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太初》 第1章诡异泉眼 http://.biquxs.info/

一九九零年阴历五月初五,正值端午佳节,地处黄土高原的裴湾村,天晴无风,却诡异的漫天黄土,如混沌初开。 裴湾村依山却不傍水,又干旱少雨,吃水问题一度成为村中头等难事。 此刻,这点根烟就能走遍的小村子里,一个新生儿正呱呱坠地,响亮的啼哭声充斥全村儿,似是要冲散这满天黄土,还这村子一片朗朗乾坤。 这新生的婴儿,不是别人,正是鄙人。 鄙人名叫江零,是不是想到了某汽车品牌?据我父母说,这么奇葩的名字还是一位道长给我起的,我一度怀疑后来创立的某汽车品牌也是由他起的名。 我家从我爷爷那一辈就是地地道道的农民,父母也不例外。 至于我太爷,爷爷在世的时候曾说过一段儿。 太爷当过兵,跟着国民党的队伍打过几次仗,还混了个副连长,最后队伍被打散,他偷偷将几门大炮变卖,抱着一箱银元,准备逃回老家。 可他是个赌徒,回家途中赌瘾发作,手痒难耐,三下五除二,除了身上遮羞的裤衩,输的那叫一个精光。 无奈之下,只能就近找了个村子住下,为了一口吃食,挨家挨户做短工,后来娶妻生子,直接安了家,也就有了我爷爷。 我出生那年村儿里还没通自来水,方圆百里又无大河小溪,雨水多时还好,可遇上旱年,全村儿人只能眼巴巴的瞅着那几口干涸的水井,别无他法。 地里种的庄稼虽然都是耐旱的高粱、玉米,可也经不住数月雨露不沾。 正当整个村子怨声载道,都骂这老天不开眼时,村子背后名叫骆驼山的山脚下,神奇的出现了两眼清泉。 消息一出,大伙儿欣喜若狂,除了水桶,锅碗瓢盆也齐齐出动,叮铃哐啷地冲向了后山。 只见那白花花的泉水从地底下喷涌而出,像两个不朽的精灵欢呼跳跃,在烈日炎炎下闪闪发光。 为了区别两眼泉水,大家叫骆驼山靠北的泉眼为北泉,靠南的则为南泉。 骆驼山顾名思义就是形似骆驼,山上零星的长着一些植被,但从远处看还是光秃秃的,就像巨大的黄土堆砌而成。 无独有偶,我也在这一天出生,这也成为我后来对小伙伴吹嘘的资本,称自己是灵泉转世。 后来起名字时,村儿里人说我和南北泉同一天出现在村子里,要不就叫江泉吧,可就在我爸要给我上户口时,家里来了个道长,硬是要给我起名字,说什么道生一,我应该叫江道。 可我父母强烈反对,说听着像强盗,他才委屈求全说那就叫江零,父母见他赖着不走,也就依了他,定了我的名字。 我读书之后,特别不喜欢自己的名字。江零,谐音不就是我将要考零蛋的意思吗?更可恨的是,我第一次考试还真得了两个大鸭蛋,周围的小伙伴没少拿这个来取笑我。 后来我十二岁的时候给我起名字的那位道长偷偷找到我,让我每天晚上去后山北泉那里找他,要教我一些东西。 我起先由于名字的事儿特别不待见他,可听他要偷偷教我东西,一下欣喜若狂。 受金庸大师武侠世界的熏陶,我小时候一直幻想着啥时候掉进一个山洞,然后得到一本武林秘籍,从此开始行侠仗义,虽然行侠仗义警察叔叔可能会送给我一双银手镯。 第一次去后山找他时,我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准备行拜师大礼。 可正当我跪下准备磕头之时,他连忙像我一样跪了下来,说叫师傅可以,磕头万万不可,我也是在那会儿才知道他叫无道。 在我十二岁到二十岁的这段时间每天晚上都要去北泉那里找无道师傅。 刚开始我以为他要给我传授什么武林绝学,谁知道他只是让我盘坐在泉眼边,闭上右眼,用左眼盯着泉水看。 说了你可能不信,我就这样摆着独眼龙的造型盯着北泉看了整整八年。 刚开始左眼很痛,师傅会时不时的向我眼睛里滴上一滴不知名的黑色液体,然后拿两个手指贴在我的眼皮上,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左眼慢慢不在疼痛,偶尔盯着泉水看时,还会感觉浑身暖暖的,特别舒服。 师傅无道是在我考上大学的时候离开的,临行时嘱咐我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保护好自己的眼睛,他会在我大学毕业后再来找我。 大学的生活我过得浑浑噩噩,加上性格内向,什么这社团那社团的一个都没有参加,大部分时间基本上都是泡在网吧,也可以说混吃等死。 可时间不等人,四年的时间弹指间匆匆而过,毕业时我没去找工作,因为冥冥之中,总觉得有什么在召唤我回家,于是拉着破行李箱又回到了出生的小村子。 在回家的路上,我苦思冥想,却始终想不出如何向父母解释,如何面对左邻右舍诧异的目光,只得走一步算一步。 可到了村子,我的顾虑一下烟消云散,因为整个村子静悄悄的,村道上更是一个人都没有,还有点儿阴森,大夏天感觉凉飕飕的。 到了自己家里,我父母虽然看到我回家很惊讶,但没有怪我的意思,说工作可以慢慢找,不着急。 说实话我当时心里很后悔,父母辛辛苦苦供我读书,我却辜负了他们的期望。为了转移话题,我赶忙说了进村子的感觉,问我爸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零啊,这些事情你还是别知道的好,你就在家待上几天,让你妈给你做些好吃的,然后到城里去,慢慢找个工作,尽量别回来了,我和你妈再攒些钱也搬过去,咱城里租个房子住。” 父亲深吸了一口旱烟,望着大门口说道。 我一听立马愣住了,父母这一辈人很少出过门,一辈子都生活在这个小村庄,对这里感情深厚,要不是出现特殊状况,他们肯定一辈子都不愿意离开这里。 我很疑惑村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父亲的表情估计就算我再问,他也不会告诉我。 母亲帮我整理了一下行李,就去做饭了。 我无事可做,突然想到师傅说过,他会在我大学毕业后来找我,就问父亲,师傅无道有没有来找过我,父亲摇头说没有。 吃完晚饭,父亲去整理农具,母亲也忙着家里的琐事,我又无所事事了,就想着去北泉那里看看。 说实话我是有点儿想念师傅无道了,心中也有诸多疑惑想要问他。 到了后山北泉那里,眼前的一幕彻底让我震惊了。 泉眼里不再冒出清澈的泉水,呼呼的往上翻着黄色的粘稠物,还隐隐伴着腥味,恶臭无比。 盯着这恶心的污秽之物看了几秒,我的左眼猛地一下巨痛无比,就好像有好多根针扎进了眼球一样,我疼的大叫了一声就晕倒了。 “主人快救救我,我不愿再沉睡了.....冥帝.....。” 晕倒之前,一个稚嫩的女童声音,断断续续传进我的耳朵。 转而脑海中浮现出一座奇怪的古代宫殿,气势恢宏,雕梁画栋,宫殿正中,一个穿着古代官服的人正背负双手,仰望上空。 正当我努力想看清楚他的样子时,眼前的景象突然消失不见,我也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第2章断子绝孙的村子 http://.biquxs.info/

当我朦朦胧胧睁开眼睛时,发现正躺在自己房间的炕上,父亲和母亲正坐在炕沿上说着什么,见我醒了,马上站起来凑近我,关切的向我看来。 “小零你终于醒了,你可吓死我和你爸了,你都昏迷了整整两天了,要不是镇上的大夫说你没事,我和你爸都准备带你去城里的医院了。” 母亲一边说着一边把手背放在我的额头上。 “还好烧也退了,都怪你,村儿里出了这么多怪事,你还任由娃儿乱跑,更何况北泉都成那样了,我看着都瘆得慌,你也不给小零说说。” 母亲把手从我额头上取下来,埋怨着父亲。 “谁知道娃儿刚回来就去那里,我看他不在家里马上就出去找了,我去找的第一个地方就是北泉,去的时候娃儿已经躺在那里了,小零你眼睛咋了?大夫说感染了,可没来得及用药便又好了。” 父亲面对母亲的埋怨进行了努力地辩解,末了盯着我的眼睛问道。 “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一下眼睛疼的厉害,完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想起那一瞬间眼睛里犹如针扎进来一样,我不由打了个寒颤。 可我说完之后,看着父母听完我的话,脸上立马浮现出的担忧,又连忙接着说道: “现在已经好了,真的,一点都不疼了。” 心想幸亏没有说自己的耳朵听到了幻声,脑袋里出现了幻象,不然,这二老非得送我进精神病院,供医生仔细研究一番。 “那就好,哎,也不知道咋了,以前这北泉的泉水清澈无比,尝起来还有点甜,村儿里都是靠这两眼泉水过活的,虽然后来通了自来水,可泉水成那样着实让人难受啊,幸好南泉没出事。也不知道村儿里的发生的事情,与这北泉有什么关系,再这样下去整个村子的人,怕都要断子绝孙啊。” 父亲一边说着,一边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开始用报纸卷起了旱烟。 母亲听完父亲的话也叹了口气,走出房间,估计看我两天滴水未进,赶紧去给我做饭了。 “断子绝孙?爸!村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就告诉我吧,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听完父亲的话我立马从炕上跳下来,一边穿鞋一边惊讶的看着父亲问道,浑然不像已经两天不吃不喝的人。 我内心充满疑问,可正如父亲所言,村儿里好多年前就通了自来水,再不是以前的靠天吃水,所以,就算北泉变得浑浊,怎么也和断子绝孙扯不上关系吧? 父亲卷好了旱烟,猛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地开了口,告诉了我事情的经过。 事情要从前年说起,临近中秋,村儿里来了一位七十多岁的老阿婆,说自己无儿无女,靠乞讨为生,走到哪儿住到哪儿。 到我们村子时恰巧生了病,想借个地方住一阵子,病好了就走。 大伙见这老阿婆着实可怜,腿脚也不方便,当然都是满口答应。 那个年代不像今儿,不管城市还是农村,都没有现在这么深的套路,大伙儿对这老阿婆的话深信不疑,我父亲和好几个伯伯还都想请这老阿婆去自己家里住。 但这老阿婆谁家都不去,反而要去北山的一口窑洞里住,说她住在那里就好,正好离北泉也近,她喝水也不愁。 父亲他们听完当然不同意了,说那口窑洞怎么可以住人,都几十年没人用过了,里面肯定潮的很。 更何况中秋之时,天气已日渐转凉,再说那口窑洞在半山腰上,她一个老人家上下也不方便。 谁知这老阿婆很是执拗,就是要去那口窑洞里住,任谁口吐莲花,她都油盐不进。 好在那口窑洞虽然年代久远,也是村儿里哪家祖辈住过的,上下窑洞的路也有,大家只能由着她的性子了。 父亲和几个伯伯还各自拿了一些家里的被褥给她,顺道帮她清理了一下。 刚住进窑洞那一阵儿这老阿婆还时不时的下来转一圈,和我母亲还有邻居的几个婶婶说说话,拉拉家常。 可谁知过了一个多月这老阿婆突然不见了,窑洞里她的行李什么的都还在,可人就是突然消失了。 说完这些,父亲停了下来,重新卷了一支旱烟,点着了之后重重的吸了几口,脸色有些难看,我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肯定更离奇。 果然,这老阿婆失踪后没过几天,村子里的怪事就接踵而至。 好几个七八岁的半大小子都大半夜哭个不停,小一点三四岁的经常对着空气呵呵呵的傻笑。 靠近北泉那边的人还大半夜听到婴儿的啼哭,白天壮着胆子去看,又什么都没有。 北泉的泉水也慢慢的变得浑浊,没过多久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讲完这些,父亲的一支旱烟也抽完了,他扔掉了已到底儿的旱烟头,看了一眼早就坐在门槛上的我,欲言又止。 我知道还有什么事情是父亲还没说的,所以满脸期待的盯着他,盼望他继续说下去。 “咱们村儿里人不多,只有五十多户人家,从前年到现在,也就只有三个娃儿出生,可这三个娃儿生下来就已经断了气,而且额头上都有一个灰色的,像柳树叶的印记。” “啊!” 我惊叫了一声,惊恐的看着父亲。 三个婴儿都胎死腹中,额头上还有一样的符号印记,这听着也太诡异吓人了。 “第一个娃儿出现这种情况时,大伙儿只是感觉十分难过,认为那个符号是什么胎记之类的,可后面两个婴儿也死在了娘胎里,额头上同样印着柳叶印记,大家才觉得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咱农村里都比较迷信,第二个孩子没有之后,就去镇子上找来了阴阳先生。可这阴阳先生来了也看不出啥门道,就说村儿里阴气重,他给破破就好了,临走还收了三千块钱,可屁事没顶,今年出生的婴儿还是如此。” 父亲咬着牙说着,突然听到母亲咳嗽了一声,立马看了一眼门外,见母亲没有进来,才悄悄地松了口气。 父亲这模样,已然出卖了他心里的小九九。 那三千块钱里肯定有父亲的一份,很可能是一大份。 在我们村儿里,虽然我家条件一般,可一旦有什么事情,父亲总是一马当先,出钱的事情也绝不含糊,恨不得我们一家全掏了,为这事母亲没少和他拌嘴。 悲催的是我也遗传了父亲的这点,虽然不善交际,可和同学们一块聚餐什么的也都抢着付钱。 父亲的这个举动,稍微缓解了一下气氛,刚才父亲说那些婴儿的时候,我感觉后背都凉飕飕的,恨不得立马跳上炕去,拉开背子钻进去。 父亲不再言语,起身向院子里走去,我想他知道的应该是讲完了。 可父亲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背对着我说: “小零啊,这村子咱们是不能待下去了,村子里条件好一点的都搬到城里去了,稍微差一点的也搬去了镇子上,咱家条件差点,我和你妈再攒些钱,争取也尽早搬家吧,现在还留在村子里的人家,都不到二十户了。” 说完最后这几句话,他就拿着铁锹出了门,应该是下地干活去了。 望着父亲的背影,我突然心里好难过,好自责。 要不是供我读大学花光了家里的积蓄,父母也不用这么辛苦,可我现在一事无成,工作都没有,还连累他们不能搬离这里,可他们却什么都没有说,哪怕是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 就在我陷入深深的自责时,突然看到一个人影走进我家大门。 第3章梁泽师兄 http://.biquxs.info/

来人身着洗的泛白的青色道袍,年纪二十五六,身材修长,估计都有一米八了,右肩上斜挎一个黄布包,脚踏一双沾满泥土的草鞋,一看就是长途跋涉而来。 这穿的不伦不类的陌生人,进门之后,便开始打量起我家的院子,自然也就看到了我。 我赶忙从门槛上坐了起来,向他走了几步,开口道: “你好,请问你找谁?” 说完又朝着厨房喊了一声: “妈,家里来人了,你快出来看。” 我心想我没见过这人,肯定不是来找我的,应该是找我爸妈的。 “你是江零对吧?” 来人直勾勾的盯着我的眼睛,开口问道。 但语气中却听不出有一丝疑问,好像早就知晓我是谁一样,只不过确认一下而已。 “对啊,请问你是?” 我有点儿惊讶,这位陌生来客居然知道我的名字,可我确实不认识他,他这身打扮,倒像是父亲他们请来抓鬼的道士。 此时近距离看,只见他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皮肤更是像擦了粉一样,墨黑的披肩长发用黄色的绳子扎着,好像深怕别人看不到他脸一样。 我从来没有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一时间略微有些失神,心想: 真是可惜了这么帅的脸,不去做演员,反而干起了这装神弄鬼的勾当。 “我叫梁泽,是你的师兄。” 来人见我盯着他的脸发愣,开口说道,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我的双眼。 “师兄?”我一下没回过神儿来,下意识问了一声,但又突然想到了师傅无道,惊喜的接着开口: “你是无道师傅的徒弟?” “不错,四年之约,师傅并未忘记,只是无奈出了些变故,迫不得已,只得命我代他前来赴约。” 听完师兄的话,我心中微微有些失落,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一些。 这四年来我很想念师傅无道,心中也有诸多疑问想要问他。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失落,师兄取下了背在肩上的黄布包,塞到我手上,说这是师傅让他转交给我的。 接过包裹,我下意识的想打开看,但想到师兄还站在院子里,所以赶紧请师兄进屋。 正在这时母亲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正好看到了师兄,我赶忙介绍起师兄的身份,说他是师傅无道的徒弟,是我的师兄。 “伯母好,我叫梁泽,您叫我小梁就可以。” 师兄微微欠身,对着母亲说道,脸上罕见的浮现出一丝微笑。 “我还以为师兄你就一个表情呢,原来你也会笑啊。”我小声低估了一声,从进门到见到母亲之前,他都是一个表情,我还曾怀疑他是个面瘫呢。 听完师兄的自我介绍,母亲赶紧在围裙上擦了擦刚和完面的手,说道: “那别站着了,赶紧进屋坐着吧,小零你咋这么点眼力劲都没有,还不去给你师兄倒水,哎呀,你看这小伙儿长得可真俊,我家小零长得能有你一半俊就好喽!” 师兄跟着母亲往厅房走去,帅气的脸上略微有些尴尬。 我撇了撇嘴,心想: 这命苦不能怨政府,人丑不能怨父母。再说我也不算是很丑,虽然不像师兄那样貌似潘安,可好歹大学里也是有女孩子追过的呀,看来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我将师兄给我的布包放到自己的房间,没来得及打开看,就赶紧去端茶倒水了。 我老家的房屋一般分为北房和东房,北房冬暖夏凉,用来住人,南房正好相反,便只能作厨房或堆放杂物。 我家的北房分为三个房间,中间较大的叫做厅房,用来招呼客人,两侧较小的叫上下阁房,上阁房是父母的房间,下阁房则是我的小窝。 我提着从厨房拿来的热水壶,给坐在厅房桌前的师兄倒了一杯热茶,顺手拉了个凳子坐到他对面,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此时母亲已回厨房继续做饭去了,房间里就只有我和师兄两个。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只能告诉你师傅去了很远的地方,他这次要做的事情很难,那地方我现在都去不了,师傅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这也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师傅让我这段时间和你待在一块儿,你赶紧告诉我,你的左眼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什么异样?” 师兄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让我有点惊讶,要知道从进门开始,他都是惜字如金,搞得自己的唾沫都要收费似的。 看着说完话,目光还紧紧盯着我的师兄,我赶紧说了那天在北泉发生的事情。 听着我的陈述,师兄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当听到我说北泉现在已经变的污浊不堪时,师兄的双目之中一下射出两道寒芒。 我难以想象,人的目光可以这样凛冽,瞬间扑面而来的无形压力,让我的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了。 我不自觉的闭上了嘴巴,惊疑不定的看着他。 师兄估计也是无心之失,见我脸色有些苍白,目光赶紧瞥向别处,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轻声说了声抱歉。 当他再次转过头来,点头示意我继续说下去时,整个人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 我拉了拉黏在后背上的衣服,不敢再和他对视,盯着眼前的茶杯继续说了起来。 当听到我说我看了几眼污浊的泉水晕倒时,师兄又一下子不淡定了,起身站立,瞬间就到了我身旁。 只见他右手快速捏了一个剑指,命我闭上双眼,两指贴在我的左眼皮上,和当年师傅的手法如出一辙。 我立马感觉眼睛一阵清凉,接着整个人都感觉神清气爽了。 “还好问题不大,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师傅说过,混沌阴泉已诞生了泉灵,但离觉醒之日,少则十年,多则百年,可这气息分明就是师傅说过的混沌阴气啊?” 师兄小声的自言自语,把手指从我眼皮上拿开,走到刚才坐过的椅子上重新坐了下来,盯着眼前的桌子陷入了沉思。 过了良久,他才慢慢转过头重新看向我,眼神中满是疑惑却欲言又止。 我也听不懂他刚才嘀咕的那些话,什么泉灵、混沌的,听着倒是很高大尚。 “这些看来只能等师傅回来才能搞清楚,先不管了,你继续说,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混账东西敢打阴泉的主意。” 师兄满脸煞气的说道。 “已经说完了啊!” 怕师兄认为我精神有问题,所以听到幻声和看到幻象的事情,我省略了没说。 “那泉水是如何变成今日这般模样的?你不知道?”师兄很是无语的问我。 “不知道,不过,差点忘了,我爸给我说了一些事情,不知道与北泉的变化是否有关,我说给你听。” 说着我又把父亲告诉我这几年村子发生的事情,一字不差地告诉了师兄。 师兄认认真真的听我说完,中途没有插口,神色也自始至终没有丝毫波动。 我很惊讶他的定力,我当时听父亲说完这些可是吓得不轻。 第4章还得靠你 http://.biquxs.info/

临近中午,母亲的午饭已做好,扯着嗓门儿招呼着我去端饭。 若按平日里,这还远不到吃午饭的时候,所以父亲自然还没回来,可家里有客,哪能让客人一起等候。 于是母亲招呼着师兄先吃,让我作陪,她去地里给父亲送饭。 可我这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师兄,却是个死心眼儿,说长辈没有入席,怎可动筷。 其实在我们家,这些规矩也是有的,只不过特殊情况,却能变通,母亲曾说过: “若是你爸经常在外面下棋喝酒忘了吃饭的时间,咱娘俩儿还要吃一辈子的凉汤冷饭?” 母亲刚进厨房准备,却见父亲扛着铁锹从大门里走了进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咋已经回来了?我还准备给你送地里去呢。看着我做饭,你还出去,是嫌我这辈子跑前跑后的还不够吗?” “不过你倒是未卜先知,还是说走的时候就把鼻子故意落家里啦?闻到饭菜的香味就赶紧进了门。” 母亲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放下了准备给父亲送饭的铁饭盒,重新拿了个瓷碗出来。 “你说啥呢?我出门的时候,你不是已经开始做饭了吗?我还不知道你要给小零做什么吃食吗?当然是算着时间,踩着点回来了。哎,我也就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儿,哪有心思下地啊!” 我见父亲进门,便走出了厅房,正好听见了我家这二老的拌嘴,嘿嘿一笑,走到父亲身边,开口准备告诉父亲师兄来访。 “伯父好,我是江零的师兄,我叫梁泽。” 我还没开口,师兄的声音突兀的从我身边传来。 我和父亲均是被吓了一跳,顺着声音转头看时,师兄已神出鬼没地站在了我身旁,恭敬地看着父亲。 惊讶之后,父亲当然也是和师兄客气了几句,然后赶紧让我们进屋吃饭。 母亲这次做的是臊子面,也算是我们这里逢年过节常做的一种面食。 手擀的面条劲道十足,黄白交错的鸡蛋皮,红色的胡萝卜丁、白色的豆腐块覆盖在面上,让人不闻其味便食欲大开,加之臊子散发出的独特香味,再来上两勺红红火火的辣椒油,我端起碗就先咽了下口水。 入口之后,浓烈的混合香味从舌尖开始蔓延,我虽没吃过山珍海味,但若是让我以家乡的、出自母亲之手的这碗美味来交换,我却是不愿意的。 大多数人问其一生中吃过最好吃的美食是什么,都会说是小时候妈妈做的某某食物,这其中除了味道,怕是还有别的什么缘故吧。 可能大家都饿了,所以吃的很快,不一会儿,母亲擀的一大张面条,和揽的一大盆臊子汤,就进入了我们各自的五脏庙里。 吃完饭,父亲母亲开始了和晚辈聊天的老套路,问师兄家在哪里?家里都有谁?有没有女朋友之类的话,全然不当他是一个道士。 师兄开始有些局促,后来脸上却浮现出一抹悲伤,开口道: “我的家在南方,也在农村,只不过,现在就剩我一人了。” 父母也是聪明的人,看他这副模样,又听他亲人都已过世,自然赶紧停住了话头,以免勾起他的伤心事。 母亲收拾完碗筷,就去厨房刷碗洗锅了。 父亲见母亲出了门,慢斯条理地拿出了自己的宝贝--裁剪好的旧报纸和烟袋,开始了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 父亲用的旱烟叶是村里一位老人自己种的,没有一点儿掺假,烟味特别厚重。 一般人是受不了这么浓烈的旱烟味的,母亲和父亲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都还闻不惯,母亲在时,父亲是万不敢明目张胆的在房间里抽的。 我料想师兄肯定也闻不了这个味,所以赶忙说带师兄去村子里转转,顺带好好介绍一下我们这里的风土人情。 可师兄居然像没听到我的话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紧紧地盯着父亲手上的动作,一刻也没有离开。 “伯父,能让我也卷一支吗?一支就好。” 师兄语出惊人。 父亲呆了一秒,然后呵呵的笑着说: “小梁啊,不是伯父我小气,这是旱烟,一般人抽不了的,你要想抽烟我去给你拿香烟,你们年轻人应该喜欢抽那个。”父亲说完准备起身。 “不了伯父,我不抽,就卷一个。”师兄说着朝父亲走了过去。 父亲估计认为师兄只是好奇他卷烟的手法,所以又坐了下来,给了师兄烟袋和裁剪好的报纸。 师兄卷烟的动作很轻,我和父亲盯着他手上的动作很是惊讶,他的手法虽然与父亲略有不同,可十分娴熟,不到十秒,一支圆润笔直的旱烟卷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我惊讶的看向师兄,正想发问,可父亲一声轻咳打断了我。 我转头看向父亲,只见他轻轻摇头,并朝着师兄的脸上努了努嘴,我疑惑着转头看向师兄。 只见他静静盯着手上的烟卷一动不动,整脸上都充斥着悲伤,眼睛里更是有泪珠呼之欲出。 师兄脸上的悲伤无法形容,甚至能感染旁人,让我一下也跟着心情不好起来。 我想师兄一定有过一段痛彻心扉的经历,而且是我没有经历过的。 当师兄把卷好的烟卷递给父亲时,我和父亲都不约而同沉默着。 “伯父,我想和江零去外面转转,您在家休息吧,这大热的天,怕也干不了农活。”师兄倒是先开了口。 “哦,那行,那就让小零带你好好转转,不过也别走太远了,北泉去不得,因为......”父亲一脸慎重地说着。 我赶紧说知道了,一边说着一边招呼师兄往外走,我知道父亲肯定又要说我昏倒的事情了。 走出大门,我正考虑应该带师兄去哪里,可师兄已经自顾自的往北泉的方向走去。 我赶忙跟了上去,心里有些打鼓,上次的那种疼痛,想想都让我全身发颤。 正当我想着如何委婉的劝阻一下师兄,又不让他觉得我是在害怕时,师兄缓缓地开了口: “不用担心,这次不会了,而且有我在。” 师兄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继续向前走去,我却停住了,这短短的三句话不知有什么魔力,让我感觉莫名的心安,整个人都静了下来。 很快我和师兄就来到了北泉边上,我没敢走过去,师兄也没说什么,径直走到了泉眼边,低头凝视着泉眼。 他静静的盯着泉眼看了有十多分钟,才回过头说道: “我大概知道是何人所为了,幸好泉灵只是受到了些许污浊之气的侵蚀,不过我所修术法多为阳法,无法清理,还得靠你。” “靠我?师兄你就别开玩笑了,你怕是太看得起我了。” 我听师兄说要靠我,差点儿说了一句我靠。 这北泉我那日只看了一眼,就差点让我变成了瞎子,再说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清理,难不成要回家取包洗衣粉倒进去? “术法之事,等此间事了,我自会慢慢向你解答,清理泉灵的污浊之气才是当务之急,你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我心中瞬间涌出十万个为什么,什么泉灵?什么污浊之气?师兄在家里就说了好几次,但还是忍住了没问,点了点头。 只见师兄故技重施,右手捏了个剑指,只不过这次却点在了我的额头上。 瞬间,一股暖流由他的两指间,进入了我的额头,转而在我全身游走,我感觉全身舒畅无比,快飘了起来。 “集中精神控制这股气进入你的左眼,混沌之气自会运转沟通眼灵。”师兄见我一脸的轻松享受,赶紧开口提醒。 我虽听得一愣,却也不敢大意,赶紧照着师兄说的做了。 本来还想这股气该怎么控制,可我刚有这个想法,这些气就不由自主的向我的左眼涌去,神奇无比。 顷刻间,我感觉整个人融入了这片天地,我变成了泉水边的一株青草,随着风左右摇摆。 我变成了树上的喜鹊,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我变成了云,变成了风,最后变成了一滴水,在泉眼处翻滚跳跃。 这种感觉很奇妙,好像幻觉,又好像真实存在。我就这样和其他的水滴一块儿在泉眼处跳跃着,永不知疲倦。 那些其它的水滴刚开始都比较浑浊,但接触到我之后纷纷变得透明,偶尔还闪着钻石一样的光芒。 第5章鬼婴婆婆 http://.biquxs.info/

正当我沉醉于这种其妙的感觉时,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山上传来。 “哪里来的小道士,敢坏婆婆的好事,今夜定要取你俩儿的小命。” 这声音就像母猫半夜嘶哑的叫吼声,听得人既难受又害怕。我一下子惊醒过来,回到现实,赶紧往师兄的身边靠了靠,并小心翼翼环顾四周。 “取我等的小命?只怕十殿阎君都不敢,你以为我不知你是何人?有些账是该算算了。” 师兄抬头盯着半山腰的那一口窑洞,眼神冰冷,浑身都散发着浓烈的煞气。 我一下子被师兄这霸气十足的话感染了,也挺起腰杆,朝着那口窑洞望去。可那洞口处空无一物,料想这声音的主人应该是在洞中。 “毛都没长齐,口气倒不小,你小小年纪,能有多深的道行。要不是......” 话说了一半,窑洞内的声音却又戛然而止,没有再继续下去。 “今夜你必死,小零,我们走。”师兄眯着眼睛说了一句,然后收回目光,转身大步走去。 我自然不敢久留,赶紧跟了上去。我心想师兄第一句话说的简直气吞山河,霸气外露啊,还以为他要动手呢,可突然间咋就头也不回的撤了?难不成他只是为了唬住那窑洞中自称婆婆之人? “婆婆?窑洞中人自称婆婆?难道是......” 刚才我的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紧张,这会儿才想起父亲说过的那位老阿婆。 并且师兄说要找她算账,看来村子里这几年发生的怪事肯定就是她搞的鬼,可那位阿婆不是已经失踪了吗?难道她一直都躲在洞里? 我低头默默思索着,和师兄并肩而行。 师兄见我低头不语,立马猜到了我心中所想。 开口道:“那老太婆一直都在洞中,她豢养的鬼婴可惑人心智,所以伯父他们进入洞中自然见她不得。” “鬼婴?那是什么?是婴儿变的鬼吗?世上真有鬼啊!”我赶紧问道。 “差不多,但不是所有的婴儿死了都会变成鬼婴。非自然死亡,死时充满怨恨,是形成鬼婴的必要条件。”师兄答道。 我听得还是云里雾里,所以又要开口问,刚要张嘴,只听师兄接着开始解释起来: “所谓的非自然死亡,即婴儿不是生病,也不是发生事故而夭折,主要指人为因素,如堕胎,父母遗弃致死,这些都会使婴儿的鬼魂滋生很强的怨气,导致他们的魂魄不会自行散去,滞留阳间。特别是孕妇被残害,导致的一尸两命,鬼婴的怨气尤为强烈。但没有经过养鬼人豢养的鬼婴,没有意识,只凭执念行事,不会祸及无关之人。在地府阴差的引领之下,也会重入地府轮回,不久存于阳世。” “也就是说那个老阿婆,不对,是那个老太婆,她是一个养鬼人,还养了一只鬼婴?” 我感觉我以前的世界观瞬间崩塌了,这些只有电影里才能看到的东西原来真的存在,而且还就在我们村子里。 “不错,鬼婴的豢养十分不易,养鬼人需在鬼婴未被阴差发觉之时,就控制其三魂七魄,隐其气息,然后每夜丑时,也就是午夜一点到三点,在纯阴之地,怀抱婴儿尸身持续十月之久,一日都不得间断,使鬼婴误认养鬼人为母,听其差遣。” 师兄说完,我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恐怖的画面: 在阴森午夜,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婆,怀抱一个死去的婴儿,左右慢慢摇晃,还咧开嘴露出一嘴的黑牙,对我呵呵地笑着。 我感觉浑身的汗毛瞬间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后背凉飕飕的,赶紧加快了步伐,侧身走在师兄前面,不自觉地悄悄回头,从师兄肩头上方往北泉的方向看了一眼。 “你想象力未免也太丰富了吧,北泉那里虽说阴气很重,可这是大白天,你怕什么?那鬼婴就算这会儿出来,实力也会受到压制,更何况鬼婴刚才根本不在洞中,这鬼婴婆婆的底细我还是知道一些的。”师兄冲我翻了个白眼。 我心想:难怪师兄刚到北泉时就说,他知道是何人所为,原来他早就知晓对方的身份,可这鬼婴婆婆为什么选择在我们这里落脚?师兄又为什么说北泉的阴气重? 我收回看向北泉的目光,放缓脚步,又和师兄并肩而行,问出了我的疑问。 “来找你的路上我听人提起过,说西北有一个自称鬼婴婆婆的养鬼人,专找那些死于非命的婴儿魂魄,甚至为了得到最强怨气的鬼婴,丧心病狂地杀害孕妇,并且阴险狡诈,被道门中人追杀了半个多月,但还是被她侥幸逃脱,不过她豢养的三个鬼婴,全被打的魂飞魄散,一个都没留下。至于北泉,我所知不多,只知它原本存在于阴间。这次突现阳世,师傅也始料未及,应该与你有莫大关联。” “什么关联?” 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好多年,北泉和我,肯定有种莫名的联系,不然师傅那会儿也不会让我盯着泉眼看了八年。 可每当我问师傅,他都不肯多言,说什么时机未到,多说无益。 现在听师兄说起,我自然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个师傅并未告知于我,我目前观之不透。” 师兄文绉绉的两句话,让我火热的心一下凉了半截。 “不过师傅说......” “师傅还说什么了?” 没等师兄说完,我赶紧激动地接着问道。问完才觉得这样很不礼貌,只能讪讪一笑,示意师兄继续。 师兄也没生气,接着说道: “师傅说不管北泉发生何种变故,只须将他的一缕道气给你即可,我万不可动手,至于道气,就是我们修道中人引气入体,祛除污浊,保其精髓,所留体内的天地灵气。” 师兄许是怕我再问,一次性将道气的由来也给我解释了一番。 我恍然大悟,难怪师兄注入我头顶的那股气如此神奇,还有些师傅当年的气息,原来是师傅给师兄的一缕道气。 师兄这次说完,我没有再发问,虽然我很感兴趣什么道气、泉灵的,可心中所想之事依旧没有头绪,难免心中有些发堵,不想再问,垂头丧气的往前走着。 “小零,世间之事终有拨云见日的一天,解决鬼婴婆婆,才是当务之急,难道你想看着你的村子日后都是这般模样?”师兄大概是看出我情绪低落,所以转移话题道。 “当然不想!”我大声喊道,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很是激动。 “既然不想,那就振作精神,今夜你我同去北泉,定要还这村子一片生机。” 师兄说这话时,我们已经走到了我家门口,我没有开口,朝着师兄重重点了点头,心中涌出一股子豪气。 第6章鬼婴初现 http://.biquxs.info/

回到家中,不见父母的踪影,可见他们已去地里忙农活了。 现在正值伏天,天气酷热难耐,别说干体力活,就是走几步都得冒汗。 当然,师兄这样的怪胎不在此列,他好似穿越了季节。厚实的道袍包在身上,也不觉得热。 我和师兄虽午后才去的北泉,可来回也不到一个时辰。此时下午三点不到,正是一天当中太阳最毒辣的时候。 可就是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靠地吃饭的农民也不敢有丝毫懈怠,难怪古人有“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感慨。 想到爸妈在田地里汗流浃背,为人子女,我当然心疼不已,也很是惭愧。 想去田地里帮父母干活,却也不好留师兄一个人在家,一时间心不在焉,在院中来回踱步乱走。 “江零,我本不该多言,你应该知道自己非寻常之人,可我要说的是,你以后要走的路很难,甚至九死一生,而你父母......” “放心吧师兄,今夜之事我是不会告诉我爸妈的。” 我猜到师兄要说什么,立马开口让他放心,我已成年,虽然一事无成,却也懂得报喜不报忧。 儿行千里母担忧,我万不能再让他们为了我揪心发愁,再说,告诉他们这些,只能令他们徒增烦恼,并无益处。 我爸妈回来时太阳已经落山,我和师兄帮着我妈一块儿做了晚饭,我妈乐呵呵的,厨房里一阵欢声笑语。 吃完饭和我爸随便聊了几句,我和师兄便回到了我的房间,静候午夜的到来。 可时间确实还早,我提议睡一觉,养精蓄锐,毕竟那鬼婴婆婆听名字就不是等闲之辈。 可师兄让我不用管他,他自己则坐在椅子上开始闭目养神。 我确实有些困意,躺在了炕上,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午夜三点,师兄叫醒了我,二人蹑手蹑脚,摸黑出了门,向北泉走去。 盛夏的大晴天,夜空中万里无云,只挂着个又大又圆的月亮,月光洒满大地,周围的景物倒也看的十分清楚。 可面对深夜,人本能的会生出畏惧,何况是即将要面对灵异鬼怪,一路上我战战兢兢,东张西望,白天那股子豪气一下子荡然无存。 很快,我和师兄就接近了北泉,想象着即将登场的鬼婴婆婆和她养的小鬼,我的心跳就不由得加快,连忙紧张的探头四下找寻,却又怕真的看到了什么。 可此时的师兄,两手背于身后,一副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心想: “大哥啊,我们是来抓鬼的,不是来赏月的,你这模样,就差对着月亮吟诗一首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师兄的道袍还随风飘扬,让他的气质更像一位诗人,我估摸着那些课本上古诗旁边的插画,就是以师兄的原型创作的。 不过他这般模样,也缓解了我的紧张,我的心跳也没那么快了。 我心里默念: “虽然今夜是师兄的主场,可我也该镇定些才好,至少别被吓得丑态百出,毕竟师兄比我大不了几岁,可别被他看扁了。” “道袍?” 我突然想到师兄可是一个道士啊,可怎么什么武器都不带,电视上那些道士不管捉鬼还是制服僵尸,都是要用上一大堆武器的,他最起码也该拿把桃木剑,至少尊重一下今夜的行动嘛。 “师兄,你没有武器吗?” 我小声问他,深怕惊醒了周围的什么。 “你说的是法器吧,今夜用不着,况且这次出来的匆忙,我也未带在身上。” 我也想起了师兄早上在我家门口初现,确实只背了一个黄布包,还是师傅要他转交给我的。他这浑身上下,最多也就藏得下几张符纸,哪里还容得下什么桃木剑之类的。 想到那个黄布包,今天一直想着鬼婴婆婆的事,我居然忘了打开看,此刻连忙问师兄: “师傅留给我的东西是什么啊?是不是......” 我的话还没说完,周围突兀的刮起了阵阵阴风“呼呼”响着,更要命的是...还有一个婴儿咯咯的笑声掺杂其中,在这静谧的午夜尤为渗人。 我不由打了个冷颤,赶紧闭了嘴,发现我们已经到了北泉,赶紧止住脚步。 我猜想这定是那老妖婆搞出来的把戏,她还未现身,就要给我们来个下马威。 于是一边谨慎提防四周,一边等着师兄应对。 虽说我先前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可真到了这时,刚安抚下来的心,再次不由自主的七上八下,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 一看身边的师兄,依然没有动作,一副“油缸虽倒,八字步不乱”的架势,嘴角还微微翘起,似是有些不屑。 “哼!小道士胆子倒不小,不过你故意坏我好事,不杀你难平我心头之怒,弄死你之后,再抽出你的三魂七魄,百般折磨,看你那时还能否这般镇定自若,哈哈哈......” 鬼婴婆婆似是见自己的下马威徒劳无功,师兄没有半分惧色,不禁恼羞成怒,狠狠的开口说完,还发出几声毛骨悚然的笑声。 “好娃儿,去收拾了下面那牛鼻子小道,哦,还有他旁边的那小子也一道儿给弄死了。” 鬼婴婆婆给自己的鬼婴下了命令,胸有成竹。 虽然那句“顺道儿”很像买一送一,否定了我全部的价值,可此言一出,我的恐惧值瞬间就达到了顶点,双腿控制不住地发软打颤。 她前面只说要弄死师兄,抽师兄的魂,一句都没提到我,所以我虽然很害怕,却也没到如此程度。 偏偏在这个时候,阴风作怪,天上不知从哪里飘来一朵黑云,不偏不倚地盖在明月上,遮挡住了月光。 周围一下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近在咫尺的师兄也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我真想扬天大骂一句“你大爷的!”,却听周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声,忽而在左,忽而在右,一会儿声音很大,感觉离我很近,一会儿又没了声响。 这声音大概持续了十秒钟,我就有些奔溃了,这感觉真心受不了。 就像别人拿着一把手枪,枪口瞄准了你的头,不停的假装要开枪,却总在最后停了手,这真不如一下子就要了小命来的痛快。 正当我受不了这种折磨,准备大声呼喊师兄的时候,天上的那朵黑云却又突然移走了,周围的风也停了下来,白色的月光再次倾泻而下,把周围照亮。 我也看到了眼前让我瞠目结舌的一幕。 只见师兄左手还是背于身后,右手捏着剑指点向前方,身上道袍无风自动,又是诗人的造型。 而他剑指指向的前方,一个只有家猫大小的婴儿,身着大红色的寿衣,像猴子一样趴在半空,对着师兄龇牙咧嘴。 我知这定是那鬼婴婆婆养的小鬼,既害怕又好奇,忍不住定睛打量起来。 只见这小鬼脸上一片惨白,双目赤红,咧嘴时露出两排参差不齐的尖牙,在月光照射下闪着寒光,嘴里不停发出“咿咿呀呀”的叫声,表情甚是愤怒,还时不时的凌空跃起咬向师兄的双指。 可不管他如何蹦跶,每次都是刚接近师兄的手指,就被弹了回去,就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大锤给砸回去似的。 可这小东西脾气倒挺倔,一次次的被击倒,又一次次的爬起,接着不假思索地再次跃起,精神着实可嘉。 师兄的两根手指,就像从如来佛祖那里借来的,纹丝不动。我望着他,眼里尽是崇拜,就差对他顶礼膜拜了。 眼见小鬼已经被师兄制服,可那鬼婴婆婆却还是没有现身,我心想:看来厉害的角色总是最后出场,刚才怕只是序幕,接下来才是好戏的开始。 第7章三根金条 http://.biquxs.info/

“不,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这么强,好孩子,快,快回来!” 鬼婴婆婆惊恐的大叫,显然她没料到自己的鬼婴都近不了师兄的身,此刻她已萌生怯意。 鬼婴听到主人的命令,转头就想逃走,可师兄当然不会让它得偿所愿,右手剑指变掌,轻轻在鬼婴头顶一排,那鬼婴便静止不动了。 “还不下来受死,难道让我上去请你么?” 师兄定住了小鬼,朝着窑洞的方向大声呵斥,脸上表情冷酷。 我朝窑洞望去,想看看这鬼婴婆婆到底什么模样,良久之后,一个黑影慢慢从洞口走了出来,转而佝偻着身子从小路一瘸一拐下了山。 走近一些才看的清楚,她一米五左右身高,瘦小的身体上挂着一件破布烂衫,脸上深深的皱纹蜿蜒纵横,还分布着一块一块的白癣,丑陋无比。 这鬼婴婆婆在我们对面五米左右的地方止住了脚步,对着师兄弯腰谄笑道: “道爷原来这般厉害,年纪轻轻,道法却如此高深,老太婆有眼不识泰山了。冲撞了您老人家,还望赎罪。望道爷可怜,老婆子我今年已八十有六,无儿无女,孤苦伶仃,四处漂流......呜呜......!” 鬼婴婆婆说到最后,声音慢慢哽咽,竟然哭了出来,一只手扶起袖口不停地擦拭眼泪,还时不时的朝师兄望上一眼。 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出,我瞬间目瞪口呆,心想: 这幕后黑手,竟是如此的不堪,还没动手,就先哭了起来,太让人大跌眼镜了。 可她这般模样,又一把年纪的,看着确实可怜,很容易让人萌发同情之心。 我转头看向师兄,可师兄脸上表情依旧,丝毫没有为之所动。 “我一人孤苦寂寞,才养了这个小东西,有它陪伴,无聊的时候也可解解闷。前些年到这村子,感受到这泉眼中有阴气渗出,心想这小东西最喜阴气,所以就在这里住了下来。道爷明鉴,当时我真当此地是无主之物,如今既知这是道爷的地盘,老婆子断不敢在此徘徊,还望道爷高抬贵手,让我带这小东西离去。” “痴心妄想!” 鬼婴婆婆接着又说了一大推,态度很是诚恳,却还是没打动心如铁石的师兄。 见师兄态度如此坚决,鬼婴婆婆眼睛微转,瞅了一眼被师兄困住的鬼婴,闪过一丝不舍,又转为决绝,接着说道: “既然道爷喜欢这小东西,送给道爷也无妨,这小东西虽然实力不及道爷的一星半点儿,可随便解决个普通人还是分秒钟的事情。以后道爷不方便动手的事情,可遣他出手。老太婆我一无是处,且容貌丑陋,待在此处只会惹道爷生厌,还望道爷放我独自离去。” “呵呵,若是放你离去,这村子中三个婴儿还未出世就命丧黄泉,三魂七魄消散,永不超生,这笔账我该找何人清算?” 师兄冷笑着说。 “道爷明察,这都是那小东西自己偷偷干的,与我无关。” 鬼婴婆婆虽神色慌张,却将自己推了个一干二净,声音虽然惊恐,却更加谄媚,慢慢的,更是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说道: “虽说道爷的神威和上次村儿里请来的那半桶水不能相提并论,可这穷乡僻壤的,料想这些村夫就是拿出全部家当,也是给不了道爷几个钱的。” 鬼婴婆婆说完,还悄悄看了一眼师兄,见师兄没有说话,更是肯定心中的猜测,满脸堆笑地乘热打铁道: “这小东西虽然有时不听管教,可用来赚钱,却是十分方便的,老婆子我这几年就用它得了不少钱财,可全都赠与道爷,定超过那些村夫所给百倍。只是这些钱财我都放到了别处,道爷是否愿意移驾尊步,随我走一遭?” 我听来听去,原来是这鬼婴婆婆把师兄当成了村子里又请来的阴阳先生,所以准备以利诱之。 可他一口一个道爷,还说我们这里是穷乡僻壤,叫村儿里人是村夫,我心里很不乐意,看她笑着皱成菊花的脸,也觉得愈发的丑陋。 “我不需......” 师兄应该是想说“不需要”,可话说了一半儿,突然停住,反而开始发问: “你有多少钱?” “三根两斤重的金条,道爷,可还满意?实不相瞒,这三根金条就在我身后的洞中,道爷尽可拿去,而且村儿里那边我自会解决,道爷也不必费心。” 我听那窑洞中有三根金条,惊讶无比,一下子嘴巴都张开了,虽然金子的价格我不甚了解,可最起码现在都是按克算的,三根两斤重的金条,怕是都要上百万了。 我转头看向师兄时,只见他此时神色中也难得的露出一丝惊讶,可能他也没想到,鬼婴婆婆说的钱财居然是三根加起来六斤重的金条。 鬼婴婆婆自然也看出了师兄神色的变化,见自己先前说起北泉时师兄无动于衷,现在听她说了三根金条后,露出这样的神色,还提到村子里过去发生的事情,料定师兄一定是为了赚钱才来的这里。 鬼婴婆婆有三根金条,就算村儿里所有人砸锅卖铁,怕也比不上她的一半。 所以,她整个人也不再那么拘谨,原形毕露,转头对着村子的方向阴狠的喃喃自语: “不就吞了你们娃儿的魂魄吗?这样不依不饶,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我定要给你们点儿颜色瞧瞧,真以为这世间的道士都会除魔卫道,保护你们么?你们就算死绝了,也耽搁不了人家求仙问道,蝼蚁一样的东西!” 鬼婴婆婆虽然是自语,声音也压的很低,可在这寂静的深夜里,近乎落针可闻,我和师兄听得十分清楚。 听完她的最后一句话,我感觉一下子怒气冲天,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大声对着鬼婴婆婆喝到: “你这该死的老巫婆,做了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居然还觉得没什么,真是丧心病狂。你可知道,那些孩子的母亲十月怀胎有多辛苦,他们满心欢喜,等着孩子出生,但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死了,做父母的该有多心痛,现在居然还在这儿口出狂言,我江零定饶不了你。”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我感觉呼吸有点急促,突然想到我又不是什么大名鼎鼎的人物,说自己的名字干嘛。 再说这鬼婴婆婆虽然怕师兄怕得要命,可不见得怕我,弄死我肯定也轻而易举。 想着这些,我赶紧又加了一道: “还有我师兄。” 说完,虽然眼睛还是盯着鬼婴婆婆,可身体很诚实的赶紧朝师兄的身边挪了一下,生怕这老太婆一下子扑过来。 “那可是三根金条啊,我都没见过这么多金子啊!” 师兄似乎是没反应过来,他没想到我会突然发火,见我的动作,微微也挪了一步,拉开与我的库里,对着我缓缓开口说道,说完还狡黠一笑。 师兄突然露出这样的表情,我也是一愣,不知他刚才说的话是何用意。 鬼婴婆婆听了我的话,更加肆无忌惮了,不自觉的向我投来阴毒的目光,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疑惑的朝着师兄开口道: “请问道爷,这位小哥是何人?我看他与这村中的村夫江天保夫妇眉宇间有些相似,怎的他又叫道爷您做师兄,却又没穿道服?” “他确实是这村中之人,只是给我带路的,他想拜我师傅为师,自己乱叫我作师兄,我也就当没听见罢了!” 师兄的话一下子让我呆住了,他这先是在行动上与我保持距离,现在言语间又与我撇清关系,究竟为何? 一想到那三根金条,一种不好的预感悄悄涌上我心头。 第8章破罐子破摔 http://.biquxs.info/

鬼婴婆婆听出了师兄没有要管我的意思,更加肆无忌惮,狞笑着说道: “小崽子,你不是饶不了我吗?动手啊,是不是婆婆站的离你远了些,你够不着啊,嘿嘿嘿......” 一边说着,一边朝我慢慢走来,目光之中尽是残忍之色。 我一下六神无主,不知该如何应对,赶紧转头惊恐的对师兄喊道: “师兄,她过来啦,你......” “我怎样?你这领路的小子,谁让你大言不惭的挑衅人家,我虽答应你爸照顾你,可也管不了你自寻死路,再说那可是三根金条啊。” 听见师兄对我的求救不但无动于衷,还瞪着我这样说道,一副见死不救的样子。虽然我从他眼中看出了一丝什么别的东西。 我脑袋一下”嗡”的一声,心想: “我这个打酱油的,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虽然我不知道我爸为什么要拜托师兄照顾我,更想不通的是,师兄眼中隐约露出的那一丝计谋得逞之色,这个计谋究竟是针对的谁? 可我已没心思再看他,因为鬼婴婆婆虽然走的慢,可离我毕竟只有几米的距离。 此刻我心中不免有些后悔,虽说这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可冲动是魔鬼啊,我也该适当控制一下自己啊。 人家鬼婴婆婆自始至终都没正眼瞧过我,我刚才千不该万不该,为图一时的痛快,说那些大义凛然的话,激怒这老太婆。 不过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狐假虎威毕竟还是有风险的,只能心中默喊: “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那些武侠小说上的英雄好汉临死前不都这样喊吗?” 可转念一想:有哪位英雄好汉会似我这般,狠话放的气势磅礴,实力却又实在浅薄。 不过,电视剧中还真有这样一位大侠和我一样: 江南七怪中老大柯正恶,动手之前: “你拿命来......。” 交手之后: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柯某皱一下眉头,便不算好汉。” 哎..... 于是,和这位柯大侠同命相连的我,也决定: 万不能当怂包软蛋,任人宰割,她要宰我,我也要打她几拳才好。 这么想着我双手也就握起了拳头。 眼看鬼婴婆婆离我越来越近,她身上还散发着烂肉一样的臭味,无孔不入,慢慢飘进我的鼻孔。 她倒也干脆,再没有对我进行威胁恐吓,直接就动了手: 只见她直接抬起右手,向我的脸上扇来,毫无招式可言,且动作缓慢。 我心想: 你这不就是扇耳刮子吗?还以为你要怎么宰我,这种速度,想打到我,做你的黄粱美梦。 见她的右手快到了我的脸上,我就计划着: 用左手抓住她的右手手腕,再用右拳给她脸上狠狠来上一下。 虽然这是很简单的一招,可此时的我还是心中忐忑,聚精会神地盯着她手上的动作。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个残影从我身边窜出,一掌拍向了鬼婴婆婆的脑门,另外一只手往后拨的我退了两步。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见鬼婴婆婆直挺挺的向后倒去,一对小眼睛睁的大大的,右手还保持着扇我的姿势。 “小零你是不是脑袋缺根筋,这鬼婴婆婆抱过无数的死婴,她身上岂是你能碰的?” 我正被这突然发生的一幕惊得定在原地,却听师兄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的声音很大,有些焦急,更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以为她不知你心中所想,她就是故意引你出手,一旦你碰到她,必定染上尸毒,一时三刻你的小命就没了,难道你看不出她有多阴险狡诈?” 我还没从刚才懵逼的状态中醒过神来,师兄就接着对我呵斥道。 “我见她要打我,自然不能被她白打,师兄,刚才你不是说不管我吗?” 听着师兄的责备,我突然觉得有点委屈,心想你刚才不是想要她的金条,不管我的死活吗? “你......,哎,也不能全怪你,是我考虑不周,我还想你从她下山的样子应该能看出她自身没有半点武力,也就是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婆,她要收拾你,你只需躲避逃跑,她就奈何不了你。” 接着,师兄给我说了他想象中,也是计划中事情的走向: 原来师兄从听到鬼婴婆婆说他有好多钱财时就开始演戏,想让鬼婴婆婆说出金条的所在。 我怒斥鬼婴婆婆,这一点他是万万没想到的,不过想那鬼婴婆婆的腿脚,也追不上我,他索性就顺水推舟,假装不管我的死活,还故意说我爸让他保护我什么的,也是为了让鬼婴婆婆彻底放松警惕,真的相信他是村儿里花钱请来的。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我这个从出门就吓得半死的胆小鬼,在鬼婴婆婆要弄死我时,居然变成了一个无所畏惧的愣头青,还准备还手,破罐子破摔的本事倒不小。 “幸亏你没出事,不然暂且不说你父母那边,师傅那边我就没法交代,他老人家估计会把我绑起来当球踢。” 师兄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末了还开了一句玩笑,显然是为了让我放松心情。 “怎么会?师傅以前和我在一块儿很是和蔼可亲,不会那样对你的。” 我想起以前和师傅待一块儿的时光,有些怀念。 “那是对你,再说你是没见过师傅的另一面,什么和蔼可亲,就是个老顽童。” 听师兄说老顽童,我不禁想起武侠小说里的周伯通,还有他自创的双手互博术,想象师傅左手打右手,有些莞尔。 “手!师兄你的手!你的右手......” 我突然想到师兄拍了一掌鬼婴婆婆,又说她全身都是尸毒,染上立马会死,瞬间心急如焚,指着师兄的右手,焦急的大声喊道。 师兄可能也想起了师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伸出右手,看了一眼。 见自己的右手并没有异样,顺口说道: “我的右手?咋了?没事啊!” 可他刚说完,突然又明白了我的意思,哈哈哈的笑了几声,接着说道: “放心吧,我的手没事,我拍她的那一下,有道气护体,是隔绝了尸气的。看来你还知道关心师兄,应该是不生师兄的气了。” 听师兄说他没事,我长舒一口气,师兄要是为了救我赔上自己的性命,我怕会内疚一辈子。 师兄的后半句话,让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毕竟我真以为他为了金条不管我了。 看着师兄还在满脸笑容的看着我,我突然觉得有些恍惚,有点儿看不透他。 他面对我父母时,特别的恭敬,还有些拘谨。 面对鬼婴婆婆时,脸色一直保持冷酷,从来不多说一句话,甚至是一个字。 可只有我和他两个人时,虽说刚开始他话也不多,可现在慢慢熟悉之后,他不但话多了起来,还显得有些调皮。 我心想: 这才是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在一块应有的感觉,那个冷酷的他,总感觉很有距离感,和学校的老师给人的感觉一样。 可我也知道,师兄不会一直都是如此,毕竟,在我家卷旱烟时他露出的表情,就注定他有段痛彻心扉的过往,会不停地剥夺他的欢乐,将他变为一个冰冷的道士。 师兄没事,我才盯着躺在地上的鬼婴婆婆,心想: 今夜总算有惊无险,前一分钟,这鬼婴婆婆还自认为她为刀俎,我为鱼肉,计划着引我上当,用尸毒毒死我。 而我呢?还在纠结死之前要不要说些豪言壮语。 可现在,我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她自己却躺在了地上,她应该是后悔提前说出了金条所在,死不瞑目了。 真可谓世事无常,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第9章归属问题 http://.biquxs.info/

师兄见我盯着死去鬼婴婆婆看,收住了笑容,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道: “这鬼婴婆婆害死三个无辜的婴儿,本就罪有应得,你不必多想,只是这鬼婴倒是有些让我为难了。” 师兄说完,转头看向被他困住的鬼婴,眉头紧锁。 听完师兄的话,我也转头看向那一动不动鬼婴,只见他此时一脸平静,双目紧闭,没有了先前的凶相,反倒有些可爱。 我被自己吓了一跳: 这可是一只货真价实的小鬼啊,怎么能和可爱扯上关系?自古以来都有鬼迷心窍的说法,我莫不是也着了这小鬼的道? 我赶紧甩甩头,对着师兄说道: “师兄,你不是说鬼婴婆婆前面养的鬼婴都是被打的魂飞魄散了吗?” 师兄立马明白了我的意思,不过他却摇头: “这鬼婴其实没有过错,他能有多少灵智?只是被养鬼人控制而已,说起来还有点可怜。本就死于非命,死后魂魄还被拘禁,无法重入地府轮回,哎......,实在不行也只能如此了。” “鬼婴婆婆现在已死,没人控制他了,要不你就替他超度一下,让他再去投胎?” 我怕师兄听了我的话真的打散这鬼婴,所以连忙说道。虽然什么超度,投胎的我只是在电视上看过。 师兄的话很是在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那鬼婴婆婆,鬼婴就如她手中的凶器,就比如说有人持刀行凶,总不能将责任归咎于这把刀吧。 其实就算没听到师兄的话,我也已动了恻隐之心,因为被定住的鬼婴,其实就是一个婴儿模样,只是一想到他是一只鬼,我这心里就有些发毛。 “虽说他三魂七魄怨气十足,可若是没有吸收这北泉的阴气,我还是有办法化去他的怨气,送他重入地府轮回的,可现在......” 师兄的话,让我很是震惊,也对这北泉越发好奇。先不说这北泉与我的左眼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还是阴间之物,就现在这鬼婴只因吸收了北泉的阴气,就不能重新投胎,当真匪夷所思。 我料想师兄一定还知道更多关于北泉的事情,只是不愿意告诉我罢了,心想着要不想个法子套他的话,可想了大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奇谋妙计,智商感觉总是欠费,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师兄自然不知道我准备算计他,就算他知道了,也是对我的智商很是放心的。此刻他还是盯着鬼婴一动不动,应该还是没有想出完全之法。我怕说话影响他的思绪,也就没再出声,和他一样看着鬼婴,可心里还是一直想着北泉的事情。 突然我想到了我上次来北泉晕倒时模糊听到的那个女童的声音,我一直怀疑那是幻觉,可后来听师兄说了鬼婴的事情,我又自然而然地以为那是鬼婴发出的声音。 可现在细想,那声音明显是个六七岁的女童,这鬼婴看着就是刚出生孩子的大小,甚至更小,就算说太小的孩童声音听不出男女,可这年龄对不上啊。 我心中起疑,自然把这些告诉了是师兄,没想到师兄听完神色大变,焦急的开口道: “什么,你听到了泉灵的声音?你怎么不早说?泉灵说了什么?” 我心想你那会凶神恶煞一样,再说我晕倒时迷迷糊糊地,也不确定那是不是幻觉,哪儿敢给你说啊。 心中虽这样想着,却也不敢怠慢,将那天传入我耳中的话一字不差的告诉了师兄,还有看到古代宫殿前站着一个人的景象,也给师兄描述了一番。 师兄听完之后,又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后,他才开口道: “泉灵突然苏醒,也不知是福是祸,你看到的幻想应该是阴间之物。不过这些现在我还是没有头绪,鬼婴我却有了处理之法。” 师兄说完,在附近找了一颗柳树,从树上摘了一片叶子,走到我身旁指着那片叶子说道: “就靠它了,小零你记不记得你爸说过你们村子里三个死去的婴儿额头都有柳叶一样的印记?” 见我点头,师兄接着说道: “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是因为柳树属阴,可吸引魂魄,招魂幡就是用柳枝做的。鬼婴婆婆利用柳叶作为媒介,勾出了三个孩子的三魂七魄,鬼婴才得已吞噬,所以那些婴儿的额头才有柳叶印。” 我恍然大悟,不过还是疑惑师兄如何用这柳叶处理鬼婴。 师兄的行动马上就让我知道了他的方法,师兄让我和他一块走近鬼婴,将柳叶伸手给我,我赶紧将这片叶子双手捧在手中,师兄莞尔一笑,伸出他标志性的剑指,指向了鬼婴,嘴里叽里咕噜的念了一声咒语,最后喊了一声“收!”,同时将剑指指向我手里的柳叶。我就看到了神奇的一幕,只见那鬼婴化为一道黑色的气,瞬间就钻进了这片柳叶当中,消失不见了。 我睁大了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中的柳树叶,一时之间难以置信。 “怎么样?神奇吧,赶快收起来吧?” 师兄见我像个傻子一样瞠目结舌,得意的说道。 “神...神奇。” 我结结巴巴的说道,下意识的把这片装有鬼婴的树叶捧到师兄面前,眼睛还是盯着手掌当中。 “我是说让你收起来,归你保管,你给我作甚?” “啥?归我保管?” 我惊叫一声,差点就把这片叶子丢在了地上,一脸惊恐。 “当然归你保管,都说了我修的道法是阳法,我带着他能受的了?你是不是想让他魂飞魄散?” “当然,你也不用害怕,他一时半会是醒不了的。” “一时半会不醒,可过了两时一会呢?我可不想被他吞噬三魂七魄。” “那就扔了吧,到时候他醒来你们村子就又有倒霉的孩子要遭殃喽,你拿着,至少他还出不来的,对你还有好处,你执意不要,也只能扔了。” 最终,在师兄的威逼利诱之下,这片装有鬼婴的柳叶还是落在了我手中,我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心想: “福依祸所存,祸依福所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有人自杀跳楼,只断了几根肋骨,有人从炕上滚下来,却成了植物人这世上的事情,有谁能说得清楚呢?就算出什么乱子不还有师兄嘛!” 这么想着,我也就坦然了。眼见着鬼婴何去何从的问题已经解决,可这鬼婴婆婆的尸身该如何处理,我一下子又犯了难,可师兄却不以为然,竟然赶紧到鬼婴婆婆住过的窑洞,去找那三根金条。 我心想你还真是财迷心窍,一刻都耽搁不得,就算你缺钱,连道袍都洗的发白,可也不急于这一时吧,至少先把地上躺的这位解决了啊。 不一会,师兄就从山洞里出来了,与鬼婴婆婆不同,师兄几个纵越就下了山,几步来到我身前,将一个黑色的木盒子放到地上打开。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只见这盒子当中安安静静的躺着三根金条,在月光下还一闪一闪的冒着金光,虽说我看不出每根的斤两,可看其宽厚,也与鬼婴婆婆说的两斤相差无几了。 “这是?我们是发财了吗?” 第10章恢复生机 http://.biquxs.info/

“这老太婆还活在古代吗?不知道现在纸币都已过时,成了网络支付的天下?” 师兄虽然是一个道士,却也紧跟时代的步伐,见鬼婴婆婆藏的这三根金条,很是诧异地说道。 虽说听鬼婴婆婆说她有三根金条,就很是让人震惊了,现在三根金条真的出现在你眼中,这种视觉冲击让我和师兄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师兄说完,就抱起这黑木盒,起步说道: “今夜诸事已了,我们回去吧。” “回去?师兄,那鬼婴婆婆的尸体还在那里呢,就这样回去不管了?” 见师兄好似忘了,又或者根本压根就没想管这尸体,我赶忙出口询问。 “倒是忘了她了,本来应该找个无人之地让其归于自然,可她身上全是尸毒,只能烧了。” 师兄说完,再无二话,从怀中取出一张符纸,扔向那鬼婴婆婆的尸体,潇洒地转身。 只听“扑”的一声,鬼婴婆婆的尸体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我有些惊讶师兄的手段,可接下来看到的景象,更是让我目瞪口呆。 只见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这鬼婴婆婆的尸体居然烧了个一干二净,就连燃烧过后的痕迹都没有,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似的。 “这是道火,不比寻常的火焰,你不要惊讶,以后你会知道还有阳初之火,虚无之火,那才厉害呢,赶紧走吧,寅时已过,再过一会儿天就亮了。” 师兄刚说完,村子里各家各户的公鸡便开始打鸣,叫声此起彼伏,好像再比谁的声音大,又好像再为某事而庆祝...... 我和师兄悄悄摸摸的回到家里,便钻进了我的房间,怕吵醒我爸妈,灯也没敢开,衣服也没脱就赶紧睡下了。 这半夜我的神经一直紧绷着,此刻回到自己的房间,一下子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不一会就睡着了。 睡着之后,我做了好多的梦,梦见北泉里跳出来一个七八岁的女童,对着我甜甜的笑着。 梦见我在一个古代的宫殿里喝酒,周围空无一人。我想离开,却总找不到门在哪里。 最后梦见鬼婴从柳树叶里钻出来,对我龇牙咧嘴地笑着,接着,鬼婴婆婆满脸鲜血地向我走来,要找我报仇,我一下子被吓得惊醒过来,满头大汗,心有余悸。 醒来之后,发现是一个梦,我不禁松了口气。 转过头看向窗外,已日上三竿,阳光从窗户照了进来,照在我脸上,有点耀眼,我用手挡住阳光,心想怕是已经八九点了,所以赶紧准备起床。 要下炕时才发现身边的背子叠的整整齐齐,棱角分明,明显是早上才经过精心折叠的。 夏天的夜晚,气温较之白天虽然有所下降,可依旧酷热,除非阴雨天,不然晚上睡觉根本用不着被子。 炕上的背子都没拉开,可一对比,我背后的背子明显萎靡不振,东倒西歪的。 穿上鞋,胡乱整理了一下炕上的床单,正准备出门时,我突然想到昨晚的金条,所以赶紧环顾房间。 最终,在衣柜下面,我看到那黑色的箱子静静躺着,又摸了一下口袋,一片绿油油的柳叶完整的出现在我手中,并没有因为睡觉的碾压而出现一点儿残缺或褶皱。 走出房门,阳光透过院中的核桃树在院子里形成一个个光斑,左右摇晃。 厅房里传出父亲爽朗的笑声,树上几只鸟儿也随声附和,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一阵微风袭来,清爽微凉,很是舒服。 我感觉神清气爽,心想: 昨夜的事情真的不是一场梦,我做了我该做的,其余的事情,只能交给时间,我的村子自会恢复往日的生机。 走进父母的房间,只见父亲和师兄相对而坐,父亲满脸笑容的说着什么,师兄安静地听着,脸上也挂着一丝微笑。 见我进屋,父亲停住了话头,说道: “小零啊,你怎么才起床啊,要不是你师兄不是外人,定让人家笑话,我这会儿正给你师兄讲你小时候的事情呢。” “那有什么可讲的。” 我有点儿不好意思,心想父亲肯定又再讲我小时候学电视上情节,到山洞里找武功秘籍的事情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师兄一脸玩味地看着我,笑着开了口: “看来我以后得叫你江大侠了,还请江大侠多多指教。” 听着师兄的调侃,我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连忙转移话题道: “爸,我妈呢,去哪里了?” 其实我也有点儿奇怪,我父亲今天怎么没有去下地,现在农活正忙,难道他为了偷懒,让我母亲一个人下地,自己反倒和师兄在这谈笑风生。 “村儿里你王婶儿的儿媳妇,也就是财宝那小子的媳妇今天生孩儿,你妈去帮忙了。” 父亲解释完,脸上的笑容也随之不见了,一脸沉重。 父亲说的财宝全名叫张宝材,可能他父母想自己的宝贝孩子成才的意思。 可后来也不知道谁给起了个外号叫财宝,大家读着挺顺口,索性给人家把名字的次序颠倒,直接叫财宝了,就连她妈也叫他财宝。 财宝的父亲在他三岁时就生病去世了,他比我大三岁,有些木讷,念小学时还一直留级。 在他留了三级后,我和他到了一个班上,所以知道他的全名。 我没想到财宝已经结婚,并且已经马上就要有孩子了,一问父亲才知道财宝读到初二就再没去读书,开始帮她母亲下地干活了,去年中秋节结的婚。 我心想他倒是一刻也没耽搁,从他结婚到现在也就刚好十个月啊! 正在我胡思乱想时,母亲的声音从大门口传了进来。 “生了,生了,生了个带把的!” 母亲的嗓门本来就比较大,又加上比较激动,我估计别说房间里的我们三个,估计离的有些距离的左邻右舍怕是也没有听不见的。 父亲一下子从凳子上弹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朝院子里走去,我和师兄也随后走出了房门。 只见母亲有点气喘,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渗出,可脸上一脸惊喜之色。 “已经生了吗?孩儿......正常吗?” 父亲赶紧问道,声音中都有些颤抖。 母亲自然懂父亲的意思,不过她却白了父亲一眼,没有接话,反而走进厨房,拿舀水的大铁勺舀了一勺子水缸里的凉水,走出厨房,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父亲更是心急,可母亲咕嘟咕嘟地喝了几口水,才缓缓开口说: “我嗓子都冒烟了,也不给我喝口水,孩儿正常,看着都有七斤左右了,哭的可大声了!” 父亲还待说话,几个离我们近一些的叔叔伯伯从我家大门鱼贯而入,打断了他的话。 这几位叔叔伯伯估计也听到了母亲大嗓门喊出的话,一进门就七嘴八舌地问了和父亲差不多意思的话,母亲笑呵呵的给她们又开始讲了起来。 我看了一眼师兄,师兄朝我笑着点了点头,我也笑着回应了他。 虽说昨夜对我来说惊心动魄,可此时能看到父母和邻居们脸上的欢喜之色,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第11章口吃少年 http://.biquxs.info/

鬼婴婆婆已死去,村中又有新生儿降生,且安然无恙,村子里的事情算是都已解决了。 可对于我和师兄来说,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情----那三根金条,最起码得先换成纸币吧。可究竟怎么换?去哪里换?找谁换?在我们这落后的小村庄,俨然成为一个难题。 我建议师兄直接去县城里找个金店卖了算了,可师兄不但否决了我的建议,还将我的智商划入了水平线以下。 他的原话是: “这三根金条估计都有六斤左右,先不说是不是那鬼婴婆婆偷来的,就算从那个墓里挖出来的,咱们这样明目张胆的去金店卖,难免不让人怀疑。还有,暂且先不说会不会给自己惹上麻烦,人家敢不敢收都是一个问题。” 最后在师兄的建议下,我们决定去省城的黑市上处理这三根金条。 于是,我给爸妈撒了个慌,说师兄给我在省城介绍了个工作,明天就得动身报道,简单收带了几件换洗的衣物,我和师兄就离开了家里,先去了县城,找了个去省城的黑车,踏上了省城之路。 临走之前我打开师傅给我的包裹,里面不是我想象的什么厉害的武器,包裹里只有一份信和两本泛黄的古书。信上师傅只说了让我跟着师兄,不用担心他之类的话。 两本古书上面基本都是一些奇怪的符号,我也看不懂,师傅信中说不管我是否看得懂,每日都要在日出或满月之时观看这书上的符号,具体原因也没有讲。 到了省城,我和师兄找了个宾馆住了下来,准备慢慢在黑市上找金条的买主。 一夜无话。 第二天师兄就带我到了一个古玩街,我有些纳闷,这一个个整齐排列的古玩商铺,还有店铺里带着职业笑容的店员,怎么看也与黑市没有一丝关联啊。 师兄当然看出了我的疑惑,马上开口为我解答道 “黑市,其实就是一个买卖自由,又不过问东西来由,不过问买卖双方的个人信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地方。相对一些正规的地方,少了好多麻烦。” 师兄说完,又指着一家店铺说道: “这里的大部分商铺也都是介绍买主和卖主互相认识,协调价格,一旦交易完成,他们便会抽取提成。再者,有时候看到一些好的东西,没有合适的买主,他们也会先买下来,等到有买主了再加价售出。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有些行外人不相信个人,又或者需要开取发票,也都是要通过古玩店的。这里面的油水,可不是你能想象的,特别是遇上不懂的买家,那真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哪!” 听完师兄的解释,我才恍然大悟,难怪看这些店铺里面都冷冷清清的,却还一家挨着一家。 “师兄,那我们的金条是直接去这店里出售吗?” 我想到我们此行的目的,开口问道。 “江零大侠,麻烦你动动脑子,咱们的这东西难道还缺买主吗?还是说你要正规的发票?这些店里方便是方便,可也黑的很。” 师兄说完,自顾自的开始在向前走去,我也赶紧跟了上去。我感觉这一幕经常发生,就好像我是他的马仔一样。 我和师兄一直逛到中午,却还是没有卖掉金条,不是因为没人要,而是师兄总说对方心太黑,他说这话时,就是一副财迷的模样。 正当我和师兄准备找个地方吃饭的时候,前面传来吵闹的声音,我和师兄循声走了过去,见周围已经围了了好多看热闹的人。 挤进人群,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满脸通红,气喘吁吁地被两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按在一家古玩店门口的地上,嘴里还喊着: “我不...不...不卖...卖了,把我...我的...的刀...刀...刀...刀......” 那其中一个中年人可能是个急性子,听这少年说话实在着急的不行,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恶狠狠的说道: “要我们还你的刀也可以,违约金五万,交了立马还你,要是没有,你这就是存心闹事。” 说完还晃了晃手中一把短刀,只见这把短刀加上刀把长约二十厘米,宽约五厘米,刀身通体漆黑,形似月牙,却没有开刃,刀把上缠着的一圈一圈的红线,就像裹了一层鲜血一般。 听这中年人的话,围观的众人也基本都听出了个大概,应该是这少年把刀卖给了这家店里,现在又反悔了,可这里的规矩是要回已卖之物,除了照原价退回本钱,还得还一定的违约金。 这小伙子没有钱或者不愿意给,才出现了现在的这一幕。 “我...我...我...” 那被摁在地上的少年听完这中年人的话,脸色更是涨的通红,口吃加上理亏,嘴里一直说着我,却说不出其他的话了。 “放开他,违约金我帮他给了。” 正在此时,人群中传出一声清冷之声,我惊了一跳,因为这声音的主人正是我身旁的师兄。 师兄说完,拨开围观的人群,走到那两个中年人身边,打开了抱在怀中的箱子,那两个中年人向箱子中一看,顿时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讶,下意识放开了那少年的两只胳膊。 那少年立马站了起来,就准备扑向手里拿刀的那个中年人。师兄转头瞪了他一眼,这少年就止住了身形,有点诧异的看着师兄。 那两个中年人正准备故技重施,重新按到这少年,见到这一幕,两人伸向少年的手也缩了回来,惊疑不定的看着师兄。 “你不用着急,这把刀我替你要回来。” 师兄见这少年盯着自己一动不动,也是看着这少年的眼睛说道。 见师兄管起了闲事,我也从人群中挤了出去,站在师兄身边,顺便打量起这个少年。 只见这少年浓眉大眼,稚气未脱的脸上神色坚毅,虽然穿的破破烂烂,可站的笔直,加上精干的一头寸发,显得很有精神气。 此刻听完师兄的话,他下齿微微咬着嘴唇,重重的点了点头。 师兄见他点头,转头就向店里走去,那两个中年人见此,驱散了围观的众人,也进了店里。 我也准备跟着进去,可见这少年还站在原地,便过去说道: “走吧,咱们也进去,相信我师兄,他一定会帮你要回那把刀的。” 这少年转头看了我一眼,微微点头,便和我前后脚进了这家古玩店里。 这家店和这里大多数的古玩店布局一样,放着大大小小的玻璃柜台,里面零星的摆着一些陶瓷,玉器,字画之类的古董。 不过照师兄的话说这都是些赝品或者不值钱的东西,想想也对,谁会把值钱的东西天天摆在这里呢,值钱的东西怕是要找个隐秘的地方,不加上三四个锁怕都不放心。 店里两个中年人接过师兄的箱子,取出三根金条各放在一个精密的电子称上称过三遍之后,又用计算器算了三遍,便报出了重量和总价。 说这三根金条一共有两千八百二十四克,他们出价一克两百六,一共七十三万多,可他们要抹去零头,一共就给了七十三万。 我一听这不是坑人吗?这家店我们早上就已经来过,那会他们的出价都是两百七,师兄都嫌低没卖,现在他们不但压低价格,还要抹去零头,很明显这两个中年人看出师兄想帮这个少年,所以故意为之。 原本我还想着师兄会一口拒绝,最起码也是讨价还价一番,可师兄居然一口答应,赶紧从那中年人手中要过那少年的短刀,交给少年。 第12章刀凡 残戚 http://.biquxs.info/

这少年接过自己的短刀,从怀中扯出半截黑布,包住刀身揣进怀里,然后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说道: “谢谢!” 师兄看了一眼居然啥话没说,转过头去和那两个中年人处理转账的事宜了。 我知道这少年是在谢师兄,可师兄居然直接没搭理人家,我赶紧走过去拉起了这个少年,说道: “别这样,赶紧起来!” 我心想不是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父母只跪天吗?师兄虽说确实帮了他,也没必要行这么大的礼啊。 出乎我的预料,那装金条的箱子居然也年代久远,这古董店也收了,三根金条,加上箱子,再减去替这少年付的五万违约金,最终我和师兄新办的卡上收到了七十五万的转账。 师兄好像见了这少年之后便没有了那财迷的样子,恢复了以前冷酷的模样,话也少了好多,把钱交给了我保管之后,便招呼我和这少年出了这古玩店。 昨天我和师兄虽然抱着三根金条,可身上的现金都不超过二百,今天一下子成了小富豪,我一下子感觉很不真实。 没有在古玩街过多停留,我们三个找了个面馆去吃饭,本来就到了饭点,又耽搁了一阵,这会儿确实也饿了。 在吃饭的时候,我和师兄也知道了这少年居然姓刀名凡,刚满十七岁。我从来没有听过有刀这个姓,所以比较惊讶,但怕这少年说话比较费劲,就问了一下师兄。 师兄解释说: “这个字作为姓氏要读作:diāo,相传是刁姓的前身,也有人说是三国时有蜀人为避难而胡乱改的姓,具体是怎样的也就不得而知了。” 师兄说完,刀凡接着开口道: “恩人说的不错,我祖上确实在川蜀之地,不过后来因为种种原因,移居至本省。我的这个姓氏外人也是读作:diāo,不过我们自己却是读作:dāo的。” 听着刀凡说完这些话,我很是惊讶,奇怪的看着他,不是因为他说话的内容,而是他和那会在古玩店门口完全像换了一个人,说话很是流畅,居然没有一点儿结巴。 师兄好像没有注意到这些,不过他没有在刀凡的姓氏上做过多的纠缠,反而开始纠正起刀凡对他的称呼,说道: “你不要叫我恩人,我叫梁泽,你叫我梁哥就好,我旁边这个是我的师弟,比我小不了几岁,名叫江零,你就叫他零哥吧” 听完师兄的话,刀凡点头说好,接着各叫了一声梁哥和零哥便不再开口了,看来是一个闷葫芦。 我自然赶紧笑着点头回应,顺便半开玩笑的问他怎么说话不结巴了。 刀凡听完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我也不知道,我虽然不爱说话,可以前说话都挺正常的,自从把这把祖传的刀卖给那家店以后,我就不自觉的说话开始结巴,不过现在突然又好了。” 听刀凡说完,我觉得简直匪夷所思,一把刀居然可以影响人说话的连贯性。 师兄好像更在乎刀凡的那把刀,还有他的刀是祖传的,为什么要卖掉,要知道那古董店的人说刀凡的刀当时可是一共卖了八十多万的,比我们的三根金条都值钱。 在师兄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刀凡坚毅且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悲伤,从怀中掏出那把他用黑布包着的短刀,隔着黑布轻轻抚摸着刀身,慢慢开口道: “这把刀名叫残戚,是我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要不是妹妹病重需要用钱,我绝不会卖掉它的。” “你妹妹得了什么病?可好些了?” 师兄听我这样问,从桌子底下踢了我一脚,我正要开口问他为什么踢我,却见师兄瞪了我一眼,嘴巴微微动了一下,却没有出声,但从嘴型我看的出师兄在说我脑子缺根筋。 经过这几天和师兄相处,和师兄相比,我确实脑子有点不够用,或者说不愿意动脑子。 我止住了话头,仔细一琢磨,瞬间也就明白了师兄为什么踢我。 刀凡说他妹妹病重才卖刀的,可现在他又把卖刀的钱一分不少的还给了古董店,也就是说她妹妹的病根本就没用上这钱,而且他现在的表情更是说明一切。 正在这时,服务员端来了我们要的三碗面,我从桌子上赶紧拿了三双筷子,给师兄和刀凡一人给了一双,刀凡接过筷子对我说谢谢的时候,一滴泪珠从他的眼角滴落。 刀凡心情不好,吃饭自然也就没什么胃口,可师兄也心不在焉,筷子都没动。只有我像饿死鬼投胎,狼吞虎咽吃完自己的,又不要脸的把师兄的一碗也吃了,正所谓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吃完饭,我看了一眼自己屏幕都烂掉的手机,已经下午三点了。 我这饱受摧残的爱机,陪伴了我整整四年,虽然破旧,却是我大一寒假靠自己打工挣钱买的,所以格外珍惜。不过如今自己口袋里可是装着几十万的,这历经风雨的老伙计怕是也该退休了。 可又一想,这钱主要都是师兄的,我只是在保管,看师兄卖金条时那财迷的模样,要是我敢动他的一分钱,不得拿着两把西瓜刀追我到天涯海角。 出了饭馆,师兄的思维又一下让我措手不及,刀凡也极力拒绝,因为师兄执意要给刀凡的那把残戚买个刀鞘。 好在这古玩街上就有做刀鞘的工匠,一个木头刀鞘,居然花了好几百块钱,不过这匠人效率确实高,不到半个小时,一个黑色的刀鞘就套在了刀凡的残戚上,当然,颜色是刀凡自己选的,也不知道那木头是什么树的,居然黑得发亮。 刀凡爱不释手的又在上面包上一层黑布,塞进了怀中。我心想你可真会挑颜色,这刀身是黑色,刀鞘居然也选了个黑色,就连包的布都是黑色的。 刀凡收拾好残戚,定定的看着师兄,我一想糟了,这个闷葫芦不会又要下跪吧。 师兄似乎也有同样的忌惮,赶紧走到刀凡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你的这把残戚不是等闲之物,你要好好保管,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就算要用也得提前告知于我。” 刀凡默默的点点头,嘴巴微微动了一下,好像要说什么,又没开口。 “小刀,你要说什么尽管说吧,是缺钱吗?不用担心,我们有好多钱的,对吧师兄!” 我以为刀凡是缺钱,又不好意思开口,连忙开口说道,又怕师兄这个财迷反对,还对着师兄挤眉弄眼了一番。 “不,不是,我想跟着你们,我现在没有一个亲人,就剩我孤身一人。” 刀凡见我理解错了他的意思,连忙开口道,说完深深的低头不语。 第13章病的蹊跷 http://.biquxs.info/

听完刀凡的话,师兄脸上一闪而过一丝温柔之色,就如看到了与自己有相同遭遇的人。然后瞪了我一眼,又拍了拍刀凡的肩膀,说完全没问题。 我有点尴尬,感觉自己卖了金条之后,心思全在钱上面,对其他事情忘乎所以,就像范进中举一样。 不过我还是很高兴,我从第一次看到刀凡,就对这个浓眉大眼的少年很有好感,现在他要跟着我和师兄,我当然求之不得。 刀凡要跟着我和师兄,自然是要去收拾一下,带上自己的家当。 我们三个打了个车,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刀凡给司机说的地方,是在省城最偏僻的一个地方,基本快出了城。 下车之后,只见一个废弃的工厂里,零星的散落着几间破旧的平房,一个个白色的、大大的“拆”字印在墙面上。 我和师兄跟着刀凡,进入了其中的一间平房。 房间虽然破旧,空间也小,却收拾的井井有条,甚是干净。 两张木板搭成的小床,分立房间两侧,只不过其中一张只有光秃秃的木板,没有被褥,反而上面放着一个骨灰盒。 师兄和我在有被褥的一张床上坐了下来,瞅了一眼床板上的骨灰盒,便沉默不语,静静的等刀凡收拾东西。 刀凡收拾的很慢,每一件东西,不管是否带走,他都要手里过上一遍,再打包或放回原处。 刀凡一边收拾,一边开始讲他的故事。 刀凡的家也在农村,虽然和我同在一省,可离四川盆地很近,气候天差地别,雨水充足,气候湿润。 从他记事开始,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和爷爷,他和妹妹唯一的亲人,就是奶奶。 两年前,他的奶奶也撒手西去,只留他和十岁的妹妹相依为命。 好在家在农村,刀凡虽未成年,却有一股子力气,靠着家里两亩水田,独自承担起抚养妹妹的重担。 可老天爷似是瞎了眼,净干些雪上加霜、落井下石的事。就在今年年初,刀凡的妹妹居然又得了一种怪病。 起先只是白天比较嗜睡,晚上却精神抖擞,可随着病情的加重,直接日夜颠倒了。 刀凡每日要去田里干活,到了晚上自然疲倦,可每到夜幕降临,他的妹妹就十分活跃,又唱又跳,嘴里还念着一些古怪的话,刀凡自然也休息不好。 眼看着兄妹两个日渐消瘦,村里好心的村医也给刀凡的妹妹免费诊断过几次,可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勉强过了半年,就在这个月,刀凡的妹妹病情加重,一睡不醒,这对未成年的刀凡来说,无疑是老天在剥夺他唯一的心灵寄托,他虽然每天都很疲惫,要忍受同龄人不曾体会的辛劳,还要担负作为兄长的一份担当,可他至少还有目标,还有动力。 妹妹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刀凡不可能不管不顾,拿着左邻右舍好心给的车费,刀凡带着妹妹来到了省城,准备找个大医院给妹妹看病。 刀凡在省城无亲无故,自然没有落脚之地,可省城寸土寸金,最便宜的招待所他也是住不起的。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刀凡下车的地点正在这废弃的工厂附近,刚好这里看守的老头不干了,也就便宜了刀凡,不但有了落脚之地,还一个月能得二百块钱。 在这里住下之后,刀凡便开始在省城四处游荡,他没来过省城,只能通过自己的嘴巴和双腿找村民口中的大医院。 这省城大大小小的医院,刀凡算是基本上都跑了个遍,也选了一家他认为可以的医院。 至于看病需要的钱,来省城之前刀凡就想好了,那就是卖掉祖传的短刀残戚。 虽然他奶奶临死前告诫他无论怎样都要保存好残戚,可为了自己世上唯一的亲人,他也顾不了那么多。 在那家古玩店卖掉残戚之后,刀凡拿着存有八十万的银行卡,满心欢喜的回到这个房间,可妹妹却已不在人世。 伤心过后,知道这省城肯定没法土葬,刀凡无奈之下只能找他在省城唯一认识的人,废弃工厂的负责人,人家帮忙送妹妹的遗体火化之后,还给了刀凡一盒骨灰,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刀凡给妹妹看病的钱自然也没派上用场,想起奶奶临终的遗言,刀凡在妹妹火化的当天就去退钱要刀,也就是今天我和师兄看的那一幕。 刀凡说到了这里,家当也已收拾妥当,其实就几件换洗的衣服,还有洗漱用品。 “你妹妹生病必有蹊跷,明日我们便去你家。” 师兄听刀凡说完,盯着床板上的骨灰盒说道。 听完师兄的话,我和刀凡都有些吃惊,刀凡妹妹的病确实有些古怪,可现在人都没了,去他家也于事无补啊。 师兄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加上我现在也是个无业游民,自然没啥意见。 刀凡虽然疑惑,可也想回家再看看,也是满口答应。 一下午的时间匆匆而过,眼看又到了饭点。在我这个吃货的建议下,我们又去吃了晚饭。 吃完饭,刀凡用我的手机给这废弃工厂的负责人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要回老家,不能当看守员了。那边虽然有所挽留,却是无奈他和。 晚上睡觉的时候,刀凡把妹妹的骨灰盒挪到了别处,又找了几件自己的旧衣服铺在床板上,我和师兄就将就着睡下了,好在我和师兄也不是矫情之人。 睡到半夜,我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脸上蹭来蹭去,睁开眼睛借着月光一看,居然是装着鬼婴的那片柳叶,在我脸上拨来蹭去的。 想着里面装的是鬼婴,我立马没了睡意,一下子坐了起来,可那树叶就像磁铁一样吸在我的脸上,居然没有掉落下来。 我有些害怕,也不敢用手去拿,只能向师兄求救,可我低头看向师兄时,我的旁边居然空无一物。 我一下有些不知所措,赶紧环顾整个房间,却见师兄居然坐在床旁边的一个破凳子上,面向刀凡旁边的窗户,一动不动。 我蹑手蹑脚下了床,慢慢挪到师兄身旁,小声喊了一声师兄,不见师兄回应,又转过去准备正对着他再喊一声。 当我看到师兄的模样,我差一点叫了出来。只见师兄睁着双眼注视着窗户那边,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对我的叫喊熟视无睹。 看着师兄好像中了邪一样,我心里很是害怕,壮着胆子摇了一下师兄肩膀,师兄打了个机灵,恢复了正常。 正在这时,外面窗台上放的一个矿泉水瓶子却突然倒了下去,在外面发出“当当当”的响声,吓得我差一点跳了起来。 师兄见此,拉了一下我的胳膊,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转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刀凡,将我脸上的柳叶取下来,小声开口道: “你咋醒了?” “这柳叶在我脸上动来动去,我不醒都不行,师兄你刚才在干嘛?好像中邪了一样。” 师兄听我说完,盯着手上的柳叶看了一眼,那柳叶居然自己颤抖了一下,看的我啧啧称奇。 师兄将柳叶交到我手中,似乎是恍然大悟的开口道: “这小家伙还挺机灵,居然隔着封印也能感应的到。” 听完师兄的话,我将柳叶重重的塞进兜里,很不乐意的说道: “是吧,我就知道一定是这小鬼搞的鬼,大半夜的害得我睡不好。” 说完又觉得这句话怪怪的,什么叫“鬼搞的鬼”?我没心没肺,被自己冷笑话给逗乐了。 “你大半夜的傻乐什么?赶紧睡觉吧,明天还有好多事情需要弄明白。” 我沉醉在自己的冷笑话当中,师兄的话也没仔细听,打着哈欠又进入了梦乡。 第14章动一下 http://.biquxs.info/

第二天,我们三人早早起床,赶上最早的一班汽车,赶往刀凡的家乡。 刀凡家所在的村子离省城不远,四个小时之后,我们三人就站在了刀凡家乡的村子口。 一走进村儿里,人来人往,更是有装载各种沾满露珠的蔬菜的农用三轮车,在水泥铺成的村道上来回穿梭,很是热闹。 很显然,相比我们村儿里,刀凡家乡人口众多,又多是水田,所以以种菜为主,小麦玉米在这里怕并不多见。 刀凡从进村儿嘴就没停过,一直“伯伯,婶婶”的在打招呼。 不过,一日之计在于晨,对于菜农来说更是如此,为保证蔬菜的新鲜,大伙儿天不亮就下地采摘蔬菜,现在更是忙着拉去买,没几人顾得上搭理刀凡,都是一笑而过。 大约走了一公里,在村庄的边缘,村道已接近尾部,出现了一棵两人才能环抱的桑葚树,枝繁叶茂,树下坐落着两间孤零零的土砌平房,没有围墙,和村道之间只有一条弯曲的小土路相连。 刀凡打开有些生锈的门锁,房间里一股冷气扑面而来,在这炎热的六月显得格格不入。 房间的布置很是简单,除了睡觉的炕之外,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却也异常整洁,和省城刀凡住的住所一样,显然刀凡是很爱整洁的。 刀凡将妹妹的骨灰盒放到了墙角,又将桌子和凳子都擦拭了一遍,示意我和师兄坐,自己又出门不知道忙活什么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和师兄一时之间都不免动容,不难想象,这仅有十七岁的少年,稚嫩的肩上得承受多么沉重的担子。 刀凡不一会就回来了,提着一壶开水,手里捏着一把茶叶,开始给我和师兄倒水泡茶。 “刀凡你先不要忙了,有些事情我要说给你听。” 见刀凡泡好茶又要出门,师兄赶紧叫住了他。 对于师兄,刀凡似乎有点言听计从,听完师兄的话,立马止住了身形,站在师兄身边点点头。 我也好奇师兄要说什么,也是伸长了耳朵等师兄开口,可师兄却转头向我问道: “小零,进门之后你有什么感觉?是不是感觉这房间里有一股冷气?” 我下意识点点头,开口道: “师兄你也有这种感觉?是不是因为好些天没住人的缘故。” 师兄摇了摇头,说出了让我和刀凡惊掉下巴的话 “刚才那股冷气其实是阴气,这房间里能有如此浓烈的阴气,聚而不散,必是有鬼物长期盘桓至此,刀凡妹妹的病,怕是和这些鬼物脱不了干系。” “梁哥,我妹妹患的真是鬼病?” 刀凡听完师兄的话,迫不及待的开口说道。 其实,刀凡村子里的村医是一个老中医,在刀凡决定去省城给妹妹看病时,就说过刀凡妹妹可能是得了鬼病。 中医学,本就属于在阴阳五行理论指导下,研究人体生理、病理、药理及其与自然环境的关系,再寻求防治疾病最有效方法。 中医大夫除了钻研中药的药性,以及药物和身体的互相作用外,对阴阳五行相关的玄学也是有一定研究的,对于鬼神之说,中医大夫也不是全部都排斥的。 但对于刀凡来说,虽然他没读过大学,可高中还是上过一年的,也算得上是知识分子了。 所以,相比这些封建迷信,他更愿意相信城里的大医院,自然也就没将老中医的话放在心上。 可刚才听完师兄的话,他自然马上想到了老中医的话。心中难免有些后悔,要真是鬼病,那他带妹妹去省城岂不是天大的错误。 师兄没有回答刀凡的话,继续开口说道: “应该还不是一般的恶鬼害人,你妹妹的三魂七魄,是被逐步引出体外的,你妹妹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还有就是这里的阴气,不像一般索命鬼所留,居然没有一丝怨气。” 师兄语不惊人死不休,我和刀凡自然一下愣住了,有点儿云里雾里,特别是他说刀凡的妹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难道他见过刀凡妹妹的鬼魂了? 经历过鬼婴的事情,我潜意识当中,已经慢慢接受了这些离奇的事情,仔细回想遇见刀凡之后的事,立马就想起了什么,站起来惊呼一声: “师兄你那晚难道是和小凡妹妹的鬼魂说话?” “终于反应过来啊,看来智商提高了不少。” 我一下子明白了那晚的事情,本以为是鬼婴弄得把戏,原来是刀凡妹妹的鬼魂在和师兄说话,被柳叶里的鬼婴感应到了,才乱动吵醒了我。 刀凡听我和师兄的对话,一下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加上性格使然,没有开口,只是目光不停地在我和师兄身上游转。 看着他的模样,我一下子有些得意,一口气把心中所想的给他讲了一遍,顺带还讲了一点儿鬼婴的事情。 当然说起那夜在北泉的事情,说好听一点,就是稍加润色,去其糟粕取其精华。说难听一点儿,那就是添油加醋,夸大事实,自己被吓得腿软的情节一笔带过,着重渲染那夜的惊险刺激程度。 眼看着刀凡听我眉飞色舞,唾沫横飞地讲完,脸上的震惊之色没有任何削减的迹象。 我更是洋洋得意,一副见过大世面的样子,更是嘚嘚瑟瑟地从兜里取出那片柳叶,放在了坑坑洼洼的桌子上。 我心想这鬼婴既然能感受到其他的鬼魂,自然也就能听见我说的话,所以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对着柳叶说道: “喂,小鬼,你动一下给你小凡哥哥开开眼,证明我的话不假。” 可是,过了良久,桌上的柳叶还是纹丝不动,我抬起头,只见师兄像看傻子一样盯着我,刀凡也是满脸狐疑,似乎在询问这树叶为啥没有一点动静。 我很是尴尬,就差对着那柳叶吹口气让它动起来。 “可能,他这会在...睡午觉呢,没听见。” 我实在是不知道如何下台,很是尴尬,只得乱编了一句。 “睡午觉?那是不是还得给他把午饭一块做了?” 师兄慢悠悠的开口说道。 我讪讪一笑,赶紧提议和刀凡一块去做午饭,便溜出了屋子。 刀凡想到已是中午,我和师兄又算是客人,自然不敢怠慢,也紧随而出,房间中却传出师兄的喃喃自语: “看来只能今夜她来时,再找她一问究竟了。” 说是我和刀凡一块下厨,其实主要是刀凡在做,我只是打打下手。 刀凡一进厨房,就是一派大厨的作风,擀面颠勺,不但有模有样,还甚是麻利。 不到二十分钟,午饭就已经做好。 当我端着饭菜进入房间之时,眼前的一幕令我气不打一处来。 只见师兄满脸微笑看着桌面,而那片对我不理不睬的柳叶,似是长了腿一样,在桌上跳来跳去,像是在嘲讽我一般。 第15章狼狈为奸 http://.biquxs.info/

我哪能受得了他如此挑衅,轻轻将端着的饭菜放在桌上,伸出一只手掌,像拍苍蝇一样,迅速拍向在桌上蹦跶的柳叶。 我自认为自己的动作可以用“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来形容。 可现实总会给你蒙头一棍,打得你措手不及。 由于用力过猛,只听“啪!”的一声,桌上的饭菜从碟碗中飞溅而出,汤汤水水溅的满桌都是,我的手掌更是一下火辣辣的疼。 可我顾不上这些,因为那柳叶一下凌空而起,不偏不倚的粘在我的两个鼻孔上,并且震的我倒退了好几步,远离了桌子。 我一下感觉鼻孔不能呼吸,只能一边用嘴巴大口喘气,一边气急败坏的喊道: “小东西,放开我的鼻孔,信不信我拿你做鬼婴柳叶汤?” 可能是我的气势有所欠缺,我的话不但没有震慑到这柳叶,反而让他变本加厉。 只见这柳叶一会钻进我的鼻孔挠几下,挠得我忍不住要打喷嚏之时,又一下堵住我的鼻孔,如此反复循环。 当刀凡也端着饭菜进入房间时,我已经被这柳叶捉弄的涕泗横流,弯着腰不停地咳嗽。 看着我滑稽的样子,加上桌上一片狼藉,刀凡一下子呆住了,向师兄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可此时的师兄更是过分,也弯着腰,不地道的在那捧腹大笑,都快钻到了桌子底下。 见刀凡进屋,师兄才略微坐直了身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说道: “你零哥...哈哈哈...在表演铁砂掌...呵呵呵还有,还有...龟息大法哈哈哈...” 听了师兄的话,刀凡更是一脸疑惑,一会朝着我看看,一会又盯着师兄瞅瞅,最后看向桌面,将手里的碟碗放到桌上,准备去厨房取抹布清理。 我虽然不堪其辱,可实在受不了这种折磨,无奈只能开口求饶,那柳叶才松开了自己的魔爪,落在我的手心。 有了先前的教训,我不敢擅动,捧着这位大爷,踉跄的出门去洗脸。 可奇怪的是,这柳叶虽然游走于我的鼻孔内外,却分毫没有沾上一滴我的鼻涕眼泪。 而且虽然经过了这好些天,却和刚从树上摘下的一般无二,还是绿油油的。 清洗完毕,这柳叶居然恬不知耻的自己钻进了我的衣兜,我恨的牙龈都发痒,迫于它的淫威,又不好发作,只能在心里想鬼婴柳叶汤的做法。 进屋之后,刀凡已经将桌面收拾完毕,师兄抬头看向我,居然站起身来对我弯腰行礼,装腔作势道: “江大侠请入座,今日得见江大侠两大神功,实乃三生有幸!” 我感觉脸一下烧的厉害,却鬼使神差的回了一句: “师兄不必多礼!” 说完之后觉得自己当真没皮没脸,赶紧坐下低头往嘴里扒饭。 刀凡做的也是面条,外加两个素菜,看着简单,吃起来却很合胃口,可能与食材都是地里现摘的有关。 师兄捉弄完我之后,食欲大增,口中不停传出面条进口的“哧溜”之声,不一会就吃了三大碗。 我心想早知道我就离桌子近些,对着桌子咳嗽,看他如何下咽。 转念又一想,难怪那柳叶震的我远离饭桌,肯定是师兄授意的,这两个家伙真是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吃完午饭,我怕师兄又取笑于我,抢着收拾了碗筷,拿去厨房涮洗,远离这个让我洋相尽出之地。 清洗完毕,由于不想进屋,我便背负双手,在房屋之前来回晃悠,一副高人做派。 师兄却似意犹未尽,嘴角含笑,也走出屋子,穷追不舍道: “江大侠这是要吟诗一首吗?这个先不忙,我看这小东西很是有趣,居然已萌生灵智,你给起个名字吧。” “起名字?给他?” 我指着突然从口袋里窜出并悬在半空的柳叶,恶狠狠的说道。 “对,给他,他现在跟了你,这个伟大的任务自然非你莫属。” 我心想你们两个狼狈为奸的捉弄我,现在还让我给他起名字,当真是欺人太甚。 可又一想既然让我起名字,我何不起个难听至极的名字,好出一口被他们玩弄的恶气。 想到这里,我一只手摸着下巴,摇头晃脑的围着柳叶转了一圈又一圈,心想: 这柳叶和师兄狼狈为奸,师兄是狼,他是狈,干脆就叫他“狈”算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对自己的聪明才智所折服,骄傲的说道: “这鬼婴的种种行为,只能用一个‘狈’字来形容。” “所以叫他‘贝贝’?” 师兄看着我对着天空傻笑,没等我说完就接着我的话说道。 “也可以这么说,‘狼狼’、‘狈狈’,哈哈哈!” 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意淫,发出了几声狂笑,感觉心情一下子舒畅无比。 “恩,感觉还挺适合这小东西的,这名字起的不错嘛!” “什么?” 师兄的话把我一下扯回了现实,我疑惑的看了一眼师兄,又看了一眼在空中翻跟头的柳叶,一种不好的感觉涌向心头。 话说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这句话说得真心没错,我想借着给鬼婴起名恶搞一下师兄和鬼婴,结果...... 哎,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还有同音字。 “贝贝!” 任谁都会认为是这两个字,哪里能想到不常用的“狈”字! 我一下子像霜打的茄子,不愿意再多说一句话,心想当真便宜了这小东西,这名字哪里有半点难听之意,反而有些可爱俏皮。 师兄当然不知道我心中所想,笑吟吟的看着还在空中嘚瑟的鬼婴贝贝。 刀凡听我和师兄在屋外嬉闹,也走出了房门。 当他看到悬在空中的柳叶,坚毅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嘴巴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看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要是他出来准能吓死你!” 看着刀凡这副模样,我一下子又开始犯二起来,得意洋洋的一边说道,一边伸出一只手,掐着拇指和中指,潇洒的向装有鬼婴贝贝的柳叶捏去。 贝贝并没有因为我给他起了名字,就对我心存感激,一点薄面都没有给我,一下软绵绵的落在了我手中,一动不动,开始装死。 我的手还停在半空,诡异的捏着兰花指,师兄和刀凡盯着我的手等待着什么,没有说一句话。 我想他们肯定在等我一头撞死。 此情此景,如此羞辱,若是易位而处,他们肯定毫不犹豫。 第16章寻坟 http://.biquxs.info/

嬉闹过后,师兄见天色尚早,便提议我们出去溜达一圈,顺道找寻一块风水宝地,以便埋葬刀凡妹妹的骨灰。 刀凡心系亡妹,自然无心去其它地方,径直带我们来到村子的坟地。 距离村子约莫三四公里山脚下,一座小土丘之上,一个个大小高低参差不齐的坟堆,星罗棋布。 靠近村子的一边,坟堆普遍较低,大都没有墓碑。 显然是时间久远,儿孙怕也在此地相邻而卧,无人修缮加上风吹雨淋,这些坟堆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模样。 再者那会的活人都食不果腹,死人自然也用不起墓碑,当然土财主家应该是个例外。 靠山的一侧恰好相反,坟堆高大,青色的墓碑上面,碑文庄重苍凉,介绍主人姓甚名谁,以及与立碑人的关系。 “此地倒是依山傍水,名堂开阔,的确是块不错的阴宅之地。” 师兄来回四下观望,看着离土丘不远的一条蜿蜒着的溪流说道。 “师兄,依山傍水我懂,但这名堂开阔是什么意思?” 我心想师兄是个道士,肯定对风水阴宅很是在行,所以赶紧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就是眼前比较开阔的意思,我也是听朋友这么说过,略知一二。” 我眼巴巴的等着师兄给我科普,对于他的回答自然始料未及。 师兄看出了我心中所想,又开口道: “大道有三千,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你以为只要是个道士,就对玄学之事都尽知吗?” “那你还屁颠屁颠的要来给人家找风水宝地!” 或是受不了师兄变回这严肃且文绉绉的模样,我低声嘟囔了一句,怕师兄听见,又赶紧走向了刀凡。 刀凡此时正对着一个低矮且没有墓碑的坟堆磕头,这个坟堆在靠山一侧的最外围,虽然不大,但明显下葬的时间距今不远,就在三三年之前。 在看刀凡虔诚又悲伤的模样,想必这坟堆之下埋葬的,定是他的奶奶。 我最不会安慰别人,只能也在刀凡的旁边跪倒,对着坟堆重重磕了几个响头,弄得额头上全是土,头发上也粘上了几根枯草。 师兄听见了声响,也走了过来,看着我欲言又止,对着坟堆深深的鞠了三个躬之后,开口道: “生死恍惚,如四季循环不止,人各有命,你也别太难过了。” 一听师兄开口,我也顺着他的话安慰刀凡,说道: “人间疾苦,你奶奶往生极乐,你应该替她高兴。” 刀凡性子虽然沉闷,可也不是看不开的人,听完我和师兄的话,便点头起身,问师兄他妹妹的坟地该如何选择。 我也起身而立,一只手拍膝盖上的尘土,一只手揉着自己的额头。 师兄指着刀凡奶奶坟堆的后面,说葬在那里就好,正好还可以和奶奶做个伴。 选好了刀凡妹妹的墓地,三人沉默着向村子里走去,师兄慢慢靠近我,低声说道: “小零你记住,以后除了你父母,万不可再下跪叩首,逝去的长辈都不行,他们承受不起。” 我一下满腹疑云,当年要给师傅无道磕头拜师之时,师傅就赶紧和我一样跪倒在地,还说给他万万不能磕头,如今师兄又这样说,当令人迷惑不解。 “还有,你可以剃度出家了,不然还真埋没了你的慧根,哈哈哈!” 正待我发问,师兄又说了一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大笑着向前走去。 我站在原地想了很久,许久之后,才知道师兄的后一句话是何意思。 往生极乐一般都是佛教的理论,虽说佛教本一家,可毕竟差异很大。我是无道师傅的徒弟,虽没学过道法,却也算是道门中人,如今却满口佛学的论调,师兄才说让我去当和尚。 回到刀凡的屋子,师兄对刀凡说要借用残戚给我剃光头,还将来龙去脉给刀凡也讲了一遍。 我知道,他的目的是转移刀凡的注意力,逗刀凡开心。 晚饭是我和刀凡一块做的,也就随便煮些面条,填饱肚子。 吃完晚饭,碗筷也没收拾,三人坐着聊天,说是聊天,其实主要是师兄不断调侃我。 说说笑笑,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日落西山,夜幕已悄然而至。 刀凡站起身收拾桌上的餐具,要去刷碗,我也跟着起身,想要帮忙,师兄却阻止了我,开口道: “今晚月色不错,你不想干些其他的事情吗?” 我恍然大悟,师傅留给我两本古书,还交代我在月光下或者日出之时观看,现在不正是时候? 我迫不及待地拿出两本古书,走到门外翻开其中一本,借着月光开始研究。 两本古书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奇怪符号,此刻在月光下,也是看的清楚。 我盯着打开的一本古书,全神贯注的一个符号一个符号的看,可看了好久,也没看出什么名堂,依旧是老虎吃天,没地儿下口。 我猜想可能是自己站的地方不好,有房屋的遮挡,月光照的还不够,于是往屋子更远的地方走去,找了个月光没有一点遮挡的地方,将装着另外一本古书的包裹放在地上,坐了下来。 可事与愿违,过了半个小时,我从第一页翻到了最后一页,依然没发现这书上的符号有任何,无论对其加以组合或拆分,都不像任何我所知的文字。 无奈之下,我只得起身回屋,可拿起包裹,才想起还有另外一本,赶紧将手中古书装回包裹,取出另外一本,将包裹仍在地上的青草上,一屁股坐了上去。 打开手中古书的第一页,清澈的月光瞬间倾泻而下,全都照在一个个奇怪的符号上,这些符号开始在书本上扭动,继而欢快的跳跃。 我一惊,差点将古书仍在地上。 突然,我感觉自己衣兜里有东西来回乱撞,低头一看,原来是装有鬼婴贝贝的柳叶,在我衣兜口探头探脑,似乎很是好奇,又不敢出来。 爬出半截,又赶紧缩了回去,在衣兜里奔腾跳跃,就像小动物撒欢一样。 第17章古书异动 http://.biquxs.info/

奇异的古书符号,躁动的鬼婴贝贝,让我一下手足无措,只能定定站在原地。 那些符号慢慢挣脱书本的束缚,开始在我眼前不断呼啸而过,最终停在我头顶上方盘旋,似是要飞走一般。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小心翼翼抬起头,准备一看究竟。 月色如水,清澈温柔。 那些奇异的符号,此时正沐浴在月光之中,如鱼得水,又似囚鸟出笼,终得自由。 我看的有些入神,就像我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正如那夜在北泉融入天地一样。 这种感觉很是奇妙,如灵魂出窍,让人迷醉,无法自拔。 可这世间越美的事物越不长久,就如昙花一样,只能一现。在我沉醉的弹指之间,这些符号忽而扶摇直上,冲向天际。 我望着它们远去,心中竟满是失落,却也别无他法,想挥手告别,又迟迟抬不起胳膊。 一眨眼的时间,我目光能触及的地方,那些奇异的符号再无半点形迹。 我低下头来,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感觉就像做了一场梦。 可正当我准备继续翻阅古书之时,却斜眼看到肩膀上一片柳叶直立而起,一动不动,正是鬼婴贝贝。 看他的样子,似乎也是在仰望天空,可那些符号早已不知飞向何方。 我忽然想到这贝贝可是鬼啊,搞不好真能看到些什么呢。 也继续抬起头向空中望去,不看不知道,一看真得吓一跳。 夜空中悬挂的那一轮圆月,此时外圈居然裹上了一层黑色,当真古怪至极。 此时我恨不得自己有一双千里眼,可以一看究竟,此时月亮周围的那一圈黑色,肯定与飞向天空的那些符号有关。 忽然我感觉肩膀上有异动,低头一看,贝贝早已不在肩头,又钻进了衣兜,只有衣兜口的一点绿色。 我无奈笑骂了一声胆小鬼,便又抬起头来。 可我再望向月光之时,已然发现那月亮已恢复了正常,可目光之中却浮现出一个个黑点,由远及近,慢慢变大,最后慢慢展露真容,正是那些飞走了的符号。 我心想这是不是再给我演示那套从天而降的掌法,师傅还当真知晓我心中所想。 那些符号下落的速度很快,转眼间就快到了我头顶,我心想它们肯定要落回书中,赶紧摊开古书,等待它们归位。 可他们下落的位置,让我不由得想骂娘。 如果说此刻我的眼皮是一座大铁门,那么关门的就是一个九十岁的老大爷,而那些该死的符号,就是专业赛车手驾驶的超跑,等你的铁门关上,怕闻到的尾气都是过期的。 我瞬间万念俱灰,心想下半辈子我怕要带个墨镜,再到丐帮借一支打狗棒,从此喝汤撒一档,撒尿呲一鞋,告别这世界的花花绿绿了。 奇怪的是,过了好久,我都没感觉眼睛中有一丝疼痛传来。 我心想:难道是我慌忙闭上双眼,真的挡住了这些不速之客?右眼虽然不确定,可我闭眼之前明显感觉左眼中有东西鱼贯而入啊?难道是错觉? 顾不上许多,我慢慢试着睁开了左眼,映入眼帘的,居然全是一片绿色,再无其它。 我惊叫一声,赶紧又闭上了眼睛,差点哭了出来,虽然不是一片黑暗,可这以后眼前全是绿色,谁受得了?再说我是男人,天生就不喜欢绿色。 奔溃过后,我狠下心来,索性一下两只眼睛都睁开来。 右眼睁开后,眼前的景象让我感觉劫后重生。 我的右眼还好没有失明,可这左眼之中为何全是绿色? 我右眼艰难的向左眼的方向望去,虽然只看到了隐约的一点东西,却足够让我暴跳如雷。 这该死的鬼婴贝贝,此刻正堵在我的左眼之上,难怪我左眼前一片绿色。 这该炖汤的玩意儿,此刻还不停地往上拉我的左眼皮,就差钻进我的眼珠子里。 此刻再也顾不上他是一只货真价实的鬼物,一把揪在了手上,怒气冲冲的看着他,就差往上面吐一口口水。 过了几秒钟,我硬是没有组织出骂他的语言,也就愤愤不平松开了他,准备合上古书,这古怪的书我是不敢再看了。 古书上空空如也的第一页,提醒我刚才发生的一切真的不是梦,可那些符号到底有没有飞进我的眼中,我就不敢确定了,毕竟当时发生的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贝贝这次却是不依不饶,一瞬间又飞向了我的左眼边,开始玩弄我的左眼,还不时亲昵的贴在眼皮上一动不动。 我怕他真的在我眼皮上安了家,急忙就要扯下他来,我可不想让别人看着我一个大男人,画了绿色的眼影。 “哐啷!” 正当我和贝贝纠缠的时候,厨房里传出一声碟碗碎裂的声音,我离厨房有十米左右,听得十分清楚。 心想这刀凡做事挺沉稳的,洗个锅咋还把碟碗给摔了。 贝贝听到这一声响,奇迹般的不在嬉闹,丢下我,快速向厨房的方向飘去。 与此同时,师兄也匆匆冲出卧房,向厨房奔去。 见此情景,就算我脑袋再缺根筋,也能想到厨房中出事了,胡乱将手中的古书塞进包裹,随手一提,向厨房飞奔而去。 踏进厨房,只见地上有摔碎的碟碗碎片,刀凡也坐在地上,师兄正在扶起刀凡,脸色十分难看。 刀凡抓着师兄的胳膊站起来,脸色也是蜡黄。 “取出你的残戚,小心戒备,凭你的直觉,有什么靠近你,就刺过去。” 师兄如临大敌,对着刀凡说道。 说完之后,师兄闭上双眼,两手同时捏起剑指,开始做出一串奇怪的手势,像是电视上道士施展法术时的动作,较之又更为复杂。 刀凡也没闲着,听完师兄的话,从怀中赶紧掏出他的残戚,扯掉包着的黑布,接着“哗!”的一声,就已宝刀出鞘。 我心中纳闷,却也不是询问的时候,觉得自己也应该做点什么,可找来找去硬是没找到菜刀,无奈之下,只得顺手拿起还粘着面粉的擀面杖,也四下警戒起来。 第18章黑色锁链 http://.biquxs.info/

师兄说过,今夜刀凡妹妹的魂魄会现身,可现在明显出现的变故,看师兄的模样,八成也与鬼物有关,而且与鬼婴贝贝不在一个档次,当时在北泉,师兄那可是一脸风轻云淡。 贝贝早早的就飞进了厨房,此刻却无影无踪,我拿着擀面杖,四下找寻起来。 深怕他嘚嘚瑟瑟,让未知的鬼物给吞了。 师兄可是说过,鬼物之间是可以互相吞噬的。 我瞅遍了厨房的每个角落,依旧不见贝贝的踪影,不禁有些着急,师兄正在做法,我也不敢打扰,只能将目光转向刀凡,准备小声问他。 可当我刚转头看向刀凡时,立马惊的大叫一声: “小心脚下!” 此刻,一根碗口粗细的大黑锁链,表面黑气缭绕,正悄悄伸向刀凡的脚踝。 刀凡听见我的提醒,也是反应神速,看向自己脚下的同时,挥舞着手中残戚,狠狠的向地上的黑锁链劈砍而去。 我虽然又惊又怕,却也不能干看着,也是跨步向前,抡圆了手中的擀面杖,砸向这诡异的黑锁链。 可我的擀面杖就像打在空气上,穿透而过,直接砸在了地上,震的我虎口发麻 可我顾不上这些,手中的动作不停,一连挥出四五下。可由于用力过猛,“咔嚓”一声,擀面杖居然被我抡断了。 我不自觉停了下来,抡着半根擀面杖的胳膊也停在了半空。 白色的面粉在整个厨房四散飘落,还有一部分似是厌倦了飘零,已开始簌簌而下。 此刻的刀凡,居然也是一动不动,保持着砍向地面的动作,不过那黑锁链此刻也停止了缠向刀凡的脚踝,也是静止下来。 我暗自松了口气,扔掉手中的半截擀面杖,活动了一下麻木的胳膊,望着虎口处流出的红色的鲜血,有些愕然。 可好景不长,正当我甩着胳膊,却听见这地上的锁链中传出一声冷哼,如九幽地底传来的一样。 接着,地上的黑锁链抖动了一下,表面的黑气也是更加强盛。 我无计可施,只能用双手去握住铁链。看着沾满鲜血的右手,心想但愿如电影上一样,我的血有驱邪避鬼的作用。 可事与愿违,这黑锁链根本不是实体,我根本就碰不到它,看着自己的鲜血不断滴落,也是没起到半点儿作用。 眼看着黑色的锁链缠上刀凡的脚踝,我急的跳脚,却没有半点儿法子,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刀凡还是像石化了一样,一动不动,我心想他被这鬼东西缠上,肯定是要死的,可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袖手旁观。 如今之计,不管师兄做法是否完毕,只能强行喊他了。 正当我准备大声喊向师兄时,贝贝神出鬼没,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接着居然冲出师兄的封印,从柳叶中钻出来,显出真身。 这是自贝贝第一次从柳叶中出来,也是我第二次见到他的真身。 虽然之前他在柳叶中时,我和他一直玩耍嬉闹,可此时见到他的真身,还是不免有些害怕,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 贝贝还是身着大红的小寿衣,不过整个形象,与那日在北泉看到的有着天壤之别。 粉雕玉琢,胖乎乎的脸上,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十分可爱。 贝贝刚露出真身,也不啰嗦,直接向着地上的黑锁链扑去,和那晚面对师兄一样,也是龇牙咧嘴,只不过此刻他的小尖牙已如珍珠一样亮白。 贝贝趴在黑色的锁链上,就如一只狸猫趴在巨蟒上一样,不断的撕咬。 黑色锁链受到贝贝的攻击,松开的刀凡的脚踝,转头将注意力放在贝贝身上,接着传出一声愤怒的声音: “小小鬼婴,敢阻碍本阴司拘魂,拘魂索定打的你魂飞魄散。” 话音刚落,那碗口粗细的黑锁链慢慢变细,到拇指粗细时,居然变成一条长鞭,呼啸着向贝贝身上抽去。 我瞬间就急眼了,深怕贝贝真的被抽的魂飞魄散,一步跨到贝贝身前,试图帮他挡住。 可刚才的情形立马重现,这黑鞭穿过我的身体,余势不减,向我身后的贝贝身上抽去。 我赶紧转过身来,眼前的一幕让我心中怒火更盛。 那黑鞭结结实实的抽在了贝贝身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可贝贝一下就倒飞了出去,落在了墙角边上。 贝贝身上的小红衣被抽成了碎片,一片一片的散落在空中,又立马消失不见了。 贝贝身上只留着一个也是红色的肚兜,趴在地上,眼睛通红,对着空中的黑鞭还是龇牙咧嘴,没有半分畏惧。 看到贝贝被打成这样,眼看着这黑鞭又要蓄势而下,我急的抓耳挠腮,却没有一丝办法。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八卦道印飞驰而来,把贝贝挡的严实,那黑鞭抽在八卦道印记上,道印纹丝不动,反而黑鞭自身黑气不在浓郁,有分崩离析之态。 这道印的主人,不是师兄还能有谁。 柳暗花明的一瞬,让我欣喜若狂,情不自禁喊了声 “师兄!” 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可此时师兄虽然双目已睁开,可表情更加凝重。 我心想恐怕事情还远远没到可以松懈的地步。 果然,那黑鞭抽打在八卦道印上数击后,不见有任何成果,便化作一阵黑烟,消失不见了。 师兄收起八卦道印,骤然冲向门外,我想跟出去,又怕刀凡和贝贝有什么意外,止住了脚步,走向刀凡。 在我就要伸手去扶刀凡之时,刀凡就像被重新按了播放键,一下恢复了正常,见脚下已空无一物,抬头迷茫的看着我。 可此时情况危急,师兄一到了屋外,我哪能再跟他啰嗦,一把拉着刀凡往屋外冲去。 贝贝似乎和我心有灵犀,抢先一步已飞出了房门。 出门后,眼前的一幕令人震惊。 房屋不远处的地上,师兄单膝跪着,嘴角有鲜血渗出,但他却仰着头,目光死死的锁定前方。 在师兄的对面,一个身披黑袍的中年人,离地一米左右,飘浮在半空。 此人个头低矮,身宽体胖,面容却黑瘦凶悍,冷笑着俯视地面,那条大黑锁链,此刻却幻化的只有我手腕粗细,被他握在手中。 第19章黑无常 http://.biquxs.info/

最主要的是他的帽子,黑色的锥形长帽,与西餐主厨的不同,顶上尖尖的,倒是与我印象中黑白无常头顶的一般无二。 “本想悄无声息拘走这小子的魂魄,看来是行不通了,为了不走漏本阴司私上阳间的消息,今日你等全都得消失。” 这黑脸汉子,更确切的说应该是黑鬼,阴恻恻地说完,阴鸷的目光,在我们三人一鬼身上来回扫荡。 听他的口气,不仅仅是弄死我们,怕我们的魂魄都要消散。 而且与那夜在北泉不同,师兄明显已经重伤,而这黑鬼却安然无恙,怕是三十六计的上计也无法施展。 “人走阳关道,鬼过奈何桥,刀凡阳寿未尽,纵然你黑无常贵为阴间鬼司,也不可倒行逆施,不顾天道,私上阳间,擅自拘魂吧?” 师兄缓缓站直了身体,伸手擦拭了嘴角的鲜血,看着对面的黑脸鬼说道。 神色坦然,不卑不亢。 我心想:果然不出所料,这带锥形长帽,手握黑锁链的主,真是阴曹地府中,黑白无常中的黑无常。 这么想着,我反倒不是那么害怕了,脑海中还浮现出影视剧中的一幕,那黑白无常被一只猴子吓得屁滚尿流。 “你等消失了,谁能知晓今日之事?嘿嘿嘿!” 黑无常对师兄的话不为所动,阴险的笑着说道。 “大胆!不说酆都大帝,就凭五方鬼帝的神通,岂能察觉不到你的所作所为?你虽久在阴间,怕也没尝九幽地狱的滋味吧?” 师兄说的慷慨激昂,我深受感染,走到师兄身边,也开口道: “你这个黑鬼,当心我叫来齐天大圣,打的你屁滚尿流!” 说罢,摆了个自认为很帅的姿势,洋洋得意。 我的话说完,气氛一下诡异的安静下来,从所未有的静。 我感觉奇怪,看向师兄,只见师兄此刻又抬起了右手,但不是擦拭嘴角,反而扶住自己的额头,看的我百思不得其解。 黑无常愣了几秒,然后浑身剧烈的颤抖,我想自己的话果然有效,他都吓成这样了,还不赶紧逃之夭夭。 可接下来,黑无常手中的锁链径直向我冲来之时,我才如梦初醒。 这家伙浑身发抖不是害怕,而是被气的。 我不明所以,也不知该如何抵挡,一下愣在原地,思索着难道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黑无常可不给我反省的机会,锁链飞过来的同时,他也迫不及待地向我冲来,感觉像受了奇耻大辱,不亲手了结我,难消心头之狠,自己的锁链都不行。 就在此时,三个两大一小的身影瞬间也冲了过来,挡在我身前。 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三个身影仰面倒飞,重重砸落地面,然后一动不动。 黑锁链受到阻挡,气势减弱,在我眼前停了下来,可我哪有心思注意它,赶紧向地上的两人一鬼望去。 师兄和刀凡,身体扭曲,嘴角鲜血狂涌,不省人事。 贝贝更是惨烈,浑身基本透明,快要消散。 我想要大喊他们的名字,可嗓子眼像被堵上了一层棉花,干张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黑无常的锁链一击之下,师兄刀凡两人生死未卜,贝贝也快魂飞魄散。 黑无常却未就此作罢,转眼之间,凌空到了我头顶,右手成爪,向我的头天灵盖抓来。 我悲愤交加,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握紧拳头,又化身为那夜北泉的愣头青,准备挥拳。 我跟师兄、刀凡相识不过才数日,也不是至情的血脉关系,贝贝更不用多说,就是藏身我口袋里的一只小鬼。 可即便如此,在我性命攸关之时,他们不顾自身的安慰,挺身相救,这世间,这样的人怕不多见,在阴间,这样的傻鬼定也定寥寥无几。 我知道自己也要死了,能和他们一块死,我死而无憾,可要是想为了什么而死,我肯定死不瞑目。 我们好端端的在家里待着,根本没招谁惹谁,可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尊瘟神,二话不说,就要拘走刀凡的魂魄,我们难道要袖手旁观? 真是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谁都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可这么死去也太令人难以接受了,我要是说因为我威胁黑无常不成,被他恼羞成怒而杀,鬼都不信。 黑无常的利爪马上就碰到了我的头发,我的拳头却始终够他不着,就似水中花,镜中月,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心想: 哎,罢了,就算打到他,估计也是隔靴搔痒,对他没有半分威胁,还不如省省力气,好好摆个姿势,体面的死去。 于是收了拳头,闭上双眼等待。 如此一来,反而心静如水,这二十四年的一点一滴,像快进的电影在我脑中忽闪而过,除了父母,这世间不舍的,也只有师傅无道一人而已。 那八年寒暑不断缔结的师徒之情,终究还藏在了我内心深处,不到如此境况,我怕都不自知。 除了舍不得师傅,自责还没有为父母尽孝之外,我唯一遗憾的,就是马上要死了,却连姑娘的手都没拉过,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一眨眼的时间,感觉漫长的如一个世纪,当我再次睁开双眼时感觉浑身竟轻飘飘的,似要腾飞而起。 就如儿时常做的飞翔之梦,于是脚尖轻点地面,渐觉身体上浮。 眼看着脚下已离地半米左右,忽而感觉背后有危险。此时的我,如同肩生双翼,后脑生双目,在空中微微侧身,就躲开了背后的攻击。 用脚指头想,我也知道背后偷袭的是黑无常,只不过就在刚才,他不是已经对着我的脑壳施展了他那形似九阴白骨抓的手段了吗?难道是我的头太硬,他的爪子无可奈何? 正当我要转头时,却见脚下地上趴着一个人,穿着很是熟悉,姿势更是奇特。 他身着宽松的白色短袖,发白的牛仔长裤,脚上是一双一看就是地摊货的蓝色帆布鞋。 再看他的姿势: 面部着地,身体笔直,双手却背负在后背,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这人穿着倒是很有品味,与我不相上下,但他的这姿势,是用头在做俯卧撑吗?” 我俯视着地上这人,思索他这造型的由来,不自觉笑了出来。 “喂,小零!你的心是有多大?都成鬼了,还没事对着自己的尸身傻笑。”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地上另外一边传来。 我赶紧转头看去,因为这声音的主人,正是我认为已经死透了的师兄。 师兄一只手支撑着地面,一只手扶着胸口,慢慢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尘土,翻着白眼向我看来。 “你没死啊,师兄,太好了!” 我惊喜的向师兄飘去,心念所至,身体也落到了地面上。 “我是没死,可是你死了,你刚才嘲笑的那具尸体,正是你自己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第20章黑袍女 http://.biquxs.info/

师兄的话语虽调皮,却犹如晴天霹雳。 我瞬间飘到那趴着的尸体旁,那熟悉的背影,熟悉的穿着,让我整个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将他翻正过来,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庞,双眼微闭,面无表情。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另一个自己,手足无措,我能接受自己死去,却接受不了这么看着自己的尸体。 想到闭眼前黑无常的利爪,环顾四周,想找到他,不出意外,正是他那一抓,直接要了我的小命。 果然,此刻的黑无常,又回到了我出门刚看到他的位置,眼睛紧紧地盯着我,目光中却没了先前要杀我时的恶毒,反而有些踌躇不定。 “咋样,这地上的帅哥你可认识?长得可还行?不过他智商堪忧,这姿势摆的,还真是辣眼睛。” 师兄走到我身边,完全不顾不远处方才一击之下,就将他放倒的黑无常,一脸轻松地对着我说道。 “师兄你就别取笑我了,你虽然没死,可眼前的这位还在,他那大锁链再甩过来,你怕也要变成我这样,我怕直接就魂飞魄散了。” 我心想这师兄是魔鬼吗?我都变成鬼了,他还不忘开我玩笑,更何况在这关口,那黑无常指不定啥时候又甩着他那大黑锁链过来呢。 “不妨事,不妨事,这不还有你吗?幸好你的魂魄已离体,看来今天又得靠你了,咳咳......” 师兄很不在意的挥挥手,说完忍不住的咳嗽了几声,带出的鲜血顺着嘴角流出来也不擦,看着不远处的黑无常,目光充满挑衅。 师兄的这模样,近似疯狂,更似丧心病狂,哪里还有半分以前的冷酷和偶尔的顽皮之色。 可奇怪的是,黑无常对师兄挑衅的目光置之不理,目光始终看着我。 师兄更是无所顾忌,也不管我心中的不解,变本加厉的出声喊道: “黑无常,你亲手将他置于死地,方才他的魂魄刚刚离体,你又急不可耐,想用拘魂锁抽散他的魂魄,现在怎么就忍住了?” 师兄挑衅完毕,又对着我说道: “小零,你魂魄刚离体时,他就已向你出手了,你可还能抵挡?” “本阴司根本没有取他性命,他的魂魄,是自行离体的。” 不待我说话,黑无常的话,悠悠传来,带着些许郁闷。 “不过,这小子的魂魄虽然有古怪,可我这拘魂锁下,万鬼臣服,除非他鬼仙,不然只能任由我摆布,刚才他魂魄尚未凝聚完全,我才失了手。” 黑无常说完,不再废话,黑色的锁链上生出参差不齐的倒刺,向我和师兄飞来。 我一看直觉头皮发麻,被这玩意儿打中,疼都能疼死。 师兄这次很不仗义,立马退到了我身后,与我拉开了很长的距离。 不过师兄此举正如我所愿,反正我已成了鬼,再害怕个锤子,大不了再死一次。 就如某影视剧的经典台词一样: “打死他!” “他不是死了吗?” “再打死他!” ...... 奇怪的是,自从我变成鬼,不但可以飞了,五官也变的异常灵敏,那形似狼牙棒的黑锁链,我总能预测它攻击的位置,自身的动作也是迅捷无比,不断腾转挪移之下,居然一次都未被击中。 眼见自己不但可以应付,而且游刃有余,黑无常数击未果之后,我又开始犯二,继续我生前的挑衅之举,又搬出咱的齐天大圣来嘲讽他。 果然不出所料,这黑无常不知怎的,就是听不得我说这个,一下又暴跳如雷,都顾不得甩锁链,大叫着向我冲来,还一边喊着: “你们凡间的愚蠢之人,居然编出如此荒诞的故事来羞辱本阴司,说我等竟被一只猴子......,正是气煞我也!” 看着他被气成这般模样,我心情很是舒畅,有种大仇得报的感觉,一边躲闪,一边绞尽脑汁翻看脑中记忆。 可思前想后,也没想出黑白无常被欺负的其它故事了。于是开始胡编乱造,大声喊道: “喂,你也算是个阴间当官的,可我还听说那只猴子还曾坐在你头上拉屎,完了还管你借纸,这你也能忍?” 此话一出,黑无常稍微愣了一秒,待完全听清时,直接成了被捅的马蜂窝了,神色近似癫狂,动作更似孩童打架一般,横冲直撞,毫无章法可言。 我猜,他一定想扑到我,然后用他的拘魂锁链勒死我,或者锁链都懒得用,直接用双手掐死我。若是真有拔舌地狱,他一定毫不犹豫送我下去体验。 此时,黑无常和我,无不癫狂,他被我气的癫狂,我是因为自己死了,面对杀死自己的凶手,也想来一次最后的狂欢。 可我也没得意多久,正当我想再次出言戏耍黑无常之时,一道黑影突然神出鬼没,凭空出现,轻拂衣袖,就将黑无常掠到一旁,我也被震的后退了好远。 来人正对黑无常,留给我的自然只有背影,可她整个身体都罩在黑袍之下,只观其背影,分不清是人是鬼,更分不清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不过,好似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性别,背影的主人刚一出现,一声清冷的女子声音便从黑袍中传出: “黑无常,你和这无关的小子在此纠缠,是忘了此行的目的?鬼门马上关闭,还不快走!” 黑袍人虽然只是寥寥数语,可作为听者之一的我,此刻感觉如沐春风,已然浑身酥软。 她的声音异常柔软,如莺声燕语,令人沉醉,在这静谧的夜晚更是宛转悠扬,沁人心脾。 黑袍女说完,转过身来正面朝向我,只见她脸上黑气缭绕,根本看不出容貌,但能发出如此动听的声音,应该是位年轻女子,容貌也差不到哪儿去。 见她似是在看我,我一下子没心思去想象她的容貌,神经紧绷。 她对黑无常说的那几句话,就已经说明了她和黑无常是一伙儿的,也就是黑无常的帮手。 可我们这边,几乎全军覆没,刀凡、贝贝还未苏醒,师兄又伤上加伤,唯一的战斗力就是变成鬼魂的我。 而且,说我是唯一的战斗力,也是有待商榷的,因为我的战斗力只是体现在嘴巴上,在言语上占点儿便宜。 出乎我所料,黑袍女并未动手,也没再开口,再和我对峙几秒之后,周身黑气涌动,转眼之间,有消失不见了。 我暗自松了口气,从先前的情况看,若是只有黑无常一个,我还可以与之周旋应对,虽然我伤不了他分毫,可他也拿我没法儿,大不了我和他纠缠到天亮。 他虽然猖狂,实力更是碾压师兄,可终究属于阴间的鬼物,我不信他天亮了还敢在阳间撒野。 可我看向黑无常时,心中不由大骂可恶的黑袍女,因为她刚才那几句话在我看来悦耳动听,可对于黑无常来说,如同一盆凉水浇在他的头上,令他一下清醒过来,刚才因暴怒而狰狞的脸上,此刻却是立马变得古井无波,完全像换了一个人。 我心里一紧,暴怒的狮虎靠的是气势,但避其势,尚有周旋的余地。可蛰伏的毒蛇,在你稍有放松就会给你致命一击,令人防不胜防。 黑无常表情的变化,也就是他前后心境的变化,此刻的他,正是由一只暴怒的野兽,化作一条潜伏在不远处的毒蛇,虽然身上没有半分气势,可一定是伺机而动。 见此情景,我立马悄然向后飘去,感觉到了师兄身旁,才止住身形,目光却是半秒也不敢离开远处的黑无常。 “师兄,这家伙冷静下来,怕是不好对付了,咱得防着他放阴招。” “有你阴吗?你前面辱骂他的那几句话,真是杀人诛心,他今天没被你气死,心态算是很好了。” 大敌当前,师兄不但没有任何应对的意思,声音之中更是听不出丝毫的紧张,反而语气轻松地开始点评。 我更是紧张,我自己变成了鬼魂,倒不是太怕黑无常。可师兄、刀凡还有贝贝却成了我的羁绊,接下来我要做的不单单是躲避了,还得保他们的周全。 第21章神经病? http://.biquxs.info/

正当我感觉压力山大时,黑无常却令我大跌眼镜,他不但没有攻击我们,反而挥舞着黑锁链,黑气翻滚之下,继黑袍女之后,眨眼间也是消失在原地,貌似也走了。 他离开之时,脸上看不出一丝喜怒哀乐,更是一句狠话都没放,在我的想象当中,此情此景,他最起码要说一句“你们给我好好等着”之类的狠话。 黑无常离开得干脆利落,发蒙的我却是久久回不过神来,师兄见此,出声喊道: “喂,江大侠,醒醒,他都被你的气势所折服,你还要追下去再大战三百个回合吗?还有,你不想真死的话,赶紧找个地方魂魄归位,时间拖得太久,你就真的要随他而去了。” 师兄说完,我自然不敢怠慢,赶紧停止发愣,听他的口气,我是能活过来的,只是他说的找个地方是几个意思?难道让我魂魄归位还要举行个特殊仪式,找个祭台之类的地方吗? 师兄将嘴角的鲜血擦拭干净之后,本来白净的脸上,此刻愈加苍白起来,显然伤势不浅。他走到躺在地上的刀凡身旁蹲下,如同电视上解穴一般,手指在刀凡的脖颈处轻点两下,然后缓缓起身,走到我的尸身旁边,笑了起来。 不久之后,刀凡慢悠悠地睁开双眼,先是一脸茫然,而后脸色大变,猛然起身,提刀便将我护在身后,周身陡然散发出一种莫名的气势。 刀凡身上散发的气势,似乎可以震慑人的魂魄,还令人心烦意乱,有股嗜血的冲动。 师兄定然也是有所觉察,几步走到刀凡身旁,拍了拍刀凡的肩膀,将刀凡昏倒之后发生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 师兄很不厚道,起先对我的描述倒是可圈可点,在他的口中我更如天神下凡一般。 可慢慢的,我就感觉不太对劲,他话语慢慢变味儿,他如恶作剧一样对我将死之时摆的奇葩造型,自己嘲笑自己尸身之事,无限放大,极其详细又略显浮夸地进行了描述。 刀凡先是听得啧啧称奇,听到我已是鬼魂,更是目光盯着我一动不动,当听我一人独战黑无常还全身而退时,更是满脸惊奇崇拜。 可是,慢慢的,他的表情变为一脸的不可思议,看我的眼神,也是由崇拜变为对智力障碍人士的深深同情,最后,不苟言笑的他,居然和师兄一块儿哈哈大笑起来。 我很郁闷,但毕竟师兄虽然有夸大其词的嫌疑,却也不失公允,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摸着脑袋。 师兄这一段绘声绘色的演讲描述,最大的好处就是,刀凡散发出来的气势,已经慢慢收敛,最终彻底消失不见了。我尴尬的同时,刚才诞生的不好情绪也烟消云散。 不过,看着刀凡,我心头也是涌出一股暖流,他刚苏醒过来,只凭借昏倒前的记忆,本能的立马提刀护我,这份情谊,就值得我拿他当一生的伙伴。 回首往昔,我们认识的人很多,可称得上是朋友的又有几人?危难关头肯为你挺身而出的怕更是屈指可数吧。 师兄说我的魂魄入体,一定要选阴气较重的地方,中午去的坟地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于是,师兄和刀凡抬着我的尸身,我环抱贝贝,又老路重走,赶往那属于整个村子的埋骨之地。 师兄和刀凡不知从小吃的什么灵丹妙药,虽然都是带伤之躯,更是抬着我一百多斤重的尸身,却是脚下生风,从村子到坟地的三四公里路半小时就已到达,还不带气喘的。 还魂的过程异常简单,甚至出乎师兄所料,原本的流程是师兄首先用道气牵引我的魂魄入体,而后再用了一张镇魂符镇压。 可事实上,当我的魂魄刚刚入体之后,师兄还没来得及掏出符纸,我就已经苏醒过来,满脸欣喜的看着他,惊的师兄都当场愣在原地,像看到了怪物一样。 俗话说,乐极生悲,这个诅咒在我身上十分灵验。 刚苏醒过来的我,想着自己死而复生,兴奋异常,一骨碌站起身来,却是立足未稳,浑身僵硬,结结实实的来了个舒展版的狗吃屎,啃了满嘴的土。 更奇怪的是,此刻我感觉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眼睛也不受控制地闭上,就像我的身体被兵冻了一样,我意识清楚,就是没有力气指挥它们。 我努力想睁开双眼,开口大喊,可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内心焦急无比。 就在此时,突然那些先前飞入我左眼之中的奇异符号开始躁动,我能清楚地感觉到,它们不断变化组合,最终化为数条小蛇的形状,开始在我身体各个部位穿行游走,就像贪吃蛇一样。 而且,随着它们不断地游走,我慢慢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权,五官也恢复了功能,眼睛虽然还是睁不开,却能动动眼皮,还恍惚间感觉有人在动我的身体。 五分钟之后,在这奇异符号化成的小蛇孜孜不倦地努力之下,我听见了师兄和刀凡的声音,虽然还是无法分辨他们说话的具体内容。 十分钟之后,我努力慢慢地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已经平躺在了地上,刀凡正凑近我的脸研究什么,于是我俩开始大眼瞪小眼。 二十分钟之后,除了浑身酸痛之外,我已经可以正常活动了,小心翼翼的走了几步,转头看到了师兄,此刻的他,不知看到了什么,震惊的合不拢嘴。 半个小时之后,我体内的那些奇异符号缩小了上百倍,似乎在我体内游走,对它们消耗巨大,于是它们开始往同一个地方汇集,最后又回到了我的左眼当中。 我虽然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可以看到如此荒谬的一幕,可自己身体已恢复正常,也就懒得再想。 此刻的我,不但身体生龙活虎,而且还感觉神清气爽,更不可思议的是,体内好似多了一股能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于是我就猛地向上狂跳几下,还一边跳一边挥拳,一方面感觉体内的力气需要发泄,另一方面,也算是庆祝一下自己死而复生。 “小零,你......你没事吧,浑身上下有没有一点儿不适?比如说腰酸背痛腿抽筋之类的?” “没有啊,我感觉浑身是劲,精神倍儿棒,要是给我来个自行车,我怕都能骑到八十迈。” 师兄见我起来之后就在原地撒欢,开口问了一句,满脸担忧之色。 听完我的回答,更是忧心忡忡,看着刀凡说道: “小凡啊,这下有些麻烦了,你零哥好像脑袋出现了问题,精神不太正常了,这可如何是好。” 第22章科普 http://.biquxs.info/

师兄以为我成了神经病,不过他有这种想法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这世上有三种人,不是神经病就是惹不起的狠人----喝酒不吃菜,光膀子扎领带,自行车骑到八十迈。 很显然,我肯定不属于惹不起的狠人,师兄自然将我归类于神经病里面。 ...... 贝贝魂体虚弱,师兄吩咐我重新去摘一片柳叶,好在柳树在刀凡的村子里也是随处可见,一会我就捧了一把到师兄跟前。 出乎所料,这次师兄费了好些功夫才将贝贝重新封印在新的柳叶当中,当师兄把这片崭新的柳叶放到我手心时,我瞬间百感交集,也不知何时才能再次和贝贝玩耍嬉闹,小心翼翼地将其收入口袋,和师兄、刀凡离开了这片埋骨之地。 回到刀凡的家中,师兄坐在凳子上始终一言不发,偶尔还向我看上一眼,眼神中满是不解。 我虽然知道师兄性取向正常,可单说长相,师兄就是一个长相妖艳的奶油小生,他时不时地向我回眸一瞥,终归令我浑身难受,鸡皮疙瘩呼之欲出。 为了阻止师兄继续对我进行人体扫描,我赶紧将那本有奇异符号飞出的古书从黑布包中取出,翻开空空如也的第一页,交给师兄察看。 说起黑布包,我还真得感谢刀凡,和我这个马大哈想比,他小小年纪,倒是心细如针,把我的黑布包一直都提在手中,才没有丢失。 师兄看着那泛黄的古书,内心的疑云不但没有解开,反而更甚,一脸不解我此举意欲何为。 显然他没有翻阅过古书,不知道第一页原本是有内容的,所以,对我的举动自然很不理解。 于是,我将古书符号飞天以及钻入我左眼之事悉数告诉了他,更不忘讲那些符号化成小蛇在我体内游走的事。 听我的讲述,师兄的神色变化之大,犹如坐过山车一样,时而面露惊恐,时而欣喜若狂,最后又陷入沉思,久久不语。 刀凡回来之后,也没闲着,虽然我和师兄劝他明日再收拾狼藉一片的厨房,可他好像对整洁这一方面有强迫症,愣是没听我们的话,跑去厨房忙活去了。 不过,对于今晚发生的事情,刀凡显然也是心有余悸,进入厨房大概收拾了十多分钟之后,也就赶紧出来,来到卧房。 师兄见刀凡进屋,终于不再思考者附体,屁股离开凳子,起身开口道: “今晚的事匪夷所思,那黑无常为什么要拘小凡的魂魄,现在还不得而知。在省城的那晚,我确实在和小凡妹妹的魂魄说话,小凡的妹妹告诉我,她生前在梦中总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醒来之后房间里又空无一人,随着时间的推移,更是入梦不醒,离世之前,梦中呼唤她的人终于现身,可二话不说,拉着她的手就离开了房间,她跟随着梦中人,走了好久,却不知身在何处,去往何方。而且前面拉着她的梦中人,只能看到背影,她跑上前去想看其容貌,可每次她上前之时,梦中人立马前后翻转,她看到的永远是后背。” “那后来呢?” 刀凡听到此处,焦急异常,赶紧开口问道。 “后来......,江大侠夜晚寂寞难耐,在房间乱晃悠,你妹妹的魂魄受到惊吓,仓皇离去了。” 我还在聚精会神地听着师兄的讲述,迫切想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结果师兄此话一出,虽然我对那晚发生的事情立马豁然开朗,也明白了那晚窗台上的矿泉水瓶为什么会滚落在地上。 可对于自己吓走刀凡妹妹魂魄的事情,倍感尴尬,虽然事出有因,却也不好让沉睡中的贝贝来背锅,只能一边干笑着,一边悄悄看向刀凡。 好在刀凡虽面生遗憾之色,却并未因此萌生责怪之意,令我暗自松了口气,心中的尴尬之情却是转为深深的自责。 我的一举一动,面部表情的细微变化,自然没有逃过师兄的法眼,作为提起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师兄不但没有继续推波助澜,反倒转移话题,替我解围,开口说道: “这件事情着急也没用,本来今夜是小凡妹妹的头七,她的魂魄定然返家,可不知为何,今晚却未能现身相见,且黑无常情绪失控之时,言语间也未提及其只言片语,想必也与黑无常没有关联,此事只能暂压不提,倒是小零今夜的异样,着实令我震惊。” 师兄说到此处,转头又看向我,眼神中透露出来的异色较之先前更甚,仿佛在他的眼中,我变成了一只怪物,或是奇珍异宝。 虽然他的眼神还是让我很不自在,可见他开始要讲今夜我身上发生的事情,事关己身,我不免满心殷切地等待他开口,为我解惑。 可是师兄虽然没有再卖关子,却是开始讲一些驴唇不对马嘴的事情,好在他科普的知识,正是我与刀凡最欠缺的,甚至可以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我们道门中人,虽然所修术法五花八门,因此诞生的门派也是凌乱杂多,可最根本的修炼就是练气,打个比方,气的强弱,犹如你们电视看过的内力,而其它的术法,只不过是用气的手段,也可以说是招式,没有气的支撑,再厉害的术法,也如没了内力的花拳绣腿,并无用处,所谓一力降十会,就是这个道理。” 说到此处,见师兄貌似有些口干,我虽听得入神,却是眼力劲暴涨,赶紧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殷勤地递了过去。 师兄见我这次能有如此觉悟,也是一脸“孺子可教”,点头继续。 “你们应该知道,这世上有阴气和阳气的说法,而我所说的练气,就是去其糟粕取其精华,最后所留之灵气,被称为混沌之气,混沌之气,又分阴阳,阳者为混沌阳气,阴者则为混沌阴气,我们道门通过修炼,产生的灵气即为混沌阳气,而我们自己习惯称之为道气,小零,你应该感受过师傅道气的奇妙了吧!” 的确,不说我和师傅一块儿的那几年,就上次在北泉的时候,师兄也曾将师傅的一缕道气注入了我体内。 可不待我开口,师兄便示意我稍安勿躁,开口继续。 “而阴间的鬼物,修炼出的却是混沌阴气,与我们不同,他们天生就占优势。其一,若是在阴间谋得一官半职,哪怕是成为小小的鬼差,也可不必再入六道轮回,修炼之日如沧海之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而我们道门中人,若非修为通天,羽化升仙。不然就算食用可以益寿延年的天材地宝,也不过徒增寿数几十载而已,终究难逃身入黄土,骨归棺椁,魂归地府,重新轮回。其二,阴间本就阴气浓郁,想比我们阳间更加平衡的阴阳之气,修炼起来更加如鱼得水,修为也可以说是一日千里。” “可即便如此,黑无常几千年的修为,竟拿你没有半点儿办法,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第23章不归路 http://.biquxs.info/

我与刀凡正听得入神,对于这个问题,震惊的同时更加迫切地想知道原因----黑无常有千年的修为倒是在情理之中,毕竟他与白无常哥俩的故事流传甚早,千年肯定是有的。可师兄的后一句话所言极是,不说旁人,就拿师兄本人来说,当时收拾鬼婴贝贝时展现出来的实力,一看就是有真本事的,可面对黑无常还是毫无还手之力,由此可见黑无常实力之强横。但是,我这个啥也不懂的愣头青,让黑无常居然束手无策,虽说当时他有气急败坏的原因,愤怒将他智商拉成了负数,可对于魂魄之体我来说,黑无常就是我的天敌,收拾我就如探囊取物,简单至极啊。 师兄似乎是故意的,抛出最令人起疑的地方来吊我和刀凡的胃口,一个明知我们回答不上来的问题。 当然,我与刀凡没让他失望,很识趣儿又很配合得同时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让他很是满意,继而开始继续展现他的满腹才学。 “不知道!” 师兄说出了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之后,见我和刀凡呆若木鸡之余,忍不住想冲上去掐死他之时,赶紧又开口解释道: “具体原因我真的不知道,师傅只说过北泉散发的不是普通的阴气,而是精纯的混沌阴气,但是除了你,就算修为通天的鬼帝,也是吸收不了。至于古书上的符号,应该是混沌阴气的使用之法。我一直疑惑你魂魄入体不到一个时辰,为何身体就能活动自如。不说常人,就算是道门中人,不休养个十天半月,想站立起来都异常艰难。若是寻常人,更是要生一场大病的。可是,古书符号居然可以在半个时辰之内,令你恢复如初,当真神奇。” “那贝贝呢?你不是说因为他吸收了北泉的阴气,才不能重新轮回了吗?这么说他不也可以吸收北泉的阴气吗?” 虽然师兄说的话让我心中暗喜----搞不好我还真是灵泉转世,儿时吹的牛看来要成为现实了。 可转念一想在北泉发生的事情,很简单地找到了师兄话语中存在的漏洞,于是似笑非笑地开口问道。 “不知道!” ...... 师兄对我和刀凡的科普,最终在他虎头蛇尾的两个“不知道”之下告一段落,我翻着白眼,刀凡像听天书一样左右顾盼,不明所以。 我知道,师兄明显还隐瞒了很多事情,比如说面对黑无常之时,他明显胸有成竹,说“又得靠我”的同时,一溜烟就跑到了我身后。 排除他是因为贪生怕死的缘故,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很确定黑无常伤不了我,所以才会有般“不仗义”的举动,何况当时我还未来得及给他说古书符号之事。 刀凡家的炕还算大,我三人躺着都有大的空隙。不过除了师兄呼呼大睡,就差放屁磨牙打呼噜之外,我与刀凡却是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 我是心头疑惑诸多,怎么都找不到合理的解释。而刀凡今夜经历了这样离奇的事情,又听到妹妹病故的原因,自然也是心绪杂乱,睡意尽失。 第二天,三人睡醒之后,就准备先将刀凡妹妹的骨灰送往那片坟地。可起床穿衣时,陪伴我多年的爱机从我裤兜滑落出来,宣布了它才是昨晚最大的受害者----屏幕稀碎,机身扭曲,按键深陷。 而且,为了取出其中的电话卡,我不得已又对其尽施暴行,肢解了这位老友。 师兄见此,却也算慷慨,在我三人将刀凡妹妹的骨灰入土为安之后,就提议去刀凡家乡所在的县城每人购买一部新手机,刀凡说镇子上就有手机店,可师兄执意要去县城,又不说原因。 我虽然比较疑惑师兄为什么一定要去县城里买手机,可更兴趣的是:刀凡没用手机我能理解,毕竟他能养活妹妹都要靠乡邻接济,哪有闲钱买这种对他来说又不是必需品的玩意儿。可是师兄呢?凭他的手段,随便降个妖除个魔,挣个买手机的钱还不是手到擒来吗? 我的这些疑惑,在我三人到县城各自买了部智能手机之后,就不攻自破了。 原来......师兄根本就不会用智能手机,不禁让人费解的是,就他这样的,当时在北泉看到鬼婴婆婆的金条时,还大言不惭地嘲讽人家,说人鬼婴婆婆还活在古代,不知道现在都用纸币了,当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无奈,给他二人办好电话卡之后,我只能手把手地给进行了详细地讲解培训,刀凡还好,一点就通,对于手机上的各种功能也是兴趣盎然。 可师兄的接受能力,就有些差强人意了,除了学会了打电话,其它功能百学不会,更是没有一点儿兴趣,对这样高科技的产品居然嗤之以鼻,唯一感兴趣的,就是手机上自带的斗地zhu的游戏。 师兄学会了斗地zhu之后,一下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成为了为数不多的沉迷于斗地zhu的人----而且是沉迷于单机斗地zhu的人。 更奇怪的是,师兄斗地zhu时,就算手握可以春天的天牌,大小王、四个二尽在手中,也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农民。 慢慢的,当听他一边玩一边嘴里嘟囔着“叫你再欺负穷人!”之类的话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对封建制度下诞生的地主满怀怨恨,自然不屑与之为伍。 也难怪,地主往往都是欺男霸女,凌辱贫农之徒,师兄自然对其深恶痛绝,现在有这样难得的机会,他自然要好好出一口恶气。 我虽然对他的觉悟肃然起敬,可也心里打鼓,他要是知道和他一块并肩作战的农民以及屡战屡胜的地主都是机器人,会不会打死我? 可这也怪不得我,师兄自从学会的规则之后,走路的时候斗,吃饭的时候斗,充电的时候斗...... 关键是他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要是让他玩联网版的,除非家里有矿,不然就算我们身上的这比巨款,怕也要被他全买成欢乐豆,输个地儿朝天啊。 三人吃完饭之后,手机也买了,接下来要去往何方,自然要问师兄的意思。可师兄就像入了魔,居然让我找了个宾馆住下来,大有在这个小县城住下来斗地zhu到天荒地老的意思。 于是,三人间的宾馆房间之中,师兄手机里不时传出来“叫地主......要不起......你的牌也打得太好了”之类的话,而后就是输牌后游戏自带的悲凉音乐夹杂着师兄不甘的嚎叫。 更令我吃惊的是,小屁孩刀凡也不甘落后,在我帮他申请了个微信之后,转眼间就开始了摇一摇,摇到人之后也不和人家打招呼,返回继续重复摇晃手机,周而复始,以此为乐。 于是,往日风度翩翩的师兄龇牙咧嘴,骂骂咧咧。不苟言笑的刀凡眉开眼笑,手舞足蹈。 而我呢,自然是在此起彼伏各种噪音中,后悔的捶胸顿足,现代人玩手机,就是条不归路啊,师兄与刀凡也算是一股清流,我万不该拖他们下水啊。 第24章残次品? http://.biquxs.info/

所谓自作自受,损人不利己,用来形容我再恰当不过了。在我的悉心指导下,师兄与刀凡一人抱着个手机躺在宾馆的床上,开始玩物丧志。 我们到县城时也就中午时分,除去买手机、吃饭花费的时间,到宾馆时也就下午两点不到,可到天黑之时,这哥俩还保持着一开始的姿势,抱着手机如获至宝,也不知道饿的,可苦了我这个吃货,提醒师兄之时,师兄更是头也不转地吩咐我去买饭。 我苦笑着离开房间,走到宾馆门口,看着虽然偏僻的小巷,却铺面比邻,各种灯牌闪耀着五颜六色的光。忍不住仰天长啸“自作孽不可活啊!” 相比较面食出锅顷刻间不食便会绵软失去劲道,米饭似乎更容易打包携带。就近走进一家现已遍布五湖四海的川菜馆里,简单要了我三人的伙食,叮嘱老板要打包之后,我便坐在这家饭馆里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上播放的搞笑节目,却全是老掉牙的旧梗,不由得更加无聊。 从毕业到现在,虽然时间很短,可经历的事情都是光怪陆离,每天也过得心惊肉跳的,现在突然闲了下来,反而感觉心绪惆怅,了无生趣。 不禁开始脑洞大开的思索起自古就困扰诸多哲学大家的问题来----人生的价值与意义到底是什么? 很快,当饭馆老板将打包好的饭菜交到我手中,饭菜的香味悄悄钻出一次性饭盒,从塑料袋口逃逸出来,被我吸入鼻孔时,我就很容易找到了问题的答案。 凛冬之时,你若衣不裹体,定会感觉寒冷刺骨。饥肠辘辘之下,你若没有果腹之食,定会感觉火烧肚肠。若是此时有人找你来谈什么人生的价值与意义,恐怕你就算冷的瑟瑟发抖,饿的头晕目眩,也会毫不犹豫送上几个大耳刮子吧。 此刻的我也是如此,哪还有闲心想那些有的没的,提着香喷喷的饭菜,迫不及待地往宾馆小跑而去。 只是在路上总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盯着,回头看时,除了自顾行走的路人,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我们住的宾馆在一条小巷当中,而我去的买饭的地方地处主街道之上,进入小巷之后,那种被人盯上的感觉更是强烈,我不由的加快脚步,拔足狂奔起来。 现在虽然是法治社会,社会治安更是从古至今从所未有的好,但也不能排除一些亡命徒为财铤而走险,对我这身怀巨款的大好青年下手。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 于是,我从小巷口狂奔至宾馆门口时,才回头朝身后又仔细观望察看,可相比主街上看到的,此时身后更是空无一物,只能看到远处主街上来往的车辆而已。 我不由得甩甩脑袋,心想应该是连日神经紧绷,才会谨慎过头,管他什么牛鬼蛇神,魑魅魍魉,反正我知道不穿衣,会冷。不吃饭,会饿。现在赶紧回去吃饭,才是王道。再说不是有一句话叫做“人生苦短,唯美食不可辜负”吗? 可到了宾馆房间门口,无论我敲门或是按门铃,里面的师兄和刀凡就像失聪了一样,没有一点儿反应。我不由得耳朵贴在门上,却也听不到里面有一点儿响动。 大约一分钟之后,我有些气恼,心想他们要是出门,也该给我打个电话,我可是给他们手机上都存了我的号码的。要是他们只是在房间玩手机,懒得给我开门,那这种行为更是可憎。 于是我只得掏出手机拨了刀凡的号码,可显示的居然是对方正在通话中。无奈只能挂断再给师兄拨打,却同样是在占线当中,我不由得生出不好的预感----难道,是他们两个在互相通电话?两个人在宾馆床上面对面通电话? 有了这个猜测,瞬间我是又好气的又好笑,无奈又到前台取了一张房卡,开了房间的门,进门之后果然与我先前的猜测相差无几。 师兄和刀凡的手机都处于通话模式,可奇怪的是他俩的手机都放宾馆唯一的小桌上,人却是站的老远,而且,两人面色沉重,听我进门更是看都没有看我一眼,依旧盯着两部手机的屏幕一言不发。 “你们......” 我刚想说“你们在搞什么啊?”时,师兄赶紧转头,一只手对我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另一只手指了指桌上的手机。 虽然我在门外等的有些生气,可此时明显感觉气氛不对,说不出的诡异,硬生生憋住了口中要质问他俩的话,将饭菜挂到进门的衣钩上,蹑手蹑脚走到他俩的中间,仔细看向那两部手机的屏幕之上。 两部新买的智能手机屏幕上,除了各自显示着我帮他俩存入的“梁哥”、“小凡”之外,再无其它,也验证了我的猜测果然正确,这哥俩竟然真的在做这样骇人听闻的勾当。 眼见如此,我紧绷的神经立马放松,不由得又要开口,可嘴巴刚张开,第一个字儿都还没蹦出来,就听到这两部手机当中同时传来几声哀嚎之声,接着又是如夜风的呜咽之音,断断续续从两部手机中传来,节奏频率居然出奇的一致。 这声音持续了差不多一分钟,期间没再有丝毫变化,而后忽然又戛然而止,消失不见了。 我听来听去也没听出什么端倪,猜测定是那卖手机的无良商人卖给了我们两部残次品,这还不到一日就出了故障,更是吓得这哥俩神经兮兮的,不由得火大,移步上前准备去拿桌上的两部手机。 师兄与刀凡见此,却是赶紧一人一边拉住了我的两只胳膊,将我定在原地。正待我准备开口解释说是手机发生了故障,咱要赶紧拿去退货,顺道找那无良商人算账时。两部手机中又不约而同地发出声响。 “咚咚咚” 三声急促有力似是敲门声传出之后,接着居然是一个难辨雌雄,不分男女的声音,音色尖锐刺耳,好似钢锯锯铁皮一般。语调更是古怪难听,如坐山车一样忽高忽低。 “想要找刀璇的魂魄,就来常羊山,如若不来,定让这周山恶鬼撕烂她的魂魄。” 第25章地点与时间 http://.biquxs.info/

两部手机当中传出这诡异的话语之后,再次安静下来,要不是真真切切地听到了,我真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 两部互相通话的手机,居然传出同一个声音,而且发出这个声源更是不在两部手机的周围,当真匪夷所思。 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看黑白电视时,都是支起一根长长的木杆,然后在杆顶挂上铝制的天线(有时不乏有几个易拉罐也挂在天线上面),以此来接收信号。 这种信号接收器一般接收的都是地方台信号,而且非常的不稳定,画面也是极其模糊,相比较现在的“超清,蓝光”,只能称之为“超不清”了。 要是遇到刮大风,更是要命,一会有图像,一会又是满屏的雪花状斑点。若是恰逢寥寥无几的几部电视剧正播到精彩之处,更是气的人跳脚。 所以,那会儿经常会出现这样一幕----屋内的小伙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上勉强称之为人影的大侠施展各种神功大法,屋外信号杆处,最瘦弱的一位小伙伴抱着信号杆在狂风下瑟瑟发抖,却是耳朵伸得老长,就算只是声音也不放过。 不过这种信号接收器有时却是有个逆天的好处----能接收到村儿里其它家放vcd的信号,而且画面清晰无比,有时正在看模糊不清的地方台广告时,突然电视机画面一闪,一部对我们来说算是比较奢侈的电影画面突然跃然屏幕上,开始播放,算是当时为数不多的惊喜了,虽然有时候传过来的电影内容很是乏味----只有一男一女,而且穷的都穿不起衣服,更是没有一句台词。 小时候我们都将这种现象叫做“串台”,现在这两部手机的状态,和当时的“串台”有异曲同工之妙,当真令我啧啧称奇。 称奇归称奇,可手机中传出的话却不是当年的戏,可以仅供娱乐,置身事外。 因为“刀璇”,正是刀凡小妹的名字,刚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只觉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但刀凡焦急的神色,又提醒了我,虽然刀凡很少提及他小妹的大名,可那次他妹妹的墓碑上,“刀璇”两字是最为醒目的。 刀凡听完这几句话之后,除了紧咬嘴唇之外,再无任何冲动之举。若是异位而处,我肯定毫不犹豫冲过去拿起手机叫喊。 不过他此时的状态很符合他的性格,我和师兄与他相识虽然不过几天,可这少年却一直展现出来远超同龄人的沉稳,我甘拜下风的同时,也是不觉有些心疼他。 试问,若是生活在温室当中,双亲健在,衣食无忧,有人疼有人爱,谁又不愿意做个顽皮捣蛋,无忧无虑的孩子呢? 许久之后,两部手机还是安静地躺在桌上,未发出丝毫响声,可屏幕上还显示着的通话状态,明显预示着事情还未结束。 果然,在我又是第一个沉不住气准备上前时,那怪异难听的声音再次响起 “中元为限!嘟嘟嘟......” 两部手机“异口同声”不断地传出挂断后的声音,在这几平方的房间里肆虐,不由得让人心烦意乱。 我不由得急不可耐上前按掉之后,拿着师兄的手机开始仔细查看,心知肯定又是灵异方面的缘故,可还是不信邪的要里外看上一遍。 “不用捣鼓了,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科学解决不了的,黑无常你不都见过了吗?” “可是科学和灵异是背道而驰啊!” “玄学未必不是人类还没掌握的一种科学!就如古时人们眼中的形态各异的神仙,现在大家怕是会称为外星人吧。” 师兄提出了这个新奇的观点之后,不在理我,从我手中拿过自己的手机,装进口袋,拍拍刀凡的肩膀,坐到了床上,留我一人站在原地凌乱。 我与师兄的辩论,刀凡没有心思参与,此刻他满脑子都是刚才手机中传出的话语,可对于足不出户的他来说,别说“常羊山”地属何处,就是这个山名,他听都没听过,于是开口问道: “梁哥,常羊山在哪里呀?” 刀凡此言一出,师兄还没来及开口,我就赶紧开始展现新社会青年的必备技能----“问度娘” 一边在手机上搜索,一遍说道: “这还不简单,不懂就问度娘啊!” 师兄见我要显摆,也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坐在床沿上陷入了沉思。 只过了几分钟,我搜索出来的有用信息就令刀凡不由得对我刮目相看。 “常羊山,通常指神话传说中埋葬刑天头颅的地方,即今甘肃陇南西和县仇池山。现代地名中也有常羊山,如宝鸡常羊山炎帝陵,湖南会同常羊山。” 听着我有些得意地念完这些,师兄幽幽地随即开口道: “那咱们是该去陕西还是湖南,或者说直接去本省的陇南?” 我得意忘形的气焰,被师兄一句话就浇得冰凉。的确,地方虽然是查出来了,可那手机中说的具体是哪一个,“度娘”也无力为我筛选。 若是错去了陕西宝鸡还好,毕竟离得也不远,可若是直接错去了湖南,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白花钱不说,更是浪费时间。 不出所料,那手机中不知是人是鬼的神秘人所说的“中元”,应该就是农历七月十五的“中元节”了,距离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虽然还算充裕,可也经不住到处乱跑啊。 “仇池山。” 师兄见我面露疑难,开口打断了我的思绪之后,反倒盯着刀凡看了一眼,长长的睫毛下双瞳幽深似海,与以往的眼神截然不同。 刀凡此时也是盯着师兄,他的心思却是不难猜,见我和师兄根本没有对是否去常羊山有丝毫犹疑,直接开始讨论地理位置,对于只算和我们萍水相逢的他来说,感激之情自然如泄洪之水,滚滚而来,不能自止。 虽然刀凡双目含泪,内心活动更是昭然若揭,我和师兄却是没说任何安慰他的话,毕竟,我们不能剥夺别人感动的权利,更何况这是现在的人最缺的高贵品质。 刀凡那夜舍命相救,我现在帮他,本是理当应当,可若是我说出来了,这就好像是他帮了我,我才要帮他,更像是一场交易了。 何况,真正的情谊,是不用说出来的。 “中元鬼节,百鬼夜行,哎!” 师兄的心思,显然不在我和刀凡身上,说出了这句令人毛骨损然的话之后,面露较之那夜面对黑无常更加沉重的神色来。 第26章鬼物等级 http://.biquxs.info/

中元节,俗称鬼节,与农历正月十五的元宵节(上元节),十月十五的下元节,合称为“三元节”。又与清明节、寒衣节合称为“三大鬼节”。 与西方万圣节扮鬼装怪不同,中元节节日习俗主要是祭祖、放河灯、祀亡魂、焚纸锭等。意为庆贺秋季丰收,酬谢大地,向祖先报告收成等。 可近年来,不识其真正内涵,又受万圣节的影响,好些个人对这个节日的认识更偏向于一个“鬼”字,却是与我们此行可能会看到的场景有些歪打正着了。 因为,在中元节这天,确实会有很多鬼物出现在阳间,特别是鬼门所在的地方,更是有一种说法叫做“百鬼夜行”,究其原因,是因为中元节这天是阳间阴气最强,阳气最弱的一天,夜晚更是如此,可以用“阴盛阳衰”来形容。仇池山之上,就有一处鬼门。 ...... 师兄看出来我与刀凡对“百鬼夜行”这四个字充满疑问且兴趣十足,叫我取来了挂在衣帽钩上仅存一丝温度的饭菜,三人围着小桌子,边吃边给我们讲了起来,从鬼节的由来到我们这次去仇池山可能会遇到的状况,极其耐心地详细解释了一遍。 桌上的饭菜吃了大半的时候,师兄的知识也已普及完毕,于是他放下手中的一次性筷子,望着还在抬着头等着看他是否还有下文的我和刀凡,微微点头,好似在说“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百鬼?是一百只鬼吗?实力如何?有贝贝厉害吗?” 我这个人,若不是在破罐子破摔的情况下,胆子小的可怜,听师兄说完,自然最关心的是那“百鬼”的情况,上次遇到黑无常也算是大难不死,对自己的小命自然更加珍惜。 不过说来也奇怪,虽然我更加爱惜自己的小命,可却不像从前那般怕死,死亡对我来说,就是魂魄离体,换了一种方式存在,还可以漂浮在空中,像鸟儿一样飞来飞去。想起那晚魂魄离体的感觉,还有些意犹未尽,通俗的来讲,就是还想再去“死”...... 面对我瞬间的四连问,师兄今晚耐心十足,逐一开始解答起来。 “百鬼只不过是一种修辞手法,是形容那天鬼物之多,若是在鬼门处,如我们要去的仇池山,定会是漫山遍野,无处不在。至于实力,大部分应该没有小鬼贝贝强,小鬼贝贝已诞生灵智,也算是跨入了鬼灵的境界。说起鬼物的实力划分,最低等的是正常人死后形成的鬼魂,无自主意识,只单纯靠本能行事,称之为鬼影。一旦像小鬼贝贝这样诞生灵智,会驾驭普通的阴气,甚至摸到了混沌阴气的门槛,则称之为鬼灵。再往上,实力达到黑无常那样,不但已修炼出混沌阴气,而且可以熟练掌控,称之为鬼将。能拥有鬼将的实力,要么是黑无常那样就职阴曹地府的鬼官,要么就是藏匿于阴间某个深山老林,默默修炼了上千年的老鬼。实力最强的,当属掌管阴间的东南西北中的五方鬼帝和酆都大帝了。这四个境界,每个境界间的实力差距犹如鸿沟,不可跨越。” “百鬼夜行,固然听着可怕,但一般都是些鬼影和鬼灵,但也不能肯定一定就没有鬼将出现。我只是有种不好的预感。对方拿刀凡小妹的魂魄做为筹码,地点选在仇池山,时间选在中元节,很显然就是为了会出现的‘百鬼夜行’,可目的是什么呢?难道是单纯的为了‘百鬼’来解决我们?可能让自己说的话通过手机信号传来,显然是对混沌之气的驾驭已到了恐怖的程度,实力之强横,解决我们易如反掌啊,何必要多此一举搞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师兄一边给我们讲解,一边也开始捋起自己的思路,情不自禁地在宾馆窄小的房间内不安地走来走去,很明显,那神秘人的目的他也猜不出来,也就是说我们面对的一切都是未知的,不可能做到知己知彼了。 我也默默地开始消化师兄说的这些话,总感觉他说的关于鬼物的等级划分有很大的漏洞,可就是想不起来是哪句话不合逻辑。无奈只能随着他的思路开始猜测电话中不知是神秘人还是神秘鬼的意图来。 按理来说,刀璇梦中之人应该就是手机中传来话语的主人,刀璇的鬼魂给师兄说过...... “不对啊师兄,你不是说一般人死去只会形成鬼影,没有自主意识,可刀璇的鬼魂怎么会和你说话?还会被我吓得仓皇而逃,打翻了窗台上的矿泉水瓶?” 我一下抓住了问题的关键,不由自主地大声问向师兄。 “无自主意识并不是说不能说话,没有记忆,更不是说丧失了最基本的趋利避害的本能。只是说他所有的行动都是靠本能,靠生前的执念,不会思考罢了。” 师兄和刀凡都被我突然大声开口吓了一跳,听完我是在纠结这个问题,师兄笑着摇摇头,又给我解释了一番。 听完师兄的解释,我还有感觉不太明白,可对于不爱动脑筋的我来说,今天破天荒地想这么多,已经是非常不易了,再加上脑袋里乱哄哄的,宾馆里虽然有空调开着,却还是感觉异常沉闷。 于是我看刀凡也早已放下了筷子,便收拾了下已是一片狼藉的桌面,将一次性的餐具装进塑料袋中,准备扔到宾馆外面的垃圾桶。师兄虽然吃了一大半就不吃了,好在我与刀凡在珍惜粮食这一块儿还是很值得表扬的,总是能解决的干干净净。 当然,宾馆房间中自然也是有垃圾桶的,可在这温度下,要是仍在房间的垃圾桶里,一时三刻就得酸臭,我知道这活就算我不干,刀凡过会肯定也是要干的。不是我比他勤快,是我确实在房间里待得太蒙了,想去外面吹吹风,清醒清醒脑子。 甩着手中轻飘飘的塑料袋,哼着着不知道是哪首歌的调子,我潇洒的走出宾馆大门,慢悠悠的找寻小巷中的公共垃圾桶,感觉无限惬意。 这可能就是我这个人唯一的优点,只要吃饱喝足,什么烦恼都是可以暂时忘却的。 但是,当我将装着垃圾的塑料袋隔着老远丢进一个小巷中间的一个垃圾桶时,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我这一生难以忘却。 第27章器官贩子? http://.biquxs.info/

装着垃圾的白色塑料袋滑落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眼看就要准确无误的掉入垃圾桶内,我也要满怀成就感地叫声“yes”时,突然感觉后脑上一股居力袭来,应该是木棒之类的,然后眼前一黑,就失去意识,昏死过去了。 我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扔个垃圾,都会挨上一懵棍,真是点儿背了,喝凉水都塞牙,走路脚后跟都能踢到屁股...... 我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总之是被一阵撕心裂肺地叫喊声叫醒的,醒来之后,眼前昏暗的灯光,鼻孔处传来犹如屎尿散发的弥漫臭味,都告诉我这肯定不是在宾馆里。 我本来是躺着的,苏醒以后,虽然感觉后脑处很是疼痛,可最近也算是经历过一场争斗,警戒之心略有长进。于是赶紧准备站起身来,可还没站直身体,只听上方传来“咚”的一声,同时我头顶上传来一阵锥心的疼,我情不自禁“啊!”地大叫一声,赶紧蹲下来双手抱头。 这就是人的本能反应,当头部撞击到硬物时,剧烈的疼痛会让人下意识的用手抱住。说来也奇怪,这个动作不会让疼痛有丝毫的减缓,可是人为什么会本能的这样做呢。后来我已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得出的结论是,双手抱头,不是为了缓解撞击产生的痛感,而是阻挡下一次的撞击,在这种剧痛的瞬间,人的一切行为都是和动物没有任何区别的。 良久之后,我才感觉刚才撞击的部位疼痛减缓了好多,于是才有心思抬起头看了一眼,顺带着环顾四周。待将周围的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我是在一个边长一米五左右的正方体铁笼当中,难怪要起身时会撞到头。 说起头部,我是真的倒霉,除了后脑挨的一懵棍,现在头顶也火辣辣的疼,好在两处疼痛没有明显的差别,让我排除了后脑的那一下会让我得脑震荡的可能。 细观之下,只见这个铁笼只有下方是平整的钢板,前后左右和顶部都是一根根锈迹斑斑的两根拇指粗细的钢筋焊接而成,正前方是一个小门,上面挂着个手掌般大的铁锁。 我看着这形似用来关野兽的笼子,心中暗暗一惊,看来自己是被别人当动物一样关起来了,是抢劫吗?一摸口袋,衣服裤子的口袋空空如也,哪还有半点手机的踪迹,就连买饭剩余的三十七块半也都不翼而飞了,更是确定是遭遇抢劫无疑了。 一想到幸亏将存有巨款的银行卡夹在了古书当中,未带在身上,我不由长舒一口气,这点家底可不是我的,只是我在保管,要是被抢了,别说怎么给师兄交代了,下一顿饭该怎么解决都成了问题。 我很纳闷儿,你说你抢劫就抢劫嘛,无非就是拿刀架在我脖子上,说什么叫唤一声就要了我的命,然后搜完我的身,拿走手机和那仅有的三十七块半不就行了,这咋还把人也带来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经历了鬼怪之事的缘故,我现在对遇到抢劫这种事情倒是内心还算稳得住,虽然不能说波澜不惊,却也没有太多的害怕和慌乱。 铁笼的钢筋很密,互相之间只有四指的宽度,所以想要从空隙钻出去是根本不可能的,于是,我趴在笼边,开始研究笼外的状况来。 虽然从笼中往外看总感觉有那一根根的钢筋挡着很不自在,可好在也能看的清楚,可看了很久,我依然对自己身陷何处没有一丝头绪。 我唯一能确定的是,这里的温度比较低,所有的墙上又都没有一扇窗户,说明这里应该是一个地下室。而且,像我这么倒霉的,被人抡了一懵棍的人还不止我一个,在我的左边和右边七八米的地方还各有一个大小相等的铁笼,里面也是各自躺着一个人,只不过此刻似乎都和我先前一样,都在昏迷当中。 “喂,喂,别睡了,快醒醒!” 我刚叫了一声,突然想起自己刚醒过来听到的那一声惨叫,不由得打了个哆嗦。那种声音,是经受了多么惨烈的折磨才能发出的呀。 想到那个惨叫声,我不由得开始焦躁不安来,又大声对着左右的笼子叫了几声,仍然没有听到任何回应,左右笼中人也还是一动不动,此刻我的注意力却是更多的被他俩的穿着所吸引。 以我对抢劫这个行当的想象与理解,抢劫之前肯定要对准备下手的人有一个基本的判断。就算看不出目标身上装了多少的现金,具体的经济水平,可至少也得找个穿着体面的人来动手,退一万步来说,再找谁下手,也不能找个乞丐吧? 不错,那两个笼中的人虽然背对着我,使我看不到他们的脸上,可那肮脏的衣服,鸡窝一样乱糟糟的头发,还有隐约看以看到发黑的后脖颈,很明显与我在马路上见到的乞丐一般无二啊。 这个念头一产生,又结合醒来时听到的那一声惨叫,我瞬间胆战心寒,额头的冷汗控制不住的开始涔涔而下,流进了眼睛里,引起眼睛一阵酸涩、疼痛,也流出了眼泪。 不是抢劫,无论富贵贫贱,又把我们关在笼中,苏醒前还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这种种迹象都表明着,给我一懵棍的这些人应该是要取走我身上的某一器官,或是某些器官。 “tmd,看来是遇到贩卖人体器官的了,我江零到底造了什么孽,啥坏事都让哥们我给遇到了!” 爆了句粗口,才勉强冲淡了点儿内心的害怕,可想起自己的肾或者眼角mo更或者是全身任何一个器官,就要被别人取下来。更何况我看过一篇报道说,器官贩子为了不让器官有丝毫的损害,割取器官时都不给受害者打麻药。反倒有一种说法是只有在受害者极度清醒的前提下,身体的代谢才最为正常,此时割取的器官也是最为健康。 第28章恶犬 http://.biquxs.info/

想到等待自己的下场,我哪还有半点儿先前的冷静,焦急且慌乱地开始用脚猛踹起笼子的钢筋。可笼子太小,身体不能站直,只能弯着腰,低着头,这种姿势下,自然也就使不上多大的劲,结果自然是徒劳无功。 可纵然如此,理智和冲动此时出奇的难得统一,都告诉我不能坐以待毙,于是,这空旷的未知空间里,只回荡着我猛烈用脚踢踹钢筋笼子的的声音。 锈迹斑斑的钢筋焊在脚底踩着的钢板上,在我不要命的攻击之下,不但没有任何的委屈求全,出现一丝松动。反倒也发起了脾气,不认输地传来剧烈的反作用力,使我的脚底同样也感受到了它所承受的力道,继而转化为有些麻木的疼痛。 此时的我,就如一只初次被关进牢笼的野兽,用尽全身气力,试图逃离这未知的束缚。可野兽是因未知而产生恐惧,我却是恰好相反,若是没将自己的处境与器官贩子联系在一块,我这会儿怕还会有些许的怡然自得。 “啪嚓” 当我的脚再次抽回,微微颤抖地伸在空中,机械般准备再次踏出时,一声刺耳的铁门开关声突兀地从我左侧传来,我闻声不由得转头看去,最先引入眼帘的,是一道棕色的影子,从门口旋风一样朝我这边飞窜而来,同时传来几声略带嘶哑的犬吠之声。 “狗!” 我下意识出口喊道,与此同时,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退向后方,全身肌肉紧绷,也顾不得再看铁门中后续会进来的人或物,目光一瞬不瞬锁定已近在咫尺的这条恶犬。 为什么说是恶犬,因为此时它的小眼睛中,满含要将我撕咬成碎片的欲望,我成了它眼中一大块鲜美的肉。 与我只有一笼之隔这条恶犬,虽算不上高大,身高只有五十厘米左后,可那扁平紧凑的身躯,满是隆起的肌肉,脖颈处更是尤胜一筹。宽大的头颅上两只耳朵高高竖起,快裂到耳根的嘴巴里拥有着鲨鱼一样的尖牙,加上那因为兴奋而竖起的尾巴,让人不寒而栗,更不敢小觑其真实的战斗力。 都说咬人的狗不叫,这只恶犬也是如此,除了最初朝我这边跑来时叫了几声外,此时只是笼外呲着牙,喉咙间发出阵阵低吼。 “比特犬,一种作为斗犬的目的而繁殖培育出来的具有强大杀伤力的凶猛犬种,好勇斗狠,意志顽强。相传这种犬类更是没有痛觉神经,一旦咬住对手,便是不死不休......” 随着脑中闪过一段曾经看过的一篇关于“世界猛犬排行榜”的文章,再与眼前这条恶犬的外貌神态一对比,我不由地将它与嗜血凶猛的“比特犬”对号入座后,更是被它的恶名恐吓成惊弓之鸟,一举一动如履薄冰,甚至不敢和它绿豆般的小眼睛对视。 相比之前,此刻我万分庆幸自己呆在铁笼中,这被我先前还痛恨的一根根钢筋,此刻却不再是囚禁我的枷锁牢笼,反倒变为我最结实的盔甲,成了我最后的依仗,我当然也希望这些钢筋是牢不可破的。 “小黑,过来!要是把我的这棵摇钱树吓傻了,看大爷不将你个畜生扒皮炖肉,话说大爷我还真是好久没尝过狗肉的滋味了,那味道,啧啧,真是让人怀念哪!嘿嘿......” 正在我与条恶犬笼里笼外互相对峙时,一阵阴柔的男子声音从笼子的右前方传来,厉声呵斥完这条浑身褐色却被他称作“小黑”的恶犬后,又说了几句足以令爱狗人士勃然大怒的话。 关于这条恶犬为什么被叫做“小黑”,我分析了两种可能性。 第一,这条恶犬的名字是为了彰显主人渊博的学识,让我这个孤陋寡闻的将死之人在生命末端再学一点儿知识----这世上除了“红绿色盲”,还有“全色盲(眼中的色彩只有黑白)”。 第二,只要是条狗,它就必须叫做“小黑”或者“阿黄”...... 当然,这时的我可没有心思想这些,听到应该是恶犬的主人也已走到了笼子外边,我只是余光扫了他一眼,注意力仍旧放在那只已然趴在地上摇着尾巴的“小黑”身上。 “吆,年轻人精力很旺盛啊!这样可不行,你这活蹦乱跳的,哪个冤大头会上当。” 恶狗的主人缓步走到笼边,双手扶在笼子的钢筋上,一脸微笑的看着我说道。 他的身体枯瘦如柴,却也算是在我和恶犬中间架起了一道屏障,我稍微松了口气,目光也开始在他脸上扫荡开来。 他的脸和身体很成正比,同样是瘦骨嶙峋,和一层人皮包在骷髅上没有任何区别。浑浊的眼睛较之人们常说的眯缝眼更甚,如同手术刀轻轻在眉下割了两道口子。 我猜想要是他的脸上稍微有一点儿肉,怕是会将这双小眼睛直接挤进肉里消失不见的。 虽说不能以貌取人,可他这幅尊容,确实罕见。在这他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形势下,我依旧不由得有一瞬的呆滞。 “我身上的钱和手机都已经被你拿走了,我也就是个刚毕业的穷屌丝,那些就是我全部的家当了,你还想怎样?” “呵呵呵,一部一千多块的破手机外加三十七块半,小帅哥,你不会以为我是为了这点玩意儿才大费周章将你弄来的吧?你也太小瞧爷的胃口了吧?” 若是平时,听别人喊我“小帅哥”,我肯定心中暗喜,还要略显羞涩的说上一句“不帅不帅”。可此刻在这般境遇下,就算有位大美女夸我帅的出尘,帅的脱俗,帅的惊天动地,我也没心思理会,更顾不上自恋。 因为对方的这几句话,其目的已是昭然若揭,与我先前的猜测应该丝毫不差。 “这tm果然要割我的肾啊!” 我不觉悲从中来,喉中发涩,却依旧不肯放弃,面对那张满含笑意却比哭还要难看的脸,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你们这样是犯法的!” “放了我,我不但不会报警,还会找钱给你,说到底,你不就是为了钱吗?我直接给你钱,还不报警,省去你们动刀子的麻烦的同时,也降低了你们的风险。五万够不?十万?” 我说了一句很有道理的废话,可话一出口,才觉得要靠这句话说服别人简直是在自欺欺人,痴人说梦,谁不知道这样是犯法的呀? 于是又赶紧开口陈述自认为很鲜明的利害关系,企图说服笼外掌管我生杀大权的人。 说服别人是一门很深的学问,最基本的,就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深知自己没这方面的才能,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还别说,照平时的我来说,肯定没有这样一套一套的说辞。由此可见,人在危机中各种潜能还真是会爆发而出的。 当然,和我潜能一块儿爆发的,还有最后那两句关于金额的歇斯底里的喊叫,抒发内心深深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