的话你就要反悔?!” 江瑞怒瞪着萧晏,眼眶瞬间就红了,他一把推开萧晏就要从他腿上起身。 “唉?回来回来。” 萧晏连忙抓住他的手臂,把人圈回怀里,抬手替他拭去眼角的泪水。 “哎哟,怎么还哭了,我的错,是我不好没说清楚。” “我的意思是不止这辈子,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是你的。” 江瑞吸吸鼻子,侧身抱紧萧晏的腰肢,脸埋在他的肩窝:“别忘了,可是你先招惹我的,别想赖掉。” 听到这话,萧晏嘿嘿一笑,说:“不会的,就是死,本王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生同衾,死同穴。” 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没了你,我也没有牵挂了。 ……至于皇兄和母后 对不起了。 ---------- 皇宫,宣政殿。 江文拿着笔,看着桌面上的奏折,久久没能下笔。 他依旧目不斜视,只轻轻的开口说道:“你方才,在笑什么?” 在一旁躬身细细磨墨的梁木云打了个哆嗦,腿一软就跪倒了地上。 “陛下……” 江文看都没看他一眼,放下手里捏着的笔,再开口时声音有点听不出情绪道:“跪什么?起来吧。” “你觉得,小蔼和小晏儿的事,朕,该不该阻止呢?” 云蔼,是江文在江瑞出生时就给他定下的字,只等到他及冠时才告诉了他,而这十年来,江文只在四下无人时对梁木云提过这个名字。 第42章 是我太钻牛角尖了 云蔼,是江文在江瑞出生时就给他定下的字,只等到他及冠时才告诉了他,而这十年来,江文只在四下无人时对梁木云提过这个名字。 梁木云站起身,缓缓走到江文的身后,抬起双手,指尖轻轻的压上江文的颞颥,轻轻地替他按揉着。 “陛下为何想要阻止?”梁木云试探着开口。 江文沉思许久才淡淡开口:“他是朕唯一的嫡子,和男人欢好,往后余生没个一儿半女的,谁照顾他,百年后朕要如何与烟儿交代?” 这话让梁木云有些想笑。 但是不敢。 梁木云只恭顺道:“陛下可是多虑了?殿下乃是亲王,您是这天下最尊贵之人,您的一道旨令下去,自然有人尽心尽力的伺候保护殿下。” “且殿下也不是个无用之人,以殿下自小的才学,他人想要算计于殿下,殿下也能从容应对。” 江文沉默不语,眉头微皱,似是在认真思考着什么。他低头摩挲着手中刚拿起来的印章,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刚才梁木云所说的话。 过了一会儿,江文缓缓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担忧,轻声问道:“他们二人既然是叔侄关系,那岂不是会遭人非议吗?” 身后的梁木云听到这句话后,嘴角微微上扬,不禁笑了起来。然后,他慢慢地放下手,手指轻轻地落在了江文的肩膀上,一下一下的揉捏着,他的动作轻柔而温和,仿佛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 “陛下,您不必过于忧虑。如今的盛朝民风开放,人们对于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了。在这个时代,爱情不再受到传统观念的束缚,人们更加注重内心的感受和真实的情感。”梁木云轻声说道,他的声音平静而柔和。 接着,他继续安慰着江文:“而且,只要两位殿下真心相爱,何必在乎他人的看法呢?他们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您作为他们的父亲和兄长,最希望看到的不就是他们能够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吗?如果他们彼此相爱、相互扶持,那么这无疑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江文听了梁木云的话,心中的担忧稍稍减轻了一些。他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但仍然有些顾虑地问道:“可是,这样的感情终究会引起争议和闲话吧?” 梁木云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陛下,人生在世,岂能尽如人意?每个人都无法避免别人的议论和闲话,但是可以选择如何面对它们。只要两位殿下坚守自己的感情,用行动去回应外界的质疑,时间久了,那些闲话自然会慢慢消失。重要的是,他们要相信自己的选择,才能勇敢地走下去不是。” 江文沉思片刻,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我只希望他们不要因为这件事而受到伤害。” 梁木云一下一下替江文按摩着肩膀,尖细的嗓音带着柔和,宽慰道:“放心吧,陛下。两位殿下都是聪明且坚强的人,他们一定能够处理好这些问题。您只需给予他们支持和祝福,相信他们的未来一定会充满幸福。” 江文听了这话,心中虽仍有疑虑,但也觉得有些道理。他看着眼前的印章,陷入了沉思之中。 或许真如梁木云所言,自己应该放下心中的成见,去理解和接受这个时代的不同之处,毕竟,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和爱情对象,而这些都是个人的自由和权利。 想到这里,江文把手里的印章往印泥里一按,再轻轻地按到批阅的奏折上,待江文抬起手,一个方方正正,鲜红明亮的章印便出现在了奏折之上。 看到那红亮的“可”字,压在江文心里的一块巨石瞬间瓦解,天光大亮,所有问题都好似消失了一般。 江文叹了口气,轻声笑着说:“哈哈哈,是朕太钻牛角尖了。随他们去吧,只要他们过得好,什么都不重要了。” 他将手中的印章轻轻放在一旁,目光再次回到那份奏折上。此刻,奏折上的文字似乎变得清晰起来,他开始认真地阅读每一行字,仿佛要从里面找到更多利于国家、百姓的策略。 随着时间的推移,江文逐渐沉浸在了政事中,他的思维变得越来越活跃,不断地思考着如何更好地处理政务,如何让百姓过上更幸福的生活。 -------- “王伯,递给成王府的拜帖可有回信了?” 江瑞坐在檐廊下刚搬来的软榻上,专注的翻看着手里的话本。 平日里闲来无事,江瑞总喜欢看些话本,故事里的人物总有些离奇的遭遇,惹人怜爱的官家小姐,真假千金间的斗争,骇人听闻的案,更有仙人下凡历劫遭人背叛的…… 各种各样的小故事让江瑞有些欲罢不能,一看起来就挪不开眼。 王勇在一旁小声恭敬道:“回殿下,还没有回信。” “再等等吧,也许晚些时候就能收到了。”坐在一边剥橘子的萧晏递了一瓣橘子到江瑞嘴边,说道。 “殿下。”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江瑞从书里抬起眼,朝来人看了一眼。 路沐凡手里拿着一张帖子,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怎么这么着急?” 闻言路沐凡连忙把手里的帖子递过去,道:“殿下,成王府的回帖,那小厮把帖子送到就跑了。” 听说是成王府的回帖,江瑞连忙坐直身体,把手里的书反扣在榻上,伸过手夺过来。 打开一看,江瑞有些愣在原地,他想叫人备马车的话到了嘴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怎么了?”一旁的萧晏看他神色不对连忙问。 只见江瑞把手里的回帖往萧晏方向递了递。 萧晏疑惑着接过来看了看,上面赫然醒目的写着两行字。 “敬启者,近日家中有事,恐不便接待外客,望君海涵,改日再叙为盼。” 下面盖着的,是成王府的印章。 很显然,这张回帖,是成王亲自回的,为的就是不让自己见陆安南。 江瑞心里清楚,成王这么做肯定是他们府上发生了什么事,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陆安南,他们父子关系本就疏远,陆昱枫现在不让自己见陆安南,绝对是出事了。 “备车,去成王府!” 第43章 你是不是生气了? “备车,去成王府!” 江瑞语气坚硬,但萧晏能从中察觉出那么点微不可察的颤抖。 萧晏连忙上前一步站到他的身边,抬手揽住他的肩膀,轻声安抚:“别担心,那小子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大事可不会有,但安南和他爹一样是个倔的,两人对到一起没有战火也必然有浓浓的硝烟。” “吃亏的肯定是安南。”江瑞声音轻轻的,好似在努力安抚自己紧张的心情。 萧晏搭在江瑞肩膀上的右手渐渐下移,一下一下的在江瑞后背上轻抚,无声的平复着他的心情。 连续四天。 连续四天,送到成王府的四张拜帖以各不一样的借口搪塞了回来,心里腾地升起一股怒火。 江瑞猛的想起了一件事,连忙抬头大声朝已经走到院门口的王勇喊道:“王伯,快!让人把昨天陈硕送还过来的那个小匣子和那一箱银子搬到车上!” 听到他的吩咐,王勇领命离去。 昨天午时从醉仙楼回来以后,江瑞一个下午都在书房查看那些账本,在醉仙楼的时候只大意的翻看了一本。 在江瑞刚刚放下最后一本账册的时候,路沐凡在门外敲了敲门:“殿下。” “进来吧。”等人走到近前,江瑞直接开口询问:“何事?” 路沐凡也不拖沓,直接了当的说:“殿下,那个姓陈的掌柜来了。” 听到这江瑞冷笑一声,开口道:“哼,来的倒是快。把他带进来吧。” 陈硕战战兢兢的被带到书房里时,看见江瑞戏谑的脸色,他噗通一下就跪倒在了地上,瑟瑟发抖的说:“王爷,王爷!” “所有的银子草民都带来了,求王爷饶了草民一命吧。” 江瑞没说话,静静的看着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人。 久久得不到回应的陈硕顿时抖成筛糠,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不断地磕着头说:“求殿下饶命啊!草民知错了!草民上有老下有小,实在是逼不得已而为之啊!求王爷饶命啊!” 听到他的这番话,江瑞呵呵笑了出来:“上有老下有小?你七十六岁高龄的母亲苦苦哀求你收手,你却将她囚禁在房间里时,你怎么不说你上有老?你十六岁的儿子对你失望至极带走弟妹们自立门户时,你怎么不说你下有小?” “这时候知道利用他们来博得同情了?” 江瑞一边说一边起身往他走去,接着在陈硕面前站的冷哼一声,狠狠一脚踹在他的肩膀上:“哼,就你?” “也配?!” 面对这样的事情,江瑞不可能就只看看表面上的事,账本是明面上的事情,像陈硕这样胆大妄为的人,私下里不知都做了哪些丧尽天良的事。 除了家事,陈硕还私下里威胁了小摊主,那些摊子都是些小老百姓赖以生存的营生,他以金钱交易和一些衙门的小官差勾结,玷污了好几个未出阁的姑娘。 事后只丢了五两银子了事,有的人收了钱了事,有的人找到官府,却被收了陈硕钱的衙役搪塞了回来,自家姑娘的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看到路沐凡查回来的这些信息,江瑞恨不得将陈硕给千刀万剐了。 说实话,江瑞特别同情陈母和那几个孩子,但不是因为担心他们会被陈硕拖累,他完完全全是替他们有这么个儿子和父亲感到可悲。 想到这江瑞淡淡地开口说:“你母亲和几个孩子早已和你断绝了亲子关系,他们曾写下来状书,在官府是有文书登记,你也不用担心他们,你犯下的错误,他们不会收到任何波及。” 说完,江瑞看了一眼路沐凡,后者领悟的点了点头,上前一步就把陈硕拎了出去,转而就把收集的所有罪证一提交了大理寺。 -------- 很快马车准备好了,下人们把两个一大一小的箱子搬到车上。 见状,江瑞猛的窜到车上,连脚上的伤都忘了个干净。 脚尖落在车沿上,左脚踝微微的扭曲了一下。 看到这萧晏吓得连忙跟上,他知道江瑞着急,也没有教训他刚刚的冲动,只安静的坐在他旁边,弯腰伸手捞起江瑞的左腿,脱了鞋袜就拿出药油给他按揉起来。 江瑞看着默默给自己揉脚腕的萧晏,萧晏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白皙的皮肤上游走,江瑞觉得一抹愧疚涌上心头。 他攥住萧晏拂在自己腿上的宽大广袖,歉意的说:“对不起,我刚刚太急了。” 萧晏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手指轻柔地按压着江瑞早已消肿的脚腕,仿佛在感受他皮肤下的温度和触感。 他的眼神专注而温柔,像是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 然后,他拿过一张柔软的手帕,轻轻擦拭着自己的双手,将手上残留的药膏痕迹擦拭干净。 给江瑞穿好鞋袜后轻轻把江瑞的腿从自己的腿上挪下去,然后他继续沉默着将药瓶子放回匣子中,动作缓慢而细致,似乎在整理着自己的情绪。 见他一直不说话,江瑞心中涌起一丝慌乱。他不禁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是不是自己刚刚无意间惹恼了他?又或者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让他如此沉默不语呢? 毕竟,相处的这几天里,萧晏总是面带微笑地面对他,眼中流露出的柔情和爱意简直无法掩饰。 然而此,他却第一次见到萧晏这样的神情,让他感到陌生且不安。 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江瑞好像突然想通了什么:“你是不是生气了?” 此刻萧晏闭着眼靠在车厢上,一言不发的缓着微微的怒气和惧意。 他害怕,害怕江瑞的粗心大意会将自己置身危险之中。 萧晏不说话,江瑞确定了心里的想法,晃了晃手里攥着的对方的袖子,语气极软:“别生气了,我错了嘛。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冲动了,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说着江瑞又用力晃了晃手里抓着的袖子,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和讨好地撒娇道:“别生气了好不好?” 第44章 执剑质问 说着江瑞又用力晃了晃手里抓着的袖子,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和讨好地撒娇道:“别生气了好不好?” 原本清和的嗓音此刻却变得黏糊起来,带着一种刻意营造出的腻人感,仿佛在向萧晏展示自己的可爱与无辜。 萧晏微微皱起眉头,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但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他无奈的抬起手,轻轻的揉了揉江瑞的脑袋,柔声说:“我知道你担心陆安南,但是你得先考虑好自己的情况,在我这儿,你才是最重要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但你得先保护好自己,你不能让自己受伤,一点点都不可以。” “瑞瑞,别让我担心,好吗?” 江瑞在萧晏担忧的目光中如捣蒜般点头:“我保证!” 见他乖乖的应下,萧晏松了一口气,轻轻把江瑞搂进怀里,轻声说:“抱歉,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 江瑞连连摇头:“没有,是我的错,你只是在担心我罢了。” 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过街头,留下一串清脆的马蹄声。 半个时辰后,马车缓缓在成王府大门处停下。 这次江瑞乖乖的在萧晏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门子看见来人,急急忙忙跑进去通报了。 听到门子说江瑞和萧晏一起来了的时候,他的心情说不上好。 拒绝的帖子刚送出门没多久,送信的人刚刚回来说信已经送的了,没想到对方已经到了门口,那么现在是段不可能将人拒之门外的。 成王连忙朝大门处走去,见到阶梯下站着的两人后,陆昱枫三步并做两步跨下台阶,在两人两步外弯腰拱手行礼。 “见过端王殿下,平王殿下。” 萧晏和江瑞并肩站在一起,萧晏率先开口道:“成王不必多礼。” 江瑞没有说话,等着萧晏应付陆昱枫。 听着萧晏客套的话,陆昱枫直起身轻声说:“不知端王殿下突然前来可是有何事?” 这话一出,萧晏呵呵说道:“成王不必担心,本王今日,是陪平王来给世子送钱的。” 陆昱枫看着周围好事的百姓,硬着头皮说道:“两位殿下,天气热,咱们进去喝杯茶解解热。” 说完他主动往旁边让了一步让两人进去。 萧晏跟在他身后一步仔细看着江瑞,双手要扶不扶的试探着。 虽然才过去了七八天,但江瑞每天都被萧晏按着用了许多珍贵的药酒,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刚刚的那一下子,让萧晏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但现在这样的环境他不知道江瑞愿不愿意让自己扶着他走。 萧晏要扶不扶的样子让江瑞有些无奈,他减慢了一下脚步,落后一步和萧晏并肩走着。 看他靠过来,萧晏微微弯了弯腰靠近江瑞。 借此机会江瑞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我没事的,你不用这么紧张。” “嗯,好。”萧晏稍稍放下心,宠溺的说。 几人走进成王府,江瑞当机立断道:“陆叔叔,我来的目的想必您很清楚,我来找安南,请问他现在可以过来吗?” “或者……” “我直接去找他?” 江瑞算是陆昱枫看着长大的,平日里温温柔柔的,像个翩翩公子,可是他也看到过江瑞在处理一些找麻烦的人时,那样果断狠绝的处理方式让成王都觉得汗毛直立。 刚刚赶过来的成王妃紧紧看着江瑞,眼底的感激呼之欲出。 江瑞觉得有些莫名,但他也没多问。 没等陆昱枫说话,成王妃把他往旁边一拽,上前一步率先开口朝江瑞说:“瑞儿,跟我来吧,南儿一直在等你呢。” 她的语气有些哽咽,说完就率先一步朝东边的院子走去。 江瑞疑惑的看了陆昱枫一眼,转身跟上成王妃,萧晏自然的跟在他身后,紧接着就是拿着一个小匣子的路沐凡,以及抬着个大箱子的成王府两个下人。 被无视了个彻底的成王本人有怨气也不知道该找谁撒,只能沉着脸跟上。 不一会儿,一行人来到东院的正房门前,成王妃上前敲了敲门,柔声说:“南儿?” 她的声音怯怯的,可屋内回应她的,是青年冷漠的声音:“今日儿臣已经用过膳了,母妃还有何事要吩咐吗?” 听到陆安南淡漠的语气,叶沁心的心像是被人攥住,扯着生疼生疼的。 听到陆安南带着些虚弱的声音,江瑞猛的回头看向跟过来陆昱枫,拔了路沐凡的佩剑就指向他,大声质问道:“你是不是动手打他了?!” 陆昱枫和叶沁心都知道,江瑞对于那些以打孩子为教育方式的父母,是那样的嫉恶如仇。 江瑞自出生起,都是被身边人无限宠着的,就算十岁那年皇后薨逝后,江文对他不管不问是也不曾伤过他,所以皇子公主即便犯了错,只要不严重,江文也只是禁足,抄书或是收缴所有手里的权力,最严重的时候也只是重重的打了二十大板。 不随便打孩子,是江瑞自小就接受的思想教育。 小时候陆安南被学堂里的一个同龄的小孩欺负,反抗时把对方推倒,头磕在了学堂的桌案上,破了个大口子,对方父母带着孩子上门讨公道。 陆老爷子始终护着大孙子,说不是他的错,可陆昱枫说打人就是不对,陆安南把人打伤了就要道歉,等人走了以后陆昱枫不管陆老爷子的阻拦,把陆安南打了一顿。 知道这件事后,六岁的江瑞拉着比自己大两岁的陆安南到成王府找陆昱枫讨要说法。 “明明是安南哥哥被人欺负了,你是他的爹爹,你不给他撑腰就算了,你还要打他!” “爹爹说了,随便打小孩是不对的,而且安南哥哥一点错都没有!” 想到这事,叶沁心连忙转身走到江瑞身边,试探着轻轻压了压他执着剑的手,试探着小声说:“瑞儿,你陆叔叔脾气是有些急躁,但你是知道的,他下手也是有分寸的,请大夫看过了大多都是皮外伤,不要紧的。” 说着她叹了口气,无力道:“你是不知道,南儿他为了达到目的,闹了四天的绝食,好说歹说威逼利诱的今天才吃了小半碗米粥。” 第45章 我不配做他的父亲 “你是不知道,南儿他为了达到目的,闹了四天的绝食,好说歹说威逼利诱的今天才吃了小半碗米粥。” 听到她的话,江瑞满脸黑线,手里的剑慢慢放下还给了路沐凡。 江瑞清楚,陆昱枫有前科,但是那一年之后陆昱枫也很少下重手打过陆安南,直到半年前得知陆安南要跟一个男人过一辈子时气血上头狠打了一顿,差点没把人打死。 最后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把人关在家里快半年,前几天才解了禁足。 吱呀—— 就在几人对质间,身后的房门被人从里面猛的拉开,木质的门槛发出短暂的一声摩擦声,一个黑影猛的窜了出来。 陆安南赤着脚从屋里冲了出来,急急地在人群中找到江瑞的身影,在他面前站定。 门响的时候江瑞就注意到他了,看着站在面前赤着脚,只穿着一身简单的中衣,脸色苍白,下巴上还冒出了点点胡茬的男人,江瑞有些心酸。 陆安南也没等其他人反应,见江瑞看向他时,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臂就把人往屋里拽。 萧晏连忙抬脚跟了上去,他也不怕陆安南伤害江瑞,上辈子虽没见过对方,但是从江瑞口中得知,陆安南和他是妥妥的好兄弟,亲如兄弟。 但上辈子陆安南为了心上人逃婚,不惜用成王府的名声来报复陆昱枫,可想而知陆安南是那样的狠绝。 他担心陆安南知道他心心念念的人早已离开时会做出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担心江瑞应付不过来而已。 看自家儿子和江瑞两人都进去了后,叶沁心也跟了进去,陆昱枫看此情形不太想进去招人恨,但又不放心。 万一有什么幺蛾子呢? 所以他还是走上前,站在门外看着里面的情况。 陆安南进门后也没招呼人坐下,他紧紧抓着江瑞的双肩,激动的问:“你过来找我,是不是有关于阿轩的事?他是不是给我回信了?或者,或者让我去找他?” 他的语气激动,眼里全是期待,好像在等待着主人回家的大狗。 江瑞一时不敢说话了,来之前想好要告诉他纪雨轩离京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沉默了许久,就在陆安南心里开始感到恐慌的时候,江瑞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犹豫不安的看着面前的人。 看到信封的时候,陆安南眼睛都亮了起来,他一把将信抢了过来,走开几步偷偷的看信。 当他满怀期待想要把信拆开看看的时候,他注意到信封上写着的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他登时愣住原地。 “阿轩亲启。” 看到这四个字,陆安南有些不知所措。 为什么送出去的信又回来了? 他想说是不是阿轩把信看了以后不满意换回来的?可是信封上一点拆封的痕迹都没有。 他又想,万一是阿轩恶作剧,把写好的回信装在自己给他送的信封里。 想到这他连忙颤抖着手把信拆开。 当看到那一张张自己亲笔写下的书信后,他机械的抬起头,双眼通红的看向江瑞,他的眉头皱的死死地,像只被人丢弃的小狗崽,可怜巴巴的。 见到陆安南仿佛丢了魂似的模样,叶沁心心里顿时慌了,她越过几人来到陆安南面前,没等她伸出的双手扶着对方,陆安南一甩手挥开她伸过来的手。 陆安南大步走到江瑞面前,颤声问:“怎么回事?瑞儿,你告诉哥哥,这是为什么?” “信为什么没有送出去?” 他这话刚说完,江瑞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陆安南现在的精神状态几近崩溃,他怕自己一句话就压垮了面前这位九尺的汉子。 “我……哥……” 江瑞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说啥。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陆安南牵强的勾起嘴角笑了笑,艰难的说道:“我知道了,一定是阿轩在生气,气我不够在意才不收你送过去的信。” 他近乎疯魔的翻找着柜子,找出几套干净的衣服,一套一套的挑选着合适的衣服,嘴里喃喃自语着:“我自己去,我去找他,我去求他,我认错,他会见我的。” 看着陆安南此刻的模样,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说什么好,叶沁心更是捂着嘴哭得泣不成声。 就连门外的陆昱枫心里也不是滋味,他咬了咬唇,第一次深刻的意识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是我的错啊。 陆昱枫在心里念着。 是我把他逼成这样的,老爷子说得对,我不配做南儿的父亲。 每个人的心中都是五味杂陈,江瑞咬了咬牙,心里有个声音在不停地说。 “告诉他吧!” “告诉他实情!” “他总要面对的。” 是啊,他总要面对的。 没人可以替他做选择。 江瑞抬起头,语气坚定,大声的对背对着他的陆安南说:“阿轩已经走了!” 听到这话,陆安南手里抓着的几件衣服“唰”的一下从手里滑落,掉在了床榻上。 陆安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缓缓的转过身,眼睛呆呆的看着江瑞,询问的意思太过明显。 江瑞心里那股刚刚聚集起来的勇气一扫而光,低下头不敢看陆安南的眼睛,小声的说道:“我给纪府送了几张拜帖,一张也没得到回复,我去到纪府大门,一位姓刘的老伯说,阿轩带着管家在五个多月以前就已经离开了京城。” “至于去了哪里他们也不知道,阿轩出门时只说了到各地的铺子去查账走访,到现在都没有消息送回到纪府里。” 话音落下,周围顿时安静下来,房间里落针可闻,久久没有得到回应的江瑞有些不安当他抬头看去时,发现陆安南站在原地,眼里已经没有了一丝光彩。 叶沁心看到儿子这样,吓得魂都飞了,连忙上前想要查看一下,谁知她刚迈出脚步,那边的陆安南像是被惊醒一般,回过神来双腿发软,跪坐在地。 九尺的汉子,曾经那样跳脱的一个人,现在却轻易的被压垮了,跪在地上,双手捂住了整张脸,泪水穿过指缝不停地往下流淌着。 而一切起因的罪魁祸首,就是他的父亲。 第46章 断不断? 而一切起因的罪魁祸首,就是他的父亲。 半年前,经过一年多的相处,陆安南和纪雨轩的感情已经十分稳定。 纪雨轩父母双亡,十八岁的他就接手了家里庞大的产业,通过雷霆般的手段,在短短三年时间就彻底掌控了一切,还得到了更好的发展,比他父亲在世时还要强上两倍不止。 两年前二十一岁的他在外跑船三年后回到京都城,机缘巧合认识了陆安南。 陆安南虽和父母亲关系不亲密,但在祖父离世后,他们也是自己最亲的人了,他希望得到爹娘的祝福,所以在晚间和纪雨轩告别后,回到家的他就来到正院。 陆安南跪在成王和成王妃面前,陆安泽站在成王妃身侧。 陆安南声音恳切,眼睛里都是闪亮的星光,他在父母探寻的目光中坚定的开口:“爹,娘,儿子今日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叶沁心被他这样大的阵仗整的一愣,起身就要扶他起来,:“有话就直说,爹娘都认真听着呢,跪着做什么?快起来,起来说。” 然而陆安南只是轻轻地握住她的手腕,柔声说:“娘,你坐好,这事很重要。” 见此叶沁心只好坐回去,成王淡淡的开口,眼底也有着丝丝宠溺的笑意:“你说吧。” “爹,娘,儿子喜欢上了一个人,我想要和他过一辈子,儿子想要得到爹娘的祝福。” 听到这话,夫妻俩对视一眼,相视一笑,一旁站着的陆安泽眼里也是浓浓的笑意,为哥哥找到心上人而感到高兴,祝福。 成王笑着说:“好小子,哪家的小姐啊?人怎么样?” 回答他的,是陆安南有些愧疚的声音,但说出的话里却也带着深深的自豪:“他很好,有勇有谋,博览群书,见多识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儿子这段时间的改变都是因为他。” “哈哈哈哈哈,好!你既喜欢她,那挑个时间,本王和你娘一起上门去为你提亲,说吧,是哪家的小姐?” 陆安南低下头,他知道,即便盛朝民风再开放,父亲的一身正气凛然应该是很难接受这件事的。 他语气淡淡地说:“不是小姐,是纪府的公子。” 砰! 陆昱枫一掌拍在桌子上,猛的站起身。 别说一旁的叶沁心和站着的陆安泽,就连跪在地上早有预料的陆安南也被吓了一跳。 陆昱枫大吼道:“你再说一遍,你喜欢的人是谁?!” 陆安南做好了一切的心理准备,此刻他依旧跪在地上,身体笔直,抬起头对上父亲愤怒的眼睛,不卑不亢的说:“纪雨轩。” 他话音刚落,陆昱枫抬起脚,一脚就踹在了他的胸口。 陆安南倒在地上,但很快就像没事人一样重新爬起,他没有再跪着,而是就那样静静的站在盛怒的父亲面前。 看着他毫不知错的样子,陆昱枫怒火更盛,一巴掌呼过去,迅猛的速度伴随着破空声,手掌重重的扇在了陆安南左脸上。 陆安南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疼,很快,左边脸颊便高高的肿起。 在陆昱枫踢出去那一脚时,身后的叶沁心和陆安泽就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想要拉架,但是陆安南就那样不闪不避的让陆昱枫打。 叶沁心和陆安泽一左一右抓住陆昱枫的手臂,想要把他往后拖,让父子俩分开。 叶沁心轻轻地给陆昱枫顺着背,轻声说:“别动气,南儿不是在好好的和我们说嘛。自先帝在世时起,盛朝一再强盛,民风早已开发,家里养了男妻男宠的富贵人家也不少了。” “而且,本宫觉得挺好的啊,才一年多的时间,南儿性子收敛了许多了,人也稳重了不少,这不是挺好的?” 听到她的话,陆昱枫顺了顺气,冷冷道:“你懂什么,他从小就是爹亲自教养的,老爷子沙场征战一辈子,那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以前老爷子宠着他我也就不多说了,都说隔代亲,爷爷疼孙子本王没得说。” “平日里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也懒得管,但他今天说的这件事绝对不可能!堂堂将军教养出来的孙子是个断袖,你让世人怎么看我成王府,你让你死去的爷爷的脸往哪放?!” 陆安南一开始没有说话,但听到他提起爷爷,陆安南猛的抬起头,双眼通红,咬牙切齿地说:“如果爷爷还在,他肯定不会打我,他一定会为我感到高兴。” “爷爷最看不得我受委屈,不必我说,他也会真心实意的祝福我!” 他这话让陆昱枫刚压下去一点点的怒气再次飙升,吼道:“你还敢顶嘴?”说完冲过去就还要动手。 叶沁心死死的拽住他,陆安泽跑到他哥面前就要把人拉走,远离这个是非之地,等他爹冷静冷静。 但是两人还没转身,就听到陆昱枫大喊道:“来人!” “把世子带到祠堂里跪着反省,什么时候知错了,什么时候再放出来!” “爹!” 陆安泽抗议的喊了一声,但他爹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成王的侍卫很快就来到几人身前,陆安南也不反抗,径直往祠堂方向走去。 陆昱枫见陆安南跪了一天也没低头妥协,吩咐侍卫说:“世子在祠堂受戒,就不必给他准备膳食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太阳升起又落下,陆安南已经在祠堂里跪了两天两夜,滴水未进。 这天傍晚,陆昱枫和成王妃还有陆安泽一起进入祠堂,他心里想着:想必南儿已经知错了,那就放他出来吧。 所以当他进入祠堂,看见陆安南虽然跪坐着,但脊背依旧挺直,他就知道陆安南没有妥协。 他忍无可忍,从一个个祖先的牌位后面的墙体里打开一个暗格,从里面取出一条手臂粗的长棍,厉声问道:“你可知错?只要你改,断了和那小子的联系,本王就放你出去,否则你就跪到死为止!” 相较于他的歇斯底里,陆安南十分平静,即便疲惫不堪,饥渴交加,他也没有低下头,只淡淡地说道:“没错,不改,不断。” “逆子!今日我就打到你改为止!”说着就扬起手里的棍子就要打下去。 但下一刻手腕被人握住,叶沁心声音冷冷的说:“你成全他又如何?” 陆昱枫一把挥开她就喊道:“你别管,我是为他好,他和一个男子在一起,以后是要让人戳脊梁骨的。” 说完一棍子一棍子的打在陆安南背上,每打一棍就厉声问道:“断是不断?!” “不断!” “你断不断?!” “不断!” 第47章 是我叨扰了 “你断不断?” “不断!” 棍子一下一下的落在身上,陆安南脸色煞白却始终没有松口。 打了大半个时辰。 呼哧——呼哧—— 陆昱枫重重地喘着粗气,眼眶通红。 棍子打在陆安南的身上,但好似受刑的人是自己。 在他的记忆里,印象里,陆安南还是个意气用事的少年,经历过的事始终太少,他怕儿子选了错的路,只一脚,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他想让陆安南放弃, 放弃这段感情,选一条稳稳当当的路,平平顺顺的走完。 看着陆安南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脸色越来越难看时,他一度想要放弃自己的坚持。 “噗。” 陆昱枫一句话没说出口,一口血先喷了出来,他单膝跪在地上,靠着右手拿着的那根棍子支撑住身体。 低着头,嘴里残留的血液不停的往外流着,滴答滴答的砸在地上。 对于刚刚陆昱枫心里的想法,陆安南完全不知道。 陆安南愣愣地看着父亲,眼里的泪水汹涌而出,他不顾膝盖上钻心的疼痛,膝行上前,搀住父亲微微摇晃的身体,带着哭腔颤声说:“我断……我断,行了吗?” “好,明日开始,你母妃会替你好好物色适龄的闺家小姐,一旦找到人选,就以最快的时间成亲。”陆昱枫沉着脸说道。 对于他的话,陆安南没有一丝回应,泪水已经糊了他满脸而,从他小时候开始就在眼里闪烁着的细碎星光瞬间消失。 府医刚洗漱完准备休息就被人从被窝里拎了出来,来到正院进到成王的房里,就见成王一家四口都在里面,成王躺在床上,成王妃坐在床前,两个孩子站在一旁。 最为明显的,是将视线落在成王身上的世子,他的眼睫低垂着,双眼无神,就像一双黑漆漆的深洞。 府医很快诊过脉,说:“身体没太大的问题,想必是近日太过劳神,又心思郁结,气血攻心导致的呕血,短时间内还是不要再受刺激了,小人开一副药,喝两天就好。” 他的话刚说完,陆安南心里就松了一口气,他之所以不顾叶沁心劝阻非要留在这,就是为了确认陆昱枫没事,如果他说因为自己出了什么事,想必陆安南会愧疚一辈子。 此时听府医说没有太大问题后,他收回视线就抬脚往外走。 两天两夜没有进过一滴水一粒米,死死强撑着跪着没有闭上眼,此刻都有坚持,眷恋,牵挂都强行从他身体里抽离,取而代之涌进来的,是无尽的愧疚。 既是对放弃纪雨轩和他们之间的感情感到愧疚,又是对于父亲的愧疚。 所有一切重重地压在陆安南身上,无论他如何都摆脱不掉,顷刻间就将他彻底压垮。 咚! 沉闷的声音响起,陆安南双眼紧闭,重重的倒在地上,失去了所有知觉。 成王府里一阵兵荒马乱,连床上的陆昱枫都唰的掀了被子起身,快步冲到陆安南身边,蹲下身就把人横抱了起来,转身轻轻的放到自己的床上。 “南儿?” 之后陆安南昏迷了两天,此时距离他上一次和纪雨轩见面已经过去了五天,他醒过来后在叶沁心和陆安泽的监督面无表情的吃完了早膳。 他声音没有一丝起伏的说:“母妃,儿子今日出门,和他说清楚。” 叶沁心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点了点头,她想要摸摸儿子的头,想要安慰安慰,但陆安南在她伸手时就偏头躲过了。 无奈叶沁心只能离开。 等人都出去后,陆安南来到房间梳妆桌前,看了看铜镜里憔悴的自己,他眼眶红了红,转身挑了一件衣服换上就出门了。 陆安南骑着马来到和纪雨轩相遇相识的明月阁,来到纪雨轩的房间,把纪雨轩送他的从小带到大的玉佩还给了纪雨轩,还塞了几张银票,他对纪雨轩说了一些话。 他把事情说了一遍,当然,也没有说实话,他只说:“这段时间叨扰纪公子了,陆某实在对不住,浪费了你快两年的时间,家里安排的亲事,不用多久该成亲了。” “作为歉礼和纪公子帮陆某管理醉仙楼账务一时的报酬,这些银票就归你了。” “陆某知道你的产业庞大,看不上我这三瓜两枣,但这是醉仙楼这两年的全部收入了,都归你。” “往后……我们……” 话没能说完,陆安南再也忍受不住,转身逃也似的出门冲下楼,翻身上马,马鞭一甩就冲了出去。 等纪雨轩从怔愣里回过神,满脸泪水的追出去时,大街上早已没了他的踪影。 纪雨轩攥着手里的玉佩和几张银票,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泪,朝自己的小厮道:“备车,去成王府。” 等他坐上马车前往成王府时,陆安南已经策马奔腾,一路疾驰的出了城,泪水如同决堤一般在风中从眼角划过,没入发际,偶有几滴随风飘落,无声的掉落在郊外小道的飞土上,眨眼就被土壤吸收,消失的无声无息。 陆安南来到一片小湖边,湖岸上小草几乎没过膝头,随着微微掠过的湖风轻轻摇曳着。 看着湖面上荡起的丝丝涟漪,陆安南噗通坐在了地上,双臂抱住膝盖,埋首在臂弯里放肆大哭。 这个湖名叫熙悦湖,是陆安南和纪雨轩的定情之地。 两人曾在这里确定心意,曾在这里忘情激吻,曾在这里互诉衷肠,曾在这里畅想未来。 而此刻,就只剩下陆安南一人哭泣。 宣泄过后,陆安南回到成王府,他茜着马从小巷里缓步走出,走到转角遇见时,看见了巷口停着的马车,上面绣着的,赫然是纪府的标记。 陆安南默默的往后退了退,他轻轻的抚了抚马儿的鼻骨,然后躲在拐角偷偷的往外看,就看见纪雨轩攥着刚刚自己塞给他的那堆东西,笔直的站在成王府门口。 远远的,陆安南也能注意到纪雨轩通红的双眼,身躯微微颤抖着,显然在自己走后纪雨轩就来到这里站着。 门子再次从台阶上走下来,歉意的对纪雨轩说:“纪公子,我家世子真的不在府里,王爷公务繁忙,着实不便相见,还请您先回吧。” 纪雨轩固执的说:“陆安南不在,那我就在这等他回来。” 两个人,一个在大门外苦苦等待,一个躲在拐角的暗处看着这一切。 两个人脸上都是干涸的泪痕,泪水已经再也流不出了。 第48章 我亲自赔罪 两个人脸上都是干涸的泪痕,泪水已经再也流不出了。 直到深夜,纪雨轩才机械般的转身离开,在上马车前,他回头深深的看了成王府大门一眼。 陆安南已经瘫倒在地,他木然的看着远去的马车,许久后才起身,忍着双腿的酸麻感一步一步的走进成王府大门。 之后陆安南如同行尸走肉一样待在自己的院子里。 成王知道那天陆安南近子时才回府,怕他干出什么事来,直接将他禁足在东院里。 --------- 叶沁心看着儿子跪在地上哭的稀里哗啦的,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她在心里想:也怪我,怪我当初没有那么坚定的站在南儿身边,没能再劝劝他爹,否则就不会是如今这样的局面。 叶沁心快步上前,跪在地上抱紧了这个自己错过了他人生十六年的孩子。 “南儿……对不起,是娘的错,娘当初没有坚持自己的想法,没有站在你这边,是娘的错。” 江瑞也上前一步,担忧地说:“我问了现在府里管事的人,阿轩的姐姐就嫁到西街的云锦布坊的主家人家里,她是阿轩唯一的亲人了,或许,她能知道阿轩的去向。。” 他这话一出,陆安南迅速的抬起头看向他,眼里满是期待:“真的吗?” “也许呢?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听到这话,陆安南抬手用手背抹了抹脸上的泪,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转身走到衣柜前,拿出一张包袱皮,回身把床上散乱的几套衣服全都包起来,转身就往外走。 “南儿?” “你要去哪儿?” 成王夫妇一同开口。 陆安南深深的看了一眼父亲,垂下眼睫,不一会儿又重新抬起,眼神坚定,开口道:“爹,娘我要去找他。” “我必须要找到他,这小半年里,我每夜都在想他,我做不到随意找个没相处过的姑娘囫囵吞枣的过完一生。” “我只要他。” “哪怕他恨我也好,大不了我一生不娶,孤独终老,因为那是我欠他的。” “至于传宗接代这件事,不是还有安泽吗,有他就够了。” 门口刚刚赶过来的陆安泽:“……” ……我的亲哥啊。 陆昱枫目光灼灼的看着面前的儿子,脸上没有多少笑意,但眼里是满满的欣慰,儿子长大了,懂得了爱,甘愿承担一切他做父亲的,曾经做错了事,如今也该成全他了。 陆昱枫淡漠的说:“爹何时说不让你去了?” 说完,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脸的诧异,每个人都担心他会不顾一切的反对,甚至再大打出手把人锁起来,但谁也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爹,你刚刚……说什么?” 在陆安南诧异的目光中,陆昱枫抬脚跨进房门,在这个比他这个父亲还要高几分的儿子面前站定,他抬手拍了拍陆安南的肩膀,郑重其事的说:“爹不反对你了。之前是爹的错,是我杞人忧天,本末倒置了。爹求的,不过是你过的幸福。” “当初在祠堂里,看着你死死强撑着不妥协的时候,我曾想过放弃,放你去找你的坚持,但爹也是自私的,见你因为我放弃,之后我也就没有再说,还怕你反悔把你锁在了院子里。” “爹错了,今天爹放你走,一定要把人追回来,一家人一起过个好年,爹亲自给他赔罪。” 听着父亲郑重其事的道歉和嘱咐,陆安南的眼眶像是决堤的洪水,再次红了起来,却又破涕为笑。 陆安南上前一步抱住父亲,头埋在他的肩窝里,笑着说:“爹,谢谢你。” 陆昱枫被这一抱也触动了心弦,眼眶不禁湿润起来。此时此刻,他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孩子已经真正长大成人,成为了一个能够顶天立地、独当一面的男子汉。 这个拥抱让他感到无比欣慰和自豪,同时也让他意识到,作为父亲,他需要给予孩子更多的信任和支持,让他自由地追逐自己的幸福并为之负起相应的责任。 他笑着拍了拍陆安南的后背,说:“早些回来。” “嗯。” 陆安南应了一声,缓缓松开抱着陆昱枫肩膀的手,慢慢的推开了一点距离,然后他侧身看向江瑞,说:“谢谢你,瑞儿,谢谢你帮我走这一趟” 对于他的道谢,江瑞笑着说:“举手之劳而已。” 陆安南只是笑笑又看向他身后站着的萧晏,更恭敬感激的说:“多谢端王殿下提点,否则在下一定会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 然而萧晏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接话。 两人心知肚明。 在场除了江瑞知道一点点内情外,旁的人却是完全不懂了。 陆安南在感谢萧晏,感谢他提点自己没有用极端的方法去逼迫家人妥协,没有把纪雨轩推到风口浪尖上去,承受着成王府的怪罪。 而是努力的去争取,祈求换取家人的认可与祝福,这无疑是一个所有人都愿意看到的局面,是真正的双赢。 江瑞上前几步,站在陆安南面前,笑意吟吟的看着他,下一刻他张开了双臂。 陆安南也上前一步张开双臂紧紧地拥抱了一下,没多久就分开了,因为在江瑞的身后,萧晏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好像他敢多抱一会儿就会把他生吞活剥了。 陆安南觉得有些好笑,但也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没有多说。 两人分开,江瑞向后招了招手,很快路沐凡就上前走到他的身边,把手里拿了许久的小匣子放到江瑞张开的手掌上。 江瑞拿着那个匣子看了看,低头一手抓起陆安南的右手手腕,轻轻的抬了起来,然后另一只手把手里拿着的匣子放在他的手里,轻声说:“出门在外,还是要有些银子才方便的,那一箱银子太碍事了,这些银票你全都拿去吧,银子就留在府里。” 江瑞这话一出,别说陆安南,就连一旁的叶沁心和陆昱枫都走了过来,满脸不赞成的看着江瑞。 陆安南直接把手里被塞过来的匣子推回江瑞怀里,有些生气的说:“我出门,哪能要你的钱,我自己有,你快拿回去。” “对啊对啊,瑞儿,快拿回去,出趟门的钱而已,都是小钱,我们成王府也是给得起的。”叶沁心也连忙说。 陆昱枫虽然没有说话,但脸上拒绝的意思也实在显眼。 江瑞无语的扶额,哭笑不得的说:“谁说我是送钱的,我分明是还钱的啊。” 第49章 我走了 “谁说我是送钱的,我分明是还钱的啊。” 江瑞的这一番话把屋里的一家四口都整愣了,一个个疑惑的看着他。 四人互相对视一眼,眼神里都在问:你们谁借钱给他了? 看着他们疑惑的眼神,江瑞嘴角抽了抽。 他无奈的说:“你们误会了。” “陆叔也知道,前几天安南哥哥把醉仙楼送我了,我查了查账本,发现那个掌柜贪墨银两很严重,他想保全自己,把这几年贪的钱全都送回到了我府上。” “全在这儿了,我现在就只是物归原主而已。” 江瑞的这番话让几人松了一口气,当他再次把手里拿着的匣子递过去的时候,陆安南也就没有过多推辞。 他们从小起的情谊,没必要整那些个虚礼,直来直往的很随性。 不过再把匣子接过来的第一时间,陆安南直接打开,也不看,把手伸进去囫囵的从里面拿出几张银票,就往江瑞手里塞:“前几天我就把酒楼给你了,那家伙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这几天你的钱他也吞了不少,这些你拿回去吧。” 看着递过来的银票,江瑞连忙举起双手,拇指贴着耳尖做投降状,后退两步,嘴里说道:“别!醉仙楼是京城最出名的酒楼之一,每月的盈利就有十几万两,你送给我这样贵重的贺礼哪行?” “钱追回来了,人我也送到大理寺了,到时候会以偷窃,避税的罪名处决他。还有我这几天在醉仙楼的收入,也一并交给你,当作我买下醉仙楼的费用了。” 江瑞都这样说了,陆安南在拒绝就有些不识抬举了,当然他也不会拂了弟弟的面子,笑着说:“多谢,今日两位的恩情,在下没齿难忘,往后有我能帮上忙的,绝不推辞,必定竭尽全力相助。” 陆安南和江瑞说话间,成王妃走到了房门口,叫来下人吩咐道:“去给世子准备些出远门的东西,越齐全越好,定不能怠慢。” 最后一句是叶沁心故意加的,在京都城里,每个人都是看人下菜碟的,特别是那些个贵族家庭,奴仆总看主人家的脸色行事,不得宠的人地位太低,他们会践踏欺辱;得宠的人他们则会腆着脸去巴结,成为对方的刀。 今天平王突然登门,带着几个人浩浩荡荡的进府,在前院的人都看得清楚。 如果让他们看见陆安南离开的时候背着个简简单单的包袱,势必会招人闲言碎语,消息传出去的也就只会是世子带着个寒酸的小包袱离开了成王府,这样的话只会在市井小民之间越传越离谱。 什么成王不喜从小没养在膝下的世子,更宠爱二公子。 亦或是成王世子犯下大错被驱逐出城。 再或者成王叛变,让世子出去投敌。 …… 谣言就是这样产生的。 要是传到圣上耳中,到时候他们就是有八张嘴,怕是也说不清楚了。 时间过得很快,所需物品已经准备就绪,大家整理好行装后,一同朝着大门方向走去。 陆安南也没再拿着包袱,所有衣物都有箱子装着,各种用得到的物品都装好放在了马车上。 陆安南站在马车旁回身看向五人,笑着说:“我走了。” 成王甩甩手说:“去吧,见到人了,就替爹给他道个歉。” “南儿,照顾好自己,别让娘担心。” “哥注意安全,记得把嫂嫂带回来。”陆安泽的笑容如同阳光一般灿烂而温暖,充满了纯真和善意。他的眼神清澈透明,没有丝毫杂质,让人看了不由得心生欢喜。这笑容似乎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可以抚平人心中的不安和忧虑。 陆安南上前一手抱住叶沁心,一手抱住陆安泽,陆昱枫也上前把母子仨抱住,说:“早点回来。” “嗯。” 一家四口抱了一会儿就分开了,陆安南转身上了马车,车夫也跟着上车坐到了车辕上。 顾庭骑着马跟在马车旁,他是陆安南的贴身侍卫,是陆老爷子留给孙子的,他也是陆老爷子养大的,是个孤儿。 陆安南撩开侧窗的帘子,朝众人挥了挥手,说:“我走了,你们回去吧。” “问清楚小轩的去向后,马车行驶小心点,天黑前找个客栈好好休息,不准天黑赶路知道吗?”马车缓缓起步,叶沁心还是不放心的嘱咐。 陆安泽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一直追随着哥哥的身影,直到完全消失不见。他在心里默默地为哥哥祈祷着,期待着他们早日团聚。 待陆安南走后,江瑞转身朝着陆昱枫拱手,微微躬身道:“陆叔,今日晚辈多有得罪,望您莫怪。” 见此,陆昱枫连忙扶住他的手,淡笑道:“这算什么得罪,也是叔的错,太冲动了,要不是我,他们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要是因为我毁了一桩姻缘,那我真是罪大恶极了。 ” “好在有你和端王提点他,之后的事我们也帮不上了,就看他自己了。” 江瑞笑着应和:“是。” “今日时候不早了,就不过多打扰了。” 叶沁心听到这话一手拨开前面站着的陆昱枫,走到江瑞面前拉住他的手,笑得慈祥:“瑞儿,急着走做什么,都快午时了,留下来吃顿饭吧,姨姨好久都没能和你一起吃个饭,今日正好。” 这话一出,让江瑞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偏过头看向萧晏,眼里求助的意思让萧晏觉得好笑。 叶沁心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端王殿下,赏脸一起吃顿便饭吧,南儿刚刚可说了,你帮了他大忙。” 一旁的陆昱枫也上前搂着萧晏的肩膀说:“大将军回京,在围场只远远的看了几眼,也没来得及打招呼您就回来了,这秋围刚结束,又正好您帮了我儿子,来来来,一起吃个饭,好好感谢感谢您,也为您接接风。” 陆昱枫胳膊一把搂上来,萧晏微微弯腰才适应了陆昱枫的身高。 萧晏笑呵呵的说:“好啊,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旁的江瑞和叶沁心看着萧晏弯着腰的模样忍不住对视一眼,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不过见萧晏都答应了,江瑞也就没有拒绝。 就这样,在陆昱枫不明就里的搂着微微弯着腰的萧晏,叶沁心一脸慈爱地拉着江瑞的手,陆安泽则满脸疑惑的看着父亲,跟在四人身后进了成王府的大门。 第50章 奇怪的庄子 吃过饭,江瑞和萧晏和成王简单聊了聊肃贪的事,就离开了成王府。 回到家里后,江瑞先是去书房里写了些查贪吏的计划,他必须要调配御林军镇压反抗者。 户部那边的人也不能随便用,都说官官相护,再说这次行动势必会损害那些人的利益,户部管理财政,监守自盗的不在少数,让那些人去查账,怎么查都查不出问题来。 可是不用户部,就江瑞自己一个人查,查到猴年马月都没能查得完。 所幸他还有人选。 侍卫营。 说是侍卫营,不如说是江瑞开的慈仁堂。 从十二岁起,他拿出了不少钱去养育孤儿,那些孩子多半是被父母丢弃的,有男有女,各个年龄段的都有,有的被江瑞的人捡回来时已经十几岁,有的还只是刚刚呱呱落地的婴孩。 或许是感同身受,他拿出蓝雪烟留给他的铺子赚的钱,把他们安置在城郊的庄子里。还没及冠的他住在宫里,养在贵妃膝下,每个月的出宫日他都会去庄子上看看那些孩子。 他请了婆子照顾他们,但不会把他们养得骄纵,当然,被抛弃的他们也不会骄纵,他们只想要努力证明自己不比别人的孩子差。 江瑞还请了教书先生专门教育他们,先生也很负责,他不会胡乱的教育,也不会要求每个孩子学一样的东西。 教书先生姓张,年纪有些大了,当时已经年过四十,孩子们都叫他张爷爷先生了解每一个学生的喜好,挖掘每个人的天赋,他没涉及的方面会告诉江瑞,江瑞在找来专门的先生教育。 不过张先生还有一条严格的要求,不管学什么,都必须学习好汉字,哪怕是种地,也也是为百姓,为家国服务,不能只做个大字不识的泥腿子。 就这样八年过去,庄子里养了几十人,江瑞也不怕这些人被人知道,他们都是江瑞的人捡回来的,进入庄子的第二天江瑞都和他们签了身契,算是江瑞的奴仆。 但是没人知道,江瑞答应过他们,等他们到了十八岁,学成一门手艺后,只要想离开的,江瑞会把身契还给他们。 但是到现在,好几个已经满十八岁的少年少女都没有离开,他们不是贪图享受富贵的生活,他们都说想要用这一身江瑞付予的活命手段报答于他。 很多孩子学术各方面在刻苦也没有大的成就,就学了武术,立志成为江瑞的侍卫,为他保驾护航,所以那个庄子就成了江瑞私人的侍卫营。 但还有很多人的算术不错,庄子里的内账都是他们在算,连江瑞的几家铺子也是他们在管。 还有一些人学得比较杂,每样都会点,但又不是很精通,养活自己不成问题。 江瑞打算把那些算术厉害的都叫来,自己再在京城开辟一家空置的房产来给他们查账用,御林军日夜坚守,不能让任何人进去打扰甚至危害他们。 专业的事还要专业的人干,江瑞还给几个因为纪雨轩而认识的商户送了信,希望能得到他们的帮助。 他们都在纪雨轩手里的商队做事,纪雨轩掌握着他们的货源,江瑞和纪雨轩有交情,他们不会不帮。 不但会帮忙,还会尽心尽力的帮。 纪雨轩是皇上亲封的第一商户,掌管着大盛朝七成的货物,能力不可谓不强,每年缴纳的税收就有千万两白银,也就是百万两黄金,没人敢得罪。 至于江瑞,虽说传言都说他不得皇帝器重,但毕竟是唯一的嫡子,如今皇帝交给他这样的差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帝在放权,在考验这位嫡子。 所以他们肯定会巴结住他的,希望扒住这条大腿。 这些计划江瑞没有告诉江文,不是他不说,是江文压根就不想听。 在江瑞看来是江文不想听。 写完江瑞就趁着太阳还没下山,马不停蹄的进了宫,想要把计划给江文看看。 但是到了宣政殿门口,梁木云进去通报后,得到的回复是:“平王殿下,陛下说了,这件事已经交给了您,怎么处理是您的事,陛下不会过问,就没必要禀报了,陛下说只要结果。” 听见这样的,江瑞觉得胸口闷闷的,但是江瑞还是就没有再多做解释,拿着计划书转身就出了宫。 路沐凡在宫门外等着,看江瑞这么快就出来了有些疑惑,他连忙迎上去,没有多问。 他心里清楚,定是连皇帝的面都没见到吧。 路沐凡扶着江瑞上了马车,坐在车前,老马一甩马鞭,马车就缓缓的驶离了宫门。 回到平王府,江瑞先是好好的洗漱了一番,泡了个热水澡,洗去一身的疲惫。 等他洗完澡出来,晚膳也准备好了。 宋嬷嬷接过江瑞手里的棉巾,替他擦拭头发上残留的水渍。 等下人们把桌子摆好,一样一样的菜品端上桌后,江瑞的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宋嬷嬷一边给江瑞加菜,一边忍不住小声八卦了一下,道:“端王爷今日怎么没来一样用饭了?” 江瑞好笑的看着嬷嬷,笑着说:“嬷嬷把端王当什么人了,那就那么闲天天围着我转了,他还有自己的公务要处理,也还有自己的王府,差我这的两口吃的啊。” “哈哈哈,老婆子我就是问问,端王殿下看上的可不是这几口饭。” 听这话一出,江瑞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像是被火烤过一样,瞬间变得滚烫起来,甚至连耳尖都被这股热意侵袭,变得红彤彤的,仿佛熟透了的苹果一般。 “嬷嬷。” 江瑞像小时候一样,嗔怪道。 宋嬷嬷笑道:“诶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来,尝尝这个鱼丸,也是端王爷教人做的。” 听到那两个字江瑞眼睛都亮了,脸也更红了几分。 江瑞看着碗里的鱼丸,把那些羞涩统统都抛之脑后,心里充满了期待。他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一个鱼丸,放在嘴里轻轻地咬了一口。 瞬间,一股浓郁的鲜香味在口中散开,让他陶醉其中。 鱼丸的口感非常好,鱼肉劲道有弹性,弹牙爽口,每一颗鱼丸都像是一个小小的惊喜,让人回味无穷。 江瑞一边品尝着美味的鱼丸,一边感受着这种幸福和满足感。他觉得这一碗鱼丸不仅仅是一道美食,更是一种生活的享受和乐趣。 不知是鱼丸美味,还是教厨子做出这道菜的人更合心意。 第51章 今日食言,任大人处置 不知是鱼丸美味,还是教厨子做出这道菜的人更合心意。 江瑞一个人用膳,桌上一共五道菜,分量都不大,其中有两道菜是萧晏交给厨子的,还有两道菜是江瑞常吃的,萧晏觉得有点小瑕疵指导了一下做了改良,剩下的一道菜是完全靠平王府厨子做出来的。 美美的吃了一顿饭后,江瑞先是到院子里溜达了一圈。 可无论他走到哪儿,眼前的景色都不曾入他的眼,他的脑海里不受控制的,一次次浮现起一张俊脸,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总是含情脉脉的注视着自己。 那一眼,好像跨越了一切,就像那个人一样,就那样莫名的出现了。 明明这十年在宫里也是这样的生活,只是在宫里是他的身后总跟着一个江念,搬到这里来也就一个月,那一个月里也是自己独来独往。 因为不受宠,平日上门拜访的人也没有几个。 就算主子的脾气再好,府里的下人也不会和主子相处的太过放肆。 这样的生活实在无趣,久而久之江瑞也就懒得再动,除了日常习武训练外,江瑞都是窝在屋子里,或是在书房处理公务,这是最舒服的,实在没事的话看看史书兵书,画会儿画打发时间。 又或是待在寝殿看看话本,没事拉着路沐凡陪他下棋对弈,生活得按部就班。 可是现在才过去几天,他已经习惯了萧晏的存在,没有萧晏在身边的时间里,他总是觉得缺了点什么,心里空空的,怎么也提不起兴致。 那个人如同一颗璀璨的流星般,强行闯入他的世界,将他紧紧包围。 萧晏像一个无赖,霸道又温和的用无尽的温柔与深情,将他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仿佛要把他融入自己的生命之中。 而他呢?原本冰冷坚硬的外表渐渐被融化,内心深处那柔软的一面逐渐展现在世人面前。 那个曾经孤傲冷漠、时不时还会张牙舞爪的小野猫,终于找到了一个温暖的港湾,可以安心地依靠。 他毫不犹豫地翻身躺下,毫无保留地展示出自己最柔软的部分,期待着主人的呵护与关爱。 小猫咪露出毛绒绒的柔软肚皮,等待主人的爱抚。 心里想到了萧晏,江瑞低下头弯了弯嘴角,然后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 今日中午从成王府回来后,萧晏一直陪着坐在江瑞身边,做的事像是逗猫一样。 一会儿用手撑着脑袋,侧头注视着江瑞的侧颜,嘴角总是带着满意的笑。 一会儿用签子叉起一块切好的水果,递到江瑞嘴边喂他吃。 一会儿给他倒杯茶水,说:“天气干燥,润润嗓子。” 一会儿又凑上来亲亲江瑞的嘴角,等江瑞看过来的时候就说:“蘸了茶渍,我刚刚吃了果子还没洗手呢,手不方便。” 江瑞没办法,虽然有些烦人,打扰他写肃贪章程,但…… 他也享受啊。 心上人太黏人也是一种情趣。 一个下午,萧晏小动作不断,江瑞时不时也好心情的回应他几下,就在江瑞快写完的时候,许延急匆匆的送来一封信递给萧晏。 萧晏看完后就笑了几声,也不管桌子前站着的许延,转身就在江瑞唇上重重亲了一下。 木嘛! 接着他心情极好的说:“瑞瑞,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就不能送你去皇宫了,晚膳不用等我,我在外面随便吃点就能应付。” 江瑞心情有些低落,一开始萧晏说不能送他进宫,只说想在宫门外等他的时候他就有些不开心了,好不容易才接受了这个提议。 现在萧晏突然说有事,连送他到宫门口都不行了,江瑞难免会失落,但他也没有多表现出来,毕竟萧晏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可能一整天都待在自己身边。 江瑞勾起嘴角,笑的得体,轻轻点头应声:“嗯,你去吧,我自己进宫就好。” 听他这样说,萧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偏头朝许延使了个眼色,后者点点头就退了出去。 萧晏往江瑞那边坐了一点,两人腿贴着腿,体温隔着衣服布料传递过来,江瑞依恋的看着他。 萧晏笑着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萧晏看着江瑞,嘴角不自觉勾起。江瑞那双眼眸犹如深邃的墨潭,水润晶莹,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令人无法抗拒地被其深深吸引。 当萧晏注视着那双眼睛时,它们就像神秘的旋涡,不断地旋转、吞噬,将萧晏的目光紧紧锁定,让他的灵魂都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他的心绪瞬间就乱了,怎么也找不着北。他一把扣住江瑞的后脑,凑了上去。 两瓣柔软相触,萧晏霸道的含住怀里人的唇,用力的吮吸着,舌尖顶开牙关,湿润侵占口腔,开始攻城掠地,肆意的翻搅着。 嘴巴被堵住,头被迫着抬着,呼吸越来越困难,而身体里存留的空气被一点点的掠夺殆尽,江瑞的脑海只剩下一片空白。他无法思考,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后背无力的靠在椅背上,身上的人始终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终于,在江瑞撑不住,因为呼吸不畅快要晕过去的时候,萧晏放开了他,分开之际又在他的唇上轻轻咬了一口。 嘴唇分开的那一刻,江瑞觉得时间是美好的,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复苏的大脑开始变得清明,身体各处都在叫嚣着,是那样异常的兴奋。 萧晏看着江瑞红肿着还泛着水光的薄唇,喉结上下滚了滚,按捺住心里的狂躁,抬手揉了揉江瑞的发顶,轻声说:“今日食言,等我回来,任大人处置。” 他的话说完,江瑞并没有回应,只是红着脸偏过了头,一只粉嫩嫩的小耳朵印入萧晏的瞳孔里,他失笑起身,调笑了一句:“为夫要出门了,娘子忙完便乖乖在房里等着为夫回来暖床。” 他这话一出,江瑞的耳朵肉眼可见的更红了。 萧晏笑呵呵的出了门,那笑声活像一个老流氓。 “老不正经。” 第52章 洗白白去暖床 “老不正经。” 等人出了门,远远的还能听到那放荡的笑声,江瑞小声骂了一句,不自然的摸了摸还有些发麻的嘴唇。 萧晏离开平王府,翻身骑上门口许延准备好的马,然后一甩马鞭,独自一人朝着信中以及城东的某处地方疾驰而去。 出了城门,萧晏来到一处偏僻的庄园,这个庄园面积很大,但房子只占了不到一半,其余的都是树丛草地,庄园的围墙十分之高,足有五丈高,大门也是十分厚重,木质的门板两面还有着一层两寸厚的铁板。 太阳刚刚下山,天色没有完全暗下来,一辆辆平板车来到大门前,如果有外人看到这里停着的十辆马车,还有上面摆放着的一个个盖着黑布的大箱子的话,以及车队都会被吓尿当场。 京中任何一位朝臣看见,都要谈论一下这位端王,是不是要谋权篡位了。 特别是车队旁随行的十多名带刀侍卫,他们一个个看上去就知道是练家子,而且功夫还都不弱。 萧晏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的一行人笑了笑说:“你们动作还真快啊。” 众人翻身下马,朝着萧晏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萧晏摆摆手说:“天色不早了,快点把车子都拖进去吧,屋子都让人收拾好了,安顿好它们后,你们就在这好好休息。这些家伙你们每天留五个人看好,剩下的都可以找时间回趟家报个平安。等老胡回来以后犒劳三军,大军就会解散,到时候你们各回各家,这些家伙本王会再找人来照顾着。” “是。” 从一开始,黑布下就一直传来一阵阵奇怪的声音,萧晏走下去,把手从黑布下伸了进去,然后他低低的笑出了声:“好了好了,先进去再说吧。”他把手抽了出来,示意几人把车子弄进去。 很快,骡车一辆一辆从缓坡走进庄园大门。 侍卫们先是把拉车的马都解开,赶进了马厩里,十辆车子,足有二十五头骡子拉车,足见车上的东西有多重。 等骡子都关起来后,萧晏一把扯掉那个最大的箱子上的黑布。 哗啦啦—— 黑布如一片残叶,随风飘落在地。 黑布下的东西露出来真面目,那根本不是一个箱子,而是一个一人高的巨型笼子,这辆车子也是最大的,拉车的马就有六头。 笼子里的,是一只体型巨大的白虎。 它正在用它那个巨大的,毛茸茸的脑袋去顶萧晏开锁的手,胸腔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萧晏退后几步,把铁笼的门打开。 笼子刚打开,一只巨兽就朝萧晏扑过去,但边上的十四名士兵对此仿若未闻,一动也不动。 这样庞大的一只成年白虎猛冲扑到人身上,那个人恐怕会全身多处骨折吧。 就在白虎快到萧晏跟前时,它突然来了一个急刹,缓缓的移到萧晏面前,脑袋轻轻的拱到萧晏怀里。 好似是听到这边的动静,其它的几个笼子里面也传来了阵阵异动,萧晏腾不开身,只好让那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去把笼子打开。 十四个人笑得合不拢嘴,对视一眼后也乖乖的去开笼子,没一会儿,八个笼子几乎是同一时间打开。 那一瞬间,在萧晏震惊的目光下,八个黑影从一个个笼子里窜出,直奔萧晏而去。 下一刻萧晏就被扑倒在地,一个个毛绒绒的脑子在他身上乱拱乱蹭,他好似认命的躺在地上,身体摆成了一个大字。 在他身边,围着七只西北狼,还有一只白虎,以及一只棕熊,它们一个个体型巨大,萧晏则是一只任他们摆布的羔羊。 七只西北狼对着萧晏就是一通乱舔,毛绒绒的大尾巴摇的飞起。 棕熊呼呲呼呲的用鼻子拱着萧晏的头顶,萧晏脸上满是无奈,把手举过头顶拍了拍它的脑袋,又用力抓了抓老虎的下巴和脖子,另一只手把身边的七只狼头都摸了一遍,骂道:“你们差不多得了啊,老子都在地上躺了半个时辰了,再不让开,扣你们口粮。” 话音刚落,几个大家伙嘤嘤的哼唧了起来,好像在表示不满,控诉这个无情的人。 它们还没亲热够呢,怎么能分开,还要减扣口粮。 几个大家伙不情不愿的推开一点点,萧晏连忙从地上坐起身,棕熊甚至很贴心的用它的大脑袋推了一把萧晏的后背。 萧晏转身拍拍他的脑袋说:“卡塔,还是你最贴心。” 然后萧晏就迅速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尘土,朝那个带队的士兵说道:“老刘,杜均,你们看好他们,我先回去了。” 带队的赫然是萧晏的副将刘杰,当初萧晏回京前交代他和杜均做的事,就是把这几个大家伙带回来,毕竟是萧晏亲手养大的,丢在边塞着实心疼。 这些家伙通人性,没有萧晏的命令不会伤人,除非受到威胁,现在大军回朝,留在那边的驻军只有少数,万一哪个有歹心的伤了它们,自己又远在京都,那样萧晏会难过一辈子的。 还是带回来,养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为好,到时候找皇帝谈谈,把他们留着这,能多讨点好处更好。 当然,上辈子萧晏自缢前也是找了很多信得过的照顾着这些崽子的,确保他们不会有危险。 刘杰应下,又问:“急着回去做什么,留下来喝杯酒啊?” “不喝了,有人还在等我呢,就先回去了,改天再聚。” 听到这话,刘杰一把搂着萧晏的脖子,一边的杜均也忍不住搂了上来,揶揄道:“哟哟哟,之前老刘说你有心上人了大家还都不信,这是好事将近了?什么时候把人带出来看看啊,嗯?” 萧晏一手推开一个,说:“别起哄了,过几天我会带他来看看白霆它们的,他脸皮薄,到时候别逗他,否则我饶不了你们啊。” “哎!走了!”萧晏大步往前走,朝身后的几人挥挥手。 “嘿你小子!哈哈哈哈。” 萧晏骑着马飞快的朝着家里跑去。城门早已关闭,但是夜里依然有人看守城门,萧晏的身份摆在那儿,他喊了一声,城墙上就出现了两个人影。 看到人出来,萧晏自报家门,那士兵确认后就派人下去打开了城门,把萧晏放了进去。 萧晏进了城就直奔府里,他先是回了端王府。 把自己洗白白,然后去暖床。 第53章 同床共枕 把自己洗白白,然后去暖床。 戌正。 江瑞靠在床头,心不在焉的翻看着手里的话本,卷在被子里的脚总觉得凉凉,好像有一股无名的风在吹着。 可抬头看了一下,确定窗户今天也是关着的以后,无奈的低下了头,再次把目光放到话本上。 江瑞掩着嘴打了个哈欠,其实他早就困了,只是怎么也睡不着,身体和精神都处于紧绷的状态,出于无奈,这才强撑着身体起来看会儿书打发时间。 咔哒。 床边的窗户传来异响,下一瞬窗户被人从外面打开,江瑞看见一个黑影闪了进来。 “郎君这么晚还不睡,是在等为夫吗?” 萧晏关上窗户,笑道。 听见他说话,江瑞把书放下,微红着脸躺下,拉过被子遮住半张脸。 看着他躲起来的模样,萧晏那好看的桃花眼顿时弯成了月牙,抬步往床边走,边走边抬手去解自己的腰封,随意扯了扯,腰封就散了开来,接着他又三下五除二的就把外衣也脱了下来。 随手扔到了衣桁上,等他走到床前,弯腰把鞋子拽掉后,一把将外裤也脱了下来放好,然后爬上床掀开被子,侧躺在江瑞身边。 萧晏两手一伸,把江瑞整个人圈进怀里,捏了捏他微红的脸,笑问:“这么容易脸红啊?不经逗。” 江瑞轻哼一声钻进萧晏怀里,脑袋蹭了蹭声音闷闷的说:“你刚刚去哪儿了?” 萧晏感觉到江瑞的疲累,搂在他身后的手轻轻地拍着江瑞的后背,语气轻柔的说:“我回京前安排了一件事给手下的一位副将,下午时收到的信件就是他让人送来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我刚刚是去了趟城东的郊外,把他们带来的东西安置好就回来了,明天也不用上朝,等你安排好手里的事,我带你去一趟,有些东西想让你看看。几位兄弟也解释你认识认识。” 江瑞像一只小猫一样窝在萧晏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墨色长发铺散在身后,有一半被遮在被子底下,像瀑布一样。 “嗯。” 许久,江瑞才像是刚反应过来似的,声音轻轻的应了一声。 江瑞的胸膛有规律地起伏着,仿佛进入了一个宁静的梦境。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平稳而悠长,像是一首轻柔的摇篮曲,让人感到无比安心。 他的身体也渐渐地松弛下来,肌肉不再紧绷,关节也不再僵硬,仿佛所有的疲惫和紧张都随着那均匀的呼吸声一同消散。 由于侧身躺着,那薄薄的红唇微微嘟起,如同花瓣般娇嫩欲滴,更是增添了几分可爱与俏皮,宛如一只柔软的小白兔,惹人怜爱。 萧晏抬手,使坏的捏住江瑞的两片唇瓣,不一会儿又松开,然后低头轻轻咬了一口,然后他才笑意吟吟的抱着怀里香香软软的人儿睡去。 清早,睡梦中的两人在窗外传来的鸟叫声中悠悠醒来。 过了一会儿,江瑞哼哼了两声,双手用力抱紧萧晏,脸深深的埋在他的胸口,像只刚睡醒的猫儿。 萧晏则闭着眼好笑的拍拍他的背,说:“睡醒了吗?” “嗯。” “那就起来吧。” “我再躺一会儿。”江瑞撒娇道。 萧晏也没打扰,反正江瑞已经醒了,他知道,过不了一会儿他就彻底清醒过来了。 果然,不到一字的时间,江瑞就蔫蔫巴巴的推开萧晏,从他怀里退了出来,慢慢的坐起身,揉了揉眼睛。 萧晏也起身,掀开被子下了床,先把江瑞的衣服拿过来替他穿上,江瑞配合着他的动作伸手抬脚,没一会儿就被萧晏装扮好了。 给江瑞穿衣之后,萧晏才开始穿自己的衣服。 然后拉着江瑞到梳妆台前,等江瑞坐下后,萧晏自然的拿起桌上放着的玉梳,熟练的一点一点的把江瑞因为睡觉而有些凌乱打结的长发梳开,然后把一半头发盘起,戴上鎏金发冠,下面一半头发披散着。 两人穿好衣服梳好头后,丫鬟端来洗漱用品,刷完牙洗完脸后两人走出房门。 卯时清晨的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纷纷扬扬地落在了草地上。草地上的露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逐渐蒸发,只留下一片湿润的痕迹。草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着,仿佛在向人们展示它们的生机与活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草地上的湿度逐渐降低,草叶开始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清香。这种香气混合着泥土的气息和青草的芬芳,让人感到心旷神怡。它不仅能够舒缓人的情绪,还能给人带来一种宁静的感觉。 当阳光完全穿透云层时,整个草地都被照亮了。草叶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翠绿,仿佛每一片叶子都充满了生命力。此时,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草香,让人忍不住深呼吸一口,感受大自然的美好。 在这片草地上,还有许多格桑花点缀其中。它们有的鲜艳夺目,有的淡雅清新,各自绽放出独特的魅力。这些格桑花与绿草相互映衬,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总之,早晨的草地充满了生机和活力,草叶散发的清香令人陶醉。在这里,人们可以感受到大自然的美妙和神奇,享受一份宁静与舒适。 江瑞和萧晏走到一棵海棠树下,坐在石桌旁,示意赶在一旁的王勇可以吩咐下人布膳了。 王勇躬身点了点头,朝远处候着的一个小厮招了招手,后者点了点头转身就朝厨房而去,很快红素领着几个丫鬟端着托盘就走了过来。 自从萧晏来了以后,前几天都是他给江瑞开小灶,后来他就教府里的厨子做菜,每天的早膳都是不重样的,各种各样的搭配让江瑞惊喜不已。 萧晏的手艺也不是说有多好,毕竟江瑞生活在深宫中,从小到大吃的都是御厨做的东西,食材珍贵,都是好东西。但是萧晏在边塞长大,军营里五湖四海的人都有,同一种食材在不同的地方都有各种各样的吃法。 上辈子萧晏在军营里,特意什么都学了一点,回京后也找留驻在皇城附近的人学了学,民间的做法总是大胆新颖的。 所谓民间出高手嘛。 第54章 不速之客 所谓民间出高手嘛。 两人用过早膳,坐上了马车,萧晏先是送江瑞到都察院,然后才往练武场而去。 萧晏现在没什么事可做,自从昨天和皇帝说清后,他想着皇帝也不会这么快安排事给他做了,总得缓缓吧。 这样想着,萧晏到了练武场后,找了一把顺手的弓就开始练箭,没多久就觉得无趣了。 把弓放好,又挑了柄长剑,和一旁的士兵对打了起来。 萧晏也不用全力,只是想活动活动筋骨,这几天闷得慌,虽然早晨每天也和江瑞一起练剑,但练的时间不长,他总是不太尽兴。 和那士兵的切磋很快结束,萧晏见招拆招,放对方十招后就轻易的挑了他手里的剑,结束了这场比试。 那士兵输了也不恼,笑呵呵的拱手说:“公子厉害,在下佩服。不知公子姓名是?” “萧晏。” 话音刚落,周遭一片哗然,萧晏转头看环视一圈,周围站满了人。 旁边不知不觉就围了一圈人,外面还有人在不断的围拢过来,一个个嘴里都激动的嚷着。 不知是谁先带的头,萧晏直接被众人推到了比试台上,一个壮汉上前拱了拱手,语气里满是敬佩和激动,说:“久闻狼王将军大名,今日难得一见,不知可否与您切磋一二?” 萧晏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周围站着的一群人,见他没有恶意就点了点头,笑着说:“能和保家卫国的将士切磋,也是本王的荣幸。” “狼王将军,请。”那将士对着场边的一排兵器伸出手,示意萧晏去挑选一件合适的兵器。 萧晏看了一眼那一排排的长枪长剑短刀,样式十分齐全,他笑了笑,转过头看向那士兵,问:“不知壮士尊名为何?” “在下姓吴,名忠奇。”壮汉微微低了下头,恭敬道。 萧晏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又问:“吴兄弟最喜欢用什么兵器?” 吴忠奇挠挠后脑勺,憨憨的笑道:“我们最常用的是长剑,但我最喜欢的是长枪。” 听到这话,萧晏勾起嘴角笑出了声,道:“那我就用长枪和你比试如何?” “好!” 吴忠奇在萧晏的目光下先伸手拿出一杆长枪,走到了比试台的另一边。 萧晏用了些许内力,一脚踢在那个架子底部,接着就看见他脚尖所抵的位置上插着的一杆长枪就飞了起来,等到了一定的高度后又落下。 萧晏头也不抬,伸手就接住落下来的长枪,顺手转了个花。 既然站上了这比试台,就不可能只有一个挑战者,这样一来,萧晏就会一个接着一个的打,就算对方不如自己,可是车轮战,这么多人,还是要消耗不少体力的,所以他得活动活动筋骨,松松一下自己的肌肉了。 见萧晏准备好,吴忠奇甩起长枪就朝萧晏冲了过来。 长枪抖动着朝萧晏刺去,萧晏不闪不避,甩起手里的长枪,微微用力就轻易的把对方指向他的长枪格挡开,然后反客为主,一个侧身空翻来到了对方身后。 吴忠奇反应也很快,在萧晏落地的时候来了个回马枪。 萧晏长枪驻地脚尖用力瞬间腾空而起躲过了指向他腹部的枪尖,双手握住长枪枪尾,腰腹用力甩身旋转落向另一边。 随后长枪拔地而起,双手灵活转动,带动长枪横扫而过,一棍子就打在了吴忠奇左臂上,后者被迫连退数步。 下一刻萧晏的攻势再次逼近,大跨两步猛然跃起,长枪祭出直逼吴忠奇咽喉而去。 场下众人吓得大惊失色,纷纷张大了嘴巴,就连吴忠奇都闭上了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咚的一声轻响,萧晏轻轻落地,长枪指着吴忠奇的咽喉,只差一指就能取得一条性命。 久久没有感到疼痛,吴忠奇微微睁开眼睛,疑惑的看向萧晏。 萧晏轻笑说:“只是切磋,怎能危及性命呢?点到为止。” “将军威武,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佩服!” 萧晏笑笑收回长枪,笑意吟吟的说:“承认了。” 接下来又有几位士兵上台请教,动静越来越大,比试愈演愈烈,几位副将也参与进来,一个一个的上,然后是几位将军。 在这个小小的比试台上,萧晏今天算是大开“杀”戒了,打得那叫一个痛快。 当然,有人欢喜有人愁。 几个副将有半数都被萧晏打得直不起腰来,还有一个直接被萧晏从比试台上甩飞了出去,在台下摔了个狗吃屎,主要是这个人十分莽撞,总是使些阴招,实在烦人。 刚从比试台上下来,扭了扭脖子准备回府洗个澡,换套衣服。打了一个上午,出了一身的汗着实有些累人,体力消耗的有些快,他已经开始觉得有些饿了。 出了练武场,萧晏就看到停在门口的马车,老马坐在车前,百无聊赖的摆弄着刚刚买来的拨浪鼓。 早上老马驾着车送了江瑞去都察院,然后又送了萧晏到这里,他一直没有离开,因为江瑞说中午不回府,而萧晏下车时没有告诉他什么时候离开,出于习惯,他就在这里等着。 他先是就近找了个小摊要了一壶茶,就坐在车上等着,刚刚有个推着小车路过的老者,他看见上面摆放着的都是小儿的玩物,想着自己小闺女刚满一岁,于是就买了一个拨浪鼓,打算回家逗逗孩子,顺便把空了的茶壶和杯子给摊主送回去。 萧晏走过去,老马抬起头看向他,立马从车上跳下来,轻声喊道:“王爷。” 萧晏拍拍他的肩膀,说:“久等了,回去吧。” “诶。” 马车疾驰离去,这里离平王府不远,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后,马车停下,萧晏从车上下来朝老马道了声谢后就抬脚朝自家大门走去。 “见过端王殿下。” 萧晏刚进府就听见一道尖细的声音传来,他觉得这道声音有些恐怖,因为他对这声音在熟悉不过,在这听到觉得没好事儿。 他寻声看去,就见梁木云微微躬身站在他不远处,脸上带着让人难辨善恶的微笑。 “奴才见过端王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梁公公,不知您此时前来,可是陛下有何事吩咐?”萧晏强自镇定的说。 梁木云勾起嘴角笑不露齿,点点头说:“老奴奉陛下旨意,请王爷进宫一叙。” 第55章 哥,找我有事吗 “老奴奉陛下旨意,请王爷进宫一叙。” 梁木云态度恭敬,脸上的笑意十分明显,眼底还有难以掩藏的激动。 萧晏有些不明所以,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心里却有些忐忑,他语气没有起伏的对梁木云说:“本王方才比武出了汗,劳公公坐下喝杯茶等等,本王去沐浴一番再随公公进宫面见陛下。” “那是自然。” 萧晏回到自己的寝殿,下人已经把热水准备好,干净的衣服也备在一旁。 萧晏很快就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个干净,赤着身子抬脚跨进浴桶里,坐在热水里,他缓缓放松了身体,闭上眼睛想江文为什么这么快就召他进宫,还让梁木云亲自来接人。 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江文不可能这么快就想通了呀,上辈子不也还是要个三五天的才接受吗? 实在想不通江文找自己做什么,萧晏身体出溜一下往下滑去,将自己整个身躯浸泡到水中,一头如瀑布般的乌黑发丝在水中轻柔摇曳。有的发丝飘浮于水面之上,形成了一道道美妙的涟漪;而有的则沉入水底,随波飘摇。从水下看去,这幅画面犹如一幅精美的水墨画,令人陶醉其中。 几息过后,他猛的从水里站起身,抬手将飘散的长发拢到脑后,一把抓起折叠几下,像拧毛巾一样把头发上多余的水拧下来。 然后他抬脚走出浴桶,筋骨清晰的脚踩在地上铺着的绵毯上,顺着身体线条往下滑的水珠流入毯子里,瞬间没了踪影。 萧晏扯过一旁的浴巾在腰间绕了一圈,遮挡住重要部位,也截住头发上继续顺着脊背往下淌的水滴,又拿过锦帕擦拭头发上剩余的水。 等到头发干得差不多后,他才解开腰间的浴巾,仔细的擦干身体,这才开始穿衣服,里衣,亵裤,中衣,外裤,外袍,一件繁琐的衣服穿上身,然后才开始穿鞋袜,接着将一件件配饰挂在腰间摆正,最后又把干透的头发全都拧成一股绳,在头顶盘起,戴上发冠套住,插上簪子固定,这才走出门去。 萧晏走到梁木云面前说:“公公久等,走吧。” “这是老奴的本分。马车已经在门外等着了,王爷请。” 萧晏点点头,抬脚往外走。 还没走到门口,一个身影从旁边靠近过来,跟在萧晏的另一侧,许延小声说:“王爷,属下给您拿了些点心,您在马车上先吃着,属下骑马就在马车身后跟着。” 萧晏看了他一眼,接过他手里提着的油纸袋,说:“算了,你就别跟着了,那去对面等着,瑞瑞回来后就告诉他,说本王有事进宫一趟,晚膳前一定回来,我带他出去一趟。” 许延不知道萧晏要带江瑞去哪儿,但也已经习惯了,回京这么些天,自家王爷就一直赖在对门的平王府,他挑了挑眉:“哦。” 吩咐好之后,几人也走到了马车旁,萧晏朝许延摆摆手,率先抬脚上了马车,梁木云紧跟其后,待两人坐好,车夫一甩缰绳,两匹高头大马踢腿缓步跑了起来。 许延站在原地,目送着马车远去,等到已经看不见马车的影子,他猛的原地蹦了起来,转身哒哒哒的就朝平王府门口跑去。 “嬷嬷,我来啦!” 人还没进门,声音就先传了过来,宋嬷嬷和王勇夫妻俩个带着红素几个丫鬟在院子里摆桌子端菜,看见许延进来,宋嬷嬷连忙招呼道:“小延来了,快快快就差你了。小凡,你那边好了吗?” 不远处的矮树后面,路沐凡站起身,手里拿着一个铁锹,上面放着……一大团……烤干了的……土。 许延皱着眉看向他手里的东西,问:“你手里的那是什么?先把土扒拉了在拿上来呀,要是弄到桌上其他菜里怎么办?” “那你来吧,反正这道菜你负责的,我只是打下手而已。”路沐凡无所谓的说,接着他就小心翼翼的原地把东西放下。 听到他这话,许延表示很无语,白了对面人一眼,然后他从小腿间抽出匕首,轻轻把泥土敲碎剥落,再轻轻割开随之露出来的荷叶。 刚剥开荷叶,一阵香气扑鼻而来,鸡肉的香味加上佐料的香味一同爆发,勾得人馋虫都起来了。 许延看了一眼旁边蹲着的红素,伸手小心翼翼的捏起荷叶,把鸡拎了起来。 嘶嘶哈哈,被烫的呲哇乱叫,但也还是轻轻地把鸡放到红素端着的盘子里,连忙收手就要去捏耳朵:“谢谢红素姐姐。” 话说完,手也抬到了耳边,下一刻双手手腕都被攥住,他扭头看去,就见路沐凡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两只手。 “你干嘛?!快松开。” 没等路沐凡开口说话,一条冰凉的湿帕子盖在了许延手上,顿时他觉得自己指尖的热意消失,正想道谢。 就看见路沐凡松开了他的手,抬脚就走,声音冷冷的说:“把手擦干净,脏死了,不然不准吃饭。” 许延恶狠狠的攥紧手里的帕子,咬牙切齿的擦起了手,力道之大仿佛要扯下来一块皮。 “臭东西,木头脸,哼。”骂完,许延把被自己弄脏了的帕子折好揣进袖子里,想着回去洗干净再还回来,然后就起身朝桌子走去。 院子里摆放这一张大桌子,众人围着桌子找好了位置落座,桌上的菜肴非常朴素,就是寻常的家常菜,只有中间的那两只叫花鸡有些特殊。 这些都是王府的丫鬟小厮,平日里都在后院吃饭,今天就都跑到厨房前的院子里烤鸡,所以也就在这儿吃了。 下人们在主人家干活,包吃住,每个月有银子可以拿,吃食费用每月固定,只要不超过那个数额,爱怎么吃怎么吃,主人家不会管。 但是如果超支了就回从月银里扣,扣除的费用超过两个月就会被赶出去,没有身契只能成为流民,身无分文只等死,要是遇到大发善心的人,没准会被收留。 奴仆犯了错就会挨罚,虽不至于打死,但会被发卖了去,至于去哪儿就不是自己说了算的,有时候主家不插手的,人牙子就会把那些姿色好的丫鬟买的烟花柳巷里去,或是卖给一些外地人做通房丫头,洗脚婢。男的就卖劳力。 皇宫。 萧晏看着坐在一旁的江文,不知作何反应,傻笑的说:“哥,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第56章 不按常理出牌 “哥,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说完萧晏抬手推了推发冠。 看着萧晏傻兮兮的模样,江文就知道他在紧张,从小到大有事面对他时都是这样一副表情,他叹了口气说:“既然戴不习惯就拆了吧,让梁木云给你那条发带束起来。” “不用,这是面见圣上,礼不可废。”萧晏笑呵呵说道。 “你我兄弟之间哪有什么君臣礼,不过是寻常吃顿饭,要那么多礼节作甚。”说着江文就朝门外喊,“梁木云,去拿条发带来。” “是,奴才这就去。” 随后宫女讲来布菜,迟了许久的午膳总算是看见上菜了,等宫女布置好,梁木云也回来了,手里拿着条黑白色发带,刚好搭配萧晏的一身白色绣边蟒袍。 “替端王束发。” 梁木云应声,把发带搭在手臂上,走到萧晏身后,抬手准备替他把发冠拆下来。 就在梁木云的手刚碰到萧晏的发冠时,他猛的抬手抓住梁木云的手,同时往旁边躲了躲,尴尬道:“不劳烦公公了,本王自己来。” 梁木云讪讪的收回手,不知所措的看向江文,谁知江文在萧晏开口时已经起身,这时已经走到了他的旁边。 江文拿过他手臂上搭着的发带,摆摆手说:“你出去吧。” “是。” 等梁木云离开后,萧晏刚松了一口气,准备转身把发带拿过来就感觉到一只手抚上自己的头顶,轻轻地拔掉那根簪子,然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越过自己,轻轻地把簪子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萧晏浑身一僵不知该作何反应,感受到那双手又在轻柔的拆下发冠时,萧晏抬起左手,反手轻轻攥住江文的手腕,指尖微微发颤,磕磕巴巴道:“皇,皇兄。” 看见他这样的反应,江文无声的叹了口气,抬手温柔的帮他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拿起来,放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继续手上的动作,把他盘起的长发放下,五指做梳,一点一点的把他的头发梳顺,然后用发带扎起。 呼——呼——呼—— 萧晏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他双目通红,双拳放在膝上死死的攥着,好像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江文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摆正垂下来的发带,走到萧晏的身侧,弯腰捧住他的脸,让他抬头看向自己,轻声说:“发生什么了,你在害怕什么?告诉我。” 脸上传来江文掌心的温热,萧晏匆匆与他对视了一眼,似是被烫到一般连忙躲开,垂着眼不敢再去看他。 江文叹了口气,说:“算了,我等你想清楚,无论你发生什么事,你的身后有我,有母后,你什么都不用怕。” 说完他收回手,坐回到位置上,无奈的说:“吃饭吧,听梁木云说你在练武场待了一个上午了,早都饿了吧?” 他看了看萧晏依旧紧攥着的双拳,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萧晏碗里。 就在他收回手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的萧晏突然开口说道:“无论发生什么,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仿佛生怕打破了周围的宁静。然而,尽管音量不大,却透露出一种无比的坚定。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力量,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江文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握住,那种沉重的压迫感让他几乎无法呼吸。眼前的萧晏,脸上满是痛苦和挣扎,仿佛每一个表情都在诉说着无尽的哀伤。 江文呆呆地望着这一切,脑海中一片空白,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应。他想要说些安慰的话,但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般,发不出半点声音。他一开始想要来的那只手却突然在空中僵住,无法动弹。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江文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萧晏身上,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找到一丝希望或者答案。 然而,他看到的只有绝望和无助。 江文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困惑,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局面。 但有一点他很清楚,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站在萧晏身边,陪他一起度过这个难关。 最终,江文深吸一口气,缓缓收回了那只悬在空中的手,从喉咙发出轻轻的一声回应。 “嗯。” “我相信你。” 这短短的四个字,如重锤般砸进萧晏的脑海里,久久不能回神。 这短短的四个字,好似抵过世间万物,让萧晏忘记一切。 这短短的四个字,好像有无尽的力量,抚慰着萧晏的灵魂,他整个人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身体瞬间就放松了下来。 萧晏又恢复了那副在哥哥面前傻兮兮的嘴脸,拿起筷子就夹起碗里那块红烧肉,一把丢进嘴里,桃花眼弯起,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吼痴。” “多吃点。”江文笑着又给他夹了一只剥好的大虾,蘸了酱放到他碗里,“这是昨天晚间新送来的新鲜海虾,我让人用冰窖的的碎冰冻起来了,尝尝。” 听到这话萧晏眼睛都亮了,连忙把嘴里的肉咽下,看了看那盘大虾,抬头腆着脸问江文道:“昨天刚到的?有多少?” 江文笑了笑说:“有很多,这是专门上贡送来的,至少都有一担。” 这话一出,萧晏撑着下巴往前凑了凑又说:“既然有这么多,皇兄你也吃不完,放久了就不好吃了,不如让我带些回去。瑞瑞现在特别爱吃我做的东西,尤其是那个猪肉虾球,在外面能买到的虾有限,还都是河虾,口感肯定没有海虾劲道。” 江文愣了愣神,眼里有些落寞,自己刚回京的弟弟都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儿子,心里是说不上来的酸楚,他缓了缓情绪,不动声色的说:“给你可以,要多少都行,只有一个要求。” “你说!” “朕不反对你们交往,做什么都行,但只有一点,他从小就很单纯善良,你别伤害了他,否则朕,饶不了你。” 江文的一段话把萧晏说愣了,他歪过头,有些不解。 怎么真的这么快就同意了啊?! 这才过去一天呐! 你这……让我接下来怎么整? 我不想再淌这趟浑水了! “明天你就接管禁军把,我把兵符给你。” 第57章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明天你就接管禁军把,我把兵符给你。” 轰隆! 江文这话一出,萧晏顿时如遭雷击,想要推辞,可看了看江文笑意吟吟的模样,到嘴边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咕咚。 萧晏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说:“哦。” 该来的还是得来。 “好吧。” 兄弟俩各有心思的吃了一顿饭,吃完饭萧晏就连忙找借口跑路,怕江文再说吃什么话来。 “那个,我就先回去了,瑞瑞还在等我呢。” 江文皱了皱眉说:“他等你做什么?” 萧晏打哈哈道:“我昨天和他说好了,等他今天忙完,带他出去一趟,有些东西想让他看看。” 说着他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对江文说:“对了,皇兄,我的那些个大家伙我都让人带回来了,昨天安置在了东郊的一个庄子里了,我倒是不怕他们伤人。就是怕有人闯进去惊到或伤到它们,这要是导致伤了人的话可不好。不如……” 江文白了他一眼,摆摆手没好气地说:“行了行了,朕知道了,明日就让人去守着,一定保护好你那些宝贝疙瘩,走吧。” 萧晏嘻嘻哈哈的走了。 等到出了宫门,萧晏才长舒一口气,爬上江文安排的马车,就连忙对车夫说:“快快快,回府。” ---------- 平王府。 宋嬷嬷在许延期待的目光下,夹起一块叫花鸡放进嘴里,吧唧吧唧嚼了两下,眼睛顿时就亮了。 烤出来的鸡肉出奇的嫩滑,一点都不柴,一口下去直接就爆汁了,荷叶的清香渗入肉里,让鸡肉少了许多油腻味,用炸过葱姜蒜的油腌制,更去除了不少的肉腥气,多了一股葱香。 “好吃。”宋嬷嬷真心赞许道,“小延,太厉害了,手艺不错啊。” “哪有,这是老家的吃法,只不过在我父母离世后,在军营里想要吃上这样一道菜太过麻烦,所以趁着今天有机会就做一次,给大家尝尝。”许延挠了挠头说。 宋嬷嬷给他夹了个鸡腿,说:“想吃了就过来,嬷嬷给你做。”她眨眨眼又小声说“反正你家王爷天天待在这儿。” “哈哈哈哈。”在座的众人都看懂了宋嬷嬷说的什么意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一边说笑一边吃,好不快活,嘻嘻哈哈的吃了半个时辰,每个人都吃饱了。 就在一群人吃完饭收拾好东西后,没过多久,门口就停了一辆马车。 都察院的马车在平王府门口停下,江瑞被车夫从车上扶下来,江瑞只是淡漠的点了点头,抬脚就往门口走去。身后的车夫等到江瑞进去后才转身离开。 “王爷。” “王爷。” “王爷回来啦?” “王爷吃过了吗?厨房里备好的午膳还温着呢。” 这一路上,一个接一个的丫鬟和小厮都笑容满面地向江瑞打招呼问候,仿佛他就是他们友善亲切的好邻居一般。 江瑞脸上也挂着温和的笑容,轻轻地点了点头,回答道:“已经在都察院里用过餐了。” 他的笑容如春风般和煦,让人感到无比温暖。他的举止优雅从容,就像是一位亲切的邻家大哥哥,温柔而体贴,对待每一个下人都是那么的和蔼可亲、平易近人。 红素上前一步说:“都察院里的大锅饭哪有自家的好吃,殿下就算吃饱了,这也过去有一会儿了,忙活了大半天肯定没吃好,不如再吃点,奴婢让人。” 江瑞这时候倒是一点不害羞,坦然的说:“让人端来吧,就在亭子里就行。” 刚说完他又问:“嬷嬷呢?怎么没见她?” “殿下,嬷嬷在后院忙着呢,可要奴婢去唤嬷嬷过来?。” “不用,也没事儿,本王就是问一问。” 这时候宋嬷嬷正在后院忙碌,后院的野草才拔了没两天,没想到都秋天了,也还是长出新的来了,她正带着人在后院一点一点的拔呢。 从前在宫里时她可不管这方面的事儿,她只要照顾好皇后和皇子就可以了,其他的都不用她管,来到这儿之后江瑞总有事情忙。 但也不忘把她的丈夫接来和她一起生活,虽然也是个下人,但起码夫妻俩在一起也没有受到什么苛待,她一个妇人家没什么本事,只能左右都上点心,照看好家里就是了。 江瑞走进凉亭,正准备在鹅颈椅上坐下时,不远处传来红素的声音:“殿下,奴婢让人搬来了软榻,还有方桌,您没看完的话本奴婢也让人给您拿来了,你靠在上面吃点东西,然后好好休息一会儿,别累着。” 听到这话江瑞不由得嗤笑出声,问:“这一个多月里,你们总是这样细心,本王哪就有这般柔软了?” “哎呀,殿下,您这话就不对了,您善良爱民,从不苛待我们,虽然相处不久,但是您半月前就能为了一个才伺候了您半个月的奴仆伸出援手。” “而且我们大多数都是从小就被家里人给卖掉的,从小到大什么样的人没见过,那些个达官贵人有几个是在乎我们这些人的?奴婢曾相识的十几个同样被卖掉的女儿家,如今活着的不到五个。” “您把我们当人看,我们自然要把你当祖宗一样伺候着,一点磕了碰了都不行,掉块皮那都是奴婢们的失职。” 江瑞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举手之劳而已,善待他人,是江文教给他的第一样东西,身处皇室,身份是百姓筑起的。 他们是一艘船,而无数百姓,是船下的流水。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身居高位者,所得到的一切都来源于百姓的辛劳,所以必须要善待百姓,为百姓谋福,否则的话,会在危害他人的同时,也覆灭了自己。 江瑞不知说什么,只能笑笑,说:“都是应该的。” 他施施然坐到榻上,红素识趣的先退了下去。 此时,一辆带有皇室标识的马车在平王府门外的路边停下,萧晏一下从里面窜了出来,就在车夫想等他走进端王府后才走时,就见他脚步生风的飞奔进了对面的平王府。 ? 第58章 大点声 萧晏在车夫疑惑的目光下脚步生风的奔进平王府。 车夫一脸的疑惑,挑了挑眉,转过身上车继续驾着马车往回赶,他在心里安慰和告诫自己皇家的事,少知道的为好。 马车很快在街头消失,朝着入宫的专道而去。 街上行人行色匆匆,工人学徒们休息完后又急匆匆的去忙碌,为了生计奔波。 萧晏进了门就找最近的一个下人问了萧晏在哪儿,然后在平王府里左拐右拐,一路走到后院湖边凉亭。 远远就看见江瑞靠在软榻上睡着了,他那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倦意,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仿佛在梦中还在思考着什么。 手中的话本只看了一半便放在了肚子上,书页随风轻轻翻动,似乎也在诉说着主人的疲惫。 阳光从檐上斜洒下来,柔和的光线映照在江瑞淡蓝色的银丝滚边锦袍下摆上,使得衣服上的银丝闪耀着细碎的光芒,宛如星辰般璀璨夺目。 这一刻,他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成为了一幅美丽而宁静的画卷。 萧晏放轻了脚步,缓缓地走到江瑞身边,就像一个小心翼翼的小偷一样,害怕发出一点声音。 他轻轻坐下,然后,他伸出手,替江瑞把放在肚子上的书拿起来,慢慢合上,再将其放在旁边的鹅颈椅上。 整个过程中,他都保持着极度的谨慎和小心,仿佛生怕自己的举动会扰到睡梦中的人儿。 萧晏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阳光下江瑞的睡颜,好似在享受所有的岁月静好,他重活一回,只想要守着眼前这个人,远离一切勾心斗角,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 但是他知道,江瑞放不下自己从小养成的信仰,他想要为天下的百姓做更多的事;他放不下自己牵挂的人,他渴望得到亲情,他不明白为什么从小爱他如珠如宝的父亲,突然有一天会弃之如敝履。 萧晏能做的,就只是尽力守在他的身边,替他扫去路上的障碍,他想要替江瑞出力,在背后默默的替江瑞和江文把亲情线重新连上。 不知看了多久,照在江瑞膝盖往上一寸的阳光,已经缓缓移到了江瑞的腰腹上,睡梦中的人好像是察觉到了身边投来的注视,缓缓从梦中醒来,抬手用手背遮住上方照射下来的刺眼阳光,慢慢的转头看向一旁坐着的萧晏。 江瑞一开始并没有睡熟,刚闭上眼休憩了不一会儿,他就听到了远处传来的脚步声,然后他又听到脚步声的主人放轻了动作,等人走进亭子,他嗅到了一阵熟悉的香气,那是萧晏身上独特的味道。 这让江瑞更加放松了身体,休息也变成昏昏欲睡,不知不觉就真的睡了过去,直到他再也无法忽视就算在睡梦里,他都察觉到那道始终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江瑞转过身,面对着萧晏的方向,缓缓睁开眼睛,他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脑袋还昏沉得厉害,仿佛一团浆糊。 “怎么一直看我?” 尽管睡眠时间不长,却足以让身体陷入深深的疲惫之中。整个人都被一种慵懒的气息所笼罩,仿佛被一层软绵绵的云雾包裹着。声音也变得黏黏糊糊的,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一般,带着一丝困倦和无力感。 慵懒的模样让萧晏心里软软的,想把人抱在怀里狠狠的蹂躏一番。 这样想着,萧晏迅速起身,弯腰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来,内力汇聚于脚尖,足尖点地,轻盈的朝寝殿奔去。 还有些迷糊的江瑞被吓了一跳,发出一声惊呼后连忙抱住萧晏的脖子。 萧晏的速度很快,几息后就抱着江瑞冲进了房间,把江瑞扔到床上后欺身而上,抬腿压住江瑞的双腿。 一手钳住江瑞的双手手腕,一手搂住江瑞的腰,迫使他与自己贴得更近。 亲吻细碎的落下,浅尝辄止,勾的人心痒难耐。 江瑞抬起头想要索取更多,却被萧晏轻易躲开,下一瞬薄唇轻触笔尖,一步步上移,又轻轻的落在眼角,在往上到眉骨,额头,最后又回落,印在脖颈上。 不显刻意又十分完美的避开微张的红唇,同时放在腰间的手一点都不老实,轻松解开淡蓝色腰封,随意的扔到一旁的衣桁上,又迅速的收回,解开衣带就往里探去。 一边亲吻一边迅速的把江瑞身上的衣服脱下。 “别,大白天的。” 江瑞有些难耐的劝说着。 但是萧晏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他见江瑞不好意思却又不拒绝的样子,心下了然,俯身在江瑞唇上索取着,尽心满足着他的渴求,一手解开自己的腰封,扯开后一把甩开,就在这时另一只手把衣带胡乱一扯,囫囵的把自己的衣服都脱了下来。 解决完自己这边,他又伸手去褪江瑞的衣服,很快把江瑞的衣服都给扒了,连裤子也扯了下去,随手丢在衣桁上,因为力道过大,丢上去裤褪又被甩起,顺势滑落到地上。 此时江瑞就那样坦诚的表露在萧晏眼前,萧晏喉头滚动,他已经忍耐了许久,自从在营帐里醒来,发现自己重生后,他就想立刻出现在江瑞面前,把人死死的抱进怀里,最好能把他整个人都融入到自己的骨血里,时时刻刻都能够护住他。 可是那时的两人还是一个陌生人,他完全不能做什么,等到两人见了面,情愫刚刚产生他能做的只有亲吻和拥抱,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忍不了了。 既然皇帝已经同意,那么所有的闲言碎语都与他们无关,每一对恋人的诉求都十分简单,只要亲人朋友的祝福罢了。 萧晏右手轻轻抓住江瑞的大腿,指尖收紧,一点一点的往上挪着,然后再江瑞腰侧轻轻捏了一下,惹得江瑞惊叫出声。 “啊。” 萧晏的还手在继续游走,摸到江瑞的胸口处,微微用力揉搓了一下。 只这一下,激得江瑞浑身一颤,脸上的红晕更甚,咬着嘴唇怪哼一声。 “别闹了,会有人听到的。” 江瑞声音发颤,看似劝说推拒的话听在萧晏耳中就是:别急,让我来体验一下。 萧晏只笑了笑在他耳边小声说:“那瑞瑞大点声,只要你叫出来了,那么他们就都不敢靠近。” 第60章 兽园 他话音刚落,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猛的窜出一只巨大的白虎。 江瑞被萧晏抱着一动也不能动,他身子尽力往后缩,却也一步不让,死死的把萧晏挡在身后,眼睛紧紧的盯着冲过来的白虎。 在这种危难时刻,他甚至丝毫没有怀疑过,萧晏带自己来这里,是不是就是想要把他杀了? 不过就算是,江瑞想自己也不会去责怪他,因为他曾无数次想要离开这个世界,却一次又一次的哄骗自己活下来。 白虎速度很快,距离越来越近,眨眼间就来到近前,江瑞没有带剑出门,和萧晏一起出门时,也越来越少带路沐凡或者其他侍卫,他手里没有什么武器,裤管里藏着的匕首根本没办法和老虎对抗。 一旦老虎发动猛烈的攻势,那么他必定会受伤,甚至重伤。 而江瑞身后还搂着他的萧晏却稳如老狗,丝毫没有在意那只老虎,只侧头眉眼弯弯的看着江瑞的侧脸,看着他把自己拦在身后,心里说不出来的甜。 然后才抬头看向离自己还有一丈远的白虎瞪了一眼。 白霆好似受了惊吓,有些委屈的往旁边跑去,然后贴着墙边一个急转弯,减缓了冲刺的速度,这才又小跑着跳的两人身边,大脑袋在萧晏腰上一蹭一蹭的,没有得到回应还抬起它肥大的爪子去扒拉萧晏的手臂。 几爪子下去,萧晏原本黑色的蟒袍上多出了几个灰白的爪印。 这时不远处又窜出来六七只高大的西北狼,后面还有一只壮实的棕熊,江瑞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愣愣地看着把爪子不小心拍在自己身上的白虎。 “白霆,爪子拿下去!” 萧晏低声呵斥道,然后抱紧了怀里人,又说:“这是我媳妇儿,你们记住了,要是伤着他,我饶不了你们。” 他的声音不算大,但是猛兽的听力十分灵敏,就这几丈远的距离,它们听的一清二楚。 白霆低下头,鼻子不断的嗅着江瑞身上的味道,一边走一边嗅,围着江瑞转了一圈。 靠近过来的几个大家伙看白霆在围着江瑞打转,也都凑了上去,一个个的闻闻手,闻闻衣服,又闻闻鞋子,甚至还有几只狼还伸出舌头去舔了舔江瑞的手。 “诶诶诶!别舔了,你们的口水!” 萧晏忍无可忍的拍开离他最近的一只。 江瑞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些家伙,它们这么多一群,就算是不同的种族也相处的那样融洽,合起伙来对付敌人的话,只怕是对方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了,一人一口就把对方撕成了碎片。 他转过头看向萧晏,轻声问:“他们都是你养的吗?” “嗯,他们大部分都是我在雪地里捡到的,那年饥荒,山里的食物也少的可怜,一个个被遗弃在雪地里,它们一个个都还是个幼崽,外祖父和我冒雪进山,身后背着个篓子,看见一只就把它们放进背篓里,用毯子包起来。” 说到这,萧晏似乎还对当时的情形记忆犹新,脸上也挂上了笑容。 江瑞眼睛亮了亮,说:“我能摸摸它们吗?” 萧晏咧开嘴笑起来说:“当然能,它们很乖的,有我在呢,它们不会伤人。” 说着他就拉起江瑞的手,轻轻的覆在白霆的脑袋上,一下一下的牵引着江瑞的手,给白霆顺着毛抚摸着。 “它的毛发好软啊。”江瑞惊叹出声,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看向萧晏。 萧晏看着他的笑颜,心里暖暖的,窃喜道:“那你再摸摸卡塔,就是那只棕熊,卡塔是他的名字。” 江瑞伸手揉了揉,柔软的毛发比棉花还要柔软舒适,他摸的力道很轻,卡塔忍不住往他这边靠了靠,然后站起身抱住江瑞的肩膀,想让江瑞摸的更尽兴一点。 棕熊站起身,比萧晏还要高出一筹,江瑞傻傻的看着面前攀着自己的棕熊,察觉到对方没有恶意后,江瑞大着胆子又用力揉搓了几下,发现它的毛发都是十分干净的,好像是有定期洗澡一样。 江瑞无法拒绝面前的这张移动毛毯,他身体往前走了一步,把脸埋在棕熊厚实的毛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萧晏好笑的看着他,看他摸完一个摸下一个,先是站着,再是弯着腰,接着就蹲在地上,最后干脆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八只猛兽好像失去了所有野性,西北狼成了一只看家护院的家犬;猛虎成了一只会卖萌的狸奴,喉咙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棕熊成了一个巨大的毛绒靠背。 江瑞和几个家伙玩了很久,久到连肚子饿了都没察觉,还是萧晏看不下去了,有些吃味的把人从豺狼虎豹群里拉了出来。 看着萧晏吃醋的样子,江瑞笑弯了眼,咧嘴露出两颗小虎牙,嘿嘿的笑着。 萧晏一脸无奈,拍去江瑞衣服上沾染的动物毛发和灰尘,拉着人去洗手。 走到水井旁,萧晏用辘轳把水提上来,然后倒进盆里,拉着江瑞的手就泡到水里,一下一下的搓着,又往江瑞手心里倒了一点细盐,盐可以杀菌,加一点点水把江瑞的手洗干净。 洗完后拿过一旁放着的干净帕子把江瑞手上的水擦干净,才拉着人进屋吃饭。 几个士兵早已把饭做好,大家不分地位,一起围在一张大桌子前吃饭。 席上杜均朝萧晏眨眨眼,小声调笑道:“我说晏哥啊,这位就是你说的心上人啊?这长得可真好看,难怪你着急忙慌的要提前回来呢。” 一旁的刘杰也附和道:“是啊老萧,你可得好好对人家哈,咱可不兴那什么乱七八糟的哈,要有担当,从一而终知道吗?” 萧晏给江瑞夹了些菜,又白了刘杰一眼,没好气地说:“这还用的着你说,我媳妇儿肯定是我宠着,谁也不能给他脸色看,就算是我也不能做出对不起他的事,否则我就自戕。” 最后一句话出口,江瑞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皱着眉低声训斥道:“说什么呢!” 萧晏没觉得有什么,只是轻轻啄了一下江瑞的脸,说:“说的实话,真心话,我要是哪天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事了,你就告诉我,我自我了结了,给你赎罪。” 第59章 勾心斗角太累了(改篇) “那瑞瑞大点声,只要你叫出来了,那么他们就都不敢靠近。”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江瑞的身体随着萧晏的安慰下放松下来,直接下来他所遭受的折磨,让他感觉对方好似要把自己整个人都撕成碎片。 脑子轰然炸开一团白雾,所有的认知都从此失去所有意义。 两个多时辰的时间,他整个人都仿佛飘荡在云端,没有一个着力点。 一切都是骗人的。 江瑞整个人都无力的躺在床上,连指尖都不想动一下,任由萧晏收拾烂摊子。 还在萧晏把他带起来去洗澡的时候,张嘴一下子咬在萧晏耳朵上。 不过此时江瑞用尽全力的咬下去,在萧晏一个习武之人面前不过是挠痒痒的力度,萧晏也不去理会,轻笑着抱着他去洗澡。 这个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再过一个多时辰太阳也就要下山了,江瑞泡在热水里,洗去疲惫,但身体依旧使不上力,闭眼靠在浴桶沿上,享受着萧晏的伺候,脑海里却一次又一次的浮现起刚刚那些难以启齿的画面。 萧晏趁着江瑞在泡澡,走出去把弄脏的床单被褥全都拆下来丢到地上,再让人进来把干净的被褥换上,这才转身又走到里间,拿起帕子给江瑞擦拭干净,再把人从水里捞出来,用浴巾裹住擦干。 外间丫鬟们已经把房间收拾好了,萧晏把人抱到床上,轻声问:“要上药吗?” “不用!” 萧晏挑了挑眉,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干净衣服给他换上,轻声说:“马车已经准备好了,等会儿上了车以后,你就在马车上睡一会儿,到了地方我叫你。” 江瑞仰着头,看向萧晏问:“去哪儿啊?” “抬手。带你去东郊的庄子上,我的两位副将和几个士兵在那儿看着些大家伙,带你去熟悉熟悉。”萧晏一边帮他穿衣服一边说。 江瑞以为他就只是带自己去交朋友,就没有再多问。 之后就那样稀里糊涂的被萧晏带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平稳的行驶,江瑞靠在萧晏身上闭上眼浅浅的睡了一觉,直到太阳从山顶上落下,只留下一地光晖时,才被萧晏轻轻叫醒。 “瑞瑞,我们快到了。” 江瑞揉揉眼睛,从萧晏身上起来,声音含糊的应了一声:“嗯。” “还困吗?我抱你进去吧?” 听到这话,江瑞摇摇头说:“不用,我醒了。” “不想我抱吗?” 江瑞无奈,倾身在他唇角上啄了一下,说:“被你的属下看见影响不好。” 萧晏伸手轻轻抱住江瑞的腰,轻声诱哄道:“没什么不好的,要是他们看见了只会更加敬重你,他们都是很好的人,不会因此给我穿小鞋的。” “这哪能一样啊?”江瑞有些无奈,歪头靠在萧晏肩上,不解的问。 然而萧晏这是笑着轻轻拍着江瑞的肩头,好像在哄一个刚刚睡醒的婴孩,帮着他醒神声音也是那样的温柔,生怕惊到怀里的人:“虽然官场里的事我不懂,但是军营里大家都是大老粗,有些是看着我长大的,有些是和我一起长大的,一个个都不是勾心斗角的人。” 江瑞冷冷的靠在萧晏身上,脑袋在萧晏脖子上一蹭一蹭的,像只撒娇的猫,等待主人的抚摸。 “嗯。那就好,勾心斗角太累了。” 说完这句话后,江瑞好像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身体又往萧晏身边缩了缩。 萧晏抬手揉了揉江瑞的发顶,无声的安慰着。 “别想太多,有我在呢,以后都会好的。” “你想要的,我给你。” 江瑞点点头,说:“好,我听你的。” 马车缓缓停下,车夫下车把脚蹬放好,萧晏掀开帘子先下了车,然后转过身小心翼翼的把江瑞扶下来。 江瑞刚刚站稳,抬头就看见庄子门口站着两个人。 他正想开口询问,就看到对方先一步拱手道:“属下见过将军。” “嗯。开门吧,我们进去。” “是。” 就在前面两人转身去开门的时候,萧晏低头凑到江瑞耳边说:“我抱你进去吧,里面虽不会有什么危险,但万一进去我没能看住你,你要是被里面的那些家伙冲撞摔着了怎么办。” 江瑞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那就这么容易吓着了,我的心又不是豆腐做的。” 听到这话,萧晏忍不住低头看了看江瑞的腿。 “这伤早都没有大碍了。” 萧晏一瞪眼,生气的说:“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哪有那么容易就好了,再说……” 话没说完,他就被江瑞抬手一把捂住他的嘴,眼睛死死的瞪着他。 “你再说?” 萧晏弯了弯眼睛,但依旧坚持着。 江瑞有些无奈,做出最大的妥协,轻声说:“你扶我进去吧。” “行。” 他难掩激动的说着,然后伸手揽住江瑞的腰,一手扶着江瑞的手臂,让他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都靠在自己身上,希望他能够走得轻松点。 两人缓缓走进院子里,刚走了没多远,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乱,院子里的几棵水桶粗的树都随之摇晃起来,甚至伴随着几声江瑞没听过的兽吼声。 显然来者不善。 江瑞有些担心,身后他们刚刚进来的小门已经关上,大门看上去就很厚重,想要打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院墙也足有三人高,对习武之人来说想要翻越上去不是难事。 江瑞疯狂的拍打着萧晏的手,眼睛死死的看着那些令大树摇晃的家伙越来越近,头也不回的对萧晏说:“那边的情况不对,你先走,想出去,我看看情况再走。” “为什么不一起走?”萧晏憋着笑问。 听到这话,江瑞想都不想说:“我得看看那是什么,万一是什么大的猛兽进场来了,得联系控兽局的人过来,免得他们跑出去伤了周围的百姓。” 看着他认真的模样,萧晏眼里满是欣赏,他一步走到江瑞身后,弯腰抱住他的腰,下巴抵在江瑞的肩膀上。 江瑞整个人愣住,转头看向萧晏,不可置信的说:“你怎么还不走?快走啊。” “别担心,没事的。” 他的话音刚落,不远处的一棵树后冲出一只巨大的白虎。 第61章 保镖 “说的实话,真心话,我要是哪天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事了,你就告诉我,我自我了结了,给你赔罪。” 萧晏这话说的真心实意,江瑞听不出一点虚伪的意思,他红着脸低下了头,默默的吃着碗里的菜,耳朵红的几乎滴血。 “多吃点。”萧晏笑笑,又给他夹了块鱼。 饭桌上几人说说笑笑,江瑞因为开始时被开了玩笑,又听到萧晏那直白的坦言,脸皮薄的不敢再说话,生怕自己说了哪句话就引得萧晏大放厥词。 几人很快吃完,反正天色不早了,萧晏就带着江瑞在这里住下了。 江瑞被按在软榻上坐着,萧晏自己去收拾床铺被褥。 看着萧晏忙碌的背影,江瑞觉得很安心,觉得生活就该如此,不知不觉的就靠在榻上睡着了,嘴角还挂着浅浅的微笑。 “瑞瑞,我收拾好了。” 萧晏铺好被子,转过身叫江瑞,就见他已经睡着了,他轻轻走过去,看了看江瑞身上的衣服,伸手给他把外衣脱了下来,等脱的只剩下一身里衣时,才轻轻抱起江瑞,转身走到床边,小心的把睡着的人放到床上。 然后他又去打来一盆热水,打湿帕子后轻轻拧干,给江瑞擦了擦脸,洗干净后又给江瑞擦了擦手。 然后才给江瑞盖上被子,端着盆不发出一点声响的走出了房门,天气虽然开始变凉,但也依旧有点热意,萧晏干脆到后院的湖边去,那里是白霆他们休憩的地方。 萧晏端着一个木盆走进树丛里,他刚进来,几只狼就跟在了他身后,萧晏也没去理会它们,继续向前走,很快走到一个湖边。 然后他把盆放下,脱掉身上的衣服后,就纵身一跳跳进了湖里,整个人没入水下。 湖不是新挖的,但是这里萧老将军常安排人打理,他走后萧晏也没有忘记这里,回京前就让人好好的拾掇了一遍,湖里的水和污泥都被挖了出去,重新注满水后放了很多小鱼进去,水也清了。 萧晏在水下睁开双眼,能够清晰的看见自己身边的鱼在游动。 哗啦。 萧晏冲出水面,捋了一下额前的碎发,然后他就看见岸边蠢蠢欲动的白霆和头狼,它们撅着屁股,正准备往下跳。 他连忙说道:“别下来了,天气凉,一会湿了干不了会生病的。” 听到他的话,白霆和深维不情愿的往后退了退,乖乖的坐在岸边,就像是一个保镖,好似只要萧晏遇到什么事,它们就会不顾一切的纵身跳进湖里救他。 萧晏很快洗完,从石阶上走下来擦干身体后就迅速穿上了衣服,然后抬脚往回走。 “回去睡觉了。” 一路上很安静,白霆它们很乖,所以晚上这附近也没有看守的人,萧晏本想感受一下这静谧的环境,但一想到江瑞他就不想再停留,迈开腿就朝房间跑去。 他现在只想抱着人安安稳稳的睡觉。 萧晏很快走到房间门口,他伸手轻轻推开门走进去,屋里床边还点着几盏蜡烛,把整张床都照亮了。 他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见江瑞睡的不太安稳,连忙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轻声安抚:“睡吧,别怕。” 哄了一会儿,等到江瑞睡熟后,他缓缓起身,把床边还亮着的蜡烛都吹熄,然后才掀开被子躺到床上,动作轻缓的把人揽进怀里。 睡梦中闻到熟悉的味道,江瑞咂吧咂吧小嘴,往萧晏怀里缩了缩,伸手抱住他的腰,沉沉睡去。 ----------- 阳光透过窗户纸照射在房间里,仿佛一道金色的瀑布倾泻而下,将整个房间都照亮了。在这耀眼的光柱照耀下,房间里漂浮在空中的尘埃无处遁形,清晰的暴露出来,就像被放大镜放大了一样。 床上熟睡的人还没有醒来的迹象,他安静地躺在那里,宛如沉睡中的谪仙,散发着一种宁静和安详的气息。 阳光渐渐照射到床上,江瑞紧紧闭着眼睛,身体又往被子里缩了缩,伸手往旁边捞了一把,什么都没摸到,他把被子抱作一团,然后把脸埋在被子里蹭了蹭后才慢慢坐起身。 江瑞揉揉眼睛,正想掀开下床,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萧晏端着一盆热水进来,手腕上还挂着一个三层的食盒。 “起了,刚刚好,过来洗漱一下,然后用早膳,我做了你想吃的鸡蛋面。” “真的吗?我来啦!”江瑞激动的说道,然后一把掀了被子就从床上下来,连鞋都没穿就哒哒哒的小跑到萧晏面前打开他刚放下的食盒,一层一层的把东西拿出来。 打开最底下那一层时,江瑞就看见一个大瓷碗放在里面,还盖上了专门的盖子,他刚想伸手把砂锅端出来,就感觉自己被人拦腰抱起,整个人都腾空了起来。 “嗯嗯嗯你干什么呀?”江瑞被萧晏扛在肩上,抬脚往床边走去,江瑞朝着离他远去的食盒伸出了挽回的手,嘴里撒娇道:“哼哼哼我的鸡蛋面,你快放我下来呜呜呜。” 萧晏一巴掌拍在江瑞屁股上,说:“又不穿鞋就下地,还想吃鸡蛋面?”然后他弯腰把江瑞放到床上坐着,转身往回走,把刚刚放到一旁的那盘热水端到床边。 然后冷冷的对江瑞说:“快点刷牙洗脸,把衣服穿好,否则别想吃了。” “哼!” 虽然嘴上不服气,但江瑞还是乖乖的接过杯子和牙刷开始洗漱。 见此萧晏转过身走回的桌边,伸手把食盒里的小瓷锅拿出来,揭开盖子等着放凉,然后又去找来两条干净的帕子。 等他回来,江瑞已经刷好了牙,脸也洗完了,正坐在床上穿外袍。 萧晏走到他旁边,把手里的一条帕子洗湿,捞起来拧干水,在江瑞面前蹲下,捞起江瑞的脚帮他擦干净,之后又用干帕子擦干,这才给他套上足衣,然后才穿鞋。 “下次不准再光着脚走路,容易着凉。” 听到这话的江瑞立刻做乖巧状,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第62章 多吃点长长肉 “下次不准再光着脚走路,容易着凉。” 听到这话的江瑞立刻做乖巧状,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来吧,吃饭,一会儿面该坨了。” 听到这话,江瑞连忙起身跑过去,坐到椅子上后,急不可耐的拿起筷子去分碗里的面。他先夹了满满一大碗,小心翼翼地捧着放到旁边的位置上,然后直接捧过那个瓷碗,拿起筷子夹起一筷子面,呲溜一下吸了满嘴。 “嗯嗯嗯,”江瑞的眼睛顿时都亮了,喉咙里发出一声惊呼,踮起脚尖在地面上一点一点的,等嘴里的面咽下后,十分激动的说:“好好吃!比上次做的还要好吃。” 萧晏在他旁边坐下,勾起嘴角,眼里都是柔情,把被江瑞放在自己面前的碗往对面又推了推,宠溺道:“那就多吃点,就是专门给你做的。那太瘦了,都是骨头,硌得慌,多吃点才能长肉。” 这话一出,江瑞刚含进嘴里的面条也不嚼了,低头看了看自己,挑眉疑惑着把嘴里的面条嚼碎咽下,抬头不解的看向萧晏,眼睛里满是无辜,轻轻问:“我哪里瘦了?我吃的可多了,嬷嬷还说我这几天胖了呢,你看,我脸都圆了。” 说着江瑞还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脸,努力反驳着。 萧晏也抬手顺势捏了捏他的脸,倾身在他被捏起的脸颊上轻轻咬了一口,说:“是比前些天长了点肉,软软糯糯的。” 江瑞脸颊瞬间红了,脸上热热的,他连忙抬起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害羞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小姑娘。 看着他可爱的小模样,萧晏握拳抵在嘴边,轻咳一声说:“乖乖吃早饭,吃完我们就回城,之后有空我在带你来找白霆他们玩。” “好!” 听到白霆的名字,又听到他说以后还能来撸猫,江瑞的心里就像开了花一样,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他身后就像长出来一对翅膀,激动的一扇一扇的,那样子就像是下一刻他就要扇动翅膀开始翩翩起舞了一样。 江瑞低下头继续吃东西,吃到好吃的还要喂给萧晏一份,“这个好吃。” 欢乐活泼的样子像一个小孩子,言行举止间都透露着童真,他天生就是这样的性格,走到哪里都是身边人的小太阳。可他身在皇家,生活所迫,身不由己,不知不觉间他开始学会戴上面具生活,对待外人时,常常会展现冷漠的一面。 两人吃完早餐,刘杰把人送到门口,看着他们上车离开才转身回院子里去。 马车缓缓前行,江瑞靠在马车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有些无奈的说:“昨晚出来一趟,送来的折子都没处理,回去后还得紧急处理一下。” “没事,我帮你就是了。忙完后一起回家。” 江瑞又往萧晏身上靠了靠,有些失落的说:“过几天就是中元节了,到时候祭祖,我有好多话想和娘亲说。” “你也很多年没见她了,你想她吗?” 萧晏点点头说:“想。我把他儿子拐走了,嫂嫂可能会怪我,我得去请个罪。” 第63章 中元祭祖 “想。我把他儿子拐走了,嫂嫂可能会怪我,我得去请个罪。” 江瑞无力的笑了笑,说:“她不会怪你的,她是最温柔的人,虽然有时候真的很严厉。” 萧晏用下巴蹭了蹭江瑞的发顶,柔声说:“但无疑她是很爱你的。” “嗯,我知道。” 一个多时辰后,马车进了城,先去了都察院,江瑞要把昨晚积攒的折子处理一下,然后再看看查账的进度怎么样了。 江瑞明天都到都察院去,遇到有求情反抗的,江瑞还要带着御林军去镇压,反应恶劣的,直接抄家。 --------- 时间在忙碌中过去,眨眼就到了中元节。 中元节在民间俗称鬼节,又称亡人节、七月半,中元节带有祭祖和感恩的双重功能,孝文化是其精神内核,也是我国传统民俗节日中特殊的存在,是百姓对逝去父母以及亲人表达孝敬、思念的重要节日。 除了祭拜祖先亲人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习俗。 中元节,时间在七月十五,故称七月半,正值农作物成熟收成的时候,举行大型的祭祖活动,一是表达对亡故亲人的思念,向他们分享丰收的喜悦,二是表达对亡人的感恩,希望来年也能得到祖先们的保佑,保佑风调雨顺,作物丰收。 这天,江瑞天还没亮就起了床,宋嬷嬷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她在江瑞起来没多久后,就将熨烫好的朝服拿过来,动作轻柔地帮他穿上。 接着,宋嬷嬷又仔细地为他梳理头发,将每一根发丝都梳得整整齐齐,并用发冠固定好,确保没有一丝乱发。 最后,宋嬷嬷认真地为他戴上朝珠,调整好位置,让整个造型看起来端庄大方。 萧晏起床后也回了自己府里,在管家的帮助下把朝服穿好,忍着难受把头发全都盘起来,戴上了沉重的金玉发冠。 两人收拾好,不约而同的走出门。 在看到对门走出来的人时,两人都愣住了。 江瑞第一次见萧晏把头发全盘起的样子,现在一看,觉得他比平日里更多了几分肃穆,少去了头发的遮挡,萧晏整张脸都露了出来。 他的下颚线条犹如刀削般分明,给人一种坚毅而果敢的感觉。阳光洒落在他的脸上,使得他的五官变得更加立体,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睛和锋利的眉毛都散发出一种无法忽视的魅力。 他身着一袭严肃庄重的皇室朝服,这套朝服以其精致的剪裁和华丽的装饰展现出皇室的威严与尊贵。金黄色的绸缎面料闪烁着微光,把萧晏原本有些白皙的皮肤衬得有些暗沉,却也与身上的衣服相得益彰。衣袖和领口处绣有精美的图案,细节之处尽显奢华。 他那原本就高挑健硕的身形在这身朝服的衬托下更显威武有力。宽阔的肩膀和紧实的胸膛让人感受到他内在的力量和自信,仿佛随时准备迎接任何挑战。每一步的行走都带着坚定的步伐,散发着一种无可阻挡的气势。 江瑞心里惊涛骇浪,他仿佛看到了天上功德加身的赫赫战神,一人足以抵挡千军万马。 虽然萧晏上辈子见过几次江瑞穿朝服的样子,但是此时再见一次,他好像跨越红尘,回到了前世。 回到了和江瑞初见那日,那天萧晏率大军回朝,江瑞穿着朝服带人在城门前迎接。那时他远远看去,江瑞是那样的淡然,也只有他眼里对将士们的由衷的敬佩让萧晏产生好感。 待到大军走至近前,他看见江瑞的眼神好像又变了,嘴角的笑变得柔,但看向萧晏的眼神又是那样的霸道,好像想要将他占为己有。 又似回到了当初江文在文武百官面前,郑重其事的把继位诏书交到自己手里,那时江瑞也是那样明艳的站在自己,眼里没有一丝嫉妒和恨,有的只是为他能得到认可而感到的高兴。 可是那样的美好没能持续多久,萧晏的登基大典需要时间筹划,礼部拟的章程里所需的时间最快也要半年才能把东西准备齐全。 但在两个月后,宫中传信说江文突然昏倒,病势汹汹,有摧枯拉朽之急招平王殿下入宫,有些心里话想要和江瑞好好说说,江瑞心里着急,二话不说就进了宫,但进宫前还是给萧晏送了信。 谁也没有想到,江瑞这一去,便再也没能活着走出皇宫一步。 反贼训养私兵,举兵包围了皇宫,将皇帝的江瑞都囚禁在宣政殿,皇帝重病的消息也是他们故意编造的,为的就是把江瑞引进宫控制起来,从而逼迫萧晏交出诏书,主动让位。 萧晏带着禁军包围了整个皇宫,最后还让人突围进去,想要生擒反贼,但对方狗急跳墙,杀了两位皇子后仓皇逃窜。 长剑从江瑞后心刺出,最后从宫墙上坠落,萧晏生擒罪魁祸首,把人活剐了。 江瑞死了,最后的结局也是两败俱伤,江文继续端坐高位,镇守四方。 想到这,萧晏大步朝江瑞走去,每一步都带着坚定的决心,仿佛他是一只猎豹,正在追捕自己的猎物。 然而,江瑞好似心有灵犀一般,几乎和萧晏同时抬脚朝对方走去,然后又双双在距离对方两步远时停下脚步,就这样深深的看着面前的人,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宛如两颗璀璨的星星。 他们就这样两相对望,谁也没有在这样庄重的日子里做出些出格的事来,连牵手都不曾。 江瑞朝萧晏勾唇笑了一下,他的笑容是那样的明朗,好似可以照亮这气氛阴郁的一天,两颗小虎牙也调皮地露了出来,如两颗洁白的珍珠般闪闪发光。 “我今天有好多话想和娘亲说,不知道她会不会嫌我烦。” “不会的,我也有话要和嫂嫂说的,到时候你可不准偷听。”萧晏笑着宽慰道,然后又转移了话题。 江瑞撇了撇嘴,斜眼说:“切,反正娘亲不会骗我,到时候我让她到梦里告诉我,你说什么我都能知道,哼。” 听到这话,萧晏突然有些顽劣的说:“那我以后给嫂嫂送些她需要的东西,到时候嫂嫂就更疼我了,她一定会替我保守秘密的。” 第64章 祭祖仪式 “那我以后给嫂嫂送些她需要的东西,到时候嫂嫂就更疼我了,她一定会替我保守秘密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像小孩子拌嘴一样,既幼稚又可爱,还充满了一种天真无邪的气息。他们的对话和行为仿佛回到了童年时代,让人不禁会心一笑。 爱情,就是包容,理解,体谅自己的伴侣,愿意陪对方一起幼稚也是一种享受。 江瑞像金鱼一样鼓起嘴巴,双手一甩就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上车前还瞪了萧晏一眼。 萧晏哈哈的低笑了出来,声音低低的,既富有磁性、深沉而又温暖,充满了宠溺的意味。 笑声传到江瑞耳朵里,好像羽毛一样轻轻拂过耳廓,带来一阵痒意,他的耳朵很快就红了。 江瑞坐在马车里,有些慌乱的说:“快走,一会儿去晚了可不好。” 老马一甩缰绳,两匹马立刻抬起了脚,踢踏踢踏的迈开了步子,壮实的身躯拉动马车缓缓在前行,萧晏也钻上了马车,车夫驱赶马儿跟在了江瑞的马车后面。 马车里,江瑞抬手触了触耳朵,刚刚的痒意好像还残留着,轻轻一碰就带起丝丝电流。那种感觉好奇妙,甚至还顺着血液流向四肢百骸,最后回到心脏的位置,泛起了涟漪。 他靠在车厢里,手心覆着心脏的位置,嘴角上扬,心里念着:“娘亲,他对我很好,他好像……真的不会骗我,不会抛弃我。” 清风从车窗外吹进来,撩起的帘子在江瑞发顶上轻轻拂过,好似心里想着的那人真的听到了他的话,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轻轻的揉了揉他的头,笑着说一句:“崽崽最乖了,我们都是最爱你的人,永远都会站在你的身后保护你。” “而这只是因为,因为,你是我们的宝贝啊。” 江瑞感受着头上车帘拂过后残留的感觉,忍不住红了眼眶,他抬起头,努力睁着眼睛,不肯让眼泪落下来。 马车朝着城西的泰安庙,这里供奉的,是历代皇帝宗亲的牌位。 泰安,寓意国泰民安,也希望先辈们可以安息,以保佑盛朝兴盛,经久不衰。 江瑞下了马车,此时泰安庙前站满了人,御林军镇守,防止有人在仪式上闹事,皇室宗亲一个个站的笔直,一家人站成一排。 皇帝和皇贵妃还没到,几个皇子公主却已经到场,找准了自己的位置站好。 江瑞施施然走过去,脚步轻盈,挂在身上的朝珠只是细微的摆动了几下,走到众人面前,他转身站在了众皇子公主的最前面,身姿挺拔,举止庄重,所以行为都是对祖先们的尊敬。 他是皇帝唯一的嫡子,即便不受皇帝关注,但只要皇帝一日没有立新后,江瑞的地位就一日没有人可以撼动。 因为嫡子的身份,让他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即使他并没有得到父亲太多的宠爱和重视,但这个身份本身就是一种无可替代的优势。 在宫廷之中,嫡子的地位被视为至高无上的荣耀,这使得其他皇子们无法与他相提并论。 他们只能默默地看着江瑞,心中充满了嫉妒和无奈。而江瑞也深知自己的处境,他明白自己虽然拥有嫡子的地位,但却缺乏足够的权力和影响力。 因此,他需要不断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和能力,才能在宫廷中立足。同时,他也要警惕那些对他心怀不轨的人,防止他们暗中算计自己。 这也是为什么即使生活的很艰难,很痛苦,江瑞始终还对江文抱有期待的原因,因为江文没有完完全全的放弃他,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坚持一下,去不顾一切的努力,想要重新得到父亲无望的爱。 呜——呜——呜—— 号角响起,皇帝,太后,皇贵妃朝着这个方向走了。 锣鼓声也随之响起,江文走到最前面,等待国师行祭祖仪式。 一个年轻人走上庙前的高台,先点燃巨大的红烛,然后拿出黄纸在桌上摆好,用朱砂画符,然后轻轻闭上眼睛,嘴里窸窸窣窣的念起了听不懂的咒语。 等他睁开双眼,将手里的黄符伸到红烛燃烧的火焰上,没一会儿符纸就成了一张完整的纸灰,轻轻的把灰放到三足鼎里,再拿起捣柱将纸灰研碎。 之后他伸手拿过一旁的银勺,在香炉的沙土里刨了的拳头大的小坑,再拿起一个毛刷,轻轻的把刚刚研磨的灰倒到坑里,然后用刨出来的沙土埋起来。 然后他才转身看向江文,恭敬行礼:“陛下,一切已经就绪。” “请陛下祭祖先——!” 江文走上前去,接过刚刚被国师拿到手里的高香。 江文侧着脸,好看的眼睛低垂着,他的眼睛和江瑞的一模一样,江瑞的五官都和江文的一模一样,他小时候简直就是江文的缩小版。 但江瑞的脸型很像蓝雪烟,是那样的柔美,性格也像极了蓝雪烟,温柔的时候很温柔,像是下凡的谪仙,但严厉狠辣的时候是那样的决绝。 江文举起手里的高香,那柱香几乎有手腕粗,江文有些艰难的抓住香根,然后因为重心不稳,差点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三炷香扔进了炉鼎里。 但好歹江文这么多年来也是有经验了,很快调整好方式,三炷香抱在一起,一手托着香柱,一手攥住香根,用大鼎里的大火去燃烧香头。 很快,江文点燃了三炷香,然后双臂用力,把香举起插到了香炉里,嘴里振振有词着,祈求祖先保佑。 然后江文一甩衣袍,缓缓朝着地上的蒲团上跪了下去,俯身磕头跪拜。身后的所有人也跟着跪了下去,齐齐磕头,心里默念着对祖先的祝愿,以及求祖先保佑,早日实现心中所想。 很快就结束了仪式,祭完祖后有宫宴,众人纷纷散去,各自回家换衣服准备入宫赴宴。 江文走到江瑞面前,想了想,对江瑞说:“晚上放荷花灯,你早点去。朕就先走了,现在你可以留在这,有什么话就和你娘说说。” 江瑞没敢说话,看着江文不辨喜怒的脸,只轻轻点了点头。 第65章 同生共死 江文走后,江瑞走进庙里,从桌上拿起三支香点燃,插在蓝雪烟牌位前的香炉里,又退后几步,缓缓跪下,双手交叠举至额头,俯身磕头。 等他抬起头时,他的眼睛再次红了,今天早上在马车里强忍住的泪水重新涌出,鼻腔里满是酸涩,喉咙好像被一团棉花堵住了一样。 他声音闷闷的响起,哭笑着说:“娘亲,我及冠了,已经长得很高了,和爹爹一样高,你看见了吗?” “我认识了一个人,他说娘亲曾经照顾过他,他还见过两岁以前的我。娘亲还记得他吗?” 没有回应,江瑞也知道也不可能有回应,但他还是自顾自说着,希望母亲在泉下能够听见。 江瑞笑了笑,低下头说:“娘亲,我喜欢上他了,很喜欢。原本我以为只是一时的心动,但是相处了短短几天,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他了。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在吸引着我,好像命中注定我的良人就应该是他。” “我什么都不敢和爹爹说,他应该也不想听我说,传闻爹爹很疼爱自己的这位弟弟,在我看来并没有假。” 江瑞有些心痛的说:“如果让爹爹知道了这件事,他会不会真的忍不住杀了我?” 说着他又突然笑了笑,抬起头看着蓝雪烟的牌位,嬉笑着说:“不过那样也好,死在他的手里,我便也算是解脱了,到时候我就到娘亲身边去,不用再对付那些尔虞我诈了。” 江瑞话音刚落,他身边的蒲团上个人笔直的跪在了上面,他转头一看,就见到萧晏直直的跪在自己身边,一脸郑重的看向蓝雪烟的牌位。 江瑞话没出口,就听见萧晏一脸凝重的说:“嫂嫂,今日我萧晏厚着脸皮再叫您一声嫂嫂。” “我向您说声抱歉,江瑞,我认定了,永生永世都认定他了,就是死我也不会放手。” ““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保护好他的。他生我生,他亡我亡,生死与共。” 说完,萧晏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眼里都是坚定的神色。 他用自己的生命和灵魂起誓,发誓要守护江瑞,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和危险都不会退缩。 萧晏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切,但现在他知道自己还有机会重新开始。 他跨越了生死,重新回到了江瑞的身边,他要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自己对江瑞的爱。 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江瑞,他要拼尽全力面对一切,为了江瑞,为了他的挚爱,也为了他自己,他会付出一切。 听到萧晏的最后一句话时,江瑞心里抽痛一下,然后又在瞬间软的一塌糊涂,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整个人都崩溃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别哭,别哭。” 萧晏转身一把抱住扑过来的江瑞,一手把他按在自己怀里,一手轻轻的抚着他的背,轻轻哄着。 “嗷嗷嗷嗷嗷……” 江瑞心中的情感如同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翻涌着、压抑着、痛苦着。然后,这一刻终于来临,情感再也无法被控制。他的双眼瞬间湿润,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出,伴随着无法控制的颤抖和哭泣,他的身体彻底崩溃。 他开始觉得呼吸困难,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伏在萧晏的肩头,身体哭的一抽一抽的。 江瑞有些艰难的开口说:“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嗝!”说到最后,江瑞突然打了一个哭嗝,他连忙把脸埋在萧晏的肩窝里。 他又说:“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们不过才认识几天而已,嗝!从初见那天你就好像看穿了我的一切,所做的一切都是我最喜欢的,嗝!每一次的相处都是那样的体贴温柔。嗝!“ ”你就好像不会对我生气那样,你比我自己还要在乎我,嗝!我受了伤,心里难受,你心里却比我还要难受。嗝!” “为什么?萧晏,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嗝!为什么要在我娘面前说这样的话?嗝!” 说完江瑞又哭得更凶了:“呜呜呜呜呜……你不要骗我,我会当真的。” 萧晏抱着江瑞,轻轻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额头蹭蹭他的脑袋,缱绻道:“我说过的,瑞瑞,我会一直陪着你,有些事情你可不知道,我不想让你难受,但你相信我,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说:“有些事,你要是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但现在不是时候,你再等等好不好?” 江瑞抱紧萧晏的腰,整个人都挂在萧晏身上,两个人都跪在地上,萧晏差点没稳住身形向后倒去,还好很快就稳住了。 “你告诉我吧,好吗?我想知道。”江瑞哽咽着说,鼻子一抽一抽的,然后抬起头看向萧晏,他这才发现萧晏的眼睛也在不知何时也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又不肯落下。 萧晏沉默了很久,扣在江瑞后脑勺上的手一个用力,重新江瑞按在怀里,下巴抵在江瑞脑袋上,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萧晏,你在害怕。”江瑞声音哽咽,但又坚定的说,然后又带着祈求的说:“你在害怕,你不再自己忍着,你告诉我吧,你一直自己忍受着,总有一天会把你自己压垮掉的。” 萧晏抱着他,没有说话,良久他轻轻说了一个字:“好。” 他的声音很沙哑,仿佛被沙砾打磨过一般,充满了沧桑和疲惫感。短短一个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苦和哀伤。 这种沙哑的嗓音让江瑞不禁想起那些饱经风霜、历经磨难的人,他们的生命中承载着太多的故事和情感。 然而,他却强忍着来自灵魂深处的所有痛苦,不让它们在声音中流露出来。 这种坚韧和克制令人钦佩,但同时也让人感到无比心疼。 萧晏闭了闭眼,说:“我们回去,我什么都告诉你。” 江瑞强忍着哭腔说:“我没有非要逼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要知道你在害怕什么,我觉得一切都和我有关,我不想看你这样难受。” “我知道的,你每天晚上都会突然惊醒,每次醒来你都会把我抱的更紧,然后轻轻的吻在我的额头。这些我都知道的。” 第66章 你信鬼神吗? “我没有非要逼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要知道你在害怕什么,我觉得一切都和我有关,我不想看你这样难受。” “我知道的,你每天晚上都会突然惊醒,每次醒来你都会把我抱的更紧,然后轻轻的吻在我的额头。这些我都知道的。” 江瑞声音颤抖着,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完了这段话,哭的好不可怜。 萧晏亲亲他的眼睛,吻去他眼角的泪,说:“好了,不哭了,再哭眼睛该肿了,一会儿还有宫宴,到时候谁都知道平王殿下哭鼻子了。” “我答应你,回去后就什么都告诉你,好吗?”萧晏轻轻说道,试图安慰他。 江瑞刚哭过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带着一丝沙哑和哽咽。他像个孩子般黏糊地回答道:“好,不许骗我。”那语气仿佛在撒娇,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萧晏温柔地回应着:“不骗你,不哭了好不好。”希望能给他带来一些慰藉。 江瑞轻轻地应了一声:“嗯。”似乎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但仍然带着些许脆弱和依赖。 萧晏把江瑞扶起身,侧身和蓝雪烟礼貌的打了声招呼:“嫂嫂,我们先走了。” 江瑞一直在抽噎,声音轻轻说:“娘亲,我先回去了。” 然后两人转身走了出去,刚刚跪的稍微有点久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江瑞的情绪太过激动,哭了这么久,这时走起路来有些腿软,萧晏一直扶着他出门。 等走出泰安庙,然后等走远了一点后,萧晏直接弯腰把江瑞抱了起来,大步朝着远处的马车走去。 两人上了江瑞的马车,端王府的马车跟在后面,很快扬长而去,马车带起的灰尘随意的在空中飘舞着,很快又缓缓落下。 等到再也看不见两辆马车的影子后,有一个人从泰安庙后面走出来。 江文静静地凝视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一丝不悦。他眉头微皱,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感到困惑不解。随后,他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了蓝雪烟的牌位上。 此时,江瑞刚刚插上的三炷香已经燃烧到了尽头,残留的香灰像是失去了生命力一般,无力地从香根上飘落下来。香炉里只剩下三根光秃秃的香签,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无情。 江文久久地注视着这一幕,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仿佛在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过了一会儿,他走进屋内,再次点燃了三炷香,并将它们稳稳地插在了香炉里。 做完这些,江文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坐上了皇帝的车驾,向着皇宫的方向驶去。一路上,他的心情沉重,思绪万千,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发展。 行驶在回府路上的马车里,两个人沉默的坐着。江瑞坐在萧晏腿上,面对面缩在萧晏怀里,双手死死的抱住他的脖子,双腿环住他的身体,像只树懒一样挂在萧晏身上,就算马车颠簸自己也不会摔倒。 还脸深深的埋在萧晏的脖颈处,眼泪时不时的又会沁出一滴,慢慢的汇在一起,形成水流流入萧晏的衣领里,然后瞬间被衣服吸干,只在布料上留出一个颜色更深的不规则形状。 又过了一个时辰,马车停在路边,回城的速度比出城时快了一盏茶的时间。 马车停下,但江瑞就是一动不动,无论萧晏怎么哄,他都是纹丝不动,萧晏无奈只好维持着那个姿势把江瑞抱了进府,顶着平王府所有下人的目光把江瑞抱进了寝殿。 等到他小心翼翼的把江瑞放到软榻上,江瑞才不情不愿的松开了他,眼睛死死的盯着萧晏,好像要把他烧出一个洞来。 萧晏转过身,刚迈出一步,衣服就被人从后面揪住,他转过身,看见江瑞再次蓄满泪水的眼睛满是控诉的看着自己:“你要去哪儿,你是不是反悔了,不想说了?” 萧晏叹了口气,俯身擦了擦他的眼角,轻声安抚着:“没有反悔,不害怕,你嗓子都哑了,我去给你倒杯水,一会儿就好了。” 他这话一出,江瑞顿时觉得自己的嗓子火辣辣的,也就松开了手,但眼睛却始终没有从萧晏身上移开哪怕一瞬。 萧晏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三指捏着就走回到江瑞面前,弯腰把手里的茶水递给他,说:“慢点喝,先润润嗓子。” 江瑞乖乖接过茶杯,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润湿了嘴唇,也缓了缓沙哑的嗓子。 等到他喝完,萧晏接过杯子,转过身又去给江瑞倒了一杯,他完全没有在意自己。 等江瑞喝够了以后,他走回江瑞身边,刚要坐下就被江瑞推了起来,江瑞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缓缓的才说:“你也去喝水,你的嗓子没比我们好到哪儿去。” “好。”萧晏应了一声,这才起身走到桌前,倒了几杯水给自己灌了下去。他没有像嘱咐江瑞那样提醒自己慢慢喝,只是粗暴的猛灌了几杯水后才觉得喉咙里的干涩好了不少。 他走回到榻边,坐下后就被江瑞抱住。 江瑞在他脖颈上蹭了蹭,说:“快告诉我,有什么事,我和你一起解决。” “嗯。” 萧晏一手揽着江瑞的肩,一手搂住江瑞的腰,额角抵着他的额头,眼神放空,好像陷入了回忆当中。 他声音有些轻轻的,似是梦中呓语,问:“瑞瑞,你信神佛吗?你说这世上会有鬼神的存在吗?” 江瑞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但还是认真的说道:“我不知道,我有时候会相信世上有鬼神的存在。因为如果世上真的可以有鬼神的话,我想再见见我娘和妹妹,我想知道她们过的好不好;妹妹还那么小,她有没有去投胎,她现在的家人对他好不好。” “可是我又不希望有鬼神,那样她们就不会再有什么痛苦,人走了就是走了,不要有什么念想,不要像话本里说的那样留恋人间,做错了事,魂飞魄散。” “你呢,你信鬼神吗?”江瑞抬起头看向他,轻轻的问。 萧晏不假思索的说:“我信。” “我希望有鬼神。” 第67章 跨越生死的爱意 “我希望有鬼神。” 萧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是高兴的。 上辈子在江瑞死后,他曾抱怨老天不公,他们明明那样相爱,却要早早的阴阳两隔。 他沙场征战十余载,保家卫国,作为将军,他多次抵御外敌,即使身负重伤,也从不曾放弃过保护身后的百姓和他的战士。他的刀下舔舐着敌人的鲜血,砍杀了无数入侵的强敌。 每一次战斗都是生死较量,但他从未退缩,用自己的生命守护着国家的安宁。他的英勇事迹成为人们口中传颂的佳话,他的名字在他死后也被铭刻在了史册中,供后人膜拜,流传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然而,身为人们口中被称为狼王将军,就连外朝都要忌惮几分的萧晏,命运似乎对他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让他失去了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他的挚爱。当他的挚爱躺在他怀中时,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身体的温度也慢慢消逝。这种无力感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和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可能是上天听到了他的不满,还他一次重来的机会,萧晏现在的心里无比的感激,乃至午夜惊醒时都会在心里默默感谢上苍。 萧晏轻轻地笑了笑,说:“瑞瑞,在我战胜北荒的第十天,我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很真实,真实的不可思议,我甚至觉得那是我的前世。” “梦里很多我没见过的人,但我清楚的体会到我对他们的感情。” “我喜欢上了一个人,准确来说是有一个人喜欢上了我。他很耀眼,很聪明,也很温柔,他受过很多苦,但他从不肯说,因为他觉得一切都过去了,没有再去回信的意义。” “在那个世界里,我此次战胜北荒牧民,北荒被迫签订了契约,随后我班师回朝,他带领众大臣在城门迎接。” “进宫见过皇帝后各自回了府,而我们就住对门儿,之后的日子里他天天往我府上跑,有时讨论兵法,有时比剑对弈。半年后我习惯了他在身边的日子,不由得爱上了他。” “于是我向他表达了自己的心意,并承诺永远不会离开他,最后我们两个人开始了近乎形影不离的生活。也是那天我才知道,原来早在初见那日,他就已经对我有了不一样的心思,只是并没有主动提出来。” 江瑞看着萧晏,透过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到了他源自心底的愧疚。 江瑞抱在他身后的手轻轻地抚了抚,柔声问:“那之后呢?之后发生了什么?” 萧晏低头往江瑞脖子上蹭了蹭,哑声道:“后来他们安安稳稳的过了两年,他们很少有闹矛盾的时候,但是就因为被卷入权力的纷争里,他死了,死在我怀里。” “他是被人害死的,而我没能及时把他救出来。” “是我的错。” 话说的后面,萧晏的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几乎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剩那如游丝般淡淡的气音。 江瑞心头一紧,急忙收紧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后背,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抚慰他内心的伤痛,让他能从悲伤中走出来。 萧晏顺势低下头,把头埋在江瑞胸口,泪水夺眶而出,声音颤抖的说:“瑞瑞,有很多话,很多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那些记忆烙印在我的灵魂里,印刻在我的身体上。” “我曾身临其境,那样的场景我不想再看到一次,真的太痛,太痛了。” “无论什么时候,我萧晏只会爱你一个人,但是我求你,你别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我求你了……” 江瑞浑身一震,萧晏的话太过真诚,浸湿他领口的泪水好像淌进了他的心里,然后随着心跳,顺着血液流向全身,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只微微一动就疼得肝肠寸断。 江瑞终于知道,为什么去成王府那天,萧晏会因为自己上车的时候,忽略了自己脚踝的伤就会忍不住第一次朝他生气。 但即使生气,他却怎么也不舍得做出什么伤害他的事,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只是一边生着闷气,一边给自己上药,全程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 萧晏对江瑞的爱,跨越了红尘,跨越了生死,是绝对的把他爱到了骨子里。 想到这,江瑞心痛到无法呼吸,他抱紧了萧晏的肩膀,仰着头强忍着眼泪说:“对不起,萧晏。” “我保证,以后一定保护好自己,我不会离开你的,这辈子都不会。” 两人抱在一起默默的流着泪,一个忍受着无尽的痛苦,另一个则对怀里人的遭遇感到心痛,他们就这样依偎着,不知道过了多久。 江瑞是那样的聪明,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萧晏没有说完全部的实话,甚至萧晏很是直白告诉了自己,有些事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而那些没有宣之于口的,才是萧晏最害怕的事情。 但仅仅只是刚刚那些被萧晏随意概括而过的,就已经让萧晏如此难受了,江瑞又哪里舍得再去追问他呢。 江瑞现在最应该做的,是陪着他,那些痛苦记忆他没有办法帮萧晏去彻底遗忘掉,既然如此,那就由他来重新创造一些欢乐的记忆,尽早把萧晏从痛苦的深渊中拉出来。 心里打定了主意,江瑞就轻轻推开了萧晏的肩膀,把他从自己怀里挖出来,然后他看了看萧晏红肿的眼睛,又看了看自己胸口的一大片湿润,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我以后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我们拉勾。” 萧晏吸了吸鼻子,然后抬起手,用手背抹去眼泪,嘟囔着不服道:“不行,你要给我写一个保证书,还要签名。” 江瑞愣了愣,刚想着萧晏是为什么会叫自己写保证书,突然就想到了萧晏可能因为那个所谓的梦,对自己了如指掌,他嘴角抽了抽,勉强的点了点头。 “好,我给你写。” 第68章 进宫赴宴 “好,我给你写。” 江瑞无奈的应了下来,现在安抚萧晏是最要紧的,因为如果他不问,萧晏不会哭成这样,这是他第一次见萧晏哭。 哭的很乖。 不吵不闹,只是安安静静的流眼泪。 萧晏要江瑞给他写保证书是有原因的,因为他知道,江瑞说出口的承诺虽基本不会忘,但是他写下来的保证是印在脑海里的,无论怎样他都会尽全力去兑现。 江瑞起身走到床边的柜子前,打开柜子从里面取出纸墨笔砚,走到之前把东西放好。 看到他把文房四宝都拿出来了之后,萧晏嘿嘿笑了两声,擦干净眼泪,然后屁颠屁颠的起身过去给江瑞研墨。 江瑞看了他一眼,无奈拿起笔写了起来。 “敬启者: 自古忠孝为天性,诚信为本源。吾今日以诚挚之心,郑重承诺,若有违背,任君处置。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吾承诺,从今往后,必定珍视己身,无论何时,切忌将自身安危抛之脑后。 请君监督。 江瑞 崇德十六年。” 看着一个个从笔下出现的字,萧晏脸上的神情很快缓和下来,他迫不及待的把纸拿起来,展开在面前轻轻吹干,然后转头在江瑞唇上猛亲一口。 在江瑞的注视下将手里的纸张小心翼翼的对折两下,轻轻地揣进怀里。 江瑞抬手摸了摸萧晏的脸,说:“好了,该换衣服进宫了,别让大家久等。” “嗯。” 这一刻,萧晏的脸上没有了冷傲,没有了杀伐果决,也失了成熟,活像一个得了糖果的小孩子,江瑞看着不由得有些愣神,忍不住踮起脚尖,轻轻在他鼻头亲了一口。 萧晏的眼睛太红了,江瑞自己走出房门,在远处守着的红素连忙上前,低头行礼恭敬的唤了一声:“殿下可是有何吩咐?” “去打两盆水来,一冷一热,多备几条帕子。” “是奴婢这就去。” 江瑞转身回到屋里,看到萧晏的模样有点惊讶。 此时萧晏正从衣柜里拿着衣服转身,他已经恢复成平时的模样,除了眼睛和鼻子有些红以外,没人会看得出他刚刚哭过。 “你……” “怎么了?快过来换衣服,我已经拿好了。” 江瑞无奈叹气,他现在有种自己被骗了的感觉。 为的就是那张保证书。 但还是觉得萧晏没必要骗自己这个,轻轻摇了摇头,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衣服,说:“先等等,我让人去拿水来了,先擦擦脸。” 话落,房门被人敲响,为了不让人看见萧晏发红的眼睛,江瑞转身走到门口,打开一个人宽的缝,从红素手上接过一个盆来。 然后对着红素身后站着的丫鬟说:“在门外等一会儿。”就端着盆转过身,抬腿把房门踢上,回到桌前把盆放下后就即刻又转身出去,把另一盆水也端了进来。 江瑞把萧晏拉到桌子旁坐下,弯腰看了看他的眼睛,然后轻轻地说:“你先用温水擦擦脸。”说完他转身走到梳妆台前,俯身凑到镜子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还好,不是很红。”江瑞松了一口气喃喃道。 然后他又回到萧晏身边,拿起一条干净的帕子,在那盆冷水里洗了洗,稍微拧干一点水后对折成手掌那么大,语气淡淡的说:“先把眼睛闭上。” 萧晏听到他的话,没有问,就乖乖的闭上了眼睛,然后他就感觉到一阵凉意。 “怎么样?” 江瑞这样问。 于是萧晏抬手摸了摸眼上盖着的帕子,似是在感受,等了一会儿后他说:“凉凉的,很舒服。” 既然萧晏已经这么说,江瑞也就放心了不少,万一眼睛真的哭肿了,等会儿进宫了怎么解释? “嗯,那就好。”江瑞也拿起一条帕子在热水里打湿,然后擦了擦脸,他眼睛不是很红,用热毛巾敷一下就好了。 两人好一顿收拾,急急忙忙的进了宫,等到了大殿内才发现,除了皇帝就他们两个没到了。 今天祭祖,被禁足的江淮被放了出来,见江瑞姗姗来迟,便有些阴阳怪气的说:“二皇弟真是好大的架子,让这么多人等你。” 刚进殿门,江瑞就听见这样一句话,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上座的太后就已经开口:“瑞儿,伤势怎么样了?” 听此,江瑞和萧晏齐齐走到高台下,躬身行礼道:“见过皇祖母,皇贵妃娘娘。” 然后江瑞又说:“回祖母,已经好多了,皇叔给的跌打药酒很好用,才用了三四天就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现在也不怎么痛了,谢祖母关心。” “那就好,如果还是没有难受的,就来找祖母,让御医给你开最好的药,保证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好啊,还是祖母最好。”江瑞有些孩子气的说。 他刚说完,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语气有些幽怨:“就只有祖母对你好吗?” 在座的各位都是皇室宗亲,没有人不知道站在最高位的三个人,除了皇帝以外,太后和皇贵妃都把江瑞当眼珠子疼。 江瑞笑了笑,说:“嘿嘿,都好。” 贵妃嗔怪的睨了他一眼,笑着说:“好了,入座吧,站久了对伤不好。” “是。” “端王殿下也入座吧,平日里常进宫来,陛下很惦念着你,总说殿下在外多年受苦了,如今回京了,就常来走动。” 萧晏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淡笑着说:“是,那就多叨扰了皇兄和娘娘。” 几人旁若无人的谈笑起来,把其他人都当成了空气,其他人也识趣的和身边人开始了各聊各的。 而江淮则是黑了一张脸,低下头避开众人的视线,眼睛恨恨的瞪向江瑞的方向瞪了几眼。 江瑞和坐在江瑞另一边的萧晏都感觉到了那暗中投来的怨毒视线,只是两人都没把他当一回事罢了。 “皇上驾到——” 随着一声尖锐的高呼声响起,整个大殿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众人纷纷站起身来,目光一致地望向高台右侧的小门,期待着那位即将出现的人物。 片刻后,一个身着明黄色龙袍、头戴十二旒冕的高大身影缓缓从门内走出。他的步伐稳健而庄重,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无尽的威严和力量。 他面容英俊,眼神深邃而锐利,透露出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他的身材魁梧挺拔,举手投足间尽显王者风范。 在江文走向龙椅的过程中,他的冠冕上垂着的流苏轻微摇晃,但幅度却十分之小。这显示出他的步伐平稳有力,也让人们感受到他内心的沉稳和自信。 第69章 别忘了你曾说过的话 在江文走向龙椅的过程中,他的冠冕上垂着的流苏轻微摇晃,但幅度却十分之小。这显示出他的步伐平稳有力,也让人们感受到他内心的沉稳和自信。 江文在龙椅前站定,转过身看向殿内众人。 “臣妾见过皇上。” “臣弟见过皇兄。” “儿臣参见父皇。” “微臣拜见陛下。” 江文看着他们,眼里没有波澜,只在触及最前面的两个人时有了一瞬的异样。 看着萧晏和江瑞,江文心里多少有点不好受,江文始终觉得,自己亏欠他们太多。但是他很快调节好自己的情绪,台下低着头的众人都没有察觉。 江文缓缓的抬起左手,语气威严的说:“众卿平身。” “谢皇上。” “谢陛下。” “谢父皇。” 一声声道谢过后,众人在位子前站直身体,等看到江文坐下后才纷纷落座。 “今日宫宴,在座的都是一家人,就不必太过拘谨了。” 江文放缓了语气又道:“忙活了大半天,大家伙也都饿了,朕就不多说了,诸位请开动吧。” 说罢江文率先端起酒杯微微一扬,朝众人敬了一杯,然后轻抿了一口。 殿内所有人都举杯轻酌一杯,然后在江文动筷后众人才拿起筷子开始用餐。 众人享用着美食,欣赏着美妙的丝竹声,观看着舞姬们曼妙的舞姿,谈笑风生中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 “萧晏,留下来陪朕说说话吧。”宴会结束后,众人纷纷离去,江文叫住萧晏,声音轻轻的说。 然而萧晏只与他对视一眼就低下了头,一把拉起江瑞的手,攥的死死的,说:“不了皇兄,忙活一天想必皇兄也十分疲累,臣弟就不过多打扰了。” “走吧瑞瑞。”说着他就拉着江瑞打算离开。 “你该明白你自己的责任。” 短短的一句话,让萧晏顿时停住脚步,他有些不明所以,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江文说的还是继位的事。 萧晏强撑着转过身,目光转向一边,他还是不敢看江文的眼睛,有些结巴的说:“陛下,臣能做的也就只有带兵打仗,如今接手禁军事务,已经是臣能做的最好的了,其他的事情,恕臣无能。” 江文听到这样一番话,顿时眉头紧锁,好似能夹死一只苍蝇。 三人对立站着,江瑞不明所以的看着两人,他看到江文紧皱的眉头,真的他在生气,可是现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选择闭嘴,然后紧紧的回握住萧晏的手。 他感觉到萧晏的掌心有些微湿,汗水黏腻在两人的手上,但谁也没有松开。 江瑞想着,萧晏是何时把两人的关系告诉江文的?不然的话他又怎敢公然在江文面前与自己十指紧扣。 看着江瑞有些茫然的眼神,江文缓了缓情绪,冷声说:“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当年我们在父皇面前说过的话。” 萧晏垂下眼,眼中微波流转,愣了一瞬后,拉着江瑞大步离开。 江文眼中全是不解,甚至还带着些许愤怒。 他不明白萧晏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在和北荒的对战开始前,江文在信里说过继位的事。 那是当年先皇在世时,江文向江临玉说过的,等到萧晏有能力的时候,他会把皇位让给萧晏。这么些年来,萧晏虽很少回京城来,但是在信里萧晏依然对自己这位哥哥很亲近,对于继位一事也从不排斥,为什么突然就变了? 如果说是因为喜欢上了江瑞,那么江文也已经同意两人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与自己这般疏离? 萧晏突然急着回京,是因为什么? 一回来就和江瑞十分的亲近,这又是因为什么? 江文可以肯定,在萧晏回京之前,他们两个人间没有任何的关系。 他为什么连权力都不要,甚至让人有种他对权力敬而远之的感觉。 但是江文就算是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萧晏的目的是什么。 就在皇帝化身为《十万个为什么》的时候,江瑞坐着马车回了平王府,萧晏也一直黏在他身边。 无论是坐马车,还是下车走路,两人的手必须要牵着,萧晏偶尔还要从后面对江瑞搂搂抱抱,一步也不愿走远,恨不得整个人长在江瑞的身上。 江瑞也觉得这样很累,于是刚走近院子,他就干脆停下脚步,转过身抬头,脸色不太好的看着萧晏的眼睛。 萧晏原本以为江瑞会说些什么,但他却只是默默地看着自己,没有开口。当萧晏开始觉得江瑞可能因为自己太过粘人而生气时,江瑞突然有了动作。 只见他缓缓地抬起双手,然后毫不犹豫地环绕住萧晏的脖颈。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萧晏先是一愣,随后下意识地伸出手臂,紧紧搂住江瑞纤细的腰肢。 就在萧晏的手掌触碰到自己腰间的瞬间,江瑞再次做出惊人之举。他迅速踮起脚尖,用力一蹬地面,借助这股力量将双腿高高抬起,并顺势环绕住萧晏的腰部。就这样,江瑞整个人如同一只灵活的树懒般悬挂在萧晏的身上,萧晏连忙抱紧他的大腿,生怕他掉下去。 江瑞的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耳旁的发丝随着微风轻轻拂过萧晏的耳畔,带来一丝痒痒的感觉。 江瑞的声音带着慵懒的语调传入他的耳中:“我好困啊,你抱我回房吧。”那声音仿佛是一只轻柔的羽毛,轻轻拂过他的心弦。那声音仿佛能融化人心,让人不禁心生怜爱之情。 萧晏听到这句话,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他刚刚以为江瑞会生气,却实在没有想过会是这样一个请求。这个请求让他感到既惊喜又困惑,但更多的是一种无法抑制的喜悦。 江瑞这犹如天外飞仙般突如其来的一招,让萧晏的大脑瞬间空白,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他的心跳加速,血液涌上脸庞,使得他的脸颊变得通红。他的目光紧紧锁定靠在自己身上的脑袋,眼中闪烁着激动和欣喜的光芒。 下一刻,他迅速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地托起江瑞的身体。他的动作温柔而细腻,生怕弄疼了他。他将江瑞稳稳地抱在怀中,感受着他的温暖和柔软,仿佛抱着一件稀世珍宝。 萧晏的步伐轻盈而坚定,他小心翼翼地抱着江瑞,一步一步地向主院走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爱意和关怀,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对江瑞的呵护与珍惜。 \"好。\" 他轻声应道,语气中充满了宠溺和温柔。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幸福的笑容。这一刻,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快乐。 第70章 日照金山 一路走回寝殿的路上,江瑞始终挂在萧晏身上,平王府的下人们早已习以为常,偷偷看了一眼后,几个人相视一笑,然后又各忙各的活去了。 走着走着,萧晏觉得挂在自己身上的人儿放松了身体,环着他脖子的力道也松了松。 他放缓了脚步,偏过头看了看把下巴搁在自己肩头的人,发现江瑞的头微微偏着,然后他的呼吸平缓,呼出的气体轻轻地喷在自己的脖子上。 萧晏轻轻笑了笑,为了抱紧江瑞,萧晏换了一个姿势抱着他。 一手稳稳的托住江瑞的屁股,另一只手搂住江瑞的腰,以免他睡着了无意识的松开手把自己摔了。 下人帮萧晏把房门推开,等他进去后才又帮忙把门关上。 萧晏走到床边,缓缓地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江瑞放在柔软的床铺上。他轻轻地解开江瑞紧紧环绕在自己腰间的双腿,并温柔地将其从身上移开。 同时,他也慢慢地松开了江瑞紧抱在自己脖子上的双手,让它们自然垂落在身体两侧。 随后,他一手小心地托住江瑞的背部,缓缓地将他放平在床上。 接着,萧晏单膝跪在床边,用轻柔的动作帮江瑞脱去靴子。他小心翼翼地抬起江瑞的双腿,将它们轻轻地放置在床上。 然后,他继续轻柔地解开江瑞的腰封和外袍,将它脱下并整齐地叠放在一旁。 最后,他捻起被子的一边,轻轻地覆盖在江瑞的身上,确保他感到温暖和舒适,不会着凉。 整个过程中,萧晏的动作都极其轻柔,仿佛生怕吵醒沉睡中的江瑞。他的眼神充满了关怀和爱护,每一个动作都是如此细腻,让人感受到他对江瑞深深的爱意。 当完成这一切后,萧晏静静地坐在床边,凝视着江瑞的睡脸,心中满是幸福和满足。 怎么看都看不够。 咚咚咚。 房门被人敲响。 “主子!”门外传来许延着急的喊声。 萧晏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睡着的江瑞,猛然起身,三步并两步走到房门前,动作轻柔的拉开房门。 然后他眯起眼,狠狠的注视着面前的许延。 “主子。”许延完全没有意识到不对,看萧晏没有什么反应,又喊了一声。 萧晏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压低声音骂道:“小点声不知道啊?” 对此,许延低下头,不去看萧晏的眼睛,悄悄撇了撇嘴。萧晏对江瑞无限的宠爱,反正他已经看习惯了,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堂堂狼王将军,那可是让敌人闻之色变、谈之变色的存在,其威名赫赫,令人胆寒。然而,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威风凛凛的人物,竟然会有如此惧怕自己媳妇的一面呢?这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秘密! 若是被那些曾经与他为敌的将领们得知,恐怕他们的棺材板都会按捺不住,想要跳出来一探究竟吧!毕竟,这位狼王将军在战场上的勇猛和冷酷是出了名的,而如今却突然出现这个出人意料的弱点,实在是让人惊讶不已。 萧晏关上门,小声问:“什么事?” 许延顿时想起了自己来的目的,连忙说:“对,胡将军来信,再过两天,他们就能到京城了。” 听此,萧晏点点头说:“你去安排一下,陛下说了,皇城北面那片营地归我们了。等到时候犒劳了将士们后,就到那里去休息,明日我带你去看看,有什么事你安排好。” 听到萧晏的话,许延差点蹦起来,看见萧晏想杀人的目光时,他读出了:你敢喊你就别想见到明天的太阳。 于是他压低声音,但还是难掩激动的说:“真的吗?北面那块地几位将军都在抢,就连御林军和靲军都争了三年多了。真的归我们了吗?” “嗯,你要是不想去的话就待在家里看门儿吧。” “我去!我一定要去。”许延压低了声音喊道。 萧晏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一声轻笑,他轻轻甩了甩手,仿佛要把什么东西甩掉似的。接着,他向许延投去一个眼神,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快走,别在这里打扰江瑞睡觉。 许延领会到了萧晏的意图,但还是有些不甘心地站在原地,似乎还想多看一眼屋内的情况。然而,面对萧晏坚决的态度和不容置疑的眼神,他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待许延离开后,萧晏再次转过身来,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目光落在江瑞身上。看到他依旧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呼吸平稳而均匀,萧晏心中的担忧顿时消散了许多。 他静静地凝视着江瑞,眼中流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温柔。他轻轻地伸出手,想要触碰一下他的脸颊,但又怕惊醒他,于是在快要触碰到时停住了动作。 他心想,若是江瑞因为许延那如雷贯耳的大嗓门被吵醒,那他无论如何都要过去将这人狠狠地揍一顿。毕竟江瑞的抵抗力就如同薄纸一般脆弱,虽然极少生病,可一旦过于劳累或者受到刺激,情绪波动过大,便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萧晏轻轻坐在床沿,松开自己的腰封,站起身轻轻把腰封搭在衣桁上。又迅速解开衣服都带子,把外袍脱了下来,轻轻搭在腰带旁边。然后又坐回床边,弯腰把自己的鞋子脱掉,和江瑞的鞋子放在一起。 侧过身掀开被子,轻轻躺下把江瑞揽进怀里,闭上眼开始小憩。 --------- “瑞瑞,来,小心的。” 萧晏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江瑞疑惑的抬起头看去,见萧晏拉着自己的手,把自己往一块大石头上拉。 江瑞稀里糊涂的就被拉了上去,站在上面,萧晏突然从身后抱住自己,抬手指向远方,声音温柔而激动的说:“瑞瑞,你看那儿。” 于是他循着萧晏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入眼是一片金黄。 江瑞这才发现他们站在山顶上,周围到处都是岩石,萧晏指着的,是对面的一座高大的雪山,落日的余晖撒在白色的雪峰山,发出金灿灿的光芒。 江瑞靠在萧晏身上,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叹,然后勾起嘴角,享受岁月静好。 第71章 带我去爬雪山! 两人睡了一个时辰就醒了,天渐渐也开始暗了下来。 萧晏率先起身,觉得屋里有些闷,于是把西侧的一扇窗开的更大了一点。 窗外微风轻拂而过,轻轻地吹动着树叶,发出一阵沙沙作响的声音。这些树叶已经不再是原来微黄的颜色,而是逐渐转变为了金黄色。它们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耀眼夺目,仿佛一片片由纯金铸就而成的叶片,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江瑞翻了个身,拉起盖在腰上的被子,把自己盖了个严实,蜷起身子哼唧一声,然后在被子里微微睁开眼睛。 听见声音,萧晏转过身,笑眼弯弯的走向床榻,侧身坐在床沿,把手伸进被子里,揽住江瑞的腰把人从被子里挖了出来。双手铁钳一般掐住江瑞的腰,把人提溜起来放在自己腿上。 江瑞顺势搂住萧晏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脖颈处,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慵懒的蹭了蹭萧晏的脖子,喉咙里不时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像只偷懒撒娇的猫儿。 萧晏揉了揉江瑞的后脑,轻声说:“没睡够吗,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不用,我醒了。”江瑞嘟囔道。 听见他撒娇了声音,萧晏嗤笑出声,抬手捏了捏他的耳朵,语气宠溺的调笑道:“小懒猫。” 这样的称呼让江瑞耳尖一热,脑袋更用力的往萧晏脖子里缩,鼻腔里发出抗议的声音。 “你带我去爬山吧。” 江瑞突然在萧晏耳边轻轻喃道。 这话一出,萧晏有些不明所以,一手轻拍着他的背,疑惑道:“爬什么山?” “雪山!”江瑞愤愤道,声音不大,还是在撒娇,只是有些不满眼前人的不懂情趣。 萧晏好像明白了什么,但还是问:“为什么突然想要去爬雪山呢?” 听到这话,江瑞以为萧晏不肯带自己去,于是抱紧了萧晏的脖子,开始摇了起来。整个人像一条虫子一样,坐在萧晏怀里拱来拱去,脑袋一蹭一蹭的,耍赖道:“哎呀,我就是想去嘛,你带我去吧。带我去,我们一起去看夕阳。” 这一招让萧晏有些措手不及,乐呵呵的抱紧了江瑞的腰,任由他撒泼玩闹,然后他又发出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是我不带你去,只是现在时候尚早,天气挺好的,这样一来山上的积雪也比较少,景色也没那么好看,等天冷一点了我在带你去,好不好?” 江瑞抬起头,看着萧晏的眼睛,激动的问道:“真的吗?真的带我去吗?” “嗯,骗你做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事,你要是爬不动了,我背你上去就是了。”萧晏捏着江瑞的手指尖说。 江瑞算是发现了,萧晏特别喜欢捏他的脸,手,耳朵,或者摸头发,总要对自己动手动脚的。只要一会儿摸不到就会觉得心痒难耐,手指就不受控制的去掐树叶,抠桌子,抠窗檐。 见萧晏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江瑞忍不住激动的晃了晃腿,捧住萧晏的脸在上面吧唧亲了一大口。 “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杯茶水。” 江瑞笑得明朗,轻轻摇摇头说:“不用,我自己去。” 说完他从萧晏腿上跳下来,只穿着袜子就往桌边跑,倒了两杯水才往回走,一蹦一蹦,像只欢快的兔子。 走到床边,把手里的其中一只杯子递给萧晏,等到他接过后,才抬起手把剩下的一杯喝掉。 萧晏眉眼带笑,捏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萧晏放下杯子,仰着头对江瑞说:“好了,你若想出去玩儿,明天就带你出去一趟,怎么样?” “去哪儿啊?” “带你去湖边玩,怎么样?” 江瑞轻轻皱了皱眉,歪头道:“湖边?湖边有什么好玩的?” 看着他可爱的模样,萧晏忍不住把他拉进怀里,亲亲他的唇说:“反正你查贪的事也安排的差不多了,你带了他们这么些天,有什么事儿他们也能解决好了。明天下朝后我们就出发,西边有一个湖,我当年跟祖父出城的时候路过时知道的。” 他这话一出,江瑞就知道他说的是哪里了,虽然他不常出去游玩,但毕竟在京城长大,附近有些什么地方他心里还是清清楚楚的。 萧晏口中的湖,就是西边唯一的湖——鑫悦湖。 这个湖泊位于一片茂密的森林之中,周围环绕着高耸入云的山峰和郁郁葱葱的植被。湖水清澈见底,呈现出一种深邃而神秘的蓝色,仿佛一颗镶嵌在大地上的蓝宝石。湖边生长着各种各样的植物,其中不乏一些珍稀品种。 湖中的水生物种繁多,包括各种鱼类、贝类和水生植物等。鑫悦湖的景色美不胜收,吸引了众多外地的商队前来观赏。 “我们可以在湖边架个火堆,烤肉吃,可以带上鸡鸭牛羊肉,切好用签子串起来烤。也可以直接直接在湖里钓鱼,钓上来处理一下也可以烤着吃。当然,如果你觉得纯吃肉太腻了,我们还可以带一些素菜去做烧烤,比如韭菜、油麦菜,土豆之类的,保证让你吃得开心。” “另外,我们还可以带一些水果和饮品,一边享受美食,一边欣赏湖光山色,想想就很惬意呢!” “或者我们自己做些吃的,各种各样的都有,比如糕点,糖水,卤肉等,装在食盒里带上。这些食物不仅美味可口,而且营养丰富,绝对能满足你的味蕾需求。此外,我们还可以准备一些小吃和零食,边吃边玩,度过一个愉快的时光。” “我们可以一起在湖边野餐,晚上你要是不想回来,我们就在湖边草地上扎个营帐,睡觉前可以躺在草地上看星空。这样的夜晚,一定会让你感到无比浪漫和难忘。” 听着萧晏的描述,江瑞眼前好像浮现起了他们依偎在一起,在湖边烤肉的场景。以及夜晚躺在一起,头靠着头一起看星星的模样。 江瑞眼里满是憧憬,迫不及待的说:“那我要去!我也要给你烤鱼吃!” “好啊,那就等你给我烤鱼吃了,等着媳妇儿投喂我。” 第72章 难眠的夜 “好啊,那就等你给我烤鱼吃了,等着媳妇儿投喂我。” 听着萧晏这句话,江瑞还是红了脸,萧晏又下意识的抬手捏了捏。 江瑞面对自己,对于恋人之间的谈情说笑,江瑞总是常常会羞红了脸。 上辈子,就算是两人相爱两年的时间后,所有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但对于萧晏甜言蜜语,或是一些亲密的称呼时江瑞还是会害羞。 这一点萧晏特别喜欢,每次都忍不住逗逗他,非把他闹个大红脸,然后又开始动手动脚的。 两人腻腻歪歪了一会儿,就出了门,中元节晚上还要放河灯,通过放河灯来寄托对逝去亲人的思念和祝福。河灯一般由灯盏或蜡烛制成,放在江河湖海中任其漂流,寓意照亮亡魂的道路,引导他们前往彼岸世界。 放河灯不仅是对逝去亲人的悼念,还寄托了对生活的美好祝愿,它还象征着对亲人的思念和怀念,同时也具有祈求平安、驱邪避灾的寓意。 皇家人放河灯时,不像民间那样,一群人聚在河边,人挤人,这样很容易发生意外。 所以朝廷每年都会安排士兵衙役三人一组,十几二十个小组分散在两岸,各自放灯,同时还要注意周围的情况。一旦某个河段发生溺水或是踩踏事件,还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援的话,那个河段的巡视人就会被杖罚,赔款降职甚至撤职处理。 而皇宫旁就有一条内河流过,所有皇亲国戚只需要在这条小河附近放河灯就可以了,不用去拥挤。但同样,这些人的身份十分高贵,必须由更加严格的御林军护卫,这样的重要场合里,不能发生任何差错。 江瑞和萧晏都站在前头,两人和江文站在一起,萧晏强忍着自己不去看身旁的人。 但江瑞完全忍不住,时不时就偏头看一眼,但也只敢躲在萧晏后面偷偷看,可是江文完全没有看过来,他难免有些失落。 拿起桌上放着的笔,轻轻的在河灯上写写画画,谁也不让看见,然后轻轻放进河里,手掌轻轻划动河水,水波把小小的河灯推远,上面小小的字迹没有人能看得清。 然后江瑞蹲在河边,双手十指交叉握拳合十,闭上眼睛开始默念。 “希望我爱着的人都能爱我,每一天都可以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不再有那么多的烦恼。” “希望娘亲和妹妹在下面可以过的好好的,早日投胎,下辈子可以幸福长寿。” 江瑞不知道的是,在他悄悄往河灯上写字时,江文就已经注意到了他。当江瑞蹲下身背对众人,把河灯放进河里时,江文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身影,仿佛在欣赏一幅美丽的画卷。而当江瑞闭上双眼默默许愿时,江文的眼神变得格外温柔,没有了平日里久居高位的傲气,也没有作为一位父亲的威严,有的只剩下对儿子深深的慈爱之情。 江瑞松开相扣的双手,睁开双眼眺望漂远了的河灯,正准备站起身时,江文才把视线从江瑞身上移开,投向了被水冲远了的荷花灯。 很快,全城的河流上都飘满了各种各样的河灯,从高塔上看去,就像是一片闪闪发光的星空倒映在了水中。 这些河灯有的像莲花,有的像兔子,还有的像小船,它们在水面上轻轻摇曳着,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一个个美好的故事。每一盏河灯都是一份祝福和希望,承载着人们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 申正时分,所有人都离开了河道旁,河里的灯也早已漂远,上面点燃的短烛也很快燃尽,整座城也逐渐变得昏暗。 所有人都早早的上床睡觉,为了第二天的忙碌养精蓄锐。 江文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一闭上眼,脑海里全是和妻子的互动回忆。 蓝雪烟总是笑眼弯弯,偶尔为了哄孩子,亲自到小厨房做点心,温柔的把崽崽抱在怀里,慈爱的给他喂吃的。 小小一只的奶团子缩在母亲怀里,肉嘟嘟的小手抓住一块桂花糕,一点一点的吃着。碎屑掉了一身,但嘴角却很干净,吃一口就伸出舌头舔一舔唇角,还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只要看见他走来,小奶团就会朝他张开双臂,甜甜的喊一声:“爹爹,抱!” 小家伙刚长牙齿的时候,宝宝辅食都是蓝雪烟亲手做的,长大一点后吃的糕点也是她做的,她总把糖霜的用量控制的很好,一点不会让他多吃。 江瑞刚学会跑的时候,只要江文一下朝,走进太子府后院的大门,他就会像只小鹿一样冲过来,等到撞进江文怀里,肉肉的小手紧紧的抱着江文的脖子,说着“爹爹,我想你了”之类的话。 小家伙从出生起就喜欢黏着自己,等到两岁多的时候,小家伙会说的字句已经不少,可以流利的和别人沟通了。自那以后,小家伙就常常黏着自己,一定要听爹爹给自己讲故事。 “爹爹!讲故事!” “爹爹~你给我讲故事好不好,你昨天晚上不在,崽崽都没睡好。” 这时候蓝雪烟揉了揉江瑞的小脑袋,柔声询问道:“爹爹很忙,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崽崽不是听过娘亲讲故事吗,以后娘亲给崽崽讲故事好不好?” 江瑞扁了扁嘴,眼睛里顿时蓄满了泪水,抱紧江文的脖子不撒手,委委屈屈的说:“可是,可是崽崽想要爹爹陪我睡觉,可是每次我醒来的时候爹爹都不在。爹爹为什么现在也不能给崽崽讲故事了,爹爹是不是,是不是不喜欢崽崽了?” 说着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像断了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小脸哭的红扑扑的。 江文连忙给他拍背哄道:“哎哟~怎么会不喜欢呢,崽崽的爹爹的宝贝啊,爹爹最喜欢你了。不哭了啊,爹爹今晚就给崽崽讲故事,好不好?” 话音刚落,江瑞顿时止住哭声,但是因为收的太快他开始打嗝,泪眼汪汪的看着江文的眼睛,哽咽着说:“嗝!真的吗?” 江文用指腹轻轻替他拭去眼角的泪水,轻声安抚:“真的,爹爹向你保证。” 第73章 我好像把他弄丢了 “真的,爹爹向你保证。”江文向怀里的小人儿保证道,说完朝张开了手掌,指尖朝上,掌心向着江瑞。 小家伙也张开了自己稚嫩的小手,轻轻的盖在了父亲宽大的手掌上,感受到了父亲手掌上布满的粗糙的茧。 那都是父亲练剑拉弓时磨出来的。 父亲在院子里练剑时他看见了,每次练完净手上时,指根处都会掉一小块厚厚的皮。 他总心疼伸出小手,轻轻的攥住那只大手,凑到嘴边轻轻的吹出一口气,不断学着娘亲给自己呼呼的样子吹气,嘴里还喃喃道:痛痛飞走。 小家伙想让爹爹不那么疼。 江文每次看着都觉得心里酸酸的,忍不住想要落泪,他不舍得告诉小家伙这根本就不疼,可作为一个父亲,他就是想要享受孩子的关心,享受孩子的依赖。 记忆中的那个总是黏着他的孩子,如今已渐渐长大成人,可以独立地照顾好自己。但是,他却感觉到自己失去了曾经的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欢快地跳到他面前,撒娇地喊他一声爹爹。 取而代之的,只有那一声冷漠而疏远的“父皇”。 曾经那个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孩子,如今却仿佛将那份纯真深深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用一层坚硬的外壳将其紧紧锁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与稳重,那是经历了无数磨难后才会拥有的特质。每当看到儿子那张年轻而又充满沧桑的脸庞,江文心中便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疼和愧疚之情。 他深知,儿子的改变并非出于自愿,而是生活所迫。那些本不该由一个孩子承担的压力和责任,如一座沉重的山压在了儿子稚嫩的肩膀上,迫使他迅速成长,变得坚强而勇敢。然而,这份成熟却是以牺牲快乐和童真为代价换来的。 江文不禁自责起来,他意识到这一切都是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过错。如果当初能够更好地保护他,如果没有让他陷入困境,或许儿子现在依然可以保持那份天真无邪的笑容,可以像其他孩子一样尽情享受童年的美好时光。 但现实总是残酷的,过去无法挽回,他只能默默承受这份痛苦和悔恨。 江文仰面躺在床上,枕头早已被泪水打湿,晕染开一大片水渍,他缓缓睁开眼睛,眼神空洞的盯着床帐。 这一夜,江文辗转难眠,在丑时的时候他干脆从床上爬起来,打开了墙上的一个暗格,轻轻的捧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 打开盖子从里面取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玉钱,圆玉上刻着一朵祥云。玉的边缘用金丝缠绕,又在背面缠绕出一个云字,用一条丝线串起来,搭配着许多小小的玉珠,做成了一串小小的玉挂。 江文就这样靠坐在墙上,指尖轻轻摩挲着,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人敲响。 江文声音淡淡的,没有一丝起伏,没有一点感情的应了一声:“进来。” “嘎吱”一声,门被缓缓推开,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梁木云迈步走了进来,他身后紧跟着七位小太监。他们步伐轻盈而有序,仿佛排练过无数次一般。 第一个小太监手中端着一盆清水,热气腾腾,散发着淡淡的水汽。盆边挂着一块洁白的毛巾,显然是用来擦拭的。紧跟其后的另一名小太监手上则托着一只精美的托盘,上面整齐地放置着两个精致的杯子,旁边摆放着一条柔软的帕子,帕子上搁着一支崭新的牙刷。再仔细看,那帕子上还有一个小小的白瓷罐,里面盛着刷牙用的细盐。 最后面的几位小太监也都各自捧着托盘,上面摆满了江文上朝时所需的各种服饰和配饰。每一件物品都经过精心挑选和整理,彰显出皇家的尊贵与庄重。 一行人缓缓地走进了殿门,然后在外面静静地等待着。梁木云微微弯下身子,迈着轻盈而谨慎的步伐,朝着内殿走去。然而,当他不经意间抬起头时,却惊讶地发现皇帝的眼睛泛着红色。这一景象让他心生恐惧,不禁连连后退几步,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奴才该死,陛下恕罪啊!\" 他颤抖着声音说道,额头紧紧贴在地面上,不敢抬头看一眼皇帝。此刻的他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敬畏之情,害怕自己刚才的举动引起了皇帝的不满。 江文仍旧低垂着头颅,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毫无察觉。他甚至无视了床前跪着的贴身太监,仿佛对方不存在一般。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保持着一种独特的姿势,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而他手中紧紧握着的玉佩,则成为了他唯一关注的焦点。 江文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玉佩,仿佛在感受它的纹理和温度。他的动作缓慢而轻柔,生怕稍有不慎就会损坏这块珍贵的玉佩。接着,他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放回盒子里,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般谨慎。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细致入微,让人感受到他内心深处的珍视之情。 当玉佩被妥善放置后,江文又仔细检查了一下,确保它的绳子都整齐有序地摆放在那里,不会缠绕或折叠。 整个过程中,他的表情始终平静,没有丝毫波澜,但却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专注和认真。 外面的人听到梁木云惊慌的声音,也觉得两股战战,不知道这位大总管是怎么触了万岁爷的霉头。 等到江文轻轻的把盒子收好,把暗格关上后,他才淡淡开口说:“起来吧。” “谢陛下。” 听到江文赦免的话梁木云连滚带爬从地上起身,低着头恭敬道:“陛下,该洗漱更衣了。” “嗯。” 江文机械的应了一声,然后从床里侧往外挪,然后赤着脚踩在地上,缓缓地从梁木云身边走了过去,在茶桌前站定,微微弯腰伸出手去拿茶盘上的茶壶。 梁木云连忙上前说道:“陛下,茶凉,对身体不好。” 但江文好似没有听到一般,毫无形象的拿起小茶壶就往嘴里灌。 冰冷的茶水划过咽喉,苦涩的味道在舌尖弥漫,刺激着江文的全身,积攒的悲愤并没有被冰凉缓解,甚至有暴涨的趋势。 江文双眼通红,暴怒的气息环绕在他的全身,他猛的把手里的茶壶摔了出去,茶壶在地上瞬间炸开一朵花。 “都滚出去!!” 第74章 短暂的发泄 江瑞昨天晚上偷偷摸摸看向他时,小心翼翼的目光烙印在他的脑海里。 他看见江瑞偷偷看向自己时,眼睛里面那怎么也藏不住的期待。 他看见江瑞在几次都没有得到自己的回应时,眼底弥漫着的浓浓的失落。 他看见江瑞转回头,低垂着眼,嘟囔着嘴,委屈的咬嘴唇的模样。 江文一夜整夜的失眠,不断浮现起的回忆都因为江瑞那复杂的眼神。 刚刚泡好的茶水,在这个寂静的秋夜里放置了将近两个时辰,已经完全冷却。当江文将这杯冰冷刺骨、苦涩难耐的茶水一饮而尽时,一股凉意顺着喉咙蔓延至全身,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冻结起来。而那苦涩的味道,则像是一把尖锐的刀,无情地割裂着他的味蕾和神经。 然而,这一切并未能减轻他内心深处积压已久的悲愤之情。相反,这些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江文的双眼变得通红,眼中满是愤怒与绝望。他紧紧握着手中的茶壶,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 终于,他再也无法承受这种痛苦的折磨,猛地转身,将手中紧握的茶壶狠狠地砸向远处。茶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然后重重地摔落在地上,瞬间破裂成无数碎片。这些陶瓷碎片四处飞溅,有的甚至弹起老高,最后又纷纷扬扬地落下。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片狼藉的景象。 随着茶壶破碎的声音,江文暴怒出声:“都滚出去!” 江文站在原地,急促地呼吸着,胸膛剧烈起伏。他的双手仍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迹。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助,似乎对这个世界,更多的是对他自己感到无比失望。 梁木云没敢停留,急急忙忙躬身行礼,迈着小快步迅速后退,脑袋几乎已经低到胸口,不敢再多看一眼。 这么多年来,他知道江文时常会觉得很累,他总觉得自己对不起江瑞,他一生亏欠了江瑞太多,却又无法弥补。 但是这样强烈的情绪失控,梁木云还是第一次看见。 等人全都退了出去以后,江文好似突然卸了力一般,直直地向后倒去。他的眼神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就这么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任由地上散落的陶瓷碎片无情地扎进自己的身体,那些锋利的碎片划过皮肤,带来刺骨的刺痛,但他却毫无反应,似乎根本感受不到这些伤痛。 就这样,江文失魂落魄地在地上躺了一炷香的时间。这段时间里,他竭力地想要调节自己的情绪,让内心的波澜逐渐平复下来。等到心跳渐渐平缓,不再那么急促和慌乱时,他才慢慢地坐起身来。 此时,他的身上已经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鲜血从伤口中缓缓流出,将他原本白色夹淡蓝波纹的里衣染成了一片猩红。那鲜红的颜色,宛如一朵朵盛开的红莲,绽放在他的身上。 然而,他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似的,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江文左手撑着地面,缓缓的站起身,走到床边重新坐下。他只能短时间的发泄自己的情绪,因为他还有他的责任,他身居高位,必须要为天下人负责,他不能有一丝丝的懈怠。 收拾情绪,江文淡淡的开口道:“梁木云。” 在江文摔茶壶的时候,殿外候着的几位小太监差点被吓尿了,他们伺候的时间不算长,每次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的脑袋送走了。 今天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甚至连梁木云也赶了出来,那几个年轻的连头都不敢抬,站在门外战战兢兢的等着被判决。 突然听到屋内传来的喊声,梁木云眼睫微颤,连忙推门独自走了进去 ,快步越过屏风和门帘,低着脑袋小心翼翼的在寝殿内扫了一眼,只为找到那个发号施令的人的位置。 谁知这一看,就把梁木云的魂都吓飞了。 刚刚被江文砸碎在地的茶壶,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堆破碎的陶瓷片,散落在地上。这些碎片四处飞溅,有的甚至飞到了远处,形成了一幅凌乱的画面。 然而,梁木云注意到,就在他离开之前,皇帝曾经站立的地方附近,也有一些零星的瓷片。这些瓷片与其他碎片不同,它们似乎并不是因为茶壶的破裂而产生的。 相反,它们像是从某个地方掉落下来的,显得有些突兀。仔细观察这些瓷片,可以发现它们大小不一,随意地分布在地上。但此刻,它们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每一片瓷片上都沾染着新鲜的血迹,仿佛是刚刚发生过一场激烈的冲突或血腥事件。这让整个场景变得异常诡异和紧张,暗示着可能发生了什么危险或暴力行为。 梁木云再次吓得噗通跪地,甚至大不敬的抬头去打量江文的身体,声音颤抖着说:“陛下,您受伤了?奴才这就去请太医!” 可他好像又没看出什么,皇帝的衣衫只是有些褶皱,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是在皇宫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他对一切危险都十分敏锐,此时他嗅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儿,血量应该比瓷片上残留的多了不止一倍。 梁木云突然站起身来,完全不顾及是否会失去分寸,也不在乎自己是否会因为对皇帝不尊敬而被处决,更不在意其他人是否会因为他的无礼行为而受到牵连。 他转过身,脚步匆匆地向门外跑去,心中充满了焦虑和担忧。他一心只想尽快找到太医,希望能够及时为皇帝诊治。然而,他又不敢擅自将皇帝受伤的事情宣扬出去,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混乱。因此,他决定亲自前往太医院,寻找最可靠的太医前来诊治。 可是没等他跑出内殿,江文一如往常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无奈的轻声说道:“回来吧,不用去了,朕没事。” 第75章 恶魔般的哥哥 “回来吧,不用去了,朕没事。” 江文的语气淡淡,好似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梁木云听到他的话,连忙转过身,急急地说:“陛下,你受伤了,让太医瞧瞧吧。奴才实在不放心呐。”他侍奉皇帝多年,可谓是真心实意的关心,就是顶着掉脑袋的风险,他心里也是真真切切的把皇帝和他在乎的人当成他自己在这世上的亲人了。 他今年才四十多岁,本名姓康,叫康缀,他应该为他的哥哥赎罪。 家住在几十里外的一个小村庄,如今爹娘家人应该也还健在,只是梁木云当年是把父母卖进宫的,为的只是给哥哥换取上私塾的钱。 哥哥和他是双生子,从小身体就不好,当时祖母说,是因为他在娘胎里抢了哥哥的营养,导致哥哥出生后先天不足,身子骨太差;说他是个坏种,经常欺负体弱多病的哥哥。 梁木云小时候还记得哥哥会相信自己的,可每一次长辈的指责,都是因为哥哥有意无意的陷害。哥哥身上常常莫名其妙出现一些大大小小的淤青,他和哥哥睡在一个屋里,等到他娘发现后就会来质问他。 ““哥哥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康缀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面容憔悴、眼神疲惫的女人。她是康缀的母亲,但此刻,她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愤怒的陌生人。 “我不知道……”康缀嗫嚅着回答道,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你和哥哥住一个房间你怎么会不知道?!”母亲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带着明显的怒意。她的目光如炬,仿佛要将自己穿透。 “是不是你欺负你哥了,你在娘胎里就抢你哥哥的东西,他被你害成这样你居然还要欺负他!”母亲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无情地刺向他的心脏。康缀感到一阵剧痛,泪水不由自主地涌上眼眶。 “你到底是不是人啊!”母亲的怒吼声在空气中回荡,让我不禁颤抖起来。 小小的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什么都没做,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却遭到母亲的怒骂。她的话语如同一记又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康缀的心上。他无法理解她为何如此对待自己,难道仅仅因为自己出生时比哥哥晚几分钟吗? 康母越骂越气,甚至跑到门外拿起一条劈好的木柴就往康缀身上招呼。他惊恐地望着那根粗壮的木柴,心中充满了恐惧。脑海里告诉他必须要躲避,但身体却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木柴朝他打来。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木柴重重地落在他的背上。瞬间,一股火辣辣的疼痛袭来,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那一刻感觉自己的后背像是被火烧过一般,痛苦难忍,甚至至今他都仍然记得那种感觉。 然而,母亲并没有停止,她继续挥舞着木柴,一下又一下地打在他的身上。 每一次打击都带来新的痛苦,让康缀感到绝望和无助。他试图解释,告诉母亲自己真的不知道哥哥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但她根本不听。她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完全沉浸在对小儿子的怨恨之中。 但是他的哥哥,是一切祸端的起源,他捂着胸口,气喘息不稳的说:“娘,不怪弟弟的,这不是他的错,都是我这个哥哥没用。” 这懂事的话语让母亲的心再次偏移,那一晚,康缀被关在门外,他在柴火垛上睡了一夜。之后哥哥被接到祖母房里去睡,自那以后,哥哥身上再没出现过奇怪的伤。 家里长辈们都没有在去多理会自己,梁木云以为会就这样相安无事下去。 但有一天,爹娘下地干活,奶奶去邻居家串门了。哥哥在床上吃东西,一个手抖,碗里的粥全都撒在了床上,他说想要去河边洗洗,让康缀带他去。 但是康缀一直在犹豫,他回想着爹娘出门前说过让他照顾好哥哥的话,还是小声劝说道:“还是等爹娘回来吧,我们不能随便到河边去的。” 但是哥哥一直在劝说他去,最后他拗不过,还是抱着被套拆下来,和哥哥一起去了河边。 康缀把被子团吧团吧夹在腋下,扶着哥哥到一旁的石头上坐下,然后自己走到河边去洗被子。可是刚洗了一会儿,身旁就传来重物落水的声音,溅起的水花喷洒了他一身,他猛的站了起来,就听见他哥的声音响起。 “救命!救我!小缀!” 康缀整个人都怔了一瞬,连忙趴到地上,伸长了手想要去拉水里的人。 “康缀!” “小安啊!” “快快快!快救人!” “救人!” 身后传来父亲的怒喊自己名字的声音、母亲着急呼唤哥哥的声音、以及数不清的村民嚷嚷着救人的声音。 康缀愣在原地,几个村民跳进水里,把康安救了上来。他柔柔弱弱的靠在父亲身上,被水呛的猛咳,几乎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接着他怯懦的看向康缀,突然起身朝康缀的方向跪了下去,一手捂住胸口,一手强撑着地面,哀求道:“小缀,哥哥求你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是哥哥没本事保护你,害你被人误会,被人唾骂,害你走了邪路。你要是有怨,你想怎样都行,你就是想让我去死,哥哥……哥哥也不会怪你的。” 说着他转身就要再次往河里跳,一群人手忙脚乱的拉住他。康母一巴掌重重扇在康缀脸上,哭着怒骂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畜生啊!你平日里欺负你哥哥还不够,今天就真的想要还是他吗!!” 康缀愣愣地站在那,脸颊火辣辣的疼,哥哥的指控,母亲的指责,村民们的谩骂瞬间把他淹没,他觉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是错的。 可他真的错了吗? 七岁的他此刻并不知道不知道。 三天后,康缀被母亲卖给了人牙子,之后又辗转被送进来宫里,成了一名小太监。 进了宫后,他看了哥哥留给他的信,他才知道了一切。 而这一切,不过是哥哥的报复,他天天听着奶奶的念叨,说是因为自己在娘胎里抢了他的营养,才导致他常年疾病缠身,不能像个正常人那样生活,他讨厌自己那副病躯,更讨厌把自己害成这样的“凶手”。 第76章 梁木云的劝说 所有年仅五岁的康安,开始了一切的算计,他身上的淤青,是他自己睡觉时偷偷在被子里掐出来的,为的就是想让爹娘更讨厌这个弟弟。但康缀居然还能好好的在家里住着,而是变成了他自己去和奶奶睡,他觉得不公平,于是计划了这次落水,就是想彻底的除掉自己的弟弟。 果不其然,爹娘当晚就悄悄的找了城里的人牙子,商量着把康缀卖掉,换了钱给康安上私塾用。 那个时候,康缀进了宫,被安排到江文身边照顾他,入宫时有人专门教了他们识字,所以当康缀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他十分不解。 为什么? 他真的错了吗? 难道真的像祖母说的那样,自己抢走了哥哥的营养,害他成了一个病秧子? 难道自己真的如母亲所说,自己天生就是一个坏种吗? 他还没能想明白,手里的信被人从身后抽走,他连忙抬手在手臂上把眼泪蹭掉,这才转过头看向来人。 江文拿着那张手感差劲的纸,在看上面狗爬一样的字,微微皱了皱眉,又抬头看看康缀哭红的双眼,冷冷的问道:“这信是你哥哥写的?” “是。” “你喜欢‘康缀’这个名字吗?” 康缀想了想还是摇摇头说:“我不喜欢。爹娘为我取这个名字,是想让我赎罪,可我并不觉得我有错,我为什么要赎罪。”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面前和他年纪差不多的皇子说:“那孤重新给你取一个如何?” 康缀愣了愣,然后就见江文认真的思索了起来。 “过往皆为序章,将来皆为可盼。” “少年心事当拏云,谁念幽寒坐呜呃。” 江文低声自语着:“曾经的一切都如过眼云烟般逝去,如同草木一般脆弱易逝。然而,未来却充满了无限可能,应该拥有高远的志向。那么,取一个名字叫做木云吧!至于姓氏,不妨选择梁姓,与过去彻底告别,断绝得干干净净。”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在向自己宣告一个全新的开始。这个名字寓意着对过去的放下和对未来的期许,带着一种决然的决心和勇气。 听到这样一番话,梁木云久久没有回神。他只是一个奴才,何德何能让太子为自己取名,还是那样的用心考虑他的感受。 “梁木云”三个字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回响,而后他释然一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头重重地磕在地面上,哽咽道:“奴才梁木云,谢太子殿下赐名!” 江文为他取名“梁木云”,希望他放下过去,好好的面对未来。太子把他当人看,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所以他把江文当成他一生最忠诚,最在意的人,同样他也爱屋及乌。 江文从前爱着皇后和嫡皇子,所以他也真心实意的待他们好,后来他们父子疏离,但是他明白江文心里难受,知道他是真的在意江瑞,所以梁木云有在偷偷的关注江瑞在宫里的生活。可江瑞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他自己不可能有孩子,所以看着江瑞,也期待这个孩子可以过的好。 现在看见江文因为江瑞的事情,感到心里难受从而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来,梁木云心里揪着疼。他想要劝一劝皇帝,但又觉得自己没有那个资格。 所以他一下子跪在地上,也不管地上那些个碎瓷片,膝行到江文面前,哽咽道:“陛下,您为何要如此折磨您和殿下呢?奴才斗胆说一些掉脑袋的话,奴才就是因为没有爹娘的疼爱才被卖进宫里的。” “殿下十年前已经没有了娘,可您这位爹爹还在啊,您明明那样疼爱殿下,为什么舍得让他的生命里连他唯一剩下的‘爹爹’也要抢走呢?” “您折磨着您自己,也同样在折磨殿下不是吗?” 梁木云跪在地上,泪水如决堤般涌出,身体颤抖着,压低了声音泣不成声。他重重地磕头,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次磕头都是那么用力,似乎要将自己的生命献给眼前的人。他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祈求,带着无尽的痛苦和自责。 \"陛下,您让奴才给您看看身上的伤口吧,奴才为您上药可好?\"他的语气低沉而坚定,透露出对皇帝深深的关切和忠诚。他知道皇帝受伤了,但却不知道伤势如何严重。他希望能够亲自检查皇帝的伤口,并为他上药治疗,以减轻他的痛苦。 江文坐在床沿,眼中波光流转。 是啊,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在折磨自己最疼爱的那个人呢,可他该怎么补救呢?面对这件事,江文好像失去了所有的才学,大脑一片空白。 江文压下心中的执念,看着梁木云重重磕在地上的额头已经流出了鲜血,他恢复了以往的语气,只是有些无奈道:“你去把药拿来,给朕上药。” 梁木云突然听到这句话,怔了怔,连忙爬起来,屁滚尿流的去翻墙边的柜子,取出一只小箱子,迅速提起转身就跑回的江文身边,然后满眼期待的看着江文。 看到他着急的模样,江文无奈的叹了口气,轻声说:“伤在后背上,你上来,把衣服脱了再看吧。” 这话一出,梁木云连忙把手里提着的箱子放在龙床上,然后迅速拍了拍身上粘着的灰尘,一下子把鞋子脱了就爬上床,膝行到江文背后去。 然而在梁木云上床的时候,江文就把自己的里衣带子解开了。梁木云看着江文后背衣服上有好几处染上的鲜红,眼眶又红了几分,小心翼翼的抬起手,捏着江文里衣的领子,缓慢的把他的衣服往下褪,直到那些形状大小不一的伤口全都露了出来。 接着梁木云连忙打开医药箱,先是取出工具盒,取出银杯和小镊子,又拿出一瓶酒,把杯子里的镊子冲了一遍。然后小心翼翼的把江文伤口里残留的碎瓷屑一一取出。再用镊子夹住一块棉花球,在酒里蘸了蘸,轻轻的在江文的伤口上擦拭。 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让江文身体猛然一抖,看得梁木云倒抽一口凉气,嘴唇颤抖的凑上前去,对着伤口轻轻地吹了几口气,抱歉道:“是奴才不好,奴才再轻一点。” “不是你的错,你动作快一点,不必在意这些小事,切莫耽误了上朝的时间。”江文声音平静,不见一丝起伏,好像受伤的人不是他一样。 “是。” 第77章 不知道起啥名儿了 皇宫里,江文一夜未眠,仿佛被黑暗吞噬了一般,眼中布满血丝,神情疲惫而憔悴。他的内心充满了痛苦和绝望,仿佛世界已经崩塌。他疯狂地折磨着自己,用各种方式伤害自己的身体,试图释放内心的痛苦。他的身上布满了伤痕,鲜血渗透出来,染红了他的衣服。 梁木云看着江文如此自残,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痛苦。他心疼江文所经历的一切,也理解他内心的挣扎。他不再说话,只默默地拿着医药箱,小心翼翼地为他清理伤口,消毒、包扎,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温柔和关怀。他的眼神里流露出对主子的心疼和无奈,希望能够减轻他的痛苦。 梁木云仔细地给江文上完了药,然后小心翼翼地拿出绷带。接着,他顶着江文那想要杀了他的凶狠目光,以一种十分夸张的方式用绷带将江文的上半身紧紧缠住。完成这一切后,这位忠诚的大总管迎来了皇帝那充满怨毒的目光。 梁木云无奈之下只好低下头,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随后便出去为江文取来了一件干净的里衣。他再次回到房间时,小心翼翼地替江文换上衣服,动作极其轻柔,仿佛生怕碰到江文身上的伤口而引起他的疼痛。 替江文穿好衣服后,梁木云急急忙忙的把内殿收拾干净。把药箱收拾好放回柜子里,接着把江文带血的衣服团好收起来,晚些亲自处理掉。最后他跪到地上,一点一点的把散落的碎瓷片捡起,仔仔细细的找了一圈,确保没有留下一星半点在地上。 等忙完这一切,他才到门外去,把那几个等了很久的小太监叫了进殿,才开始有条不紊的给江文更换朝服。 然而平王府里,江瑞像只猫儿一样窝在萧晏怀里,安安稳稳睡了一夜。 直到快到寅时的时候,“咚咚咚......” 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伴随着一道刻意压低的嗓音:“两位殿下,该起来上朝了。” 房间内一片安静,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和衣物摩擦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床上的江瑞发出一声慵懒的回应:“嗯……”他的声音带着倦意,似乎还沉浸在梦境之中。随后,他又把脸深埋进萧晏的胸口,像一只撒娇的小猫。 “快起来吧,宝贝儿,”萧晏温柔地抚摸着江瑞的头发,轻声说道,“路上再睡一会,等下朝后我们就去湖边玩。” 听到萧晏这句话,江瑞才慢慢睁开眼睛,眼神还有些迷蒙,但脸上却露出一丝期待的笑容。他在萧晏的怀里蹭了蹭,像是在确认什么似的,然后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江瑞坐在床沿,拿着牙刷迷迷瞪瞪的刷着牙,萧晏已经穿好了自己的衣服,正像伺候小娃娃一样给江瑞穿衣服。 “来,抬手。”萧晏温柔地说道,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手里拿着一件淡绿色的中衣,慢慢地为江瑞穿上。这件中衣的料子柔软光滑,薄如蝉翼,但却能感受到它的精致和细腻。 但现在已经入秋,萧晏还是会怕江瑞在湖边吹着风会冷,所以还是让嬷嬷准备了厚一点的衣服备在马车上。 这套衣服的颜色十分淡雅,淡淡的绿色仿佛春天新长出的嫩叶,清新自然。这样的颜色非常适合去湖边游玩时穿着,与大自然的景色相得益彰。 今天并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皇子们上朝也不必穿正式的官服。因此,萧晏特意让嬷嬷挑选了这套衣服,并亲自将它熨烫得平整如新,然后送到了江瑞的房里,让他今天穿着出门玩。 “抬脚。” “站起来。” 萧晏声音很温柔,手里拿着江瑞的外裤,在江瑞的配合起身下给他穿好,然后他又拿起江瑞的外衣。 这时江瑞拿起一旁王伯端着的托盘上放着的杯子,慢慢的含了一口水,轻轻的开始漱口。然后一手掩着嘴把漱口水吐进一旁的唾盂里,又拿起盆沿搭着的湿帕子擦了擦脸。 待江瑞洗漱完毕后,王伯便领着两名小厮退下了。萧晏拿起外袍,小心翼翼地为江瑞披上。正当他转身欲取腰封时,却冷不防被江瑞一把抱住,狠狠地亲吻了一口。 萧晏下意识地搂住江瑞的腰,加深了这个吻,直至江瑞因喘息不畅而身体发软时,才松开了口。然而,他依然紧紧地搂着江瑞的腰,微笑着问道:“为何突然要亲我?” 江瑞趴在萧晏胸前,轻轻喘着气,杏眼弯弯,娇俏地说道:“因为我喜欢你呀。” “萧晏,你怎么这么好呀,我都快被你宠成废物了。”江瑞鼓起腮帮子,嘟囔着。 听到这番话,萧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随后轻声笑出了声。他缓缓低下头,眼神充满爱意和宠溺,在江瑞的鼻尖轻轻落下一吻,语气轻柔而坚定地说:“即便把你变成了废物也无妨,我愿意养你一辈子。” 这句话犹如一把火,瞬间点燃了江瑞内心深处的热情。他的耳朵立刻变得通红,仿佛熟透的苹果一般。脸上也感到一阵热气袭来,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连忙将脸深埋进萧晏温暖的怀抱里,像一只害羞的小猫一样,轻轻地蹭着萧晏的胸膛,试图掩饰自己的羞涩。 萧晏揉了揉江瑞的脑袋,语气十分温柔的说:“好了,快先把衣服穿好,我们出门去了,要是困了就在车上再睡会儿。” “嗯。” 江瑞很乖巧的从萧晏怀里出来,踮着小脚蹦着去拿自己的腰封,迅速把衣服扎好。 然后又扑进萧晏怀里,抱着就不撒手了。 萧晏无奈,弯腰抱住江瑞的腿,轻易的把人抱了起来。江瑞熟练的把腿环上萧晏的劲腰,脑袋靠在他的肩膀,闭上眼睛就由着萧晏把他抱出门,又抱上了马车。 然后一路上都没有把人放下,就这样把江瑞抱坐在腿上,搂着他的腰,由着他睡了一路。 第78章 告老还乡 “上——朝——” 太监高亢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文武百官瞬间跪了一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江文嗓音有些沙哑的说:“众卿平身。” “谢陛下。” 等众人纷纷起身后,江文身旁站着的小太监又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小太监的话语刚落,就见一位白发老人走到大殿中衣,手举象笏,恭敬的微微躬身:“臣有本要奏。” 江文垂下眼,随意的看着下方的老人,淡淡开口道:“章老有何事要奏?” 被唤做章老的人抬起头,但他那双吊梢眼微微眯起,让人觉得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果然就听到他接下来说:“臣听闻成王世子在九日前整装行李离开了京城,那日成王夫妻还有小儿子一脸凝重的把人送走。” “不仅如此,民间有百姓传言,端王和平王两位殿下那日也在场,而且,在世子离开前,平王殿下带人搬了一个大箱子到成王府去,没过多久世子就坐着马车离开了。” “然而世子离京身边却只带着一位侍卫,有消息说,成王世子离开京城后,在四处打听一个人的下落。” “藩王世子无圣旨不可离京,不知成王和平王之间,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说着老头突然恶狠狠的伸手指向江瑞的方向,一双吊梢眼眯起,让人觉得恶心,他揣测道:“难不成是想要谋反不成?!” 江瑞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老头,他知道这是江淮的人,但没有想到这个老头在官场混迹几十年了。即便他没有太大的本事,但起码资历在那儿,一把年纪好不容易才爬上了尚书局二把手的位置。 江瑞实在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可以蠢成这样。他直接就被气笑了,对着老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然后他毫不给面子的对着老头哼笑一声,说:“蠢货。” 章老头做梦也没想到江瑞会当着所有人的面骂他,还用的这样低俗的一个词语,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他气的全身都在颤抖,然后抖着手指向江瑞,摆足了长辈的架子说:“毛头小子,不过掌权月余,竟敢对老夫如此不敬!” 他这话一出,江瑞都不用等他接下去说,直接把人拍死在原地,他冷冷的说:“章老怕是忘了,何为君臣,何为尊卑了。您在本王面前摆长辈的谱儿,你还不够格。” “公然对皇子不敬,当罚。” 江瑞抬手掩唇轻笑,微微倾身对老头说:“考虑的章老年事已高,不如就简单的杖责二十,然后告老还乡修养,这样正好。如何。” 他的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般明媚,仿佛是个不谙世事的纯真孩童。然而,当人们仔细观察时,却能从他的眼底捕捉到一丝狡黠和算计,令人心生寒意。 这位在前十年间,在众皇子中没有了任何存在感的二皇子,突然间重新出现在众人视野中已有一月有余。朝中的大臣们皆是精明之人,他们纷纷意识到,平王殿下绝非表面上那么单纯无害,而是一只隐藏极深的笑面虎。 表面上,他看起来乖巧听话,对世事一无所知,宛如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年。但实际上,他的每一个举动都蕴含着深意,杀人于无形之中,每一招都堪称致命,将得罪他的人狠狠的按进泥潭里。 甚至是深渊。 这种深藏不露、心机深沉的特质让朝臣们深感不安,他们不知道这位看似无害的皇子究竟隐藏着多少秘密和阴谋。与此同时,他们也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和警惕,因为他们明白,这样的人物往往具有不可估量的潜力和影响力。 然而,总有一些不怕死的人,他们被贪婪和野心驱使,试图挑战这位神秘皇子的底线。这些人认为,只要能将他拉下马,就能为自己投靠的主子创造机会,从而获得更多的权力和利益。而章丘就是其中之一,他自视甚高,以为凭借自己的智谋和手段,可以轻易地击败这位皇子。 然而他的无知让他成为了以卵击石的那颗卵。 江文看着江瑞俏皮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眼中流露出一丝宠溺。他的笑容仿佛阳光一般温暖着江文的心,让他感到无比幸福和安心。心中的阴霾似乎被一扫而空,昨夜的痛苦和压力也减轻了许多。然而,尽管内心充满喜悦,但他仍然努力保持镇定,不想让自己的情感表露得太过明显。 他微微皱起眉头,假装严肃地对章丘说道:“章丘,没有确凿的证据,有些话可不能随意乱说啊。”这句话既是对章丘的警告,也是他试图掩饰自己内心激动的一种方式。 江瑞是他儿子,是他看着长大的人,他是什么样的性格,江文比谁都清楚。 听到皇帝维护平王的话,成王心里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整个人像炸药桶一样爆炸开来。他愤怒地从座位上跳起,大步走到章老头面前,伸出手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道:“好你个老东西,本王可是从小看着殿下长大的,一直以来都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平王与我儿子更是自幼一同成长,亲如手足,情同生死。你竟然如此污蔑我们父子二人,究竟安的是什么居心?你这样做,又将平王置于何地?难道你不知道我们之间的情谊吗?” 成王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威严,整个大殿都回荡着他的怒吼声。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怒火,仿佛要将章老头吞噬一般。在场的众人都被成王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间无人敢出声。只有章老头脸色苍白,嘴唇颤抖,却无法反驳成王的指责。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失败,只能无奈地低下头,等待着皇帝的裁决。 江文看着被陆昱枫骂的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的章丘,摇摇头说:“章老年事已高,尚书局事务繁忙,日夜操劳,每日看的文书太多了,对眼睛不好,实在不适合您。” “今日章丘言辞不当,没有实质依据和证据,随口污蔑皇子,杖责二十。领罚后到户部结清俸禄,赏黄金二十两,衣锦还乡吧。” 江瑞看着上首的父亲,笑得眉眼弯弯。 第79章 多抱抱就好了 “章老年事已高,尚书局事务繁忙,日夜操劳,每日看的文书太多了,对眼睛不好,实在不适合您。” “今日章丘言辞不当,没有实质依据和证据,随口污蔑皇子,杖责二十。领罚后到户部结清俸禄,赏黄金二十两,衣锦还乡吧。” 接着章丘就被人带了下去,这是给他留的最后一丝体面了。 江瑞看着江文,心里不禁涌起一股甜蜜的感觉。他深知自己的父亲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极其温柔的人,即使现在不再像以前那样对自己好了,但他依然不允许自己的家人受到他人的污蔑和诋毁。这种坚定的立场让江瑞感到欣慰,同时也让他更加坚信,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家庭的纽带永远不会断裂。 “可还有事要奏?” 江文看都没看一眼章丘离开的方向,只淡淡的看着下面的人开口。 他早就想把一些垃圾处理掉了,只是没有合适的理由去大动干戈罢了,这次借着江瑞肃贪一事,把朝堂的地犁了一遍。 然而因为害怕江瑞太出风头,选择把章丘让出来的那个人,显然也是受够了他,把他扔出去,恰好成为江瑞的下一个目标。 江瑞也很识趣,他不难看出对方的计谋,正好也是帮了自己的忙,所以他也不计较,毫无负担的就准备查查章家的账了。 萧晏始终将注意力放在江瑞身上,看他三言两语就解决了麻烦,眼里的笑意都快漾出来了。 众人听到皇帝的问话,很快又有一个中年男人站出来,他身材高大,面容严肃,身上穿着华丽的官服,头上戴着一顶乌纱帽,显得十分威严。他躬身道:“启禀陛下,南峪县县令上报说,当地匪寇横行,他们人数众多,足足有一千余人。这些匪寇手段残忍,无恶不作,给当地百姓带来了极大的痛苦和损失。” “他们强抢过往商队的货物,抢夺百姓家里的粮食和钱财。更可恶的是,他们还掳走了三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将她们的家人全部杀害,三位姑娘至今下落不明。当地衙门已经派遣了大量人力搜寻剿匪,但半个月过去了,仍然一无所获。他们希望朝廷能够发兵,前去剿灭这股匪患,救出被掳走的姑娘。” 中年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让人感受到他对匪患的愤怒和担忧。皇帝听后皱起眉头,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他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如果不及时处理,可能会引发更大的动乱。于是,他决定派遣军队前往南峪县,剿灭匪寇,保护百姓的安全。同时,他也要求各地加强治安管理,防止类似事件再次发生。 南峪县,是盛朝大陆最南边的一个县区,此地背山面海,匪寇肆虐横行,朝廷几乎每隔几年就会收到消息要求剿匪。所以自江文成年替先皇处理政务开始,就特意培养了一支队伍,驻扎在南峪县,多年来已经减少了许多匪寇。 这是江文登基以来,所面临的最为凶险和残忍的匪寇抢劫杀人事件。他愤怒至极,狠狠地拍了一下龙椅,猛地站了起来,满脸怒容地朝着面前的中年男子大声质问:“孟将军,朕现在命令你率领两千名精锐士兵前往南峪地区剿灭匪患,你可有信心完成任务?” 孟宇华像一棵挺拔的青松,笔直地挺立着身躯,单膝跪地,眼神犹如寒星般坚定而决绝,剑眉微微上扬,恰似两把利剑,声音好似洪钟一般响亮,充满着决心和力量,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臣万死不辞!” “好!”江文欣慰地大喊一声,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微微点头,表示对大臣们的赞许和认可。随后,他转头看向旁边的小太监,轻声说道:“好了,退朝吧。” 小太监得到指示后,立刻扯起嗓子高声喊道:“退——朝——”他的声音在宫殿内回荡,宣告着这次朝会的结束。 群臣听到这声呼喊,纷纷整齐地下跪磕头,同时齐声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他们的声音响彻整个宫殿,表达着对皇帝的尊敬和忠诚。随着这声高呼,群臣缓缓站起身来,目送皇帝离开以后,众臣才有序地退出了宫殿。 他们步伐稳健,表情严肃,带着对国家大事的思考和责任离开。 有的人则心事重重,最近的肃贪已经让他们胆战心惊了,如今看到章丘被江文直接解官了,他们想要把江瑞拉下台,感觉是比登天还难了。 他们应该好好想想,重新考虑一下自己该投靠效忠的人是谁了。 众人等到江文离场后才转身往外走。萧晏和江瑞的站位在最前面,所以现在自然而然的走在了最后。 萧晏旁若无人的和江瑞并肩往外走,踏出大殿后立马牵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紧紧的抓住,凑近他的耳边说:“回家。嬷嬷应该让厨房做好吃的了,等会儿回去我们就直接出发。” “嗯。”江瑞眼睛亮亮的,充满了期待。 萧晏拉着江瑞的手,一路往宫门外走去。随着他们逐渐远离宫廷,周围的人也变得越来越稀少。这种安静和私密的环境让萧晏的胆子愈发大起来,他不再满足于简单地牵手,而是开始尝试更多亲昵的举动。 他的手不自觉地从江瑞的手上移到了腰间,紧紧地搂住了他。这种在皇宫里如此复杂的环境里,两个男人这样亲密的接触,让江瑞感到有些不自在,他别扭地往旁边扭了扭细腰,试图避开一点萧晏的指尖。然而,萧晏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反而更加用力地将他揽过来。 两人紧紧贴在一起,萧晏的嘴唇轻轻触碰到江瑞的耳垂,然后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问道:“躲什么?”这个问题充满了暧昧和挑逗,让人不禁心跳加速。 萧晏贴着他的耳朵说话,每一个字都伴随着他呼出的热气,这些热气尽数喷洒在江瑞的耳朵上,使得江瑞的脸颊迅速泛起红晕。江瑞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痒……”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羞涩和不自在。 听到江瑞的回答,萧晏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他的坏心思开始作祟。他揽住江瑞的腰,将他往宫外带,仿佛江瑞是他的宝贝一般。他们的身体紧密贴合,萧晏像是一个挂件一样挂在江瑞身上,这种亲密无间的接触让人心跳不已。 萧晏将下巴搁在江瑞的肩膀上,轻声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应该多抱抱,亲近亲近,次数多了,你就习惯了。”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霸道和温柔并存的情感,让人无法抗拒。 第80章 告诉我喜不喜欢 “既然如此,我们就应该多抱抱,亲近亲近,次数多了,你就习惯了。” 听着萧晏无赖一样的话,江瑞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想想第一晚发生的事,还有起床酸痛的腰肢,江瑞心里就毛毛的。 但他又觉得很舒服,那种感觉好奇妙,是他从未体会甚至听闻过的感受。想着想着他的脸就红了,正好走到了宫门口,江瑞一溜烟的就钻进了马车里。 见到两人出来,老马早就识趣的往旁边站远了一点,他刚站稳身子,江瑞就运转内力,飞一般的从自己身边闪了过去。 萧晏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双手,又看看江瑞如同落荒而逃的背影,猜到了什么,勾起嘴角快步追了上去。 “瑞瑞,你跑什么呀?” 萧晏戏谑的声音传进自己的耳朵里,江瑞脸颊更红了几分,粉粉嫩嫩的样子实在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刚钻进马车的萧晏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幅视觉盛宴,眼睛都亮了起来。 萧晏立刻扑过去,将江瑞紧紧地压在车厢里,然后狠狠地亲了上去。 \"唔!\" 江瑞被突如其来的亲吻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沉浸在了这个热烈的吻中。 萧晏一手扣住江瑞的后脑勺,拼命地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按,不让他有丝毫躲避的机会。另一只手环住他的腰,将他紧紧地搂在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和柔软。同时,他还用指尖不时地轻轻撩拨江瑞的腰侧,看着他因为痒痒而试图往旁边躲闪,却又无法躲开的窘态,心中充满了恶作剧的快感。 江瑞双手轻轻的搭在萧晏的肩膀上,鸦羽般的睫毛一颤一颤的。 又因为腰间作乱的手,江瑞觉得很痒,所以他下意识的微微张开了嘴,就这样给了萧晏攻城略地的机会。湿软的舌头侵入口腔。如同一条灵活的蛇,缓缓的划过江瑞的牙齿,然后又与自己的舌头相互纠缠,不断的吮吸着,交换着彼此的呼吸。 疯狂的亲吻让江瑞觉得自己身在云端,整个人都是飘忽的。 因为窒息而流出的生理泪水,让江瑞的大眼睛看上去亮晶晶的,有种刚被人欺负过的可怜感,萧晏又忍不住亲了上去。 江瑞的大脑因为两次的缺氧而感到一片空白,湿漉漉的眼睛迷茫的看着萧晏。泛着水光的红唇微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江瑞的薄唇比往常肿了许多,暧昧的痕迹十分明显。 萧晏亲了亲江瑞的眼睛,淡笑道说:“好了,不闹你了,我们回家吧,嗯?” 直到听到萧晏的话,江瑞才觉得自己的大脑开始变得清明起来,刚刚的记忆和身体反应一点点的复苏,江瑞红着脸钻进萧晏怀里,闭上眼睛开始装睡。 “嗯,回家。” 江瑞埋着头,声音闷闷的传来,萧晏轻轻撩开侧窗帘子的一角,对着老马说:“回府吧。” “哎!是。” 老马抬头应了一声,然后就又迅速低下了头,眼观鼻鼻观心的坐上马车,放空心思的驾着马车往平王府回去。 马车缓缓离去,宫门口突然走出一个人。 江淮看着离去的马车,他歪了歪头,然后脑袋上缓缓的升起一个问号,他想不通,于是也没多做停留,转身就离去了。 只是不远处一辆隐匿在树后的马车上,一双露出的凤眼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等到所有人离开后,那双眼睛的主人才把帘子放下,示意车夫可以离开。 他今日不过是突发奇想出宫买点东西,就让他看到了这样一出大戏,他半张脸藏在阴影的,缓缓的勾起了嘴角。 江瑞在萧晏怀里躲了一路,任萧晏怎么哄骗都不肯露头。 萧晏好笑的看着他的发顶,调侃的:“脸皮这样薄,以后的日子那样长,该如何是好啊。” “哎……” 说着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怨怨的说:“哎!想我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心上人,抱不得,亲不得,看来我以后是要守一辈子活寡了呀!” “想我年纪轻轻,立下无数战功,好不容易到了享受生活的时候,却……” 萧晏自怨自艾的可怜话语没能继续说下去,江瑞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一手捂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不好意思的说:“我哪里不给你抱了?你一整天就没有松开过抱着我的手。” 江瑞说着就觉得自己占理,又控诉道:“还有,我哪里有不让你亲了,你刚刚,刚刚不是,亲的很起劲嘛……而且还有更亲密的事。” 后面的话江瑞有些不好意思,说着声音就渐渐的小了下去。 萧晏轻轻抓住江瑞的手腕,把他捂住自己嘴上的手拿下来,忍着笑逼问道:“什么更亲密的事?” “就就就是……是那晚……的事。” “哪晚?”萧晏继续逼问,好像非要江瑞去回忆那让他脸红的一夜。 江瑞闭上了嘴,低头红着脸不再说话。 但是萧晏一点都不想放过他,凑近江瑞的唇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江瑞的眼睛,淡笑着问:“说呀瑞瑞,是哪晚的事?告诉我。” 这话一出,江瑞脸上的绯色直接蔓延到了脖子上,耳尖红得几乎滴血,整个人都像是一只煮熟了的虾子。 江瑞潜意识里不想回答萧晏的问题,但嘴比脑子快,磕磕巴巴的就说了出来:“是、是你带我去东郊,见白霆它们的前一晚。” 萧晏把江瑞拉进怀里,有力的双手将人圈在怀里,轻轻亲了亲江瑞的眼睛,说:“那么那一夜的交流,瑞瑞喜欢吗?” “……” 这话一出,江瑞脑子直接就宕机了,他把脸埋在萧晏胸口,双手环住他的腰,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装起了鸵鸟。 萧晏不罢休,轻轻捏了捏江瑞的腰,刺激得江瑞往前挺了挺腰,想要躲开,却直直的扑在萧晏身上。 “喜不喜欢啊,瑞瑞?告诉我嘛。” 萧晏为了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已经开始无所不用其极,甚至都开始了撒娇。 他知道江瑞的脾气,就算再害羞,也不会因为这样的恋人之间的打情骂俏对他发脾气。 他就是仗着江瑞喜欢自己。 江瑞被萧晏那撒娇般的声音刺激得全身发颤,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萧晏这种巨大的反差令他无法承受,仿佛内心深处有无数只蚂蚁在爬行,痒得难受。 瞬间,他所有的理智都崩溃了,脑海中一片空白,根本不能拒绝萧晏的任何要求,只能傻傻地坐在萧晏怀里,不由自主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喜欢。” 第81章 我们养只猫吧 江瑞羞涩的坐在萧晏怀里,露出来了耳尖红得滴血。 很快马车在平王府门口停下,江瑞连忙从萧晏腿上下来,掩饰了一下情绪,起身往外走。 府里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江瑞一本正经的往自己里走,萧晏跟在他后面,一路上吩咐下人把准备好的吃食往马车上搬。 走到江瑞房间门口,萧晏快走几步一把揽住江瑞的腰,把他推进房间就砰的一声把门踢上。一步一步的推着江瑞往床边走,把他翻过来面对自己,然后把他压在床上。 然后萧晏故意逗他,说:“喜欢那晚上的事啊?” 江瑞羞得眼神躲闪,双颊绯红的躺在床上,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一会儿要出门,今天我不闹你,明天可不放过你。”萧晏低头在江瑞唇上落下一吻,然后迅速起身,顺带着把江瑞也拉着坐起来。 萧晏轻柔地从后面揽住江瑞的纤细腰身,将下巴温柔地搁在他的肩头,轻声说道:“先休息一会儿吧,等东西都收拾妥当了,我们就可以出发啦。” “嗯。”江瑞微微颔首,轻声回应道。他缩在萧晏温暖的怀抱里,感受着那份安心与舒适。 两人紧紧相拥,靠在床头,闭上眼睛,想着养养精神,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他们的呼吸逐渐平稳,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直到有人敲门。 咚咚咚。 “殿下,东西都准备好了。”一个小厮的声音响起。 江瑞轻轻睁开眼睛,应道:“好,你去把沐凡叫上,让他自己牵一匹马在门口等着,把许延也叫上。” “是。” 听到他的话,萧晏不乐意了,微微皱眉,撅起嘴轻轻捏了捏他的腰,语气带着一丝撒娇和不满地说:“今日可是你我二人世界,你叫上他俩做什么?” 痒意在腰侧传来,江瑞忍不住轻笑出声,身体微微颤抖,连忙躲开萧晏的手,笑着解释道:“你看不出来吗?许延天天往这边跑,就差住我这了。” 萧晏一听,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不禁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随即妥协道:“好吧。”他知道路沐凡对许延的感情,但也明白江瑞只是把路沐凡当作朋友看待,自然比较关心他的事。 尽管如此,萧晏还是有些不悦,毕竟他们难得有独处的时间,却被他们两个人打扰了。但他也不想让江瑞为难,只能勉强答应。 萧晏也想让许延找到自己的幸福,上辈子许延被人欺骗,利用了他的感情,最后他在萧晏死前也自杀了。 两人整理了一下衣服,确保自己的形象整洁得体。他们并肩而行,步伐稳健而有力,朝着大门走去。一路上,他们默契地保持着安静,仿佛都在思考着接下来的事情。 当他们走到门口时,一辆华丽的马车已经等候多时。许延和路沐凡分别牵着一匹雄壮的马,各自站在马车的一侧,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主人出门。他们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似乎在期待着即将到来的旅程。 萧晏站在江瑞身后,护着他上了马车,然后才慢慢的跟着上了马车,在江瑞身边坐下,又习惯的抓着他的手,轻轻的捏着他的指尖。 马车缓缓行驶起来,朝着城外的方向而去。 “萧晏,我们养一只狸奴吧?” 突然,他身旁的江瑞轻声说道。萧晏闻言,微微一愣,转头看向江瑞,温柔地问道:“怎么突然想养猫了?” 江瑞低下头,看着萧晏紧紧捏着自己指尖的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柔和渴望,轻轻地说:“就是想要养一只,它将会成为我们共同回忆的一部分,是属于我们的生命。” 江瑞在心中默默想着,因为他们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养一只猫也是一种寄托,让它见证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成为他们生活中的一份温暖记忆。 “好,右相家里养了一只纯色的金猫(无纹橘猫)听说生了一窝小猫,等长大一点我再去讨要一只回来。” “嗯。” 江瑞靠在萧晏身上,轻轻的应着。 一路上,江瑞都靠在萧晏身上,一句话也没说,过了一个多时辰,马车缓缓停下。 “两位殿下,咱们到了。” 闻言,江瑞轻轻撩起了车帘,好奇地从窗户向外望去,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禁瞪大了眼睛。只见一片广阔无垠的湖泊展现在他面前,湖水波光粼粼,倒映着天空和周围的山峦,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湖边则是大片大片的草地,绿意盎然,像是给大地铺上了一层柔软的地毯。 江瑞连忙坐直了身体,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外面的美景,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心中充满了兴奋和惊喜。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美丽的景色,让他感到无比震撼。 他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脚步轻快地向马车外走去。当他的脚尖踩到那片草地上时,一股柔软的触感从脚底传来,让他感到有些不太真实。他曾经在自家院子里的草地上漫步,但那种感觉与这里截然不同。 江瑞慢慢地在草地上行走,仿佛在探索一个全新的世界。他一边走,一边伸出手轻轻抚摸那些高高昂起头的格桑花。花瓣柔软而光滑,给他带来一种愉悦的触感。他先是缓缓地走着,享受着这种与自然亲近的感觉。然而,随着内心的喜悦逐渐膨胀,他开始加速奔跑,欢快的笑声随着微风传入萧晏的耳中。 他像个孩子一样尽情奔跑,释放出内心深处的快乐。草地上的花朵摇曳着,似乎也在为他的欢乐欢呼。他的身影在阳光下舞动,充满活力和生机。这片草原成为了他自由驰骋的天地,让他忘却了一切烦恼和压力。。 萧晏优雅地从马车上下来后,先静静地站在马车旁边,目光追随着江瑞跑远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然后,他毫不犹豫地迈开长腿,迅速追赶上去。 “瑞瑞,别跑太快!”萧晏大声喊道。 “哈哈哈哈,这里真是太美了!”江瑞一边欢快地奔跑着,一边时不时地回头望向萧晏,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慢点,注意安全,别摔倒了!”萧晏关切地提醒道。 江瑞感受到他满满的关怀,内心涌起一股暖流,他兴奋地张开双臂,大声欢呼道:“哈哈哈哈,萧晏,你快来追我呀!哈哈哈哈哈。” 话音刚落,他立刻转身继续向前跑去。 第82章 钓鱼 “哈哈哈哈,萧晏,你快来追我呀!哈哈哈哈哈。”江瑞开心地笑着,声音清脆而响亮。他一边喊着,一边迅速转身,迈起轻快的步伐,继续向前跑去。他的身影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自由自在地飞翔在湖边的草地上。 萧晏看着江瑞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他知道江瑞喜欢玩闹,也愿意陪着他一起玩耍。于是,他加快脚步,紧紧跟在江瑞身后,生怕他跑得太快会不小心摔倒。 两人一前一后在湖边奔跑着,他们的脚步声和欢笑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湖边的宁静。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映出一道道金色的光芒,仿佛给他们披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辉。 江瑞跑得越来越快,他尽情享受着自由和快乐。萧晏则在后面紧追不舍,时刻注意着江瑞的安全。他们的笑声回荡在湖面上,随着微风传向远方,让整个世界都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 在一片宁静的湖边,一个年轻男子身着淡绿色的薄纱常服,轻盈地穿梭其中。他的身影充满了少年的活力和朝气,仿佛与周围的自然环境融为一体。 男子欢快地在湖边奔跑着,脚下的步伐轻快而灵活,仿佛每一步都带着对生活的热爱和期待。他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如同阳光一般温暖人心。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回荡在湖面上空,打破了这片宁静的氛围。 湖边大片大片的野花争奇斗艳,但在这个年轻人的面前,它们的明艳似乎变得黯然失色。他的存在让这些花朵成为了他的陪衬,仿佛整个世界都围绕着他转。他的青春、活力和快乐感染了周围的一切,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而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此人一袭素色锦袍,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眉眼间透露出一股沉稳之气。他紧紧地跟随着前方之人的脚步,步伐稳健而有力,仿佛在守护着什么珍贵之物。他时刻关注着前方之人的每一个落脚点,眼神专注而警觉,生怕他一不小心被绊倒。 此刻正值秋季,天气渐凉,微风拂过,带来丝丝凉意。湖边的树木已经开始落叶,金黄的叶子飘落在地上,给整个场景增添了一抹秋意。湖面平静如镜,倒映着天空和周围的景色,美不胜收。然而,这美丽的景象并不能吸引他的注意力,他的目光始终集中在江瑞的身上。 萧晏深知秋天的湖水寒冷刺骨,如果江瑞不小心摔倒掉进湖中,恐怕会生病很长一段时间。因此,萧晏必须时刻保持警惕,确保他的的安全。他的心中充满了对面前之人的关心和担忧,这种情感如同秋日的阳光,温暖而持久。 两位殿下在湖边尽情地奔跑嬉戏,笑声回荡在空气中。而两名侍卫和车夫则无法参与其中,他们尽职尽责地将车上的物品一件件卸下。 路沐凡找到了一处凉爽宜人的地方,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盛开的花朵,在地上铺上一块精美的餐布。这是嬷嬷特意为这次野餐准备的。他细心地找来几块石头,将餐布的边缘牢牢压在地上,确保它不会被风吹动。接着,他转身回到马车旁,将食盒、小篮子等物品一一搬到餐布上摆放整齐。 与此同时,许延在湖边熟练地架起一个烤架,并提来了一只水桶般大小的箩筐,轻轻地放在烤架旁边。箩筐内装满了用于烧烤的木炭,足够满足几人的烧烤需求。 老马从车上搬下一张可折叠的小桌子,将宋嬷嬷精心冰镇过的烤肉小心地拎过来。他仔细检查了一番,确保所有的盖子都盖得严实后,才放心地将其放在桌子上。 布置好这些之后,路沐凡又找来了一个稍大一些的竹筐,用结实的绳子将其紧紧捆绑起来,随后将果篮中的水果分出一半放入这个新的竹筐中。 接着,他步履轻盈地走向湖边,缓缓蹲下身子,谨慎地将竹筐放入湖中。他四处寻觅了一根合适的铁棍,将其插入岸边的土地中,并将系在竹筐上的绳子另一端牢牢绑在铁棍上。经过精心调整,水中的竹筐恰好露出水面约两寸的高度,这样可以保证篮子中的果实不会被湖水冲走。 一切准备就绪,路沐凡满意地点点头,期待着这样的设计,在午后太阳最毒辣的时候,这些镇在水里的果子给他们带来惊喜。 一边跑了一圈的两人,此刻正依偎着在一起,江瑞手里拿着一根鱼竿,萧晏坐在他身后,把他圈在怀里,双手捂住江瑞拿着鱼竿的手。 “我们一起钓鱼。”萧晏轻轻的说道。 但是江瑞却红了脸,身子往后靠,后脑枕在萧晏肩膀上,微微仰起头,嘴巴凑到萧晏耳边,声音轻轻的,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可是我不会钓鱼。” 听到这话,萧晏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从小生活在宫墙里的皇子,去哪里钓鱼呢? 萧晏紧紧地搂住江瑞的细腰,将他按倒在自己宽阔的胸膛上,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和心跳。接着,他伸出一只大手,抓住随着鱼竿抬起而荡回来的鱼线,熟练地将鱼饵挂在锋利的鱼钩上。做完这些后,他温柔地将鱼竿递到江瑞手中,自己则轻轻地握住江瑞纤细的手指,引导他将鱼钩抛出水面,随后两人便静静地等待起来。 江瑞确实非常认真地等待着,因为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钓鱼经历。然而,萧晏却并非如此,在营地里,山上有几口池塘的地方,他常常会前去垂钓几竿,早已习惯了耐心等待鱼儿上钩。此刻,怀中抱着美丽动人的江瑞,他自然无法静下心来等待,时不时地亲吻一下怀里的人,仿佛在逗弄一只可爱的猫咪。 江瑞被萧晏的亲昵举动弄得有些烦躁,但他还是尽量保持冷静,轻轻地推开萧晏的头,语气平淡地说道:“别闹。”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手中的鱼竿传来一阵强烈的抽动感,他连忙紧紧抓住鱼竿,紧张得手心出汗,开始呼喊萧晏的名字。 “萧晏,萧晏!” “好像有鱼上钩了,我现在该怎么做?” 江瑞甚至都不敢大声说话,生怕将鱼儿都吓跑了。 第83章 钓大鱼 “萧晏,萧晏!” “好像有鱼上钩了,我现在该怎么做?” 江瑞甚至都不敢大声说话,生怕将鱼儿都吓跑了。 听到他的话,萧晏连忙握紧他的手,猛的用力把鱼竿拉起来,试着感受了一下水下咬钩的鱼有多大,看能不能一下子拉起来。 …… 这一拉,萧晏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这鱼好像……真不小啊。 “用力拉住,别让它跑了。”萧晏小声的在江瑞耳边说。 江瑞是第一次钓鱼,虽然不懂钓鱼的技巧,但他也感受到了水底下那股拉拽鱼竿的力气并不小,他顿时就觉得紧张了起来,连自己握着鱼竿的手心都有些冒汗了。 “萧晏。” 他有些紧张,怕自己没经验把鱼弄跑了。 萧晏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声音从耳后传进江瑞的耳朵里,“别怕,有我在呢,这鱼跑不了。” “嗯。” 然后萧晏就开始了遛鱼模式。 偶尔用力拉住鱼竿保持不动,等到鱼反抗的力气小了之后,又开始用力把鱼往回拉。拉到离岸边有一定的距离后,又感觉鱼儿开始发力,萧晏也只好抓紧鱼竿。 萧晏一点都不着急,甚至看江瑞在他怀里一直紧张兮兮的看着鱼儿的方向,他还有闲情逗逗小美人。 “这条鱼宝贝想怎么吃?” 江瑞抓住鱼竿的手都紧张的冒汗,又觉得萧晏握着自己的双手很有力量,给了他足足的安全感。现在又听到萧晏放松的询问声,他心里突然升起一抹直觉,水里咬钩的那条鱼,好像真的不会跑。 于是江瑞往萧晏身上靠了靠,稍微放松了一点,说:“烤着吃?炖着吃?只要是你做的,都很好吃啊。” 江瑞甚至还说起了好话,想要讨萧晏欢心。 然而很显然,萧晏确实听到这话后,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朵根了。微微偏头在江瑞脸上亲了亲。 但他仍不忘手上的动作,觉得那条鱼已经被遛的差不多了,于是也就开始收线。然后没过多久,一条足有江瑞小腿粗的鱼被萧晏从水里拎了上来。 萧晏一手抓住鱼唇,另一只手去取鱼嘴里的鱼钩。 江瑞看着萧晏手里拎着的鱼,又看了看萧晏手臂上的衣服底下,因为用力而崩起的肌肉,初秋不太厚实的衣服根本遮不住。那肌肉线条分明,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隔着衣服,江瑞都能感受到萧晏手臂上肌肉的结实,他不禁感叹道:“这肌肉也太夸张了吧?” 他想起自己曾经见过的那些士兵和武士,他们虽然也有强壮的身体,但与萧晏相比,却显得有些逊色。萧晏的身材高大挺拔,肌肉紧致有力,每一块肌肉都像是经过精心雕琢而成。 江瑞心中暗自赞叹,真不愧是从小习武的大将军。他知道,习武之人需要付出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来锻炼身体,才能达到如此高的水平。而萧晏不仅拥有强大的武力,还具备高尚的品德和智慧,这样的人实在难得。 不合时宜的,江瑞又想起第一天晚上的事。 萧晏那只强有力的大手轻易地掐住自己,如同铁钳一般牢固,将自己死死地按住,使得自己的身体完全无法动弹。 江瑞颤抖着趴在那里,全身仿佛被马车撞击过一般,感觉每一根骨头都似乎散架了。 他伸出手拼命向前爬行,试图从萧晏的掌控中逃脱,摆脱那无尽的折磨,但却被一只同样有力的手紧紧抓住了脚腕,毫不费力地将他向后拖拽回来。 他真的非常害怕,心脏怦怦直跳,身上到处都是斑驳的淤痕,脑袋晕晕乎乎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力。萧晏当时就像发疯了一样,对他求饶的话语置若罔闻,随后便开始变本加厉地发泄起来。 直到最后,江瑞感觉自己的眼皮沉沉的,然后开始不受控制的缓缓的闭上,陷入了(短暂的)黑暗中,直接昏了过去。 -------- 脑海里的画面不断闪烁着,江瑞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对,他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个彻底,连忙甩了甩头,想把那些记忆都甩出去。 然后江瑞凑到萧晏身边,低头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萧晏手里拎着的鱼。 “好大啊……”江瑞轻轻的叹呼一声,然后替他抬头看向一望无际的大湖,偏头抬起眼对江瑞说:“你说这湖里的鱼,最大的能有多大啊?我从前听说有人钓上来的最大的鱼差不多有百斤重呢。” 虽然嘴上说着,但江瑞始终没有亲眼看到,所以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觉得能把这么重的鱼钓上来,实在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他长这么大,从小就关心民间百姓的大小事。小时候他可是听太学的夫子说过,从前有个壮士很爱钓鱼,每天起床拿着鱼竿就到河流湖泊边上钓鱼,钓回来的鱼养在院子里的大缸里,改善了家里的生活,吃不完的还能拿去集市上卖钱。 所以壮士家里的生活总是比村子里其他人家要富裕,壮士也更喜欢去钓鱼了,觉得十分具有挑战性,还能展示自己的力量。 有一天,他看见钓友钓起来了一条半百斤的大鱼,周围的人都在吹捧那位钓鱼人,壮士心生羡慕,也慢慢开始嫉妒,为什么自己钓不到这么大的鱼呢? 壮士开始每天质问自己,明明自己钓了这么多年的鱼,为什么就没有一条这么大的鱼? 终于有一天,壮士一如往常的去钓鱼,钓了几条都是常规的大小的鱼,直到他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吃饭的时候,鱼钩轻轻抽动了一下。他猛的一拉,发现拉不动,知道水里的是一条大家伙,顿时来了干劲,往后退了退,脚蹬在一块大石头上,稳住身形。 他钓鱼的经验很足,把鱼遛了一炷香的时间,已经觉得十分吃力了,外头的太阳十分毒辣。他刚刚一直都是在树底下坐着钓鱼的,这会儿在太阳底下暴晒了这么久,还一直绷紧着全身的肌肉,体力消耗的很快。 壮士一个恍神,被水里突然发力的鱼拽着往湖边跑了几步,蹲下身才堪堪停下。 其实他已经想要放弃了,但是围观的人太多了,他还是想要争一争面子,苦苦支撑着。 第85章 一鱼两吃? 就在壮士稍微走神的时候,原本看起来有些疲惫、不再挣扎的鱼儿突然猛地发力,直接将壮士拖向了湖边。由于事发突然,壮士没有及时反应过来,身体失去平衡,踉跄地被鱼拖着向前跑了几步。眼看着就要被鱼拉进湖里,壮士急忙蹲下身子,双手紧紧抓住鱼竿和地面,才勉强稳住身形,避免了掉进湖中的尴尬局面。 此刻,壮士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实际上,他已经感觉到自己无法与这条顽强的鱼抗衡,甚至有了放弃的念头。然而,周围围观的人群让他感到压力倍增,毕竟这么多人看着,要是就这样轻易放弃,实在太丢脸了。于是,尽管体力已经接近极限,壮士仍然咬牙坚持,希望能挽回一些面子。 又过了一会儿,壮士眼睛微眯着,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了,他觉得水里的鱼已经没有了力气,于是放松了警惕,只想着快点收了鱼线把鱼弄上岸,然后回家吃饭。 想着,他就用手撑着地,慢慢的站起身,往岸边走,一边走一边收线,等到大鱼靠岸,他蹲下身想要把鱼拖上来。 众人这才看清那条咬钩的鱼有多大,一看就知道至少超过一百斤,光是鱼头都比人的脑袋还大,嘴里尖锐锋利的牙齿让人看一眼就不寒而栗。 哪知道壮士刚刚俯身抓住鱼唇,水中的鱼突然猛地一个甩尾,迅速调头又往水下扎去。它嘴里紧紧咬住鱼钩,这股力量瞬间将蹲在岸边、前倾身体的壮士一同拽入水中。 突然的失衡让原本状态不佳的壮士眼前一片漆黑,身体失去控制地掉进了水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鱼拖拽出老远。 冰凉的湖水刺激着他的皮肤,稍稍唤醒了他的意识。他急忙松手,扔掉手中的鱼竿。然而,由于中暑和突然入水的冲击,他早已筋疲力尽,此时腿部肌肉突然开始抽筋,完全丧失了自救的能力。 变故发生得如此突然,以至于当壮士开始在水中抽筋挣扎时,岸边的人们才如梦初醒般地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几个擅长游泳的壮汉急忙跳入水中,试图救援。然而,时间紧迫,等他们游近时,壮士已经因为过度疲劳而无力沉入水底。 尽管钓友们竭尽全力将他拖上岸,但一切都已太晚——他早已停止呼吸,失去了生命的迹象。他的妻儿听闻消息后匆匆赶来,却只能目睹自己丈夫和父亲冰冷的尸体,他的妻子悲痛欲绝,几乎哭得昏厥过去。 ---------- 想到儿时听到过的悲剧,江瑞突然惊出一身冷汗。 还好……还好这条鱼太小…… 还好……萧晏没有出任何事。 如果因为自己简单的想要体验一下钓鱼的感觉,让萧晏遇到危险,受到伤害的话,他实在没办法原谅自己。 萧晏不知道江瑞在想什么,只看到他在发呆,以为他馋的想吃鱼了,就伸出手捂住江瑞垂落在身侧的小手,脸上依旧挂着温柔宠溺的笑:“是不是饿了?走,先回去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我把鱼处理好,给你做个一鱼两吃。” 感受到萧晏握住自己手的力道,体会到他手心传来的温度,江瑞心里的那一点不好受一下子就消失了大半。他抬起头,一双杏眼亮晶晶的看向萧晏,笑得像个孩子一样,欢呼雀跃的说:“好啊!” 两人手牵着手,肩并着肩,宛如一对亲密无间的鸳鸯,齐步往路沐凡他们精心布置好的一片休息区走去。 萧晏一手牵着江瑞,一手拎着江瑞垂涎欲滴的鱼,眼底的笑意如涟漪般蔓延开来,他觉得这样的生活简直如诗如画,美好得令人陶醉。他多想带着江瑞,远离尘嚣,去过那隐居山林、与世无争的生活。 但也只是想想,短时间带江瑞出来放松放松,游玩几天是没问题的,但是想要一辈子远离朝堂,远离所有权势纷争的话,那是不切实际的。 往回走的时候,正好路过血液放下的一个桶,萧晏把手里的鱼扔了进去,然后继续向前走。 两人在路沐凡铺好在地上的野餐布上坐下,许延拿来一个水壶,倒着水给萧晏洗手。 “去把鱼处理干净,分成左右两半。” 萧晏一边洗手,一边抬头看了许延一眼,漫不经心的吩咐道。 “然后把准备好的砂锅拿来,放到烤架上,放上水,你先把炭烧起来,然后其他的等本王自己来。” 许延一点都不惊讶,平平静静的说:“是。” 但是许延不震惊,路沐凡却有点愣住了。 这是做饭做上瘾了? 萧晏洗干净手,然后打开一个食盒,取出一小盘糕点,轻轻捻起一块桂花糕,一只手横在桂花糕下面,努力接着碎屑,小心翼翼地喂到江瑞嘴边。 “啊——尝尝好不好吃?” 然后他像是哄宝宝一样哄哄江瑞张嘴咬一口。 江瑞有些不好意思,毕竟除了他们两个人,周围还有三个男的,一个已经成亲,一个和自己一般大,像哥哥像朋友一样的,最后一个完全就是没有过谈情说爱经验的成功男人。 虽然但是,明明知道他们不敢看自己,更不会偷偷看两人你侬我侬的样子,江瑞还是羞涩的张开嘴,轻轻的咬了一口萧晏手里拿着的桂花糕。 抿着嘴轻轻的咀嚼着,像只小兔子,小嘴一鼓一鼓的,可爱的的紧。 “好吃。”江瑞小声的和萧晏说悄悄话。 但是他忘记了,在场的五人,除了车夫老马,其他四人都是练家子,武功内力也是一顶一的厉害,所以他们的听觉很厉害,再小的声音不能忽视。 “怎么了?”看见萧晏一直盯着自己,江瑞心里怪怪的,抬手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轻声询问。 萧晏好笑的看着他,觉得他说悄悄话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于是抬手捏了捏江瑞的脸,笑着说:“好吃就多吃点,这些糕点都是专门给你做的。” 第85章 他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好吃就多吃点,这些糕点都是专门给你做的。” 萧晏语气轻柔,眼里都是宠溺。 啊~~又体会到投喂的快乐了。 他吃东西的样子怎么这么可爱啊~~小小的嘴巴微微嘟起着,双手乖乖巧巧的捧着吃的,像只小松鼠。 可惜了……上辈子好不容易喂出来的一点肉,这就又重头开始了。 萧晏在心里感叹着,小人儿都快从心里蹦出来了,周身都冒着粉红泡泡。 想到最后,萧晏眼底的神色顿时冷了下去。 可恶,我一定饶不了那个害死瑞瑞的家伙! 萧晏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再次把那个该死的家伙千刀万剐了! “主子,鱼处理好了。” 这时许延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一下子就唤回了萧晏的思绪。萧晏转过头,看向许延手里拎着的两扇鱼,只看了一眼,他又转回头看向江瑞,眼神几乎拉丝的对江瑞说:“我去给你做鱼吃。 “这里在树下,晒不到多少太阳,你乖乖在这里坐着休息,点心别吃太多了,太甜了,我就在旁边的架着的烤架那里给你烤鱼,会一直盯着你的,不许多吃,知道吗?”萧晏说的认真,最后还要装模作样的带上一点凶狠的语气。 江瑞听了忍不住噗呲笑了起来,熟练的抿着嘴忍笑,答应道:“知道了,又不是出远门,就在一旁而已,哪用得着这么仔细的叮嘱啊。” 听到江瑞带着取笑的话语,萧晏心里暖融融的,凑近抬手捏了捏江瑞的脸,低声笑了笑说:“那我也得说道说道,你答应了我的,会照顾好自己的。不管怎样,我就要天天在你耳边念叨,这样你就会记住了吧。省得我哪天不在你就随心所欲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说到后面,萧晏习惯性的开始抱怨江瑞不注意身体的事,活像一个老妈子。 絮絮叨叨了样子江瑞一点都没觉得烦躁,还觉得十分高兴,因为这是萧晏爱他的表现。也萧晏爱他,所以会不厌其烦的,比他自己还要在意自己的身体,在意自己的一切。 一阵微风吹过,风里夹杂着格桑花其他野花的芳香,丝丝缕缕的传到几人鼻子里。 萧晏又忍不住提醒道:“已经入秋了,温度已经慢慢开始降下来了,切莫再要贪凉。要是被风吹的觉得冷了,马车里我让嬷嬷备了狐裘,记得让人给你拿了披上,千万别着凉了。”说话时萧晏还抬手捏了捏江瑞的鼻子,像逗小孩儿一样眼中满是宠溺和关怀,笑着说:“否则,到时候难受的可是你哦。” 看到萧晏这样关心自己,江瑞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他抬手握住萧晏的手腕,把他的手从自己鼻子上拿开,杏眼弯弯的催促他:“好啦好啦,你快去吧,我都快馋的不行了,答应过你会注意自己的身体的,不会食言的。” “好。” 萧晏笑意吟吟的起身,转身离开前还不忘在江瑞脸上唇上亲一口,然后他才慢慢的转身走到烤架旁。 许延已经把炭烧好,萧晏把手洗干净,看了看路沐凡几人布置的桌子,因为是专门来烧烤的,所以东西都准备的十分齐全。 萧晏拿出一把匕首,在鱼皮那一面上划出花痕,又在鱼腹的脊骨上轻轻的剁了几刀,只把骨头砍断,鱼肉完整。 接着,他拿来一个大碗,在里头倒上盐,油,花椒,还有路沐凡切好的葱姜蒜,又倒了一杯酒进去,抓揉了几下,把葱姜蒜的汁水挤压出来。然后,才把切好的鱼放进去,把调料均匀的涂抹在鱼身上,放到一旁准备,等一段时间方便入味儿。 把鱼腌好以后,他洗干净手,拿起炭框里的两个夹子,一手一个。左手拿着夹子把烤架上的铁网一角夹起来,露出一条缝隙,另一只手拿着夹子去夹木炭,一点一点的往烤炉里放。等放了四五块木炭进去后,萧晏又调整了一下木炭的位置,争取摆放均匀一点。 把铁网重新摆好后,萧晏拿出一条沾湿的厚毛巾,把铁网上刚刚沾上的碳灰擦干净。 又等了一会后从一个竹筒里拿起一个大大的干净刷子,在油盅里蘸了蘸,然后轻轻的,大幅度的在烧烫的铁网上刷过。油滴滴落到底下燃着的炭火里,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甚至有隐隐的火苗蹿起。 萧晏直接抓着一半鱼头,把腌好的半条鱼拎了起来,另一只手把鱼身上的佐料全都抹下去。然后才轻轻的把鱼腹那一面朝下,放在了一个大大的铁夹子上,小心翼翼地夹紧,挪到烤架上放着。 烤鱼只占了烤架上一半的位置,萧晏又把那个许延拿来的砂锅放到另一边,倒上干净的水。之后把刚刚放上去的烤鱼翻了个面,就去处理另一半鱼了。 这一半鱼肉没有硬骨头,所以他拿出砧板,把鱼肉放上去,用小钳子把鱼肚子上的肋骨一根一根的拔掉,然后随手扔回了湖里。姿态十分散漫,好像做过无数次一样。 其实把鱼骨扔回湖里这件事,是萧老将军教给萧晏的。军在外,粮草时有时无,有时候打猎是必须的,捕鱼就很常见。但是为了寻找士兵的行踪和辨别士兵人数,灶火和剩下的食物残渣是很重要的。所以在水边,吃了鱼或者别的野味,把骨头都丢回水里去,既掩盖了行踪,还不会破坏环境,更不会引来什么猛兽,水里的生物会把鱼骨兽骨分食干净的。 这里环境很好,平日里到这里游玩的人不少,随手丢在岸上的骨头会把路过的人扎伤的,还是丢回水里好。 拔完鱼骨,萧晏擦了擦手,走过去把烤鱼翻面,把夹子打开,用刷子在鱼身上刷了一层油,然后把夹子合上,再翻面,再刷油,然后继续烤。 一开始刚放上去的时候,萧晏没有刷油,是因为要先把鱼肉上的水分烤干,之后再刷上油,这样烤出来的鱼肉才会有外焦里嫩的感觉。 第86章 不让多吃辣椒怎么还哭上了? 一开始刚放上去的时候,萧晏没有刷油,是因为要先把鱼肉上的水分烤干,之后再刷上油,这样烤出来的鱼肉才会有外焦里嫩的感觉。 萧晏把烤鱼重新放好,就又去处理剩下的鱼肉。 江瑞说了想吃炖鱼,萧晏也答应了,反正不是什么难事,萧晏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所以做起来非常熟练。 拔完鱼刺,萧晏把鱼平铺在砧板上,巴掌宽的鱼,萧晏拿着刀直接把背鳍那一半切断,鱼腹那一半完好无损。一条鱼,两尺长,从头到尾萧晏每隔两指宽切一刀,然后一手拿鱼头,一手拿鱼尾,两手交叠,把鱼盘成一朵花。 然后萧晏又像刚刚一样把鱼腌好,只是这次他把花椒换成了辣椒,又多加了一点酱油。 腌好后,萧晏洗干净手,又把那一半烤鱼翻了个面继续烤,他把火候控制的很好,忙活了这么久,鱼也刚刚好只是烤了个金黄,一点都没有糊。 他用汤勺把砂锅里的水舀出来,倒到一个大一点的紫砂壶里。 一会儿拿来泡茶用。 用帕子把砂锅里的水擦干,又烧了一会儿,萧晏倒上油,木铲子微微扒拉了一下,把油烧热。接着倒进切好的大葱苗,姜蒜,洋葱圈还有土豆块,翻炒均匀后,把盘起的鱼花小心的放到砂锅里。 放上几粒糖块,倒上水,差一点没过鱼肉,然后萧晏又拿来刚刚用过的那坛酒,用酒勺盛出来,慢慢的倒进砂锅里,毫不犹豫的,他倒了两勺酒。 也就是正常的一壶酒了。 最后盖上盖子,打算炖个一炷香的时间。 烤鱼已经差不多了,他拿过桌上的一个瓷罐,打开盖子,用勺子舀起一大勺。然后在烤鱼上轻轻抖动,勺子上的淡棕色粉末飘扬着撒在鱼身上。 萧晏熟练地将鱼翻了个面,然后用勺子舀起一勺精心调配的香料粉,均匀地洒在烤鱼上。那细腻的粉末如雪花般飘落,瞬间融入鱼肉之中。随着温度的升高,香料的香气逐渐散发出来,弥漫在空气中。 仅仅过了几息的时间,江瑞便敏锐地捕捉到了那阵诱人的香味。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香气在鼻腔中的扩散和沉淀。这一刻,他仿佛置身于一个美食的天堂,被那浓郁的香味所包围。 他不禁想起曾经品尝过的各种烤鱼,但与眼前这条相比,那些都显得黯然失色。萧晏的手艺似乎有一种独特的魔力,能够让普通的食材焕发出令人惊艳的美味。 “好香啊……”江瑞喃喃自语道,眼神中透露出对美食的渴望和期待。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尝一口,看看这道烤鱼是否真的如此美味。 江瑞惊叹一声,连忙从地上爬起身只见江瑞踮起脚尖,屁颠屁颠地走到萧晏身旁,小心翼翼地弯下腰,将脸凑到萧晏手中的烤鱼旁,轻轻吸了一口气,然后咂吧咂吧小嘴,眼睛发亮,充满期待地盯着那条烤鱼。他那副模样活脱脱就是一只小馋猫,让萧晏忍俊不禁。 萧晏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笑容,心想:这可真是个小吃货,馋得都快流口水了。 江瑞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条烤鱼,头也不抬,一边咽着口水,一边迫不及待地问道:“这也太香了!烤好了吗?” 萧晏乐呵呵地笑着,轻声问道:“要吃辣吗?” 江瑞听到这话,立刻抬起头来,满脸兴奋地大喊道:“要!!”声音大得把不远处的三人吓了一跳,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对辣味的热爱似的。此刻,他的脸上洋溢着无比的喜悦和满足感,好像已经看到了那条美味的烤鱼进入自己口中的情景。 然而萧晏却是歪头看了看他,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有些不满,但这表情转瞬即逝,快得让人难以察觉。 见此,江瑞连忙找补道:“一点点,嘿嘿。一点点辣就好了。”他试图缓和气氛,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好啦,知道自己吃不了太辣的就不要逞强,辣坏了可麻烦了,小心以后天天胃疼。”萧晏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中却满是宠溺和关怀。他轻轻捏了捏江瑞的鼻子,提醒道。 但话是这么说,萧晏还是伸手打开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罐,用小小的勺子舀起那红彤彤的辣椒粉,小心翼翼的撒在烤鱼上,生怕撒多一点点。 “嘿嘿嘿。” 江瑞看着萧晏小心翼翼撒辣椒粉的样子,觉得十分好笑,心里更是暖融融的,像是有一团火在烧。面前这个男人对他的宠爱,几乎到了变态的地步,他完全没有办法去估量他对自己的爱有多少。 每次当他觉得那就是极限的时候,这个人又会给他一个更大的惊喜,简直让人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江瑞真的相信了那天萧晏对他说的话。 萧晏曾经也许真的和他一起经历过生死,到最后萧晏都没有放弃他,没有放弃他们之间的感情,甚至不惜为他殉情。 重来一次,在江瑞还不认识他的时候,就义无反顾的往京城赶,强硬的闯进江瑞的生活,然后拼尽全力的去爱他,宠他。 这样的真心,又怎么不让江瑞为之动容。 想着,江瑞脸上的笑容逐渐灿烂,他上前一步凑到萧晏身边,然后伸手从后面抱住萧晏的腰,侧着头把脸贴在萧晏宽阔结实的后背上。 萧晏打开铁网夹,把烤鱼往盘子里装的动作一顿,他把烤鱼往盘子里一放,然后擦干净手,覆上江瑞环住他腰的小手,紧紧的握住。 “怎么了?等不及了?” 江瑞眼睛热热的,在萧晏后背上蹭了蹭,轻声撒娇说:“不是,就是想抱你了。” 闻言,萧晏嘴角挂着笑,但又觉得江瑞声音不太对,于是握住江瑞的双手,微微让江瑞松开一点自己。接着他转过身,低头看着江瑞,觉得看不真切,又抬起手挑起江瑞的下巴,发现江瑞的眼睛红红的。 萧晏顿时吓了一跳,着急忙慌的捧住江瑞的脸,柔声安抚道:“哎哟,我的小乖乖呀,不就是让你少吃点辣椒嘛,怎么还哭上了?” 听到萧晏的不着边际的话,江瑞嗔怪的拍开他的手,低头擦了擦眼睛说:“才不是呢,你胡说八道……” 路沐凡拉着许延走远了一点,老马也自觉的坐到马车上去了,曲起一条腿,随意散漫的看着远处的一片花草。 “那这是怎么了?”萧晏抬手替他蹭了蹭眼角上要出不出的眼泪,轻声说:“好好的怎么就哭了?” “我就是,就是觉得你太好了。” 第87章 爬上树,下不来了。 “我就是,就是觉得你太好了。” 江瑞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但其中蕴含着深深的情感。他真的非常喜欢萧晏,这种感情似乎早已超越了一般的喜爱。正如萧晏所说,早在他们初次见面的那一天,江瑞的心就已经被他打动了。萧晏的身材和外貌仿佛是按照江瑞心中理想的模样生长的,每一个细节都恰到好处地符合他的喜好。 尤其是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它们只有在看向江瑞时,才会是充满了温柔和宠溺,仿佛能溺出一汪春水来。每当江瑞对上他那双眼睛,他都会毫无防备地陷入其中,又心甘情愿地沉浸在那份深情之中。那种感觉让他无法自拔,也让他对萧晏的爱意愈发深沉。 萧晏抬起手揉了揉江瑞的脑袋,柔声说:“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啊?”突然他撇撇嘴说:“我可告诉你哦,本王可不是那些随随便便的人哦。” 江瑞缩了缩脖子,歪头眯起一只眼睛,笑着应了一声:“嗯,我知道。” “好了,去坐着等会,很快就好了。” “嗯。”江瑞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就往回走。 看到两人分开,许延从一棵树后面探出头,弓着身,从路沐凡腋下偷偷看了萧晏他们一眼,又被路沐凡摁回去,冷冷的说:“好了,出去干活吧,总不能让端王殿下给我们做吃的吧。” 听到这话,许延白了他一眼,然后扯了扯衣服,施施然从树后走出来,蹦蹦跳跳的朝着江瑞走去。 路沐凡背靠在树上,轻轻捻了捻指尖,嘴角微微勾起,然后也转身从树后走了出来,跟着许延的脚步走。 走在前面的许延一屁股坐在江瑞旁边,伸手捞过一个食盒,一边打开,一边凑到江瑞耳边说:“平王殿下,将军对你可真好。在军营里的时候,虽然我听很多前辈说过,将军小时候可是军营里开心果一样的存在。” “但是我可从来没见过,从我被老将军带回军营那天开始,我对将军的认知就只有沉默寡言。经常看见他把将士们打得落花流水,犯了错更是毫不手软的。” “直到有一天,他说他有一个心上人,要回京城保护他,然后他就火急火燎的骑着马就回来了。” 许延非常善于社交,似乎与任何人都能轻松交谈。他的性格活泼好动,充满活力。尽管他的身份地位不高,但他是将,不是奴隶,他的身契在萧老将军离世的时候就交还到他自己手里了。 作为一个将士,他并不需要过分谦卑和谄媚的性格,有的只是粗犷直率。 当然了,毕竟他只是一个臣子,需要下跪或行礼时,他仍然会遵守相应的礼仪规范。 该下跪的下跪,该行礼的行礼。 只是由于他平日里懒散随意,再加上现在所处的悠闲环境,他便不自觉地忽略了一些礼节。于是,他以一种夸张的语气开始说道:“您是不知道啊,他为了尽快赶回来,简直快要把马累死了,我一路上几乎都跟不上他的速度。” 江瑞也没在意这些,很自然的接过许延从食盒里端出来的红烧鸡翅,轻轻的放到野餐布上,凑到许延耳边小声的,好奇宝宝一样问道:“真的吗?为什么要说他是开心果啊,能展开说说吗?” 听到这话,许延挠挠头,小声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但是,但是我听说,将军很小的时候就到军中时候了,起初还有些孩子气。有一次爬到树上去救一只受伤的小熊,就是兽园里的那一只,叫卡塔,晏哥带你去看过了吧?” 江瑞点点头,笑着说:“看过,好大一只,毛绒绒的,靠在他身上特别舒服。” 路沐凡走到萧晏身边,微微朝他点了点头,然后帮着拔几串牛肉放到烤架上,刷上油,学着萧晏的样子烤了起来。 两个人搭档,一句话也不说,只专心烤肉,但眼神不约而同的看向不远处,那两个头靠头说悄悄话的人儿。 不远处坐着的两个人完全没有察觉到两人的视线,一边把食盒里的熟食往外拿,一边小声的说悄悄话。 许延放下手里装着蔬菜的盒子,朝江瑞介绍卡塔的身世:“卡塔是住在白山上的,但是有一天卡塔的母亲和领地的入侵熊战斗,然后为了保护幼崽,母熊拼尽全力,但还是被对方咬穿脖子,死掉了,尸体在数百米外躺着。” “当母熊发现入侵者的时候,卡塔就爬到了一棵很高很高的树顶上,因为树枝太细,那只大熊爬不上去,它才活下来了。卡塔在上面困了很久,直到那只熊走了才松懈了。” “老将军带着晏哥去巡视营地周围,熟悉环境,发现了树上的卡塔,那时它应该已经在树上困了五六天了,严重脱水,瘦的不成样子,然后晏哥就爬树上去救它。” “结果,结果您猜怎么着?” 说到这儿,许延忍着笑,适时的卖了个关子。 江瑞也是听入迷了,顺着他的话说:“怎么着?” 许延凑到江瑞耳边,悄悄的说:“结果因为树太高,晏哥抱着卡塔,哭着说不敢下来了。”说着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最后没办法,还是萧老将军用轻功跳上去把他抱下来的。” 悄悄地说完最后一句话后,许延再也忍不住,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响彻整个湖面,不远处在岸边徘徊的鱼儿都一甩尾巴游远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瑞也捂住嘴巴,努力压低声音,习惯性的不想笑得太放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感到肚子疼得厉害,可笑声还是无法停止。 最终,两人笑得直不起腰来,索性直接躺在地上,身体蜷缩成一团,仍在咯咯咯地笑个不停。他们的笑声像是被释放出来的洪水猛兽,无法阻挡。 他们的笑声太大了,笑了这么久也没停下,萧晏都被吓了一跳,连忙把手里的烤串放到一旁的盘子里,擦擦手连忙跑过去。 第88章 小口小口的吃了一嘴 他们的笑声太大了,笑了这么久也没停下,萧晏都被吓了一跳,连忙把手里的烤串放到一旁的盘子里,擦擦手连忙跑过去。 路沐凡也把手里的烤肉往盘子里一放,连忙跑过去。 萧晏屈膝,在江瑞身边跪坐下来,伸出手就拽着江瑞的胳膊把他拉起来,轻轻的给他拍着背顺气,皱着眉不赞成的说:“聊的什么,怎么笑成这样?” 一旁的许延也被拉了起来,路沐凡倒了两杯水,先递了一杯给萧晏,然后才拿起另一杯递到许延嘴边。 萧晏看了路沐凡一眼,接过他递来的杯子,换了一个姿势坐着,把杯子递到江瑞嘴边,小心翼翼地喂他喝。 “缓口气,别呛着。” 江瑞和萧晏面对面坐着,双腿绕到萧晏身后,慢慢收起笑声,又在萧晏轻轻的抚背下把气喘匀了,然后才一点一点的把萧晏喂给他的水喝掉。 喝完水,江瑞嘴角的笑意依旧不减,脸蛋也笑得红扑扑的,靠过去搂住萧晏的脖子,轻轻的笑着,在他耳边说:“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哒?” 听到这话,萧晏就知道,刚刚许延是把他听说的关于自己小时候趣事说给江瑞听了,但具体是哪一件事,他就不知道了。 萧晏侧头,瞪了许延一眼。 却发现,许延乖巧的盘着腿坐在那儿,路沐凡拿着一杯水,跪坐在许延对面,手里的杯子就那样举着。萧晏并没有抬手去接,而是握住了路沐凡的手腕,凑过去,低头就着路沐凡的手,慢慢的喝着水,然后深情款款的看向他,然后又带着些调戏的意味。 接着,萧晏视线顺着路沐凡的手臂往上,萧晏一眼就看到了路沐凡通红的耳尖,然后轻轻摇头,失笑一声。 江瑞看他突然笑了,有些好奇,偏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了一样的画面。江瑞眼睛顿时就亮了,连忙抬手把萧晏的脸摆正,用嘴型告诉他:“有戏。” 江瑞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别人处对象,就是香! 标准姨母笑挂上嘴角。 看到他这样,萧晏怎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宠溺的说:“你呀。” “嘿嘿。” “好了,快到午时了,该吃饭了。用干净的水把手洗干净,吃饭了。” “好。” 看到江瑞应了声,萧晏慢慢站起身,走回到烤架前,把刚刚没烤好的牛肉串拿起来,重新刷了一遍油,慢慢的又烤了起来。 随着牛肉在炭火上烘烤,孜然粉里拌有八角粉,茴香粉,还有少量胡椒粉。撒在烤牛肉上,经过烤制,香气四溢,勾的江瑞开始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路沐凡也连忙过去帮忙,照葫芦画瓢的也烤了十几串羊肉串,很快两人就烤了一大盘。几乎把带来的烤串有四成都烤了,但不是每一样都烤了,还要为下午留点惊喜不是。 几个人把吃食都摆放好后,从马车里取出几壶干净的水,互相帮忙着把手洗干净了。 他们也不分尊卑了,五个人围坐在野餐布上。 路沐凡从把装果汁的壶拎出来,拿出五个杯子倒满,许延帮着把杯子一个一个递给萧晏和江瑞,还有老马。 “来,干杯。” 江瑞朝萧晏投去一个眼神,示意他看许延的方向。 于是,出于习惯和对江瑞的话的服从,萧晏偷偷看了一眼,发现路沐凡正轻轻的把自己的杯子往许延面前放。 萧晏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上辈子路沐凡对自己的各种防备和不信任,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报复欲望。于是,他决定附和江瑞的话,让路沐凡陷入尴尬境地。 “是啊,看在瑞瑞为了充盈国库,忙前忙后好长时间了,都是为了百姓。难得今天出来玩,天气,景色如此美好。但是我们不喝酒,嬷嬷榨的果汁也很好喝,配上美景,美食,正好。”萧晏一脸认真地说道。 在江瑞开口时,三人便默契地将杯子拿在了手中。当萧晏说完这番话时,他们已经将杯子微微举起,准备干杯。 路沐凡无奈地看着这一幕,他知道自己无法阻止这个局面。他只能默默地把之前推到许延跟前的那杯果汁拿了回来,捏在自己手里。 “来来来,干杯。”萧晏偷偷瞥了路沐凡一眼,然后高声吆喝道。他故意表现得很开心,想要让路沐凡感受到被戏耍的滋味。 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 路沐凡在心里恨恨的骂着,一口牙都要咬碎了,恶狠狠的看着萧晏的方向。 但是没办法,还是得喝。 宋嬷嬷榨的果汁的确很好喝,但对路沐凡来说都是一个味道,因为他从来不在意口腹之欲,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 当他抬起头时,却看到许延正捧着杯子,将鼻子凑近杯口,轻轻嗅了嗅,随后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瞬间,许延的眼睛亮了起来,闪烁着明亮的光芒。路沐凡立刻明白过来,许延喜欢喝这果汁,于是他悄悄地将自己的那杯给了许延,想借此讨好他,给自己争取一个好的表现机会。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个他自以为很隐秘的举动,竟然被江瑞发现了。 更糟糕的是,萧晏还故意戏弄他,非要来一个什么干杯,破坏了他的计划。 几人喝了小半杯果汁,在江瑞拿起一串烤肉咬了一口后,其余人也纷纷拿起心仪的食物慢慢吃了起来。 萧晏盘腿坐在江瑞身边,手里没有拿任何吃的。一只手支着脑袋,手肘撑在膝盖上,另一只手随意的搭在一条腿上。歪头看着江瑞小口小口的咬着签子上的烤肉,勾起唇角,说:“好吃吗?” 听到他的话,江瑞偏过头来看向萧晏。萧晏这才看见,即便江瑞每一次都咬的很小一口,但是他咬的很快。几乎上一口还没有完全咽下去,他又吃进去第二口。所以把腮帮子吃的鼓鼓的。 萧晏无奈的捏了一下他的唇,无力的劝道:“慢点吃,管够的,吃完了我再给你烤。吃这么一大口在嘴里,嚼着不费劲吗?晚膳也是烤肉,但还有些新的花样,包你满意。” 第89章 不能让别人看见 “慢点吃,管够的,吃完了我再给你烤。塞这么一大口在嘴里,嚼着不费劲儿吗?晚膳也是烤肉,但还有些新的花样,包你满意。” 萧晏静静地看着江瑞,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无奈。他轻轻叹了口气,仿佛在感叹着什么。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无论在什么时候,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没有江文在场,只要他不回忆起小时候那些令人心碎的往事,只要没有那些勾心斗角的争斗,江瑞就会立刻变成一个天真无邪、毫无心机,像是一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 然而,这样的江瑞却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些秘密深埋在他心底最深处,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无法触及。或许只有在特定的时候,当他放下防备,敞开心扉时,才会透露出一丝一毫关于自己的真实情况。而这一点,让别人始终难以真正了解他。 很多关于江瑞前十年经历过的事情,上辈子江瑞很少提及。偶尔心情,气氛,环境不错的时候,他才会说一些小事,但大部分江瑞都轻描淡写的用寥寥几句话带过。 详细情况是在江瑞死后,萧晏帮着替江瑞张罗后事,一点一点了解到的。有听嬷嬷说的,有听贵妃说的,还有就是他收拾江瑞的遗物时发现的一些东西里了解到的。 萧晏深知不要去揭伤疤这个道理,但他还是想要知道,江瑞和江文十年前发生了什么,因为这件事,连宋嬷嬷也不知道,贵妃更不知道,整个天下除了江瑞,就只有江文知道十年前他为什么选择放弃江瑞的原因。 但是,萧晏还是尊重江瑞的选择,希望给他足够的空间和自由来保护自己的内心世界。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和故事,有些事情只能由当事人自己去面对和解决。 所以,萧晏决定默默守护在江瑞身边,给予他支持和关爱。他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江瑞会逐渐成长起来,学会面对自己的过去,并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而他会尽全力去帮助他们父子俩重修于好。 “好吃。”江瑞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萧晏,“你尝尝。”,他咬了一口,然后把手里的烤串他嘴边。 萧晏看了看江瑞手里的烤串,又看了看江瑞刚刚咬住嘴里还没有含进去的肉。 他直接忽视了递到嘴边的烤串,倾身靠过去,按住江瑞的后脑勺,张嘴咬住他的还咬在嘴边的肉。 江瑞惊得微微张开嘴,嘴里的肉到了萧晏嘴里。 江瑞:ヾ(???)? 只见他微微张着嘴,眼神迷茫地望着萧晏,脸上满是疑惑和震惊,仿佛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懵了。那副呆愣愣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萧晏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觉得眼前这个人真是可爱极了,就像一只懵懂的小兽,天真无邪,毫无防备之心。这种纯真让人心生怜爱之情,想要保护他免受伤害。而此刻的他,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可爱之处,依旧茫然地看着萧晏,等待着他的回答。 萧晏把嘴里的肉嚼完咽了下去,看到江瑞还是愣愣的,忍不住又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这一下,江瑞瞬间回过神来,脸颊腾的一下就红了个彻底,低下头去,也不看萧晏,抬手握拳就往他身上锤。 “还有人在看着呢……” 萧晏轻笑,随意的说:“怕什么,他们都看习惯了。” 江瑞把脸埋在萧晏的胸口,声音怯怯懦懦的,微微扭动身体,撒着娇说:“那也不行~,这么近,都让人看见了~” 心上人在怀里撒着娇,说着不许旁人近距离看着自己与他做亲密的事,害羞的不得了。 这样子萧晏当然开心,怀里人不一样的一面只有他能看见。但他就是控制不住“炫耀”的心思,他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江瑞是他的人,谁也别想招惹,碰一下都不行。 萧晏低头,在江瑞耳边轻轻的说:“好了,再躲下去,好吃的都被他们仨吃完了。” 这话一出,江瑞哪还管什么害羞不害羞的,直接从萧晏怀里弹出来,看了他一眼。想到自己手里还拿着烤串,连忙收回抱着他的手,嗷呜一口扯下一块烤牛肉来,慢慢的嚼着。 午后的阳光洋洋洒洒地透过树叶间的缝隙,轻轻地落在地上,仿佛给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微风拂过树梢,发出沙沙声,伴随着鸟儿欢快的歌声,构成了一曲和谐的自然交响乐。 江瑞坐在树下,沐浴在这温暖的阳光下,心情格外舒畅。他手中拿着烤串,边吃边聊,享受着这一刻的悠闲时光。 江瑞嘴里嚼着美味的食物,含糊不清地问:“下午我们玩些什么呢?”他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手中的烤羊肉串,一手拿着签子,上面串着两只鸡翅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一口咬下去,鲜嫩多汁,让人垂涎欲滴。 萧晏微笑着回答道:“不远处有一座亭子,住在周边的百姓还在湖边放置了几艘小船,供来这里游玩的人们使用。这些船只可以出租,收取的租金也非常便宜。不如我们去租一艘船,到湖上转一转吧。” 他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宛如大提琴演奏出的悠扬旋律,每一个字都仿佛是醇香的美酒,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那是一种独特的魅力,恰似一首悠扬的乐章,在人们的耳畔久久回荡。 江瑞听后,兴奋地点头表示赞同:“好呀!在湖上泛舟一定很有趣,可以欣赏湖光山色,感受大自然的美丽。而且我们还可以带上一些小吃和饮料,一边划船一边品尝美食,真是太棒了!”他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于是,五人决定前往湖边租船。 饭后,收拾好东西后,他们沿着小路缓缓前行,不久便来到了湖边的一座小木桥旁边。眼前的湖水波光粼粼,倒映着蓝天白云,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湖畔停泊着几艘小船,船头挂着红色的布条,随风飘扬。 第90章 保护生态 江瑞一脸兴奋地跑向湖边,他的眼神充满好奇和期待。到达湖边后,他停下脚步,仔细观察起那些停放在湖边的船只。这些船只显然得到了村民们的精心呵护,它们的外观看起来崭新而坚固,仿佛随时准备迎接新的旅程。 路沐凡则与船夫商量好了乘船的价格,并在船边的小桥上帮助其他人登上了船。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大家,确保每个人都能安全地上船。 船夫熟练地解开了绑住小船的绳索,然后轻轻将船桨插入水中,用力推动着小桥。随着这股微弱的力量,小船开始缓缓离开岸边,向着湖心驶去。 在微风的吹拂下,湖面泛起层层涟漪,小船在水上轻轻摇晃,给人一种宁静而舒适的感觉。阳光洒在湖面上,闪烁着金色的光芒,让整个场景显得格外美丽。 小船缓缓的前行着,够了好一会儿,许延轻轻的感叹一声:“这个湖好大啊。”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惊呼。 “快看那边,有个小岛。”马伟激动的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岛,惊讶的说:“看,小岛边上在水里觅食的那两只大鸟,还有那一棵大树上的鸟群!” 众人寻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水边还有一棵只剩枝干的大树上,有着许许多多的大鸟。 树上的和水里的不是一个种类的,树上的鸟儿常见,但水里的,却少见。路沐凡脸疑惑的看着那些鸟,马伟也不知道那是什么鸟。他生在京城,长在京城,从来就没有见过这种大鸟。 他们体型巨大,体长一到两丈,颈与足俱长,嘴短而厚,微向下弯曲,通体大部分羽色从粉红至深红,飞羽呈黑色,喙与足通常为鲜明的红色或黄色,眼橙色。 羽毛主要为朱红色,特别是翅膀基部的羽毛,光泽闪亮,远远看去,就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它们的头部很小,镰刀形的嘴细长弯曲向下,前端为黑色,中间为淡红色,基部为黄色。它还有着一双又细又长的红腿,脚上向前的3个趾间具红色的全蹼,后趾则较小而平直。虹膜黄色至橙色,并通过栗色环包围。 江瑞看着那两只鸟,皱了皱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坐在他旁边的萧晏也一样皱着眉,轻声嘀咕,好像在问他自己:“这两只红鹤怎么会在这里?” “红鹤?对哦!是红鹤,书里有描画,介绍过这些家伙。”江瑞离他很近,听到他的话,偏头问他:“可是它们为什么会在这儿?它们不应该生活在北州和东州吗?” “它们应该是在南飞,在这里停下来休息的。可是它们也太慢了,其他的红鹤应该都已经飞远了。” 萧晏皱眉想了想,淡淡道:“可能是有什么麻烦吧。” 路沐凡看着那些鸟,语气没有什么起伏,不辨情感的说:“那我们要去看看,帮帮忙吗?” 听到路沐凡这话,萧晏先是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江瑞,然后点了点头:“行,那就去看看情况吧。” 许延就知道萧晏会答应,毕竟他养在庄子里的那些动物,都是萧晏救回来的。于是他连忙喊船夫:“老先生,能麻烦你靠近一点那两只鸟吗?我们想过去看看。” 船夫是一名年迈的老者,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但这些痕迹并没有掩盖住他那慈祥而温暖的笑容。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智慧和善良的光芒,仿佛他经历过无数风雨却依然保持着对生活的热爱与期待。每当他微笑时,就像是阳光洒在了大地上,让人感到无比的舒适和安心。 他的笑容里似乎还隐藏着一种力量,可以驱散人们心中的阴霾和忧愁。从他的眼神、表情到动作,都透露出一种乐观积极的态度,这种态度感染着每一个接触到他的人,让他们感受到生活中的美好与希望。 听到许延的话,老者哈哈笑了两声,声音爽朗的说:“好。那两只鸟啊,在这儿有好长时间了,有一只应该是受伤了,我每天在这儿,就没见它飞起来过。” “真的吗?”江瑞有些担忧,他没有接触过野生动物,更不知道它们受伤了该怎么救治,于是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的萧晏。 萧晏看了看江瑞,抬手揽住他的肩,轻轻的拍了拍,说:“没关系,我们去看看,我们都带了应急的药物,如果可以就帮帮它们。” 过了好一会儿,许延带着疑惑的声音传来,带着少年人独特的嗓音,轻轻的说:“突然有两只这么大,又飞不起来的鸟出现,你们村民就没想过把它们抓起来吃掉吗?” 他的话让老者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这位小公子,你可真是有趣啊!我们村大部分的收入都是靠这个湖呢,只有这里环境优美,才能吸引游客前来游玩。这些鸟儿不仅没有给这片湖带来任何破坏,反而成为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几乎每年都会有几只这样的大鸟在这里停留,它们的存在让这片湖更具生机和活力。而且,我们村民对自然有着深深的敬畏之心,不会轻易去伤害它们。” 老者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许延不禁感到有些尴尬。他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可能过于简单,对于大自然的理解还不够深刻。 “对不起,我只是好奇……”许延低声说道。 老者笑着摆摆手,说:“没关系,年轻人总是充满好奇心嘛。不过,希望你以后能多了解一些关于自然的知识,尊重生命,保护生态环境。” 许延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这次与老者的对话让他受益匪浅,也让他对人与自然的关系有了更深的思考。 从今以后,许延打算开始关注自然生态,努力学习相关知识,希望能够为保护环境做出一份贡献。 所以,许延决定,先从白霆它们开始,从前他几乎不管它们的。在军营里的时候,即便走南闯北,白霆它们都是有专门的人照顾的。但最主要的还是萧晏自己喂养。 第91章 跟我回家吗? 所以,许延决定,先从萧晏养的白虎,棕熊和狼开始,从前许延几乎是对它们的不管不问的。在军营里的时候,即便是走南闯北,白霆它们都是有专门的人照顾的。但最主要的还是萧晏自己喂养。 小船慢慢的靠近小岛,岸边有专门建造的小桥,船夫把船靠过去停稳,用绳子把船绑在一根插在地上,足有大腿粗的木桩子上。 “我知道几位是想帮忙,但还请几位小心点,别惊着那些鸟了。我一个老头子行动不快,也抓不住这些鸟,如果几位能替它们把伤处理好,我心里不胜感激。”老者慈爱的嘱咐了一句,感谢的话也真心实意,显然很关心这些生活在这里的生命。 “放心了老先生,既然遇见了,就说明我们和这两只红鹤有缘分,我们一定尽力帮助它们。”萧晏拍拍老者的手臂,亲和的说。 几人纷纷搀扶着下船,江瑞远远的看了看那两只红鹤,看得不太清楚。于是,几人慢慢的,小心翼翼地往那边靠过去。 看到有人靠近,两只红鹤有些紧张,“鹅鹅”叫个不停,有一只正往水里又走了几步。 红鹤的声音也不一样,有的像鸟叫,有的像鸡叫,有的像鹅叫。但是面前的这两只红鹤的声音,明显像是鹅叫。 见此,萧晏率先往后退了几步,给出来一个红鹤觉得安全的距离。很快它们不安的叫声渐渐消失,萧晏从自己拎着的食盒里,拿出一个馒头,掰出一点点碎屑,轻轻的丢到两只鸟旁边。 距离近的那只,小心翼翼的上去,鸟喙轻轻触了触那块掉的水里的馒头,然后微微张开嘴叼住,慢慢的吃了进去。 见到同伴吃了来者给的食物,那只走远的漂亮家伙也走了回来。两只鸟头碰头的蹭了几下。 走近之后,江瑞很快发现问题。刚刚那只走到水里的红鹤的翅膀受了伤,羽毛也有些凌乱。它不时发出微弱的叫声,似乎在向同伴求救。另一只红鹤在旁边焦急地踱步,偶尔用喙轻轻触碰受伤的红鹤。 众人见状,决定救助这只受伤的红鹤。他们猫着腰,慢慢的走过去。江瑞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其抱起,带走回岸边的树下进行治疗。 江瑞抱着那只受伤的红鹤,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它的羽毛。另一只红鹤在旁边焦急地踱步,不时发出叫声。 “别怕别怕。我们这就给你看看受伤的地方,然后再给你上药,很快就能完成。”江瑞抱着鸟,慢慢的走到一棵倒下的枯树上坐下,把鸟放在地上,然后它就站了起来,身体和江瑞的眼睛持平了。 萧晏走到江瑞面前蹲下,接过路沐凡递过来的小药箱,先是轻轻的拉出它受伤的翅膀,然后把羽毛扒拉开。用镊子夹住一小团棉花,在酒水里轻轻蘸取,擦在它受伤的地方。 伤口受到酒水的刺激,红鹤痛叫一声,声音凄厉。 萧晏动作轻柔地为红鹤上药,尽量减少它的疼痛。红鹤的眼中透露出痛苦,但它依然很乖巧,仿佛知道人们是在帮助它。 上完药后,萧晏用干净的纱布将伤口包扎好。他轻轻抚摸着红鹤的头部,安慰道:“好了,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但是骨头断了,我已经固定好了。想必也没有那么快会愈合的,这个冬天它们应该都得在这儿过了。” 一旁的江瑞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他又一次感受到了萧晏的温柔。 也许萧晏天生就是一副温柔的性格,只是幼时父亲早逝,他跟随祖父习武,随处征战,把他磨砺成冷淡的性格。 包扎好了以后,几人在岸边找了几几块大点的石头,围做一圈,几人坐在石头上,把食盒放在中间。 “划拳吧,谁输了谁喝果汁,吃的都随便吃。” “好啊,我可是划拳高手!”许延自信满满地说道。 大家纷纷响应,开始了激烈的划拳比赛。 几轮过后,终于决出了胜负,输的人愿赌服输,拿起果汁一饮而尽。 “哈哈哈,真有意思!”马伟开心地笑着。 此时,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丝丝凉意。 “要不我们来玩诗句接龙吧?”萧晏提议道。 “好主意!”其他人纷纷表示赞同。 于是,他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游戏,欢声笑语回荡在空气中。 直到快到用晚膳的时间,几人才慢慢收住玩闹,开始收拾东西,把垃圾都捡起来装好,几人慢慢的往刚刚下船的地方走去。 江瑞回头看了看那两只红鹤,转头轻轻拽住萧晏的衣袖,眼神哀求的看着他:“能把它们带回去吗?” 萧晏转头看向他,转过手腕,轻轻的握住江瑞的手,语气轻轻的说:“为什么想带它们回去。” 听到他这样问,江瑞又看了看那两只红鹤,才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你不是说,它们这个冬天应该都要在这里生活吗,可是这里的水都很深,岸边的食物也不多。那只鸟还不能飞,它们会不会饿死在这啊?而且,而且冬天下雪了它们怎么办?” 萧晏看着眼前江瑞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揉了揉江瑞的脑袋,温柔地说:“那我们就试试看它们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走啊。” 江瑞听后,兴奋得像个孩子一样跳了起来,然后迫不及待地转过身,慢慢地向那两只红鹤跑去。他的动作非常小心,生怕惊吓到这两位美丽的生灵。当他走到距离红鹤不远的地方时,他缓缓蹲下身子,仿佛在与两个可爱的小孩子对话一般,语气认真而诚恳地说:“你们愿意和我一起回家吗?这里的冬天会下雪哦,而且现在再过一段时间,这里就没有足够的食物让你们平安度过这个秋冬了。”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它们有没有听懂江瑞的话,竟慢慢的抬起细长的腿,优雅的往江瑞这边走来,然后慢慢的停下,用喙轻轻的碰了碰江瑞抱着膝盖的手背。 江瑞惊讶的看着它们,又转头看向萧晏,灿烂的笑了起来。 然后江瑞慢慢站起来,摸了摸它们的头,转身准备往回走。走出去一步,他又回头看着它们,示意它们可以跟着自己。 第92章 突然就不见了 然后它们果真抬腿朝自己走来,江瑞惊奇的往船走去。 几人坐着船往回走,两只红鹤因为在船上有些站不稳,于是干脆卧在江瑞的脚边。 船夫对此啧啧称奇。 几人回到上午待的地方,把剩下的烤肉都给烤了,吃完后便打道回府。 原本计划在这里过夜,躺在草地上看星星的,但是现在多了两只大鸟,他们不得不回去了。 回到府上,江瑞将两只红鹤临时放进了养花的暖房的水池里。它们在水中欢快地游动着,似乎对新环境很满意。 江瑞站在水池边观察了一会儿,然后转身离开。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但他知道,这两只红鹤已经安全了。 然后江瑞吩咐下人在后院的荷花池里挖些泥,把边上的一片地方抬高,形成一个泥滩,只有一点点水没过那些泥。然后用石头围起来,又让人买了鱼苗,放到那一块地方去。 完成以后,就有了一个人造的滩涂,两只红鹤可以在这里觅食。于是江瑞就把它们带了过来。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江瑞经常来到暖花房看望两只红鹤。它们的伤渐渐痊愈,变得越来越活泼。 而江瑞和萧晏之间的关系,也因为这次共同救助红鹤而变得更加亲密。 ------------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红鹤的伤势也逐渐恢复,但还是不能起飞。 江瑞还在忙着查账,时间不知不觉就快到中秋了。 傍晚,江瑞坐在床上,靠在床头看着话本,困的有点睁不开眼了。但是萧晏今天有事,还没有来,他又睡不着。 在申初的时候,萧晏到东郊的那处庄子里去了。原因是有几头母狼,在庄子的林子里玩耍奔跑。其中一只脚下打滑,从树枝上摔下去,被一根树枝滑破了大腿,皮开肉绽。 那匹狼十分不安,不太配合包扎治疗。萧晏听到后担心的不行,急急忙忙的就骑着马赶了过去,帮着安抚,方便大夫给用药麻醉,然后再缝针。 离开前萧晏说过会在两个时辰内回来,陪着江瑞一起睡觉。 最后到了戌正,江瑞坚持不住了,他把手里的话本往枕边一放,默默的生起闷气来。萧晏明明说会在两个时辰内回来,可是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半时辰了,平日里江瑞早都抱着萧晏的腰睡熟了。 他抓着被子,一下子出溜进被子里,眼睛一闭就准备强迫自己睡觉。 “嘎吱——” 片刻后,外殿那最靠近内殿的一扇窗户传来开窗的声音,木窗摩擦的声音轻轻的传到江瑞耳中。他嘟囔着嘴,整个人缩进被子里,连脑袋都盖在被子里。 萧晏关好窗户,转身慢慢的走到床边坐下,听着被子里江瑞传出的细微呼吸声。慢慢的低头把自己的外袍脱掉,又弯腰把鞋子脱了放好,吹熄了床边的灯。这才掀开被子躺了下去,伸手把江瑞捞进怀里。 江瑞一句话也不说,就往萧晏怀里钻了钻,双手紧紧的抱着萧晏的腰,轻轻的“哼”了一声。 “抱歉,瑞瑞,我回来晚了。困了吧,快睡吧,我在呢。”萧晏低头在江瑞额头落下一吻,语气轻柔的说着。 江瑞心里的那一点点怨气,听到萧晏的声音的那一刻就好像烟消云散了。他脑袋在萧晏胸口蹭了蹭,轻轻的“嗯”了一声,很快就睡着了。 平缓的呼吸好似最好的安抚剂,萧晏因为忙碌奔波而劳累的身心,一下子得到了平复。在江瑞平缓有规律的呼吸声里,他也渐渐的陷入梦乡。 “啊哈哈哈哈……”小孩童欢乐的声音传来,江瑞疑惑的看过去,就看见一个年轻男子站在自己面前。 江瑞看不清他的脸,只感觉到那人一把将自己举起,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然后男子慢慢的跑了起来,片刻后,江瑞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张开嘴说话:“啊哈哈哈,爹爹!纸鸢飞的好高啊!”男子跑了一会儿,便停了下来,将江瑞从肩上抱下。江瑞这才看清男子的面容,竟然和江文长得一模一样。 “爹爹,快看,那边有好多漂亮的蝴蝶。”江瑞指着不远处的花丛叫道。男子笑着点点头,带着江瑞向花丛走去。江瑞兴奋地在花丛中奔跑着,追逐着飞舞的蝴蝶。男子则静静地跟在后面,微笑着看着江瑞。 忽然,一只蝴蝶停在了江瑞的指尖,江瑞屏住呼吸,生怕惊走了蝴蝶。然而,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蝴蝶飞走了。江瑞有些失望地抬起头,心中满是疑惑和失落。然而,当他再次环顾四周时,却惊愕地发现男子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爹爹?爹爹你在哪儿?\"”江瑞焦急地呼唤着,声音中充满了恐慌和无助。他瞪大了眼睛,四处张望,但周围一片寂静,唯有微风吹拂着花朵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江瑞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他的心跳急速加快,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爹爹?” “爹爹?” “你在哪儿?” 江瑞的呼喊声越来越急切,带着哭腔,回荡在整个花园之中。他开始疯狂地奔跑,拼命地寻找着江文的身影。每一个角落、每一处花丛都不放过,希望能找到一丝线索或者听到一声回应。 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始终无法找到江文的踪迹。花园里依然十分安静,仿佛一切都陷入了沉睡。江瑞泪流满面地站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花园,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草地上,顺着小草的叶子下滑,就像江文一样,突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爹爹……” 江瑞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带着无尽的悲伤与绝望。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无助地哭泣着,等待着奇迹的出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江瑞的心越来越沉重,而江文依旧没有出现...... 江瑞身体微微颤抖着,眼泪止不住的流,晕湿了萧晏里衣的衣襟还有袖子。 睡梦中萧晏听到江瑞抽泣的声音,缓缓睁开双眼,就看到江瑞闭着眼,满脸都是泪水,显然是做了噩梦。 第93章 快中秋了 睡梦中萧晏听到江瑞抽泣的声音,缓缓睁开双眼,就看到江瑞闭着眼,满脸都是泪水,显然是做了噩梦。 此时江瑞几乎连身体都在颤抖,泪水不断的涌出来,左手紧紧的抓着萧晏的衣服,嘴里轻轻的说着什么。 萧晏眼睛困得都睁不开了,但还是收紧了抱着江瑞的手。右手在江瑞后背上轻轻的拍着,嘴里不停的安抚着:“没事了没事了。别怕瑞瑞。” “有我在呢,不怕哈,不怕。” “不怕。” 在一声接着一声的安抚声中,过了好一会儿,江瑞才慢慢平复下来,又沉沉的陷入了梦乡,萧晏也很快睡了过去。 这小小的一个插曲,并没有影响到两个人正常的睡眠。 第二天一早,萧晏一如既往地早起,开始练习枪法和剑法。阳光透过树梢洒在他身上,照亮了他坚毅而专注的面容。他的动作流畅自然,每一次挥枪、刺剑都充满力量与决心。 与此同时,江瑞在萧晏起来后不久也逐渐醒来,但他并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在床上翻滚着,像只小懒猫一样抱着被子滚来滚去,将床铺弄得乱七八糟。他似乎对起床这件事情有些抗拒,宁愿在被窝里多待一会儿。 萧晏结束训练回到房间时,看到江瑞还赖在床上,便走过去,轻声说道:“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不愿起床呢?非要人抱着哄才肯罢休吗?”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宠溺,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笑容。 萧晏轻轻地把江瑞拉进怀中,让他靠在自己的胸膛上。他的鼻尖轻轻蹭了蹭江瑞的鼻子,仿佛在与他玩耍一般。这种亲密的举动让人感到温暖和安心。 江瑞在萧晏的怀抱中蹭了蹭,享受着这份宠溺和关怀。他微微嘟起嘴唇,似乎还想继续撒娇耍赖。但萧晏却没有纵容他,而是轻轻拍了拍他的屁股,笑着说:“好了,别闹了,快起床吧。” 尽管江瑞还有些不情愿,但面对萧晏的温柔,他最终也只是努了努嘴,然后乖乖地下床洗漱。整个过程中,萧晏始终陪伴在他身边,细心地照顾他,像是在把江瑞当成一个布娃娃来摆弄,这让江瑞感受到了他无尽的爱意。 这样的早晨,每天都在上演,充满了温馨与甜蜜。他们的爱情如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温暖而持久。无论是练功还是日常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他们都是微笑着面对的,他们心里,有着说不尽的爱意。 两人洗漱好,坐在一起吃早饭,萧晏给江瑞盛了一碗粥,轻轻的放到他面前,温和的说:“过两天就是中秋了,你想吃什么月饼,我给你做?” 江瑞眼睛一亮,露出欣喜的神色,“真的吗?我想吃莲蓉蛋黄味的月饼!” 萧晏轻笑着点点头,“好,那就做莲蓉蛋黄味的。不过,我们得先准备材料。” 萧晏列了一张清单,让负责采买的下人去准备,等到两人吃过早饭,休息了一会儿后,采买的下人也都回来了。 两人来到厨房,萧晏系上围裙,开始动手制作月饼。江瑞在一旁打下手,不时地递东西给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萧晏先把让下人买来的莲子清水给它冲洗干净。 “如果可以,下次买的时候最好买这种没有莲心的。”萧晏转头看向在门外候着的负责采买的下人,淡淡道。 然后萧晏把莲子泡在水里,现在正值秋天,莲子都刚刚采摘了不久,稍微泡一会儿就可以了。如果是晒干的莲子,就要泡上两个时辰以上。 先把莲子头的一层皮给它去掉,个别的里边还有莲心给它去掉。因为莲心很苦,把莲子倒到煮饭的锅里。 加入没过莲子的清水,文火给它煮熟。 萧晏揭开锅盖看了一下,轻轻捏起一个,煮透的莲子轻轻一捏感觉粉粉的。再用小石磨给它打磨成糊,然后倒到一个小铁锅里,用小火给它慢炒。 萧晏准备了一小碗玉米油,然后慢慢的倒到炒好的莲蓉里,少量多次的加入。再加上到等量的麦芽糖继续慢炒。再加上一百克的麦芽糖。 用小火一直慢慢的炒,炒至粘稠的状态基本上就炒成了。 一斤的莲子,炒出满满一大盘莲蓉。 自己做出来的莲蓉成就感十足,而且还特别的实惠。 然后用萧晏开始做月饼皮。 不知不觉间,一天的时间就过去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个精致的月饼新鲜出炉。 江瑞迫不及待地品尝了一口,满足地赞叹道:“好吃!萧晏,你真是太厉害了!”然后他凑过去,在萧晏脸颊重重地亲了一下。 萧晏揉揉江瑞的头,把他揽到怀里,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说:“放一天,等它回油了会更好吃一点。” 月光下,两人坐在院子里,品尝着亲手制作的月饼,共度着美好的时光。 第二天一早,江瑞早早地便醒了过来,看着身旁还在熟睡的萧晏,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抹微笑。 他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洗漱完毕后,便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清晨的阳光洒在院子里,让人感到无比惬意。江瑞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清新的空气。 他走进厨房,看到了昨天晚上做好的月饼,心中满是欢喜。 江瑞拿了一块月饼,红素细心的给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然后他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细细地品味着。 这时,萧晏也醒了过来,他走出房间,看到了正在吃月饼的江瑞。 “早上好。”萧晏笑着打招呼。 “早上好呀!”江瑞回应道,“这个月饼真的太好吃了,我忍不住又吃了一块,果然像你说的那样,比昨天的更好吃了。” 江瑞笑弯了眼, 萧晏走到江瑞身边,坐下,陪着他一起吃月饼。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天,享受着这宁静而美好的时光。 “中秋节,我们去库房看看吧,总要送点礼物进宫的。”江瑞吃完最一块月饼,喝了一小杯茶漱了漱口,转头对萧晏说。 第94章 百步穿杨 “中秋节了,我们去库房看看吧,总要送点礼物进宫的。”明明已经及冠,江瑞声音还是轻轻的,有时还带着少年的稚嫩。还有他那一双亮晶晶的杏眼,加上现在说话时有些欢快的声音飘在风中,像孩童一般。 萧晏抱着他,嘴巴贴在他耳边,轻轻的应着:“好啊。等你忙完回来,我们一起去看看。我库房里的东西,你要是看上哪个了,我就让人给你搬过来。” 听到这话,江瑞忍不住转过头,笑着问他说:“那我要是都看上了呢?” “那就都归你,反正我这个人都是你的,我的所有,都是你的。” 这话一出,江瑞勾起唇角,黏黏糊糊的靠在萧晏怀里,觉得十分满足。 萧晏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头转过来,在他唇上重重地吻了下去,舌尖探入口腔,不断的吮吸着。 江瑞偏着头,抬手按在萧晏的后脑上,启唇迎合着他的动作。直到江瑞觉得嘴唇开始发麻,浑身瘫软的靠在萧晏身上,萧晏才不舍的放开了他。 两个人靠在一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好了,我送你去都察院,午饭的时候我去接你。” 江瑞点了点头,应下了。 两人出门,马车先把江瑞送到都察院,然后又将萧晏送到皇宫门口,萧晏从侧面进去,直接到禁军的训练场去了。 “一!” “哈!” “二!” “哈!” “三!” “哈!哈!” “四!” “哈!哈!哈!” 训练场里,数不清的禁军士兵在整齐划一的训练着。萧晏阴沉着脸站在训练场的最前面,喊着口号,来回巡视着,纠正着每个人的动作。 下面的士兵一个个练得腿软,但也没有人敢喊累,因为只要有人觉得累,萧晏只会把他们往死里练。 直到接近午时,萧晏急急忙忙的解散了众人,脚步飞快的往宫外奔去。 看到萧晏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众人身体一软,就往后倒去,在训练场横七竖八的躺倒了一片。 江瑞走出都察院的大门,脸上带着微笑。 在看到江瑞的那一刻,萧晏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他快步迎上去,紧紧握住江瑞的手,仿佛生怕他会突然消失一般,拉着他就往马车上走去。 马车接上江瑞后,车夫赶着车,马蹄声哒哒哒地响着,车轮滚动,马车一路向平王府驶去。 江瑞坐在马车上,心里也有些期待和兴奋。 他不知道的是,萧晏一整个上午,都在满心欢喜地等待着午饭时间的到来。 因为他想要快点见到江瑞,哪怕只是分开了一小会儿,对他来说都是一种煎熬。他们约好午饭前会来接江瑞,所以萧晏一整天都在盼望着这一刻的到来。 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江瑞的身影,想象着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他记得江瑞严肃时的样子,那时候的他让人感到敬畏;而当他笑起来的时候,又像是春天的阳光一样温暖人心。这些画面在萧晏的心中交织成一幅美丽的画卷,让他陶醉其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马车离平王府越来越近,萧晏对着江瑞动手动脚的越放肆。 终于,马车停在了平王府门前,江瑞抬手抓住萧晏的头发,把他的头从自己脖颈处扯出来。 在江瑞抓着他的头发的时候,萧晏张开嘴在江瑞脖子上咬了一口。 江瑞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当萧晏松口时,一圈完整的牙印在江瑞脖颈上浮现。 “你属狗的吗?”江瑞摸了摸脖子,皱眉训道。 谁知萧晏听到这话,又凑过去咬了一口江瑞的下巴,嬉笑着说:“平王殿下没有听说过‘狼王将军’吗?狼不就是犬的一种?” 江瑞也懒得和他争辩,反正不管怎么样,自己都是说不赢萧晏的,不如乖乖的把嘴闭上。 ---------- 两人吃过晚饭,江瑞带萧晏钻进库房里,下人们平日里把库房里的灰尘打扫的很干净。 江瑞松开萧晏的手,钻到一排排架子中间,开始翻找起来。 萧晏靠在一个大柜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一会儿翻翻这个柜子,一会儿掏掏那个箱子。中间的桌子上的礼盒越来越多,江瑞背对着他说:“你帮我看看,那些盒子里,我应该把哪一样给爹爹送去啊?他什么都不缺啊。”说完他又继续往里走,开始了下一轮的翻找。 听到他的话,萧晏朝着桌子走去,随意的翻看了几个,在心里默默的把他们都排除掉。然后他的目光被一个巴掌大的盒子吸引。 这个盒子没有繁琐的装饰和图案,就是一个十分普通平常的木盒子,但在这儿一桌子的华贵奢华礼品中,就十分的突兀。萧晏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被吸引了过去,他顺从本心,伸手把盒子拿了起来,打开一看,就愣在了原地,一动也不动。 这时江瑞拿着几本书走出来,看着萧晏手里拿着的袖弩,笑着开口说:“小念可喜欢习武了,看到谁都想要比划比划,怕他遇到什么事情会受伤。我特意让人做了这个,本来就只是自己画着玩玩的,想做出来送给他。但没有想到效果出奇的不错,便又多做了几个,打算送他一个防身用。” 听着他的解释,萧晏点点头,翻看着手里小巧精致的弓弩,压不住心中的喜悦,问:“射程和力道如何?” 江瑞歪头思考了一会儿,说:“嗯……百步穿杨是可以做到的。” 第95章 太厉害了 “嗯……百步穿杨是可以做到的。”看见萧晏对自己做的袖弩感兴趣,江瑞心里有点小窃喜,问:“你要不要试试?后院湖边的位置更宽敞一点。” 萧晏看了看江瑞,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弩,点了点头,笑着对他说:“走吧,我看看我的瑞瑞做的弩箭如何?”说完他就搂住江瑞的腰往外走。 江瑞被搂着往外走,耳朵因为听到那一句“我的瑞瑞”而红了个彻底。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没有问题,无论怎么看,撇开他们的感情不说,他们也是一家人。 两人来到湖边,江瑞让人搬来了两个草靶,在百米外架好。 江瑞犹如一位身经百战的勇士,轻轻地拿起刚刚还被萧晏紧紧握在手中的弓弩,小心翼翼地绑在右手手腕上。然后从那精致的盒子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支短箭。这支箭很细,还没有筷子粗,与其说是箭,倒不如说是一根寒光四射的针,仿佛随时都能刺破苍穹。 整支箭都是金属的,箭头上还有一圈一圈的螺纹,刻的很浅,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江瑞把箭卡进袖弩上面的一个凹槽里,然后又拿起一支箭,再次卡进槽里,反复几次,放进去了五支箭。然后他拉出一条细绳,把上面挂着的五个指环套到自己的五个手指第一关节上,伪装的像一个戒指。 听到动作很慢,给足了萧晏观察的时间。做好准备后,江瑞看了萧晏一眼,微微勾着嘴角说:“看好了。”说完他摆好了姿势,右手伸直,做出射击的姿势,头往右边靠,眯起眼睛瞄准了远处的靶心。 萧晏站在一旁,仔仔细细的观察着江瑞的每一个动作。 下一刻,只见江瑞的右手中指微微弯曲,如同一道闪电般迅速地弹动着弓弦。瞬间,一支箭以惊人的速度飞射而出,如同一只凶猛的猎豹扑向猎物。 在箭离弦的那一刻,江瑞迅速调整自己的身体姿态,他像一阵旋风一样在原地旋转了一圈,紧接着稳稳地蹲在地上,眼神专注而坚定。 就在这时,众人惊讶地发现,那支箭竟然精准无误地穿透了靶心,并继续向前飞去,最终深深地射在了靶后的一棵大树上,箭尾还在微微颤动。 然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下一刻,江瑞毫不犹豫地将右手紧握成拳,仿佛在积聚全身的力量。突然,他猛地一挥手臂,卡槽中的另外四支箭同时飞出,如同四颗流星划过天际,依次穿过靶子,整齐地竖着排成一排,牢牢地插在树上。 江瑞缓缓站起身来,目光投向萧晏,却发现萧晏仍对着那块靶子愣愣地出神。他不禁感到有些好笑,迈步走向萧晏,抬起手在他眼前轻轻晃动,脸上带着笑意说道:“怎么样,这效果还不错吧?我的大将军。” 萧晏回过神来,眼神中透露出真挚的赞赏之情,诚恳地回答道:“非常厉害。简直超出了我的预期。” 尽管只是一句平实的赞美之词,但江瑞仍然感到无比欣喜,心情愉悦得像个孩子般雀跃起来。他兴奋地跳了一下,然后迫不及待地拉起萧晏的手,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微笑着说道:“还有更精彩的呢,跟我过来。”说完,他转身回到刚才的位置。 江瑞小心翼翼地将绑在自己手腕上的袖弩解开,然后轻轻地拉起萧晏的右手,动作熟练地帮他将袖弩绑了上去。 看到江瑞直接把袖弩绑在自己手上,萧晏有些疑惑,忍不住开口小声地提醒道:“还没有把箭放进去呢。” 江瑞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抬头俏皮地对他笑了笑,说:“你看着就是了。”说完还冲萧晏眨了眨左眼,那模样看起来十分可爱。 萧晏被他的笑容和眼神所吸引,不禁愣了一下,心中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认真地观察着江瑞接下来的动作,想要看看他究竟有什么打算。 萧晏静静地站在那里,摆出了标准的射击姿势。他的目光专注地盯着前方的靶子,手中紧握着弓箭。由于前几支箭过于锋利和细小,它们直接穿过了靶子,但并未对其造成太大的损坏。 萧晏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再次将手伸直,准确地瞄准了靶心。与此同时,他的余光始终留意着江瑞的举动,时刻保持警惕。 当萧晏准备就绪时,江瑞悄然走到他的右侧。他轻轻地伸出手,搭在绑在萧晏手腕上的袖弩上。然后,他的拇指指尖轻轻按压在卡槽的最后面,也就是面向萧晏的那一面。 就在江瑞指尖用力的瞬间,三支箭以惊人的速度依次飞出。它们在空中散开,中间的一支则插入了树干。而左右两侧的箭分别射中了墙壁,箭头微微晃动,随后掉落在地上。 萧晏闻言,立刻站得笔直,像是一个等待长官检阅的士兵一样,紧张地看着江瑞,又看看那飞出去的一共八支箭,心中充满了震撼和惊讶。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了解了江瑞的实力,但现在看来,他还是低估了对方。 看到他那呆愣愣的样子,江瑞不禁感到十分新奇,便凑上前去,歪着头,好奇地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看。萧晏被他这样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子,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就在这时,江瑞突然在他的嘴唇上轻轻落下一吻,然后又迅速退开。 “只是我特意做的备用箭槽,为了应对突发情况的。” 这突如其来的亲吻让萧晏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压下心里的震惊,双手紧紧地抱住江瑞的腰,用力将他抱起来,原地转了几圈。江瑞被他这个举动吓了一跳,但并没有反抗,只是任由他抱着自己转圈。 萧晏的笑声传遍了整个场地,仿佛要把所有的喜悦都释放出来。他的笑声中透露出对江瑞深深的爱意和满足感,同时也表达出他内心深处的幸福。 “太厉害了瑞瑞!” 第96章 去寻找真相吧 “太厉害了瑞瑞。”萧晏既兴奋又自豪,江瑞做的这个袖弩小巧精致,十分方便携带,使用也简单。 简直就是最好的暗器! 萧晏忍不住仰头在江瑞唇上,脸上重重地亲了好几下,像是小鸡啄米一样。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再次夸奖他说:“真是个天才。这要是用到军事上,想必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何不上奏皇兄,让匠人批量制造?” 这话一出,江瑞觉得有点难为情,他是想要得到江文的关注,所以拼尽全力的努力,想要得到他的认可。可是这么多年,每一次他满怀希望的走到最高的地方,每一件事都要做到最好,最后还是无功而返。 希望一次又一次的落空,江瑞突然开始退缩了,他双手攀在萧晏的肩膀上,犹豫道:“我原本也是打算做着玩玩的,哪想过要上奏,而且……父皇,他……” 江瑞话还没有说完,萧晏就开口打断了他,想要劝说劝说:“瑞瑞,或许他不是一个完美的父亲,但他绝对是一个合格的帝王。在处理某些事情的时候,他也会带上个人的感情,但最后的选择总是盛朝有益的,你可以选择相信这位帝王,而不是总把他当做父亲看。” 对于萧晏的话,江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试着转移话题,被萧晏举着,他只能低着头看着他,问:“你想怎么做?” 萧晏知道他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萧晏也没有继续,他将人放下来,搂着他的腰荷花池边的亭子里躲太阳。 两人挨着坐在圆桌旁,下人们很有眼色的给他们上好茶,萧晏把手腕上绑着的袖弩拆下来放到桌上。抓住江瑞的手,轻轻的捏着,说:“你先告诉我,这袖弩,你什么时候做的,一共做了多少?” 这个问题,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江瑞也没有太在意,随他去了,他想了想开口说:“很久以前,因为受了伤,在屋里待的太无聊了,随手画来打发时间的,也画了很多。当时搬出宫的时候,收拾东西看见,想看看做好后的效果,就一同带了出来。” “我的暗卫里有一个很喜欢做木工,我就把图纸给他了,让他做出来。没想到不到七天,他就把成品交给了我,我试过后觉得效果十分不错,所以就收着了,想着等小念时辰的时候送他的。” 江瑞又想了想说:“但我觉得效果不错,就让他再做几个,给暗卫每人一个,现在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三天做一支,应该有二十只了。”说完江瑞还认同的点了点头,似是在肯定自己的话。 听到萧晏的话,萧晏有点难以置信:“他一个人,竟可以在三天里做出一支这般精致的袖弩?” 看着他如此大的反应,江瑞笑起来,缓了缓还是没忍住,他笑着说:“确实,刚开始我让他做的时候,我以为他要研究很久,也没想到他会做这么快,效果还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我也觉得不可思议。” “之后他也是越做越上手了,两三天就能做好,若不是他还想着去暗卫营做事,这两个月就不止做了二十只了。” 萧晏听完陷入了沉思,许久都没有说话,但他的指尖依旧有规律的揉捏着江瑞的手指。知道他在思考,江瑞也没有打扰他,只安安静静的看着萧晏的侧脸,欣赏着他的俊脸。 过了好半天,萧晏才开口,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你想好明日给皇兄送去什么礼品了吗?” 对于萧晏这没头没脑的话,江瑞觉得奇怪。 这人想法跳的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虽然心里不解,但江瑞还是老实的回答了他的问题:“没有,不知道送什么。去年送了一幅前朝的字画,前年送了一只上等翡翠雕刻的麒麟,前前年送了一盒龙涎香。今年实在不知道送什么了。” “他坐拥天下,什么也不缺,我想不到能送他什么。” 江瑞这像孩子一样纯白的表达,若不是萧晏对他足够了解,他很难想象当江瑞戴上“面具”的时候的样子。 萧晏抬起手轻轻的揉了揉江瑞的脑袋,柔声说:“既然他什么都不缺,那又何必费劲寻求各种奇珍异宝呢?你送他一幅亲手写下的字画,表达节日里你对他的祝福,或亲手折一枝花给他,也是满足的。” “瑞瑞,皇兄原比你想象的更爱你,你尝试一下去靠近他,也许你们的关系会有转变呢?” 听着他的话,江瑞没有说话,低着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另一只手,似是在自言自语:“是吗?” “他真的会为此满足吗?” 江瑞抬起头,注视着萧晏的眼睛,有些茫然无措,又有些难过,他皱起眉头,轻轻的问。 “他真的爱我吗?”说完江瑞自嘲的笑了笑,又重新低下头去,自己心里已经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他改变不了江文对他的态度。 萧晏上辈子已经知道了一些事,但具体的还是不清楚,他也知道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改变江瑞的看法,但还是想要做些什么。他看着江瑞此刻的模样,心疼的不得了,连忙把人拉到自己腿上坐着。 他的声音轻轻的,传进江瑞的耳朵里:“瑞瑞,我不知道你和皇兄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你恨他,但是我一直很在意他不是吗?” “你依赖他。”萧晏说的十分肯定,只是在阐述事实,点明了江瑞心里的一切想法。“你一直在下意识的靠近他,想要依赖他,我看的出来的。但是我想说,过去的事情,我们没有办法去改变但我们还有补救的机会,不是吗?” “很多事情,也许就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瑞瑞,爱不会消失。他是你的父亲,十年的疼爱不是作假,又怎能突然就放手了?” “我陪你一起,试着去靠近他,去寻求真相,好不好?” “不好!”江瑞在萧晏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就果断的说:“没有真相!” 第97章 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事实 “不好!”江瑞在萧晏话音刚落的一刹那间便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道:“根本不存在什么真相!” 话毕,江瑞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刻意压低了嗓音说道:“压根儿就没有所谓的真相可言啊!想当年,他连头也没回一下,就这样绝情地将我孤零零地丢弃在了原地。他明明知道的,我自小就极度惧怕黑暗,可他却毫不顾忌这些。毅然决然地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把我扔在了冷冷清清的院子当中,甚至连回头看我一眼都不曾有过。整整十年过去了,他对我的死活不闻不问,从来都未曾关心过我半分。” 说到此处,江瑞缓缓地垂下脑袋,目光凝视着自己的右手,眼眶之中似乎有晶莹的泪花正在打着转儿。 只见他微微颤抖着嘴唇继续控诉道:“不管在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何种事情,也不论我过得是好是坏,是开心快乐还是忧愁悲伤,哪怕是关乎到我的生死存亡,他都始终如同一个冷漠的旁观者一般,从未有过半句询问和关怀。” “我的父亲,那个本应给予我关爱和支持的男人,竟然毫不留情地将我抛弃!这便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残酷真相。”江瑞的声音仿佛从幽深的谷底传来,低沉得几乎让人听不清,但其中蕴含的痛苦与愤怒却如雷贯耳。 他的嗓音已经变得嘶哑不堪,就像是被砂纸狠狠摩擦过一般。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怨恨和不甘。可以想象得到,此刻在他内心深处,正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在肆虐,试图冲破束缚,将所有的痛苦和委屈都释放出来。 然而,他却用尽全力去压抑着这股怒火,不让它彻底爆发。 此时此刻的江瑞,宛如一头被困在牢笼中的猛兽。虽然外表看起来还算平静,但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那微微颤抖的身躯以及紧攥成拳的双手。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透露出一种绝望而又凶狠的光芒,当他再难控制不住的时候,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扑向眼前的敌人,与之展开一场生死搏斗。 萧晏紧紧地搂住江瑞那纤细柔软的腰肢,他英俊的面庞上流露出一丝无奈之色,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凝视着他,缓缓开口说道:“瑞瑞,事实并非像你想象中的那样。要知道,有时候我们亲眼所见的事物,未必就是真实的全貌。许多情况下,你所目睹到的情景,可能仅仅只是别人精心策划、刻意想让你看到的表象罢了。” “所以啊,瑞瑞,你不能总是被困在那个由他人设定好的圈子里,而是应该主动的地跳出来,以一种全新的视角和思维方式,去重新审视某个人或者某件事情。只有这样做,你才能够惊喜地发现,原来最终得出的结论与之前大不相同,就好像打开了一扇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展现在眼前的将是截然不同的景象和答案。” 江瑞静静地聆听着对方所说的话语,随后缓缓地垂下了眼睫,那浓密而修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翅膀一般微微颤动着。他那双明亮的眼睛此时正滴溜溜地转动着,仿佛里面藏着无数个念头和思绪。然而,无论他怎样绞尽脑汁去思考,心中始终都无法说服自己接受眼前所听到的一切。 “不会的。”江瑞的语气冰冷如霜,毫无感情色彩可言。他似乎非常不愿意再继续这个令人心烦意乱的话题,只想尽快结束这场争论。话音刚落,只见他动作利落地从萧晏的腿上跳了下来,眉头紧蹙,满脸都是烦躁之色。 “这袖弩,你若真有意让他人多制作些,那只管拿去便是!毕竟这并非是什么坏事。但凡有益于咱们盛朝之事,我岂会横加阻拦?”言罢,江瑞仿若惊弓之鸟一般,脚底抹油般地逃离此地,径直朝着自家院落狂奔而去。 望着江瑞如脱兔般逃窜的背影,萧晏缓缓站起身来,脸上满是无可奈何之色,朝着他离去的方向轻声呼唤道:“瑞瑞……”然而,江瑞却恍若未闻,不仅未曾回头看上一眼,脚下步伐反倒愈发急促起来,速度越来越快,犹如正在拼命躲闪着汹涌而来的洪水猛兽一般。 见此情形,萧晏不禁长叹一口气,终究还是打消了追上前去的念头。他深知此刻江瑞需要一些时间和空间,好让其能够冷静下来,平复内心的波澜。 江瑞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回到房间,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他用颤抖的手迅速关上房门,生怕被外界的一切打扰到。随后,那原本挺直的身躯像是失去了支撑似的,软绵绵地靠在了门板上。紧接着,他的双腿再也无法承受身体的重量,一点点地发软,最终整个人慢慢地顺着门板滑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此刻的江瑞,宛如一只受惊的小鹿,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双膝,将脑袋深深地埋进臂弯之中。他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起来,喉咙间不时发出一阵轻微的哽咽声。伴随着泪水的滑落,他喃喃自语道:“不是的……他根本就是不要我了。”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与绝望。 自从那次受伤之后,江文对待江瑞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对他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从那时起,江瑞便咬紧牙关,再也未曾说出一句想要与父亲缓和关系的话语。然而,周围的人们却总是劝慰着他:“陛下定是有难言的苦衷啊!想当年,他对你是那般疼爱有加,这满宫上下谁人不知?又怎会忍心抛弃你呢?他的心中必定还如同往昔一般,深深地爱着你呀!” 可是,这些安慰之词对于江瑞来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因为只有他自己清楚,他与江文之间的隔阂已然越来越深。 然而,旁人都知道的是,江瑞和江文这对父子其实有着许多相似之处,他们大多时候都是那种嘴硬心软之人,他们固执的用自己的方法解决着问题。 第98章 是噩梦吗? 然而,旁人都知道的是,江瑞和江文这对父子其实有着许多相似之处,他们大多时候都是那种嘴硬心软之人,他们固执的用自己的方法解决着问题。 这样的话,江瑞听了十年,他每次都会默默的在心里告诉自己,江文就是抛弃了他。像是要以此来确认、固化自己的想法。 他没想到连萧晏都会这样和他说。因为两人亲近了一个多月了,萧晏从来没有抓着他和江文的事情就紧追不放过。 江瑞面色阴沉地将自己反锁在了房间内,仿佛与外界完全隔绝开来。这一整天,他宛如一尊雕塑般坐在角落里,动也不动,就连那明亮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也未能引起他丝毫的兴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始终没有踏出房门半步,甚至连平日里最爱的美食此刻对他来说也失去了吸引力。萧晏心疼不已,特意吩咐下人精心准备了丰盛的晚餐送过来,然而任凭门外的人如何轻声呼唤,屋内的江瑞就是不开门来取。那托盘里的美味佳肴就那样静静地搁在门口,热气逐渐消散,直至完全冷却,却依旧原封未动。 夜幕悄然降临,当整个府邸都沉浸在宁静之中时,江瑞终于趁着四下无人之际,缓缓打开了房门。他伸出手,默默地将下人新送来的晚饭端进屋里,然后轻轻地关上了门。 尽管此时的他毫无食欲,但一想到萧晏可能还在某个角落默默关注着自己,江瑞便深吸一口气,拿起碗筷,开始机械性地往嘴里塞着食物。每一口都味同嚼蜡,可他依然强迫自己咀嚼、吞咽,仿佛这样做就能让内心的纠结和痛苦减轻一些。 其实,江瑞心里很清楚,这件事情本身并没有谁对谁错。萧晏所说的一切不过是出于对他的关心罢了,而他自己却无法释怀那些心结。他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就和萧晏发生争吵,更不愿意看到萧晏为此感到担忧和自责。 于是,他只能选择用这种方式来维持表面的平静,独自承受内心的煎熬。 用过晚膳之后,江瑞便匆匆忙忙地洗漱完毕,迫不及待地上了床铺。此刻,他目光怔怔地望着床边那一盏盏明亮闪烁的烛火,口中喃喃自语道:“还是早些躺下歇息吧,只要睡着了,便能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统统都忘掉。” 只见床边的各个灯盏皆已被点燃,散发出柔和而温暖的光芒,将整个内殿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亮堂。 江瑞像只温顺乖巧的绵羊般,静静地仰躺在床榻之上,轻轻地合上双眸,努力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安安静静地等待着睡意的降临。 然而,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不知不觉间,江瑞已然在床上躺了足足有一个时辰之久,但却始终未能成功入眠。 在这静谧的深夜之中,他愈发感到焦躁不安起来,终于忍不住在阵阵清脆悦耳的虫鸣声中烦躁地翻了个身。此时此刻,他身体的所有感官仿佛都被无限放大,哪怕只是极其细微的一丝风声、一点草叶的摩挲声,他都能够清晰地听见。 江瑞烦躁的把自己闷在被子里。 黑暗突然降临,不留一丝空隙的把他笼罩住。过了没多久,江瑞觉得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浑身都在发抖,他一把掀开被子猛地坐起身,跪坐在床上不停的喘着粗气。 然后他呆呆的坐在床上,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床的左边,视线落在一个摆在矮柜上的麒麟像上,他看了很久。直到觉得眼睛干涩发酸,他才慢慢的从床上起来,脚步沉重的走到矮柜前,把手轻轻的搭在麒麟像上。 江瑞在那儿站了好久,最后他还是转过身,固执的选择把内殿所有的灯盏都点燃了,然后慢慢的躺到床上,盖好被子重新入睡。 酉时三刻,江瑞寝殿。 江瑞早已陷入了梦乡。 黑夜里,江瑞看见一个小男孩独自坐在寝殿外的台阶上,抱着膝盖,小声的抽泣着。 他没有看到男孩的脸,但是还是觉得十分熟悉。他想要上去安慰一下哭泣的孩子,却怎么也没办法挪开脚步,他就这样站在原地看着,周围有许多人影,但是没有人上前去安慰一句。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高大的男子从院子外走了进来,快步走到男孩面前,弯腰把他抱了起来。男子小心翼翼地抱着小男孩,抬手给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柔声说:“怎么了崽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为什么哭了,告诉爹爹好不好?” 这时江瑞才看清了那一大一小两个人的脸。 江文把不到五岁的江瑞抱在怀里,语气轻柔,神情缓和的哄着。 小家伙被江文抱在怀里,哭得小身子一抽一抽的,委委屈屈的看着江文,控诉道:“说好了给我讲故事的,可是瑞儿在床上等了爹爹好久,你都没有来。爹爹骗人,明明以前你答应我的事情都会做到的。”说着又掉了几滴眼泪。 听到这话,江文替他拭去眼角的泪水,真诚的向他道歉:“对不起崽崽,爹爹今天有事耽搁了,不是故意骗你的,是爹爹的错,爹爹向你道歉,原谅爹爹一次,好不好?” 小江瑞伸出两只肉嘟嘟的手,环抱住江文的脖子,认认真真的说:“我知道爹爹很忙,但是,爹爹可以让梁公公告诉我的。” “爹爹不告诉我我就会一直想着,为什么还没有来,是不是生病了?嗝!我会难过的,你告诉我,我就会乖乖睡觉了,就不会一直到等你了。” 小家伙声音哽咽,偶尔还会打嗝,乖乖巧巧的说着:“我很乖的,不会无理取闹的。” 江文心疼的不行,抱着他就往江瑞房间走去,刚走了两步,就在江瑞脸颊上亲了一口,柔声说:“好。爹爹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食言了,如果爹爹没能及时兑现承诺,一定会告诉崽崽的。不哭了,原谅爹爹好不好?” “嗯,我原谅爹爹了,但是还是有点难过……”江瑞抱着江文的脖子,嘟囔着嘴说。 听此,江文笑了起来,宠溺又夸张的说:“那要怎么办才好呢?爹爹要怎样才能让崽崽不难过了?” 父子俩的声音渐渐远去,江瑞的房间门关上,隔绝了寝殿和院子的一切。 江瑞独自站在黑暗的院子里,听着屋内传来的阵阵笑声,向往的往前迈了一步,他的眼中早已蓄满了泪水,轻轻的唤了一声:“……爹爹。” 第99章 ……别离开我 江瑞独自站在黑暗的院子里,听着屋内传来的阵阵笑声,向往的往前迈了一步,他的眼中早已蓄满了泪水,轻轻的唤了一声:“……爹爹。” 外殿的那扇大门被人轻轻的打开,一个黑影闪了进来。 萧晏走进来,轻轻的把门关上,然后皱了皱鼻子,屋里的香气太过浓烈。他皱着眉头走到香炉前,打开盖子,用指尖轻轻的沾了一点香灰,凑到鼻子前闻了闻。确认是安神香才放下心来,然后又轻轻的把盖子盖上。 紧接着,萧晏脑子里闪过一道白光 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转过身来,朝着内殿所在的方位迈步而去。仅仅迈出数步之遥,一阵若隐若现、既微弱又显得异常急促的呼吸声便从内殿悠悠地传至他的耳畔。 萧晏心中骤然一紧,脚下的步伐也随之加快,风驰电掣般向着内殿的床榻飞奔而去。尚未靠近那床铺,远远地,他便瞧见江瑞整个身躯犹如受惊的小兽一般蜷缩于床上,一只手死死地攥住被角,仿佛那是他生命中唯一可以依靠的救命稻草;而另一只手则牢牢地护住自己的脖颈,脑袋努力的向后仰着,艰难地、断断续续地吸入着空气。 目睹眼前这一幕,萧晏只觉心头猛地咯噔一声响,如同重锤狠狠敲击在胸口。他心急如焚,两三下匆忙甩掉脚上的鞋袜,一个箭步跃上大床,然后手脚并用地快速爬行到江瑞身旁。紧接着,他伸出双臂小心翼翼地将江瑞扶起,并轻柔地拥入怀中,让江瑞能够安心地倚靠在自己温暖宽厚的胸膛之上。 萧晏微微颤抖着右手,轻轻地抚摸着江瑞的后背,试图帮助他平复紊乱的气息。此刻,他焦急万分,就连说话的声调都因为过度紧张而变得有些怪异:“瑞瑞,瑞瑞,别害怕!有我在这里守着你呢。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没事的。那些让你难过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江瑞抬起手,攥住萧晏的衣服领口,紧紧的攥着。 江瑞此刻只觉脑袋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棉花,思绪混乱不堪,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浑浑噩噩、迷迷糊糊的状态之中。然而,在那混沌迷蒙之间,他却又隐隐约约地意识到,萧晏正静静地守在他的身旁。当这个认知逐渐清晰起来之后,一股犹如潮水般汹涌而至的恐惧瞬间将江瑞彻底淹没。 他深知自己生病了,可是对于究竟患了何种病症,他却是一无所知。每当病情发作之时,那种无法呼吸的感觉就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了他的咽喉,让他连一丝空气都难以吸入。 与此同时,他的整个身躯都会变得绵软无力,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在一瞬间被抽离得一干二净。身体更是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一阵接着一阵,好似风中残烛一般摇摇欲坠。而最为可怕的,则是那如影随形、一波接一波袭来的剧烈疼痛,每一次都像无数根钢针同时扎入他的骨髓,令他痛不欲生。 不知为何,江瑞总是觉得在发病时的自己丑陋无比。此时此刻,内心深处的恐惧愈发强烈,他极度害怕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会惊吓到身旁的萧晏,更担心萧晏在目睹了如此不堪的自己之后,会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从此将他彻底抛弃。这种担忧和惧怕如同沉重的枷锁,死死地压在了他的心间,让他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江瑞觉得自己就像是在黑暗中独自摸索前行了许久的人,而那好不容易得来的一份温情,宛如一束温暖明亮的光,照亮了他原本孤寂冰冷的心。这份温情来自于萧晏,那个对他关怀备至、体贴入微的男人。 萧晏对江瑞的好,可谓是倾尽所有。无论是生活中的点滴细节,还是心灵深处的抚慰与支持,萧晏都做得无微不至。江瑞沉浸在这份深情厚意之中,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满足。他知道,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个男人,这份爱是如此炽热而真挚。 然而,每当回忆起过去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江瑞的心中都会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痛苦。十年前,江文无情地将他抛弃,让他陷入了无尽的绝望和孤独之中。从那时起,江瑞便如同失去了灵魂一般,在这茫茫人海中漂泊流浪。 如今,萧晏成为了他生命中的全部依靠。如果有一天,连萧晏也要离他而去,抛弃他,江瑞简直不敢去想自己将会面临怎样的结局。或许,他会再次坠入那无底的深渊,被黑暗彻底吞噬;又或许,他会从此一蹶不振,再也找不到活下去的勇气和动力……光是想到这些可能发生的情景,江瑞就感到不寒而栗,恐惧如影随形。 如此这般思考着,江瑞内心的恐惧感愈发强烈起来,就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着。他的呼吸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加快,每一次吸气和呼气都显得那么沉重而急促,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一般。 不知不觉间,晶莹的泪花从他那惊恐万分的眼角处渐渐渗了出来。先是一颗、两颗,然后越来越多,最终汇聚成了一颗颗小小的泪珠。这些泪珠顺着他那苍白如纸的脸颊缓缓流淌而下,留下了一道道清晰可见的泪痕。 江瑞的身体也像风中残叶一般剧烈颤抖着,双手更是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揪住萧晏的衣角不肯松开。他那张原本就因恐惧而扭曲的面容此刻显得更加痛苦不堪,嘴唇微微颤动着,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萧……萧晏……” 就在这时,萧晏立刻回应道:“我在!”这简短有力的两个字犹如黑暗中的一束光,瞬间穿透了江瑞心中的阴霾。 江瑞依旧蜷缩着自己的身躯,将整个身子都深埋进萧晏温暖的怀抱之中。他的声音颤抖得愈发厉害,带着浓浓的哭腔和哀求说道:“……别……别离开……我。”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悯之情。 第100章 你昨天晚上,对我做了什么? “……别……别离开……我。” 江瑞觉得身上好痛,控制不住的颤抖的身子。又害怕萧晏会害怕,于是他用牙齿紧紧的咬着自己的下唇,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在床周围点燃的所有蜡烛的照耀下,萧晏很清楚的看到江瑞的动作,他轻轻的拍着江瑞的背,着急的安抚着:“瑞瑞,别怕。把牙齿松开,不要咬。”说着他用另一只手抚上江瑞的脸,想要让他松嘴。 但是江瑞好像受到惊吓一样,再次用力咬住自己的嘴唇。皮肉破裂,鲜红的血液渗出,在唇缝上描出一条红线。然后又因为江瑞仰着头,血液汇聚在一起,从唇角滑落。 萧晏惊得连忙掐住江瑞的脸,强行把他的嘴撬开,不忘柔声安抚:“别咬瑞瑞,没事的,有我在呢,不用害怕。乖,松嘴,不咬了。” 不知道是不是萧晏的话起了作用,慢慢的,江瑞松开了嘴。萧晏明显看到江瑞下唇上的牙印,鲜红的血液一点一点的往外冒出。 江瑞靠在萧晏怀里,呼吸渐渐平缓,但还是不停的喊着:“爹爹……” 萧晏紧紧的抱着江瑞的身体,听着他一声一声的喊着“爹爹”,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在和自己说话。 被萧晏抱着,江瑞缓缓的睁开眼睛,目光落不到实处,迷茫的看向萧晏的方向。梦境让他有些分不清现实了,模糊的视线让他分辨不出抱着自己的人是谁,但是他听到那人温柔的说:“别怕,都过去了,以后有我在你身边呢。” 江瑞意识模糊,似乎还沉浸在梦里,错把萧晏当成了江文。他慢慢的缩到“父亲”怀里,像小时候一样,把脸埋在“他”的胸口,紧紧的抱着他,痛哭出声:“爹爹……你别不要我……” 看到江瑞还陷在梦境里,萧晏心疼的不得了,胸口好像压着一块大石头,有些喘不上气了。他现在十分后悔,白天不该和江瑞说那么多的,十年的心理折磨,不是他两三句话能改变的。萧晏觉得自己太着急了,应该慢慢来的。 萧晏抱紧江瑞的肩膀,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柔声安抚道:“对不起,瑞瑞,是我太着急了,我不逼你了。” 在萧晏一下一下的轻拍后背下,听着他温柔的嗓音,江瑞渐渐平复下来,呼吸渐渐平缓,身体放松下来,在萧晏怀里睡着了。 听着江瑞平缓的呼吸声,萧晏低下头看了看,见江瑞眼睫微颤,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水,却睡得安稳。萧晏轻笑一声,然后动作轻柔的把江瑞放倒到床上,细心的给他掖好被子。 然后他慢慢的蹭下床,从柜子里翻出药箱子,找出金疮药。倒出一点点在自己的掌心,然后用指尖轻轻蘸了一点,小心翼翼的点到江瑞的唇上。 药粉落在伤口上,带来了细微的疼痛感,江瑞哼唧了一声。他偏了偏头,下意识的伸出舌头想要舔一舔自己的嘴唇。 江瑞微微启唇的时候,萧晏眼疾手快的捏住江瑞的脸,轻轻的说:“别舔,一会儿就好了。”上午他还低头凑过去,轻轻的对着江瑞的伤口吹了吹。 药的效果很好,没一会儿血就止住了,他这才把东西收拾好。 萧晏把外衣脱了挂好,然后才重新回到床上,掀开被子一角,小心翼翼的躺进去,生怕把熟睡的人吵醒。躺好后,萧晏再次压好被角,轻轻的把江瑞揽到怀里抱着,然后闭上了眼睛,不久就陷入的睡梦中。 ----------- 天还没亮,江瑞缓缓醒来,觉得眼睛传来一阵肿胀感,十分难受。但是他还是慢慢的睁开眼睛,他静静的躺了一会儿,脑子逐渐清醒,但还是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明明昨天两人发生了争吵,还冷战了半天,现在想象着昨天晚上萧晏偷偷钻进他房间的画面,江瑞就想笑。于是他微微仰起头,看着萧晏的睡颜,觉得十分安心。 江瑞仰头在萧晏唇上轻轻的亲了一口,然后低下头,往萧晏怀里缩了缩,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闭上眼睛继续睡。 还在睡梦中的萧晏感觉到怀里人的动作,下意识的搂紧了怀里的人,低头把下巴搁在江瑞的头顶上,安安稳稳的接着睡觉。 等到江瑞再次醒来时,他习惯性的把手往旁边一伸,没摸到人,床铺也是凉的。 江瑞在床上滚了几圈,把床铺滚得乱七八糟的,沙哑着嗓子,轻轻的拖长了语调喊道:“萧晏——,萧……晏……” 喊了两声,萧晏慢慢的从外面推门进来。走进外殿时,还在火炉旁慢慢的转了一圈,把早晨的凉气去掉后,才慢慢的走到内殿去。 萧晏温柔的把江瑞从床上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抬手轻轻的抹了一下江瑞微肿的眼睛,说:“睡醒了吗?” 江瑞含糊的说:“嗯~我嗓子好疼啊,眼睛也觉得好干涩肿胀,嘴唇也好像破了。”说着江瑞就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说:“你昨天晚上,对我做了什么?” 第101章 边塞的水土这么养人吗? 江瑞含糊的说:“嗯~我嗓子好疼啊,眼睛也觉得好干涩肿胀,嘴唇也好像破了。”说着江瑞就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说:“你昨天晚上,对我做了什么?” “那你说说,我对你做什么了?” 听到萧晏这么问,江瑞鼓起腮帮子说:“你肯定趁我睡觉欺负我,占我便宜。就比如你为了报复我昨天把你丢下这件事,晚上偷偷趁我睡觉打我。” 萧晏迎向江瑞那充满怪异神色的目光,心不禁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笑意。只见他微微眯起双眸,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然后凑近江瑞,捧着他的脸,张嘴在江瑞脸上啃了一口。故意用略带调侃的语气逗弄着江瑞道:“是吗?意思是你是要为了昨天抛下我的事情而向我赔罪吗?那我是不是可以换一种“报复”方式?” 听到他的话,江瑞故作惊讶,可怜兮兮的捂着自己的胸口,说:“你要对我做什么?” 萧晏看着江瑞可可爱爱的模样,忍不住笑着说:“我说瑞瑞,你瞧瞧咱们这关系,你觉得我还有啥事儿是不能对着你干的呢?” 哪曾想,萧晏话音刚落,江瑞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那可多了去了!比如就是最起码的,你绝对不可以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 闻听此言,萧晏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他缓缓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江瑞的脑袋,动作温柔而亲昵。 然后萧晏毫无征兆地站起身子,动作之快让人猝不及防。只见他一言不发,抬起脚步便朝着前方走去,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江瑞心中一惊,他下意识地认为萧晏生气了。正当江瑞准备开口叫住他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萧晏径直走向了一旁的小茶桌。 小茶桌上摆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其中有一个干净的杯子格外引人注目。萧晏伸手轻轻拿起那个杯子,接着小心翼翼地将今天早上丫鬟刚刚送过来、此时尚有余温的茶水倒入杯中。杯中的热气袅袅升起,给整个房间增添了一丝温暖的气息。 随后,萧晏双手稳稳地端着杯子,缓缓转身向着床边走来。当他再次出现在江瑞面前时,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犹如春日暖阳一般和煦而温暖。与此同时,他那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嗓音悠悠传来,仿佛一阵轻柔的春风拂过江瑞的心间:“哈哈,瑞瑞,你就放心吧。就算是要了我的性命,我也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一点儿对不起你的事情来的。” 江瑞见状,十分自然地伸出手去,从萧晏手中接过杯子。她先是微微抿了一小口杯中的热茶,感受着那股温润的茶香在口中散开,然后才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萧晏,非常认真地说道:“别再说这样的话啦,我可是会牢牢记住的,你怎么知道我会不会把这些话信以为真呢?” “没关系的。”萧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和而坚定的笑容,轻声说道,“如果你当真了,那么请放心,我一定会用实际行动来向你证明,绝对不会让你感到丝毫的失望。然而,倘若你仅仅是听听而已,并未放在心上,那也无妨。因为接下来,我将会全力以赴地去证实这一切,让你坚信我说过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源自于内心最深处的真情实意。” 说罢,萧晏缓缓伸出手,轻柔地从江瑞手中接过那个已然空空如也的茶杯。紧接着,他稍稍弯下腰,目光直直地凝视着江瑞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眼神之中满是真挚与恳切,郑重其事地许下这份承诺。 江瑞怔怔地望着眼前的萧晏,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诧异和感动。说实话,他真的完全没有预料到萧晏竟然能够说出如此这般诚恳的话语。其实,倒也并非是他不愿意去相信萧晏这个人,只是长久以来所养成的习惯,使得他下意识地对任何人所作出的承诺都抱有一丝怀疑的态度。 可是此刻,面对着萧晏那无比恳切的语气以及诚挚的神情,江瑞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就这样呆呆地坐在床边,整个人仿佛陷入了一种恍惚的状态之中。 就在这时,萧晏那温柔的声音再次在江瑞的耳畔轻轻响起:“今天呢,你先独自去洗漱一番吧。至于其他的事情,你不必担心,我现在就去吩咐下人给你准备一条热乎乎的毛巾过来。等会儿你用它来敷一敷眼睛,应该会感觉舒服许多的。”说完之后,萧晏直起身子,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留下江瑞依旧静静地坐在那里,脑海里不断回响着萧晏刚刚所说的那些话…… 那我就信你吧。 ------------ 今天就是中秋了,两人随意吃了点早餐,辰时刚到,他们就坐着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中秋佳节,没有人会把官员困在宫里不让他们回家团圆的。所以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家宴,那些文武大臣都各玩各的去了。进宫的都是皇亲国戚,在宫门受到一层层检查后,确认没有兵器,危险品后,马车才被放进来了宫。 江瑞和萧晏先到宣政殿去拜见皇帝。 看到梁木云带着两个人进来,江文立刻从椅子上起身,绕过桌子走到两人面前,看向萧晏的时候,眼睛却悄悄的看向江瑞,佯装训斥道:“可算是来了,就差你俩了,住的也不远,偏偏来的最晚。” 江文站在两人面前,看着江瑞的时候忍不住皱了皱眉,然后无声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怎么总是低着头?都看不到崽崽的脸了。 凭什么这小子就能天天黏着我儿子? 心里这样想着,然后江文不满的瞪了萧晏一眼,语气有些不爽的说:“边塞的水土这么养人吗?怎么长得这么牛高马大的?” 听到这话,江瑞心里颇为认同,他微微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发现萧晏比江文还高半个头。明明在江瑞心里,父亲已经很高了,但是靠近萧晏的时候,男人高大的身影,宽大的肩膀给了他很大的安全感。 似是察觉到江瑞的视线,江文微微偏头看向他,顿时皱起了眉。 第102章 再温柔的人都会暴躁 似乎是敏锐地感受到了江瑞那若有若无的视线,江文下意识地微微偏过头去,目光精准无误地与江瑞交汇在一起。就在这一瞬间,江文好看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仿佛对江瑞的注视感到十分不满。 而另一边,当江文突然转头看过来时,江瑞心中猛地一惊,他慌乱地连忙垂下长长的眼睫,试图掩盖自己刚才的失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然而,他那颗怦怦直跳的心却出卖了他此刻紧张的心情。 此时,一旁的萧晏丝毫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变化,依旧嬉皮笑脸地说道:“要说这边塞啊,虽说那里的水土可能不太养人,可咱们每天不是舞刀就是弄枪的,这筋骨啊自然而然就舒展开来了,所以个子也就容易长高啦。而且在那边,放眼望去全是连绵起伏的山峦,空气倒是比其他地方要清新不少呢。” 萧晏话音刚落,便注意到江文慢慢地转过了头来。只见江文那张原本还算是平静的脸庞此刻已是阴云密布,眼神阴沉得吓人,直直地盯着他。萧晏心里咯噔一下,完全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惹得江文如此不快。但出于本能反应,他还是默默地悄悄地往后退了几步,想要和江文保持一定的距离。 可惜的是,江文根本就没打算给萧晏任何逃脱的机会。只见江文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如闪电般一把牢牢地揪住了萧晏的衣领,然后用力一拽,拖着萧晏就往屋里走去。 “诶诶诶?哥!哥哥哥!手下留情啊!”萧晏猝不及防之下被江文这么一拽,只能弯着腰,踉踉跄跄地跟着江文往前走。他着急地大喊了几声,希望江文能放过自己。然而,江文对于他的呼喊充耳不闻,依然面无表情、步伐坚定地继续往前走着。 江瑞就如同石化一般,木然地杵在原地,目光呆滞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只见江文面沉似水,动作粗暴而决绝,一把将毫无反抗之力的萧晏狠狠拽进了里屋。那一瞬间,江瑞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恍惚状态,只能傻乎乎地盯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大脑一片空白。 萧晏猝不及防之下,被江文用力一甩,身体不由自主地飞进了里屋。还未等他站稳脚跟,身后便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江文飞起一脚,狠狠地将门踹上,那巨大的声响震耳欲聋,仿佛整个屋子都为之颤抖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无论是身处门内的萧晏还是仍留在门外的江瑞,都被惊得浑身一颤。江瑞更是条件反射般地缩了缩脖子,脸上满是惊恐之色。不过很快,他像是回过神来一样,拔腿就朝着紧闭的房门飞奔而去。 跑到门前,江瑞却又犹豫了起来。他心里实在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也不敢贸然去敲门,生怕会惹恼屋内的两人。于是乎,他只好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子,将耳朵轻轻地贴在门板上,试图偷听里面的动静。 “哥?”萧晏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听起来战战兢兢的,似乎充满了恐惧与不安。 江文则眯起双眼,眼中闪烁着寒光,死死地瞪着面前的萧晏,语气冰冷如霜道:“看看你干的好事!今日乃是宫宴,如此重要的场合,你这般胡作非为,让瑞儿以后还有何颜面出现在众人面前?” 江文这番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劈得萧晏晕头转向、摸不着头脑。他一脸迷茫地望着江文,眼神中尽是不解和疑惑,结结巴巴地说道:“哈?皇兄......您究竟在说些什么呀?我......我不明白啊......” 谁知道,江文一听到萧晏这句话,抬脚就往萧晏腿上扫了一脚,恶狠狠的说:“你说呢!?我不管你们小两口的平日里干什么,但是今天宫宴!你不会节制一点啊?你看看崽崽的眼睛和嘴唇,都成什么样儿了,啊?” 听到是因为这个,萧晏真是窦娥还冤,他无奈的仰了仰头,解释道:“不是,陛下。你误会了,那不是我干的……”然后萧晏又小声的嘟囔了一句:“那我自己还心疼呢。” 今日江文一改往日君子的模样,怒气冲冲的走到萧晏面前,抬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说:“嘿~不是你,还能是谁啊?“你说,谁敢碰我儿子?!”江文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浑身散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气势,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站在一旁的萧晏嘴唇微微地动了动,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嘀咕道:“那还不是因为你啊,你儿子早都不想活了。”然而,尽管他的声音已经压得极低,江文一个字都没有听到。 但江文双眼始终都死死地盯着萧晏,看见他又在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他抬手作势就要再次向萧晏挥去,那只手掌带着凌厉的风声,眼看着就要落在萧晏的脑袋上。 但这一次,萧晏却像是一只灵活的猴子一般,迅速侧身一闪,轻而易举地躲开了江文的攻击。 躲开之后的萧晏并没有立刻逃离现场,而是侧着身子,缩着肩膀,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江文微微抬起的巴掌,脸上露出一副讨打的表情,贱兮兮地说道:“诶诶诶......君子动口不动手啊。”他那副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给他一拳。 江文看着自己抬起的手,愣了一下,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冲动和失态。他缓缓地把手放了下来,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愤怒,很快便又恢复了平日里那种温和、儒雅的模样。 看到这一幕,萧晏心中不禁暗暗感叹:果然,人哪有不疯的。就算是像江文这样一向以沉稳着称的人,在涉及到自己孩子的时候,也会失去理智,变得如此暴躁易怒。 更何况自己儿子被自己的弟弟惦记了。 第103章 独处 萧晏眉头紧皱着,一只手扶在了额头之上,脸上满是无奈之色,他缓缓开口向面前之人解释道:“那完全是因为瑞瑞昨晚做噩梦啦!他在睡梦中不知怎的使劲的咬自己的嘴唇,好说歹说才让他松开嘴,还是把他自己都给弄伤了。我当时看到那个情形,心里别提有多心疼了。” 听到这话,江文不禁微微皱起了双眉,目光紧紧地盯着萧晏,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和语气之中判断出这番话到底有几分真假。过了好一会儿,江文才有些迟疑地问道:“真……真的吗?” 萧晏一脸无辜地望着江文,连忙摆手说道:“哎呀,我骗你做什么呀!这种事情难道还有必要撒谎不成?”说完,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仿佛对于江文的怀疑感到十分无奈。 “行,反正你也不敢骗我。” 江文和萧晏没一会儿就从隔间里出来,听到脚步声靠近,江瑞连忙退开,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江文看着江瑞,想到刚刚自己那有些龌龊的想法,还差点搞了个乌龙,江文就觉得特别的羞。 江文尴尬的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他说:“都坐,先歇会儿,等那边下人们准备好了,我们直接入座就是了。” “好。”江瑞乖乖巧巧的应了一声,然后就往一旁准备好的椅子上坐下。 萧晏跟在江文身后,一出来就走到江瑞身边,牵着他的手,一副委屈的模样。 看到萧晏的样子,江瑞忍不住了,心里痒痒的,凑到他耳边问:“怎么了,是父皇训你了吗?” 两人相挨着坐下,江文也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淡笑着看着两人。谁知道,小两口凑在一起咬耳朵,说悄悄话,完全没有搭理他。 萧晏凑到江瑞耳边,小点声的说:“皇兄看见你的唇瓣上受伤了,还以为我们昨天……所以他教训我说,让我节制一点。” 然而,江瑞一听到这话,耳朵到脸颊,再到脖颈,一整个通红。 “咳咳!”江文看见两人这样,心里十分别扭,忍不住咳了一声。 小两口听见后,江瑞的耳朵更红了,萧晏只是勾唇笑了笑,然后缓缓的坐正了身体,恢复了平日正经的模样。 这时,门被人敲响,得到江文应允后,梁木云端着一个托盘进来。小心翼翼的给三人换了茶,然后才躬身退了出去。 江文面带微笑地缓缓摊开双手,做出邀请状,同时眼神亲切地望向对面的两人,轻声说道:“来来来,快喝杯茶润润嗓子。这可是今年新采摘下来的头一批秋茶啊!昨日刚刚被送进宫中,正巧赶在了中秋佳节这个时候。我便让梁木云赶紧把它给取了出来,就是想让你们也能一同尝个鲜儿,快尝尝!” 听闻江文这番话语,江瑞脸上立刻流露出满心欢喜与期待之色。只见他迫不及待地伸出右手,小心翼翼地将面前那精致小巧的茶杯轻轻端起。先是微微低下头去,鼻尖凑近杯口处,闭上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仔细感受着那股清新淡雅、略带一丝青涩的茶香。 接着,他缓缓睁开眼睛,嘴角扬起一抹满意的笑容,仿佛已经沉醉其中无法自拔。随后,他将茶杯慢慢举至唇边,轻启双唇,极为轻柔地抿了一小口茶水。刹那间,那青涩的茶香犹如一股清泉般在口腔内流淌开来,并迅速弥漫至整个唇齿之间,令人回味无穷。 “好喝!”江瑞眼睛亮晶晶,“这个茶的涩味很淡,都是清香。” 江文一脸宠溺的看着江瑞,温柔地说道:“既然你这么喜欢这茶的味道,那等会儿就带上两盒回去慢慢品尝吧。父皇这里还有很多存货呢,只要是喜欢的,都尽管拿去便是。” 听到这话,江瑞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连连点头应道:“好!谢谢父皇。” 说完之后,江瑞就没再说话,乖乖的在那品茶。江文和萧晏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你的那一群猛宠,听说养在了东郊的庄子上?”江文抿了一口茶,淡淡的问道。 萧晏态度有些随意,一只手拿着茶杯,一只手抓着江瑞的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说:“什么猛宠,回来了,也在那庄子里待了好久了。留在边塞总是不放心的,它们太重要了,还是留在我身边,有熟悉的人照看着,我更安心。” 江文看着萧晏握着江瑞的手,说:“怎么不带到城里来,它们立的功可不少,带回来了,朕给它们表个彰。” 听到这出其不意的一句话,萧晏愣愣地看着江文,歪了歪头说:“表彰?皇兄打算赏些什么给它们?” 谁知,江文真的认认真真的思考过这个问题,他早已准备就绪,想也不想的说:“它们是兽,不如朕就把它们往后余生的口粮都包了,定期派人给它们检查身体,保证它们长得壮壮的。如何?” 虽然江文一直在和萧晏说话,但是眼睛总是时不时的看向江瑞的方向。但是江瑞始终低着头喝茶,并没有 注意到,但是,萧晏看到了呀。于是萧晏应了一声,说:“好啊,反正臣弟穷得很,它们每天吃的可不少,皇兄还真是替臣解决了一大难题了。”说完他放下茶盏,站起身说:“还是皇兄这的东西好,一不小心,茶就喝多了,臣弟先暂且退下了。” 江文笑了笑,说:“去吧。” 两人对视一眼,萧晏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然后揉了揉江瑞的脑袋说:“我去方便一下,你在这坐会儿。” 江瑞抬头有些不安的看着萧晏,但还是点了点头应下,“好。” 萧晏走出宣政殿,然后梁木云走上前,躬身说:“殿下是要去方便吗?” 第104章 像鸵鸟一样 萧晏走出宣政殿,然后梁木云走上前,躬身说:“殿下是要去方便吗?” 然而,萧晏看了梁木云一眼,然后就走到门边,靠了上去,闭上眼睛轻轻的说:“梁公公不必在意,本王在这站一会儿就好了。”说完他还朝梁木云眨了眨眼,说:“你说他们两人待在一起,会说些什么呢?” 梁木云笑了笑,没有说话,但是心里还是十分忐忑的。屋里父子俩疏离了十年之久,他不确定江瑞是如何看待江文的,所以他还是很担心的。 屋里,父子俩各坐一边,两人都不说话,气氛十分尴尬。 “……瑞瑞,”江文考虑了很久,还是忍不住沉默,率先开口说:“这一个月来,肃贪一事,你做的很好。单单左相一人充缴上来的,就已经足够盛朝所有的人口吃穿一年的了。” 听着父亲夸奖的话,江瑞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想了想昨天萧晏说的话,他还是放柔了语气说:“都是父皇教的好。” 江文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江瑞,那目光看似波澜不惊,然而仔细看去,却能察觉到其中隐藏着的一丝关切。他的语气平淡如水,仿佛只是随口一问般说道:“王府住着可还习惯?” 或许是因为他的声音过于清冷,不带丝毫温度,原本还有些欣喜雀跃的江瑞,心中那股喜悦之情就如同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瞬间熄灭。他缓缓收敛了脸上方才还只是细微的笑容,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轻声回应道:“王府住的挺好的,感觉比宫里自在多了,也没有勾心斗角。” 这句话犹如一支利箭,直直地射中了江文的心房。一时间,他竟愣在了原地,不知该如何接下去。内心深处,一股深深的愧疚感油然而生,让他不由自主地垂下了眼眸,不敢再与儿子对视。而另一边,话说出口之后,江瑞便立刻意识到自己言语中的不妥之处。可是,此时后悔已然来不及了,那些话语已经如泼出去的水一般,再也无法收回。 这对父子俩实在是太相像了,平日里都是那般温和柔顺的性子,对待他人也是彬彬有礼、和蔼可亲。但有时候,他们又会显得异常固执,一旦情绪上来,往往会不自觉地说出一些伤人的话语,待到冷静下来后,才懊悔不已。 “从前是父皇的错……” “……我不是那个意思。” 就在那一瞬间,父子俩的话音几乎同时响起,仿佛两道流星在空中交汇碰撞。他们的目光瞬间交织在一起,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 江瑞听到江文的话,先是微微一愣,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随后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急忙低下了头。 只见江瑞深深地埋下脑袋,双眼快速地眨动着,仿佛想要掩饰内心深处汹涌澎湃的情感。紧接着,毫无征兆地,他猛地站起身来,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朝着门外飞奔而去。 \"瑞儿!\"江文眼见儿子突然跑出门去,心中一紧,条件反射般地站了起来,冲着江瑞远去的背影大声呼喊。然而,江瑞就像没有听见似的,脚步丝毫没有停歇。 此时,门外的萧晏正静静地站立着,听到屋内传来的声响,心头不由得一紧,下意识地以为江瑞遭遇了什么不测之事。他迅速转过身去,伸手用力推开房门。谁知刚刚迈出一步,便与迎面狂奔而来的江瑞撞了个正着。巨大的冲击力让萧晏一个踉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勉强稳住身形。 而江瑞则像是找到了避风港一般,双手紧紧地绕过萧晏的腋下,牢牢抱住萧晏宽厚的肩膀,将自己的脸庞深埋进萧晏温暖的胸膛之中,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不多时,江文心急如焚地从屋里追赶出来。当他的视线落在眼前的场景时,不禁瞪大了眼睛——只见江瑞宛如一只害羞的鸵鸟,把整个头部都深埋在萧晏的胸口处,一动不动。 江文心里十分紧张,脸上是藏不住的担忧,他微微抬起手,声音轻轻的,好像怕惊到面前的孩子:“小蔼。” 门外,梁木云非常机灵且小心翼翼地将那扇门缓缓合上,动作轻柔得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屋内,当江文的声音传来时,江瑞的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被一阵寒风猛然吹过。他抱向萧晏的双臂愈发收紧,像是要把自己嵌入对方的怀抱之中。紧闭的双眼无法阻止泪水的奔涌,它们如决堤之水般不断滑落,很快就在萧晏的衣衫上留下了两块明显的水渍痕迹。 萧晏敏锐地察觉到胸前的潮湿感,他缓缓抬起眼眸,视线越过江瑞的头顶,朝着江文所在的方向望去。然后,他轻轻地向江文歪了一下头,似乎在用这个简单的动作传递某种信息。 江文满心焦急,但此刻却无计可施。尽管内心急切万分,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做点什么来改变现状,但他清楚地知道,此时此刻除了等待别无选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三个人就这般静静地站立着。萧晏一只手稳稳地搂着江瑞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则温柔地轻抚着他的后背,以这种无声的方式给予江瑞心灵上的慰藉和安抚。 不知过了多久,江瑞的情绪终于逐渐平稳下来。他缓缓松开紧抱住萧晏的双手,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动物试探性地离开了温暖的巢穴。 江瑞试探着转过身,看见江文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垂下眼睑。 但是江文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怕自己说错什么话,江瑞直接跑出宫去,那样他连人都见不到。 萧晏在这个时候打圆场,低头对江瑞说:“渴吗?我们再去喝点茶吧。” “嗯。”江瑞也觉得自己的嗓子有点不舒服,他现在急需喝水,所以很干脆的就答应了。 听到他同意,江文和萧晏都松了一口气,萧晏拉着江瑞的手就往里面走。后面的江文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然后打开门让梁木云再去沏壶茶来。 “记得加点蜂蜜。” 第105章 送我的礼物是什么? “记得加点蜂蜜。”江文仔细的叮嘱了梁木云一句,等梁木云应下后,他才往屋里去。 萧晏和江瑞坐回到刚刚的位置上,萧晏拿出一条手帕,把一杯干净的凉白开倒到帕子上,然后声音温柔的对江瑞说:“瑞瑞,把眼睛闭上。” 江瑞知道萧晏想要做什么,尽管他这些心里很乱,但还是听话照做了。 看到江瑞乖乖的把眼睛闭上了,萧晏把打湿的帕子敷到江瑞眼睛上,然后一只手轻轻的捂着。江瑞昨晚才哭过,眼睛也还有些肿,现在又哭了一场,不敷一下的话,怕是没法见人了。 交代好梁木云后,脚步生风走回来的江文看到这一幕,真是恨不得拍自己的脑子两巴掌。怎么就没想到让梁木云拿条冷帕子来呢? 梁木云的效率很快,几乎是在江文坐下不久,他就敲门走了进来了。他没有带任何人,自己端着托盘进来,他甚至还准备出门冰毛巾。他把东西在江瑞身边放下后,躬着腰往后退了出去。 看到托盘里摆着的干净的毛巾,萧晏伸出手,用指尖碰了碰。感受到一阵凉意后,他连忙拿起来,把敷在江瑞眼睛上那条已经变温了的帕子拿开。看了看江瑞的双眼,见还是有些微肿,他慢慢的用这条毛巾碰了碰江瑞的眼眸,等江瑞适应了这个温度后才轻轻的给他敷上。 然后萧晏用另一只手倒了一杯茶,端到嘴边吹了吹,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放到江瑞手里。他说:“温度刚刚好,慢点喝。” 不知过了多久,萧晏把毛巾从江瑞眼睛上拿下来,然后凑上去轻轻的吹了一口气,说:“好了,慢慢的睁开眼睛。” 三人为了缓缓气氛,萧晏率先开口说了一句:“皇兄,今日中秋,瑞瑞为了找给您的礼品,可是下了不少心思呢?” 听到这话,江文有些诧异,他看向江瑞,挑了挑眉问:“是吗?瑞儿还给父皇准备了第二份礼物吗,是什么?” 江瑞有些震惊的看向萧晏,他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话他接不下去啊…… 江瑞脑海里不断的在运转着,想着自己身上有什么珍宝可以送出去的,但是他想来想去都没想到。又想到今天早上出门前,萧晏和他说:“那袖弩那不是要送人吗?带上吧。” 于是他破罐子破摔的结巴道:“没,没带在身上。”说完,江瑞在心里骂了萧晏八百次。 原来打的是这样的主意! 听到这话,江文就知道是有这么一样东西在了,瞬间心里乐开了花。 “那是在哪里呢?” “在,在马车里。”江瑞硬着头皮说。 谁知道江文完全不在意,哈哈笑了两声说:“那好办,朕让人去取来就是了。” 说着江文朝门外叫了一声:“梁木云!” 吱呀—— 大门被推开,梁木云躬着腰,快步走了进来,在桌前站定,行了一礼,道:“陛下有何吩咐?” 江文看着梁木云,语气淡淡的说:“平王殿下有重要的东西落在马车上了,你带人去取了来。” “是,奴才遵旨。”梁木云尖锐的嗓音轻轻的应了一声,然后走到江瑞面前行了一礼。 见此,江瑞十分无语,他凑过去和梁木云交代了一下那个盒子长什么样,在哪里?然后又板板正正的坐好,接过萧晏递过来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没有去看他。 萧晏宠溺的笑了笑,想着:小家伙又生气了,真是个善变的人。 三人坐在屋里,基本上都是萧晏在和江文聊天,说的大多数时候在边塞的战事。江瑞有些插不上话,于是就低着头搅弄着自己的衣袖。 没过多久,大门被敲响,梁木云捧着一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匣子进来,在江文的示意下,小心翼翼的放到江文面前的桌案上。 “瑞儿,这里面,是什么呢?”江文的声音十分温柔,这让江瑞想起了儿时哄自己睡觉的那个父亲。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这十年来所有的疏离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们还是那一对亲密无间的父子。 江瑞捏住自己的袖子,指尖不停的轻轻揉搓着那小片布料,低着头说:“是一支袖弩。” “袖弩?”虽然江文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但是听名字,不难知道这东西的作用。他有些惊讶的看向江瑞,微微皱着眉问:“这袖弩,你是从何而来?” 他的声音很平和,但是这下江瑞的头埋得更低了,他的声音细若蚊吟:“图纸是我自己画的,然后再找会木匠的人做出来的。”说出这些话时,江瑞觉得有些羞耻。但心里又忍不住期待江文对此事的反应。 能得到一句夸奖吗? 江文皱了皱眉,连忙拿起那只盒子,动作轻柔的打开盖子,把里面小巧精致的弩箭拿了出来。江文把袖弩举到眼前,仔仔细细的端详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瑞儿,这袖弩,真是你设计的?” 江瑞想也没想,下意识就点了头,好像对别人质疑这件事已经见怪不怪了。 一旁的萧晏接过话头说:“昨日臣弟试了一下,威力十分不错。虽然射程不是很远,但是百步内杀人于无形不是问题。而且它每次射出的箭数没有太大的规定,当然了,袖弩太小,一次最多一起发射五支箭。而且平日里绑在手腕上十分方便,一点也不重。” 领会了萧晏的意思后,江文又看了看手里的小小弓弩,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由衷的夸奖道:“不错,这个武器做的很有想法,是个不错的暗器啊!哈哈哈哈。” 不愧是我儿子,就是厉害! 江文在心里暗暗自豪了一下。接着他又说:“你们今儿送这个东西给朕,不是让朕自保这么简单的吧?” “那是!”萧晏握住江瑞的手,好像在给他打气一样,郑重的说:“我们讨论过,做这样一只袖弩也许很麻烦,但觉得不会很耗时。现在有一个人在做,两三天就能做好一只,如果多找些工匠一起做的话,做起来也是很快的。” 第106章 我儿子你自豪个什么劲儿 “我们讨论过,做这样一只袖弩也许很麻烦,但觉得不会很耗时。现在有一个人在做,两三天就能做好一只,如果多找些工匠一起做的话,做起来也是很快的。” 萧晏十分正经的说着,但两父子都看到了他眼里的自豪。 江文在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无声的抗议道:那是我儿子,你自豪个什么劲儿? 然而萧晏根本没在意,自顾自的说:“昨天试了一下,太惊艳了。小小一个袖弩,它居然还有暗格。” 听到这话,江文都愣了一下,他仔细的又看了一遍,都没有找到一个可以开启暗格的地方。于是他抬起头看向江瑞,眼里都是疑惑的问道:“这小东西,还有暗格吗?为何我怎么都找不到呢?” 江瑞并没有抬头,所以也不知道江文在和他说话,直到感觉到萧晏用手肘碰了碰他,他才反应过来,连忙说:“在卡槽的后面,那一面木块都可以按下去的,这样藏在里面的箭就会自动弹出。” 于是江文把袖弩朝下对着地板,抬起指尖轻轻的在江瑞说的地方试探了一下,下一刻三支箭深深的扎根在木质地板上。 江文不小心就爆出了一句国粹。 ----------- 三人在宣政殿聊了好久,直到快到午时的时候,三人才姗姗来迟的走到宴客厅去。所有人都没有坐下,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外,直到江文出现,众人才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毕恭毕敬地朝着江文行礼,等到江文坐下后,他们才迅速的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由于是家宴,所以还是少了不少礼节的,一大家子就围坐在两张大大的圆桌上。江文坐在上座,左边是贵妃,右边是太后。原本坐在贵妃身旁的江瑞被萧晏和太后拉着,坐在了他们两人的中间。 梁贵妃一开始还想着:“没关系,还有念儿陪着呢不是?” 结果下一秒,江念也屁颠屁颠的坐到了对面去,萧晏不让他挨着江瑞坐,那他就打算挨着萧晏也是一样的。可是谁能想到,半路冲出来一个江婉郁,直接就往萧晏旁边的位置上坐。 江念整个人惊的都要跳起来了,连忙坐下去,然后他抬起头不满的对江婉郁说:“皇姐,这个位置是我先来的,你又要抢我位置?” 江婉郁,排行老四,和江锦安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从小由他们的母妃德妃抚养长大。她是江文的第一个女儿,是个古灵精怪的丫头,江文对她十分宽容,所以她十分的开朗活泼,不像京城里的那些大家闺秀那样矫揉造作。 听到江念的话,她一巴掌拍在江念的肩膀上,皱着眉命令道:“快起来,谁让你每次都这样,总是占着二哥哥旁边的位置,我就只能抢了。” 江念哪里肯起来,连忙摇头说:“不行,我先来的,这位置就是我的了。我就要挨着哥哥坐怎么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和我抢位置,不就是想要坐在哥哥旁边吗?” 心思被当众拆穿,江婉郁羞得又一巴掌拍在江念肩膀上:“明明我们都有三个哥哥,为什么你每次都粘着二哥哥呢?我是姐姐,你就不能让我一次吗?” 被拍了两巴掌江念委屈极了,身体往后缩了缩,退到萧晏身边,说:“对啊,都有三个哥哥,三哥还和你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呢,你怎么不粘着他?非要和我抢哥哥。我比你小,是弟弟,你做姐姐的,这点小——事,让让我怎么了?” 江婉郁被江念的话噎的说不出话来,于是她气鼓鼓的在江念的另一边坐下。 她能说什么?难道说:三个哥哥里,她最喜欢的就是江瑞吗?说另外两个哥哥在她心里是那样的不堪吗? 见她不说话了,江念偏头看向江瑞的方向,向战胜的公鸡一样,得逞的笑了笑。 还没有高兴多久,一只大手扯着他的领子,把他往后扯了扯。萧晏冷冷的看着他,声音淡淡的说:“坐好,不然就换座。” 江念和萧晏的年龄相差了十几岁,但无论怎么说萧晏始终是长辈,听到长辈发话,江念念头巴脑的“哦”了一声。 另一边的江婉郁则憋笑人的肩膀都在颤抖。 席间不是以往的规矩,大人们讨论这个最近发生的大事,话题渐渐从一开始的菜式讨论到世家趣事,在渐渐从世家趋势转变为其上三位已经及冠的年轻男子和及笄的女子的婚事上。 三位男子指的就是萧晏,江瑞和江淮,而及笄的女孩,唯一适龄的只有江婉郁。 听到自己的名字,萧晏咽下多余的食物还是起头平静的说:“本王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不用替我考虑婚事。” 闻言众人难免好奇起来,但也没多少人敢问,毕竟萧晏刚回京不久,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他的性子,万一触了霉头就不好了。 但是太话不怕呀,自己的孩子也有担心这个的时候吗?于是她直白的问了出来:“是哪家的姑娘,在湖州认识的吗?” 湖州算是萧晏长大的地方,在西北边境,高寒地带。加上常年战争,当地人口很少,不足百人,但驻守的士兵却不少。 萧晏淡声说:“不是,是京城人家。”回答着太后的问题,他还不忘偏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江瑞。看到江瑞的碗里只有肉,他换了双筷子,给江瑞夹了几根青菜放到江瑞碗里,然后凑到他耳边叮嘱道:“不许挑食。” 江瑞轻轻的应了一声,乖乖的吃掉了碗里的青菜。 太后坐在江瑞旁边,看到萧晏这样的举动完全没有在意,她只注意到了萧晏刚刚说的话。于是她又说:“那就更好了,是哪家的姑娘?母后给你参谋参谋。” 没等萧晏回到,坐在江瑞对面的德妃就先开了口:“对呀。那姑娘人怎么样?改日带回来见见,择个吉日完婚吧。” 萧晏抬起下巴微仰着头,视线似乎落在半空,他想了想,说:“人怎么样?嗯……长得白白净净的,温文尔雅,知书达理对身边的人都很好,对待下人也很宽容……还能文能武,又长了一张天生讨喜的脸。” 第107章 催婚 萧晏抬起下巴微仰着头,视线似乎落在半空,他想了想,说:“人怎么样?嗯……长得白白净净的,温文尔雅,知书达理对身边的人都很好,对待下人也很宽容……还能文能武,又长了一张天生讨喜的脸。男女老少都喜欢他啊。” 他的语气很慢,每一个字都是仔细考虑过,用十分清晰的声音说出来,生怕别人听不清一样。 而在萧晏的身边,江瑞埋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的吃着刚刚萧晏舀的豆腐酿肉。听着。他说出来的话,江瑞吃东西的速度越来越慢,直到听到最后,江瑞震惊的倒吸一口气,被呛的剧烈咳嗽起来。 听到动静,萧晏连忙给他拍背顺气,皱起眉低声说:“慢点吃。” 江瑞捂着嘴低头,咳嗽的厉害,勉强朝萧晏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他慢慢抬起头,接过萧晏递过来的杯子,慢慢的喝着。 借着喝水的空隙,江瑞悄悄抬眼动了萧晏一眼是在控诉:我已经吃得很慢了,都怪你在胡说八道。 萧晏微微笑弯了眼,似在安抚,他的手轻轻搭在江瑞的后背,轻轻拍着替他顺气。 坐在下方的江念一直看着江瑞,目光也都是担忧,他说:“哥哥,你没事吧?” 江瑞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背,哑声说:“没事,你接着吃吧。” 坐在江瑞左边的太后也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声音慈祥,又带着着急的问:“瑞儿平日吃东西总是细嚼慢咽的,怎么今日好端端的就呛到了?” 听到这话,江瑞心虚的在心里面想:确实是细嚼慢咽了,只是有人不好好说话罢了。当然这些话蒋瑞是不可能说出来的,于是,他讪讪地说:“抱歉失礼了,只是今日这道菜有点咸了。” 然而太后却没有觉得他这话有什么不对,反而紧张的说:“宝宝,太咸了就不要吃了,哈?对身体不好。” “嗯。”江瑞脸颊微红,连忙低下头去。 心虚啊…… 这一般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饭桌上女人间的八卦。小辈们有的听不明白或者不感兴趣的就想咬着耳朵说悄悄话。 多事的德妃又出来说话了:“那这姑娘不错,要是没问题,早日完婚就是了。端王殿下常年在外劳累,如今竟然回了京城,早日成家安定下来自然是好事,生个一儿半女的也算美满。” 谁知道听到这话,萧晏意味不明的笑起来,他怪气的说:“这怕是不成,他没有生育孩子的能力。” “这怎么可以的?王爷您劳苦功高,爵位又如此之高,怎能后继无人呢?”一听到这话,贵妃蛾眉微蹙,美眸流转间流露出一丝关切之意,她朱唇轻启,语气温和地问道。那声音宛如黄莺出谷般清脆悦耳,虽是询问却毫无责难之意,仅仅只是平平常常的一句关心罢了。 一旁的德妃闻言,却是掩嘴轻笑起来,笑声中透着几分嘲讽之意。只见她娇声说道:“姐姐这话说得可真是好笑,若当真那般喜欢子嗣传承之事,又或者自己实在生不出孩子来,纳上几房小妾也就是了,又怎会真的落得个无后的下场呢?咱们端王殿下可是长得英俊非凡,气宇轩昂,更是那保家卫国、战功赫赫的大将军,世间女子谁不愿倾心于他,为他生儿育女呢?” 然而,就在众人皆以为端王会顺着德妃所言应下之时,端王却是面色一正,正色道:“此言差矣!本王这辈子都绝不会再纳妾。只因本王的心尖之人乃是一名男子,本王愿与他共度此生,直至白发苍苍、岁月尽头。”萧晏的话语掷地有声,仿佛在向整个宫廷宣告着他那份坚定不移的深情。一时间,在场众人皆是惊愕不已,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应。 话甫一出口,整个大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之中,仿佛时间在此刻凝固。原本嘈杂的氛围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大人们之间弥漫着一种怪异而压抑的气氛,这种莫名的氛围就像一张无形的网,笼罩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就连下方那些原本正在悄悄打闹嬉戏的孩子们,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这股异样,他们纷纷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乖乖地端坐起来,不敢再有丝毫的造次。 江瑞坐在那里,身体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捏住自己的衣袖,似乎想要借此来缓解内心那难以言喻的紧张情绪。他低垂着头,目光闪烁不定,偶尔偷偷抬起眼梢瞄向四周,又迅速地收回视线,仿佛害怕与任何人的目光交汇。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还是江文最先打破了僵局。只见他缓缓地把手里的筷子放下来,环顾了一圈在座的众人,然后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说道:“既然喜欢,那就好好地待他吧。你们两个人呐,只要能好好地过日子就行啦。至于孩子嘛……他日在宗室里头过继一个出色的孩子过来,倒也未尝不可啊!又何必如此拘泥于传统呢?” 听到这番话,一直紧绷着脸的萧晏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他微微弯起那双好看的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之情,诚恳地说道:“多谢皇兄。” 皇帝既然已经发话表态,其他的人自然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尽管心中或许仍有诸多想法和疑虑,但此时也只能暂且将这些心思深埋心底,强颜欢笑地继续吃喝谈笑,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和谐与热闹。然而,在这看似平静欢乐的表象之下,究竟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波澜起伏,恐怕只有当事人自己心里最为清楚了。 可这样一来,话题一下子从萧晏身上转移到了江淮身上。 这一下,德妃又开始不知疲倦的说了起来:“江淮是最年长的,今岁已是二十有一了吧,也该成亲了,可有喜欢的人了?” 江淮夹了一块东坡肉到碗里,头也不抬,只淡淡的:“如今还没有心仪的姑娘,儿臣的婚事,全由长辈们做主就是了。” 第108章 我要娶他 江淮夹了一块东坡肉到碗里,头也不抬,只淡淡的:“如今还没有心仪的姑娘,儿臣的婚事,全由长辈们做主就是了。” 听完太后笑着问:“那瑞儿呢?可有心上人啊?” 火烧到自己身上,江瑞转头看过去视线却不敢落在太后的眼睛上。他又低下头了,细声说:“有心上人的。”他的耳尖红的滴血。 看到他这样,萧晏甚至想象到小白兔用长长的耳朵遮住眼睛的样子。 简直是可爱极了。 江瑞虽然已经及冠,但平日天真的像小太阳一样的性格,很容易让人将他视为一个成年男子。 听到这话,太后惊愕地说:“宝宝,你自己还是个孩子呢,怎么照顾人家呀?万一你要让人骗了怎么办?那人绝对是看你好欺负!”太后越说越气愤,足有一种撸起袖子要打人的架势。 这话一出,让江瑞觉得更不知所措的,他想了想,犹犹豫豫的说:“平日里相处的时候总是他多照顾我一点,他很贴心啊,厨艺也很好,会做很多很多我爱吃的。总是让着我,即便我们两人闹了矛盾,他也不会丢下我一个人走,还会自己来哄我。我害怕的时候他也会及时出现,有他在的时候,我觉得特别的安心。” “这样看来,在他面前的我,无论从哪一面来看,确实是个小孩子不应该再成熟点的。”说完,江瑞心虚的抠了抠手指,耳朵和脸颊也因为害羞更红了。 下方的江婉郁双手撑着下巴,手肘抵在桌子上,侧着身一脸姨母笑的看着江瑞,感慨道:“这是什么神仙伴侣啊?我~也~想~要~” 听着对方这样宠着江瑞,太后也笑得很开心,她拉起江瑞的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背说:“既然如此,瑞儿可有想过成亲了?不成亲的话,哪个就成了那没心的登徒子了。 ”后面太后还吓唬江瑞说。 但是听到这话,江瑞高兴极了,像个小孩子一样。他郑重的说:“要是他愿意的话,我一定会迎娶他的。” 旁边的萧晏始终看着江瑞,此时摸了摸江瑞的头,笑着说:“瑞儿有这样好的人,他又那么爱你,自然是愿意的。” 话音刚落,姜睿转过身十分激动地看着他说:“真的是这样吗?他真的会愿意吗?” “一定会是真的。”萧晏莞尔一笑说。 看着互动的两人,江文眸中闪烁,心中五味杂陈。 用完了午膳,嫔妃们坐在花园里喝茶聊天,江瑞和江淮带着弟妹一起在花园里玩投壶,萧晏和江文两兄弟坐在亭子里下棋。 江文背对着花园的方向,萧晏总在下棋的间隙中抬头看向不远处的一群人,像是在确认些什么,眼中始终带着笑意。 然而他的小动作,在江文的眼里被看得一清二楚,他沉声说:“你在看什么?” “啊?”萧晏迅速的收回视线,呆愣愣地应了一声。 其实只在一瞬间,江文便注意到了他眼里闪过的一丝慌乱,和小时候做了错事的时候一模一样。即便长大了,学会隐藏了,但是江文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 江文缓缓地转过身去,目光投向那不远处热闹非凡的景象。只见江瑞身侧围绕着一群可爱的弟弟妹妹们,其中也包括江淮在内。这群大大小小的皇子和公主正兴奋地起哄着,要求江瑞和江淮来一场精彩绝伦的投壶比赛。 在熙攘的人群中央,江瑞气定神闲地站着,他的左手紧紧捏住一支细长的箭。紧接着,他微微弯曲手腕,看似随意却又精准无比地将手中的箭投掷而出。只听见“当啷”一声脆响,那支箭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后,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地插进了前方的壶中。 随着这一轮游戏落下帷幕,年纪最小的那个小男孩迫不及待地冲到两个壶跟前,认真仔细地数起了里面所插的箭支数量。过了片刻,小男孩激动地大声喊道:“江瑞哥哥的壶里一共插着九支箭!而江淮哥哥的壶里只有七支箭!” 听到这个结果,周围的孩子们都欢呼起来,纷纷向江瑞投去钦佩的目光。 隔着老远江文一就看清了江瑞脸上灿烂的笑容,他头也没回,轻声对萧晏说:“你喜欢他现在的样子吗?” 萧晏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淡然的说:“他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他有多好,我想您比我更清楚。” 听到这话,轻轻的摇了摇头,他收回视线,将目光落回到棋盘上,有些失落的说:“不,我已经不再了解他了。我离开了他的世界十年,即使我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去了解他的生活,却还是没有了解他的全部。如今我大盛朝国力强盛,民风比皇考在位时要开放,但你们毕竟是叔侄,这样的关系总会惹世人诟病的。” “我不在乎。”萧晏说的毫不犹豫,语气坚定,“哪怕天下人都与我为敌,我也不在乎,如今我只想守着他,想看着他笑,想看着他闹,只要他好好的在我身边,我都觉得比我任何人都要幸福。” 我不想面对一具鲜血淋漓又冷冰冰的尸体。 江文看着他骤然落寞的神情,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萧晏不说,他也就没问,于是他转移话题说道:“边境战乱已经平定,你既然已经回来,那么当年我说过的话并也将兑现了。”他注视着萧晏的眼睛,郑重的说:“这皇位我当年说了,该是给你的,如今也是时候交给你了,你也该挑起担子了。” 萧晏垂下眸,左手在桌下攥紧了自己的衣袍,半晌后他抬起头,手中的棋子伸向棋盘中。 白子落下,萧晏将自己置身局外,这场博弈注定陷入了死局。 萧晏打着哈哈,推托道:“不是有陛下在吗?我只是一名武将,又怎能担此大任,盛朝在您的统治下也是愈来愈强大,甚至超越了前朝鼎盛时期。盛朝没有你不行啊。” 第109章 这皇位是非要传给他了 萧晏脸上挂着一抹略带尴尬的笑容,一边打着哈哈,一边试图推脱道:“哎呀呀,陛下可别折煞臣弟啦!这等重任岂是我能担当得起的?您瞧瞧,我不过就是一介武夫罢了,整日里只知道舞刀弄枪、冲锋陷阵,对于治国理政这些个繁杂事务,实在是力不从心呐!再说了,如今咱们大盛朝在陛下您的英明统治之下,那可是蒸蒸日上、日益强盛啊!甚至已经超越了前朝最为鼎盛的时期呢!可以毫不夸张地讲,咱们大盛朝若是没了您这位圣明之主,那还不得乱成一锅粥哟!” 萧晏把江文夸的天花乱坠。 “所以啊,这传位之事,臣弟是愿意再受着了,皇兄还是莫要再提此事了。” 听完这番话,江文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心中暗想:这萧晏分明是在故意逃避此事。但他也深知此事急不来,于是便暂时按下不表,心里琢磨着:也罢,这次不成,那就下次再劝;下次若还是不行,就下下次接着劝,总归会有成功的那天。毕竟,在江文看来,这皇位是非传给萧晏不可的。 只见江文缓缓放下手中的黑子,如释重负般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然后开口说道:“继位一事先放一边去,记住你刚刚说的话。照顾好他,别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嗯,我知道的。保护好他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事。”萧晏看向江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江文笑了笑,拍了拍萧晏的肩膀:“你们都是我最在乎的人,我希望你们能够幸福。” 萧晏沉默了片刻,轻声说道:“皇兄,我会的......” 两人对视一眼,仿佛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御花园中,小辈们如银铃般的笑声此起彼伏,好似一群顽皮的小精灵在嬉戏打闹。妇人们则优雅地坐在屋里,品尝着精致的点心,宛如一群高贵的仙子在欣赏着院子里绽放的花朵。江文和萧晏兄弟俩相对而坐,于亭子里悠然地下着棋,仿佛两位智者在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 凉爽的秋风吹过广袤的大地,轻柔地抚摸着每一片树叶。那些树叶像是被这温柔的触碰所唤醒,开始微微颤动起来,发出细微而清脆的沙沙声。这声音起初还很轻缓,仿佛只是大自然随意哼出的一段小调,但随着秋风逐渐加强,那沙沙声也变得越来越密集、响亮,最终汇聚成了一首气势磅礴的交响曲。 每一片树叶都如同一个独特的音符,它们或高或低、或急或缓地演奏着属于自己的旋律。 当秋风掠过树林时,树叶们便一同舞动起来,它们摇曳生姿,与风声相呼应。此时,整个树林都沉浸在了这美妙绝伦的音乐之中,让人不禁陶醉其中,感受着大自然赋予我们的这份神奇和美好。 晚上,吃完饭后没多久,众人都纷纷出宫回家去了。萧晏,江念与江淮都已经出宫设了府,不该在皇宫中过夜。 这一日,江瑞可是累坏了,整整带了一天的孩子。而另一边呢,萧晏和江文推脱了一整天,关于让位这件大事儿,总算是有惊无险地给揭过去了。 在外奔波操劳了一整天的他们,此刻真的就如同两只归巢的倦鸟一般,生理和心理都疲惫不堪。两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急匆匆地奔向浴房,脱了衣服就沉入浴池子里,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热气腾腾的热水澡。 洗完澡后,他们宛如一对恩恩爱爱的交颈鸳鸯,相互依偎着坐在了海棠树下那张精致的秋千椅上。在他们身旁的小圆桌上,摆满了下人们刚刚清洗干净的各种水果,五颜六色、琳琅满目,让人看了不禁垂涎欲滴。当然啦,桌子上还摆放着江瑞和萧晏前两天齐心协力、精心制作的月饼,那些月饼一个个都做得小巧玲珑、精美绝伦,仿佛是一件件价值连城的艺术珍品。 萧晏温柔地伸出手,轻轻地揽住了江瑞的肩膀,将他紧紧地拥入怀中。此时此刻,两人就像是沉醉在了一场美轮美奂的梦境之中,宛如两位超凡脱俗的谪仙人。 他们微微抬起头,仰望着夜空中那漫天闪烁的璀璨星辰,那些星星犹如一颗颗闪闪发光的宝石,镶嵌在浩瀚无垠的天幕之上,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萧晏伸出手,捻起一颗红润饱满的樱桃,喂到江瑞的嘴边。江瑞微微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啊呜”一口将其吃掉,只剩一根蒂在萧晏手里。 见此萧晏失笑一声,在心里喟叹一声道:真舒坦啊……就喜欢投喂瑞瑞的日子。 想着萧晏还有些许遗憾,要不是江瑞不答应,萧晏多想把人抱住怀里,仔仔细细的看着他乖乖的张开嘴,把自己喂到他嘴边的美味都吃下去,然后长得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 江瑞嘴里含着一颗樱桃,为鼓着嘴细细的嚼着,小嘴唇一动一动的像只小兔子。 看着他的可爱模样,萧晏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亲,轻声问:“今日一天都在皇宫待着,皇兄始终都在我们身边,那感觉怎么样?” 说到这里,江瑞转过头看着萧晏的眼睛,声音很小,但还是气鼓鼓的说:“你骗我!”他微微皱着眉,眼神里全是控诉:“出门之前你明明说那袖弩是送给小念的,你却骗我,你就是想给父皇才让我带上的。” 虽然江瑞是控诉萧晏的不地道,但在萧晏眼里,江瑞这完全就是在撒娇。 罪魁祸首装傻充愣,他抬手捏了捏江瑞的脸,笑嘻嘻的说:“我何时说是让你送给江念的了?我说的明明是“要送人”而已,怎么就认定了是江念了?” 这话一出,江瑞气的想打他。 萧晏却拦住他的肩膀,嘻嘻笑笑:“这不是挺好的嘛,陛下听完后很快就接纳了,还夸了你不是?你递上次递上去要彻查贪墨的折子,还有方法他也采用了。这就说明他对你是没有成见的,只要是对的,他又怎么会因为你是谁,就认为这是错的呢?” 第110章 敲不开的门 “这不是挺好的嘛,陛下听完后很快就接纳了,还夸了你不是?你递上次递上去要彻查贪墨的折子,还有方法他也采用了。这就说明他对你是没有成见的,只要是对的,他又怎么会因为你是谁,就认为这是错的呢?” 江瑞没有再说话,只拿起一小串葡萄,低头一颗一颗的摘着,然后慢慢的放进嘴里,细细的咀嚼,算是默认了萧晏的话。其实他心里很明白,江文总是最理智的那个人。在政事上,他从不殉私情,他总能调整好自己,然后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萧晏见他不说话,顿了顿,又接着说:“今日午膳结束后,我同皇兄一起下棋。他说让我继位,但是我并不想,我只想守着你,这是一件很简单的选择,它没有第二个答案。” 他侧身捧住江瑞的脸,看着他的眼睛,十分诚恳的说:“瑞瑞,这个世界上,爱你的人,远比你想象的要多。” “一个月前我跟皇兄说,我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一开始他很气愤,但他不是气我喜欢上一个男人,而是说,我喜欢的那个人不该是你。” “他觉得你的一生就应该是清清白白,不该走上一条弯路,他不希望你被世人诟病。” 说着萧晏把江瑞抱到自己腿上,然后起身就往屋里走去,萧晏把江瑞放到床上。主动蹲下去为他脱了鞋袜,将他的腿抬起放到床上,然后用被子小心翼翼的盖上。之后小燕才把自己的鞋袜脱掉,坐在床上躺下,拿起被子给两人盖好。 萧晏把江瑞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他的背,小声的说:“今日到了最后,皇兄只对我说了一句话,你猜猜说的什么?” 见他突然卖起了关子,江瑞心里有些着急,但又是十分恐惧,他声音弱弱的问道:“他说什么了?” “他说——保护好他。” 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如同重锤一般砸在了江瑞的心间,令他的呼吸瞬间出现了短时间的停滞。他的身躯猛地一颤,仿佛遭受了雷击一般,随后缓缓地低下了头,将自己的脸庞深深地埋进了萧晏那宽厚温暖的胸口。 怎么会这样呢? 江瑞满心疑惑与难以置信。他明明一直觉得,江文对自己根本就是毫不在意的呀!那些冷漠的眼神、疏离的态度,还有无数次的无视和忽略,都如同一把把利刃,早已在他的心上划下了一道道深深浅浅的伤痕。 然而此刻,听到萧晏替江文说出这句话,江瑞心中那原本已经破碎不堪的希望,似乎又重新燃起了一丝微弱的火苗。可随即,他又开始自嘲起来,或许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也许当时江文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 江瑞的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着,他那双修长有力的手紧紧地攥住萧晏背后的衣服,由于用力过猛,那件薄薄的里衣很快便被他揉弄得满是褶皱,几乎要被扯破。而他的手指关节也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显示出他内心极度的不安和挣扎。 萧晏轻轻的拍着江瑞的后背,另一只手抱紧了江瑞的细腰,用力把他按在自己怀里,轻轻的安抚着:“乖,我们都是爱你的。” 情绪突然有了这么大的起伏,江瑞没多久就睡着了。萧晏在他睡着了以后,没多久也睡着了。 这一夜,江瑞睡得并不安稳。 黑暗完完全全的把他笼罩在里面,江瑞心里恐惧不断蔓延。他想要离开这里,可是恐惧让他根本就迈不开腿,全身的力气都好像被风吹走了一样。 江瑞躺在萧晏怀里,闭着眼睛安安静静的睡觉,萧晏完全不知道他此时面临了什么。 江瑞觉得全身都好痛,他眼睛一黑,等他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坐在宣政殿门外的地上,身体靠在门上。身边站着好几个太监,梁木云脸上都是关切,但是没有人敢上前一步。 角度转换,江瑞站到了远处,看着几个太监围着一个小男孩。男孩靠在门上,身上的原本华丽的衣服有好几处都划破了,上面沾着尘土,还有那些看上去就让人觉得触目惊心的鲜红。 画面再一转,江瑞坐在地上,抬起手无力的拍的着门,颤声说:“……爹爹……求你了……你开门好不好?”但是过了好久好久,那扇门始终都没有被人从里面打开。 之后江瑞便随着疼痛,无力的陷入了昏睡,视线再次陷入了黑暗。 秋日的夜里,万籁俱寂,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没有了蝉鸣蛙叫的聒噪,只有秋风像一个调皮的孩子,拨动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给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一丝生气。 两人面对面抱着躺在床上,各自陷入了沉睡。江瑞的眼角滑过一滴泪水,没入发际消失不见,然后才开始安安稳稳的睡觉。 江瑞缓缓睁开双眼,这时候天还没有亮,但是是时候该起床去上朝了。他坐起身,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边没有人。他揉了揉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然而当他回忆起昨晚的梦境,心中依然充满了困惑和不安。 江瑞下了床,穿上鞋子,走出内殿,洗漱好了以后他换好衣服,走到院子里去找萧晏。他在院子里找了一圈,也没看见萧晏在练剑,于是他随机招手唤来一个路过的下人,问:“端王殿下去哪了?” 小厮早就知道江瑞会这么问,他想也没想的就说:“王爷在厨房里呢,奴才先带主子到院子里着等吧?” 听到这话,江瑞摇了摇头,淡笑着对那小厮说:“不用,你去忙吧,我自己走走。”等那小厮离开后,江瑞抬脚朝厨房走去,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萧晏正在厨房准备早餐。 “起来了,昨晚睡得怎么样?”萧晏微笑着问道。 “嗯......还好,只是做了个奇怪的梦。”江瑞轻轻说道。 萧晏递给江瑞一杯温水,声音轻柔的问:“梦见了什么?看你的样子,似乎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江瑞接过杯子,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说:“我梦到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情......很真实,就像是重新经历了一遍。” 第111章 早这样多好 “我梦到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情......很真实,就像是重新经历了一遍。” 萧晏静静地听着,但江瑞只是随便说说,没有太详细的讲述他的梦境。萧晏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他安慰道:“也许只是一场普通的梦吧,别想太多了,先吃早餐。” 吃过早饭,两人坐上了马车前往宫中。马车缓缓前行,摇摇晃晃的感觉让刚刚起床的江瑞再次开始犯困,没多久就开始靠在萧晏肩头小憩起来。 早朝上,江文着重提出了匠人打造袖弩一事,起初还有不少人反对。 “陛下,此物我等闻所未闻,自古以来从未记载,现在冒冒然大量制造,万一无法使用。这不是费时费力劳民伤财?望陛下慎重考虑。” “这小东西当真有端王殿下说的如此厉害吗?” “陛下,此事不可马虎啊。” 对于他们的话,江文先是眯着眼点了点头,然后低下头摆弄手里的袖弩。 底下的大臣们仍然喋喋不休地苦苦相劝,声嘶力竭道:“平王殿下年纪轻轻,如今才刚刚开始处理朝政事务,对于我们大王朝当前的局势了解实在有限,尤其是在军事方面,简直可以说是从未有所涉猎。况且那些多年以前所研制出来的武器装备,又怎么能够指望它们在战场上克敌制胜呢?” 这番话刚刚说完,一直笔直站立在下殿正中央位置的兵部尚书突然间全身僵硬得如同雕塑一般,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他隐隐感觉到头顶上方似乎有阵阵凉意袭来,然而却丝毫不敢动弹一下,只能战战兢兢地微微抬起双眼,试图瞥一眼自己头上的官帽是否安然无恙。可惜的是,由于角度问题,他什么都无法看到。 但此时此刻,大殿内的其他所有人却是将眼前这一幕瞧了个真真切切——只见兵部尚书头顶上那顶象征着身份与地位的官帽,竟然被一支短小而锋利的箭矢死死地钉在了距离他身后足足三丈之远的地板之上! 坐在龙椅上的江文,面无表情地举起了右臂,保持水平伸直的状态。众人定睛一看,原来那支小巧玲珑、制作精良的袖弩就紧紧地捆绑在他的手腕处。再看江文那张让人难以分辨其真实年龄的面庞上,此刻竟硬生生地牵扯出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邪魅笑容来。 “爱卿啊,对于这袖弩的威力,不知您可还算感到满意呀?”江文慢悠悠地开口说道,语气之中充满了嘲讽和威胁之意。 兵部尚书面色惨白如纸,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仿佛秋风中的落叶一般。他惊恐万分地微微转过头,目光艰难地落在自己头顶那顶象征着权力与地位的官帽上。此刻,那支短小却锋利无比的箭矢深深地钉在了地板之上,其力度之大简直令人咋舌,犹如一把利剑直插人心。 只见那箭头没入木板足有数寸之深,周围的木屑四散飞溅,仿佛在诉说着这一箭所蕴含的巨大威力和杀意。兵部尚书只觉得双腿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样,瞬间变得绵软无力,再也支撑不住自己沉重的身躯。“噗通”一声,他双膝跪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是啊,当今圣上又岂是等闲之辈?想当年,圣上还只是个年轻气盛的少年时,便已展现出非凡的智谋和胆略,能够辅佐先帝治理朝政,肃清朝堂之上的奸佞小人。 那时的圣上孤身一人,面对来势汹汹的反叛大军毫不畏惧,凭借着卓越的军事才能和过人的智慧,硬是将那些叛军逼至穷途末路,最终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就连北方荒原那位威名赫赫的先王,也曾是圣上江文的手下败将。 自从江文陛下登上皇位以来,更是雷厉风行,对那些世家大族丝毫不留情面。但凡有人心怀不轨,妄图通过阴谋诡计谋取私利、欺压百姓,只要稍有端倪,不等他们有所行动,便会遭到无情的打击和严惩,落得个身首异处、死无葬身之地的悲惨下场。 或许正是因为圣上平日里对待臣子们还算宽厚和善,平易近人,才使得某些人渐渐淡忘了他冷酷果断的一面,竟敢如此胆大妄为地挑战圣威。然而,今日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无疑给所有人敲响了警钟——触怒龙颜者,必将遭受灭顶之灾! 兵部尚书连连磕头认错,泪洒当场他应该庆幸,刚刚皇帝对准的是他的帽子而不是他的脑袋。老东西连连夸赞道:“这袖弩小巧灵便,射程远,力量更是土木三分,有此精密武器对我朝定然大有帮助!陛下圣明!” 见到连兵部尚书都变卦的那么快,其他反对的人也都反应过来了,连忙开口附和道:“平王殿下聪智过人,制出如此利器,实乃我朝福分!” 江文心里冷笑:早这样多好啊,非要我动粗。 这件事就这样粗暴的被定了下来。 满朝文武有人欢喜有人忧。 有了江瑞给的图纸,制作起来并不困难事,但他想了想还是叫来了乔五。 乔五在江瑞的暗卫里排行第五,他们一共十八人,大多是江瑞救助的小孩。他们全都无父无母,有的独自一人,有的或许还有兄弟姐妹。 乔五是江瑞八年前在花灯会上“买”回来的,他四岁那一年母亲因病去世,他的父亲是个赌鬼,在那之前已经欠了一屁股债。在江瑞遇见他的时候,乔五已经被转手卖给了四个人了,整个人都被折磨得瘦的脱了相。 据人牙子所说,当初赌坊的人走到乔五家里要债,要把那小房子拿去抵债,他爹撒泼死活不给,说一定会想办法。他急得满头大汗,转过头进屋看到自己的儿子,然后不由分说的把满身都是伤的乔五拽了出来,阴笑的对着来要债的人说:“这是我儿子,他很能干的,我把它卖给你,你再多给我一些银子,等我赢了钱再把它赎回来。” 那时候乔五才七岁,他抱着他爹的腿,一个劲儿的求饶:“爹,你不要卖我,我可以天天给你洗衣做饭,我少吃点,你不要把我卖掉。” 第112章 暗卫 “爹!求求您别卖我啊!爹……”小孩满脸泪痕,死死地抱住父亲的大腿,声嘶力竭地哭喊着:“爹,我以后每天都会早早起床帮您洗衣服、做饭,我什么活都能干,真的!而且我保证会少吃一点饭,绝对不会浪费家里一粒粮食的。爹,求您看在我这么听话懂事的份儿上,就别把我卖掉好不好?” 然而,无论乔五怎样苦苦哀求,他那狠心的父亲却始终无动于衷。因为他的父亲可是个不折不扣的赌徒,在这个男人眼中,赌博就是他生命中的全部,为了能在赌桌上赢钱,他甚至可以毫不犹豫地抛弃自己的亲生骨肉。对于这样一个已经被赌博迷失心智的人来说,区区一个孩子不过只是个累赘罢了,哪里还值得他去怜惜和在意呢? 江瑞听的心疼,花了二十两银子在人牙子手里把他买了回来。人不能带回宫,江瑞便将乔五安置在母亲留下的庄子里。那时庄子里已经有三个小孩了,都是相仿的年纪,但他还是最小的那个,庄子里年纪最大的就是乔一,那时也才只有十岁。 后来乔五告诉江瑞,他父亲在三年前染上了赌博,后来越陷越深,原本还算富裕的家庭渐渐堕落了。他母亲的嫁妆也被那混蛋输了个精光,两年前投了钱去喝酒,回家后犯浑,事后将母亲的治病钱全都拿了去。 当时年纪还小的乔五不知道大人间的事,只在门外听着他母亲不停的叫喊声,声音压抑而痛苦。然而他的母亲,因为没有了救命的药,又每天都被那个畜生折磨,没多久就去世了,只剩下乔五一个人孤零零的面对那个魔鬼。 把人救出来后,江瑞问他还有没有别的亲人,想不想回外祖家?江瑞可以让人送他回去。 可是乔五说:“自从母亲走后,我不想再打扰外祖父母,也不愿意影响舅舅一家的生活,寄人篱下的日子定不好受。亲生父亲尚且如此,又怎能渴求他人将我视如己出。不如在殿下这里做事,能靠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还能报答殿下的救命之恩。” ---------- 江瑞把乔五叫到面前,看着已经长大的少年,淡笑着问:“袖弩的制作已经贡献到了军事上制作,图纸也已经交给了陛下手中,明日便会交到匠人手里,你作为第一个制造的人有经验。我知道你很喜欢工匠,你不愿意我可以为你求一个职位,可以到那里去帮忙。有你在,这事一定会事半功倍,但你如果不愿意,我也不逼你。” 暗卫本是皇帝才能养的,在江瑞出生以后,江文就安排了五个在他身边保护。但是因为江瑞的唯一的嫡子,小时候又深受皇帝的喜爱。所以在江瑞十岁以前,刺杀他的人每天都有,到江瑞十岁的时候,他的身边就只剩下三个暗卫了。 因为救助了一些小孩子,他们很多都想要学习功法,想要保护自己,保护江瑞,所以江瑞把其中一个安排到了庄子上去,这样一来他身边又少了一个保护他的人。 但是,在江瑞十三岁那一年,为了保护他,有一个暗卫不放心送来的饭菜。即便是住在贵妃宫里,想害江瑞的人也不少明枪暗箭,风流涌动。 那一天,那个从少年时期开始,陪了江瑞十三年的大哥哥,就为了给他试菜,死在了深宫的勾心斗角里。 他甚至都不能有一场关于他的葬礼。 江瑞求着梁贵妃,才给他买了口好一点的棺木,好好的安葬了。 然而,令人痛心的是,江瑞身边那最后仅剩的一名暗卫,竟然也是为了守护他而壮烈牺牲。 时光荏苒,彼时的江瑞已然年满十八岁,再过短短两年时间,他便要行及冠之礼了。可偏偏就在这一年,一场突如其来的洪灾如猛兽般肆虐大地,滔滔洪水汹涌澎湃,淹没了无数的村庄和农田。而更糟糕的是,洪水过后,疫病犹如恶魔一般迅速蔓延开来,所到之处哀鸿遍野、民不聊生。就连戒备森严的皇宫内院,竟也未能幸免于难。 就在这一日,贵妃宫中的一名丫鬟无意间瞥见了惊人的一幕——只见一个行踪诡异、鬼鬼祟祟之人悄然潜入了江瑞所在的院子。这名丫鬟顿感情况不妙,心中警铃大作,她毫不犹豫地一路小跑着前去向贵妃禀报此事。 听闻此讯后,贵妃面色一沉,当即率领一众随从气势汹汹地直奔江瑞的院子而去。到达目的地后,她一声令下,众人便开始对整个院子展开地毯式的搜索,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然而,经过一番细致入微的查找之后,他们却始终一无所获。 但即便如此,贵妃丝毫没有放松警惕之心。她目光冷峻,神色威严,高声下令道:“从现在起,这个院子只许进不许出!”其声如雷霆万钧,落地有声。话音未落,在场的所有人皆被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一丝声响。一时间,整个院子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江瑞回来后看到这样的一幕觉得十分奇怪,但是还是乖乖的站到了贵妃身边,小声的询问:“姨姨,这是做什么呀?” 听到江瑞的声音,贵妃连忙转过身拉住他,让他站在自己身后,着急的:“乖宝,现在可不能进去,你知道的,最近全国各地都有疫病发生,宫里也有好几个丫鬟太监中了招。今日姨姨身边有人看见一个陌生人悄悄摸摸的进了你的院子,肯定没好事!” “姨姨已经把太医叫来了,等他进去检查一遍,我们想看看情况。” 一回来就听到这话,别说是江瑞了,就连站在他身后的路沐凡都紧张的不行,他气得青筋暴起,拳头死死的攥着。 又是这些阴招!真够恶心人的! 隐在暗处的暗卫听到这话,悄无声息的穿过人群,进到了江瑞的房间里。他东找西找,最后在江瑞房间内殿,床边的架子上,从花瓶里翻出了一个拳头大的布包。他从怀里掏出一条帕子,盖在倒在架子上的布包上,小心翼翼的拿起来,然后走出江瑞的房间。 院子里众人看着走出来的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去的。因为是暗卫,平日里不会轻易露脸,很多人都不知道他是谁。 第113章 居心叵测! 院子里众人看着走出来的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去的。因为是暗卫,平日里不会轻易露脸,很多人都不知道他是谁。 然而,对于江瑞来说,情况却截然不同。毕竟身为这暗卫的主人,哪怕对方化成了灰烬,他也能够轻而易举地将其辨认出来。此刻,江瑞紧紧地皱起眉头,眼神犀利地凝视着眼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手下,心里充满了担忧。 只见那名暗卫步履沉稳地走出房门后,只是淡淡地瞥了江瑞一眼,随后便毫不犹豫地调转方向,径直朝着站在一旁的太医快步走去。当他走到太医面前时,先是缓缓地摊开手掌,将手中紧握着的物品小心翼翼地呈现在对方面前。紧接着,他又抬起另外一只手,动作轻柔地用手腕处的衣袖遮住了自己的口鼻。 那太医见状,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从随身携带的药箱中取出一把精致的镊子。他神情专注且谨慎地用镊子轻轻地夹住那块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布料,然后一点一点地将其剥开。随着外层的布帛逐渐展开,一块染满鲜血的手帕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此刻,疫病正如同恶魔般横行肆虐,所到之处一片恐慌与混乱。然而,就在这人心惶惶的时候,谁能想到,在江瑞那看似平静的房间里,竟隐藏着如此惊人的秘密——一条染满血迹的手帕,静静地躺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 真是居心叵测! 这样的场景实在太过诡异和惊悚,任谁也无法轻易给出一个合乎情理、又能让人安心的解释。刹那间,原本还有些嘈杂的院子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当中。每个人都屏住呼吸,心跳急速加快,似乎能听到心脏撞击胸腔发出的“咚咚”声。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江瑞的房间,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贵妃最先反应过来,她脸色煞白,毫不犹豫地拉起江瑞就往后退。江瑞则顺手一把抓住了身旁的路沐凡,路沐凡也赶紧拉住了宋嬷嬷。他们几个人像是受到惊吓的兔子一样,连连后退了好几步,仿佛离那个房间越远越好,生怕那神秘而又可怕的“不干净的东西”会像瘟疫一样沾染上自己。 贵妃紧紧握着江瑞的手,由于过度紧张,她的手心早已被汗水湿透。她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可怕的念头,心中充满了后怕。 如果当时没有人注意到那个人偷偷潜入江瑞的房间。 如果发现异常的人没有及时向她禀报。 如果江瑞毫无防备地走进房间,并在里面安然入睡一整晚…… 她简直不敢想象会引发怎样不堪设想的后果! 要是江瑞真的因为这件事情遭遇不测,那么等到她百年之后去到地下,又该如何面对蓝雪烟呢? 这个问题如同一把沉重的枷锁,压得贵妃喘不过气来。她深知蓝雪烟对江瑞的疼爱,也明白自己肩负着保护江瑞安全的重大责任。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让她感到无比自责和愧疚。 贵妃满脸惊慌失措之色,急匆匆地一把拉住江瑞纤细柔嫩的小手,她的掌心因为过度紧张而早已湿漉漉一片,甚至能清晰感觉到汗水正不断渗出。此刻,贵妃的心仿佛被火烤着一般焦急难耐,以至于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起来:“瑞儿啊,这间屋子万万不可再居住啦!你……你赶紧搬到念儿所在的那个院子去吧,暂且就在那里歇息几日。待一切都准备妥当,将这里彻底清扫收拾一番,再好好消毒处理,然后通风晾晒数日后,你方可重新搬回来居住,可千万要记住了呀!” 江瑞望着贵妃那满含关切与忧虑的眼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他乖巧地点点头应道:“好的,姨姨放心吧。” 其实,江瑞心里十分清楚,自从皇后娘娘不幸离世之后,偌大的皇宫之中唯有贵妃真心实意地关爱照顾自己,并视如己出般地疼惜呵护。 当天夜晚,月明星稀,万籁俱寂之时,江瑞便在仆人的协助下,带着简单的行囊搬进了江念的院子。江念这个小家伙一见到江瑞到来,简直兴奋得如同一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欢呼雀跃着非要缠着江瑞跟他一同入睡。面对如此天真可爱的弟弟,江瑞自然也不忍拒绝。 然而谁也未曾料到,仅仅过了一夜,次日清晨,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那位暗卫竟然感染上了那疫病!一时间,贵妃整个宫里陷入了极度恐慌之中。 宫人们纷纷忙碌起来,源源不断地将一碗碗苦涩难闻的汤药送入暗卫的房间。可是尽管太医院众人竭尽全力救治,那暗卫的病情却依旧日益恶化,短短数日之后,终究还是无力回天,撒手人寰而去。 得知这个噩耗后,江瑞心如刀绞,悲痛欲绝。 他怎么也无法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曾经与自己朝夕相处的暗卫就这样离他而去。那段日子里,江瑞整日沉浸在无尽的哀伤之中,久久难以释怀。 他身旁那五位暗卫,每一个都与他有着深厚的渊源。其中那些不幸逝去的,皆是从他呱呱坠地之时起,便忠心耿耿地陪伴在侧。他们见证着他牙牙学语、蹒跚学步,一路守护他成长至今。 然而,那位被他派遣至庄子里的暗卫,则有些与众不同。此人名唤林屿桉,乃是江文的发小挚友。想当年,江瑞方才两岁稚龄之际,林屿桉才来到他的身边,肩负起保护小主人的重任。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多年相处下来,江瑞对林屿桉可谓信任有加。也正因如此,当需要派人前往庄子教导众人时,江瑞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林屿桉。毕竟,在他心中,林屿桉不仅武艺高强,更是值得信赖之人。 未曾料到的是,江瑞这一决定竟在关键时刻成为了保护他生命安全的一道坚实屏障,宛如一把救命之伞,护佑周全。 直到萧晏出现,江瑞才听他的话把林屿桉叫回身边来。但是他的年纪也不小了,所以只能待在身边,像路沐凡一样做个贴身侍卫。 江瑞没想到的是,林屿桉居然把自己的儿子也交到了江瑞手里,负责暗卫的任务。 第114章 帮帮我 江瑞没想到的是,林屿桉居然把自己的儿子也交到了江瑞手里,负责暗卫的任务。 ------------- 乔五很想答应,能有机会去跟着专业的匠人学习,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啊! 但是…… 江瑞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柔声说:“你不用担心暗卫营的事,你手里管着的,无非是哪些商铺的事,你知理财,通晓行商之道。但是你为皇家,王府做事,要懂得变通。你有能力,但是你可以学着任人为用啊。找有能力的人,稍微放一点点权力给他们,让他们替你办事,你只需要控制管理他们不让他们犯错就是了。” “这样一来,你就能有更多的时间去做你想做的事。” 看着乔五那一脸懵懵懂懂、似懂非懂的模样,江瑞不禁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再次开口说道:“小十三如今不正在你手底下做事和学习嘛!往后啊,你可得多多提点着他些,让他能尽快上手,有所长进。” 听到这话,乔五连忙恭敬地应道:“属下明白,定当竭尽全力教导小十三。” 江瑞满意地点点头,语重心长地继续叮嘱道:“要知道,这里面可都是技艺高超的老师傅,他们所掌握的本事,那可是经过多年历练积累下来的。你既然有幸得到这个学习的机会,那就一定要认认真真地去钻研琢磨,切不可浪费机会。倘若这边有什么紧急要事需要处理,我还是会派人将你召回的,这点你心里要有个数,清楚吗?” 说完这番话,江瑞目光如炬地盯着乔五,似乎想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其内心深处的想法。 而乔五则挺直了身子,郑重其事地回答道:“殿下放心吧,属下牢记在心,绝不敢有丝毫懈怠。” 听到他的话,江瑞摆摆手道:“回去收拾收拾,明日一早拿着本王的手令去工匠营里去。” 乔五乖乖的应下:“是,属下告退。” 等人一走,江瑞懒懒的靠在椅背上,桌下的长腿伸直开来。但是伸出手拿起一旁桌上放着的书看了起来,他不知道的是,刚走出门的乔五,像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激动得朝着空气挥了挥拳。 时光匆匆流逝,一天的光阴转瞬即逝。不知不觉间,夜幕已然悄悄降临。秋天里,那高悬天际的太阳似乎也变得慵懒起来,总是早早地就收敛起它那炽热的光芒,缓缓向山的那头落去。 天边被染成一片绚烂的橙红,仿佛是大自然这位伟大的画家在尽情挥洒着他的颜料,将整个天空装点得如梦如幻。随着太阳的西沉,大地逐渐被阴影所笼罩,温度也随之下降,丝丝凉意悄然袭来。人们纷纷裹紧身上的衣物,加快脚步赶回家中,享受那份温暖与宁静。 用过晚餐之后,江瑞与萧晏悠然地来到庭院之中。那里摆放着一架精美的秋千椅,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迷人。他们轻轻地坐上去,随着微风的吹拂,秋千椅开始轻轻摇晃起来。 此刻,夜幕已然降临,天空像是被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所笼罩。繁星点点闪烁其间,如同镶嵌在这块绸缎上的璀璨宝石。一轮明月高悬于天际,洒下银白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庭院。 江瑞微微仰起头,目光深邃而悠远,仿佛要透过那无尽的夜空看到更远的地方。他轻声说道:“今晚的月色真美啊!”说完他偏头看向萧晏,眼睛里都是甜蜜。 萧晏也转过头看着江瑞的眼睛,勾起唇角,眼神十分温柔,他笑着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沉浸在这片宁静而美好的夜色之中。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如此静谧,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打破这份寂静。 慢慢的,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江瑞把头靠在萧晏肩膀上。萧晏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偏头看向他,喉结上下滚了滚,凑过去在江瑞唇上落下一吻,舌尖轻轻的舔舐了一下他的嘴唇。 江瑞愣愣地看着他,目光十分温柔,然后抬手搂住萧晏的脖子,主动凑上去,加深了这个吻。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看向对方的眼神都能拉丝了。 萧晏一把将人抱起来,大步朝着房间走去,然后砰的一下把门踢上。 江瑞仰躺在床上,看着萧晏近在咫尺的俊脸,觉得自己十分没出息。每次看到萧晏这张脸,他总是被迷得五迷三道,神魂颠倒的。挺聪明的一个人,在这种时候,大脑却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瑞瑞,你帮帮我,我也帮帮你,好不好?”萧晏的声音很哑,喉咙里干涩的不像话,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样。 然而,江瑞也没好到哪去,呼吸都不顺畅了,话都说不清楚:“你……不行……我好困……” 听到这话,萧晏掐了江瑞一下,笑着说:“瑞瑞,你撒谎。撒谎可不好啊。” 温热的呼吸喷在江瑞脸上,江瑞的脸都晕红了,头脑一热就答应了。 天色越来越黑,宛如一块巨大的墨布笼罩着大地,院子里的树枝在风里不断摇摆着,好似在跳着一支狂乱的舞蹈。 当清晨的第一缕微光悄然透过窗帘的缝隙,轻轻地洒在了房间内时,萧晏缓缓地从那甜美的梦乡之中苏醒过来。他紧闭双眼,眉头却紧紧地皱起,似乎正在努力感受着什么异样。终于,他意识到那股让他感到不适的来源——来自于他右手手臂传来的阵阵麻痹感。 萧晏小心翼翼地尝试着活动一下右臂,但就在那一瞬间,一股刺痛袭来,令他忍不住呲牙咧嘴,倒吸一口凉气。手臂上的沉重感让他心生疑惑,于是他低下头,目光顺着手臂看去。只见江瑞正安静地枕在他的臂弯之上,宛如一只温顺的小猫,沉浸在甜美的梦境之中,睡得格外香甜。 此时的江瑞仿佛置身于绵软的云朵之间,整个人都缩进了温暖的被窝里,只露出了半张精致的脸庞。 第115章 安安稳稳的日子 此时的江瑞仿佛置身于绵软的云朵之间,整个人都缩进了温暖的被窝里,只露出了半张精致的脸庞。 如墨般漆黑亮丽的长发如同瀑布一般,肆意地铺散在他身后的床铺之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而那几缕调皮的额前碎发,则恰到好处地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使得他看上去越发显得恬静而又乖巧,让人不禁心生怜爱之情。 萧晏抬手拨开他脸上的碎发,露出一排长的睫毛。这双眼睛睁开时很大,眼里总是闪烁着稀碎的光。就算现在闭着眼睛,也能看出来它睁开时的样子,平日里充满活力的眼睛此刻安静极了。 萧晏很喜欢江瑞的眼睛,任何时候都喜欢,任何形态都喜欢,任何情绪的也都喜欢。 看着江瑞的睡颜,萧晏一点都不舍得吵醒他,左手轻轻的把江瑞的头抬起来,小心翼翼的把自己发麻的右手解救出来。然后他慢慢的靠过去,低头在江瑞眉心上印下一吻,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似乎是被他弄出的动静所惊扰到,江瑞不满地哼哼唧唧着,像只小猫一样往萧晏温暖的怀里又使劲儿缩了缩。那张小嘴还下意识地咂巴咂巴了两下,然后便继续沉沉睡去,仿佛刚才的小插曲并未对她造成太大影响。 萧晏则温柔地将手臂收紧一些,让怀中的人儿能睡得更安稳些。就这样,两人再次一同沉浸于甜美的梦乡之中,时间也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流逝。 当东方的天际逐渐泛起鱼肚白,一轮红日慢慢升起时,金色的光芒开始透过半掩的窗户洒进屋内。柔和的光线轻轻抚摸着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人,给他们身上披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宛如一幅宁静而美好的画卷。 江瑞在睡梦中翻了个身,然后瞬间皱起眉头:“嘶!” 早已经醒了,只是一直在看着江瑞的萧晏听到他的痛呼声,连忙紧张的爬起来,声音都高了一个度:“怎么了?可是昨天伤着了?快让我看看。”说着他就要去掀江瑞的被子。 江瑞双手死死的抱着自己身上的被子,眼神怨恨又带着娇意的瞪着萧晏,开口时声音还有些哑:“都怪你!昨天非要弄那么晚,我都叫你停下了,你就是不听。” 现在萧晏哪还有心思管这个,心里想着都是江瑞是不是受伤了,还有没有哪里哪里难受。于是他很老实的认错:“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乖,你先把被子拿开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听到这话,江瑞红着脸偏开头,抱着被子的手却没有松,他有些不自在的说:“没有受伤,就是腰……有些疼。” 虽然江瑞这样说了,但是萧晏哪里会放心呢,他轻轻的把江瑞手里攥着的被子扯开。看到江瑞身上的红痕时,耳朵还是红了几分,他压下心里的躁动,仔细的给江瑞检查了一下身体。 确认江瑞并没有受伤之后,他那颗一直悬着的心这才缓缓地落回原位,整个人也随之松了一口气。 接着,他小心翼翼地将江瑞轻柔地抱入怀中,让其安稳地坐在自己腿上。 随后,他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江瑞纤细的腰间,体内的内力瞬间被调动起来,通过掌心源源不断地传输到江瑞的腰部,开始温柔而细致地按揉起来。 同时,他还微微俯下身去,凑到江瑞耳畔,用极其轻柔的声音关切地问道:“这样感觉好点了吗?” 此刻的江瑞,脸上依旧残留着尚未完全消散的困倦之意。他惬意地倚靠在萧晏温暖的怀抱里,紧闭着双眼,尽情地享受着这份贴心的按摩服务。 渐渐地,那股浓浓的困意再度如潮水般席卷而来,江瑞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哼唧声,似乎是在回应萧晏刚才的询问。紧接着,他便再一次沉沉睡去,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只剩下这片宁静而温馨的小天地。 萧晏看着再次睡着的江瑞无奈的摇了摇头,给他盖上了毯子,然后走出了房间。 厨房里两个过来送东西的端王府下人看到自家王爷在别人家的厨房里做饭,震惊得目瞪口呆,手上的动作也都停了下来。萧晏冷眼扫过众人,两人才回过神来,纷纷低下头继续做事。然而平王府的人早就见怪不怪了,一群厨子围在外面,生怕影响端王殿下的发挥。甚至有好几个年纪大一点的厨子,手里还拿着一个小本子,一边看一边记录着什么。 直到午时,江瑞才慢悠悠的从睡梦中醒来。被萧晏用内力揉过的腰肢现在已经不那么疼了,他伸了伸懒腰,然后叫了下人。很快宋嬷嬷带着一个丫鬟一小厮进来,细心的给江瑞洗漱。 洗漱完毕后,江瑞实在懒得挪动脚步走出房间,索性一屁股坐在榻上,随手拿起一本话本津津有味地翻阅起来。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还没过上一盏茶的时间呢,江瑞便感觉上下眼皮开始不停地打架,脑袋也像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的,不一会儿竟真的打起了瞌睡来。就在这时,萧晏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一眼就瞧见了江瑞那副憨态可掬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不过很快,他便意识到这样不太妥当,连忙在心中暗暗地谴责起自己来:怎么能笑话他如此可爱的睡相呢?真是太不应该了! 随后,只见萧晏蹑手蹑脚地走到榻边,小心翼翼地将江瑞打横抱起,仿佛怀中抱着的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接着,他转过身,迈着轻盈而稳健的步伐,抱着江瑞朝着正殿缓缓走去。一路上,那些平王府的丫鬟们无意间瞥见了这一幕,一个个顿时激动得心花怒放,兴奋得直跺脚。她们纷纷用手捂住嘴巴,生怕发出声响惊扰到自家王爷和王妃,却又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彼此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不多时,萧晏终于来到了饭桌前,轻轻地将江瑞安放在座位上,而后伸出手指,温柔地在江瑞的额头上轻轻点了几下,轻声唤道:“瑞瑞,醒醒,该吃午饭啦。” 第116章 把一些糟心事忘了 不多时,萧晏终于来到了饭桌前,轻轻地将江瑞安放在座位上,而后伸出手指,温柔地在江瑞的额头上轻轻点了几下,轻声唤道:“瑞瑞,醒醒,该吃午饭啦。” 听到呼唤声,江瑞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近在咫尺的放大版俊脸。刹那间,江瑞的瞌睡虫瞬间被吓得无影无踪,整个人立马清醒过来,嘴里下意识地应道:“嗯……好。” 紧接着,萧晏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鲜嫩肥美的鱼肉,仔仔细细地将鱼刺剔除干净之后,才小心翼翼地送到江瑞嘴边,一脸期待地说道:“快尝尝,这可是我亲自下厨烤制的鱼哦,味道绝对鲜美无比。” 看着递到面前的鱼肉,江瑞张开嘴咬住萧晏的筷子,把鱼肉送进嘴里,“味道很好,你也吃。”得到夸奖的萧晏笑了笑,也开始吃饭。 ------------- 不知不觉一个月就过去了,陆安南一大早就从客栈里出来,顾庭跟在他身后,肩上挂着两人的包袱。 陆安南当初一离开成王府,就朝着江瑞说的布坊而去。女子不会轻易出门,更何况待在商铺里,所以他就去布坊找她丈夫,再跟着男人一起回到他们家里去见纪雨轩的姐姐。 两人在梁府的花园里坐着,梁海让丫鬟去找夫人,自己留下来陪客人。 梁海给陆安南倒了一杯茶,客客气气的端到他面前,说:“世子殿下的私事在下本不该多少,但是内子就那一个弟弟。自从阿轩离开京城后,听儿好长一段时间都是郁郁寡欢的。这世上出了我,她就只剩下阿轩这么一个亲人了,所以等会儿还请殿下好好的和她说,莫在惹她伤心了。” 听着梁海的话,陆安南心里感触颇深。 他们两人的身份天差地别,一个是高贵的世子,一个是普普通通,是大多人最看不起的商人。但是梁海愿意为了妻子,可以做到对陆安南说这样一些不算客气的话。可以看出,梁海对于他的妻子是非常宠爱的,这让陆安南更加觉得惭愧。 “好,我明白了。” 确实是陆安南做的不对,现在又麻烦别人,他是一点都不敢在他们家里自称世子。 没过多久,纪氏便步履匆匆地从内室走了出来。只见她双眼通红,眼眶周围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显然是刚刚才痛哭过一场。然而,与一般女子不同的是,她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之态,径直朝着陆安南所在之处快步走来,并毫不犹豫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连最基本的行礼都不愿意,明显是带了怨气的。 一落座,纪氏便直截了当地开口说道:“世子殿下大驾光临,想必是前来打探阿轩的下落吧?”那话语之中毫无半点客气之意,甚至隐隐透出一丝不悦。很显然,她在来之前心中已然充满了怨气。 而陆安南呢,本就不是一个拘泥于繁文缛节之人,更何况此时此刻,他内心发虚,又哪里还有心思去计较这些礼数问题。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抬起头,目光迎向纪氏的双眸。但当视线交汇的那一刹那,对方明明只是一个深居后宅的妇人,他却分明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躲闪。 陆安南诚恳的说:“是。我确实想要寻找他,并且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将他寻到,还望夫人能够行行好,把阿轩如今的下落告知于我。”那人言辞恳切地说道。 只见纪氏微微上扬嘴角,露出一抹冰冷而又轻蔑的笑容,缓缓开口道:“哼,那恐怕世子殿下此次是要空手而归了,因为对于他身在何处,妾身着实不知啊。” “不,这不可能!你肯定知晓!”一听到纪氏说自己并不清楚阿轩的去向,陆安南整个人瞬间变得急躁起来,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夫人您可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呐,除了您以外,再无人能知晓他究竟藏身于何地。曾经都是我的过错,对此我已然深知懊悔,而今我一心只盼着能够尽快寻得他的踪迹!求求您发发慈悲,快些将实情相告吧。”说着,陆安南竟情不自禁地向前迈出一步,双手紧紧握成拳头,似乎只要纪氏再不松口,他便会不顾一切地上前逼问一般。 纪氏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陆安南的双眼,目光犹如能够穿透一切般犀利,似乎想要透过他的双眸,窥视到他灵魂最隐秘的角落。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仿佛凝固在了这漫长而紧张的对峙之中。 许久之后,纪氏从陆安南的眼中捕捉到了真诚与恳切,甚至还有无尽的惭愧和发狂。 确认他确实是发自内心地认错,她才缓缓地长叹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之色,轻轻开口说道:“既然你如此诚心诚意地认错,那好吧,我就将实情告知于你。阿轩早在半年之前就已然离去了。当时,他只丢下一句话,说是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再也不愿在此多做停留。刚开始时,我完全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他会这般突然地决定离开。于是,我反复追问他原因,可不论我如何苦苦追问,他却始终紧闭双唇,不肯吐露半句真言。” 说到此处,纪氏微微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有些黯淡和忧伤,继续讲述道:“直到他离开之后没几天,我偶然间听闻街上传来的关于成王世子即将娶妻的消息。那一刻,我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他临行前所说的那句话——‘离开了,也许就能把一些糟心事忘了’。” “回想起那时的情景,我曾多次询问他究竟要去往何方,但得到的只有无尽的沉默和摇头。他就那样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留下我独自在这里忧心忡忡、牵肠挂肚……” 纪氏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望向陆安南那深邃而又明亮的眼眸。她的眼神之中充满了肯定,但与此同时,却也隐隐流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落寞之色。 第117章 如雪花般消失 纪氏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望向陆安南那深邃而又明亮的眼眸。她的眼神之中充满了肯定,但与此同时,却也隐隐流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落寞之色。 只见她微微颤抖着嘴唇,声音略微有些哽咽地说道:“所以……所以我是真的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啊!这漫长的半年时光里,他甚至连一封信都未曾写给我。而我呢?我一封接着一封地给他寄出的信件,可最终这些信就如同被投入了无底深渊一般,毫无回音。全都石沉大海。” 一直未能获取确切的消息,陆安南犹如置身于迷雾之中,只能凭借着仅有的线索盲目地踏上寻觅之路。 他自京城启程,胯下骏马奔腾如风。一路上,他不辞辛劳,一座城接着一座城地探寻着纪雨轩的踪迹。纪府的下人们曾提及,纪雨轩此番出行乃是为了探访分布在各地的店铺。往昔时光里,纪雨轩不仅向陆安南详细介绍过这些店铺所在之处,更是慷慨地展示过相关地图。于是,陆安南便依照记忆中的路线,以京城为起点,如同画圆一般朝着周边不断拓展搜寻范围。 每当抵达一座新的城市,他总是率先前往纪雨轩名下的产业处打听情况,而后再挨家挨户地仔细查找。然而,如此日复一日、马不停蹄地奔波了整整一个月,他也仅仅只是将京城方圆十里范围内的城池尽数找寻了一遍罢了。 要知道,作为盛朝第一商队,纪雨轩的产业可是星罗棋布般散落于全国各个角落。陆安南想要从中觅得纪雨轩的身影,简直比大海捞针还要困难重重。 这一天,天色还未破晓,陆安南便又一次早早地从床上爬起。他睡眼惺忪,简单地用水扑了扑脸,随意刷了几下牙,便一把抓起搁在床边的包袱,匆匆忙忙地下楼而去。 为了能够顺利出行,在过去的这整整一个月时间里,陆安南已然养成了一种良好的习惯——每晚入睡前,他都会将自己的物品摆放得整整齐齐,绝不会让它们变得杂乱无章。如此一来,次日清晨,他便能迅速拎起包袱,说走就走。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响动传入了隔壁房间顾庭的耳中。他心中一紧,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从床上翻身而起,手忙脚乱地套上衣衫,连鞋子都是急急忙忙穿好的,便急匆匆地起身追了出去。因为他深知,如果动作稍慢一些,陆安南很可能会独自一人先行离去。 陆安南快步走下楼来,很快便找到了正在忙碌的店小二。只见他从怀中掏出几枚铜钱,递给了店小二,然后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几个热气腾腾的馒头和一小袋咸菜。这些食物虽然简陋,但却足以果腹,方便他在路上充饥。 要知道,陆安南可是堂堂成王世子啊!自小到大,他一直过着锦衣玉食、穷奢极侈的生活。每日里山珍海味不断,吃香喝辣更是家常便饭。像这般粗茶淡饭、风餐露宿的日子,对他来说简直是难以想象的艰辛与困苦。 然而,即便如此,他依然心甘情愿地选择承受这份苦楚。只因为心中那一份对于纪雨轩的深深眷恋与执着,为了能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哪怕历经千辛万苦,他也在所不惜。 经过整整一个月的不停奔波,陆安南那原本还算健壮的身躯竟消瘦了一大圈。他那张曾经洋溢着自信与活力的面庞此刻也显得憔悴不堪,眼眶深深地凹陷下去,颧骨突出,胡茬布满下巴。 陆安南身骑一匹骏马,日夜兼程地寻找着那个人的踪迹。一路上,他风餐露宿,未曾有过一刻停歇。每当夜幕降临,周围万籁俱寂之时,他的心就愈发焦急起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了他的心脏,让他难以喘息。 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便是纪雨轩,陆安南满心懊悔,只盼能快些找到他,并向他诚恳地道个歉。他无数次在心中演练着见面时要说的话,想象着纪雨轩可能出现的反应。或许纪雨轩会愤怒地质问他为何当初要突然放弃;质问他当初为什么见都不愿意再见他一面;又或者会冷漠地转身离去……但不管怎样,陆安南都决定坦然面对。 对陆安南来说,现在唯一重要的就是能够再次看到纪雨轩的身影,静静地凝视着他,感受他的存在。他渴望留在纪雨轩身旁,用自己全部的力量去守护这个曾给予他无尽温柔的人。他期盼着能与纪雨轩重新开始,弥补过去所犯下的过错。 然而,陆安南心里很清楚,如果纪雨轩不肯接受他的道歉,那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所有的错误都是由他而起——是他不够勇敢,不敢面对父亲,没有坚定的选择两人之间的感情;是他太过愚钝,未能理解纪雨轩的真心;更是他率先选择了放弃这段感情。所以,就算纪雨轩因此而痛恨他,陆安南也觉得那是自己罪有应得。 不过,即便如此,陆安南依然下定决心要守候在纪雨轩身边。哪怕纪雨轩再也不愿意接受他的爱情,甚至将他视作陌生人一般驱赶,他也无怨无悔。因为只有这样,他内心深处的愧疚才能稍稍得到一丝慰藉。 只要纪雨轩还没有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摆脱掉他,也尚未到达那种再也不需要他那深沉而炽热的爱的程度,陆安南就会始终如一地默默守候在她身旁,坚定不移,永不离弃。无论岁月如何流转,世事怎样变迁,他都会宛如一座沉默却坚实的山峦一般,静静伫立在那里,成为纪雨轩生命中的一道温暖且永恒的背景。 然而,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纪雨轩终于找到了他的幸福,彻底放下了过去的种种羁绊与纠葛,内心变得无比强大和独立,不再对陆安南存有丝毫依赖之心,甚至已经完全不需要他的爱意来支撑自己的人生时,陆安南或许会选择悄然离去。 他会如同一片轻盈的雪花,在一个寂静无人的深夜,轻轻地飘落在地面,然后慢慢地融化消失,不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从此不再去惊扰纪雨轩平静安宁的生活。因为他深知,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更深沉的爱。 第118章 凭什么呀! 他会如同一片轻盈的雪花,在一个寂静无人的深夜,轻轻地飘落在地面,然后慢慢地融化消失,不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从此不再去惊扰纪雨轩平静安宁的生活。因为他深知,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更深沉的爱。 但是现在,陆安南必须继续去找。他骑上马,一甩缰绳就奔了出去,顾庭急急忙忙跳上马车,连忙跟了上去。 时间如白驹过隙,每个人都如陀螺般忙着各自的事情。 尽管天气逐渐变得寒冷起来,但街道上仍然热闹非凡。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人们都换上了较厚的棉衣裳,却无法冷却人们的热情。街头巷尾,小贩们扯着嗓子,充满激情地叫卖着各自的商品。他们那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宛如一曲独特的乐章,在这冬日的空气中回荡。 那些挎着篮子的妇人们穿梭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目光敏锐地在一个个摊位前停留,仔细挑选着自己心仪的食材。她们时不时与摊主讨价还价,声音虽不大,却也透露出生活中的精打细算。有的妇人会拿起一把青菜,翻来覆去查看是否新鲜;有的则轻轻捏一捏水果,判断其成熟度。而摊主们也不甘示弱,或笑着解释自家货物的品质上乘,价格公道;或巧妙周旋,试图留住这些潜在的顾客。整个集市弥漫着浓浓的烟火气息,让人感受到平凡日子里的温暖与真实。 乔五拿着江瑞的手令,一大早就来到宫门处等候,看到有人来,守门的人连忙来开门。看到乔五手里的手令以后,恭恭敬敬的把人放了进去。 不放能咋的? 开玩笑,这可是皇帝特意吩咐了的,人一来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放进来,要是怠慢了,可是以抗旨罪论处的! 要知道,人呐,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傲气存在于骨子里。尤其是武备司的那些人,其所从事之事皆与国家大事紧密相关,所打造的皆是关乎国家安全、国防力量的武器装备,如此重任加身,自然让他们的傲慢之气愈发浓烈起来。而对于乔五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来说,竟能得到皇帝陛下的特别关照,被特意安排进这武备司之中,并且刚来不久便担任起了近乎半个领头人的角色,这无疑令众人心中颇为不满和不服气。 况且,在这武备司里埋头苦干之人,绝大多数年龄都已至三四十岁,其中更有甚者已然年逾半百。他们几乎将自己半辈子的光阴全都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了这个行业,历经风雨沧桑,积累下无数宝贵经验。面对突然闯入且备受瞩目的乔五,他们怎能心服口服? 不过,乔五虽然年纪小,倒也是个通透明白之人,对于这些情况心里跟明镜似的,深知大家对他有所成见。因此,从一开始的时候,他表现得相当随和,态度友好,凡事好商量,尽量避免与人产生冲突或矛盾。 武备司兼管大臣是一位面容和蔼、态度亲切且热情洋溢的中年大叔。只见他面带微笑,步履从容地引领着乔五缓缓走向工作区域。一路上,大叔与乔五谈笑风生,时不时还会发出爽朗的笑声。 当他们踏入工作区时,大叔微微抬起手,高声喊道:“来来来,各位都先停一下手头的工作!”那声音中气十足,犹如洪钟一般响彻整个工作区。 听到这声呼喊,原本正埋头苦干、忙得不可开交的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有的人正在整理兵器架上的兵刃,此时也停下动作,将手中的长枪轻轻靠在架子旁;有的人则坐在桌前专心致志地绘制图纸,闻声后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还有些人正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听到呼唤后立即停止交谈,转身看向这边。一时间,整个工作区内变得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了大叔和乔五身上。 “到底发生啥事啦?”有人扯着嗓子喊道。 “就是呀!这活儿刚刚开始干呢,咋突然就让咱停下啦?”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声音此起彼伏,整个工坊瞬间变得嘈杂起来。 这时,只见几个眼尖的匠人悄悄地凑到身旁伙伴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哎,瞧见没,老大旁边站着个小家伙呢,你们知道是谁不?” 听闻此言,周围的人纷纷伸长脖子,好奇地朝着那位被称为“老大”的大叔身旁望去。没过多久,大多数人便都注意到了那个少年。只见他身材高挑而又略显消瘦,一张白净的脸蛋儿上还带着些许未褪去的婴儿肥,模样看起来倒是十分清秀。 “嘿哟,这小子究竟是谁呀?瞧他那副白白净净的样子,估摸也就十岁出头吧,难不成是来咱们这儿学艺的?”人群中有个工匠忍不住开口问道。 话音未落,旁边立刻有人像看白痴似的瞪了他一眼,满脸鄙夷地反驳道:“你是不是糊涂啦?咱们这是什么地界儿?这可是专门给皇家打造兵器的场所!谁家会放心把一个小娃娃送到这种地方来学手艺?要是他不小心弄出点岔子,导致制造工艺出现问题,那责任谁来承担?” 大叔名叫王炤,平日里是个很热情的人。但是在工作上,他总是一丝不苟,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个很严厉的人,眼里容不得沙子。 王炤扯着他的大嗓门说道:“本官来介绍一下,这位小兄弟名叫乔五。昨天陛下给我们武备司安排了一个新任务,制造一批新武器。而这位小哥是第一个制造者,他自己一个人做了第一批,现在陛下重视此事,特派他来协助我们。从今天开始,乔五将和我们一起共事,他将担任此次任务的第二兼管臣,权力只在我之下。在这段时间里,你们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他。” 这话一出,底下的人全都炸了。 “凭什么呀?他一个毛头小子,一来就当这么高的官?” 第119章 因为喜欢 “凭什么呀?他不过就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罢了,竟然一来到这里就能坐上如此高位?简直让人难以置信!”人群之中,一名中年男子满脸愤慨地叫嚷着,额头上青筋暴起。 “就是啊!凭什么!!这也太不公平了吧!”另一个声音附和道,语气中充满了不满和嫉妒。 “哼,你们瞧瞧这小子才多大岁数啊?居然刚来咱们这儿就能当上老二?要知道,咱们这里可有着大把比他年长、比他资历深厚的人呢!论资排辈怎么轮也不该轮到他呀!凭什么他一来就能成为二把手?这还有没有天理啦!”又有人愤愤不平地喊道,引得周围一片哗然,众人纷纷交头接耳,对这件事议论纷纷。 一时间,整个场面变得嘈杂混乱起来,底下的人们情绪激动,一个个义愤填膺,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不公待遇一般。 而此时,站在一旁的乔五却始终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喧闹的人群,对于他们的愤怒和质疑,他似乎丝毫都不在意。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这个难得的机会是江瑞好不容易帮他争取到的,自己这次过来是抱着虚心学习的态度,可不是来跟这些人争论是非对错的。 然而,乔五对此毫不在意,但这并不意味着王炤也能够如此淡然处之。要知道,这人可是皇帝硬生生地塞进来的,并且还是由他亲自带入府中的。那些话语也是从他口中说出的,可如今底下人的这般反应,分明就是公然违抗他所下达的命令,甚至可以说是在明目张胆地抗旨! 这种情况让王炤感到十分棘手和恼怒。毕竟作为臣子,他肩负着对皇帝旨意的绝对尊崇和执行责任,如果连自己手下的人都无法约束,那又如何能向皇上交代呢?王炤眉头紧皱,目光冷冽地扫过那些面露不服之色的下属们,心中暗暗思忖着该如何应对眼前这个混乱的局面。 只见王炤猛地抬起手来,用力地拍打在面前那张厚实的木桌上,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他那愤怒的吼声如惊雷般炸响:“全都给我闭嘴!!”这声怒吼仿佛具有无穷的威力,瞬间让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王炤扯着嗓子又大喊了一声,其他原本还在叽叽喳喳争论不休的人,此刻像是被吓破了胆一般,纷纷迅速地缩起脖子,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生怕一不小心就惹恼了这位正在气头上的大人。 此时的王炤,目光犹如冰冷的利箭,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他的眼神阴冷至极,额头上更是青筋暴突,根根分明,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突然间,他从鼻腔里重重地冷哼了一声:“哼,怎么着?一个个的是不是都对我的安排有意见呐?告诉你们,这个命令可是皇上亲口下达的,如果你们谁觉得不服气,那就尽管去找皇上诉苦去吧,少在这里跟我瞎嚷嚷!此次这件新式武器乃是刚刚研制成功的,而乔五在此之前已经做过许多次相关试验,有着极为丰富的经验。” 说到这里,王炤微微眯起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语气也变得愈发严厉起来:“你们要是真有那个能耐,就接着吵、接着闹啊!反正大不了把你们全都算作违抗圣旨,到时候只要本官的一道奏折呈上去,哼哼,你们的脑袋可就得搬家咯!” 说到后面的时候,只见王炤那原本紧绷着的嘴角突然微微上扬,随后竟然发出一阵冷冷的笑声。这笑声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传来一般,让人听了不禁毛骨悚然。而此时的王炤,眼神中更是透露出一股深深的鄙夷与不屑。 他心里很清楚,眼前的这些人不过是一群愚蠢至极的乌合之众罢了。他们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只会盲目地跟随大流,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当自己无法完成某件事情时,如果看到有人能够轻松自如地达成目标,他们便会心生嫉妒,绞尽脑汁地想出各种理由来贬低对方。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那颗狭隘的心得到些许慰藉,才能让他们感觉自己并非那么无能。 然而,他们却从未想过通过自身的努力去改变现状,而是一味地怨天尤人、诋毁他人。 这种行为简直可笑至极!在王炤看来,他们就像是患上了一种名为“眼红病”的绝症,无药可医。 只要看到别人过得比自己好,心中的妒火便会熊熊燃烧起来,恨不得立刻将对方拉入深渊,使其变得和自己一样堕落不堪。 就在这时,整个场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所有人都静静地站在原地,不敢出声,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们默默地闭上嘴巴,眼睛低垂着,不敢与王炤对视,生怕再多说一个字就会惹祸上身,遭到严厉的定罪和惩罚。 见所有人都不再有异议,王炤轻轻的拍了拍乔五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你不用管他们,他们就是嘴欠。只要你做好你的事情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我都会帮你摆平。” 说完,王炤又通知了各小组的负责人晚些到他的书房去。 王炤带着乔五往他书房去,亲自给他沏了壶茶。脸上是和善的笑容,和刚刚朝众人发火时完全不像一个人,乔五有点惊叹于他的情绪转换之快。 两人和谐的聊着天,王炤笑着问:“我看你筋骨不错,年纪轻轻长得也高挑,应该是个习武之人吧?” 乔五想了想,觉得不应该说实话,于是他微微勾起唇角,应了一声:“大人说笑了,习武之人谈不上,只是学了些强身健体的三脚猫功夫罢了。” 王炤也纵横官场多年,也算是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了,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但是他也没再说什么,只笑着抿了一口茶,转移话题道:“那你为什么想要学习工匠?” 乔五这次很认真的想了想,抬眼对上王炤的眼睛说:“因为我喜欢。我很享受拿着刻刀做东西时静下心来的那种感觉。” 第120章 沉甸甸的责任与使命 “因为我喜欢。我很享受拿着刻刀做东西时静下心来的那种感觉。” 乔五回答的很认真,眼睛里都是星星,足以体现他对于这件事的喜爱程度到底有多高。 然而,尽管心中有所疑惑,但王炤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问道:“手持刻刀制作物品,木工工匠所从事的工作不也正是如此吗?可你为何独独钟情于打造兵器呢?” 听到这个问题后,乔五一时间陷入了沉思之中。这一次,他似乎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去思索一个准确且令人满意的回答。王炤见状,并未出声催促,而是悠然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香茗,同时目光专注地凝视着乔五那因思考而略显凝重的面庞。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周围安静得只能听见微风拂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不知过去了多久,也许是一刻钟,又或许是半个时辰,总之,当乔五终于从深思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他那双原本迷茫的眼眸此刻已变得无比坚定。 只见他抬起头,直视着王炤的双眼,用一种极其恳切和认真的口吻缓缓说道:“原因很简单,它们之间存在本质上的区别!木工工匠固然能够通过自己的技艺促进商品的流通,其制作的物品大多是出于生计考虑,旨在谋取利益。但武匠却截然不同,我们当中每一个人用心打造出来的兵器,都承载着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与使命——为了让国家得以繁荣昌盛、长治久安;更是为了守护盛朝千千万万黎民百姓的安宁与幸福,才应运而生的啊!” 这话一出,犹如一道惊雷在王炤耳边炸响,他整个人都呆住了,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乔五,嘴巴微张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眼前这个年纪尚轻的小少年,竟能说出这般深刻而又令人震撼的话语,这实在是大大出乎了王炤的意料。 要知道,在他们之中,很多人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赚取钱财才留在此处。这些人每天机械地重复着手中的工作,眼中只有那微薄的工钱,毫无对技艺和理想的追求。 还有一部分人,仗着自己从事这份工作,便自以为比纯粹的木匠高出一等,整日趾高气扬,不可一世。 就连王炤自己,最初选择投身于这项事业时,也不过是出于内心单纯的热爱罢了,并未将其与国家大义相联系。 然而,随着时光的流逝,当他亲眼目睹一件件锋利无比的兵器在自己的巧手下逐渐成型,然后被送到英勇无畏的士兵和将士们手中。看到他们紧握这些冰冷的武器,义无反顾地奔赴战场,保卫家国的时候,他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使命感和责任感。 就在某一个平凡的日子里,王炤如同醍醐灌顶一般,瞬间领悟到了自己所做之事背后真正的意义——他不仅仅是在制造兵器,更是在为国家的安宁和人民的幸福贡献一份力量!从此之后,他对待每一件作品都越发用心,力求做到尽善尽美,因为他深知,自己手中的每一把兵刃,都可能成为守护这片土地的坚固防线。 两人在书房聊了很久,王炤觉得自己跟乔五越聊越投缘,两人像爷孙俩一样面对面坐着。王炤时不时抬手,轻轻的拍了拍乔五的肩膀表示赞赏。 午饭前王朝的主旨分到各个小组的负责人手里。 为了避免为了避免武器的完整图纸泄露,制造兵器时都是分工制造的。即便是长枪这种简单的兵器,枪柄有专门的人打磨,枪头铸铁的匠人都是很严格的制造的,以保证做出来的兵器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安排好一切事务后,乔五一个小组一个小组的去走了一遍,手把手的教他们制造。 每一个部件该有的尺寸,图纸上都标的明明白白,但是打磨的时候很多细节是需要严格的把握。 乔五必须保证做出来的每一支袖弩。都是完美的,这关乎江瑞在皇帝面前的表现。江瑞作为他的主子,作为他的恩人,乔五曾经发过誓,他要一生都要为江瑞做事。哪怕是付出性命,他也不会做出背叛江瑞的事情。 在乔五严谨细致、层层严格把关之下,令人惊叹不已的事情发生了——仅仅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在那太阳即将西沉、余晖洒满天际之际,武备司成功地制造出了一支崭新的成品,并迅速将其交到了皇帝陛下的手中。 当皇帝亲眼目睹这支精心打造而成的成品时,脸上不禁流露出极度满意的神情。他龙颜大悦,当即对负责此事的江瑞给予了丰厚无比的赏赐,以表彰其所作出的杰出贡献。第二天,乔五也意外获得了一道来自皇帝的重要命令:前往各个军营,亲身传授士兵们如何正确有效地运用这种全新的武器装备。 接到命令后的乔五丝毫不敢怠慢,马不停蹄地展开行动。而他首先选择前往的便是负责镇守京城安全的羽军营地。说起这羽军啊,其得名缘由颇为独特,只因他们最初乃是由盛朝的开国祖皇亲自创立而成。 遥想当年,这批英勇无畏的将士们在遥远的西北地区应运而生,经过无数次血与火的洗礼,逐渐成长为一支威震四方的劲旅。而他们最为拿手且声名远扬的绝技,便是娴熟高超的驯鹰之术。 然而,当乔五踏入这座充满阳刚之气的军营时,却发现这里的大多数士兵虽然身强体壮、勇猛善战,但却普遍显得有些粗犷豪放,甚至可以说是“大老粗”。这些质朴憨厚的战士们,望着眼前这位年纪尚轻的乔五,心中难免产生些许疑惑和不满。毕竟,在他们看来,军营之中各类武器琳琅满目,自己早已熟稔于心,又何须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前来教导呢? 于是乎,面对乔五一上来就要教授他们使用新武器的举动,众人皆是一脸的不以为然,心底暗自嘀咕着:难道说我们这些身经百战、历经无数次生死较量所积累下来的宝贵战斗经验,竟然会比不过一个初出茅庐、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吗? 第121章 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难道说我们这些身经百战、历经无数次生死较量所积累下来的宝贵战斗经验,竟然会比不过一个初出茅庐、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吗? 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就在众人质疑声未落之际,只见那乔五忽然伸手入怀,掏出了一个神秘的小东西来。 这个小东西甫一亮相,便立刻吸引住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大家纷纷瞪大了眼睛,好奇地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楚乔五手中究竟拿着何物。有些人甚至不自觉地向前凑近了几步,竭尽全力地张望过去,试图从各个角度窥探到那个小东西的真面目。 仔细一看,原来乔五手里握着的竟是一把精致小巧的袖弩!这袖弩制作得极为精巧,通体闪烁着寒光,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气息。在场的众人都是久经沙场的战士,但却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武器,一时间不由得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 而引领着乔五一同前来之人,观其衣着打扮与气度风范,想必应是此地的将军无疑。此时,只见乔五快步走到那位将军身旁,微微侧身,将嘴巴贴近将军的耳朵,压低声音轻轻地说了几句话。 那将军听后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乔五的意思。紧接着,他转过身去,朝着身后的两名士兵挥了挥手,并随口向他们吩咐了几句什么。 没过多久,那两名士兵便迅速行动起来。他们一路小跑来到不远处,合力搬出了一个硕大的草靶,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它们竖立在乔五左侧大约十几米远的地方。 此刻,时间已然悄悄滑过了午时。今天早上,乔五宛如一位耐心的猎手,静静等待着武备司的人们精心打造出更多的成品后,方才动身前往羽军。 午后时分,那高悬于天空中的烈日恰似一把熊熊燃烧的火炬,毫不留情地释放着它最为炽热和火辣的光芒。如今已临近深秋,盛京这座城市依旧被寒冷所笼罩。此时此刻,若是走出户外站立着,唯有沐浴在那温暖而和煦的阳光之下,才能稍稍感受到一丝慰藉与舒适。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乔五身上,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乔五面无表情地扫了那些人一眼,眼神深邃而冷漠,仿佛能穿透他们的灵魂,但却一句话也不说。他的动作缓慢而沉稳,小心翼翼地将袖弩缠绕到自己粗壮的手腕之上,每一个步骤都显得那么精细和专注。 周围的人们满脸好奇之色,目光紧紧地锁定着乔五的一举一动,连眼睛都不敢轻易眨巴一下,生怕错过任何精彩瞬间。 只见乔五仅仅是轻轻地蜷缩起一根手指,那细微的动作几乎难以察觉。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不远处的草靶突然像是遭受了一股强大力量的猛烈撞击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溅出数根草屑。这些草屑如同离弦之箭般疾速飞射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短暂而耀眼的弧线。 众人还沉浸在方才那惊人一幕所带来的震撼之中尚未回过神来,乔五已然再次出手。只见他猛然间五指紧紧攥成拳头,不消片刻后他的身体如旋风般急速旋转,而后潇洒利落地蹲下身去。 随着他这一连串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原本完好无损的草靶瞬间变得千疮百孔,宛如一个破旧不堪的筛子。无数草屑漫天飞舞,形成一片绿色的迷雾,将整个场地笼罩其中。 待到草屑纷纷扬扬落下之后,乔五才缓缓站直身子。此时,围聚在四周的士兵们如梦初醒,终于从极度的惊愕中缓过神来。紧接着便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响起,经久不息。大家对乔五展现出来的精湛技艺佩服得五体投地,纷纷竖起大拇指称赞不已。 “好!”这声叫好犹如平地惊雷一般响起,震得在场众人耳朵嗡嗡作响。 “厉害!”又是一声赞叹传来,声音之中满是钦佩之意。人群开始骚动起来,大家交头接耳,纷纷对眼前这位身手不凡的小公子赞不绝口。 就在这时,终于有人想起了正事,只见他向前一步,拱手作揖道:“敢问这位小公子,您手腕上所佩戴之物究竟是何宝物啊?方才我等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但却根本未曾看清从您手中飞出的到底是何物。眨眼之间,那草靶便已被洞穿,若不是草屑纷飞而出,恐怕我等至今仍蒙在鼓里呢!”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立刻又有几人附和起来。 “对啊对啊!这位小公子,您就行行好,给咱们讲讲吧!” 一时间,各种请求之声此起彼伏,众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那位小公子的身上,眼中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周围的人群纷纷扯着嗓子高声询问起来,那声音嘈杂而尖锐,仿佛能刺破云霄一般。将军亦是满脸惊愕之色,他今日清晨便早早地接获了来自皇帝陛下的旨意,说是将会有人前来传授他们崭新的武器使用法门。然而,对于究竟是何种武器,将军也是一无所知。此刻亲眼得见,心中不禁大为震撼,这武器的威力着实令人咋舌! 恰如周围那些士兵所描述的那样,众人甚至连飞射而出的物体究竟是什么都未能瞧个真切。若不是将军站得距离较近一些,隐约间瞥见那如同银色细针般的物件急速飞出,恐怕他都会暗自揣测这位文质彬彬的小公子是否身怀隔山打牛这般神乎其技的功力呢! 乔五先是招了招手,让那将军走到自己的身边来,他把自己手腕上的袖弩解了下来,然后细致的朝他介绍了一下袖弩的穿戴方式。 “这几个指环一定要轻轻的套到手指上,万万不可以扯动这些细线。接着再把这个皮索套在手腕上,就这样一圈一圈的把它拉紧,仔仔细细的缠绕起来。绕到最后,这里有一个扣子,然后把它扣起来。”乔五一边做一边解释着。 第122章 口感不错 “这几个指环一定要轻轻的套到手指上,万万不可以扯动这些细线。接着再把这个皮索套在手腕上,就这样一圈一圈的把它拉紧,仔仔细细的缠绕起来。绕到最后,这里有一个扣子,然后把它扣起来。”乔五一边做一边解释着。 那位将军面容严肃,全神贯注地凝视着眼前的景象。只见乔五小心翼翼地将装备佩戴妥当之后,伸手接过方才那两名士兵匆匆捡回并递至其手中的箭矢。这些箭矢被将军逐一传递给乔五,而乔五则有条不紊地将它们一支接一支地卡入袖弩的箭槽之中。 这小小的一支袖弩看似平凡无奇,然而此刻却吸引了在场数人的目光。众人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乔五不紧不慢地往里面装填箭矢。当第五支箭稳稳地嵌入箭槽时,乔五终于停下了动作。此时,周围的几个人默默地望着剩余的三支箭矢,心中暗自思忖:或许乔五的装填工作就此告一段落了吧? 然而就在大家都以为一切已然结束之际,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乔五再度拾起一支箭,紧接着以一种极为巧妙且难以察觉的方式,不知从何处找到了一个隐蔽的缝隙或空间,将这支箭成功地塞进了袖弩之中。 一支! 两支! 三支!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让人目不暇接。站在一旁的将军自始至终眼睛都未曾眨动一下,可即便如此,他仍然无法确切地捕捉到乔五究竟是如何将那些箭矢精准无误地塞入袖弩内那个神秘之处的。 乔五兢兢业业地坚守在军营之中,他全神贯注、一丝不苟地教导着士兵们。每当完成对一个营地的教学后,他便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个营地,继续传授技艺。由于携带了大量的成品过来,乔五竭尽全力地给予更多人亲自动手操作的机会。 就这样,时间匆匆流逝,转眼已过去了快两个月。在此期间,武备司加班加点,成功制作出了五万支弩以及惊人的二十万支箭。然而,江文却并未要求匠人们制造过多数量,毕竟这些武器并非战场上的主力装备,它们更像是藏匿于衣袖中的秘密暗器。 值得一提的是,此次提供的图纸经过精心修改,与原先相比,尺寸变得更小巧玲珑。而且,每一支箭和袖弩上都被细心地标上了独特的编号,并且严格按照所属的不同军队加以区分。如此一来,一旦发生任何意外情况,便能迅速追查溯源。一旦出事,首先受到惩处的将是领军之人,随后便是所有相关人员无一幸免。这种严密的管理措施确保了军备的安全与有序使用。 --------------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江瑞如同一只慵懒的小猫一般,静静地依偎在萧晏温暖而宽阔的怀抱之中。他那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翻动着手中的书本,眼神专注且充满了兴致,仿佛完全沉浸在了书中那个奇妙的世界里,看得分外津津有味。 一旁的萧晏则面带宠溺地微笑着,右手稳稳地托着一盘精致的糕点。只见他用左手小心翼翼地拈起一块糕点,然后轻柔地送到江瑞微微张开的嘴边。江瑞心领神会地轻启朱唇,将那一小块糕点含入口中,细细咀嚼起来,脸上洋溢着满足与幸福的神情。 此时,他们二人正悠然自得地坐在院子里那张由下人们精心搬来的美人榻上。这张美人榻上铺着柔软的锦缎垫子,上面绣着精美的花鸟图案,与周围盛开的鲜花相互映衬,构成了一幅美不胜收的画面。 江瑞缓缓地咽下嘴里那块香甜可口的糕点,然后静静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可萧晏却迟迟没有再给他拿来其他吃食。终于,按捺不住心中好奇的江瑞微微抬起眼眸,视线不由自主地投向了桌上那个精致的瓷碟。只见瓷碟之上,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四块色泽诱人、散发着阵阵香气的栗子糕。 江瑞不禁心生疑惑,稍稍偏过头去,将目光落在身旁的萧晏身上。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他惊讶地发现,此刻的萧晏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眼神炽热而专注,仿佛要把他整个人都看穿一般。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江瑞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瞬间涌上心头。 犹豫片刻之后,江瑞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了?难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不成?” 话音未落,令他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萧晏突然毫无征兆地俯下身来,迅速贴近他的脸颊,并轻轻地咬了一口! 江瑞顿时愣住了,身体僵硬地坐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究竟应该做出怎样的反应。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住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无比安静,唯有他那颗剧烈跳动的心,清晰地传来“砰砰砰”的声响。 就这样过去了许久,久到江瑞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甚至几乎要产生一种错觉,认为时间已然凝固,不再流淌。就在这时,一直紧挨着他的萧晏终于有了动静,只见他先是轻轻地动了一下嘴唇,然后极其缓慢地松开了那张紧紧贴住江瑞脸颊的嘴巴。 随着萧晏的动作,江瑞能够清晰感受到对方温热的气息逐渐远离自己的面庞,那股温暖消失之后,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微凉的轻风拂过。而萧晏则微微向后退开一点距离,嘴角慢慢扬起,弯成一道好看的弧线,同时那双明亮如星的眼眸也弯成了月牙状,笑眯眯地说道:“长肉了,口感不错。” 听到这句话,江瑞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整个人瞬间呆住了。片刻之后,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抬起手,轻轻捏住自己的脸颊。手指触碰到肌肤时,那种柔软且略带弹性的触感让他心中一惊——真的长肉了!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在意识到这一事实后,江瑞的脑海里突然不受控制地蹦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咬起来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第123章 它们还在吗? 咬起来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猛地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个荒唐的念头从脑袋里驱赶出去。可是,无论他如何努力,那个诡异的想法就像生了根一样牢牢盘踞在他的脑海深处,怎么都挥之不去。 自己的脸那可是无论如何都够不着啊,这可真是让人无奈至极! 没办法,他只得转动脑袋,身体也跟着倾斜过去,然后丢掉自己手里的书,伸手拉住萧晏的手,轻轻一拽就将其拉到了跟前。 接着,他小心翼翼地卷起萧晏的衣袖,一点点往上捋去,直到露出那光洁而又结实的小臂。 看着眼前这诱人的“目标”,他毫不犹豫地张开嘴巴,狠狠咬了下去。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这看似柔软的肌肤下面竟然隐藏着如此坚实的肌肉,仿佛钢铁一般坚硬无比,牙齿刚刚碰到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阻力传来。 哎呀呀,怎么会这么难咬呢?这家伙平日里究竟是做什么锻炼的,居然能拥有这般强壮的体魄!他心中暗自嘀咕着,但嘴里却依旧不肯松口,反而更加用力地咬了起来。 萧晏起初并未将那轻微的疼痛放在心上,便任由江瑞这般放肆地咬着。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察觉到江瑞嘴下的力道愈发沉重起来。终于,他微微皱起眉头,屈起手指,轻轻地在江瑞的额头上弹了那么一下。 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让江瑞的额头瞬间传来一阵刺痛感,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松开了紧紧咬在萧晏手臂上的嘴巴。 \"嘶!\" 江瑞忍不住痛呼出声,连忙抬起一只手捂住自己被弹到的额头,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他缓缓放下捂着额头的手,抬头望向萧晏,那眼神之中充满了无尽的委屈,仿佛一个受尽欺凌的孩童一般。只见他嘴唇微微嘟起,带着些许哭腔嘟囔着说道:\"你居然打我......\" 听到这句话,萧晏先是一愣,随后低头看向自己手臂上那个深红色的牙印,不禁哑然失笑。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江瑞说道:\"宝贝儿,你可不能不讲理呀,瞧瞧你给我咬成什么样儿啦?\"说着,他还特意抬起手来,将手臂上那清晰可见的牙印展现在江瑞眼前,似乎想要以此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这江瑞怎么可能会承认呢?只见他瞪大了眼睛,满脸委屈地指着自己那略带婴儿肥的脸蛋儿,说道:“明明就是你先咬我的!”此时的他,看起来愈发楚楚可怜,就像是一只被欺负了的小兔子一般。 而面对如此可爱的媳妇儿,别说是萧晏了,就算是换做其他人恐怕也难以招架啊!萧晏看着眼前这个让人爱不释手的小家伙,心中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无奈之下,他只好轻轻地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江瑞的头发,嘴角挂着一抹宠溺的笑容,轻声说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向你认错还不行嘛?”话音刚落,萧晏便将自己的胳膊又朝着江瑞所在的方向伸了伸,并故意调侃道:“怎么样?还要不要咬一口呀?” 听到这话,江瑞瞬间变得有些心虚起来。他低下头,抿了抿嘴唇,小声嘟囔着:“......不咬了。” 江瑞不敢,江瑞心虚。 毕竟刚才也是自己先挑起事端,给人咬重了的,现在人家都已经主动认错了,如果再继续任性下去可就有点过分啦。 就在那一瞬间,仿佛一道闪电划过脑海,几个神秘的字眼突然闪现而出。 起初,被好奇心驱使着,江瑞并未过多在意。然而,当喧嚣渐渐散去,内心恢复平静之后,那些字却如同警钟一般,不断地在他心头敲响,提醒着他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 江瑞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猛地坐直了身体,双手不自觉地拍在了自己的肚子上,脸上满是无辜和惊讶的神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似乎正在努力感受着什么。 片刻后,他回过神来,眼神急切地看向一旁的萧晏,二话不说便伸手将对方的手拉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只见他眉头紧皱,满脸愁容,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你快摸摸看,这到底是不是已经变得平坦无迹啦?” “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苦苦锻炼了如此之久方才好不容易练就出的这几块腹肌啊。” “它们还在吗?” “难道就这般轻易地消失不见了吗?” 说话人的语气之中满满的都是焦虑和不安,仿佛天就要塌下来一般。 萧晏看着眼前这个满脸忧愁的家伙,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对方的肚子,然后微笑着宽慰道:“放心好啦,它们都还好好地待在你的肚子上呢,丝毫未减。别这么忧心忡忡的啦,就算偶尔多吃一点也不至于立刻就长胖了啊。” 然而谁能想到,江瑞的目光却直直地盯在了那一盘香气诱人的栗子糕上面。只见他一脸严肃地说道:“不行,绝对不行!从现在开始,我坚决不能再无节制的碰这些美食了。为了避免浪费宝贵的粮食,还是由你来将它全部消灭掉吧。哼,如果真要长胖的话,那也绝不能只有我一个人胖起来!” 说完这番话后,江瑞似乎下定决心般地扭过头去,不再看向那令他垂涎欲滴的栗子糕。 萧晏很是无奈,只能抬手揉一揉他的头说:“好好好,左右无事,今日天气也不错了,不如到郊外玩一玩,跑跑马如何?” 听着他的话,江瑞想都没想,连忙应道:“好啊!” 能散心还能锻炼身体,一举两得! 两人说走就走,萧晏还让人将白霆他们都带了出去,让它们也撒撒欢儿。 两人骑着马从官道出了城,萧晏坐在一匹黑马上。那是他的专属马,野的不行,谁都不让骑,除了萧晏没人能制服他。 两人并肩骑于马背之上,马蹄翻飞,扬起阵阵尘土。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仿佛要将他们吞噬一般。此时正值十月底,那寒冷刺骨的风如刀割般刮在他们的脸颊上,带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然而,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前行的决心和速度。骏马嘶鸣着,奋力向前狂奔,而马上的两人则紧紧握住缰绳,身子前倾,与疾风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较量。 萧晏对着身边的江瑞喊道:“带你去个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 第124章 和梦里一模一样。 “带你去个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 萧晏兴奋地喊道。 江瑞听到这熟悉而又充满期待的声音,不由得转过头来,好奇地看向萧晏问道:“那到底是什么地方啊?”他的眼中闪烁着疑惑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期待。 只见萧晏神秘一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然后轻声说道:“你跟着我就行,一会儿到了你自然就会知道啦!” 说完,还调皮地冲江瑞眨了眨眼。江瑞看着萧晏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虽然仍有诸多疑问,但还是选择相信他。毕竟,他们相识这么长时间了,彼此之间有着深厚的信任。 于是,江瑞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随后,他用力一夹马腹,紧紧跟在了萧晏身后。 两匹骏马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驰而过,马蹄声响彻云霄,仿佛大地都为之震颤。道路两旁的杂草在两人疾驰而过时纷纷倒伏下去,像是在向他们行礼致敬。 风在耳边呼啸着,吹乱了江瑞额前的发丝,却也让他感到无比畅快。 江瑞骑着马一路狂奔,很快便来到了一片宽阔的草地上。这片草地绿意盎然,微风拂过,草叶轻轻摇曳,仿佛在向他们招手示意。 然而,没过多久,草地两旁那茂密的灌木丛里,突然传出一阵细微而又急促的窸窸窣窣声。这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令人心生警惕。 江瑞身下的马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它开始变得焦躁不安起来,不停地打着响鼻,马蹄胡乱地踏着地面。江瑞紧紧拉住缰绳,试图让马匹安静下来,但收效甚微。随着时间的推移,马愈发狂躁,完全不受控制,江瑞的身体也随之剧烈摇晃着。 眼看着就要从马上摔落下去,千钧一发之际,一旁的萧晏迅速出手,一把将江瑞从失控的马背上用力拽到了自己的坐骑之上。 萧晏紧紧地搂住江瑞,让他靠在自己坚实的胸膛前。感受到怀中之人因差点坠马而产生了恐惧,从而微微颤抖着身躯,他低下头,轻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呢,不会有事的。” 话音刚落,萧晏抬起头,对着前方的灌木丛吹了一声清脆响亮的口哨。哨音在空中回荡,瞬间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紧接着,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只见灌木丛中突然跳出几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 最先跃出的是一道白色的身影,速度快如闪电。 江瑞瞪大眼睛,定晴看去,心中不禁一惊,原来那竟然是一只体型巨大的白虎!这只白虎毛色雪白,宛如冬日的积雪,身上的黑色条纹更是增添了几分威严与神秘。此刻,它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口中不时发出低沉的吼声。 看到眼前这惊人的一幕,江瑞满心疑惑地转头望向萧晏,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然而,面对江瑞询问的目光,萧晏却只是微微一笑,说明了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一只身躯庞大、体型几乎与白虎不相上下的棕熊,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山一般,从另一侧咆哮着猛冲而出。与此同时,狼群也毫不示弱地紧跟其后,速度快如闪电。刹那间,这一群猛兽就这样乖乖的紧跟在萧晏身后。 转眼间,江瑞两人便落入了四周兽群的重重包围之中。这些野兽们一个个张牙舞爪,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仿佛要把眼前的两人从马上扑下来。 疯狂的蹭蹭! 而他们则被困在这片“危机四伏”的包围圈正中央,形势“岌岌可危”。 他们二人丝毫没有想要停下的意思,兽群紧跟着前方的萧晏一路狂奔。 然而,江瑞所骑乘的那匹骏马却不幸被众多猛兽围困在中间,根本无法脱身离去。无奈之下,它只能被动地随着萧晏一同奔跑,马蹄扬起阵阵尘土。 江瑞眼睁睁地望着突然现身的白霆等一干猛兽,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他下意识地紧紧握住萧晏的手,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一丝疑虑问道:“嗯……难道是你特意派人将他们放出来的吗?” 萧晏敏锐地察觉到了江瑞的动作,他迅速腾出一只手来,温柔而有力地搂住了江瑞纤细的腰肢。然后,用一种极其轻柔的声音回答道:“是啊,已经很久没有让他们出来尽情驰骋一番了,我担心一直将它们困在笼中会把它们给憋坏呢,所以才想着让它们出来透透气、散散心。” “嗯。” 了沉思之中。 江瑞痴痴地望着眼前这片广袤的梅林,整个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愣在了原地。他的目光被那一棵棵梅树所吸引,全然没有察觉到萧晏已经下马并走到了他的身旁。 果然,这片梅林和梦里一模一样。 这就是他梦中曾经出现过无数次的地方,每一棵梅树的位置、形状,甚至连周围的环境都是那么的熟悉。只可惜此时并非花季,树上光秃秃的,仅有寥寥无几的十几片枯黄的树叶还顽强地挂在枝头,随风摇曳。 “瑞瑞?”萧晏轻声呼唤道。 江瑞听到这声呼喊,如梦初醒般猛地回过神来。他迅速地眨动双眼,将视线从梅林转移到了萧晏身上。 只见萧晏微微仰起头,紧皱着眉头,满脸关切地注视着他。同时,萧晏眉头紧蹙,满脸担忧之色,迅速地抬起一只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抓住江瑞那纤细的手臂,力气之大仿佛要将对方的骨头捏碎一般。他心急如焚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适之处?快告诉我!” 听到萧晏关切而急切的话语,江瑞先是微微一怔,随后脸上绽放出一抹温柔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 江瑞小心翼翼地扶着萧晏的手,缓缓地下了马。站稳之后,江瑞再次轻轻地摇了摇头,柔声对萧晏说道:“没有不舒服,别担心,只是刚才突然眼前的景色被震撼到了而已。”说完,他还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第125章 哪里都不许去! 江瑞小心翼翼地扶着萧晏的手,缓缓地下了马。站稳之后,江瑞再次轻轻地摇了摇头,柔声对萧晏说道:“没有不舒服,别担心,只是刚才突然眼前的景色被震撼到了而已。”说完,他还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紧接着,江瑞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的,偏过头去,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那片林子。只见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下,树枝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剪影。微风拂过,小草沙沙作响,宛如大自然演奏的美妙乐章。 江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芬芳,让人心旷神怡。 “这里真美!”江瑞情不自禁地感叹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我似乎已经看到满山梅花盛开的样子了,一定美极了!到时候,漫山遍野都是粉色的花海,微风吹来,花瓣纷纷飘落,就像一场绚丽的花雨……想想都觉得浪漫呢!”说着,他闭上双眼,沉浸在了自己梦中看到过的美好画面里。 萧晏搂住江瑞的腰,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轻声说:“再过两个月,等梅花开了,我们再来看一次。” “好。” 两人信步而行,随意地寻了一块空旷之地,然后缓缓坐了下去。江瑞如同往常一般,像没有骨头般软绵绵地倒进了萧晏那宽阔温暖的怀抱之中。 此时再看那只白虎,它虽然速度迅猛,但奔跑的耐力却比起棕熊和狼来要逊色不少。经过这一路的疾驰,白霆已然累得气喘如牛、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才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两人身旁,接着便四仰八叉地趴伏在地,不停地吐出舌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见到这般情景,卡塔也一溜烟儿地跑到了两人近前,而后就地一躺,将自己团成了一个圆滚滚的毛球开始休憩。 而萧晏呢,则带着一丝恶作剧般的坏笑,毫不犹豫地抱着江瑞,顺势倚靠在了卡塔那庞大的身躯之上。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把如此巨大的一只棕熊当作了舒适无比的靠枕。 不过说句实在话,这种感觉还真的很舒服! 江瑞静静地靠在萧晏怀里,静静的看着这片梅花林,目光有些呆滞地望着眼前的景象,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会是梅林呢?” 坐在一旁的萧晏听到这话后,先是低头看了看身旁的江瑞,随后又抬起头,望向那片梅花林,轻声说道:“这片林子中的梅花呈现出淡淡的粉色。记得在我三岁那年,皇兄曾赠予我一只可爱的兔子。我对它悉心照料,用心喂养,一直养了很长时间。” “然而,不幸的是,由于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它最终离开了这个世界。那时正值桃花盛开的季节,满地都是它流淌的鲜血,那鲜艳的红色甚至比绽放的桃花还要夺目。但那种场景实在太过凄惨,没有丝毫美感可言,自那以后,我便开始喜欢那些色彩更为淡雅的花朵。” 说到这里,萧晏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后来,我买下了这一整片的梅林。其实从最开始的时候,我心中就有一个想法,想要把这片美丽的林子送给那个我深深爱着的人。” 话音刚落,萧晏缓缓低下了头,将自己的下巴轻轻抵在江瑞的肩窝处,坦率而真诚地说道:“自从遇见了你之后,原本我的计划是等待这片梅林的花儿全部开放之时,在这里向你倾诉我的心声和爱意。可没想到,你却早早地就答应了与我在一起,如此一来,也就不必再让这片梅林苦苦等候那么长的时间了。”说完他似是很幸福的笑了笑,将人抱得更紧了一点。 江瑞一开始听到萧晏所经历过的那些事情时,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涌起些许一阵心疼之意。致人不由自主地想安慰他、给予他温暖和力量。 然而,当话题逐渐转向轻松时,江瑞忍不住想要调侃一下身边这个人。只见他缓缓转过头来,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萧晏那张英俊而略带忧伤的脸庞,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说道:“那如果我现在拒绝了你,接着再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到你好不容易找到了我之后,再来......啊!” 话还未说完,萧晏只听见了前面半句话,便再也无法继续聆听下去了。他原本黯淡无光的双眸瞬间变得阴沉,仿佛有一团黑色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烧。 紧接着,他猛地低下头,毫不留情地朝着江瑞的肩膀狠狠咬了下去,力度之大似乎要将所有的愤怒与不安都发泄出来。他全身不停地颤抖着,牙齿紧紧咬住嘴唇,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不许躲起来,哪里都不许去。” 话音刚落,萧晏的眼眶渐渐湿润了起来,一层薄薄的水雾弥漫其中。他缓缓低下头,把自己的脸颊深埋进江瑞的肩窝里,声音也开始颤抖起来:“我真的害怕会找不到你。”此时此刻,萧晏就像一个迷失在黑暗中的孩子,无比恐惧失去唯一的依靠。 江瑞听到萧晏的声音不对,他轻轻地动了一下身子,心里想着转过身去瞧一瞧萧晏的脸。 然而,就在他刚有这个念头的时候,萧晏却仿佛预感到了什么一般,双臂猛地收紧,紧紧地抱住了江瑞纤细的腰身。那力道之大,简直就像是要把江瑞融入到自己的身体里面一样,仿佛只有这样做,才能确保江瑞会永远留在自己的身旁。 感受到腰间传来的巨大力量,江瑞无奈地笑了笑,然后缓缓地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萧晏的头顶,轻声说道:“松开一些吧,我不会走的,只是想好好看看你。”他的声音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柔而又温暖,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爱之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四周一片寂静,只能听到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之后,萧晏那紧绷的手臂才慢慢地放松了些许。 第126章 除非是你不想要我了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之后, 萧晏那紧绷的手臂才慢慢地放松了些许。他有些迟疑地抬起头来,望向江瑞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安和恐慌,原本清澈明亮的双眸此刻已经变得通红,眸中猩红一片,惹人心痛。 他的双手则悄悄咪咪地攥紧了江瑞的衣角,似乎只要一松手,眼前这个人就会瞬间消失不见。 江瑞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凝视着萧晏那微微颤抖的手,只见他缓缓地从萧晏那双修长结实的双腿之间坐直起身子,然后动作轻柔且缓慢地转过了身来。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只优雅的猫咪般,轻盈而又灵活地跨坐在了萧晏的大腿之上。 紧接着,他伸出一双白皙如玉又骨节分明的手,小心翼翼地捧住了萧晏那张棱角分明、帅气逼人的脸庞。眼神无比认真地注视着对方,仿佛要将眼前之人深深地刻印进自己的灵魂深处一般。 与此同时,萧晏似乎感受到了江瑞炽热的目光,他下意识地动了动身体,再次用力地抱紧了江瑞那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到几乎没有一丝缝隙,彼此温热的呼吸轻轻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暧昧而又迷人的氛围。 萧晏那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中闪烁着灼热的光芒,宛如两团燃烧正旺的火焰,充满了偏执与疯狂。紧紧地锁定在江瑞那张精致绝伦的面容上,一刻也不肯移开。 两人犹如磁石一般面对面紧紧相拥,交汇在一起的眼神里仿佛流淌着浓稠的蜂蜜,满满的都是爱意,似乎要腻出水来。 动物们总是异常敏感的,就好似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一般。 许是察觉到萧晏的情绪不对,原本还在相互打闹的狼群,犹如训练有素的士兵一般,迅速围拢过来。一个个大家伙在两个人身上亲昵地蹭了又蹭,然后在一边安安静静地躺下,仿佛在守护着他们。 白霆也坐了起来,宛如一座小山般,和狼群一样,用那硕大的脑袋在两人身上亲昵地蹭着。由于它的身躯过于庞大,江瑞被它拱得身形歪斜,仿佛风中残烛,好在萧晏的双臂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搂住他,才让他没有如落叶般栽到地上去。 将人双手捧在萧炎的肩膀上,认真的说:“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想着惹你不高兴。我不跑,也不躲,以后我只会乖乖地待在那个你能看见我,能摸到我的地方,这样好吗?”说到这儿,江瑞稍稍停顿了一下,像是要强调什么似的,又特意放轻了声音,轻轻补充道:“当然,除非有一天你不想要我了。” “我绝对不会不要你的!” 几乎就在江瑞话音刚落的瞬间,萧晏便迫不及待地给出了回应。他的语速极快,仿佛慢上一秒都会让江瑞产生误解一般。那坚定有力的语气,犹如钢铁般不可动摇,让人丝毫无法怀疑他话中的诚意。 紧接着,萧晏将自己的头深深地埋进江瑞温暖的胸膛之中,用一种近乎宣誓般的口吻郑重说道:“我此生此世只要你一人,就算面临生死抉择,哪怕是死亡降临,我也依然只要你一个人。” 这一番深情款款的表白,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冲击着江瑞的心弦。 面对萧晏如此热烈且至死不渝的爱意,江瑞心中自是欢喜万分。 只见江瑞面带微笑,温柔地伸出手,轻轻揉了揉萧晏的脑袋,而后又略带俏皮地扯了扯他的头发,示意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然而此时的江瑞却并不知晓,曾经在某个不为人知的时刻,萧晏竟真真切切地为了他而选择殉情。那次惊心动魄的经历,宛如一颗深埋在萧晏心底的秘密种子,默默地生根发芽,见证着他们之间那份刻骨铭心的爱情。 萧晏顺着江瑞扯着他的头发的力道,抬起头,用略带控诉的眼神看着他。 就在下一个瞬间,江瑞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着,缓缓地低下了头。他的目光变得炽热而深邃,直直地锁住了萧晏那微微颤动的双唇。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向前凑近,轻轻地封住了萧晏的嘴唇。 与此同时,江瑞的微微用力压住了萧晏的肩膀,萧晏顺着他的力道向后倾倒而去。伴随着身体的倾斜,两人一同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然而,就在倒地的那一刹那,江瑞出于本能地伸出一只手护住了萧晏的后脑勺,生怕他会受到丝毫伤害。而当他准备用另一只手撑住地面以稳住身形时,却意外地触摸到了一片温热、柔软且带有浓密毛发的物体。那种触感犹如电流一般瞬间传遍全身,让江瑞不禁像触电般猛地缩回了手。 由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失去了手部支撑的江瑞无法再保持平衡,整个人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朝着萧晏砸了下去。眼看就要重重地压在萧晏身上,关键时刻,萧晏眼疾手快,迅速抬起双臂,稳稳地扶住了江瑞纤细的腰身。 江瑞心里想着要稍微往后退一些距离,以免自己不小心压到对方。然而,他显然低估了萧晏的反应速度和决心。就在江瑞刚刚有后退动作的瞬间,萧晏迅速出手,抬手紧紧地扣住了江瑞的后脑,让江瑞根本无法动弹分毫。 眨眼之间,形势逆转,原本处于被动地位的萧晏竟然反客为主!只见他毫不留情地翻身压向江瑞,炽热的唇霸道地覆盖上去,肆意地掠夺着江瑞的每一丝呼吸。 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势所笼罩,江瑞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也不由自主地瘫软下来。他无力反抗,只能任由萧晏尽情地亲吻着。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两人交织在一起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终于,当江瑞感觉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萧晏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口。此时的江瑞已经浑身发软,毫无力气地躺倒在了柔软的草地上。 他的双手依然下意识地捧着萧晏的脖子,那张白皙的脸庞此刻早已涨得通红,像是熟透的苹果一般诱人。他张大嘴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新鲜空气,试图平复那狂乱的心跳。 第127章 幸福的感叹 他的双手依然下意识地捧着萧晏的脖子,那张白皙的脸庞此刻早已涨得通红,像是熟透的苹果一般诱人。他张大嘴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新鲜空气,试图平复那狂乱的心跳。 过了许久,江瑞的气息逐渐平稳,但脸上的红晕却依旧没有褪去。他微微抬起头,眼神迷离而又带着些许嗔怒地看向萧晏,然后软绵绵地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捶打了一下萧晏的胸口,抱怨道:“你这个无赖!刚刚明明是我……” 江瑞好不容易想要主动一次,心中暗自期待能有不一样的发展。 然而,当萧晏听到江瑞骂他无赖时,却出人意料地没有生气,反而是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那笑容仿佛春日里盛开的花朵一般灿烂夺目。 只见萧晏曲起一条腿,懒散的坐在一旁,一手搭在膝盖上,饶有兴致地看着江瑞说道:“你这可就不讲理啦!明明是你先主动的,怎么到头来反倒怪起我无赖来了呢?”他的语气轻松而调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江瑞听后,脸色微微一红,但还是厚着脸皮回应道:“哼,那我都已经如此主动了,难道你就不能乖乖地配合一下,做那个被动的人吗?”他的眼神闪烁着羞涩与倔强,像是一只不肯服输的小猫咪。 端王殿下也没有了往常那般严肃正经,反而故意装出一副傻愣愣的模样,眨巴着那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一脸无辜地说:“哎呀呀,怎么会呢?本王觉得自己已经够被动啦!分明是瑞瑞你先亲我的嘛,然后我才回亲了你一口,这样算来,我真的已经很被动了!”说完,他还调皮地冲江瑞眨了眨好看的桃花眼,那副故意装出来的天真无邪的样子,真让人忍俊不禁。 “你……哼!” 实在不知道说一些什么来反驳,江瑞干脆偏过头看向另一边。 真怕把人给惹急了,萧晏连忙安抚道:“好了好了,那我再让你再亲回来,如何?” 对于他的话,小家伙是完全没听见。 江瑞回过头看见萧晏的眼睛里,都闪着星星点点的光,伸手指了指旁边打滚互蹭的卡塔和白霆,难掩激动的说:“我想摸,刚不小心碰到熊掌了,好软!” 还以为他是在同意自己的说法的萧晏,被他这两句话弄得又好气又好笑。 简直是气笑了。 小燕无奈的说:“可以,你想摸就去吧,它们若是伤了你,我断它们口粮。” 听完他的话,江瑞点头如捣蒜,一轱辘从地上爬起来,蹦蹦跳跳的跑到两只大家伙身边。 萧晏也起身跟在她身后。 两只猛兽见江瑞过来一脸淡定翻过身,趴在草地上看着面前的人类。丝毫不知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江瑞缓缓地蹲下身子,动作轻柔而谨慎,仿佛生怕惊扰到眼前这两个可爱的大家伙。他先是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悬停在它们的鼻子前方,带着几分试探和紧张。 那两只家伙似乎也感受到了江瑞的靠近,它们微微抬起头,鼻子轻轻抽动着,仔细地嗅闻着空气中传来的气息。过了一小会儿,当它们终于辨认出那是熟悉的味道时,原本有些警惕的神情瞬间放松下来,欢快地凑上前去,亲昵地用脑袋蹭了蹭江瑞的手。 看到它们如此热情的回应,江瑞脸上露出了宠溺的笑容。他先轻轻地揉了揉它们毛茸茸的大脑袋,那种柔软温暖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多摸了几下。那大大的脑袋就像一个毛绒绒的球,摸上去舒服极了。 接着,江瑞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白霆的身上。 他用双手温柔地在白霆的脑门上揉来揉去,感受着它毛发的细腻与顺滑。然后,他的手指移向了白霆那对毛茸茸的大耳朵,轻轻捏住,只觉得软乎乎的,像是棉花一般。 大猫也是猫,都逃不过被挠下巴的命运。 江瑞的指尖灵活的在他下巴上游走,力道刚刚好。白霆伸着脖子,喉咙里发出了连连的呼噜声,它甚至翻了个身,将柔软的肚皮露了出来。 而江瑞很自然的化身为猫奴,尽力“伺候”猫主子。 白霆皮糙肉厚,江瑞双手尽情的在它身上揉搓着,好几次白霆兴奋上头想圈一身子,用后腿蹬,都被萧晏一把抓住,在他大腿上来了一个大比兜才老实。 摸完肚皮白霆乖的不行,完全不像一山之王,反而像一只小奶猫。 双手沿着老虎的脊背慢慢往下移动,江瑞开始稍微用力地揉搓起它的后背,帮助它放松肌肉。 江瑞顺着去捏他的爪子,虎爪像他脑袋那么大,他不可思议的看向萧晏:“为什么它长得这么大,一般的老虎也没这么大的体格啊?” 萧晏伸手捏住白霆的嘴,不让他舔江瑞的手,将它的脑袋推开一点后才松手解释道:“外祖父将他带回来的时候它还很小,它是被抛弃的。它的母亲是一只纯正白虎,他的父亲是一只白狮。生下的三只幼崽,雌虎无法抚养,所以将其中最弱的一只抛弃,祖父说它筋骨不差,只是先天不足。兵要练马要练,他想要超越他的兄弟姐妹,那也得练这家伙吃的可不少,若是不长个不长肉,真是白瞎了我那么多银子。” 江瑞搓搓它的脑袋,夸赞道:“真厉害。” “哇哦~”就在这时,江瑞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幸福的感叹。因为这种抚摸所带来的美妙手感实在是太棒了,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他就这样心无旁骛地撸猫,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他和那只可爱的大猫咪。时间缓缓流逝,大约过去了一炷香之久,他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紧接着竟然转过身去,毫不犹豫地将手伸向了一旁体型巨大、看似凶猛无比的棕熊! 此刻,江瑞正安静地盘腿坐在地上,而萧晏则侧身坐在他身后。只见萧晏紧紧地抱住江瑞的腰,将下巴轻轻地搁在了他的肩膀上,眼神专注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有趣的场景。 第128章 你是我梦寐以求的宝贝 他的双手熟练且轻柔地抚摸着卡塔,先是从头到背部,再由背部慢慢揉搓到手掌部位。他仔细地揉捏着每一寸毛发,就好像在对待一件珍贵无比的宝物一般。偶尔,他还会举起卡塔的一只前爪,小心翼翼地轻轻揉捏着,感受着那柔软而温暖的触感。 不仅如此,他有时还会把自己小小的手与卡塔那宽大厚实的熊掌紧贴在一起,对比之下显得格外有趣;又或者捏住卡塔的指尖,像人类之间友好的“握手”一样互动着。 整个画面充满了温馨与和谐,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过了好久,江瑞应该是玩累了,靠在萧晏怀里。两人躺在地上,江瑞的一只手还抓着白霆的爪子,轻轻的揉捏着。 江瑞微微偏过头去,那明亮如星子般的眼眸里闪烁着钦佩与赞叹的光芒,直直地望向萧晏,满含真诚地道:“你可真是太厉害了!不但好心地收养了它们,给予了这些小生命继续存活下去的宝贵契机,更是将它们照顾得无微不至,一个个都被养得如此之好。” 萧晏嘴角轻扬,勾勒出一抹宠溺而温暖的笑容。他伸出宽厚的手掌,轻柔地揉了揉江瑞柔软的头发,柔声说道:“我的宝贝,其实你不也是在做着同样了不起的事情嘛。你啊,同样非常厉害。” “我?”江瑞有些诧异,抬起头来,疑惑地望着萧晏,似乎不太明白对方为何会这样说。 萧晏见状,微微一笑,然后缓缓地把下巴轻轻地搁置在江瑞的头顶上,亲昵地蹭了蹭,那语气犹如春风拂面一般温柔:“我心里清楚着呢,你身边的那些个暗卫们,全都是由你善心收留而来的吧?你不仅给了他们生存下去的希望和可能,更重要的是,你还教会了他们如何在这纷繁复杂的世间好好生活的方法。” 听完这番话后,江瑞不禁低下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他那双原本灵动的大眼睛此刻也低垂下来,静静地凝视着自己的双手,仿佛能从那上面看到过往的点点滴滴。一时间,他竟然不知该如何回应萧晏的话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良久之后,江瑞终于缓缓抬起头来,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声音低沉而缓慢地问道:“你……究竟是如何知晓这件事的?” 但是萧晏却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抱着他,指尖握住他的手,轻轻的揉捏着他的手指。他笑了笑了,说:“因为我会偷心,我把瑞瑞的心偷走了,就知道它在想什么。” 萧晏嘴角微微上扬,看似说了一句玩笑话,但那笑容却仿佛只是一个面具,丝毫未能掩盖住他眼底深处的落寞与哀伤。那张俊朗的面庞上,此刻找不到一丝真正开心的痕迹,有的只是无尽的忧愁和寂寥。 是啊,只要一想到那些事情,他的心就像被重锤狠狠地敲击着一般,又怎能够开心得起来呢? 那么,他究竟为何会知晓这一切呢? 上辈子,他曾深深地爱上了那个人——江瑞。 他们相识三年,相爱了两年,在那七百多个日夜的时光里,他全心全意地去了解、去感受江瑞的每一分喜怒哀乐。这份爱意深沉而真挚,直至江瑞离世,都未曾有过丝毫减退。 然而,命运弄人,江瑞终究还是离开了这个世界。此后,他从江文那里,得知了更多有关江瑞生前的点点滴滴。不仅如此,他还独自一人在黑暗中默默摸索探寻,凭借着对江瑞的那份执着深情,竟然挖掘出许多连旁人都不曾知晓的江瑞的秘密。 江瑞闻听萧晏所言,心湖不禁泛起层层涟漪。他凝视着萧晏,眼眸中掠过一抹讶异与困惑。 “偷心?”江瑞轻声呢喃,宛如黄莺出谷。 萧晏微微一笑,将江瑞紧紧拥入怀中,柔声说道:“嗯,我偷走了你的心,故而深知你的所思所想。” 江瑞沉默须臾,继而低语:“那你亦偷走了我的心。” 在这宁静的夜色之中,两人紧紧地相拥而卧,仿佛时间都已为他们停驻。 周围的一切显得如此静谧而又温馨,就连那高空中挂着的暖阳,似乎也在默默地祝福着他们。他们的四周卧伏着凶猛的野兽,时不时传来几声打闹的吼叫声,但他们的内心觉得这样十分的惬意。 因为此时此刻,对方就是自己的全世界。 轻柔的秋风吹过,如同慈母温柔的双手轻轻抚过面庞,带来了一丝丝凉意。然而,在他们相互依偎的怀抱里,却弥漫着无尽的温暖和深深的爱意。这种暖意仿佛能够抵御任何寒冷,让他们沉浸在只属于彼此的小天地中。 此时此地,时间仿佛已经凝固,整个世界都悄然隐去,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相依相伴。他们忘却了外界的喧嚣与纷扰,眼中只有对方深情的目光、微微上扬的嘴角以及那充满爱意的拥抱。 这一刻,成为了永恒的定格,深深地烙印在了彼此的心底深处。 江瑞微微偏过头去,他那深邃而炽热的目光,犹如两道燃烧的火焰,直直地落在了萧晏那双如秋水般清澈动人的眼眸之上。两人之间的距离,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一点一点地拉近。他们的脸庞逐渐靠近,直至彼此的唇瓣轻轻触碰在了一起。 此时,整个辽阔无垠的草原都似乎被一层暧昧的薄纱所笼罩。微风轻拂着草丛,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也在为这对恋人轻声吟唱着爱的旋律。两人的身躯紧密相拥,宛如两颗相互依偎、永不分离的心。 江瑞静静地聆听着萧晏胸膛之中传来的强有力的心跳声,每一下跳动都如同战鼓一般震撼着他的心灵;与此同时,他亦能真切感受到萧晏呼吸时喷洒而出的温热气息,那股热气轻轻地拂过他的脸颊,带来一阵酥麻与痒意。 渐渐地,两人的舌尖开始交缠在一起。萧晏像是一头饿极了的猛兽,肆意而疯狂地掠夺着江瑞胸腔内那珍贵无比的空气。他渴望将眼前这个人彻底融入自己的骨髓深处,让其成为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永远、永远的留在自己的身边,一刻都都不愿意和他分开。 你是我梦寐以求的宝贝。 第129章 我该如何面对? 你是我梦寐以求的宝贝。 萧晏在心里这样说着,把江瑞抱得很紧很紧,疯狂的感受着他的呼吸,感受着他的温度,感受着他真实的触感。想要以此证明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 夕阳西下,夜幕逐渐降临,如一幅神秘而美丽的画卷缓缓展开。萧晏迈着稳健的步伐,领着江瑞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徐徐前行。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但彼此之间仿佛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有灵犀。 终于,他们抵达了山顶,眼前出现了一座小巧玲珑的木屋。木屋四周环绕着郁郁葱葱的树木,宛如一片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江瑞凝视着面前这个熟悉的院子,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疑惑。这院子竟与他梦中所见毫无二致!然而,让他感到困惑不已的是,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却与梦境中的情节截然不同。 萧晏没有察觉到了江瑞内心的疑虑,他始终紧紧的牵着江瑞的手,毫不犹豫地朝着前方走去。 江瑞被动地跟随着,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萧晏那高大挺拔的背影之上,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不解。此刻的他,迫切地想要从萧晏那里得到一个答案,解开心中这个萦绕已久的谜团。 这一夜,两人宛如两颗流星,划过梅林所在的山顶,降落在江瑞梦中的那个院子里。在那张床上,他们如同两只蝴蝶,翩翩起舞,做着和梦里如出一辙的事情。江瑞甚至听到萧晏说出了如黄莺出谷般清脆悦耳的话语,那正是梦里他向自己袒露心意时一模一样的言辞。 …… “吾爱卿如命,至死不渝。此生得卿相伴,实乃幸事。愿与卿共度风雨,携手前行,直到天荒地老。” “吾心中所系,惟卿一人耳,愿卿知之,吾心永不变矣。” “愿与卿生同衾,死同穴。” …… 下半夜,江瑞的眼角挂着如珍珠般晶莹的泪水,声音仿佛是被砂纸无情打磨过的铜铃,沙哑而粗糙。他无力的躺在床上,还疯狂的在心里唾骂自己,为什么一定想要和梦里一样的事情? 发生一样的事情,有什么好的! 他像一个布娃娃一样,没有了丝毫的反抗之力,最后被萧晏抱着去洗澡。 两人在山顶上睡了一夜,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他们用过午饭后才回到城里。 -------------- 两人刚刚踏入府邸,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一名小厮便急匆匆跑来禀报说有宫中之人求见。 听到这话,萧晏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果然,不一会儿,只见梁公公迈着小碎步快速走来,手里拿着他的专属拂尘。 当看到梁公公前来宣旨的那一瞬间,萧晏只觉得自己的心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儿,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喉咙口蹦出来一般。他下意识地紧紧握住身旁江瑞的手,力道之大让江瑞都不禁微微皱眉,但他并没有挣脱,而是关切地看向萧晏。此时的萧晏浑身颤抖不已,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江瑞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能让一向沉稳冷静的萧晏如此失态。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询问,梁公公已经恭敬的开始宣旨。 “打完殿下,传陛下口谕。宣您进宫觐见。马车已在府门外候着了。” 随着梁木云的话语一句句传入耳中,萧晏的脸色愈发苍白,握着江瑞的手也不自觉地越收越紧。 好不容易等到梁公公念完圣旨转身出去等候,江瑞这才回过神来,他赶紧用力回握萧晏的手,试图给予他一些力量和安慰。感受到江瑞的关心,萧晏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但身体依旧止不住地颤抖。 江瑞凝视着萧晏的眼睛,温柔而坚定地说道:“别怕,你去吧,我在家里等你回来。”说着,他轻轻地拍了拍萧晏的手背,那轻柔的动作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让萧晏紧张的情绪渐渐缓和下来。 萧晏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张开双臂将江瑞紧紧拥入怀中。他感受着江瑞温暖的体温和熟悉的气息,心中稍感安定。片刻之后,他缓缓松开双手,轻声回应道:“好,我一定会尽快回来找你的。”语罢,他转身毅然决然地朝门外走去。 每一步都显得无比沉重,当走到大门处时,萧晏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内心的不舍与牵挂,停下脚步回过头深深地望了一眼站在原地的江瑞。此刻的江瑞正微笑着看着他,那笑容如春日暖阳般和煦,给了萧晏莫大的勇气。 最终,在江瑞充满鼓励与爱意的目光注视下,萧晏转过头登上了宫里派来的马车。车轮滚滚向前,带着他逐渐远离府邸,向着那座象征着无上权力却又危机四伏的皇宫疾驰而去…… 在通往那巍峨壮丽、气势恢宏的皇宫道路之上,萧晏坐在马车里,心情有些沉重,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带着深深的忧虑和不安。他那颗原本坚定的心,此刻却像是被无数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一般,越想就越发觉得心慌意乱起来。 萧晏实在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如何去面对当今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回想起上次与皇帝会面时的情景,萧晏不禁眉头紧蹙。那时的他言辞恳切地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声称对于那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皇位毫无兴趣可言,他此生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安安稳稳地守护着江瑞一人而已。然而,即便如此,江文依旧固执己见,竟然选择在今日将他再次召入宫中。 萧晏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一次入宫究竟会面临怎样的局面?皇帝是否还会继续逼迫他接受那个令他倍感压力的皇位?又或者还有其他意想不到的事情等待着他?种种疑问如同层层迷雾般笼罩在他心头,让他感到一阵迷茫和无助。 马车缓缓驶入宫门,萧晏换乘了轿辇,朝着宣政殿而去。 萧晏站在宣政殿门外,看着那庄严的建筑,他的呼吸十分慌乱,他突然有一种转身就想跑的冲动,他想带着江瑞离开这个城池,离开这个囚牢。 第130章 礼不可废 萧晏站在宣政殿门外,看着那庄严的建筑,他的呼吸十分慌乱,他突然有一种转身就想跑的冲动,他想带着江瑞离开这个城池,离开这个囚牢。 梁木云先是抬手,用指关节轻轻地叩击了几下那扇紧闭的房门,发出几声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后,便缓缓地张开手掌,稍稍用力一推。只见房门应声而开,一道缝隙逐渐展现在眼前。接着,他小心翼翼地探进身子,生怕惊扰到屋内之人。待确认没有异样后,才轻手轻脚地完全推开房门,并迈步踏入房间之中。 进入房内的梁木云,脚下如同生风一般,迈着细碎而又迅速的小步,眨眼间就来到了江文身旁。他微微躬下身去,双手交叠置于腹前,毕恭毕敬地道:“陛下,端王殿下此刻已然在殿外恭候多时了。” 听到这话,一直埋头于堆积如山的奏折中的江文,终于缓缓地抬起头来。那张略显疲惫的面庞之上,瞬间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犹如春日暖阳般和煦温暖。只听他缓声道:“既如此,那就宣他进来吧。” 得到旨意后的梁木云赶忙应道:“是!”随即便转身朝着门口快步退去,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江文则再次低下头,将注意力集中回到手中尚未处理完毕的那份折子上。只见他提起笔来,笔尖在纸面上龙飞凤舞地舞动着,不一会儿功夫就在旁边写下了密密麻麻的批注。待到最后一笔落下,他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将这份折子合拢起来,轻柔地放置到右手边那一堆已处理好的折子上面。 做完这一切后,江文缓缓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筋骨,然后信步朝着宣政殿另一侧的茶座走去。 他刚刚入座,屁股还没坐热呢,就见梁木云毕恭毕敬地引领着萧晏踏入殿内。待萧晏进入后,梁木云又如一阵轻风般悄然退去。 江文眼含笑意朝着萧晏轻轻招了招手,朗声道:“快快过来,我有些话要与你说。”边说着边抬手斟茶。 萧晏听到江文的呼唤,先是微微一怔,随后目光直直地落在了江文身上。 他静静地凝视着眼前之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因为他深知,只有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江文才会抛开身为帝王的架子,以一个平等的姿态用“我”来自称,而不是像对待其他臣子那般使用高高在上的“朕”。然而此时此刻,这种特殊待遇却让萧晏内心的忧虑愈发沉重起来。 他缓缓抬脚朝着江文走去,仅仅迈出两步之后,却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重要之事一般,猛地停住了脚步。只见他面色凝重,双手轻撩起衣袍前摆,然后恭敬地弯下腰,屈膝跪地,郑重其事地向坐在宝座之上的帝王行了一记标准的跪拜大礼,并高声呼喊道:“微臣,参见陛下!” 江文完全没有预料到萧晏竟会有如此举动,着实被吓得不轻。他手中原本已经拿起一点准备送往嘴边的茶杯,也因受到惊吓而瞬间失手掉落回了茶盘之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江文反应极快,迅速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地走到萧晏跟前。紧接着,他俯下身去,伸出双手用力将跪在地上的萧晏一把拉起,脸上满是责备之意,口中说道:“你这是何意啊?你我之间何时需要讲究这些繁文缛节了?” 萧晏始终低垂着头,不敢正视江文的眼睛,只是语气平淡地回应道:“陛下,正所谓君臣有别,礼法纲常不可废弃。即便您待臣亲厚,但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 听着这话,江文的声音冷了几分,低声问:“你叫我什么?” 萧晏张了张嘴,他想像方才一样唤他陛下,却又怕他生气;便又想像从前一样唤他皇兄、哥哥,可又怕他日后会厌恶自己,所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抿着唇。 “罢了,随你吧。过来,我有话同你说。”说着江文转身朝茶座走去,萧晏跟在了他身后,坐到了他对面的位子上。 “此次你大败北荒,他们也已经与朝廷这签定了契约——三十年间不会再进军扰我朝安定,不会再战。此次唤你前来,乃是要与你商议立储之事。朕这皇位已端坐十余年之久,如今也是时候交由你来肩负此等重任了吧?”江文面带笑容,言语间透着几分轻松,边说着边将手中刚刚斟满香茗的茶杯递向萧景。 萧晏的目光落在那杯茶上,但他并未伸手去接。就在这一瞬间,他只觉得仿佛有一股寒流自脚底涌起,迅速传遍全身,使得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刹那间凝结住了。不仅如此,就连指尖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寒冷的感觉让他如坠冰窖。 见萧晏毫无反应,江文不禁轻声呼唤道:“小晏儿?” 听到这声呼唤,萧晏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此时的他,呼吸竟也变得愈发急促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着。只见他缓缓地微站起身子,然后移步至一侧,双膝跪地,头颅低垂。由于过度紧张和惶恐,他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明显的颤抖:“陛下,臣......臣实难担此大任啊,还望陛下恕罪,臣真的不能......” 江文万没想到萧晏会如此反应,先是两次对他使用生疏的尊称,又接连两次下跪。他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啪”的一声,江文狠狠地将手中的茶杯摔到地上,碎片四溅。 紧接着,他猛然站起身来,伸出手指着仍跪在地上的萧晏,怒声呵斥道:“起来!” 杯子在萧晏腿边炸开,飞起来的碎片划破了他的脸颊,本就心虚的他被让文的怒气吓得抖了一下身子。他没有起身,也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咬着自己的唇。 鲜血从伤口涌出,汇聚在一起,顺着脸颊滴落到他的衣袍上,在深蓝色的锦缎上炸开了一朵暗红色的花来。 看着那抹红色,江文的神情有些松动,他深呼吸一口气,绕过桌子走到萧晏身边,伸手把他拉起来,抬手抚上他的脸,看着他眼底那道被碎瓷片划出的口子,轻声问他:“疼吗?” 萧晏垂眸不敢看他,细声回了句:“不疼。” 第131章 我不是他 萧晏垂眸不敢看他,细声回了句:“不疼。” 江文微微弯曲手指,然后用力一弹,那指尖直直地飞向对方的脑门儿,并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只见他嘴角微扬,略带嗔怪地说道:“你呀。”语罢,他缓缓转过身,朝着门外大声呼喊起来:“梁木云!快拿伤药来!”声音犹如洪钟一般响亮,回荡在整个房间之中。 “是!”梁木云的回应声从远处传来。其实,刚才他就已经听到陛下发怒时摔杯子的声响,心中不禁感到十分诧异。要知道,这兄弟二人向来感情深厚无比,相处融洽,他还是头一回见到陛下对端王殿下发如此大的火气,竟然还动起手来了。 梁公公一边摇着头,一边唉声叹气着,脚下的步伐却丝毫不敢怠慢,急匆匆地跑去取来了药匣子。待他重新回到房门口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稳定住自己有些紧张的情绪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进门后的梁木云始终低垂着头,根本不敢多往上面瞧一眼。他迈着小步,快步走到那两人身旁,然后恭恭敬敬地将手中捧着的药匣子呈递上去。然而,尽管他一直低着头,但仍然无法完全避免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就在他靠近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了端王殿下衣袍上沾染的点点血迹,以及那块被随意丢弃在陛下手边、已然浸了i几滴鲜血的手帕。 江文接过药匣,吩咐道,“将东西处理了。” “是陛下。呃……可是要烧了?” “洗干净!给朕送回来。” 烧掉?开玩笑,这可是烟儿给朕绣的,也就还剩下七条新的了,可得省着点儿用。 “诶。” 梁木云小心的将帕子折好,直便退下了。 江文拿出药瓶,小心地给他上药,萧晏始终低垂着眼。 江文将药瓶放好,看向又一次低下头去的萧晏。看着那个只留给他的发顶,他不满的“啧”了一声,双手捧住萧景的险,逼迫他抬起头来。 萧晏冒然对上江文的眼睛,有些慌张地移开了视线。 江文冷声道:“看着我。” 萧晏放在腿上的双手攥紧了自己的衣服,收回视线,委屈巴巴地看向让文。 江文看着他今日奇怪的举动,以及前几次见面时他的反常之处,他低声说着:“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老实说,发生了什么事,别想着胡诌来蒙骗我。” “我,”萧晏多次张嘴,却又不敢往下说。 萧晏皱紧了眉,急得眼泪都溢了出来,他摇着头,声者带着哽咽:“我不能,我不能答应你,我……” 看到他突然就哭了,江文愣了好一会儿。 他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见萧晏哭过了。 江文毫不犹豫地抬起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萧晏紧紧地搂入怀中。他轻柔地抬起一只手,缓缓地抚摸着萧晏的后背,仿佛在安慰一只受惊的小动物。另一只手则稳稳地扣住萧晏的后脑,稍稍用力,将萧晏的头轻轻按压在自己宽厚坚实的肩膀之上,同时压低嗓音,柔声细语地安抚道:“别怕,没事的。我清楚你对瑞儿一往情深,我不会强迫你与他分离。就算你们之间未能孕育子嗣,那又何妨呢?你完全可以从家族的下一代人中,挑选出一名出类拔萃的孩子,收作养子,并将其当作未来的储君悉心栽培。这点小事,根本不足挂齿。” 此时的萧晏,犹如受伤的孤雏一般,深深地埋首于江文温暖的肩窝里。他微微地摇着头,带着哭腔说道:“不,我不是这样想的,我并非他啊!这个位置,我实在无福消受。”话音刚落,萧晏的哭声愈发汹涌起来,原本还只是默默流泪,此刻却已变成了无法抑制的抽泣。晶莹的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而下,很快便浸湿了江文肩窝处的衣衫。 江文听闻此言,不禁愣住了,心中满是疑惑。他皱起眉头,一脸茫然地问道:“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呀?那个‘他’到底是谁?你为何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他……那么,你到底是谁呢?” 萧晏那低沉而压抑的嗓音,仿佛被重重迷雾所笼罩,艰难地穿透层层衣物,最终如闷雷一般传入江文的耳朵里:“我是萧晏……可我并不是、并不是你的亲生弟弟!” 这几个字如同利箭般射中江文的心窝,让他瞬间呆若木鸡。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原本那双温柔地在萧晏背上轻轻抚摸着的手,也像是突然失去了生命力一般,停滞在空中。 一时间,整个世界似乎都凝固了,只有江文脑海中的思绪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在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脑子里仿佛有一根紧绷到极致的弦,“啪”的一声断掉了,清脆而决绝。 感觉到江文的沉默,萧晏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尽的恐慌和失落。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疼得无法呼吸。原本那个温暖坚实的胸膛,此刻却变得如此冰冷遥远。 萧晏仿佛掉进了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暗洞穴,四周是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深不见底。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每一次抖动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声,仿佛要将内心所有的恐惧和不安都宣泄出来。 他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他会讨厌我是吗? 毕竟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他弟弟的身份,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无微不至的关爱与呵护。现在真相大白,他肯定会觉得受到了欺骗,对我充满怨恨吧...... 无数个可怕的念头在萧晏的脑海中盘旋交织,让他几乎快要崩溃。 萧晏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但他还是用尽全身力气,想要逃离这个令他窒息的地方。他不敢回头看一眼江文,生怕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一毫的厌恶或者嫌弃。于是,他猛地一把推开江文,然后跌跌撞撞地朝着门口狂奔而去。 第132章 再说出来 萧晏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但他还是用尽全身力气,想要逃离这个令他窒息的地方。他不敢回头看一眼江文,生怕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一毫的厌恶或者嫌弃。于是,他猛地一把推开江文,然后跌跌撞撞地朝着门口狂奔而去。 江文回过神来,迅速起身追了上去,在萧晏打开门,准备跑出去的时候,连忙伸手拉住他。江文连忙把他拉回来,然后迅速的关上门。 萧晏不敢回过头,始终背对着江文。但江文能感觉到——萧晏在害怕,他在害怕自己对他的态度。 两人沉默了好久,江文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有些艰难的开口:“你是……萧晏吗?” “……我是,”萧晏声音哽咽,轻轻的说:“但我不是你的亲生弟弟。” “那么你是那个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萧晏,对吗?” “……我是。” 萧晏的声音很小,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才勉强说出了那两个字。但是听在江文耳朵里,是那样的振聋发聩。 江文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知道他是小晏儿,从来都是,但他还是害怕自己听到一个否定的答案。毕竟是自己当儿子疼爱了整整二十五年的人,哪怕后来分开了,二人也不曾断过书信往来。他从没有想过,分离多年相见的兄弟两人,回来的人会和他说:我不是你的亲弟弟…… 在江文第一句话问出口时,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如果面前的人还是他疼爱的弟弟,他怕自己过激的反应会伤到这个敏感的人。 如果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男孩,他又担心自己曾经疼爱的人去了哪里?他是不是出事了,他会不会害怕,会痛苦?自己又要去哪里找到他?他又该如何面对他面前这个人呢? 在江文听到萧晏的回答之前,他已经快要把自己逼疯了。 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儿子,如果连他疼爱的弟弟也出事了,江文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是还好,面前的人还是那个萧晏,是他的小晏儿。 江文抬手抓着他的肩膀,将人转过来,与他面对面的站着。他看着萧晏的眼睛,将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只是这一切问得更加详细:“你是萧晏,是那个自在皇宫出生起,便被太后抱在怀里,亲自抚养的萧晏,对吗?” “……对。”萧晏很艰难的才说出一个字来。 “你是那个记事起,就会追在我身后,甜甜的唤我哥哥的萧晏,对吗?” 萧晏嘴唇颤抖着,许久才慢慢的说出一个字:“……对。” “是那个闯了祸不怕父皇责罚,却独独不敢让我知道的萧晏;是那个哪怕去了再远的地方,依旧会给我写信,同我分享趣事的萧晏;是那个即便成了大将军,也会找哥哥撒娇讨要银子的萧晏;是那个到了少年时期,听到我喊‘小晏儿’便会害羞的萧晏,对吗?” 每问一句,江文的眼眶就会红上一分,说到最后,泪水忍不住冲出眼眶,顺着脸颊向下滑去,最后在下巴尖上汇聚成水滴,然后像断线的珠子一般,朝着地面上砸去。 萧晏沉默不语,他心如刀绞地凝视着江文眼中的泪水。在他的记忆长河中,江文宛如温柔的春风,却又恰似坚韧的磐石,极少有落泪的时候。自他牙牙学语起,他仅仅目睹过三次江文的泪水。 第一次,是在先帝驾崩前夕,将他们兄弟二人召唤至榻前,千叮咛万嘱咐。彼时的萧晏尚年幼,只能趴在床边,望着自己的父亲,心中思忖着从此往后便再无父亲的陪伴,不禁哭得肝肠寸断。而江文站在他身后,眼眶中虽也盈满了泪水,却并未如他那般嚎啕大哭。 第二次,是萧晏九岁那年,他随着外祖父离京,江文则骑着骏马至城门送行。当他翻身上马,转身准备离去之际,他瞥见江文双眼通红,眼眸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第三次,却是上辈子在江瑞离世之后。当江文目睹江瑞的尸体时,这位身为父亲的人,眼中充斥着慌乱与难以置信,刹那间便泪如泉涌。 萧晏缓缓地抬起手来,轻柔地替江文拭去眼角挂着的那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他微微颔首,目光专注地凝视着江文那哭得红肿的双眸,嘴唇轻启,再一次轻声吐出了那两个字:“我是。” 江文目不转睛地盯着萧晏的嘴巴,只见他的双唇轻轻开合,他当然清楚他说了些什么,可奇怪的是,自己竟然没有听到哪怕一丁点儿来自萧晏的声音。刹那间,江文的瞳孔猛地紧缩起来,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和不安。 他下意识地伸出双手,紧紧地捧住萧晏那张俊朗的脸庞,然后微微仰起头,与萧晏四目相对。此刻,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焦急和渴望,声音颤抖着说道:“你再说一遍,再说出来!” 然而此时的萧晏,内心同样被一种莫名的恐惧所笼罩。就在刚刚,当他想要再次开口说话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仿佛失去了发声的能力一般,无论怎样努力,喉咙里都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我……”萧晏艰难地张开嘴巴,试图让声音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喉结在上下滚动,可是那熟悉的声音却像是被一层无形的屏障给牢牢困住了似的,怎么也冲不破这道阻碍。 江文紧紧的皱着眉头,拉着萧晏往距离两人最近的罗汉榻走去。他按着萧晏的肩膀,把人按着坐下,然后他双手微微颤抖的给萧晏倒了杯茶,递到他面前,说:“先喝点水,慢点喝。” 萧晏接过杯子,小口小口的喝着,却见江文转身准备离开,他水也不喝了,连忙伸手拉住他的衣服。 ……哥? 江文转过身,看着抓着他的衣服的手,又抬头看向这只手的主人,他轻声说:“我去让人宣太医来,没事的啊,别怕。” 第133章 血脉压制 江文缓缓地转过身,目光先是落在那紧紧抓着自己衣服的手上,随后慢慢抬起头,望向这只手的主人。 他的眼神里充满关切与担忧,用轻柔得仿佛能吹走一片羽毛的声音说道:“我这就去让人宣太医过来瞧瞧,不会有事的啊,别害怕。” 然而,萧曼却轻轻地摇了摇头,他的动作显得有些无力。他的语气缓慢而虚弱,像是每一个字都要花费极大的力气才能从喉咙里挤出来一般,艰难地回应道:“我真的没事。” 尽管听到萧曼这样说,但江文心中依旧十分不放心。他紧皱着眉头,再次追问了一句:“真的没事吗?可不要逞强瞒着我。” 这时,萧晏微微地点了点头,他的声音异常沙哑,说话也不再像往日那般流畅,而是磕磕绊绊地道:“嗯,过一会儿......应该就会好了。” 看到萧晏如此坚持,江文也只好暂时相信他所说的话。但他还是不忘叮嘱道:“好,如果之后身体还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马上告诉我,千万不可硬撑着。” 萧晏应了一声,轻轻的“嗯”字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江文缓缓地抬起手,轻柔地在他的脑袋上揉了揉,仿佛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一般,语气温柔地说道:“别胡思乱想啦,无论如何,只要你是萧晏,那便永远都会是我的弟弟。我对你的心啊,就如同这亘古不变的山川大地,始终如一。不管今日之事如何发展,都绝不会有半分更改。”话音刚落,他便转身朝着罗汉榻的另一侧走去,步履轻盈而稳健。 待走到椅子旁时,江文轻轻坐下,动作优雅得宛如一幅优美的画卷。紧接着,他伸手拿起茶壶,小心翼翼地将壶嘴对准萧晏面前的茶杯,一缕缕清澈透明的茶水如银线般倾泻而下,直至杯中的水面与杯口平齐方才停下。 此时的萧晏,眼神中带着些许诧异,直直地望着江文,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结结巴巴地开口问道:“您……真的不讨厌我吗?” 江文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随即反问道:“我为何要讨厌你呢?难道是你主动去抢夺‘萧晏’这个身份的不成?” 萧晏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当然不是!” “难道真的是你蓄意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妄图借此获取更多的利益不成?倘若真是如此,那么刚才你定然不会将事情的真相和盘托出,而且在过去这么长的时间里,你恐怕也会毫不迟疑地欣然接纳我赋予你的皇权……因此,事实并非如我所想那般,对吧?”江文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之人,言辞犀利却又带着一丝期许。 “对。”那人简短地应道,神色间看不出丝毫波澜。 只见江文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紧接着再次发问道:“既然如此,那我究竟为什么要厌恶于你呢?仅仅是由于你并非我一母同胞的亲生弟弟么?” 江文的这个问题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萧晏的心坎之上,让他瞬间愣在了原地,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才好。就这样,萧晏沉默了许久之后,终于缓缓开口反问道:“然而,我毕竟是以他的身份足足享用了长达二十五年之久原本并不属于我的荣华富贵、滔天权势以及众人的尊崇,难道这还不足以让人感到憎恶吗?” 听到这话,江文却是不以为意地笑了起来,轻声说道:“这世间之事,又有谁能真正知晓你到底是不是‘他’呢?他人真心诚意给予你的东西,并不会因为你的身份有所变化而改变其本来所具有的性质与蕴含的意义。至于母后那边,一定要把事情瞒好了绝对不能让她知道。这事你无需为此忧心忡忡,我会解决。” “如今最为关键的问题在于,我们应当采取何种办法才能顺利寻得那个人的下落。” 他方才还在感慨江文前面说的那句话,却被他后面的两句话说得愣了一下。 “额……母后知、知、知……而且他已经……”萧晏结结巴巴地说着,眼神游离不定,不敢与面前的人对视。然而,他的话语还未完全吐露出来,江文却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紧盯着他。 “你同她说了?”江文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紧接着又开口训斥道:“你怎么如此糊涂!难道你不知道她可能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消息吗?”话音未落,江文已霍然起身,双手撑着桌子,伸出右手作势就要朝萧晏挥去。 见此情景,萧昌吓得连忙抱住自己的脑袋,口中忙不迭地喊道:“不是不是不是,我没和母后说过这件事!绝对没有!”他一边喊着,身体一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缩。 听到萧晏这番急切的否认之词,江文稍稍犹豫了一下,缓缓将手收了回来,然后重新坐回到榻上。他的脸色依旧阴沉,但至少不再像刚才那般怒不可遏,似乎暂时相信了萧晏的说辞,也不再吓唬他了。 其实,若真论起身手,江文绝非萧晏的对手。虽说江文自身的武功也算不错,可萧晏却是自幼习武,且常年征战沙场,历经无数次生死搏杀。这些年在血雨腥风中积累下来的经验和磨练出的技艺,让他的实力远胜江文。 即便江文使出全力去击打萧晏,恐怕也难以对其造成太大伤害,更何况方才那几下只是做做样子,并未用多大力气。但不知为何,只要面对江文扬起的手掌,萧晏总是会下意识地想要躲闪逃避。 或许,这便是兄弟之间特殊情感所带来的本能反应吧。 ……血脉压制啊。 就像江文所说的那样,萧晏不怕父亲母亲生气,却唯独害怕面前这个比他大了有二十多岁,年龄都能当他爹的长兄。这也许是自小和他亲近的缘故,毕竟古人云:长兄如父。 第134章 你把话说清楚!! 就像江文所说的那样,萧晏不怕父亲母亲生气,却唯独害怕面前这个比他大了有二十多岁,年龄都能当他爹的长兄。这也许是自小和他亲近的缘故,毕竟古人云:长兄如父。 这是多么深刻的道理啊! ……而且如今还成了岳父,这简直就是命运的捉弄! 江文在心里突然咬牙切齿,仿佛要把这句话嚼碎一般。 他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自己如波澜般起伏不定的情绪,然后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投向坐在对面的萧晏,用略带颤抖的声音问道:“母后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这件事的?” 萧晏微微垂眸,似乎在回忆着什么遥远的往事,片刻之后,才轻声说道:“自我呱呱坠地、降临人世的那一刻起,母后就已然心知肚明了。” 听到萧晏如此平静地说出这番话,江文心中顿时燃起了一股无名之火,这股怒火之中还夹杂着些许深深的无奈。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质问道:“既然母后早就已经知晓此事,那你究竟在惧怕些什么呢?” 只见萧晏一脸真诚,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怕你。” “嘿——你这个臭小子!”江文心里不禁感到一阵怪异和不解,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喊道:“你从小到大,我可曾有哪怕一次动手打过你?又何曾惩罚过你一回啊?” 萧晏沉默不语,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确实未曾有过。 见此情形,江文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猛地一拍面前的桌子,虽说力道并非十分巨大,但发出的声响却着实不小。与此同时,他迅速伸出一只手,长长的手指笔直地指向萧晏,怒声吼道:“那好端端的,你居然会怕我?!你倒是给我说个清楚明白呀!”说着他站起来,伸手又想要去打他。 这一嗓子真的把萧晏吓得一愣一愣的,他身体往后退了退,靠在扶手上。唯唯诺诺地伸出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哆哆嗦嗦地指向江文那快要落到自己头上的大巴掌。 江文见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低头看了看自己高高举起的手,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只见他缓缓放下手臂,握成拳头状放在嘴边,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以此来掩饰内心的尴尬与愤怒,然后故作镇定地说道:“咳咳……你可知他现在身在何处?” 萧晏闻言,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结结巴巴地回答道:“不……不知道。” 江文听后眉头微皱,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忽然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急忙追问道:“你先前是不是还有话没有说完?他已经怎么了?他是谁啊?” 萧晏被江文这么一问,顿时变得紧张起来,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支支吾吾地开口说道:“……已……已经……他……” 江文看着眼前这个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萧晏,心中的着急的不行,但他还是强忍着急躁,压低声音轻喝一声,道:“快说!” 萧晏反正也没打算瞒着,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些已经没有了退路,他只得硬着头皮说道:“他……他是你弟弟……已经,已经死了……”话音刚落,萧晏便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迅速低下头去,缩着脖子,活脱脱像一只受到惊吓的鹌鹑。 江文听到这句话,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响,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他呆呆地立在原地,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眼神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嘴唇微微颤动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死了? 江文缓了好久,才慢慢的从震惊中走出来,声音轻轻的说:“这些事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萧晏心里直打鼓:哎呀!这个问题我要如何回答呀?! 于是萧晏避重就轻的说:“他是夭折的,在出生时已经没有了气息了,这事是……是母后告诉我的。” “你听听你自己说的什么!?你方才自己说的:没与母后说过此事,她都不知道你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这又怎么可能是她告诉你的。你还想骗我。” “你看我敢骗你吗?我说实话你都打我。”萧晏嘟囔道,“这事儿本就是母后告诉我的,不过是在上辈子我死之前说的罢了。” 江文被他最后那句话砸蒙了,久久没回过神,他满脸焦急之色,额头上甚至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把话说清楚!!” “什么上辈子?又为什么提到死?你赶快给我一五一十地讲明白!” 然而,面对他如此急切的追问,萧晏却仿若未闻一般,紧闭双唇,一言不发。一旁的江文见此情形,倒也并未出声催促,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与萧晏相对而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一直沉默不语的萧晏终于打破了这份沉寂,缓缓开口说道:“我肚子饿得不行了,咱们还是赶紧用膳吧。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品尝到你宫中的美味佳肴了,还真是有点想念那个味道呢。我这就去找梁公公安排一下。”话音未落,只见他已然站起身来,迈着大步朝外走去。 江文见状,也紧跟着站起身来,冲着萧晏离去的方向大声喊道:“你休想逃避!我并不是要故意逼迫你,但我深知你心中藏有要事。而且我能够察觉到,你似乎一直在惧怕某些东西。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坦诚相告,哥哥定会与你一同去面对、共同解决这些难题。” 听闻此言,原本疾步前行的萧晏猛地停下了脚步,稍稍侧身回过头来,对着江文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解释道:“我并非有意逃避,而是真的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咱们先安心享用美食吧。等到吃饱喝足之后......”话至此处,萧晏忽然低下了头,江文无法看清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只能听见他那低沉轻柔的声音继续传来:“我会将一切都原原本本地告知于你。” 第135章 真没用 听闻此言,原本疾步前行的萧晏猛地停下了脚步,稍稍侧身回过头来,对着江文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解释道:“我并非有意逃避,而是真的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咱们先安心享用美食吧。等到吃饱喝足之后......”话至此处,萧晏忽然低下了头,江文无法看清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只能听见他那低沉轻柔的声音继续传来:“我会将一切都原原本本地告知于你。” 江文心中虽仍有疑虑,但最终还是决定按照他所说去做,于是便示意梁木云着手准备晚膳。不多时,一桌丰盛的饭菜就已摆放在眼前。江文心中虽仍有疑虑,但最终还是决定按照他所说去做,于是便示意梁木云着手准备晚膳。不多时,一桌丰盛的饭菜就已摆放在眼前。 饭桌上,萧晏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只见他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咀嚼着碗中的白米饭,双眼则直勾勾地盯着桌上那些色香味俱佳的菜肴发愣。江文注意到他这副模样后,关心地夹起一块清蒸排骨放入其碗中,并轻声问道:“之前不是还喊着肚子饿嘛,怎的这会儿光吃米饭呢,莫不是这些菜都不合你口味?” 听到江文的问话,萧晏赶忙回过神来,摇着头应道:“没有。”接着,他迅速将碗里那块排骨吃下肚,然后熟练地用筷子夹住骨头,小心翼翼地放置到一旁专门用来盛放残渣的骨碟之中。做完这些动作之后,萧晏抬起头,目光略带怯意地望向江文,声音微弱地开口询问:“哥……听闻你明日无需上朝,可是真的?” 江文点了点头,回答道:“不错,明日正好休沐,所以可以休息一日。” 得到肯定答复后的萧晏眼中闪过一丝忧色,紧接着又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今夜便不回去了,今晚我就和你一起睡吧,反正我们好久没一起睡过了……不过,在此之前还需劳烦你派人告知一下瑞瑞,也好让他知晓我今晚不回去,免得他会一样苦苦等候。” 听着萧晏担忧的语气,江文无奈的答应道:“行行行,以后让梁木云给你拿床被子,再给你找身新衣服,吃过饭,先休息一会儿,然后去洗漱。瑞儿那边,我会让人去知会一声的。” “好。”萧晏面色沉静如水,淡淡地应道,随后便埋下头去,专心致志地吃起饭来。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他不再只是机械般地咀嚼那毫无滋味的白米饭,而是开始夹菜、细嚼慢咽起来。 一旁的江文见状,不禁微微叹息一声。他的目光始终落在萧晏身上,眼中满是忧虑和心疼。看到萧晏这副模样,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难受得几乎无法呼吸。 究竟是怎样至关重要的事情啊!仅仅思考了如此短暂的时间,萧晏竟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整个人都变得失魂落魄。此刻仅是回忆就让他如此痛苦不堪,那么当那件事真正发生之时,萧晏又该承受何等巨大的心理压力呢?他当时的心情恐怕早已跌至谷底,而所受到的刺激更是难以估量。一想到这里,江文根本不敢再继续深入想象下去,生怕自己会被那可怕的场景压垮。 萧晏三岁那年,江文送了他一只兔子,他每日都往御膳房跑好几趟,拿新鲜的菜叶手亲自喂它。 先帝还命工匠给那只兔子定制了一把梳子,萧晏每日不厌其烦地替它将毛发理顺。因为兔于不能常用水洗,他便每且用湿帕子给它擦干净唇边因为吃东西而弄脏的毛,再洗干净帕子将它全身上下擦干净,而后抱到床上抱着睡。 但是才养了半年,那只兔子便被当时被送到南疆和亲,过年回来访亲的安乐公生的长子统给弄死了。 那日安乐公主携长子贾烨回朝省亲,贾烨趁安乐公生与当时的皇帝江临玉谈话。他就一个人跑了出去,路过萧晏的院子时。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孩童的笑闹声,他直接走了进去,看到一个三四岁的男孩蹲在墙边的草坪前,笑呵呵的逗着兔子。 小萧晏手里拿着一根菠菜,伸到兔子嘴边,那兔子直接原地轻蹦了一下,用屁股对着那根菠菜。萧晏被它逗得咯咯笑,接着他将菠菜放回一边和他一起蹲着的侍女提着的菜篮子里,重新拿了一根被切成条的胡萝卜出来。 谁成想,那兔子闻着味儿就慢慢的转过身来了,就着萧晏的手,吧唧吧唧的吃了起来。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粗野的声音:“小兔子?只有废物才会养这种没用的东西?”来人是个八九岁的小胖子,他的语气里满是嘲讽。 看着他进来的人也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萧晏抱起小兔子,起身看向来人,奶呼呼的小童音慢慢的说:“你才是没用的东西,小白可懂事了,才不像你。” 这话似是激怒了贾烨,他正想上前,便看到原本站在一旁的侍女挡到了萧晏的面前。他嗤笑道:“你堂堂一个男子汉,却要一个弱女子来护着你,简直没用。” 萧晏直接平静地说:“我本小孩子,就是需要大人的保护,你三岁的时候没有被人抱在怀里过吗?真可怜。”说到后面他还故作惊讶的说。 听完这话一出,贾烨直接冲了上去。萧晏宫里的人不敢动手,毕竟这是他们安乐公主的儿子,更是南疆的王子,若是伤着他自己怕是小命不保,所以只能死命拦着,不让他伤到萧晏。 谁知这小子是个疯的,见过不去便直接从怀里摸出了一把匕首,近距离一刀捅到了挡在他面前的人的肚子上。那侍卫捂着伤口后退了几步,踉跄着跪倒在了地上,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淌下来。 然后贾烨趁其余人反应不及,从破出来的口子进去,一下子冲到萧晏面前一把拎起他怀里的兔子的耳朵。 其余人在看到他掏匕首伤了人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连忙把萧晏拉到自己身后护着。接着纷纷拔出剑来,一个个敌视着面前的孩子。 “你放开我的兔子!那是我哥哥送给我的!你还给我!”小萧晏着急的都破了他的小奶音。他想要冲上去把兔子抢回来,却被几个侍卫拉了回来,紧紧的护在身后。 “殿下,他手里有武器,太危险了。” 第136章 你在要挟我 “殿下,他手里有武器,太危险了。” 只见对方手中紧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在宫中竟然如此嚣张跋扈、无所顾忌地伤害了他人。侍卫们忧心忡忡,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更不可能任由萧晏贸然前去夺回他心爱的兔子。 小小的萧晏心急如焚,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眼看着就要滚落下来。他拼命地用小手拍打着面前侍卫的手臂,身体因为恐惧和焦急而微微颤抖着,带着哭腔喊道:“屿桉哥哥,求求你快去帮我把小白抱回来呀!快点儿抱回来啊!” 被唤作屿桉哥哥的侍卫看着满脸泪痕的萧晏,心疼不已,连忙柔声安慰道:“好好好,属下这就去,只是那边情况危急,十分危险,您一定要乖乖待在这里等着属下归来,千万不能擅自跑过去,知道吗?” 萧晏闻言,如同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应道:“嗯嗯嗯!我不会过去的,你赶紧去吧,快去呀!” 林屿桉见萧晏应允,便缓缓站起身来,转头与身旁的几位侍卫低语几句,郑重其事地嘱咐他们:“务必要保护好殿下的安全。”交代完毕后,他转过身,步伐坚定地朝着贾烨所在之处走去。当距离贾烨仅有几步之遥时,林屿桉停下脚步,面色平静如水,但眼神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语气淡淡地开口说道:“王子殿下,此兔乃是我们殿下的心爱之物,更是视作宠物一般珍视有加,请您高抬贵手,将兔子归还于我们吧。” “本王子为何要将其归还于尔等?似此般华而不实之物,本王子理应替尔等处置妥当才是。在吾之南疆,唯有狼与狐狸方可作宠,至于兔子嘛,无非是彼二者之腹中餐罢了。”贾烨满脸不屑地说道,丝毫未觉自己言语有何不妥之处。 然而,萧晏听闻此言却是心急如焚,赶忙喊道:“小白才不是食物!你快点松手!你这般揪着它的耳朵,它定然难受至极。” 此时,林屿桉再度开口,语气已然冷冽了数分:“王子殿下,万万莫要轻举妄动此兔,否则,不单是您的母亲,就连您的父亲以及整个南疆,恐都将深陷困境之中。” 贾烨闻言,不禁嗤笑出声,同时漫不经心地转动起手中那寒光闪烁的匕首,挑衅道:“莫非你在要挟于我?区区一只破烂兔子而已,即便本王子当下便将其宰杀,又能奈我何?”只见那可怜的小兔子被紧紧揪住耳朵,在他手中奋力挣扎扑腾着双腿,模样甚是凄惨。 “你最好不要!”林屿桉怒目圆睁,冷声警告道。说罢,只见林屿桉身形一闪,如疾风般朝着贾烨猛冲过去。 他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向贾烨那只紧握着兔子的手。 贾烨猝不及防,顿时感到一阵剧痛袭来,下意识地松开了手掌。就在兔子即将坠地的千钧一发之际,林屿桉眼疾手快,迅速伸出双手稳稳地将其接住。紧接着,他抱紧兔子,急速向后退了好几步,与贾烨拉开一段距离。 此时的贾烨方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手中的猎物被抢走了,心中怒火中烧,立即张牙舞爪地朝林屿桉扑去,企图夺回兔子。 虽说这贾烨平日里蛮横霸道,但说到底不过是个年仅七岁的孩童。林屿桉目光敏锐地盯着他手中闪烁着寒光的匕首,脚下步伐轻盈而敏捷,巧妙地左躲右闪,轻松避开了贾烨一次次凶猛的攻击。 贾烨接连数次失手,不仅未能抢到兔子,还累得气喘吁吁。渐渐地,他开始变得焦躁不安起来,脸上露出恼羞成怒的神色。 就在这时,贾烨再次猛地向前一扑,想要趁林屿桉不备之时一举夺下兔子。然而,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当贾烨从林屿桉身旁飞掠而过的时候,贾烨手腕轻轻一抖,原本一直压在他小臂上的匕首突然改变方向,锋利的刀锋直直地刺进了可怜的小白兔体内。 小兔子遭受重创,发出了一声极其凄惨的尖叫,听得人心惊胆战。与此同时,由于贾烨前冲的惯性,那把匕首在小白柔软的身躯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汩汩涌出。 更糟糕的是,林屿桉抱着兔子的手臂也不幸被匕首划伤,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流淌下来,染红了他的衣袖。 林屿桉被吓坏了,他连忙看向不远处的萧晏,便看见萧晏身后的一个侍卫正迅速地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睹。 然而,或许正是由于双眼被遮住这一缘故,萧晏原本寻常的五感竟超乎常人地敏锐起来。他首先嗅到一股浓烈得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在空气之中肆意弥漫开来。 紧接着,一声沉重的物体坠地之声传入耳际,犹如一记闷雷在心头炸响。 毫无疑问,那是小白坠落到地面所发出的声响。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迅速朝着萧晏所在之处逼近。 不用多想,定是林屿桉正心急如焚地向他快步奔来。 只见林屿桉满脸惊惧之色,连手中紧抱的兔子也因惊慌失措而失手掉落于地。他脚下生风一般,径直冲向萧晏,而后又匆忙地蹲下身来,满含忧虑与关切之情,凝视着眼前小小的萧晏。 随后,林屿桉转头向着身旁的一名侍卫微微招手示意。那名侍卫见状,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旋即转身急速往回跑去。 此刻,林屿桉再度将注意力集中到萧晏身上,仔仔细细地察看着他面部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尽管萧晏那双明亮的眼眸此时已被一双大手牢牢捂住,但林屿桉依然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紧绷、神经高度紧张的状态。 “屿桉哥哥......小白,它是不是已经了死掉了?”小萧晏强忍着泪水,用颤抖的嗓音问道。同时,他缓缓抬起手臂,指向贾烨所在的方位,继续哽咽着说道:“就是那个人......是他残忍地杀死了我的小白......对不对?”他身后那个捂着他眼睛的侍卫感觉到自己掌心的湿热,整个人都僵住了,鼻头开始觉得发酸。 第137章 把他给我扔出去 “屿桉哥哥......小白,它是不是已经了死掉了?”小萧晏强忍着泪水,用颤抖的嗓音问道。同时,他缓缓抬起手臂,指向贾烨所在的方位,继续哽咽着说道:“就是那个人......是他残忍地杀死了我的小白......对不对?”他身后那个捂着他眼睛的侍卫感觉到自己掌心的湿热,整个人都僵住了,鼻头开始觉得发酸。 周围的人们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能塞进一个鸡蛋。就在刚才,萧晏的双眼被严严实实地捂住后,贾烨不仅迅速更换了几个位置,并且刻意选择了一个较远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然而,令人瞠目结舌的是,萧晏竟然如此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贾烨的确切位置!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众人不禁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惊叹。 但现在没有人会一直注意这个问题。 林屿桉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头,略微沉吟片刻后,轻声说道:“殿下,请您不要太过伤心。小白它,只是换了一个地方生活了。相信它日后定会拥有更为美好的生活,而且我敢肯定,它永远都不会忘却殿下对它的深情厚谊。” 听完这番话,萧晏沉默不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好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宛如一尊雕塑般静静地伫立着,一动不动。 终于,小萧晏缓缓地抬起一只小手,轻柔无比地将其搭在了他眼前那只宽大温暖的手掌之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握住其中一根手指,轻轻地、慢慢地把覆盖在自己眼前的大手挪开。 就在这时,方才离去的那位侍卫已经将小白的尸体带走了,但地面上仍残留着一大片触目惊心的血迹。猩红的颜色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宛如一朵盛开的血色花朵,肆意绽放着死亡与悲萧晏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那满地的鲜红,目光久久未曾移动,仿佛要将这片血渍深深地烙印进自己的灵魂深处。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他感觉自己的双眼开始微微发酸,甚至有些刺痛,可即便如此,他依然倔强地不肯移开视线。 直到周围的气氛仿佛都凝固住了一般,那阵刺耳且肆意的笑声才猛地闯入众人的耳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肆无忌惮、张狂至极的嘲笑声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在场所有人的心窝。而此时的萧晏,却像是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似的,依旧保持着先前的姿势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极其缓慢地转动脖颈,将目光投向了发出笑声的那个方向——贾烨所在之处。 萧晏的眼神冷若冰霜,毫无一丝温度可言,就那样死死地盯着贾烨,宛如在看着一件已经死去多时、毫无生气的物品。 一旁的林屿桉不禁被这样的眼神给惊到了,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身为一名侍卫,他曾无数次在那些久经沙场、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眼中见到过类似的神情。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如此冰冷无情、令人胆寒的目光竟然会出现在一个年仅三岁的小孩子身上。 贾烨的声音还在继续,他捂着肚子,笑弯了腰:“哈哈哈哈,真没用!不过是死了一只兔子而已,便需要人这么安慰。这小小的的一滩血迹,有什么值得你看这么久的?如果是我,我看到这些,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果然是废物!和那只死兔子一样没用!”听到这些话后,林屿桉心中的怒火瞬间升腾到了极点,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他紧紧地咬着牙关,双眼圆睁,怒视着眼前那个嚣张跋扈的贾烨,心中暗暗骂道:这家伙到底是谁?竟然如此狂妄自大!我今天还就不管了,管他是什么王子! 想到此处,林屿桉猛地抬起右手,伸出食指直直地指向贾烨,用近乎咆哮的声音怒吼道:“来人!立刻把这个家伙给我扔出去!!”那吼声如同惊雷一般在空中炸响,震得在场众人耳朵嗡嗡作响。 “什么玩意儿啊?!” “简直太过分了!” 此时,萧晏宫中的人们纷纷面露愠色,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他们心想,这里可是萧晏院子,岂能容得下这种随意闯入、肆意妄为之人在这里撒泼闹事呢? 要知道,大家都清楚萧晏对这只兔子有多么喜爱。平日里,萧晏总是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它,将它视为最珍贵的宝贝。然而,就是这样一只可爱的小兔子,却莫名其妙地被这个突然闯进宫中的恶人当着萧晏的面残忍杀害,甚至还被开膛破肚,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林屿桉原本就一直忧心忡忡,生怕萧晏看到兔子惨不忍睹的尸体后会受到巨大的心理刺激。毕竟萧晏只是一个年幼的孩子,心灵尚未成熟,怎能承受得住这般血腥恐怖的场景呢?于是,他心急如焚地赶忙吩咐手下人迅速将兔子的尸体带走并妥善藏匿起来。可谁曾想,这个可恶至极的罪魁祸首不仅没有丝毫悔意,反而站在那里洋洋得意、幸灾乐祸地嘲笑着,仿佛刚刚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真是气得林屿桉肝疼!! 这特么哪能忍! 几个侍卫撸起袖子就朝着贾烨走过去,这时萧晏突然弯腰抽走了林屿桉腰间的匕首,尖叫着朝贾烨冲了过去。 但是贾烨并不以为意。因为他面对的,是一个还不到自己胸口的奶娃娃,他一只手就能拎起来。 林屿桉等人吓了一跳,连忙去拦着萧晏。 …… 另一边,宣政殿内。 一名老太监带着一个穿着南疆服饰的男子进来,朝着主座上的江临玉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陛下,人带进来了。” 江临玉摆摆手说:“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 江临玉看着那个男子,转过头看向屋里唯一的女子——安乐公主,淡淡的说:“你的人可是有急事找你?” “请父皇见谅,”江时昕起身朝江临玉躬身行了一礼,致歉道,然后转身看向来人,用盛朝的话说:“你不是跟着王子吗?他回来了吧,怎么也不知道进来?” 那男子朝着江时昕单膝跪下,弓着身子,用生疏的盛朝语言说:“王子殿下,抄着北面去了,书下……根丢了。钦王厚泽发。(王子殿下朝着北面去了,属下跟丢了。请王后责罚。)” 第138章 大事不好啦! 那男子朝着江时昕单膝跪下,弓着身子,用生疏的盛朝语言说:“王子点下、抄着北面去了,书下……根丢了。钦王厚泽发。(王子殿下、朝着北面去了,属下……跟丢了。请王后责罚。)” 北边? 那是后宫所在的地方。 江时昕一巴掌打在男人脸上,怒道:“连个孩子都看不住,要你有何用!” 说完她便转了回来,朝江临玉行礼,说道:“请父皇恕罪,小烨被他父王惯坏了,平日里就调皮捣蛋得很,出行之前我和夫君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啊,让他千万不能由着性子乱来。” “可这后宫之中尽是些女眷和年幼的孩子,儿臣着实担心小烨不懂礼节,万一不小心冲撞了哪位长辈,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所以恳请父皇恩准儿臣前去把小烨给带回来。”江时昕言辞恳切地说道,说完深深地低下了头,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江临玉微微抬眼,目光落在江时昕身上,停留片刻之后,缓缓站起身来。只见他身姿挺拔,龙袍加身更显威严。他不紧不慢地绕过桌案,朝着江时昕一步一步走去。一旁的江文见状,连忙也跟着站起身子,神情紧张地看着江临玉。 “那朕与你一同去吧,你也有许久未曾前来探望过你的母妃了,趁着过年回来,这难得的机会正好去看看她。”江临玉的声音低沉而又平稳,让人难以捉摸他此刻真实的心情究竟如何。 “多谢父皇。”江时昕赶忙应道,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说罢,江临玉便当先迈步朝殿外走去,江文则小心翼翼地紧随其后,不敢有丝毫怠慢。江时昕先是朝那名依旧跪在地上的侍卫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待侍卫如蒙大赦般匆匆离开之后,她这才提起裙摆,快步跟上前边已经快要走远的两个人。 然而就在几人刚刚踏出殿门的时候,忽然瞧见一名太监神色慌张、步履匆忙地一路小跑而来。那太监远远望见他们,更是扯开嗓子高声大喊道:“陛下!太子殿下!大事不好啦!” 那人跑到几人跟前时还差点拌倒,江文身旁的梁木云见状,眼疾手快地连忙伸出手扶住了那险些摔倒在地的小太监,并面露愠色地大声训斥道:“这般急急忙忙、慌慌张张的像是什么样子!究竟出了何事如此惊慌失措?” 那小太监此刻已是气喘吁吁,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追逐一般。他整个人都依靠在梁木云的身上,这才得以勉强稳住身形。只见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艰难地抬起头朝着江临玉和江文说道:“小殿下,小殿下那里......出事了啊!” 听闻此言,江临玉原本平静如水的面容瞬间变得凝重起来,那双好看的眉毛也紧紧地皱在了一起,宛如两道深深的沟壑,透露出他内心的忧虑与不安。 而站在一旁的江文更是心急如焚,他毫不犹豫地向前迈出一大步,脸上同样布满了焦急之色。只见他双目圆睁,声色俱厉地质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快快如实说来!” 那小太监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擦去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接着说道:“就在刚才,那来自南疆的小王子不知为何突然闯进了小殿下的院子里。他先是对着小殿下口出狂言、言语不敬,后来竟然还拔出腰间的佩刀刺伤了小殿下宫中的侍卫。” “更为过分的是,他竟然将小殿下平日里悉心饲养的那些可爱小兔子,给残忍地开膛破肚,手段极其恶劣!小殿下看到自己心爱的宠物遭此毒手,顿时就像失了神智一般。殿下一气之下,拔了林侍卫腰间的匕首就径直冲向了那个南疆小王子,任凭满院子的人如何阻拦劝说,都无济于事……拉都拉不住啊……如今这情形,只怕......”说到此处,那小太监声音开始哽咽,眼眶也逐渐湿润起来,最后竟是忍不住呜呜咽咽地哭泣了起来。 江临玉面色阴沉,胸口剧烈起伏着,他紧紧咬着牙关,从鼻腔里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发出一声沉闷的冷哼。只见他猛地转过头去,对着站在身旁瑟瑟发抖的太监怒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把朕的马牵来!” 一旁的江文则满脸怒气地瞪向身后的江时昕,眼神中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仿佛要将其刺穿一般。他咬牙切齿地冷声说道:“小晏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那小兔崽子也别想好过了!” 话音未落,江文突然身形一闪,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腾空跃起。眨眼之间,他已经稳稳地落在了屋檐之上,随后如履平地般在屋顶上快速奔走起来,目标正是萧晏寝宫所在的方向。 江临玉翻身上马,声音冷冷的对自己出嫁的女儿说:“不管怎么样,要是萧晏出了事,你儿子我不动,但是我丈夫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说完他一甩马鞭,朝着萧晏的寝宫而去。 江时昕也翻身上了太监给她牵来的马,跟着江临玉飞奔而去。 几人一前一后地赶到萧晏的凌霄宫外。了,刚一靠近便听到里面传来的吵闹和尖叫声。 他们连忙冲了进去,使看到小小一只的萧晏手持匕首,骑坐在了一个比自己大上几岁,体型是自己两倍的小胖子上,压得那人根本不得动弹。 也不知小萧晏哪儿来的力气,身位的林屿桉好几次想将他抱走,才用抱起来一点,萧景又死命的往前扑上去。一旁的侍卫想要上前去抢他手中的匕首,手上却被不小心划了一道道小口子,所幸躲得及时,伤口都不深,只是破了点儿皮。 收到消息后赶来的皇后站在不远处,几名侍女拦着不让她上前去,她只能不断地喊着萧晏的名字,泪水在她眼眶中打转:“晏儿……我的晏儿啊……” 江文进去后便冲着萧晏的方向跑去,大声喊道:“小晏儿!” 小萧晏手中的匕首在划破了贾烨左肩的衣服和皮肉,他手里的动作顿住,慢慢的转过头看向江文。霎时间委屈涌上心头,鼻头一酸,眼泪就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第139章 我的小兔子没有了 小萧晏手中的匕首在划破了贾烨左肩的衣服和皮肉,他手里的动作顿住,慢慢的转过头看向江文。霎时间委屈涌上心头,鼻头一酸,眼泪就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只见他微微颤抖着嘴唇,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一般,艰难地发出了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唤:“哥哥......”那声音饱含着无尽的悲伤和委屈,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变得灰暗无光。 听到这声呼喊,江文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迅速地冲到了他的身旁。他弯下腰来,张开双臂,用力地将那个小小的身影紧紧地拥入怀中。紧接着,他用低沉而又温柔的声音回应道:“哥哥在呢。小晏儿别怕啊,哥哥来了,再也不会有人能伤害你了。别怕,别怕......”一边说着,他那双宽大有力的手掌还不停地在萧晏的后背上轻轻地抚摸着,一下接着一下,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传递给他温暖与安慰。 此刻的萧晏,整个人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一样,深深地把头埋进了江文的怀里,身体因为极度的悲痛而不住地颤抖着。突然之间,他像是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一般,放声大哭起来,泪水瞬间浸湿了江文胸前的衣襟。他抽噎着说道:“我的小兔子......被他杀死了。哥哥,我的小兔子没有了,呜呜呜......”哭声如泣如诉,让人闻之心碎。 江文闻言,愤怒地瞪了一眼那个此时已被旁人扶起、正瑟瑟发抖地躲在江时昕身后的贾烨。随后,他低下头,将嘴唇贴近萧晏的耳边,轻声细语地安慰道:“哥哥知道,哥哥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不过,咱们的小白并没有真正离开我们的,它只是回到大森林里去了,那里有很多它的小伙伴们陪着它一起玩耍,它会过得非常快乐和幸福的。所以呀,小晏儿不要太难过了好不好?” 说完这番话,江文转过头,朝着站在不远处的母亲使了个眼色,并向她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跟随着自己一同进屋。紧接着,他便小心翼翼地抱起仍在抽泣不止的小萧晏,抬起脚,一步一步缓缓地朝着屋子走去。 萧晏那撕心裂肺般的哭声终于逐渐缓和了下来,只见他抽噎着缓缓从江文温暖的怀抱里抬起了头,那张哭得梨花带雨、满是泪痕的小脸此刻看上去楚楚可怜极了。 他一边用小手揉着通红的眼睛,一边哽咽着对江文说道:“哥哥是大人,力气那么大,如果动手打小孩子的话肯定会胜之不武的,而且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了这件事,肯定都会嘲笑哥哥以大欺小的!” 江文听了这话,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他伸出一只宽厚而有力的大手,轻轻地刮了刮萧晏小巧可爱的鼻子,带着一丝宠溺的语气说道:“好好好,哥哥不打那个调皮捣蛋的小家伙,哥哥直接去教训教训他爹总行了吧?看以后谁还敢纵容自家孩子到处惹是生非!” 萧晏眨巴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认真思考了片刻之后,才点了点头说道:“嗯……先生曾经说过:‘子不教,父之过’。既然他如此蛮横无理地欺负我,那哥哥确实应该去找他的父亲理论一番。不过……” 说到这里,萧晏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脸上露出了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他紧紧抓住江文的衣服,急切地问道:“可是哥哥呀,小白刚才流了好多好多的血的!它受了这么重的伤,真的还能够平平安安地回到森林里面去吗?我好担心它啊……” 江文故作轻松的说着,想要让萧晏不那么紧张害怕:“会的,这是小白回家必然要经历的一场考验哦!当它离开这里之后,神奇的事情便会发生——它身上那些令人心疼的伤口将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仿佛从来都没有受过伤一样。” “然后呢,它就能够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回到那片广袤无垠的森林之中啦。在那里,它一定可以轻而易举地寻找到自己亲爱的家人以及亲密无间的朋友们。所以啊,你就把心妥妥地放进肚子里去吧。” 皇后微笑着缓缓走来,脚步轻盈而优雅。 她静静地站在了两人的身后,伸出那双纤细修长且温柔无比的手,轻轻地揉了揉萧晏那圆滚滚的小脑袋。用宛如黄莺出谷般悦耳动听的声音柔声说道:“宝贝儿,你哥哥说得一点儿都没错哟!小白可是一只非常非常坚强勇敢的小兔子呢!等到它成功返回森林以后呀,我敢肯定,它的日子一定会过得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说不定还能给我们带来更多有趣又奇妙的故事呢!” …… 那日萧晏抓看江文的衣服,窝在他怀里,问了许多小白的事情。说到最后,整个人放松下来时,疲惫席卷全身,才慢慢的在江文的怀里睡了过去。 等人睡着后,江文把人交给萧氏,然后起身出去了。 第二日萧晏在国师的帮助下,在小白最后一次吃胡萝卜的草坪上,指了一块不会影响国运的地方,将小白使用过的东西装在匣子里埋了下去。 ------------- 之后萧晏再没养过兔子,在边塞的第一年,萧老将军听说这事之后,每天都上山去,最后给他找来了一只被母虎丢弃的白虎崽子。后来他们爷孙俩人救了不少野兽,大的等伤好了便放走,小的便一直养着,长大后试着放生,不走的就留下。 护卫队,除了那只白虎、还有一只棕熊,一窝的灰狼,由于那群狼不断地生育后代,如今已经壮大到了近三十只,这还是放走了一部分以后的数量,甚至还养了七八数游隼。 它们全是萧晏一手养大的。 当这些猛兽懂事以后,萧晏往往不会关着它们,尤其是晚上将土们休息的时候。 没想到就这样帮了大忙。 第140章 别咬死就行 当这些猛兽懂事以后,萧晏往往不会关着它们,尤其是晚上将土们休息的时候。 没想到就这样帮了大忙。 六年前西石的一支偷袭小队,半夜潜入西北军军营。被营内的成年灰狼发现并跟踪了他们,甚至它们整个狼群十三头成狼分工明确。头狼带着其余七头公狼跟踪入侵者,留一头母狼看顾幼崽,其余的四头母狼分别去找了萧老将军、萧晏、白虎及棕能。它们的配合能力令整个军营近五十万战士汗颜。 头狼与七头公狼在后援出现前,将敌人死死围困在了军营南边的训练场内,白虎与棕熊先后赶到,虎啸与熊吟震得十四名西石士兵腿肚子打颤,就差跪到地上去了。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一头体型硕大的母狼如疾风般冲进了萧晏的房间。它那锋利的牙齿紧紧咬住萧晏的被子一角,用力地扯动着,口中还不时发出轻柔而急切的嘤嘤叫声。 原本沉浸在睡梦中的萧晏被这阵动静所惊醒,他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用手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目光缓缓投向那头母狼,略带困意地嘟囔道:“沙娜,大半夜的,你这是干什么呀?” 要知道,“沙娜”这个名字可是萧晏亲自赐予它的呢,不仅如此,军营里的每一只野兽都拥有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名字。 沙娜听到萧晏的问话后,并没有停止它的动作和叫声,反而继续朝着他嘤嘤地叫唤着。紧接着,它猛地扭过头去,将脑袋朝向南方的方向,并从喉咙深处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吼声。 见到这般情形,萧晏心中的睡意顿时消散了大半,他的神智也瞬间清醒了许多。只见他迅速伸手拿过挂在架子上的外袍,一边匆忙地穿着衣服,一边焦急地问道:“南边儿是不是有人啊?” 沙娜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微微提起两只粗壮有力的前爪,在原地跳跃了一下。萧晏见状,赶忙穿好鞋子站起身来,顺手拿起放在床边的佩剑,快步跟随着沙娜向门外走去。谁知刚刚踏出房门,便瞧见隔壁屋子的老爷子也正牵着名叫迪拉的另一只母狼匆匆忙忙地走了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萧老将军屈指放在唇边,然后吹了一声口哨。紧接着周围隔壁屋里哗啦啦跑出来二三十人。 萧老将军随手指了三个人,淡声说:“你们三个,再去叫两个屋的人出来。动静小点,别惊扰其他人,都去拿上武器,跟我到南边训练场去。” 有人忍不住开口询问道:“将军,这大晚上的,发生了什么事啊?” “狼群发现有人混进来了。”萧老将军说道平静,但其他人都觉得特别不可思议。 狼群发现的? 靠谱吗? 众人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对方眼中与自己一般的疑惑,但还是进了房间,纷纷拿起了自己的武器。 营里人很多,一个屋里可以同住十几二十人。再叫上两个屋的人,那么他们一行近五六十个人,便这样跟着沙娜和迪拉往南边训练场去了。 跟在队伍前面的杜均小声比问了萧量一句:“你养的这些狼靠谱吗?” 还不等萧晏回答,杜均便压着声音传来一阵哀嚎:“我错了我错了,靠谱!你们最靠谱儿了!沙娜你快别拽了,我裤子要被你拽掉啦!” 身后传来阵阵的笑声。 距离训练场还有一小段距离时,众人听到了熊吟和虎啸,一行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战。 杜均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声音都弱了几分:“这怎么连白霆和卡塔都过来啦?” 几个西石人开始用西石的语言交流起来:“队长,我们这进的是大盛的军营吗?怎么会有这么多狼啊?还有虎和熊!?” 后来几人被赶来的萧晏一行人抓捕,动物们将他们的腰牌依依叼走,交到了萧老将军手里,而后都站到了萧晏身边。 头狼“深维”用脑袋蹭了蹭萧晏的手心,好像是在寻求夸奖一般。 最后萧老将军利用这几人的腰牌,声讨西石军队。 将人扣留了七天后,西石那边还没有任何回应。 于是萧晏带来了迪拉,随意走进了一个人的牢里,说了句:“迪拉,别咬死就行。”而后转身走出大牢。 一个时辰后,他再次进入牢里,将迪拉又带了出来。 而那名西石人身上好几处咬伤,但都不致命,其他的西石人全看着这一幕,听着同伴的惨叫声,觉得气愤又恐惧。 那人在日落前,被大盛的士兵扔回了大盛与西石的交界处,待大盛士兵走后,那人便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回去复命了。 第二日,太阳照常升起,然而萧晏却依旧没有收到来自西石的任何回复。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萧晏的耐心也逐渐被消磨殆尽。终于,他再次现身于地牢之中,而这次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沙娜——深维的配偶。 沙娜可是狼群中的传奇存在,作为母狼,她拥有着令人惊叹的战斗力,堪称狼群中的翘楚。当萧晏带着沙娜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弥漫开来。 “哼,昨天那个人已经顺利回到西石了,不过看起来他似乎完全没有想要拯救你们这些可怜虫的打算呢。既然如此,那我今天可就不会再手下留情啦!”萧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说罢,他弯下腰,轻轻地拍了拍沙娜的侧颈,仿佛在下达某种指令一般。随后,他慢悠悠地走到距离自己最近的那间牢房前,伸手将牢门缓缓打开。 只见沙娜迈着优雅而沉稳的步伐,缓缓走进了牢房。 她那犀利的眼神如同闪电般,紧紧地锁定在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西石人身上。此刻的沙娜就是一头即将扑向猎物的猛兽,浑身散发着致命的气息。 突然,沙娜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嗷!” 这声吼叫犹如惊雷乍响,在地牢中不断回响,震得人们的耳膜嗡嗡作响。 在场的每个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眼前的这头狼绝非昨日所见的那头可比。沙娜不仅体型更为健壮庞大,其凶狠程度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141章 你命可真好 在场的每个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眼前的这头狼绝非昨日所见的那头可比。沙娜不仅体型更为健壮庞大,其凶狠程度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个时辰后,萧晏打开牢门,把沙娜叫了出来,转身离开。 这个被咬的人像昨天那个人一样,被丢在了两国交界处。 第三天,萧晏带来的是深维。 即便那天晚上周围都是一片黑暗,剩下的十二个西石人都认出来了那双眼睛,面前的这头狼,就是那天晚上带头包围他们的狼群首领。 当所有人都以为面前的这头狼是萧晏最后出手的手段的时候,萧晏那冰冷且充满威胁的话语如同惊雷一般,将他们死死地钉在了原地。只见他面沉似水,眼神凌厉如刀,缓缓说道:“明日若你们的将军仍未现身,那么踏进此地的,可就不会再是这些温顺的狼了!” 稍作停顿之后,萧晏继续冷冷地说道:“也是时候让我那可爱的小白虎尝尝血腥味儿了。如果你们的将军再不出现,那就换成更凶猛的熊前来。倘若你们全部命丧于此,而你们的将军依旧不肯露面,那我也只能率领我的宝贝们直接杀过去了。”话音未落,只听得一阵沉闷的声响传来,牢房的大门缓缓被人打开。 紧接着,深维迈着无比嚣张跋扈的步伐,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牢房之中。 它身为狼王,周身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势犹如汹涌澎湃的波涛,瞬间将其面前的敌人淹没其中。 那个人被这股恐怖的威压笼罩着,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甚至连挪动脚步都成了一种奢望。就在这时,一股温热的液体从他的胯下流了出来,在地面汇聚成一滩水渍,并迅速弥漫出令人作呕的骚臭气味儿。 深维回头望了萧晏一眼,似乎是在等待主人下达最后的指令。当它看到萧晏微微点头示意时,立刻毫不犹豫地转过头去,张开血盆大口猛地扑向了地上那个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的人。 刹那间,惨叫声、咀嚼声以及骨头断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回荡在整个牢房之内。眨眼之间,原本好好的的一个人就已被深维撕咬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而一直站在牢房外冷眼旁观的萧晏,则面带满意之色注视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惨状。 这个人在落日时分,再次像之前那两个人一样,被丢在了两国交界处。他艰难的爬起身,拖着残破不堪的身体朝着目的地走去。 深维从牢里出来,爪子不断扒拉自己的舌头,然后吐出舌头,抬头看着萧晏,眼里满是嫌弃。 萧晏觉得好笑,无奈,他带着深维来到后山的水池旁,抬了抬下巴,深维自觉的跳了进去,在里面欢快的游了起来。 其实前两天,迪拉和沙娜从牢里出来后,也拉着萧晏到这里来帮她们洗澡。沙娜甚至叼来了一条帕子给萧晏,暗示他给自己洗干净点。 萧晏只能认命的给它们洗澡,毕竟它们帮了自己大忙呢。 第四天,萧晏带来了白霆,剩下的十一个西石人看到那巨大的白虎时,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一个个瘫倒在地上。他们脸上全是恐惧——无尽的恐惧。生怕这只巨大的白虎会走进自己的牢房来。 在萧晏走过去,把门开到一半的时候,一个士兵急急忙忙的跑进来,他喊道:“小将军!有消息了!” 萧晏看着那封西石送来的求和信,他邪魅一笑,看向自己面前这个牢房里的人,笑着说:“你命可真好啊~” 萧晏看完信后,示意士卒将牢门关上,而后将信收好,便带着白霆出去了。 最终西石因为忌惮萧晏训养的猛兽队,而生动向盛朝求和。 僵持了百年的局面,因为一群猛兽而破解了。 盛朝的敌人不止西石,还有北边的游牧族。所以萧晏才会在边境驻留了十三年。 后来的事,萧晏都在信中向江文分享过,当然,也有以奏折的形式出现过。 那是萧晏第一次受到死亡带来的刺激,这份刺激给了他无限的力量,他以三岁稚童的身躯,将一个八岁的胖子压着打,两三个成年男子都拉不住。 而第二次便是他七岁那年——江临玉离逝。萧晏起初几天什么都吃不下,江文和萧氏哄着他,才勉强吃下去一点,不一会儿便也全数吐了出来,后来一连三日高烧不退。病好了以后也是夜夜噩梦缠身,睡不了多久就会从梦中惊醒。 从江临玉离世到江文登基大典间,这一个多月里,萧晏的情况都不太好,太后每日衣不解带的照顾他。 江文空闲的时间也会陪着他,夜里便带着才两岁的小江瑞和他一起睡,直到萧晏离开京城的那天。 可是这一次,萧晏的异常却维持了整整三个月。 ------------- 从萧晏匆匆给他写信,不管不顾说要独自一人提前回京那天起,江文就觉得很不对劲了。 从前边境安定时,江文修书让他提前日来过个年也被拒绝了,说什么他都是坚持和将士们一起回程的。而这一次他生动提出提前一个人先回京,信件刚送出他便已经开始赶路了。 江文每次见他都是一到心神不定的模样,每次和他提起让他继位时,萧晏总有借口逃避,不再似从前那样坦然面对。反而将其视若洪水猛兽,唯恐避之不及。 也就是今天江文强行命令他进宫,否则他都不一定会来。 ------------- 萧晏沐浴完出来,随意将头发擦了擦。把帕子往旁边的衣架子上一搭,便打算往床上爬。 “过来。”早已洗漱完的江文坐在桌前,手上拿着本书,头也不抬地朝萧晏道。 萧晏幽怨道:“哥,有什么话不能到温暖的被窝里说吗?我冷~” 江文无视他的哀嚎,淡淡地说:“屋内炭火足,你若是还觉得冷,再拿件衣服穿着过来便是。” 萧晏也没再拿衣服穿,一面不大情愿地样往江文那边走去。 刚走了两步,江文再次开口:“把你放架子上帕子拿上。” 第142章 我不想要了 刚走了两步,江文再次开口:“把你放架子上帕子拿上。” 萧晏愣了一下,转头看了眼那条擦了头发以后,还是很干的帕子,叹了口气:好吧,放这确实不太好看……但这个架子不就是用来放衣物的吗? 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拿着帕子便朝江文走去。 走到江文面前,他扬了扬手里的帕子:“那这个……放哪儿啊?” 江文将书反扣在桌面上,朝萧晏伸过手,拿走了他手里的帕子,轻声说:“坐下。”而后站起身。 萧晏在桌子另一边坐下,双手撑着下巴,手肘撑在桌子上,探身看向江文放在桌上的书。 “你想看便拿起来看。”江文的声音萧晏身后响起,他抬手抓起萧晏的一把长发。 “你怎么….” 正想问他怎么这么快便将帕子放好的话一顿,他感觉到江文用帕子在给他一点一点地擦着头发,萧晏瞬间坐直了身子,双手放在腿上,紧紧的捏着自己衣服。 两人都没有说话,萧晏只是呆呆的坐着,任由江文给他擦拭头发。 江文望着眼前已经长大成人的萧晏,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心里想道:这家伙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是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呢?这些年在外面究竟是怎样度过的呀? 实际上,江文内心深处藏着一些私心。 回想当年,萧晏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对他极其依赖,而这种依赖一直延续到了现在。即便萧晏已然长大,江文依旧会不自觉地想要去照顾他。 当然,这仅仅只是其中的一个缘由罢了。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两个重要的因素。其一,今日的萧晏看起来比平日里要脆弱许多,仿佛一碰即碎的瓷娃娃般惹人怜惜。江文希望能够借由这次照顾他的机会,让他的心情稍微放松一下,忘却那些烦恼与忧愁。其二,则是江文想要通过关心和爱护萧晏这个弟弟,来弥补曾经未能给予自己亲生儿子足够父爱的遗憾。 待一切收拾妥当之后,江文轻轻地将手中的帕子放置一旁,然后转身朝着床边走去。当他快要走到床边时,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仍呆坐在原地发愣的萧晏,关切地开口问道:“刚才不是还嚷嚷着冷么?怎么这会儿还傻愣愣地坐在这里一动不动呢?” 听到江文的话语,萧晏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急忙应声道:“哦,我这就过来。”说完,他迅速站起身来,快步走向床铺。在江文满含疼惜的目光注视之下,只见萧晏毫不犹豫地蹭掉脚上的鞋袜,动作利落地爬上了床的里侧,接着伸手掀开属于自己的那床被子,哧溜一下子就钻进了被窝里面。 兄弟两人静静地仰面躺在那张宽大而舒适的床上,房间里一片静谧,只有他们微弱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江文默默地凝视着天花板,心中暗自思忖着,他感觉得到身旁的萧晏今晚似乎并不打算开口谈论那件重要的事情。 江文缓缓地闭上眼睛,轻轻地说道:“睡吧。” 他的声音如同夜风中轻柔的低语,试图打破这沉闷的氛围。 然而,萧晏并没有回应他的话语,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萧晏一动不动地盯着那顶明黄色的床幔,眼神空洞而迷离,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之后,他那原本平静如水的神情渐渐泛起一丝涟漪,虽然依旧显得淡然,却又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忧伤之色。 终于,萧晏微微侧过头来,用极低的音量轻声问道:“哥,你睡着了吗?” 几乎就在同时,江文迅速回答道:“没。”他的语气干脆利落,显然一直都保持着清醒的状态。 听到哥哥的回应,萧晏稍稍沉默了片刻,然后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缓缓地开口说道:“其实……我以前和你一样,觉得那个皇位对于我而言,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罢了。倘若有朝一日我有幸能够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那么我一定会像你一样,全心全意、尽心尽力地去履行我的责任与义务。” “如此一来,不仅可以对得起天下苍生,不辜负黎民百姓对我的期望;还能对得起你的殷切期盼,以及父皇和先辈们为了这片江山社稷所付出的不懈努力。但是,如果最终我未能如愿以偿地坐上那个位置,就如同往昔岁月那般,我依然会毫不犹豫地拿起手中的刀和枪,坚守在战场之上,扞卫国家的安宁与和平,为你守护好这万里河山,保卫我们共同的家园。” “总之,对于那个令人瞩目的皇位,我从来都不曾想过主动去争夺它。” 萧晏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床幔,那目光仿佛能够穿透这层薄薄的布料,看到深藏其后的过往与未来。他的神情平静如水,但眼底却隐隐流淌着一抹复杂的情绪。 终于,他缓缓地开口说道,语气平淡得如同秋日里静谧的湖面,不起一丝波澜:“从前,无论是你还是父皇,你们都满心期望我能肩负起这个国家的重任,而那时的我,也义无反顾、毫不迟疑地接受了这份使命。因为我深知,身为皇室之子,这不仅是责任,更是与生俱来的宿命。” 说到此处,萧晏微微停顿了一下,像是要整理自己纷乱的心绪。然后,他再次开口时,声音变得更低沉、更轻柔,仿佛害怕惊扰到什么易碎之物一般:“然而如今,一切都已改变。我的想法不再如当初那般坚定。这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曾经被视为无上荣耀的象征,可现在于我而言,它却成了一种沉重的负担,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真的累了,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这个位置......我已经不想要了。” 听到萧晏这话,江文直接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皱眉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萧晏:“为什么?!” 第143章 明明就差一点 “这个位置......我已经不想要了。” 听到萧晏这话,江文直接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皱眉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萧晏:“为什么?!” 江文瞪大双眼,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眼前之人,满脸疑惑与不解,急切地说道:“就仅仅只是因为你那身份之事吗?我都已经说了……” 然而,话未说完,便被萧晏猛地出声打断:“不是!不是因为这个!” 讲到此处,萧晏突然像是喉咙被什么哽住一般,不知如何继续说下去。只见他缓缓抬起右手,轻轻地压在自己的眼睛上方,然后深深地、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似乎想要借此压下心中那无尽的苦楚。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重新开口道:“哥,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回到当年,假如当时并非只有你一人符合年龄要求,而且具备成为储君的能力。又倘若曾有人明确告知于你,继承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所需要付出的代价,竟是永远失去此生唯一深爱着的那个人。那么,哥……面对这样的抉择,你是否依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踏上那条通往皇位之路呢?” 言罢,萧晏慢慢地将压在眼睛上的手臂移开。此时,他那双原本明亮如星的眼眸之中已是布满了猩红的血丝,晶莹的泪花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儿,仿佛随时都会滚落下来。他就这样泪眼朦胧地望着江文,声音颤抖而又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哽咽。 “……哥,你告诉我……你究竟会作何选择?” 在看到萧晏眼中布满的血丝以及那微微闪烁着的泪光时,江文不由自主地就愣在了原地,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而就在这时,当萧晏缓缓开口说出那句话之后,江文仿佛如梦初醒一般,瞬间回过神来。只见他猛地伸出双手,紧紧按住萧晏的肩膀,力道之大甚至让人能够感觉到他指尖的微微颤抖。 此刻,江文的目光如同两道火炬,死死地盯在萧晏的眼睛上,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就连声音也因焦急而彻底变了调:“你……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是瑞儿?我的崽崽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出事吗?!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回想起过往的种种,江文的心中不由得一阵刺痛。他的发妻,那个温柔善良、美丽动人的女子——江瑞的母亲,在江瑞仅仅只有十岁的时候,便因为一场难产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不仅如此,就连她腹中刚刚诞生的女婴也未能幸免,一同失去了生命的气息。那件事情宛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剑,深深地刺入了江文的心窝,成为了他内心深处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痛。自那以后,江文再也未曾让宫中的任何一个妃子怀有身孕。 尽管妻子已然离去多年,但江文却始终没有立下新的皇后。只是将与蓝雪烟关系最为要好的梁舒岚从贤妃晋封为了贵妃。然而,即便如此,对于自己唯一的儿子江瑞,江文依旧视若珍宝。可出于某些原因,他最终还是狠下心肠,下定了极大的决心去刻意疏远江瑞。 倘若江瑞真的因为此事遭遇不测,那么江文恐怕将会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而且这种自责很可能会伴随他度过余生,成为他一生都难以摆脱的梦魇。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瑞儿究竟出啥事儿啦?还有你这又是怎么了?”江文满脸焦急地一甩胳膊,随后握拳朝着萧学的手臂不轻不重地砸了一下。 “哎呦喂......您可别这样直勾勾地坐着盯着我看呀,赶紧躺下吧。”萧晏被他那灼灼的目光盯得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江文听闻后,便侧身躺了下来,但双眼仍旧紧紧地注视着萧晏:“少废话,赶快给我说清楚!” 见此情形,萧晏索性不再理会他,依旧保持着仰躺的姿势,两眼直直地望向那床幔,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其实呢,这也并非是什么当下发生的事情,说到底不过就是一场常见的皇权争斗罢了,而且还是那种兄弟之间相互残害的戏码。” 沉默片刻之后,萧晏突然轻声问道:“哥,你觉得这世间当真存在时光倒流这种说法吗?”他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然而,尽管如此,江文却是听得格外认真,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只要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我就愿意选择相信。” 萧晏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嘴唇微微颤抖着说道:“在上辈子那个黑暗的时刻,江淮这个蠢货竟然以瑞瑞的生命作为要挟,逼迫我交出传位诏书。可怜的瑞瑞,就这样被他无情地带到了高高的城楼上。当时,瑞瑞强忍着恐惧和痛苦,大声地对我呼喊,让我千万不要交出诏书。他坚定地告诉我,我的身后有着数万英勇无畏的大军,只要我保持冷静,就一定能够拯救他。同时,他还焦急地催促我赶紧先派遣人手入宫营救你,因为他得知你被困在了宣政殿内,情况十分危急。” 听到江瑞的话,萧晏心急如焚,但还是按照他所说的悄悄安排了人手前去救援江文。 然而,就在这时,由于江瑞冒险向萧晏通风报信,站在他身后的江淮瞬间变得丧心病狂起来。只见他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锋利的长刀,朝着江瑞的大腿狠狠刺了下去! 刹那间,鲜血如泉涌般汩汩流出,染红了地面。 而江瑞身上那件原本洁白如雪的半边衣摆,也在转眼间被这触目惊心的鲜红色所淹没。 要知道,江瑞平日里可是最害怕疼痛的孩子啊……遭受如此重创之后,他疼得身体都开始摇摇欲坠,几乎快要站立不稳了。” 看到这一幕,萧晏的心仿佛被撕裂一般剧痛无比。 愤怒之下,他立即命令手下的弓箭手弯弓搭箭,瞄准江淮身旁的一名随从射去。箭矢疾驰而出,准确无误地命中目标。 可谁曾想到,江淮这个恶魔不仅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反而变本加厉地再次挥刀,在瑞瑞的手臂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 顿时,新的鲜血从伤口处涌出,与之前大腿上的血迹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惨不忍睹的画面。 “面对这样的情形,我再也不敢轻易让手下的人轻举妄动了。于是,我孤身一人义无反顾地冲向城楼,而迎接我的却是江淮纠集的将近百名凶残的私兵。他们迅速将我团团围住了......” 第144章 我真的好困啊 “面对这样的情形,我再也不敢轻易让手下的人轻举妄动了。于是,我孤身一人义无反顾地冲向城楼,而迎接我的却是江淮纠集的将近百名凶残的私兵。他们迅速将我团团围住了......” 萧晏当时除了让人去救江文,还分出了五百精锐从小道绕到城楼后去,悄悄将他们的人控制了起来 “我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 “待我杀到城楼之下时,幕后黑手——江锦安发现了异常,他让人解决了江淮。同时,他为了争取逃跑的时间,长剑自身后刺穿了瑞瑞的胸膛。” 当那柄锋利无比的宝剑被猛然拔出之后,只见江瑞如同一片凋零的花瓣一般,从高耸的城墙之上直直地坠落而下。那一刻,猩红的血液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迅速地将他身上那件洁白如雪的衣衫浸染成触目惊心的红色。 “瑞瑞——!” 萧晏的心瞬间揪紧,来不及多想便急速飞奔上前,拼尽全力去接住那不断下坠的身躯。 终于,萧晏成功地抱住了江瑞,但怀里的人却已是气若游丝、奄奄一息。 “最终,他缓缓闭上双眼,安静地沉睡在了我的怀中……” 萧晏缓缓地转过头来,晶莹的泪水早已溢满了他的眼眶,仿佛两颗璀璨的珍珠随时都会滚落下来。他的呼吸变得异常沉重而急促,每一次吸气和呼气都伴随着微微的颤抖。他的声音也因极度的悲伤而变得沙哑且发颤,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悔恨。 他紧紧地盯着江文,眼中闪烁着泪光,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哽咽说道:“我当时只能那样眼睁睁地看着……看着他脸上原本鲜活的生气一点点地消散无踪,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逐渐变冷直至完全消失……我明明就只差那么一点点啊!只要再快一步,再努力一把,我就能将他稳稳地救下,可为何命运如此残忍无情?” 江文慢慢地挪动身体靠近萧晏,就如同十八年前萧晏还是孩童时那般,轻轻地将萧晏揽进自己温暖的怀抱里。他伸出宽厚的手掌,轻柔地在萧晏的后背上来回摩挲着,一下又一下,仿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传递给他力量和安慰。然而,自始至终,江文都没有多说一个字,只是默默地用行动来抚慰这个已然长大成人,甚至个头比自己还要高出许多的弟弟那颗破碎不堪的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周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良久过后,江文才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他轻轻推开萧晏,轻声开口问道:“那你呢?崽崽已经离我们而去,难道你就这样傻乎乎地站在原地任由敌人攻击吗?” 萧晏摇摇头,语气恢复平静:“我觉得在那样的情况下,除非是我自己愿意,没人能让我死。”他从江文身旁退开,翻了个面躺着。 听着这样的话,江文一方面惊于他会为此自杀,一方面又不得不承认这确是萧晏能做得出来的事。 萧晏的声音继续响起:“之后,我带他回了家,我打算为他报仇。但江淮已死,所以我报复的人只剩下江锦安,因为瑞瑞身前的那一剑是他刺的,整件事的谋划人也是他,他是罪魅祸首。所以,我将他凌迟了。” “所以在这之后,你也随瑞儿一起走了吗?”江文问。 “是,我得陪着他,但我知道。不只是我,你也在为他报仇。”说着萧晏再次转头看向江文。“瑞瑞离开那天,我将继位诏书还给了你,之后你也在调查江锦安,你将他在朝中的势力一一拔除。” 萧晏移开视线,双眼无神的看着微微飘动的床幔,声音轻轻的说:“只是江瑞至死也不知道,你确实很爱他。他一直都在期待你——他的父亲,可以再多看看他,对好一点。” 宫门外,江瑞满身是血的躺在萧晏怀里。 周围都是身披盔甲的战士,一边是金甲——萧晏带来的禁军;一边是黑甲——江锦安偷偷养的私兵。一群禁军把萧晏牢牢地围在身后,誓死不让一个敌人冲进保护圈内。 很快禁军将叛军控制,江锦安也浑身是伤的被杜均抓住,并且五花大绑起来,嘴里塞了一条不知哪里找来的破布条。 江瑞出气多进气少的躺在萧晏怀里,大腿上,手臂上,还有胸口上的伤口在不断的往外喷涌着鲜红的血液。 “你、别、哭啊……”江瑞声音颤抖着,轻轻的说:“我……不疼、的” “瑞瑞,你别说话了,军医很快就来了……你不会有事的。”萧晏泪水像断了的线一样打在江瑞染着血迹的脸上,说完他抬起头,四处张望,寻找着军医的身影。 “……萧萧萧晏,我好、冷啊……你、能不能……再、再抱抱我……”江瑞手指无力的抓着萧晏的衣服,想要再抱一抱他。 听到他的话,萧晏弓下腰,把江瑞紧紧的抱在怀里,却又小心翼翼的避开他的伤口,生怕弄疼了他。 听着江瑞那愈发微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消逝的呼吸声,萧晏心急如焚,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滑落,他紧紧握着江瑞的手,不停地在其耳边低语:“瑞瑞,求求你,再坚持一下,只要再坚持一小会儿就好,千万别离开我,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 此时,围着他们的禁军缓缓散开,如同被风吹倒的稻穗般,在道路两旁整齐地站成了几排。他们脸上满是落寞与哀伤,默默地注视着眼前这令人心碎的场景。 “萧……晏,我真的好困啊...... 你别怕,等我、睡醒了...... 我会、亲自披上……那红盖头,然后嫁给你……好不好?”江瑞每吐出一个字都显得如此艰难,他的声音细若蚊蝇,且越来越轻。 然而,尽管已虚弱到极致,他还是拼尽全身力气抬起了手,那只苍白如雪的手微微颤抖着,指尖轻轻地触碰着萧晏的脸颊,似乎想要将这份温柔永远铭刻在心间。 第145章 小心翼翼的 然而,尽管已虚弱到极致,他还是拼尽全身力气抬起了手,那只苍白如雪的手微微颤抖着,指尖轻轻地触碰着萧晏的脸颊,似乎想要将这份温柔永远铭刻在心间。 萧晏望着他那逐渐变得迷离空洞的眼眸,心如刀绞,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只能发出一阵哽咽之声:“......好,你一定要说话算话,千万不许骗我。” 远处,许延满脸焦灼之色,他死死地拉住军医的手臂,不顾一切地朝着这边狂奔而来,边跑边大声呼喊:“赵叔,您快一点!再快一点啊!” 江瑞听到了许延的呼唤,但此刻的他已经连回应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是极其勉强地扯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 不会骗你的。” 说完这句话后,江瑞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动作迟缓而又艰难地偏过了头去。那双原本清澈明亮如今却变得混沌不清的眼眸,微微转动着望向宫门下站立着的那个模糊身影。尽管视线已经如此模糊,但他还是努力地辨认出了那个人是谁。于是,他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勉力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嘴唇轻动,轻轻地吐出了两个字。那两个字仿佛被风托起,轻飘飘地散落在空气之中。 “……爹爹。” 话音刚落,江瑞的眼皮便如同千斤重担般缓缓合上,那只一直紧握着萧晏衣角的手也像是突然失去了支撑一样,软绵绵、毫无生气地从身体旁垂落下去。此刻的他就宛如一朵盛开过后已然凋零的花朵,失去了生命所赋予它的最后一点活力与色彩。 就在那只曾经白皙娇嫩而今却沾满鲜血的手最终触碰到冰冷地面的瞬间,时间似乎都凝固住了,整个世界骤然间陷入一片死寂当中。 萧晏呆呆地望着怀中这个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如纸的人,泪水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像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脸颊滚滚而下,滴落在江瑞血迹斑斑的衣衫之上。 而两旁站立着的,那些平日里威风凛凛的禁军们,即便是一个个堂堂七尺男儿,此时也不禁默默地淌下了伤心的泪水。 刚刚拉着军医一路狂奔而来的许延,则满脸惊愕地傻立在原地,瞪大了双眼,目光直直地盯着眼前这一幕,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深深的恐惧。 宫门下,刚刚走出来的江文,眼睁睁地看着浑身浴血的江瑞,还有那只无力垂落的手,只觉得脑袋里好似有无数只蜜蜂在嗡嗡乱叫。一时间,他什么也顾不上了,发疯似的朝着江瑞所在的方向狂奔而去。 “崽崽!!” 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呼喊声,江文的脚步踉跄不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赶到儿子身边! ------------ 最后那两个字从萧晏口中轻轻吐出,仿佛承载着千钧之重。他竭尽全力去模仿着上辈子江瑞所说的最后一句话,试图还原出当时那种复杂而深沉的语气和情绪,因为那也是他此生最后一次叫江文“爹爹”时的情景。 就在此时,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江文似乎真真切切地听到了江瑞的声音,恍惚间,他甚至看到了那个满身鲜血、气息奄奄地躺在萧晏怀中的江瑞。江瑞的眼睛缓缓朝着他所在的方向望来,其中蕴含着无尽的失望与无奈,还有最终那个苍白无力的笑容。 这一瞬间,江文如遭雷击,心中懊悔不已。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一个多么离谱的错误!曾经,他一心认为,自从蓝雪烟去世之后,失去了母亲庇护的江瑞,如果自己表现得太过重视他,就势必会引来其他人的嫉妒和怨恨。于是,在蓝雪烟离世没多久,他对待江瑞的态度便逐渐冷淡起来。 然而,事到如今他才明白,即便如此,江瑞所遭受的伤害丝毫没有减少半分。 想到这里,江文痛苦地闭上双眼,身体微微颤抖着。过了一会儿,他缓缓转过身,仰面朝天躺了下去,喃喃自语道:“难道我真的不应该将对他的那份关爱深藏心底吗?”他的目光空洞无神,像是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一旁的萧晏沉默片刻,随后给出了一个干脆利落的答案:“是的。” 这个简单的字眼如同重锤一般敲在了江文的心口上,让他原本就脆弱不堪的内心防线彻底崩塌。 他本就是一个可怜之人,自幼便失去了那来自母亲温暖而又深沉的爱。没有母爱的呵护与陪伴,使得他的内心早早地就变得异常脆弱,仿佛轻轻一碰便会支离破碎。 然而,命运似乎并没有打算放过这个不幸的孩子,就在他已经如此脆弱的时候,就连那个本该是他生命中最亲近、最坚实依靠的父亲,也在母亲离世后,很快的开始对他疏离和冷落起来。 那时的江瑞置身于这座宏伟却冰冷的宫殿之中,宛如外头街边孤苦伶仃的乞儿一般。任何人看到他,都可以毫无顾忌地上前狠狠地踢上一脚,尽情地践踏他那早已千疮百孔的自尊。只因为他在这宫中无依无靠,没有人愿意站出来为他撑腰作主,所以面对这样的欺凌和侮辱,他根本不敢有丝毫的反抗之意。 在那般恶劣的生活环境之下,江瑞学会了小心翼翼地应对周围的一切。每走一步,每说一句话,甚至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动作,他都要经过深思熟虑,生怕一不小心就惹来麻烦或者灾祸。 渐渐地,曾经或许还怀揣着些许美好幻想的他,再也不敢有任何不切实际的非分之想,只求能够平平安安地熬过每一天。 江文静静地躺在床上,心中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地反思着过往的点点滴滴。 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眼角滑落,浸湿了耳边已经夹着丝丝白发的鬓发。 他的声音轻得仿佛只有自己能够听见,带着无尽的哀伤和悔恨说道:“是啊,他一直都如此小心翼翼,哪怕是在周围空无一人、万籁俱寂之时,他也不敢再像从前那般亲昵地唤我一声‘爹爹’。” 第146章 萧晏的身世 他的声音轻得仿佛只有自己能够听见,带着无尽的哀伤和悔恨说道:“是啊,他一直都如此小心翼翼,哪怕是在周围空无一人、万籁俱寂之时,他也不敢再像从前那般亲昵地唤我一声‘爹爹’。” 言罢,江文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缓缓抬起双手捂住脸庞,任由滚烫的泪珠不停地从指间溢出。 此时,萧晏口中所述之事犹如一把尖锐的匕首,直直地刺进江文的心窝。虽然他暂时无法去证实这些话的真实性,但在内心深处却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告诉他,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江瑞在上辈子临死之前所呼喊出的那声“爹爹”,将会成为这个孩子自十一岁以后首次,同时也是最后一次对他的深情呼唤。 然而,命运弄人,在上一世里,江文直至生命的尽头,也未能亲耳聆听到那令他魂牵梦绕、梦寐以求的一声“爹爹”。每每想到此处,江文便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萧晏问:“为什么你敢明目张胆的表露对我的关心我照顾,怎么到了你亲生儿子的身上,却变得畏首畏尾了?” 江文想了一会儿,说:“想必是关心则乱吧,我不想他出事。” “那你应该将他藏起来来,而不是把他丢掉。” “嗯,把他藏起来。”江文怔怔地重复。 过了好一会儿,江文升吃问:“还有吗?还发生了什么?” 萧晏想也不想地说:“我的身世。”他也不江文接话,自顾自地说:“是我决定随端瑞离开时,母后与我说的。” 萧晏本是当时的一名嫔妃所生,最先,在她诊出有孕时,皇后已有了三个月身孕。 那时的她初入宫廷,心中满怀着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与不安。她深知皇帝已然步入中年,而当时除了江文之外,皇帝膝下仅有两位公主,就连皇后腹中所怀的胎儿也尚未可知能否顺利降生,恐怕此后再难有子嗣传承皇位。 如此情形之下,她不禁心生邪念,打起了歪主意。从此刻起,她开始精心调养自己的身体,每日服用各种滋补之物,只盼着能早日怀上龙裔。 终于,机会来临。那一日恰好轮到她侍寝,她使出浑身解数,百般纠缠着皇帝,用尽一切手段取悦他,直至双方都精疲力竭方才罢休。 然而,次日当她养足精神后兴冲冲地主动前去寻找皇帝时,却未能如愿以偿。皇帝并未如她所愿再次宠幸于她,这让她感到十分失落和焦虑。 接下来的两三天里,江临玉始终未曾召唤她去侍寝,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的心愈发焦急起来。思来想去,走投无路之际,她竟想起了自己入宫前的青梅竹马——那位在宫中担任侍卫之职的男子。 那人起初因着这事是欺君之罪没答应,但是那女人开始卖惨,说自己年纪轻轻,在宫里如果没有个孩子,会没被人欺负。那侍卫动摇了,但还是没有答应。 两人最后一起喝了点酒,女人说是当做最后的告别了。 可是最后那侍卫还是没有忍住对心上人的疼爱,酒后两人发生了关系。 于是乎,在那天之后,她偷偷摸摸地与这位侍卫私会,并与之发生了不轨之事。就这样,他们暗中苟合了数日之久。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短短一个月之后,她竟然被诊断出怀有身孕。 这个消息她等了好久,因为年纪小,她在宫里听从嬷嬷的安排,每天都是各种补身体的好东西吃进去,每天都是小心翼翼,也不随便出门。 终于在前三个月把孩子坐稳了。 不久之后,她被查出有孕的消息开始传了出去,但孩子是谁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那杯酒里有东西?”让文问。 萧晏声音轻轻的说:“是,她早拿到了东西,但始终不敢用在皇帝的身上,所以她换了人。母后告诉我说:她没想过害人,要这个孩子只是为了保障自己在皇帝崩逝后,自己的生活可以过得顺利。我不知道她的话是不是真的。” 后来她搬进了皇后宫中,两人本就交好,那妃子也无害人之心,所以二人相处十分融洽。她年纪尚小,十八九岁的年纪,整日里十分活泼,常常将皇后逗得开怀。 时间过得很快,皇后到了生产的日子,从酉时开始腹痛难忍,稳婆进了产房准备接生。可是皇后当时已经三十有六了,已是高龄产妇,生风险很大。 直到第二日寅时,皇后的呻吟声停止,但孩子还没有生下来,人已经晕了过去。 偏院的小妃子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受了惊吓,只有七个月的身孕却见了红。 那日皇后的凤梧宫\/凤栖宫(忘记了)大乱。 皇后昏了一盏茶的功夫便醒了过来,听一旁的宫女说了此事,心里内疚。 “忘记她年纪尚小,见不得这种场面,应该将她安排到别处休息的。” 皇后醒来后,宫女给她喂了点参汤,而后凤梧宫内传出了两位女性的痛叫声。一个是位妇人,一个是初为人母的年轻姑娘,不一会儿妇人声音停止,一个时辰后姑娘的声音亦止。 妃子声音虚弱,小声的问身边的宫女:“姐姐那边如何了?”她问得恳切,孩子出生后她没有笑。 她听到侍女说:“主子,听说孩子因为在肚子里待得太久了,生不来时已经没气了。陛下如今封锁了消息,不让传出凤梧宫,否则所有人都得死。” 妃子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她觉得下身撕裂般地痛,她看了侍女怀中的孩子一眼,费力地勾了勾唇角,轻声说:“去告诉陛下,他的意思本宫明白,我愿意,晚些时候,我便去和姐姐说。”说完便闭眼睡了过去 两人都昏睡到了戌时。 妃子将孩子抱到身前,亲自给他喂奶,她觉得胸口痛得不行,但咬着牙撑下去了。她将孩子抱在怀里,忍不住抬手碰了碰孩子的脸蛋,软乎乎的,她笑起来,低头在孩子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而后她趁着自己还有力气,便让婢女扶着自己到皇后的寝殿去了。 第147章 好梦? 而后她趁着自己还有力气,便让婢女扶着自己到皇后的寝殿去了。 皇后斜倚在床头,那原本空洞无神的双眼,在瞧见妃子踏入寝宫的那一刻,竟瞬间明亮了起来,犹如夜空中骤然闪烁的繁星。然而,这份光亮仅仅持续了片刻,便被紧蹙的眉头所取代。只见她柳眉倒竖,满脸嗔怒地训斥道:“刚刚经历生产之苦,此刻你的身子最为虚弱,万万不可吹风受寒!这般紧要时刻,你怎会如此不知轻重,贸然跑出来呢?难道你宫中那些下人都不晓得阻拦一下吗?” 在皇后的斥责声中,妃子款步轻移,缓缓走到床边,然后小心翼翼地坐于侍女匆忙搬来的椅子之上。她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浅笑,但那笑容却显得有些苍白无力。只听她轻声说道:“姐姐,您莫要再训斥妹妹啦。”此时她的嗓音异常虚弱,全然没了往昔的活泼灵动之气,仿佛风中残烛一般,随时可能熄灭。 稍作停顿后,妃子深吸一口气,继续言道:“姐姐,方才太医前来诊脉,言及我的身子已然受损严重,恐怕难以支撑太久……这孩子能够在您的凤栖宫顺利降生,想必也是冥冥之中与您有着不解之缘。所以,妹妹斗胆恳请姐姐代为抚养此子。待他长大成人之后,望姐姐能教导他知晓孝道,让他好生侍奉您左右,如此可好?” 听闻此言,皇后脸上的不悦之色愈发浓重,她断然拒绝道:“休得胡言乱语!养好你的身子才是当务之急,哪有将自己亲生骨肉托付他人的道理?这孩子自然该由你来亲自抚育,交给本宫算怎么回事?” 妃子从婢女手上接过孩子,放到皇后怀中,撒娇道:“姐姐,您看他多可爱啊,您就帮帮我吧,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您就别哄我了。” 皇后答应了,妃子离开后便卧床不起,身下的床单不断被血染红。 “半个月后,妃子让人叫来皇后,而后遣退众人,与皇后交代了关于孩子的一切,皇后并没有多说什么。第二天,那个妃子就死了。”萧晏愣愣地说完这些话。 萧晏没有见过自己的生母,所以他说不出什么好话,只是把上辈子太后告诉他的话再重复一次而已。 两人躺在床上,看着床幔,房间内落针可闻。 “你为什么能活不来?”江文想了很久、只问了这么一句。 萧晏笑笑,偏头看他,眼中也藏着笑意:”因为当时宫里的老人都说我面眼像极了父皇,最后就连父皇自己也觉得像,到我三岁的时候这个特征变得更加明显。可是我一直不觉得自己和父皇长得像。”他转念一想只说:“可能是一起生活久了,越来越有亲子相了吧。” “你是我亲弟弟。” “你是我亲哥哥。”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皇位你不想要,我便也不逼你了,上次瑞儿在猎场遇刺一事我会重新调查,睡吧。” “嗯,好梦,哥。” 当晚江文并没有如萧晏说的那样有个好梦。 他缓缓地合上沉重的眼皮,意识渐渐模糊,陷入了一场奇异的梦境之中。 在梦中,他看到了蓝雪烟那美丽动人的身影,她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裙,宛如仙子下凡一般清新脱俗。而站在她身旁的,正是江瑞——那个聪明伶俐、活泼可爱的孩子。 江瑞亲昵地挽着蓝雪烟的胳膊,脸上洋溢着无比幸福和开心的笑容。江文满心欢喜地朝着他们快步走去,想要与他们一同分享这份喜悦。然而,就在他刚刚靠近的时候,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蓝雪烟和江瑞如同幻影般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正当江文惊愕不已之时,他忽然瞥见在远处的一片光亮之处,有一男一女正背对着光线向他轻轻挥手。虽然看不清他们的面容,但那熟悉的身形让他立刻意识到,那就是蓝雪烟和江瑞。 紧接着,他听到江瑞那轻柔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再见了,爹爹。”这声音犹如一阵清风,轻轻地拂过他的心间,却又带着无尽的离愁别绪。随后,只见母子二人手挽着手,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一步一步朝着远方走去。 江文一时间怔住了,等他回过神来,急忙迈开脚步奋力追赶。“烟儿!崽崽!等等我!”他一边大声呼喊着,一边拼命地向前奔跑。 可是,无论他怎样声嘶力竭地喊叫,蓝雪烟和江瑞始终没有回过头来看他一眼。而且不管江文如何竭尽全力地狂奔,他距离妻儿却越来越远,似乎永远也无法追上他们。 就这样,江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妻子和儿子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那片耀眼的光亮之中。而他自己,则被孤零零地遗留在了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他茫然失措地跪倒在地,全身的力气仿佛在一瞬间被抽干,整个人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般瘫软在地上。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他的衣衫。 不知过了多久,当江文从这场噩梦中悠悠转醒时,他才惊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泪水已然湿透了双鬓的发丝。 江文悠悠地从床上坐起身子,目光轻柔地落在身旁仍沉浸于梦乡之中的萧晏身上。窗外,夜色依旧深沉,黎明尚未破晓。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生怕惊醒睡梦中的爱人。披上一件厚实的大氅,江文缓缓地走出房门,踏入那寂静寒冷的庭院。 十月的盛京,清晨时分气温骤降,寒霜常常不期而至。江文孤身一人漫步在宣明宫宽敞的院落里,凛冽的寒风无情地抽打在他清俊的面庞上,但他似乎毫无所觉,只是痴痴地抬起头来,眼神空洞而迷茫地凝视着那些从稀薄云彩背后若隐若现的点点繁星。 不知从何时起,他养成了这样一个习惯:常常独自徘徊在这座熟悉的院子里,像个迷失的孩子般,傻傻地望着天河中那一颗颗闪烁不定的璀璨明星。每到此时,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一种异样的宁静,只剩下他与这片星空默默相对。 第148章 憋久了都得出毛病 不知从何时起,他养成了这样一个习惯:常常独自徘徊在这座熟悉的院子里,像个迷失的孩子般,傻傻地望着天河中那一颗颗闪烁不定的璀璨明星。每到此时,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一种异样的宁静,只剩下他与这片星空默默相对。 江文下意识地收紧了身上那件宽大的大氅,然后脚尖轻轻一点,整个人如飞鸟一般瞬间腾空跃起。只见他身姿矫健,动作敏捷,足尖轻点屋檐,眨眼间便已稳稳地落在了凤栖宫左院的屋顶之上。 他惬意地躺倒在屋脊上,双手随意地垫在脑后,继续仰望着夜空中闪烁的繁星。微风拂过,吹乱了他额前的发丝,却也无法扰乱他此刻内心的平静。不知不觉间,一抹淡淡的微笑悄然爬上了他的唇角,或许是这满天星辰让他想起了某些美好的回忆吧…… 过了没多久,遥远的东方天际渐渐泛起了一抹鱼肚白,那微弱的光芒仿佛是黑暗中的一丝希望,预示着新一天的开始。此刻,天光微微亮起,给整个世界带来了些许朦胧与神秘。 江文就那样静静地躺在屋顶之上,宛如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他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紧地盯着东边的天空,一眨不眨,似乎生怕错过每一个瞬间的变化。随着时间的推移,东边的天空变得越来越亮,原本黯淡的鱼肚白逐渐被染成了橙红色、金黄色……五彩斑斓的云霞如同一幅绚丽的画卷在天空中铺展开来。 终于,在那遥远的天边,一轮红彤彤的圆日缓缓升起。它先是探出半个脑袋,散发着柔和而温暖的光芒;接着一点一点地往上攀爬,直至完全跳出地平线,高悬于空中。此时的太阳如同一个巨大的火球,将周围的云彩都映照得通红一片,美不胜收。 江文情不自禁地拢了拢身上那件厚重的大氅,然后慢慢地站起身来。他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随后轻盈地从屋顶一跃而下。落地后,他不紧不慢地朝着宣明宫走去,脚下的步伐显得格外沉稳。 当江文踏入宣明宫内时,发现萧晏早已起身,此时正端坐在内殿之中进行洗漱。只见萧晏面前摆放着一盆清水,旁边还放着一块洁白的毛巾和一些洗漱用品。他动作不算温柔地用双手捧起水,随意泼洒在脸上,然后拿起毛巾慢慢的擦拭起来。 “哥,你这一大早的跑哪去啦?”看到江文推门而入,萧晏漫不经心地随口问道。只见江文慢悠悠地走过来,瞥了他一眼后,一脸无所谓地回答道:“出去看日出了呗。” 听到江文的话,萧晏像是突然被触发了记忆一般,猛地拍了一下大腿说道:“哎呀!瞧我这记性,差点给忘了。瑞瑞之前跟我说过,特别想让我带他去爬雪山看日出呢。等再过一段时间天气好一些的时候,我就带着他一起去。” 江文听了这话,眉头微微一皱,面露担忧之色说道:“爬雪山啊?现在这个季节去爬雪山可不太合适吧,万一着凉生病了可咋办?你们可得多穿点衣服才行。”说完,还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两个小子,都不是省油的灯。 “哎?”一声惊疑响起,只见江文霍然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口走去。他伸手轻轻推开房门,刚一出门便与站在门外不远处的梁木云低语了几句。随后,他又急匆匆地返回屋内,二话不说开始更换衣物,甚至都没等下人们进来侍奉左右。 不多时,换好了衣服的江文正欲整理衣冠,忽然间,门外鱼贯而入几位俏丽的丫鬟,她们手中稳稳地端着各种洗漱用具。江文看都不看她们一眼,连忙开始洗漱。虽然他的动作如风般迅速,但却始终不忘礼仪规矩,有条不紊地完成了洗漱之事。 眨眼之间,一切收拾停当。江文猛地伸手一把揪住萧晏的衣领,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就往屋外疾行而去。 “哎!”萧晏起初还满脸狐疑地盯着江文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然而就在他尚未反应过来之际,整个人已经被江文扯着衣领向前冲去。这猝不及防的一下着实让萧晏吓了一大跳,他不禁失声惊呼道:“哎哎哎哥,干啥去啊?” 好在萧晏生得一副大长腿,即便如此仓促之下,倒也能够轻松跟上江文那风驰电掣般的步伐。他一边奋力想要将自己的衣领从江文的铁钳似的手中挣脱出来,一边气喘吁吁地叹息着问道:“怎么了这是?咋这么急呢?” 终于,经过一番努力,萧晏总算成功解救出了自己的衣领子。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加快脚步与江文并肩而行,并再次追问道:“到底发生啥事啦?这般匆忙。” 此时,江文的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之情,他着急万分地回应道:“出宫,去看崽崽!” 萧晏被江文突如其来的激动的声音吓了一跳,他忍不住揉了揉耳朵:“哎哟……这么着急啊?” 两人上了马车,梁木云领着几个小太监,大包小包的往后面那辆马车上放。 萧晏从窗户探头出去看着那一堆一堆的东西,心下感慨:哎……果然呐,不管是什么,憋久了,都得出毛病。 两辆马车缓缓的驶出皇宫,朝着平王府而去。 ------------ 江瑞昨天晚上收到宫里的消息,说萧晏留宿宫中,他觉得很奇怪,但也没办法。 昨天晚上,他又失眠了。 今日清晨,太阳才刚刚露出一丝曙光,江瑞便早早地从床上翻身而起,来到了院子中央。他身着一袭白色练功服,手持长剑,身姿挺拔如松,眼神专注而坚定。只见他手腕轻转,剑光闪烁之间,犹如蛟龙出海,气势磅礴。 路沐凡一身黑色侍卫服,慢慢的地从房间走出来,一眼就瞧见了正在练剑的江瑞。他瞬间来了精神,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冲到江瑞身旁,抽出自己的佩剑,与江瑞一同操练起来。 第149章 果然,又失眠了 路沐凡一身黑色侍卫服,慢慢的地从房间走出来,一眼就瞧见了正在练剑的江瑞。他瞬间来了精神,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冲到江瑞身旁,抽出自己的佩剑,与江瑞一同操练起来。一黑一白两个身影,他们配合默契,你来我往,剑招交错,一时间竟难分胜负。正当他们打得热火朝天之时,一阵欢快的笑声传来。 原来是许延闲着无聊跑到这边院子里玩耍,见到这番精彩的对练场景,兴奋地大喊一声:“我也要来!”说罢,他如同一只灵活的猴子般跃入场中,加入了这场激烈的战斗。三位少年各展身手,互不相让。然而,打着打着,江瑞却悄悄地退出了战局,静静地站在一旁观看着。他双手抱胸,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目光始终落在路沐凡和许延身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江瑞缓缓走到院子里的石桌前,悠然自得地坐了下来。此时,宋嬷嬷恰好端着一壶热气腾腾的茶水走了过来,她轻轻地为江瑞斟满一杯香茗。 江瑞端起茶杯,轻轻吹去表面的浮沫,然后小啜一口,感受着那股清新的茶香在口中弥漫开来。他一边品味着茶水,一边继续关注着场中的战况。 微风拂过,院子里的梧桐树发出沙沙的声响,一片片金黄的叶子纷纷扬扬地飘落而下,仿佛给正在练剑的两人铺上了一层柔软的地毯。两位少年身形矫健,动作迅猛如风,每一次出剑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他们的额头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但手中的长剑却丝毫没有减缓速度。 随着时间的推移,路沐凡和许延的招式越发凌厉,双方的实力可谓旗鼓相当。每当剑身相交时,都会迸射出耀眼的火花,令人眼花缭乱。整个院子里充满了紧张刺激的气氛,就连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凝重起来。 江瑞目光炯炯地盯着场中的二人,心中暗自揣度着局势。他能够清晰地察觉到,起初的时候,路沐凡显然还保留着几分实力,出招之间尚有节制。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似乎逐渐放下了拘谨,动作越发流畅自然,整个人也变得越来越放松,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活力与激情。那原本总是紧绷着、不苟言笑的脸庞,自许延现身之后,竟悄然挂上了一抹淡淡的微笑。这微笑虽浅,却如春风拂面般温暖人心,让路沐凡整个人看上去都柔和了许多。 瞧这架势,两人之间的这场比试恐怕还要持续好一会儿呢!就在这时,只见宋嬷嬷步履轻盈地从厨房走了出来,手中稳稳地托着一盘精致的小点心。她小心翼翼地将盘子放在桌上,然后微微欠身,柔声说道:“殿下,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不妨边吃边观赏。” 江瑞听到声音,忙不迭地转过头来,当他看到桌上那琳琅满目的点心时,眼中立刻闪过一丝惊喜之色。他开心地伸手拉住宋嬷嬷的衣袖,硬是把她拽到自己身旁坐了下来。紧接着,他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拈起一块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芋头酥,侧身凑近过去,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压低声音对宋嬷嬷说道:“嬷嬷您快看!瞧瞧他们俩,是不是特别般配呀?您是不知道——自从许延过来了以后,咱们家沐凡的嘴角就一直上扬着,压根儿就没有落下去过。” 果然人都是八卦的。 宋嬷嬷面带微笑地拿起茶壶,动作轻柔地往江瑞面前的茶杯里续了一杯热茶。她一边倒茶,一边压低声音,笑意盈盈地说道:“小延这孩子呀,真是不错呢,性格特别活泼开朗。相比之下,咱们家沐凡平日里总是一副冷冰冰、不苟言笑的样子,太过冷淡啦。他们俩一个热情似火,一个冷若冰霜,正好可以相互补充,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呢!” 江瑞一听这话,顿时觉得遇到了知音,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他兴奋地点点头,应和道:“可不是嘛~告诉你哦,前些日子我们一起出去游玩的时候,那场面才叫有趣呢!沐凡对许延那可是关怀备至啊,比对他自己还要用心呐!哎呀......只可惜,他似乎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自己对许延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说到这里,江瑞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呼喊声突然从院子外传了进来:“殿下!殿下!”紧接着,众人便看到王勇神色着急地拎着衣袍,一路小跑着冲进了院子。 见王勇如此匆忙,宋嬷嬷赶紧站起身来,快步迎上前去,伸手扶住跑得气喘吁吁的他,同时轻声责备道:“瞧瞧你这副模样,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样着急忙慌的?” 王勇轻轻的拍了拍宋嬷嬷的手,说:“殿下,陛下和端王殿下一起回来的,已经到门外了。” 江瑞张了张嘴,顿了顿说:“父皇怎么来了?”说着他站起身,拿帕子擦了擦手,灌了杯茶,连忙往前院而去。 见此,路沐凡和许延也连忙把剑收好,抬脚跟了上去。 几人来到前院,江文和萧晏已经在大厅内坐下了,下人们及时又紧张的端来了茶水,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但是江文懒得在意他们,他听到管家说江瑞在自己院子里练剑,他本想自己直接过去的。但是萧晏拉住了他,说就在前院等就好了,江文想着萧晏说的也没什么不对,得给孩子点空间和时间嘛,所以他就跟着萧晏在前院坐下了。 萧晏看了看时间,想着刚刚管家说瑞瑞在练剑,他心里想了想,无声的叹了口气:果然,又失眠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做噩梦。 想到这,萧晏在心里打定主意:不行,等会儿得拉着他再睡会儿,不然他休息不好又要头疼了。 江瑞大步流星的往前院赶去,当走到门口的时候,又犹豫了的停了下来。 屋里江文明明听到了脚步声,可是那人到了门口就停下了,他想出去看看,但是又有点紧张。明明已经入冬了,他放在腿上的双手,掌心里都出沁了汗水。 第150章 没时间 屋里江文明明听到了脚步声,可是那人到了门口就停下了,他想出去看看,但是又有点紧张。明明已经入冬了,他放在腿上的双手,掌心里都出沁了汗水。 江瑞在门边深呼吸了好几次,才鼓足勇气走了进去。他看着大厅里坐在上座的父亲,弯腰拱手行了一礼:“儿臣见过父皇,给父皇请安。” 看着江瑞行礼的动作,还有他口中的称呼,江文觉得心梗得难受,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自己导致的,受着吧。 江文连忙起身,扶着江瑞的手臂,温声说:“起来吧,不用行礼了。”说着他拉着江瑞的手腕往主座上走,边走边说:“来来来,过来,让我好好看看,最近是不是长肉了?” 江瑞一脸疑惑的被江文拉着坐下,他抬头看向萧晏,眼神说着:这是怎么了? 然而萧晏只是笑着看着他,没有说话。 江文摸着江瑞的头,眼中满是慈爱,他感慨道:“转眼间你都这么大了,朕还记得你刚出生时,朕抱着你的样子,就像昨天发生的事一样。” 江瑞听着江文的话,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从小到大,江文一直对他很温柔,但是十年前突然的疏离,让他以为江文并不在乎他,没想到今天却看到了完全不一样的江文。 江文接着说:“这些年朕对你过于疏离了,你要是怪我,爹爹没有怨言。只是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朕,朕一定会护着你的。” 江瑞终于忍不住,眼泪流了下来。他轻声说道:“儿臣谢父皇。” 只见江瑞那原本明亮如星的眼眸此刻竟泛起了丝丝红晕,晶莹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儿,仿佛随时都会滚落下来。 江文见状,心中不禁一紧,顿时慌了神,双手也变得有些不听使唤起来。他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摸索出一方手帕,那手帕洁白如雪,上面还绣着精美的图案。江文小心翼翼地将手帕伸到江瑞的眼角处,轻轻地擦拭着,生怕弄疼了他。 “别哭,瑞儿,都是爹爹不好,以前是爹爹错了,不该总是躲着你,以后爹爹再也不会这样了,别哭……”江文一边轻柔地说着安慰的话语,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江瑞,眼中满是愧疚和心疼。 而江瑞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任由泪水不停地滑落,宛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他那单薄的身躯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但却怎么也无法止住泪水。 江文见此情景,心里犹如被一只顽皮的小猫用爪子轻轻挠过一般,又痒又痛。他实在不忍再看下去,于是焦急地朝着门外大声喊道:“来人!快把东西都给朕拿进来!” “是!陛下。”只听得门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回音,原来是梁木云。紧接着,便看见梁木云和几个下人鱼贯而入。 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提着大大小小的包裹,有的包裹看起来沉甸甸的,里面不知道装了些什么宝贝;还有两个人合力抬着一个巨大的箱子,那箱子看上去颇为沉重,想必其中所藏之物定然非同凡响。 江瑞如同雕塑一般呆呆地坐在那里,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满满当当、堆积如山的物品,它们正源源不断地被搬进屋内。一时间,他整个人仿佛石化了,就连眼眶中的泪水都忘记掉落下来。 “这些......” 江瑞颤抖着嘴唇,艰难地从喉咙深处挤出两个字。此刻的他,心中五味杂陈,复杂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江文微笑着走到儿子身边,眼中满是宠溺和疼爱。他轻轻地伸出手,温柔地揉了揉江瑞的头发,然后俯下身来,用低沉而又轻柔的声音说道:“崽崽,这十年来,每一个生辰,每一个 次中秋佳节,每一个元宵之夜,还有每年的新岁之时,爹爹都精心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我把它们都小心翼翼地存放在库房里,却始终没有勇气拿出来送给你,就这样默默地积攒着。如今,也是时候将这份迟到的爱交到你手中了。” 从此,江瑞和江文之间的关系渐渐缓和,江文也开始试着用一种新的方式来关心和爱护江瑞。而江瑞也很快接受了江文的关爱,他更加努力的处理政务,成长为了一个优秀的皇子。 ----------------- 陆安南骑着马,已经找了三个月了,每一次当他找到一点点纪雨轩的线索,他都特别兴奋。可当他顺着路线找过去时,才发现纪雨轩早已离开很久很久了,线索再次中断。 大多数商铺的掌柜都不知道纪雨轩接下来的行程,或者说:纪雨轩去哪儿,都是突发奇想的,他一路上完全不做计划,完全是想去哪去哪。 陆安南找了这么久,整个人都憔悴的不成样子,消瘦了很多,天天骑马,他身上的肌肉反倒结实了不少。 陆安南骑着马在前面走,顾庭驾着马车远远跟在他身后。 天气愈发寒冷起来,凛冽的寒风如刀子般刮过脸庞,让人不禁瑟瑟发抖。陆安南身着的衣物虽不算是十分单薄,但在这严寒之中仍难以抵御刺骨的凉意。他稳稳地骑在高大的马背上,微微仰头望向天空,只见那原本还低悬在地平线上的太阳,此时已经不知不觉升到了头顶上,散发着微弱却温暖的光芒。 陆安南轻轻呼出一口白气,雾气瞬间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他紧握着缰绳的手略微松了松,轻声说道:“停下来休息一下吧。” 其实,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一点儿都不想在此刻停歇下来。毕竟,为了寻找那个人,他已经奔波了整整三个月之久,然而至今仍然一无所获。此刻的他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就继续踏上寻觅之路。 但无奈的是,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那道视线实在太过具有针对性和压迫感,让他根本无法全然无视其存在。于是,两人便在路旁的一片茂密树丛边停了下来。他们将手中牵着的两匹骏马系好后,背对背地坐在马车前方,默默地吃起随身携带的干粮来。 陆安南望着手中的食物,却是一点儿食欲都提不起来。他机械性地咬了一小口,干涩无味的口感令他皱了皱眉。尽管腹中早已饥肠辘辘,但心中的焦虑和不安让他根本无心进食。 第151章 懒 陆安南望着手中的食物,却是一点儿食欲都提不起来。他机械性地咬了一小口,干涩无味的口感令他皱了皱眉。尽管腹中早已饥肠辘辘,但心中的焦虑和不安让他根本无心进食。 两人在一片树荫下稍作休憩之后,便再次起身,毫不犹豫地踏上了前方未知的征程。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仿佛融入了这片广袤无垠的大地之中。 一匹骏马正风驰电掣般地驰骋在郊外的道路上,马蹄翻飞,溅起阵阵尘土,宛如一条黄龙在空中飞舞。而在这匹马儿的身后不远处,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紧紧跟随,车轮滚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陆安南一路纵马疾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早点赶到下一座城!他迫切地想要寻找到有关阿轩下落的线索,因此不断挥舞着马鞭,催促身下的坐骑加快速度。而顾庭则坐在马车前,紧盯着前方陆安南的背影,努力驾驭着马车,不敢有丝毫懈怠。 然而,经过长时间的奔波劳累,陆安南的身体早已疲惫不堪。尽管他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强撑着前行,但终究还是难以抵挡倦意和虚弱的侵袭。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逐渐西沉,如同一颗金色的火球慢慢滑落向远方的地平线。陆安南胯下的马儿也因为长时间的奔跑而变得气喘吁吁,步伐越来越沉重,速度也越来越慢。但它依然奋力迈动四蹄,驮着主人继续向前奔跑。 陆安南微微抬起头,望着那轮渐渐落下山去的夕阳,眼神空洞无神,眼眶中不知何时已蓄满了泪水。他喃喃自语道:“阿轩……我找不到你了……我到底该怎么办啊?”话音未落,突然眼前一黑,只觉天旋地转,整个身体猛地一晃,便毫无征兆地从飞奔的马背之上直直地栽落下来。 “噗通——嘭!”一声沉闷的巨响传来,陆安南重重地摔倒在地,扬起一片尘土。 顾庭神色焦急地驾驶着马车,一路疾驰到陆安南身旁才停下。他迅速跳下马车,脚步匆匆地朝陆安南奔去,临近时还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只见陆安南双目紧闭,已然昏迷不醒,顾庭赶忙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其扶起。 随后,顾庭毫不犹豫地一把将陆安南背在背上,步伐缓慢而稳健地向着马车走去。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好不容易走到马车旁,他抬起脚,艰难地登上马车,然后轻轻地把不省人事的陆安南塞进车里安置妥当。接着,他又拿出水壶,轻柔地给陆安南喂了一些水,这才转身下车。 下车后的顾庭并没有停歇,他先是来到陆安南的马匹旁边,温柔地抚摸着马头安抚片刻,然后拿起水桶给马儿喂了不少清水。紧接着,他又从马车后面取出一些新鲜的草料,仔细地放在马儿面前供其食用。做完这些之后,顾庭自己也稍作歇息,调整了一下呼吸和体力。 过了一小会儿,顾庭起身再次忙碌起来。他熟练地将陆安南的马也套在了马车前面,确认一切准备就绪后,便挥动马鞭,驱使着马车继续朝着前方行进。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天就要黑了。幸运的是,顾庭终于赶在夜幕完全降临之前驾车进入了一座城镇。此时的他已经顾不得四处寻找其他人了,只想尽快找到一个落脚之处好好照顾陆安南。于是,他就近选择了一家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客栈,匆匆忙忙地走了进去。 一进店门,顾庭便大声对店小二说道:“麻烦给我开两间上房,另外帮我们多烧点热水送来。还有,请帮忙去请位大夫过来,顺便让厨房做几道清淡可口的菜肴,晚点送到房间里来。”说完,他随手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店小二当作定金。 安排好这一切后,顾庭急忙转身走出客栈大门,快步钻进停在门口的马车里。这时,他惊喜地发现陆安南已经悠悠转醒,但仍然显得十分虚弱。他连忙伸手扶住陆安南,慢慢地搀扶着他下了马车,然后两人一起缓缓地朝着客栈内走去。 “柏哥还是这么会说笑,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两人一进门就听到楼梯上有人说话,陆安南猛的抬头看向说话的人。他双眼猩红,瞪大了眼睛看着楼梯上往下走的人。 “……阿轩!”陆安南连忙走过去,却忘了自己刚刚从马上摔下来,身上好多处淤青受伤。这一步迈出去,腿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又牵动了大腿上的拉伤,双腿一软就朝地上摔下去。 身后的顾庭连忙扶住他:“殿下小心!” 纪雨轩转头看向陆安南,一下子愣在原地,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但他强忍着泪水,转头往楼上走去 第152章 吹了哪股子邪风 纪雨轩转头看向陆安南,一下子愣在原地,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但他强忍着泪水,转头往楼上走去。 看到他转身要离开,陆安南心中一急,急忙追赶上去,口中喊道:“阿轩……呃。”然而刚开口叫出名字,陆安南便像是被噎住一般,话语戛然而止。 只见他紧紧皱起眉头,那原本俊朗的面容此刻因痛苦而显得有些扭曲,目光中满含着哀求之色直直地望向纪雨轩,声音略带颤抖地道:“阿轩,别走,我真的很想和你好好说说话……可以吗?” 听到陆安南这番话,纪雨轩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自己内心翻涌的情绪。然后,他才缓缓地转过身子,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冷冷地注视着陆安南。他的眼神冰冷如霜,毫无波澜,语气更是平淡得仿佛不带一丝感情:“世子殿下,恕我直言,您我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一谈的话题。” 话音落下,纪雨轩完全不顾及陆安南脸上瞬间浮现出来的惊愕与失落之情,继续用那冷淡至极的口吻说道:“不知今日究竟是吹了哪股子邪风,竟然能将世子殿下您这样尊贵之人从京城一路吹至临川。此地自然比不上京城那般繁华热闹,我这小店也是粗陋不堪。而殿下您自幼便是锦衣玉食、养尊处优惯了的人物,只怕我这里实在难以周到地款待您,所以还是烦请殿下去寻个更舒适的去处歇息吧。” 纪雨轩的这番话犹如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陆安南的心上,让他整个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然而,此时的陆安南已经顾不得其他,他只想留住眼前这个心心念念的人。于是,他全然不顾身体的伤痛,心急火燎地又向前迈了几步。 可谁曾想,由于动作幅度过大,一下子就牵扯到了腿上和腰间刚刚受伤,已经起了大片淤青的地方,只听得“噗通”一声闷响,陆安南双腿一软,竟是不受控制地直接跪倒在地。 顾庭神色惊讶,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前去,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将跪倒在地上的人搀扶起来,嘴里还关切地喊道:“殿下……您可千万别再伤着了!” 被扶起之后,陆安南缓缓站直身子,但目光并未落在身旁的顾庭身上。只见他微微垂着头,沉默片刻后,才用略带沙哑却依旧平静的声音轻轻说道:“没事。”说完这句话,他像是积攒了些许力气一般,慢慢抬起头来。视线越过顾庭,径直望向那站在楼梯之上、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的纪雨轩。 陆安南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要平复一下内心翻涌的情绪,然后才用一种近乎于哀求的语气,异常艰难地开口说道:“阿轩,这挺好的,真的……我能够接受这般的生活,所以就不必再费心更换其他地方了。”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其中所蕴含的那份无奈与苦涩却是清晰可闻,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千斤重担,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纪雨轩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陆安南微微弯曲的双腿,以及那张毫无血色、苍白如纸的嘴唇,不禁眉头紧蹙,面露不悦之色,冷冷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殿下您就请随意吧,在下可没有时间再奉陪您了。” 话音刚落,他迅速转过身来,朝着身旁的一名男子压低声音,轻声细语道:“柏哥,我这边确实还有一些要紧之事需要去处理,只能就此送别兄长了,还望兄长莫怪,多多海涵了!”言罢,纪雨轩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礼貌性的微笑,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拾级而上,很快便消失在了楼梯尽头。 那位被称作柏哥的男子此刻正孤零零地站立在楼梯之上,眼睁睁地望着纪雨轩渐行渐远直至离去,方才缓缓转过头来,恰好与陆安南投来的视线交汇在一起。他顿时感到一阵窘迫,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而牵强的笑容,连忙拱手作揖,恭恭敬敬地说道:“草民拜见世子殿下,适才惊扰了殿下,还望殿下降罪。” 然而,此时的陆安南心情沉重无比,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是滋味。他深知造成眼前这般局面完全是自己咎由自取,但即便如此,看到纪雨轩决然离去的背影,他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抽痛起来。不过,他已无暇顾及其他,只是意兴阑珊地冲着面前之人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这位公子无需如此多礼,你且自行方便去吧。” 听到这话,那人先是微微颔首,表示应允,随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略微思索片刻后,情不自禁地挑起了眉毛,嘴角勾起微微弧度。紧接着,他抬起脚,一步一步沉稳地下了楼梯,最终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间熙熙攘攘的客栈,身影渐渐融入了外面喧嚣热闹的街道人群之中。 “殿下,那......我们是要上去吗?”顾庭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说道。只见他神色迟疑,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陆安南,似乎在等待着对方给出一个明确的指示。 陆安南那张本就憔悴的面庞此刻却布满了苦涩与无奈,他微微叹了口气,轻声回应道:“罢了,上去吧......想来他如今必然是生了我的气,不过也是实属应当。”说完,他缓缓抬起头,眼神有些空洞地望向楼梯的方向。 顾庭见状,无奈的挑了挑眉,双手扶着陆安南的手臂,两人一同踏上了通往楼上房间的台阶。 随着每一步的迈出,楼道里回荡起轻微的脚步声,仿佛也在诉说着他们心中的不安与忐忑。 终于来到房门前,顾庭轻轻推开门,小心翼翼地将陆安南搀扶进屋内,并一直走到床边才让他慢慢坐下来。待陆安南坐稳之后,顾庭又转身去整理放置在一旁的行李物品,动作轻柔而娴熟。 一切收拾妥当后,顾庭轻手轻脚地合上房门,然后快步走到陆安南身旁。此时,陆安南已然熟练地褪去上身的衣物,露出结实但伤痕累累的后背。顾庭则迅速从随身携带的包袱中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药匣子,打开盖子,里面整齐摆放着各种瓶瓶罐罐和包扎用的布条。 第153章 两只眼睛轮流站岗放哨 一切收拾妥当后,顾庭轻手轻脚地合上房门,然后快步走到陆安南身旁。此时,陆安南已然熟练地褪去上身的衣物,露出结实但伤痕累累的后背。顾庭则迅速从随身携带的包袱中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药匣子,打开盖子,里面整齐摆放着各种瓶瓶罐罐和包扎用的布条。 给陆安南上好了药,顾庭把东西收好,想着小二怎么还不把热水送来,他把东西放好,起身朝着房门口走去。 刚走了两步,房门传来声响,等了一会儿,虚掩着的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的踢开。 纪雨轩手里端着一盆热水走进来,他抬起眼看向坐在床上的陆安南,目光落在他身上的红肿和淤青上,眼神暗了暗。 在外面跑了三个月,陆安南身上的伤并不少,这也不是他第一次从马上摔下来了。可以说,比起前几次,这次算是摔的比较轻的了。 一开始刚离开京城,陆安南特别着急,东奔西跑、走南闯北。 在找不到纪雨轩的第一个月,陆安南整个人都崩溃了,他不顾一切,连晚上也不肯休息,顾庭怎么劝都不听。 没办法,顾庭只能跟着他,毕竟自己只是他的侍卫,成王让他跟着是保护陆安南的,他必须要时刻跟在陆安南身边,确保他的人身安全。 那几日,阳光炽热地洒落在大地上,仿佛要将一切都烤焦一般。陆安南就这样孤独地骑在马上,一路疾驰。胯下的骏马早已气喘吁吁,但他却毫不怜悯,依旧不断催促着它前行。 终于,经过长时间的奔跑,马儿实在支撑不住了,脚步渐渐慢了下来。无奈之下,陆安南只好勒住缰绳,让马儿停下来休息。趁着这个间隙,他迅速下马,从行囊中取出一些清水和草料,小心翼翼地喂给疲惫不堪的马儿。然后,他身手敏捷地跃上旁边的一棵大树,坐在粗壮的树枝上,目光呆滞地望着远方,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感觉马儿恢复得差不多了,陆安南毫不犹豫地再次跳上马背,扬起马鞭,继续踏上他未知的旅程。 就这样,日复一日,连续跑了四天四夜之后,就连一向身强体壮的顾庭也觉得有些吃不消了。他看着身旁已经面无血色、摇摇欲坠的陆安南,心中暗暗叫苦不迭。最终,在又一次的狂奔中,顾庭趁其不备,猛地出手将陆安南击昏,随后带着他来到路边的一家客栈,打算好好休整一番。 夜深人静之时,万籁俱寂。 顾庭迷迷糊糊地起夜,正准备回房继续睡觉。 突然,一阵轻微的响动传入他的耳中。他瞬间警觉起来,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隔壁房间的门缝里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亮,同时还伴随着隐隐约约的窸窸窣窣声。 顾庭眉头紧皱,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轻轻推开房门。 然而,眼前的一幕让他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原本应该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陆安南竟然不见了踪影!他来不及多想,匆忙转身奔出房间,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楼下。刚一下楼,便看见陆安南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手中的马鞭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随着“啪”的一声脆响,骏马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去。 “卧槽!” 顾庭忍不住低声咒骂一句,额头上青筋暴起。他心急如焚,一边在心里痛斥着陆安南的不知好歹,一边迅速解下拴在一旁的另一匹马,飞身上马,朝着陆安南离去的方向狂追而去。 陆安南双目赤红如血,整个人仿佛陷入了癫狂状态一般,不管不顾地骑在那匹骏马之上,疯狂地抽打着马鞭,任由马匹在路上疾驰狂奔。 而他的身后,顾庭则焦急万分地呼喊着他的名字,但陆安南却像是完全听不到一样,对其置若罔闻。 此时正值夜晚,道路还算得上明亮。 皎洁的月光如水般洒落在大地上,繁星点点闪烁于天际,微微照亮了这片寂静的世界。由于二人皆是自幼习武之人,五感比常人更为敏锐。然而,即便如此,陆安南催促着胯下之马跑得实在是太快了,以至于最终还是因为视线不清,导致马匹不慎被一根横出的树枝绊倒,轰然倒地。 陆安南瞬间便被狠狠地甩飞了出去。 好在他在落地之前有所防备,身体在空中灵活地调整姿势,总算是避免了伤到骨头这样严重的伤势。不过,尽管如此,他全身上下依旧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擦伤和摔伤,尤其是手臂更是直接脱臼,疼痛难忍。 而当顾庭看到眼前这番景象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绝望之感,只觉得自己恐怕离死亡已经不远了。 毕竟这么晚的时候居然没能看住陆安南,让他偷偷溜出来赶夜路,而且还险些酿成惨剧摔死。 一想到回去之后将要面对成王的怒火与责罚,顾庭就不寒而栗,深知自己这次怕是难逃一劫了。 他检查了一遍陆安南身上,确定没有伤到骨头,也没有什么严重的内伤后。也不管尊卑礼数了,弯腰直接把人提溜起来,甩到陆安南自己的马背上,捆了个严实。骑上自己的马,然后把陆安南那匹马也拉了过来,缰绳握在手里,往他们租的客栈走回去。 ----------------- 在接下来相当长的一段日子里,陆安南始终被顾庭强行按压在马车之中安坐,丝毫没有让他自行骑马驰骋的机会。 每当陆安南表示抗议,不肯听从顾庭的劝告时,顾庭便会毫不犹豫地祭出杀手锏——搬出叶沁心来威胁他,并扬言要修书一封寄回给成王夫妇。 这可把陆安南气坏了,怒不可遏的他甚至想要出手教训顾庭一番,但无奈身上有伤未愈,极大地限制了自身实力的发挥。 当然,顾庭心里也很清楚,陆安南毕竟是自己的主人,所以即便陆安南再怎么闹腾,他也绝对不可能真的对其下狠手。于是乎,每次当陆安南试图动手之时,顾庭都会巧妙地运用一些特殊的手段将他牢牢控制住,然后毫不留情地将其五花大绑,像扔货物一般直接丢进马车里面。 就这样日复一日,每到夜幕降临、众人就寝之际,顾庭都根本不敢睡得太沉。哪怕只是一丁点细微的响动,他都会瞬间惊醒过来。 有时候,他甚至恨不得自己在睡觉时能够让两只眼睛轮流站岗放哨,以防陆安南趁着月黑风高之夜,再度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客栈去。 如此一来,顾庭整个人都变得神经兮兮的,每晚都处于高度紧张和戒备的状态之下。 第154章 阿轩 如此一来,顾庭整个人都变得神经兮兮的,每晚都处于高度紧张和戒备的状态之下。 ---------------- 纪雨轩静静地伫立在门口,目光落在陆安南那伤痕累累的身躯之上,久久凝视之后,方才缓缓地将视线收回。随后,他迈动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陆安南走去,每一步仿佛都承载着千斤重担。当走到近前时,他的声音低沉而平淡,犹如一阵轻风拂过:“这是你们需要的热水。” 听到这话,陆安南有些发愣,但还是下意识地道谢:“谢谢。”此刻的他,就这样呆呆地望着纪雨轩,眼眸之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 然而,纪雨轩只是默默地将手中的水盆放置于地上,而后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径直朝着门外走去。眼看他即将离去,陆安南甚至来不及穿上衣,急忙开口喊道:“阿轩,等等!我们聊聊,好不好?” 纪雨轩闻声停下了脚步,但并未回身,仅仅只是微微侧过头来,用一种异常平静的眼神看向陆安南。“聊什么?安南,我认为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值得谈论的话题了。”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如水,那双眼睛里更是不见丝毫涟漪,仿佛所有的情绪都已被深深埋藏在了心底最深处。 陆安南的心猛地一揪,因为从纪雨轩这番话语当中,他清楚地感受到对方仍未原谅自己。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满含愧疚地说道:“阿轩,真的对不起啊……”陆安南满脸愧疚地说道,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那天我真不应该用那种语气跟你讲话。我当时脑子简直坏掉了,完全失去了理智,这一切全都是我的错!可是,我那么做也是为了能保护你呀。”说着,他眼眶泛红,泪水在里面打转。 纪雨轩听着这番话,眉头不禁微微皱起,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迫不得已?行吧,既然你说是迫不得已,那就算是迫不得已好了......不过,咱们俩之间早就结束了,我也有足够的能力来保护好自己,根本用不着你来瞎操心。”话音刚落,他便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迈动脚步准备就此离去。 见此情形,陆安南心急如焚,连忙快步走上前去,一把紧紧拉住了纪雨轩的手,焦急地喊道:“阿轩,求求你别走!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就让我好好弥补一下之前犯下的错误,可以吗?” 纪雨轩停下了脚步,但并没有回过头来看向陆安南,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转过头来,目光直直地盯着眼前这个曾经熟悉如今却又陌生的人。 只见他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之色,沉默片刻之后,终于还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开口道:“罢了罢了,那你想说些什么就尽管说吧。” 陆安南那张俊美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一抹如春花般灿烂的笑颜,他急忙转过身去,双手迅速地将身后包袱里一直随身携带的那个小小的药包翻找了出来。只见他满心欢喜、喜不自禁地将药包捧在手心里,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又迫不及待地递到了纪雨轩的面前。 “阿轩,你可知道的,每到换季的时候,你这身子骨就老是不争气,特别容易生病呢!所以,这次在我离开京城之前,特意费尽心思找到了玄医堂那位医术高明的刘大夫哦。 我记得,过去那两年多的时间里,可都是这位刘大夫负责给你诊脉看病的呢,他对你身体的状况简直是再熟悉不过啦。因此呢,我专门请他为你精心开了好几服良药哟。”陆安南一边眉飞色舞地说着,一边把手中的药包再次往前送了送,眼中闪烁着兴奋和喜悦的光芒。 “这一路过来,我可是对这些药呵护备至呢,生怕有个闪失。既没有让它们沾上一点灰尘弄脏掉,也绝对没有把那包裹着药的纸包弄破哪怕一点点哦。”陆安南一脸自豪地补充道,仿佛完成了一项无比艰巨而又重要的任务一般。 就在这时,纪雨轩静静地凝视着陆安南那因为兴奋而显得有些微红的脸颊,以及那双明亮而充满期待的眼眸,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感觉。 他不禁觉得整个房间似乎都被一种甜蜜的氛围所包围,甚至还好像有无数个五彩斑斓的小泡泡正在空气中欢快地飘荡着。 此时此刻,如果能够在陆安南的屁股后面给他装上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纪雨轩丝毫不怀疑这家伙会开心得把那条尾巴摇得如同风车一般呼呼作响,高高飞起。 而就在两人沉浸在这份温馨与欢乐之中时,一旁的顾庭不知何时早已悄悄地退出了房间,并十分贴心地轻轻合上了房门,将这片只属于他们二人的美好时光留给了彼此。 纪雨轩看着陆安南递过来的药,然后很快偏开头,冷淡的说:“不用了,多谢你的好意,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被拒绝的陆安南宛如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那无形的耳朵都像是霜打的茄子般,无精打采地耷拉着。 纪雨轩看着他那落寞得如同秋风中飘零的落叶般的样子,心里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十分不好受。 “......阿轩。”陆安南嗫嚅着嘴唇,声音轻得仿佛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他的目光游移不定,始终不敢落在纪雨轩那张英俊却冷漠的脸上,更是连那双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都不敢直视一眼。一想到纪雨轩最近以来对自己逐渐冷淡和刻意的疏离,陆安南只觉得心头一阵刺痛,像是有无数细密的针尖在轻轻地扎刺着。 他缓缓地垂下头,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但仍能看到眼眶周围渐渐地泛起一抹微红,就如同春日里初绽的桃花花瓣那般娇嫩而惹人怜惜。 此刻的陆安南,那落寞的身影看上去像极了一只被主人无情抛弃的大狗。低垂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恍惚间,甚至可以想象到他的头顶上还竖着一对毛茸茸的耳朵,也随着他心情的低落而无力地耷拉下来。 第155章 有那个大病 他缓缓地垂下头,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但仍能看到眼眶周围渐渐地泛起一抹微红,就如同春日里初绽的桃花花瓣那般娇嫩而惹人怜惜。 此刻的陆安南,那落寞的身影看上去像极了一只被主人无情抛弃的大狗。低垂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恍惚间,甚至可以想象到他的头顶上还竖着一对毛茸茸的耳朵,也随着他心情的低落而无力地耷拉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四周一片静谧,只能听到两人轻微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见纪雨轩一直沉默不语,陆安南心中愈发忐忑不安起来,生怕眼前这个心心念念的人会就此转身离去,从此与自己形同陌路。 终于,陆安南鼓起勇气,依旧低着那颗沉重的头颅,战战兢兢地伸出右手,探出两根修长的手指,宛如羞涩的孩童一般,轻轻地勾住了纪雨轩的左手。 然后,他又极其小心谨慎地举起另一只手里拿着的药包,将系在上面的绳子轻轻地挂在纪雨轩的食指上。动作轻柔得仿佛手中握着的不是一个普通的药包,而是一件稀世珍宝。 整个过程中,陆安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自己稍有不慎便会惹恼了对方。 纪雨轩紧盯着手中的药,目光来回游移,时而落在那精致的包装纸上,时而又转向陆安南低垂的脑袋以及他那谨小慎微的神态。最终,他无奈地轻轻叹息一声,缓缓收拢手掌,那系着药包的细绳就这样紧紧地被握在了手心之中。 见到此景,陆安南心中瞬间明了,纪雨轩已然做出了收下药物的决定。刹那间,喜悦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兴奋地抬起头来,双眼直勾勾地凝视着纪雨轩的双眸,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傻瓜。 然而,面对陆安南炽热的目光,纪雨轩却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去,轻抿双唇,低声说道:“我先走了。”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仿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匆忙与逃避。 “哦……阿轩早点休息。”陆安南的声音中难掩失落之情。 好不容易才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儿,可尚未畅聊几句,对方便要匆匆离去,这让他如何能不感到沮丧呢? 但他深知不能过于急切,若是不小心惹怒了纪雨轩,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于是,尽管满心不舍,他还是强忍着情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而温和。 只是,当纪雨轩转身准备离开时,陆安南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他迟疑片刻后,伸手拉住了纪雨轩的衣袖,鼓起勇气问道:“那阿轩现在住在哪里?我送你……可好?”说话间,他那双明亮的眼眸充满期待地望着纪雨轩,似乎在等待着一个肯定的答案。 “不用。”纪雨轩微微握紧拳头,用半只手抵住唇角,轻声回应道:“就在楼上而已。” 就在话语刚刚落下的那一刹那,陆安南原本已经变得黯淡无光、毫无生气的眼眸,突然之间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瞬间焕发出无比夺目的光彩来。那光芒璀璨耀眼,仿佛夜空中无数颗闪烁着的星星所组成的浩瀚星河,全都一股脑儿地坠入到了他的眼睛里,使得它们在这一刻变得熠熠生辉起来。 “哦!那……阿轩你可要早点休息啊。”陆安南难掩内心的兴奋之情,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只见他一边说着话,一边不自觉地搓动着双手,整个人都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纪雨轩听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准备离开。然而,此时的陆安南却像个小孩子一样,屁颠屁颠地快步走上前去,然后伸手轻轻地替纪雨轩把房门给打了开来。 纪雨轩有些无语地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结果正好瞧见了陆安南那副憨憨傻傻的模样。不仅如此,他还清晰地听到从陆安南口中传出来的一阵傻笑声:“嘿嘿……” 这笑声听起来格外清脆响亮,回荡在整个房间之中,让人不禁也跟着心情愉悦起来。 纪雨轩:“……” 有那个大病…… 纪雨轩匆匆地瞥了一眼陆安南,便像一阵风似的拎起手中的药包,三步并作两步地往楼梯跑去。他的脚步显得有些慌乱,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一般。不一会儿,他就来到了楼上属于自己的那个专属房间门前。 他把门轻轻一推,然后迅速闪身进入房间,并顺手将门关紧。靠在门上,纪雨轩用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的心跳得厉害,像是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一样。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稍稍平复下来,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平稳一些。 “呼……” 随着一口长气吐出,纪雨轩感觉自己稍微放松了一点。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手中提着的药包上。 他缓缓地移动脚步,朝着房间角落里的一个柜子走去。这个柜子并不高,高度仅仅到达纪雨轩的胸口位置。 他小心翼翼地将药包放在柜子的最上面一层,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放好之后,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凝视着那几包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纪雨轩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着,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许久之后,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仿佛心中有着千般无奈和万般愁绪。 最后,他转过身,慢慢地离开了柜子旁。 而此时,楼下传来一声轻微的关门声。 原来是陆安南听到楼上传来关门的声音后,也赶紧把自己的房门关上。随后,只见他转过身,面对着空荡荡的空气,兴奋地连续挥动了好几下拳头,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耶! 他忍不住在心里欢呼,脸上满是喜悦。 终于找到阿轩了! “我找了他这么久,今天总算是见到了!” 陆安南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之情。 第156章 炭火 “我找了他这么久,今天总算是见到了!” 陆安南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之情。 在宽敞而略显昏暗的房间里,陆安南像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许久终于重获自由的小鸟一般,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回走动着。他一边走着,一边脑海中不断地闪过各种令人激动不已的念头和画面,心中的喜悦之情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每多走一圈,这种兴奋感便愈发强烈起来。 最终,他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一个箭步冲到床边,猛地扑到床上,然后像个孩子似的卷起被子,在床上尽情翻滚起来。 伴随着他欢快的动作,整个房间里都回荡着他爽朗的笑声,那笑声仿佛具有感染力一般,让这原本寂静的空间瞬间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就这样,陆安南在床上闹腾了好一阵子之后,情绪才逐渐平复下来。他慢慢地停下了翻滚的动作,平躺在床铺上,抬起头凝视着头顶上的木质地板。 尽管此时他已不再像刚才那般狂笑不止,但嘴角那抹难以掩饰的笑意却始终没有消散,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发灿烂。就这么痴痴地望着天花板傻笑了好一会儿后,陆安南终于缓过神来,缓缓地从床上坐起身子,然后双脚着地,一步步走向摆放在不远处的那张茶桌。 当他来到桌前时,目光首先被桌上放置的一盆水所吸引。这盆水是不久前纪雨轩特意为他端过来的,只不过此刻它早已失去了原有的温度,变得冰凉刺骨。 然而,陆安南对此似乎毫不在意。只见他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一捧冰冷的水,微微弯下腰,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水一股脑儿全泼在了自己的脸上。 刹那间,无数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宛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沿着他那轮廓分明的脸颊迅速滑落。它们滴滴答答地坠落到水盆之中,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其中有几颗特别调皮的水珠,仿佛不甘心就此落入盆内,竟在空中跳跃着飞离了原来的轨迹,径直落在了桌面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更有甚者,直接跳到了陆安南的脖颈处,带来一阵凉意,让他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经过这番冷水的洗礼,陆安南感觉自己的头脑清醒了许多,心情也随之平静了不少。 于是,他把身上唯一穿着的裤子脱掉,然后随手拿起盆沿干净的帕子,放入水中浸湿并轻轻揉搓了几下,随后避开身上已经上过药的部位,仔细擦拭起自己的身体来。 擦完身子,陆安南迅速把衣服穿上。 冷啊!! 陆安南穿好衣服没多久,房门被人敲响,他起身过去打开门。一个少年手里提着一壶热水站在门外,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客栈的伙计,陆安南侧身把房门的位置让开。 三人连忙进屋,把饭菜端进来放在桌上,还顺手把陆安南用完的水盆端了出去,离开前还笑着提醒道:“这位客官请慢用,入冬天凉,小店有炭盆,如有需要添炭火,可以叫我们。” “多谢。” 陆安南礼貌的道了声谢,然后轻轻的关上门,转身走回到桌边坐下,拿起筷子,慢慢的吃了起来。 这一次,陆安南的心情简直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一般灿烂无比,那愉悦的情绪仿佛一股清泉在心底潺潺流淌。 或许是受到这份好心情的感染,连带着他的胃口都变得出奇地好。 要知道,在过去整整三个月漫长而难熬的时光里,他一直沉浸在各种烦恼与压力之中,食不知味、寝不安席成了常态。 然而今天却截然不同,他终于能够放下心中的包袱,尽情享受美食带来的满足感。 只见他坐在餐桌前,眼神专注地盯着面前丰盛的菜肴,手中的筷子犹如灵动的舞者,迅速而精准地夹起一块块美味送入口中。 不一会儿功夫,一碗米饭便见了底,但他似乎意犹未尽,紧接着又盛了满满一碗继续大快朵颐。那狼吞虎咽的模样,让人不禁感叹他对食物的热爱和此刻内心的畅快淋漓。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陆安南心满意足地享用完美味的晚餐。他缓缓起身,将手中的餐盘轻轻放置到门口,静静地等待着店小二前来收拾。 做完这一切后,他悠然自得地回到桌前坐下。 此时,陆安南的手中正拿捏着一串精致的配饰——玉连环。 那温润的质地和细腻的雕工令人赞叹不已。 他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桌边,沉浸在这宁静的氛围之中,脸上始终洋溢着满足而愉悦的笑容,仿佛忘却了世间所有的烦恼与疲惫。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不知不觉间,又过去了好长一段时间。也许是长时间凝视这串玉连环让他感到有些疲倦了,陆安南轻轻地将其攥在了手心里,并小心翼翼地捂在自己的胸口处,似乎想要感受它所带来的温暖与安宁。 稍作停留之后,他才慢慢地松开手掌,再次仔细端详起这串珍贵的配饰来。 确认无误后,陆安南极其谨慎地将玉连环放入一个小巧的荷包里,再放入包袱当中。接着,他站起身来,走到床边,把这个装着玉连环的包袱轻放在枕边。完成这些动作后,他开始宽衣解带,准备就寝。 当他躺上床铺、拉过柔软的被子盖在身上时,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瞬间涌上心头。没过多久,身心彻底放松下来的陆安南便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连月来的紧张与担忧,在见到纪雨轩的那一刻,大幅度的下降了,转化成更加浓郁的愧疚和恐惧。 第二天……陆安南病了。 …… 临近中午时分,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纪雨轩忙碌的身影上。此时的他刚刚处理完来自各地商铺送来的繁杂事务,感觉身体和精神都有些疲惫不堪。于是,他伸展双臂,在桌案前尽情地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缓缓站起身来,准备下楼去散散步,缓解一下这一上午因久坐而产生的疲劳感。 当纪雨轩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一楼时,忽然看到顾庭独自一人从外面归来。只见他手中提着一些小巧玲珑的饰品,纪雨轩只是匆匆一瞥,便立刻认出这些都是姑娘家用来装扮自己的物件儿。不过,他并没有过多关注,很快就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恰在这时,昨天带头给陆安南送饭的那个店小二正好端着托盘从纪雨轩身旁经过。店小二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微微弯腰说道:“公子,咱们后院新来了一只可爱的小羊羔呢!师傅特意吩咐要好生饲养它,平日就用那些挑拣出来的新鲜菜叶子喂养就行啦。不知公子有没有兴趣过去瞧一瞧呀?” 听闻此言,纪雨轩原本略显黯淡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和蔼可亲的微笑,回应道:“哦?真有此事?那这小羊羔可是通体雪白的么?” 小刘一边继续迈着轻快的步伐往楼上走去,一边回头回答道:“没错,正是一只洁白如雪的小羊羔哟,就在后院那里,公子您亲自去看看便能知晓啦。” 这下子纪雨轩不乏了,迈开腿就朝后院去。 “咚咚咚!” 一阵急促而有力的敲门声骤然响起,仿佛要将整座小楼都震得颤动起来。紧接着,一个年轻男子略带焦急的声音从楼上传来:“这位小哥,您的饭菜已经送来了,劳烦开开门好吗?”这声音清晰地传入了楼下纪雨轩的耳中。 纪雨轩原本正悠然自得地准备朝后院而去,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和呼唤声,他不由得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偏过头去,目光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那扇紧闭的门后,便是陆安南所居住的房间。 此时,小刘依旧锲而不舍地敲打着房门,一下又一下,清脆的敲门声在楼道里回荡着。 然而,房间内始终一片死寂,没有丝毫回应。 楼下的顾庭和纪雨轩对视一眼,彼此的脸色都悄悄地发生了变化。 他们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担忧,因为陆安南向来没有贪睡的习惯,平日里就算再晚起床,最迟也会在辰时便起身活动。可如今,时间已悄然流逝到接近午时,陆安南的房间却依然静得出奇,完全不见他的身影。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心有灵犀般同时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向着楼上飞奔而去。他们的脚步匆匆忙忙,似乎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了房门前,并肩而立。 顾庭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抬起右手,轻轻地敲了敲门,并轻声喊道:“殿下?您醒了吗?”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够穿透那扇厚重的木门传进屋内。 然而,等待他的却是令人心悸的寂静,没有任何回应,甚至连一点细微的声响都听不到。这种诡异的安静让顾庭和纪雨轩的心瞬间揪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纪雨轩眉头紧皱,他一把拉开准备再敲门的顾庭,抬起脚——一脚踹在房门上。 屋里很闷,窗户打开了一条小缝,但是为什么有这么浓郁的热气? 纪雨轩将陆安南扶坐起来,伸手探向他的额头,滚烫得吓人。“这到底怎么回事?”纪雨轩心急如焚。 顾庭在一旁四处查看,发现火盆中的炭火比寻常多了许多,难怪屋里如此闷热。 纪雨轩一边给陆安南喂水,一边喃喃道:“应该是他烧起来觉得冷,自己添的。” 顾庭点点头,“有这个可能。” 这时,陆安南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纪雨轩抱着自己,他勾起嘴角,虚弱地笑了笑。 纪雨轩握紧他的手,“你放心,我们一定找出原因治好你。” 陆安南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晕了过去。 纪雨轩轻轻的把陆安南扶着躺下,“不能再耽搁了,快去找大夫过来。” 小刘连忙去让人去找大夫回来,顾庭下楼去,下楼去打盆热水回来,给他擦擦身体,不然他睡得难受。 第157章 开个玩笑 就在此时,躺在病榻之上的陆安南像是被一股神秘力量牵引着一般,缓缓地、艰难地撑开了那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皮。他的视线起初模糊不清,但渐渐地聚焦在了眼前那张熟悉而焦急的面容上——纪雨轩正紧紧地将他拥入怀中。 陆安南努力地想要看清一切,意识却如同一团乱麻,让他感到天旋地转。但当他终于确认了眼前之人时,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微微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无比虚弱却又带着几分欣慰的笑容。 纪雨轩见状,心中一紧,赶忙用力握紧了陆安南那只略显冰凉的手,仿佛这样就能传递给他无尽的力量和勇气。他目光坚定地看着陆安南,柔声说道:“没事的,我在呢。” 陆安南似乎听到了纪雨轩的话语,他动了动嘴唇,想要回应些什么。然而,话还未出口,一阵强烈的眩晕感便再次袭来,瞬间吞噬了他仅存的一丝清明,他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再度昏厥了过去。 纪雨轩心头一惊,急忙小心翼翼地将陆安南轻轻地扶着躺平在床上。望着陆安南那苍白如纸的面庞和紧闭的双眼,他心急如焚,深知时间紧迫,片刻也耽误不得。于是,他转头对着一旁早已慌了神的小刘喊道:“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快去请大夫过来!要快!” 小刘如梦初醒般连连点头应道:“好……好的,我这就去!”说罢,便转身急匆匆地跑出门外寻人去了。 与此同时,一直在旁边默默守护着的顾庭见此情形,也立刻行动起来。只见他快步走下楼梯,迅速奔向厨房,不一会儿功夫便端回一盆热气腾腾的水出来。 然后,他迅速返回房间,把水盆放在床边。纪雨轩拿起帕子洗了洗,拧干毛巾,轻柔地为陆安南擦拭着额头和脸颊,希望能让昏迷中的他稍稍舒服一些。 纪雨轩又洗了一遍帕子,握在手里等帕子凉下来后,他轻轻的放到陆安南的额头上。 顾庭站在一旁,看着纪雨轩脸上的担忧,无声的叹了口气,慢慢的退了出去。 纪雨轩坐在床边,完全没有注意到屋里少了一个人,他小心翼翼地给陆安南掖好被子,伸手在他脸上摩挲了一下。 “为什么要找来?”他苦笑一声:“我一开始以为,我可以放下的……可是我还是没有办法做到。” 纪雨轩叹了口气,俯身趴在床边,一只手小心翼翼地伸进被子里,握住陆安南冰凉的手:“罢了……” 过了好一会儿,小刘带着大夫回来,敲了敲门:“公子,大夫请来了。” “快进来吧。”纪雨轩坐直身体,轻声道。 小刘轻轻推开门,领着一位老者进来。老者进门朝纪雨轩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床边把手里的医药箱放下。 纪雨轩微笑着朝老者回了个微笑,起身把床边的位置让开:“劳烦丘先生了。” 丘霖摆摆手,和蔼可亲的说:“不打紧,让老夫先给这小子看看。”说着他在床边坐下,从药箱里拿出来一个脉枕放在床边。然后把手伸进被子里,轻轻的把陆安南的手从被子里拿了出来,动作轻柔的放到脉枕上,然后开始把脉。 把脉的全过程中,老者不曽皱眉,也未发一言,只时不时捋一捋自己的山羊胡。 过了一会儿,丘霖把陆安南的手放回被子里,把脉枕收起来,起身轻声对纪雨轩说:“没什么大碍。长期精神紧绷,一下子放松下来,身体难免会受不住,这才引起的高热,我给开服药,好好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顾庭听到说没事,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朝丘霖拱了拱手:“多谢大夫。”说完,他从钱袋子里拿着一粒银子,客气的递给老者。 “嗯?”谁知老者皱了皱眉,偏头看向纪雨轩:“这是何意啊?” “啊……”纪雨轩连忙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中间,解释道:“没事丘先生,他们是新来的住客,我忘记和他说了,您没事不要在意。” 顾庭看情况样子的自己可能无意间惹恼了这位老人,连忙把手里递出去的银子收了回来。 纪雨轩转头对顾庭说:“我忘记告诉你了,丘先生在我们这给人看病,不收钱。” 听到这话,顾庭也有些懵懂了,他一下子脱口而出:“为什么?那岂不是亏了?” “哼!”只见丘霖鼻子里发出一声不满的冷哼,面色阴沉地开始动手收拾起自己那装满各类草药与药具的药箱。他动作迅速而利落,仿佛一秒钟也不想多待似的,很快便将所有东西归置整齐,然后伸手一把抓起药箱的提手,作势转身就要离开这个地方。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纪雨轩见状,心中不禁一惊,急忙上前想要劝阻丘霖。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说话,顾庭却抢先一步向前迈出一步,对着丘霖恭恭敬敬地说道:“前辈,请息怒。晚辈绝无半点冒犯之意,实在是因为平日里养成的习惯使然,所以在第一时间想到要付钱给您作为酬劳。晚辈初来乍到,并不知晓您这里的规矩,如果因此有任何得罪之处,还望前辈能够大人大量,多多包涵,原谅晚辈的无知之过。” 听到这番话,原本一脸怒气冲冲的丘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如同洪钟一般响亮。他一边大笑着,一边伸出一只宽厚的手掌轻轻拍了拍纪雨轩的手背,脸上满是和蔼可亲的笑容,缓声道:“哈哈,我又怎么会不了解你这小子呢?老夫不过就是跟你们两个小家伙开个小小的玩笑罢了,可别往心里去呀。” “啊?”纪雨轩先是愣了一愣,显然对于丘霖态度的突然转变感到有些意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反应过来,忍不住嗔怪地抱怨道:“哎呀,先生您总是这样喜欢捉弄人,瞧您刚刚那样子,真是把人家吓得不轻呢。”说完,他还有些不好意思地转头偷偷瞄了顾庭一眼,似乎担心自己刚才的失态让对方见笑了。 第158章 情况还能更糟糕吗? “啊?”纪雨轩先是愣了一愣,显然对于丘霖态度的突然转变感到有些意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反应过来,忍不住嗔怪地抱怨道:“哎呀,先生您总是这样喜欢捉弄人,瞧您刚刚那样子,真是把人家吓得不轻呢。”说完,他还有些不好意思地转头偷偷瞄了顾庭一眼,似乎担心自己刚才的失态让对方见笑了。 顾庭看着老者的样子,确定他不是在生气,也松了一口气,但也没有再提酬劳的事情。 纪雨轩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老人的手臂,仿佛手中握着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他们缓缓地迈出房门,一步一步朝着楼下走去。 阳光透过楼道的窗户洒下斑驳的光影,映照着两人的身影。当他们走到楼梯上时,丘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陆安南的房间。只见那扇紧闭的房门宛如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将他们分隔在了两个世界。 丘霖转过头来,目光温和地看着纪雨轩,轻声问道:“生病那小子,应该就是你喜欢的人吧?” 纪雨轩微微一怔,随即轻轻地点了点头,应道:“嗯。” 声音轻得如同微风中的低语。 老人微微一笑,继续说道:“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跟丘爷爷说说。”他的语气充满慈爱与关切,让人如沐春风。 纪雨轩低头沉思片刻,然后抬起头来,眼神有些迷茫地看着前方,慢慢地说道:“我其实也不太清楚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无奈和彷徨。 丘霖似乎早已料到他会这样回答,微微颔首表示理解,接着追问道:“那么,你是不是希望他能够留下来陪在你身边呢?爷爷说得对吧?” 纪雨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再次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嗯……可是,他总归是要回去的,而我却并不想回到那个地方去。”说到这里,他的眼眶不禁微微泛红,心中的纠结与矛盾尽显无遗。 丘霖见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雨轩啊,这世上有些人一旦错过,可能就真的是一辈子的遗憾了。爷爷希望你能勇敢地追随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说着,只见他缓缓抬起右手,伸出食指,稳稳地指向自己左侧的心脏部位,神情严肃而庄重,仿佛这个简单的动作承载着千斤重担一般。 他双眼凝视着对方,一字一句地说道:“记住喽,千万、千万不要给自己留下悔恨的机会啊!” 听到这话,纪雨轩不由得愣住了,目光随着丘霖的手指移动,最后定格在了那只放在胸口前的手上。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许久之后,他才如梦初醒般垂下眼眸,轻声回应道:“我知道了,丘爷爷。”声音轻得如同微风拂过树叶。 就在他们交谈之际,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然来到了门口。 丘霖面带微笑,轻轻拍了拍纪雨轩的手背,语气和蔼地安慰道:“别太忧心啦孩子,等会儿我会吩咐人把药熬好给送过来。放心吧,爷爷向你保证,只要那小家伙喝下这副药,明天保管又能生龙活虎、活蹦乱跳的咯!” 纪雨轩微微颔首,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嗯,谢谢爷爷。” 丘霖见状,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挥挥手示意纪雨轩不必再相送。 紧接着,在一旁药童的细心搀扶下,他颤颤巍巍地上了马车。 坐稳后,他伸手轻轻撩起车帘,再次朝着纪雨轩摆了摆手,关切地叮嘱道:“好了孩子,快些回屋去吧,这外头风可大着呢,莫要着凉了哟!” “好。”纪雨轩应了一声,转头往楼梯上走了两步,站在客栈门口,朝丘霖挥了挥手。 丘霖把车帘放下,车夫一甩马鞭,马车缓缓前进,纪雨轩像雕塑一般伫立在门口,目光痴痴地望着马车渐行渐远,直到那车影消失在视线的尽头,他才缓缓转身离去。 走到二楼,纪雨轩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不由自主地朝着陆安南的房间望去。 仅仅是那一瞥,他便感觉自己仿佛已经沉溺在一片深邃的海洋之中,无法自拔。他无奈地抬起脚,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缓缓地朝着陆安南的房间走去。 --------------- 前两天,江瑞莫名其妙的收下了江文莫名其妙送来的一堆大大小小的礼品,他到现在都没有回过神来。 江瑞坐在书房,双手撑着下巴,呆愣愣的看着窗外的景色,他怎么都想不通江文的用意。 “走,瑞瑞,丞相郊外的庄子里,荷花开的很是漂亮,邀我们过去赏花,去不去?”书房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萧晏的声音响起。 江瑞愣愣地看着他,男人高大的身影从光影中走来,然后伸手捏了捏江瑞的脸蛋,轻笑一声说:“在发什么呆?” “嗯?”江瑞撅着嘴,疑惑的看着他,然后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萧晏肚子上蹭了蹭。 “直到此时此刻,我的内心依旧被一团迷雾所笼罩,怎么也想不通爹爹此番举动究竟怀揣着何种深意。” 他的话音刚落,耳畔传来萧晏那温和而又带着笑意的声音:“哎呀,这其中能有何深意呢?他毕竟是你的爹爹呀,疼爱你、关心你本就是再正常不过之事了。” 闻听此言,江瑞不由得微微一愣,脸上流露出迟疑之色,缓缓开口说道:“然而......可事实却是,他已然整整十年未曾对我施以半点关爱了。” 望着江瑞如此悲观消沉的模样,萧晏轻轻地伸出手来,温柔地揉弄着他的头发,用那轻柔得如同春风拂面般的嗓音安慰道:“瑞瑞啊,那些已然逝去的过往,如果实在难以释怀,那不妨试着将目光投向未来吧。既然他已长达十年之久不曾过问你的状况,那么接下来的日子里,情况难道还会变得更为糟糕不成?” 第159章 哎~呀~ 望着江瑞如此悲观消沉的模样,萧晏轻轻地伸出手来,温柔地揉弄着他的头发,用那轻柔得如同春风拂面般的嗓音安慰道:“瑞瑞啊,那些已然逝去的过往,如果实在难以释怀,那不妨试着将目光投向未来吧。既然他已长达十年之久不曾过问你的状况,那么接下来的日子里,情况难道还会变得更为糟糕不成?” 说到此处,萧晏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江瑞的脸庞,仿佛捧着一件稀世珍宝一般,满含深情地凝视着我的双眼,轻声细语地道:“所以啊,你要学会多善待自己一些哟。人生苦短,匆匆数十载转瞬即逝,开开心心地度过每一天,岂不是美事一桩?又何必让自己这般疲惫不堪呢?正所谓‘既来之,则安之’,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坦然接受吧。”言罢,只见他微微俯身,如蜻蜓点水般在江瑞的额头之上留下了一个轻柔而温暖的亲吻。 萧晏揉揉江瑞的脸,看着他红润的小嘴因为自己的揉搓一撅一撅的,觉得十分可爱:“往后,你眼里只要看着我就好了。” 江瑞任由萧晏揉搓自己的脸,轻轻的应了一声:“嗯……偶汁盗了。” “真乖。”萧晏松开江瑞,转而牵起他的手,笑着说:“我们走吧,丞相临时邀请去他的庄子里赏荷花,还特意设了宴,去看看。” 江瑞顺势站起身,跟着他往外走,又想了想说:“我们要不要准备些什么礼物啊?” 闻言,萧晏转头捏了捏他的脸:“放心吧宝贝,我已经准备好了。” 两人信步走出大门,登上马车,许延和路沐凡两人骑着马一前一后跟在马车旁,马车缓缓的朝着城外驶去。 午时的太阳宛如一个巨大的火球,高悬在天空,阳光并不刺眼,却如母亲的手轻轻抚摸着大地,照得人浑身暖洋洋的。 出了城,道路两旁的花草树木宛如一幅金黄的画卷,十分养眼。 零星的枯黄飘落的树叶宛如一只只蝴蝶,沐浴在阳光里,翩翩起舞;树上还挂着的枯叶,仿佛一片片由金子铸成的叶子。 伴随着阵阵清脆的马蹄声和车轮滚动发出的“嘎吱”声响,那辆装饰精美的马车一路疾驰而来,最终稳稳地停在了一座宏伟壮丽的宅邸门前。 只见车夫熟练地轻拽缰绳,口中轻声吆喝着,原本奔跑的骏马便逐渐放缓了步伐,最终缓缓地停下了它那矫健的四蹄。 老马从车上下来,从马车后面把脚凳搬过来放好。 侧窗窗帘掀起一角,露出江瑞瘦小白皙的脸蛋,他好奇的打量着这座宅邸。 马车旁,许延身姿轻盈地从马背上一跃而下。 他站稳身形之后,迅速转过身来,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正准备下车的萧晏。 萧晏先是轻松地下了马车,然后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第一时间就转身朝着车内伸出双手,准备迎接接下来要下车的江瑞。 江瑞刚撩开前窗的帘子,探身出来,看到萧晏伸过来的手,不禁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迷人的笑容。 他抬起头,目光与萧晏交汇在一起,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紧接着,江瑞也伸出自己白皙修长的手,轻轻地搭在了萧晏宽厚温暖的手掌之上。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萧晏突然改变了姿势,他猛地向前一步,一只手紧紧地握住江瑞的小手,另一只手臂则顺势揽住了江瑞纤细柔软的腰肢。 随后,萧晏微微发力,江瑞整个人便如轻盈的蝴蝶般离开了马车座位。他轻轻松松地将她拦腰抱起,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之感。 “啊~”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江瑞不禁轻声惊呼起来。 然而,尽管有些惊讶,但他那张好看的脸庞上,却不由自主地绽放出幸福甜蜜的笑容,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般娇艳动人。 而站在一旁目睹这一切的另外三个人,看到如此温馨浪漫的场景,也都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他们彼此交换着眼神,无需言语,心中已然暗自感叹起萧晏和江瑞之间那份深厚无比的感情来。 待到江瑞双脚稳稳落地之后,他羞答答地抬起头,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略带不满地瞪了萧晏一眼。 不过这一眼看上去更像是在撒娇,那模样可爱极了,就像一只调皮的小猫用它那粉嫩的小爪子轻轻地挠着人的心房。萧晏只觉得自己的心瞬间变得痒痒的,难以自持。 于是,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低下头去,温柔地在江瑞那红润诱人的嘴唇上轻轻印下了深情一吻。 “哎~呀~还有人呢!”江瑞顿时羞红了双颊,犹如熟透的苹果一般。他又急又羞,连忙伸手轻轻推了一下萧晏,然后慌慌张张地迈开双腿,朝着大门的方向快步走去,似乎想要尽快逃离这个让人面红耳赤的尴尬场面。 萧晏微微眯起双眸,望着那如小鹿般惊慌失措地跑开的江瑞,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薄唇轻启,似是自言自语地呢喃着:“……小兔子”声音轻柔而低沉,仿佛一阵微风拂过耳畔。 随后,只见他不慌不忙地抬起修长笔直的双腿,优雅从容地向前迈步而去。那步伐看似缓慢,但每一步都迈得极大,仅仅只是几个起落之间,便轻而易举地追上了前方的江瑞。 两人踏入大门,宛如两颗璀璨的星辰,一名小厮如同殷勤的侍者,朝着一个方向伸出手,宛如指引光明的灯塔,为他们指明了方向:“两位殿下,这边请。”接着,他宛如忠诚的护卫,带领着他们朝着后园徐徐走去。 萧晏伸出宽厚温暖的手掌,轻轻地包裹住江瑞那因为寒冷而略显冰凉的小手。 手背上传来的温度瞬间驱散了江瑞手上的寒意,让他不由得一怔,放慢了脚步。看到萧晏追上来,他忍不住勾了勾唇,手从萧晏手里挣出来,然后与他十指紧扣。 第160章 孔晨熙 手背上传来的温度瞬间驱散了江瑞手上的寒意,让他不由得一怔,放慢了脚步。看到萧晏追上来,他忍不住勾了勾唇,手从萧晏手里挣出来,然后与他十指紧扣。 小厮领着两人穿过连廊,从花园中的石板路穿梭而过,七拐八绕的,几人来到一处较大的湖旁。 湖里到处都布满了盛开的荷花,放眼望去,粉色、白色交相辉映,美不胜收。此时已至秋末,大多数植物都逐渐凋零,而这片荷花却能在这季节里绽放得如此绚烂夺目,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奇景。 “哇哦……”江瑞望着眼前的景象,情不自禁地发出惊叹之声。他瞪大了双眼,嘴巴微微张着,仿佛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视线直直地落在那片荷花池上,再也无法移开分毫。 过了许久,江瑞才缓过神来,喃喃自语道:“这些荷花开得也太好了吧……简直就像是画中的美景一般。”言语之中充满了对这片荷花的喜爱与赞美之情。 就在这时,一阵清朗的笑声传来:“谁说不是呢?” 伴随着这道声音,众人纷纷转头朝着声源处望去。 只见一名身着紫檀色蟒袍的男子缓缓从一处花丛后走出。 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影和柔和的面庞轮廓。男子面若冠玉,剑眉星目,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举手投足间尽显翩翩公子风范。 那男子走出来,朝江瑞和萧晏作揖道:“在下孔晨熙,见过端王殿下、平王殿下。”只见那人身着一袭青衫,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秀,眉眼间透着一股书卷气,此刻正恭敬地朝着两位王爷行礼问候。 听到这个名字,江瑞微微一怔,脑海中迅速闪过相关信息,瞬间便想起面前这个人究竟是谁了。 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轻轻摆了摆手,缓声道:“无需多礼。你便是此次科考殿试的榜眼吧?本王有幸拜读过你的策论,当真是妙极!其中思考的方向不仅巧妙,更是别出心裁,令人眼前一亮啊。” 孔晨熙闻得此言,赶忙直起身来,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略有些腼腆地说道:“承蒙殿下谬赞,实在愧不敢当。当时在下也是苦思冥想良久,但因时间紧迫,最终只能从诸多想法中挑选出自认为最为妥当的一个方案,并以简洁明了之笔将其书写下来。只是过后细细思量,却又发觉尚有更为精妙之决策未曾用上。” 江瑞听后,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兴味之色,然而他并未忘却今日乃是外出游玩之时。 低头看了一眼藏于袖中的手,此时仍与萧晏紧紧相握,心中不由一暖。 于是,他依旧面带微笑道:“既是如此,待到你闲暇之时,不妨移步至本王府上,咱们一同深入探讨一番。对于这些新奇的观点和独到的见解,本王着实充满好奇呢。” 周围陆陆续续地走来了许多人,他们或三两成群,或独自一人,但无一例外都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 只见那一片片翠绿的荷叶如同一个个巨大的圆盘,紧密地挨在一起,仿佛在互相诉说着彼此的秘密。而那些娇艳欲滴的荷花,则从这些“圆盘”中间探出头来,有的含苞待放,宛如羞涩的少女;有的已经盛开,露出嫩黄色的花蕊和洁白如玉的花瓣,散发出阵阵迷人的清香。 众人纷纷驻足观赏,口中不停地赞叹着这片美丽的荷花景色。 有人说:“这真是太美了!我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荷塘。” 还有人感叹道:“这都深秋了,居然还有荷花开的这么娇艳。这里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啊!” 大家都沉浸在这如诗如画的美景之中,流连忘返。 就在这时,主人家恰到好处地走了出来。 他面带微笑,热情地向客人们打招呼:“今日邀请各位在此相聚,实在是杨某觉得这荷塘实在是太过惊艳,觉得这美景不该独自一人欣赏,所以才想要邀请各位来此游玩一番。” 因为上次萧晏留宿皇宫以后,江文开始彻查江淮和江锦安,所以他们两人被收了权,还禁了足,也就没有来参加这次宴会。 杨堔满脸笑容地向众人发出诚挚邀请:“诸位好友,快随我一同前往岸边,登船享受亲自采摘莲蓬的乐趣!”话音刚落,人群便开始三两成群地朝着小舟走去。 萧晏自然与江瑞结伴而行,他紧紧跟在江瑞身旁,二人之间的亲昵举动虽然有所收敛,但仍难以完全遮掩。 在场之人皆是久经世故之辈,眼尖心明,谁也不愿冒然上前打扰这对佳偶。 那些原本有心攀附江瑞的人,此刻也都极为识趣地主动退让开来,为他们留出一片专属的独处享乐空间。 只见路沐凡身先士卒,敏捷地跃上小舟。他仔细检查了一番舟内状况,确认并无任何异常之后,方才朝萧晏点了点头。 得到示意的萧晏这才小心翼翼地从岸边延伸出来的的小木桥上踏上小船。待双脚站稳,他立即转过身,伸出双手,稳稳地扶住江瑞,助他安全上船。 这一回,或许是考虑到小舟在水上可能存在的风险——毕竟若是稍有不慎导致翻船可就不妙了,所以萧晏收起了平日里那些花哨的亲密动作,只是本本分分、稳稳当当地将江瑞搀扶至船上。 江瑞上了船,起初有些不太适应这种在水上荡的感觉,但他毕竟也是习武之人,站稳了以后,仔细感受了一下,很快就适应了。 在三人都上了船以后,断后的许延也走近来,路沐凡上前几步,伸手去抓住他的手,慢慢的扶他下来。等人下来后,路沐凡的另一只手,不动声色的扶住了许延的腰。 许延并没有意识到什么,只找了个船尾的位置坐下,路沐凡坐在他旁边。萧晏拉着江瑞在中间坐下。 这些小舟都保养的很不错,负责打理的人把小舟擦洗的很干净,泡在水里的地方也没有藻藓,船舟内也很干净,没有灰尘。 船夫坐在船头,轻轻的划动手里的船桨,小船慢慢的离开岸边,扎入荷花丛中去了。 第161章 莫不是要变天了 船夫坐在船头,轻轻的划动手里的船桨,小船慢慢的离开岸边,扎入荷花丛中去了。 小船悠悠地荡漾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如同一片轻盈的落叶般,缓缓地驶入了那片茂密的荷花丛中。船上除了萧晏和江瑞之外,还有其他几人,他们都心领神会、十分识趣地与这对璧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然而,这距离又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人觉得过于疏远,也不至于显得太过刻意。 “看呀,这个!”江瑞突然兴奋地叫嚷起来,同时伸出手指向船头前方不远处的一个硕大的莲蓬。只见那莲蓬犹如一颗碧绿的宝石,镶嵌在层层叠叠的荷叶之间,格外引人注目。 萧晏面带微笑,温柔地凝视着眼前兴高采烈的江瑞,轻声说道:“既然喜欢,那就摘下它吧。等回到家中,我便为你煮一碗香甜可口的莲子羹。” 听到这话,江瑞开心地点了点头,应道:“嗯嗯!” 随后,他便迫不及待地等待着小船靠近那颗诱人的莲蓬。 当船终于滑行至莲蓬旁时,江瑞小心翼翼地探出身子,微微前倾,一双明亮的眼眸紧紧盯着那翠绿的莲蓬,生怕一不小心错过了它。 接着,江瑞轻轻地伸出双手,动作轻柔而谨慎,仿佛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般,慢慢地将莲蓬从茎秆处掰了下来。 自始至终,萧晏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过江瑞半分,他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爱人的一举一动。与此同时,他的双手则时刻准备着,稳稳地护在江瑞的身旁,以防万一他因重心不稳而不慎跌入水中。 萧晏看了看头上的太阳,伸手摘了两片荷叶,轻轻的将其中一片盖在江瑞头上。 感觉到头上传来的异样,有些刺眼的阳光一下子被挡去了大半,江瑞微微抬头,伸手摸了摸头上盖着大叶子,转头朝萧晏勾唇笑了笑。 在他们身后,许延手里拿着一朵开得正盛的粉红色的荷花,他和路沐凡头上也早早的盖上了荷叶帽子。 许延手里握着一根细长的荷叶杆,漫不经心地在清澈见底的水中随意划动着。 忽然间,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一般,迅速地转过身来,动作轻柔地扯了扯路沐凡的衣角,同时压低声音说道:“哎,快看呐!下面好像有好多鱼呢~” 听闻此言,路沐凡挑了挑眉,随即小心翼翼地挪动屁股,一点点朝许延靠近。他微微俯身,将脑袋探向水面下方,定睛一看,只见一群群小鱼正在水底欢快地游弋着。 这些小鱼个头都不大,最大的也不过成年人手掌大小,但数量却是相当可观,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片颇为壮观的景象。 路沐凡往后退了退,侧过头去凑近许延的耳朵,同样轻声细语地问道:“怎么?难不成你想吃鱼啦?” 许延听后,双眸瞬间绽放出明亮的光芒,犹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一般耀眼夺目。他忙不迭地点着头,那模样活脱脱像个等待大人应允糖果的孩子。 看到许延如此急切的反应,路沐凡不禁微微一笑,用温和的语气继续说道:“行,等我们回去之后我就给你做。那你想好要怎么个吃法没?要不还是烤着吃怎么样?” 然而这次许延却摇了摇头,紧接着开口道:“不要,这次我想吃炸的那种。就是把这么小的鱼儿买回来直接油炸,肯定香得很呢!”说完还不忘舔舔嘴唇,似乎已经能够品尝到那美味可口的炸鱼滋味儿了。 就这样,两人坐在船尾,悄悄地交流起来,而走在前方不远处的两位主子对于他们俩这番偷偷摸摸的举动竟是浑然不觉。 江瑞将摘下的莲蓬举到萧晏面前,像个孩子似的炫耀:“你看,这莲蓬多饱满。” 萧晏宠溺地刮了下他的鼻子:“都是你的功劳,火眼金睛的,一看一个准。” 这时,一旁有人大着胆子打趣道:“两位殿下这般甜蜜,可让我们这些孤家寡人如何是好。”众人哄笑起来。 江瑞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萧晏却大方地搂住他的肩膀说:“那你们也赶紧找个心仪之人相伴呀。” 说笑间,小船继续前行,穿梭于更多的莲蓬之间。每发现一个大莲蓬,江瑞都会兴奋地指给萧晏看,然后亲自去采摘。 不知不觉,船上已堆满了莲蓬。 夕阳渐渐西下,天边染成一片绚丽的红。杨堔对着众人说:“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还得留些时间做莲子羹呢。”大家纷纷响应。 于是,小船朝着岸边驶去,满载着莲蓬和欢声笑语,而萧晏和江瑞依偎在一起,满心期待着即将到来的莲子羹时光。 就在小船缓缓地准备划出那片茂密的荷花丛时,平静的水面上突然间像是被投入了一颗颗石子一般,激起了一圈圈细微但清晰可见的涟漪。江瑞兴高采烈地挥舞着手中那个堪称巨无霸的大莲蓬,献宝似的递到萧晏面前,嘴里嚷嚷道:“快瞧啊,萧晏!这个可是我从众多莲蓬里千挑万选出来的,绝对是最大的哟!” 然而,话还没说完,几滴清凉的水珠就毫无征兆地溅落在了江瑞张开的手掌上,甚至脸上也落了几滴。 他又张了张手掌,想要仔细感受一下,心中暗忖:莫不是要变天了?竟然下起雨来了? 于是,他赶忙仰头望向天空,想看看是不是乌云密布、风雨欲来。 可头顶上方却是一片湛蓝如洗,万里无云,根本没有丝毫下雨的迹象。 正当江瑞满心狐疑之际,只觉得自己原本拿着莲蓬的双掌上忽地一沉,手里的莲蓬被打落回船板上。 他连忙低下头去查看,这不看不打紧,一看之下惊得差点叫出声来——只见他那双宽大的手掌之上,竟不知何时多出来一条硕大无比的草鱼! 这条草鱼少说也有十来斤重,鳞片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银白的光芒,鱼尾不停地扑腾着,溅起无数水花。 “这......这是怎么回事?” 江瑞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这条凭空冒出来的大鱼,嘴巴张得能塞进一颗鸡蛋。他眨巴眨巴眼睛,想着自己莫不是出现幻觉了。 第162章 糖罐子打翻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江瑞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这条凭空冒出来的大鱼,嘴巴张得能塞进一颗鸡蛋。他眨巴眨巴眼睛,想着自己莫不是出现幻觉了。 江瑞一脸茫然地缓缓转过头去,他的双眼如同失去焦距一般,直直地投向了同样满脸惊愕的萧晏。 只见江瑞那副神情仿若木雕泥塑般呆若木鸡,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 很明显,此时此刻的江瑞已经被眼前发生的事情彻底弄懵了,他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击中一样,完全僵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思考,只是呆呆地站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极度震惊和不知所措的气息。 而另一边,率先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的萧晏则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爽朗而洪亮,在平静的湖面上回荡开来。 紧接着,周围那些船上看到这一幕场景的人们也纷纷跟着哄堂大笑起来。一时间,整个湖边充满了欢快的笑声,气氛变得异常热闹。 杨堔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没从船上一头栽进水里。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之后,他一边擦着眼角笑出的泪水,一边朗声道:“好!好啊!殿下今日可真是鸿运当头啊!” “想老夫每次到此垂钓之时,这些个大鱼总是在我的周围来回转悠,但无论我如何施展钓技,它们就是死活不肯咬钩,真真是把老夫气得够呛啊!然而今日殿下只是前来采莲,竟然会有鱼儿主动从水中一跃而起,精准无误地跳入您的手中!这般奇异的景象,着实令人瞠目结舌、惊叹连连啊......哈哈哈。” 伴随着阵阵爽朗的笑声,众人皆将目光聚焦于江瑞手中那条活蹦乱跳的鱼儿身上。 江瑞则一脸惊愕地望着手中的鱼,仿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稍稍迟疑后,缓缓抬起头来,目光与杨堔交汇在一起。此时的江瑞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略带羞涩之意。 能拥有如此独特且奇妙的经历,让他内心不禁涌起一阵喜悦,但同时又感到些许手足无措。只见他结巴着说道:“这...这条鱼……本王要不……还是给您放回水里去吧?”言语之间,流露出一丝犹豫不决。 闻听此言,杨堔急忙连连摆手,赶忙回应道:“不不不,不必放回去!此鱼想必是有其自身的意愿和选择,既然它义无反顾地投入了您的怀抱,那就全权交由您来处置啦。”说罢,杨堔嘴角微微上扬,竟然还跟江瑞开起了玩笑:“说不定啊,如果您现在把它放回去,它反倒会心生不满,觉得受到了冷落呢。” 江瑞听闻这番话,先是一怔,随后也跟着笑了起来。稍作思索后,他提议道:“那……不如等会儿咱们就吩咐厨房的师傅们,将这条鱼精心烹制一番,做成一道鲜美可口的佳肴如何?” 话音未落,周围之人纷纷点头称是,表示赞同这个绝妙的主意。 萧晏微微一笑,轻轻地从怀中掏出一方洁白如雪的帕子,那帕子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温柔与关怀。他满眼宠溺地望着江瑞,轻声说道:“把鱼放下吧,小心别弄脏了衣服,来,把手擦擦。” 江瑞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才如梦初醒般“哦哦”两声,赶紧将手中那条活蹦乱跳的鱼儿小心翼翼地放在船上。 就在这时,萧晏迅速伸出手去,一把拉住江瑞的小手,动作轻柔而又坚定。 只见萧晏手持帕子,缓缓地、仔细地擦拭着江瑞手上沾染的水渍以及从鱼儿身上蹭下来的滑腻粘液。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充满了呵护之意,仿佛他正在对待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江瑞看了看手上怎么也擦不干净的粘液,微微皱了皱眉。 萧晏一边专注地为江瑞擦着手,一边柔声细语道:“别急,等咱们下了船之后,再好好找个地方,让你用清水把这双手洗得干干净净的。”他的声音如同春日里和煦的微风,温暖而醉人,让人不禁沉醉其中。 下了船之后,众人来到庭院之中。 庭院里有一口小小的水井,有人提议先把莲子剥出来,大家便围坐在井边开始剥莲子。 那条鱼让下人拿到厨房去了。 江瑞好奇地拿起一颗莲子,左看右看。杨堔见状笑着说:“这莲子可是好物,既能生吃,又能用来做羹汤之类的美食呢。” 闻言,江瑞眼睛一亮:“还能生吃?” 看他想吃,萧晏剥了一颗莲子,用筷子夹着在温水里洗了洗,递到江瑞嘴边,柔声说:“尝尝。” 看着递到嘴边的莲子,江瑞想也没想,张嘴轻轻的咬住,舌头一卷含进嘴里,一点一点的咀嚼着。 “一开始是清甜的,但是吃到后面好像有一点点苦诶……”江瑞微微眯起一只眼睛,说道。 听到这话,杨堔笑着说道:“要是不喜欢苦味,便把莲子剥开,把里面的莲芯去掉,吃着就不苦了。” “哦,”江瑞有些恍然大悟,笑着说:“我还是第一次这样直接吃莲子呢。” 杨堔笑迷了眼,说:“要是喜欢,等花开了,殿下想吃随时来就好了。” 江瑞笑呵呵的答应了,但也他就是听听,客气客气,总不能经常来打扰人家吧? 其他人也纷纷剥了莲子,洗了洗就丢进嘴里吃了起来。有些人能吃苦就直接吃了,有些人不喜欢苦味的就按杨堔说的那样,把莲子剥开,去掉莲芯后才放到嘴里尝了尝。 结束一轮品味,有人兴奋的说:“那我们开始做莲子羹吧。” 众人皆说好。 于是下人们搬来厨房的器具,达官贵人们开始尝试制作莲子羹。 一队人负责清洗莲子,杨堔则在一旁指挥着添加各种配料。萧晏和江瑞站在旁边,偶尔递上所需之物,萧晏的眼神却总是落在江瑞身上,满是温柔。 江瑞按照指示将莲子放入锅中煮着,不一会儿,锅里散发出阵阵清香。 正当大家满心期待莲子羹成品之时,一人手上没拿稳,不小心打翻了装糖的罐子,糖洒进了锅里一大半。 众人皆是一愣,随后哄堂大笑起来。 那男子有些懊恼地挠挠头,杨堔却打趣着安慰道:“无妨,林公子许是爱吃甜,或许这会成为一种独特风味的莲子羹呢。” 最后,这锅甜过头的莲子羹被大家分食,虽味道奇特但笑声不断。 第163章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那男子有些懊恼地挠挠头,杨堔却打趣着安慰道:“无妨,林公子许是爱吃甜,或许这会成为一种独特风味的莲子羹呢。” 最后,这锅甜过头的莲子羹被大家分食,虽味道奇特但笑声不断。 一人吃了一小碗莲子羹后,在院子里聊起了天,各自说着家长里短——在外不随便讲国事。 不一会儿功夫,厨房里就准备好了丰盛的晚膳。只见一群训练有素的下人井然有序地将一盘盘色香味俱佳的佳肴小心翼翼地端到餐桌上,并依次摆放好。 一人饶有兴致地盯着满满当当的一桌菜肴,突然间眼前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宝贝似的,兴奋地伸出手指着其中一道色泽红亮、香气扑鼻的红烧鱼大声说道:“嘿!你们快瞧瞧,这难道不就是之前活蹦乱跳,还不小心跳到平王殿下手上来的那一条鱼吗?真没想到啊,它居然能摇身一变,被巧手的厨师做成了三道不同风味的菜品呢!” 他这么一说,在座的众人纷纷哄堂大笑起来,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欢快。 这时,人群中有个稍微年轻一些的男子也跟着凑热闹,满脸笑容地指着另一道菜说道:“哈哈,可不是嘛!不过依我看呐,这道沸煮鱼片看起来也是相当诱人呢!” 坐在一旁的杨堔见状,连忙拿起筷子轻轻夹起一块鲜嫩多汁的红烧鱼鱼肉送进嘴里。刚一入口,他便忍不住赞叹道:“哇哦!这厨子的手艺可真是了得呀,竟然能够把这条如此调皮捣蛋的鱼儿烹饪得这般鲜美可口,简直让人回味无穷啊!” 听到杨堔这番由衷的称赞,其他人也按捺不住好奇心和食欲,纷纷动筷品尝起来。一时间,饭桌上只听见细微的咀嚼声和此起彼伏的满意的啧啧称赞声。 大家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对这些精致美味的菜肴赞不绝口,欢声笑语不断回荡在整个院子里。 就在大家正津津有味地吃着丰盛饭菜的时候,突然间,只见一道敏捷的身影如闪电般从院墙边窜入了院子之中。 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毛色斑驳、模样可爱的小猫咪儿。 它一边“喵喵喵”地叫着,声音清脆悦耳,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什么;一边迈着轻快的小步子径直朝着饭桌这边凑过来。那圆溜溜的大眼睛滴溜一转,满含期待地盯着桌上的美味佳肴。 江瑞见此情形,不禁被这只俏皮的小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他随手夹起一小块鲜嫩多汁的鱼肉,轻轻一抛,准确无误地扔到了小猫面前。 小猫立刻兴奋地扑上去,用小巧的嘴巴叼起那块鱼肉,然后心满意足地大快朵颐起来。看着小猫吃得如此欢快,那满足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杨堔见到这番情景,不由得笑着调侃道:“哈哈,这小家伙可真是机灵啊!居然能嗅着香味找到咱们这里来,想必是知道咱们这儿有美食呢。” 一旁的孔晨熙也微笑着接口说道:“可不是嘛,瞧它吃得这般狼吞虎咽的,就足以证明这鱼的味道肯定非常可口啦。” 不多时,一顿美餐过后,下人们手脚麻利地将残羹剩饭收拾干净,并迅速换上了一壶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茶水。 此时,夕阳西下,撒下最后的余晖,微风轻拂。一众人便一同移步至院子里的几张石凳前坐下,悠然自得地品味着杯中的香茗。 那清新淡雅的茶香随着微风飘散开来,令人心旷神怡。微风轻轻吹过,带来一丝丝凉爽宜人的感觉,仿佛把所有的烦恼都一并带走了。 杨堔惬意地伸展了一下身体,然后懒洋洋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感慨地说道:“哎呀呀,今天这一餐吃得可真是太开心啦!既有精致的佳肴相伴左右,又有这么多好朋友在一起谈天说地、尽情玩乐。果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 听到这话,孔晨熙和那位林公子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纷纷点头表示对杨堔所言极是。 不知不觉间,太阳渐渐西沉,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 眼见时间不早了,众人于是纷纷起身相互辞别,而后各自登上早已等候在门外的华丽马车,缓缓踏上了归府的路途。 ------------- 回程的路上,江瑞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悠然自得地坐在宽敞而舒适的马车里。 由于天色如墨,马车里的烛灯犹如点点繁星,摇曳的火光照在江瑞那白皙如瓷器的脸上,仿佛为其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辉。 那张俊俏的小脸上,笑容恰似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无比灿烂,仿佛阳光都洒在了上面一般,熠熠生辉。 他一边哼着小曲儿,那曲调犹如天籁之音,婉转悠扬;一边还不时地晃悠着双腿,仿佛在跳着欢快的舞蹈,心情显然好极了。 一直默默注视着他的萧晏见状,不禁伸出手去轻轻地捏住了江瑞那圆润可爱的脸蛋,嘴角微微上扬,轻笑出声道:“瞧你这副乐呵样儿,看来今天咱们家瑞瑞可是玩儿得尽兴啦!” 江瑞被萧晏这么一捏,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欢了,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儿,嘴里嘟囔着回答道:“那可不,今天可真是太有意思啦!不过呢......就是那莲子羹最后的味道稍微甜了那么一点点,喝下去感觉都要糊住嗓子眼儿咯。”说完,还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看着江瑞这副天真无邪的模样,萧晏心头一阵柔软,顺势将他一把揽入怀中,让他的头靠在自己宽阔的胸膛上。接着,萧晏又亲昵地将脸颊贴在江瑞的头上轻轻蹭了蹭,柔声问道:“既然知道太甜了不好吃,那当时怎不见你少吃几口呀?” 听到这话,江瑞原本笑意盈盈的脸庞瞬间泛起了一丝红晕,眼神有些闪躲,但还是倔强地撅起小嘴,嘴硬道:“哎呀,我这不是第一次亲手摘的莲蓬、第一次尝试做莲子羹嘛,就觉着特别新奇好玩儿呗。再说了,就算有点甜,那也是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劳动成果呀!” 第164章 安静的睡莲 听到这话,江瑞原本笑意盈盈的脸庞瞬间泛起了一丝红晕,眼神有些闪躲,但还是倔强地撅起小嘴,嘴硬道:“哎呀,我这不是第一次亲手摘的莲蓬、第一次尝试做莲子羹嘛,就觉着特别新奇好玩儿呗。再说了,就算有点甜,那也是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劳动成果呀!” 萧晏听后忍不住笑出了声,宠溺地摸了摸江瑞的头发,温柔地说道:“好好好,我的小宝贝儿最能干啦!既然你这么喜欢,那往后想吃的时候告诉我就行,哪还用得着你亲自下厨操劳呢?” 江瑞听闻此言,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抬起头来望着萧晏,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爱意。只见他突然凑上前去,在萧晏的嘴唇上飞快地亲了一口,然后笑嘻嘻地说道:“嘻嘻,那可不一样哦!” “你做的当然什么都好吃,我也喜欢你花心思给我做好吃的。可我自己动手做出来的东西,吃起来才更有成就感嘛!” 说完,便一头扎进了萧晏温暖的怀抱里,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享受着这份独属于他们之间的温馨与甜蜜。 萧晏揉了揉他的头,意味不明的笑了起来,说:“哦……原来是这样啊~那看来以后我给你做好吃的时候,还是把你拉进厨院,给我打下手吧。” 闻言江瑞抬起头,当真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萧晏,忙不迭的应声:“好啊好啊!” 对此,萧晏只能无奈叹气一声,笑着说:“得了我怎么舍得让你去做饭,你还是乖乖的坐着等我喂你好了。” 江瑞红唇一撅一撅的,嘟囔道:“还真被你养成废物了。” 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气氛轻松而愉快,时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时间在欢声笑语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觉间,江瑞的眼皮开始变得沉重起来,渐渐地合上了双眼,脑袋也不由自主地歪向一边,最终轻轻地靠在了萧晏的肩膀上。 此时,马车依旧平稳地缓缓前行着。萧晏察觉到江瑞已经睡着后,动作轻柔地调整了一下姿势,以便能将江瑞更好地护在怀中。他伸出一只手臂,小心翼翼地环住江瑞的腰肢,另一只手则轻轻搭在江瑞的肩头,仿佛生怕惊醒了睡梦中的人。 就这样,萧晏稳稳地抱着江瑞,让他能够安心入睡。 随着马车的颠簸摇晃,江瑞偶尔会在睡梦中微微动一动,但每次都被萧晏及时安抚下来。 萧晏的目光始终落在江瑞那安静的面容上,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柔与宠溺。 马车很快就在平王府门口停下,等车夫把车停稳。萧晏把江瑞的一只手搭在自己脖子上,然后一手穿过江瑞的腿弯,轻轻把江瑞抱了起来,微微起身,弯腰从马车里出去。 江瑞微微睁开眼,看见萧晏抱着自己走进大门,他右手抱着萧晏的脖子,左手揉了揉眼睛,声音轻轻的,带着困意的说:“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 然而萧晏只是抱紧了他,脚步不停的往正院走去,柔声说:“你睡吧,很快就到了。” 对此江瑞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答应了下来:“嗯。”然后双手环住萧晏的脖子,脑袋靠在他肩膀上,闭眼安心的入睡。 走进屋,萧晏把人轻轻的放到软榻上,给江瑞盖了条毯子,转头就走到门口去。 宋嬷嬷在门口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见萧晏出来,恭敬的行了一礼,礼貌的说:“热水都备好了,殿下现在是要沐浴吗?” 萧晏点了点头,说:“让人把热水都提来吧,瑞瑞睡着了。玩了一天身上也脏了,不洗澡他会难受,本王给他洗就好了。” “诶~好,奴婢这就去吩咐人准备。”听完,宋嬷嬷笑呵呵的去准备了。 萧晏缓缓转过身去,步伐轻盈地迈向内殿。他来到江瑞身旁,轻柔地伸出双手,仿佛生怕惊醒熟睡中的人儿一般,小心翼翼地替江瑞解开那精致的腰封。随着腰封的松开,江瑞的衣裳也微微散开,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 萧晏的动作愈发轻柔,他一件又一件地解开江瑞身上的衣物,每一个扣子、每一条衣带都被他仔细对待。 很快,江瑞便如同新生婴儿般赤裸着身躯,安静地躺在那里。 与此同时,在外殿之中,小厮们正忙碌地搬运着巨大的浴桶。他们齐心协力,将浴桶稳稳当当地放置在合适的位置。而一旁的丫鬟们则有条不紊地准备着热水和各种用于沐浴的物品。 她们熟练地将一桶又一桶冒着热气的水倒入浴桶中,直至水位恰到好处。 此外,丫鬟们还不忘点燃屋内的炭盆,并不断添加炭火,以使房间保持温暖宜人的温度,确保主子沐浴时不会着凉。 沐浴所需之物皆已摆放整齐,一应俱全。下人们恭恭敬敬地退离房间后,又轻轻地合上那扇雕花木门,生怕发出一丝声响惊扰到屋内之人。 此时,只见萧晏温柔地注视着江瑞,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将江瑞略显凌乱的发丝缓缓梳理通顺,而后灵巧地用一支精致的簪子将其盘起,动作轻柔而娴熟。 做完这一切后,萧晏微微弯下腰来,小心翼翼地抱起仍在酣睡中的江瑞。 他轻抬脚步,缓缓走向放置在屋角的浴桶。靠近浴桶时,萧晏腾出一只手,试探性地伸入水中感受水的温度,确认水温恰到好处之后,方才放心地将怀中的江瑞慢慢放入水中。 入水后的江瑞依旧沉睡着,宛如一朵安静绽放的睡莲。 萧晏取过放在一旁的柔软帕子,蘸湿后轻轻拧干,开始仔细地为江瑞擦洗身体。他的动作极其轻柔,仿佛手中捧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举世无双的珍宝。 从江瑞白皙的脖颈,到圆润的肩头,再到纤细的手臂……每一处都被萧晏悉心呵护着,不敢有丝毫疏忽。 沐浴完,趁着水温还没凉,萧晏连忙把人抱出来,用毛毯裹好,抱回内殿。 把人放到床上,小心翼翼地把江瑞身上的水渍擦干,给他换上干净的里衣,把人塞进被子里,掖好被子。 萧晏这才转身出去,下人们着急忙慌的换了一桶干净的热水,萧晏洗完澡回来,掀开被子躺在床上,伸手把江瑞揽到怀里,闭上眼睛也缓缓睡了过去。 第165章 老父亲的心 萧晏这才转身出去,下人们着急忙慌的换了一桶干净的热水,萧晏洗完澡回来,掀开被子躺在床上,伸手把江瑞揽到怀里,闭上眼睛也缓缓睡了过去。 相爱的两个人相拥而眠,一夜无梦。 勤政殿内,(翻看了一下我的草稿本,发现之前写错了,现在改回来)江文的手中紧握着一叠厚厚的纸张,那纸张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一般。而在他的手边,安静地躺着一卷崭新的卷轴,它宛如被岁月尘封的秘密,等待着被揭晓。 就在这时,守门的侍卫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扉,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紧接着,梁木云端着一个精致的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之上,摆放着一个小巧玲珑的炖盅,盅身散发出温润的光泽。 只见梁木云迈着轻盈的小碎步,如同一只优雅的蝴蝶般翩然而至。 他缓缓地走到江文身旁,动作轻柔得几乎听不到一丝声响。 然后,他轻轻地将托盘放置在了江文面前的桌案上,生怕惊扰到正在专注阅读的江文。 梁木云伸出手,用一方洁白如雪的帕子,小心翼翼地揭开了盅盖。刹那间,一股浓郁的参味如同一股清泉,潺潺流淌而出,瞬间弥漫在整个房间之中。 那股浓烈的参味扑鼻而来,江文情不自禁地转过头去,匆匆瞥了一眼炖盅里的东西。仅仅只是这短暂的一瞥,他便迅速地收回了目光,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回到手中那一叠厚厚的纸张上,继续全神贯注地默读起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来。 过了片刻,江文微微抬起头,嘴角挂着一抹轻快的笑容,开口问道:“今日这又是弄的什么新奇玩意儿啊?” 听到江文发问,梁木云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犹如春日暖阳一般和煦温暖。他连忙躬身行礼,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陛下,今日为您熬制的乃是一碗安神的参汤呢。听闻您近日的睡眠状况相较以往有了明显的改善,想必这碗参汤也能起到锦上添花之效。” 近来夜里,江文总算能安然入眠,这令他倍感欣慰。 “还是你懂朕最需要什么。” 只见江文轻柔地取下置于案头最上方的那张信纸,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先放在这儿吧,朕稍后再享用。”言语间,他一直看着手里的情报,那原本紧绷着的面庞此刻已然绽放出一抹难以消散的笑意。 立于一旁的梁木云听闻此言,赶忙恭敬地轻声回应道:“是。” 待将手中之物阅览完毕后,江文缓缓放下,动作轻盈得仿佛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接着,他又细心地将一张张信纸逐一展平,并轻轻打开身旁的一只精致木盒,将它们小心翼翼地收纳其中。 做完这些,江文的目光顺势落在了手边的一卷卷轴之上。他伸出手去,宛如呵护稀世珍宝般,极其小心地将其拿起并徐徐展开。这长长的卷轴之上,竟密密麻麻绘制着众多简洁却生动的图画,远远望去,活脱脱便是一本精美的平面画本。 细细观瞧之下,不难发现这画中的主人公无一例外皆是江瑞。原来,这些画作所描绘的正是今日江瑞在荷塘边悠然畅游时的情景。首幅图画展现的是江瑞在萧晏的悉心搀扶下,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般走向小船的场景,彼时的他,面上既有初登船只时按捺不住的激动之情,亦有因初次尝试而生出的丝丝紧张之意。 而在第二幅图中,则呈现出江瑞兴奋异常地伸手指向不远处那饱满鲜嫩的莲蓬之态,其脸上洋溢着的灿烂笑容犹如冬日暖阳一般和煦且明媚,直叫人看了也不禁心生欢喜。 第三幅图所展现的画面,令人惊叹不已。只见一条灵动的鱼儿,宛如一道银色闪电般从清澈的江水中一跃而起,瞬间定格在了江瑞的头顶上方。那鱼身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弧线,晶莹剔透的水珠如同珍珠散落一般纷纷扬扬地洒落在江瑞的身上。 再看第四幅图,那条刚才还活蹦乱跳的鱼儿此刻正静静地躺在江瑞的双手中。江瑞则是一脸的呆愣模样,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状况。 而下一幅图中,人们可以清晰地从他的脸上捕捉到那种不知所措以及嫌弃的微妙情绪变化。 “哈哈,看来咱们的崽崽肯定是嫌恶鱼儿身上黏糊糊的那些粘液啦!” 站在一旁的梁木云饶有兴致地盯着这些画作中的内容,忍不住轻声询问道:“陛下啊,您平日里可是很难得能有机会跟殿下如此亲近相处的呀,怎么今天就没一块儿去赏赏花呢?” 闻听此言,江文先是微微一怔,随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缓缓摇了摇头说道:“朕要是也跟着去了,那些随行之人必定会感到拘谨不安。如此一来,恐怕就难以见到小蔼那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灿烂笑容了。” “所以像现在这般倒也挺好的,就让他们尽情享受这片刻的欢乐时光吧。” 梁木云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不禁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唉......当真是要为陛下忧心不已啊!”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正专心致志欣赏画像的江文身上。只见江文满脸笑意,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慈爱之情。 此时的江文完全沉浸在了那些画像之中,一幅接着一幅,看得津津有味。每一幅画似乎都能勾起他心底最柔软的回忆,让他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而慈祥。尤其是其中有一幅画卷,更是吸引住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这幅画卷仿佛有着独特的魅力,令江文一次又一次地细细端详。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画面,像是在触摸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一般。那专注的神情和温柔的动作,让人深切感受到他对这画卷的喜爱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终于,在反复观赏多次之后,江文才恋恋不舍地将画卷小心翼翼地收起,放在一个精美的盒子里。 收好画卷后,江文缓缓转过身来,看到桌上摆放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盅。 第166章 寒灾? 收好画卷后,江文缓缓转过身来,看到桌上摆放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盅。 他微微一笑,伸手轻轻地端起汤盅,然后拿起旁边的勺子,慢慢地舀起一勺汤汁送入口中。 每一口汤水都被他仔细品味着,那满足的表情仿佛这碗汤是世间最美味的佳肴。就这样,江文一口接一口地喝着,享受着这一刻难得的宁静与温暖。 尽管江文端起那小巧精致的瓷盅,轻抿一口参汤时显得格外小心翼翼,动作也异常缓慢,但那一盅不过寥寥数口的参汤,依旧迅速见底。 江文有些不舍地将勺子轻轻搁下,放松的时刻不常有,他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意犹未尽。 然而,案几上堆积如山的奏折还在等待着他去处理。江文无奈地轻叹一声,只得再次投身于繁忙的政务之中。 他全神贯注地翻阅着每一份奏折,时而皱眉沉思,时而奋笔疾书,时间就这样悄然流逝。 终于,当最后一本奏折被合上并放置一旁时,江文感到一阵如释重负。他缓缓站起身来,伸展双臂,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随后活动了一下因久坐而略显僵硬的身躯。 接着,他迈着略显疲惫的步伐,朝着自己的寝宫方向走去。 一直在旁侍奉的梁木云见状,赶忙挥手示意下人速速准备热水。 不一会儿功夫,热气腾腾的一盆水便已备好。 原来,江文虽然早些时候已经沐浴过了,但方才又食用了些许食物,还饮下了滋补的参汤,口中难免会有一些残留味道。因此,按照习惯,他需要再漱口清洁一番。 待江文完成洗漱之后,站在一旁等候多时的梁公公立刻走上前去,手脚麻利且十分娴熟地替这位尊贵的帝王宽衣解带。 他先是轻柔地解开龙袍上的纽扣,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褪下,接着又仔细地除去其他衣物配饰。 整个过程中,梁公公始终保持着恭敬的态度和谨慎的动作,不敢有丝毫懈怠。 最终,在梁公公的悉心伺候之下,天子安然躺入温暖舒适的床铺,渐渐进入甜美的梦乡。 ------------- 一夜悄然间过去,大多人早早的从睡梦中醒来。 江瑞和萧晏早早的起来,认真的洗漱了一番,换好了衣服。 下人们端来了早点,萧晏拿起一块马蹄糕递到江瑞嘴边,轻声说:“先吃点垫垫肚子,下朝后再回来吃点。” 江瑞张嘴咬下马蹄糕,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含糊不清地说道:“嗯,好吃。”萧晏宠溺地笑了笑,拿出手帕轻轻擦拭江瑞嘴角的残渣。 两人用完早点,并肩走出房门。门口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车夫早已候着。萧晏先一步踏上马车,转身伸手拉江瑞上来。 马车晃晃悠悠地前进,向着皇宫驶去。车内,江瑞靠在萧晏肩上,小声嘟囔着:“今天朝上估计又有一堆烦心事。”萧晏握住他的手安慰道:“不怕,不管何事我都会陪着你一起面对。” 很快就到了朝堂外,两人整了整衣冠,神色严肃起来。江瑞深吸一口气,率先踏入朝堂,萧晏紧跟其后。 大臣们看到二人进来纷纷行礼。江瑞站到了最前面的位置,萧晏则站到了他旁边的位置,眼神坚定地看向江瑞,仿佛在告诉他,一切都无需担忧。 江文身披明黄色绣金龙袍,如同旭日东升般缓缓走出,稳稳地坐在了大殿的最高处,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俯瞰着下方的群臣。 他缓缓坐在那高贵的龙椅上,底下的文武百官一撩衣袍,呼啦啦跪了一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呼喊声响彻整个朝堂,群臣们恭敬地跪地朝拜,那声音如同滚滚惊雷,震耳欲聋。他们的脸上充满了敬畏和虔诚之色,仿佛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帝就是他们心中至高无上的神明。 江文端坐在龙椅之上,他头戴皇冠,身着华丽的龙袍,面容威严而庄重。听到这如潮的呼声,他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平身。 “平身。”皇帝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犹如洪钟一般在朝堂内回荡。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群臣们纷纷起身,动作整齐划一,显示出对皇帝的绝对服从。 “谢陛下。”群臣再次齐声高呼,然后各自归位,准备开始新一天的朝议。 整个朝堂弥漫着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氛,每个人都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必须全心全意为皇帝效力,为国家的繁荣昌盛贡献力量。 “众卿可有事启奏?” 江文话音刚落,一个老头站出来:“启禀皇上,北边严寒地带,如今已经是大雪纷飞的时候,连续的降雪造成了很严重的冰冻。许多草木已经被冻死,许多牧民表示有许多牲畜已经冻死了。” 江文听闻,眉头紧皱,“朕也知晓此事严重,不知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丞相站了出来,“陛下,臣以为当派遣官员前往灾区赈济灾民,发放棉衣粮草,先解燃眉之急。” 江文轻轻点头,“丞相此计甚好,只是这治标不治本,救了人那么那些牲畜怎么办?那可都是牧民们很长一段时间的努力,他们可都靠着这些牛羊过活的,还需长远之法。” 就在众人苦思冥想之时,年轻的将军苏凛出列,“陛下,臣曾听闻北方有地热之地,若能引热至寒灾之处,或可缓解灾情。只是工程浩大,耗费颇多。” 江文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苏将军此法虽难,但不失为一个治本之策。” 然而户部尚书却面露难色,“陛下,因为前段时间的清算贪吏行动,让国库有所盈充,可依旧难以支撑如此巨大的工程。” 朝堂一时陷入僵局。 此时,江瑞站了出来,“陛下,儿臣愿亲自前往灾区查看,或能找到更合适的法子,也可节省开支。” 但是没等江文发话,萧晏一把拉住江瑞的手,皱眉低声问:“你去干什么?!你知不知道那边有多凶险?道路都已经结冰了,马车根本无法到达!你要怎么去?” 江文看着江瑞,眼神中有信任与欣慰,“准奏,朕命你即刻出发,务必早日带回消息。” 听到连江文也同意他去,萧晏脸黑的彻底,他沉着声,拱手说道:“皇兄,臣弟自愿随行。北方地况没人比臣更清楚,臣一同去还能帮上忙。” “准了!”江文大手一挥就答应了。 萧晏领命,拉着江瑞的手腕就大步而去,朝堂上众人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各有所思,都期待着他们能带来转机。 -------------------------------------- (实在没有那个脑子写朝堂,但是毕竟是皇家,大家将就看吧,写的不好别骂我) 第167章 北寒之地 萧晏领命,拉着江瑞的手腕就大步而去,朝堂上众人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各有所思,都期待着他们能带来转机。 两人缓缓地走出了金碧辉煌的大殿。 萧晏面色凝重,一言不发地紧紧拉着江瑞的手,步伐匆匆地朝着出宫的道路快步走去。 “萧晏。”江瑞轻声呼唤着身前那个正拉着自己大步流星向前走的男子。 然而,萧晏仿若未闻,依旧自顾自地走着。 “萧晏。”江瑞再次提高了音量,但回应他的只有耳边呼呼作响的风声和萧晏急促的脚步声。 就这样,当江瑞第四次喊出萧晏的名字时,一直埋头赶路的萧晏终于停下了匆忙的脚步。 此时,两人已经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宽阔的广场之上。 清晨阳光洒落在两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他们静静地站立在笔直的官道中央,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喧闹的街市声。 萧晏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一般,然后缓缓转过头来,那双深邃而明亮的眼眸平静如水地凝视着江瑞,语气轻柔却带着一丝疑惑地开口问道:“为什么想去北边?” 江瑞微微低下头,秀眉轻蹙,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片刻之后,他抬起头来,勇敢地与萧晏对视着,目光坚定如磐石般说道:“那边的百姓如今正在遭受严寒之苦,生活艰难无比。我身为皇家子嗣,作为一个王爷,站在这高山上,总不能对此视而不见吧,总得要为他们做些力所能及之事才好。” 听到江瑞这番话,萧晏不禁微微动容。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缓缓地抬起手,动作轻柔地撩起江瑞脸颊旁几缕略显凌乱的碎发,将它们别到耳后,同时柔声继续追问道:“既然如此,那你可有想好具体的法子?你想要拯救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那么你所计划采用的方法又究竟是什么呢?” “我......”面对萧晏的追问,江瑞稍稍停顿了一下,原本坚毅的眼神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便被重新燃起的决心所取代。他咬了咬嘴唇,低头轻声说道:“目前确实还没有十分完善的计划。但是,我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只要去到那里,总能想到办法先帮助他们度过眼前的难关。” “罢了……”萧晏缓缓地抬起手,轻柔地落在江瑞那如瓷器般光滑细腻的脸颊上,轻轻地揉了揉,随后深深地叹息一声说道:“既然你如此坚持,想要去做那件事,那好吧,我陪着你便是了。” 听到萧晏终于松了口,江瑞的双眸瞬间绽放出明亮的光芒,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一般璀璨夺目。他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娇艳而迷人。接着,他用轻柔得仿佛能融化冰雪的声音说道:“那么,你现在可还在生我的气呢?” 萧晏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伸出双臂将江瑞紧紧地拥入怀中,仿佛要将他融入自己的身体一般。他温柔地揉着江瑞的后脑勺,感受着那柔软的发丝在指尖滑过带来的丝丝痒意,轻声说道:“自然还是有些生气的。不过更多的,却是对你的担心和牵挂。”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下一次,在做出任何决定之前,请不要这般冲动行事。一定要静下心来,仔细思考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种种情况。若是实在拿不定主意,不妨先来问问我,可好?毕竟,很多事情并非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 萧晏顿了顿,语气变得愈发凝重起来:“尤其是我们即将前往的那个地方——严寒之地。” “那里与盛京截然不同。京城冬天也会下雪,冷也不会太冷,多穿些保暖的衣物也差不多足够了。” “可是那边一旦进入秋季,气温便会急剧下降,寒冷的气息迅速弥漫开来。往往才刚刚到九月底的时候,鹅毛大雪就已经纷纷扬扬地飘落而下了。待到腊月时分,地面上堆积的积雪更是厚得惊人,几乎快要与人等高。那种刺骨的寒冷,是你根本无法想象得到的!所以,无论何时何地,都请千万不要将自身的安危置于脑后……答应我,好么?” 江瑞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萧晏,“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莽撞行事。” 两人相拥片刻后,便一同回了各自的府。 平王府和端王府内一片繁忙景象,得知自家主子即将踏上前往北寒之地的征程后,下人们纷纷行动起来。他们手忙脚乱地将一件件物品塞入行囊之中,生怕遗漏了任何一样重要之物。 只见那地上堆积如山的物品中,有厚实柔软的狐裘,它们毛色光亮,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还有防风性能极佳的帐篷,其材质坚韧,足以抵御北寒之地那刺骨的寒风;此外,各种各样的干粮和药品也被仔细地分类打包好,以备不时之需。 没过多久,一阵整齐有力的脚步声传来,原来是皇帝派遣而来的三百名精锐士兵已经抵达府外。 这些士兵们个个英姿飒爽,身披重甲,手持锋利的兵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他们排成整齐的队列,犹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令人望而生畏。 就在这时,萧晏和平王江瑞分别从各自的府邸中走了出来。当他们看到眼前这支气势磅礴的队伍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豪迈之情。 而站在队伍最前方的那位将领更是引人注目,此人正是刚刚朝堂上建言献策的苏将军。 只见他身手矫健地从马背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地后,快步走向两位王爷,并朝着他们抱拳行礼道:“端王殿下,平王殿下,陛下特意命末将率领这三百精兵前来护送二位殿下前往北寒之地,并且要求我们务必全力以赴协助完成此次救助之事!” 萧晏微微颔首,表示回应,同时说道:“有劳苏将军及诸位将士了。” 说完,他与江瑞一同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尽显王室风范。随着一声令下,队伍开始缓缓向前移动,马蹄声响彻街头巷尾,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望。。 第168章 第一天 说完,他与江瑞一同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尽显王室风范。随着一声令下,队伍开始缓缓向前移动,马蹄声响彻街头巷尾,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望。 三百多人组成的庞大队伍,马蹄声如雷般响彻云霄,浩浩荡荡地驶出了城门。此时,寒风逐渐凛冽起来,呼啸着掠过人们的脸颊,仿佛要穿透骨髓一般寒冷。 江瑞不禁拉紧了身上那件厚重的披风,但他的内心却被满满的期待和紧张所占据。这是一次充满未知的旅程,前方等待着他们的会是什么呢? 一旁的萧晏微微侧过头来,目光落在江瑞身上,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关切之情。 他牵动缰绳,让身下的马儿更加看见江瑞,轻声说道:“若途中感到有任何不适,一定要及时告诉我。”那温柔而低沉的声音,宛如冬日里的暖阳,让人倍感温暖。 江瑞抬起头,迎向萧晏的目光,微微一笑,回应道:“放心吧,我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娇弱。”他的笑容如同春日盛开的花朵,灿烂而坚定。 随着一声令下,队伍开始向着遥远的北寒之地进发。 马蹄踏过坚硬的土地,溅起阵阵尘土,在空中飞扬弥漫。 这些尘土像是一层薄纱,轻轻地笼罩着前行的队伍,给整个画面增添了一份朦胧之美。 (果然不能半途而废,写到这,因为太晚了,去洗了个澡,回来就忘记刚刚是怎么想的了(:3[▓▓▓▓▓▓▓▓]) 紧紧的队伍已经走了一天了,天色渐晚,太阳渐渐下山,越来越看不清前行的道路。 萧晏抬了抬手,下令道:“天色晚了,就近安营扎寨吧。” 苏鸿立马将萧晏的命令传递下去,士兵们迅速开始搭建营帐,萧晏和江瑞下马走进临时指挥帐内。帐内点起烛火,昏黄的光线映照出两人略显疲惫的面容。 萧晏铺开地图查看路线,江瑞则在一旁整理包袱,拿了点嬷嬷给装的点心出来,递到萧晏嘴边。 “先吃点垫垫肚子吧。” 萧晏看都没看,毫无防备的张嘴吃下:“嗯,味道不错,你多吃点,行军路上吃食一般,别没到地方就瘦了一大圈。” 江瑞喂完他,自己也吃了一块:“嗯。” “按照行程,明日再行一日就能到达第一个补给点。”萧晏说道。 江瑞点头,“希望一路顺利,听闻北寒之地多险峻,还有不少流寇。” 正在两人交谈之际,营帐之外猛然间传来一阵嘈杂喧闹之声。萧晏不禁眉头微皱,与江瑞对视一眼后,一同迈步走出营帐,前去查探究竟。 待到近前一看,只见有几名士兵正脸红脖子粗地相互争吵着,互不相让。经过一番询问了解,原来他们之所以起争执,竟是为了争夺一处相对较为良好的扎营之地。 萧晏见状,面色瞬间沉了下来,冷冷说道:“你们两个究竟是谁手下的兵?跟随本王出征行军,竟然如此毫无纪律可言!才刚刚出发不过一日,就连这样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也要争个不休。若是这般无法无天,那还不如趁早给我滚回营地去算了!或者干脆回到比试台上去好好打上一架也行,生死各安天命!” 他这番话犹如一道惊雷炸响,在场所有人都被吓得噤若寒蝉,一时间鸦雀无声。 此次出征,江文挑选人员时,其中一半乃是萧晏从前所率领的军队中的精锐之士;而另外一半,则是苏鸿平日里亲自带领的部下。 萧晏心中自然明白得很,眼前这两个闹事的士兵肯定不会是出自于自己的队伍。毕竟由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将士们,可从来不会像这般毫无规矩、肆意妄为。 紧接着,萧晏毫不留情地当即将那两名挑起事端的士兵处以严厉惩罚,并再次郑重其事地强调了一遍军纪军规,以警示众人切不可再犯同样错误。 待将这件事妥善处理完毕之后,他缓缓转过身来,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江瑞。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无奈而又略带苦涩的笑容,轻声说道:“唉,真是没想到啊!咱们才刚刚踏上行程没多久呢,这一路上就状况不断,麻烦连连。” 听到这话,江瑞走上前去,伸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太忧心啦!其实换个角度想想,这未尝不是一次难得的磨练他们的机会呢?有了这次的经历,相信往后的路途之中应该不会再发生类似的情况了吧。” 说完这番话,两人相视一笑,然后并肩一同朝着营帐走去。 进入营帐之后,他们开始整理各自的行囊和装备,为即将到来的明天做好充分的准备。 不多时,一切都已收拾妥当,两人便各自寻了一处较为舒适的地方躺下,闭上眼睛,静静地养精蓄锐,期待着新一天的征程能够顺利展开。 然而半夜时分,营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苏鸿和萧晏立刻警觉起来,迅速披衣冲出营帐。只见一群黑影在营寨边缘晃动,原来是一伙山贼趁着夜色前来偷袭。 萧晏大喝一声:“来者何人?” 那伙山贼也不答话,挥舞着刀剑就冲了过来。萧晏率先冲入敌阵,手中长剑舞得密不透风,瞬间便砍倒了几个山贼。 苏鸿则指挥着将士们有序抵抗,营帐内的士兵纷纷涌出,加入战斗。 许延和路沐凡原本正在营帐内酣睡,突然听到外面传来阵阵喊杀声和激烈的打斗声响,两人瞬间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他们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翻身下床,抄起各自趁手的兵器,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战场飞奔而去,准备加入战斗助己方一臂之力。 另一边,萧晏眼见着江瑞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势不可挡的英勇身姿,心中不禁暗自钦佩不已。只见他身形一闪,迅速来到江瑞身旁,与江瑞背靠背站定,共同迎敌。 令人惊喜的是,尽管二人此前从未有过这般紧密地协同作战,但此刻却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彼此之间的配合竟是天衣无缝、无比默契! 第169章 乞颜阿阑尔 令人惊喜的是,尽管二人此前从未有过这般紧密地协同作战,但此刻却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彼此之间的配合竟是天衣无缝、无比默契! 一人攻前,另一人便守后;一人向左突进,另一人则向右牵制……如此一来,敌人在他们面前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再看苏鸿那边,战况同样十分激烈。但苏鸿却丝毫不惧,手中长剑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剑都蕴含着千钧之力,令那些山贼难以招架。随着时间的推移,山贼们逐渐感觉到压力倍增,渐渐呈现出不支之势,开始节节败退。 经过一番艰苦鏖战之后,终于成功将这群可恶的山贼击退。 此时,天边已然微微泛起了鱼肚白,晨曦透过云层洒下丝丝缕缕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大地。 许延望着眼前略显疲惫但又充满喜悦的众人,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转头对着身边的路沐凡说道:“哈看来咱们这一路上还真是多灾多难啊!才刚出发没多久就遭遇了这么一场恶战。” 路沐凡闻言亦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回应道:“是啊,不过这样也好。经历了这些艰难险阻,相信咱们大家之间的情谊会变得愈发深厚,而且实战经验也得到了极大提升,日后遇到更强的敌人时,咱们也能够从容应对啦!” 话音未落,众人纷纷相视而笑起来,笑声回荡在清晨的空气中,久久不散…… 随后返回营帐整顿,准备继续前行。 整顿完毕后,萧晏和江瑞带着众人再次踏上旅程。路途遥远而艰辛,好在两人相互扶持鼓励,其他人也干劲十足。 一路北上,行至半途,忽然遭遇暴雪天气。 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冰冷的雪花打在脸上如同刀割。 萧晏紧紧拉住江瑞的手,担心他被风雪卷走。 他们寻到一处山洞暂避。 然而,洞中竟有一只受伤的雪豹。江瑞心生怜悯,想要救治它。 萧晏虽有些担忧,但看到江瑞坚定的眼神还是选择帮忙,毕竟自己也算有经验。 他们用随身携带的草药为雪豹疗伤,雪豹似通人性,眼中敌意渐消。待暴风雪稍停,他们告别雪豹继续赶路。 半个月后,他们终于到达了北寒之地。这里冰天雪地,一片银装素裹。 江瑞兴奋地看着这片陌生土地,萧晏则冷静观察四周,警惕潜在危险,许延和路沐凡以及苏鸿带来的三百精锐都站在他们的身后,众人骑在高头大马上,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短暂休息后,他们朝着目的地深入而去,心中满是对未知探索的期待。 没过多久,他们便瞧见了好几处帐幕错落有致地矗立在前方。 \"诶?你们看那边,好像有人呢!\" 许延满脸惊讶地伸手指着不远处,扯着嗓子高声喊道。 其他人听闻,纷纷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之中,缓缓走出了几个身骑骏马、英姿飒爽的青壮身影。这些人身上穿着厚实的皮毛衣物,抵御着严寒的侵袭。 当他们发现朝廷的官旗后,其中一人操着一口略显生涩、不太标准的盛京京腔大声问道:\"来者可是萧将军?\" 萧晏闻言,剑眉一挑,中气十足地朗声回应道:\"正是!本人便是萧晏。\"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对面人群中的一名青年立刻双腿一夹马腹,驱使着坐骑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奔而来,口中还兴奋地高呼着:\"将军!\"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萧晏听到这熟悉的呼喊声,不禁微微皱起眉头。他转过头去,与身旁的许延对视了一眼,两人皆从彼此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丝疑惑——这个声音似乎有些耳熟,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究竟是谁。 “将军——呜呜呜俺以为俺此生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随着这声悲号传来,只见一个满脸络腮胡子、身材魁梧壮硕的青年男子骑着一匹骏马如疾风般疾驰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他竟毫不犹豫地从飞驰的马上纵身一跃而下,然后重重地一屁股坐在了萧晏所骑之马的前方。 紧接着,他手脚并用,像个孩子一般在地上胡乱地扒拉着萧晏的马蹄,边哭边嚎啕道:“将军呐!俺可真是太想您啦!” 瞧这人原本也是个堂堂七尺男儿汉,此刻却哭得如此肝肠寸断、涕泪横流,实在令人唏嘘不已。 “乞颜阿阑尔?” 许延微微眯起双眸,看着萧晏前面这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大汉,面露一丝惊讶之色,似乎对他在这出现感到颇为意外。 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呼喊:“许延?”原来正是站在一旁的许延发出的声音。 听到许延的呼唤,那位被称作“阿阑尔”的人猛地转过头来,当看清来人竟是许延后,他那张因哭泣而略显扭曲的面庞瞬间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他顾不上擦拭脸上的泪水和鼻涕,急忙站起身来,然后又如饿虎扑食一般朝着许延猛扑过去,并死死地抓住许延的衣角不肯松手,硬生生把许延从马上扯了下来。 “许小子!你怎么也来了?!哎呀呀,俺可想死你了哇!”阿阑尔一边用力摇晃着许延的身体,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然而,他的话音还未落定,身后那三百人的队伍里便有将近一半的人迅速走上前来,将阿阑尔紧紧地包围在了中间。这些人一个个面带喜色,纷纷开口向阿阑尔打起招呼来。 “嘿哟!你这小子,可算是让咱们给盼到啦!哈哈哈哈!”其中一人笑着拍了拍阿阑尔宽厚的肩膀。 “可不是嘛!几年不见,咋就变成这副惨兮兮的模样了啊?难不成在外头受了啥委屈不成?”另一人则上下打量着阿阑尔,调侃道。 “阿阑尔!哈哈哈哈……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啊!”又有人凑上前去,给了阿阑尔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就是就是!这么久都不晓得回来瞅瞅咱们这帮老兄弟,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们呐?”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一时间,欢声笑语响彻云霄,仿佛将这片天地都染上了一层欢乐的色彩。 第170章 地热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一时间,欢声笑语响彻云霄,仿佛将这片天地都染上了一层欢乐的色彩。 “那可不就是被欺负了嘛。”阿阑尔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委屈地说道。只见他的眼眶微微泛红,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伤心事。 “前些年啊,我受伤回来了以后,就一直跟着咱们族里的长老们一起放牧。当时听说你们都跟着小将军回京城去了呢,可把我羡慕坏了。所以我心里就琢磨着,再苦干个两年,等我攒够了钱呀,就到京城去买一套小小的房子。这样一来呢,我就能常常跟你们见见面、喝喝酒啦,多好哇!可是谁能想到呢,今年居然遇上这么严重的雪灾,我们家已经死了好几头牛羊哩!”说到这里,阿阑尔忍不住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忧愁之色。 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眼睛一亮,兴奋地喊道:“诶对了!你们这次来呀,肯定能够帮得上我的大忙!” 这时,阿阑尔才注意到站在人群中的那位温文尔雅之人,他心中一震,连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说道:“这位想必就是平王殿下吧?草民之前听报信的人提起过您呐!今日有幸得见,真是草民三生修来的福分啊!见过平王殿下!” 行完礼后,阿阑尔也顾不上多说其他话,转身快速爬上自己的马背,然后朝着众人挥挥手,高声喊道:“来来来,大家快跟上!我这就带你们过去!”说完便一抖缰绳,骑着马当先向前奔去。 萧晏凑到身边,轻轻的揉了揉他的头,把他的帽子都弄歪了,柔声说:“别管他,他就是这样的性子。” “挺好的,憨厚。在军里刚刚好。” 萧晏等人催马跟上。待靠近那些壮汉,阿阑尔翻身下马,快步走向其中一个看似首领的人。两人低语几句后,那人看了看萧晏这边,眼神里带着几分敬畏。 阿阑尔笑着回来向萧晏解释道:“殿下,这是我们在清理通往暖泉的路呢。这暖泉可是宝贝,平常冰雪覆盖难以到达,但只要挖通道路,泡在里面可以祛除疾病,解乏驱寒。现在族里牛羊生病、人也疲惫不堪,若能启用暖泉定有大助。只是人力有限,进度缓慢。” 江瑞听到后面觉得惊奇,他忍不住问出口说:“这暖泉,当真有此奇效?” 阿阑尔直率的说:“那是自然,我们的祖祖辈辈都靠着这暖泉过冬的。只是今年的雪太大了,暖泉就这么大,根本帮不了什么忙。” 萧晏点头,转头看向身后的将士,大声道:“兄弟们,既然来了,就搭把手。”众将士齐声应下,纷纷下马拿起工具帮忙。 一旁的阿阑尔激动不已,不停地道谢。萧晏则站在旁边指挥起来,那认真专注的模样让身旁的人看得有些出神。 江瑞轻轻地扯了扯萧晏身上那件厚重的大氅,待萧晏微微弯下腰时,他微微摇头,将头凑近萧晏的耳畔,压低声音说道:“萧晏,或许我们真的可以尝试一下如苏将军在朝堂之上所提议的那般,合理地引用地热资源呢。” 听到江瑞这番话,萧晏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之光,微笑着问道:“哦?瑞瑞可是已经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不成?” 江瑞轻轻地点点头,然后伸手拉住萧晏的衣袖,引领着他一同走向阿阑尔专门为他们准备的那顶宽敞而又精致的帐幕之中。进入帐幕后,二人并肩走到那张由光滑圆润的石头打造而成的桌子旁边,并相对而坐。 萧晏动作优雅地拿起桌上摆放着的茶壶,为江瑞斟满了一杯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茶水。接着,他小心翼翼地将茶杯递给江瑞,温柔地嘱咐道:“来,瑞瑞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顺便用它来温暖一下你那双有些冰凉手。” 江瑞顺从地接过茶杯,先是放在手中来回摩挲了几下,感受着那透过瓷壁传来的阵阵温热。随后,他才慢慢地将杯子凑到唇边,轻启朱唇,浅浅地抿了一小口。那滚烫的茶水顺着喉咙滑入腹中,顿时让她感到一股暖流自内而外地扩散开来,整个人都变得暖和起来。 看到江瑞乖乖地喝下了一些茶水,萧晏脸上浮现出一抹宠溺的笑容。紧接着,他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杯子送到嘴边,小口小口地啜饮着。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那一杯茶水便被他一饮而尽。放下空杯后,萧晏再次看向江瑞,语气温和但却带着几分急切地问道:“好了,我的小机灵鬼儿,现在快跟我说说看,关于如何利用这地热,你到底有着怎样奇妙的想法呀?” 江瑞双手抱着杯子,江瑞滔滔不绝地说道:“此地气候异常寒冷,这地下涌出的热流一旦引出,很快便会冷却下来,因此想要挖掘渠道将其引流几乎是不可能之事。然而,这温暖的泉水对于当地牧民而言,却是维系生计的关键所在,绝对不容许让牲畜靠近此处饲养,否则将会污染水源。” 萧晏聚精会神地聆听着江瑞所言,不时颔首表示赞同。 江瑞轻抿一口热茶后,继续说道:“那些牛羊可是牧民们历经数年辛勤劳作才养育长大的,乃是他们最为重要的经济来源。当务之急,必须确保这些牛羊得到妥善保护,绝不能再出现牛羊因严寒而冻死的情况了。”稍作停顿,江瑞再次端起茶杯饮了一口,紧接着补充道:“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就在我们出城的那个夜晚,我曾提及过那种用于制作帐篷的布匹具有极佳的防风性能。” 萧晏微微点头,回应道:“嗯,此事我自然记得,难道你打算利用这些布匹搭建一座棚屋不成?” 江瑞稍稍侧过头去,沉思片刻后回答道:“大致如此吧,但这仅仅只是抵御严寒的第一步而已,如果任由寒风肆意灌入屋内,恐怕还是难以起到保暖作用。” “那么接下来的第二步,便是要想方设法让这座棚屋里变得暖和起来,而这就需要借助于那眼暖泉了。” “你打算怎么用?”萧晏问道。 第171章 行动 江瑞稍稍侧过头去,沉思片刻后回答道:“大致如此吧,但这仅仅只是抵御严寒的第一步而已,如果任由寒风肆意灌入屋内,恐怕还是难以起到保暖作用。” “那么接下来的第二步,便是要想方设法让这座棚屋里变得暖和起来,而这就需要借助于那眼暖泉了。” “你打算怎么用?”萧晏问道。 江瑞让人找来了纸笔,他研好墨在纸上画起草图。“我们先用竹子连接暖泉与棚屋,形成一条通道,让泉水流入棚屋。但竹子接口处要用布条缠紧,防止漏水。” 萧晏看了看草图,点头表示赞同。“可如何保证流出的水不冷却结冰呢?” 江瑞眼睛猛地一亮,兴奋地说道:“嘿!我想到个好办法。咱们可以在这棚屋里头挖一条浅浅的小沟,然后在沟里铺上些坚硬的石块儿,接着呢,把那些长长的竹子一根根稳稳当当地架到石头上面去。最后啊,再在竹子的四周塞满柔软的干草。这么一来呀,肯定能起到相当不错的保温作用啦!屋内的竹管隔一尺钻个洞,让热气散到屋里,渐渐的棚屋里就会变暖啦。”他越说越是激动,仿佛已经看到了完工后的景象。 站在一旁的萧晏听着江瑞的描述,眼中不禁流露出赞赏的光芒,微笑着点头。 他们找来了族长,询问过后,族长激动的说:“这个主意真是妙极了!既简单又实用。那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赶紧动手干起来吧!” 话音未落,萧晏两人相视一笑,便迅速安排起了工作。 只见现场的三百来人纷纷忙碌起来。 只见有些人迅速地行动起来,他们将自己带来的那些坚固耐用的防风帐篷逐一拆解开来。这些帐篷原本紧密相连的支架和绳索被松开,而那一块块厚实的布料则被小心翼翼地取下来,并整齐地放置到一旁。 就在这时,江瑞也没有闲着,他目光敏锐地四处搜寻着,很快便发现了几位当地的妇人。江瑞快步走上前去,礼貌地向她们请求帮助。妇人们听闻后欣然应允,纷纷围拢过来。 江瑞详细地向妇人们描述了需要将这些布料缝制成特定大小的要求,并亲自示范了一番。妇人们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任务。于是,她们各自拿起针线,开始认真细致地缝合起这些布料来。 由于屋内的空间相对较为狭窄,而且工作时间一长,大家难免感到有些疲惫。考虑到这一点,江瑞果断地下令让人烧起了两个炭盆。熊熊燃烧的炭火散发出温暖的光芒和宜人的热气,使得整个屋子瞬间变得暖洋洋的。所有的妇人都聚集在这间屋子里,继续专注地缝制着布料,她们的手指灵活地穿梭于布料之间,一针一线都饱含着对这项工作的用心与执着。 只见一群人骑乘着骏马,风驰电掣般地向着南方疾驰而去。他们一路狂奔,目光急切地搜寻着周围的环境,终于发现了一片茂密的竹林。众人纷纷下马,手持锋利的砍刀,毫不犹豫地朝着那些粗壮的竹子砍去。每一刀下去,都伴随着清脆的断裂声,竹子应声而倒。 随着时间的推移,地上堆积的竹子越来越多。当砍伐到一定数量时,其中一些人开始将这些竹子捆绑起来,然后齐心协力地拖着它们往回走。这些竹子被运回到营地后,又有另一批人迅速行动起来。他们熟练地运用各种工具,将竹子加工成适合搭建棚屋的材料,并精心设计和构建起一座座坚固耐用的棚屋。 与此同时,还有一部分人则利用这些竹子制作引水管道。他们巧妙地将竹子连接在一起,形成一条长长的通道,以便能够从远处引来清澈的水源,解决人们日常生活中的用水问题。整个场面热火朝天,大家分工明确、配合默契,展现出了强大的团队协作精神。 只见人群之中,有那么一部分人手中紧紧握着那把沉甸甸的铁锹,他们神情专注而严肃,按照着江瑞精心绘制并提供的图纸,开始在距离暖泉不远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比划起来。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谨慎,仿佛这圈即将诞生的棚屋不仅仅只是简单的建筑结构,而是承载了无数希望与梦想的重要存在。 这些人手执铁锹,先是轻轻地在地面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勾勒出棚屋大致的轮廓。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不断地调整完善,这道痕迹逐渐变得清晰可见,宛如一幅神秘的画卷正在众人眼前徐徐展开。那一圈棚屋的构图就这样一点点地呈现在人们的视野当中,虽然尚未真正动工建造,但已经可以让人感受到它未来的模样以及可能带来的温馨与舒适。 只见有的人双手紧握着锄头,高高扬起后又用力挥下,一下接一下地奋力挖掘着棚屋内的浅沟。他们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但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歇,仿佛不知疲倦一般。 与此同时,还有一些人正弯着腰,全神贯注地挑选着一块块大小合适的石块。这些石块有的圆润光滑,有的棱角分明,但无论形状如何,都被人们小心翼翼地放置在沟底。而且,为了让沟底更加平整稳固,他们还刻意将石块摆放得参差不齐,让竹子架起来时底下有足够的空隙,确保泉水不会被冰冷的冷却。 待石块铺好之后,人们又马不停蹄地找来一堆堆柔软的干草,轻轻地铺垫在石头上面。这样一来,既能有效地隔开竹管与冰冻的土地,防止热量散失,又可以起到一定的缓冲作用,保护竹管不被损坏。 而在另一边,另一部分人身穿粗布麻衣,手持粗壮的木头,正在热火朝天地搭建着坚固的栅栏。他们或锯木、或钉钉、或搬运,彼此之间配合默契,忙得不亦乐乎。 不一会儿,一道高高的栅栏便拔地而起,将温泉源头附近的一片区域紧紧地围拢了起来。 第172章 算账 不一会儿,一道高高的栅栏便拔地而起,将温泉源头附近的一片区域紧紧地围拢了起来。 值得一提的是,这道栅栏并非完全封闭,而是特意留出了一个仅供牛羊进出的狭窄小口。如此设计,既保证了暖泉水质的安全性,又方便了牛羊们自由地前往温泉处饮水解渴。 此时此刻,现场人头攒动,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充分发挥着自己的专长。吆喝声、敲击声、欢笑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繁忙而又充满活力的劳动画卷。 虽然此时的天气依旧十分寒冷,凛冽的寒风如刀子般刮过人们的脸颊,但每个人都全神贯注地埋头苦干着。不一会儿工夫,不少人的额头上就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然而他们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依然热火朝天地忙碌着。 经过众人齐心协力的不懈努力,终于搭好了一半的棚屋,并成功地将温热的泉水引入了棚屋之中。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冷冰冰的棚屋逐渐变得暖和起来,丝丝暖意弥漫在空气中。 与此同时,被安置在一旁的牛羊们也显得格外悠闲自在,它们或是安静地咀嚼着青草,或是慢慢地走到水边低头畅饮,构成了一幅宁静祥和、充满生机的美好画面。 ----------------- 在江瑞和萧晏离开京城后,江文在私底下把江锦安和江淮查了个彻底。 江锦安现今不过十七岁而已,但他的心机和城府却深得令人咋舌。这或许与他的身世背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想当初,他那生母原本只是宫中一名身份低微的宫女。由于出身贫寒,自小受尽他人白眼,入宫之后亦是常遭欺凌侮辱。如此境遇使得其内心充满了不甘与怨恨。 于是乎,某年的中秋盛宴之上,她精心策划了一场阴谋。当时,江文已然饮酒过量,而梁木云则负责将其搀扶回寝宫歇息。然而,这位宫女却趁此机会悄悄往江文所饮之酒中下了猛药,并于深夜时分待药性发作之际,悄然爬上了皇帝的龙榻。 次日清晨,江文醒来后发现身旁之人竟是一名宫女,心中虽有疑虑,但念及自己昨夜酒醉,便也未作过多深究,只当是自己酒后失控,误毁了这名宫女的清白之身。出于责任,他最终还是将此女留在了身边,并册封为贵人。 谁曾料到,短短三月过后,竟查出这宫女已有身孕。待到足月之时,更是顺利诞下一对龙凤胎,之后她就被封为了如今的德妃。 这位德妃可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她从来就不是那种安分守己、循规蹈矩的人。想当初,能使出下药爬床这种下三滥手段的女人,其心机和城府必然深不可测。 自从江锦安还是个年幼无知的孩子时,德妃就开始不遗余力地给他洗脑,不断地向他灌输要去争夺太子之位的想法。而且,这还仅仅只是冰山一角罢了。在暗地里,德妃更是煞费苦心,绞尽脑汁地为自己的宝贝儿子精心策划着许多至关重要的大事。她满心期待着通过这些阴谋诡计,帮助江锦安一飞冲天,顺利登上那个象征着权力巅峰的至尊宝座。 也正是因为有德妃这样一个居心叵测的母亲在背后推波助澜,才使得如今的江锦安变得愈发肆无忌惮、无法无天。他竟然私自豢养大量的私兵,暗中藏匿数量惊人的铁矿石。更令人发指的是,他竟敢在南方地区肆意妄为,纵容手下的士兵们烧杀抢掠,疯狂地抢夺各种宝贵的资源。 此外,还有那些出身贫寒却颇具才华,但既无权势又无钱财的莘莘学子们,也未能逃脱江锦安的魔掌。他丧心病狂地将这些无辜的学子们囚禁起来,只为了逼迫他们乖乖地为自己出谋划策,以实现他那不切实际的野心勃勃的梦想。 江文凝视着摆在面前的一份份情报,那是他的手下呈上来的,心里怒气翻涌,恨不得马上把江锦安那个逆子五马分尸。 江文猛地站起身,双手用力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跟着跳了一下。“简直无法无天!他以为这天下都是他可以肆意践踏的吗?”一旁的心腹战战兢兢地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这时,一直站在角落里默不作声的苏瑾走上前来。谷劤本是江湖侠客,机缘巧合结识江文后便追随于他。 谷劤轻轻的拍了拍江文的肩膀,宽慰道:“陛下,此时生气无用,需得想个万全之策。若直接揭露此事,德妃必定反咬一口,毕竟当初是皇上碰了她。”江文听了这话,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他知道谷劤说得没错。 “那依你看,该如何是好?”江文看向谷劤,眼中带着几分信任。 谷劤沉思片刻道:“我们先秘密收集更多确凿证据,同时找几个可靠之人混进江锦安的势力内部,待时机成熟再一举揭发。” 江文缓缓点头,眼神重新坚定起来,“就按你说的办,我定要让江锦安受到应有的惩处,还朝堂一片清明。” 江文先是撤换了一批与江锦安勾结的官员,重新选拔清正廉洁之人入朝为官。但他知道,这还远远不够,江锦安的势力盘根错节。 这时,一直默默站在江文身后的五皇子江念站了出来。他虽然跳脱活泼了些,但心思缜密:“父皇,儿臣愿协助您彻查此事。儿臣与几位哥哥不同,儿臣只希望大祁朝繁荣昌盛。” 江文看着这个一直好吃懒做的儿子,嘴角微微抽动。其实他早有考量,江念自幼喜好舞刀弄剑,又坚持不了多久,习文断字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可是他毕竟自小和江瑞接触最多,耳濡目染的也是特别的正直,事关国家大事,他的大脑瓜子也是飞速运转起来了。 于是父子二人联手,江文利用皇权稳住大局,江念则带着亲信微服出访,收集江锦安更多罪证。他们找到了被囚禁学子中的领袖人物,此人感激涕零,表示愿意全力配合扳倒江锦安。 而另一边,江锦安得知朝堂变动,准备起兵谋反。就在他调兵遣将之时,谷劤和江文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只等他自投罗网。最终江锦安被捕,等待他的是严厉的惩处。 第173章 造反 于是父子二人联手,江文利用皇权稳住大局,江念则带着亲信微服出访,收集江锦安更多罪证。他们找到了被囚禁学子中的领袖人物,此人感激涕零,表示愿意全力配合扳倒江锦安。 而另一边,江锦安得知朝堂变动,准备起兵谋反。就在他调兵遣将之时,谷劤和江文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只等他自投罗网。最终江锦安被捕,等待他的是严厉的惩处。 --------------------- 在等待羊群牛群的保暖问题解决完的同时,江瑞也在苦思冥想怎么解决牧民们夜晚的取暖问题。 在这里睡了大半个月,因为炭越来越少了,屋里夜里没办法得到保暖,江瑞成功的染了风寒。 “阿嚏!”江瑞吸了吸鼻子,整个人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萧晏端着药进来,把碗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在床边坐下,探着身子摸了摸江瑞的额头。柔声说:“瑞瑞,先把药喝了再睡好不好?” 江瑞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是萧晏,嘟囔着:“这药太苦了,不想喝。” 萧晏无奈地笑了笑,哄道:“乖,喝了病才能好得快,不然一直病恹恹的多难受。” 然而江瑞把头偏向一边,像个任性的孩子。 萧晏眼珠一转,凑近江瑞耳边轻声说:“要是你乖乖喝药,我就告诉你一件关于你三弟的趣事。” 江瑞一听来了兴趣,挣扎着坐起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萧晏。 萧晏端起药碗,轻轻吹了吹送到江瑞嘴边。江瑞皱着眉头一饮而尽,随后急切地说:“现在可以说了吧。” 萧晏笑着点点头,给他嘴里塞了一颗蜜饯刚要开口,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两人对视一眼,萧晏放下碗出去查看情况。原来是一些牧民送来了自家特制的驱寒草药包,说是给江瑞治病用的。 萧晏谢过牧民后拿着草药包返回屋内,江瑞看到草药包脸上露出感动的神色,萧晏趁机说道:“看大家这么关心你,你更要快点好起来呀。”江瑞用力地点了点头。 萧晏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药包放置妥当后,缓缓地脱去鞋子,轻手轻脚地躺在那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他伸出双臂,温柔地将江瑞拥入怀中,仿佛生怕弄疼了他一般。接着,他细心地替江瑞拉好了被子,那轻柔的动作宛如微风拂过湖面,不带一丝涟漪。 就在这时,萧晏贴近江瑞的耳畔,压低嗓音说道:“宫里刚刚传来一则重要的消息,江锦安竟然造反了。” 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原本安静躺在萧晏怀中的江瑞瞬间如触电般半撑起身子。他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的神情,喉咙里发出一阵略带沙哑却又充满震惊的惊呼:“什么?!” 看到江瑞如此激动的反应,萧晏连忙再次将他紧紧地揽回怀中,并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别怕别怕,没什么大事儿,你先别急着担心,听我慢慢给你讲清楚。” 待江瑞的情绪稍稍平复一些之后,萧晏才继续说道:“皇兄经过一番深入调查,发现江锦安一直在私底下偷偷豢养着一支规模庞大的私兵军队。随后,皇兄不动声色地开始逐步替换掉他身边的那些支持者们。然而,由于皇兄的这些动作太过频繁且异常,最终还是引起了江锦安的警觉。走投无路之下,江锦安选择了狗急跳墙,贸然举兵造反。” 说到此处,萧晏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不过啊,这一切都早在皇兄的掌控之中。这场叛乱对于皇兄来说,简直就是瓮中捉鳖,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江锦安及其党羽一举擒获。” 紧接着,萧晏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伸手揉了揉江瑞的小脑袋瓜,轻笑出声:“对了,皇兄还特意提到,此次平叛行动当中,江念可是出了不少力呢。别看那小家伙平日里总是一副懒懒散散、漫不经心的模样,但真到了关键时刻,倒也还挺靠得住的。” 江瑞听后长舒了一口气,然而心中却依旧如惊涛骇浪般震撼不已。他实在难以想象,一直以来看似忠心耿耿的江锦安竟然暗藏着如此忤逆犯上、意图造反的祸心!这突如其来的真相让他瞠目结舌,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过了好一会儿,江瑞才从惊愕中稍稍缓过劲来,他面露迟疑之色,缓缓开口问道:“那……其他人如今情况如何呢?” 听到这话,萧晏先是微微一愣,显然不太清楚江瑞所指的究竟是哪些人。但稍作思索之后,他还是决定逐一回答道:“先说江淮吧,他不幸被德妃和江锦安当作棋子加以利用。不过所幸的是,他并未铸成大错。皇上已然下令将其遣送至静安寺闭门思过,以期能改过自新。” 接着,萧晏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德妃,她当年给皇兄暗中下药之事终究还是东窗事发。此等行径简直罪不可赦,圣上龙颜大怒之下,赐予她一杯毒酒,了结了她罪恶的一生……而且由于教唆谋反乃是株连九族之重罪,因此她在民间的所有亲眷皆已被尽数诛杀,无一幸免。” 最后,萧晏提到了江晚郁,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江晚郁倒是颇为幸运,约摸半月之前便已出宫开府另立门户。不仅如此,她还与丞相府定下了婚约。想来也是因为皇兄顾念她平素里温顺乖巧,且又是当今天下唯一的公主,这才网开一面饶了她一命。” 萧晏说完看了眼江瑞,只见他脸上带着复杂的神色,似是感慨又似是庆幸。萧晏轻轻叹了口气,打破了沉默:“你好好休息吧,今日之事太过繁杂,你需得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江瑞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萧晏说得没错。 江瑞闭上双眼,试图入睡,可是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过往的种种。而一旁的萧晏静静地守着他,目光偶尔落在江瑞略显疲惫的面容上。 不知过了多久,江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萧晏还在旁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谢谢你。”他轻声说道。 第174章 愚不可及 不知过了多久,江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萧晏还在旁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谢谢你。”他轻声说道。 萧晏轻柔地将江瑞拉入怀中,仿佛生怕弄疼了他一般,然后伸手扯过一旁的锦被,仔细地为两人盖上。他微微低头,凑近江瑞的耳畔,柔声说道:“江淮他......想要和你道个歉。” 江瑞闻言不禁一怔,脸上满是狐疑之色,喃喃问道:“这究竟是为何呢?” 只见萧晏轻轻地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小心翼翼地递给了江瑞。 江瑞伸出手接过信封,感受着它沉甸甸的分量,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缩进温暖的被窝里,动作轻缓得像是怕惊醒一个美梦,然后用指尖轻轻挑开信封的封口。 当信纸展开时,映入眼帘的是一行行略显陌生却又带着熟悉感的字迹。这些字比起他记忆中的模样显得更加苍劲有力,仿佛每一笔每一划都蕴含着书写者深深的懊悔与自责。 信纸上写道:“对不起,小瑞。此刻的我,实在不知该如何表达内心的愧疚之情。遥想当年,年少无知的我竟然轻信了德妃的谗言,误以为是皇后害死了我的母妃。于是,冲动之下我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凤栖宫。此后,更是鬼迷心窍般地对你百般刁难、针锋相对。” “如今想来,一切皆是我的过错,是我愚不可及,深深地伤害了你那颗纯真善良的心。我深知自己罪孽深重,不敢奢求得到你的宽恕。此次遭受禁足之罚,我毫无怨言。在这段时日里,我愿诚心诚意地抄写诵读佛经,以此为家人们祈求平安幸福。” “然而,最令我悔恨交加、痛心疾首的,便是此生或许再无机会听到你唤我那一声‘哥哥’了。” 看完短短的一封信,江瑞无奈叹了一口气:“真是……让人感到无力。” ---------------------------- 静安寺内,香烟袅袅,钟声悠悠。 江淮身着一袭素色长衫,身姿端正地跪坐在柔软的蒲团之上。他那修长的手指轻轻捻动着一条散发着淡淡檀香气息的佛珠,佛珠在他手中不急不缓地缓缓转动着,仿佛时间都因之而变得缓慢起来。 在江淮的面前,摆放着一本泛黄的佛经。他微微低头,目光专注于经文之上,口中轻声念诵着那些古老而神秘的文字。每一个音节从他唇间吐出,都带着一种虔诚和宁静,宛如天籁之声在这静谧的寺庙中回荡。 在他的身侧,静静地放置着一个小巧玲珑的木雕。 这个木雕被擦拭的很干净,保养的很好,略显深沉的颜色可以看出,这个小木雕有一定的岁月了。 雕琢精细,上面刻绘着一朵栩栩如生的祥云图案,仿佛正欲腾空而起。那抱云的姿态显得格外灵动,仿佛蕴含着某种神奇的力量,与江淮此时的心境相互呼应。 另一边,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江锦安如同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般,颓然地坐在那张破旧不堪、满是污渍和霉斑的木板床上。 他身上穿着那套粗糙无比的囚服,与他从前身为皇子时锦衣玉食的模样形成了鲜明而又残酷的对比。 曾经的他,身着华丽的绸缎衣裳,上面绣着精美的图案,每一针每一线都彰显着他尊贵的身份;如今的他,囚服上不仅沾满了污垢,还散发着阵阵恶臭,仿佛在嘲笑着他如今的落魄境遇。 江晚郁在两名守牢士兵毕恭毕敬地引领下,宛如一朵盛开在寒冬中的娇艳花朵般缓缓走来。她身披一件华贵无比的狐裘大氅,那柔软的皮毛闪烁着迷人的光泽,仿佛能够将周围的黑暗都驱散开来。然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脚下那双精致的绣花鞋却无情地踩踏在了肮脏泥泞、积水四溢的地面上。随着她每一步的落下,都会发出一阵令人不悦的滋啦滋啦声,那声音就像是被惊扰的毒蛇吐信一般,让听到之人忍不住紧皱眉头。 可是,自始至终,江晚郁那张绝美的面庞上都没有流露出丝毫多余的表情。她就这样一路沉默地走着,直到最终在江锦安所在的牢房前稳稳地停住了脚步。此刻,她静静地站定,透过冰冷坚固的牢笼,凝视着里面那个与她一母同胞的亲哥哥——江锦安。 “你来这里究竟想要做什么……难道就是专程来看我的笑话不成?”江锦安见到妹妹到来,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充满嘲讽意味的轻笑,语气淡淡地开口问道。 面对兄长的质问,江晚郁依旧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他。过了片刻之后,她才轻轻地启唇,用一种近乎耳语般轻柔的声音询问道:“你可曾知晓,为何每一回举办家宴之时,我总是会不顾一切地同小五争抢坐在二哥哥身侧的那个位置呢?” 江锦安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阴沉冷漠起来。他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回应道:“此事与我又有何干系?” 江晚郁似乎并未因兄长如此冷淡的态度而感到生气或者沮丧,她依然保持着那份平静如水的神情,继续轻声诉说着自己内心深处从未向人吐露过的秘密:“从记事起一直到如今长大成人,我从来都不曾真正喜欢过你以及我们的母妃。在我的记忆当中,母妃就如同一个丧失理智的疯婆子一般,满心满眼只有教导你如何去争夺权势地位这件事情。她的目光永远不会落在我的身上,对于我的存在更是视若无睹,全然未曾在乎过我的感受分毫。唯有二哥哥,他始终如一地待我温柔亲切,犹如冬日里温暖和煦的小太阳那般,给予我无尽的关怀与爱护。” “哼!我也不喜欢那个所谓的大哥呢!他简直就是愚蠢至极,愚不可及啊!这么多年来,居然就那么轻而易举地被母妃的只言片语给蒙骗过去了。真不知道他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怎么会如此天真和轻信?” 第175章 小两口子? “哼!我也不喜欢那个所谓的大哥呢!他简直就是愚蠢至极,愚不可及啊!这么多年来,居然就那么轻而易举地被母妃的只言片语给蒙骗过去了。真不知道他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怎么会如此天真和轻信?他就这样傻乎乎地成为了挡在你们身前的盾牌,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横冲直撞地,犯下大大小小的错,让他去吸引着父皇全部的关注目光。而你们呢,则躲在他那宽阔却又无知的背影之后,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干着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真是让人觉得既可气又可笑!” “你和母妃早就应该去死了!如果你们能早点死去,这世上也就不会有如此之多的麻烦事接二连三地发生......你们可曾在意过我半分?不论是母妃为自己谋取利益,还是你像那走投无路的疯狗一般仓促地举兵造反,自始至终,你们从未将我的生死放在心上!”江晚郁怒目圆睁,声音因愤怒而颤抖着。 她紧咬嘴唇,满脸泪痕,歇斯底里地喊道:“我今年不过才区区十七岁啊!下个月,就在下个月,我本应满心欢喜地与我心心念念的心上人步入婚姻的殿堂,开启属于我们幸福美满的新生活。这些你到底知不知道啊?然而,如今却要因为你们的所作所为,所有美好的憧憬都可能化为泡影!” 说到此处,江晚郁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怒火,只见她猛地一甩手,竟从宽大的衣袖之中抽出一条长长的鞭子来。那鞭子通体漆黑,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仿佛是来自地府的索命无常手中之物。 紧接着,江晚郁手臂一挥,那条长鞭如同灵蛇出洞一般,迅速穿过牢笼的缝隙,带着凌厉的风声直直地朝着江锦安的面庞抽打而去。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鞭子结结实实地落在了江锦安的脸颊之上,瞬间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如果不是父皇念在父女情分和丞相的忠诚上,恐怕我早已与那可怜的母妃一同命丧黄泉......并且比你更早地离开这个人世。”江晚郁面无表情地说道,然而话音刚落,她却突然发出一声自嘲般的轻笑,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凄苦。 只见她缓缓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盯着眼前的人,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似怨怼、似愤恨、又似绝望。紧接着,她用力地咬了咬嘴唇,像是要将心中所有的不甘都压抑下去一般。 沉默片刻后,江晚郁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道:“从今往后,我将会迈向属于自己的全新生活,彻底摆脱过往那些痛苦不堪的回忆。至于你......哼!就等着坠入那万劫不复的地狱吧!”说罢,她猛地一甩手中的长鞭,随着清脆的声响响起,长鞭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稳稳地落在地上。 “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的哥哥……” 随后,江晚郁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每一步都迈得坚定有力。当她走到地牢门口时,稍稍停顿了一下,但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已。紧接着,她便抬起脚,毅然决然地踏出了这个令她感到无比恶心厌恶的地方。 尽管江晚郁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地牢之中,但她刚才所说的话却仿佛具有某种神奇的魔力一般,始终萦绕在江锦安的耳畔,久久不散。 那句“你不再是我的哥哥......”更是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深深地刺痛了江锦安的心。 江晚郁缓缓地从阴暗潮湿的地牢中走出来,地牢中的黑暗与压抑让她感到心情沉重,但当她抬起头时,却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儒雅的男子正微笑着望向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瞬间驱散了她心中所有的阴霾。 江晚郁的脸上绽放出如花朵般娇艳的笑容,她欢快地迈着轻盈的小步子,像一只活泼的小鹿一般朝着那个男子奔去。跑到近前,她仰起头,娇声问道:“你怎么来了呀?”声音中透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 杨瑾钰温柔地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江晚郁的头发,眼中满是宠溺之色,柔声说道:“贵妃娘娘和母亲正在等着我们呢,说是要一起商量一下下个月咱们俩的婚事,所以我就赶紧过来接你啦。” 对于杨瑾钰亲昵的举动,江晚郁并没有丝毫的抗拒之意,反而觉得心中一阵甜蜜。不过听到关于婚事的讨论,她不禁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好奇地问道:“这种事情我也要参与吗?” 面对江晚郁的疑问,杨瑾钰也是一脸茫然,他轻轻耸了耸肩,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回答道:“这个嘛……我也不是很清楚哦。要不咱们先去听听看,如果待得不习惯,我再带你出去透透气怎么样?” 江晚郁点了点头,应声道:“好呀!”于是,两人并肩而行,一同朝着贵妃宫走去。 尚未成亲的他们只是并肩走着,但彼此之间那种若有似无的暧昧气息却始终萦绕不去。 偶尔,当他们并肩走在路上时,仿佛有一种无形的磁力吸引着彼此。随着步伐的移动,他们的手背会不经意间微微碰触到一起。就在那一瞬间,一股电流瞬间传遍全身,让两人都如触电般猛地一缩手。随后,他们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迅速将手抽回,同时脸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连指尖也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 然而,这种短暂的退缩并没有阻止他们内心深处对彼此的渴望。没过多久,他们就会情不自禁地再次向对方靠近一些,手背轻轻地触碰一下,但始终没有勇气真正地牵住对方的手。每一次轻微的接触都如同一场小小的冒险,既让人感到紧张刺激,又充满了甜蜜和期待。 尽管如此,他们仍然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这若即若离的微妙关系,似乎谁也不愿意先打破这份矜持与暧昧。然而,尽管如此,他们依然享受着这短暂而又美好的时光。 第176章 等着我来娶你 两人一路无言的走到贵妃宫里,进门就看到两个长辈在热火朝天的讨论着婚宴上的布置和用料。 两人进来行了一礼,乖乖的坐到自家长辈身边。 江晚郁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般,微微垂着头,一双美眸却时不时地抬起,小心翼翼地偷瞄向不远处的杨瑾钰。而此时的杨瑾钰,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竟也恰巧将目光投向了她。刹那间,四目相对,犹如两道闪电在空中碰撞交织,迸发出炽热的火花。然而,仅仅只是一瞬间,两人又如触电般慌忙地移开了视线,各自心怀忐忑与羞涩。 就在这片略显尴尬的氛围中,坐在上方的贵妃娘娘轻轻咳嗽了一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她面带微笑,语气轻柔地开口道:“你们二人啊,如今也是到了适婚之龄,这桩婚事就定在下个月,正月十五日如何?” 话音刚落,江晚郁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然揪住,疯狂地跳动起来。一股热流瞬间涌上脸颊,使得原本白皙的面庞此刻变得通红如熟透的苹果。 相比之下,杨瑾钰显得要镇定许多。只见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然后向前迈出一步,恭恭敬敬地朝着贵妃娘娘施礼答道:“一切但凭贵妃娘娘作主。”其声音沉稳有力,透露出一种坚定和担当。 待到众人从贵妃宫中出来后,江晚郁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惊讶与不安,小嘴微张,轻声嘟囔道:“怎么会这么快......”言语之中满是难以置信。 走在一旁的杨瑾钰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心思,于是放慢脚步,缓缓俯身凑近她那粉嫩的耳旁,压低声音温柔地低语道:“莫怕,我定会好生待你。”说完,还不忘轻轻地吹了口气。 江晚郁顿觉耳根一阵酥麻,整个人都有些站立不稳。她娇嗔地瞪了杨瑾钰一眼,那眼神中既有羞怯,又似带着一丝埋怨,但更多的却是掩饰不住的欣喜与期待。 “好了,我的小公主,男子实在不宜在后宫主事太久,否则会惹人非议,微臣这就先行告退啦。”杨瑾钰微微俯身,深情地凝视着江晚郁那如秋水般澄澈动人的眼眸,语气温柔且充满宠溺地道:“还望我的小宝贝能乖乖留在这公主府上,静心等待微臣前来,风风光光地迎娶我最心爱的公主殿下。”说罢,他嘴角微扬,勾勒出一抹令人心动的微笑。 江晚郁轻轻颔首应道:“嗯。” 她双颊微红,宛如熟透的苹果一般,娇羞可爱之态展露无遗。此刻的她心中满怀着对未来幸福生活的憧憬与期待,而眼前这位俊朗不凡、温柔体贴的男子便是她此生最大的依靠和温暖所在。 ----------------------- 眼看着年关将至,可江瑞却始终被一个难题困扰着——如何有效地解决雪灾导致的保暖问题。近来,由于无法忍受这持久而严酷的寒冷天气,不断有人病倒。 经过多日与病魔的抗争,江瑞今日终于感觉身体状况有所好转,但即便如此,待在屋内仍能感觉到丝丝寒意。他迅速地穿好衣物,又将那厚重的大氅紧紧地披在了身上,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屋子。 不一会儿,他便来到了士兵们专门用来做饭的帐幕之中。只见他熟练地蹲下身子,凑到灶口前面,伸出双手开始烤起火来。跳动的火苗舔舐着锅底,散发出阵阵温暖。 望着那从烟囱中缓缓升腾而起、袅袅的炊烟,江瑞突然像是灵光一闪般,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念头。 “暖房?”他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道:“我有办法了!” 这个想法一旦出现就如同燎原之火一般,瞬间占据了他整个思维。越想越觉得可行,江瑞兴奋得猛地站起身来,一边用力地拢紧大氅,防止寒风灌进衣领,一边迫不及待地朝着外面飞奔而去。 “萧晏!我找到解决办法啦!”伴随着这一声饱含着喜悦与兴奋的呼喊,江瑞那略显单薄的身影从远处飞奔而来。他一边奔跑,一边挥舞着手中的纸卷,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之情。 萧晏听到这熟悉而又急切的呼喊声,心头一震,赶忙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的书卷,快步迎了上去。只见江瑞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却格外明亮,仿佛发现了世间最珍贵的宝藏一般。 萧晏迅速跑到江瑞面前,毫不犹豫地脱下自己身上那件厚重的大氅,轻柔地将它披在了江瑞的肩上。同时,他微微皱起眉头,压低声音略带责备地说道:“身体还没好怎么就跑出来了,万一着凉病情加重了怎么办?”话语虽然严厉,但其中蕴含的关切之意却是溢于言表。 然而,此刻的江瑞满心都是刚刚想到的解决办法,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向萧晏分享这个好消息,于是伸手一把抓住萧晏的衣袖,急切地说道:“我真的找到了办法,这次一定能行!” 看着江瑞如此激动的模样,萧晏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叹息。但他终究还是不忍心责怪眼前这个让他心疼不已的人,于是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江瑞打横抱入怀中。然后,他迈开大步,稳稳地朝着他们二人居住的帐幕走去。 被萧晏抱在怀里的江瑞并没有挣扎反抗,而是顺从地用一只手环住了萧晏的脖子,另一只手则轻轻地撑在萧晏宽厚的胸口处。他仰起头,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凝视着萧晏英俊的脸庞,语气中难掩激动地小声说道:“我找到办法啦!” 萧晏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温柔至极的笑容。他轻声回应道:“好~一会儿再说,先把衣服裹紧一点,别再受风着凉了。” 听到萧晏的关心之语,江瑞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乖巧地点了点头,应声道:“哦......”接着,他听话地将身上的衣服拉紧,紧紧地包裹住自己的身躯,然后把脑袋轻轻地靠在萧晏温暖的脖颈处,感受着那份独属于萧晏的气息和温度。 第177章 暖床 听到萧晏的关心之语,江瑞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乖巧地点了点头,应声道:“哦......”接着,他听话地将身上的衣服拉紧,紧紧地包裹住自己的身躯,然后把脑袋轻轻地靠在萧晏温暖的脖颈处,感受着那份独属于萧晏的气息和温度。 萧晏小心翼翼地将江瑞轻轻地放置在床上,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般。然后,他仔细地为江瑞盖上柔软的棉被,确保每一个角落都被温暖所覆盖。 完成这些后,萧晏缓缓地坐在床边,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握住江瑞那略显冰凉的手,并开始温柔地揉捏着他的指尖。 萧晏微微俯下身去,靠近江瑞的耳畔,用如同春风般和煦的声音轻声说道:“说吧。想到什么好办法了?” 听到萧晏的话语,江瑞原本还有些迷糊的双眼顿时亮了起来,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地说道:“我方才在厨房的时候突然就想起了暖房的制作!” 然而,萧晏并未如江瑞所期望的那般迅速表示赞同,他那浓密的剑眉微微蹙起,仿佛两座小山丘横亘在额头之上。 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思索之色,沉默片刻后,方才缓缓开口说道:“若真要将家家户户皆改造成暖房模样,此等工程规模着实过于宏大,怕是难以实现啊......”言语间透露出些许担忧与疑虑。 江瑞听闻此言,娇躯轻轻一扭,顺势依偎进萧晏那宽阔且温暖的怀抱之中。她仰起头,如水般清澈的美眸凝视着萧晏,朱唇轻启,柔声解释道:“其实呢,咱们无需将整座房屋都打造得如同暖房一般,只需用砖块砌出一张床铺即可。这床铺底部需留出镂空之处,仿照暖房之构造。如此一来,当生火做饭之时,床铺便能够被温热,给人以舒适之感。” 萧晏静静地聆听着江瑞的话语,待她说罢,其双眸之中不禁流露出一丝惊讶之意。显然,对于这个别出心裁的主意,他事先未曾料到。稍作迟疑,他方才缓声道:“这般做法倒确属新奇独特,只是不知其中是否存在安全方面的隐忧呢?毕竟涉及到用火之事,稍有不慎恐会引发灾祸。”说这话时,他的目光紧紧锁住江瑞,似乎想要从她的神情中探寻出更多关于此方案可行性的信息。 江瑞坐直身子,眼睛亮晶晶地解释道:“我看过了,每家每户外间都有厨房,我们可以把灶口设在外间厨房的地方,做饭的时候屋里就暖了。只要小心用火,不会有事的。而且这样还能节省不少材料。” 萧晏微微皱着眉头,手指轻轻地有节奏地敲击着床沿,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声响。他的目光深邃而专注,似乎正在脑海中反复斟酌着江瑞刚刚提出的那个提议。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整个房间都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只有那轻微的敲击声不断回响。 过了许久,萧晏原本紧绷的面部线条渐渐舒展开来,嘴角缓缓地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这抹笑意仿佛春日里破冰而出的暖阳,温暖而柔和。他轻声说道:“嗯,这个法子看起来倒是可行,不过嘛……可能还需要再试验一下才能确定最终是否有效。” 坐在一旁的江瑞听到这话,眼睛顿时一亮,整个人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活力一般。 只见他猛地从床上坐直身子,兴奋地喊道:“那咱们现在就赶紧试试啊!”话音未落,他便迫不及待地想要翻身下床。 然而,就在江瑞即将着地的时候,一只强有力的手迅速伸过来,稳稳地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原来是萧晏及时出手阻止了他。 萧晏一脸关切地看着江瑞,语气温和但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地说道:“不行,你这身体尚未完全康复呢,怎么能这般鲁莽行事?乖乖躺着休息,这些事情交给我去办就好了。”说罢,也不等江瑞回应,萧晏转身快步走出了房门。 江瑞虽然心中有些不甘,但他也知道自己目前的状况确实不适合操劳奔波,只好悻悻然地重新躺回到床上。不过,他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却始终盯着门口,期待着萧晏能够尽快回来。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紧接着,萧晏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一般,再次稳稳当当地出现在了房间之内。 只见他步履从容不迫,身后紧跟着数个训练有素的士兵,他们每人手中皆小心翼翼地捧着各式各样的材料与工具,仿佛这些物品都是稀世珍宝般珍贵无比。 刚刚踏入房门,萧晏便展现出了非凡的领导才能和组织能力。他神色镇定自若,有条不紊地挥动着手臂,指挥着众将士们将那些沉重的物件一一放置在合适的位置之上。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萧晏挽起衣袖,亲自上阵动手操作起来。 按照此前江瑞详细描述过的独特方法,萧晏首先挑选出一块块大小均匀的砖头,仔细堆砌成一个坚固的框架结构。 这个过程看似简单,但实际上却充满了挑战和变数。 由于缺乏经验以及对工艺要求的严格把控,萧晏在施工途中遭遇了诸多意想不到的问题和棘手的困难。 然而面对这一系列挫折,萧晏并未表现出丝毫的气馁或是焦躁情绪。相反,他始终保持着冷静沉着的心态,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尝试各种解决方案,并不断对已完成部分进行精心调整和改进。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漫长时间的艰苦努力,萧晏最终成功克服了所有难题,使得热气能够沿着精心设计的通道毫无阻碍地顺畅传送到了床上。 等到整个暖床完美搭建完毕之时,一直站在旁边焦急等待的江瑞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之情。 他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一般,迫不及待地飞身扑向床铺,然后迅速躺下身子,急切地想要亲身感受一下这期待已久的温暖效果究竟如何。 第178章 臭屁 等到整个暖床完美搭建完毕之时,一直站在旁边焦急等待的江瑞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之情。他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一般,迫不及待地飞身扑向床铺,然后迅速躺下身子,急切地想要亲身感受一下这期待已久的温暖效果究竟如何。 “热了热了!真的热起来啦!”就在身体接触到床铺的那一刹那间,江瑞立刻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息从身下缓缓升腾而起,迅速弥漫开来并包裹住全身。 这种奇妙的感觉令他欣喜若狂,激动得几乎要欢呼雀跃起来。,开心得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一样。他欢呼雀跃着,一下子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张开双臂直接扑进了萧晏的怀中。 萧晏猝不及防之下被江瑞撞了个满怀,险些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不过他很快就稳住身形,并顺势紧紧抱住了江瑞。 感受着怀中之人因为喜悦而微微颤抖的身躯,萧晏无奈地摇了摇头,轻笑着说道:“瞧瞧你,这么大个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不过话说回来,这次还真是多亏了你想出的这个鬼点子呀。” 此时此刻,两人相互依偎在一起,彼此间的距离近在咫尺。他们脸上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容,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浓浓的、让人陶醉其中的温馨氛围。 江瑞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说完还得意地挑了挑眉。 萧晏宠溺地刮了下他的鼻子,“是是是,你最厉害。” 就在此时,原本安静的屋外忽然传来阵阵喧闹之声,那声音此起彼伏,犹如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地涌来。屋内的两人听闻此声后,不禁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随后一同迈着轻快的步伐向门外走去。 待他们走到近前才发现,原来众多牧民正围拢在一起,七嘴八舌地热烈讨论着。从众人激动的神情和话语之中可以得知,今年冬天他们终于不必再忍受严寒之苦,可以过上一个温暖舒适的冬季了。而之所以能够迎来这样的转变,全都得益于江瑞和萧晏二人的努力与付出。因此,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都对江瑞和萧晏充满了深深的感激之情。 正当两人站在人群之外默默观察之时,一位白发苍苍、面容慈祥的老牧民步履蹒跚地走上前来。还未等江瑞和萧晏反应过来,只见那位老牧民竟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准备给他们磕头谢恩:“真是多亏了两位殿下啊!您们二位就如同上天特意派遣下来拯救我们这些苦难之人的神圣使者呀!若不是有您们的帮助,我们真不知道这个寒冬该如何度过……” 见此情形,江瑞急忙上前一步,伸出双手将那位老者小心翼翼地搀扶起来,并轻声说道:“老族长,快快请起!您如此大礼实在是折煞晚辈了。能为大家排忧解难本就是我等应尽之责,何足挂齿呢?”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萧晏也面带微笑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江瑞所言。 随着夜幕逐渐笼罩大地,天空中的星星也开始一颗接一颗地闪烁起来。宛如镶嵌在黑色天幕之上的璀璨宝石,散发着迷人的光芒。此时此刻,江瑞和萧晏并肩坐在洁白如雪的地上,微微仰头凝视着头顶上方那片浩瀚无垠的星空。 不知过了多久,江瑞突然打破沉默开口说道:“萧晏,经历此次之事让我深刻体会到,身为皇子肩头所担负的责任重大。日后咱们定要齐心协力,共同为天下苍生谋取更多福祉才行。”听到这番话,萧晏缓缓转过头来,目光如炬地注视着身旁的江瑞,眼神之中透露出无比坚定的信念:“好!无论将来你欲前往何方,想要去做何事,我都会始终陪伴在你左右,与你携手同行。”说完之后,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江瑞轻轻挪动身子,将头倚靠在了萧晏宽厚结实的肩膀之上,静静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美好。周围万籁俱寂,唯有微风轻拂而过时带起的沙沙声响以及偶尔传来的一两声虫鸣,仿佛在为他们低声吟唱一首优美动听的赞歌。 第二日清晨,阳光洒落在草原上。江瑞和萧晏便开始组织众人给牧民们修建暖炕。 江瑞负责指挥布局,他拿着图纸,仔细地跟工匠们讲解每个部分的构造和作用。而萧晏则身体力行,他同普通劳力一起搬砖砌瓦。只见他动作利落,一块一块砖稳稳地砌好,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却浑然不觉。 牧民们看到两位贵人如此尽心尽力,纷纷过来帮忙递水送食物。其中有个年轻的牧民好奇问道:“二位公子身份尊贵,为何愿意做这般辛苦之事?”江瑞笑着回答:“这世间之人皆平等,你们受冻,我们怎能心安。” 经过几日的努力,暖炕终于修建完成。夜晚来临,当暖炕散发出融融暖意时,牧民们欢呼雀跃。江瑞和萧晏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满是欣慰。 萧晏缓缓地转过头来,目光温柔如水般落在身旁的江瑞身上。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然后伸出手臂,轻轻地从江瑞的身后将他揽入怀中。 萧晏低下头,凑近江瑞那小巧玲珑的耳朵,轻声说道:“瑞瑞,等这边的所有事情都忙碌完毕,再过不久,咱们便能一同返回京城共度新年啦。” 听到这话,江瑞那张俊俏的脸庞上瞬间绽放出如春花般灿烂的笑容,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闪耀夺目。他满心欢喜地点头应道:“好啊!这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 紧接着,萧晏将下巴轻轻抵在江瑞那消瘦的肩膀之上,如同微风拂过湖面一般轻柔。 他一边有节奏地磨蹭着,仿佛在诉说着内心深处的眷恋与柔情;另一边则用刚刚冒出头来的胡茬,调皮地去蹭江瑞那粉嫩光滑的脸颊。 江瑞被萧晏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弄得有些痒,忍不住咯咯咯地笑出声来。他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般,扭动着身躯想要躲避,但却又舍不得离开萧晏温暖的怀抱。 于是,两人就这样嬉闹着、拥抱着,享受着彼此之间那份浓浓的爱意和温馨的氛围。 第179章 烤肉 江瑞被萧晏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弄得有些痒,忍不住咯咯咯地笑出声来。他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般,扭动着身躯想要躲避,但却又舍不得离开萧晏温暖的怀抱。 于是,两人就这样嬉闹着、拥抱着,享受着彼此之间那份浓浓的爱意和温馨的氛围。 第二天,牧民们宰了一头牛和三头羊,在雪地里搭了一个大棚,用砖块垒了几个临时的火灶,一群人围在一起好不热闹。 老族长带着几个青壮来到江瑞几人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多谢众位不远千里前来相助,此地苦寒,没有什么能招待各位的。但是咱这特色就是烤全羊,趁着各位回京前,咱们一起吃一顿,当是感谢和送行了,还望两位殿下莫要嫌弃。” “快快请起,老族长客气了,这是本王应该做的。”江瑞上前一步扶起老者,萧晏在一旁只是淡淡的笑着,目光始终落在江瑞身上。 随后众人纷纷开始忙碌起来,将士们帮忙搬柴烧火炭,用铁丝把腌好的整只羊的四肢绑在烤架上。 广袤无垠的草原上,一群淳朴善良的牧民正忙碌地准备着一场丰盛的烤全羊盛宴。他们动作娴熟而迅速,只见几个身强力壮的牧民齐心协力地将一整只处理好的肥羊稳稳当当地架在了熊熊燃烧的火灶之上。 随后,另一名经验丰富的牧民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一罐散发着浓郁香气的特制酱料,用一把精致的刷子轻轻地蘸取些许,然后细致入微地涂抹在全羊身上。 刹那间,那独特的酱料香味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欢快地跳跃着,迅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让人垂涎欲滴。 与此同时,每个烤灶旁有一个牧民专注地抓着手杆,缓缓地在炽热的炭火上匀速旋转着全羊,以确保每一寸羊肉都能均匀受热。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烤羊,神情认真而严肃,丝毫不敢懈怠,生怕出现哪怕一点点受热不均导致有的地方烤糊、有的地方却还半生不熟的状况。 在这热闹非凡的场景中,江瑞宛如一个充满好奇心的孩子,不由自主地凑近前去,瞪大眼睛仔细观看着整个烤制过程。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和期待的光芒,仿佛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都是世界上最神奇的事情。 而一直默默地站在江瑞身后的萧晏,则静静地凝视着他的背影。 忽然,一片洁白无瑕的雪花悄然飘落在江瑞的肩头。 萧晏见状,下意识地伸出手来,轻柔地帮他拂去那片小小的落雪,动作温柔得如同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尽管四周人声鼎沸,但此刻在萧晏眼中,似乎只有身前这个对生活充满热爱与好奇的人儿才是最重要的存在。 许延小心翼翼地搬来一张略显矮小的凳子,稳稳当当地坐在正在烤制牛腿的旁边。他那双明亮的眼睛,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紧紧地锁定在眼前那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牛腿上,连眨一下都舍不得。 而路沐凡则站在一旁,有条不紊地帮忙往火炉里添加着炭火,确保火候恰到好处,让牛腿能够均匀受热,烤制得更加美味可口。 这时,阿阑尔熟练地转动着手中的牛腿,同时拿起一把锋利的匕首,轻轻地在牛腿表面划拉出一道道深浅适中的口子。就在他不经意间瞥见许延时,顿时忍俊不禁,笑着调侃道:“嘿,许小子!瞧瞧你那副馋嘴的模样哟......我看呐,你的眼珠子都快要直接贴到这牛腿上去啦!”说完,还不忘冲许延眨眨眼,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没过多久,那只烤全羊的外表皮逐渐变成了诱人的金黄色,而且还呈现出一种令人垂涎欲滴的酥脆口感。 随着温度不断升高,烤羊身上的油脂开始发出“滋滋滋”的声响,并一滴一滴地掉落到下面燃烧着的通红炭火之上,激起一阵小小的火花。 这时,德高望重的老族长面带微笑,亲自拿起锋利的刀具,小心翼翼地从烤全羊上割下最为鲜嫩多汁的部分。只见他手法娴熟,每一刀都恰到好处,不一会儿便将切好的美味肉块盛放在精美的盘子里,首先恭敬地呈递给站在一旁观看的江瑞和萧晏二人。 江瑞礼貌地伸出双手接过盘子,随后迫不及待地用筷子夹起一块香气扑鼻的羊肉放入口中轻轻一咬。刹那间,浓郁的肉香、独特的香料味道以及恰到好处的火候所带来的美妙口感瞬间充斥着整个口腔。 他不禁瞪大双眼,连连称赞道:“哇!这味道简直妙不可言啊!不愧都说牧民们烤的羊肉最好吃。老族长,不得不说您和族人们的烤肉手艺实在是堪称天下一绝啊!” 一旁的萧晏听了江瑞这番由衷的赞美之词后,也满怀期待地夹起一小块羊肉送入口中慢慢咀嚼品味。片刻之后,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表示对这道美食同样非常认可。 眼见两位贵客吃得如此开心满足,围坐在一起的众人也不再矜持,纷纷挥动手中的餐具,开始尽情享受这场丰盛的烤全羊盛宴。一时间,欢声笑语与吃喝声交织成一片欢乐祥和的景象。 然而就在大家吃得正酣畅淋漓之时,江瑞却因为过于投入品尝美食而一不小心让自己沾满了满脸的油渍。 旁边的萧晏注意到这个小状况后,眼中闪过一丝宠溺之色。 只见他动作优雅地从怀中掏出一方洁白如雪的手帕,然后轻轻地抬起手来,温柔无比地替江瑞仔细擦拭去脸上那些碍眼的油渍。 这一幕亲昵的举动自然没有逃过周围牧民们敏锐的目光,但他们虽然心中略有疑惑,可还是选择了以友善宽容的态度相待,彼此之间只是心领神会地相视一笑,并未多做议论。 毕竟在这片广袤无垠的草原之上,人与人之间那份真挚淳朴的情感才是最为珍贵难得的东西。 第180章 回京 这一幕亲昵的举动自然没有逃过周围牧民们敏锐的目光,但他们虽然心中略有疑惑,可还是选择了以友善宽容的态度相待,彼此之间只是心领神会地相视一笑,并未多做议论。 毕竟在这片广袤无垠的草原之上,人与人之间那份真挚淳朴的情感才是最为珍贵难得的东西。 在那一顿丰盛且令人满足的酒菜享用完毕后,苏鸿满脸通红,眼神中闪烁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光芒。他站起身来,脚步有些踉跄地走向门口,然后转身对着那些同样酒意微醺的士兵们大声呼喊起来:“兄弟们!跟我一起出去跑马吧!” 听到苏鸿的呼唤,士兵们纷纷响应,他们迅速起身,跟着苏鸿一同来到了外面的雪地之上。 此时,天空中飘洒着洁白的雪花,宛如鹅毛般轻盈落下,给整个大地披上了一层银装素裹的美丽外衣。 苏鸿身手敏捷地翻身上马,手中缰绳一抖,身下的骏马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出。 马蹄翻飞间,溅起无数雪花,仿佛在雪地上留下一串优美的音符。 而那些跟随其后的士兵们也不甘示弱,他们纵马奔腾,呼喝声、欢笑声响彻云霄。 这片空旷的雪地瞬间成为了他们尽情驰骋的舞台,每个人都忘却了寒冷和疲惫,全身心地沉浸在了这欢快热烈的氛围之中。 -------------------- 第二天,送物资的将士从最近的驻军地赶来了,他们给江瑞等人送来了足够的粮草和帐篷。 之后江瑞和萧晏向老族长辞行,他们带着这段美好的回忆踏上回京之路。 江瑞和萧晏骑着马并肩前行,一路无话,但气氛却很和谐。 行了几日,前方道路忽然被一群山贼拦住。 那群山贼个个凶神恶煞,挥舞着刀剑叫嚷着要留下买路财。 江瑞眉头微皱,正欲拔剑,萧晏却轻轻按住他的手,低声道:“我来。” 只见萧晏驱马向前几步,神色平静地看着山贼们,说道:“各位兄弟,我们本是赶路之人,无意招惹是非,还望行个方便。” 山贼头目大笑起来:“小子,今天不留下钱财就别想过去。” 萧晏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地叹息一声,仿佛心头压着千斤重担一般。 然而,就在下一刹那,他的身影犹如闪电般疾驰而出,以惊人的速度径直冲向那一群凶神恶煞的山贼之中。 只瞧见他身姿矫健,拳脚挥舞之间,带着凌厉的风声和威猛的气势。每一招、每一式都精妙绝伦,恰到好处地击中敌人的要害之处。不过短短几招过后,那个嚣张跋扈的山贼头目就已经被他牢牢地制服在地,丝毫动弹不得。 其余的山贼们见到这一幕,顿时吓得面色苍白,惊恐万分。他们哪里还敢再有半分抵抗之心?一个个惊慌失措地四散奔逃而去,生怕跑得慢一步就会成为萧晏手下的亡魂。 站在一旁观战的江瑞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不禁对萧晏那高超的武艺暗暗钦佩不已。能够如此轻而易举地击败这群穷凶极恶的山贼,足见其身手之不凡。 随后,众人收拾好心情,继续踏上前往京城的路途。随着距离京城越来越近,江瑞的内心也开始渐渐地变得复杂起来。一方面,家中有着诸多繁杂的事务等待着他去处理,这让他感到压力倍增;另一方面,身旁有萧晏这样厉害的人物相伴左右,又使得他多少能感到一些安心。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在这段漫长的旅途中,虽然充满了各种各样艰难险阻,但好在每次总能逢凶化吉,一路平安无事。 终于,远处京城高大的城墙映入眼帘,他们加快速度朝着京城奔去。 足足有三百多人组成的队伍,正风驰电掣般地向着京城疾驰而来。每个人都骑乘着一匹矫健的骏马,马蹄声响彻云霄,仿佛要将大地踏碎一般。 在这支队伍的最前方,江瑞和萧晏两人并驾齐驱,他们身姿挺拔,犹如两颗耀眼的星辰。而稍落后一些的,则是苏鸿,他同样英姿飒爽,但与前面二人相比,还是略逊一筹。再往后看,路沐凡和许延分别紧跟在各自的主子身后,时刻保持着警惕。 当众人快要抵达城门时,远远望去,只见城门前人头攒动,好不热闹。原来,是江文率领着文武百官前来迎接。走在最前面的江瑞,一眼便瞧见了人群中的江文,他的双眼瞬间明亮起来,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江文所在的方向,那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兴奋之情。与此同时,他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地上扬,一抹灿烂的笑容悄然浮现。 不多时,他们终于骑马来到了城门口。江瑞和萧晏动作干净利落地翻身下马,然后快步走向江文,躬身行礼。 只见江瑞面带微笑,神色间透着一股淡淡的骄傲之感,用难掩欢欣的语气说道:“儿臣见过父皇!” 一旁的萧晏则微微躬身,轻声向江文行礼道:“臣弟见过陛下。” 江文面带微笑,缓缓地向前迈出一步,来到江瑞身边后,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将其扶起。待江瑞站稳身子,江文轻轻地抬起右手,温柔地拍打在江瑞的肩膀上,语气温和地说道:“好样的瑞儿,这次事情办得真是漂亮啊!你可给朕长脸了,父皇定会重重赏赐于你。” 听到父皇的夸赞,江瑞心中一喜,但脸上却并未表现出过多的兴奋之情。只见他微微颔首,轻声回应道:“多谢父皇夸奖,不过这都是儿臣应该做的。至于赏赐嘛,那些贵重之物就算了,还是不要破费了。如今国库里的银子钱财应当留存下来,以备日后不时之需。儿臣也没别的奢求,就是突然特别想念宫里御膳房所做的那道宝塔肉了。”说完,江瑞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江文听闻儿子的要求,毫不犹豫地点头应允道:“好好好,只要是我儿想要的,都没问题!” 紧接着,江文又仔细地将江瑞从头到脚、从左到右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看着眼前略显瘦弱的儿子,江文不禁心生怜爱之意,于是他抬起左手,轻轻地捏住江瑞那张还有些瘦小的脸颊,略带担忧与无奈地问道:“朕之前听说你前些日子生了场病,不知道现在身体恢复得如何了?要不,朕再传太医来给你瞧瞧?也好让朕放心一些。” 第181章 促膝长谈 紧接着,江文又仔细地将江瑞从头到脚、从左到右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看着眼前略显瘦弱的儿子,江文不禁心生怜爱之意,于是他抬起左手,轻轻地捏住江瑞那张还有些瘦小的脸颊,略带担忧与无奈地问道:“朕之前听说你前些日子生了场病,不知道现在身体恢复得如何了?要不,朕再传太医来给你瞧瞧?也好让朕放心一些。” 前面刚听到的时候江瑞还想着拒绝,但是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心里所有推脱的话都好像被堵住了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是慢慢的点了点头。 看到江瑞点头应允之后,江文脸上露出欣喜之色,旋即伸手拉住江瑞,迈着轻快的步伐向着后方早已备好的马车行去。一边走着,江文还轻声细语地说道:“瑞儿,既然你身体欠佳,又奔波了这么久,那便不要再逞强骑马了。来,与朕一同乘坐这马车,咱们父子二人正好可以借此机会促膝长谈一番呢。” 不多时,两人便登上了马车。然而,平日里无时无刻不在江瑞身边打转、如胶似漆的萧晏,此次却出人意料地没有上前叨扰这对父子。只见他静静地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默默地跟随在江文的马车的一侧。阳光洒落在他俊朗的面庞上,勾勒出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仿佛心中正暗自思忖着什么有趣之事。 再瞧那马车周围,环绕着十余个同样骑着骏马的侍卫。这些侍卫们个个全副武装,身披重甲,手持利刃,神情肃穆而警觉,显然皆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士。而在马车后方,则紧跟着江文此番出行带来的一众文武官员。他们或策马徐行,或低声交谈,神色各异,但无一不是对前方的皇帝和皇子保持着应有的敬重。 最后方,乃是由三百多名身姿矫健的将士组成的队伍。他们整齐划一地迈动脚步,铠甲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手中的兵器闪烁着寒光,远远望去,犹如一条钢铁长龙蜿蜒前行。 就这样,这支规模宏大、气势磅礴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朝着巍峨耸立的皇宫进发。沿途百姓纷纷驻足观望,交头接耳间流露出敬畏与好奇之情。 两人坐上马车之后,车内一时间静谧得仿佛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够清晰听见。江文坐在一侧,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目光微微低垂着,似乎在思考些什么;而江瑞则静静地坐在另一侧,腰背挺直,眼神时不时看向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色,但更多时候还是会不自觉地瞥向身旁的江文。 终于,江文深吸一口气,率先打破了这份令人感到压抑的沉默。他缓缓转过头来,注视着江瑞,语气带着一丝愧疚说道:“朕这些年来一直忙于政务,对你的关心实在是太少了,你切莫要怪罪于朕啊。”说完,他便又将头转回去,轻轻叹息了一声。 江瑞听闻此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后赶忙轻轻摇了摇头,柔声回答道:“父皇您日理万机,心系天下苍生,儿臣又怎敢有丝毫埋怨呢?儿臣明白您的辛劳与不易。”他的话音刚落,江文再次长叹一口气,那叹息声中饱含着无尽的疲惫和无奈。 紧接着,他抬起头,用一种复杂难明的目光凝视着江瑞,缓声道:“朕深知你自幼聪慧过人,假以时日必定能有所作为,日后也定然可以为朕分担一些忧愁之事。” 听到父亲如此夸赞自己,江瑞心中不禁一动,一股暖流瞬间涌上心头。然而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期许,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好,只是张了张嘴,却未能发出任何声音。 就在此时,原本平稳行驶的马车突然剧烈地颠簸了一下! 江瑞这边车厢突然弹了一下,毫无防备的江瑞身体猛地向前倾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江文几乎是本能反应一般迅速伸出手,牢牢地护住了江瑞。 待到马车重新恢复平稳之后,两人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此刻他们四目相对,彼此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就连对方的呼吸声都能清楚感受到。一瞬间,车厢内的气氛变得异常微妙起来,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正在悄然蔓延。 正当两人都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车外忽然传来了侍卫焦急的呼喊声:“陛下,前方道路有些杂乱不平,请您多加小心!” 江文闻言连忙应了一声,然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赶紧收回了护在江瑞身前的手,并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以掩饰自己略微有些尴尬的神情。 稍稍沉默片刻后,他先是微微抿唇,随后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清了清嗓子。紧接着,他目光转向江瑞,用一种沉稳而又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此次回宫之后,朕经过深思熟虑,已然下定决心要让你入住东宫。” 江瑞听到这句话时,犹如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脸上瞬间布满了惊愕与诧异。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视线直直地射向江文,嘴唇颤抖着,结结巴巴地道:“父……父皇,这……这如何能行啊?” 面对江瑞的质疑和惶恐,江文只是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他无需再多说什么。然后,江文一脸严肃地开口道:“此事已定,无需再议。朕此举乃是希望你能够有更多机会学习治国之道,将来好继承大统,治理我朝江山社稷。” 江瑞听闻此言,心中虽仍有些许不安,但同时也涌起一股豪情壮志。他紧紧地握住拳头,暗暗给自己鼓劲,眼神变得异常坚定起来。只见他挺直脊梁,郑重其事地回应道:“儿臣必当全力以赴,不辜负父皇对儿臣的殷切期望!” 话音刚落,只听得一阵马蹄声响,那装饰华丽的马车在众多侍卫和随从们的簇拥之下,沿着宽阔平坦的官道继续平稳地向着巍峨壮观的皇宫驶进去。 车轮滚滚向前,扬起一片尘土,仿佛也预示着江瑞即将踏上一段充满挑战与机遇的新征程。 第182章 进宫 话音刚落,只听得一阵马蹄声响,那装饰华丽的马车在众多侍卫和随从们的簇拥之下,沿着宽阔平坦的官道继续平稳地向着巍峨壮观的皇宫驶进去。 车轮滚滚向前,扬起一片尘土,仿佛也预示着江瑞即将踏上一段充满挑战与机遇的新征程。 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驶过皇宫那宽阔而庄重的大道,车轮发出轻微的辘辘声,最终在宏伟的殿前广场稳稳停下。 车门被轻轻打开,梁木云率先走下马车,他身姿挺拔、神情恭敬,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将车内的江文搀扶下车。与此同时,路沐凡也动作敏捷地上前一步,轻柔地将江瑞从马车上扶了下来。 江文和江瑞并肩而行,步伐稳健地朝着大殿走去,萧晏稍稍落后一点点跟在江瑞身边。 他们所过之处,侍卫们纷纷低头行礼,以示尊敬。 进入大殿后,江文目光迅速扫向一侧站立着的侍从,微微使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眼色。那侍从心领神会,当即迈着轻快的步子快速走出大殿,前去传唤早已在偏殿守候的太医。 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只见一名身着官服、背着药箱的太医急匆匆地赶到殿内。 太医先是恭恭敬敬地向江文行了一礼,随后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来到江瑞身旁坐下,伸手搭在了江瑞的手腕处,开始全神贯注地为其诊脉。 江文站在一旁,眼睛眨也不眨地紧盯着太医的表情变化,心中暗自祈祷着一切安好。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手不知不觉间越握越紧,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稍微安心一些。 终于,在这令人心焦的时刻,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经过那漫长到近乎煎熬的等待之后,太医才缓缓松开了那双紧紧按着脉搏的手。他动作轻柔而缓慢,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一般,然后慢慢地站起身来,转过身去,正面朝向江文。 只见太医先是微微躬身行礼,接着才开口说道:“启禀陛下,微臣仔细诊断过平王殿下的脉象,如今其脉象沉稳有力,气血运行通畅无阻,已然没有什么大碍了。只不过……” 说到此处,太医稍稍顿了一顿,似乎在斟酌用词,而后继续言道:“由于此前殿下的病情颇为严重,虽现已逐渐康复,但身体仍旧较为虚弱。因此,接下来还需得精心调养一段日子才行啊。” 说罢,太医抬起头来,目光诚挚地看着江文,言辞恳切地补充道:“在此调养期间,切记万万不可让殿下过度操劳或是劳累,否则定会对其恢复进程造成不利影响。” 听完太医这番话,江文那颗自得知爱子生病以来就一直紧绷着的心弦,总算是能够稍微放松一些了。他如释重负般长长地舒出一口气,那口气仿佛将多日来积压在心头的忧虑与不安都一并吐了出去。 与此同时,原本因为担忧而紧锁在一起的眉头也渐渐地舒展开来,就如同春日里解冻的河流,重新恢复了往日的流畅。不知不觉间,一抹欣慰的笑容更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在了他的脸庞之上。 紧接着,始终站在江瑞身后的他,抬起双手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他的动作充满父爱且十分温柔,口中则是轻声说道:“朕会吩咐人给你送来一些上好的补品,你可要记得时常服用,务必将身子骨好好地补回来。莫要因为怕苦就放任自己的身体不管。” 江瑞闻言赶忙转过头来,眼中满含感激之情地望向自己的父亲,并连忙应声道:“好,多谢父皇关怀。儿臣定当谨遵父命,好生调养身子。” 待到江瑞完成身体检查,太医施礼告退之后,在梁木云有条不紊地调度之下,身着官服、仪态庄重的文武百官依序踏入金碧辉煌的大殿。只见他们步履沉稳,鱼贯而入,整个场面显得井然有序。而江文则在众人的瞩目之下,不紧不慢地沿着台阶拾级而上,最终稳稳地坐在了高台之上那象征着无上权力的主座之上。 江文坐稳之后,他那威严的目光如炬般扫视了一圈站立在朝堂下方的众人。稍作停顿,他清了清嗓子,然后用洪亮而富有穿透力的声音开口说道:“诸位爱卿啊!朕今日特意召集尔等前来,实乃为商议平王此次亲赴北寒之地救灾所立下的赫赫功劳。想那平王此番出行,路途遥远且险阻重重,可谓是历经无数艰难困苦。然而,他却凭借着过人的勇气和智慧,不仅成功将众多饱受寒灾肆虐之苦的牧民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更是有效地稳固了我朝北部边境的局势,使之不再动荡不安。朕认为,如此大功,应当予以重赏,方能彰显平王之功绩以及朝廷对功臣的厚待之意。” 听闻此言,众大臣们皆不约而同地点头表示赞同。 就在此时,一直立于队列前方的礼部尚书向前迈出一步,躬身向江文行礼后,朗声奏道:“启禀陛下,微臣以为,可以赐予平王爷黄金万两、锦缎千匹,以此来彰显其卓着功勋。”说罢,他便静静地退回原位,等待皇帝的回应。 吏部侍郎听闻此言后,却是连连摇头,并出声反驳道:“臣以为,平王殿下向来心系黎民百姓之疾苦,绝非那等贪图财物之辈。依微臣之见,应当赐予平王一块肥沃丰饶之地作为封地。如此一来,王爷往后便能拥有更为充足的资源去施惠于民、造福一方了。” 江文坐在龙椅之上,静静地聆听着下方众大臣们激烈的争论之声,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就在这时,原本一直保持沉默不语的江瑞终于缓缓地开口说道:“父皇,请恕儿臣直言。其实儿臣对于过多的钱财和广袤的封地并无太大需求。儿臣所期望的仅仅只是恳请父皇能够恩准儿臣创立一个专门用以应对各类天灾的组织机构。通过这个机构,可以招募并培养出更多具有相关才能之士。这样一来,若是将来不幸再度遭遇自然灾害之时,我们便能够迅速展开救援行动,最大程度地减少民众所遭受的损失。” 第183章 你压着我了 “父皇,请恕儿臣直言。其实儿臣对于过多的钱财和广袤的封地并无太大需求。儿臣所期望的仅仅只是恳请父皇能够恩准儿臣创立一个专门用以应对各类天灾的组织机构。通过这个机构,可以招募并培养出更多具有相关才能之士。这样一来,若是将来不幸再度遭遇自然灾害之时,我们便能够迅速展开救援行动,最大程度地减少民众所遭受的损失。” 江瑞说的直白恳切,让人为之动容。 江文听到此处,双眼突然闪过一道亮光,脸上顿时浮现出欣喜之色,不禁大声赞道:“好啊!朕的皇儿果然心怀天下苍生,此等想法实乃精妙绝伦。朕不仅准了你之所请,而且还将会拨出专款以全力支持这一机构的运作及发展。” 一时间,整个朝堂之上的众多大臣们纷纷对江瑞表现出来的这种深明大义之举深感钦佩不已,他们不约而同地齐声高呼万岁,声音响彻云霄,久久回荡在宫殿之内。 等到江瑞的赏赐一事结束,谷劤站出来提醒道:“三皇子豢养私兵,举兵谋反一事已经告一段落,主谋已经落网,也是时候该处置他了吧。” 江文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原本愉悦的氛围也消失殆尽。 “三皇子谋逆之事,不容姑息。按律当斩,或者流放。”皇帝冰冷的话语回荡在朝堂。 众臣面面相觑,却无人敢求情。这时,一直沉默的工部少卿站了出来,“陛下,三皇子年幼无知,定是受人蛊惑,还望陛下从轻发落。” 江文冷哼一声,“他身为皇子,不知安分守己,竟敢妄图颠覆朕的江山,绝无轻饶的道理。” 谋反大事,竟然有人敢求情,大殿内所有人都以为这个谏言的人会官位不报时。 江瑞心中一动,迈出一步行了一礼,开口道:“父皇,儿臣以为此言不无道理。三弟虽犯下大错,但父皇早有防备,如今叛乱已平,不如将其圈禁终身,也可显示父皇的仁慈。” 江文沉思片刻后说道:“哼,看在你为他求情的份上,那就废去他的皇子身份,终身幽禁冷宫,不得踏出半步。至于他的党羽,一个不留,全部斩首示众。” 众人皆伏地高呼:“陛下圣明。” 下了早朝之后,江瑞与萧晏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缓缓地回到了府邸之中。他们先是吩咐下人准备好了热水,接着便一同踏入浴桶,尽情享受那温暖舒适的热水澡。温热的水包裹着身体,仿佛洗去了一早上朝堂之上的紧张与压力,让两人都感到无比放松。 洗完澡后,他们又仔细地洗漱了一番,待一切收拾妥当,这才身着宽松的衣物,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向床铺。 刚刚躺上床铺,江瑞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像是散架了一般,只想闭上眼睛快快进入梦乡。 然而就在他刚刚合上双眼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身旁的萧晏轻轻翻动了一下身子。紧接着,一只粗壮有力的手臂以及一条修长结实的大腿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搭在了他的身上。 江瑞心中一阵无奈,只得睁开眼睛看向身边的人。 只见萧晏那张英俊的脸庞此刻距离自己不过咫尺之遥,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气息轻轻拂过自己的脸颊。 “你压着我了。”江瑞尽量压低声音说道,生怕吵醒已经有些迷糊的萧晏。 可是萧晏却只是含混不清地嘟囔着:“累得很,别乱动……”说完这句话后,似乎又沉沉睡去了。 江瑞看着眼前这个像孩子般耍赖的男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地叹了口气。但最终还是没有再挣扎反抗,而是选择静静地躺在那里,任由萧晏紧紧地抱着自己。或许这样被他拥在怀中,也能给自己带来一丝别样的温暖吧。 过了好一会儿,萧晏原本紧闭着的双眸忽然微微颤动起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唤醒一般。渐渐地,他的眼皮缓缓抬起,露出了那略显迷蒙但又逐渐恢复清明的双眼。目光转动之间,最终定格在了一旁的江瑞身上。 只见萧晏紧盯着江瑞,声音略带沙哑地开口问道:“今日之事……你为何要替江锦安求情?”这一问话虽然音量不大,但其中却蕴含着一丝疑惑和不解。 江瑞听闻此言,并未立刻转头与萧晏对视,而是依旧静静地望着头顶上方的床幔。沉默片刻之后,才见他轻启双唇,缓缓说道:“终究还是兄弟一场啊,往日的情分多少还是有些的。而且如今他已然落魄至此,对我们也再无任何威胁可言了。”说罢,江瑞轻轻地叹了口气,似乎心中也有着些许无奈。 然而,萧晏对于江瑞的回答显然并不满意。 想想上辈子江锦安在背后谋划一切,落败后为了逃脱连杀两位兄长。 想到上辈子江瑞的死,萧晏觉得上辈子对江锦安千刀万剐都难他的解心头之恨。 只见萧晏冷哼一声道:“哼!你呀,总是如此心善。可有些人未必会领你的情呢。”言语之中,透露出对江瑞这种做法的不认同以及隐隐的担忧。 两人正聊得热火朝天之际,忽然间,一阵急促而又响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紧接着便是侍从那略带紧张的通报声:“殿下,端王爷,门外有皇上身边的太监前来传旨!” 闻听此言,江瑞与萧晏不禁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和疑惑,但很快他们便反应过来,赶忙起身穿衣服。 只见江瑞迅速地理了理头发,戴上的发冠,又抚平了衣袍上的褶皱;萧晏则是迅速穿好衣服,又仔细地替他整理一下,并将他腰间悬挂的玉佩扶正。一切收拾妥当之后,二人这才迈着匆忙的步伐向门口走去。 待到了门前,只见一名身着华丽宫装的太监正站在那里,他身材瘦小,面容白净,手中还握着一根拂尘,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见江瑞和萧晏出来,这名太监立刻挺直了身子,用他那独特的尖细嗓音高声喊道:“皇上口谕,平王殿下今日于朝堂之上尽显仁德之风,朕心甚慰,特此赏赐夜明珠一颗,赏银千两,绣金云锦布匹十匹!” 第184章 哦豁? 见江瑞和萧晏出来,这名太监立刻挺直了身子,用他那独特的尖细嗓音高声喊道:“皇上口谕,平王殿下今日于朝堂之上尽显仁德之风,朕心甚慰,特此赏赐夜明珠一颗,赏银千两,绣金云锦布匹十匹!” 江瑞闻言,连忙跪地叩头谢恩道:“儿臣谢父皇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太监宣读完毕并转身离去之后,一直紧绷着脸的江瑞这才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一口气。 然后,萧晏满脸笑容地搂住江瑞的肩膀,轻轻地拍了一下说道:“瑞瑞,看来皇兄如今对你可是越发关心看重了呢。” 然而面对萧晏的祝贺,江瑞却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唉……我倒是宁愿不要这些赏赐,只求往后的日子能够过得太平一些就好。毕竟朝堂风云变幻,这其中的凶险可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啊。” 说罢,江瑞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深深的忧虑之色。 萧晏打了个哈欠,迷糊着说:“不行,本王快困死了,快快快回去好好睡一觉。”说着就拉着江瑞回房,继续睡觉。 ------------------------ 另一边,工部少卿结束早朝后,迈着沉稳的步伐返回工部。一路上,他心中还在思考着今日朝堂之上所讨论之事以及接下来要处理的诸多公务。然而,当他踏入工部那扇熟悉的大门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禁一愣。 平日里那些见到他便会恭恭敬敬地打招呼、行礼的众人,此刻竟如同视若无睹一般,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甚至连一向尽职尽责的守门之人,也吝啬得不肯分给这位大人哪怕一个眼神。 满心狐疑的工部少卿皱起眉头,加快脚步朝着自己的办公区域走去。待走近一看,却发现一名同僚正领着一个陌生男子在四周走动,似乎在向其介绍工部内的各处布局与相关事务。 就在这时,刚刚在朝堂上因险些触犯龙颜而心有余悸的蒋岳震,一眼瞥见那个陌生人竟然搬来了一只硕大的箱子,并将其放置在了属于自己的座位旁。这一幕瞬间点燃了他心中的怒火,只见他面色涨红,怒目圆睁,整个人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般当场暴跳而起。 紧接着,蒋岳震身形一闪,如疾风般一个箭步猛冲上前。抬起右脚,狠狠地踹在了那只箱子上。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箱子受力飞出老远,重重地撞击在墙上,发出一阵令人心悸的声响。 与此同时,蒋岳震口中更是毫不留情地破口大骂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难道你不知道这是谁的位置吗?竟敢在此胡乱摆放这些腌臜之物,简直岂有此理!” 只见那位年轻男子面色平静地说道:“这可是尚书大人吩咐我搬过来的,并且从此时此刻起,这儿便是属于我的座位了。” 闻听此言,蒋岳震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但他深知尚书位高权重,自己万万不可轻易得罪,只得强压怒火,冲着眼前的男子怒喝道:“赶紧给我滚开!离本官的位置远点,也不瞧瞧自己算哪根葱,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敢跑到我跟前撒野!” 骂罢之后,蒋岳震余怒未消,气鼓鼓地转身直奔工部尚书的府邸而去。然而,当他行至尚书府门前时,却如同川剧变脸一般,瞬间换上了一副谄媚讨好的神情,腰弯得好似一张弓,小心翼翼地迈着碎步走进门去,然后用极其轻柔的声音向尚书问道:“小的听闻您特意安排了一名新人来顶替我的位置,不知下官往后该在何处处理公务啊?” 工部尚书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慢条斯理地回应道:“呵呵,你不必为此事忧心忡忡,从今往后,你就无需再与众人挤在同一个区域办公啦。” 蒋岳震一听这话,心中不禁暗自窃喜,还以为上司要给自己升职加官呢,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忙不迭地追问道:“如此说来,敢问下官日后的办公之所究竟位于何方……” “在家。”工部尚书坐在书桌前,头也未抬一下,面沉似水、毫无表情地吐出这两个字来。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清晰可闻。 “啊?” 蒋岳震惊愕不已,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满脸茫然与疑惑。他瞪大双眼,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位一向不苟言笑的上司,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您说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过了好一会儿,蒋岳震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问道。此刻,他心中满是惶恐和不安,额头上甚至渗出了一层细汗。 工部尚书终于缓缓抬起头,将手中紧握的毛笔轻轻搁下,然后微微侧身,翘起二郎腿,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自己的大腿上,另一只手则撑在书桌上,托住下巴,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嘲讽笑意,慢条斯理地说道:“意思很简单……你,被罢免了官职。从今往后,就乖乖回老家种地去吧。” 轰隆隆!! 这犹如晴天霹雳般的话语传入蒋岳震耳中,令他瞬间如遭雷击,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崩塌了。怎么会这样?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何会突然遭到如此严厉的惩处。 大脑仿佛突然失去了思考能力,变得一片空白的蒋岳震,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着,恍恍惚惚地站起了身。此刻的他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又似行尸走肉般,拖着无比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缓缓地朝着门外走去。每迈出一步,都好似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上,让他举步维艰。 这一路上,蒋岳震的目光始终呆呆地直视前方,空洞无神,对于周围那些或好奇、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指指点点,他完全视而不见,充耳不闻。整个人沉浸在巨大的痛苦与迷茫之中,对外界的一切都毫无感知。 终于,经过漫长而艰难的跋涉,蒋岳震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原本熟悉的办公位置。然而,眼前的景象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口,令他瞬间心如死灰!只见他平日里视若珍宝的那些私人物品,此时全都被人无情地从桌上和柜子里粗暴地扔到了冰冷的地面上。书籍、文件、笔墨纸砚……各种物品横七竖八地散落一地,混乱不堪,犹如他那破碎的心境。 望着这片狼藉,蒋岳震感到一股深深的绝望涌上心头。他从未想过,自己竟会以如此狼狈的姿态被赶出工部。曾经在这里奋斗的日子,那些充满希望与梦想的时光,如今都已化为泡影,随风飘散。而他,也只能默默地承受这残酷的现实,带着满心的伤痛与失落,黯然离去。 第185章 走吧 终于,经过漫长而艰难的跋涉,蒋岳震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原本熟悉的办公位置。然而,眼前的景象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口,令他瞬间心如死灰! 只见他平日里视若珍宝的那些私人物品,此时全都被人无情地从桌上和柜子里粗暴地扔到了冰冷的地面上。 书籍、文件、笔墨纸砚……各种物品横七竖八地散落一地,混乱不堪,犹如他那破碎的心境。 望着这片狼藉,蒋岳震感到一股深深的绝望涌上心头。他从未想过,自己竟会以如此狼狈的姿态被赶出工部。 曾经在这里奋斗的日子,那些充满希望与梦想的时光,如今都已化为泡影,随风飘散。而他,也只能默默地承受这残酷的现实,带着满心的伤痛与失落,黯然离去。 要怪就只能怪他自己有眼无珠、识人不明啊!怎么会如此愚蠢地选错了人,又稀里糊涂地站错了队伍呢?而且更要命的是,居然在那样一个敏感而关键的时刻,说出了那些绝对不应该讲出口的话语。 此刻,蒋岳震紧紧地抱着属于自己的那一点点可怜物品,整个人仿佛失去了魂魄一般,脚步踉跄且毫无生气地缓缓走出工部那扇厚重的大门。然而,就在即将彻底离去的时候,他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牵引着,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脚步,并回过头去,目光死死地盯着那高悬于门上的牌匾。只见上面用苍劲有力的笔法书写着“工部”这两个硕大无比的字。 蒋岳震凝视着那两个字,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曾经,这里是他施展才华、追逐梦想的地方;可如今,一切都已化为泡影。最终,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迈着沉重的步伐渐行渐远。 回想起在朝堂之上发生的那一幕,蒋岳震懊悔不已。 蒋岳震现在才明白过来,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都是为了发挥自己的价值,去帮助有需要的人,去保护这个国家。 但是在纸醉金迷之中他忘记了自己的初心,一心想要得到更多的金钱与地位。当时的他头脑发热,完全丧失了理智和判断力,竟然不顾一切地为那个意图谋反的江锦安求情。 现在想来,真是愚不可及!好在当今圣上仁慈宽厚,仅仅只是罢免了他的官职,并未取他性命。 每每念及此处,蒋岳震都不禁暗自庆幸,同时也对皇帝陛下的宽容大度感激涕零。 蒋岳震静静地坐在那里,双眸凝视着远方,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脑海中的那些纷繁思绪。就在这时,一阵熟悉而又亲切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他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瞬间锁定在了不远处那个正向自己走来的身影之上。 那竟然是沙诩! 他们曾是最好的朋友,当初他选了江锦安,想要成为江锦安的党羽,沙诩劝了他好久好久,怎么也劝不住。 最后沙诩失望的与他断交。 两人将近两年没有联系了。 只见沙诩面带微笑,步履轻盈地朝着他快步走来。走到近前,沙诩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蒋岳震的肩膀,语气中透着久别重逢的喜悦:“岳震兄,真是许久不见了啊!” 蒋岳震看着眼前的沙诩,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惭愧之色。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终于,他鼓起勇气开口说道:“诩弟,想起昔日之事......实在是我的过错。”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沙诩抬手给打断了。 沙诩笑着摇了摇头,宽慰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随风而去吧,何必再提呢?咱们兄弟之间,不必为此耿耿于怀。”说着,他拉起蒋岳震的胳膊,一同走进了旁边的一家酒楼。 进入酒楼后,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好酒菜之后,他们便开始畅饮起来。不知不觉间,已经酒过三巡,桌上的菜肴也所剩无几。 此时的蒋岳震,因为酒精的作用,眼眶微微泛红,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重重地将杯子放在桌子上,长叹一口气道:“我当初真的是猪油蒙了心,才会犯下那样大的错误,简直是错得离谱啊!” 沙诩听后也是轻轻一叹,语重心长地说道:“其实,岳震兄你本性并不坏,只不过是一时迷失了方向而已。人嘛,谁没有犯错的时候呢?重要的是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努力去改正。” 蒋岳震如同雕塑一般,死死地紧握着手中那只酒杯,由于太过用力,他的手指关节都已经开始泛白,甚至微微颤抖着。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一片死寂。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打破这份沉寂,缓缓开口道:“可是如今……唉!我不但丢了那令人羡慕的官职,更是落得个声名狼藉的下场,现在的我就像一只无头苍蝇,完全不知道今后的路该怎么走,自己到底还能干些什么啊……” 话音未落,他便深深地叹了口气,满脸都是落寞与沮丧,那双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刻也变得黯淡无光,透露出无尽的迷茫和深深的无助。 一直静静地坐在一旁倾听的沙诩,此时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没过多久,只见他眼中闪过一道亮光,似乎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 他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看向蒋岳震,缓声道:“岳震兄莫要如此悲观,虽说你已离开了官场,但是你还这么年轻,以你的才华和学识,又怎会无用武之地呢?依小弟之见,你大可开办一所学堂,将你所精通的治国之道以及为人处世的根本传授给那些莘莘学子们呀!” 听到这话,蒋岳震的眼睛突然一亮,就好像在漆黑无边的暗夜中猛地看到了一丝微弱但却无比耀眼的曙光。他激动地站起身来,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声音因为兴奋而略微有些发颤:“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呢?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第186章 快过年了 听到这话,蒋岳震的眼睛突然一亮,就好像在漆黑无边的暗夜中猛地看到了一丝微弱但却无比耀眼的曙光。他激动地站起身来,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声音因为兴奋而略微有些发颤:“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呢?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然而,仅仅一瞬间之后,他脸上的喜悦之色又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忧虑:“不过,办学堂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其中所需耗费的人力、物力和财力都不是小数目,仅凭我一人之力恐怕难以成事啊……” 沙诩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蒋岳震的肩膀,安慰道:“岳震兄放心,此事你并非孤身一人。只要你愿意,小弟愿倾尽所有,全力相助于你。咱们齐心协力,定能将这所学堂成功兴办起来,也算为这世间做一些真正有益于百姓、有益于国家的好事!” 蒋岳震闻言,感动之情溢于言表。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眶竟不知不觉间湿润了起来。 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已满是对沙诩的感激之情,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多谢贤弟!若没有你的这番鼓励和支持,我怕是早已一蹶不振了……” 说着,他伸出手去,与沙诩紧紧相握。两人相视一笑,多年以来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那层隔阂就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化为乌有。而展现在他们面前的,则是一条充满希望与光明的道路,正等待着他们携手并肩一同去开拓、去闯荡。 经过两人坚持不懈地努力和四处奔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为了修办学堂而辛勤付出着。他们不分昼夜地忙碌,常常为了节省时间而忘记吃饭和休息,甚至有时候连睡觉都顾不上。无论是炎炎夏日还是寒冷冬日,他们从未有过丝毫懈怠。 在这漫长的过程中,他们遭遇了数之不尽的艰难险阻。资金不足时,他们想尽办法去筹集;遇到有人故意刁难阻拦时,他们凭借智慧与勇气一一化解;当找不到合适的场地时,他们不辞辛劳地四处寻找。然而,面对这些重重困难,他们始终没有放弃心中的梦想。 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两人克服了无数的艰辛困苦,成功地在京城这个繁华且土地昂贵得令人咋舌的地方创办起了一座学堂。这座学堂不仅成为了孩子们学习知识的摇篮,更是他们心血和汗水的结晶。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 从北边归来以后,江瑞与萧晏重新投入到平凡而又规律的生活之中,每日清晨,他们都会迎着初升的朝阳,迈着坚定的步伐前往各自所在的单位,开始一天忙碌且充实的工作。 时光荏苒,转眼间,年关已近在咫尺。这个时候,人人心中都怀揣着对新年美好的憧憬,渴望能够过上一个欢乐、祥和的春节。于是乎,每一个人都鼓足了干劲儿,争分夺秒地埋头苦干,期望能尽早将手头上繁杂的事务处理妥当,然后心无旁骛地返回家中,与亲人们一同精心筹备过年所需的各类物品。 然而,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临近年末这段时间,往往也是意外状况频发之际。 眼看着就要欢欢喜喜过大年了,可那小偷小摸之人却如幽灵般悄然出没于街头巷尾。 这不,东街那位面容和善的妇人方才还满心欢喜地购置了一大堆丰盛的年货,一转眼的功夫便发现它们不翼而飞了。 还有人在那熙熙攘攘、人头攒动的大街之上,悠然地走着,然而毫无防备之下,他身上那沉甸甸的钱袋子竟然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猛地夺走了!这一瞬间发生得如此之快,以至于周围的人们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可怜的受害者满脸惊愕与惶恐,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辛苦积攒下来的钱财就这样不翼而飞,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隔壁巷子那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刚刚把自家腌制得香气四溢的腊肉高高悬挂起来晾晒,谁曾想眨眼间这些美味竟也落入了他人之手。 更有甚者,还有一个单身汉悲痛欲绝地跑到衙门哭诉道,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爱犬竟然在一夜之间被贼人偷走拿去炖肉了! . . . . . . 这一桩桩失窃事件犹如汹涌的潮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涌来,一个接着一个,令人应接不暇。 它们就像是一道道黑色的闪电,划破了原本那片充满着喜庆与欢乐氛围的天空,使得整个盛京城仿佛被一片沉重的乌云所笼罩,瞬间失去了往日的光辉和热闹。 而负责维护城市治安的衙门更是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那些平日里看似微不足道的琐事如今却堆积如山,让衙门里的官员们焦头烂额、疲于应对。 他们不得不整日整夜地忙碌着,处理着一件又一件的失窃报案。 为了尽快侦破这些案件,恢复盛京城的安宁,衙门不仅加强了对街道和巷弄的巡逻力度,还将巡逻的衙役数量增加了一倍不止。 这些衙役们手持棍棒,腰间别着佩刀,迈着沉稳的步伐,穿梭于大街小巷之间,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角落。 然而,尽管如此,失窃事件仍然时有发生,这无疑给衙门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和挑战。 今天,江瑞换了一身普通的衣服,把袖子都挽起来,露出白皙劲瘦的小臂,拿着一条帕子在房间里窜上窜下的擦拭着。 萧晏从练武场回来,一进门就看见江瑞站在凳子上,探着身子去擦柜子顶,他连忙过去用脚踩住凳子,双手扶在江瑞的腰上。微微皱着眉抬头看向江瑞,柔弱问:“这种事让下人们来打扫就好了,灰尘大对身体不好。” “没事的,我就是闲来无事,这是我出宫后第一个新年,我也想参与一下准备的事情嘛。”江瑞低头看向萧晏,笑着说。 第187章 大扫除 “没事的,我就是闲来无事,这是我出宫后第一个新年,我也想参与一下准备的事情嘛。”江瑞低头看向萧晏,笑着说。 萧晏无奈的笑了笑,叹了口气宠溺的说:“哎……我帮你。” “好~” 江瑞笑眯眯的答应,然后就看到萧晏把外袍脱掉放好把袖子挽了起来,露出精壮的小臂。 两人加入了年前大扫除的队伍。 下人们看到自家殿下和端王爷都亲自参与扫除,干活更加起劲了。萧晏负责擦拭高处的摆件,江瑞则帮忙清扫地面灰尘。 江瑞手持扫帚,全神贯注地清扫着地面。他仔细地将每一处灰尘和垃圾都归拢到一起,完全没有留意到脚下有一滩水渍正悄然蔓延开来。突然,他的脚踩到那片湿滑之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不由自主地向后倾倒而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在旁边擦拭桌椅的萧晏察觉到了异样。 只见他目光如电,迅速扔掉手中的抹布,如同闪电般冲上前去。 眨眼之间,他已稳稳地将江瑞揽入怀中。 刹那间,两人的视线交汇在一起,四周似乎一下子变得静谧无声,唯有他们轻微的呼吸声在空气中交织回荡。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过了好一会儿,萧晏才率先从这短暂的失神状态中清醒过来。他小心翼翼地扶起江瑞,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之色,轻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江瑞感受到萧晏关切的目光,双颊不由得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柔声说道:“我没事。” 恰在此时,一名小厮神色慌张、脚步匆匆地跑了过来。还未等他站稳脚跟,便气喘吁吁地大声禀报道:“不好啦!厨房那边出事了!灶火烧得太旺,差点就酿成大祸了!”听闻此言,萧晏的脸色顿时一变,二话不说,转身便朝着厨房飞奔而去。江瑞见状,也毫不犹豫地紧跟其后。 当他们赶到厨房时,只见里面浓烟滚滚,但好在火舌蔓延的不大。 好在萧晏也是临危不乱,他迅速指挥众人采取灭火措施,并亲自参与其中。一时间,厨房里忙成一团,大家齐心协力,终于成功控制住了火势。 一场惊心动魄的危机过后,萧晏的身上沾满了黑色的烟灰,原本整洁的衣物此刻也变得脏兮兮的。 江瑞站在一旁,望着萧晏那副狼狈不堪却又充满英气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听到笑声,萧晏转过头来,看到江瑞忍俊不禁的样子,自己也不禁跟着笑了起来。 此时此刻,整个院子里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声,新年的脚步也在这份温馨而热闹的氛围中越来越近了…… 江瑞缓缓地迈步向前,脚步轻盈得仿佛生怕惊醒了地上沉睡的尘埃。他来到萧晏面前站定,从怀中掏出一方洁白如雪的手帕,轻轻地抬起手来,小心翼翼地将手帕凑近萧晏那沾染了些许烟灰的脸颊。 只见他的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湖面,细腻得好似春蚕吐丝织锦。每一次手帕与肌肤的接触都宛如蜻蜓点水般轻盈,生怕给那张俊美的脸庞带来一丝一毫多余的压力。 萧晏原本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突然间感觉到一股温暖而柔软的触感落在脸上,不由得微微一怔。当他回过神来,目光迎上江瑞专注而关切的眼神时,心中顿时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柔情蜜意。 江瑞一边仔细地擦拭着,一边微笑着说道:“这平王府今日之事可真是一桩接着一桩啊!不过好在最终都是有惊无险,也算让人松了一口气呢。”说完,他还调皮地冲萧晏眨了眨眼。 萧晏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轻声回应道:“的确如此,只是新年将至,各种事务繁多,咱们行事还是需要更加谨慎小心一些才行。”说话间,他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过江瑞的面庞。 就在此时,江瑞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一般璀璨夺目。他兴奋地开口提议道:“既然现在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不如咱们接下来再去一趟端王府帮帮忙吧?听说他们那儿正在大扫除呢!” 萧晏看着江瑞那充满期待和热情的模样,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表示应允。紧接着,两人相视一笑,然后各自快速地理顺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衫,稍作收拾之后,便并肩朝着端王府的方向走去。 当他们终于抵达端王府的时候,眼前呈现出的是一幅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府中的仆人们来来往往,有的正拿着扫帚清扫庭院里的落叶和尘土;有的则专注地擦拭着桌椅,让它们焕发出崭新的光泽;还有一些人正忙碌地搬运着重物,将其摆放到合适的位置。 看到这番情景,他们没有丝毫犹豫,迅速融入到这股劳动的热潮之中。萧晏凭借着自己较为强壮的体魄和过人的力气,主动承担起了搬动那些沉重物品并调整其摆放位置的任务。他双手稳稳地抓住一件件重物,小心翼翼地移动着脚步,确保每一个物品都能被放置得恰到好处。而江瑞则展现出她细腻入微的一面,他手持一块柔软的布巾,仔细地为各种物件拂去表面的尘埃。 在劳作的过程中,两人时不时会抬起头来相互对视一眼。每当目光交汇的瞬间,他们都会心领神会地微微一笑,仿佛有一种无形的默契在空气中流淌。这种简单而又温馨的互动,让原本枯燥的工作变得充满乐趣。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一只小巧可爱的猫咪不知从哪里突然窜了出来,它如同闪电一般快速奔跑而过,不小心碰到了放在一旁的花瓶。眼看着那精美的花瓶摇摇欲坠,即将摔到地上粉身碎骨,江瑞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稳稳地接住了花瓶。 与此同时,萧晏也反应迅速,他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跑向那只受惊的小猫,温柔地将它抱入怀中轻声安抚起来。 第188章 好累 与此同时,萧晏也反应迅速,他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跑向那只受惊的小猫,温柔地将它抱入怀中轻声安抚起来。 待一切恢复平静后,两人相视而笑,笑声回荡在整个院子里。这次小小的插曲不仅没有打乱他们的节奏,反而为这段时光增添了更多欢乐与惊喜。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依旧一边愉快地交谈着,一边继续埋头忙于手中的事务。伴随着阵阵欢声笑语,他们在端王府度过了一段充实而美好的时光,并在这里留下了专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独特回忆。 不知不觉间,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在悄然无声中更进了一步,宛如两颗逐渐靠近的心,越来越紧密地交织在一起。 打扫完太阳也渐渐落山了,两个府的下人们穿梭来往,奔波忙碌着晚饭。 江瑞和萧晏决定今晚在端王府吃晚饭,然后在这里睡一晚上。 饭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香气弥漫开来。江瑞笑着招呼大家就座,众人纷纷坐下,气氛轻松愉悦。 许延率先夹起一块肉放入口中,满足地眯着眼赞叹道:“这端王府的厨子手艺真是一绝。”路沐凡也跟着点头附和。 萧晏拿起酒壶给江瑞斟满一杯酒,说道:“今日能一起打扫卫生,还挺有趣的” 江瑞举杯回应,二人一饮而尽。 正当大家吃得热热闹闹、不亦乐乎的时候,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人率先挑起了话头,说起了白天那只受到惊吓而惊慌失措的可爱小猫。 这一下子可就像是点燃了火药桶一般,众人纷纷来了兴致,七嘴八舌地开始回忆起当时那有趣的场景,一时间欢声笑语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对哦,你们有谁知道那只小猫现在在哪里吗?”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吃饭的江瑞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许延听到后,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回答道:“哦,那只猫啊,被我们放在柴房里面了。毕竟它老是到处乱跑,万一又跑出来把这里弄得一团糟可就不好了,所以干脆先关起来,顺便还喂了它一些食物。” 江瑞听完,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像个小孩子一样撅起嘴巴,扭过头去眼巴巴地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萧晏,同时还用小手轻轻拉扯着他的衣袖,压低声音撒娇似的说道:“哎呀,我好想养那只小猫咪呀~” 萧晏见状,脸上立刻绽放出宠溺无比的笑容,连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朵根子那里去了。 只见他毫不犹豫地点着头,满口答应道:“好好好好好。养!养养养养养。只要是你喜欢的,全都给你养。” 说完这番话之后,他甚至还伸手摸了摸江瑞的脑袋,眼神中的爱意简直就要溢出来了。 期间,下人们偶尔进来添菜加酒,却丝毫没有拘谨之感,仿佛大家都是一家人般自在。 饭后,众人结伴来到庭院散步消食。 月光洒下,照亮了他们带着笑意的脸庞。 这样和谐融洽的场景,在这个地位阶级的社会之中可是难得一见的。 江瑞抬头望着天空中的明月,心中感慨万千。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萧晏,眼神中充满了温暖与信任。 此时无声胜有声,他们都深知这份情谊来之不易,且将会更加珍惜彼此相伴的每一刻时光。 经过一整天忙碌且辛苦的清扫工作之后,两人终于完成了所有任务。当他们放下手中的清洁工具,身体逐渐放松下来时,一种难以言喻的疲倦感瞬间席卷而来。 萧晏轻轻地牵着江瑞那柔软的手,缓缓地朝着萧晏所居住的寝殿走去。一路上,两人都显得有些沉默不语,但彼此间紧握的双手却传递着温暖与安慰。 当他们踏入寝殿之时,发现下人们早已贴心地为二人准备好了热气腾腾的洗澡水。这让原本疲惫不堪的两人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感动之情。 没有丝毫犹豫,萧晏和江瑞迅速脱下身上略显脏乱的衣物,然后小心翼翼地迈入那个宽大而舒适的浴池之中。温热的池水温柔地包裹住他们的身躯,仿佛母亲轻柔的怀抱一般令人安心。 随着身体渐渐没入水中,那股疲劳似乎也被池水一点点地溶解、带走。他们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刻难得的宁静与放松。 近距离的接触,萧晏看着江瑞脸上被蒸出来的红晕,觉得口干舌燥,渐渐的靠近过去,捏起江瑞的下巴吻了上去。 夜晚。 红烛摇曳。 水声哗啦。 浴池里春光无限。 周围的温度不断上升。 半夜时分,万籁俱寂,整个世界都仿佛沉浸在深深的沉睡之中。 然而,就在这静谧的时刻,江瑞却突然间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心跳急速加快,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原来,他刚刚做了一个噩梦,梦到那只可爱的小猫正在遭受他人无情的欺凌和虐待。 江瑞猛地坐起身子,双眼圆睁,目光直直地落在身旁那个依旧熟睡中的身影——萧晏身上。 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纠结,一方面担心自己的举动会吵醒萧晏,但另一方面又实在按捺不住对小猫安危的忧虑。 经过短暂的犹豫之后,最终,情感战胜了理智,江瑞轻轻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推了推萧晏。 “嗯……怎么了?”萧晏在睡梦中被唤醒,缓缓地睁开了那双惺忪的眼睛,声音带着一丝迷茫和困倦。 “我刚才做了个噩梦,梦到小猫出事了。我心里不踏实,想去看一看它是否安好。”江瑞一脸担忧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无法掩饰的焦急之色。 萧晏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尽管心中略有不满被扰了清梦,但他还是决定陪着江瑞一同前往查看小猫的情况。于是,两人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穿上鞋子,朝着柴房的方向慢慢走去。 夜空中只有一轮明月高悬,洒下清冷的光辉,照亮着他们前行的道路。一路上,江瑞的心情愈发紧张起来,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了许多。而萧晏则紧跟其后,默默地注视着江瑞那略显慌乱的背影。 第189章 小星宝 夜空中只有一轮明月高悬,洒下清冷的光辉,照亮着他们前行的道路。一路上,江瑞的心情愈发紧张起来,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了许多。而萧晏则紧跟其后,默默地注视着江瑞那略显慌乱的背影。 终于,他们来到了柴房前。 江瑞深吸一口气,颤抖着伸出双手,缓缓推开了那扇陈旧的木门。 随着门轴发出一阵轻微的吱呀声,一股淡淡的干草气息扑面而来。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们看见小猫正安静地蜷缩在角落里,小小的身躯紧紧地团成一团,睡得十分香甜。 见到小猫安然无恙,江瑞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他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脸上绽放出如释重负的笑容,然后快步走到小猫跟前,蹲下身子,轻柔地将其抱入怀中。 此时,站在一旁的萧晏看着江瑞如此紧张小猫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 他走上前去,伸手轻轻摸了摸江瑞的头发,调侃道:“瞧你这着急忙慌的样子,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不过还好,小猫没事就好啦。” 就在这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原来是王管家听到这边的动静后,也赶忙跑了过来。他看了看那可爱的小猫,然后微笑着提议道:“要不我们给这小家伙做个舒适的窝吧?”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悄悄穿过窗户,温柔地洒在房间里时,整个屋子都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 两人缓缓醒来,对视一眼,心有灵犀般地眨了眨眼,决定共同为这只惹人怜爱的小猫打造一个充满温馨气息的小窝。 很快,下人们就按照吩咐找来了各种各样的材料,有柔软的布料、结实的木板以及一些用来装饰的彩色丝线等等。 而十分有经验的萧晏则开始亲自动手制作起来,只见他熟练地摆弄着那些工具和材料,不一会儿功夫,小窝的大致框架便已经初见雏形。 与此同时,江瑞站在一旁,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正在忙碌中的萧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偶尔他还会伸出手指轻轻去逗弄一下那只乖巧的小猫,引得小猫发出欢快的叫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个原本只是存在于想象中的小窝终于逐渐成型。它虽然不大,但却显得格外精致和温暖。 江瑞满心欢喜地凑上前去仔细端详着,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真是太漂亮啦!小猫一定会喜欢的!” 在这一刻,他们之间的感情似乎因为这只可爱的小猫而变得愈发深厚。尽管外面的世界依旧充斥着森严的等级制度,人与人之间的身份差距宛如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然而,在这个小小的角落里,所有的束缚都被抛诸脑后,他们尽情地享受着这份只属于彼此的宁静与幸福。无论未来将会遭遇怎样的风雨和挑战,相信他们都会紧紧牵起对方的手,勇敢地并肩前行。 “我们来给这个小家伙取个名字吧!”萧晏仔仔细细地洗净双手后,接过下人递来的一杯清香扑鼻的茶水,轻啜一口后微笑着提议道。 江瑞听到这话,稍稍歪过头去,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片刻,只见他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忽然闪过一丝光芒,兴奋地开口说道:“不如就叫它星宝如何?你瞧,它这双眼睛简直就跟天上闪烁的星星一样亮晶晶的呢!” 萧晏闻言不禁轻笑出声,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挠了挠小猫柔软的下巴。小猫被逗弄得十分惬意,舒服得眯起双眼,从喉咙深处发出一阵低沉而欢快的咕噜咕噜声。萧晏嘴角微扬,略带调侃意味地反问道:“这么说来,难道这是你的小宝宝不成?” “那又怎样嘛?你看看它有多可爱呀~”江瑞不甘示弱地反问回去,同时小心翼翼地用双手将那只小巧玲珑的猫咪轻轻举起,缓缓凑到萧晏眼前,并轻轻地晃动着手中的小宝贝儿。 萧晏满脸宠溺之色,温柔地揉了揉江瑞的头发,接着又俏皮地轻轻弹了一下小猫伸展出来的粉嫩小爪子,语气温和地说道:“行啦,不管叫什么名都无所谓啦,只要你自己喜欢就好咯。” “星宝,星宝……”江瑞满心欢喜地轻声呼唤着新取的名字,仿佛与这可爱的小生命之间已经建立起一种特殊的默契。果不其然,那只小猫似乎真的听懂了主人对它的叫唤,竟然主动用圆滚滚的小脑袋亲昵地蹭了蹭江瑞温暖的手掌心。 小小的奶猫,全身金黄色的毛发,没有一丝杂色,趴在江瑞的手上呼呼大睡。 时光匆匆,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那群大家伙们了,这让萧晏心中不免有些挂念。于是乎,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萧晏终于下定决心前往庄子里探望一下那些可爱的动物朋友们。 这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屋内,给整个房间带来了一丝温暖与明亮。萧晏轻轻地走到江瑞身后。如同一只温柔的猫咪一般,小心翼翼地伸出双臂,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江瑞那纤细的腰肢,他将双手交叠着放在江瑞的肚子。 然后,萧晏缓缓低下头,把自己的下巴轻柔地抵在江瑞的肩膀上,靠近他的耳畔,用极其温柔的声音轻声说道:“宝贝儿,我们一起去庄子里看看白虎和那几头狼怎么样?顺便把你的小星宝也带上,也好让它们相互熟悉熟悉。” 听到萧晏的提议,江瑞先是抬起头来,将自己的后脑勺轻轻地靠在萧晏宽厚的肩膀上,脸上洋溢着幸福而灿烂的笑容,乐呵呵地回答道:“好呀!” 然而,就在下一秒,江瑞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担忧起来,只见他微皱起眉头,迟疑地问道:“可是……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见面了,它们还会记得我吗?” 面对江瑞的疑虑,萧晏微微一笑,宠溺地蹭了蹭他的脸庞,然后偏过头去,轻轻地咬住了江瑞那圆润的耳垂,用一种让人安心的语气轻声安慰道:“别担心啦,宝贝儿。它们可不会像人类那样询问这段时间你去哪儿里,而且它们的记忆力可好着呢。就算再过个一两年,它们也绝对不会忘记你的,更何况这才仅仅过去了短短的两个多月而已。” 第190章 买年货 面对江瑞的疑虑,萧晏微微一笑,宠溺地蹭了蹭他的脸庞,然后偏过头去,轻轻地咬住了江瑞那圆润的耳垂,用一种让人安心的语气轻声安慰道:“别担心啦,宝贝儿。它们可不会像人类那样询问这段时间你去哪儿里,而且它们的记忆力可好着呢。就算再过个一两年,它们也绝对不会忘记你的,更何况这才仅仅过去了短短的两个多月而已。” 江瑞微笑着点了点头,他那双美丽动人的杏眼微微弯起,犹如月牙一般,闪烁着灵动的光芒。他稍稍侧过头来,对着身后抱着他的萧晏柔声说道:“那我们这便出发吧,顺道去购置一些过年所需之物。” 听闻殿下即将亲自出门选购年货,府中的下人们立刻行动起来,迅速变得忙碌不堪。宋嬷嬷与王管家夫妇俩也兴致勃勃,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乐呵呵地精心准备了一张小小的清单。不过这张清单并非什么重要的采购任务,只是供江瑞随意挑选、玩乐之用罢了。 不多时,下人们已经将马车备好。只见萧晏身姿矫健,率先登上了马车,然后他面带微笑,十分绅士地向江瑞伸出一只手。江瑞见状,心领神会地将自己的玉手搭在了萧晏的手上,借助他的力量轻盈地踏上了马车。紧接着,许延和路沐凡二人也紧紧跟随其后。由于近日天气渐寒,江瑞担心他们骑马随行太过寒冷劳累,于是便让他们一同登上马车入座休息。 随着车夫挥动马鞭,马车开始缓缓前行,车轮滚动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马车逐渐驶入了繁华喧闹的街市之中,道路两旁皆是张灯结彩之景,一片喜气洋洋。红通通的灯笼高高悬挂,五彩斑斓的彩带随风飘扬,仿佛整个街道都被装点成了一个梦幻般的世界。 江瑞怀抱着心爱的猫咪端坐在车内,偶尔兴起之时,他会轻轻撩开一侧的车帘,向外张望一番。 然而,当他看到外面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人群时,不禁有些惊讶,赶忙又将帘子放了下来。随后,他抬起手来,温柔而轻轻地抚摸着腿上正酣睡的小星宝,感受着它柔软温暖的身体所带来的慰藉。 许延像个充满好奇心的孩子一般,小心翼翼地将头探出,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兴奋地用手指着街边那些五花八门、令人眼花缭乱的新奇玩意儿。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路沐凡静静地坐在一旁,宛如一尊宁静的雕塑。虽然他看似平静,但那不时飘向许延的目光,以及嘴角那一抹若有若无、不自觉地上扬的弧度,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欢喜。 转眼间,四人便来到了热闹非凡的年货集市。这里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独特的市井交响乐。 萧晏紧紧地牵着江瑞的手,仿佛握着一件稀世珍宝,唯恐稍有不慎就让他在汹涌的人潮中迷失方向。 再看许延,此刻的他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尽情地驰骋在这个缤纷多彩的世界里。 一会儿跑到东边瞅瞅那些五颜六色的糖果,一会儿又冲到西边瞧瞧精致可爱的小挂件。只要看到合自己胃口的美食,二话不说就直接塞进嘴里大快朵颐起来。 路沐凡只能一脸无奈地跟在他身后,不停地从口袋里掏出钱来付账。 走着走着,一行人来到了一个摆满春联的摊位前。 江瑞突然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开始认真挑选起春联来。 只见他时而拿起这幅端详一番,时而放下那幅思索片刻。 萧晏则默默地站在一旁,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江瑞,偶尔还会轻声给出一些贴心的建议。经过一番精挑细选之后,江瑞终于相中了一副红彤彤、透着浓浓喜气的春联。他脸上绽放出满意的笑容,如春日暖阳般灿烂夺目。 就在这时,中午暖融融的金色阳光从南边照耀过来,如同一张柔软的绒毯轻轻地铺洒在四人身上。那柔和的光线勾勒出他们清晰的轮廓,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此时此刻,周围的喧嚣似乎都离他们远去,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这四个沉浸在幸福中的人儿。 在这片温暖和谐的氛围中,时间仿佛凝固了,一切的烦恼和忧虑也都烟消云散,只留下眼前这简单而又无比美好的一刻。 江瑞拿出宋嬷嬷给他的小清单,看了看,轻声说:“还有……干果?这个在哪儿买啊?”说着他抬头看向路沐凡,因为他应该比较熟悉。 路沐凡也是不失所望,点点头说:“再往前走一点,第一条巷子里面有一家专卖干果的小铺,是殿下平日里最爱吃的一家。” “在巷子里?我平日吃的都在那里买的吗?”江瑞有些惊讶,自己吃了这么久的干果,都不知道店铺在哪儿。 路沐凡毕竟和江瑞一起长大,当然知道江瑞的心思,他笑了笑说:“是啊,酒香不怕巷子深,干果甜也不怕巷子深嘛。” 江瑞不满地嘟囔着嘴,轻轻地哼了一声,像个孩子一样气鼓鼓的。他小心翼翼地抱着那只可爱的猫咪,迈着轻盈的步伐向前走去。不一会儿,便来到了第一条巷子口。 这条巷子看起来有些狭窄,但充满了生活气息。江瑞一边走着,一边左顾右盼,终于找到了路沐凡所说的那家干果店。 刚一进店门,一股浓郁的果香和坚果香扑鼻而来,令人垂涎欲滴。店内的货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干果,有晶莹剔透的葡萄干、香脆可口的杏仁、香甜软糯的红枣等等,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江瑞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迫不及待地抱紧怀中的猫咪,像一只快乐的小鸟般在店里穿梭着,精心挑选着自己心仪的干果。每拿起一种干果,他都会仔细端详一番,然后放在鼻尖轻嗅其香气,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第191章 可不许吓唬它哦 江瑞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迫不及待地抱紧怀中的猫咪,像一只快乐的小鸟般在店里穿梭着,精心挑选着自己心仪的干果。每拿起一种干果,他都会仔细端详一番,然后放在鼻尖轻嗅其香气,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就在这时,萧晏也跟着走了进来。当他看到江瑞如此欢快的模样时,嘴角不禁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宠溺的微笑。他慢慢地走近江瑞,轻声说道:“别挑花眼了,喜欢就多买点吧。” 听到萧晏的话,江瑞转过头来,飞快地瞥了他一眼。不知为何,他的耳朵突然微微泛起了红晕,但嘴上还是倔强地说道:“我自然懂得如何挑选,才不需要你来提醒呢!”说完,还故意扭过头去,继续挑选着干果。 站在一旁的路沐凡见状,忍不住笑着打趣道:“殿下您每次出来买东西啊,都像是第一次逛街似的,这股子新鲜劲儿可真是十足呢!” 江瑞不满地反驳:“哪有,我不过是对事物充满热情罢了。” 这时,江瑞怀里的猫突然喵呜叫了一声,伸出爪子抓向一袋杏仁干。江瑞笑着说:“看来小家伙也有喜好呢。”于是便决定多买些杏仁干。 付完钱后,江瑞一手抱着猫,一手提着干果袋,剩下的都让伙计送到平王府去了。他满足地走出店门,萧晏立刻跟上,两人并肩走着。 时候不早了,几人上了马车朝庄子而去。 晚饭前夕,江瑞几人匆匆忙忙地赶到了庄子里。此时,杜均等人早已将美味可口的饭菜准备好了,正等待着大家一起享用。 然而,当江瑞刚一踏进大门时,突然一个巨大的身影从旁边猛地扑了过来。 江瑞毫无防备,不由得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啊!” 与此同时,一直乖乖待在江瑞怀中的小星宝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浑身毛发竖起,一只受惊的小猫咪,迅速地钻进了江瑞的衣襟里躲藏起来。 在江瑞进门的那一刻,紧随其后走进门的萧晏敏锐地察觉到了情况不对劲。他眼疾手快,立刻伸出双臂想要将江瑞拉进自己怀里保护起来,以免他受到伤害。 可惜的是,尽管萧晏反应极快,但终究还是慢了那么一点点。 江瑞最终还是没能逃脱被惊吓的命运,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而那个造成这场混乱的罪魁祸首——白霆,则高高地竖着尾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有什么不妥之处,依然一副天真无邪、想要继续玩耍的模样。 看到这一幕,萧晏心中的怒火顿时升腾而起。他二话不说,伸出手一巴掌拍在了白虎那硕大的脑袋上。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原本还威风凛凛的白霆瞬间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整个身子都蔫了下去,耷拉着脑袋,显得无比委屈。 “诶呀,你打它干嘛呀?”一旁的江瑞见状,急忙出声制止,并轻轻地揉了揉白霆的脑袋,柔声向萧晏解释道:“它只是想和我们玩闹一下罢了,并没有恶意的。” 听到江瑞的话,萧晏的脸色依旧阴沉得可怕,他皱着眉头,声音低沉地说道:“玩?要是我刚才没来得及拉开你,你就要被这家伙直接压在地上一顿乱舔了!你这瘦弱的小身板哪里经得起它这样折腾?万一受伤了怎么办?”说罢,他又瞪了一眼可怜巴巴的白霆,眼中满是责备之意。 “说了多少次不要总是吓唬人,你自己多大心里没点数吗?”萧晏指尖戳在白霆脑门上,又弯腰抓起它的爪子晃了晃,教训道:“你看看你自己这爪子,比我脸都大!你这身板重量都有四五个我这么重了,知道把人扑倒后果有多严重吗?” “还能不能行?” 白霆呜呜叫着,像是在认错,江瑞看不过去了,伸手拉萧晏的胳膊,“好了好了,它知道错了,你别再凶它了。” 萧晏哼了一声,松开了白虎的爪子,但脸上仍是严肃的表情。 这时,白霆突然眼睛一亮,用大脑袋蹭了蹭江瑞,然后叼起旁边一根树枝放到萧晏脚边,摇着尾巴讨好。 萧晏一脸嫌弃,“这是什么意思?以为这样就能弥补过错?” 但江瑞却笑了起来,“哎呀,它这是在求和呢,你就原谅它吧。” 萧晏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白霆道:“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绝对不会轻饶你。” 白霆欢快地跳起来,围着两人转圈圈。 江瑞笑着看向萧晏,“其实白霆也很可爱的,它就是调皮了些。” 萧晏看着江瑞的笑容,心中一动,嘴上却道:“就你宠着它。”说完,嘴角微微上扬,三人一虎之间的气氛变得和谐起来。 只见小星宝犹如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般,迅速地从江瑞那宽松的衣服里钻了出来。它怯生生地探出一个小巧玲珑的脑袋,圆溜溜的大眼睛紧张地盯着眼前威风凛凛的大白虎,两只粉嫩的小耳朵因为极度的恐惧而紧紧地收了起来,仿佛要将整个身子都缩进那安全的角落一般。 江瑞见状,赶忙伸出温暖的手掌轻柔地揉搓着小星宝的脑袋,口中不断发出温柔的呢喃声,试图抚平它内心的惊惧。 过了好一阵子,小星宝才稍稍放松下来,不再瑟瑟发抖。 江瑞这才小心翼翼地将这只可爱的小猫抱出怀中,如同呵护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他轻轻地摇晃着手臂,柔声细语地对小星宝说道:“小星宝呀~来,让我们认识一下这位漂亮的姐姐好不好呀?”说话间,江瑞怀抱着小星宝慢慢地蹲下身去,以便能与那大白虎平视交流。 紧接着,江瑞将小猫紧紧地藏在了自己宽厚的怀抱之中,然后抬头看向白霆,微笑着叮嘱道:“呐,我给你介绍一个可爱的小弟弟哦,可不许吓唬它哦~” 当他望见白霆那双清澈如水、毫无恶意的眼眸时,心中的担忧也减轻了几分。 第192章 小东西 紧接着,江瑞将小猫紧紧地藏在了自己宽厚的怀抱之中,然后抬头看向白霆,微笑着叮嘱道:“呐,我给你介绍一个可爱的小弟弟哦,可不许吓唬它哦~” 当他望见白霆那双清澈如水、毫无恶意的眼眸时,心中的担忧也减轻了几分。 于是,他缓缓地松开了原本紧搂着小星宝的双臂,一点一点地显露出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那大小甚至还不及人的拳头呢。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悦耳的猫叫声响起——“喵~!” 原来是小星宝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发出了这奶声奶气的叫唤。 白霆定睛一看,江瑞怀里的这个小东西简直就是个萌化了心的小精灵啊! 它那娇小柔弱的身躯对于自己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感觉只要一张嘴就能轻而易举地将其完全含入口中。 然而此刻,白霆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尾巴高高竖起,像是一面欢快舞动的旗帜。 它迫不及待地俯下身子,翘起圆润的屁股,将庞大的头颅稳稳地搁置在前爪之上,然后极其小心谨慎地用鼻子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小星宝。 那动作轻柔得就好似微风拂过花瓣,生怕稍微用力一点儿便会惊吓到这只胆小的猫咪或是不小心伤害到它。 小星宝正安静地趴在江瑞腿上,突然感觉到一股湿漉漉的触感从脸颊上传来,这股陌生而奇怪的感觉瞬间让它如临大敌。 只见小星宝全身的毛发都根根竖起,仿佛变成了一个圆滚滚、毛茸茸的小球,看起来既紧张又害怕。 就在这时,江瑞急忙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小星宝的背部,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安抚它那颗受惊的心。 随着江瑞温柔的动作和轻声的呢喃,小星宝逐渐平静了下来,但还是有些惊魂未定地歪过头,眨巴着那双充满懵懂和好奇的大眼睛看向白霆。 此时的白霆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咕噜噜声,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它正在开心地笑着。 紧接着,大白虎小心翼翼地再次向小奶猫靠近。 然而,这一次它并没有像刚才那样只是轻轻地触碰,而是慢慢地将自己粉色的大舌头伸了出来。 还没等小星宝反应过来,那温热湿滑的舌头便已经猝不及防地在它脸上舔了一下。 小星宝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舔给弄得愣住了,它那双犹如星星般闪亮的眼眸此刻瞪得浑圆,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做出任何反应。就这样呆呆地趴在江瑞腿上,任由白霆继续对它展开攻势。 看到小猫咪如此呆萌可爱的模样,白霆似乎觉得十分有趣,于是又情不自禁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这下子,小星宝可算回过神来了。 它先是抖了抖自己小巧玲珑的耳朵,然后出人意料地举起一只粉嫩的小爪子,轻轻地拍在了白霆的鼻子上,仿佛是在用这种独特的方式对白霆的行为作出回应。 一直在旁边静静观察着这一切的江瑞见到这般有趣的场景,终于再也忍耐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的笑声清脆响亮,回荡在空气中,使得原本温馨和谐的氛围变得更加欢快愉悦。 听到江瑞的笑声,白霆也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它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仿佛在骄傲地说道:“瞧,我和这个小家伙相处得多融洽啊!” 紧接着,只见白霆动作轻柔地趴伏下身躯,然后缓缓地侧卧下来,它那庞大而又强壮的身躯此刻看起来竟显得格外温顺。它轻轻地晃动着尾巴,向小星宝投去一个亲切的眼神,并发出低沉的呜呜声,仿佛在热情地邀请小星宝靠近自己那温暖且柔软无比的肚皮尽情嬉戏玩耍。 小星宝站在原地,先是有些迟疑不定地眨巴着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接着转过头去望向抱着自己,一直微笑看着这一切的江瑞。 江瑞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他用极其温柔的声音轻声说道:“去吧,一起玩会儿吧。”话音刚落,江瑞便伸出双手将小星宝小心翼翼地从自己的大腿上抱了起来,而后慢慢地放到了地面之上。 得到主人允许后的小星宝依然表现得有些犹豫不决,但最终还是迈开那四条短短的小腿,一步一步慢悠悠地朝着白霆所在的方向走去。 当它终于走到白霆身旁时,先是好奇地嗅了嗅白霆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然后才小心翼翼地爬上了白霆毛茸茸的肚子。经过一番探索之后,小星宝总算是找到了一处令它感到十分舒适惬意的位置,随即心满意足地卧了下去。 此时的江瑞看到眼前这幅温馨美好的画面,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于是乎,他也慢慢地移动脚步,朝着白霆和小星宝靠了过去。 最后,一人、一虎、一猫就这般亲密无间地依偎在了一起,共同沐浴在午后和煦的阳光之中,悠然自得地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美好时光。 萧晏面带微笑地望着眼前这热闹的场景,眼中闪烁着温和的光芒。只见他缓缓地上前走了几步,来到江瑞身旁后,轻轻地伸出右手,温柔地揉了揉江瑞那柔顺的头发,同时用极其轻柔的声音说道:“好啦,就让这一大一小两个家伙自己尽情玩耍一会儿吧,我们先去享用美味的饭菜如何?” 听到这话,江瑞乖巧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随后他迅速站起身来,动作轻盈而优雅。紧接着,他主动伸出左手,紧紧地牵住了萧晏的大手,仿佛生怕会与他分开一般。 就这样,两人手牵手,一同朝着院子中央慢慢走去。 此时,杜均和刘杰正忙碌地将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菜肴从厨房里端出来,并整齐地摆放在院子里那张圆形大木桌上。 而另一边,许延则带着路沐凡快步走向厨房,准备帮着把碗筷等餐具也一并取出来。整个场面充满了温馨和谐的氛围,让人不禁感到心情愉悦、食欲大增。 第193章 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此时,杜均和刘杰正忙碌地将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菜肴从厨房里端出来,并整齐地摆放在院子里那张圆形大木桌上。 而另一边,许延则带着路沐凡快步走向厨房,准备帮着把碗筷等餐具也一并取出来。整个场面充满了温馨和谐的氛围,让人不禁感到心情愉悦、食欲大增。 萧晏和江瑞两人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微微一笑,随后萧晏当仁不让地首先迈步走到桌前,优雅地坐下。 只见他动作轻柔地拍了拍身旁那个特意空出来的位置,眼神温柔而充满期待地看向江瑞,似乎在用这种无声的方式示意对方坐到自己的身侧来。 江瑞见到萧晏如此举动,不禁耳根微微一红,但他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然后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走过去,并乖巧地在萧晏所指定的座位上落了座。 没过多久,餐桌上的碗筷都已被整齐有序地摆放好了,围坐在桌边的人们也陆陆续续入席就位。 这时,杜均满脸笑容、热情洋溢地大声招呼道:“来来来,各位赶快品尝一下我精心烹制的拿手好菜!”一边说着,他还一边手脚麻利地拿起筷子,给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夹了一块色泽诱人、香气扑鼻的红烧肉放在碗里。 萧晏见状,立刻迫不及待地夹起那块红烧肉送入口中。只轻轻咬上那么一小口,他的双眼瞬间就亮了起来,嘴里忍不住赞叹道:“哎呀呀,我可就是馋你做的这道菜啊!你瞧瞧,你这红烧肉烧得那叫一个色香味俱全,味道简直堪称一绝啊!” 听到萧晏这番由衷的称赞,江瑞也将目光投向了桌上的红烧肉。 就在此时,他忽然发现萧晏的嘴角不小心沾上了一点点酱汁,不知为何,他竟像着了魔一般,下意识地伸出右手,从怀中掏出一方洁白如雪的手帕,然后小心翼翼地靠近萧晏,轻轻地帮他擦拭掉了嘴角的污渍。 周围的众人目睹此景,先是一愣,紧接着便爆发出一阵充满善意的欢快哄笑声。 江瑞一下子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有些过于亲昵和冒失,顿时感到一阵窘迫涌上心头,白皙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犹如熟透的苹果一般。 然而,萧晏倒是显得格外豁达大方,他不仅没有丝毫尴尬之意,反而乐呵呵地张开双臂,一把搂住了江瑞的肩膀,笑嘻嘻地打趣道:“嘿嘿,再帮我擦擦嘛,感觉好像还有点没擦干净呢。” 江瑞听了这话,原本紧张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脸上重新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他抬起手,再次拿起手中的帕子,仔细认真地替萧晏把嘴角残留的酱汁擦拭得干干净净。 就在此时,那个平日里一向沉默寡言、宛如深谷幽兰般的路沐凡,竟然出人意料地打破了宁静,缓缓开口说道:“今日这般热闹欢乐的场景实在是难得一见啊!真心希望往后咱们还能够时常像这样欢聚一堂。”他的声音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如同春日暖阳下的微风轻拂而过,桌子底下的手悄悄的与身旁人十指紧扣。 众人听到这话后,纷纷点头应和起来。一时间,附和之声此起彼伏,仿佛一曲和谐动听的乐章。 大家正沉浸在这其乐融融的氛围之中时,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原来是一虎一猫一熊七狼在院子里玩闹起来了。只见白霆身形矫健,威风凛凛,它将小猫咪紧紧地护在身下,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七只狼。 那七只狼并没有恶意,只是玩耍间动作幅度大了些,让白霆完全把小星宝当成了自己的崽,误以为深维它们要伤害小猫咪。 小猫咪探出头来,奶凶奶凶地对着狼群叫了几声,像是在示威。 卡塔则在一旁憨态可掬地摇着头,似乎在劝架。 江瑞等人闻声来到院子里,看到这有趣的一幕不禁笑出声来。 萧晏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白虎的脑袋,安抚它的情绪,白虎感受到友好,渐渐放松下来。 而江瑞则抱起小猫咪,挠着它的下巴,小猫咪舒服地眯起眼睛,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大家围坐在一起,一边逗弄着小动物们,一边继续谈笑风生,享受着这温馨而又独特的时光。 话说回来,这段日子以来,只要许延一得空儿没事儿做,便会兴致勃勃地带上路沐凡以及诸位兄弟一同比武切磋。渐渐地,彼此之间越来越熟悉,关系也愈发亲密无间。正因如此,今晚这顿丰盛的宴席之上,人人都吃得开怀畅饮、心满意足。 如水的月光轻柔地洒落在宽敞的院子里,宛如一层银纱轻轻地覆盖在大地上。 那皎洁的月色映照出他们一张张年轻而又朝气蓬勃的面庞,或微笑、或大笑、或沉思…… 每一个表情都是那么生动鲜活;空气中则弥漫着各式各样美味佳肴所散发出来的诱人香气,还有那浓郁醇厚的友情味道。在这一刻,时间似乎都停滞不前了,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这群好友共同享受美食盛宴以及纵情欢笑打闹的温馨美好画面。 ------------------------ 远方。 临川。 陆安南像一只慵懒的大狗一样,软绵绵地趴在那张古色古香的檀木桌子上,他的手边随意丢弃着许多已经揉皱成团、宛如白色雪球般的宣纸。 此刻的他,目光直直地盯着对面坐着的纪雨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傻乎乎却又无比纯真的笑容。 而坐在那里的纪雨轩,则完全沉浸于自己手头的事情当中——手中紧握一支精致的毛笔,正在洁白如雪的宣纸上挥毫泼墨。 不过,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陆安南那毫不掩饰且炽热得近乎灼人的视线,终于让纪雨轩感到有些难以忍受。只见他缓缓放下手中的笔,然后动作优雅地站起身来。 就在这一瞬间,原本还懒洋洋趴着的陆安南像是突然被通了电一般,“嗖”地一下就挺直了腰背,脸上满是紧张之色,急切地开口问道:“阿轩,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第194章 大狗狗 就在这一瞬间,原本还懒洋洋趴着的陆安南像是突然被通了电一般,“嗖”地一下就挺直了腰背,脸上满是紧张之色,急切地开口问道:“阿轩,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说话间,他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声音也随之提高了几分:“难不成……你已经忙完啦?既然如此,那咱们一起出去逛逛街怎么样?” 面对陆安南满怀期待的询问,纪雨轩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神色平静如水,仿佛没有丝毫波澜起伏。 接着,用一种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语气说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口渴了,打算下楼倒杯水喝。” 听闻此言,陆安南连想都没想,直接从椅子上一跃而起,脚步迈得极大,急匆匆地朝着房间门口奔去。 与此同时,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哎呀呀,这种小事怎么能劳烦你亲自去呢?你先好好歇一会儿,我马上下去给你拿水上来!”话音未落,人便已经冲到了房门前,并迅速伸手打开门,随后又如一阵风似的飞奔而出。 临出门前,陆安南还特意小心翼翼地将房门轻轻地合上,生怕外面那凛冽刺骨的寒风吹进屋内,冻到了屋里的纪雨轩。 紧接着,只听见楼道里传来一阵“噔噔噔”急促的脚步声,那声音由近及远。 见人离开,纪雨轩连忙把刚刚陆安南手边的纸球展开,小心翼翼的叠好藏在抽屉里。他又拿了几张自己之前写废的宣纸揉成球,丢进纸篓里,然后他迅速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重新坐回位置上,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拿起笔重新开始对账。 另一边,不消片刻功夫,陆安南已然跑到了楼下。 他一路小跑来到厨房,找到负责招待客人的小刘,满脸堆笑地向对方讨要了一壶热气腾腾的上好茶水。 接过茶壶后,陆安南顺手拿起一个托盘,将茶壶稳稳当当地放在上面,又放了两个干净的杯子,然后再次迈开双腿,沿着楼梯快步向上跑去。 尽管这壶茶份量不轻,但陆安南脚下生风,速度极快,便成功返回了位于三楼的房间门口。 陆安南先是小心翼翼地将脚尖伸到房门前,轻轻地推动着门扉,生怕发出一丝声响惊动屋内之人。 随着门缝逐渐变大,他侧身挤进房间里,动作轻盈得如同一只猫。进入之后,他缓缓伸出手,轻柔地将门掩上,仿佛那扇门是一件珍贵无比的宝物。 接着,陆安南迈着沉稳而无声的步伐走向书案。他手中稳稳托着一个精致的托盘,上面摆放着茶壶和茶杯。 来到书案前,他熟练地将托盘放下,然后提起茶壶,优雅地往杯中倾倒着热气腾腾的茶水。只见那清澈的茶汤如一道细流般注入杯中,直至七分满方才停下。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陆安南并未立刻离开,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温柔地凝视着眼前的一切。 片刻之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折返至门口,伸手将门锁扣紧,确保不会有任何人突然闯入打扰到屋内的宁静。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房间里,陆安南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像一只欢快的小兔子一样蹦跳到了纪雨轩的身后。只见他抬起双手,轻柔地放在纪雨轩的肩膀上,开始熟练地揉捏起来,还时不时用拳头轻轻捶打几下。 一边按摩,陆安南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阿轩呀,你到底还要忙多久才能结束呢?要是再拖下去,外面那些好吃好玩的店铺和小摊可就要全都关门啦......” 而此时的纪雨轩正稳稳地坐在书桌前,手中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他微微眯起眼睛,先是轻嗅了一下茶香,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似乎完全没有被陆安南的话语所影响。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纪雨轩终于放下了茶杯,缓缓转过头来,看着一脸哀怨的陆安南,轻声说道:“别着急嘛,就还有一点点工作没完成了。” 事实上,这已然是陆安南锲而不舍、持续不断的第三天尝试邀约纪雨轩一同外出游玩享乐了。 回首过去两天所发生的情景。 首日之际,纪雨轩由于手头正紧锣密鼓地筹备着一项至关重要且不容有失的交易合作谈判事宜,时间紧迫、任务繁重,故而她没有丝毫迟疑和犹豫,当机立断就回绝了陆安南那满怀期待与热情的邀请。 时光流转来到了次日,纪雨轩依旧忙得不可开交,整日埋头于精心构思并绘制那些精美绝伦、独具匠心的饰品图稿之中,全神贯注、心无旁骛,根本无暇顾及陆安南渴望与其结伴出游的请求。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今日这个看似平常无奇的日子里,纪雨轩竟然出人意料地搬出了“需仔细核对账簿”这么个理由来作为挡箭牌,再一次无情地将陆安南拒之门外! 回想起两人初次相见的那一天,纪雨轩对待陆安南的态度可谓是极其冷淡。他甚至连看都不愿意多看陆安南一眼,更别提与他交谈半句了。 然而,命运总是充满戏剧性的转折。就在第二天,陆安南突然病倒了,这一突发状况让纪雨轩不得不暂时放下心中的成见,悉心照料起生病中的陆安南来。 也正因如此,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日子里,纪雨轩一改往日的冷漠,会耐心地与陆安南交流沟通,关心他的病情以及生活起居。 可谁知,这样和谐相处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太久。不知从何时起,纪雨轩竟又开始有意无意地躲避着陆安南。每次当陆安南想要靠近他、与他说说话时,纪雨轩总会找各种借口匆匆离去。 但好在陆安南不要脸。 任纪雨轩怎么赶他他都赶不走,就赖在旁边安安静静的看着纪雨轩忙自己的事。 此刻的陆安南心情无比低落,只见他垂着头默默地站在纪雨轩身后,轻柔地替她捏着肩膀。 无形中他那原本应该高高竖起的“耳朵”此时却像是失去了生气一般,无力地耷拉下来,仿佛在诉说着主人内心深处的哀愁与无奈。 第195章 痛并快乐着 此刻的陆安南心情无比低落,只见他垂着头默默地站在纪雨轩身后,轻柔地替她捏着肩膀。 无形中他那原本应该高高竖起的“耳朵”此时却像是失去了生气一般,无力地耷拉下来,仿佛在诉说着主人内心深处的哀愁与无奈。 纪雨轩缓缓地放下手中那精致的茶杯,杯中的热气袅袅升起,仿佛在空中舞动着一曲轻柔的旋律。他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身旁正摆弄着一个小物件的人身上,然后用极轻的声音说道:“别再捏它啦,如果真觉得无趣,要不你就自行出门去转转?外面的世界或许会有更多能引起你兴趣的东西呢。” 然而,听到这话的陆安南却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嘴里更是干脆利落地吐出两个字。 “不要!” 那语气坚定得如同磐石一般,毫无商量的余地。紧接着,他像是赌气似的,“噌”地一下从纪雨轩身后跳出来来,又迅速坐回到原先的座位上。 只见他双手一撑桌面,身子往前一倾,整个人便趴在了桌子对面,眼睛直直地盯着纪雨轩看。 就在这时,陆安南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刚刚自己随手涂鸦、画得乱七八糟的那些宣纸居然一张都不见了踪影!原本堆满宣纸的桌面此刻变得空空如也。 他心中一惊,连忙坐直了身体,脑袋像拨浪鼓一样左右扭动着,开始四下寻找起来。找了好一会儿,最终他的视线定格在了一旁角落里的废纸篓上。果然,那些被他丢弃得满桌都是的宣纸此刻正安静地躺在废纸篓里。 看到这一幕,陆安南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般瞬间没了精神。 他无力地垂下头,再次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嘴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哎……” 此时此刻,他懊悔不已,心中暗自思忖道:早知如此,小时候先生教绘画的时候我就不该偷懒啊!看看如今,自己画出的这些玩意儿简直不堪入目,而且还随意乱丢在桌上,一定是影响到阿轩对账了,所以阿轩才会把它们都收拾掉。 想到这里,陆安南不禁感到一阵羞愧和自责涌上心头。 “哎……” 陆安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声叹息仿佛承载着他内心无尽的失落与沮丧。他望着纸篓里那一堆被自己涂鸦得乱七八糟的画作,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陆安南最终还是决定将这幅画丢弃掉。 毕竟,它实在是太难看了,就像是一个初学者胡乱拼凑出来的作品。而且,如果让阿轩看到这样糟糕的画作,那岂不是会弄脏他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 一想到这里,陆安南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 此刻的陆安南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他那原本尖锐的脸颊因为懊恼而变得鼓鼓的,活脱脱像个委屈的小狗。 然而,此时的他可没有心思去关注这些,心中只有对自己绘画水平的不满和埋怨。 我怎么这么笨啊! 别人都能画出美丽动人的图画,为什么我就连最简单的线条都勾勒不顺畅呢? 陆安南一边在心里不停地责怪着自己,一边又忍不住回想起之前努力作画时的情景。 每一笔、每一划似乎都充满了艰辛和挫折,无论怎样尝试,总是达不到理想中的效果。这种挫败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几乎快要窒息。 坐在对面对账簿的纪雨轩始终低着头,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桌上那本厚重的账本之上,手中握着一支笔,时而飞快地书写着什么,时而停下来思索片刻后又继续动笔。他全神贯注,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眼前的这堆账目和数字。 然而,如果有人能够细心观察,便不难发现这位看似沉浸于工作中的男子其实也有着别样的小动作。 每当他埋头苦干一阵之后,总会悄悄地抬起眼眸,迅速地瞥一眼对面那个正趴在桌子上、一脸懊恼的“小狗”——也就是陆安南。 看到他那副可爱又无奈的模样,纪雨轩都会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但很快又强行忍住笑意,低下头去继续忙碌着手头的事务。 这边,陆安南一想起刚才自己不小心将纪雨轩的桌子弄得一团糟,心里就越发觉得过意不去,再也无法安安稳稳地坐着了。 只见他如同屁股下面装了弹簧一般,“噌”的一下从椅子上弹起身子来。 然后,他蹑手蹑脚地走到纪雨轩的身旁,开始小心翼翼地整理那些被自己打乱的东西。 陆安南先将散落在各处的书籍一本本地拾起,按照类别依次摆放在一起;接着,他又轻轻地卷起那些摊开的卷轴,并将它们与账册整整齐齐地叠放起来。 做完这些,他还不忘把自己刚才画画时用过的笔墨纸砚一一收拾妥当,把毛笔洗干净挂在笔架上,把墨块纸砚放进抽屉里收好。 最后,他拿起一块洁白的手帕,认真而细致地擦拭掉不慎溅落到桌面上的墨渍,直到桌面重新恢复整洁光亮为止。 等到陆安南将那张略显凌乱的桌子收拾妥当后,纪雨轩这边也差不多要完成对最后一本账本的处理工作了。此时,那轮高悬于天空中的炽热太阳,似乎也已经耗尽了它整日的能量,终于艰难地熬到了下山的时刻。 “阿轩,你是不是忙完啦?”陆安南眼尖地看到纪雨轩放下手中的毛笔,便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兴奋地开口问道。 只见纪雨轩微微颔首,表示肯定:“嗯!”接着,他轻轻地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酸的手腕,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面前那张被收拾得一尘不染、井井有条的桌面上。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拿起刚刚完成记录的最后一本账册,轻柔地将其放置在了那一摞账册的最上方,并仔细地调整位置,确保所有账册都排列得整整齐齐。 见到这一幕,陆安南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宛如一个天真无邪的孩童一般,满心欢喜地向纪雨轩发出邀请并询问道:“那咱们一块儿去用晚膳怎么样呀?” 第196章 心意 见到这一幕,陆安南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宛如一个天真无邪的孩童一般,满心欢喜地向纪雨轩发出邀请并询问道:“那咱们一块儿去用晚膳怎么样呀?” 纪雨轩略微沉吟片刻,最终还是轻点了下头应道:“好。”听到这个回答,陆安南心中那个欢快的小人儿简直就要高兴得飞上天去了。不过,他表面上依旧保持着那份淡定与优雅,只是那双明亮的眼眸笑得弯成了月牙状,仿佛背后有一条无形的尾巴正在疯狂地甩动着,甚至都快要甩出残影来了。 紧接着,陆安南更是热情似火地走到纪雨轩身旁,伸出双手为他揉捏起肩膀来,同时还一脸兴奋地笑着问道:“阿轩啊,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菜肴呢?要不我吩咐厨房去准备......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也行哦!” “让厨房做就行了。” 当听到纪雨轩给出这样一个回答时,陆安南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失落感。 要知道,为了能够亲手为眼前这个人烹制一顿美味佳肴,他可是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去学习厨艺啊!原本满心欢喜地期待着可以一展身手,然而此刻却发现完全没有施展的机会。 “哦......好吧。”尽管内心有些许沮丧,但陆安南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毕竟,能够与纪雨轩一同共进晚餐,这已经算是一件相当不错的事情了。 于是,他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温柔地说道:“那我这就下楼吩咐厨房准备。”话音未落,他便如同一阵疾风般迅速冲到门口,伸手打开房门,然后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楼下厨房精心制作的饭菜就被端上了餐桌。阵阵香气扑鼻而来,令人垂涎欲滴。 “家主,世子殿下,请慢用。”小刘毕恭毕敬地将一盘盘色香味俱佳的菜肴依次摆放好之后,便悄然退下了。 此时的陆安南,那双明亮的眼眸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一般,熠熠生辉。 他满怀期待地注视着纪雨轩,毫不犹豫地率先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鲜嫩多汁的肉块,轻轻地放入纪雨轩面前的碗中,并微笑着说道:“阿轩,快尝尝这块肉,味道一定很棒!” 纪雨轩微微颔首,轻声回应道:“多谢。”接着,他缓缓地举起筷子,将那块肉送入口中,开始慢慢地咀嚼起来。 陆安南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腮帮子鼓起来像只可爱的小仓鼠,还不停地吧唧嘴,同时手舞足蹈、口若悬河地向纪雨轩讲述着自己刚刚下楼时听到的那些有趣事儿。 纪雨轩则安静地坐在一旁,偶尔会附和一句,表示自己有在认真倾听。 两人就这样边吃边聊,气氛倒也融洽。然而当饭菜吃到一半的时候,纪雨轩毫无征兆地停下手中的筷子,目光直直地盯着陆安南说道:“其实……你真的不用对我这么殷勤的。”他的语气很平静,但眼神里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意味。 陆安南原本大快朵颐的动作瞬间僵住了,他愣了一下,随后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一般温暖而明亮。“因为我喜欢你呀!” 他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情感:“你不原谅我也没关系的,我就是想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隐约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 纪雨轩闻言微微皱起眉头,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就在这略显尴尬的氛围中,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嘈杂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人正在激烈地争吵着什么。 陆安南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他立刻从座位上站起身子,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去看个究竟。 可就在他刚迈出一步的时候,纪雨轩却迅速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并轻轻摇了摇头。 陆安南见状只得无奈地坐回原位,但那双眼睛依旧时不时地瞟向门口,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 纪雨轩静静地注视着陆安南,他的眼底深处飞快地掠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让人难以捉摸。 喧闹声渐渐平息,饭桌上的气氛却依然沉闷。纪雨轩率先打破沉默,“我们继续吃饭吧。” 陆安南默默点头,快速扒拉完碗里的饭。 饭后,两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陆安南静静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身体不停地翻来覆去,脑海里像走马灯一般不断地浮现出纪雨轩紧紧拉住他衣角、可怜巴巴望着他、死活不让他出门的模样,那画面就如同刻在了他的心上一样,挥之不去。此刻,他的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既有被纪雨轩依赖和在意而产生的甜蜜感,同时也因为自己当时没能狠下心拒绝离开而感到有些懊恼。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纪雨轩背靠着房门,一只手轻轻地捂住自己的胸口,感受着那颗心正在胸腔内疯狂跳动。他非常清楚,自己对于陆安南怀有一种特别的情感,但这份感情太过复杂,让他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一方面,他渴望能够靠近陆安南,与他分享更多的喜怒哀乐;另一方面,他又害怕对方再次因为不坚定放弃,使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尴尬甚至破裂。就这样,纪雨轩在矛盾的情绪中苦苦挣扎,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份重新选择他的爱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在床上辗转反侧多时的陆安南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他小心翼翼地下床,蹑手蹑脚地朝着纪雨轩的房间走去。 当他走到门口时,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抬起的右手悬在空中,犹豫着到底该不该敲响这扇门。 就在这时,门突然毫无征兆地打开了,陆安南和纪雨轩两人的目光瞬间交汇在一起,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只见纪雨轩满脸通红,像是熟透的苹果一般,羞涩地说道:“我……我刚刚好像听到外面有动静,就猜到可能是你来了。” 第197章 偷偷的 只见纪雨轩满脸通红,像是熟透的苹果一般,羞涩地说道:“我……我刚刚好像听到外面有动静,就猜到可能是你来了。” 陆安南的目光如同两道炽热的火焰,笔直地射向眼前那个让他心跳加速、魂牵梦绕的身影。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仿佛有一头凶猛的野兽即将破笼而出。终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要将周围所有的空气都吸入肺腑之中,然后,他用尽全身力气,鼓足了勇气,扯开嗓子大声喊道:“不管你现在心里究竟是怎样想的,我只想让你知道,我对你的这份情意,它永远都不会发生任何变化!” 陆安南的话语如同一阵惊雷,在空气中炸裂开来,回荡在两人之间。而纪雨轩听到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整个人都愣住了。他的脑袋缓缓垂下,几乎快要碰到自己的胸口,那张原本白皙的面庞此刻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嗫嚅着嘴唇,用细若蚊蝇般的声音轻轻地回应道:“嗯……能不能再多给我一些时间呢?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太突然了,我真的需要静下心来好好思考一番才行。” 陆安南微笑着点点头,表示理解和同意,温柔地回答道:“好,没问题,无论多久我都会一直等下去的。” “......哦。”纪雨轩有些茫然地回应了一声,仿佛还没有从刚才的情境中回过神来。 当他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柔软的床铺上,手中紧紧握着那张下午被自己小心翼翼地藏起来的宣纸。 那张洁白如雪、宛如羊脂白玉般的纸张平展地铺陈于桌面之上,其上纵横交错着一道道杂乱无章却又仿佛蕴含某种规律的线条。这些线条彼此交织缠绕在一起,犹如蛛丝结网一般,若隐若现地勾勒出了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轮廓。 视线顺着那朦胧的人影望去,可以看到画面之中有一名男子正端坐在桌前。他身姿挺拔如松,微微前倾着身子,右手紧紧握着一支笔,那支笔宛若他手中的权杖,掌控着整个画面的节奏与韵律。 此刻,他低着头,目光专注而认真地凝视着面前桌上放置着的一本厚重书籍。书籍的封面略显陈旧,边角处甚至还带着些许磨损的痕迹,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男子对它的浓厚兴趣。 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他身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更增添了几分神秘和宁静的氛围。 纪雨轩静静地坐在床边,目光凝视着手中这张刚刚被自己悄悄藏匿起来的画作,心中涌起一股复杂而微妙的情绪。 仔细端详着画上那些略显凌乱和稚嫩的线条,他并不难分辨出,这幅简单的作品所描绘的主人公,竟然就是他自己! 尽管陆安南的绘画技巧尚显生疏,整幅画看起来更像是出自一个天真无邪的孩童之手,但纪雨轩依然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隐藏在每一笔每一划之间那难以掩饰的深深爱意。 就在纪雨轩呆呆地望着窗外,思绪不知飘向何方的时候,一阵清脆而有节奏的敲门声突然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手忙脚乱之间赶紧将放在桌上尚未完成的画作匆匆塞进了枕头底下,然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慌乱的心平静下来,这才缓缓走向门口。 纪雨轩打开门,看到陆安南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手上托着果盘和宵夜。“饿了吧,一起吃点?”陆安南说道。 纪雨轩轻移脚步,侧过身子,给站在门外的他让出一条通道。然而,他的心绪却并未随着身体的动作而转移,仍沉浸在对那张神秘画作的思索之中。 陆安南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物品放置在桌面上,目光敏锐地捕捉到纪雨轩那略显恍惚的心不在焉。他眉头微皱,关切地开口询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困扰着你?” 听到陆安南的话语,纪雨轩稍稍迟疑了片刻,但最终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并无大碍。 见此情形,陆安南缓缓伸出右手,轻柔地握住纪雨轩的左手,他的眼神无比真挚,仿佛能够穿透对方内心深处的每一丝波澜,轻声说道:“我们之间无需任何隐瞒,无论是喜悦还是忧愁,都可以坦诚相告。” 纪雨轩贝齿轻咬下唇,似乎在做着某种艰难的抉择。终于,他鼓起勇气走向床边,从枕头底下取出那张令他魂牵梦绕的画作,而后略带羞涩地递到陆安南面前,双颊微红如熟透的苹果,低声呢喃道:“这个......” 陆安南先是一怔,显然没有预料到纪雨轩会突然拿出这幅画来。但紧接着,他的脸上绽放出惊喜交加的笑容,犹如夜空中璀璨的烟火般绚烂夺目,但是又有些窘迫和不好意思:“原来你已经发现它了啊。” 纪雨轩的声音愈发细小,宛如蚊蝇低语:“为什么要画我呢?”言语间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好奇与不解。 陆安南向前迈进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呼吸。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纪雨轩那双清澈动人的眼眸,深情款款地回答道:“因为自始至终,你一直深深烙印在我的心底。无论时光如何流转,岁月怎样变迁,我的眼中始终只有你一人的身影。” 这番直白而热烈的表白如同夏日里一阵清凉的微风,拂过纪雨轩的心湖,掀起层层涟漪。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一般,跳动速度骤然加快,胸口也随之传来一阵急促的起伏。 一时间,整个房间陷入一片寂静,唯有两人炽热的目光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陶醉的暧昧氛围和美好气息。 纪雨轩宛如一尊雕塑般呆呆地坐在那张床边,面前摆放着一张木桌。他的眼神有些迷离地盯着眼前那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宵夜。这是陆安南精心为他准备的,然而此刻的他却似乎并未完全沉浸在美食带来的愉悦之中。 第198章 你走吧 一时间,整个房间陷入一片寂静,唯有两人炽热的目光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陶醉的暧昧氛围和美好气息。 纪雨轩宛如一尊雕塑般呆呆地坐在那张床边,面前摆放着一张木桌。他的眼神有些迷离地盯着眼前那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宵夜。这是陆安南精心为他准备的,然而此刻的他却似乎并未完全沉浸在美食带来的愉悦之中。 陆安南则安静地坐在纪雨轩的另一边,他同样也在默默地享用这份宵夜,但他的目光却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自始至终都牢牢地定格在纪雨轩的身上。 他的眼神里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与关切,仿佛要透过纪雨轩的外表,洞悉他内心深处的每一丝情绪波动。 在这片寂静的氛围中,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只有轻微的咀嚼声和偶尔汤匙碰撞碗沿发出的清脆声响,打破了这份令人窒息的宁静。 尽管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但那种若有若无的默契却在空气中悄然流淌,仿佛他们之间无需言语便能心领神会彼此的心意。 陆安南率先打破了两人之间令人窒息的沉默氛围,他微微侧过头去,目光落在远方,然后用一种轻柔得仿佛生怕惊扰到空气中尘埃的声音说道:“今天的月亮很圆啊。”那语气中似乎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感慨。 纪雨轩听到这话后,下意识地抬起头朝着窗外望去。只见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悬于天际,宛如一块无瑕的白玉盘散发着清冷而柔和的光辉。他轻轻应了一声:“嗯。” 然而仅仅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字之后,房间里便再度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陆安南坐在那里,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般复杂无比。他望着眼前这个令自己心动不已的男子,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嗓子眼儿,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才好。 终于,在经过一番激烈的内心挣扎之后,陆安南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全部的勇气开口说道:“其实……每次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的心里面都会涌起一种非常特别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好像原本平静如镜的湖面突然被一颗石子击中,瞬间泛起层层涟漪,一圈接着一圈,久久无法平息。” 正在夹菜的纪雨轩闻言,手中的筷子猛地停顿了一下。他的眼神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短暂的沉默过后,纪雨轩缓缓放下手中的筷子,抬起双眸,认认真真地凝视着陆安南那张略显紧张的脸庞,缓声道:“我也是如此,这种感觉对我来说既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同时又夹杂着一丝丝难以名状的期待。但是……我们两个都是男人啊,这样的情感实在是有悖于世俗常理。” 陆安南听后无奈地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明白你的顾虑,但是感情这件事情有时候真的很难用常理来衡量和解释。它就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让人毫无防备地深陷其中,根本无法自拔。” “而且,我不是一年前的我了,现在的我不在乎这个。” 说完这番话,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纪雨轩的眼睛,仿佛想要透过那深邃的眼眸看穿对方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纪雨轩:“……” 良久的沉默以后,纪雨轩轻轻叹了口气,“可是这个世界不会轻易接受我们的关系。我们的家人、朋友,还有周围所有的人,他们的眼光会像利箭一样刺向我们。” 陆安南握住纪雨轩的手,坚定地说:“只要我们足够坚定,那些眼光又算得了什么?我们可以一起面对任何困难。” 就在陆安南话音刚落之际,纪雨轩竟也同时开了口,语气平淡地说道:“你走吧......回盛京去。”言罢,他缓缓地转过了头,声音轻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一般:“明天走,应该还能赶得上回京过年呢。” 这突如其来的话语,犹如一道惊雷在陆安南耳边炸响,刹那间,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作响,一片空白,似乎所有的思维都在这一刻停滞了。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抓住纪雨轩的手,像是生怕一松手对方就会消失不见似的。然后,他猛地从凳子上站起身来,动作之快甚至带倒了身后的凳子。 陆安南就这样直直地单膝跪在了纪雨轩的面前,仰起头,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眼神望着纪雨轩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他的眼眶迅速泛红,泪水在其中打转,眨眼之间便顺着脸颊滑落而下,滴落在身上的衣衫之上,晕染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好半天才艰难地挤出一句带着哭腔的话语:“阿轩......你真的要赶我走吗?”然而,面对他如此悲切的质问,纪雨轩却仿若未闻,依旧固执地将目光投向别处,一言不发。 看到纪雨轩这般冷漠的反应,陆安南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攥紧了一般,疼痛难忍。他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一颗接着一颗地滚落下来,打湿了胸前的衣襟。他一边抽泣着,一边继续哽咽着说道:“可是阿轩......离家之前,母妃特意叮嘱过我......要带你一起回家过年的啊......求求你,不要赶我走好吗?” 纪雨轩微微侧过脸,晶莹的泪水如断线珍珠般从眼角滑落。他紧咬嘴唇,拼命抑制住抽泣声,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似乎每一次呼吸都是一种痛苦的挣扎。 他缓缓开口,声音轻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小南……那些过往已经如同云烟消散,我们也应该学会释怀和放下了。当初最先选择离开的人是你啊,既然如此,如今又何必再来寻我呢?就这样一刀两断难道不好吗?”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坚定而决绝的回答传来—— “不好!” 第199章 锁起来 “不好!” 陆安南死死抓住纪雨轩那略显苍白的手,力道之大让纪雨轩不由得皱起眉头。此刻,陆安南心中犹如燃烧着一团熊熊烈火,炽热而狂暴,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殆尽。 只见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手,轻柔却不容抗拒地将纪雨轩的手掌贴在了自己滚烫的脸颊上。他微微颤抖着双唇,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喃喃说道:“阿轩,我深知,最初松开手的那个人的确是我。然而自分别后的这将近半年时间里,我连一丝一毫关于你的消息都不敢去打听,因为我害怕一旦得知你的情况,便会无法自控地立刻飞奔到你的身边......” 说到这里,陆安南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后继续道:“我原以为只要听从父亲之命前去成亲,便能彻底斩断对你的情思,从此开始新的生活......可是不是!” “无论我怎样拼命地试图将你从记忆深处抹去,可你的倩影却如鬼魅一般,时时刻刻缠绕在我的心间,久久难以消散。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你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在我的脑海之中,让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父亲让我与一个全然陌生的女子结为夫妻,并共度漫长的一生。每每念及此处,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惧和抗拒便会涌上心头,令我几近窒息。因为在我的内心深处,唯有你才是我此生唯一的挚爱,无人能够取代。” “这些日子以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思索着逃脱这场婚姻束缚的方法。然而,就在我苦苦寻觅出路之际,却惊闻你已然离去的噩耗。那一刻,我的世界仿佛瞬间崩塌,所有的希望和勇气也随之烟消云散。我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变得行尸走肉、浑浑噩噩。” 此刻,陆安南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源源不断地从眼眶滑落。他双膝跪地,双手死死地抓住纪雨轩那微微颤抖的玉手,生怕一松手他便会消失不见。 透过那朦胧而又模糊不清的泪眼,陆安南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眼前这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却又令他魂牵梦绕的面容。此时此刻,他的心就像是被千万根细针同时扎刺着,每一下都带来无尽的痛苦与哀伤。 然而,坐在他面前的纪雨轩却始终保持着沉默,只是紧紧地抿住嘴唇,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来阻止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掉落。尽管如此,那微微颤抖的双肩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真实的情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陆安南迟迟没有等到对方哪怕只言片语的回应。 终于,他心中那头被困已久的野兽彻底爆发了出来! 只见他那双原本布满血丝的眼睛瞬间变得通红,犹如燃烧着熊熊怒火。 紧接着,他愤然站起身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伸出双手,紧紧攥住纪雨轩纤细的手腕,并用力将其按在了床上。 下一刻,只见陆安南双眼猩红,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一般,毫无顾忌地朝着纪雨轩猛扑过去。 他像是被一股无法抑制的力量所驱使,不顾一切地张开嘴,狠狠地咬向那个令他日思夜想之人娇嫩的嘴唇。 那粗鲁残暴的动作,仿佛要将眼前之人吞入腹中,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怜香惜玉,有的只是如潮水般汹涌澎湃的愤怒与绝望。 长久以来的思念如同蚀骨之毒,一点一点地侵蚀着陆安南的心; 内心深处的恐惧又如沉重的枷锁,紧紧束缚住他的灵魂; 无尽的自责更似熊熊燃烧的烈火,无时无刻不在灼烧着他的良知。 这一切交织在一起,彻底摧毁了他最后一丝理智,此刻的他心中只有一个执念——将面前这个心心念念的人紧紧地囚禁在自己身旁,永不分离。 哪怕需要用尽一切手段,哪怕会遭到对方的痛恨与反抗,哪怕从此背负千古骂名,他也在所不惜! “锁起来……锁起来……把他锁起来……一定要锁起来……” 这个可怕的念头在陆安南的脑海里疯狂滋长,如同蔓藤一般迅速蔓延开来。 他一边如此想着,一边以越发凶狠的姿态亲吻着身下被自己死死压制住的人儿,那双原本深邃迷人的眼眸此刻已被癫狂所占据,透露出令人心悸的寒光。 纪雨轩面色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他拼尽全力地扭动身体,试图从男人那犹如铁钳一般的大手中挣脱开来。然而,无论他怎样努力,都无济于事,男人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死死地压制住了他。 只见陆安南紧紧地握着纪雨轩的两只手腕,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如同狂风骤雨般疯狂地撕扯着纪雨轩的衣服,口中还不停地喃喃自语道:“阿轩……阿轩……”每一声呼唤都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执念和渴望。 “……唔。”纪雨轩努力偏头躲开,哽咽着说:“陆安南,你要是敢碰我……我明天就走……” 听到这话,陆安南如遭雷击一般,整个人瞬间怔在了原地,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他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前方,眼眶通红,像是两颗燃烧着的炭火。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理智也终于一点一点地回笼。他缓缓停下手里的动作,动作显得有些僵硬和迟缓。 随后,他慢慢地俯下身去,将自己的额头轻轻地抵在纪雨轩那瘦弱却温暖的肩膀上。 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下来,无声无息地滴落在纪雨轩的衣服上,迅速晕染开一小片淡淡的水印。 紧接着,又是第二滴、第三滴…… 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不断从他的眼中涌出。 陆安南的肩膀微微抖动着,他极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但声音还是忍不住带上了一丝颤抖:“对不起,阿轩……真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千万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深深的懊悔与哀求,让人听了不禁为之动容。 第200章 别让我找不到你 陆安南的肩膀微微抖动着,他极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但声音还是忍不住带上了一丝颤抖:“对不起,阿轩……真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千万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深深的懊悔与哀求,让人听了不禁为之动容。 两人就这般静静地躺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一般,谁也没有率先打破这份沉默。房间里静得出奇,只能听到彼此那略微有些沉重的呼吸声。 陆安南像一只受伤的小狗一样,紧紧地趴在纪雨轩的身上,他宽阔的肩膀微微颤抖着,轻轻地抽泣起来。晶莹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不断涌出,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一滴接着一滴地滴落在纪雨轩肩膀上那件洁白的锦袍上。很快,那片衣服便被泪水晕染成了一片深深的水渍。 而此时的纪雨轩仰躺在被子上,在陆安南无法看到的地方,默默地流淌着自己的眼泪,泪水顺着眼角打湿了鬓发。他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但那微微抖动的嘴唇还是出卖了他内心深处的痛苦与悲伤。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整个房间都沉浸在一种令人窒息的氛围当中。许久之后,纪雨轩才缓缓地抬起自己那只略显僵硬的右手,轻轻地搭在了陆安南的后背上。 尽管这个动作十分轻柔,甚至可以说是小心翼翼,但对于此刻敏感至极的陆安南来说,却宛如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只见他的身体猛地一颤,原本压抑的哭泣瞬间变成了低声的呜咽。 “别说傻话了……”终于,纪雨轩艰难地张开了嘴唇,从喉咙里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听起来充满了无尽的哀伤和痛楚,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心底最深处硬生生挤出来的一般。 那尚未完全消散的悲痛情绪,透过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毫无保留地传递到了陆安南的心中。 陆安南听到这句话后,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奔涌而出,哭声愈发凄厉起来。 他就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狗,紧紧揪住纪雨轩的衣角不肯松手,似乎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依靠的东西。 纪雨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平静下来。他缓缓闭上眼睛,心中默默念道:“一定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过了好一会儿,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眼底已多了几分深沉和平静。看着眼前哭得肝肠寸断的陆安南,他轻声说道:“我们之间,真的没有谁对不起谁。”声音虽轻,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陆安南慢慢地抬起头来,原本好看的凤眼此刻已经红肿得不成样子,就像是熟透了的桃子。 他那张俊朗的脸庞被泪水肆意冲刷,留下一道道清晰可见的泪痕,看上去令人心疼不已。 就这样,他泪眼朦胧地凝望着纪雨轩,目光中充满了哀伤、绝望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眷恋。 纪雨轩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来,动作轻柔得宛如微风拂过湖面,小心翼翼地为陆安南擦拭着脸颊上的泪水。 他的手指轻轻触碰着陆安南还有些憔悴的脸,感受着那份温热,眼神里流露出复杂难明的情感——有绝望、有无奈、还有深深的怜惜。 这一个多月来他变相的——淡漠的让陆安南吃了不少东西,却还是没有把他养回一年前的样子。 “也许,这一切都不过是命运的捉弄吧。”纪雨轩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容,自嘲似的摇了摇头。 他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便无法挽回,无论怎样挣扎都是徒劳无功。而他们之间的这段感情,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注定以悲剧收场的闹剧。 “阿轩……我真的不会放弃的……”陆安南满脸凄楚地望着纪雨轩,嘴唇微微颤抖着说道。那模样就像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一般惹人怜爱,他继续哀求道:“求求你别走……别再丢下我一个人,让我找不到你了好不好?” 纪雨轩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狼狈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最终还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用略带疲惫的声音说道:“……你先回去吧,我今天太累了,想要早点休息。” 听到这话,陆安南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应道:“哦……” 随后他缓缓站起身来,动作有些迟缓,仿佛每动一下都会牵扯到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他一边用手擦拭着眼角不知何时滑落的泪水,一边默默地将桌子上散落的物品一一整理好。 整个过程中,他始终时不时抬起头,用那充满哀怨和不舍的眼神偷偷瞄向纪雨轩,似乎希望能从对方那里得到哪怕一点点的回应。 终于,陆安南收拾好了一切,他最后一次深深地看了一眼纪雨轩,这才转过身去,脚步沉重地朝着门口走去。 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艰难,好像脚下踩着的不是地板而是荆棘。当他走到门边时,又忍不住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再次望向纪雨轩,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终究只是发出一声轻叹,然后缓缓打开门,走了出去。 陆安南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整个人如同失去了灵魂般瘫倒在床上。尽管身体已经极度疲倦,但他的大脑却异常清醒,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睡。一闭上眼睛,脑海里便全都是纪雨轩那冷漠而决绝的面容以及他那句无情的话语。 与此同时,楼上的纪雨轩正蜷缩着双腿,倚靠在床头。他的目光空洞无神地盯着窗户,过了许久,他才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似的,抬起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自己依旧红肿发烫的双唇,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不由得浑身一颤。 紧接着,他又抬手快速抹去顺着脸颊流淌而下的泪水,可那泪水却好似决堤的洪水一般,怎么止也止不住。 第201章 不会跑了吧? 他掀开被子下了床,赤着脚找到那张陆安南偷偷画的画,坐回床上,把那张画放在面前的被子上,抱着膝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上面画的自己。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画上,纪雨轩就这么静静看着,思绪飘远。曾经两人一起欢笑玩耍的画面不断浮现,那时多么美好,没有现在这般痛苦纠结。 不知过了多久,困意袭来,纪雨轩呆呆地看了那幅画好久,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梦中,他看到陆安南对着他笑,笑得那般纯粹开心,像一束光照进他心底最深处。 可是瞬间那光消失了,周围变得黑暗寒冷,他四处寻找陆安南,呼喊着他的名字,却只有自己的回声。 纪雨轩顿时觉得周围寒冷无比。 …… 第二天天完全亮了的时候,太阳才刚刚从天边探出一点点头来,冬日柔和的阳光洒落在大地上,整个世界都还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 陆安南便已经迫不及待地洗漱完毕,整理好自己的衣着后,急匆匆地朝着纪雨轩的房间走去。 他一路小跑到了纪雨轩的房门前,站定身子后,抬起手,先是小心翼翼地在门上轻轻叩击了几下。然而,房间里却没有传出任何动静。 陆安南不禁微微皱起眉头,心里暗自思忖道:难道阿轩还在熟睡当中?于是,他稍微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再次敲响了房门,并轻声问道:“阿轩,你起了吗?”可是,回答他的依旧只有那令人不安的寂静。 此时的陆安南心中开始有些忐忑起来,他担心纪雨轩会不会趁着夜色偷偷溜走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犹豫了一下,但很快就转过身,迈着大步朝楼下跑去。 就在他快要跑到楼下的时候,突然一眼瞥见了正端坐在柜台前、稳如泰山般算着账目的管家。看到这一幕,陆安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稍稍落回了肚子里,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他来到一楼柜台前,敲了敲桌子,问管家说:“阿轩呢?这么早就出去了吗?” 管家微微仰起头,目光落在陆安南身上,脸上挂着礼貌而恭敬的笑容,轻声说道:“殿下,实在不好意思,家主此刻尚未起身呢。” “什么?竟然还没起来?!”陆安南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焦急万分,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要知道,平日里纪雨轩向来睡眠较浅,绝不会像今天这样毫无反应。 可自己已经连着敲了两次门,里面却始终静悄悄的,这让陆安南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想到此处,陆安南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担忧,猛地转过身去,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楼上飞奔而去。他那急促的脚步声仿佛鼓点般,在楼道间回响着。 刘管家和小刘见此情形,皆是被吓得不轻,他们对视一眼后,急忙迈开脚步紧紧跟上。 转眼间,陆安南便已来到了房间门前。只见他微微喘着粗气,双手握拳,毫不犹豫地抬起手来,重重地拍打在纪雨轩的房门之上,并高声呼喊着:“阿轩!阿轩!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快回答我啊!”然而,任凭他如何呼唤,屋内依旧寂静无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陆安南的心愈发揪紧,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终于,在长久的等待之后,他忍无可忍,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向房门。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房门应声而开。 房门刚刚开启,一股刺骨的寒意便扑面而来,犹如冰冷的潮水般将陆安南淹没其中。 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紧接着,他快步踏入房间内,目光急切地四处搜寻着纪雨轩的身影。很快,他便发现窗户大开着,凛冽的寒风如凶猛的野兽一般咆哮着冲进屋内,肆意地吹拂着一切。 再看床上,纪雨轩正蜷缩在厚厚的被子里,整个人缩成一团,像是一只受惊的小猫。他的脸颊泛着异样的红晕,看上去十分虚弱。 陆安南心急如焚,脚下生风一般快速跑到床边,嘴里还不停地呼喊着:“阿轩?阿轩!”到了床前,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轻柔地抚摸着纪雨轩的额头。 刚一触碰,一股灼热感瞬间传递过来。那温度高得吓人,仿佛能将人的手指烫伤。陆安南心头一惊,脸色愈发阴沉,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满是担忧和焦虑。 就在这时,似乎是感受到了额头上突如其来的冰凉触感,昏迷中的纪雨轩下意识地动了动脑袋,像一只寻求温暖的小猫般轻轻蹭了蹭陆安南的手掌。 看到这一幕,站在一旁的刘管家赶忙走上前来,动作利落地去把窗户关上,以防冷风再次侵入房间加重病情。随后,他便急匆匆地下楼去打来一盆热气腾腾的水,准备为纪雨轩擦拭身体降温。而另一边,小刘也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转身出门去请大夫。 陆安南则一直静静地坐在床边,双眼如同被磁石吸引住一般,一刻也不舍得离开纪雨轩那张苍白的脸庞。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终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小刘带着大夫匆匆赶到了房间。 大夫来到床边后,二话不说便开始仔细地为纪雨轩诊脉。只见他先是微闭双目,聚精会神地感受着脉象的变化,而后眉头越皱越深,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陆安南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忍不住开口问道:“丘先生,他到底怎么样啊?”声音中充满了急切与哀求。 大夫缓缓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说道:“雨轩这病来得实在凶猛,依我看,应是之前受了极寒之气的侵袭,再加上心中长久积压的抑郁之事突然爆发,内外交困之下,才导致病情如此严重。他身体本来就不能受凉,这次病倒,想要治愈,恐怕需要用上一些极为珍贵的药材,悉心调养一段时日才行啊……” 第202章 骗小孩儿 陆安南那如墨般浓黑的剑眉紧紧皱起,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他紧咬着牙关,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不管需要用到什么样的珍稀药材,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一定要把他给我治好!” 站在一旁的丘霖忙不迭地点头应是,然后转身匆匆离去,准备开药事宜。 就在这时,刘管家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水走了进来。他步履稳健,生怕有一滴水溅出盆外。 走到床边后,刘管家熟练地将毛巾浸入水中,轻轻揉搓几下,待毛巾充分吸水后又迅速拎起并拧干多余的水分。 接着,他恭恭敬敬地将温热的毛巾递到陆安南手中。 陆安南接过毛巾,轻柔地展开,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般。 他缓缓俯下身去,用这温暖的毛巾轻轻地擦拭着纪雨轩那张因高烧而变得通红滚烫的脸颊。 每一下动作都是那么温柔、细致,似乎生怕弄疼了病中的纪雨轩。同时,他口中还不停地喃喃自语着:“阿轩啊,你可一定要快点好起来……没有你在身边,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仿佛是听到了陆安南饱含深情的呼唤与祈祷,原本昏迷不醒的纪雨轩竟似有所感应。只见他那苍白的嘴唇微微颤动了几下,但最终还是未能发出清晰的声音。 陆安南见状,心中一喜,急忙凑上前去,想要听清纪雨轩究竟说了些什么。然而,就在他靠近的那一刹那,纪雨轩突然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来,准确无误地一把抓住了陆安南的手腕。 那只手的力量竟是大得惊人,令陆安南不禁感到一阵剧痛袭来。 但即便如此,陆安南也丝毫没有挣扎反抗之意,他只是满脸忧虑地凝视着纪雨轩,心里暗自揣测着对方此举究竟意味着什么,为何会有这般异常的举动。 纪雨轩抓着陆安南的手腕,眼睛缓缓睁开,眼神却有些迷茫。 片刻之后,他像是认出了陆安南,手上的力气渐渐松开。陆安南忙关切地问:“阿轩,感觉怎么样?” 纪雨轩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难受,只能微弱地吐出几个字:“水……” 陆安南立刻转身拿起一旁早已准备好的水杯,小心翼翼地扶起纪雨轩,将杯沿送到他嘴边。 纪雨轩烧得迷迷糊糊的,启唇小口小口地喝着,喝完水后嗓子似乎舒服了一些。 陆安南把药碗端过来,轻声说:“阿轩,来把药喝了吧。” 纪雨轩皱了皱眉,一脸不情愿。 陆安南哄道:“乖,吃了药才能好得快呀。”说着便用勺子舀起一勺药汁,吹凉后送到纪雨轩嘴边。 纪雨轩看着递到嘴边的勺子,闻着那苦涩的药味,孩子气他把头偏到另一边去。 “阿轩,那我们先吃点东西,再把药喝了,好不好?喝了药就不难受了。” 说着陆安南就把药放下,把一旁小刘端上来的粥拿到手里捧着,确认不烫以后,舀了一勺,还是吹了吹才递到纪雨轩嘴边。 透过浑浊的眼眸看向陆安南,纪雨轩乖乖的张嘴吃掉他喂过来的清粥。 ……很绵。 纪雨轩忍不住舔了舔唇,在陆安南的投喂下,不费吹灰之力就吃了大半碗粥。 陆安南给纪雨轩喂了点水漱漱口,过了一会儿,他拿起药碗,开始喂纪雨轩喝药。 他十分温柔的说:“阿轩,我们把药喝了,睡一会儿,就不难受了。来。”说着陆安南舀了一勺药慢慢的递到纪雨轩嘴边。 纪雨轩这次没有像刚刚一样把头偏到一边,只是乖乖的张嘴喝掉,然后瞬间皱起眉头:“……唔。” 陆安南小心翼翼地又舀起一勺药液,轻轻地吹了吹,然后慢慢地送到纪雨轩的唇边。然而,纪雨轩却像是一只倔强的小兽一般,难受地哼哼唧唧起来,那张小嘴高高地撅起,脑袋迅速地往旁边一偏,恰好躲过了陆安南递过来的勺子。这显然是对喝药这件事极度抗拒,嘴里还嘟囔着:“不喝!” 陆安南见状,赶忙放下手中的勺子,拿起一旁的帕子,轻柔地为纪雨轩擦拭着嘴角残留的药液。他的动作极其温柔,仿佛生怕弄疼了眼前这个小祖宗。同时,他压低声音,轻声细语地哄劝道:“不苦的哦,我的阿轩最勇敢啦,再尝一小口好不好呀?” 或许是因为陆安南的话语太过温和动听,纪雨轩竟然微微眯起眼睛,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张开嘴巴,勉强喝下了那一口药。 可是,当药液刚刚进入口中的时候,那种熟悉的苦涩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纪雨轩顿时气得不行,猛地扭过头去,用自己的后脑勺直直地对着陆安南,并且重重地“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和抗议。 看到纪雨轩如此可爱的反应,陆安南忍不住笑出了声,但随即意识到不能这样,否则就更难哄他喝药了。 于是,陆安南强忍住笑意,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起谎来,继续像哄小孩子那样,柔声说道:“这次真的不一样哦,是甜的呢,不信你来尝尝看~快张嘴啊。” “真是甜的你再尝尝嘛~” “最后一口了,乖。” “真是最后一口了。” “乖啦,宝贝,这次绝对是真的最后一口了哦,快把嘴巴张开嘛,相信我呀,这真的是最后一口了哟~”陆安南满脸宠溺地轻声哄道。 此时的纪雨轩脑袋昏昏沉沉的,意识也有些模糊不清,但还是能感觉到那碗药正端到自己嘴边。他像个孩子似的扭着头,嘴里嘟囔着:“不要喝……苦……” 然而,陆安南哪会这么轻易放过他呢?只见陆安南轻轻地将手放在纪雨轩的脸颊两侧,温柔地摩挲着,继续耐心地哄着:“好啦,我的小乖乖,只要再喝这最后一口,病很快就能好了呢。来,听话,把嘴巴张开来。” 就这样……纪雨轩迷迷糊糊中被陆安南哄骗着喝完了一碗苦苦的药。 “来,张嘴,吃糖。” 但是这次纪雨轩就像一只倔强的小毛驴,怎么都不肯张嘴了,撅着小嘴,气鼓鼓的,仿佛能挂起一个油壶。 第203章 甜的 但是这次纪雨轩就像一只倔强的小毛驴,怎么都不肯张嘴了,撅着小嘴,气鼓鼓的,仿佛能挂起一个油壶。 陆安南就这样趴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纪雨轩紧闭双眼、气鼓鼓的可爱模样,声音越发轻柔起来:“乖宝宝,快点张嘴啦。” 可是任凭陆安南怎么劝说,纪雨轩都紧紧地抿着嘴唇,死活不肯张开。 见此情形,陆安南无奈地摇了摇头,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纪雨轩那红扑扑的脸蛋,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说道:“嘿嘿,小宝贝儿,你要是再不张嘴,我可就要亲你咯~”说完还故意作势要去亲吻纪雨轩。 听到这话,纪雨轩心里一慌,虽然仍不太情愿,但还是微微张开了一点嘴巴。 就在这时,陆安南眼疾手快地将一颗不知是什么的东西迅速塞进了纪雨轩的口中。 纪雨轩下意识地咂巴咂巴嘴,瞬间一股香甜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哇,居然是甜的! 这一刻,原本还一脸不情愿的纪雨轩,脸上立刻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迷糊的神情配上此刻满足的笑容,简直让人忍俊不禁。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纪雨轩才仿佛渐渐从混沌之中回过神来,他那原本紧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一条缝隙,目光迷蒙而又虚弱地望向眼前的陆安南。只见陆安南那张精致的面庞此刻布满了倦意,眼眶周围还隐隐有着淡淡的黑眼圈,显然是因为长时间守护在自己身旁未曾好好歇息所致。 看到这一幕,纪雨轩心头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之情,他艰难地张开嘴唇,用极其轻柔的声音唤道:“小南……” 听到纪雨轩的呼唤声,陆安南赶忙伸出手去,紧紧握住了纪雨轩略显冰凉的手掌,同时柔声回应道:“我在呢。”他的语气充满了关切与爱意,仿佛生怕会惊扰到眼前这个刚刚恢复些许意识的人。 纪雨轩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陆安南不必太过担心自己。他用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小南,你快去休息一下吧,一直这样守着我,肯定累坏了。”尽管身体依旧十分虚弱,但纪雨轩还是努力想要表达出对陆安南的关心和体贴。 然而陆安南只是微微一笑,轻轻抚摸着纪雨轩的手背安慰道:“我一点儿都不累,只要能看到你尽快好起来,再辛苦都是值得的。”说话间,他那双深情的眼眸始终没有离开过纪雨轩的脸庞,目光中饱含着深情与执着。 就这样,两人静静地凝视着彼此,一时间整个房间里的气氛都变得有些微妙起来。就在这时,陆安南忽然注意到纪雨轩原本苍白如纸的脸颊竟然慢慢地浮现出一抹红晕,而且他的眼神也逐渐变得迷离起来,似乎失去了焦点一般。 陆安南见状不由得心中一紧,暗自思忖道:莫非是刚才服用的药物开始发挥作用了? 正当他满心疑惑之际,纪雨轩却缓缓的伸手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并用力将其往自己这边拉扯过来。 与此同时,纪雨轩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沉重起来,胸膛大幅度起伏着,仿佛要把肺部的空气全部吐出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陆安南顿时慌了神儿,他焦急地问道:“阿轩,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身上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啊?” 言语之间,他的双手已经不自觉地扶住了纪雨轩的双肩,试图让他能够稍微平静一些。 纪雨轩那炽热的目光犹如燃烧的火焰一般紧紧盯着面前的他,声音也变得异常沙哑,仿佛喉咙被火灼烧过似的,艰难地从口中吐出几个字:“小南,我好热……” 陆安南见状,急忙伸出手去试探一下纪雨轩的额头,然而令他意外的是,纪雨轩额头的温度并未有明显的升高。 此时,陆安南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莫非这是服用某种药物所带来的副作用?正是这种副作用使得纪雨轩的情绪出现了如此大的变化。想到这里,他连忙轻轻地拍打着纪雨轩的后背,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安抚对方躁动不安的情绪。 可谁知,纪雨轩竟像个孩子般顺势一把抱住了陆安南,并将头埋进他的怀中,嘴里还不停地喃喃低语道:“小南,不要离开我,求你别离开我......” 听到这话,陆安南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他稍稍犹豫了片刻之后,最终还是缓缓地抬起双手,回抱住了纪雨轩,同时轻声回应道:“好,我就在这儿陪着你呢。” 此刻的纪雨轩整个人都忽冷忽热的,显得浑浑噩噩的,软绵绵地躺在陆安南的身旁,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动物般蜷缩在他温暖的怀抱里。 只见他眉头紧皱,嘴里时不时地发出一阵轻微的哼唧声,像是在诉说着内心深处的痛苦与不安。而那细若蚊蝇的声音更是让人难以听清究竟说了些什么。 陆安南见状,心疼不已,于是他再次轻轻地拍了拍纪雨轩的后背,然后低下头,将耳朵凑近纪雨轩的嘴边,柔声问道:“阿轩,到底怎么啦?告诉我好不好?” 终于,在陆安南耐心的询问之下,纪雨轩又嘟囔出了一句:“......冷。” 陆安南轻柔地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将被子缓缓向上拉扯,动作轻缓得仿佛生怕惊扰了睡梦中的纪雨轩。 当被子覆盖到纪雨轩的脖颈处时,他仔细地将被角掖进床垫下,确保每一个缝隙都被填满,让温暖能够毫无遗漏地包裹住纪雨轩的身躯。 然而,这似乎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纪雨轩那修长的双腿微微蜷缩起来,宛如一只寻求温暖庇护的小猫般,向着陆安南的怀中又瑟缩了几分。 眼见纪雨轩依然感觉寒冷,陆安南心中暗自思忖,是否应该下床去将炭盆中的火势烧得更旺一些。 正当他准备有所行动时,身体刚一挪动,纪雨轩便如影随形般紧紧贴上了他,双臂更是用力抱紧了他,口中还发出一阵含糊不清的哼哼唧唧声:“别走......”声音中透着浓浓的依赖和不舍。 第204章 可是你要成亲…… 正当他准备有所行动时,身体刚一挪动,纪雨轩便如影随形般紧紧贴上了他,双臂更是用力抱紧了他,口中还发出一阵含糊不清的哼哼唧唧声:“别走......”声音中透着浓浓的依赖和不舍。 面对如此情形,陆安南无奈之下只得放弃起身的念头,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一动不动,同时轻轻地抬起手掌,有节奏地拍打着纪雨轩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好了好了,我不会走的,安心睡吧。” 待纪雨轩稍稍平静了些许之后,陆安南那双深邃的眼眸望向了床内侧放置的另一床被子。 由于距离稍远,他不得不尽量伸长手臂去够取,但指尖始终差那么一点点才能触及到被子的边缘。此刻的他陷入了两难之境,若想要向前挪动身子以顺利拿到被子,又唯恐会惊醒怀中已然安睡的纪雨轩。 经过一番艰难的权衡与尝试,陆安南终于成功地抓住了被子一角,并极其小心地将其展开,然后轻轻地覆盖在了纪雨轩的身上。 整个过程漫长而艰辛,直到最后为纪雨轩妥善盖好被子,陆安南这才松了一口气。 渐渐地,或许是纪雨轩那原本因寒冷而蜷缩成一团的身体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温暖,他微微蜷曲着的双腿开始慢慢地舒展开来。那修长的双腿犹如被春风拂过的柳枝一般,逐渐放松开来,仿佛是在享受这难得的暖意。 然而,没过多久,只见纪雨轩那挺直的鼻尖轻轻地颤动了几下,紧接着,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毫无征兆地从他紧闭的双眸中滑落而下,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滚落。 要知道,素有千杯不醉之名的纪家主,向来以酒量惊人着称,平日里哪怕是喝再多的酒也能保持清醒和镇定。 可此时此刻,由于持续不断的高热侵袭,他整个人竟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仿佛真的喝醉了一般,口中喃喃自语起来:“别离开我……不要走……”那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哀伤与眷恋,让人闻之心酸不已。 陆安南无奈的抱着纪雨轩,不知道该怎么办。 纪雨轩双眼紧闭,意识模糊不清,身体软绵绵地靠在陆安南身上。他的头微微扬起,无意识地一下又一下轻轻地磨蹭着陆安南的脖颈,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安心一些。他的鼻尖不时触碰着陆安南的肌肤,贪婪地嗅着那股熟悉而令人心安的气息,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确定身旁之人真真实实地存在于自己身边。 “陆安南……” 突然间,原本静谧无声的房间里响起了纪雨轩带着哭腔、略显沙哑的嗓音,那声音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哀求。 听到这声呼唤,陆安南的心猛地一紧,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了他的心脏一般,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努力克制着内心翻涌的情绪,用颤抖的声音轻声回应道:“阿轩,我在呢。” “陆安南……你别走。”纪雨轩的双手下意识地抓紧了陆安南的衣服,仿佛生怕他会在下一秒消失不见。 陆安南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双臂用力抱紧怀中的人儿,感受着他的体温和颤抖。他轻柔地拍打着纪雨轩的后背,像安抚受惊的小动物般,温柔地说道:“我不走……你赶我走我也不会离开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永远都不分开。” 纪雨轩此刻仍然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之中,然而他却还是艰难地摇了摇头,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着:“你别走……我真的不想让你回去,求求你别走好不好?”那声音虽然微弱,但其中饱含的眷恋与不舍却是如此清晰可闻。 “好……我答应你,我绝对不会走,也绝不会再回到原来的地方去。从今往后,不管你身处在何方,我都会像影子一样紧紧跟随着你,片刻都不会离开。” “对不起啊,阿轩,从前都是我的过错,是我不好,我保证再也不会狠心将你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在这里了。”陆安南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将自己的下巴轻轻地抵在了纪雨轩的额头上。 然后用下巴轻柔地摩挲着纪雨轩的额头,仿佛这样就能传递给他更多的温暖和安慰一般。他的语气异常坚定,同时又充满了深深的愧疚之情,以至于说到最后,竟然忍不住微微哽咽起来。 可是,仅仅过了一小会儿之后,纪雨轩就轻轻地推开了陆安南,眼泪汪汪地哽咽着说道:“……你骗人。”他那原本就已经十分苍白的面容因为哭泣而显得愈发憔悴不堪,让人看了不由得心生怜悯。 见此情形,陆安南急忙伸出双手牢牢地握住了纪雨轩的手,满脸焦急之色地解释道:“没有骗你!阿轩,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满是真挚与诚恳,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让纪雨轩感受到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情感。 然而此刻的纪雨轩,却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哭得愈发凶猛起来。那哭声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让人心碎不已。 而对于陆安南来说,这却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纪雨轩如此伤心地哭泣。望着眼前这个平日里坚强无比的人儿如今这般模样,他的心就像被千万根细针同时扎刺一般,疼痛难忍,难受得很不是滋味儿。 只见纪雨轩一边抽泣着,一边断断续续地哭诉道:“可是你要成亲......可你明明知道,我的心一直都只有你啊!你这样做,不就是不要我了吗?呜呜呜......” 听到这番话,陆安南心疼极了。他连忙伸出双手,轻轻地捧起纪雨轩那张因哭泣而变得通红的脸颊,凝视着那双早已泛红的眼眸,以及那眼角处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不断滑落的泪水。 第205章 还算数吗? 听到这番话,陆安南心疼极了。他连忙伸出双手,轻轻地捧起纪雨轩那张因哭泣而变得通红的脸颊,凝视着那双早已泛红的眼眸,以及那眼角处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不断滑落的泪水。 接着,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将纪雨轩用力地揽入怀中,并紧紧地拥抱着他,仿佛想要将自己所有的温暖与爱意都传递给他似的。 陆安南微微颤抖着声音,哽咽着说道:“对不起,阿轩......真的对不起。请相信我,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会离开你半步了,更不会去跟别人成亲。我在此发誓,我陆安南这一生一世,心中唯有你纪雨轩一人。除了你之外,我谁都不爱;而且,能够与我携手走进婚姻殿堂、共度余生的那个人,也只能是你,永远都是你!” 说到最后,陆安南的眼泪打湿了枕头。他稍稍松开怀抱,低头温柔地注视着纪雨轩,满怀期待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阿轩,求求你不要再推开我了。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重新回到你的身边,好吗?” 纪雨轩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在抽泣中渐渐睡去。 陆安南看着怀里纪雨轩安静下来的面容,长长的睫毛还带着泪渍,心里满是怜惜。他小心地调整姿势,让纪雨轩睡得更舒服些,同时拉过被子轻轻盖在两人身上。 陆安南紧紧地拥着纪雨轩,就这样静静地躺在那里一整天。期间,他时不时地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纪雨轩的额头,感受那逐渐下降的温度,心中的担忧始终未曾消散。即便在察觉到纪雨轩已经退烧之后,陆安南也不敢有丝毫松懈。 当夕阳西下,橘红色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房间时,陆安南轻轻地凑近纪雨轩的耳边,柔声呼唤道:“阿轩,醒醒啦,起来吃点东西然后再接着睡,好不好?” 纪雨轩悠悠转醒,双眼微微张开,起初目光还有些迷离和茫然,但当他看清眼前那张满是关切之情的脸庞时,意识这才慢慢回笼。 由于刚刚睡醒,他的嗓音略带几分沙哑,低低地道:“安南,我真的一点儿都不饿,不想吃东西。” 然而,陆安南并没有因为纪雨轩的拒绝而放弃,反而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般,小心翼翼地将纪雨轩扶起,让他靠坐在床头,并体贴入微地在其背后放置了一个柔软舒适的枕头。 而后,陆安南再次放轻声音说道:“就多少吃一点点嘛,阿轩,你发烧持续了这么长时间,身体现在肯定特别虚弱呢。”话音未落,他已然端起放在一旁早已准备妥当的热粥,用勺子轻轻搅动几下后,舀起一小勺,小心翼翼地递到纪雨轩的唇边。 面对如此温柔又执着的陆安南,纪雨轩实在无法再继续坚持自己的想法,无奈之下只得乖乖地张开嘴巴,将那一小勺温热的粥吞咽下肚。 纪雨轩用勺子舀了几勺食物送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着。然而,没吃几口之后,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动作戛然而止。 只见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坐在对面的陆安南,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感。 此时的陆安南正专心致志地享用着面前的美食,但感觉到纪雨轩投过来的视线后,他也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将碗轻轻地放在桌上。 然后,他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握住纪雨轩那略显冰凉的小手,仿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传递给他一些温暖和力量。 纪雨轩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问道:“你之前对我说过的那些话……还算数吗?”他的声音很轻,轻到几乎快要被周围轻微的嘈杂声所掩盖,但陆安南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陆安南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而认真地回答道:“当然算数!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发自内心的,绝对没有半句假话。”说完,他还用力握了握纪雨轩的手,表示自己的决心。 听到这个答案,纪雨轩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里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不过很快,他便再次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轻声嘟囔着:“那你以后可不许再让我伤心难过了……”尽管他尽量压低了声音,但话语中的那份委屈与期待却依旧清晰可见。 陆安南见状,心中不由得一疼。他连忙连连点头,保证道:“放心吧,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从今往后,我会加倍珍惜你、呵护你,绝不会再有丝毫疏忽大意。”说着,他不由自主地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将纪雨轩紧紧拥入怀中。 感受到陆安南强有力的拥抱,纪雨轩那颗悬着的心总算稍稍落定了一些。他靠在陆安南宽阔的胸膛上,听着对方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接着,他轻轻推开陆安南,自己伸手拿起碗和勺子,继续安静地吃起面前的粥来。 陆安南则始终保持着温柔的笑容,静静地注视着纪雨轩进食的模样。 此时此刻,窗外的夕阳如同一幅美丽的画卷般徐徐展开,金色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落在两人身上,给整个房间都镀上了一层温馨而浪漫的光芒。 这一晚对于陆安南来说显得格外漫长,他几乎未曾合过眼,就那样静静地躺在床上,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怀里躺着的纪雨轩。 他的心中充满了担忧和自责,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纪雨轩会发生什么意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轻柔地洒进了房间。 那温暖而柔和的光线渐渐照亮了整个屋子,也照在了纪雨轩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上。 纪雨轩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然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当他看清眼前近在咫尺的陆安南时,脸一下子像熟透的苹果般涨得通红。 陆安南见状,眼中立刻流露出满满的惊喜之色,他轻声说道:“阿轩,早上好啊。”声音温柔得如同春日里最和煦的微风。 第206章 让人羡慕啊 纪雨轩张了张嘴想要回应,但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异常沙哑,几乎发不出声音。陆安南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他连忙起身去倒了一杯温水,小心翼翼地扶起纪雨轩,将水杯递到他嘴边,看着他慢慢地喝下去。 待纪雨轩喝完水,稍稍缓过来一些之后,陆安南一脸郑重地对他说道:“阿轩,昨天我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的,每一句我都会努力做到。”他的目光坚定而真挚,直直地望进纪雨轩的眼底。 纪雨轩听完这番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垂下眼眸沉思片刻。再度抬起头时,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许和不安,缓缓开口道:“希望这次……你真的不要再负我了。” 陆安南闻言,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紧紧握住纪雨轩的手,语气坚决地道:“定不负君!” 此时此刻,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馨宁静氛围。那种感觉,就像是两个人经历了无数风风雨雨后,终于又重新找回彼此一般。 所有曾经的痛苦、误会以及流过的泪水,似乎都随着昨夜的时光悄然消逝而去,只留下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与幸福。 -------------------- 皇帝特意邀请江瑞和萧晏一同入宫觐见。阳光洒落在宫廷的石板路上,映照出他们并肩而行的身影。当两人手牵着手刚刚踏入极宸宫那巍峨的宫门时,一阵爽朗的笑声便传入了耳中。 \"小霭,快过来瞧瞧!这可是父皇专门命人为你过年精心准备的新衣,不知是否合身?\" 皇帝满脸笑容地朝着江瑞招手示意。 江瑞听闻此言,脚下步伐不由加快几分,匆匆走到了江文跟前。 他美眸流转间,目光立刻被江文手中捧着的那套华美的螺子黛金丝云纹蟒袍所吸引。只见这件蟒袍以深紫色的螺子黛为主色调,其上用金丝线勾勒出精致而繁复的云纹图案,仿佛云雾缭绕于其间,栩栩如生;蟒袍领口与袖口处则镶有一圈细密的银丝滚边,更显其尊贵典雅之气。 且将目光移至一旁,只见那张精雕细琢、美轮美奂的雕花檀木桌之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数个紫檀木制成的承盘。 而在这其中一个承盘之中,端端正正地放置着一顶紫金冠。此冠通体由紫金打造而成,闪烁着耀眼夺目的光芒。其工艺之精湛令人叹为观止,每一处细节都被雕琢得恰到好处,宛如一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紫金冠上镶嵌着数颗细碎璀璨的宝石,它们相互辉映,交相闪耀,使得整个紫金冠更显华贵非凡。 一个承盘中放置着一件与之颜色相同的绣丝飞鹤斗篷。这件斗篷同样以精湛的刺绣工艺织就而成,数只形态各异的仙鹤在云朵之中振翅欲飞,灵动非凡。 另一个承盘中则整齐叠放着一条墨色描金云纹腰带,腰带上的金色纹路犹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般璀璨耀眼。 最后一个承盘中静静躺着一双玄色金丝绣云纹靴,靴子表面的云纹与整体服饰相互呼应,搭配得恰到好处。 江瑞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轻轻地捧起那件蟒袍。当他的目光触及到那华丽的袍子时,眼中瞬间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惊喜之色。 他兴奋地转过头去,将手中的蟒袍展示给身旁的萧晏看,并迫不及待地拿着衣服在自己身前比划起来。只见他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开心地说道:“萧晏,你快看呐!这件蟒袍的做工简直太精致啦!” 听到江瑞的话,萧晏也好奇地上前一步,靠近那件蟒袍仔细端详起来。他伸出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衣料,感受着其细腻的质地和精美的纹路。片刻之后,他不禁点头称赞道:“嗯,确实如此,这绝对称得上是上乘之作啊。” 就在此时,一直在旁边微笑看着他们的皇帝开口说话了。皇帝满脸慈爱地对着江瑞喊道:“小霭,既然这么喜欢,那就赶紧穿上试试看合不合身吧。” 得到皇帝的许可,江瑞连忙高兴地应了一声:“好嘞!”然后就快步走向不远处的屏风后面。在那里,早已等候多时的太监们立刻迎上前去,恭敬地伺候着江瑞开始更换新衣。 一件又一件与蟒袍相配套的衣物被陆陆续续地穿戴在江瑞身上。整个过程虽然繁琐,但那些太监们却动作娴熟、有条不紊。终于,经过一番精心打扮之后,江瑞再次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此刻的他,身着华丽的蟒袍,头戴璀璨的冠冕,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无与伦比的威严与气度。他缓缓地迈步走来,每一步都仿佛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真可谓是宛如神只下凡一般令人震撼不已。 萧晏的双眸如同深邃的湖水一般,闪烁着惊艳与深情的光芒,他轻柔的声音宛如春日里的微风拂过耳畔:“瑞瑞,你当真是美若天仙,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听到这番赞美,江瑞的俏脸上顿时泛起一抹如晚霞般艳丽的红晕,他羞恼地垂下头去,不敢直视萧晏炽热的目光,更不敢看一旁父亲的脸色。 然而就在这时,江瑞忽然秀眉微蹙,薄唇轻启,小声地对萧晏说道:“这腰带好像有些太紧了。” 萧晏闻言,急忙快步走上前去查看。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触碰江瑞纤细的腰侧,想要感受一下腰带的松紧程度。 就在指尖触碰到那柔软肌肤的瞬间,江瑞身躯猛地一颤,似是被电流击中一般。不过萧晏却只是抬头冲着他微微一笑,眼中尽是温柔之色,然后便继续专心致志地帮他调整起腰带来。 此时,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皇帝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阴阳怪气:“哟哟哟,瞧瞧你们两个,这感情可真是好得让人羡慕啊!” 面对皇帝的调侃,萧晏神色不变,一脸郑重其事地回答道:“那是自然,皇兄您就放心吧,我定会时时刻刻将瑞瑞照顾得无微不至。”说完,他又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调整着那条精致的腰带,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轻柔而细致。 第207章 宝贝儿子 面对皇帝的调侃,萧晏神色不变,一脸郑重其事地回答道:“那是自然,皇兄您就放心吧,我定会时时刻刻将瑞瑞照顾得无微不至。”说完,他又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调整着那条精致的腰带,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轻柔而细致。 站在一旁的江瑞静静地凝视着萧晏专注的神情,眼神之中充满了深深的依赖和爱意。此时此刻,周围的一切都仿佛变得不再重要,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沉浸在属于彼此的温馨小天地里。 只见那小两口正旁若无人地在众人面前大秀恩爱,一举一动之间都充满了甜蜜与温馨。然而这一切看在江文眼里却是格外刺眼,尤其是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和心上人儿如此亲昵时,他心中的不满愈发强烈起来。 终于,江文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只见他紧咬着牙关,面目狰狞得如同一只被激怒的猛兽一般,大步流星地上前硬生生地挤开了萧晏。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大发雷霆之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江文瞬间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满脸笑容的模样,那慈祥的目光就像春日暖阳般洒落在江瑞身上。 紧接着,江文伸出双手紧紧抓住江瑞的肩膀,上上下下地将自己这个心爱的儿子仔细打量了一番。随后,他满意地点点头,脸上绽放出如春花盛开般灿烂的笑容,乐呵呵地说道:“哎呀!这身衣服穿在吾儿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啦,瞧瞧这英姿飒爽的模样,简直就是英俊非凡呐!” 听到父亲这般夸赞,江瑞不禁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伸手轻轻挠了挠后脑勺,小声地呼唤了一句:“父皇……” 江文见状,笑意愈发浓郁起来,仿佛能从眼睛里溢出来似的。他微微转过头去,目光凌厉地看向站在一旁的萧晏,故意板起脸来,装出一副十分严肃的样子说道:“你这臭小子可给朕听好了!一定要好生对待朕的宝贝儿子,若是胆敢有半点儿亏待或者欺负他的地方,朕绝对不会轻易饶恕于你的!” 面对皇帝陛下突如其来的警告,萧晏不但不怕,反而还乐呵呵的,但是语气却很诚恳的回应道:“皇兄您实在是言重了,放心吧,臣弟定会用自己的生命来守护瑞瑞周全的。” 见此情景,江文只是冷哼了一声,便不再理会萧晏。转而拉起江瑞的手,抬脚朝着宫殿里面走去,同时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走吧,小霭,今日父皇可是特意命人准备了你平日里最喜爱吃的那些美味佳肴呢!” 梁木云赶忙传下命令安排用膳,那些训练有素的太监和宫女们立即行动起来,他们动作娴熟且井然有序地迅速将餐桌布置妥当,并把一道道精致可口的佳肴端上桌来。 江瑞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身旁的萧晏,只见萧晏嘴角微微上扬,向他投来了一个令人感到安心的温柔眼神。 当众人都在饭桌前坐定之后,江文便开始热情地给自己的儿子江瑞不停夹着各种美味菜肴,同时还时不时地瞪上萧晏一眼,那模样仿佛是在严厉警告他不许跟自己的宝贝儿子争抢食物一般。 就在大家吃得正欢的时候,江文突然停下手中的筷子,他先是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然后才缓缓开口说道:“瑞瑞啊,朕心里很清楚你们二人之间的感情深厚无比,但是这宫廷之中的事情向来都是错综复杂、变化多端的,所以即便是你们如此要好,平日里行事也一定要多加小心谨慎,切不可掉以轻心啊!” 听到父亲这番语重心长的话语后,江瑞连忙点了点头,表示一定会谨遵教诲。 然而此时,江文脸上的神情却变得愈发严肃起来,他接着又郑重其事地说道:“等过一会儿用过膳,休息一会儿,就让承制的人过来给你仔细量一量身量尺寸。 “关于太子册封礼这件大事,礼部那边早就已经着手开始筹备各项相关事宜了。 “而你的朝服自然也是需要提前找人开始精心缝制的,等到所有这些事情都一一准备就绪之后,预计到了明年四月初的时候,就能够正式举行盛大的太子册封仪式啦!” 江瑞连忙躬身应道:“儿臣已然明了,多谢父皇为此事劳心费神。”话语间充满了对父亲的感激之情。 此时,一直立于一侧默不作声的萧晏也赶忙随声附和道:“皇兄所思所想确实周到至极啊!”言语之中尽是对兄长的钦佩之意。 用过饭后不久,负责承制的人便匆匆赶来开始量体。只见江瑞身姿挺拔如松地站立着,宛如一座雕塑般纹丝不动,任凭那量体之人在自己身上来回比划、测量和摆弄。 而江文则在旁边时不时地出声叮嘱一些关键的细节问题,比如领口需要做得宽松一些等等诸如此类的话语。 角落里的萧晏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一幕,目光自始至终都未曾从江瑞的身上移开半分,仿佛要将江瑞此刻的模样深深烙印进心底一般。 待到所有尺寸皆已丈量完毕之后,江文微笑着嘱咐江瑞早些回房歇息养神。话音未落,萧晏便迫不及待地跟了上去。 就这样,二人并肩缓缓漫步于宫中那条悠长的回廊之上。微风轻轻拂过,吹动他们的衣袂飘飘。走着走着,江瑞忽然压低声音说道:“今日父皇的举止虽然有些怪异,但我依然能够真切地感受到他那份深藏于心的关怀与挂念。”语气轻柔且真挚。 萧晏闻听此言,微微颔首表示赞同:“的确如此啊,不管怎样,他到底还是对你心怀疼惜爱意的。”说完,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 刚刚踏入御花园,只见一名神色匆忙的侍卫如风一般疾驰而来。待行至近前,这名侍卫赶忙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然后声音急促地禀报说:“端王殿下,军中突然有万分紧急之事,急需您速速回去亲自处理啊!” 第208章 两个毛绒脑袋 刚刚踏入御花园,只见一名神色匆忙的侍卫如风一般疾驰而来。待行至近前,这名侍卫赶忙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然后声音急促地禀报说:“端王殿下,军中突然有万分紧急之事,急需您速速回去亲自处理啊!” 听到这话,萧晏原本轻松愉悦的面容瞬间变得凝重起来,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为难之色。他缓缓转过头,目光投向身旁的江瑞。 而江瑞则心领神会地轻轻拍了拍他宽厚的肩膀,宽慰道:“事不宜迟,你还是赶紧过去吧。我这边先自行回府,等你将事情都处理妥当之后,再早点归来便是。” 听闻此言,萧晏眼中虽满是依依不舍之意,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跟皇帝简单打过一声招呼之后,江瑞便独自登上早已备好的马车,向着府邸的方向缓缓驶去。 一路之上,他的心情始终有些沉重,脑海之中不断浮现着方才与萧晏分别时的情景。 不多时,马车终于抵达了府门。 江瑞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走进府内,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 吩咐下人准备好热水后,他便舒舒服服地泡进浴桶之中,让温热的水尽情滋润着疲惫的身躯。 沐浴完毕,换上一身干净清爽的衣裳,江瑞慢慢地坐到榻上,微微侧头望向窗外。 此时,夕阳西下,余晖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窗棂上,仿佛给整个房间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 然而,江瑞却无心欣赏这般美景,心中所想皆是不久之后即将到来的册封之事。他深知,自此后,自己与萧晏相互陪伴之路恐怕将会越发崎岖坎坷。 不过,只要彼此之间心心相印、情意相通,那么无论前方等待他们的是怎样的艰难险阻,想必也都无需惧怕。 想到此处,江瑞原本紧紧皱起、犹如山峦起伏般的眉头,竟如同被一阵春风轻轻拂过一般,渐渐地舒展开来。 那原本紧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此刻也微微上扬,一抹坚定而又温柔的微笑,宛如春日里初绽的花朵,悄然地在他那张本就俊朗非凡的面庞之上绽放开来。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清脆悦耳且带着笑意的询问:“笑什么呢?”这声音仿佛一道清泉流淌而过,令人闻之心生愉悦。 江瑞闻声望去,只见房门缓缓打开,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定睛一看,原来是萧晏正迈步走了进来。只见他身着一袭玄色刻丝红边锦袍,衣袂飘飘,更衬得他身形修长挺拔。 尤其是那双笔直修长、劲瘦有力的大长腿,每一步都迈出沉稳而矫健的步伐,仿佛脚下踏着无形的云朵,眨眼间便已走到了江瑞面前。 萧晏来到近前,动作优雅地侧身坐在榻上,然后伸出一双白皙修长的手臂,毫不犹豫地抱住了江瑞纤细柔软的腰肢。稍一用力,便将江瑞拉进自己怀中,让他稳稳地靠在了自己宽阔温暖的胸膛之上。 紧接着,萧晏低下头,轻轻地把下巴搭在江瑞的肩膀上,那如雕刻般精致的脸颊更是亲昵无比地蹭了蹭江瑞粉嫩的脸庞,仿佛一只撒娇的猫咪。 江瑞轻轻地握住萧晏那双紧紧环在自己肚子上的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清浅的笑容,柔声说道:“没想什么呢,只是有些发呆罢了。倒是你,今日忙前忙后地陪我,累坏了吧?”说着,他稍稍侧过头来,含情脉脉地看着萧晏那俊朗的面庞。 萧晏沉吟片刻,温柔的目光落在江瑞身上,随后凑近他的耳畔,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嗯……让我想想啊。要不我们还是先用膳吧,这眼看着时辰也不早了,若是再耽搁下去,只怕会把我的宝贝饿坏了。”话音刚落,一股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江瑞的脸颊,惹得他不禁一阵脸红心跳。 江瑞娇羞地点点头,应声道:“好~都听你的,那就先用膳。”语毕,他转头朝着门口扬声喊道:“来人!” 守在门外的小厮听到呼唤,立刻应声而入,垂首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候吩咐。 江瑞接着说道:“快去厨房传个话,准备晚膳。” 小厮领命而去,脚步匆匆地奔向厨房传达主人的旨意。 没过多久,只听得那扇紧闭的房门突然发出“嘎吱”一声响。屋内的两人不禁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思忖:这会是谁呢?莫不是下人前来布膳?可即便如此,这人怎地如此不懂规矩,竟然连门都不敲一下就贸然闯入。 正当二人满心狐疑之际,一道窄窄的门缝缓缓张开,一个小小的身影若隐若现地出现在他们眼前。只见那个小家伙迈着四条胖乎乎的小短腿,左摇右晃、跌跌撞撞地朝屋里走来。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而又绵长的声音传来。 “喵~——”那声音奶声奶气的,仿佛能把人的心都给融化掉。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就在小猫刚刚露头之后,紧跟着,从小星宝背后探出了一个硕大无比的白色脑袋。这个脑袋比一般人大上好几圈,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白毛,看上去威风凛凛。 “呜~!” 随着一声低沉的哼唧,整个房间似乎都为之震颤起来。 原来,这竟是一头体型巨大的白虎!它微微压低身子,护着面前的小东西,喉咙里发出阵阵闷响,那股强大的气势就连厚重的门板都被震得瑟瑟发抖。 看到眼前这温馨有趣的一幕,江瑞和萧晏不禁同时一愣,他们的目光被那小巧玲珑、憨态可掬的身影所吸引。紧接着,江瑞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仿佛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一般,瞬间融化了周围的一切。 只见江瑞迈着轻快的小步,发出清脆的“哒哒哒”声,如同一曲欢快的旋律,迅速朝着那个小小的身影跑去。当他来到近前时,小心翼翼地弯下腰,伸出双臂将那可爱至极的小星宝轻柔地抱入怀中。 第209章 戏班子 只见江瑞迈着轻快的小步,发出清脆的“哒哒哒”声,如同一曲欢快的旋律,迅速朝着那个小小的身影跑去。当他来到近前时,小心翼翼地弯下腰,伸出双臂将那可爱至极的小星宝轻柔地抱入怀中。 江瑞满心欢喜地抱着小星宝,忍不住用脸颊轻轻地蹭了蹭它那柔软的小脑袋,嘴里还笑着说道:“哎呀呀,这小家伙可真是个调皮鬼!竟然带着白霆到处乱跑,真不知道该拿它怎么办才好。”说话间,眼中满是宠溺与疼爱。 一旁的萧晏见此情景,原本有些烦躁也渐渐舒展下来。他微微一笑,起身走到江瑞身边,声音温和而轻柔地道:“瞧这模样,白霆对小星宝倒是呵护有加呢。”言语之中流露出一丝羡慕之情。 此时,窝在江瑞怀抱中的小星宝似乎感受到了大家的关注与喜爱,它惬意地扭动了一下身子,然后舒舒服服地蜷缩成一团,不一会儿就响起了轻微的呼噜声。 那呼噜声如同天籁之音,让人听了心生愉悦。 与此同时,小星宝还用它那双毛茸茸的小爪子,轻轻地挠了挠萧晏的衣角,仿佛在跟他撒娇玩耍一般。 而那只威武雄壮的白虎,则迈着优雅从容的步伐,缓缓地踱了过来。它先是看了看江瑞怀中的小星宝,随后便安静地卧在了萧晏的脚边。 白霆微微眯起双眼,慵懒地扫视着四周,宛如这片天地的守护者,警惕却又不失悠闲。 江瑞见状,微笑着弯腰抚摸了一下白虎的头,柔声说道:“你呀,不用这么紧张啦,这里没有什么危险的。” 话音刚落,白虎竟像是听懂了他的话似的,抬了抬下巴,低声轻吼了一声,仿佛在回应着江瑞的安抚。 就在此时,一群小厮小心翼翼地端着丰盛的膳食鱼贯而入。 然而,当他们踏入房门的瞬间,目光触及到屋内那只威风凛凛的白虎时,一个个顿时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当场,丝毫不敢挪动脚步。 只见萧晏微微一笑,轻声安慰道:“莫怕,这白虎温顺得很,不会伤人的,你们只管将食物摆放妥当便是。” 他的话语仿佛带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使得众小厮稍稍放松了些紧张的心情,开始缓缓行动起来,战战兢兢地将各种美味佳肴一一放置在桌上。 自上次江瑞领着可爱的小星宝去认识了白霆之后,奇妙的事情发生了——白霆竟似与小星宝结下了不解之缘,从此便如影随形般跟随着小星宝,无论走到哪里、做什么事情,都不肯离开半步。 面对这般情形,众人也是无可奈何,最终只得将白霆带回平王府一同生活。不过,闲暇之余,他们偶尔也会前往对面的端王府玩一玩。 尽管白霆已在此居住数日之久,而且大家心里也清楚它并不会轻易伤害他人,但每当府中的下人忙碌做事之时,冷不丁瞧见这么一只体型硕大的威猛老虎,心中仍难免有些发怵,一时之间难以完全适应这种状况。 江瑞一只手轻轻的抱着小星宝,然后伸出另一只手微笑着拉起萧晏,一同落坐在餐桌前准备享用美食。进餐过程中,活泼好动的小星宝时不时地从江瑞温暖的怀抱里站起身来,伸出小巧玲珑的爪子,调皮地勾动着江瑞握着筷子的手。 而每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江瑞总是抵挡不住小家伙的卖萌攻势,心肠一软,便会把筷子上的食物放到左手手心里,耐心地投喂给小星宝。 相比之下,白霆倒是显得格外乖巧安静,此刻正静静地趴在房间的角落里,宛如一座守护的雕塑,只是偶尔转动一下脑袋,关注着屋内众人的一举一动。 待到酒足饭饱之后,江瑞和萧晏兴致勃勃地开始逗弄起小星宝和白霆来。 一时间,房内充满了欢快的笑声和温馨的氛围,那清脆悦耳的欢笑声不断在空中回荡,久久不散…… 玩闹一阵后,江瑞打了个哈欠,困意袭来。萧晏见状,抱起江瑞往床边走去。江瑞迷迷糊糊地搂着萧晏的脖子,嘟囔着今天真开心。 两人斜倚在床头,江瑞那俊美的脸上依旧洋溢着方才欢乐所带来的愉悦笑容,整个人都仿佛被幸福包裹着一般。 而此时的萧晏,则顺手从床边拿起了一本话本,翻开书页之后,便轻声地念了起来。 江瑞则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一样,静静地依偎在萧晏温暖的怀中,那双明亮如星的眼眸此刻也是半睁半闭,似乎正尽情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时光。 就在这时,突然间,一阵嘈杂的喧闹声毫无征兆地从屋外传了进来。萧晏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将手中的话本轻轻地放在一旁,起身准备前去查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然而,江瑞却在第一时间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隐隐的担忧之色。 萧晏见状,连忙伸出另一只手,轻柔地拍了拍江瑞的小手,示意他不必担心,并微笑着安慰道:“别怕,我去看看就回来。”说罢,他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原来,是看着临近过年了,府中邀请来了一个戏班子。 明天皇帝休沐,说到江瑞府上坐坐,所以连忙找来人来,那些小厮们正在热火朝天地忙碌着安排表演场地,谁料一不小心竟打翻了一些东西,这才引发了刚才那阵喧闹之声。 萧晏略一思索,随即便有条不紊地向众小厮吩咐了几句。待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他这才转身回到屋内。 当他迈入房门的瞬间,一眼便瞧见江瑞仍然乖巧地坐在床沿边等待着自己归来。 萧晏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意,快步走到床边重新坐下,然后拿起之前搁置的话本,继续用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念了起来。 随着萧晏那如同潺潺流水般的诵读声不断传入耳中,江瑞原本就已十分浓厚的困意再一次如潮水般汹涌袭来。不一会儿功夫,他便在萧晏那温柔至极的声音里缓缓合上双眼,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第210章 棒打鸳鸯 随着萧晏那如同潺潺流水般的诵读声不断传入耳中,江瑞原本就已十分浓厚的困意再一次如潮水般汹涌袭来。不一会儿功夫,他便在萧晏那温柔至极的声音里缓缓合上双眼,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萧晏见此情形,先是微微一愣,随后缓缓低下头,凝视着江瑞那张宛如熟睡婴儿般恬静的面容,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紧接着,他又轻缓地俯下身去,在江瑞那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轻柔无比的亲吻。 最后,他紧紧地拥抱着江瑞那柔软的身躯,也缓缓闭上眼睛,一同进入了休憩状态。整个房间里,除了两人那均匀而舒缓的呼吸声之外,再也听不到其他任何声响。 太阳缓缓地从地平线上升起,冬日清晨的阳光虽然努力穿透层层云雾,但却无法驱散那深入骨髓的寒冷。 屋内,一个精致的炭盆正熊熊燃烧着,炽热的炭火释放出源源不断的温暖,尽力让整个房间保持宜人的温度,以确保身处其中的人不会因严寒而着凉生病。 床边的烛台之上,一支红烛已然燃尽。残留的烛泪沿着烛身流淌而下,随后又逐渐冷却凝固,形成一道道蜿蜒曲折的痕迹,远远望去,竟好似传说中恶龙伸出的锋利魔爪一般,给这原本宁静祥和的场景增添了一丝神秘和诡异的气息。 就在这时,睡在床上的江瑞在萧晏的怀中轻轻动了动。他下意识地收紧了抱住他的双手,仿佛生怕失去这份难得的温暖与依靠。接着,他又用力将自己的脸庞深埋进萧晏宽阔的胸膛之中,就像一只可爱的小猫咪般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嗯~哼......” 随着一声轻柔的嘤咛,江瑞那单薄的身躯微微颤抖了一下,似乎还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不愿轻易醒来。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了床榻之上,早已醒来多时的萧晏,静静地凝视着怀中那如小猫般蜷缩着的人儿。只见那人儿面容娇憨,模样甚是惹人怜爱。 萧晏嘴角微微上扬,抬起手轻柔地揉了揉怀中人的小脑袋,放低声音问道:“宝贝,睡醒了吗?”那话语之中饱含着无尽的宠溺与温柔。 此时,刚刚从梦中恢复点神智的江瑞,迷迷糊糊间发出一阵哼哼唧唧的回应声:“......嗯。” 听到江瑞的回答,萧晏微微一笑,又轻声说道:“今日休沐,若是还困倦的话,不妨再多睡一会儿。” 然而,江瑞却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只见他将自己的小脑袋更深地埋进萧晏温暖的怀抱里,声音闷闷地传来:“该起了,晚些时候父皇还要过来呢。”尽管心中仍有几分不舍,但江瑞还是清楚此刻不能贪睡。 萧晏感受着怀中之人的乖巧懂事,不禁心生怜惜之情。他紧紧地拥抱着江瑞,柔声应道:“好。” 随后,二人缓缓起身,开始迎接新的一天。 萧晏小心翼翼地先帮江瑞将一件件衣服仔细地穿戴整齐,每一个动作都充满着温柔与细致。待江瑞着装完毕后,他这才开始迅速地给自己套上衣衫。 随后,两人并肩走向那精致的梳妆台前。江瑞轻车熟路般地端坐下来,而萧晏则轻柔地拿起一旁的玉梳。 他的手指修长而灵活,轻轻地握住玉梳柄,仿佛手中握着的不是一把梳子,而是一件珍贵无比的宝物。 接着,萧晏开始慢慢地梳理起江瑞那如瀑布般垂落的长发。 他的动作极其轻柔,生怕弄疼了眼前人一丝一毫。 从发尾开始,一点一点地向上移动,缓缓地将那些有些凌乱的发丝一点点梳顺开来。 萧晏轻轻地拿起梳子,温柔地给江瑞梳理着如瀑般的长发。他的动作轻柔而细致,仿佛手中握着的不是普通的发丝,而是稀世珍宝。每一下梳理,都带着深深的关切与爱意。 萧晏不时抬起眼眸,透过明亮的镜子凝视着江瑞美丽的容颜。他仔细端详着江瑞今日所穿的衣裳,眼中流露出欣赏之色。只见江瑞身着一袭淡蓝色刻丝白海棠锦袍,那锦袍质地精良,上面精心绣制的白色海棠花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迎风绽放。 这袭锦袍完美地勾勒出江瑞修长的身形,显得他越发温文儒雅,就如同从仙界下凡而来的仙子一般,超凡脱俗。那淡雅的蓝色更是将他如雪般洁白的肌肤衬托得晶莹剔透,更增添了几分清丽之美。 萧晏看着如此动人的江瑞,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心里暗自琢磨着,究竟该给江瑞梳一个怎样的发型,才能与他今日的装扮以及独特的气质相得益彰呢? 是简单大方地用一根素雅的发带将头发束起,展现出一种干练利落之感;还是戴上一顶华丽繁复、镶嵌着宝石珍珠的发冠,彰显其高贵典雅的风范;亦或是让那柔顺的秀发自然垂下,营造出一种清新自然的气息...... 一时间,无数个念头在萧晏的脑海中飞速闪过,犹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萧晏最终决定选择垂发这种发型。 他小心翼翼地用一支精致的银钗将江瑞鬓边的几缕发丝轻轻往后固定,使得整个造型看起来既简单大方又不失优雅。 这样的发型恰到好处地突出了江瑞原本就清秀的面容,让他整个人都焕发出一种别样的魅力,与他的长相和性格可谓是天作之合。 江瑞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你总是最懂我的心思。”萧晏闻言,眼神变得更加柔和。 两人刚准备去用早膳,就听到外面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 江瑞和萧晏对视一眼,赶忙前去迎接。 皇帝走进屋子,看到他俩,笑着打趣道:“今日瑞儿这打扮不错,帅气。” 三人坐定后,早膳很快就摆上桌。桌上摆满了各种精美的食物,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江瑞本就饿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美食。 萧晏一上桌就给江瑞倒了一杯温水,没让他立刻喝茶,见江瑞把水喝了,他才给夹了些江瑞爱吃的到他碗里。 皇帝看着他们这般互动,心中欣慰又感慨。 吃着吃着,江瑞不小心沾了油渍在手上,萧晏立刻拿出手帕轻轻擦拭,江瑞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皇帝调侃道:“你们俩呀,真是不把我当一回事,每次都在我面前卿卿我我,也不怕我真的棒打鸳鸯。” 第211章 手把手教 皇帝调侃道:“你们俩呀,真是不把我当一回事,每次都在我面前卿卿我我,也不怕我真的棒打鸳鸯。” 江瑞一听这话,急忙摆手说道:“陛下莫要打趣我们了。” 萧晏却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对着皇帝拱手道:“陛下如此开明之人,怎会计较这些。” 江文哈哈笑着摇了摇头。 就在此时,萧晏忽然灵机一动,微笑着开口提议道:“眼看着年关将至,要不我们一同来亲手制作灯笼如何?这一定会增添不少喜庆氛围呢!” 他的话音刚落,江文几乎是下意识地迅速转过头去,目光直直地投向身旁的江瑞。 只见江瑞那双原本就明亮有神的大眼睛此刻更是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星星一般耀眼夺目。 紧接着,江瑞忙不迭地点头表示赞同,那模样简直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般欣喜若狂:“好呀好呀!”刚说完他就看向江文,眼里换上了小心翼翼。 看着江瑞小心翼翼的眼神,江文心里好像被人挠了一下,勉强笑着揉了揉江瑞的头,柔声说:“那就一起做灯笼吧,父皇陪你一起。” “嗯!” 没过多久,动作麻利的下人们就已经将制作灯笼所需的一应材料全部准备妥当。 萧晏在亭子里朝着他们二人招手示意,江瑞与江文见状,当即快步走向那张摆放着各种材料的桌子,而后双双稳稳当当地坐了下来。 一开始的时候,江瑞明显对这项手工活儿有些生疏,无论他怎样费尽心思地摆弄那些纤细的竹条,最终呈现出来的形状总是差强人意、不尽如人意。 “怎么会是这样的?” 江瑞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盯着手中那已经变形的丑灯笼,嘴里喃喃自语道。 这可是他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才制作完成的作品啊,没想到最后却变成了这般模样,实在让他难以接受。 只见江瑞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像是打了个死结一般,苦思冥想着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就在这时,一直在一旁默默观察着他的萧晏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关切之情,毫不犹豫地伸出自己修长而有力的右手,轻轻地覆盖在了江瑞那双因为紧张和失落而略微有些颤抖的双手之上。 “别着急,像这样……”萧晏温柔地说道,同时将江瑞拉到怀里,然后搂住他的肩膀,让他能够更清楚地看到自己接下来的动作。 接着,萧晏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根竹条,将其放在烛火上方慢慢烘烤着,眼睛始终紧盯着火焰与竹条接触的地方,确保不会被烧着。 等到竹条微微变软之后,他连忙用另一只手迅速调整其形状,并加以固定。 做完这些后,萧晏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以这种极其耐心细致的方式,手把手地教导起江瑞来。 从如何挑选合适的材料,到怎样掌握火候以及塑形技巧等等,每一个步骤都讲解得十分详细且清晰易懂。 在萧晏的悉心指导下,江瑞原本紧绷的心弦逐渐放松下来,开始全神贯注地学习起来。 站在一旁的江文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看着萧晏如此细心呵护江瑞的举动,他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微微上扬起来,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心中暗自思忖着,这画面看上去倒也颇为温馨和谐。怀着满心的好奇,江文不由自主地凑近前去仔细观瞧,偶尔还会恰到好处地插上几句话,给予一些有用的指点建议。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萧晏和江文的悉心指导之下,江瑞逐渐摸索到了其中的窍门诀窍,手上的动作也变得越来越熟练自如。 不一会儿功夫,一个初具雏形的灯笼框架便已然呈现在众人眼前。 望着自己努力的成果,江瑞的小脸蛋上不禁流露出一丝得意洋洋的笑容,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他的成功一般。 扎好几个灯笼框架放在一旁,三人开始用红纸绘画。 江瑞轻轻地拿起那支精致的画笔,笔头缓缓伸向旁边的调色盘,小心地蘸取了一些鲜艳的颜料。然而,当笔尖接触到红色的纸面时,他却突然迟疑了,仿佛迷失在了这片空白之中,完全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落笔。 就在这时,一直静静注视着他的萧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只见他轻声说道:“瑞儿啊,如果你一时间找不到灵感,不妨先画一些简单的花鸟如何?它们形态优美、色彩斑斓,或许能给你带来不少启发呢。” 萧晏的话语如同春风拂面一般,瞬间点醒了陷入迷茫的江瑞。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不住地点头应道:“好呀!这个主意真不错。” 得到了建议之后,江瑞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全神贯注地将笔尖落在了那张红彤彤的纸上。他先是用轻柔的线条小心翼翼地勾勒出一只小巧玲珑的鸟儿的大致轮廓,每一笔都显得格外谨慎,生怕稍有差错便会破坏这幅作品的美感。 与此同时,一旁的江文也已经选定好了自己要描绘的主题——梅花。只见他运笔如飞,笔尖在纸面上翩翩起舞,一朵朵娇艳欲滴的白梅犹如被赋予了生命一般,争先恐后地跃上了纸面,栩栩如生,令人赞叹不已。 江瑞时不时地抬起头来,偷瞄一眼江文正在创作中的佳作,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羡慕之情。 受到江文娴熟技巧的影响,他手上的动作不知不觉间加快了几分。 可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由于太过匆忙,他一个不小心竟然把小鸟的翅膀画歪了。 看着那只翅膀歪斜的小鸟,江瑞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原本满怀着期待与兴奋的小脸此刻布满了沮丧之色。 萧晏见状,连忙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江瑞的肩膀安慰道:“别灰心嘛,瑞儿。你瞧,这只小鸟的翅膀虽然有点歪,但看起来倒像是它正准备奋力振翅高飞呢,反而有一种独特的韵味哦。” 第212章 你吓死我了 萧晏见状,连忙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江瑞的肩膀安慰道:“别灰心嘛,瑞儿。你瞧,这只小鸟的翅膀虽然有点歪,但看起来倒像是它正准备奋力振翅高飞呢,反而有一种独特的韵味哦。” 听了萧晏这番鼓励的话,江瑞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重新焕发出光彩,心中的阴霾也一扫而空。他再次提起画笔,仔细地修饰起那只小鸟的翅膀,让它看上去更有活力。 经过一番努力,三个人终于都顺利完成了各自的灯笼绘画工作。 江瑞满心欢喜地举起自己精心绘制的灯笼,一会儿向左看看,一会儿向右瞧瞧,怎么看都觉得爱不释手。他那清秀的小脸上绽放出灿烂无比的幸福笑容,宛如春日里最明媚的阳光。 江文和萧晏站在一旁,微笑着相互对视一眼,眼神交汇之间尽是默契与温馨。此时此刻,温暖的阳光恰到好处地洒落在他们三人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长。 四周一片静谧祥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宁静而美好的气息,让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江瑞看着两人,心想,有他们相伴,岁月定能一直这般美好下去。 就在此时,一阵轻柔的微风悄然拂过,宛如一只无形的巧手轻轻拨动着挂在廊下那精致的风铃。清脆悦耳的叮当声悠悠响起,仿佛一首美妙的乐章在空中回荡。 江瑞原本有些失神的目光被这阵微风和铃声唤醒,他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欢快地喊道:“哎呀,咱们赶紧去把那些漂亮的灯笼都挂上吧!”站在一旁的萧晏和江文听到他的呼喊,相视一笑,纷纷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三人一同快步走向江瑞的房间门口。早已等候在此的下人迅速搬来了一架小巧而稳固的梯子。其中一人动作娴熟且小心翼翼地爬上了梯子,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谨慎。萧晏则稳稳地站立在梯子下方,双手紧紧握住梯身,以防万一。 江文手里拿着几个精心制作的灯笼,一个接一个地递给站在梯子上方的江瑞。江瑞小心地接过这些五彩斑斓、散发着温暖光芒的灯笼,然后将它们逐一挂在了屋檐之上。 随着江瑞的动作,三个绚丽多彩的灯笼开始随风轻轻摇晃起来。它们就像是夜空中闪烁的星星,又似舞动的精灵,为整个院子增添了许多喜庆欢乐的气氛。 当所有灯笼都顺利挂好之后,江瑞满心欢喜地准备从梯子上下来。然而,或许是因为过于激动或是一时疏忽,他竟然不小心踩空了一阶。刹那间,他的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向下坠去。 “瑞瑞!”千钧一发之际,一直全神贯注关注着江瑞的萧晏眼疾手快,如闪电般伸出双臂,准确无误地接住了即将摔倒在地的江瑞。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江瑞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当他意识到自己正安然无恙地躺在萧晏怀中时,他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如同熟透的苹果一般。他的心更是像脱缰的野马一样,不受控制地急速跳动起来,似乎要冲破胸腔蹦出体外。 与此同时,萧晏也是心有余悸。刚刚那惊险的一幕着实把他吓得不轻,他只觉得心头猛地一震,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不过,看到江瑞并未受伤,他高悬的心才终于缓缓落回原位。 “瑞瑞,你可真是吓死我了!快告诉我,可有摔到哪里?”萧晏抱着江瑞焦急地问道,额头上都冒出了一层细汗。 江瑞脸色微红,轻声说道:“我没事儿,并未受伤。”他微微动了动手脚,以证明自己所言不虚。 站在一旁的江文看到这惊险的一幕,心中也是猛地一惊。他赶忙走上前来,满脸关切地说:“瑞瑞啊,你确定真的一点儿事都没有吗?要不还是传太医过来仔细瞧瞧吧,这样我们才能真正安心呐。” 听到父亲和爱人如此关心自己,江瑞不禁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他害羞地低下头去,声音如同蚊蝇一般细小:“真的没事啦,父皇请放心吧。” 就在这时,一直紧紧抱着江瑞的萧晏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然后缓缓松开了双手。他那俊朗的脸庞此刻也染上了一抹红晕,看上去竟有几分可爱。 就在这一瞬间,三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随后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那笑声犹如银铃般清脆悦耳,在宁静的小院中悠悠回响着。寒风轻拂过他们的脸庞,似乎也被这份欢乐所感染,轻轻地摇曳起树枝。 时光仿佛凝固在了这个美好的瞬间,一切都变得如此宁静而祥和。没有喧嚣与纷扰,只有彼此间真挚的情感在空气中流淌。 时间在不经意间悄然流逝,转眼间,一个上午就在欢声笑语和肆意玩闹中愉快地结束了。那尽情嬉戏打闹过后的三个人啊,此刻都已经饥肠辘辘,饿得肚子不停地发出阵阵“咕咕”声,仿佛是在抗议着主人对它们的冷落与忽视。 正当这三人摸着自己瘪瘪的肚皮,绞尽脑汁寻思着该去哪里寻找一些食物来慰藉一下自己可怜的肠胃时,突然之间,一股浓郁而又诱人的香气如同一股无形的魔力一般,从厨房那个方向悠悠地飘散了出来。这股香气就像是一只看不见的手,轻轻地撩拨着人们的心弦,让人忍不住想要顺着香味去一探究竟。 果不其然,当他们靠近厨房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厨房里面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一桌丰盛无比的午膳。 那些精致可口的菜肴被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餐桌上,每一道菜看起来都是那么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欲滴。 显然,这些美食都是专门为主人精心准备的,只等着主人们前来大快朵颐、尽情享用呢!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一个身影缓缓地出现在三人眼前。 定睛一看,原来是路沐凡正迈着轻盈而又矫健的步伐朝这边走来。他的脸上洋溢着温暖而亲切的笑容,如同春日里最和煦的阳光一般,让人感觉格外舒服自在。 第213章 还记得朕呢?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一个身影缓缓地出现在三人眼前。 定睛一看,原来是路沐凡正迈着轻盈而又矫健的步伐朝这边走来。他的脸上洋溢着温暖而亲切的笑容,如同春日里最和煦的阳光一般,让人感觉格外舒服自在。 走到近前之后,路沐凡先是优雅地向着三人微微躬身作揖行礼,然后用他那轻柔而又悦耳的声音轻声说道:“陛下,两位王爷,午膳已然全部准备妥当,请诸位移步前往正院用餐吧。” 听到路沐凡这番话,原本还在四处张望的三人立刻转过身来,眼神之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 随后,他们便有说有笑地朝着正院走去。一路上,每个人的心里都充满了对即将上桌的美味佳肴的热切期盼,那雀跃的心情简直难以言表。 三人缓缓地走向正院,尚未踏入屋内,便感觉到脚下的地面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这股震动虽不强烈,但却足以引起他们的注意。 江文满脸狐疑地环顾四周,试图找出这异常震动的源头。而与他同行的江瑞、萧晏和另一个人,则显得颇为淡定,只是彼此交换了一下习以为常的眼神。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一道白色的身影如闪电般朝着他们疾驰而来。定睛一看,原来是那威风凛凛的白霆!只见它四蹄生风,速度快得惊人。 更令人瞩目的是,白霆宽阔的额头之上,一抹金色格外耀眼——原来竟是小小的星宝稳稳当当地趴在那里。此时的星宝小嘴微张,一双大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显然是玩儿得极为尽兴。 江文虽说与白霆见面次数不多,但也曾有过数面之缘,因此面对这突然出现的庞然大物,倒也并未心生恐惧。 眨眼间,白霆已然冲到了江瑞身旁,毫不迟疑地用身子蹭了蹭他。江瑞见此情形,微微一笑,伸手将小星宝从白霆的脑门儿上轻轻抱起,放在怀中温柔地揉搓着,并轻声说道:“看来你今天玩得很开心呀。”言罢,他又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白霆的脑袋。 感受到关爱,白霆欢快地摇了摇尾巴,再次用头蹭了蹭江瑞的手掌。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白霆在蹭过江瑞之后,仅仅是象征性地碰了碰萧晏的衣角,给人的感觉甚是敷衍。 可紧接着,它竟出人意料地转身朝向江文走去,不仅用鼻子嗅了嗅他的手,甚至还用毛茸茸的大脑袋亲昵地蹭了蹭他。 看到白霆如此举动,江文不禁感到些许惊讶。 不过很快,他脸上便浮现出和蔼的笑容,一边伸手轻柔地揉弄着白霆的脑袋,一边笑着说道:“哈哈,小家伙,想不到你居然还记得朕呢!” 白霆温顺地趴在江文面前,毫无防备地任由他轻轻地抚摸着自己柔软的毛发。随着江文的手指在它身上游走,白霆喉咙里不时发出一阵令人愉悦的呼噜呼噜声,仿佛在表达着内心的舒适与满足。 过了好一阵子,江文似乎终于摸够了,缓缓将手收回。他的目光随即转向江瑞怀中抱着的那只小巧玲珑的星宝,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喜爱之情。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柔声问道:“这只可爱的小猫是什么时候开始养的呀?看起来真是讨人喜欢呢。” 听到江文的问话,江瑞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兴高采烈地回答道:“其实也就没几天啦!前几天在府里帮忙打扫卫生的时候,突然发现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这么个小家伙。当时我也没有过多考虑,觉得既然它和我们有缘,那就干脆把它留下来好好养着呗。”说着,江瑞还亲昵地用鼻尖蹭了蹭星宝毛茸茸的脑袋。 萧晏拢了拢江瑞身上的大氅,柔声说:“喜欢就养着呗,解解闷儿。” “嗯!” “走吧,进去用膳。” “好。”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一间宽敞明亮的屋子里。只见有三个人缓缓地走进了屋子,并依次在一张圆形桌子旁落了座。这张圆桌仿佛是一个小小的舞台,而即将上演的则是一场充满欢声笑语的故事。 江文气宇轩昂地坐在了上首的位置,他那威严的面容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紧挨着江文右手边坐着的是江瑞,他温文尔雅、风度翩翩;而在江瑞的右侧,则是身姿挺拔的萧晏。 此时,路沐凡正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一群训练有素的侍从们,将一盘盘色香味俱佳的精美菜肴小心翼翼地端上了餐桌。 随着这些佳肴被一一摆放好,一阵阵诱人的香气顿时弥漫开来,如同一曲美妙的旋律,萦绕在每个人的鼻尖。 江文饶有兴致地盯着眼前满满一桌的美食,脸上流露出满意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对这些美味的赞赏。 就在这时,一只小巧可爱的星宝突然从江瑞的怀中一跃而起,敏捷地跳到了餐桌上。它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凑近那些装着食物的盘子,小鼻子不停地嗅来嗅去,似乎想要一探究竟,但还是没有主动去碰那些菜食。 江瑞见状,连忙伸手想要把星宝抱下来,但江文却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无妨无妨,今日咱们不必拘泥于这些小节。”听到这话,江瑞便也不再坚持,任由星宝继续在桌上趴着。 随后,众人纷纷拿起筷子,开始尽情享受这顿丰盛的美食。大家一边品尝着美味佳肴,一边谈笑风生,气氛十分融洽。 不知不觉间,时间过去了大半,每个人都吃得心满意足。 然而就在这时,江文忽然放下手中的筷子,目光转向了江瑞和萧晏,笑着说道:“朕近日听闻民间有一种颇为有趣的酒令游戏,今日难得今日高兴,不如就一同尝试一下吧。” 江瑞与萧晏闻言,先是彼此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点头应道:“好啊!” 第214章 酒令游戏 江瑞与萧晏闻言,先是彼此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点头应道:“好啊!” 紧接着,江文简明扼要地向他们介绍了一下这个酒令游戏的规则:“游戏名为猜数:通令的一种行令方法。例如一人在心中想一个数字,其他人来猜,每猜一次,范围就会缩小,原本是猜中者为胜,猜错者罚酒。但今日我们换过来,谁说中了就罚酒。” “那咱们三个人玩多没意思呀?”江瑞一边说着话,一边转过头去,目光落在了路沐凡身上,然后朝着他开口说道:“沐凡啊,你快去把许延叫过来,你们俩一起加入进来,这样才热闹嘛!” 路沐凡听后,点了点头,便起身快步离去。而此时的江文,则面带微笑地看着这一切,并没有表示出任何拒绝的意思。 没过多久,只见路沐凡和许延一同走了回来。就在这时,王勇也端着两壶香气扑鼻的美酒走上前来,与此同时,宋嬷嬷则指挥着厨房的人将一些精致可口的下酒小菜送了上来。 萧晏见状,连忙拿起酒壶,动作优雅地给江文斟满了一杯酒,并笑着对他说道:“来来来!”伴随着萧晏话音的落下,这场充满趣味与惊喜的游戏就这样正式拉开了帷幕。 “父皇,还是您先来开始吧,您心里想好一个数,然后由我们来猜测。”江瑞满脸笑容地对着江文提议道。 江文微微颔首,表示同意,略作思考之后,缓缓说道:“嗯……不过我觉得好像还差一个证人呢。”说完,他抬起手朝着站在一旁的王勇轻轻一招,示意他靠近些。 王勇见此情景,心中不禁有些紧张,但还是赶紧迈步上前,身体微微弯曲,小心翼翼地将耳朵凑了过去。 江文压低声音,悄悄地在王勇的耳边说出了那个数字。王勇听完之后,连连点头,一脸恭敬地回应道:“小的记住了,请陛下放心。” 待王勇退回到原位后,江文脸上再次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对着众人说道:“好啦,现在大家可以开始猜咯。范围是从零到一百之间哦,那就按照座位顺序,从左边开始,就由瑞儿先来猜猜看吧。” 江瑞微微眯起眼睛,眉头微皱,认真思考了片刻之后,缓缓开口说道:“八十八。”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仿佛对自己给出的这个数字有着十足的把握。 听到江瑞说出的答案,江文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笑着看向江瑞,轻声说道:“零到八十八猜个数。萧晏,现在轮到你啦。” 只见萧晏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七十八。”他的语气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似乎心中早已有了定论。 接下来,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路沐凡身上。路沐凡静静地等待着江文的指示,就在这时,只听见江文清晰地说道:“零到七十八。” 路沐凡眼神一闪,几乎没有任何停顿,迅速回应道:“三十。”他的语速极快,显然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做出的决定。 “三十到七十八。”江文紧接着说道。 此时,气氛变得有些紧张起来,尤其是许延,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汗。他紧紧握着拳头,嘴唇微抿,显得有些犹豫不决。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鼓起勇气,结结巴巴地说道:“......五十。”说完,他像是如释重负一般,长长地舒了口气。 “五十到七十八。”江文重复了一遍范围。 听到这话,许延原本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了许多。 然而,还没等大家缓过神来,江瑞又再次开口了。这次,他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五十......六。” 江文慢慢地转过头来,目光如同两道锐利的闪电一般,直直地落在了江瑞身上。他嘴角微微上扬,挑起一边眉毛,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隐藏着无尽的深意。 “五十到五十六。” 江文轻声说出这几个字,声音不大,但却像重锤一样敲在了在场每个人的心间。原本就已经有些紧张的气氛,因为这个突然缩小的范围而变得愈发凝重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额头上不禁渗出了一层细汗。然而,在这一片紧张之中,唯有萧晏依旧气定神闲。只见他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五十二。” 听到这个回答,江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但很快便被他掩饰过去。他戏谑地看着萧晏,再次挑了挑那高高扬起的眉毛,随后缓缓转头看向一旁的王勇,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笑容问道:“答案是什么?” 王勇心中一凛,赶忙躬身行礼道:“回陛下,答案正是五十二。” 得到确认后,江文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声在房间里回荡着,让原本紧绷的氛围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他笑着看向萧晏,眼神中既有欣赏又有几分调侃之意,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喝酒吧。” 萧晏闻言,也是毫不含糊。他轻轻勾起唇角,流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伸手毫不犹豫地拿起面前的酒杯。只见他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动作潇洒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之感。 江文笑着说:“既然萧晏输了,那下一轮就你来说个数吧。” 萧晏朝王勇招招手。 王勇连忙过去给萧晏把酒杯满上,然后附耳过去,在萧晏说完后轻轻点了点头,往后退了退。 “零到一百说个数,沐凡开始。”只见萧晏双手抱胸,一脸悠然地靠坐在椅子上,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他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让人不禁对接下来的游戏充满了期待。 听到指令后,路沐凡毫不犹豫地开口说道:“那就六十八吧。”他的声音青涩而响亮,透露出一种果断和自信。 萧晏微微点了点头,重复道:“嗯?零到六十八。” 这时,轮到许延,他突然变得有些紧张起来。他紧紧咬着嘴唇,想了想。经过一番内心挣扎之后,他终于犹犹豫豫地说出了一个数字:“十七。” 第215章 爹爹…… “十七到六十八。”萧晏再次确认范围,并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江文。 江文见状,略微思考片刻,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二十五。” 此时,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汇聚在了最后一人——江瑞身上。只见江瑞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大声喊道:“六十六!” 萧晏不禁摇头轻笑出声,缓声道:“六十六……到六十八。” 他那带着几分戏谑的语气,让在场众人的目光瞬间齐刷刷地聚焦在了路沐凡身上。 此时,屋内所有人皆饶有兴致、好整以暇地凝视着路沐凡,仿佛正在期待一场精彩的表演即将上演。 而被众人瞩目的路沐凡,则先是无奈地轻叹了一声:“哎……” 紧接着,只见他耸了耸肩,动作利落地抄起面前的杯子,仰头便是一饮而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看到这一幕,整个屋子顿时像炸开了锅一般,爆发出一阵又一阵震耳欲聋的欢笑声。那笑声此起彼伏,犹如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似乎要将屋顶都给掀翻过去。 一时间,欢快的氛围弥漫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久久不散。 在接下来的几轮游戏中,大家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每一轮结束时,总会爆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这笑声此起彼伏,在整个屋子里回荡不绝。 渐渐地,现场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热烈,原本还有些拘谨的许延也完全放松了下来,融入到了这片欢乐的海洋之中。 时间在不经意间流逝,转眼间便已至申时。此时,那高悬于天空中的烈日正逐渐向西倾斜,柔和的余晖洒落在大地上,仿佛给整个世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纱。 屋内,围坐在桌旁的几个人脸上都泛起了微微的红晕,显然已经有了几分醉意。整整一个下午,他们都沉浸在欢乐的游戏氛围之中,一边品尝着香醇的美酒和美味可口的小菜,一边尽情地享受着这难得的闲暇时光。 或许是因为酒水与美食的双重满足,使得他们一直没有饥饿的感觉。 稍作歇息之后,只见宋嬷嬷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她来到江瑞身旁,俯下身去,压低声音在其耳畔低语了几句。 原本因醉酒而趴在桌上的江瑞,听到宋嬷嬷的话语后,先是微微一愣,随后慢慢地撑起身子,努力让自己坐得笔直一些。 然而,酒精的作用还是让他难以保持清醒,一个酒嗝不由自主地从口中溢出:“嗝!爹爹……府里准备了戏曲呢,咱们一块儿到院子里去瞧瞧吧。” 处于酒醉状态的江瑞,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刚刚竟然对江文使用了如此亲昵的称呼。 但一旁的江文却是听得真真切切,他的眼眶在刹那间湿润了起来,泪水在眼中打转。江文迅速低下头去,生怕被旁人发现自己的异样。 他抬起一只手,轻轻地用衣袖擦拭着眼角的泪花,然后又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望向江瑞那双略显迷离的眼眸,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应道:“好啊,那咱们这就过去看看。” 江文紧紧地扶住身形略显摇晃的江瑞,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缓缓站起身来。 两人一步一挪,慢慢地朝着那座幽静的院子走去。 而萧晏则默默地紧跟其后,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未曾从江瑞身上移开半分,仿佛要将他的身影深深地烙印在心底。 终于来到了院子里,江文轻柔地引导着江瑞坐到一张石凳上,然后自己也紧挨在他身旁坐定。 这是一个严寒的冬日,天地间一片冰天雪地。在一座宽敞的庭院里,有几个人正围坐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观看着一场精彩的戏码。他们所坐的石凳周围,放置着两三个散发着温暖红光的炭盆,给寒冷的空气带来了一丝暖意。 每个炭盆上方都铺设着一张精致的铁网,铁网上均匀地撒落着几颗饱满的栗子。这些栗子仿佛是被特意挑选出来的一般,个个圆润可爱。 随着炭火的烘烤,栗子逐渐变得金黄酥脆,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那香气弥漫在整个院子里,让人垂涎欲滴。 就在几人坐下以后,戏台上的唱角们便开始咿咿呀呀地唱起了悠扬婉转的戏曲,那清脆悦耳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不一会儿,江瑞便像个孩子般轻轻地靠在了江文的肩膀上,双眼微闭,呼吸逐渐变得平稳而悠长,显然是被这美妙的歌声和温暖的氛围所感染,渐渐地泛起了丝丝困意。 江文见状,伸出手来,动作轻缓地拍打着江瑞的后背,那模样就好似正在哄睡一个年幼的孩童。 一直静静站立在一旁的萧晏看到这一幕,眉眼带笑,心头自主的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祝福之情。 正当他沉浸在这份复杂的心绪之中时,突然听到台下传来“砰”的一声响——原来是一个小厮不小心绊倒在地,还碰倒了一堆道具,发出了一阵不小的动静。 原本已经快要进入梦乡的江瑞猛地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惊醒,他一脸茫然地睁开眼睛,迅速转头望向四周,似乎想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文连忙伸手抚了抚他的头发,轻声安慰道:“别怕别怕,只是有人不小心碰倒了东西而已。” 路沐凡见此情形,赶忙快步走到台前,蹲下身子,迅速拾起那些散落一地的道具,并递还给那个满脸窘迫的小厮。同时,他压低嗓音,郑重其事地叮嘱对方一定要多加小心,切莫再闹出这样的乱子。 待江瑞完全清醒过来之后,他意识到自己刚刚竟然在众人面前睡着了,顿时觉得有些难为情,不由得红着脸,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江文看着他那副憨态可掬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后调侃道:“瞧瞧你这点儿酒量,才喝这么一点儿就醉成这样啦!” 夕阳如金,洒落在大地上,将一切都染成了温暖的橙红色。在这个宁静的黄昏时分,有三个身影静静地坐在戏台下,全神贯注地欣赏着台上精彩绝伦的戏曲表演。 第216章 犯病 夕阳如金,洒落在大地上,将一切都染成了温暖的橙红色。在这个宁静的黄昏时分,有三个身影静静地坐在戏台下,全神贯注地欣赏着台上精彩绝伦的戏曲表演。 微风轻拂过他们的面庞,带来丝丝凉意,但他们的心却被眼前的场景所温暖。此时此刻,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那婉转悠扬的唱腔、灵动优美的身段以及扣人心弦的剧情。 萧晏微微眯起眼睛,目光紧盯着舞台,心中暗自思忖:“如此简单纯粹的幸福时刻,如果能够永远延续下去该有多好啊!”他不禁想起曾经经历过的风风雨雨,那些艰难困苦与挫折磨难,此刻在这份温馨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就在这时,江瑞像是突然感受到了什么一般,缓缓转过头来。他先是看了一眼身旁的哥哥江文,随后又将视线投向了萧晏。 只见他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宛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般娇艳动人。那笑容中没有丝毫先前的尴尬与拘谨,只有满满的真诚与亲切。 仿佛是受到了江瑞笑容的感染,萧晏也回以微笑。 而江文则默默地注视着两人,眼神中流露出欣慰之色。 江文拿起桌上的酒杯,向萧晏敬道:“今日这般惬意时光,幸好有你们。” 萧晏赶忙举起杯回应:“皇兄说笑了,能与你们兄弟二人同坐在此赏戏饮酒,也是我的荣幸。”说罢一饮而尽。 此时台上的戏曲进入高潮部分,演员的嗓音越发高亢激昂。江瑞听得热血沸腾,竟不自觉跟着哼唱起来。 萧晏和江文先是一愣,随后相视而笑。萧晏打趣道:“没想到瑞瑞还有这等本事呢。” 江瑞脸微微泛红,挠挠头说:“只是听得多了,就忍不住。” 忽然一阵风吹过,吹灭了一旁的烛火。路沐凡刚要起身重新点燃,萧晏拦住他说:“无妨,这朦胧月色下赏戏也别有一番风味。” 月光洒在几人身上,似给他们披上一层银纱。 然而,美好的时光如同那绚烂的烟火一般,虽然美丽却总是短暂得让人惋惜。 江文轻轻地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然后缓缓地站起身来。他的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落寞之色,轻声说道:“这美妙的乐曲终究还是到了尾声,人也该散去了。朕也是时候回宫去处理那些繁琐的政务了。” 一旁的萧晏与江瑞听到这话后,不禁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之中都能够清晰地看到那份浓浓的不舍之情。 江瑞急忙走上前去,伸手紧紧拉住江文的衣袖,声音中充满了哀求之意:“父皇,您就不能再多留一会儿吗?儿臣实在舍不得您这么快就离开。” 江文微微摇头,抬起手温柔地抚摸着江瑞的头发,语重心长地回答道:“瑞儿,宫里还有许多重要的事务等待着朕去亲自处理呢。身为一国之君,朕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呐。” 这时,萧晏也站起身子,向着江文抱拳行礼,郑重其事地说道:“皇兄请放心,臣弟一定会尽心尽力地照顾好瑞瑞的,请皇兄不必为此担忧。” 江文听后满意地点点头,随后转过身去准备迈步离去。就在他刚刚走出几步远的时候,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此时皎洁的月光洒落在他身上,映照出他那略显孤单的背影。 他深深地望了一眼江瑞和萧晏,仿佛要将这一刻永远铭记在心间。 江瑞则一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江文渐渐远去的身影,直到那身影完全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依旧久久不愿移开自己的视线。 萧晏慢慢地走到江瑞身旁,伸出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声安慰道:“瑞瑞,不要太过伤心了。再过两天可就是除夕之夜啦,到时候咱们一定还能像今日这样再次欢乐团聚的。” 江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嗯,希望还能像今天这样。” 之后,萧晏带着江瑞回到住处。 江瑞一路上沉默不语,萧晏知道他心里难受,便给他讲些趣事逗他开心。 慢慢地,江瑞的情绪才有所好转,可他心里还是惦记着江文,暗暗期待着下次重逢。 夜已深,万籁俱寂,唯有那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了屋内的床榻之上。江瑞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但思绪却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令他难以入眠。他在床上不停地翻来覆去,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折磨。 不知过了多久,疲惫不堪的江瑞终于抵挡不住倦意的侵袭,渐渐地进入了一种迷蒙的状态,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然而,就在他即将沉入梦乡之际,一场可怕的噩梦却悄然降临。 在梦中,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黑暗所吞噬。 江瑞独自一人置身于这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他拼命地呼喊着:“爹爹!爹爹!您在哪里?” 可是,回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丝毫人声传来。 与此同时,睡梦中的萧晏突然感觉到一阵莫名的不安。他敏锐地察觉到江瑞似乎有些不对劲,于是他连忙睁开眼,看向怀里的江瑞时,不禁心头一紧。 只见江瑞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而他的眉头紧紧皱起,脸上露出极度痛苦的神情。 萧晏心疼极了,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轻轻地摇晃着江瑞的肩膀,并轻声呼唤道:“江瑞,醒醒,快醒醒!”经过一番努力,江瑞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当他看清眼前之人是萧晏时,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扑进了萧晏的怀中,然后便像个孩子似的放声大哭起来。 萧晏感受到了江瑞身体的颤抖,他知道此刻的江瑞需要安慰和依靠。 于是,他温柔地伸出双手,轻轻地拍打着江瑞的后背,嘴里还不断地说着一些宽慰的话语:“别怕,别怕,有我在呢……” 第217章 冬日游船 于是,他温柔地伸出双手,轻轻地拍打着江瑞的后背,嘴里还不断地说着一些宽慰的话语:“别怕,别怕,有我在呢……” 就这样,在萧晏的安抚下,原本有些呼吸困难的江瑞,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 然而,由于这场噩梦的影响实在太大,直到第二天清晨,江瑞的精神依旧显得萎靡不振。 看着江瑞这副模样,萧晏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他暗自思忖片刻后,决定带着江瑞出门去散散心,希望能让他尽快恢复往日的活力。 两人一同来到了集市上,这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街道两旁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位,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目不暇接。有色彩鲜艳的绸缎布匹,有造型精美的瓷器古玩,还有香气扑鼻的美食小吃等等。 萧晏牵着江瑞的手慢慢地走着,目光不时地扫视着周围的摊位。忽然,他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萧晏微微一笑,走上前去买下了一串糖葫芦,然后递到了江瑞的面前。 江瑞接过糖葫芦,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顿时,酸酸甜甜的味道在他的口腔中蔓延开来,那美妙的口感让他原本沉重的心情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走着走着,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和喝彩声。 江瑞好奇地循声望去,只见一群身着鲜艳服饰的杂耍艺人正在空地上表演着令人惊叹的喷火绝技。 那些艺人们手持火把,口中喷出熊熊火焰,火舌在空中舞动、跳跃,仿佛一条条火龙在尽情嬉戏。 江瑞被这精彩绝伦的表演深深吸引,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看,完全沉浸其中,以至于暂时忘却了昨夜那个可怕的噩梦。 站在一旁的萧晏静静地注视着江瑞那因兴奋而微微发红的脸颊,以及他那双充满惊奇和喜悦的眼眸。 此刻的江瑞宛如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全身心地投入到这场视觉盛宴之中。 看到这样的江瑞,萧晏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他默默地在心里许下誓言:无论未来会遭遇多少艰难困苦,不管前行的道路布满多少荆棘与坎坷,他都要坚定不移地守护住江瑞眼中这份纯真和快乐。哪怕狂风骤雨来袭,他也要成为江瑞最坚实的依靠,陪伴他一同走过人生的每一段旅程。 看完精彩纷呈、令人眼花缭乱的杂耍表演之后,江瑞仍然沉浸其中,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那精彩绝伦的技艺仿佛还在眼前不断浮现,让他回味无穷。 站在一旁的萧晏,目光温柔而宠溺地凝视着江瑞,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见江瑞如此着迷于刚刚的杂耍,他轻声提议道:“不如我们去河边走走吧,那里景色宜人,或许能给你带来更多愉悦的感受。” 于是,两人并肩漫步来到了河边。只见河面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层,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晶莹剔透。冬日温暖的阳光倾泻而下,洒落在冰面上,反射出点点金光,犹如细碎的金子般闪烁耀眼。 江瑞被这美丽的景象吸引住了,他情不自禁地蹲下身子,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轻轻触碰着冰块。指尖传来的丝丝凉意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他却毫不在意,依旧兴致勃勃地探索着这片神奇的冰面。 一直关注着江瑞一举一动的萧晏见状,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担忧。他连忙快步上前,伸手握住江瑞的手,然后轻轻地将其放入自己宽厚温暖的怀中,希望能够为他驱散些许寒意。 就在此时,一艘装饰精美的画舫从远处缓缓驶来。 伴随着船身的移动,一阵悠扬悦耳的笛音传入他们的耳中。 那笛声如泣如诉,婉转缠绵,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动人的故事。 江瑞听到这美妙的笛音,不禁抬起头来,望向那艘渐渐靠近的画舫。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与向往,整个人都陶醉在了这优美的旋律之中。 萧晏将江瑞的神情尽收眼底,瞬间明白了他内心的渴望。他微微一笑,拉起江瑞的手说道:“走,我带你去找一条小船,咱们也去河中畅游一番。” 很快,他们找到了一处停靠在岸边的小船。萧晏熟练地解开绳索,拿起船桨,带着江瑞登上了小船。随着他有力的划动,船桨划破平静的水面,发出轻微的“哗哗”声。 江瑞则惬意地靠坐在船头,微微闭着双眼,任由轻柔的微风吹拂着脸庞。那凉爽的风掠过他的发丝,带来一种说不出的舒适感。 萧晏一边专注地划着船,一边时不时地抬头看向江瑞,眼中满是深情和关爱。在这一刻,时间似乎静止了,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以及周围如画的美景。 不知不觉间,那轮炽热的太阳已经缓缓地向西边倾斜而去,它仿佛是一个疲惫的旅人,拖着沉重的脚步逐渐走向远方。 而此时的天空,则像是被大自然这位神奇的画师用绚丽多彩的颜料涂抹过一般,天边泛起了一抹抹迷人的晚霞。 那些霞光如同一幅巨大的画卷,色彩斑斓、层次分明,从浅红到深红,再到橙黄、金黄,最后过渡成淡淡的紫色,美不胜收。 萧晏熟练地驾驶着小船,稳稳当当地载着江瑞向岸边驶去。 江瑞静静地坐在船头,微风轻轻拂过他的脸庞,撩动着他几缕发丝。他那双美丽的眼眸始终凝视着远处的晚霞,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心中满是欢喜与满足。 终于,小船靠岸了。 萧晏先下船,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江瑞拉上岸。 江瑞轻盈地踏上陆地,转身面对萧晏,笑容灿烂得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他轻声说道:“今天真的很开心,多亏了你带我出来游玩。” 萧晏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人儿,心头不禁一软,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头发,温柔地回应道:“只要你高兴就好,以后我还会带你去更多好玩的地方。” “嗯!” 说完,两人并肩而行,沿着蜿蜒的小径往府上走去。 一路上,他们谈笑风生,分享着彼此今日的见闻和感受。 江瑞时不时发出银铃般清脆的笑声,那笑声回荡在空气中,宛如天籁之音。 此刻的他,脸上早已不见了之前的阴霾,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幸福和对即将到来的新年宫宴的满心期待。 第218章 夜明珠 江瑞时不时发出银铃般清脆的笑声,那笑声回荡在空气中,宛如天籁之音。 此刻的他,脸上早已不见了之前的阴霾,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幸福和对即将到来的新年宫宴的满心期待。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就来到了除夕这天。考虑到大臣们都希望能够在夜晚与家人们欢聚一堂、共享年夜饭的温馨时刻,宫廷宴会特意被安排在了中午举行。 对于江瑞而言,这可是他离开皇宫之后度过的首个新年,心中的激动之情难以言表。 夜晚,他在床上辗转反侧,兴奋得难以入眠,直到天快亮时才勉强合上眼休息了短短两三个时辰。 然而,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时,江瑞却早早地睁开了双眼,甚至比平日里习惯早起的萧晏还要更早一些。 此刻的江瑞正端坐在梳妆桌前,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目光紧紧盯着正在为他梳理头发的萧晏。 而站在一旁的萧晏,感受到江瑞那炽热的视线,嘴角也不由自主地上扬起来,形成一道温柔的弧线。 只见萧晏微微弯下腰,双手轻轻捧起江瑞那张俊俏的脸庞,然后轻轻地吻了上去。他凝视着江瑞那双闪烁着喜悦光芒的眼眸,柔声笑道:“怎么如此开心呀?”听到这话,江瑞的眼睛瞬间变得更加明亮,宛如一只欢快无比的小狗,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爱。 用过早膳之后,两人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前往皇宫参加宫宴了。 于是,他们迅速登上早已准备好的华丽马车,伴随着车夫挥动马鞭的清脆声响,车轮开始缓缓转动,朝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上,江瑞那颗躁动的心就像被猫爪挠过一般,难以平静下来。他时不时地掀开厚重的窗帘,探出脑袋向外张望,目光急切而炽热,仿佛要穿透那层层叠叠的帷幕,一眼看到即将展现在眼前的盛大场景。对于这场即将到来的盛会,江瑞心中满怀着憧憬和期待,像是一个孩子等待着最心爱的礼物拆开时那一刻的惊喜。 终于,马车缓缓停下。萧晏动作优雅地下了车,然后转过身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搀扶江瑞下车。 刚刚站稳脚跟,萧晏便轻轻地靠近江瑞,压低声音说道:“今日这宫宴定是热闹非凡,我可是听闻会有不少新奇有趣的节目呢。”他的话语如同春风拂过湖面,撩动着江瑞的心弦。 江瑞一听这话,原本明亮的眼眸瞬间亮得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他兴奋地拉住萧晏的衣袖,迫不及待地催促道:“真的吗?那咱们可不能耽搁了,得赶紧进去找个好位置坐下!”话音未落,两人便如一阵风般快步向着宴会场地走去。 踏入大殿的那一刹那,江瑞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只见四处都挂满了五彩斑斓的灯笼,烛光透过轻薄的纱罩洒下,将整个大殿映照得如梦似幻;红色的绸带随风飘舞,宛如仙子舞动的长袖;地面上铺陈着精美的地毯,上面绣着各种吉祥如意的图案,令人眼花缭乱。到处都是一片喜气洋洋、欢天喜地的氛围。 江瑞犹如一只刚出笼的小鸟,好奇地左顾右盼,似乎想要把这一切美景尽收眼底。而萧晏则始终默默地跟在他身旁,如同一棵守护的大树,用自己坚实的身躯为江瑞遮挡住可能出现的危险和干扰。 待到众人纷纷入座之后,随着一声清脆的锣响,宫宴正式拉开了序幕。 一群身姿曼妙的舞女身着华丽的霓裳羽衣鱼贯而入,她们轻移莲步,翩翩起舞。那优美的舞姿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娇艳动人;又恰似微风中摇曳的柳枝,婀娜多姿。 江瑞完全沉浸在了这美妙的舞蹈之中,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舞台,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瞬间。 然而此时,萧晏的目光却并未落在那些舞女身上,而是始终专注地凝视着江瑞那张因兴奋而变得格外生动的脸庞。 他看着江瑞时而微笑,时而惊叹,脸上不断变换的表情就像是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让他怎么也看不够。 就在这时,一阵悠扬婉转的乐声骤然响起,如潺潺流水般沁人心脾。 原来是宫中赫赫有名的乐师们开始演奏起了新春之曲。那欢快的旋律仿佛具有魔力一般,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随之起舞。 江瑞更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情不自禁地跟着音乐的节奏轻轻晃动起身体来。 一旁的萧晏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他再也无法抑制心中涌动的情感,忍不住伸手紧紧握住了江瑞那柔软的小手…… 江瑞微微一怔,随后回握住萧晏的手,两人相视一笑,在这喧闹的宫宴之中,仿佛有着独属于他们二人的宁静角落,周围的一切都成了陪衬。 就在两人全身心地沉浸于彼此间那浓情蜜意所营造出的温馨氛围之中时,突然间,一阵喧闹嘈杂之声毫无征兆地响起,犹如一把锋利的宝剑,无情地斩断了这片刻的宁静与美好。 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异邦服饰、相貌奇特的使者正缓缓走来。他的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精美的锦盒,而盒子里装着的,便是那颗引发众人惊叹不已的巨大明珠。 这颗明珠通体圆润光滑,宛如羊脂白玉般细腻温润,其表面散发出一种奇异而炫目的光芒,仿佛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坠落凡间。据传闻所言,此珠蕴含着某种神秘莫测的强大力量,令人心生敬畏之情。 见到如此稀世珍宝,江文不禁喜笑颜开,当即下令让侍从将明珠取出,展示给在场的诸位大臣们一同观赏品鉴。一时间,朝堂之上人头攒动,人们纷纷伸长脖子想要一睹这传说中的明珠风采。 江瑞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快步向前凑去。萧晏见此情形,心中暗自担忧,生怕人群太过拥挤会不小心伤到江瑞,于是急忙紧跟其后,寸步不离地守护在他身旁。 终于,江瑞来到了明珠近前。他瞪大双眼,仔细端详着眼前这颗散发着神奇光芒的珠子,情不自禁地伸出右手轻轻触摸了一下。 第219章 跪下 终于,江瑞来到了明珠近前。他瞪大双眼,仔细端详着眼前这颗散发着神奇光芒的珠子,情不自禁地伸出右手轻轻触摸了一下。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刚刚触及明珠的瞬间,一道耀眼夺目的强光骤然迸发而出! 江瑞只觉得自己的指尖像是被什么尖锐之物狠狠刺了一下,紧接着一股灼热之感迅速传遍全身,仿佛整个人都要被烫伤一般。他下意识地缩回手来,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萧晏见状,心急如焚,连忙伸手扶住瑟缩了一下的江瑞,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与此同时,周围的众人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有人甚至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认为是江瑞不小心触怒了这神秘的神物,才招致如此惩罚。 不过好在这种状况并没有持续太久,没过一会儿功夫,江瑞便逐渐缓过神来。他活动了一下刚才刺痛的手指,惊讶地发现竟然毫发无损,就连之前那种灼热发烫的感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正当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没有人留意到,此时江瑞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竟隐隐约约地闪烁起一丝微弱的流光…… 江文身形如电般迅速地来到江瑞身旁,眼中满是焦急与关切之色,轻声问道:“瑞儿,你可感觉有哪里不舒服?”语气之中饱含着对亲人深深的担忧之情。 江瑞轻轻地摇了摇头,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柳梢一般,但江文和萧晏心中还是不放心。 一旁的梁木云心领神会,在接收到江文递过来的一个眼色后,急忙挥手示意身后的侍从快去请太医前来。 此时的萧晏眉头紧紧皱起,宛如两道深壑横亘在额头之上。他赶忙伸手搀扶住江瑞,小心翼翼地引领着他缓缓坐下。 然而,尽管江瑞不断出言宽慰,表示自己无需他人如此挂怀,但萧晏依旧难掩内心的焦虑,双手不由自主地将江瑞的手握得更紧了些,似乎生怕一松手便会永远失去眼前之人。 不多时,御医匆匆赶来。只见其面色凝重,先是仔细地为江瑞把了脉,又认真查看了一番他的气色、舌苔等情况。整个过程持续了好一会儿,众人的心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高悬起来。 终于,御医结束了检查,站起身来向江文拱手行礼道:“启禀陛下,经过微臣详细诊察,平王殿下的身体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听到这话,江文仍有些不敢相信,追问道:“当真无事?你可要仔细再瞧瞧!” 御医忙不迭地点头应道:“回陛下,微臣已然再三确认,平王殿下确实无恙。” 一直紧绷着脸的萧晏闻言,这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原本紧锁的眉头也渐渐舒展了开来。但他握着江瑞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开的迹象,反而握得更紧了一些,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真切感受到对方的存在,确保他安然无虞。 江瑞清晰地感受到萧晏手掌上传来的力量,那力量犹如冬日里的暖阳,让他的心瞬间被温暖所填满。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正准备开口向萧晏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时,那颗原本安静的明珠却再一次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只见那明珠像是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所操控一般,缓缓地从地面飘浮起来,悬停在了半空中。随后,它开始滴溜溜地转动起来,速度越来越快,形成了一道炫目的光圈。紧接着,那道光圈如同拥有生命一般,径直朝着江瑞飞射而来。 在场的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们张大嘴巴想要惊呼出声,但声音却仿佛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来。就在眨眼之间,那颗明珠已经毫无阻碍地没入了江瑞的身体之中。 “呃……”江瑞只觉得一股奇异的能量瞬间涌遍全身,让他不由自主地闷哼一声。刹那间,他的身体周围绽放出一层柔和而明亮的光芒,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其中。与此同时,他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正在自己的体内肆意游走,仿佛要冲破一切束缚。 江文见状,脸色骤变,他惊恐万分地大声喝令身边的侍卫赶紧上前保护江瑞。然而,还不等那些侍卫有所行动,萧晏便毫不犹豫地一个箭步冲到了江瑞的身前,如同一座坚不可摧的山岳般稳稳地挡住了他。萧晏一双锐利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不过,令人感到意外的是,那股在江瑞体内横冲直撞的力量似乎并没有丝毫恶意。没过多久,江瑞便逐渐适应了这种奇妙的感觉。他缓缓地睁开双眼,眼眸中闪烁着点点星光,宛如深邃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我好像知道这颗夜明珠的秘密了。”江瑞突然打破沉默,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 听到这话,萧晏迅速回过头来,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江瑞身上,眼中满是疑惑和询问之色。 江瑞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开始向萧晏解释道:“经过刚才与这股力量的融合,我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颗明珠很有可能是一件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神器!而且,当它认定主人之后,会赋予其某种特殊的能力。至于具体是什么能力,目前我还不太清楚,但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答案一定会慢慢揭晓。” 就在这时,那几位来访的使者步入殿内,他们的目光刚一触及眼前的场景,便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直直地朝着江瑞所在之处跪了下去,并齐声高呼道:“见过圣主!”声音之响亮,仿佛要冲破屋顶,直抵云霄。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可着实将江瑞吓得不轻,只见他浑身一颤,慌不择路地朝着一旁的萧晏身后躲藏而去,就好似一只受惊的小鹿。 而萧晏也是反应迅速,赶忙伸出双臂,将江瑞牢牢护在了自己的身后。同时,他面色冷峻如霜,眉头紧皱,对着那些跪地的使者冷声喝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言语之中,满是威严与不满。 第220章 祥云瑞霭 而萧晏也是反应迅速,赶忙伸出双臂,将江瑞牢牢护在了自己的身后。同时,他面色冷峻如霜,眉头紧皱,对着那些跪地的使者冷声喝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言语之中,满是威严与不满。 此时,跪在最前方的那位使者缓缓抬起头来,此人名为贾博,乃是从南疆而来。据闻,他还是萧晏那在南疆的小外甥——死对头,贾烨的堂兄呢。 只见贾博一脸恭敬之色,向着江瑞拱手说道:“启禀圣主,此夜明珠实乃我南疆的镇国圣物啊,但自两百多年前起,它便失去了主人的踪迹。这些年来,南疆的境况每况愈下,环境愈发恶劣,就连牲畜们都缺少足够的草料,导致经济日益衰败。”说到此处,贾博不禁长叹一声,脸上露出深深的忧虑之情。 “实在走投无路之下,吾等只好恳请大祭司施展神术推算一番,看看圣主是否尚存于世。结果大祭司给出的答案竟是圣主身处北方最为奢华的宫殿之内。” “于是乎,我南疆之王当机立断,命我等携带这件圣物速速赶来此地。却不想,今日当真在此处得见圣主尊颜......”话未说完,这位堂堂七尺男儿,竟忍不住哽咽起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抬起手,轻轻抹去眼角的泪花。 周围众人听到这番话语,皆是惊愕万分,面面相觑,一时间整个大殿陷入一片死寂,唯有贾博那略带抽泣的声音在空中回荡着。 萧晏那张俊朗的面庞上,此刻竟缓缓地浮现出一抹略显尴尬的笑容。他微微抿着嘴唇,眼神有些不自然地闪烁着,似乎想要掩饰内心深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 然而,当他的思绪稍微沉淀下来之后,他又轻轻地摇了摇头,仿佛将这片刻的尴尬抛诸脑后。 因为在他心中,只要江瑞能够平安无事,那么其他所有的事情相较而言都显得不再重要了。哪怕像刚刚见识了一些令人惊讶不已的事,也无法与江瑞的安好相提并论。 江文瞪大了双眼,满脸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他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江瑞,仿佛要将对方看穿一般。 朕可是这堂堂盛朝的皇帝啊! 江文心中暗自思忖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惊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作为一国之君,他一直以为自己对身边人的情况了如指掌,然而此刻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却让他始料未及。 这可是朕最为疼爱的崽崽呀...... 他怎么就…… 江文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宠溺和疼爱,但紧接着又被惊愕所取代。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从小就在自己膝下承欢、天真无邪的小家伙,即便疏离了,自己也经常暗中打探他的消息。 崽崽竟然会有着如此惊人的身份——附属国的圣主! 这样的事实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以至于江文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他呆呆地站在原地,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念头,试图理清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 终于!江文那一直压抑着的情绪如火山一般爆发了出来,他再也无法忍受下去。只见他毫无征兆地猛然一抽,瞬间将身后侍卫腰间所佩之剑夺入手中。紧接着一个迅猛的转身动作,锋利的剑身便稳稳地横在了贾博的脖颈之上。 此刻,江文眼中的恨意与杀意仿佛燃烧的烈焰一般,熊熊不可遏制,根本就无从隐藏。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贾博,咬牙切齿地质问道:“你们南疆……到底是什么意思?”其语气之恶劣,简直让人不寒而栗,完全没有了往日里江瑞所熟知的那份温柔。 此时的江文,犹如一头被激怒到极致的暴怒雄狮,浑身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气息。任何人胆敢踏入他的领地并对他有所冒犯,都必将遭受雷霆万钧般的反击。“朕的皇子,怎会莫名其妙成为你们南疆的圣主?这其中究竟有何阴谋诡计?快给朕从实招来!”江文怒目圆睁,声音如惊雷般炸响,震得在场众人耳膜嗡嗡作响。他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紧紧握着剑柄,仿佛下一刻就要拔剑而出。 “说!若有半句假话,朕定让尔等生不如死!”江文再次怒吼道,其愤怒之情溢于言表,整个人已然陷入了一种极度狂躁的状态之中,令人不寒而栗。 贾博被吓得浑身颤抖不已,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但他还是强撑着身子,结结巴巴地说道:“陛……陛下息怒啊!此……此事千真万确,绝无半点阴谋。我南疆每一任圣主诞生之时都会伴有祥瑞之兆显现,然而近两百年来,唯有二十年前曾出现过一次祥瑞。可自那之后,我们便四处寻找这位圣主,却始终一无所获。直……直到最近才发现,原来当年的那位圣主便是您的皇子殿下呀!” 江文听完这番话,手中的宝剑依旧未放下来,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祥瑞?哼!就凭这虚无缥缈之物便能认定吾儿是你们的圣主?简直荒谬至极!” 此时,江文不禁回想起儿子江瑞出生时的情景。当时确实有奇异的彩云飘浮在空中,还有阵阵香气弥漫四周,百姓们皆欢呼雀跃,庆祝丰年将至。 祥云瑞霭升天空,万民欢腾庆丰年, 也正因如此,自己才给他取名为“瑞”,字“云霭”。 难道这一切仅仅只是巧合吗?江文心中暗自思忖着,目光愈发凌厉地盯着面前的贾博。 江文冷冷的说:“谁知道是不是你们编造的谎言。” 萧晏这时开口道:“皇兄,且先听听他们还有何话说,若真是有诈,再处置不迟。” 江文看了萧晏一眼,哼了一声,稍稍撤下剑。 贾博松了口气,接着说:“陛下,我们带来了证据,这次带来的那颗夜明珠,只有圣主才能开启其中隐藏之物,里面记载着圣主身世以及南疆未来发展之道。” 第221章 慌乱 贾博松了口气,接着说:“陛下,我们带来了证据,这次带来的那颗夜明珠,只有圣主才能开启其中隐藏之物,里面记载着圣主身世以及南疆未来发展之道。”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后,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江瑞。他们的眼神充满好奇和疑惑,仿佛想要从他身上找到答案。 回想起刚才江瑞靠近那颗夜明珠时的情景,众人都不禁屏住呼吸。就在那一瞬间,夜明珠突然光芒大盛,璀璨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而更令人惊讶的是,光芒之中竟然还显现出了一些神秘古老的符文。 江文站在一旁,静静地凝视着这些符文,心中思绪万千。尽管他内心深处并不愿意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但理智告诉他,这件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他暗自思忖着其中可能隐藏的秘密和关联。 此时,江瑞缓缓开口,声音轻柔却坚定地说道:“看来,我的确与南疆有缘。” 这句话犹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在场的人闻言皆是一震,尤其是江文,眉头不由得皱得更紧了。 然而,萧晏却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紧紧握住了江瑞的手。他的手掌宽厚温暖,似乎要通过这种方式传递给江瑞无尽的力量和支持。 江瑞感受到了来自伴侣的鼓励,微微点头以示回应。 贾博等其他人一直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幕,当他们看到江瑞如此表态,又看到萧晏对江瑞的支持,心中顿时燃起了一丝希望。他们的脸上逐渐浮现出期待的神色,仿佛已经预见到事情将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江文见到此景后,不禁冷哼了一声,然后说道:“仅仅凭借着一颗夜明珠便断言他和南疆之间存在缘分,这样的判断实在是过于轻率和鲁莽了!”说话间,他的脸上露出了不满之色。 江瑞听到这话,缓缓抬起眼眸望向自己的父亲,眼神之中透露出几分坚定不移的神色,回应道:“父皇,我深知您心中存有诸多疑虑,然而这颗夜明珠也不可能撒谎啊。它所散发出来的光芒以及其中蕴含的神秘力量,都仿佛在向我们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站在一旁的萧晏此时也开口附和起来:“皇兄,瑞瑞所言极是,从目前所发生的种种迹象来看,瑞儿确实必定与南疆有着某种特殊的关联。这种联系或许隐藏得很深,但只要我们深入调查探究,想必一定能够揭开其背后的秘密。” 面对众人的言辞,江文一时间竟然有些无言以对,不知该如何反驳。 就在场面陷入短暂沉寂之时,贾博突然向前迈出一步,恭恭敬敬地对着江文说道:“尊敬而又尊贵无比的陛下,如果得到您的应允,微臣愿意率领一众属下陪同圣主一同前往南疆去探寻事情的真相。” 江文听后,并未立刻做出回答,而是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思考当中。 过了许久之后,他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事已至此,那好吧。等过完这个年之后,你们就启程出发吧。不过瑞儿,一路上你一定要多加小心谨慎,切不可掉以轻心。若是遇到什么危险或者困难,务必及时派人回来禀报于朕。” 江瑞连忙躬身行礼,表示一定会谨遵父命,小心翼翼行事。 随后,整个宫殿内的气氛才稍稍缓和下来。 “好了,此事暂时到这儿了,宴会继续。”江文烦躁的一甩袖子,坐回高位之上。 宴会仍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整个场面热闹非凡、灯火辉煌。只见那些技艺精湛的乐师们再次拨动起手中的琴弦,悠扬而欢快的乐曲如潺潺流水般倾泻而出,萦绕在每一个人的耳畔。 与此同时,身姿婀娜的舞女们也踏着轻盈的舞步,如同一只只美丽的蝴蝶在花丛间翩翩起舞。她们那柔软的腰肢随着音乐的节奏摆动,长袖善舞,裙摆飞扬,仿佛将人们带入了一个梦幻般的仙境之中。 然而此刻,尽管在场之人表面上都已经恢复了平静,但他们的内心却依旧被方才发生的那桩突发事件所深深震撼着,每个人的思绪都不由自主地徘徊在其中,难以自拔。 只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此时此刻必须要保持住冷静与镇定,绝不能让旁人看出自己心中的慌乱。 就在这时,江瑞和萧晏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凑到了一块儿。 只见江瑞压低声音,对着身旁的萧晏轻声说道:“此次前往南疆的路途必定充满艰险,绝不会一帆风顺,咱们得提前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行啊!” 听到这话,萧晏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并紧紧握住了江瑞的手,目光坚定而又深情地注视着他,缓缓开口道:“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无论如何,我都会拼尽全力守护好你的安全,确保你毫发无损。” 与此同时,坐在一旁的江文虽然看上去似乎正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舞台上精彩绝伦的歌舞表演,但实际上,他的全部心思早就飞到了即将远行的儿子身上。 想到此处,江文不动声色地唤来了自己的心腹大臣,然后附耳过去低声嘱咐了几句。那位名叫林旭的心腹大臣闻言之后,立刻恭敬地应承下来,随即便转身匆匆离去。 原来,江文早已暗自下令,让林旭秘密安排一支由精英侍卫组成的小队,沿途悄悄跟随并保护江瑞的安全。 贾博一脸严肃地坐在桌前,与几位得力下属围坐在一起,共同商讨着接下来行程的路线以及所需要筹备的各种物资。他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心中暗自思忖:此次任务意义非凡,责任异常重大,绝对不容有失!因为这不仅仅关系到圣主一人的生死安危,更与整个南疆地区未来的命运紧紧相连。 与此同时,宴会上的气氛逐渐变得轻松愉悦起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宴会也渐渐接近了尾声。 第222章 新春对联 与此同时,宴会上的气氛逐渐变得轻松愉悦起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宴会也渐渐接近了尾声。 江瑞与萧晏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他们之间传递着信息。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容中蕴含着彼此心领神会的默契。紧接着,他们不约而同地轻轻点了点头,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一般。 随后,只见江瑞身姿挺拔地站起身来,他动作优雅而从容;与此同时,萧晏也缓缓站起,身上散发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二人并肩而立,同时朝着在场的众人拱手行礼,以表示自己即将告别的意思。 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宛如经过精心排练过一样。在这一瞬间,周围的人们都不禁为之侧目,被他们这种无声的默契所吸引。众人见状,纷纷起身回礼。江瑞和萧晏转身离开宴会大厅,向着宫外走去。 刚出宫门,江瑞便感觉一阵冷风袭来,萧晏忙将披风解下披在他身上。“多谢。”江瑞微笑着说。 他们来到一处静谧的庭院,这里存放着一些出行要用的物品。正在查看时,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异响。萧晏警惕地挡在江瑞身前,抽出腰间佩剑。 只见阴影处走出几个人影,原来是江文派来的精英侍卫队。为首的队长抱拳说道:“殿下,皇上担心二位路上安危,特令我们暗中护送。”江瑞和萧晏对视一眼,心中涌起暖意。 他们步伐匆匆地离开了宴会厅,坐上马车返回自己的住所。 一回到房间,两人便立刻投入到紧张而有序的工作之中。 只见许延拿来一个精致的木盒,萧晏从木盒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幅详细的地图,将其平铺在桌面上。 他用手指着地图上蜿蜒曲折的山川河流,神情专注地分析道:“根据我多年的经验判断,我们在前往南疆的途中很有可能会遭遇一些意想不到的危险。” “比如这片茂密的森林,里面或许隐藏着凶猛的野兽;还有这条湍急的河流,如果不提前做好渡河的准备,恐怕会给我们带来不小的麻烦……” 江瑞静静地站在一旁,聚精会神地聆听着萧晏的每一句话,目光始终落在那张地图上,眼神中流露出满满的信任和坚定。偶尔,他会提出一些自己的看法和建议,与萧晏相互交流探讨。 就这样,两人密切配合、齐心协力,有条不紊地规划着这次充满未知与挑战的南疆之行。 讨论好了之后,两人就把这事儿暂时搁置下来,一心享受两人在一起后的第一个新春。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了宁静的亭子上,微风轻拂着两人的发丝。 江瑞与萧晏并肩坐在亭子里,面前的石桌上铺陈着鲜红浴血的红纸、散发着淡淡墨香的砚台以及几支精致的毛笔。 他们正专注地书写着新春对联,江瑞微微低下头去,目光专注地凝视着手中那支精致的毛笔。 只见他轻柔地将笔尖缓缓浸入墨汁之中,就像是一位舞者小心翼翼地踏入舞台中央一般。 当毛笔完全浸润之后,他稍作停顿,似乎在感受着墨香与纸张之间微妙的联系。 紧接着,江瑞手臂轻抬,手腕灵活转动,那支毛笔便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开始在洁白如雪的纸面上翩翩起舞。 江瑞手里的笔触刚劲有力,宛如游龙出海,又似疾风骤雨,每一笔、每一划都显得那么自信和果断。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逐渐浮现于纸面之上。这些字或端庄秀丽,或豪放洒脱,各具特色,但无一不展现出江瑞深厚的书法功底以及独特的艺术风格。 而且,仔细看去,会发现每个字都仿佛蕴含着深深的祝福之意,让人感受到一种温暖而美好的情感。 此时的江瑞,全身心地投入到了书写当中,他的神态优雅从容,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儒雅的气质,宛如那些闻名遐迩的文人墨客,令人不禁为之倾倒。 江瑞手中握着笔,笔尖轻触纸面,留下了最后那苍劲有力的一划。他缓缓直起身来,嘴角微扬。 江瑞抬起笔,看着纸上的字说道。 “上联:一天云日祥和气。” 说完他抬头看向萧晏。 话音刚落,一旁的萧晏便迫不及待地提起笔,蘸满墨汁后,就迅速下笔。其笔下所书之字尽显霸道之势。 那一个个龙飞凤舞、笔走龙蛇的字符,仿佛拥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和威严。每一笔每一划都如同出鞘的利剑一般,凌厉无比,锋芒毕露。 观其字迹,便能感受到萧晏此人的英勇无畏与枭雄心性。 萧晏的字体犹如战场上冲锋陷阵的猛将,勇往直前,锐不可当;又似那俯瞰天下的霸主,气势恢宏,令人心生敬畏。如此豪迈奔放的字迹,恰如其人,将萧晏的英勇枭雄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 萧晏写完后接着说道。 “下联:万里山川锦绣春。” 写完之后,两人各自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将这张承载着他们智慧与才情的纸张拿起。只见纸上那四个用金粉书写而成、闪烁着耀眼光芒的大字,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般夺目。 江瑞和萧晏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仿佛能从彼此的眼神中读懂对方心中所想。紧接着,他们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同时开口,异口同声地笑着说道。 “横批:福至泰来!” 这一刻,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他们欢快的笑声所感染,变得格外温馨而又充满生机。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映照出两张洋溢着幸福与满足的面庞。 在一个阳光明媚、微风轻拂的日子里,江瑞和萧晏二人手持一副红彤彤的对联,兴高采烈地朝着大门口走去。一路上,他们有说有笑,对即将张贴的对联充满了期待。 到了门口,江瑞停下脚步,转身对着不远处正在忙碌的宋嬷嬷喊道:“嬷嬷,请您给我们一些浆糊吧!” 第223章 除夕夜 到了门口,江瑞停下脚步,转身对着不远处正在忙碌的宋嬷嬷喊道:“嬷嬷,请您给我们一些浆糊吧!” 听到呼喊声,宋嬷嬷微笑着应道,并很快送来了一碗浓稠的浆糊。 接过浆糊后,萧晏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对联缓缓展开,那精美的字迹和鲜艳的色彩瞬间展现在眼前。 与此同时,江瑞拿起一把刷子,轻轻地蘸取了些许浆糊,然后仔细而又均匀地涂抹在门框之上。 一切准备就绪,江瑞率先行动起来。只见他微微踮起脚尖,双手稳稳地托住上联的两角,慢慢地将其与门框的上方对齐。确定位置无误后,他又轻柔地抚平对联,使其能够完美贴合在门框上。 就在江瑞专注于张贴上联的时候,一旁的萧晏也没有闲着。他眼疾手快地从身旁拿出一块干净的干布,递给江瑞,以防浆糊不小心沾到手上。 紧接着,轮到萧晏登场了。他熟练地拿起下联,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干脆利落,眨眼间便完成了张贴工作。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让人不禁为之赞叹。 然而,当面对横批时,两人遇到了一点小小的困难。由于横批位置较高,普通身高难以触及。 路沐凡和许延十分及时的搬来梯子。 江瑞爬到梯子上,双手高举横批,努力向着门框顶部靠近。而萧晏则紧紧地扶住梯子,以确保江瑞的安全。经过一番努力,横批终于成功地被张贴在了门框正中央。 大功告成之后,江瑞和萧晏不约而同地向后退了几步,满心欢喜地欣赏着自己亲手完成的杰作。 此时,一阵清风悄然吹过,那刚刚贴好的对联随风轻轻晃动起来,仿佛在欢快地舞动着,似乎也在热烈地欢呼着新一年的到来。 江瑞情不自禁地转过头去,望向身边的萧晏。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他眼中流露出满满的笑意,宛如春日暖阳一般温暖人心。见此情景,萧晏嘴角微扬,伸出右手轻轻地刮了一下江瑞的鼻子,这个亲昵的举动让周围的空气都弥漫着甜蜜的味道。 就在这温馨时刻,远处传来鞭炮声,噼里啪啦热闹非凡。 两人相视而笑,牵着手走进院子,决定一起去厨房,看看厨师们做的传统美食,想来庆祝新春佳节,在欢声笑语中开启属于他们的新春时光。 刚踏入厨房,阵阵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 灶台上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有寓意吉祥的红烧鲤鱼,还有色泽诱人的红烧肉等等。 江瑞兴奋地跑到蒸笼前,掀开盖子,一股热气夹杂着香甜的气息升腾而起,原来是白白胖胖的饺子。 萧晏笑着走到他身后,伸手捏起一个饺子放入口中,边嚼边含糊不清地说:“味道不错。” 江瑞见状,也不甘示弱地往嘴里塞了几个饺子,腮帮子鼓得像只小松鼠。 这时,外面突然响起喧哗声。 二人好奇地走出厨房查看,原来是街上举办的新春游乐活动开始了。 有猜灯谜的摊位,还有表演杂耍的艺人。 江瑞兴奋地拉着萧晏的手,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向那热闹非凡、挂满五颜六色灯笼的猜灯谜区域。 两人皆是聪明过人、机智灵敏,那些谜题在他们眼中仿佛都变成了小儿科。一个接一个的灯谜被他们轻松猜出,周围的人们纷纷投来惊讶和钦佩的目光。 不一会儿工夫,他们手中便捧满了各式各样精美的小奖品,有小巧玲珑的折扇,有色彩鲜艳的香囊,还有可爱俏皮的玩偶等等。然而,最让江瑞心动不已的还是那个栩栩如生的兔子花灯。 “看!兔子花灯,我拿到啦!” 只见他满心欢喜地将兔子花灯高高举起,放在自己粉嫩的脸颊旁边,轻轻按下了兔子的尾巴。 刹那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兔子的舌头竟然调皮地伸了出来! 江瑞见状,觉得有趣极了,也跟着学起了花灯的模样,调皮地伸出舌头,并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略”声。 这可爱又搞怪的一幕引得旁人哈哈大笑起来,而萧晏则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个天真无邪的人儿,心中充满了喜爱之情。 萧晏面带微笑地伸出手臂,轻轻地搂住了江瑞的肩膀,然后微微俯身,将嘴唇凑近到江瑞的耳畔,用低沉而温柔的声音轻声说道:“莫要只顾着玩耍,全然忘记了时间呀。过会儿咱们可还要进宫去呢,千万别让皇兄和太后娘娘他们久等啦。” 江瑞原本正沉浸在欢快的氛围之中,听到萧晏这番话后,先是一愣,随即像是突然被点醒一般,恍然大悟道:“哎呀呀呀!对对对哦,你要是不提醒我的话,我恐怕都把这事儿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接着,他有些手忙脚乱起来,一边嘴里念叨着,一边焦急地看向萧晏:“那那……那我们得赶紧回去收拾收拾才行啊,我还得换上一身得体的衣服呢,可不能这般邋里邋遢地就进了宫去。”说完,便拉着萧晏急匆匆地往回走去。 回到住处,江瑞急忙翻箱倒柜找出那件精致华服穿上,萧晏也整理好了衣装。两人匆匆赶往皇宫。 踏入宫门之后,只见那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已然摆好了丰盛的宴席,家人们欢聚一堂,笑语欢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江瑞与萧晏匆匆赶到座位前坐下,刚一落座,就听到贵妃娇声笑道:“瞧瞧你们这两个小家伙,居然来得这么晚,可算是迟到啦!”江瑞调皮地冲贵妃吐了吐舌头,脸上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容。 宴会期间,丝竹之声悠扬婉转,舞者们身着华丽的衣裳翩翩起舞,整个场面热闹非凡、歌舞升平。 就在此时,意外发生了——一名舞女或许是因为过于投入表演而脚下不慎打滑,整个人竟直直地朝着江瑞所在的方向跌来。 江瑞一时之间尚未回过神来,只觉眼前一花,一道身影迅速闪到他身前。定睛一看,原来是萧晏毫不犹豫地侧身挡住了江瑞,并稳稳地将那摔倒的舞女接在了怀中。 第224章 吃醋啦? 江瑞一时之间尚未回过神来,只觉眼前一花,一道身影迅速闪到他身前。定睛一看,原来是萧晏毫不犹豫地侧身挡住了江瑞,并稳稳地将那摔倒的舞女接在了怀中。 看到这一幕,江瑞心中没来由地涌起一股淡淡的醋意。 他轻咬嘴唇,不自觉地嘟起了嘴巴,一双美目略带嗔怒地瞪向萧晏。 然而,萧晏却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一般,趁着旁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把手伸到桌子底下,轻轻地握住了江瑞的小手,仿佛在用这种方式无声地安慰着他。 “吃醋啦?”萧晏脸上挂着一抹戏谑的笑,身体微微前倾,凑近到江瑞的面前,一双深邃而明亮的眼眸紧紧地盯着他,仿佛要看穿他内心深处的想法。 只见江瑞将头扭向一边,轻哼一声道:“哼!干嘛抱她那么紧?”话语之中明显带着一丝醋意和不满。 萧晏看着眼前这个因为自己而吃醋生气的人,只觉得他此刻无比可爱。于是,他抬起手,轻轻地捏住了江瑞粉嫩的脸颊,柔声说道:“我可没抱她。我这不是怕她撞到你嘛~万一撞坏了我的宝贝可怎么得了呢?”语气中充满了宠溺与疼惜。 听到这话,江瑞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小小的窃喜。然而,他努力压抑着想要上扬的嘴角,依然故作嗔怒地轻声反驳道:“那……那……不能拽住她吗,为什么非得要抱她呀?”言语间虽然还带着些许埋怨,但那股子酸溜溜的味道却已经淡去了不少。 萧晏见状,立刻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嘴角轻轻勾起,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态度诚恳且认真地回答道:“哦……原来是这样啊,都是我的错,是我当时反应不够及时,才会让我们家瑞瑞心里这么不高兴。不过你放心,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如果再碰到类似的情况,我一定二话不说直接把你抱走,就让她摔到地上好了……”说完,还故意冲江瑞眨了眨眼。 江瑞的心里此时早已乐开了花,但表面上仍保持着那份善良,赶忙说道:“哎呀,也不用那么狠啦,给她踢个垫子就行,不然摔地上多难看呐。” 萧晏连连点头应道:“行行行,一切都听你的,只要能让我们家瑞瑞开心,怎样都行。” 随着时间的推移,酒席已过三轮,众人都有了几分醉意。 这时,不知是谁率先提议要玩行酒令助兴,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大家的响应。 于是乎,一场别开生面的行酒令游戏就此展开。 令人惊喜的是,江瑞和萧晏二人配合得极为默契,无论是猜字谜还是对诗词,他们总能心有灵犀一点通,屡屡获胜,赢取了众多的彩头,引得在场之人纷纷拍手称赞。 只有江念嘟嘟囔囔的看着江瑞,抓着他的袖子撒娇:“哥哥~你赢了这么多,分我两个小玩意儿呗~” 江瑞揉了揉江念的脑袋,笑着说:“那你还不努努力好好学习,不然游戏都玩不明白。”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江瑞还是把几个赢来的小东西都给了他,只留下两串一对儿的玉髓。 江念好奇的指着那两串玉髓问:“哥哥,你怎么只留下这一对儿啊?” 江瑞没有回答,拿起其中一串挂在萧晏的腰间,挂好了以后还满意的拍了拍。 “嘿嘿嘿。” 萧晏看着腰间挂着的玉髓,拿起另外一串,小心翼翼的挂在江瑞腰间,然后满意的亲了亲江瑞的唇,笑着说:“真好看,与你我相配。” 江念被迫看哥哥和人卿卿我我,板着脸一脸无语和嫌弃,捏了捏眉心,抱着江瑞给他的东西起身就走了。 但没多久江瑞喝多了些,脸蛋红扑扑的,靠在萧晏身上。 萧晏心疼地扶着他,带着江瑞找了个偏殿休息。 江瑞迷迷糊糊间嘟囔着以后每年都要来和他一起参加家宴,萧晏宠溺地点点头,看着他的眼神满是爱意。 此时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映照出他们依偎的身影,宁静而美好。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就来到了众人期待已久的放烟花时刻。此时夜幕已然降临,整个城市都被黑暗所笼罩,但人们心中的喜悦却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一般明亮。 就在这个时候,梁木云亲自前来邀请江瑞和萧晏一同前往午门观看烟花表演。他面带微笑,步伐轻快地走到两人面前,微微躬身行礼后说道:“两位殿下,烟花即将绽放,陛下等着两位呢,跟着奴才一同前往午门,观赏这难得一见的美景吧!” 江瑞和萧晏相视一笑,眼神交汇间仿佛传递着某种默契,然后不约而同地点头,表示愿意一同前往午门。就这样,他们迈着轻快而又略显急切的步伐,并肩而行,一路上有说有笑地踏上了那条通向午门的道路。 不多时,两人终于抵达了午门,并沿着台阶拾级而上,登上了那巍峨高耸的城楼。此时,江文正站在城楼上,眺望着远方,当他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江瑞和萧晏二人缓缓走来。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开口调侃道:“哟呵!你们这两个家伙,跑到哪里偷懒去啦?让朕一阵好等呢!” 萧晏闻言,脸上依旧挂着那标志性的温和笑容,不紧不慢地解释道:“瑞瑞他方才不小心多饮了几杯美酒,有些微醺,所以我就先带他到旁边的偏殿歇息片刻,免得在这里出丑,扫了大家的兴致。” “醉了?”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道清冷悦耳的女子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贵妃娘娘从江文另一边款款而来。 只见她身着一袭华丽的宫装,身姿婀娜,面容姣好,宛如仙子下凡一般。当她走到近前,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江瑞身上,眼中满是关切之意。 紧接着,贵妃抬起如玉般洁白的纤手,轻轻地揉了揉江瑞那红扑扑的脸颊,语气温柔地说道:“哎呀呀,我的小乖乖,怎么这么不小心就喝醉了呢?以后可要记得少喝点酒哦,千万别学坏了呀~毕竟饮酒过量可是会伤身体的,知道吗?” 第225章 也是我的宝儿 紧接着,贵妃抬起如玉般洁白的纤手,轻轻地揉了揉江瑞那红扑扑的脸颊,语气温柔地说道:“哎呀呀,我的小乖乖,怎么这么不小心就喝醉了呢?以后可要记得少喝点酒哦,千万别学坏了呀~毕竟饮酒过量可是会伤身体的,知道吗?” 江瑞听后,像个听话的孩子一样,连连点头应道:“嗯嗯,多谢贵妃娘娘关心,我记住了,日后一定会多加注意的。” 太后也拍了拍萧晏的肩膀:“你在边关糙惯了,别带坏我的乖宝。” “知道啦,这也是我的宝儿。”萧晏一把将江瑞抱在怀里,晃了晃,嘟囔道。 凌晨的钟声响起,预示着新一年的到来。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升起一颗巨大的烟花,绚烂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午门。 众人都被吸引,仰头观望。江瑞也清醒了几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烟花。 烟花下,萧晏悄悄地在江瑞耳边说:“瑞瑞,明年今日,我们还一起来看烟花可好?” 江瑞转头看向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烟花不停的绽放,照亮了半边天。 时间越来越晚,看了会儿烟花后众人纷纷散去。 江瑞和萧晏两人牵着手,在烟花声中缓步走到御花园。 玩累了,他们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休息。江瑞靠在萧晏肩上,望着天空中的烟花感叹:“这样的时光真好。” 萧晏紧握着他的手回应:“只要我们在一起,每天都是美好的时光。” 烟花照亮了他们幸福的脸庞,新春的喜庆氛围围绕着他们。 夜色渐深,时间已然很晚,正值年三十守岁之夜,众人皆选择留宿于宫中。尽管江瑞与萧晏之间的亲密关系早已成为人所共知之事,但毕竟身处庄重的大场合,言行举止仍需谨慎留意。 于是乎,表面上江文依旧差遣下人分别为江瑞和萧晏清扫整理出两间独立的房间。待二人各自返回房内后,又唤来太监取走为他们事先备好的衣物,并结伴一同前往浴堂享受泡澡之乐。 踏入浴堂,只见那宽敞的房间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汤池,池中热水滚滚,热气腾腾而上,将整个屋子都烘得暖融融的。雾气弥漫开来,如烟似缕地缭绕着,使得屋内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仿佛置身于仙境一般。 两名太监轻手轻脚地捧着装有二人即将更换的寝衣的承盘,如履薄冰般地将其放置在汤池旁边的矮桌上。他们动作轻柔而谨慎,生怕发出一丝声响惊扰到屋内之人。完成任务后,这两名太监又毕恭毕敬地缓缓退出房间,顺手轻轻掩上房门。 江瑞从容不迫地伸手解开系于腰间的腰封,随着腰封被松开,原本宽松的衣袍瞬间失去束缚,如瀑布一般散落开来。他有条不紊地将身上的一件件衣物逐一脱下,并整齐地搭放在一旁的衣桁之上。随后,他赤着双脚,小心翼翼地迈入汤池中。 只见那宫中的侍从们早就已经精心地在池水之中撒下了不计其数、娇艳欲滴的花瓣儿。那些花瓣儿有的呈现出粉嫩如霞的颜色,宛如春日里初绽的桃花;有的则散发着淡雅清幽的香气,恰似幽谷中的百合。它们就像是被仙女洒落在人间的珍宝一般,星星点点地散布在那清澈透明得宛如镜面一般的水面之上。 江瑞望着眼前这如梦似幻的景象,不禁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脱口而出道:“怎么这里面竟然还会有花瓣啊?”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池中那漂浮着的一片片绚丽多彩的花瓣。 站在一旁的萧晏听闻此言,微微一笑,目光也随之投向了池子里的那些花瓣。他稍稍思索了片刻后,缓声道:“想必这些花瓣应该是特意养在暖房之中的吧,可能就是为了在这秋冬季节供人观赏所用呢。”说完,他又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对这种奢华之举颇有些感慨。 当江瑞踏入池水的刹那间,平静的水面顿时泛起层层涟漪,水波荡漾之间,那些花瓣也随之被一圈圈地推散开去,形成一幅美轮美奂的画面。 另一边,萧晏也迅速脱去身上的衣物,随意扯过一条洁白的帕子握在手中,便抬脚紧跟着走进了池子。池水并不太深,他站起身来,恰好能够淹没至腰间位置。他迈着轻盈的步伐,一步一步缓慢地朝着江瑞所在的方向靠近。 此时的江瑞已然完全沉浸在这片温暖舒适的水域之中,身心得到极大的放松。他四肢舒展地飘浮在水面上,宛如一朵盛开的莲花。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飘散开来,与水中的花瓣相互交织,使得他仿佛置身于一片绚烂多彩的花海之中。 就在这静谧的时刻,江瑞敏锐的感知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他缓缓睁开双眼,目光朝着那股气息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萧晏正迈着轻盈而沉稳的步伐,一点一点地向着自己靠近。 江瑞心中一动,下意识地轻轻划动起双臂,那动作犹如水中游鱼般灵动自如。随着手臂的挥动,他的身体也巧妙地转动起来,仿佛与水融为一体。紧接着,他将头部慢慢地转向萧晏所在的方位,脸上绽放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宛如春日暖阳,静静地迎接对方的到来。 此时的萧晏手中拿着一块洁白如雪的帕子,一步一步走到江瑞身旁。他先是轻柔地用帕子沾湿江水,然后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江瑞的头发。每一下的动作都是那么细致入微,仿佛对待一件珍贵无比的宝物。 待头发被擦洗得差不多时,萧晏停下手中的动作,稍稍犹豫了片刻之后,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插入江瑞湿漉漉的发间。指尖触碰到发丝的瞬间,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但他很快就定下心神,开始仔细地清洗发根处残留的污垢和灰尘。 而此刻的江瑞,则整个身子都漂浮在清澈透明的水面之上。他微微仰着头,那双明亮如星的眼眸凝视着正在专心帮他洗头的萧晏,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情。由于这个姿势,他的头发完完全全地浸没在了水中,随着水波轻轻摇曳,宛如黑色的绸缎一般柔顺光滑,清洗起来特别方便。 第226章 不用守夜 而此刻的江瑞,则整个身子都漂浮在清澈透明的水面之上。他微微仰着头,那双明亮如星的眼眸凝视着正在专心帮他洗头的萧晏,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情。由于这个姿势,他的头发完完全全地浸没在了水中,随着水波轻轻摇曳,宛如黑色的绸缎一般柔顺光滑,清洗起来特别方便。 萧晏那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宛如灵动的舞者一般,轻柔地穿梭于江瑞如丝般顺滑的发丝之间。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是如此小心翼翼,仿佛手中捧着的不是普通的头发,而是世间最为珍贵的宝物;每一次指尖与发丝的触碰,都传递着无尽的柔情蜜意和深深的眷恋。 待洗净之后,萧晏缓缓地将江瑞扶起一些,生怕动作稍大就惊扰了这份宁静美好。他伸出手,准确无误地取过放在一旁早已准备妥当的柔软干毛巾,轻轻展开,覆盖在江瑞湿漉漉的秀发之上。随后,他开始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细心地擦拭着那些水珠,动作轻缓而有节奏,像是在精心雕琢一件举世无双的艺术品。 江瑞则安静地坐在那里,双眸如水,就这么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个全心全意为自己服务的男子。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勾勒出一抹醉人的弧度,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微风拂过耳畔:“萧晏,每次你给我洗头的时候,都好温柔哦。”话语之中,尽是满满的甜蜜与幸福。 萧晏闻言,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哼鸣,似是有些不以为意。然而,他那张俊朗的脸庞上,却是难以掩饰地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犹如冬日暖阳穿透云层洒下的缕缕光辉:“我什么时候对你不温柔了?不过嘛,也就是这种时候,你才能像只乖巧的小绵羊一样乖乖听话呢。”说罢,还故意冲着江瑞眨了眨眼。 就在两人言笑晏晏之时,谁也没有想到,原本一直安安静静享受着这温馨时刻的江瑞,竟突然顽皮地伸出双手,捧起了满满一捧清澈的水,毫不犹豫地朝着萧晏猛地泼去。 萧晏显然完全没有预料到江瑞会来这么一手,猝不及防之下,被那突如其来的水花溅了个正着,顿时满脸都是晶莹剔透的水珠。他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对调皮孩子束手无策的家长。但与此同时,他的眼眸深处却闪烁着满满的宠溺之情,丝毫不见半点恼怒之意。 很快,萧晏便迅速做出反击,同样毫不客气地舀起一瓢水,向着江瑞回击而去。 “啊!哈哈哈......”江瑞见状,急忙抬起手臂试图遮挡住迎面而来的水流,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被泼湿了脸颊。他忍不住惊叫出声,而后像是被触发了某个开关一般,开怀大笑起来。一时间,整个房间都回荡着他们欢快的笑声,那笑声交织在一起,宛如一曲美妙动听的乐章,奏响在这充满爱意与温暖的空间里。 江瑞灵活地一侧身,迅速抬起手臂遮挡住自己的脸颊,以避开萧晏那如疾风骤雨般袭来的“攻击”。与此同时,他并没有忘记反击,只见他腾出另一只手,快速地在水中一划,激起一大片晶莹剔透的水花,并准确无误地朝着萧晏泼了过去。 刹那间,原本平静无波的温池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石子,瞬间变得热闹非凡起来。 无数的水花在空中飞舞、跳跃,然后又纷纷扬扬地洒落回水面,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而伴随着这欢快的场景,两人爽朗的笑声也不断地在四周回响着,给这片静谧的空间增添了许多生机和活力。 一番尽情的玩闹之后,他们逐渐停歇下来,重新恢复了平静。 此刻,他们缓缓地靠近对方,身体轻轻地依偎在一起。 温暖的池水轻柔地拥抱着他们,仿佛母亲温柔的怀抱一般令人安心。他们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安宁与舒适,时间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此时此刻,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那份宁静与温馨的氛围宛如一层柔软的薄纱,将他们紧紧地包裹其中,让人陶醉不已。 沐浴结束之后,两人缓缓地从温暖的池水中踏出。萧晏首先取过一条柔软的布巾,小心翼翼地将江瑞整个身体包裹起来。他的动作极其轻柔。接着,他开始仔细地擦拭着江瑞身上残留的水渍,每一个细微之处都不放过,生怕会让江瑞感到一丝凉意。 完成对江瑞的擦拭后,萧晏这才随手拿起自己的布巾,随意地在身上抹了几下,便将大部分的水分拭去。 紧接着,他弯下腰,伸手拾起早已为江瑞备好的精致寝衣。 那寝衣质地轻盈,触感丝滑,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萧晏双手轻柔地展开寝衣,小心翼翼地将它套在了江瑞的身上。 而后又拿起一件厚实的羊毛斗篷,轻轻地披在江瑞的肩头,为其增添一份温暖,以防江瑞受寒感冒。 做完这些,萧晏以极快的速度给自己穿戴好了衣物和鞋袜。 随后,他再次俯身抱起江瑞,稳步走到一旁的椅子前,轻柔地将江瑞放置在椅子上坐好。接着,他蹲下身来,再次拿起一块干净的布巾,细心地为江瑞擦干双脚,并帮他穿上舒适的足衣。 做好这一切,萧晏披上一件厚一点的斗篷,把江瑞打横抱起来,大步往外面走去。 守在外面的两个太监见人洗完澡出来,连忙给萧晏打开门,恭恭敬敬的说:“两位殿下,慢点。”等人出去后才轻轻的关上门,小跑着跟在他后面。 一路上他把江瑞裹得严严实实,紧紧的抱在怀里,用最快的速度穿过檐廊回到江文给江瑞准备的房间。 太监快走几步走到萧晏前面,躬身帮他把房门打开。 萧晏脚步不停的走进去,把江瑞轻轻的放到床上。 屋内摆放着一个精致的炭盆,里面燃烧着红彤彤的炭火,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那旺盛的火苗舔舐着盆底,将温暖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整个房间仿佛被包裹在了一层柔软的暖绒之中,让人感到无比舒适和惬意。尽管窗外寒风凛冽,呼啸着吹过每一寸土地,但这股寒冷却丝毫无法穿透紧闭的窗户,侵入到这间小屋内。 萧晏摆摆手对身后的太监说:“出去吧,不用守夜。” 太监一脸疑惑,但还是弯腰领命下去:“是,殿下,奴才告退。” 第227章 要一直爱我 太监一脸疑惑,但还是弯腰领命下去:“是,殿下,奴才告退。” 待到那名太监恭敬地退出房间,并将房门重新缓缓合上之后,江瑞这才轻轻地抬起自己的双手,准备将披在身上那件厚重的斗篷给褪下来。 然而就在这时,一旁的萧晏眼疾手快,迅速伸出手来按住了江瑞的手臂。只见萧晏动作利落地坐到了江瑞身旁,用无比温柔的声音说道:“别急着脱,你刚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肯定沾染了不少寒气呢。若是这么突然一下就把衣服给脱了去烤火,可是很容易着凉生病的哟!还是稍等一会儿吧。” 听到萧晏这番关怀备至的话语,江瑞乖巧地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好……好吧。”随即便听话地将原本已经抬起来的手又缓缓放了下去。可谁知,江瑞的手刚一落下,便立刻被萧晏给紧紧握住了。紧接着,萧晏那双修长而温暖的大手开始轻轻地揉捏起江瑞的手掌来,仿佛是在通过这种方式传递着自己对江瑞无尽的关爱与呵护。 江瑞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萧晏。 萧晏却像是没察觉到江瑞的羞涩一般,只是专注地捏着他的手,一边还说着:“你的手怎么总是这么凉呢。” 过了一会,萧晏松开手,转而轻轻抚摸着江瑞的头发,眼神里满是宠溺,柔声说:“好了,把斗篷脱下来吧。” “嗯!” 说着江瑞跪坐在床上,抬手解开斗篷的带子,把斗篷从身上拿下来。 萧晏站起来把自己身上的也脱了下来,接过江瑞手里的斗篷,一起搭在了床前的屏风上。 江瑞掀开被子躺进被子里,拍了拍外侧的位置,轻声说:“快过来睡觉吧。” 萧晏走过去,坐在床边脱掉鞋子,他转身把江瑞压在床上,俯身捂住他的唇。 江瑞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热烈的回应着他的吻,双手轻轻的抵在萧晏的胸口,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 “萧晏……” “……别出声。”萧晏紧紧的抱着江瑞好像要把他融到骨血里去。 江瑞搂住萧晏的脖子,眼中带着迷离的笑意,然后伸手捧住萧晏的脸,轻声笑着说:“我好爱你啊……” 萧晏搂住他,低头与他额头相抵,鼻尖相触。 屋内烛火摇曳,忽明忽暗的照在两人身上。 江瑞把头埋进萧晏怀里,细声细气的说:“你先把灯盏熄了嘛……” “好~”萧晏长臂一挥,床边的灯烛就全都熄灭了,屋里一下子暗了下来。 窗外的月色如水,洒在两个相拥而眠的人身上,泛着细碎的银光。 萧晏微微低下头,深情地凝视着江瑞那如樱桃般娇艳欲滴的双唇,然后缓缓地靠近,轻轻地吻住了它们。 这一吻,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只剩下他们彼此之间的呼吸与心跳声交织在一起。 萧晏的嘴唇轻柔地贴合着江瑞的唇瓣,慢慢地辗转厮磨起来。他的动作极其温柔,就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怀中的人儿。 而江瑞则静静地闭上眼睛,全身心地感受着来自萧晏的这份深情厚爱以及他嘴唇传来的温暖、柔软与湿润...... 沉浸在这个美妙的亲吻之中,江瑞的内心瞬间被一股无法言喻的幸福感所填满。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萧晏对自己那份真挚深沉的爱意,这种感觉让他无比陶醉且满足。 于是,他忍不住轻声开口向那个正紧紧拥抱着他的男人问道:“萧晏,你会一直爱我吗?” 听到江瑞的问话,萧晏稍稍离开了一下他的嘴唇,但那双深邃迷人的眼眸却依然牢牢地锁住他的视线。只见他的声音略带沙哑,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情感,轻轻地说道:“会……我会一直,一直爱你。” 此刻,四周一片漆黑,唯有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屋内。 在这片黑暗之中,两人的感官似乎变得异常敏锐,每一个细微的触碰、每一次轻微的喘息都被无限放大,使得整个氛围愈发显得暧昧迷离起来。 江瑞依偎在萧晏宽阔温暖的怀抱里,身体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着。 他的双手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攥着萧晏的衣角。 同时用微弱得几乎只有他们俩才能听见的声音再次说道:“我有点害怕……你不要离开我。” 萧晏闻言,心疼不已,赶忙伸出手来,轻轻地摩挲着江瑞那娇嫩白皙的脸颊,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给予他一些安慰和勇气。 而后,他借助着如水的月色,专注地凝视着江瑞那犹如星辰般璀璨明亮的双眸,柔声回应道:“别怕,瑞瑞,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离开你身边。” …… 在萧晏轻柔地抚摸与安慰之下,江瑞原本紧绷的身体逐渐松弛开来。他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仿佛蝴蝶振翅欲飞。那明亮如星的眼眸中,之前的不安已被平静所取代。 此刻,江瑞静静地感受着身旁之人传递而来的浓浓爱意与无尽温柔。 这种温暖的感觉如同春日里最和煦的阳光,轻轻洒落在心田之上,让他整个人都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渐渐地,一抹满足而幸福的微笑爬上了他的脸庞,那笑容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娇艳欲滴、美不胜收。 江瑞像一只慵懒的小猫一般,在萧晏宽阔结实的怀抱里轻轻地蹭来蹭去,试图寻找到一个最为舒适惬意的位置。 终于,他找到了那个理想中的角度,然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将头靠在了萧晏宽厚的胸膛之上。 伴随着均匀而沉稳的呼吸声,他用那如黄莺出谷般清脆悦耳的嗓音,柔声说道:“夫君,我们一定要永远这样相依相伴下去哦。从今往后的每一个新年,无论世事如何变迁、时光怎样流转,我们都要一起守岁,共同迎接新的开始。” 第228章 夫君 伴随着均匀而沉稳的呼吸声,他用那如黄莺出谷般清脆悦耳的嗓音,柔声说道:“夫君,我们一定要永远这样相依相伴下去哦。从今往后的每一个新年,无论世事如何变迁、时光怎样流转,我们都要一起守岁,共同迎接新的开始。” 听到这番深情款款的话语,萧晏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他紧紧拥抱着怀中的江瑞,仿佛想要将对方融入自己的身体之中。那双强壮有力的手臂上,肌肉线条清晰可见,散发着一种阳刚之美。 由于长时间的相拥,萧晏的手掌心甚至已经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对江瑞的呵护之情。 在皎洁如水的月光映照下,那层汗水闪烁着淡淡的银色光芒,犹如夜空中璀璨的繁星点点。 萧晏那宽厚有力的大掌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箍住了江瑞纤细的腰肢,仿佛生怕一松手眼前人就会消失不见。他微微俯身,将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江瑞敏感的耳畔,声音低沉而沙哑地说道:“宝贝……再叫一声。” 江瑞双颊绯红如霞,羞涩地垂下眼帘,轻启朱唇,用比蚊蝇还小的声音嗫嚅道:“……夫君。”这一声呼唤虽然轻微,但却犹如一道电流瞬间传遍了萧晏全身,让他浑身一颤。 紧接着,萧晏像是得到了极大满足一般,猛地将头深埋进江瑞温暖的胸口,贪婪地呼吸着从那里散发出来属于江瑞独有的味道。那股味道霸道而强烈,充斥着他的鼻腔和心肺,令他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侵略。 “嘶......”只听得一声倒抽冷气的声响,萧晏不禁眉头微皱,下意识地捏了捏江瑞那结实而富有弹性的大腿。 同时压低嗓音柔声说道:“瑞瑞啊,你这一口可真是下了狠劲呢,都把我给咬疼了。” 说话间,还略带嗔怪地瞥了一眼自己肩膀上那个已经开始隐隐渗出血迹的深深牙印。 江瑞听到这话后,像是如梦初醒一般,赶忙松开紧咬着的牙关,目光也随之移向萧晏的肩头。 当看到那触目惊心的牙痕以及渗出的丝丝血迹时,他的眼神中瞬间流露出一丝愧疚和心疼之色。 缓缓抬起眼眸,那双美目中饱含着如水般的柔情蜜意,朱唇轻启,娇声嘟囔道:“夫君……对不起嘛,我真不是有意要弄伤你的。”言语之中满是歉意与委屈。 萧晏见状,心中一软,伸出手指轻轻地捏了捏江瑞粉嫩的脸颊,随即调整了一下抱他的姿势,将他更紧密地拥入怀中。嘴角扬起一抹宠溺的笑容,宽慰道:“无妨无妨,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不过嘛,瑞瑞既然犯了错,可得好好补偿为夫一番才行哟。” 此时的江瑞或许是因为方才太过投入,又或是被萧晏这般温柔以待所感染,竟觉得眼皮越发沉重起来,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上面似的。 渐渐地,他整个人都失去了支撑的力气,只能软绵绵地靠在萧晏怀里。 他艰难地抬起一只玉手,轻轻地推了推萧晏宽厚坚实的胸膛,声音变得干涩而沙哑:“夫君……” “你压到我的头发了……” “好痛……” 萧晏闻听此言,连忙微微起身,小心翼翼地将江瑞那如瀑布般垂落的乌黑长发撩拨至一旁,生怕再弄疼了他半分。 待整理妥当之后,他再次紧紧抱住江瑞,感受着彼此身体的温度和心跳,仿佛时间都在此刻静止了下来。 ...... 江瑞半眯着眼睛,满脸倦容,仿佛随时都能昏睡过去一般。他那原本明亮有神的双眸此刻也变得黯淡无光,透露出深深的疲惫。 “夫君......” 一声轻柔而又略带哭腔的呼唤传来,只见一只玉手缓缓的抬起来一点,紧紧地抓住了被褥的一角。 萧晏双手撑在床上,那手臂上青筋微微凸起,显示出主人的着急和忍耐。 说出这声呼唤时,江瑞费力地睁开眼睛,但仅仅只是一瞬间便又无力地合上了。 江瑞用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喃喃道:“我真的好困啊......不行了.......” 话音未落,他的头就重重地靠在了枕头上。 站在床边的萧晏看着江瑞如此疲惫的模样,心中不禁一阵刺痛。 他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拭去江瑞眼角滑落的泪水,动作温柔至极,生怕惊醒了沉睡中的人儿。 然而,面对江瑞的话语,他却始终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那张熟悉的面容,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怜爱与疼惜。 ...... 也不知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江瑞才终于感到那一直压在心头的沉重负担缓缓消散开来,整个人都仿佛得到了解脱一般,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此时的他只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就像是被拆散又重新拼凑起来似的,酸痛无比且毫无力气可言,甚至连稍稍动弹一下手指这样简单的动作对他来说都成了一种奢望。 他就这样静静地躺在那里,双眼微闭,眼角处尚未干涸的泪痕依旧清晰可辨,宛如两道浅浅的沟壑横亘于白皙的面庞之上。 “唉......我好想洗个澡啊,身上黏糊糊的难受死了,但我真的太累了......实在是没有一点儿力气爬起身来。”江瑞有气无力地嘟囔着,声音轻得如同蚊蝇振翅。 “这两天啊……唉!我怕是都不能再碰我的剑了……”他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缓缓地摇着头,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千斤重担一般,从他口中艰难吐出。那语气之中,不仅饱含着深深的疲惫之感,更弥漫着一股无法言说的无奈之情。 话音刚落,江瑞便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整个人无力的瘫在床上,再也没有了一丝力气。 随后,房间里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唯有那略显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地回荡在空气中,仿佛在诉说着主人此刻内心的烦闷与不安。 第229章 洗干净再睡 随后,房间里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唯有那略显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地回荡在空气中,仿佛在诉说着主人此刻内心的烦闷与不安。 而此时的萧晏,则侧身静静地躺在江瑞身旁。只见他先是轻轻地抬起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撑住自己的脑袋,然后又用另外一只手轻柔地拨开江瑞脸颊上那些早已被汗水浸湿的发丝。 动作之细腻,宛如春风拂面般温柔。紧接着,他微微俯下身来,将嘴唇凑近江瑞的耳边,柔声说道:“宝贝,让我抱你去沐浴吧,好好洗个热水澡,放松一下,然后再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听到这话,江瑞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甚至连睁开眼睛看一眼萧晏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有气无力地应道:“嗯……好吧……” 此时此刻的他,真的是一动也不想动,就连开口说话似乎都变成了一件无比困难的事情。 萧晏起身拢了拢衣服,走出去把门打开一条小缝,在几十步远的小太监连忙跑过来,萧晏吩咐他去准备热水后就把门关上了。 小太监只以为是端王殿下半夜起来喝水,不小心弄脏了衣服,所以想要清洗一下,没多想就去让人烧水去了。 过了没多久,热气腾腾的热水便已经准备妥当。只见萧晏动作轻柔无比,仿佛手中抱着的是这世间最珍贵易碎的宝物一般,小心翼翼地将江瑞轻轻地抱入怀中,然后稳步朝着浴房的方向走去。 此刻的江瑞就如同一个天真无邪的孩童,整个人紧紧地蜷缩在萧晏那宽阔温暖的怀抱里。 他的一双小手似乎不受控制般,下意识地揪住了萧晏身上的衣衫,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感到些许安心。 当他们踏入外间后,萧晏更是倍加谨慎,生怕会有丝毫闪失伤到怀中之人。终于,他极其小心地把江瑞慢慢地放进了那个装满温热清水的浴桶之中。 一瞬间,那温润的水流如同一双温柔的手,轻轻地包裹住了江瑞那早已疲惫不堪的身躯。此时的他不禁舒服得发出了一声满足的轻叹。 紧接着,萧晏迅速取来了一条洁白柔软的毛巾,然后开始仔仔细细、一丝不苟地擦拭起江瑞的身体来。 他的目光始终专注且深情地落在江瑞的身上,每一个细微之处都不曾放过,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将自己内心深处那份深深的爱意传递到对方的心间。 就在这时,原本闭着眼睛享受这片刻宁静与舒适的江瑞,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当他看到眼前正一脸认真给自己擦拭身体的萧晏时,心中瞬间被满满的感动所填满。 感觉好些了么?” 萧晏微微低下头,柔声轻问。 听到萧晏关切的询问,江瑞微微一笑,嘴角边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丝浅浅的笑意:“嗯,我好困啊……好累。” 萧晏轻轻地俯下身去,温柔地亲吻了一下江瑞光洁的额头,然后用充满宠溺的声音轻声说道:“那你安心睡吧,等把你洗得干干净净后,我再抱着你回到床上去睡。” 听到这话,江瑞只是迷迷糊糊地呢喃了一句:“……嗯……好。”说完便缓缓地合上了双眼,仿佛已经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萧晏看着眼前这副可爱的模样,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毛巾,轻柔地沾湿温水,开始仔细地为江瑞擦洗身体。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轻柔、那么细致,生怕弄醒了熟睡中的人儿。 就在这时,睡梦中的江瑞突然发出一阵哼哼唧唧的声音:“嗯……不要了……” 萧晏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耐心地哄道:“好好好,不要不要,我的瑞瑞最乖啦,等洗完澡咱们马上就可以回床上舒舒服服地睡觉觉咯。”说着还轻轻拍了拍江瑞的后背,像哄孩子一样安抚着他。 好不容易等到沐浴结束,萧晏又细心地用浴巾将江瑞包裹起来,吸干身上多余的水分。 接着,他小心翼翼地抱起江瑞,放在自己腿上细心地为江瑞挑选出一套干净整洁的衣物,并亲手帮他穿戴整齐。 随后,他再一次将江瑞轻轻地抱起来,稳步走回床边,轻轻地将他放在了那张柔软舒适的床铺上,给他盖好被子。 然后萧晏转身回到浴桶旁,给自己擦洗干净身上黏腻的汗水,穿好衣服。 当一切收拾妥当,萧晏再次迈步走向床边。 来到床边,他先是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手,轻轻掀起被子的一角,生怕弄出一点声响惊扰了熟睡中的江瑞。接着,他动作轻柔地躺到床上,尽量不引起床铺的声响。 就在这时,原本睡得正香的江瑞忽然嘟囔出声:“萧晏……”声音虽小,但在这静谧的夜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萧晏闻声微微一笑,心中满是怜爱之情。 他连忙伸手整理好被子,然后侧过身子,将江瑞拉入怀中紧紧抱住。 江瑞就像一只乖巧的小猫般依偎在他胸前。 萧晏感受着怀中人儿的温暖与柔软,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起来。 紧接着,萧晏低下头,在江瑞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并柔声说道:“睡吧,宝贝。”说完,他又稍稍收紧双臂,似乎想要将江瑞彻底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江瑞在萧晏的怀抱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和宁静,原本萦绕心头的那些不安也逐渐烟消云散。他下意识地往萧晏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更舒适的位置,没过多久便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而萧晏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江瑞的睡颜,眼中尽是深情。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给这幅画面增添了几分如梦似幻的美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萧晏始终舍不得移开视线,仿佛只要这样看着江瑞,就能永远留住这一刻的幸福。 终于,强烈的困意渐渐席卷而来,萧晏慢慢地合上双眼,在心底默默祈祷:愿明天会是更加美好的一天…… 第230章 能不能克制一点? 终于,强烈的困意渐渐席卷而来,萧晏慢慢地合上双眼,在心底默默祈祷:愿明天会是更加美好的一天…… 冬日清晨那柔和而温暖的阳光才刚刚升起不久,透过斑驳的窗棂洒在了屋内的床上。萧晏缓缓地睁开双眼,意识逐渐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他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先让自己的思绪慢慢聚拢,醒一醒神儿。 过了一会儿,他微微低下头,目光温柔地落在怀中那个仍在熟睡中的人儿身上——江瑞。只见江瑞紧闭着双眸,呼吸均匀且平稳,像一只乖巧的猫咪般蜷缩在萧晏的臂弯里。 萧晏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来,手指轻轻地触碰着江瑞的脸庞。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描绘起江瑞那细长的眉毛,感受着它们的柔软与细腻;接着又沿着江瑞高挺的鼻梁轻轻下滑,停留在那张红润而微翘的嘴唇上。 随后,他的指尖开始勾勒出江瑞脸部优美的轮廓线条,从额头到下巴,每一处都仿佛被精心雕琢过一般精致动人。 就这样,萧晏专注地凝视着江瑞,眼中满含深情,怎么看也看不够。 他想要将眼前这张迷人的面容深深地烙印在心底最深处,永远都不会忘记。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然而没过多久,萧晏猛地回过神来,突然想起今天尚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亟待处理。 只见他动作轻柔地推了推身旁仍沉浸在梦乡中的江瑞,并压低声音说道:“瑞瑞,快醒醒,今日乃是初一,咱们还得赶去祭祖呢,可千万别耽误了吉时。” 被萧晏这么一推,江瑞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当他看到眼前萧晏那张近在咫尺、英俊非凡的脸庞时,双颊瞬间变得通红,宛如熟透的苹果一般。 “嗯……知道啦,我马上就起床。”江瑞一边应和着,一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然后双手用力撑着床铺,试图坐起身来。可不料,刚一动弹,他便感觉到全身酸痛难耐,仿佛骨头都散架了似的。 于是,他又羞又恼地狠狠瞪了萧晏一眼,嘴里还小声嘟囔着:“哼!都怪你,昨晚那么使劲儿折腾我,害得我现在浑身像被马车碾过一样难受,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你以后能不能稍微克制一下自己呀?我这小身板可经不住你这样频繁的‘摧残’……” 面对江瑞的嗔怪,萧晏不仅没有丝毫愧疚之意,反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坏笑。 他把江瑞扶坐起来,边手脚麻利地帮江瑞穿着衣服,边嬉皮笑脸地回应道:“哎呀,我的瑞瑞宝贝实在是太过迷人可爱了嘛,我每次见到你就情不自禁,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呀……” 说话间,萧晏已将那件专门为江瑞准备的崭新衣裳套在了他的身上。这件衣服正是那日进宫之时,江文特意为江瑞精心挑选的新年新衣,就是盼望着能让他在全新的一年里,第一天就能穿上如此漂亮的服饰,讨个好彩头。 江瑞缓缓地抬起手臂,那纤细修长的手指微微弯曲着,小心翼翼地将手伸进衣袖之中。他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嘴里还嘟囔个不停:“那……那你好歹也得替我想想啊!每回跟你在一起,我都感觉自己快要被你给折腾得散架啦!” 听到这话,萧晏忍不住低声轻笑起来,那笑声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能穿透人的心灵。然而,他手上给江瑞穿衣服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顿,依旧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只见他温柔地拉过衣角,轻轻抚平褶皱,细心地系上扣子,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 “瞎说什么呢?瞧你这副模样,哪里有要散架的样子?乖乖听话,别胡思乱想。”萧晏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轻声安慰着江瑞。 江瑞听后,不禁娇嗔地瞪了萧晏一眼,那眼神似怒非怒,更多的却是饱含着一丝埋怨之情。 他轻轻地咬了咬嘴唇,语气略带委屈地说道:“哼,还不都是因为你!我现在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呢……不信你看,我连起身都困难,根本就站不起来了。”说着,他还故意扭动了一下身子,似乎想要证明自己所言不虚。 “瑞瑞,没事儿的,你看,明天早上,都是我在伺候你起床穿衣嘛,所以有没有力气都是一样的啦。”萧晏蹲下身子,伸手轻柔地握住江瑞白皙的脚,先为他仔细地套上足衣,然后又取来一双崭新的鞋子,小心翼翼地帮他穿上。整个过程中,他的动作无比轻柔,生怕弄疼了江瑞。 两人匆匆忙忙地整理起自己的衣装,手忙脚乱之间,好不容易才将衣物穿戴整齐。随后他们一路小跑,终于赶到了宫门前。 只见皇帝和太后一行人早已等候多时,一个个气宇轩昂、盛装华服。江瑞不禁有些惭愧,红着脸朝着江文深深一揖,略带窘迫地说道:“儿臣来迟了,请父皇恕罪!”江文微微一笑,大度地摆了摆手,宽慰道:“无妨无妨,时间尚早,还算宽裕,咱们这就启程吧。” 得到父亲的谅解后,江瑞稍稍松了口气,赶忙跟上众人的步伐,一同向着祭祖之地进发。一路上,萧晏紧紧跟随在江瑞身旁,那炽热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从他身上移开片刻。 经过一段漫长的路途,众人终于抵达了祭祖之地。祭祀仪式庄重而又繁琐,各种礼节和规矩让人应接不暇,但江瑞却丝毫不敢怠慢,全神贯注地执行着每一个步骤,神情肃穆而虔诚。 冗长的祭祀仪式结束之后,紧接着便是盛大的宫廷宴会。宴会上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轻歌曼舞令人眼花缭乱。 然而,江瑞却端坐在座位上,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就在这时,萧晏悄悄地凑近他的耳畔,轻声低语道:“瑞瑞,你瞧那边的舞女,她们的舞姿比起你上次舞剑可要逊色多啦。” 江瑞闻言,娇嗔地白了他一眼。 正在此时,席间忽然有人高声提议让江瑞和萧晏二人上台表演一番,以助酒兴。 江瑞心中略有迟疑,本想开口婉拒,但未等他出声,萧晏便毫不犹豫地拉起他的手,大步流星地走向了宴会厅的中央。 待站定之后,萧晏接过乐师递来的一支玉箫,轻轻吹奏起来。悠扬婉转的箫声如泣如诉,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与此同时,江瑞手持长剑,翩翩起舞。只见他身形灵动,剑法凌厉,与萧晏的箫声相互呼应,配合得可谓天衣无缝。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叫好声响彻整个宴会厅。 二人对视,彼此眼中只有对方,仿若周围一切皆不存在,只沉浸在属于他们的小世界之中。 第231章 展示才艺 江瑞闻言,娇嗔地白了他一眼。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热闹非凡的宴席之间突然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两位殿下平日里形影不离的可是艳羡旁人了,今日新春佳节,不如就让平王和端王二位上台展示一下才艺吧,也好给我们这酒宴增添几分乐趣!” 此语一出,众人纷纷附和,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坐在最前面的江瑞和萧晏。 江瑞听到这话,心里不禁有些犹豫。他本来想要开口委婉拒绝,毕竟自己并不擅长当众表演。 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说话,身旁的萧晏却已经毫不迟疑地伸出手,紧紧拉住了他的手腕,然后大踏步地朝着宴会厅的正中央走去。 “好啊。”萧晏笑着对江瑞说:“瑞瑞,今日给他们露一手如何?” 江瑞无奈,微微勾唇笑了笑:“好吧。” 等到两人稳稳地站定后,一旁的乐师赶忙走上前来,恭敬地递给萧晏一支精美的玉箫。 萧晏微笑着接过玉箫,将其轻轻地放在唇边,缓缓吹奏起来。 刹那间,一阵悠扬而又婉转的箫声宛如潺潺流水一般倾泻而出,那声音时而低回婉转,如泣如诉;时而高亢激昂,穿云裂石。 美妙动听的箫声仿佛具有一种神奇的魔力,瞬间就吸引住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与此同时,江瑞也不甘示弱。 只见他左手紧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身形如同鬼魅一般轻盈灵活地舞动起来。 他的剑法凌厉无比,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无穷的威力,剑影闪烁之处,犹如银蛇乱舞。 而且,他的动作与萧晏的箫声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相互呼应,相得益彰,配合得天衣无缝,让人不禁为之惊叹。 当最后一个音符从萧晏的玉箫中飘出时,整个宴会厅里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但紧接着,便是如雷贯耳的掌声和欢呼声爆发出来,此起彼伏,经久不息。 人们纷纷站起身来,大声叫好,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叫好声、赞美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了整个宴会厅,气氛热烈到了极点。 此时此刻,江瑞和萧晏静静地站立在舞台中央,四目相对。他们的眼中似乎只剩下了彼此,周围的喧嚣和嘈杂在此刻都已变得无关紧要。在这一刻,他们仿佛完全沉浸在了只属于他俩的那个小小的世界当中,时间也仿佛凝固了一般。 “好!”只听一声叫好传来,江文稳稳地坐在那最上方的位置之上,他面带笑容,一边轻轻拍着手掌,一边大声说道:“赏!重重有赏!”其声音洪亮而又充满威严,瞬间传遍了整个大殿。 很快,一名太监迈着小碎步匆匆走了进来,只见他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满了早已准备好的各种奖赏之物。这些物品或是金光闪闪、或是珠光宝气,无一不彰显出其珍贵与不凡。 随着这一盘盘赏赐被缓缓地端到众人面前,江瑞和萧晏两人对视一眼后,同时向前一步,然后双双跪地叩头谢恩道:“多谢陛下隆恩!”他们的话语真诚而恳切,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中,久久不散。 之后,二人并肩走回座位,刚刚坐下,萧晏便迫不及待地将身子凑近江瑞,压低声音在他耳边柔声说道:“瑞瑞,方才你舞剑时的身姿简直如仙人下凡一般,那模样真是迷人至极啊!” 听到这话,江瑞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犹如熟透的苹果般可爱动人。 就在此时,一直坐在上方龙椅上的江文突然再次开口道:“朕近日听闻民间流传着一种极为有趣的双人舞,名曰‘同心舞’。此舞非同寻常,需舞者彼此间心意相通,方能将其演绎得出神入化、精妙绝伦。不知两位可有兴致尝试一番呢?” 话音未落,周围的众人顿时跟着一阵起哄,纷纷鼓掌叫好,气氛一下子变得热闹非凡起来。 江瑞一听要跳这所谓的“同心舞”,不禁面露难色。毕竟这种舞蹈动作亲昵,对于生性羞涩的他来说实在有些难为情。 然而,一旁的萧晏却是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下,脸上还洋溢着兴奋与期待的笑容。 随着悠扬悦耳的乐声缓缓奏响,萧晏率先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江瑞略显紧张的小手,并以温柔而坚定的目光注视着他,仿佛在给予他无尽的勇气和力量。 在萧晏的引领之下,江瑞先是有些不自在地迈动着脚步,但当他迎上萧晏那充满鼓励与爱意的眼神时,心中的不安渐渐消散,身体也随之慢慢放松了下来。 就在那一瞬间,众人的目光被吸引住了,只见那两人就如同两只翩翩起舞的彩蝶,身姿轻盈而灵动。它们时而在空中轻盈地旋转着,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时而又深情地相拥在一起,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彼此。 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如此的默契十足,配合得天衣无缝。无论是手臂的伸展还是腿部的移动,都恰到好处,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沓和不协调。每一次换位更是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让人不禁为之赞叹。 随着音乐的节奏逐渐加快,他们的舞步也变得愈发激情四溢起来。原本优雅的步伐此刻增添了几分力量感,却依然保持着那份和谐与优美。他们的身体紧密贴合着,像是被一股无形的磁力吸引着,难舍难分。 渐渐地,他们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这美妙的旋律之中,忘却了周围的一切。两颗心在这一刻紧紧相依、融为一体,共同演绎着这段动人心弦的舞蹈故事。观众们也被深深感染,情不自禁地陶醉其中,感受着这份浪漫与美好。 终于,一曲终了,整个场地陷入了短暂的静默之中。 随后,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现场爆发出雷鸣般更为热烈的欢呼声和掌声。 江瑞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速度,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似的,额头上有着薄薄的一层细汗,嘴唇微张呼出的热气形成白雾。 而萧晏则始终紧握着他的手,用掌心传来的温暖传递着无声的安慰和关怀。 第232章 他该不会喜欢你吧? 江瑞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速度,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似的,额头上有着薄薄的一层细汗,嘴唇微张呼出的热气形成白雾。 而萧晏则始终紧握着他的手,用掌心传来的温暖传递着无声的安慰和关怀。 萧晏轻轻靠近江瑞耳边低语道:“莫慌,一切有我。” 江瑞听了这话,像是吃了颗定心丸,心跳逐渐平稳下来。 这时,宫宴上有人提议行酒令助兴。 众人纷纷响应,江瑞本不想参与,但看到萧晏投来鼓励的眼神,便也硬着头皮加入。 经过一轮又一轮异常激烈的角逐和较量之后,江瑞那颗原本一直紧紧绷着的心弦终于开始慢慢地松弛下来,就如同那被拉紧的弓弦逐渐恢复了原有的弹性一般。 此时的他,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愈发轻松自在起来,仿佛之前那些沉重的压力与负担都已随着比赛进程的推进而渐渐消散于无形之中。 然而,令人感到无比惊喜的是,或许是受到幸运女神特别眷顾的缘故吧,在此后的赛事里,江瑞竟然如有神助般地接连赢得了好几次胜利! 如此出色的表现,着实让在场围观的众人全都大吃了一惊。他们纷纷投来钦佩与赞赏的目光,对这位之前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从此刮目相看。 可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江瑞将会一路高歌猛进、势如破竹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却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只见一个心怀不轨、居心叵测的大臣突然从人群当中挺身而出,此人一脸狡黠之色,眯起那双狭长的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江瑞上下打量起来。 紧接着,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阴笑,然后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腔调说道:“嘿嘿……平王殿下果然聪智过人啊!不过嘛,接下来本大臣可要给您出一道小小的难题啦。” 说罢,他便清了清嗓子,故意提高音量,将那道堪称极其刁钻困难的酒令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 这道酒令不仅结构错综复杂,让人难以捉摸其中的规律;而且其对于参与者的反应速度以及知识储备等方面的要求更是高得离谱。 面对这样一道棘手的难题,饶是一向机智过人的江瑞此刻也是一下子愣住了,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瞪大双眼望着眼前那个得意洋洋的大臣,脑海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怎样去应对才好。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由于江瑞始终没有给出回应,整个场面也因此而陷入了一种死一般的沉寂当中。 周围原本热闹非凡的氛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令人窒息的凝重感。 此时此刻,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场中央僵持不下的两人,谁也不敢轻易打破这份可怕的寂静。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就连微风似乎都停止了吹拂,紧张的气氛已然到达了顶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江念毫不犹豫地“腾”一下站起身来。 只见他面带微笑,从容不迫地接过话头,用一种极其婉转巧妙的方式回应了那个大臣所出的酒令。 江念的回答犹如春风拂面般轻柔流畅,却又暗藏锋芒,让那位企图刁难江瑞的大臣顿时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整个宴会厅内先是一片寂静,随后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声。 终于,这场充满波折与惊喜的宫宴落下了帷幕。 当人群渐渐散去之时,江瑞满含感激之情地转头望向身旁的江念,真诚地说道:“今日之事,真真是多亏有你啊!若不是你挺身而出帮我解围,恐怕我就要当众出丑了。” 听到兄长这番发自肺腑的话语,江念微微一笑,轻轻地拍了拍江瑞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哥哥,咱们兄弟之间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呢?能够帮到你,我心里也是十分高兴的呀!” 江瑞与萧晏并肩缓缓地从那巍峨壮丽的宫殿之中踱步而出,如水般柔和的月光倾洒而下,仿佛给整个世界蒙上了一层银纱。这皎洁的月色将他们的身影映照在地面之上,拉出长长的黑影,宛如一幅静谧而又美好的画卷。 此时此刻,一种难以言喻却又真实存在的默契悄然在二人的心间滋生、蔓延开来。这种默契如同春日里悄然绽放的花朵,无声无息却又芬芳四溢。 随后,两人登上了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车轮滚动发出轻微的声响,向着平王府的方向徐徐前行。 一路上,江瑞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慵懒,轻轻地斜倚在萧晏宽阔结实的肩膀上,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方才在宫殿中的情景。 一想到江念挺身而出替自己解围时的模样,江瑞的嘴角便忍不住微微上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时,坐在一旁的萧晏伸出手轻轻捏住江瑞那白皙粉嫩的脸颊,眼中满含笑意地说道:“江念对你可真是挺好的呢。” 听到这话,江瑞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回过神来,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如春花盛开般明艳动人。 他微微颔首,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湖面,引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随后轻声应道:“嗯,他呀,打小起就这样,成天像个跟屁虫似的粘着我不放。” 那语气里,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与回忆,让人不禁想要一探究竟。而就在这简简单单的话语之中,却如涓涓细流般自然地流淌出对江念那种满溢而出、毫无保留的宠溺之情。 一旁的萧晏见状,心中不由得泛起些许酸意,略带醋意地嘟囔道:“他该不会是喜欢你吧?”话虽如此,但其实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这个猜测,只是看到江念总是那么亲昵地缠着江瑞,心里难免会有点不是滋味儿。 听到这句话,江瑞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有趣的笑话一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只见他伸手轻轻捏住萧晏的脸颊,一边左右摇晃着,一边打趣地说道:“哎呀呀,怎么可能嘛~他不过是小时候跟我比较亲近罢了。” 第233章 大将军吃醋啦? 只见他伸手轻轻捏住萧晏的脸颊,一边左右摇晃着,一边打趣地说道:“哎呀呀,怎么可能嘛~他不过是小时候跟我比较亲近罢了。” 言罢,江瑞缓缓坐直身子,双手捧住萧晏那张略显委屈的脸庞,目光专注而深情地凝视着对方的眼睛,柔声问道:“怎么,难道我们家的大将军吃醋啦?” 被江瑞这般直接地戳穿心思,萧晏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他连忙别过头去,嘴硬地反驳道:“哪有......我才没有呢!” 然而,他那闪烁不定的眼神以及不自在的小动作早已将内心真实的想法暴露无遗。 其实就连萧晏自己也心知肚明,江念对江瑞并无男女之情,只不过每次看到江念紧紧依偎在江瑞身旁时,那种亲密无间的模样还是让他忍不住心生妒意。 马车在平王府渐渐停下,萧晏率先走下马车,然后转身把江瑞扶下来。 两人携手走进院子,朝着正院走去。 萧晏微微低下头,目光落在江瑞那白皙如玉的手上,然后伸出手指轻轻地捏住,关切地问道:“瑞瑞,你今天在宴会上可是喝了不少酒呢,要不咱们再吃点儿东西垫垫肚子?我担心你到了晚上会觉得难受。” “嗯,好啊,那我这就叫人去准备些吃食过来。”江瑞一边应着,一边缓缓地向前走着。然而没走出几步远,他的步伐却逐渐慢了下来,最后竟然慢慢地停住了脚步。 见此情形,跟在身后的萧晏也连忙跟着停了下来,并迅速转过身来,稳稳地站在了江瑞的面前。 紧接着,只见他抬起自己的左手,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弄疼了眼前之人一般,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江瑞那张精致绝美的脸庞,声音更是温柔似水地询问道:“怎么啦?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呀?” 听到萧晏的问话,江瑞先是发出一声低沉而悠长的呼气声,随后整个身子突然毫无征兆地向前一倾,就这样软绵绵地倒进了萧晏温暖宽阔的怀抱之中。 “瑞瑞?!” 萧晏见状不由得惊呼出声,心中瞬间涌起一股担忧之情。 不过好在他很快便冷静了下来,连忙抬起双手,一只手环抱住江瑞纤细柔软的腰部,将他紧紧地搂在怀中;另一只手则快速地探出,准确无误地搭在了江瑞的手腕处,仔细地探查起他的脉搏来。 当感觉到江瑞的脉象平稳有力之后,萧晏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此时的江瑞正静静地依偎在萧晏的怀里,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声音轻缓地说道:“怎么?难道你以为我身体不舒服么?” 萧晏听到这话,不禁松了口气,但还是忍不住抬手轻轻地刮了一下江瑞那小巧可爱的鼻子,略带嗔怪地道:“你可真是要把我给吓死了!” “嘻嘻……我只是太累了嘛,实在是不想再走路了……所以……你能不能抱抱我回去呀?”江瑞像只慵懒的小猫一样蜷缩在萧晏的怀里,撒娇似的说道。 萧晏看着眼前的人儿,无奈之中夹杂着满满的宠溺,嘴角微微上扬,轻笑出声。紧接着,他没有丝毫犹豫,动作迅速而轻柔地将江瑞抱入怀中,然后迈着大步朝正院走去。 江瑞则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一般,双臂自然地环绕着萧晏的脖颈,脸颊轻轻地贴在他宽厚的胸口处。他静静地聆听着那沉稳有力、富有节奏的心跳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二人。 每一下跳动都如同温暖的鼓点,敲打着他的心弦,让他感到无比安心和幸福。 不多时,两人便踏入了正院。那些正在忙碌的丫鬟们见到此景,先是一愣,眼中流露出些许惊讶之色。然而,她们深知主人家的规矩,谁也不敢贸然多嘴议论半句,只能偷偷的捂着嘴笑,。 萧晏目不斜视,抱着江瑞径直向内室走去。进入房间后,他小心翼翼地将江瑞轻放在柔软舒适的床榻之上。就在他准备起身前往厨房催促加快准备食物的时候,江瑞忽然伸出手,紧紧拉住了他的衣角。 “陪我躺会儿嘛。”江瑞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烁着光芒,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直勾勾地盯着萧晏,眼神中充满了渴望与依恋。 萧晏见状,心中一软,哪里还能拒绝得了这般请求?于是,他依言缓缓躺下身子,侧身挨着江瑞。 江瑞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随即也跟着侧过身来,将自己的脑袋轻轻地搁在了萧晏结实的胳膊上。 就这样,两人安静地依偎在一起,享受着这片刻温馨宁静的时光。 就在此时,只听得一阵轻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原来是府上的下人将精心准备好的吃食呈送了进来。 这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琳琅满目,令人垂涎欲滴,而且全都是江瑞平日里最爱吃的菜式。 看到如此丰盛的美食,萧晏刚刚想要起身去拿取一些来品尝,然而还没等他有所动作,江瑞便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娇嗔道:“先就这样安安静静待一会儿嘛。”他一边嘟囔着,一边紧紧拽住萧晏的衣袖不肯松手。 萧晏见状,无奈之下只得依言重新躺好,然后伸出空闲的那只手,从桌上拿起了一块精致的糕点,小心翼翼地递到江瑞的嘴边,轻声说道:“那好吧,既然如此,就先吃点这个稍微垫垫肚子。” 江瑞如同一只温顺的小兔子一般,乖乖巧巧地点了点头,他那清秀可爱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之情。紧接着,只见他微微张开那张如樱桃般小巧红润的嘴巴,小心翼翼地轻轻咬下一小口摆在面前精致无比的糕点。 随着这一口下去,糕点那香甜软糯的口感瞬间在她的口中散开,仿佛一朵盛开的鲜花散发出迷人的芬芳和甜蜜。 那细腻的糕体与舌尖接触的刹那间,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美妙体验,让江瑞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脸上洋溢出满足而幸福的笑容。 就在此时,毫无征兆地,外面猛然传来一阵沉闷而厚重的声响,那声音仿佛是有什么庞然大物轰然坠地一般,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第234章 你到底是谁? 就在此时,毫无征兆地,外面猛然传来一阵沉闷而厚重的声响,那声音仿佛是有什么庞然大物轰然坠地一般,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紧接着,便是一阵此起彼伏、嘈杂纷乱的喧闹之声,打破了原本宁静的氛围。 坐在屋内的萧晏听闻此声,不由得眉头微微一蹙,心中暗生疑惑。他缓缓站起身来,顺手拿起一旁放置着的外衣,轻轻披在身上,然后步履匆匆地朝着门外走去,想要一探究竟。 待走到门外,萧晏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是隔壁院子屋檐上堆积如山的厚厚积雪,由于长时间没有得到及时清理,此刻竟然全部如雪崩般倾泻而下。 而更为不巧的是,一名恰好从此处路过的小厮躲闪不及,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雪块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身上。 万幸的是,经过一番仔细检查后,众人发现这名小厮除了受到一些惊吓和些许擦伤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 见此情形,萧晏稍稍松了一口气,但他并未因此而掉以轻心。 只见他略作思索之后,随即吩咐身旁的下人让这位受伤的小厮先回家去好生休养两日,等身体完全恢复之后再回来当值。 不仅如此,为了表示对这名小厮的歉意与关怀,萧晏还特意从怀里拿出了一锭足足有十两的白花花的银子作为补偿,交到了小厮手中。 萧晏处理完事情后,迈着的步伐缓缓向回路走去。当他快要抵达住所之时,目光不经意间一瞥,竟然发现江瑞静静地伫立在门口处,身姿单薄如纸,正伸长脖子朝着远方张望着。 此时正值冬季,凛冽刺骨的寒风吹过,肆意拨弄着江瑞那乌黑亮丽的发丝。他微微颤抖着身躯,在这呼啸的寒风中显得格外楚楚可怜,仿佛风中摇曳的花朵般娇柔易碎。 见此情景,萧晏心中不由得一紧,急忙加快脚步走上前去。他迅速解下自己身上那件厚实温暖的披风,小心翼翼地将其展开并轻柔地包裹住江瑞的身体。 “冷不冷?\" 萧晏一脸心疼地轻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关切之意。 “你不在的时候,有一点……”江瑞微微颔首,声音略带一丝颤抖地回答道。说完,他像是找到了依靠一般,轻轻地靠进了萧晏宽阔而温暖的怀抱里。 萧晏感受着怀中之人的依赖与信任,双臂下意识地收紧,紧紧搂住江瑞,然后带着他一同转身走进房间。进入屋内后,两人重新在桌前落座,继续享用尚未吃完的饭菜。 江瑞坐在桌旁,一边小口小口地吃着食物,一边还会时不时抬起头来,用那双饱含深情的眼眸凝视着萧晏。他眼中的爱意犹如春日暖阳,炽热而又浓烈,毫无保留地传递给了对面的萧晏。 每一次江瑞的目光交汇,都让萧晏的心如同被点燃的火焰一般,愈发滚烫灼热起来。终于,萧晏再也按捺不住内心涌动的情感,伸出手轻轻揉乱了江瑞柔顺的头发。 一时间,屋内弥漫着温馨甜蜜的气息,一片暖意融融,仿佛时间都在此刻静止了下来。 经过短暂的休憩之后,两人便一同前往浴室准备沐浴一番。他们缓缓踏入浴缸之中,温热的水流瞬间包裹住身体,让人感到无比舒适和放松。就这样,两人尽情享受着这舒爽的热水澡,仿佛所有的疲惫都随着水流一并被冲散而去。 待泡澡结束,江瑞从浴缸中站起身来,只见他面色红润如霞,晶莹的水珠顺着肌肤滑落,在水汽氤氲之下,更是增添了几分迷人的风姿绰约。 一旁的萧晏见此情景,心中不禁一动,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捏住了江瑞那白皙嫩滑的脸颊。 然而就在这时,江瑞却突然反手一把抓住了萧晏的手腕,并神情凝重、一脸严肃地开口说道:“萧晏,不知为何,我最近老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好像有一双眼睛在暗处悄悄地窥视着咱们。” 听闻此言,萧晏心头猛地一惊,脸上露出诧异之色。他稍稍沉吟片刻,然后斩钉截铁地回应道:“不管这人究竟是谁,如果他胆敢轻举妄动,对咱们不利,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说罢,两人迅速穿好了衣物,并肩走出了浴室。可谁知刚刚踏出门口,一阵刺骨的寒意便迎面袭来,令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萧晏立刻警觉地环顾起四周,但目光所及之处并没有任何异样。然而此刻的江瑞内心深处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却是愈发强烈起来。 夜幕降临,当江瑞渐渐进入梦乡之后,萧晏悄然起身离开了房间。他来到院子当中静静地伫立着,宛如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此时,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飞速掠过。 萧晏如离弦之箭一般飞身追去,速度快得惊人,仿佛要将那黑影撕裂成碎片。他一路紧追不舍,直到追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那黑影才终于停住了脚步。 “你到底是谁?为何要鬼鬼祟祟地窥视我们!”萧晏怒目圆睁,厉声喝问道,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空中炸响。 随着萧晏的怒喝声,那黑影缓缓转过身来,慢慢地现出身形。令人惊讶的是,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一个陌生的少年。只见这少年面容清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想看看你们之间的感情是否真像传说中的那样深厚。”少年轻声说道,语气轻松随意,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狡黠。 听到这话,萧晏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紧紧握住拳头,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看着就要发作。 然而就在这时,那少年突然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句:“后会有期。” 萧晏站在原地气得咬牙切齿,带着满心的狐疑和愤怒,萧晏转身回到房间。当他推开门时,看到江瑞正安静地躺在床上,睡得十分香甜。看着江瑞那安然熟睡的模样,萧晏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坚定的决心。 他暗暗发誓,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和危险,都一定要保护好江瑞,绝不让任何人伤害到他分毫。 第235章 神秘少年 带着满心的狐疑和愤怒,萧晏转身回到房间。当他推开门时,看到江瑞正安静地躺在床上,睡得十分香甜。看着江瑞那安然熟睡的模样,萧晏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坚定的决心。 他暗暗发誓,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和危险,都一定要保护好江瑞,绝不让任何人伤害到他分毫。 萧晏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坐下,静静地凝视着江瑞的脸。此时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亮了江瑞的侧脸,萧晏忍不住伸手轻轻触碰江瑞的头发。 就在这时,江瑞嘤咛一声,悠悠转醒过来。他缓缓地睁开双眼,视线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便是萧晏那温柔而又专注的目光。这目光仿佛春日里的暖阳,温暖着他的心窝;又似夏夜中的繁星,璀璨夺目却不失柔和。 江瑞不禁感到脸上一阵发热,一抹羞涩的红晕爬上了他的双颊。她轻轻地咬了咬嘴唇,用略带娇羞的语气问道:“你……你一直都这样看着我吗?”声音如同微风拂过琴弦般轻柔婉转。 听到江瑞的问话,萧晏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他微微一怔,随后轻轻咳嗽了一下,似乎想要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紧接着,他微笑着对江瑞说道:“刚刚的确发生了一些事情,不过你不必担心,一切有我在呢。”他的话语坚定有力,给人一种无比安心的感觉。 江瑞听后,心中稍安。他慢慢坐起身来,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了萧晏的手。那双手宽厚而温暖,让他感受到无尽的力量和依靠。 江瑞深情地凝视着萧晏的眼睛,柔声说道:“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险阻,也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只要我们能相互陪伴、携手共度,那就足够了。”说完,他将头轻轻地靠在了萧晏的肩膀上,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与温馨。 萧晏静静地站在那里,用心地感受着江瑞对自己的依赖之情。那温暖而轻柔的触感,仿佛一阵春风拂过心间,让他的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然而,这份温馨并没有持续太久。突然间,萧晏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的眼神微微一凝,轻轻地推开了江瑞。原本温柔的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压低声音说道:“瑞瑞,昨天夜里我察觉到有人在暗中窥视咱们所居住的院子。那人藏头露尾,行为鬼祟,恐怕其目的就是冲着你来的。” 江瑞听到这话,心中不由得一惊,美眸之中顿时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慌之色。方才还弥漫在他身上的浓浓困意,此刻就如同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一般,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只见他下意识地伸出双手,紧紧地抓住了萧晏的胳膊,语气急切地问道:“真的吗?萧晏,那怎么办啊?会不会有危险呀?” 萧晏感受到江瑞的紧张与不安,连忙安慰道:“别怕,瑞瑞。无妨的,今晚我会在这院子四周设下一座精妙的阵法,定能确保你的安全无虞。”说罢,他便转身开始准备布阵所需之物。 见此情形,江瑞也顾不得其他,赶忙跑到萧晏身旁,主动帮他递起各种物品来。一时间,两人默契配合,虽然忙碌却又有条不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时辰。经过一番辛苦努力,阵法终于布置完成。萧晏直起身来,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然后转过头,微笑着望向江瑞。 此时的江瑞正用一双充满钦佩和欣喜的大眼睛注视着萧晏,看到阵法已成,他忍不住开心地笑了起来,并开口夸赞道:“萧晏,你真是太厉害了!这么复杂的阵法都能如此迅速地布置好。” 萧晏听着江瑞的赞美之词,看着她那如春花绽放般灿烂的笑容,心中不禁涌起满满的成就感。能够保护眼前这个令他心动不已的人,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深夜时分,万籁俱寂,整个世界仿佛都被一层厚重的黑色幕布所笼罩。屋内,微弱的烛光摇曳着,映照着那张略显陈旧的床榻。床上,两人并肩而卧,气氛显得格外宁静。 江瑞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心中充满了恐惧。他不由自主地朝着身旁的萧晏挪动了一下,仿佛只有靠近这个男人才能让他感到一丝安全。感受到江瑞的举动,萧晏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臂,将他轻轻地搂进怀中,并柔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然而,在这片看似平静的黑暗之中,萧晏的内心却并不像表面那般镇定。他悄悄地握紧了拳头,因为他深知,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如同饿狼一般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扑上来给予致命一击。但萧晏暗自下定决心,哪怕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他也要拼尽全力保护好怀中的江瑞,绝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随着时间的推移,江瑞逐渐在萧晏温暖的怀抱中放松了下来。他那原本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呼吸也变得平稳而深沉。不一会儿,轻微的鼾声从他鼻中传出,表明他已经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萧晏静静地凝视着江瑞安详的睡颜,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温柔与怜爱。 在这一瞬间,他忘却了周围的危险和压力,心中只想着如何能让眼前之人永远这般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他的目光愈发坚定,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闪烁着永不熄灭的光芒。 在那遥远的天际边,一座高耸入云的楼宇直插云霄,仿佛要刺破苍穹一般。 而就在这楼宇之巅,静静地站立着一个身影,那是一个身姿挺拔的少年。 他负手而立,目光深邃地俯瞰着下方的一切。 时间悄然流逝,不知不觉间夜幕已经深沉,四周变得格外安静。 只有那高悬于街头巷尾的大红灯笼,散发着温暖而喜庆的光芒,将整座城市映照得红彤彤一片。 在这片红色的海洋中,那个少年的身影显得越发孤寂和神秘。 第236章 神秘的碰撞 在这片红色的海洋中,那个少年的身影显得越发孤寂和神秘。 突然,只见他身形微微一晃,如同鬼魅一般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就好像他从来未曾出现过一样。 只余那夜空中轻轻拂过的微风,似乎还残留着他离去时的气息…… 就在这时,另一个身姿挺拔、气质不凡的少年宛如鬼魅一般悄然出现在这片波澜壮阔的红海边。 阳光洒落在他身上,映照出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尤其是他那对深邃如渊的眼眸,犹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般引人注目。 此刻,他的眼神之中透露出一股强烈的探究之意,仿佛能够洞悉世间万物隐藏的秘密。 只见他动作优雅且缓慢地蹲下身子,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触碰着地上刚刚那神秘少年曾经站立过的地方。 那片土地冰冷刺骨,但他似乎毫不在意,只是全神贯注地想要从这看似寻常无奇的地面上探寻到某些至关重要的线索。 \"哼,跑得还真快!\" 他微微皱起眉头,轻声冷哼一声。声音虽不大,却在空旷寂静的海边显得格外清晰。这位名叫程熙的少年,一直以来都执着地追踪着那个行踪飘忽不定的神秘人。 如今好不容易发现了些许蛛丝马迹,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他迅速站起身来,身形敏捷如猎豹,顺着微风轻拂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上,他穿越了一片繁茂得几乎不见天日的树林。那些树木高大粗壮,枝叶相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道天然的屏障。 然而,这并没有阻挡住程熙前进的步伐,反而激发了他内心深处更加强烈的斗志和决心。 经过一番艰难跋涉之后,眼前豁然开朗,一座破旧不堪但却散发着古老而神秘气息的庙宇映入眼帘。 这座庙宇看上去已经历经沧桑岁月的洗礼,墙壁斑驳脱落,屋顶的瓦片残缺不全,给人一种摇摇欲坠之感。 然而,即便如此,它依然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程熙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走进庙宇,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谨慎。 当他刚刚踏入庙门的瞬间,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劲的劲风如利刃般朝着自己呼啸而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他反应极其迅速,身体猛地一侧,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紧接着,他定睛一看,竟然发现站在面前的正是之前消失得无影无踪的神秘少年。 \"终于找到你了!\" 程熙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自信从容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兴奋与坚毅的光芒。此时此刻,他心中毫无畏惧之意,有的只是对于即将得逞的期待和渴望。 神秘少年见状,同样不甘示弱地勾动嘴角,露出一抹充满嘲讽意味的冷笑。刹那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剑拔弩张之势一触即发。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对峙着,谁也不肯先退让半步,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似乎在所难免……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起来,一场未知的较量即将展开。 清晨时分,东方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渐渐地,一轮红日缓缓地从地平线上升起。那温暖而柔和的阳光,宛如一层薄纱般轻轻地洒落在广袤无垠的大地上。 这暖黄色的光线仿佛拥有神奇的魔力,所到之处都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原本覆盖大地的皑皑白雪,此刻也在阳光的映照下变得格外明亮耀眼。每一片雪花都像是一颗璀璨的钻石,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不仅如此,那些树枝上悬挂着的小巧玲珑的冰晶,也因为阳光的照耀而焕发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光彩。它们犹如一串串晶莹剔透的水晶帘子,微风拂过,便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宛如大自然演奏出的一曲美妙乐章。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房间里那张柔软的大床上。萧晏缓缓地睁开眼睛,目光落在了怀中那个安静沉睡的身影——江瑞。他的睡颜如天使般纯净而甜美,长长的睫毛轻轻覆盖着紧闭的双眼,微微上扬的嘴角仿佛还带着一丝梦中的浅笑。 萧晏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身子,生怕惊醒了怀中的宝贝。他轻柔地将手臂收紧,让江瑞更紧密地贴向自己的胸膛。感受着她温暖的体温和均匀的呼吸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涌上心头。 此刻的萧晏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把这个可爱的人儿永远地藏起来,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到他一分一毫。他想要给江瑞打造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世界,那里没有痛苦、没有烦恼,只有无尽的幸福与安宁。 他希望江瑞能够一直这样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每天都被欢笑和爱所环绕。无论是风雨交加还是晴空万里,他都会坚定地守护在她身旁,成为他最坚实的依靠。 因为对于萧晏来说,能让江瑞幸福快乐、平安健康地度过这一生,便是他此生最大的心愿,也是他存在于这个世上最重要的意义所在。 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江瑞才缓缓地从那甜美的梦乡之中苏醒过来。他先是在萧晏温暖的怀抱里轻轻地蠕动了几下身子,但却并没有立刻就睁开自己那双紧闭着的眼眸。 \"现在是什么时辰啦?\" 江瑞将自己的脑袋深深地埋进了萧晏宽阔而结实的胸膛之上,发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其中还夹杂着刚刚睡醒之后所特有的那种沙哑以及慵懒之感。 萧晏温柔地伸出手来,轻轻地摩挲着江瑞后脑勺处那柔顺的发丝,用一种极其轻柔的语调回答道:“这会儿已经到辰时喽。” 听到这话,江瑞不禁微微一怔,随即那双美丽的杏眼便睁得比之前大了些许,他用略带嗔怪之意的口吻轻声说道:“竟然都已经这么晚啦!那你为何不早些叫醒我呀?” 萧晏微微一笑,耐心地解释道:“这不是正逢过年嘛,起那么早干嘛呢?反正今日你也无需前往都察院去处理那些繁琐的政务,倒不如就多睡一会儿咯。再说了,昨日咱们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的时候,的确也是夜深人静之时啊。” 第237章 小手炉 萧晏微微一笑,耐心地解释道:“这不是正逢过年嘛,起那么早干嘛呢?反正今日你也无需前往都察院去处理那些繁琐的政务,倒不如就多睡一会儿咯。再说了,昨日咱们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的时候,的确也是夜深人静之时啊。” 江瑞和萧晏在床上相拥而卧,享受着片刻的宁静与温馨。过了好一阵子,他们才伸展开有些慵懒的身躯,不紧不慢地从床上坐起,然后开始更换衣物。 此时,早已在门外焦急等待许久的小厮,听到屋内传出细微的声响,便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轻轻地敲响了房门,并压低嗓音轻声问道:“两位殿下是否已经起身了呢?” 只听得房间里面传来萧晏那带着一丝倦意却依旧悦耳动听的声音:“进来吧。”得到应允之后,小厮缓缓推开房门,身后紧跟着几位训练有素的丫鬟鱼贯而入。丫鬟们手上各自端着盛满洗漱用品的托盘,其中最为显眼的便是那个冒着滚滚热气的铜盆以及叠放整齐的柔软毛巾。 待两人先后净手洁面完毕,他们悠然自得地走到桌前坐下。 就在此刻,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原来是负责准备早膳的侍女们正将精心烹制的美食送进房内。 只见她们动作轻柔地将一碟碟精致的糕点、香气扑鼻的热粥以及色彩鲜艳的几小碟开胃小菜一一摆放在桌上。 萧晏面带微笑,率先伸手拿起筷子,然后十分贴心地为身旁的江瑞夹取了一块刚刚出炉的糕点,并柔声说道:“来,尝一尝这块新推出的点心,据说它可是采用了一种极为罕见且特殊的花蜜精心制作而成,想必其味道定然别具一番风味。” 江瑞微微颔首,顺从地接过那块糕点放入口中轻咬一口。 刹那间,一股浓郁香甜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开来,她的双眸不禁闪过一抹惊喜之色,连连点头称赞道:“嗯,味道确实好香甜!” 随后,两人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同尽情地品尝着这份丰盛可口的早膳。 温暖柔和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户,如同金色的轻纱一般轻轻洒落在他们的身上,带来阵阵暖意,使得整个画面显得格外恬静美好。 就在两人安安静静地享用着美味的早膳时,那紧闭的房门突然又一次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 只见白霆那颗硕大的虎头之上,竟然还趴着一只小巧可爱的小星宝,它们就这样慢悠悠、晃晃悠悠地一同走了进来。 而守在门外的小厮见状,则十分贴心地缓缓合上了房门,生怕惊扰到屋内的二人。 江瑞眼尖,第一时间便瞧见了这有趣的一幕。他迅速放下手中正端着的饭碗,毫不犹豫地抬起手臂,向着白霆挥了挥手,并轻声呼唤道:“快过来呀!” 听到主人的召唤,白霆立刻迈开它那稳健有力的猫步,每一步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霸气与威严。 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它那双略显呆萌和傻憨的大眼睛,此刻正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不远处的江瑞,然后一步接着一步地朝着自己的主人走去。 待走到近前时,它先是将湿漉漉的鼻尖轻轻地在江瑞温暖的手心里蹭了蹭,仿佛是在向主人撒娇一般。 江瑞感受到手心传来的那一丝湿润,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柔软之情。 他微微一笑,伸出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将趴在白霆脑门上的小星宝轻柔地抱了下来,然后轻轻地放在自己的大腿之上。 做完这些之后,他才重新将注意力放回白霆身上,开始温柔地揉搓起白霆毛茸茸的大脑袋来。 他修长的指尖灵活地在那柔软的毛发间游走穿梭,时不时还用稍稍加大一点力气去轻挠白霆的下巴处。 不得不说,白霆这身厚实的皮毛不仅让它看起来威风凛凛,而且摸起来也是手感极佳。 再加上江瑞所使用的这点儿力道对于皮糙肉厚的白霆而言恰到好处,因此没过多久,整个房间里便开始回荡起一阵响亮且富有节奏感的呼噜声。 这声音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震耳欲聋,仿佛要冲破屋顶直上云霄似的。 揉了好长一段时间白虎之后,江瑞这才停歇下来,他低头看去,只见可爱的小星宝正乖乖巧巧地端坐在自己的大腿之上,那圆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摆放的各种美食,还时不时地仰起小脑袋,嗅一嗅那诱人的香味儿。 看着小星宝这般萌态可掬的模样,江瑞的心瞬间变得无比柔软。 他微微一笑,伸手拿起筷子,从自己碗里所剩无几的粥中小心翼翼地夹出一块鲜嫩的鸡肉来。 接着,他将这块鸡肉放进旁边装着清水的杯子里轻轻地涮了几下,去除掉多余的盐分和油腻感,然后才慢慢地把筷子伸到小星宝的嘴边。 小猫咪似乎早已迫不及待,当它看到送到嘴边的食物时,立刻张开粉嫩的小嘴,轻轻地咬住了那块鸡肉的一个角。 让人惊奇的是,它居然非常小心谨慎,完全没有触碰到江瑞手中的筷子。 不仅如此,聪明的小家伙甚至还抬起一只毛茸茸的小爪子,稳稳地扶住那块鸡肉,随后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吃得津津有味、狼吞虎咽。 终于品尝到了心心念念的美味佳肴,小星宝显得格外满足。 不过,它也很懂事,知道适可而止,并没有继续向江瑞讨要更多的食物。 见到这一幕,江瑞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紧接着再次开始尽情地抚摸起怀中的小星宝来。 这只小猫咪体型娇小玲珑,浑身覆盖着一层细密柔软的绒毛,摸上去手感极佳,就像是一个温暖舒适的小手炉一般。 江瑞的动作十分娴熟,他轻柔地揉捏着小星宝的身体各处,不一会儿功夫,小星宝就在这种温柔的抚慰下彻底放松了下来。 只见它惬意地伸展四肢,舒舒服服地仰面躺倒在了江瑞的双腿之上。 此时的江瑞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他满心欢喜地将手轻轻地放置在小星宝那毛绒绒且异常柔软的小肚子上面,感受着那份独特的温暖与柔软。 第238章 小衣服 此时的江瑞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他满心欢喜地将手轻轻地放置在小星宝那毛绒绒且异常柔软的小肚子上面,感受着那份独特的温暖与柔软。 江瑞站在一旁,脸上洋溢着调皮的笑容,正兴致勃勃地欺负着那只可爱的猫咪,同时还时不时逗弄一下旁边威猛的老虎。而另一边,萧晏正悠然自得地享用着丰盛的早膳。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江瑞和那些小动物们身上,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宠溺之情。 没过多久,萧晏便风卷残云般将剩余的早点一扫而空。待下人轻手轻脚地走进来,迅速而又有条不紊地将桌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之后,江瑞小心翼翼地抱起小星宝向内殿走去。只见他轻轻打开一个精致的柜子,仔细翻找着,终于找到了一套小巧玲珑的衣服。 原来,从除夕夜一直到昨晚为止,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江瑞和萧晏都留在宫中忙碌着各种事务。直到昨夜夜深人静之时,二人才匆匆赶回府中。因此,直到此刻,江瑞才有机会取出早已为小星宝精心准备好的新衣服,并打算亲手为它穿上。 据江瑞所知,小星宝应当是在深秋时节降临世间的一只可爱小猫。当他初次见到这小家伙的时候,已是临近年关时分,当时的天气异常寒冷。 自那时起,江瑞便特意吩咐下人为小星宝制作了各式各样温暖舒适的小衣服。 久而久之,小星宝也逐渐适应并习惯了每天身着这些漂亮衣裳的生活。 江瑞缓缓地将小星宝轻柔地放在软榻之上,然后开始认真地为它穿戴起来。 这套衣服可真是别致极了! 那是一件鲜艳夺目的红色小衣服,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虎纹图案;与之相连的,还有一顶同样绣有虎头的小巧帽子。 当金黄色的小星宝穿上这身行头之后,活脱脱就像是一只威风凛凛的小老虎一般,显得虎头虎脑、萌态十足。 “哇塞!简直太萌啦!”望着眼前那粉雕玉琢、憨态可掬的小星宝,江瑞的心瞬间被融化成一滩春水,情不自禁地将其轻柔地抱入怀中。他满心欢喜地用自己的鼻尖轻轻地摩挲着小星宝毛茸茸的小脑袋,感受着那份柔软与温暖。 而就在一旁的白霆,原本就是对小星宝喜爱有加,平日里几乎是如影随形般跟在小家伙身边。此刻,当它瞧见小星宝身着那一身俏皮可爱的老虎装扮时,更是喜爱得无法自拔。 只见它高高地扬起头来,稍稍直起身子,一只粗壮有力的大爪子小心翼翼地踩在了软榻之上,然后伸长舌头,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舔舐江瑞手中所抱着的那只惹人怜爱的小猫咪,同时嘴里还不时地发出一阵低沉而温柔的呜呜声。 站在不远处的萧晏见状,心中不禁暗自担忧起来。 要知道,白霆这家伙身材魁梧壮硕,万一不小心把这软榻给踩踏了,到时候说不定会害得江瑞摔倒受伤呢! 想到这里,萧晏不敢有丝毫犹豫,急忙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迅速伸出双手,从江瑞的怀里接过了小星宝,并小心翼翼地将它放置到地面之上。 然而,白霆的目光却始终紧紧地追随着小星宝,一刻也未曾离开。 待到萧晏将小星宝安全地放在地上之后,它便迫不及待地凑近过去,用自己那硕大无比的鼻子亲昵地拱动着小星宝娇小玲珑的身躯,仿佛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失去这个宝贝似的。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好长一段时间过后,白霆似乎突然对当前的状况感到有些不太满意。 于是乎,它转而开始去磨蹭江瑞的腿部,接着还用嘴巴轻轻地咬住江瑞的衣角,然后缓缓地发力,试图将江瑞朝着刚才那个摆放着众多物品的柜子前面拖拽而去…… 就在萧晏心急如焚地想要冲上前去制止白霆那令人费解的举动时,甚至已经打算好好教训这个调皮捣蛋的家伙一顿了,突然间,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传入了他的耳中。 只见江瑞面带微笑,先是微微一愣,随后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他顺从着白霆施加于自己身上的力道,步履轻盈且缓慢地朝着某个方向移动过去。而白霆则紧紧咬住江瑞的衣角,使出浑身解数拼命拖拽着他前行,仿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一般。 与此同时,白霆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始终牢牢锁定在刚刚那个柜子上,口中还不时发出低沉而急切的呜呜声,似乎在向江瑞传达某种重要的信息。 终于,当江瑞来到柜子跟前并稳稳站住后,白霆这才心满意足地松开了那张死死咬住对方衣角的嘴巴。 紧接着,它扬起那颗毛茸茸的大脑袋,仰望着江瑞,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渴望。然后,它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轻轻地转动了几下自己的小脑袋,并再次将目光投向那个柜子,示意江瑞赶紧关注那里。 然而,面对如此明显的暗示,江瑞却故意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 他弯下腰来,与白霆四目相对,脸上露出一副茫然无措、满心狐疑的神情,轻声问道:“你这么着急忙慌地带我到这儿来究竟是所为何事啊?” 见江瑞仍然没有领会自己的意图,白霆不禁有些焦急起来。它快步走到柜子前方,伸出一只巨大的爪子轻轻扒拉了一下柜门,而后迅速回过头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江瑞,希望这次能够引起他足够的重视。 可惜的是,江瑞依旧揣着明白装糊涂,摆出一副懵懂无知的姿态。 白霆心急如焚,却因为无法口吐人言而只能干着急。它焦急地看了看江瑞,随后转身快步走回原处,小心翼翼地将可爱的小星宝叼到身边。 接着,它亲昵地用鼻子轻轻地蹭了蹭小星宝身上那件色彩鲜艳、毛茸茸的老虎衣服,仿佛对这件衣服充满了好奇和喜爱之情。 紧接着,白霆又迫不及待地跑到柜子旁边,伸出前爪开始不停地扒拉着柜门,嘴里还不时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就在这时,一直注视着白霆一举一动的江瑞终于夸张的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他轻声呢喃道:“哦~原来你这家伙也想穿上这件衣服呀......” 第239章 没给你准备衣服 就在这时,一直注视着白霆一举一动的江瑞终于夸张的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他轻声呢喃道:“哦~原来你这家伙也想穿上这件衣服呀......” 说着,江瑞缓缓蹲下身子,温柔地伸出手轻柔地揉了揉白霆硕大的脑袋,脸上洋溢着宠溺的笑容,打趣般问道:“可是你自己本来就是威风凛凛的大老虎啊,哪里还用得着这小小的虎头衣服呢?” 然而,白霆似乎并不理会江瑞的说辞,依旧我行我素地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只见它倔强地抬起粗壮有力的爪子,轻轻地搭在了江瑞的腿上,那双原本威严的虎目此刻竟流露出一丝可怜巴巴的神色,嘴里还不断发出“呜呜”的哀求声。 同时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到那个被它心心念念的柜子上,继续用力地扒拉着柜门,似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萧晏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他伸出手,毫不费力地揪住了白霆那毛茸茸的后脖颈。然后,他弯下腰来,压低声音说道:“你这家伙啊,不是向来都不喜欢穿衣服嘛!每次给你穿上,没过多久就自己蹭掉了……所以这次干脆就没给你准备啦。” 听到这番话,白霆像是听懂了一样,瞬间就把那颗圆滚滚的脑袋耷拉了下去。它一脸委屈地趴在地上,嘴里还发出一阵可怜兮兮的“呜呜”声,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不满和哀怨。 而这时,可爱的小星宝正迈着它那双短短的小腿,身上穿着一件绣有虎头图案的衣服,摇摇晃晃地朝着白霆走了过去。当它来到白霆跟前时,轻轻地用自己的小脑袋蹭了蹭白霆的脑袋,似乎是在安慰这位大伙伴呢。 看到这样温馨的场景,站在一旁的江瑞不禁笑了起来。他一边笑着,一边伸手打开身旁的柜子。只见柜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各种衣物,其中有一套叠得厚厚的、红彤彤的衣服格外引人注目。 江瑞伸手将这套衣服取了出来,脸上洋溢着笑容,对着白霆轻声呼唤道:“白霆呀,你来抬头看一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呀?” 原本还有些兴致缺缺的白霆,一听到江瑞的呼唤,便缓缓地抬起了头。 然而,就在它刚刚抬起头的那一刹那间,江瑞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一下子将手中那件大大的衣服迅速展开。 白霆的眼睛在看到这件衣服的瞬间,立刻变得明亮无比。 它兴奋极了,急忙从地上快速地爬了起来。那条尾巴也像一根笔直的旗杆一般,高高地竖立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白霆如离弦之箭一般,一个箭步就冲到了江瑞的身前。刹那间,它那矫健而强壮的身躯便紧紧地贴合在了江瑞的身上。 与此同时,白霆还将自己那湿漉漉、凉飕飕的鼻子不停地朝着江瑞手中所拿着的那件虎头衣服拱去。它那副急不可耐的样子,仿佛恨不得立刻就把这件衣服穿到自己的身上似的。 值得一提的是,白霆的体型极为庞大。当它站立起来的时候,比江瑞还要高出不少呢! 此刻,如此巨大的一只白虎就这样毫无顾忌地趴在江瑞的身上,使得原本就有些瘦弱的江瑞根本无法承受其重量。 于是乎,江瑞不由自主地踉跄着向后连退了好几步。直到他的后背重重地抵在了坚硬的墙壁之上,方才勉强稳住了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形。 萧晏见状,心头一紧,赶忙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出双手紧紧地抓住白霆那粗壮有力的身躯,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将它从江瑞的身上给扒拉下来。毕竟现在正值过年期间,大家都图个喜庆祥和,所以萧晏的语气也相对比较温和,只是压低声音说道:“哎呀呀!不许这样扑的!万一不小心摔到受伤了可怎么办呐?难道你不清楚自己的块头有多大么?谁能经受得住你这么猛地扑过来啊!” 被强行扯开的白霆显然有些不太情愿,但还是乖乖地站在了一旁。 只见它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高高竖起,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则满含期待地望着萧晏,嘴里不时发出呜呜的低鸣声,活脱脱像个犯了错却又急于讨主人欢心的孩子。 接着,它更是主动将自己的鼻尖凑到萧晏的手边,轻轻地、小心翼翼地蹭了几下,似乎在用这种方式向萧晏撒娇认错呢。 江瑞轻轻地拍打着自己身上所沾染的那些灰尘,然后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说道:“哎呀,没事儿没事儿啦!瞧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压根就没有摔倒呀!它啊,肯定是因为太兴奋、太开心了,所以一时之间才会不小心忘了要注意呢。” 紧接着,只见江瑞缓缓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件衣服,并向白霆做出一个抬手的手势,示意它先将一只爪子抬起来。 白霆十分乖巧听话,迅速地抬起了一只爪子,于是江瑞便动作轻柔地将那只袖子慢慢地套在了它的爪子上。 待套好之后,江瑞又仔细地理顺了一下背后的衣服,确保不会有任何褶皱或者不整齐的地方。 随后,他再次微笑着看向白霆,示意它再抬起另外一只爪子。当白霆抬起另一只爪子时,江瑞又如法炮制般地将另一只袖子也顺利地套到了它的爪子上。 一切准备就绪后,江瑞轻轻地将衣服上那个精致的虎头帽子盖在了白霆的头顶之上。 还温柔地拍了拍它的身体,表示已经完成了穿衣的步骤。 然而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白霆竟然像是听懂了江瑞的指令一般,应声倒地。 然后它灵活地翻过身来,大大方方地露出了柔软洁白的肚皮,仿佛在向江瑞撒娇卖萌似的。 看到这一幕,江瑞不禁哑然失笑,但还是很配合地挪过去,帮助白霆把衣服上的扣子一颗一颗地扣好。 就这样,原本体型巨大而威猛的白虎,此刻却穿上了一件鲜艳夺目的红色虎头衣服。远远望去,那模样真是既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又威风凛凛得让人不敢轻易冒犯。 第240章 被雪吃了 就这样,原本体型巨大而威猛的白虎,此刻却穿上了一件鲜艳夺目的红色虎头衣服。远远望去,那模样真是既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又威风凛凛得让人不敢轻易冒犯。 就在江瑞细心地给白霆穿着衣服的时候,萧晏不紧不慢地走到柜子前,轻轻打开柜门,从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精美的锦盒。只见他面带微笑,双手轻柔地捧着锦盒,缓缓走向榻边坐下。紧接着,他又无比温柔地将可爱的小星宝抱入怀中,轻轻地坐在自己的双腿之上。 随后,萧晏慢慢地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将锦盒盖子揭开。刹那间,一道耀眼的红光从盒子内射出,原来是一条鲜艳夺目的红色项圈静静地躺在里面。这条项圈可不是普通之物,它采用了经过特殊染色处理的优质皮革制成,不仅耐磨耐用,而且能够有效地防止损坏。 萧晏小心地拿起项圈,将其环绕在小星宝那纤细柔软的脖颈处,并仔细调整好大小和位置。 在项圈正中央,悬挂着一块小巧玲珑的金色牌子,其形状宛如一只俏皮可爱的猫爪爪印 。而在这猫爪印上方,则精心雕刻着“星宝”二字,字迹清晰秀丽、栩栩如生。 此外,项圈上还吊挂着一个精致的小铃铛,只要小星宝稍微走动一下,那铃铛便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仿佛一首欢快的乐曲在空中回荡。 待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萧晏小心翼翼地把小猫咪从自己的腿上放至地面。 恰在此时,一旁的白霆已经成功穿上了那件威风凛凛的虎头衣服。 听到动静的小星宝立刻兴奋地迈开小腿,哒哒哒地朝着白霆飞奔而去。随着它的奔跑,脖子上的小铃铛也开始欢快地摇动起来,发出一阵阵叮叮铃铃的清脆响声,犹如一串美妙动听的音符在空气中跳跃。 那只小巧玲珑、憨态可掬的小猫咪,迈着略显蹒跚的步伐,摇摇晃晃地朝着不远处的白虎跑去。它那圆滚滚的小肚子随着跑动一摇一晃的,可爱极了。 当靠近白虎时,小猫咪灵活地一钻,小小的身子轻盈地埋在白虎粗壮的脖子里,并亲昵地蹭来蹭去,仿佛在向白虎撒娇一般。 接着,小猫咪又手脚并用地开始攀爬白虎庞大的身躯,它那粉嫩的小爪子紧紧抓住白虎的皮毛,努力向上攀登。 好不容易爬上了白虎宽阔的脑门,小猫咪开心得“喵喵”直叫,然后伸出柔软的舌头,轻轻地舔舐着白虎厚实而柔顺的毛发。每舔一下,都能感受到小猫咪对白虎满满的喜爱之情,那副模样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江瑞看着这一幕忍俊不禁,宠溺的揉了揉两个家伙的脑袋,哈哈哈的笑了起来:“你们两个家伙真是相亲相爱哈。” 萧晏把锦盒里剩下的一条项圈也拿了出来,给白霆戴上。同样是红色的项圈,挂着一个铃铛,但是和小星宝的猫爪爪印不同,白霆的是一个猫脑袋的小牌子,上面刻着它的名字——“白霆”。 江瑞笑着揉了揉白霆的脑袋,突然眼睛一亮,说道:“我们带它们出去看雪吧,它们肯定喜欢。” 萧晏听了,欣然同意。 两人带着一虎一猫出了门。 外面的世界银装素裹,雪花纷纷扬扬飘落。 小星宝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充满了对这个新奇世界的好奇。它小心翼翼地伸出自己那粉嫩可爱的小爪子,轻轻地触碰着飘落而下的雪花。 当雪花接触到它柔软的掌心时,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袭来,小星宝像触电一般猛地将爪子缩了回去。这突如其来的反应逗得一旁的江瑞和萧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与胆小的小星宝不同,白霆可就要大胆得多啦!只见它兴奋地在洁白无垠的雪地上奔跑跳跃着,每一步都扬起一片晶莹剔透的雪雾,仿佛是一只在雪之舞台上尽情舞动的精灵。 看着白霆如此欢快洒脱的模样,原本还有些胆怯的小星宝顿时来了精神,它可不甘心就这样落于人后呢!于是乎,小星宝鼓起勇气,纵身一跃跳进了厚厚的雪堆里。 只听“噗通”一声,小星宝整个身子都陷进了雪中,只剩下一个小小的脑袋还露在外面。 它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此刻正滴溜溜地转动着,透露出一丝惊慌失措。小星宝无助地发出一声声可怜巴巴的“喵呜”叫声,似乎在向周围的伙伴们求救。 听到小星宝的呼救声,江瑞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双手轻轻一捞便将陷入困境的小家伙给抱了出来。 “冷不冷?”江瑞抱着小星宝,轻轻的替它拍掉身上的雪花。 重获自由的小星宝立刻开始抖动自己湿漉漉的身体,想要甩掉那些沾在身上的积雪。一时间,雪花四溅飞舞,如同一场微型的暴风雪。 没多久小星宝小声“喵喵”着,想从江瑞怀里下去。 见此江瑞弯腰把它重新放回到雪地上。 得了自由,小星宝一蹦一跳的在雪地里跑了起来。 而另一边的白霆,则不紧不慢、优雅从容地踏进雪地之中。它昂首挺胸,迈着稳健有力的步伐,宛如一位正在巡视自己领地的王者,散发出一种令人敬畏的威严气息。 调皮捣蛋的小星宝见此情景,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它悄悄地伸出自己的小爪子,用力抓住一根挂满雪花的枝条。待到时机成熟之时,它突然松开爪子,那满枝的雪花犹如炮弹一般弹射而出,直直地朝着白霆飞去。 毫无防备的白霆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它下意识地抖动起身子,想要躲避这些飞射而来的雪花。 然而事与愿违,由于动作幅度过大,白霆身上的积雪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溅得到处都是。 紧接着,白霆显然有些恼羞成怒了。它抬起那肥嘟嘟的大爪子,狠狠地往雪里一拍。 说时迟那时快,一团雪球如闪电般朝着小星宝飞驰而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小星宝的脸上。 第241章 堆雪人打雪仗 说时迟那时快,一团雪球如闪电般朝着小星宝飞驰而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小星宝的脸上。 刹那间,小星宝满脸都是白雪,活脱脱变成了一个小雪球,那模样简直滑稽可笑到了极点。 江瑞和萧晏相对而视,随后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散发着喜悦与欢快的芬芳。 “哇哦,它们玩得可真是太开心啦!”江瑞满脸笑容地靠在萧晏坚实温暖的身上,情不自禁地发出这样一声由衷的慨叹。 萧晏温柔地伸出手,轻轻地搂住江瑞的肩膀,而后俯下身去,在江瑞光洁的额头上落下深情一吻,嘴角微微上扬着,含笑问道:“既然如此,那咱们要不要也过去凑凑热闹呢?我可以给宝贝你亲手堆一个可爱的雪人哟。” 听到这话,江瑞原本明亮的双眸瞬间绽放出惊喜的光芒,忙不迭地点头应道:“嗯嗯嗯,好呀好呀!” 于是乎,两人兴高采烈地戴上那毛茸茸、厚厚的棉手套,如同两只欢快的小兔子一般,蹦蹦跳跳地来到了一片辽阔而空旷的洁白雪地之上。 萧晏弯下腰去,双手用力地推动着地上的积雪,不一会儿便成功地滚起了一个圆滚滚的大雪球。 与此同时,江瑞则满心欢喜地在周围寻觅着那些形状合适的树枝,想要用它们来充当雪人的双臂。 没过多久,萧晏就凭借自己娴熟的技巧和强大的臂力,顺利地将雪人的身体部分堆砌完成了。 就在这时,只见江瑞手捧着几根精心挑选出来的树枝,一路小跑着奔到了萧晏身旁,然后极为小心谨慎地将这些树枝依次插入到雪人的身体两侧。 紧接着,他俩又齐心协力地四处搜寻起来,终于找到了一些圆润光滑的小石子以及一根色泽鲜艳的胡萝卜。 萧晏动作轻柔地把石子安放在雪人的脸部位置,巧妙地赋予了它一双灵动有神的大眼睛;江瑞则手持胡萝卜,小心翼翼地将其放置在了雪人的正中央,让这个小雪人拥有了一个俏皮可爱的红鼻头。 就这样,伴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那个原本普普通通的雪球逐渐变得有模有样起来,最终幻化成了一个活灵活现、憨态可掬的雪人形象。 望着眼前这快要大功告成的杰作,江瑞激动万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整个人都仿佛变回了天真无邪的孩童模样。 最后,经过一番努力与协作,他们居然一口气做出了整整两个栩栩如生的雪人,而且这两个雪人还彼此相依相偎,宛如一对亲密无间的恋人般紧紧拥抱在一起。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小巧玲珑的鸟儿宛如一道灵动的音符,轻盈地飞了过来,并稳稳当当地停歇在了雪人的头顶之上。它歪着那颗小小的脑袋,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满是好奇地上下打量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江瑞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想要与这只可爱的小鸟互动一番的冲动。 于是乎,他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缓缓向小鸟靠近过去。 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就在他刚刚靠近那么一点点的时候,小鸟却突然像一支离弦之箭一般,直直地朝着他的面庞猛扑而来。 不过,这只是一个虚晃一招罢了,小鸟在即将触碰到他脸颊的瞬间,又猛地振翅高飞,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的江瑞,则因为脚下一滑,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倾倒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直密切关注着江瑞一举一动的萧晏,展现出了惊人的反应速度和敏捷身手。只见他如闪电般迅速伸出双手,一把牢牢抓住了江瑞即将倒下的身躯,并顺势用力一拉,将其紧紧地拥入自己温暖的怀抱之中。 刹那间,时间似乎凝固住了。两人四目相对,目光交汇之处仿佛燃起了一团炽热的火焰,周遭的世界也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格外安静,唯有他们彼此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此起彼伏。 江瑞那张原本白皙的脸庞此刻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犹如熟透的苹果般诱人。 萧晏则温柔地抬起手,轻轻地刮了一下江瑞挺翘的鼻子,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柔声说道:“小心点呀。”话音未落,他那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无尽的宠溺之意。 萧晏松开江瑞,然后就见江瑞蹲下身,抓了一把雪攥成雪球,不知是因为开心调皮还是掩饰害羞的朝萧晏扔过去。 在胸口砸了个正着。 萧晏愣了一下,蹲下身也抓了一把雪,朝江瑞扔过去,原本想扔在江瑞胸口,和扔在自己身上那个雪球同样的位置。 “瑞瑞,你居然偷袭我?” 但是江瑞有防备侧身躲了一下,砸在手臂上了。 江瑞看到雪球没砸准,冲萧晏扮了个鬼脸:“略略略~” 萧晏佯装生气,作势要再抓雪球攻击。 江瑞赶紧转身跑开,边跑边喊:“你来追我呀!” 萧晏笑着追上去,嘴上喊着:“你别跑!看我逮着你不好好教训你一下。” 江瑞跑到一棵大树后面躲起来,萧晏故意放慢脚步,大声说:“小瑞瑞,你在哪里呢?” 江瑞忍不住笑出声来,萧晏立马循声绕过大树。 不是这棵树。 萧晏装模作样的说:“是哪棵树呢?会是这棵吗?” 听着萧晏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江瑞急忙往旁边一闪,脚下却踩到一块冰,身体摇晃着往后倒。 萧晏赶忙伸手拉住他,结果两人一起摔倒在雪地里。 他们躺在雪地上,大口喘着气,接着对视一眼,又同时放声大笑起来。 雪花纷纷扬扬飘落,洒在他们身上。 萧晏坐起来,轻轻拂去江瑞头发上的雪,认真地说:“和你在一起,每个时刻都很美好。” 江瑞眼中满是感动,握住萧晏的手,轻声回应:“我也是。” 此时,这片雪景仿佛只为他们二人存在,充满了温馨与爱意。 第242章 小鱼干 此时,这片雪景仿佛只为他们二人存在,充满了温馨与爱意。 随后,两人站起来心有灵犀地相视一笑,手牵着手,一同迈着轻快的步伐,带着满心的欢喜与甜蜜,渐渐远离了这片银装素裹的雪地,走到檐廊下坐着,喝着嬷嬷沏好的热茶。 而那两个静静伫立在原地、憨态可掬的雪人,依旧默默地守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见证着这段美好而浪漫的时光。 “嗷呜~” 随着一声清亮的吼叫,那浑身雪白、威风凛凛的白虎如一道闪电般在雪地中纵身跃起。只见它身姿矫健地从那条小道旁种植着的一片五彩斑斓的矾根上方轻盈地掠过,而后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竟然没有踩到哪怕一棵娇嫩的小苗。 一旁的小星宝见此情景,眼中闪烁着兴奋与好奇的光芒,有模有样地学起白霆的动作来。 然而,它毕竟还只是个年幼的孩子,尽管用尽全身力气奋力一跳,结果也仅仅跳出了相当于一个成年人一步那么远的距离。 最终“噗通”一声掉进了旁边茂密的草丛之中。 可怜的小家伙,整个小小的身子瞬间就被那些高高的草叶给完全遮挡住了,只露出头顶上那顶鲜艳可爱的小小红色虎头帽子,仿佛是在草丛里隐藏着的一颗璀璨明珠。 “喵呜!喵呜!” 小猫咪叫的可怜,好像在说:救救我!救救我! 不远处的白霆见状,迈着优雅而沉稳的步伐朝着小星宝所在的方向缓缓走去。 走到近前时,它先是向前探出一只粗壮有力的爪子,在草丛中的小星宝身上轻轻地抓扒拉了几下。随后巧妙地用锋利的爪子勾住小星宝的小衣服,将其小心翼翼地拎出草丛,并轻柔地放置在自己的面前。 紧接着,白霆低下头去,伸出温润的舌头,温柔地舔舐着小星宝毛茸茸的小脑袋,那模样看上去就像是在轻声细语地安慰这个不小心摔倒的小崽子一般,充满了无尽的慈爱和关怀。 一番闹腾后,玩得精疲力竭的小星宝乖巧地在雪地里蜷缩起身子,如同一团毛茸茸的小球,白霆在雪地上滚了两圈,起身把它叼回到檐廊下躺着。 小星宝乖乖巧巧地窝在了白霆身旁,借助它庞大身躯散发出的温暖来驱散寒冷。 此时,江瑞和萧晏并肩坐在一旁的一张长椅上,他们安静而专注地凝视着眼前这幅充满生机与和谐的景象,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着。 很快,江瑞吩咐手下拿来了一些专门为宠物准备的特制干粮。他亲自将这些食物分成两份,分别递给了小星宝和白霆。 “哎呀呀,玩了这么长时间啦,肯定累坏了吧?来来来,先吃点儿东西休息一下哦。”江瑞面带微笑,温柔地将手中的小鱼干递到小家伙们的嘴边,轻声说道。 只见小星宝眼睛一亮,兴奋不已地迅速接过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美味佳肴,然后就像是饿虎扑食一般,迫不及待地开始大口嚼了起来。 “嘎吱嘎吱——嘎吱——”尖尖的小牙齿把小鱼干嚼的嘎吱作响,听着就很脆。 眨眼之间,它那小小的嘴巴里就塞满了香喷喷的小鱼干,两边的腮帮子被撑得圆滚滚、鼓嘟嘟的,简直就像一只贪心无比的小松鼠,模样真是可爱极了! 江瑞看到眼前这番有趣的场景,不禁感到有些好笑。他伸出手,轻柔地揉了揉小星宝毛茸茸的小脑袋,忍俊不禁道:“哈哈哈哈,瞧瞧你这副馋嘴的样子哟,好像生怕有人会跟你抢似的呢。” 一边说着,他还调皮地转过头去,望着身旁的萧晏,咬着手指头,笑嘻嘻地撒娇道:“嘻嘻,你看它吃得可真香啊,搞得连我都有点想吃了呢。” 听到这话,萧晏不由得被逗乐了。他满眼宠溺地捧起江瑞那张清秀可爱的脸庞,毫不犹豫地在其脸颊上轻轻落下一个吻,嘴角上扬,含情脉脉地笑道:“宝贝呀,你怎么能如此可爱迷人呢?真让我爱不释手啊!” “嘿嘿嘿嘿嘿~” 然而,与小星宝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旁边的白霆。 它表现得异常优雅,先是用鼻子轻轻地嗅了嗅面前的食物,然后才趴下身,两只爪子一上一下的压着“小”鱼干,小心翼翼地张开嘴巴,慢条斯理地咀嚼着面前的“小”鱼干。每一口下去都是那么的细腻和缓慢,仿佛在细细品味其中的鲜美滋味,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族风范。 虽说大家口中常提到的都是“小鱼干”,可实际上,小星宝手中那所谓的鱼干,仅仅只比纤细的手指略微粗壮一些罢了,活脱脱就像是一条刚孵化不久的小小鱼苗。 再瞧瞧白霆所拥有的“小鱼干”吧! 那简直让人瞠目结舌——居然比成年人的手掌还要宽大许多呢! 然而,若要与白霆庞大的身躯以及惊人的食量相比较起来,这看似硕大无比的鱼干也只能算是微不足道的存在啦,确实称得上是名副其实的“小”鱼干哟。 就在这时,一缕缕金色的 阳光穿透云层,倾洒而下。那耀眼的光芒映照在皑皑白雪之上,使得整个雪地瞬间闪耀出璀璨夺目的光辉,仿佛无数颗细碎的钻石镶嵌其中。 而在这片熠熠生辉的雪景之中,江瑞、萧晏以及小星宝和白霆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此时此刻,时间似乎凝固住了一般,所有的一切都停留在这无比美妙的一刻,让这份温馨宁静的时光成为永恒的记忆。 望着眼前如此温馨和谐的画面,江瑞轻轻地将头倚靠在萧晏宽厚结实的肩膀上,柔声说道:“这样的时光真是美好啊!”他的声音宛如一阵轻柔的微风,拂过萧晏的耳畔。 萧晏闻言,伸出右手紧紧地握住江瑞骨节分明的小手,目光深情且坚定地回应道:“没错,瑞瑞。以后我们还会拥有更多这般美好的时光。”说完,他微微侧过头,在江瑞光洁的唇瓣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 第二天,两人被宣召入宫。 皇帝有要事商量。 第243章 元宵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下缕缕金光,微风轻拂着京城的大街小巷。就在这宁静祥和的时刻,一道紧急诏令从皇宫传出,传旨官一路策马奔腾,直奔江府与萧府而去。 江瑞和萧晏得知自己被宣召入宫,心中不禁一紧。他们深知此番进宫必定事关重大,但具体所为何事却不得而知。二人不敢耽搁,匆匆收拾一番便一同坐上马车,向着皇宫疾驰而去。 一路上,马蹄声哒哒作响,车轮滚滚向前。江瑞和萧晏坐在车内,心情忐忑不安。终于,马车停在了皇宫门前,两人匆忙下车,整理好衣冠,快步走进了这座宏伟壮丽的宫殿。 踏入宫殿之后,江瑞和萧晏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龙椅之上、面色凝重的皇帝。 整个大殿气氛肃穆,静得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听见声响。 皇帝微微抬手,示意左右侍从全部退下。 待众人离去后,他才缓缓开口说道:“此次你们前去南疆,朕实在是心忧不已啊!近日朕收到密报,称南疆局势错综复杂,各方势力犹如暗潮一般汹涌澎湃,相互角逐。尤其是那神秘莫测的圣主之事,更是如同笼罩在一层浓雾之中,让人难以看清真相。” 江瑞闻言,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拱手施礼道:“父皇请放心,儿臣定会竭尽所能,不辱使命。即便前方道路艰险,儿臣也绝无怨言。”站在一旁的萧晏也赶紧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江瑞所言。 皇帝看着眼前两位忠诚勇敢的臣子,心中稍感宽慰,但仍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随后,他从怀中掏出两块晶莹剔透的玉佩,轻轻放在案几上,对江瑞和萧晏说:“这两块玉佩乃是象征朕的身份之物,如今赐予你们。它们或许在关键时刻能够保住你们的性命。若是遇到无法应对的危险情况,只需手持此玉佩,便可调动附近朕暗中安排的人手前来相助。” 江瑞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拿起其中一块玉佩,握在手中感受着它传来的温润触感。他抬头看向皇帝,目光坚定而充满感激之情,郑重其事地道谢:“多谢父皇厚爱,儿臣必不负所望。” 萧晏亦郑重收好。 皇帝再次将目光投向江瑞,眼神之中充满了忧虑之色,他缓缓开口说道:“瑞儿啊,朕知道你向来聪慧过人,但此次前往南疆可不同于京城。那里地势复杂、人心叵测,诸事皆需小心谨慎才行呐!遇到问题时,务必多多听取萧晏的意见和建议,切不可一意孤行。” 江瑞闻此,连忙恭敬地躬身行礼应道:“请父皇放心,儿臣定当谨记教诲。” 待走出皇宫之后,江瑞这才如释重负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转过头来,对着身旁的萧晏轻声说道:“此番前去南疆恐怕真是凶险异常啊!不过好在有你与我同行,如此一来,我的内心倒是安稳踏实了不少。” 听到这话,萧晏的嘴角微微向上扬起,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宽慰道:“皇兄不必过于忧心,无论前方道路多么崎岖艰险,小弟都会拼尽全力护得瑞瑞周全。” 说话间,江瑞不自觉地伸手把玩起腰间悬挂着的那块温润玉佩,若有所思地道:“观今日之情形,想来这南疆之行必然危机四伏啊。” 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萧晏却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只见他从容不迫地回应道:“即便前路再怎么艰难险阻,咱们也是非去不可的。毕竟只有深入其中,方有可能解开那神秘莫测的圣主秘密。只是一路上你可要牢牢紧跟在我的身侧,万不可鲁莽冲动、擅自行动哦。” 江瑞闻言,顿时有些不服气地轻哼了一声,撅嘴嘟囔道:“哼,谁说本王会莽撞行事啦?真要是到了危急关头,说不定还是由我来保护你呢!” 就这样,两人一路拌着嘴,看似轻松随意实则心有所虑地朝着来时的方向徐徐走去。 尽管嘴上互不相让,但他们的心底深处却早已暗自下定了决心——无论遭遇何种艰难困苦,都一定要顺顺利利地完成这次南疆之行,并成功揭开隐藏在其背后的惊天大秘密。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之间便迎来了元宵佳节。 这一天,大街小巷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目之所及皆是一片张灯结彩的景象。 五彩斑斓的灯笼高高挂起,宛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红绸带随风飘扬,仿佛舞动的火焰。 夜幕降临之后,花灯会更是将这份热闹推向了高潮。 形态各异、美轮美奂的花灯交相辉映,有的形如祥龙,昂首欲飞;有的状似彩凤,翩翩起舞;还有的仿若玉兔,乖巧可爱。 人们穿梭其中,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好一幅繁华热闹的市井画卷。 江瑞和萧晏手牵着手漫步于熙熙攘攘的街头。 他们知道,明日就要踏上前往南疆的遥远路途。 此时此刻,两人都默默地沉浸在这新年最后的喧嚣之中,静静感受着彼此掌心传来的温暖。 周围的喧闹似乎与他们无关,唯有那紧握的双手传递着无尽的眷恋与不舍。 今日正值元宵佳节,大街小巷弥漫着喜庆祥和的氛围。街道两旁的众多小店皆敞开大门,迎接络绎不绝的客人。 在这热闹非凡的时刻,有两个人悠然地走进了醉仙楼,并径直登上二楼,选了一个靠窗的绝佳位置缓缓落座。 他们凭窗而望,只见街上处处张灯结彩,行人如织,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好一幅繁华热闹的景象。 掌柜亲自带着小二来送茶水点心,恭恭敬敬的作揖行礼说:“家主,端王殿下,二位请慢用。” 江瑞摆摆手说:“好了,你们忙自己的去吧,不用在一旁候着。” 掌柜和小二两人很快离开。 熙攘热闹的大街上人头攒动,人们纷纷驻足围观一场别开生面的表演。 只见一名身材矫健的男子身着一袭特制的黑色衣服,犹如黑夜中的鬼魅一般引人注目。 第244章 河边散步 只见一名身材矫健的男子身着一袭特制的黑色衣服,犹如黑夜中的鬼魅一般引人注目。 他双手稳稳地提着一根长长的木棍,而这根木棍的两端各自固定着一个精致的铁框。 仔细看去,那两个铁框之中竟盛放着熊熊燃烧的炭火,通红的火焰不时跳跃舞动,散发出令人灼热的高温和耀眼光芒。 随着男子手臂有力地摇动与甩出,那燃烧的炭火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化作无数闪烁的火星向四周飞溅开来。 这些火星如同点点繁星般坠落,又似绚烂烟火般绽放,瞬间照亮了周围的空间。它们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美丽的弧线后渐渐熄灭,但残留的余温却仍让人感受到那炽热的力量。 自古以来,火就被视为能够驱除邪恶、消除灾祸的象征。在这一刻,男子手中的炭火似乎也承载了这样神秘而强大的力量,每一次火星四溅都仿佛能将世间的邪祟驱散殆尽。 此时,江瑞正双手托着腮帮子,将双肘稳稳地支在桌上。他那明亮的眼眸犹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一眨一眨地凝视着对面的萧晏,朱唇轻启,柔声说道:“明日我们便要启程离开了,我实在放心不下小星宝,真想把它也一并带走呢,毕竟我对它可是满心不舍呀。”说完,还轻轻地叹了口气。 萧晏听闻此言,微微一笑,随即伸出右手,温柔地捏住江瑞粉嫩的脸颊,满含宠溺地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带上它一起走吧。还有那白霆,也一块儿捎上。” 说着萧晏轻笑一声:“说来也怪,这一虎一猫相处得竟是极为融洽。如今的白霆啊,简直片刻都离不得星宝喽!虽然它们一只威猛虎,一只娇柔猫,但却能玩到一块儿去,倒也不失为一桩趣事。” 江瑞听完之后,不禁也跟着大笑起来,那双明亮的眼睛犹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一般亮晶晶的,闪耀着喜悦的光芒,“哈哈,那咱们现在就赶紧回家吧,把这两个小家伙带出来好好玩耍一番。” 萧晏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欣然应允道:“没问题,不过此时集市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人太多了些,要不咱们还是先到河边上去悠闲地散散步如何?” 江瑞一听,立马喜笑颜开地回应道:“好呀好呀!这个主意太棒啦!”说着便迅速站起身来,脚步轻快得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鹿,嘴里还发出“哒哒哒”的声响,转眼间就已经快步走到了萧晏的面前。只见他毫不犹豫地伸出自己的小手,紧紧拉住萧晏那宽厚温暖的大手,然后用力一拽,轻而易举地就将坐在椅子上的萧晏给拉了起来。 “快点走吧,咱们回家咯!”江瑞兴奋地叫嚷着,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萧晏见状,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随后缓缓站起身来,任由江瑞拉着自己往门外走去。 他们一起迈着轻盈的步伐下了楼梯,穿过热闹非凡的大堂,走出了醉仙楼。接着,二人登上早已等候在外边的华丽马车,一路朝着府邸疾驰而去。 不多时,马车便稳稳地停在了府邸门口。江瑞迫不及待地下了车,牵着萧晏的手急匆匆地走进大门,径直朝安置星宝和白霆的屋子奔去。 当他们刚刚推开房门的时候,一幅温馨可爱的画面瞬间映入眼帘——只见白霆正温柔地用自己毛茸茸的爪子轻轻地搂着小巧玲珑的星宝,那条长长的大舌头一下又一下地轻轻舔舐着小星宝柔软的身躯,仿佛正在无比细心地为它梳理着毛发。 而星宝呢,则惬意地眯起双眼,舒舒服服地趴在地上,尽情享受着这份来自伙伴的关爱与呵护。 看到萧晏和江瑞进来,星宝喵呜叫了一声,跳起来挂在江瑞衣袍上,白霆也慢悠悠地走到萧晏脚边蹭了蹭。 “看来它们很惬意呢。”萧晏弯腰抱起白霆。 月明星稀,江瑞和萧晏二人带着可爱的猫咪小星宝以及威风凛凛的白虎一同踏上了新的旅程。 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缓缓停在了波光粼粼的河边,江瑞轻轻地抱起乖巧的小星宝走下车来,然后如同呵护稀世珍宝一般将其小心翼翼地放在地面上。与此同时,威猛的白霆则静静地跟随在一旁,守护着这温馨的场景。 两人一猫一虎沿着河岸漫步前行,初涉外界的小星宝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与兴奋。 突然,小星宝被清澈见底的河水吸引住了目光,那颗贪玩的心瞬间躁动起来。只见它迈着轻盈而谨慎的步伐,一步步靠近那看似坚固的冰面。 然而,谁也没有料到,今日是晴空万里,冰层并不厚实,并且早已布满了细微的裂纹。只是夜幕降临后光线昏暗,这些隐患难以察觉罢了。 就在小星宝欢快地踏上冰面时,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脆弱的冰层不堪重负,骤然破裂开来! 可怜的小星宝毫无防备地掉入了冰冷刺骨的河水中。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江瑞顿时大惊失色,他心急如焚,来不及多想便要蹲下身子,伸出双手试图从河中捞出遇险的小星宝。 说时迟那时快,一旁的萧晏眼疾手快,猛地一把拉住了江瑞,避免他因冲动行事而身陷险境。 正当众人惊慌失措之际,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白霆毫不犹豫地采取了行动。 只见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伸出一只粗壮有力的爪子,精准无误地勾住了小星宝脖子上的项圈,并凭借自身强大的力量将小家伙稳稳地拉回到了岸边。 浑身湿漉漉的小星宝犹如落汤鸡一般,瑟瑟发抖着蜷缩在地上,模样甚是可怜。 白霆见状心疼不已,赶忙低下头,温柔且专注地用自己粗糙的舌头轻轻舔舐着小星宝湿淋淋的毛发,试图尽快帮它擦干身体,给予它温暖与安慰。 江瑞赶忙用两条帕子把它包住,抱着它安抚,一边迅速的给小星宝擦干毛发,一边还嗔怪地看了萧晏一眼,好像在说:“拦住我干嘛?看给孩子冻的……”。 萧晏无奈地笑着摇摇头,继续前行。 第245章 落水 江瑞赶忙用两条帕子把它包住,抱着它安抚,一边迅速的给小星宝擦干毛发,一边还嗔怪地看了萧晏一眼,好像在说:“拦住我干嘛?看给孩子冻的……”。 萧晏无奈地笑着摇摇头,继续前行。 两人继续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江瑞小心翼翼地将刚刚被稍微擦干了一些的小星宝轻柔地抱在了怀中,试图用自己身体的温度来给予它温暖和安慰。 这只可爱的小猫咪似乎也感受到了江瑞的善意,乖巧地蜷缩成一团,安静地依偎在他的怀抱里。 而威风凛凛的白霆,则如同忠诚的护卫一般,亦步亦趋地紧紧跟在他们身旁。 它时而会稍稍放慢脚步,时而又加快步伐,始终与江瑞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每当白霆担心江瑞怀中的小星宝时,便会时不时地微微直起身子,那双锐利的眼睛充满担忧地盯着那个小小的身影,仿佛想要更清楚地观察这个小家伙。 突然间,一阵狂风呼啸而过,犹如脱缰的野马一般肆意狂奔。那风声尖锐刺耳,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撕裂开来。 就在这时,不知道是谁家门前悬挂着的风铃开始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叮叮当当”地回荡在空中,宛如一首悠扬的乐曲。 江瑞紧紧地抱住怀中的小星宝,生怕他会受到这突如其来的狂风侵袭。 小星宝似乎也感受到了周围环境的变化,原本竖着的的小耳朵此刻微微后折,小爪子不自觉地抓紧了江瑞的衣服,往江瑞怀里钻了钻。 江瑞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感觉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直往上窜。 站在一旁的萧晏看到此情此景,没有丝毫犹豫,默默地挪动脚步靠近江瑞。 他高大的身躯就像是一堵坚实的城墙,稳稳地挡在了江瑞和小星宝面前,替他们遮挡住了大部分扑面而来的狂风。 江瑞缓缓抬起头,目光正好与萧晏相对视。在那一瞬间,他从对方的眼神中捕捉到了那无尽的关切和温暖。 那眼神如同冬日里的暖阳,让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心。 江瑞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眼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感激之情。 萧晏缓缓地俯下身来,温柔地伸出手,轻轻地为江瑞拉了拉身上那件柔软而华丽的狐裘,将其裹得更紧一些,仿佛生怕一丝寒风能够侵袭到江瑞那娇小的身躯。 他微微俯身,凑近江瑞的耳畔,用轻柔得如同春风拂过湖面般的声音说道:“时候已经不早了,外面渐凉,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听到萧晏的话语,江瑞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 他抬眼望向远处的街道,只见原本熙熙攘攘、人头攒动的路上此刻行人已变得稀稀落落。 那些色彩斑斓、造型各异的花灯在夜风中轻轻摇曳着,显得有些孤单;而之前精彩纷呈、令人目不暇接的杂耍表演场地此时也空无一人,只剩下些许残留的道具还零乱地摆在那里。 整个花灯会曾经弥漫着的浓郁节日气氛,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一点点抽走似的,逐渐消散在了清冷的夜色之中。 这座城市宛如一个刚刚结束狂欢派对的疲惫舞者,正慢慢地褪下盛装,恢复它往日的宁静与平和。 江瑞点了点头,轻声说:“好,那我们回去吧。” 萧晏搂着江瑞的肩膀,帮他挡了一半的寒风,和他并肩一步一步朝着来时的路走去,白霆亦步亦趋的跟在他们身后。 在一个宁静的夜晚,月色如水般洒向大地。只见两人并肩而行,身旁还有一只威风凛凛的老虎紧紧相随。 其中一名男子小心翼翼地怀抱着一只毛色金黄、宛如阳光般耀眼的可爱小猫。他们漫步于宽阔而蜿蜒的河道之畔,河水在皎洁的月光映照下泛着点点银光,波光粼粼,如梦似幻。 夜空中,不知何时开始渐渐地飘起了小巧玲珑的雪花。 这些洁白的小精灵如同蝴蝶翩翩起舞,轻盈地落下,悄悄地停留在两人的发丝和肩头之上,仿佛给他们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银装。 雪花越下越大,但并未影响到他们前行的步伐,反而让整个场景显得越发唯美浪漫起来。 如此美丽的画面,让人不禁为之陶醉。那两人一虎与周围的雪景相互映衬,构成了一幅令人赏心悦目的画卷,仿佛时间都在此刻静止,只为将这份美好永远定格。 他们回到马车上,江瑞刚坐下,白霆就过去把他怀里的小星宝叼走,然后在车厢里躺下。 它仔仔细细的把小星宝放在自己怀里,蜷着身子把小星宝身上的毛发舔干,这才把它圈在怀里,用自己的毛发给它取暖。 快到家的时候,远远地便能听见一阵喧闹嘈杂之声传来,那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两人不由得让老马加快了速度,想要看个究竟。 待走近一些后,才发现原来是一群顽皮的孩童正围聚在一起,将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狗困在了中间。 这只小狗体型娇小,毛色雪白,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此刻充满了恐惧和无助。孩子们不停地用手去戳弄它、追逐它,还不时发出阵阵欢快的笑声。 江瑞见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怜惜之情,他实在看不下去这些孩子如此欺负一只无辜的小动物。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起身下了马车,大步向前,出声制止道:“你们别再这样对它了!” 萧晏则静静地站在一旁,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看着江瑞的举动。 只见江瑞小心翼翼地走到那群孩童面前,弯下腰来,轻轻地抚摸着小狗的脑袋,柔声说道:“别怕,小家伙,我会保护你的。” 那些孩童见有人过来干涉,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如鸟兽散般跑开了。 江瑞顺势温柔地将小狗抱入怀中,像对待一个珍贵的宝贝一样,轻声细语地哄着它:“好了好了,没事了哦,不要怕……” 小狗似乎感受到了江瑞的善意,原本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依偎在他的怀里,偶尔还伸出舌头舔舔江瑞的手心。 这时,江瑞转过头来,满怀期待地望向萧晏,提议道:“我们把它带回家吧,好不好?” 第246章 狩猎好手 这时,江瑞转过头来,满怀期待地望向萧晏,提议道:“我们把它带回家吧,好不好?” 萧晏本来并不想多管这种闲事,但当他迎上江瑞那双清澈而又充满渴望的眼眸时,心中不禁一软,最终还是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先问问吧,或许是谁家跑出来的,若是没人认,我们再带回去就是了。”萧晏揉了揉江瑞的脑袋,无奈的说。 得到肯定答复后的江瑞高兴极了:“好呀好呀!那我们快去问吧。外面怪冷的。” 他一手紧紧地抱着可爱的小狗,另一只手则抱着同样乖巧的小星宝,脸上绽放出灿烂无比的笑容,仿佛拥有了全世界最宝贵的财富一般。 萧晏默默地伸手把他怀里的小狗拎过来,自己抱着,然后用另一只手去牵住江瑞的手,柔声说:“它身上脏,我抱着吧,先回车上去,才下来这么一会儿,手都凉了。” 萧晏心里暗自想着:只要能让江瑞这么开心,就算再多做几件这样的事情也无妨。 两人不辞辛劳地挨家挨户询问着关于这个小家伙的身世。经过漫长而艰难的探寻,终于从一位知情人口中得知了令人心碎的真相。原来,这小家伙的母亲竟是一只惨遭抛弃的母狗。当初,这位可怜的母亲独自生下了五只嗷嗷待哺的小狗。然而,由于无人愿意照顾和喂养它们,这些无辜的生命只能流落街头,靠着捡拾人们丢弃的残羹剩饭勉强维持生存。 随着冬日的降临,大雪纷飞,严寒刺骨。恶劣的天气加上极度匮乏的食物资源,使得这群脆弱的小生命难以抵御大自然的残酷考验。没过多久,五只小狗便相继夭折,最终仅剩下眼前这只孤独无助的小家伙顽强地存活下来。更令人痛心的是,就在前几日,就连那位坚强的母狗也没能逃脱命运的魔掌,在饥寒交迫中被活活冻死。临终之际,母狗依然紧紧地将这唯一幸存的幼崽拥入怀中,仿佛要用自己最后的一丝温暖守护住孩子的生命。 自母狗离世后,这只小狗始终守在母亲身旁,不愿离去。它或许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本能地依恋着那份曾经给予过它温暖与关爱的母爱。直到今日,饥饿难耐的它实在无法继续忍受下去,这才不得不离开那个令它伤心欲绝的地方,外出寻找食物以求一线生机。 江瑞默默地听完这段悲惨的故事,心中犹如刀绞般难受。他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萧晏手中小心翼翼抱着的小狗身上。只见那小狗瑟瑟发抖,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恐惧和哀伤。江瑞不由得心生怜悯之情,眼眶渐渐湿润起来。他用近乎哀求的口吻轻声对萧晏说道:“我们把它带回家吧。它真的太可怜了......” 萧晏望着江瑞那满含泪水、可怜巴巴的模样,心头一软,轻轻地颔首应道:“好,那就让我们给它一个温暖的家,从此不再让它受苦受难。”说完,他温柔地抚摸着小狗的脑袋,眼中充满了疼惜之意。 夜空中高悬着一轮皎洁的明月,如水的银辉洒落在大地上。 江瑞抱着小星宝、萧晏抱着他们新捡到的小狗,还有一直跟随着他们的忠诚伙伴白霆,共同组成了一幅美好而又温馨的画面。 在这片宁静祥和的氛围中,他们缓缓地向着马车的方向迈进,每一步都充满了温暖与爱意。 回到马车上后,江瑞就迫不及待地逗弄起小狗来,小狗也欢快地摇着尾巴回应他。萧晏看着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没过多久,他们便到家了。 江瑞刚踏入屋子,便迫不及待地高声呼喊,让仆人赶紧去准备一盆热气腾腾的水来,因为他想要给自己心爱的小狗好好地洗个澡。仆人们训练有素,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功夫,热水和柔软的毛巾都已准备妥当。 江瑞小心翼翼地抱起小狗,轻轻地将它放进温暖的水中。然而,这只小狗似乎对陌生的环境感到十分恐惧,开始拼命地挣扎起来,水花四溅,一下子就把江瑞从头到脚淋了个湿透。 “呀!”江瑞忍不住惊叫出声,但他手上的动作并没有丝毫放松,生怕自己一松手,小狗就会像箭一般冲出去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用温柔至极的声音轻声抚慰道:“别怕别怕,宝贝儿,不会有事的哦。” 站在一旁的萧晏看到这一幕,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叹了口气,然后迈步向前,伸出手帮忙紧紧按住不停扭动的小狗,并略带埋怨地说道:“还是我来吧。” 江瑞则继续轻柔地为小狗揉搓着身体,同时嘴里还不断发出亲切的呢喃声:“乖乖乖,再坚持一下下,马上就能洗得干干净净啦,到时候咱们就是一只香喷喷的小狗狗咯。” 可就在这个时候,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小狗突然间猛地汪汪大叫了两声,竟然一下子挣脱了江瑞和萧晏两个人的掌控,犹如一道闪电般从澡盆里一跃而出,径直朝着门口飞奔而去。 江瑞见状,急忙拔腿追赶上去。等到他追到小狗身边时,却发现小家伙正对着房间的一个角落里不停地嗅来嗅去。 “嘿,你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呢?”江瑞满心疑惑地凑近那个角落仔细查看,结果惊讶地发现那里居然隐藏着一个小小的老鼠洞。 这时,萧晏也注意到了小狗的异常举动,他缓缓踱步而来,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饶有兴致地打趣道:“嘿,瞧瞧咱们这小家伙,居然这么快就展现出狩猎的本能啦!” 听到声音的江瑞连忙走上前,弯下腰将小狗轻柔地抱入怀中。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小狗毛茸茸的脑袋,柔声说道:“宝贝儿,现在可不行哦,要等洗完澡之后才能尽情玩耍哟。”说完,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小狗转身回到放置澡盆的地方,再次开始仔细地为小狗清洗起来。 第247章 珍珠 听到声音的江瑞连忙走上前,弯下腰将小狗轻柔地抱入怀中。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小狗毛茸茸的脑袋,柔声说道:“宝贝儿,现在可不行哦,要等洗完澡之后才能尽情玩耍哟。”说完,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小狗转身回到放置澡盆的地方,再次开始仔细地为小狗清洗起来。 经过一番精心打理,小狗终于被洗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那一身洁白如雪的长毛此刻变得蓬松而又柔软,仿佛一朵盛开的棉花云般可爱动人。 没错,这是一只毛色纯白的长毛小狗,它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犹如两颗黑宝石镶嵌在白皙的面庞上,闪烁着灵动而又好奇的光芒。 当江瑞用毛巾将小狗身上的水珠擦拭干净,并轻轻地把它放到地上时,小狗立刻兴奋地撒开四蹄奔跑起来,欢快的身影如同一个跳动的小白球,在房间里四处乱窜。 看到这一幕,江瑞和萧晏不禁相视而笑,他们的眼神交汇在一起,其中充满了无尽的温柔与怜爱。 随后,两人开始忙碌起来,江瑞找来一条柔软的毯子,认真地为小狗搭建起一个温暖舒适的小窝;而萧晏则有条不紊地吩咐着下人去准备一些适合小狗食用的美味食物。 就在这时,家里的小星宝也被吸引了过来。这个天真活泼的小猫咪瞪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围绕着小狗不停地转圈,嘴里还不时发出喵喵喵的叫声。 天色越来越晚,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片宁静祥和之中。 当江瑞躺在床上准备入睡时,心里却依然惦记着小狗是否会感到寒冷。他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身旁的萧晏察觉到了他的不安,无奈而又宠溺地轻声安慰道:“好啦,别担心啦,我的宝贝。小狗有它自己的小窝,肯定不会冻着的。” 听到这番话,江瑞那颗悬着的心总算稍稍放下了一些。他乖巧地点点头,然后安心地缩进萧晏温暖的怀抱里,调整了一下姿势,不一会儿便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万籁俱寂的半夜时分,周围一片漆黑与静谧。 突然,一阵短促而尖锐的狗叫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和响亮。 江瑞原本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但这突如其来的犬吠声瞬间将他从梦中惊醒。他猛地睁开眼睛,心跳骤然加快,一种莫名的紧张感涌上心头。 江瑞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前去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就在这时,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是萧晏的手,他轻声说道:“别动,你睡吧,我去看看。”说完,萧晏迅速披上一件外衣,动作敏捷地下床朝着发出声响的地方走去。 江瑞躺在床上,心情依旧有些忐忑不安,竖着耳朵倾听着外面的动静。不一会儿,他听到了萧晏轻柔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接着房门被轻轻地推开又合上。 原来,只是小狗初到这个新环境,对一切都还感到十分陌生和恐惧,所以才会在半夜里发出叫声。 萧晏温柔地抚摸着小狗的脑袋,轻声细语地安慰它,让它感受到安全和温暖。过了一会儿,小狗似乎平静了下来,不再叫唤。 萧晏见小狗已经安静下来,便转身回到床边。当他掀开被子上床时,发现江瑞正睁大眼睛,满脸担忧地望着自己。萧晏心中一软,他伸出手臂,轻轻地将江瑞拉入怀中,并柔声说道:“别担心,没事了,快睡吧。” 江瑞顺从地依偎在萧晏的怀抱里,感受着他的体温和气息,那颗悬着的心也渐渐落了下来。在萧晏的安抚下,江瑞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呼吸逐渐变得平稳而均匀,再次进入了梦乡。 萧晏静静地凝视着江瑞那张恬静的睡脸,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脸上,映照出一层柔和的光芒。 看着眼前心爱的人如此安详地睡着,萧晏的心里充满了温馨和满足。他默默地想着,只要能够一直陪伴在江瑞的身旁,度过像今晚这样简单而又幸福的日子,那就足够了。 当月亮缓缓落下,太阳徐徐升起的时候,整个大地仿佛被一股神秘而温暖的力量轻轻唤醒。晨曦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鸟儿欢快地歌唱着迎接新的一天。 人们也纷纷从睡梦中睁开双眼,开始了各自忙碌而充实的生活。街头巷尾弥漫着早餐的香气,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城市逐渐热闹起来。 在一座宁静的宅院里,江瑞和萧晏悠悠转醒。他们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慵懒地下床洗漱一番后,便一同坐在餐桌前享用美味的早膳。 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小笼包、晶莹剔透的虾饺以及一碗碗鲜香可口的小馄饨。两人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轻声交谈着,享受这温馨惬意的时光。 正当他们吃得津津有味时,突然听到外面院子里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小狗叫声,其间还夹杂着白虎低沉的吼声和小猫轻柔的喵喵声。 听起来它们似乎正在尽情玩耍,好不快乐! 江瑞嘴里嚼着一口小馄饨,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可爱的小松鼠。 这时他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于是歪着头看向身旁的萧晏,眼睛亮晶晶的。 他努力将口中的食物咽下肚去,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哎呀,昨天我们都忘记给小狗取名字啦,你快想想看,给它取个什么样的名字才好呢?” 萧晏静静地坐在屋内,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清脆而欢快的狗叫声。 那声音奶声奶气的,仿佛能穿透墙壁,直接钻进他的心窝里。 他不禁想起那个小家伙,一身雪白的长毛如同柔软的云朵般蓬松,摸上去一定格外舒服。然而,一想到这可爱的小东西曾经在外面四处流浪、风餐露宿,萧晏心中便涌起一股怜惜之情。 于是,他轻轻地开口,语气温柔得像是怕惊扰到什么珍贵之物一般:“嗯……还是叫‘珍珠’吧。从今往后,它再也不用过那种漂泊无依的生活了,因为这里就是它的家,它也是有主人疼爱的小家伙啦。”说罢,萧晏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仿佛已经看到了“珍珠”在这个新家里快乐成长的模样。 第248章 找到自己的老大 于是,他轻轻地开口,语气温柔得像是怕惊扰到什么珍贵之物一般:“嗯……还是叫‘珍珠’吧。从今往后,它再也不用过那种漂泊无依的生活了,因为这里就是它的家,它也是有主人疼爱的小家伙啦。”说罢,萧晏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仿佛已经看到了“珍珠”在这个新家里快乐成长的模样。 今天就要出发去南疆了,但是前几天一行人商量下来,决定用了午膳后再出发,这样就不用太着急出门了。 所以用过早膳后,江瑞和三个小家伙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儿,然后萧晏和江瑞就又把它们带出了门。 两人坐在马车上,带着三个家伙出了城,朝着庄子而去。 因为是冬天,卡塔作为一只棕熊,已经早早地进入了冬眠期,这次去就是看看几只狼,再让它们熟悉熟悉新成员。 用江瑞的话来说,就是:“小星宝是只猫,有老虎罩着,小珍珠一只狗,也要有老大罩着啊!狼就正好!” 马车缓缓驶向庄子,萧晏撩起窗帘看向外边萧瑟的景色,心中却满是暖意。 江瑞则逗弄着一旁缩成一团的小珍珠,小珍珠时不时发出几声呜咽,可爱极了。 江瑞轻柔而小心地将“珍珠”从马车上抱了下来,当他们来到庄子前的时候,一群欢快的狼群迅速地围拢了过来。 只见那七只身形巨大的家伙,兴奋地用它们粗壮有力的两只爪子紧紧地攀附在江瑞和萧晏的身上,不停地上下蹦跶着。口中还伸出长长的大舌头,一下又一下地舔舐着两人的衣物,仿佛在用这种独特的方式表达着它们内心的喜悦之情。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小狗气味飘散开来,那两只嗅觉敏锐的母狼立刻被吸引住了,它们迫不及待地凑上前去,亲昵地用鼻子嗅着“珍珠”小小的身躯。 可怜的小珍珠哪里见过如此阵仗,一下子就被眼前这许多高大威猛的狼给吓得不轻。 它浑身颤抖着,如同风中的落叶一般瑟瑟发抖,一个劲儿地拼命往江瑞温暖的怀抱里钻去,似乎只有那里才能让它感到一丝安全。 一旁的萧晏见状,赶忙轻轻地伸出手来,温柔地抚摸着“珍珠”的小脑袋,轻声细语地安慰道:“别怕别怕,小家伙,有我在它们不会欺负你的。” 过了一会儿,也许是感受到了大家并无恶意,尤其是那两只母狼散发出来的浓浓善意,“珍珠”终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从江瑞的怀中探出了自己毛茸茸的小脑袋。 看到“珍珠”不再那么恐惧,江瑞试着慢慢蹲下身子,然后轻轻地将小珍珠放在了地上。 刹那间,那七只原本围着他们打转的狼像是得到了某种信号似的,呼啦一下子全都围了上来,一个个都好奇地伸着鼻子,不停地在“珍珠”身上嗅来嗅去。 其中那两只母狼更是显得格外亲昵,它们伸出柔软的舌头,轻轻地舔了舔“珍珠”,那模样简直就像把它当作了自己的孩子一般呵护有加。 望着眼前如此和谐的画面,江瑞不禁咧嘴笑出了声:“哈哈,瞧啊!‘珍珠’这家伙竟然也找到了能给自己撑腰的老大呢。” 站在一旁的萧晏微笑着伸手轻轻拍了拍那头威风凛凛的头狼的脑袋,随声应和道:“可不是嘛,有这群英勇善战的伙伴们守护在它身边,那‘珍珠’自然是不会受到半点委屈啦。” 言罢,大家纷纷迈步走进屋子里稍作休憩。 一进屋,江瑞便满心欢喜地逗弄起怀中那可爱至极的小星宝来,小家伙被逗得舒服得直打呼噜,白霆就在一旁趴着。 与此同时,萧晏则悠然自得地坐在一旁与杜均等几人闲聊着天南海北的趣事,时不时还会微微侧过头去瞄上江瑞一眼,那目光之中饱含着无尽的宠溺之情。 时间悄然流逝,不知不觉已临近中午时分。 温暖柔和的阳光穿过斑驳的窗户,如碎金般洒落一地。 江瑞惬意地伸展开双臂,打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后说道:“哎呀呀,咱们也是时候该返程回家喽,毕竟接下来还要马不停蹄地动身前往南疆呢。” 听到这话,萧晏十分爽快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紧接着,他俩一同又一次踏出房门,来到了庭院当中。 此时,那七只体型壮硕的野狼正围聚在一起,见到主人出来后,个个都显得有些依依不舍,嘴里发出低低的呜咽之声。 就连平日里活泼好动的“珍珠”此刻也安静下来,紧紧依偎在群狼身旁,不时仰头叫唤几声,似乎它也已经明白即将到来的分别时刻。 最后,夕阳西下,余晖将整个庄子都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色。江瑞微笑着与萧晏一同向杜均和刘杰挥手道别。他们身旁站着可爱的小星宝以及威武的白霆。随着车夫轻轻一挥马鞭,马车开始缓缓前行,车轮滚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逐渐远离了那座宁静的庄子。 江瑞坐在马车内,心情有些复杂。他轻轻地撩起车帘,目光投向渐渐远去的庄子。那扇厚重的大门已经紧紧关闭,仿佛将过去的时光也一并封锁在了里面。江瑞凝视着那扇门片刻,然后缓缓放下帘子,转头看向身边的萧晏。 “你说我们此去南疆,路途遥远,少说也要好几个月才能返回。这么长时间不见,等我们再回来的时候,‘珍珠’它还会不会记得我们呢?”江瑞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和不舍。 萧晏微微一笑,伸出手轻柔地揉了揉江瑞的脑袋,安慰道:“别担心啦,‘珍珠’可是很聪明的狗狗,而且它们向来忠诚于主人。就算分别许久,只要一见到我们,它肯定还是会立刻扑上来摇尾巴欢迎咱们回家的。”说着,萧晏的脸上浮现出温暖而自信的笑容。 听到萧晏这样说,江瑞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但仍有些不放心地喃喃自语道:“希望如此吧……我真怕时间太久,它把我们给忘了。毕竟南疆那边情况未知,这一趟行程不知道会遇到多少艰难险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