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少霸爱妻》 第1章 不过是抵债的物品 雨夜。 许芯如刚吃过感冒药睡下,楼下便传来汽车熄火的声音。当宁泽珩带着一身酒气出现的时候,她才想起今天是周末。 过去一年半,每个周末宁泽珩都会准时出现。这个男人孤傲、冷漠,每次只会直奔主题。 “阿珩,我今天不舒服……”许芯如翻坐起身,被单从身上滑落。洁白如雪的香肩在月光的映照下,白得反光。 扯掉领带,宁泽珩伸臂把女人从被窝里拉出来,毫无前戏直入主题。撕裂的疼痛是那么的熟悉,却又那么的刺骨难受。 偏偏她不能反抗,否则换来的是更肆意的折磨。 雨越下越大,许芯如很快成为男人身下的一汪春水。麻木、卑微、不屑一顾…… “许少峰联系你了吗?”每次从许芯如的身上离开,宁泽珩都会雷打不动问同一句话。 木讷地摇了摇头,许芯如蜷缩在角落里面如死灰。这次男人有点过了,她差点受不了晕过去,身体像被火车辗压过般疼痛。 周而复始的答案,让宁泽珩面露愠色。他从女人的身上离开往浴室走去,把门摔得震天响。 宁家大少爷的脾气,向来不怎么好。 大概是感冒药的缘故,许芯如蜷缩在角落里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梦中她回到一年多以前的那个暴风雨交加的晚上,许少锋离开前只说了一句话:“好好留在宁少的身边,等我回来。” 日复日,月复月,他终究没有回来。 许芯如对宁泽珩的态度,从刚开始的卑微隐忍慢慢变为习惯。习惯他的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以及两人之间微妙而扭曲的关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旁的男人还没离开。大概昨晚折腾得太累了,他此时正在熟睡,轮廓分明的脸颊让人流连忘返。 这个叫宁泽珩的男人,是许芯如的债主。不,准确来说是舅舅许少峰的债主。 许少锋原本是宁氏集团的财务总监,前途无量。他却监守自盗挪用公款,最后纸包不住火只能选择跑路。 唯一留下的,就是这个长得还算漂亮的外甥女。 三千万的公款换来一个女人,宁泽珩一夜间沦为笑柄。他是天之骄子,在商场上运筹帷幄、雷厉风行,结果被自己最信任的下属摆了一道。 一口怨气,无法下咽。 宁泽珩把所有的怒火都撒在许芯如的身上,偏偏她无法置身事外。许少锋对这个外甥女是出了名的大方,从小以名媛的标准培养,疯狂砸钱。 亏空的公款里,花在她身上的钱可不少。 昨夜被折腾过后,许芯如的感冒似乎更严重了。她硬撑着下了床,翻出感冒药吞了两片,然后下楼泡蜂蜜水。 许芯如的动作很慢,在宁泽珩面前总是小心翼翼,不让自己走路的时候显得另类。可是再努力隐藏,仔细观察仍能看得出来。 她是个跛子,右腿不灵活。 从前许芯如也是个漂亮健康的姑娘,被许少锋捧在掌心呵护。那场突然而来的意外,让她的身体有了残缺。 遗憾,但她并不后悔。 刚到厨房,钟点工陈嫂便提着大包小包走进来:“路上塞车,我还没来得及准备早餐。” “没关系,我来就好。”许芯如莞尔一笑说。 在这座奢华的牢笼里,只有许芯如一个人孤零零地生活。她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更没有自由。 身份证早被宁泽珩收走,就连生活用品都是陈嫂定期送上门。许芯如只是舅舅抵债的物品,宁泽珩闲暇时的发泄对象。 七点整,宁泽珩已经穿戴整齐到达餐厅。他不曾多看许芯如一眼,拿起蜂蜜水大口喝起来。 阳光透过洁净的落地玻璃洒在男人的身上,就像堵上了一层金光。宁泽珩集合男人的所有优点,帅气、多金、聪明,年纪轻轻便创业成功,是北城最具影响力的商场新贵。 他的举手投足之间彰显风度,是名副其实的贵公子,唯独对许芯如是例外。他厌恶她,憎恨她,却又不甘心放过她。 气氛有点尴尬,许芯如琢磨很久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阿珩,下周末……你还会来吗?” 放下报纸,宁泽珩问非所答:“吃过药了吗?” 许芯如半响才反应过来,轻轻摇头。她可不想经常吃那玩意儿,对身体不好。“昨天是安全期,可以不吃药。” 宁泽珩对许芯如的回答嗤之以鼻,讥讽说:“我可不想惹麻烦。” “对不起……”许芯如不敢忤逆他的意思,手忙脚乱从抽屉里翻出事后药服下。苦涩的味道很快蔓延至口腔,她的心却在滴血。 一年半,就算养宠物都能捂住感情。可是宁泽珩待许芯如的态度冷漠至极,哪怕两人最亲密的时候也没有半分和颜悦色。 也对,她的存在只会让他蒙羞。 宁泽珩的目光如刀子般扫过许芯如,一声不吭起身离开。路过客厅玄关柜,他看了一眼茶几上的花瓶,冷声吩咐说:“把花全都扔掉。” “这是许小姐亲手种的……”陈嫂尴尬地说。 “别忘了,谁才是这里的主人。”宁泽珩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直到院子里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许芯如才挤出一丝笑容说:“没关系,既然宁先生不喜欢,那就丢掉好了。” “好吧。”陈嫂看待许芯如的眼神,又生出了几分同情。 被困在这座奢华的牢笼里,许芯如唯一的消遣就是养花。宁泽珩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让她难堪罢了。 发呆之际,桌面上的手机响起。 是杂志社的花姐。 许芯如偷偷摸摸躲在角落里接听,压低声音问道:“花姐,找我有事?” 第2章 给他准备惊喜 “下期的杂志封面能提早到今天交稿吗?出了点意外,我得把后一期的内容往前挪。”花姐嘶哑的声音从电话的那头传来。 这个性子直率、脾气有点儿急躁的中年女人,是许芯如兼职漫画社的编辑。半年前她瞒着宁泽珩接下这份工作,每周一稿,现金交易。 虽然钱不多,但能让许芯如找回存在感。 “没问题,我昨晚已经画好了。” “太好了,一小时后老地方等。”花姐松了一口气说。 挂了线,许芯如回到卧室开始整理画稿。陈嫂一般会在午饭后离开,没钱没身份证,宁泽珩倒也不担心她会跑掉。 一小时后,许芯如在h咖啡店见到花姐。她的性格直率,检查了一遍画稿以后直奔主题:“画得真不错,是我喜欢的风格。对了,上次提议到我们杂志社当全职插画师的事,考虑成怎样?” “对不起,不太方便。”许芯如委婉拒绝说。要是被宁泽珩知道她偷偷接工作,一定会大发雷霆。 也对,看许芯如的气质和打扮应该家庭条件不错,又怎会在乎杂志社几千块一个月的工作? “算了,只要日后你能定时交稿就行。”花姐一口气把奶茶喝完,遗憾地说。 两人接着聊了些插画上的事儿,便各自离开了。许芯如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闲逛,最后停在一间服装专卖店门前。 这个牌子是宁泽珩最喜欢的,随便一件衬衣都是四位数。想了想,许芯如还是鼓足勇气走进去。没钱买,看看总可以吧? 逛了一圈,许芯如最后停留在放领带的展柜前。其中一条宝蓝色的领带标价五千块,已经是所有款式中最便宜的。 五千块……加上今天的稿费,她勉强能负担得起。 “你好,我想买这条领带……”许芯如的小脸泛红,心里想的是宁泽珩收到礼物时的表情。 “好的,稍等。”店员礼貌地应说。 拿到领带准备离开,一抹粉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许芯如的视线。她怔了怔,第一反应就是离开,想不到对方已经率先一步开口。 “哎呦,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宁哥哥家的小跛子。”程秋雅双手抱胸,永远一副嚣张气焰的样子。 程家大小姐,宁泽珩的头号脑残粉,野蛮又难缠。 “程……程小姐,很久不见。”许芯如自知无法避开,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说。 程秋雅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许芯如一番,趁她不留神一把将纸袋抢过来:“啧啧……这是给宁哥哥买的吗?该不会是全店最便宜的吧?难道你不知道他只穿这家店高级定制的款式?” 被戳中心思,许芯如的脸颊涨得通红:“把东西还给我……” 两人之间的那点破事儿,程秋雅是知道的。 她与许芯如扛上了,仗着自己身高的优势把领带高举过头:“像你这么恶心的女人,真把我恶心到了。联合自己亲舅舅合谋坑宁哥哥,不就是的诈骗犯吗?” “你真以为宁哥哥把你留下来,是为了金屋藏娇。他不过是为了留证据,把你舅舅送进监狱而已。” “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的鬼样子,就你这张脸也敢对打宁哥哥的主意?许少锋以前把你送给过杜少男人?脏死了!” 责骂声吸引了其他人的主意,议论声四起。 许芯如窘迫至极,扑上前就要夺回领带:“这是我和阿珩的事,轮不到你多管闲事。” 动作太急,她一不小心摔了个满怀。 程秋雅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把领带揉成一团丢在脚下使劲踩了踩。她偏要恶心这个女人,谁让她不要脸爬上宁泽珩的床! “住手!”许芯如想要捡回领带,刚好被程秋雅的高跟鞋戳中。她故意用力蹭了几下,手背的位置传来钻心的疼痛。 程家大小姐就是这么嚣张,撒野的同时不忘乘机羞辱许芯如。“下次不要让这个欺诈犯进来,会拉低你们品牌的档次。” 看热闹的店员和客人无不窃窃私语,对许芯如指手画脚。 “他就是送给宁少的女人。” “我看长得也不怎样,估计是床上功夫了得吧。” “不要脸,这种女人也敢进我们店,传出去岂不成为笑话?” …… 不屑、嘲讽、挖苦,许芯如被所有人冷眼以对,却没有放在心上。她心疼的是努力那么久才到手的礼物,被这个女人糟蹋了! 许芯如气得肺都要炸了,怒吼道:“把领带还给我!” “我偏不要,小跛子。”程秋雅扮了一个鬼脸,趁许芯如不留神捡起领带就走。她慌忙追上去,动作太急在众人面前暴露了短处。 知道许芯如的腿不好,程秋雅才故意刺激她。想不到这个蠢女人还真上当了,在众人面前自曝其短。 围观的人群里发出讥讽的笑声。 “道歉!”许芯如被彻底激怒了,扑上前就要抢回自己的东西。动作太急,她直接把程秋雅撞倒在地,身后的展架应声落地。 两人抱在一团,场面狼狈。程秋雅气急败坏,反手就是一巴掌。 “贱人,不知好歹!” 许芯如被这一巴掌摔得眼冒金星,愣在原地许久才缓过来。她挣扎想要爬起身,头顶突然飘来熟悉的男声。 “你们在干什么?” 回过头,许芯如便撞入一双含怒的眸子。 是宁泽珩! 第3章 让人恶心的欺诈犯 程秋雅慌忙爬起来,可怜兮兮地说:“宁哥哥……这个女人不知道发什么疯,把我推倒在地。” 瞥了地板上的女人一眼,宁泽珩的眸色又冷了几分。 “阿珩……”许芯如狼狈地爬起来,右脚处传来钻心的疼痛。一定是刚才摔倒的时候崴了脚,痛得她心尖儿都在颤抖。 宁泽珩往前一步居高临下盯着眼前的女人,语气冷若冰霜:“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许芯如一时间语塞,傻傻地愣在了原地。她知道宁泽珩不允许自己随意外出,尤其是在人多的场合出现,避免曝光身份给他招麻烦。 得不到回应,宁泽珩弯腰攥住许芯如的手腕,眼眸里似有两束小火苗在跳跃:“跟我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丢人…… 许芯如的心尖像被刀刃划过般痛,她只不过想要给宁泽珩准备生日惊喜,没想到会把事情搞砸。 “宁哥哥,她还把我弄伤了,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程秋雅抱住宁泽珩的胳膊,使劲扬了扬右手刷存在感。手背上的那两道划痕,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许芯如低垂眼眸,心虚地说:“是她先招惹我……” “呵,做错事还有理了?你真以为自己是许家大小姐?”宁泽珩冷冷地说。因为愤怒,整张脸都显得有些扭曲。 暴风雨欲来,许芯如吓得不敢继续说话。 刚好店长从内室走了出来,把纸袋递给宁泽珩:“宁少,这是宁小姐订制的披肩。” 半响,宁泽珩才接过纸袋,阴冷着脸说:“跟我回去!” 一声令下,许芯如紧跟其后。男人长得高大步伐大,根本没顾忌身后的女人是否能跟得上,就像拧小鸡似的把她塞进了门口的轿车。 车门被摔得震天响,宁泽珩黑着脸吩咐司机说:“先回芳华别墅。” 听说要回芳华别墅,许芯如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阿珩,今天的事我可以解释……” “闭嘴!”一声吆喝,吓得小女人连忙闭嘴。 芳华别墅距离市中心不远,闹中带静。这是一座奢华的牢笼,专为禁足许芯如而设。 看得出来,宁泽珩今天的心情很糟糕,连拉带扯把许芯如拖进了院子。门被关上的那刻,他用力把她摔在沙发上,语气灼灼逼人:“许少锋回来了?” 良久许芯如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问道:“舅舅回来了?我……我真的不知道……” “少跟我来这一套!”宁泽珩掐住许芯如的胳膊,力度大得惊人。他恨她,更恨她那个背叛了自己的亲舅舅。 这许家的两人,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 被无数次误会和羞辱,许芯如从不辩解,因为许少峰亏空公款是事实;视线一片模糊,她强忍泪水央求道:“阿珩,求你先放手……如果舅舅联系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她卑微得就像尘埃,只能活在宁泽珩的影子下,纵然如此仍不愿意离开。 因为她爱他,从十年前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开始。 “别阳奉阴违,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宁泽珩的脸色黑如墨水,大手一甩转身走到落地窗前,摸出香烟点燃。 缕缕烟雾笼罩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阴冷、无情,却仍美得让人窒息。 对这个男人,许芯如除了爱慕就只剩下愧疚。明知道两人不可能,她却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第4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香烟燃尽,宁泽珩接了一个电话便匆匆离开。离开时他不忘把别墅反锁,威胁许芯如再踏出这里半步会直接断粮。 这个男人说到做到。 许芯如忍痛到厨房找来冰袋,冰敷红肿的脚腕。她的口袋里,放着那条被弄得皱巴巴、脏兮兮的领带。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许少锋了;哪怕他做了错事,却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嫌弃自己的人。 接下来的一周,许芯如乖乖待在别墅里。为了讨好宁泽珩,她主动向陈嫂学习做他喜欢的小菜,打算在周末这天好好赔罪。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周末晚上许芯如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好菜和蛋糕,满怀期待等宁泽珩过来。他的生活向来规律,今天是周末一定会出现。 然而从六点到九点,她连宁泽珩的影子也没见着。 正纠结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许芯如想了想还是接通了,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今天是阿珩的生日,你怎么还没到?” “程明辉?”许芯如认出声音的主人。 “对,我们在帮阿珩庆祝生日呢,就缺你了。”程明辉是程家大少爷,也是宁泽珩的发小。怪不得他今晚没有过来,原来跟朋友庆祝生日去了。 “可是……”许芯如没忘记宁泽珩的叮嘱,欲言又止。 “这是阿珩的意思,他这人高冷爱面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司机我已经安排过去接你了,记得打扮得漂亮点……”程明辉说罢便挂了线,不给许芯如任何解释的机会。 程大少爷的最后一句话,多少让许芯如打消了顾虑。原来宁泽珩并没有那么讨厌自己,之前的冷落也许只是不好意思罢了。 精心打扮了一番,许芯如刚走出别墅门口便迎来一束汽车的灯光。司机探出头,询问道:“请问是许小姐吗?程少让我来接你。” “麻烦了。”许芯如浅笑说。 一路上她的心情变得忐忑不安,盯着手中的纸盒傻笑。这是她精心为宁泽珩准备的生日礼物,他最喜欢的海盐口味蛋糕。 大半夜交通状况良好,不到二十分钟司机已经抵达君悦酒店。刚钻出汽车,许芯如便看到程明辉伫立在酒店大门口。 “姑奶奶你总算到了,我们进去准备一下吧?”程明辉抓住许芯如的手腕,迫不及待往酒店里扯。 “我们要去哪里?”许芯如脚步一顿,追问道。 “准备给阿珩的惊喜!” 七拐八弯被带到一间休息室,程明辉吩咐说:“把衣服换上,然后躲进礼盒里。” 看着半人高的礼盒,许芯如愣了愣问道:“这是……” “你惹阿珩生气了对不?刚好趁着这个机会哄他。”程明辉一脸认真地说。 许芯如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这种惊喜弄不好会成为惊吓。她转身就要离开,却被程明辉拦下来了。 “小如如你太不解风情了,男人就喜欢新鲜感。瞧你这张惹人犯罪的脸,要是阿珩不喜欢,愿意你养那么久吗?”程明辉不仅长得妖孽,还有一张能会说到的嘴。 “别看他平日总是臭脸,对你可疼爱呢。你吃得用的住的,那样不是最好?”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这方法行不通?你们冷战的这几天,我可不好过呀,老被他欺负!” …… 这家伙誓言旦旦的样子,让许芯如逐渐放下心里的防备。程明辉说得没错,如果宁泽珩铁石心肠,又怎会让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里面都有些什么人?”许芯如谨慎地问道。 “老宁不喜欢热闹,包间里就我和若磬。”程明辉拍了拍胸口说。 沉思良久,许芯如狠下心道:“好。” 第5章 措手不及 与此同时,君悦vip包间。 宁泽珩性格低调,偏偏亲姐宁若磬是个爱热闹的主儿,自作主张筹办了这场生日派对。除了两人共同的好友,还邀请了好些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包间就像一个小型的宴会厅,觥筹交错、热闹不凡。哪怕不喜欢被安排,宁大少爷仍保持一贯以来的风度,与参加派对的宾客谈笑风生。 气氛和谐,沙发旁盛装打扮的女人悠闲地喝着鸡尾酒。 “听说你和阿珩因为城北的地皮,闹得不太愉快。”宁若磬喝了一口鸡尾酒,忍不住八卦道。 哪壶不开提哪壶,程明辉冷哼一声说:“还不是你的好弟弟横刀夺爱,临门一脚把我看中的那块地抢走了,害我被老头子训了一顿。” 两人属于相爱相杀型,小时候见面就喜欢互掐;长大以后,宁泽珩创立了盛世集团,成为程氏集团的竞争对手。 这次的暗标宁泽珩再次投中,价格只相差十万块,气得程明辉差点吐血身亡。 宁若磬见惯不怪,嘲笑说:“城北那块是好地,落在你地手里浪费了。阿珩的改造计划我看了,真心不错,建成以后让他给你留几套公寓金屋藏娇吧。” “你们姐弟俩狼狈为奸,欺负我读书少。”程明辉举杯一饮而尽,忿忿不平地说。 恰好这时,服务生用推车把大礼盒送过来了。程明辉勾唇一笑,凑到宁若磬的耳边神秘兮兮地说:“我给宁少准备的惊喜到了,嘘……我们过去看热闹。” “礼物?程少你可是出了名的抠门,今天是良心发现了吗?”宁若磬仔细打量推车上的大礼盒,顿时好奇心爆棚。 面对宁若磬的嘲讽,程明辉并没有放在心里。他这几天憋了一肚子气,趁今晚给那小子一点教训。 喧闹的包间很快安静下来,宾客留意到礼盒的存在,纷纷议论起来。尤其是程秋雅,围着礼盒转了好几圈,兴奋地笑说:“阿珩,赶快拆礼物看看……我们都很好奇里面是什么?” “该不会给宁少送了一个女人吧?”角落里不只是谁喊了一句,惹得全场哄笑。 宁泽珩举着酒杯,优雅从容地走到礼盒前:“这是谁送过来的?” 众人纷纷摇头,表示不知情。程明辉躲在角落里一脸坏笑,还不忘举起手机随时准备拍照。 宁若磬顿时明白过来,猜到这份大礼非同一般。既然今天是宁泽珩的生日,就让他们疯一把吧。 “估计是给你的惊喜吧,先拆开看看。”宁若磬挑了挑眉毛,嬉笑说。 礼盒上绑了氢气球和蝴蝶结,鲜艳的颜色十分抓人眼球。宾客一直起哄,包间里的气氛持续高涨。 沉默片刻,宁泽珩上前把蝴蝶结解开。大礼盒瞬间裂开四片,端在盒子里的人影快速站起来,高举蛋糕笑说:“阿珩,生日快乐!” 话落,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宁泽珩眸色一紧,唇角的笑容一点点地消失。身后随即传来阵阵的闷笑声,他的脸色阴冷到极致。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第6章 阿珩生气了 许芯如愣了愣,没料到包间里挤满了人。宾客的表情除了不屑,就只有讽刺,却碍着宁泽珩的面子不敢笑出声。 “我……我……”许芯如的脑袋一片空白,解释的说话卡在喉咙处无法吐出来。明明程明辉说包间里只有他们三人,为什么……糟糕,难道那家伙撒谎了! 再看宁泽珩的脸,简直比调色盘还要精彩。 短暂的惊讶以后宁若磬很快冷静下来,猜到这是程明辉的恶作剧。瞧宁泽珩那样子随时都会原地爆炸,她慌忙招呼众人说:“已经很晚了,大家都散了吧……招呼不周到,下次再约!” 这种私人宴会本就不是什么严肃的场合,大家看戏也看够了,纷纷识趣离开。程明辉却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故意调侃说:“老宁,喜欢这份惊喜吗?人家小如如都把自己当礼物送给你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呀。” “哐当”的一声响起,宁泽珩手中的酒杯应声落下,葡萄酒溅了一地。这么多年来,宁若磬从没见过自家弟弟这么生气,慌忙捂住程明辉的嘴骂道:“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吧。” 半拉半推之下,程明辉被宁若磬带走了。包间里只剩下两人,气氛冷到窒息。 “阿珩,请听我解释……”许芯如着急上前解释,未料脚下一绊蛋糕从双手飞了出去,直接砸在宁泽珩的衬衣上。 此时此刻,他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 “许芯如,你非要让我难堪得下不了台,心里才痛快吗?”宁泽珩气得脸都青了,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他上辈子是挖了许家祖坟吗?为什么她和许少锋总是一而再地找他麻烦! “对不起……阿珩对不起!”许芯如哽咽道。她怎会那么笨,明知道程明辉这人喜欢胡闹,居然还上当了。 怪不得别人常说,单恋中的女人智商为零。不,应该为负数才对。 “除了这三个字,你还会说些别的吗?”宁泽珩脾气暴躁地踢翻了一旁的椅子,恨不得撬开这个蠢女人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 半响,许芯如才怯怯地说了一句:“我错了。” 对不起……我错了…… 她千错万错,就错在不该闯入宁泽珩的生活,然后弄得一团糟! “你……马上给我滚,以后也不要在我的面前出现!”宁泽珩气得肝儿颤,指着门口的方向怒骂道。再跟这个蠢女人争执下去,他担心自己会忍不住掐死她! “阿珩,我……”许芯如还想说些什么,再次被打断。 “滚!” 一个字,吓得许芯如不敢再说话,狼狈地离开了包间。 偌大的包间里只剩下宁泽珩一人,他抓起酒瓶直接对着喝,心情坠入了冰点。前几天,他收到消息说有人在北城看到许少锋,却始终找不到他的下落。 许家的两人,简直是他的噩梦。 *** 独自在大街上游走,许芯如又冷又饿,就像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小姑娘……你怎么哭了?”身后传来一把疲惫的女声。 回头一看,许芯如发现路边坐着一个短发的中年女人。面对陌生人她的防范意识很强,下意识加快脚步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过去。 身后的女人穷追不舍,很快就赶了上来。 “别走,我有事找你……”女人抓住许芯如的胳膊,情绪激动。 “放手,我不认识你!”她用力挣脱,突然有一股刺鼻的味道袭来。昏倒之前,她的耳边不断回响着同一句话。 “只要乖乖照着我的意思去做,保你没事!” 发现许芯如失踪,已经是第二天中午的事。 陈嫂像往常一样买了菜送到别墅,却不见了许芯如的踪影。前几天宁大少爷叮嘱过不能让她外出,否则会怪罪到她的头上。 思前想后,陈嫂还是不敢向宁泽珩汇报,改为给宁若磬打电话。这个宁家小姐的脾气,可比他好多了。 午饭后,宁若磬风风火火赶到宁泽珩的办公室,不问缘由就是一通乱骂:“你昨晚是不是把小如骂惨了?” “我很忙,如果没事请出去。”宁泽珩头也不抬地说。 这块不解风情的石头,差点没把宁若磬气死。她合上笔记本电脑,脱口而出说:“小如离家出走了。” 宁泽珩抬眸看了宁若磬一眼,似笑非笑说:“她离家出走,跟我有关系吗?” “你……”宁若磬水土不服,只服自家亲弟弟:“好歹你也睡了人家小姑娘,总不能啥也不管吧?” 冷哼一声,宁泽珩继续埋头审阅文件:“走了更好,省得碍眼。” 当初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摊上这么一个麻烦精。 “你就不担心小如被坏人抓走了?那么水灵的一个姑娘,要是被卖到山沟沟里当童养媳怎么办?”宁若磬咬牙问道。 笔尖一顿,宁泽珩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你要担心自己找去,别打扰我工作。” 冷漠的态度,让宁若磬自讨没趣。虽然她不喜欢多管闲事,可许芯如毕竟是许少锋的外甥女,要是不管也太没人情味了吧? 可这小子油盐不进,看来是被昨晚的恶作剧气到了。宁若磬耐着性子解释说:“昨晚的恶作剧是程明辉的意思,他气你抢了城北的地皮呢。” “我很忙,你能别打扰我吗?”宁泽珩再次下了逐客令。 宁若磬冷笑几声,挖苦说:“小如摊上你这种男人,也真够倒霉。算了,四十八小时还没找到人我再报警去。” 丢下这句话,她便转身离开。 办公室门“砰”的一声被甩上,宁泽珩盯着电脑屏幕陷入了沉思。那个女人居然敢夜不归宿,胆子越来越大了。 刚要翻手机打电话,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第7章 她不是我的女人 没等宁泽珩应答,助理顾辰匆匆跑进来,满脸的惊慌失措:“宁少不好了……城北工地有人劫持许小姐说要跳楼,指定让你去现场,不许报警!” 城北的地皮是宁泽珩花高价拍回来的,计划建成全北城最大的商住中心。他皱了皱眉头,快速反应过来吩咐说:“先报警,我们现在赶过去。” “可是……那人说不能报警,否则会抱着许小姐一起跳楼。”顾辰结结巴巴地说。 宁泽珩阴冷着脸,反问道:“难道我们不报警,她就会把人放了吗?” 城北。 曾经的老城区,如今已经成为一片废墟。钉子户收到赔偿以后,已经陆陆续续搬走了。 除了林晶。 此刻许芯如正被绑在柱子上,披头散发狼狈不堪。她确定不认识这个女人,该不会是弄错了吧? “大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把我绑到这里干什么呢?”许芯如吹了一个晚上的冷风,脑袋晕乎乎的。 林晶蹲在地板上倒腾背包里的东西,头也不抬地说:“谁让你是宁总的女人,待我拿到双倍的赔偿款,自然会放了你。” 昨天晚上她也在包间里,一眼认出了宁泽珩。要不是走投无路,她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宁泽珩?”许芯如微微一愣问道。绞尽脑汁想了一个晚上,她没料到是因为宁泽珩才会被抓为人质。 女人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起身走到窗台旁四处张望。约摸过了二十分钟,她终于看到了期待已久的身影。 “他来了。” 林晶转身从背包里翻出匕首,抵在许芯如的脖子上。 “大姐,千万别乱来……”许芯如吓得四肢僵硬,一动也不敢动。匕首没有长眼睛,再往下一寸割到颈部大动脉就糟了。 林晶深呼吸,盯着楼梯口的方向冷冷地说:“闭嘴,要不然我先在你的脸上划两刀。” 一句话,吓得许芯如连忙闭嘴。刚才那个女人说是求财,应该不会真的要了她的命吧? 没多久,宁泽珩便出现在阳台上,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清。他没有说话,一步步往这个方向走过来。 “别动……”林晶嘶吼道。 男人并没有理会她的说活,眨眼的时间已经走到两人的面前。如刀子般的目光扫过许芯如,最后落在林晶的身上。 “就是你要跳楼?” 林晶被宁泽珩强大的气场吓到了,握住匕首的手抖了抖,在许芯如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痕:“你别过来,给我一百万……一百万我会放了你的女人!” 宁泽珩继续往前走了一步,讥讽地笑说:“你觉得这个女人,值一百万吗?” 一句话,竟让林晶无言以对。 不是说宁泽珩对女人出了名的大方,又怎会缺这区区的一百万?不,一定是缓兵之计,她咬紧牙关威胁说:“如果不给钱,我会抱着你的女朋友一起跳下去!” 宁泽珩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的威胁,纵横商场那就多年,只有他威胁别人的时候。 “要跳楼是吧?请便,我今天过来,只是为了看看威胁我的女人长什么样子。”他勾了勾唇,同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林晶握刀的手下意识紧了紧。 “泽珩……救我……”许芯如感觉脖子有温热的液体涌出,脱口而出道。 女人的求救,并没有引起宁泽珩的关注。相反,他故意刺激林晶:“现在跳下去不仅拿不到赔偿款,估计你儿子的病也没得治了。敢威胁我,是活不耐烦了吧?” 一句话,成功激怒林晶。她抓起匕首,声嘶力竭地吼道:“我儿子活不下去,这个女人也休想活着。我问你最后一遍,钱……” “钱我绝对不会给,要不要跳下去你自己看着办吧。还有,这个女人不是我的女朋友,你抓错人了。”宁泽珩不耐烦地打断林晶的话,语气坚决。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林晶昨天晚上也在包间里,明明看到许芯如藏在礼盒里当作礼物送给他。传闻宁少不近女色,这个女人不是她的女朋友是谁? 趁着林晶发呆的瞬间,宁泽珩朝身后做了一个手势,示意警察出来。 下一秒,十几个民警涌了上来,快速把阳台包围住。林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咬牙切齿地骂道:“你居然报警了?不想让这个女人活命了吗?” 说话的同时,她把匕首高举过头…… 第8章 旧患复发 恐惧的感觉疯狂袭来,许芯如想要大声呼喊求救,话语却卡在喉咙处无法吐出来。她并不畏惧死亡,却未曾想过会在这种场合、这般狼狈的处境中丢掉性命。 “阿珩,救我……”她轻轻蠕动薄唇,脸色苍白如纸。 哪怕宁泽珩已经表明立场,许芯如并非他的女人;但此时此刻,她唯一能依靠的还是他。 “救我……”许芯如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瞬间泪如泉涌。 “去死吧!”林晶面目狰狞,高举的匕首快速落下。 眼前一片模糊,许芯如看不清宁泽珩的表情。他的表情里大概只剩下讽刺、不屑或者冷漠,因为她的存在只会带来麻烦。 千钧一发之际,宁泽珩看准时机往林晶的身上扑过去。他读大学的时候练过散打,飞腿把女人手中的匕首踢掉。 “哐当”的一声,匕首应声落地。 与此同时,宁泽珩快速抓住林晶的胳膊往地板上按。速度之快,让她意料未及已经被控制住。 当林晶反应过来想要挣扎的时候,民警一拥而上把她围堵起来。当双手被戴上手铐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计划失败了。 “宁泽珩……你不是男人,居然见死不救!”林晶声嘶力竭地吼道。在她的认知里,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缺钱,哪怕只是一个普通的朋友,也不至于铤而走险。 宁泽珩紧皱眉头,语气冷漠:“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顾辰,先把这个女人带回警局,好好审问是否背后还有人。” “是的,宁先生。”顾辰应说。 转过身,宁泽珩的视线落在许芯如的身上。她被一个女医生抱在怀中,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 “她还好吗?” 女医生已经帮许芯如止了血,微微叹气说:“她只是被吓晕了,先送医院吧。” 话落,宁泽珩上前把许芯如抱起。刚才与林晶推拉的时候扯到右肩上的旧患,他不禁皱了皱眉头。 “蠢女人,就只会给我招惹麻烦。” 顾辰看出宁泽珩的表情不对劲,关切地问道:“是不是旧患复发了?要不让我抱许小姐下去吧……” 宁泽珩如刀子般锐利的目光扫过顾辰,吓得他不敢说话,乖乖往后退了一步。 北城中心医院,急诊室走廊。 等待的这半个小时里,宁泽珩的手机响个不停。他及时启动危机公关,用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平息这次的风波。 当处理完这一切的时候,他才感觉右边的胳膊麻掉了,根本使不上劲。 “要不还是找医生看看吧,这胳膊要是废了你会后悔一辈子。”顾辰好言相劝说。 宁泽珩的右肩曾经眼中受伤,医生千叮万嘱不能使劲。今天的事情来得太突然,他都忘了这回事。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就不能说些中听的吗?”宁泽珩说话的同时,视线飘落在急诊室门口。医生不是说皮外伤吗?那个可恶的女人怎么还没醒! 顾辰尴尬地笑了笑,慌忙圆场说:“我错了……你和许小姐一定会平平安安,和和美美,幸福安康。” 冷哼一声,宁泽珩起身就要离开。顾辰连忙追上去,焦急地问道:“宁少是要回公司吗?你这手是不能开车了,我陪你。” “你留下来。”宁泽珩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说:“盯着那个女人,别让她再惹麻烦。有什么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可是……”顾辰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打断了。 宁泽珩回头瞥了他一眼,黑眸里含着怒意:“知道我上一任助理是怎么被辞退的吗?话太多,让我心烦。” 丢下这句话,他大步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顾辰被丢下一旁,像极了委屈的小媳妇:“我话多吗?好像不及宁小姐一半吧……” 第9章 伤透了心 许芯如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被林晶从楼顶推下去,摔得粉身碎骨。可是身体上的痛,却远远比不上心里的痛。 因为宁泽珩说,她不是他的女朋友。 明明这是事实,许芯如却揪心难受。对于宁泽珩来说,她不过是频繁给自己制造麻烦的女人吧? “许小姐……许小姐,你怎么哭了?” 顾辰的声音,把许芯如从噩梦中拉回到现实。她盯着天花板许久,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医院。 “我……我没事。”许芯如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不小心扯到脖子上的伤口痛得难受。 顾辰尴尬一笑,主动解释说:“劫持你的那个女人,是当地的拆迁户,想要威胁宁少给双倍的价钱。人已经被抓,没事了。” “阿珩呢?”许芯如揉了揉眉心,木讷地问道。 “宁少回公司了,他……”顾辰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把宁泽珩旧患复发的事情说出口。自家老板逞强,傲娇又特别讨厌别人知晓右肩受伤的事,他才不要踩雷区呢。 宁泽珩回公司了?也对,他对生日那天晚上的事仍耿耿于怀,何况许芯如又不是他的谁。 “辰哥,谢谢你把我送到医院。我没事,你先回去吧,免得阿珩知道你擅离职守怪罪下来。”许芯如小心隐藏心底的失落和难过,挤出一丝笑容说。 顾辰无奈地解释说:“不,是宁少让我留下来陪你。” 认识顾辰也有好日子了,别看他话很逗,却是个心底善良的男人。过去一年多,他没少照顾她。 许芯如咬牙跳下床,在病房里转了一圈强颜欢笑说:“你看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先回去工作,我有需要再给你电话。” “可是……” “没事,我又不是小孩子,会照顾自己。”许芯如抓住顾辰的胳膊往门口的方向推过去,故作轻松说:“你留在这里,我还不好意思呢。回去吧,晚饭我让护士送过来就好。” 话说到这份上,顾辰总不好意思死皮赖脸留下来。何况宁泽珩受伤了,他还得回去帮忙处理公司的事呢。 “行,那你好好休息,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顾辰再三叮嘱说。 “我知道了。”许芯如乖巧地应说。目送那抹身影离开,她才关上门回到病床上躺下来。 女人生病或者受伤的时候,都会变得软弱。许芯如的耳边不断回响着宁泽珩在天台上说过的话,一字一句如万箭穿心。 她早就猜到了结局,却没想过是这么的伤感。 假如被劫持的人是顾辰或者程秋雅,宁泽珩一定会爽快付钱吧?只有她……不值得他这么做而已。 心很痛……许芯如提起头不让眼泪滑落。他们的开始本就是错误,为何她还要一错再错、越陷越深? 恰好这时病房门被推开,许芯如别过头擦了一把眼泪问道:“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你差点被割喉,怎么不在医院里多待几天,是因为这里的医生不够帅吗?”头顶飘来一把熟悉的男声,许芯如抬起头,撞入一双好看的桃花眼。 她愣了愣,瞬间破涕为笑:“师兄,你怎么来了?” 张忠诚扬了扬手中的病历夹,浅笑说:“上周刚从国外回来,被安排进这家医院实习。在护士站看到你的名字打算过来碰运气,想不到真的是你……你哭了?” 眼前这个高大阳光的男人,正是许芯如的师兄。他们读书的时候在学生会共事过,关系挺不错。 只是如今寄人篱下,她知道宁泽珩不喜欢自己外出以及交朋友,才断了从前的所有联系。 “风太大,沙子吹进眼睛里了。”许芯如下了床,小心翼翼往前。 虽然努力掩饰,但张忠诚还是看出来了,轻蹙眉头问道:“病例上写着你只是伤了脖子,腿怎么了?” “没事没事……旧伤罢了。”许芯如尴尬地停下脚步,垂眸不再说话。 出于医生的本能,张忠诚上前撩起许芯如的裤腿查看。她的右脚脚腕处有轻微突出,伤疤明显。 “要不给你拍个片检查看看?”张忠诚主动提议说。 许芯如的右腿曾经被硬物撞击导致骨折,伤好以后就成了这样子。那会儿许少峰还没跑路,带着她看了不少医生仍治不好,慢慢地她也接受了这个事实。 毕竟捡回一条命,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不用了,我看过很多医生也治不好。”许芯如往后退了一步,无奈地笑说。没想到两人,会是这么尴尬的局面。 张忠诚在国外主修外科,类似的病例见过不少。如今医学发达,以前治不好并不代表现在也不能治好。 “没事,就当给我当个病例吧,毕业论文的课题我还决定呢。”张忠诚挑眉笑说。 “这个……好像不太方便。”许芯如尴尬地笑说。 张忠诚态度诚恳,笃定地说:“我们还是不是朋友了?” 朋友?许芯如好像很久没听过这个词了,在过去一年她就像宠物般被宁泽珩圈养起来。没有自由、更没有朋友。 “那好吧。”许芯如心软,想了想还是应了下来。张忠诚是个行动派,马上安排检查。 折腾了半小时终于回到病房,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许芯如瞄了一眼,顿时呆住了。 是宁泽珩。 这个电话要是接了,一定会少不了大骂一顿。许芯如好歹是病人,就不能清静一天吗? “算了,被问起来就说在做检查不知道手机响过。”许芯如挂了线,然后把手机调成静音丢到抽屉里。她的脾气再好,也是有情绪的。 与此同时,盛世集团总裁办公室。 盯着手机屏幕,宁泽珩的脸色阴冷如水。他居然被许芯如挂线了!北城多少女人日日夜夜盼着接到他的电话,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居然耍性子拒绝接听? “宁少……真的是许小姐主动让我回来,担心我擅离职守会被骂。”顾辰不幸躺枪。不就是被许芯如挂了电话吗?他怎么觉得自家老板今天像是吃了火药似的。 宁泽珩把手机往桌面上一摔,再次扯到肩膀的旧患痛得破口就骂:“从今天开始,你别再管那女人的事,让她自生自灭。” 顾辰扶额,怎么老板今天像吃了炸药似的? 第10章 只要还有希望 病房里,许芯如漫不经心地玩弄着手机。冷静下来以后,她想给宁泽珩打个电话。 可是指尖落在那串熟悉的数字上时,她却犹豫了。 以这个男人的脾气,现在一定气得肺都要炸了。火上浇油,并不是明智的选择,许芯如最后决定先缓几天。 “小如,x光检查报告出来了。”张忠诚风风火火地走进病房,手中还拧着一个纸袋。 对这右腿,许芯如早就不抱有希望,自嘲地说:“我早就说过了,这腿治不好。” “先别把话说死,我刚才顺手给师父看了,他说得空好好研究。”张忠诚从袋子里掏出打包盒,解释说:“护士说你一整天没吃东西,我给你买了饭盒。” 许芯如愣了愣,尴尬地笑说:“其实我不太饿。” “不吃饭可不行,没胃口也吃几口。”张忠诚把一次性筷子掰开两半,递了过去。他是医生,自然很重视身边所有人的健康。 许芯如盛情难却,只能硬着头皮吃了几口。气氛有点尴尬,幸好张忠诚是个话多的人,冷不丁问道:“对了,听说你家出了点事,许叔叔离开了北城一直没有消息吗?” 提及许少峰的时候,许芯如的心情难免一落千丈:“嗯,是的。” “前些天回国的时候在机场碰到许叔叔,我还以为他回来了。”张忠诚一边削苹果,一边说。 许少峰出现在机场?许芯如猛地一愣,随即激动地问道:“你确认那是我舅舅?” 读书的时候,张忠诚见过许少峰几次。他这人记性特别好,加上许少峰其貌不扬,认错的几率很低。 “许叔叔的手背上不是有一道疤痕吗?我在洗手间的时候碰到了,还主动上前打招呼。他看起来很赶时间,匆忙把口罩和帽子戴上以后就走了。”张忠诚很清楚记得当时的情景,绝对不可能认错人。 这个突然而来的消息,让许芯如十分震惊。怪不得那天宁泽珩质问关于许少峰的下落,原来是他真的回来了。 可是,为什么许少峰一直没有联系许芯如?一年多以前的不辞而别,到底为了什么?她始终不相信,自己的舅舅是个见利忘义的人。 “怎么了?”张忠诚把苹果递了过去,关切地问道。 许芯如直愣愣地盯着苹果,许久才挤出一句话来:“师兄,我能麻烦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帮我找舅舅,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许芯如神色凝重道。她必须在宁泽珩之前先找到许少峰,了解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大美女提出的请求,张忠诚又怎会好意思拒绝:“行,我答应你。” 接下来的几天,许芯如乖乖留在医院里养伤。第三天下午她终于得到医生的允许,批准出院。 张忠诚刚好换班,主动提出送许芯如回家。她没有拒绝,因为身上一分钱也没有。 花了大半天才找到目的地,张忠诚看着车窗外的建筑若有所思。不是说许芯如的舅舅跑路了吗?她怎么还住得起这种地方? “这几天谢谢你,我先回去。”许芯如礼貌地道谢。 张忠诚收回目光,勾唇浅笑说:“不客气,等师父研究完你的病历,我们再约。” “真的太感谢你,我先进去了。”许芯如诚心道谢,转身的时候脚下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幸好张忠诚及时服了她一把。 “没事吧?”张忠诚松了一口气说。这么摔下去,一定会磕破额头。 许芯如尴尬得说话也不利索了:“没事……我……我得回去了。” 看着那抹瘦小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张忠诚禁不住再次叹气。印象中的许芯如是个乐观爱笑的女孩,怎么就变得这般敏感了? 三天没回来,别墅里空荡荡的了无生机。陈嫂也不在,更别提把这里当旅馆的宁泽珩了。 许芯如好好洗了一个热水澡出来,差点被窗前的黑影吓到。她没看错,站在窗前抽烟的人正是宁泽珩。 “阿珩……你……你来了?”许芯如下意识用浴巾裹紧身体,心跳莫名加速。今天并非周末,按照他的习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该不会,现在才来秋后算账吧? “这是我的地方,就不能来了?” 宁泽珩掐灭香烟,缓缓回过身。他的双眸透着怒意,一字一顿地问道:“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心里“咯噔”了一下,许芯如结结巴巴地问道:“什么男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还装?怎么以前宁泽珩看不出来,这女人表面上装得像只温顺的小猫咪,却是个胆大包天的人。先是私自外出跟程秋雅吵起来,然后在生日宴上让他出丑。 今天更荒唐,居然把男人带回家了? 半响,许芯如才发应过来说的是张忠诚。她往后退了一步,慌忙解释说:“你说张忠诚对吧?他是我的大学师兄,刚好在医院实习。” 人生哪有这么多的巧合?宁泽珩难得在工作日出现,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 “阿珩,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得不到回应,许芯如再往后退了两步,背脊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她强烈感觉到男人身上的怒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天呀,她今年是犯太岁了吗?为什么事事不顺,老惹宁泽珩生气? 一步一步靠近,宁泽珩讥讽说:“这就是你拒绝顾辰留下来的原因?” 他在胡说些什么?他们……他们只是普通师兄妹的关系。许芯如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冲口而出:“我跟师兄只是朋友关系,请你相信我。” 朋友?如果只是普通朋友,会当众抱在一起吗?宁泽珩刚才站在窗前抽烟的时候,看到了楼下的那一幕。 血液“蹭蹭”地往上涌,他气得肺都要炸了。 “许少峰到底把你送给过多少男人?许芯如,我想不到你是那么肮脏的女人!”宁泽珩的脸色黑如墨水,上前抓住许芯如的手腕用力往墙上撞。 是他太小看她了吗?不动声色制造那么多的麻烦,还不知廉耻地把男人带回家。 “我没有!”许芯如冲口而出说,眼眶泛起了微红。她承认在这件事情上是许少峰做错了,可这么多年来她只在乎宁泽珩一个人。 她默默忍受那么多的痛苦和嘲讽,却始终不肯离开。因为她爱他,爱得顾不上尊严、爱得卑微隐忍。 难道许芯如不知道宁家人、以及宁泽珩身边的朋友是怎么想的吗?他们都说她为了钱没底线没下限,厚脸皮赖死不走。 那又怎样?许芯如不在乎……她在乎的从来只有宁泽珩。可是刚才的那一番话,就像最锋利的刀刃狠狠刺进心脏。 第11章 最后一点尊严被粉碎 痛…… 这种感觉很强烈,就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掐在心脏上,硬生生扯掉了一大块。 许芯如终于明白,再卑微隐忍的爱情也会受伤。这些年来她的眼里、心里就只有宁泽珩一人,怎么容得下其他男人? “哼……”宁泽珩用力甩开许芯如的手,力度太大差点站不稳摔倒。从这个男人的眼中,她看到了不屑、讽刺、厌恶,却没有信任。 哪怕一点点,也没有! 那些无情而决绝的字眼,成功把许芯如修炼多年的金钟罩击碎。她把眼泪忍了回去,一字一顿地问道:“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这种女人?” 宁泽珩没有说话,掏出香烟点燃。缕缕烟雾笼罩着他那三十六度无死角的脸,帅气、孤傲、自带光环。 她是那么的爱他,天真地以为只要有耐心就能融化宁泽珩的心。看来只是她一厢情愿罢了,在这个男人的心里她不过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抬起头,温热的液体慢慢流回去。许芯如突然想要问一个问题,一个存在心里很久却一直不敢问出口的问题。 “阿珩,在你的心里我到底是什么身份?如果不是舅舅做了那种事,你会让我留在身边吗?”许芯如的双眸红如兔子,声音哽咽得厉害。她只想知道,宁泽珩有没有对她有一点点的感觉或者在乎? 长吐了一口烟雾,宁泽珩的语气冷漠极了:“别问我假设性的问题,你是什么身份,难道就没有自知之明吗?” 一句话,成功扯破许芯如最后一丝尊严和底线。 “对……我怎么忘了自己的身份。”她跌宕往后退了几步,自言自语地说。 许芯如呀,许芯如,你怎么就没有自知之明呢?自己不过是宁泽珩受欺骗、被利用的证明罢了。要不是因为她和许少峰,他完美的人生就不会蒙上污点。 她怎会那么天真,期望能从从这个男人的嘴里听到那两个字? 可笑,可悲,可怜! 即将涌出的泪水,再次被许芯如忍了回去。她不能哭,哪怕尊严被宁泽珩一而再地践踏,也绝对不能在他面前哭! “我明白了。” 许芯如深呼吸,把所有的情绪压抑在心底,咬牙道:“对不起,我再次为舅舅的事向您道歉。假如他联系我,一定会马上通知您。宁少,也感谢这些日子以来对我的照顾,给你添麻烦了。” 说完,她郑重地向宁泽珩鞠了一躬。 宁泽珩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从小到大她总是“阿珩……阿珩”地叫,这一声“宁少”听着让他觉得别扭。 发呆的瞬间,许芯如已经快速把衣服换好,转身离开了房间。 “站住!”宁泽珩命令道。 许芯如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乖乖停下来,而是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卧室。里面传来了杂物倒地的声音,以及男人的怒吼声。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会在沉默中灭亡。 跌跌宕宕跑到客厅,许芯如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人影。陈嫂吓了一大跳,关切地问道:“许小姐,你怎么了?” “我没事。”许芯如擦干眼泪,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个奢华的牢笼空荡荡的,冰冷的气息让她窒息难受。 此时此刻,她的脑子里唯一想到的就是逃离。明知道自己在宁泽珩的心里不过是一个送上门抵债的女人,她为什么非要自取其辱? “许小姐……外面就要下雨,你迟点再出去吧。”陈嫂把许芯如拦了下来,好言相劝说。 “让她走。”身后传来阴冷的男声,宁泽珩站在楼梯口,表情阴冷至极。 陈嫂吓得不敢再说话,朝许芯如摇了摇头示意不要乱来。 妥协、忍耐,乖乖待在宁泽珩的身边任他欺负,这并不是许芯如想要的生活。她爱他,并不代表就得放弃尊严、苟且活着。 “陈嫂,放手吧……”许芯如用力抽回右手,甚至没有多看宁泽珩一眼,如箭一般往门外冲出去。动作太快,她跑步的姿势显得有点可笑。 这是宁泽珩从没见过的,偏执而又决绝的许芯如。在过去的一年多,她一直乖巧听话、从不忤逆他的意思。 她是吃错药了吗? “宁少……这药膏你还需要吗?”陈嫂把手中的疤痕膏递了过去,小心翼翼地问道。今天下午宁泽珩突然出现在别墅,还吩咐她去药房买了一支疤痕膏。 “丢掉!”宁泽珩面无表情地扔下这句话,转身往楼梯的方向走。 北城的天,说变就变。明明回来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眨眼间就乌云密布。 许芯如一口气跑到公交车站,大雨倾泻而下。小小的遮雨棚根本无法阻挡着这暴雨,很快她就湿透了身。 离开宁泽珩,离开那座奢华的牢笼,她终于可以放肆地痛苦。冰冷的雨水疯狂地拍打在她的身上,已经分不清脸上的是雨水还是眼泪。 记得许少峰曾经说过,当上帝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会帮你打开一扇窗。花姐这个时候的电话,成功解决许芯如眼前的困境。 近郊的小公寓。 花姐捧着汤碗走出来,尴尬地说:“我也不会下厨,将就吃一顿泡面吧。反正我也是一个人租房子,要是没地方去你可以留下来。” “谢谢。”许芯如再次红了眼眶,为了掩饰狼狈只好默默吃泡面。 花姐虽然粗线条,但不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既然许芯如不愿意说发生了什么事,她就当她跟家人吵架离家出走:“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许芯如微微一愣,试探性地问道:“我想……找工作。之前你不是说杂志社还缺插画师吗?我可以试试” 花姐重重叹了一口气,自嘲地说:“我昨天辞职了……” 辞职了?许芯如夹泡面的动作停住了,尴尬得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看来,她来得并不是时候。 “不过……”花姐顿了顿,朝许芯如挑眉笑说:“明天我将要入职北城最大的广告公司,部门现在还缺一个设计助理,你有兴趣吗?” 第12章 自食其力 所有人均一致认为,许芯如离开宁泽珩会过不下去。当初被送到芳华别墅的时候,她是个刚走出象牙塔的大学生。 没有社会阅历,没有工作经验,人生的前二十二年被许少峰保护得很好。从小不愁吃喝,是许家捧在掌心上呵护的小公举。 可是所有人都忘了,小时候的许芯如也曾经历过贫穷和颠簸。只是那段阴暗的日子,并没有影响她成为一个心中有爱的女孩。 “宁少……许小姐已经快一周没有回家了,要不要派人去找?”顾辰终于憋不住了,主动询问宁泽珩。他也算看着那丫头长大,又怎能坐视不理? “啪”的一声,宁泽珩直接把鼠标砸了,苛责说:“我说过,她敢踏出别墅半步,这辈子就不要再回来。” 顾辰扶额,怎么这两人倔强得像个小孩子似的?他呀,可是操碎了老母亲的心。 “这次确实是你误会了,我找人去医院查过,那天送许小姐回家的医生叫张忠诚。他是张家的二公子,早就有婚约在身又怎会跟许小姐……”顾辰说到这里特意顿了顿,压低声音接着说:“有一腿。” 宁泽珩没有说话,脸色阴冷如水:“顾辰,最近公司的事儿太少了吗?你怎么有时间在这里瞎操心?” “我……”顾辰躺着也中枪,要不是看到某人这几天便秘似的脸色,他又怎多管闲事会当和事佬呢? “出去,这份合同重做!”宁泽珩抓起文件夹,往顾辰的身上丢过去。看着可怜的小助理落荒而逃,他的心情似乎更糟糕。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过去的一年多,不,应该在宁泽珩认识许芯如的这些年来,她给人的印象一直是乖巧懂事。 无论发生什么事,遭受怎样的难堪和委屈,许芯如都会保持得体的笑容、不急不躁。 然而,就在前几天许芯如因为一个毫不相干的男人跟宁泽珩急了。印象中,她还是第一次朝他发那么大的火,还发脾气离家出走。 那个可恶的女人一定是脑子进水了,要不就是被林晶吓得精神错乱。否则,她又怎敢朝宁泽珩发脾气? 想到这里,宁泽珩抓起座机拨通宁若磬的手机。宁大小姐正在做spa,不耐烦地问道:“亲爱的宁少,没事别找我,忙着呢。” 揉了揉太阳穴,宁泽珩冷声道:“忙完以后去一趟赵婶家,顺便给她老人家买些保健品。” “哎呦我的亲弟弟,你啥时候良心发现了?不对,你要孝敬赵婶为什么让我去?”宁若磬好奇地问道。 良久,宁泽珩才淡淡地说了一句:“小如离家出走了。” 赵婶是许少峰的远房亲戚,也曾是宁家的保姆。全北城,许芯如能待的地方大概只有赵婶家。 “这次该不会又被你的仇人绑架了吧?”宁若磬揶揄说。 冷哼一声,宁泽珩反问道:“好笑吗?” 猜到亲弟弟生气了,宁若磬连忙转移话题说:“咳咳……帮你倒是没问题,可是姐最近看中了一款限量版包包……” “账单寄给我。”宁泽珩没好气地说。 “谢谢宁公子,我做完spa马上帮你找小如,爱你哦!”隔着电话,也能感受到宁若磬的雀跃。 宁泽珩勾唇冷笑,嘲讽说:“你爱的是我的钱包吧?像你这样疯狂刷卡,迟早一天会把嫁妆花清光。” “亲姐弟就别那么计较,先不说了……我准备进桑拿房。”宁若磬丢下这句话,便匆匆挂了线。 愣了很久,宁泽珩才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眺望远处的风景发呆。最近事事不顺心,他的心情莫名有些烦躁。 *** 虽说有熟人推荐,但晨曦广告公司均会按照严格的面试流程招聘。许芯如面试的是设计助理的岗位,对于美术系毕业的专科生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 面试很顺利,两天后许芯如便接到复试的通知。复式的内容是现场为模特制作杂志封面,她之前在花姐以前的杂志社当过一段时间的兼职插画师,加上基本功过硬,最后顺利拿下了offer。 离开晨曦广告公司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站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许芯如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 短短一周的时间,她从芳华别墅离开,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始新生活;她勇敢踏出了第一步,在花姐的帮忙下找到了工作。 从前许芯如的生活都是围着宁泽珩转,每天就像后宫里等候临幸的妃子。由天亮等到天黑,从周一等到周末,那种苦涩和委屈只有自己清楚。。 偏偏她以这么卑微的身份待在宁泽珩的身边一年多,从不抱怨、默默守候。 许芯如曾天真地以为宁泽珩对自己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在乎,直到那天两人都把话说开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并非宁泽珩的误会。 而是,他们的关系根本就是一个错误。 心痛、难受、委屈……在过去的一周,许芯如深刻尝过每一种折磨内心的负面情绪。扛过了最难熬的那几天,她被残酷的生活逼着再次站起来。 “小如?”身后突然传来爽朗的男声,下一秒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面前。 赵忠诚提着公文包,一脸惊讶地问道:“你这几天怎么不接电话了?我刚好要找你呢。” “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许芯如同样也是一脸的惊讶。 赵忠诚摸了摸额发,笑容灿烂:“附近有一间小区诊所,师父安排我今天过来坐诊。对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找到工作了,找个地方请你喝咖啡。”许芯如眯眼笑说。 h咖啡厅。 赵忠诚买了两杯热卡布奇诺回来,开门见山地说:“上次的检查报告我不是给师父研究过吗?他说能治好的机会很大。” 许芯如怔了怔,激动地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我的腿能治好?” “师父去年到美国交流的时候曾经见过类似的案例,通过手术矫正患者最后康复了。”张忠诚勾唇浅笑说。 虽说许芯如的右腿成了这样,并不影响生活。但她又何尝没想过能像正常人一样,活蹦活跳、不再受人歧视? 这右腿一直是许芯如的心病,如今看到治愈的希望,她感动得想要落泪。为了掩饰心底的尴尬,她埋头默默地喝咖啡,不小心呛到了。 “咳咳……那个……治疗费是不是很贵?”许芯如涨得脸颊通红,尴尬地问道。 “前后期康复费用,加起来怎么也得五、六十万吧。这手术的难度大,最好能去美国找有经验的专科医生。”赵忠诚如实回答。 五、六十万…… 现实是那么的残酷,如一盆冷水从她的头上浇下来。许芯如尴尬又难堪,自言自语地说:“这么贵?” 对于现在的许芯如,五、六十万是一笔巨款。按照每个月税后五千块的工资,她得存到猴年马月? “这个价格不算贵了,如果你决定要试试,我可以帮你联系医生。”赵家公子完全没有留意到许芯如变了脸色,主动提议说。 “暂时不用,让我缓些日子再说吧。”许芯如放下杯子,唇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第13章 冤家路窄 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当宁泽珩胸有成竹许芯如会灰溜溜地押回来,认错求饶的时候,却得到了一个坏消息:许芯如并没有去找赵婶。 她身上没有钱,没有证件,在北城更没有亲人,到底去哪里了? “我兑现承诺去了赵婶家,人没找到跟我没关系,你千万别不认账。”宁若磬把购买手袋的发票压在办公桌上,理直气壮地说。 宁泽珩沉默着,唯一想到的可能性就是许少峰回来了。好个许芯如,离家出走敢情都是装的吧? 得不到回应,宁若磬嬉笑说:“就你这臭脾气,小如能忍那么久已经很了不起。现在人跑了,终于心疼了吧?” 心疼?许芯如可是许少峰留下的抵押,能不好好盯着吗?宁泽珩不屑一笑说:“家里的猫狗丢了,难道你不去找吗?” “瞧你这狗嘴吐不出象牙。”宁若磬扬了扬右手,催促说:“支票给我,千万别耍赖!” 宁泽珩的脸色黑如墨水,翻出支票本写了几笔递过去。待宁若磬高高兴兴地离开了,他才抬眸看了顾辰一眼说:“你过来……” 顾辰战战兢兢上前,感觉下一秒又要躺枪了。 “翻遍北城,都要把许芯如找出来。”宁泽珩咬牙切齿地说。 当某人到处寻找许芯如下落的同时,她已经开始适应新的环境和氛围。广告公司的工作节奏很快,幸好有花姐的帮忙,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许芯如的职位是设计助理,换句话来说就是办公室里打杂的。当设计师忙不过来的时候她会帮忙修图、找资料,大部分时间都在复印、送资料和跑腿。 几天下来,她已经把公司附近所有好吃的餐厅都记下来。 因为许芯如总是笑脸迎人、任劳任怨,几天下来与同事们的相处倒也融洽。 “小如,收拾东西准备跟我出去一趟。”午饭以后花姐走进办公室,兴高采烈地说。刚才接到老板的通知,昨天刚与大客户达成初步的合作协议。 作为圈子里资深的文案策划,花姐有幸能进入项目组。要能成功拿下,奖金将会很客观。 “我也一起去吗?”许芯如一脸懵逼。按道理说像她这种小萌新,还没资格进项目组。 花姐一边补妆,一边解释说:“本来是琳达的工作,但她临时有事跟老板出去了。其他同事手头上有工作也腾不出时间,你就去充个场、做个会议记录啥的。” “好,没问题。”许芯如爽快应了下来。 郑重起见,出门前花姐给许芯如化了妆,还换上一身职业套装。用她的话来说,出席这么重要的场合总得装个逼。 一切准备就绪,项目组一行六人自信满满往目的地出发。晨曦也算是行业里的佼佼者,如果能拿下长期合作对是锦上添花。 “小如,我看过你帮总监修的图,挺不错。”项目组里年纪与许芯如相仿的设计师凌楚楚,毕业于英国名牌大学。她是设计总监的侄女,年轻漂亮有才气,是公司的团宠。 这次特意被总监点名进入项目组,凌楚楚出尽风头。知情人都明白,这是亲叔叔为侄女的上位铺路。 “我就一部门打杂的,还得向楚楚学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自己独立接项目。”许芯如有了目标,工作也起劲了。虽说只是公司的小萌新,但她希望能尽快成为正式的设计师接项目,才能存钱到国外治腿。 虽然艰难,起码有个盼头。 “没事,慢慢熬个三四年,应该就能独立接项目了。毕竟像我这种毕业就能独当一面的设计师,靠的都是天赋。”凌楚楚笑得一脸春风得意。 许芯如笑而不语,她不像凌楚楚起点高,只能踏踏实实做好自己。 “下车了,楚楚等会小心点儿,你那恨天高很容易崴脚。”花姐冷不丁说了一句。 谁看不出来,这凌楚楚为了出席今天的项目盛装打扮了一番。瞧那一身行头,至少也得十万八万吧。 “花姐你少替我操心,我能穿高跟鞋跳舞呢。”凌楚楚得意洋洋地说。 看着众人下了车,花姐才凑到许芯如的耳边暗暗骂了一句:“瞧凌楚楚那嘴脸,不就是靠叔叔上位吗?她的设计老套又幼稚,还没你的好看呢。” “花姐别在背后嚼舌根,传到凌楚楚耳朵里可就不好了。”许芯如压低声音说。 花姐向来暴脾气、敢作敢为,不屑地说:“这年头是靠实力说话,不是靠关系。我们老板又不是瞎的,就凌楚楚那点雕虫小技还能上位?” 许芯如拿花姐没办法,连忙转移话题说:“走吧,我们可不能迟到。” 走进办公楼,许芯如看着墙上“誉品”二字突然感觉很眼熟。她好像从哪里听过,却又说不上来。 公司内部低调而奢华的装修风格,无不透着人民币的味道。像这种高格调的集团公司,想必对广告要求会很高吧。 凌楚楚挤电梯的时候,还不忘拿出粉扑补妆:“我听说誉品的大老板很重视这次的广告投入,今天会出席会议。他呀,传闻是个钻石级帅哥。” “我们今天是来工作的,不是看帅哥。”花姐冷不丁怼了一句。 凌楚楚没有放在心上,一副“就是来看帅哥”的表情。“花姐年纪大了,当然对帅哥不感冒。” “你……”花姐最忌讳别人拿自己的年纪说事儿,要不是在誉品集团,她早就开撕了。 许芯如拉了花姐一把,轻轻摇头示意她别乱说话。都什么时候了,不该团结一致把客户拿下来吗? “欢迎光临,麻烦这边请。”秘书领着众人往走廊尽头走去。 许芯如前脚刚踏进会议室,一抹熟悉的身影便撞入眼帘。她的脚步僵住了,心底的惊讶很快变为心虚。 天呐,顾辰怎会出现在这里? 顾辰也发现了许芯如,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虽然这丫头化了妆、穿了一身黑白套装,但他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顾辰还算冷静,上前把许芯如堵在门口。她本就走在最后,里面的人已经陆续入座开始做准备工作,没有人留意到这边的动静。 “辰哥……你怎么会在这里?”许芯如同样也是一脸的惊讶。 离家出走以后,顾辰派了不少人寻找许芯如的下落,可这丫头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讯。结果宁少爷大发雷霆,差点没把办公室砸了。 众里寻她千百度,得来全不费功夫。终于找到这丫头,顾辰差点没跪下来叩谢:“我的姑奶奶你总算回来了,可把我急死,这些天到底去哪里了?” “我……我去找工作了。”许芯结结巴巴地说。下一秒,她便反应过来追问道:“难道阿珩是誉品的……” 顾辰点了点头,补充说:“没错,誉品是盛世的全资子公司。宁少今天也过来了,说要亲自与广告公司见面。” 糟糕! 许芯如的脑子一片空白,唯一想到的就是逃跑。刚转身走出没几步,便撞上迎面而来的肉墙。 熟悉的触感、熟悉的龙涎香的味道,难道…… 抬眸一看,许芯如当场石化。眼前黑着脸双头透着凶光的男人,不是宁泽珩是谁? 第14章 猜不透他的心 许芯如曾经想象过很多种再见宁泽珩的情景,但绝对不是在这种场合之下。他西装革履、气度不凡,出场自带霸道总裁的光环。 而她,却是个冒冒失失的小职员,一脸的惊慌失措。 四目相对,气氛冷到了极点。就连顾辰也不敢说话,往后退了几步免得被误伤。 宁大少爷的脸色黑如墨水,吓得会议室的所有人都不敢说话。 虽然许芯如入职的时间不算长,但做事一直谨慎细致。如今冒犯了誉品的老总,真是出师不利。 花姐毕竟是见过世面的老江湖,很快便反应过来迎上前,拉了拉许芯如的胳膊说:“宁总您好,这是我们部门的新员工。可能第一次出项目有点紧张,她平时可不是这样的。” 审视的目光扫过眼前的女人,她居然化了妆,还精心打扮了一番。那包臀的裙子又短又窄,白衬衣下的黑色贴身衣服若隐若现。 如果不是对许芯如的身体十分熟悉,宁泽珩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晨曦的新员工?”宁泽珩不动声色地给了许芯如一个眼神,别人看来可能是客套的问候。可她知道,那是极度危险的信息。 他生气了!不,应该是愤怒,双眼似有两团小火苗在跳跃,随时都要窜到许芯如的身上。 此时此刻,许芯如恨不得地板上有一个洞可以钻进去,避开这种尴尬又难堪的局面。 “对,是新员工,可是创意和画工都挺不错。宁总,我们可以开始会议了吗?”花姐不愧是老江湖,三言两语便转移了话题。 宁泽珩的目光从许芯如的身上挪开,抬腿进了会议室:“时间不早,我们开始吧。” 看他没有发脾气,花姐总算松了一口气,压低声音责备说:“你今天怎么了?赶快进去吧。” “我……我想上个洗手间。”隔着好几米距离,许芯如也能感受到男人身上的怒意。她可不想成为炮灰,此刻只想逃得远远的。 花姐朝许芯如使了一个眼色,声音压得很低:“给我憋住,要是再惹麻烦我今晚让你睡大街。” 这女人说到做到,许芯如吓得不敢说话,硬着头皮回到会议室。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宁泽珩选了许芯如对面的位置坐下来。这场会议由顾辰主持,他在台上说了什么许芯如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如坐针毡,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之前誓言旦旦跟花姐说要自力更生、杀出一条血路,谁料看到宁泽珩便秒怂。她明明没有错,为何会有心虚的感觉? 见鬼了! 发呆之际,凌楚楚已经介绍完项目组的成员。轮到许芯如的时候,她只是一笔带过,说她是团队助理。 宁泽珩的抬眸对上桌子另外一头的女人,她看起来很紧张,习惯性地咬嘴唇。 “许小姐,你对我们公司下季度的广告有什么想法?”宁泽珩冷不丁问道。这男人是故意的吧?她才进晨曦几天,怎么会知道这些。 “宁总,心茹只是团队助理,她不了解这些。”凌薇薇尴尬地笑说。 宁泽珩勾唇冷笑,反问道:“不了解这些,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项目组里?晨曦员工的水平,什么时候降低了?” 字里行间赤裸裸的讽刺,许芯如都听出来了。这家伙刚才不是假装不认识吗?怎么突然就把矛盾对准她? “是这样的宁总,原本的项目助理今天突然有事,芯如才会顶上。虽然她刚进公司不仅,可是作品很特别……”认识花姐带过来的人,含泪也得护着。 一个无关重要的助理,换作任何人都不会在意。可偏偏这个助理是许芯如,某人可就没好脸色了。 “你的意思是……誉品乃至盛世集团,都不配贵司最好的设计师参与?你们随便找个实习生进项目组,是打算敷衍我吗?”宁泽珩往椅背上一靠,冷冷地说。 话落,晨曦所有员工脸色大变。尤其是凌楚楚,吓得把手中的签字笔也摔掉。 气氛冷到极点,宁泽珩神色冷清,却能给人巨大的压力。晨曦不仅出师不利,就连什么时候得罪了宁总也不知道,花姐都吓出一身冷汗了。 “宁总,请问实习生怎么了?”许芯如缓缓从座位上站起来,打破沉默问道:“广告设计追求的是创意和感染力,你凭什么就觉得我做不好?” 话音刚落,全场鸦雀无声。花姐看着许芯如,惊讶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这丫头居然敢公然叫板宁总,疯了吧?再看宁泽珩的脸色,简直比锅底还要黑,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 “那个……时间也不早了,接下来我们继续讨论这次的广告方案吧。”顾辰轻咳几声,慌忙圆场说。 宁泽珩从椅子上站起来,优雅地把西装外套的扣子系上:“不必,我不会跟这种不专业、不成熟的团队合作。顾辰,尽快找新的广告公司。” 这不是一竹竿打死一船人吗?许芯如承认自己资历浅、不够专业和成熟。但这个团队的其他人都是行业中的佼佼者。 哪怕是年纪轻轻就担任副设计师的凌楚楚,还是在圈子里打滚多年的资深文案花姐,他们的设计在北城绝对算得上精品。 如果许芯如没猜错,这个男人是公报私仇!她丢了这份工作可以再找,可其他同事怎么办?老板可是对这次的合作寄予期望。 “宁总,我觉得应该公平竞争、靠实力说话。晨曦是专业的广告公司,一定会拿出让你满意的作品。”许芯如一个小小的实习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放狠话,就差点没拍胸口承诺。 勾唇冷笑,宁泽珩爽快应了下来:“好,我很期待许小姐能在一周内,设计出让我满意的作品。” 第15章 故意刁难 宁泽珩扬长而去,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此时此刻,许芯如才意识到自己撞枪口上了,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明知道宁泽珩这是公报私仇,她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许芯如,你疯了吧,居然敢顶撞宁总?要是合同拿不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凌楚楚大步上前,怒气冲冲地骂道。 花姐往前一步护着许芯如,反驳说:“宁总又没说不跟我们合作,只要在一周内拿出最好的作品,不就能拿下合同了吗?” 话落,凌楚楚气得肺都要炸了:“一周时间怎么能完成?难道你不知道……宁总是出了名的挑剔、高要求吗?” “适者生存,优胜略汰,这是广告行业的规则。”花姐理直气壮地说。 这两人可把凌楚楚气死,她们真是站着说话腰不疼:“你们……你们还是想想回去怎么跟老板交差。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嫌我们不够丢脸吗,马上回去赶工!” 项目组其他成员灰溜溜地跟在凌楚楚的身后,离开了会议室。许芯如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满脸愧疚:“花姐,对不起……我好像闯祸了。” 花姐轻轻摇头,苦恼地说:“你是我带进来的人,当然得罩着你。大不了回去被老板骂一顿,最坏打算就是被辞退。” 丢了工作对于许芯如来说,不过是重新开始罢了。可是连累了花姐,真的很内疚。 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苦恼之际,许芯如的脑海中闪过一张熟悉的脸孔。对,顾辰应该能帮上忙吧?至少可以问问他,这次的广告需要注意什么。 “花姐,你先下去……我还想上个洗手间。”许芯如随便找了个借口。 “去吧,我在停车场等你。”花姐拍了拍她的肩膀,苦笑说。 电梯门被关上的那刻身后突然蹿出一抹黑影,吓了许芯如一大跳。 “我的姑奶奶,总算找到你了。”顾辰可怜兮兮地说。 “辰哥,你吓死我了!”许芯如松了一口气说。 顾辰把她扯到角落里,还不忘八卦道:“怎么突然跑晨曦去,还当了设计师?你没看到宁少刚才那脸色,比锅底还要黑。” 许芯如当然看到了,用不着顾辰反复提醒:“我也不知道会在这里碰到他,真倒霉。” “现在先别管这个,宁少都要气疯了,你赶紧过去跟他低头认错行。”顾辰十指合一,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 想起那天在别墅里的情景,许芯如的心像被刀割般痛:“不,错的又不是我。” 怪不得宁泽珩说许芯如造反了,换作从前她绝对不敢忤逆宁大少爷。才没见几天,她怎么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我说……你咋就变得这么倔?好好认个错,辞掉工作回芳华别墅。待宁少气消了,一切不就好了吗?”顾辰像个操碎心的老母亲,不断在一旁碎碎念。 问题的重点,从来不是谁对谁错。离开宁泽珩的这些天,她反复思考同一个问题:自己为什么要留下来? 为了替许少峰赎罪?还是离开宁泽珩以后,她就活不下去?不,是因为爱,许芯如从不掩饰对这个男人的爱,可终有一天发现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被林晶劫持到天台,是导火线;而真正压垮许芯如的最后一根稻草,便是宁泽珩误会她和张忠诚有不正当关系。 为了留在宁泽珩的身边,许芯如已经没有底线了;过去一年多她默默忍受别人的嘲讽和白眼,以为用自己的真情就能换来他的一点关心。 可她错了,错得很离谱。活得这么卑微和狼狈,只会让宁泽珩更厌恶自己。 “辰哥,我知道很多人一直看不起我……在背后说我是阿珩养的一条狗。”许芯如缓缓抬起头,唇角一如既往挂着得体的笑容:“我以前不哭不闹、乖乖听话,不代表不会伤心难过。” 在顾辰的印象中,许芯如是个乖巧单纯的女孩,一直躲在宁泽珩的身后活得小心翼翼。今天还是第一次从她的嘴里听到这些说话,竟也无法反驳。 “小如……” “辰哥,我留下来只想打听一下你们这个项目的要求和设计理念。现在唯一能帮我的人,就只有你了。”许芯如态度虔诚,不卑不吭。 重重叹了一口气,顾辰压低声音说:“好吧,有空我给你整理资料。可是闹够了,你得乖乖回去。” 许芯如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苦笑说:“谢谢你,麻烦帮我转告阿珩,我想拿回身份证。” 入职的时候她谎称身份证丢了,人事部一直催补上,她得想办法讨回来。 总经理办公室。 宁泽珩一周才来誉品一次,却想不到会碰到那个离家出走的可恶女人。刚才在会议室里被当众怼了几句,他到现在还耿耿于怀。 那丫头是翅膀硬了吧?居然在外面找工作了。最可恨的是,她一点悔意也没有。 “叩叩……叩叩……” 外面响起敲门声,宁泽珩连忙翻开文件夹,假装埋头审阅文件。“进来……” 办公室门被推开,高跟鞋的声音由远而近。宁泽珩冷笑,头也不抬地说:“刚才不是装得很好吗?怎么这么快就怂了?果然离开我,你什么也不是。” “宁……宁总,你在跟我说话吗?”秘书把文件放在桌面上,尴尬地问道。 宁泽珩轻蹙眉头,语气微怒:“怎么会是你?” “这是你要的资料。”秘书感觉今天宁总的气场不对,连忙往后退了几步说:“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等等……”宁泽珩合上文件夹,蹙眉道:“让顾辰进来一下。” 第16章 猪队友 在会议上得罪宁总的事,很快在公司里传开了。许芯如成为不自量力、为了上位耍心机的女人。 所有人都在背后嘲讽她、孤立她,除了花姐。 “别想太多,下班以后我请你吃烤肉。”忙碌了一天,花姐终于能停下来了。果然不出所料,接连好几个方案都被宁泽珩否决了,然后是各种鸡蛋里挑骨头。 大伙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把责任归咎在许芯如的身上。 “不好意思,我今晚有约了。”许芯如挤出一丝苦笑说。虽然不是项目组的成员,但这件事情因为她而起,总得做些什么弥补吧。 花姐一脸失落,抬头四十五度望看天花板:“可怜的我,今晚只能吃泡面。” 下班前,许芯如已经约了顾辰在餐厅里碰面。她可是有骨气的女人,说了不去求宁泽珩就不会去。 那个男人一定是故意刁难,否则不会一个方案也看不上眼。许芯如找顾辰试探口风,也不算过分吧? 八点五十分,许芯如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来了顾辰。他把公文包往椅子上一甩,没好气地问道:“说吧,有啥重要事在电话里聊不行。” 前几天他已经把项目资料发给许芯如,设计方向和理念都没有错。可是这几天宁泽珩还是不断否决方案,许芯如必须找出原因。 “我想问问关于那些被否决的方案,到底除了问题?”许芯如开门见山地问道。不得不承认,凌楚楚的构思挺不错;比对去年盛世投入的广告,简直强多了。 喝了一口热茶,顾辰神色凝重道:“问题不在晨曦,而是你。难道看不出来,宁总是故意挑刺的吗?” “他不是公私不分的人。”许芯如脱口而出道。 无奈一笑,顾辰调侃说:“北城可以选择的广告公司那么多,宁总完全可以找一间让自己舒服的公司合作。小如,还是算了吧。” 言下之意,是许芯如的存在让宁泽珩不舒服了。 得不到回应,顾辰接着解释说:“要是希望宁少改变主意,你亲自去求他吧。” “如果我说不呢?”许芯如神色黯然。 无奈地耸了耸肩,顾辰坦白道:“爱莫能助。” 一顿饭下来,吃得许芯如郁闷难受。以前,她怎么没发现宁泽珩是个公私不分的人?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分别前,顾辰主动提议说。 折腾了一天许芯如也累了,爽快应了下来。半路上她睡着了,迷迷糊糊中车子在路边停下来。 “到了,下车吧。”顾辰推了许芯如一把,她一边揉眼睛一边下车。 转过身,待看清楚眼前的建筑时她顿时傻了眼。 “辰哥,你怎么把我到这里?”许芯如不过小睡片刻,就被顾辰那家伙出卖了。这里根本不是花姐的小公寓,而是芳华别墅。 说话的同时,别墅的大门被推开。宁泽珩穿着家居服,头发湿漉漉的还挂着水珠,正眯着眼打量许芯如。 “在外面混不好,终于回来求我?”宁泽珩一字一句都是讽刺。 许芯如就不该相信顾辰那叛徒,脸颊憋得通红:“是顾辰骗我过来,我可没想过回来求你。” “顾辰人呢?”宁泽珩往前几步,语气不屑。 回过头一看,哪里还有顾辰的身影?许芯如气得直跺脚,抬腿就走。 下一秒,男人结实的双臂环抱着许芯如的腰,轻松往肩膀上扛。身体突然凌空,她下意识抱住宁泽珩的肩膀,尖叫说:“你要干什么?” “闭嘴,吵死了!”宁泽珩直径往屋子里走去,把门摔得震天响。 靠近厨房,许芯如便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灶台上的平底锅漆黑一片,里面又黑又糊的该不会是…… “我饿了,要吃肉酱意大利面和黑松露沙拉。”宁大少爷把许芯如,理直气壮地说。 都快十点了,这家伙怎么还没吃晚饭?还有……他为什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芳华别墅?平日他不是每周末才来一次,解决生理需求吗? “你不会煮饭,还不懂点外卖吗?”许芯如一下子就没有了脾气,蹙眉问道。他的胃不好,去年底因为胃出血才进过医院,医生说过要按时吃饭。 喝了一口水,宁泽珩慢悠悠地说:“才离开几天,就忘了我不吃外卖吗?让你做就做,别那么多废话。” 这个男人不仅孤傲、不可一世,而且还毒舌。不过许芯如早已习惯了,挽起手袖默默开始准备晚饭。 她的厨艺很好,读大学的时候曾经参加过专业的烹饪班。用许少峰的话来说,琴棋书画可以不精通,但厨艺必须要好。 因为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必须先抓住他的胃。 当香喷喷的意大利面被送到宁泽珩的面前时,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些。他优雅地拿起叉子,卷起面条往嘴里送。 气氛算不上很好,但吃人嘴软,许芯如打算趁这个机会好好问清楚广告的事。 “晨曦的方案被否决,是因为我的原因吗?”许芯如看着眼前的男人,语气出奇的平静。 宁泽珩抬眸看了对面的女人一眼,反问道:“明明厨艺长进了,怎么智商反而倒退?” “我在跟你说工作上的事呢?”许芯如微怒。 放下叉子,宁泽珩优雅地擦了擦唇角说:“你也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吧?晨曦的广告设计不够新颖,达不到我的要求,就这么简单。” “你……”许芯如气得小脸通红,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宁泽珩闷哼几声,从头到脚打量了许芯如一番问道:“什么时候学会打扮化妆了?以前待在这里的时候,怎么就没学会这些?” 眼前的女人画着精致的淡妆,简单的黑白套装勾勒出曼妙的身材。衬衣的第一粒纽扣松开了,雪白的双峰若隐若现。 许芯如长得很漂亮,有着江南水乡女人的柔美和清雅,也有北方女人的高挑凹凸有致。从前她总是素面朝天、衣着朴素,宁泽珩还真没发现她有妩媚的一面。 “饭吃完了,我也该回去。”许芯如起身就要离开。继续待下去,估计要被气出心脏病来。 刚转身,她的右边胳膊便多了一道力量。轻松一扯,宁泽珩便把她拉倒怀中,冷笑说: “我喜欢听话的女人,认个错然后回去辞职,我可以既往不咎。” 辞职?这只狡猾的老狐狸终于说出心底话了? 许芯如抬头看着他,一字一顿语气无比坚决:“我会辞职,但不会搬回来。得罪你的人是舅舅,而不是我,你没权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话落,宁泽珩少有地笑出声音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可以呀许芯如,都会跟我讲人身自由了,以前的你可不敢顶撞我半句。”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许芯如绝对是脑子进水了,才会默默忍受宁泽珩的坏脾气那么久。 “我后悔了,我不想成为你养的宠物不可以吗?”许芯如恼羞成怒,推开宁泽珩就要离开。 “这里不是你想来就能来,你想走就能走!” 没走出几步,许芯如的腰被一双结实的手臂缠上。宁泽珩轻松把她抱起,大步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放开我!” “你要干什么?” …… 任由许芯如大喊大叫,宁泽珩均没有任何反应。卧室里漆黑一片,她被重重摔在床上后脑勺磕了一下,痛得眼冒金星。 “你居然会玩欲擒故纵,有意思……”漆黑中,头顶飘来宁泽珩嘶哑的声线。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再是许芯如能控制的…… 第17章 换种方法折磨你 第二天醒来,许芯如浑身就像散架似的,身旁早已没有宁泽珩的身影。她暗暗骂了某人千百次,忍着双腿的酸痛下了床。 洗漱、换衣服然后下楼。 “许小姐早上好。”陈嫂刚从厨房里出来,热情地打招呼说:“早餐准备好了,司机在外面等着,一会儿送你上班。” 上班?许芯如一脸懵逼问道:“阿珩呢?” “宁少说要开会先回公司,特意叮嘱我不要吵醒你。”陈嫂浅笑说。 折腾了一个晚上,许芯如也饿了。她往嘴里塞了一块面包,试探性地问道:“让司机送我上班,也是阿珩的意思?” “是的。”陈嫂从不会说谎。 这就奇怪了!宁泽珩不是一直反对许芯如上班吗?态度突然转变,让她觉得匪夷所思,当中一定有诈! “我吃饱了,先去上班。”许芯如抓起一块三明治,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一路上,许芯如给宁泽珩打了好几个电话,均提示无法接通。他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刚回到办公室坐下来,凌楚楚便怒气冲冲找上门。她把文件夹往桌面上一摔,嘲讽说:“亏我还把你当好姐妹,想不到你这么心机。” “楚楚,发生什么事了?”许芯如摸不着头脑。 凌楚楚差点没气得吐血,咬牙骂道:“装,你继续装!要不是凭着几分姿色爬上宁总的床,会让他临时改变主意换设计师吗?” 花姐听不下去了,上前挡在许芯如的面前怼了一句:“这是宁少的决定,跟小如有什么关系?你不是要跟她交接工作吗,小心点别把事情搞砸了。” 凌楚楚的脸都青了,瞪了花姐一眼然后离开。至今许芯如还是一脸的懵逼,结结巴巴问道:“花姐,发生什么事了?” 上前勾住她的脖子,花姐赔上笑脸说:“今天一大早,顾特助亲自打电话过来,说宁少指定让你完成这次的广告设计。坦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宁泽珩指定让许芯如当总设计师?天呀,他疯了吧! “我……我今天过来是为了辞职。”半响,许芯如才挤出这句话来。 花姐愣了愣,一脸惶恐地说:“把话收回去,我已经替你答应老板会尽快赶出新设计。要是能拿下这次的合同,你就能提前转正,提成可观。” 这已经不是能否转正,待遇如何的问题。宁泽珩分明就是故意耍她,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先上个洗手间。”许芯如抓起手机,匆忙往外走。 电话一直忙音,直到第十次拨打才被接通。宁泽珩的声音缓缓而来,语气听不出喜怒:“第一次当总设计师,感觉怎样?” “你是故意的?”许芯如咬牙骂道。这个男人明知道她资历不够、经验不足,还故意提名为项目组总设计师。先别说结果如何,光这样已经为她树敌无数。 尤其是凌楚楚,刚才那表情仿佛被抢了老公似的。 宁泽珩闷笑几声,调侃说:“那天你在誉品的会议室,不是很自信吗?怎么了,担心玩不过我?” “宁总日理万机,怎么有时间跟我这种小透明玩了?”许芯如强忍怒火,反驳说。 电话那头传来“啧啧”的声音,宁泽珩坏笑说:“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牙尖嘴利?许小姐,我很期待你的作品。” 说完,他直接挂了线,根本不给许芯如任何反驳的机会。 “可恶!”许芯如气得差点把手机砸了。这男人到底安的什么心?这般玩弄她有意思吗? 更换总设计师的事情不胫而走,很快传遍了整个公司。许芯如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感受到其他员工对自己的指点和议论。 她不仅被孤立,还成为千夫所指的心机女。 全公司大概除了花姐,就没有人搭理许芯如。因为这件事,老板赵晨曦还特意从外地赶回来,把她叫到办公室。 “誉品项目的事,我也听了些。既然是宁总亲自钦点的设计师,那就好好干。”赵晨曦是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成熟、稳重、不苟言笑。 许芯如心里憋屈又无奈,小心翼翼地说:“赵总对不起,这次是我惹事了。今天回来,我是打算引咎辞职。” 话落,她掏出辞职信放在办公桌上。 赵晨曦看了一眼,无奈地笑说:“要是项目拿不下来,你再辞职吧。这个风口上跑掉,别人会怎么看我们公司?” “赵总……楚楚的好几个方案都被否决了,我没信心能让宁总满意。”许芯如委婉拒绝说。 准确来说,无论做什么那个男人都不会满足,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 “逃避绝对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时间不多了,回去继续工作吧。”赵晨曦不给许芯如再次拒绝的机会,挥挥手示意她离开。 辞职被拒,许芯如闷闷不乐回到座位上。满桌子都是关于誉品广告的素材和资料,她翻开黑色封面的文件夹,满脑子都是赵晨曦说过的话。 逃避,绝对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即使从晨曦辞职再找工作,如果宁泽珩要追究去哪里都一样。既然许芯如决定要自力更生,就不该做缩头乌龟。 深呼吸,她狠下心打开顾辰的资料文档,从头到尾研究了一遍。生活就像强女干,如果不能拒绝,那只能享受。 *** 下班走出写字楼的时候,许芯如一眼就看到路边停着的小轿车。顾辰那叛徒,怎么还敢找上门。 刚要转身离开,顾辰匆忙下了车追上来:“小如……小如……” 下班时候来往的人很多,许芯如不敢走得太快以免暴露自身的缺陷。很快顾辰就追上来了,主动道歉说:“上次是受到宁少威胁,我才把你出卖了。今天特意过来赔罪,给你带了机密的广告资料。” “上当我是小狗!”许芯如停下脚步,回头恶狠狠瞪了顾辰一眼。 顾辰双手合一,可怜兮兮地央求说:“我真的知错了,看在这么多年一直照顾你的份上,原谅我一次吧。” “不,我不会再相信你。”许芯如冷冷地说。她就猜到宁泽珩的人,不会好心帮自己。 “为表诚意,我把你的身份证拿回来了,就在车子里呢?”顾辰嬉笑说。 身份证?许芯如回过头,半信半疑问道:“不会使诈吧?” “当然不会,我哪敢呀?”顾辰一脸认真地说,看起来真不像是开玩笑。 车子就停靠在路边,许芯如仔细看了又看,并没有看到车上有人。她想了想,不情愿地说:“好吧,我得尽快把身份证拿回来,人事部催了我好几遍呢。” 两人一前一后往车子的方向走去,顾辰主动拉开车门。谁料到许芯如还没反应过来,车厢里便伸出一只手臂把她扯了进去。 许芯如稳妥摔进男人的怀里,抬眸一看眼都傻了! 是宁泽珩! 该死! 第18章 护短 顾辰快速上了车,第一时间把车门锁上。当许芯如反应过来想要离开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顾辰,你……你又骗我!”许芯如就不该相信顾辰,他可是宁泽珩身边最忠心的人。 耸了耸肩,顾辰无奈地说:“是宁少吩咐我这么做,你直接问他吧。” 只见宁泽珩似笑非笑,威胁说:“你敢下车,我直接让晨曦关门大吉。” 论心机,许芯如只佩服这个男人。偏偏宁泽珩有钱任性,她咬咬牙还是把怒火忍了回去。 “是宁总让我辞职,怎么又反悔了?从前你可不是这么没原则的人。”许芯如面不改色地怼了一句。换做以前,她可不敢这么做。 宁泽珩皱了皱眉头,不徐不疾地说:“对你,我还需要原则吗?对了顾辰,先去一趟服装店,她这身衣服看着碍眼。” “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许芯如猜到去服装店,只是预热而已。 “我们做个交易。” 宁泽珩往椅背上一靠,还是那副“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的表情:“今晚陪我去看画展,我答应你不会公报私仇。” 这么轻易让步,一点也不像是宁泽珩的性格。许芯如眯着眼打量身旁的男人,警惕地问道:“你该不会把我卖了吧?” 瞧这丫头认真的表情,宁泽珩没忍住笑了:“像你这种素质,卖掉也不值钱。今天举办画展的人与我而言很重要,刚好身边最懂艺术的人只有你。” 许芯如是北城大学的美术系优等生,同时也是着名画家明月的关门弟子。无论国画还是油画,她都有极高的天赋。 “你说的都是真的?”许芯如还是不太相信,宁泽珩会轻易改变主意。 “你没有选择。”宁泽珩还是那么霸道。不过以许芯如对这个男人的了解,他不会信口开河。 仔细想了想,许芯如咬牙应了下来。说到底这交易,她不亏。 当顾辰把车子停靠在服装店门外时,许芯如差点没骂人。上次她在这里受尽白眼,还被程秋雅欺负得够惨的。 “能换别间吗?我不喜欢这里。”许芯如好看的柳眉扭成结。 宁泽珩猜到这个小女人顾忌些什么,抓起她的手钻出汽车:“放心,有我陪着没人敢欺负你。” 同一间服装店,同一帮店员,看到许芯如跟在宁泽珩的身后进来,态度却不一样了。 “帮她选一件礼服,别太花俏,端庄点。”宁泽珩言简意赅,没有一句废话。 店员认得他,连带对许芯如的态度都是毕恭毕敬的:“请稍等,我马上帮许小姐挑选。” 不到十分钟,店员便挑选了好几套价格昂贵的礼服,热情招呼说:“许小姐这边请,我带你去试衣间。” 随意挑了一件湖水蓝色的礼服,许芯如轻声道:“就这件吧,其他都不要了。” “这些都是我们店里的新款,既然是宁少埋单都带回去吧。”店员赔上笑脸说。 想起上一次被眼前的这个女人嘲讽、讥笑,许芯如心里膈应。要是把这些衣服都买了,提成可不少,她才不会上当。 “不用了,还是留给其他vip客户吧。”许芯如再次拒绝,抓起衣服转身往试衣间走去。 没走出几步,她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往这个方向走过来。冤家路窄,北城那么多的服装店怎么就能碰上了呢? 许芯如下意识脚步一顿,未料到程秋雅早已发现了她。 “哎呦呦,你看是谁来了?还嫌上次没把脸丢尽吗?这家服装店都被她拉低档次了,真是煞风景。”程秋雅性格尖酸又刻薄,一言不合又开始人生攻击。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许芯如并不打算在这里吵起来。可程秋雅偏不,像个泼妇似的插着腰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你不是把珩哥哥的生日派对搞砸了吗?如果我是你,马上收拾包袱回老家,免得丢人现眼。” 说话的同时,她一把夺过许芯如手中的礼服,嘲讽说:“这么贵的衣服,你买得起吗?这件衣服我包了!” 越骂越离谱,许芯如不反驳还算正常人吗?“上次是你自己摔倒,还故意在阿珩面前污蔑我。程小姐,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你厚脸皮缠住珩哥哥,真让我恶心。上次我是故意的又怎样?我就看不惯你这么不要脸!”程秋雅双手叉腰,语气愈发嚣张:“珩哥哥只是可怜残疾人,才会暂时收留你。好听点说,你不过是他身边的一条狗。” “残疾人”这三个字,戳中了许芯如的痛处。哪怕被嘲讽上千次上万次,她的心还是那么难受。 “拿别人的缺陷进行人身攻击,你就不羞愧吗?”身后突然传来低沉的男声。 程秋雅愣了愣,缓缓转过身。待看清楚身后的男人是宁泽珩时,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珩……珩哥哥,你怎么来了?” 快步走到许芯如的面前,宁泽珩冷着脸说:“跟芯如道歉!” 认识这么久,程秋雅还是第一次看到宁泽珩朝自己发火。她吓得脸都青了,哆哆嗦嗦地问道:“我为什么要跟她道歉?珩哥哥,我没错!” 宁泽珩没有没有说话,只是眉头一皱盯着程秋雅看,便把她吓得不轻。 “对……对不起!”她哄着眼,委屈兮兮地说。 许芯如冷笑,自嘲地说:“没关系,反正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话里话,宁泽珩还是听出来了。这次确实是程秋雅不对,但她愿意道歉已经很难得:“这衣服不适合你,还给芯如。还有,她是许家的人,而不是我养的一条狗。” 程秋雅的表情要多难堪,就有多难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宁泽珩在护短。 “先去换衣服。”宁泽珩轻声吩咐说。 至于在换衣服的这段时间里,宁泽珩跟程秋雅说了什么,她就不知情了。走出试衣间的时候,程大小姐早已不见了踪影。 而店员对许芯如的态度,比刚才还要热情和周到。 “许小姐,这双鞋配搭这一身礼服刚好。”店员把高跟鞋快速放在沙发旁,示意她试穿。 许芯如唇角的笑容瞬间消失,盯着那双款式别致的鞋子黯然伤神。她两年没穿高跟鞋了,免得在别人面前自暴其短。 “对不起,我穿这双就好。”许芯如垂眸盯着自己的平底鞋,委婉拒绝说。 店员为了推销新款的鞋子也是拼了,赔上笑脸说:“穿礼服得配高跟鞋,我帮你穿上试试吧。” 说着,她弯身就要帮沈悦涵脱鞋子。 刚想再次拒绝,宁泽珩朝这个方向走过来,瞥了一眼高跟鞋淡淡地说:“我不喜欢女伴穿高跟鞋,麻烦帮她换一双新的平底鞋。” “是的,宁少。”店员礼貌地笑说。 休息区只剩下两人,气氛有点尴尬。宁泽珩看了一眼手表,淡淡地说:“我需要打个电话,上车等你。” “好。”许芯如头也不抬地说。 第19章 目的 前往艺术馆的路上,两人均没有说话。过去一年许芯如早已习惯被嘲笑、被挖苦,情绪很快调整过来。 倒是宁泽珩,沉默半响冷冷地问道:“被秋雅骂,怎么没还嘴?” “对不在乎的人,没必要大动肝火。再说程秋雅没说错,我的右腿确实行动不便。”许芯如面不改色地说。 她的右腿受过伤,宁泽珩是知道的。听说早前许少峰带她寻访过不少名医,却一直治不好。 两人见面最多的地方就是床上,其余时间许芯如一直在小心隐藏。久而久之,宁泽珩并没有太在意。 然而他再毒舌,却从没有拿这件事来羞辱许芯如。 “秋雅是过分了,我已经帮你教训过她,不要放在心上。”宁泽珩的语气难得温柔,反倒让许芯如不习惯。 从昨晚至今,这个男人的做法让许芯如费解。认识这么久,他还真没对她这么客气过。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我猜你今天找我,应该不会看画展这么简单吧?”许芯如试探性地问道。 以宁泽珩的性格,绝对不对浪费时间去看一场画展,更不会对许芯如和颜悦色。 “我刚才护着你,至少也得说些感谢的话吧?”宁泽珩突然觉得自己一点也不了解许芯如,短短半个月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是从前那个唯唯诺诺、乖巧听话的丫头。 也许,这才是她原本的样子。 “我还以为宁少不会喜欢别人的恭维。”许芯如勾了勾唇,无奈地笑说:“不过刚才真的谢谢你……所以今晚的画展,你打算让我做什么?” 有时候,他觉得许芯如还不算笨。 “今天举办画展的林志贤先生,是国际很有名的建筑师。我三翻四次邀请他加入城北项目,均被拒绝了。”宁泽珩说这番话的时候,脸色有点不自然。 想不到在北城,也会有人拒绝宁家大少爷。 “宁少搞不掂的人,凭什么觉得我可以?”许芯如早就猜到了结局,只是心里还期望着宁泽珩今天所做的一切是因为在乎,而不是利用。 宁泽珩把手放在膝盖上,弯曲手指轻轻敲打膝盖:“林先生是艺术家,接项目看心情。今天你的任务,就是想办法跟他混熟,趁机劝服他接手城北项目。” 在这个男人的身边一年多了,许芯如没想过自己还有利用价值。她是该高兴呢?还是应该为自己的天真而难过。 “如果我不同意呢?”许芯如反问道。 宁泽珩没想过会被拒绝,眉头轻蹙缓缓道:“我答应你,只要顺利完成任务,晨曦的事我不再插手。你可以继续工作,芳华别墅喜欢什么时候回去都可以。” 这是稳赚的交易,许芯如却没有半分喜悦。留在这个男人身边那么久,她现在才发现根本走不进他的心。 他时而冷漠,时而温柔,时而让人捉摸不透;他会嘲笑她、在别人欺负自己的时候却会护着。 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宁泽珩? “需要想那么久吗?”宁泽珩不耐烦地问道。 “行,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事成以后我要拿回自己的身份证。”许芯如抬眸对上男人的视线,神色凝重。 良久,宁泽珩才淡淡地应了一句:“好,我答应你。” 得到期待中的答案,许芯如却没有丝毫兴奋之情。相反,她感觉心脏像被什么掐了一下,疼痛难受。 如果不是有利用价值,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得到宁泽珩这么温柔的对待吧? 北城美术馆。 林志贤是知名建筑设计师,这些年已经逐渐淡出圈子,把精力都放在画画上。他的作品真实、细腻,是低调而极具天赋的画家。 因为工作日的缘故,看画展的人不算很多。许芯如在宁泽珩的带领下,从侧门走进展厅。 “看到那边穿白色衣服的中年男人吗?他就是林志贤,这画展的主人。”宁泽珩凑到许芯如的耳边,轻声提醒说。 顺着男人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一抹白色清秀的身影映入眼里。在许芯如的眼里,艺术家都像自己的师父明月那样不修边幅。 可林志贤却不同,他长得眉目清秀、衣着品味很好,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和风度。 “接下来我该怎么做?过去搭讪吗?”许芯如久居深闺,不懂交际。 宁泽珩收回视线,勾唇一笑说:“不急,我们先逛一圈。” 原以为除了生意场上的事,宁泽珩不会对艺术品感兴趣。可是转了一圈下来,他知道的并不少,对很多作品都能点评几句。 “以前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对油画也有研究。”许芯如对宁泽珩刮目相看。 他停下脚步,不以为然地说:“参加画展前,我上网搜索过林志贤的作品。不过在艺术领域,你才是专业的。” “你这算是夸我吗?”许芯如苦笑说。 想了想,宁泽珩接着说:“你性格偏执、自以为是、无趣,还不接受现实,唯一的优点就是对绘画的天分。” “你说的是自己吧?”许芯如翻了个白眼,自言自语地说。 小女人微怒的样子,惹得宁泽珩闷笑了几声:“不逗你玩,先过去看看那边的油画,是林志贤多年来的珍藏。” 在展厅的尽头,挂着一幅名为《秋天麦田》的作品。宁泽珩上网做过功课,主动解说:“林志贤无论设计作品还是画作,都以细腻舒适闻名。这次的城北项目我们主打的就是宜居商城,如果由他负责总设计效果一定会很好。” “他的风格真的很特别……”许芯如全神贯注地盯着作品看,表情认真。 恰好这时,身后传来浑厚的男声:“宁总,想不到你也来看画展了?” 闻声往后看,许芯如成功撞入一双漆黑的眸子。如果非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林志贤,那就是霁月清风。 尤其是男人眉目间的柔情,深深吸引住许芯如。与宁泽珩的成熟帅气不同,这个男人身上更多的是亲切和温和。 第20章 老地方不见不散 四目相对的那刻,林志贤唇角的笑容僵住了。他的眼眸里有一闪而过的惊讶,很快便恢复如常。 “我陪芯如过来看画展。”宁泽珩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主动介绍说:“对了芯如,他就是林志贤先生,画展的主人。” 许芯如被盯得有点不自在,尴尬地打破沉默说:“林先生您好,我叫许芯如。” “芯如……很好听的名字。”林志贤眸光微敛,若有所思地说。 然后,气氛陷入了沉默。许芯如真心不合适交际,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连忙朝身旁的男人使了一个眼色。 宁泽珩是商场上的老手,有他在身边绝对不会冷场:“刚才芯如跟我说,很喜欢这幅画。” 提起作品,林志贤马上来劲了:“请问许小姐对这幅作品有什么看法?” 许芯如的视线再次回到油画上,欲言又止:“无论风格和线条的构思,均无可挑剔。可是这幅画,让我觉得有点……”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不知道是否该说出来。 “没关系,我喜欢听别人的意见。”林志贤的脸上挂着浅淡的笑容,让人无法拒绝。 许芯如鼓足勇气,坦白说:“这幅画有点悲情。” 话落,林志贤的表情变得微妙。许芯如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慌忙解释说:“对不起,其实我也不太懂这些……” “没关系,这幅画确实是我在事业低潮的时候创作的。许小姐还是第一个人,能看出这幅画的感情。”林志贤的眼眸里有一闪而过的失落,苦笑说:“宁总,看来你的女朋友是行家。” 女朋友?许芯如刚想要否认,宁泽珩便抢先应答:“在林先生面前,她不过班门弄斧罢了。对了,画展结束以后林先生方便一起吃晚饭吗?” “如果只是单纯吃饭,那我恭敬不如从命。如果是为了聊合作的事,很抱歉我不会改变主意。”林志贤委婉拒绝说。 认识这么久,许芯如还是第一次看到宁泽珩吃瘪。瞧他那不爽被拒绝,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还真让人幸灾乐祸。 “林先生真的不考虑接受这个项目?”宁泽珩不徐不疾地问道。 轻轻摇头,林志贤感叹说:“年纪大了,只想专注自己喜欢的事情。” 气氛有点尴尬,看得出来林志贤对项目没有兴趣。 许芯如还记得自己的任务,主动转移话题说:“林先生,那边的作品我也很喜欢,方便讲解一下吗?” 林志贤的时间很宝贵,敢提出这种请求的人并不多。他对这丫头的印象不错,爽快应了下来:“好,我还有半小时的时间。” 暗自松了一口气,许芯如偷偷朝宁泽珩比了一个ok的手势。虽说她不善于交际,但胜在与林志贤有共同的话题,很快就聊开了。 “是宁总让你说服我接项目的吗?”林志贤冷不丁问道。 许芯如愣了愣,尴尬地问道:“你都知道了?” 林志贤勾唇苦笑说:“前段时间我动过手术,医生让我多休息。要是接下宁总的设计项目,估计我又得没日没夜熬夜加班,所以很抱歉我无法胜任。” 许芯如窘迫极了,慌忙道歉说:“对不起,我真不知道……您的身体不适。” 这分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嘛,宁泽珩又耍她了? “没事,年纪大了毛病多。今天难得遇上知音,要是喜欢我把这幅画送给你。”林志贤浅笑说。 眼前的这一副画,名字叫《春色》。繁花似锦、春意盎然,让人看着就很喜庆。 许芯如受宠若惊,事情弄砸了怎么还好意思白拿:“这都是林先生的挚爱,我怎么好意思呢?” 林志贤主意已决,开玩笑说:“就当是提前送给你和宁总的新婚礼物,结婚的时候记得邀请我。” 结婚……许芯如被误会了,尴尬得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沉默的瞬间林志贤已经唤来助手把画取下来,吩咐说:“包好以后送到宁总的办公室。” “是的,林先生。” 两人聊了几句,林志贤借口还有工作离开了。看着那抹消瘦的身影,她愈发觉得不真实。 “看来你们聊得不错。”耳边响起宁泽珩的声音。 许芯如回头瞪了他一眼,小声骂道:“林先生早前动过手术,不宜过于操劳,你知道这件事吗?” “嗯。”宁泽珩倒也诚实。 “你……你明知道他不会答应接城北的项目,怎么还让我过来?”许芯如要是心脏不好,今天都被气死好几回了。 宁泽珩把视线落在墙壁上,并没有正面回答许芯如的问题:“他把这幅画送给你了?” “是又怎样?林先生比你厚道多了。”许芯如怼了一句。 摇头苦笑,宁泽珩感叹说:“林志贤可真大方,你知道这幅画值多少钱吗?” 在生意人的眼中,什么东西都都会本能用金钱来衡量。许芯如才不跟这资本家计较,没好气地说:“不知道。” 凑到耳边,宁泽珩小声说了一串数字,把许芯如吓呆了:“不……不是吧,这画那么值钱?不行,我得马上还给林先生。” “算了,既然他把画送给你,就不会收回来。时间不早,愿赌服输我们回去吧。”宁泽珩攥住许芯如的手,转身就走。 愿赌服输? 车子抵达芳华别墅的时候,许芯如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宁泽珩也不打算绕圈子,坦白道:“既然完成不了我给你的任务,乖乖搬回这里。我饿了,去准备晚餐吧。” 这不是强词夺理吗?去看画展之前,许芯如可没有答应他搬回来。 “还愣在哪里干什么?需要我像上次那样抱你进去吗?”宁泽珩站在台阶上,语气微怒。这男人饿的时候,心情可不太好。 也不知道脑子进水了,还是习惯了宁大少爷的使唤。许芯如钻出车子,紧跟其后:“那广告的事……” “下班以后不谈工作,给你半小时赶快给我做三菜一汤。”宁泽珩不耐烦地说。 厨房里,许芯如一边洗菜一边把某人骂了几十遍。她又不是他的佣人,凭什么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还有林志贤的事,她还没跟他算账呢! 恰好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起。许芯如掏出一看发现是陌生的号码,想了想还是决定接通:“喂……” “小如,是我……”电话的那头,缓缓传来低沉嘶哑的男声。 是许少峰。 许芯如右手一僵,差点把手机摔进水池里:“舅舅?你……你在哪里?” “找个借口甩掉宁少,明天下午六点老地方不见不散。”许少峰语气焦急,语速很快。 许芯如刚要说些什么,手机突然被夺走。转过身,宁泽珩正阴沉着脸望向她……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6409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01:打开微信,选择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ddxsw】,然后点击搜索 03:关注后,输入6409即可继续阅读。 或者扫描下方二维码(手机用户,直接截屏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