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开局,在渣夫头上种一片绿草》 第1章 绝望中跳崖 边境某个深山老林,一个中年男人背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在狂奔,身后有一帮人在追赶。 很快,两人便被截断去路,被十几个人团团围住。 他们手拿各种棍棒刀斧,叽里呱啦地喊着什么,样子十分凶恶。 男人把女人轻轻放在一棵大树下,捡起身边一根木棍,打算与这帮人死拼到底。 女人伸出伤痕累累的手,轻轻拉住男人的衣角,声音十分虚弱。 “许怀洲,不要管我,赶紧走,越过身后这条河,你就安全了。” 河的另一边是境内,那帮异国暴徒再凶悍,也不敢跑到河的另一边撒野。 许怀洲低头看着被抠掉一只眼,满脸刀痕的女人,巨大的悲愤再次弥漫全身。 “郑辛雅,我一定会带你回家,相信我!” 回家? 郑辛雅全身一颤,把头埋在胸前,整个人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家,早就没有了! 七岁,母亲难产而死。 十三岁,父亲因病去世。 二十岁,她被后妈哄骗嫁人,在婆家受尽侮辱和虐待。 二十一岁,唯一的亲妹妹溺亡。 …… 更凄惨的是,被吸干心血的她被后妈和婆家人卖到异国他乡做奴隶,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为了防止她逃跑,买她的男人不仅挖掉她的一只眼睛,还将她锁在臭烘烘的猪圈里。 为了让她屈服,他不仅没有给她吃东西,还日夜殴打折磨她。 前两天,因为反抗,男人竟然拿镰刀,一刀一刀地刮花她的脸…… 郑辛雅绝望了,不吃不喝一心等死,没想到却等来了许怀洲。 听男人说,许怀洲是偷偷跨境过来收购红木的老板,很有钱。 为了不引起怀疑,许怀洲并没有说要出钱买下猪圈里那个像死狗的女人,而是趁夜色浓郁,背着她悄悄逃出那个村庄。 很不幸,刚出村不久,他们就被发现了。 许怀洲当过特种兵,但寡不敌众,被那帮暴徒摁压在地上捶打,满脸鲜血。 打得最狠的就是买郑辛雅的那男人。 许怀洲吐出一口鲜血,微笑着对她作出口型:不要怕,有我在。 郑辛雅唯一完好的眼睛里流出一行血泪。 她挣扎着站起来,蹒跚着走向人群。 忽然,她像疯了一样,抢过一把斧头,嘶喊着扑向男人。 一下、两下、三下…… 很快,男人倒在地上抽搐两下就不动了,郑辛雅尖声大笑起来。 那笑声就像从地狱里传出来一样,把众人都吓呆了。 他终于死了,再也不能折磨我了! 郑辛雅笑过之后,又开始大哭。 那凄惨的哭声在林间久久回荡,吓得周围的鸟儿“扑棱棱”飞走了。 “许怀洲,我回不去了,你走吧,不要为我枉送性命!” 说完,郑辛雅使出最后的力气,冲到悬崖边跳了下去。 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以及许怀洲的呼喊声。 “如果有来世,我一定会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郑辛雅笑着闭上眼睛,等待着身体坠落粉碎的那一刻。 “砰” 一个巨响过后,她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但是头晕得厉害。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着急的呼喊声。 “妈,妈,郑辛雅摔死了,摔死了!” 第2章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郑辛雅慢慢睁开双眼,却被一道刺眼的阳光晃痛了眼睛。 她下意识地用手背遮住眼睛。 忽然,她像弹簧一样坐起来,环顾四周。 这是她出嫁前住的小房间,简朴得没有任何装饰。 唯一能算作家具的就是那张木床。 床边的地上,丢着一件红色的喜衣,领口处上还绣着一朵莲花。 这不是亲生母亲去世前帮她做好的嫁衣? 郑辛雅捡起衣服,细细地端详和抚摸。 怎么回事,难道…… 她醒悟般地摸了摸自己光洁白皙的脸庞,碰了碰完好无损的右眼。 难道重生了? 重生到二十四年前,而且还是结婚当天?! 千禧年,在后妈李双双的操作下,二十岁的郑辛雅与张文建登记结婚,开启另外一段悲惨人生。 老天有眼,自己还有重生改命的机会! 郑辛雅掩面而泣。 “砰”,小破门再次被人踹开。 一个年轻女孩拉着一位中年妇女闯了进来,大声嚷嚷道: “妈,郑辛雅真摔死过去了,你不信过来看嘛!” 女孩叫邓钰红,今年十九岁,长得青春靓丽,很是养眼。 十一年前,后妈李双双嫁给郑辛雅父亲的时候,邓钰红也跟着过来,成了郑辛雅的继妹。 邓钰红最看不惯郑辛雅,处处与她作对,什么都要争、什么都要抢。 就在刚才,她见嫁衣很漂亮,想占为己有。 郑辛雅当然不愿意。 两人在相互拉扯的时候,邓钰红狠命把她推倒在地。 脑袋磕在床沿,郑辛雅晕了过去。 “你别乱说,今天是你姐出嫁的好日子,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李双双急得两眼冒火,三步变作两步。 “迎亲的队伍已经出发了,怎么还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她倒不是关心郑辛雅是否真的摔死,而是担心情况有变,已经到手的那笔彩礼化为乌有。 “阿雅,脑袋没事吧,让我看看。” 李双双扶住郑辛雅的脑袋,想看看磕碰的地方有没有出血。 “滚开,别碰我!” 郑辛雅果断地推开,眼里充满仇恨。 李双双猝不及防,踉跄着后退两步,不觉愣在原地。 自从嫁过来,郑辛雅和郑晓棠姐妹俩都把她视为亲生母亲,依赖信任不说,还十分乖巧听话。 可以说,这两姐妹就像两个软乎乎的面团,随便让她揉捏和拉扯。 可,今天这是怎么了? 李双双疑惑地看着继女。 意识到自己失态,郑辛雅用手扶住额头,闭上眼睛露出痛苦的表情,口气恢复到以往的温柔和顺从。 “没事,只是摔了一跤。” “我头有点晕,麻烦帮我煮一碗红糖鸡蛋,吃完兴许就好了。” 邓钰红两眼一瞪,声音十分尖利。 “哎,你摔傻了?竟然敢驱使我妈!” “再说,家里哪有鸡蛋给你吃,想得美!” 郑辛雅随即躺下来,哼唧呻吟两声。 “恶心、头晕,要不先送我去医院看看吧。” 进医院的话,不花上大几十元都出不来。 相比之下,一碗红糖鸡蛋显得划算得多。 李双双用眼神制止邓钰红,脸上堆上笑容。 “好好,我马上去做。” “加四个鸡蛋。” “四个鸡蛋?好……好吧!” 李双双拉着骂骂咧咧的女儿走出房间。 郑辛雅笑容渐渐凝固,眼中寒意骤起。 这对母女,是将自己推入深渊的罪魁祸首之一! 她咬牙冷哼。 “等我搞定了张家,再回来好好收拾你们!” 第3章 一朵白莲花 香竹村是离镇上最近最大的村子。 张家在香竹村有点脸面,所以张家独子张文建的结婚宴席办得很隆重和热闹。 直到天完全黑下来,宾客们才全部散去。 村里村外再次陷入宁静。 突然,一辆桑塔纳轿车趁着夜色悄悄地驶近村口。 “吱呀”一声,张家新楼房院门开了一条缝。 车上下来一个女人,拉了拉衣服,环顾一周后,挤进门里…… 十五分钟后,穿着嫁衣的郑辛雅开门出来,沿着一条小溪快速向附近的水库走去。 水库旁边有一座小木屋,窗子透出一缕淡黄色的灯光。 郑辛雅嘴角一弯,眉眼飞扬。 她谨慎张望,确定周边无人,便推门进去,把门关严实…… 小屋里,有一个男人。 他见到郑辛雅走进来,像弹簧一样站起来,身板挺直,脸上有些慌张,双手无处安放。 郑辛雅莞尔一笑,从布包里拿出一瓶酒。 半个小时后…… “我,难道不漂亮?” 郑辛雅说这话时,大大方方地坐在许怀洲的大腿上,手臂挂上他硬直的脖子。 她能感觉到身下接触的腿部肌肉立刻变得像一块石头。 “不,你很漂亮……” 许怀洲并没有说谎,郑辛雅确实美得像一朵洁白无瑕的莲花。 满脸通红的许怀洲眼睛直视前方,坐得十分端正。 郑辛雅娇媚一笑。 “怎么,你不敢看我?” 一股香气直冲鼻内,许怀洲双手紧抓床沿的力度又加上几分。 “还是说,你不喜欢女的?” 郑辛雅是故意这样说的。 “我取向正常!” 他说得认真,声音喊得洪亮。 郑辛雅觉得他正经又窘迫的样子很有喜感,笑得花枝乱颤。 清脆的笑声从小木屋传出去,飘荡在夜晚的旷野中。 许怀洲不知所措,耳朵又红又烫。 “那……你是不行?” 郑辛雅的声音本来就好听,此时透着一丝慵懒和戏谑。 她竟然怀疑自己的能力? 他厚薄适中的嘴唇紧紧地抿着,通红的双眼对上那双荡漾着笑意的眼睛。 仅仅三秒钟,许怀洲再次败下阵来,将视线移到别处。 郑辛雅的眼睛肆无忌惮地在他脸上一寸一寸地扫描。 真是一张年轻、俊朗又英气十足的脸。 五官端正,剑眉星目,脸上的线条偏硬朗,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气质在里面。 更绝的是,他接近一米八的个子,身上一点赘肉都没有。 郑辛雅轻轻笑着,小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游走。 是八块腹肌,真不错! 她不由得发出一声赞叹。 这时,手腕处传来一阵疼痛。 原来许怀洲一只手紧紧钳住她的手腕,制止她的行为。 “郑辛雅,你是不是疯了!” 郑辛雅吃痛,有些不悦地说:“那么不懂怜香惜玉,你们当兵的都这样吗?” 许怀洲听到“当兵”这两个字,晕乎乎的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 自己虽然退役了,但是在熔炉里锻造出来的钢铁意志必须还在! 许怀洲虎着脸,站起身,把郑辛雅从自己身上拉下来。 “你到底有没有羞耻之心?” 这句是问句,但更多的是肯定语气。 郑辛雅扑哧一笑。 “有,但是不多。” “况且对你的话,我不需要有。” 第4章 她真是粗鲁又残暴 听到郑辛雅那些充满“蛊惑”的话,许怀洲不受控制地脚底一软,再次坐回床边,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还是那个以“好女人”闻名于十里八乡的郑辛雅吗? 许怀洲的疑惑越来越重。 今天,是他退役回乡的日子,也是郑辛雅举办婚礼的日子。 当时,他站在围观的人群,定定地看她着一身红走进张家的大门。 忽然,她一个回眸,对自己露出灿烂的笑容。 那一刻他终于知道,什么是回眸一笑百媚生。 之后,郑辛雅托人传话,让他于傍晚时分,在村外水库的小木屋等她。 许怀洲觉得太过荒唐,本来不想赴约。 可是临到约定时间,他又不由自主地来到水库边。 天刚擦黑,郑辛雅便提着一个袋子,出现在小木屋。 两人一见面,话没说多少,酒却喝了不少。 在这期间,郑辛雅说了一些奇怪的话,说这辈子会帮他做三件事,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自己什么时候救过她? 许怀洲当她说醉话,起身想离开。 没想到,她一改纯良无害“小白兔”的样子,化身千娇百媚的“美女蛇”,对他百般撩拨和纠缠。 终于,许怀洲忍无可忍,狠下心来推开她。 郑辛雅顺势一歪,拉着许怀洲一起摔在床上。 他还没反应过来,对方一个翻身,骑在他身上。 郑辛雅双手撑在他身侧,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 气息温暖清甜,扑在许怀洲的脸上,痒痒的。 她娇媚一笑,红唇轻启。 “许哥哥,今晚我只做你的新娘,好不好?” 身上的人儿说得正经,美丽的眼睛含情脉脉,流露出万般柔情。 许怀洲一时失神。 他粗糙的大手抚上她娇美的脸庞,低哑的声音轻轻呼唤。 “阿雅……” 话音未落,郑辛雅来了一个“饿狼扑羊”,对他就是一通啃。 当时,许怀洲只有一个想法:她真是粗鲁又残暴! …… 两个小时后,热情消散。 郑辛雅忍着全身的不适和酸痛,将衣服穿戴整齐。 在灯光的映照下,她身上那件红色的喜衣特别扎眼。 许怀洲觉得眼睛一痛,低头弯腰,捡起地上的衣物。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站在窗边,默默地抽起来。 郑辛雅胡乱绑好一头乱发,拉平衣服,婷婷袅袅地往门口走去。 “你就这么走了?” 许怀洲烦躁地将烟头摁压在窗棱上,冷冷问道。 郑辛雅转过身,嫣然一笑。 “要不然呢?新婚丈夫还在家里等我。” 瞥见那张洒有几朵“梅花”的白色床单,许怀洲的心情很复杂。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郑辛雅走过来,将床单抽走,叠好后放进袋子。 “没有理由,我愿意。” 他像一座山堵在她面前,表情愤怒又委屈。 她娇俏地挑了挑眉,笑着将素手点在他胸口,声音充满戏谑和嘲弄。 “怎么,你想告发我?”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在开玩笑! 许怀洲无奈地呼一口气,眼神跳跃着晦涩不明的光。 “如果让他知道,你不会有好日子过。” 郑辛雅眼睛闪过一抹狠厉和阴鸷,微微上扬的嘴角透着讥诮和不屑。 “谁让谁不好过,还不知道呢。” 第5章 谁还要当好女人 刚说完狠话,郑辛雅冷若冰霜的俏脸又立刻盈满温柔娇羞的笑容。 “许怀洲,你不要问那么多,我不会让你负责。” 她手掌稍一用力,把他推开两步。 “而且,你也不亏,对吧?” 确实不亏,许怀洲活了二十三年,今晚第一次真切体会那方面的“好”。 “阿雅,你离婚,我娶你。” 郑辛雅一脚踏出门槛,听他说那句话,怔住了。 过了一会儿,她收起有些悲戚的表情,声音清冷又疏离。 “我不会离婚的,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还没等许怀洲说话,郑辛雅转身将一张百元钞票放在窗边的桌子上。 “床塌了,麻烦你买一张新床给人家。” 许怀洲:“……” “钱不够的话,你就补上,我们aa制。” 许怀洲感受到前所未有的侮辱,对着她的背影大喊:“郑辛雅,你做下这种事,这辈子注定当不了好女人!” 郑辛雅头也不回,高高举起一根中指,扭着腰肢继续往前走。 黑暗中,她邪魅一笑。 “老娘都重生了,谁还tm想当好女人!” 在上一世,“好女人”的名头就像一座坚不可摧的牢笼,把郑辛雅禁锢了许多年。 公公婆婆的谩骂和虐待,她骂不还口、打不还手,想用隐忍和退让博得“贤良”好媳妇的美名。 对于丈夫的冷漠疏远和肆意出轨,她用委屈和宽容塑造夫妻恩爱的“假象”。 而那虚伪阴毒的后妈李双双,非但没有帮她出头,反而怪她做得不好,一遍又一遍给她洗脑,让她务必做一个温良贤淑的“好女人”。 心血被榨得差不多的时候,婆家和后妈联合起来,把郑辛雅卖到异国他乡。 …… 重生后回神那一刻,郑辛雅有悔婚的想法,但后面一想,自己和张文建已经登记结婚,举办婚礼不过是走个形式。 刚登记就马上离婚,说不过去,也太麻烦。 最重要的是,要逆天改命,要“报仇雪恨”,要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得深入敌人内部不是? 想到这里,郑辛雅停下脚步,往身后望了一眼。 小木屋的窗口还站着那个姿态挺拔、匀称硕长的身影。 至于许怀洲,上一世错过了,这一世是否有缘分…… 郑辛雅摇头,想把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法踢出去。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因为谁都不能阻碍自己复仇和改变命运的脚步! 看天色越来越晚,她加快脚步,但两腿之间传来一阵酸痛。 她咧着嘴扶着腰,嘴里絮絮叨叨抱怨许怀洲的“粗野”和“强悍”。 “要不是看在前世你跑来救我的份上,我早就把你踹到水库去。” 可他为什么要舍命救自己呢? 郑辛雅再次停下来,想起前世许怀洲背她逃跑的情形。 在她的记忆中,只有小时候做邻居时,两人的关系最好最亲密。 长大后,她第一次看到许怀洲跟继妹在一起说笑,心里就对他产生厌恶感。 他们结婚,郑辛雅找个了借口没有出席婚宴,后面也一直躲着名义上的“妹妹”和“妹夫”。 直到跳崖那一刻,她与许怀洲见面和说话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郑辛雅把那个空酒瓶从袋子里掏出来,丢到草丛中,拍拍手,微微一笑。 啧啧,幸亏在酒里加了‘料’,否则真搞不了这个钢铁直男。 第6章 听墙角 郑辛雅一边往回走,一边喃喃自语。 “许怀洲,希望你给力一些,否则张文建不能喜当爹就太可惜了!” 郑辛雅痛恨张文建,所以不仅不会跟他有肌肤之亲,还要让他头顶长满绿草。 想到张文建,郑辛雅忍住身体的“不适”,小跑着向家里跑去。 新房是一栋二层小楼,建在村口路边的一个小山坡。 周围除了茂密的甘蔗地,连个邻居都没有。 上一世,跟张文建订婚后,李双双“说服”郑辛雅,提前把嫁妆交给“婆家”保管。 婆婆陆大花瞒着她,把一部分嫁妆拿出来建起一栋二层小楼。 郑辛雅知道后,结结实实闹过一阵。 但钱花了,楼房也建好了,在陆大花毫无诚意的“道歉”之后,她选择退一步海阔天空。 结婚后,那栋小楼成为两人的婚房。 公公婆婆仍然住在老房子。 他们对外宣称是不想占儿媳的“便宜”,其实是嫌弃楼房没有装修。 郑辛雅被卖后,婆家将分得的钱把楼房装修得富丽堂皇。 一家人欢欢喜喜住进去,过上幸福和睦的日子。 …… 郑辛雅远远看见二楼卧室的灯已经亮起。 她又加快脚步。 快到家时,她发现有一个人影正鬼鬼祟祟地趴门往里看。 林雪婷! 郑辛雅见到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林雪婷是婆婆陆大花妹妹的女儿,比郑辛雅小两个月。 人长得娇气漂亮,嘴巴甜又会来事,深受张文建一家人的喜爱。 因为陆大花家所在的村离镇上很近,所以上了镇上的初中,林雪婷就一直住在他们家。 这些年,她与张文建一同吃,一同住,是实打实的青梅竹马。 上一世,郑辛雅发现丈夫和林雪婷不寻常的关系,又哭又闹。 林雪婷反咬一口,哭哭啼啼说她嫉妒不容人。 公公婆婆破口大骂,说她居心不良,要破坏张家和林雪婷的名声。 张文建气急败坏,甩她一记耳光,直接把她打翻在地。 事情败露后,张文建非但没有任何收敛,反而肆无忌惮地跟林雪婷出双入对,卿卿我我。 此时,见到林雪婷弓着身子,着急又无奈地偷听爱人的墙根,郑辛雅觉得她好笑又可怜。 瞅见路边躺着一条死蛇,她便用一条小木棍撩起来,对准林雪婷轻轻一甩。 咻~~ 那条蛇飞了出去,形成一条漂亮的抛物线,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林雪婷的脖子上,还绕了一圈。 林雪婷正在专心致志地偷听里面的动静,不想有一条凉飕飕的东西从天而降。 她低下头,正好对上一个被碾碎的蛇头,一晃一晃的,十分瘆人。 “啊,救命!” 林雪婷一蹦三尺高,扯下脖子上的死蛇,哇哇乱叫着跑掉了。 “胆子那么小,还敢来听墙角,真是笑死人!” 郑辛雅啐了她一口,然后咯咯笑起来。 院门忽然打开,走出一个身材魁梧,头发凌乱,衣服不整的女人。 “妹子,你回来了?快点进来!” …… 半个小时后,院门再次打开,刚才那个女人满面红光地走了出来,钻进停在路边的桑塔纳轿车。 郑辛雅靠在门边,像古代的“老鸨”,笑容可掬地跟她挥手道别。 第7章 惊为天人 送走了那个女人,郑辛雅哼着小曲来到二楼的卧室。 床上一片狼藉,一个果体男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 全身上下,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好可怜! 郑辛雅咂舌摇头。 她把手指放在男人鼻子一探,暗暗松一口气。 原来是体内的药性还没完全散去,虽然不省人事,但呼吸和体温都正常。 郑辛雅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脸颊。 “张文建,醒醒。” 对方仍然是一副沉睡不醒的样子。 郑辛雅捏着他的下巴,把脸扳正对着自己。 二十五岁的张文建长得眉清目秀,俊美文雅。 郑辛雅记得第一次见到他,就“惊为天人”。 那种斯文的气质和俊秀的外表,秒杀村里其他粗犷、粗鲁又不讲卫生的男人们。 跟“镇草”许怀洲是另外一种风格。 张文建还是周边村落唯一的中专生,在镇上的邮政局坐办公室。 这样的相貌和学识,郑辛雅认定他人品不会差。 加上李双双每天变着花样夸赞张文建,犹豫再三,她决定嫁给他。 没想到,张家两老是冲着她丰厚的嫁妆以及好拿捏的性格来的,而张文建一开始只是看上她漂亮的容貌。 结婚不到一个月,张文建自私自利、冷漠无情的性格就暴露出来了。 半年后,他开始厌弃郑辛雅,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他重新与林雪婷走得很近,并任由父母苛待郑辛雅。 唯一动手的一次是因为郑辛雅将他们堵在房间里。 在父母的撺掇和林雪婷的哭闹下,张文建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郑辛雅先是撞在桌角,然后摔在地上。 很不幸,两个月的胎儿没保住。 从此,张文建再也没有碰过郑辛雅。 直到死,郑辛雅都没有实现做母亲的愿望,还背负着不能生育的“骂名”。 郑辛雅歪在床上,撑着脑袋侧躺在张文建身边。 “张文建,你可别怪我。上辈子你们怎么对我,今生我就要怎么对你。” 她抚摸着他那张白皙俊美的脸。 “再说,丁姐那么稀罕你,可不能浪费你的盛世美颜!” 丁姐全名叫丁秀丽,今年三十五岁,是市里某个大超市的老板。 上一世,张文建和郑辛雅去市里购买婚礼用品。 丁姐一眼“相中”张文建,想要“重金求子”。 当时郑辛雅又羞又气愤,断然拒绝对方的要求。 重生后,郑辛雅第一时间联系到丁姐,说全盘接受。 婚礼结束当晚,郑辛雅把张文建“放倒”后,悄悄从家里退出来,把“主场”交给丁姐。 她自己也准备好“酒水”,前往小木屋与许怀洲见面…… “老公,你说我这次能不能当妈妈?” 郑辛雅轻轻抚摸着腹部,嘴角含着笑。 “我真想有个宝宝,特想知道当妈妈的滋味。” 忽然,她想起上一世被张文建一巴掌打掉的“孩子”,心中的仇恨汩汩流出。 郑辛雅从床底摸出一只橡胶拖鞋,然后坐张文建的身上,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通暴打。 直到郑辛雅打累了,才把那拖鞋往地上一扔。 此时张文建的脸又红又肿,还沾上黑乎乎的泥,完全没有之前的洁白清俊。 尽管如此,他只是皱着眉头轻哼几声,头一歪又陷入昏睡中。 郑辛雅气喘吁吁,满身是汗。 缓过劲后,她去洗了一个美美的热水澡。 睡觉前,她稍微打扫一下卧室,然后又整理床铺,让它看起来正常一些。 她从袋子里拿出那块白色的床单,铺在自己身下。 因为郑辛雅知道,明天一早,婆婆陆大花肯定要检验新娶的儿媳妇是否为完璧之身。 该死的陆老太婆,我是猪油蒙了心,之前竟然让你这样拿捏我? 郑辛雅越想越气。 看到旁边张文建,她觉得一阵恶心。 银牙一咬,抬起腿,对着他的腰身猛然一踹。 张文建就像一根粗大的四方木,缓慢滚到床边。 一声闷响过后,他脸着地,直接趴在地上。 过了一会儿,郑辛雅再次听见一阵轻微的鼾声,才安心睡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在沉睡的郑辛雅被一声尖叫吓醒,猛然从床上坐起来。 第8章 你不知羞耻 看清来人是林雪婷后,郑辛雅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重新歪下来,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哥,哥,你怎么睡在地上了!” 林雪婷伏在张文建的身上高声叫喊着。 “你怎么不穿衣服?感冒生病怎么办!” 她边喊边摇晃。 “哥,哥,你醒醒啊!” 张文建被晃得幽幽醒过来。 嘶~~~疼! 张文建嘟囔一句,觉得全身被车碾压过一样,又酸又疼,下体有刺痛感,脸颊也是火辣辣的。 他使劲撑开沉重的眼皮,虚弱地问:“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都要被人害死了!” 林雪婷瞪了郑辛雅一眼,将张文建搀扶起来。 他一脸懵和茫然地爬上床。 林雪婷手法娴熟地帮他穿好衣服,细心地盖好被子,伺候他重新睡下。 做完这一切,她绕到床的那一头,气哄哄地站在郑辛雅的面前。 “你昨晚对我哥做了什么?他怎么睡在地上,身上还有那么多伤!” 郑辛雅只是翻了个身,背对她,眼皮都懒得掀一下。 林雪婷小脸都气歪了,想拉扯郑辛雅。 但是手还没碰到人,她的脸便迎来一个响亮的耳光。 林雪婷尖叫一声,捂住脸蹲下身。 过了好一会儿,那种辣乎乎的刺痛感才慢慢消退。 她那双桃花眼盈满泪水,妩媚的小脸因为疼痛而扭曲。 “郑辛雅,你疯了!信不信我……” 对上那双冰冷彻骨的双眼,以及阴沉得似乎要滴水的脸庞,林雪婷把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全咽下去。 郑辛雅双腿盘坐在床上,双手抱胸,死死地盯住林雪婷。 “你一大早就闯入我家大喊大叫,到底谁疯了?” 还没等对方开口,郑辛雅又冷冷说道:“不经过我允许就进来,这叫私闯民宅,是违法行为,你懂不懂?” “我没有闯,门没关。” “门没关你就可以摸进来?想偷东西?” “如果我家里的东西不见了,算谁的?我找你赔啊?” 她怎么变得这样尖牙利嘴了,之前踹两脚都不敢吭气的人呢? 懵圈过后,林雪婷大声辩解。 “别诬赖人,谁想偷东西了?” 郑辛雅把脚蹬在张文建的腰间,似笑非笑的。 “那就是想偷人啰?” 林雪婷捂着通红的小脸,眼睛不敢直视郑辛雅。 “怎么可能偷人,你别乱说。” 哼,做贼心虚! 郑辛雅穿好外套,下床。 “不是来偷东西的,一大早你来我们新房做什么?” 林雪婷小嘴撅得高高的,不说话。 郑辛雅继续“口吐芬芳”,疯狂输出。 “这也就算了,你连门都不敲就进我们卧室,万一我和你哥昨晚不尽兴,早上继续做晨间运动,大家还要不要脸?” “昨晚是我和你哥的洞房花烛夜,很忙很累的,衣服都没来得及穿。” 林雪婷脸红一阵白一阵,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哦,刚才我老公不穿衣服,全都被你看到了。” 郑辛雅脸色一变,双手捶床,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哎哟,老公哦,你被人看了,不干净了,我亏大发了!” 林雪婷没想到一贯温柔羞涩的郑辛雅会像“泼妇”一样闹腾,急得头上冒汗,话都说不利索。 “不是,我只是……只是……” 郑辛雅抹了一把嘴边的唾沫。 “你也是初中毕业的人,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知不知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林雪婷不喜欢读书,能拿到初中文凭已经用尽了毕生的脑细胞,所以这么有内涵的话,她一时没听懂。 郑辛雅好心帮她化繁为简。 “我的意思就是,你不知羞耻,不要脸!” 第9章 去搬救兵 被人华华丽丽地戳心窝,林雪婷又急又躁,手指着郑辛雅大喊。 “谁……谁不要脸,你……你才不要脸!” 郑辛雅将她的手拍下来,走到衣柜的穿衣镜前,慢条斯理地梳理长发。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最要脸面的。” “我那可爱可敬的后妈,从小就按照古代的贞女烈妇来培养我,教我如何做一个三从四德的好女人。” 她对着镜子中的林雪婷冷哼一声。 “可不像某人,有人生没人教。” “即使有人教也教不会,天生的坏胚子,呸!” 以前,这种话都是陆大花等人骂她的,现在她拿来骂人,感觉非常痛快。 林雪婷气得全身发抖,小脸憋成猪肝色。 “你血口喷人,我才不是……” 郑辛雅哪里给她说话的机会。 “你不是谁是啊?” “一般人可做不出那么多丑事!还用那种下作手段抢别人老公。” 这些话,就像一把尖刀,准确无误地直插在林雪婷的心脏。 林雪婷从小就喜欢张文建,一心一意想嫁给他。 可两人是亲戚,陆大花坚决反对他们在一起。 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林雪婷家比较困难,根本拿不出像样的嫁妆。 为了能和张文建在一起,她就以上学近为由住进姨妈家,就算初中毕业还是赖着不肯走。 终于有一天,她用少女特有的“魅力”,成功拿下张文建。 林雪婷心虚,双手使劲地绞着衣角,眼泪汪汪地看着重新进入昏睡状态的张文建。 ”哥……哥,你快醒醒,有人欺负我。“ 张文建仍然是一副死相,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郑辛雅觉得还不过瘾,笑嘻嘻凑到她跟前。 “你叫呗,叫破喉咙他也不会理你。” “因为他有老婆,不会再要你了。” 林雪婷“哇”的一声哭出来,眼泪淌满脸,嘟囔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你欺负我,我告诉姨妈去!” 一看到她受气包般的可怜样,郑辛雅心里就冒火。 张文建和陆大花最吃她这一套。 在前世,只要林雪婷一流眼泪,装可怜撒娇,任何错误都能怪到郑辛雅头上。 为此,她不知道受了多少冤枉气。 郑辛雅头抬脚就往外走,呼啦推开门。 “你麻溜地从我家滚出去,赶紧去搬救兵,我就在家里等你们来!” 林雪婷一回到家,将自己看到的、听到的,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跟陆大花说了一遍。 说完了,她还撇着嘴,委屈巴巴、可怜兮兮地哭诉悲惨“遭遇”。 陆大花当时在正刷牙,听说宝贝儿子被人“虐待”,嘴上的泡沫都来不及擦,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地赶往郑辛雅的二层小楼房。 林雪婷则抓起一根扫把,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 院门大开。 陆大花冲进来时,郑辛雅正坐在院子里,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地啃玉米棒子。 “怎么滴?刚进门第一天,有人就想作威作福,要爬到我头上了?谁给你的胆子!” 陆大花将近五十岁,一头稀疏短发,身材矮小干瘦,脸上没有肉,但声音很洪亮。 此时,她叉着腰,满脸怒气地站在郑辛雅面前。 “雪婷就是我的女儿,有人欺负她就是欺负我!” 真是聒噪! 郑辛雅轻皱眉头,抬起头轻飘飘地扫了对方一眼。 然而就那么一眼,她胸中的怒气犹如即将爆发的火山。 她想起自己前世一半的苦难,都是拜这位干瘪老太太所赐。 郑辛雅按压下怒火,云淡风轻地问:“大花脸,谁敢爬到你头上拉屎拉尿?你告诉我,我好给她加油助威。” 林雪婷双手捂住嘴巴,小脸变得苍白无色。 “大花脸”是村里人给陆大花的外号,一个是因为她的名字有“大花”,另外一个原因是她的脸长有不少麻子。 陆大花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彪悍不讲道理,其他人都不敢当面叫她外号。 果然,陆大花耷拉的三角眼瞪得像铜铃,厉声喝道:“你叫我什么?你……你再说一遍!” 第10章 与婆婆第一战 林雪婷晃着陆大花的胳膊,缩着脖子怯生生说:“姨妈,我说的没错吧,她刚才也骂我,可厉害了!” 陆大花一脸怒容,对着天空拍两巴掌,阴阳怪气地说: “郑辛雅,你没有亲妈教,难道李双双也没有教你怎么做人家儿媳妇?这么没大没小,没脸没皮!” 听到陆大花提起李双双,郑辛雅瞬间坐不住了。 她将玉米棒子往地上一掷,缓缓站起来,一脚踏在板凳上。 “大花脸,你一大早没刷好牙就跑来哔哔,你不觉得臭我还觉得臭呢!” 陆大花觉得一口气上不来,眼前一阵眩晕。 这还是那个低眉顺眼,温顺纯良的小白兔郑辛雅吗? 不过一晚上的时间,她怎么就变成匪气十足的母夜叉? 震惊过后,她决定给郑辛雅一个下马威。 “小jian人,叫你狗嘴吐不出象牙,今天我非教训教训你不可!” 说着,她夺过林雪婷手中的扫把,抡起来就要打郑辛雅。 郑辛雅动作比她快,拎起身边的板凳就乱挥。 “老jian人,你要打咱们就放开打,谁跑谁是狗!” 木棍与板凳相碰,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 郑辛雅与陆大花各自拿着“武器”,你退我进,你追我赶地在院子当中相互追逐。 林雪婷害怕殃及自己,早就躲在房廊下观战。 二十岁的郑辛雅的身材高挑,体力充沛,动作敏捷反应又快。 陆大花身材矮小,年纪比较大,体力和反应速度肯定跟不上,所以渐渐落了下风,身上被砸好几个凳板子。 她痛得龇牙咧嘴,一边挥棒防守,一边往后撤退。 退着退着,突然踩到水盆,脚一滑,“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屁股被弄得湿漉漉的。 眼见郑辛雅即将把木凳砸下来,陆大花干脆把棍子一丢,哭喊哀嚎拍大腿。 “哎哟,不得了了,新媳妇sha人了,大家快来看啊!” “我们张家造了什么孽,娶了这么个恶妇,进门第一天就要打婆婆,没天理哟!” “救命啊,要sha人了!” 凄惨的叫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郑辛雅喘着粗气,将凳子狠狠地砸在地上,转身去拿了一碗水喝起来。 “别费劲了,除了我们这户人家,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陆大花想想也是,哭喊声越来越低。 林雪婷一溜小跑,赶紧把她搀起来,帮她拍掉身上的泥土。 “姨妈,先别闹了,赶紧去看看哥吧,他一直昏迷不醒。” 陆大花这时才想起此行的主要目的。 她不恋战,迈着八字腿往二楼的婚房跑去。 过了一会儿,楼上再次传来忽高忽低、抑扬顿挫的哭喊声。 “我的宝贝疙瘩,你这是怎么了啊!” “谁把你搞成这个样子咧,怎么这样恶毒哟!” “结个婚怎么把命要搭上了喂。” …… 郑辛雅好像没听到,抱着一碗水继续坐在院中慢慢喝。 刚才那一架,真是把她累得够呛。 楼上传来张文建含糊且不耐烦的吼声。 他责怪陆大花和林雪婷一大早就过来吵吵,让自己无法睡觉。 不一会儿,陆大花又像一阵烟跑下来, “小jian人,你昨晚是不是往死里折腾建儿了!” 郑辛雅用力地把碗往桶里一扔,砸出一地的水。 “老jian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折腾你的‘贱’儿了?难道你昨晚也来偷看了?” 她还故意把“偷看”说得特别重。 林雪婷心虚地看向别处。 陆大花狠狠地往地面吐了口唾沫。 “那他满身的伤怎么回事?你就是个吸人精血的狐狸精!” 郑辛雅抿嘴一笑,露出少许羞涩的笑容。 “我们都是年轻人,玩大点很正常。” 林雪婷小脸一绷,脱口而出:“你胡说,哥才没有这样的癖好!” 郑辛雅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 “这个你都知道,看来你们关系不一般。” 陆大花连忙将满脸通红的林雪婷拉到身后,怒目而视。 “你祸害建儿还不算,又想给雪婷泼脏水。她可是未出嫁的黄花大闺女,你恶不恶毒啊!” “我呸!” 郑辛雅冷笑,声音比陆大花还大。 “你自己问她,她还是不是?” 林雪婷双眼含着泪水,对着陆大花一直摇头,委屈得很。 郑辛雅又不屑地说:“说到恶毒和泼脏水,我哪里比得上你。” “你们没脑子?我可是个安分守己的人。” “其实都是你家‘贱’儿。哎哟,我现在全身还难受呢。” 她还装模作样扭扭腰,捶捶腿, “如果你们不信,现在可以叫张文建下来,大家锣对锣,鼓对鼓地当面对质!” 第11章 婆婆立规矩 陆大花一听说要叫儿子张文建下来就怂了。 关心儿子是一个原因,另外的原因是担心儿子丢面子生气。 别看陆大花在外面以蛮横出名,但是在家里很怕丈夫和儿子。 丈夫张卫国爱喝酒,一喝醉就喜欢打陆大花,而且是往死里打的那种。 儿子张文建是陆大花的门面和骄傲,对他又爱又宠,宠到有些怕他。 陆大花知道儿子有文化,又是在城里读书见过世面的,认为他在洞房花烛夜玩得开一些也有可能,况且她确实看到床上沾有“血迹”的白床单。 她决定等儿子醒过来再旁敲侧击地细问。 如果真像郑辛雅所说的,那就放她一马。 如果是对方用了什么下作手段“糟蹋”自己的儿子,她绝对不会放过这个狐狸精! 陆大花清了清嗓子,声音十分清脆。 “行,我一定跟建儿问清楚昨晚发生什么事情,到时候我跟你旧账新账一起算。” 郑辛雅回答得干脆:“随便,只要你觉得不害臊就行!” 刚刚打架吃了亏,又见郑辛雅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强硬,什么话都敢说,陆大花竟然有些不敢与她进行正面冲突了。 她拉了一个凳子坐下,一条腿搭在另外一条大腿上,有节奏地抖动。 “郑辛雅,像你这样学历低、没教养,家世又不怎么样的人能嫁给我儿子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你可不要不识好歹。” “我儿子相貌好、有文化,工作又体面,你除了长得好看些,全身上下找不出任何配上我儿子的地方,要不是看在……” 郑辛雅被水呛住了,对着陆大花大声咳嗽起来。 对方赶紧捂住口鼻。 这样的说辞,郑辛雅在上一世几乎天天都能听到,以至于后来她也这样认为。 现如今再一听,她只觉得可笑之极。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她笑着让陆大花继续说下去。 陆大花薄唇一撇,那浑浊的三角眼往天空一瞪。 “你既然嫁进了我们老张家,从今天起,就得按照我们家的规矩来。” 站在身后的林雪婷频频点头。 “第一,你得跪下来给我递茶认错,保证以后不准顶嘴,不能跟我动手。” “第二,要好好伺候你老公,不管是建儿原因还是你狐媚勾引的,都不能出现今天这样的事情。” 陆大花狠狠嘟囔了一句:“好好的爷们,都被你带坏了!” “第三,作为儿媳妇,你要照顾好公公婆婆。地里的农活要干,家里的活也要干,记得每天到我们那边去洗衣做饭喂鸡喂鸭,我们年纪大了,也该享清福了!” “第四,第四……” 这时,林雪婷就眨巴眨巴眼睛说:“姨妈,我觉得第一件应该是让她跪下来端茶改口叫妈,刚才她还叫你外号来着。” 陆大花气得拍大腿。 “对,你得叫我妈,下次再听到你乱叫,我打烂你的嘴。” 郑辛雅似乎听到天大的笑话,大笑起来。 陆大花和林雪婷面面相觑,同时感到一阵阵不安。 这个郑辛雅绝对不是以前的郑辛雅,她实在太放肆了! 郑辛雅终于笑够了,冷冷地说道: “李双双都不配让我叫她声妈,更何况是你?” 第12章 想要钱,门都没有! 郑辛雅捡起地上的木棍,放在手里把玩。 “再说,你打算给我多少改口费,给少了我可不叫。” 陆大花心里一颤。 她视钱如命,从她口袋里掏钱,比割她的命还难受。 “改口费没有,你爱叫不叫,我不稀罕!” 说到钱,陆大花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全身的刺又支棱起来。 “听五叔说,亲戚朋友给的份子钱都在你那里,赶紧交出来!” 昨天婚礼宴席开始后,郑辛雅就悄悄找到专门登记收份子钱的五叔,打着陆大花的旗号,成功把上万元的份子钱截下来。 想要钱,门都没有! 郑辛雅:“那可不能够,办宴席的钱用的是我的嫁妆,所以份子钱就该是我的。” 在上一世,陆大花想挪用那笔钱时,信誓旦旦地说,收到的份子钱会交到郑辛雅的手上。 可结果她拿到后,就以各种理由推托不给,最后侵吞这笔钱。 陆大花眼睛骨碌一转,语气缓和许多。 “都是一家人了,哪里分得那么清楚。建儿的工资都是我保管的,等你们有孩子分了家,我再一起把钱交到你手上嘛。” 林雪婷这时也开口帮腔。 “就是啊,现在是姨妈当家,家里所有的钱都应该由她保管和统一支配的。” 郑辛雅嗤笑一声。 “算了吧,自个儿的钱自个儿保管,你还是不要把这个主意打到我身上,不管用!” 陆大花气得嘴唇发抖,眼睛都要喷出火来。 “郑辛雅,那份子钱也不是你的,大部分是我们张家的亲友给的礼金,你霸占不给还要不要脸?” 郑辛雅也豁出去了,学着陆大花的动作,先是单脚跳两下,然后两手掌相互拍打,发出响亮而悦耳的“啪啪”声。 但是用力过度,手掌生疼! 她将疼痛化为力量,狠狠地对着陆大花啐一口。 “我呸,如果说不要脸,你自称第二谁敢称第一,你tm的骗走我的嫁妆不还,还偷偷拿去用,你当我又瞎又聋又傻是吧?” 郑辛雅在骂陆大花,其实也真的在骂自己。 父亲在世前,辛辛苦苦为她积攒的那笔丰厚的嫁妆,自己竟然傻到拱手送到张家手上,最后被他们挥霍一空。 郑辛雅拿着木棍对着陆大花一指,厉声说道: “大花脸,你趁早把我的钱补齐还给我,否则我让你们不得安生!” 陆大花也不是吃素的,瘦脸变得阴沉可怕,连笑都是阴森森的。 “建这栋楼不花钱啊?你老公转正不需要上下打点?你那点嫁妆不经花,早就花完咯。” 不经过自己同意就挪用嫁妆,陆大花还说得理直气壮、厚颜无耻,郑辛雅气得说不出话来,胸口的怒火熊熊燃烧。 见到郑辛雅气到发怔,林雪婷觉得一口恶气得到释放。 她得意地揽住陆大花的胳膊,低头偷笑。 “走雪婷,跟我到镇上买新衣服去,懒得跟那些没教养的人磨嘴皮子。” 说完,陆大花挽着林雪婷走出院门,然后又回头对郑辛雅说: “我们会晚点回去,中午记得去给建儿他爸煮东西,他可没有我那么好脾气,睡起来没东西吃是要动手打人的。” 郑辛雅全身一凛。 就算是重生了,但是那种被殴打的可怕记忆仍然让她有种莫名的恐惧。 不过很快,她娇润的嘴角慢慢扯出一丝善恶不明的笑容,轻轻吐出三个字:“没问题。” 第13章 她比鬼还可怕 走出院门,林雪婷低着头,紧抓着陆大花的手臂不放,好像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 陆大花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 “雪婷,你见到鬼了?干嘛一副神神慌慌的样子!” 林雪婷嘟着鲜红的小嘴,快速往背后扫一眼。 “姨妈,你不觉得那个郑辛雅比鬼还可怕吗?” 陆大花停住脚步,脸上布满疑虑。 “奇了,之前她在我面前,连句高声的话都不敢说,今天竟然跟我叫板,还敢动手打人,简直就是鬼怪附体,换了个人。” 林雪婷附和地点点头。 “姨妈,会不会是她以前演戏,现在顺利嫁给表哥后就不装了而已?” “也有可能,这件事我得问问李双双。” 陆大花眼底有一种狠厉一闪而过。 “如果这两人联合起来骗我,我非撕了她们不可。” 林雪婷扭着身子晃着胳膊,声音软糯又嗲。 “姨妈,郑辛雅刚才那么蛮横,对你那么不尊敬,我们现在就这样走,岂不是便宜她了?” 陆大花拍拍她的胳膊说道:“你急什么,等你哥和你姨父醒了,有她好看的,不用我们费劲。” 她咬着牙,哼哼笑两声。 “只要她还在张家,我们就有大把修理她的机会。” 林雪婷两眼发亮,高兴得直拍手。 “待会儿我给表哥做好吃的,然后跟他好好说说。” 陆大花看着她,眼里露出警惕的目光。 “雪婷啊,你哥结婚了,你可不能像以前那样没分寸,被人看到影响你哥转正。” 张家花了一笔钱,为张文建争取到一个转为正式编制的名额,目前正处于试用考核期。 见林雪婷有些不高兴,陆大花又拍拍她的手说道:“我也是为你着想,万一被别人瞧见误会,你以后还怎么嫁个好人家,彩礼钱都会少一半。” 林雪婷娇滴滴地说:“呜,姨妈,我不嫁人,我就一辈子跟你们在一起,一辈子孝敬你。” 陆大花怜爱地掐了掐她的脸,然后两人手挽手往镇上走去。 郑辛雅稍微收拾一下,拎着包就出门了。 她要去老房子那里给“公公”和“婆婆”做午饭。 老房子位于村中心,跟新楼房有一公里左右的直线距离。 走到老房子那里,得经过一片田地。 此时正是万物复苏的春天,田间地头到处长着各种冒嫩芽的野草野菜。 郑辛雅蹲下来,仔细地掐了一把鲜嫩无比、长得像勺子的植物,然后又摘了几朵红得滴血的小花,笑得意味深长。 郑辛雅的爷爷是一位老猎户,不仅打猎技术高超,而且很了解药草。 小时候,她经常跟着爷爷到深山去打猎,也知道一些野菜和野草的功效。 郑辛雅进门的时候,公公张卫国还在睡觉。 张卫国是村里最有名的酒鬼,日常生活是喝酒、睡觉和打老婆,所以外号叫酒混子。 昨天是儿子张文建的婚礼,酒混子喝得比平时更猛,喝醉后大闹一场才睡觉。 陆大花平时不太喜欢收拾。 家里总是一团糟。 特别是厨房,又乱又脏,饭桌和灶台积一层油腻腻的污垢,锅里还泡着没有洗的碗筷。 郑辛雅一走进来,成群的苍蝇就纷纷乱飞。 第14章 摸到百宝箱 更让人糟心的是,郑辛雅差点踩到地上的鸡屎和鸭屎。 郑辛雅捂着鼻子,把桌底下休憩的鸭子和鸡都赶出去。 上一世,郑辛雅也是婚后第一天就跑过来帮公公婆婆打扫屋子。 整整花了一个星期,她才把屋里屋外清扫干净。 有了她的操持,新房子和老房子一直都保持清爽和整洁。 尽管如此,陆大花在外面还是跟别人说儿媳妇好吃懒做,不做家务。 郑辛雅心里嘀咕着:重来一世,但凡帮他们刷一个碗,洗一根筷子,就让自己原地爆炸! 她嫌恶地把锅里的那堆碗筷全部倒入装潲水的大桶里,然后手也没洗,就开始做饭。 水很凉,郑辛雅象征性地把青菜冲一下就开始切。 青菜里暗藏的泥土把菜刀硌得呱呱响。 切着切着,她看到一只绿油油、肥嘟嘟的大青虫正沿着砧板边缘蠕动想逃跑。 她不慌不忙地把大青虫夹回来。 “你就别走了,给他们增加点蛋白质。” 说完,她用刀背拍一下,大青虫绿色的汁液全喷在切好的青菜里。 碗柜里堆积许多熟食,都是昨天婚宴剩下的。 陆大花没有分给邻居和亲戚,全部都搬回家了。 郑辛雅心底越发鄙视这一家子。 那么贪心,吃得完吗? 看着眼前的食材,她决定给他们热一碟沾满大家口水的旧菜、炒一盘拌有肥美青虫汁的青菜,以及烧一盆野菜瘦肉汤。 在柜子的角落,郑辛雅找到一块暗红色的瘦肉。 由于放置的时间太久,那块肉幽幽地发出令人作呕的臭味。 她将这块肉剁碎,放了很多糖、酒和酱油腌制起来,掩饰那股幽幽的臭味。 她看了一眼在路上采摘的野菜和野花,微微一笑。 “待会儿给你们做一道特别清肠的肉菜汤,绝对美味无比。” 见米饭还没熟,郑辛雅走出厨房透透气。 房间里传来如雷般的呼噜声。 郑辛雅见四下无人,便蹑手蹑脚地走进陆大花的卧房。 她之所以答应过来做饭,主要目的是趁陆大花和林雪婷不在家,悄悄去探一下张家的百宝箱。 她的嫁妆和张家的家底全部都在箱子里。 房间很黑,伸手不见五指。 为了不吵醒床上的张卫国,她并没有开灯。 郑辛雅慢慢地蹲在地上,一手扶着床沿,一手往床下摸索,但眼睛一刻都不敢离开张着嘴睡觉的张卫国。 明明记得张家藏钱的箱子就放在床底下,怎么摸不到? 郑辛雅决定再往前探一探。 她把大半个身子埋进床底,终于在另一头看到那个黑乎乎的木箱子。 木箱子很重,郑辛雅费了很大的劲才一点一点地拉出来。 木箱子挂着一把沉重的锁头。 郑辛雅蹲在地上,摸着大锁,心里盘算着如何悄无声息地打开“百宝箱”。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咯哆咯哆”的叫声。 嘹亮又高亢,而且持续的时间很长。 原来是一只母鸡刚下完蛋,正大声吆喝向主人邀功报喜。 床上的呼噜声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张卫国翻身的声音。 他大声地咳两声,把一口浓痰吐到床边,喉咙发出一连串含糊的咒骂声。 差点被吐到,郑辛雅觉得一阵恶心,肚子里翻江倒海。 趁张卫国还没完全清醒,她猫着腰,迅速移动到一个衣柜的后面。 第15章 回家找妹妹 张卫国半睡半醒,踉踉跄跄地扶墙走出房间。 不一会儿,郑辛雅听见有人在院子尿尿的声音。 郑辛雅厌恶地翻了个大白眼。 张卫国有随地大小便的习惯。 即便在家,只要他想,随时可以拉开裤子排泄,不管家里有没有人。 对那只“有功劳”的母鸡骂几句后,那个酒混子又歪歪扭扭走回来上床睡觉。 不到一分钟,房间里再次响起震耳欲聋的呼噜声。 郑辛雅趁机把百宝箱推回原来的位置,然后悄咪咪返回厨房炒菜。 饭菜都做好后,她拎起袋子准备离开。 一眼瞥见那只下蛋的母鸡正悠闲自在的吃米,心里就冒火。 刚才就因为它,差点被吓出心脏病。 郑辛雅麻利地把鸡窝里的十五枚蛋全部装在袋子里,然后引诱母鸡来到自己手里。 烧水、磨刀、割喉、拔毛,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陆大花最爱的小母鸡就被变成了随时可以下锅的无毛鸡。 郑辛雅提着沉甸甸的袋子,沿着一条村道往文山村的方向走去。 文山村位于深山脚下,村后是一条连绵不断的大山脉。 陆大花一直瞧不起郑辛雅,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认为她来自穷乡僻野,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山里人。 她觉得郑辛雅能从文水村嫁出来,算是一种成功和飞跃。 而这种成功和飞跃,是他们张家赐予的。 搭一段顺风车,又走了半个小时,郑辛雅终于走到文山村。 她坐在村口一个大榕树底下歇息,心里紧张又激动。 重生那天,妹妹郑晓棠在镇上的初中上学没有在家。 结婚当天,李双双觉得麻烦,就没有去接郑晓棠。 因此,姐妹俩没有来得及见上一面,郑辛雅就被送到张家举行婚礼。 今天正好是星期五,郑辛雅知道妹妹放学后会跟同学一起,搭车回来。 这时,一个瘦弱的小女孩正迎面走来。 她背着一个壮实的小男孩,低着头默默地走着。 小男孩又喊又叫,小胖手还不停地拍打小女孩的头。 郑辛雅心一酸,眼泪流了出来。 小女孩正是妹妹郑晓棠。 十三年前,妈妈生妹妹后大出血去世。 长姐如母,郑辛雅照顾并陪伴妹妹一点点长大。 上一世,郑辛雅出嫁两年后的一个雨夜,郑晓棠从家里跑出来,前往香竹村找姐姐。 经过一条河道时,郑晓雅不小心掉进河里被水冲走了。 等找到妹妹时,她已经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妹妹的意外死亡让郑辛雅深深地陷入愧疚和自责当中。 后来她才知道,妹妹那天跑出来,是因为郑泰麟污蔑她偷钱,李双双对她又打又骂,趁机逼迫她辍学嫁人。 郑辛雅当时气炸了。 她记得出嫁前,李双双再三保证,她会善待妹妹,会一直供她读书,可没想到结果却是这个样子。 郑辛雅发了疯似地去找李双双算账,还说与她同归于尽之前,一定要把她的丑事公之于众。 李双双不敢“杀人灭口”,但已经萌生了将郑辛雅卖到偏远之地的想法。 找陆大花商量时,陆大花没同意,说她还年轻,还有很多油水可以榨,不急一时。 后来,李双双跪在郑国荣的墓前哀嚎一天一夜,垂头顿足、痛哭流涕地表达“懊悔”和“自责”。 哭到伤心处,她还适时地“晕”了过去。 看着年幼的“弟弟”郑泰麟哭着喊着找妈妈,单纯善良的郑辛雅只好选择原谅。 重生后,每每想起这件事,郑辛雅就恨得牙痒痒! 第16章 暴打弟弟 重生后,见到还没出意外的妹妹,郑辛雅早就哭得泣不成声,泪流满面。 她冲过去,将小男孩扯下来,把妹妹紧紧抱在怀里。 郑晓棠先是一愣,然后也开心地环住郑辛雅的脖子,甜甜地叫声“姐姐。” 这一声“姐姐”让郑辛雅彻底破防。 她放开嗓门大声哭起来,似乎想把上辈子的委屈和愧疚随着眼泪流淌出来。 郑晓棠体贴地轻拍姐姐的后背,用脏得发硬,破得泛毛的衣袖擦拭她的眼泪。 两姐妹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时,没有理会小男孩。 他不甘心受到冷落,便推了一把郑晓棠,仰头嘶吼: “我肚子饿了,快点背我回家!” 郑辛雅阴沉着脸,也推了小男孩一下。 “郑泰麟,你再喊一声试试。” 郑泰麟是李双双嫁给郑国荣后生的孩子,今年八岁。 作为郑家唯一的独苗苗,他得到所有人的溺爱,养成骄纵跋扈,自私自利的性格。 在前世,郑辛雅姐妹的生活主要围绕着这个“小祖宗”弟弟转,特别是郑晓棠,俨然成为他的贴身小丫鬟。 郑辛雅出嫁后,经常在空闲时间打零工,得到的钱基本贴补给郑泰麟。 直到研究生毕业,他的学费、生活费等一切开支,都是她打工挣来的。 被卖后,郑辛雅好不容易找个机会给郑泰麟打电话求救。 没想到,这位“弟弟”冷漠地拒绝了,还说自己已经改名换姓,认祖归宗,以后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原来,李双双嫁给郑国荣之后还跟情人勾勾搭搭,不小心怀上了情夫的种。 他根本不是自己的亲弟弟! 这个消息就像一道晴空霹雳,把郑辛雅最后的希望劈得粉碎。 原来姐妹俩用命“宠爱”出来的弟弟竟然不是亲的! 多年的疼爱和情义全都错付了! 当天,崩溃又绝望的郑辛雅用斧头砍杀了买她的“丈夫”,然后跳入山崖自尽。 …… 郑泰麟以为郑辛雅不敢对他怎么样,所以完全无视她的警告,反而又打了郑晓棠一巴掌。 “就喊了,你能把我怎么样?我还打她呢!” 郑晓棠低着头,用手揉着被打疼的胳膊。 郑辛雅怒火中烧,对着郑泰麟就是一脚。 他还没来得及叫喊,就像大南瓜一样滚落路边的一条干涸的水渠。 郑晓棠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姐姐,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郑辛雅随后也跳入水渠,摁住郑泰麟,对他就是一顿打。 “你这个狗娘生的白眼狼,看我不打死你!” 郑泰麟被揍得哭天喊地,眼泪和鼻涕一起飞。 郑辛雅觉得手疼,便跑到一丛竹子底下捡起一根竹条,像女魔头一样再次冲过来。 郑泰麟心里虽然有些惧怕,但是平时霸道惯了,加上“大姐”郑辛雅对他也是很宠爱,有求必应不说,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他以为“姐姐”不过是虚张声势。 “你……你打我试试,你敢打我,我就告诉妈妈,让她打你,还有……还有你!” 他随手一指旁边的郑晓棠。 “你看我敢不敢!” 郑辛雅微微一笑,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今天,我让你尝尝竹笋炒肉的滋味,小野种。” 说完,她挥下竹条,没头没脑地打了下来。 凄厉的哭喊声再次响起,打破了村中的宁静。 有些村民经过,惊讶之余还开起了玩笑,说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小皇帝也有被打的时候。 郑泰麟逃了逃不了,躲也躲不过。 他像个小丑一样又蹦又跳,哭得撕心裂肺,泪水、鼻涕和泥土糊了一脸,身上裸露的皮肤泛起一道道凸起的痕迹。 第17章 姐妹重聚 郑晓棠第一次见姐姐那么凶悍地暴揍弟弟,吓得小脸发白,怔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郑辛雅微微发喘,把竹条伸到妹妹面前。 “晓棠,你也来抽他一顿,解解气。” 郑晓棠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眼里透着疑惑和恐惧,声音像蚊子叫。 “姐,我……我不敢。” 郑辛雅死死扯住想挣扎逃跑的郑泰麟,擦一下头上的汗水。 “有什么不敢的,我替你抽他。” 说完,她又开始一下一下地抽打,嘴里还骂骂咧咧。 “说,你以后还敢不敢打三姐了?” 按照年龄排序,郑辛雅是大姐,李双双带来的女儿邓钰红是二姐,郑晓棠是三姐,八岁的郑泰麟是最小的弟弟。 “你打我,我告诉妈去……啊啊,疼!” 那根竹条狠狠地抽在他腿上,发出响亮清脆的声音。 “说,还敢不敢欺负她了?!” 看到郑辛雅再次扬起那根竹条,郑泰麟知道她是动真格的,赶紧说再也不敢了。 “有好吃好玩的先给谁?” “给你和三姐。” “还给你妈告状不?” 见郑泰麟犹豫了一下,郑辛雅又抽他一下。 他咬着牙喊“不了不了”。 “敢瞪我?是不是不服?” “服……呜呜呜。” “赶紧道歉!” “……” 郑辛雅手中的竹条再次落下之前,郑泰麟哭着对郑晓棠说对不起。 “以后见你再欺负人,我见一次揍一次,揍到你爸妈都不认识你,听见没?” 郑泰麟抹着眼泪不住地点头。 郑辛雅放开手,把他推到一边,恶狠狠地说:“赶紧滚,见到你就心烦!” 郑泰麟咧着嘴,边跑边哭着跑回家。 郑辛雅将郑晓棠拉到大榕树底下坐好,细细地端详着,带笑的眼睛含着热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忽然,轻微的“咕咕”声传入耳朵。 郑晓棠捂住肚子,露出羞涩的微笑。 李双双有睡午觉的习惯,所以没让郑晓棠吃午饭,就让她带闹腾的郑泰麟出门玩耍。 郑辛雅从袋子里拿出两块蛋糕一把糖果,全部堆到妹妹手上。 “吃吧,都是你喜欢吃的。” 郑晓棠眼睛一亮,狠狠地咽了咽口水。 “都是给我的吗?我能吃吗?” 郑辛雅笑着点点头。 “姐姐,蛋糕留给弟弟吧,我吃一颗糖就好。” “不用,全部都是你的,赶紧吃。” 郑晓棠笑得更甜了,捧着那两块小蛋糕仔细看了好久,又放到鼻子下深深闻一下,然后才放到嘴边轻轻咬一小口。 “姐姐,好甜,你也吃。” 郑辛雅轻抚她那苍白干瘦的脸庞,笑着摇摇头。 “姐姐吃过了,你吃吧。” 郑晓棠这才放开吃,每吃一口,就陶醉地闭上眼睛回味。 看着妹妹开心的样子,郑辛雅不由得一阵心酸。 自从郑泰麟出生后,李双双就给姐妹俩不停地洗脑,说弟弟是郑家的独苗苗,凡事要让着他,什么时候都要照顾他,有好东西也要先给弟弟。 自从父亲郑国荣病逝后,郑辛雅和郑晓棠的处境更加难过。 活没少干,但是吃穿用度降了好几个级别。 见妹妹吃得差不多了,郑辛雅就问她:“下午没有课吗?你怎么回来了?” 郑晓棠难过地低下头。 第18章 后妈的险恶用心 郑晓棠低着头,声音小得像一只柔弱的小猫。 “弟弟不愿意上学,妈妈就把我叫回来带他。” 这该死的女人,又是用这种下作的手段! 郑辛雅心里狠狠地骂李双双好几轮。 之前,她读初三的时候,李双双以家里活多或者身体不舒服为由,经常把郑辛雅从学校里召回来帮忙。 请假的次数多了,课程就跟不上,也没时间复习,郑辛雅中考失利,没有考上高中或中专。 考不上,李双双就说她不是读书的料,还不如外出打工帮衬家里。 郑辛雅只好到处打点小零工贴补家用,照顾弟弟妹妹。 现在,李双双又想用同样的办法,让刚上初一的郑晓棠早点步入社会。 郑辛雅将妹妹嘴角的蛋糕屑拭掉,坚定地说:“他不是你弟弟,李双双也不是我们的妈妈,以后你只为自己而活,不用管他们。” 郑晓棠愣住了。 以前姐姐可不会说这样的话,她这是怎么了?变得既熟悉又陌生。 “姐姐,你刚才怎么打阿麟,之前你不是叫我让着他,听他的话。” 郑辛雅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她揽住妹妹瘦弱的肩膀,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晓棠,姐姐对不起你,以后我只对你好,不会再滥发爱心。” “姐姐,你怎么又哭了,今天你好奇怪。” 郑辛雅拭去眼泪,笑着揉搓她的小脸。 “姐姐是高兴的,谁叫我好久都没见到你了。” 郑晓棠更奇怪了,歪着脑袋说:“上个周末我们不是见过面?” 郑辛雅无言以对,捏了捏妹妹全是骨头的肩膀。 “看你瘦的,以后姐姐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郑晓棠眼睛发亮。 “姐姐,你要跟我回家住吗?姐夫会同意吗?” “我暂时不会回来,姐姐还有一笔账没跟他们算完。” “什么账?” 郑辛雅眸底闪过一丝狠辣,咬着牙说:“要命的账。” 为了不吓到郑晓棠,她连忙舒展笑容转移话题。 “你想不想搬家,搬到镇上去住?” 郑晓棠嘴巴张成o型,满脸的惊喜和期待。 “姐姐,我当然想,做梦都想。” 不过很快,她眼神一暗,低头轻轻捏着一块大白兔奶糖。 “可是妈妈……” 看到姐姐犀利的眼神,她赶紧改口说:“我是说李双双不会同意的,我走了,没人帮她干活,没人带阿麟。” 虽然郑晓棠周末才回家,但是能帮李双双干不少活,邓钰红也能借故休息两天。 郑辛雅抬起妹妹的下巴,笑着说:“放心,有我在,她不会不同意。” 郑晓棠半信半疑,因为在她的印象中,姐姐比她更温顺、更听话。 只要李双双反对的,姐姐绝对不会有自己的想法。 郑辛雅拉妹妹起来,帮她把身后的灰尘拍干净。 “走,回家收拾东西。从今天起,你就不用住家里了。” 郑晓棠露出害怕的表情。 “姐姐,你最好不要回家,她知道你打阿麟,肯定会骂你的。” 郑辛雅微微一笑,拉着妹妹往家里走去。 “怕个鬼,她怕我还差不多!” 刚到家门口,两人就听见郑泰麟正扯开嗓子大哭大叫,李双双一边骂,一边温声哄儿子。 郑辛雅面不改色,双手推开院门。 第19章 两面三刀的人 郑泰麟干嚎着给李双双展示自己被打得红肿的手臂。 忽然转头看到郑辛雅冷着脸推门进来,他马上收声,怯怯地躲到妈妈后面。 李双双今年四十五岁,皮肤微红但娇嫩,长脸桃花眼,身材苗条,很有风韵。 抬头看到郑辛雅姐妹俩,她的脸绷得紧紧的。 “阿雅,到底出什么事?一回来就把弟弟打成这个样子。” 郑辛雅叫妹妹先到屋子里收拾东西,然后蹲在郑泰麟面前,装模作样地问他疼不疼? 郑泰麟的胳膊被抓得生疼,但不敢动弹,恐惧盈满双眼。 “阿麟,姐姐打你是为了你好,千万不要怪姐姐,知道吗?” 郑辛雅温声细语,面带微笑,与之前打人时判若两人。 郑泰麟觉得全身发毛,奋力挣脱禁锢,再次躲到妈妈的背后。 “阿麟再有什么大错,也不能动手打他呀,骂两句得了。” 李双双语气有所缓和,心疼地抚摸着儿子的手臂。 “万一打坏了,我怎么对得起郑家的列祖列宗,对得起你死去的爸爸?” 郑辛雅腹诽:没打坏这个野生的坏坯子,才对不起列祖列宗。 “他是我们郑家的独苗苗,得用命去护着爱着,这也是你爸临死前的嘱托,难道你们都忘记了吗?” 李双双越说越伤心,眼尾发红,两滴眼泪滑落下来,声音哀怨凄婉。 “保住他,才能保住郑家的产业,我们所有人才能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 李双双所谓的“产业”是郑家上百亩的田地和山林,以及一栋惹眼的三层楼房。 田地和山林是郑辛雅爷爷这一辈人开荒开出来的,而村里为数不多的三层豪华小楼房是郑辛雅的父母挣下来的。 可惜在前一世,这些“产业”全被李双双母子接手并变卖,最后搬到市里,跟情夫过上富足舒适的生活。 尽管厌恶李双双的苦情表演,但郑辛雅还是努力扯出一抹笑容。 “就因为他是我们家的独苗苗才打的他。” 李双双疑惑地看着儿子,又看向郑辛雅,等她继续说下去。 “你不知道,他又跑到池塘去玩水,万一又滑下去,还有谁救他小命。” 去年夏天,郑泰麟趁母亲睡午觉,偷偷跟小伙伴去池塘游泳。 游到深处差点被淹死,幸亏有大人经过才把他救上来。 李双双吓得魂飞魄散,第一次把儿子打了个天昏地暗。 她担心儿子是真,但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假如郑家独苗没有了,她不仅被赶出村,恐怕还要被吃“绝户”。 一听说宝贝儿子又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李双双气得血液冲脑,把浓浓的母爱冲得一点不剩。 她瞪大眼睛,扭住郑泰麟的耳朵呵斥道:“你又去那里玩,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还没等儿子说话,李双双对着他的屁股狠狠地打了好几下。 院子里又炸起一阵刺耳的哭闹声和谩骂声。 郑辛雅吃瓜不嫌事大,又添油加醋地描绘郑泰麟如何蹲在池塘边抓蝌蚪,差点脱裤子下水等。 “啧啧,我当时被吓得心脏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阿麟是我们家唯一的男孩子,万一他有什么闪失,我还活不活?所以一时情急,就忍不住打了他。” 郑泰麟一边躲着母亲,一边哭着看向郑辛雅。 哀怨的眼神似乎在说:大姐,你以前最向着我的,今天你是怎么了? 郑辛雅视而不见,还从地上捡起一根小木棍,挥舞两下,故作心痛的样子。 “哎,下手有些重,姐姐错了,你可一定要原谅姐姐。” 第20章 要带妹妹走 郑泰麟本来想拆穿郑辛雅的“谎言”,但是见她拿棍子冷笑的样子,也不敢说什么,哭得更大声更凄惨。 况且,他确实去池塘边玩了,只是没有像郑辛雅说的那么“过火”而已。 李双双到底还是心疼儿子,见他哭得可怜,也就收手。 她又威胁了一番,才让他进厨房去找东西吃。 李双双慢慢平复心绪后,才问郑辛雅回来做什么。 因为在村里,姑娘出嫁三天才能回门。 郑辛雅淡淡地说了一句拿点东西,然后就走进以前住的房间。 郑晓棠已经收拾完毕,见姐姐进来,局促不安地站起来。 “姐姐,真的能走吗?我怕。” 郑辛雅宠溺地捏一捏她的脸蛋,脸上尽是轻松的笑容。 “不怕,等我拿好宝贝就走。” 郑辛雅探着身子,埋头在一个大大的木箱子里捣鼓半天,从箱底提出一个四方形的小木盒。 她打开瞧了瞧,里面的有一小排瓶瓶罐罐,还有一个用木头做的射弩,小巧又精致。 这是小时候,郑辛雅的爷爷为她量身打造的打猎工具。 而瓶瓶罐罐装的是爷爷留下的各种草药。 自从爷爷去世后,就没人带她上山打猎,加上李双双总是给她灌输“女德”思想,不让她再捣鼓这些“危险”物品,所以郑辛雅一直把弩弓藏在箱底。 “姐姐,这就是你说的宝贝?你拿来做什么?” 郑辛雅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用来对付坏人的。” 她把小木盒子装在袋子里,然后提起妹妹的包包走出房门。 院子里,李双双正在给儿子洗脸,脏衣服丢一地。 看到郑辛雅肩上挎着沉甸甸、鼓囊囊的袋子,手上还提着一个小包,絮叨了一句:“都拿些什么东西,那么多。” 郑辛雅没理她,直接往外走。 见郑晓棠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李双双就喊住她。 “你弟弟要洗澡,赶紧去厨房把水烧上,顺便把他的衣服洗一洗。” 郑辛雅把妹妹推到门外,叫她等一会儿。 “跟你说一声,晓棠以后都不在这里住,家里的活你们自己干。” 李双双没反应过来,以为郑辛雅在开玩笑。 “这话说的,晓棠不住这里住哪里?” “住在镇上的房子。” 郑辛雅的父亲郑国荣生前是个医生,在镇上开一个小诊所。 为了孩子读书方便,以及自己住得好些,他在镇小学旁边买了一间小房子。 郑国荣死了之后,镇上那间房子就一直没人住。 李双双脸皮扯了扯,勉强挤出少许笑容。 “房子荒废那么多年,住不了人,再说她一个人住多不安全,要我说,还是回家住好。” 郑辛雅:“平时她住校,周末或放假我陪她,正好可以看她写作业。” 李双双露出不以为然的笑容。 “这样的话,你公公婆婆和姑爷怎么想?” 她又以过来人的口气说:“你都结婚了,还是以婆家为重,免得人家说闲话。” 已经开战,还管他们怎么想? 郑辛雅嘴角按压不住地往上翘。 李双双接过她手上的包,笑得温和又慈祥。 “听妈的话,咱们不要做那些落人话柄的事,我们家养出来的姑娘肯定要做一个人人称颂的孝媳贤妻……” “我妈在十三年前就死了,我和晓棠都没妈。” 郑辛雅毫不客气地打断她。 第21章 怼后妈 郑辛雅说自己和妹妹都没妈的时候,眼神冰冷,语气干脆。 李双双像被人突然泼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脸红一阵白一阵。 虽然笑着,但比哭还难看。 “你这话说的,你和晓棠都叫我那么多年妈,怎么说没有就没有。” 婆家那边的战斗还刚刚开始,郑辛雅暂时不想开辟第二个“战场”。 她马上堆笑道:“跟你开玩笑的,干嘛当真。” “这种话能乱说的吗?” 李双双满脸不高兴,心里有些疑惑和不安。 因为郑辛雅竟然跟自己“开玩笑”,而且是头一遭! 郑辛雅笑嘻嘻地从李双双的手里“抢”过妹妹的布包。 “我听老师说,晓棠成绩掉得厉害,我打算请人给她补课,这段时间就不回来了。” “补课?我没见她哪位同学要补课!” “要我说,读书要靠天赋,吃不了这碗饭就不要硬撑。” 李双双深深地叹口气。 “家里的活太多,阿麟没人带,我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难啊!” 要是在以前,郑辛雅肯定“识大体”地提出要揽下所有的活。 可是她重生了,就不可能再走以前的路。 郑辛雅沉吟一下,笑眯眯地出了个主意。 “钰红现在大了,你干脆给她招个上门女婿,这样家里也有个帮手。” 李双双脸色变得很难看,立马摇头。 “你妹妹刚成年,结婚还太早。” 郑辛雅暗地里咒骂她一顿。 那当初我妹妹还没初中毕业,怎么就迫不及待要逼她辍学嫁人? 李双双见郑辛雅不接茬,又继续说道:“我听说补课的费用不低,咱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 “你放心,补课的钱不用你出,我自己解决。” 李双双似乎抓到“说服”郑辛雅的点。 “阿雅,你这样做,姑爷会以为你拿婆家的钱贴补娘家,他们会认为我没把你教好。” 郑辛雅秀眉一竖,杏眼一瞪。 “tm的狗屁,我还没说他们霸占我嫁妆不给呢!” “他们敢说这话,我就敢跟他们大战三百个回合!” 为避免再次被横飞而来的唾沫击中,李双双皱着眉头别过脸。 现在,她终于相信陆大花说的话:郑辛雅变了,一夜之间变得蛮横、粗俗又无理。 她到底是不是郑辛雅? 就在李双双想仔细辨别继女容貌时,却见她两片漂亮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说出更为扎心的话。 “不过贴补娘家是你教的也没说错。” “你不是经常往你娘家送东西?你爸妈新建的房子,你妹读中专的学费,你弟娶老婆的彩礼,哪一项不是你贴补才成的?” 郑辛雅似笑非笑,上扬的嘴角充满嘲讽和讥诮。 “我不过有样学样。我刚学那么点皮毛,你们就开始坐不住了?搞笑!” 李双双又羞又气,脸上的红润快变成紫色了。 “你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 郑辛雅见李双双开始动气,决定见好就收。 她换上一副笑脸,亲热地揽过李双双的肩膀,凑在她耳边悄声说:“别生气,别生气,小心有皱纹,乳腺有结节,某男人该不喜欢了!” 李双双惊得目瞪口呆,继而腿脚一软,瘫坐在凳子上。 等她回过神,想骂郑辛雅两句时,对方早就不在跟前。 她刚想要追出去,却听见院子墙头上有人在偷笑。 第22章 怼完后妈怼继妹 原来是隔壁邻居韦宝坤。 他比郑辛雅小一岁,长得瘦小,但相貌不错,从小就没父母,只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 姐姐远嫁,哥哥成家后也顾不上他。 郑国荣夫妇在世时,很同情这位没人疼没人管的小邻居,时不时接济一下。 特别是饭点一到,韦宝坤经常闻着味就出现在郑家门口。 郑家人也不在意,在桌上添置一双筷子就完了。 李双双嫁过来后,韦宝坤就很少被允许踏进郑家的大院。 郑国荣死后,韦宝坤和李双双因为抢地基的事情发生矛盾。 村主任刘益祥同情李双双孤儿寡母不容易,想方设法叫韦宝坤家作出让步。 从此,刘益祥、李双双、韦宝坤三人的“梁子”就结下来了。 被郑辛雅一顿怼,李双双就把气撒在韦宝坤上。 她破口大骂,骂韦宝坤天天偷看又偷听,家里全是一窝贼。 韦宝坤站在凳子上,趴着墙笑嘻嘻地说:“我是偷东西,但我不偷人!” 很快,两人你来我往地对骂起来,骂声一片。 郑辛雅趁机带着妹妹走了。 走之前,她对韦宝坤挥手,笑着叫他加油,千万不能输。 韦宝坤愣住了,一时忘记自己还在“骂战”中。 姐妹俩走到村口,等回镇上的三轮车。 郑晓棠情绪有些低落。 “姐姐,以后我们都不要这个家了吗?” 郑辛雅轻声一笑。 “当然要,那是爸爸妈妈留给我们的家。” “那什么时候再回来。” 郑辛雅转头看了一眼家的方向。 “再等等,等我搞定那边就回来。” 这时,一辆三轮车停在两人面前。 去镇上买东西的村民一个个跳下来。 三轮车司机听说郑辛雅姐妹要回镇上,就让她们原地等一会儿,他送完其他人就过来接她们。 一袭红衣一闪而过,有个年轻女孩站在郑辛雅面前。 “你们要去镇上?我妈同意了吗?” 女孩鹅蛋脸,肌肤白皙,身材高挑,红底黑点长裙将她的身材,衬托得更加曼妙和诱人。 邓钰红?年轻时确实漂亮迷人,难怪在前世能把许怀洲追到手。 郑辛雅挺直腰板,冷漠地看着继妹,脑子里快速回想关于她的点点滴滴。 邓钰红见郑辛雅没理她,就把目光对准郑晓棠。 “饭做了吗?没做你就乱跑,赶紧回家去!” 邓钰红对人很冷淡,对软弱可欺的郑晓棠更没有什么好脸色。 要不冷若冰霜,要不恶言恶语。 感受到郑晓棠的闪躲和害怕,郑辛雅这才从回忆中清醒过来。 她伸手推开邓钰红,冷冷地说:“我们是卖给你妈了?想去哪儿还得经过她同意。” 邓钰红有些愣怔,心想郑辛雅吃错药了,今天怎么那么冲?以前她是两脚都踹不出一个屁来的主。 “你们都走了,家里的活谁干?” 郑辛雅白了她一眼。 “你们没手还是没脚?爱谁干谁干,我们又不是你们的奴隶!” 邓钰红再次被呛,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为了缓解尴尬,她又故作神秘地说别的话题。 “你还记得许怀洲不?他回来了,听说他退伍了。” 心脏有一瞬间地急速跳动。 郑辛雅想起在小木屋推倒许怀洲的情形。 第23章 三个人的前世恩怨 郑辛雅淡淡地说: “当然记得,结婚那天我还和他见面了,而且还进行了一场深入的交流。” 邓钰红那鲜红的小嘴高高翘起,大眼睛眨巴眨巴的。 见邓钰红那身打扮,以及她失落的表情,郑辛雅立刻明白她去找许怀洲了,而且十有八九没有找到人。 她的心情瞬间大好,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和得意。 “人家很忙的,多去几次就能碰上了。” 邓钰红冷哼一声没说话。 “不过你妈平时总说,女孩子要矜持、端庄、守礼,不能太主动轻浮,千万别辜负你妈的苦心哦。” 明面上,李双双对三个“女儿”都是这样教育和要求,但私下却告诉邓钰红,有好男人就去追,不论他结婚与否,抢到就是赚到。 所以在前世,邓钰红通过各种手段,成功将许怀洲收获囊中。 三轮车司机很快就到了,郑辛雅扶着妹妹先上车。 她走到邓钰红面前,冷然一笑。 “对了,跟你说一声。这辈子,你都不可能嫁给许怀洲,我保证!” 被人戳穿心思,又被直言不能如愿,邓钰红又羞又气。 她俏脸一红,结结巴巴地说:“为……为什么?” “因为我不允许。” 撂下这句话,郑辛雅轻盈地跳上三轮车,走了。 村道凹凸不平,车身摇晃得厉害,郑晓棠紧紧依偎在姐姐身边。 “姐姐,她好像很生气,张牙舞爪的,像只愤怒的火鸡。” 郑辛雅被逗笑了,把妹妹搂得更紧。 “这只是刚开始,以后她会更生气,等着瞧。” 颠簸半个多小时,郑辛雅和郑晓棠终于回到镇上。 因为很久没人住,小房子布满灰尘和蜘蛛网,生活用品也破旧不堪。 姐妹俩相互配合,很快将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 有了房子,郑晓棠就不愿意住在又乱又闹的学校宿舍。 再三保证能照顾好自己后,郑辛雅带着妹妹去学校跟班主任说明情况,并拿回所有的日用品。 回来的时候,她看到家门口坐着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老太太见到她,笑眯眯地打招呼。 “听说你和你妹妹要住这里,这下我这个老婆子有伴啰。” 郑辛雅这才想起来,一墙之隔的邻居就是许怀洲独居的奶奶。 上一世,邓钰红为了接近并追求许怀洲,特意搬过来住一段时间。 每天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她渐渐得到许奶奶的认可。 郑辛雅结婚后,在老人极力撮合下,许怀洲最终接受了邓钰红。 哦豁,误打误撞,她和妹妹住进来,又堵了邓钰红的一条路。 郑辛雅心里一喜,眉眼间掩饰不住的开心。 “许奶奶好,好久不见。” 许奶奶笑意更浓了,脸上地皱纹都堆在一起。 “是啰,好多年不见,以前你跟郑医生住这里的时候,还那么小只,现在都长成大姑娘了。” 郑辛雅从房里捧出一个小篮子,里面装着从陆大花那里“拿”来的鸡蛋以及糖果。 “许奶奶,这是新鲜的鸡蛋,您拿去补补身子。” 许奶奶还想推辞,直到郑辛雅说,自己昨天结婚,这是喜蛋和喜糖,她才欣然接过来。 许奶奶抱着小篮子,半眯着眼睛回忆过去。 “以前你和我那大孙子多好,一起玩耍一起上学一起做作业,形影不离的。” “你整天跟他后面许哥哥许哥哥地叫,那声音甜美乖巧的呀,心都要化了。” “大家都开玩笑说你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长大后会成为天造地设的一对,没想到越大越分生,可惜可惜!” 许奶奶的话砸在郑辛雅的心湖,泛起一阵阵酸楚。 是啊,什么时候开始,两人就变成陌生人了呢? 第24章 再次见到许怀洲 郑辛雅笑着连忙摆手。 “不可惜!缘分天注定,许哥哥那么好,肯定会给您娶一个最好的孙媳妇!” 这句话正好说在许奶奶的心坎上,老人爽朗的笑声飘得很远。 “在我所有的孙辈当中,就数怀洲最孝顺最有出息。” 她放低音量,调皮地眨眨眼睛,一脸神秘。 “告诉你个事儿,怀洲要留在咱们镇上当民警了,还是副所长呢!” 镇上派出所就两位正式在编的民警,一个是所长,另外一个就是副所长。 郑辛雅暗暗吃一惊。 不对啊,怎么跟前世不一样呢? 她记得在前世,许怀洲退伍后也是当警察,但他的工作单位是在县里。 郑辛雅再次跟许奶奶确认。 许奶奶笑眯眯地说:“千真万确,今天他去县里报到交材料,晚上回来你亲自问问他。” 郑辛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难怪邓钰红没有碰见他,原来去县里了。 “好咧,有机会我问问他。” 晚上,郑辛雅将陆大花的母鸡炖得又香又软,好久没吃到肉的郑晓棠馋得直流口水。 郑辛雅热情邀请许奶奶过来吃晚饭,顺便恳请她平时帮忙照看一下妹妹。 许奶奶年轻时没有生下女儿,年老了也只有孙子没有孙女,一直“眼馋”别人家的小姑娘。 郑晓棠长相秀气,听话乖巧又懂事,许奶奶一见就喜欢得不得了。 对于这样的“美差”,她自然满口答应。 当天晚上,郑辛雅没有回去,陪妹妹住了一晚。 临近晚上十点,她听见许怀洲开门进来叫奶奶,声音欢喜又洪亮。 许奶奶嗔怪孙子回来得晚,又低声说了几句话。 隔壁再没有声音,郑辛雅翻个身睡着了。 第二天,郑辛雅去市场买了很多生活用品,把房子布置得焕然一新。 她还去银行开了个户头,把结婚份子钱和“卖”张文建所得的钱存入银行。 本来她还想去请老师为妹妹补课,郑晓棠心疼姐姐,就说这段时间会努力学习,保证跟上其他同学。 郑辛雅这才作罢。 午饭过后,她仔细嘱托一番后,才挥别妹妹回村。 香竹村离镇上很近,走路最多要十五分钟。 郑辛雅知道这次回去,免不了要面对一场“大战”。 她走在大路上,心里一直盘算着待会儿怎么应付陆大花这帮人,没有注意身后正驶来一辆摩托车。 来人正是许怀洲。 听到喇叭声,郑辛雅往路边靠了靠,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上车,我送你一程。” 许怀洲把车停下来,表情淡漠,语气冰冷, “我去办事,顺路而已。” 郑辛雅眉眼微微上扬,抿唇偷笑。 她想起二十多年后网络上很流行的一句话: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事实就是确有其事。 郑辛雅莞尔一笑,大大方方坐上摩托车的后座。 “那就麻烦许副所长了。” 2000年,农村大部分村路还是坑坑洼洼的泥路,十分不好走。 许怀洲怕颠簸到郑辛雅,骑得小心翼翼,车速也很慢。 前面有一个水坑,他躲闪不及,只能紧急刹车。 惯性使然,郑辛雅身体贴到他的后背,情急之下又揽住他的腰。 许怀洲像触电一样挺直身体,并腾出一只手掰开腰上的小手。 “把手拿开,让别人看到说不清楚。” 郑辛雅看到他耳朵发红,就想逗逗他。 “路上没人,怕什么?再说我们又不是第一次亲密接触。” 许怀洲没说话,而是加大油门,把车开得飞快。 郑辛雅吓得紧紧抓住车后座,不敢在言行上继续“挑逗”他。 临近村口,那栋二层小楼赫然在眼前。 许怀洲停下来。 “下车!” 脸有愠色,语气又冷又硬。 什么态度?又不是我求你送的! 郑辛雅生气,又忍不住想戏弄他。 “许怀洲,要不要到我家里去坐坐,他……应该不在家哦。” 说完,她还想上手摸他的脸。 第25章 出事了 许怀洲眼疾手快,挡住郑辛雅的手。 “你是不是疯了?” 郑辛雅一双杏眼看着他,妩媚一笑。 “嗯,我确实疯了,特别是那天晚上后。” 许怀洲脸上一热,无奈地看向别处。 “你给我下药了,是吧?” 郑辛雅微笑地点点头。 许怀洲脸上有明显的怒意,极致隐忍中。 “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郑辛雅笑意盈盈。 “因为……我想跟你好呀。” 许怀洲冷笑,嘴角掩饰不住嘲讽。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晚了!” 明明对自己充满怨恨,那前世他为什么还要跑来救自己? 郑辛雅实在想不明白。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接近我奶奶,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不可能跟一个有夫之妇产生情感纠葛,你就不要枉费心机。” 天啊,他以为自己搬回镇上是为了接近他?好冤枉! 果然是年轻人,幼稚得很! 郑辛雅哭笑不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有村民路过遥遥地喊:“建文媳妇,你公公婆婆出事了,你赶紧回家看看吧。” 出于职业敏感性,许怀洲连忙问出什么事。 村民还不认识他,但既然问了就老实回答说,张家人吃坏了肚子,刚从镇卫生院打点滴回来。 郑辛雅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但表面上装作很着急的样子。 许怀洲重启摩托车想送她去老房子那儿。 郑辛雅冷着脸,客气地道声谢谢,自顾自地往前走。 她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许怀洲怔怔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越发觉得她很陌生,心情也变得十分复杂。 那天晚上之后,他的脑海总是浮现她的影子。 但是郑辛雅已经结婚,他不能害她,也不想让自己陷入更深,所以能不见面最好不见面,就算见面,表现出的态度能有冷就有多冷。 郑辛雅回到新房,发现张文建不在家。 他现在应该在父母床前尽孝,恐怕还要贴身照顾“病怏怏”的林雪婷。 一想到陆大花、张卫国和林雪婷上吐下泻的样子,郑辛雅就忍不住笑出声。 那天,她在肉汤里所放的野菜是村民常吃的。 单独吃没问题,但如果加上那把鲜红野花的汁液,那道野菜肉汤就是妥妥的强劲泻药。 这个“知识”点是郑辛雅爷爷小时候告诉她的,主要是为了避免她误食。 “下次再让我做饭,给你们加点别的料,保证让你们更加痛快。” 郑辛雅躺在床上,越想越开心。 她决定先好好睡一觉,不去打扰他们一家“四口”患难与共的美好时光。 …… 某个深山老林,一个女人在狂奔,身后有一帮人在追赶。 很快,女人被截断去路,被十几个人团团围住。 他们手拿各种棍棒刀斧,叽里呱啦地喊着什么,凶神恶煞的样子。 女人只剩一只眼,满脸刀疤,十分恐怖。 而这一切都是买她的男人干的。 怕她逃跑,男人不仅挖掉她的一只眼睛,还将她锁在臭烘烘的猪圈里。 为了让她屈服,男人不仅没有给她吃东西,还日夜殴打折磨她。 因为反抗,男人竟然拿镰刀,一刀一刀地刮花她的脸…… 终于有一天,无法忍受的女人抢过一把斧头,嘶喊着扑向男人。 一下、两下、三下…… 男人倒在血泊里抽搐两下就不动了。 杀人后她逃了出来,但很快被他们逼到悬崖边。 他死了,再也不能折磨我了! 她又哭又笑,然后毫不犹豫跳下山崖。 ”阿雅,不要跳!“ 耳边传来许怀洲的声音。 …… ”啊!“ 郑辛雅大叫一声从睡梦中惊醒,全身被冷汗浸湿。 第26章 渣夫生气了 郑辛雅全身都是冷汗,心突突地跳。 她紧紧地抱住被子,希望得到一丝安慰。 再次梦见前世的悲惨经历,郑辛雅难受当中又掺杂着重生的欣喜。 她死死地咬着被子,眼神愈发阴鸷和狠戾,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意。 我一定会让你们尝尝受虐的滋味! 忽然,她听到有人开门进来的声音。 郑辛雅翻身滑下床,快步来到走廊。 原来是张文建回来了。 他步履沉重,一脸疲惫,一进来就舀一勺冷水喝起来。 张文建走进卧室时,见郑辛雅正坐在床边梳头。 他满脸不高兴,语气特别不好。 “两天都不见人,你去哪里了?” “我弟生病了,我回家看看,没来得及跟你说。” 张文建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吼道:“你知不知道,我爸妈也生病了!” 又还没死,急什么? 但郑辛雅还是作出惊讶的表情,眼里流露出关切的神色。 “什么时候的事?严重吗?现在怎么样了?” 张文建意味深长地瞟了她一眼。 “昨天中午,他们吃过你做的饭,就开始吐个不停。” “怎么会这样?饭菜都是煮熟煮透的呀……” 郑辛雅皱着眉头,委屈巴巴的。 “是不是急性胃炎什么的?现在是春季,病菌比较活跃……” 对上张文建怀疑的目光,她嘴角一撇,音量提高不少。 “你不会认为是我下的毒吧?” 张文建沉默不语证实了郑辛雅的怀疑。 “是,我是跟你妈和雪婷发生口角,但我还没恶毒到要给公公婆婆下毒的地步,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 她气息急促,脸蛋急得通红,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 “你们真的怀疑我下毒,可以报警去做检验,如果能证明是我做了手脚,任由你们处置。” 郑辛雅的嘴唇开始发抖,眼泪滴答滴答地滚落下来。 “我从小没爸没妈,我嫁给你,以为从此有了依靠,没想到你们竟然这样想我,这日子还怎么过,干脆离婚算了。” 看到郑辛雅哭得梨花带雨,惹人怜爱,张文建心中一软,气也消了一大半。 其实镇上的医生也告诉张文建,随着春季的到来,很多人都容易感染病毒,特别是老人,患肠胃炎的病例很多。 “我也没说是你下的毒,只是你不应该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见人影,害我忙得脚不着地。” 张文建重重地把自己摔到床上,絮絮叨叨地说这两天如何如何忙乱和着急。 郑辛雅擦干眼泪,温言细语地安慰他一番,还说待会儿洗个澡就去老房子那里照顾公公婆婆。 张文建闭着眼点点头。 “去吧,你去替一下雪婷,她也累坏了。” 郑辛雅故作关心状。 “雪婷没事吧?到底是年轻,吃了也没拉肚子哈。” “对,雪婷只是肚子有点疼,没什么大碍。” 其实那天中午,林雪婷趁郑辛雅不在家,来到新房跟张文建私会腻歪,所以她并没有跟陆大花和张卫国一起吃饭。 张文建自然不敢说出来内情,只是含含糊糊附和了两句。 郑辛雅脱下外套,准备要去洗澡。 贴身的秋衣将她苗条又匀称的身材衬托得十分修长美好,瀑布般的长发把她的肌肤映衬得更加白皙又细腻。 张文建眸色幽暗,隐隐有暗火在燃动,腹下那股炙热的冲动倏然涌起。 他起身,慢慢靠近郑辛雅。 第27章 装成善解人意的人 从穿衣镜那里,郑辛雅已经看到张文建悄悄贴过来,那眼神和笑容让她很不舒服。 她看准时机,急速后退两步. 她先是用背部撞上张文建的额头,后又重重地踩在他脚背上。 张文建痛得顾得了上面又顾不了下面,眼泪几乎要飙出来。 郑辛雅表现出心疼的样子。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到,疼吗?” 她语气很温柔,扶着他来到床边坐好。 张文建缓过劲后,想抱住郑辛雅。 她羞涩地躲开,起身走到门口。 “老公,这两天你太累了,得好好休息。” “我一看到你就不累了。” 他笑着伸出手,招手叫她过来。 “老婆,我们先亲热亲热,待会儿一起去洗澡。” 郑辛雅觉得一阵恶寒,但脸上还是挂着娇媚的笑容。 “不行,我洗完澡还得去老房子看看,去晚了你爸妈又该说我不好了。” 就在张文建感到失望的时候,她又娇声说道:“你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晚上等我。” 临走前,郑辛雅抛过来的一个媚眼,让他全身酥麻,美滋滋地闭上眼睛。 不累是吗?那今晚就让你接客赚外快! 郑辛雅阴沉着脸,狠狠地关上卫生间的门。 她摸出bb机,给丁姐发了一个信号。 这个bb机是丁姐送给她的,主要是为了方便联系。 很快,一条信息就传了过来。 她露出满意的笑容。 郑辛雅来到老房子时,张卫国和陆大花吃完药刚睡着。 见林雪婷正捏着鼻子打扫被吐了一地,泄了一院子的秽物,她不动声色地站在门外。 看到东西清理得差不多了,郑辛雅才款款地走进院子。 林雪婷直起身子扶着腰,恶狠狠地看着她。 “这个时候还来做什么?” 郑辛雅莞尔一笑,接过她手上的扫帚,象征性地扫两下。 “辛苦了,剩下的交给我,你去歇歇哈。” 林雪婷哼一声,坐在廊下的石墩怄气。 “我都干完了才出现,你真会选时间!” “娘家有急事,我去看看。如果知道公公婆婆生病了,打死我也得守着这里。” 郑辛雅突然加重力度,把院子扫得尘土飞扬,鸡飞狗跳。 “雪婷,这里乌烟瘴气的,你去我那儿休息吧,顺便帮我照顾你哥,他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林雪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从订婚后,郑辛雅像防贼一样防着她,很少让她跟张文建单独在一起。 郑辛雅舀一瓢冷水,一点一点地往地上洒水。 “等你休息好了,再过来替换我,我在这里守着。” 林雪婷心里高兴坏了,但仍然做出傲娇的样子。 “真的?我可走了。” “走吧走吧。” “行,那你记得照顾姨父和姨妈吃药。” “不用着急回来,这里有我呢!” 精心打扮过后,林雪婷哼着小曲走了。 郑辛雅将水瓢往水缸一丢,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祝你们玩得开心,狗男女!” 直到晚上八点,林雪婷才一脸潮红和满足地回来“换班”。 郑辛雅回到家时,张文建已经洗好澡躺在床上。 得知张卫国和陆大花没什么大碍后,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说明天要上班,就不等她先睡觉了。 郑辛雅很体贴地给他端来一杯热牛奶,笑盈盈地说: “老公,你太辛苦了,喝点牛奶再睡觉。” 第28章 继续赚外快 在2000年的农村,牛奶还是稀罕物。 见新婚妻子那么温柔体贴,张文建没有任何犹豫就喝光了,一点都没剩下,完了还不忘舔一下嘴上残留的牛奶。 郑辛雅看他这副样子,恶心得不行。 “太好喝了!老婆,你真好!” “要不,明天你再买一箱给阿爸阿妈送去。” “对了,雪婷也非常喜欢喝,多买点。” 郑辛雅表面上笑眯眯地答应着,但是心里鄙视得一塌糊涂。 张文建,你可真是个“好儿子”、“好哥哥”! * 大约晚上九点左右,村里村外都陷入一片寂静。 一辆老款桑塔纳轿车悄无声息地驶来,然后停在路边。 车里走下来两个人,一个是丁姐,另外一个也是女人,但是比丁姐苗条和年轻。 在门口等候多时的郑辛雅连忙迎她们进来。 亲热地挎着她的手,挤眉弄眼地说: “妹子,今天我带了个姐妹一起,你不介意吧?” 郑辛雅拍了拍她的手,抿嘴笑道:“哪能介意?我求之不得,谁嫌钱少啊!” 经过一番介绍,郑辛雅才知道,眼前这位三十出头的漂亮女人是丁姐的闺蜜李姐,全名叫李海静。 她去南方的莞城打工好几年,最近才刚回来。 李姐听丁姐说有好玩的事情,就跟过来看看。 这一看不要紧,她也想加入。 这个想法着实惊呆了郑辛雅。 倒不是因为心疼谁,而是因为在道德和认知上,她一时无法接受。 见郑辛雅犹豫不决,丁姐又多给了三百元。 “咱们都是女人,你就帮帮我姐妹,到时候有重谢哈。”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郑辛雅哪好意思不同意,紧紧地攥着钱,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这一胖一瘦的女人低声说笑着走上二楼,干脆利落地把房门关上。 郑辛雅心头一震,身上冒出一层鸡皮疙瘩。 “张文建,今晚你辛苦了,明天给你买好吃的补一补。” 一轮朗月高高挂在天上,一簇簇繁星闪烁不已,虫鸣的叫声响彻整片田野。 郑辛雅坐在一楼的客厅,嗑着瓜子,享受此刻的美好和静谧。 时高时低、时大时小的笑声从二楼幽幽传出来。 郑辛雅皱了皱眉,搬着小凳子来到院门口,一边翘腿嗑瓜子,一边欣赏夜色,心里不知道有多惬意。 第二天,张文建觉得腿脚发软,头晕目眩,懒懒的不想起来。 他不得不跟单位请假。 郑辛雅精心烹制了一顿丰盛的午餐,送到床前服侍他吃好吃完,然后叮嘱他再好好睡一觉。 做完这一切,郑辛雅坐在院中,把射弩拿出来用麻布擦拭干净,又学着爷爷的样子,对它们修修补补,调整瞄准器。 见能用的弓箭没有了,她便到屋外砍了几根番石榴枝,然后削磨成一根根小弓箭。 拿出一根放到管槽,她调整气息,集中精力瞄准不远处的一块木板。 “砰”,一根弓箭稳稳扎在木板上。 郑辛雅满意地笑了。 她拿起镰刀,继续低头削弓箭。 由于太专注认真,她根本没有注意有人气冲冲地闯进院子。 忽然,郑辛雅感觉头皮一阵发紧,头发和头皮连接处传来钻心的疼痛。 她忍不住“啊”地叫唤一声。 第29章 突如其来的暴力 郑辛雅疼得喘不过气来,双手攥住被人拉扯的头发,以缓解那种说不出来的疼痛。 “臭女人,敢对我耍心眼?也不看看老子我是谁?” 张卫国! 他的声音,郑辛雅就是化成灰都不会忘记。 在前世,每次她被揍,耳边总能响起那个恶魔般的叫喊声。 见丈夫制服住了郑辛雅,陆大花无比兴奋。 “老头子,揍她,我们遭这一难肯定是她搞的鬼。” 她又无比心痛地拍大腿。 “家里正下鸡的母鸡和鸡蛋,肯定也是被她霍霍了,杀千刀的!” 林雪婷站在旁边,不停地附和。 “对、对,所以这两天她都不敢出现。” 这三个人都凑齐了是吧?很好! 想到这里,郑辛雅反而冷静下来。 “该死的酒混子,赶紧放开我!” 她的声音又冷又尖,直接把张卫国吓了一跳。 随后,他灰白的马脸激出猪肝色,手劲收紧。 “嗨,竟敢叫我外号,不想活了是吧?” 就在张卫国想挥掌打下来的时候,张文建站在二楼走廊喊道:“又吵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张卫国向楼吼道:“你睡你的觉!我替你教训教训你这个不懂规矩的恶毒媳妇。” 张文建有些站立不稳,不耐烦地说:“你下手可别没轻没重的,有什么伤亡事故,我不好交待!” 陆大花一边给林雪婷使眼色,一边对儿子说:“你赶紧回房休息,我们尽量轻点,不吵你。” 林雪婷会意,赶紧跑到二楼把张文建推进房间,顺便关门挂锁。 头发还被张卫国死死地拽着。 郑辛雅不得不仰着头。 忽然,她余光看见有几位扛着锄头的中年妇女经过。 她们站在院门,好奇地驻足围观,议论纷纷。 “啊,好疼,快放开我,求求你了……” 郑辛雅眼泪汪汪地看着门口,一只手无助地伸向围观的人,声音凄凉又恐惧,让人心生怜爱。 有一个年老的妇女看不下去了,喊道:“酒混子,你又喝醉了吧,现在不打老婆改打儿媳妇了?作孽哦!” “就是啊,她刚进门两天,你就容不下人家了!” “多水灵的姑娘,怎么就不知道珍惜!” “你们是欺负人家没爸没妈没兄弟撑腰吧。” …… 张卫国斜着眼睛,对着门口一瞪,放出狠话。 “谁看不惯就过来,试试我的拳头硬不硬,奶奶的!” 陆大花捞起一根长棍子,对着门口就是一顿扫。 “这是我们花钱娶来的儿媳妇,爱怎么打就怎么打,我看谁多管闲事!” 把围观的人“扫”出一段距离后,陆大花把院门关了起来。 院子里继续传来郑辛雅凄厉“嚎叫声”。 妇女们摇着头,一步三回头地慢慢走开。 她们心里虽然同情郑辛雅,但是张卫国和陆大花是有名的难缠和不讲理,谁都不敢得罪他们。 见郑辛雅张嘴大喊大叫,张卫国有些摸不着头脑。 “嗨,我都还没动手,你瞎喊什么!” 郑辛雅终于停止了叫喊,眸底掠过危险的暗光,嗓音冷静又微哑。 “你放不放手?” “不放又怎么滴,我还要打……” 还没等他说完,郑辛雅咬着银牙,将手中的镰刀用力一挥。 张卫国发出一声惨叫。 第30章 追杀公公 原来,郑辛雅手中的镰刀弯头深深地扎进张卫国的肩膀。 她感觉头皮一松,重新恢复行动的自由。 她拉掉橡皮筋,散开头发,松开胸前一颗纽扣,还抓一把泥土抹脏自己的脸。 随后,郑辛雅面不改色,像个女罗刹一样,紧跑几步追上大喊大叫的张卫国。 镰刀还稳稳地扎在张卫国的身上。 郑辛雅抓到镰刀柄,毫不犹豫地拔出来。 当镰刀与肉身分离,张卫国再次叫喊起来,肩膀处鲜血淋漓,很快把衣服染红一片。 陆大花和林雪婷吓得移不开步,说不出话,眼睁睁看着郑辛雅提着滴血的镰刀,不紧不慢地追在张卫国后面。 疼得龇牙咧嘴的张卫国耷拉着肩膀,跑向自己的老婆。 陆大花见郑辛雅气势汹汹地冲自己而来,终于清醒过来,尖叫着跑开。 三个人哇哇大叫,相互推搡着把对方当“挡箭牌”。 “杀人了!” “救命啊!” “别过来!” “疯子啊!” …… 哭喊声、惨叫声此起彼伏,越过院墙,飘到好远的地方。 刚才围观的妇女再次停下脚步,看向那栋小楼。 “啧啧,叫得真惨,那酒混子真是够狠心的。” “就是,那新媳妇真是可怜,三个打一个。” “要不要跟村支书报告一下,万一打出人命来怎么办哦。” “还是报警吧?” 妇女们正犹豫不决时,院门忽然打开,张卫国捂着流血的肩膀率先冲出来。 身后紧紧地跟着举着镰刀的郑辛雅。 她头发乱糟糟、衣冠不整,面颊全是泥,两眼通红,嘴唇不停地抖动,好似刚刚经历一场惨绝人寰的虐待。 张卫国一边喊着杀人了,一边疯狂地沿着村道向镇上跑去。 郑辛雅紧追不舍,镰刀仍然攥在手里。 “看看,兔子急了也咬人,活该!” “对对,那酒混子就是自找的。” “哎哎,快追上了,你们说他会不会再挨一刀?” 那些妇女们笑着看热闹,没有一丝要帮忙的意思。 跳出来的陆大花急着直跺脚。 一天一夜的上吐下泻,让她的身体仍然处于虚弱状态。 她无法阻止郑辛雅,只能一边拍大腿一边喊着,让丈夫快点跑。 林雪婷则抹着眼泪,围在陆大花身边不知所措。 二楼的卧室门被挂上锁,听到父亲惨叫声的张文建急得把门拉得哐哐响。 可是院子里早就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张卫国被郑辛雅追着继续疯跑。 陆大花拿着棍子,腿脚虚浮地跟在后面追。 跑一阵,她不得不停下来又休息一会儿。 林雪婷嘤嘤地哭着,紧跟在姨妈前后照顾着。 这情景,震惊所有的路人。 以至于他们都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看着四个人一路相互追赶,又喊又叫又哭。 张卫国身体也还没恢复,刚才又被扎一镰刀,所以刚跑出十分钟,就觉得头重脚轻,脚像踩了棉花一样,恶心的感觉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但是一转身,看到郑辛雅冷着脸追上来,求生的本能让他体内潜能大爆发,撒起脚丫子再次没头没脑地往前跑。 直到瞧见镇上的派出所大门,张卫国才放声大喊,跌跌撞撞冲进去。 “警察叔叔,快救救我,有人要杀我!” 第31章 闹到派出所 当天是周日,张卫国跑进去的时候,派出所也没什么人。 所以,还是没人救他! 随后赶来的郑辛雅,举着镰刀,围着一个花坛继续追赶张卫国。 转了几圈后,他体力不支,又被一块石头绊倒,终于摔在地上。 郑辛雅像个催命女鬼一样站在他面前,镰刀上的血迹已然变成暗红色。 张卫国绝望地喊了一声:“哎呀,我的妈咧,要死了!” 就在这时,一个矫健的人影飞奔而来,把郑辛雅扑倒在地。 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任由身体摔在地上。 可结果却没有。 她身下是一具坚硬结实又温暖的身体。 扑她的是许怀洲,垫在她下面的也是他。 有这个肉身垫子,郑辛雅感觉一点都不疼。 郑辛雅一睁开眼,对上了许怀洲那双有着星光的深邃双眸。 她先是一惊,然后冲他莞尔一笑。 许怀洲仍然还是一张扑克脸,但是有一抹微红悄悄爬上耳尖。 他以最快速度夺下郑辛雅手中的镰刀,推开身上的美人站起来。 他冷着脸,拍打身上的灰尘,掩饰自己的尴尬。 “喊打喊杀的,这里是你们可以胡闹的地方吗?” 张卫国似乎看到从天而降的大救星,灵活地爬起来,躲到许怀洲身后。 “警察同志,不是胡闹,她要杀我!” 他哭丧着脸,展示被鲜血染红的肩膀。 “看到没?这个贱人用镰刀扎我,哎哟哎哟,疼啊!” 听到“贱人”这个词,许怀洲有些厌恶地看了张卫国一眼。 不过,他还是仔细看了看对方的伤口。 “用这把镰刀?” 张卫国用力地点头,嘴里还不忘呻吟叫唤两声。 许怀洲深深地看了一眼郑辛雅。 此时的她一头乱发,衣服不整,低着头,双手拘谨地绞着,像一位做错事的受气包小媳妇。 他忍住了想要去安慰她的冲动,反而冷冷地问: “你干的?” 许怀洲语气不算严厉,但是足以把郑辛雅“吓”得说不出话来。 她眼圈一红,抽抽嗒嗒地哭起来,看起来非常伤心。 陆大花和林雪婷正好也赶到。 陆大花见郑辛雅委屈地抹着眼泪,气得冲过去就要打人。 幸亏许怀洲阻拦得快。 “行了,你们再闹,先关起来冷静冷静!” 这句话效果明显。 张卫国和陆大花全都安静下来,耷拉着脑袋不敢再说话。 趁着擦拭眼泪的机会,郑辛雅偷瞄了一眼绷着脸的许怀洲。 板寸头,五官英气又刚毅,警服笔挺,全身上下透着不可侵犯的气势。 她心里又开始活泛起来: 这家伙,穿上制服又是另外一种帅气。 怎么办?又想扑倒他了! 这样“龌龊”的想法冒出来后,郑辛雅赶紧叫自己打消念头。 上次是因为给他下药了才得逞。 如果再对他下手,估计自己小命不保,还是做大事要紧。 男人嘛,都靠后! 许怀洲冷着脸故意问道:“你叫什么?” “张……张卫国。” 他又看着陆大花和林雪婷。 两人赶紧报上自己的名字,并说出与张卫国的关系。 许怀洲走到郑辛雅身边,语气更冷。 “你呢?” 郑辛雅抬起头,一脸无辜和委屈。 耶,他竟然假装不认识我? 第32章 下毒的动机 郑辛雅抹掉眼泪,哑着声怯怯说道:“郑辛雅,我是他刚过门的儿媳妇。” 许怀洲的心隐隐痛了一下,然后又升腾出少许内疚感。 “隔壁就是卫生院,你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待会儿过来我们要问话。” 张卫国唯唯诺诺地说好。 陆大花搀扶着丈夫走出去了,林雪婷和郑辛雅则留下来等。 在值班室,许怀洲把“凶器”镰刀放在显眼处,出去打个电话又回来。 三个人谁都没说话。 郑辛雅低着头,认真地抠着手指。 之前削弓箭的时候,指甲里进去了一些黑泥。 林雪婷则好奇地东张西望,但是看到许怀洲投射过来的目光,她慌乱地垂下头。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张卫国和陆大花回来了。 他们两人刚坐定,一辆摩托车轰鸣着驶进派出所院内。 一位中等身材,皮肤黝黑的男人像一阵风走进来。 张卫国和陆大花马上站起来。 “吴所长,终于等到您了?你要为我主持公道啊!” 吴所长全名叫吴展林,今年五十岁,已经当了二十五年的派出所民警。 五年前,前一任所长升迁到了县里,他才有机会接过所长的棒子。 相比于许怀洲,吴所长一进来就笑容满面的。 他拍了拍许怀洲的肩膀。 “小许,今天第一天值班,就遇到这样的‘大案子’,刺激吧?” 许怀洲扯了扯嘴角,脸上终于有少许笑容。 “酒混子,你们闹得挺大,我从家里出来,一路都有人跟我说你们的事情。” 张卫国面露尴尬之色,陆大花则堆起笑脸。 吴展林拿起桌上那把带血的镰刀,眯着眼看半天。 “哟,这次大单,都动刀子了?” 张卫国卡着点叫唤两声。 “酒混子,每次都是你把老婆打得鼻青脸肿,这次换你被打了,难得难得。” 陆大花笑得更难看了,连忙摆手。 “吴所长,您误会了,是有人要杀我们。” 说着,她故意作出害怕的样子,眼神飘向郑辛雅方向。 郑辛雅把头低得更深了。 吴展林点了一支烟,收起笑容。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张卫国忙不迭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陆大花在旁边适时补充,把郑辛雅塑造成一个因投毒事情败露,然后狗急跳墙,要杀人灭口的“恶”媳妇形象。 做笔录的许怀洲有些写不下去。 他装作不经意地看向郑辛雅。 她只是安静地坐在凳子上,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 许怀洲停下笔,抬头问道:“投毒?你们有证据吗?当时为什么不报警?” 张卫国嗫嚅:“证据?证据……” 能留下的证据确实没有了。 昨天下午支开林雪婷后,郑辛雅便将厨房彻彻底底打扫一遍,把那些没吃完的剩饭剩菜全都喂了猪。 陆大花也苦着脸。 “当时我们连路都走不动,话都说不出来,哪里想到报警?” 许怀洲继续问:“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冤仇?” 张卫国和陆大花茫然地摇摇头。 “既然无冤无仇,她为什么给你们下毒?动机是什么?” “如果有冤仇,她怎么可能还答应嫁给你儿子?” 这一连串的问题,把他们问懵了,哑口无言。 听到“冤仇”两句,郑辛雅的眼底闪过一抹怨恨。 当然有冤仇,而且是不共戴天的! 林雪婷怯怯地举起手。 “当然有……有冤仇,她很恨我姨妈,我可以证明。” 第33章 表演时间到了 吴展林让林雪婷继续说下去。 林雪婷没有立刻开口,而是怯怯地扫一眼郑辛雅, “婚礼第二天,表嫂应该过来给姨父姨妈请安问好,但是我们左等右等也不见人,姨妈很担心,就叫我去看看。” “可我一进屋,就发现表哥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我忍不住多问两句,表嫂就骂人,而且骂得很难听。” 林雪婷眼圈开始发红,说话有哭腔。 “姨妈心疼表哥和我,就去责问表嫂,表嫂就跟姨妈吵起来。” “她还拿着棍子追打姨妈,我拦都拦不住,太可怕了!” “那天中午,姨妈和姨父吃了表嫂做的饭菜,又吐又泄,要不是及时送到医院,他们估计要……” 林雪婷捂住嘴,没说下去。 张卫国和陆大花再次露出愤怒的表情,恶狠狠地盯着郑辛雅。 郑辛雅连头都不抬,继续专注地抠手指。 许怀洲轻飘飘地问了一句:“那你怎么没事?” 林雪婷当然不敢说自己去找表哥私会,就说有事出门没在家吃饭。 吴展林呼出一口浓浓的青烟,犀利的眼睛看着一言不发的郑辛雅。 “你呢?有什么说法。” 表演时间到了。 郑辛雅暗暗吸口气,缓缓地抬起头,睁着一双惊恐无神又无辜的大眼睛。 “吴……所长,我一点也不恨我婆婆,更没有打她骂她,林雪婷她说谎。” 反正那天谁都没看到听到,自己想怎么说都行。 “你这个狐狸精,到底谁在说谎?你把我儿子搞成什么样子了?要不要我带出来给大家瞧瞧!” 陆大花怒气冲冲地指着郑辛雅,口沫横飞。 郑辛雅羞红了脸,声音很小,但是口齿非常清晰。 “洞房那天晚上……” 许怀洲手中的笔停下来,心跳有一瞬间的紊乱。 “我们……我们搞到半夜,所以第二天才起晚了……” “婆婆怪我没有早起去干活,还骂我是吸人精血的狐狸精,真的不能怪我……建文年轻力气大,精力还那么好,他非要好多次,我实在拗不过。” 反正张文建不在,自己想怎么说都行。 听到这里,众人表情各异,就连见多识广的吴展林都不自然地轻咳两声。 “我只是申辩两句,婆婆就骂我,还用棍子打我……” 郑辛雅的越说越小声,越说越委屈。 “我很爱建文,怎么可能下毒害他的父母?” “伤害他们,建文会怨恨我,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她说得情真意切,两行热泪滚落下来。 “我父母去世得早,嫁进来之前,我就告诉自己,一定把公公婆婆当作亲生父母一般对待,我绝对不会因为婆婆骂我两句就下毒呀?” “相信我,我绝对不是这样的坏女人!” 郑辛雅委屈地摇头,豆大的眼泪被甩飞出去好几滴。 陆大花和林雪婷彻底傻了眼。 她们不敢相信,之前咄咄逼人、彪悍粗鲁的郑辛雅怎么变成了楚楚可怜、委屈柔弱的女人。 就连许怀洲都怀疑,郑辛雅是不是有双重人格,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哪一句话才是真话。 “我天,你怎么不去当演员?演得可真像啊!” 陆大花气得直拍大腿,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吴展林将手中的钥匙往桌上一扔,发出的“哐当”声,值班室才再次安静下来。 “你说说,为什么要用镰刀扎你公公?” 郑辛雅显得更加坐立不安,双手死死地绞着衣角,眼泪流得更欢了。 第34章 她属于正当防卫 被问到为什么要扎张卫国,郑辛雅似乎更委屈了。 “当时我正在院子里干活,公公突然闯进来就扯我头发,我被摁在地上动不了。” 说这话时,她抬起头,将两边乱发拨到耳后,露出沾满灰尘的脸。 “他对我又打又骂,婆婆又把门关了,我实在逃不出来。” “打骂就算了,公公还想扯开我衣服,我实在受不了,所以才拿镰刀扎他的……我以后怎么见人啊!” 说完,郑辛雅捂住脸嘤嘤哭起来。 张卫国只觉得受伤处隐隐作痛,忍不住低声呻吟起来。 许怀洲咬着牙,攥着笔的手微微发抖。 陆大花推开林雪婷,冲过去,对着郑辛雅没头没脑地打几巴掌。 “胡说八道的jian人,我打死你算了!” 陆大花根本没什么力气,所以打的也不重,但是郑辛雅才不会放弃继续“表演”的机会。 她从椅子摔下来,双手捂住头,把身体缩成一团,默不作声地任由陆大花对其又打又骂。 忽然,陆大花觉得手臂又痛又麻。 她还没反应过来,一股强大的力量把自己扯到一边,后退两步后,一屁股摔在地上。 郑辛雅悄悄抬头,发现许怀洲正站在自己和陆大花之间。 “陆大花,你以为这里是你家,可以随便打人的吗!” 又是一句威慑性的问句。 “你当着我们的面还敢动手,万一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呢?” 郑辛雅默默地为许怀洲送去一个小心心。 陆大花这时才醒悟过来,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愚蠢! 许怀洲扶郑辛雅起来,疼惜的眼色一闪而过。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递过去,淡淡地说:“没事吧?” 郑辛雅接过纸巾,默默地摇摇头。 吴展林把烟屁股摁在烟灰缸里,把桌子敲得咚咚响。 “行了,你们闹也闹够了,都回去吧。” “都是一家人,多点包容和理解,大家好好过日子。” 张卫国“蹭”地站起来,满脸不服气。 “吴所长,就这样?她用镰刀扎我,不能就这样算了!” “那你想怎么样?她可是你儿媳妇。” 张卫国大手一挥。 “那又怎么样?她伤我就得把人关起来,要不我就不走了!” 陆大花搀着丈夫坐下来,嘴巴一撇。 “对,不罚她,我们就不走了!” 许怀洲刚要站起来,吴展林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动。 “行,既然你们要追究,那我就跟你先说说情况。” 吴展林又点了一支烟,将做好的笔录拿过来看。 “根据你们双方的描述,我们更倾向于你儿媳妇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 “哎,怎么可能是正当防卫,她投毒害人,又故意扎我,这是犯罪。” 张卫国情绪很激动。 “吴所长,你不会是故意偏袒这个女人吧?” 吴展林倒是不恼怒,而是微微一笑。 “凡事都要讲证据,说她投毒,一是你没证据,二是她没动机,这罪名可不能乱安嘛!” 他夹着烟的手抬了一下,阻止张卫国和陆大花再次开口辩解。 “我跟卫生所的医生了解过,你们就是急性肠胃炎,不是吃了什么有毒的东西。” “当然,如果从你们吃过的饭菜中检验出有毒物质,那就另当别论。” 剩饭剩菜都不见了,怎么检验? 张卫国、陆大花相视一眼,垂头丧气。 “再说到你被扎这个事儿。” 吴展林故意停顿了两秒,仔细观察张卫国夫妇的表情。 “我为什么说你儿媳属于正当防卫,因为她有人证。” 第35章 连哄带吓把人赶走 听说郑辛雅有人证,张卫国像是被人戳了屁股,一下子从凳子上跳起来,灰白的马脸青筋暴起。 “她有人证?不可能!” 吴展林背靠着椅子,眉眼带笑,神情轻松。 “你打人的时候,有不少人看到了。” “我来这里之前,就有人打电话跟我说这件事,描绘的情形跟你儿媳妇说的差不多。” 张卫国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帮围观的妇女。 他把拳头捏得“咔咔”响,咬牙切齿的样子十分狰狞。 “那帮臭娘们,谁敢他娘的做她的人证,我绝对饶不了她!” 许怀洲脸色很难看,脸上的厌恶和愤怒早就藏不住。 吴展林仍然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哟呵,酒混子,还没喝醉你就敢在我们面前犯浑?胆子不小嘛。” 他是笑着说的,但是眼中的寒意慢慢显现。 陆大花将丈夫推到另外一边,脸上堆着笑。 “吴所长,您别介意,他喝了酒才出的门,说话都是不经脑子的,不算数,不算数!” “我不管你说的是不是醉话,千万不要在我这里耍横,否则今天让你们回不了家!” “我还警告你们,假如那些目击证人出了任何问题,我们第一个找的就是你们,一个都别想逃,听见没!” 吴展林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吓得张卫国缩着脖子噤声,陆大陆大花忙不迭地点头,嘴里一直说“是是是”。 看到郑辛雅低着头,拘谨不安的搓着手,吴展林的态度又软化下来。 “能成为一家人也是一种缘分,要懂得珍惜!不要一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丢不丢人?” “丢人还不算什么,万一把张文建的工作弄丢了,到时候你们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这段时间,张文建转正的事情成为张家的大事,所以听吴展林这么一说,陆大花的心提到嗓子眼。 “吴所长,没有那么严重吧,都是家里的事,怎么会影响到建儿。” “陆大婶,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上级部门对一个人的考核是多方面的。假如今天你们把事情闹大了,单位领导和同事们会怎么看?你们自己想想。” 吴展林手指在脑袋画两圈,又冷哼两声。 “假如有人再写一封举报信,说你们品行不端,实施家暴,你觉得文建还有转正的机会吗?” 张卫国和陆大花之前的嚣张气焰被打得七零八落,隐隐有种后怕。 因为这次张文建能顺利进入转正考核程序,是花大钱打点关系的结果。 这个机会,不知道有多少人虎视眈眈,伺机而动。 林雪婷急着摇晃陆大花的手,悄悄叫他们赶紧走。 吴展林继续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们赶紧回家吧?我在帮你们,你们还不领情!” 张卫国、陆大花和林雪婷一边往外走,一边哈腰道谢。 不一会儿,这三个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随后,郑辛雅向吴展林和许怀洲点点头也走了。 吴展林摇头叹气。 “这么好的姑娘,干嘛非要嫁入这样的人家,实在想不通。” 许怀洲装作不在意地一笑。 “你没听她说,她很爱张文建。” 吴展林拿起桌上的钥匙,嘿嘿一笑。 “难说。” 许怀洲很惊讶,同时心里冒出丝丝喜悦。 “所长,你是不是看出些什么?” 第36章 不解风情的男人 吴展林促狭一笑。 “你小子很关心人家,是不是关系很不错。” 许怀洲脸膛一热,说话的声音有些发紧。 “小时候做……做过一段时间的邻居。”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没……没到这份上。” 见到吴展林开动摩托车准备离开,许怀洲急了。 “所长,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跟我说说。” 吴展林再次将摩托车熄火,沉吟一下说: “看不出多少,但我的直觉告诉我,郑辛雅不简单,是个狠人。” 他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轻轻一笑。 “恶人自有恶人磨,张家以后恐怕不安宁啰!” 许怀洲脱口而出:“郑辛雅不是恶人。” “只是个比喻,你急什么鬼?” 吴展林又挂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提醒你一句,你要想回去,千万不要在这里惹出风流债,而且对方还是有夫之妇。” 许怀洲红着脸想要辩解,但是吴展林没有给机会。 “你嫂子催我回去吃饭,给我好好值班!” 说完,他开着摩托车一溜烟走了。 摩托车的声音消失不久,派出所的大门走进来一个穿红色裙子的年轻女孩。 “怀洲哥。” 声音清脆又有些娇羞。 许怀洲见是邓钰红,慌忙站起来。 “钰红,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邓钰红抿嘴一笑。 “看把你慌的,难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她举了举手中的饭盒。 “知道你今天值班,特地来给你送饭。” “谢谢,待会儿我奶奶会送过来,你留着自己吃吧。” 邓钰红笑得更欢快了。 “看看,是不是你奶奶做的?” 她把所有的饭菜一一摆出来。 “我去家里找你,正好碰上奶奶要送过来,我就代劳了。” 许怀洲不好意思地笑笑。 “谢谢,太麻烦你了。” 邓钰红坐在对面,托着下巴看着他吃饭。 “怀洲哥,不要跟我那么客气,我会伤心的。” 许怀洲像是没听见一样,只管埋头干饭。 不到五分钟,饭菜就被吃完了。 “怀洲哥,你就这样吃完了?” 许怀洲不明就里地点点头。 “对,吃完了。” 邓钰红嘟着嘴,一副委屈的样子。 “可我也还没吃呢。” 许怀洲尴尬地笑笑。 “不好意思,我在部队养成吃饭快的习惯,一时改不过来。” 他从口袋里拿出十元钱,推到她面前。 “你肚子饿的话,你去吃米粉,就在隔壁,味道还不错。” 邓钰红嘟囔着,娇嗔道:“那你陪我去。” “不行,我在值班,不能擅自离岗。再说我已经吃饱了。” 他怎么这样不解风情? 邓钰红有种无语的感觉。 这时,她又低头一笑。 “看你满嘴油。” 许怀洲摸了摸裤袋,想找那包纸巾,忽然想起已经送给郑辛雅了。 邓钰红从小手袋里掏出一方手帕。 她刚要递过去,发现对方正大剌剌地用手抹嘴巴。 “怀洲哥,用手多脏呀。” “我没那么讲究,习惯了。” 许怀洲收拾了一下,走到后面的洗漱台,细细地把碗筷洗干净。 “钰红,你去吃饭吧,别饿着。” 邓钰红心头一喜,心想着他还是关心自己的。 第37章 没空看你表演 邓钰红娇羞一笑,款款地站起来。 “我不饿,早上吃得比较多。” 她背着手,步履轻盈地在室内踱步,好奇地东看看西看看。 红色的裙摆随着她的身体晃过来,晃过去,摇曳多姿的样子。 看到值班室里有一个录音机,她开心地拍手。 “怀洲哥,这个能放音乐吗?” 许怀洲正在整理刚才的笔录,头也不抬地说: “能,但这是用来录口供的,不能用来放音乐磁带。” 邓钰红轻轻地“哦”了一声,走到许怀洲身边,托着腮帮子静静地看着他。 “要不我给你唱歌吧,最近我新学了好几首歌曲。” 邓钰红人美声甜善跳舞,最大的梦想是当一名歌星。 她平时最大的休闲爱好就是跟着录音机学最流行的港台歌曲。 许怀洲有些哭笑不得,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我现在工作,不好做别的事情,你要有事就先走。” 再次被下逐客令,邓钰红俏脸一红,心里有些不甘。 “那我安安静静的,不说话不打扰你总可以吧?” 许怀洲无奈地笑笑,语气尽量平和。 “今天我第一天上班,让外人看到你在这里不太好,你先回去吧,等我有空再找你。” 邓钰红鲜红的小嘴一嘟,撒娇般地说道: “又想骗我,当初你说给我写信,也没见你写,我写十封信你最多就只回一封。” “我在部队经常出任务,一出去就一两个月,想回也没办法回。” “现在你回来了,以后我们就有大把时间见面了,是不是?” 许怀洲笑而不语,装了一袋子水果,然后走到门口。 “谢谢你帮我送饭,这是我刚在街上买的,就当是谢礼吧。” 都到这个份上了,邓钰红纵然不愿意,但也只能接过水果,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去了。 走之前,她还留下家里的电话,让他有空一定给她打电话。 许怀洲刚坐下来,又听见有人走了进来。 见到来人,他的眉头忍不住皱起来。 “你来做什么?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郑辛雅款款地走进来,笑盈盈地坐在他对面。 她换了一套整洁的衣服,头发梳成高马尾,鹅蛋脸变得干净白皙,完全没有之前的狼狈模样。 “许副所长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你就不怕把我妹妹吓跑。” 许怀洲抬眼瞥了她一眼,继续整理文件。 “没什么事就赶紧走,不要妨碍我工作。” 郑辛雅粲然一笑。 “你口冷心冷,不解风情,果然是凭实力单身啊!” 许怀洲站直了身体,叉腰看着她半晌。 “郑辛雅,还想给你妹妹做媒?” 他不屑地冷哼。 “你可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 郑辛雅咂咂嘴。 这男人怎么一天到晚就知道冷嘲热讽? “什么叫还想?我不明白。” “之前我在部队,你不就极力撮合我跟你妹妹了吗?你的心意我领了。” 郑辛雅歪着头想了想。 有吗?自己不记得有这一出啊? 她记得前世劝许怀洲接受邓钰红,是自己结婚后。 当时,邓钰红“屈尊降贵”,哭着求她去劝劝许怀洲,让他接受自己。 郑辛雅心一软,真的答应了,并以“姐姐”的身份去找许怀洲谈谈。 出乎她意料的是,许怀洲沉默许久后,竟然红着眼睛说:“行,我试试看”。 真是个大圣母,jian啊! 想到这里,她真想甩自己一巴掌。 见郑辛雅的表情一会儿苦笑,一会儿懊恼,许怀洲轻蔑一笑。 “演技不错,可惜我没空看你表演,你走吧。” 第38章 爱恨交加的两个人 郑辛雅深深地吸一口气,极力压制膨胀的怒气。 许怀洲怎么那么厌恶自己?就因为下药把他推倒? 还是说今天的所作所为惊诧到他了? 算了,我才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包括许怀洲。 想到这里,郑辛雅决定开门见山。 “我说完就走。” “有话直说,我没时间听废话。” 郑辛雅定定地看着许怀洲,一字一句地说:“以后你离邓钰红远点。” 许怀洲停下手中的工作,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你说什么?” “邓钰红不适合你,你沾上她,会倒霉一辈子。” 许怀洲怔住了,没想到郑辛雅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是你妹妹,说这话不合适吧?” 还要说出更不“合适”的呢。 郑辛雅冷着脸,一本正经地说:“你如果跟她在一起,会害人害己。” “害谁?” “害你和你的亲人。” “你怎么知道?” 郑辛雅总不能说自己重生了,知道他们后面的命运。 “我当然知道,我跟她生活那么多年,知道她的为人秉性。” “许怀洲,你那么好,值得拥有更好的伴侣和人生。” 许怀洲鼻子里哼了哼,讥讽的笑容压都压不住。 “那你认为谁才是我更好的伴侣?难道是你?” 郑辛雅笃定地摇摇头。 “不是我,也不是邓钰红。除了我们,你娶谁都是好的。” 不知道怎么的,许怀洲有些生气,不耐烦地把椅子推到一边。 “我不知道你吃错什么药,但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郑辛雅觉得万分委屈,但嘴角还是扯出一丝笑容。 “许哥哥,刚才我说的都是发自肺腑的话,绝对不会害你。” 又听到专属自己的“称呼”了。 许怀洲心中的怨气化为一汪清水,语气也不似之前那般冷硬。 “知道了,我不会和她有什么瓜葛,你放心。” 郑辛雅暗暗松了一口气。 “那你忙,我先走了。” “等一下。” 许怀洲转身走进里面的一间房,不一会儿拿着一个手机走出来。 “我用过的,不嫌弃就拿去。” 那是一部诺基亚手机,机身小巧,红身白色的按钮。 这明显是女式手机,他这样的钢铁大直男竟然用这么俏丽的手机? 郑辛雅翻来覆去地看,憋着笑不说话。 许怀洲知道她的心思,耐着性子解释道:“本来是买给奶奶用,但是她用不习惯,觉得固定电话更好。” 郑辛雅又想逗他了,便挑了挑眉毛,露出一抹暧昧的笑容。 “干嘛给我?难道你没有别的人送了?” 许怀洲心里有一丝慌乱,但还是一本正经地说:“因为相比其他人,你处境更危险。” 见她懵懂茫然的样子,他嘴角下压,牙齿紧咬,紧绷的面部肌肉透着一股怨气。 “嫁给谁不好,竟然嫁入这样的人家。” 许怀洲说得很小声,郑辛雅没完全听清,她只模模糊糊听到“嫁人”这样的词语。 他这是在怪自己吗? 郑辛雅心中的火气“噌”就冒上来了。 当初要不是你不理不睬,只顾跟邓钰红打得火热,自己怎么会赌气嫁给张文建? 这句话刚到嘴边,又被她咽下去。 她想着,自己都重生了,再纠结这种“情情爱爱”的小事,格局就太小了。 许怀洲写了一张有手机号码的字条给她。 “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找我,不要一个人硬碰硬,会吃亏。” 郑辛雅心头有一丝暖意,脸色好看许多。 许怀洲:“别误会,我只是不想管辖的地界发生严重的刑事案件。” 切,使劲跟我撇开关系是吧? 郑辛雅又好气又好笑。 第39章 前世的悲剧婚姻 郑辛雅从钱包里抽出四张百元大钞,想想有点心疼,又放回一张。 “这是三百元,算我买你的旧手机,我可不能让许副所长你吃亏。” 见她头也不回地走出大门,许怀洲怅然若失,轻轻叹口气。 他真想告诉郑辛雅,这部最新款的手机市场价上千元,她只给三百块确实少了。 很快,许怀洲眼角微微弯成月牙,上扬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从派出所出来,郑辛雅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往妹妹郑晓棠住的房子走去。 走着走着,她的脑海浮现出许怀洲和邓钰红的前世纠葛。 郑辛雅结婚后不久,许怀洲和邓钰红也步入婚姻殿堂。 当时许怀洲在县公安局工作,事业正处在上升期,所以整天忙于工作。 邓钰红则留在镇上照顾行动不便的许奶奶。 由于性格不合,加上两地分居,这对“夫妻”经常吵架。 随着时间的推移,邓钰红的怨气越来越大,对许奶奶的照顾越来越不上心。 为打发时间,她报了一个歌唱表演训练班,每天沉迷于演唱和表演。 有些人想巴结和利用许怀洲,对邓钰红进行“糖衣炮弹”攻击。 她瞒着丈夫,全盘接受他人的各种贿赂,包括美男“色诱”。 有一个晚上,邓钰红跟“情人”出去鬼混,整晚都不回来。 许奶奶夜里起来上厕所,不小心摔在地上,后脑勺着地。 在冰凉的地板上躺一晚上后,许奶奶发生脑溢血走了。 知道真相的许怀洲把邓钰红和她的“情人”打了一顿,并提出离婚。 气愤不过的邓钰红写一封举报信,把许怀洲给“揭发”了。 举报的内容是收受贿赂,为他人谋取私利。 尽管最后查明是邓钰红的个人操作,但是许怀洲的“仕途”也毁于一旦。 从县公安局辞职出来的许怀洲远走高飞,不知所踪。 直到二十年后,他才再次出现在异国深山的小山村,意图营救被拐卖的郑辛雅 …… 为报答“救命之恩”,重生后的郑辛雅决定为他做三件事,其中一件就是阻止许怀洲和邓钰红结合,避免悲剧再次发生。 刚走近家门,郑辛雅就看到邓钰红坐在屋檐下择菜,与许奶奶有说有笑的。 她跟许奶奶打声招呼就进屋了,连正眼都没瞧邓钰红一眼。 郑晓棠正在窗边写作业,看到姐姐回来了,马上就过来抱住她,神情委屈。 “姐姐,我不想跟她住在一起,我怕。” 郑辛雅这才发现,屋子多出一个旅行包。 红骚骚的颜色,一看就知道是邓钰红的。 她立刻沉下脸,拎起旅行包就走出去,然后扬手一扔,把包包丢了出去。 “拿上你的东西赶紧走,待会儿可没车回村。” 邓钰红笑得正开心,被滚到脚下的旅行包吓得花容失色。 “你干嘛!为什么要扔我东西?” 郑辛雅双手抱肩,冷然一笑。 “不经过允许就放进来,我见一次丢一次!” 邓钰红又羞又气,红着脸争辩。 “这房子又不是你的,凭什么我就不能放,我还要住进来呢。” 说着,她提着旅行包想再次闯进去。 郑辛雅叉着腰,双腿岔开,将门口堵得严严实实的。 “别做梦了,我是不可能让你住进来的。” “为什么?” “因为这间房子姓郑,不姓邓。” 第40章 赶走继妹 邓钰红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这间房子确实是在郑国荣名下。 当初李双双看不上镇上这间小又破的房子,所以没有把房子过户到自己和儿子名下。 郑辛雅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什么时候你改姓郑,我就让你住进来。” 邓钰红从来没把郑辛雅放在眼里。 只要她喜欢,属于郑辛雅的任何东西,她都可以取之自如。 今天竟然被那个“软弱老实”的郑辛雅挡在门外,她觉得十分生气和沮丧。 当着许奶奶的面,邓钰红不能像以前那样耍横。 她想装柔弱又死活挤不出眼泪,只好站在原地生闷气。 许奶奶见姐妹俩人吵起来,赶紧走过来打圆场。 “都是好姐妹,不用闹那么僵的,一起住,和和气气热热闹闹多好。” 郑辛雅马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许奶奶,您不知道其中的缘由,我妹妹从小被她欺负,晓棠见到她像老鼠见到猫一样,如果让她住在这里,我妹妹更不能安心上学了。” 许奶奶了然般地点点头。 刚才,她确实听见邓钰红在大声训斥郑晓棠,而郑晓棠一声都不敢吭。 邓钰红可不想失去接近许怀洲,讨好许奶奶的大好机会,急忙为自己辩解。 “没有,我从来没有欺负过她,我平时就是说话声音大点而已。” 许奶奶见不得漂亮的小姑娘伤心难过,就提出让邓钰红住她家。 “反正我那孙子平时住单位宿舍不回来,家里正好有张床空着。” 没想到,可以住许怀洲的房间,睡他的床! 邓钰红忽然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惊喜得眼泪终于流下来。 郑辛雅盈盈一笑,走过去挽住许奶奶的胳膊。 “许奶奶,您真是个好心人。” “可是现在农活特别多,我出嫁了帮不上,家里只有我妈在忙着,钰红怕吃苦才跑出来的,我妈正气恼着呢。” “如果她知道您收留了我这个妹妹,好心变坏事让您受委屈,您让我怎么过意得去?” 许奶奶是一位不愿惹是非和麻烦的老太太,所以听郑辛雅这么一说,就马上打消了念头。 “钰红,既然你妈正找你,你还是赶紧回家吧,千万别让你妈担心。” 从天堂到地狱! 邓钰红咬着嘴唇,恶狠狠地看着郑辛雅。 郑辛雅并不放在心上,反而笑着走过去接过她手上的旅行包。 “妈一个人在家很辛苦,你可不能丢下妈不管,自己在这里躲清闲。” 许奶奶也在旁边劝着。 邓钰红有苦难言,只好赔着笑脸应着。 郑辛雅又转头对屋里喊道:“晓棠,你好好待家里,我去送送你二姐。” 屋子里传出郑晓棠欢快的声音:“好咧。” 郑辛雅一手提着旅行包,一手暗中推着邓钰红。 “许奶奶,我送送我二妹,走了哈。” 许奶奶担心回村的车没有了,便也跟着催促她们赶紧走。 刚拐过一个弯,见四下无人,郑辛雅再次把旅行包丢在邓钰红的脚下。 “下次再做这样的事情,我连人一起丢,滚!” 邓钰红再也不装了,直接冲上去推了一把郑辛雅。 “郑辛雅,你竟敢这样对我,你以为你是谁?” 第41章 戳她的肺管子 郑辛雅不怒反笑。 她站定后,淡淡地说道:“那你以为自己是谁,你不过是李双双带过来的可怜虫而已,真把自己当郑家人了?” 说完还不忘补一句:“邓家人不要的货色,还真把自己当根葱!” 郑辛雅感觉自己嘴巴挺毒的,直接戳她的肺管子。 当年,李双双与第一任丈夫生了一儿一女。 丈夫死后,婆家嫌弃邓钰红是个女孩,就把母女俩人赶走了,只留下她的哥哥。 为了能跟母亲一起住在郑家,邓钰红前期表现得十分乖巧懂事,对郑国荣和郑辛雅姐妹俩百般讨好和亲昵。 顺利进入郑家后,她主动改口叫郑国荣为“爸爸”,并且经常跟在他后面端茶送水,捶腿捏背,哄得郑国荣开心不已,有段时间还冷落了两个亲生女儿。 然而郑国荣去世后,邓钰红就撕下伪装,对郑辛雅两姐妹横竖看不顺眼,冷暴力和热暴力轮番上阵。 时间一长,姐妹俩就麻木得像被人控制的木偶,任他们摆布。 邓钰红最怕别人提起这段“屈辱”的黑历史,急得跳脚! “你还敢说,我打烂你的嘴!” 她的手刚挥过来,手腕就被郑辛雅紧紧住。 郑辛雅从小就做农活,力气比邓钰红大得多,所以用力往反方向一压,邓钰红就疼得“扑通”一声跪下来。 “行那么大的礼?我接受了!” 她笑着一甩手,邓钰红就直直趴在地上。 仅仅过了两秒,她又像弹簧一样跳起来,着急地拍打红裙上的灰尘。 “我刚买的裙子,脏了,呜呜呜。” 郑辛雅幸灾乐祸,拍手大笑。 “哟嚯,新买的裙子?想勾搭许怀洲?可惜人家不理你,对不对?” “我说过,只要有我在,你跟许怀洲就成不了,早就劝你不要白费力气。” 邓钰红牙槽快要咬碎了,小脸跟身上的衣服一样红。 她卯足了劲,想再次发起“进攻”,却发现对方的手上已经多了一块砖头。 嚣张气焰丢失一大半,邓钰红只能在嘴上过过瘾。 “郑辛雅,你是被雷劈还是鬼上身,整个疯婆子!” “没错,我是疯了。” 郑辛雅微微一笑,然后冷下脸。 “再惹我和晓棠,小心我撕了你!” “还有,别再去勾搭许怀洲,见一次搞你一次!” 邓钰红见郑辛雅变得泼辣凶狠,也不敢再多纠缠。 “哼,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算老几!我就是要缠着他,你能把我怎么样?” 见郑辛雅抡起砖头,她顾不上拍掉身上的灰尘,捡起旅行包就跑。 还没跑多远,她突然想到什么,转身嘲弄一笑。 “郑辛雅,你先别得意,我打不过你自然会有人收拾你。” “听说你今天打伤了你公公,你回去就等着挨揍吧!” “知道我妈为什么非要把你嫁给张家不?就是看上他们家的暴力传统……” 郑辛雅扔出去的砖头差点砸中邓钰红,吓得她话没说完拎包而跑。 暴力?人我都杀过,还怕张家的什么暴力? 郑辛雅冷哼一声,拍拍手沿路返回。 把存折和钱交给妹妹保管,再次拜托许奶奶帮忙照看妹妹后,她才安心离开。 回村前,她到市场上去买一把小巧的匕首藏在身上。 刚到村口,郑辛雅就看到自己二层小楼的走廊上站着一个人。 又是林雪婷! 第42章 时间还没到 远远看到林雪婷站在二楼的走廊上,郑辛雅闪到一丛茂密的灌木继续观察。 林雪婷踮着脚尖东张西望一会儿后,快速返回房间,然后关上门。 这对狗男女,又趁自己不在鬼混,而且还是在我新婚的房里。 郑辛雅冷笑一声,慢悠悠地走回家。 院门虚掩着,她轻轻推开门走进去,然后又轻手轻脚走上二楼。 二楼卧室的门虽然关起来了,但是窗户却开着,站在走廊就能听见里面的动静。 郑辛雅微微探头往屋里看,从穿衣镜反射的影像可以一清二楚地看到床上的情形。 林雪婷和张文建抱在一起,聊着天。 切,好像才刚开始的样子,等吧。 郑辛雅嘟囔两句,便随手提一个小矮凳靠坐在窗台下。 她又顺手抓一把晾晒在栏杆上的南瓜籽,一边嗑一边听屋里的声音。 “哎,雪婷,我今天很累。” “这段时间你老是说累,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怎么回事呀?” 郑辛雅吐出一口瓜皮,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 当然累了,除了工作,还要赚外快呢。 “是不是你跟她……所以才变成这副样子?” “雪婷,你想哪儿去了,最近家里出那么多事情,没那种心思。” “那你就是不爱我了,你有了新人忘了旧人是吧?” 屋内传来林雪婷嘤嘤的哭声和撒娇嗔怪的声音。 又来了。 郑辛雅无奈地摇摇头。 张文建举起手,对天发誓。 “雪婷,你知道我的人和心都是你,没有别人。” “那你干嘛要娶她,现在我们在一起都要偷偷摸摸的,我不开心。” “不是说了吗?她家的嫁妆多,家里起楼房需要钱,我工作转正也需要钱。” “这些,你家给得起吗?” 听到这,郑辛雅的内心涌起一股悲切和愤怒。 父亲去世前,留给她和妹妹各八万元的嫁妆。 她的嫁妆被陆大花骗走了,而妹妹的那份则被李双双牢牢地“保管”着。 “现在楼房建好了,你也快转正了,难道就不能先离婚吗?” “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你就耐心等一等,只要时间一到,我就跟她离婚。” “可是……可是我肚子里的孩子等不了。” “你说什么!” 张文建的惊呼声传了出来。 郑辛雅倒是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在前世,林雪婷怀了张文建的孩子后,曾经想逼宫上位,正巧郑辛雅也怀孕了,这个婚就没离成。 林雪婷不得不找了个老实人接盘。 郑辛雅狠狠地嚼着瓜子,自言自语道:“这辈子你们就锁死吧,不要出来祸害人!” 这时,张文建已经安抚好林雪婷,两人继续聊今后的打算。 “万一她不同意离婚怎么办?” “不会,我会有一百种办法逼她离婚。” “比如说呢?” “她今天伤我爸,我就以这个由头搬出去,冷她一段时间。” “等工作一落实,她不离就打,打到她同意为止。” “好好好。” 两人的笑声从屋内飘出来,十分刺耳。 郑辛雅抽出那把小匕首,淡定地把那颗咬不动的南瓜子切个粉碎。 第43章 气走渣夫 直到日落西山,林雪婷才鬼鬼祟祟从楼房里出来。 为了不让张文建起疑,又等了半个小时,郑辛雅才再次走进家门。 张文建只是扫了她一眼,冷着脸继续往箱子里塞衣服。 “阿建,你这是要出差吗?” 郑辛雅装作关心局促的样子,声音柔弱又细小。 “来,我帮你收拾。” 张文建哼地一声,推开她,冷冷地说:“我要搬到单位的宿舍去住,远离你这个狠毒的女人。” 郑辛雅又慢慢地挪过去,轻轻拉住他的衣角。 “阿建,你是不是在怪我扎伤公公?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张文建把衣角抽了回来,厌恶的表情溢于言表。 “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能把人伤那么狠?说出去谁信!” “我告诉你,我恨不得也揍你一顿!” 张文建已经把拳头举起来,但是一想到陆大花让他“忍耐一段时间”等话,就愤愤地把拳头放下。 他的举动把郑辛雅吓得低下头,哭腔尽显。 “你也看到了,是公公他……他要打我……我害怕,一急就顾不上那么多……都怪我……” 郑辛雅觉得声音和情绪已经很饱满了,可惜眼泪就是挤不出来。 她不得不暗暗掐了自己一把。 哇塞,好疼,还是算了。 郑辛雅把脸别到一处,耸动肩膀“抽泣”起来。 张文建将箱子往地上一摔,指着她气急败坏地说道: “打你两下又怎么了?村里的男人哪个不打女人?就你矫情,就你金贵!” 郑辛雅心里暗暗翻了个大白眼。 就你张家这副德行,还好意思打翻一船人? “伤了人又丢了张家的脸,你如果还想当我老婆,现在就去爸妈那里跪下来赔罪。” 郑辛雅眼圈红了,嘴角不停地颤抖,委屈又害怕。 “不……不去,我……没有错。” “行,你不去是吧?那你就留在这里自己过吧!” “阿建,你别走,你走了我怎么办?人家会说我不贤惠不是好女人。” 虽然是作出极力挽留的表情,但是她始终站着不动,连手都不舍得抬一下。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管不着!” 他丢下这句话,提着箱子“噔噔”地走下楼。 “阿建,你不要丢下我,噢……太伤心了,刚结婚几天,你就离我而去……不!” 郑辛雅在心里感慨,自己挺能演的,但演技实在太烂了。 张文建火急火燎地把箱子绑在自行车后座。 或许是听出郑辛雅的话过于虚假和做作,他疑惑地抬头看一眼。 郑辛雅站在二楼的阳台,眼睛和鼻子红红的,一副伤心懊悔的可怜模样。 “你什么时候给我爸妈磕头认错,我就什么时候回家!” 吼完这一句,张文建骑车出门。 郑辛雅还站在二楼的走廊上“苦苦挽留”。 “阿……建,你就这么狠心走了?你走了,我一个人住这里害怕,阿建!” 看着他越走越远,郑辛雅慢慢收起哀伤的神色。 “阿……‘贱’人,撒由那拉,我会想你的……人渣!” 她双手撑在栏杆上,轻轻叹口气。 “你走了,以后让你卖身赚外快就难点,可惜啦。” 第44章 虚情假意 经过这么一闹,张卫国和陆大花消停一阵子,再也没有来找郑辛雅的麻烦。 而林雪婷则频频出现在张文建的单人宿舍,有时候还留宿不回家。 有些人看不下去,就悄悄跟郑辛雅说这件事。 她毫不在意,还一个劲地帮张文件和林雪婷说好话,并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相信丈夫的为人。 半个月后,丁姐给郑辛雅来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她成功怀孕了! 作为好姐妹,郑辛雅特地到市里去当面祝贺丁姐。 一个星期后,丁姐包了一辆车送她回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司机从后备箱搬下好多东西。 司机满头大汗地走了好几轮,才把所有的东西全都搬上楼。 第二天一大早,郑辛雅就到镇上把丁姐给的“大红包”存入银行。 为了回报最大的“功臣”,她买一箱牛奶去看望张文建。 张文建出差了,宿舍里只有林雪婷在。 郑辛雅走进来时,她正在天井水池边洗衣服。 林雪婷慌乱得不知所措,说话有些着急和慌张。 “今天是圩日,我出来买点东西,正好来看看。” 她把张文建那件红色内ku往水里摁,藏在衣服堆里。 “我见他泡着一堆脏衣服,就帮他洗洗。” 哎哟,她慌什么,这种事,你做得越多越好! 郑辛雅灿烂一笑,拍拍她肩膀。 “你真是好勤快,辛苦了。” 她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她的腹部。 “不过你悠着点,别太劳累,免得伤……身体。” 然后,她又露出伤心和无奈的表情。 “他还在生我的气,不想见我,更不愿意回家。” 转眼间又露出欣慰的笑容。 “本来我还担心他不能照顾自己,现在有你在,我就放心了,你要多多来才是。” 林雪婷求之不得,暗中窃喜,态度也好了许多。 郑辛雅趁这个时候跟她拉家常,把自己到市里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特别是说到“姐妹”怀孕后,她家人如何关心和体贴。 这让林雪婷羡慕不已。 她偷偷地摸着有些明显的腹部,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和父亲都无法见光,心里就越发委屈和难过。 “孩子能否健康快乐,家庭和睦父母恩爱太重要了。” 郑辛雅双手合十,眼里流露出期待和羞涩。 “雪婷,将来我怀孕,文建会不会很开心?会不会喜欢我跟他的第一个孩子?” “当……当然。” “到时候你肯定是一位好姑姑。” “对……” 林雪婷脸色发白,放在腹部的手攥成一个拳头。 哼,生气了吧?闹起来更好! 郑辛雅又说了一会儿话才离开。 出来后,她直接来到镇上的中心小学。 放学铃声响过之后,郑辛雅在乌压压的人群中发现了郑泰麟的身影。 香竹村也有小学,但是李双双认为镇上的教学水平更高,所以花钱把儿子送到镇上住校读书。 郑泰麟看到郑辛雅,吓得撒腿就跑。 郑辛雅一个箭步,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抓住他。 “跑什么跑?我又不会吃了你?” “谁……谁叫你打我的?” 郑泰麟圆乎乎的胖脸憋得通红,甩着手想要挣脱郑辛雅。 第45章 给弟弟好吃好玩的 面对郑泰麟的责问,郑辛雅像变脸一样,挂上慈祥又温柔的笑容。 “哎呀,大姐错了,以后再也不打你了。” 郑泰麟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和耳朵。 “那天大姐来大姨妈,心情不太好。” ”现在大姨妈走了,我也不这样了。” 这个年代的人还不兴“大姨妈”这个说法,郑辛雅就胡乱说这个借口,反正没人听懂。 果然,郑泰麟摸不着头脑,针对“大姨妈”这个事情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 “哪个大姨妈来了,我怎么不知道?” “她骂你打你了?干嘛不高兴?” 郑辛雅没有回答,而是把他拉到球场的台阶上坐下。 “你二姐也经常打你,作为大姐,我打一下又怎么了?” 邓钰红的房间里贴满港台明星的海报,音乐磁带有好几箱,各种杂志堆在床头。 她不允许其他随便出入自己的房间,包括母亲李双双。 偏偏郑泰麟不信这个邪,偷偷溜进去几次,被发现后总会挨几顿胖揍。 “可你二姐从来没给你认错不是?“ ”我就不一样,今天我特地来跟你赔礼道歉了。” 说着,郑辛雅从袋子里掏出一大堆零食。 “这些都是我去市里的时候买的,可好吃了!” 郑泰麟眼睛一亮,忍不住大咽口水。 这些零食都是平时可望而不可及的好东西啊! 李双双不仅注重儿子的教育,还十分在意他的饮食健康。 学校外面卖的那些便宜零食,她禁止儿子购买。 她每周给儿子的钱,只够每天购买三餐的饭食。 没有额外零花钱的郑泰麟,每次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其他同学大买特买,大吃大嚼。 “大姐,这些都是给我的吗?” 虽然这样问,但郑泰麟早就从郑辛雅手里抢过所有的零食,紧紧抱在怀里。 “当然是给你的,现在城里的小朋友都喜欢吃这些。” 她笑眯眯地撕开一包辣条的包装,一缕特别的香气随着一股油溢出来。 “这个最好吃,里面有十多种添加剂呢!” “什么叫添加剂?” “就是营养素。” 郑泰麟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塞了一根油腻腻、香喷喷、红艳艳的辣条。 “大姐,好吃好吃!就是有点辣!” 见他伸着舌头,不住地吸气,郑辛雅又奉上一瓶名叫“娃乐乐”的碳酸饮料。 …… 就这样,郑泰麟被各种投喂,很快就忘记被“暴揍”的悲惨经历,把郑辛雅视为最亲最值得信赖的人。 这时,有两个小男孩在远处对郑泰麟招招手,还作出打拳的动作。 郑辛雅一眼就知道其中的意思,但装作没看到。 镇上新开了一家电子游戏厅,大人小孩都喜欢往里面钻,而且一进去就很难出来。 在前世,为了不让“弟弟”沉迷游戏而荒废学业,郑辛雅每天干完活,就从家里赶过来,像个门神一样守在游戏厅门口,不让郑泰麟有进入游戏厅玩游戏的机会。 重生一世,郑辛雅可不想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面对小伙伴的召唤,郑泰麟跃跃欲试。 “大姐,你……你能不能给我点钱?” “拿钱做什么?这堆零食够你吃一个星期了,吃完我再拿来给你。” “我……我想买作业本和笔。” 郑辛雅亲昵地摩挲他的头。 “你好棒,只要是买书本、学习用具,大姐就是砸锅卖铁,也给你钱去买。” 郑泰麟眉开眼笑,夺过郑辛雅手上的五块钱,像一阵风跑掉了。 “阿麟,钱不够再跟我拿!” “好的!” 她和煦的笑容渐渐凝固,眼底微沉。 “你可要好好‘学习’,茁壮成长啊,千万别辜负我的‘期望’,小兔崽子!” 第46章 韦宝坤被摁在地上摩擦 跟妹妹一起吃过午饭,郑辛雅就打算回家。 走之前,她到镇上的市场里买点东西。 当天是圩日,镇上的集市十分热闹。 以菜市场为中心,周边的路都摆满各种商品货物,应有尽有。 赶集的村民很多,停停走走,热热闹闹,采购所需的物品。 自从重生后,郑辛雅就很喜欢逛圩日,因为有很多新鲜的土货和罕见的山货可以购买。 而这些东西,二十年后就很少在市场上见到。 正逛得起劲,郑辛雅发现有不少人往卖肉的地方聚集,隐隐约约还听见叫喊声和呵斥声。 禁不住好奇,她随着人流也凑了过去。 从人们的交谈中得知,有个年轻人想偷猪肉,被摊主当场抓住。 里三层外三层,一个肉摊被围得水泄不通,挤进去十分困难。 郑辛雅正想离开,却听见一阵沉闷的打斗声和凄厉的叫骂声。 咦,这声音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 难道是那个倒霉催的邻居韦宝坤? 韦宝坤比郑辛雅小一岁,人很聪明机灵,但不喜欢读书。 加上父母双亡,哥嫂不管,家里穷得叮当响,所以小学毕业他就不读了。 韦宝坤不想出去打工,也不愿意做农活,平时就干点“偷鸡摸狗”的事情来赚点零花钱。 后来有一次,他偷东西时被人当场抓住。 愤怒的摊主们把他绑起来打个半死。 也就是在那一次,韦宝坤被废掉一只手,他的“偷盗”生涯就此结束。 他不会就在今天被人废掉作案“工具”吧? 郑辛雅不敢继续往下想,赶紧挤入人群。 果然是韦宝坤! 此时他脸朝下,整个身子趴在地上,双手被反绑在身后。 身上的衣服有不少大大小小的泥脚印。 一个身材壮硕、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的男人蹲在韦宝坤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骂咧咧。 “小贼,今天被我抓到了吧,看你还怎么狡辩。” 韦宝坤脸朝地,扑哧扑哧地喘气,地上飞起的灰尘扑到他脸上。 灰扑扑的瘦脸也是青一块紫一块。 他半眯着眼睛,吐了口唾沫。 “金老大,今天算我倒霉,狡辩个卵,要打要杀尽管来。” 男人用杀猪刀拍了拍韦宝坤的脸,龇牙笑道:“看不出来,挺有骨气哈,跟你这种人渣的身份不配啊!” 男人抬头看了一眼旁边另外一个摊主。 “老二,这老鼠崽子偷我们好几回了,今天咱们就为民除害,把他的手打断,让他长长记性!” “好!” 那个老二转身便拿出一根胳膊大小的木棍,高高抡起来。 “老大,你把他的手臂提起来,我给他一棍,绝对比敲晕大猪容易。” 金老大笑嘻嘻地站在韦宝坤身侧,将那双被绑在一起的手往上一提一拉。 韦宝坤痛得“哇哇”大叫。 “金老大、金老二,我错了,再也不敢了,饶我这一回,啊!” 韦宝坤没有之前的“硬气”,苦苦哀求金老大和金老二。 金老大和金老二哈哈哈大笑起来,对韦宝坤又是一阵冷嘲热讽,外加一顿拳脚。 不过等他们笑够了,打够了,再次扬起那根大木棍。 第47章 关键时候出手相救 眼看韦宝坤要被废掉手臂,围观的一些村民于心不忍,纷纷给他求情。 “金老大,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就放过人家算了。” “对啊,他知道错了,你何必还把事情做绝?” “叫他赔钱,这事就过了!” “这事归派出所管,你干脆送那里得了。” …… 金老大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拿着刀指着那几位村民大喊。 “敢情不是偷你们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老鼠崽子偷了我多少东西,如果今天放他走,我倒着走路!” 他转身,对着韦宝坤又是一脚。 “送派出所?他进去就像回家一样,说两句又放出来了,我可没那么好性子!” 金老大重新又提起他的手,鄙夷道:“穷得只剩下裤衩了,拿什么赔!” “老二,打断他的手!” 金老二往手掌吐了口唾沫,再次抡起那根搭木棒。 在一声声叹息中,围观的妈妈们把自家孩子的眼睛蒙上,不想让他们看到如此血腥和残暴的场面。 忽然,人群中有人喊道:“等一下,有事好商量,别急着打。” 金老大瞥了一眼,发现说话的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女人。 她上身穿着一件蓝湖色的棉质衬衣,下身是普通的黑色裤子,肩上挂着一个大大的布包。 鹅蛋脸,眉眼如画,双唇红润,身材高挑,整个人舒展又自信。 声音清脆悦耳,加上那抹淡淡的笑容,让人赏心悦目。 金老大上下打量了一番,露出一嘴银牙。 “怎么滴妹子,你也想帮他求情?他是你什么人?” 金老二摸着下巴,眼睛粘在郑辛雅身上,满脸不可描述的笑。 “对啊,他是你什么人,该不会是你的老相好吧?” 趴在地上的韦宝坤咬着牙齿喊:“狗娘养的,狗嘴吐不出象牙,满嘴喷屎,敢不敢放开老子,让我再喂你吃几瓢猪粪?” 气得金老二一棍打在韦宝坤的屁股上。 韦宝坤人很瘦,屁股没几两肉,疼得他龇牙咧嘴。 郑辛雅连看都不看金老二,笑着对金老大说:“他是我邻居,也算是我弟弟吧。” 韦宝坤亲耳听到郑辛雅把他说成是“弟弟”,愣住了。 在村里,绝大多数人都把他看作扫把星和癞皮狗,不是嫌弃他,就是欺负他,就连自己的亲哥嫂,也不愿意搭理他,恨不得与他撇开关系。 金老大:“那妹子,你想怎么处理这件事?” 郑辛雅盈盈一笑,从包里掏出一包烟,老练地弹出一根香烟。 金老大不客气地接住了,金老二伸出的手被直接忽略掉。 “偷东西确实不对,我弟弟挨你们这一顿揍也是应该。” “但是断手断脚断人生路的事情就不必做了吧。” 郑辛雅把韦宝坤扶起来,一边解开他身上的绳子,一边说道: “一来大家都是附近村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给彼此留点情面,以后好相见。” “二来你们是做生意的,不得讲究以和为贵?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们把事情做绝了,以后大家去你们摊位买肉都得多考虑几分。” “第三个,你们打断他的手属于故意伤害,除了赔钱还有可能坐牢,为出一口气你们也栽进去了,多不值当呀。” 围观的村民都觉得郑辛雅说得有理,也劝金老大他们得饶人处且饶人。 第48章 一百元够不够? 在众人的劝说下,金老大的态度有些松动。 金老二急得额头的青筋爆出,粗声粗气地喊道:“你别听那娘们瞎咧咧,我们不能就这样便宜了这老鼠崽子,他偷我们的东西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们的损失谁赔?不能放过他!” 金老大摆摆手,示意金老二不要着急。 “老二说得对,这小子偷我们不少东西,总不能就这样算了吧?” 郑辛雅直截了当地问:“赔多少钱,说个价!” 金老大回头拿了计算器“啪啪”点两下,就亮给郑辛雅看。 “85元?” 郑辛雅微微一笑,再次确认要赔付的费用。 金老大嘴里叼着烟,斜着眼睛,傲慢地点点头。 他认定郑辛雅身上不会有那么多的钱,就算有也未必舍得出。 毕竟那时大多数村民的生活都不怎么样,这可不是小钱。 韦宝坤气得两眼直冒火。 “奶奶的,你讹人呢?我偷你几回啊偷你上百斤的猪肉。” 2000年,乡镇的猪肉价格大约在2元一斤上下浮动,所以韦宝坤觉得赔那么多钱好亏。 最重要的是,他全身上下一分钱都没有。 韦宝坤用背蹭上金老二,把双手奉上。 “来来,尽管打,打断的算我的。” 金老二使劲推了一把,韦宝坤趔趄两步,重新摔趴在地上。 见他又像条狗那样趴在地上,金老二哈哈大笑。 “我们就是把赔偿金额打个对折,你刨祖坟也刨不出那么多钱,什么玩意儿!” “砰砰!” 金属碰撞石头发出尖锐的声响打断了金老大和金老二的嬉笑声。 原来是郑辛雅拿着案板的砍肉刀,用力地敲打磨刀石。 她从袋子里拿出一张一百元大钞,拍在案板上。 “这是一百元,够吗?” 金老大和金老二面面相觑,嘴巴微微张开。 这女人一出手就是百元大钞,真是有钱人! 金老大使了个眼色,金老二拿起一百元对着天空照看许久,然后又用短粗的手指摸弄钱的两面。 确实是真钱! 金老大满面笑容,两只肥手喜滋滋地把油腻的头发往后梳。 “得咧得咧,有钱一切都好说。” “我给你找15元。” 他想了想,用讨好语气说道:“要不我给你割十斤猪肉?补来补去的多麻烦。” 郑辛雅微微一笑。 “你家的肉不好吃,我不要!” “你们兄弟俩帮我弟弟松绑,然后再给他道个歉,十五块钱我也不让你找。” 金老大还有些犹豫,但是金老二早就提刀冲过去,把韦宝坤的手上的麻绳割开,并舔着脸说了几句道歉的话。 “你们兄弟果然是吃猪翔吃长大的,很有前途。” “祝你们生意兴隆!” 郑辛雅用的二十年后的“网红语”,金老二自然听不出来,还笑嘻嘻地点头说“对对对。” 她鄙夷地扫了他们一眼,然后招呼韦宝坤跟上。 “还不走?你不嫌这里臭?” 韦宝坤一瘸一拐地跟在郑辛雅后面,表情傲娇得像打了胜仗的“将军”。 这场“闹剧”就在村民的感慨和议论声中落下帷幕。 两人走出镇外,村民们还在打听这位出手阔绰的年轻女人是哪个村的。 第49章 你是我的大姐大 出了镇外,郑辛雅要自己走路回家,韦宝坤则说跟她同路,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 “我只偷他们两三回,最多二十块钱,你给钱给太多了。” “给这么多钱,你亏大发了!” “我看你是人傻钱多,被人坑了都不知道。” …… 郑辛雅倏忽停下脚步,白了他一眼。 “韦宝坤,我花一百元保你一条胳膊,你不感激我,反而怪我!” 韦宝坤“切”了一声,露出毫不在意的神情。 “我贱命一条,就算死也没人看一眼,何况这条胳膊?” “我胳膊真的值不了那么多钱。” 郑辛雅心里涌出一阵心酸,语气温和不少。 “行了,别这样自轻自贱,你有手有脚脑子又灵,不比别人差。” 韦宝坤一愣,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真的?第一次有人夸我,谢谢姐!” “我不是你姐,别乱叫。” “不管,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是你弟弟,以后你就是我的大姐大。” 郑辛雅为了甩掉粘人的韦宝坤,脚步走得更快了。 两人刚走到一个山坳处,韦宝坤扯了一下郑辛雅。 “大姐大,你帮我把把风,有人来就叫我一声。” 他警惕地四处看了看,闪进一块巨石下。 郑辛雅好奇心又上来了,悄悄地跟过去。 韦宝坤蹲在石头边,往尼龙袋里装一双新鞋、一套衣服、两个南瓜以及用黑袋子套好的半个猪头。 郑辛雅知道韦宝坤又在“处理”今天在镇上偷到的东西。 郑辛雅见他喜滋滋地盘点今天的“成果”,想到他刚才的遭遇,就有种哀其不幸,恨其不争的唏嘘感。 她捡起一个小石头,丢了过去。 吓得韦宝坤连忙捂住尼龙袋。 见是郑辛雅,他暗暗松口气。 “让我说你什么好,难道你真想偷一辈子?” 韦宝坤摁住那个尼龙袋,笑眯眯地说:“大姐大,今天是最后一次,明天我就金盆洗手。” 郑辛雅在他旁边蹲下,不屑地笑道:“信你才怪。” “眼下我有个门路你要不要?比你偷东西强。” 韦宝坤眼睛一亮,心里有些痒痒。 “什么门路?” 郑辛雅突然有些犹豫,毕竟这条“门路”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做的。 刚才自己还劝他“改邪归正”呢。 “也不是什么好门路,但报酬会丰厚些。” 难道是sha人、放火,贩du? 他站起来,把尼龙袋往肩上一扛,摇头。 “我虽然不是好人,但犯法坐牢的事不做,你找别人去。” 郑辛雅嗤笑。 “偷东西就不犯法,偷多了也会坐牢?” “我们有仇,谁知道你是不是想害我。” 郑辛雅知道他说的是两家因争夺宅基地而结下的“仇”。 “那是你们跟李双双有仇,又不是我,我绝对站你这边。” 韦宝坤终于停下脚步,狐疑地打量着郑辛雅。 “韦宝坤,如果我不是站你这边,刚才就不可能用一百块换你一条胳膊。” 是啊,这正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自从李双双嫁过来后,郑辛雅两姐妹就慢慢疏远了自己。 因为地基的原因,两家闹矛盾后,郑辛雅就没再跟他说过一句话。 上次在家里,她主动打招呼,活生生把韦宝坤吓了一跳。 今天又是帮他又说这些话,韦宝坤觉得,郑辛雅肯定是被雷劈了! 郑辛雅才不管他的反应,拉着他重新蹲回山坳那块巨石下。 “我想让你做件事,来钱快又不犯法,比你小偷小摸有成就多了。” 韦宝坤用木棍戳着脚下的蚂蚁窝,漫不经心地说:“说说看。” 郑辛雅对着他的耳边低声说了好一阵子。 韦宝坤情不自禁地睁大双眼,一屁股坐在地上。 第50章 连她的后台一起搞 韦宝坤回过神后,惊讶中带着少许愤慨。 “你疯了?你要搞她?她可是你妈!” 郑辛雅目光淡漠而无情,语气更是冷得像寒冰。 “她不是我妈,这些年她怎么对我和晓棠,作为旁观者你最清楚。” “而且,我不能把我爷爷和爸爸挣下来的东西给外人占了。” 韦宝坤拔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边,得意而轻蔑一笑。 “有人终于清醒过来了!” “以前我劝过你,你当我放屁,现在后悔了吧?” 在前世,韦宝坤曾经把李双双的“丑事”和不可告人的“目的”告诉郑辛雅,还劝她要防着李双双,免得被卖还替人家数钱。 但是郑辛雅被“洗脑”洗得很透彻,非但没听进去,还骂他胡说八道,离间她们母女关系。 两人的关系也陷入冰点。 “宝坤,要不要跟我一块干,你可以出口恶气又能赚到钱。” 见郑辛雅说得坚定,韦宝坤知道她不是开玩笑的。 “可是她后面有人,不好搞啊。” 他说的那个人就是村主任刘益祥。 正因为有了刘益祥的暗中帮忙和支持,作为寡妇的她才能在村里站稳脚跟,又能在宅基地纠纷中胜出。 为此,李双双才不会在乎其他村民的看法,也不需要跟族人打好关系。 郑辛雅眉眼带笑,淡淡地说:“那就把她背后的那个人一起搞下来就完了。” 韦宝坤吓得全身一哆嗦,连说不行。 万一事情败露,刘益祥也没倒台,他就别想在村里待下去了。 他五指往下,扎在蓬松的泥土上。 “他做了那么多年的村主任,根基可不是一般的稳当。” 他又压低声音说道:“村委竞选不是要开始了吗?他又开始上下蹦跶了,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郑辛雅眼神闪了闪,云淡风轻地说:“所以,你是我们成功的关键。” “‘我们’都有谁?” 她没有回答韦宝坤的问题,而是往他怀里塞了一个布袋。 “工具和钱都在里面,你回去好好摸索摸索,这件事对你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多少钱?” “先给你两百元,事情完成后,我再给你一百。” “多少?!” 韦宝坤哆哆嗦嗦打开那个小布袋,里面除了一个相机和录音机外,确实还有两张百元大钞。 郑辛雅见他激动的样子,知道事情算是定下来了。 为了更加明确他的决心,便故意说道:“你嫌少我找别人了。” 韦宝坤紧紧抱住小布袋,嬉笑道:“大姐大,不嫌不嫌,这个价钱比我偷十回得到的还多。” 郑辛雅轻笑一声,温和地说:“既然你接了这个活,你就不要再偷了,钱不够我再想办法。” “够了够了,再说我不能因小失大,坏咱们的大事不是?” 韦宝坤又问:“什么时候开始?” “看你的时间,越快越好。” 郑辛雅半眯着眼,将手中的小木棍扭成两段。 “看来我这边也要加快进度,好腾出手来‘孝顺’我那个后妈。” 韦宝坤低头摆弄着相机和录音机,轻飘飘来一句:“需要帮忙的说一声。” 郑辛雅沉默着,忽然勾唇一笑。 “当然需要。” 第51章 东西被婆婆偷了 为保证万无一失,郑辛雅和韦宝坤又蹲在大石头下商量许久才各自散了。 刚到家门口,她就发现哪里不对劲。 走之前,院门锁得好好的,怎么现在虚掩着呢? 有人来过?! 想到这里,郑辛雅摸出那把小匕首,藏在袖子里。 刚推开门进去,她看见有一辆牛车咿咿呀呀走过来。 车上坐着同村的王叔和王婶夫妇。 王婶热情又爱开玩笑,说话像倒豆子般利落。 “女侠,赶圩回来了?怎么不进家去。” 自从扎伤张卫国,一些跟张家有仇怨的村民给她取了“女侠”的外号。 郑辛雅红着脸笑道:“对啊,王婶,我刚回来。” “家门没锁,我在想怎么回事呢。” 那个叫王婶张嘴大笑。 “早上你刚出门,你婆婆就来了,走的时候大包小包拿不少东西呢。” 王叔叫自己的老婆不要乱说话,把鞭子一甩,把牛车赶得更快。 “哪里乱说,我亲眼看到的,两只手都拿不过来了。” “你还说,待会让酒混子和大花脸知道,得找你麻烦。” “怕什么?大不了我也痛痛快快跟他们干一场!” “行了,你就别添乱。” …… 王婶夫妻走远后,郑辛雅才收起笑容,推门走了进去。 卧室的门虽然锁着,但绝对有人进来过。 自从张文建搬走后,郑辛雅重新布置卧室,东西的摆放都是整齐有序。 但凡有被翻动的痕迹,她一眼就看得出来。 郑辛雅冷笑。 陆大花,你还是念着那份子钱是吧?在银行里,你去抢啊? 这段时间“赚”到的钱,她都存入银行。 而存折放在镇上的房子,给妹妹张晓棠看管着。 钱没有丢,但丁姐送的东西大多都不见了。 包括两盒瓶装白酒、一盒脑白金、一袋糖果,半箱水果以及一床鸭绒被子。 郑辛雅心里有些庆幸。 幸亏相机、录音机和mp3等电子产品及时分给韦宝坤和妹妹,否则也会被她席卷而去。 正愁没有借口去闹,现在不就有了吗? 打定主意的郑辛雅吃饱喝足,换一身暗色系衣服,往老房子那边赶。 老房子很热闹。 张卫国难得开席,邀请五六个要好的“酒友”,品尝那瓶在电视广告才有的“名酒”。 陆大花则端出一盘颜色各异的糖果和果脯,热情招待围观的妇女和孩子。 “多拿点,家里还有很多。” 陆大花抓起一大把,特意把胡婆子的口袋装得满满的。 “大花,还是你厉害,真把你儿媳妇的东西搂回来了。” 胡婆子平日跟陆大花最要好,郑辛雅从市里带东西回来的消息也是她传出来的。 等了一个晚上,陆大花没等到郑辛雅送东西过来,第二天自己摸上门。 陆大花爱贪小便宜,见到满屋子的好东西,哪里忍得住? 多亏她只有两只手,要不全都搬回来。 “这有什么,她的东西,我想拿就拿,不含糊。” 陆大花笑得像朵菊花,又塞给胡婆子一包瓜子。 王婶来找孙子回家吃饭,正好听见陆大花说这话,忍不住调侃她。 “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万一你儿媳不同意又打起来,我们又有热闹看了。” 大家哄堂大笑。 第52章 提刀去找公婆算账 张卫国已经喝得有些醉意,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要……要敢来,我当着你们的面把她打趴下。” 陆大花则阴沉着脸,夺过王婶孙子手里的两块糖。 “就你瞎操心!虽说不住在一起,但也没分家,她带回来的东西也是我的!” 王婶暗暗骂了一句,抱起哭哇哇的孙子就往外走。 一抬头,差点撞上冲进来的郑辛雅。 她手里握着那把被磨得白亮的镰刀。 “陆大花,你要不要脸!” 这一声呵斥,就像一击焦雷,把满院子的人都镇住了。 陆大花最先反应过来,把空盘拍在桌子上,厉声喝到: “瞎嚷嚷什么?没见邻居们都在,没一点规矩!” 郑辛雅不过二十岁,还是刚结婚的新娘子。 陆大花以为她再蛮横无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不敢太放肆,所以就趁这个机会立威。 可她哪里想到,重生的郑辛雅心理年龄已达到四十多岁,而且还黑化到无所顾忌的地步。 郑辛雅一手叉腰,一手拿镰刀指着陆大花。 “我是没规矩,但不会像你这样没脸没皮去偷东西!” 陆大花脸上有些挂不住,眼睛咕噜转两圈。 “你少喷屎,我从家里拿东西,算是偷吗?” 郑辛雅不甘示弱,声音又提高一个分贝。 “说这话我都替你害臊,那是我家,怎么成你家了?” “东西是我带回来的,跟你有半毛钱关系?不经过我同意拿走就是偷!” 陆大花干笑两声,讥讽道:“你家?你家在穷酸的山旮旯里呢!” “那栋楼是我们两口子一砖一瓦建起来的,红本本上写的是我儿子的名字,跟你才没有半毛钱关系!” 她挑衅似把一个果脯塞进嘴里,眉毛挑了挑说: “你嫁过来,活着是我们老张家的人,死了也是老张家的鬼,你的东西当然也是我们的,拿就拿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郑辛雅将镰刀拍到旁边的桌子,怒目而视。 “大花脸,你脸皮真够厚的,那栋房子跟我有没有关系,你心里不清楚啊!” 胡婆子见场面过于剑拔弩张,便好心过来劝和。 “都是一家人,哪里分那么清楚的,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吵架伤和气。” “辛雅,她是婆婆,是你的长辈,你得把她当作亲妈一样孝敬。有了好东西,主动送点过来,她也不会自己去拿了不是?” 胡婆子是位寡妇,嘴碎又爱搬弄是非。 在前世,郑辛雅被陆大花责骂挑刺,离不开她的挑唆和怂恿。 郑辛雅冷眼瞧着胡婆子,鄙夷道:“说的比唱得还好听,也没见你把婆婆当亲妈,要不然你婆婆怎么饿死了呢?” 胡婆子的婆婆常年瘫痪在床,每天只给吃一顿饭。 去年,胡婆子借故去城里看望打工的儿子不回来,活活把婆婆饿死了。 被人揭开丑事,胡婆子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有些恼羞成怒。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说话咧?哪只眼睛看到我饿死我婆婆了?” “大家听听,她这是要往我头上泼脏水!” 胡婆子饿死婆婆的事情周围人都知道,所以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没人搭理。 太安静了,郑辛雅都替她尴尬。 “自己都不干净,还一味说教,别逼我说出更不好听的来!” 胡婆子被气得龇牙咬唇,两脚一跺,看向醉醺醺的张卫国。 “酒混子,她都爬到我们头上拉屎了,你怎么还像在床上那么软乎?” 第53章 空手套白狼 郑辛雅提刀一闹,张卫国原本就觉得特没面子。 现在被胡婆子这么一激,他的怒火在一瞬间爆发。 他站起来,抓起凳子,瞪着通红的双眼,摇摇晃晃冲过来。 郑辛雅早有准备,操起镰刀,气势汹汹直接迎上。 见到那把“狰狞”的镰刀,张卫国觉得肩上的伤又开始剧痛起来。 他手中的凳子垂下一大半,脚下趔趄两下,竟然瘫坐在地上喘粗气叫哎哟。 啊,就这样怂了? 郑辛雅被整不会了,举着镰刀踌躇不前,不知道是扑上去继续干仗还是看看再说。 这时,抑扬顿挫的哭喊声间夹着有韵律的拍腿声悠悠响起。 陆大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地上,像专业哭丧人一样嚎叫起来。 “大家都过来瞧瞧啊,她干的是什么缺德事哦。” “结婚第二天就对我又打又骂,前天还对孩子他爸动刀子,她的心怎么就这么狠哟!” “我不过是拿点东西,她就拿着镰刀追过来,这不是土匪是什么?” “早知道她是这样的人,我跳河死也不同意她进门祸害我们啊!” 她双手举过头顶,狠狠拍一掌,声音清脆又响亮。 “哎哟,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哟!” 陆大花四脚着地,爬到张卫国身边,搂着他继续痛哭。 哭喊声凄厉又富有感情,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邻居们围过来劝慰她,话里话外都指责郑辛雅不懂事,不明事理。 郑辛雅觉得聒噪得很,让人心烦意乱。 她走到他们跟前,右手一举,再用力挥下。 “咔—嚓”,旁边凳子被镰刀削去一大块,真是又狠又准! 张卫国和陆大花瞬间闭上嘴,其他人也被吓一跳,默默地散开。 见胡婆子和几位妇女悄咪咪想走,郑辛雅赶紧叫道:“别急着走呀,难道你们不想知道他们张家为什么要娶我过门吗?” 王婶把六岁的孙子推出门,让他自己回家吃饭,然后拉着胡婆子坐下来。 “急什么走,一起听听呗。” 胡婆子扭着身子,不情不愿地坐下,嘟囔着说:“有什么好听的,还不是因为之前她名声好,是个二十四孝的好女子。” 二十四孝的好女子,真是太讨厌这个称呼了! 郑辛雅用手指轻轻触碰镰刀那锋利的刀口,嘴角含着轻蔑的笑。 “名声好倒是其次,主要是他们看上了我爸给我留下的嫁妆。” 她匪里匪气地作出一个八字的手势。 “八万元。” 有人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这么多?” “大手笔啊!” 在那个年代,八万元是一笔巨款。 一般人家的嫁娶,能出上万元彩礼或者嫁妆算是高的了。 “我爸走之前我还小,他当着长辈们的面,将这笔钱交给我后妈李双双保管,说等我出嫁那天再交给我。” “可是李双双与陆大花私下操作,留下三万元‘彩礼’后,剩下的五万元全部落到张家口袋里。” 郑辛雅说得不紧不慢,语气平淡,但是眼神中恨意满满。 人群中又是一阵惊呼。 王婶先是捂嘴一笑,然后阴阳怪气地说:“这不是传说中的空手套白狼吗?敢情是辛雅花钱把自己嫁出去了?” 她越想越笑得欢乐。 第54章 不断爆出猛料 王婶笑得满脸通红。 “陆大花,人财双收,你真是做了一本万利的买卖,太值了!” 陆大花急得跳起来,抓起扫把就想追打王婶,幸亏被人拦住。 “拿着我的钱为自己建楼房,为你儿子买通关系,到头来却说跟我没关系,你们恶不恶心?” 陆大花颤抖的手指着郑辛雅大喊。 “你……你又胡编乱造了是吧?” 郑辛雅干脆利落地打断她。 “我可编不出那么无耻的手段来,李双双亲口说的,还能有假?” 陆大花大吃一惊,暗想着不可能啊,之前两人商量着一定要先瞒着郑辛雅,就算被发现也不打紧,以她好拿捏的性格,连哄带骗,很快就能糊弄过去。 李双双怎么先招了?绝对不能! 陆大花定了定神,冷笑道:“假不假,找你妈来说道说道,想讹我,没那么容易!” 虽然说得笃定,但其实她很心虚。 她把张卫国拉起来,低头帮他拍掉身上的灰尘,不敢直视郑辛雅。 “我可没拿你一分钱,不信你现在去搜,搜出来算你的!” 胡婆子把瓜子嗑得呱呱响,傲然帮腔。 “就是,两片嘴唇一张一合就乱说话,谁信?” 郑辛雅两肩一耸,两手一摊,淡淡一笑。 “那就等李双双来的时候,我再邀请大家做个见证。” 以为这场“闹剧”即将落幕,意犹未尽的王婶等人发出遗憾的喟叹。 就在他们要站起来回家时,又听见郑辛雅问道:“婆婆,那你建房子的钱和打点你儿子转正的钱从哪里来?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哦。” 她拿着那把镰刀,围着张卫国和陆大花走来走去。 “听说你为了供文建上学,欠亲戚朋友好多钱。” 哎,事情还没完! 王婶掩饰不住那种吃瓜群众的兴奋感。 “对哦,你有钱建房,帮儿子找工作娶媳妇,却没钱还给别人,真够可以的。” 这时,邻居们有一个人咕咕叽叽,说张卫国还欠自己好几百元没还。 一石激起千层浪。 他们开始你一言我一句地问张卫国和陆大花什么时候还钱。 “你欠我的一百五元什么时候还?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算了。” “还有我,我的不多,就八十元。” “今天不给,我们就不走了。” “就是,都欠三四年了,还不还钱,说不过去的!” …… 哎,怎么突然又说还钱这事儿去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讨债浪潮,张卫国假装醉得不轻,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陆大花左右为难,小心翼翼地尬笑着。 她说今天晚上先捋一捋,明天按照借款数额一一还给大家。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才重新挂上笑容,愉快轻松的氛围再次弥漫整个院子。 陆大花三角眼静静地盯着郑辛雅,眼里的凶光毫不掩饰地暴露出来,阴森恐怖,让人毛骨悚然。 郑辛雅也不怕,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直地迎上对方的目光。 不服是吧?那就再加一剂猛料。 她用镰刀敲了敲桌子,等大家都安静下来后,朗声说道:“我婆婆是把压箱底的钱都拿出来了,虽然脏了点,但你们千万不要嫌弃,否则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众人都听不明白什么意思,包括陆大花在内。 郑辛雅眼睛眨巴眨巴,天真烂漫又不失调皮狡黠。 “婆婆,这些钱都是你钻甘蔗地换来的,当然不太干净,但钱还是钱,他们不会介意的。” 陆大花脸色煞白,暗黑色的嘴唇微微发抖。 “你……你……胡扯!” 第55章 扯下婆婆的遮羞布 郑辛雅歪了歪脑袋,再次绽放灿烂的笑容。 “镇上废弃的电影院宿舍,是不是你们的根据地?” “山上的大石头、水渠的草丛和地里的甘蔗地,哪块没有留下你们奋斗的痕迹?” “听说‘快餐’10元,‘野餐’30元,荤素‘套餐’是50元,其他什么价位,我不太记得了。” 她看向胡婆子,笑得没心没肺。 “胡婆子,我说的可能不准啊,实在不太了解你们市场行情,说错了请你纠正。” 原来,以前农村的一些中老年妇女为了得到额外的收入,暗中聚在一起做交易。 特别是到了镇上的圩日,这种现象更普遍。 张卫国没什么赚钱的能力,整天只想喝酒。 陆大花没有办法,为了养育并供儿子上学,年轻时周旋在一些老光棍、老鳏夫之间,获取一些财物。 年纪大一些后,她就跟着胡婆子去镇上做“零售”业务,赚些外快。 后来,上级部门和当地政府严厉打击这种行为,胡婆子和陆大花还被抓住并关起来。 在前世,张文建觉得丢人,不愿意去交罚款领人,还是郑辛雅硬着头皮去的,所以对于他们的“交易”地点、暗语和价格很了解。 “别问我,我可没做过这种事!” 丢下这样一句话,胡婆子哼一声抬腿走了。 张卫国知道妻子私底下做的“勾当”,但是有钱可拿、有酒可喝,他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心里实在不爽,他就借着酒劲打她一顿,过后再跪下来求原谅。 现在这种“丑事”被儿媳妇郑辛雅当众说出来,他恨不得找一个洞钻进去。 “睡觉”是装不下去了,张卫国悠悠地“醒”过来,吐出一口浓痰,然后摇摇摆摆地走回房间,然后关门。 院子里的人,懂的都低头偷笑,不懂的就相互咬耳朵,窃窃私语。 陆大花当即涨红了脸,胸口急促地起伏,眼睛盈满熊熊怒火。 “小jian人,你跟我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这样污蔑我!” 郑辛雅促狭一笑。 “大花脸,谁污蔑你了?” “敢不敢叫明学村的歪脖子叔、和平村的瘸腿李、布星村的瞎子王来跟你对质?” “听说你们长期有业务往来,好得不得了。” 陆大花彻底傻了眼。 她没想到,刚过门的儿媳妇对自己的“业务”和“客户”那么了解和熟悉,而且还大大咧咧地说出来。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陆大花跑到厨房,拿出一把菜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冲到郑辛雅的面前。 “你这是不给我活路咧,那我就死给你看!” 郑辛雅知道对方不过是在吓唬自己,所以说得轻描淡写、云淡风轻。 “死呗,只要你死了,我也就不跟你计较嫁妆的事情、” “反正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了。” 手上的菜刀被人抢走后,陆大花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骂是不敢再骂了,她怕郑辛雅再说出其他更戳心的话来。 郑辛雅觉得差不多了,决定鸣笛收兵,打道回府。 她刚走到门口,却听见有人惊呼:“呀呀,陆大嫂子,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郑辛雅转身一看,微微一惊。 陆大花笔直地跪在地上,沉着脸,对着她“砰砰砰”地磕头。 第56章 磕头而已,我受得住 见陆大花对着郑辛雅磕头,有人觉得不妥当,便想拉她起来,却被推到一边。 郑辛雅刚开始还不明白陆大花的真实用意,以为她想用这种极端的举动求放过。 就在她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过了,却听见有好些人在旁边劝说陆大花。 “你千万别这样,她是小辈,你给她磕头这不是在折她的寿嘛?” “对,你别磕了,她受不住的。” “快起来,快起来。” …… 可是陆大花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仍然面无表情地给郑辛雅磕头。 哦,这是她在以特别的方式诅咒自己死呢! 郑辛雅的嘴角绽放出一朵冷笑。 死过一回的人,怎么可能还怕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 况且,陆大花在前世的所作所为,就算自刎谢罪,郑辛雅都觉得不过分,何况这区区的几个跪拜? 她淡定地拉过一张凳子,坐在陆大花面前,面容严肃,眉眼深深,透出几分冷厉。 “你们不要劝,让她跪,我受的住。” 见郑辛雅心安理得地接受自己的跪拜,陆大花心里开始嘀咕起来。 万一她一直这样坐着,自己要磕到什么时候? 又磕了几个头,她身子一歪,竟然“晕”过去了。 邻居们手忙脚乱地掐人中,搓手脚,陆大花这才哼哼唧唧醒过来。 她也是没办法,再不醒过来,人中都要被掐出血来! 陆大花被人们七手八脚地抬到卧室,放在张卫国身边躺下。 张卫国翻了个身,呼噜声叫得更响亮。 郑辛雅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拿起那把镰刀走出院门。 走之前,她还拿走了还没来得及打开包装的鸭绒被子和营养品。 这些本来是要拿给妹妹郑晓棠用的,她可不想便宜了张家人。 回家后,郑辛雅将家里的门锁换了个遍,再也不允许其他人擅自踏进一步。 经过这一闹,张家人彻底熄了火。 张卫国整天躲在家里喝酒不出门,邻居们偶尔听到他打老婆的声音。 出乎意料地,他们都没有再找郑辛雅的麻烦。 就连张文建都好像消失一样,事后一句询问和怪罪的话都没有。 有好几次,郑辛雅去宿舍找他,他都借故走开拒绝见面。 没办法,她只好去他的领导面前哭诉,说新婚丈夫已经一个多月不回家了。 领导是一位高高瘦瘦的大姐,她很同情和理解郑辛雅的“苦楚”,答应帮忙劝张文建回家。 说了一通道理后,她最后语重心长地说:“文建啊,稳固大后方很重要,家庭纠纷处理不好,很影响工作的喔。” 就冲这句话,张文建在某个周六主动回家了。 当天晚上,丁姐的好姐妹李姐开车来看望郑辛雅,还带了不少礼物。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一脸桃花色的李姐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而这一天,张文建醒过来后,又觉得头晕眼花、四肢乏力,身体像被什么碾压过一样。 从那天起,无论谁劝说,他都不敢“回家”了。 更奇怪的是,陆大花散养的鸡鸭总是隔三差五地丢失。 经过胡婆子缜密的追踪和观察,她发现是郑辛雅趁家里没人时,来套抓陆大花的鸡鸭。 她把这一重要发现告诉陆大花。 陆大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兴冲冲地去找郑辛雅算账。 第57章 请神容易送神难 陆大花上门质问的时候,正好碰见郑辛雅坐在院子里,有滋有味地啃着大鸡腿。 那只鸡的毛还没来得及处理,赫然摆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这可是自己精心养护、毛都舍不得拔一根的大阉鸡啊! 陆大花觉得心肝一阵一阵的疼。 “哎哟,你这个没良心的,这只鸡要留着给建儿补身体,你怎么就偷来杀了!” 郑辛雅嘴里嚼着那块黄澄澄,油汪汪的鸡皮,觉得又香又脆爽。 “婆婆,我是张家的儿媳,生是张家的人,死是张家的鬼,我从自家里拿东西,怎么能算偷呢?” 陆大花一听,就知道郑辛雅在“报复”自己之前从新房“拿”东西的行为。 郑辛雅晃了晃手中的鸡腿,油汪汪的红唇拉成一条直线。 “婆婆,你养的土鸡真好吃,就是肉有些老,要不要你也来一点?” 陆大花气得全身发抖,捂住胸口直叫唤。 “小jian人,你等着,我让建儿跟你离婚,让你滚蛋!” 陆大花带着怨恨走了,一路上骂骂咧咧,逢人就诉苦。 郑辛雅皱着眉头剔牙,喃喃自语:“请神容易送神难呐,要离婚,哪有那么容易?” 吃饱喝足后,她又拿出那把被改良过的射弩,对着那块废旧的木板练习射击。 木板上用木炭画出的圆圈布满了箭孔,这是郑辛雅这段时间辛苦练习和不断摸索的成果。 “滴滴”,旁边的手机发出单调而欢快的铃声。 郑辛雅一看,是许奶奶家固定电话的号码。 她曾经告诉郑晓棠,有什么急事可以借用隔壁许奶奶的电话找自己。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郑辛雅接通电话,果然是妹妹打来的。 郑晓棠在电话里支支吾吾的,问她能不能过来一趟。 “姐姐,她……她来了,怎么办?” “别怕,谁来了,说清楚一点。” “是妈……双……双。” 这时,郑辛雅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李双双爽朗的笑声。 她连忙安慰有胆怯且有哭腔的妹妹。 “我马上到,不用担心,有姐姐在。” 郑辛雅将剩下的半只鸡打包好,骑车赶往镇上的房子。 上一次,张文建又被“迷jian”后,没力气骑车回镇上,不得不把自行车留下来。 郑辛雅到的时候,李双双正坐在许奶奶的家里。 她一边跟许奶奶亲热说笑,一边笑眯眯地看着厨房的方向。 此时,许怀洲正在做饭,邓钰红乖巧地站在旁边打下手。 今天,她穿了一条淡蓝色的裙子,显得清新淡雅。 郑辛雅瞥了一眼,就走进自家房门。 见到姐姐,郑晓棠慌乱而焦灼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郑泰麟正趴在窗边的桌子上乱画,郑晓棠的作业本被他画得一团糟。 郑辛雅不理他,直接把妹妹带出门。 在镇上的一家小炒店。 她请老板炒一碟青菜,把那半只鸡处理好,坐在一旁陪妹妹吃晚饭。 郑晓棠一边吃,一边大概说了一下李双双此次来的目的。 原来,郑泰麟最近成绩下降很快,上课不认真听讲,作业不好好做,经常和一些高年级的学生去游戏厅玩。 李双双知道后,生气又着急。 思虑再三,她决定把儿子放在郑晓棠身边。 一来可以远离那些“带坏”儿子的同学,二是身边有个贴心的人照顾他生活起居,三是可以让郑晓棠监督和指导他写作业。 郑辛雅听完,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放下。 哼,是你自投罗网,怪不了别人了! 第58章 给妹妹的承诺 “你愿意不愿意跟阿麟住一块?” 郑辛雅往郑晓棠的碗里夹了一个鸡腿。 郑晓棠眼神黯淡下来。 “李双双来了,不愿意也得愿意,还能选择吗?” 她不想姐姐为了自己与后妈硬刚,故作轻松一笑。 “姐姐,没事的,以前都是我照顾阿麟,现在也可以。” 自从搬到镇上住之后,郑晓棠的性格开朗快乐许多,人也长胖了,学习成绩越来越好。 可惜好景不长,李双双又来打破这样的平静和美好。 郑辛雅怜爱把妹妹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 “晓棠,小白眼狼跟你住在一起,你不要管他也不要理他,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她抿一抿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狼入虎口,他自找的。” 郑晓棠扑哧一笑:“姐姐,说错了,是羊入虎口。” 郑辛雅拍了一下妹妹的额头,开玩笑说:“他是小白眼狼,不就是狼咯。” “姐姐,你为什么总叫阿麟白眼狼。” 吸别人的血长大成才,然后忘恩负义、见死不救,那不就是白眼狼? 郑辛雅摸了摸她的小脸,脆脆地说:“因为他长得像白眼狼。” 郑晓棠怔了一下,然后捂住嘴咯咯笑起来。 看着妹妹可爱又纯真的样子,郑辛雅的内心充满怜惜和柔情。 “晓棠,姐姐答应你,等这里的事情一结束,我就带你离开这里,去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去哪里?就我们两个人吗?” “对,就我们两个人。” “至于去哪里,留个悬念,反正你一定会喜欢。” 郑晓棠兴奋地轻轻鼓掌,嘴角两边的酒涡都冒出来了。 郑辛雅拍拍妹妹的后脑勺,让她赶紧吃饭。 吃完饭,郑晓棠直接去学校上自习,郑辛雅一个人回来。 厨房的桌子上,放着一碗用盖子盖好的红烧肉,一摸还热乎着。 “我做的,试试看。” 许怀洲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郑辛雅的后面。 她瞥了一眼红烧肉。 邓钰红也会做红烧肉,而且做得还不错。 “不了,谢谢,我刚才在外面吃过了。” 许怀洲拉一个凳子坐在她家门外,一双大长腿随意地交叠在一起。 “你弟弟说你来了,我们想请你和晓棠过来吃饭,可是不见人,打你电话是关机的。” 郑辛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很想问“我们”指的是谁? 不过她没说话,而是把手机掏出来充电。 “不好意思,手机没电了。” “难怪。” 说完这两个字,两人陷入无话可说的尴尬境地。 见李双双笑眯眯地走出来,许怀洲赶紧起身。 “李阿姨,您吃饱了吗?” 李双双看着许怀洲,笑得合不拢嘴。 “怀洲,你工作能力强也就罢了,没想到还会做饭,还做那么好吃,以后谁能嫁给你,真是掉进蜜罐去啰!” 许怀洲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也说了一些谦虚和客套话。 见奶奶和邓钰红正抢着收拾碗筷,他便走进屋内接过洗碗的工作。 李双双打发郑泰麟去别处玩,然后叫郑辛雅进屋说话。 第59章 小祖宗要住下 一进屋,李双双就装作很关心两位继女的样子。 “阿雅,你和晓棠去哪里了?吃过饭了没?” “我们找你们吃饭没找着,给你留了一碗红烧肉,饿的话就先吃饭。” 郑辛雅知道妹妹对李双双等人既厌恶又害怕,跟他们同桌吃饭简直是一种折磨,所以就撒了个谎。 “刚才我带晓棠去买文具,顺便在外面简单吃了点。” 李双双“哦”了一声,就习惯性搓着手想说什么。 郑辛雅直截了当问她,是不是确定把郑泰麟留在这里。 李双双心痛地摇摇头。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没人看着他管束他,他就像脱了缰的野马。” 郑辛雅露出为难的表情。 “阿麟淘气不受管,晓棠还要上学,我也不能天天来,还不如放在学校里让老师看着。” “那么多学生,老师哪里管得过来?还不如自己人看着才好。” 郑辛雅暗自哼一声,撇撇嘴。 呸,谁跟你是自己人? 李双双又开始打感情牌。 “阿雅,你就这么一个弟弟,你和晓棠不能不管他呀。” “老师跟我说,他经常逃课去游戏厅,吃饭的钱全部用来打游戏,这样下去,他真的要废了。” 她吸了吸鼻子,面容和语气都很忧虑,而且不像是装出来的。 “郑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苗,他以后长大成才有出息了,不仅可以光宗耀祖,还可以帮衬你们姐妹不是?” 郑辛雅瞬间脸色冰冷,心里的怨恨就像洪水一样涌上来。 研究生毕业马上改名换姓,主动入亲生父亲的族谱,光的是谁家的宗,耀的是哪家的祖? 帮衬?不仅害郑晓棠早早离世,还置自己的生死于不顾,他妥妥就是个害人精、忘恩负义的人渣! 见郑辛雅脸色不太好,李双双以为她不同意,挺了挺脊背,面露不悦之色。 “你说红钰不姓郑,不给她住这里,我无话可说,但阿麟姓郑,还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子,他住这个房子总没问题吧?” 她得意一笑。 “说句不太好听的话,等晓棠嫁人了,这个家所有的东西都是阿麟的,谁都霸占不得。” 郑辛雅像变脸似的挂上淡淡的笑容。 “你也别着急,我没说不同意。只是有个事情得说清楚。” “阿麟从小就是我们家的小祖宗,晓棠管不了他,我也不好骂也不敢打,万一他还是老样子,甚至更差,你可不能怪我们。” 李双双眉眼慢慢舒展起来。 “不怪不怪,他有什么不老实,只管打电话告诉我,我来训他,不用你动手。” 上一次,郑辛雅把郑泰麟打得够呛,李双双也不愿意她再插手。 “我会经常叫钰红来看看,他怕他二姐。” 叫邓钰红来镇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哪里是为了管束自己的弟弟? 郑辛雅莞尔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那就住下呗,你待会儿去市场帮他买一张小床就行了。” 李双双有些发愣。 她没想到一贯对弟弟大方爽快的郑辛雅会舍不得出这个钱。 郑辛雅满脸愁云,轻叹一声说道:“你知道,婆婆不好说话,我再乱花钱,她又唧唧歪歪说个没完。” 李双双跟陆大花有些沾亲带故,很了解她的为人,所以没有任何怀疑。 她叫来邓钰红,让她带着弟弟去镇上的家具店买一张小床。 邓钰红好不容易有机会跟许怀洲在一起,很不情愿接这个活。 “我不要,你叫她去。” 邓钰红瞥了一眼郑辛雅,嘟着嘴扭着身体。 李双双从一个小布包里抽出一张五十元递过去。 “快去,我还有话跟阿雅说。” 第60章 询问夫妻关系 邓钰红又从母亲手里多拿了二十元,才拉着弟弟走了。 李双双开始旁敲侧击地询问郑辛雅近期在婆家的情况,以及跟张文建的夫妻关系等等。 郑辛雅全程面带微笑,说一切都很好。 许怀洲就在隔壁洗着碗,隐隐约约听到她们说起这个话题。 他特意把水关了,慢悠悠地用洗洁精把碗筷再擦洗一遍。 “阿雅,我怎么听说你跟你公婆闹得挺大的。” “没有,就是有点口角而已。” “那怎么到了动刀动枪的地步了?” 许怀洲没有听到郑辛雅说话。 “听说,你和文建还分居了?” “他搬到宿舍住了,说是为了更专心工作。” 李双双的声音突然激动起来。 “哎,你没听出来,这是他的借口。” “阿雅,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他们那么厌弃你?你要多从自身方面找原因才行。” “平时我教你的都忘记了吗?” “一个女人,不能太要强。嫁人了,就得做一个贤妻孝媳,要尽心尽力孝敬公婆,全身心服侍丈夫,这才是一个好妻子的本分。” “听话,不管什么原因,你回去给公公婆婆认个错,跟文建说点软话好话,你们的日子还可以过下去。” …… 许怀洲胸中憋着一股怨气,对于李双双这种“劝解”的话有些听不下去。 听不下去的还有郑辛雅。 她见天气不早了,就想早点结束与李双双的谈话。 “贤妻孝媳?那你以前为什么骂我爷爷奶奶,跟我爸爸吵架?你这不是说一套做一套吗?” “任打任骂决不还手这种可以扫进历史垃圾桶的话,建议你多跟邓钰红说吧,她比我更需要洗脑。” “还有,我妈小时候教导我,女人也要自尊自强自立,当别人骑在你头上拉屎的时候,一定要把他们掀翻在地!” “当然,也不能对你要求那么高,毕竟我妈读过高中,而你连小学都没毕业。” 李双双被怼得说不出话来,憋了半天才大声喊道:“你怎么这样说话,没一点教养和规矩,难怪你婆婆非要让文建跟你离婚!” 听到“离婚”两字,许怀洲停下手中的动作,两只耳朵竖起来,恨不得贴到墙壁去。 只听见郑辛雅边笑边说:“怎么可能?文建转正前,他们绝对不敢提离婚的。” “那转正后呢?” 李双双急得手掌拍手背,苦头婆心地劝道: “阿雅,你怎么就不识好歹呢?文建才貌双全,又有一份铁饭碗,是多少女人想都想不来的。” 郑辛雅嘴角扬着笑意,幽幽地说了一句:“你那么稀罕张文建,要不让邓钰红替我当他老婆?” 许怀洲咧着嘴,无声地笑起来。 她真是变了,说出来的话比刀还尖。 李双双被气得七窍生烟,在屋子里喘着大气走来走去。 “行,既然你这样想,那神仙都帮不了你,赶紧离吧,别祸害人家!” 郑辛雅眉毛一挑,摆摆手。 “当初是你耍手段让我嫁给张文建,现在又催我跟他离婚,总不能全都是你们说了算,这可不成。” 李双双急了,一双桃花眼瞪得老大。 “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我耍手段?” 郑辛雅:“你确定让我明明白白说出来?” 墙壁的另一边,许怀洲的心突突地跳,屏住呼吸静静地站在原地。 第61章 男人,用点手段就能拿下 就在许怀洲认真“偷听”之际,许奶奶从厕所里开门出来,问他为什么杵着不洗碗。 李双双听见隔壁说话的声音,立即将嘴边的话咽下去。 郑辛雅在她耳畔轻声说道:“你告诉陆大花,想让我跟他儿子离婚也可以,得把我的嫁妆还给我,外加精神损失费,一共十万元,少一分我都跟他死绑在一起。” 李双双张大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一脸纯真的郑辛雅。 这样的离婚“条件”,她觉得是天方夜谭。 陆大花,是一个舍命不舍财的主儿。 不要说十万元,就是让她拿出一万元,也比登天还难。 这时,邓钰红和郑泰麟回来了,每个人的手上都有一包香香脆脆的小零嘴。 “妈,床买好了,等会儿老板开三轮车送过来,然后顺便送我们回村。” 李双双有些心不在焉,回屋收拾和布置儿子的东西。 在回村的路上,邓钰红见母亲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就问她跟郑辛雅聊得怎么样。 李双双简要地把两人的对话说了一下,然后忧心忡忡地说:“阿钰,你有没有觉得郑辛雅不是原来的郑辛雅,她好像被邪鬼上身一样。” “妈,我早就跟你说了,她现在又坏又邪门。” 李双双后背一凉,头皮发麻。 “那怎么办,阿麟还住那里。” 邓钰红连忙安慰自己的母亲。 “阿麟是跟晓棠住,又不是跟她住,再说,她还是很疼阿麟的。” “你怎么知道?” “阿麟说的,他说郑辛雅经常给他钱,还带东西给他。” 李双双想了想,觉得不无道理。 “也是,只要阿麟的身世不暴露,她们姐妹俩还是很用心的。” 邓钰红连连点头。 “妈,你放心,我会替你监视她们的。” 李双双白了女儿一眼。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思?你是冲许怀洲去的。” 邓钰红撒娇地摇晃母亲的胳膊。 “他比张文建好多了,我特别喜欢他。” 李双双宠溺地捏着女儿的脸。 “喜欢就去追,男人嘛,用点小手段还不容易拿下?” 邓钰红露出狡黠的笑容。 “就像当年你拿下郑国荣?” 李双双笑着呵斥女儿胡说八道,一路都在传授和指点如何追男人。 当天晚上,郑辛雅留在镇上没走。 通过威逼利诱的手段,她与郑泰麟达成三项协议。 一是不能欺负郑晓棠,更不能打扰她学习; 二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能劳烦别人; 三是在李双双和邓钰红面前,他只能说好话,不能告状。 郑辛雅掏出一堆零食摆在他面前。 “做到了,这些零食都是你的,每周额外给你五块钱的零花钱。” 郑泰麟像捣蒜一般点头。 她又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有些陈旧的掌上游戏机。 “还有这个,你平时在家无聊就玩游戏,千万别吵到你三姐,听见没?” 郑泰麟开心到要起飞,一把抢过游戏机揣在怀里。 “如果你表现得好,一个星期后是五一劳动节,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市里玩,然后带你去动物园和游乐场。” 郑泰麟欢呼鼓掌,扑过去想抱住她。 但是被郑辛雅嫌弃地推开了。 “男女授受不亲,你长大了,不要跟我搂搂抱抱的。” 郑泰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拿起游戏机自顾自玩起来。 郑辛雅满意地笑了。 第62章 鱼儿上钩 一个星期后,是五一劳动节。 郑辛雅要带郑晓棠去市里玩。 郑泰麟死活要跟着去。 李双双不放心,一口拒绝儿子的请求。 郑泰麟又哭又闹,还上演一出“绝食”的戏码,最后邓钰红自告奋勇提出要随行,她才勉强同意。 市里的繁华与热闹让郑晓棠和郑泰麟觉得新奇又兴奋。 邓钰红来过一两次,心内也激动,但是面上装作沉稳老练的样子,一直嘲笑两人没见过世面。 直到她跟着郑辛雅来到李姐家,邓钰红才承认自己也没见过世面。 李姐全名叫李海静,今年三十一岁,人漂亮,又会打扮,穿着十分时尚。 年轻的时候,她在莞城的大酒店做了好几年服务员,后来被当地一个大老板包养。 大老板没有儿子,他承诺李姐,如果能给他生个儿子,就奖励她一大笔钱。 可惜李姐早年弄坏了身体,怎么努力都怀不上。 大老板就偷偷包养另外一个更年轻更漂亮的女孩。 心灰意冷的李姐只好先回市里住一段时间。 李姐在市中心新买一套楼房,面积宽敞,装修豪华。 邓钰红一走进去,便掩饰不住羡慕和激动,小心翼翼又充满好奇地到处参观。 郑辛雅悄悄问李姐。 “我这个继妹长得怎么样?” 李姐悄悄竖起大拇指。 “不错!花一样的年龄花一样的相貌,那边的老板最喜欢这样的妹子。” 这段时间,因为“借种”的事情,郑辛雅跟丁姐、李姐走得比较近。 郑辛雅虽然有一副年轻的身体和面容,但是心理年龄很成熟,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和不易,所以对丁姐和李姐也没有表现出看不起的样子。 丁姐和李姐非常喜欢她的真诚和坦荡,早就把她看作自己人。 郑辛雅时不时吐槽家里的事情,她们都很同情姐妹俩的遭遇。 郑辛雅继续推销邓钰红。 “她喜欢唱歌跳舞,而且唱得还不错呢。” 李姐打了个脆脆的响指。 “嗯,是加分项,交给我吧,我带带她就出息了。” 吃饭的时候,李姐口如悬河、绘声绘色地讲述自己在莞城这些年的“辉煌历史”、以及纸醉金迷的奢靡生活。 邓钰红听得很认真,一双漂亮的眼睛闪闪发光,还好奇地问这问那。 其实,邓钰红很早就想去繁华之地打工,但是李双双担心她学坏,就强留在自己身边。 “李姐,我也想跟你去见见世面,可惜我妈打死都不让我去。” 邓钰红满眼的星星眼,满心的遗憾和不甘。 “阿钰妹妹,还是要听妈妈的话,等你再大一些再去了。” 李姐眼睛咕噜一转,又说道: “对了,今晚我们迪吧有歌唱比赛,你们要不要去凑凑热闹?” 李姐的朋友在市中心开了一家迪吧,她也有股份。 “迪吧新开张,我们正在选拔一批驻场歌手。如果唱得好,我们还要出资把他们包装成明星,推上全国舞台。” 郑辛雅笑着摆摆手。 “李姐,我们要带弟妹睡觉,去不了,以后再说吧。” 邓钰红却急了。 “我……我有空,我去。” 郑辛雅柳眉一竖,严肃地说:“那可不成,如果让你妈知道,我会被骂死,你可别害我。” 李姐也假装推辞,这可把邓钰红气得说不出话来。 当天晚上,趁大家都睡着,邓钰红偷偷从宾馆出来,自己跑到迪吧找李姐。 李姐“惊喜”不已,把她安排在最前面的位置,陪她观看整个歌手选拔赛。 邓钰红全程都是一副痴迷而跃跃欲试的样子。 李姐悄悄给郑辛雅发了一个短信,内容是:鱼儿上钩。 第63章 发生命案 四天过后,郑辛雅、郑晓棠、邓钰红和郑泰麟心满意足地从市里回来。 邓钰红带郑泰麟回村跟李双双“汇报”行程,而郑辛雅则在镇上陪妹妹住两天才回家。 骑车骑到山坳处,韦宝坤从巨石那里跳出来,把郑辛雅吓一跳。 “该死的,我以为是坏人!” 韦宝坤嬉皮笑脸地打趣她。 “大姐大,你连酒混子一家都不怕,还怕什么坏人?” 自从郑辛雅在圩日豪掷一百元“救下”韦宝坤后,关于她的种种瞠目结舌的“事迹”便在周围的村落传开了。 郑辛雅鼻子哼了哼,从包里拿出一条红双喜的香烟给他。 “朋友送的,要不?” 那条烟确实是临走前李姐送的。 韦宝坤喜得摩拳擦掌,一张瘦脸笑得红光满面。 平时他想抽烟不是赖着脸皮蹭人家的,就是捡着地上人家丢的烟屁股。 就算有点闲钱,他也只敢一根一根地买。 “你公公也爱这口,你竟然不孝敬他。” 郑辛雅冷笑一声。 “他不配!再说,张家拿走我的东西已经不少了。” 韦宝坤小心翼翼地拆开一包烟。 “大姐大,我决定以后就跟你混,有什么活尽管派给我。” 郑辛雅打趣道:“算了,一条烟就表忠心,难不保你也会为一条烟把我卖了。” 韦宝坤迫不及待地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满脸的陶醉。 “不会,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就是讲义气,绝对不出卖朋友,更何况你现在是我姐了。” 郑辛雅笑着并没有反驳他的话。 她确实看上韦宝坤这个“优点”才选择跟他合作。 见他抽完一支烟,郑辛雅问起他最近的活动“成果”。 韦宝坤把她引到巨石后面,蹲在那里嘀嘀咕咕说了半天。 说完正事,两人又东拉西扯说了最近的“新闻”。 “大姐大,你不在的时候,你们村发生了一件恐怖的事情。” “什么恐怖的事?” “一个年轻的小媳妇被人拉到甘蔗地杀了,死得可惨了!” 郑辛雅很震惊,连忙问怎么回事? 韦宝坤其实也是道听途说,又结合自己的想象,惟妙惟肖地还原“案发现场”。 原来在五月二日那天下午,村里一个叫林夏梅的年轻女人被人杀在甘蔗地里,死状很惨烈。 全身赤裸,一刀插在胸口当场毙命,两眼还被挖出来不知所踪。 林夏梅? 郑辛雅嘴里念着名字,脑袋里呈现出一个总是低头匆匆走路的女人。 她是曾家的媳妇,长得很漂亮,生了一儿一女。 丈夫去世后,她没有改嫁,而是一心一意要留在婆家抚养孩子。 没想到,她一个人干在地里干活,竟然会遭到这样的厄运。 在前世,这个轰动一时的命案一直是个悬案。 直到十八年后,公安机关通过人口筛查和技术手段,才把杀人凶手抓捕归案。 “大姐大,幸亏你不在家,否则你得吓死不可。” “为什么?” “因为她被害的地方离你家不远,就隔一公里左右吧。” 韦宝坤见郑辛雅脸色有些苍白,连忙安慰道:“别担心,那凶手早跑了,绝对不敢留在本地”。 “你又知道?” “听说县里和市里的公安局都派人来了,全力追查杀人凶手,我就不相信他不跑。” 凶手跑了? 郑辛雅陷入沉思。 第64章 案发现场 郑辛雅还记得,在前世,杀人凶手被抓后,曾经被押到案发现场指认。 当时,她的生活一团糟,整个人被折磨得恍恍惚惚、麻木不仁,对外界发生的事情根本不关心,所以只是远远看一眼就走了。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周围的村民茶余饭后都在热烈讨论的凶手情况和杀人动机。 然而,她愣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太后悔了,但凡听进去一丁点,现在都知道凶手是谁了。 郑辛雅懊恼地拍拍脑袋。 韦宝坤以为她害怕,便热心地出主意。 “大姐大,你要是害怕,别一个人住在村里,回镇上住算了。” 郑辛雅慢慢地点点头,心里却在盘算别的事情。 吃过晚饭,她早早就关好院门,并解开那只名叫“华华”的大狼狗,让它在院子里自由溜达。 自从上次陆大花趁她不在,潜入家里拿东西后,她不仅把家里的锁全部换掉,还打算买一条凶猛的看家狗。 韦宝坤知道后不久,就牵着一条长相帅气又通人性的大狼狗找上门。 听韦宝坤介绍,这只大狗聪明又勇猛,是一只“退役”的地下斗犬。 前段时间,它把原主人的邻居咬伤进医院,赔了不少钱。 在邻居的抗议下,原主人的家人说什么都不愿意留它。 原主人不忍心杀掉带来诸多荣誉和财富的“伙伴”,就想找个好人家收养。 第一眼看到它,郑辛雅就决定买下“华华”。 因为它的眼神够狠够凶,最适合看家护院。 按照原主人的方法,她花了十天的时间把“华华”降服,成为它的第二任主人。 有它在,郑辛雅每天都能睡个安稳觉。 可是知道“凶杀案”的那天晚上,她失眠了。 她总是不由自主地回忆关于凶手的任何蛛丝马迹。 “滴滴”,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晚上十一点,许怀洲打电话过来干嘛? 带着疑虑,郑辛雅接通了电话。 “听说你从市里回来了?” 电话那头传来许怀洲疲惫而低沉的声音。 “嗯,今天刚回到。” “发生的那件事你也听说了吧?” “对,我还看到案发的地方拉着警戒线。” 他沉默了几秒钟。 “明天你搬回镇上跟晓棠住一段时间,等我们抓到凶手你再回去。” 抓到凶手得是十八年后了! 郑辛雅没有拒绝,十分乖巧地同意了。 “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刚挂电话不到一分钟,许怀洲又打过来。 “你收拾东西,我现在过去接你。” 啊,现在? 郑辛雅有点懵又有些感动。 她刚要推辞,但是对方直接挂掉电话了。 果然不到十五分钟,许怀洲骑着摩托车就到了。 为了避嫌,他拒绝进入郑辛雅的院门。 真是固执又霸道! 郑辛雅心中感慨,安顿好华华,收拾几件衣服跟他一起走了。 到了半路,她让许怀洲停下车。 郑辛雅站在一个小坡上,借助明亮的月光看着不远处的案发现场。 前世,凶手被抓捕后来指认现场时,她也是在这个位置遥遥地望了一眼。 忽然,有些碎片记忆呼啸而过。 第65章 为许怀洲提供线索 郑辛雅闭上眼睛,极力回想当时的情形。 被铐着手铐的男人被村民围着,头发花白,身材不算高…… 她的耳边开始隐隐约约响起村民的议论。 “山里来的,跑那么远来杀人……” “挖眼睛,是怕女的变成厉鬼报复他。” “听说一起读过书,一直想娶那女的,女的不同意。” …… 许怀洲见郑辛雅一动不动地站着,还紧紧闭着眼睛。 他以为她被吓坏了,轻轻唤她的名字。 郑辛雅再次睁开双眼时,激动得结结巴巴。 “许怀洲,我……我大概知道凶手是谁了?” 许怀洲觉得她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命案发生的时候你在市里,你怎么知道凶手是谁?” 郑辛雅顿时哑口无言。 对哦,五一放假那几天,自己根本不在镇上,说这话谁能信? “凶手是个男的,中等身材,大概一米六五到一米七之间?” 许怀洲有些惊讶,但面上保持不动声色。 “被害人体内有凶手的体液,从现场留有的脚印也能推算出凶手的身高,跟你说的差不多。” 郑辛雅急得捏自己头上的发髻,心里举棋不定。 要不要说得更具体一些? 万一他不相信怎么办? 如果他相信了,我又怎么跟他解释? 不过一想到这样能帮到许怀洲,也能让凶手早日归案,郑辛雅咬咬牙,决定把自己所知道的和盘托出。 “被害人被挖眼睛,你们怎么看?凶手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许怀洲不明白郑辛雅为什么这样问,但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我认为是凶手可能认识并怨恨被害人,但也有人说凶手担心被害人眼球留有自己行凶的影像。” 孺子可教也! 郑辛雅激动地拉住他的胳膊。 “我非常同意你的观点,但是他不是怨恨,而是害怕。” 许怀洲皱着眉头抽出自己的胳膊,让她继续往下说。 “我们山里有个流传许久的说法,如果一个人带着恨意离开这个世界,他(她)会变成恶鬼纠缠活着的人,除非死后被挖掉双眼,这样才找不到回来的路,也找不到挖眼的人。” “真有这样的说法?” “嗯,不骗你,而且有这种说法和做法的,其实也没多少个村。” 郑辛雅没有说谎。 小时候,她跟爷爷上山打猎的时候,每当路过深山里的某个村,他就会告诉她当地特别的风俗习惯和奇闻异事。 郑辛雅想了一下又继续说:“他们肯定相互认识,或许年龄还相仿,或许还是同学,她长那么美,还能查一查她的爱慕者。” “你那么肯定是谋杀,而不是临时起意?” 郑辛雅又宕机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我只是猜测又不是肯定,就当为你们侦察提供多种方向嘛。” 许怀洲重启摩托车,叫她赶紧上车。 把郑辛雅安全送到镇上的房子后,他马上回派出所,把自己发现的线索和猜想报告给市里和县里的刑侦人员。 第二天一早,许怀洲回来简单收拾行李走了。 走之前,他还故意大声跟许奶奶说,他要到山里出差几天,让奶奶自己照顾好自己。 当时,郑辛雅正在做早餐,将祖孙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笑了笑,心里碎碎念。 “许怀洲,如果你这次表现出色,立功升官,算是我为你做的第二件事。” “等我为你做完三件事,咱们恩怨两清,前世的救命之恩我也还完了。” 第66章 破坏和助攻姻缘 一个星期过后,许怀洲给奶奶打来电话,说还要去别的地方出差,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在这期间,许怀洲也给郑辛雅打过电话,告诉她犯罪嫌疑人闻到风声已经遁逃。 他们要根据线索去追踪犯罪嫌疑人。 “如果你还有什么线索,直接打我电话。” “好,一切顺利。” 刚要挂电话,郑辛雅又听见许怀洲说:“谢谢,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他语气那么温柔,感觉怪怪的? 郑辛雅生出戏弄他的想法。 她捏着嗓子说话,语气软萌又娇媚。 “许哥哥,你也要多保重,我会……”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嘟嘟”的声音。 竟然挂我电话,可恶的钢铁直男! 郑辛雅愤愤地对着手机骂了几句。 为了拆散你和邓钰红,我牺牲多大啊,真是不识好歹! 这段时间,邓钰红每隔两三天就来镇上,希望能碰上许怀洲。 可惜每次都是高兴而来,败兴而归。 郑辛雅好心提醒她,那个犯罪嫌疑人还没有抓到,建议她不要乱走,否则遇到歹人就在劫难逃了。 邓钰红心里有些发怵。 郑辛雅又吓唬她说:“听说,他特别喜欢年轻漂亮又爱穿红衣服的女孩,你可要自己小心哦。” 邓钰红的小脸变得煞白。 也是从那天起,她很长时间都没到镇上来,不过倒是天天给许奶奶打电话。 主要原因是许怀洲一直不接她的电话,希望能从许奶奶这边得到有关于他的消息。 郑辛雅看在眼里,喜在心间。 除了破坏邓钰红和许怀洲的“姻缘”,郑辛雅也不忘助攻林雪婷的和张文建的“孽缘”。 离转正还有一小段时间,加上郑辛雅提出要支付十万元的补偿费,张文建暂时打消协议离婚的念头,决定采取分居两年再提起离婚诉讼的方法。 但是随着孩子的月份越来越大,再过一段时间想藏也藏不住。 听说张文建两年后才能离婚,林雪婷就不依了,每天哭哭啼啼,吵吵嚷嚷,要死要活。 没有办法,陆大花跟林雪婷的父母一商量,由她出两万元的嫁妆,帮外甥女找个男人赶紧嫁了。 虽然不乐意,但是一想到还没稳定的工作,以及如魔似鬼的郑辛雅,张文建只好使出浑身解数,连哄带骗,劝林雪婷听从家人的安排。 他跪在林雪婷面前,痛哭流涕,信誓旦旦地说,两年后一起离婚,然后一家三口再也不分开。 林雪婷不忍心爱之人那么为难,只好含泪答应。 陆大花找了全镇业务能力最强的媒婆给林雪婷介绍结婚对象。 被拉去相亲的单身优质男见到林雪婷,都表示很满意。 毕竟人长得漂亮,嫁妆也算丰厚,彩礼也不高。 可奇怪的是,男人们回去后不久又没音讯,好像消失不见一样。 陆大花通过媒人试探他们的口风,得到的回答都是五花八门,但是表达着同一个意思:看不上,配不起。 陆大花想破脑袋都不明白,为什么那些男人一开始是想娶林雪婷的,到最后都放弃了? 她给媒婆悄悄塞了个红包,这才知道事情的来由。 第67章 胡婆子来探口风 原来每个跟林雪婷相过亲的男人,都无一例外的接到一个信息:林雪婷未婚先孕,现在倒贴嫁妆找临时接手的丈夫。 而消息的来源,都是指向同一个人:郑辛雅。 随着消息越传越广,越传越玄乎,再没有好的人家愿意上门相亲。 就算有,也是那些穷、老或者有缺陷的男人。 林雪婷的名声坏掉了! 陆大花气得骂娘。 本来她想杀过去质问郑辛雅,但是一想到对方的战斗力和儿子的工作,她又怂了下来。 * 得知犯罪嫌疑人已经外逃,郑辛雅觉得安全了,便从镇上搬回村里住。 因为她担心,如果长期不在家,张家人会趁机鸠占鹊巢,到时候再抢回来就有点麻烦。 那天,郑辛雅正在打扫院子。 忽然,华华警觉地站起来,对着门口狂吠。 不一会儿,胡婆子鬼鬼祟祟地出现在门口。 确定华华已经被绑好,她才敢走进来。 “哟,这畜生太吓人了,你怎么想的,竟然会养它?” 郑辛雅心生不悦,冷冷地说:“家里总有一些连畜生都不如的坏人闯进来,养它可以镇宅。” 胡婆子知道她指桑骂槐,但也不在意,嘿嘿一笑。 “也是,一个年轻媳妇自己住这儿,前不找人村后不着店,确实有些瘆人。” 她挤眉弄眼,向发生命案的方向努努嘴。 “那杀人犯还没抓到,估计还在附近也不一定。” 郑辛雅舀一瓢水,用手撩水洒地面。 只剩下一点水后,她用力一泼,把胡婆子蓝靛裤子泼湿一片。 “哟,不好意思胡婶,我眼神不好。” 胡婆子忙不迭地跳着。 郑辛雅似笑非笑地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胡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吧?” 胡婆子还在心疼老相好新送的裤子,不停地用手帕擦拭,气鼓鼓地。 “当然有事,要不谁想来!” 郑辛雅也不让座,自顾自坐下来。 “那就直说吧,别浪费你回家的时间。” 胡婆子气啾啾地拉过一把椅子,坐在郑辛雅对面,翘起二郎腿抖起来。 “清官难办家务事,本来我是不愿意来的,但你婆婆非要拜托我……” 她看到郑辛雅投来一记警惕而不屑的眼神,赶紧把来意说明了。 “她就想问问你,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郑辛雅扑哧一笑。 “过怎样?不过又怎么样?” “继续过那就安分守己,不说和睦相处吧,最起码能互不干涉,不要相互捅刀子,整天闹得鸡飞狗跳让人笑话。” 郑辛雅明白了,自己最近的操作让张家人头疼不已,却又无计可施。 但也仅限于张文建转正前,转正后,张家人估计要进行反击了。 她垂下头,轻叹一声说:“胡婶,真不是我挑事,都是我那公公婆婆不容我,做的那些事让我心寒。” 胡婆子开始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态势。 “做人家儿媳妇哪有不受委屈的?挨打挨骂都是小事,忍忍就过去了。” “他们把文建养大养成才多不容易,你就不能多忍让忍让?” 郑辛雅把头抬起来,盈盈美目透着委屈又无辜。 “胡婶,我爸妈生我养我不是为了让我挨打受骂受委屈的。” “张文建是从大花脸的肚子出来,难道我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酒混子和大花脸不容易,难道我爸妈就容易?” “再说,他们不容易,难道是我嫁过去才不容易的吗?凭什么我要忍让?” “除非张文建是我儿子,要不然无法对他们的教养之恩感恩戴德。” 一连串的话,让胡婆子呆若木鸡,哑口无言。 第68章 真话假说 胡婆子没想到郑辛雅会这样口齿伶俐,说出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 她露出尴尬的笑容,嗫嚅道:“现在的年轻人,想法就是特别,跟我们这一代的想法就是不一样哈。” 郑辛雅瞥了她一眼,轻蔑一笑。 “确实不一样,你们最会享受,一天天地聚在一起吃喝玩乐。” 她还特意把“玩”和“乐”加重语气,拉长了音调。 胡婆子知道她说的是,他们那帮老头老太太经常聚在一起“玩乐”的事情。 但胡婆子是见过世面、经历过风雨的人,哪里轻易“脸红心跳”? “看你说的,我家老头子在世时,我也是贤妻良母来着,绝对没有大吵大闹,家宅不宁这种事情。” 她一副苦口婆心、慈眉善目的样子。 “建文媳妇,退一万步讲,你不看公婆的面子也得看建文的面子不是?” “你闹成这样子,万一影响他转正,那别人怎么看你哟。” 转不转正关我屁事,转不了正更好! 郑辛雅放缓语气,忧心忡忡地说:“胡婶,我也为这事忧虑呢,天天晚上睡不着,吃不好,都瘦了半斤了。” 她又换一副委屈无奈的表情。 “所以我这段时间,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去看望和照顾文建的胆子都没有,就怕他生气闹起来,影响他光辉伟大的形象。” 面色红润又水灵,哪里像是忧心睡不着吃不下的样子? 胡婆子觉得自己脸皮够厚的,没想到郑辛雅的脸皮更厚,上嘴唇碰下嘴唇,就能说出这种谎话。 “既然你不想影响建文,你就不应该瞎传雪婷怀孕这样的事儿。” “雪婷这几天寻死觅活的,把文建焦虑得不行。” 或许是感受到郑辛雅疑惑的目光,她又补充道:“这两人从小在一起长大,比亲兄妹还亲呢。” “雪婷不好,建文肯定也不好嘛。” 郑辛雅把嘴角一耷拉,嘟囔道:“当然亲,两人都一起滚床单了。” 胡婆子不知道“滚床单”的意思,还以为是小时候同盖一个床单的意思。 “对,一起光着屁股长大,他们一起滚床单很正常。” 郑辛雅忍不住抿嘴偷笑。 “建文媳妇,总之你婆婆的意思是,目前建文转正最重要,就希望你不要闹腾,特别是不要散布一些虚假消息,免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郑辛雅假装很生气,她秀眉一竖,杏眼一瞪。 “胡婶,我可没有散布虚假消息,林雪婷怀孕确实是真的。” “那些男人又没做错什么事,干嘛要让人家稀里糊涂做王八?” 胡婆子笑着拍了一下她的手臂。 “这话可不能乱说,人家雪婷可是未出阁的大姑娘,你让她以后怎么嫁人,是不是?” “嫁不出就内部消化呗。” “你说啥?” 郑辛雅轻轻挑眉一笑,没接她的话,而是神秘兮兮、以八卦的语气说道:“胡婶,我真没乱说,是她亲口跟我说的,绝对假不了。” 她的嘴角笑意尚在,但是没有笑到眼睛里。 “甚至孩子的父亲我都知道是谁。” 胡婆子很配合地做出很惊讶的表情。 “是……谁?” “我那个亲爱的老公,张文建同志。” 第69章 胡婆子劝离婚 胡婆子先是一愣,然后咧开又薄又黑的嘴唇笑道:“建文媳妇,你真的什么都敢说哇,绝对没有这回事。” 在男女之情这种事情上,胡婆子是个“见多识广”的人。 她早就看出张文建和林雪婷有不寻常的关系,但是碍着陆大花的面子,也不好什么。 郑辛雅眼里冒着烟,恨恨道: “他们敢做,我为什么不敢说。” “你有证据?” “想要证据,我有的是。” 郑辛雅拿起镰刀和一根木棍,低着头默默地削起来,可嘴巴没闲着。 “只要我亮出来,张文建的连临时工能不能保住还不一定,更不用说转正了。” 胡婆子将信将疑,笑得十分诡异。 “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郑辛雅没回答,而是将削尖一头的小木棍猛然插到地上。 “要不要我们试试?” 语气冰冷,眼神凌厉,周身气场阴沉骇人。 胡婆子觉得头皮发麻,背后一阵冷颤。 她定了定神,仍然好言好语地劝她。 “常言说的好,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的共枕眠。” “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文建真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也没有必要把他逼上绝路嘛。” “我没跟他睡过”这句话刚到嘴边,郑辛雅还是把它咽了下去。 胡婆子见对方有些犹豫,以为她让步了,所以继续输出。 “大家都是十里八乡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没必要闹得你死我活。” “实在过不下去,你们干脆好聚好散,也不耽误彼此梅开二度。” 胡婆子仔细端详郑辛雅年轻娇美的面容,啧啧赞叹。 “看看你,年轻又漂亮,你一旦恢复自由之身,那些头婚的小伙子以及二婚的优质男人,不得把你家门槛踩烂了?” 郑辛雅回了她一个狡黠的笑容。 “我可不相信,文建是我遇到最优秀的男人,如果离婚,我恐怕这辈子再也找不到那么好的男人了。” 她一字一字挤出牙缝道:“所以,我绝对不离婚!” 胡婆子有些生气,站起来拍着手掌。 “哎,你不愿意离婚,也不肯好好过日子,你这不是折腾人嘛。” 郑辛雅莞尔一笑。 “胡婶,你急什么?我又不是跟你儿子过,更不是跟你儿子离婚。” 胡婆子觉得有些失态,讪讪地重新坐下来。 “大花脸给你多少钱?” “什么钱?” “当说客的酬劳。” “你婆婆跟我那么好,不谈钱!” 胡婆子摇头叹气。 “她最近被着急上火,被折磨地奄奄一息,我实在看不下去。” 郑辛雅怎那么可能相信她的话,冷哼一声说道:“他们霸占我的嫁妆,又给我戴绿帽子,原本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们。” “但是既然大花脸请你来当说客,我也不可能不给你面子。” 胡婆子浑浊的双眼瞬间闪亮,激动地点头。 “先说说大花脸的条件。” “你婆婆说了,只要你同意离婚,她可以赔偿你一万元。” 听到这个数字,郑辛雅差点被气得爆粗口,临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少了点哦,我提个价钱?” “你随便提,我帮你转告,合适地话还能劝劝她接受你的条件。” “你如果能劝大花脸接受我的离婚条件,她给你多少,我给你双倍。” 胡婆子心里乐开了花,嘴角的笑容怎么压都压不住。 “自古都是劝和不劝离的,今天为了你们的幸福,这样的恶人我就当了。” 郑辛雅心里暗暗啐了一口。 你这老妖婆,为了钱可以无下限,当恶人算什么,做恶魔也愿意。 第70章 说客落败而逃 郑辛雅伸出十个手指。 “十万元,一分都不能少,否则我就拖着,看谁拖得了谁。” 郑辛雅认定林雪婷不会轻易放弃张文建,她会借着没人愿意娶自己以及肚子里的孩子等借口,逼张家迎娶她过门。 胡婆子愣怔好久才反应过来,表情就像被人突然打一巴掌那样震惊。 她高声喊道:“我滴乖乖,十万元啊,离个婚要那么多钱?” 郑辛雅掰着手指说道:“不贵了,八万是我的嫁妆,两万是精神损失费。 “啥?还要精神损失费?” “当然,刚嫁过去就被离婚,其他人会怎么看我?” “嗨,我内心的伤痛也只能用金钱才能抚平。” 说完,郑辛雅装模作样地抹眼泪。 胡婆子越发觉得郑辛雅“精神不正常”。 “还有八万的嫁妆?大花说没那么多,就五万,那三万被你后妈拿走了。” “那我不管,她可以去跟李双双追回三万块。” “要不得!要不得!她没那么多钱,就算有也不可能拿出来。” 胡婆子太了解她的“闺蜜”了,把钱财看得比命还重要。 “会的,大花脸虽然爱钱,但更爱儿子的前途和孙子的小命。” 郑辛雅听说,林雪婷因为没人肯做“接盘侠”,整天哭哭啼啼,闹得厉害的时候还扬言打掉孩子。 陆大花带她去私人诊所检查过,得知怀的是男孩,所以舍不得让她打掉。 权衡利弊之下,她觉得儿子儿媳离婚,对张家才是最有利的。 但是之前两人的关系闹得太僵,陆大花这才让胡婆子过来当说客。 然而对方提出的条件实在出乎大家的意料。 胡婆子已经有些沉不住气。 “你这是狮子大开口,人心不足蛇吞象,大花就是卖房卖地也凑不足那么多钱啊。” “那是她的事情,这个价钱没得商量。” 郑辛雅又展齿一笑。 “你有那么多赚钱的门道,多给大花脸介绍客人就有了,反正我不会计较这些钱怎么来的。” 又被人揭开不光彩的“丑事”,胡婆子气得胸口发闷。 她立即把平生所学的脏话粗话全都喷出来。 郑辛雅也不跟她多废话,直接把华华解开。 华华龇着牙,像离弦的箭,扑向胡婆子。 胡婆子喊了一声“妈呀”,转身就跑,沿着崎岖不平的村道往家跑。 华华一边叫,一边左突右击地追赶,就像猫逗老鼠一般。 见胡婆子惊恐万状、仓皇逃窜的样子,郑辛雅拍着手哈哈哈大笑。 “扑通”一声,胡婆子为了躲避华华的追赶,纵身跳进河中,扑腾着往对岸爬去。 郑辛雅打了一声呼哨,华华停止了追击,又像箭一样飞奔而来。 它仰着头,摇着尾巴,围着主人欢快地打转转。 郑辛雅摸了摸它的头。 “好样的,华华,待会儿赏你一块骨头。” 随后,她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双唇微抿,眼神黯然而幽冷。 “华华,我跟他们已经撕破脸,我们得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那只狗好像听懂了似的,“汪汪”地叫两声。 三天后,一个闷热异常的傍晚。 天边乌云滚滚,好像要下大雨的样子。 郑辛雅到楼顶去收衣服。 无意中瞥了一眼,她看到空荡荡的村道上走来一个瘦小的男人。 第71章 不速之客 道路上的那个男人步履匆匆,戴着草帽低着头,看不清脸。 郑辛雅莫名有些心慌。 下面的院门没来得及关,华华还被绑在屋檐下,万一那个男人是坏人…… 郑辛雅不敢想象。 她抱着衣服,一动不动地站在楼顶,死死地盯住那个男人。 男人经过时,华华警惕地站起来,汪汪大叫。 不过男人只是瞧了一眼,就走过去了。 郑辛雅暗暗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放下来。 她把衣服抱回房间,发现手机有两个未接电话,是许怀洲的。 郑辛雅回拨过去的时候,她听见摩托车的轰鸣声。 “你没事吧?怎么不接电话!” 许怀洲的声音又急又大声。 “你是想急死我啊!” 郑辛雅不满地把手机从耳边拿开,大声喊道: “我只是到楼顶收衣服去了,能有什么事?” “那没事了,挂电话吧。” 郑辛雅觉得许怀洲真是奇怪,好端端的,干嘛打电话,打了电话又那么凶。 这时,她听见摩托车的声音消失了。 她有些惊喜地问道:“许怀洲,你不会回来了吧?”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才承认。 刚才,许怀洲打两个电话都没人接,慌得他开摩托车想去看看情况。 “回来也不告诉我一声。” 面对郑辛雅的嗔怪,许怀洲又沉默了。 你是个有夫之妇,我能跟你说什么? “嫌犯是不是抓到了?” “没有,他放了个烟雾弹,我们怀疑他还藏匿在周边某个角落。” 想到刚才那个男人,郑辛雅有些隐隐不安。 “一个人住还是不安全,建议你还是回镇上住。” 说完这句话,许怀洲本来还想问她,在镇上住得好好的,怎么又搬回去。 但是一想到自己与郑辛雅尴尬而微妙的关系,他适时闭上嘴。 迟迟得不到郑辛雅的回应,许怀洲以为自己命令式口吻惹她不高兴,就缓和了口气。 “你别误会,我只是希望大家都平平安安的。” 郑辛雅没有接他的话题,而是直截了当地问:“那个嫌疑人叫什么?长什么样子?” 许怀洲将犯罪嫌疑人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 原来他们正在追踪的嫌犯叫杨敬波,今年三十二岁,一直未婚。 和郑辛雅一样,他也是在山里长大,所居住的村庄叫良善村。 他不仅是林夏梅的初中同学,还是她的暗恋者。 林夏梅的丈夫死后,杨敬波曾经悄悄找到她,说想娶她,但是被她拒绝。 根据郑辛雅提供的线索,民警暗中查到良善村。 经过了解,杨敬波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 良善村的村支书说他性格内向又偏激,喜欢独来独往,基本没什么朋友。 通过dna比对,杨敬波确实是杀害林夏梅的凶手。 “他的长相……” 忽然,许怀洲听见一阵猛烈的狗吠声。 他连忙问怎么回事。 郑辛雅说有人敲门,要去看看。 她一边走向院门,一边催促许怀洲继续说。 “小个子,又黑又瘦,左腮有一块铜钱大小的黑斑……” 看到眼前比自己还矮半头的男人,郑辛雅手一抖,手机掉在地上,心里一阵哀嚎。 说曹操曹操就到,自己真是够背的! 手机没坏,还能隐隐听到许怀洲的说话声。 郑辛雅蹲下来刚要捡起手机,一把匕首抵在她眉间。 第72章 被凶犯劫持 杨敬波抢过手机,用脚把门一关,顺手把门栓一拉,院门被关得严严实实。 他把手机摁在郑辛雅的耳边,匕首比划了两下,示意她赶紧把电话挂断。 “你这个卵仔,我结婚有丈夫,以后你别总给我打电话,就这样!” 郑辛雅心跳得厉害,祈祷许怀洲能听出异样,赶紧赶过来救自己。 杨敬波恶狠狠地推她一把,用公鸭一样的嗓音说道:“漂亮的女人总是喜欢招蜂引蝶。” 而后,他邪气一笑,脸上那块像牛粪一般的黑斑挤在一块。 “没事,待会儿我会把你脸划得花一点,这样就没人骚扰你了。” 又是划脸? 郑辛雅倒抽一口冷气,嘴里的苦涩蔓延开来。 想到前世被划破脸的恐怖经历,她情不自禁地发起抖来,脸上有隐隐刺痛。 “大……大哥,求……求你别伤害我,我跟你无冤无仇……” 杨敬波将草帽摘了下来,阴恻恻地笑了笑。 “你认识我不?” 郑辛雅又是摆手又是摇头。 杨敬波死死地盯住她,咬牙切齿地说:“可我认识你!” 啥?这个杀人凶手竟然认识我?这是什么情况? 见女主人被坏人挟持,华华恨不得冲过去扑倒那个男人,可惜它被绳索绑着。 它只能不停地跳跃和大叫。 杨敬波心烦意乱又害怕恐惧, “他妈的赶紧让它闭嘴,否则我先解决它!” 郑辛雅一是担心华华被害,二是害怕杨敬波急了动手,便作手势让它先安静下来。 华华没再叫,焦躁不安地围着梁柱不停地打转。 郑辛雅被推搡着来到客厅。 她脑筋快速转动,想方设法拖延时间,寻求脱身的办法。 “大哥,你到底想要什么?但凡我有的,都可以给你,只要你不伤害我。” 尽管郑辛雅作出可怜又柔弱的样子,但杨敬波仍然没有任何表情。 他警惕地四处看看,觉得安全了,才拿起桌上的水杯猛喝几杯水。 “大……大哥,我的钱就放在二楼的卧室,我……我去拿来给你。” 杨敬波那刺耳的公鸭嗓再次响起。 “带路!” 郑辛雅想尽量拖延时间,所以上二楼的时候有些磨磨蹭蹭。 刺痛从背部传来。 原来杨敬波嫌她动作慢,匕首尖顶了一下她的后背。 这该死的杀人犯! 郑辛雅咒骂着,加快了脚步。 在卧室,她翻出五百六十三元,战战兢兢地递过去。 “大哥,我老公等会儿就回来,要不您拿钱就走吧,我发誓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杨敬波把钱囫囵塞到裤子,然后上下打量着郑辛雅,一双三白眼透着诡异与邪恶。 “我偷偷观察你好几天了,你所谓的老公根本没出现过。” 杨敬波好像受了什么刺激,面目突然狰狞起来,一把拉抓住郑辛雅的胳膊。 “真不明白你们这些女人,非要嫁给这种无情无义的男人,就因为他们长得好看会哄人吗?” 郑辛雅手臂传来一股钻心的痛,眼泪不停地在眼眶内打转。 “大哥,您说得对,我现在也很后悔……嘶,好疼,您轻点行吗?” 杨敬波发出桀桀怪笑,浓重的口气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行,现在让我来疼疼你。” 郑辛雅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全身一阵阵的寒冷。 “大哥,钱都给你了,你就放过我吧。” 怪笑依然在屋子里不停地回荡,杨敬波得意地怪叫。 “钱,我要,人和命,我也想要!” 第73章 我也杀过人 听杨敬波这样说,郑辛雅反而冷静了下来。 果然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求他放一条生路简直天方夜谭。 还有许怀洲,这个时候还没出现,估计没领悟到自己的暗语。 没有默契就是没有默契,就算经历两世,结果还一样,罢了! 郑辛雅慢慢后退,一屁股坐在床头的枕头上,冷冷地看着狞笑而来杨敬波。 前世遭受的屈辱和劫难像洪水一般涌来,令人窒息又痛苦。 但不知道为什么,郑辛雅莫名感到少许兴奋。 她的手悄悄伸到枕头底下摸索着,脸上已然没有任何恐惧和胆怯。 “杨敬波,你还想继续杀人?” 杨敬波停下脚步,愕然地看着眼前这位过分冷静的女人。 “你知道我是谁?” “知道,你是杀害林夏梅的凶手。” 愤怒和惊喜让他的声音变得更加尖利。 “果然是你举报我,要不然公安再厉害,也不可能这么快找到我那里!” 杨敬波眼中的杀意更重了,匕首已经逼到郑辛雅喉咙。 “就凭这一点,你今天的下场不会比她好。” 他怎么知道是我提供的线索? 现在轮到郑辛雅惊讶了,眉头微蹙,美丽的双眼充满困惑。 “我没有举报过你!” 杨敬波一手拿着匕首贴在她脸上,一手掐住她的脖子。 “有没有都不重要,反正你活不过今天。” 郑辛雅被掐得透不过气来,背部紧紧地贴在床头板上。 “咳咳咳……我要死也得死个明白,到底……到底是谁诬告我。” 杨敬波慢慢加重手中的力度,咬着牙诡笑道:“你想想,谁最想让你死,嗯?” 郑辛雅的脑海里,陆大花、张卫国、张文建和林雪婷等人的名字飞逝而过。 借刀杀人,好毒好高效的计策,佩服佩服! 郑辛雅大口大口地喘气,通红的双眼中非同一般的冷静和肃杀。 “告诉你……我……我也杀过人。” 杨敬波顿了顿,讥笑着看着她。 “扯什么大炮,你杀过谁?” “像你这样的混蛋!” 杨敬波笑得连脸皮发颤,手劲稍微放了放。 “怎么杀的?说给我听听。” 终于可以痛快地呼吸了。 缓过劲后,郑辛雅缓缓地说: “趁他不注意,把人敲晕,然后用斧头一下一下地砸他的头。” “先是他的眼球像弹珠一样飞了出去,然后黄白色的脑浆和鲜红的血液喷出来,溅得我满脸都是,可带劲儿了!” 郑辛雅抬头死死地盯住杨敬波,嘴角上扬,但语气冷酷。 杨敬波觉得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真的假的?这女人该不会是疯了吧? 忽然,一道银光在眼前一闪。 杨敬波头下意识地往后一仰,放开郑辛雅跳出一小段距离。 他觉得左脸颊有丝丝刺痛,不一会儿有什么东西像毛毛虫一样滑下来。 他一摸,摸出一抹鲜红的血液来。 原来趁他发愣的一瞬间,郑辛雅从枕头底下抽出那把精巧的小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了一刀。 他的脸颊被匕首划出一道血痕。 见到血,杨敬波被激怒了。 郑辛雅从床上站起来,晃了晃被捏疼的脖颈,声音有些沙哑但是冷如寒冰。 “我劝你不要激动,否则迷仙草的毒素会在你身体跑得更快哦。” 第74章 狩猎游戏 迷仙草? 杨敬波心里惊呼一声“糟了”,便感觉一阵恶心和眩晕。 难怪会闻到一股淡淡的鱼腥味。 杨敬波也是从山里出来的人,知道这是一种类似迷药的草药。 以前的老猎户经常用这种草药的汁液,抹在弓弩的箭头,围猎野兽。 这种草药药性很强,只要进入体内一点点,猎物跑不了多远就会被迷晕,失去所有的反抗能力。 “你也是山里来的?哪个村的?” “哪个村的,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傻啊!” “jian人,真的是你告诉公安是我杀的人。” 郑辛雅手持小刀,绕到一张四方桌后面,避免他狗急跳墙扑过来。 “对,就是我说的,杀人后挖双眼这种事情,没有多少人知道,更没有多少人做得出来。” 她唇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等你动弹不了,我先划你的脸,再挖你双眼,让你尝尝林夏梅的痛苦。” 杨敬波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忍住强烈的眩晕感,再次慢慢靠近郑辛雅。 他已经下定决心,在失去行动能力之前,一定要杀了这个女人。 两人围着四方桌,像老鹰抓小鸡一样跑好几圈。 杨敬波的动作越来越慢,眼皮越来越重。 郑辛雅看准时机,抄起一个凳子就扔过去。 趁对方低头躲避的时候,她奔向门口。 可是还没拉开门,郑辛雅感到头发又被人扯住了。 又被人扯头发! 郑辛雅感到无奈又冒火。 她反手一挥,锋利的小刀把头发切断了,杨敬波还为此后退几步。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摩托车的轰鸣声。 许怀洲来了? 果然,一个矫健的身躯冲进大院,还大声喊着郑辛雅的名字。 “你快走,从窗户跳出去!” 郑辛雅披头散发,对着杨敬波低声喊。 杨敬波惊呆了。 他以为对方会大喊救命,没想到是让自己逃跑。 这是怎么回事? 但他已经顾不上许多,咬牙在胳膊上扎一刀,让自己稍微清醒后,从窗户跳下去。 楼房后面是一座小山坡,翻过去就是成片的甘蔗地和公路。 就在杨敬波手脚并用地爬上半山坡,一只冷箭“嗖”地飞过来,稳稳地扎在他地腿肚子上。 “啊!” 他凄惨地叫了一声,转身看了一眼身后。 只见郑辛雅像个女鬼一样站在窗边,手上端着一个把弓弩。 杨敬波还没来得及骂出口,又一支弓箭射过来。 幸亏他反应快,否则脑袋又得挨一箭。 见郑辛雅露出邪魅一笑,杨敬波终于明白过来。 她哪里是要放他走,而是要开展一场“狩猎”游戏! 这女人是从地狱来的吧? 杨敬波拖着流血不止的伤腿,继续奋力地往山坡上爬。 郑辛雅一声尖叫,引来了许怀洲的注意。 “许怀洲,他……他跑了,从……从窗户跳下去了。” 郑辛雅一头乱发,满脸惊恐,身体像筛子般发抖。 许怀洲刚要细问和安慰,却听见她用发颤的声音继续说:“是……是杨敬波,那个杀人犯!赶紧去抓他!” 许怀洲大吃一惊,一个箭步冲向窗户,也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郑辛雅奔下一楼,把华华解开。 华华狂吠着跑出院子,循着杨敬波的味道和血迹追出去。 第75章 凶杀案告破 想到刚才许怀洲跳下去之前,让自己去报警,然而郑辛雅一摸,才想起手机已经被杨敬波抢走。 她略微考虑了一下,决定先到楼顶去看看情形。 许怀洲已经追上杨敬波,两人正在甘蔗地里对峙着。 华华则狂叫着,不停地变换位置,不让杨敬波有逃跑的机会。 郑辛雅微微一笑,喃喃自语。 “许怀洲,不用报警了,这个功劳算你一个人的。” 原来,她放走杨敬波,又射伤他的腿,是在确保他逃不掉的同时,让许怀洲有表现立功的机会。 这是她重生后为他做的第二件事,而且眼看快要完成了。 由于距离太远,郑辛雅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但是他们的动作和手势却看得一清二楚。 许怀洲手里拿着一根棍子,嘴里说着什么。 杨敬波情绪很激动,拿着匕首比划着,不让华华和许怀洲靠近。 要不要跑到村里去求救找帮手? 郑辛雅有些着急。 就在这时,许怀洲将手中的木棍丢向杨敬波。 杨敬波头一偏,侧身躲过。 与此同时,华华则一跃而起,将杨敬波拿匕首的手死死咬住。 许怀洲趁机扑过去,撞倒杨敬波,并把他死死摁住。 一番折腾后,杨敬波被反手戴上手铐,像一条被抓上岸的鱼,脸朝下趴在甘蔗地里,不停地喘气和挣扎。 渐渐的,他就没有动弹了。 哎,终于毒发昏迷过去了。 郑辛雅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同时也忍不住为许怀洲喝彩。 因为从扑倒到制服,不过十秒钟左右的时间,他的动作迅速又利落,矫健敏捷,一看就是练家子。 华华围着许怀洲不停地摇尾巴,还时不时蹭到他怀里。 许怀洲正打着电话,低头做了个手势,它就乖乖蹲在地上。 这一人一狗的关系,怎么看起来那么不一般? 郑辛雅心里的疑团顿时升起。 很快,好多辆警车呼啸而来,昏迷的杨敬波抬上警车,直接往县里驶去。 至此,在前世成为十八年悬案的凶杀案在发生后一个月内就宣布告破。 作为受害人之一,郑辛雅被请到县公安局做笔录。 两天后,她才从县里回到镇上。 在这个过程,张家和李双双等人均以各种理由不出现。 直到郑辛雅被送到镇派出所,作为丈夫的张文建才姗姗来迟。 张文建一见到她,就表现出各种关切和爱护。 特别是听到吴展林描绘那个“惊心动魄”的入室劫持场面,他更是“心疼”地抱住自己的妻子,温声安慰。 许怀洲心头冒出一股难以言状的“酸味”和“怒意”,恨不得将手中的资料摔向张文建。 这个男人实在虚伪至极! 郑辛雅像吃到一只苍蝇,全身每个细胞充满着抗拒,仅仅0.5秒,她就把对方推开了。 吴展林又劝说张文建要多关心和陪伴妻子,不要只沉迷于工作。 他还建议张文建,这段时间就不要让郑辛雅一个人待在家里,因为她刚刚经历过一场“惊吓”,需要亲人的陪伴和安慰。 张文建点头哈腰,连称“是”。 完了,他还不忘夸吴展林家庭和事业双丰收,夫妻关系更是全镇的典范,他会认真学习,经营好自己的家庭。 郑辛雅别过脸,大大地翻了个白眼。 许怀洲则低头轻咳两声,表情十分僵硬,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一下。 第76章 自私自利的丈夫 临走前,吴展林想起郑辛雅家中的射弩和弓箭,就派许怀洲跟着一起去取回来当证物。 郑辛雅明白,“证物”不过是一种好听的说法,其实就是被没收了。 刚走出派出所大门,张文建就开始数落郑辛雅,说她一天不干正事,就会到处惹是非,给他添麻烦。 “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进派出所的大门,就因为你,我开先例了,而且还是这个关键时候。” 他所谓的“关键时候”是一个月之后的转正考核。 “人家还以为我们犯什么事。万一影响到我考核转正该怎么办?” 郑辛雅心里冷笑。 转不转正关我屁事,早知道就闹得凶一些了。 她用狠厉的眼神制止了他的喋喋不休。 “张文建,你有没有搞错,现在是那个杀人犯闯入家里要害我,你竟然认为是我招惹的他?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张文建鼻子哼了哼。 “他为什么不闯入别人家,单单就闯入我们家?肯定是你太过招摇,怪不了别人!” 怎么办?真想给他一拳! 郑辛雅压下熊熊燃烧的怒火,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似乎要看穿他内心的深处。 “他为什么要害我,你们心里没个点数吗?” 张文建心里一阵慌乱,眼睛滴溜溜地无处安放。 郑辛雅又向前逼近一步,缓缓地笑了笑,语调拉长而缓慢。 “我没有死在那个杀人犯的手里,你们是不是很失望?” 张文建的表情出现一瞬间的空白,那是过度惊愕导致的。 他烦躁地挥挥手。 “你是个疯子、神经病,我懒得跟你说话。” 张文建转身要走的时候,被许怀洲叫住了。 许怀洲想跟随张文建一起回家拿“物证”射弩。 张文建冷冷地拒绝了,说领导让他回单位处理紧急事件,没空。 “东西是她的,人也是她射伤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许怀洲没想到张文建如此冷漠和自私,忍不住说道:“你老婆出那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还想着工作?” 张文建充满敌意地看着许怀洲,语气变得更加不客气。 “许副所长,您是不是管太多了?” “我怎么对我老婆是我自己的事情,难道这也是派出所民警应该管的事情?” 许怀洲面有愠色,语气严肃又认真。 “如果再出事,我再想管那就晚了。” 张文建哼地一声,不再说话,骑上自行车就走。 刚骑出一小段距离,他停车回过头,冲两人送上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不在,正好方便你们这对老情人重温旧梦!” 许怀洲气得面皮通红,拳头紧握,冲着张文建大喊:“回来,你给我说清楚再走!” 张文建紧踩两脚,一溜烟跑了。 郑辛雅皱着眉毛,陷入沉思,对张文建的离开没有任何感情波动。 许怀洲轻轻瞄了她一眼,语气嘲讽味十足。 “这就是你精心挑选,非他不嫁的丈夫?真是够自私自利的。” 郑辛雅的思绪被打断,本来就很心烦,听到他冷嘲热讽,也不免了回怼。 “许怀洲,你少对我阴阳怪气!” “没错,是我愿意嫁给他的,但你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第77章 不要跟女人讲道理 许怀洲觉得郑辛雅实在无理取闹,气极而笑。 “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是我叫你嫁给那自私男?” “差不多。当初要不是你无情无义,我怎么可能会嫁给他?” “明明是你自己被他迷得神魂颠倒,死活要嫁给他,怎么赖上我?” “我什么时候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反而是你,被邓钰红迷得灵魂出窍,对我不理不睬,连封信都不给我写。” “谁说我没写,是你不给我回,你这个冷血的女人。” “你才冷血,你才冷酷无情……” “你……” 看了一眼被气得眼眶发红的郑辛雅,许怀洲的心忽的一软。 他重重地叹口气。 “算了,事情都过去了,我们都别再提了,伤感情!” ”呸!伤什么感情,我们之间有感情吗?别自以为是了。“ 许怀洲语塞,满脸通红。 这时,吴展林从办公室走出来。 “哎哎哎,小许,人家夫妻都没吵,你们却吵起来了,怎么回事?” 许怀洲尴尬一笑,直说没吵架,只是讨论问题比较大声。 吴展林催促他赶紧去取“物证”。 郑辛雅气鼓鼓的,推着自行车往镇外走。 “许副所长,为了避免落人口舌,我们分开走,待会儿见。” 许怀洲看着她越走越远,眉眼流露出一抹淡淡的伤感和哀戚。 小时候亲密无间的两个人,怎么会走到相互怨怼的地步? 他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伤感过后,许怀洲不知怎么又有种喜悦感。 因为郑辛雅跟自己吵架了! 以前的她过于温顺和内敛,有事总是藏在心里不言不语,遇到什么委屈也是自己默默承受,就跟锯了嘴的葫芦差不多。 现在,她变得口齿伶俐,有话直说,不藏着掖着,甚至还有些过于直白和露骨。 一想到她说想跟自己好,许怀洲就压不住上扬的嘴角。 郑辛雅到家门口的时候,许怀洲和他的摩托车早就等在外面。 她一言不发地开门走进去。 华华见到主人回来,兴奋异常,不停地嘤嘤低唤。 郑辛雅心情立刻变好起来,拍了拍华华的头。 “等我一下,我上去拿射弩给你。” 她顿了顿,脸色又恢复到之前的散漫和不羁。 “许副所长,你不上来搜一搜?我不需要你出示搜查令。” 许怀洲神情极力保持从容和平淡,慢慢露出一口白牙。 “不用,你拿下来给我就行。” 看着郑辛雅步履轻盈地走上楼,许怀洲揉搓着华华油光发亮又软乎乎的脸颊。 “兄弟,你小日子过得不错啊,又胖了!” 他抬眼瞟了一眼二楼。 “记住一句话,千万不要跟女人讲道理,特别是……” 许怀洲本来想说“女朋友或者老婆”,但是心里一疼,轻叹一声没再说下去。 她现在还是有夫之妇。 他没有资格妄想。 郑辛雅从床底拉出一个大篮筐,里面装着好多把射弩。 这些都是她最近闲着无事,依照爷爷留下的那把射弩做出来的。 她挑选了一把看起来用得比较多的射弩,再绑上一扎木箭,装在一个袋子交给许怀洲。 “你就是用它射伤杨敬波的?” 郑辛雅点点头,还好心提醒他箭头上还淬着‘毒’药。 许怀洲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收好,放入摩托车后备箱。 郑辛雅依靠在院门,咬着嘴唇轻轻说:“你们是不是不会再还给我了?” 看到她失落的样子,许怀洲有些于心不忍。 “这些属于管制物品,还是交给我们处理比较好。” “那是我爷爷留给我的,以前他教我打猎都用这个。” 许怀洲静静地看着她,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她好受些。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第78章 约上渣夫 许怀洲拿出来的手机是之前杨敬波抢走的那部。 “拿着,有什么事情打电话。” 郑辛雅接过手机,一摁发现手机电量是满格的。 估计是许怀洲拿到后,帮忙充好的。 她心头一暖,情不自禁地说了声谢谢。 许怀洲跨坐在车上,低着头看着脚尖。 大约过了两三秒,他抬头认真地对她说:“阿雅,我想以朋友的身份劝你一句话。” “请说。” “你没有必要把自己困在一段糟糕的婚姻里,你的人生还有很多可能和选择。” ”离婚,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你自己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见郑辛雅的神情平淡,双目蒙着一层冷意,他急忙解释:“我说这话没有任何私心,完全是为你着想。” 糟,怎么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他觉得脸庞微微发烫,更是无地自容。 之前那句“你离婚,我娶你”的话犹在耳边。 郑辛雅好像没听见一样,没头没脑地问:“杨敬波抢走的那三百六十三块钱什么时候能还给我?” “这个就不属于管制物品了吧?” 许怀洲表情有些尴尬和不自然。 自己刚才说的那番话,她到底听进去了没? “那些钱还在县公安局,正好明天我要把物证送到县里,能取了我一块帮你领回来。” 许怀洲发动摩托车,大声说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有事打电话。” 等许怀洲完全消失在视线内,郑辛雅才进入院内。 华华摇着尾巴,歪着脑袋,眼神清澈地看着她,嘤嘤地叫着。 郑辛雅把华华脖颈上的绳子解开,捧着它“帅”又“萌”的脸。 “华华,许怀洲是你原来的主人吧?他真是煞费苦心!” 她慢慢直起身,望着老房子的方向,眼底一片冰凉。 “他说得对,我的人生还有很多种可能和选择。” “时间到了,我也该走出来了。” 当天晚上,郑辛雅给张文建打了个电话。 接到郑辛雅电话时,张文建和林雪婷正在宿舍里甜蜜相拥着看电视。 郑辛雅在电话里要求丈夫回家一趟。 张文建想都不想,直接拒绝了。 喜得林雪婷像只温顺的绵羊,钻进他怀里得意地撒娇。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张文建倏忽坐直。 “你确定?” “……” “行,半个小时后到。” 林雪婷满脸不高兴,嘟着红艳艳的小嘴。 张文建一边穿衣服,一边嘱咐她早点睡,不用等他回来。 林雪婷丢了个粉嘟嘟的玩偶在地上。 “你是不是要回去跟她睡觉?” 张文建笑嘻嘻地把她搂入怀中,温声软语地安抚她。 “怎么可能?有了你我还要别人做什么?” 林雪婷扭动着身躯,小嘴巴依旧翘得老高。 “她可不是‘别人’,她是你正经老婆。” 她眼圈一红,两滴晶莹剔透的泪水滑落下来,十分惹人怜爱。 “我现在身体不方便,不能跟你那个啥,你是不是就想回到你老婆身边了?” 张文建捧着她的小脸左右各亲一口,眉开眼笑。 “小傻瓜,这次我回去是要让她从正经老婆变成前妻。” 第79章 请君入瓮 听到张文建说要把郑辛雅变成“前妻”这样的话,林雪婷马上止住哭泣,小嘴张半天都合不拢。 “她答应离婚了?” “她不是说没有十万元绝对不离的吗?” “她到底怎么说的?” 面对林雪婷一连串的问题,张文建宠溺地捏住她的小脸蛋。 “她是说离婚的条件可以商量,具体怎么样需要面谈。” 张文建喜滋滋地搓着手。 “如果能谈得下来,顺利离婚,那么既不影响我工作,又能摆脱这个扫把星,绝对是最好的结局。” 林雪婷还是不敢相信。 “为什么这个时候叫你去,会不会是个陷阱?” 她靠在张文建的胸口,不停地摇头。 “不要去,郑辛雅太恐怖了,我怕你出事。” ”要不你白天再去,或者叫上姨妈姨父一起,要不我不放心。” 张文建温柔安慰。 “转正考核要开始了,白天我得待在所里,不好请假。” “别担心,她是鬼我也不怕,怎么说我都是男人,她真敢动手,我也不会吃亏。” 阴冷在他眼底一闪而过。 “等我工作落实后,我会找个机会好好整治整治这个臭女人,给我爸妈和你报仇!” “我忍那么久,就是为了等这一天。” 林雪婷不满地嘟嘟囔囔。 “算了吧,我们透露信息,让那杀人犯去搞定她都不行,你能?” 张文建脸色大变,立刻捂住她的嘴巴,低声说道:“你别乱说话,这事儿传出去,我们还活不活?” 过了一会儿,他又放开林雪婷。 “你放心,目前她对我还是有感情的,不会对我怎么样。” “而且我会提高警惕,不会让她有害我的机会。” 他看着林雪婷,双眼充满柔情蜜意。 “你的肚子越来越大,为了你和我们的儿子,这个婚我一定要离。” 林雪婷感动得一塌糊涂,再次扑到张文建的怀里。 两人又腻歪一会儿才分开。 张文建拿着手电筒,骑着自行车赶往村口的新房。 院门大开,家里灯火通明。 郑辛雅已经在一楼的客厅备好茶水和点心,等待张文建的到来。 今晚她穿了一件连衣裙,身段婀娜多姿,韵味十足。 新剪的短发显得她可爱俏皮又透着利落飒爽。 更难得的是,她非常热情和贴心,盈盈秋目无时无刻不流露出温柔和笑意。 要是在以前,张文建早就按耐不住了。 现在,他也只敢偷偷扫几眼,就连送到嘴边的茶水都不敢喝。 他远远地坐在郑辛雅对面,连正眼也不给她一个。 “不用搞那么多华而不实的玩意儿,对我没用,你有什么话直接说,我还要赶回去。” 郑辛雅两手捧起茶几上的水杯抿了两口,嘴角分明有一丝笑意。 “这话说的,我们是合法夫妻,这种‘华而不实’的事情做多了才能增加感情。” 张文建有种被人欺骗的感觉,恼怒地站起来。 “哎,你搞清楚,你说答应离婚我才大半夜赶来的,你现在又后悔了?” “我告诉你,这个婚,我离定了,你别想再绑着我。” 郑辛雅静静地看着他,啧啧两声,一脸委屈。 “你对我真是狠心,当初你追我的时候,说尽了甜言蜜语,做尽最浪漫的事情。” “现在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就想把我一脚踢开,你真是个人渣。” “我,到底是看错人了。” 第80章 迷晕张文建 听到郑辛雅的讽刺之词,张文建顿感心虚,但仍然装出一脸正色来。 “这事可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你看看你对我爸妈和雪婷做的这些事。” 他双目怒睁,眼神凶狠,脸色阴沉。 “我对你已经失望透顶,做这样的夫妻还有什么意义?” 郑辛雅灿然一笑,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块洁白的毛巾,轻轻地擦拭自己的双手。 “也是,没嫁人之前,我是多么温顺贤良,逆来顺受,就像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她站起来,婷婷袅袅地走到张文建的身边。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还夸我是全镇最好看最能干最有亲和力的姑娘。” “而且还是写字最好看的。” 一年前,在外地打工多年的张文建回到镇上,通过关系入职镇邮政所,当了一名临时工。 有一天,郑辛雅正好来寄信。 张文建见郑辛雅漂亮温柔,又写得一手娟秀的字,就忍不住跟她开起了玩笑。 当时郑辛雅并没有怎么理他,羞涩地笑而不语。 后来,因寄信和送信的次数多了,两人就慢慢熟悉起来。 有一次,张文建和郑辛雅站在街边聊天,被李双双看到了。 她见张文建相貌堂堂,斯文又热情,就打听他的情况。 这一打听不得了,她发现张文建是她嫂子的表妹的哥哥的儿子。 有这层关系,两边的家长就想撮合他们两人。 那时郑辛雅生活苦闷又压抑,特别想找人说话,寻求开解。 她鼓足勇气,试着给许怀洲写好几封信,但是石沉大海,一点音讯也没有。 内心焦虑,失望又难过之时,张文建正好趁虚而入,献上花样百出的关心和体贴。 在一番猛烈攻势下,郑辛雅答应跟他交往试试。 交往两个月后,在李双双和陆大花的极力推动下,两人先是订婚,然后又顺理成章结婚。 …… 张文建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不耐烦地敲桌子。 “不说这些废话,咱们赶紧说正事,明天我还要出差,得早点回去休息。” 郑辛雅一只手轻轻搭上他的肩膀,不急不缓地捏了两把。 “干嘛那么心急?肯定是因为林雪婷催你了。” 他肩膀一抖,把肩上的素手抖了下去,冷冷说道: “你不是叫我来谈离婚的事?有什么要求直接提出来。”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让我拿出十万,那绝对不可能的!” 一股如桂似兰又兼夹着鱼腥味的奇怪味道冲入鼻息,张文建下意识地转头一看。 郑辛雅已经凑到他耳边。 “要谈,当然要谈,但不是在这里谈,而是在……床板上。” 张文建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口鼻被人用毛巾紧紧地捂住。 毛巾就是郑辛雅刚才用来擦手的那条。 张文建惊慌失措,呼吸急促,想掰开那捂住自己的手。 可是郑辛雅下巴顶住他的头顶,双臂齐用力,死死搂住他的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捂住口鼻。 张文建平时很少干农活,加上这段时间被多次下药,身体比较虚,所以挣扎没多久就瘫软了下来。 郑辛雅银牙紧咬,继续摁住那方毛巾不松手。 确定人已经晕过去后,她嫌恶地把张文建耷拉的脑袋往前一推。 他摇晃两下,然后像一条死狗,“啪”地一声闷响,整个脑袋一动不动地趴在桌子上。 第81章 砧板上的肉 等张文建再次醒过来,发现自己不着一缕,被绑在一个床板上。 床板被竖着,靠绑在院子墙上。 张文建惊恐万状,想奋力挣脱,但是四肢都动弹不得。 他稍微定了定神,四处张望,才发现郑辛雅正端坐在三米开外的房廊下。 由于是逆光,她整个人都隐藏在黑暗之中,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张文建刚要开口,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原来嘴里满满地塞着一块布,他想叫也叫不出来。 忽然,一根木棍“嗖”地飞过来,“砰”地一声刺在木板上。 他耳边传来木箭颤抖时发出的“嗡嗡”声。 这种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特别清晰和恐怖。 张文建瞪大眼睛,挣扎得更厉害。 “砰”“砰”“砰” …… 又有三支木箭飞射过来,分别扎在他的头顶和脸颊旁。 这下,他再也不敢动了。 郑辛雅站起来,缓缓地走过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还叫吗?” 张文建把头摇得飞快。 郑辛雅抿嘴一笑,把四根木箭拔了出来。 “不过叫也没用,荒山野地的,你就是叫到天荒地老,也没人听见。” 见她转身又坐回廊下,翘着二郎腿吃西瓜,张文建有种被戏耍的感觉。 他气血上涌,很是愤怒。 可是愤怒又能怎么样?自己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他用哀求的眼神,巴巴地望着她。 郑辛雅悠哉悠哉地吃完一片西瓜,擦擦手,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 “哎哟,我都忘记了,你现在说不了话,我说怎么那么安静。” 她捏着手指,把张文建嘴里的布团拉了出来。 竟然是他今天穿的红色内裤! “你的内裤,都让林雪婷洗脱色了,她也不知道帮你买条新的。” 张文建大口大口地喘气,冲着洗手的郑辛雅大喊。 “你这个又疯又jian又狠毒的女人,你脑子进屎了,竟敢对我做这样的事情,信不信……” “嗖”,一只木箭又飞了过来,钉在他两腿之间。 他心脏一缩,把没说完的话硬生生咽下去了。 郑辛雅放下射弩,歪头蹙眉看了看,似乎很不满意。 “辛雅,你这样是不对的,我是你丈夫……” 她又不言不语地放了两箭,每一箭离他的大腿根部越来越近。 张文建接近崩溃,不敢再说重话刺激她。 “你……你别这样,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一切都好商量……好商量。” 郑辛雅低头摸了摸身边的大土狗,俏皮地说:“华华,如果我把眼睛遮起来,会不会更好玩。” 华华尾巴摇得很欢乐,亮晶晶的眼睛充满期待。 “那我们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她用布条把眼睛绑好,端起射弩。 张文建彻底傻眼了,全身抖得像筛子。 “不、不、不,阿雅,老婆,别这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呜呜……” “砰”,一只木箭打了过来,扎在他的大腿外侧。 张文建吓得大叫了一声,哭得更厉害了。 郑辛雅拉下布条,很不满意地啧了一下,重新把眼睛遮好。 第82章 危险的游戏 郑辛雅蒙着眼睛,举起射弩对准张文建。 “张文建,我的小名是你能叫的吗?” 又一箭飞了出去,打在他的腋下。 “是是是,我不叫……不叫。” 郑辛雅换了个姿势,把一条腿搭在凳子上,双手持着射弩,不断地调整方位。 “另外,你别叫我老婆,我听了恶心!” “砰”,又是一箭,深陷在张文建头顶上的木板。 “好好好好……不叫,不叫。” “哎呀,你别玩了,吓死人了!” “砰”,射出的这一箭直直地扎在他两腿根部,而且又比之前的两箭更近一步,就差0.1毫米,他就“废了”。 “不错不错,盲射还更准些。” 郑辛雅把布条拉下来,与华华击“掌”庆祝,灵动飞扬的眉眼让她看起来更加娇俏可爱。 但是在张文建眼里,此时的郑辛雅比恶魔还可怕。 她刚想把木箭拔出来,发现有一股散发着尿骚味的黄色液体顺流而下,把木箭都弄脏了。 郑辛雅嫌弃地把手收了回去,掩住口鼻。 “张文建,你该不会从此不举了吧?你让林雪婷怎么办哦?” 此时的张文建吓得直哆嗦,不能说话更不敢说话,闭着眼睛流泪呜咽。 他长相秀气,这么一哭,倒是有种梨花带雨的破碎感。 “好了好了,别哭,别哭,我都心疼死了。” 郑辛雅忍不住掐了一下他白净秀气的脸。 “你现在乖了,我们就可以好好谈谈了。” 张文建睁开眼睛,泪眼汪汪地盯着她看。 “行……行,你放开我,让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郑辛雅扑哧一笑坐下来,两条腿随意地搭在旁边的长凳上,显得悠闲又自在。 “你现在哪有什么资格跟我坐下来谈?” 她把射弩放在桌子上,轻飘飘地说:“就这样先,等我玩够再把你放下来。” 张文建哭丧着脸,敢怒不敢言。 “那……那你还想玩什么游戏?” “真心话大冒险。” “怎么……怎么玩?你……你说……” 她背对着手,脚步轻盈地围着他走一圈,同时把游戏规则说了一遍。 即由郑辛雅提问题,张文建可以选择如实回答或甘当靶子,直到她满意为止。 “你不会要玩一整夜吧?这样我也受不了啊!” 一阵夜风吹来,张文建打了个寒颤。 郑辛雅双眼定定地看着他,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狡黠笑容。 “我就问你三个问题。” “问完你就可以放过我?” “当然。” “我怎么相信你?” “你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行行行!” 张文建急不可耐地答应。 他想着就三个问题,能回答就回答,回答不了就撒谎。 另外,他还有一个小心思。 林雪婷见自己迟迟不回家,肯定会找来,现在他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郑辛雅把一根木箭点在一个小碟子,然后轻轻放到嘴边吹了吹。 “你可要正正经经好好回答,如果鬼哭狼嚎,大喊大叫,让我觉得心烦,我不介意玩更刺激的游戏。” 她把沾上药的木箭装上射弩,眯着一只眼调整瞄准器。 张文建觉得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收起丰富多彩的表情,一本正经地答应。 “第一个问题。” 郑辛雅红唇轻启,声音又冷又沉。 “你什么时候开始截留我和许怀洲的来往信件?” 第83章 被扼杀的爱情 张文建心里略微一颤,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嘴角扯出一丝笑容。 “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郑辛雅沉默着,表情严肃地看着他良久。 她单手举起已经装好木箭的射弩,很随意地对准他,手指放在扳机上。 张文建已经见识到对方的冷酷无情,所以不敢硬撑着,连忙说:“别别别,我说我说!” 原来,他进入邮政所工作后,因为人帅嘴巴甜会来事,加上他是所里唯一会电脑的人,所以很快得到所长的欢心和赏识。 他只需要舒服地坐在柜台,为村民办理邮寄工作便可,而给各村屯送信的苦差事还是由别人来做。 为了营造勤奋工作的形象,张文建下班后经常留在最后“额外加班”,整理和分发当天收到的信件。 有一次,他好奇心大起,偷偷地打开别人要邮寄的信件,看完了再重新贴好。 自此,他一发不可收拾,经常偷拆别人信件,以偷窥别人生活私密为乐。 一年前,他第一次见到来寄信的郑辛雅,就对她产生浓厚的兴趣。 当天晚上,他就偷偷打开郑辛雅寄给许怀洲的信。 字如其人,非常秀气。 可信中的内容就有些让他失望,因为都是生活中琐碎平常的事情,没有明显的男女私密话语。 尽管如此,他还是将信件销毁了。 郑辛雅后来又寄了两三封信,但在张文建的操作下,全都没有“走”出小镇。 后来,郑辛雅就再也没有来邮政所寄信。 张文建却坐不住了。 因为他收到许怀洲写给郑辛雅的信。 信中所写的内容虽然很平常,但是从一个男人的角度来看,许怀洲是心仪郑辛雅的。 许怀洲还在信中说,等他一退伍,就马上来找她。 张文建无论如何都不想见到这样的“情景”。 他要先下手为强! 郑辛雅长得美,还被李双双“调教”成内敛温柔,贤良淑德的女人。 最重要的是,陆大花告诉他,郑辛雅的父亲给她留下了一笔丰厚嫁妆。 当时,他太需要这笔钱来给自己谋一个稳定的工作了! 有了这样的想法,张文建明面上开始猛烈地追求郑辛雅,暗地里继续截留许怀洲给她的信。 由于信息不通畅,郑辛雅和许怀洲对彼此产生误会,都以为对方不愿意搭理自己。 …… 听到这里,郑辛雅对张文建的愤怒和厌恶又增加了几分。 她紧紧地抓住射弩,真想给他结结实实地来一箭! 尔后,失落和难过又席卷而来。 许怀洲啊许怀洲,我们彼此错过,又相互怨恨,殊不知是被张文建暗中使的手段。 忽然,她举起射弩,眼睛却看到别处。 “你截留的信在哪儿?我的,还有许怀洲的。” 张文建结结巴巴地问:“这……这是第……第二个……个问题不?” 郑辛雅毫不犹豫地放出一箭。 这一箭却没有打中在木板上,而是从他的头顶飞过去,射进后面的一堆草垛里。 “你的在我妈箱子里,他的我……我交给你……你妈了。” “李双双?” 张文建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郑辛雅冷哼一声。 为了邓钰红的幸福婚姻,她这个当妈可真是费尽心思。 第84章 告诉你一个秘密 郑辛雅稳住自己的情绪,把射弩放好,甜美的笑容重新挂在脸上 “我们来说下个问题。” “这个问题你一定会喜欢,而且特别容易回答。” 张文建五官一松,露出谄媚的笑容。 “什么问题?” “孩子是不是你的?” 张文建暗暗叫苦。 这是什么鬼问题,自己可不喜欢。 “什么孩子?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此时的目光清澈无比,就像一名还没出社会接受各方面毒打的大学生。 郑辛雅瞅了一眼院门的方向,故意大声说道:“少给我装糊涂,你当我是傻子?” “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既然有本事做这样的事情,怎么就没有胆量承认?” “你还是不是男人?如果让她知道了,得多伤心啊!” …… 郑辛雅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恳切、感情真挚。 院门外,林雪婷正贴在门边偷听。 其实她刚到院门外时,郑辛雅就发现了。 因为华华一直很警觉,只要有人出现,它立刻站起来要冲出去。 在此之前,郑辛雅悄无声息地制止华华,让它安静下来。 听到郑辛雅问孩子的父亲是谁,门外的林雪婷比谁都紧张。 张文建被郑辛雅的话刺激到了,有种想要报仇要刺激她的念头,所以大义凛然地说: “没错,我是孩子的父亲。” “我爱的人一直是她,我对你没有任何感情。” 听到张文建的“表白”,门外的林雪婷小心脏砰砰乱跳,欣喜地双手捂住滚烫的小脸。 “我娶你,完全是觉得你漂亮,更是为了你的钱,怎么样?满意了吧?” 说完,张文建心里觉得很痛快。 他微微喘着粗气,抬起下巴,用鼻子看着郑辛雅。 他以为对方会气急败坏,伤心欲绝。 没想到郑辛雅平静异常,拿起一片西瓜又啃起来,默默把自己骂了一通。 前世不是瞎了眼,就是被下降头,要不然怎么会嫁给这种愚蠢又自以为是的男人? 更扎心的是,自己还被他虐待、被他卖掉不得善终。 哎,“三从四德”、从一而终的“妇德”思想真是害人不浅! 郑辛雅三口两口吃完西瓜,又洗净了双手。 她恶趣味地把手上的水弹到张文建的脸上。 “你敢承认这一点,说明你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男子汉气概,不错不错!” “不过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郑辛雅忍着笑意凑到他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半天。 听到自己多次被迷倒去“赚外快”,张文建像被雷击了一般,眼神呆滞,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不可能,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你这个臭女人,我要杀了你!” 他愤怒地扭动身躯,想从木板上挣脱出来。 可是动作幅度太大了,那块木板被掀翻在地。 张文建脸着地,重重地摔趴到地上,身上还压着一块沉重的木板。 他疼得直叫“哎哟”。 林雪婷听到张文建的叫喊声,再也忍不住,用力捶打院门。 “哥,哥,你怎么样了?” “郑辛雅,你这个蛇蝎女人,快开门,你对我哥做了什么!” 华华像弹簧一样,飞到门口叫了起来。 第85章 能诈多少算多少 林雪婷隔着门缝,看到像木棍的东西飞了过来,射到铁门,发出“咚”的一声。 她吓得尖叫一声,急急后退两步,差点摔坐到地上。 “雪婷,快去叫人救我,快去啊!” 屋子里传来张文建声嘶力竭地叫喊声。 林雪婷这才醒悟过来,跌跌撞撞地往老房子的方向跑去。 郑辛雅豪迈地拉开大门,对着她大喊:“你慢点,千万别摔着,万一把孩子摔掉了,张家的香火就要断咯。” 伏在地上的张文建面容狰狞,牙齿紧咬,唾液在唇齿间滴落,彰显出此刻的愤怒和凶狠。 “郑辛雅,你有本事杀了我,要不然你死定了!” 郑辛雅蹲下身来,用木箭顶住他的脑袋。 “这就是我要问你的第三个问题,混蛋!” 她让张文建继续趴在地上,自己则悠闲地坐在椅子上。 “我被杨敬波袭击,是不是你告的密?” 张文建特意做出一脸懵懂的样子。 “告什么密?我不明白。” 郑辛雅冷笑,墨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他。 “少给我装蒜!” “我知道你们恨我,一心想让我死,所以暗地里告诉杨敬波,是我跟公安举报他,他才会被通缉的,我说的对不对?” “真是个借刀杀人的好计策,亏你们想得出来。” 郑辛雅这一“夸”,确实是真情实意,也感叹命运的巧合。 毕竟,杨敬波杀人线索确实是自己提供的。 张文建刚才涌动的怒气被郑辛雅的话打得七零八落。 他急促地咳嗽了好几声,以掩饰自己的慌乱。 “你……你别说,他杀人那会儿你不在镇上,我们即使告密,他也不相信啊!” 见郑辛雅沉吟不说话,张文建又加快语速说道: “你想想,我准备转正了,这种犯法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去做?我不怕丢人丢工作吗?” “你的意思是不知情咯?” 张文建刚想说“对”,却突然反应过来这个问题就是个坑。 什么叫不知情?家里人做了,自己不知情? “不是,没有什么知不知情的?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 郑辛雅眼眸微眯,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 “可杨敬波说,是你们私下传消息给他的家人,是我向公安举报他。” “还说我跟许怀洲来往密切,有私情,举报他是为了讨好情人,所以他来找我寻仇。” 郑辛雅现在的心思是,能诈到什么就是什么。 不过按照之前杨敬波所说的,估计也是差不多。 张文建愣怔住了,脑子飞快地转动,揣摩这句话的真实性。 “不可能,你肯定是在诈我!” 小样,还是有点脑子的! 郑辛雅站起来拍了拍手中的瓜子屑,轻嘲一笑。 “诈不诈我们往后看,等公安那边审讯出来,你们就好看了。” “如果真有这回事,往轻的说,你会丢了工作,重的来讲,你也会锒铛入狱,你这辈子就完了!” 张文建的表情十分丰富。 郑辛雅眼角微微弯成了月牙,语气云淡风轻。 “你还是祈祷杨敬波没有把你供出来吧,但是可能性不太大哦。” 张文建听到这句话,情绪瞬间崩溃,大喊大叫。 “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要找就找他们,不要找我!” 第86章 谈谈离婚的事情 郑辛雅步步紧逼。 “找谁?找你爸妈还是林雪婷?” 一说到家人的名字,他好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很快冷静下来。 “谁都不是,我也不知道,别问我!” 就差那么一点点了! 郑辛雅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里有些沮丧。 她又旁敲侧击地问了好几遍,张文建始终坚称自己和父母跟杨敬波没有任何联系。 “算了,不问了,反正我们就坐等公安机关的审讯结果。” 郑辛雅从角落拿出一个小小的录音机,在张文建晃了晃。 “三个问题问完了,现在我们谈谈离婚的事情?” 张文建瞪大双眼,大惊失色道:“这是什么东西?” “录音机,你听听。” 郑辛雅捣鼓一阵后,把刚才录到的东西重新放了一遍。 张文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死死拿住了。 不论是偷看和截留他人信件,还是婚内出轨小三怀孕,单个被拎出来,都够他喝一壶的。 输了,输得底裤都不剩! 张文建头顶在地面上,生无可恋,万念俱灰。 郑辛雅又开始“心疼”他那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 “哎呀,别这样,我是善良心软的人,实在见不得俊美的男人绝望哭泣。” “放心放心,我不过是想让离婚的事情变得简单而已,不会轻易公之于众的,你的形象和工作暂时可以保得住。” 张文建听见还有转圜的余地,奋力抬起头。 平时白皙俊秀的脸庞沾满灰尘,泪水和鼻涕纵横整个脸庞。 随着呼吸,鼻涕一上一下的,也沾了不少泥土,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你确定?” “一定、肯定而且确定!” 张文建虽然不相信,但是有救命稻草可以抓,那就死命地抓! “你能不能先让我起来,我……这样好难受!” 说完,他还故意呻吟两声。 郑辛雅没有理他,而是跑进客厅拿出两张纸来。 “你要不要先签离婚协议书?” 张文建哭笑不得,丧着脸讨好说道:“我现在这个样子,看不到内容,也不方便签字,要不你把我放开,我们好好谈离婚的事情。” 郑辛雅却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坐回原来的位置,就着客厅的灯光读起了起来。 离婚协议书很短,内容很简单,主要核心是:女方不要男方名下的房产和地产,男方退给她八万的嫁妆,并“自愿”将两万元的“存款”让给女方。 张文建唉声叹气。 “十万元不是小数目,我……我实在拿不出来。” “要不……要不再少点?五……五万……” 郑辛雅就静静地坐在廊上,冷眼看着对方,一字一顿地说: “看来,我们得换另外一个游戏玩玩。” 张文建忙不迭地道歉,又提出另外一个新方案。 “能不能这样,我先给你两万,剩下的分期支付,每个月发工资就还你。” “我可以写一张借条,按照银行的利率给你利息。” 由于他还被木板压着,说完这句话,张文建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不得不趴在地上歇一会儿。 郑辛雅没说话。 他以为对方已经被“利息”打动,所以打算换个“感情牌”,增加谈判的胜算。 第87章 原谅你,怎么可能? 张文建的表情痛苦,语气充满忏悔。 “辛雅,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好女人,你之所以这样对我,完全是我咎由自取,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我混蛋,我不是人。” 他说了一大串,又缓了一会儿,给自己酝酿流泪的时间。 “我走到这一步太不容易了,希望你看在我们曾经有过美好的份上,不要逼我到绝路,真的。” 说完,他抽泣着,用额头磕得“砰砰”响。 如果他能腾出手来,估计会再甩自己几巴掌。 过了半晌,他听见郑辛雅发出一声悠长哀怨的叹气声。 有戏! 就在他窃喜之时,感觉身上的木板变重了,压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郑辛雅一脚踏在木板上,一手端着射弩对准他的脑袋。 “张文建,在地狱里走过一遭的人是不配拥有善良的。” 她又加重脚底的力度,弯腰看着痛苦喘粗气的张文建。 “原谅你?怎么可能!” “我就问你一句话,婚,离不离?钱,到底给不给?” 张文建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闭着眼睛大叫。 “离离离,给给给!” 郑辛雅把腿拿下来,换上一副欢快纯真的笑容,声音又变得清脆灵动。 “看,这不就结了?干嘛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化,多累啊。” 正当郑辛雅连人带板将张文建扶起来,华华突然站起来,然后飞一般跑到门口狂吠起来。 原来是张卫国、陆大花、林雪婷到了。 他们各自拿着“武器”,气势汹汹。 张卫国双手抓着一个铁锹、陆大花攥着菜刀,林雪婷手里也有一根木棍,但是畏畏缩缩地躲在张卫国夫妇后面。 他们后面还跟着几位看热闹的村民。 这些人都是张卫国的资深“酒友”。 林雪婷去老房子那里搬救兵时,张卫国正在跟“酒友”们大吃大喝。 “华华,来。” 郑辛雅叫了一声,华华就乖乖地跑回来。 见张卫国他们像鬼子进村一般闯进院子,她故意装出被吓一跳的样子。 手一放,刚刚被扶起的张文建,又按照原来的轨迹倒下了,重重地趴在地上。 张文建又是一阵哀嚎。 林雪婷最先跑过去,哭着大喊“表哥、表哥”。 “别嚎了,还不赶紧把我扶起来,哎哟哎哟!” 张卫国和陆大花定睛一看,地上的木板下蠕动着一个人,而且还是自己的宝贝儿子! 陆大花叫了一声“冤孽哟!”,就冲过去帮忙。 可是木板太重,她们实在搬不动。 陆大花叫嚷着让大家帮忙。 大概折腾了几分钟,张文建才和木板正式分开。 林雪婷哭唧唧地,嘴里一直喊“表哥”。 陆大花找出衣服给儿子穿上,嘴上骂个不停,而且骂得很难听。 在众人的帮助下,张文建被抬到客厅的沙发上躺着。 “敢搞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张卫国红着双眼转了好几圈,才在院子里找到他刚才拿来的武器。 “爸,你别……” 虚弱的张文建想阻止,但是被陆大花和林雪婷紧紧抱住。 “让你爸去,打死这个恶妇。” “对,表哥你别管了!” 张文建无奈地双手抱头,欲哭无泪。 “你们别再闹了……” 第88章 我怎么违法了? 张卫国抡起铁锹,向郑辛雅冲过去。 郑辛雅做了一个手势。 “华华,去!” 接到冲锋指令,华华大叫着迎面而上。 见到如此凶狠的大狗横在面前,他有些怂了,举着铁锹犹豫不决。 他抡着铁锹横扫两下,意图吓退华华。 华华却以为他已经开始进攻,左右闪身,从侧面一跃而起,扑向张卫国。 猝不及防的张卫国向后倒,华华趁机扑在他身上,死咬他胸前的衣服,喉咙里发出骇人的低吼声。 张卫国手脚发软,铁锹早就丢掉一边,拉扯华华的颈脖处远离自己。 但华华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只要它咬住目标,是绝对不会松口。 陆大花脸色煞白,大喊着:“杀人了,杀人了,快救命啊!” 那几个酒友喝酒时可以争先恐后帮忙,但是让他们在狗嘴下救人,他们可不敢冒这个险。 更何况,廊下还站着郑辛雅,手拿射弩,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谁要过去帮忙,或者要伤害我的狗,我就射谁!” “谁要是不相信,尽管试试。” 见张卫国已经被吓得失去斗志和反抗的能力,郑辛雅叫了一声,华华摇着尾巴回到她身边。 陆大花将丈夫扶起来,哭着帮丈夫整理被狗撕碎的衣服。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拍大腿,一边哭诉这段时间的悲惨遭遇。 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就连郑辛雅都觉得自己太可恶。 陆大花痛心疾首地捶打自己的胸部,昂扬顿挫地喊着: “哎哟哎,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娶了这么恶毒的儿媳妇,我们家算是毁在这个女人的手里了。” 忽然,她用袖子把鼻涕眼泪一抹,求救式看向丈夫的酒友。 “你们都看到了哇,我们被她欺负成什么样子了!大伙们帮我们评评理。” “如果告到法院,你们要帮我做个证人哟!” 陆大花继续嚎叫:“这日子没法过了,让人没法活了呀。” 酒友们刚想站出来指责郑辛雅,却发现她正在给华华松绑,好像随时都会发出进攻指令一样。 他们又堪堪闭上嘴。 不过最终还是有一位充满“正义感”的村民说了话。 “嫂子,今晚发生的事情我们都看到了,她的这种行为是违法的,你还是报警吧,让警察来抓她,我们做你们的证人。” 郑辛雅端坐在椅子上,咬着嘴唇笑道。 “哎呀,看不出来,你们中间还有人懂法呢?说说看,我怎么违法了?” 刚才说话的“酒友”叫老田,年纪跟张卫国差不多,脸上最显眼之处是那个巨大的酒糟鼻。 老田猛然咳两声,吐出一口浓痰后才说:“你放狗咬老张是故意伤害,你捆绑文健是非法监禁,都触碰到法律底线了!” 此话一出,其他人都纷纷夸赞他懂法有本事。 老田得意非常。 没想到,自己从普法电视节目学到的几个法律术语,竟然今天就派上用场。 郑辛雅一怔,随后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第89章 家丑不能外扬 郑辛雅笑得肚子都疼了。 好不容易停了下来,她一边拭去眼角的泪花,一边朗声说道: “故意伤害?他受伤了吗?伤哪儿了?他要拿铁锹打我,我家的狗狗护主心切,吓他一吓而已,我还是属于正当防卫。” “非法监禁更算不上了。这是我和张文建的家,他在自己家里,算哪门子的非法监禁?” 其他人的目光都看向老田,希望他再次发威。 老田有些词穷,但此时骑虎难下,只好继续绞尽脑汁想其他法律术语。 “我们……我们都看到了,你把文建绑在木板上,射箭取乐,你这是家暴,对对,就是家暴!” 他为自己临时能想到如此贴切的词语再次喝彩。 郑辛雅一听到“家暴”这个词,内心的仇恨再次涌上心头。 前世被张家人“家暴”的场景历历在目,我才是“家暴”的受害者! 她柳眉倒竖,眼中喷火。 “你娘的狗屁‘家暴’!” “这是我们夫妻的生活情趣,你们懂个锤子!” 众人纳罕,面面相觑。 “夫妻情趣?” 她眼中的寒光射出来,包含着一丝冷笑,又夹杂着不屑和轻蔑。 “从结婚第一天,我们就喜欢玩这种刺激的闺房游戏,你们不相信可以问问林雪婷,她都看到了。” “除了刚才你们看到的,还有滴蜡烛、戴手铐、抽鞭子,反正是怎么刺激怎么来,怎么痛快怎么来。” 郑辛雅突然很佩服自己,竟然也能胡诌到这样的程度。 “你们这些老秃毛,不知道就不要乱说,显得你们更加没见过世面。” 老田气得眼前一黑,伸出枯枝般的手指指着郑辛雅。 “哎哎哎,你怎么骂人呢?我可是你公公的朋友,是你长辈!” 陆大花这时发话了。 “老田,她哪里懂得尊敬长辈哦,看看老张,你就知道她平时怎么对我们了。” 说完,她长吁短叹,掩面流泪。 老田的正义感全部被激发出来了。 他把袖子一撸,掏出手机。 “嫂子,你别跟她废话,直接报警,我就不相信没人治得了她。” “好啊,你赶紧打电话,正好我也要报警,说有人私闯民宅,侵犯我们的隐私权。” 她又转头看向躺在沙发上的张文建。 “老公,待会儿吴所长他们到了,正好可以看看我们拍的照片,听听刚才的录音。” 郑辛雅所说的照片,是她趁张文建被下药不省人事的时候拍的“床照”,以此来证明他们夫妻生活有特别的“爱好”。 张文建一听到“录音”这个词,赶紧推开林雪婷,摇摇晃晃站起来。 “各位叔伯,今晚发生的事情都是家事,都请回吧,等有空再请大家喝酒。” 好不容易有帮手,陆大花哪里肯让其他人走。 “建儿,你糊涂了,他们都是来帮我们的。” 张文建烦不胜烦,嚷道:“妈,家丑不能外扬,你还嫌我们家不够丢人?如果你不想让我死,就马上请人出去!” 陆大花被儿子一通吼,也没了心气,立刻按照他说的去做。 “酒友”们被关在门外,没热闹可看,遗憾得不行,不一会儿就各自散了。 而院门内,一场新的斗争正在慢慢拉开序幕。 第90章 掏空婆家 客厅内。 郑辛雅和张家人分别坐两头,相互对视着,都没什么好脸色。 郑辛雅忽然扑哧一笑,打破了这种“敌对”又凝滞的氛围。 “干嘛这样紧张,大家放松,从法律意义上来说,我们还是一家人。” 张文建低着头不说话,林雪婷帮他揉搓着被绑疼的手腕和脚腕。 张卫国则躺在沙发上断断续续地呻吟。 陆大花哼地一声,把头扭到一边。 “张文建,现在可以签字了吧?” 郑辛雅把离婚协议书推到对面。 张文建刚拿起笔,陆大花率先抢走离婚协议书。 “建儿,签什么字?这是什么?” 陆大花不识字,拿着纸左看右看后交到林雪婷手上。 “离婚协议书?” 林雪婷又惊又喜,忍不住喊出声。 张卫国停止了呻吟,一骨碌坐起来。 陆大花疑惑地看向淡定从容的郑辛雅,又把目光看向一脸晦气的张文建。 “雪婷,把它给我。” 张文建有气无力,把手伸向林雪婷。 陆大花把他的手打了下去。 “雪婷,你看看上面都写什么?” 林雪婷看了有半分钟,嘴巴都合不拢了。 “姨妈,她……她还是要……十万元。” 陆大花怒目圆睁,夺过那张纸撕个粉碎。 “想要钱,门都没有!” 她气得整张脸都扭成一团,双手不停地抖动。 “爱离不离,反正我们耗得起,我们奉陪到底!” “张文建,等你们谈好了再叫我。” 郑辛雅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牵着华华走出客厅。 客厅里先是传来低低的说话声,然后陆大花嚎哭和拍大腿的声音再次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郑辛雅抚摸着华华的头,莞尔一笑。 “妥了。” 不一会儿,林雪婷走出来叫她进去。 张卫国又重新躺下去,呻吟声更大更真实。 陆大花则两腿伸直坐在地上,满面泪痕,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在林雪婷的催促下,张文建很快把一张离婚协议书签好。 “另外一张我妈撕掉了,后面再补。” “不用,我这里有多的是。” 郑辛雅像变戏法似的,从桌子底下拿出一沓纸,全是她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 张文建苦笑:“看来,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 郑辛雅把离婚协议书收好,淡淡一笑。 “明天我们县民政局见。” 张文建有气无力地说“好”。 “记得尽快把钱转到我的银行卡,毕竟离你正式考核的时间不到一个月了。” “这个时间实在太……” “那是你的事情。” 看到郑辛雅的脸色变得不好看,张文建赶紧点头。 听到“钱”这个词,陆大花好像被点中了什么机关,立刻从地上跳起来,扑向郑辛雅。 幸亏张文建和林雪婷拦得及时。 “你这个挨千刀的恶毒女人,你这一进一出,把我们家都掏空了啊,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非要这样逼死我。” 郑辛雅叉腰狠狠地啐了她一口。 “你好厚的脸皮,我不过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怎么说是掏空你家了?” “十万元啊,不是掏空是什么哦。” 陆大花又开始痛哭嚎叫起来。 “那是我应得的。当初你们怎么吃下去的,现在我就让你们吐出来。” 听到郑辛雅这样说,陆大花忽然想到了什么。 “你的嫁妆我只拿到五万,那三万给你妈了!” 郑辛雅情绪反而平和下来,淡淡地说:“关我什么事情,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嫁妆是八万元。” 第91章 离婚拿钱 陆大花气得瞠目结舌,一直“你、你、你”地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说到得罪,你得罪我大了去了。” 郑辛雅扫了一眼紧紧靠在一起的张文建和林雪婷。 “你儿子勾搭你外甥女给我戴那么大的绿帽子,赔偿我两万元算是少的了!” 两万元还少?那是自己攒了十年的积蓄呀! 陆大花心里流着血,恨不得扑上去把一脸淡定的郑辛雅掐死。 郑辛雅红唇轻启。 “你再嚷嚷,把我惹急了,我把你儿子的丑事抖露出来,看谁斗得过谁!” 陆大花心里的火被冷水浇个透心凉,再次瘫坐在地上哭起来。 哭了一分钟,她手脚并用,挪到郑辛雅的脚下。 “辛雅,求求你了,给一条活路吧,我们家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啊!” 郑辛雅用一根木箭轻轻拨开裤脚上的那双手。 “大花脸,我劝你还是不要舍命不舍财,想想你唯一儿子的前途。” 陆大花愣怔了半分钟,逼着自己挤出一丝笑容。 “辛雅,我知道建儿这件事做得不对,我替他向你赔礼道歉。” 磕了两个头,陆大花又打了自己一巴掌,虽然力度不大,但是声音也响亮。 “我们对你也不好,对不起,对不起。” “你有什么气、有什么恨就冲着我来,千万别搞建儿了。” 说完,她低下头“呜呜呜”地哭起来。 看陆大花哭得凄惨和哀伤,郑辛雅面无表情,但心里暗暗痛快。 冲着你有什么用?向张文建和你口袋里的钱开刀才是正事。 陆大花的软肋只有两个,一个是钱,一个是儿子张文建。 相比之下,儿子又比钱稍微重要一些,所以郑辛雅决定打蛇要打七寸,拿捏了张文建,就拿捏住陆大花一家。 “大花脸,我只想离婚拿钱。恩怨两清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以后是死是活,都是各自的命,与对方不相干。” 陆大花还是不愿意相信。 “万一你过后又举报建儿该怎么办?要不暂时先给你一半的钱,等建儿的工作稳定下来再给你剩下一半。” 郑辛雅一句不说,绷着脸将手中的木箭往院内一掷,那根木箭就斜斜地扎在地上。 看到木箭,张文建头皮发紧。 他怕惹怒郑辛雅,连忙站起来,不耐烦地吼道:“都别闹了,赶紧走!” 丢下这句话,他自己先走出院门。 林雪婷搀扶陆大花慢慢走出去,张卫国歪歪扭扭地跟在后面。 一阵夜风吹来,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陆大花的哭声和林雪婷的劝慰声。 “姨妈,你别难过,钱没了还能挣。” “哎哟,这些钱都是我的命根子啊,呜呜呜。” “钱重要还是儿子的工作重要,你再哭我就揍你。” “姨……妈,以后我和您孙子会好好孝敬您的。” …… 第二天,张文建和郑辛雅前往县民政局,悄悄把离婚证领了。 按照约定,张文建把十万元转过去后,郑辛雅才把那卷录音带交给他。 为凑够钱,陆大花不仅把“百宝箱”的宝贝都变卖,还把村口的新房以及十几亩良田低价转卖出去。 终于在考核前一天,张家把十万元全部打到郑辛雅的银行账户。 转钱当天,陆大花就病倒了,躺了大半个月才出得了门。 第92章 绿茶配狗,天长地久 确定钱转到银行卡后,郑辛雅把录音带交到张文建的手上。 同时她还用一张不“泄密”的保证书,换回之前她寄给许怀洲的信件。 “郑辛雅,我希望你能信守诺言,别逼我跟你鱼死网破!” 见张文建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郑辛雅嫣然一笑,调侃他不要过分紧张。 “只要你们不作妖,我们之间算是翻篇了。” “怎样才叫不‘作妖’?” “我太了解你那个妈,等你安全落地后,肯定会到处宣传我的‘丰功伟绩’。” 她冷下脸,厉色低声道:“你回去告诉你妈,如果她胆敢把我的事情跟李双双透露一个字,你们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见到张文建哆嗦后退一步,郑辛雅心里感到一阵痛快。 她嫣然一笑,把脸颊边的短发往耳朵后一别,说不出的妩媚和风情。 “我还年轻,以后肯定还会嫁人的嘛,名声臭就难嫁了。” “所以希望她看在‘婆媳’一场的情分上,请嘴下留情,千万不要乱说话,毕竟兔子也有嘴,急了也说话更会咬人。” 张文建大叫:“你是兔子吗?你是……” “豺狼”这个词最终没说出口。 他不耐烦地挥挥手。 “算了,不想跟你废话,以后各自安好,最好不要相互打扰!” 郑辛雅对着张文建的背影喊:“前夫哥,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不过是两秒钟的时间,她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睛里尽是冷漠和狠厉。 “张文建,就请好好享受新生活带来的惊喜吧,混蛋!” 过了几天,郑辛雅请韦宝坤吃饭,打听最近的“工作”成果。 韦宝坤把李双双近期的生活轨迹和情况说一遍,并把一个装有照片的信封塞给郑辛雅。 郑辛雅只是稍微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又给他点了一盘他最喜欢的猪头肉。 韦宝坤喜不自胜,吃得满嘴是油。 两人边吃边聊别的。 聊着聊着,他忽然提了一嘴:“听说姐夫转正了,你能不能跟他说说,在所里帮我找个活干干。” 郑辛雅笑着说:“这个忙我恐怕帮不了,因为他现在是我的前夫。” 韦宝坤差点没把嘴里的啤酒喷出来。 “大姐大,你疯了!” 他眼睛瞪得很大,手指抬起来又放下去。 “姐夫现在转正了,以他的才华和能力,以后肯定能当上所长,顺利的话还会往上走。” 说完,韦宝坤又重重地叹口气,好像被迫离婚的人是他一样。 “大姐大,你真是太亏了!” 郑辛雅双手托着下巴,遥望窗外的远山,清澈明亮的双眸闪着笑意。 “那又怎么样?这样的渣男,将来就算他当上总统,我也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 韦宝坤知道张文建和林雪婷的私情。 虽然理解郑辛雅的“心情”,但是他认为这样轻易离婚,实在太委屈自己。 “你跟他离婚,岂不是便宜了那女人……哎,可惜可惜!” 郑辛雅好看的眼尾继续往上翘。 “绿茶配狗,天长地久。我让出位置,就是要让这个渣男和他的绿茶表妹锁死,不能出来祸害别人。” 第93章 张家人的结局 在前世,林雪婷嫁给一个老实男人不久,就生下了一个患有地贫的男婴。 等郑辛雅被卖掉后,林雪婷逼迫丈夫离婚,丢下孩子去跟张文建生活在一起。 刚开始,林雪婷还偶尔接济一下前夫。 后来,林雪婷又生了一个健康的男孩,他们就彻彻底底不管老实男人和那个可怜的孩子。 重生一世,郑辛雅除了搅乱张家,拿回属于自己的财物外,另外一个目的就是设法让他们结婚,没有机会丢弃这个特殊的孩子。 韦宝坤又叹息了一会儿,但是他知道郑辛雅是个有想法的人,所以很识相地不继续劝。 “大姐大,我很不明白。你手上有那么劲爆的证据,干嘛不直接搞死他,让他丢人又丢工作。” 郑辛雅冷冷一笑,嘴角溢出浓浓的轻蔑和嘲讽。 “直接搞垮他,那才是真的便宜张家,我就是让他们尝尝被钝刀割肉的滋味。” “怎么钝刀割肉法?” 郑辛雅没有直接明说,而是露出讳莫如深的表情。 “我跟你打个赌,张文建在这个岗位上待不了多久。” “为什么?” “德不配位,他迟早要栽。” 韦宝坤作出不屑的表情,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相互“切磋”。 “只要会拍马屁,又有这个,他可以一直平步青云。” 郑辛雅笑一笑,轻轻地说了一句:“那我们就等着瞧。” 其实,她还有一个原因没说。 陆大花爱钱如命,如果郑辛雅拿到钱后又举报张文建,狗急跳墙的张家难不保会做出出格的事情。 郑辛雅倒是不怕,可是她担心妹妹郑晓棠的安危。 况且李双双那边,她还要实施一系列复仇计划。 万不得已,她是不愿意节外生枝的。 * 郑辛雅和韦宝坤打赌后不久,县公安局把张卫国、陆大花、林雪婷和张文建带去问话。 原来,杨敬波在审讯中交代,在他潜逃过程中,有人偷偷告诉他的亲戚,说是郑辛雅看到他杀人并告诉了公安人员。 杨敬波越想越恨,这才从外地跑回来找她报仇。 公安人员得知这个线索,顺藤摸瓜,查出这个消息是张家人传出去的。 为了保护其他人,特别是儿子张文建,张卫国主动承认自己是那个传假消息的人。 张卫国被抓了,还被判两年的刑期。 从此,张家人的命运发生了巨大改变。 由于父亲入狱的事情,张文建被调离到最远最偏僻的邮政点工作。 这意味着,他的“升迁之路”几乎被断送了。 更大的打击还在后面。 自从被郑辛雅绑在木板上做靶子后,他这方面的功能接近于零。 得不到满足的林雪婷性情大变,对他不是破口大骂,就是各种冷嘲热讽,完全没有之前的温柔和体贴。 结婚两年后,不甘寂寞的林雪婷丢下丈夫和孩子,跟别的男人跑了。 那一年,父亲张卫国刑满释放。 他一出来就大量饮酒,比之前更甚。 在一次酒宴中,他因喝酒过量而倒地偏瘫。 这可苦了陆大花。 她既要照顾瘫痪的丈夫,也要照顾那个不健康的“孙子”,生活过得艰难又绝望。 后来,张文建因为侵吞别人邮寄回家的钱而被辞退。 张文建苦闷至极,成天酗酒,活成了他父亲的样子。 当然,以上这些都是后话。 总之,张家人过上了与前世截然不同的生活。 这也意味着,重生后的郑辛雅在第一场“战斗”中取得绝对的胜利。 斗垮张家后,她又把目光对准后妈李双双,并酝酿着下一场“战斗”。 第94章 在市里置办新家 郑辛雅从韦宝坤的口中得知,陆大花曾经来找过李双双。 两人在屋子里嘀嘀咕咕地说了好久。 分开的时候,陆大花还不停地抹着眼泪。 当天,李双双急匆匆赶到到镇上,把儿子郑泰麟接走了。 就在郑辛雅以为陆大花把自己做的“狠事”都告诉李双双时,李双双却主动打来电话。 在电话里,李双双数落她不应该擅自做主,跟张文建离婚。 “你至少跟我商量一下吧?怎么说离婚就离婚。” “要不是她巴巴地跑来告诉我,我还不知道这件事。” “你实在太乱来了!” 责怪完毕后,她又问起嫁妆的事情。 “听说,他们不仅退回你嫁妆,还补偿你两万元。” “你是怎么说服你婆婆的,她可是一毛不拔的人。” …… 看来,陆大花没有把最关键的“事项”透露出来。 郑辛雅总算松了一口气。 不过,李双双说她刚结婚不久就离婚,败坏了郑家的名声,叫她暂时不要回村,等“风声”过后再另外做打算。 郑辛雅明白,李双双对她的戒备心空前提高。 行,不回就不回。 离婚后的郑辛雅正式搬回镇上住,每天照顾妹妹郑晓棠的生活起居。 烦人的弟弟走了,亲爱的姐姐回来了,而且还带来一只十分通人性的狗狗华华,郑晓棠每天开心得要起飞。 六月份期末考试时,郑晓棠主课科目考试总分跃居全班第三,这是她有史以来取得的最好成绩。 郑辛雅异常高兴。 趁着放暑假,她带着妹妹去市里玩,还说要带她去一个好地方。 所谓的好地方,其实是一处类似四合院的居民房。 房子位于老城区,与热闹繁华的市中心有一江之隔。 一堵围墙隔绝了外界,上百平米的院子种有不少花草和果树。 一排房子有三个房间、一个客厅和一个厨房,院子角落还建有一个小小的杂物房。 房子看起来有些年份,但是生活设施齐全,打理得十分干净整洁。 郑晓雅开心地在不同地房间转来转去。 “好漂亮的房子!” 郑辛雅一一打开所有的门窗,让房里通风透气。 “喜欢吗?” “喜欢!” “以后我们就住这里好不好?” “我们要把房子租下来吗?” “当然不是,房子我已经买下了,这是我们的房子。” 郑晓棠惊讶地看着姐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姐姐,你什么时候买的?” 郑辛雅淡淡一笑,手脚麻利地扫着地上的落叶。 “上次五一带你们来玩,我找个时间把房子买下了。” 郑晓棠扑到郑辛雅的怀里又笑又跳。 “姐姐,你太厉害了!” 郑辛雅低下头,怜惜地摩挲着妹妹日益圆润的小脸。 “姐姐说过,等事情办完了,我们就搬去新的地方重新生活,这里就是我们重新开始的地方。” “太好了,我喜欢这个地方,有房子有院子,华华也能跟我们一起生活。” 见妹妹高兴得小脸通红,郑辛雅心情也十分愉快。 “姐姐,我们什么时候搬过来?” 什么时候? 郑辛雅暂时还没有一个具体的时间。 因为在此之前,她还想好好处理自己与李双双的恩怨。 “最迟九月份,我保证你下个学期在市里上学。” 开心地鼓掌过后,郑晓棠歪着脑袋,认真地说:“姐姐,你是不是还要对付李双双?我帮你呀!” 第95章 幸福感满满 听到妹妹天真无邪的话语,郑辛雅微微一怔,忍不住笑出声。 她轻轻地戳了一下妹妹的小脑袋。 “小鬼头,这事不用你管,你就负责好好学习就成。” “姐姐,我真的能帮你。” 郑晓棠急得脸都红了。 “郑泰麟跟我住的时候,李双双叫我管着他,我嘴上答应,其实我都不管,他晚上通宵玩游戏机也装作没看到,也不告诉李双双。” 她似乎还不过瘾,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她如何“隐瞒”、“包庇”和放纵郑泰麟逃学、玩乐等例子。 郑辛雅哭笑不得,只好答应她以后有机会,一定会让她参与。 当天晚上,郑辛雅请丁姐和李姐在饭店吃饭,感谢她们的帮助和指点。 他们聊着聊着,又说起买房子这件事。 丁姐已经怀有三个多月的身孕,而且还是双胞胎,身形和脸型比一般孕妇还要圆润。 “阿雅,别感谢我们,是你跟这个房子有缘分。” 李姐翘着手指喝汤水,慢悠悠地说:“就是,我们不过是给你传个信息,机会还是你自己把握。” 上次郑辛雅来看望成功怀孕的丁姐,正好碰上她要买大房子,以迎接家庭新成员的到来。 她跟着丁姐看了好几个楼盘,心里也动起了在市里买房的念头。 当时手里资金不多,丁姐就建议她看看二手房。 郑辛雅忽然想起在前世,李双双买了市里某个城区的老房子。 十年后拆迁,她不仅分得两套新房,还得到一笔可观的拆迁款。 为此,郑辛雅决定在那片区域找房子。 好巧不巧,李姐认识的一对老夫妇要随子女移民国外,急于出售一处老房子。 郑辛雅一眼就相中了。 因为那处老房子是单位自己建的福利房,而那对老夫妇以前是单位的领导,房子的构造和布局非常好。 除了位置好、宽敞,最主要它还是学区房,周边可以就读的小学和初中都是全市最好的。 在李姐帮助下,原房主以九万八的价格,将房子卖给了郑辛雅。 但前提是要一次性付款。 就在她为难之际,丁姐爽快地拿出八万元,帮郑辛雅补齐房款,连借条都不用写。 丁姐的理由是:连丈夫都舍得拿出来“分享”的姐妹,都是过命的姐妹! 这个时候,她就特别感谢“前夫”张文建。 拿到十万元的离婚款项后,郑辛雅第一时间把钱还给了丁姐。 饭刚吃到一半,丁姐的丈夫就打来电话,叮嘱她走路做事和、吃饭都要小心。 丁姐脸上带幸福的笑容,嘴里却骂骂咧咧走出去接电话。 趁没人的时候,李姐拉住郑辛雅的胳膊,悄悄说:“告诉你个事儿,是关于你继妹的。” 一听是关于邓钰红的事情,郑辛雅马上凑过去。 李姐低声说:“上个星期,她来我们迪吧参加第二期歌唱比赛,我让她得了个第一名,她可高兴了。” “我把比赛的录像寄给老王八看,他喜欢得不得了,打来好几个电话,催我带人过去。” 郑辛雅眉头微微一皱。 “老王八是谁?” 李姐笑着拍了一下她的手。 “就是我曾经的男朋友,那个又老又丑但是贼有钱的大色坯!” 第96章 新的合作达成 郑辛雅恍然大悟。 说是男朋友,其实就是包养李姐的莞城大老板。 他姓王,年过五旬,家里只有一个女儿,特别想生一个儿子继承家业。 李姐因为迟迟怀不了孕,王老板给了她几十万的分手费就另外找更年轻的女孩子了。 气得李姐从莞城跑了回来。 现在她想介绍邓钰红过去,再从王老板手里拿一笔钱。 “那边要举办全国新星歌唱比赛,我想带她过去,正好介绍给那老王八。” 郑辛雅心中一动,小心思活泛起来。 既然暂时不能突破李双双那边,那就从她最疼爱的女儿下手! 郑辛雅知道邓钰红是个爱慕虚荣、贪图享乐,又有强烈“明星”梦的女孩。 她笃定,只要她这个继妹去了那边的花花世界,不想沦陷都难。 李双双不仅对儿子寄予厚望,对亲生女儿也有很大的期望。 她希望女儿能嫁给许怀洲这样的优质男人,从而实现生活的大飞跃。 哼,这辈子,我就不能让这对母女称心如意! 见郑辛雅不说话,李姐以为她不同意。 “当然,如果你觉得不行,就当我没说。” 郑辛雅连忙揽住李姐的胳膊。 “当然行,你最好现在就把她带到莞城去。” 李姐喜得眉飞色舞。 “就等你这句话,我还以为你舍不得呢。” 郑辛雅眼睛精光一闪,露出一丝冷笑。 “怎么可能舍不得?从小到大,她肆无忌惮地欺负我们。特别是晓棠,简直成了她的出气筒!” 郑晓棠乖巧懂事,深受李姐的喜爱。 她一听小女孩被欺负,当即义愤填膺起来。 “这事交给我,我替你们报仇!” 而后,她又为难起来。 “可是她有点犹豫,好像有什么顾虑。” 有顾虑? 郑辛雅第一时间想到许怀洲。 她知道邓钰红一直很喜欢许怀洲。 在前世,她施展各种手段,费尽心机才把许怀洲拿下。 这段时间,为了追求心上人,心高气傲的邓钰红不惜放下身段,对他百般讨好,“围追堵截”。 好在郑辛雅先下手为强,加上许怀洲忙于处理杨敬波凶杀案,两人暂时没有过多的接触。 没有结果,邓钰红肯定不甘心离开。 “李姐,估计是我那后妈看得紧,她还没有豁出去的勇气。” “只要你跟她多讲讲外面世界的精彩,总有一天她会鼓起勇气走出乡镇,迈向更广阔的舞台。” 李姐为郑辛雅这番“精彩”的言论而鼓掌。 “阿雅,这件事办成了,老王八给的酬劳,我们五五分成!” 郑辛雅笑着摆摆手。 “不用,你帮我买到那么好那么便宜的房子,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要的,要的,我绝对不亏待你!” “那多不好意思啊……” “好姐妹说这种话。” …… 两人咬着耳朵聊得正开心,丁姐走了进来。 “你们聊什么呢,那么开心?” 李姐笑靥如花,语气充满着戏谑。 “我跟阿雅说,想介绍个好男人给她。” 丁姐眼睛一瞪,指着李姐说:“姐妹,我这个妹妹可是个正经人,你别瞎介绍,你认识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是混混,就是老头子。” 她又笑眯眯看着郑辛雅。 “阿雅,你别着急,姐姐我帮你介绍。女人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嫁不好,宁愿单着。” 第97章 我离婚了,为什么要告诉你 听到丁姐挤兑自己,李姐不乐意了。 “丁秀丽,好像你就有好男人似的。” “你认识的男人,还不是那些嘴里说着要按规章办事,私下不知拿了多少的伪君子。” 丁姐的家里是做生意的,平时跟一些机关单位中,有话语权的人物来往比较密切。 见李姐和丁姐你一言我一语地相互调侃,郑辛雅笑着而不语,脑子里却想起了许怀洲。 上辈子因为张文建等人从中作梗而错过了,这辈子自己和他是否有缘? 大概率还是没有吧。 郑辛雅心头涌起少许酸楚。 回到家,安顿好妹妹睡下后,郑辛雅坐在院子,对着树叶缝里暗蓝色的天空发呆。 她拿出手机,想给许怀洲打电话,但是拉出号码,就是没有勇气摁下去。 她对着手机念叨:“重生第二天,你就下药把人家推倒了,现在竟然不敢打电话,太怂了!” 自从拿到没有成功寄给许怀洲的信件,郑辛雅就没有之前那么放得开。 因为这些信的内容稀疏平常,但当年能鼓起勇气给他写这些信,证明自己曾经信任和喜欢过许怀洲。 然而重活这一世,郑辛雅想走另外一条路,活出另外一种人生。 她希望许怀洲也是。 要不是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阻止他和邓钰红的姻缘,她绝对离许怀洲远远的,不跟他有过多纠葛。 毕竟,自己将来要做的事情,绝对出乎他的认知。 她也不愿意被任何人牵绊住…… “叮铃铃”,一阵清脆的铃声把她吓一跳。 一看来电的人,郑辛雅整理好情绪,声音别样温柔和妩媚。 “许怀洲,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想我了?” 许怀洲愣了一下,皱起眉头。 “能不能正经说话?” “我哪有不正经?哪一句?” 许怀洲没有接她的话,而是一贯用严肃的语气说:“你的钱可以领了,明天我带回去给你。” 一听到被抢的钱可以拿回来,郑辛雅的嗓音终于恢复正常。 “真的?太好了!感谢感谢,等我回镇上,去找你拿哈。” “你不在镇上?” 其实,许怀洲早就从奶奶口中得知,姐妹俩不在镇上。 他是故意这样问的。 “不在,我带妹妹到市里玩几天。” “什么时候回来?” “三天后吧。” 电话那头好一会儿没有说话,郑辛雅牵挂自己的钱,连忙喂了两声。 “别喊,我听得到。等你回来,你到派出所找我。” 郑辛雅声音更加软糯和娇媚。 “要不要来市里,我请你吃饭。你忙活那么久了,休息两天很正常。” “没必要,我也没空。” 呃,这个男人还真是又直又冷! 真不知道邓钰红和前世的自己喜欢他什么? 被呛后,继续撩拨他的想法荡然无存。 最主要的是,郑辛雅想当面“逗”他,电话里没有那种成就感。 “那就先谢谢许警官了,祝您晚安!” “等一下。” 许怀洲一手扶着额头,下了好大的决心才说出过后自己十分后悔的话。 “你离婚了,干嘛不告诉我?” 郑辛雅几乎是脱口而出。 “我离婚了,为什么要告诉你?” 许怀洲被怼得哑口无言。 郑辛雅“咯咯”地笑起来,声音放肆又灵动。 第98章 调侃钢铁直男 郑辛雅笑个不停,继续调侃许怀洲。 “是不是我离婚了,你就可以放开手脚跟我好了?” 许怀洲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但心底还是涌动出一阵窘迫和慌乱。 “你真是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敢说。” “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郑辛雅笑得更开心了。 “那你是喜欢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电话那头像深夜那样沉默。 “许怀洲,你不是说过,我离婚,你就娶我?” “现在反悔了呀?呜,你真是够坏的!” 说最后一句话时,她故意把音调拖长且上挑,撒娇味十足。 许怀洲又想起与郑辛雅“温存”的那一夜,心跳如鼓。 他说一句“晚安”就挂断电话,脸膛发烫,耳尖发红。 看着慢慢变暗的手机屏面,郑辛雅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邓钰红,我会让你的生活变得前所未有的精彩。” 两天后,郑辛雅和郑晓棠从市里回到镇上。 她们又带了不少东西,基本上都是丁秀丽和李海静送的。 韦宝坤又得了两条烟,外加一个旧手机以及几套未穿过的男士衣物。 这些东西可以让他在村里“大放异彩”,风光无限。 郑辛雅知道许奶奶喜欢吃甜食,就送了沙琪玛和核桃酥给她。 许奶奶笑得合不拢嘴,极力邀请姐妹俩一起吃晚饭。 “怀洲这两天有空,我叫他早点下班,你还没吃过他做的饭菜吧?不错的!” 郑辛雅脆脆地答应了。 在前世,她吃过许怀洲做的饭菜,那味道确实很赞。 她被卖到国外无名村忍饥挨饿的时候,除了想起父母做的饭菜,还有就是他的。 她自己做饭不怎么好吃,为此陆大花还经常拿这个来说事。 许怀洲下班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鸭肉、虾、豆腐、空心菜和西红柿等食材。 家里没有酱油和饮料,许奶奶拉着郑晓棠去小卖部了。 郑辛雅走进厨房,两眼放光。 “都是我喜欢吃的。” 许怀洲低着头,认真地处理食材,语气不冷不热的。 “这些都是奶奶爱吃的,我不知道你今晚跟我们吃饭。” 郑辛雅忍住笑“切”地一声,暗地里笑他口是心非。 她明明都听到许奶奶给他打电话,说要邀请她和妹妹要一起吃饭,叫他多买些菜回来。 许奶奶耳朵有点聋,说话很大声。 “对了,怎么没有五花肉?” 许怀洲抬起头,对上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你要吃五花肉?” 郑辛雅轻轻地笑着,带着点揶揄和促狭。 “上次,你和邓钰红联手烧制的红烧肉真的好吃,我念念不忘。” 她还故意把“念念不忘”拉得好长。 许怀洲故意紧绷的脸终于“破”了,挂上了少许笑容。 “别光顾着看,想吃快点就帮忙打下手。” 郑辛雅蹦了出一句“no prom”。 最近,她总是听妹妹郑晓棠读英语,不知不觉也学了一两句。 许怀洲被逗笑了,调侃她竟然会说英语,而且还是夹着本地话的英语,中国人听不懂,外国人不明白。 郑辛雅反唇相讥,说他能听得懂那是英语,算是不错了。 就这样,在说说笑笑中,两人的氛围变得和谐轻松许多。 郑辛雅摘完那把空心菜,脑子忽然闪过一件重要的事情。 第99章 走绿茶的路 郑辛雅一脸正经地问。 “许怀洲,我的钱呢?” 许怀洲正半眯着眼,给锅中的鸭子翻身,腾不开手。 “在我口袋,待会儿有空再给你。” 郑辛雅刚想说“可以”,却瞥见门外不远处正走来一位穿红裙子的年轻女孩,走路婷婷袅袅的,很是妖娆。 她看都不用看,就知道那是邓钰红。 来得正好,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走绿茶的路,让你无路可走! 郑辛雅酝酿了一下情绪,身体变得很无力,似乎站都站不稳。 她靠近许怀洲,歪着脑袋,大胆热烈地看着他,声音变得娇滴滴的。 “等不及了,我自己拿。” 说完,不管对方同不同意,她贴在许怀洲背后,同时伸出两只手,摸索摁压他两边的裤袋。 许怀洲没想到郑辛雅竟然上手了,身体一僵,举着勺子不敢动。 “哎,你干嘛那么急……不是,你乱mo什么?是右边的裤袋。” 郑辛雅笑着“哦”了一声,小手伸到他右边又深又大的裤袋。 随着越探越深,她的前xiong贴到他的后背。 许怀洲随即面上涨得通红,胸腔的心脏“砰砰”地乱跳。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里又想起水库旁小屋内那的一夜。 郑辛雅小手故意左抓抓,右摸摸,就是不往下走。 “你的袋子真够深的,摸不到……底。” 忽然,隔着布料,无意中抓到不寻常的“东西”。 她脑子“嗡”的一下,表情出现一瞬间的空白。 她惊愕地抬头往上看,正好对上许怀洲一双漆黑的眼眸。 他眼底透着一股子不易觉察的幸灾乐祸。 “叫你乱来,还不放手。” 他的声音有些哑,还带着不均匀的chuan息声,低低沉沉的。 郑辛雅倏忽地放开手,俏脸通红又滚烫,眼睛看向别处,继续往下掏。 终于,她摸到了一沓纸币。 “喂,你们在干什么!” 门口传来一声娇呵。 许怀洲和他臂弯下的郑辛雅同时转头。 只见邓钰红正站在门口,怒气冲冲的样子。 她冲过去,扯开郑辛雅,然后往旁边一推。 郑辛雅踉跄几步,整个人撞在橱柜边上。 “啊,好疼~~” 她捂住被撞疼的手臂,发出像小猫般的叫声。 许怀洲将铁铲一丢,也顾不上手里脏不脏,一手拦住邓钰红,一手扶着郑辛雅。 “阿雅,你没事吧?疼不疼?” 邓钰红扭头看着满脸关切的许怀洲,气得脸都歪了。 “怀洲哥,你叫她什么?” 许怀洲没有看她,而是扶着郑辛雅坐在凳子上。 “我叫她什么那是我的自由,别人管不着。” 邓钰红跺着脚,急得小脸泛红。 “她那是装的,千万别被她迷惑了。” 郑辛雅另外一只手仍然捂住胳膊,低头不语。 其实,她的眼睛盯着手里的那沓钱,仔细辨认是不是之前被抢走的那三百六十三块钱。 许怀洲无奈地叹口气。 “小邓,我眼睛没瞎,她装不装我很清楚,你就不要闹了!” “怀洲哥!她打人的时候心狠手辣,歹毒无情,怎么我就那么一推,她就倒了呢?” 邓钰红恶狠狠地盯着郑辛雅,银牙咬得咯咯响。 “你少装柔弱,讨别人可怜,你做的那些狠事,我们都知道了。” 第100章 你怎么那么爱演 听见邓钰红责备自己,郑辛雅双眼盈着泪,鼻尖通红,嘴角耷拉,声音带着万分委屈。 “你别生气,都是姐姐的错,我不该在这里讨人嫌,我走就是了。” 说完,她摇摇晃晃站起来,吸着鼻子、捂着胸口走出去。 她怎么变得那么爱演? 许怀洲用手按压着突突跳起的太阳穴。 邓钰红气得柳眉倒竖,杏目圆睁,狠厉地看着郑辛雅从眼前飘然而过。 出门前,郑辛雅晃了晃手里的钱,给许怀洲抛了个媚眼。 “许哥哥,谢谢你。” 许怀洲面无表情地继续做饭,但是手臂上肉眼可见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晚饭,是五个人一起吃的。 饭菜真的很合胃口。 郑辛雅暂时把邓钰红抛之脑后,专心致志而且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就连郑晓棠都忍不住悄悄扯住她衣角,暗示她慢点吃。 相比较之下,邓钰红就显得斯文优雅得多。 她挺着脊背,一小口一小口地吃饭,菜也没有夹多少,犹如贵族女子般有修养。 要不是许奶奶劝她多吃点,邓钰红估计连远一点的菜都不肯夹。 “小邓,你可要多吃点,看你瘦的,风吹一下都要倒。” 邓钰红轻轻放下碗筷,细声细气地说:“奶奶,我一直在吃呢,只是我妈常常叮嘱我,在别人家做客,吃饭要有吃相,不能失了礼数。” 许奶奶露出慈祥的笑容。 “在我这里不讲究这些,你们吃得越欢越热闹我越喜欢。” 说完,还笑眯眯地看了一眼专心啃鸭翅膀的郑辛雅。 郑晓棠仰着小脸对许奶奶说:“许奶奶,我二姐想做大明星,她要减肥,所以平时不愿意多吃。” 许奶奶笑得慈眉善目。 “哎,明星不明星无所谓,多吃身体好才是最重要的。” 许奶奶往郑晓棠的碗里夹了一块鸭腿,怜爱地拍拍她的小脸。 “特别是你,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千万不能亏了自己。” 郑晓棠乖巧地点点头,结结实实地咬下一口鸭肉。 邓钰红满脸通红,尴尬地笑笑。 “没有的事,我就是喜欢细嚼慢咽而已。” 说完,她收住笑容,撅着嘴望了一圈桌上的菜。 这一看,邓钰红心里的气更胀了。 趁自己说话的空档,郑辛雅竟然把她最喜欢的鸭胗吃了! 从小到大,清脆爽口的鸡胗和鸭胗绝对归她所有,就连全家捧在手心的弟弟郑泰麟也不能碰。 但是当着许奶奶和许怀洲的面,邓钰红不好发作,暗暗把涌动的怒气压下去。 郑辛雅吃得有些急,呛住了。 许怀洲给她倒了一杯水,忍不住奚落她。 “你是不是三天没吃饭了?” 郑辛雅缓过来后,对他甜甜一笑。 “是你炒得太好吃了,根本停不下来。” ”谢谢你,许哥哥。“ 许怀洲好看的嘴唇弯成一个弧度,鬼使神差地给她夹了一块鸭肉。 邓钰红嘴里死死地咬住筷子,看着两人的眼里快要喷出火来。 她轻蔑一笑,清冷地说:“我看不是饿了三天,而是饿死鬼投胎吧?总是一副吃不饱的样子!” 此言一出,其他人都安静地看向邓钰红。 第101章 姐妹配合天衣无缝 郑辛雅放下筷子,眼神透着委屈和无措。 谁说不是,自己死之前确实是饿了很多天,腹中一粒米都没有! 她低下头,眼神变成了冰冷和恨意。 但我不是饿死鬼投胎,而是“恶”鬼重生! 许怀洲阴沉着脸,分别给许奶奶、郑晓棠和郑辛雅各剥一只虾。 许奶奶将那只剥好的虾夹到邓钰红的碗里,和蔼地笑笑。 “可不能这样说你姐姐,阿雅这样吃饭,我看了十分喜欢。” “能吃是福,这才是女人旺夫好生养的样子。” 许怀洲嘴里的饭差点喷出来,闷咳两声,然后顺手拿起郑辛雅刚才喝的水杯喝了起来。 他竟然……! 邓钰红的愤怒值又上升一格。 她强忍着心中的怒气,扯了扯笑容。 “奶奶,我开玩笑的。在家里,我们经常说这种玩笑话。” 郑晓棠脆生生地接话。 “许奶奶,是真的。从小到大,她经常对我姐说这种‘玩笑话’。” 许奶奶皱着眉头,心疼地看向郑辛雅。 “常言道,良言一句,三冬暖阳;恶语一语,六月寒霜。亲人之间,这种话还是少说哦。” 郑晓棠还想说什么,邓钰红用筷子敲了一下她的手背。 “能不能少说两句?忘记妈怎么教你了吗?“ “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话!” “啪”,郑晓棠手中的筷子掉落下来。 两只大大的眼睛里透着惊恐,犹如受到惊吓的小鹿。 她怯怯地靠在许奶奶的身上,小脸藏在对方的臂弯。 自从搬到隔壁,郑晓雅一有空就帮许奶奶干活,陪她聊天。 许奶奶也经常叫她一起吃饭,看电视,一老一少相互陪伴和照顾。 在许奶奶眼里,郑晓棠其实就是她的孙女。 看到孙女被欺负,她心里很不舒服。 许奶奶抱住郑晓棠,轻拍安抚她。 “晓棠还小,你们干嘛这么苛责她。” “平时她跟我吃饭,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 语气虽然还算缓和,但邓钰红还是听出了许奶奶的不高兴。 她悻悻地低头不敢说话。 这时,郑辛雅站了起来。 “没事没事,确实是晓棠不懂规矩,阿红教育得对,我们都习惯了。” 她轻轻抚摸妹妹那只有红印的手背,怯怯地迎上邓钰红的目光。 “只是晓棠胆子小,经不起吓唬,以后你有什么不满的,直接告诉我,我会好好跟她说。” 邓钰红抬头,惊愕又愤怒地看着郑辛雅。 “许奶奶,我们吃饱了,谢谢你们的晚餐,你们慢吃。” 郑晓棠也跟着说声谢谢,然后跟着姐姐走了。 许奶奶脸上带着歉意,把姐妹俩送到门口。 许怀洲脸有愠色,将筷子往桌上一丢,语气十分不悦。 “邓钰红,如果你吃饱了,我现在送你回家!” 邓钰红欲哭无泪。 她意识到,由于自己的冲动,做了一件十分愚蠢的事。 听见摩托车轰鸣而去的声音,郑辛雅顿了顿,继续低头摩挲妹妹被打红的手背。 “晓棠,你知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句话吗?” “姐姐,我知道,我还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郑辛雅挑眉一笑,俏丽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小机灵鬼,你知道的可真不少。” 郑晓棠将嘴巴凑到她耳边,悄声说:“我还知道你在演戏。” 第102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郑辛雅装出很惊讶的样子。 “什么演戏?” “你很想揍她对不对?但是你忍住了。” 郑辛雅咬着嘴唇,笑着捏了捏妹妹的小脸。 “就你知道的多。” 随后她又轻轻地叹口气。 “连你都看出来,看来我演砸啰。” 郑晓棠马上摇头摆手。 “不会,至少许奶奶看不出来。” “但是不管怎么样,二姐……不对,邓钰红今晚摔了个跟头!” 两姐妹捂住嘴,偷偷笑起来。 正在这时,许奶奶在隔壁喊郑晓棠过来看电视。 原来许奶奶觉得她今天受了很大的委屈,特意邀请她过来看动画片以示慰问。 另外一头,许怀洲开摩托车送邓钰红回家。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许怀洲表现得十分冷淡,全身散发出“请勿靠近”的信息。 邓钰红坐在后座,不停地打量他挺拔的脊背,宽阔的肩膀,干净的脖颈,浑圆的后脑勺。 她越看越喜欢,越想越不甘心。 终于,她鼓足勇气,双手从背后揽住许怀洲的窄腰,整张脸都贴在他结实的后背。 感觉到一具娇软的身躯贴上来,许怀洲立即刹车。 他先将腰上的手掰开,然后下车。 “你……你做这种事,我在开车,很危险!” 他涨红着脸挠着头上的板寸,烦躁又愤怒的样子。 “你是个年轻姑娘,你不要那么……哎!” 邓钰红搓着被他硬掰出红印的手腕,撅着小嘴低着头,羞愧和委屈让她扑簌簌掉下眼泪。 “怀洲哥,我喜欢你,所以才忍不住……” 许怀洲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无奈地叹口气,重新坐上车。 “上来,时候不早了,我得赶快把你送回家,免得你妈担心。” 邓钰红把红裙子一收,气鼓鼓地坐在路边一根大木头上。 “不,今天你不跟我说清楚,我是不会回家的。” 自从退伍回来,邓钰红老往镇上跑,对他和奶奶不是嘘寒问暖,就是送这送那。 这么明显的表示,许怀洲哪里不知道? 但他一直忙于杨敬波的凶杀案,没有机会好好跟她聊聊。 见邓钰红这么说,他觉得今晚就是说清楚的时候。 许怀洲也坐到了木头上,点上一支烟,慢慢地抽起来。 “你很好,但我们不合适,相信你一定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男人。” “我们哪里不合适?你说出来,我改。” 许怀洲淡淡地说:“我们哪里都不合适。” 这句话就像一个锤子,重重地击打在邓钰红心上。 她忍着泪水,双手绞着裙角。 过了半晌,她才哽咽地说道:“怀洲哥,可我就喜欢你。” “三年前,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你,其他人……我看不入眼。” 三年前,许怀洲入伍之前,到村里去找过郑辛雅。 当时郑辛雅不在家,是邓钰红开的门。 许怀洲魁梧英俊,彬彬有礼,谈吐不凡,一下子就深深地吸引了情窦初开的邓钰红。 她自告奋勇地给他带路,要去地里找郑辛雅。 一路上,她使出浑身解数,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示给许怀洲看。 她欢快地唱歌,曼妙地跳舞,叽叽喳喳地说话,就像一只刚出谷的黄莺鸟。 在经过一条河边时,邓钰红跳着跳着,脚底一滑,竟然掉进河里。 许怀洲毫不犹豫跳进河里救人。 邓钰红似乎被吓坏了,紧紧地搂着他痛哭不已…… 这一幕,正好被郑辛雅看到。 许怀洲急着要把邓钰红送去医院,所以没跟郑辛雅说上话就急匆匆走了。 临走前,邓钰红还对茫然的郑辛雅投去一个胜利的微笑。 入伍后,许怀洲写了好几封信给郑辛雅,跟她详细解释了当天发生的事情。 可惜那些信件犹如沉入大海,杳无音信。 他不甘心,退役后第一时间去找郑辛雅,没想到那天正好赶上她结婚的日子。 就在许怀洲伤心要放弃之时,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却跟他约在黄昏后。 更不可思议的是,在半推半就下,自己忍不住和郑辛雅发生了亲密关系…… 有了这层关系,许怀洲满心满眼都是郑辛雅。 在选择就业地点时,他选择留在镇上,默默守护心上人。 如今,郑辛雅已经离婚,他在心理上更不可能接受邓钰红。 第103章 邓钰红出局 许怀洲望着洒下余晖的天边,重重地吐出一口烟。 “小邓,我一直把你看做妹妹或是朋友,之前我在信上也暗示过你。” 邓钰红泪眼模糊地看着地面,两只手绞得更加厉害,那薄薄的裙摆似乎要被绞烂了。 “怀洲哥,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为了你我真的可以改。” “你就是你,不用为谁改。” 许怀洲吐出最后一口烟后,把烟蒂摁灭 “实际上是,我对你真没有那种感情,你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这次像一把刀,深深地扎在心上。 邓钰红豆大的眼泪滴落到手背。 “怀洲哥,你非要把话说得那么明白吗?” “抱歉,我怕说不清楚产生误会,对大家都不好。” 邓钰红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一脸无辜和严肃的许怀洲。 忽然,她凄然一笑。 “是不是因为郑辛雅,所以你才不接受我。” 许怀洲怔了一下,眼睛移到别处。 “没有,跟谁都没关系,纯粹就是不合适不喜欢。” 邓钰红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从小到大,没有人能拒绝自己的魅力和要求,为什么就他不喜欢自己? 许怀洲于心不忍,递了一张纸巾,然后就静静地坐在她身边。 哭累了的邓钰红终于安静下来,绝望空洞的眼神溢着冷静和怨恨。 “郑辛雅心思歹毒,虚伪无耻,还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你到底喜欢她什么?” 许怀洲眉头拧成一个川字,无奈地看着她。 “她是你姐姐,你这样说是不是不合适?” 邓钰红面目狰狞,咬牙切齿。 “呸,她才不是我的姐姐,她连帮我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结婚前装得像纯洁的小白兔,嫁过去后原形毕露,把张家搅得鸡飞狗跳,离婚了还不忘讹人家十万元,这种女人,简直比狼还狠毒!” 说着,她脸上又浮起哀戚的表情,眼泪又流了下来。 “现在,她又施展狐媚功夫勾引你……” “住口!” 许怀洲剑眉紧拧,嘴角下垂,一脸怒容。 “我说过了,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情,跟别人无关,你不要拉扯无辜的人进来。” “这个jian人哪里无辜?你还在护着她!” 邓钰红冲到他面前,因为恼怒,眼睛瞪得像铜铃。 “她现在臭名远扬,恶名在外,还是残花败柳,你到底喜欢她什么!” 许怀洲的大手紧紧钳住她的胳膊,额头青筋暴起,眼里流淌着愤怒和憎恶。 “你再说她一句试试!” 邓钰红手臂传来锥心的疼痛,而且想挣脱也挣脱不了。 “疼,放开我。” 许怀洲非但没有放,反而又加重了手中的力度。 “邓钰红,你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和纯洁。” “我和阿雅为什么会产生误会,你和你妈在背地里做了什么,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邓钰红一时忘记了疼痛,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你……你说什么?” “张文建早就把你们的丑事说出来了。” “我想着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原本不想跟你们追究,没想到你不依不饶,还把话说那么难听。” 许怀洲毫不怜惜地把她推到一边,走向摩托车。 “就凭你们做的那些烂事,阿雅怎么对付张家和你们,我都觉得不过分!” 第104章 以后别做这样的事情 邓钰红缩着脖子,捂着被抓疼的手臂,支支吾吾说不成一句话。 “限你们三天内把我写给阿雅的信还给我,否则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邓钰红的心拔凉拔凉的。 她没想到,许怀洲竟然为了郑辛雅,说出那么伤人狠心的话。 她挑衅般地冲他冷笑。 “那些信早就被我毁了,你有本事现在就打我,或者杀了我!” 许怀洲瞳孔骤然一缩,眉宇间都是浓浓的厌恶。 盯了她半晌才说道: “以后,请你不要出现在我和我奶奶面前,免得自讨没趣!” 他拧开钥匙,启动摩托车掉了个头。 “前面就是村口,我就不送你了,你自己走回去吧。” 说完,他一脚踩油门,头也不回地开车走了。 邓钰红暴跳如雷,捡起一块石头丢了出去。 然而许怀洲把摩托车开得飞快,石头没有伤到他分毫。 “许怀洲,你这个混蛋!你不知好歹,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 许怀洲刚回到镇上,正好碰见郑辛雅散步回来,华华乖乖地跟在她身边。 华华一见到他,开心奋力地摇尾巴,在他脚边又是蹭又是闻。 郑辛雅有些酸溜溜地看着一人一狗亲热地“嬉闹”。 “哎哟,我还以为许副所长被留在村里过夜呢。” 许怀洲拍了拍华华的头,让它走开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半眯着眼睛看了看。 “你担心我留宿在娘家,所以给我打那么多电话?” 刚才他对邓钰红说狠话的时候,郑辛雅正好打电话过来。 出于“报复”心理,许怀洲故意没有接。 郑辛雅蹙眉瞪着他,俏丽的五官显得更加立体。 “我担心个鬼,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我就打了两个电话,什么叫‘那么多’。” “为什么打我电话?有事?” 郑辛雅从裤袋里拿出一张单子,递给他。 “三百多块钱的签收单,给你。” “就为了这个?” “对,就为了这个!” 许怀洲随意地靠坐在摩托车上,双手抱胸,定定地看着她。 郑辛雅被盯得有些心虚和慌乱。 她叫华华的名字,让它返回到身边。 “这只狗……” 还没等他说完,郑辛雅马上打断他的话。 “华华是我用钱买的,它就像是我的亲人,谁也别想从我身边抢走。” 许怀洲低头,忍住笑意。 郑辛雅猜的没错,华华确实是许怀洲在部队时的搭档。 他退役不久后,华华也退役了。 他申请领养华华。 后来为了保护郑辛雅的安全,通过韦宝坤把华华送到她的身边。 现在危险解除,华华回到许怀洲身边无可厚非。 可是郑辛雅不愿意。 她害怕许怀洲带走华华似的,牵着它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有些话我还没跟你说明白。” 郑辛雅站住了,充满警惕地看着他。 “什么话?” 许怀洲沉吟良久,才幽幽地说:“以后别做这样的事情。” 郑辛雅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事情?” 许怀洲脸上的笑容更浓烈。 “你的表演实在太拙劣,‘勾搭’技术也不行,我很尴尬,也替你尴尬。” 愣了好几秒,郑辛雅才知道他说的是,自己为气邓钰红,故意“勾引”和“卖惨”的事情。 她娇俏的脸顿时涨得通红,说话都不利索了。 “许……许怀洲,谁……谁说我技术不行,你……你还不是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第105章 人情没有那么容易还 许怀洲朗声大笑,眼角都笑出泪花来。 见郑辛雅紧紧地抿着嘴,通红的脸颊鼓鼓的,他轻咳两声,慢慢收敛笑容。 “阿雅,我说话算话,你得相信我。” 郑辛雅鼻子哼哼,拉着华华转身就走。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懒得理你!” “我答应过你,不会跟她有感情纠葛。” “所以你不要担心,更不要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郑辛雅背对着他站定,紧绷的脸庞总算松懈下来,嘴角悄悄上扬。 等她转身过后,脸上仍然布满寒霜。 “谁担心你,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是是是,都是为了我好。” 许怀洲笑着点点头。 “就像你故意放走杨敬华,又射伤他的腿,你用心良苦,都是为了帮我。” “谢谢。” 郑辛雅有种偷偷做好事,最后被人发现的喜悦感和羞涩感。 “不过以后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做了。” 许怀洲稍显冰冷的话,就像一盆冷水,把郑辛雅浇个透心凉。 “为什么?” “因为太危险。” 哦,原来是担心我的安危,这才差不多。 郑辛雅转忧为喜,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语气很是轻快。 “你一人拿下凶犯,算不算立大功?然后是不是就可以平步青云?” 难得见她露出纯真而期待的表情,许怀洲不想打击她的积极性。 “也许吧。” “不管能不能平步青云,总之你这份情我心领了。” 兴许是太高兴了,郑辛雅没想太多直接说道:“我要为你做三件事情,现在已经完成两件,还有一件我就还清……” 忽然意识到自己说太多,她堪堪住了嘴。 “还清什么?” 许怀洲神情肃穆,锐利的眼睛紧紧地追随她。 他记得在水库的小房子,郑辛雅也是这样说,而且还特别说明是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后来他想破脑袋,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救过她。 他一直想找个机会问清楚。 郑辛雅脑子快速转动,连忙编了一个说辞。 “就是觉得小时候你对我很好,欠你不少人情,现在我有能力,能帮一点算一点,就当还人情呗。” 原来是这个原因。 隐隐失望的许怀洲低着头,玩弄着手中的钥匙,喃喃自语:“人情哪有那么容易还。” 郑辛雅没听清,让他再说一遍。 许怀洲抬起头,语气有些疏离和冰冷。 “我不记得对你好在哪里,就算真的有,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不用你还。” 他那双大长腿一跨,重新坐上摩托车,看着郑辛雅欲言又止。 “阿雅,不管你信不信,有些事情我确实做了,没有骗你。” 郑辛雅在猜他说的是写信那件事。 她刚要开口,许怀洲启动摩托车。 “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顺便告诉奶奶一声,今晚我值班,不用给我留门。” 一阵轰鸣声,那辆摩托车载着许怀洲往镇上派出所驶去。 郑辛雅低头看着华华。 “我怎么感觉他有些不高兴?” 华华汪汪两声,算是对这种说法的肯定。 “我说错什么了吗? “汪汪。” “他以前可暖可温柔了。” 一想到小时候做邻居时,许怀洲对自己的照顾和体贴,郑辛雅就忍不住眉眼弯弯,心里像是盛着一汪又暖又柔的清水。 “不像现在,冷冰冰、凶巴巴,又喜怒无常,真是个怪人!” 郑辛雅不满地撇撇嘴。 “他对你也是这样的吗?” “汪汪。” “看来他对你超好,羡慕!” “汪汪。” …… 一人一狗,一个敢问,一个敢答,相伴着往家里走去。 第106章 后妈自己找上门 又过一个星期,李双双终于出现在镇上。 郑辛雅从外面回来时,郑晓雅作出噤声的手势,然后指着隔壁摆摆手。 “李双双?” 妹妹愁苦着脸点点头。 郑辛雅暗暗一喜:她到底按耐不住,自己找来了。 隔壁传来李双双和许奶奶低低的说话声。 郑辛雅仔细一听,竟然是关于邓钰红的。 李双双为女儿之前的“不懂事”而道歉,然后又把女儿夸得地上少有、天上难得的人。 许奶奶适时地附和几句。 然而很快,李双双又唉声叹气起来。 “我家这个姑娘最近心里不痛快,喊着要去打工,哎,真是愁死人!” 许奶奶说,现在的年轻人都很有想法,想出去见见世面很正常。 “大妈,我们家阿红很听怀洲的话,我想请他帮我劝劝。” “哎哟,怀洲肠子直,不会说话,我怕适得其反哦……” “不会不会,怀洲这孩子我看就喜欢,能做事,做成事……” …… 切,虚伪的李双双,实在听不下去了! 郑辛雅翻了个白眼,去做事了。 过了一会儿,李双双隔着墙壁喊:“晓棠,你大姐回来没有?” 郑晓棠正在埋头写作业。 听到后妈的叫喊声,条件反射站起来,慌忙跑出来,结结巴巴地说:“在、在、在!” 看到妹妹惊慌失措的样子,郑辛雅狠狠地瞪着隔壁。 她恨不得撕了这个嘴甜心苦、两面三刀的后妈! 郑辛雅把局促不安的妹妹推回房间,让她安心写作业,没事别出来。 她就坐在厨房里,一边剥花生一边等李双双过来。 “剥花生呢?” 李双双笑眯眯地走进来,一屁股坐在郑辛雅对面。 她从碗里捞出一把已经剥好的花生,一颗一颗地放在嘴里嚼起来。 这是她多年的习惯。 “对,今晚做花生炖猪脚,给晓棠补补身子。” 郑辛雅冷着脸,说着把那碗花生挪到另外一个地方。 李双双先是一惊。 “我看晓棠变白变胖了,看来是吃出来的。” 然后她又酸溜溜地说:“阿麟在家都没吃那么好,还是住镇上方便。”” 郑辛雅将花生剥得“啪啪”响,脸上似笑非笑。 “那你干嘛接走阿麟,让他跟我们住在这里多好。” 你“恶名”在外,哪敢让宝贝儿子继续住下去? 李双双心里嘀咕着,但嘴里说出的话却是另外的意思。 “说到这个我就头疼!” 她重重地叹口气。 “这小子没人管,越发无法无天,上课睡觉、也不写作业,下课不是去游戏厅,就是去跟街上那些小混混玩,成绩比之前更差了!” 这个学期期末考试,郑泰麟的考试成绩几乎垫底,这让李双双焦虑不已。 郑辛雅心里美得很,不过面上还是装出可惜的样子。 “之前我就说过,他住这里晓棠根本管不了,住在学校还有老师管着,你就是不相信。” 就算有诸多抱怨和不满,此时的李双双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她脸上堆起笑容。 “阿雅,我想啊,这个暑假让晓棠回家住,一来可以帮我干点农活,二来辅导阿麟作业,把他落下的功课全都补上去。” 一直以来,有关郑泰麟的事情,郑家两姐妹从来都是有求必应。 李双双认定,对于这样的要求,她们肯定没什么意见。 第107章 道德绑架 李双双对着郑晓棠的房间喊:“晓棠,收拾收拾东西,待会儿跟妈回村里去。” “啪”,郑辛雅把膝盖上的簸箕重重摔到桌上,一部分花生都撒了出来。 “这可不成,九月份晓棠就要上初三了,这个暑假得好好复习,要不然考不了好的高中。” “我已经请了老师,每天都要过来补课,如果她回村,钱就白花了,我不同意!” 郑辛雅过于“激烈”的拒绝,让李双双觉得有些意外。 她脸一沉,语气十分不悦。 “阿麟可是我们家的独苗苗,他现在的成绩一塌糊涂,你们这些当姐姐的不帮他谁帮他?” 郑辛雅冷眼看着后妈。 “他到底是谁家的弟弟?” 李双双脸色大变,惊呼道:“阿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郑辛雅忽然意识到,现在还不是把事情挑明的时候,必须要沉住气。 她压制着心里的厌恶,好声好气地说:“阿麟成绩差,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补回来的。” 郑辛雅把李双双重新拉着坐下来。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根本不是读书的料,你再怎么逼他,他也学不好的。” 在前世,李双双经常叫郑辛雅请假回家干农活,导致她的成绩越来越差。 为了“哄骗”继女辍学,她就经常说郑辛雅不是读书的料,还不如早点出来帮家里干活。 现在,郑辛雅用同样的话“抨击”郑泰麟。 李双双刚刚缓和的脸色又开始涨红起来。 “哎,你怎么这样说话,他可是你唯一的弟弟,就算砸锅卖铁、卖房卖地、甚至沿街乞讨,你们也得助他成才!” “这可是你爸爸临死前的嘱托!” 你还想让我们姐妹当“冤大头”?门都没有! 非但不帮,我还要让这个冒牌“弟弟”完全“废”掉! 郑辛雅继续好声好气地说话。 “你也别着急,阿麟只是缺乏管束。晓棠确实管不了他,但是钰红可以啊。” 李双双觉得头又开始“嗡嗡”作响了。 “哎,钰红更指望不上,她天天闹着去莞城参加什么歌唱比赛,要做什么明星,要不是我把她的身份证和户口本藏起来,估计早跑了。” 她手指摁压着太阳穴,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着。 郑辛雅笑着,给她倒了一杯水。 李双双喝了一口水,心绪总算平稳了一些。 “钰红本来就不爱干活,现在又跟我怄气,家里家外都是我一个人在忙乎,我就想着让晓棠回去,能帮我一点是一点。” 或许是感到委屈,李双双眼圈开始红了。 “我虽然不是你们的亲妈,但也照顾你们那么多年,难道就忍心见我忙得脚不着地不搭把手的?” 又想道德绑架,真是虚伪又爱“卖惨”! 郑辛雅觉得心中的厌恶感快要压制不住了。 “晓棠年纪还小,成绩也好不容易赶上来,她得利用暑假的时间再努力一把。” 她话锋一转。 “要不这样吧,晓棠就不用回去了,我回去帮你。” “反正我现在也离婚了,娘家还是我的家嘛。” 想起外界流传的那些事情,又看到郑辛雅让人捉摸不定的表情,李双双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气。 她强装镇定,“亲密”地拉着继女的手。 “说到这个,我正想跟你商量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呢。” 第108章 后妈的如意算盘 听到李双双这样说,郑辛雅便做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 “按理说,你离婚没地方去,应该回家跟我们一块住,但是你刚结婚就离婚。” 她停顿了一下,偷偷看郑辛雅的反应。 “你知道我们郑家是大家族,对女子的声誉很看重,村里人又爱嚼舌根,万一你回去了,脊梁骨都会被戳破。” “所以我建议你暂时不要回村了。” 郑辛雅知道李双双心里的真实想法。 陆大花找过她,或多或少会透露一些“信息”。 加上如果郑辛雅把户口迁回去,就会分掉部分分红。 李双双不傻,她可不愿意把这个“变了性子”的继女召回家。 “你不知道,现在村里人对我们指指点点,都说我没教好你。” “我一个人承受也就罢了,你就不要回家受这份罪了。” 说完这句话,李双双低下头,难过地唉声叹气。 郑辛雅不得不赞叹:这“慈母”演得可真好。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不怕!” “再说,因为我离婚的事,让你一个人面对那么多的委屈,我心里过意不去。” 她回抓李双双的手,漂亮的眼睛忽闪着真诚和内疚。 “晓棠她回不去,钰红不愿意干活,家里太需要帮手。就让我跟你一起回去吧。白天我帮你干活,晚上我辅导阿麟功课。” 郑辛雅并不完全“口是心非”。 她想着如果能回到家里,对付李双双会更加方便快捷。 可是李双双却不接招。 一想到陆大花明里暗里的“劝告”,她就不敢把郑辛雅这枚定时炸弹放在身边。 她尬笑着把手抽了回来,屁股一抬,连人带凳,离郑辛雅又远一些。 “阿雅,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愿意帮衬家里。但是你现在的名声确实不好听。” “我倒是不怕,就是怕你和你的两个妹妹受委屈。” 郑辛雅惊讶地问跟她们什么关系。 李双双精明的眼睛骨碌碌转。 “钰红成年了,很快也要找婆家,晓棠虽然还小,但终究有一天也要嫁人,如果知道她们有你这样‘离婚’的姐姐,很难找到好婆家咧。” 郑辛雅不觉得想笑。 为了不让自己回村,这种拙劣的借口她也想得出来。 “那行,为了钰红的幸福婚姻,我就暂时住在镇上一段时间,不回去了。” 李双双对她笑一下又看到别处。 郑辛雅问:“你是不是还有其他话要对我说?” 李双双又重新拉住她的手,亲密得犹如一对亲生母女。 “阿雅,你父亲临死前,叫我们一定要让阿麟上大学。” 郑辛雅没有否认,面无表情。 “为了完成你父亲的遗愿,我们得齐心协力做好这件事。” 郑辛雅心里一酸。 如果父亲知道所谓的郑家“独苗苗”并非他亲生,心里不知多难过。 为了掩饰脸上的愤怒,她起身把剥好的花生泡在盆里。 “你想怎么做,说说看。” 李双双二郎腿一翘,开始数落起来。 “我琢磨着,阿麟之所以成绩差,主要责任是他那些同学带坏的。” “对,还有街上那几个小混混,成天带着他吃喝玩乐。” 她咽了一口唾沫,精明的眼里闪闪发光。 “我打算在县里买套房子,让阿麟读最好的学校,不让他接触这些坏小子。” 第109章 提出买房要求 听到李双双要为儿子买房,郑辛雅觉得一点都不意外。 在前世,她就是以这种“借口”,先是在县里买了一套房子,后面又去市里买两套房子。 而买房子的钱主要是卖家里的地,以及郑辛雅多年的积蓄和打零工的收入。 总之,李双双是一分都不出,直到把郑家的土地和房产变卖殆尽,把郑辛雅的心血榨干。 “那好啊,县里的教育水平和资源肯定会好很多。” 听到郑辛雅这样说,李双双喜上眉梢。 “我打听过了,县一小旁边有一个新建的楼盘,有精装的现房卖,三房两厅120平米只要7万元左右。” 郑辛雅嘴里念念有词,计算着每平米的价格。 “如果是装修好的房子,这个价格确实不贵,而且县一小是全县最好的小学,阿麟能进去读书肯定有出息。” 李双双喜不自胜。 “就知道你一定会赞同我的想法。” 郑辛雅笑而不语。 李双双的语气又低沉下去。 “虽说不贵,但说实话,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真是棘手!” 郑辛雅心里冷笑。 说了那么多,终于要说到正题了。 “我爸走之前,不是也给阿麟留了一笔钱?” 郑辛雅皱着眉头想了想。 “没记错的话,应该有5万元,你再拿出2万就够了。” “阿麟的钱是留他上大学用的,动不了。” 李双双轻轻叹口气,一副愁苦之相。 “这些年,家里的吃穿用度全靠我一个人,哪里有什么积蓄,难哦。” 她犹豫了一下,笑眯眯地说: “阿雅,你手上不是有十万元吗?要不你先拿出来给你弟弟买下这套房子。” 她紧张地盯着郑辛雅,捕捉对方脸上细微的变化。 “要不,这些钱算我借你的,行不行?” 钱借出去了,还能收回来? 郑辛雅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反而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有是有,但是不巧,昨天我刚把钱存定期了,取不出来啊。” 一抹失望的神情从眼底一闪而过,但李双双好像有备而来。 “哎,那没办法,我们只好把房子卖掉了。” 郑辛雅一惊。 “你想卖村里的房子?” “不能够,我打算卖镇上的房子,就是这间房。” 她站起来,装模作样地巡视一番。 郑辛雅越发觉得李双双可笑和可恨。 这是父亲和母亲为了方便她读书而买的房子,李双双竟然把主意打到这里来! 郑辛雅淡淡地说:“这个房子又小又破,卖不了几个钱。” 李双双神采飞扬,藏碗里又捞了一把剥好的花生大吃大嚼起来。 “蚊子肉也是肉。我想好了,把这里的房子卖了,跟亲戚借一部分,足够了。” “实在不行,家里那么多地,卖一点绰绰有余。” 郑辛雅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李双双斜视她一眼,心中暗忖:看你舍不舍得拿钱出来。 卖房卖地去供一个跟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亏她想得出来! 郑辛雅气极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房子和地绝对不能卖,那是我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奋斗多年挣下来的家业。” 李双双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笑了好几声。 “哎哟,那些房子、田地,说到底最终还是属于阿麟,早卖晚卖都一样。” “阿麟是郑家的希望,以后光宗耀祖就靠他了。” “卖房卖地也是为他的将来着想,你爷爷和你爸爸肯定会同意的。” 第110章 她提出的建议一一反对 说出这种话,脸皮真够厚的! 郑辛雅心里暗暗”问候“李双双十八代祖宗十八遍。 “还是不能卖,晓棠初中没毕业,还要住这里。” 李双双面露不屑。 “晓棠嘛,还是住校算了,学校有同学和老师,彼此有个照应。” 郑辛雅被气笑了。 “你不让我回村,房子卖了我去哪儿?” 李双双沉吟半晌,笑眯眯的像一位慈祥的母亲。 “阿雅,我已经替你想好了。” “你干脆出去打工,一来可以赚钱帮衬家里,二来也躲一下是非,三来去外面见见世面。” 她用胳膊推了推郑辛雅,低声说道:“你是离过婚的女人,在这里肯定嫁不了好人家,你出去一两年,或许能捡到不了解情况的好男人也不一定,是不是?” 郑辛雅与她对视了足足五秒钟,然后意味深长地一笑。 “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 李双双以为对方已经同意她的想法,高兴得两眼眯成一条线,两手习惯性地搓来搓去。 “我有个在香港打工的远亲妹妹,最近从外地回来探亲,她介绍好几个小姑娘小媳妇去香港赚大钱,要不我带你去见见她。” 多熟悉的说辞啊! 郑辛雅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气。 在前世,她就是这样被李双双、陆大花忽悠卖掉的。 李双双远亲妹妹叫邓翠翠,能说会道,长得人畜无害。 她是李双双和陆大花共同的亲戚。 她根本不是在香港打工,而是一个人贩子。 这些年,被她拐卖的妇女儿童不在少数。 当年,郑辛雅跟着邓翠翠登上南下的火车,喝了一瓶饮料后就不省人事。 等她醒过来,人已经被囚禁在某国外无名的村庄里。 …… 就因为自己离婚,陆大花和李双双密谋卖人的计划提前了吗? 郑辛雅静静地看着后妈,眼神有种骇人的阴冷。 李双双被盯得心虚又慌乱,但面上还强装镇定。 郑辛雅缓缓地说道:“可是……我暂时不想也不能去打工。” 李双双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收,就脱口而出问为什么。 “晓棠还小,等她考上高中再说吧。” “哎哟,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晓棠从小就能干,能照顾好自己。” “我那妹妹不常回来,你可不要失去这个大好的机会。” 郑辛雅将淘好的米放进电饭锅,云淡风轻地说:“这个大好的机会还是留给钰红吧,反正她一直想出去。” 李双双愣了一下,笑道:“还是算了,这个小妮子不着调,过两年再放她走。” 而后,她又作出惋惜而无奈的样子。 “既然你不想出去,以后别怪我没让你赚大钱就成。” 赚大钱?钱是你们赚了,而我命却没了! 一想到前世被卖被折磨的惨痛经历,郑辛雅将砧板上的猪脚剁得尤其狠。 李双双把碗里的花生都吃得差不多了,站起来拍拍手。 “也好,你就留下来帮我处理卖房卖地的事情算了。” 郑辛雅用力一剁,又一块猪蹄飞了出去。 “我说过,家里的房子和地绝对不能卖,实在帮不了你。” 李双双一听,眼睛瞪得老大,声音也提高好几个分贝。 “郑辛雅,你怎么这样!这不行那也不行,阿麟还是不是你弟弟?” “你爸爸死之前怎么说的?要举全家之力帮助他成才!” “现如今,你不出钱也不出力也就算了,就连卖房卖地你都反对,你是不是别有用心!” 第111章 不会让那个女人得逞 李双双越说越生气,说出的话也越来越直白。 “我来找你商量,说明我还把你当郑家人看。” “按理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何况你还是离婚被人赶回来的女人,我们卖房卖地,根本不需要你同不同意。” 郑辛雅“扑哧”一声笑出来。 “在你眼里,我都不是郑家人了,干嘛还叫我出钱出力贴补家里?你真是好大的脸!” 李双双被怼得哑口无言,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你……你真的变了,变得冷酷无情,毫无人性,你就不怕你爸半夜来找你!” 她气得抓起布挎包,嘴里嘟嘟囔囔地往外走。 “这房子我卖定了,你抓紧时间赶紧搬走!” 郑辛雅站在门口,看着李双双远去的背影,整个人陷入沉思。 忽然,一双软温的小手伸入她的手掌。 原来是妹妹郑晓棠。 “姐姐,我们是不是不能住这里了?” 声音轻柔又弱小,透着委屈又无奈。 “姐姐,我不想住校,学校宿舍是大通铺,又吵又闷,我不喜欢。” 郑辛雅读初中时,也住过学校宿舍,几十个人学生住在一个大房子,夏天巨热、冬天超冷,又吵又乱。 她非常清楚住在里面的“酸爽”感受。 郑辛雅弯下腰,温柔地摩挲妹妹的小脸。 “晓棠,你忘了,下个学期你就要转学到市里读书了,你再也不用住大通铺了。” “可是她要卖我们家的房子和田地,阿麟又不是我们的亲弟弟。” “放心,姐姐不会让那个女人得逞的。” 她站直身体,紧紧搂住妹妹,遥望已经走远的李双双,眼神冷漠而笃定。 “我们家的东西,绝对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 吃过晚饭,郑晓棠写作业,郑辛雅则像往常一样,带着华华沿着公路散步。 华华在田野间撒欢,追逐田鼠和野兔。 郑辛雅慢慢地走,低着头打电话。 忽然,有人挡在面前。 她下意识地往旁边闪躲,但是那个人也跟着移动。 这人有病吧? 她怒气冲冲,抬眼一看,发现是出来跑步的许怀洲。 郑辛雅低声说了一句“待会儿再打给你”便挂掉手机。 她就像变脸一样,原本严肃的脸上瞬间挂上笑容。 “许副所长,怎么这么巧。” 许怀洲穿着墨绿色t恤和黑的短裤,脚穿黑色运动鞋。 前胸和后背湿了一大片,板寸头挂着晶莹的汗水。 他用手背抹脸上一把汗,有些微喘。 “不算巧,只要不值班,我每天晚上都会出来跑步。” 郑辛雅赞赏的点点头,眼睛不住地往他身上瞄。 被汗水浸湿的衣服,将许怀洲的身躯衬托得更加匀称和精壮,全身散发着浓郁的男性荷尔蒙味道。 要是在以前,她又想“撩拨”一番,但是自从知道邓钰红被拒绝,两人没戏后,郑辛雅就收起这份心。 因为她决定要离开这里,所以不愿意“留情”惹麻烦。 “那你慢慢跑,我得回去了。” 郑辛雅打了个呼哨,召唤华华来到身边。 跑过来的华华又围在许怀洲的脚边亲热地磨蹭着。 他弯腰揉着华华的脑袋,紧跟上两步,与郑辛雅并排走。 “一起走,我也跑完了。” 第112章 怕别人说闲话 夜幕降临,四周静谧,只有甘蔗林里传来阵阵虫鸣的声音。 许怀洲一偏头,看见郑辛雅面部柔和恬静,眉眼间有一股淡淡的忧愁。 恍惚之间,他觉得曾经认识的那个柔顺又让人怜爱的郑辛雅又回来了。 “阿雅,房子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郑辛雅正在想其他事情,突然听到这句话,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许怀洲。 许怀洲说,奶奶无意中听到她与李双双的对话并告诉了自己。 郑辛雅淡然一笑,没说话。 “阿雅,如果你后妈非要卖房子,我买下来,你们继续住。” 郑辛雅轻拧眉头,看着他说道:“你没必要这么做,我也不会接受的。” 许怀洲故作轻松状。 “你别误会,我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奶奶。” 他进一步解释说,奶奶很喜欢郑晓棠,有她的陪伴,对老人来说是一种慰藉和宽慰。 而他也可以减轻平时无法陪伴老人的内疚感。 “如果你还是觉得不妥,我可以租给你们,价钱肯定是你承担得起的。” “谢了,只是……” “只是什么?” “这房子能不能卖,李双双说了不算,所以你还是不要替我们操心了。” 被拒绝的许怀洲有些失落,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快到镇口了,我们分头走吧,千万不要让别人看到说闲话。” 许怀洲乐了,露出一口大白牙。 “能说什么闲话?再说我们一个未嫁,一个未娶,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原本是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出来,他很希望对方有所回应。 就算是开玩笑也无所谓。 没想到郑辛雅却心思神游,好像没听见一般。 “你不怕,我怕,走了。” 丢下这句话,郑辛雅带着华华小跑走开了。 许怀洲站在原地,懊恼地挠头。 既然怕别人说闲话,那她之前的“所作所为”算什么? * 话说李双双在郑辛雅那里碰了一鼻子灰,气呼呼地返回村里。 人刚到村口,就有一个小孩飞奔去通知郑泰麟。 郑泰麟正和小伙伴们躲在一个水沟里玩游戏机,玩得不亦乐乎。 听到母亲回来了,他赶紧把游戏机交给小伙伴,然后自己一溜烟先跑回家,装作认真写作业的样子。 李双双一进家门,见儿子听话努力的样子,气也消了一大半。 破天荒的,她允许儿子出去玩一会儿。 郑泰麟兴高采烈地去找小伙伴玩了。 李双双又想去看看还在怄气的女儿。 可邓钰红房门紧闭,不肯让人进来。 她还故意把录音机开到最大,不听母亲的任何“劝解”。 站在门外骂了两句,李双双就回房打算躺一下。 刚要把房门关起来,她就被一个强有力的臂弯紧紧地箍住,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李双双被吓一跳,心里更来气。 “死人,赶紧放开,老娘没兴趣!” 她奋力挣脱禁锢,想拉开电灯。 可是黑暗中的男人再次抱住她,然后把人压倒在床上……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房内的电灯终于被拉开了。 第113章 见不得光 “啪!” 电灯被拉开,只见床上一片凌乱,场面十分xiang yan。 李双双身上松松垮垮地挂着一件衣服,脸上绯红,娇chuan连连。 她微笑着半躺在一个男人身上,正在回味刚才的美妙时刻。 男人大概四十多岁,身材短胖,肚子高耸,脸庞红黑,除了眼睛小点,五官还算端正。 男人叫刘益祥,是村委主任,也是村里最有权势的人。 此时,他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嘴里叼着烟,半眯着双眼,自在地吞云吐雾。 李双双嗔怪道:“你胆子也太大了,万一被发现怎么办?” 刘益祥吐出一口青烟,口气十分不屑。 “都那么多年了,要发现早发现了。” 他眼睛一瞪,总算能看到眼白。 “就算被发现,谁敢说、谁敢传?不搞死他!” 李双双滚进他的臂弯,手指轻轻刮着刘益祥的胸口。 “以后还是在外面吧,孩子们都在家,看到或听到都不好。” 刘益祥露出玩味的笑容。 “难怪我刚才怎么使劲,你都不吭声。” “下次还是去山洞,在那里我们都可以大展拳脚。” 李双双娇羞地拍了他一下。 “死人,就你的花样多。” 然后,她枕在他臂弯重重地叹了口气。 “最近家里一团糟,我就是有功夫陪你玩,也没有那心思。” 刘益祥将烟灰随意弹到地上,满脸不在乎。 “这些都算什么事,自己在瞎操心。” 李双双不愿意了,立刻从他黏糊糊的身上爬起来。 “这还不算事?!阿红铁了心要去当什么歌星,现在跟我闹绝食。” “阿麟整天就知道玩游戏,成绩一塌糊涂。” 随后,她又冷笑说:“也是,不是你的孩子你的家事,你怎么会操心!” 刘益祥嘿嘿一笑。 “这话说的,在我眼里,他们两个都是我的孩子。” 李双双把那只又黑又糙的手从自己的腰部推开。 “得了吧,这里可没有你的孩子!你那些正宗的孩子全都在外面挣大钱呢!” 刘益祥一共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去外地打工,平时很少回村。 二女儿嫁到县里,家人是做生意的,小儿子在镇上读初中。 刘益祥稍微一用力,再次把李双双搂在怀里。 一股夹杂着浓重烟味和汗味的气息喷在她耳畔。 “你可不要说这种没良心的话,难道我有亏待过阿麟?” 李双双把手伸到他面前,理直气壮地说:“我要给阿麟买房,现在缺十万块,你给不给?” 刘益祥笑着没说话,而是一翻身又重新ya在她身上。 “每次都这样,一到关键时候就想用这招蒙混过关,滚!” 李双双气得用力将他推到一边。 “你的钱都交给那婆娘保管,我跟你这么多年,没有得到任何好处,真是亏死了!” 刘益祥眼睛一瞪。 “我的钱没给你吗?衣柜夹层里的东西是白纸?” “那些钱见不得光,我现在又用不了!” 刘益祥又嘿嘿一笑。 “哎呀,等我退休后就能用了。” “再说,我工资没给你,但我的人是你的。” “我拿你的人做什么啊!” 李双双阴沉着脸,坐在床沿穿衣服。 “我现在不缺人,缺钱!” “姓刘的,以后你别找我了,还是找你那个肥婆娘去吧。” 说完,她就要把人踹下床。 第114章 她是恶魔 李双双嘴里所说的“肥婆娘”是刘益祥的老婆,名字叫张桂英。 张桂英比刘益祥还大三岁,人虽然长得粗壮,但性格比较隐忍和豁达。 对于丈夫与李双双的“私情”,张桂英不是不知道。 她闹过,也找过李双双,但结果都被刘益祥暴打一顿。 后来在其他人的劝说下,她也想开了。 既然抓不住自己的丈夫,那就稳稳控制住家里的财政大权。 只要刘益祥每个月按时把工资上交,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孩子都大了,丈夫还是村委主任,闹起来丢脸不说,恐怕连“村委主任夫人”这个位置都保不住。 李双双越想越生气,用力扯掉刘益祥身上的毯子就要赶人。 见情人生气,刘益祥将她搂在怀里百般安抚。 一番甜言蜜语后,李双双总算再次安静下来。 “你今天气性怎么那么大,是不是没有拿到钱,在郑家大丫头那里受气了?” 李双双便把自己在郑辛雅讨不到便宜的事情跟刘益祥说了一遍。 刘益祥满脸疑惑。 “你按照我给你出的主意跟她说了?” “当然说了,还说不少呢!” “我嘴巴都说破了,那臭丫头还是不肯出一分钱。” 刘益祥又点了一支烟。 “不可能啊,郑家大丫头从小就被你教得很顺帖,怎么会不听你的话?” “就算不听你的话,看在阿麟的份上,她也不含糊才是。” 李双双哭丧着脸。 “谁说不是?但自从她出嫁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她神秘兮兮地低声说:“前些日子,陆大花来找我,想让我还给她之前扣下来的三万元‘嫁妆’。” 刘益祥立刻像弹簧似地坐起来,连忙打断她的话。 “你给了?” “怎么可能。不过当时她很激动,我也不敢马上拒绝,就说缓缓再给。” “什么叫缓缓?你还是想给!” 听出刘益祥的不悦,李双双笑着打了他一下。 “哎哟,看你猴急的,听我把话说完。” “陆大花还明里暗里说郑辛雅是恶魔,叫我们小心一点。” “恶魔?她还说什么了?” 李双双摇摇头。 “什么都没说,还是我死命追问下她才透露出这一两句。” 刘益祥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不再言语。 李双双接着说:“陆大花被坑十万元,她可恨那臭丫头了。” 她的声音压得更低了。 “所以我一提出卖掉郑辛雅,她马上就不闹了,还说卖得的钱全归她。” “可惜那丫头不上当,说暂时不想出去打工,我能有什么办法?” “那你就这样算了?” 李双双的脸马上绽放出花一样的笑容。 “那可不行,等我把她那十万元挖出来给阿麟买房,再耍些手段把她卖到外地。” 刘祥做了多年的村委主任,还是有些法律意识。 “停停停,这种事情你不要告诉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可别连累我。” 李双双狠狠地掐住他胳膊上的肉,嘴里“抱怨”他自私自利,没有担当。 刘益祥则趁机拉住她的手,啃得“吧唧”响。 第115章 两人之间的秘密 李双双和刘益祥又嬉闹一会儿,重新躺下来搂在一起。 “你说,那丫头会不会已经知道阿麟不是郑国荣的种?” 刘益祥无意中说了这一句,把李双双吓得脸色煞白。 她倏然坐起来。 “是不是啊?那我们该怎么办?” 他嘿嘿一笑,扯她的肩膀。 “跟你开玩笑的!” “郑国荣是个医生,他都不知道这个事儿。郑辛雅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知道个屁,别自己吓自己。” 李双双想想也是,再次躺下来。 她两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喃喃地说:“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嫁给郑国荣?” “嫁到这个山旮旯的地方,跟着那个无趣的男人,我真是后悔死了。” 原来在十几年前,刘益祥和李双双就相互看对眼,但是碍于双方都有家庭,也只是偷偷摸摸来往而已。 三十岁的时候,李双双的第一任丈夫出车祸死了,两人来往更加密切。 为了方便在一起,刘益祥把李双双介绍给同村结拜兄弟郑国荣。 郑国荣的老婆死了两三年,正苦于没有女人操持家里,以及照顾两个年幼的女儿。 他见李双双面善开朗,喜欢小孩,相识不久就娶了她。 郑国荣在镇上开了一个小诊所。 由于医术高超,人又实在,每天找他看病的人很多。 很多时候,他都是在镇上忙无法回村,这让刘益祥和李双双有了更多的机会。 一次“意外”,李双双竟然怀上了刘益祥的孩子。 在刘益祥的操作下,这件“丑事”被完美地遮掩过去,一瞒就瞒了许多年。 * 听到李双双说出后悔的话,刘益祥堆满笑容,用乌黑又焦黄的手指撩拨对方。 “双双,这些年你受委屈了,可是为了我们的儿子,你得忍忍。” 李双双白了一眼,没说话。 “阿麟还小,我们得利用郑家的人力、物力、财力,让他长大成才。” 刘益祥面带微笑,对着上空吹一口烟。 “等阿麟长大成人,我也从村主任这个位置退下来,我就带你们娘俩到县里或者市里享福去,不待在这个山旮旯了。” 尽管听了无数次,但是李双双的心里还是涌起一阵喜悦。 “你真的舍得那个肥婆娘?” 刘益祥把头一伸,擤了一把鼻涕,然后把沾有鼻涕的手抹到床头。 “有什么舍不得的,要不是当着官,我早就把她蹬了!” 见李双双笑得花枝乱颤,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双双,为了儿子的前途,为了以后咱们的幸福生活,你得想办法把县里的房子买下来,把郑家的钱拿到手。” 李双双软软地躺在他怀里,轻叹一口气。 “难啊,郑辛雅不愿意拿钱,我多年的积蓄也只能勉强够首付。” 刘益祥偏着头,似笑非笑说:“郑家大丫头的钱拿不出来,二丫头的钱总可以吧?” “存折在你手上,偷偷领出来也不是难事。” 李双双又白了他一眼。 “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要是这样做,我和阿红都要被赶出村子。” 她把牙齿咬得咯咯响。 “郑国荣这个死人,活着的时候防我像防贼一样,死之前还摆我一道,真是气死人了!” 第116章 刘益祥的得意 原来在去世前,郑国荣把族内的老人们都请过来,请求他们多多照顾这一家子的孤儿寡母,特别是郑辛雅两姐妹。 当着他们的面,郑国荣交代了所有后事,并把两张各存有八万元的存折交到李双双手上。 他还特别说明,存折里的钱是两个亲生女儿的嫁妆。 一旦成年,存折就必须交到她们的手上。 在此之前,谁都不能动用里面的钱。 如果要动用里面的钱,必须要经过李双双、郑家姐妹以及三叔公一致同意才能领出来。 三叔公名字叫郑瑞全,今年八十九,是郑辛雅爷爷的亲弟弟。 在族中,他辈分最高、年纪最大。 他还做了很多年的村支书,说话很有权威。 三叔公很疼郑家姐妹,以及郑家的“独苗”郑泰麟。 在他的照拂下,李双双不敢在明面上对姐妹俩不好,只能在暗地里做手脚,以“扶持”弟弟为由欺负和压榨她们。 上一世,郑辛雅在李双双的“诱导”下,提前把八万元嫁妆领出来交给未来“婆婆”保管,而“婆婆”偷偷返还给李双双三万元作为“回扣”。 三叔公知道后,气得把李双双骂得狗血喷头,并警告她:还有下次就把她母女俩赶出村子。 “这老头子最令人讨厌,仗着自己做过村支书,对我们村委工作指手画脚,我早就想搞他了。” 李双双欢喜地从刘益祥的臂弯里抬起头。 “你想怎么搞他?” 他愣了一下,继而笑道:“那老头八十多岁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活不了几天。” “呸,你是不敢吧?” “有什么不敢的。搞他一个活不了几天的老头子没意义,要搞就要搞他身边的人。” 面对李双双不解的表情,刘益祥露出狡黠的笑容。 “我又不是没搞过,前些年他孙子想当兵,政审是不是没过?去年他女儿土地补贴是不是被取消了?” “这些都是你干的?” 刘益祥得意地吸了一口烟,笑着说:“还有很多,以后再慢慢告诉你”。 李双双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对他又是一顿吹捧。 “不过我听说,郑老五还要参加这次村委竞选……” 郑老五是郑瑞全的小儿子,叫郑国泽,今年五十多岁,是村里的致富能手。 能力超群,人也耿直。 “怕什么,我都打过招呼了,我绝对可以大选票当选。” “他呀,仍然是陪跑的命!” 看到刘益祥自信满满的样子,李双双笑得合不拢嘴。 忽然,她笑容一收,脸色一沉,掐着情人的手臂说:“我才不管你们这些臭男人的权力争夺,我只关心我的儿子。” 刘益祥假装痛得龇牙咧嘴,嬉笑着躲避李双双“打情骂俏”般的捶打。 “买房的事情等不了,再不买,阿麟就赶不上九月份的转学。你赶紧想想办法!” 刘益祥笑着抓住她的手臂。 “这事有什么难的,郑家的田地那么多,卖一点就够了。” 李双双好像又被戳中肺部,开始激动起来。 “你以为我不想!可是死鬼留下遗言,必须等阿麟十八岁后才能自主处理家里的地产,三叔公就是证人。” 她气得全身出汗,不停地用手掌扇着潮红的脸庞。 刘益祥盯着李双双急促起伏的饱满胸口,嘴角一扯,口水又流了出来。 第117章 潜入房间 刘益祥刚想扑过去,李双双一把推开他。 “脑子里成天就想这种事,儿子买房的事情怎么办?” 刘益祥怏怏地收手,满不在乎地说:“郑家二丫头的存折是不是在你手上。” “是啊。” “你知不知道密码?” “知道!” “那不就结了,取出来用就完了。” “可是三叔公他……” “你怕他个卵!有我这个村主任在,你可以在村里横着走!” “确定?” “你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我帮你可不是一回两回了,还不相信我的能力?” 得到刘益祥的“保证”后,李双双转怒为喜,眉眼荡漾着喜悦和娇媚。 “过两天我去镇上把八万元取出来,到县里把房子买了,怎么样?” 看到她“风情万种”的模样,刘益祥的心像猫抓一样,口干舌燥。 “随便,你爱取多少就取多少。” 反正又不是取他的钱! 他搓搓手,干笑两声,然后像猛虎一般,扑了过去…… 就在两人嬉笑“打闹”之时,一个细小的“啪嗒”声让两人停止所有的动作。 刘益祥和李双双同时抬起头,望向门口。 一道影子快速从门缝边一闪而过。 两人对视了一下,身上涌动的热火一下子消散得无影无踪。 “是不是有人?” “不会吧?” 李双双随便套一件衣服,蹑手蹑脚地往门边走去。 她侧耳听了一下,然后贴着门缝往外看。 邓钰红房间里仍然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院子里只有十几只鸡鸭在悠闲地溜达。 除此以外,一个人影都没有。 李双双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她转头催促刘益祥把衣服穿好。 他慢悠悠地穿衣服,抱怨今天不尽兴就被赶走。 李双双一边笑着,一边拉开门。 可奇怪的是,门被人在外面锁住了,根本拉不开。 又试了几次,还是没成功。 看到房门被拉得“哐哐”响,骑在墙头上的韦宝坤咧开嘴,无声地笑个不停。 瞥见郑泰麟正蹦蹦跳跳往家里赶,他翻墙而下,回到自己家里。 当天晚上,韦宝坤又听到郑泰麟被揍时的哭喊声。 第二天一大早,韦宝坤赶到镇上,约郑辛雅在镇外一个池塘边见面。 池塘荒废多年,旁边建有一个简易的棚子,是池塘主人看守鱼塘用的。 郑辛雅带了酒菜,两人一边吃一边聊着。 韦宝坤有些沮丧。 “不好意思大姐大,你交给我的任务没完成。” 郑辛雅又帮他开了一瓶啤酒,递过去。 “这不怪你,李双双很谨慎,以前我进她房间几次,都找不到她藏东西的地方。” 韦宝坤啧啧两声,遗憾地拍大腿。 “其实再给我点时间,我肯定能找到户口本。” 原来郑辛雅买房后,就把自己的户口迁到市里,成为市里的城镇居民。 为了让妹妹到市里读书,同时摆脱李双双的辖制,她打算让妹妹落户到自己名下。 可是邓钰红近日总是闹着去莞城,李双双不仅花更多时间待在家里,还把身份证、户口本、存折、财物等东西藏到更隐秘的地方。 趁李双双来镇上找自己拿钱,郑辛雅拜托韦宝坤去她房间“偷”户口本。 没想到,他刚潜入房间不久,刘益祥就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第118章 收获的秘密 韦宝坤灌了一口啤酒,然后神秘兮兮地说: “大姐大,这次‘行动’虽然失败了,但别的收获……呃……” 他畅快地打了个饱嗝后继续说道:“还是有滴。” 郑辛雅嫌弃地挥开那股酒味,半眯着眼睛问“什么收获”。 他瞬间来了精神。 “我发现了很多意想不到的秘密。” 在郑辛雅的催促下,他眉飞色舞地讲述昨天那段“惊心动魄”的“偷盗”喝“偷听”经历。 “我一接到你的短信,马上就潜入房间。” “为了不惊动其他人,我不开灯的哈。” 韦宝坤站起来,把一只脚踏在刚刚坐的石墩上,口沫横飞。 “我刚刚在衣柜里摸到一个夹层,就有个人开门进来,你猜是谁?” 郑辛雅的注意力一下子被抓住了。 “谁,邓钰红?” 韦宝坤笑着摇摇头,抓起一把花生米放在手心揉搓。 “再猜。” “我那个土皇帝弟弟?” 他用力一吹,手上的花生衣吹得满天都是,嘟囔了一句:“他可不是你弟弟。” 见到郑辛雅不满地抖落头上的花生衣,韦宝坤快速说是刘益祥。 郑辛雅只是微微一怔,表情很快恢复原样。 “那孙子也不开灯,一来就躺在床上睡觉,就好像在自己家一样。” 说这话的时候,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郑辛雅。 她没有任何反应,但是她凝重的表情中透着一丝嘲弄。 “我本想趁他睡着的时候偷偷溜走,可正好李双双回来了,然后就看到一场激动人心的现场直播。” 韦宝坤笑得很是“猥琐”,瘦瘦的脸上呈现激动的红潮。 “这就是你说的‘收获’和‘秘密’?” 感受到郑辛雅投来“鄙视”的眼神,他立刻站直身体,表情变得严肃而认真。 “当然不是!” 他四处张望,然后凑着郑辛雅坐下,低声说出昨天他偷听到李双双和刘益祥的对话。 听到郑泰麟是刘益祥地儿子,郑辛雅表情淡淡的,也没说话。 听到刘益祥暗中对“三叔公”等人下手,她弯了弯嘴角。 韦宝坤说起两人密谋要卖郑家的田地,她脸色变得有些阴沉。 当听说李双双要偷偷把郑晓棠的“嫁妆”取出来给郑泰麟买房,郑辛雅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怒气,将一个空的酒瓶子丢出去,摔了个粉碎。 “这对狗男女,我绝对饶不了他们!” 韦宝坤小心翼翼地凑过去。 “大姐大,要不我今晚再去一次,把户口本和存折都偷出来,我们可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郑辛雅静静地坐着,好像在想什么。 忽然,她笑了笑。 “偷肯定是要偷,而且我们还要偷得彻底。” “大姐大,你说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李双双的钱基本都存在银行里,但是她每年都会买黄金保值,所以她房里肯定藏有不少黄金首饰。” “宝坤,你如果要偷,记得要把这些宝贝也偷回来。” 韦宝坤两眼发光,兴奋地搓着手。 “没问题,今晚我就行动,保证完成任务!” 郑辛雅掰断一根玉米,把一半递给他。 “不着急,我们还要等等,等一个绝好的机会。” 第119章 计划拉她下水 听说还要继续等,韦宝坤急得跳脚。 “大姐大,后天就是圩日了,再不行动,她可要去取钱了。” 八万元不是个小数目,只有在圩日的时候,镇上的银行才会有那么多钱。 郑辛雅素手托着脸庞,对着他淡然一笑。 “李双双的宝贝被洗劫一空,第一个被怀疑的人是谁?” 韦宝坤一愣,然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可能……可能是我。” 这能怪谁呢?自己平时喜欢偷鸡摸狗,跟李双双又不对付。 郑辛雅接着说:“第一是你,第二个就是我。” “不过离婚后,我就没回过村子,严格意义上来说,我的嫌疑还算小。” 郑辛雅歪着脑袋,笑盈盈地看着他。 “丢那么多贵重的东西,她绝对报警,万一被查出来有可能要坐牢的,你怕不怕?” 韦宝坤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派出所吴展林还算好说,但是新来的副所长许怀洲就“铁面无私”得多,特别是那双锐利的眼睛,好像能看穿人心一样。 虽然惴惴不安,但是他还是挺起脊背,把单薄的胸脯拍得“砰砰”响。 “我……我不怕,大不了进去吃几年牢饭。” “不过你放心,我就是被打残打死,这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郑辛雅有一瞬间的失神,心头萦绕着层层暖意。 韦宝坤有小偷小摸的习惯,但为人讲义气,心地善良。 更何况,现在他已经完全信任和依赖她。 “宝坤,我相信你。” “不过,我们没有必要冒这个险。” 郑辛雅捡起一块石头,丢到池塘里。 浮着一层绿藻的池塘被砸出一个大大的缺口。 她嘴角微微翘起,一字一顿地说:“我们要拉她下水,让她背锅。” 韦宝坤露出疑惑的表情。 “拉谁?” 郑辛雅没说话,但脸上笑意越来越浓,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 这两天,郑家很不安宁。 那天,李双双和刘益祥被放出来,经过了一番折腾。 撬门砸锁的动静过大,引来了一些邻居的帮忙和围观。 当门被打开时,刘益祥大摇大摆地走出来,若无其事地走了。 那些邻居后悔自己多管闲事,心照不宣地默默散了。 李双双以为是郑泰麟的恶作剧,狠狠地把儿子打了一顿。 邓钰红则借此机会跟李双双大吵大闹起来。 平日里,她知道自己的母亲跟村主任不明不白,但没有摆到明面上来。 这次他们却明目张胆地在家里乱来,而且还被人看到,邓钰红觉得十分丢人。 她逼迫李双双把身份证还给自己,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李双双心存内疚,刚开始还好言好语地劝女儿。 没想到邓钰红得理不饶人,吵得更凶。 她还失手砸坏了家里重要的财产——彩电。 这彻底把李双双惹恼了,直接明说不可能让她离家半步。 晚上,她把女儿的房门锁得结结实实的。 白天,她哪里都不去,就坐在院子里守着,寸步不离。 气得邓钰红躲在房间里哭着、骂着,继续闹绝食。 母女俩的关系势同水火。 到了镇上的圩日,李双双正犹豫着是去镇上“偷”领郑晓棠的“嫁妆”,还是继续守在家里时,她接到了郑辛雅电话。 第120章 假装是个好姐姐 在电话里,郑辛雅告诉李双双,经过认真考虑,她决定把存入定期的十万元全部取出来给“弟弟”买房。 李双双有些不太相信这位“性情大变”的继女。 “阿麟是我们家的独苗苗,就是砸锅卖铁,我也要帮他到底,如果不这样做,就对不起爸爸。” 郑辛雅充满诚恳的话,让她打消了疑虑。 听说郑辛雅现在就在某个楼盘看房子,李双双再也没犹豫,交代郑泰麟一番就急匆匆赶到县里。 临走前,她照旧把邓钰红的房门锁得死死的。 紧赶慢赶,李双双终于在下午两点左右赶到县里跟郑辛雅汇合。 在县一小旁边的楼盘售房部,她见到了郑辛雅。 郑辛雅肩上挂着一个布包,看起来鼓囊囊、沉甸甸的。 李双双暗暗欢喜。 负责接待她们的是一位叫小曾的年轻小伙子。 小伙子很帅气,穿着黑裤子白衬衣,人非常热情。 他一见到李双双,就一口姐姐、姐姐地叫。 把李双双叫得心花怒放。 小曾的业务能力更是不得了,口若悬河地把楼盘各方面情况介绍得详尽而通透,还从专业的角度推荐一套性价比最高的房子。 一间位于楼王十层的房子,三室两厅一百二多平米,南北通透,但价格还不到十万元。 李双双现场去看了那套房子,觉得非常满意。 “姐姐,你今天买下来的话,咱家孩子九月份绝对可以读旁边的县一小!” 李双双笑得两眼眯成一条缝。 “确定?” 小曾说:“可以滴,我都帮好几个客户办理迁移户口和入学手续了。” 李双双掩饰不住对房子的喜欢,笑眯眯地询问郑辛雅的意见。 “阿雅,你觉得怎么样?” “我也觉得不错。” 其实在看房的过程中,郑辛雅很少说话,乖巧温顺的样子,跟重生前一模一样。 “姐姐,你要快点买,这样的房子很抢手,稍微犹豫一下可能就没了。” 听到小曾这样说,李双双买房的决心更大了,当即拍板就买这套房子。 在售楼部,小曾一边填写购房合同,一边问她们是全款买房还是贷款买房。 李双双抢先说:“当然是全款,我儿子还是小孩子,也不能贷款对吧?” 小曾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房主的名字写的是咱家孩子的名字?” “对对对,我儿子叫郑泰麟,房主就写他的名字。” 李双双把户口本掏出来,手指往舌头上一沾,忙不迭地把户口本翻得哗啦响。 翻到郑晓棠那一页,郑辛雅心头一跳。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她的名字从这本户口本移到自己的户口本上? 小曾继续使出浑身解数,对李双双各种拍马屁。 “姐姐,你太有本事了,一下子可以拿出那么多钱帮咱家孩子买房子。” 李双双看着一脸淡定的郑辛雅,笑得合不拢嘴。 “是她姐姐出的钱,单靠我一个人,这辈子都买不起。” 小曾竖起一个大拇指,看向郑辛雅的眼里流露出赞赏和羡慕。 “太幸福了,我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好姐姐。” 郑辛雅羞涩一笑没说话,下意识把怀里的布包搂得更紧。 在一波又一波彩虹屁中,李双双晕头转向,不知所以。 两人正说得起劲,小曾的手机响了。 他有礼貌地说声“抱歉”就走到一边接电话。 拿着信息还没完善的购房合同看了又看,李双双的嘴巴都要裂到耳根去了。 回来的时候,小曾笑得比李双双还开心。 “姐姐,有个好消息,您听了准高兴。” 第121章 买房送装修的好事 一听到有好消息,李双双差点跳起来。 “什么好消息?” 小曾说:“刚刚接到领导电话,说我们总经理明天要亲临现场举办签售活动,只要能抢到名额,买房即送装修!” “真的?” “千真万确!” “滴答”一声,小曾看了一眼手机短信后,展示给李双双看。 果然是一条关于明天活动的通知,还叫各个售楼人员通知自己的客户。 李双双深信不疑,心里盘算着如果能得到这个签售名额,能省下不少钱。 “姐姐,咱们今天先把合同填好,明天找总经理签字,接下来装修就不用您操心了。” 小曾又“巴拉巴拉”说了一通装修房子的麻烦和巨大费用。 李双双虽然心动,但还是有一些顾虑。 “万一抢不到名额呢?” “明天九点的活动,您八点前来排队,肯定能抢到。” “早上八点?那挺早的哈。” 李双双作出为难的神情。 “姐姐,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许多人为了拿到这个名额,凌晨六点来排队都愿意。” 李双双把郑辛雅拉到一边。 “阿雅,我今晚得赶回去啊,我担心家里那两个小冤家要上天。” 一想到闹着要离家出走的邓钰红,她的脑壳就“嗡嗡”响。 郑辛雅微微点点头,漫不经心地说:“要不就不抢这个名额了,反正简单装修最多就两三万块钱。” 李双双的心口好像被猫爪划了一下。 买房的钱,郑辛雅出了之后,估计也没多余的钱装修,所以这笔费用十有八九还是由自己出。 不行,绝对不行! 李双双苦着脸,嗫嚅着说,装修的钱也是一笔巨大费用,家里没那么多钱。 郑辛雅很体贴地提出另外一个方案。 “要不我留下,你回去。明天我一定起个大早,排队抢名额。” “你能行?” “能行,不过你得把户口本留给我,后面还有很多手续要办。” 李双双脑中的警铃大响,陆大花的警告像洪水般袭来。 如果趁自己不在,她没有买房怎么办? 又或者她把房子买下来,但房主的名字不是阿麟又怎么办? 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她下定决心,摆摆手拒绝郑辛雅。 “算了,买房是大事,你一个年轻姑娘家搞不定的,我还是留在县里一晚,明天签好合同再回去。” 见到郑辛雅的脸上闪过失望的神情,李双双心里十分得意,庆幸自己及时作出正确的决定。 “也是,就一个晚上而已,阿红和阿麟会乖乖地待在家里的。” 李双双笑着走过去,又问了许多明天活动的细节。 郑辛雅眉毛一扬,上扬的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住。 小曾终于把购房合同的信息填好了。 李双双催促郑辛雅赶紧去交房款。 小曾说不着急,等明天他们的总经理在经办人写上大名再交钱也不迟。 李双双爱不释手地看了好久,才把合同交给小曾保管。 “这房子铁板钉钉算是我们家了吧?” 小曾微露难色。 “不能说是铁板钉钉,万一……” 李双双脸色大变,连声音都变沙哑了。 “万一什么呀,合同都填好了,还会有什么变动?” 高亢的声音引起其他人的侧目。 第122章 没等到总经理 见李双双急了,小曾很有耐心地解释。 “姐姐,别着急,合同是填好了,但是经办人和公司负责人都没签字盖章,还没生效呢。” “万一,当然啦,我只是说万一有人也看上这套房子,直接付钱找领导签字,那房子肯定是别人的嘛。” 李双双虽然精明,但到底还是普通的农村妇女,加上第一次买房,所以遇到这样的事情,顿时也慌了。 “那该怎么办呀?要不咱们不等明天了,现在马上去付款。” 房款又不是自己出,还是早买早安心! 她再次推着郑辛雅去交钱。 郑辛雅沉着脸,紧紧地抱着布袋,一步都不肯挪动。 李双双更着急了,对她说话的语气和内容越来越不友善。 小曾连忙上前解围,拉着李双双坐下,又倒了一杯茶水给她。 “姐姐,别急别急,有办法解决,怪我没有一次性说完。” “什么办法?” “您交个两百元定金就可以啦。” “就那么简单?” “就那么简单。” 小曾又详细说了一遍购房定金的相关政策,李双双这才“雨过天晴”,决定交两百元的定金,死死锁住那套房子。 刚才被推搡和数落的郑辛雅眼睛红红的,样子十分委屈。 趁他们在填写购房定金协议,她小声说了一句“去一下卫生间”就起身离开了。 刚刚把厕所的门关上,郑辛雅像变脸一样,立刻抛弃那张受气的表情包。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韦宝坤的电话。 她静静地听了一会儿,然后说了一句:“很好,都顺利,我们按计划进行。” 在卫生间里慢悠悠地捣鼓半天,郑辛雅才舍得走出来。 协议签好了,定金也支付完毕,定下心来的李双双表情轻松,跟小曾有说有笑。 走出售楼部,李双双瞥了一眼郑辛雅,有些不满地嘟囔。 “去厕所那么久,我以为你掉进厕所了。” 此时,她心里有气。 因为她想等郑辛雅出来交两百元的定金,但是经受不住小曾明里暗里的催促,不得已自己掏钱。 跟陆大花不同,李双双也看重钱,但是更爱面子。 名声在她眼里,有时候比什么都重要。 因此这些年,她极力塑造好“后妈”的形象。 郑辛雅摸了摸肚子说:“中午吃错东西,有点拉肚子。” 李双双本来还很心疼那两百元,但是瞅了一眼她肩上的鼓囊囊的布包,才没说什么。 当天晚上,李双双和郑辛雅找了个招待所住下来。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李双双就迫不及待地赶去售楼部,等待房地产公司总经理签收活动的开展。 可是她们来得太早,售楼部还没开门。 直到八点半,售楼人员才陆陆续续到位。 而小曾却在九点十五分左右才打着哈欠走进售楼中心。 李双双一见到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叫他赶紧去找总经理签字。 小曾却是不慌不忙,告诉她总经理临时要参加一个紧急会议,要晚点到。 “姐姐,昨天我已经把咱们的房号报给总经理办公室,今天绝对可以签字,你就把心放到肚子上吧。” 丢下这句话,小曾就去忙别的事情了。 李双双又等了好久,还是没有等到公司老总降临的通知。 再问,小曾就说老总正赶过来的路上,让她们再耐心等等。 眼看到中午了,李双双心里念着家里,就不打算继续等下去。 郑辛雅还没来得及交钱,李双双袋子里的手机就响了。 是郑泰麟用家里的固定电话打过来的。 李双双接通电话。 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她腿一软,直接瘫坐在椅子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第123章 人财两空 李双双脸色很不好,嘴唇发白,双手不停地抖动,嘴里念叨着什么。 郑辛雅仔细一听,她竟然说的是:“这个死妮子,坑死我了,坑死我了!” “死妮子”必定是邓钰红了?! 郑辛雅心里窃喜,但还是装作关切的样子问她,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一听到“家里”这两个词,李双双好像清醒过来了,脚底像踩着棉花一样,失魂落魄、踉踉跄跄地往外冲。 她拦住一辆三轮车,往县里的汽车站急速驶去。 小曾追到门口,挥着她落下的户口本喊道:“姐姐,我们老总准备到了,您不等等?” 郑辛雅也走了出来,从他的手里拿过户口本。 “她现在有更急的事情需要处理,估计是等不到你家老总了。” 小曾跟她相视一笑,然后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人在售楼大厅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来,一个年轻的小姑娘端来两杯茶。 “郑小姐,您还买房不?” 郑辛雅将一直紧紧搂在怀中的布兜放在桌子上,拉开拉链,一沓沓花花绿绿的冥币露了出来。 “曾经理,我敢买,你们敢卖吗?” 小曾全名叫曾佳绩,今年刚二十岁,是楼盘销售部的经理。 他赶忙把布包的拉链拉上,笑着说:“你可真爱开玩笑,这些‘钱’我们可不敢收,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郑辛雅展颜一笑,赶紧把布兜拿下来放到桌底。 她又从裤兜里拿出一个信封,推到对方面前。 “曾经理,谢谢你陪我演这出戏,这是给你的报酬。” 曾佳绩坚定地把信封推回去。 “干嘛跟我客气,李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帮朋友的忙还讲什么报酬不报酬的,赶紧收回去。” 原来,曾佳绩是李海静李姐的“干弟弟”。 这次他受李姐委托,全身心配合郑辛雅演了这出“买房”大戏。 他又说:“你后妈给的两百元押金就当是给我的报酬了,你就不要再另外给我了。” 见他这样说,郑辛雅只好把信封收回来。 “曾经理,我那后妈估计还会来找你,你想好应对的办法和说辞了吗?” 曾佳绩满脸不在乎,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卖房卖了那么多年,再刁钻的客人我都能应付,就你那后妈,小菜一碟啦。” 他背往后一靠,伸了个懒腰。 “不过我今天辞职,以后找我的话得去莞城咯。” 听说干姐姐要回莞城再战江湖,他便想跟过去闯荡闯荡,见见世面。 今天戏一演完,他也就动身出发了。 郑辛雅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轻轻说道:“李姐现在应该在去莞城的路上。” “对,两个小时前就出发了。” 曾佳绩抬手看了一下手表。 “听说,李姐还带了一个人过去。” 郑辛雅顿了顿,抿嘴一笑。 “对,一个很漂亮的姑娘。” 然后,她又自言自语地说:“她到家后,估计要疯吧。” 果然,李双双回到家,气得几乎昏厥过去。 邓钰红走了,连同私藏多年的财物都不见了。 李双双的卧室一片狼藉,衣柜里的衣服被丢在床上,柜子的夹层被撬开,里面空空如也。 第124章 都被偷走了 这绝对是一件不可外扬的家丑! 李双双把门关得紧紧的,鞭子挥在“看管不力”的儿子身上。 邻居们只听见的怒骂声和哭嚎声,却不晓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打累了,骂够了,她躺在床上抹眼泪,咬牙切齿地痛骂女儿是白眼狼,害人精。 夜深人静,刘益祥偷偷溜了进来。 他钻进被窝,一把搂住伤心欲绝的情人。 李双双心里憋屈,但没舍得对儿子下重手。 如今刘益祥送上门,她把剩下的怨气、怒气全撒在对方身上。 她就像一头被惹怒的母牛,对着刘益祥又是打又是咬。 发泄完后,她又滚进情人怀中大哭起来。 刘益祥十分心疼,给予贴心安慰和劝解。 李双双哭得双眼红肿,睁不开眼,一边抽噎和打嗝,一边讲述事情的经过。 原来邓钰红趁她到县里买房的时候,哄骗郑泰麟开门。 到了晚上,等弟弟睡着后,她偷偷进入李双双的房间,翻找被藏起来的身份证。 找到身份证的邓钰红,收拾好行李,第二天一大早就走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常言说,女大不中留,阿红走就走了,你那么生气做什么!” 刘益祥不以为然的样子让李双双火气又冒出来。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敢情不是你女儿,所以才这样说。” 她又开始哭得抽抽搭搭,鼻涕眼泪一起流。 “我就一个宝贝女儿,巴望着她能在附近找个好人家嫁了,将来能照顾我,或者帮衬一下阿麟,可这死妮子就这样走了,真是狠心啊!” 刘益祥从床头拿过汗巾,帮她擦眼泪和鼻涕。 “哎呀,小姑娘就是想出去看看,又不是不回来了。” “想想当年我们怎么认识的,还不是在外面的工厂打工认识的?” 李双双瞪着通红的双眼说道:“不一样,她去的是莞城,莞城!” 2000年左右的莞城,不仅被称为“世界工厂”,也是全国有名的“娱乐”之城。 如果有年轻的姑娘和小媳妇从莞城打工回来,村里人都会私下里议论,说她们走捷径赚大钱。 “她年轻漂亮又爱表演,从莞城回来后肯定找不到好人家。” 一想到“最佳女婿人选”许怀洲,李双双就恨女儿没有坚持到底,白白放过这样的金龟婿。 刘益祥憋住笑,连忙说不会的。 但是接下来李双双的话,让他再也笑不起来。 “那妮子,走就走吧,还把所有的东西都拿走了,真是要我的命呀!” “拿走什么东西了?” 李双双看了一眼衣柜,有气无力地说:“夹层里的一千多块钱、五副金手镯、两个金戒指、三条金项链,还有四本存折,全都拿走了!” “什么玩意儿?!” 刘益祥一把推开李双双,从床上跳下来,钻进柜子仔细搜索。 被撬坏的夹层确实什么都没有了。 他满脸怒气,烦躁地揪着头发,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这些年,除了把工资上缴给老婆养家,刘益祥贪污来的钱或者赚得的外快,基本都交给李双双保管,少说也有五六万。 这些钱全都被李双双存入银行。 而那些金银首饰,一部分是李双双跟郑国荣讨要的,另外一部分就是刘益祥送的礼物。 如今,这些“财物”一夜之间化为乌有,他怎么会不心痛和着急。 “对对,存折……存折,你赶紧去挂失,再晚就……” 他话没说完,李双双捂住脸哭着说:“晚了,早被取走了!” 第125章 情人互殴 李双双发现存折被偷后,第一时间打电话给镇上银行相识的工作人员。 经过查询,那个工作人员告诉她,存折里的钱是在上午十点到十一点半分别被取走,而且取钱的地点又不一样。 十点左右是在镇上的银行,十一点半是在县里的自动取款机提取的。 当日是镇上的圩日,办理存取业务的群众很多,所以银行工作人员并没有太多注意,他们印象中是一位穿着红色裙子的苗条女子取走了钱。 刘益祥一听就十分肯定是邓钰红,忍不住破口大骂。 “草泥马,我和你的钱加起码有十万啊,她就这样全部卷走了,你怎么养出这样的混蛋女儿。” 虽然不乐意女儿被骂,但邓钰红这次确实是过分了,所以她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一个月后就要进行新一轮村委会选举,我还想用这些钱买票,现在你让我去哪里搞钱?” 刘益祥越想越气,圆乎乎的大胖脸涨得紫红,龇牙咧嘴地揪着油腻腻的头发。 “妈勒个bi,我不能吃这个哑巴亏,赶紧报警,能找回一点算一点。” 李双双跳下床,用身体堵住门口,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瞪着他。 “不能报警,如果报警,你就是把我逼上死路!” “这个时候你还死要面子,她不仁我也不义,走开!” 刘益祥虎着脸,想扯开女人。 李双双像疯了一样,将他撞倒在床,然后用整个身体压在他身上。 刘益祥抬腿将她掀翻,然后骑在她腹上。 他一手摁住她乱动的双手,一手打在她面颊上。 “啪”的一声,李双双感觉到脸颊火辣辣的痛。 她愣了足足有十秒钟。 回过神后,李双双好像大力水手附体,奋力挣脱刘益祥,没有任何章法地对他进行无差别地攻击。 挠、踹、踢、掐、咬等,无所不用其极。 刘益祥也不甘示弱,防守的同时,也适时作出反击。 就这样,曾经恩爱异常、恨不得每天贴在一起的“情人”相拥滚在床上,激烈地扭打在一起。 半个小时后,他们精疲力尽地并排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刘益祥脸上有不少抓痕,气喘如牛,冷静下来后他最先开口说话。 “这事有些蹊跷,我觉得还是报警为好。” 李双双的侧腰刚刚被打了一拳,现在还隐隐作痛。 “你想丢官吃牢饭,那就去报警,我不拦你。” 刘益祥冷笑,不屑道:“你ta妈地在威胁我。” 他费力地坐起来,整理衣服,看都不看她一眼就下床。 “为了你女儿的名声,连我都不顾,你跟你女儿一样没良心!” 一个枕头飞过来,砸在他头上。 “姓刘的,你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是为了我自己吗?还不是为了你!” “我一个寡妇,每年做这点农活能有多少钱?” 她平静地盘腿坐在床上,抚平一头乱发,语气充满嘲弄。 “有一部分钱我可说不清楚,到时候警察问起,我是不是得说这些都是你贪污受贿、侵占村民扶贫补助的钱?” 刘益祥觉得背后一凉,头皮发麻。 这事情一旦败露,丢“官”是小,坐牢才是最不值得的。 一时着急,他竟然忘记这个事儿了。 “还有,郑辛雅和三叔公如果知道郑晓棠的‘嫁妆’款也不见了,肯定会逼我还钱,到时候你可别怪我狠心!” 又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刘益祥彻底清醒了。 第126章 去寻找失踪的女儿 刘益祥知道李双双为了自己的孩子,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他不由得蔫下来。 但一想到小金库被人“一锅端”,他就痛心不已。 “那就这样算了?不少钱呢。” 刚才的“互殴”让李双双寒了心,现在刘益祥还在念叨那笔钱,她感觉多年的真心喂了狗。 “行了,瞧你这点出息!” 她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我会想办法找到阿红,如果真是她拿走的,我一定让她还回来。” “钱花光了,大不了卖房卖地还给你!” 刘益祥知道她生气了,赶紧堆上笑容,搂住她说软话和好话。 李双双已经不吃他这一套,呵斥他赶紧滚出去。 刘益祥嬉皮笑脸地左躲右闪,就是不肯走。 忽然,他收起笑容,表情变得正经而严肃。 “等会儿,什么叫如果?你怀疑东西不是阿红拿走的?” 李双双阴恻恻地看了一眼隔壁韦宝坤家,低声说:“我女儿我了解,她虽然任性,但是还没坏到要逼死自己妈的地步。” “你怀疑那小子?” “他恨我,而且还是名声在外的‘神偷’,我家的鸡鸭不知道给他霍霍多少了!” 刘益祥指着韦宝坤黑漆漆的屋子,戏谑一笑。 “可他三天前就不在村里了,去邻村帮人做白事,这事儿我懂。” 韦宝坤平时的另外一个收入来源就是帮别人做红白喜事。 在出殡仪式上,刘益祥还看到忙里忙外的韦宝坤。 见李双双的眼神黯淡下来,他揽住她的肩膀。 “你也别着急上火,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阿红,找到她就知道东西是谁偷走的。” 他又恶狠狠地说:“如果真是那臭虫干的,我有一万种办法搞死他,让他怎么吃的就怎么吐出来还给你。” 刘益祥推着李双双来到床边,想通过爱的运动修复两人之间的裂痕。 可李双双根本没这种心思,三下五除二就把他赶出房间。 气得刘益祥一边摸黑回家,一边暗骂这对母女心狠无情。 第二天,李双双开始想方设法找邓钰红。 她联系所能联系的人,打听邓钰红有可能落脚的地方。 这其中就包括许久不联系的大儿子,让他有空去找找自己的妹妹。 李双双的大儿子叫邓瑞达,比邓钰红大四岁的亲哥哥。 当年,李双双嫁给郑国荣时,他刚初中毕业。 得知郑家不愿意接受自己,邓瑞达一气之下,就跑到莞城隔壁的城市打工,这一打就是十年。 这十年来,除了过年过节,他几乎都不回来,也很少跟母亲、妹妹联系。 可是莞城那么大,又远在千里之外,想找一个本来就想躲着她的人,谈何容易? 李双双焦灼地在家等了好多天,也没有等到任何消息。 她思来想去,怎么都不甘心,便想着自己去莞城找找。 郑泰麟怎么办? 李双双本来想把儿子放到弟弟家里待几天,但是一想到弟媳那张臭烘烘、像谁欠她五百万的脸,就打消了念头。 权衡利弊之下,她决定请郑辛雅和郑晓棠姐妹回村,照看郑泰麟几天。 因为她相信,郑家两姐妹再不好,对这个唯一的“弟弟”绝对不会差。 要不然,郑辛雅怎么会愿意拿出十万元给弟弟“买房”。 第127章 阴阳怪气的男人 李双双在为找寻女儿而焦虑的时候,郑辛雅也在为妹妹迁移户口的事情而烦恼。 经过咨询,郑晓棠的户口要迁移到她的名下,得提供原籍派出所的证明和村委会的证明。 派出所的证明容易,但是找村委会出具证明就难多了。 谁不知道村长刘益祥和李双双的关系? 这事儿太难办了! 郑辛雅决定先从容易的那关下手。 从市里回来后,她准备好材料,去镇上的派出所找人开证明。 派出所内专门办理户籍业务的小姑娘倒是热情和爽快,问清楚后马上把证明写好了。 “你去找我们所长签个字,回来我帮你盖章。” 郑辛雅刚要出门,却又被小姑娘叫住了。 原来所长吴展林出差,一个星期后才回来。 郑辛雅想着一个星期就一个星期吧,反正村委会的证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拿到。 就在她准备要走的时候,另外一个工作人员说了,不能让办事的群众多跑腿,告诉她副所长许怀洲签字也是可以盖章的。 许怀洲?算了,他那么爱管闲事又爱作出铁面无私的样子,还是别招惹这个人。 还没等郑辛雅说话,一阵摩托车的声音轰鸣而至。 许怀洲从外面办事回来了。 那位工作人员跟他说明了情况。 许怀洲接过那张证明等材料,淡淡地扫了一眼挂着讨好笑容的郑辛雅。 “行,到我办公室来详细说一下情况。” 郑辛雅只好乖乖地跟在他后面。 许怀洲现在有一间独立办公室,是不久前吴展林叫人打扫出来的。 一进办公室,许怀洲就旁若无人地把湿透的上衣脱下来,换上一件干净的衬衣。 身材还是那么棒,窄腰宽肩,肌肉线条诱人,肌肤富有弹性有光泽。 郑辛雅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脑子里又想起水库边那一夜。 她的俏脸开始发红发烫,心里直呼:真想再摸一摸啊! 许怀洲换好衣服一转身,看到郑辛雅正傻傻地盯住自己,便轻轻一咳。 “不好意思,我以为没人,习惯了。” 呀,不是你叫我跟过来吗?怎么说以为没人,真是够虚伪的! 郑辛雅心里鄙视他一百遍,但脸上还是笑意绵绵。 “你真是又忙又辛苦,那么大的太阳还出去办事,看你比以前黑了不少。” 许怀洲端坐在办公桌前,认真地翻看她的资料。 “再忙也比不上你忙。” 郑辛雅顺口说自己不过是瞎忙。 “就算是瞎忙,也要好好照顾未成年的亲人,这是你的责任。” 他敲开电脑,噼里啪啦输入什么。 “你妹妹一个人在家快一个星期了,你就不担心?心真够大的!” 要不是还等他签字,郑辛雅真想回一句:关你什么事? “出门前,我都安排好了,晓棠能照顾好自己,我每天也打电话回家。” 郑辛雅把旧手机留给妹妹,自己在县里又买了一个新手机。 “而且,我请许奶奶帮忙照看一下。” 藏在电脑后面的许怀洲发出一声冷笑。 “你让一位年过六旬的老太太帮忙照看,你觉得合适吗?人情欠太多还不完的。” 咦,几天不见,这男人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令人讨厌呢? 基因突变了? 郑辛雅思虑半天,也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个男人了。 第128章 他(她)生气了 郑辛雅别过脸,皱着鼻子嘟囔道:“我帮你破案,帮你挡住邓钰红,就是还老太太最大的人情。” “你说什么?” 许怀洲终于舍得抬头看向她。 “呵呵,没说什么”。 郑辛雅面上还依旧保持得体的微笑。 “我去市里了。”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晓棠说的。” 郑辛雅点点头,也觉得合理。 因为郑晓棠和许奶奶经常一起看电视,还是一对和谐的饭搭子。 以许奶奶的性格,她知道郑辛雅的去向,相当于许怀洲也知道了。 但事实是,前几天,许怀洲总见不到郑辛雅的面,他不好意思问别人。 酝酿好久,他才鼓足勇气给她手机发了一条短信,问她要不要饭后一起去散步遛狗。 当时,郑辛雅已经把手机留给郑晓棠,但是没有来得及跟他说一声。 看见短信后,郑晓棠隔着墙大声告诉他,姐姐不在家,不能跟他去散步遛狗。 当时,许奶奶家来了两三位姨婆,正聊得热火朝天。 听到邻居小女孩这样说,瞬间安静下来,她们表情各异地看着许怀洲。 过后,她们盘问他跟隔壁的“姐姐”是什么关系? 一想到那天的“窘迫”,他对郑辛雅的“埋怨”和“不满”就加深一层。 走那么多天,竟然不跟自己说一声,害自己“焦虑”就罢了,还在长辈面前“出糗”! “去市里做什么?” 许怀洲冷冷的话语让郑辛雅有些绷不住。 他现在是在审问我吗?凭什么? “不好意思许副所长,我是来办我妹妹的户口迁移证明的,你问的问题跟这件事无关,我拒绝回答。” 许怀洲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一言不发地敲打键盘以掩饰尴尬。 “你就告诉我,你能不能签字吧?不行的话,我等吴所长回来再说。” 郑辛雅的脸型偏向鹅蛋脸,但此时她有些生气,所以显得气鼓鼓肉呼呼的。 不知怎么的,许怀洲反而觉得她很可爱,心里的气也烟消云散。 “我当然能签,但是有些事情要问清楚,就是到了吴所长那里,该问的还是得问的。” 郑辛雅看他说得一本正经,心里更来气。 “也是,谁不知道您一位铁面无情、大公无私、刚正不阿、执法如山,不讲人情味的警察,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我一定如实回答,不会耽误您宝贵的时间。” 呼,她真生气了! 许怀洲暗暗吸一口冷气,一时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他假装很认真仔细地翻看手上的资料,低头问道:“你什么时候把户口迁移到市里的?” “离婚后不久就迁了,前夫一家恨我,一刻都不想在他们的户口本上看到我的名字。”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心里冒出少许酸楚。 “怎么想着把户口迁到市里?” 许怀洲突然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傻。 走出乡村,落户市里成为城市人,是多少人的梦想。 郑辛雅冷冷一笑。 “城市户口不香吗?” 她又垂下头,轻轻抠着没剪平的指甲。 “我有家不能回。后妈觉得我丢人,不让我回村,更何况是迁回户口。” “离婚很丢人吗?过不好及时止损很正常!” 许怀洲突然拔高的声音让郑辛雅有些惊讶。 她犹豫着要不要解释一下,自己迁不回去的主要原因是:李双双怕她分走家里的财产。 第129章 她要走? 许怀洲清了清嗓子,继续问道:“能迁到市里没那么容易,你以什么理由落户的?” “买房呀,购置一套房产就行,很容易落户的。” 郑辛雅有些激动,说话时眉飞色舞的。 “现在市里的房价不贵,你有钱的话赶紧去买一套,再过几年房价就翻倍了,特别是学区房……” 许怀洲深深地看着郑辛雅,眼神锐利了不少。 郑辛雅真想缝掉自己的嘴巴。 言多必失,古人诚不欺我! 许怀洲鼻下哼哼,淡淡一笑。 “真没想到,你竟然有这样的见识。” “不过我刚工作不久,没钱去市里买房。” 这个人又在阴阳怪气了。 郑辛雅无视他的冷嘲热讽,无奈地叹口气。 “张文建出轨伤害我,为了补偿,他们家给我一笔钱,也就够我买一套房子。” 许怀洲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给?他听到的版本可不是这样。 这些天,关于郑辛雅的一些不好的“传闻”陆陆续续传入他的耳朵。 郑辛雅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继续侃侃而谈。 “女人嘛,可以没有男人,但必须有房子,而且房子又不会跑更不会背叛主人,你说是不是?” 许怀洲再次沉默,定定地看着她,好像不认识她一样。 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就不用藏着掖着了。 郑辛雅莞尔一笑。 “走之前,我想把晓棠迁过去,读市里的好学校,总比待在这里强得多。” 她要走? 许怀洲莫名有种深深的失落感。 他发了一会儿愣,扯了扯嘴角。 “原来如此,那恭喜你,什么时候走?” “两个月之内吧,等处理好家里的事情就走。” 许怀洲的心像被刀扎出一个洞,呼噜噜地灌进冷风。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现在可以签字了……吗?” 郑辛雅奇怪地看着他。 他怎么了,发什么呆? 许怀洲强装镇定,连连点点头,手忙脚乱到处找笔签字。 郑辛雅早就准备好,以最快的速度把笔献上。 尽管不想泼她冷水,但许怀洲还是提醒她,除了当地派出所的证明,还需要村委会的证明。 郑辛雅连忙说已经了解。 “我跟刘主任打过交道,还算熟,如果需要我帮忙,你跟我说一声。” 为了顺利开展工作,许怀洲走遍辖区的所有村屯,并与各个村委建立了良好的联系。 他看了一眼如娇花一般的郑辛雅,心里涌起阵阵担忧。 “还是我去帮你拿证明吧,他这个人……不好说话。” 郑辛雅心下冷笑。 确实不好说话,从他手里拿任何一样东西,都得付出代价。 不过,她现在还不想让刘益祥和李双双知道自己在市里买房,所以很干脆地拒绝他的帮忙。 她真是一点都不需要自己吗? 失望再次爬满许怀洲的脸上。 郑辛雅急着要去找小姑娘盖章,说了一些感谢的话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还有一件事想问问你。” “什么事?” “听说小邓离家出走了?” 郑辛雅过了一会儿才转过身,眼神里充满警惕。 “李双双报警了?” 第130章 相互试探 郑辛雅问许怀洲,是不是李双双是不是报警了。 许怀洲顾着看电脑,随口回答“没有。” 她双手轻轻垂下,紧绷的神经暗暗松懈下来。 “那你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 “这是作为一个基层民警应该有的素质和能力。” 郑辛雅“哦”的一声又重新坐下来。 “对,她趁李双双不在家,拎包走了。” “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郑辛雅舒服地靠在椅子上,全身放松。 “你很关心她呀!” 许怀洲:“她也是我认识的人,于公于私,我都应该关心一下。” 郑辛雅撇着嘴笑了笑。 “不知道,我觉得你比我更清楚才是。” 许怀洲觉得莫名其妙,从电脑屏幕那儿拨出脑袋,看着她。 “这话怎么说?” 郑辛雅扬起的嘴角荡漾着意味深长。 “我以为她走之前,会跟你联系。” “至少她会作出最后的努力,希望你要做最后的挽留。” 许怀洲哼了一声,重新把视线收回。 “怎么会跟我联系?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咦,跟你关系大了去了,她离家出走,一半的原因是因为你拒绝她的求爱。” 许怀洲绝对有理由怀疑,她是在报复自己刚才的“不友善”。 “你别胡说八道。她要走要留,怎么可能是我能左右的?” “错了,如果你开口叫她回来,她绝对第一时间飞回来,但凡停留一秒钟算我输。” 许怀洲作出一副“懒得理你”的表情。 郑辛雅顿了顿,神情十分八卦。 “邓钰红走的时候,听说拿了家里不少钱,我后妈很生气。” 说这话的时候,她特意观察对方的反应。 没想到许怀洲却淡淡地回答:“是吗?这个我不清楚,李婶没报案,我也不好查问。” 看来李双双真的没报案。 不过郑辛雅转念一想,谅她也不敢报案,自家女儿的嫌疑还没被排除呢。 “明天我后妈要去莞城找邓钰红,但愿她能如愿吧。” “其实,她就不应该自己去找人,如果来求你帮忙,绝对事半功倍。” 许怀洲静静地看着她,似笑非笑。 “我感觉你在吃醋,怎么酸溜溜的。” “吃醋?我干嘛吃醋!我脑子被驴踢了,吃醋!” 郑辛雅气得脸蛋红彤彤的,眼睛却不敢看对面的许怀洲。 “我只是生气她一走,我就得回村去照顾她的鸡鸭猪狗!” 看着她生气地转身离开,许怀洲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可是刚痛快一会儿,他又开始生气和失落起来。 好不容易等到她离婚,本以为自己会有机会,没想到她却要离开了。 难怪她这样忽冷忽热、若即若离。 因为在她的人生规划中,根本没有自己的位置! 想到这里,许怀洲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狠狠地吸起来。 两天后,郑辛雅和郑晓棠出现在村口。 “姐姐,我喜欢待在镇上,不喜欢这里,我想走。” 郑晓棠一想到“家”里有郑泰麟和李双双,她就下意识想跑。 “别怕,有姐姐在,他们不敢欺负你。” 她拉着妹妹继续往前走。 “晓棠,你要记住,要走的人是那些趴在我们身上吸血的外人,不是我们。” 郑辛雅望向那栋位于村中心的三层小楼。 那栋小楼很显眼,是全村最早一批建立起来的楼房。 “这里有爷爷和爸爸挣下的东西,绝对不能便宜外人。” 郑晓棠似乎明白了什么,莫名有些兴奋。 “姐姐,你要怎么做,我都配合你。” 郑辛雅捏了捏妹妹已经变得肉嘟嘟的小脸。 “好,咱们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第131章 做戏要做足 郑辛雅和郑晓棠刚走进院子,就看到李双双坐在屋檐下,拉着郑泰麟细细地叮嘱着什么,脚下放着一个旅行包。 见姐妹俩到了,她笑得和蔼又可亲,甚至不顾郑晓棠的躲闪,热情而亲热地拉着她的手。 “晓棠,你是个好孩子,这段时间好好辅导和监督阿麟学习,千万不要让他疯玩,知道吗?” 郑晓棠本来很心慌,但看了一眼姐姐,挤出笑容答应下来了。 “每天晚上我会准时往家里打电话,如果他不听话,一定要告诉我,等我回来再收拾他。” 说完,李双双扫了一眼郑辛雅。 郑辛雅偷偷笑了。 这女人真是怕自己再暴打她的宝贝疙瘩。 李双双又嘱咐郑辛雅一些话,无非是玉米地要除草、猪鸡鸭要喂好以及郑泰麟的生活起居等等。 郑辛雅笑盈盈地说:“你放心去吧,这些活以前我做太多了,不在话下。” 李双双这才满意地拎包要走。 忽然,她记起户口本还在郑辛雅那里。 郑辛雅倒是没有犹豫,掏出户口本交给她。 “因为等不到你的回复,售楼部擅自把房子卖给别人了,而且按照协议不归还定金。” 房子非但没买成,还倒贴两百元?! 李双双心里痛得要滴血,差点就脱口责问:干嘛还问我,直接付钱买下房子就行了。 但是转念一想,现在最着急的事是赶紧找到女儿邓钰红,要不然丢失郑晓棠“嫁妆”的事情一旦败露,三叔公和郑辛雅就要发难了。 李双双摆摆手,说买房的事情以后再说。 她又“威胁”儿子几句才出门。 郑辛雅向郑泰麟招招手,捧着他的脑袋,温声软语地问他今天的作业写完了没?肚子饿不饿?想要吃什么她去做…… 郑泰麟一脸茫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难道那个无下限宠爱自己的大姐回来了? 他擦了擦溜出鼻孔的鼻涕,把想吃的菜名报得响亮。 “”好的,都满足你,大姐给你做!” 郑辛雅揉揉他的小脑袋,笑得慈祥而宠溺。 “晓棠,带阿麟去写作业吧。” 郑晓棠脆脆地应了一声,拉着郑泰麟走进房间。 郑辛雅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门外,然后哼着小曲走进厨房。 一直站在门外偷听的李双双终于放心走了。 郑辛雅在厨房忙活了半天,终于做出一桌丰盛的饭菜。 全都是郑辛雅和郑晓棠爱吃的菜,郑泰麟刚才点的菜,一个都没有! 他撅着嘴大喊。 “没有一个菜是爱吃的,你不是说要帮我做嘛!” “明天吧,今天没有食材,做不了。” 郑辛雅语气淡淡的,却笑着将一块红烧五花肉夹到郑晓棠的碗里。 两姐妹吃得津津有味。 “没有酸甜排骨,没有鸡腿,我不吃了,哼!” 他嘴里虽然这样喊,但身体却很诚实地坐在饭桌前。 “爱吃不吃。” 郑辛雅白了他一眼。 “长那么胖,正好饿一两顿,减减肥。” 说完,她又往妹妹碗里夹了几块黄澄澄、香喷喷的红烧肉。 郑泰麟见两位“姐姐”不理自己,还自顾自地大快朵颐,大少爷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一时忘记被“教训”的惨痛经历。 他夺过郑晓棠的饭碗,狠狠地摔在地上。 “我不吃,你们也不能吃!” 第132章 后妈刚走再打弟弟 看到白花花的米饭撒了一地,几块五花肉滚到桌底,被守候多时的大黄狗一口吞下。 郑晓棠盈着泪水,恨恨地看着郑泰麟,但也不敢有下一步举动。 “野崽子,竟敢浪费粮食,翻天了!” 郑辛雅拽住他的胳膊,顺手捞起一根扫把。 “你敢打我试试,我告诉妈去!” 郑泰麟昂首挺胸,一脸不服气。 “今晚她打电话过来,我就跟她说你又打我!” 郑辛雅头一歪,笑得很甜蜜。 “又不是没打过,我怕你妈?!” 他终于想起两三个月前,自己被“大姐”郑辛雅摁在沟渠里抽打的可怕经历。 郑泰麟慌了,又跳又甩,想逃脱那钳子般的手。 一棒子落在他的屁股上。 “啊,疼~~” “我告诉我妈去,呜呜呜。” 郑辛雅一听到李双双的名字,下手更重了。 她一边打一边骂他是“狗娘养的”、“小野种”、“吸血鬼”等,反正怎么难听怎么骂。 郑泰麟喊得越大声,打在身上的扫把越重。 一些邻居听到了,好奇地站在门口,伸着脖子往里面看。 听见有人问怎么回事,郑辛雅指着地上的白米饭,痛心疾首地说: “大家看看,就因为饭菜不合口,这小子竟然要掀桌子,要不是我摁得快,这桌饭菜全报废!” 农村人最懂得粮食的可贵,所以都指责郑泰麟浪费粮食很可耻,说他该打! 见没人替自己说话,郑泰麟气急了,梗着脖子大喊大叫。 “我没有,是你污蔑人!” “地上的米饭是你摔的吧?做错事还不承认!” 说完,她又狠揍了几棍子。 郑泰麟低头,想咬郑辛雅的手背。 趁对方缩手的时候,他一溜烟跑向门口。 门口聚集不少看热闹的人,郑泰麟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撞了过去。 有一个人喊着“小心”,好心扶住,然后顺手一推,他又滚到郑辛雅的怀里。 郑辛雅揪住郑泰麟的衣领往院子里拉,不停地说:“谢谢”“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以后再请大家来吃饭”等话,然后叫郑晓棠关上门。 不一会儿,随着“啪啪”声传来,郑泰麟的哭喊再次冲破天际。 吃瓜群众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哎哟哟,最近这个小皇帝被打得有点多哦。” “就是,以前都是晓棠被打,现在轮到这个宝贝疙瘩,奇怪了。” “奇怪的何止这些,就连阿雅都像变了一个人。” “对对对,以前她温顺得像只鹌鹑,任由李双双揉捏,现在猛得很咧,啧啧。” “估计是离婚受刺激了呗!” “听说她离婚得不少钱哎。” “以后谁娶到她,可真是赚翻了!” …… 刚才暗暗推了郑泰麟一把的韦宝坤听不下去了,用力踢两脚,地上的灰尘漫天飞起来。 几位中老年妇女纷纷散开,骂韦宝坤是不是脑子有病。 “有病的是你们,天天嚼人家舌根,活该嘴巴吃灰尘。” 躲过妇女们丢过来的木棍和泥土块,韦宝坤笑嘻嘻地跑回家了。 回家第一件事,他爬上那个简易的木梯子,骑在墙头上,继续观看郑辛雅痛打郑泰麟的好戏。 终于,郑辛雅打累了,把人丢在一边痛哭,自己坐回桌前吃饭。 “看够了没有,下来一起吃饭。” 听到郑辛雅发出邀请,韦宝坤轻轻一跳,喜滋滋地加入干饭的队伍。 第133章 财物被偷的真相 郑泰麟不停地抽噎,眼睁睁地看着那三个人把桌上的饭菜一卷而空。 他觉得又饿又冤! 吃饱喝足后,郑晓棠去写作业,郑辛雅则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根小棍子,“监督”郑泰麟洗碗。 “小心啊,打碎一个,就打一棍!” 郑泰麟惧怕又怨恨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埋头洗碗。 可到底是第一次洗碗,他手一滑,碗就掉到地上,碎掉一个。 “败家仔!” 说着,郑辛雅的小棍子呼在他的屁股上。 郑泰麟敢怒而不敢言,心里后悔得不行。 本来李双双想带他一起去莞城找邓钰红,但是他死活不肯去。 因为他想趁母亲不在,可以光明正大又肆无忌惮地玩游戏机。 现在,游戏机正在韦宝坤的手上,正“叽叽”地发出诱人的声音。 “大姐大,我终于知道什么叫风水轮流转了。” 郑辛雅挥了挥棍子,示意郑泰麟继续洗碗,不要东张西望。 “什么意思。” 韦宝坤扭动着身躯,死命地摁着游戏机按钮。 “以前是你和晓棠洗碗,现在轮到这个小祖宗干,不是风水轮流转是什么?” 郑辛雅冷冷一笑。 “何止洗碗,家里的活都得他干。” 郑泰麟停下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已经变得面目可憎的“大姐”。 郑辛雅又赏他一棍子。 胖乎乎的小手臂立刻起了一条红印子。 磨磨蹭蹭,他终于把碗筷洗了。 郑辛雅又叫他去把鸡鸭都喂了。 郑泰麟不敢不从,舀了一盆稻谷,垂头丧气地走到后院的鸡舍。 韦宝坤将游戏机丢在一边,伸长脖子看着委屈又无奈的郑泰麟。 “大姐大,如果让李双双知道你让这个小祖宗做家务,她真的会扒了你的皮。” 郑辛雅把瓜子嗑得啪啪响。 “这算什么,更过分的事情,我们都做了。” 韦宝坤把手指竖在嘴边,警惕地四处张望。 “大姐大,小点声,千万别被别人听见。” 他向后院努努嘴。 “特别是那小子!别看他傻乎乎的,人可机灵着呢。” 郑辛雅抿嘴笑了起来,坐下来给自己和韦宝坤倒了一杯茶。 “怎么,你怕了?” 她白了韦宝坤一眼,抿了一口茶水。 “如果你真害怕,就应该低调点,现在还不是你露财的时候。” “李双双和刘益祥的小金库刚被端,你就忙着买摩托车这种贵重的东西,你可真行!” 她又压低声音,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说: “你是不是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小金库是你搞的?” 面对郑辛雅的“责怪”,韦宝坤不好意思地笑了。 “东西都是二手的,不值多少钱。” 一转眼,他又兴奋得脸色红润,双手往空中那么一抓。 “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钱,那么多黄金……那手感……” “嘘!嘘!” 郑辛雅摆摆手,警告他不要那么大声。 原来李双双“财物”被偷,是郑辛雅他们下的一盘棋。 确定李姐已经劝好邓钰红后,郑辛雅以同意“买房”的理由,将李双双从家里“骗”出来。 邓钰红趁母亲不在,到房间去“翻找”自己的身份证。 拿到身份证后,她顺手拿走了一千元作为去莞城的路费。 走之前,她还“威胁”郑泰麟,不能把自己“偷”东西和离家出走的事情告诉母亲。 郑泰麟确实没有马上打电话给李双双,而是返回房间,也从夹层偷了一些钱。 等他吃完零食,才想起给李双双打电话,说二姐邓钰红“逃走”了。 然后,他再次潜入房间,把剩下零散的钱都拿走了…… 姐弟俩的所有举动,都被韦宝坤看在眼里。 郑泰麟一离开,他便潜入李双双的房间,把衣柜夹层里的所有东西,一扫而空…… 第134章 谋划成为城里人 偷到存折后,韦宝坤穿上红色衣裙,打扮成邓钰红的样子,分别前往镇上和县里的银行取钱。 他身材消瘦,面容清秀,稍微一化妆,跟年轻美丽的姑娘有些相似。 不仔细看,别人是看不出来的。 把所有的钱都拿到手后,他找了个妥当的“老主顾”,把那些黄金首饰处理了。 他把存有郑晓棠“嫁妆”的存折和取到的钱都交给郑辛雅,然后又急冲冲赶回村里。 …… “宝坤,你离开的那段时间,到底有没有人给你作证?” 郑辛雅还是很担心,韦宝坤是否有不在场的证明。 他自信满满地说: “放心了,大姐大,那天晚上我下半夜偷回家的,跟我同屋的那个人睡得像死猪。” “办完事,我去镇上买了不少东西回去,他们都以为我一大早就出去采购了。” 郑辛雅点点头。 “卖黄金的钱你自己收着,不少钱呢,省着点花。” 除了四张存折里的钱,她把黄金首饰都给了韦宝坤,让他自己去换钱。 韦宝坤嘴里吃着东西,呜呜地点头。 忽然,郑辛雅眼睛一亮。 “哎,要不你也到市里买房子,现在房价也不贵,我再给你些钱,小点房子你肯定能买得起。” 2000年时,全国各地的房价还不像现在那么离谱,更何况郑辛雅口中的“市里”不是全国重点城市,房价也是相当实惠。 她幽幽地看了一眼韦宝坤那破败的土房子。 “这个地方,你也没必要待了,到时候跟我们一块到市里讨生活。” 韦宝坤求之不得,满脸喜色。 “行行,我要跟你们一块走,去当城里人。” 很快,他又露出讪讪的笑容。 “可是,我要文化没文化,要手艺没手艺,怎么讨生活?” 郑辛雅小手指勾了勾,叫他凑过来一些。 “上个星期,我用他们的钱在闹市区又买了两个铺面,养活我们三个人没问题。” “再说,手艺可以学,等我们回到市里再好好谋划。” 韦宝坤喜欢得抓耳挠腮,后悔把黄金首饰换得的钱花掉一部分,又盼望着郑辛雅赶紧处理好这边的事情,早点离开这个让他没有任何尊严的地方。 就在两人在窃窃私语时,郑泰麟拿着空盆子走了过来。 “大姐,喂完了,我可以去玩了吧?” 郑辛雅伸出大拇指,毫无诚意地夸他两句。 她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 “累了,你去厨房烧热水,我和你三姐待会儿要洗澡去乏。” 听说还要给两个“姐姐”烧洗澡水,郑泰麟彻底崩溃了,坐在地上大哭大叫,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做下去,嘴里还念叨着去告诉妈妈。 郑辛雅用脚踢了踢赖皮坐在地上的郑泰麟,满眼的嫌弃。 “没出息的玩意,刚做那么一点就哭天喊地,以前晓棠做得比你多得多,人家有说什么了吗?敢说什么了吗?” 郑泰麟抹了一把眼泪鼻涕,指着在廊下写作业的郑晓棠。 “我是男的,她是女的,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妈说,我是我们家的独苗苗,金贵得很,你们是赔钱货,就得让着我、伺候我……” 一声响亮的耳光打懵了郑泰麟。 第135章 打一个耳光再给一个甜枣吃 看到郑辛雅眼里闪着熊熊怒火,郑泰麟捂住脸颊立刻噤声,害怕地往后挪动。 韦宝坤把郑辛雅拉到一边,低声劝道:“不能再打了,万一打坏,李双双不找你拼命?” 郑辛雅强忍住要落下来的泪水,咬着银牙也低声说:“一想到这些年,我和晓棠像傻瓜一样照顾和宠溺这个野种,心里就恨得不行。” 其实,郑辛雅还想到前世郑泰麟的种种“背叛行径”。 这个所谓的独苗“弟弟”先是害死妹妹郑晓棠,长大成才后又变卖郑家所有产业,改名换姓投入到亲生父亲的“怀抱”,最后又对自己见死不救…… 一想到这些,她恨不得马上“结果”了这个“白眼狼”! 韦宝坤拦住愤怒的郑辛雅。 “大姐大,忍住忍住,想想我们的计划,想想……” 在他的各种暗示下,郑辛雅这才慢慢冷静下来。 对,差点被愤怒冲昏头脑坏了大事,太不应该了!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郑辛雅流淌在身上的戾气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愧疚和自责。 她把郑泰麟扶起来,细心地帮他拍掉身上的灰尘。 “阿麟,都是大姐的错,大姐不应该打你。” 她两眼通红,语气温柔又心痛。 “你知道大姐是爱你的,打在你身上,但是疼在我心里的呀。” “你是我们家唯一的男孩子,是我们家的希望,我是恨铁不成钢,你要理解大姐。” 韦宝坤挠着头,张着嘴巴合不拢。 她是学过变脸的吧?怎么变得那么快? 上一秒恨不得把人打得半残,下一秒竟然变成怜爱弟弟的好姐姐? 对于这样的变化,郑泰麟也是不知所措。 他惶恐又迷茫,哪里敢接受“姐姐”的疼爱。 他捂着被打得通红的脸颊,推开郑辛雅伸过来的手。 小样,还降服不了你? 郑辛雅想了想,进屋拿了一堆零食塞在他怀里。 “你不是饿了吗?赶紧吃,都是你爱吃的!” 郑泰麟到底只是八岁的小男孩,零食在手,一切可商量,一切不快都可以烟消云散。 “大姐,这些都……都是我的吗?” “对,都是你的,你三姐都没有份的!” 郑晓棠接到“信号”,假装投来羡慕又嫉妒的目光。 剥开一颗糖塞进嘴里,甜蜜顿时化开了郑泰麟的怨恨之气。 郑辛雅从韦宝坤手里“抢”回游戏机,送到他手上。 “快,一边吃一边玩。” 郑泰麟迫不及待地接过来,脸上的笑容渐渐显露出来。 郑辛雅坐在旁边,帮他擦掉脸上的污泥。 “阿麟,游戏机你想玩多久就玩多久,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但是姐姐有一个条件。” 郑泰麟眼睛一直盯着游戏机,嘴里含着糖,含糊不清地说:“我知道,就是要完成作业。” “当然不是。” “那是啥?” “你要干活。” 郑泰麟以为自己听错了,暂停游戏机,眨巴着无辜的小眼睛。 “干活?我不干,太累了! “再说我要写作业,要不然妈妈回来会骂我的。” 郑辛雅把他重新按在椅子上。 “阿麟,你现在还小,需要的是快乐的生活,幸福的童年,而不是苦哈哈地学习。” 第136章 对弟弟洗脑 郑辛雅向郑晓棠方向努努嘴。 “你看你三姐,小学的时候整天干活,哪里有空学习,现在成绩还不是数一数二的?” “在小学阶段,你最重要的任务是培养自律和吃苦耐劳的习惯,不是那种死读书!” 郑泰麟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忍不住问怎么培养。 “通过劳动改造的方式。你觉得难觉得累,但其实是最有效的。” 郑辛雅用力“扯”过他手中的游戏机。 “就像你打游戏一样,每打一个通关就会有一定的奖赏。” “所以,你只要做完一项家务,我就给你玩两个小时的游戏机,无限循环。” “通过这样的方法,一方面可以让你养成有节制有自律的生活方式,第二个可以锻炼身体,练就一副好体魄。” “毕竟要想学习好,得身体好,有毅力嘛。” 郑辛雅胡诌一番,都不知道能不能说服郑泰麟。 郑泰麟听得云里雾里的,但好像又觉得有些道理。 “那暑假作业怎么办?” 韦宝坤打了个响指。 “我侄子写完了,改天我拿过来让你抄一下就完事了。” 韦宝坤最小的侄子上的也是小学二年级,跟郑泰麟同年级。 郑泰麟喜得直点头。 韦宝坤继续说道:“要我说,暑假是拿来干嘛的,不就是拿来玩的,趁你妈不在家,好好乐一乐,等开学后再认真学习。” 郑泰麟再同意不过,乐得直拍手。 郑辛雅向韦宝坤使了个眼色,借故走进客厅。 韦宝坤会意,挨着郑泰麟坐下,头靠头玩游戏。 看了一会儿,韦宝坤用肩膀撞了撞郑泰麟。 “哎,这个不得劲,咱们到镇上玩好的。” 郑泰麟歪着头想了一下,然后捂住嘴巴悄声问:“游戏厅?” “游戏厅、录像厅、舞厅、餐厅,你随便选,哥哥请你。” “好好好!” 兴奋过后,他又像一个蔫坏的茄子。 “可是我担心大姐不同意。” 韦宝坤把胸脯拍得“砰砰”响。 “包在我身上。” “可是我妈……” “你妈又不在。” “哎呀,我都说了,要趁你妈不在没人管你才能出去耍撒。” “不是不是,我妈说你是贼,会带坏……” 郑泰麟声音越来越小,没敢说完。 自尊心受到“伤害”的韦宝坤站起来,拍拍屁股,故意往院门走。 “得嘞,还是我自己去吧,先去镇上吃一碗香喷喷的猪杂粉,然后再去游戏厅玩个通宵。” 郑泰麟的心像被猫抓了一样,坐立不安。 听到韦宝坤启动了摩托车,他再也忍不住,飞一般跑出院门。 “坤哥,带上我带上我。” 韦宝坤斜眼看着他,痞痞地说:“小屁孩,我可是贼,会带坏你的。” 郑泰麟好像没听到一样,笑嘻嘻地往后座一跳,搂住韦宝坤的腰,催促他赶紧走。 “哎,跟你大姐说一声。” 说着,韦宝坤对着院内喊了几声。 郑辛雅手里拿着一根未剥完的南瓜苗,走了出来。 韦宝坤跟她说,自己要带郑泰麟去镇上玩玩,很快就回来。 郑辛雅见时间还早,就没有反对。 “阿麟,刚才洗碗喂鸡鸭了,让你去玩算是奖励,去吧去吧。” 她从口袋里拿出二十元钱,打算交给韦宝坤。 韦宝坤没有接,加了油门就开车走了。 郑辛雅挥着手,冲着他们喊:“早点回来!” 很快,她冷下脸,轻轻吐了一句:好好去玩,晚上不回来更好。 第137章 继续灌输行乐的思想 韦宝坤把那辆破旧的摩托车开得飞快,不到十五分钟就到了镇上。 郑泰麟兴奋不已,围着摩托车又是看又是摸。 “坤哥,你这摩托车真带劲,在哪儿偷的。” 韦宝坤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什么偷不偷,是哥我自己出钱买的。” “三天前在县里买的,二手货,不贵,二百五而已。” 郑泰麟心里大喊:二百五十元钱还不贵?够自己泡好久的游戏厅了。 “你的手机也是买的?” 韦宝坤拍了拍挂在腰带上那部有些破旧的手机。 “肯定啊!” “家里的录音机也是?” “对。” “为什么都是旧的,没有买新的呢?” “二手货比较便宜,新的太贵。” 除了摩托车,旧手机、旧录音机都是郑辛雅从韦姐和李姐家里淘回来送给他的。 “坤哥,你最近是不是又去搞大的了,那么有钱?” 韦宝坤愣了一下,立刻捂住他的嘴。 “别胡说!我如果搞大事,警察叔叔早就找上门了!” 没等郑泰麟反应过来,他拉着人进入一家粉店。 韦宝坤一边嗦粉,一边口沫横飞地向郑泰麟灌输“及时行乐”“快乐至上”的思想。 “阿麟,你的三个姐姐都会出嫁,家中上百亩地和三层小楼将来都是你的。” “如果我有你这家底,就直接躺在金窝里吃吃喝喝就行了,干嘛那么辛苦。” 由于嗦得太狠,一条粉打在郑泰麟的脸上。 他把粉条拉下来,放到嘴里吃了。 “我妈说,以后我还要上大学的。” “上大学?你以为那么容易上大学。” 韦宝坤用筷子敲了敲他的头,啧啧两声。 “你看看咱们镇上的初中,去年只考得了一个师范生,考上高中的一个人都没有。” “就算你考上高中,每年挤过独木桥的人千军万马,你还没过桥呢,就被挤下去了。” “你现在这种成绩,能考上高中吗?” “上了高中,你能考上大学?我劝你还是别浪费时间了。” 郑泰麟想想也对,自己是小学期末考试倒数第三的人,考上大学简直是天方夜谭。 “行了,别想那么多,吃完赶紧去游戏厅,待会儿没位置了。” 两人加快了嗦粉的速度,然后一头扎进漆黑而热闹的游戏厅。 翌日。 刚吃过早餐的郑辛雅紧紧地盯着院子中走来走去的鸡鸭,盘算着晚上是杀鸡还是宰鸭。 忽然,在地上打盹的大黄狗竖起耳朵,摇着尾巴向门口奔去。 呵斥声过后,一个身材矮胖但容光焕发的中年男人走进来。 “吃过早餐没有啊?” 他的声音十分洪亮,把正在啄食的鸡鸭们吓得跑出一圈。 郑辛雅一看,竟然是村委主任刘益祥背着手走了进来。 她马上堆起热情的笑容,把一张凳子摆在廊下。 “刘主任来了,坐坐。” 刘益祥没有坐,而是径直走进客厅,探头探脑地四处张望。 “阿麟呢?怎么没见人。” 在厨房里烧开水的郑辛雅朗声说道:“他还在睡觉,昨晚写作业写得太晚了。” 其实,昨晚郑泰麟跟韦宝坤从镇上回来后已经快十点了,他还想继续玩游戏。 按照郑辛雅的要求,他吭哧吭哧地做好所有的家务后,拿着游戏机就把自己关进卧室。 至于他什么时候睡觉,有没有洗澡,郑辛雅是不管的。 第138章 亲爹上门护犊子 刘益祥熟门熟路地走进郑泰麟的房间,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 “这小子什么时候那么努力了?” “睡得真香,看来真是学习学累了,床头还摊着一本课本。” 那本书是郑辛雅叫郑泰麟做样子预备的。 “对,阿麟最近可用心了。” 郑辛雅把装满开水的水壶拎进来,随后泡了一杯热茶。 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她茶杯递过去的时候,手背被刘益祥那乌黑而短粗的手指划了一下。 郑辛雅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恶寒感油然而生。 他晃着脑袋,闭着眼睛,陶醉地闻了闻袅袅升起的热茶。 “你泡的茶,怎么有种特别的香味。” 郑辛雅心下冷笑,后悔没有在茶水里加点料。 她强忍着心中的恶心感,问道:“刘主任,您这次来是有什么指示吗?” 刘益祥喝了一口茶,咂吧着嘴巴后才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过来看看。” “你们家大人不是去莞城了吗?作为村委主任,我有责任有义务过来关心一下你们。” 郑辛雅暗笑。 关心我们?关心你儿子倒是真的。 果然,刘益祥又说:“听说你昨天打阿麟了?动静闹得挺大,连我都晓得了。” 她不得不赞叹,她这个名义上的“弟弟”确实是个宝贝疙瘩。 昨天刚打完郑泰麟,当天晚上就接到李双双的电话。 在电话里,她拐弯抹角地劝郑辛雅对“弟弟”好一些,有什么事情等她回来再说。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刘益祥也上门过问这件事。 郑辛雅抿嘴一笑,满不在乎地说:“村里的孩子哪个不是被揍过来的?他太淘气了,不打不长记性。” 刘益祥点了一支烟,不住地点头,嘴里连说了好几个“对”。 “男孩子淘气点很正常。” “不过阿麟平时很听话的,偶尔犯个错也没关系,口头教育教育就好,万一下手没轻没重的,把孩子打出个好歹来,那可是犯法滴。” 打你儿子心疼了? 郑辛雅暗暗地啐了一口。 “呀,这么严重呢?那以后我就不打了!” 说完,她又露出为难之色,轻叹一口气。 “其实,我也是气急了才打他。” “村里谁不知道我有多疼多爱这个弟弟。如果将来他不成才或者走歪路,我怎么有脸去见爷爷和爸爸。” “真希望他能明白我这个做姐姐的苦心,不要恨我怨我。” 她眼角一红,挤出一两滴眼泪。 “他是我们家的命根子、全家人的希望,为了他,我是连命都可以不要的。” 郑辛雅说得恳切,眼泪也流得真实。 刘益祥十分感动。 有这样的“扶弟魔”照顾和“教导”自己的儿子,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阿雅,你做得对,犯错就得好好纠正。” “不过孩子还小,还是悠着点,别打疼了。” 郑辛雅笑着连连答应。 忽然,她一本正经地问:“刘主任,您这次大驾光临,就是为了这件事儿?” “对,就是为了这事儿。” 她吃吃笑起来。 “您平日里忙得像个陀螺,今天竟然为了我弟弟的事情亲自过来,可真是太操心了。” 目的达到,又被追捧,刘益祥觉得十分受用,摇头晃脑地又喝了一口茶。 “您对我们真是太好了,外人不知道,还以为阿麟是你的孩子呢!” 一口茶从刘益祥嘴里喷了出来,红着脸咳嗽了好一会儿。 第139章 虚伪的小白兔 刘益慈祥咳得满脸通红,震惊不已。 “什么玩意?谁……谁说阿麟是我的孩子?谁说的?!” 郑辛雅憋着笑,从晾衣绳扯下一块毛巾,帮他擦掉身上的茶水。 “没人说,没人说,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刘主任不要那么激动。” “您这一激动,好像是真的一样。” 说完,她抿嘴笑了。 刘益祥自觉有些失态,连忙喝口茶掩饰自己的尴尬。 他装作生气的样子。 “阿雅,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种玩笑不要乱开!” “这种话被外人听到传出去,叔这个主任还做不做?你爸妈的名誉也受损不是?真是淘气!” 郑辛雅娇俏的脸瞬间变得煞白,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娇润的嘴唇微微颤抖。 “对不起,对不起,刘主任,我年轻不懂事,想得不周全,以后……以后我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见她秋水美目露出惊恐不安的神色,白皙修长的双手局促地揉捏着毛巾,刘益祥的心尖好像被狗尾巴草撩拨了一下,痒痒的、麻麻的。 他马上缓和了口,笑眯眯地,挪着椅子又靠近郑辛雅少许。 “哎、哎,我也是开玩笑的,看把你吓的。” 刘益祥一边低头喝茶,一边觑着郑辛雅,笑容十分和蔼可亲。 郑辛雅手抚着胸口,不停地吸气呼气。 “吓死我了。” “刘主任,以后你别开这种玩笑了,我胆子小,经不住吓。” 年轻女人特有的娇媚笑容,加上有些撒娇意味的语气,刘益祥觉得有股热浪开始流窜全身。 “阿雅,以后你别主任主任的叫,显得我们的关系过于生疏。” 他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线,甚至陷成一条浅沟。 “私下里,你可以叫我叔,叫叔好听。” 叫你妹啊叫! 郑辛雅轻咬嘴唇,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不行不行,您是村主任,是我们村最大的官,我不能这样没礼貌。” 刘益祥最喜欢别人说他是村里的“老大”,如今被眼前这个年轻美貌的女人“拍马屁”,他更加坚信自己是全村最有权势最有魅力的男人! 他喜笑颜开,轻轻放下茶杯,拿起刚才那支烟重新点上。 “说起来,我跟你爸爸还是拜把兄弟,你叫我一声叔很正常,啊。” 刘益祥开会说话的时候,总喜欢在最后蹦出一个“啊”字,以示强调。 郑辛雅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语气十分欢快。 “刘主任,你说的是真的?我怎么没听我爸说起?” 一丝尴尬从刘益祥的眼底一闪而过,他低下头摆摆手。 “哎,都是芝麻烂谷子的破事,不提也罢。” “反正你记住一句话,以我跟你爸妈的交情,叔是诚心诚意关心爱护你们的,啊。” “以后,你们的事就是叔的事情,有什么问题和困难尽管提出来,我都帮你们解决,啊!” 说完,他还往天上潇洒地挥挥手,仿佛天大的事情,在他这里都是“洒洒水”。 就等你这句话! 郑辛雅心中一喜,好看的眉眼弯成一勾月牙。 “叔,真的有件事需要您的帮忙。” 第140章 养不熟的白眼狼 听说郑辛雅有求于自己,刘益祥一本正经起来,连忙问什么事。 “叔,我想给晓棠迁移户口,需要村委盖章出个证明。” 刘益祥一下子清醒过来,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好好的干嘛迁移户口?要迁移去哪里?” 郑辛雅当然没说自己在市里买了房,要把妹妹的户口迁过去读书。 “叔,离婚后我就把户口迁到镇上了,我想着城镇户口比农村户口好,所以打算把晓棠迁到我这边来。” 刘益祥扬起头,咧嘴一笑。 “谁说城镇户口就比农村户口好?” “晓棠户口不迁,每年还有一笔补助呢。” 村外有一个很大的水库。 当初建成后,淹了一部分村民的田地,所以他们每年都会获得一定的补助。 关键是,那么多年,属于郑晓棠那份补助,从来都没有发到她手上,全交给李双双“保管”了。 既然补助发不到更用不了晓棠手上,郑辛雅宁愿放弃,也不能便宜了李双双他们。 郑辛雅轻描淡写地说:“补助也不多,不要也罢,晓棠也愿意迁移出来。” 刘益祥哼哼两声,夹着烟的双手敲着桌面。 “补助虽然少,但蚊子肉也是肉,说不要就不要,太可惜啦。” 刘益祥吸了一口烟,半眯着眼睛往天空吹了一口。 “再说,晓棠愿意也没用,她是小孩子,得她妈同意才好搞哇!” “我们的妈妈早就死了,怎么问?” 郑辛雅无辜而单纯的眼睛看着刘益祥,说得很认真。 刘益祥啧啧两声,不耐烦地把烟头丢在地上,死命踩两脚。 “这话说的,自打李双双嫁过来,你们不就一直叫她妈妈。” “你们可不要做那种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白眼狼?李双双和你的野种才是白眼狼! 郑辛雅眼中的狠厉一闪而过,继而作出醒悟状,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对哦,我竟然忘记了,我还有一个‘妈’。” 刘益祥见她有些不高兴,赶紧换另外的口气。 晓棠要迁移户口的事儿,你问过你妈没有?” “还没来得及问。” “那等你问过再说,如果她同意,我就帮你出这个证明,盖这个章。” 郑辛雅有些急了,语速都快了不少。 “叔,她一定会同意的,反正家里的土地房产都是阿麟的,晓棠以后都要嫁人,户口留在村里也没用。” 这话说到了刘益祥的心里,脑子里开始展望将来“一家三口”富足而美好的生活。 在郑辛雅的叫唤声中,他才清醒过来。 可能是心情太好,他变得十分友善,脸上有了长辈该有的“慈祥”笑容。 “阿雅,道理是这个道理,但这个事是大事,等你妈回来,好好跟她商量一下,行不行?” 郑辛雅低着头,轻轻地扭动身体。 “好吧……都听叔的。” 见她温顺委屈的样子,刘益祥的心又开始发痒了,边说边向她靠去。 “阿雅,你也不要着急,叔回去先帮你把证明写了,只要你妈点头,叔马上帮你盖章。” 说完,他的大胖手想搭在郑辛雅的肩头。 第141章 老流氓的花样 刘益祥的手刚伸过来,郑辛雅快速往后退两步,转身往屋里走。 “叔,证明我都写好了,我拿给你看。” 刘益祥的胳膊停在半空中有几秒,然后四处张望,确定没有人看到,才怏怏地坐回原地,继续喝茶。 郑辛雅捧着一张纸,款款地走过来。 “叔,就是这份,您在上面戳个村委的公章就行。” 刘益祥半眯着眼睛,将那页纸往后拉开,仰头看。 “哎呀,叔出门没带老花镜,看不清。” 老流氓,我倒要看看,你想耍什么花样! 郑辛雅心里冷笑,不得不弓下腰,手指点在纸上,一个字一个字地读。 还没读完,她感觉到一股夹杂着烟味、汗臭味以及口臭的滚烫气息,一阵阵地扑到面颊。 她下意识地转过头,却与一双浑浊又充满欲望的三角眼对了个正着。 郑辛雅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像弹簧一样站直身体,又快速往后退了几步。 “叔,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您看行不行?如果不行,我继续改。” 声音又小又慌,好像是一只被惊吓的柔弱小兔子。 刘益祥听了,恨不得扑上去,一口将她吞下。 他将那张证明折起来,放在桌上敲了敲。 “阿雅,证明写得好嘛,就缺一个公章了。” 他往胸口的袋子里摸了摸,又散又淡的眉毛一扬。 “村委的公章现在就在我身上,盖个章不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村里人都知道,刘益祥最喜欢把公章带在身上,就算睡觉也舍不得摘下来。 “叔,要不现在就盖给我呗!” 郑辛雅脸上挂着讨好又怯怯的微笑。 刘益祥笑而不语,低头喝茶,还得意地哼起歌来。 郑辛雅偷偷别过脸,对着天空翻了个白眼。 草,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现在盖也没问题,但是我要承担一定的风险,毕竟你妈要是追究起来,把我告了,我这个主任就坐不稳咯。” 郑辛雅捏着嗓子,嘟着嘴,快速地摆手。 “不会不会,她不会告你的,这点我可以保证。” “为啥?” 为啥?因为你们是恩爱异常的奸夫淫妇! 郑辛雅莞尔一笑,欢快地说:“因为叔是主任,有威望有权势,她对你的崇拜犹如村外的河水滔滔不绝,哪里还敢质疑你的决定。” 说到这里,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恶心,快演不下去了。 但是一想到这次回村,给自己的人设就是纯真洁白,软弱可欺,她继续使用真诚而恳切的语气。 “如果出什么问题,叔就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就行,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见他还是一副憋着屁,不言不语的模样,郑辛雅心里骂开了。 把他的祖宗都问候过一遍后,她决定不和他磨洋工。 可是还没等她下逐客令,刘益祥幽幽地开了口。 “我发现你长得跟你母亲年轻时很像。” “你说的是李双双?” “当然不是……” 他招招手,示意她走近一些,嘴里还絮絮叨叨地说着话。 “那时候,你妈妈可是全村最漂亮的女人,可惜脑子太轴,性子又刚烈,就想一心一意守着你爸爸。” 郑辛雅脸上已然没了笑容,漂亮的眸子流淌着冰冷和狠厉。 第142章 咸猪手被烫坏了 在刘益慈祥絮絮叨叨中,郑辛雅的脑海里开始闪现出小时候的一段模糊的记忆。 有一天她放学回家,还没进家门,就听见从家里传来一个类似打耳光的声音。 随后,就传来妈妈低沉但又严厉的骂声。 过了一会儿,刘益祥捂着脸低头冲了出来,差点撞到郑辛雅。 郑辛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带着不解走进院子。 她见妈妈站在院子中央,涨红着脸,喘着大气,满脸怒气。 郑辛雅连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妈妈冷静下来后,红着眼眶跟她说,刘益祥想赖账不还,被自己打跑了。 郑辛雅当时就觉得很奇怪,因为妈妈是有名的温柔大度,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打人的。 她还想继续追问,妈妈什么都不说,只是一再告诫女儿,千万不要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爸爸郑国荣。 随着年龄的增长,郑辛雅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可惜直到去世,妈妈也没有说出当天的真相。 后来,她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了父母与刘益祥的恩怨,也大概猜出那天发生的事情。 见到郑辛雅听话地走过来,刘益祥心中一喜,扫在她身上的目光越发肆无忌惮。 “你虽然长得像你妈妈,可是你的性子温顺可爱多了,叔是真心喜欢你。” 他伸出手,想拉郑辛雅的手。 “假如你愿意……” “刘主任,茶冷了,我给你泡热的去。” 郑辛雅果断地挡开那只胖手,拿着茶杯走向一边。 她重新倒了一杯滚烫的开水走了回来。 刘益祥背对着她斜坐在椅子上,手搭在桌子上,又粗又黑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那张证明。 郑辛雅停下脚步,死死地盯着他浑圆又连着富贵包的大脑袋。 怎么办?真想现在就拧下他的头当球踢! 罢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忍住忍住! 郑辛雅重新挂上笑容。 “叔,那份证明还是等她回来再说吧,您喝茶。” 刘益祥没想到她就这样放弃了,有些不甘心地摁住那张证明不松手。 在抽拉的过程中,郑辛雅一不小心,那杯热腾腾的茶水“精准”地倒在他的手背上。 猝不及防被烫了一下,刘益祥不仅松开了那份证明,还像一只灵活的胖猴子,疼得上蹿下跳,龇牙咧嘴。 听到惨叫声,郑晓棠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晓棠,赶紧去把箱子过来,里面有烫伤药。” 郑辛雅见她有些发愣,只好又说了一句,是爷爷留下的那个箱子。 刘益祥手背上已经被烫出一片红,而且隐隐有两三个灰白色的泡泡慢慢隆起,钻心的辣痛阵阵袭来。 他刚要骂人,却见郑辛雅双眼含泪,惊恐不安地道歉。 柔弱、害怕的样子,真是让人怜惜。 刚冒到嘴边的话又被他生生咽下去,改口说道:“行了行了,帮我倒盆冷水来。对,还有牙膏!” 他嘴里又“嘶嘶”地吸了好几口气,脸上那层细细的密汗把他的胖脸衬托得更加光亮。 郑辛雅从郑晓棠手里接过那个墨黑色的小木盒,从里面选出一个蓝色的小瓷瓶。 “叔,不必用牙膏,这是我爷爷留下来的烫伤药,擦一次保管好了。” 她低着头,拧开瓶口的小软木时,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往上翘…… 第143章 烫伤药,还是毒药? 听说有烫伤药,刘益祥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下来,任由郑辛雅把药粉涂抹在他那又红又肿的手背上。 郑辛雅的爷爷不仅是个老猎手,还是擅长用药的“赤脚医生”。 很多年前,刘益祥的爷爷身患重病送到县医院,那里的医生都不收,说他病入膏肓,没得治,让他们赶紧回家准备后事。 后来,吃了郑辛雅爷爷开的药,刘益祥的爷爷竟然奇迹般地多活了好多年。 刘益祥的爸爸认郑辛雅爷爷为干爸爸,结为亲戚。 刘益祥与郑国荣年龄相仿,也成了结拜兄弟。 为此,刘益祥很相信郑辛雅爷爷留下的药。 果然,涂完药,他感到手背凉飕飕的,十分舒服,心里的怒气也烟消云散。 “爷爷的药就是好,不错不错!” 他用手指点了点郑辛雅。 “年轻人做事毛手毛脚是不行的,下次还是小心点,看你的手多白多嫩,万一烫伤自己就不好了。” 郑辛雅眉眼弯弯地点点头。 刘益祥走到门口,又转身,阴恻恻地笑了笑。 “需要换药的吧?明天我再来。” 郑辛雅微笑点头,脆生生地回答:“好咧,明天你过来。” 刘益祥哼着小曲,背着手走了。 郑晓棠嘟着小嘴, 满脸不高兴。 “姐姐,他怎么还要来,我不喜欢他。他看人像要吃人一样。” 郑辛雅继续保持微笑,但是语气冷得像冰柱。 “让他来,就怕他不来。” 然而没有等到第二天,刘益祥就火急火燎地来了。 天刚擦黑,郑辛雅准备要关门,却突然闯进一个人来。 是刘益祥! 他疼得面部扭曲,举着像猪蹄一样肿胀的手,责问郑辛雅怎么回事。 郑辛雅当然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扮作无辜和害怕样,颤声问出了什么事情? 刘益祥气得转圈圈,然后踢了一脚旁边的水桶,“哐啷哐啷”的声音引来其他街坊邻居的围观。 “郑辛雅,你给我说清楚,白天你给我擦的是什么毒药?!” “你看看,我的手成什么样子了?” “呲,疼疼疼,别摸了!” 有一个村民关切地凑过来,好奇地碰一碰他的手,被一通吼。 郑辛雅仔细看了看伸到眼前的手,才发现它不仅肿胀发亮,还透着暗黑色,似乎拿一根针戳破,都能流出黑脓。 她露出惊讶和惧怕的神色,哆哆嗦嗦地说:“怎……怎么是这样,我……我也不知道哇。” 说着,她低下头,像一只受惊的梅花鹿,紧紧地抱住妹妹郑晓棠。 郑晓棠也很配合抱住姐姐,把头埋在姐姐胸口,惊恐地看着周遭的一切。 郑泰麟坐在廊下,嘴里吃着零食,手里抱着游戏机,专注地玩游戏,丝毫不受任何影响。 “一句不知道就结了?我的手是不是你烫伤的?是不是你给我上的药?” 郑辛雅哭腔尽显,柔弱不可自理。 “嗯嗯,是……是我。” “可是刘主任,我真的没有给你下毒呀,那是爷爷留下的烫伤药……” “砰”,刘益祥捞起桌上一个碗,摔在地上,把大家吓了一跳。 这郑家两姐妹,瑟瑟发抖,就像一对待宰的可怜羔羊。 “狗屁烫伤药,肯定是毒药!” “你赶紧给我解药!” 郑辛雅快要哭出来了。 “刘主任,没有下毒,不用解药……” 见郑辛雅没有承认,刘益祥更加气愤。 第144章 两姐妹被勒索 此时的刘益祥疼痛难忍,心烦意乱,恨不得扑上去把郑家两姐妹撕得粉碎。 或许不想落人口实,在一些人劝说下,刘益祥慢慢冷静下来,没有再大吵大闹。 他喘着粗气,被人扶着坐在一张长椅上,接过别人递过来的烟,狠狠地吸了几口。 他的眼睛像恶狼一样盯着郑辛雅。 “告诉你,你给我下毒,这事没完。” “我真的没有下毒……我是被冤枉的。” 终于,郑辛雅再也忍不住,眼泪刷地流下来,低声啜泣起来。 刘益祥当了十年的村委主任,早就飞扬跋扈惯了,其他人哪敢说什么。 不过一个名叫春婶的女人看姐妹俩可怜,就开口说道:“刘主任,你说人家下毒,得有证据吧,没有证据就乱说,这不是欺负人啰?” 刘益祥一听就火了,指着春婶骂道:“证据?你眼瞎了,我的手就是证据!” 春婶还想说什么,被他一瞪一指。 “还说是吧?有这闲功夫,赶紧跟你男人钻被窝去!” 气得春婶呸了一声,扭头就走,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 “整天横行霸道,迟早有报应。” “不就是仗着侄子是副镇长,得意什么?” “狗仗人势……呸!” 春嫂的丈夫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听见老婆口无遮拦地说这些话,早就吓得魂飞魄散,捂住她的嘴,把人拖走了。 看到围观的村民窃窃私语,还用异样的眼光偷瞄自己,刘益祥忽然意识到,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千万不能太高调。 因为再过三个星期,新的村委会班子选举就要开始了,他可不能因为这个失掉部分选票。 他清了清嗓子,将一口浓痰吐在地上。 “行行,我是村委主任,就算你有错,我也不能怎么样,免得别人说我欺负小姑娘。” “要不这样,你给我认个错,赔点医药费就行,其他我就不追究。” 郑辛雅抬起头,可怜巴巴地问:“要……要赔多少?” 刘益祥伸出两个手指。 “二……二十?” 听到郑辛雅说“二十元”,刘益祥嘴里骂了一句脏话,然后大声说: “打发叫花子呢?是两千,两千,听清楚了!” 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 因为在当时的农村,两千元可不是小数目,他们当中有很多人一年的收入还达不到这个数。 刘益祥掰着手指算了起来。 “误工费、交通费、营养费、医药费以及精神损失费,两千算是少了。” 郑辛雅怯怯地说道:“我没有那么多钱,要不我再用别的药试试。” “我是疯了还是傻了,让你再下一次毒?” “少废话,赶紧给钱,我还要赶去卫生院呢。” “可我真的没钱。” 郑辛雅哭得更可怜了,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完。 郑晓棠也呜呜哭起来。 一些村民看不下去,壮胆为姐妹俩说情。 “刘主任,她一个刚离婚的女人能有什么钱?要不再少点?” 刘益祥嘿嘿一笑。 “她离婚的时候,婆家给了不少赔偿款,你们不懂!” 还有人嬉皮笑脸地说:“刘主任,你跟李双双交情那么好,要不看在她面上就算了吧,都是一家人嘛。” 很多村民都知道两人的“奸情”,平时不敢明说而已。 如今有人以揶揄的形式说出来,大家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第145章 出来撑腰的人 刘益祥觉得手背越来越疼,一心想着赶紧去镇上的卫生所看看,所以呵斥其他人两句后又开始逼郑辛雅拿钱。 可是郑辛雅只是缩着肩膀,委屈地低头哭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刘益祥不耐烦了,把烟蒂一丢,又狠狠地踩两脚,凶神恶煞地说:“你再不拿钱,信不信我搞死你!” “姓刘的,你想搞死谁?” 忽然,一个洪亮又低沉的声音响起。 “是不是觉得郑家没人了?” 一个人影从人群中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个锄头。 他看起来有四十出头,黑脸膛,五官端正,身材魁梧。 郑辛雅看到这个人,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那是她的堂叔郑国涛,在同辈族人当中排第五,小辈们都叫他五叔。 之前,郑辛雅的爸爸郑国荣和郑国涛关系还不错,但自从娶了李双双,兄弟俩的关系越来越淡。 郑国荣去世后,李双双极力挑唆郑辛雅和郑晓棠远离这些亲戚,成功把自己处于孤立无援之中,不得不依附她这个后妈。 如今,看到堂叔走出来为自己撑腰,郑辛雅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 刘益祥上下扫了郑国涛一眼,不屑地一哼。 “郑组长,你想为她出头?” 为了方便管理,全村分为好几个村民小组,其中郑姓的村民主要集中在第一小组,郑国涛是组长。 他当过兵,性格耿直,平时很看不上刘益祥这种偷奸耍滑、小人得志、欺压群众的行为。 刘益祥早就想把他撤掉,无奈许多村民非常支持他。 “出头,那是肯定的!” 郑国涛把锄头往地下一杵,睥睨着他。 “她们姓郑,是我们郑家人,谁敢欺负她们,我第一个不答应!” 觉得很没面子的刘益祥很生气,但又不敢说狠话。 “好,既然你想出这个风头,那就替她们把两千元出了吧。” 郑国涛冷笑。 “我们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你想要多少就给多少?” “不想给钱?那也没问题。” 刘益祥觉得仰头对视郑国涛实在太累,索性坐回刚才的长凳。 “我的手被弄成这个样子,要不你们赔一只同样的给我?” 他将那只手晃一晃,目光扫到郑国涛和郑辛雅那边。 “是郑组长赔还是郑家的谁赔啊?” 忽然,郑晓棠怯怯地说:“要不把我弟弟的手赔给你?他总想打游戏,留着手也没用。” 郑泰麟拿着游戏机,正埋头苦干地玩着游戏,什么声音都入不了他的耳朵。 郑辛雅嘴角一弯,淡淡地说:“这个我同意,要不你把他的一只手烫成猪蹄,赔给你算了。” 刘益祥哪里想到她们会这样说,瞪着三角眼嘟嘟囔囔说着什么。 郑国涛说:“姓刘的,你口口声声说阿雅下毒,她为什么要给你下毒?” “你跟她有什么仇还是有什么怨?” 真不愧是五叔,问得好! 郑辛雅暗暗为这位堂叔点赞,对接下来的“表演”更加有信心。 被这么一问,刘益祥有些心虚。 不过他是当了多年村主任的人,也算是“见多识广”了。 他不紧不慢地说:“因为我不肯给她盖章。” 郑国涛继续追问:“盖什么章?” “她想给妹妹迁移户口,要村委出具证明,她们的妈不在家,我可不敢盖这个章。” “可能就为这事儿,她就恨上我了呗!” 郑国涛深深地看了郑家两姐妹一眼,眼神闪过一丝疑惑。 第146章 刘益祥被揍 不过很快,郑国涛恢复神态,笑着说:“就因为这个,她给你抹毒?真是笑话!” “所有人都知道,阿雅被李双双养成少见的善良、温顺又贤惠的女人,地上的蚂蚱她都不愿意踩,何况是下毒这种恶毒的事。” 就差没有说自己是大“傻瓜”、大“蠢蛋”了,五叔可真是嘴里不留情啊! 郑辛雅全身被蚂蚁爬过一样,脸上热辣辣的不自在。 郑国涛脸上没有笑容,口气严肃起来。 “除非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逼着她下狠手。” 他转头看着郑辛雅,语气十分温和。 “阿雅,当着大家的面,你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别怕,你大胆地说,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郑辛雅心里暖暖的,坚定地点点头。 她把刘益祥上门假装“关心”,趁她提出开证明的时候,如何“调戏”和“暗示”自己献身,然后在相互拉扯中,不小心把热茶倒在他手背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 说完,郑辛雅还不忘给自己开脱。 “刘主任按规定办事,我都能理解,绝对不会因为不给盖章就恨他。” 郑辛雅的声音越说越低,俏脸涨得通红,又羞又愧。 “他想拉我的手,我不愿意,当时我手里还拿着茶水,所以……所以一不小心才……”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被吓坏了。” 围观的村民发出阵阵感叹声。 其中有一位上了年纪的大爷“啧啧”两声后,笑得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一起。 “刘墩子,年轻时被刮耳光的事情忘记了?现在老了老了,又把主意打到人家女儿身上,活该爪子被废!” 从小身材就矮胖,很像村民房前的石墩子,所以刘益祥的外号就叫刘墩子。 大家哄堂大笑。 郑国涛把锄头往地上一摔,冲过去,一双大手就钳住刘益祥胸前的衣服。 “姓刘的,你眼里真是没人,今天竟然敢在我们郑家人头上拉屎,活得不耐烦了?” “郑组长,你想动手,也不看看我是……” 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只听见“哎哟”一声,刘益祥的大脸盘被锤了一拳。 他捂住脸,往后一仰,整个人从凳子上摔下来,后背着地,不知道有多疼。 郑国涛一跃而起,骑在他身上,挥起拳头就想补几拳,但是被人从后面紧紧地抱住,双手无法动弹。 他扭头一看,一张年轻又英气的脸庞撞进眼帘。 是许怀洲。 他双眼有神又坚定,声音很低沉。 “再打,你们有理的都变成无理的了。” 郑国涛怔了怔,对着刘益祥哼了一声,便若无其事地起身、拍身上的灰尘。 对于刘益祥的谩骂和叫嚣,他充耳不闻。 郑辛雅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好像这件事跟自己无关一样。 实际上,她内心很激动,坚信在不久的将来,加入自己阵营的人将越来越多。 不过这个许怀洲,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真是哪里都有他! 郑辛雅暗暗地白了他一眼,低下头摩挲妹妹的头发。 刘益祥哭丧着脸,扯住许怀洲的胳膊不放。 “大侄子,你还没走呢,快快,赶紧把她抓起来!” 他又指着郑国涛。 “还有这个人,抓起来,都抓起来,他打人,打的还是村干部!” 第147章 喝酒会烂爪 刘益祥紧紧地抓住许怀洲的胳膊,嚷嚷着要他去抓郑国涛和郑辛雅。 许怀洲拍拍他的肩膀,不着痕迹地把胳膊抽出来。 “刘主任,哪里能随便抓人?郑组长说得对,凡事都要讲究证据!” 刘益祥愣住了,眼睛叽里咕噜转了一圈,心里暗道:他到底来多久了? 他刚要摆出变得乌黑的手背,郑辛雅抢先一步说话,声音亮又高。 “许副所长,关于下毒这件事,我真的没有!” “他的手被烫伤后,我就及时帮他涂抹烫伤药了。” “刘主任如果不相信,可以去医院给医生看的。” 许怀洲就问涂抹的是什么药。 郑辛雅进屋去把那小蓝瓶找了出来。 许怀洲先闻一闻,然后又倒出来一点放在手心,细细观看。 一股清凉又透着药草香的味道直冲鼻子。 郑国涛瞥了一眼,淡淡一笑。 “这不就是烧尾草和冷凤泥混合制成的药,二叔公自制最好的创伤药,有活血化瘀、去腐生肌的效果,你们当中很多人都用过,绝对没问题。” 他口中的“二叔公”就是郑辛雅的爷爷。 一些村民们围过来,又看又闻,都肯定了郑国涛的说法。 刘益祥刚要说早上涂抹的不是这种药时,郑辛雅捂住嘴巴,惊恐地叫了一声。 “刘主任,你该不会……” 见郑辛雅惊慌失措的样子,刘益祥表面装镇定,但心里有些慌慌。 “该不会什么?” 在众人的催促下,她才弱弱地问:“刘主任,您该不会喝酒了吧?” 其实,刘益祥冲进来的时候,郑辛雅就闻到一股难闻的酒味。 一个半大的小男孩大大方方地替他回答。 “是啊,今天中午刘主任在我家喝酒,还是我去小卖部打的酒呢!” 郑辛雅露出惊恐的表情。 “刘主任,您怎么能喝酒呢?我爷爷的烫伤药跟烟酒是相冲的,喝了酒会出大问题……” 她故意停顿下来不敢继续往下说。 “喝了会怎么样?” 其他人迫不及待地追问。 刘益祥的表情则出卖其内心的紧张,眼睛盯着她不放。 “轻的话,伤口溃烂无法愈合,重的话……重的话……” 刘益祥不耐烦地吼道:“你他妈的赶紧说!” 郑辛雅被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更说不出一句话来。 刘益祥气不打一处来,刚想威吓几句,却在许怀洲不满而锐利的眼神中退缩了。 “重的话,你这个爪子保不住,得砍掉!” 郑国涛远远地站在人群外抽烟,漫不经心地答了一句。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们的屁话?” 郑国涛冷笑道:“有谁不知道我二叔公的药是救命的药,也可以害人的毒药,就看你怎么用。” 刘益祥指着郑辛雅,气得用说不出话来。 “我……我说过了,不要喝酒抽烟……是您没听嘛。” 郑辛雅声音越来越低,又低下头不敢看任何人。 刘益祥懵了。 “你……你什么时候跟我说的?” “擦药的时候说的。可能……可能我说话太小声,您没听见……对不起哈。” 第148章 狠心的姐姐 郑辛雅害怕又愧疚的样子,就像是被猎人逼到悬崖边的小动物,楚楚可怜。 许怀洲别过脸,无奈地扶额。 又开始演了,她又想搞什么鬼? 刘益祥不肯善罢甘休,嚷嚷着自己被人害了。 一些村民开始劝刘益祥不要跟一个小姑娘计较,得饶人处且饶人。 场面又开始变得乱哄哄的。 一直冷眼旁观的许怀洲走过去,扶住刘益祥的胳膊。 “刘主任,我觉得当务之急是带你去医院看看手,再闹下去错过最佳的治疗时间,你的手可能……” 他手里拿着那个小蓝瓶,忍不住用瓶底戳了戳那个“紫黑”肿胀的“猪蹄”。 刘益祥再次痛得冷汗直流,嘴里哼哼。 “刘主任,您……您的手开始流脓了,再……再不去医院,有可能开始腐烂生蛆。” 郑辛雅说话的声音很小,但威力十分惊人。 刘益祥不敢再耽搁,在村民的“簇拥”下,像刚进来一样,冲出院子。 临走前,他还放出狠话,说这件事没完,叫郑辛雅等着瞧。 等所有人都走后,许怀洲冷着脸,向郑辛雅走去。 他要干嘛?要揭穿自己,为刘益祥报仇? 好啊,那我就让他尝尝其他药的“滋味”! 打定了这个主意,郑辛雅挺直脊背,一脸傲娇地看着许怀洲。 忽然,刚才那个半大的小孩跑进来拉走许怀洲,说是刘主任请他开摩托车去医院。 许怀洲被拉院门口,回头想对说什么,最后也只是点点头就走了。 摩托车的声音轰鸣而去,院子里又慢慢恢复了平静。 郑辛雅吩咐妹妹把院门关好,自己则进入厨房开始忙着做中餐。 饭菜刚摆上,韦宝坤就十分精准地从院墙那边探出头来。 郑辛雅不动声色地又添了一副碗筷。 这顿饭,四个人吃得很轻松愉快。 特别是郑泰麟,饭没有吃几口,嘴里却不停地跟韦宝坤讨论游戏。 扒拉几口,他又迫不及待地抱着游戏机躲到廊下玩起来。 “你这个弟弟,大概率已经中‘毒’了。” 韦宝坤摇着头,作出惋惜的样子。 很快,他又咧嘴一笑,带着些讨好之色。 “大姐大,我算不算完成任务了?” “这些天,我可是带着他领略了一遍什么叫黄赌毒,不断地挖掘他这方面的天分。” 郑辛雅抬头扫了他一眼,轻声说:“不能够,他还有巨大的发展空间。” 韦宝坤啧啧赞叹:“你这个当‘姐姐’的,确实够狠。” 郑辛雅望着廊下那个胖成石墩的‘弟弟’,冷冷一笑。 “说到狠,我哪里比得上他们一家三口!” 韦宝坤知道她口里说的一家三口就是刘益祥、李双双和郑泰麟。 “他们确实狠,今天你差点就被刘石墩打了。” 郑辛雅显然有些不满意。 “可惜他没动手,碰瓷没成功,有点可惜。” 一想到这里,她就恨得牙痒痒。 要不是许怀洲中途制止,按照刘益祥的性格,他肯定会大闹耍狠,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你都拍下来了吗?” 韦宝坤拍拍挂在脖子上的那个稍显陈旧和笨重的摄像机,作了一个“ok”的手势。 郑辛雅点点头。 “大姐大,我们手上还有更劲爆的东西,干嘛还……” 她连忙踢了韦宝坤一脚,眼睛再次看向郑泰麟。 第149章 夜里上门 郑辛雅踢了韦宝坤一脚,向房廊方向努努嘴。 “小心隔墙有耳,慎言慎行。” 韦宝坤捂嘴偷笑。 “你的隔墙不就是我? “那小屁孩更不用担心,他那小尾巴攥在我手里,绝对不敢多说半句。” 他口中的“小尾巴”是指郑泰麟偷钱的事情。 郑辛雅表情很严肃。 “小心驶得万年船,刘益祥做了那么多年的村主任,靠的可不仅仅是他的镇长侄子。” “趁他现在还没回过味来,我们要速战速决,否则等李双双回来,我们就难搞了。” 郑辛雅一心还是想着,早点把妹妹的户口迁移出去。 韦宝坤对郑辛雅十分信任和崇拜,自然万分同意。 “得令,我会小心的。” 当天,刘益祥很晚才回村。 后来郑辛雅听其他人说,他先去镇上的卫生所,想想不放心,又跑到县里医院看医生。 天一黑,郑辛雅刚关好院门,就听见有人在敲门。 难道又是刘益祥? 犹豫之间,她听到门外的人是许怀洲。 “许副所长,有事?” 郑辛雅堵在门口,冷着脸看着他。 许怀洲微微一笑。 “进去说。” 郑辛雅没有动。 “太晚了,让村里人看到不太好,有事请明天一早再来。” 这时,正好有几个村民打着手电筒经过。 他们热情地跟许怀洲打招呼,还不断地回头看两人。 没办法,她只好侧身让对方进来,“哐啷”一声关好门。 后来她想了想,又返回去把院门打开。 “你不应该给我倒杯茶?白开水也行。” 见郑辛雅坐在对面,一动也不动,许怀洲有些委屈和无奈。 他顺手拿起桌上的蒲扇摇了起来。 郑辛雅怀里抱着一个簸箕,慢条斯理地剥着玉米。 “这可奇了,你为你叔叔鞍前马后,竟然一杯水都没喝上?” “哪个叔叔?” “刘主任啊,你们不是‘叔侄’关系?人家可叫你‘大侄子’了。” “白天一起喝酒,晚上还送他去医院,现在连夜赶到我这里,是为他讨个说法吗?” 许怀洲哭笑不得。 刚刚被“欺负”时,她在众人面前表现十分柔弱,现在“原形毕露”,开始“阴阳怪气”起来。 “那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工作方式,什么叔侄不叔侄的。” 刘益祥的亲侄子是镇政府的副镇长,负责治安维稳等工作,跟许怀洲有很多工作上的接触。 一次工作宴席上,在其他人的鼓动下,刘副镇长成功把许怀洲变成“兄弟团”中的一员。 从那天起,刘益祥人前人后,都喊许怀洲为“大侄子”。 这时,郑晓棠捧着一杯开水,笑着走过来。 “怀洲哥,请喝水。” 许怀洲趁机把郑晓棠夸了一番。 郑晓棠蹦蹦跳跳地回房间做作业了。 郑辛雅扫了他一眼,又低头剥玉米。 “许副所长,您歇也歇了,水也喝了,现在是不是该说说这次来的目的?” 还没等许怀洲说话,郑辛雅起身去关门,因为又有人探头探脑地往院子里看。 许怀洲喝了一口水。 “本来要走了,但是想想很有必要过来跟你说一声。” “说什么?” “他的手没事,医生说那瓶药也没问题。” 说着,许怀洲把那个小蓝瓶放在桌上。 “你放心。” 哼,不过是给他一个警告,又没下狠手。。 郑辛雅赶紧把小蓝瓶收好。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都说我没下毒,是刘主任自己大惊小怪,不关我的事。” 许怀洲看了她半晌,才缓缓地说:“你是不是把药换了?” 第150章 拒绝他的感情 听到许怀洲说药的事情,郑辛雅只是顿了顿,继续低头干她的活。 嗯,她这是默认了。 许怀洲低头喝了一口水,也不说话。 “还有,你的演技比上一次稍微次一点点,没那么自然流畅。” “上一次”指的是她和前公婆因大打出手而在派出所接受“调停”的事情。 这次演技有那么差吗?该不会搞砸了吧? 郑辛雅脑子里快速地复盘了中午发生的事情,自认“演技”天衣无缝,没出什么岔子啊。 不过她转念一想,许怀洲的洞察能力本来就比普通人强,更何况他多少也了解和见识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 装倒是不用装了,太累。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下次我争取演得更好些,谢谢许副所长的好心提醒。” 许怀洲静静地看着她,问得很认真。 “阿雅,他是不是真欺负你了?” 他这是在怀疑我? 郑辛雅迎上他那双锐利有神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是,他欺负我了!” “以前欺负我妈,现在又想欺负我,不搞废他的手算是便宜他了。” 不知道为什么,郑辛雅从他眼睛里看到一闪而过的“阴鸷”。 “阿雅,刘益祥这个人不好说话,今天又发生这样的事情,估计你妹妹的户籍证明没那么容易出。” 这句话正好戳中郑辛雅的心事,她出了一会儿神。 “阿雅,如果你相信我,我会想办法帮你拿到证明。” 郑辛雅正色道:“许怀洲,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能处理好。” 许怀洲的心“咯噔”地沉了一下,心里的失望不止一点点。 他哑着声音,有些委屈地说道:“你为什么老拒绝我?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你说什么?” 许怀洲脸一红,稍稍低下头。 “我的意思是,你帮我破案,又助我抓到嫌疑人,我帮你算是‘报答’,你千万不要有心里负担。” 郑辛雅失神地看着手中的玉米棒子,声音很轻。 “报恩就像报仇,报来报去的何时结束?我们快要两清了,不必再添加别的纠葛。” “两清到底是什么意思?搞得好像我和你有什么情义上的大纠葛一样。” 看着他充满疑惑又严肃的表情,郑辛雅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想办法圆谎。 “许奶奶替我照顾妹妹,你又暗地里送华华给我保命,对我来说,这些就是最大的恩情。” “仅此而已?” 郑辛雅笃定地给予肯定。 “仅此而已!” 她又从他眼里看到了失落和失望。 他自嘲一笑,轻轻地叹了口气:“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郑辛雅不是一个纯情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怎么不知道许怀洲的心思? 自从在新婚之夜,她把许怀洲“推倒”后,她能感觉得到他那爆发的隐晦而隐忍的“爱意”。 离婚后,许怀洲这种“感情”更加明显,几乎达到不加掩饰的程度。 每天一个电话,还经常借故送一些小礼物,一有空闲时间,就约她出去。 郑辛雅通通都拒绝了。 她一门心思只想“报仇”和改变命运,并没有过多回应。 其实,她也不想有太多回应。 重活一世,她想走另外一条截然不同的路,她希望许怀洲也是。 “你前途有无限可能,你肯定能找到能助你飞得高更远的人,我实在没这个能力。” 她停顿了一下,又说:“而且我也不想。” 一点都不像开玩笑得样子,她拒绝得真是干脆! 这次,许怀洲的心真是沉到冰凉的“海底”。 怔怔地看她好一会儿,他一言不发地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第151章 寻找同盟者 见许怀洲要走,郑辛雅也跟出来送送他。 就在她要关门时,许怀洲转身说道:“今天起,你不用担心他会欺负你。” “为什么?” “因为我刚才送他回来的路上,明确地说你是我喜欢的女人。” 什么鬼?! 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郑辛雅迟迟回不过神来。 她不相信,一贯闷骚而自持的许怀洲真会说出这样的话。 看她惊讶又无语的样子,许怀洲觉得胸中的“闷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种莫名其妙的痛快感蔓延全身。 还没等她再次确认,许怀洲已经骑着摩托车走远了。 当天晚上,郑辛雅失眠了。 连续好多天,郑辛雅都没有见过刘益祥的人影,更没有因为之前的事情被刘家人为难。 她现在有些相信,许怀洲应该说过那样的话。 天,她恨不得手撕了那个胡说八道的男人! 刘益祥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但郑辛雅也没有闲着。 她有事没事就拎着一包瓜子到村前的小卖部,跟其他人谈天说地。 或者提着一桶衣服到村尾的小河边洗衣服,跟少中老妇女们说说笑笑。 不久之后,她之前悲惨且受尽折磨的婚姻过往渐渐流传起来。 许多村民们感慨唏嘘,对郑家姐妹表示了深深地同情和支持,对刘益祥的“行为”更加不齿。 而一些过得糟心的妇女,对她勇于摆脱不幸福婚姻的行为既赞叹又羡慕,其中就包括刘益祥的老婆张桂英。 毕竟,离婚重获自由又能分到那么多钱,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做到的。 除此以外,郑辛雅还做了一件让其他村民竖起大拇指的事情。 她备下酒席,主动跟三叔公等族中长辈们认错和忏悔。 宴席结束后,郑辛雅重新得到他们的谅解和认可。 六月底,村民种植的水稻成熟了。 郑辛雅不请自去,去帮郑国涛夫妇割稻谷。 郑国涛的妻子郑婶倒是很热情,天南地北跟她聊。 郑国涛显得沉默很多,只是专心地忙农活。 郑婶拉了一车稻谷先回去,郑辛雅便直接了当挑明来意。 “五叔,你想不想当村主任?” 郑国涛先是惊讶地看她一眼,然后淡定地擦了擦头上的汗。 “村主任不是你想当就能当,我们家又没有人当镇长。” “可我听说今年新一届村委的选举,你也是候选人。” “我一直都是候选人。” 郑国涛提着一捆稻谷,把它堆在路边。 “但是我不过是陪跑的。你还年轻,不懂里面的道道。” 原来,为了符合选举程序,刘益祥会安排几个村民参加竞选,郑国涛就是其中一个。 连续两次,被动参加竞选的郑国涛得到的票数还是很可观,跟刘益祥的票数最接近。 “五叔,要不你也努力一把,或许今年你就能当选。” 郑国涛觉得他这个堂侄女真是过于天真。 “你还不知道刘墩子的手段。我就不掺和了,浪费时间。” 郑辛雅正在麻利地捆水稻。 “我保证,今年他蹦跶不起来。” 她直起腰,看向郑国涛的眼神十分坚定。 “五叔,我有办法让他落选,你要不要赌一把?” 见郑国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她又继续说。 “我们郑家被刘家欺压那么多年,难道你就不想搏一搏,搞翻他们?” 第152章 阵营初具规模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郑辛雅把韦宝坤偷听到的关于刘益祥所做的“龌龊”事情细细地说了出来。 一直以来,郑国涛都知道刘益祥在背后搞小动作,给他使绊子。 其他事情,郑国涛都可以不在乎,唯独小儿子因为政审没有过关而失去当兵的机会,这是他最难以释怀的事情。 他知道是刘益祥暗中做的手脚,但在又没有实际性的证据,所以明面上又不能完全撕破脸。 他心里一直憋着怨气和怒气! 前几天,郑国涛替郑辛雅出头,出手暴打刘益祥,一方面是看不惯刘益祥的霸道行径,另一方是借机发泄积压多年的不满。 “阿雅,有些话不要乱说,竞选村干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 郑辛雅立刻打断他的话。 “我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但是五叔,如果不去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 “现在,我就想问一句话,您要不要放手一搏?” 郑国涛有些不敢相信,这些话是出自一位二十岁的女人之口。 而这个女人出嫁前,做人做事从来没有自己的想法,总是唯后妈李双双马首是瞻的“软柿子”。 她怎么会有这样的转变? 难道是那段短暂而悲惨的“婚姻”触发了她的某个机关? 郑国涛实在想不通。 他坐在路边的一个大石头上,默默地抽着烟。 半晌,他才问:“阿雅,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郑辛雅狠狠地扭着绑稻谷的草绳,眼神更加坚定和犀利。 “他欺辱我爸妈,欺负我和晓棠,还想吞掉我家的财产,我和他不共戴天。” 郑国涛点点头。 “那怎么又是我?” “因为你是我五叔,是自己人,最重要的是,大家都觉得你比他更合适做村主任。” 他深深地吸一口烟,陷入沉思。 过了一会儿,他掐灭了烟头,站起来重新走进稻田。 “阿雅,我还是那句话,这件事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那姓刘的不是善茬,不是普通人可以干翻他的,你最好不要惹他,免得惹祸上身!” 看来他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能力! 郑辛雅觉得该给他透露一些底牌了。 郑国涛还是说个不停。 “不过你不用担心,他如果还想对你们姐妹怎么样,我这个做叔叔的,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最后一句话,让郑辛雅心头闪过一股暖流,也决定把自己的底牌和计划告诉他。 她蹲在郑国涛身边,低声说了一会儿。 郑国涛不自觉停下手中的动作,脸色变得很严肃。 “阿雅,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郑辛雅自信一笑。 “当然是真的,要不然我也不敢说那些话。” 郑国涛暗暗地吸了一口气,心跳不自觉加速。 如果真像郑辛雅说的那样,他就有信心拼一拼! “走,回家,去找你三叔公他们商量商量。” 郑国涛丢下手中的东西,大步流星地往回走。 郑辛雅露出满意的笑容,一路小跑跟着他回村。 直到天黑下来,她才从三叔公的家里走出来,回家的脚步轻盈又快乐。 第153章 要动手了 晚上,李双双又打电话回家,询问家里和儿子的情况。 按照惯例,郑辛雅和郑泰麟都是报喜不报忧。 一番嘱咐后,李双双又说自己三天后回来。 郑辛雅暗暗吃惊,试探性地问她,是不是已经找到邓钰红了? 李双双叹了口气,说莞城那么大,想找一个人太难,还不如先回家等消息。 郑辛雅嘴里虽然宽慰她,但心里不知道有多得意。 李海静在莞城混迹多年,黑白两道都吃得开,就算邓钰红被“挟持”离家,她都有本事把人藏得严严实实的,更何况邓钰红还是自愿的。 挂了电话,郑辛雅马上去找韦宝坤。两人站在梯子,隔着墙壁,一边拍蚊子,一边嘀嘀咕咕地商量半天。 “大姐大,真的要动手了?” “要不然呢,等李双双回来,我们行动就没有那么方便了。” 韦宝坤搓着手,跃跃欲试。 “得咧,明天我就准备工具。” 郑辛雅有些为难。 “可是这两天他滴酒不沾,要搞他得费一番功夫。” “这有什么难,包在我身上!” 韦宝坤又把自己瘦弱单薄的胸膛拍得咚咚响。 过了两天,正好是邻村某个大家族举办宴会,刘益祥受邀前往。 由于手背还没好利索,他起初并不敢喝酒,但是架不住别人的吹捧,就浅浅地喝了一点。 后来有人强烈提议,以村为单位,举行一场小型的猜拳比赛。 这是刘益祥最喜欢的“娱乐项目”,也是自认为最擅长的技能。 可是当天,他和同村的人都遇到了猜拳高手,十把有九把输! 刘益祥不服气,越输越要挑战,越挑战越输,直到夜幕降临,他才醉醺醺地走回家。 两村之间的距离很近,走路快的话只需要十五分钟。 当天晚上,月朗星稀,虫鸣声声,微风阵阵。 刘益祥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村道小路上,时不时咳两声,缓解一下喊得沙哑的喉咙。 当他走到小路的拐角,听见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沙沙”声,转头一看,几株高大的甘蔗晃动几下又不动了。 刘益祥以为自己喝多看花了眼,嘟囔两声又继续往前走。 刚走两步,背后又传来沙沙声,比之前的还要清晰,甚至还伴随着微微的喘息声脚步声。 刘益祥嚣张跋扈惯了,哪里惧怕什么人或者鬼。 “谁啊?滚出来!装神弄鬼想吓唬人,也不看看老子是谁!” 这时,甘蔗地里窜出两只黑乎乎的东西,一大一小、一前一后急速地跑到另外一块甘蔗地。 原来是两只田鼠! “胆子真肥,让我抓到你们,非剥皮做下酒菜不可!” 刘益祥又骂了两句才继续往前走。 但没走多远,他脚背被什么东西给绊住了,扑通一声往前倒。 村道不是平坦的水泥路,而是坑坑洼洼的泥路,上面还有凸起的石头。 刘益祥四肢着地,摔得不轻,疼得龇牙咧嘴,一时半会儿起不来。 缓过来后,他艰难地弓腰起身,然后直接坐在地面上歇息。 他点了一支烟,一连串不重复的脏话,随着青烟从他嘴巴里飙出。 忽然,刘益祥听见后面有脚步声。 刚要回头,他就被人用一块冰冰凉凉的湿布捂住口鼻。 第154章 偷公章 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刘益祥没挣扎多久便两眼一翻,像一滩烂泥,倒在地上。 “他不会死了吧?” 韦宝坤拉下脸上的黑布,闻了闻刚刚用来捂刘益祥的毛巾。 “怎么会,我爷爷心善,配的药害不了人的性命。” 郑辛雅拿过那块毛巾,又覆盖在刘益祥的脸上。 他双腿一伸,彻底不省人事。 “我给我那倒霉前夫用过了,它只会让人昏睡过去,醒过来又不记得任何事情,别怕!” “谁怕了,我恨不得拍死他!” 韦宝坤其实是怕的,怕对方醒过来后找他算账。 不过听她这样说,他就放心了,然后将刘益祥拖进甘蔗地深处。 刘益祥像一具死尸,衣冠不整地躺在地里。 韦宝坤举着手电筒,看着郑辛雅在刘益祥的胸口细细摸索。 摸着摸着,郑辛雅做出了干呕的动作。 “太臭了,他到底喝了多少酒,有多少天没洗澡了。” “大姐大,他不喝醉我们能搞掂他?” 说着,他把手电筒塞到郑辛雅的手里,轻柔又快速地在刘益祥身上摸索。 这是他的“职业”习惯和技能! “我可是花重金请有名的码王跟他单挑,要不然他也不会喝那么多。” 郑辛雅皱着眉头捂着嘴,叫他先不要“吹牛”,赶紧找东西,免得有人过来被发现。 一通摸索后,韦宝坤终于在刘益祥裤腰带上找到一个小小的布袋。 “找到了!” 他从布袋里掏出一个圆圆的公章。 郑辛雅喜不自胜,将准备好的证明铺在膝盖,对着公章狠命地哈气。 唔,怎么会有一股臭骚味? 郑辛雅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盖下去。 可惜,公章的颜色还是淡了点,倾斜了点。 她两下三下就把那张证明给撕了,又从袋子里拿出另外一张,以及一个印泥。 …… 韦宝坤张大嘴巴,看着郑辛雅行云流水般做好这一切。 “大姐大,你准备的可真齐全。” 郑辛雅头也不抬,仔细地把盖好章的户口迁移证明放入口袋。 “那是,机会只有一次,我得保证万无一失。” 她笑眯眯地拍拍口袋。 “明天,我得找个借口离开,去市里给晓棠办理落户手续。” 韦宝坤露出不解的表情。 “你不是把户口本还给李双双了,你不得等她回来?” 郑辛雅“切”地一声。 “我怎么可能等她?” “她手上那本是假的,我在县里找人做的,一般人看不出来!” 原来在县里买房那次,李双双因着急回家堵邓钰红,就把户口本留给郑辛雅买房用。 郑辛雅趁机找人帮忙做了一本假户口,然后“还给”李双双。 韦宝坤不得不佩服她的胆大和心细。 韦宝坤见她还攥着那枚公章,就催促她赶紧离开。 “大姐大,把公章放回去,万一他中途醒过来就完蛋了!” 郑辛雅把玩着那枚公章,抬起头看着他,扬唇微笑。 “如果,他丢了公章会怎么样?” 韦宝坤吓得缩了缩脖子,四处张望后压低声音。 “你别开玩笑,让他知道我们就死定了!” “是他死定了!” 说完,她把公章放到自己的布袋,双手抓住刘益祥的双脚,示意韦宝坤一起,把人从甘蔗地重新抬到路边。 第155章 私人恩怨 尽管韦宝坤不认可郑辛雅拿走村委公章的行为,但是他也知道,她如今的胆子比天还大, 想做的事情没人阻挡得了。 “得咧,如果你把天捅破,我也只好跟你一块扛!” 郑辛雅再次觉得,自己选的搭档没有错,是个有担当的汉子! “行了,快点搬吧,出了问题我自有解决的办法。” 两人累得气喘吁吁,坐在路边休息好一会儿。 看着一动不动的刘益祥,韦宝坤想起这些年被他以及他兄弟欺负和侮辱的画面,心火越烧越旺。 他对着刘益祥就是一顿踹,一边踹一边低声骂道: “兄弟多就了不起啊!有人当官了不起啊!” “你起来,我们干一场,你不是很牛吗?” “叫你欺负人,逼死我爸妈,踢死你!” …… 踢着踢着,韦宝坤就蹲在路边哭了。 郑辛雅默默地递上一张纸巾,还轻轻地拍他肩膀。 在她十三岁的时候,亲眼目睹刘益祥带着四个族兄弟闯入韦宝坤家肆意打砸,还把他的爸爸打得头破血流。 原因仅仅是韦宝坤家的牛跑到刘益祥家的稻田吃了两口稻苗。 被打后不久,韦宝坤的爸爸四处状告无门,最后跑到刘益祥门口喝农药死了。 刘益祥觉得十分晦气,就带人来他家讨说法,索取赔偿。 韦宝坤的妈妈身体本来就不好,在多重打击下,一病不起,不久就撒手人寰。 至此,他和他哥哥,成了人人可欺的孤儿。 …… 哭够了之后,韦宝坤情绪终于稳定下来。 郑辛雅又劝慰几句,就让他先离开。 韦宝坤哪里肯依。 “大姐大,还是你先走,我来断后。” 郑辛雅推了他一把。 “你出来有段时间了,赶紧回去,千万不要让其他人起疑。” 为了有不在场的证据,韦宝坤请同村的几个人到镇上影音厅看电影。 趁他们都看得入迷的时候,他悄悄摸了出来。 “大姐大,你一个人到底行不行?” 郑辛雅把刘益祥裤兜里的钱和烟掏出来塞到韦宝坤的手上。 “走吧,别啰嗦。” 她把刘益祥的上衣和裤子扯开,伪装成被抢劫的样子。 “我还有一些私人恩怨,想单独跟我们的刘大主任聊聊。” 在郑辛雅的坚持下,韦宝坤骑摩托车走了。 郑辛雅把刘益祥脸上那块毛巾掀开,一张肥硕的大盘脸冲入眼帘。 她盯着看好一会儿,冷冷一笑,自言自语起来。 “丑人多怪,你真让人恶心!” “你这只蹄子,还有可以割下两斤肉的嘴巴,真像粪坑里的不明物体,里外都滚满了蛆。” “真不知道李双双看上你什么了?” 郑辛雅站起来,踩着刘益祥那只被烫伤的手,走到一个泥坑旁。 泥坑里是一汪混着牛尿的泥水。 她用树叶卷成一个像漏斗的容器,从泥坑里舀出泥水,再次走到刘益祥的身边。 那只红肿的手又被踩了一下,他疼得哼吱了一声,又再次陷入昏迷。 郑辛雅掰开他的嘴巴,将泥水慢慢地灌入。 “刘墩子,记得不得你曾经说过,我应该叫你爸爸的,可惜被我爸爸抢先了。” “以前我小,不知道这是你的戏弄和欺辱,我还跟着你们傻乐!” 她眼里的凶光愈发浓郁,手里的力度进一步增强。 “叫你嘴巴臭,让你嘴巴喷屎,多喝点,混蛋!” 第156章 半途生变 恶臭的泥水让刘益祥有了清醒迹象,他下意识地吞咽,但是很快又想吐出来。 郑辛雅死死地抵住他下巴,让他悉数吞下所有的泥水。 她放开手,趁对方张嘴呼吸的时候,又灌了一些进去。 “人丑也就罢了,手脚还不老实,嘴巴还臭,我给你冲洗冲洗!” 说完,她狠狠地把装有少许臭水的树叶摔在刘益祥的脸上。 被灌了不少脏水,刘益祥急促地咳嗽。 在寂静的夜晚,他的咳嗽声显得非常刺耳。 郑辛雅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蠕动的短胖躯体,一言不发。 忽然,她嗤笑一声。 “你真像一条肥硕的死老鼠。” “就你那鬼样,我妈会看上你?做梦吧!” 前两天,她从三叔公等族人口中得知,自己的父母和刘益祥曾经发生的一段恩怨。 原来,郑辛雅的母亲年轻时是一位有名的美人。 人美,家境不错,还读过高中。 在那个年代,以她的条件,就算嫁给城里人,都不算高嫁。 有一年,刘益祥带上几个朋友去上门相亲。 刘益祥又矮又胖,初中都没毕业,加上其恶名远扬,郑辛雅的母亲丝毫看不上他。 不过她却悄悄留意一起前来的郑国荣。 刚从城里学医归来的郑国荣长相斯文白净,说话时总喜欢笑,在众多小伙子当中显得鹤立鸡群。 经过一番打听和了解,郑辛雅的母亲觉得郑国荣才是自己的良配。 她主动找到郑国荣,问他愿不愿意跟自己相处一段时间试试。 郑国荣被吓住了,同时也顾忌到“结拜兄弟”刘益祥的感受,所以拒绝了她。 郑辛雅的母亲不愿轻易放弃,时常制造机会进行“偶遇”。 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 最终,郑国荣无法抵挡郑辛雅母亲的“追求”,两人走到一起,结为恩爱夫妻。 刘益祥表面上不在乎,还当郑国荣是最好的兄弟,其实他私底下恨死了郑国荣,所以才有了后面一系列的暗黑操作…… 一想到这里,郑辛雅就想给他来一脚。 忽然,她听见远处传来说话声。 有人来了,她不敢过多停留。 郑辛雅稍微收拾了现场,打算先撤。 临走前,她又踩着他的手说:“今晚只是开胃小菜,后面还有大餐,刘大主任!” 然而,就在她抬脚要走的时候,一个钳子般的手紧紧抓住她的脚腕。 郑辛雅暗道不妙。 “你……你是谁?敢对我……” 话还没说完,刘益祥便伏在地上呕吐起来,但是双手并没有放开郑辛雅的脚踝。 郑辛雅把头巾包好,胡乱地掏布兜。 为了万无一失,布兜里还装有两条泡了药的毛巾。 可是刚摸出来,刘益祥用力一扯,郑辛雅脚下失去平衡,摔坐在地上,布兜被抛了出去。 郑辛雅有些慌,心里后悔刚才不早点离开。 果然“反派”都是死在话多上! 为了挣脱钳制,她对着脚腕上的那两只手又抓又掐又捶。 刘益祥的双手瞬间变得伤痕累累,特别是之前被烫伤的那只,再次变得红肿起来。 可他还是不肯放手,嘴里还恶语连连。 路那头的说话声和笑声越来越近,情况越来越危急。 郑辛雅咬着牙,对刘益祥的脸庞和肩膀胡乱踢。 她摸到一块石头,并下定决心,如果他还是不肯放手,就一“锤子”下去。 第157章 我又不蠢 浑浑噩噩的刘益祥也听到其他人的说话声,他艰难地吞咽几下,才费劲地张口说道: “来人啊,有……” “人”字还没喊出口,一个高大的黑影一闪而过,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脚。 刘益祥闷哼一声,头一歪,又晕过去了。 郑辛雅脚腕上的手终于松开了。 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她就被刚才那个黑影拉进甘蔗林。 手腕被攥得生疼,郑辛雅根本没有机会甩开。 要不是眼前的背影看起来有些眼熟,她定会咬他一口,然后独自跑开。 两人在甘蔗地里急促穿行,身后传来路人的惊呼声。 甘蔗地很茂密,行走起来十分困难。 她庆幸自己穿上了长袖长裤,包好了头巾,要不然裸露出来的皮肤被刮得伤痕累累的话,第二天都不知道怎么跟别人解释。 “疼、疼,慢点!” 郑辛雅低声喊道。 那黑影以为她是被甘蔗叶割伤了,一把揽住她的肩膀,用衣服护住她的头。 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许怀洲?怎么又是他?真是阴魂不散啊。 郑辛雅心都凉了半截。 两人大概跑了十多分钟,穿过两片长长的甘蔗地,才回到大路。 一辆摩托车停在路边,是许怀洲下乡常骑的摩托车。 郑辛雅暗暗松了一口气,把头巾放下来,故意惊讶地问道:“怎么是你?” 许怀洲看了她一眼,抿着嘴不说话。 这时,他裤兜里的电话响了。 原来是有人报警,说有人在甘蔗地被抢劫了。 许怀洲装模作样地问了大概情形,眼睛却死死地盯住郑辛雅。 郑辛雅则心虚地看向别处,整理头上的乱发。 许怀洲坐在摩托车,像之前一样把车身侧了侧,方便她上来。 “上来!” 语气相当凶硬。 “去哪儿?” “送你回家。” “他们报警了,你不过去?” “出警哪里那么快?我没那么蠢!” 哦,是我蠢,总可以吧? 郑辛雅撇撇嘴,顺从地坐上去。 许怀洲骑着摩托车,尽量滑行压低声音,直到驶出一段距离,才风驰电掣起来。 郑辛雅不得不环住他的腰,贴紧他后背。 有那么一瞬间,许怀洲感觉后背都不是自己的了,酥麻酥麻的感觉。 “你为什么要帮我。” 夜风吹得睁不开眼,她半眯着双眼,下巴抵在他肩膀上。 郑辛雅觉得他的肩膀硬得像沉默的石头,就像此时沉默的他。 “你是警察,又是他的‘大侄子’,你不帮他反而帮我?到底是为什么?” 许怀洲的脸黑了黑,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到了村口,郑辛雅直接下车。 尽管天黑看不清楚,但她明显感到许怀洲的脸是十分难看的。 “以后别再干这种事,否则……” 郑辛雅灿然一笑。 “否则怎么样?揭发我,还是要抓我?” 她的语气很是娇媚和可人。 “你舍得?” “又来这一套,你别跟我好一时坏一时的!” 许怀洲将靠过来的郑辛雅推了一下。 “如果还有下次,我肯定会秉公处理。” 郑辛雅嗤笑,刚想要再逗弄他两句,但一想到“反派死在话多”这个梗,决定先回家。 “谢了,你那一脚真是厉害,估计他都脑震荡了!” 许怀洲觉得头皮一紧,额头一排黑线。 “哎,你家不在这个方向。” 许怀洲压低声音喊道。 “我又不蠢,做了坏事还走正门。” 郑辛雅转身对他抛了个媚眼。 “有空再找你,单独向你‘自首’。” 猝不及防,许怀洲的心尖颤了颤。 他轻轻叹口气,隐隐自责起来。 “我肯定是疯了!” 第158章 抓拿夜闯者 郑辛雅绕道走小路,很快就来到自家后院。 她对院墙学了三声狗叫,一个长梯从墙内伸了出来。 骑在墙上,她看了看韦宝坤的房子一片漆黑,心里就放心一大半。 等姐姐进了院子,郑晓棠又把梯子收回来。 “那狗杂种在干嘛呢?” 郑辛雅在院子里冲洗,眼睛却看着郑泰麟的房间。 房间里亮着灯,圆乎乎、矮墩墩的身影映在窗子上。 “姐姐,他一直在屋里玩游戏,都没出来过。” 郑辛雅点点头,进屋换了一套日常衣服。 她接过妹妹递过来的水,一饮而尽。 “有人来过吗?” 郑晓棠摇摇头,刚要开口说话,听见院外有“咚咚”的敲门声。 姐妹俩对视了一下,郑晓棠才去开门。 敲门的人是刘益祥最小的堂弟,名字叫刘锐波。 他三十出头,贼眉鼠眼,身材瘦小。 “刘哥,这么晚还过来,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郑晓棠故意站到门中间,挡住了刘锐波向院内张望的视线。 “没有什么急事,路过顺便来瞧瞧。” “瞧什么呀?” 刘锐波答非所问,小眼睛不停地往院内瞄。 “你们是不是都在家呢?” “都在,我弟在房间,我姐……我姐……” 见郑晓棠欲言又止,目光躲闪,刘锐波两眼发光,激动得面色通红。 “你姐不在?是不?她去哪里了?” “没、没,我姐也在!” “叫她出来一下,我有一件很急很重要的事情跟她说。” 郑晓棠支支吾吾地,不停地回头张望。 “她现在不方便……要不……要不你跟我说吧。” “跟你说个屁!” 刘锐波不顾郑晓棠的阻拦,直接闯进院子。 “哎哎,你怎么说进来就进来了?” 刘锐波手一挥,直接把郑晓棠甩到一边。 “我要找你姐说事,她到底在哪里呢?” 郑晓棠急得快要哭了。 “她……她在洗澡,要不你等会儿再来……” 刘锐波见冲凉房黑漆漆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看了一眼慌乱的郑晓棠。 “你说实话,你姐是不是不在家?” “没……没,在……在家,都说在洗澡嘛。” 他再次推开郑晓棠,掀开帘子就冲进洗漱房。 随着一声叫喊“不要进去”,一盆滚烫地热水从里面泼了出来。 刘锐波觉得脸上一阵热辣辣,下意识地捂住脸。 随后,他的腹部被人踹了一脚。 他一下子跪在地上,疼得直不起腰,哇哇乱叫。 然而,郑辛雅的尖叫声更加出色,就像持续不断的雷鸣,打破了村里的宁静。 很快,听到动静的邻居纷纷涌进了院子。 郑国涛带了好几个族人,火速赶了过来,将刘锐波团团围住,不让他走。 郑辛雅头发凌乱,身上穿着一套短袖睡衣,抽抽噎噎哭个不停。 见到郑嫂,她委屈地撞进了对方的怀里,全身颤抖。 在其他人的追问下,郑晓棠断断续续地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他说要找姐姐,我说姐姐在洗澡,他说不相信,就闯进冲凉房想看看。” 怎么又是这一出! 街坊邻居都向刘锐波投去了愤怒的目光。 “要看姑娘洗澡,不知廉耻!” “畜生,怎么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们刘家人就喜欢欺男霸女,呸!” 郑辛雅哭得更委屈了。 “妈的,又欺负人是吧?” 郑家有几个血气方刚的子弟冲过去,像摁小鸡一样,把刘锐波死死地摁在地上。 第159章 不说实话就报警 可怜的刘锐波脸着地,被郑家人死死地压住。 刚才被烫伤的脸越来越辣,似乎要燃烧起来了。 他疼得直喊“哎哟”。 喊得郑家子弟更加烦躁,想要狠狠教训他一顿,被郑国涛拦住了。 “先看看他怎么说,如果情况属实,我们直接报警,让他那些当官的亲戚脸上有光!” 一听到这话,刘锐波挣扎得更厉害。 但他再也不敢叫唤,而是着急地为自己辩解。 “不是,不是,真的是个误会!” 郑国涛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冷哼一声。 “误会?你大半夜的来敲门,什么意思?” “你闯人家的冲凉房又是什么意思?” 刘锐波哭丧着脸,舌头像打结了一样,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郑国涛将手中的木棍用力敲了一下凳子,把刘锐波惊出一身冷汗。 对方可是敢打村主任“刺头”呢,万一惹急了他,真的会被暴打一顿! “冤枉啊,我是关心她们才来的!” “关心?你是什么东西,轮得到你来关心?” “人家在洗澡,你非要闯进去看,你是不是想像你那哥那样,要对我侄女使坏呢!” 郑国涛说这句话时,表情难看,眼里透着凶光。 刘锐波连连否定,但他越是否认,摁住他的郑家人下手更狠。 “轻点轻点,兄弟,疼疼。” “我真的是来送温暖的,送关爱的。” 看到郑家人的拳头即将落下,他急忙说道: “我哥在村外的甘蔗地被抢劫,他就吩咐我每家每户敲门,提醒大家小心谨慎。” 郑国涛深深地看了郑辛雅一眼。 她仍然靠在自己老婆的肩膀上哭泣。 “哎哟,我家就在你隔壁不远,你怎么不先来敲我的门?” 上次春婶被刘益祥奚落和欺负,现在抓住一切机会“反击”。 “你有丈夫有儿子,我犯得上提醒你?” “她是一个年轻女人,家里又没人,我得优先过来不是?” 刘锐波稍微镇定后,智商和口才开始慢慢恢复。 “哎哟,优先?怎么优先到要闯人家洗凉房去了?” 春婶拍着手,音量又提一个高度。 “我看你是想占人家便宜,跟你当‘官’的堂哥一个鸟样,色中饿鬼!” 刘锐波还想反驳,但是瞥了一眼凶神恶煞的郑国涛,就不敢吭声了。 这时,郑晓棠说话了,哭腔尽显。 “他就是想看姐姐洗澡,但是他力气太大,我根本拉不住,我对不起姐姐。” 郑辛雅从郑婶的怀里挣脱出来,一把搂住妹妹哭起来。 “你没有对不起我,要怪就怪是我们命太苦,没有父母庇护,也没亲兄弟依靠,所以才被人屡屡上门欺负。” 想到之前刘益祥也是上门“欺负”郑辛雅,邻居们就气愤不已,又开始新一轮的谩骂。 反正刘益祥不在场,他们想怎么骂就怎么骂。 郑家子弟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用绳子把刘锐波绑得严严实实的,随便丢在地上,又不忘补上几脚。 郑国涛点了一支烟,坐在刘锐波对面。 “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要你说实话,我们就不为难你,更不会把你扭送到派出所。” 刘锐波额头开始冒冷汗,小心脏快跳到嗓子眼了。 第160章 反咬一口 面对郑国涛的“威逼利诱”,刘锐波又怕又慌,说话结结巴巴的。 “郑……郑组长,我……我说的都是实话,真不是我要欺负你侄女……” “我……我真的是关……关心她们。” 这次,郑国涛手中的棍子是打在离刘锐波仅有五厘米的地面上。 “放屁,你当我们是傻子!” “大半夜敲门进来,还恬不知耻地闯到冲凉房,你没有歹心,说出去谁信?你们信吗?” 众人都摇头,嘲笑声和讽刺的话就像汹涌的波涛,差点把刘锐波淹没。 “算了,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干脆先打一顿,然后找刘益祥对质,最后扭送派出所,一了百了!” 郑国涛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刘锐波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先别打,我说我说。” 他瞥了一眼郑辛雅, “我哥被打了,他怀疑是……是她干的,所以就叫我来看看……” 此话一出,郑辛雅两脚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哭得那个伤心和凄惨。 重活一世,她早已抛开所谓的矜持和面子。 她坐在地上哀声哭诉,就像村中受到委屈的中老年妇女。 “我的命好苦哎。” “以前被公婆欺负,现在回到娘家还是被人欺负。” “就因为我不答应他,他就费尽心思给我穿小鞋,连这样的脏水也泼到我头上,这不是要逼死我嘛!” “我在家中待,锅从天上掉,我怎么那么倒霉哟。” 她抹了一把眼泪,伤心得声音都变了。 “我这样一个女人,哪有这个力气和胆量,敢去抢劫和打人,抢的还是村委主任。” “我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吃错药了,要做这种违法的事情哦!” 说完,郑辛雅愤恨地拍了下地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对啊,阿雅从小就乖巧,胆子还小,怎么可能去做这种事。” “她鸡不敢杀,夜路不敢走,怎么可能出去抢劫。” “就算她敢,能打得过一个男人嘛?” “就是,就是。” …… 村民们提出的疑问,也让刘锐波怀疑自己的堂哥是被人打迷糊了? 在郑婶等人的搀扶下,郑辛雅从地上坐到凳子上,但仍然止不住地抽噎。 “刘主任对我怀恨在心,什么事情都算在我头上,这个地方我是不能待了。” “明天一早,我就带着晓棠离开,免得被人陷害。” 大家一听郑辛雅要离开村子,既生气又心疼,纷纷出言劝她不要怕,他们会帮她作证,证明抢劫这件事跟她无关。 郑辛雅拿湿毛巾把满脸的泪痕擦干净,无奈又委屈地说: “谢谢你们的好意,可他是村主任,是村里最有权势的人,我们惹不起躲得起。” “我和晓棠还是回镇上吧,万一再生出什么事情,给大家添麻烦。” 郑国涛阴沉着脸,把木棍往刘锐波面前一丢。 “也罢,阿雅,你们明天先回镇上,免得他们又要耍什么花样和手段。” 他拎着刘锐波往外走。 “我现在就带你去见刘大主任,看他能吐出什么花来!” 郑国涛一走,其他人也快速退出郑辛雅的院子。 他们想去看热闹,看看郑家人怎么去刘家大闹,更想看看刘益祥的“窘迫”样。 等所有人都走光,关好门,郑辛雅才收起那副可怜样。 第161章 目的达到,事情办妥 郑晓棠抬头看着自己的姐姐。 “我们明天真的要走了?” 郑辛雅抿嘴一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是啊,该走了,姐姐我是一天都不想再演戏了,太累!” 见到妹妹清澈的眼眸透出心疼和忧虑,她连忙笑道: “其实呢,是现在资料齐全了,我得去帮你办理落户手续。” 况且这段时间搞那么多“事”,刘益祥在村民心目中的形象再次恶化,郑辛雅目的也达到了。 她想先缓一缓,暂时把最重要的事情处理好了再说。 听说可以到市里去读书,郑晓棠转忧为喜,笑得比花蜜还甜。 “那我就可以离开去市里读书了?” 郑辛雅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无声地笑了。 “他怎么办?” 郑晓棠指了指郑泰麟的房间。 刚才院子里闹哄哄的,郑泰麟愣是待在房间不出来,一心一意打他的游戏。 “那个小杂种,我们没必要管他。” “他老子被打,他老娘听到消息,不得火急火燎赶回来?” 郑辛雅也想好了,叫韦宝坤关照两天,顺便就游戏和赌博等方面,与郑泰麟做最后深入交流和沟通。 第二天一大早,郑辛雅和郑晓棠便回到镇上,而且没有任何停留就直接坐车到市里。 有了户口本,当地村委和派出所的证明材料,郑晓棠的户口迁移手续办理得很顺利。 郑辛雅又通过丁姐,打听到地段生就读初中的手续和需要准备的材料。 等这些事情都办妥后,她和妹妹才重新返回到镇上。 在市里的这段时间,韦宝坤每天通过电话,向她“汇报”村里发生的情况。 话说,郑国涛揪着刘锐波前去找刘益祥讨说法。 刘益祥装傻充愣,直接否定堂弟的说法。 刘锐波气得大骂起来,把他的一些黑底揭得一点也不剩。 刘益祥气急攻心,加上身体虚弱,他适时“晕”过去了。 人都晕过去了,郑国涛也不好再继续“讨说法”,反而“好心”帮着刘家人,抬他去镇上的卫生院。 至今,刘益祥还躺在病床上打点滴。 不过他后面也没任何动作,反而诚挚地请求派出所所长吴展林,不要追究这件事,毕竟他也没有受到太大伤害。 郑辛雅当然知道他不愿意追究的原因。 公章丢了可不是小事,被其他人知道了,他能不能参加新一届村委竞选还是未知数。 而李双双,在郑辛雅离开第二天就回到村里。 韦宝坤还瞧见她,偷偷去镇上的卫生院看过刘益祥。 她也给郑辛雅打过电话,询问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还少见地送上关心和慰问。 得知郑辛雅目前不在镇上,李双双还特意嘱咐她,一旦回来就马上回村一趟,两人一起去跟刘锐波讨个说法。 郑辛雅心里清楚,李双双哪有那么好心,不过是“诱骗”她回去而已。 回到镇上的当天,许怀洲把她堵在家里。 他找了个借口将郑晓棠支了出去。 被他盯得心里发毛,郑辛雅不停地做家务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许怀洲靠在门边,眼睛一直没有离开“瞎忙”的郑辛雅。 “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太忙了,没空。” “晓棠的事情都办妥了?” “办妥了,幸亏有你出手相助。” 郑辛雅一脸俏皮样,许怀洲却是满脸的无奈。 第162章 直白地挑衅 许怀洲忽然想起所长之前说的,郑辛雅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他幽幽一叹。 “你可真够厉害的,又有人栽在你手上了。” 郑辛雅嘴角一撇,冷冷一笑。 哼,还没完呢,这只是刚开始! 转眼间,郑辛雅脸上又挂着和煦的笑容,“谦虚”地说自己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许怀洲定定地看了她许久,才缓缓地说: “总是这么演,你不觉得累?” 或许是觉得这句话有些重,他缓和语气又补充道: “我的意思是说,在我面前,你也没必要装,该什么样子就什么样子,我都……” 许怀洲觉得脸庞有些微热,没再说下去。 郑辛雅怔了怔,终于停下手中的活,婷婷袅袅地走到他面前。 “许副所长,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大家都不要装了呗。” 她又“肆无忌惮”地靠前一步,把许怀洲逼着站直身体。 “你今天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提醒或警告的话对我说?” 许怀洲有一种被噎住的无力感。 他实在搞不懂,眼前这个女人为什么对自己忽冷忽热,若即若离,时而温柔可爱,时而又咄咄逼人。 他定了定神,语气很坚定。 “还是那句话,我不想再看到类似的事情发生。” 郑辛雅歪着脑袋,充满笑意的漂亮眼睛紧紧地抓着许怀洲的脸庞。 “如果发生了,你当真要公事公办?” “是的。” 郑辛雅微微一笑。 “许怀洲,你们叔侄情深,真是让人羡慕。” 不论是表情还是语气,她的讽刺意味十分明显。 “我能理解,你现在跟刘副镇长是结拜兄弟,如果不为刘主任出头,就太不讲义气了。” 郑辛雅已经打听清楚了,刘益祥的副镇长侄儿最喜欢“认亲”。 他和许怀洲早已是“拜把兄弟”的关系。 她闷哼了一下,嘲讽般地补充了一句:“官官相护。” 许怀洲觉脸上热浪滚滚,心里有一阵揪疼。 “郑辛雅,你有没有良心,那天晚上,我也算是你的……同伙。” 郑辛雅露出不屑的表情。 “同伙?你帮我,不过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许怀洲眉头紧蹙,笑得比哭还难看。 “开什么国际玩笑,你身上有什么让我很想要的?”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他可是你干叔叔哎。” 许怀洲觉得郑辛雅不是一般的“小肚鸡肠”。 自己与刘益祥这个尴尬的“关系”,她会逮住任何机会,拿出来讽刺一番。 “因为他想欺负你。” 许怀洲看着郑辛雅的眼神有一种光在跳动。 “无论是谁,只要有这个念想,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郑辛雅的心有那么一瞬间停止跳动。 她想起在前世,这个男人不顾生死,跑到异国他乡去搭救自己…… 可是,他的这份情谊,郑辛雅觉得恐怕要辜负了。 她又向前走一步,挑衅式地贴着他,笑得妩媚而俏皮。 “许怀洲,你是不是跟刘益祥一样,对我有邪念?” 她脚尖一踮,攀上他的肩膀,咬着他的耳朵说道:“水库那一夜,你对我念念不忘,是不是?” “男人,总是对人生中的第一个女人念念不忘,这我都理解。” “可这个不是喜欢也不是爱,而是你开荤后的一种欲念,懂不?” 许怀洲那张英气十足的国字脸白一阵红一阵,全身僵硬又手足无措。 他没想到,郑辛雅说得那么直白。 第163章 真话和假话 面对郑辛雅半真半假地调侃和戏耍,许怀洲就算有一万句真心话,此时也被活生生地压在喉咙里。 “你别胡说八道,我只是单纯地想帮你,毕竟你也帮过我。” 为了缓解尴尬,许怀洲轻轻推开郑辛雅,走到桌前倒了一杯冷开水喝起来。 本来郑辛雅说不需要,但是又觉得有些“残忍”,便云淡风轻地说:“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扯平了。” 她神色肃穆,语气严肃。 “以后谁也不欠谁的,我的事情,希望你不要管。” 许怀洲觉得胸口堵堵的,又有些心酸。 沉默半晌,他才用有些暗哑的声音问: “阿雅,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无法忘记那天晚上,我就不相信你没有一点……” 郑辛雅眉头轻挑,再次流露出一丝不屑。 “许怀洲,那天晚上我之所以找你,是因为我想报复张文建,也是为了阻止你和邓钰红,并不是因为我对你有什么。” “现在我离婚了,你和邓钰红也不可能,我也没必要再演戏。” 许怀洲的眼圈已经开始发红,但仍然心有不甘。 “不对,你说过,她不适合我,所以你才……” 他怎么那么像一个被婆婆欺负的受气小媳妇? 难道是自己太过分了? 虽然有些不忍,但郑辛雅还是装出无所谓的样子。 “我就不能说谎了?你知道我喜欢表演又爱说谎的。” “从小到大,邓钰红得到的东西总是比我多,比我好,我最不愿意看到她生活顺畅!” 许怀洲没有掩饰自己伤心的表情。 “阿雅,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经历了什么?我说出来你敢信吗? 郑辛雅收回眸底的阴狠后,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甜美的微笑。 “有什么好惊讶的,人都会变的。”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就当以前那个软弱无能又愚蠢无知的郑辛雅死了吧。”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许怀洲,我一直在拒绝你,可你总是在装傻,今天趁这个机会,我希望能跟你说清楚了。” 许怀洲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烦躁地点上。 “既然你要拒绝我,为什么时不时又……靠近我?” 他本来想说“撩拨”或者“勾引”,但最终也说不出口。 他觉得自己和她的关系,不能用这样“不雅”的词语。 郑辛雅愣了一下,扑哧一笑,觉得有必要给他上一上人生成长之课。 “小伙子,你还太年轻了,你以为每个女人主动靠过来全是因为喜欢你?” “有些人是看上了你身上的价值,美人计懂不懂?” 她把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清澈的杏眼毫无顾忌地扫着那张英俊的脸庞。 “又或者说,她们,包括我,都看上了你美好的容颜和身体。” 说着,郑辛雅的小手从许怀洲的肩上轻轻滑到其胸前。 “我又不是什么好女人,那天晚上你不就知道了?” 许怀洲失神过后,抖了抖肩膀,把她震开好几步。 “行,我知道了。” 他把没抽完的烟狠狠掐灭,眼底掩饰不住的失望和难过。 “以后,你的事情我不会再干涉,但我还是提醒你一句,刘益祥不是你能惹的人,你该收手就收手。” 郑辛雅暗忖:说得好像我好惹似的。 许怀洲把手摊在她面前。 “走之前,你最好把东西交给我。” 第164章 顺水推舟 见许怀洲向自己索要东西,郑辛雅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东西?” “那天晚上你抢的东西。” 郑辛雅这才意识到,他所说的“东西”是那枚村委会公章。 见她不说话,许怀洲只好说:“别不承认,我都看到了,全部的过程。” 见对方投来疑惑的目光,许怀洲又告诉她,那天他也受邀去赴宴了,并且跟刘益祥一桌。 宴会结束时,刘益祥喝得酩酊大醉,又嘴硬不让人送。 宴会主人很担心,许怀洲就自告奋勇地“护送”他一段。 跟到甘蔗地,他竟然看到有两个人“抢劫”刘益祥。 他想出手制止,但是从身形上认出了郑辛雅。 想到她被刘益祥“欺负”,许怀洲就不打算帮忙,而是躲在一旁袖手旁观,静观其变。 因此,郑辛雅和韦宝坤的一系列操作,其实都被许怀洲看得一清二楚。 见到郑辛雅被抓住一时无法逃离,他才跳出来,一脚踢晕了刘益祥。 许怀洲:“你已经办好了晓棠户口迁移手续,那个东西留着也没用。” “当然有用,我得留着保命,否则还回去,他报警抓我怎么办?” 许怀洲哭笑不得,不得不佩服她的脑回路 他自己就是警察,对于她的“犯罪行为”一清二楚,而且为了帮她还沦为“帮凶”,怎么抓? “放心吧,这段时间他只会选择低调,不会有什么大动作。” “你又知道?” “我那‘镇长’兄弟就是这么警告刘主任的。” 郑辛雅想想也是,村委竞选在即,刘益祥如果足够聪明的话,确实不应该再生事端。 “如果我给你东西,你怎么跟他说?” “很简单,我就说在甘蔗地的某个角落找到的。” 其实,郑辛雅抢了公章,后面越想越后悔。 处理不好,那个东西就是个定时炸弹。 她还想着用什么办法,把公章还给村委,但不是刘益祥。 许怀洲要拿走,正好替她处理了这个烫手山芋。 郑辛雅把装有公章的小布袋交给他,眼里满是警惕。 “许怀洲,你拿走可以,但你最好不要过河拆桥,倒打一耙。” “你也知道怕?” “怕什么,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 许怀洲粗眉微蹙,一脸疑惑。 “什么意思?” “如果你把我召出来,我也会把你供出来。” 许怀洲轻声一笑,神情有些得意。 “你觉得他们会相信你的话?谁看见了?也不想想我是做什么的?” 郑辛雅嘴角微翘,似笑非笑,让人捉摸不透。 “你以为我说的是这件事?” 她压着嗓音,轻声说道:“许副所长,你作风不端,乱搞男人关系,跟有夫之妇来往密切……” “郑辛雅,你胡说八道什么!” 见许怀洲怒目圆睁,脸上青筋暴起,郑辛雅笑得更欢乐了。 “我胡说?新婚之夜,替张文建跟我行周公之礼的是谁呀?” “我可记得你下腰处,临近屁股处有一道长长的……。” 许怀洲急得一把捂住她的小嘴。 “为什么会发生这件事,你心里应该比我还清楚。” 郑辛雅明显看到他的嘴角抽搐,眼底的怒火在熊熊燃烧。 她用眼神示意对方赶紧松手。 许怀洲犹豫了一下,红着脸松开了。 郑辛雅贪婪地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然后学着他刚才的语气。 “谁相信?谁看见了?谁能证明我给你下药了?” 第165章 暂时的离别 被郑辛雅这样一怼,许怀洲气得说不出话来,脸色更难看。 他倒不是担心郑辛雅会把这件事公之于众,而是气她把这件事作为威胁他的手段。 因为在他眼里,水库那一晚是他人生当中最美好、最勾魂摄魄的,没想到在对方心里,什么都不是! “郑辛雅,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你现在知道了。” “你这样顽固不化,做事不计后果,将来会吃大亏!” “要你管?!” 郑辛雅理直气壮、毫不在乎的样子再次刺痛了许怀洲。 他沉默半晌才说: “好自为之。” 说完,他沉着脸,大步流星地走出郑辛雅的家门。 又冰又冷的四个字就像巨石,紧紧压住郑辛雅的心胸,让她喘不过气来。 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 怎么那么难过? 他这样的反应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吗? 随后她又安慰自己。 气走许怀洲是为他好,上一世被他邓钰红弄得身败名裂,前途尽毁,这一世,他不能再重蹈覆辙。 因为接下来自己要做的事情虽然算不上惊世骇俗,石破天惊,但也是风险很大。 得罪了本地的“权贵”,她和妹妹可以快速抽身离开,永远地远离这里,可许怀洲不能。 跟他完全割裂,让他置身事外,至少要让他看起来不站自己一边,她才能放开手脚去“复仇”。 这辈子,她再也不想欠他太多的情分。 郑辛雅突然觉得自己很“伟大”,像‘圣母’一般为他着想。 很快,她又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谁让他在前世奋不顾身地“救”过自己,虽然没成功,但到底还是欠他一个大人情! * 郑晓棠进屋时,看到姐姐呆呆地站着,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她有些担心,轻轻地拉着姐姐的衣角,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郑辛雅回过神来,揉了揉妹妹的头发,说自己没事,就是有点累,她要去睡一觉。 郑晓棠确定姐姐肯定遇到伤心或者难过的事情,因为每次心情不好,她都是用睡眠麻醉自己。 好在第二天,郑辛雅又像个没事人一样,开始忙着收拾行李。 她花了半天时间,把所有能用的东西都打包好。 此时,丁姐派来接郑晓棠的车已经在路上。 到时候,司机一起帮她把行李都拉到市里,从而完成搬家大计。 “姐姐,我不想去,我要跟你在一起。” 郑晓棠嘟着嘴巴,委屈巴巴的样子。 “不行,你得回市里,那里有我们的新家。” “再说,我帮你报了课外学习班,不去补一下,开学后怎么能跟得上新同学。” “可是我一个人害怕。” 郑辛雅知道她在找借口。 “别怕,我已经拜托丁姐多照看你,而且华华也跟你去,它比谁都可靠。” 见姐姐不松口,郑晓棠点出郑辛雅的真实目的。 “姐姐,你是不是要回村干大事?” 昨天晚上,她听见李双双在电话里,再次要求姐妹俩回村一趟。 郑辛雅想都不想,满口答应了。 郑辛雅轻轻地抱住妹妹,语气温柔又有些伤感。 “晓棠,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只要你安全没事,我才毫无顾忌地去做任何事情。” 其实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郑辛雅不愿意妹妹去面对那么多人性的肮脏和不堪。 郑晓棠终于明白姐姐的苦心,紧紧贴在她的怀里点点头。 “姐姐,那你一定要小心,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郑辛雅收紧了手臂力量,眼神笃定而冷静。 “姐姐一定会回家的,放心!” 第166章 骂人功力超群 刚过中午,丁姐派来的司机就到了镇上。 郑晓棠恋恋不舍地挥别郑辛雅和许奶奶,去市里开始新的生活。 许奶奶很难过。 她站在门口,久久目送视为亲孙女的小女孩离开,念叨着以后又是一个人吃饭。 郑辛雅还从许奶奶的唠叨中知道,许怀洲去外地参加培训,要一小段时间才回来。 她有些庆幸他不在,少一个阻碍自己的人。 把妹妹送走后,郑辛雅简单收拾一下就回村了。 刚踏进院门,就看见李双双踮脚尖,挥手臂,对着隔壁大骂。 李双双是出了名的爱面子,平时最喜欢装有素质的人,脏话粗话不轻易出口。 今天,她却不顾形象,大爆粗口,句句不离人体器官以及韦宝坤的祖辈和父辈。 原来,李双双一回来就有人告诉她,韦宝坤经常带郑泰麟出入游戏厅、录像厅和地下“赌场”。 这真是踩到李双双的“逆鳞”! 她无法接受被寄予厚望的儿子被人带偏带坏。 面对无休止无底线的谩骂,韦宝坤把最近刚入手的二手录音机放得轰天响,跟着音乐大唱大跳起来。 李双双心情更烦躁了,蹦起来大喊:“你炫耀个屁啊炫耀,谁不知道你最近吃香喝辣又添置不少好东西,肯定又在哪里偷东西了?天杀的,迟早会有报应!” 郑泰麟坐在院子里干嚎,怀里紧紧地抱着游戏机。 见郑辛雅走进来,他马上收声,一溜烟跑回房间关起门。 郑辛雅坐在廊下,一边悠闲地嗑瓜子,一边笑眯眯地看李双双骂街。 观战了一会儿,她不得不赞叹:这女人的骂功不错,可以跟憨婶有的一拼。 憨嫂是一名守寡多年的女人,性格泼辣,骂人很厉害。 这么多年,她骂人的“战绩”,始终稳居全村第一! 眼见自己如何骂,对方就是不接招,累得气喘吁吁的李双双决定“偃旗息鼓”。 “收兵”前,她往韦宝坤的院子里丢了一块大石头。 “这个有人生没人教的猴崽子,挨千刀的小偷,等过段时间会有人好好收拾你!呸!” 郑辛雅不由得笑了。 见不得光的钱财不见了,不敢报警更不敢声张,只会暗戳戳地“指桑骂槐”,该! 李双双一转身,发现郑辛雅正低头浅笑。 “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 “来了也不吭声,像游魂野鬼一样。” 郑辛雅暗忖:死过的人,确实跟鬼差不多。 “见你骂得那么过瘾,没好意思打扰你。” 这句话再次激起李双双的愤慨。 “这鸟人就该骂!带坏我儿子,手脚还不干净,心肝坏到流臭水的卵人,断子绝孙,死了都没人收尸……” 郑辛雅眉头皱了起来。 这女人骂起人来,真不是一般的恶毒呀,果然是戳到她心窝了! “还是别骂了,让别人看见听见多不好,人家还以为我们在欺负他。” 李双双的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老大。 “阿雅,你弟弟被恶人带坏了,你还帮他说话?” “你到底站哪边的?” 李双双气得把地扫得烟尘飞起,心里的怨气直冲天灵盖。 这段时间,儿子被韦宝坤带去出入这种场所,郑辛雅不知情她是不相信的。 只是眼下还有一件“大事”需要郑辛雅点头同意,所以她把一肚子的怨气和责怪暂时憋在肚子里。 第167章 都很虚伪 见李双双不高兴了,郑辛雅站起来,拍拍沾满瓜屑的双手。 “我当然是站在亲弟弟这边了,他将来能否成为栋梁之才,是我这辈子最关心的事情之一,也是我爸爸临死前的嘱托,我不会忘记。”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把重音放在“亲弟弟”这三个字。 见她说得郑重和真诚,李双双心里的怨气才消散一些。 “晓棠没回来?” “她去上补习班了,这段时间都不回村。” 李双双嘴巴一撇,满脸不悦,嘴里嘟嘟囔囔地。 “女孩子读书读得再多再好又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别人家的人,简直是浪费。” 郑辛雅装作没听清,故意问:“你说什么?” 李双双像变脸一样,雨过天晴。 “我是说,晓棠的成绩那么好,还需要补什么习,反而是你弟弟……” 她重重地叹口气,余光不停地瞄着郑辛雅。 郑辛雅故作疑惑。 “阿麟怎么了?他挺好的呀。” 李双双好像被踩到尾巴一样,声音拔得响亮。 “哎呀,你这个做姐姐的,也要多关心关心阿麟,毕竟他是你唯一的亲弟弟,也是我们家的独……” 又是这种说辞! 郑辛雅心里厌烦,终究还是忍不了一点点,所以没等她说完便转身进厨房找水喝。 李双双拄着扫帚,内心有些凌乱。 她怎么说走就走,以前可不敢这样! 不一会儿,郑辛雅擦着嘴走出来,没有接上刚才的话题,而是若无其事地问起她在莞城寻找邓钰红的事情。 李双双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莞城太大,找一个人没那么容易。 不过她又说,已经通过老乡打听到邓钰红暂住的地址和联系方式。 郑辛雅知道她是在扯谎。 因为她跟李海静联系过,知道邓钰红目前躲在一个隐秘之处参加“唱歌”比赛前的训练。 邓钰红被盯得很紧,根本不可能与外界联系。 再说,如果知道了联系方式,李双双还不马上对接邓钰红? 两人一对接,家里大笔资金和财物失窃的事情基本水落石出,那李双双绝对没有那么淡定。 “既然知道了她落脚的地方,你干嘛不直接去找她?” 李双双也主打一个脸不红心不跳。 “阿雅,本来我想去找钰红的,可是我一听说你被刘锐波欺负,就马不停蹄赶回来了。” 当然不是为了我赶回来,而是为了刘益祥赶回来的,真爱啊! 郑辛雅心里暗笑,但是脸上还是做出感动和委屈的样子。 “幸亏你赶回来了,要不然我都不敢回村。” 李双双讪讪一笑。 “阿雅,没那么严重,都是乡里乡亲的,他们还是有所顾忌的。” 郑辛雅露出惊恐的表情,两手不停地绞着衣角。 “你不知道,他们刘家人有多过分,趁你不在,轮番上门欺负我。” 她又把刘益祥和刘锐波“闯”进来,对自己进行“调戏”和“威吓”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李双双突然觉得脊背处冒出一丝凉意,鸡皮疙瘩骤起。 不只是因为郑辛雅说的跟自己听到的完全不一样。 还有,她的态度变得实在太快! 刚才还是一副冷漠傲气的样子,现在又变得楚楚可怜。 她觉得,现在的郑辛雅确实已经变了,再也不是那个单纯温顺,任自己揉捏的小女孩! 有所警惕的李双双酝酿着别的说辞,希望能“一招制敌”。 第168章 抛开小白兔人设 李双双脸上堆满了笑容,笑得就像一朵温暖洁白的棉花。 “阿雅,你胆子小,也没经历过什么大风浪,一时被吓着也可以理解。” 郑辛雅忙不迭点头。 “就是说,我从小就老实本分,胆小怕事,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去做抢劫这样的事情,而且抢的还是刘大主任!” 老实本分,胆小怕事? 李双双扯着嘴角笑了笑,心里替郑辛雅感到尴尬。 她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阿雅,这里面有误会。前天,刘主任都跟我说清楚了,是刘锐波曲解他的意思,擅自搞出这么一出!” “当然,刘主任保证,他会好好管管这些人,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类似的事情。” 她刻意压低声音。 “我们可不能得罪村委主任,那可是全村最大的官,要不咱们就不追究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追究?好一个缓兵之计。 这对狗男女,肯定是等村委竞选过后再搞大事呢! 郑辛雅心里开启骂人模式,表情管理有少许失控。 糟糕,小白兔的人设差点保不住! 看到李双双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她马上收住了表情,乖巧地点点。 又沉默了一会儿,李双双挨着郑辛雅坐下。 “不过阿雅,我听别人说,这件事的起因是你要给晓棠迁移户口?” “好好的,你给晓棠迁什么户口?” 郑辛雅咬着牙,低下头,说话像蚊子那样小。 “不是的,当时不过是没话找话,顺口问了他怎么办理户口迁移的事情,没想到他趁机敲我竹杠,我不从……” 李双双当然不相信她的话,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问。 “你要给晓棠迁移户口,这么重要的事情也没问过我,这说不过去啊。” 郑辛雅将计就计,故意作出被套路的回答。 “本来,我是想等你回来再跟你说的。” 说完,她捂住嘴巴,低头不语。 李双双冷哼,看着郑辛雅的眼神愈发犀利。 她心里暗想:你那小伎俩,还是被我套问出来了吧! 李双双再次逼问。 “为什么要给晓棠迁移户口。” 郑辛雅支支吾吾,双脚紧紧地抠着地面,手掌不停地搓着两腿外侧的衣服。 李双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不满。 “说吧,你是不是憋着什么主意呢?” 郑辛雅抬起头,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透着惊讶和不解。 “没有啊。” 又在装柔弱和无辜! 李双双的火气“噌”又上来。 “阿雅,别装了!” “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撺掇着晓棠从这个家分出去,来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 李双双的突然“发难”,让郑辛雅觉得这种纯良无害的“小白兔”人设真是累啊! 她一点都不想装了! 郑辛雅挺起脊背,吁了一口气,俏脸阴沉。 “这话说的,我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晓棠是我的亲妹妹。” 李双双把嘴撇向一边,嘟囔起来。 “谁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几乎没有任何停顿,郑辛雅反问:“那你觉得我有什么肮脏龌龊的想法?” 李双双恨不得户口本上只有自己一双儿女的名字,但她担心郑晓棠一旦迁离,每年属于郑晓棠的土地补助也就到不了自己手上。 更令她害怕的是:郑辛雅会以此为借口,逼她交出郑晓棠那八万元的“嫁妆”。 如今,这笔钱仍然下落不明,她上哪里去找八万元还给这姐妹俩?! 第169章 贼心不死 趁李双双思考怎么回答的时候,郑辛雅决定先下手为强。 她装出很“生气”的样子。 “我确实有想法!” “我想着她是个女孩子,早晚都要嫁人迁出去,还不如趁现在农业户口转城镇户口比较容易,就让她迁到我名下,成为镇上的人。” 除了韦宝坤和许怀洲,周边的人都不知道郑辛雅已经把自己和妹妹的户口迁到市里。 她一直对外宣称,离婚后,自己的户口是放在镇上。 没人怀疑这一说法,毕竟镇上的那间小房子,就是当年郑国荣为女儿买的,户主是郑辛雅。 见李双双半信半疑,郑辛雅幽幽地说了一句: “反正家里的土地和房产最后都是阿麟的,晓棠的户口继续留在村里没什么意义。” 对于李双双来说,郑家所有的家产最终属于自己的儿子,那是她“努力”的动力。 她紧绷的脸松弛下来,重新堆起笑容。 “哎呀,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怪我,我是被隔壁那臭虫气头脑发晕,说的一些糊涂话,你别介意啊。” 她亲热地拍拍继女的手背,笑得更和蔼了。 “不过晓棠从小就在我身边长大,我一直当她是亲女儿,现在无缘无故地迁户口,大家还以为我容不下她,我脊梁骨不得被戳烂呀。” “还是等她长大嫁人再说吧。” 郑辛雅表面顺从地答应了,心里却暗暗得意。 妹妹的户口早就被迁走了,还等同意? “对了,你这次叫我来是为了什么?” 李双双把郑辛雅的手攥得更紧了,生怕她飞走一样。 “阿雅,你这次回来多住几天,我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 郑辛雅暗自使劲,好不容才把手抽了出来。 “到底什么事?你直接说吧” 李双双给郑辛雅抓了一把瓜子,笑得比太阳还温暖和蔼。 “阿雅,这次叫你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件关于阿麟的大事。” 郑辛雅立刻停下所有的动作,表情认真而凝重。 “什么大事,你说。” 李双双向隔壁努努嘴,满脸鄙夷和愤恨之色。 “阿麟快要被那臭虫带坏了,书也不好好读,成天只想玩游戏,我们得赶紧采取补救措施。” 郑辛雅尽量压住往上翘的嘴唇,心里暗想:何止想玩游戏?他的其他“天性”正在慢慢被开发。 “补救措施?具体是什么?” “孟母三迁,我要学她!” 说完,她把成语的故事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 郑辛雅有些惊讶,大字不识的李双双竟然知道“孟母三迁”的故事。 她猜想,这个成语故事应该是刘益祥新教她的,或许接下来李双双要说的话、做的事情,应该也是那个“军师”教的。 李双双狠狠地看向韦宝坤家。 “阿麟必须要远离这些烂人,要不然得跟他一样坏一样烂!” 在郑辛雅眼里,韦宝坤就像一个弟弟,如今被“仇人”一口一个“臭虫”,一口一个“烂人”,心里特别不痛快。 “你到底想干嘛,直说吧!” 李双双忽略掉郑辛雅口气中透露出的少许不悦和不耐烦,笑眯眯地说: “我思来想去,还是得给阿麟买一个学区房,否则他将来没任何出息,我没脸见你爸。” 听到她那番无耻的话,郑辛雅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嘴唇抿得紧紧的。 这死女人,贼心不死啊! 第170章 对房产下手 郑辛雅压住心中的厌恶感,装出疑惑不解的样子。 “你还想在县里买房子?可我听说那个楼盘的房子卖完了。” “对啊,都卖完了,那可是全县最好的学区房。” 李双双捂住心口,一阵唉声叹气。 “倒霉死了,不仅没买成房子,还倒贴了两百元的定金,现在我还心疼着呢。” 完了,她两眼又闪着精光。 “所以我不打算在县里买,要到市里买。” “市里的学区房更好更有升值空间,将来阿麟在市里安家落户也有个保障,你说是不是?” 郑辛雅惊讶之余,不得不赞叹她的超前意识和远见。 市里的房子现在不算太贵,等过了十年八年,房价简直是坐上火箭往上飞! 能买下来就是赚大了,何况还是学区房。 不对,在市里买房这种想法肯定是刘益祥的主意。 按照前世的发展,他退休后,就跟着李双双母子去市里过幸福的生活了。 果然是当了多年村主任又见过不少世面的男人,现在就开始布局了。 郑辛雅淡淡地说:“那你就买,不用跟我商量。” “要商量的,你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嘛。” 说这话时,李双双的笑容甚至带有一些讨好和谄媚。 郑辛雅觉得很好笑。 当初自己离婚之后,李双双就明里暗里说,她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好让她的户口回迁到村里,就连回村住都不允许。 如今,她这个“泼出去”的水又成了他们家的顶梁柱。 哎,都是金钱的魅力呀! 果然,李双双笑盈盈地说:“阿雅,你之前答应出的那笔买房的钱,还算数呗?” 郑辛雅想都没想,干脆利落地说算数。 “谁叫阿麟是我的亲‘弟弟’呢。” 李双双信以为真,喜得眉开眼笑,双手又不受控制地搓起来。 郑辛雅不由得同情她来。 怎么会有人两次跳入同一个坑? 李双双眼睛黯淡下来。 “但是我打听了一下,市里的房价比县里的房价贵的不止一点点。” “那是,县里的房子怎么可能跟市里比。” 李双双沉默了半晌才开口。 “阿雅,要买市里的房子至少需要二十万左右,你出十万,还有十万的缺口。” “这个缺口,我有个想法……只要你点头同意,这事儿就好办了。” 她想干嘛?是想卖地还是想卖房? 郑辛雅心潮涌动,但面不改色。 “什么想法?说说看。” 李双双舔了舔嘴唇,哼唧半天才说话。 “本来我想卖镇上的房子凑钱,但是一想到你没地去,那就算了,那可是你落脚的地方。” 郑辛雅暗暗翻白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是觉得镇上小房子不值钱吧? 李双双继续说:“我想啊,把家里的地卖一部分,凑够剩下的十万元。” 她又装出委屈和愁苦的样子,轻轻叹一口气。 “家里的地那么多,我一个人种也种不来,租给别人也没多少钱,荒废在那里,还不如卖了,给你弟弟买房,远离这个穷旮旯的地方。” 这女人开始对家里的产业下手了! 郑辛雅什么话都没说,捡起地上一根小木棍,一节一节地掰断。 “阿雅,你弟弟能否成才,就看这次我们的决心了!” 李双双看着郑辛雅,眼里充满期待和坚决,好像要去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一般。 第171章 反将一军 看到李双双充满期待而紧张的眼神,郑辛雅沉吟了一下,点点头。 “你说的对,我完全同意去市里买房子。” 李双双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肃穆的神情一下子变得舒展起来。 她没想到郑辛雅答应得那么干脆。 “可是,光我一个人同意也不行啊。” 郑辛雅歪着脑袋,漂亮的眼睛亮亮的,似乎有些笑意。 “我爸的临终遗言,说不能卖房卖地,就算卖,也要征求三叔公的同意。” 李双双早已想到郑辛雅这么说,倒是不慌不忙。 “这个不是问题,只要我们一条心,他一个外人还能说什么?” 郑辛雅双眼笑得眯成一条线。 “也是,我们是为了阿麟的前途卖地,三叔公肯定会同意的,他那么疼阿麟。” 她又伸出两个手指,自信满满。 “而且我们有两票,稳妥。” 李双双知道三叔公的威望和说话的分量,也不好再得罪他,所以想采用更为柔和的办法。 “阿雅,过两天咱们摆一桌,请三叔公他们过来,我们好好跟他说,可不能像上次得罪他老人家。” “上次”指的是李双双在三叔公不知情的情况下,提前把郑辛雅八万元的“嫁妆”交给陆大花的事情。 郑辛雅露出担忧的神色。 “之前我们先斩后奏领出嫁妆,三叔公至今还很生气。请他过来吃饭,有点难哦。” 何止有点难,而是很难! 就因为这件事,三叔公等长辈都不怎么搭理李双双。 要不是身后有刘益祥撑腰,她在村里的日子绝对不好过。 不过“卖地”这种大事,偷偷摸摸做是不可能的。 不论用什么办法,李双双都必须请到三叔公,而且还要让他点头同意。 就在她皱着眉头想办法的时候,郑辛雅却轻飘飘地来一句:“想要凑够十万,也不一定得卖地,更不用去求三叔公。” 听说不用求人也能凑足十万元,李双双开心得不得了,忙问是什么办法。 郑辛雅往她身旁靠了靠,用手拢住嘴巴。 “爸爸不是给晓棠准备了八万元的嫁妆吗?要不先领出来给阿麟买房。” “晓棠刚十三岁,还小着呢,嫁妆暂时用不上。” “反正存折在你手上,悄咪咪领出来,我不说,你不说,三叔公不会知道的,以后她出嫁的时候再补上。” “剩下的两万元你找你娘家人借一下就成。” 李双双惊呆了,脑袋嗡嗡响。 她没想到,郑辛雅竟然主动提出把妹妹的嫁妆领出来用! 之前,郑辛雅对郑泰麟的态度,以及对郑晓棠的维护,让李双双一度怀疑,她已经知道“弟弟”的身世,现在看来也未必。 主意是好主意,可是行不通。 因为所有的存折已经被“偷”,去银行挂失的时候,她发现存折里的钱早就被人取得干干净净。 郑辛雅见李双双沉默不语,神色慌乱,故意说:“怎么了?你担心你娘家人不借钱给你?” 她嫣然一笑,摆摆手。 “不会不借的,这么多年,他们从你手上拿走的、‘借’走的钱不止两万,估计小十万都有了,他们得感恩吧?要不就成白眼狼了!” 李双双尴尬地笑笑,一时语塞。 第172章 有大事商量 李双双明知郑辛雅在“内涵”自己和娘家人,但是心里有鬼,也不好说什么,只要用尬笑来掩饰心虚。 “都是一家人,有困难他们肯定会帮忙的,这点不用担心。” 她话锋一转。 “不过晓棠的嫁妆还是不动了,我担心三叔公知道了,他们更容不下我。” 李双双对三叔公等族人怨气很大,总是找机会“冷嘲热讽”。 她站起来,边说边走回房间。 “还是卖地吧,就这么定了,这几天我找一下买家,尽量卖出个好价钱!” 郑辛雅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声音却十分清冷。 “行,就这么定了。” * 村子背靠一条又长又高的山脉,村外也有不少小山峰。 山多,洞也多。 在最不显眼的一个小山峰的山洞里,刘益祥和李双双正在偷偷约会。 两人已经有了一次深入而愉快的交流,但是刘益祥意犹未尽。 李双双不满地踢了他一脚,鄙夷道: “行了吧,都这样了还不老实。” 刘益祥坐起来,挥舞着又胖又短的手臂,嬉皮笑脸地说:“都好了,再来十次都没问题。” 李双双“切”地一声,手指点着他的额头。 “好都好了,怎么还待在卫生院不回来?” “这你就不懂了,回去早了,证明我受到的伤害不大,嘿嘿!” “等村委竞选准备开始了,我再杀回来。” 说完,他把那臭烘烘的嘴巴伸过去。 李双双娇嫩的脸颊被他的胡子扎得生疼,不耐烦地捶打他厚实的背部。 “哎呀,别闹了!我这次约你来是有大事跟你说。” 昨天晚上,李双双偷偷给刘益祥打电话,约他在老地方见面。 刘益祥喜不自胜,偷偷从卫生院里跑出来。 两人一见面,话不多说,就按照以往的惯例先进行加深情感的“沟通”。 “是关于你儿子的!” 趁他愣神的瞬间,李双双用力一推,把刘益祥推到另外一边。 刘益祥坐起来,悠悠然地点了一根烟。 “说吧,到底什么事情。” 李双双披上衣服,绯红的脸庞笑意满满。 “给儿子买房的事情有戏。” “而且打算在市里买的哦。” 她把昨天与郑辛雅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说给刘益祥听。 “那丫头站在你这头?不可能吧?” 刘益祥摸着胡子拉碴的下巴,看着洞口外出神。 李双双以为他又在想郑辛雅,咬着牙掐了他一把,酸溜溜地说:“怎么了?她就不能站我这边。” “你是不是又想打她的主意?” “你是嫌我老了吧!” 李双双又想起平时他看邓钰红的眼神,心里更加不痛快。 “你这个恶心的老男人,恨不得我们都跟着你!” 她点起石头上的煤油灯,阴沉着脸快速穿衣服。 刘益祥见她生气了,赶紧拉过来一通哄。 “哎呀,你想哪儿去了,我哪里敢打她的主意?” 他晃了晃之前被烫伤的手背。 “我可不是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痛的人。” 刘益祥见李双双的脸色有所缓和,又说道: “再说了,那些小丫头哪里有你好。” “在一起那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平时我就喜欢逗逗那些小姑娘而已。” “你才是我的真爱,要不然我们的儿子也不能来到这个世上!” …… 第173章 先别动她 刘益祥又发誓诅咒一番,李双双才再次露出笑脸。 她头枕躺在刘益祥的大腿上,说出自己的打算。 “我想请那帮老不死的吃顿饭,跟他们说好话赔个罪,再把儿子拉出来卖个惨,兴许这地就能卖了。” 李双双用手肘捅了一下刘益祥。 “说话呀,你觉得行得通不?” 刘益祥把小眼睛瞪得像铜铃。 “不是,你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千里迢迢把我叫回来,这种事你在电话里说不就完了?!” 说完,他还装模作样地摸了摸脸上的纱布。 “我伤还没好,不宜过度走动。” 李双双冷笑道:“哟,身上有伤,怎么刚才像头牛!” 刘益祥嘿嘿笑,又拿出一支烟点起来。 “你想做就做,不用跟我商量。” 李双双把手伸到他面前。 “请他们吃饭的钱,送礼的钱,得是你出吧?那可是你儿子的大事。” 刘益祥啧啧两声,不情不愿地从裤袋里摸出两百元。 “那些地产都我们儿子的,想卖就卖,怎么还看他们的脸色!” 李双双拍了一下他的大毛腿,嗔怪道:“别废话了,再不买房,儿子赶不上九月开学季。” “为了儿子,我们受点委屈算什么!” 刘益祥想想也对,又把剩下的零钱全都给李双双。 “什么时候请他们吃饭。” “明天晚上。我让郑辛雅去请三叔公,他们都答应来。” 刘益祥乜斜着眼,问道:“需要我去为你撑场面不?” “不行,你在,他们反而不答应。” 李双双心里明白,自己与刘益祥的事情,郑家那些人是有所耳闻的。 刘益祥很不服气的样子。 “等我这次竞选成功,非得好好整治整治郑家那帮人不可!” 他幽幽地吐出一口烟,若有所思。 “不过郑辛雅答应那么干脆,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不会像上次那样,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吧?” 李双双心里也打鼓,但嘴里不承认。 “不会,上次是因为钰红那小妮子临时闹事,否则房子早就买下了。” 刘益祥鼻孔里哼了哼。 “郑家大丫头,我总感觉变了个人,没有那么简单啊!” 他看了看那只被烫伤没痊愈的手,恨得咬牙切齿。 “能装会演,谎话张嘴就来,我可不相信她。” “我怀疑我们的钱被偷、我被抢劫被打这件事,就是她干的。” 自从郑辛雅再次答应出钱买房后,李双双就觉得她没那么可恶。 “别胡说,钱被偷的时候,我可跟她在县里。” “而抢劫打人这种事情,她就是有贼心贼胆也没这个能力。” 刘益祥吐了口唾沫。 “就算不是她干的,肯定也跟她有关,别让我查出来,奶奶的熊!” 由于洞里太暗,李双双对着煤油灯仔细地数着刘益祥刚才给的那沓零钱。 “在我拿到钱之前,你可别动她,我还得靠她帮我说服那帮老不死的。” 刘益祥眼底闪过骇人的狠辣,一字一句地说:“等我成功当选,看我怎么往死里搞她!” “从来都是我搞别人,哪里有人敢搞我?这窝囊气!” 李双双好像没听见,依然数手里的钱。 刘益祥见她专注认真的样子十分诱人,兴趣又起,马上搂住想再次寻欢。 李双双把钱收好,半推半就,羞答答地躺下来。 山洞里再次荡漾着肆无忌惮的嬉笑声和叫喊声。 两人沉浸在“爱”的海洋中无法自拔,完全没有发现山洞洞口站着一个人。 第174章 傻子憨狗 洞外,有一个人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洞里发生的一切。 或许是看不清楚听不真切,他笑嘻嘻地走进洞口。 李双双正沉浸其中,忽然觉得有人拍她的肩膀。 “你们在玩什么,我也要……咯咯咯。” 奇怪的笑声在山洞里回旋,让人毛骨悚然。 她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忍不住尖叫起来。 原来是村里一个名字叫憨狗的傻子。 憨狗今年二十八岁,但智力跟三、四岁的孩童差不多。 由于家人忙农活没人管,平时他就喜欢到处游逛,饿了就到山上去摘野果吃。 不知怎么的,今天他竟然走到李双双和刘益祥平时见面的山洞,还看到了令他好奇和惊讶的一幕。 听到李双双的尖叫声,刘益祥觉得头皮发麻,手脚一软。 他第一时间推开身上的人,用衣服盖住头,光溜溜地冲出洞口。 动作流畅,一气呵成,让人猝不及防。 憨狗流着口水,一脸失望地看着逃之夭夭的刘益祥。 “叔叔,你怎么走了,快回来,快回来!” 李双双恨恨地瞪着逃跑的男人,跺脚咬牙骂了一句:“你这个孬种,就这样跑了,算怎么回事!” 她发觉有一道好奇又炽热的目光正上下扫描自己,便捡起一件衣服遮盖起来。 “大傻子,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的双眼挖出来!” 吓得憨狗马上用手遮住双眼。 他从手指缝里偷看李双双。 看着看着,憨狗不知不觉把手放下来,正大光明地看,嘴巴张开,口水流了一大堆。 或许是太慌乱的原因,李双双捣鼓半天,一直没穿上衣服。 她一抬头,见对方一脸痴傻地看着自己,火气就冒上来,对着憨狗就一顿难听的“咒骂”。 憨狗本来的注意力在她身上,一听到有人骂他的妈妈,就觉得十分委屈。 “呜呜,我要告诉妈妈,说你跟叔叔打架,还骂人!” 李双双一听就哑火了。 憨狗的妈妈憨嫂是个厉害角色,什么人都不怕,什么人都敢骂,什么话都敢说,骂功一流,无人能敌。 有一次,村里的孩子只是骂憨狗是傻子,憨嫂就坐在他家门口骂了三天三夜,把这家人的黑历史翻了个底朝天。 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可不想因为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否则自己和刘益祥的“如意算盘”都要落空。 “憨狗,我不骂了,都是姨的错,乖,不闹哈!” 李双双总算穿戴好了,从裤袋掏出五毛钱塞到憨狗手上。 “憨狗,拿去买糖吃,你不要告诉别人见过我,知道没?” 憨狗把钱丢在地上,拉着李双双的手臂不放。 “呜呜,我不吃糖,不吃糖!” “那你想怎么样?” 看到憨狗又是一脸傻笑,李双双瞬间明白了。 她厌恶地推开他,厉声说道: “别闹啊,小心我揍你。” “你不给,我就告诉别人你跟别人打架!” 死傻子,竟敢威胁我! 她又气又羞,满脑子想着怎么安抚和摆脱这个像孩童的成年男人。 憨狗却等不及了,一把拽住她衣领…… 第175章 在鸿门宴摊牌 被憨狗“偷袭”,李双双大惊,下意识地往后退,脚底一滑,一屁股坐在草“床”上。 憨狗扑上去,凭着本能,以及学刘益祥的样子,对她上下其手。 混乱中,李双双打了憨狗一巴掌,然后又用膝盖顶了一下他的两腿中间。 憨狗痛得躬身跪在地上,哭爹喊娘的。 李双双趁机逃出山洞,一路小跑回家…… * 第二天,李双双带着郑辛雅忙乎了一天,整了三桌丰盛的酒菜,邀请三叔公等族人吃晚饭。 郑辛雅家的院子里,一时变得十分热闹。 在这期间,李双双就像一只花蝴蝶,热情地给各位长辈敬酒、点烟、夹菜,还说了一大箩筐的好话。 众人都很满意,特别是族中老人,纷纷表示以后郑家人要团结和睦,相互帮助。 晚饭过后,李双双又端上茶水点心,招待得十分周到。 看时机差不多了,她拉过郑泰麟,让他跪下,给三叔公磕三个响头。 三叔公今年九十岁,是族中年纪最大的老人。 他形容精瘦,头发掉得没剩几根,一双锐眼似乎能看到人的心底去。 三叔公心安理得地接受郑泰麟的跪拜后,缓缓地说:“饭也吃了,跪也跪了,有什么话就明说吧。” 李双双把儿子拉起来,恭恭敬敬地送到三叔公的身边。 “三叔公,求您救救这个孩子吧。” 三叔公半眯着眼睛,慢慢地饮了一口茶。 “孩子怎么了?是病了还是中邪了?我看挺好的!” 儿子无缘无故被诅咒,李双双心里很不爽快,但也不敢表示出不满。 “三叔公,他呀跟中邪差不多,现在不爱学习,整天跟着那些人游手好闲,人都变坏了。” 三叔公捏着郑泰麟的大胖脸,终于露出慈祥又揶揄的笑容。 “孩子,你到底随谁?你爷爷、你爸爸可不是这样的人啊!” 郑泰麟被捏疼了,哼地一声,挣脱跑开了。 李双双脸上讪讪地笑着。 “三叔公,阿麟从小就很聪明伶俐,一开始功课是好的,后来被别人带坏了,才变得这个样子。” 说完,还不忘对着韦宝坤的院子抛一记白眼。 三叔公意味深长地笑笑。 “也不能全怪别人,你管不好孩子,那是你的责任。” “别家孩子为什么不这样,出什么问题,要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这老不死的,今天说话怎么刁钻古怪,阴阳怪气的? 李双双气得牙痒痒,但也不得不一边尬笑,一边点头称是。 “他爸爸走得早,我一个没文化的女人既要干活又不懂教孩子,他变成这样,我对不起他爸临走前的嘱托。” 说完,她低头抹眼泪。 三叔公神情哀伤,轻轻叹口气。 “郑家二房就剩下这根独苗了,如果这孩子废了,他爷、他爸在地下也不安心,我也辜负他们对我的信任和嘱托。” 李双双心中一喜,连忙说道:“三叔公,泰麟要想成才,必须要立刻走出大山,离开这乡村,去城里读书。” 三叔公好像不觉得意外,而是闭上眼睛叫她说下去。 李双双一口气把自己的想法和打算说了出来。 “什么?你要卖地?” 三叔公突然睁开眼睛,苍老的双唇抿成一条线,嘴角微微抖动。 第176章 她有话语权 听到李双双想卖家里的地,三叔公气得脸都歪了。 “那可是阿雅祖上几辈人辛苦挣下来的,绝对不能卖!” 他干枯的手指敲着桌面。 “自古以来,只有家里败落了才会想到卖地,你们到这种地步了吗?!” 李双双觉得背脊一凉,但还是壮着胆子迎上他犀利的目光。 “三叔公,那是没办法的事情。” “市里的房子贵,另外的十万元我实在凑不出来。” 她环顾一圈,盈盈一笑。 “要不在座的各位每人借我一点,我保证每年一点点地还给大家。” 听到要借钱,其他人要不低头喝茶,要不装作没听见,要不就打哈哈说自己没钱。 “您看,亲戚们都不借,我只能卖地了。” 李双双眼圈一红,语气悲伤又无奈。 “三叔公,如果公公他们还在,为了阿麟的前程,不用说卖地卖房,就是卖人都不会吭一声。” 三叔公气喘匀后,默默地端起茶杯喝茶,好像在权衡思考着什么。 这时,坐在一旁的郑国涛说话了。 “爸,说白了,这些房产和土地都是阿麟的,他怎么处置都行,您就别管了。” 李双双没想到郑国涛会帮她讲话,马上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三叔公瞪了他一眼,嗔怪道:“这话说的,阿麟还小,他爷、他爸走之前,都叫我帮看着点,如果我不履行职责,将来我到地下,有什么脸面见他们。” 郑国涛笑了笑,打趣道:“爸,卖地是为了阿麟读书,谋个好前程。” “万一你阻止他们卖地,将来阿麟变成个烂人,主要责任可在您,您还是没脸见二叔公他们。” 咦,他竟敢说我儿子是烂人?! 李双双刚刚对郑国涛的好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郑国涛的话,让三叔公再次沉默。 他咳嗽两声,望向一直在默默收拾碗筷的郑辛雅。 “阿雅,过来,三叔公有重要的事情问你。” 郑辛雅放下手中的活,乖乖巧巧地走过来,坐在郑国涛旁边的椅子。 “孩子,刚才她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三叔公指了指李双双。 “她想卖家里的地帮你弟弟在市里买房,供他读书,你同不同意?” 这时,一个年轻一些的堂嫂抢先说道:“阿雅是嫁出去的女儿,这样的事情还需要问她呀?” 三叔公瞬间脸就黑下来。 “她是嫁出去了没错,但阿麟成年前,家中的大事需要我、阿雅和阿麟妈共同商议决定,这是国荣临死前交代过的,国涛你也听到了吧?” 郑国涛点点头,挥手让自家那个多嘴的儿媳妇赶紧回家去。 “阿雅,如果你也觉得没什么不妥,那三叔公我也不便说什么。” 李双双一听,脸上的欣喜快要溢出来了。 “三叔公,她绝对同意的,之前我们已经说好了。” 三叔公皱着眉头瞅了李双双一眼。 “你别说话,我让阿雅自己说。” 李双双怏怏地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不断地向郑辛雅使眼色。 郑辛雅却没看见似的,镇定自若并笑容可掬地对众人说: “阿麟是我唯一的弟弟,按理说我不反对卖地给他买房读书。” 她转过头,冷冷地看着李双双。 “可是……” 李双双感觉到一种不祥的预感,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 第177章 憨嫂打上门 大家都在等郑辛雅说完“可是……”忽然,院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和叫骂声。 “砰”,有人直接推门进来。 “李双双,你这个臭biao子,今晚老娘要跟你大干三百个回合!” 众人一看,原来是村中最具有“战斗力”的寡妇憨嫂来了。 憨嫂五十岁的年龄,身材瘦小,面带菜色,头发稀疏又花白,但是走路带风,嗓门超级大。 她身后跟着身材高大强壮的憨狗。 憨狗抹着眼泪哭哭啼啼,走路弓腰夹腿,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 李双双一见到这母子俩,就知道要出大事,脸色瞬间变得蜡黄,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她立刻迎上去,拦住憨嫂。 “憨嫂,你这是干什么?” “你看我这边有长辈在,要商量重要的事情,有什么事情过后再说,行不?” “有什么错,我明天亲自登门道歉,嫂子!” 李双双作出谦卑和讨好的姿态,但是憨嫂却不给她这个面子。 “长辈们都在是吧?正好!我让他们评评理,你姥姥的,谁怕谁呀!” 憨嫂一只手叉着腰,另外一只手不停地点着,声音洪亮又尖锐。 李双双头都要炸了,真想扑过去咬住憨嫂的嘴巴,让她说不出话来。 就差那么一点了,半路竟然杀出一个程咬金,她心里又气又急。 郑国涛笑着叫人给憨嫂搬了个椅子。 “憨嫂,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让你生那么大气。” “有话慢慢说,三叔公在这儿呢。” 憨嫂性格十分彪悍,嚣张的气焰丝毫没有减弱。 “这件事跟其他人无关,我只找李双双这个dang妇算账!” 说完,一把扯过李双双的胳膊,推到憨狗面前。 “儿子,你说,是不是她打的你?” 憨狗五官皱在一起,很是委屈,不住地点头。 “你大腿根的蛋蛋是不是她踢坏的?” 憨狗把大腿夹得更紧了,一脸恐惧,仍然点头。 憨嫂气得脸都扭曲了,没头没脑就对李双双呼了几巴掌。 李双双双臂护着脸,一声都不敢吭。 郑泰麟见到妈妈被打,想冲过去救人,却被郑辛雅拉住了。 “别过去,小心伤到你。” 憨嫂继续边打边骂,丝毫不手软。 李双双痛得尖叫不已,头发和衣服被扯得乱七八糟。 三叔公仍然镇定地喝茶,郑国涛象征性地劝几句,其他人只管看热闹,都没有出手阻止的意思。 郑泰麟挣脱郑辛雅的手,飞一般冲出院门。 郑辛雅嘴角慢慢扯出微不可见的笑容。 “小野种,去吧,我等你们。”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刘益祥带着妇女主任等人匆匆赶到,最后面是气喘吁吁的郑泰麟。 原来,刘益祥今天“出院”,一回来就召集“亲信们”聚会。 郑泰麟去他家求救时,他正在跟其他人商量,如何在一个星期后的村委竞选中“脱颖而出”。 “干嘛呢,大半夜的闹什么闹!” 刘益祥喝得满脸通红。 由于身体重又赶得急,他一边擦汗,一边大喘。 “憨嫂,还不放手?赶紧放手!” 刘益祥凶巴巴地指着憨嫂,声音十分严厉。 憨嫂放手前,还不忘推了李双双一把。 此时的李双双十分狼狈。 头发凌乱,衣服被扯得一塌糊涂,露出里面的内衣,白皙的脸上印着好几个鲜红的巴掌…… 她半躺半坐在地上,低头啜泣,完全没有之前的意气风发和风情韵味。 第178章 英雄救美 看到心爱的情人这个样子,刘益祥心疼不已。 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不能做出什么关切的举动。 刘益祥抛出一个眼神,妇女主任便从晾衣绳扯下一个床单,裹在李双双身上。 李双双被人搀扶回房,郑泰麟哭唧唧地跟在后面。 刘益祥忍着怒火,环伺一周。 “都打起来了,怎么没人劝没人拉?你们是吃什么的!” 他看着默默喝茶的三叔公,欲言又止,然后又死死地盯着郑国涛看。 “郑国涛,怎么说你也是村民小组长,怎么只顾看热闹?” “你这个行为很恶劣,这叫不作为不称职!” 郑国涛很不服气,他把烟蒂往地上一摔。 “哎,可不要给我扣那么大的帽子,我承受不起!” 听到三叔公咳嗽声,他降低了音量。 “而且,我劝也劝了,拉了也拉了,但是压不住,你也不看看是谁在打架!” 刘益祥看了一眼战斗力爆表的憨嫂,心里也有些发怵。 郑国涛又接着说: “还有,我从憨嫂骂人的话猜测,这可能涉及到一桩关于男女‘作风’的丑事,我们这些人实在不好管,更不好问。” 一听到“男女作风”问题,刘益祥心有那么一刹那慌乱,刚才的气势就减了七八分。 就在他思考如何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时候,憨嫂叉着腰,气势汹汹地站在他面前。 “刘主任,你来得正好,给我主持公道!” 刘益祥两眼一瞪,骂道:“什么公道,你把人家打成那样,还帮你主持公道?就知道欺负人家孤儿寡母!” 憨嫂一听就更来气,声音喊得比谁都大。 “哟,刘大主任,她是孤儿寡母,难道我就不是?我当了十几年的寡妇,比她当寡妇的日子还长捏。” “你是明摆着要偏心那个dang妇是吧?” “哼,谁不知道你跟她……” 刘益祥心里“咯噔”了一下,拍案而起。 “我偏心?我偏你娘的心!你再胡咧咧,我叫人抓你,让你那个傻儿子饿死!” 憨嫂的软肋就是自己的儿子,她知道刘益祥势力大,抓人易如反掌。 她不敢再叫喊骂人了,但是哭得十分伤心和委屈。 刘益祥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烦躁得不行。 “多大的事儿,用得着这样大吵大闹吗?你就要点脸皮吧,怎么像疯狗一样逮谁咬谁!” 他放缓了口气,态度变好不少。 “都是乡里乡亲的,有话好好说,有矛盾就坐下来谈,国际矛盾还是在谈判桌上和平解决的,你这点小屁事算个鸟!” 憨嫂一听,止住了哭泣,袖子一抹,把眼泪鼻涕抹得干干净净。 “谈就谈,谁怕谁!” 她挺背伸脖子对着房间喊:“李双双,你给我出来,咱们把事情说清楚。” “今天晚上不把事情说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你就别想安生!” “呸,你这个不要脸的破鞋!” 还要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刘益祥听到这句话,心虚得很,一抬头,瞥见憨狗正在直勾勾地看自己。 他连忙转身背对着憨狗,佯装背风点烟。 第179章 那是一场精彩大戏 刘益祥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夹着烟的手点着憨嫂。 “憨嫂,刚才你把人家打狠了,估计得看医生。” “要不改天吧,等大家都冷静下来再说。” 他站起来,作出赶鸡鸭的手势。 “太晚了,都散了吧,你们都回家睡觉去!” 憨嫂脸色一沉,挡住刘益祥的去路。 “不行,今天不说清楚谁都不准走!” “她要看医生,我儿子就不需要看医生?” “她打我儿子耳光,还踢他下面,现在那蛋蛋还肿还疼着呢。” 说完,憨嫂想扒开儿子的裤子,证明自己没说谎。 憨狗虽然傻,但是也知道“害羞”,所以死死地拉住裤头,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喊“不要”“不行”。 郑国涛看不下去了,把憨嫂拉到一边,象征性地“责备”两句,还劝她不要在这里闹。 没想到,憨嫂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开始哭天喊地,诉说自己一个人守寡多年,带大一个傻儿子的种种不容易等等。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再次把村里的宁静打个稀巴烂。 见到三叔公露出不耐烦的表情,郑辛雅知道自己再不把“节奏”拉快些,长辈们真的要走了。 郑辛雅把憨嫂搀扶起来坐在凳子上,又是诚挚道歉又是好言安慰。 她的手指悄悄地摁了摁对方的胳膊内侧。 “憨嫂,别哭了,这么闹也解决不了问题。” 郑辛雅瞟了一眼刘益祥。 “刘主任和其他村委的人刚来,不了解情况,要不你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地说一遍,这样领导们才能好做判断啊。” 刘益祥手中的烟抖了一下,迅速地刮了郑辛雅一眼。 憨嫂一听也对,自己光顾哭喊骂人了,竟然忘记这样重要的事情。 她喝了一口茶,盘着一条腿,就把憨狗所见所听,一五一十地并绘声绘色地说出来。 说到“精彩处”,憨嫂口沫横飞、手舞足蹈,好像是她亲眼所见一样。 人群中发出低低的惊叫声和窃笑声。 有些好事者,时不时插嘴问一些细节问题。 憨嫂说得更起劲了。 刘益祥面无表情不说话,但是手里的烟却是一根接着一根。 看到这样的场面,郑辛雅尽量做到面如止水,但心里忍不住为韦宝坤和憨嫂鼓掌点赞。 这场抓奸大戏,韦宝坤是编剧兼导演,憨嫂和憨狗是演员,而出资方和制作人是郑辛雅。 在这些人当中,憨狗和韦宝坤是一对“好朋友”。 在村里,无依无靠的韦宝坤和傻里傻气的憨狗都属于弱势群体。 在成长的路上,两人不是被欺负就是被冷落。 为此,他们抱团取暖,经常玩在一起,算是“难兄难弟”。 而在憨嫂看来,同为寡妇的李双双得到太多的“资源”和额外的照顾,生活有滋有味。 嫉妒和怨恨就像河流下的暗潮,无时无刻不在憨嫂身上涌动。 当韦宝坤找她商议,说要抓李双双的“奸”,让对方丢人现眼时,憨嫂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后来想到这场戏的“男主”是刘益祥,她便打起了退堂鼓。 不得已,韦宝坤向憨嫂许诺:事成之后,她不仅得到一百元的“演出费”,还能以优惠的价格买到郑辛雅家的十亩水田。 憨嫂对郑辛雅家那十亩水田眼馋很久了,但是李双双宁愿荒在那里,也不愿意租给她种地。 既能让“宿敌”丢人,自己又能从中获利,这样的巨大诱惑,憨嫂当然不会拒绝。 那天,李双双和刘益祥先后进山洞那一刻,韦宝坤、憨嫂和憨狗就藏在外面。 山洞里发生的一切,他们都看得一清二楚,听得明明白白…… 第180章 跑掉的男人 憨嫂终于说到儿子被扇耳光和踢下体的情节,原本眉飞色舞的表情变得愤怒、怨恨。 她站起来,对着李双双的房间又是破口大骂,脏话、粗话都不带重复的。 就连见多识广的三叔公都皱起眉头,不停地掏耳朵。 “哎,等一下,憨嫂,你还没说跟李双双在山洞搞的男人是谁呢?”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充满好奇和期待的眼光看向憨嫂。 刘益祥的手被烟烫了一下,惊吓般地站起来。 看到所有人的目光转向自己,刘益祥小眼瞪得浑圆,烦躁地吼道: “看什么看,又不是我!” 憨嫂眼睛滴溜一转,重重地叹口气。 “洞里黑,没看清,而且那男人盖着头,跑得贼快。” 大家唉声叹气的,十分失望。 憨嫂竖起眉毛,对着李双双房间的窗户扯嗓子。 “李双双,你是得多饥渴啊,找这种男人!关键时候丢下你就跑,不顾你死活,你脑子进尿灌屎了吧?!” “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难找吗?下次麻烦你找个有担当点的行不?” “我呸!搞破鞋的玩意儿!” 刘益祥以为憨嫂真的没有认出他,立刻满血复活。 他刚想耍官威喝止憨嫂,却听见“砰”地一声,李双双怒不可遏地从房间里冲出来。 她手里拿着一把菜刀,双眼红得可怕。 “既然你们不让我活,干脆大家同归于尽!” 憨狗和憨嫂被李双双举着菜刀在院子里追赶几圈后,吓得夺门而出,一溜烟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李双双手里的菜刀被其他人夺下来后,瘫软在地痛哭起来。 没有人走上前劝慰她。 族人不屑,刘益祥不敢,妇女主任等外人不愿意。 “偷情”被抓奸,对于保守的村里人来说,无论是谁,都是十分不光彩的事情。 郑泰麟搂着母亲痛哭,时不时抬头看向郑辛雅,可怜巴巴地向她求助。 郑辛雅则一动不动地站在三叔公旁边,冷冷地俯视这对母子,心中的恨意和痛快交叉并存。 她想起在前世,面对自己的“求救”,郑泰麟不但冷漠拒绝,还残忍地说出隐藏多年的身世。 那是击碎她希望和意志的最后一击。 就是这最后一击,她决定杀人自尽,寻求解脱。 李双双、郑泰麟,为了报仇,我非但不救你们,还要继续痛打落水狗! 郑辛雅觉得有些可惜,她目前还不能把这些话明明白白地说给李双双母子听。 最终,还是三叔公产生了怜悯之心,叫人把李双双和郑泰麟扶起来坐好。 刘益祥如坐针毡,不愿意再继续待下去。 他跟其他村委会的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便站起身对三叔公说: “老支书,既然憨嫂不闹走了,那我和他们回去继续开会?” 他又俯下身,笑着凑近三叔公的耳畔,声音压得低低的。 “下周我们村竞选,县里要派人来监督,我们得做好准备,免得到时出什么岔子。” 三叔公点点头。 郑国涛说:“刘主任,事情没还完,你就这样走了,万一又打起来怎么办?” 李双双也偷偷瞄了一眼刘益祥,眼里充满哀怨和不舍。 第181章 家族审问 刘益祥对李双双的眼神“求助”视而不见。 “郑组长,你不是在的嘛,多看着点就行。” “再说,这是你们郑家的家事,清官难判家务事,我们这些外人,也不好插手。” 郑国涛追问一句:“这件事,我们自己能定?” 刘益祥不耐烦地挥挥手。 “你们自己看着办,我也相信老支书,他肯定能公平公正地作出决断。” 他迫不及待地往外走,顺便把憋了半天的火气撒到躲在门外看热闹的村民身上。 “走走走,都什么时候,还来凑什么热闹,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不走是吧?都给我记下名字,下次补助不发,看你们哭不哭!” “一天天吃饱没事干,就知道瞎凑热闹!” …… 等刘益祥等人走远后,在三叔公的示意下,郑国涛把街坊邻居都劝走,然后把院门关好。 院子里,只剩下郑家的人,还有强装镇定的李双双。 她脸色惨白,眼睛又红又肿,薄唇紧紧地抿着。 她谁都不理,怀里抱着郑泰麟,轻轻地拍着。 这是李双双从来没有的狼狈和落魄样! 院子里很安静,没有一个人说话。 三叔公放下茶杯,扫了一眼李双双母子。 “阿麟妈,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李双双倔强地抬起头,抚了一下额头前的乱发。 “没什么可说的!” 三叔公把茶缸重重地放在桌上。 “什么态度,发生这样的丑事,你是不是还觉得有理?!” 李双双噤声,但仍然是一副不肯低头的样子。 “你说说,那个男人是谁?” 李双双轻拍被吓一跳的郑泰麟,冷冷地说:“没什么男人!” 刚才她冷静下来后,觉得无凭无据,只要自己咬牙不承认,仅凭憨嫂一面之词,郑家长辈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是那傻子想强jian我,我不从,就打了他。” “憨嫂恨我打她儿子,所以才跑来打我、泼我脏水。” 李双双的眼泪“刷”地流下来。 “憨嫂是什么样的人,所有人都知道,我真是被冤枉的。” 场面再次安静下来,三叔公等族中长辈的脸色稍微缓和一些。 郑国涛说:“那你刚才怎么不说?” 李双双卷起袖子,露出青一块紫一块的胳膊。 “当时她不要命地打人,我害怕得说不出话来,哪里还能跟她争辩?” “万一我多说一句,她下手更狠该怎么办,你们当中又没人帮我。” 所有人都听出她的不满和怨恨。 刚才袖手旁观的行为,他们都感到少许内疚,纷纷躲开李双双的目光,看向别处。 李双双敏锐地抓住了这点。 她开始边哭边诉苦,说自己为了郑家付出那么多,到头来还是被当作外人,被人欺负的时候,无人出手帮忙。 说得那帮人又羞又愧。 郑辛雅心下冷笑。 李双双,你可真会转移话题,避重就轻,这个时候你还想跑?美的你! 跟郑辛雅对视一眼后,郑国涛漫不经心地问: “三嫂,你说你是冤枉的,怎么憨嫂说得那么真切?” “时间、地点、人物,都说得齐齐整整。” “甚至你和那个男人……搞事的‘细节’都说得那么清楚,怎么听都不像是假的。” “这个你又怎么解释?” 刚才因为内疚而不敢看李双双的族人们,再次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她。 第182章 撕开脸皮硬刚 本着打死都不承认的信念,李双双大喊起来,声音又尖又利。 “这都是她自己的想象,她就是想泼脏水给我!” 她全身发抖,指着郑国涛叫: “有本事,你让她拿出证据来,如果她拿不出来,就是诬陷我!” 李双双抹了一把眼泪,愤怒让她的脸变得有些狰狞。 “我跟你们说。明天就去乡里告她,不行就去县里、市里、省里,我就是死了,也要维护我的名声。” 说完,她好像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将头埋在郑泰麟的头顶上痛哭。 这可把三叔公和郑国涛等人整不会了。 因为他们知道,李双双最注重名声,万一憨嫂也拿不出有力的证据,她真的会去上告或上访。 如果事情闹大了,全族人的脸面丢了不说,全村人都会受到牵连,到时候郑国涛的村民小组这个位置就不用要了。 就在大家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事情的时候,一个声音打破了僵局。 “哼,真是世道变了,怎么做错事的人反而有理了?” “你还有脸大喊大叫,怕全世界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偷了男人一样!” 这两话就像个炸弹,再次把院子里的宁静炸个粉碎。 而扔这个炸弹的人是郑辛雅。 郑辛雅站起来,微笑着走到李双双面前。 “无风不起浪、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为什么憨嫂不污蔑别人,而是污蔑你?” “为什么她不拿别的事情来污蔑你,而是拿这种事情来污蔑你?” “这说明什么?说明你确实是做出这种丢人的事情。” 李双双目瞪口呆,张了几次嘴巴都说不出话来。 她没想到,郑辛雅不但不在自己这边,还狠狠地捅过来一刀。 “阿雅,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是你妈啊!” 郑辛雅登时冷下脸来。 “我之前说过,我妈早就死了,怎么又冒出你这个妈来?” “再说,你不守妇道,跟别的男人鬼混,丢尽我们家的脸,你这样的女人配当我妈吗?” 李双双的心凉了半截,同时也反应过来了。 郑辛雅确实已经不是以前的郑辛雅,她是铁了心要站在自己对立面。 此时,李双双很后悔,后悔没有把陆大花的警告放在心上。 她一直以为“教养”了七八年的继女,背刺谁都不会背刺自己。 “郑辛雅,你再胡说八道,我替你父亲好好教训你!” “你竟然还有脸提我的父亲?!” 郑辛雅眼神越来越冷,口气越来越硬。 “李双双,我爸要是知道你做的那些烂事,教训的人是你!” 李双双以为她说的只是“山洞偷情”这件事,所以又忍不住大声争辩。 “傻子的话怎么能信?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郑辛雅忍不住笑了。 这女人还不知道自己的丑事和阴谋都被她知晓了呢。 “好,那我们说回山洞这件事。” “你说憨狗的话不可信,那个男人的话可以信吧?” 那男人的话?刘益祥?他对她说什么了?不可能啊! 李双双顿时一阵慌乱,觉得有人在扯她的头皮,又麻又痛。 第183章 她承认自己不守妇道 一听说有那个男人“作证”,其他人很有默契地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充满期待地看向郑辛雅。 他们好像在说:不要停,不要停,继续说下去,说下去…… 李双双费了好大的劲,才控制住摇摆的身体和颤抖的声音。 “郑……郑辛雅,你什么意思,什么叫那个男人?” 郑辛雅拎了个椅子,大大咧咧地靠在李双双旁边坐下。 “那个男人的长相虽然没有被看到,但是身材高矮,或胖或瘦,憨狗看得清清楚楚。” 她低头揉搓着刚才洗碗而有些油腻的手,漫不经心地说: “明天我叫憨狗画出来,看看那个男人像谁。” 憨狗是个傻子,但从小画画就很好,人物素描特别出色。 郑国涛欣喜异常,对三叔公说:“爸,明天找到人后,把他狠狠揍一顿,然后剥光他衣服,一路游街送到他家,可以吧?” 三叔公轻轻点头,声音不徐不疾。 “当然要打,要不然我们郑家人的脸往哪儿搁,就这么着吧。” 在郑家子弟兴奋的叫喊声中,李双双站起来,牵着郑泰麟的手,把他送入房间,让他在里面好好玩游戏。 过了一会儿,她又返回来,清冷又镇定地坐在郑辛雅身边。 李双双绷着脸对着众人说: “你们也不要费那个劲了,就算我跟这个男人有什么,也是我心甘情愿的,要打就打我吧。” 对于李双双的这个反应,郑辛雅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她预料自己的这个“后妈”,一定会死命包庇刘益祥。 一是因为两人亲密来往十多年,确实有感情;二是李双双坚信,保住了情人,就能保住自己和儿子。 只要刘益祥手里继续有权,她就有翻身的机会。 郑辛雅脸上开始挂起淡淡的笑容。 “李双双,你这种行为在古代,是要被浸猪笼的。” 李双双脖子一梗,满是不屑。 “好笑,现在又不是古代,别拿这种话吓唬我。” 郑辛雅上扬的嘴角充满着讽刺。 “确实很好笑,自己是这副德性,还一直给我和晓棠灌输女人要‘三从四德’、‘从一而终’的思想。” “你真是够虚伪的,妥妥的两个标准。” 在郑辛雅咄咄逼人的凝视下,李双双臊得满脸通红。 自从嫁过来后,她总是以古代女德思想和原则要求两位继女,甚至给她们讲的故事都是关于古代烈女和孝女的。 忽然,李双双的肩膀一耸,掩面哭起来。 “我也没办法啊,国荣走得早,我不到四十岁就守寡。” “我是个女人,正常的女人,也想有人疼有人爱,我找别的男人相互慰藉的一下有错吗?” 找男人没有错,但是跟“男人”合伙谋我家产,欺骗、祸害我和我的家人就不行! 郑辛雅压着心中的怒气,脸色越来越难看。 “李双双,既然你按耐不住寂寞,干脆重新嫁人算了,我们没有拉着你不放吧?” 李双双再次抬起头,一脸愕然。 “阿雅,你说的是什么话,我当初不走,主要是看你们还小,没人照顾,怎么,我还做错了?” 郑辛雅冷笑。 “别把自己说得那么伟大,你不肯走不是因为我们,而是舍不得我们家的家产。” 第184章 让她改嫁 听到郑辛雅把自己说成是一个“爱财”之人,李双双似乎受到了极大地侮辱,声音更加尖锐起来。 “郑辛雅,你有没有良心,这么多年来,我为这个家付出那么多,你没有感恩之心就算了,还这样当众羞辱我?” 狗屁的“付出”,你的“付出”就是把我们一家吃干抹净! 郑辛雅很厌烦她假惺惺的面孔,直接对三叔公说:“我这个后妈还年轻,也不好耽误她的青春,要不让她走吧,否则留着留着就成仇了。” 三叔公的眉毛快要皱在一起了。 “阿雅,你的意思是让她改嫁?” 郑辛雅点点头,看向李双双的目光尽量蕴含少许柔情。 “三叔公,其实我挺同情我后妈的,一个女人独自当家,没一个男人嘘寒问暖的,确实不太人道。” “既然她现在找到自己喜欢的男人,就让她去吧,免得又闹出什么不光彩的事情来给我们抹黑。” “而且,现在年代不同了,追求个人幸福是人之常情,我们也不想落下不近人情的口实,对吧?” 郑国涛带头表态,都同意郑辛雅的提议。 看到三叔公跟几个族人长辈低语商量,还不停地点头,李双双心态有点崩。 “不,我不走,我就留在这里,哪儿都不去!” 经营了那么多年,如今准备摘捡果实,怎么能说走就走? 李双双已经打定主意,不管是耍泼打滚,还是哀求扮可怜,她不仅要保下刘益祥,还要继续留在郑家! 她暗暗地瞪了郑辛雅一眼,转头看向三叔公,泪眼汪汪的。 “三叔公,我年纪大了,不想再嫁人了。” “再说,阿麟那么大了,我再嫁人,也不好看。” 三叔公啧啧摇头。 “可是今晚的事情闹得太大太难看,你不走,我们不好办啊。” 在那个年代的农村,大家族对名声和荣誉十分看重,为了所谓的“面子”,可以牺牲个人利益。 李双双低头蹭到三叔公面前,面带羞愧之色。 “是我错了,我一定改。” “以后我会安分守己,再也不做那种事情。” 她举起手,对天发誓。 “如果我再犯同样的错误,天打五雷轰,出门就被车撞死,反正就是不得好死!” 郑辛雅厌恶地白了她一眼。 呸,如果这种“毒誓”有效的话,前世你就该万劫不复了! 李双双声音很悲戚,硬是挤出了两滴眼泪。 “阿麟还小,我走了,谁来照顾他?” “他这个年纪,最需要母亲关爱和照料,如果我走了,他……” 李双双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或许是考虑到郑泰麟年幼,三叔公他们又沉默了。 郑辛雅站起来,朗声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从他一出生,基本上都是我在照顾他。“, “现在,我离婚了,有的是时间和精力。” 说完,她向李双双抛去了一个挑衅般的眼神。 “不行!” 李双双大声喊了一声。 “这个家的户口本,户主是我,不是你。” “户口本上,你连个名字都没有,有什么资格照顾阿麟。” “户口本有没有名字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形式上的东西,这不能改变我是他姐姐的事实。 郑辛雅捋了一下额前的头发,笑容灿烂。 “再说,等你把户口迁出去的时候,我再迁回来不就结了?” “户主,可以是我!” 第185章 不被赶走的方法 听到郑辛雅要把户口迁回来,李双双反而镇定下来,咬牙切齿间还透着着一丝诡笑。 “哼,你想都不用想!” 因为她知道,只要刘益祥再次成功当选村委主任,郑辛雅就是跳上天,也不能把户口迁回来。 三叔公左右为难,就问问其他人的看法。 李双双生性有些傲慢,加上刘益祥的缘故,平日里跟族人的关系都很淡漠。 在举手表决去留的时候,郑家绝大多数人都同意赶走李双双。 见到三叔公等长辈低语商量,还不停地频频点头,李双双慌了。 她“扑通”一声跪在长辈们面前,哭得泪如雨下。 “三叔公,求求你们了,让我留下来吧,我再也不这样了。” “昨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会好好照顾这个家,好好抚养阿麟长大成才。” 郑辛雅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两手紧紧地绞在一起。 什么第一次?连儿子都是那个人的,还好意思说是第一次? 不要脸的臭biao子! 郑辛雅恨不得马上揭开她的真面目,但是一想到后面的计划,也就忍下来了。 她冷冷地看着李双双苦苦哀求的样子。 “看在我为国荣生下儿子的份上,为郑家付出那么多年的份上,就原谅我一回吧。” “阿麟还小,离不开我啊!” 她哭声越来越悲切,就像一位被人迫害,不得已要与孩子分开的可怜母亲。 族人们都露出为难之色。 他们都看着郑辛雅。 “阿雅,你怎么看?是不是给阿麟妈一个机会?” 郑辛雅思考半晌后,才缓缓地说。 “一切听长辈们的安排,毕竟阿麟还小,确实离不开妈妈。” “不过……” “这件事确实让我们郑家丢尽了脸面,不能就这样草草算了。” 郑国涛也接住话头。 “我同意阿雅的说法,要有个交代。” 这时,其他人也开始表达自己的看法。 “对,必须要有所惩罚。要不以后我们出去走亲访友,怎么跟人家说?” “刚才我未来的亲家还打电话过来问怎么回事,丢死人了!” “没错,我们也是要脸面的!” “是哦,以后我女儿找不了好人家,我找谁说理去。” …… 面对族人们的愤慨和指责,李双双变得十分慌乱。 “只要不赶我走,不要让我跟阿麟分开,什么惩罚我都接受。” 态度那叫一个诚恳和顺从。 郑辛雅捕捉到李双双眼中一闪而过的轻松和得意。 她不禁暗暗好笑。 “三叔公,我有个建议,您看合不合适?” 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一听到郑辛雅说话,李双双就情不自禁紧张起来。 “她,也算好的,平时不是乱来的人。” 郑辛雅竟然为自己说话了?!她到底想干什么? 李双双忘记了“哭泣”,惊讶地转头去看着她。 “这次可能是被人蛊惑了,一时抵挡不住诱惑是很有可能的。” “要不……” 郑辛雅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向李双双。 “你说出那个男人的名字,指认他强迫你,然后大家打他一顿再送派出所,这样我们既能出一口气,保住脸面,又不用面对那么多风言风语。” “大家觉得如何?” 在一声声赞叹声,郑辛雅笑得像一朵美丽洁白的莲花。 第186章 连你一起滚 郑辛雅提出让李双双“指认”奸夫的建议,得到族人们的肯定。 李双双瘫软在地,一声不吭。 郑辛雅蹲下来,“好心好意”地把她扶起来。 “后妈,你就说了吧,那个男人到底是谁?说出来,我们好去拿人。” 李双双对郑辛雅的恨意,从表情到眼神,都流露得十分彻底。 “郑辛雅,我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这样恨我?” 郑辛雅仍然笑意绵绵,但这种笑毫无温度。 她刻意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低到只有李双双可以听到。 “你对我们做了什么,心里没个点数吗?” 两人的眼神,就像两把利刃,在暗中使劲搏斗。 忽然,李双双推开郑辛雅,扶着旁边的凳子站起来。 “三叔公,既然你们要逼我离开。行,走就走,我不稀罕!” 郑辛雅咯咯笑起来。 “你误会了,我们只是希望你把‘奸夫’供出来,也没说让你走。” 她轻轻地拍了拍手,笑得意味深长。 “你是不敢说,还是不想说?” “看来,你们感情很深厚,并不是你所说的第一次!” 感受到周围人鄙夷的目光,李双双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郑辛雅,不要血口喷人,我只是不想连累无辜的人。” 郑辛雅笑笑,点点头。 “这种事情,竟然还有无辜的人,奇了。” 李双双没有理她,而是稍微整理一下仪容,挺直腰背,坐在凳子上。 “我走可以,但是……” 话没说完,郑泰麟拿着游戏机,从房间里冲出来,撞入母亲的怀里,边哭边喊。 “妈,你不能走,绝对不能走!” 李双双眼泪也流了下来,轻拍儿子厚实的背部。 郑泰麟越哭越伤心。 他紧紧搂住母亲,大声喊道: “你们为什么要赶我妈妈走,为什么?我不允许!” 郑辛雅走过去,试图把郑泰麟拉过来。 “阿麟,你妈做错了事,不能留在家里了,要不然你同学得笑话你。” “我妈没做错,我要去找刘……” 李双双吓得一把捂住郑泰麟的嘴巴,呵斥他不要乱说话。 郑泰麟怔了一下,再次埋在李双双的怀里哭。 郑辛雅想拉走郑泰麟。 “乖,以后你就跟大姐住一起,大姐来照顾你,好不好?” 郑泰麟挥手甩开,大声嚷嚷。 “我才不跟你在一起,我要跟我妈在一起!” 他挺着鼓囊囊的小肚子,霸气十足地指着郑辛雅。 “如果你把我妈赶走了,我也走!” “我还要改名换姓,让你们家断子绝孙!” 这些话就像一把钢刀,狠狠地扎在心上。 郑辛雅气得全身发抖,拳头攥了起来。 她想起前世,在吸干郑家人的血后,郑泰麟立刻去找亲生父亲“认祖归宗”的神操作。 恶从胆边生,怒从心头起。 郑辛雅抬起一只手,化拳为掌,用力挥了过去。 “啪!” 一个鲜红的巴掌,清晰地印在郑泰麟胖乎乎的大脸上。 “小野种,谁稀罕你留在这里,跟你妈一起滚!” 所有人都愣住了。 李双双反应过来后,像一头发了疯的母狮子,嚎叫着向郑辛雅扑过去。 第187章 留有后手 见李双双像疯子一样,向郑辛雅撞过来,郑国涛等人立刻冲过去,及时将两人隔开。 郑辛雅也不装了,被人隔在外面,你一言我一语地跟李双双跳脚对骂起来。 脏话、狠话,没有一样落下。 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要多露骨有多露骨,简直不堪入耳! 其他人面面相觑,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们不敢相信,一向温和腼腆的郑辛雅竟然也能骂出那么难听的话来,简直跟憨嫂有的一拼。 此时,郑辛雅最想感谢“前”婆婆陆大花。 如果没有前世被陆大花“谩骂”的经历,以及今生与之的“巅峰对决”,她都学不会那么丰富多彩的脏话,也放不开,说不出这些极具冲击力的话。 三叔公被吵得头疼欲裂,尴尬又生气,花白的眉毛不停地颤抖。 他好言好语让两人不要再骂了,然而没人听他的。 不得已,他往地上摔茶杯。 在“哐啷”声中,郑辛雅和李双双的骂战告一段落。 被骂得灰头土脸的李双双紧紧地抱着儿子,低声哭泣。 郑辛雅则像打了胜仗的“泼妇”,一边喘粗气扇扇子,一边还时不时又骂两句。 最后,三叔公拍板,叫人连夜送李双双回娘家,等这场“风波”平息后,再商量她的去留问题。 郑泰麟执意要跟母亲一起走,郑辛雅装模作样地挽留两句,也就随他们去了。 下半夜,李双双和郑泰麟被一辆三轮车送回了娘家。 院子一下子空了起来,安静得只有虫子在鸣叫。 韦宝坤站在梯子上,向隔壁院子张望。 只见郑辛雅正坐在房廊下发呆。 “大姐大,她都被赶走了,你怎么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郑辛雅脸上波澜不惊,手里拿着一根长棍,轻轻地敲着地面。 “你以为她真的走了?她肯定还会回来。” 韦宝坤离开梯子,坐在墙头上。 “你是说,那姓刘的会来帮她?” 郑辛雅轻轻地摇摇头。 “不是他,竞选成功前,他不会那么明目张胆来帮她。” 她淡淡一笑。 “别忘了,李双双背后还有她那彪悍的娘家人。” 韦宝坤很认可地点头。 他记得小时候,郑国荣因在教育郑泰麟的理念上,跟李双双大吵一架。 李双双一气之下就回了娘家。 第二天,她被娘家人护送了回来。 他们堵住郑国荣,让他向李双双道歉,并借这个机会,强迫他交出家里的“财政”大权。 当时,那件事闹得很大,全村人都见识到了李双双娘家的蛮横与不讲理。 “大姐大,你是担心李家人会来闹?” 说完这句话,韦宝坤刚要拍胸脯表忠心,却听见郑辛雅轻声一笑。 “我怕他们个鬼!” “来闹才好呢,我们会让他们‘高兴’而来,败兴而归!” 看到郑辛雅脸上露出兴奋和自信的表情,韦宝坤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大姐大,看来你还有后手。” “那当然,我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放过她?!” “为什么我今晚不掀桌子,就是为了留点东西给李双双的娘家人吃。” 郑辛雅见韦宝坤兴奋地搓手,心中有些无语。 果然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她从兜里拿出两百块钱。 “宝坤,把这些钱给憨婶,我看憨狗伤得不轻。” 韦宝坤没有接那些钱。 “没事的,憨狗装的,你别看他傻,其实一教就会。” “再说,那一百块演出费我给憨嫂了,你就别另外给了。” 郑辛雅还是把钱塞到他手上。 “还是给她吧,算是给她后期的宣传经费。” 郑辛雅脸上的表情和语气就像深夜露水般,又冷又淡。 “李双双不是最爱名声,最讲面子吗?那我们就多多宣传她的桃色新闻。” 第188章 后妈杀回来 果然,正如郑辛雅所预料的那样,刚过一天,李双双和郑泰麟又被送回来了,而且送得轰轰烈烈、声势浩大。 李双双的弟弟李西泽,开着一辆装满人的手扶拖拉机,把妹妹和外甥直接拉到家门口。 一时之间,郑辛雅家的院子又挤满了人,场面吵闹又混乱。 李西泽长得五大三粗,脸大皮黑,嗓门特别大。 “都静一静,都听我说。” 他站在院内这一叫喊,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郑家欺负人,把我姐赶出家门,这口气不能忍,今天我们得给他们瞧瞧,我们李家人也是不好惹的!” 听到他这一吆喝,随行而来的男人纷纷附和,跟着叫喳喳,挥动着手中的棍棒。 “对,没错,搞他!” “就是,怕他们个卵!” “叫他们出来打一架!” …… 李家人来自隔壁的将军村。 那里民风彪悍,村民喜欢斗强耍狠。 这些年,这个村子外出打工的年轻人越来越多。 他们在外地组建大大小小的团体,基本上都叫“将军帮”。 而李西泽曾经是某地“将军帮”的小头目。 在一次与别的帮派斗殴时,被人砍断了手筋,他不得不“金盆洗手”,返乡务农。 尽管如此,他仍然是全村最嚣张最善斗的人。 对于在郑家门前闹事,李双双还是有所顾忌的。 她赶紧出来劝自己的弟弟,不要闹那么大的动静。 李西泽拧着眉头,跺脚喊道: “姐,都到自己家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怕他个屁!” 随后,他又压低声音说:“姐,我们得把声势搞起来,吓唬吓唬他们。” “哎呀,你就别管了,看我的!” 李西泽振臂一挥。 “来来,我们先吃饱喝足,然后再找他们算账!” 在他的指挥下,其他人纷纷抓鸡宰鸭,生火煮饭,好不热闹。 此时,郑辛雅正在地里帮郑国涛收玉米。 她接到韦宝坤的电话后,立刻跑回家。 郑国涛随即也赶回去,并召集其他族人。 还没到门口,郑辛雅就听见家里传来乱哄哄的说笑声和叫喊声,还夹杂着鸡鸭的惨叫声。 她从虚掩的院门看到,院子里,李双双忙着给娘家人端茶送水,笑意盈盈。 郑泰麟坐在一个石墩上,抱着游戏机,玩的不亦乐乎。 他的身边围着一堆孩子,头碰头地看他打游戏。 母子俩人都是神采飞扬,意气风发,完全没有之前的颓废和失意。 院子和厅堂的地上丢满烟头、纸屑、瓜子皮、果皮等垃圾,院子的角落还躺着刚刚被割喉、两脚还在蹬的两只鸡、一只鸭子,暗红色的血洒了一地…… 看到自己的家变得这样乌烟瘴气,郑辛雅的气血一下子往上涌。 “你们在我家干什么呢!” 一声娇呵,所有人都望向院门口。 门口站着一位年轻美丽的女人。 穿着一身朴实的蓝色衣服,黑色裤子,头上戴着一顶草帽,红扑扑的鹅蛋脸淌着汗水,两只乌黑的眼睛闪着寒光。 李双双见到满脸怒容的郑辛雅,笑容立刻凝固起来,一时慌得双手都不知道怎么放。 郑辛雅摘下草帽,阴沉着脸,穿过人群,走到水龙头旁。 一个正在洗菜的年轻小媳妇见到她这个架势,不由自主地让出位置。 第189章 火药味十足 在众人安静的目光中,郑辛雅洗脸、洗手又漱口,然后抓起地上带着血的杀鸡刀,径直走到李双双面前。 “什么意思?来闹事?” 她环视四周一圈。 “还带那么多人来,你想做什么?” 面对郑辛雅的质问,李双双结结巴巴说不出来,眼睛不停地瞄向李西泽。 她极力装出很恐惧的样子。 李西泽看到姐姐这个样子,心疼得很。 他用力喊了一声,然后恶声恶气地说: “这是闹事吗?是回家!” “回家,懂不懂,这里是我姐的家!” 说完,他用力拍了一下旁边的桌子。 桌子上的糖果瓜子全被掀翻在地。 他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换做其他人,早就心惊肉跳、避之不及。 可是郑辛雅偏偏毫不畏惧,还向李西泽走近几步,抬起头,傲然地直视他。 “她的家?你们就别痴心妄想了!” “昨天,她跟别的男人鬼混被人抓包,丢尽了全族人的脸面。” “经过大家举手表决,她已经被我们赶出家门,这里已经不是她的家。” 她又转身,笑着看向李双双。 “李双双,难道你没告诉你的娘家人,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要不要我详细地帮你描述描述?” 李双双脸上一热,默默地蹲下来,捡起刚才被李西泽拍落在地上的糖果瓜子。 郑辛雅将刀横在胸前,紧紧地盯住李西泽。 “赶紧走,这里不欢迎你们!” 李西泽眼睛一瞪,硕大的鼻孔朝天呼气。 “你谁啊?你算什么东西!” 他当然知道郑辛雅是谁,但为了增加威吓力和羞辱感,故意说不认识。 “你说我姐不是这里的人就不是这里的人?你算老几啊!” 这时,郑泰麟站起来,大声喊道:“舅舅,她是郑辛雅,就是她打的我,还赶走我妈,快揍她,帮我们报仇!” 郑辛雅将手中的菜刀指向郑泰麟,眼神又冷又狠! “狗娘养的小野种,你再吠吠,信不信我扇你满地找牙?” 郑泰麟一听又怂了,赶紧躲到李双双后面。 李双双手里捧着从地上捡起的糖果,气得满脸通红,就连声音都变了。 “骂我也就算了,你连你唯一的亲弟弟都骂得那么难听,你还是不是人。” 郑辛雅冷笑。 “对你来说,我不是人,我是来跟你讨债的恶鬼。” “姐姐,跟她废什么话!” 李西泽捋起袖子,露出黝黑强壮的手臂。 “她不过就是那个刚结婚就离婚的外嫁女,这里没她说话的份!” 李双双欲言又止。 她很想告诉弟弟,郑辛雅现在很有说话的“份量”,就连最有威望的三叔公,都要问她的意见。 郑辛雅冷笑一声,上扬的嘴角挂满嘲讽。 “你又是什么东西?” “你不过是靠姐姐输血,才能娶到老婆、住上新房的吸血鬼,你又有什么资格在我这里大呼小叫!” 李西泽没想到郑辛雅这样牙尖嘴利,说出的话句句戳心。 “妈的,看我不打烂你的嘴!” 他挥起拳头,怒气冲冲地冲过去。 但在中途,他被一个女人拦了下来。 第190章 家里被打砸 及时将李西泽拦下的女人叫耿艳芳,是李西泽的老婆。 她三十出头,又高又瘦,四方脸,高颧骨,下颚弧度就像一个直角三角形,长相精明又刻薄。 昨天晚上,李双双被送回娘家时,就数她最生气最不乐意。 为此,她鼓动丈夫去纠集一帮亲戚,护送大姑姐回家,顺便找郑家人算账。 “老公,别动手动脚,咱们是文明人,可不要学他们这种粗野人的做派。” 李西泽长相凶恶,但很惧内。 听老婆这么一说,他气啾啾闪过一边。 郑辛雅冷笑道:“你们这种行为叫文明人?跟人都沾不上边,和鬼子进村差不多。” 耿艳芳哼了一声。 “我不跟你打嘴仗,赶紧请出你们郑家的话事人,我们要讨个说法。” 从进村开始,他们就大吵大闹,主要目的就是引来郑家人的注意。 可是直到现在,只有郑辛雅一个人出现。 “话事人?讨说法?你们配吗?” “该说的那天晚上已经说了,你问问李双双去!” 说完,郑辛雅拿起扫帚,甩起胳膊就清理一片狼藉的地面,灰尘和垃圾一下子扑到耿艳芳身上。 见到老婆被“欺负”,李西泽再也忍不住了。 “都不出来是吧,那别怪我们不客气。” “赶紧的,给我砸,看他们当缩头乌龟当多久!” 其他人听到号令,马上开始地打砸起来,就连郑泰麟也参与其中。 这个家是李双双多年经营起来,看到家里被搞得一团糟,她也是很心疼。 不过李西泽等人还是懂得避重就轻,只是对米缸、凳子、桌子、水桶等平常的东西摔摔打打,电视机、电饭锅等贵重的物品,完美避开。 趁场面混乱之际,郑辛雅丢下菜刀闪出院子。 出院门的时候,看到郑国涛正带着十几个人赶过来。 他们的手上拿着各种木棍、农具以及砖头。 “五叔,你们先不要进去,等我信号。” 郑国涛他们悄悄地退到一边,仔细观察院子里面的动静。 郑辛雅“噔噔”地跑到隔壁的韦宝坤家。 韦宝坤正站在梯子上,低头趴在自家墙头,紧盯着李双双那帮人的一举一动。 郑辛雅跟他并排站在墙头上。 她瞅了一眼韦宝坤手中正在“嗡嗡作响”的摄像机。 “怎么样,都录下来了?” 他打了一个“ok”的手势,眯着双眼看镜头。 “大姐大,放心,都录下来了,简直是精彩绝伦,妙不可言。” 郑辛雅正想问,什么叫“精彩绝伦”“妙不可言”。 忽然,院子内传来一声巨大的“哐啷”声。 原来李泽西得知,墙角下的那辆自行车是郑辛雅的,愤然举起,往柴垛堆里扔去。 单车滚落下来后,跟地上的铁桶撞在一起。 车轮都被撞歪了。 郑辛雅火冒三丈,心疼不已。 那可是张文建分给自己最贵的实物“财产”啊! 射弩放在家里了,她退而求其次,摆弄起韦宝坤的弹弓,打算从背后射李西泽几下。 “大姐大,这就是精彩绝伦,妙不可言,这个镜头感、暴力感,太棒了!” 韦宝坤兴奋得很,好像自己是掌控电影画面的摄影师。 郑辛雅缓缓放下弹弓,脸上的怒气渐渐被笑容所取代。 打吧、砸吧,后面让你们赔个底朝天! 第191章 先打一场再谈判? 眼看家里被砸得差不多了,韦宝坤偷拍的素材也很充足,郑辛雅拍拍他的肩膀,自己从墙头上滑下来。 她在院外跟郑国涛低声说了两句,就跟在“全副武装”的郑家人后面,一起涌进院子。 她还把门拴上,并顶好。 “嘿!你们这帮人再不停手,我们可要大干了!” 郑国涛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喊了一下,成功把李西泽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见郑国涛突然出现,并带来那么多手拿“武器”的青壮年,李双双腿都软了。 李西泽曾经也是打架斗殴的“热血青年”,看到郑家人都带着武器,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他吐了口唾沫,将手中的凳子丢出老远。 “奶奶的,终于舍得出现了。” “武器都带了?都干起来吧!” 李双双慌得一批,马上去劝李西泽。 李西泽正要摩拳擦掌大干一场,哪里听得进去? 李双双只好求助自己的弟媳耿秋芳。 耿秋芳见到郑国涛带的人也不少,而且现在又是在别人的地界,她也怕自己男人吃亏。 她横插在郑国涛和丈夫之间。 “都别激动,我们是来谈事情的,不是来打架的。” 郑国涛怒喝道:“都打到家里来了,你管这叫谈事情?” “你们当我们是傻子?!” 李西泽兴奋得双眼通红。 “砸就砸了,你们能把我怎么样?有本事大干一场。” “好,谁怕谁!” “对,先打一场再说!” …… 耿秋芳气得打了他一个耳光,然后把他推到一边。 “闭嘴,等着。” 李西泽摸着脸颊,嘿嘿一笑,乖乖闪到老婆身后。 郑辛雅忍不住笑了。 这么大的个子,那么凶恶的性情,在外面还是那么怕老婆,她不得不佩服耿秋芳的驭夫之术。 耿秋芳脸上挂着硬邦邦的笑容,背后摆着手,示意其他人先把“武器”放下来。 “都是误会,我们是来跟你谈判的,不是来打架的。” 郑国涛开启了他的嘲讽模式。 “真是新鲜,你们李家人谈判竟然是这样谈判的。” “先把人家家砸一轮,然后再谈判?” “不过我能理解,你们村、特别是你们李家,风格一贯都是蛮横不讲理的。” 说完,他还特意看了一眼李双双姐弟。 “说吧,你们要谈什么?” 耿秋芳笑了笑。 “我们想找三叔公谈,要不把他老人家请出来?” 郑国涛见李家人慢慢退下去,也挥手让自己人也往后退。 他转了半天,发现凳子都被砸得稀巴烂,只好大大咧咧地坐在廊下的一个阶梯上。 郑家人有一个小年轻沉不住气,直接呛他们。 “三叔公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有话直接跟我们五叔说。” 李西泽又气得脸上横肉颤抖。 郑国涛自己点了一支烟,然后丢了一支烟给李西泽。 “三叔公身体不好,昨晚又被气着了,所以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不要打扰他老人家休息了。” 李双双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 耿秋芳语气很坚决。 “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见见三叔公,其他人我怕说不清楚。” “非得我爸?” “非得三叔公,要不我们就不走了。” 郑国涛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把烟蒂踩在脚底揉搓两下。 “行,那废什么话,你们不走咱们就干起来呗!” 第192章 不听话就出手 一听郑国涛说要打架,李西泽重新捡起地上的木棍,叫嚷着要大干起来。 院子里,叫喊声和棍棒敲击声四起。 眼看“战斗”一触即发,郑辛雅淡定地拎起另外一根门栓,眼睛一直盯着李双双。 她想待会儿真正打起来的时候,趁乱给那个“后妈”敲一后脑勺,而且是毫不留情地那种力度。 “吱吱”、“吱吱” 墙头上传来一阵怪异的“老鼠声”。 郑辛雅抬头一看,正好对上韦宝坤怪异的表情。 他着急地指一指院外,嘴里又说着什么? 什么意思? 郑辛雅刚想凑近一些,却听见院门“哗啦啦”地响起来。 有人试图推开院门! 可郑辛雅已经顶好门,根本推不进来。 “咚咚……咚咚……” 用力锤门的声音和叫喊开门的声音不绝于耳。 可惜这些声音都淹没在两家人的吵闹声中。 郑辛雅假装听不见。 看到院门快要被人破进来,她才慢悠悠地去开。 刚把门栓抬起来,门就被人用力推开。 在这样的冲击下,郑辛雅站立不稳,后退两步又向后倾倒。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摔个大屁蹲时,一个像钳子般的手牢牢抓住她的手腕。 郑辛雅定睛一看,竟然是多日不见的许怀洲! 她先是一惊,然后莞尔一笑。 假装惯性使然,她一下撞入他的怀里。 许怀洲一动都不敢动,低头看着怀里的美人。 她抬头,水杏般的大眼忽闪忽闪的。 “许怀洲,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她怎么又开始撩自己了?前段时间不是要急于跟自己撇开关系? 许怀洲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郑辛雅葫芦里卖什么药。 刚才,郑辛雅开门那一刹那,瞥见刘益祥就站在许怀洲的身边,她就故意作出这样的举动,向刘益祥“示威”,同时也想恶心一下李双双。 你不是一直想让自己的亲生女儿“拿下”许怀洲?那我就当着你的面,“撩”你心目中最佳女婿人选! 在刘益祥不解与玩味的目光中,红了个大脸的许怀洲把郑辛雅推开,径直走到混乱的人群中。 “都干什么呢?要打架?!” 许怀洲阴沉着脸,站在郑国涛和李西泽旁边。 犀利的眼神在两个人的身上来回地扫。 郑国涛犹豫了一下,把木棍放下,并主动后退两步。 李西泽没有任何收敛,反而更加嚣张。 他骂了一句粗口话,扬起拳头就赶上去追打郑国涛。 刘益祥举着双手,装腔作势地喊“住手”“不要冲动”。 然而,没人听他的。 刘益祥觉得挺没面子的,便跑过去,想要用身体去挡住李西泽。 可是人还没近身,就听见李西泽就发出两声“闷哼”,然后被人死死摁压在地上。 原来是许怀洲出手了。 他先是往李西泽的腹部打了一拳,趁对方疼得弯腰的时候,一个肘击打在他背部。 李西泽像一座轰然倒塌的废旧大楼,摔趴在地上直哼哼。 许怀洲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立刻骑在他身上,抓起他胳膊用力往上扭…… “啊……哟……疼啊!” 李西泽惨烈的叫声,终于让院子再次安静下来。 第193章 我要报警 李西泽被摁在地上疼得哭爹喊娘,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耿秋芳。 她冲过去,为丈夫说情。 接着是李双双,讨好般地在许怀洲耳边说: “小许,小许,快放手、快放手,他……他不是故意的。” 许怀洲好像没听见,再次加重了力度。 李西泽的惨叫声一浪高过一浪。 李双双想扯又不敢扯许怀洲的胳膊,急得团团转。 她一眼瞧见不敢上前的刘益祥,又气又急,招手叫他赶紧过来帮忙。 刘益祥硬着头皮,一个箭步冲过来,轻拍许怀洲的手。 “大侄子,大侄子,放……放人,都是……都是自己人。” 许怀洲没有理会刘益祥,而是继续压着身下的肉盾,喊道:“还打不打人了?” “啊啊啊,不打了,不打了!饶命!” 李西泽得胳膊被许怀洲提着,疼得冷汗直流,整个脸扭曲得不成样子。 听到李西泽求饶,许怀洲冷哼一声,将他的胳膊甩开,站起来走到水龙头那边洗手。 李西泽的手和手臂又油又腻,让他觉得十分不舒服。 李家人见许怀洲那么厉害,又听刘益祥“炫耀”说,这是他的“大侄子”,是镇上派出所的副所长,便纷纷把手上的武器丢掉。 他们如鸟兽散般散开,各自找地方坐下来休息。 见许怀洲转了半天,也找不到擦手的毛巾,郑辛雅便走过去,把一块乌漆嘛黑的抹布塞到他手里,阴阳怪气地说: “大侄子?切,简直是笑死人!” 许怀洲一怔,皱着眉头,捏着那块脏毛巾,把它丢到一个桌子上。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低着头,慢条斯理地擦着手。 “谁能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怀洲的声音不大,但是很有威严。 大家面面相觑,谁都不愿意第一个开口。 耿秋芳正在帮丈夫在揉胳膊,偷偷给李双双使了个眼色。 李双双与刘益祥对视一眼后,刚要开口,却听见有人高声喊道:“我要报警!” 其他人的目光都转向说话的人。 郑辛雅面不改色,不慌不忙地走到李西泽身边。 “许副所长,我要报警,我要告他私闯民宅、打家劫舍、聚众斗殴、蓄意破坏私人财产。” 她就是想唬一下这帮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哪里管自己说得正不正确。 许怀洲虽然面无表情,但心里早就笑开花。 “人证物证就在这里,希望你出警,并秉公处理,还我一个公道。” 说完,郑辛雅又追了一句:“对了,我不接受和解。” “如果需要走法律程序,我会请好律师,奉陪到底!” 许怀洲有些憋不住,差点笑出声。 她什么时候学会这些东西?说得一套一套的。 李西泽、李双双、耿秋芳等人一听,有些慌神。 看郑辛雅的架势,她是要死磕到底的节奏。 他们求助般的看向刘益祥。 “行了行了,出什么警、走什么法律程序,都是自己人,搞那么多事儿干什么!” 刘益祥拿出村主任的款儿来,夹着烟的手挥了挥。 “这种事情我见多了,都是人民内部矛盾,有必要上纲上线的吗?” 许怀洲正用相机“咔咔”地对“案发现场”拍照,听刘益祥这样说,立刻停了下来。 “话不能这样说,群众之事无小事,如果处理不好,有可能会演变成大事儿。” 刘益祥皱着脸“啧”了一声,然后把许怀洲拉到一边,踮起脚“咬耳朵”。 第194章 场面难压 刘益祥把许怀洲拉到一边,对他说起了“悄悄话”。 “大侄子,还有三天就要村委竞选了,上级部门把我们村作为示范点,是要重点关注的,现在可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他竖起手指,制止许怀洲说话。 “今天,你受刘副镇长委托,先来走一遍,就是希望你及时排除和处理不稳定的因素。” “呐,你现在要做的是,将这件事悄咪咪地压下来,而不是所谓地‘秉公处理’。” 刘益祥手指对着空气画圈圈。 “你……可明白?” 许怀洲的眼里快速闪过一丝不满,但语气还是很客气的。 “刘主任,既然她报了警,那我得履行职责,给受害人一个交代。” 刘益祥嘴角一裂,晃出一口黄牙。 “报个屁警。吴所长在还差不多,你就算了。” 许怀洲不乐意了,脸上笑容全无。 “我怎么了?这个警情我不能受理?” 刘益祥挤眉弄眼,把声音压得更低。 “打量大家不知道你们的关系?” “你曾经跟我说,你喜欢她。你能保证公平公正地处理这事?” “谁信啊,反正我不信。你呀,要懂得避嫌!” 许怀洲被呛住了,一时语塞。 “怀洲啊,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看我的。” 还没等许怀洲说话,刘益祥径直走到房廊下的阶梯,对着众人说: “大家都冷静冷静,有什么事情,都坐下来好好谈,君子动口不动手嘛。” 然后他又巴拉巴拉地说了不少家人和睦,亲朋团结的重要性。 见到不少人频频点头,刘益祥挥动双手,大声喊道: “有矛盾需要解决的人留下来,其他无关人员该走的走,不要聚集在这里生事!走了、走了!” “谁都不能走!” 郑辛雅再次把门栓一放,用背抵住门,紧绷着脸,警惕地看着所有的人。 刘益祥顿感觉得没面子,心里有些恼火。 “郑辛雅,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清楚?!” 郑辛雅的声音喊得比他还大。 “刘主任,我的话你是不是也没听清楚,我说过我要报警。” 她愤然指着李家人。 “他们在我家随意打砸破坏,不能就这样让他们走了!” 耿秋芳扶着脸上有污泥的李西泽,不屑一笑。 “笑话,这里是我家大姑姐的家,只要她同意的,我们想怎么砸就怎么砸,你管得着吗?” 李家人纷纷附和。 郑辛雅冷冷一笑。 “谁说这是她的家,我说过了,她因为乱搞男女关系,给家族抹黑,昨晚已经被逐出家门。” 一听到“乱搞男女关系”,刘益祥露出不自然的表情。 耿秋芳把李西泽往旁边一推,双手叉腰,喊得口沫横飞。 “你说被赶走就赶走啊,这个家户口本上白纸黑字就写着,户主李双双,我就问你,你有吗?” 郑国涛把木棍拿在手上,向前迈一步。 “她虽然不在户口本上,但她就是我们郑家的人。” “她身上流着郑家人的血,你李双双有吗?” 郑家人纷纷声援,李家人针锋相对,整个院子又开始沸腾起来。 许怀洲站在郑辛雅不远处。 他抽着烟,表情淡然又戏谑地看着满头大汗的刘益祥。 看到场面又开始陷入不可控制的境地,刘益祥恼羞成怒。 “都ta ma地给我收声,都把我的话当屁放是吧?啊!” 第195章 个人表演时间 刘益祥嗓子都喊破了,大家才慢慢安静下来。 他从阶梯上走下来,用颤抖的手指着郑国涛。 “你你你,郑国涛,我该说你什么好!” “你可是村民小组的组长,你怎么能带头起哄,甚至还想打架斗殴,你还有没有一点觉悟?啊!” 他又点着场上的每一个郑家人。 “还有你们…你们…都想闹事是吧?年底的分红,都别想要了!” 郑家人一听不乐意了,开始据理力争。 “是他们李家人来闹事,怎么怪上我们了?” “对啊,你这个村主任怎么当的,帮外村人说话!” “就是,你明显就是想整我们!” “过两天,我们绝对不会投你的票!” …… 听到“投票”这个词,刘益祥全身激灵了一下。 他瞪了一眼郑家人,心里嘀咕:ma 的,哪一届选举,你们投过我的票? “我当然是帮你们了!” 刘益祥大吼一声后,缓和了口气。 “大后天就要竞选了,郑组长很有可能当选为下一届的村委会成员。” “你们这么闹,万一闹出大事故,被抓到派出所,他还参不参加竞选了?你们还投不投票了?” “你们自己先掂量掂量!” 见郑家人都不吭声了,刘益祥又刮了郑辛雅一眼。 “还嚷嚷着报警,那是互殴行为,都要被抓走的,万一被拘留十几二十天,到时候你们哭都没地方哭去。” 他的语气更加和蔼可亲了。 “我真是为你们着想,怎么就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 许怀洲低头浅笑,不得不佩服刘益祥“忽悠”的本事。 郑辛雅重重地呼一口气,心里暗骂他是个老狐狸。 郑家有个年轻人愤愤地说道:“刘主任,那你说该怎么办?他们都跑到家门口拉屎了,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们吧?” 刘益祥咧开一口大黄牙,眼睛都快要笑没有了。 “当然不会。我有个建议,肯定能完美解决你们的矛盾。” 听到有解决矛盾的办法,大家都安静下来,静静地看着刘益祥。 四面而来的期待目光,让刘益祥有种被人“崇拜”和“拥护”的感觉。 为了让这种感觉持续久一些,他故弄玄虚,微笑着不说话。 郑国涛不耐烦了。 “你到底说不说,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 刘益祥狠狠地瞅了一眼老跟自己作对的“刺头”,然后抬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之前,我以为这是你们的家事,自己私底下处理就完了,没想到因为我一时疏忽,害得你们矛盾激化、升级。” 他叹了口气。 “是我这个村委主任做得不好,工作做得不到位,我向你们承认错误。” 说完,他浅浅地鞠了个躬。 等直起腰,他眼睛有了色彩,脸上挂有喜色。 “现在,我们村委要勇于担当、履行职责,做好群众工作,解决好群众的矛盾。” 说完这句话,刘益祥暗暗为自己鼓掌。 这套说辞,还是前段时间,他参加全镇村委竞选动员布置会的时候,镇长的讲话内容。 今天,他总算有机会展示一番,凸显自己的高水平。 他盘算着,或许今天的这些话,会在大后天,为自己拉来几张选票。 大家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 “刘大主任,请不要再说这种虚话套话,有什么措施帮我们化解矛盾,就直接说出来。” 说这句话的人是郑辛雅。 她实在无法容忍刘益祥把自己的家作为“显摆”和“炫耀”的舞台。 第196章 以调解的方式化解矛盾 又被郑辛雅呛了一口,刘益祥内心对她恨得不行。 但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得表现出很有涵养的样子。 “年轻人啊,就是心浮气躁,得历练历练!” 他自嘲地说了这句话之后,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们村委要给你们两家调解,把大矛盾化小,小矛盾化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问怎么调解? 刘益慈掷地有声说,要请两家的当事人到场,村委进行现场调解。 他又对许怀洲招招手。 “大侄子,你是警察,懂法,就旁听,给我们些指点和建议。” 感受到郑辛雅投来鄙视的目光,许怀洲尴尬地笑笑,对刘益祥点点头。 刘益祥满意地拍拍手。 “就这么定了,你们各自都派几名代表,双方都坐下来好好聊聊,啊!” 有人提出异议。 “刘主任,我们也想听听,学习学习调解之道,顺便也学学法律知识。” “对对对,不能只派代表。” 刘益祥哼了一声。 “这里没有地儿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他又指挥郑国涛。 “你叫人去请老支书来,那天晚上就是你们一起做的决定,他们不在不行。” 他又忙着招呼其他人,要把屋子收拾一下,腾出调解的地方。 “等一下!” 郑辛雅的声音清脆又响亮。 “你们谁都不要动。” 她穿过人群,镇定自若地走到刘益祥身旁。 “这里是案发现场,还没清点损失之前,什么东西都不能碰。” 她笑着看向李西泽。 “毕竟,我们还要跟他们要赔偿的。” 李西泽、耿秋芳等人的目光闪躲,故意什么都没听见。 “哎呀,什么案发现场不案发现场的,都说要调解了,你脑子怎么那么轴呢?” 刘益祥有些恼火,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 “不是我脑子轴,而是不合理!” 郑辛雅也不露怯,声音也提高一个分贝。 “既然是村委主持下的调解,那就应该在村公所那里调解,为什么要在我这里?” 刘益祥哑口无言,但是脸色显而易见地难看。 “我就想在这里调解,行不行?” “不行!” 郑辛雅的寸步不让,让刘益祥感到下不来台,眼睛快要喷出火了。 许怀洲赶紧出来打圆场。 “刘主任,要不还是去村公所吧?” 他打量了一下周围。 “这里一片狼藉,人都没地方下脚。” “村公所的会议室干净又整洁,当事人坐里面也舒服些,也有利于调解。” 许怀洲又转身向众人说: “你们都去,听一听,看一看,这是个难得的学习机会。” 刘益祥一听就有些慌了。 那可是涉及到李双双和自己的“丑事”,围观的人多了,万一中途有变,岂不是要丢人? 他拉把许怀洲拉到一边,低声抱怨道:“不用拉那么多人,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许怀洲也低声说道:“刘主任,这次是展示你能力的机会,调解成功,后天你的胜算就大大提高了。” 刘益祥一怔,然后情不自禁地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还是大侄子你了解我,说到我心里去了。” 第197章 两家的诉求 被许怀洲成功说服后,刘益祥大声吆喝着,叫所有的人都去村公所那边。 很快,院子里的人都走光,只留下一地的“狼藉”。 郑辛雅恨得柳眉倒竖,咬牙切齿。 “等事情结束,我帮你清理和打扫。” 许怀洲经过她身边时,轻轻说了这样一句话。 郑辛雅连看都不看他,冷冷地说:“不了,您可是刘大主任的大侄子,不敢劳烦。” 许怀洲顿感无奈和尴尬。 这该死的“酒桌认亲”文化! * 一个小时后,村公所。 会议室外面围满了人,里面也是满满当当的。 四张长桌拼装成一个大会议桌。 刘益祥、许怀洲并排坐在上首。 桌子两边分别坐着郑家人和李家人派出的代表以及其他村委的人。 郑家人的代表是三叔公、郑国涛以及三个有名望的年长者。 包括郑辛雅在内,其他郑家人就坐在三叔公的后面。 李家人的代表是李西泽、耿秋芳、李双双等人。 其他参与“斗殴”的李家人或站或坐在他们后面。 郑泰麟不愿意跟母亲分开,挤在李双双怀里玩游戏。 刘益祥装模作样地拿出那本红彤彤的硬皮笔记本,跟许怀洲耳语几句后,就开始讲话了。 他来了一个漫长的开场白。 他首先重点介绍了许怀洲,还特意强调自己与对方的关系。 许怀洲有种社死的感觉,特别是看到郑辛雅那管理失败的表情。 他不得不低声提醒刘益祥注意时间,说重点。 刘益祥一脸正经地点点头。 不过最后,他还是花了好长一段时间介绍近年村委会的工作,以及自己的“丰功伟绩”。 在许怀洲的再次提醒下,刘益祥终于说到了正题。 他三言两语简单介绍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纠纷矛盾的当事人,最后要求双方说出自己的诉求。 话音刚落,李西泽抢先发言。 “我们只有一个诉求,就是让我姐和我外甥回家。” 他又横了一眼对面,厚实的巴掌拍在桌面上。 “还有,他们得向我姐赔礼道歉,否则这事儿没完。” 刘益祥“刷刷”写好了笔记,又转头问三叔公。 “老支书,那你们呢?” 三叔公半眯着眼不说话,对郑国涛努努嘴。 郑国涛接到父亲的“指示”,说道: “我们对他们没什么诉求,就是希望村委能尽快帮开个证明,把李双双的户口早点迁出去。” 郑国涛又认真地问许怀洲。 “许副所长,村委开了证明,是不是就可以去派出所把户主的名字换掉了?” 许怀洲点点头,顺便科普了一下户籍迁移等相关知识。 李西泽一听就火了,拍案而起。 “你们就是死了心要赶人是吧?那还调解什么卵!” 刘益祥拍了拍笔记本,给李双双使了个眼色。 李双双和耿秋芳赶紧把人拉坐下来。 刘益祥的手做了一个按压的动作。 “李家兄弟,坐下坐下,有话好好说。” “现在我们村委在帮你们调解,你得等人家把话说完,瞎激动什么!” 他不满地瞟了一眼李西泽,很快又挂上笑容。 “老支书,您说两句,毕竟您是郑家的‘大家长’,又是老dang员,觉悟可不是一般的高。” 三叔公没有接他的“高帽”,而是缓缓地说: “我年纪大了,年轻时积攒的觉悟就像体内的钙一样,流失得差不多啰。” “觉悟虽然没有,但是话还是有一句。” 第198章 反悔翻供 三叔公没有接受自己递过去的“高帽”,刘益祥尴尬得很。 “老支书还是那么爱开玩笑,嘿嘿嘿嘿。” “您老人家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我们虚心接受。” 三叔公表情十分严肃,跟刘益祥的“嬉皮笑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还是那句话,给彼此留个体面,该走的走,该散的散,就不要闹得太过了。” 刘益祥继续追问:“您的意思是,李双双还是要走?” 三叔公点点头。 “她违反了族规,就得接受惩罚。” “这个决定是我们开会举手表决的,我坚决维护,尊重族人的意见。” 刘益祥还是不甘心,笑着说:“可是老支书,你们所谓的‘族规’是封建残余,没有法律依据啊。” “说难听点,你们这种行为,已经侵害到李双双的权益,如果追究起来,你们是要受到法律制裁的。” “我说得对吧?许所长。” 刘益祥看着许怀洲,希望能得到支持。 许怀洲装作没听到,只顾着低头做笔记,所以也没有任何表态。 刘益祥清了清嗓子后,接着说: “再者,你们说她偷了……男人……” 他顿了顿,摸出一支烟抽起来。 “有什么证据呢?单凭憨狗的话,也不能采信吧?” “憨狗脑子不灵光,是个傻子……在法律上说是……是……什么……什么来着。” 他求助似地看向许怀洲。 “限制行为能力人或者无民事行为能力人。” 许怀洲说完,又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两种人的能力和区别。 他还特别强调,这样特殊的“证人”,其“证言”“证词”只能作为参考。 郑辛雅嘴角上扬,低头来回抚平膝盖上的布袋子。 她不得不佩服许怀洲的“敬业”和“专业”。 刘益祥欣喜地拍手,连说“对对对”。 或许是许怀洲的“话”给李双双带来了希望,她红着眼圈说自己冤枉,矢口否认自己在山洞跟别的男人“幽会”,还说是憨嫂误会了自己。 “但是我不会怪憨婶的,她一个人拉扯憨狗不容易,我感同身受。” 说完这句话,她哀怨地又补充了一句:“女人何必为难女人。” 憨婶就挤在窗户外,听到李双双说这句话,气得要冲进来,再与李双双大干一场。 刘益祥虎着脸,将憨婶呵斥了出去。 “阿麟他娘,前天晚上你可是当着我们的面承认了的,怎么现在又改口了?” 三叔公眼睛睁得大大的,不可思议地盯着她。 他生平最恨别人撒谎反悔,临时反咬一口。 “因为我害怕。” 李双双不敢与三叔公对视,借着抹眼泪的动作低头哭诉,说自己之所以承认,是因为受到了胁迫。 是郑家人以她的儿子为筹码,她不得不把不存在的罪名揽下来! 郑泰麟不嫌事大,眼睛盯着游戏机,嘴里却嚷嚷着说,那天晚上妈妈被很多人围着打骂,妈妈为了保护他,所以就承认了。 众人一阵哗然。 有一些人同情李双双,指责三叔公等郑家人怎么能这样欺负孤儿寡母。 然而更多人是笑而不语,继续观望。 李西泽面露得意之色,大喊着郑家人以多欺少、以大欺小,不知廉耻。 郑国涛没忍住,站起来跟他拍桌子对骂起来。 第199章 千万别手下留情 村公所的会议室又开始人声鼎沸。 刘益祥也不制止,低头在笔记上认真写着什么。 眼看场面越来越混乱,许怀洲不得不站起来,大声喝止双方都不要吵闹。 自从被许怀洲打翻在地,李西泽对他就有种莫名的恐惧感。 见许怀洲发话,他也就乖乖安静下来了。 三叔公摇摇头,干瘦灰白的脸十分难看。 “简直是无药可救,罢了罢了。” 他回头向郑辛雅招招手,让她走到自己的身边来。 “孩子,之前叔公不同意你的一些做法,看来是错了。” “有些人,根本就是死性不改,没有任何感恩之心。” “从现在起,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千万别手下留情。” …… 郑辛雅心中一喜,乖巧地连连点头。 见三叔公和郑辛雅头挨着头,低声说着什么,李双双的心砰砰跳起来。 两人悄声说完后,三叔公颤巍巍地站起来,慢慢地走出去,嘀嘀咕咕地说: “年纪大了,肾不行咯,上个厕所透个气。” “国涛、阿雅,你们继续!” 两人异口同声地答应了。 在郑国涛的示意下,郑辛雅没有走回原来的位置,而是坐在三叔公刚才坐的位置。 郑辛雅收到众人一波注目礼。 她觉得有些不自然,硬着头皮看向刘益祥。 她刚想说话,却发现刘益祥身边的许怀洲正看着自己,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充满笑意。 郑辛雅给他一记白眼。 “刘主任,既然你们认为憨狗的话不可信,那其他人的话总该可以吧?” 李双双被“诈”过一次,并不相信她的话。 “郑辛雅,你不会又像昨晚说的,让憨狗把所谓的‘男人’画出来吧?” “憨狗的证言证词可不算数的。” 李双双现学现用,把许怀洲刚普及的法律知识用了起来。 郑辛雅背靠着椅子,笑得有些张扬和得意。 “当然不是憨狗,是其他人。” 刘益祥和李双双同时一惊,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又连忙移开视线。 “阿雅,你说的是……” 郑辛雅连忙打断刘益祥的话。 “请你叫我郑辛雅,阿雅是我小名,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叫的。” 刘益祥讪讪地看了看周围人的反应,不耐烦地挥挥手。 “行行行,郑辛雅,你说的‘其他人’是谁?他……他也看到了?” 郑辛雅盯着刘益祥,笑得意味深长。 “对,看到了。” “是谁?” 刘益祥和李双双又同时发声了。 郑辛雅眼睛往两人身上来回扫射,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哇,你们两人真有默契!” 众人哄堂大笑起来。 刘益祥生气地冲人群中大喊,谁不闭嘴就滚出去。 他手里拿着笔,指着郑辛雅。 “你说,你说,到底是谁看见了,都看见什么了?” 郑辛雅没有说话,眼睛却死死地盯住李双双,刚刚还有笑靥如花的脸慢慢冷下来。 李双双觉得后背发冷,不由自主地紧紧搂住郑泰麟。 在大家的催促下,郑辛雅才把目光从李双双的身上收回,语气很坚决。 “确实有人看见了,但我不能说,我答应替他保密。” 人群中又发出阵阵遗憾声。 刘益祥心里的小鼓停歇后,一股怒气冒了上来。 第200章 她都不害臊我为什么要害臊 听见郑辛雅不肯透露另外“目击证人”的信息,刘益祥再一次有种被戏弄的感觉。 他丢掉手中的笔,厉声说道:“我看你是胡说八道,混淆视听!” 郑辛雅咦了一声。 “我没有胡说,她和男人在山洞鬼魂的事情确实被其他人看到了,有不少细节呢。” 刘益祥偷偷吸了口冷气,但是他仍然面不改色。 “我们现在是在调解双方的矛盾,不是来听你编故事的。” 郑辛雅一脸无辜样子。 “我知道呀,可是现在李双双不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情。” “她推翻之前的说法,那两家矛盾点和需要调解的关键点都变了,现在不得先把事实捋清楚吗?” 刘益祥哑口无言,不知道怎么回答。 除了郑家人,很多村民都不知道这件事,所以他们很想知道这段“桃色新闻”的细节,再次催促她赶紧继续说。 郑辛雅一副认真脸。 “刘主任,我能继续说吗?” 刘益祥没说话,反而是其他人帮回答说“能能能”“要要要”。 “李双双,你呢,你确定让我说出来?” 李双双现如今是骑虎难下,表不表态都很窘迫。 大家急切而充满疑惑的眼神齐刷刷地汇聚到她身上。 李双双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你爱说就说,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好咧,那我就不客气了!” 郑辛雅站起来,拍了一下手。 “那个人虽然不想透露名字,但是他把那天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我现在转述给大家听。” 她转头对李双双嫣然一笑。 “李双双,如果中间有什么出入,请你随时指正。” 说完,郑辛雅像个说书人一样,将李双双在山洞里与某个男人“约会”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讲述出来。 时间、地点、山洞的布局以及两人“亲热”的细节,甚至两人在动情时所说的隐秘话,她都用生动而丰富的语言描述得一清二楚。 她说的,比昨晚憨嫂说的还详细,还生动。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浮想联翩,旖旎的那一幕展现在每个人的脑海里。 就连许怀洲听了都有些不好意思,他不得不再次感叹:知道她会演会编,没想到还那么能说! 刘益祥故作镇定,一声不吭地继续做笔记,但是划拉半天,也没写成一个字。 李双双把头低下来,脸就像被火烧过一样,热辣辣的。 李西泽、耿秋芳等李家人尴尬得坐立不安,又无可奈何。 这种事情,李双双可是一个字都没有透露出来,李家人被打得“措手不及”。 “好了好了,这些小细节就不要说出来,没看到有孩子在呢?” 刘益祥指了指郑泰麟,然后又绷着脸说: “郑辛雅,好歹你也是个年轻女人,怎么说这种事脸不红心不跳的?你害不害臊!” 郑辛雅瞥了一眼满脸通红的李双双,眉眼上扬。 “做这种事情的人都觉得不害臊,我说说怎么了?” 刘益祥偷偷看了一眼默默流眼泪的李双双,用力敲了敲桌子。 “说重点说重点!” 郑辛雅微笑着点头。 “行,那我就说重点。” “听说那个男人跑的时候,没穿衣服,头上套了个衣服就跑出来了,然后火急火燎钻进甘蔗地。” 见郑辛雅停了下来,很多人赶紧追问:“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呀?” 郑辛雅两手一摊,无奈地摇摇头。 “听说,他钻进甘蔗林就没出来,估计在里面穿好了衣服,然后从另外一个方向跑了。” 第201章 那个男人有胎记 “听众”们听到“男人”跑了,也没看到脸,又开始炸锅了。 “哎呀,那是谁也不知道啊。” “太可惜了……” “如果被抓住,那就有好戏看了。” “就是,找到那个男人,拉过来对质就一清二楚了。” …… 听到大家议论纷纷,意犹未尽,刘益祥觉得郑辛雅还是无法拿出李双双“鬼混”的有力证据。 “郑辛雅,你的目击证人能出来露个脸吗?” “不能!” “证物有没有?” 郑辛雅没说话。 “你所谓的证人不愿意透露名字,更不愿意出面,就凭你在这里混编乱造就给人‘定罪’,是不是太草率了一点?” 刘益祥看着许怀洲。 “许副所长,定罪需要有人证物证,不能空口无凭,否则是可以被反告诬陷的,对吧?” 许怀洲在郑辛雅犀利且冷静的目光中,尬笑着点点头。 “那就行了!” 刘益祥“啪”地合上笔记。 “既然没有有效的证据说明李双双干过这事,那被赶出去的理由是不成立的。” “那我代表村委会宣布调解结果,李双双仍然是户主,继续住在郑国荣家。” “就这样,解散解散!” 李家人一阵欢呼,李西泽更是对着刘益祥伸出大拇指,还把对方夸成包拯再世。 李双双终于露出笑容,轻轻地瞟了郑辛雅一眼,然后低着头对郑泰麟说:“儿子,我们回家咯。” 真是看不惯这种小人得志的猖狂样!你以为就这样结束了? 郑辛雅冷冷一笑,娇声喊道: “等等,你们都别走!” “我还有一些关键性的话没说,等我说完,刘主任你再定夺不迟。” 刘益祥已经走到门口,不得不停下脚步。 “还有什么?我忙得很,可没时间在这里耗着。” 他说话的语气透露出丝丝慌乱。 特别是看到郑辛雅露出善恶不分的笑容,心脏再次提到嗓子眼。 郑辛雅笑着歪了歪脑袋,红唇轻启。 “那天,那个男人当天穿的内裤……是绿色的!” 此话一出,村民再次沸腾起来。 “他把内裤套在自己的头上,一路跑着下山钻进甘蔗地,可是我的证人在山上看得很清楚。” “当然了,绿色的大裤衩很常见,不能排除我又在瞎编。” 郑辛雅憋着笑,看了一眼低头的李双双和冒汗的刘益祥。 “可是不是所有人的身上都有特别的标志。” “比如……胎记。” 郑辛雅说得慢条斯理,把大家的胃口吊得足足的。 一些人等不及了,叫她赶紧说。 “那个男人顾头不顾腚,他记得把头蒙住,却忘记把白花花的屁股露在外面了。” “相当于,他裸奔了!” 一想到那个滑稽的画面,郑辛雅忍不住哈哈哈笑出声。 许怀洲对她进行了死亡凝视,表情很是肃穆和不悦。 这女人,说到其他男人的裸体,好像还很开心?! 郑辛雅却熟视无睹,继续说得眉飞色舞,绘声绘色。 “所以呢?说呀!” 有人等不及了,连忙催促郑辛雅说下去。 “所以,他隐私部位的独有特点也被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说完,郑辛雅还饱含深意地看向刘益祥。 “他的右边的屁股上,有一块像牛角一样的黑色胎记。” 第202章 来一次锤一次 将那个男人的“隐秘”特征说出来后,郑辛雅偷偷扫了一眼角落。 那里坐着刘益祥的老婆张桂英。 此时,张桂英暗红色的大脸更像一块大猪肝,咬着腮帮子,用能刀死人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李双双。 如果不是有其他人在,估计她会扑上去把李双双撕个粉碎。 刘益祥默默地坐下来,不停地挪动屁股,似乎在调整舒适的坐姿。 郑国涛咧嘴笑了,高声说道:“阿雅,有这样的证据就该早点说,免得别人死皮赖脸不承认。” 郑辛雅不好意思一笑,脆脆地回答。 “五叔,我也是刚刚想起来的。” 哼,证据要一点点地拿出来,这样的“游戏”才好玩。 郑国涛又大声冲着刘益祥喊: “刘主任,男人如此隐蔽的特征都被看到了,你不会再说那是阿雅乱说乱编的吧?” 刘益祥低头写着什么,喉咙里“嗯”地一声就没出声。 李双双见“情人”一下又没了脾气,心里无比委屈和失落,眼眶又开始盈满泪水。 郑国涛又回头对族里的几个年轻人说:“你们到处去打听打听,谁家男人的屁股后面有黑斑。” “形状就像牛角,弯弯的那种。” 他们兴奋地摩拳擦掌,连声答应,有几个小年轻,已经急不可耐地跑出去了。 “村里就那么些男人,一起到河里泡个澡就真相大白了,不难不难。” 郑国涛欣喜地把手拍得“啪啪”响。 “如果不是本村,就问问村外的,多发动亲戚朋友,我就不信找不到!” 李双双觉得天旋地转,手脚发冷,想死的心都有了。 如果郑家人这么一闹,不出一天,整个乡镇都知道自己跟一屁股上有黑斑牛角的男人搞在一起! 这对于爱面子、注重名声的她来说,简直是致命一击! 郑辛雅,你真是要逼我上绝路啊! 李双双的眼泪终于“刷”地流下来,滴到郑泰麟的脸上。 郑泰麟终于舍得把注意力从游戏机转移到母亲身上。 他抹掉额头上的眼泪,抬起头。 “妈,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李双双摇摇头,笑着擦干眼泪,爱怜地亲了亲郑泰麟胖乎乎的大脸颊。 “你们都不要说了,我承认在山洞里的那些事情。” “我也愿意离开这里,主动把户口迁移出郑国荣家,从此再也不是郑家的人。” 耿秋芳反应很大,暗暗地掐着李西泽的手臂,叫他赶紧阻止大姑姐的行为。 尽管家里的楼房是大姑姐出钱帮忙建起来的,但她可不愿意“无家可归”的大姑姐住在自己家里。 此时的李西泽心烦意乱,粗鲁地把老婆的手打掉,沉着脸不说话。 李双双流着泪的眼睛露出绝望和愤恨的神情。 “郑辛雅,这下你满意了吧?” 郑辛雅嘴角稍稍一扯,透着不屑和鄙视。 哼,不作不死,谁叫你自己厚着脸皮跑回来,来一次锤你一次,不让你脱层皮不算完。 李双双轻轻摩挲着郑泰麟的头。 “我走可以,但阿麟是国荣的血脉,是家里的独苗苗,他得继续留在郑家。” “可怜了我的阿麟,年纪那么小就没有妈妈在身边照顾!” 说完,她抱着郑泰麟“呜呜”哭起来了。 郑泰麟死死地抱住母亲,哭喊着说什么都不让李双双走。 郑辛雅对着房梁暗暗白了一眼。 呸,又开始表演母子生死离别的“戏码”了! 第203章 一个都不放过 李双双和郑泰麟的“戏码”确实起了效果,有些上了年纪的阿婆阿婶于心不忍,围过来劝慰李双双母子俩。 其他村委会的人把郑国涛拉到一边,劝他不要过于计较,还说李双双守寡多年,一个人照顾这么大家子也不容易等等。 一时之间,嚎叫声、哭喊声、说话声响彻整个会议室。 冷冷地看着这一切,郑辛雅只觉得脑袋疼。 她打算出去透透气,让屋子里的“子弹”再飞一会儿。 许怀洲也悄悄地跟了出来。 “阿雅,你等等。” 许怀洲三步并作两步,拉住了郑辛雅的胳膊。 “许副所长,我要上厕所,难道你也想一起?” 她指了指公厕的门,笑着问道。 “大家都在呢,这样多不好,我们另找时间哈。” 被郑辛雅这样一“调侃”,许怀洲脸一红,赶紧放开了手。 郑辛雅哼地一声,慢悠悠地走进村公所的旱厕。 本来她想让许怀洲多等一会儿,但是那个厕所实在太臭太脏,解决好内急就捂着鼻子跑出来。 她跑得远远的,对着村外那片泛黄的稻田,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心里无比怀念二十多年后的卫生间。 许怀洲递上一包纸巾。 “阿雅,你到底怎么想,这样的局面……” 他回头看了一眼闹哄哄的会议室。 郑辛雅用纸巾擦了擦鼻翼,不紧不慢地说:“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李双双是非走不可!” “可是阿麟年纪还小。” 她突然皱眉又来了脾气,语气阴沉。 “关我什么事?既然舍不得儿子,她干嘛不带走?” “实话跟你说,她不想带走阿麟是因为她还想卷土重来,继续鸠占鹊巢!” “我才不会让她如愿!” 看到她眼底闪过一丝冷漠与狠厉,许怀洲不觉心头一震。 “再怎么样,她曾经是你的亲人,阿麟还是你唯一的弟弟。” 郑辛雅从鼻腔哼出不屑。 “你是博爱宽容的圣父,我是有仇必报的恶魔,咱们犯冲。” 许怀洲无奈地仰天长叹。 “你怎么变成……” 他怕郑辛雅不高兴,话到嘴边又咽下去。 郑辛雅的心隐隐地痛了一下,鼻子有点酸。 “许怀洲,你是不是想说,我怎么变得那么冷血和无情?” 在她的逼视下,许怀洲没有说话,相当于默认了。 郑辛雅收起心中的委屈,一字一顿地说:“我告诉你,这两个人不是我的亲人,我的亲人现在只剩下晓棠一个人。” “他们,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许怀洲稍微低下头压低声音说:“郑辛雅,你后妈的事情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她没有违法,她的事情只是道德层面上的问题,你们根本没有权力把她赶走。” “她如果想告,是告得赢的,你们没有任何胜算。” 郑辛雅怔了怔,随后咯咯地笑起来。 “好呀,让她去告,我还怕她不敢呢。” 她慢慢地收起笑容,表情神秘又认真。 “你不是说,她的行为只是道德上的问题吗?那好,我待会儿把这件事上升为法律问题,你等着看好戏。” 她刚走两步,又转身对许怀洲说:“刚才你劝我的话很好很有正义感,但以后都不要跟我说了。” 郑辛雅脸上的笑容没有了。 “万一把我惹不高兴,我连你一块端了,刘大主任的大侄子!” 她故意把“大侄子”三个字说得又重又长。 第204章 要用赔偿表示诚意 听到郑辛雅也要把自己“端”了,许怀洲气得发怔,脸庞发红。 她又在嘲笑和威胁我! 憋了半天,他才结结巴巴地对着她的背影喊道: “好,你……你放马过来,我难道还怕你?” 而后,他又自己嘟囔道: “反正我没工作了,你得负责养我一辈子。” 很生气,但又无可奈何,许怀洲从来没觉得自己那么窝囊过。 郑辛雅走进村公所会议室时,李双双、郑泰麟和郑国涛仍然被很多人围着、劝着。 郑国涛还是一副你说你的,我随便听听就算的样子。 而李双双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怀里抱着儿子频频点头。 见人都到齐了,刘益祥赶紧让大家都坐好,并保持安静。 他又苦口婆心地说了一遍家庭和睦、亲人团结的重要性,殷切希望郑家人能心胸开阔、不要斤斤计较,体谅一个女人的不容易。 郑国涛和郑辛雅都不说话。 刘益祥手指敲着桌面,作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们是生活在现代社会的人,脑子不要那么封建,要有人文关怀。” “要我说,这件事就算了,只要她知错就改,仍然是好……好群众。” 刘益祥原本想说好“同志”,但是觉得“不妥”,赶紧改口。 李西泽和耿秋芳连忙替李双双答应和点头。 “今晚,我们置办好酒好菜,请全村人吃饭!” “当着族中长辈的面,我替我姐认错,保证以后不再发生这样的事情,这总行了吧?” 李西泽嬉皮笑脸,一脸轻松。 “刘主任,许副所长,到时候一定要给个面子,出席宴席,见证我们的诚意。” 刘益祥满口答应,笑容满面。 “那就这么办?郑组长!” 郑国涛面无表情,跟郑辛雅对视了一眼。 “刘主任,他们闯入阿雅家打砸这件事,就这样轻轻带过?不行吧。” 李西泽拍了拍浑厚的胸膛。 “在今晚的酒桌上,我自罚三杯,赔礼道歉!” 郑辛雅冷哼一声。 “只是赔礼道歉?砸了不少东西,说什么也得照旧赔偿吧?” 她看了一眼李双双。 “后妈,你最清楚那些东西的价格,你说个数呗?” 李双双嗫嚅道:“也不值多少钱,都是一家人,就算了吧。” “那可不成,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怎么能说算了!” 说完,郑辛雅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纸条,当着所有人的面,把砸坏的东西以及价格都念了一遍。 “所有的东西加起来,大概是两百零五元。” “哦,对了,加上我那辆被摔坏的自行车,五十元,一共是二百五十五元,零头都不要了,就二百五吧。” “请付钱吧,付完钱,我们再继续往下谈。” 见李西泽等人装作没听见,满脸不在乎的样子,郑辛雅眉眼一挑。 “怎么了?不是说诚意吗?赔钱才是最大的诚意。” “不愿意赔是吧?” 她拍了拍桌子上的布袋。 “我已经叫人录下整个打砸过程,待会儿我报警,这个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郑辛雅又对许怀洲说: “许副所长,他们不愿意接受调解和赔偿,我是不是可以报警了?” 难道这就是她刚才说的“法律问题”? 许怀洲疑惑不解,但也一本正经地再次科普李家人这次行为可能涉及的法律问题。 李西泽这才明白过来。 当时自己带人砸东西的时候,郑辛雅非但没有阻止,反而躲在一边像看戏,原来是等在这里呢! 第205章 赔钱后还是得走 面对郑辛雅的赔偿要求,李西泽作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没钱,有本事把我们所有人都抓了!” 耿秋芳拉拉丈夫的衣角,示意他先不要说话。 她斜着眼睛,瞅了一眼郑辛雅。 “哎哟,这些东西都是我大姑姐统统置办的,她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外人倒是死咬不放了?” 耿秋芳翻了个大白眼。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家人的事情,你还是少掺合吧。” “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找个男人嫁了,免得整天东想西想!” 一听到郑辛雅“嫁人”,许怀洲就无法淡定。 他抬起头,严厉地盯着耿秋芳看。 “你这话不对,按照法律上来说,郑辛雅就算嫁到外太空,她还是郑家的人,你这种封建思想观念要改变!” 郑国涛也顺着杆子往上爬。 “对,我三个哥就两个女儿,就算她们嫁人,回村后照样能说上话。” 他指了指郑辛雅的椅子。 “刚才我爸走的时候,直接把这个座位让给阿雅,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 耿秋芳被怼得哑口无言,悻悻地闭上嘴。 刘益祥担心两家又吵起来,连忙“和稀泥”。 “他们砸坏的东西肯定要赔,但后面再说,啊!” “不用事后,现在就当面结清赔偿,要不然一切免谈!” 见郑辛雅这么坚决,李西泽的脸变成放了一天的猪肉。 耿秋芳担心今天事情谈不拢,李双双又得跟着回去,所以忍痛割爱,将身上仅有的五十六元拍在桌上。 “行,赔就赔,我们认栽!” 她又扫一圈了身后的李家人。 “你们都参与打砸了,赶紧出钱吧。” 在李西泽的死亡“注视”下,其他人不情不愿地把身上的钱都翻出来,勉勉强强凑够了二百五十元。 郑辛雅笑盈盈地把钱揣在兜里,还不忘对李双双道声谢谢。 这可把李双双气得够呛。 这些东西都是自己买的,就算砸坏了,赔付的钱也应该属于自己才对,郑辛雅有什么资格拿走? 可是今天她站在理亏这一边,有什么怨气也不敢撒。 “既然钱还了,接下来就说第二件事吧!” 郑国涛把烟掐灭,一脸凝重地端坐好。 “三嫂这件事呢,我们开过会,也作出决定,今天不论是谁说情,不会有什么改变,你们就不要再费口舌!” “刘主任,许副所长,很不好意思,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李西泽感觉到被人戏耍了,攥起的拳头往桌上一砸。 “奶奶的,你们把我们当猴耍了!还讲不讲道理了?!” 郑国涛也作出一副“就不讲道理,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架势。 刘益祥显然很不高兴。 原来自己费了那么大的力气,郑家人还是把自己当屁放。 他强忍着心中的怒气问郑国涛。 “那你说说看,怎么样做才愿意重新接受李双双,你们把要求提出来,大家商量商量。” “没得商量。” 郑国涛回答得很干脆。 “我们是很讲人性滴,三嫂还年轻,我们也不好耽误她的第二春。” 李西泽又拍了一下桌子。 “姓郑的,你们就是想赶走我姐,这事没完!” 李双双怕李西泽再多说话,惹怒郑家人,可能连郑泰麟也被赶走,那自己弃车保帅的计划就泡汤了。 “西泽,别说了,我自愿走,不要再争了!” 李西泽满脸横肉不停地颤抖,恶气满满地盯着郑辛雅。 “我姐愿意走,我们也不好说什么,但是她在郑家付出那么多,不能说走就走。” “那你想怎么样?” 郑辛雅倒是一点都不惧怕,淡定地问他。 第206章 红色账本 见郑辛雅难得有松动的态度,李西泽大胆提出自己的条件。 “十万元,你们得赔她十万,要不然我们都不会走的。” 郑辛雅将头一偏,灿然一笑。 “凭什么?” “凭她嫁给你爸那么多年,不仅给他生了个儿子,还把你们养大成人,这些年的付出,难道不值得十万元?” 哼,他们竟然跟我算这种账?! 郑辛雅嘴角的笑容慢慢凝固。 “这些年,她明里暗里给你们塞的钱,不止十万了吧?你要不先还回来?” 一听到被反索十万元,耿秋芳终于忍不住了。 “可不能红口白牙说这样的话,你有证据吗?” 郑辛雅满眼笑意,看着李双双。 “有啊,她有一个账本,给娘家的每一笔钱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怎么知道我有这样的账本? 李双双惊讶地看着郑辛雅。 那本账本,除了亲生女儿邓钰红外,自己从未给任何人看过,就连刘益祥也不知道。 前段时间,账本放在夹层里,连同黄金首饰和存折被偷了。 难不成夹层里的东西是她偷的? 李双双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郑辛雅继续说:“那个账本是红色的胶皮,小时候我见过一次,里面记录了她嫁给我爸后,所有的开支、收入以及借还等所有事项。” “对吧,李双双?” 听到这句话,刘益祥心跳停了好几秒,手中的笔还抖了几下。 还有账本?那自己这些年来给李双双保管的…… 他没有敢往下想,但是看着李双双的眼睛里透着疑问和狠决。 李双双不说话,也没有与刘益祥对视,而是微微张开嘴巴,一瞬不瞬地盯着郑辛雅。 李西泽大鼻子里朝天哼哼,把手伸向郑辛雅。 “拿出来,让我们瞧瞧,有的话我们马上给。” 郑辛雅眉毛一挑,嘴角含笑。 “确定?” 耿秋芳赶紧扯住丈夫,不让他再说话。 她担心对方真的甩出那个账本,那砸锅卖铁也拿不出那么多钱。 李双双脸如冰霜,语如冷铁。 “郑辛雅,你把红皮账本拿出来,我们就照做不误!” 只要她拿出来,就可以确定夹层里的东西是她偷的了! 李双双屏住呼吸,竖起耳朵,等着对方拿出那本“要命”的账本。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对方,足足有十秒。 忽然,郑辛雅嫣然一笑。 “没有,有的话也是在李双双手上,我哪里敢有这玩意儿。” 郑辛雅说出这句话,大多数人是松一口气的,除了李双双。 刘益祥见继续“调解”下去,自己非得心脏病不可,所以有心要早点结束走人。 “你们快拉扯两个小时了,也没个结果,要不咱们长话短说,听听我的建议?” 他又讨好般地对许怀洲笑笑。 “许副所长,我知道您忙,咱们快点结束,让你早点回去。” 刚才,许怀洲悄悄提醒他,在这样的场合,千万不要叫他“大侄子”。 许怀洲笑笑。 “没关系,如果能圆满解决群众的矛盾,消除他们的纠纷,我待多久都行。” 哎,怎么那么没默契?他是没有看到我的眼色?! 刘益祥先是一愣,然后再次尬笑。 第207章 别有用心 尬笑过后,刘益祥特意清了清嗓子。 “那行,我说两句话,有什么不妥的,许副所长来补充,啊!” “既然郑家不愿意接受李双双,她也愿意走,那这个事儿就没争议,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啊!” “至于所谓的十万元赔偿嘛。” 他特意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郑辛雅。 “人家确实在你们家里任劳任怨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给予一定的补偿是应该的,啊!” “看在她生养你弟弟的份上,该给的还是得给。” “如果价格谈不拢,还可以再谈谈,谈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数额嘛。” 他充满慈爱地看着郑泰麟。 “有阿麟在这里,你们还是一家人,以后还要相互来往。所以,最好不要闹得那么僵,实在不利于孩子的健康成长。” “许副所长,你说是不是?” 许怀洲点点头,表示认可。 他还特别强调,大人们作出任何决定,建议营造一个利于少年儿童的良好环境。 刘益祥的底气更足了。 “郑组长,你做了多年村民小组长,又是个dang员,你应该也不反对吧?” 郑国涛懒洋洋地吐出一口烟,又狠狠地吸一口。 “这个由阿雅说了算,我的看法不重要。” 怎么又是这个丫头说了算?! 尽管心里嘀咕,刘益祥还是不得不又把“诚恳”的目光投向郑辛雅。 郑辛雅面上倒是很平静。 “刘主任和许副所长的话,我举双手双脚赞同,并且绝对认真执行,绝对不含糊。” 李西泽、耿秋芳和李双双三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竟然同意了? 耿秋芳开心得直跺脚,湿漉漉的手心一下一下地擦着桌角。 “你的意思是,要给我们十万元?” 郑辛雅嘴角上扬,语气饱含不屑和鄙夷。 “当然不是!” “我的意思是,阿麟还小,为了他的健康成长,他还是跟李双双一起离开吧。”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有妈的孩子像个宝,这样的苦,我和晓棠都吃得饱饱的,他何必再吃?” 李双双总觉得这句话听起来那么不舒服。 郑泰麟随即喊道:“对,我不会留在这里,我要跟我妈走。” 李双双急得马上掩住郑泰麟的嘴巴。 “小孩子的话不当真,阿麟是国荣留下的血脉,怎么样都要留在郑家的。” 看到姐姐一边伤心抹眼泪,一边劝外甥听话,李西泽又坐不住了。 他刚要站起身,却被耿秋芳的凌厉眼神压下来。 “你连亲弟弟都要赶走,我看你是别有用心!” 郑辛雅看着阴阳怪气的耿秋芳,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我有什么样的用心?” “你不会觉得把阿麟赶走后,就可以霸占家里的东西吧?” 耿秋芳嘴巴一撇,眼睛往天空上翻。 “那么多田那么多地,全部都是阿麟的,从来没有一个出嫁的女儿把控的道理。” 她对着哭唧唧的郑泰麟吼道:“别哭了,你哪里都不去,就在家里守着,免得外人惦记你的东西!” 李家的其他人也开始带节奏,七嘴八舌地“讨伐”郑辛雅,说她痴心妄想,一个外嫁女竟然想霸占娘家的财产。 本村一些村民也纷纷劝郑辛雅,做人要厚道,不要得理不饶人。 刘益祥眯着眼睛,低头写着什么,又开始装聋作哑起来。 郑辛雅、郑国涛等人好像都约好了一样,冷眼旁观,不言不语。 他们都在静静地看着激动而逐渐愤怒的李家人。 第208章 舍不得骂 李西泽等人大吵大闹,部分村民也跟着指责郑辛雅,只有许怀洲试图从法律的角度,劝告李家人,不要因为冲动而触犯法律。 他挡在李西泽面前,以防他们冲过去打人。 看到刘益祥暗黑色嘴唇偷偷往上翘,郑辛雅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五叔,他们实在太聒噪了,要不早点结束吧。” 郑国涛皱着眉,掏了一把耳朵,吹了吹手指。 “奶奶的熊,非得逼咱们放大招,索性就公开吧,反正他们给脸不要脸。” 郑辛雅不慌不忙地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抽出一张纸,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到李西泽面前。 许怀洲一看,心里就着急。 李西泽现在就像一只发怒的“疯狗”,随时跳起来咬人,她怎么就大大咧咧走过来了? 万一伤着可怎么办?! 许怀洲赶忙又上前一步,插在两人中间。 他用手指着同样人高马大的李西泽,洪亮的声音带着威严。 “李西泽,不要再叫唤!” “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动手,你的胳膊可保不住!” “往后退,快!” 李西泽犹豫了一下,不甘心地往后退一步。 他满脸的横肉不停抖动,眼神也是恶狠狠的。 许怀洲就像一座大山,挡在郑辛雅的前面。 哎,这个男人怎么回事,全挡住了,连人都看不到! 她手里拿着纸,踮着脚尖左右移动,想跟李西泽说什么。 可是许怀洲根本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郑辛雅急了,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发出响亮的声音。 “哎呀,许怀洲,好狗不挡道,赶紧让开!” 刚吼完,郑辛雅就后悔了。 因为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安静地看着自己。 他们没想到,一贯柔弱温顺的郑辛雅竟然动手打警察,而且还是派出所的副所长。 许怀洲缓缓转过身,一张俊脸时红时白。 “郑辛雅,你说什么?” 郑辛雅用力挤出一丝笑容,声音有了三百六十度转变,温柔又充满歉意。 “许副所长,不好意思,纯粹是误伤友军。” “我……我只是想跟他们好好聊聊而已。” 许怀洲又开始烦躁了,挠着头上的板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本来是想保护她,结果她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吼”自己。 “吼”也就罢了,还骂自己是“狗”! 以后他还怎么“执行公务”? 许怀洲心里有气,又舍不得当那么多人的面对她凶,只好扯开嗓子,喊着让李西泽等人赶紧坐回原来的位置。 见许怀洲的脸色阴沉又愤怒,刚才还嚷嚷着要与郑家人大干特干的李西泽以最快的速度坐回去。 “你们要聊就好好聊,想打架的话,直接跟我回派出所!” 喊出那么一句话,许怀洲绷着脸,一屁股坐下来。 哦豁,有人生气了! 郑辛雅悄悄地吐了吐舌头,收好那张纸,默默地走回去了。 耿秋芳不知道在丈夫耳边说了什么,李西泽大声喊道: “没什么好聊的,纯粹就是浪费时间。” “我姐暂时跟我们回去,户口是不可能迁出去的,除非给我们赔偿!” “至于阿麟,绝对留在这里,就由她好好照顾。” 李西泽咬牙地指着郑辛雅。 “你可要好好照顾阿麟,他少一根寒毛,家里少一分钱,我们找你算账!” “而且是旧账新账一起算!” 他站起来,将夹在耳朵里的烟拿下来,使劲地揉两下,就丢在地上。 “我们走!” 第209章 他不配! 在刘益祥默许的情况下,李家人陆陆续续地走出去。 李西泽粗鲁地将李双双和郑泰麟分开,拉着姐姐要往外走。 郑泰麟被推在地上,不停地嚎哭,喊着要“妈妈”。 许怀洲于心不忍,把他拉过来轻声安慰。 他看着冷漠而决绝郑辛雅,眼神里充满责怪和不解。 郑辛雅白了他一眼,默默骂了一句: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李双双,你别急着走!” 郑辛雅学着李西泽拍了一下桌子。 嘶,好疼! 她将手放到桌下,不停地揉搓。 “你是不是落下什么东西了?” 李双双抹着眼泪,转过头,疑惑地看着郑辛雅。 “什么东西?” “这个东西,你的好大儿!” 郑辛雅从许怀洲的怀里扯出郑泰麟,半推半拉地将他“还”给李双双。 “赶紧带走!” 李双双失声喊道: “凭什么?他是郑家人,得留在这里!” 郑辛雅一字一顿地吐出三个字:“他不配!” 李双双搂住郑泰麟,眼里的恶意骤起。 “他不配?你才不配!” “你不仅嫁人还离婚了,最不应该待在这里的人是你!” “最应该被赶出村子的人是你!” 郑辛雅没有恼怒,而是歪着头,静静地看着这对的母子。 “哦,是吗?” “可我身上流着郑家人的血。” 她慢慢地走到李双双面前,捏了捏郑泰麟胖乎乎的腮帮子。 “可是他,有吗?” “你看看他,又胖又丑又黑又挫,浑身上下,哪里有一点我爸爸的影子。” 郑辛雅眼里的冰霜越积越多。 “哼,小野种!” 李双双气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嘴巴张了好多次,但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胡说,我是我们家的独苗苗!” 郑泰麟高声喊了一句,然后发疯一样,突然冲过去想推郑辛雅。 郑辛雅一闪身,他扑了空,像个瓜皮一样趴在地上。 脸颊被擦破了皮,疼得大哭大叫起来。 “独苗苗?好大的脸,你配不配说这句话!” 郑辛雅显然也是被“独苗苗”这个词刺激到了,恨得银牙快要咬碎了,眼眶盈满泪水。 在前世,自己就是被这个词“榨干”了一切! 妹妹还为此付出宝贵的生命! 许怀洲轻轻叹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阿雅,你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变得这样冷漠和心狠? 见儿子又摔着了,李双双心疼不已。 “你们都是死人吗?没人治得了这个狠毒的女人?” 她是冲着刘益祥喊的。 可是刘益祥却装作听不见看不见,不敢有什么行动。 因为刚才郑辛雅的话,让他有所警惕,他怀疑对方已经知道郑泰麟的身世。 他要静观其变,不能轻举妄动,否则会把自己暴露出来。 李双双止住哭泣,通红的双眼充满怨恨。 “郑辛雅,你现在不装了吧?你就是恶鬼附体,邪祟缠身的狠毒女人!” 郑辛雅笑了,但是那种笑意并没有渗到眼睛里。 “恶人自有恶人磨,我不变狠毒,怎么治得了你这种不知廉耻、阴险毒辣的女人?” 她偏了偏头,靠在李双双耳边轻声说: “让你走,你不走,非得留下来看好戏。” “行啊,那我们就开始啰。” 郑辛雅说这样话时,温柔可亲,笑容满面。 李双双背后一凉,头皮阵阵发麻。 第210章 谁跟他们一家人 对李双双“耳语”一番后,郑辛雅走回郑国涛身边,表情严肃又阴冷。 “刘主任,我们不再接受调解,到此结束吧。” “为……为什么?” 不知道怎么回事,刘益祥有种不祥的预感。 郑辛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因为我要去法院告李双双。” 刘益祥一听,头都要炸了,怎么事情越闹越大了呢? 后天就要举行竞选了,可不能出什么差错! “多大的事情,非要闹到法院?” “有事好商量嘛。” 郑辛雅说得斩钉截铁。 “没有商量的余地,他们就等着法院传票吧。” “李双双,建议你请个好点的律师,要不然你会赔得连底裤都没有。” 或许是郑辛雅的表情和笑容过于嚣张得意,刘益祥气得把桌子拍得“啪啪”响。 “都是一家人,非得对簿公堂,丢不丢人,啊!” 按照以往,刘益祥这样“龙颜大怒”,其他人早就不敢吭声。 可郑辛雅偏偏就像不知天高地厚的“刺头”。 她俏脸憋得通红,拿起郑国涛的茶缸就往桌上重重一敲。 “谁跟他们一家人!” 她指着李双双母子喊道:“做出丑事的人都不觉得丢人,我作为受害者反而觉得丢人?放你娘的狗屁!” 会议室内外一片安静,大家都愣愣地看着像“泼妇”的郑辛雅。 许怀洲低头扶额,不忍直视。 郑辛雅,看来你真的要放飞自我了。 而刘益祥除了惊讶,更多的是惊慌和气愤。 他怎么感觉对方骂的是自己,但是现在辩驳,无异于是对号入座。 郑辛雅环视一周,眼神和语气都十分坚定。 “今天,我就当着大伙儿的面,自曝家丑,绝对不让那些满肚子坏水的‘外人’霸占我的家!” 她走到李双双身边,死死地盯着郑泰麟母子。 郑泰麟害怕得钻进母亲的怀里。 “他,这个所谓的‘独苗苗’根本不是我的亲弟弟!” “他是李双双跟别的男人生的野种!” 此言一出,就像一个炸弹扔进水里一样,在人群中掀起一股惊呼和浪潮。 “野生的孩子,竟然还有脸觊觎我们家的财产。” “李双双,脸皮厚到这份上,你心肠得多坏啊。” 李双双呆住了,全身一软,整个人坐在地上。 郑辛雅又用力捏着郑泰麟的小胖脸,左右摇晃。 “阿麟啊,以后别再嚷嚷自己是我们家的‘独苗苗’了,我都替你害臊!” 或许是儿子的挣扎唤醒了李双双的意识。 “放开我儿子,你这个胡说八道的疯女人!” 喊出这样一句话,她便扬起手臂,向郑辛雅的门面挥去。 郑辛雅一只手迅速挡开,另外一只手打了过去。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李双双的脸上。 “啪”,又一个耳光。 郑辛雅笑着轻轻地吐出一句:“好事成双!” 李双双被突如其来的两巴掌打懵了。 除了刘益祥,这辈子从来没有人敢对她动粗。 更何况,打她的人,还是眼前这个从小到大被她拿捏得死死的“女儿”。 “我姐被打了,兄弟们,干起来!” 李西泽龇着牙,挥舞着锤子般的拳头大叫起来。 李家人纷纷跟上。 第211章 这个狗男人 面对李家人的“叫嚣”,郑辛雅面不改色,缓缓亮出随身携带的小匕首,横在胸前。 “有种的话,你们就放马过来。” 与此同时,郑国涛等人像弹簧一样站起来,冲到郑辛雅周围,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 其实,李西泽不过是想吓唬一下,没想到郑辛雅却像一只斗急眼的刺猬,真的亮出“武器”。 他把拳头压着“啪啪”响。 “我拳头可不长眼!” 郑辛雅死死地盯住挥来挥去的大黑拳头,心里有些不耐烦。 要过来赶紧过来,我要看看药草的效果如何。 小匕首抹着爷爷留下的药粉,她很想知道,过了这么多年,药效还行不行。 “你姐都被我打了,你怎么还那么怂?” 这句火上浇油的话,让李西泽丢掉了仅有的顾忌和理智。 他推开阻拦自己的人,挥拳就打过去。 忽然,一声闷哼,他后脑勺根部被人锤了一下,然后他像座倒塌的大山,整个人摔趴在地上不省人事。 这次又是许怀洲。 “你们都没把我和刘主任放在眼里是吧?” “快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许怀洲满脸怒容,厚薄适中的双唇抿成一条线。 他一把攥住郑辛雅的手腕,稍稍用力一捏,那小匕首就滑落到他手上。 呀,真疼,这狗男人! 郑辛雅捂着被捏疼的手腕,强忍着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许怀洲心里一紧,眉头一皱。 有那么疼吗?自己不过是用了三成的力度。 他用手指着那一圈人,音量和语气不容质疑。 “你们都赶紧回原来的位置,是不是让我把你们都拷回去?!” 郑国涛等人最先散开,李家人七手八脚地把昏迷的李西泽抬到一个长凳上。 耿秋芳等人哭喊着围在那里,手忙脚乱地对他打脸、搓手脚。 耿秋芳含着一口清水,对着丈夫就是一喷。 李西泽暗红色的脸终于有了表情,横肉也抖了抖。 “郑辛雅,你也坐回去!” 哎,这个狗男人竟然对我凶! 郑辛雅很不服气,不情不愿地坐回原来的位置。 虽然是坐下来了,但是她想刀人的眼神始终离不开许怀洲。 狗男人,今天你要是偏心坏我好事,我绝对不留情面! 心里把他痛骂一顿后,她才怏怏地把视线收回来。 许怀洲跟刘益祥耳语几句后,看着郑辛雅。 “你刚才说郑泰麟不是你的亲弟弟,你有什么证据?” “没有证据就乱说……” 许怀洲停了一下。 “人家是可以告你的。” 此时,许怀洲有些忐忑不安,最怕郑辛雅“任性”地来一句:没有。 因为之前让她拿出红色账本的时候,就轻描淡写地说“没有”。 “当然有,要不我也不敢说这样的话!” 郑辛雅表情淡定又肃穆。 “什么证据?!” 刘益祥和李双双异口同声,而且声音最大最突兀。 郑辛雅瞟了他们一眼,笑了。 哼,这对“jian夫yin妇”总是那么有默契! 为了掩饰尴尬和紧张,两人急速对视一眼,又各自别开。 郑辛雅从包里拿出一沓纸张,交给身后的几个小伙子,让他们分发给在场的村民。 村民们人手一份。 他们有的不识字,有的没看懂,窃窃私语问这是什么。 许怀洲扫了一眼,然后抬头,惊讶地看着郑辛雅。 第212章 亲子鉴定报告 刘益祥好像中邪了一样,怔怔地盯着手中的纸,拼命地压住颤抖的手。 “大姑姐,你怎么了?” “妈,妈!” 忽然,耿秋芳大叫起来,郑泰麟哭着摇晃自己的母亲。 原来,李双双拿到那张纸后,上上下下看了个仔细,然后两眼翻白,一直张大嘴巴,似乎要窒息的感觉。 妇女们把李双双抬到一张长凳下躺好,与弟弟李西泽并排。 被灌了几口凉水,她才微微回过神来。 但此时的李双双,紧闭双眼,默默地流着泪。 见刘益祥嘴唇发白,沉默不语,许怀洲决定代替他问一问情况。 “这份亲子鉴定从哪里来的?” 郑辛雅觉得许怀洲问得莫名其妙,心里很是不爽。 “肯定不是我自己造出来的,是市里的鉴定中心出具的。” “你带郑泰麟去做了亲子鉴定?” “对。” “什么时候去的?” 鉴定书不是有落款吗?明知故问。 郑辛雅对许怀洲心存不满,怎么看都看他不顺眼。 “五一放假的时候,我带他们去市里玩,顺便就给阿麟做了个亲子鉴定。” 顺便?一看就是蓄谋已久。 许怀洲微微一笑,心里再次佩服她扯谎不脸红的能力。 “鉴定结果……” “鉴定结果显示,郑泰麟跟我、晓棠都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郑辛雅毫不客气地打断许怀洲的话,像足了一位在法庭上慷慨陈词的大律师。 最近,她喜欢看法制类节目和影视剧,知道在这样的场合,气势和自信,绝对要充足。 “也就是说,郑泰麟和我们姐妹俩是异父异母,绝对不是我们的亲弟弟!” 村民们一阵惊呼和笑声。 哦,这就是传说中的亲子鉴定报告,那可是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的东西。 稀奇过后,他们又是一喜。 郑泰麟如果真的不是郑国荣的骨肉,那么今天的这场“热闹”可不那么容易收场。 或许,孩子的真正父亲今天就能“石锤”下来…… 想到这里,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刘益祥。 刘益祥感受到了村民们异样而充满期待的目光。 他真想骂死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刁民”! 但是多年培养出来的“政治素养”,迫使他忍住了。 他乜斜着眼,抖了抖那份亲子鉴定书。 “郑辛雅,这个真不真啊,有没有权威性?” 还没等郑辛雅说话,许怀洲先开了口。 “这个鉴定机构我知道,很正规。有时我们公安部门还会送一些证据去那里做鉴定。” 刘益祥心里暗骂许怀洲多管闲事,多嘴多舌。 “就算机构是真的、正规的,保不齐这份鉴定是假的嘛。” “万一去哪里搞出这么一张纸,随便弄个萝卜章盖一下糊弄我们,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啊!对不对?” 郑辛雅笑得很明媚。 “刘大主任,如果觉得这个鉴定书是假的,你们大可以去市里确认。” “甚至,我还能带你们去鉴定中心再鉴定一次,鉴定的费用我出,怎么样?” 刘益祥心虚到有些恼怒。 “乱说什么,我为什么要你们跟去做鉴定,关我什么事?” 第213章 痛骂无良之人 见刘益祥急了,郑辛雅微笑着摆摆手。 “哎呀,刘主任别慌,怪我没说清楚,我的意思是,您要去见证这场历史性的时刻,不是叫您一起做鉴定!” 在大家的哄笑中,刘益祥咬紧牙关,看向郑辛雅的眼神愈发狠厉。 郑辛雅冷着脸,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 许怀洲看在眼里,心里暗暗为郑辛雅捏一把汗。 他太了解刘益祥了。 这个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做事不择手段。 相对于普通老百姓,他身后的势力算是很强大的了,一般当地人惹不起,也不敢惹。 今天,他丢了那么大的面子,以后肯定会找机会进行“疯狂”报复。 就算郑辛雅以后会搬到市里,但是在此之前呢? 许怀洲担忧之余,也在想如何帮她化解即将面临的危机。 郑辛雅举着那张亲子鉴定书。 “不过也不用担心,等上了法庭,法官会给一个明确地判断。” 郑辛雅看着弓腰侧躺在长凳上“装死”的李双双。 “按照规定,当事人如果对鉴定不认可,可以向法庭申请换另外一个鉴定机构。” “不过鉴定费用是你自己出哦,李双双。” 郑辛雅胡乱说了一句。 “法庭,法庭,上什么法庭!” 刘益祥把鉴定书拍在桌子上,怒吼的声音就像被人逼到墙角的狗发出来的。 “这么多年,我们村从来没有人去打官司,你一个小妮子闹什么闹,不能去!” 郑辛雅也怒了,将布包摔在桌上。 “这是法律赋予我的权利,我怎么就不能去法院告她!” 她的声音清脆又尖利。 “亏你还是村委主任,这点法律常识都不懂!” “摸一摸你自己的良心,这样偏心,霸道,好意思做调解吗?我不服!” “不允许我去法院,把我惹急了,我连你一块告!” 刘益祥哪里被人这样骂过,而且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他气得七窍生烟,又是拍桌子又是大吼谩骂。 如果不是有许怀洲拦着,他早就冲过去对郑辛雅动手。 郑国涛等人也吓得不轻。 跟刘益祥硬刚吵架这一出“戏码”,他事先是没有接到任何“消息”的。 看到郑辛雅站在椅子上,撸起袖子,口沫横飞地与刘益祥对骂起来,郑婶等族中的妇女都大惊失色,纷纷拥过来。 她们把郑辛雅紧紧拽住,七嘴八舌地劝她。 可能是她们当中有人说了些让她宽宏大量等话,郑辛雅再也无法压制住心中的委屈和愤恨。 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声嘶力竭。 “我怎么可能原谅他们!” “他们欺骗我们那么多年,欺负我们那么多年,还想害死我和晓棠,侵吞我们家的财产。” “这样阴险毒辣、下流无耻、心狠手辣的小人,我恨不得把他们千刀万剐!” “别拦着我,我要去跟他们拼命!” 郑辛雅实在太激动了,以至于众多妇女齐心协力,才将她从椅子上抱下来。 在大家的安抚声中,郑辛雅虽然没有再大哭大骂,但是在哀怨的抽噎中,如泣如诉地控诉李双双的“无耻”和“无良”。 骂她背叛了父亲,生下别家的孩子,并用这个“野生”的孩子欺骗和压榨她们姐妹俩的“感情”和心血。 泪流满面的郑辛雅说得情真意切,哀怨委屈,让在场的其他村民也跟着流泪和感叹。 这么多年,郑国荣对李双双母子的宽容和疼爱,郑辛雅和郑晓棠对郑泰麟的照顾和宠爱,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他们十分理解郑辛雅的心情,因此看向李双双的眼神多了一份鄙夷和唾弃。 第214章 他心疼了 许怀洲早就放开了刘益祥,怔怔地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郑辛雅。 他的心很疼! 因为他从来没有见郑辛雅那么伤心难过,而且一点都不像“演”的。 许怀洲很想冲过去,拨开人群,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给予最温暖妥帖的安慰。 但是在这样的场合,他也就是敢想想而已。 再者,以他对郑辛雅的了解,如果他真的做出这样的举动,她会反手给自己一刀! 在大家的劝慰下,郑辛雅的情绪慢慢缓和下来。 刚才的痛哭和痛骂,确实是她的真实情感发泄,没有半点表演的成分在。 现在,郑辛雅冷静下来了,又看到许多村民声援自己,谴责李双双,心里盘算着该加点东西,再给李双双致命一击。 她接过郑婶递过来的湿毛巾,一边抽噎,一边擦着脸上的泪水。 “两个多月前,当我知道阿麟不是我的亲弟弟,我的心就像被刀一片一片割下来一样。” “那是我用所有心血疼了好多年的弟弟呀!” 她用毛巾掩住脸,又开始哭起来。 一边哭,还一边断断续续地说话。 “我想了三天三夜,才说服自己,不能把这件家丑外扬出去,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爸被人戴了绿帽子。” 郑辛雅攥着毛巾的手,死死捂住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我是真的很想把这张鉴定书烧掉,把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去的。” 或许是因为太过于“悲痛”,她说话都前言不搭后语。 “你们以为我真的想把事情闹大,跟她对簿公堂?再怎么说,我和她也有好几年的母女情分,可是……可是她实在太过分了!” “是她逼我把这桩丑事公之于众啊!” 说最后一句话时,她从毛巾那里抬起头,怒目而视,几乎是吼出来的。 众人的目光再次齐刷刷地看向李双双。 李双双捂住脸,无地自容。 这时,郑国涛给自己的老婆递了一个眼神。 郑婶会意,便把郑辛雅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本来,本来……我们……我借着憨狗这件事儿,把……把人赶走就算了,也……也顾及到双方的体面,没想到……” 郑婶原本有些结巴,加上紧张,竟然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在气势上也降低不少。 把郑国涛急得摇头叹气。 他不得不接过话来。 “没想到,李双双却不知感恩,不知悔改,自己在外面偷男人生出野种,竟然还带着娘家人来大吵大闹,打砸索赔。” “哎,我就问问你们,你们李家有多大的脸面?还有没有羞耻之心!” 吼完,郑国涛大手掌还拍了一下桌子,弄出的动静把刘益祥吓了一跳。 他一哆嗦,手中的笔掉到了地上。 许怀洲将笔递还给刘益祥时,他收到了对方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 李西泽和耿秋芳等勾着头,满脸羞愧,不敢说什么。 之前,他们不知道李双双生的孩子不是郑国荣的,更不知道对方已经有了证据。 要不然再大的胆子、再厚的脸皮,他们也不可能还带人来闹,那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 有些李家人已经悄悄退出村委会议室,逃也似地跑出村子。 刘益祥觉得再闹下去,自己是孩子父亲的事情也会被挖出来。 果然,有一个年长的村民高声问道:“阿麟的亲生父亲是哪个男人的?” 第215章 有些人的如意算盘 郑泰麟的亲生父亲是谁? 这个问题一提出,大多数人的注意力又集中在郑辛雅身上。 郑辛雅偷偷瞟了一眼慌乱的李双双,以及故作镇定的刘益祥,轻轻叹口气。 “这个我真不知道,得问问李双双。” “这还用问嘛,孩子长得像谁就是谁的种呗!” 有个不怕死的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喊出这么一句。 人群中再次爆发出一阵嬉笑和喧闹。 刘益祥阴沉着脸,手指用力地敲在桌面。 “好了,好了,你们都安静!” “既然事实都清楚了,郑辛雅他们才是真正的受害者,我们都表示同情,啊!” “要不现在说说你们的诉求。” 他又抛出一记警告的眼神。 “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咱能不上法庭就不上法庭,虽然国荣兄弟走了,可是他还是要脸面的嘛。” “闹得人尽皆知,对谁都没好处,你们说是不是?” “就给我个面子,你们今天听到的见到的,千万不要外传,听见没?!” 迫于他的“淫威”,许多人点头答应。 郑辛雅刚才已经跟刘益祥硬刚起来了,不好再出头,郑国涛决定自己跟他们谈。 “我们也不想真的上法院,只要满足我们三个条件,那大家就好聚好散,不再追究。” 刘益祥马上追问哪三个条件。 郑国涛却不急着回答,而是慢悠悠地先点一支烟。 “首先,李双双必须走,郑泰麟嘛,也不好继续留在郑家了。” “以他现在的身份,如果还留下来,对阿雅姐妹两人不公平,对他的成长也不好。” “万一有些不懂事的孩子,天天追着他屁股骂他是野种,他也难受和自卑不是?” 李双双一听,身体内的三魂七魄被抽去一大半。 儿子没有成功留下来,那么多年的经营,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此时,她十分后悔,为什么会听从自己娘家人的撺掇,跑过来大吵大闹,她更后悔的是,她竟然相信刘益祥说的:他能“掌控一切”。 原来,李双双拿不定主意的时候,给刘益祥打了个电话,说娘家人不甘心,想带人过来闹一闹。 刘益祥对自己的能力和威信很有信心,便同意李家人的做法。 他心里有个小九九:如果调解成功,威势上升,那么在后天的竞选会上,肯定能拉到不少选票。 “买”选票的钱已经被“偷”个精光,刘益祥整天就想着如何在竞选当天拉到更多选票。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郑辛雅早就掌握一切有利的证据,让他的如意算盘全部落空。 郑国涛又继续说出其他两个条件。 “第二,李双双走之前,必须到阿雅父亲的坟前磕头认错。” 他看着李双双,咬牙切齿地说: “她骗三哥那么多年,还用这种方式羞辱他,作为男人,谁能忍?就问你该不该认错吧?” 在一众男性村民的责骂声中,李双双低着头,一声都不敢吭。 “第三,走之前,李双双必须把三哥留给晓棠、阿麟的钱全都交出来!” 此言一出,李双双好像被焦雷击中一样,呆了半晌,然后耷拉着肩膀,埋着头,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自己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第216章 人走钱留下 郑国涛看着失魂落魄的李双双,心中有股“恶气”涌出的痛快感。 郑国荣走了之后,看到郑辛雅姐妹过得很辛苦,他让自己的老婆去劝李双双。 结果可想而知,郑婶被李双双怼了回来,还暗讽他们平时多找点活干,多赚点钱,不要整天想着多管闲事。 加上郑辛雅被洗脑得很彻底,郑国涛就丢开手,不再管他们家的事情。 如今,曾经风光无限、意气风发的李双双和刘益祥,像一对被人绑住双脚的母鸡公鸡,他心里乐开了花。 他手指有规律地敲着桌面,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三哥走之前,当着我们的面,把三本存折交到你手上,其中两本是阿雅和晓棠的嫁妆,各八万元,另外一本就是阿麟的,五万元。” “我可记得很清楚,三哥说,嫁妆是阿雅姐妹出嫁的时候交到她们手上,而五万元是那小子上大学或者成家时用的。” 郑国涛斜靠在椅子上,双手抱肩,眼睛斜看着李双双。 “现在有证据证明,那孩子不是阿雅的亲弟弟,本属于他的五万块钱也就不存在,晓棠八万元的嫁妆就更不可能给你拿着了。” “这说法,大家都觉得合情合理吧?” 郑国涛看了一圈,然后把目光停留在刘益祥身上。 村民们纷纷赞同,刘益祥没有表态。 “当然,我们也不会把事情做绝,这些年你存下的钱,三哥送你的东西,我们就不让你退了。” 郑国涛故意把音量提高几个分贝。 “毕竟,刘大主任也说了,这么多年你为这个家付出那么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现在你就把存折交出来,然后去阿雅爸爸坟前一趟,做完这些事你们就走吧,从此两家恩怨两清,老死不相往来。” 郑国涛再次看向刘益祥。 “刘主任,我们就三个条件,都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就看他们那边的态度。” “如果他们不答应,那只好走法律程序。” “不过我提醒一句,到了法庭,我们不仅要追回刚才说的那些钱,还要提出精神损失方面的赔偿,我相信法律一定会给我们一个公平公正的判决。” “该说的我已经说完,请大家批评指正,提提意见。” 许多村民对郑国涛投去崇拜的目光,就差没有鼓掌欢呼了。 这可把刘益祥嫉妒坏了。 原本是属于表现自己的舞台,没想到竟然是为他人做嫁衣! 见李双双、李西泽都不说话,郑家这边的人有些不耐烦,连忙追问他们考虑得怎么样。 “李西泽,你怎么不吭声,哑巴了?” “就是,难道还没清醒?要不要再给你喷一壶水?” “刚才不是挺横的吗?站起来再打一场!” “他怎么像被人戳破屁股的轮胎,支棱不起来了!” …… 郑家人对李家人的各种揶揄嘲笑,让会议室再次热闹起来。 在耿秋芳的搀扶下,李西泽慢慢坐好。 他颓废得就像一只刚被阉的公鸡,说话有气无力的。 “今天算我们倒霉,栽跟头了。” “该是我们认的,我们绝对不含糊。” “我姐和外甥也不稀罕留在这里,我带走就是。” 耿秋芳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绷着脸扯住丈夫。 李西泽难得在老婆面前硬气一回,推掉了耿秋芳的手。 第217章 母子终于被赶走 李西泽作出一副“深明大义”“通情达理”的姿态。 “待会儿,我跟我姐一起去姐夫坟头磕头认错。” “至于那些钱,不是我们的,我们不要,该还给你们的肯定会还。” 李西泽说得大义凛然,实际上他有自己的考量。 他想着这些年,姐姐从郑家拿走不少钱贴补自己,如果再继续纠缠下去,郑家人万一追究起来,那么自己可能还得“吐”出一部分钱。 而且,他知道“姐夫”郑国荣生前送给姐姐一些黄金首饰,也知道姐姐省吃俭用存了不少钱。 现在郑家人索要的不过是属于郑泰麟和郑晓棠的钱,黄金首饰和存款没要,那最后还是赚了。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李双双所有“财物”已经被偷得精光,手里是一分钱都没有。 因此,听弟弟许诺要归还那十三万元,李双双真想一头碰死。 刘益祥更是心里暗骂李西泽愚蠢至极,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郑辛雅觉得自己快要爽飞天了,差点没有当场笑出声来,就连李双双撒谎说,存折不在身上,过两天再送过来,她也爽快答应了。 既然双方都没有异议,这场调解最后闹哄哄地落下帷幕。 在郑家人的见证下,李双双和郑泰麟到郑国荣的坟前跪拜谢罪,也算是作最后的道别。 在村民的指指点点中,他们坐上那辆破旧的手扶拖拉机,离开了曾经让自己过得风生水起的村子。 临别前,郑国涛再次提醒李双双等人,回去后抓紧时间把存折送过来,否则他们也会纠集人,亲自上门讨要。 李双双一脸呆滞,什么话都不说。 反而是李西泽信誓旦旦地答应,一口一个“没问题”,一口一个“绝对还”,然后迫不及待地叫人开拖拉机走了。 冒着浓烟拖拉机很快驶出村子,郑辛雅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冷眼看着李双双母子躲在人堆里,仓皇离开。 “阿雅,你不会舍不得吧?” 站在她身边的郑国涛难得开起了玩笑。 “不过也不奇怪,你们做了十年八年的‘亲人’,还是有感情的。” 说完,他自己先笑起来了。 见郑辛雅蹙眉无语的样子,他赶紧换上日常的“扑克脸”。 “爸在家等着,我们走吧。” 说完,他嘴里哼起小曲,步履轻盈地向家里走去。 三叔公正在家里喝茶,笑眯眯地看着曾孙、曾孙女们在院子里玩泥巴。 见郑国涛和郑辛雅一前一后走进来,起身招呼他们到大堂。 “都走了?” 郑国涛接过老婆递过来的水,一口气喝完。 “爸,他们都走了,灰溜溜的。” 三叔公点点头,看向郑辛雅。 “孩子,你受委屈了,也辛苦了。” 郑辛雅抿了一口茶,连忙说没事,只要能赶走她们,一切都值得。 三叔公没说话,而是叫郑国涛去厨房弄点饭菜。 三叔公从桌下的篮子里抓出一把晒干的花生,放在郑辛雅手上。 “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幸亏你爷爷和你爸爸没有看到,要不得多难过。” 郑辛雅把花生壳剥得脆响。 “三叔公,您是不是在怪我做事太绝,没有顾忌?” 第218章 同盟的条件 对于郑辛雅的反问,三叔公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缓缓地说: “我还是认为,阿麟能留下来最好。” “如果连他也走了,你父亲这一脉,连个男丁都没有,家里的这些产业,谁来守?” 郑辛雅明白三叔公的意思。 在农村,家里没有男孩子,最后结局有可能是被吃绝户。 “三叔公,不是我做事没有长远打算,而是阿麟绝对不能留,把他留下来,后患无穷。” 她慢条斯理地把一粒一粒花生放进嘴里。 “李双双德行不好,贪婪自私,毫无底线,她生养出来的人,能好到哪里去?” “这样的人非但不会守住家业,反而会败光家里的东西。” 郑辛雅后槽牙一咬,把几粒花生同时嚼得粉碎。 “他就是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一想到前世遭受到的“苦难”,郑辛雅恨不得郑泰麟马上消失在地球上。 平日里,三叔公也看不上李双双的为人和做派,但是看在郑泰麟的面子上,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如今,郑泰麟的身世公之于众,又听到郑辛雅说的这番话,他心里最后的顾虑消失了。 “也好,阿麟走就走吧,他的亲生父母都在世,怎么养都养不熟的。” 忽然,他“嘶”了一声,再次降低音量。 “今天,你没有当场把那个人说出来吧?” “没有,我怕他狗急跳墙,乱咬人。” 其实,郑辛雅心里想的是:现在还不是揪出刘益祥“示众”的时候,得等到他最“高光”的时刻! 三叔公赞赏地点点头。 “这就对了,刘益祥是个小人,你不要惹他,适可而止。” “家里的土地和房子,以后还得交到你们姐妹手上,目前他还是村委主任,办理一些手续得经过他同意、点头,不要把关系闹得太僵。” 郑辛雅那双杏眼亮晶晶的,嘴角上扬。 “所以,如果五叔当村委主任,那所有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三叔公轻声笑起来。 “你以为把刘益祥的名声搞臭,他就不当选了?” “你们啊,到底还是太年轻。” 他睿智的双眼遥望天边如霞的夕阳。 “有时候,村民的选票多少并不重要,能操作的手段和空间多了去,大了去啰!” 他饱含笑意地看了一眼不甘的郑辛雅。 “我猜啊,选举那天,刘副镇长会亲自给刘益祥站台,你五叔还是没有胜算,等着瞧吧。” 说完,他喝了一口浓茶,吧唧着嘴回味茶的甘甜。 郑辛雅手里把玩着一个花生,沉默半晌才说: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试一试,万一成功了呢?” 三叔公挠了挠光溜溜的头顶,定定地看着郑辛雅。 “阿雅,你要不再好好想想?” “你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万一你五叔上不去,以后你和晓棠怎么继续待在村子?” “就算你们以后远走高飞,后续还要处理家里的地产,怎么样都得找他,我就担心他给你们设置各种障碍,不能如愿哦。” 之前,郑辛雅跟三叔公他们说好,赶走李双双母子后,她还要想办法帮助郑国涛成功当选村委主任。 之后,她会把家里所有的田产以优惠的价格“转让”给族人,然后带着妹妹永远离开村子。 说白了,这也是郑辛雅跟族人结成“同盟”的合作条件。 第219章 年轻人不听劝 郑辛雅手指微微用力,那枚花生壳就“粉身碎骨”,露出鲜红的花生仁。 “所以刘益祥必须下来,无论谁当选,都不能是他!” 三叔公被郑辛雅的笃定和坚毅小小地“震撼”了一下。 眼前这个女子早就不是之前柔弱温顺、毫无主见的堂孙女了! 三叔公的心软了下来。 “阿雅,只要有我在的一天,谁都不能动你们家的东西,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 郑辛雅很感激老人的好意,但是她深知人性的贪婪和功利。 她只有一个妹妹,郑泰麟被赶走那一刻,或许有些人已经开始惦记和盘算她家雄厚的“家业”。 另外,郑辛雅是重生之人,知道多年以后,守在农村的人将越来越少,大多数年轻人都涌进城市不想回来。 她觉得以后走,还不如现在就走,这样既可以避免跟族人产生“利益冲突”,又能早点带妹妹去享受城里便利又丰富的资源。 三叔公见郑辛雅沉默不语,以为她在顾及自己年纪。 他呵呵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老头子活不了几年了?” “我身体硬朗得很,多活个五六年没问题。” “再说,不是还有你五叔嘛。” 他眯着眼睛,掐指算了算。 “五六年,你可以生个娃出来了吧?” 郑辛雅脸一红,疑惑不解。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你爷爷和你爸爸挣下这份家业不容易啊,说卖就卖,多可惜!” 老人满脸笑容,眼睛亮亮的。 “阿雅,你抓紧时间找个上门女婿,生个孩子,这样你就不用走,更不用卖家里的田地了。” 郑辛雅嘴里嚼着花生,听到老人说的好“主意”,差点被呛到。 为了能留在村子,守着这些田地而去找个人结婚生娃,怎么想都觉得不值当! 她把身体往后一缩,尬笑着摆摆手。 “算了算了,我刚离婚,目前不想结婚,生娃……生娃……” 她顿了一下,一抹温柔爬上嘴角,自言自语起来。 “生孩子,生孩子,倒是可以……考虑……” 在前世,郑辛雅直到死,都没有做成妈妈,这是她最大的憾事之一。 现在,被三叔公提起,再次触动她内心深处的柔软和渴望。 这时,郑婶端着两盘炒好的青菜走过来,眉开眼笑的。 “阿雅,我娘家那边有不少未婚的男青年,年轻又帅气,人还上进,改天我带他们过来让你选选?” “你条件那么好,多少人想上赶子嫁进来呢!” 这是让我“选妃”的节奏吗? 郑辛雅红着脸只是抿嘴笑。 她见郑婶开始打电话给娘家人,便像弹簧一样站起来,一边跟三叔公道别,一边急着往外走。 郑婶热情地叫她吃完饭再走。 郑辛雅说自己有急事先走了,不吃饭。 走之前,她还对着厨房里的郑国涛喊道: “五叔,我回去准备后天要用的东西,先走了!” 后天,是村里竞选新一任村委成员的日子,郑国涛心中明了,也就不强留。 “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跟我说。” 郑辛雅答应一声,一溜烟跑了。 三叔公眼神有些忧虑,轻轻叹口气。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听劝,得吃亏哦。” 第220章 丢脸的女人 回到家的郑辛雅把院门一关,简单炒了点菜,就叫韦宝坤过来。 和平时一样,他照旧翻墙过来。 一见到郑辛雅,韦宝坤就对她白天撒泼“斗”李家人、怒吼刘益祥的“英雄事迹”赞不绝口。 看到他大说大笑拍大腿的样子,郑辛雅忍不住踢了他一脚。 “你是看得欢乐了,但我的脸面都丢尽了。” 她幽幽地叹口气。 “估计全镇都找不出像我这样的女人,有着与年龄极度不符的泼辣与强悍。” “不出一天,我肯定成为他们教育女儿的反面教材。” 韦宝坤不屑地切了一声。 “一切都是情有可原,你是受害者好不好?” “再说,你都不打算在这里混了,怕什么丢人?” 郑辛雅忽然想起,这次叫他过来,是商量后天“行动”的大事。 “东西都带了吗?” 韦宝坤嘴里嚼着肉,从身后拿出一个崭新的皮包。 郑辛雅皱了皱眉,脸上少许不悦。 “你又搞什么鬼,事情还没办成,你就不能低调点!” 她摸了摸皮包细腻的表皮。 “老是买买买,真不怕别人知道你有钱?” 韦宝坤嘴巴里的肉还没嚼烂,就急得吞咽下肚。 “大姐大,那不是我买的,更不是我偷的,是有人打牌输给我的。” 他举起手,眼神认真且真诚。 “我发誓,真的!” 郑辛雅一从皮包里拿出几个胶卷、一个磁带,以及一个小型摄像机等物品,仔细地检查。 “韦宝坤,后天我们就要做事情了,你可不能掉链子。” 韦宝坤一而再再而三地发誓保证。 郑辛雅连忙制止他。 “你别保证了,我心慌。一般喊着没问题的……” 她抬头看了一眼韦宝坤,没说下去。 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商量着计划,一遍又一遍地对“细节”,做好分工。 直到夜深露重,他们两人才散了。 翌日,天刚蒙蒙亮,郑辛雅就被饿晕的鸡、鸭、鹅、猪吵得睡不了觉。 她只好不情不愿地起床、洗漱,喂饱家里的家禽和牲畜。 做完了这一切,郑辛雅刚打开院门,却发现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大一小,一瘦一胖。 郑辛雅还没反应过来,那两个人就鬼鬼祟祟地闪了进来,顺便又把门关起来。 看清了来人,郑辛雅睡意全无,顿时拉下脸来。 “你怎么又来了?没完没了了是吗?” 李双双讪讪地笑着,不说话,手里拉着郑泰麟。 郑泰麟紧紧地贴在母亲身边,怯怯地看着郑辛雅。 郑辛雅一个正眼都没给这母子俩。 而她漫不经心地指了指房廊角落那两个破旧的蛇皮袋。 “哦,对了,昨天晚上我把家里收拾了一下,你们有些衣服和零碎的东西没拿走。” “既然来了,就顺便拿走吧,要不然我可要扔了。” 李双双满脸堆笑,小声地说自己不是来拿东西的。 “不是来拿东西的?” 郑辛雅正往客厅走去,听她这样说便转身。 “难道今天过来办理销户手续?” “昨天刘大主任不是说了吗?村里准备竞选村委了,现在不好出证明用公章。” “没想到你比我还着急。” 说完这句话,郑辛雅露出灿烂的笑容。 但是这个笑容充满了戏谑和讽刺。 李双双更加局促不安了,脸上既像笑,又似在哭,嘴里嗫嚅着什么。 第221章 对后妈冷嘲热讽 看到李双双母子窘迫的样子,郑辛雅忽然冒出戏耍他们的念头。 “都不是呀?” 不一会儿,她又故意作出惊喜状。 “你不会是来送存折的吧?给我吧。” 郑辛雅满脸欣喜地把手伸到李双双的面前,暗忖道:小样,看你能拿得出来不? 李双双露出不自然的表情,低头捏了捏郑泰麟的手。 “阿麟,快点叫人,刚才妈怎么教你的?” 郑泰麟胖乎乎的脸上似乎还有泪痕,整个人都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他抬头看了一眼母亲,又看了看郑辛雅。 在母亲的催促下,他小声地喊了一声“大姐”。 郑辛雅停在空中的手顺势摆两下,露出温柔可亲的笑容。 “阿麟小朋友,我已经不是你‘大姐’了哦,你还是跟其他小朋友一样,叫我阿雅姐姐吧。” 郑泰麟再次看向李双双,嘴角一耷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妈妈,大姐不要我了。” 说完,他放开声音大哭起来。 哭的那个伤心哟,把郑辛雅弄出一身鸡皮疙瘩。 这次,李双双没有因为心疼而哄,而是推着他跪下来磕头。 这女人演的是哪一出? 郑辛雅心头的警铃骤然响起,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 郑泰麟砰砰砰地对着郑辛雅磕了三个响头。 他刚想站起来,却被李双双摁住肩头。 郑辛雅微微蹙眉,眼睛盯着李双双看。 “你,什么意思?” 李双双的眼泪扑簌簌地流下来,声音有些沙哑。 “我们已经被赶出来了,无处可去。” 她低头不停地抹着眼泪。 “我弟媳嫌我给他们丢人,不让……不让我们住在村里。” 郑辛雅愣了一下,然后扑哧一声笑出来。 “理解理解,之前我离婚的时候,你不是也嫌我丢人,不让我回村住嘛。” 李双双的脸红一块白一块,不知道说什么好。 郑辛雅笑得得意而张扬,戏谑和讽刺溢于言表。 “李大姐,你弟弟太不厚道了,他们起房子的钱,还是你偷拿着我们家的钱起的。” “竟然因为这点小事就把你们赶走,真是一群没良心的人啊,你多年的好心喂了狗了,真是替你可惜。” 李双双何时受到这样的羞辱,早就羞愧难当。 但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她死死地咬着嘴唇,忍下了。 指甲陷进掌心的疼痛,再次提醒李双双,一定要面带笑容。 “是是是,以前是我做得不好,没有看清他们的真实面目,现在……现在我知道错了。” 看你还是不服气,那就继续说个痛快! 郑辛雅眉毛一扬,惊讶地说道:“还是说,他们发现你没有钱了,所以才把你赶走的?” 她睁大眼睛捂住嘴,啧啧叹息。 “你们李家的人,果然都是一群没良心的白眼狼,吃人不吐骨头,见你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就像抹布一样把你丢出门!” “苍天啊,大地啊,李大姐啊,你真是遇人不淑啊!” 郑辛雅学着小品演员的样子,语气和表情都十分夸张。 李双双气得够呛,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同时,她隐隐听出对方有些话不对劲。 “阿雅,你怎么知道我没钱了?” 哦豁,言多必失! 郑辛雅心里闪过一丝后悔。 第222章 在雷点上跳舞 郑辛雅脑子转得很快,鄙夷地扫了他们两眼。 “猜都猜得出来。” “以你弟弟和弟媳的秉性,如果你是头金猪,哪里舍得那么快就把你赶出来?” 李双双心里一阵酸楚,欲哭无泪。 其实,李西泽夫妇不是因为嫌她丢人,而是知道李双双的存折和存款都被偷后,两人的态度就变了。 不仅不能从大姑姐身上榨出钱来,还有可能因为交不出存折来,郑家人会打上门。 耿秋芳可不想吃这个大亏。 她便以离婚带走孩子为威胁,逼迫李西泽赶走自己的姐姐和外甥。 郑辛雅没有让李双双思考和反应的机会,连忙说: “既然客人不请自来,那我也不能随便赶人。” “李大姐,你自己找个地方蹲吧,昨天你带人来砸了一轮,椅子都砸坏了,我还没来得及收拾。” 看着院子里还丢弃着一堆杂乱的东西,李双双无地自容。 “阿雅,都是我的错,你就原谅我这一回。” 郑辛雅双手抱肩,脸上没了笑容,整个人都散发出冷冰冰的气场。 哼,知道错才怪,我看你是别有用心吧。 李双双哭丧着脸,语气带着乞求。 “阿雅,出了这事儿,我也待不下去,所以我决定出去打工不回来了。” 郑泰麟哭着轻轻地叫唤一声:“妈,别走。” 李双双咬着牙瞪了儿子一眼,让他不要出声。 “但是阿麟还太小,还要继续读书,实在不忍心让他跟着我东奔西走。” “我想着,你们姐弟怎么样都有多年的情分,你就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就收养阿麟吧!” 什么?这个女人的脑子是被驴踢坏了吧? 她竟然让自己收养一个白眼狼,她真是把自己当傻瓜了! 郑辛雅觉得可气又好笑,怒火噌噌地往头上窜。 她瞟了一眼仍然跪在地上的郑泰麟。 原来这母子俩唱的是这出戏,真是死到临头还来恶心人。 郑辛雅心平气和地说: “阿麟,你怎么还跪着呢,膝盖不疼吗?快点起来,有什么话,坐下来说。” 她亲昵地揉了揉郑泰麟充满肉感的脑袋。 “厨房的桌子上有苹果,你去拿一个洗了吃吧!” 郑泰麟看了母亲一眼,就熟门熟路地跑到厨房,抓起一个苹果就开始啃。 郑辛雅拉了一个凳子坐下来,用湿毛巾细细地擦拭自己的手,好像刚才摸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李大姐,你要出去打工,可以把阿麟放在他亲生父亲那里嘛,还往我这里送?” “难道他的亲生父亲死了不成?” “或者说,人家根本不认?” 李双双见郑辛雅的态度有所缓和,以为儿子的事情有着落,对于她的冷嘲热讽也就不在意了。 她也顺手拉了一个凳子,坐在郑辛雅的对面。 “阿雅,阿麟虽然……虽然不是你的亲弟弟,但他是你带大的,可以说,你照顾他比我还多还仔细,你们姐弟的感情一般人比不上。” 她还絮絮叨叨地回忆郑辛雅之前对郑泰麟的“好”,以证明这“姐弟”俩的关系已经超过血缘关系。 李双双不知道郑辛雅是重生而来,更不知道对方对他们有刻骨铭心的仇恨,以为打出“亲情牌”,会让郑辛雅心软。 却不想,如今她说的每一句关于“亲情”的话,全都踩在郑辛雅的“雷点”上。 曾经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第223章 脸皮最厚的人 李双双的话,让郑辛雅悔恨交加。 她恨李双双的无耻和毒辣,恨自己的愚蠢和愚昧,最后沦落到家破人亡,心血枯竭的境地。 伤心的眼泪不知不觉夺眶而出,流了下来。 李双双以为郑辛雅被感动哭了,就趁热打铁,继续打亲情牌。 “阿麟一离开这里,就哭着闹着要回来,他舍不得你,舍不得这个家……” “我知道你也舍不得他,要不你还是让阿麟留下来吧。” 郑辛雅擦拭着脸上的泪珠,面无表情。 “你还有别的理由吗?” 李双双顿了顿,表情很神秘。 “阿雅,家里没男的,相当于断根了,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恨不得吃了你。” “所以呢?” “所以,你需要阿麟帮你守家。” 郑辛雅笑了。 “我要找个人来守家,自己找个男人生个孩子就好。” “再不济,我可以过继一个侄子,好比找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强。” 李双双没想到郑辛雅会这样说,不过为了让儿子,她决定豁出去了。 “这个婚不是想结就结,孩子不是想生就能生,再说生儿子是上天注定的,也不是想有就能有。” “你那些侄子都大了,过继过来也不会跟你亲,还不如从小就由你带大、跟你有感情的阿麟。” 她对郑泰麟招招手,把他叫到自己的身边来。 “等我走了之后,我保证一定会听你的话,好好学习,认真读书,不会像以前那么任性,吊儿郎当,将来他长大成人,成为栋梁之才,一定会好好孝敬你这个姐姐。” “长大后?他会孝敬我?” 郑辛雅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放声大笑起来,笑得弯下腰,头伏在膝盖上,眼里的泪花浸湿了裤子。 李双双被她突如其来的反应吓坏了,茫然无措地看着伏在膝头大笑的郑辛雅。 郑泰麟则忘记了吃苹果,惊恐地看着笑得“疯癫”的“姐姐”。 郑辛雅终于笑够了,哎哟哎哟地擦着眼角的泪水。 李双双脸上感到热辣辣的。 “阿雅,什么事情那么好笑?” 经过一番畅快淋漓的大笑,郑辛雅似乎心情好了许多。 “当然好笑,因为你是我见过脸皮最厚的人,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想让我当冤大头。” 她俊俏的脸上瞬间爬上白霜。 “你蠢就蠢,别以为其他人都蠢。” 李双双急得头上冒汗。 “怎么会是当冤大头呢。” “你和阿麟是有深厚感情的,不能因为我做了不好的事情而破坏了你们姐弟的感情。” 郑辛雅举手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打住,打住,他又不是我的亲弟弟,以后怎么可能孝敬我?!” “你和你弟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你对他掏心掏肺,现在还不是被赶出来了?” 李双双讪讪一笑,不自然地搓着手。 “那不一样,阿麟从小就被我教育得很好。” “我保证,你对他那么好,他一定懂得感恩的。” “对吧?儿子。” 郑泰麟很配合的点点头,声音十分嘹亮。 “会的,长大后,我一定会对大姐好!” “放你娘的狗屁!” 郑辛雅满脸怒容,拎起那两包蛇皮袋就丢到门外。 “都给我滚!” “老娘今天想做个文明人,别逼我动口又动手。” 第224章 比蛇蝎还毒的女人 李双双还不肯放弃,仍然哀求道:“阿雅,这些年,我虽然对你们姐妹俩没那么好,但也坏不到哪里去。” 还不够坏?你和奸夫都商量着要把我卖掉了! 郑辛雅开始整理院子,拿起昨天被砸坏的椅子凳子往李双双母子所站的方向丢去。 李双双拉着郑泰麟,不停地换位置,以躲避扔过来的东西。 “你就让阿麟留下来,算是帮我这个忙。” “我每个月给你寄生活费,不会亏待你的。” “等我在外面安顿好了,就来接他,行不行?” 郑辛雅扔累了,直起腰摁压着酸痛的肩膀。 “李双双,你把那私生子放这里,无非是想让他的亲爹看着,又不用惹太多麻烦,你这个主意打得不错!” 李双双脱口而出:“你知道他亲爹是谁?” 郑辛雅神秘一笑。 “你猜?” 她走过去,歪着头上下打量着郑泰麟。 “留在这里也未尝不可,哪天我看不顺眼了,交给人贩子卖掉,也值不少钱,小男孩嘛!” 李双双忽然觉得郑辛雅很可怕,不由自主地把儿子拉到背后。 “郑辛雅,你真是比蛇蝎还毒!” “彼此彼此。” 突然,李双双走近一步,紧紧抓住郑辛雅的手腕,咬牙低声问: “郑辛雅,你都知道了什么?” 郑辛雅邪魅一笑。 “你再猜?” 李双双觉得有一股冷意直窜后脑勺,脸色变得苍白无血色。 “你说,我房间里的东西是不是你拿的?” 郑辛雅的手腕被攥得生疼,非常不高兴。 “放开!” “你不说,我不会放的!” “你说的是什么东西?” “我房间里的东西,存折、首饰、存款,还有红皮笔记本。” 郑辛雅眼里透出丝丝笑意。 “难怪你拿不出存折,难怪你会被你弟弟弟媳赶出家门,难怪你会放下面子和尊严来求我收留这个野种,原来你现在真的一无所有了呀。” 李双双彻底破防了,带着哭腔喊道:“你说!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郑辛雅露出不悦的表情。 “李大姐,你有没有搞错,你东西被偷的时候,我和你正在县里买房。” “我才不信!你和韦宝坤整天鬼鬼祟祟的,肯定是你们使出的调虎离山之计。” “这些都是你设下的局,这件事绝对跟你有关系!” “你快点把东西都交出来!” 李双双就像一头疯狂的母狮,一手攥着郑辛雅的手腕,一手要打向郑辛雅。 郑辛雅彻底愤怒了。 她挡住了李双双挥下来的手臂,趁机又往她小腿处踢一脚。 李双双疼得单腿跪下。 郑辛雅趁机又补了一脚,李双双整个人都跪下来了,可她仍然不放手。 郑辛雅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匕首,在她手背上划了一刀。 趁李双双放手的空档,往后退几步,与跪在地上的李双双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李双双捂住流血的手,趴在地上痛哭,痛骂郑辛雅没有良心,是世上狠毒无耻的女人! 郑泰麟见妈妈被划伤了,愤怒地低着头,像一头小野猪,向郑辛雅撞去。 郑泰麟是个小孩,长得又胖,行动难免迟缓了些。 郑辛雅瞧准机会,一把抓住他衣领,扯开他,使其近不了自己的身。 第225章 是谁偷了房里的东西? 虽然被控制住,但郑泰麟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野兽,一直试图要攻击郑辛雅。 趁郑辛雅跟李双双说话的时候,郑泰麟一口咬在了她的手背。 感觉一阵刺痛之后,郑辛雅放开了郑泰麟,但也一个反手,赏郑泰麟一个大耳光。 打完还不解恨,她又对着他的大屁股就是一脚。 郑泰麟像个大南瓜一样,滚落到李双双怀里。 郑辛雅看着手背上的牙印,气得七窍生烟。 “狗娘养的,会咬人了是吗?待会儿让你好看!” 她不停地甩动手,试图让疼辣辣的手背舒服一些。 “你活该,等我长大了,我会杀了你,为我妈报仇!” 郑泰麟躲在李双双的怀里,眼睛燃烧着熊熊怒火。 郑辛雅对着手背吹气,冷笑。 “杀了我?先想想你妈怎么找你算账吧。” 郑辛雅像一阵风一样走进房间,然后拿着一个小型摄像机冲了出来。 她蹲在李双双母子面前。 “李双双,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房间里的东西是谁偷的吗?” 她打开摄像机,开启了回放功能。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到底是谁拿走你的钱!” 李双双眼睛眨都不眨地盯住摄像机那小小的屏幕。 屏幕上,穿着一袭红裙的邓钰红蹑手蹑脚地潜入她的房间许久。 出来的时候,她手里拿着一些东西,看样子像是钱,又像是证件。 过了不久,邓钰红拎着那个大大的旅行包出门了。 出门前,她叫郑泰麟过来,戳着他的脑袋说了些什么,然后一头不回地走了。 邓钰红出门后不久,郑泰麟也鬼鬼祟祟地进入李双双的房间。 他手里也拿着类似钱的东西,而且拿的不是一次,而是来回好多次。 李双双傻眼了,郑泰麟更是目瞪口呆。 原来自己的“犯罪行为”全都被录下来,自己之前撒的谎,这下子全都“废”了。 “妈,妈,我就拿了一点,其他全部都是二姐拿的,真的!” 看到母亲投过来的凶狠目光,郑泰麟一下子跳起来,跑得不知所踪。 李双双没有追出去,而是坐在地上发呆。 “李双双,你这下知道是谁拿走东西了吧?” “你可不要赖上我,我可不依的。” “你还要不要报警?如果报警的话,我可以把这个视频交给警方。” “顺便我也报个警,告你女儿偷走了我们家的存折,共计十三万元。” 李双双像被抽取魂魄的僵尸,面无表情地坐在地上。 她眼睛通红,冷静地问道:“这个视频……到底是谁拍的,是不是韦宝坤?!” 郑辛雅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冷冷地说:“关你屁事,无可奉告!” 见她失魂落魄地往外走,郑辛雅对着她喊:“你赶紧去打工吧,要不然你这辈子永远都还不完你欠我的钱。” “对了,我建议你晚点再走,因为还有一场重头戏等着开演。” “或许打工之路上,还会多一个人陪你哦。” 李双双忽然转过身。 “郑辛雅,你不要得意太早,很快就有人收拾你这个恶毒的jian人!” 郑辛雅站在门口,笑容可掬地向她挥手。 “那我就等着看,老妖妇!” 第226章 半夜敲门声 不知道怎么的,李双双临走前说的那句狠话,总是反反复复出现在郑辛雅的脑海。 她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为了保证计划能顺利实施,郑辛雅一整天都没有出门,反复检查明天要用的东西。 令她不安的还有韦宝坤。 隔壁的屋子一直没什么动静。 韦宝坤很早就出门了,说要去隔壁村收账。 郑辛雅嘱咐他千万要小心,早点回来,以便两人再碰个头,商量第二天的行动。 但是直到晚饭过后,他家那震天的音乐还是没有响起。 自从买了一台二手录音机,韦宝坤只要在家,肯定会放音乐,并随之高歌嚎叫。 更让郑辛雅忐忑的是,她从中午开始,就一直打韦宝坤电话,对方不是不接就是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 “臭小子,你到底去哪里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郑辛雅看着韦宝坤黑漆漆的房子,急得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她把这情况告诉郑国涛。 郑国涛也觉得不对劲,叫人到处去找、去打听。 他又安慰郑辛雅,说韦宝坤人很机灵,常年跟各色人等打交道,就算有什么事情,他也会想办法脱身。 想想也是,郑辛雅不安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洗过澡后,她又拿出东西,再次细细地检查一遍。 刚把东西收拾好,郑辛雅听见有敲门声。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都晚上九点了,还有谁来? 难道是五叔郑国涛? 不对,他有电话,有事首先是通过电话联系。 韦宝坤? 很快,她就否认了这个念头。 韦宝坤来找她,从来都是翻墙过来的。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是郑国涛打过来的。 郑辛雅接通电话后,脸色大变。 她把电话一扔,迅速把东西装在一个布包里,然后塞到一个米缸底下。 “谁呀?” 她装作刚洗澡出来的样子,对着院门小心翼翼地喊。 “是我,请开一下门,我是派出所的吴展林!” 郑辛雅大吃一惊。 镇上的派出所所长怎么来了?而且还选在这个时候。 “有什么事吗?” 郑辛雅特意将有些颤抖的声音压下来。 “咚咚”,这次的敲门声显得更加强烈。 “快点开门!” 吴展林的语气也加重了不少。 郑辛雅定了定神,就把门栓拉开了。 “吴所长,这么晚了还工作呢?” 郑辛雅身穿一套居家衣物,头发湿漉漉的,肩膀上还搭着一块干燥的毛巾。 “很抱歉,我刚刚在洗澡,没来得及开门,请见谅。” 吴展林对于郑辛雅迟迟不开门有些不满,但是看她确实是一身水汽,语气就缓和了下来。 “这么晚还来打扰你,是我们不好意思。” 他又向郑辛雅介绍旁边一个年轻高挑的女孩子。 “这是我们新来的同事小王。” 那小女孩手里拿着笔和笔记本,冷着脸对郑辛雅点点头。 郑辛雅想让吴展林和小王进屋说,但是被拒绝了。 “小郑同志,我就不进去了,你直接跟我回派出所一趟。” 郑辛雅疑惑不解,直接问为什么,去干嘛。 “你别紧张,就是有一个盗窃案,需要你配合调查一下。” 李双双最终选择报警了? 这是郑辛雅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她笑着问:“盗窃案?哪个盗窃案?跟我有什么关系?” 吴展林笑了笑,静静地看着郑辛雅。 “你觉得应该是哪个盗窃案?” 第227章 莫名其妙的盗窃案 见吴展林反问自己,郑辛雅有些不高兴,连语气都硬了不少。 “这得问您了!大晚上来找我配合调查,不仅说得不清不楚,反而来问我哪个案件。” “我胆子可小了,万一我被你们设套或者严刑逼供,慌乱之下,说了不该说的话,承担了不该有的罪责,那该怎么办?” 吴展林不怒反笑。 “没那么严重,就是请你去一趟问些话,问完就送你回来,可以吧?” 然后,他又颇有怨气地说:“本来这活应该是许怀洲这小子来干的,但今天去县城开会了,我这个所长不得不亲自出马,怎么样?这个面子给不给啰?” 听起来像是玩笑话,但郑辛雅知道,自己再不主动跟吴展林走,下一秒可能就被绑走了。 “行,我换身衣服,再拿点东西。” 小王跟着郑辛雅一起走进院子,“监督”她的一举一动,眼睛还细细地扫描着屋子里的情况。 郑辛雅把钱、身份证等贵重物品带上。 她刚把手机拿在手上,小王就直接要了过去。 郑辛雅心里暗暗叹一口气。 看来想跟其他人“通风报信”是不可能了。 她祈祷着这场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问话”可以早点结束。 走之前,她又装作看了一圈家里,“确认”没有落下任何东西。 郑辛雅被带到镇派出所的时候,里面还是灯火通明,一片“繁忙”的景象。 有四五个满身污泥,脸上挂彩的小青年或躺、或坐坐在长椅上哼哼唧唧。 两名编外的工作人员正在对他们问话,切确地说是训话。 郑辛雅随身携带的物品被暂时“保管”,然后被带到另外一头的办公区。 经过一间屋子时,她瞥见韦宝坤正垂头丧气、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 难怪他家也不回,电话也不接,原来是被关进来了! 刚才在家的时候,郑国涛打电话告诉她,说有人在镇上看到韦宝坤跟人打架,但结果怎么样不知道。 知道韦宝坤的下落,郑辛雅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过后,她自嘲一笑。 派出所不找你问话找谁问话? 这一天打给韦宝坤电话最多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果然,小王在“问话”的时候,直截了当地问她跟韦宝坤什么关系,为什么给他打那么多电话。 郑辛雅倒是没有隐瞒,说自己跟韦宝坤关系不错,既是邻居,也是朋友, 今天一直没见他在家很担心,所以就多打了几个电话。 说完,她问韦宝坤是不是犯什么事情。 小王说,有人告他偷了东西,还把告他的人打了一顿。 偷东西?真是自己和韦宝坤合谋偷取李双双“财物”的事情败露了? 正疑惑不解时,小王像倒豆子一样,把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韦宝坤收到账后,一时高兴,就到镇上游戏厅玩两把。 在这期间,有几个小年轻说自己的钱包不见,要对游戏厅里的人搜身。 轮到韦宝坤时,他跟小年轻发生了口角,随即打了一架。 架是打赢了,可是人也被派出所民警带了回来。 郑辛雅暗暗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李双双那边的“盗窃案”,一切都好说。 “他伤得怎么样?” “没有大碍,人还活蹦乱跳的。” “他,真的偷东西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第228章 愤怒的人 对于郑辛雅的询问,高冷的小王表现出了很高的职业素养。 “正在调查,无可奉告。” 她又问了几句无关痛痒地话就要走。 “请问,你问完了吗?” “嗯,问完了。” “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郑辛雅心里念着家中藏在米缸下面的东西,以及明天的事情。 小王一边收笔记,一边说:“现在还不行,得等所长发话。” 吴展林一进到派出所,就再没有露过面。 “那能把手机还给我吗?我想给我堂叔打个电话,他见我不在家会着急的。” 小王面无表情。 “不行,手机在吴所长手上。” “而且,你现在不能打电话、接电话,还是得等吴所长批准。” 郑辛雅有种无语的感觉。 “吴所长在吗?我想跟他说几句话。” “不在,他回家吃宵夜了,等一会儿吧。” 说完这句话,小王带上门就走了。 郑辛雅想骂人,但有气无处发。 她坐在凳子上,看着墙上钟表的时针慢慢地挪向十二点。 外面已经安静下来,没有那几个小混混的抱怨声和哼唧声。 郑辛雅借着上厕所的机会,偷偷寻找韦宝坤的身影。 她发现,他仍然单独被关在临时的“羁押室”,小混混们已经不在了。 她问了好几次工作人员,吴所长什么时候回来,他们都说不知道。 郑辛雅越想越不对劲。 她再次找到小王,问她为什么要把自己关在这里不让回家? 她犯了哪条法律法规? 如果要羁押她或者拘留她,有没有办理相关手续等等。 小王伏在案上嗦着粉,还是原来的说辞。 这可把郑辛雅气坏了。 她越说越激动,到了最后,她放出狠话:如果他们不给个合理的说法,等她出去了,就去他们的上级部门投诉,直到给她个满意的结果。 小王刚工作不久,还在试用期,一听说要被投诉,就不淡定了。 她赶紧躲到外面给吴展林打电话。 吴展林却笑着说,给许怀洲打电话,问问他该怎么办。 此时,在县城出差的许怀洲正跟朋友吃宵夜,一听说郑辛雅被“关”在派出所,气得大发雷霆。 他马上给吴展林打电话。 挂断电话,他脸上的怒气换成了肃穆和凝重。 思虑半晌,许怀洲打了个电话回派出所,并指明让郑辛雅接。 郑辛雅听到许怀洲的声音,体内的火气一下子爆发出来,对着电话破口大骂,说他们徇私枉法、知法犯法、非法监禁等等。 反正能想到的法律用词全都用上了。 许怀洲静静地听着,没有任何反驳,但是嘴角微微上扬。 等她骂完后,他才幽幽地说了一句:“你这样的态度,关上半年都不冤枉”。 郑辛雅这才意识到,这可不什么求人应有的态度。 再者,许怀洲这个钢铁直男,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 自己跟他硬着来,不是“找抽”嘛。 郑辛雅马上变了个声音,委屈中又透着少许撒娇的意味。 她说自己是好公民,不应该不明不白地被关在派出所,希望他能跟工作人员说说,赶紧放自己回家。 许怀洲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毫不客气地说:“你还是凶巴巴地骂人比较正常,撒娇和发嗲不适合你,太假了!” 第229章 犯罪嫌疑人 许怀洲的话,让郑辛雅有种被戏弄的感觉。 她俏脸一热,语气又冷又硬。 “许怀洲,你们到底要怎么样才会放我?” 许怀洲忍不住调侃她。 “哎,这个语气就非常好,我就希望你能把你的真实面目展示给我看。” 听到电话那头的人快要压制不住喷薄而出的怒火,许怀洲没有继续开玩笑。 他温声宽慰了她几句,叫她先冷静不要着急,还说自己明天中午就回去,到时候再送她回家。 至少明天下午才能走?黄花菜都凉了! 郑辛雅还想试着争取时,许怀洲已经挂断了电话。 许怀洲拿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刘副镇长打电话。 抬眼一看,发现朋友们都用奇怪而玩味的眼神看自己。 “怎么了?” 许怀洲暂时打消了继续打电话的念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坐回原来的位置。 朋友轮番起哄。 “阿雅是谁?叫那么亲热。” “没谁。” “恋爱了?女朋友?” “不是!” “不是你脸红什么!” “刚才喝酒喝的。” “这点酒能让你变色?我们刚认识?” “……” “别否认了,刚才那‘贱贱’的模样,让人看不下去。” “没有的事,别乱说!” “千年的铁树终于开花了,我们再也不用担心你对我们有企图了!” “哈哈哈……” “少胡扯了,喝你们的酒吧!” …… 在朋友们的打趣声中,许怀洲红着脸,跑到远处又开始打电话。 另外一头,没有成功说服许怀洲的郑辛雅在生闷气。 她抱着膀子,冷冷地看着站在窗边接电话的小王。 小王笑容满面,频频点头。 “副所长,您就放心吧。” “嗯嗯,明白。” “我知道怎么做。” “好的,好的。” …… 小王挂完电话,笑眯眯地走过来。 “郑同志,不好意思,今晚就委屈你跟我们一起值班了。” “我带你去别的地方休息。” 笑容可掬,语气和蔼。 小王的态度有了180度的转变,郑辛雅不好向对方发气。 她跟在小王身后,离开办公区。 “如果你们真的要关我,能不能把我和韦宝坤关在一起。” “我跟他是朋友,两人很熟,关在一起可以说说话做个伴,度过这个漫漫长夜。” 郑辛雅现在最想跟韦宝坤见面,问清楚情况。 小王拒绝得很干脆:“不可以,他是‘犯罪嫌疑人’,你又不是。” 郑辛雅有些哭笑不得。 “犯罪嫌疑人?是不是太夸张了。” “不夸张,他有可能还涉及到其他的盗窃案件,而且数额巨大,我们还在排查。” 数额巨大的盗窃案? 郑辛雅想到的还是李双双那边的失窃案。 她现在有些后悔。 昨天李双双过来,自己逞口舌之快,无意中向她透露一些模棱两可的信息。 作为一只老狐狸刘益祥,他肯定能根据自己的只言片语,联想到很多的东西。 哎,都是自己沉不住气惹出来的祸啊! 郑辛雅正在深刻、全面地反思自己时,小王转过身说: “我现在带你去许副所长房间休息。” 郑辛雅停下脚步,惊讶之中又带有少许尴尬和羞涩。 “去……去许怀洲房间?这……这不合适吧?” “没有什么不合适,许副所长吩咐的。” 第230章 被软禁的晚上 小王推开许怀洲的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打开房间内的另外一个门。 “这是副所长值班和加班时休息的地方,请吧。” 郑辛雅正在打量房间,听见身后的门关上了,并且还上了锁。 “有什么需要,你就叫我,好好休息。” 隔着窗户丢下这样一句话,小王就走了。 看来,今晚真的被“软禁”在这里了。 郑辛雅叹了口气,坐在桌前的一张木凳子,细细打量房间的布置。 房间虽小,但是五脏俱全,屋内布置简单却干净整洁,一尘不染,整齐有序。 特别是那张一米五的床,蓝色的格子床单铺得平平整整,没有一丝褶皱,同色系的被子叠成方方正正的豆腐块。 郑辛雅忍不住抿嘴笑。 这家伙不仅有洁癖,估计还有强迫症。 好呀,今晚我就把你的床搞脏弄乱,气死你! 郑辛雅脱掉外套和鞋子,把自己摔到床上,还舒服地滚两滚。 她用脚一挑,那被子就像被扯烂的“豆腐块”,全盖到自己身上。 郑辛雅为自己的“恶趣味”感到开心的时候,一股类似阳光和皂香混合的味道从被子和枕头处飘出来。 郑辛雅犹豫了一下,轻轻拢住被子,把脸埋了进去。 真是许怀洲的味道。 深深地吸了一口后,郑辛雅心里有种莫名的安心,同时夹杂着少许悸动。 她又想起新婚那天晚上,自己和许怀洲在水库小屋的那一夜。 郑辛雅心跳加速,笑着把脸埋进被子里,再次贪婪地吸着属于许怀洲特有的味道。 忽然,她隐隐约约听到韦宝坤的叫喊声。 切确地说,是他要上厕所的叫喊声。 她忽然从“沉醉”中清醒过来。 不行不行,现在这个男人已经影响我拔剑的速度,我绝对不能被他所迷惑! 想到这里,郑辛雅规规矩矩把被子盖好,在思考对策中渐渐进入梦乡。 第二天中午,许怀洲真的从县里赶回来了。 他开门进来,发现郑辛雅正在坐在桌前,百无聊赖地在一个笔记本上画画。 见许怀洲进来,她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继续低头画画。 “你回来了?” 她情绪稳定,语气平淡又平和。 “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许怀洲跑得有些急,额头上还挂着一层细密的汗。 他用冷水洗了一把脸,然后坐在郑辛雅的旁边。 郑辛雅很贴心地给他倒了一杯水,眉头皱了皱。 “呜,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许怀洲将水一饮而尽,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很奇怪,你竟然不吵不闹,这好像不是你的风格。” 郑辛雅一手托着腮帮子,一手继续写写画画。 “既来之则安之,我干嘛要吵要闹。” “我只是有些疯了,又不是傻。这里可是派出所,我哪里敢撒泼?除非真不想出去了。” 她停下手中的笔,素白的手指点了点乱成一堆的床。 “不过不好意思,你的床被我睡乱了,我无法还原之前的模样,恐怕还得你自己收拾整理。” 许怀洲嘴角微微上扬,好看的五官舒展开来。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心里有气,睡不好,吃不下。” 第231章 上头的旨意 郑辛雅看着弯腰整理床铺的许怀洲,欢快地说: “你的床很舒服,我睡得可好了,一觉睡到天亮。” “早餐中餐都吃得饱饱的,你们这里的饭菜不错。” 在派出所,专门请了一个做饭的阿姨,负责所里所有人的早午餐。 “感谢许副所长的周到安排,有机会请你吃饭。” 许怀洲认真地把被子叠成豆腐块,又细心地拉平床单,漫不经心地说道: “行啊,到时候你别找借口爽约就好。” 郑辛雅轻轻吐了吐舌头。 自从与张文建离婚后,许怀洲就经常约她吃饭,但是都被郑辛雅以各种理由拒绝了。 “对了,吴所长来了没?我得找他谈谈。” 许怀洲拦住了郑辛雅。 “他不在,今天他要陪领导们去视察村委竞选工作。” 郑辛雅的表情当即冷了下来 “我就知道,要不然不会把我扣在这里。” 许怀洲把她拉回座位上。 “阿雅,把你留在这里不是吴所长的意思,他也是听从领导的指示办事。” 郑辛雅心中的猜想已经确定五六分,但还是想从他口中得知真相。 “什么意思?你能不能说明白一些。” 许怀洲看着她,眼眸中透着无奈和责备。 “你想想,今天是什么日子?” “你再想想,这段时间,你都做了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情。” 郑辛雅沉默半晌,静静地说:“所以,这是刘副镇长的‘旨意’?” 许怀洲没有接她的话题。 “你们村是今年村委竞选工作的示范点,上级部门有人来,记者们也都到了,镇政府必须确保今天不出任何问题。” 郑辛雅笑着点点头。 “所以你们必须清除我这个不稳定的因素,以确保刘益祥再次拿下村委主任的位置?” 她竟然还笑得出来?! 许怀洲定定地看着郑辛雅,无语得很。 “把你留在这里,其实也是对你的一种保护,我非常赞同吴所长的做法。” 郑辛雅扑哧一笑,半眯双眼望着窗外的阳光。 “说得真是好听,不过是为了保全你们位置,方便以后升官发财罢了。” 她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嗯,我都能理解,不怪你和吴所长。” 许怀洲没有笑,而一脸正色。 “我不是,我真心为你好,确实想保护你。” 郑辛雅看他那么严肃,就想缓和一下气氛。 “你能保护我一时,难道能保护我一辈子?” 当然能保护你一辈子,但你得给我机会! 话到嘴边,许怀洲还是硬生生压到肚子里。 郑辛雅收住了笑容,眼底弥漫着一抹的凌厉。 “刘益祥是个混蛋,不知道做了多少贪赃枉法的事情,如果他还当选,我、郑家人,包括其他人,往后的日子都不好过。” “你们这样做,是助纣为虐,会害死我们。” “不会的,现在是法治社会,他不敢乱来。” 许怀洲对刘益祥和郑家人的恩怨有所里了解,所以说这句话时,他是心虚的,但一时想不出更好的话来。 果然,郑辛雅冷笑两声。 “这个世界上,总有太阳照射不到的地方,法治社会?哼!” “你啊,还是太年轻太干净,再过几年,你就不会这样想了。” 许怀洲觉得眼前有无数只乌鸦呱呱地从眼前飞过。 她比自己还小三岁,怎么说话老气横秋的! “许怀洲,千万不要低估人的恶性,特别是像李双双、刘益祥,还有我这样的人。” “所以我才担心你!” 许怀洲说得很急切,脸膛都红了。 第232章 危险的想法 见到许怀洲因为自己而着急失态,郑辛雅心头微微一震,脸上的线条缓和下来。 她用胳膊支起脑袋,偏着头就那么笑盈盈地看着他。 “你干嘛这样担心我呀?” 声音软软糯糯的,有些惊喜,又有少许撒娇的意味。 哎,她又来了! 许怀洲硬撑着与她对视几秒钟,终究还是败下阵来。 “明知故问!” 他没好气地说了一句,然后笔直又迅速地站起来,却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 转了一圈,他想起应该把行李拿出来整理一下。 看到许怀洲面红耳赤又手足无措的样子,郑辛雅扑哧一声笑了。 “阿雅,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你这样做无异于鸡蛋碰石头。” 许怀洲头也没回,从旅行包里慢慢地拿出衣服和洗漱用品。 郑辛雅眉眼边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坚定和不甘。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辈子,我肯定会跟他们死磕到底,谁都不能阻挡我,包括你。” 许怀洲手中的动作顿了顿,然后三下五除二地把所有东西放好。 他重新坐到郑辛雅的身边。 “阿雅,你跟刘益祥和李双双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你这样不顾个人安危。” “我说了,你会相信?” 许怀洲毫不犹豫地回答。 “相信,只要你愿意说。” 他的眼睛明亮而真诚,没有半点躲闪和杂质。 郑辛雅心里一阵感动。 这段日子,她对他说了无数真真假假的话,在他面前进行了多场“表演”,为什么他还愿意选择相信? 哎,果然是还没有受到社会毒打的年轻人! 感慨一番后,郑辛雅打算和盘托出。 她这样做,主要是为了争取许怀洲的支持,至少不让对方成为自己的“绊脚石”。 敌人越少越好,朋友越多越好的道理,这段时间,郑辛雅深刻领会到了。 她又低着头重新画起来。 “阿麟不是我的亲弟弟,你知道是谁的吗?” 既然郑辛雅说恨透了刘益祥和李双双,许怀洲大概已经猜出谁是郑泰麟的亲生父亲。 “谁的?” “刘益祥。” “所以,你打算在竞选那天,把这件事揭露出来?” “不仅是这件事,还有其他。” “可惜被你们关在这里,计划泡汤了。” 郑辛雅表情和语气都淡淡的,却是不在乎的样子。 许怀洲脸色依然凝重。 “阿雅,刘益祥背后有人,你这样做会有危险。” “我知道,但是那对狗男女,他们是我们全家的仇人,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见郑辛雅说得那么决绝和坚定,许怀洲再次问起他们之间的恩怨。 郑辛雅从刘益祥年轻时与父母产生纠葛开始说起,把他和李双双合伙起来坑骗父亲、暗害她和妹妹,以及想通过郑泰麟,想榨干姐妹俩人,谋取家里的田产和房子都一一说出来。 特别说到李双双“哄骗”郑辛雅嫁给张文建时,许怀洲放在桌上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郑辛雅越说越激动,一个不留意,就把韦宝坤偷听到的部分,以及未来发生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许怀洲敏锐地听出了不寻常的地方。 他剑眉紧蹙,眼中充满疑惑。 “阿雅,刘益祥和李双双这么私密的话,你是怎么听到的?” “你不是说,你当时在县里吗?” 郑辛雅脑子突然死机了。 呃,这个怎么圆回来?急,在线等! 第233章 生气的女人很难抓 很快,郑辛雅的脑子又快速转动起来。 她把耳边的碎发别在耳后,悠悠地说: “对,我不在现场,但是有人在。” “谁?” “郑泰麟,当时他就在门外。我用一个游戏机一包零食,就可以轻松收买他。” 小野崽,你就替韦宝坤背锅吧。 况且,李双双和刘益祥在家里“幽会”那天,郑泰麟确实被误会是他锁的门,因此还被暴揍一顿。 这是人尽皆知的。 看许怀洲还是不相信的样子,郑辛雅佯装有些不高兴。 “你看,你还是不相信我,那我还说什么劲儿啊。” 许怀洲又想了一下。 “我还有个问题。” “说。” “除了你被骗婚、阿麟的身世是真实存在外,其他事情还没有发生,你又怎么敢肯定有些事情一定会发生?” “或许李双双和刘益祥说过这样的话,有这样的意图,但毕竟还没发生。” “在法律上来说,犯罪行为还没有实施,还未构成危害后果,是不能判他们的罪行。” 听到许怀洲一本正经地“普及”法律知识,郑辛雅感到两边的太阳穴突突跳。 哎,这个狗男人,现在跟我讲什么法律呀? 所谓的“法律”能避免自己受到刘益祥和李双双的“毒害”吗? 跟女人讲大道理,简直是找骂! 郑辛雅竖起一根手指,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许怀洲,难道我得等他们动手了,我才能进行反击吗?” “我难道就不能主动出击,避免伤害的发生?” “我是多么愚蠢,才会等在原地,让那对狗男女拿着刀刺我、砍我,然后满身伤痕地去寻求法律的帮助!” 她生气了,而且火力很大! 许怀洲连忙赔上笑脸,把“职业病”抛掷脑后。 “没有没有,我就是这样一说,别生气。” “我懒得生气,哼!” 郑辛雅把手中的笔一丢,气鼓鼓地站起来。 “许副所长,我想再确认一下,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当然可以走了。” 许怀洲拉开抽屉,拿出摩托车钥匙。 “我开车送你回去。” “不用,我坐韦宝坤的车,我跟他同路。” 硬邦邦地丢下这句话,郑辛雅就走出去了。 许怀洲眨眨眼睛,轻轻吐了一口气。 生气的女人啊,比过年的猪还难抓! 等许怀洲拿着一包点心追出来时,郑辛雅已经坐上了韦宝坤的摩托车。 许怀洲把点心塞到韦宝坤的手上,叮嘱他说: “小心开车,谨慎做事,记住我跟之前你说的话,有事打电话。” 韦宝坤频频点头,一直说“好好好”。 原来去见郑辛雅之前,许怀洲已经找韦宝坤谈过话,了解他偷盗和打架的前因后果,然后就把放他出来了。 知道郑辛雅也被“关”在所里,韦宝坤就一直在派出所的院子里等。 从房间的窗户,郑辛雅一眼就瞟见他蹲在墙角抽烟,就急不可耐地要结束与许怀洲的对话。 目送两人走后,许怀洲返回房间。 他翻开郑辛雅刚刚写写画画的本子。 看着看着,他刚毅且英俊的脸庞,渐渐爬满温柔的笑容。 本子上画的是一组火柴人漫画,造型各异,妙趣横生,特别可爱。 过往的温馨回忆瞬间涌上许怀洲的心头。 第234章 意外的惊喜 许怀洲看到郑辛雅画的火柴人漫画,想起小时候一段温馨的往事。 那时候,他们经常在一起做作业。 郑辛雅属于低年级,作业比较少,所以做得很快。 她话很多,闲下来就噼里啪啦说个不停。 许怀洲被“烦”得脑袋都要炸了。 为了让郑辛雅安静下来,许怀洲教她画画,画的就是火柴人漫画。 郑辛雅很聪明,一学就会,而且画得比他还好。 很多时候,许怀洲在写作业,郑辛雅就在旁边安静地画画,两人一起相互陪伴、一起度过夕阳撒在院子的下午…… 许怀洲把笔记本收好,心里明确了自己也要她做点什么。 * 韦宝坤没有吃饭,所以回村前,郑辛雅陪他去镇上的小饭馆。 见他狼吞虎咽的样子,郑辛雅忍不住笑起来。 “你三天没吃饭了?干嘛吃那么急?” 韦宝坤嘴巴里塞得满满的,说话时喷出不少饭粒。 “我可没你那么幸运,有人罩着,一日三餐都有人送饭。” 郑辛雅“嫌弃”地把桌上的饭粒清理干净,又帮他倒了一杯水。 “胡说,我请小王给你送饭菜了,难道你没吃上?” 韦宝坤喝了一口水,说话才利索了。 “大姐大,你第一次‘进宫’,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吃饭得自己花钱买,还老贵了,不舍得!” 郑辛雅第一次听说吃“里面的饭”还需要钱的,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韦宝坤摸了摸圆鼓鼓的肚皮,打了个饱嗝。 “要不说许副所长对你好呢,连点心都给你备下了。” 说着,把刚才许怀洲给的点心推了过去。 “如果是我,我早就从了他了。” 郑辛雅白了他一眼。 “那你从了他呗。” “他又不是喜欢男的,要不然……也是不可以” 韦宝坤觉得自己开的玩笑过了,嘿嘿地笑起来。 “他工作好,能力好,长得好,比张文建不知道强多少倍。” “真不知道你嫌弃他什么,还对人家横眉竖眼的。” “你还是离过婚的……” 最后一句话,韦宝坤尽管说得很小声,但还是被郑辛雅听到了。 她在桌底毫不客气地踢对方一脚。 “是是是,我是离过婚的,他是黄花大小伙,我配不上他,可以了吧!” 韦宝坤嬉皮笑脸地对她输出一通彩虹屁。 郑辛雅不想听他废话,问许怀洲都跟他说了什么? 韦宝坤说没什么,就是问了一些自己跟小混混打架的缘由和细节。 见郑辛雅半信半疑的,他连忙转移话题。 “大姐大,村委竞选结果出来了,你知道不?” “不用想都知道了,刘益祥继续当选。” 韦宝坤表情十分丰富多彩,骂骂咧咧起来。 “这卵人确实当选了,真他娘的可惜。” “如果我们不被扣在镇上,今天得让他好看!” “肯定是他串通他侄子搞的鬼。” …… 郑辛雅担心隔墙有耳,连忙制止他乱说大实话。 “大姐大,虽然那卵人上去了,但是你家五叔也进了一大步。” “说说看。” “他以微弱的票数,当选了村委副主任。” 郑辛雅心里一喜。 这也算是意外的惊喜。 “你关在里面,又怎么知道这些?” 韦宝坤得意地摇头晃脑。 “许副所长告诉我的,我现在跟他关系可好了,是兄弟来着。” 郑辛雅忍俊不禁,刚想“奚落”他一番,听见手机响了。 第235章 家里出事 给郑辛雅打电话的人是郑国涛,他想确认她是不是已经被放出来了。 其实,昨晚郑辛雅被带走的消息传开后,郑家人立刻展开“救援”行动。 他们轮番吴展林和派出所打电话,询问郑辛雅被带走的原因。 郑国涛甚至还想带人去镇上派出所蹲守和接人。 郑辛雅不想把事情闹大,影响郑国涛参加第二天的村委会竞选。 她用小王电话,给郑国涛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很好,大概明天中午就可以回家,叫他们不用担心。 郑国涛他们这才善罢甘休。 在电话里,确认两人都重获自由后,郑国涛又说了几句话,把郑辛雅惊得脸色都变了。 她挂掉电话,零钱都不让老板找,就拉着韦宝坤往外走。 “赶紧回去,家里出事了!” 郑辛雅和韦宝坤刚到村口,其他村民就迫不及待地跟他们说,郑辛雅家遭了贼,家里被翻了个底朝天。 而韦宝坤那边更是不得了。 家中起大火,房子被烧了一大半,幸亏被人发现得早,要不然整个屋子都会被烧得一点都不剩。 韦宝坤飞奔回家,正好碰见他的哥哥和嫂子站在院子里痛骂。 骂他是彻头彻尾的败家仔,连父母留给他的房子都看不住。 韦宝坤的房子是那种低矮破旧的泥土瓦房,这场大火过后,家里的东西全烧没了。 所幸还没烧到房梁,否则这座老房子非塌陷不可。 看到自己的破土房被烧得乌漆嘛黑,有用的东西一个没留下,韦宝坤既心疼又愤怒。 特别是看到那台二手录音机被烧成一个空壳,他的心一揪一揪地疼。 见到韦宝坤,韦宝坤的哥哥就更加暴跳如雷。 “你还回来干什么!” “整天就知道偷鸡摸狗、打架斗殴,都把派出所当家了吧?!” 他抄起一条木棍,用力打在韦宝坤身上。 “你丢尽了我们的脸,丢尽了祖宗的脸!” 他们还当着其他人的面与韦宝坤划清界限。 “现在你没地方住,可别找我,从现在起,我没有你这个弟弟,你也当我死了!” 韦宝坤哥嫂骂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韦宝坤双肩下垂,神情落寞地看着自己唯一的亲人越走越远。 余光一扫,发现刘锐波等人蹲在一个土堆上,一边惬意地抽烟,一边嬉笑看热闹。 韦宝坤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刚要冲过去,就被郑国涛拦住了。 他给韦宝坤使眼色,并故意高声说道: “刘主任他们都帮你看了,是电线老化着的火。” “以后记得不在家时,把所有的电器都拔了!” 郑国涛硬是把韦宝坤推进屋子,叫他去看看,还有什么东西可以用的。 * 听到隔壁没了声音,郑辛雅也开始清点家中失窃的东西。 放在布袋里用来买菜的钱不见了,挂在厨房里的五条腊肉也被人拿走了。 幸亏米缸没有被挪动,否则被放在下面的东西肯定被人拿走。 一想到这里,郑辛雅就忍不住搂紧胸前的布包。 这时,郑国涛推门进来,憨嫂紧随其后。 而韦宝坤还是照旧从墙上翻过来。 院门刚刚关上,郑国涛连忙问家里都丢了什么东西。 郑辛雅如实相告。 憨嫂神秘兮兮地说:“肯定是那姓刘的干的,还有宝坤家里的那把火。” 所有人都不说话,都默认了她的说法。 第236章 放火的原因 憨嫂见大家都沉默不语,又问道:“可他这样做的原因是为啥?就是为了烧i房子,偷几条腊肉?” “当然不是!” 韦宝坤用瓷碗舀水缸里的冷水,一口气喝下肚。 “他们是为了找我偷拍的东西,找不到就放火了呗!” 憨嫂恍然大悟,看着郑辛雅。 “那他们在阿雅家,其实也是想找那些证据?” 郑辛雅冷冷一笑。 “对,他们想找我们手里掌握的证据,特别是那本红色的账本。” “那为什么没有给你家放火?” 话刚说完,憨嫂就意识到自己有些“口无遮拦”。 郑国涛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又或者来不及。” 经过调查和走访,郑国涛初步认定,火是在中午烧起来的,烧的时间不长。 韦宝坤的卧室刚起火就被人发现了。 “奇了,他们竟然是大白天放火。” 郑辛雅看着郑国涛笑。 “这样才能证明,就是新上任的刘大主任干的。” 憨嫂越听越糊涂,韦宝坤忍不住打趣她光会骂人传谣言,就不用脑子思考问题。 被憨嫂揪着打,他不得不给她解释。 “今天上午是竞选哎,领导和记者们都在场,他敢在前一个晚上放火烧房子?除非他不想当主任了!” “要放火,也是等领导们走后再放,而且还不能烧得太过,否则酿成大事故,被查出来是要坐牢的。” 憨嫂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头一遭对韦宝坤进行花式夸赞。 韦宝坤被夸得找不着北,刚才房子被烧的愤懑之气也差不多没有了。 其实,他已经打定主意要跟郑辛雅到市里去生活,现在房子没有了,哥嫂又是这样的态度,他更加坚定离开的决心。 只有憨嫂还在为郑辛雅和韦宝坤抱打不平,对刘益祥骂骂咧咧。 “知道刘益祥在干什么不?” “他纠集一帮狐朋狗友,正在家里喝酒,庆祝自己成功当选新一任主任!” “我呸,真是不甘心!” 韦宝坤调侃道:“憨嫂,你是不甘心买不到那十亩水田吧?” 憨嫂被说中了心事,气得要戳他的头。 “都怪你,不好好待在家里,乱跑什么?要不然今天竞选,得有他好看!” “就算他的副镇长侄子来帮他讲话,他也选不上!” 原来,刘益祥存在李双双的钱被偷,没钱买“选票”,加上郑辛雅近期一顿操作,把他搞得灰头土脸。 眼看胜出的几率变小,他便请侄子刘副镇长来为他站台。 今天上午,刘副镇长大大地肯定了上一届村委的工作,还特别表扬刘益祥的能力,顺便还抛出好几张“大饼”。 在这样的情况下,很多村民权衡利弊之下,还是把票投给了刘益祥。 被憨嫂这样一骂,韦宝坤心里很内疚,但嘴巴仍然很硬,说自己是被陷害的,不能全怪他。 郑辛雅把手里的布包放在桌子上。 “憨嫂,你不要怪宝坤,不论他做什么,今天上午,我和他绝对无法出现在竞选现场。” 她眼神一沉,咬着牙轻轻说道: “这是他们计划好的,根本拦不住。” 第237章 手上的账本和证据 听到郑辛雅劝自己不要怪韦宝坤,憨嫂火气更大。 “我不能怪他,难道不能不生气?!” “那死胖子当村委主任是板上钉钉的事,你看他得意又嚣张的样子,真是……” 她瞥了一眼郑辛雅,语气变得低沉起来。 “你家那十亩水田,我肯定是买不了了,那姓刘的绝对会千方百计阻止我们,哎!” 郑辛雅慢悠悠地解开布包,淡淡一笑。 “板上钉钉?未必。” 郑辛雅从布包里面掏出一个小型摄影机、一沓资料、一叠照片,一本红色的胶皮笔记本。 “先让他得意几天,很快他就能尝到从高处跌下来的痛苦。” 她拿起那本红色的胶皮笔记本,一页页翻看着,嘴角荡漾出一抹笑容。 “我现在特喜欢看他先得意后失意的样子。” 按照计划,在竞选当天,郑辛雅要当着村民、上级领导和媒体记者的面,戳穿刘益祥的真实面目。 而举报信、刘益祥和李双双“苟合”的照片以及那本记载刘益祥“灰色”收入的笔记本就是证据。 仅凭他乱搞男女关系这一“罪名”,刘益祥就很难当选。 更不用说,她手上还有他利用职权中饱私囊,贪污村民扶贫款和补助款的证据。 没想到,刘益祥已经嗅出危险的气息,借助背后的力量,把郑辛雅和韦宝坤等潜在的“危险分子”抓起来,让她的计划全部落空。 见桌上摆出这些东西,郑国涛、韦宝坤、憨嫂不约而同地凑过来。 郑国涛翻着那本红色的胶皮账本,两道浓密的眉毛要皱到一起了。 “阿雅,真的有这本东西?而且还在你手上?” 韦宝坤刚刚被憨嫂奚落,正是要挽回面子的时候,连忙抢话。 “这是我从李双双的房间里偷的,厉害吧?” 郑辛雅指着其中一页的记录说:“它记录了刘益祥所有见不得光的收入,刘益祥真正要找的就是这个。” “有了它,刘益祥非但做不成主任,甚至还要去坐牢。” 郑国涛的心砰砰跳起来。 他不敢想象,这本东西一旦交出去,得引起多大的震动。 “阿雅,刘益祥是不是已经知道你手上有这本东西?” 郑辛雅略微思考了一下。 “我猜他应该属于怀疑阶段,要不然不会找借口把我们扣在派出所。” “他趁我们不在,以偷东西为幌子,来家里翻东西。” “如果确定的话,他也会放一把火烧掉我的房子。” 郑国涛倒吸一口冷气,急得声音都变了。 “不行,这里已经不安全,你赶紧回市里,走走走。” 郑辛雅脸上波澜不惊,轻松异常。 “五叔,您先别着急,等我把话说完。” 郑国涛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一些。 “阿雅,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你可要想想后果。” 郑辛雅知道郑国涛的忧虑。 他好不容易当上村委副主任,不想因为捅开这个篓子而受到牵连。 她把那本红色胶皮账本收好。 “五叔,这个由我来处理,你就当作不知道,也没见过这个东西。” “不过,我希望你安排人,时不时去李西泽那里追那十三万元,给他们点压力,彻底断掉李双双的后路,让她众叛亲离、无家可归,孤立无援。” 第238章 你是在玩火 调解那天,郑辛雅算是看出来了,耿秋芳并不愿意接收李双双。 如果有人经常上门去“追债”,她绝对会把李双双这个大姑姐永远赶出家门。 郑国涛点点头,直言没问题。 憨嫂迫不及待地问:“那我做什么?” 郑辛雅微微一笑。 “憨嫂,你就继续加大宣传力度,让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李双双和刘益祥那感人的‘爱情故事’。” “接下来,刘益祥一家会很热闹,你要趁机接近她张桂英,多跟人家聊聊天,安慰人家受伤的心灵。” 憨嫂喜得眉开眼笑。 “没问题,交给我,这个我最擅长了!” 韦宝坤又忍不住打趣她。 “憨嫂,你可要多花心思多费力,要不然刘大主任有一千种办法让你买不了大姐大的那十亩水田。” 憨嫂撇撇嘴。 “行了吧,你少来教我,管好你自己吧,这次千万别拖我们的后腿。” 韦宝坤忽然想起,郑辛雅还没有分配给自己任务。 “大姐大,那我做什么?” 郑辛雅意味深长地笑笑。 “你要去跟其他人分享你的所见所闻。” 韦宝坤不明白郑辛雅的意思,一脸茫然地挠着头。 郑辛雅对他耳边说了好一阵。 韦宝坤这才恍然大悟起来,直夸郑辛雅“阴险”又“狠辣”。 郑辛雅脸一沉,想踢他一脚,韦宝坤笑嘻嘻地跳开了。 送走了憨嫂和韦宝坤,郑国涛也起身默默地把烟掐灭。 “阿雅,你把刘益祥惹急了,你的处境就很危险,要不就算了吧。” 郑辛雅灿然一笑,脸上呈现出坚定和刚毅的神色。 “五叔,我不怕!他做了那么多坏事,得接受惩罚。” “如果不把他拉下马,我们迟早都会被他们祸害,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是你想过没有,他后台可不是一般的硬,万一……” 郑国涛没有说下去,一脸愁苦和担忧。 “所以明面上要做的事情,只有我亲自去做,你们谁都不要插手。” “你们只要在背后配合我就可以了。” 郑辛雅轻蔑一笑。 “如果真到那天,那位副镇长大人不顾自己的仕途力保刘益祥,那我不介意再拉一个人下马。” “阿雅,你这是在玩火!” “我是置死地而后生!” “五叔,你现在能得到这个位置不容易,如果你怕,就不要掺和进来。” 郑国涛重重地叹口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这个村委副主任多半是被架空,当不当无所谓,我就担心你出了什么问题,我以后没脸去见你父母。” 郑辛雅心头一软,连忙安慰自己的五叔。 “五叔,干完这件事,我就离开这里,永远都不会回来。” “他们的手再长,势力再大,也不可能伸到市里去。” “如果他们要伸过去,那我也会奉陪到底,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和精力跟他们斗。” 郑国涛见说服不了这个堂侄女,只好又嘱咐一番才离开。 此时,落日正在徐徐地落下,天边被染成一片绚烂的彩霞。 郑辛雅静静地望了一会,喃喃自语。 “时候不早了,有些事情该了结了。” 第239章 举报被威胁 韦宝坤的家被烧,郑辛雅的家被偷,他们以此为借口,当天就离开村子。 晚上,刘益祥家灯火长明,喝酒、狂叫和大笑的声音持续到下半夜。 邻居们敢怒不敢言。 郑辛雅安排韦宝坤暂时住在自己镇上的房子,然后马不停蹄坐车前往市里。 三天后,郑辛雅才回来。 当天晚上,趁着夜色,郑辛雅将一个厚厚的信封,塞到镇党政办公室的门下。 第二天早上,她躲在镇政府院内,看着工作人员开门,拿走那个装有匿名举报刘益祥违法乱纪,以及照片、账目复印件的信封。 然而过了两天,那封举报信犹如石沉大海,一点浪花都没有。 郑辛雅有点心疼。 这可是自己在市里“高价”请人写的举报信呵! 又过了两天,郑辛雅见镇政府这边没有什么动静,就决定实行第二阶段的计划。 这次,她选择实名举报。 郑辛雅到县里,将举报信和证据交给相关部门。 接待她的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小伙子。 他拿到举报材料后,草草翻看两眼,叫她留下联系方式后就打发她走了。 “就这样?你们……不问问事情的经过?” 小伙子又翻了两下,态度敷衍又傲慢。 “写得很清楚了,我们会按照程序处理的,有消息联系你。” 郑辛雅淡淡一笑,一句话也不说,就走了。 三天过后,没有消息。 郑辛雅按耐不住,又跑到县里去问。 之前接待她的小伙子还是同样的说辞:已经按照程序处理,有消息会联系你。 两天过后,郑辛雅打电话过去问事情的进展情况。 小伙子很不耐烦,告诉她已经将举报材料转给镇政府,让地方核实相关情况,有问题直接联系镇政府。 转给镇政府?那就是不了了之了? 郑辛雅对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意外。 刚把电话放下,就有一个陌生电话打过来。 “郑辛雅,听说你想搞我?!” 刘益祥说完这句话,放肆地大笑起来。 “怎么样?碰钉子了吧。” 转瞬间,他那恶狠狠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你 ta ma的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你以为你是谁啊,就凭你这小丫头片子,就想弄老子,老子哪里都有人!” “劝你老老实实待着,乖乖把那些东西和钱都交给老子,否则老子弄死你,信不信,我说到做到!” 刘益祥越说越激动和愤怒,到最后都开始咆哮了。 郑辛雅并不恼怒,平静地把电话开启免提,听对方骂得高潮迭起,义愤填膺。 刘益祥并不知道,她一边听一边录音。 等对方骂累了,郑辛雅才淡淡地说: “刘大主任,我劝你不要激动,你太胖,肯定有高血压,小心脑溢血,会死人的。” “你刚荣登主任位置就死翘翘了,岂不是太可惜了?” 村里人最忌讳说死啊活的,刘益祥见自己被诅咒,雷霆大怒,更难听的话瞬间爆出口。 郑辛雅果断挂电话,嘴角弯出浅浅的弧度。 “刘大主任,但愿你明天还能有力气骂人。” 她马上给韦宝坤打电话,告诉他,刘副镇长利用人脉和资源,暂时把这件事压下来了,让他准备好下一步行动。 “好咧!” 韦宝坤激动得在电话里大笑起来。 第240章 本地出品的电影 镇上有“三厅”最受大家欢迎,分别是游戏厅、录像厅和歌舞厅,其中,录像厅受欢迎程度处于最末端。 为了维持经营,录像厅的老板方秃子绞尽脑汁,誓要把“老顾客”们从游戏厅里拉过来。 因此,每当过了晚上十二点,方秃子就偷偷放港台某些带点颜色的电影。 一开始,观众确实回来了,但是很快,他们不是嫌弃影片太旧太少,就是嫌弃尺度太小,动作太假,不来了。 方秃子蹲在录像厅门口,默默地抽着烟,用怨毒的眼神看着街道对面的游戏厅。 那里人进人出,不分昼夜,跟自己的录像厅简直是天壤之别。 方秃子捏着烟屁股,对着游戏厅的方向弹了出去,然后用力咳两声,一口浓痰也飞了出去。 “方秃子,眼馋有什么用,你自己有硬货才行啊!” 韦宝坤笑眯眯地走过来,跟方秃子并排蹲着,又递给他一支烟。 方秃子毫不犹豫地接过来,夹在耳朵上,又伸手跟韦宝坤拿另外一支烟点上。 “你以为我不想?最近没空去进货,拿不到好的。” 他又斜着眼睛,悄声说道:“就算拿到好的,我也不敢放,许副所长都警告我好几次了,说我传播什么什么……忘了,反正就说这是犯法。” “我啊,打算关门大吉,卷铺盖走人。” 方秃子是隔壁县的人,前两年来到镇上,盘下那间倒闭的电影院,开了这间录像厅。 刚开始很赚钱,但是自从对面开了一间游戏厅,他的生意越来越不好。 韦宝坤喜欢看电影,经常光顾录像厅,跟方秃子也熟。 也就是因为这层关系,他才能带郑泰麟去看午夜录像。 “我有好的,就看你敢不敢放。” 韦宝坤从怀里掏出一张没有任何图案的光盘。 方秃子把光盘拿在手上看半天。 “欧美的?日韩?还是港台?尺度大不大?” “太变态了,我可不敢放。” 韦宝库笑得意味深长。 “本地出品,贼好看。” “我保证,只要你一放这个,对面游戏厅的人都得跑过来!” 见方秃子不相信,韦宝坤拉他进屋,让他先睹为快。 半个小时后,方秃子笑眯眯地走出来,提了个凳子请韦宝坤坐下。 “兄弟,这个你从哪里弄到的,真是不错。” 韦宝坤问他,要不要放试试看。 方秃子干笑着说: “放就不放了,我自己珍藏,你卖给我。” 韦宝坤从他手上抢回光盘。 “我可以送给你,但唯一的条件是放给大家看,门票你自收。” 方秃子嘶嘶两声,十分为难。 “兄弟,如果我这样干,真得卷铺盖走人了。” “反正你这个录像厅半死不活的,卷铺盖走人不是迟早的事情?” “还不如溜之前,大赚一笔。” 见对方还是有点犹豫,韦宝坤把光盘重新放进怀里,佯装要走。 “从来都是富贵险中求,连这个胆量都没有,搞个卵,我找别人去!” 方秃子哪里放过这样的机会,赶紧拉住韦宝坤。 “兄弟,万一钱赚不到,我又被迫走人,这个损失你得赔啊?” 韦宝坤暗骂方秃子的“精明”和“狡猾”,但还是满口答应下来。 当天晚上,方秃子给看夜场录像的观众中放了一场由非专业演员本色出演的“小电影”。 而电影的“主角”就是刘益祥和李双双。 第241章 录像厅的爱情动作片 “小电影”的主角是刘益祥和李双双,电影类型是“爱情动作片”! 从他们私下打情骂俏,再到多次野外“苟合”,都被人偷拍并剪辑成视频,时长一个小时左右。 虽然声音和画质不似电影那么清晰,但是那种真实感和偷拍的角度,给“观影者”带了巨大的感官刺激,大大地满足了他们的偷窥欲。 更何况“小电影”的主角还是大多数人都认识的,让大家的观影感觉十分新奇又特别。 除了刘益祥和李双双,电影中间还穿插了李西泽带人闯入郑辛雅家,进行打砸的画面,充满了“暴力美学”。 更绝的是,“小电影”还配有旁白,把刘益祥和李双双长达十多年的地下“爱情”讲得流畅又生动,同时也把李家人的霸道和狠辣表现得淋漓尽致。 “小电影”太好看了,一经播放,瞬间燃爆了整个录像厅。 观众们大笑、欢呼和吹口哨的声音,时不时把刘益祥和李双双充满激情的“叫喊声”淹没得彻彻底底。 有些人意犹未尽,花钱看了一遍又一遍。 更多的人则遵循有福共享的原则,通过各种方式“摇人”,通知亲戚朋友赶紧来观看。 就这样,全镇几乎每个村屯都有人连夜赶过来排队。 “小电影”整整放了一夜,方秃子赚得盆满钵满,这一个晚上的收入比之前一年挣的还多。 由于太受欢迎,在大家强烈要求下,方秃子打破了“白天不放特殊电影”的惯例,第二天白天继续放。 游戏厅老板见那些人都不玩游戏了,全都涌进录像厅,就觉得很奇怪。 他自己看过后,一出来就给许怀洲打电话,举报方秃子放不良电影。 许怀洲经过一番了解,马上知道是郑辛雅和韦宝坤搞的鬼。 他摇着头无奈地笑笑,没有跟吴所长和镇政府的领导们汇报这件事,专心处理一件夫妻打架的纠纷。 两天后,刘益祥才从别人的口中得知,自己的“桃色小电影”早已人尽皆“看”。 他和李双双的情爱故事,成为各村各屯热议的对象。 刘益祥气急败坏,马上带人赶到镇上的录像厅,同时打电话报警。 可是录像厅早已人去楼空,方秃子早就带着设备和录像带不知所踪。 没有抓到相关的人员,也没有没收到所谓的yin hui录像,派出所工作人员表示无可奈何。 事情还没结束。 有一些人还没有来得及看上“小电影”,就偷偷联系方秃子,请求他把光盘卖给他们。 就这样,这个“小电影”以某种形式,再次广泛流传起来,并成功走出镇外。 不久后,光盘被人大量复制,卖到全国各地,成为“老湿”们的珍藏品。 方秃子和韦宝坤私下里开心分钱的时候,李双双躲在刘益祥给她在镇上租的房子里不敢出来。 而刘益祥又气又急,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小电影”风波之后发生的另外一件事,让刘益祥深深地感到什么叫“绝望”。 第242章 丧家之犬 “桃色”小电影事件的发生,打得刘益祥一个措手不及。 明知道这是郑辛雅在背后搞的动作,但是他已经无暇顾及。 因为他已经被村民堵在家门口,根本不敢冒头,就连手机和固定电话的铃声都没停过。 原来刘益祥贪污和挪用村民扶贫款、土地补助款的事情,一夜之间被人曝光了。 他们每个人手里拿着举报信上门讨说法,逼他把吃下去的钱都吐出来。 而这些举报信,是韦宝坤和憨嫂在下半夜忙乎结果—他们给每家每户的门缝上,都塞进了举报信和账本复印件。 “乡亲们,这是谣言,不是真的,是有人栽赃陷害,我已经报警了,真相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一定要相信我,相信我的人品!” 屋顶被人丢了五个砖头、铁门几乎被人推倒之后,刘益祥终于“勇敢”地走出来,说出这么一番话。 可是话刚落音,村民们就先给他一波嘘声,然后质疑声铺天盖地地向他涌来。 “哎呀,那举报信里的事情,可以杜撰的嘛,那个账本,也是可以伪造的嘛,你们千万不要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欺骗了!” “他们就是看不惯我,想搞死我,我一定会揪出那些污蔑我的人。” “相信我,相信警察、相信组织,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假如真有这样的事情,我任凭大家处置。” 刘益祥还以祖宗八代的名誉和安宁,狠狠地发了一顿毒誓。 见村民们不像刚才那样理直气壮、义愤填膺,刘益祥的态度开始变得强硬起来。 “好了好了,你们都不要围在我家门口,再闹事我就不客气了!” 就在村民面面相觑,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守在刘益祥门口时,村中的大喇叭传来了说话声。 大家仔细一听,竟然是刘益祥的,而说话的内容是他如何侵吞村民的扶贫款和补助款。 原来上次他在李双双房间约会时,无所顾忌地炫耀自己这些年执政“成果”,被躲在一旁的韦宝坤录了下来。 郑辛雅拿着他偷拍的视频和录音,在市里找了一家专业机构,对这些素材进行剪辑和整理,形成了爆火的“小电影”和现在的录音。 今天,趁大家都去围堵刘益祥时,郑国涛偷偷进入村公所的播放室,将这段录音播放出来。 刘益祥脸色煞白,一步步退回家门口。 “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对啊,这是你自己说的,没人污蔑你了吧!” “赶紧还钱!” “还钱!还钱!” 愤怒的村民想冲进去,把刘益祥绑起来送到镇政府,让政府领导主持公道。 幸亏有刘锐波等族兄弟的保护,刘益祥才顺利躲进家里,再次紧闭大门。 可是发生这样的事情,家里也不再是他的避难所。 首先是老婆张桂英。 她觉得全世界都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子”,老公的灰色收入也不在自己手上,实在委屈愤怒得紧。 她一哭二闹三上吊,把刘益祥搞得焦头烂额、里外不是人。 其次是老人和孩子。 他们觉得十分丢人,对刘益祥不是责骂,就是冷嘲热讽。 刘益祥觉得这个家再也待不下去了,就趁大家半夜睡着之时,从后门溜走,偷偷摸摸离开村子,到别的地方躲起来了。 第243章 在劫难逃 刘益祥无声无息地跑掉了,没人知道他躲在哪里。 作为村委副主任的郑国涛做了代理主任,主持村委的全面工作。 村民们找不到刘益祥,就找到郑国涛,问他该怎么办。 郑国涛带了几个村民代表去找镇政府领导,反映刘益祥“畏罪潜逃”的事情。 刘副镇长亲自接待和安抚,并表示政府有关部门正在查实这件事,一旦有消息,必定通知他们。 村民们知道刘益祥跟刘副镇长的关系,所以并不完全相信他的话。 郑国涛出了个主意,建议村民每天轮流去镇政府守着。 去镇政府蹲守的村民不吵不闹,就规规矩矩地坐在镇政府大院内。 他们上班就来,下班就走,见到书记、镇长等“大官”就上去反映问题,就连前来视察工作的县领导也不放过。 这种情况持续了好几天,镇政府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书记、镇长分别找刘副镇长谈话,让他想想办法,早日解决这个问题。 刘副镇长被搞得心烦气躁,每次见到院子里“静坐”的村民,都叫人把他们赶走。 村民们也很“乖巧”,不声不响,拿起饭盒就走。 但是第二天,他们照样来,只是换了另外一批人。 就在这时,关于刘益祥桃色新闻,以及贪污村民扶贫和土地补助款的“传单”和“大字报”,一夜之间被人贴在镇上的各个角落。 特别是在镇中心最热闹的交易市场,每根电线杆、每家商户的墙上,都贴满了这类“传单”和“大字报”。 白天,从各个村子过来赶圩的村民全都看到这些东西。 这下刘副镇长再也坐不住了。 他认为这种行为已经严重地影响了本地形象、以及经济的发展和社会稳定。 他一声令下,不仅查封了那家偷偷放“深夜电影”的录像厅,还要求派出所抓紧破案,找出传播和散发这种东西的罪魁祸首。 可是录像厅的老板方秃子跑了,任何东西都没留下,封了也就封了。 贴大字报的人更加难找。 因为那个年代,镇上还没有安装摄像头,贴大字报的人又选择在下半夜行动,找到他(她)谈何容易? 刘益祥的事件传得很快很广,广到其他县份的人也都知道了,有些地方媒体还深度报道这件事。 有一次,县里有位大领导外出开会,其他县份的领导都很好奇,询问刘益祥事件前因后果和进展情况。 这位大领导到外地学习考察刚回来,并不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 被其他县领导打趣揶揄的大领导很生气,当天作出指示,一定要彻查此事。 大领导都发话了,县政府相关部门就不得不行动起来。 他们成立专案组,对刘益祥进行调查。 这一查不要紧,他干的事情比举报信里列举的“犯罪事实”还要多、还要严重。 很快,刘益祥被人带走了,被带走地点是县城里的某个高档小区。 当时,李双双和郑泰麟就在他旁边。 “小电影”疯传了以后,李双双在镇上也待不下去,只好带着儿子跑到县城,住在刘益祥瞒着老婆孩子购买的一套房子里。 刘益祥被抓后,李双双越想越害怕,便打算带着儿子去外地投奔远房亲戚。 可是她很倒霉,前脚刚离开房子,后脚就被张桂英带人堵在小区门口。 (码字不易,如果喜欢这个故事,请您动动手指,帮忙点个催更,或者来五星好评,又或者给个爱发电,谢谢哈。) 第244章 原配的愤怒 原来刘益祥被抓后,张桂英才知道丈夫在县城里偷偷买了房子,而且现在房子里住的是李双双和她的儿子! 士可忍孰不可忍! 张桂英带着儿子女儿以及要好的妯娌闺蜜,浩浩荡荡地从村里赶过来。 刚到小区门口,他们就看到李双双一手拎着包,一手拉着儿子,步履匆匆地从小区走出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这么多年来,因为丈夫与李双双的“私情”,让张桂英受尽了屈辱。 但为了脸面,更因为惧怕刘益祥,她拿到家里的财政大权后,也就忍下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两人的“小电影”弄得人尽皆知,她想当鸵鸟都当不了。 她又从憨嫂的嘴里陆续得知,丈夫被抓主要的原因是李双双的红色胶皮账本被公开。 一想到这么多年,丈夫的身心以及多年贪污的钱,全都在李双双的身上手上,张桂英就恨不得撕碎李双双。 反正村委主任夫人也当不了了,丈夫还有可能坐牢,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果然,张桂英一见到李双双,大吼一声:“jian 人,你往哪里跑?我跟你拼了!”。 然后她以百米冲刺,像一座高速移动的高山,拦住李双双母子的去路。 李双双哪里想到张桂英会突然出现,一时愣在原地。 张桂英厚实的身体撞过去,给对方直接来个泰山压顶。 李双双被撞倒在地,后脑勺直接磕在地上,感觉一阵眩晕。 还没回过神,她感觉到头皮一紧,紧接着有人揪着她的头发将她的脑袋往地上撞。 实在太疼了! 李双双尖叫着,想挣扎站起来,可是肚皮上的人稳如磐石,根本无法起身。 “jian 人,今天我不打死你,我就不是张桂英!” 说着,她放开李双双的头发,抡起如蒲扇般的大手掌,对着李双双的脸就是没头没脑地扇起来。 张桂英一边打还一边骂,骂她没脸没皮,勾引霸占人家老公。 李双双被打得找不着北,娇嫩洁白的双颊变得通红。 她本能地用双手护住脑袋和脸颊,嘴里发出阵阵凄惨的叫喊声。 “你还敢浪叫!是不是我老公搞你的时候,也是发出这种声音,哈!” “臭biao子,骚狐狸精,大破鞋!cao 你妈!看老娘怎么治你!” 张桂英把李双双的手摁住,对着她的脸就是几口浓浓的唾沫。 李双双又哭又叫,左右摆动身体,像极了一条被人丢在岸上的活鱼。 郑泰麟见母亲被人摁在地上暴打,哇哇大哭。 他想过去帮忙,但是被憨嫂拉住。 憨嫂还故意高声说道:“孩子,你可别过去,把你也打坏了,你爸出来,得心疼死!” 张桂英听到了,火冒三丈,下手更重了,还扭头对自家儿女说,好好抓住那野仔,千万别让他跑了。 调解那天,郑辛雅拿出亲子鉴定,证明郑泰麟不是自己的亲弟弟后,张桂英就敢肯定,郑泰麟是丈夫的私生子。 她心里那个恨啊! 李双双母子的哭喊声以及张桂英的谩骂声,引来很多人的围观。 小区保安怕出事,赶紧过来劝架。 第245章 吃瓜群众不嫌事大 即使有小区保安的劝解,张桂英还是不肯善罢甘休。 她骑在李双双的身上,继续摁住对方的手,愤怒地向围观群众诉说李双双破坏别人家庭的可恶行径。 原来是婚外情引起的冲突矛盾! 这下围观的人全都站在原配张桂英这边,有些人还起哄,要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个“二奶”。 听到“二奶”这个词,憨嫂来劲了,大声嚷嚷道:“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自己当了二奶,亲生女儿也当了二奶,看来是家里的优秀传统哟!” 李双双正在应对张桂英毫无章法的“掌法”和“拳法”,忽然听见憨嫂提起邓钰红,瞬间就炸了。 “你嘴里少喷屎,你连给我女儿提鞋都不配。” 憨嫂大笑几声,手掌拍得十分响亮。 “哟嚯,我确实不配,人家现在是少奶奶了,在莞城吃香的喝辣的。” “可惜,她是见不得光的小妾,是被莞城大老板包养的二奶。” “听说包养她的老板年纪比刘大主任还大,可以做她爷爷了。” “对了,你女儿现在怀孕快三个月,你要当外婆啰,高不高兴呀!” 憨嫂满脸鄙夷,说得有鼻子有眼。 李双双无法容忍如珠似宝的女儿被人泼脏水,气得挥舞着手臂,想要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张桂英一个不留神,脸上被拍了一个巴掌。 她气得大吼一声,又开始对李双双拳打脚踢。 “烂鸡,你还敢打我,我不揍死你。” 憨嫂不嫌事大,喊张桂英剥她衣服。 张桂英一听,觉得这确实是羞辱李双双的最好办法,所以开始动手拉扯她的衣服。 “我让大伙瞧瞧,你身体到底有什么机关,把我老公迷得神魂颠倒!” 围观的人,没一个人出手帮忙,反而还跟着起哄。 李双双又踢又咬,又喊又叫,极力反抗张桂英。 眼看对方就要翻身起来,张桂英叫来儿子,女儿和妯娌,压住她的双脚和双腿。 李双双的外衣被扯开了,露出内衣。 小区保安见事情越演越烈,先是报警,然后跑过去,试图制止张桂英的行为。 李双双趁机掀翻张桂英,夺路而逃,连自己的儿子都顾不上。 张桂英带着人赶紧追上,在小区对面的河堤将她团团围住。 张桂英像一个斗红了眼的牛,再次扑向惊恐不已的李双双。 三下五除二,李双双身上的衣服被扒了个精光,赤条条地蜷缩在河堤栏杆处。 面对张桂英的羞辱和责骂,她不再哭也不再喊,目光呆滞两眼无神,就像死了一样…… 憨嫂适时放开了郑泰麟。 郑泰麟扑过去,紧紧地抱住她。 哄笑声很大。 有人看不下去了,脱了一件衣服披在李双双身上。 张桂英还不解气,仍然指着李双双母子一顿臭骂。 见郑泰麟用仇恨地眼睛看着自己,张桂英更加来气,打算教训一下丈夫的私生子。 关键时候,接到报警的民警到了。 民警脱下外套给李双双披上,驱散围观的人群,又现场询问其缘由后,对张桂英就是一顿严厉的批评。 李双双似乎活了过来,凄厉地喊了一声“我没脸活了!” 然后推开儿子,翻身过栏杆,毫不犹豫地跳进河里…… 第246章 密谋抓人 李双双跳河,河堤那边变得更加混乱。 在不远处的树荫下,郑辛雅却显得十分冷静。 当看到李双双哭喊着往河里跳,她的嘴角慢慢绽放出一朵冷冷的笑容。 原来你也有今天,活该! 李双双最终没有死成,被民警和其他好心群众救了上来。 人虽然没事,但是她好像失去了神智。 从被救上岸,到出院,李双双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就连儿子的呼唤,都充耳不闻。 * 张桂英带人到县城去暴打“二奶”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刘副镇长觉得丢人现眼,但毕竟是亲婶子,也不能坐视不管。 他请许怀洲出面,去县城的辖区派出所接人。 县城的辖区派出所有许怀洲的战友,所以他很快就完成了刘副镇长交给的任务。 为了表示感谢,刘副镇长还特意把许怀洲请到办公室喝茶。 刘副镇长全名叫刘凌云,是刘益祥的侄子。 他中等身材,长相斯文,带着一副眼镜,很有一方父母官的派头。 一见到许怀洲,刘凌云就比平时热情许多。 他亲自给许怀洲泡茶斟茶,还拿出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装着两条好烟。 许怀洲说自己戒烟了,重新把袋子放回刘凌云的桌上。 “戒烟了?是不是女朋友要求的?” 面对刘凌云的打趣,许怀洲笑笑不答,而是问找他来,是不是有什么指示。 刘凌云笑着给他倒一杯茶,说纯粹想找他聊聊天,要当面谢他的帮忙。 许怀洲面带微笑淡淡地说,不算帮忙,是自己的工作职责。 刘凌云喝着茶,开始抱怨不听劝的叔叔刘益祥以及不着调的婶子张桂英。 “我那叔,恐怕要进去了,找了人,但是无能为力,县里大领导生气了,谁都不敢触这个霉头。” 许怀洲笑着,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宽慰的话。 忽然,刘凌云站起来,站在门口张望一下,然后把门虚掩住。 “兄弟,今天找你来,确实有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 许怀洲危襟正坐,认真倾听。 “领导请说。” 刘凌云脸上笑眯眯的,亲昵地拍拍他胳膊。 “咱们是好兄弟,私下就不要领导领导地叫,显得我们关系太疏远。” 许怀洲笑而不语,心里却十分无奈。 不过是一起参加书记组的饭局,喝到兴起,两人糊里糊涂成为酒桌上的“兄弟”,因此还被郑辛雅嘲笑好久。 其实除了工作汇报,许怀洲也没有过多接触刘凌云。 刘凌云用手梳了梳打着发胶的头发,低头想了一下,身体微微倾向许怀洲。 “我想抓个人,你替我去办一下?” 许怀洲面露难色。 “刘镇长,您是不是找错人了?这事儿得找我们所长。” 刘凌云很有政治抱负,想转为“镇长”的心思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私底下,他很喜欢别人叫他镇长。 刘凌云冷哼一声。 “你们所长准备退了,找他干嘛。” 其实真实的情况是,吴展林知道刘凌云的为人,以即将退休为由,不愿意再与之为伍。 他轻轻点着许怀洲。 “你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这票干得好了,我力保你转‘正’,怎么样?” 许怀洲谦虚推托了一番,就好奇地问想抓谁? “郑-辛-雅。” 当刘凌云一字一顿地说出这个名字时,许怀洲心里沉了一下。 果然,刘家人还是要对她下手。 第247章 刘副镇长的诱惑 听见刘凌云要抓郑辛雅,许怀洲压制着内心的愤怒,表情平静,认真地注视着刘凌云。 “为什么要抓她?” 刘凌云冷哼,眼镜后面闪着阴鸷。 “这个女人竟然动到我头上,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当我是什么人?” 或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刘凌云推了一下眼镜。 “我的意思是,以后每个人都效仿她,我们怎么开展维稳工作?” “兄弟,你说是不是?” 刘凌云充满期待地看着许怀洲,就像一个等待老师认可的小学生。 这些天,许怀洲一直提心吊胆,担心刘家那边会对郑辛雅下什么狠手,今天终于知道刘凌云的想法,他反而有种落地的感觉。 “刘镇长,据我所知,她只是举报了你叔叔违法乱纪的行为,怎么说动到你头上?” 一股怒气爬上刘凌云的眉头,手指用力敲着桌面。 “她还没动到我头上?” “就因为她搞出这事儿,我叔肯定得进去一段时间。” 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已经大到可以穿透隔壁的力度,他便让许怀洲把门关上。 “这也就算了,可因为我叔这件事,我转‘正’的事,悬了。” “往坏的说,我这辈子就这样了。” 他懊恼地摘下眼镜,双手揉搓着脸。 “就差临门一脚了,没想到最后功亏一篑,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去啊,兄弟!” 刘凌云眼睛红红,不知道是因为伤心还是被搓红的。 镇长即将去县城当某个部门的主要领导,新镇长的人选,刘凌云的呼声最高。 但是叔叔刘益祥出事后,刘凌云的仕途升迁算是被按下暂停键。 许怀洲沉吟半晌开口。 “您生气我很理解,但也不能因为这个而乱抓人,这是犯法的。” 刘凌云啧了一声,不满许怀洲的死板和不开窍。 他再次把声音压低。 “所以我才找你啊,兄弟。” “你随便安个罪名,找些‘人证’‘物证’,把她投进去关几年就行了。” 刘凌云没有注意许怀洲脸色的变化,继续侃侃而谈。 “证据那块嘛,我可以弄到,不劳烦你。” “你办成了,等老吴一退休,我保证你成为下一任所长。” 他拿起茶杯喝一口,脸上呈现出少许得意。 “我虽然不是正职,但是在会上有一定话语权,县里的一些领导也看得起我,到时候我一举荐你,肯定是没差的了。” 许怀洲脸上的愤怒渐渐消失,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 “刘镇长,这个所长我恐怕当不了,所以你这个任务我无法完成。” 刘凌云没想到服从性一贯很强的许怀洲会拒绝自己的“要求”。 他以为自己抛出的“诱惑”不够大。 “兄弟,我认识县里一位大领导,他有个小姨子在县一小当老师,到时候给你牵线搭桥,以你的条件,绝对能成。” “只要你跟县领导成了连襟,有了后台,前途无量啊,兄弟。” 许怀洲喝了一口茶,笑得更开心了。 “感谢刘镇长为我谋划前程,可惜我跟那位大领导的小姨子没缘分,成不了他的连襟。” “为什么?多好的机会……” “因为我有女朋友了,我很爱她。” 说这话的时候,许怀洲一本正经,脸上没有任何笑容。 刘凌云愣了一下,刚想灌输“仕途”对一个男人的重要性。 许怀洲却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她叫郑辛雅。” 第248章 剑拔弩张的对峙 郑辛雅是许怀洲的“女朋友”?! 他是不是脑子进水? 刘凌云口中的茶水差点喷出来,擦着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什……什么?你说什么?她是你女朋友?” “你竟然喜欢一个嫁过人又离过婚的女人?!” 刘凌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许怀洲微笑着点点头。 “对,这辈子我就喜欢她一个人。” “我还跟她许诺过,谁要是敢欺负她,动她一根手指头,我绝对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无论是谁。” 许怀洲特意把那四个字说得又慢又清晰。 刘凌云怔了一下,然后一边摇头,一边仰头笑起来。 他笑自己搞了半天,发现自己才是那个小丑。 他更笑许怀洲是个大傻蛋,为了所谓的“爱情”丢掉美好的“前程”。 刘益祥曾经对他说过一嘴,说许怀洲喜欢的女人是郑辛雅。 刘凌云不相信,其实更多的是不屑,他认为是以讹传讹的谣言而已。 因为在他眼里,一个正常的、有政治抱负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去喜欢一个“二手”女人,而且还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不能帮助男人实现跨越的女人! 刘凌云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做最后一次试探。 “兄弟,如果我真要动她,你会怎么样?” “下一个被抓的人,就是你。” “你确定?” “确定,就凭你刚才跟我说的那些话。” “你又没证据。” “你怎么知道我没证据?” 刘凌云眉毛一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有证据又怎么样?你以为这样就能搞倒我?” “能,谁背后没有一两个人呢?” 许怀洲坐直身子,语气云淡风轻。 “刘镇长,你敢不敢用你现在的位置赌一把?” 许怀洲笑得从容又自信。 “我当过兵,从不喜欢打无准备的仗。” 刘凌云重新戴上那副金丝眼镜,静静地喝着茶。 之前,许怀洲空降派出所的时候,刘凌云详细地调查过他的背景。 了解到他父母只是县城里的普通干部,但是他背后有公安系统某位大人物的支持,要不然也不会可以随意选择工作地点,而且一来就能当上副所长。 就因为这样,刘凌云才千方百计认他做“兄弟”。 沉默半晌,他悠悠地说: “你这样做就没意思了,强龙还不敢压地头蛇呢,何况我不仅仅是地头蛇。” “不试一下,又怎么知道?” 许怀洲侧着身子,无畏地迎着刘凌云的目光。 “想要动我的人,得问问我答不答应。” 许怀洲笑容和煦,但是说出的话让刘凌云的背后发凉。 “兄弟,你还年轻,千万不要为了一个女人毁了自己的前程,不值得!” 许怀洲继续保持标准式的笑容。 “也不是单纯为了谁,主要是违法乱纪、知法犯法的事情,我一般不干。” “更何况,你要抓的人是我爱的人。” 许怀洲收住笑容,笔直地站起来,声音洪亮。 “我建议您也别干,万一被人举报,上级查下来,您的乌纱帽可能就保不住了,这才真的不值得!” 在刘凌云的沉默中,许怀洲拉开门走出去。 “对了,顺便跟您汇报一下,很快我就不在这里工作了,这段时间,希望我们都相安无事。” “您忙,我就不打扰了。” 许怀洲关好门,刚走两步,就听见屋内传来茶碗破碎的声音。 第249章 两个人的晚饭 许怀洲从刘凌云那边回来,正好是下班时间,他直接回家。 看到房门紧锁,他很是奇怪。 因为之前已经报备说今晚回家吃饭,奶奶一般不会在这个点儿出去。 这时,郑辛雅从隔壁冒出头,腰间绑着一个围裙,手里还拿着一个锅铲。 “许副所长,你回来了?” “许奶奶说,她姐妹跟老伴打架,要过去看看。” “他让我转告你,自己觅食。” 消失了那么多天,她怎么突然出现了? 许怀洲愣了一下,然后“哦”的一声就开门进屋。 “许副所长,我这边的饭菜快做好了,待会儿过来吃饭。” 隔壁传来郑辛雅清脆的声音。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她竟然要请我吃饭? 许怀洲低头洗手,心里琢磨着她的目的,就没来得及作出回应。 “许怀洲,你听到我说话了没?” 郑辛雅的音量拔高了许多。 “听到了,不用喊那么大声,我又没聋。” 许怀洲擦干手,走到隔壁。 郑辛雅正在摘一把鲜嫩的空心菜,看到他走进来,抬起头甜甜地冲他一笑。 “还有一个青菜,待会儿你来炒,青菜我总是炒得不好吃。” 想起小时候,郑辛雅因为把青菜炒得又黑又老,气得跺脚哭鼻子的场景,许怀洲就忍不住笑起来。 “这么多年,你的厨艺还是没有任何长进。” “切,要你管。” 他掀开一个汤锅,一股肉香扑鼻而来。 “请我吃饭,鸿门宴?” 郑辛雅把装着青菜的篮子递给许怀洲。 “对,你敢不敢吃?” “有什么不敢的。” 说着,他接过青菜就开始炒起来。 三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郑辛雅还兴致勃勃地从房间里拿出一瓶酒。 许怀洲看到她给自己倒酒,欲言又止。 “你怕我又给你下药?” 郑辛雅嫣然一笑,把酒放在他面前。 “这次没放其他佐料,你放心喝。” 被说中心思的许怀洲脸膛一热,豪迈地把那杯酒一饮而尽。 郑辛雅别过脸偷笑。 酒足饭饱,两人各自拉出一张藤椅,半躺半坐,在天井下一边喝茶赏月,一边聊天。 两人聊的话题,主要是小时候做邻居时的趣事。 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郑辛雅整个人十分放松愉快,笑声连连,完全没有之前的“戾气”和“咄咄逼人”。 许怀洲觉得很惬意,闭着眼睛,微笑着听她说,偶尔回应她一下。 郑辛雅以为他累了,就适时地闭上嘴巴。 “继续说,你怎么不说了?” “我看你累了,要不你回去休息吧。” 许怀洲睁开眼睛,温柔地看着郑辛雅。 “我不累,我喜欢听你说话。” “就像小时候,你写完作业,就在我耳边吱吱喳喳说个不停,问这问那,吵得我写不下去。” 郑辛雅抿嘴一笑,侧躺着身体与他面对面。 “那时候你肯定烦死我了,要不然怎么会教我画画?” 许怀洲扶额一笑,声音低沉沙哑又轻缓,显得特别温柔。 “以前确实觉得烦,但现在却是一种奢望。” “你变了,都不爱搭理我了。” 郑辛雅的小心脏像被羽毛轻轻刮了一下,轻轻一颤。 第250章 意乱情迷 许怀洲的一句话,让郑辛雅的心跳有些紊乱。 她重新躺靠在藤椅上,看着天上那一轮金黄色的月亮发呆,轻声说:“许怀洲,我们长大了,都变了,再也不是那两个无忧无虑、坦诚纯真的小孩了。” “是你变了,我可一点都没变。” 他一挺身,从藤椅上坐起来。 “我去拿点东西给你看,你就知道我的心意了。” 刚才喝了不少白酒,现在又起猛了,他站起后感觉有点头晕目眩, 一个不小心,一只脚踩空了。 他身体摇晃了一下,直接扑到郑辛雅的身上。 “小心!” 郑辛雅根本来不及躲闪,只好闭上眼睛,曲起手肘,做好被“压迫”的准备。 可是等了好久,没有发现有什么“重物”压过来,反而是有一股热气吹到自己的脸上。 她睁开眼,正好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 那双有些猩红却有亮光的眼眸,正一瞬不瞬地落在郑辛雅的脸上。 原来,许怀洲即将摔下来时,两手及时撑在藤椅的手把上。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彼此感受对方温热的呼吸。 当许怀洲将目光落到郑辛雅半开半合的红唇上时,他感受到体内有股热浪在膨胀、流窜。 他真想咬一口近在咫尺的鲜润红唇。 不过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的理智也回来了。 “对不起,吓到你了。” 许怀洲艰难地收回目光,想撑起胳膊站起来。 没想到,郑辛雅两只胳膊搂住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耳朵柔声说道: “今晚我们在一起吧。” 许怀洲心房汩汩地流出甜蜜的洪流,喜欢快要把他淹没了。 但是接下来的对方的一句话,让他立即清醒。 “我想跟你要个孩子。” 他梗着脖子,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你……你只想要个孩子?” 郑辛雅见他想逃离,便顺着他的力道,把自己“挂”着坐起来。 “对。” 刚才与许怀洲对视的那刹那,她觉得如果生下他的孩子,该是多么漂亮和优秀。 她现在更加理解丁姐为什么要跟“前夫”张文建接种生子了。 “那我算什么?工具?人种?” 郑辛雅眉头微微一蹙,略微考虑了一下。 “算是吧。” 许怀洲虽然脸上挂着微笑,但心里有些酸楚。 “你真是没想过给我一个名分。” 郑辛雅咯咯地笑起来。 “男人也想要名分吗?太好笑了!” 见到许怀洲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意识到问题有点严重。 她将胳膊从他脖子上放下来,端坐起来整理好仪容。 “哎呀,跟你开玩笑的,我刚才喝酒,有点放肆,你不要当真,更不要生气。” 郑辛雅拉住许怀洲的衣角,轻轻摇晃。 “许哥哥,不要生气,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说完这句话,郑辛雅感觉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自己的心理年龄都已经四十岁了,还得像个小姑娘一样,对比自己“年轻”二十岁的许怀洲“撒娇”,还要叫他“许哥哥”,实在太肉麻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小时候,许怀洲就吃她这一套。 一声“许哥哥”胜过千言万语。 果然,许怀洲叹了口气,否认自己生气的事实。 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郑辛雅问他有什么好东西要给自己看。 许怀洲再次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厚厚的大信封。 “什么好东西,是钱吗?” 郑辛雅两眼发光,迫不及待地往信封里掏东西。 第251章 不走回头路 郑辛雅从大信封里掏出一沓已经被拆开的信,而且每封信的收信人都是自己。 “阿雅,我真没骗你,当兵的那五年,我经常给你写信。” “但是全被张文建截了,最后全交到你后妈手上。” 郑辛雅拿着信,一封一封地看着,但是没有看里面的信纸。 她面色平静,甚至还有些疏离。 “是韦宝坤给你的吧?” 许怀洲满脸笑意,点了点那些信。 “韦宝坤立了大功,我还以为真像邓钰红说的都被烧了。” 郑辛雅喃喃自语:“韦宝坤这个叛徒。” 当初,韦宝坤从李双双衣柜的夹层里,不仅找到存折、首饰、账本,还有这些信。 郑辛雅考虑了好久,还是原封不动地把那些信交给韦宝坤。 她舍不得自己处理,就让他拿去烧了。 韦宝坤怕她后悔,就没有照做,而是偷偷保留着。 被拘留那天,许怀洲去见郑辛雅之前,先去找韦宝坤谈话。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韦宝坤看到许怀洲处处维护郑辛雅,便将自己偷听到的关于李双双、刘益祥要谋害郑辛雅以及谋夺她家产的事情,全部跟他说了。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便把那些偷来的信件全部交给许怀洲。 …… 许怀洲见郑辛雅整理好后又还给自己,便奇怪地问:“你不看一下?难道不想知道当年我对你说了什么?” 郑辛雅从藤椅上下来,走到水龙头细细地洗手。 “不看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有什么好看的。” 许怀洲苦笑,脸上挂着肉眼可见的失落。 “看来你是不愿意接受这些迟到的信,真是铁石心肠。” 郑辛雅坐在许环洲刚才坐的藤椅,再次从他手中接过那些信。 “许怀洲,我问你个问题。” “你喜欢的是信里的郑辛雅,还是现在坐在你面前的郑辛雅。” 许怀洲一下子被问住了。 这个问题他确实没想过。 现在的郑辛雅已经性情大变,跟之前认识的郑辛雅是截然不同的人。 要不是那天看到她画的火柴人漫画,他都还在怀疑郑辛雅是不是被人换了灵魂。 看到许怀洲不说话,郑辛雅心里更加肯定,他喜欢的,不过是重生前的自己。 但是这辈子,她再也不想成为重生前的郑辛雅! 郑辛雅一扫之前的不正经,一本正色地说: “许怀洲,过两天我就要回城了,不出意外,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 她定定地看着许怀洲,语气缓和许多。 “也就是说,我们会很少见面,还会有各自的新生活。” 许怀洲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两地遥远,他们之间不可能。 “所以今晚这顿饭……” “今晚请你吃饭,主要是感谢你这段时间的帮助,也是跟你正式道别。” 许怀洲默默地将大信封收好。 “你的事情都办完了?” “办完了,了无牵挂。” 她有些依依不舍地看了一圈房子。 “这间房子我也卖了,明天它就要迎来新的主人。” 其实除了镇上的房子,郑辛雅也把村子里上百亩田地卖的卖,转让的转让,将这些产业全都变现成钱。 刘益祥被抓,郑国涛实际上是村委主任,所以相关手续办得很顺利。 本来她想把那三层小楼也卖了,但是三叔公觉得,姐妹俩每年得回村祭奠父母和祖宗,把房子留住,这样也好有个落脚的地方。 郑辛雅突然跳起来。 “对了,走之前,我送你个保命的东西。” 第252章 大家都走了 郑辛雅从房间里拿出一盒磁带,放到许怀洲手上。 “你这个人太耿直,明里暗里也帮我不少,刘副镇长肯定恨上你。” “如果他想对你穿小鞋,搞事情,你就把这个亮出来,保管他不敢动你。” 许怀洲翻看着那盒没有任何文字的磁带,不明就里地看着她。 郑辛雅眉眼带笑,凑到他耳边说道:“这是我们偷偷录的,里面有很多关于刘副镇长贪污受贿的证据。” 原来,上一次刘益祥与李双双私会的时候,出于炫耀和吹嘘,说了许多刘凌云收受他人贿赂、利用职务之便为自家人谋利益的事情。 而这一切,全都被躲在房间里的韦宝坤录下来。 前段时间,郑辛雅把这些偷拍、偷录的视频和录音拿到市里整理和剪辑时,特意把这段话“摘”出来。 她很清楚,自己举报刘益祥,刘凌云肯定不会放过她,所以不得不留这一手。 本来是要防刘凌云的报复,但是目前一切风平浪静,郑辛雅觉得自己要离开了,也用不上,就送给许怀洲。 许怀洲笑笑。 “这个东西对他来讲,不算是致命的,扳不倒他,他可不是刘益祥。” 郑辛雅嗤笑。 “说得你手上有他什么致命把柄一样。” 许怀洲不说话,但是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郑辛雅觉得很有挫败感,就想从他手上拿回磁带。 “你不想要就算了,还给我。” “不行,那是你送给我‘保命’的武器,我得留着。” “就是嘛,有总比没有的好,这盘磁带肯定能让他喝一壶的。” 许怀洲竖起大拇指,把录音带揣到口袋,还认真地跟她道声谢谢。 郑辛雅舒了一口气,神情十分舒展。 “不用谢,这是我帮你做的第三件事,现在我们终于两清了。” 说完,她还大大地伸个懒腰。 怎么又是这套说辞? 许怀洲刚要开口问,听见隔壁有人推门进去。 “门都没锁,这臭小子又跑去哪里了?” 原来是许奶奶回来了。 见隔壁亮着灯,还有说话声,她便问道: “阿雅,怀洲是不是在你那里呢?” 郑辛雅抿嘴一笑,清脆地回答“是的。” 许奶奶显然很高兴,就说:“你们继续聊,你小子不必着急回来。” 听到奶奶碰到凳子时的抱怨声,许怀洲担心她摔倒,便起身回家了。 出门前,他认真地说:“阿雅,我还有些话想当面跟你说,你等我一下,一定要等我。” 可是等到半夜,郑辛雅也没有等到许怀洲。 因为他临时接到任务,急冲冲走了。 据说有两个村的村民因为争夺土地而连夜发生斗殴,伤了不少人。 第二天中午,许怀洲回到家,郑辛雅已经走了。 她的房子已经有新主人,他们一整天都在搬进搬出。 许奶奶拄着拐杖,站在门口遗憾和念叨了很久。 郑辛雅回村参加族人为她举办的欢送宴。 第二天一大早,她跟韦宝坤一起赶往镇上。 韦宝坤的房子被烧毁,哥嫂也不认他,所以他毫无留恋地跟着郑辛雅走了。 他名下的五六亩地都卖给了憨嫂,就连那辆摩托车也在镇上找到买主。 摩托车在村道中疾驰。 韦宝坤心情很好,一边开车,一边大谈特谈憨嫂跟他说的关于李双双后面发生的“八卦”。 第253章 回不去的故乡,见不到的人 韦宝坤从憨嫂口中,得知不少关于李双双和张桂英后面发生的事情。 他一边开车,一边毫无保留地“喊”给郑辛雅听。 那天在县城,李双双被民警和好心群众从河里救上来之后,立刻被送到医院。 可是直到出院,她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好像被抽掉了灵魂,整个人都是呆滞木讷的。 由于李双双拒绝沟通,派出所民警只好认定是群众之间的情感纠纷。 张桂英只是被关了一天,就被许怀洲接了回来。 张桂英终于出了多年的恶气,像个女英雄一样雄赳赳、气昂昂地回到村。 回村的第一件事,她写了一份离婚协议书,托人送到刘益祥手上。 刘益祥知道自己犯了事, 不关上几年是出不来的,他不愿意拖累老婆孩子。 加上自己与李双双的“私情”闹得人尽皆知,他对老婆孩子心存内疚,所以没有任何犹豫,干脆利落地在离婚协议书上落笔签字。 张桂英从那段发出阵阵恶臭的婚姻解脱出来,还分到一笔不错的财产,心里美得不要不要的。 她乐滋滋地离开村子,去县城帮女儿带孩子去了。 李双双和郑泰麟被送回李西泽和耿秋芳那边。 李双双一生好强,又超级爱面子。 她被人当众剥光衣服出丑,哪里受得了这样的侮辱。 所以,她一回村就开始变得疯疯癫癫,胡言乱语,到处乱走乱逛。 郑家人知道这情况,表现出“慷慨豁达”的样子,表示李双双“霸占”的十三万元也不用还了。 李西泽和耿秋芳总算松了一口气,对郑国涛等人“感恩戴德”,逢人就说郑家人厚道。 母亲精神失常,郑泰麟不得不寄养在舅舅李西泽名下,所以改名为李泰麟。 舅母耿秋芳对寄居的外甥横竖看不上眼,冷热暴力轮番上演。 他在舅舅家,吃不饱,穿不暖,而且还要带表弟表妹,以及做家务。 李泰麟尝到了郑辛雅姐妹曾经遭受的“苦难”。 母亲的“丑事”,让他在学校受尽同学的嘲笑和排挤。 他只好沉迷于游戏而寻求短暂的解脱。 磕磕绊绊上完到初中,舅妈耿秋芳以其成绩不好,读书浪费钱为由,逼他辍学出去打工。 后来有一天,在外面乱走的李双双没有回家,李家人找了好久也不见。 从那天起,村里的人再也没见过她。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总之,在郑辛雅等人的谋划和努力下,刘益祥、李双双以及两人的儿子,人生轨迹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过上了与前世截然不同的生活。 韦宝坤说完八卦,又开始展望自己在市里的生活。 与韦宝坤不同,郑辛雅并没有表现出很兴奋的样子。 她坐在车尾,静静地看着甘蔗林一茬又一茬地在自己眼前晃过。 熟悉的故乡,熟悉的人,自己这一走,恐怕再难回来,再难见面了。 一想到这些,郑辛雅心里有些不舍和伤感。 * 摩托车刚驶上一个小坡,韦宝坤忽然觉得肚子一阵绞痛,他不得不停下来去解决一下内急。 他担心熏到郑辛雅,便爬上一个小土坡,钻进远处一片茂密的甘蔗林。 不一会儿,韦宝坤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连跑带跳地窜下来。 “跑什么?屁股被田鼠咬了?” 郑辛雅见他慌里慌张的样子,忍不住打趣他。 “大……大姐大,不……不好了,你……你赶……赶紧跑。” 第254章 来者不善 韦宝坤从土坡上冲下来,一边冲还一边叫郑辛雅赶紧跑。 他几乎是跳着坐上摩托车,但是越急越是启动不了车子。 “到底怎么了?你说清楚点。” 见韦宝坤火急火燎,急得一头大汗,郑辛雅心里着实有些慌。 这时,下坡处隐隐约约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刚才听见有车声,怎么又没有了?” “不知道哇,不会被发现了吧,去看看。” “快快,记得带上家伙!” …… 真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郑辛雅深吸一口冷气,跟着坐在车尾。 韦宝坤无法启动那辆摩托车,但又舍不得扔下。 因为这辆车已经卖给镇上朋友,值两百元。 “他们是谁?” 郑辛雅忍不住又问韦宝坤。 “大姐大,那帮人就是上次在游戏厅跟我打架的小混混。” 韦宝坤还在不停地踩离合、打火。 “他们是冲我来的,你赶紧躲到甘蔗地去,别让他们发现你。” 刚才在坡上解决内急后,他见坡下的风景不错,就爬到一块大石头,打算再好好欣赏一下家乡的美景。 无意中看到坡下不远处的路边蹲着好几个人。 他们身边放着木棍、绳索、尼龙袋和斧头。 那些人躲在树荫下,脸虽然没有看得真切,但是从身形和发型,韦宝坤还是认出其中一个人就是在游戏厅与自己发生冲突的人。 因为那个人染着一头黄毛,在绿色的树丛中显得十分扎眼,想忽视都难。 郑辛雅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冷哼一声。 “不是冲你来的,而是冲着我们来的。” 郑辛雅恨得牙痒痒,把肩上的布包拿下来。 果然,刘凌云并没有真的要放过自己。 说话声音越来越近,他们已经开始往坡上走了! 跑是来不及了。 韦宝坤担心郑辛雅受到伤害,便将她的行李丢进甘蔗地。 “你赶紧躲进去,千万别让他们看到,大不了我再跟他们拼一次。” “打赢了,一起进派出所,打输了,大家进医院。” “奶奶的熊,谁怕谁!” 他看到郑辛雅还是不动,急得青筋暴起,双眼通红。 “他们都是些大流氓,你在这里只会拖我后腿,让我分心,赶紧走!” 郑辛雅一脸淡定和不屑。 杀人犯自己都敢硬碰硬,何况这些小混混? 她从布袋里掏出那把随身携带的小匕首,塞到韦宝坤手上,又捂嘴对他说了些话。 郑辛雅刚钻进甘蔗地,路口就冒出了五个人。 他们手里拿着“东西”,一字排开向韦宝坤走来。 最中间的人就是那个小黄毛,两边分别是一胖一瘦、一高一矮的“伙伴”。 韦宝坤再次试着启动摩托车。 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成功了。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那个长得尖嘴猴腮的瘦子飞一般跑过来,拔掉了摩托车的钥匙。 其他人迅速围住了韦宝坤和摩托车。 小黄毛用手把住车头扭两下,笑得十分得意和嚣张。 “怎么滴,不跟兄弟们打声招呼就打算跑路了?” 韦宝坤知道对方是有备而来,不可能说几句好话就会放过自己,所以在态度上没有任何软化。 “跟你们有鸟毛关系?我爱去哪去哪!” 第255章 被小混混控制 被韦宝坤呛一嘴,小黄毛没有生气,反而咧着嘴笑。 他将韦宝坤扯下来,自己坐在摩托车上,东开开西摁摁。 “哎,这车不错,送给我们呗,就当是赔我们的医药费。” 那天在游戏厅,韦宝坤凭一己之力,把他们打得鼻青脸肿,特别是那个小黄毛。 韦宝坤把小黄毛拉下来,没好气地说:“车卖别人了,我正要送到镇上,你想买的话,两百五十转卖给你。” 五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胖子、瘦子和矮子推搡着韦宝坤来到路边,并顺便把他别在腰间的手机拿走了。 小黄毛指挥那个高个子翻找韦宝坤的包包。 他们翻出了一张银行卡和身份证,其他就是几件换洗的衣服。 “偷了那么多东西,里面不少钱吧?” 小黄毛拿着他的银行卡胡乱拍在韦宝坤的脸上。 小黄毛说得没错,里面确实存了不少钱。 有他卖地的钱、卖李双双黄金首饰的钱,以及跟录像厅老板方秃子分刘益祥小电影光碟收益的钱。 “妈的,大白天的你们想打劫?” 一想到卡里存着要在城里扎根的启动基金,韦宝坤就急了,伸手想夺过那张银行卡。 可是刚出手,他被人死死地摁住两个肩膀。 小黄毛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今天收获不会太少。 “打劫又怎么样?你知不知道这里是我的地界?” “现在就有人路过看到,他们也得装瞎子,懂不懂?” “我跟许怀洲是兄弟,他可是派出所的副所长。” 情急之下,韦宝坤随口搬出许怀洲。 没想到这句话却惹怒了小黄毛。 上次在派出所,小黄毛等人被“训”得够呛,对派出所里的人充满怨恨。 他反手甩了韦宝坤一巴掌。 “许怀洲算根毛!” “我还跟副镇长是兄弟呢,哪个大?!” “跟我比大小?你配吗?” 韦宝坤觉得脸颊又麻又痛,嘴里有腥甜味。 他吐了口带着血丝的唾沫,大喊:“玛德,有本事把我放了,我们两人单挑!” 小黄毛却不上他的当,而是扯住他的头发说: “老子没这闲工夫,说吧,密码是多少?早说少受罪。” “没有密码,有本事自己去取!” “嘴还挺硬,那就先打一顿,让他软乎软乎。” 那天在游戏厅,韦宝坤只抓住小黄毛暴揍,所以他被打得最狠,受伤最严重。 他恨透了韦宝坤。 “我先来!” 小黄毛把银行卡揣到裤兜,叫伙伴们控制好韦宝坤。 他从伙伴手中接过一根手臂一样粗的木棍,抡起来对准韦宝坤的脑袋。 “等一下哥,怎么少了个人,那个妞呢?” 说话的人是刚才翻包的高个子。 年纪不过十八九岁,但是面色暗黄,两眼无神,一副纵欲过度的颓废样子。 他不停地比划,一脸淫笑。 “跟他一起的还有一个漂亮妞,怎么不见?” 小黄毛一见到韦宝坤,一心只想“复仇”,竟然忘记这茬事。 “哎,那女的呢?没跟你一起?” 小黄毛用木棍用力捅了一下韦宝坤的肚子。 “没……没什么女的,就我一个人!” 一阵剧烈的咳嗽后,韦宝坤斩钉截铁地否认。 高个子说:“不对,波波那小子不是说,那个女的一起坐车出来了。” 他搓着手,原本黯淡无神的眼睛发出亮光。 “听波波说,那女的特漂亮,身材特好……” 小黄毛瞪了他一眼,叫他闭嘴。 因为高个子说出了“波波”的名字,那是刘锐波的小名。 第256章 放倒一个小混混 韦宝坤嘴硬,死活不承认郑辛雅跟他一起出来。 小黄毛踢了韦宝坤一脚,然后环顾四周,仔细看了看。 他发现甘蔗地旁的草丛,有一道被人践踏过的痕迹,便叫两个人去瞧瞧。 高个子自告奋勇,没等另外一个伙伴,一头扎进甘蔗林。 他循着郑辛雅刚才走过的痕迹,不顾扑面而来带刺的甘蔗叶,火急火燎地追上去。 没走多远,高个子看到一个黑色的旅行包丢在前面。 旅行包的周边撒落不少钱,不同颜色、不同面额的钱都有。 高个子放慢脚步,慢慢地走过去。 他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一边小心地捡钱。 “刷刷刷”,身后有人踩着甘蔗叶在慢慢靠近。 高个子以为是自己的伙伴跟上来了,担心跟他抢地上的钱,所以埋头捡钱的速度加快。 忽然,高个子觉得后颈处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 他“啊”地尖叫一声,转头一看,身后站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 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正冷冷地俯看自己。 她手里拿着一根木箭,木箭箭头沾着鲜红的血。 高个子摸了一下后颈,发现那里已经出血。 还没等他开口,郑辛雅笑了笑,红唇轻启,声音犹如黄莺出谷那么好听,甚至还带着一丝妩媚。 “听说~你在找我?” 高个子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美丽又温柔的女子,一时忘记了后颈的疼痛,竟然跟着傻笑起来。 “对,对,我在找你。” “找我干嘛呀?” “找你玩。” “玩什么?” “玩脱衣服的游戏。” 郑辛雅咯咯笑起来,笑得更加妩媚动人。 她对高个子勾勾手指。 “那你来追我呀,追到了,我任凭你处置。” 说完,她抛了个媚眼,转身就往甘蔗地深处跑去。 高个子哪里受得住这样的“诱惑”,心想着对方不过是娇滴滴的女子,就算有什么阴谋诡计,也不能把自己这个大男人怎么样。 他把钱往裤兜一塞,美滋滋地追上去。 他一心想把郑辛雅扑倒,早就忘记小黄毛的嘱咐——不能单独行动,有什么事情要发信号打招呼。 郑辛雅把笑容一收,一边跑一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她根本不怕那些锋利的甘蔗叶,跑起来就像一只小野兔。 高个子刚跑几分钟,就累得气喘吁吁,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脸还被割出一道道血痕,又痒又痛。 更诡异的是,他觉得身体越来越沉重,头晕眼花,口干舌燥。 他不得不停下来,弓着腰不停地喘大气。 “哎,你快点过来呀,刚跑这么一会儿就不行了?待会儿你的体力够不够用啊。” 被郑辛雅这么一激,高个子直起腰,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又迈开步子往前跑两步。 忽然,他眼前一黑,两眼一翻,一头扎在地里不省人事。 郑辛雅等了半分钟才走过来,手里还攥着那根竹箭。 她用力踢高个子两脚,确定他是否真昏厥了,要不然再给他刺一箭。 这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另外一边传过来。 原来是小黄毛派来的小矮子跟过来了。 郑辛雅将竹箭一收,轻手轻脚往后退,然后绕到另外一头。 第257章 各个击破 就在郑辛雅在甘蔗地里跟那一高一矮的小混混周旋时,小黄毛正在对韦宝坤各种奚落和嘲弄。 他骑在摩托车上,嘴里叼着烟,用棍子不停地戳着韦宝坤,逼他把银行密码说出来。 忽然,地里的甘蔗一阵猛烈地摇晃。 不一会儿,刚才跟高个子一起去找郑辛雅的小矮子冲了出来。 “老大,老大,不好了,公鸡晕倒了,就在里面。” 公鸡是高个子的外号,因为喜欢男女之事,所以得到这样的诨名。 小黄毛气得把烟吐在地上。 “妈的,这软腿鸡真是没用,他迟早得死在女人的肚子上。” 他挥舞着棍子,大声嚷嚷起来。 “那你跑出来干什么?把人拖出来先!” 小矮子一脸苦相。 “他太重了,我一个人拖不动哇!” “没用的东西!” 小黄毛叫那尖嘴猴腮的瘦子跟过去,一起把人抬出来。 现在,只有那位胖乎乎的男孩象征性地“摁住”韦宝坤的胳膊。 韦宝坤估摸着那两人此时已经进入甘蔗林深处,便抬头往土坡上看一眼。 “兄弟,能不能蹲一下,站那么久了,很累的!” 虽然是商量的语气,但是韦宝坤说完这话,就自顾自地蹲下来了。 拉住他的大胖子没有防备,差点被带着摔在地上。 大胖子刚想骂脏话,就觉得手腕处被什么东西割了一下。 他缩回手,定睛一看,发现韦宝坤手上多了一把小小的匕首。 他的手腕就是被那把匕首割伤的,还见血了。 匕首被韦宝坤藏在鞋子里,刚才小黄毛的伙伴们搜得不仔细,并没有被发现。 小黄毛本来就等得有些烦躁,见韦宝坤又划伤自己的伙伴,提着棍子气势汹汹就冲过来。 韦宝坤也不含糊,一个跃起,猛虎一般扑过去。 小黄毛被撞翻在地,然后两人抱在一起,相互扭打起来。 大胖子捡起地上的石头,一会儿举起,一会儿又放下。 他怕一不小心伤到自己的老大,那后果不堪设想。 韦宝坤刚才被小黄毛打了一巴掌,还受到各种虐待和嘲弄,心里憋着一股怒气。 他使出洪荒之力,抓住对方的黄毛,毫无章法地对其进行各种捶打。 小黄毛被压在地上起不来,嘶喊着叫大胖子赶紧帮忙。 既然老大发话了,就算砸错人也不是自己的错了。 大胖子决定出手。 他刚把石头举过头顶,想砸向韦宝坤的后脑勺,却听见“嗖”的一声,一支竹箭迎面飞过来,从他耳边和胳膊中间飞过。 大胖子吓得瘫坐在地上,但是举着石头的姿势没变。 郑辛雅站在土坡上面的大石头上,摇头“啧”了一声,懊恼自己的技术生疏了不少。 她慢条斯理地重新给射弩装上另外一支竹箭。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发射,那个大胖子丢下石头,哭着跑掉了。 他刚跑到下坡处,腿一软就趴在地上,也晕过去了。 郑辛雅将射弩放下,站起来后喃喃自语:“看来爷爷留下的药粉不行了,这么久才有效果。” 上次在调解现场,她就想借机刺一下李西泽,看看爷爷留下的草药是否还有药效,可还没动手就被许怀洲没收了。 郑辛雅又重新买了一把,淬上药粉,用于防身。 刚才她把匕首交给韦宝坤,让他紧急时使用。 那个大胖子手腕被割出血后,那些药粉随着血液的流通,慢慢进入他的体内。 又有一个小混混倒下! 第258章 又狠又准的女人 大胖子倒下后,郑辛雅并没有急着走下来,而是站在大石头上,静静地看坡下的“战况”。 很激烈。 韦宝坤像疯了一样,把小黄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肩膀被狠狠地咬了一口,小黄毛发出尖利的惨叫声,大叫着其他人快点来帮忙。 那矮子和瘦子两个人一头一尾,抬着高个子刚从甘蔗地里走出来,就看见自己的老大正被“暴打”。 他们直接把人一扔,就冲过去。 高个子像根巨大的竹子,滚到路边的水沟,被淹没在沟里的草丛中。 矮子和瘦子奋力把扭打在一起的两人拉开。 韦宝坤被瘦子抱着拖离小黄毛。 “嗖”,一只竹箭飞过来,射在瘦子背部。 “啊!” 他大叫起来,赶紧放开韦宝坤,疼得他在原地跳脚,反手扒拉着背上的竹箭。 可是捞半天,也没捞着。 小黄毛惊呆了,顺着竹箭飞来的方向看去。 发现土坡的大石头上站着一个蒙脸人,身材苗条,手里拿着一把小巧的射弩,正对着他们瞄准。 那个矮子本来是想扶小黄毛起来,看到瘦子的惨状,也顾不上了什么,转身就往甘蔗地里跑。 “嗖”,又是一箭飞过来,稳稳地扎在他后肩。 矮子还是钻进了甘蔗地,但是不久就听见“砰”地一声,他倒下了。 瘦子吓得面如土色,撒腿就沿着道路迂回跑动,很快就消失在坡下的拐弯处。 小黄毛本来也想逃,但是半躺在旁边的韦宝坤大口喘气,好心提醒他。 “如果是我,绝对不会跑。” 小黄毛哪里听他的,挣扎着站起来要逃离。 “嗖”,这一箭直接插在他的腿肚子边边。 小黄毛腿一软,又瘫倒在地上,痛哭流涕起来。 韦宝坤身子一松,躺在地上哈哈哈大笑。 “都说别跑了,不听,你们这些狗杂碎!” 郑辛雅见这五个人都被“解决”了,这才提着射弩从土坡上走下来。 她扯开头巾,露出一张白皙又娇美的容颜。 小黄毛惊呆了。 他实在想不到,射出那么狠那么准的竹箭,竟然是眼前这位看起来如此柔弱貌美的年轻女人! “大姐大,你干嘛对这个人渣手下留情,他平时作恶太多,应该多给他扎几箭。” 韦宝坤休息好了,从地上爬起来,先给小黄毛来一脚,然后从他口袋里拿走了自己的银行卡和身份证。 他又从其他人身上拿走自己的东西。 郑辛雅端着射弩看了看。 “不行了,好久没练,手生得很。” 她又狡黠一笑。 “幸亏没射他,否则所有的人都得你来扛。” 此时正是晌午,因为不是圩日,所以路上基本没行人。 但是为了安全起见,郑辛雅叫韦宝坤监督小黄毛把其他被迷晕的四个人都背到土坡的大石头后面。 小土坡后面是一片松树,松树长得茂盛又粗壮,正是隐藏和休息的好地方。 小黄毛费尽力气,才把自己的四个伙伴都背到了松树林。 “你自己选一棵树。” 郑辛雅坐在阴凉的树荫下,面无表情地看着小黄毛。 第259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郑辛雅叫小黄毛自己选一棵树。 小黄毛不知道她的意思,用求助的眼神看着韦宝坤。 韦宝坤表示也不知道,无奈地摊手。 郑辛雅用装好竹箭的射弩对着他,冷着脸娇喝道: “选,快点!” 小黄毛已经听出她的不耐烦,哪里敢耽搁,就随便指了一棵歪脖子树。 “韦宝坤,把他绑到树上。” 韦宝坤一听,乐坏了,用小黄毛之前准备的绳索将他绑得严严实实的。 郑辛雅从旅行包里拎出一个木盒子,又从一个木盒子里拿出一排小罐罐。 “现在是十一点,我们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镇上到市里的中巴车只有两趟,一趟是上午九点半,还有一趟是中午一点半。 按照原计划,郑辛雅和韦宝坤是想坐最早的那班中巴车回市里。 小黄毛半路拦截,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郑辛雅很是恼火! 她阴沉着脸,慢悠悠地从包里又拿出一排棉签。 “也就是说,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磨牙,把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大家也早点回家。” 小黄毛被绑在树上,早就没有之前的嚣张气焰。 “大姐大,我们就是想打个劫,弄点钱花花,真没有别的意思。” 他不知道郑辛雅的真实姓名,只好随韦宝坤乱叫。 韦宝坤踢了踢地上的尼龙袋、棍子、绳子、斧头等工具,嘲弄一笑。 “打劫需要准备那么多东西?杀人抛尸都够了吧。” 小黄毛腆着脸对着韦宝坤笑嘻嘻地说:“兄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跟大姐大说说,我们真错了。” 见小黄毛还是想避重就轻,韦宝坤用力扯住小黄毛的头发,打了他几个嘴巴子。 “当我们傻啊?!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听见没!” 小黄毛被打得满嘴是血,但仍然坚持挤出讨好的笑容。 笑起来的时候,他一口“鲜红”,样子十分可怕和惊悚。 小黄毛继续坚称,自己就是单纯想打劫而已。 愤怒的韦宝坤对着他的腹部就是猛捶几拳。 小黄毛疼得再也笑不起来,哭爹喊娘。 “敬酒不吃吃罚酒。” 郑辛雅轻轻地叹口气。 “宝坤,别打坏了,我还得让他当我的小白鼠呢。” 韦宝坤也打累了,就停了手。 他拍拍小黄毛那张龇牙咧嘴的脸,笑着说:“叫你不说实话,大姐大准备拿你开刀了。” 只见郑辛雅将那排小罐子的塞子全部拔开,然后用棉签放进去,沾一点出来,吹了吹。 “宝坤,用匕首在他身上割一刀,我看看哪种药不行了。” 小黄毛不停地挣扎,惊恐地看着一步一步走过来的郑辛雅。 “大姐大,割哪里?” 韦宝坤拿着小匕首,恶趣味地在小黄毛身上点来点去,比划来比划去。 郑辛雅玩味一笑。 “随便,只要见血就行。” 小黄毛大喊:“杀人了,救命啊!” 郑辛雅头一歪,柳眉微蹙,不悦地盯着小黄毛看。 小黄毛瞬间闭上嘴,但是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这就对了,免得我们先割你舌头。” 郑辛雅指缝里夹着好几根棉签,在小黄毛面前晃,脸上尽是调皮之色。 “有疼的、痒的、辣的、还有让皮肤红肿溃烂的,你选一根?” 第260章 没骨气的人 看到郑辛雅拿着棉签不怀好意的样子,小黄毛觉得心里好苦,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怎么又让自己选?他能不能跟那四个小伙伴一样,选择被迷晕。 郑辛雅继续晃着那排棉签,声音脆脆的。 “这些都是我爷爷以前上山打猎用的,都是他老人家精心配置的。” “可惜年份太久,我已经分不清它们的功效,你来帮帮我呗?” 她又扫了一眼排排躺在一边的那四个人。 “哦,对了,让人晕厥的药,你的好兄弟已经帮我试过了,你就帮我试别的。” 这女人怎么那么疯狂! 小黄毛既惊恐又愤怒,但又无可奈何。 韦宝坤不顾小黄毛的苦苦哀求,用小匕首轻轻划了一下他的手臂。 一道血痕冒了出来。 郑辛雅很兴奋,跟韦宝坤打赌,拇指和食指所夹的棉签上所沾的是能让皮肤溃烂的药粉。 她笑盈盈地把棉签轻轻涂抹到小黄毛的伤口上,涂完了,不忘贴心地给他吹一吹。 做完后,郑辛雅和韦宝坤围在小黄毛旁边,专注而认真地看着他的反应。 小黄毛无声地抽泣着,心里暗骂自己发癫,为什么要去惹这两个禽兽不如的人! 忽然,小黄毛全身一颤,由伤口处开始痒起来,然后一点一点地向全身蔓延。 身上就像被成千上万的蚂蚁爬过,又痒又有点刺痛。 但是他被绑得结结实实的,根本不能挠一点点。 见小黄毛露出痛苦的表情,身体左右来回地蹭,韦宝坤拍手大笑。 “大姐大,这个是痒的,我猜对了,你错了!” 郑辛雅不服气地哼了一下,举着第二根棉签。 “这次肯定是让皮肤溃烂的,我就不信了!” 她刚要把另外一个棉签涂抹到伤口,小黄毛就哭着说求饶,说会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啊,就这样说了,我都还没试完呢。” “你呀,怎么一点骨气都没有!” 郑辛雅很不满意小黄毛的表现,一跺脚,气呼呼地走回树荫下,把瓶瓶罐罐收起来。 韦宝坤摁下那小型录音机的开关,怼到他的嘴边,催促他赶紧说。 小黄毛“艰难”地扭着身体,谄媚地笑道: “兄弟,别录别录,你这样我以后怎么混,死都没地方死。” 郑辛雅发现旁边长着一棵稔子树,上面长着许多黑黑的、胖胖的稔子。 她摘了一颗最大最黑稔子放进嘴巴,笑得开心而纯真。 “你别担心,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只会找那个人算账。” “给你录音,主要是怕他不承认,顺便是为了拿捏你。” 郑辛雅找了一个干净的塑料袋,低头摘着软糯糯、胖乎乎的稔子。 “将来如果你们不听话,反咬我们一口,我就把录音交给警察。” “抢劫和杀人未遂,那可是不小的罪名,得进去好几年呢。” 郑辛雅说得过于直白而坦诚,让小黄毛哭笑不得。 “大姐大,我们真没想过要杀你们,杀人是犯法的。” “抢劫就不犯法?!” 韦宝坤瞪了他一眼。 “你们打算抢劫,最后灭口,是不是?” 小黄毛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干脆就闭嘴不说话。 第261章 又达成一笔合作协议 郑辛雅弓着腰,仔细寻找藏在树丛里的稔子,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小伙子,我手上有其他证据,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公开你的录音。” 她摘稔子摘够了,直起腰对小黄毛灿烂一笑。 “相信我们,我们是讲信用的好人。” 小黄毛觉得头皮发麻。 他们竟然说自己是好人,脸皮怎么比自己还厚? “好好,我知道了。” 他跟韦宝坤讨了一口水,然后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 原来,刘凌云因为刘益祥的事情受到牵连,升迁已经不可能,他一直怀恨在心。 许怀洲的“警告”和“威胁”,断了刘凌云通过公权报复郑辛雅的念想。 既然“公”的不行,就来“私”的。 上一次在游戏厅,小黄毛故意“挑衅”韦宝坤,圆满完成刘凌云交给的任务。 所以这一次,他又指使小黄毛带人截住郑辛雅和韦宝坤,以抢劫的名义,给他们颜色看看。 事成之后,刘凌云会给他一笔钱,让他们出去打工躲一段时间。 而他也在背后操作,让这件事不了了之。 郑辛雅冷着脸,坐在树荫下,一声不吭地吃稔子。 看到她这样的表情,小黄毛心里慌得一批,对天发毒誓,自己说的都是真话。 韦宝坤咬牙切齿地拍他的脸。 “真话是真话,但说完了没有?不会还有什么隐瞒吧?” “没有了,没有了,真的没有了,大姐大,韦哥,你们就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郑辛雅提了一袋子的稔子走过来,让韦宝坤也尝尝。 “小伙子,你别着急,我相信你说的话,谢谢你的坦诚。” 此时的郑辛雅,就像一个和蔼可亲的邻居大姐姐。 “我们会放了你们,而且还给你们指一条明路,让你们衣食无忧。” 小黄毛不敢相信郑辛雅的话,但还是作出开心的样子,不停地点头。 郑辛雅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然后笑着问他,是不是好主意? 小黄毛笑得比哭还难看。 “大姐大,这……这行吗?我怕他搞我。” 郑辛雅晃了晃手中的录音机,莞尔一笑。 “那你就不怕我搞你?你想清楚吧。” 她把射弩收进包之前,对着小黄毛射了一箭。 “砰”,竹箭撞在他头顶的树干上,发出沉闷又响亮的撞击声,差点把小黄毛吓出尿来。 松树的树皮和木屑掉落下来,掉进他的眼睛,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呀,山上种的松树果然皮实,扎都扎不进去。” 郑辛雅收拾好东西,步履匆忙地往坡下走。 “韦宝坤,咱们该走了,要不赶不上回城的车。” 小黄毛急红了眼,后背不停地蹭着树干。 “别走别走,我干我干。” 郑辛雅回眸一笑。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还不算傻,那有事咱们电话联系。” “大……大姐大,韦哥,你们走前,是不是忘记一件事,啊?” “麻烦……麻烦帮我解开……绳子……” 郑辛雅看了韦宝坤一眼,悄声说: “去,把他的嘴堵上。” 韦宝坤把高个子满是汗臭味的衣服剥下来,卷成一卷,硬生生塞进小黄毛的嘴巴。 “小伙子,委屈你们在这里过一个晚上,明天早上,你的小伙伴醒过来,你就自由了。” “记住我刚才说的话,祝咱们都发大财,拜拜。” 小黄毛眼里的泪水,再次流淌了下来。 第262章 养鸡的剧本 搞定了小黄毛,郑辛雅和韦宝坤一前一后从土坡上走下来。 韦宝坤嘴角一直往上翘,那种高兴劲儿根本藏不住。 郑辛雅看了他一眼,笑道:“这下你开心了,大仇得报。” “刚才打得真是过瘾,我心中的那口气算是顺了。” 韦宝坤挥动着拳头,脸上露出鄙夷的表情。 “平时他们在镇上就知道欺负弱小,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一帮纸老虎,看小黄毛那怂样,我呸!”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发出魔性的笑声。 “开心死了,这几个野仔今晚有的受。” “整片松树林的蚊虫蚂蚁都有口福了,想想就高兴。” 郑辛雅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推着他赶紧离开这里。 到了路边,韦宝坤钻进甘蔗地里,把郑辛雅的行李包找出来,重新绑在摩托车的车尾箱。 “大姐大,你刚才跟那小子说什么了?” 郑辛雅眉毛一扬,满眼笑意。 “我给他们策划了一个剧本,叫他们拿钱跑路,然后敲诈刘副镇长。” 韦宝坤不是很明白,叫她说清楚一些。 “我叫他跟刘凌云说,他们把我们打了个半死,为他报了仇,然后觉得很害怕,拿钱走人。” “但这事没完,他要以这个为要挟,时不时跟刘凌云拿钱,不拿就揭发他的丑恶罪行。” “刘凌云如果不想丢官,肯定会乖乖照做。” “钱嘛,分我们一半。” 韦宝坤的嘴巴变成o型,结结巴巴说不出完整的话。 “你……你太……太大胆了吧,他的钱你也敢要?” 郑辛雅撇嘴哼一声。 “为什么不敢?” “他想害我,我干嘛不能拿他的钱,那是我的精神损失费!” “到市里,我们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得想办法拓展收入渠道。” 韦宝坤挠着后脑勺,提出自己的疑问。 “可是,我们现在好好的,这事瞒不住。” “那不是得靠憨嫂帮我们宣传宣传,我相信她的嘴巴!” 郑辛雅叫他不要多问,赶紧开车去无极乡。 这个乡是附近另外一个乡镇,回市里的中巴车班次比他们所在的镇还多。 韦宝坤先是不解,然后了然一笑,直夸郑辛雅想得周到。 他们料定,刘凌云会安排人在镇里的上车点盯梢。 如果要配合小黄毛说谎,他们必须避开刘凌云的耳目。 等明天小黄毛回镇上后,郑辛雅请憨嫂和郑国涛们宣传一下,说自己和韦宝坤被人抢劫受伤,连夜赶到市里治疗的假消息。 郑辛雅想着,就算这种蹩脚的“谎话”最后被揭穿,自己又不会损失什么。 反正已经顺利回到市里,刘凌云又能把她怎么样? “我就说嘛,以你的性格,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放过他。” 郑辛雅哼哼冷笑两声。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我先敲他一笔,敲不出来了,我再举报他,让他跟他叔一个下场。” “大姐大,他后台硬得很,就凭我们录下的那几句话,恐怕还不够。” 郑辛雅十分不屑。 “他不下台,那就成为我们圈养的鸡,时不时生个蛋,也是不错的。” 韦宝坤伸出大拇指,对郑辛雅佩服得五体投地。 随着嘹亮又欢快的喇叭声响起,两人带着期待和向往,向市里的新生活奔赴而去…… 第263章 新生活和意外惊喜 当天,郑辛雅和韦宝坤顺利回到市里。 妹妹郑晓棠早就做好晚饭,等他们回家。 得知姐姐和韦宝坤这次回来后不再离开,郑晓棠高兴得手舞足蹈。 这段时间,除了丁秀丽和李海静每天轮流过来看看外,绝大多数时间她都是跟华华独自生活在市里。 日子虽然过得平静又自在,但是她总希望姐姐能早点回来,一家人团团圆圆的。 郑辛雅的房子共有三间,每人住一间。 韦宝坤为华华也打造了一间小木屋,至此,这个特殊的家庭终于组建完成。 郑辛雅不再让韦宝坤叫自己“大姐大”,而是直接叫“姐”,郑晓棠叫他“哥”。 郑辛雅则叫他的小名“阿坤”。 接下来的日子,郑辛雅忙着办理妹妹入学的事情,韦宝坤负责大家的一日三餐。 闲暇的时候,他带着华华到处逛逛走走。 很快,韦宝坤适应并喜欢上城市热闹而繁华的生活,下定决心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到那个“山旮旯”。 在郑辛雅的建议下,韦宝坤拿出大部分存款,在郑辛雅家附近买了一套两房一厅的二手房。 房子买好后,郑辛雅并没有让他搬走,而是叫他把房子租出去,作为一个固定收入。 “等你成家立业娶了老婆,你再搬走,反正家里房子多,空着也是空着,我们住在一起可以相互照顾。” 韦宝坤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安定下来后,他开始考虑找一份工作。 正巧,丁秀丽怀有6个多月身孕。 由于怀的是双胞胎,身子变得比普通孕妇都重。 丁秀丽家里开的是大型连锁超市,她自己负责一家位于市中心的超市。 为了安心在家养身体,她急需找个“稳妥”的人帮忙看店。 郑辛雅曾经带韦宝坤去看望过丁秀丽。 她见韦宝坤能言善道,眼里有活又会来事,就想请他去超市帮忙。 征求过郑辛雅意见后,他满口答应下来。 上班前,郑辛雅告诫他,既然要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就要摒弃之前不好的习惯,千万不能“监守自盗”,要不然无法向丁姐交待。 韦宝坤生活有了保障,又看出丁秀丽不是一般人,所以不想也不敢再做以前的行当。 他再三保证,绝对不会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又过了几天,韦宝坤的银行账号突然多出了五千块钱。 原来小黄毛遵守“约定”,把刘凌云给他的钱分出一半汇过来了。 两人都为这一额外收入感到欣喜不已,想着以后就靠着刘凌云养着也不错。 但是一个月后,刘凌云也被抓了。 刚养起来的鸡还没生几个蛋就被杀了,郑辛雅感到十分遗憾。 但转念一想,这个“毒瘤(刘)”被拔掉,刘家人再也掀不起风浪,郑国涛这个村委主任的位置坐得更安稳,她又觉得十分痛快。 她兴冲冲地给五叔打电话,打听刘凌云落马的细节。 郑国涛一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阿雅,难道不是你举报他的?” “听说县纪委接到了匿名举报信,举报他贪污受贿,滥用职权,公权私用,听说还有一盒录音带。” 录音带? 郑辛雅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想起自己离开前,给许怀洲一盒关于刘益祥说自己侄子违法乱纪的录音带。 难道是他干的? 第264章 两人的约定 跟郑国涛通完电话,郑辛雅马上给许怀洲打电话。 对方挂掉了她的电话,只是发了一短信,说在开会,会后再回她电话。 当警察的都那么忙的吗? 郑辛雅看着手机嘟囔着,很同情他未来的妻子。 直到睡觉前,许怀洲才打来电话。 寒暄了几句后,郑辛雅直奔主题,问刘凌云这事是不是他做的。 许怀洲很爽快地承认了。 “为什么,难道他对你下手了?” 郑辛雅一直很担心,刘凌云会因为自己的事情,报复许怀洲。 “没有,他不敢对我下手,但是对你下手,结果都一样。” “我说过,谁都不能欺负你。” 郑辛雅的喉咙里好似有一团棉花塞住,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吐出字来。 “我……我……其实没事,你不用担心。” 第一次听见郑辛雅对自己说话那么轻柔,许怀洲那颗硬邦邦的心化成了一条柔软飘舞的绸带。 他说话也变得温柔而深情起来。 “我知道,要不然他不只是被抓那么简单。” 原来,憨嫂把她被流氓泼皮抢劫的假消息传出去后,许怀洲第一时间联系了韦宝坤。 他三言两语,就从韦宝坤口中得知事实的真相。 刘凌云确实是想通过小黄毛谋害郑辛雅,但结果却被反杀了。 可许怀洲不管这些,通过系统上的朋友和熟人,暗中调查和收集刘凌云违法违纪的事实和证据。 加上之前郑辛雅给他的录音带,以及刘凌云找他“商谈”栽赃郑辛雅时偷偷录下的对话,全都交给县纪检委。 依靠这些证据,刘凌云不仅翻不了身,而且也把他的靠山吓得不敢出头说情。 知道许怀洲替她把刘凌云拉下马后,郑辛雅再次沉默了。 重生后,为了报复仇人,保护家人和朋友,她打架撒泼、舞刀弄“箭”,下“毒”绑架,还玩起各种阴谋阳谋,和女魔头没什么区别。 但许怀洲好像没有嫌弃并远离自己,反而还会经常出手帮自己。 怎么办,前世欠他的情刚还完,现在又欠他的,难道这辈子还是还不清了? “怎么,被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听到电话那头的人揶揄自己,郑辛雅一下子清醒过来。 “有什么好感动的,刘凌云下台了,好像你得到的好处更多吧?” “没有他给你穿小鞋,做你的拦路虎,你的仕途会走得更顺更远。” 许怀洲哈哈大笑,说刘凌云根本不值得一提,自己坐得端行的正,谁都不能把他怎么样。 “其实,如果你觉得很感动,可以考虑一下对我……以身相许。” 虽然是笑着说出这话,但是许怀洲的心怦怦跳起来,竖起耳朵等待电话那头的回应。 他真害怕郑辛雅又说出残酷无情的话来。 五秒钟的沉默过后,只听见郑辛雅银铃般的笑声传来。 “好呀,如果你能调到市里来,我就做你的女朋友。” 许怀洲胸中的小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确定?”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行,一言为定。” “不过在此之前,你不能跟其他男人有过多接触。” “哪有这样的道理?万一你十年调不上来,难道我就不找男人,不结婚?” “半年,给我半年时间。” 郑辛雅因为心情好,把这些话当玩笑看,就满口答应了。 从一个小乡镇的民警,调到市里当警察,谈何容易? 郑辛雅认定许怀洲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所以很快她把这个“约定”忘记了。 第265章 原始情感在涌动 闲下来的时候,郑辛雅清点了一下,手里竟然有六十万左右的“巨款”。 郑辛雅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枚妥妥的小富婆。 当初在陪韦宝坤找房子的时候,她就看上了临街两间铺面和一套房子。 其中,那两间店铺也是属于十年后拆迁的范围。 跟郑晓棠商量过后,姐妹俩各自买了一套,然后租出去收取租金。 而那套房子与全市最好的高中只隔一条街,郑辛雅果断以妹妹的名义买下,为她将来上高中做好准备。 买了店面和房子,手里还有差不多二十万元的现金。 郑辛雅留下十万元,作为妹妹的教育资金和应急使用,剩下的钱全都被她存入银行做定期。 店铺租金、银行利息以及韦宝坤每个月塞给她的“生活费”,足够让他们不必担心生活问题。 仇人们都被解决了,妹妹顺利入读全市最好的初中,韦宝坤在市里扎根下来,那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郑辛雅脑海里。 直到丁姐生下孩子,她才再次明确下一个目标—要做一个母亲。 在前世,郑辛雅直到死,都没有生养自己的孩子。 重生后,她跟许怀洲有过一次亲密接触,但没有成功受孕。 回城之前的那个晚上,她本来想借着酒劲,再次“推倒”许怀洲。 可是许怀洲因没有得到应有的“名分”,不上她的当。 后来郑辛雅想想,幸亏没成功,否则真的“带球跑”,以许怀洲的职业和性格,自己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会被他抓回来,以孩子的名义捆绑自己。 她可不想谈什么异地恋,更不想步入两地分居的婚姻,而且现在有钱有闲,除了缺孩子,什么都不缺。 男人嘛,可有可无。 过年前,丁秀丽生下一对健康又漂亮的龙凤胎。 郑辛雅去医院看望丁秀丽和她的两个小宝宝,顺便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得上忙的。 丁秀丽阖家上下都开心得合不拢嘴,三个高薪聘请的金牌月嫂严阵以待。 丁秀丽私下拉着郑辛雅,哭得稀里哗啦,十分感激她的帮助。 郑辛雅抱着那两团粉红又漂亮的宝贝,激动得快要掉眼泪,觉得体内有一股原始的、关于母性的东西正在猛烈地苏醒。 她差点给“前夫”张文建打电话,跟他分享这一美妙时刻。 一个月后,李海静从莞城回到市里,一是为了回家过年,二是为了参加丁秀丽龙凤胎的满月宴。 满月宴设在全市最好的五星级酒店,开了好几百桌,邀请了所有能邀请的亲朋好友,场面阔绰又热闹。 郑辛雅带妹妹和韦宝坤都去了,和李海静一起被安排在主桌。 那对龙凤胎白胖又可爱。 郑辛雅越看越爱,目光一直粘在孩子身上拔不出来。 李海静见郑辛雅母爱泛滥不可自已,伏在她耳边笑道: “你前夫的基因真心不错,孩子长得水灵灵的哈。” 郑辛雅笑着推了她一把,向正在给客人敬酒的丁秀丽夫妇努努嘴。 李海静笑得花枝乱颤,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今晚,李海静打扮得十分精致动人,衣服华贵而时尚。 她一进宴会厅,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包括韦宝坤。 李海静笑够后,余光一瞥,发现韦宝坤正痴痴地看着自己,便对他抛了个媚眼。 韦宝坤脸一红,假装低头喝饮料。 第266章 继妹的最新消息 李海静对韦宝坤进行眼神“攻击”,郑辛雅都看在眼里。 看到韦宝坤羞涩回应又乐在其中的样子,她轻轻地叹口气。 “阿坤,今天是丁姐和宝宝们的好日子,别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韦宝坤这才侧身别过脸,不再与李海静进行眼神“撞击”。 郑辛雅又冷着脸,直接用眼神“警告”李海静,让她“收敛”一点。 李海静娇媚一笑,然后双手交叉,撑住下巴,静静地环视周围的客人。 可没安静多久,她的手掌在鼻尖上挥了挥,说厅内的空气太闷,人员过于嘈杂,邀请郑辛雅到厅外的休息区透透气。 郑辛雅正好有些事情要跟她打听,跟妹妹和韦宝坤交待两句也出来了。 李海静倚靠在阳台栏杆,点了一根细烟,风情万种地抽起来。 “阿雅,你那么喜欢孩子,为什么不自己生一个?” “没人跟我生。” 说完这话,郑辛雅又特别说明,自己目前不想找男人结婚,单纯想要小孩。 李海静漂亮的大眼睛一转,笑得意味深长。 “不就是想找个工具男嘛,简单得很。” “我帮你找,就看你愿不愿意。” 见郑辛雅笑而不语,知道对方并不相信自己,李海静便把烟掐灭了,挨着郑辛雅坐下。 “真的,我朋友新开了一家高端会所,专门为有钱的姐妹们服务。” “朋友见我在莞城混那么多年,这方面有丰富而先进的管理经验,所以请我回来当经理,还给我一丢丢股份。” 李海静越说越兴奋,音量不知不觉提高了。 “昨天,我刚面试了一批小哥哥,哎哟,外形好,学历高,还干净,都是想来做兼职赚外快的大学生。” 郑辛雅看看四周,有些尴尬,嘘声叫她小声点。 “怕什么,这里又没人!” 李海静却不管不顾,仍然高声大笑。 “我帮你找个小哥哥,给你充当一下人种,保证明年让你抱上漂亮、健康又聪明的宝宝!” 郑辛雅满脸通红,扑上去想捂住她的嘴。 看到一些出来抽烟的男人不停地往这边看,两人才停止了打闹。 李海静笑着戳了一下她的脸。 “切,有贼心没贼胆,这种事都不想干,那你还是老老实实找个男人结婚吧。” 郑辛雅红着脸拍了一下她的胳膊。 “我跟你出来,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个的。” “我有别的事情想问问你。” 李海静知道她想打听什么,便款款站起来,走到窗台,深深地吸一口冷冽干燥的空气。 “知道,你不就是想打听你继妹邓钰红的最新消息嘛。” “对,上个月你在电话里说,她怀孕了,现在怎么样了?” 郑辛雅急切地问道。 李海静没说话,又重新点了一支烟,然后对着夜空,轻轻地呼出一缕淡淡的青烟。 “不怎么样,她失踪了。” 郑辛雅一听,心里沉了一下。 “什么叫失踪了?” “就是不见了,跑了。” 郑辛雅暗暗吃惊。 不过是短短一个月,怎么会出现这样大的反转?而且直到现在,李海静才跟自己说这件事? 第267章 风光之后的陨落 自从邓钰红去莞城圆她的明星梦那天起,郑辛雅就一直与李海静保持秘密联系,以便随时掌握她的动向。 在李海静的运作下,邓钰红去莞城不久,就过上了被人包养的生活。 包养她的是莞城当地一位姓王的大老板,也就是李海静曾经的情人“老王八”。 李海静口中的“老王八”在莞城开了好多家酒店和会所,有钱有势。 他唯一的遗憾是只有四个女儿,没有一个儿子。 他做梦都想生个儿子来继承自己庞大的家业。 邓钰红年轻漂亮、能歌善舞,王老板光见到照片就已经被深深吸引,急切地叫李海静带人去莞城。 邓钰红在莞城举办的明星歌唱比赛中一举夺魁。 在庆功宴上,她被李海静介绍给了王老板。 邓钰红本来看不上和自己爷爷同一辈分的王老板。 但是王老板是情场老手,而且有的是金钱和耐心。 在密集得犹如枪林弹雨的金钱攻势下,邓钰红很快沦陷,成为王老板养在外面的“二奶”。 为此,李海静还得到了一笔可观的“中介费”。 她记得之前“五五开”的承诺,将其中的十万元汇到了郑辛雅的账户。 一个月前,李海静打电话给郑辛雅,说邓钰红怀孕了,还验出怀的是男孩。 王老板高兴得忘乎所以,对邓钰红更加宠爱,给她买房又买车,又配了几个保姆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郑辛雅听到这个消息后,通过憨嫂的嘴巴告诉李双双,狠狠地打了她的脸。 “李姐,她都怀孕了,为什么要跑?” “生下儿子,老王八得把她宠上天吧?” 李海静将烟蒂插在烟灰缸,又从小坤包里拿出两片绿箭口香糖。 一个片递给了郑辛雅,一片放入口中嚼起来。 “因为孩子被打掉了。” 郑辛雅惊呆了,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催她继续说下去。 “她呀,就是太贪心,没有认清自己的位置,害人害己。” 李海静鼻腔闷哼一声,吐出浓浓的鄙视感。 “李姐,到底怎么回事,你赶紧说。” 郑辛雅连人带着椅子,忍不住往李海静跟前凑了凑。 “老王八的原配生不出儿子,心里有愧疚感,对丈夫包养二奶生儿子是默许的。” “可是你那个继妹,被那老王八的糖衣炮弹迷晕了头,仗着肚子里的孩子,想逼宫上位。” “不会吧?” 郑辛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海静的表情更加丰富了。 “那老王八的原配和四个女儿都是不好惹的,找人搞了一次车祸,孩子就华丽丽没了。” 她叹了口气,幽幽地说:“我跟老王八那几年,每次见到那女人,都得规规矩矩地叫一声大姐。 “邓钰红,你妹,真是不知道深浅,竟然想取而代之,成为正宫娘娘,翻了天了!” 郑辛雅对此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她从小娇纵惯了,想要的东西必定要拿到。” “哼,白教她那么多,竟然是个不安分的主,可惜了!” 李海静感到十分痛心。 因为王老板曾经跟她说过,如果邓钰红生下儿子,再给一笔丰厚的报酬。 “孩子掉了以后呢?” “老王八给她一笔钱作为补偿,出院后不久,她不辞而别,走了。” 就在郑辛雅猜测邓钰红是不是已经回来时,李海静又义愤填膺起来。 “你知道一起消失的还有谁不?” 第268章 被迷晕的弟弟们 刚说到邓钰红离开莞城不知所踪,李海静就很生气地抛出一个“悬念”,让郑辛雅猜一猜,一起失踪的另外一个人是谁? “谁?” 郑辛雅迫不及待地问: “我的干弟弟曾佳绩,就是之前在县城卖房子的!” 李海静语速很快,肉眼可见的愤怒。 郑辛雅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清秀白皙、口齿伶俐的男孩子形象。 去年,他配合郑辛雅,诓骗李双双留在县城“买房”,这才让邓钰红有机会离家出走。 表面上,曾佳绩是李海静的干弟弟,私底下,两人是情人关系。 “李姐,他不是跟你去莞城了吗?” 李海静神色有些黯然,声音都低了不少。 “是啊,说陪我去莞城闯荡,没想到对你继妹一见钟情。” “这鸟人背叛了我,玛德!” 李海静狠狠地将口香糖吐到旁边的垃圾桶。 郑辛雅心里一紧,喃喃道:“那他肯定把我算计李双双的事情说出来了。” “那还用说。” “我跟你的关系、以及我把她卖给老王八的事,估计也被那臭小子抖落得干干净净。” “这个王八蛋!” 两人同时骂了一句后,都陷入沉思,各怀心事。 过了一会儿,郑辛雅悠悠地开口。 “李姐,这件事发生了那么久,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李海静哪里听不出郑辛雅的抱怨,急忙说道: “真不能怪我,我手机被人偷了,跟你们失联好长时间。” 李海静所使用的手机号是在市里办理的。 那个年代,异地重新办理手机号很麻烦,她直接换了一个新号码。 加上李海静接受朋友的邀请,决定回市里经营高端会所,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做市场调研,无暇顾及其他事情。 “要不是那老王八心里难受,亲自找上门向我诉苦,至今我也还蒙在鼓里。” 就在两人又沉默感慨时,一个高亢的声音从另外一边传来。 “姐,丁姐让我出来叫你们进去,他们要上台讲话了。” 韦宝坤边说边小跑过来。 李海静马上调整姿势,笑脸盈盈,整个人瞬间变得优雅明艳起来。 她的眼睛不断地上下扫韦宝坤。 “阿雅,这位小帅哥是谁呀?你还没正式介绍给我认识呐。” 还没等郑辛雅开口,韦宝坤抢先一步做自我介绍。 “漂亮姐姐,我叫韦宝坤,是她的表弟。” 李海静笑得合不拢嘴,就像一朵迎风绽放的水仙花。 “呀,你嘴巴真甜,姐姐太喜欢听了。” 说着,她将保养得像水葱般娇嫩、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大方地伸到韦宝坤面前。 “我叫李海静,今年三十一岁,以后你跟阿雅一样,也叫我李姐吧。” 完了,她又抛了个媚眼。 “我还单身哦。” 韦宝坤紧张得脸泛红,手心往裤腿上蹭蹭,轻轻握住了李海静的手。 一种软软又微凉的感觉瞬间点燃了全身,韦宝坤就像被点穴一样,动弹不得,就连嘴巴和舌头,好像也被封印一样。 “李……李姐,我……我二十了,也……也单身。” 郑辛雅实在看不下去了,拆开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 “行了,赶紧回去吧。” 她推了韦宝坤一把,让他走快点。 第269章 警惕之心骤起 韦宝坤在前面走,李海静则搂住郑辛雅的肩膀,并排着一起跟在他后面。 韦宝坤时不时回过头,对着她们羞涩一笑,像极了陷入恋爱旋涡不知所措的小男孩。 李海静咬着郑辛雅的耳朵说: “阿雅,阿坤长得真俊,是我喜欢的类型。” 韦宝坤原本就长得比较清秀。 来市里后,他不愁吃穿,工作顺利,心情愉快,所以他的精神面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变得越来越清俊帅气。 “我知道,要不然你怎么会跟小曾勾搭上。” 李海静停下脚步,拉了郑辛雅一个趔趄。 “别再跟我提这个叛徒,晦气!” 郑辛雅用手指着李海静,表情和语气都很严肃。 “阿坤是我弟弟,是个老实孩子,别祸害他,否则我会跟你翻脸。” 李海静吃吃笑起来,捏着她气鼓鼓的脸蛋。 “你弟也是我弟,怎么舍得祸害他?我不过是想教他谈恋爱!” “男孩子的成长之路,得需要一个引路人,懂不懂?” 见郑辛雅的五官开始紧绷,李海静赶紧说软话,笑着说自己开玩笑的。 宴会结束后,李海静开车送郑辛雅、韦宝坤和郑晓棠回去。 一路上,郑辛雅因为想邓钰红的事情而沉默不语。 而韦宝坤和李海静聊得热火朝天,两人还约好明天一起吃早茶。 回到家后,郑辛雅催促妹妹洗漱睡觉后,心事重重地敲开韦宝坤的门。 他正躺在床上,拿着电话跟谁聊天。 见他含羞带“贱”的样子,郑辛雅就知道他正在跟李海静在煲电话粥。 “韦宝坤,不过是一个晚上,你就陷入‘爱情’的泥潭无法自拔了?” 郑辛雅轻轻地叹一口气。 “哎,李姐真不愧是情场老江湖,服了!” 韦宝坤捂着嘴说几句话后,依依不舍地挂电话。 他来了一个鲤鱼打挺,直直地坐起来。 他的眼神也是直直的,嘴角还挂着“痴呆”般的微笑。 “姐,我感觉我恋爱了,真的。” 郑辛雅不屑地冷笑。 “你醒醒吧,李姐可不是你能征服得了的,人家不过是想跟你玩玩。” 说着,她把李海静丰富的“感情经历”跟他说了一遍。 韦宝坤吹着口哨,走到镜前,撩拨他额头上的几缕头发。 “我知道,她都跟我说了,我不在乎。” 郑辛雅愣怔了半晌,无奈地笑笑。 “她都告诉你了?” “姐,你不用担心我,我是男的,怎么样都不会吃亏。” “我怕你用情太深,最后伤心欲绝。” 韦宝坤在镜子里向她扮了个鬼脸。 “不会,我有分寸,放心。” “我又不是清纯又无知的小屁孩。” 见郑辛雅点头后又不说话,韦宝坤拉了个凳子,坐在她对面。 “姐,你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 犹豫了一下,郑辛雅才低声说: “邓钰红可能回来了,而且她大概已经知道了所有的真相。” 郑辛雅把从李海静那里知道的所有关于邓钰红的事情,都一一跟他说了。 韦宝坤先是一惊,然后又故作轻松状。 “姐,回来就回来呗,她一个人能起什么风浪?再厉害的人,我们都搞掂了。” 郑辛雅眉头仍然紧锁。 “关键是,她回来了为什么不来找我们算账?” “我们把李双双逼疯,又赶走她弟弟,她肯定怀恨在心。” “如果她一直不出现,那她在暗,我们在明,太被动了。” 现在这样的情形,就像之前她跟李双双与刘益祥一样,这不得不让郑辛雅很是担心和警惕。 第270章 关于生孩子的问题 见郑辛雅忧心不安的样子,韦宝坤连忙安慰她。 “姐,你现在不用担心,我明天打电话去打听打听,邓钰红有没有出现在镇上或村里。” 郑辛雅暂觉得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让韦宝坤先去摸查和打听一下,并告诉他这段时间要留个心眼。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才散了。 李海静是个行动派。 自从知道郑辛雅想做母亲后,她就不停物色人选。 两人一起去探望丁秀丽和孩子时,李海静将一堆照片摆在桌子上。 “什么啊?” 丁秀丽好奇地拿起来就看。 “呀,那么多帅哥!” 李海静挤眉弄眼地笑着。 “给阿雅选的男人,确切地说是孩子的生物父亲。” 郑辛雅正在逗弄那对双胞胎,根本没听到李海静说的话。 丁秀丽一下子来了兴趣,拿起照片一张一张地细看。 李海静和丁秀丽挨在一起,一边看一边对照片里的男人们评头论足。 龙凤双胞胎要睡觉了,郑辛雅依依不舍地目送月嫂们抱着孩子离开会客厅。 “实在太可爱了,看得我心都要化掉了。” 郑辛雅感慨连连,说着也坐到丁秀丽身边。 “阿雅,这个好。” 丁秀丽用肩膀顶了顶郑辛雅。 “不不,这个长相不错,但是学历不高。” 李海静将丁秀丽手里的照片抽走,递了一张年轻男人的照片过去。 “这个,体育大学的学生,打篮球的,身材好、人单纯,还没真正下过海,而且已经在北方城市签订工作合同。” 李海静继续滔滔不绝。 “他想来我们君子兰会所兼职,想赚点外快,等拿到毕业证,他就走了。” 郑辛雅把照片接过来,好奇地看起来。 照片里的男孩子二十出头左右,身材修长又健硕,国字脸,英气十足,眼神干净又清澈。 一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郑辛雅心脏好似被什么撞击了一下。 “所以呢?” “所以这个男孩子是最好的人种,长得好、身材好,不会留在这里,绝对不跟你抢孩子。” 郑辛雅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她们俩人说的是什么事情。 她的俏脸变得通红,连忙否认自己有这样的想法。 丁秀丽也觉得不错,以自己为例子,劝说郑辛雅考虑考虑。 “你不想结婚,又想要孩子,这个是最好的办法。” “我跟你说,当你肚子里有了新生命,那种感觉真是不一样。” “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郑辛雅面色柔和,不由自主地把手放在小腹。 她想起在前世,那个只在身体存活了两个月的胎儿。 “我……我回去想想。” “你可快点,这样的男孩子摆出来,绝对被其他富姐富婆看上,到时候就不新鲜,不干净了。” 李海静这样大胆、放肆的“说法”,把郑辛雅羞了大红脸。 当天晚上,她转辗反侧睡不着,脑海里总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实在忍不住了,郑辛雅拨通许怀洲的电话。 “这么晚你还不睡觉?” “我在忙住,待会儿再给你电话。” 许怀洲正在处理一个斗殴事件,周围都是嘈杂声和打骂声。 “等等,我就问你一句话,就一句。” 郑辛雅犹豫了一下,然后直截了当地问:“你要不要跟我生个孩子?” 第271章 送上门的男孩 听见郑辛雅问自己,要不要跟她生个孩子,许怀洲愣了一下,继而笑了起来。 “首先声明,我是个传统的好男人,绝对不接受我的孩子是非婚生子女。” 郑辛雅隐隐有些失望,但是内心的挣扎已经烟消云散。 “行,我知道了,你忙去吧。” “等一下别挂,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忽然,一阵喊打喊杀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算了,以后再说吧。” 许怀洲干脆利落地挂掉电话。 耳边传来“嘟嘟”的忙音,让郑辛雅更加烦躁和无奈。 经过两天的考虑,郑辛雅决定接受李海静的建议。 “阿雅,我跟你讲,你再晚一个小时,他可要出钟坐台了。” “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我跟你说!” 李海静在电话里噼里啪啦又说了她一顿。 “那……那……李姐,就……就今晚吧,行不?” 她捂住嘴巴,刻意压低音量。 “今晚正好是我的排卵期。” 李海静在电话里咯咯笑起来。 “当然行,谁叫你是我的好姐妹呢。” “你订个地方,我让他洗干净去找你。” 洗干净?那么刺激的吗? 听到这样的“虎狼之词”,郑辛雅又羞又期待,隐约之间又有点后悔。 不过后悔归后悔,她还是在市里的一家五星酒店订了一间房。 双方约见面的时间是晚上九点。 郑辛雅精心打扮一番,提前半个小时来到酒店,并开好房等着。 时间在一秒一秒的过去,郑辛雅心里砰砰跳起来,再次后悔这次决定。 如果被别人知道,他们会拿什么眼光看待自己和孩子? 怕什么?我生活在城市,又不是之前那个偏远又保守的村庄,谁认识谁啊? 万一被许怀洲发现了呢? 他对自己有情,知道我未婚生子,会不会瞧不起我? 管他干嘛,我和他又不是情侣关系。 是他不愿意跟我生的,那我找别人生理所当然吧? 可以圆自己做母亲的梦,为什么要畏首畏尾,又没有违反法律。 都重活一世了,何必还要在乎别人的看法?拿出你的魄力来! …… 在自问自答一番以后,郑辛雅决定继续留下来,等待那个送上门的人种男孩。 忐忑不安地等到了晚上九点零五分,郑辛雅暗暗松了一口气。 那个人可能不来了,可以撤了。 就算他到了,但是工作迟到,人品和业务水平估计也不怎么样,不约也罢。 找到这些蹩脚的借口,她决定离开。 刚打开房门,郑辛雅迎头就怼上一个年轻男孩的脸。 男孩面容清秀、眉眼干净,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 上身穿着一件白衬衫,下身是笔挺的西裤,肩上挂着一个棕色皮包,手里拿着一束粉红色的玫瑰花。 他愣了一下,然后露出灿烂的笑容。 “请问您是阿雅小姐?” 郑辛雅知道眼前的男孩子应该是那个“洗干净”送上门的人种。 怎么不是照片里的人? 尽管疑惑不解,她还是装作不在乎的样子。 “对,你是李姐……介绍……” 郑辛雅的脸上挤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容,无处安放的手指在空中划了两下。 “是。” “你迟到了。” 男孩跟着郑辛雅走进房间,并顺手关上门。 “对不起,刚才在路上堵车了。” 郑辛雅已经没有之前的慌张和忐忑。 她背靠着桌子,双手抱着肩,静静地看着男孩,脸上的寒霜越来越浓。 娘的,送这货来,是为了恶心自己吗? 第272章 你长得像我前夫 男孩说因为堵车而迟到,郑辛雅表情更加冰冷,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不耐烦。 “晚上9点了,还堵车?” “当我傻?” 男孩笑了一下,将黑色皮包端放在桌子上,然后进卫生间洗脸、洗手。 他擦干双手后,郑重其事地把花送到郑辛雅的手上,一双桃花眼自带深情和温柔。 “其实,我拐到花店给你买了一束花,所以来迟了。” “很抱歉,也希望你喜欢。” 这是郑辛雅第一次收到花。 她脸上的冰霜稍微融化了一些,低头轻轻嗅了嗅那束玫瑰。 “谢谢。” 男孩定定地看着她,眼里满是欣赏和惊喜。 “没想到你……那么年轻,那么漂亮。” 郑辛雅抬头,嫣然一笑,再次表示感谢。 “我叫潘荣杰,你就叫我阿杰。” 潘荣杰又靠近一步,伸手拿走她肩上的一片亮晶晶的礼炮屑。 刚才经过酒店大堂时,一对新人正在举行婚礼。 他们放出的礼炮碎屑正好粘在郑辛雅身上。 “真名?” “真名,对于你这样的漂亮女孩,我从来不隐瞒身份。” 郑辛雅从潘荣杰的包围圈里不着痕迹地闪出来,笑而不语。 潘荣杰见她笑得不“真诚”,便从皮包里拿出自己的身份证。 确实是这个名字,是个外地人。 郑辛雅接过来只是扫了一眼,又还给他。 “知道了,谢谢你的坦诚。” 潘荣杰将胸前的扣子解开两个,露出白皙又结实的胸膛。 他慵懒地坐在床边,双手向后撑,温柔又带有侵略性地望着郑辛雅。 “说说你的要求?” “哪方面的要求?” 潘荣杰露出邪魅的笑容。 “你想要温柔的,还是粗暴一点的。” 他坐起来,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眼神更加具有蛊惑性。 “你喜欢被动的,还是主动的。” “只要你喜欢,我都能满足你。” 擦,这些都是可以的吗? 郑辛雅心脏有了点小小的激动,不由自主地上下打量这个松弛感十足、又极具诱惑性的漂亮男孩。 这孩子不错,但用不了,哎,真是可惜。 静静地“欣赏”一会儿,郑辛雅轻轻叹一口气,拿起包就外走。 “我走了,交易结束。” 潘荣杰一下子慌了神。 他一跃而起,拦住了郑辛雅的去路。 “这就走,难道是对我不满意吗?” “还是我说错了什么让你不高兴?” 郑辛雅笑眯眯地用手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胳膊。 “你很好,也没说错什么,是我突然不想跟你做这个事情了。” “为什么?!” 潘荣杰那张俊俏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自己从业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被临时退货的经历。 这让他如何咽下这口气。 郑辛雅似笑非笑,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你长得有点像我前夫。” 潘荣杰微微一惊。 “我特别恶心他,恨不得掐死他,我就怕咱们做着做着,忍不住给你一刀。” 见对方露出惊恐之色,郑辛雅笑着拍拍他的肩。 “房间你可以用,我已经交费了,祝你晚安。” 郑辛雅扭着腰肢,摇曳风姿地走了。 走出房间,她马上变了一张脸,迈出六亲不认的步伐,气呼呼地掏手机。 第273章 包里的摄像头 走出酒店房间,郑辛雅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被李海静耍了,必须要找她问清楚! 她掏手机想给李海静打电话,但是掏着掏着,发现自己的身份证不在包里。 轻轻地喊一声“糟了”,郑辛雅小跑着返回房间。 她想起刚才开房的时候,身份证和房卡一起放在房间的办公桌上了。 房间的门还没有关,潘荣杰背对着门口,站在窗边打电话,手里拿着郑辛雅的身份证。 “对,她中途说不干了。” “很搞笑,她的竟然说我长得像她前夫……” “哎,我那么帅好不好?” 潘荣杰一边打电话,一边拿起郑辛雅的身份证仔细端详。 “嗯……我已经知道她住哪里了……没事……” “长得不错,身材又正,难得见到品质那么好客人,如果能录下来,绝对可以卖不少钱……” “放心,我会继续努力,我就不信她能抵挡我的攻势。” …… 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潘荣杰恶趣味地狂笑起来。 又聊了一会儿,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还没跟老板汇报,不跟你说了,挂了!” 潘荣杰一转身,发现郑辛雅正在翻他的包,而且很快发现藏在包里的一个微型摄像头。 他脸色煞白,有些惊慌失措。 郑辛雅动作很粗鲁,一下子把镶嵌在包里的针孔摄像头硬生生拔了下来。 那个包包被扯出一个破洞,让潘荣杰心疼不已。 “阿杰,你还有这爱好呢?” “你的那些恩客知不知道呀?” “还是说,你今晚只想对我独宠一份?” 潘荣杰是见过世面的,随机应变的能力很强。 他定了定神,挂起训练有素的笑容。 “郑小姐,您别误会,这不过是现在很流行的小玩意儿,刚买的,还没用过。” 郑辛雅冷着脸,从他手上抢回自己的身份证。 “别叫我‘小姐’,我又不是跟你一样,出来卖的。” 那个年代,“小姐”这个词语都是特指从事“特殊职业”的妇女。 很快,郑辛雅又笑盈盈的,提起那个摄像头凑在他面前。 “这种摄像头好不好用?在哪儿买的?怎么用?” 郑辛雅想着,当初要是有这种高科技的东西,偷拍刘益祥和李双双就不用那么费劲了。 潘荣杰被整得不会了,只好硬着头皮一一解答。 郑辛雅显然很开心,对着镶嵌在皮包里的针孔摄像头认真研究起来。 “你去关门,记得反锁,我们试试偷拍效果。” 呃,这个女人是不是脑子不正常? 潘荣杰忽然觉得郑辛雅不可捉摸,甚至有些“可怕”,不得不按照她的指示做。 在潘荣杰的演示下,郑辛雅终于学会如何使用这种针孔摄像头。 做完这件事,她舒服地坐在靠椅上,穿着黑色丝袜的一双玉足随意地搭在床沿上。 “阿杰,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得谈谈怎么解决我们的纠纷了。” 潘荣杰讪讪一笑。 “郑小姐……啊,不是,郑女士,我们之间没有纠纷,纯粹就是误会!” “误会?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手上还有证据。” 郑辛雅低头摆弄着被拔下来的摄像头。 “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给你两个选择,就看你喜欢哪一个。” “说说看。” 郑辛雅露齿一笑,笑容无害。 “你想公了,还是私了?” 第274章 逼迫他屈服 潘荣杰见郑辛雅年轻,从穿着和谈吐上看,也不像是有背景的人,并未把她放在眼里。 他大大咧咧地往床上一躺,眼睛望着天花板。 “随你的便~~~” 声音拉得又长又慵懒。 郑辛雅收起那根摄像头,放到包里,不紧不慢地说: “看你这态度,也私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干脆公了吧。” 说着,她慢悠悠地掏出手机,装模作样地摁电话。 “我现在就报警,说你意图偷拍我,侵犯我的隐私。” 潘荣杰闭眼养神,语气十分不屑。 “郑女士,报警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吧?” “我们来这里可是为了做交易,见不得光的交易。” 郑辛雅抿嘴一笑,笑得纯真又放肆。 “我怕什么?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我不过今晚觉得有些寂寞了,找个男人慰藉一下,满足一下生理需要罢了。” “这又有什么错?谁能证明我是在买chun?” “退一万步讲,我真有这个意思,但是买卖还没做成,警察叔叔最多把我批评一顿,大不了再罚我点款。” 她眼睛盯着脸色渐渐发白的潘荣杰。 “但是你就不一样啰。” “等警察叔叔们来了,把你抓回去一审问,可能还能审问出别的事情来。” “啊,对了,等你喜欢偷拍客人隐私的事情曝光,你觉得你还能在这个行业、这个城市混得下去?” “那些有钱有势的富姐富婆不得找你算账?” “碰到狠的,可能还会下一道江湖追杀令也不一定。” 潘荣杰猛然睁开眼睛,一个鲤鱼挺身,连滚带爬来到郑辛雅脚边,脸上带着谄媚的笑。 “郑大小姐,有事好商量,不必搞得大家下不来台。” “您说怎么做就怎么做,我绝对有任何反对意见,只要不报警,随您高兴。” 他像一只猫趴在郑辛雅的脚边。 “我功夫很好,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你今晚的所有快乐将来源于我的努力。” 眼看自己的脚快被他舔上了,郑辛雅觉得一阵恶寒,赶忙把脚收回去。 “行了,我说过对你不感兴趣,别再恶心我了。” “说吧,谁让你来的?到底想对我做什么?” 她犀利的眼神死死盯住他,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 “我不想听废话,我没时间更没这个耐心。” 见冷若冰霜的郑辛雅别有一番风情,潘荣杰翻身滑下床,半跪在郑辛雅跟前。 他那双湿漉漉的桃花眼透着讨好和柔弱,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郑大小姐,我错了,我利欲熏心,就想拍点小视频卖点钱,真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 忽然,一道寒光在眼前闪过,潘荣杰感觉脖子处有凉凉的东西压着,胸前的衣服被郑辛雅紧紧攥住。 他无路可逃,更不敢动弹。 “既然你选择私了,就得拿点诚意来,要不然我会划开你那张漂亮的脸蛋。” 郑辛雅将小匕首缓缓滑上他的脸颊。 “你真的很像我那该死的前夫,太想割下去了。” 说这话时,她的眼神亮晶晶的,带着兴奋和恨意。 潘荣杰早就被吓得魂不附体,身体禁不住微微颤抖。 脸,可是他吃饭的门面,就像眼睛那么珍贵,怎么能说毁就毁? 第275章 这也太背了 在威胁潘荣杰的时候,郑辛雅是笑着的。 但是她全身透出的一股狠劲,让人不寒而栗。 潘荣杰断定,郑辛雅绝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文静和柔弱。 本来他还想狡辩,但是摁在脸颊上的匕首加大了力度。 感觉到丝丝刺痛,潘荣杰吓得腿一软,全都招了。 原来他刚“上班”,就接到“老板”的指示,让他代替那个兼职的大学生去酒店服务一位女客人。 “老板”明确要求,他要把“服务”的整个过程都偷拍下来。 “你口中的‘老板’是谁?李海静?” 郑辛雅明知不是,但也要试探性问一问,她得确认李海静是敌还是友。 “不是李姐。” 郑辛雅紧接着又问:“姓什么?姓……邓?” 潘荣杰的脑袋摇得更快了。 “姓梁,他是君子兰会所的大股东,李姐经常叫他老梁。” 老梁? 郑辛雅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人,更不认识姓梁的人。 “他要求你只拍我一个人?” 潘荣杰点点头。 “郑大小姐,你是不是哪里得罪梁老板了?” 郑辛雅陷入沉思,手中的匕首不知不觉从他的脸颊中移开。 既然不认识,何来的得罪? 一个不认识自己的人,他为什么要给自己挖坑? 潘荣杰趁机挣脱,与郑辛雅拉开一定的距离。 “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咱们就地解散吧。” “回去我就跟梁老板说,你对我不满意,交易没做成。” 他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 “到时候你可不要出卖我。” 郑辛雅刚要继续打听梁老板的个人信息,就听见有人在敲门。 “客房服务,麻烦请开一下门。” 潘荣杰大吃一惊,赶紧把之前脱的衣服穿上。 他抢过那个微型摄像机,往窗外一丢。 “你赶紧把匕首也丢了,快快!” 郑辛雅连忙问怎么了。 潘荣杰把身份证拿给郑辛雅,让她记住自己的信息。 “大概率是警察来了,你就说我们是情侣关系,刚认识一个星期。” “今晚是开房约会的。” …… 服务员连续敲了几次门后没人开,就自己开门进来了。 但是门已经被反锁,所以他们一时推不进来。 “咚咚咚,开门,警察!” 门外面的人敲得震天响。 见郑辛雅对自己点头,潘荣杰假装镇定的样子去开门。 刚把门边的链条拉开,立刻有五六个人冲了进来。 本来郑辛雅很冷静,但是目光扫到其中一个人时,心中一片哀嚎。 这也太背了吧! 她下意识地转过身,低下头缩住肩,躲在潘荣杰的身后。 潘荣杰以为她已经入戏,便揽着她的肩,温柔地安慰道:“亲爱的,别怕,我们又没做什么坏事。” 死“鸭子”,害死我了! 郑辛雅肩膀一挑,甩开他手,恨恨地瞪他一眼。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算了,这次逃不过了,还是大大方方地“演戏”吧。 打定主意,郑辛雅将身子站得挺直,时不时瞄向许怀洲。 然而许怀洲好像没看见她一样,一进来就跟着同事忙着检查室内的东西,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警察同志,请问你们这是……” 潘荣杰堆起笑容,询问其中一个穿着警服的警察。 看到潘荣杰脸上强装镇定,但是笔直的西裤像筛子那样抖动,郑辛雅低头偷笑。 余光一扫,发现许怀洲那冷漠如刀的眼神正直直地射过来。 第276章 谁举报的? 看到许怀洲用如尖刀般的眼神投向自己,郑辛雅立刻老实了,挪两步挪到潘荣杰身后。 一个同样穿着警服,但是年纪偏大一些的警察说明来意。 “我们接到举报电话,说你们在这里卖yin嫖chang,现在例行检查。” “都站好了,把你们的身份证拿出来!” 卖yin嫖piao? 郑辛雅咬着牙刮了潘荣杰一眼。 潘荣杰苦笑着悄悄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这件事。 “警察同志,我们是情侣关系,不是那种买卖关系,肯定是搞错了。” 潘荣杰哭丧着脸,不情不愿地把身份证递了过去。 听到“情侣”这个词,许怀洲那张冷漠的扑克脸终于有了少许变化,眼神复杂地看了郑辛雅一眼。 他“抢”过潘荣杰的身份证,一边看一边打量对方。 都到这份上了,郑辛雅也只能硬着头皮承认。 “对,他是我男朋友,今晚……今晚我们第一次约会。” 郑辛雅抱着那束玫瑰花,脸上带着少许羞涩。 “你看,这是他送给我的花,如果是那种交易,买的应该不是花,而是……别的了。” 她懂得还挺多! 许怀洲走到窗边,左右上下看了看,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呼出来。 胸中那股闷气终于有所减少。 年长的警察看了两人的身份证,又在两人身上不停地扫来扫去。 他转身叫出一个女警察,叫她带郑辛雅到别的房间。 “把他交给我吧。” 话音刚落,许怀洲一把拉过潘荣杰,把他摁在桌上搜身,动作十分干脆和粗鲁。 郑辛雅在另外一个房间回答女警的询问时,听见隔壁传来潘荣杰凄厉的嚎叫声和愤怒的抗议声。 郑辛雅心疼潘荣杰三秒。 之前两人已经看过彼此的身份证,并且对认识的时间、地点、个人情况等统一了口径,所以警察也没有怀疑两人的“情侣关系”。 加上没有从两人的身上搜出可疑的东西,所以他们安抚和教育两句就走了。 警察们一走,两个人像虚脱了一样,一个瘫倒在椅子上,一个瘫倒在床上。 潘荣杰缓过劲来,转头一看,发现郑辛雅正充满恨意地看着自己。 他庆幸刚才把她的小匕首也丢出去了,要不然现在自己应该会被扎一刀。 “郑大小姐,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也是受害者!” “如果是我干的,就让我从此不行。” 潘荣杰“发毒誓”的样子,非常郑重和认真。 “那你说,谁干的?又是梁老板?” “我也不知道哇,我再没脑子,也不可能举报自己吧?” 从潘荣杰刚才慌张惊讶表现来看,郑辛雅猜测他应该也不知情。 郑辛雅把目光收回,但是脸色依然阴沉难看。 “回去告诉你的‘老板’, 想挖坑让我跳,门都没有。” “把我逼急了,我会放一把火烧掉你们这个yin 窝。” 她走到门口,又回头对潘荣杰灿然一笑。 “阿杰,以后有机会,我还会找你的,等着哦。” 潘荣杰欲哭无泪。 还来?! 第277章 冷嘲热讽 郑辛雅在酒店的绿化带扒拉着,寻找刚刚被潘荣杰丢出窗外的小匕首和摄像头。 小匕首用得很顺手,跟自己出生入死好几次,她可不愿意就这样丢掉了。 她也要找到摄像头,要不然无法去找李海静“说理”。 在冬青树丛捞出那两样东西后,郑辛雅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 她低着头,小心翼翼地从绿化带里走出来。 不过很不幸,她那件有蕾丝边的裙子被树枝勾住了,怎么拉都拉不出来。 烦躁的郑辛雅只想逃离这个地方,拿出那把小匕首,正想割掉被勾住的蕾丝裙摆。 “那么漂亮的裙子,割掉不是很可惜?” 声音还是那么清朗又浑厚,很好听。 但是在郑辛雅看来,这无异于是从地狱里发出来的声音。 她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许怀洲来了。 “你在找什么?是不是刚才为了逃避检查,丢下什么重要的东西?” 知道了还问! 郑辛雅嘟囔着,继续扯裙子。 看到她生气着急的样子,许怀洲冷着脸凑过来,弯腰帮她把裙摆解开。 “谢谢,多亏你帮忙。” 郑辛雅低头弯腰,拍着裙子上被粘的枯叶和枯枝。 许怀洲本来想伸手去帮她把衣袖上的枯叶摘掉,但心里有气,就双手插兜,一副袖手旁观的样子。 “许怀洲,好久不见,你怎么会在这里?” 郑辛雅觉得自己的脸笑得快要僵了。 “不在这里,怎么能看到刚才的大戏?” “你男朋友呢?这个时候不应该在你身边?” “你们不是要共度良宵的吗?” 咦?这狗男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酸不拉几是几个意思? 心里对他一顿痛骂,但是她表面上还是笑盈盈的样子。 “哪里来的男朋友,我单身母胎一枚。” 许怀洲对着夜空干笑。 “这么快就分手了?你换人的速度真是够快的。” 许怀洲的冷嘲热讽让郑辛雅一刻都不想面对他。 “对啊,你们这么一搅和,我们没这个雅兴就吵架分手了,你满意了吗?” “那你们的感情也不怎么样。” 郑辛雅切了一声,送给他一个白眼,转身就想走。 但是胳膊被人紧紧攥住了。 惯性使然,她差点跌进许怀洲的怀里,鼻子嗅到了那股熟悉的温暖又清晰的味道。 “就这样走了?你不应该跟我解释点什么?” 他表情很不好看,语气不容反驳。 这个狗男人的手劲怎么那么大? 郑辛雅蹙着眉,想推开许怀洲。 他纹丝不动,但是脸上的怒气值正在攀升。 见到许怀洲生气了,郑辛雅更加心虚,脾气没横得起来。 “我今晚很忙,真没空,下次好不好?” 她现在只想去找李海静,当面问清楚事情的来由。 许怀洲攥住她胳膊的力度加大了。 “疼疼疼。” 郑辛雅半真半假地叫唤起来,脸上的表情很是“痛苦”。 又疼?她是雪堆成的吗? 许怀洲立刻放开手。 看来不给他点“甜头”,今晚是逃不掉了。 郑辛雅决定先把许怀洲“糊弄”过去,再去找李海静“算账”。 “我肚子饿了,走吧,请你吃宵夜。” “我一边吃一边跟你解释,行不行?” 看她嘟着嘴,不情不愿的样子,许怀洲偷偷笑了。 第278章 许怀洲生气了 郑辛雅和许怀洲在酒店不远处的一个小吃摊坐下,各自要了一碗米粉。 许怀洲叫老板不要放辣椒,多放葱花和香菜。 “你不是无辣不欢,不吃香葱香菜的吗?” “为你点的。” 许怀洲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郑辛雅心里的闷气消去一半。 她吃不了辣,但是很喜欢吃葱和香菜,这是小时候就有的习惯,没想到许怀洲还记得。 “许怀洲,你是来出差的?” 郑辛雅笑吟吟地看着他,语气里有讨好的成分。 许怀洲掰开一次性筷子,仔细地把上面的碎屑和毛刺剔除干净,然后递给郑辛雅。 “你先告诉我,你今晚演的是哪出?” 郑辛雅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就像你看到的听到的。” 许怀洲冷哼一声。 “当我傻,当我那些同事傻,你们应该庆幸当时什么都还没做,也没有交易的证据。” 郑辛雅暗地里撇嘴。 谁要跟他有什么交易?长得像张文建那个“鸭子”,看到就想给他一刀。 “怎么可能有交易啊,那是朋友送的。” “我才舍不得把钱花在一个长得像张文建的男人身上。” 许怀洲只觉得一股火气冒上头。 啪的一声,他把水杯重重地掷在桌上,引得小摊老板频频回头。 杯子五块钱! “你正经交一个男朋友我……我都没那么生气。” 他有些说不下去。 “你竟然要跟一个男公关混在一起,你是不是活腻了。” 他气得狠狠戳了一下郑辛雅的额头。 “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郑辛雅额头被戳痛了,眼泪直打转,委屈巴巴的。 “我也不想啊,原本约的根本不是他!” 轰隆一声,许怀洲觉得脑袋快要爆炸了。 “还有其他人,郑辛雅!” 许怀洲“噌”地站起来,气得在原地转了两圈,指着她却不知道说什么。 看到别人都看过来,郑辛雅赶紧把他拉下来。 “大家都看着呢,你先别激动,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郑辛雅放低姿态,不敢再火上浇油。 “老板,来一瓶矿泉水,冰的!” 刚拿到手,咕噜咕噜,许怀洲把半瓶冰水全灌到肚子里。 “你……你说,我听着。” 许怀洲坐得笔直,满脸怒容。 郑辛雅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后背,讪讪地说:“我想要个孩子,他们就是个工具人。” 许怀洲一听,又把剩下的半瓶水喝完了。 “你要孩子,竟然找这些人,你不嫌脏?” 郑辛雅低头嘟囔了一句:“你不脏,可是你不配合啊。” “你说什么?!” 郑辛雅立刻赔笑,继续上下轻抚他的后背。 然后,她把自己最近“眼馋”丁秀丽的两个孩子,也想借精生子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给许怀洲听。 许怀洲哭笑不得。 上次他出任务,她突然打电话过来,莫名其妙地问自己要不要跟他生孩子。 原来是这个原因。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用一种“恨其不争”的眼神看着郑辛雅。 “去父留子?你的想法真不是一般的超前,太小看你了。” 郑辛雅再也忍不住了,开启了嘲讽模式。 “许怀洲,你有什么资格嘲笑我,你是我什么人?” “我不想结婚,不想找男朋友,就想生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我犯法了?犯的是哪条法律?” “如果我犯法了,那你就把我抓去,不需要你在这里唧唧歪歪的,讲这些有的没的。” 许怀洲一下子哑火了。 第279章 偶遇约会的小情侣 许怀洲被郑辛雅怼得哑口无言。 她说的没错,自己确实没有资格说这话。 憋半天,他才红着脸说道: “你答应我,半年之内不和其他男人交往过密,你都忘了?” 郑辛雅扑哧一笑,眉眼开始灵动起来。 “首先,这种要求一不合法,二不合理,三没证据。” “我答应你了吗?证据,你们警察办案不是很讲证据的吗?拿出来。” 许怀洲被气笑了,只能低头把气撒在那碗铺着辣椒的米粉上。 由于吃太急了,把他呛得满脸通红,咳嗽不止。 郑辛雅憋住笑,叫老板再拿一瓶矿泉水,还很贴心地帮他轻拍后背。 “郑辛雅,我不过是关心你,咳咳……你……你还看不出来,今晚有人要整你……” 许怀洲好不容易把咳嗽压制住,喝了一口水。 “我的同事确实接到电话举报,说你们在做那种交易。” “门房号、进入房间的时间、人数、体态特征,都说得清清楚楚。” 郑辛雅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凝重和肃穆。 她何尝不知道,今晚发生的这些事情绝对不是巧合。 从潘荣杰的微型摄像头到警察冲进来检查,这一切都十分不正常。 不过这一切,得等见到李海静才能下定论。 一想到这里,她加快了吃粉速度。 许怀洲见她吃东西的速度比自己还快,赶紧叫她慢点。 “你刚才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酒店。” 郑辛雅嘴里塞满东西,抬起头看着许怀洲,眼神示意让他说下去。 忽然,她眼睛一眯,好像看到了什么,很是兴奋。 郑辛雅急急忙忙吞咽后,拿起背包就冲到马路对面。 许怀洲一头雾水,但放下钱也跟了过去。 “李海静,韦宝坤!” 郑辛雅隔着马路大声吆喝这两个人的名字。 等红灯变成绿灯,她以百米速度冲过去,一把抓住李海静的衣服。 李海静一脸懵,韦宝坤像触电一样,立刻把手从她的肩膀上放下来。 两人刚刚看完一场电影,正甜甜蜜蜜地逛街,没想到却被郑辛雅抓个正着。 “哎,阿雅,结束了?那么快,那男人那么逊的吗?” 郑辛雅没有说话,虎着脸,不由分说地把她拉到旁边的小公园深处走。 韦宝坤手足无措,跟在后面不停地劝郑辛雅不要动粗,这一切都是他自愿的。 他还以为郑辛雅是因为他与李海静偷偷相好而生气。 “阿坤,我要问她一件顶重要的事情,你别过来,更不要插嘴!” 韦宝坤很乖巧地“哎”了一声,站在原地左右为难。 郑辛雅把李海静推到一处人少僻静的地方。 “什么意思,我跟你有仇,要这样坑我!” 李海静见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更是茫然。 “说什么呢?我坑你?坑你什么了?我为什么坑你?” 郑辛雅也不多废话,直接把那个微型摄像头塞到她手上。 “这你又怎么解释?!” “这个东西是从他身上收缴的,而且我们还被别人举报卖yin嫖chang,我跟他被警察堵在房间里。” 李海静显然也被吓住了,拿着摄像头左右上下翻看,嘴里还呢喃着“不可能啊”。 第280章 无力的辩解 看着郑辛雅和李海静在阴暗处,拉扯着嘀嘀咕咕说着什么,韦宝坤急得一头汗。 一个巴掌拍在他的肩上。 韦宝坤转头一看,惊喜地大叫一声:“许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许怀洲笑笑,问他跟郑辛雅说话的人是谁。 韦宝坤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嘿嘿,我女朋友。” * 郑辛雅从李海静手里拿过摄像头。 “忘记告诉你了,来的男人根本不是照片里的人,是另外一只‘鸭子’!” 李海静精致的脸庞因为惊愕而变得有些扭曲,不禁惊呼起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我亲自安排的人,怎么会有错!” 她拿出手机刚要打电话,看到许怀洲走了过来。 “哎,不是他嘛,人在这儿呢!” 郑辛雅拍了一下自己额头,一屁股坐在花坛边上,懊恼不已。 韦宝坤一看,急忙冲过来,把李海静的手压下来,并凑在她耳边说了一会儿话。 李海静愣了一下,又仔细看了看,发现眼前这个男人跟那位下海的大学生有五分神似。 但是不论身高、气质和外形,许怀洲更胜一筹。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捂嘴一笑,搂住郑辛雅,半哄半推她到附近的一家常去的茶庄去坐下来好好聊聊。 许怀洲和韦宝坤非常想知道真相,自然也跟着去。 李海静开了一个雅致的小包厢,点了精致的茶点和饮料。 她一会儿看看满脸怒容的郑辛雅,一会儿瞧瞧俊朗有型的许怀洲,还时不时对韦宝坤眨眨眼。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一眼看上那个大学生,原来是有原因的。” 李海静说完,咯咯笑起来了。 但是看着其他三人的脸色都不友好,她识相地收起玩笑。 “阿雅,你倒是跟我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什么摄像头,什么警察,什么换人,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啊。” 郑辛雅刚要发火,但是看到许怀洲在场,哼了一声扭头就不说话。 “李小姐,你能不能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刚才通过韦宝坤的介绍,李海静和许怀洲都已经相互认识。 “我……能说吗?” 李海静看着郑辛雅,小心翼翼地问。 “可以说,说出来才能解除误会,解决问题。” 许怀洲担心郑辛雅阻止李海静,就先开口说话。 李海静酝酿了一下,然后从自己的角度,游说郑辛雅“借精生子”,帮她找男人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韦宝坤全程张开嘴,不可思议地看着郑辛雅。 他知道自己的“大姐大”是一位有想法、意识比较超前的女人,但是他没想到在婚姻和生儿育女方面,也是走在很多人的前面。 “可是,我也没想到临时换人,而且还闹出什么偷拍和举报这种事。” 一听说郑辛雅差点被坑,韦宝坤难过又生气,眼睛瞪得像牛眼。 “李海静,如果你敢害我姐,我跟你没完,我跟你说!” “我怎么可能害阿雅,她是我的好姐妹。” 李海静委屈又无奈。 “阿坤,别人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 李海静和韦宝坤正处于恋爱甜蜜期,两人十分合拍,她很担心恋人会因为这件事而跟她生嫌隙。 “我会证明我没有说谎。” 第281章 幕后老板另有其人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李海静从包里掏出电话。 “我马上给老梁打电话。” “如果真是他搞的事情,我不会放过他!” 老梁是君子兰的会所的创办者,就是他请李海静从莞城回来负责会所经营的人。 李海静拨通电话,还摁下免提。 很快,一口拥有浓重本地口音的老男人声音传了过来。 一开口,李海静就是一顿输出。 她把一腔怨气都撒在梁老板身上。 梁老板非但没生气,反而还一团和气。 “哎呀,阿静,你别生气,那个小伙子临时被人看上,我也没办法啦。” “老梁,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在你的地盘截胡?” “还有谁咧,肯定是比我厉害的人。” “别啰嗦,到底是谁!” “咱们会所最大股东,最大的老板啰。” “最大的股东、最大的老板不是你吗?” “早就不是啦,我现在是小股东而已啦,排不上号的啦!” 大家面面相觑,很是疑惑。 许海静问起那个所谓的大老板、大股东的姓名,梁老板却表示自己不知道,但是他也透露出一个信息: 这位神秘的大老板不久后会从外地回来,到时候会跟所有员工见面。 “哎呀,阿静,我安排的人也不差嘛,他可是我从白湘公馆挖过来的金牌男公关,一般人点不到他啰。” 白湘公馆是另外一个高级会所,开张的年份比较久远。 “我只负责给你送人,其他都是他个人行为啦。” “你那么生气,明天我就让他滚蛋啦。” “为了你,我宁愿不要这只生金蛋的鸭子,别生气啦。” 李海静喘着粗气,又弯又细的眉毛都要皱成一条线了。 “可这个金蛋鸭子差点害死我好姐妹,这个事情不能就这样算了。” “对不起啦,有机会我亲自向你姐妹赔礼道歉。” “道歉个狗屁,咱们友尽了!” 见到许怀洲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李海静赶紧挂掉电话。 挂完后,她又对着电话骂了好几句粗口话。 此时,不只是李海静,就连许怀洲也想骂几句,看郑辛雅的眼神就像要吃人一样。 三个月不见而已,她不仅与李海静这样的人混在一起,还学会找男公关了?! 郑辛雅心虚,装作看不见,头扭到另外一边。 “阿雅,你看,真的不是我坑你,是另有其人。” 其实,郑辛雅之前已经从潘荣杰的口中得知,李海静对临时换人并不知情。 今晚,她故意这样一吵一闹,一是想再次确认李海静是否值得继续交往,二是通过李海静,找到梁老板,希望从他口中得知对方的真实目的。 没想到,梁老板还不是最终的“幕后黑手”。 那所谓的大股东大老板是谁? 为什么对方要自己的不雅视频,还要报警抓自己? 做这些事情,明显就是想控制自己,想让自己身败名裂。 难道真的是邓钰红? 可是她没有那么大的财力才对! 见郑辛雅沉思不说话,李海静又凑到韦宝坤身边。 韦宝坤气鼓鼓地避开她,坐在郑辛雅身边。 “姐,别想了,以后我们再也不做这样的事情,这样谁也找不了我们的麻烦。” 郑辛雅点点头。 一看时间不早了,心里还念着一个人在家的郑晓棠,起身离开。 见韦宝坤也要走,李海静急了。 第282章 他真的调到市里了 李海静站起来,叫住韦宝坤。 “阿坤,你也要走?你不是说,今晚陪我的嘛。” 韦宝坤把头一甩,哼了一声。 “我姐今晚受了惊吓,我得陪她,走了。” 说完,他小跑两步,跟在郑辛雅和许怀洲后面。 郑辛雅的家离市中心很近,过一条桥,再拐一个小巷就到了。 郑辛雅一个人在前面走,脑子里还在想刚才梁老板说的话。 韦宝坤与许怀洲并排走,热络地跟他谈天说地。 当他问许怀洲,是来市里出差还是来玩时。 许怀洲故意提高音量说:“我调到市里来了,目前在市局刑警队工作。” 郑辛雅不禁停下脚步,转过头,惊讶地看着许怀洲。 许怀洲却不理她,跟韦宝坤聊天继续往前走。 到家的时候,郑晓棠还没睡觉。 她在等姐姐和哥哥回家。 再次见到许怀洲,郑晓棠非常开心,拉着他一直问许奶奶的情况。 许怀洲说,许奶奶已经搬到县里跟自己的父母住,因为他哥哥刚刚生了个女儿,她就想天天守着曾孙女。 最高兴还是华华。 许怀洲还没进门,它就冲了出来,在他脚边又是蹭又是贴,喉咙里发出嘤嘤的声音。 看着一人一狗和谐欢乐的一幕,郑辛雅觉得开心又有点嫉妒。 待了一会儿,许怀洲见时间不早了,就说以后有空再来,便跟郑晓棠和韦宝坤道别走出来。 “你不送送我?” 许怀洲回头看着郑辛雅。 我才不送,肯定又为之前的事情“唠叨”不停。 她冲着韦宝坤喊: “阿坤,你送送客人。” 韦宝坤佯装忙着接电话,一溜烟就跑进房间。 郑晓棠愣了一下,脆脆地说:“我要睡觉了,明天还上学。” “怀洲哥哥,让我姐送送你吧。” 说完,她也闪进自己的房间,关好门。 郑辛雅没办法,只好把许怀洲送出去,顺便牵华华出去遛一遛。 小巷子很安静,路灯把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郑辛雅和许怀洲并排走在巷子里,都没有说话。 氛围安静得让郑辛雅浑身不自在,她绞尽脑汁找话题。 就在她要说话时,许怀洲也想说什么。 互相谦让了一番,许怀洲还是让她先说。 “你真的调来市里了?” “对,今天刚到位。” “刚到新单位,就接到任务,说有人在某个五星级酒店做某种非法交易。” 看吧?又在说我。 郑辛雅羞愧得无地自容。 她想过很多种再次见到许怀洲的场景,但是她没想到竟然是这种最社死的丢人方式。 “其实,那是我第一次干,当时我见到那个人就打退堂鼓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可是跑太急忘记拿身份证,返回去时候,发现那个人要给我挖坑。” “我揪住他‘拷问’的时候,你们就冲进来了。” “后来发生的事情,你也清楚了。” “我真的只想要个孩子而已,真不是为了满足yu 望去找鸭子。” 郑辛雅皱着眉头跺着脚,语速又快又急切。 “看你急得,我又不是不相信你。” 许怀洲嘴角慢慢有了弧度,温柔的语气带着揶揄和打趣。 第283章 不懂怜香惜玉的狗男人 见郑辛雅着急解释的样子,许怀洲心里一阵欣喜。 “其实,我刚才说的不法交易不是你这种小案件,而是另外一桩大案。” 原来,许怀洲刚到市局刑警队报到上班,就马上接到报案,说有人在酒店做毒品买卖交易。 他和同事抓到人准备收队时,看到辖区民警也走了进来。 一问才知道有人在酒店卖yin嫖chang。 基于热心和互助的初衷,他和同事跟着去共同处理这件事,没想到冲进去的时候,竟然发现是郑辛雅和潘荣杰。 幸好,他们没有进行“实际性”的交易,也没有搜到可疑和有力的物证,这件事也就这样草草结束。 “本来处理完这些事情,就去找你,想给你个惊喜,没想到是你先给我个惊喜。” 见郑辛雅偷偷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许怀洲火气又上来。 “很得意是吧?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 “不知廉耻是吧?” 郑辛雅眉毛一挑,俯身揉着华华那颗日益“丰腴”的脑袋。 “这有什么,我跟他没有涉及到金钱交易,纯粹就是你情我愿。” “最多是一夜情,道德层面的问题而已。” 见她还是不知悔改,许怀洲被气得脑袋嗡嗡响。 他瞪了她一眼,气呼呼地抬脚就走。 见旧主人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华华像子弹一样追随而去。 牵狗绳被紧紧地绑在手上,郑辛雅就这样被华华一路拉着往前跑。 可是许怀洲走路很快,华华跑得也很快。 她大惊失色,一边喊着“慢点”“慢点”,一边跌跌撞撞被拉着往前跑。 小巷的路面并不是十分平整,又是晚上,路边还有街坊邻居摆摊占位的石块。 郑辛雅踢中了好几块大石头,疼得眼泪都要飙了。 果然是狗男人养的狗,也是这样不懂得怜香惜玉! 郑辛雅心里那个苦啊。 她一边骂着一边被拉着“追赶”许怀洲。 一根横出来的扁担绊住了她的脚。 她“啊”地喊了一声,身体直直地往前倒。 “快接住我!” 本以为会像偶像剧里的女主那样,跌入一个男人厚实宽阔的怀里,结果她发现,自己想多了。 迎接她的是又冷又硬的地面。 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手心处蔓延开来,疼得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华华见女主人摔倒了,它一个急刹车,停下来,不知所措地围着她转,嘤嘤地叫唤着。 “怎么样?摔疼没有?” 耳边传来许怀洲着急而关切的声音。 郑辛雅喉咙像塞着一捆棉花一样,说不出话来。 她冷冷地推开许怀洲的手,自己坐起来,不停地甩着被擦伤的手掌,以缓解那种刺痛感。 “让我看看,伤得怎么样?” 其实,在听到郑辛雅喊“啊”时,许怀洲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跑过来,但还是迟了一步。 看到她低着头,一言不发地甩着手,许怀洲既愧疚又心疼。 他不顾她的反对,用力抓住她的手,就着昏暗的路灯仔细地看着。 洁白细腻的手掌被擦出一片血迹,伤口处还沾着不少沙砾。 她肯定疼死了! 许怀洲心里一阵阵纠疼,恨不得伤口疼在自己身上。 第284章 谁是他女朋友啊? 许怀洲捧着郑辛雅擦伤的手,轻轻吹去表面上的沙砾。 “对不起,都怪我。” “走,我们去医院。” 郑辛雅甩开他,忍着泪水冷冷地说:“不用,我皮实得很,这点伤不算什么。” 说完,她强忍着从膝盖、手肘传来的刺痛,装作没事人似地站起来。 “没良心的家伙!” 郑辛雅瞪了华华一眼,把狗绳交到许怀洲手上。 “华华本来就是你的,现在还给你!” 说完,她连看都不看他和华华,转身就往回走,一瘸一拐的。 呼,她生气了! 许怀洲扯了一下狗绳,给华华一记“不满”的眼神。 华华内疚地低下头。 一人一狗马上追上去。 “阿雅,你得跟我去医院,你手受伤了。” 她走路一高一低,揉搓着被摔疼的大腿。 “要你管。” 话音刚落,郑辛雅觉得自己的身体悬空起来。 原来,许怀洲一把抱起郑辛雅,转身往路口走去,华华则欢快地跑前跑后。 郑辛雅不停地挣扎着,想要挣脱下来。 无奈许怀洲力气太大,根本无济于事。 “你别费力气了,跟我硬着来,你没有任何胜算。” 说完,他稍稍用点力,把郑辛雅抛了一下,又稳稳地接住。 郑辛雅咬着牙,对着他后背和肩膀等部位又掐又打。 可惜,她那受伤的手打在他硬邦邦的身上,不但没有杀伤力,反而把自己弄得更疼。 “哎,小心你的伤口。” 许怀洲的好心提醒,并没有得到郑辛牙的原谅。 “许怀洲,我警告你,再不把我放下来,我就不客气了。” 许怀洲并没有停下脚步,反而笑着露出一口白牙。 “来,看你怎么不客气法。” “我也警告你,如果你使用管制刀具,来一个我没收一个。” 郑辛雅想到之前那把被他没收的小匕首,就默默地放弃了抵抗。 本来,许怀洲想要去医院,但是在郑辛雅的坚持下,他们选择在路口的一个小诊所简单处理一下。 诊所的医生早就下班了,还有一名小护士留在后面收拾。 小护士急着要下班,帮郑辛雅清理伤口时不免着急和粗鲁些。 郑辛雅疼得直吸气。 许怀洲看不下去,接过消毒酒精和棉签,一边吹气,一边轻轻清洗。 他动作很轻柔,每擦一下,就抬头看看郑辛雅的反应。 “忍着点,很快就好。” “疼的话,说一声。” 他的语气温柔得犹如春天里的一缕暖风,缓缓地吹过来。 郑辛雅心里的怨气被吹得越来越淡。 她轻轻地“嗯”一声,看着许怀洲认真而专注地帮自己处理伤口。 站在旁边的小护士羡慕不已。 “如果我男朋友对我有他一半好,睡觉都能笑醒。” 郑辛雅不屑地切了一声。 “小姑娘,这样就叫好,你也太容易满足了吧?” 小护士见郑辛雅不过是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竟然还叫自己“小姑娘”,不禁愣了一下,然后又堆满笑容。 “以小见大,你男朋友平时肯定对你好得不得了。” 许怀洲听得眉开眼笑。 “我对她是百分百的好,可她就是不满足。” 小护士叹气、惋惜地走开了。 哎,谁是他女朋友啊? 郑辛雅反应过来后,红着脸刚要解释,许怀洲捏捏她的手,悄声说: “跟陌生人不必解释,累。” 郑辛雅想想也是,也就不作声了。 许怀洲低着头,嘴角上扬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第285章 都是因为你 在诊所处理好伤口,许怀洲又把郑辛雅送回家。 见郑辛雅走路还是有些不自然,许怀洲蹲下来,要背她回家。 郑辛雅露出嫌弃的表情。 “我又不是玻璃做的,别那么夸张。” “好,那我只好再抱一次。” 这狗男人怎么这样矫情?还以为是拍偶像剧? 眼看许怀洲又要动手,她乖乖趴在许怀洲的背上。 又闻到那股温暖又清新的熟悉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郑辛雅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半边脸靠在他坚硬的肩膀上。 两人沉默着走在安静的小巷里。 过了一会儿,郑辛雅首先打破了沉默。 “许怀洲,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跟那个大学生见面吗?” “为什么?” “因为他跟你很像。” 许怀洲轻声一笑。 “我知道。” 郑辛雅咦地一声,脸颊贴在许怀洲的脖子根上。 “你怎么知道?” 那细腻温暖的感觉瞬间点燃了身体的热度。 他停下脚步,把郑辛雅往上一颠一托,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李小姐说的,她也给我看了照片,确实有点像。” “对吧?当时看到照片,我都惊呆了,以为你下海了。” “胡扯,我怎么可能堕落到去做那种事。” “再说,我比他帅好几个层次,你眼神有问题。” 郑辛雅扑哧一笑,扯他的脸,嘲笑他厚脸皮。 许怀洲也忍不住发出爽朗的笑声。 一直在他们周围跑跑跳跳的华华,也适时地叫了两声,刷一下存在感。 过了一会儿,许怀洲又问道: “阿雅,如果今晚来的人是那个男孩,你会怎么办?” 问完这句话,他装不在意的样子,实则两只耳朵都竖起来了, 郑辛雅知道他的心思,所以打算戏弄戏弄他。 “不知道哎,也许、大概、可能会看他的表现。” 许怀洲再次停下脚步,疑惑地扭头看她。 “什么样的表现?” “就是看他的言行举止到底跟你有多像。” 看到许怀洲紧绷的表情松懈下来,露出满意的笑容,郑辛雅伏在他肩膀上偷偷笑。 呵,男人啊,有时候还是蛮好哄的。 郑辛雅担心他又问其他细节,就主动岔开话题。 “许怀洲,你为什么要来到市里?” 此话一出,郑辛雅就后悔了。 能来到城市里工作,是多少人的“梦想”,自己怎么会问这样愚蠢的问题。 她刚要换另外一个问题时,只听见许怀洲缓缓地说:“因为你在这里,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郑辛雅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小鹿乱撞”、心乱如麻。 她早就知道许怀洲的心意,但听他这样一说,还是觉得意外又惊喜。 她花了半分钟的时间,才强制让自己晕乎乎的脑袋清醒过来。 “其实我的意思是,你竟然可以从一个乡镇直接调到市里,凭什么?” 许怀洲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声。 “想不到吧?说两句好听的,我就告诉你。” “切,你爱说不说。” “你真的不听?” 不过还是压制不住那种好奇心,郑辛雅连着叫了两声“许哥哥”。 得到满足的许怀洲再次发出愉悦的笑声。 “托你的福,我才能调到市里来。” “骗人!” “真的,都是因为你。” 第286章 要不要接受他的表白? 许怀洲说,他能调到市里来,主要是因为郑辛雅。 郑辛雅当然不相信,还嘲笑他,为了讨好自己,什么大话瞎话都敢说。 许怀洲轻声一笑,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 原来当初在追查杨敬波杀人案时,许怀洲曾经与市局派来的专家共事过。 他们很欣赏许怀洲敬业精神和业务水平。 这个重大杀人案之所以那么快能水落石头,嫌疑人能那么快落网,他们认为许怀洲起了关键性的作用,是立了大功的人。 正好市局刑警队最近缺人,市局领导就想办法把他调上来。 郑辛雅心里很高兴,在他面前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许怀洲,你太厉害了,前途一片光明。” “主要是你的功劳,要不然我们没那么快破案抓到人。” “那是,如果我不给你启发,不帮你拖住杨敬波,这个案件得等到十多年后才能破。” 郑辛雅伏在他背后,“得意”地说道。 郑辛雅的家门口就在眼前,许怀洲轻轻把她放了下来。 他看着她,欲言又止。 “阿雅,现在我跟你在同一个城市,你是不是应该实践你的诺言?” 郑辛雅先是不解,然后小心脏又开始砰砰跳起来。 她想起之前在电话里,跟他开玩笑说,如果他能调到市里来,就答应做他的女朋友。 “许怀洲,我觉得你都到市里来了,肯定还有更好的选择,我……” 许怀洲又靠近一步,牵起她的手。 “阿雅,那天晚上,你问我喜欢的是之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 “当时没有给你切确的回答,让你失望了,很抱歉。” “主要是我也没想过这样的问题。” 郑辛雅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没有头脑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许怀洲嘴角上扬的弧度再次扩大,将她脸颊边的头发温柔地拨到耳后。 “不为什么,我喜欢的人是你,为什么要分之前还是现在。” “不论是过去的你,还是现在的你,都是我所向往的,所喜爱的。” 郑辛雅觉得自己晕乎乎的,就那么怔怔地望着他。 华华摇动的尾巴,强有力地拍打在她的小腿上。 郑辛雅倏忽清醒过来。 “你骗人,如果你真是这样想的,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许怀洲捏住她小巧的下巴,让她再次正视自己。 “有些话,我想当面跟你说,这样显得更有诚意。” 原来在那天晚上,许怀洲想处理好突发事件后,回来当面告诉她,自己也要调到市里工作的事情,顺便再表明自己的心意。 没想到等他回来的时候,郑辛雅早就离开了。 他轻轻抓住郑辛雅的双肩,眼神清澈且真诚,同时还带着热情和期待。 “阿雅,我们已经错过一次,不能再错过了。” 郑辛雅觉得胸膛里的那颗心脏快要跳出来了,不得不用绑着纱布的手紧紧地压住。 这是表白了吗?怎么办?要不要答应他? 前世,跟张文建那段失败的婚姻让她吃尽苦头,耗尽了心血。 重生之后,她满眼满心都是想报仇和改变命运。 对于恋爱和婚姻,她是碰都不想再碰的。 当然除了想要一个孩子外。 就在郑辛雅犹豫要不要拒绝时,忽然被人拉进一个温暖的怀里,耳边贴到的地方,也传来“咚咚”的心跳声。 一对有力的臂膀把她紧紧抱住。 第287章 被打断的浪漫事 许怀洲鼓足勇气,终于把郑辛雅抱在怀里。 她竟然一点都不抗拒! 许怀洲心里一喜,把怀里的人儿抱得更紧了。 “阿雅,你跟我在一起试试看,如果你觉得我不好,你再离开,行不行?” 头顶上的声音低沉中有些沙哑,带着少许祈求和哀怨。 这个敢把刘凌云拉下马的钢铁直男竟然这样低三下四地求人?! 郑辛雅心软了,双手攀在他后背,轻轻地“嗯”地一声。 许怀洲觉得幸福的暖流像潮水一样,奔腾地流淌全身。 他闭上眼睛,把脸埋在她头顶,喃喃地说“太好了,太好了。” 过了一会儿,郑辛雅轻轻拍他的后背。 “放……放开,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许怀洲这才意识到,由于自己太激动,抱她没轻没重的。 “你啊,还是那么粗鲁,就像水库那天晚上……” 郑辛雅满脸娇羞,没有说下去。 许怀洲也想起那个销魂的晚上,低笑着再次把她拉入自己的怀中,但是这次他不敢再用力。 “我错了,下次我会控制好,温柔些。” 郑辛雅身体后倾,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许怀洲。 “下次?什么时候?” “择日不如撞日,要不今晚?!” 看着郑辛雅急切又期待的样子,许怀洲笑得全身乱颤。 郑辛雅不满地撇撇嘴。 有什么好笑的,今晚是最佳受孕期,要不然自己也不会答应跟照片里的“大学生”见面啊。 错过今晚,又得等下个月了,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当“母亲”啊? 今晚就把他“推倒”吧! 郑辛雅心里打定了主意,刚想要把许怀洲拉进院子,他裤兜里的电话响了。 原来是单位打来的,说是有紧急事件需要马上开会。 许怀洲挂完电话,笑着刮了一下郑辛雅的鼻子。 “今晚不行,单位有事,我得走了。” 郑辛雅本来很失望,但是看到笑得十分灿烂的许怀洲,整个人就呆了。 呀,这男人,不笑的时候像冰块,笑起来却像是一只温暖的毛绒玩具,真是好看又可爱! 郑辛雅鬼使神差地举起手,刚要触碰他的脸颊。 “不过现在可以先预支一下利息。” 话音刚落,郑辛雅感觉一股热气袭来,双唇被软绵又微凉的东西压住了。 他……他竟然搞突袭?! 郑辛雅全身僵住了,久久回不过神来。 许怀洲紧紧环住她的纤腰,紧贴她的双唇,想进一步“攻城略地”的时候。 华华忽然对着门口暗处出叫了两声,尾巴不停地拍打在郑辛雅和许怀洲的腿上。 “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原来是韦宝坤,他一手遮着眼睛,从黑暗角落中摸墙走出来,想要进门。 郑辛雅羞得满脸通红,轻轻推开许怀洲。 她定了定神,装作若无其事地整理头发。 “阿坤,这么晚了,你……你这是要出去吗?” 韦宝坤笑嘻嘻地把手放下。 “姐,我看你出去那么久都没回来,就出来看看。” “我真不是故意的偷看你们,更没有听见你们说的任何悄悄话。”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郑辛雅羞红了脸,低头牵着华华就进院门。 “阿雅,华华还是由你来照顾,我住宿舍不方便。” 郑辛雅转身回头,傲娇地说道: “华华是我们家的一员,当然由我们来照顾。” 许怀洲宠溺一笑。 “放心,我不跟你抢。” “连我都是你的,何况是华华。” 第288章 过于冷静的女人 郑辛雅没想到许怀洲会当着其他人的面说这样“直白”的话,她红着脸扭头就进去了。 韦宝坤不由得发出赞叹声,对许怀洲竖起大拇指。 “许哥,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情话张口就来。” “也就你,才能让我姐说不出话来。”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许怀洲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错了,是你姐降伏我,目前我还没这本事降伏她。” “而且我跟她之间,不存在谁降服谁,没必要。” 他话锋一转,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少。 “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多看着,不要让她任意妄为,做出像今晚这样的荒唐事。” “许哥,我可看不住,你还不了解我姐,她想做的事情,谁能阻止得了。” “再说,我姐是个聪明又理智的人,无论她做什么事情,我都坚决地站在她一边。” 许怀洲满是惊讶和赞赏地看着眼前愈发清秀帅气的年轻男孩。 “难怪阿雅会把你带在身边,不错!” “阿坤,你姐的手擦伤了,这段时间,千万不要让她碰水。” 韦宝坤举手保证,这段时间一家人的一日三餐以及洗碗、洗衣服等家务,自己都包下了。 “我刚到新岗位,会比较忙,不能经常过来。” “但是一有空,我就来找你们,有什么事情打我电话。” 韦宝坤连连答应。 临走前,许淮州又仔细地嘱咐一番,才走了。 韦宝坤第一次觉得,许怀洲还挺像一个老妈子的,细心又唠叨。 * 送走了许怀洲,韦宝坤走进院门。 他看到郑辛雅正蹲在华华的木屋前,一边往盆里放肉末,一边在叨叨华华刚才害她摔倒的事情。 “华华,你这个家伙,见到你以前的主人就不要我了是吗?” “本来想给你找你女朋友的,但你伤透我的心,不给你找了,你就当和尚去吧。” 华华只顾着吃东西,根本就不管她说什么。 “姐,你自己找到另外一半,竟然要剥夺人家华华的狗生幸福,你真够自私的。” 郑辛雅站起来,晃了晃手中的纱布。 “谁叫它忘恩负义,害我摔跤。” “你不摔倒,许哥和你哪里就成那么快,你应该感谢华华。” 郑辛雅低头不语,把碗里的骨头一股脑全放在华华的饭碗里。 “姐,许哥人真的很好,我从男人的角度来看,他真的很喜欢你,值得托付终身。” 郑辛雅轻轻叹了口气。 “谁知道呢,感情这种东西,走一步算一步吧。” 韦宝坤疑惑不解。 “难道你还不满意?你们郎才女貌,绝配!” “你不懂,他要继续往上走,得找个有背景、能帮他的另一半,我不算。” 在前世,许怀洲被邓钰红拖后腿,职业之路走得十分艰难和凶险。 韦宝坤莫名觉得有些道理。 “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谈恋爱而已,又不是要结婚,随时可以分手的。” “哎姐,你也太……那个什么了吧?” 郑辛不屑地看他一眼。 “傻小子,告诉你吧,李姐也是这样想的,我劝你别陷入太深。” 郑辛雅又接着说: “许怀洲太正直太一根筋,有他在,我得做一个绝对的好人,一个安分守己的良家妇女。” 郑辛雅冷笑着哼了一下。 都重生了,谁还要做那种“好女人”啊,上辈子还做得不够吗? 第289章 她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郑辛雅过于冷静和理智的个人想法,韦宝坤没有反驳的理由,也不再说话。 “滴滴”,韦宝坤口袋里的电话铃声响了。 他看了一眼便摁掉了。 郑辛雅一看就知道是李海静打过来的。 “阿坤,不要因为我事情影响你们的感情,李姐确实不知道换人的事情。” 韦宝坤再次摁掉手机,顺便还关了机。 “姐,你之前说得对,她的经历太复杂了,也许并不适合我。” “我们好不容易在市里安定下来,我不能因为谈个恋爱就伤害到你、晓棠和自己。” 郑辛雅心头暖暖的,温柔地看着视为弟弟的男孩子。 “阿坤,没事的,今晚的事情跟李姐无关,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顾及到我。” 韦宝坤想了想,满脸疑问。 “跟李姐无关,那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梁老板口中的大老板?我们又不认识他,他干嘛要害你,会不会是巧合而已。” 郑辛雅眉头紧蹙,沉默半晌才说出自己的疑虑。 “我怎么感觉是邓钰红。” 韦宝坤不屑地笑起来。 “怎么可能,她能有这样大的本事和实力?君子兰是高端会所,能当上大股东大老板的,得投资上百万吧?” 郑辛雅想想也有道理。 上次她听李海静说,邓钰红的孩子被打掉后,从王老板那里得到的赔偿不过是几十万,就算是把钱全部投入会所,也不可能是大股东。 “阿坤,你打听过了没?邓钰红有没有回过村?或者出现在镇上。” 韦宝坤摇摇头。 “没见,村子就那么小,只要她一出现,肯定会有人看见。” 郑辛雅再次叮嘱韦宝坤,最近做事要低调小心,要特别注意周围出现的人。 韦宝坤心神领会,点头答应。 然而过了不久,韦宝坤那边就出事了。 丁秀丽还在家里做月子,韦宝坤在超市里帮忙,并帮她在超市里“看着”。 韦宝坤尽职尽责,加上脑子灵活,能说会道,所以他负责的这块物品的销售额上涨不少。 他还依靠多年“经验”和积累的“知识”,完美解决了困扰许久的偷盗案件。 丁秀丽一高兴,就给他升职加薪。 这下子,韦宝坤的干劲就更足了,但也引起了一些老员工们的不满。 他们联合起来,孤立和欺负韦宝坤,并轮流向丁秀丽告黑状。 韦宝坤是自己人,丁秀丽对他绝对信任。 她不但不理会,还把告状的人骂了一顿,警告他们不要惹事,否则都要滚蛋。 消停了一小段时间后,老员工们就把明面上的对立转到暗地里使手段。 有一次,在交接对账的时候,韦宝坤发现账不对,就找之前的负责人陈经理说这件事。 没想到陈经理爱搭不理,不但不承认有这样的事情,还反口咬定是他监守自盗。 为此,两人还大吵起来。 陈经理是一位泼辣的女人,脾气一上来,什么话都敢骂,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说。 韦宝坤常年混迹在农村和底层,更难听的话简直是信手拈来。 陈经理气得嚎啕大哭,要死要活的。 她拉住韦宝坤,让他给自己赔礼道歉。 韦宝坤不愿意,两人在相互拉扯中,撞倒了不少货架。 一些小偷趁超市混乱的时候,潜进去顺走了不少东西。 那天,丁秀丽的超市损失惨重。 第290章 喝闷酒 因为打架以及超市被盗的事情,丁秀丽一怒之下,炒掉了陈经理。 她早早提前结束休息,亲自坐镇,趁机整顿一下超市的规章制度。 本来,丁秀丽力排众议,想要继续用韦宝坤。 但是韦宝坤不愿意让丁秀丽为难,更不愿意因为自己让郑辛雅和丁秀丽产生嫌隙,便主动提出离职。 郑辛雅让韦宝坤先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等这件事彻底过去了,再去找别的工作。 第一次在市里找工作,就以这种方式收场,韦宝坤表面上装作不在乎,但心里还是有不少落差和挫败感。 有一天,他吃完晚饭,跟郑辛雅姐妹俩打声招呼,就到网吧打游戏。 玩到凌晨,他才从网吧里晃悠出来。 溜达到小巷路口,忽然觉得肚子饿,就在路边烧烤摊点了烧烤、田螺和啤酒,自斟自饮起来。 一瓶啤酒还没喝完,一个倩影覆盖下来,熟悉的幽香飘到鼻尖。 韦宝坤头也没抬,便也知道是李海静。 李海静一如以往精致时尚,手里提着一个蛇皮小坤包。 她站在韦宝坤身边,笑盈盈地看着他。 但是韦宝坤并没有叫她坐下来,而是叫老板再添一个杯子和一瓶啤酒。 李海静倒是不客气,就拉了一个小矮凳,靠在韦宝坤身边坐下。 她用一双筷子,熟练地撬开了啤酒瓶盖,对着瓶子豪迈地吹起来。 韦宝坤见她喝得那么猛,把啤酒瓶抢了过来。 “一个女人,大晚上喝那么多酒,想做什么?” 李海静切了一声。 “这点酒算什么。” “知道你能喝,但麻烦你回家再喝,待会儿喝醉了我还得送你回家。” 李海静凑近韦宝坤,手搭在他肩膀上。 语气慵懒,mei眼如丝。 “女人不醉,男人没机会,你不趁机……” 韦宝坤肩膀一耸,推开攀附过来的人。 “你太小看我了,我是那种乘人之危的人吗?” “哎哎,离我远点,你对自己的体重没个点数吗?” 李海静非但没有离开,反而搂住他的胳膊,娇声说道:“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不?” “因为不像其他男人一样,只想占我便宜,只想跟我上chuang。” 李海静在男女情场混迹多年,看到和遇到太多的虚情假意和逢场作戏。 韦宝坤的生涩和真诚,让她恋恋不舍,甚至还有些怦然心动。 因为郑辛雅被“坑”的事情,韦宝坤对李海静产生了怨气,也产生了想要与她分手的念头。 因此,他拒绝接电话,拒绝跟她见面,并打算就这样冷处理这段本就不被看好的感情。 李海静不愿意就这样放弃,所以给郑辛雅打过电话后,就在小巷路口等他。 “阿坤,我知道你最近心烦,今晚我陪你喝个痛快。” 说完,她给韦宝坤和自己都斟了一杯啤酒。 韦宝坤停下来,静静地看着她。 “现在你不是应该在会所?逃班?” 李海静咬着那串烤牛肉,满脸不屑。 “这破班谁爱上谁上,老娘不伺候了!” 第291章 被人挑衅 李海静说自己不想上班,韦宝坤并没有细问,而是低头继续闷头喝酒。 李海静却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的烦恼事。 原来因为郑辛雅那件事,李海静与会所的梁老板又大吵了一架。 当着那么多员工的面,老梁被她骂得狗血喷头,当场下不来台。 梁老板对李海静怀恨在心,对她的工作各种挑剔和看不惯,找各种理由扣她的工资。 今天晚上,老梁对李海静安排的人不满,指桑骂槐起来。 性情火爆的李海静当场甩脸子就走,直接撂担子不干了。 “你就这样走了,不干了?” “一个月的工资好几千,你说不干就不干了?” 韦宝坤瑶摇摇头,觉得很不可思议。 李海静笑笑。 “我又不缺钱,更不缺请我的人,怕什么!” “这种憋屈的钱,老娘才不挣。” 韦宝坤想起自己的遭遇,深有同感,就举起酒杯跟她碰了一下,然后一口闷。 见他闷闷不乐的,李海静柔声说:“阿坤,我已经知道你的事情,你受委屈了。” “丁姐也真是的,怎么能相信那些人的话,明天我问问她去!” 韦宝坤连忙阻止,说是自己想离开,丁姐也没有要赶自己走。 就这样,两个同病相怜的人消除了之前的嫌隙,你一杯我一杯地喝起来。 就在他们喝得天昏地暗,聊得热火朝天时,一辆五座的面包车停在路边。 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一张油腻腻的大盘脸,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盯着李海静。 “嗨,靓女,报个价,一个晚上多少?” 男人说完,车里传出一阵哄笑声和口哨声。 车里还有好几个男人,他们嘻嘻哈哈,吵吵闹闹的。 李海静见他们人多,看起来又是不好惹的主,所以继续吃烧烤,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韦宝坤刚要站起来,李海静扯住他,低声叫他不要理会这些人。 韦宝坤瞪了车里的人一眼,脱下衣服,给李海静披上。 他又把李海静双腿并拢,藏到自己的两腿之间,完美地遮住了她穿着短裙的大腿。 今天晚上走得急,李海静还穿着“上班”的衣服,不免有些bao lu,曼妙的身材藏都藏不住。 大盘脸男人还不死心,对着李海静不停地吹口哨。 “哎,靓女,价钱随你开,陪一下哥哥呗。” 见李海静还是淡定地喝酒吃烧烤,大盘脸又冲着韦宝坤喊:“兄弟,你搞完没有?搞完了赶紧走。” “没搞过的话,把这女的让给我们,我给你双倍的价钱。” 韦宝坤本来心里就郁闷,现在又喝了酒,听到大盘脸男人“欺辱”自己的女朋友,他哪里还忍得住。 他把烤串的竹签一丢,指着大盘脸说:“你嘴巴放干净点,这是我女朋友!” 刺耳的哄笑声从车里飘出来。 大胖脸摸着下巴的络腮胡子,斜着眼睛看着韦宝坤。 “现在做ji的,都喜欢养小白脸吗?” “你该不会是ya吧?” 那个年代,做特殊“职业”的男女分别叫鸭和鸡。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呼,终于从小黑屋中放出来,我们的故事继续,各位亲爱的读者们久等了。) 第292章 故意找茬 见那帮男人变本加厉地欺负李海静和自己,韦宝坤站起来,满脸怒气,指着大盘联喊道:“你妈才是鸡,你是biao子养的。” 大盘脸男人立刻沉着脸,开着车门就下来。 他光着头,满脸横肉,身材魁梧、一身黑衣,脖子上挂着一串像狗链那么粗的“金链子”。 “呼啦”一声,另外一个车门被拉开,从里面跳出五六个彪形大汉。 一样的黑衣,一样的装扮,一样的凶神恶煞。 李海静暗暗叫苦。 这帮人明显就是混黑社会的,一般人不愿意惹也不敢惹! 她拉着韦宝坤赶紧走。 可是两人还没走几步,包括大盘脸在内,那帮黑衣大汉像大山一样,把两人圈住了。 烧烤摊老板见状,哪里敢惹事,躲在远处观望着。 大盘脸操起一个酒瓶子,揪住韦宝坤的衣领,往自己身边一拉,将韦宝坤半提起来。 “臭小子,你刚才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 李海静马上堆起夜场上班时标准式的笑容。 “大哥,他年轻不懂事,冒犯您了。” “您不要跟他一般见识,高抬贵手,高抬贵手,饶他这一次。” “您和兄弟们坐下来好吃好喝,今晚的开销我包了。” 大盘脸男人还是抓着韦宝坤的衣领不放,但是脸上的线条稍微柔和了一些。 “妈的扒拉的,早这样乖,就不用我动气又动手了。” 李海静以为事情有了转圜的余地,脸上的笑容更加富有讨好性。 “是是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惹您生气了,对不住对不住。” 大盘脸哼哼干笑。 “好吃好喝肯定少不了,但是我们哥几个还有别的条件,做好了既往不咎,做不到,等着挨揍吧。” 李海静从大盘脸男人的大手里“抢下”韦宝坤,连忙问什么条件。 “两个选择,一个是让这孙子先给我磕三个响头,再从我裤裆下钻过去。” 然后他直勾勾地盯着李海静,眼神里流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另外一个选择就是,你今晚一个人陪我们这些人,怎么样?” 其他男人立马起哄附和起来。 “如果你们都不答应,那只好强行请你们去我家,让那小子好好地看着我们怎么折腾你。” 韦宝坤气得血液上涌,还没动手,就被旁边一个男人击打到腹部,痛得他眼泪直流,弯下腰。 李海静将韦宝坤拉过身后,脸上仍然是灿烂的笑容。 “这位大哥,我就算了,年纪一大把了,没意思。” “我可以帮你找更年轻更漂亮的女孩,还是一句话,费用我包了。” 大盘脸男人哈哈哈大笑起来,捏着李海静的头发往鼻子底下嗅了嗅,作出陶醉的模样。 “可我们就喜欢你这种老女人,特别是那种已经上岸的老女人,对吧,兄弟们。” 其他男人用吃人的目光聚焦在李海静身上,笑容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李海静脸上的笑容转瞬间消失了,说话也是冷冰冰的。 “看出来了,你们就是故意要找老娘的麻烦是吧,狗娘养的!” 大盘脸被气得脸上的横肉微微发颤,恶声恶气地喊: “臭biao子,找死是吧?!” 说完,他大手一挥,一巴掌打在李海静的脸上。 第293章 疼痛从天而降 被大盘脸突然打了一巴掌,毫无防备的李海静一个踉跄,直接扑到放置烧烤料的地方,将烧烤摊老板的货物撒了一地。 见远处的老板露出心疼又着急的表情,她瞬间有了自救的主意。 李海静像发疯了一样,将烧烤摊上的东西扔了一地,又将凳子和碗筷搬起来全都砸向那些男人。 她在逼烧烤摊老板报警! 可是还没扔出第二张凳子,她又被人打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让她头晕目眩,一时找不到方向。 韦宝坤正在跟大盘脸等人缠斗,瞧见李海静再次被打翻在地,愤怒值立刻飙升。 他“嗷”地喊了一声,抓起啤酒瓶就往大盘脸头上盖。 啤酒瓶碎了,但是大盘脸毫发无损。 被激怒的大盘脸像拎小鸡一样,把韦宝坤往上一举,将他重重地摔在地上。 韦宝坤趴在地上蠕动,半天起不来。 那帮黑衣大汉趁机围过去,对他拳打脚踢。 李海静很着急,但是有个男人将她堵在外面,根本无法靠近。 “你们这些混蛋,不要再打了。” “快住手!” 可是她喊得越厉害,落在韦宝坤身上的拳脚越密集。 大盘脸丢下韦宝坤,狞笑着向李海静走来。 李海静胸口急促起伏,眼里的火似乎能把大盘脸烧成灰烬。 “你服不服?嗯?” 大盘脸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狠狠地往下扯。 李海静忍着剧痛,往大盘脸吐了一口唾沫。 “你配吗?狗娘养的。” 大盘脸淡定地将脸上的唾液抹掉,邪恶一笑。 “bao子就是biao子,不好好教训一顿不知道我们的厉害。” “待会儿,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带走!” 李海静被一个黑衣人拉扯着往面包车那边走。 大盘脸恶狠狠地指着一圈围观的人群,威胁他们谁敢报警就找谁算账。 吓得烧烤摊老板等人赶紧把手机放下。 李海静即将被人塞进车的时候,缓过劲儿的韦宝坤抓起一个铁棍子,冲过来就砸在大盘脸的后脑勺上。 大盘脸的脑袋瞬间开瓢,一股鲜血汩汩流下。 大盘脸大吼一声,喊道:“该死的,现在就给我干死他!” 说着,所有人都冲向韦宝坤,对他往死里打。 韦宝坤的惨叫声在午夜的天空中徘徊,让人不寒而栗。 李海静像一只发疯的母狮,扑向撕咬那堆人,试图救下韦宝坤。 大盘脸顶着一脸鲜血,抡起拳头也打在李海静身上。 韦宝坤见状,将她护在自己的身下,独自承受雨点般的捶打…… 就在两人不知道这种无情的“暴击”什么时候结束之时,隐隐听见有人大喊“住手!” “我是警察,快住手!” 可是那些黑衣人却什么都没听见似的,继续对李海静和韦宝坤又打又踹。 “呼啦”,一股滚烫的液体从天而降,冲散了那些黑衣人。 他们裸露的皮肤被烫得刺痛难忍,疼得四处散开。 “妈的,谁干的,不想活了!” 大盘脸的后颈和脖子热辣辣的,一摸竟然摸出好几个软软的水泡。 他定睛一看,一米开外有一男一女。 男的身材精壮,英气逼人,正在死死摁住自己的一个伙伴。 女的眉眼如画,满脸怒容。 她手里拿着一个水瓢,还冒着阵阵热气。 第294章 一瓢热水很上头 暂时驱散大盘脸等那帮黑衣人的一男一女就是许怀洲和郑辛雅。 许怀洲亮出自己的身份,但是无法阻止大盘脸他们的行为,不得不动手先降服其中一个。 郑辛雅见这种方法“效率”太低,情急之下,就近舀了一瓢烧烤摊老板烫粉的热水泼了过去。 果然,这一瓢滚烫的热水泼过去,他们都住手四处散开了。 韦宝坤看清了来人,忍着疼痛委屈地喊了一句:“姐!姐夫!” 然后他呜呜地哭起来了。 郑辛雅看到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韦宝坤,怒火瞬间在胸中熊熊燃烧。 她又舀了一瓢翻滚的热水,冲着韦宝坤和李海静喊: “你们还不快点过来!” 两人相互搀扶着从地上爬起来,挪动着身体,艰难地向许怀洲和郑辛雅走去。 经过大盘脸的时候,他大手一横,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她是你姐?和姐夫?好,一家人都到齐了,一起带走呗。” 说着,他摸着光溜溜的头顶,奸笑着走向郑辛雅。 这时,许怀洲向前走一步,挡在大盘脸的前面。 他扭头冲着人群喊了一句:“麻烦帮忙打110,就说有黑社会人员在闹市区寻衅滋事,叫他们快点过来。” 烧烤摊老板听到后,躲到一个角落蹲下来开始打电话。 大盘脸的脸快要怼到许怀洲的脸了。 “刚才是你喊说自己是警察?” 一股恶臭的味道冲了过来,许怀洲嫌弃地用手指擦了擦鼻子下面。 “是我说的,我是市刑警队的许怀洲,警号是xxxxxxxxxx。” 大盘脸一愣,然后扭头看了看身后那帮小弟。 他们露出了退却的神色。 “怕他个屁!不过是小小的警察,操起家伙……” 话还没说完,大盘脸喊了一声哎哟,就疼得弯下腰。 原来许怀洲趁他扭头说话的时候,往他肚子里打了一拳。 大盘脸吃痛弯腰的时候,又一个膝盖顶在他的下巴。 “扑通”,大盘脸闭着眼睛倒下了,嘴里喊着:“你们等什么,干他!” 许怀洲膝盖抵住大盘脸,用力一掰,把他的手臂往上举。 在大盘脸惨叫声中,许怀洲捡起地上的一根铁线,迅速缠住大盘脸的两根拇指,并指着其余那些准备冲过来的黑衣人喊道: “你们给我老实点,否则下场跟他一样。” 大盘脸张开大嘴。 “他就他妈的一个人,你们怕个锤子!还不来快点救我!” 话音刚落,大盘脸的尖叫声再次响起。 随着一股白烟升起,黑黝黝的脸马上变得像猴子屁股般通红。 原来,郑辛雅将手里的热水毫不犹豫地倒在大盘脸的脸上。 一众黑衣人都停下来,不敢再向前一步。 面对许怀洲投来的惊讶目光,郑辛雅淡淡地说了一句。 “他太吵了。” 大盘脸凄惨的叫声和难听的咒骂声响彻整条街道。 她又舀了一瓢,对着他的脸。 “你再骂一句试试看,信不信我再来给你来一下?” 许怀洲无奈地笑笑,拍拍大盘脸被烫得通红的脸。 “我建议你相信她的话。” 又是一阵钻心的刺痛。 大盘脸忍着剧痛,死咬着牙关不再吭声,但是一双缝眼狠狠地盯着郑辛雅。 第295章 怎么会惹到他们? 郑辛雅完全无视大盘脸的“敌视”,将那个水瓢丢进那口还在翻滚不已的大锅,溅起一排白白的水花。 大盘脸又被烫到了,全身一紧,但又不敢叫出声。 郑辛雅拿起那个啤酒瓶,挥了一下,瓶底碎了,露出尖锐的玻璃。 她看了一眼再次震惊的许怀洲。 “谁说他一个人,还有我。” 见到大盘脸被折腾得屁都不敢放,其他黑衣人面面相觑,都没敢过来。 这时,一阵警笛声从远处传来。 他们相互对视一下,分别向不同的方向跑去。 “哎,他们跑了!” 郑辛雅举着锋利的玻璃瓶,急得直跺脚。 许怀洲却不慌不忙,将她手上的瓶子掰下来。 “擒贼先擒王,带头大哥都被抓住了,还怕抓不到其他人。” 许怀洲又捡了一条小铁线缠住大盘脸的手腕,将他拽起来蹲好。 郑辛雅赶紧拉了两张凳子,扶住韦宝坤和李海静,让他们坐下来,仔细看他们的伤情。 两一个鼻青脸肿,一个蓬头垢面,但都说没事。 民警赶到的时候,许怀洲将大盘脸等人交给他们,并说明了情况,然后打了个车,送李海静和韦宝坤去医院。 经过医生检查,李海静只是轻伤,但韦宝坤就不一样了,三根肋骨骨折,大腿粉碎性骨折,脸肿胀得连亲妈都认不出来。 郑辛雅心里又气又后悔—刚才应该多泼大盘脸汤水才是,把他烫成软熟的大猪头。 见两人的伤情都稳定下来了,郑辛雅跟着许怀洲离开了医院。 在打车回来的路上,郑辛雅一直都没有怎么说话,看着车外出神。 许怀洲靠过去,轻轻把她揽在怀里。 “怎么了?你在担心韦宝坤?” 郑辛雅点点头,闷闷地说:“想带他出来本来是想让他过好日子,没想到会接连发生这样的事情。” 许怀洲吻了吻她头顶上的秀发,贴心地安慰她。 他还保证,一定会尽快抓住逃跑的那几个黑衣人。 郑辛雅从他怀里坐起来,满脸疑惑和气愤。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下手怎么那么重。” “如果不是凑巧被我们看到,阿坤和李姐可能都会被打死。” 这段时间,许怀洲一直在忙案子,好多天都没有见到郑辛雅。 案子破后,他跟同事吃完庆功宴就赶来见郑辛雅。 难得见面,两人开开心心约好要去看夜场电影。 可是他们刚走出小巷,就看到五六个黑衣人围殴倒在地上的人。 许怀洲让她站在外面,自己前去制止。 可是大盘脸他们根本不把许怀洲的警告放在眼里,继续对躺在地上的人下狠手。 郑辛雅无意中看到李姐常用的小挎包被丢在一边,又听见脚底下的人疼得喊了几声。 她才敢确定被围攻的两个人是韦宝坤和李海静。 见许怀洲一时无法控制这个混乱的场面,郑辛雅救人心切,瓢了一瓢滚烫的汤水,泼到那帮人的身上…… 许怀洲又把郑辛雅拉入怀中,轻声说:“看他们的装扮,应该是某个黑社会组织的人。” 郑辛雅惊呼一声,又坐直了。 “不会吧?!他们怎么会惹到这帮人?” 许怀洲对于郑辛雅总是从自己怀里“逃离”出来有少许“不满”,再次把她摁进自己的怀里。 第296章 他的好女孩 许怀洲把郑辛雅紧紧地搂在怀里。 “你先别着急。” “把你送回家后,我去派出所看看,有什么消息再跟你说。” “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太晚了。” 郑辛雅还想坚持,许怀洲就搬出了郑晓棠。 “晓棠一个人在家,你就不要乱跑了。” 郑辛雅这才作罢。 “还有,我想给你提个建议,小小的。” 许怀洲捏着手指,作出“小小”的样子。 这个男人,又想对自己说教了? 郑辛雅有些不高兴,小嘴微微嘟起。 “什么建议?” 许怀洲轻声一笑,语气十分温柔。 “以后泼汤水这种事情能不做就不做。” “为什么?” 许怀洲轻抚着她素白又娇嫩的手。 “我怕烫到你。” 见她被逗笑了,他才一本正经地说:“这里跟我们之前住的地方不一样,不能任意妄为。” “我担心你控制不住力度,会触犯法律,或者得罪那些亡命之徒。” “我会很担心,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那他们惹我怎么办?就像今晚……” 许怀洲的手指捏住她的双唇。 “你当我做摆设用的?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许怀洲轻轻地叹口气。 “就算有那么一天,迫不得已需要做那些‘事’,我替你去做。” “你下手没轻没重的,怕‘脏’了你的手,更害怕你‘受伤’。” 听他说得恳切和真诚,郑辛雅心中一动,乖巧地伏在他的胸前。 “好,我会尽量控制自己,不冲动‘惹事’。” 许怀洲轻舒一口气,在她的头顶上温柔呢喃:“我的好女孩。” 郑辛雅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心里暗忖:我可不是‘女孩’,‘好’还是不‘好’得看情况! 把郑辛雅送到家门口后,又宽慰和叮嘱一番后,许怀洲才大步流星就往巷口走去。 “等一下。” 郑辛雅小跑着奔向他。 “有什么消息一定要跟我说,要不然我睡不着。” “知道,我会给你打电话。” “还有……谢谢你。” 这次轮到许怀洲向她靠近一步,脸上有些无奈。 “大小姐,这是我的工作,为什么要谢我?” “而且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谢字吗?” 郑辛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低头不语。 确定关系后,两人其实很少见面。 因为许怀洲太忙了,出个差都需要十天半个月。 他们每天只能打一两通电话,一解相思之苦。 在电话里聊得火热是一回事,但是见面后的感觉又是一回事。 多日不见,郑辛雅面对许怀洲,感觉有些生疏,不能像普通男女朋友那样,立刻有种亲密无间的感觉。 许怀洲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如果非要感谢,那就亲我一下。” 说完,他弯下腰,把脸凑了过去。 郑辛雅咬着唇笑着,四处张望,见四处无人,便轻轻在他脸上啄了一口。 许怀洲见她娇羞可爱的样子,心里一动,捧住她的脸,狠狠地在她嘴唇上亲了一口。 郑辛雅愣住了,等她反应过来,许怀洲早就跑离了好远。 “这狗男人,又搞突袭!” 她笑着捂住热辣辣的双颊,一步三回头地走回家里。 第297章 掩饰不住的爱意 第二天,郑辛雅做了好吃的,一大早去看望住院的韦宝坤和李海静。 可是刚到病房门口,郑辛雅就停住了脚步。 她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李海静和韦宝坤各自睡一张病床,但是此时彼此拉着手,深情款款地对视着。 他们低声聊着笑着,如若无人之境。 韦宝坤肿胀的脸五颜六色,笑起来十分搞笑。 而李海静就像一个怀春少女,娇羞又有点妩媚。 郑辛雅伏在医院走廊的窗台上,呆呆地看着楼下小公园,轻轻地念着赵忠祥在动物世界里那句经典的开场白: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动物们又到繁殖的季节……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双厚实的手掌拍在她的肩头。 “阿雅,想什么呢!” 郑辛雅扭头一看,竟然是丁秀丽。 她一手搂着一束花,一手提着一盒点心。 丁秀丽身材仍然很丰腴,但是红光满面,神采奕奕,嗓子一如既往的大。 大到病房里的小“情侣”都知道郑辛雅和丁秀丽来了。 两个进去的时候,李海静和韦宝坤已经老老实实地躺在各自的病床。 他们受伤了,只能吃清淡容易消化的食物。 丁秀丽和郑辛雅当着他们的面,吃着她带来的奶油点心,催促他们说说昨晚发生的那件“英雄救美”的大事件。 李海静说得惊心动魄,跌宕起伏。 当说到韦宝坤为自己挺身而出,将自己护在身下,遭受大盘脸等人的“暴击”时,李海静再也掩饰不住对韦宝坤的爱意。 她拉着韦宝坤的手,含情脉脉地说:“姐妹们,我现在宣布,我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这辈子我会对他忠贞不二,不离不弃。” 韦宝坤羞涩一笑,紧紧握住她的手,忍着身体上的疼痛,“艰难”地说:“我也是。” 看他们两人又开始亲热起来,丁秀丽和郑辛雅默默地把点心放回盒子。 丁秀丽最先反应过来,对着郑辛雅哈哈大笑。 “这是患难见真情哈,他们,祝福祝福!” 哎,男大不中留啊! 郑辛雅也笑着点点头。 “对对,希望你们白头偕老、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丁秀丽大笑起来,说起话来像倒豆子一样。 “咱们阿坤人帅、嘴甜、讲义气,是好男人来着。” “海静,你可要珍惜啊。” “你年纪也不小了,既然你认定了阿坤,就赶紧安定下来,结婚生娃,别再游戏人间了。” “对了阿坤,我都查清楚了,之前都是店里的那帮人搞的手段。” “等你伤好了,还去我店里帮忙,我聘你为经理,看以后谁还敢整你!” 韦宝坤又惊又喜,看着郑辛雅征求她的意见。 郑辛雅微笑着点点头。 这四个人又相互打趣一番后,李海静忽然想到了什么。 “阿雅,你家小许有没有说什么,那些人都抓着了没?” 丁秀丽稳稳地抓住了重点。 “你家的小许?谁啊?” 李海静快速抢答:“许怀洲,市刑警队的,就是之前我在电话里跟你说的那个人。” “现在成阿雅的男朋友了,昨天晚上多亏他和阿雅。” 李海静说完,向丁秀丽挤眉弄眼。 丁秀丽“哦豁”地叫一声,刚要进一步问清楚,郑辛雅抢先说话,把昨晚许怀洲在电话里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第298章 都被虐了一轮 许怀洲告诉郑辛雅,大盘脸被抓后,其他人也陆续到案。 根据大盘脸交代,他们那几个人是要债公司的。 当天晚上,他们喝了点酒,经过烧烤摊时,见到李海静长得漂亮,而且打扮和穿着都比较开放、大胆。 他们认为她是特殊职业的人员,所以才百般纠缠和骚扰。 被拒绝后,大盘脸等人恼羞成怒,借着酒劲对两人拳打脚踢。 酒醒后,大盘脸他们表现得十分后悔,认错态度十分积极。 他们不仅写了悔过书,还表示会赔付医药费。 最后,派出所给出了拘留十五日的决定。 “把人打成那样,赔钱就完了?” “这也太过分了吧?告他们,告到底!” 丁秀丽义愤填膺,把两三个点心塞到自己的嘴里。 李海静低头回忆了一下说:“如果那么简单就好了。” “那天晚上,大盘脸说的话,怎么感觉是冲着我来的。” 她心疼地看了一眼伤痕累累的韦宝坤。 “而且他们打人的时候,是往死里打的那种。” 说完,她往床边挪了挪,拉着韦宝坤的手,含情脉脉且充满感激地看着他。 “要不是有阿坤护着我,我可能要去见阎王了。” 韦宝坤骄傲地拍拍胸脯。 “阿静,有我保护你……咳咳……” 可惜他忘记自己全身是伤,刚拍一下就疼得全身像是散了架。 丁秀丽看了一眼沉默严肃的郑辛雅。 “阿雅,你觉得怎么样?” 郑辛雅双手抱肩,在病房里慢慢走动。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这段时间,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情实在有点多。” “我被人举报卖yin piao娼、丁姐的超市有人闹事又被偷、李姐被人骚扰殴打。” “阿坤就更惨了,工作不顺,昨晚又被打成这样。” 郑辛雅故意停顿下来,看了一圈。 “不到一个月,我们就被人虐了一轮,如果说是巧合,我自己都不信。” 这句话一出来,所有人都沉默了。 丁秀丽没有底气提出自己的观点。 “海静,该不会又是君子兰会所的梁老板吧?阿雅这事也是跟他有关的喔。” “他能开会所,黑白两道都认识不少人,找个几个流氓欺负你,很有可能的。” 李海静想了想,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确实得罪了老梁,但他还不至于找人弄死我。” 韦宝坤忽然想到了什么,睁大眼睛看着郑辛雅。 这段时间一起“出生入死”多次,郑辛雅和他早就形成了一定的默契。 她很清楚韦宝坤的意思。 这时,李海静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惊愕地看着郑辛雅,结结巴巴地说:“不……不会吧,难道真的是那个女人?” “可是她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把我们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丁秀丽一脸懵,连忙问到底是谁? “丁姐,我们猜是邓钰红,我姐的继妹。” 韦宝坤说完,也沉默起来。 丁姐也很惊讶,继而又点点头 她也知道邓钰红跟他们这几个人都有很深的恩怨。 特别是跟郑辛雅。 “按照这样的推理,她接下来要对付的人会不会是……” “晓棠?” 其他人的目光都射向了郑辛雅。 第299章 商量对策 大家都认为,如果是邓钰红实施的报复,下一个目标就是郑晓棠。 郑辛雅心里一沉,慌乱在她脸上一闪而过。 她将手中的点心纸杯揉碎,眼底透出的狠决。 “她要是敢动我妹妹,我会撕碎了她!” 韦宝坤挣扎着想坐起来,但是疼痛让他动弹不得。 “姐,还有我……咳咳,有我在……咳咳、哎哟、哎哟,疼疼。” 李海静连忙把韦宝坤摁在床上,抚摸他的胸脯,安慰他不要着急。 见病房里的氛围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丁秀丽连忙说道: “哎呀,你们先别急着下结论,到底是不是邓钰红在背后搞鬼,还不知道对不对。” “现在当务之急,是查出幕后黑手。” “怎么查?” 大家异口同声地问丁秀丽。 丁秀丽一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胡乱提了个主意。 “找私家侦探?” “以前我打击竞争对手的时候,找的就是私家侦探查黑料,我有资源,很棒的!” 李海静叹了口气,并不认同这样的做法。 “这又不是要抓奸,姐姐!” “君子兰的情况我清楚得很,不用别人查。” 郑辛雅沉吟半晌,缓缓说道:“也不是不行,找个私家侦探,查一查大盘脸跟君子兰会所是不是有关联。” “而会所幕后的大老板,我们就想办法逼他们现身。” “揪出这个人,我们也基本确定是谁在害我们。” “怎么逼?” 这次轮到大家都看向郑辛雅。 “如果会所发生重要事故,负责人会不会露面?” 李海静示意丁秀丽把病房的门关好,然后小声问道: “阿雅,你是想放火还是下毒?” “我跟你说,你干完这件事,你男朋友会亲自把你送进监狱,你信不信?” 郑辛雅忍不住笑起来。 因为李海静说得一点都没错。 之前郑辛雅在镇上和村里做了不少“出格”的事情,许怀洲都很清楚。 如果会所发生什么大事件,他第一个怀疑的人绝对是她。 “难道非得要这种不良的手段?我们可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郑辛雅说这句话时,自己都想笑。 最近,许怀洲总是以自己经手的案例,对她进行全方位普法,希望她成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看大家茫然又期待的样子,郑辛雅抿嘴一笑。 “我们可以通过正规的途径,把那位神秘的幕后老板引出来。” 丁秀丽性子最急,催她赶紧说自己的想法。 “丁姐,你们做开店做生意的,最怕什么?” 丁秀丽想了半天,犹犹豫豫地说:“没人光顾?没有客人?” 李海静:“我们会所服务超级棒的,绝对不缺客人,这点可以过了。” 韦宝坤这时也开口了。 “万一,那些富姐富婆是瞒着自己的男朋友或者老公来玩的呢?” 李海静瞪了他一眼,脸有愠色。 “你想作死哦,君子兰会所是什么地方?能来消费的都是惹不起的主好吧?” “她们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你敢曝光人家?” “李姐说得对,这事我们不能去干。” 郑辛雅歪着脑袋,笑得纯真而美好。 “可是,我们可以促成有关部门按照规定和程序去干。” 第300章 被欺负要打回去 郑辛雅又接着说: “他们再有钱有势,个人力量或者某个组织也不能跟公权部门作对是不是?” 这段时间,经常与丁秀丽混在一起,又加上许怀洲的“科普”,郑辛雅也知道了一些部门的运作职能。 丁秀丽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阿雅,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向有关部门举报,让他们上门检查?” 郑辛雅走到窗边,把窗帘轻轻拉开,让灿烂的晨光照射进来。 “说对了,如果市场监督、税务、公安、消防等不同的部门时不时上门检查,那君子兰会所真的不用做生意了。” “生意做不成,幕后老板肯定会被逼出来的。” 她又看向李海静。 “李姐,你是从那里出来的,最了解里面的情况,向这些部门提供相关信息的来源就靠你了。” “这个不难,都包在我身上。” 李海静又拉住韦宝坤伸过来的手,咬着牙说道: “阿坤,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 丁秀丽兴奋地鼓掌。 “我跟市场执法大队的领导熟,我请他们去检查检查。” “阿雅,你男朋友不是市公安局的吗?你也可以请他帮忙。” 一说到许怀洲,郑辛雅脑子就有点方。 他太“一根筋”,有时候,想让他利用些“公权”,得花点心思不可。 而且她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计划。 “我?试试看吧。” 郑辛雅皱着眉头,啧了一下。 韦宝坤最理解郑辛雅的“难处”,偏头偷笑。 自己的“姐姐”不按常理出牌,但是碰到许怀洲,她却有种有劲无法使的无力感。 * 自从韦宝坤出事后,郑辛雅亲自接送郑晓棠上下学。 每天,她牵着华华,雄赳赳、气昂昂地去接送妹妹,吸引许多学生围观。 他们纷纷露出羡慕的表情,让郑晓棠觉得十分有面子。 除此以外,郑辛雅每天都问她在学校有没有被霸凌、被欺负。 刚开始,郑晓雅都说没有,后来有一次,她一边看书,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如果有呢?” “那就告诉老师。” “如果告诉老师也不管用呢?” “那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去跟老师和家长说说去。” 郑晓棠轻轻叹口气。 “别了,如果你去说,大概率会打起来,还是我自己解决吧!” 郑辛雅听出了不对劲,立刻紧张起来。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郑晓棠扑哧一笑,连连否认。 “记得如果有人欺负你,你一定要打回去,否则他们会得寸进尺。” 郑晓棠眼睛一亮。 “姐,被欺负的时候真的能打回去?” “当然能,为什么不能?” “不过要遵循一点,打得赢就继续打,打不赢就跑,不要硬抗。” 郑晓棠微笑着打了个ok的手势。 一个星期后,李海静终于收集到君子兰会所的内部资料。 郑辛雅、丁秀丽又来到病房,关起门与李海静、韦宝坤商量下一步怎么做。 由于商量过于专注,郑辛雅一时忘记了时间,错过去接妹妹放学的时间。 她匆匆忙忙赶回家。 一进家门口,差点与许怀洲撞个满怀。 第301章 峰回路转 见到郑辛雅火急火燎地出现,许怀洲沉着脸,问她去哪里了?电话也不接。 郑辛雅愧疚地解释说,自己去医院看望韦宝坤和李海静,聊天聊得太投入忘记时间,手机正好也没电。 许怀洲脸色还是很难看,但是语气缓和了不少。 “晓棠出事了,你去看看吧。” 就一次不去接人,妹妹就出事了? 郑辛雅魂都要吓出来了,不顾许怀洲的“叫喊”,冲进家里去看看自己的妹妹。 郑晓棠正坐在院子里啃着面包,头发凌乱,衣服沾有灰尘,白皙的小脸有几道红色的痕迹。 “晓棠,你没事吧?” 郑辛雅围着妹妹又是摸又是看,脸上尽是焦灼之色。 “这是怎么了?” “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的!” 郑晓棠委屈地抱怨道: “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干嘛都不接我电话。” 郑辛雅又重新解释了一番,然后又问事情的缘由。 许怀洲把她拉到一边,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这段时间,郑晓棠被校外的小混混和校内的校霸骚扰。 因为郑辛雅每天带着华华去接送,所以校外的小混混一时近不了身。 可是校霸们就不肯放过她。 多亏郑晓棠的成绩很好,很受老师的照顾和关注。 在老师们的警告下,校霸们也不敢过于放肆,所以郑晓棠觉得没必要告诉姐姐。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今天他们却变本加厉起来,将她围堵在校园的小花园,逼她拿钱,还威胁她一个月内必须转学。 郑晓棠忍无可忍,决定作出反击。 她从小就干农活,力气不小,那些娇生惯养的城里孩子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她记得韦宝坤说过,如果打你的人多,就死揪住那个带头的打,不留死手地打。 校霸的头头是个人高马大的小太妹,但是一两个回合下来,她就歇菜了。 小跟班们见郑晓棠压住他们的老大下狠手,怎么拉都拉不住,吓得腿都软了,哪里敢帮忙。 “你……最后打赢了没?” 郑晓棠一脸傲娇。 “当然了,我虽然个头比不上她,但是我力气大呀。” “我扯住她的衣领,一甩手就把她摔在地上了。” “然后,我趴在她身上又打又撕又咬,她哭得稀里哗啦的。” 郑辛雅开心地搂住妹妹的头亲了一口。 “这才是我的妹妹,别人欺负你,你就得还手,不要怕!” “姐姐给你兜底。” 又一个小郑辛雅诞生了! 看到这两姐妹兴高采烈的样子,许怀洲顿感无奈。 “晓棠,你怎么不说说,今天下午老师叫家长的事情?” 郑辛雅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 “老师叫家长了?我没接到通知啊。” “哦,手机没电。” 郑晓棠低头不语,转身慢慢啃手里的面包。 “晓棠把人家打出血,家长跑来学校闹了,还说要报警。” “老师找不到你,晓棠就打电话给我。” 这时,郑晓棠弱弱地说了一句:“我找不到姐姐,只好找姐夫了。” “谢谢你,姐夫。” “姐夫?!” 郑辛雅先是一惊,然后责怪妹妹不要乱讲话。 许怀洲的脸色多云转晴,偷偷扬起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第302章 这个姐夫我当定了 听到郑晓棠喊自己“姐夫”,许怀洲暗自开心。 “晓棠,你去整理一下,待会儿我带你们出去吃饭。” 郑晓棠脆脆地哎了一声,欢欢喜喜地去洗澡换衣服了。 郑辛雅笑眯眯地抱着许怀洲的胳膊,轻轻地左右摇晃。 “许哥哥,今天辛苦了。” “请问老师们都说了什么?” 郑辛雅难得跟自己撒娇,许怀洲心情更美了。 但他还是装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你现在觉得害怕了?” “不怕呀,有你在。” 她又给自己灌迷魂汤! 许怀洲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 “他们说要报警。” “然后呢?” “然后我自己就是警察,他们要想报就可以当场报。” 见郑辛雅暗暗松了一口气,许怀洲想逗逗她。 “后来,他们又说要去教育部门告你们,让晓棠转学。” 郑辛雅放下的心又提起来,刚才的娇媚荡然无存。 “不是吧?他们是施暴者,霸凌者,还贼喊抓贼了?” “明天我去找学校领导说理去,实在不行我也去教育部门告他们。” “好像谁不会闹似的。” 许怀洲拉住气得大喘气的郑辛雅。 “你急什么?不是有我这个‘姐夫’在”。 “我给他们上了一堂法律课,外加一通恐吓和利诱,他们就不吭声了。” “学校的领导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请我找个时间去给全校师生讲课,普及法律知识,避免校园霸凌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怎么样,晓棠的‘姐夫’厉不厉害?” 看着许怀洲幼稚邀功的样子,郑辛雅扑哧一声笑了。 她踮脚捏着他的脸。 “知道知道,你最厉害了,感谢许警官今天出手帮忙,替我去见老师,以后的家长会,你都去好不好?” “嗯,可以。” “你想得美!” 说完,郑辛雅走进房间去找一件外出的外套。 许怀洲跟了过去,从背后搂住她,滚烫的脸庞贴在她耳畔。 “怎么会是想得美,这个姐夫我当定了,我不去谁去?” 郑辛雅用手肘轻轻地撞了他一下,笑着嗔怪道: “你每天忙得像陀螺一样,整天见不到人,我才不会嫁给你。” 许怀洲心里一阵愧疚。 自己的工作太忙了,案子一个接着一个。 确定关系后,两人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培养和维系感情,更多的是通过电话。 所幸,郑辛雅倒不是很介意。 许怀洲把郑辛雅搂得更紧了,把脑袋深深地埋在她的肩窝处。 “阿雅,对不起,以后我会尽可能挤出时间来陪你。” 听到许怀洲低哑的声音有些颤抖,郑辛雅觉得自己刚才说的玩笑话有些过了。 她转过身,捧住他的脸,语气温柔似水。 “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 “我是谁呀?斗垮前夫,搞垮后妈的女人哎。” “然后呢?” “然后,我的生活重点不是风花雪月,而是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男人,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这又是什么新鲜的说法?! 许怀洲经常被她过于“超前”的话逗得哈哈哈大笑。 他搂住郑辛雅的纤腰,让她更贴近自己。 第303章 甜蜜时刻 许怀洲紧搂着郑辛雅,两个人的额头轻轻碰在一起。 “看来,我得看着点,否则我这个战神女朋友会随时把我丢下,提枪跨马上战场!” “是的哟,你要是做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马上就走了。” 郑辛雅笑得十分甜美和妩媚。 看得许怀洲心猿意马。 “我今天去帮你开家长会,打算怎么感谢我?” 郑辛雅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歪着脑袋,笑盈盈地说:“待会儿我请你吃饭。” “换一个。” “唔,你刚才不是说肚子饿了,要带我们出去吃饭?” 许怀洲眼神灼灼地看着郑辛雅一会儿,俯身咬着她的耳朵说:“我确实饿,但不是肚子饿,而是另外一种‘饿’。” 郑辛雅不是年轻的小姑娘,自然知道他的意思,红着脸推了他一下,转身梳起头发来。 许怀洲继续跟上贴住她。 “我有个问题,一直迷惑不解。” 郑辛雅对着镜子梳头,双眼含笑。 “什么呀?” “以前你经常调戏我,为什么现在反而跟我正经起来。” 郑辛雅嫣然一笑,转过身,拿着梳子也在他的板寸头上刮起来。 “以前你是一副禁欲钢铁男人的模样,我就想撩撩你,看看自己的魅力到底有多大。” 她素白的手指点在他的额头,蜿蜒往下,轻轻“刮蹭”他立体又俊朗的五官。 “现在的你,就像是一头饥渴的猛兽,躲都躲不及,我还主动凑过去,不要命了?” 郑辛雅说这话的时候,红唇轻咬,眼神娇媚,看得许怀洲心里痒痒的。 他放在她腰肢上的手收紧,把人彻底拉进自己的怀里。 “原来你是在跟我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嗯,对,你怕不怕。” 许怀洲呵呵一笑,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好,你怎么玩都可以,我都甘之如饴。” 郑辛雅展颜一笑,也拥住许怀洲。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相互拥抱着,感受彼此的体温和爱意。 他们似乎忘记了时间的存在。 直到郑晓棠在院子里喊着说肚子饿了,叫他们出去吃饭。 许怀洲请姐妹俩去附近一家特色饭店吃饭。 吃饱喝足后,他们三人又在旁边的广场上逛一逛走一走。 广场热闹非凡,很多商贩在周边摆摊卖东西。 经过一处气枪打气球换布偶玩具的摊位时,郑晓棠用祈求般的语气对许怀洲说:“姐夫,你当过兵,枪法一定很准,帮我赢一个毛绒玩具吧。” 许怀洲早就被“姐夫”这个称呼弄得找不着北,乐呵呵地答应了。 许怀洲的枪法确实不一般,一顿操作下来,郑晓棠真的拿到那只胖乎乎的熊猫大布偶,而且是两只。 “看,晓棠嘴甜,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阿雅,你如果叫我一声老公,我也帮你赢一只,而且是最大的那只。” 郑辛雅眉毛一挑,笑着说:“我才不叫,如果我愿意,完全凭自己的本事赢下来。” “吹牛不打草稿。” 许怀洲宠溺地点了点她小巧秀气的鼻子。 “说吧,你想要哪一只,我帮你打下来。” 忽然,一条计策在郑辛雅的脑海里冒了出来。 第304章 两人的比试 郑辛雅贴着许怀洲蹭了蹭,昂着头,撒起娇来。 “要不我们打个比赛,如果我赢了,你帮我做件事,如果我输了,叫你一声老公外加一个香吻,怎么样?” 许怀洲朗声一笑,并不说话。 郑辛雅柳眉一紧。 “你怕了?不敢应战?” 他低下头,点了点她光洁的额头。 “我怕什么?我是担心你赢不了哭鼻子。” “你知道我在部队的时候,射击成绩都是数一数二的。” “我只是觉得你动机不纯。” 哎呀,这个男人实在太了解自己了。 郑辛雅将他的手拉下来。 “放心,我让你做的事情绝对不会违反法律和工作纪律。” “当真?” 郑辛雅把头点得飞快。 “行,到时候别耍赖。” 打气球的摊位有两个,许怀洲选择使用气枪,而郑辛雅选择类似弓弩的“武器”。 两人约好要打三局,谁打的气球多算谁赢。 摆摊老板一看,这两个人妥妥就是财神爷啊,大方地给他们多配置“子弹”。 许怀洲一如既往地发挥稳定,第一盘打十五发就中了十四个气球。 另外一个是他故意打偏的。 郑辛雅不习惯老板配备的“弓弩”,连发三箭都偏一点点,没打中。 “老板,你这个弩实在太次了,根本射不准。” 摆摊老板旁边坐着一位消瘦的老者,头上戴着一方黑色的头巾,手里拿着用竹筒做的水烟,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听到郑辛苦雅的抱怨,他放下水烟,哑着嗓子对摆摊老板说:“去,把我的射弩拿过来给这个姑娘用用。” 摆摊老板应了一声,转身就把一把沉甸甸,乌漆漆的射弩捧了出来。 郑辛雅接过那把射弩的时候,暗暗吃惊,忍不住看了一眼老者。 老者微笑着对她点点头。 郑辛雅手中的射弩实在太重了,便跟老板借了一把凳子,胳膊肘撑在膝盖上,调好准线,扣下扳机。 “咻”“砰”,第一支箭飞出去,扎破了一只气球。 郑辛雅欣喜地回头看了老者一眼。 老者笑得脸上的皱纹都堆在一起了,再次冲着她点点头。 她敛住笑容,轻轻呼出一口气,再次举起射弩,凝神聚气地盯着前方。 “砰”,又射爆一个! 围观的大人小孩,忍不住为她喝彩助威。 许怀洲放下枪,微笑地看着专注又冷静的郑辛雅。 他的双眼充满着赞赏和爱意。 一阵砰砰声过后,她前面的那一墙气球全被扎得一个都不剩。 在众人的鼓掌声中,郑辛雅郑重其事地把射弩还给老板,然后微抬下巴,得意地看着许怀洲。 许怀洲给她竖起了大拇指,然后慢慢地给气枪装弹。 快速扣动扳机,他也把那片气球打得全没了影。 又是一阵喝彩声和鼓掌声。 比赛的结果是,两人所用的“子弹”一样多,射破的气球数量相同。 两人不相上下,打了个平手! 摆摊的老板钦佩之中又带着无奈,说架上的玩偶随便选。 然后他又悄悄地说,以后别来玩了,他是小本生意,经不起他们这样的玩法。 郑辛雅选了一只又白又大的天鹅,许怀洲则抱走了有一个人那么高的熊布偶。 走之前,郑辛雅还特意向戴黑头巾的老者点头致谢。 “姑娘,能否借一步说话。” 老者苍老的声音夹杂着咳嗽声。 第305章 有新的人生目标 见那位老者叫住自己,郑辛雅看了许怀洲一眼,便把大天鹅交给他,自己走了过去。 许怀洲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郑辛雅。 只见她很认真地听着,偶尔说了几句话,然后是惊讶和恭敬的表情。 她在纸上写了什么交给那位老者。 郑辛雅回来的时候,白皙的脸上挂着兴奋和绯红。 她一只手拉着妹妹郑晓棠,另外一只手很自然挂在许怀洲的胳膊上。 “姐,那位爷爷跟你说了什么?” 郑晓棠从来没见姐姐那么开心过。 “回家说。” “你姐中彩票了。” 许怀洲忍不住打趣说。 “比中彩票还让人开心!” 郑辛雅像一个得了奖励的小朋友,拉着妹妹和许怀洲往家里走。 回到家后,郑辛雅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一脸严肃的看着两人。 她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从今天起,我有了新的人生方向和目标。 郑晓棠最心急。 “姐,快点说,那位爷爷是谁,都跟你说什么了?” 郑辛雅激动得两眼发亮。 原来那位老者叫兰中仁。 跟郑辛雅的爷爷一样,曾经也是生活在山里的老猎手,最擅长用射弩。 当地政府不允许打猎后,兰中仁便以务农为生。 农闲时,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到处参加射弩比赛。 由于技术高超,获奖无数,还代表省参加全国比赛,多次获得冠军,因此他还被圈内人士冠以“弩王”的称号。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不再参加比赛,而是受聘于市里的一所民族大学,教授和指导学生射弩技术。 这段时间,学生们外出比赛,他在家闲不住,就出来帮儿子看摊。 今天晚上,他看到郑辛雅如此娴熟地使用射弩,惊讶之余,也认定她是可塑之才。 “兰爷爷说我有天赋,基本功扎实,他要教我射箭。” “通过选拔,我还可以代表省队去参加全国比赛。” 郑晓棠开心地鼓掌。 许怀洲微微一笑。 “因为这个,你就确定了新的人生方向?” 郑辛雅漂亮的眼睛里射出熠熠光辉。 “兰爷爷说了,我可以凭这个特长,可以像他孙子一样,成为一名大学生!” 兰仁中还有一个孙子叫兰征,年纪跟郑辛雅相仿。 当年,就是因为获得一次全国比赛冠军,通过考试被特招到市里的民族大学。 读书上大学,曾经是郑辛雅遥不可及的梦想。 可是现在,这个梦想一下子离自己那么近,她都有些不敢相信。 以至于她把许怀洲送出门口时,整个人都还沉浸在喜悦当中。 她挎着许怀洲的胳膊,一边走,一边喋喋不休说自己接下来的学习和训练计划。 许怀洲看郑辛雅那么高兴,心情也很好。 “这样也好,英雄有用武之地,我也不用担心你乱来了。” 郑辛雅眉头一皱,掐着他的胳膊问: “我哪里乱来?什么时候乱来。” 许怀洲装作很痛的样子。 “你还不乱来,杨敬波是不是你射伤的,张文建是不是被你射晕的,还有小黄毛……我都不想说你。” 见许怀洲气得咬牙切齿,郑辛雅笑得弯下腰。 “我射的都是坏人!” “抓坏人是我们警察的事情。” 见许怀洲又挂着一副扑克脸,她憋住笑连连摆手。 “不会了不会了,我现在有新的人生目标,不再干这些事情。” 这时,许怀洲忽然想起郑辛雅跟他打的一个赌。 “阿雅,刚才你说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忙?” 第306章 我该拿你怎么办 听到许怀洲问要帮什么忙时,郑辛雅愣了一下,随后懊恼地拍拍自己的脑袋。 光顾着高兴,竟然把这件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可我们刚才打了个平手,你也愿意帮忙?” 许怀洲无奈地长叹一声。 “看来我们之间还不够亲近。” 感慨过后,他笑眯眯地看着她。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情。” “只要你说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我眼睛都不眨一下。” 郑辛雅虽然不屑地“切”了一下,但是心里甜滋滋。 “怀洲,你不是有战友在消防部门吗?能不能请他带人去君子兰会所走一趟?” “最好能够查出存在消防隐患,然后让会所的大老板现身并要求他们整改。” 许怀洲一脸肃穆。 “阿雅,你又想做什么?” 郑辛雅跟他提起任何关于邓钰红的事情,便说自己对被人举报“卖yin嫖chang”的事情耿耿于怀。 她就是想知道到底是谁在“陷害”自己,然后去找对方算账。 “就因为这个原因?” 郑辛雅快速地点点头。 许怀洲没说话,而是默默地看了她许久。 “阿雅,能开这种店的人,不是光有钱就行……你明白我意思吗?” 郑辛雅当然清楚许怀洲说的意思,但她还是不想放弃。 “放心,我不会冲动到要跟别人喊打喊杀的。” “我至少要清楚藏在幕后的那个人是谁,否则下次他们又给我挖坑,估计就不是被举报那么简单了。” 许怀洲心里有些动摇,可他不愿意郑辛雅去冒险。 “阿雅,这事我去替你查,你就等我……” 郑辛雅立即打断他的话,撅起嘴巴说道:“你整天忙着办大案子,哪里有空帮我做这件事。” “做你女朋友有一小段时间了吧?连一起看个电影的时间都没有。” 许怀洲知道她在“偷梁换柱”地转移话题,无奈地笑起来。 郑辛雅见他态度有所松懈,继续输出。 “你不帮我,我会自己想办法。” 想起之前她所作的一系列的“出格”行为,许怀洲叉着腰,对着天长长地叹口气。 “郑辛雅啊郑辛雅,我该拿你怎么办。” 郑辛雅见火候已到,便笑盈盈地再次揽住他的胳膊。 “李姐在会所干过一段时间,说会所里消防工作存在很大漏洞,有很大的安全隐患。” “这是消防部门的工作职责范围,如果因为他们不作为,发生了意外,到时候追究起来,还不是消防部门的责任?” “你就请你的战友带人去做常规检查,难道这样也不行吗?” 许怀洲忍不住笑了。 “学得倒挺快。” “你是教的好!” “好吧,我跟我战友说说看,看他愿不愿意走这一趟。” 郑辛雅高兴地想贴上来时,被许怀洲推住,表情比之前更严肃。 “阿雅,我还是那句话,市里不比乡下,凡事要三思而后行,不可意气用事。” “有什么事情,一定要事先跟我商量,听见没?” 郑辛雅表现得十分“乖巧”,举手再三保证不会乱来。 道别时,许怀洲把她搂了又搂,亲了又亲,才赶去单位值班。 郑辛雅故意要捉弄他,就冲着他背影喊道: “亲爱的,如果你今晚不走,我们可以共度良宵哦。” “你就这样走了,真是太可惜,太让人难过了。” 气得许怀洲折返回来要找她算账。 郑辛雅哇的叫一声,转身赶紧关好院门。 第307章 大老板约见面 李海静的伤比较轻,很快就出院了。 出院的第一件事,就去找梁老板提交辞职报告。 梁老板装模作样挽留两句后,然后大笔一挥,立刻批准了李海静的辞职要求。 李海静前脚刚从君子会所出来,后脚就给市场监管部门、税务部门、公安局分别打电话,说会所存在非法经营、偷税漏税、非法交易等现象。 因为她说得头头是道,后期还提供相关证据,加上丁秀丽找了熟人,所以这些部门轮番上门检查,搞得梁老板焦头烂额。 君子兰会所本身确实存在很多问题,所以这么一查,真的查出一大堆问题。 相关部门勒令会所限时整改,否则只能让他们关门大吉。 事情还没完。 不久后,消防部门也找上门,对会所里的消防设施、设备进行了细致地查看。 这样一番折腾下来,君子兰会所根本无法正常营业。 更戳心的是,这些部门联合起来下了一个通知,近日要与会所进行一次全面深刻的约谈,要求所有负责人届时全部到场。 就在这时,梁老板想到了李海静。 因为之前,这些相关手续都是李海静通过关系跑下来的,他现在想求她回来帮忙处理这些事情。 但是李海静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更不赴约。 为了避开梁老板的纠缠,李海静干脆就“住”在医院,全心全意,细心看护韦宝坤。 为此,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都把对方看成此生的真爱。 郑辛雅每次去医院看望韦宝坤,都觉得自己就是一只硕大明亮的灯泡。 见李海静也是很用心地照顾韦宝坤,郑辛雅慢慢减少去医院的次数。 除了照顾妹妹的生活起居,她把主要精力都放在练习射弩和学习文化课上。 每天,她都风雨无阻地去大学找兰中仁,安安静静地做一个“旁观生”。 等学生们都练习完毕之后,她才利用学校的场馆和器械开始练习。 在老人的指导下,在日复一日的练习中,她的技艺飞一般增长。 由于生活一下子变得充实而忙碌,郑辛雅有时候都想不起许怀洲这个人。 许怀洲工作也很忙,觉得她有事情做,那种内疚感少了许多。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 直到有一天,梁老板给李海静发了个短信,说会所的大老板来市里参加政府的一个“会议”,走之前想单独见她一面。 李海静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郑辛雅。 “李姐,必须要去,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阿雅,你也跟我去,或许你跟你的继妹又可以见面叙叙旧。” 郑辛雅欣然答应。 老梁原本约见面的地点是在君子兰会所,但是郑辛雅担心他们暗中动手脚,就建议在某个饭店的包厢。 约定的时间是晚上七点。 郑辛雅和李海静早早就到了。 可是小菜快要吃饱了,老梁他们还是没出现。 李海静越等越暴躁,不停地打打电话给老梁。 老梁在电话里一直说快了快了。 “李姐,要不我们先点菜吃饭,吃饱走人,账记他们身上。” 李海静同意郑辛雅的建议,拿起菜单就点起了最贵、最好的酒菜。 两人还不忘点了两份带走的饭菜,一份是给韦宝坤,一份是给郑晓棠。 就在她们吃得正欢的时候,包厢的门开了。 第308章 别来无恙 包厢的门打开时,郑辛雅和李海静都停下手中的筷子,专注地看着门口。 老梁先走进来,红光满面,笑容可掬。 一进来就大声嚷嚷,直喊抱歉。 郑辛雅和李海静直接忽视那个瘦得满脸褶子的老梁,死死地盯住他的身后。 一位年轻的男子随后也走了进来。 他面色白皙,五官端正,梳了个大背头,头发油光可鉴。 黑色西裤,高领毛衣,手臂上挂着一件很讲究的黑色外套。 最醒目的,还是他手腕上那块金光闪闪的腕表。 老梁满脸谄笑,接过年轻男子的大衣,交给跟在后面的一名女服务生。 李海静和郑辛雅对视了一下,然后盯着缓缓经过眼前的菜,用力戳了一下,挑一块叉烧放在碗里。 “哎哟,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我那个不辞而别的干弟弟呀!” 曾佳绩笑了笑,坐在李海静和郑辛雅对面。 老梁则殷勤地帮他布置碗筷、盛汤、倒酒。 “李姐,别来无恙。” 他又对郑辛雅点点头。 “郑小姐,好久不见。” 李海静哼了一声,低头专心咬着叉烧。 “曾经理,大半年不见,你摇身一变,竟然变为成功人士了。” “可喜可贺!” 老梁赶紧纠正郑辛雅的称呼。 “哎,他可不是什么曾经理,他是我们君子兰会所的董事长兼总经理,你应该叫他曾董或者曾总。” 李海静瞥了曾佳绩一眼,嘴巴快要撇到一边了。 “老梁,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在县城某个楼盘当一名小小的销售经理。” “阿雅叫他曾经理也没错。” 李海静放下筷子,嘴里嚼着叉烧,看着曾佳绩的眼里尽是鄙夷的神情。 “人啊,千万别忘本,更不能忘了来时的路。” “对吧,小曾弟弟?” 曾佳绩微笑着拍拍老梁的胳膊。 “李姐说得对,做人要饮水思源。” “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你之前对我的帮助和提携,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李海静忽然柳眉一竖,筷子往桌子上一摔,撩起长发,露出仍然有些青紫的额头。 “这就是你报答老娘的方式?你他妈的是想害死我吧!” 曾佳绩没有笑,而是作出惊讶和关切的样子,连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问老梁!” 老梁一脸茫然,双肩一耸,表示也不清楚。 李海静见对面那两人演双簧,气得暴跳如雷。 “草泥马,你还敢说自己不清楚,打我的地痞流氓被放出来后,是不是就去会所消费了。” “这……这……能说明什么呢?会所对所有人都开放咧,来者都是上宾哟。” 老梁一脸无辜装,四处张望,眼神无比纯真。 “我是真的不知道哇!” 李海静越说越生气,站起来就想冲向老梁。 “你还说不知道,草!” 郑辛雅赶紧把她抱住,悄声说:“李姐、李姐,别激动,我们不是来打架的。” 对上郑辛雅的眼神,李海静最终冷静下来。 但是她看着曾佳绩和老梁的眼神就像含着一把把尖刀。 郑辛雅给李海静倒了一杯水,看了一眼曾佳绩。 “曾总,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今晚请李姐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空话、假话、客套话就省了,我怕拦不住李姐。” 第309章 你还不够格 郑辛雅面无表情,眼神十分冷漠地盯着曾佳绩,周身发出丝丝冷意。 曾佳绩心里有些慌,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 “郑小姐,这次请李姐出来,我是真心想化干戈为玉帛。” 他神色有些黯然。 “之前,我就是看重李姐的能力,才通过老梁请她来管理会所。” “没想到,因为管理理念不同,他们之间有了矛盾。” 李海静并不买账,直截了当地问道:“老娘没空听你胡扯,直接说重点。” 曾佳绩有些尴尬,他甩了甩手腕,金色的手表被晃得哗啦啦响。 “李姐被气走,我负主要责任。” “在此,我想说声对不住。” 老梁在旁边陪笑,像只学舌鹦鹉,重复着曾佳绩的话。 李海静和郑辛雅一下子全明白了,冷然一笑。 这段时间,各相关部门轮流上门检查,已经严重影响会所的生意。 昨天,这些部门联合约谈了会所负责人,对他们提出限时整改要求。 当初,君子兰会所是李海静借助丁秀丽的人脉和资源,才能顺利开张。 现在李海静走了,那些相关部门又开始盯上君子兰会所。 曾佳绩站起来,拿起茶壶,慢条斯理地帮李海静和郑辛雅倒茶。 “李姐在市里很有人脉和资源,会所能够开起来,开得好,实在离不开李姐。” “所以,我的另外一个目的是,恳请李姐再次出山,重新掌管君子兰会所。” “出山的价钱由你开。” 曾佳绩跟着李海静混迹多年,非常了解她的秉性,爱面子更爱钱。 他瞪着老梁。 “老梁,你是裁人裁到大动脉了,放走李姐这样的人才,实在是不应该啊。” “我一直在外地,不知道情况,要不然,我绝对不会让李姐这样的人才走的。” 接收到曾佳绩的信号,老梁像弹簧一样站起来,给自己斟满一杯酒。 “全都怪我,我自不量力,请李姐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我自罚三杯!” 说完,他一仰头,那杯满满的白酒就见底了。 接下来是第二杯、第三杯。 三杯过后,老梁脸上的褶子变平不少,脸上又红又润,舌头都有些打结。 李海静连看都不看,低头只顾吃自己的东西。 曾佳绩笑着说:“李姐,都是误会,老梁也是诚心诚意跟你道歉。” “如果你心里还有气,你爱怎么罚就怎么罚,我都诚心接受。” 李姐忽然抬起头。 “小曾,说到钱,我倒想问问你,你投资开会所的钱从哪里来?” “哪个女人那么想不开,给你那么多钱投资开店?” “以前你撺掇我开店的磨工,用到别的女人身上了?” “到底是哪个笨蛋女人,竟然就这样听你的话。” “你什么货色我还不懂?投资让你做生意,底裤都会输没了。” …… 面对李海静如潮水般的“冷嘲热讽”,一抹尴尬之色从曾佳绩的脸上一扫而过。 他仍然笑容满面,戴着金表的手轻轻地侍弄着酒杯。 “我还以为李姐会抛开个人恩怨,大家一起发力赚钱,看来是我想错了。” 李海静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赚钱肯定是第一要义,但是我只想跟真正的话事人谈,你还不够格。” “有诚意的话,叫邓钰红来,来跟我赔礼道歉,我会考虑一下下。” 曾佳绩嘴角的笑容慢慢凝固,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郑辛雅把筷子放下,下巴微抬,眉眼带笑地看着曾佳绩。 “小曾经理,邓钰红现在在哪里?” 第310章 不要太相信男人 听到郑辛雅问起邓钰红的去向,曾佳绩彻底冷下脸来,沉默不语。 郑辛雅笑靥如花。 “她现在都发达了,也不来跟我这个大姐叙叙旧,难道是怕我跟她拿钱吗?” 曾佳绩依然不说话,但是眼神十分不友好。 忽然,郑辛雅的眼神一凛,冷冷说道: “替我给邓钰红传个话,不要在背后搞小动作,想报仇,直接来找我。” 空气陷入了死亡般的寂静。 老梁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 看他们三个人剑拔弩张的眼神“交流”,心里慌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海静倏忽站起来,拉起郑辛雅就走。 “阿雅,我是一点都不想再面对这些小人和叛徒,咱们走。” “对了,记得结账,小曾弟弟。” 两人刚走到门口,背后传来曾佳绩十分嚣张的声音。 “郑小姐,请你耐心点,她很快就去找你叙旧了。” 郑辛雅转身,微笑道:“我随时恭候她的到来。” 服务员见郑辛雅和李海静走出来,以为他们吃完要散了,便急忙把曾佳绩的大衣拿出来。 郑辛雅拦住她,从她手里接过大衣。 “小姑娘,我们要走了,你去帮我催一下打包带走的东西。” 服务员点头走了。 “你拿他衣服干嘛?不嫌恶心!” 李海静凑近鼻尖闻了闻,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 “换香水品牌了?难闻死了!” 郑辛雅叫李海静在走廊上等着,自己闪进一间空的包厢。 郑辛雅从包里拿出一小瓶,对着空气试着喷了一下。 一股无色无味的喷雾冲了出来。 “小曾经理,今晚我让你尝尝又辣又疼的滋味。” 为了这次会面,郑辛雅做了万全的准备。 她不仅在包里藏了一把小匕首,还把爷爷留下的药粉调成水状,随身携带在身边。 郑辛雅仔细地给外套喷了个遍,想想不放心,又喷了一遍,等所有的水珠都渗入其中,她才走出包厢。 正好,刚才的女服务员拎着打包的东西走过来。 郑辛雅把外套交给服务员,然后挽着李海静的胳膊走了。 “阿雅,你刚才干嘛了?” 刚走出饭店,李海静忍不住问道。 郑辛雅抿嘴笑,对着她耳畔说了几句话。 李海静一听,哈哈哈大笑起来,摁住她的脑袋亲了一口。 “你真是我的好姐妹,爱死你了!” 郑辛雅嫌弃地推开她,擦着额头上的口红。 “别了,你要是对我有爱,就把这些爱都给阿坤吧,我不需要!” 李海静咯咯笑起来。 “放心吧,阿坤是第一个真正爱我的男人,只要他不辜负我,我绝对不辜负他。” “那就行,阿坤就交给你了。” 李海静跟她一起走向停车场。 “阿雅,你和小许同志怎么样了?我看你们见面的次数不多,不利于培养感情哦。” 郑辛雅轻轻叹口气。 “他太忙了,没有时间。” 李海静啧啧两声。 “忙不过是借口。” “他不会背着你有别人吧?!” “怎么可能?他不会的。” “no,no,亲爱的,别太相信男人,会很受伤。” 郑辛雅嘴里否认着,但心里冒出丝丝苦涩和疑惑。 是啊,两人确定关系以来,两人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这确实是不太正常的男女朋友关系。 第311章 一起面对仇人 一想到与许怀洲的关系,郑辛雅就不想继续谈这个话题。 她话锋一转,揶揄李海静。 “小曾开出那么诱人的条件,你不打算再回君子兰工作。” 李海静往地上啐了一口。 “你以为他约我们出来是真心请我回去?姥姥的,我还不了解他!” “他现在小人得志,不过是想在我面前显摆罢了。” “他是想证明,离开了我,自己过得多好多快活!” 李海静越想越生气。 “我呸,缺什么就想补什么,什么玩意。” 郑辛雅表情很凝重。 “李姐,今晚曾佳绩出现了,足以证明邓钰红已经回来了。” 毕竟当初是曾佳绩跟着邓钰红消失了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发生的那些事情,肯定是她干的。” “但是我很不明白,她哪里来的钱,竟然可以开会所,还驱使地痞流氓来对付我们?” 李海静的脸上也难得出现肃穆的表情。 “是啊,那抠门的老王八不可能给她那么多钱。” 郑辛雅漂亮的眉毛微微蹙起来。 “她来势汹汹,现在,我首要任务是要对付她,其他事情先靠边站。” “还有我!” 李海静面带微笑。 “我把她卖给老男人,她绝对恨死我了,我也是她的报复对象。” 她郑重地把手搭在郑辛雅的肩上。 “所以亲爱的,以后要干什么事儿,记得算上我一份。” 郑辛雅对她会心一笑。 两人站在停车场,吹着冷风,静静地看着天空无言。 忽然,李海静的电话铃声响了。 她看了一眼,笑得甜蜜蜜的。 “是阿坤,他叫我回家呢。” 前两天,韦宝坤出院了。 在李海静的坚持下,他搬进了她的大房子,美其名曰是要好好照顾他。 郑辛雅也不跟她抢,将韦宝坤的行李打包后就送到李海静的家里去了。 “真是肉麻。” 郑辛雅两手搓着胳膊,“恨恨”地说道:“男大不中留,你赶紧回去吧。” 当天晚上,曾佳绩的脖子和老梁的手掌红肿一片,那种被灼伤的痛辣感翻江倒海般阵阵袭来。 他们不得不连夜去医院就诊。 在医院,曾佳绩给李海静打电话,问她是不是她干的。 李海静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对他骂了一句粗口话就挂断电话了。 * 郑辛雅回到家的时候,郑晓棠正好上晚自习回来。 姐妹俩吃着从饭店打包回来的饭菜,天南地北地聊天。 郑晓棠一边吃一边滔滔不绝地说起在学校的趣事。 郑辛雅忽然问起,那些混混和校霸还欺负人不? “当然,不过收敛了许多,多亏了姐夫。” 郑辛雅剥出一只帝王蟹的腿肉,塞到妹妹嘴里。 “别胡说,什么姐不姐夫的,谁知道将来的事情。” “姐,你该不会想跟怀洲哥哥分手吧?不要呀,他那么好。” 郑辛雅无奈地白了她一眼。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那些人还欺负你吗?” “没有,他们现在不敢招惹我。” 郑晓棠嘴里吃着鲜甜的帝王蟹肉,摇摇头。 “姐,你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嚣张不?” “为什么?” 郑晓棠神秘兮兮地说:“听说他们加入了某个社会帮派,他们有人罩着,所以才这样横行霸道。” 郑辛雅微微一惊。 某个社会帮派?难道又是大盘脸? 第312章 他(她)回来了 听到妹妹说那些小混混和校霸的背后是某个不良团体,郑辛雅留了个心眼。 她回房间,拿出纸和笔,把这些人的名字和所在班级都记下来。 “姐,你要他们信息做什么?” 郑辛雅随口找了个理由。 “上次叫家长我没有去,不知道这些人的情况,我记下来,下次他们再欺负你,我好精准地找他们的家长。” 吃完东西,郑辛雅给丁秀丽打电话,把今晚与曾佳绩的会面大概说了一下。 然后又说自己怀疑郑晓棠被欺负,可能也是邓钰红的“杰作”,所以请她帮忙,通过私家侦探再查一查那些校霸和小太妹的底细。 丁秀丽爽快答应。 “阿雅,如果是她做的,你打算怎么办?” 郑辛雅沉默了一会儿,冷冷地说:“真是她做的,我绝对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在前世,妹妹在雨夜中跑出来失足落水而亡,与邓钰红的“挑唆”和“拱火”脱不了干系。 重生一世,郑辛雅绝对不会再让郑晓棠受到任何伤害。 郑晓棠已经睡下,郑辛雅坐在走廊上,看着深蓝色的夜幕发呆。 华华就趴在她脚下,惬意地享受着郑辛雅脑部按摩。 “华华,以后晓棠上晚自习,你要到巷口去接她,知道不?” 华华撑起脑袋,冲着她嘤嘤地叫唤两声,然后又趴在地上。 “邓钰红回来了,我们又要开始战斗了,你怕不怕?” 华华又嘤嘤两声。 郑辛雅伸了个懒腰,轻声一笑。 “看来,我暂时做不成好人了。” 可是,那女人到底躲在哪里呢?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这是郑辛雅苦恼的地方。 “叮叮”,一个短信响起。 郑辛雅打开一看,是许怀洲发过来的。 “刚回到市里,跟同事一起吃宵夜,睡了没?” 许怀洲外地出差,已经走了一个多星期。 她迅速回了他一条短信。 “还没有,不过快了。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 “我们这么久都不见面了,你不想我?” 郑辛雅笑着给他回了一个问号,故意问他什么意思。 兴许是觉得在手机短信说不清楚,许怀洲马上回了一个电话过来。 “还没睡?在家里?” “对,不过快要睡觉了。” 说完,郑辛雅故意打了一个哈欠。 平时,许怀洲总是提醒她要早点休息,不准熬夜。 郑辛雅觉得他太啰嗦了,就经常说谎糊弄过去。 电话那头传来猜拳的声音和嘈杂的笑声。 郑辛雅连忙问他现在哪里。 许怀洲说,在单位附近的夜市吃宵夜。 “阿雅,要不要过来吃点东西?” “我那些同事都想见见你。” “你同事想见我,还是你想见我?” 他呵呵一笑,压低声音说:“好多天不见你了,我很想马上见到你。” 郑辛雅心里一阵甜蜜,但还是假意拒绝。 “不了,太晚了,要不明天?” 他轻轻叹口气。 “我同事的女朋友们听见爱人回来了,都会迫不及待地赶过来见面,你怎么跟她们不一样?” “你就不能表现出想我的样子,一点点就行。” 郑辛雅捂住嘴笑个不停。 第313章 无意中听到传闻 许怀洲被郑辛雅的笑声“撩拨”得心痒痒的。 “不行,等不了,我吃完东西就去找你。” 郑辛雅已经提上包包,但嘴上仍然不松口。 “一来一回费时间,你明天还上班,还是早点回宿舍睡觉吧。” “明天我休息,今晚我住你那儿。” “算了,我才不引狼入室,你别来。” “放心,我住阿坤房间,绝对不会半夜去敲你的房门。” 郑辛雅笑着嗔了一句:“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许怀洲也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你要吃什么?待会儿我给你带过去。” “不用了,晚上可能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现在肚子咕噜咕噜的,不舒服。” “那好,我过去的时候顺便给你带点药。” 两人又说了一些腻腻歪歪的话,才挂了电话。 听说许怀洲要过来,郑辛雅一扫之前的阴霾和不悦。 她刚出门,又折返回来换上一件漂亮的连衣裙。 平日里,李海静总是嫌弃她不爱打扮,穿着过于朴素。 前些天,她送给郑辛雅一套高档的护肤品和化妆品,还教她怎么化妆。 换完衣服,郑辛雅对着镜子捣鼓半天,可是化出来的效果实在惊人。 怎么说呢,就是很像鬼。 等一下不把许怀洲吓死,也会让他笑死! 想到这些,她干脆利落地擦掉,仅仅是涂了点口红。 看着镜子美丽清纯又带些妩媚的自己,郑辛雅觉得很满意。 这时,肚子又咕咕噜噜叫唤起来。 她后悔死了。 为了浅浅地“报复”一下曾佳绩,她和李海静点了一大堆贵的东西,包括帝王蟹和三文鱼。 第一次吃刺身三文鱼,她觉得软糯可口,便多吃了几片,没想到肠胃受不了,回来就觉得肚子不舒服。 郑辛雅决定先去药店买点药。 郑辛雅叫华华好好守家,拿起包包就往外奔。 吃了药,又上了一次厕所,郑辛雅感觉好多了。 看到街边停着一辆空的出租车,她直接钻进去,直奔许怀洲吃宵夜的地方。 刚下车,郑辛雅又觉得肚子一顿翻江倒海。 看到许怀洲就坐在不远的地方吃东西,她捂着肚子就跑进旁边的酒店。 她直奔酒店的厕所。 在马桶坐了大概五分钟后,郑辛雅的肚子总算安静下来了。 完事后,她站在洗手池边慢慢地洗手。 “咿呀”一声,有人推门进来。 走进来的是两位年轻的女孩子。 一个长着圆乎乎的脸蛋,画着精致的妆容,披着长发,很是漂亮可爱。 一个脸型稍长透着英气,她留着齐耳短发,素面朝天,衣着简约。 她们一进来,圆脸女孩就开始吱吱喳喳说话,根本没有把郑辛雅当外人。 圆脸女孩:“青青姐,他的女朋友等一会儿要过来,知道不?” 那个叫青青的英气女孩沉默了少许,才轻轻地“嗯”一声。 “青青姐,听我们老曹说,你在特种部队的时候,跟许怀洲是一个队的吧? “平时一起训练,经常一起出任务,是不是?” 许怀洲? 郑辛雅洗手的动作停了下来,然后默默地关上水龙头。 青青又嗯了一声。 “我还听说,你们执行任务的时候,经历过不少生死攸关的时刻,你还救过他,对不?” 隔间内传出青青沉闷的说话声。 “媛媛,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要再提。” 圆脸女孩媛媛却有种打抱不平的豪气。 “干嘛不提?你救过他,他应该以身相许才对。” 郑辛雅从包里拿出纸巾,慢悠悠地擦手,嘴角上扬浅笑。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第314章 花蝴蝶一样的‘女朋友\’ 为了听到更多的“瓜”,郑辛雅从包包里拿出一个梳子,移动到化妆区,对着镜子慢慢地梳理头发。 她的头发已经长长,可以像以前一样扎成一个大马尾。 青青解完手,来到洗手池。 她用水泼脸,用力揉搓,清秀的脸庞很快被揉得红红的。 媛媛也走了过来,洗手,然后对着镜子补妆。 “青青姐,近水楼台先得月,当年你干嘛不把他拿下,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刚才泼在脸上的水流到眼睛里,青青半眯着眼睛接过媛媛的纸巾。 “这种事都是你情我愿的,不是你想就行的。” 哦豁,许怀洲,没想到你挺受欢迎的嘛。 郑辛雅将头发绑好,忍不住瞥了一眼镜子中的青青。 她没有化妆,但是看得出底子很好,稍微化个妆也是美女一枚。 “怎么不行?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你看我,我就是靠坚持不懈的缠功,把老曹追到手的。” 媛媛停下手中的动作,拉住青青的胳膊,对着她的脸比划起来。 “你呀,整天没个女孩的样子,你要打扮起来,漂亮起来。” “男人都喜欢柔柔弱弱,精致可爱的女孩。” 青青撩了撩额头的短发,很怀疑她话的真实性。 “是吗?我不觉得我们队长喜欢这类女孩。” 从她们刚才的交谈中,郑辛雅得知,许怀洲在部队因表现优秀,曾经被选拔为特种兵,而且还是队长。 难怪他身手那么好。 郑辛雅在感慨之余,也有一种莫名的哀伤。 原来自己并不了解他。 媛媛恨铁不成钢地白了青青一眼。 “你如果知道许怀洲的喜好,就不会被人家抢先一步了。” 媛媛拿出自己的口红,在青青的嘴唇上点了点,然后让她学着自己抿一抿。 “听老曹说,最近他女朋友每天在单位门口守着,痴情地等他回来。” “这不,听说许怀洲出差回来,她就像一只花蝴蝶一样飞过来了。” 咦,自己什么时候去他单位守着? 郑辛雅对着镜子看了又看,心里嘀咕:我像花蝴蝶吗? “哎,我听老曹说,那女孩长得可美了,打扮好看,穿得又时尚,很像有钱人。” “你家许队长是局长十分看重的人,你不抓住,便宜外人了呗。” “你不是每天跟他一起共事吗?跟女朋友待的时间还长。他还没结婚前,你都有机会。” 青青一直都没说话,皱着眉头,左看右看被涂得红艳艳的嘴唇。 “这样好看吗?” 这时,郑辛雅嘴角一扬,笑着说:“很好看,但这个色不适合你。” 青青瞟了郑辛雅一眼。 “对吧,我也觉得不合适,谢谢。” 她用纸巾擦掉口红。 “算了,像我这种八百年都不化妆的人,还是不搞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 媛媛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兴奋地叫起来。 “哎哎哎,老曹说,许怀洲的女朋友到了,叫我们赶紧过去呢。” “快走快走,我还没见过呢!” 媛媛把手机放入手包,扯着青青就往外走。 走出门口,青青又回头看了一眼郑辛雅,轻声跟媛媛说:“她好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哎呀,你这是职业病,看谁都是坏人,得治!” 女朋友?! 郑辛雅心里一沉,对着镜中的自己冷笑一声,拿起纸巾,把口红擦得干干净净。 “许怀洲,我也去会会你的‘女朋友’。” 第315章 原来你在这里 刚走出酒店大堂,一股清冽冷峻的夜风迎面扑来。 郑辛雅刚才晕晕沉沉的脑袋被吹得立刻清醒。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冷空气,向许怀洲吃饭的地方望去。 一个四方桌坐得满满的,许怀洲身边确实坐着一个女孩。 路灯不够明亮,女孩又背对着她,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子。 但是从背影来看,应该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 女孩的身体向许怀洲这边倾,差点就靠在他的肩上。 桌子的人都在谈笑风生,好不惬意。 看到这一幕,郑辛雅的心隐隐作痛,一股气血直冲脑袋。 她觉得心跳得厉害,脸庞热辣辣的。 果然像李海静说的,男人并不值得相信,就算那个男人是许怀洲。 郑辛雅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整理好情绪,面带着微笑,婷婷袅袅地向他们走去…… 青青最先发现郑辛雅。 她手里拿着肉串,警惕又有些惊讶地看着款款走来的郑辛雅。 她以为郑辛雅会从旁边走过,没想到她却大方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大家晚上好。” 说完这句话,郑辛雅将目光锁定在许怀洲旁边的女孩身上。 她先是暗暗一惊,然后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嘴里轻声骂出一句国粹。 就在青青想问她是什么人,有什么事情时。 一阵猛烈的咳嗽声从对面传来。 原来许怀洲喝酒的时候被呛住了。 他弯腰大咳不已,站起来想走到郑辛雅身边。 郑辛雅却看都不看他,绕到另外一边,施施然坐在许怀洲的位置。 她把手搭在旁边女孩的椅背上,笑着说: “邓钰红,我亲爱的妹妹,原来你在这里。” 她又看了一眼青青和媛媛,眉眼带笑。 “原来你就是她们口中所说的—许怀洲的女朋友啊!” 邓钰红精致无比的小脸早就没有笑容,鲜红的樱桃小嘴紧紧地抿着,眼里流淌着仇恨。 她冷着脸,慢慢地抿了一口啤酒,然后转过头,与郑辛雅面对面。 “郑辛雅,我的好大姐,一年多不见了,今晚竟然在这里碰见,真是好巧。” 郑辛雅笑得十分得体。 “谁说不是呢。” “哦,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众里寻他千百度,慕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许怀洲一眼。 “不对,这句话应该是许警官对你说才是。” “而我应该说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邓钰红扯出一丝微笑。 “大姐,说得你好像在急切地找我。” 郑辛雅笑着点头。 “对,一直在打听和关心你的下落。” 邓钰红忍不住冷笑起来,拿起酒杯喝了个精光。 郑辛雅很体贴地给她倒满啤酒。 “幸亏今晚我赶过来,要不然我都不知道你回来了,我亲爱的妹妹。” 看到郑辛雅和邓钰红充满“火药味”的奇怪对话,许怀洲头皮发麻,心里直冒苦水。 郑辛雅又冲着青青和媛媛笑了笑。 “不好意思,刚才在厕所听你们在聊许怀洲和他女朋友的八卦,很是好奇,所以想过来看看。” “我真不是故意偷听的,抱歉。” 在场的男人们都用犀利的眼神看着青青和媛媛。 特别是许怀洲,看向她们的眼神就像要吃人。 第316章 她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许怀洲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 “阿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误会了。” 他小心翼翼地扯了一下郑辛雅的胳膊。 “离我远点,现在还轮不到你说话!” 郑辛雅还是没看他,而是硬邦邦地丢出这样一句话。 在场的其他人都惊呆了,一起看向窘迫又无措的许怀洲。 特别是青青。 她根本没想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面对悍匪眼睛都不会眨的队长,此时竟然慌乱得像个做错事的小男孩。 这不科学呀! “哎,你是谁呀?怎么说话呢!” 青青为自己的“偶像”抱打不平。 “青青,你别添乱!” 许怀洲呵斥她一声。 想到刚才在厕所听到青青也喜欢许怀洲,郑辛雅冷冷一笑。 “青青警官,你别对我嚷,你的情敌不是我,而我的‘妹妹’邓~钰~红。” “就是我旁边这位漂亮时尚的美女。” 青青的心事一下子被戳破,窘迫得满脸通红,不知所措。 “而我,不过是你许队长现‘女友’异父异母的姐姐,也是你许队长曾经的‘女朋友’。” “我说的是曾经!” 郑辛雅微笑看向许怀洲,将“曾经”说得很重。 许怀洲无奈扶额,想死的心都有了。 因为他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哦~~” 许怀洲的三四个同事以及媛媛都异口同声地发出感慨。 他们表情各异,眼神在三个人当中扫来扫去。 媛媛拉着同样有一张圆脸的老曹,兴奋地看戏。 老曹埋怨地瞪了瞪女友。 青青脸色凝重,看了一眼烦躁挠头的许怀洲。 邓钰红终于笑了,但是语气冷得像块冰。 “姐姐?听起来真让人恶心!” “你是我哪门子姐姐,害我家破人亡、无家可归的姐姐吗?” 郑辛雅也笑了。 “那是你们作恶后的报应,怎么能怪我呢?” 许怀洲见两人的火药味越来越浓,担心她们打起来,便试图隔开两人。 他不好触碰邓钰红,只能扯住郑辛雅的胳膊。 “阿雅,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 然而,许怀洲的这一举动,郑辛雅却认为他站在邓钰红这一边。 她立刻甩开他的手,静静地看着他。 “怎么了?怕我揍她?” “放心,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我呢,会像揍她弟弟一样揍她。” “谁叫她像她弟弟那样坏,总想害人。” 说完,她当着众人的面,把“教训”李泰麟事情说得详细又生动,甚至还有些添油加醋。 其他人惊愕地看着郑辛雅,特别是媛媛。 她凑近老曹身边,嘟囔道:“难怪许队长会甩了她,她连小孩都不放过,太残忍!” 听到弟弟被暴揍,邓钰红气得咬牙切齿。 “你为什么要打他?你有什么资格?” 见对方开始破防,郑辛雅微微一笑。 “我可是他的‘大姐’,他做得不对,怎么就不能教育他?” “李双双把他宠成这个样子,如果不给他点教训,等出了社会,就不是被打那么简单了。” 一听到李双双的名字,邓钰红再也绷不住,眼圈一红,大声喊道: “你还好意思提我妈的名字!” 第317章 屈辱再现 听到郑辛雅提及自己的妈妈,邓钰红心里一痛,眼泪“刷”地流下来。 “你把我妈逼疯了,害她离家出走。” “郑辛雅,你做了那么多坏事,怎么还这样嚣张!” “你的心到底是用什么做的?这么恶毒,这么铁石心肠!” 然后,她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许怀洲。 “怀洲哥,你一定要帮我找到我妈妈,她以前是多体面的一个人,现在遭人陷害和侮辱,变得疯疯癫癫,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受苦。” 还没等许怀洲作出反应,郑辛雅先笑出声来。 “你妈疯了,跟我有半毛钱关系?” “谁叫她跟有妇之夫勾搭成奸,还偷偷生下你弟弟这个孽种。” “既然偷了,那就该知道被发现会是什么下场。” 郑辛雅忽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你不在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我来告诉你呗。” “李双双跟刘益祥的奸情败露后,人家原配张桂英很生气,她在街上追着李双双又打又骂,还当着很多人的面剥光你妈的衣服。” “你也说了,你妈是个爱面子好强的人,她受不了这样的侮辱才变得不正常。” 这是什么情况?这是自己能听的吗? 媛媛伸伸舌头,跟其他人面面相觑。 青青倒是很淡定,表示这种事情她见多了。 邓钰红气得五官扭曲,声嘶力竭地大骂是郑辛雅陷害自己的母亲。 许怀洲觉得郑辛雅说得点过,就劝她说:“阿雅,不要再说了,事情已经过去了。” 嗯?你竟然还替她说话,真行! 郑辛雅继续输出。 “哦,对了,剥光你妈衣服的张桂英因为这事被派出所民警抓进了,还是这位许警官去领回来的。” “他对整件事情都很了解,你私下可以问问他呀。” 邓钰红哭着冲过去,想要跟郑辛雅拼命。 被许怀洲一把拉住。 邓钰红趁机扑到他怀里呜呜地哭起来。 许怀洲神情慌乱,双手高高举起,无助地看着同事,又无辜地看着郑辛雅。 郑辛雅气得气血上涌,鼻子一哼,把头扭到一边,但是嘴巴没有停下来。 “邓钰红,要我说,你妈妈不是因为当街受辱而疯的,而是听说你在莞城当人家二奶怀孕后,气急败坏要跳河,把脑袋磕了才变疯的。” “所以罪魁祸首是你,跟其他人无关,千万别赖上我!” “不过幸亏你妈妈走了,万一知道你也被人家原配逼着打掉孩子,现在灰溜溜跑回来,她估计又要跳一次河,更没脸见人了。” 媛媛再次张开嘴巴,看了一眼青青。 青青不淡定了,也以八卦的眼神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 在场的其他男士也很尴尬,相互看了一眼。 彼此的眼神是:要不走?走吧! “怀洲,要不我们先走?你忙!” 许怀洲手忙脚乱地推开邓钰红,根本无暇回答。 郑辛雅却阻止了众人。 “你们别走,走的人应该是我,我不应该在这里扫了大家的兴。” “为了表示歉意,我自罚一杯。” 她随便抓起一杯装满啤酒的杯子,一仰头全喝下。 “你身体不舒服,不要喝酒。” 许怀洲抢过酒杯,但已经迟了,杯子已经见底。 泪流满面的邓钰红拽住郑辛雅的手臂。 “你不能走,你要给我说清楚,我妈妈到底去哪里了?” 郑辛雅厌恶地把她推开。 “她去哪里了,我怎么知道!” 邓钰红连连后退几步,然后撞在桌子边,叫了一声“哎哟”。 见她这“弱柳扶风”的样子,郑辛雅觉得可气又好笑。 第318章 后山的那个矿井 邓钰红在众人面前装柔弱,装孝女,让郑辛雅厌恶不已。 她毫不客气地说:“少装蒜,如果你真心想找你妈,现在就不会在这里谈笑喝酒,卖弄风情了。” 见郑辛雅无情又嚣张,其他人对邓钰红很是同情。 媛媛走过来把邓钰红扶住,用不满的眼神望着郑辛雅。 青青也很仗义,双手插兜,挡在郑辛雅面前。 “郑小姐是吧,不管你们有什么恩怨,但我建议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好吗?” 郑辛雅淡然一笑。 “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既能动嘴又能动手。” ‘而对她这样的人,我会先动嘴,然后再动手。” “如果你觉得我犯法了,那麻烦你把我拷回去,警花小姐。” 许怀洲走过来,推开青青,并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青青哼了一声,很不服气的往后退。 忽然,一直低头抽泣的邓钰红拿起酒杯就往郑辛雅的脸上泼。 许怀洲一闪,连忙护住郑辛雅。 但还是有一部分啤酒泼在郑辛雅的脸上。 “邓钰红,你干什么?!” 他忙不迭地抽了好几层纸巾,想帮郑辛雅擦掉脸上的啤酒。 郑辛雅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不慌不忙地挡开许怀洲的手。 “啪”地一声,邓钰红感到脸上热辣辣的,脑袋一阵眩晕。 原来郑辛雅一巴掌打在了邓钰红的脸上,而且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邓钰红没有想到郑辛雅会当众打人。 她捂着脸,愣怔了许久,用愤怒又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郑辛雅。 郑辛雅被盯得全身不舒服,趁许怀洲不注意,伸出腿踹了出去。 这一脚正好踢中邓钰红的小腿。 她腿一软,摔在地上,捂住脸,无声地抽泣起来。 媛媛惊叫一声,双手捂住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真的好暴力! 郑辛雅推开许怀洲,蹲在邓钰红身边,沉声说道: “邓钰红,我知道你恨我,想要整我的话尽管放马过来。” 她揪住邓钰红的衣领,声音变得更低。 “但是你胆敢在背后搞小动作,伤害我身边的人,我敢保证,你的下场不会比李双双好到哪里去,听见了吗?” 随着郑辛雅手中的力道收紧,邓钰红感觉脖子处勒得难受。 尽管如此,她还是觉得少许痛快。 她本来哭泣的小脸此时冒着一丝丝笑容。 “你怕了?看来我做对了。” 她特意凑近郑辛雅的耳边,笑着轻声说: “放心,你身边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我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等着瞧。” 郑辛雅看住邓钰红。 “所以,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是你做的。” “对,好玩不?” 邓钰红鲜红的小嘴微微裂开。 “实话告诉你,后面还有,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郑辛雅也笑了。 “李双双我都不怕,还怕你?” “那你怕不怕后山的那个矿井?” 矿井? 见郑辛雅脸上呈现出疑惑又紧张的表情,邓钰红笑得更加明显。 “没错,他也回来了,你真的不怕?!” 一个焦雷打头上,郑辛雅僵直在原地,一时之间,头脑停止了转动。 第319章 单方面提出分手 见郑辛雅失魂落魄的样子,许怀洲连忙走过来,握住她的手腕。 “阿雅,先放开手。” 回魂的郑辛雅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和恐惧,慢慢放开邓钰红。 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她顺手一推,又把邓钰红推在地上。 邓钰红又变成了小“可怜”,趴在地上“哭”起来了。 郑辛雅笔直地站着,无神地望向别处,冷冷地说: “邓钰红,许怀洲你可以染指,我不跟你争,但是你胆敢伤害我的人,我会找你算账,我说到做到!” 说完这句话,郑辛雅转身急速往前走。 许怀洲有种被侮辱的感觉。 什么叫他被染指,她不争。 她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是可以要和不要的小狗小猫?还是可以推来推去没感情的东西?! 真是不甘心! 许怀洲追上去,拉住郑辛雅的胳膊。 “郑辛雅,你给我站住,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郑辛雅扫了他一眼,把胳膊抽出来。 “意思是,我们之间的关系结束了。” 许怀洲的心一下子沉到湖底。 “为什么?!” “你连听都不听我的解释,就草率地单方面做出这样的决定?对我公平吗?” “许怀洲,就凭邓钰红回来了,你却一句话都不跟我透露。” “你这样欺骗我,还有什么必要听你的狗屁解释。” 许怀洲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急得满头大汗。 “阿雅,我不告诉你,是怕你误会。” “而且我和她根本没有什么,我觉得……觉得没必要跟你说。” 郑辛雅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当初张文建追我的时候,也是这么跟我解释他与林雪婷的关系。” 她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 “我相信了,跟他结了婚,最后下场很惨。” 她的笑容没有了,脸上尽是寒霜。 “你这种脚踏两条船的把戏,我见多了。” 郑辛雅看了一眼青青,又把目光放在邓钰红的身上。 “这种多女抢一男的游戏,我没时间玩,也不屑玩。” 许怀洲生气又难过。 她竟然把自己跟张文建相提并论! 然而,他知道郑辛雅正在气头上,现在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自己反而说多了,会刺激她说出更为扎心的话来。 郑辛雅想走,但是许怀洲始终站在她面前。 “你让开!” “我不让。” 郑辛雅换了几个位置,都被许怀洲拦下来。 “我再说一遍,你让开!” 许怀洲倔强又坚定地站在她面前,声音有些哽咽。 “阿雅,你要相信我。” 他的眼眶红红的,眼里都是委屈和难过。 郑辛雅别过脸,不去看他。 “许怀洲,你说过,如果觉得不合适,我是可以走的。” “阿雅,我们才刚刚开始。” “别走。” 那两个字,许怀洲说得很轻。 郑辛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转过脸来。 “许怀洲,这个恋爱我不谈了,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郑辛雅语气的平静,眼神的疏离和决绝让许怀洲有种恐惧感。 她是要离开了吗?明明刚有一个好的开始,怎么能说断就断? 郑辛雅不敢看许怀洲满是受伤的眼睛,只好把目光又放在坐在地上的邓钰红。 她脸上的轮廓让郑辛雅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恐惧感油然而生。 郑辛雅感觉到胃里一阵痉挛,有种又酸又苦的东西往上涌,同时腹部传来阵阵坠痛。 第320章 扎心的一刀 身体的不适让郑辛雅更加急躁。 原来,她刚才匆忙喝下的冰冻啤酒再次刺激到肠胃,加上情绪紧张又恐惧,上吐下泻的感觉排山倒海侵袭而来。 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上厕所。 可是许怀洲一直拦住不放,嘴里还解释着什么。 看着厕所就在不远处,但是又无法离开,郑辛雅十分恼怒。 “你再不让我走,信不信我扎你。” 说着,她从包包里拿出那把防身用的小匕首。 那把小匕首也是为了与曾佳绩见面时防身用的,回家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拿出来。 许怀洲向前走一步,指着心脏部位说:“你扎,你往这里扎。” 这个棒槌一样的狗男人,都什么时候,还上演那种小年轻的情情爱爱? 郑辛雅觉得再不去上厕所,估计就社死现场了。 情急之下,她手起刀落,在许怀洲的手背上划了一小口。 手背传来一阵刺痛! 许怀洲没想到,郑辛雅真的给自己来一刀,惊愕之余,一股血液从心脏直接往脑袋上冲。 郑辛雅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旁边那个酒店的奔去。 刚跑到酒店门口,听见传来“扑通”一声,许怀洲晕倒了。 同事们纷纷围过来,邓钰红的哭喊声阵阵传来。 郑辛雅犹豫了一下,还是一头不回地冲进厕所。 她扶着马桶,吐了个天昏地暗,五脏六腑好像争先恐后要跑出来,流出的眼泪和鼻涕刺激着五官。 直到再也无法排出任何东西,郑辛雅才拖着疲惫且虚浮的身体走出酒店。 街道还是一片烟火气息,只是刚才的骚动已经安静下来,好像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郑辛雅向门卫打听,刚才晕倒的男人去哪里了。 门卫告诉她,男人已经被人送去医院了。 郑辛雅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她摸了摸包里的匕首,嘴角有一丝欣慰的笑容。 这是她新配的药,没想到起效那么快。 “对不起了,许怀洲,我实在无法容忍你背着我跟她交往。” 她喃喃说完这句话,招手打了个车直奔家里。 当天晚上,郑辛雅翻来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入睡,却是噩梦连连。 破天荒的,她起了个大早,帮妹妹煮好早餐,留了要去晨练的字条就出门了。 郑辛雅要去大学练习射弩。 走进校园的那一刻,她紧绷又不安的心一下子沉静下来。 天还没亮,除了一两个晨跑和晨读的学生,校园里一片宁静。 作为民族体育项目的训练基地,大学有一个专门的射弩训练场地。 自从跟随兰中仁学习射弩后,郑辛雅每天都来训练场帮忙、观战和学习。 每天,她来得最早,走得最晚。 走之前,她总是把场地收拾得整整齐齐,打扫得干干净净。 兰中仁见郑辛雅那么刻苦认真,踏实肯干,就把训练场地的钥匙交给她。 * 举起射弩那一刻,郑辛雅终于忘却了所有,专心致志地对着靶子练起来。 练了一会儿,她觉得状态不尽如人意,便在纸上画了一个火柴人,贴在靶子上。 “砰砰砰”,每一箭都精准地射入靶心。 郑辛雅满意地露出笑容。 “等着受死吧,混蛋!”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到手臂和脖子酸痛,打算休息一下。 郑辛雅收拾好散落一地的竹箭,一转身,却发现场边的休息区,站着一个人。 第321章 小哥兰征 休息区突然出现的人把郑辛雅吓了一跳。 她心里十分不爽,语气有些不悦。 “你是谁?” “什么时候来的?” 那个人却不生气,缓缓地走过来。 那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孩,一身运动服,长得高大帅气,笑起来就像一束阳光。 看他装扮和样子,郑辛雅猜他是学校里的学生。 他还没说话,又笑起来了。 “我早就来了,你没发现而已。” “谁叫你练得那么专心。” 郑辛雅沉着脸,把射弩收起来。 “你属豹子的?走路没声音,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的吗?” 男孩的眼睛紧紧地追随着她。 “哎,你技术不错,就是气息不稳,影响了发挥。”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郑辛雅被人看穿了心事,心情更不美丽了,没好气地说: “谁说我心情不好,不是箭箭中靶心?” 男孩笑得更厉害了,声音很明朗。 他扯下箭靶上被戳得面目全非的画像。 “贴上这个确实好了很多。” “他是你仇人?” 郑辛雅俏脸通红,抢过那张画像,撕碎揉成一团,丢到旁边的垃圾桶。 “你那么喜欢管别人的闲事?” “不喜欢,我只是好奇。” 说完,男孩不由分说地从她手中接过射弩,单手举起,半眯着眼睛,对着靶子就是一箭。 正中靶心! 郑辛雅微微一惊。 “小哥,你好厉害!” “小哥?” 男孩笑了笑,重新装了一根竹箭,半跪着又射了出去。 又中了! 见到郑辛雅的表情惊讶中透着佩服,他忍不住反问一句: “厉害吧?” 厉害,就是有点装! 郑辛雅脸上的线条柔和不少,微微一笑。 “你也是练这个的?” 男孩点点头,眼睛时不时地打量着郑辛雅。 “可我来那么久,都没见过你。” 男孩没有接她的话,而是问道:“你就是郑辛雅?” 郑辛雅更惊讶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不仅知道你的名字,还知道你从哪里来。” 见他还在故弄玄虚,郑辛雅有些不高兴。 “你到底是谁?” 还没等男孩子回答,有两个男孩子走了进来。 郑辛雅都认识。 他们是学校的学生,也是射弩运动队的队员。 两人先是跟郑辛雅打了声招呼,然后惊叫了一声“大师兄”。 “大师兄,听说你在全国邀请赛中又击中第一名。” “什么听说,千真万确好不好?” “大师兄,请客!” 两人嬉皮笑脸,异口同声地喊道。 郑辛雅这才知道,眼前这个阳光帅气的男孩子就是兰中仁的孙子兰征。 他学校射弩队的队长,经常被其他队员叫“大师兄”。 前段时间,兰征代表省队去外地参加全国射弩邀请赛,昨天才回来。 郑辛雅欣喜不已。 “原来你就是兰征,今天算是见到真容了!” 这段时间,她总是从兰中仁和其他队员口中知道一些关于他的事情。 知道他从小就练习射弩,小小年纪就随着爷爷去全国各地参加比赛。 他手上的奖项多得数不过来,是百发百中的神箭手,更是队员们崇拜的“偶像”。 兰征笑盈盈地对郑辛雅伸出手。 “让我重新介绍一下自己。” 第322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兰征笑容灿烂,声音低沉又透着清朗。 “我叫兰征,今年二十二岁,大三,计算机专业,是学校射弩队的队长。” 犹豫了一下,郑辛雅有些局促地把手伸过去,跟兰征握了握手。 “我叫郑辛雅,今年二十一岁,无业游民,射弩爱好者。” 兰征被“无业游民”的说法逗笑了。 “我早就听爷爷说,队里来了一位很厉害的准师妹,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郑辛雅知道他是客气的说法,不过听到“准师妹”这个词,也开心得不得了。 “八字还没一撇,能不能参加全省的选拔赛还不知道呢。” 前几天,兰中仁吩咐其他人帮郑辛雅报名参加全省的选拔赛,但直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 兰征又笑了。 “看来我是你的福星。” “啊?” “名已经报上了,可能他们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真的?!” 郑辛雅压在心头的阴霾被吹得一干二净。 兰征:“比珍珠还真。” “这段时间就好好练习,半个月后在选拔赛上取得好成绩。” 郑辛雅跃跃欲试,声音干脆又嘹亮。 “我会的!” 见兰征欲言又止,郑辛雅连忙问是不是还有别的问题。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比赛前不要有任何……不良的……” 兰征还没说完,自己先笑起来。 “有一回比赛前,我喝酒闹事,最后被取消参赛资格。” 郑辛雅立刻理解他的意思,轻轻地“哦”了一声。 “所以你就稍微注意一点。” “不过你是个女孩子,不会有这样的事情。” 郑辛雅干笑着,心里庆幸昨晚跟邓钰红起的“冲突”没有闹到派出所。 就在这时,其他两位队员出去跑步热身,冲着兰征喊道:“队长,你不跟我们一起?” 兰征挥挥手说:“我跑过了,你们自己去吧。” 他又回头对郑辛雅笑。 “我有早起晨跑的习惯。今天早上,我跑完步,看到这里灯亮着,就过来看看。” “没想到是你在练射箭。” 他又指了指在场外跑步的那两个学员。 “我还听说,你来了之后,他们都成了甩手掌柜,都不用打扫场地了。” “这些家伙,实在太懒。” 郑辛雅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没关系,反正我有大把时间,能多做点就多做点,都是我自愿的。 兰征露出赞赏的表情。 “不过你也要抓好文化课,过不了这关,射得再好也没用。” 郑辛雅笑得眼睛都快要眯成一条线。 “会的,我现在除了练习,其他时间都在补文化课。” 兰征把头一偏,仔细端详郑辛雅的脸。 “脸色不好,你不会一个晚上没睡?” 郑辛雅摸了摸有些干燥粗糙的皮肤,尴尬地笑笑。 “昨晚失眠,所以就……” 兰征打趣她。 “失恋了?又或者跟男朋友吵架了?” 郑辛雅顿了顿,想起了许怀洲。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看来我猜对了。” 兰征作出一副老成的样子。 “作为过来人,劝你一句,要想赢得比赛,要不斩断一切让你心乱如麻的东西,要不就把这里练得无比强大,心无旁骛。” 他拍了拍胸口的心脏部位。 见郑辛雅想要说什么,兰征又说: “不说了,你赶紧回去补觉吧,别把身体搞坏了。” “以后我们一起相互学习。” 走出练习场前,兰征又回头问道:“明天晚上有空吗?” 第323章 一个都不能少 听到兰征问自己明晚是否有空,郑辛雅蹙着眉头,一脸疑惑。 “我请队员们吃饭,庆祝我们夺冠,你也一起来。” 郑辛雅露出为难之色。 “我去合适吗?我又不是射弩队的。” “没有什么不合适,相信不久的将来,你会成为我们中的一员。” “而且你还是我爷爷的‘关门女弟子’,地位可比他们高多了。” 郑辛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一定要来,到时候我联系你。” 兰征比划着手指,一边作出打电话的样子,一边走出去。 等兰征走了之后,郑辛雅哇地叫了一声,以从未有过的速度清扫场地和整理器械。 从学校出来后,郑辛雅心情大好,连走路都轻盈不少。 此时,正值上班高峰期,每个路口有交警正在认真指挥交通。 看到穿制服的人,她再次想起许怀洲。 思虑半天,郑辛雅还是拿出电话拨通他电话。 只是响了三声,电话就通了。 “很抱歉,我……” 电话那头传来银铃一样的笑声。 郑辛雅心头一跳,冷冷地说:“邓钰红?怎么是你?” 邓钰红的声音很欢快。 “为什么不是我,昨天晚上我一直陪在怀洲哥身边,陪他度过最难熬的一个夜晚。” 郑辛雅咬紧牙关,沉默几秒后问道: “他现在怎么样了?” “好得很,我刚刚伺候他吃了东西,现在又睡着了。” 伺候?真是有毛病! 郑辛雅越来越不想继续跟她聊下去。 可是邓钰红还继续喋喋不休。 “听青青他们说,怀洲哥忙了好长一段时间了,累得很,现在难得可以休息一下。” “刚才怀洲哥的妈妈还打电话过来,她还拜托我好好照顾他呢。” 郑辛雅冷哼一声。 “既然这样,那就麻烦你好好照顾他,挂了。” 邓钰红似乎不想就这样算了。 “话说,你对我们这样也就算了,对怀洲哥竟然也下得了手,你可真是个……” 郑辛雅干脆利落地摁掉电话,不给邓钰红说话的机会。 郑辛雅刚走到家门口,发现巷子里停着一辆中型卡车,车身写着蜜蜂搬家公司。 有两个穿着黄色马甲的人正往隔壁搬东西。 隔壁的屋子已经空置了大半年,一直没人住。 今天是有人要搬进来了吗? 郑辛雅满腹疑虑和不解走进自家院子。 “姐,你回来了?” 韦宝坤拄着拐杖,一瘸一拐从房间里走出来,李海静抱着一床被子,挂在院子的晾衣绳上。 “阿雅,听晓棠说你去晨练了,有必要这么刻苦的吗。” 郑辛雅很奇怪这对小情侣怎么出现在自己家里。 韦宝坤说,早上看到她留言的短信,就连忙赶过来了,李海静则开车送他过来。 郑辛雅这才想起,昨晚睡不着,半夜给韦宝坤发了个短信,告诉他邓钰红真的回来了。 “丁姐也来了,她出去买早餐了,你没见到她?” 李海静一边说,一边拿着棍子,半眯着眼睛拍着韦宝坤的被子。 她操作的熟练程度和装束,跟普通的家庭妇女没有区别。 “你们怎么都来了?我又没有下帖子!” 郑辛雅现在的心情好转,不知不觉跟他们开起玩笑来。 “还不是因为听到邓钰红回来了。” 李海静很干脆地承认是自己跟丁秀丽“八卦”这件事。 “姐,快点跟我们说说怎么回事。” 韦宝坤有些迫不及待。 第324章 煞费苦心的报复 韦宝坤着急地想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催促郑辛雅赶紧说。 “我先去洗洗,出了一身汗。” 说着,郑辛雅去房间找了一套新衣服就进入卫生间。 等她出来后,丁秀丽和李海静就已经把桌子和凳子摆在院子里。 各种早点满满当当摆了一桌。 大家坐下来,一边吃早餐,一边说着事情。 郑辛雅把昨晚在夜市街看到邓钰红的事情,原原本本跟韦宝坤、李海静和丁秀丽他们说了一遍。 这三个人听后,既惊讶又气愤。 韦宝坤把筷子往桌上一丢。 “妈的,这些龌龊事真是邓钰红干的!” 李海静气得咬牙切齿。 “这臭女人竟然找人害我,我跟她没完。” 丁秀丽赶忙把手里的碗放下。 “还有我,超市闹事的员工,也是她唆使的。” 不会吧?! 大家异口同声地惊呼。 丁秀丽从一个公文包里抽出一沓东西。 “这是我请私家侦探调查的结果,全在这里。” 郑辛雅接过照片和银行流水单,仔细看起来。 照片是偷拍的。 有几张是大盘脸在君子兰会所喝酒看表演的照片,在旁边作陪的就是梁老板。 “哎,那个阿杰蛮配合的,及时跟我们通气,要不然没那么快拍到照片。” 丁秀丽对着郑辛雅竖起了大拇指。 郑辛雅以曝光潘荣杰偷拍女客为要挟,让他做自己的“线人”,并要求他一旦发现会所和梁老板有什么异常,就马上通风报信。 另外一部分照片是曾佳绩开车到陈经理所住的小区门口,从后车厢拿出好多箱东西的照片。 还有一张银行流水单,是从老梁的私人户头转给大盘脸的一万元。 “这些证据证明,那帮地痞流氓、还有陈经理,都被邓钰红收买了。” 丁秀丽一边说,一边往嘴里塞了一个小笼包。 韦宝坤疑惑不解。 “丁姐,不对啊,曾佳绩怎么跟陈经理勾搭上了?” 李海静连忙解释。 “小曾跟我的时候,经常带着他跟丁姐混,混着混着,就跟店里的其他人也混熟了呗。” “他们相互勾结在一起很正常的。” 韦宝坤一听,醋意骤起,闷哼一声就不再说话。 李海静意识到这一点,赶紧温声软语哄她的小男友。 “原来大盘脸的名字叫江东飞。” 郑辛雅看着手里的资料,喃喃自语道。 “江东飞……江东飞……江东飞……似乎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 “是不是很熟悉?他的妹妹叫江西菲,跟晓棠读同一所学校,还是同班同学。” 丁秀丽从一沓照片里找出另外一个人的照片。 “就是这个小太妹,十八岁了,还在读初中,留级好多次了。” “跟他哥一样,整天带着一帮小弟小妹,到处惹是生非,欺负同学。” 郑辛雅忽然想起来了。 上次郑晓棠因反击霸凌者被叫家长,听许怀洲说,领头人就是叫江西菲的同班同学。 她捏着江西菲的照片,丢到一旁,冷冷一笑。 “邓钰红,你为了报复我,真是煞费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