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孕快穿:恶女她又有喜了》 冒领身份的妃子(1) “烧死她!这个勾引有妇之夫的荡妇!烧死她!” “对!烧死她!我呸!什么恶心的臭女人!” “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啧啧啧你看看你看看,这沈遥知去年才刚死了男人,今年就勾引有了妻子的里尹啊,啧啧啧。” “可别说,这沈遥知虽然克死了她男人,但起码长得好看啊,现在这么一看,还她娘的前凸后翘的,我都想摸上一摸。” “我呸!就一狐媚子!” “……” 在一处大院内,周围围满了看好戏的村民们,她们鄙夷又放肆的目光纷纷落在了院落中间的女人身上。 女人被绑在一个架子上,脚底堆满了干草,旁边站着两个举着火把的粗汉,正肆无忌惮地看着被架着的女人。 她上半身只着一件肚兜,发丝凌乱,皱着眉头紧闭着双眼,嘴唇发白,甚至是起了皮,像是几日没有喝水。 周围吵闹的辱骂声和一些看戏的嘲笑声,让本就蹙着眉头的女人更加难受。 此人正是遥知。 下一瞬间,遥知平静地睁开了眼睛,眼神淡漠地扫视了一圈人群,毫无波澜,宛如一潭死水。 这一眼神,却让在场众人皆打了个寒噤。 “怎么……怎么感觉这沈遥知的眼神怪吓人的呢?”一老妇嗑瓜子的动作顿住,战战兢兢道。 “是、是啊。” 旁边,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面容姣好的女子柔声安慰着,“要不我们还是将遥知放下来吧,难不成真的烧死她吗?想必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此话一出,刚刚还有些害怕遥知眼神的老妇连忙啐道:“这种荡妇没有浸猪笼淹死她就是好的了!” 闻言,女子嘴唇微勾,眼神却担忧地看着即将被烧死的遥知。 但只要细看,就能看出女子极度的期待和畅快。 遥知动了动手腕,却发现自己被紧紧地绑着,动弹不得,浑身上下甚至还有点酸痛无比。 这……是哪儿? 遥知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周围,衣着是熟悉的样式,但是却是乡野村人穿的那种。 她垂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又看了看正在辱骂着自己的众人,眼神微眯。 算计我?活得不耐烦了。 “沈遥知!你这个荡妇!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旁边站着的粗汉眼神猥琐地上下扫视着遥知,嘴里说出的话却没那么暧昧。 眼看着粗汉的火把就要扔下,周围人的戏谑声越来越大。 下一秒,空气寂静,一切都停止不动。 遥知神情微愣,毕竟这种奇怪的现象,还是自己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 【宿主您好,欢迎来到妲禧国。】 一道机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 遥知动了动干裂的嘴唇,眼神阴狠,神情防备,但说出来的话却如蚊子般大小,“来者何人?” 【我是886号系统,来自更高级的文明世界。不管是你以前待的赤嬴国,还是现在你所处的妲禧国,都只是三千小世界的其中一个小世界罢了。】 遥知呲笑出声,眸中的鄙夷毫不掩饰,她仰起头看了一眼定格住的每一个人,又看了一眼湛蓝无云的天空。 “三千小世界?呵。是谁派你来杀我的?清越,还是谁?” 【宿主,我说的句句属实。你已经死了,你已经不在赤嬴国所属的世界了,你现在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死了?” 话音刚落,遥知才恍然想起来自己已经被雷劈死了。 她顿了顿,冷声道:“所以呢?说清楚点。” 【……】好凶! 【在赤嬴国你的所作所为皆被主神大人所看着,如今你的恶毒值超出了界值,所以主神大人要惩罚你,便降下雷劈死了你。若你想要复活重生,那你就必须洗脱掉所有的恶毒值,为每个世界绝嗣的气运之子诞下子嗣,方可回到一切刚开始的时候。】 “恶毒值过高?笑话!若是只要有一个人对我好一点,哪怕是一点点!我都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遥知看着虚空,眸色阴冷,说出来的话却刻薄又现实。 “若是按你所说,那你口中的主神便是掌握命运之人吧?既然如此,为何不把我的命运写好点!现在一切都晚了才开始说什么可以让我回到一切开始的地方,真是……可笑至极。” 说到后面,遥知渐渐平静下来,她冷声道:“我的命运已经被我自己谱写好了,我不需要回到一切刚开始的地方,更不需要再去经受一次摧残。” 系统罕见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出声。 【所以,主神大人才给了你复活重生的机会,一切……都还可以重新开始。】 “复活?重新开始?你以为我会在意区区一条命吗?”遥知讽刺一笑,随即便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死亡。 【宿主,赤嬴国新任皇帝,并不是真正的傀儡,他可清明得很。】 闻言,遥知唇边的笑意淡去,好一会儿,系统以为她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 “好。” 【好的,宿主。接下来你的记忆以及任务目标的信息将会传送给你。】 话音刚落,遥知便感觉到一阵刺痛,许多陌生的记忆袭来。 原主名叫沈遥知,骞西村有名的美人。 由于平时打扮妖艳,村里的妇女都很厌恶她,觉得她是个妖艳贱货。 而村里的男人自然都把她当做卖的,老是说些不中听的话,甚至更多人还动手动脚。 一年前,沈遥知嫁给了这个村里刚从军营回来的人,却没想到成亲第二天这男人就莫名暴毙而死。 沈遥知便有了克夫的名声。 一年后,沈遥知和骞西村里尹被里尹的妻子,也就是这个世界的女主谢舒妤捉奸在床。 最后沈遥知被绑在村子里的大院中,活活烧死,里尹则自杀于家中房梁。 而谢舒妤则被当朝皇帝派来找寻救命恩人的侍卫所找到,从此换了个身份,进入了皇宫中,成为了万千荣华于一身的舒妃。 至于原主的丈夫为什么会暴毙而亡,一切都是谢舒妤的阴谋。 冒领身份的妃子(2) 谢舒妤看不惯原主沈遥知老是吸引每个男人的视线,更看不惯沈遥知那种女人都能嫁给一个好丈夫。 所以她就想了点阴谋,害死了原主丈夫,还到处散播谣言,说是原主克夫。 后面的捉奸在床更是谢舒妤的手笔。 她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知道自己救的人是当场皇帝,但自己已经成了亲,她想要荣华富贵和权利,只能想办法杀死自己的丈夫。 利用沈遥知正是一个好法子。 这样,既能杀死自己的丈夫,又能除掉碍自己眼的沈遥知。 一举两得。 本世界的任务目标则是妲禧国皇帝墨行舟。 皇帝墨行舟自小身子便不好,几乎在靠着药汤续命,就算宫中有许多妃子,也没有任何作用。 因为这皇帝——不举。 大概是过于病弱,又大概是其他原因,反正就是不举。 所以这么多年,直到死去都没有自己的子嗣。 最后死前将皇位给了自己的弟弟,也是当今凛王。 接收完记忆,遥知垂眸,轻声道:“帮我把这绳子弄开。” 系统从莫名轻柔的声音里听出了威胁,二话没说就给她把绳子松开了。 绳子“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遥知揉着手腕看着地上的绳子,表情略带无辜道:“可以给我把剑吗?” 【啊?你要剑作甚!?】 “给不给。” 遥知抬起头看着虚空,眼神平静,却带着恶意的笑容,“我问你,你给不给?” 【……】这是威胁吧!?这绝对是赤裸裸的威胁! 系统背地里骂街,下一秒遥知的脚边还是出现了一把剑。 遥知刚弯下腰捡起剑,周围空气瞬间流通。 “啊!!这沈遥知怎么自己从架子上脱身了!?”老妇最先反应过来,看着沈遥知惊叫着。 “赶紧把她抓起来重新架上去烧死她啊!” “不、她……她手上还有剑!”谢舒妤声音略带惊慌道。 遥知邪魅一笑,声音宛若地狱索命的鬼魂,道:“都去死吧。” 话音刚落,遥知手持轻剑,挽着剑花,见一人刺一人。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整个院落中只剩下谢舒妤一个活人。 【……】我知道她恶毒,但是没想到她随随便便就把这么多人都杀啦! 遥知拎着还在向下滴血的剑,慢吞吞地走到谢舒妤身边,谢舒妤脚下像是灌了铅似的,怎么都走不动路。 “跑啊,我让你跑。”遥知看着谢舒妤,脸上泛起阴冷的笑。 谢舒妤还是不动,遥知举起剑,看着浓稠的鲜血,低声道:“还有三秒钟。” “1。” 话音刚落,谢舒妤就转身朝着村外跑去,然而出现了话本中戏剧性的一幕。 还没等她跑几步,她就摔倒在地上,因为自己双脚一点力气都没有,软哒哒的。 这一刻,她突然理解了在皇城里听说书的所说的“一跑必摔”定律。 “你……遥知,你、你放过我好不好?”谢舒妤泪眼蒙眬地看着索命的遥知,她是真的害怕了。 “哦?放过你?那你说说我凭什么放过你。”遥知微笑着看着谢舒妤。 谢舒妤以为遥知听进去了,忙道:“我,我从来没有相信过你和我夫君有染,从来没有过,你相信我,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我刚刚还帮你求情了……” “对,我刚刚还帮你求情了。”谢舒妤颤抖着,眼神逐渐坚定道:“遥知,我相信你是清白的。” 遥知歪了歪头,笑道:“三秒早就结束了哦。” 话音刚落,遥知就对着谢舒妤一剑抹喉,谢舒妤眼眸瞪大,仿若死不瞑目。 遥知擦了擦溅到脸上的鲜血,随即弯下腰将谢舒妤脖子上的玉佩扯了下来,拿在手里打量。 “救命恩人?”遥知将玉佩翻个面,冷笑道:“这个名头,我要了。” 【宿主,皇帝他们要来了。】 闻言,遥知看了眼不远处村口的路口,随后迅速将剑插入自己腹部,嘴里喷出一口血,跪倒在地上。 【你……你干嘛!】 “傻?当然是为了解释这一村人都死了啊。”遥知不在意道。 【那我给你屏蔽痛觉的药丸!】 话音刚落,遥知便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她微微蹙了蹙眉,“你还有这么神奇的药丸?” 说到这里,系统的尾巴可就翘起来了。 【当然!我还有龙凤胎丸,多胞胎丸,生男丸,生女丸,美颜丸,细肤丸,丰胸丸……多了去了!我可是高级的生子系统!而且,我不仅有药丸,我还有好多高级的东西!】 闻言,遥知仅仅只是惊讶一瞬便不再有多余的情绪,甚至她都想好了怎么利用这些所谓高级的东西。 下一秒,遥知眼泪蓄满整个眼眶,慢慢倒在地上。 “陛下!这里……这个村子的人居然都死在了院子中!” “咳咳。”伴随着一声虚弱的轻咳声,墨行舟在侍卫的拥护下,慢慢走到了院子门口。 “怎么回事?去看看。”墨行舟虚弱的声音缓缓响起,那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看了一眼院子中已无任何生息的人们。 “是。”贴身侍卫月白抽出一把剑,然后带着一半的侍卫小心翼翼地朝着血流满地的院落走去。 在月白靠近遥知的时候,遥知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双血淋淋的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角,“救救我……” 月白一惊,垂下头一看。 只见一个衣冠不整的绝美女子快要断气的模样,浑身是血的脸上泪盈盈的眼睛意外明亮。 “你……这……” 心里不知道做了什么挣扎,月白解下外袍披在遥知身上,随即弯下腰抱起遥知朝着院门口走去。 那把剑就那么直愣愣把袍子撑起了个帐篷,看着……格外不合时宜。 【……】傻逼侍卫。 【这傻逼,要不是我给你喂了药丸,你这幅姿势指定已经死掉倒带重来了!】 “倒带重来是什么意思?”遥知假装晕倒在侍卫怀中在脑海中跟系统交流着。 【就是一个世界你会有一次死掉重来的机会,切记,只有一次,死后会直接重回你死掉的前几秒钟,所以,一切还是得万分注意,不到万不得已万万不可倒带重来,不然就算你任务失败了。】 冒领身份的妃子(3) “陛下。整个村落只剩下这一个活口了。”月白将遥知抱到墨行舟面前站定道。 墨行舟看了一眼月白怀里的遥知,“咳咳咳,既然如此,先带回宫治疗好了仔细询问吧。毕竟是皇宫脚下的村子,就这么死完了,多少有点毁我皇家的脸面。” “是。” 说完,墨行舟不再看月白怀中的遥知,转身离去。 遥知确定自己目前不会受到任何威胁后,便抓紧手里的玉佩,沉沉睡去。 —— “这就是陛下带回来的村妇?” 永宁宫内,站着一个雍容华贵的美貌女子,手绢抵在鼻前,毫不掩饰对床榻上村妇的鄙夷。 遥知此时已经修养了整整七日。 这七日,皇帝墨行舟先是因为看见了那个玉佩封她为舒嫔,又是让她单独住在永宁宫,惹来了不少人的嫉妒。 然而,这皇帝七日除了第一日,再也没有踏足过永宁宫。 因为他不太相信遥知说的整个村子的人是被土匪杀死的。 所以一直在暗中调查,但在系统的帮助下,这皇帝七天都没调查出个什么结果来。 直到今日,遥知养伤结束,墨行舟才允许其他妃子前来叨扰。 这第一个来的,就是这宫里骄纵得出了名的元贵妃元云容。 元贵妃的父亲乃是当朝内阁首辅。 因此她在后宫也有着不小的地位,除了皇帝的结发妻子皇后魏桑榆之外,她便是最高的位份。 遥知垂着眸缓缓起身,走上前行礼道:“臣妾,参见贵妃娘娘。” 元贵妃斜着眼看了一眼遥知,“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遥知依言抬起头,只一眼,便让元贵妃觉得此女甚是惊艳。 大概是对乡野妇女的刻板印象,她一直以为乡野妇女都是灰头土脸的,不爱收拾自己的,今日一见,这刻板印象倒是被推翻了。 元贵妃放下刚刚还捂着口鼻的手帕,娇笑道:“长得倒是一副好模样。” “只是可惜了,”话音一转,元贵妃撇了撇嘴,道:“这皇帝是个不举的,进来的也只得独守空房。可怜,可怜得紧呐!” 遥知:“……” 遥知微微一笑,柔声道:“臣妾这条命都是皇上救回来的,臣妾只愿一直陪在皇上身边便好,不在乎是否会独守空房。” 元贵妃还待再说些什么,却被外面太监的声音打断思绪,“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见状,元贵妃轻哼一声,“腌臜婆!”,随即转过身跟着遥知一起看向走过来的皇帝和当朝皇后。 看着皇后的模样,遥知微微眯了眯眼,直觉告诉她,这个皇后,是个狠角色。 大概是恶人与恶人之间的心灵感应?反正遥知敢确定,这皇后不是个好人。 由于自己只有原主的记忆,原主又是一直在村子里,所以压根没有关于皇宫的任何记忆。 可以说,原主拥有的一切记忆,对她来说,都毫无作用。 除了杀整个村子的人更有理由些。 但是对于遥知来说,杀人哪需要什么理由? 只要是对自己不利的人,只要是挡住自己向上爬的人,都该杀。 “臣妾,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遥知跟着元贵妃一起,低下头朝着二人行礼,眸子里的情绪皆被挡住。 “两位妹妹请起。”皇后魏桑榆温婉大方的声音响起,随即遥知被魏桑榆扶起,“舒嫔妹妹的伤刚刚好,赶快继续去坐着。” 说着,她就带着遥知坐到了板凳上。 居心叵测,遥知心道。 这皇上都还没说什么,甚至都还站着的,皇后却让她坐着,这岂不是让自己骑到了皇帝头上? 好算计,好算盘。 遥知立马站了起来,这一动就不小心牵到了伤口,她轻轻捂住腹部,娇叫一声,柔声道:“不、臣妾不坐。” 说着,蓄了泪水的眸子还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墨行舟,触及到墨行舟的目光又赶紧收了回来,好似他很可怕般。 魏桑榆被拂了面子,却依然温婉大方,她笑着看向墨行舟,道:“舒嫔妹妹这是害怕皇上呢。” “虚伪。”元贵妃翻了个白眼,就低下头玩弄自己的手帕,不再看几人唱的戏。 “哦?你怕朕?咳咳。”墨行舟虚弱地轻咳一声,眼神却定定地盯着遥知,“为何怕朕?” 遥知抿了抿唇,恰恰好地以一个完美的角度抬起了头,无辜至极,“臣妾没有,臣妾不害怕皇上,臣妾……” “臣妾跪谢皇上的救命之恩!”遥知突然跪倒在地上。 “哎哟喂!吓本宫一跳!”贵妃元云容轻抚自己的胸膛,撇了一下嘴便转过身,预防又被他们仨打扰到。 遥知:“……” “舒嫔妹妹这是作甚,快些起来。” 魏桑榆想扶起遥知,遥知却悄悄一偏,动作细微至极,除了魏桑榆,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到。 魏桑榆面色一僵,眼眸中闪过一丝狠毒,随后笑着看向墨行舟道:“皇上,让舒嫔妹妹快些起来吧。” “咳咳。”墨行舟拳头抵住薄唇轻咳几声,这才看向遥知,淡声道:“起来吧。你也是朕的救命恩人,朕不过是还恩情罢了。” 闻言,元云容转过头看了一眼还跪着的遥知,眼球滴溜转了几下后,又一次低下头玩手帕了。 反观皇后娘娘,一听到救命恩人几个字,手都捏紧了,眼眸中的狠毒都快藏不住。 遥知缓缓起身,看向墨行舟眼波流转,柔软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墨行舟眼眸微眯,看向遥知的眼神中带着探究。 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一点都查不到那个村子的人会全都被杀。 就连什么土匪所居之地也没有任何人,就好像人去楼空一般。 这个沈遥知,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看着墨行舟和遥知两人对视的模样,魏桑榆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她朝着自己的贴身宫女小莲使了个眼色,对方很快就理解了魏桑榆的意图,悄悄退出了房间。 元云容看着小莲离开的样子,神情若有所思,随后娇然一笑,坐到板凳上,撑着下巴发呆。 冒领身份的妃子(4) 墨行舟像是没有看到元云容随意的姿态,也可以说,他压根不想看到。 谁叫这元云容家中势力大,他如今没有子嗣,身子还弱,只能忍着。 “皇上,您快些来坐着吧。”魏桑榆看向皇帝,柔声道。 “嗯。咳咳咳。” “舒嫔妹妹,觉得在皇宫住着如何?”魏桑榆扶着遥知,牵着她坐到了板凳上。 只不过并没有让遥知挨着墨行舟坐,而是她自己。 “回娘娘,臣妾住得很舒服。”说着,遥知还以含情脉脉的眼神看了眼墨行舟。 然后墨行舟却不吃这套,只有皇后,看到这一幕,牙齿都要咬碎了。 这一下没忍住,她暗地里掐了遥知一下,遥知一惊,迅速从板凳上弹起来,“啊!” “哎哟喂,你这又是咋啦,吓本宫一跳。”元云容斜睨了一眼,不经意道。 魏桑榆都给她整害怕了,她没想到这沈遥知居然直接叫了出来!往日谁人不是忍着!? 墨行舟询问不解的目光也投向了遥知,遥知轻声道:“没、没什么,就是伤口疼了一下……” “啊,舒嫔妹妹可得小心点,快继续坐着。”魏桑榆拉过遥知继续坐下。 几人就这么干坐着聊天,等到小莲回来了,魏桑榆才假装有点累了。 见状,墨行舟淡然道:“既然你没什么事了,那朕和皇后就先走了。” 说着,他看了一眼魏桑榆,先行转身离去,魏桑榆则是深呼吸一口气,保持着温婉贤淑。 “舒嫔妹妹,那……明日再见。”魏桑榆看了一眼元云容,带着大方的笑容跟着皇上离开。 “臣妾恭送皇上,恭送皇后娘娘。” 明日见。 遥知心里补充道。 元云容抚了抚额边整齐端庄的秀发。 斜睨着看了一眼遥知,嘲讽一笑道:“还以为是个懂事儿的,没想到也是皇后那腌臜婆的走狗,哼。” 说完不等遥知反应,直接带着丫鬟离开了。 遥知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刚刚还柔软可怜的表情瞬间冷漠了下来。 遥知摊开白皙柔软的手心,里面赫然躺着一枚暖玉,这是她刚刚跪在地上魏桑榆来扶她的时候悄悄顺过来的。 【这是什么呀?你要干嘛呀?】系统机械的声音在遥知脑海中突然响起。 遥知勾唇一笑,眼里的恶意毫不掩饰,“当然是除掉她。” 【我们是生子系统!!不是什么复仇系统!你没事除掉她干嘛!】 机械音里的震惊与急躁都分外明显。 遥知蹙眉,“吵死了。” 遥知将暖玉放进口袋里,坐到板凳上给自己慢悠悠地倒了杯茶,这才悠闲道:“这皇后是个狠角色吧?要是我不早些除了她,那她可就会除了我,我从不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至于这贵妃,目前对我没有敌意,也没有不利,暂且可以留着。” 【……你怎么知道这皇后是个狠角色?】 原剧情里,这个皇后手里的人命十根手指都数不过来。 可以说,只要是跟皇帝说话超过了十句话的妃子和宫女,都被魏桑榆使手段弄死了。 甚至有些还被弄去跟太监做了对食。 手段残忍至极。 “舒嫔娘娘,奴婢是皇后娘娘赐给您的宫女,奴婢名叫小荷。”门外不合时宜地传来了声音。 遥知一口气喝完茶,随即起身走过去,软声道:“小荷是吧?快些进来吧。” “是。”小荷并没有因为遥知的温柔而像某些宫女一般耀武扬威,反而依旧有礼矜持,让人挑不出错来。 “娘娘,奴婢给您打扫一下屋子吧。” “好。” 遥知看着小荷勤劳的背影,眼神淡漠,神情慵懒,随即又恢复了温柔可怜的模样,坐到了床榻上。 等到小荷离开后,遥知才在永宁宫逛了一下,随后站在了一颗桃花树下。 刚刚那皇后的贴身宫女离开,没猜错的话,一定是在用什么法子打算日后诬陷自己。 遥知看了眼被人翻过的泥土,伸出手向下刨,果然从里面找到了一个木制的人偶,正是墨行舟。 背后还有着墨行舟的生辰八字。 遥知将人偶来回看了几眼,唇边泛起恶意的笑容,“这皇后可真够蠢的。”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压胜之术?】 “当然是因为这种把戏太小儿科了。”遥知一边填土,一边道:“目前我对皇后的地位并无任何威胁,唯一让她不安的就是我是皇上救命恩人这件事。” “所以她只能想办法先稳住我,如若哪一天我威胁到她的地位了,她自然就会想办法让众人发现我桃树下的木制人偶。” 遥知站起身,将人偶放进衣袖,往回走着,“这皇后有一点我倒是觉得做的不错。” 【哪一点?】 “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遥知顿了顿,继续道:“不过,还是太笨了。” “还是不够狠。” —— 入夜。 小荷伺候遥知洗漱完后便回到了遥知给她安排的屋子。 遥知换上了一身夜行衣,趁着夜色,小心翼翼地摸到了皇后的寝宫附近。 远处传来侍卫巡逻的声音,遥知一个闪身上了树,借着枝繁叶茂的树叶,挡住自己的身形。 她就这么静静地坐在树上,对景仁宫内的景色一览无余。 “奇怪。” 【怎么了?】 “这景仁宫怎么静谧一片,这么早就熄灯了?”遥知凝神。 “越是静谧,越有阴谋。” “有剑吗?”遥知神色慵懒地靠在树干上,那双平静的眼眸里藏着极致疯狂的情绪。 【你,你你你,你又想干啥!?】 “防身啊。我要是死了,任务不就还没开始就失败了吗?”遥知软软一笑,“我就用来保护自己而已,这都不能满足我吗?” 闻言,系统迟疑了好半晌,才不情不愿地给了她一把软剑。 遥知将软剑放到腰间缠绕好,看着远处不少在巡逻的侍卫,眉间微蹙。 “你不是有各种神奇的丹药吗?有没有能让我隐身在这皇宫里的东西?” 【哦。】 话音刚落,遥知旁边的树干上便被挂上了一顶斗篷,乌漆麻黑的,还带动了树叶的响声。 好在此时一阵风吹过,倒不会让人怀疑树上有人,只以为是风吹动了树叶。 【穿上就可以了。】 冒领身份的妃子(5) 遥知查看了一下周围,随后小心翼翼地拿过斗篷,一向淡定的神情没忍住抽搐了一下,“这?” 【看不上就还给我!】 “呵。”遥知轻笑一声,便穿上了斗篷,然后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朝着景仁宫走去。 做事要的就是万无一失,遥知将手放在腰间,为的就是要是有人看见她了,她就抽出软剑,杀了他。 但走了一路了,就算是站在侍卫面前,也没人看得到自己,遥知心里的谨慎这才小了一点。 系统在遥知的威胁下,给了她皇宫的地图,遥知循着地图,来到了魏桑榆的寝宫。 刚一触及寝宫的窗户,就听到了里面不合时宜的声音。 “嗯~快点呀,再快点~嗯……” 遥知就这么静静地站在窗外,听着里面让人害臊脸红的声音。 【你怎么一点都不带害臊哒!羞死人啦!快把他们迷晕呀!】 “别急。”遥知靠在墙上,仰头看着月亮,道:“我是个好人,等她们办完事儿吧。” “啊额,娘娘,娘娘,臣,臣要到了!娘娘!” “啊……” “嗯……” 伴随着男人的低吼,寝宫内的两人都舒服地长叹了一声。 遥知这才从口袋里拿出白日准备好的迷药,捅破窗户吹了进去。 估摸着时间,遥知便翻过窗户进入了寝宫。 【……都隐身了,干嘛不直接从正门进去?】 “门锁着的,要是打开门进去,多多少少会有点声音。”遥知不再做多余的解释。 寝宫里面荒唐一片,各种用具都摆在床榻边,方便伸手就能拿到。 魏桑榆还被一个俊美的男人压在身下,脸上的表情还保持着餍足的模样。 大概是还准备进行下一轮,所以两人并未分开。 遥知邪魅一笑,找系统拿了秘制的药,给两人都喂了下去,然后将皇帝人偶放到了衣橱中。 以防万一,她还用布将其裹了起来,用一个看着神秘的盒子装好,放到了衣橱的最里面。 一切都准备好后,遥知从皇后掉落的衣服上顺走一块手帕,随后又朝着皇帝墨行舟的寝宫赶去。 墨行舟的寝宫现在依旧灯火通明,遥知穿着隐身斗篷大摇大摆地从大门走进去。 透过窗户,遥知看到乾坤宫内,墨行舟坐在书案前批着奏折。 若明若暗的灯光照在男人脸上,给白日看着还虚弱苍白的脸上增添了一丝柔和感。 “系统,能不能让这皇帝听不见外面的声音。” 【你的意思是,屏蔽声音?这我当然可以!简直是小意思!】 “那这件事交给你办。”遥知勾唇一笑,好听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喙。 【……哦。】 一秒钟不到,【好了。】 遥知挑了挑眉,从腰间取出软剑,将皇帝贴身侍卫中最不顺眼的一个一剑抹喉后,潇洒离去。 【你,你就这么随便把人杀死了?】 “嗯?我还以为你很了解我呢。” 遥知举起沾血的剑,伸出手用食指沾了一点血,随即用大拇指粘干净,脸上带着诡异的笑。 【你……】 “我看不顺眼的,多多少少都是跟我一样恶毒的人,想杀便杀了。说好听点,我还为民除害了呢。” 知道真相的系统自闭了,因为这个被遥知随手杀掉的侍卫,前不久刚强迫一个新进宫的宫女。 难道,这就是恶人之间的心灵感应吗!? 先是知道皇后是个狠角色,现在又觉得这侍卫不是个好人便随手杀了。 系统突然发现,或许自己真的不是那么了解这位赤嬴国长公主。 它只知道赤嬴国长公主心狠手辣,不达目的不罢休,凡是对自己不利的人,都会被她处理掉。 却忽略了她不幸的童年。 遥知从怀里掏出从皇后那顺来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干净了软剑上的鲜血,又慢悠悠地将软剑放回腰间。 她抬眼看了一眼还燃着灯的书房,擦着手指上的血迹,整个动作像是被放了慢动作般。 确定手上干净后,遥知将手帕随手扔下,正好盖住了侍卫的脸,随即转身离开,朝着贵妃的寝宫走去。 来到贵妃的寝宫,里面说不上灯火通明,但也说不上静谧。 贵妃元云容此时正在绣着什么东西,遥知走过去看了一眼,发现是一副鸳鸯戏水图。 “娘娘,现在很晚了,您还不休息吗?”贵妃的贴身宫女也是陪嫁丫鬟春儿说道。 “溪午哥哥过几日就要班师回朝了,本宫想为他送个礼物,庆祝他打了胜仗。” 元云容此时没有了白日里的骄纵任性,反而多了一点小女人的柔情温柔,满眼都是爱意。 【嘶……这狗皇帝要带绿帽子了。】 遥知在脑海里和系统交流。 “嗯?什么叫绿帽子?” 她没在乎系统称‘狗皇帝’,因为她也觉得是狗皇帝,所以她并没有觉得这个称呼有什么不妥当的。 【就是,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好上了,或者说自己的女人爱上了别的男人。】 “哦。” 绿帽子。 遥知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算着魏桑榆快要醒来了,遥知这才离开房间来到门外。 她慢条斯理地拿出一个火折子和一瓶酒。 遥知点燃一把火,举着火把平静而又疯狂地看着贵妃的寝宫。 “放心,你不会死的。” 话音刚落,遥知就将酒瓶砸进房间,火把扔进了寝宫,还把皇后的暖玉留在了原地。 随后潇洒地转身离去,繁华的寝宫在背后燃烧,遥知背对着大火离开,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啊啊啊啊!救命!” “救火啊救火啊!!贵妃娘娘还在里面呢!!” “啊啊啊!救本宫!咳咳咳!” “快灭火!灭火啊!救娘娘!” “本宫的刺绣!” “娘娘!” “……” 后面乱作一团,遥知轻飘飘地离开,回到自己的寝宫深藏功与名。 “这个隐身衣,先还给你,到时候需要的时候再给我。” 【哦。】 这一晚,皇帝的寝宫死了人,皇后的寝宫香味弥漫,贵妃的寝宫大火纷飞。 明日,注定是个不平凡的一天。 冒领身份的妃子(6) —— 次日。 遥知是被外面的吵闹声吵醒的。 “舒嫔娘娘在吗!属下奉命行事,来向舒嫔娘娘问话!” “在。本宫马上出来。”遥知嘴上很着急的样子,穿衣服的动作却慢条斯理。 过了好久,遥知才慢悠悠地走到门口,下一秒换上焦急的模样,打开门道:“这是,怎么了?” 带头的侍卫明显因为遥知拖拉半天很不高兴了,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但是遥知刚一入宫就被封为舒嫔,听宫里那些婆子说,这沈遥知还是皇上的救命恩人,所以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娘娘,您昨晚上在干什么?可曾出过门去过景仁宫和宸乾宫?” 遥知眼神懵懂,道:“本宫昨晚很早就睡下了,小荷可以作证的。” “小荷?”侍卫眼神微眯,向身后人看了一眼,身后的侍卫立马上前,附在他耳边悄声道:“小荷是皇后娘娘赏给舒嫔娘娘的宫女。” 闻言,领头侍卫点了点头,随即看向遥知尊敬道:“属下只是奉命来问话,现在问完了,娘娘您早点休息,属下先行告退。” 说着,不等遥知应允,便带着一行人匆匆离去,前往下一个问话点。 “精彩。”遥知脸上带着恶意的笑容。 下一秒,遥知立马换上了担忧又害怕的表情,“宫里发生何事了,本宫心里怎么慌慌的。” 【……】戏精。 果然,小荷从一旁走了过来,对着遥知行了个礼,道歉道:“娘娘恕罪,奴婢刚刚被传到景仁宫问话去了,这才没能伺候娘娘起床更衣。” 遥知赶紧将小荷扶了起来,脸上带着善意的笑容,柔声道:“没关系。小荷,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一大早就有这么多侍卫在宫里到处问话?” 小荷蹙着眉头欲言又止,纠结了好半晌。 想着就算自己不说,遥知总会从其他人口中得到这个消息,倒不如自己亲口说出来,还能让遥知信任她一点儿。 想到这里,小荷这才说道:“昨晚贵妃娘娘宫里走了火,在现场发现了皇后娘娘的暖玉……” “什么?贵妃宫里走火了?”遥知眼眸微睁,声音略带急切道:“那贵妃娘娘可还安好?没出什么大事吧?” 小荷摇了摇头,垂着头继续道:“好在救火及时,贵妃娘娘并未受太大的伤害,就是有点儿被吓着了,现在在闭门静养,不许任何人叨扰。” “那便好,那便好。” 还没等遥知放下心来,小荷继续说道:“昨夜……皇上寝宫里有一侍卫被杀了,现场,还发现了皇后娘娘的手帕。” “这,这怎么都跟皇后娘娘有关?”遥知皱着眉头,随即看向寝宫外,“本宫要去见见皇上,本宫绝不相信这些事都是皇后做的,一定有人陷害娘娘。” 听到遥知最后一句话,小荷立马抬起了头,眼神里满是诧异和感激,“娘娘,您也相信皇后娘娘吗?您也相信这些事不会是皇后娘娘做的吗?” 遥知回头,看着小荷坚定道:“嗯嗯,皇后娘娘是个好人,她一定不会做出此等伤天害理的事情的,本宫要去见见皇上。小荷,你跟我一起去宸乾宫。” “是,娘娘。”小荷感觉自己看到了希望。 说不定舒嫔还真能让皇上不降罪于皇后娘娘,毕竟舒嫔可是皇上的救命恩人。 来到宸乾宫,还没等遥知走进去,就听到了里面震耳欲聋的暴怒声。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咳咳咳。都给朕滚!滚!!!” 遥知垂眸,站在殿门外,看向紧闭着的殿门。 下一瞬间,殿门猛地被打开,里面出来不少脸上带着不满和害怕的官员们。 “凛王殿下,陛下这身子下官怎么看着越来越差了?” 在被称为凛王的人的旁边,一个瘦削高挑的中年男人,男人看上去约莫三四十岁,炯炯有神的目光里满是担忧。 “唉,大概是昨夜贵妃娘娘寝宫失火,又从里面找到了皇后的暖玉,让他忧愁吧。皇兄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丞相大人莫担忧。” 凛王蹙着眉头,明明自己也很担心,却也还要安慰丞相。 “凛王殿下,微臣敢用性命担保,此事绝对与小女无关啊!”说到皇后,丞相眉眼间的担忧更甚。 “本王也相信此事一定是有歹人陷害皇后……” “这位是……”凛王看到了在殿门外站着的遥知,想了想,随后恍然大悟。 分寸感十足道:“这位便是皇兄的救命恩人舒嫔吧?” 此话一出,丞相大人略带探究的目光投向了遥知,但眼里并没有多少的恶意。 遥知眨巴眨巴眼,看向凛王,眼里有着不解。 还是小荷上前一步,对着两人行了个礼,凑在遥知耳边轻声道:“娘娘,这位是凛王,陛下的胞弟。旁边那位是丞相,皇后娘娘的父亲。” 闻言,遥知这才对着二人点了点头,“凛王,丞相。” 凛王墨明望点了点头,带着善意的笑容,柔声道:“你是来看皇兄的吧?希望你能多劝劝皇兄,让他不要太动气了,本身身子就不好,唉。” 遥知笑了笑,轻声道:“我会的。” “既然如此,本王就不多说了。改日再来叨扰。”说着,墨明望就带着丞相离开。 遥知垂下头,“好。” 丞相走前还深深地看了遥知一眼。 等到凛王和丞相彻底离开遥知视线,遥知这才抬起头,看向还尚未关闭的殿门,“臣妾沈遥知求见皇上。” 里面安静半晌,“进来吧。” 遥知回头看向小荷,柔声道:“你就在外面等着本宫,相信本宫。” “是,娘娘。”小荷看向遥知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期盼。 遥知走进寝殿,关上门后,还没等遥知转身,她就感觉到了一阵杀气。 遥知勾唇,已经猜到了皇帝墨行舟怀疑自己了。 果然,遥知刚转过身,墨行舟就已经从桌前来到门前,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眼神狠厉地看着她。 【啊啊啊啊啊啊!干什莫!】 “沈遥知。” 冒领身份的妃子(7) 遥知眼眶瞬间蓄满眼泪,鼻尖微红,看上去就像一只可怜的兔子,她好不容易才挤出几个词。 “皇上,皇上……”遥知手上挣扎着,脸色憋得通红。 墨行舟眼眸微眯,手上用力,就在系统以为遥知马上就要倒带重来的时候墨行舟松开了遥知。 遥知瞬间脱力,坐倒在地上狠狠地喘着气,眼泪也再也忍不住,如珍珠般往下淌。 她捂着脖子,抬起头,楚楚可怜又带着些许不满地看向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皇帝,通红的鼻尖更显得娇小可怜。 “皇上,臣妾不明白,您为何要掐臣妾。臣妾是做了什么惹您不高兴的事情了吗?” 看着遥知清澈的瞳孔,脸上不满和不解的表情也不像是装的,墨行舟皱紧眉头,衣袖一挥,转过身朝着案台走去。 背后,遥知眼神瞬间变得狠厉无比,但很快就恢复了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慢慢站起身,手依旧抚摸着被墨行舟掐红的脖子,踌躇了好一会儿才跟过去。 “皇上,臣妾问您话呢,您为何要掐臣妾?” 墨行舟坐回板凳上,拿起奏折批改起来,“这是朕的后宫,更是朕的天下,朕想掐谁就掐谁。” 墨行舟维持着垂头的动作,抬起眸子,冷漠地盯着遥知,淡声道:“就算朕把你杀了,你也该毫无怨言。” 遥知抿了抿唇,眼神落寞,她垂下头,低声道:“是。” 见状,墨行舟挑了挑眉,这才放下奏折看向下面的遥知,淡声道:“你来找朕所为何事?” 说到这个,遥知这才又一次抬起头,担忧道:“臣妾听闻贵妃寝宫失火和皇上您宫中死人,都发现了皇后娘娘的物品。但是,但是皇后娘娘绝不是做这种事的人!臣妾猜想,一定是有人陷害皇后娘娘!” “哦?咳咳咳。”墨行舟抵拳轻咳两声,“那你说说,你认为是谁,陷害皇后。” “臣妾怎么会知道……臣妾刚进宫中不久,宫中的人都没认全……” 遥知不满的眼神看向墨行舟,似乎在说‘你这不是问的废话吗’。 “既如此,你又怎敢保证此事与皇后无关?又怎敢担保此事必是有人陷害皇后?” 墨行舟探究的眼神直直盯着遥知。 遥知挠了挠刚刚被掐的脖子,墨行舟也看到了越来越红的脖子,上面的手印异常明显。 “那皇上您不是也没有证据证明此事就是皇后娘娘做的呀。” 闻言,墨行舟唇角微仰,道:“你放心,朕不是那种是非黑白不分之人。皇后现在不过被禁足了,其他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切,都得等朕调查清楚了再做打算。” “真的!?”遥知放下挠脖子的手,眼神带着亮光看向墨行舟。 “君无戏言。” 遥知眉眼弯弯,道:“既然如此,那臣妾就先回去啦!不打扰皇上您办公了。” “嗯。” 遥知留恋又羞涩地看了一眼墨行舟,这才离开了宸乾宫,离开的步伐轻快又高兴。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皇后与她是亲姐妹。 “月白。”墨行舟看着遥知离开的背影,对着虚空轻声唤了一声。 “皇上。”下一秒,月白立马从房梁上跳到地面上,跪在地上对着墨行舟行礼。 “去太医院拿瓶金创药,送到永宁宫给舒嫔。亲手送。” “是。” 另一边,遥知刚一出宸乾宫,就看到了在外面焦急等待着的小荷。 小荷自然也看到了遥知,连忙小跑了过去,扶着遥知,“娘娘,怎么样了?” 遥知笑道:“放心吧,皇上说在事情没有彻底查清之前,不会对皇后娘娘做什么的,现在只是将娘娘禁足了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小荷连连说了两个那就好,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一半。 一路上,小荷都不再像从永宁宫到宸乾宫的路上那般心不在焉,又恢复了如初见时那般波澜不惊的模样。 回到永宁宫时,小荷这才看见遥知脖子上的红印,“娘娘!您脖子上这是怎么了?皇上他为难您了?” 闻言,遥知手抚上脖子,轻声道:“无妨,这是本宫自己不小心弄的,万万不可声张,明白吗?” 遥知就是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要让小荷以为是为了给皇后求情,脖子才变成这样。 果然,小荷当真这么以为了。 她眼眶微红,看向遥知的眼神里满是感激,“嗯嗯。” “舒嫔娘娘,这是皇上让属下送来的药膏。” 遥知接过月白手里的药膏,柔声道:“多谢皇上。” “嗯。”月白点了点头,丝毫不带留念地转身离开。 “小荷,快到晌午了,你去帮本宫做点吃食,我想先回房间休息休息。做好了你再来叫本宫吧。” “好。”小荷现在可谓是对遥知说一不二,立马应下,朝着厨房走去。 遥知回到房间后,关上了门,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平静冷漠的模样。 她看着手上的药膏,慢悠悠地走到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坐下。 遥知随手打开药膏,取出一点抹到自己脖子上,神色淡然又慵懒。 【我一点都没搞懂你在搞什么东西。莫名其妙的。】 遥知放下手,将药膏盖好,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冷漠的自己,冷声道:“嗯?” 【这皇帝是不是阴晴不定呀,怎么突然掐你脖子,又突然给你送药膏,我怎么一点儿都没看懂你们俩要干啥呀!】 遥知脸上泛起恶意的笑容,轻声道:“这皇帝,已经怀疑我了。” 【啊?】 “不管是全村人只有我一个人活下来了,还是我一进宫就出了这档子事情,对我来说都是不利的。” 遥知盯着铜镜中的自己,继续道:“能做上皇位之人,要么就是顺位传下来的碌碌无为之人,要么就是靠自己一步一步争上去的负有野心之人。” “但不管是哪一种,皇帝几乎都是多疑的。所以,墨行舟一定会将发生的这两件事怀疑到我身上。” 遥知勾唇一笑,“不出意外,再过一会儿,我的永宁宫就会被暗卫监视着了。” 冒领身份的妃子(8) 【这、这么多弯弯绕绕吗?】 遥知垂眸,掩饰住眼里的恶意,声音里的恶意却丝毫不带掩饰的。 “皇后如今只是禁足,因为现在除了被我扔在现场的两样贴身物品,其他压根无法指向皇后。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我打听过了。皇后在宫中的形象都是温婉大方,从不与人交恶,哪怕是最讨厌她的贵妃,她也是以和相待。而皇上寝宫死掉的那个侍卫,是皇后的人。” 【啊?啊啊啊?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自然是确定好要除掉皇后的那个下午去调查的。不然你以为我敢在晚上去陷害皇后?我从不做自己没有把握的事情。” 【可是你都说啦你杀的那个侍卫是皇后的人,皇后在宫中形象也很好呀。那你为什么还要陷害皇后?不怕白陷害了吗?】 遥知起身,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户,看着窗户对着的大树被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自然是因为,要让墨行舟怀疑到我身上来。” 【我没懂,我真的没懂,你快好好告诉我一下。】 系统都快抓狂了,感觉自己的统脑不够用了。 “你说我的任务是为墨行舟诞下子嗣。但是墨行舟是个不轻易相信别人的人,而他又是个不举的。我相信,在你的药丸之下,他不举这件事压根不算什么,而我要做的,就是要让他知道我的本领。” 遥知唇边带笑,轻声道:“这,只是第一步。” “来了。” 话音刚落,窗外树叶的沙沙声更加明显。 但很快,又都归于平静。 遥知眼神中的淡漠瞬间变成了担忧与懵懂。 遥知双手合十,对着天空许愿道:“老天爷啊,皇后娘娘是个好人,希望您可以保她平安。” 好一会儿,遥知才放下手,关上窗户回到床边,恶意慢慢地看着紧闭着的大门和窗户。 “你说,这皇后,会不会被我感动到呢?在众人都害怕她,怀疑她甚至疏远她的时候,只有我,一直在潜心为她祈祷。” 遥知坐在床上在脑海里和系统交流着。 【你不是想要除掉她吗?怎么现在又希望她被你感动了?】 “没有永远的敌人,更没有永远的朋友。” “我是要除掉她,但不是现在。现在除掉她,只会让后宫众人为她惋惜,我要她,被天下唾弃。”遥知眼里的阴狠毫不掩饰。 【你好坏呀。】 “谢谢夸奖。不过是把她想对我做的先一步做了罢了。” “砰砰砰。” 随着敲门声的响起,小荷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娘娘,午膳做好了,娘娘请移步院中用膳。” “来了。” 遥知起身深呼吸一口气,这才打开门走出去。 来到用膳的地方,遥知刚坐下就感受到了周围不少的视线。 这群人,竟是从寝房转移到了膳院。 小荷站在一旁,看着遥知脖子上红红的指印,心下柔软。 没想到,舒嫔娘娘竟是这么善良的一个人。 遥知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咀嚼一会儿咽下去后,这才看向小荷,道:“等会儿我们去看看皇后娘娘吧。” “好!”小荷欣喜若狂,毕竟现在皇后在被禁足,寻常妃子都很难进去,更别说自己只是个小小的宫女了。 “可是……娘娘,现在皇后娘娘在被禁足,我们能进去吗?”想到这里,小荷眉间忧愁涌上。 “莫怕,等会本宫去求求皇上。实在不行,咱们俩偷偷翻墙进去。”遥知对着小荷眨了眨眼。 小荷抿嘴浅笑,“是,娘娘。” _ “舒嫔真这么说?” 御书房里,墨行舟批改着奏折,下面跪着月白。 月白垂头,低声道:“是的陛下,属下亲耳所闻。” “有意思。”墨行舟沾了沾墨水,在奏折上写下‘不允’二字,淡声道:“那朕还真要看看,她怎么翻墙进景仁宫。” 月白没忍住嘴角抽了抽,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墨行舟看向月白,淡淡道:“你说,这沈遥知怎么就成了全村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呢?” 月白抿了抿唇,轻声猜测道:“大概……她运气好?” “呵。”墨行舟轻笑出声,放下毛笔,“那朕倒要看看,这舒嫔运气得有多好。” “咳咳咳。”墨行舟蹙眉,“咳咳咳咳……” 突然,墨行舟咳得越来越狠,月白赶紧起身拿出经常备在身上崭新的手帕递给墨行舟。 墨行舟接过,捂住嘴咳嗽半晌,再次拿开时,却看到了手帕上触目的鲜血。 “陛下……” 墨行舟眼眸微瞪,迅速捏紧手帕,掩饰住那一抹刺眼的红,“无妨,大概是最近天气变冷了。” 月白蠕动嘴唇,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来。 “陛下,舒嫔娘娘求见。”门外传来宫人的禀报声。 “不见。就说,朕乏了。”墨行舟不带丝毫犹豫地吩咐下去。 “是。” “月白,你去看看,这舒嫔怎么个翻墙法。”顿了顿,墨行舟继续道:“别被她发现了。她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纯洁无瑕。” “是。”月白不懂,这舒嫔明明就是一个善良单纯的人,为什么陛下会说她并没有那么纯洁无瑕。 但是陛下就是陛下,他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看来,他要好好提防一下这个舒嫔了。 另一边。 遥知对于她被拒之门外并没有任何意外,她只是来走个过场罢了。 “娘娘……那我们?”小荷眉眼担忧道。 遥知拢了拢袖子,柔声道:“没关系,咱们还有第二招,不是吗?” 说完,遥知还对着小荷笑了笑,然后自顾自地往前走,朝着景仁宫的方向走去。 小荷赶紧跟上去。 到了景仁宫。 遥知在小荷的带领下,来到了景仁宫最偏的一侧。 这里除了扫地的宫女们,几乎没有人会踏足这里。 遥知抬头,看着高高的宫墙,软声道:“这也翻不过去呀。” 话音刚落,小荷立马跪倒在地上,“娘娘,您可以踩着奴婢,然后奴婢驮着您上去,这样您就能顺利地翻进去了。” 冒领身份的妃子(9) “那怎么行!?”遥知一惊,声音就不由自主大了一些,她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人之后,才放下手。 “不行不行,本宫怎么能随便踩在人身上,绝对不行,绝对不行。” 此话一出,小荷愣在了原地。 这种事,在深宫里,不是很常见吗? 遥知像是没有察觉到小荷的怔愣,她右手放在下巴上,挠了挠下巴,随即道:“这样吧小荷,你从后面抱着我,我自己手上用力就能翻下去了。” 说完,遥知还自顾自地点了点头,像是肯定自己的想法。 小荷抿了抿唇,藏住微红的眼眶,垂下眸子,轻声道:“好。” 但只要仔细听,是能听出小荷的哽咽声的。 哽咽什么呢? 大概是哽咽这宫中,还能有妃子这么心疼自己的宫女吧,甚至还自称“我”,让人感觉不到距离感。 其实从一开始,她就做好了侍奉一个脾气不好的人的准备,但是没想到,这舒嫔会这么让她意外。 遥知微微勾唇,丝毫不意外小荷的反应,毕竟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她转过身,向上伸直了手,闷闷道:“小荷,快来抱我。” 小荷回过神,赶紧上前从后面抱住遥知,然后用力向上一坨,遥知手上再用用力,很容易就翻上了宫墙。 遥知扒拉这宫墙边缘,坐在上面回头看向宫墙下的小荷,“你怎么进来?我拉你?” “不用娘娘,奴婢会轻功。” 话音刚落,小荷就借着抓住宫墙边缘的力,很容易就翻上去了,然后又很轻盈地落在了地上。 她转身看向还坐在上面的遥知,轻声道:“娘娘,您跳下来,奴婢接着您。” “啊……啊啊,好,好。”遥知抿了抿唇,小荷很轻易地就看出了遥知眼里的害怕。 她心下突然,轻声道:“娘娘别怕,奴婢在下面。” “嗯!”遥知闭上眼直接往下跳,果然,小荷稳稳当当地就接住了她。 “小荷,你真厉害!”遥知眉眼含笑,毫不吝啬地夸奖。 小荷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转移话题道:“娘娘,我们进去看皇后娘娘吧。” “好。” 【啧啧啧,真会演。我都怀疑你是个演员。】 “演员?”遥知在心里道。 【说了你也不懂,土包子。】 “土包子?” 【都说啦说了你也不懂!】 遥知不再说话,只是在心里默默记下了这两个词。 直觉告诉她,‘土包子’不是个好词。 打算等到日后知道了这些词的意思,再来找系统算账。 很快,小荷就带着遥知来到了皇后的寝宫,两人在窗户边却一起听到了不合时宜的声音。 【呀!羞羞脸嘤嘤嘤!你怎么老是听人墙角呀!坏坏!】 遥知:“……正常点。” 【哼哼。】 遥知轻挑眉,随即脸色立马爆红,她看向小荷,小声道:“这这这……” 小荷也没想到皇后会这么胆大…… 大白天就算了,还是在被皇上禁足的时候…… 小荷咽了咽口水,整张脸都是红的,“这……娘娘,皇后娘娘应该是,额,嗯……” 小荷组织半天语言,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服遥知‘皇后白日酱酱酿酿’这件事。 更主要的是! 这酱酱酿酿的对象不是皇上啊! 遥知脸色不太好,还是轻声道:“没关系,本宫相信皇后一定有苦衷。” “啊,好。”小荷都惊呆了,没想到舒嫔这么懂人情世故! 搞得她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但是现在,两人只得站在窗户外,等着里面的人完事儿。 好在可能里面已经进行过很多轮了,两人很快就结束了今天的交流。 等到里面没有声音了,小荷赶紧拉着遥知躲到了另一边去。 果然,下一秒一个衣服都没怎么穿好的男人从刚刚她俩站的窗户翻了出来,随后谨慎地离开了景仁宫。 遥知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眯了眯眼,这男人…… 【怎么了?很熟悉吗?你见过吗?】系统三连问。 “好丑啊。”遥知冷不丁道。 “没想到皇后口味这么重,喜欢丑男。” 【……】 【或许技术好呢。】 遥知:“……” “男宠都不找点好看的,废物。” 【技术好。】 【再说了,这都不是你安排的吗!皇后男宠那么多,你非要让他俩彼此迷恋上对方的味道!这不都是你安排的吗!现在还嫌弃皇后眼光差!】 “药丸是你给的。这个男宠也是碰巧遇到的最丑的一个。”遥知冷漠地陈述事实。 【……】好一个碰巧。 “娘娘,我们进去吧。”小荷带着遥知回到刚刚的窗户下,正准备敲窗户时,想到了什么。 她回过头看着遥知,纠结道:“娘娘,等会儿您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吗?” 虽然知道这个要求挺不合理的,但是小荷莫名地觉得遥知心地这么善良的人,应该会答应吧。 遥知看着小荷眼里的期盼,笑了笑,柔声道:“放心吧,不该多嘴的,本宫绝对不会多嘴的。” 闻言,小荷放下了心,这才伸出手在窗户上敲了几下。 里面立马传来警惕的声音,“谁!?” “娘娘。是奴婢,小荷。” 里面没有了声音,但遥知却灵敏的听到了穿衣服的声音,她垂着眸没有说话,心里却有了考量。 好一会儿,魏桑榆的声音才再次传来,“进来吧。” 小荷打开窗户,率先翻了进去,然后拉着遥知的手,让遥知也进来。 皇后魏桑榆看到遥知的身影,眸眼间黯淡了一瞬,慢慢站起身,恢复以往温婉大方的样子。 “舒嫔妹妹?你怎么会来本宫宫里?”魏桑榆走过去亲昵地牵住了遥知的手。 遥知这次并没有像上一次一样微微避开,反而担忧道:“娘娘,臣妾听说皇宫里发现了两件大事儿,还都跟您有关,臣妾有点担心,便过来看看。” 还没等魏桑榆觉得遥知是来看笑话的,遥知又继续道:“不知道谁人敢这么陷害皇后,不过臣妾相信一定不是您做的!” 闻言,魏桑榆怔了怔,“你说,你相信不是本宫做的?” 冒领身份的妃子(10) 遥知点了点头,眉眼间的真诚想让人忽视掉都不行,“臣妾相信您,一定是有人陷害您的!” 魏桑榆看了眼小荷,小荷微微发红的眼眶一直看着魏桑榆。 看到了她的目光,小荷了然般走上前,轻声道:“皇后娘娘,我们娘娘还去向皇上求了情,她是真的相信您是被陷害的。” 魏桑榆此时眼眶也微微红润,她也不知道此时自己是在演戏,还是真的被沈遥知这一小小举动感动到。 “苦了舒嫔妹妹了。”魏桑榆苦笑一声,道:“本宫也不知道是谁人陷害本宫,不过本宫相信,皇上一定会还本宫清白的。” “嗯嗯,一定会的!”遥知笑笑。 两人就这么聊着天,期间小荷和魏桑榆单独出去过一次,不过是前脚后脚的关系。 遥知也装作没有看见。 毕竟她巴不得小荷添油加醋说点什么,让魏桑榆对自己感恩。 果然,等到魏桑榆再次回来的时候,看着遥知的目光里满是心疼与感激。 魏桑榆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人,沈遥知这么好一个人,自己还不想容下她。 没想到,刚入宫的沈遥知愿意为了她被皇上为难掐脖子,还愿意为了她向老天爷祈求保佑…… 魏桑榆这一刻忘记了前几日遥知偷偷避开她搀扶那件事,只记得遥知的好。 她也不管遥知是真心还是假意,不管是想攀附上她这个皇后也罢,还是想接近皇上也好。 她决定不杀死她。 若是真的威胁到她的地位了,将她打进冷宫,或者发配了也就罢了。 留她一条命。 _ 回到永宁宫,遥知借口自己累了,便一个人关上门待在寝宫里。 就当系统以为遥知又要给自己科普什么的时候,它看到遥知就这么睡了。 睡了!? 睡了!! 【你没什么想说的?】 “没有。睡觉,我累了。”说完,遥知不再搭理系统。 系统一直在遥知脑海里鬼哭嚎叫,甚至各种乱码都出来了。 遥知也丝毫不为所动,甚至都能听到她轻微平缓的呼吸声。 【……】我都这么吵了还能睡着! 猪吗!? 等到遥知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隐隐黑了。 中途小荷来过几次,但是遥知都没有回应,小荷便猜测遥知累了,还在休息。 晚膳已经温热在了锅里,等到遥知起来了,就可以吃了。 按理来说,刚睡醒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点懵的状态。 但是遥知没有。 她眼底太清明了,就好像一直都没睡着一样,异常平静,让人不敢直视她。 系统突然发现,遥知刚穿到这具身体上的时候,刚睁眼时也是这个表情。 遥知,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遥知默默下了床,坐在铜镜前一言不发。 【你怎么了?】系统觉得自己身为遥知的系统,怎么着也得好好关心自己的宿主。 “我在想,怎么除掉皇后。” 【……】好吧,白关心了。 【你不是已经想好了吗?】 “继续想想不行?做事情要万无一失。懂吗?小系统。” 【……】你才小!你全家都小! 遥知单手撑着下巴,“这小侍卫,还真是锲而不舍。” 遥知休息一会儿,才打开门,小荷赶紧走了过来,“娘娘,您醒了?要用膳吗?” “嗯嗯。太饿了,睡了一下午,感觉整个人都怏怏的。”遥知伸手捶捶背。 “那奴婢去为您布菜。”说着,小荷行了个礼后,便离开了。 遥知不经意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树上,那一眼太过随意了,要不是月白自我感觉良好,都快怀疑自己被发现了。 吃完饭后,遥知一个人默默走到月白藏身的树下,树上的月白整颗心都提起来了。 但好在遥知只是坐在了树下的秋千上。 月白心里哭唧唧,早知道自己就跟那些暗卫躲在一起了,非得自己搞特殊一个人躲着,这下好了。 遥知抓着秋千,来回轻轻晃动着,连带着树叶都晃动了起来。 树上的月白整个人都不敢呼吸。 【你好坏呀。】 “谢谢夸奖。”遥知勾了勾唇,在黑夜里,遥知眼底的情绪被藏住了不少。 遥知抬头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柔声道:“不知道皇上现在在干什么。” 听到‘皇上’二字,树上的月白顾不得紧张,赶紧屏息凝神听着接下来的话。 毕竟,自己是要回去像皇上禀报所监视到的一切的。 “瞧着皇上的身子不太好。也不知道,我的医术能不能帮上一点忙。” 闻言,月白整个人都呆住了,没想到这舒嫔娘娘一个乡野村人还会医术!? 【你会医术!?】 惊讶的不止月白,还有系统。 “我会的多了去了。”遥知恶劣的笑容再次出现,“若是什么都不会,在你的主神大人谱写的命运之下,我早就死了。” 每次一提这茬,系统就熄火。 毕竟遥知说的没错。 如果不是主神大人随意决定了别人的结局,她也不会这么惨。 “唉。”遥知起身,虔诚地对着月亮双手合十,“我不知道皇上身子到底怎么样,我只求皇上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树上的月白听到这句话都为之动容。 他不禁怀疑,遥知怎么可能会是皇上说的那种‘并不纯洁无瑕’之人呢? 明明是这么好一个舒嫔,这么善良的一个舒嫔。 遥知放下手,确保树上的人将她的话都听进去了,这才慢悠悠地往房间走。 遥知轻轻关上门,脸上恶劣的笑容随着房门的关闭,也渐渐淡出视线。 _ “如何?”墨行舟揉了揉眉间,眼神中有着些许疲惫与不耐。 月白跪在地上,如实禀报今天所监视到的一切,以及其他侍卫所监视到的一切。 都做了个总结告诉了墨行舟。 “你说,她会医术?”墨行舟探究的目光投向月白。 “是。属下亲耳所闻,是舒嫔娘娘自己自言自语时透露出来的。”月白如实道。 墨行舟倒是不怀疑月白被沈遥知发现了,毕竟月白的能力他还是知道的。 墨行舟眯了眯眼,心里逐渐有了考量。 “你先下去吧。” “是。” 冒领身份的妃子(11) 等到月白离开了,墨行舟就这么坐在书桌前,盯着燃烧的烛火。 好一会儿,烛火都快烧尽了,墨行舟才慢慢起身。 他走到窗户旁,看着皎洁的月亮,不禁想到了月白禀报的话。 “舒嫔娘娘对着月亮许愿,希望您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呵。”墨行舟伸手按住窗沿,“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么?” “咳咳咳。墨行舟伸手抵拳咳嗽,毫不意外的,又一次咳出来了血丝。 墨行舟眸光一暗,放下手,将拳头隐匿在宽袖中。 —— 一连七日。 遥知每日都会去皇后宫里看她,这也让皇后更加坚定了不会杀了她的心思。 这七日,贵妃一直闭门不出,谁来都不见,哪怕是皇上。 这让宫里起了不少说内阁首辅权力过大的传言。 近几日墨行舟的身子也越来越差了,夜里经常吐血。 这天夜里。 “你去把舒嫔叫来,就带她一人。”墨行舟坐在床榻上揉着眉头,略微有些虚弱道。 “是。”月白担忧地离开。 墨行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着自己的病遥知能治。 大概是太多人都治不了,索性能有点希望就试试吧。 遥知此时正在永宁宫泡着茶,她轻轻搅动着茶水,眉眼间满是势在必得。 【你怎么还不开始做任务呀。】 “你怎么急做什么?死的是我,我都不急,你急什么?”遥知冷漠道。 【太监不急皇上急嘛!】系统哼唧哼唧的。 遥知眯了眯眼,“你说谁是太监?” 【……我是太监。】 遥知垂眸,她放下勺子,勺子与茶杯轻磕出脆响声,就在系统以为遥知快要生气了的时候。 下一秒,遥知带上柔和的笑。 【你……】怎么感觉她没憋好屁。 “娘娘,月白大人求见。”小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遥知赶紧起身打开门,笑道:“月白来干什么?” 说着,遥知就提起裙摆慢跑了出去,她看到月白的那一瞬间,眼眸发亮,柔声道:“可是皇上要召见本宫?” 月白垂头,恭敬道:“是的娘娘,皇上请您过去。” 没想到舒嫔娘娘竟然一直记挂着皇上,也不知道为什么皇上要说她并不纯洁无瑕,明明这么好一个人。 月白在心里默默想着。 “那,那快带本宫去吧!” “娘娘,这边请。”月白恭敬道。 小荷跟在后面却被拦住,月白蹙眉,“皇上吩咐,只带舒嫔娘娘一人。” 闻言,遥知转过头,对着小荷柔声道:“别担心,本宫去去就回。” 舒嫔都这么说了,小荷又能怎么办?毕竟她只是个宫女。 “是,娘娘。” 到了宸乾宫,月白将遥知送进了寝宫,便退下了。 【我靠我靠我靠,不会是要侍寝了吧,嘤嘤嘤,好激动。】 遥知:“……” “他不举,你忘了?” 【噢噢噢。嘿嘿嘿。】 遥知关上门,站在原地不动,轻声道:“皇上,不知皇上叫臣妾来宸乾宫何事?是想臣妾了吗?” 遥知觉得前一句过于生疏,硬生生加了后一句。 寝宫内,墨行舟坐在床上,看着还站在门前一动不动的遥知唤道:“过来。” 遥知顿了顿,整理好了表情,这才走过去,她一直悄悄地抬头看墨行舟,将一个爱慕君王又羞涩不已的女子表现得淋漓尽致。 墨行舟眯了眯眼,“过来。” 遥知走过去,还没等她说什么,就被墨行舟一拉,坐在了墨行舟腿上。 “看着朕。” 遥知慢慢抬起头,脸颊微红,若不是这皇帝不举,怕是看着这幅含羞带怯的模样,都想直接办了她。 墨行舟伸手捏住遥知的下巴,嘴唇缓缓凑了过去,遥知手指轻颤,眼眸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杀意。 在即将碰到遥知嘴唇的时候,墨行舟停住了,他抬眸仔细盯着遥知,遥知此时的目光也变成了羞涩柔情。 眼间墨行舟一直不再有下一步动作,只是直直地盯着遥知。 系统忍不住了。 【踏马的!他一直这么看着你不怕斗鸡眼吗?!】 遥知顿了顿,轻声道:“皇上?” 墨行舟这才像回过神般,他轻轻在遥知唇角印下一吻,随即退开,看着遥知淡声道:“朕听说,你会医术?” “啊?这,皇上您是怎么知道的?”遥知适当地震惊了一下才问着。 “这天下,没有什么是朕不知道的事。” 【我呸,那你说说我最喜欢什么?】系统又没忍住吐槽。 遥知:“……” “臣妾确实学过一点医术,但是都只是皮毛……不多的。”遥知垂眸,似不好意思般。 “无妨。你给朕看看,朕身子出什么问题了。”墨行舟将手伸到遥知面前。 这双手白得不正常,可以说几乎是毫无血色,青筋和血管都清晰可见。 遥知伸手覆上男人的脉搏,脸上并无任何微表情。 墨行舟本想从遥知的表情变化来判断自己到底严不严重,以及这遥知是不是在装作自己医术高超。 但是没想到,她会什么表情都没有。 就跟刚刚一个表情。 柔情,羞涩,温柔。 遥知放开手,看向墨行舟的眼神里柔情蜜意,又带着点些许心疼。 她道:“皇上您就是身子虚弱,不能受寒,一受寒就容易吐血或者流鼻血,这都是很正常的,多补补气血就好了。” 随即,遥知脸上晕起一丝红晕,轻声道:“至于那件事,皇上其实您是可以的……” 闻言,墨行舟也微微发愣,一是没想到遥知和太医说得一模一样,甚至还比太医说得详细点。 二是…… “朕真能?”他不禁像遥知投向怀疑的眼神。 “嗯嗯。”遥知看了一眼墨行舟,随即低下头,羞涩不已。 墨行舟捏紧拳头,心里都有他自己不曾察觉到的期盼,“那要怎么做?” 遥知抿了抿唇,凑到男人耳边说了几句话。 听后,男人蹙着眉头,也不知道信没信。 他敢信吗?要信吗? 毕竟这么多年,这么多太医都不曾说过自己会有子嗣。 沈遥知居然说他可以有子嗣。 冒领身份的妃子(12) 想了些许,墨行舟将搂着遥知肩膀的手放到了遥知腰间,“那便按你说的办。” 墨行舟拉起遥知的一只手,“若你真能让朕有子嗣,朕终有一日,会让你坐上皇后之位。” 说完,墨行舟勾唇一笑,亲吻了遥知的手指,遥知指尖微颤,并未拿开,而是柔声道:“臣妾不在乎什么皇后之位,臣妾只愿能帮到皇上就好。” 遥知真诚的目光让人难以忽视,墨行舟自然也被带入了其中。 倒是个痴情种。 遥知就这么顺理成章地留下来过夜,只不过她睡地板。 【……】造孽啊。 但是就因为遥知留下来过夜这件事,让整个后宫都不在风平浪静。 不管是仍在禁足的皇后娘娘,还是仍在修养闭门不见客的贵妃娘娘,还是其他的妃子,甚至是朝廷官员,都对遥知有了一定的注意。 【你不怕吗?】 遥知躺在地上铺着的床上,闭着眼睛在脑海里回复着系统。 “我怕?你何时见我怕过什么东西。” 【……】好吧,担心多余了。 “甚至,这还是我所需要的。” 【为什么?】系统秉持着不懂就问原则。 遥知翻了个身,背对着床榻上的墨行舟,脸上带着恶意的笑容,“当然是,让皇后彻底被废啊。” 随即,遥知不再继续说什么,闭上眼睡觉了。 墨行舟在床榻上侧躺着看着地下背对着自己的遥知,不禁想起了她今日说的话。 “皇上,可以喝菟丝子加上臣妾师父说的一味草药就好。” 草药…… 他本该当场就问遥知“什么草药”,但他并没有选择问。 为什么呢,他也不知道。 也许是当时注意力全在自己能有子嗣这件事的惊喜上了,又或许,她觉得沈遥知越是神秘,他越想了解她。 想着想着,墨行舟便慢慢睡着了。 翌日清晨。 墨行舟被月白叫醒的时候,眼神还略带迷茫,等他往地下一看,发现遥知早已将被子藏了起来。 “舒嫔呢?” 月白恭敬道:“舒嫔娘娘一早就回永宁宫了,说不久便会回来。陛下,该上朝了。” 墨行舟揉了揉眉心,在月白和一众宫人的伺候下换上了朝服。 正准备出门时,遥知带着一个食盒走了过来,她看向墨行舟,乖巧地笑了笑,“皇上,臣妾等您回来。” 这句话多多少少会让人有点误会,更何况在场这么多宫人都在,难免会传出些什么。 月白本以为墨行舟会斥责遥知,却没想到墨行舟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月白眨巴眨巴眼,看了看遥知,又看了看墨行舟离去的背影,怎么感觉皇上对舒嫔的感情转变得这么快?! 不只是月白,在场的宫人都是震惊的表情。 总觉得,这位舒嫔娘娘,将来会有不小的荣宠。 哪怕,这皇帝不举。 月白和一众宫人都恭敬地行了礼,这才离开。 遥知进入宸乾宫的寝宫,有宫女本打算进来伺候,遥知拒绝了,宫女想到了刚刚皇帝的回应,这才退了出去。 皇上对舒嫔娘娘不一般,应该是可以让舒嫔娘娘一个人在寝宫里待着吧? 她这样说服自己。 遥知将食盒放到桌子上,自己一个人站在窗前,看着后院的黄栌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怎么在这皇帝死之前,完成生子任务。” 【啊?死!?】系统一听,都震惊了。 遥知略微有点震惊,但只是瞬间,她冷声道:“你不是系统吗?不是来自更高级的世界吗?连这皇帝快死了都不知道?” 系统戳戳并不存在的手指,委屈巴巴道。 【我只知道这皇帝最后死了,我又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那你既然都知道他要死了,为什么还要骗他说他身子好得很,补补气血就够了?对了,他到底怎么了?】 说到这里,遥知表情变得冷漠,“他一直在吃慢性毒药。” “我昨日帮他把脉时,发现他深中剧毒,这种毒寻常人是看不出来的,顶多只能判断为气血不足,身体虚弱。” 【慢性毒药!?难怪,难怪剧情里说这皇帝是因为从小身子不好才死的,没想到是中毒了。】 系统顿了顿。 【那你不救他吗?】 遥知冷漠一笑,讽刺道:“我为何要救他?我只需要在他死之前完成生子任务便行,或者,怀上孩子就行。我看过了,他还能活一年半载。” 遥知眼神冷漠又满是恶意,“实在不行,我到时候用药吊着他命多吊几年,一直吊到我完成生子任务。” “死,是他的命。” 【你,你你你,你怎么这么坏!你不是说的,命运是可以改变的吗?!】系统气得很,都开始在遥知脑海里乱码。 遥知冷哼出声,“命运是可以改变。但是,你仔细想想,我为了改变我的命运,付出了多少?” 系统瞬间偃旗息鼓,但还是嘴硬。 【你不是说,我命由我不由天吗?】 “是啊,我命由我不由天。” 遥知又慢吞吞补充道:“但是他命由他不由我。他想活,就自己找办法,而不是指望我这个有所目的之人。” 系统彻底不说话了。 因为他感觉自己说什么,遥知都能怼回来。 关键是他还觉得,遥知怼得挺对的,说得也挺有道理的。 唉。 遥知垂眸,轻声道:“入秋了。” “入秋了。” 再一次抬起眸子时,遥知又一次恢复了淡漠的模样,她回到板凳上,坐着撑着下巴。 算算时间,墨行舟也快回来了。 果然,还没等遥知坐多久呢,寝宫门就被打开。 “陛下!您回来了。”遥知起身,眉眼含笑地看着门外的男人。 墨行舟边走进来,边脱下朝服,月白想跟进来,却被墨行舟伸手挡住,“出去,舒嫔给朕换衣裳。” “……是。” 闻言,遥知走过去,月白已经将门关上了,遥知小心翼翼地脱下男人的朝服。 墨行舟只着一件中衣,遥知赶紧去里屋拿了一件外袍给墨行舟换上。 “准备好了?”墨行舟淡声道。 冒领身份的妃子(13) “嗯嗯,臣妾装在食盒里的,避免让人怀疑。”遥知抚平墨行舟的衣服,拉着墨行舟走到桌前。 墨行舟看着拉着自己手的遥知,终究还是没说出什么话来。 遥知走到桌前,将餐盒打开,转过头对着墨行舟道:“皇上,快喝了,不出一月便能彻底好了。” 墨行舟心里暂存侥幸,他也希望遥知说的是对的,若是一月后没好。 那他便杀了她。 墨行舟端起药碗,一口气就喝了个精光。 他将碗递给遥知,遥知顺手接过放进食盒里,再将食盒盖好,柔声道:“那臣妾每日早晨都来跟您送药,臣妾会跟别人说是来给您送早餐一起吃,您可别说漏嘴了。” “嗯。” “那臣妾就先回去了。”遥知提起食盒,打算离开,却被墨行舟拉住手腕,停留在原地。 “皇上,怎么了?” 墨行舟顿了顿,道:“朕打算解除皇后的禁足了。” “真的吗?”闻言,遥知整个人都神采飞扬了起来,可以看出来她是真的在为皇后开心。 见此,墨行舟唇边也带了淡淡笑意,“朕查清楚了,此事确实与皇后无关,不过,幕后主使却还没查出来。” 说到最后一句,墨行舟习惯性地观察遥知的脸色,想看看她有没有什么破绽。 但是遥知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破绽,反而还有些担心,“皇宫里,还有这种做事滴水不漏的人吗?” 见状,墨行舟心里对遥知的怀疑倒是淡了不少,但还是有一些,只不过,不再那么明显了。 “总会查到的。这是在挑衅朕。”墨行舟冷声道。 “嗯嗯!臣妾相信皇上!”遥知眼神里满是爱慕和依赖,让墨行舟心里好受了不少。 “既如此,那你便回去歇息着吧。” “好。那臣妾明日早上再来看您。” “嗯。” 遥知慢慢走到门口,随即转过身跑回去在墨行舟脸颊印下一吻,不等墨行舟言语便开门跑开。 墨行舟站在原地看着女人落荒而逃的背影,他伸手摸了摸脸颊,似乎还有遥知唇瓣的温度。 另一边。 遥知刚回到永宁宫,宫前就站满了人。 除了贵妃和皇后,这宫里的妃子,可都来齐了。 众人看到遥知回来,不少人都是带着善意的表情。 为首的是德妃。 德妃走过来,亲昵地拉住遥知的手,笑道:“舒嫔妹妹,可以这么叫你吧?” 其他人,比遥知位份小的都行了礼,比遥知位份大的,则是跟着德妃一起善意地看着遥知。 遥知笑着,柔声道:“当然可以。大家先进来吧,到本宫宫里坐坐。” 遥知前一句是对德妃说的,后一句则是对在场众人说的。 等进来宫里,遥知让小荷去沏茶,自己则坐在位置上和众人聊着家长里短。 东聊聊,西聊聊,就是没有聊到皇上和皇后,以及贵妃身上。 似乎,都在很刻意地避免聊到这三人。 【她们是来巴结你的吗?还是来警告你什么呀?】 遥知喝了口茶,隐藏住眼底的淡漠,在心里道:“她们不过是和我交好,以免后续有任何麻烦罢了。” “这皇上不举,她们自然也不会妄想着母凭子贵。只要,平平安安,无病无灾,家族繁盛,便是她们的心愿了。” 德妃看向高位上坐着的遥知,笑道:“舒嫔妹妹,听闻你是骞西村的?” 遥知放下茶杯,道:“是的。本宫这条命,还是皇上救回来的。” 闻言,众人都心照不宣地看了彼此一眼,又心照不宣地移开眼神继续喝着茶,聊着天。 唯有德妃,她仔细斟酌了一番,才问道:“本宫听闻,骞西村的人都死绝了,只剩下了妹妹一人?” 这句话一出,众妃子都心有灵犀地放下了杯子,眼神也不自觉地看向了遥知。 遥知轻笑出声,脸上带着劫后余生,“可能是本宫比较怕死吧。看到他们都死了,在中了一剑后就赶紧倒地装死了。” “皇上又来得比较及时,还没等土匪检查有没有活人,再补一刀,皇上就来了。本宫这才得以活下来。” 说着,遥知还伸手拿起茶杯,不经意地露出了纤细白嫩的手,给人一看便知道是常年不做农活,不拿重物的手。 窗外,风轻轻吹过,树叶恢复平静。 等到众妃子聊完天都离开后,遥知看着德妃的背影若有所思。 遥知本打算回房间休息休息,毕竟一大早就起来给皇帝折腾草药。 虽然药丸是系统给的,但是要煮菟丝子,也花了她不小的心思。 却没想到,永宁宫来了个不速之客。 “贵妃娘娘驾到!” 遥知平静地抬起眸子,缓步走到门口,柔声道:“臣妾,参见贵妃娘娘。” 元云容抚了扶额边的秀发,娇俏一哼,“切。”说着,她径直走到会客厅,看着里面还未喝完的茶水,回过头看着遥知的眼神里带着些许鄙夷。 “这么快就有人来巴结你了?”一边说着,一边不等遥知招呼,直接坐到了上位,“去给本宫泡壶茶。” 元云容对着小荷道。 小荷看了眼遥知,遥知笑笑,“去吧。” “是。” 等到小荷离开了,元云容又让自己的贴身宫女春儿出去,并且关上了门。 遥知转过身,看向元云容,笑道:“娘娘不知来找臣妾所为何事?” 元云容看向遥知,像是有点不理解,又像是觉得遥知蠢,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 “本宫就不懂了,本宫前些日子才跟你说了,这皇上是个不举的,言外之意就是让你少跟他来往,反正也是独守空房。结果你倒好,不仅跟他来往,还直接留宿宸乾宫。” 说着,贵妃元云容习惯性地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不举的皇上还有哪点吸引你。” “要不是本宫的父亲非要本宫进宫,本宫才不会进宫受这气!” 遥知:“……” 【……】 遥知笑了笑,柔声道:“臣妾是真心喜欢皇上的,臣妾只愿能一直陪在皇上身边。不离不弃。” 冒领身份的妃子(14) “呵。一直?”元云容站起身,慢慢走下去,等到靠近遥知了,她才停住脚步,站定在遥知面前。 “这世上,就不会存在‘一直’二字。” 说完,元云容似是察觉到自己说得过于多了,撇了撇嘴,道:“反正本宫该说的都说了,你要是想一直留在这皇帝身边,随你。” “但是,本宫要提醒你。” 元云容直直地盯着遥知,“不要跟皇后走得太近。多的本宫不说,只能提醒你这句话,若是你蠢,那你死便死了,若是你不蠢,那希望本宫没有提醒错人。”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好一会儿,元云容才移开眼神,朝着外面走出去。 正准备打开门时,遥知叫住了她,柔声道:“臣妾想问问娘娘,为什么会提醒臣妾这些,您不应该是个多管闲事之人。” 元云容并没有回头,而是侧了侧头,讽刺道:“大概是看你顺眼吧。又大概是,看那狗皇后不顺眼。” 话音刚落,元云容就打开了门,跟着小莲一起离开了永宁宫。 来得也快,走得也快。 等到小荷端着一壶茶过来时,大厅内只剩下了遥知一人站在原地,“娘娘,贵妃呢?” “走了。那壶茶,你跟其他宫女喝了吧。” “是!” 普通宫女,哪怕是嫔妃的贴身宫女,都很少有机会能喝到茶,更何况还是嫔妃喝的茶,那可是珍贵得紧。 遥知笑了笑,柔声道:“本宫累了,先回房间休息休息。” “是,娘娘。” 回到寝宫内,遥知一沾床就睡着了,哪怕系统一直在里面嚎叫,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等到遥知再次醒来时,外面竟然已经天黑了。 遥知揉了揉太阳穴,动作缓慢至极,“这皇后,不能留了。” 【啊?为什么?你睡一觉起来怎么突然就说这皇后不能留了?】 “如今我的地位可以说已经有点不一样了,等到墨行舟彻底恢复的那一天,又或者等到墨行舟彻底召我侍寝那一天,就会是皇后折磨我陷害我的日子。” “既然如此,我为何不先下手。” 遥知勾了勾唇,缓缓揉着太阳穴,声音如鬼魅般:“皇后的好日子,该到头了。” 十日后。 这十日,皇后一直想来找遥知,甚至都想好了怎么开始对付遥知。 却不曾想,遥知这十日一直待在墨行舟的宸乾宫,都不曾回过永宁宫。 皇上墨行舟还下命令,谁人都不许打扰他和舒嫔娘娘。 皇后魏桑榆每日除了和侍卫酱酱酿酿,就是愤恨地想着怎么对付沈遥知。 原本还打算留她一条命。 这十日,魏桑榆决定,要将遥知杀了,甚至还要更狠点。 这日傍晚,遥知正在给墨行舟扎着针。 这是前几日,遥知告诉墨行舟扎一下针可能会好得更快,虽然一切只是为了让她更有理由留在宸乾宫罢了。 这十日以来,由于朝夕相处以及遥知日夜的照顾守护,墨行舟对沈遥知产生了一点依赖和关心。 “朕确实感觉自己身子好了不少,甚至也开始有了一点点反应,只不过,还不够。”墨行舟趴在床上,头侧着闭着眼睛跟遥知说话。 遥知慢慢扎着针,柔声道:“再过几日,陛下您就会彻底好起来了。” 扎完针后,遥知坐在床边,墨行舟伸出手握住遥知的小手,揉捏着,轻声道:“明日午时便是宋将军班师回朝之日,你到时候和朕一起去宫门口迎接吧。” 明日?午时? 正好,遥知还在想着什么时候让皇帝墨行舟发现皇后魏桑榆和侍卫的事情。 明日午时倒是个不错的时间。 人正多,皇后魏桑榆药效发作的时间也正是午时。 不出意外,那时候她并不会去到宫门口迎接,当她们发现皇后不在场时,必然会担心皇后娘娘是不是出现了什么意外。 到时候,一行人都去景仁宫寻找皇后娘娘。 有意思。 遥知勾了勾唇,脸上的恶意毫不掩饰,好在墨行舟此时趴在床上,并不能看清遥知脸上的表情。 “好啊。臣妾也想去看看,盛大的场面。”遥知轻声道,声音由远及近,让人听不清楚。 墨行舟闭上眼,缓声道:“朕一直想问你,一个乡野中人,去哪里学的医术?” 遥知捏着墨行舟的手指,面不改色地编了个谎言,软声道:“前些年,臣妾发高烧,外出寻医时不小心昏倒在路上,是一位老人救了臣妾,并且教了臣妾医术。” “哦?那他还在世上吗?朕还想当面谢谢他。” “不在了,师父早就死了。”遥知说话的声音竟然带上了一点罕见的忧伤,但很快恢复正常,“皇上,臣妾的医术是可以治好您的,总有一天,臣妾会为您生儿育女的。” 说着,遥知还凑了过去,轻轻用鼻尖蹭了蹭墨行舟的脸颊,动作亲昵又自然。 墨行舟声音里也带上了一丝柔情,“朕没有不信你,朕信你。你是朕的福星。” 遥知微微退开些,“皇上,陷害皇后娘娘的人查到了吗?” “查到了。” 【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系统嚎叫。 遥知抿抿唇,有些纠结,“可以告诉臣妾是谁吗?” 墨行舟睁开眼睛,和遥知正好来了个深情对望,他笑笑,“德妃。” 【……】总有种预感,这件事儿是遥知做的,但它没证据。 因为它一到半夜就会进入休眠,它也不知道那时候遥知做了些啥,但又不能让遥知知道这件事,所以只能憋住好奇心,等着遥知自己说出来。 “德妃?”遥知轻蹙秀眉,嘴巴微嘟,“德妃跟皇后有仇吗?” 墨行舟沉默了半晌,才缓缓道:“德妃之前在朕还是太子的时候,本该是朕的太子妃,只不过,她母家出事了,就变成了皇后成为了朕的太子妃。” “等到朕当上皇帝了,念着那点旧情,才让它入宫当了妃子。” 【哦~】 遥知垂眸,轻声道:“查出来了就好,起码,还了皇后娘娘一个清白。” “嗯。” 冒领身份的妃子(15) 翌日清晨。 贵妃元云容一大早就起来收拾自己,她看着铜镜里娇艳欲滴的自己,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春儿,溪午哥哥要回来了,他终于回来了。” 春儿站在旁边帮元云容梳着头发,喉咙也有些哽咽,“嗯嗯,娘娘终于等到了。” 春儿是从小就跟在元云容身边的,知道她的一切,两人看着是主仆关系,实际上却是姐妹关系。 “不知道溪午哥哥可还记得我。”元云容看着手中绣好的荷包,眼泪没忍住掉了下来。 春儿赶紧拿出手帕小心翼翼地给元云容擦着眼泪,“娘娘,可别哭了,小心哭花了脸,或者被旁人看出了眼睛哭过的痕迹就不好了。” 说着,春儿还笑着轻声道:“更何况,宋将军回来了,娘娘更得高高兴兴地去迎接不是吗?班师回朝多么让人值得高兴的一件事呀,娘娘可别哭了。” “嗯嗯。我就是高兴,本宫这是高兴的表现。”元云容用手帕擦了擦眼泪,看着铜镜中与三年前相比,不再青涩的脸庞,莫名地有些难过。 “三年了。本宫与溪午哥哥三年没见了,你说,他会恨我吗?”元云容道。 春儿罕见地没有说话。 元云容苦涩一笑,“大抵是恨我的吧。三年前,本宫说会等他回来,他说等他打赢胜仗后回来娶我。却没想到,物是人非,我早已成了皇上的贵妃。” 春儿沉默半晌,才道:“将军会理解您的。” “会理解我吗?” “会的。” 宫门口。 墨行舟站在正中间,左右两边分别站着遥知和元云容。 两人的旁边则站着其他的嫔妃和官员。 按理来说,遥知是不应该站在墨行舟旁边的,毕竟还有不少比她位份更好的嫔妃。 但是,大概是最近受宠,皇帝墨行舟让她站在了自己身边。 丞相魏琰和内阁首辅元回川以及当朝凛王墨明望站在一起。 魏琰蹙着眉头在人群中寻找着魏桑榆的身影,可把整个人群看了个遍,也没有看到魏桑榆。 凛王墨明望站在旁边看到了魏琰脸上担忧而又急切的表情,安慰道:“丞相别急,许是皇后娘娘在路上被什么事给耽搁了,等会儿就来了。” “诶。”魏琰蹙着眉头点了点头,神色一点也没放松。 元回川看了一眼,笑道:“没想到这皇后娘娘今日这么盛大的场面也能不准时到来啊,还真是让人意外啊。” 魏琰剜了一眼元回川,嗤道:“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呵。” 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了,凛王墨明望赶紧出手挡住二人。 墨明望轻叹一口气,小声劝道:“今日乃是将军宋溪午班师回朝,两位大人慎言,慎言啊。” 听到这里,加上凛王这个身份所在,元回川和魏琰各自瞪了对方一眼,便转头看向了其他处。 墨行舟看着两人拌嘴,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和墨明望对视了一眼,墨明望给予了一个放心的微笑,墨行舟这才放下心。 不一会儿,远处就传来了马蹄声,和一群英姿飒爽的身影。 众人的目光纷纷被吸引过去,投向远处。 马背上坐着一个英姿煞爽的少年,意气风发,但面容严肃冷峻。 此人正是大将军——宋溪午。 宋溪午骑着马来到宫门前,一个帅气的动作径直下马。 他来到墨行舟面前,跪地道:“微臣宋溪午,参见皇上。” 墨行舟伸手扶起宋溪午,笑道:“爱卿为朕平定蛮荒,功不可没,快快请起。” 宋溪午起身,眼神动也不动地看着墨行舟,丝毫没有注意到其他人。 元云容站在原地看着宋溪午一脸陌生的模样,心下悲痛,她捏紧衣袖里的荷包,垂着眸,掩饰住眼神里的哀伤。 “进宫吧,宋将军。朕为你准备了接风宴。” “是。” 一行人往皇宫里走着,遥知微微勾唇,脸上有些担忧和疑惑,她轻轻凑到皇帝跟前,小声道:“皇后娘娘呢?” 此话一出,墨行舟这才察觉到皇后魏桑榆还没来。 他微微蹙眉,没想到这皇后今日这么不懂事,这么大的事情都能迟到。 一旁的贵妃元云容自然听到了这句话,想到了自己本就讨厌魏桑榆。 加上宋溪午宁愿站在凛王身旁也不愿意挨着墨行舟,一定是为了远离自己。 为了吸引到宋溪午的目光,她娇声道:“莫不是出什么事儿了?或者皇后娘娘身子不舒服?要不咱先去景仁宫看看皇后娘娘?” 遥知垂下眸,果然如她所料,贵妃会主动提出来。 墨行舟蹙眉,自然是不喜的,毕竟今日可是宋溪午的接风宴。 谁知,墨明望轻咳一声,道:“皇兄,臣弟觉得贵妃娘娘说的不无道理。” 宋溪午早就在元云容开口的时候捏紧了拳头。 直到凛王墨明望说出了‘贵妃娘娘’四字,他拳头倒是松开了,眼神却更冷了。 墨行舟本就很信任自己的胞弟,于是思考了一下后,便带着一行人往景仁宫方向走去。 “皇后怕是身子不舒服了,朕去慰问慰问,宋将军莫怪。” “怎么会?皇后娘娘的身子,自然是更重要些。”宋溪午说话及其有礼,让人挑不出错来。 魏琰听到自己女儿可以身子不舒服了,眉眼间的担心藏都藏不住。 墨明望笑了笑,“别担心,丞相。” “诶。”魏琰点了点头,神色却没有丝毫放松。 等到一行人浩浩汤汤地来到了景仁宫,大门紧闭。 侍卫上前打开门后,景仁宫里的宫女似乎都呆愣在了原地。 眸子里的震惊藏都藏不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跪倒在地上,“参见皇上。参见贵妃娘娘,参见舒嫔娘娘,参见…………” 不远处,遥知看到魏桑榆的贴身宫女小莲正在悄悄地打算离开,去通风报信。 她笑了笑,惊喜道:“陛下!小莲在那里呢!咱们可以问问小莲,皇后娘娘发生了何事?” 墨行舟点了点头,让人将小莲带了过来。 冒领身份的妃子(16) 小莲保持着镇定,手却不自觉地颤抖,“参见皇上。” “嗯。皇后呢?”墨行舟淡淡道。 “皇后娘娘她,她……她……”小莲磕碜半晌,怎么也说不出来。 小荷站在遥知身旁,都忍不住想要替小莲说话,但是皇上还在这,宫中重臣都在这儿,自己岂能妄言? 看着小莲这副模样,魏琰急了。 “桑榆她到底怎么了?!你说啊!” “到底怎么了进去看看不就行了?”元云容抚了抚额边的秀发,轻哼道,“走吧。” 说着,元云容直接带着自己的人朝着寝宫走去,墨行舟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一行人就这么朝着魏桑榆的寝宫走去。 看到一行人就快走到寝宫了,小莲赶紧起身追过去,喊到:“娘娘得了风寒,皇上还是不要进去了!” 话音刚落,前面的一行人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不堪入耳的声音。 遥知隐藏着眼底的恶意,脸颊通红,咽了咽口水,没忍住拉住了墨行舟的衣袖。 她轻声细语道:“这这这,唉。” 遥知抿住唇,恨不得整个人都藏起来。 贵妃此时也不好受,毕竟自己站的最前,听得也最仔细。 这声音,就算自己没感受过,可是也知道必定是男欢女爱。 她微微转过身,悄悄看了一眼宋溪午,这一看,正好与他来了个对视,元云容赶紧移开目光,走到墨行舟身边。 “这也太害臊了!”她轻哼一声,便心虚地移开了目光,不再言语。 “踹开门。”墨行舟整张脸都黑了,理智告诉他不能让众人看到皇后这副模样,毕竟有损皇家名誉。 但是他没有理智了! 一点都没有! 墨明望赶紧上前准备拉住月白,却没想到月白动作更快,水灵灵地就将门踹开了。 墨明望:“……” 魏琰听到屋内的声音早已呆愣在了原地,哪怕有不少人在悄悄议论着什么,他也听不到。 元回川也罕见地没有怼魏琰,闭上了嘴巴,装傻子。 墨行舟黑着脸走进寝宫,床上的二人还没来得及穿好衣服,都惊恐地看着门口。 床上,魏桑榆和侍卫都还保持着刚刚的动作。 见到了墨行舟的脸,两人才匆匆分开,拿过被子挡住了自己的身子。 墨行舟眼底杀意盛浓,他一步一步靠近,看着魏桑榆的眼神里除了失望,只剩下了杀意。 “皇后,你竟敢背叛朕。” 遥知和元云容跟在墨行舟后面慢慢进来。 由于月白不知道墨行舟要不要这些人进来,所以也没有特意拦着众人。 有好戏看,谁不看? 众人都跟着墨行舟身后踏进了寝宫,看到了这令人尴尬的一幕。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魏琰,他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神红血丝瞬间弥漫,他伸着手指走过去。 “桑榆!你在干什么!你!你简直是要气死为父啊!!” 还没等魏桑榆回答魏琰,魏琰直接一个气急攻心,吐血后晕倒在原地。 “爹!!”魏桑榆裹着被子起身,想走到魏琰身边看看魏琰,却被墨行舟推到在地上。 “魏桑榆。” 魏桑榆流着泪抬起头看向墨行舟,她急促地爬过去拉住墨行舟的衣摆,哽咽道:“皇上,皇上,您听臣妾解释……” 墨行舟直接打断魏桑榆,他冷声道:“解释?呵。” 墨行舟闭了闭眼,却怎么也减轻不了眼底的盛怒和杀意,他回过头看着月白,“杀了……那个人。” 墨行舟伸出细长的手指,指着那个跟皇后酱酱酿酿的侍卫。 侍卫本以为墨行舟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以为自己能多活一会儿。 却没曾想,墨行舟一直惦记着自己的。 “是。” 侍卫惊恐地往后退,“皇上!是皇后勾引微臣的!皇上!” 魏桑榆狠毒的目光回头看向男人,斥责道:“胡说!” 随即又转回头看向墨行舟,哭诉道:“陛下,您相信臣妾,臣妾有苦衷的。” “杀了他。”墨行舟依旧冷淡地复述这句话。 月白走过去,丝毫不带犹豫地用剑抹了男人的脖子,侍卫在惊恐的目光中死去。 在场众人都移开了目光,不敢再看。 墨行舟垂眸,冷冷地看着还在痛苦的魏桑榆,“你们都出去。带丞相去太医院。” 哪怕众人再心不甘情不愿,想要留在这里看好戏也没办法了,毕竟皇上都下命令了。 “是。” 元云容一步三回头地离开,看好戏的眼神不要太明显。 等到众人都离开了,门关上了,整个房间一片寂静,只剩下了魏桑榆哭累的喘息声。 墨行舟蹲下身子,捏住魏桑榆的下巴,眼神冷漠,声音生硬至极,“你可真让朕刮目相看。” 魏桑榆在墨行舟身边这么多年了,自然知道今日之事再无任何转圜余地了。 但她还是保持着沉默,只是默默地流着泪。 “你说说,什么时候被发现不好,非得是宋将军班师回朝之日。” “朕知道,朕不举,你耐不住寂寞,这些朕都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朕都知道。” 魏桑榆眼神略微诧异,但表情却还是木讷。 大概是哭太狠了,大概是知道自己的尊贵地位将会不复存在了。 “这些事,你若是藏得好好的,不被旁人所知,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 墨行舟盯着魏桑榆的脸,继续道:“但朕没想到,你今日这么过火。直接,打了朕的脸。” “打了整个皇室的脸。” 闻言,魏桑榆再次留下了眼泪,她苦笑出声,道:“陛下,你想听臣妾的解释吗?” “不想听。” 墨行舟放开捏着魏桑榆的手,站起身,冷声道:“从今日起,你便去冷宫歇着吧。” 说完,男人朝着门口走去,走了一半,男人没有回头,声音缺随之响起。 “明日之后,元贵妃将会代替你的位置,成为新的皇后。” 魏桑榆听完对自己的审判后,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大吵大闹,而且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她闭上眼,眼泪顺着脸颊留下来,滴落在了地板上。 “啪嗒”一声,像是宣判了她的‘死刑’。 冒领身份的妃子(17) 另一边。 凛王带着元回川在内的部分人将魏琰送去了太医院。 其余人则被月白先行带去了宴客厅。 遥知和元云容以及宋溪午,站在门口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电灯泡。】 遥知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嗯?什么电灯泡?” 【没什么。】 遥知想了想,还是没明白系统说的‘电灯泡’是什么意思,索性不继续想了。 对她而言,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一直去纠结,纠结了也没有多大的用处。 元云容余光一直在注视着宋溪午,奈何还有不少宫女和遥知还在这里,她无法向宋溪午靠近。 等到里面终于有了动静,门被打开,遥知才走上前,对着墨行舟柔声道:“陛下,您没事吧?” 墨行舟看着遥知小心翼翼关心自己的模样,心下柔软,“去庆功宴吧。” 他抬头看到了元云容和宋溪午,对着宋溪午抱歉地笑了笑,“看笑话了。” 宋溪午垂了垂头,没有言语。 墨行舟是了解他的脾性的,也没指望他能说些‘没有看笑话’、‘放宽心’之类的话。 元云容看到墨行舟投过来的视线,象征性地笑了笑,便将视线转向了别处。 墨行舟:“……” 等到一行人来到了宴会厅,里面众人都低垂着头,丝毫没有庆祝胜利的喜悦。 “今日是宋将军的接风宴,诸位都高兴点儿。”墨行舟淡淡地说着,带着元云容去到了高位。 遥知则坐在下方。 听到墨行舟这席话,众人心里便是明白,哪怕今日发生了再让人惊讶的事情,也得面上装作开心。 更是在提醒众人,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都给烂在肚子里。 “开始吧。”墨行舟坐在高位吩咐道。 话音刚落,一众舞姬纷纷涌入殿内,殿内瞬间歌舞升平,每个人似乎都忘记了刚刚的小插曲。 一舞结束,墨行舟饮完杯中的酒,看向宋溪午,笑道:“不知宋将军有没有想要的赏赐?” 闻言,宋溪午起身,鞠了个躬,肃声道:“回陛下。微臣没有什么想要的。” “哦?”墨行舟挑了挑眉,隐晦地看了一眼元云容,笑道:“既然宋将军没有想要的,那一切赏赐,全凭朕做主吧。” “是。” 宋溪午站在遥知旁边的位置上,听到这句话,缓缓走到殿中央,跪在地上,等着墨行舟接下来的话。 “宋溪午平定战乱,剿灭蛮夷有功,封为……骠骑大将军吧。并且赏黄金万两,择日入住骠骑大将军府。” 话音刚落,全场众人寂静,反应过来后都纷纷拍手恭贺。 宋溪午跪地承恩。 众人都明白,皇上墨行舟这是有多器重这个宋溪午。 元云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哪怕不能和宋溪午长相厮守,看着他越变越好,也是一件值得她为之幸福高兴的事。 “朕今日还有一件事宣布。” 看着众人都安静下来了,墨行舟这才慢慢道:“皇后魏桑榆德行有失,从今日起,元贵妃将成为新后,择日举行封后大典。” 墨行舟看向遥知,勾唇浅笑,“舒嫔沈遥知为人温顺,封为舒妃。” 全场寂静。 唯有元回川,满脸的都是藏不住的高兴。 自家女儿,成为了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不过寂静一瞬,在场众人皆起身行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 元云容并没有那么高兴。 因为成为了皇后,无疑是与宋溪午的距离越来越远。 哪怕从她成为皇帝妃子开始,两人就再无可能。 但是她心里总会抱希望,毕竟自己现在不管是身,还是心,都未曾给过旁人。 宴席结束,墨行舟在月白的搀扶下回到了宸乾宫,遥知也被墨行舟点名一起回宸乾宫。 到了宫里,墨行舟和遥知在宫女的伺候下洗漱结束后便单独待在寝宫里。 墨行舟倒在遥知肩上,闻着遥知身上的香味,闷声道:“舒妃,你知道吗?其实朕知道皇后一直都在找男宠。” 遥知垂眸,没有回答他。 墨行舟没得到回应,大概是在酒精的催动下。 也大概是沈遥知近段时间给他的感觉,让他觉得沈遥知是真心爱恋他。 男人一股脑地说了许多。 “朕知道朕有隐疾,所以其实不管是皇后,还是宫中其他妃子,私底下找男宠这件事,朕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没想到,今日倒是让朕丢了这么大个脸。” 遥知还是没有回应他。 “还有贵妃。朕也知道她和宋溪午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说到这个,遥知倒是来了点儿精神,她轻轻“嗯”了一声,以示自己在听。 得到了回应,墨行舟便继续说下去了。 “三年前,朕刚登上皇位,地位还没那么稳固。要不是明望一直帮助朕,朕恐怕难以坐稳这个位置。” “后来,明望告诉我,内阁首辅在朝中有很多的追随者,要是朕能娶到他的女儿为贵妃,地位定会彻底稳固。” “为什么彻底稳固呢?因为朕有了丞相家的势力支持。最后果然是那样,封元云容为贵妃后,朝中反对朕的人少了一大批。” “哪怕还剩一点儿,都被朕杀了。” “……” 越到后面,墨行舟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等到彻底没有声音的时候,遥知才确定墨行舟已经睡着了。 遥知将墨行舟轻轻放在床上,自己熟练性地打算去拿被褥铺在地上。 却没想到,衣袖被墨行舟抓得紧紧的。 【快跟他一起睡觉觉呀呀呀!增进感情的好机会呢!】 遥知:“……” 遥知不知道心里做了什么挣扎,最后还真的躺到床上去,抱着墨行舟进入了梦乡。 【奇葩。】 【踏马的怎么是你搂着他睡!?明天早上起来,这狗皇帝没看到你小鸟依人的一面怎么办!?你是不是傻!!】 遥知蹙了蹙眉,冷声道:“闭嘴。” 系统瞬间安静,遥知这才变换了动作,抱着墨行舟的腰,依偎在他怀里睡着了。 冒领身份的妃子(18) 另一边。 宴席刚结束,宋溪午没有侍卫,便自己一个人走在这偌大的皇宫里。 一路上有人跟他打招呼,也有人想上前攀谈,但都被宋溪午一一避开了。 想着想让自己一个人放松一点,一个人安静一下。 宋溪午便朝着小径,往宫门口的方向走着。 路上秋风习习,在漆黑的夜里吹着还有些偏凉。 这条小径没有人来,倒是方便了宋溪午想要一个人安静一下的想法。 宋溪午走到一处池塘边,看到了池子里皎洁明亮的圆月。 正当宋溪午望着池子里的月亮出神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 就算已经三年没见,就算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他还是一下就听出来了这是元云容的脚步声。 宋溪午身子僵住,他不敢转头,不敢直视元云容。 在众人面前装作不认识元云容,在人多的场合下装作对元云容冷漠高冷。 这已经用尽了他今日所有的勇气。 这一刻,他突然想逃离这座皇宫。 “溪午哥哥。”元云容的声音在男人背后响起,这一刻,元云容的声音不似平常那般,反而多了点女孩的羞涩和一些愧疚感。 宋溪午借着池塘里的倒影,看到了身后人的模样。 哪怕如此模糊,他还是心间一颤。 眼看着宋溪午没有应答她,元想云容不管不顾地上前,她想抱住宋溪午,但是她知道,这种行为会让宋溪午心里不好受。 就在元云容纠结的时候,宋溪午转过了身子,看着元云容,温柔一笑,语气中却带着疏离,“微臣参见贵妃娘娘。” 一句‘贵妃娘娘’,让元云容整个人愣在原地。 “溪午哥哥,你,你在生我的气吗?”元云容突然不知所措,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下来。 宋溪午紧了紧拳头,最后还是没忍住上前伸出大拇指,用指腹轻轻地擦去了元云容掉落的眼泪。 他还是看不了元云容哭。 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 元云容眼眶湿润,在月光的照射下,整个人更显得破碎,她没有了白日里的骄纵,如今只剩下了委屈和对眼前人的爱慕。 “溪午哥哥。”元云容小声地叫着。 “嗯。我在。”宋溪午接受不了元云容这幅可怜的模样,终是败下阵来。 听到宋溪午不再自称‘微臣’,并且回应了自己,元云容破涕为笑,但表情还是带着委屈,眼泪已经不停。 大概是哭这么多年再次见到自己深爱的人,也或许是在哭两人再也回不去的曾经。 “溪午哥哥,如果我说,我并不想入宫为妃,你相信我吗?”元云容略带委屈和期盼地看着宋溪午。 宋溪午为元云容擦眼泪的动作一顿,他放下手,柔声道:“我信你。” 还没等元云容高兴,宋溪午接下来的一句话将她整个人打入了冷窖。 只见宋溪午认真地看着元云容,轻声道:“但是我们回不去了,容儿。” “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元云容自嘲一笑,“我知道我们回不去了。但是我怕你恨我,可我又觉得你该恨我,我这个人就是很矛盾。” 宋溪午垂眸,“我从未恨过你。” “在军营我收到你入宫为妃的消息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因为家族原因不得不入宫为妃。” 宋溪午看向元云容的眼神里有着浓烈的爱意,但是在夜色的隐藏下并不明显。 “容儿。我都明白,这是我们的命。我们有缘无份。我如今只求你能平平安安的活着。” 元云容整个小嘴都委屈地瘪了起来,她哽咽道:“可是,我从始至终的心愿并不是这个啊。你求我平平安安地活着,那你可知我的心愿?” “我的心愿便是,希望我的溪午哥哥可以平安喜乐。” 宋溪午抬头,眼神看向虚空,“容儿。今日之后,便忘了你对我的感情吧,从今往后,你便是皇后,我便是将军。” 说完之后,宋溪午不再去看元云容的表情,打算转身离开。 但想离开哪有那么容易。 元云容再也不管什么了,直接冲上前紧紧地抱住了男人,她哭泣道:“我不要!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忘记对你的感情!我不要!” 她抱得太紧了,宋溪午挣脱不开。 亦或许,他也想贪婪地拥有这片刻和深爱之人偷来的拥抱。 宋溪午就这么静静地站着,伸出一只手轻轻拍着元云容的背,像是在安慰她。 两人心照不宣地拥抱着。 或许两人都明白,这将会是她们最后一次这么亲密。 等到元云容彻底平静下来了,宋溪午才慢慢推开元云容,“向前看,别回头。” 元云容这次并没有反驳宋溪午,她知道,宋溪午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都是经历过深思熟虑的。 但她接受不了,真的接受不了两人最终要形同陌路。 明明,她们差一点就要成为夫妻了。 就差一点就要拥有幸福了。 明明就差那么一点。 元云容擦了擦眼泪,从衣袖里拿出自己绣了好久的荷包,轻声道:“溪午哥哥,这是我绣的,你能收下吗?” 元云容眼里满是小心翼翼和珍视,因为她害怕宋溪午过于理智,从而不接受她的荷包。 宋溪午果然在犹豫。 等到元云容举着荷包的手累了,打算收回的时候,宋溪午拿过了元云容手里的荷包。 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他想,留着做个念想吧。 这或许是,容儿能送给自己的最后一件礼物了。 “时候不早了,你……” 元云容道:“春儿就在不远处等我,我可以自己回去。” “那你先回去,我看着你回去。”最后一次看着你回去。 宋溪午在心里默默补充着。 元云容纵使有千般不舍,也知道自己该走了,该和自己年少的执念道别了。 这份爱,她会深深埋在心里。 “再见,溪午哥哥。” “再见,容儿。” 元云容这一次不再是一步三回头,而是记着宋溪午告诉她的。 向前走,别回头。 宋溪午看着元云容离开的背影,苦涩一笑,“再见。” 冒领身份的妃子(19) —— 翌日清晨宸乾宫。 遥知早早地就起来给墨行舟熬好了药膳,等到她端着食盒来到床前的时候,墨行舟已经被伺候着穿好了衣服在床边坐着。 “陛下,您今日不上早朝吗?” 墨行舟揉了揉眉心,“今日不上了,都已经吩咐下去让他们准备封后大典了,三日后举行。” 遥知点了点头,小心地将食盒放到一边,取出了里面的药,递给了墨行舟。 男人接过药碗,喝了下去,他将空的药丸递给遥知,“朕还有多久能好?” “陛下,您把手伸出来,臣妾把一下脉。”遥知轻声细语。 把完脉后,遥知面上欣喜,又略微带上了一丝羞涩,“陛下,不出七日,您就能彻底痊愈了。” “如此便好。”墨行舟眉间乌云散去大部分,他拉过遥知的手,柔声道:“多亏有你。” 遥知抿了抿唇,郝然,“能帮到陛下,是臣妾的福分。” 闻言,墨行舟将遥知拉到腿上,吻了下去,这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吻一个人。 这么些年,知道自己不举,所以他从未召过妃子侍寝。 在他心里,和妃子接吻,和妃子做亲密的事,都无疑不是在向他表明,在一次次向他提醒,自己不举。 墨行舟抚上遥知的脖子,加深这个吻。 遥知搂着墨行舟的脖子,手上用力,努力诠释着初次接吻的生涩举动。 一吻结束,女人面颊泛红,眼角都带着生理性的红色。 墨行舟伸手用大拇指指腹抚摸着遥知的眼角,极力抑制着什么。 他现在很明显地能感觉到自己身体有着不小的变化,不再像往常那般毫无感觉。 他笑了笑,“遥知,你可真是朕的福星。” 【呵,狗皇帝这么快就忘了之前掐你脖子了!?我呸!】 遥知忽略脑海里系统的吵闹声,娇媚一笑,柔声道:“那臣妾可就收下这个称呼咯。” 看到遥知这副模样,墨行舟没忍住败下阵来,“七日之后,第一个欺负的就是你。” 话音刚落,遥知脸色不可抑制地通红,她磕磕绊绊道:“陛下!您、您怎么口无遮拦的!” 说完,便假装羞涩地跑了出去。 墨行舟并没有怪罪她,相反,他觉得遥知很可爱,很……吸引人。 等到遥知离开了墨行舟的视线,她面容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模样,眼神冷漠狠厉。 早在遥知搬入宸乾宫开始,墨行舟便没有让人监视着她。 但同样,小荷也被留在了永宁宫中。 遥知站在回廊上,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走到一处亭子下,坐了下来。 “完成任务后,我是会留在这个世界,还是去往下一个世界?”遥知清冷疏离的声音在系统耳边响起。 【寿终正寝。】 “如此便好。”遥知神色依旧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勾了勾唇,眼神已经冷漠,“还没尝试过寿终正寝的滋味。” 想到任务,遥知神色开始变得邪魅,“等到完成任务,便是……墨行舟的死期。” 【啊?哦。】 遥知挑了挑眉,对系统的行为开始有点奇怪,“你不拦着我?” 【怎么拦你?墨行舟原本的结局就是中毒慢慢死去,我无权干涉小世界里每个人的结局,但是你有权。】 系统顿了顿,继续道:【但是我也知道,你压根不想管。】 【他死后呢?你打算怎么办?】 “别急啊。”遥知的声音狠厉绝情,“我会慢慢吊着他的性命,直到……我当上皇后。” —— 三日后。 封后大典。 遥知和宋溪午都站在下方,看着元云容身着华丽的后服一步一步地往高位走着。 墨行舟站在上面,俯瞰众人,神色冷淡地看着新后朝着自己走过九十九步梯子,走到他面前来。 和自己携手,看着这盛状。 遥知站在妃子这一列的最前头,宋溪午则站在武官中的最前头。 她侧过眼神,看到了面无表情的宋溪午。 同样,也看到了他眼里隐藏的哀伤。 但她并没有问系统什么,只是平静地移开了眼神,看着元云容一步一步往上走着。 而墨行舟,丝毫没有担心,期盼,只是冷冷地站在那里,看着一步一步走的元云容,等着元云容走上去,与他共同站在高台上。 冷血。 【你怎么不八卦一下呀!!】 “嗯?八卦?”要是不理解,八卦不是阵图吗? 【就是,你怎么不问问我宋溪午和元云容是什么关系呀!啊啊啊啊,我受不了了!】 遥知垂眸,掩饰住眼底的情绪,“为何要问?一切与我无关的事,能少管,就少管。” 【……】 #绑定了一个不八卦的宿主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等到元云容走上了高台,墨行舟执着元云容的手,执行封后仪式。 宋溪午看着高台上辉煌的元云容,释然地笑了。 容儿,平安就好。 元云容看着地下乌泱泱的人群,却还是一眼就锁定了宋溪午的位置,哪怕,她看得并不清楚。 但是心跳告诉她,宋溪午就是在那个位置上。 溪午哥哥,平安喜乐。 一切结束后,宋溪午请求镇守边关。 他没有跟元云容告别,马不停蹄地就离开了这座京城。 元云容也出奇地没有询问,更没有悲伤,而是面容平静地说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 四日后。 今日是墨行舟用药的最后一天。 “陛下,明日就不用喝药了。”遥知接过空空的药丸,柔声说着。 “朕好了?” “好了。” 墨行舟想了想,还是问道:“何时可以……” 遥知脸颊泛红,低垂着头,轻声道:“今晚就可以了。” 墨行舟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激动,他狠狠抱住了遥知,激动道:“你是朕的好遥知啊!” 入夜。 墨行舟果然履行了上次的承诺。 恢复健康后,第一个召侍寝的就是遥知。 后宫众人听说墨行舟恢复健康后,每个人都开始了各种养生和一些伎俩。 就等着下一次,被召侍寝的是她们自己。 唯有元云容,对这件事没有丝毫兴趣。 但如今,才是进入了真正的后宫。 冒领身份的妃子(20) “陛下……” 遥知含情脉脉地看着墨行舟,墨行舟呼吸沉重,拉过她柔软的小手,哑声道:“帮朕宽衣。” “是。”遥知伸手帮着墨行舟褪去衣衫,等到最后那一刻,墨行舟再也忍不住,直接将遥知抱到了床上。 屋外的月亮,也羞得躲进了云层里。 今夜过后,所有人都知道,墨行舟隐疾恢复。 所有人都知道,舒妃娘娘圣眷正浓,甚至越过了当今皇后,成为了为皇帝侍寝的第一人。 …… 次日清晨。 墨行舟一大早就去上朝了,走之前特地吩咐宫女不得叫醒遥知,让她睡到自然醒。 遥知醒来的时候,身上并无不适。 只是昨夜睡得不够好,毕竟很久没有跟男人同床共枕了,略微有点不习惯了。 【咦,你怎么不像小说里面写的浑身酸痛,骨头散架,路都走不了?】 遥知穿衣的动作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穿衣,她并没有叫人进来帮忙。 “他身子虚。” 【……好吧。】 穿好衣服后,遥知才叫了水,沐浴更衣后,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回去后,小荷赶紧出来迎接,“娘娘!您终于回来了!” 遥知看着小荷现在越发依赖自己的模样,不动声色地避了避,笑道:“别担心。以后除了侍寝,本宫会一直留在永宁宫了。” 小荷点了点头,犹豫道:“娘娘……” 遥知自然知道她想说什么,“进去说吧。外面眼多口杂。” “嗯嗯嗯。” 等到进了里面,小荷终于犹豫地开了口,“娘娘,皇后娘娘她……” “皇后?”遥知转头看着她,“你说的是新后还是……废后?” 小荷明白,遥知这是在提醒她不要乱说话,并没有其他意思。 不过她明白错了,遥知就是单纯地阴阳怪气。 “就……废后。”小荷艰难地说出了那两个字。 遥知假装一惊,忙道:“小荷,你可千万别再提她了,不然被旁人听到了,是要被砍头的!” 小荷吓到了,忙道:“不是不是,娘娘,奴婢就是想问问她,问问她怎么样了?难道真的毫无转圜的余地吗?” “唉,小荷,本宫已经帮忙求情过了。”遥知蹙着眉头,状似很苦恼,“但是陛下说了,谁再求情,就……” “就和她一起进冷宫。” “本宫好不容易坐到这个位置上,怎么能进冷宫呢……”说着说着,遥知还泛起了泪花。 小荷见状,连忙跪下,“娘娘,奴婢再也不说了,奴婢以后再也不会提她了。” 遥知赶紧将小荷扶起来,哽咽道:“好小荷。以后,本宫会好好护着你的。” “谢谢娘娘。” 一连三日,墨行舟都召了遥知侍寝。 后宫众人都呀牙切齿,但又无可奈何。 等到第四日了,墨行舟才召了当今新后元云容侍寝。 元云容不想去,但是元回川却给他写了密信,让她无论如何,也要诞下龙子,最好是嫡长子。 最后,元回川甚至还以自己的性命为要挟。 元云容晚上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换了一件自己并不喜欢,但又不得不穿的清凉衣裳,走进了宸乾宫寝殿。 结束后,元云容流下了眼泪。 —— 半月后。 魏琰自从醒来之后,整个人都郁郁寡欢,前几日不吃不喝,早朝也不去上。 但后来,整个人像是恢复了生机与活力,与往常并无二异。 这天,遥知正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大概是秋季的太阳比冬天的暖和一点,比夏天又要舒爽一点。 遥知躺在躺椅里,整个人都感觉恹恹的。 【你怀孕了。】 闻言,遥知微愣,她知道自己一定会怀孕,毕竟在办事前有吃药。 她还记得当时系统问她要那种药丸。 她想都没想, “随机生子丸吧。” 遥知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第一次心里有点异样的感觉,特别是想到自己的肚子里,孕育了一个新的生命。 【你看着很新奇的样子,你前世没怀过孕吗?】系统只知道前世她没有孩子,但是她男宠很多,只以为是喝药打掉了。 却没曾想。 “我不能有孩子。”遥知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系统整个统僵在原地。 它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但是好在遥知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想法。 小荷此时走了进来,道:“娘娘,皇上今晚翻了您的牌子。” 遥知点了点头,没打算告诉小荷自己现在有孕的事。 且不说她本来就是一个不喜欢告诉任何人有关自己的事情,更何况,小荷如今还是有一半的心在魏桑榆那里的。 除非魏桑榆彻底消失。 小荷的心才可能彻底归顺于她。 遥知继续闭上了眼睛享受着阳光的沐浴,现在怀上了孩子,不管是自己的本事,还是在系统的帮助下。 她敢笃定这个孩子绝对会平平安安地降生下来。 索性现在也不再在小荷面前装什么温婉舒妃了。 小荷狐疑地看了一眼遥知,权当是遥知累了,也没往深处想,静静地站在旁边,和遥知一起晒着太阳。 等到太阳快落山了,遥知才慢悠悠地睁开眼睛,在小荷的带领下去为晚上的侍寝做准备。 宸乾宫。 墨行舟此时还在批着奏折,等到遥知走近屋子关上了门,坐到床边了,墨行舟才放下奏折,朝着床边走去。 墨行舟居高临下地看着遥知,大概是有孕的缘故,也大概是遥知最近胃口很好的缘故。 遥知小脸多了一点肉,看着比往常更美,更娇艳。 “陛下。”遥知伸手拉过墨行舟的手,笑了笑,娇声道:“臣妾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哦?”墨行舟坐到遥知身边,挑了挑眉,“什么好消息?朕听听。” 遥知将墨行舟的手放到自己小腹上,凑到男人耳边,轻声道:“臣妾有孕了。” 说完,赶紧退开来看墨行舟的表情。 果然,如他所料,墨行舟整个人先是愣在了原地,随后眼眶里微微有些泪花,他不可置信般盯着遥知的肚子。 摸着遥知小腹的那只手也不自觉动了动,他怔愣道:“有孕了?” “嗯嗯。有孕了。”遥知抿唇轻笑,“臣妾自己已经把过脉了,差不多半月了。” 冒领身份的妃子(21) 半月? 岂不是第一次侍寝的日子? 自己这么厉害? 墨行舟眼眶发红,但他深知帝王不能轻易落泪。 他敛了敛心神,道:“等满三月了,朕再找太医来看看,现在你自己先稳着点,万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有孕了,懂吗?” 遥知笑了笑,靠在男人怀里,眼神冷漠,但说的话却软甜,“臣妾知道啦。” “睡吧。今夜,朕抱着你睡。”墨行舟轻轻拍了一下遥知的肩膀。 “好。” 半夜。 遥知睁开眼,确认墨行舟睡着后,又拿了系统给的迷药给他闻了闻,这才放心地……翻窗出去。 【你干嘛去?】 “杀个人。” 【……】 【啊喂!不是你是怎么这么云淡风轻地说出去杀个人这种话的!?能不能有点素质!?】 “这关素质什么事?”遥知不理解,并狠狠地回怼了。 【……】对哦。 遥知不再理会咋咋呼呼的系统,朝着冷宫的方向走去。 冷宫果然是冷宫。 名不虚传。 宫殿周围几乎没有什么人巡逻,就连宫女也少得可怜。 遥知看了眼冷宫宫墙的高度,居然还比景仁宫要高得多。 但哪里能难倒她? 【你小心点啊,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嗯。” 遥知从一旁搬过了两三块石头,将它们堆在一起,感觉高度差不多后,遥知才站上去。 随后就很轻易地翻越了这座高墙。 “你在干什么。” 遥知刚跳下去,就听到了身后如鬼魅般的声音。 遥知勾唇一笑,随后转过身子,恶意满满道:“皇后娘娘,可好?” “沈遥知?” 不远处,前皇后魏桑榆站在回廊上,看着遥知。 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太出来这是曾经锦衣玉食的皇后,反而像是深宫里的怨妇。 白衣翩然,长发飘飘,全都散在背后,不再如往常般高高盘起。 魏桑榆眼神空洞,又带着满腔的愤恨,让人不敢直视。 但是遥知敢。 遥知慢悠悠地朝着回廊走去,越走越近的时候,她看到魏桑榆严重的仇恨越甚。 最后魏桑榆直接忍不住,对着遥知冲了过来,嘴上还念念有词,“是你!是你害的本宫!” 遥知哪能那么容易就让她靠近,她从衣袖中取出麻绳,很轻易地就将从小锦衣玉食,从不干重活的魏桑榆捆了起来。 “这么急作甚?还想杀了我?”遥知邪魅一笑,看着被五花大绑的魏桑榆,笑道:“我今日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儿。” 魏桑榆眼眶猩红,她吐出一口口水,却被遥知很轻易地躲过。 她怒道:“本宫自进冷宫后,就一直在想,谁陷害本宫?谁能陷害本宫?谁又能那么恰好地让陛下和众人看到那不堪的一幕?谁又能让本宫对那件事上瘾?” “本宫怀疑了宫中所有人,不管是陛下,还是那贱人元云容,甚至怀疑到了与本宫做那种事的侍卫,就是没有怀疑到你身上!” “今日你一出现,本宫突然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明朗了起来。” 遥知蹲下,静静地听着魏桑榆继续分析,她乖巧的蹲着,看着无害又可人。 魏桑榆:“……” 魏桑榆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但是看到遥知乖巧的模样,心中又一次愤恨。 她继续道:“从你入宫开始,先是本宫突然对那件事上瘾,甚至还是特定的人。再是元云容那贱人宫中着火发现了本宫的信物,陛下宫中死人发现了本宫的手帕。” “一切事,未免太过巧合,未免太过具有针对性。” “本宫一开始怀疑的就是你!但是没想到,你会突然来对本宫示好,本宫也是傻,居然就这么相信了你,呵呵呵。” 魏桑榆继续盯着沈遥知,像是要把她的脸深深记住,“就是你,对吧?一切背后的人都是你,对吧?” 遥知乖巧地笑了笑,下一秒眼神变得狠厉起来,“还是太蠢。” 魏桑榆愣住了。 她说自己蠢? 遥知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魏桑榆,脸上满是恶意的笑容,“我不过是做了,你一开始就想对我做的事。” “对你做的事?”魏桑榆悲凉地笑了,“本宫有做到吗?” “你没做到,不代表你不想做。” 遥知轻蔑一笑,“不过是你技不如人罢了。现在所发生的,还只是一小部分罢了。” 遥知从袖口里拿出一颗药丸,在魏桑榆惊恐的眼神下给她喂了下去。 魏桑榆想吐,却怎么也吐不出来,双手又被捆绑住,压根无法抠自己的喉咙。 无济于事后,魏桑榆看向遥知,惊恐道:“你给本宫吃了什么?!” “毒药啊。”遥知轻描淡写道。 “我一直想知道,这半月没有男人的情况下,你是怎么缓解药效之苦的。” 魏桑榆还沉浸在自己吃了毒药的惊恐中,压根没有注意听遥知的话。 遥知也并不想得到什么答案,转身翻墙离开。 独留魏桑榆一人还在原地艰难地狂吐着。 问为什么不帮她解开绳索?难道就不怕被魏桑榆说出是遥知害的? 问就是当然不怕。 因为那个药丸根本就不是什么毒药,而是“害你在心口难开”药丸。 系统特研的。 也就是说,魏桑榆永远也无法说出自己的猜想,永远也无法向任何人说明是遥知害了她,遥知是幕后主使人之类的话。 一旦说出来,将会痛不欲生。 常人不可能会忍受那样的痛苦。 又问为什么遥知不直接将魏桑榆杀了以绝后患? 那当然是—— 遥知的想法谁能猜得透? 回到寝宫里。 墨行舟在迷药的作用下睡得安然无事,遥知脱下外衣,躺了上去,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 “陛下!不好了!” 一大清早,就有太监在外面大声叫唤。 遥知蹙了蹙眉,朝着墨行舟的怀里拱了拱,墨行舟温柔地安抚了一下遥知。 这才下床穿好外衣打开了门,蹙着眉看着太监不喜,道:“何事?” 还没等太监说什么,月白着急忙慌地走了过来,沉声道:“陛下,前皇后被发现被人五花大绑在冷宫的后院里。” 冒领身份的妃子(22) 冷宫。 等到墨行舟赶过来的时候,魏桑榆已经被人送了绑,躺在了硬邦邦的床板上。 盖着潮湿的被子。 甫一看到墨行舟,魏桑榆就滚下了床,连滚带爬地怕了过来,“陛下!臣妾知道是谁陷害臣妾了!陛下!” 魏桑榆伸出短短半月就变得骨瘦如柴的手,一双手指甲已经很长,里面还有些泥垢,与往日不再相同。 墨行舟蹙了蹙眉,往后站了站。 很明显的嫌弃意味让魏桑榆整个人愣在原地。 但她顾不上太多,直接开口,道:“陛下!臣妾……” 墨行舟直接打断她,冷声道:“魏桑榆,你还在纠结这些?朕把你关起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你不清楚吗?” 因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被亲眼看见自己和旁人做那种事,还让其他官员也都看见了这一幕。 “陛下!臣妾知道臣妾错了,但是臣妾不得不告诉你,宫中有奸人!” “哦?那你说说,谁是那个奸人?” 墨行舟神色冷淡,显然是并不在乎魏桑榆接下来的话,他只觉得她是在浪费他的时间。 “是……!” 墨行舟只看到了魏桑榆的嘴皮动了几下,并没有听清楚她说的什么。 “魏桑榆。朕没时间陪你在这儿耗。” “不!怎么会,怎么会……”魏桑榆不信邪,继续道:“陛下,远离……!” 同样的,墨行舟还是只能看到魏桑榆的嘴皮子在动,并未听到任何声音。 这不禁让他觉得她是在故意浪费自己的时间。 男人冷冷地看了一眼不复昔日的魏桑榆,狠声道:“你就一直在这儿待到死吧。” 说完,墨行舟不再去看魏桑榆的脸,转身离开。 魏桑榆向前扑,想要抓住墨行舟的衣摆,却刚好从她手中划过,“陛下!!远离……!” 下一秒,魏桑榆吐出一口鲜红的血,她长着血盆大口,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手却一直伸向远方。 月白不忍心地移开了眼睛,跟在墨行舟的身后离开了。 “……” 魏桑榆张了张口,试探着发出声音,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了。 她哑了?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然而事实告诉她,不管她怎么发声,她都没有听见声音,她真的哑了。 风声,墨行舟离开的脚步声,远处的交谈声,无一不在告诉她,她哑巴了。 魏桑榆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开始痛苦地呻吟,“啊!!!!!!” 是沈遥知!一定是沈遥知! 想到这里,魏桑榆强撑着身子爬起来,踉跄地朝着冷宫宫门走去。 大门紧闭,她用尽全身的力气跑过去想拉开门。 果然。 门被锁住了。 她开始大声的拍打着大门,却无人响应她。 她明明看到门外守着一个太监,为什么,为什么不理她? 魏桑榆不信邪,继续拍打着宫门,她看见太监看了她一眼,很快就移开了眼神,不再搭理她。 直到手都拍出血了,魏桑榆才无力地坐到了地上,凄苦地哭了。 她好像,被彻底放弃了。 好像,死期快到了。 魏桑榆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她又狠厉地睁开了眼。 不!! 她不信,她一定还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办法杀死沈遥知的! 她都杀了那么多人了,难道还会被一个沈遥知打败吗?!不可能! 她杀过的人多了去了!沈遥知也会成为其中一个! 想着想着,魏桑榆竟然疯狂地大笑了起来。 奈何嗓子哑了,怎么也发不出笑声。 长着血盆大口的样子,当真是有点儿可怖。 另一边。 遥知起床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永宁宫。 刚一进去,就看到了贵妃,哦不,新后元云容坐在自己的院子里的板凳上喝着茶。 小荷走过来,道:“娘娘,皇后来了。” 遥知点了点头,走过去,柔声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元云容慵懒地掀起眼帘,看了一眼遥知,皮笑肉不笑,道:“坐下吧。” 遥知坐到元云容旁边,元云容给遥知到了杯茶,道:“你不问问本宫今日来找你作甚?” “不知娘娘来找臣妾,所为何事?”遥知顺着道。 “这半月以来,皇帝召本宫侍寝就召了六次,召你召了五次。” 遥知抿了口茶,没有接话。 她突然觉得元云容这么正经的说话不太习惯。 元云容似是这半月习惯了遥知不爱说话,也似是习惯了这半月的遥知与刚开始的沈遥知不同。 她继续撇了撇嘴,道:“时间也短,力气也小。一点都没意思。” 遥知:“……”好吧,这下习惯了。 元云容给遥知加满了茶,道:“其实本宫来找你有一件事。” 说完,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贴身宫女和遥知的贴身宫女,春儿很懂眼色的就离开了。 “你也先下去吧。”遥知对着小荷道。 “是,娘娘。”小荷又对着元云容行了个礼,这才跟在春儿的背后离开了院子。 “娘娘有话,不妨直说。”遥知没有继续喝茶,而是看向了元云容。 元云容好看的丹凤眼微微一弯,大概是做了皇后,也大概是其他原因。 现在的元云容少了往常的骄纵,虽然现在也有,但不比往常那般。 多了一点皇后的端庄。 “本宫听闻你会医术,不知可否给本宫避子药。最好是永远也怀不上的那种。” 【她本来就怀不上孩子。】系统没忍住插嘴道。 遥知垂眸,“娘娘,这都过去半月了。您也侍寝那么多次了,现在才说避子,会不会太晚了些?” “本宫自然知道。”元云容盯着遥知,“所以本宫还有一件事。就是想让你帮本宫看看怀了没有,若是怀了就把她流掉,若是没怀,那便皆大欢喜。” 遥知抬眸,微微蹙眉,神色冷淡,“娘娘,你为什么会觉得,臣妾会帮你?” 元云容被遥知冷漠的眼神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她蠕动嘴唇,嗫嚅道:“再怎么说本宫之前也有提醒过你注意皇后,本宫也算间接性帮了你。” 遥知轻蔑一笑,“那臣妾就大不了忘恩负义。” 元云容:“……” 【……】 冒领身份的妃子(23) “不帮就不帮!谁稀罕你帮!要不是太医院都是本宫父亲和那皇帝的眼线,本宫才不需要来求你!” 元云容一骨碌说了许多,说到最后拍了一下桌子,气哼哼地站起来,道:“本宫不稀罕!” “哼!”说完,就怒气冲冲地离开。 遥知的声音此时也从背后传来,“你不会有孕的。” 闻言,元云容愣在原地,好半晌她才转过身子,看着遥知的侧脸,怔愣道:“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本宫不会有孕?” 遥知端起茶杯,吹了吹表面的浮叶,放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 【狗皇帝给她下了药。】 等到系统说完为什么之后,遥知这才慢条斯理地放下杯子。 就在元云容等得不耐烦的时候,遥知才继续开口,“因为,皇帝给你下了药。你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属于你自己的孩子。” 闻言,元云容愣在原地。 她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她不会怀上墨行舟的孩子,这本来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情。 但是,没想到,不是因为她自己不想怀上才不能怀上,而是因为……墨行舟给自己下了药。 “什么时候开始的?”元云容没有质疑遥知的话,她莫名地相信遥知。 遥知这才转过头正眼看着她,“你不怀疑我骗你?” “不怀疑。”元云容自嘲地笑了笑,“其实本宫对你总有一种迷之相信。” 听到元云容这么说,遥知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从你第一天侍寝开始。” “应该是的吧?”遥知在心里默默地问了一下系统。 【你怎么知道!?天呐!天才!】 “呵。”元云容嗤笑,“本宫也并不想怀上他的孩子。但不是以这种形式!” 说完,她怒气冲冲地就离开了。 【啊喂喂!你不去拦着她一点儿吗?!不怕她去质问那狗皇帝吗!?】 “怕什么。她不会说是我告诉她的,就算说了,皇帝也不会相信。” 【为什么?】 “因为我并没有看见皇帝下药,是你告诉我的。”遥知将桌上的茶端起又轻抿一口。 【……】 “让我猜猜,魏桑榆是不是已经成哑巴了?”遥知勾唇一笑,眼底满是漫不经心。 系统闻言,赶紧切换了屏幕看了一眼冷宫的景象,发现果真如此! 【你你你你你,你怎么又知道!?】 “因为她一定很恨我,巴不得告诉所有人我是幕后主使。” 【高,你真是高。】 【我说呢,你怎么找我要那种药丸,原来是为了给她希望,又让他绝望啊,啧啧啧,你可真坏。】 …… 元云容离开永宁宫后并没有去找墨行舟理论。 她走着走着,就发现理论了又能怎样? 只会让自己生气。 墨行舟既然敢给自己下药,又怎么会不怕自己发现? 他不过是不在乎自己的想法罢了,不过是,不在乎罢了。 元云容苦涩地笑了,眼泪没有抑制住地落了下来,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在太阳照射下干燥的地面上格外明显。 “娘娘,您怎么了?”春儿见状,赶紧上前慰问。 元云容直愣愣地往前走,犹如一只牵线木偶,春儿担忧地跟在元云容身旁,一步都不敢远离。 等两人走到人少的花园中后,元云容才坎坎开口,“本宫,不想当这个皇后了。” 闻言,春儿赶紧左右看了看,还好附近没有什么人,她这才上前,伤心道:“小姐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小姐。 又一次听到这个称呼,元云容再一次不可抑制地流出了眼泪。 不愧是一直以来就伺候她的春儿。 能懂她的心思。 “就是觉得,这个皇宫,好像一个牢笼,本宫被困在里面,怎么也出不去,怎么……也出不去。” 元云容抬头看着已经变黄的树叶,有几片叶子从树上脱落了下来。 她伸出手接住那枯黄的树叶,轻声道:“春儿,你说,如果本宫当年没有听从我爹的话,没有嫁入皇宫,现在会不会和溪午哥哥很幸福。” 春儿也流着泪,她哽咽道:“不管小姐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小姐都会很幸福的。” “会吗?”元云容放下手,手里依旧捏着树叶,她转头看向春儿,“真的会吗?” “幸福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又关旁人什么事呢?”春儿流着泪微笑着,“就像奴婢,能一直陪在小姐身边,伺候着小姐,对于奴婢来说,那就是幸福。” “虽然春儿不知道小姐今日受了什么委屈,但是春儿知道,春儿会一直陪在小姐身边,不离不弃。” 元云容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眼泪却不可抑制地往下淌着。 “好春儿。” —— 入夜。 今日墨行舟没有召遥知侍寝,也没有召元云容侍寝,而是召了其他妃子侍寝。 这倒也给两人省了不少麻烦。 遥知洗漱完躺在床上,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她还是不太愿意相信,自己真的孕育着一个新生命。 只是…… 自己坏事做尽,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受到什么影响呢? 也罢,自己总能护住她\/他。 遥知刚闭上眼,下一秒就平静地睁开了眼。 房间窗户被打开,一个脑袋出现在了窗户跟前。 脸上满是鲜血,头发杂乱,乍一眼看过去,只让人觉得心惊胆战。 此人正是魏桑榆。 魏桑榆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她整张脸,包括手都是血迹斑驳,甚至血丝还在顺着嘴唇往下流。 她直勾勾地盯着床上的遥知,遥知慢悠悠地坐起身子,平静地看着窗户边的魏桑榆。 魏桑榆没有从遥知脸上看到一丝害怕和惊恐。 她整个人都慌了,但更多的是气急败坏。 她翻身进屋,遥知看清了她手里拿着的匕首。 魏桑榆瘸着脚,一瘸一拐地朝着遥知逼近,脸上的神色越来越疯狂可怖,笑容也越来越大。 但随着越走越近,都没看到遥知有一丁点的害怕,脸上除了冷静就是平静。 最后,她甚至还看到了遥知脸上邪魅的笑容,笑意不达眼底。 “你来了。”遥知轻声道。 冒领身份的妃子(24) 她在等她? 魏桑榆不愿意继续思考,直接抄着刀就狠狠地往遥知身上刺去。 却被遥知轻松一脚踹到在地上。 “砰”地一声。 魏桑榆狠狠摔在地上,又一次喷出一大口血。 她眼神凶狠地看向遥知,似要用眼神将遥知杀死。 “娘娘?!娘娘您没事儿吧?!”小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她想开门进来,却发现门被人从里面锁住了。 遥知戏谑地看向魏桑榆,声音轻柔道:“无事。刚刚起床喝水不小心把东西碰到了,你先去睡吧,不用管本宫。” “……是。”小荷狐疑地离开了,不懂为什么今晚遥知还把门反锁了。 屋内,魏桑榆一直想说话,甚至还打算爬过去拍门,却没想到自己使不上力,爬了半晌也才爬一米不到。 刚刚听到小荷的声音,本打算去求救。 但是没想到自己这么废物了。 也是,不然为什么沈遥知那么平静,一点都不害怕自己。 遥知笑了,她通过魏桑榆变化莫测的表情,像是看透了她的内心想法,“你也是蠢。明明是你自己翻进来的,现在还要怪本宫不让你去求救?” 魏桑榆:“……” “有时间翻进窗户来杀本宫,却没时间去找信得过的人求救。” 闻言,魏桑榆愤恨地看向沈遥知,却一句话都说步出来,只能狠狠地盯着她。 她拖着自己的身子,一步一步地向遥知那边爬过去,眼神里满是狠厉,像是索命的恶鬼。 遥知起身,向魏桑榆逼近,笑了笑,道:“本宫现在觉得留着你还有一丁点儿用,所以,不会杀了你。” 魏桑榆打算趁遥知不注意,用尽全部力气朝着遥知刺过去,却又很轻易地被遥知夺过匕首,插进了魏桑榆的肩膀。 魏桑榆疼得她想尖叫,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 她眼泪流了出来,混着血迹,在月色下,显得可怖至极。 “回你冷宫里好好待着吧。过不了多久,墨行舟就会亲自杀了你的。” 魏桑榆瞪大双眼,看不清楚她是震惊还是不甘。 下一秒,由于失血过多,魏桑榆晕了过去。 遥知放下手,匕首还插在魏桑榆的肩膀上,她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有可以让她直接回到冷宫的方法吗?或者说,你有什么符纸吗?”遥知在心里对着系统道。 【小意思啦。】 还没等遥知把话说完,魏桑榆整个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遥知:“……” 遥知微微一笑,眼神冷漠,“我话还没说完。” 系统看着遥知这幅模样,屁股都吓得紧了起来,它赶紧又把魏桑榆弄了回来。 遥知心下满意,起码现在知道了系统可以随时随地把人从这个地方送到那个地方。 想到这里,遥知蹲下身子,“给我一颗让人感觉不到痛,昏迷不醒的药丸。” 【好嘞!】 话音刚落,遥知手里就出现了一颗药丸。 遥知直接捏住魏桑榆的下巴,将药丸硬生生给她喂了进去。 确保魏桑榆吃进去后,遥知直接伸手迅速地拔掉了魏桑榆肩膀上的匕首。 血液瞬间崩出来。 好在遥知隔的有点距离,这血液并没有溅到她脸上。 “给我止血的。” 【你不是想要杀了她吗?为什么还要救她,帮她止血?】系统嘴上疑惑着,给药的动作却一点儿也不带迟疑的。 “景仁宫里的压胜之术还没被发现呢。怎么能让她这么轻易就死了。” 遥知帮魏桑榆止住血后,下一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魏桑榆的腿弄断了。 【我靠!!!我靠我靠我靠我靠!】 “吵死了。” 系统吓得立马闭上了嘴。 “好了,把她弄回冷宫吧。” 系统一点儿都不敢耽误,赶紧把人送回冷宫了。 生怕动作慢一点儿,就被遥知揍死了。 嘤嘤嘤,怎么这么凶呀嘤嘤嘤。 主神大人,我不要做她的系统了,呜呜呜,我要回家呜呜呜。 遥知不知道系统丰富的内心活动,擦了擦手,走上前关上了窗户,就躺回床上安心地睡着了。 一夜好眠。 —— 上元节。 如今遥知已经有了五月的身孕。 遥知站在回廊上,看着屋外漫天的飞雪。 “娘娘,别着凉了。” 小荷走过来为遥知披上了毛茸茸的外衣,还递给了遥知一个暖壶放在手里。 “上元节到了。”遥知看着漫天纷纷而下的白雪,轻声道。 “是啊,今年上元节据说是最盛大的一个上元节,因为娘娘您怀上了子嗣,皇帝大喜过望,直接颁发了好几条利于百姓的律令,还下令今年要大办上元节呢。” 小荷傲娇道:“娘娘可是整个后宫,唯一怀上龙子的嫔妃。” 这几月以来,小荷已经彻底被遥知收服,现在只忠诚于遥知。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太监的声音。 “皇上驾到!” 遥知象征性地打算进入雪中,却被门口的墨行舟赶紧叫停,“别!遥遥你别动,朕过来。” 墨行舟都这么说了,遥知自然不会出去了,毕竟雪里那么冷。 墨行舟走过来,抚了抚身上不小心沾染上的白雪,他笑道:“遥遥,今日是上元佳节,要不要出宫玩玩?” 遥知看了眼墨行舟身后,收回视线,看向墨行舟,柔声道:“就臣妾和您吗?” “白日就朕和你。” 说着,墨行舟想伸手摸遥知,但恍然察觉到自己手上还是冰的,又收回了手,继续道:“晚上皇宫里会设宴,到时候就不只朕和你了。” 遥知点了点头,笑道:“可是外面太冷了,臣妾不想出门,不如陛下差人出去给臣妾买些东西回来吧。” 自从遥知怀孕之后,墨行舟就几乎事事都顺着她。 所以这件小事,自然也就答应了。 “好,那遥遥想要些什么?” 遥知柔声道:“臣妾,想吃糖人了。” “还有吗?只要糖人吗?”墨行舟关切道。 “还有其他的,陛下让宫人看着买吧。臣妾,只想要糖人。”遥知轻声道。 “好。外面冷,遥遥,咱们进屋待着,聊聊天。”墨行舟转身吩咐了月白,随后拉着遥知进了里屋。 冒领身份的妃子(25) …… 晚上。 遥知手里拿着宫人刚送进来的糖人,飘飘然地走进了宫殿。 “舒妃娘娘到!” 众人闻言,除了皇后和皇帝,都起身行礼。 废话,这舒妃可怀着皇上的龙子!还是这么久的第一个龙子!自然得供起来。 遥知笑了笑,点了点头就朝着自己的位置过去了。 遥知对面坐的乃是凛王——墨明望。 两人蓦然间对视了一眼,遥知率先移开眼神,注意力全然放到了手上的糖人身上。 墨行舟看着遥知吃糖人的样子,眼底满是喜爱,他清了清喉,道:“今日是上元佳节,众爱卿不要拘礼才好。” “另外,朕今日有件喜事要宣布。” 喜事?这宫里除了舒妃娘娘怀了龙子是喜事,还有什么是喜事? 难道还有其他娘娘怀孕了? 还是说,边关战役又胜利了? 众人心思各异,面上却都没有人表现出来。 听到‘喜事’二字,元回川眼睛都放光了,莫不是……元云容也怀上了龙子?! 既如此,那他元家的地位在朝中只会更甚了。 想到这里,元回川习惯性地往丞相魏琰的位置上去看,却发现魏琰低头喝酒,仿佛并不关心这件事。 “切。”他冷哼一声,倒也没有继续关注魏琰了。 毕竟现如今,天下的皇后,可是他元回川的女儿。 而他魏琰的女儿,早就已经被皇帝抛弃,关入了冷宫。 “舒妃沈遥知孕子有功,朕打算封她为贵妃。” 话音刚落,在场众人都向皇帝投向了震惊的目光,甚至还有一些人向遥知投向了敌视的目光。 遥知继续吃着手里的糖人,等咬断一口了,这才放下糖人,起身谢礼,“臣妾,谢谢陛下恩典。” “爱妃你肚子里怀着孩子呢,就别行礼了。以后的行礼,全都免了。”墨行舟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是。” “但是朕还没想好封号,所以只是暂且告诉大家,如果众爱卿有适宜的封号,都可以来告诉朕。” 说完,墨行舟举起了酒杯,众人的注意力才又被吸引了过去。 元回川一直在给元云容使眼色,结果元云容一点眼神都没分给他。 也不知道是没看见,还是看见了故意不理会。 但是不管是哪一样,都惹急了元回川。 他打算宫宴结束后,再好好和元云容聊一聊。 他明明听说这几月,元云容侍寝的次数是最多的,怎么就让这沈遥知怀上了孩子,她却没有!? 难道是在背着自己吃避子药?! 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别怪为父心狠了。 元回川在心里默默道。 心里想着事,元回川喝着的酒也感觉有些苦涩。 “首辅,本王也敬你一杯。”凛王端着酒杯过来,这才唤醒了还在思绪中的元回川。 元回川赶紧起身,和墨明望碰杯,“凛王殿下客气了。” 说完,直接一饮而尽杯中的酒。 墨明望温和地笑了笑,又继续向前给其他人敬酒去了。 按理来说,应该是众官员给墨明望敬酒才对,但是墨明望从始至终,不管是哪一次宴会都是他主动敬酒。 墨行舟觉得他这样太降低身价了,但是墨明望却觉得,敬酒的过程倒是挺有趣。 墨行舟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毕竟这是自己的胞弟,是他在这妲禧国最信任的人,自然也是最宠的人。 就在宫宴进行得如日中天的时候,外面侍卫传来了急报。 “报!!陛下,不好了!!” 墨行舟不悦地皱起了眉头,不喜道:“何事如此慌张。” 那名侍卫跪倒在地,悲切道:“骠骑大将军宋溪午,战死了!” 话音刚落,元云容手上的酒杯就掉落在地上,打湿了一片。 她站起身,急切道:“你说什么!?” 侍卫匍匐在地上,声音颤抖道:“骠骑大将军宋溪午,战死在边关了!” 元云容踉跄了一步,她喃喃自语,“不,不、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战死呢,不,不可能……” 墨行舟站起身,“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战死!?” 侍卫继续道:“宋将军在边关作战时,被敌人暗中偷袭,中了毒箭,又被炮火击中,不治身亡,死无全尸。” 死无全尸…… 死无……全尸…… 就这么一个词,让元云容直接晕倒在地。 “娘娘!” “皇后!” “快!请太医!” “……” …… 安乐宫。 元云容床边围满了不少人,有的人是担心担忧,而有的人…… 比如元回川。 是生气,愤怒。 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因为听说了宋溪午战死沙场就晕倒在地! 还被太医诊断出来是因为受到的打击太大!? 这让世人怎么想!这让旁人如何看他!简直是,给他丢了好大一个脸! 墨行舟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道:“都别围在这里了,让皇后好好休息一下吧。” “……是。” 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众人自然得离开。 “陛下,这是微臣的女儿,微臣在这里守着她一会儿,陪陪她吧。” 正准备离开的墨行舟,身形一顿,转身看向元回川。 眼神冷漠,杀意十足。 给元回川吓得立马改了话术,“啊……还是让容儿好好休息一下吧。” 说完,不及众人反应,立马一溜烟儿地跑走了。 遥知跟在墨行舟身后,慢慢走着。 墨明望上前,拍了拍墨行舟的肩膀,安慰道:“皇兄。” 感受到胞弟墨明望的安慰,墨行舟无奈地笑了笑,“朕……唉,你随朕来一下御书房吧。” 说完,墨行舟回头看着遥知,声音温柔,但也藏着不少的疲惫。 “遥遥,你就留在这里陪一下皇后吧,朕怕她醒来接受不了。你懂医术,皇后与你关系也还算不错,你陪陪她吧。” 正打算等人离开后悄悄返回安乐宫的遥知:“是。” 等人都离开后,遥知转身站在寝殿门外,随后推开门进去。 里面被皇帝禀退后,只剩下了春儿一人。 春儿站在床边抹着眼泪,不敢大声哭,只能小心翼翼的。 “春儿,你先出去吧。” 冒领身份的妃子(26) 春儿一惊,回过头看到了遥知,又看了一眼床上还在昏迷中的元云容。 心里做了不小的纠结,想到了这几月元云容几乎日日去找遥知,大概两人关系是很好的。 “是。” 等到春儿关上了门,寝殿内只剩下了要治和元云容两人,遥知才坐到床上去。 “别装了。” 床上的元云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刚一睁开眼睛,眼泪就顺着眼角落了出来,流到了发丝里。 “真的……战死了吗?”元云容说话声细若蚊蝇,但是遥知还是听见了。 她冷漠道:“死了。” 得到确切的答案,元云容闭上眼睛忍不住抽泣起来,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一点都不好看了。 遥知蹙眉,她不懂爱人之间离别的痛苦,也不明白一人死了另一人的感受。 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手帕,盖到了元云容的脸上。 元云容拿下手帕,一边哭一边道:“你一点都不会安慰人,哪有人擦眼泪是直接盖到她脸上的,又不是死人。” 遥知抿了抿唇,第一次不知道该说什么。 等到都安静下来了,元云容又继续哭。 哭得遥知头疼。 她酒静静地坐在床上,没有发出声音,元云容伸出手,遥知没有反应。 元云容直接胡乱抓了抓,终于抓住了遥知的手,然后扑倒在遥知腿上,放声痛哭起来。 遥知感觉到自己大腿的衣料已经被眼泪浸湿,她眉心跳了跳,终究没有说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他就这么死了,为什么!” “呜呜呜呜呜。” “他是个骗子呜呜呜呜。” “他……嗝,他明明说过会平平安安的,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呜呜呜。” “……” 等到元云容哭累了,怀里只剩下了抽泣声,遥知才出声道:“哭完了吗?” 元云容:“……” 元云容直起身子,坐直在床上,顶着通红的眼睛看向遥知,苦笑道:“你一点都不会安慰人。” “但是你不虚伪,所以整个后宫本宫只愿意和你多多交流,你想听一个故事吗?” “不想。”遥知道。 “可是我想讲,你要当我的听众。”元云容道。 遥知没有继续说话了。 元云容苦涩一笑,随后陷入了美好的回忆。 “我和宋溪午自小一起长大,小时候我便告诉他,此生非他不嫁,他也答应我,长大以后一定会娶我。” “也确实是这样,我们从小都一直黏在一起,在世人眼中,都会觉得我们长大后会喜结连理, 我也这么觉得。但是,在我及笄那年,宋溪午作为将军府的后代,被点名去平定蛮夷。在走之前,他告诉我,待他归来那日,便是娶我之时。 我一直怀揣着对未来的美好向往度过没有宋溪午的一天又一天。但是没想到,三月后,我被下圣旨,变成了贵妃。” 遥知仔细地看着元云容,表明她在听。 元云容继续道:“刚开始我反抗过,我甚至还以绝食来反抗,我还想过自杀,还想过去找宋溪午,我能想到的我都付诸过行动。 但是,全都没有用。 有一天,我的父亲来告诉我,如果我不进宫成为贵妃,那么,整个元家就会覆灭,我爱的宋溪午也会被人杀死在边疆,永生不得归来。 我妥协了。 不管是因为元家的未来,还是因为还在平定蛮夷中的宋溪午,都是我的软肋。 所以我妥协了。 我进宫成为了贵妃。” 元云容看着遥知,笑了笑,眼泪顺着脸颊流到下巴。 道:“其实我并不是一个骄纵嚣张跋扈的人,是入宫之后才这样的。” 遥知点了点头,示意她知道了。 “但是你知道吗?在你有了身孕之后,昭告天下之后,我父亲来找我了。” 元云容苦涩道:“他让我不管用什么办法,要么怀上墨行舟的孩子,要么把你的孩子弄没。”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他好陌生。一点都不像小时候关爱我,宠爱我的父亲,他就像一个唯利是图的奸商,我就是他的商品,只准盈利不准亏本。” “遥知,我累了。”元云容看着虚空,说出了那一句,一直以来都想说的话。 “我真的……好累。” 遥知一如既然的平静,毕竟这些在她自己所经历的看来,都只是冰山一角。 她不知道是该劝她想开点,还是该怎么样。 “累了就休息一下吧。”遥知好一会儿才说出这句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既定的命运,但是每个人都有改变自己命运的权力。” 听到这句话,元云容本来没有焦点的眼睛重新聚焦在了一起,她看着遥知,“改变自己命运?” 遥知点头,“我命由我不由天,不是吗?” 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元云容接下来会怎么做,会怎么样,都是看元云容自己的了。 元云容垂眸,“我命由我,不由天。” “好一个我命由我不由天。”元云容闭上眼睛,笑容绽放,眼泪掉落。 再次睁开眼睛时,她眼里有了坚定,有了渴望,还有了对未来的希望。 “你先回去吧,本宫想再休息会儿。” “好。” …… 次日。 墨行舟向天下宣告了宋溪午战死边疆的消息。 还追封为忠武。 元云容似乎从悲哀中走了出来,但是还是向墨行舟请命,说想出宫看看。 墨行舟是知道元云容和宋溪午的往事的,加上宋溪午战死边疆,自己又给元云容吃了无法生育的药。 不管是哪一种,他都亏欠于她。 所以同意了。 元云容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二次出宫。 第一次,还是嫁人不久回家。 这是第二次。 她换上了平常人家的衣裳,看着车水马龙的闹市,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元云容来到一处摊位前,看着新鲜出炉的糕点,笑了笑,道:“来个条头糕。” “好嘞小姐!” 听到熟悉的称呼,元云容露出了好久不曾露出的笑容,她付了钱之后,便一边吃着条头糕,一边朝着城外走去。 这次她没有带任何人。 侍卫也没带,就连春儿也没带。 冒领身份的妃子(27)求收藏求订阅求票票~ 与此同时的元府。 元回川坐在主座上,眉头紧皱,表情全是不耐。 他怒斥道:“这元云容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因为宋溪午晕倒!简直是不可理喻!” 坐在旁边的妇人安慰道:“老爷莫怪,容儿,容儿本就与溪午这孩子交好,担心他也是应该的。” “应该的!?”元回川眉梢上扬,怒道:“这都是你给惯的!好好当她的皇后,为陛下生儿育女不好吗!?非得对那宋溪午念念不忘!” 妇人嗫嚅了嘴唇,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来,毕竟这元回川现在哪还那听得进去其他的。 “老爷,皇后娘娘申请出宫了,但是现在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 闻言,元回川气得拍桌子,站起来道:“她还敢出宫!?活得不耐烦了吗!” 一旁的妇人惊的一抖,不敢接话。 眼看着元回川越来越生气,妇人踌躇半晌,还是没敢上前阻拦元回川。 一如这些年一样。 不管元回川做什么决定,她都不敢干涉,都不敢说一句反对的话,只能默默被迫赞成。 元回川离开屋子,吩咐下人道:“去找!找到了就把她给我送回皇宫里去!要是不愿意,就问她是不是想看他爹死!是不是想看着整个元府为她陪葬!” “……是。”家丁们不情不愿地点头,兵分几路去找元云容。 妇人站在身后焦躁地看着这一幕,如果可以,她倒希望容儿这一次出来后就再也不要回到皇宫里去了。 要怪就怪她没本事,不然,容儿肯定会和溪午幸福一辈子。 容儿不会进入深宫,溪午也不会战死沙场。 容儿啊,跑远一点吧,最好,再也不要回来。 思来想去,妇人,也就是元云容的生母,元回川的发妻——林韵,还是悄悄地离开了府中。 外面下着大雪,林韵撑着油纸扇,走在这依旧热闹的大街上。 她不敢张扬地询问有没有见过元云容,更不敢鬼鬼祟祟地打听元云容的踪迹。 她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这些小摊上东看看西看看,假装自己要买东西。 林韵一直回想着这几年,元云容明确表示过喜欢的东西。 看了好几样,甚至还借着买东西的缘故悄悄询问摊贩,都没有人说见过元云容。 难道是元云容真的没出现吗? 还是这么几年,自己早已忘记了元云容的模样,所以像摊贩描述的并不是元云容如今的模样? 良久之后,林韵才想起来,好像元云容和宋溪午都很爱吃条头糕。 每年这个时候,她们都会相约一起去买条头糕吃,甚至还经常会给自己也带一份。 “对,条头糕,条头糕……”林韵呢喃了几句,开始朝着买条头糕的摊贩走去。 可是这条街如此繁华,卖条头糕的又不止一家?更何况,还有一些摊贩是卖其他的同时也在卖着条头糕。 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一些摊贩家有卖条头糕。 林韵就是这样,只问了专门卖条头糕的摊贩,并没有注意到其他也会卖一些条头糕的摊贩。 “容儿,到底去哪了呢……”林韵六神无主地看着这条大街,她几乎都在猜测,会不会容儿已经逃离了这座城? “夫人,您该回去了。”佣人的声音打断了林韵的思考,她苦涩一笑,只得悻悻地离开。 这是元回川给她下的命令,也是给她的限制,不可离府太久。 …… 天空又下起了飘雪。 元云容没有带油纸伞,也没有披外衣,她只着一件粉色的连襟裙,一如往日的少女。 她看着漫天纷纷而下的飘雪,一步一步地朝着东方走着。 手里还未吃完的条头糕在飞雪下,已经不能入口。 元云容将其包好,放进了衣袖里,开始往目的地飞奔着。 就算雪和风刮着她的脸,她也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像是在奔赴美好的少女。 很快,她就来到了一处空旷的荒野。 她回忆里闪过一幕幕,这里往日是鸟语花香,曾经的花海变成了如今的荒野。 这是不是就和她与宋溪午的命运一样? 她抬起头看着飞雪,雪花飘洒在她的脸颊上,又冰又冷,她还是没忍住流下了眼泪。 “好冷。”元云容喃喃道。 元云容踏着被雪铺满的荒野,往花海哦不,荒野中心的树走去。 这是她和宋溪午种下的梧桐树,现在上面白雪皑皑。 她好像,再也等不到梧桐树开花了。 就像再也等不到故人归来。 元云容靠在梧桐树下坐着,地下的雪一点也不耽搁她坐着,反而让她感觉很软乎,一点也感觉不到冰凉。 往日如云烟滚滚而来,像是走马灯一样在自己脑海里播放着。 “溪午哥哥,梧桐花没有开,我们也彻底没有未来了。” 元云容拿出刚刚包好的条头糕,放到一旁,她唇角微仰,“以前就是咱俩一人一半条头糕,如今也是,还希望溪午哥哥不要嫌弃才好。” 话音刚落,元云容就从袖口里拿出匕首,不带留恋地划开了自己的右手手腕。 血液漫出来,她像是感觉不到疼一般,手搭在条头糕旁,她抬头看向远方。 “其实,我想好好活着的。但是我实在是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了。溪午哥哥,接下来,就让我成为真正的元云容吧,而不是皇宫里的皇后……” 大雪天,手腕上流失的血液,让元云容慢慢不再能保持清醒。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这片荒野又成了花海,花香四溢,花海一望无边。 耳边有温暖和煦的风吹过,也有鸟儿们自由自在的歌声。 那个少年郎,正拨开各色的花朵,带着明朗的笑容朝着自己飞奔而来。 “容儿,怎么又躲在这里睡着了?快,我来接你回家了。” 宋溪午朝着元云容伸出手,脸上是元云容好久好久没有看到过的笑容。 张扬,又热烈。 元云容眉眼弯弯,她好像回到了与宋溪午最开心的那一年。 “溪午哥哥,我等你,好久了。” 冒领身份的妃子(28) * 【元云容死了。】 遥知喝着热茶的动作没有任何迟疑,仿佛一点都不意外这个结局。 “为爱殉情,倒是挺有勇气。” 她这样说道。 【其实剧情也没偏离什么。原剧情里,元云容也殉情了,只不过是在皇宫里死的。这一次,起码死在了他们俩的秘密基地。】 遥知放下手里的茶杯,拥着暖壶,她起身看着窗外的飞雪,冷声道:“她们会有来生吗?” 系统有点狐疑,为什么感觉遥知这次还挺在意两人的结局的,但是想了想,还是告诉她了。 【她们有三世情缘,世世不得善终,世世有缘无分,这是第三世。】 遥知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说话。 原本她是不相信来世今生的,直到自己遇到了系统,遇到了所谓的三千小世界。 她才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不过是那么渺小。 遥知继续沉默着,系统却继续开口了。 【下一世她们会不会再在一起,就看她们自己的缘分了。】 【宿主,您在想什么呢?】 看着遥知一直看着窗外的飞雪不说话,系统总觉得遥知没有憋什么好屁。 “我在想,我该坐上皇后的位置了。”遥知眼底的疯狂藏着飞雪,狂热中带着冷静。 【……】真是白担心了。 “不好了娘娘!”小荷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遥知打开门,明知故问道:“怎么了?” “皇后娘娘,新后,新后她,她崩了!” 话音刚落,皇宫内传来三声鸣钟。 这是,皇宫中有重要之人死去的昭告。 遥知抱紧暖壶,披上了毛呢外衣,便在小荷的陪同下,坐上了前往安乐宫的软轿。 来到安乐宫,宫内已经被装上了白绫,一副办丧事的模样,但里面却没有任何棺椁。 墨行舟沉默地站在一旁,遥知顿了顿,走过去站在他旁边,轻声道:“陛下。” 遥知来了,墨行舟瞬间卸下了一身的坚强,他看着遥知苦涩一笑,解释道。 “不是朕不大办,也不是朕不愿意将皇后葬入皇陵,是元云容走之前特意告诉朕,她就想死在她最美好的回忆里。” “朕知道她会自杀。” 遥知抬头看着现在略带沧桑的墨行舟,她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其实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明。 但是唯有一点,他到死都不会知道。 不过也罢,不关她的事,她也不会多嘴。 “臣妾永远支持您的做法,不管您做什么,臣妾都支持。” “有你在,就好了。”墨行舟拉着遥知的手,轻声道:“陪陪朕吧,来高处陪陪朕。” “好。” 【不是,就这么轻易地当上皇后了?】系统感觉自己都还没怎么看明白呢,就这么当上皇后了。 “还没有,等生完孩子,可能就会了。”遥知意料之外地回复了系统,系统还以为她不会搭理它呢。 * 元回川知道元云容死了的消息后,一点忧伤都没有。 有的只是愤恨,和恨铁不成钢。 在最紧要的关头选择了自杀!?这传出去,他元回川的面子何在啊? 前些日子他还在嘲笑魏琰,结果自家女儿也出了这档子事! 啊不,甚至比魏琰那女的做得更甚,居然为了一个男人自杀!? 造的什么孽啊! 在墨行舟特意的封锁消息下,并没有人知道元云容是自杀而死,除了元家人,也就没人知道了。 最后墨行舟对外宣称,元云容是感染风寒,加上长年累月的积劳,才不治身亡。 至于葬入皇陵,也不过是一具空的棺椁。 一连两个皇后都没了,世人不免会对墨行舟有什么不好的言论。 但是在墨明望的帮助下,这些倒也是没有掀起什么浪花来,反而因为墨行舟又颁布了不少律令,让百姓们都将其称之为明君。 遥知也趁着夜色,在系统的指引下,来到了元云容身死之地,为元云容和宋溪午立了个碑。 并且,在元云容死后半月,遥知被册封为‘宸贵妃’。 但这些都只是后话。 现在,还是元府刚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 元回川砸碎了自己所能碰到的所有的瓷器,整个地面都是破碎的瓷器。 林韵站在一旁,眼泪直流,眼里不再有往日的害怕,只有悲伤。 “这元云容,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置我元家的脸面于何地啊!尸体也找不到一个,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元回川肆意地在府里撒着气,来来回回踱步走着,撒完气后拍桌子道:“万一是假死脱身呢?” 说完,他像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点了点头,“对,说不定是假死脱身,只是想离开皇宫,离开我的掌控,做的一个局罢了。” 但是旋即,他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不,宋溪午都死了,按照她的尿性,绝对不会独活。” 元回川就这么来回踱着步。 一会儿说元云容是为了逃离他的掌控假死离开,一会儿又说元云容肯定已经死了,一会儿又说宋溪午没死,这是皇帝做的一个局,一会儿又说元云容开始帮着墨行舟来对付他,欺瞒他。 反正不管他怎么说,他所有的想法都是元云容的不是,都是元云容在害他们元家。 “简直是丧门星!”元回川总结道。 “够了!”林韵站在一旁终究是忍不住了。 元回川回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唯唯诺诺了一辈子,突然对自己这么硬气的林韵。 林韵瑟缩了一下,还是鼓足了勇气哽咽道:“容儿已经死了,你就不能不再说这些了吗?她也是你的孩子啊,是你唯一的女儿啊!” 说着,林韵像是要把这些年来的憋屈全都发泄出来。 “从小到大,别人家的独女哪一个不是在宠爱呵护中长大?只有容儿,是一直都在被你的算计中长大!我求求你了老爷,就当我求求你了,容儿已经死了,你就不要再说她了好吗?” “算计?”元回川重复了这个词,冷笑道:“我肯算计她,说明她还有点作用。” 元回川一步一步逼近林韵,还是忍住了没动手,而是眼神狠厉道:“还记得我们的目标吗?” 冒领身份的妃子(29) 林韵瑟缩了一下,罕见地没有回答震怒中的元回川的话。 元回川眯了眯眼,声音里带着蛊惑,道:“是要坐上至高之位,坐上,那个人人都向往的位置,明白吗?夫人。” 门外传来脚步声,元回川的视线这才从林韵脸上移开,他拍了拍林韵的肩膀。 提醒了一下。 “我可以不再追究元云容自杀,但是,接下来,你得好好地助我登上至高位。” 元回川笑了笑,眼里满是势在必得,“现在元云容也死了,一切计划就要提前了,我先去商量计划了,夫人,好好休息。” 等到元回川离开了,林韵才敢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她悲悯地流下了一滴清泪。 容儿…… —— 三月后。 遥知肚子越来越大了,走路行事也越来越不方便了。 好在现在是春天,阳光明媚,天气宜人,躺在永宁宫的院子里,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要变天了。】 系统的声音响起,遥知摇着摇椅的动作一顿,脚尖抵着地面使其停下。 “什么要变天了?”遥知冷声道。 【还有一个时辰,将会有叛军攻打皇宫。】 “叛军?”遥知疑惑,但还是问道:“元回川?” 【……不是,你怎么又知道了!?我真服了!】系统气呼呼。 “果然是他。”遥知放下抵住地面的脚,摇椅又一次摇起来,她也躺回了躺椅上。 【不是,你都不急哒?】 “会有人急的,也轮不到我来急。”遥知云淡风轻道。 系统纠结好半晌,最终还是说出了那句话。 【可是,原剧情里,没有逼宫这件事啊……】 还没等系统说完,它就看到遥知的摇椅又一次停下了。 良久,遥知才慢吞吞睁开眼睛,起身抚着肚子,在小荷的搀扶下朝着宸乾宫走去。 此时的宸乾宫墨行舟已经在里面焦躁成了一团,眉眼间的皱痕都没有消下去过。 听到宫人说贵妃娘娘来了,这才平复了一下心情,出门迎接那个为自己生儿育女的贵妃娘娘。 “遥遥,你怎么来了?不再永宁宫好好养胎,跑这里来干什么?”墨行舟知道遥知肯定知道了有叛军逼宫这件事了。 毕竟他的遥遥,就是这么聪明。 遥知眉间带着忧愁,这一次倒是有几分真心,毕竟她还想坐到皇后那个位置上去。 “陛下,臣妾听闻有叛军逼宫,,臣妾想来陪着陛下,顺便可以出点力。” “遥遥有这份心意自然是好的,但是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肚子里的皇子,其他的你不用担心。朕有应对的法子。” 墨行舟心下柔软,说话也温柔了几分,“乖,回永宁宫去,这一次,朕恐怕得亲自去。” 此话一出,月白就出现在了门口。 他踌躇着要不要说,墨行舟搂住遥知的肩膀,示意他说。 “陛下,叛军已经抵达宫门了,士兵们都在全力抵抗着。” “是元回川吗?”墨行舟问道。 “是。不仅有他,还有……” 不等月白说完,墨行舟就吻了遥知的额头,柔声道:“在宫里等朕。” 月白:“……”都啥关头了还卿卿我我! 看着一行人离开的背影,遥知眼眸微眯,眼神逐渐变得阴鸷。 挡我的路?活得不耐烦了。 是不是这几月有孕之后没有搞出过什么事情来,所以都会让别人觉得,我真的只是个柔弱的娘娘了? 遥知摸着肚子,心下已经有了考量。 这次逼宫,绝对不可能会成功。 不管你是内阁首辅,还是……凛王。 * 宫门外。 内阁首辅骑在马上,满眼向往地看着这宫门,他得意道:“今日,便是这皇帝驾崩之日!哈哈哈哈!” 旁边的马匹上,坐着的赫然是当今凛王墨明望。 他勾了勾唇,往日温和的脸上多了一丝疯狂和阴鸷,“还是不要杀了皇兄吧,把他囚禁起来就好了。” 闻言,元回川大笑一声,道:“哈哈哈哈,还是凛王高超啊!到时候许下官的摄政王之位,可别忘了啊。” “自然不会。” 就在两人攀谈之时,宫门口打开。 (天空一阵巨响,墨行舟闪亮登场。) 宫门大开,掀起了一丝灰尘,墨行舟骑着马狂奔而出,拉住缰绳,烈马前蹄腾空,最后停在墨明望和元回川的对立面。 “造反之人,竟然是你!?”墨行舟看到墨明望的那一刻,心里的防线彻底崩塌。 他想过元回川,想过魏琰,就是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自己信任十足的胞弟。 “怎么……会是你?”就算墨明望已经明晃晃地站在了墨行舟的对立面,但他此时还是不愿相信。 怎么,自己全身心信任的墨明望,会是那个叛军。 墨明望脸上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与气馁,他笑了笑,道:“皇兄,本来没打算逼宫的,但是没想到你的贵妃怀上了孩子,想了好多种办法都没能让她流掉,这是实在被逼到走投无路了,只能逼宫了。” “为什么?朕只想知道为什么。”墨行舟冷声道。 “为什么?”墨明望看了眼逐渐阴云密布的天空,声音轻飘飘传来,“可能是因为你并没有我优秀,还坐上了皇位吧。” “本来想等着你病死的时候我顺理成章地继承皇位,但是没想到啊,你居然有了自己的子嗣,那我哪还坐得住呢?” 墨明望突然阴测测地笑了,“所以啊,只能逼宫了。皇兄你放心,你死后,你的贵妃我也会帮你继承的。” “不管是你的高位,还是你的爱妃,还是你的儿子,或者你的女儿,我都会好好替你照顾好的。” “墨明望!!”墨行舟没忍住大吼,眼泪罕见地掉落了一滴。 “干嘛!!”墨明望也不甘示弱吼了回去,但只有不耐烦。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的时候。 “我说,能不能分我点注意力?好歹我也是逼宫份子的一员呀。”元回川的声音里似乎还有些委屈,不满被忽视了一样。 墨明望:“……” 墨行舟:“……” “你执意如此吗?明望。” 冒领身份的妃子(30) 闻言,墨明望看着墨行舟,脸上满是邪恶的笑容。 墨行舟听到墨明望坚定的声音从自己耳边传来。 “当然了。” “好。”墨行舟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时,眼中只有了狠厉。 看着墨行舟这幅样子,墨明望突然有点想笑,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皇兄,你不会真的以为你一个病秧子,能打得过我吧?不怕打着打着就吐血晕倒吗?” 墨行舟:“……”扎心了老铁。 说到这个,墨行舟自从遥知给自己治疗后开始,就再也没有吐过血,甚至一天咳嗽都很少。 但由于政务繁忙,他也没有跟墨明望提起过自己的身子好了这件事。 倒是让墨明望还以为自己身子弱。 这一次他也没有解释,而是缓缓举起了手里的长剑,指着墨明望,道:“开始吧。” “呵。不自量力。墨明望一跃而上,拿起手里的剑就朝着墨行舟刺去。 墨行舟也回以反击。 月白知道这两人终究是要彼此互相折磨的,所以他很聪明地去帮助墨行舟扫清其他的障碍。 “放箭!” “放箭!” 月白和墨明望的心腹同时对着自己那一方的士兵发出了命令。 元回川坐在马上看着分不清敌我的刀枪剑雨,鬼鬼祟祟地从马上下来,蹲坐在马旁边抱紧了自己的脑袋。 嘴里害念念有词,“都说了我不来,我一个文官哪里懂这些。都怪这凛王,说不来就不给摄政王之位,这下好了,这刀剑无眼的……” 就在他碎碎念时,双方的人都杀红了眼,逐渐靠着战争中心靠近,而他就正处战争中心。 元回川本能地察觉到有危险,赶紧抱着脑袋乱串,串到了一个看似安全,实则对于城墙上的士兵而言,轻而易举就能击杀的位置。 果然,还没等他觉得自己侥幸逃脱的时候,一把弓箭,直接从背后穿透力他的心脏。 “额……”元回川瞬间吐出一口鲜血,他努力寻找着墨明望的身影,看见了纠缠不休的两人。 “殿下……救我……”元回川对着墨明望伸出手,眼神里满是不甘。 下一秒,直接倒在地上,彻底没了生息。 月白百忙之中抽空看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个文官,跑战场上来凑热闹,又不是军师,真不知道怎么想的。”吐槽完之后,月白又一次投入了杀敌之中。 “轰隆隆——轰隆隆——” 天边传来了异响,不出意外,快下雨了。 墨明望和墨行舟两人的剑抵在一起,谁也不肯让着谁。 墨明望阴森地笑了笑,“皇兄,你快撑不住了吧?” 墨行舟咬紧牙关,挤出一个字,“没。” “呵。” 墨明望手上用力,下一瞬间,墨行舟直接被掀飞数米远,直接吐出来一大口鲜血。 “陛下!”月白解决完附近的几个士兵,想要冲过去,却又一次被其他士兵团团围住。 墨明望接过一旁的人递上来的弓箭,拉直后对着墨行舟,轻笑出声,言语间满是轻快,“皇兄,我早就说过了,你不如我,何必呢。” “咻——” 弓箭射出,却被月白用剑打歪了一个方向。 没想到月白居然挣脱了所有的束缚,在最后关头来到了墨行舟身边,替他打退了那一个弓箭。 他手持长剑,谨慎地提防着墨明望,注意力也没有从其他方向移开。 墨明望挑了挑眉。 月白慢慢往后退,拉起了倒在地上的墨行舟,他眼神一直在墨明望的身上,嘴上却对墨行舟很担心。 “陛下,您没事吧?可还好?” 墨行舟又一次吐出了一口血,虚弱道:“无事,还能站着。” 他捂住胸口,看着又一次拉了弓的墨明望,失望至极,“你当真,要杀了朕?” 墨明望勾唇一笑,“本来不打算的。但是现在,改变打算了。” 月白将墨行舟推到附近的士兵那里,“保护好陛下!” 说完,就拿着长剑,对着墨明望迎了上去,墨明望扔下了弓箭,拿过长剑与之对抗,他轻蔑一笑,“不自量力。” 果然,月白刚和墨明望对上,就直接被墨明望打败。 墨明望像是觉得好玩,还在月白身上留下了好几道剑痕,胳膊上,胸前,肚子上,几乎全被墨明望用剑抹了个遍。 最后似乎是玩够了,玩累了,直接将月白一脚踹到了另一边去。 墨明望转头看向另一边被几个侍卫团团围住的墨行舟,疯狂地笑了,脸上的血迹在阴云密布的天气下都显得格外阴森。 “皇兄,你不会以为区区几个侍卫,就能保护好你吧。” 就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墨明望已经将这一群侍卫通通杀死了。 墨行舟像是突然没有了屏障,整个人都呆愣地立在那里,不知所措。 天空中此时也下起了雨滴,沉重而有规律,雨越下越大,越下越大。 此时,宫门处的血迹在大雨的冲刷下不但没有减轻,反而看着更加骇人。 从上午的阳光明媚,到后来的阴云密布,再到现在的大雨滂沱。 无不在告诉墨行舟,妲禧国完了。 他,也该死了。 暴雨下,墨行舟眼睛都有些不好睁开,身体本就羸弱,加上刚刚打斗中所受的上,在大雨的冲刷下,让他更加难以承受。 他看着如索命的恶鬼一般的墨明望,绝望道:“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吗?” “自然没有。” 墨明望扬起邪恶的笑容,他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看到了皇位在向自己招手。 他一步一步靠近,墨行舟最终也认命地坐到了地上,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此时,也没人能分清,墨行舟到底有没有流泪了。 “遥遥,你会为朕悲痛吧?会为朕殉情吗……” 墨行舟心中默默想着。 墨明望已经来到了他面前,举起了手里那把本来血迹斑斑,但是在暴雨的冲刷下变得光亮的剑。 “噗——” “呲——” “咻——” 剑起剑落,墨明望的剑刺了出去,他也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口的箭。 冒领身份的妃子(31) “噗——” “轰隆隆——” 随着雷声的响起,月白吐出一口血。 由于墨明望的胸口也被箭刺穿,手上突然失了力气,握着剑的动作松开。 月白直挺挺地朝后倒去。 但他突然想起来,自己身后,还有墨行舟。 于是他强撑着力气,朝着另一边倒去。 “月白!” 墨行舟此时没有了帝王的风范,连滚带爬地朝着月白的位置爬过去,将月白扶起,然而月白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力气。 墨行舟本就体弱,加上今日所受的伤,想要扶起月白,简直是天方夜谭。 墨明望皱紧眉头看着贯穿自己心口的箭,咬紧牙关,他伸出手想拔出这根箭。 却一点也使不出力气来。 很快,他就因为脱力向下倒去,但他不愿意彻底倒下,而是用尽力气跪倒在地上,双手死死撑在地上。 他转动着脑袋想看看是谁给了自己一箭,然而看了许久都没发现可疑的人。 周围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还在打斗着。 城墙上?都是一群废物罢了。 那是谁给了他一箭呢? 自然是遥知。 遥知穿着系统给的隐形衣站在墨明望身后十米处。 这隐形衣还能防水挡雨,还真不错。 要不是当时人群混乱,一把弓箭凭空飘在半空中,着实会让人感到害怕和惊悚。 遥知摸着肚子,笃定墨明望活不了了,毕竟自己是朝着他的心脏去的。 不说绝绝对对能刺穿他的心脏,九成完全是可以的,更何况,她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心脏那么大,就算不是正中心,他也绝对活不了。 更何况,箭上可是被她涂上了毒药啊。 “本来以为你没有篡位的打算,也没惹到我,所以就不想管你来着。” 遥知勾唇一笑,戏谑的眼神里还有着嗜血的疯狂,“可惜了,非要篡位,挡我的路。” “送我回宫吧,系统。”遥知看着几人的背影,轻蔑一笑。 另一边。 墨行舟手一直捂在月白的伤口处,可这血却越捂越多,整只手都是鲜红色。 哪怕是在大雨的冲刷下,都没有将手上的血冲淡一点,反而越来越多。 “月白……” 月白挤出一个微笑,嘴里却止不住地吐血,眼睛被雨水刺激的睁不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即将失去生命。 “陛下,是臣没有护好您。” 随着月白彻底没有了呼吸,墨行舟整个人傻在了原地,“来人啊!来人!” 还在打斗中的侍卫听到了这撕心裂肺的吼声,纷纷停下了动作,赶紧朝着墨行舟的方向赶去。 并且,他们都看到了即将死去的墨明望。 这意味着,墨行舟,胜了。 反应过来后,活下来的侍卫一半将造反之人控制起来,一半则围到了墨行舟身边。 “去!把月白送进太医院!快啊!”墨行舟眼眶猩红地命令着。 就在众人抬走月白的时候,墨行舟回神道:“实在不行,让贵妃看看!” “是!” 很快,整个战场恢复了一片宁静。 除了收拾残局的侍卫,就只剩下了墨行舟和墨明望,和噼里啪啦的雨声。 墨明望还用手撑着地面,手指已经陷进了泥土里,他脸上全是不甘。 墨行舟撑着身子慢慢起身,一点一点地挪墨明望身边,他纠结半晌,终究开始败下阵来。 “将凛王,送到太医院去吧。” 强撑着意志的墨明望缓缓抬起了头,大雨的力量让两人都不太能看清楚对方的神色。 “呵,皇兄,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接受你的怜悯?” 墨行舟握紧拳头,冷声道:“你是朕的弟弟,同父同母的亲弟弟。” 闻言,墨明望并没有一点点的动容,他抬头看向还在持续下着大雨的天空,笑了。 “皇兄,你胜了。但是,不代表我败了。” 墨行舟看出来了墨明望的执拗。 虽然这么多年,他似乎从来没有看透过自己的弟弟想要的到底是什么,皇位吗?还是什么? 他搞不懂了,他也不想搞懂了。 墨行舟苦笑,捡起了地上的长剑,走到了墨明望跟前。 “来吧,我准备好了,皇兄。”墨明望自然知道墨行舟是来杀自己的,毕竟想要谋权篡位的人,哪会有那么多的好下场。 与其死在造反的战场上,也不愿进入太医院成为被他怜悯的俘虏。 就在墨明望从容淡定地迎接自己死亡的时候,就在他以为墨行舟会给自己补一剑的时候。 墨行舟只是将剑用力立在了地上,“撑着它吧。” 说完,也不打算看墨明望的反应,在一众侍卫的拥簇下,离开了战场,进入了宫门,进入了,属于自己的皇宫。 墨明望看着立在地上的长剑,自嘲地笑了,还是没有用剑支撑自己的身体。 而是向一侧倒了下去,在瓢泼大雨中,迎接自己的死亡。 * 太医院里。 一片寂凉悲痛。 众太医都宣判了月白的死亡。 遥知也是冷漠地站在一旁,眼神平静地看着这一幕。 【你不救救那个小侍卫吗?之前可是他将你抱回皇宫的。】 “都死透了。”遥知冷漠道。 【……】狠心。 直到门外传来了墨行舟的声音,遥知才切换自己的眼神,面上的悲痛倒是一直存在。 “怎么样?月白如何了?”还没看到墨行舟的身影,就先听到了墨行舟急切的声音。 还是这么久以来,遥知第一次看到墨行舟失控的模样。 也是,月白从小就跟在墨行舟身边了,一直都是墨行舟最信任的人。 遥知迎过去,看到了满身是伤的墨行舟,心下微微一惊,竟然是直接从战场上回来的吗? “陛下!您身上这么多伤,赶紧让太医为您看看吧!”遥知一脸心疼。 墨行舟蹙紧眉头,“无事。月白如何了?” 说到月白,整个房间都陷入了死寂。 这下墨行舟哪还能不懂众人的意思?但他还是不愿意相信。 “月白呢?月白怎么样了?”他这次是看向众人。 众人顶着风头,沉声道:“月白大人……” “臣等无能为力!” 一大片的太医宫女太监都纷纷跪倒在地上。 冒领身份的妃子(32) 遥知挺着大肚子,一开始也被墨行舟特意允诺过可以不下跪行礼。 所以整个屋子里,站着的只有遥知和墨行舟。 墨行舟神情怔愣,满眼的都是不可置信,但是屋子里众人的反应无不是都在告诉他。 月白真的死了。 墨行舟闭了闭眼,再次睁眼时只是冷静道:“追封月白为千牛卫大将军吧。” 说完,他不愿去看月白的惨状,转身去了另一间屋子,让太医去给他瞧瞧。 遥知则不打算去触碰霉头,直接回到了永宁宫。 入夜,遥知打算起床喝口水时,却看到了坐在自己床头的身影。 遥知:“……” 遥知有些疑惑。 疑惑的不是墨行舟为什么会坐在自己床头,而是按理来说,这时候系统应该会大叫来着。 好像,没到半夜十二点开始,系统就不怎么出声了。 遥知突然发现,自己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但她面上并无任何异样,而是假意一惊。 “啊!谁!?”待到看清后,遥知才摸了摸胸口,娇声道:“陛下,您吓死臣妾了,怎么来臣妾宫里也不说声?” 遥知这边还在吐槽着,下一秒直接被墨行舟紧紧抱住,让她动弹不得。 遥知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墨行舟的后背,轻声道:“陛下,臣妾在呢。” 良久,墨行舟闷闷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你会一直在吗?” “自然会。”似乎是怕墨行舟不相信,遥知还补充道:“不管是臣妾,还是肚子里的孩子,都会一直陪着陛下,一生,一世。” 听到这句话,墨行舟心里的戒备才稍稍小了一点,但还是紧紧地抱着遥知。 在黑夜里,两人都看不清楚彼此的神色。 墨行舟看不到遥知冷漠平静的面容,遥知自然也看不到墨行舟悲伤的面庞。 “月白死了。你会不会觉得今日朕过于冷血了?只给了追封,都不愿意给他其他的,也不愿意看他最后一眼。” 墨行舟疲惫的声音在黑夜中缓缓响起。 “当然不会。陛下这么做都是有陛下的考量的,臣妾永远会站在陛下这边。” 墨行舟听着遥知强撑着困意的语调,心下柔软,他柔声道:“睡吧,睡吧,朕的,好遥遥。” 遥知自然不困,只是不想跟这皇帝在这里煽情罢了。 “嗯。”她轻声嘟哝着,闭上了眼睛。 墨行舟轻轻地放开遥知,将她放平在床上,自己也脱掉了鞋子和外衣躺上去。 他搂住遥知,慢吞吞说起了话来。 “月白从小就跟在朕身边,朕本来打算明年就给他娶妻生子,他没有父母,更没有其他的亲人,朕,便是他唯一的亲人。” “其实朕早就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弟弟了,但是没想到,朕真正的亲弟弟,一直都想要朕的命。” “内阁首辅的夫人,也就是林夫人,也被发现在家悬梁自尽了,元府和凛王府都人走楼空了。” “身在皇家,无处不是需要谨慎再谨慎一点,朕还是疏忽了,现在,朕没有谁是完全可信的了。” 墨行舟闭上眼,就在快要陷入沉睡的时候。 “但是,朕想最后信一个人,那就是你。” 黑夜中,遥知睁开了双眼。 可惜了,我也是个不可信之人。 —— 又是一年夏天。 “贵妃娘娘要生了!” 永宁宫,遥知感觉到一阵异样感,是羊水破了。 【宿主,要生子顺畅丸和生子无痛丸吗??】系统着急的问着。 遥知皱紧眉头,被送进产阁的最后一刻,吃下了系统给的生子顺畅丸和生子无痛丸。 最终的结果就是皇帝刚得到消息往产阁赶来,就被告知贵妃娘娘已经生子了。 墨行舟:“啊?” “这么快?生孩子都这么快的吗?没有很难生吗?” 墨行舟一连迸发出三个疑问,周围都没人能替他解答,他只得紧赶慢赶终于来到了产阁外面。 “参见皇上。”小荷站在门外像墨行舟行礼。 墨行舟点了点头,蹙眉道:“宸贵妃如何了?” “回陛下,贵妃娘娘生完子睡过去了,小皇子也被产婆和太医们抱去检查了。” 闻言,墨行舟眼睛一亮,“是皇子!?” “是。” “天呐!”墨行舟喃喃一句,双手合十,虔诚道:“天佑朕妲禧国啊,天佑朕妲禧国!” “宸贵妃呢?宸贵妃还在产阁里还是在哪?”祈祷完墨行舟的关注点又回到了遥知身上。 毕竟这一年里,哪怕其他妃子侍寝了再多次,也没有人怀上过龙子。 哪怕他天天耕耘,也没用,因为他压根没那个气力,一天耕耘一次就够了,多了压根不行。 更何况,每一次耕耘,一两分钟就结束了,谁要是能怀上,还真是有了鬼了。 唯有遥知。 要不是有系统的药丸,这皇帝这辈子还是会绝嗣。 “贵妃娘娘还在里面,马上就会被送出来了。”小荷恭敬道。 话音刚落,产婆就将遥知用遮风的轿子抬了出来,打算将其送回寝宫里。 墨行舟赶紧凑上去,产婆想行礼,却被墨行舟拦住了,他轻声道:“宸贵妃如何了?” “陛下,得赶紧将贵妃送回寝宫,刚产子,避免着凉。” 产婆有些焦急,本想骂人,但对方是皇帝,只能生生忍住。 “大夏天的还会着凉?” 产婆:“……”神经病。 当然,墨行舟刚问完这话就后悔了,挥了挥手让产婆带着遥知下去了。 自己则是在小荷的带领下来到了另一个房间。 刚一进去,就看到太医和产婆在给小皇子做检查。 墨行舟还是没让她们行礼,而是让小荷带着产婆去遥知的寝宫,整个房间自然只剩下墨行舟和两个太医。 墨行舟看着尚在襁褓里的婴儿,这眉眼确实很像他。 特别是这鼻子,完全就是放大版和缩小版 他唇边泛起一抹笑意,但很快还是被自己给压了下去。 “陛下……您来这里是想?”一名太医着实搞不懂墨行舟这是什么意思,只得出声询问。 另一位太医也是眼巴巴地看着墨行舟。 墨行舟收回放在婴儿上的视线,转身看着两位太医,淡声道:“怎么查验这孩子是不是朕的亲生孩子?” 冒领身份的妃子(33) 话音刚落,两位太医都僵在原地。 他们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颤颤巍巍道:“看长相是否与父亲相似即可。” 另一位太医补充道:“若是不放心,合血法也行。” 墨行舟又看了一眼尚在襁褓中的小皇子,长相自然是相似的,甚至可以说与自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或许过一段时间,会看得更明显。 但是…… “那就合血法试试吧。”墨行舟收回目光,“怎么做?” 闻言,其中一名太医去取来了器皿,另一名太医则道:“陛下,将您和小皇子的刺出的血一起滴在器皿内,看是否凝为一体,如凝为一体就说明存在亲子关系。” 墨行舟丝毫不带犹豫地接过太医给的针,刺破了自己的手指,率先滴入一滴血在器皿中。 两位太医见状,小心翼翼地刺破了小皇子的手指,小皇子瞬间嚎啕大哭。 给两位太医害怕的啊,整个手都在颤抖,丝毫不敢拖延,直接挤出了一滴血滴入了器皿内。 墨行舟眼睛不带掩饰地盯着器皿,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捏紧拳头。 下一秒,两滴血融合在一起。 墨行舟松了口气,这才安安心心地抱起了襁褓中的小皇子,笑道:“有赏!” 说着,便在两位太医跪地接赏的时候离开房间,踏出一脚后回头道:“这件事,记得烂在肚子里。” “是是是,微臣绝对不会多言。” 两位太医连忙表忠心。 废话,这种事要是说出去了,自己掉头还算小事了,株连九族才是大事啊! 墨行舟满意地点了点头,踏出了另一只脚。 在门外候着的太监侍卫们的拥簇下,朝着永宁宫寝宫走去。 一路上,墨行舟都不愿意坐轿子,反而是抱着自己的孩子慢慢走着。 看着刚刚还在嚎啕大哭的小皇子,现在已经安心地睡着了,墨行舟心下满是柔软。 想了想,他捏起小皇子刚刚被刺破的手指,针眼还在。 虽然没有那么明显,但是只要把玩小皇子手的时候一定能够看见。 为了不让遥知发现自己怀疑过并非自己亲生儿子这件事,他恐怕这一天都得在永宁宫待着,并且抱着这个孩子。 想到这里,墨行舟走路的动作慢了几分。 等到他来到永宁宫寝宫时,里面围满了产婆和侍女,众人都给墨行舟行礼。 墨行舟今日心情好,拥有了自己的孩子,也是自己目前唯一的孩子,所以给每人都有不小的赏赐。 “让其他嫔妃这几日不要来叨扰贵妃。”墨行舟回头吩咐道。 “是。” 墨行舟抱着孩子走进寝宫,里面的人见了立马跪地行礼。 “都起来吧。”墨行舟看见遥知还在睡,便轻声道:“你们都出去吧。” “是,陛下。” 等到人都走光了,门也关好后,墨行舟才抱着孩子坐到床边,温柔地看着还在睡梦中的遥知。 他伸手抚摸着遥知的脸颊,替她将额边的碎发撩到一旁,低头在遥知额上印下了一个虔诚的吻。 “谢谢你,遥遥。” * 遥知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墨行舟坐在床边逗着小皇子的模样。 虽然小皇子还在睡梦中,但是墨行舟依旧逗得不亦乐乎。 遥知笑了笑,软声道:“陛下,给臣妾看看孩子。” 听到了遥知的声音,墨行舟赶紧凑过去,“遥遥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再找太医来看看?” 遥知摇了摇头,“臣妾想看看孩子,其他的都没什么事。” 这可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她一定要好好宠着,护着,爱着。 墨行舟犹豫了一瞬,确保小皇子的手还在襁褓里藏着的,这才将小皇子放到了遥知旁边。 他又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遥知扶了起来靠着坐着,这才又将小皇子放到遥知手上。 遥知温柔地接过小皇子,看着还在睡觉的小皇子,突然有了母爱。 原来,这就是自己的孩子。 墨行舟看到遥知温柔的笑容,自己也没忍住笑,他坐到床上搂着遥知的肩膀。 轻声道:“遥遥,做朕的皇后吧。” 闻言,遥知眼神依旧在小皇子的脸上,她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好。” 听到遥知答应做自己的皇后了,答应陪自己站在最高处了,墨行舟凑到遥知耳边。 和她一起看着睡得正香的小皇子。 “朕在想,给咱们的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呢。” 遥知垂眸,伸出手蹭了蹭小皇子的脸,轻声道:“臣妾想自己给他取名字,可以吗。” 虽是疑问句,墨行舟却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不容置喙的意思。 他本来该生气,毕竟自己是天子,给自己孩子,甚至还是未来太子取名字这件事,应该是让他来的。 但是看到遥知略显落寞的侧脸,他妥协了,道:“遥遥取小名吧,大名朕来取。” 闻言,遥知掩藏住眼底的冷漠,“好。” 墨行舟本想继续待在永宁宫,毕竟小皇子身上还有自己刚刚为了验证他是不是自己的孩子扎的针眼。 但是却又不得不离开,去处理朝政,毕竟距离造反过去才不过两三月。 有些事,还没完完全全处理好。 但是看着遥知都舍不得触碰小皇子的模样,他觉得遥知也不一定会发现手指上的针眼。 更何况,自己乃是天子,就算发现了又能怎么样? 难倒自己贵为天子,连扎一个人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他这样想着。 于是,他亲了亲遥知的脸颊,柔声道:“就叫墨子渊吧。” 遥知点了点头,“好。” 墨行舟温柔地摸了摸遥知的头发,柔声道:“那朕先去处理政务了,晚上再过来陪你。” 遥知懂事地点了点头。 等到墨行舟离开了,遥知便伸手将小皇子的手拿了出来,食指上的针眼意外明显。 她眼神狠厉地看着食指上的针眼,眼里满是杀意。 【这是哪里来的针眼?!这这么丧心病狂!居然给一刚出生的小婴儿扎针!?简直是不要脸!!臭不要脸!!】 冒领身份的妃子(34) 遥知抚摸着小皇子手上的针眼,冷声道:“自然是……狗皇帝。” 【啊?】 遥知早就知道墨行舟会因为整个后宫只有自己怀上了孩子会心生怀疑,自然会去想办法查验这个孩子是不是他亲生的。 而查验孩子是否是自己亲生的办法,便是滴血认亲。 果然,自古帝王总多疑。 【还真有人信滴血认亲?!这特么都是没有科学依据的好吧?傻不傻啊!】 遥知敏锐地捕捉到了系统的怀疑,“你是说,滴血认亲并不合理?” 【是啊,也就傻子才会相信滴血认亲吧。】 顿了顿,系统继续道。 【等以后你去到了其他世界,你自然就会知道哪样的验明亲子身份才是合理的了。】 “哪样?”遥知问。 【……】 【哎呀,后面你就知道了,现在我可不能说。】 系统不说,遥知自然也不会逼问,她垂眸看着小皇子手指上的针眼,眼神里的杀意欲浓。 “他该死了。” 【要产后修复丸吗?】系统问道。 遥知知道系统的药丸很多,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她直接道:“自然要,不然怎么杀死他们。” 【……】整天不是杀这个就是杀那个!作为女孩子能不能矜持一点!我真的会谢。 遥知吃完产后修复丸后,又问道:“有让我孩子手上的针眼恢复的药吗?” 【当然有。】 话音刚落,遥知手上就多了一瓶晶莹剔透的小瓶子,里面装着的是液体。 【滴一滴在上面就好了。】 遥知不疑有他,她知道系统绝对不会害自己,毕竟它绑定自己,是有利益的。 在任何利益面前,都会全心全意地帮助那个给予它利益的人。 刚一滴下,遥知就看到小皇子的针眼消失不见,这才露出了笑容。 “以后,就叫你遥岁安,愿你岁岁平安。” 【遥岁安?他不是叫墨子渊吗?】系统表示不懂就问。 “那是狗皇帝取的名字,我不喜欢,也不会让其他人给我的孩子取名字。” 遥知看着熟睡中的岁安,柔声道:“我生的孩子,自然要我自己来取名字。” “岁安岁安,岁岁平安。” 遥知本来打算去将曾经放在景仁宫里面的压胜之术拿出来放到冷宫里去。 毕竟这样,才好更加陷害魏桑榆。 但是她现在不想离开岁安,怕又一次被有心之人利用伤害。 遥知想了想,直接道:“系统,你直接把景仁宫衣柜里的压胜之术送到冷宫的床底下吧。” 【哦。】 一秒后。 【好了。】 遥知挑了挑眉,果然这种顺手的小事不利用系统白不利用。 “岁岁。”遥知戳了戳岁安的脸颊,岁安哼唧了一声。 得到了岁安的回应,遥知脸上总算不再那么阴狠冷漠,变得柔情温暖。 “岁岁,我的,岁岁。” * 入夜。 岁安睡在最里面,遥知也不愿意让岁安喝奶娘的奶,都是喝自己的。 遥知则睡在中间,墨行舟睡在最外面。 墨行舟看着遥知和岁安都睡得很好的模样,彻底放下了心,看来,遥知还没有发现岁安手指上的针眼。 果然,遥知就是这么善良可爱,都不愿意让岁安受凉,能裹得严严实实的就裹得严严实实的。 由于遥知刚生完孩子,屋子里也有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所以就算再热,也不会用冰块放在屋子里。 虽然遥知和岁安在系统的帮助下,并感觉不到炎热。 但是墨行舟不啊,他感觉自己整个身子都是汗。 刚洗完澡还是那么多汗。 最后实在忍不了了,墨行舟直接拿过一把蒲扇给自己扇了起来。 “咳咳咳!”墨行舟又咳了。 他瞳孔放大,整个人愣住,这还是这一年多来,第一次咳嗽。 还是好在这次咳了一下就没怎么咳了,也没咳出血。 应该只是天气太热,又没有冰块,所以身子有些受不了了。 他这样想着。。 后来连续几日,墨行舟晚上都睡不着觉,还老是咳嗽,为了不耽误遥知和岁安睡觉。 更是为了自己凉爽一点,墨行舟又开始了招人侍寝的日子。 这一天。 是遥知封后大典的日子。 遥知清晰地看到了墨行舟不佳的脸色,墨行舟倒没发现什么,只觉得自己是前些日子没睡好的缘故。 封后结束的那一刻,墨行舟又一次咳嗽,这一次,咳出了血丝。 墨行舟看着手掌心的血,表情怔愣片刻,将手心藏进宽大的衣袖中,和遥知一起接受着世人的朝拜。 遥知勾唇一笑。 自己不管在哪个世界,都会获得至高无上的荣耀。 回到宫里,遥知和墨行舟刚脱下盛服,遥知刚抱好岁安,旁边就传来一声巨响。 墨行舟晕了过去。 遥知赶紧凑过去,“陛下!快传太医!” 遥知焦急道。 太医检查完之后,墨行舟也悠悠转醒,遥知双眸含泪,紧张道:“陛下怎么样了?” 太医行了个礼,恭敬道:“陛下只是近日没睡好,积劳成疾罢了,微臣开几副药,让陛下喝下就好了。” 听到太医这么说,墨行舟放下了心。 遥知转过身,眼眶微红地看着墨行舟,嗔怪道:“陛下您吓死我了。” “遥遥莫怪,子渊又睡了?”墨行舟看着遥知手里抱着的岁安问道。 “是啊,岁岁近日瞌睡多,对于婴儿来说,是很正常的。”遥知温柔地看着怀里的岁安。 墨行舟点了点头,下一秒,吐出一大口鲜血。 “陛下!” “陛下!” “皇上!” “……” 在场众人皆是一惊,太医赶紧上前诊治,墨行舟重重咳了几声,问道:“朕这到底是怎么了?” 太医颤颤巍巍地把着脉,另一位太医则是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最后实在是看不出什么来。 这时,钦天监的一个人走上来,道:“陛下,依臣之见,您这是被人下咒了啊。” 话音刚落,整个殿内安静地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 “荒唐!” 墨行舟身旁的老太监呵斥道。 在场众人除了遥知以外,全都跪倒在了地上,不敢言语。 冒领身份的妃子(35) 床榻上的墨行舟动作一顿,犀利的眼神看向钦天监的人,“下咒?” “抬起头来,回答朕。什么下咒?” 遥知泫泫欲泣地擦着自己的眼角,跟着墨行舟的目光一起看向那个人。 钦天监监正颤颤巍巍地抬起头,颤声道:“回禀陛下,老臣看您脸色不对劲,而太医们又检查不出来什么,所以老臣便猜测是咒的缘故啊。”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妲禧国最忌讳的就是鬼神之说,更何况还是‘咒’这种封建迷信的东西。 墨行舟整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了,这么多代的皇帝,哪一代传出过‘咒’? 唯有自己这一代皇帝。 墨行舟想了一下今日奇怪的事情,除了自己身体这件事,倒也想不出任何奇怪的。 但是自己的身体确实是太医也检查不出来什么,只说是感冒,气血不足,情绪波动大。 可他自己却清楚,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因为自己时不时会在夜里吐血。 他闭了闭眼,长长地吐出来一口气,“能查到下咒之人是谁吗?” 钦天监监正恭敬道:“回禀陛下,老臣能力不足,难以探查到下咒之人是谁。” 还不及钦天监监正说完话,墨行舟直接抄起了一旁的杯子砸到了钦天监监正头上。 钦天监监正额头瞬间涌出鲜血,但是他也一声不吭,只得生生挨着。 【哎哟喂,吓我一跳!狗皇帝脾气可真大!】 遥知在一旁被系统搞得没忍住,微微勾唇,“你这语气还挺像刚开始的元云容。” 【嘻嘻,就是在学她呢,宿主真聪明,嘻嘻嘻。】 “但是陛下!老臣可以探查到咒的源头在哪里!” 墨行舟止住了准备继续拿杯子的动作,看向钦天监监正,狠声道:“那你还不快去查!” “是,陛下!” “都滚!都给朕滚!!”墨行舟气不打一处来,突然就很暴戾生气,将附近能扔的东西全都拂到了地上。 地下众人纷纷将头埋进地底里,不敢抬头。 “是。” “是,微臣告退。” “……” 每个人都低着头往后退着,遥知打算起身,却被墨行舟拉住了手,“遥遥,陪着朕。” “好。” 就在遥知陪着墨行舟的时候,墨行舟慢慢睡着了。 “如何?查出来了吗?查到那个木制的东西在冷宫了吗?”遥知靠在床上在脑海里问着系统。 【查到了。钦天监监正正在往这边赶来。】 闻言,遥知丝毫不掩饰恶意地轻笑出声。 一切,都在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着。 果然,还没等多久,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吵闹声,光听声音就可以知道外面有不少人。 看来,不止钦天监监正,连其他的官员和侍卫都纷纷聚集在外面了。 墨行舟在遥知的怀里被吵醒,他蹙紧眉头,将头埋进遥知的腰间,遥知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柔声道:“陛下,钦天监监正来了。” 良久之后,墨行舟才缓缓起身,他又一次开始咳嗽,这一次直接吐出了血。 不是咳血,而是吐血。 吐在了床边,看着惊心骇目。 “陛下!?”遥知惊叫出声,门外候着的人听到遥知的叫声,都不敢什么三七二十一,直接推开门冲了进来。 “陛下!” “皇上!” 一行人惊慌失措的赶过来,还好这一行人里也有太医。 宫女和太医赶紧上前为墨行舟擦拭,墨行舟双手撑在床沿,整个人瞬间憔悴不堪。 丝毫没有帝王的样子了,就像一个被病痛折磨良久,快要死去的中年男子。 “如何?”墨行舟沙哑的声音响起,他疲惫的目光直视着钦天监监正。 钦天监监正跪倒在地,道:“回禀陛下,的确是下咒!是民间最为常见的压胜之术,那东西就在……就在……” “在哪?!说啊!!”墨行舟整个人暴戾无比。 钦天监监正吓得赶紧说了出来,“就在冷宫废后的床底下!” 话音刚落,人群里的丞相魏琰整个人呆愣住了,他连忙矢口否认,“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墨行舟杀意的眼神投向魏琰,话却是对着钦天监监正说的,“还不去拿来!难道还要朕亲自去拿吗!” “是……是。” 就在侍卫和钦天监监正离开的时候,墨行舟的声音又从里面传了出来,“把魏桑榆也带来。” 闻言,一行人丝毫不敢耽搁,赶紧前往冷宫。 遥知眼泪簌簌落下,她看向墨行舟,疼惜道:“陛下!为什么啊,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对您!?您对她这么好,她那么伤害您您都没有杀了她,为什么她要诅咒你啊……” 墨行舟听着遥知的话,手上和太阳穴皆青筋暴起,但他还在极力忍耐。 魏琰赶紧出来跪倒在地,哽咽着喉咙,道:“陛下!此事一定另有隐情啊!” 遥知转头看着地上跪着的魏琰,眼泪直流,整个人就像霜打的花骨朵,眼泪让她显得更加羸弱。 “丞相,你……”她没说完,继续捂着手帕哭了起来,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刚刚还有点对魏琰有恻隐之心的墨行舟,看到遥知这一副为自己难过伤心的模样,所有的恻隐之心都消失殆尽。 “魏琰,你应该好好祈祷,此事真的与魏桑榆没有任何干系。”他最后只是冷冷地留下了这一句话。 魏琰整个人瘫倒在地,没关系吗。 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关系,这段时间以来自己女儿先是在元云容和皇帝寝宫都发现了她的信物。 又是被所有人都看到和别的侍卫苟且偷生。 他感觉自己的女儿变了,变得自己都不了解了。 这一次呢?这一次会有关吗? 魏桑榆会因为记恨墨行舟将她送进冷宫而行压胜之术吗? 他也不清楚。 在漫长的等待中,侍卫们终于将魏桑榆和那一个装有压胜之术的盒子拿了过来。 魏桑榆被侍卫扔在地上,整个人的身上都散发着恶臭。 竟是一年多都没有洗过澡,换过衣服,现在浑身都是尿骚味与屎臭味。 让人不敢靠近。 冒领身份的妃子(36) 但是魏琰敢。 他连滚带爬地过去抱住魏桑榆,“桑榆!?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桑榆!?” 这一年来,他都不被允许进入冷宫去看魏桑榆,所以他一直都只能给太监银子让他们去照顾照顾。 给魏桑榆一些暖和的衣服穿,一些合胃口的饭菜吃。 因为他的桑榆最挑食了。 但是魏桑榆整个人像是傻了一样,只是看着魏琰傻笑,一个劲地傻笑。 身上臭烘烘的也不在乎,一点都不像往日那个爱干净的小女生了。 “桑榆?桑榆?”魏琰小心翼翼地喊着魏桑榆的名字,结果魏桑榆就像听不懂一样,还是只知道一个劲的傻笑。 魏琰受不了了,他抱着魏桑榆满眼悲痛地看向墨行舟,“陛下!微臣的女儿,怎么会变成这样!?” 墨行舟却是半分眼神都没有分给他们俩,而是看向钦天监监正手里的那个盒子。 “打开。” 钦天监监正一打开盒子,在场的不管是墨行舟,还是太监,都瞪大了眼睛。 因为里面装着的,赫然是印有生辰八字的木质人偶。 而那木制人偶,也正是墨行舟! “魏桑榆!”墨行舟震怒,“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诅咒朕!?” 然而,魏桑榆还是一个劲地傻笑,甚至到后面身下还传来了一股奇异的味道,本就焦黄的白色裙子又一次被黄色浸透。 魏桑榆又尿了。 所有人都悄悄移开了一点步子,唯恐被这尿液沾到。 魏琰满眼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他紧紧握着魏桑榆的手,肯定坚决地对着墨行舟保证着。 “陛下,微臣的女儿绝对不可能干出诅咒您的事啊!她从及笄之后就一直跟着您,除了那一件事,其他的她从未对不起过您啊!” 【诶嘿嘿,还真诅咒了诶嘿嘿,只不过刚开始准备嫁祸俺宿主来着诶嘿嘿,你还真看错你女儿了诶嘿嘿。】 墨行舟此时并不想听他辩解,他缓缓起身,拿起了盒子里的人偶,越看眼睛越是猩红。 他缓缓转身,看着还在傻笑的魏桑榆,直接将人偶扔到了魏桑榆脸上。 魏桑榆立马嚎啕大哭了起来。 只是这哭,活像一个几岁的孩童。 魏琰放下魏桑榆,跪在地上整个人的背挺得笔直,他一字一句道:“陛下,微臣敢用性命担保,此事,绝对与桑榆毫无干系!” “呵。性命?”墨行舟冷漠的眼神里满是杀意,他慢吞吞道:“你怎么知道,朕要诛你九族啊?” 轰—— 这一消息一出,在场众人都感觉震惊十足,毕竟丞相这一大家族自皇帝登基以来,一直都是忠心耿耿为墨行舟办事。 甚至有人拉拢他,他也丝毫不动摇自己的决心。 这时候,墨行舟居然说要诛他九族? 遥知也惊住了,她刚刚还流着泪装悲痛的眼神呆住。 她一直以来的目的就只是想杀了魏桑榆,毕竟她不杀魏桑榆,魏桑榆就会杀她。 怎么,现在还直接株连九族了? 【因为这个世界,鬼神之说本就是禁忌,还直接给皇帝下了压胜之术,所以株连九族已经算是轻的了。】 原来如此。 也就那么一会儿,遥知就恢复了刚开始的模样。 魏琰愣了好一会儿,突然无奈地笑出了声音,“原来,陛下从未信过微臣。” “信?你们魏家三番五次对付朕,三番五次对不起朕,你要朕拿什么来信你?朕若是信了你,那是不是以后不管是谁都可以来欺瞒朕?都可以来对朕用压胜之术啊!” 墨行舟上前蹲在魏琰面前,咬牙切齿道:“朕这一生,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让魏桑榆做了皇后。” 魏琰知道墨行舟已经疯魔了,听不进去任何话了,而遥知也知道未来墨行舟死了自己要垂帘听政,这第一个要除掉的就必须得是丞相府。 所以她并没有上前求情。 而是在一旁默默抹着泪。 墨行舟背过身子,不再看魏琰,他沉声吩咐道:“把魏桑榆拖下去斩了,魏琰和整个丞相府都……流放岭南吧。” 魏琰知道,墨行舟这是做了让步了。 他重重在地上磕了个头,“微臣,从不后悔这一生的所做作为,但是微臣敢以性命起誓,桑榆绝不可能诅咒您,望陛下看在微臣这么多年对您尽心尽力的份上,可以一命抵一命吧。” 说完,魏琰在众目睽睽之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向了一旁的柱子。 当场死亡。 【我靠!!!】 墨行舟捏紧拳头,魏桑榆孩童般的哭闹声还在继续。 整个大殿每个人都不敢呼吸过重,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可惜了丞相这么衷心的一个人,被多疑的皇帝给…… 唉。 每个人心里无不是这样的想法。 眼看着墨行舟要撑不下去了,遥知将岁安给了一旁的小荷,自己走上去覆上了墨行舟的手。 流着泪轻声道:“陛下,既然如此,那就饶姐姐一命吧,圆了丞相最后的心愿。” 墨行舟此时就是需要一个台阶,既然遥知给了这个台阶,那他肯定是要下的。 他长叹一口气,“罢了,将魏桑榆和丞相府其他人一起流放岭南吧,到时候是生是死,就听天命了。” 说完,他看向钦天监监正,“这咒,如何解?” “回禀陛下,将这人偶震碎即可。” “那你还不去做!?难道要朕亲自震碎吗!?咳咳咳咳咳咳……”墨行舟勃然大怒。 钦天监监正吞吞吐吐,手都在使劲颤抖,“是……是要被下咒之人亲手震碎……” 墨行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狗皇帝吃瘪了。】 墨行舟像是要把钦天监监正震碎一般,直接把他手上的人偶震碎了,还是刚刚好擦过钦天监监正的手。 钦天监监正:“……” “没什么事就都下去吧。” “是。” 遥知还在飙演技呢,墨行舟道:“遥遥,你把子渊留在这里吧,朕想看看他,你也下去吧。” 遥知正愁不知道让谁看着岁安,因为自己有大事要办。 “好。” 冒领身份的妃子(37) * 丞相府。 府外面围满了百姓,都在为丞相府求情。 遥知穿着隐形衣站在人群中,看着这荒谬又不常见的一幕。 “黄天在上啊!魏丞相时时刻刻都在为我们老百姓着想,时时刻刻不再为国办事,怎么可能会诅咒陛下啊!” “是啊!黄天为证啊,魏丞相是个好官,是个清官,这才真真是百姓的官啊!” “丞相府每个人都对我们老百姓一视同仁,还经常乐善施粥,全是好人啊!一定是被冤枉了!” “是啊……” “……” 门外一群人都在为丞相府喊冤,然而侍卫们却不为所动,毕竟他们是为皇帝办事的。 他们丝毫不带怜悯地将丞相府众人都抓了起来,排成一排一个接着一个拷上了手链和脚链。 “都走!” 侍卫们催促着众人,然而百姓们却都围在附近,纷纷下跪,“还请陛下明鉴啊!还丞相府一个清白!” “请陛下明鉴,还丞相府清白!” “请陛下明鉴,还丞相府清白!” “请陛下明鉴,还丞相府清白!” “……” 整条大街上都是这个声音,一次比一次大,一次比一次激动,百姓多得都挡得侍卫们不得前进。 就连骑在马上的判官看着乌泱泱的人群,都震惊得很。 没想到,这丞相如此得民心。 遥知冷漠地看着这一幕,眼里却有丝毫的动容与不解。 “清官?百姓官?这世上还有为百姓着想的官员吗?” 【这个丞相确实很好,没有一个人觉得他做得不好,每个百姓都很信服他,他也是自始自终都在为整个妲禧国考虑,为每一个底层人民考虑。】 看着遥知眼里的动容与隐忍,系统又继续道。 【虽然魏桑榆是个坏人,但是不得不说,魏琰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 满城都在为魏琰求情,哪怕知道魏琰已经死了,也在跪求还魏琰一个清白,也在跪求放过丞相府其他人。 【整个丞相府可以说除了魏桑榆,都是好人,都在为百姓谋福利。】 “怎么可能,一个府中,就一个蛀虫呢。”遥知轻声道,但声音里已经带上了疑惑。 【魏桑榆对百姓也很好,她只是太在乎地位了,太想站在最高处了,所以才会杀掉对自己不利之人。】 系统顿了顿,【你不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吗?】 这句话一出,遥知本来还有些动容的心瞬间淡了几分,“呵,我可跟她不一样,我只会杀掉挡住我步伐之人,而不是杀掉跟皇帝多说几句话之人。” “她善妒,我可不。” 遥知看着由于睡着了,加上腿断了不能走路而被关在牢车里推着往前走的魏桑榆勾唇一笑。 良久,遥知离开了人群。 而此时马上的判官眼见着人越来越多,不管怎么走都走不出去陷入了焦急,只得派人回去禀报墨行舟。 自己则待在原地,等着墨行舟最后的通牒。 墨行舟此时正在逗弄着睡醒了的岁安,他心口突然一痛,但很快就消失,所以他也没当回事。 “陛下!” 门外传来焦急的声音,大太监站在墨行舟身边观察着墨行舟的眼色,发现并没有不乐意之后,这才让人进来。 “又怎么了?”墨行舟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他总觉得这几日自己身子怪怪的,可能是刚摔碎压胜之术,还没缓过来吧。 他这样想着。 侍卫抱拳跪在地上,将丞相府外发生的一切一字不差丝毫不带修饰地禀告给了墨行舟。 墨行舟瞬间睁开眼,他缓缓看向侍卫,“全城百姓都在求情?” “……是。”侍卫顶住压力道。 大太监此时也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全城求情,这不是在说丞相得民心得得比皇帝还甚吗? 就在墨行舟还要爆发怒气的时候,遥知走了进来,将手覆在墨行舟青筋暴起的手上。 柔声道:“陛下,丞相一直在为您分忧,他也一直将您好好善待百姓的任务完成得这么好,臣妾认为,可以饶丞相府其他人一命,让他们以后各自散了就好,至于魏桑榆姐姐,既然已经确认她……那还是该惩罚的。” 墨行舟脸上的表情从最开始的愤怒变成了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布置的任务的疑惑到后来的彻底想通。 一旁的大太监听着这番话,心里对遥知的佩服与尊敬又上升了一个度。 他牵着遥知的手,看向禀报的侍卫,淡淡道:“念在丞相一直在认真完成朕交予他的善待百姓的任务,那便……让丞相府所有人,自行离开。” “是。” 等侍卫离开后,墨行舟将遥知抱到了腿上,柔声道:“遥遥,有你真好。” 遥知搂住墨行舟的脖子,娇俏一笑,“是陛下好,陛下若不重用丞相,丞相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权力对百姓那么好?都是陛下做得好。” 墨行舟用鼻尖蹭了蹭遥知的脸颊,轻吻一下,最终脑子里绷紧的那根弦彻底松下,“朕现在好累,好想睡一觉。” 遥知温柔一笑,“那陛下便歇息一会儿,岁岁留在这里陪陪他的父皇。” “好。” 遥知给墨行舟盖好被子,吩咐大太监好好照顾两人后,这才离开。 她又一次来到了大街上,依旧穿着那身隐形衣。 现在大街已经被疏散,丞相府却并没有人去楼空。 而是依旧与往常无异,都在里面收拾着刚刚被弄乱的丞相府。 竟然,没有一个人离开。 【你为什么会帮丞相府求情啊?我还以为你不但不会管,还会在路上让他们都死了以防万一。】 遥知轻轻一笑,罕见地没有狠厉的目光只是很平静很平淡,“好人,那就活着吧。丞相,那就一命抵一命吧。” 遥知看着丞相府里面忙碌的众人,轻声道:“本来还想在路上杀死魏桑榆,但是丞相都替她抵命了,她嗓子也坏了,腿也断了,不会闹出什么大动静来。” 【人也傻了。】系统默默补充道。 遥知轻蔑一笑,“你不会真的以为她傻了吧?你也太小瞧她了。” 冒领身份的妃子(38) 【啊!?她装傻!?】 遥知转身离开,一个人慢慢地走在大街上,朝着皇宫回去,“从她被抓起来告知床底下有压胜之术那一刻开始,她就想好了,怎么才能保全自己的性命。” 遥知不再做多余的解释,系统只要没那么笨,自然懂得起遥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能看到魏桑榆现在的情况吗?” 【能啊,怎么了?你想知道啊?】 系统嘴上这么问着,实则已经切到了魏桑榆的画面看了起来,良久才说道。 【她正在流放的路上,但是因为脚断了,只能爬着走,那些人也不把她当回事,还动不动就是鞭子伺候。】 闻言,遥知不再继续多问。 —— 一个月后。 墨行舟由于身子越来越差,每到夜里就会咳嗽吐血,掉发都是比较常见的了。 白日脸上也毫无气色,嘴唇白得像是死人一般,上朝说话时也是有气无力。 朝中部分人还以为墨行舟是侍寝的次数过多,身子骨不太好,甚至还有人公堂之上劝他要节制。 但有很多人都能看出来,墨行舟怕是不行了。 只是可怜了小皇子,前几日刚被封为太子,这几日墨行舟的身子就愈发严重。 甚至民间都有不少人在传言小皇子墨子渊是灾星,一出生就被发现压胜之术,一封太子就被传墨行舟身子骨不好。 但都被遥知压下去了,甚至还利用舆论,扭转了说法。 最新的说法变成了,墨行舟本就身子弱,世人皆知墨行舟身子不好。 加上魏桑榆诅咒墨行舟,丞相死后魏桑榆在流放路上怨气太重,与鬼神结下了契约。 这才导致墨行舟的病怎么也不可能好转。 至于为什么会传鬼神缔结契约这件事,自然是因为魏桑榆在流放路上还没走四分之一,就死在了流放路上。 所以才会传出怨气太深,缔结契约这件事。 遥知直接让他们误以为魏桑榆是为了缔结契约,这才死在了流放路上,是为了以命换契约。 舆论愈演愈烈,最后就连朝中人都分不清这舆论是真是假。 难道真的是诅咒?真的是契约? 这下让墨行舟整个人变得暴躁易怒,他命人去杀死丞相府的所有人。 然而,丞相府的人早就被遥知悄悄转移,现在整个丞相府确实人走楼空。 只不过每个人,都有了更好的去处,都有了更能让自己的人生有意义的事情要做。 墨行舟有气发不出来,加上舆论以及自己越来越差的身体,让他整个人暴戾无比。 他现在是看谁不顺眼就杀,妥妥一个暴君。 但是每一个被他下令杀了的人,都被遥知秘密救下,并且将其收为了自己的人。 后来的后来,整个妲禧国朝中之人,几乎都成为了遥知的拥护者,都成为了所谓的——皇后党。 墨行舟身体最后差到只能躺在床上靠着太医的药吊着命,而遥知也被墨行舟批准了帮他上朝。 刚开始朝中还是有几个人不服气遥知的,毕竟一个村妇坐到了皇后的位置也就罢了,怎么可以上朝? 但是直到后面遥知的雷厉风行和一系列的历法都让他们佩服至极。 至此,遥知彻底掌握了妲禧国,墨行舟自然也彻底被架空,成了一个空壳皇帝。 然而他现在还不知道,因为他身边的大太监也被遥知所收服,都在欺骗他。 这日,遥知坐在龙椅上,揉着太阳穴听着下面人的汇报。 “皇后娘娘,近日禹都一带旱灾严重,老天爷迟迟不降水,河水干涸,土地干裂,百姓们民不聊生啊!” 遥知抬眸,冷淡地看着那人继续汇报。 “禹都已经连续三个月高温天气,没有一丝雨滴,庄稼全都死完了,百姓们不少人都被热死了,求皇后娘娘给出治理方案啊!” “是啊,求皇后娘娘给出治理方案!” “旱灾?”遥知开口。 “是啊皇后娘娘,连续三个月的高温烈日,庄稼种不活,池塘也干了,渴死的渴死,热死的热死,天空再不降水,再不降温,怕是那一带都要没命啊!” 说话的正是新任丞相,是遥知一手提拔上来的贫苦书生,名叫方砚。 遥知微微蹙眉,天灾是最难解决的,若是人为那她完完全全不担心,对她来说一定能解决。 但是天灾…… “京城的水能运输过去吗?” 方砚满脸愁容,道:“禹都离京城太远了,若是想运输水过去,怕是要十天半个月,到时候禹都……恐怕就撑不下去了。” 遥知皱眉。 朝堂上纷纷开始商讨起解决方案,甚至都快吵起来了。 有的人说说不定过个两三日就会降雨了,毕竟已经三四个月没有雨了,说不定就快来了。 但有的人却说万里无云,怎么可能会降雨!? 总之,吵得不可开交。 就在遥知急切地想着办法的时候,系统开口了。 【系统商城你要看看吗?】 “系统商城?那是什么?”遥知疑惑。 【本来在你生下孩子那一刻就可以打开的,但是我看你没什么需要用的,就没跟你说。】 说完,系统打开了商城,遥知看到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几乎很多都是自己从没有见过的。 系统知道遥知一个古代人,自然不懂高科技的东西,只得一一介绍。 【这是风扇,插上电可以吹风,不用人力扇风了,但是古代没有电,可能不行。】 【这是空调,也是插上电就跟冰窖一样凉快,但是古代没有电……】 遥知无语,冷声道:“既然你都说这样不行那样不行,你为何不直接说我这个世界可以用的?” 系统憋屈,【这不是想跟你介绍一下吗……】 “现在不是介绍这些稀奇古怪玩意儿的时候,以后再说,现在我只想知道哪一样可以降雨降温。” 遥知眼睛在这些奇怪的东西里搜索着,奈何几乎都是高科技东西,自己看不太明白。 【人工降雨。】 “人工降雨?” 系统划拉一下屏幕,一个人工降雨的机器出现在了遥知的脑海中。 【可以用它来进行人工降雨。】 冒领身份的妃子(39) 底下众人还在不停地争论着,都在焦头烂额地思考着要这么样才能解决这次旱灾和暑灾。 遥知则在系统的介绍下,一点一点地理解这人工降雨工具的用法和作用。 “你们钦天监不知道向天求雨吗!?”一大臣对着钦天监监正吼道。 钦天监监正本就因为前不久被狗皇帝打了脑袋不爽,后来也一直有气没处发,这下终于能发出来了。 “靠!我呸!要是向天求雨有用,老夫还至于在这儿焦头烂额地跟你搞这些!?你是不是蠢啊!莽夫!” “那还不是你们钦天监太废物了!前面几代就可以向天求雨,就你不行,你不是废物是什么!” “你是想打架是吧!?” “来啊!” “来啊!” “……” 眼看着两人就要打起来,其他争论中的大臣也顾不上争论了,赶紧各自拉一个人,给他们顺气,免得他们在朝堂之上真打起来了。 方砚安抚道:“两位大人莫气,现在最紧要的是想想怎么解决这次旱灾……皇后娘娘还在上面坐着呢。” 后面一句话方砚是凑在两人面前小声说的。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还在朝堂之上,都悄咪咪看了一眼高台上的遥知。 好在遥知此时注意力不在这里,众人也看出来了遥知在思考着什么,都纷纷安静下来了。 但是也就安静了一小会儿,就又开始讨论该怎么解决这次旱灾了。 等到遥知彻底弄懂之后,轻声一咳,底下众人纷纷恭敬地看向遥知,不再多说一句话。 遥知问道:“若是现在就马不停蹄赶往禹都,大概要多久?” 方砚恭敬道:“三日不到。” 遥知点了点头,从袖口里拿出来一颗黑色的珠子,一群人面面相觑。 遥知:“……” 众人:“……啊?” 遥知面上不显,心中满是无语和疑惑,她在脑海中使劲呼喊着系统,“这是什么?怎么跟你刚刚给我看的不一样?” 【那么大一个你肯定不好拿出来,能量放在珠子里了,到时候直接放到地上就可以变成你所看到的样子了。】 “好。” “皇后娘娘,这是……”方砚在众人的眼神示意下,还是向遥知表明了自己的疑惑。 遥知将其展示在众人面前,淡声道:“可以用来降雨的工具。” “降雨的工具?” “一颗珠子可以降雨?东海龙王?!” “不是吧……一颗珠子就能降雨吗?” “……” 遥知的话刚出,所有人脸上都是震惊和半信半疑,若不是前几次遥知的雷厉风行和决策,恐怕就是全然怀疑而不是半信半疑了。 遥知点了点头,不容置喙道:“现在立马去禹都,钦天监监正和丞相带上侍卫跟本宫一起。” 闻言,众人皆下跪领旨,“是。” 遥知看向一旁的大太监,眼神凌厉,冷声道:“看好皇帝。” “是,皇后娘娘。” “系统,有护身的东西吗?岁岁我肯定不能带走,只能将他留下皇宫里。” 【有啊,但是在系统商城里,一个世界你完成任务只能用一样东西,这个世界的你已经用了。】 遥知蹙眉,“隐身衣不算?” 【那是本系统给你的特权,懂?】 “药丸跟系统商城里面的东西是不冲突的吗?” 【当然,药丸随时随地可以用,系统商城一个世界打开一次。】 “退朝吧。即刻出发。”遥知不再多说什么,直接下达了命令。 出发前,遥知将岁安放到了皇帝宫里,可能整个皇宫最希望岁安活着的,只有墨行舟了。 自己离开最多不过七日,晾皇宫里的其他人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就算有她也不怕,她还有后招,只是用起来比较麻烦罢了。 三人带着侍卫踏上了去往禹都的路。 在马不停蹄的情况下,三人在第三日的一大早就来到了禹都。 刚一进入禹都地界,三人就感觉到了一阵热浪袭来,面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闷热。 遥知面上不显,在一群侍卫的拥护下进入了禹都城。 这里有不少难民都倒在城内街道旁边,几乎只穿了能避体的衣物。 由于太热,若不是为了保护隐私,他们甚至都恨不得不穿衣服。 遥知看着街道旁边奄奄一息的人们,以及这扑面而来的热浪让她难受,心里不免有些酸楚。 禹都的太守此时已经在迎接遥知的路上。 街道边刚刚还奄奄一息的人们看到了身着华服的遥知三人,以及华丽的马车。 都纷纷跪了下来,此人一定是皇后娘娘。 因为前几日,太守告诉他们,皇后娘娘来拯救她们了。 “皇后娘娘给我们一口水喝吧……” “皇后娘娘,我好热,我好渴……” “皇后娘娘救命啊……” “皇后娘娘是来救我们的吗?!皇后娘娘!” “……” 遥知抿着唇看着这灾难性的一幕,大声道:“别怕!本宫马上给你们向天求雨!” 遥知先是嚷侍卫们给她们每人喝一点水,自己则是重新复习了一遍人工降雨工具的用法。 她决定不再等着太守的到来,直接在侍卫们的寻找下,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 身后还颤颤巍巍地跟着不少求救的难民和百姓。 遥知让钦天监监正和丞相好好看着这些人们,不要让她们上来打扰,也不要让她们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毕竟这个工具,一看着就很大,怕一不小心把百姓们给弄伤了。 众人希翼的目光纷纷投向了正中间的遥知,遥知不再由于,直接将黑色的珠子放到了中心。 随着爆发出一声巨响,珠子颤抖起来,遥知稍稍后退。 下一秒,一个巨大的人工降雨工具在遥知面前呈现出来。 比系统给她看的更直观得多,更加宏伟壮观得多。 “哇……” “这是……这是什么!?” “天呐……皇后娘娘是在请天神吗!?” “……” 遥知并没有沉浸在震惊之中,而是迅速按照系统教的方法,向天空比较厚的云层处发出了几次攻击。 可能是每个小世界不一样的缘故,刚发出四五次攻击,天色就瞬间变黑。 “轰隆隆——轰隆隆——” 下一秒,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 冒领身份的妃子(40) 在雨落到每一个人脸上的时候,每一个人面上的表情都是从茫然震惊到欢心雀跃。 “下雨了!!下雨了!!” “真的是雨啊!!真的是雨!!下雨了!!” “……” 百姓们像是忘记了疲累,忘记了燥热,纷纷在暴雨中唱起了歌,跳起了舞。 方砚和钦天监监正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也愣住了神,最后还是流下了眼泪。 从刚进入禹都开始,整个禹都无不是沉浸在死寂之中,这一刻,好像有什么东西复生了。 人工降雨工具又一次变回了黑色的珠子,遥知拿在手上,下一刻消失不见,回到了系统空间。 她仰头看着越下越大的暴雨,第一次露出了在这个世界真心的笑容。 禹都太守姗姗来迟,快要走到时他就听到了几声巨响,再后面就是暴雨降临。 他知道,一定是皇后娘娘的方法有效了,一边哭着一边又笑着朝着百姓们所指的方向奔来。 暴雨中,没有人避雨,就连京城过来的侍卫也没有避雨的举动,都纷纷看着这来之不易的天降甘霖。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遥知听到有人在叫她,她刚转过身,就看到一个脸型方方正正的男人隔着老远就对着自己跪了下来。 “皇后娘娘!多谢皇后娘娘还记得我们禹都,来为禹都降雨,救禹都人民于水火之中啊!” 太守都跪了,百姓们怎么可能不跪,只要是附近的百姓都跪了下来,高呼遥知千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 遥知勾唇一笑,眼神坚定又势在必得,她道:“雨大了,都去避避雨吧,感冒了可就不好了。” 方砚和钦天监监正看着每个人虔诚的话语、恭敬的举动,看向遥知的眼神里的欣赏与尊敬意味更甚。 他就知道,遥知总有一天,会成为天下人都尊敬的人,不只是皇后…… 遥知在众人的拥簇下朝着城中再次走去,方砚上前给遥知撑了伞,遥知摇了摇头,叫他收好伞。 “他们都没打伞,我们不能特殊不是。” 方砚抿了抿唇,他就知道,自己没跟错人。 一路上,街道两边跪了满地的人,无不在说着“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遥知这一刻,好像明白了魏琰为什么会一直做有利于百姓的事情了。 上一世,自己没有被任何人善待过,所以自己也不愿善待任何人。 为了坐上至高无上的位置,她杀死过皇帝。 然而等她登上高位后发现皇帝这个位置也不过如此,最终只拿了个长公主的位置坐。 成为长公主后她从不问世事,不在乎百姓过得怎样,不在乎国家江山社稷如何,只是一直在弥补儿时的自己。 买了各种各样的珠宝首饰,走起路来都是金钱的声音。 吃了各种小时候吃不到的东西,暴饮暴食都是常有的事。 收了不少俊美的男宠,干起事来无法无天,不计后果。 每个人都怕她,尊她,惧她。 却没有一个人真正敬佩过她。 在这个世界,居然有这么多人尊敬她。 太守跟在遥知身后,抹了抹眼脸,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 大概是久旱逢甘霖,没有人进屋躲雨,都在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雨水。 有人在雨中奔跑,有人在雨中歌唱,有人在雨中起舞,整个禹都似乎恢复了一片生机,满城都是欢声笑语。 * 太守府。 太守让遥知坐在高位,他和方砚还有钦天监监正都站着的,没有坐下。 “坐下吧,一起吃饭。” 这还是她们从京城带来的食材,外面还在下着大雨,里面也不再如往日般死气沉沉。 几人面面相觑,遥知抬眸,冷声道:“怕本宫?” “没有没有。”几人赶紧坐下。 遥知看向太守,“食物可都分给百姓们了?” 太守恭敬道:“回禀娘娘,每家每户都分了,现在按照您的吩咐,还都每家分了今日的午饭。” 遥知点点头,“既然如此,都先吃饭吧,吃完了就该回京城了。” 太守想问怎么这么急?不能多待会吗? 但是却不敢说出口,毕竟这是皇后,专门来为禹都降雨已经够劳累了,或许回京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我感觉你变了。】 遥知不动声色地吃着饭,“哪变了?” 【就是感觉吧,似乎没有刚开始那么坏了?】系统想了想,确实遥知没有刚开始那么坏了。 遥知勾唇一笑,邪魅道:“那是因为,我想要的,都快得到了,等皇帝一死,那就……彻底得到了。” 系统彻底傻眼,亏他还以为遥知变温柔了!结果还是冷血无情自私! 几人吃完饭后,就踏上了回京城的路程。 遥知坐上马车离开,结果刚走一会儿,马车就停了下来。 “外面怎么回事?”遥知问着。 还没等方砚和钦天监监正回答,遥知就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声。 “皇后娘娘!” 是百姓们的声音。 遥知打开马车帘子,马车前面跪满了百姓。 如今雨还在继续下着,温度也在渐渐降低,不再是昨日那般忍受不了。 他们完全不在意雨下得多大,也要向遥知表达自己的感谢。 他们知道,这次灾难过去了,这次灾难得到解决了。 而解决这次灾难之人,正是当今皇后娘娘——沈遥知。 “你们这是干什么?”遥知问道。 百姓们跪在地上,看向遥知的眼神里满是感激谢意以及尊敬崇拜。 “皇后娘娘,您是神仙!您是救我们命的神仙!” “是啊皇后娘娘!如果没有您,我们可能就会死在这次灾难中了!是您救了我们!” “皇后娘娘菩萨心肠,皇后娘娘千岁千岁!” “禹都离京城那么远,皇后娘娘都愿意来救我们脱离凶恶,皇后娘娘您就是活神仙!” “……” 遥知微微一笑,“你们是妲禧国人,本宫自会救你们,不管是远还是近。” “快回家吧,淋了一天的雨,记得喝姜汤。” 冒领身份的妃子(41) 听到这席话,百姓们都纷纷让开了路,然而并没有离开,也并没有回去避雨。 而是站在路边,目送遥知。 “都回去吧,雨太大了!” 然而没人离开,甚至等到遥知马车彻底离开禹都的时候,众人都再一次跪下。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 身后是百姓们的高呼声,前方是向自己在招着手的——皇帝之位。 回到京城已经又是三日后。 遥知一回去就是先去宸乾宫看岁安的情况。 刚一回去,大太监就赶紧跑过来,恭敬道:“皇后娘娘!陛下,陛下快不行了,您快去看看吧!” 闻言,遥知垂眸掩饰住眼底的欣喜,跟在大太监的身后走进寝宫。 里面有着各种药味和一些不好闻的味道,遥知蹙眉不喜,“岁岁呢?” “回娘娘。太子殿下一直都没有在寝宫睡觉,而是被小荷带到了另一边,陛下也一直派人护着的。” 遥知点点头,好在这皇帝还有心,没有让岁安待在这空气不好的地方,说不定还会感染上疾病。 毕竟和将死之人待在一个房间里太久,再好的身子也会垮掉,更何况是一个出生不久的婴儿。 遥知走进寝宫,看到了如残烛一般的墨行舟,他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嘴唇干裂发白,脸颊凹陷,骨瘦如柴。 竟是短短七日,就变得更加虚弱,看上去马上就要断气了似的。 遥知回头,看向大太监,“你先下去吧。” “是,皇后娘娘。” 床榻上的墨行舟听到了遥知的声音,强撑着力气睁开了眼睛。 他缓缓转头,苍白的脸上带上了欣喜,“遥遥,你回来了。” 遥知慢慢走过去,停留在距离床榻一步之外,她站定,勾起一抹邪笑。 看着遥知面上陌生的表情,墨行舟瞳孔缩小,眼眸瞪大,他嘶哑道:“你……遥遥……” “陛下,你说,你们这个世界可曾出现过……女帝?” 【!!!!】 墨行舟:“!!!” 【你要当女帝!?你不是觉得当皇帝很没意思吗!?】 遥知没有搭理系统,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墨行舟,不错过他的任何一点反应。 然而墨行舟蠕动嘴唇,“遥遥,你……没开玩笑吧?” “你看我的表情像是在开玩笑吗?”遥知眯了眯眼,恶意的笑容越发明显。 都到这地步了,墨行舟好歹也是一个皇帝,哪里不懂遥知至始至终都是在扮乖巧? “咳咳咳咳咳……”他咳嗽几声,眼神也变得冷漠,“呵,你以为当皇帝那么容易吗?不说朕,你以为其他人会归顺你?会归顺于你一个女子?” 遥知邪魅一笑,戏谑的眼神看得墨行舟底气不足,“我,从不做任何没有把握的事情。” 闻言,墨行舟蹙眉,随即有被猜到真相的恍然大悟和气急败坏,“你个毒妇!!” 遥知慵懒地抬起眸子,讽刺一笑,“你不也为登上帝位做了很多恶毒的事情?” 她背过身子,道:“魏桑榆、魏琰、元云容的死,哪一样没有你的手笔,你自以为自己清高,自以为自己善解人意,实则你恶心得很。” “你先是让人杀死宋溪午,你笃定元云容会殉情。” “你让人在流放路上找人欺辱魏桑榆。” 还没等遥知说完,墨行舟直接打断,“一派胡言!” 遥知转身,眼神阴冷,她懒洋洋道:“胡言?也许吧。” 墨行舟:“……” “就算她们俩是朕间接弄死的,那魏琰呢!魏琰分明是因为他自己自杀!是他!非要为魏桑榆抵命!关朕何事!” 遥知的笑令墨行舟毛骨悚然,他第一次发现,遥知的一个笑容都能让他汗毛倒立。 但他可是天子! 他不怕! “朕往日还真是看错了你,误以为你是个善良淳朴的姑娘,没想到,竟是如此恶毒!” 遥知眉角轻压,眼眸里闪过一丝杀意,她微微勾唇,“写退位的诏书吧,陛下。” “呵。”墨行舟冷声一笑,转过头不再看遥知,却一直止不住咳嗽。 没人给他送手帕,自己也没有力气,就算吐血也只能吐在身上、床榻上。 “来人。” 话音刚落,大太监就从门外走了进来。 “给朕收拾一下。另外,废除皇后!并且她恶毒嚣张,对皇位觊觎,斩立决!”墨行舟咬着牙道。 刚说完就又吐出了血。 然而说完后也没人给自己收拾,更没有遥知的求饶声音。 墨行舟转回头睁开了眼,看到的居然是大太监沉默的样子。 “听不懂吗!”墨行舟怒了。 遥知脸上的笑意更浓,眼底的杀意也更甚,她轻声道:“陛下快不行了,还是先写诏书吧。” “是。” 大太监听到遥知说话,拿出了衣袖里的龙鳞纸,放到了一旁的托盘上,端过去走到了床榻前。 都这样了,墨行舟哪还不懂。 “你背叛朕??!!”他凶狠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大太监。 大太监心里惊惧了一下,但很快就平息了下来,他恭敬道:“陛下,写诏书吧。” “咳咳咳,滚!!都给朕滚!!” 然而,却没有任何人听他的。 “来人!!来人啊!!” 然而,没有任何人进来。 墨行舟眼底的情绪从最开始的震怒,变成了如今的麻木和绝望。 没想到,他病的这些时日,遥知竟然把自己架空了,自己……竟然成了个空壳皇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墨行舟突然大笑起来,满口的鲜血顺着张开的嘴巴往两边流着。 笑着笑着,眼泪如决堤一般淌了出来。 “没想到,朕竟然是输在一个女人手里。” 说完,他狠厉地看着遥知,怒道:“朕不会写!就算你杀了朕,朕也不会写!你这女帝当的总会不名副其实!” 遥知平静地看着床榻上的男人发癫,墨行舟突然感觉自己在遥知面前就像个跳梁小丑。 等到他平静下来了,遥知才慢悠悠道:“你以为,没人会模仿你的字迹吗?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你是退位让贤,而不是被我打败罢了。” 冒领身份的妃子(完) 墨行舟整个人呆愣住,最后他闭上了眼睛,流下了一行清泪。 再次睁开眼时,他轻声道:“朕写。” 然而,他却怎么也起不来,遥知轻声一唤,竟然进来了不少禁军。 他们将墨行舟扶起来,压着他的手写退位诏书。 墨行舟这一刻也是真的妥协了,连忠诚于皇帝的禁军都变成遥知的人了。 那自己这幅身子,哪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写完最后一个字盖上章的那一刻,墨行舟整个人脱了力,也没人再扶着他。 他重重地摔在了床榻上。 遥知看了眼退位诏书,确定没什么问题后,她最后看了一眼墨行舟,确定已经是强弩之末,马上就要死了。 “走吧。” “是。” 遥知刚离开,墨行舟就吐出一口鲜血,彻底闭上了眼睛。 —— 妲禧四十八年夏。 皇帝墨行舟因病驾崩。 皇后娘娘沈遥知在墨行舟的遗诏以及众人的推崇下登基为帝,成为史上第一位女皇帝。 改国号为赤嬴。 在遥知的治理下,赤嬴国国泰民安,国富民康,政通人和。 赤嬴国国民尊称其为——圣帝。 赤嬴十八年春。 遥知如今已经快要四十岁,大概是每个时代的平均寿命不同,遥知发间已有不少白丝。 这天,遥知正在批改着奏折,房门被敲响。 “母皇,儿臣来了。” 听到遥岁安的声音,遥知放下手里的毛笔,道:“进来吧。” 遥岁安其实很害怕遥知,因为她严厉苛刻,但是他又很爱遥知,因为她除了严厉苛刻,其他的几乎自己想要什么就会给什么。 但他更多的,是尊敬遥知。 “母皇,您找儿臣有什么事吗?”他轻声问道。 遥知看向自己细心培养的遥岁安,眼里满是满意。 他长大了,似乎也能独当一面了。 果真也是,对于她而言,做皇帝还真没多少意思。 “朕打算传位于你。” 话音刚落,遥岁安就微微瞪大双眸,“传位?母皇,您出什么事了吗?”想着这一层面,遥岁安眼里满是担忧。 遥知笑笑,“这十八年该教你的都教了,朕也不想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了,接下来,赤嬴国就交给你了。” 遥岁安想拒绝,毕竟赤嬴国有如今的辉煌都全靠遥知。 但是遥知说的坚决,同样也不可置喙,于是只得应下。 待到遥岁安离开后,遥知望着虚空发呆。 门外传来了男宠小心翼翼的声音,“陛下?您在吗?” 遥知闭了闭眼,大太监看出了遥知的不耐烦,禀退了其他人,同样也禀退了男宠。 【宿主,你在想什么呢?】 遥知靠在椅子上,回道:“没意思,觉得挺没意思的。与上一世并无二异的生活,让我觉得没有丝毫的意义。” 系统沉默了,随即道: 【总有一个世界,会让你觉得有意思的。】 “是吗?” 【嗯嗯。】 遥知扯了扯唇角,“那便借你吉言。” 遥知揉着太阳穴,“为什么我有那么多男宠,还是不能有孕啊?怎么……回事?” 【哦,你说这个啊。由于你是占了别人的身子,她们跟我们系统局签订了契约,所以只能为选中的气运之子诞下子嗣的。】 “契约?”遥知睁开眼,“什么契约?” 【就是你占她的身子做子嗣任务,就得帮她完成自己的心愿,并且也只能为气运之子生子。】 遥知点点头,随即道:“那这个世界的心愿是什么?我怎么没听你说过?我完成了吗?” 说到这个系统就来气,【我还没来得及颁布任务呢!你就直接把全村人都杀了。】 闻言,遥知挑了挑眉,“所以,她的心愿是杀掉整个村子的人?” 【对啊,全村人都欺辱原主,害死原主,原主的心愿就是报仇,杀光所有人。】 “那我占了她们的身子,她们呢?她们去哪儿了?”遥知有些疑惑,那自然是要问的。 【在你完成她的心愿的那一刻,她就会投胎进入下一世了。未完成的时候,她就在你身体里,只不过你感受不到。】 “好。”遥知起身走下去,她打开门看着院落里洒下的阳光,看到了不远处的岁安,微微一笑。 赤嬴十八年春。 遥知退位,遥岁安继位,沿用国号赤嬴。 赤嬴二十二年冬。 遥知躺在太师椅上,盖着暖乎的被子,手里抱着暖炉,在房间里看着窗外的飞雪。 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脉搏,散而不聚,没有气力——死脉。 终于……要死了。 今年的雪比以往每一年的雪都要大,都要厚重些。 遥知拢了拢怀中的暖被,眼睛一直看着窗外的大雪,慢慢地,慢慢地,她感觉到双眼无力。 最后,彻底闭上了眼睛。 * 良久。 “母后!皇后她有喜了!您又要抱皇孙了!!”遥岁安激动的声音传来。 等到遥岁安兴高采烈地打开寝宫房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遥知闭上眼睛的模样。 他瞬间放轻动作,“母后睡着了?还是闭着眼浅寐呢?” 遥知没有回应,遥岁安心下奇怪,但只是以为遥知是睡着了。 于是将被遥知喊出去的小荷唤了进来让她们将遥知送到床上去睡觉。 结果小荷和其他宫女刚接触遥知身体的那一刻,又硬又冰。 就算盖了厚重的被子,就算屋子里有暖炭,依旧冰冷得刺骨。 想到这里,她们立马明白了什么,几人连忙跪了下来,“陛下!太后娘娘她……她驾崩了!” “什么?”遥岁安蹙眉微愣,他稳了稳心神,走上前摸了摸遥知的鼻息,确实没有了任何呼吸。 他抿了抿唇,原来昨日母后找自己说了大半夜的话,居然是临终的遗言。 遥岁安闭了闭眼,冷静道:“向世人宣布吧。” “是。” 小荷强忍住泪意,在遥知葬入皇陵后没多久,也殉主了。 赤嬴二十二年冬。 皇太后沈遥知驾崩。 赤嬴六十年春。 皇帝遥岁安驾崩,皇长子继位,沿用国号赤嬴。 * 【世界一任务已完成!即将进入下一个世界,传送开始……】 宋溪午番外1 我叫宋溪午。 我是一个保家卫国的将军。 我十岁那年就没了父母,父亲战死沙场,母亲为爱殉情。 将军府的下人要么都走了,要么拿走了将军府值钱的东西离开了。 总之,没有一个人留下来。 没有一个人留下来陪我。 我被对面的内阁首辅的夫人林韵带大,她对我很好,将我视为己出,一直将我带到了十八岁。 也就是容儿及笄那年。 但是内阁首辅大人却不待见我,每次我去他们府上他都会对我冷声呵斥。 容儿就会一直挡在我面前,护着我,她说:“不许欺负溪午哥哥,爹爹怎么这么凶!” 每每这个时候,我都觉得容儿是天上的仙女,是来拯救我的仙女,我决定要好好保护好这个妹妹。 我十二岁那年,半夜发高烧,但是将军府没有人,我找不到依靠,又是大半夜,我不可能麻烦林夫人。 所以,我打算一个人离开将军府,去医馆找大夫。 然而,我高估了我自己,浑身无力加上发着烧,让我整个人都没办法起身,更不用说走路了。 索性我就躲在被子里,裹紧被子,想着悟出汗过一晚上就好了,明日一早就会好了。 想着想着,我就陷入了昏迷。 再次醒来时,我看到了容儿。 她满眼都是泪水的拧干帕子放在我的额头上,看见我醒之后,她整个人开心坏了。 我想开口说话,然而说不出来。 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在我房间里进进出出,看着她端来了一碗药用勺子小心翼翼喂我嘴里。 等到我可以说话的时候,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来了?” 容儿嘟嘟嘴,可爱得紧。 她道:“找你玩呀,你一直没来找我玩,我就想着来找你玩,结果你一直不开门,我还是爬的后面的狗洞进来的呢。” “结果我一进来就看见你满头是汗的,我想回家找娘亲来着,但是我娘亲不在家,回老家探亲去了,要好几日才会回来,我就只能让春儿去找大夫啦。” “你不知道,我刚进来看到你快死了的样子,吓死我了……还好大夫说你只是发烧了……” “……” 容儿叽里咕噜说了很多,总之就是她找大夫治好了我的病,更多的我也没听进去。 因为我很快就又一次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待我再次有意识的时候,身子舒服多了,烧也退了下去。 我睁开眼之后,看到的还是容儿。 她就那么乖乖地坐在我的床前,趴着睡觉,脸颊两边的肉都被挤到了一起,可爱得紧。 我没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脸,把小姑娘戳痛了吧,她砸吧砸吧嘴蹙着眉头继续睡了。 还好还好,没把她弄醒,不然就欣赏不到容儿可爱的睡颜了。 这一次高烧,全是容儿在照顾我,她没有告诉其他人,因为她知道府中没有一个人喜欢我,除了林韵。 容儿忙前忙后,等我彻底好了,她才放下心。 可是,我的容儿妹妹,也不过才九岁。 我十六岁那年,容儿十三岁。 这一年的容儿怪怪的,老是自己一个人悄悄地写着什么,每次我想看都不给看,可神秘了。 在我练武的时候,容儿就在一旁看着,那眼神很炙热,我感觉得很清楚。 等我看过去的时候,她又装作没看似的,左右张望着,慌张至极。 傻妹妹,我又不是不给你看。 后来,我看到了容儿这些天写的字句。 看到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有什么心思好像要破土而出。 宣纸上写着娟秀的字体。 【溪午哥哥,平安喜乐。】 【溪午哥哥,我要嫁给你。】 还有几张宣纸上,写满了【宋溪午】三个字。 我看着属于容儿的字体,心脏狂跳,那一刻,我好像明白了对容儿的心思。 我不再把容儿当做妹妹,而是……心仪之人。 容儿知道我看到了她写的宣纸后,没有害羞,反而还很得意。 看着她俏皮的样子,我突然很高兴,高兴她也喜欢我,高兴……我们是两情相悦。 我十七岁那年,容儿十四岁。 我们俩在我们的秘密基地互相认认真真地表明了心意,并且允诺好,待到容儿及笄之后,我便娶她。 容儿还趁我不注意亲了我,刚亲完就跑了,留我一人在原地摸着嘴唇回味。 容儿她,真可爱。 这一年我们几乎天天黏在一起,比小时候更甚,因为我们的关系不一样了。 但是没想到,变故来了。 在我十八岁那年,我被皇帝墨行舟派去了边疆剿灭蛮夷。 他告诉我,只要剿灭蛮夷成功,将会恢复我将军府往日的辉煌。 其实我并不在意将军府是否辉煌,但是我想风风光光地迎娶容儿。 我想让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最幸福的新娘子。 于是我答应了,临走之前,我和容儿最后去了一次秘密基地,我们一起躺在花丛中看着漫天的繁星,幻想着未来。 “容儿,等我回来,我就娶你,风风光光地迎娶你。” “好呀,我等你回来。” * 在战场上,我无时不刻不在想念我的容儿。 不知道她今日在干什么,功课做完了吗?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做功课了。 吃饭有没有好好吃?容儿最挑食了。 是不是又去街上买了很多好看的首饰和衣裙?容儿最爱美了。 然而在我又一次从战场上返回营地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在议论。 说内阁首辅的独女进入皇宫成为了贵妃娘娘。 我当时不相信,毕竟我的容儿一定会等我回去,一定只会嫁给我。 但是后来我收到了林夫人的书信,容儿确确实实地进入了皇宫,成为了当今贵妃。 确定的那一刻,我没有愤怒容儿忘了我们的誓言,没有怀疑容儿背叛我。 我只心疼我的容儿。 我只厌弃我自己,没有本事。 容儿终究成了内阁首辅权利的牺牲品,终究进入了那个让她永远不会快乐的皇宫。 而我,没有本事保护好容儿,让她变得不开心了。 于是我更加全身心地杀敌,剿灭蛮夷。 宋溪午番外完 等我打完胜仗再次回到皇宫的时候,我在马上隔着很远的距离,第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容儿。 她瘦了。 比往日瘦了好多。 但也变得更好看了,变得亭亭玉立了。 我其实早就感觉到容儿的视线一直在我身上,但我克制住了自己。 因为我一旦看向了容儿,一旦和她对视,那容儿一定会被皇帝惩罚,更一定会被内阁首辅惩罚。 所以我只能克制。 容儿好像更骄纵了,也更可爱了,她领着我们去皇后的寝宫,撞破了皇后的荒唐之事。 我当时其实就猜到了容儿被人利用了,但我猜不到是谁。 皇帝?还是内阁首辅? 我不知道,我猜不到。 容儿又被利用了,好心疼她。 刚撞破的时候,容儿脸颊通红,还时不时悄悄看我,好巧,我也在看她。 容儿真可爱。 在皇帝一个人在皇后寝宫的时候,门外只剩下了我和容儿,还有一个……从未见过的姑娘。 容儿跟她的关系应该不错,不然以容儿的性格,一定会让她离开,一定会觉得她打扰到我们俩了。 如此便好,起码容儿有了朋友。 我死死捏着自己的手,因为我怕我稍微克制不住,就迈着脚步朝容儿那边去了。 如果真的克制不住了,那容儿的名声,可就毁了。 容儿被封为了皇后。 我真替她开心,可我也替我们的曾经难过。 但是没关系,容儿做了皇后,起码更平安了不是?不用在乎比她位高之人为难她。 宫宴结束后,我突然想一个人到处走走,我想一个人好好在皇宫中看看容儿生活过的地方。 看看容儿在没有我的地方生活的痕迹。 走着走着,我就来到了一处没有人的池塘边,月亮映照在池塘里,我微微出神。 下一刻,池塘里出现了容儿的身影。 我大抵是病了,想容儿想疯了吧,居然看到了容儿。 我想伸出手抚摸一下池塘里出现的倒影。 但是我不敢,我是个怂人。 没关系,这只是我的幻觉,摸一摸也没关系吧?反正容儿也不会知道,其他人更不会知道。 但是事实告诉我,我没有病,我也没有出现任何幻觉,真的是容儿在我身后。 她对我说了很多话,但是我不敢回头,可是我又想看看她的脸,看看这三年她变得越来越好看的脸。 确认四下无人后,我还是回了头。 我对她疏离有度,但是没想到容儿被我的态度搞哭了。 我真笨,怎么能弄哭容儿。 这一刻我忍不住了,上前擦掉了容儿的眼泪,她很委屈,但是也很高兴我们的接触。 她说她不是自愿进宫的,问我信不信。 傻容儿,我怎么可能不信,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只是苦了我的容儿了,才十五岁就入了宫,再也不能快快乐乐自由自在的做自己。 那现在,我的心愿只能是希望容儿平平安安了。 容儿说她的愿望是希望我平安喜乐。 我知道,容儿我知道。 但是没用了啊,我平安不了,我也喜乐不了,我唯一希望的,只有你好好活着了。 我想离开,我想带着容儿一起离开,去到一个没有任何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到一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但是我的理智不允许我这么做。 容儿牵扯到了整个元家和林家,她一走,元家和林家总会被皇帝问责。 所以我想逃避,我想逃离皇宫。 但是容儿抱住了我。 我当时想着,既然不能白头偕老,那么,享受这最后一刻的欢愉吧,享受最后一次……爱人的拥抱。 容儿给我绣了荷包,理智不允许我收,但我不愿意再一次依赖理智。 我收下了。 起码,未来还会有个念想。 这个荷包上面有容儿惯用的香膏的味道,是她从小用到大的那种。 很熟悉,很安心。 容儿封后之后,我便自请去了边疆。 在边疆的每一日,我强迫自己不要再想着容儿。 但每一次我都会悄悄地在营帐里拿出容儿给我刺的荷包出神。 荷包并不好看,刺的歪歪扭扭,甚至很多地方还起线了。 但是这是容儿做的,是从来都不碰针线的容儿做的,那便是最好的。 我以为我会一直镇守边疆直到死,既然不能和爱人厮守,那便保家卫国。 可是某一天,我在杀敌的时候,我信任的下属,我最信任的下属。 他在背后给了我一剑,直直穿过了我的心脏。 他哭着告诉我,自己没办法,皇帝拿了家人的性命要挟他,让我体谅他,让我不要怪他。 不怪?怎么可能不怪? 因为他一剑刺穿的不仅是我的心脏,还有我放在心脏处的荷包。 他把容儿给我的荷包刺穿了。 早知道就不放在心脏处了,早知道就该好好收起来,这样,就算被杀,也不会刺破容儿给我的荷包了。 我倒在地上,用尽全力拿出了破碎的荷包,没想到,里面除了棉絮,还有一张破烂的纸张。 上面浸透了墨水,并且折着的纸张被刺破,打开后面无全非。 但我已经不太能看清写的什么字了,因为我眼睛开始模糊了。 不行,我告诉自己一定要看清,这是容儿给我写的,一定……一定要看清。 可是敌军看到我倒下后,很多仇视我的,讨厌我的,害怕我的,都来刺我。 我好痛,我没有力气了。 我只能握紧荷包,紧紧地握着手里的纸张,以防被敌军抢走,以防自己被扔进乱葬岗的时候荷包掉落,纸张飘走。 天边火红的颜色越来越淡,越来越暗。 附近还有厮杀的声音,还有冲锋的打鼓声。 但我起不来了,也动不了了。 我眼皮好重,好重…… 我身上好痛,好痛…… 容儿,如果,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会找到你,一定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 算了,还是不要了。 如果有来生,让我的容儿可以自己选择自己的人生吧,做一个自由自在的姑娘。 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们了,容儿是元云容。 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元云容。 是勇敢无畏,敢爱敢恨的元云容。 也是我的爱人。 宋溪午x元云容转世番外 “爹爹~您就让我出去玩玩嘛~求求您了~” 元云容拉着她父亲的手撒着娇,她父亲元世康是城中有名的医师,一生悬壶济世。 元世康拗不过元云容,无奈地笑了笑,宠溺地伸出手戳着元云容的额头。 “明日就是你的及笄礼了,干什么非得出门啊?嗯?” 元云容伸手揉了揉并没有多疼的额头,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明日及笄礼后女儿可就不能这么幼稚啦,那不能趁女儿还没有进行及笄礼出去玩一下吗?” 元世康无奈,妥协道:“那好吧,你记得早点回来,要回来吃晚饭,明白了吗?” 元云容知道这是父亲做的最后的让步了,她甜甜一笑,软声道:“谢谢爹爹!” 说完不等元世康反应,撩起裙子就往府外面跑,好像有谁在后面追她似的。 元云容在街上逛了一下午,手里拿满了买来的东西,嘴上还吃着糖葫芦,有糖块沾在唇边也不曾察觉。 就在她打道回府的时候,路过了一个摊子,上面摆满了各种符文。 元云容走近一瞧,竟然是算命的先生。 摊上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白胡子,闭着眼睛,看上去神秘莫测。 元云容好奇地打量着老人。 下一刻,老人睁开了双眼。 没有老人的浑浊,反而两只眼睛明亮澄澈,元云容一时之间不由看待。 她眨巴眨巴眼,结果这个老人竟然也在一直看着她。 元云容觉得瘆得慌,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老人叫住了她。 “姑娘,算命吗?老夫上天入地,什么都知道。” 元云容好奇地转过身,眼球轱辘轱辘地转了一圈,莞尔道:“是吗?那你算算我的真命天子在哪?什么时候才能遇到?” 老人轻轻一笑,脑袋左右晃动着,嘴里念念有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 元云容感觉自己被耍了,“什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我眼前就你一个人,难不成你是我真命天子!?” 骗人也不带打草稿的。 元云容眸子里满是怒气和羞赧,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算命的给耍了。 老人微微一笑,“转身,向前走十步,你的真命天子就在那里等你。” 元云容狐疑,咬下一口糖葫芦,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重物,半信半疑地离开。 她想着反正走十步也不亏不是。 自己的小姐妹及笄后都嫁人了,自己的真命天子连点音信都没有。 索性陪着老人玩玩咯。 走十步遇到了那就是我运气好,没遇到我也不亏,直接回家找爹爹。 元云容这样想着。 她转身,朝着前方走着。 “一步。” “两步。” “三步。” “……” “十步。” 元云容抬头,眼前除了叫卖的商贩,没有任何人,她气愤地跺了跺脚。 就知道自己被耍了! 她转头看向刚刚的算命小铺,却发现那个地方空无一人。 没有任何人存在过的痕迹。 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一般。 好像自己刚刚所经历的都是错觉。 就在她转过头的时候,一旁的小巷子里冲出来了一群人,前面的人都把她撞倒在地上,手上的东西也掉落了满地。 自己最喜欢的糖葫芦也掉在地上,糖块被摔碎,山楂上也有了灰尘。 “啊!” 元云容手心一疼,她摊开手心一看,手掌擦破了皮。 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这么狼狈。 没忍住鼻尖一红,眼泪掉了下来。 “你没事儿吧?”头上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 元云容皱着鼻头抬起头,入目的是一个穿着淡蓝色衣服的少年,束着高马尾,挎着一个包裹,整张脸在夕阳的衬托下,更显绝色。 宋溪午伸出手,轻声道:“没事儿吧?” “有事儿。”元云容可怜巴巴道。 宋溪午抿了抿唇,将元云容扶了起来,再蹲下身子认认真真地捡起了摔在地上的东西。 他先把糖葫芦包起来扔到了装垃圾的地方,然后拎起所有东西,看向还在哭鼻子的元云容。 他不自觉地放缓了声音,“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吧。” 结果就是元云容站在原地不动,宋溪午觉得疑惑,但还是很耐心地问道,“怎么了?” 元云容可怜巴巴道:“脚扭了。” 闻言,宋溪午柔声道:“我先送你去医馆吧。” “不用不用。”元云容赶紧摆了摆手,“你送我回家就好,我爹爹就是医师,他医术很高明的。” 既然这样说了,宋溪午便不再多言,“那……我背你?” “啊?”元云容张大嘴巴,整个人显得可怜又无辜,可爱极了。 宋溪午抿抿唇,“我没有别的意思,你……” “好呀,那你背我吧。” * “这就是你家?”宋溪午看着‘元府’的牌匾问道。 元云容趴在宋溪午背上,软声道:“对呀。” “你父亲……可是元世康老先生?” “对呀。” 还没等宋溪午继续说什么,元府大门打开,元世康从里面跑了出来,“你这孩子!老远就听说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元云容摸了摸鼻子,讪讪道:“是别人不长眼睛,又不是我故意的……” “还狡辩!都叫你不要出门了,一出门就受伤!明日及笄礼我看你怎么办……” 元世康还在叽里咕噜着,说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元云容被一个人背着,他看过去。 这不看还好,一看整个人眼睛逗瞪大了。 “溪午!?” 宋溪午恭敬一笑,“元伯伯。” 元云容在宋溪午背上动了动,问道:“爹爹,您跟这个帅哥哥认识吗?” 元世康带着两人进府,没有理会元云容,也没有让元云容从宋溪午背上下来,而是和宋溪午聊着天。 “你今日就到了?你父母呢?她们何时到?” 宋溪午稳稳地背着元云容,恭敬道:“她们明日就到,路上马车有点慢,她们怕赶不上,让我骑着马先来。” 元世康点点头。 就在两人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元云容还是没忍住插嘴了,“爹爹!你们在说什么呀?” 宋溪午垂眸抿唇,将元云容放下来,元世康一边给元云容上药,一边道:“这是你未来夫君,从小就定好的姻缘。” “啊!?” 元云容看向宋溪午,宋溪午抿着唇看着元云容,元云容嘴巴动了动,倒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不熟怎么办?”元云容问道。 “慢慢相处就熟了。” 和穿越女联手的侯府嫡女(1) “小美人儿,接下来让爷好好疼疼你吧~” 遥知刚有意识,听到的就是这句油腻恶心的台词。 她平静地睁开眼,看到了一个肥胖满脸胡渣的男人搓着手色眯眯地看着自己。 并且看到遥知睁开眼后这幅冷漠的样子没有被吓退,反而眼里的热烈意味更足。 “冰山美人儿,我喜欢,嘿嘿嘿嘿嘿嘿。”男人搓着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道:“等会儿,就让你这张冰山美人的脸充满快乐……” 遥知想动,却发现浑身绵软无力。 难怪,她手脚都没被绑住。 原以为是这男人太自信,或者原主太软弱。 却没想到是被下了药。 “小美人儿,就别挣扎了,接下来,轮到小爷我让你享受了嘿嘿嘿。” 遥知勾唇一笑,让系统给了她解药。 男人见遥知妩媚的笑容,咽了咽口水,直接冲上来打算脱掉遥知的衣服。 下一秒,遥知一脚踹向男人的裆部,男人立马痛苦地捂住,“啊啊啊哦哦哦,嗷嗷嗷嗷哦。” 遥知往后退一步,“给我剑。” 系统已经不想问遥知要干嘛了,也不敢违抗遥知,直接给了她。 在遥知拿出剑的时候,对面的男人也缓了过来,他脸上换上了凶狠的神色。 对着遥知吐出一口口水,“我呸你个臭娘们,敢踢老子,老子今天不玩死你,老子天打雷劈!” 遥知眼神阴冷,看得男人发毛。 但是下半身隐隐的痛感让男人忽略了遥知阴冷的眼神,反而整个人更亢奋。 他拿出背后的麻绳,“没想到你这臭娘们抗药性还挺强,你这剑哪来的?我怎么没有看到过?还是软剑。” 男人轻呲一声,“没想到小美人细软的腰间缠着一把软剑,早知道当时就该好好摸摸,把这软剑找出来了。” “吵死了。”遥知冷声。 “呵。”男人也不废话,他压根不把遥知放在眼里,哪怕遥知手里有一把剑,所以他径直拿着麻绳冲了上去。 结果就是,遥知又是一脚踢了他的命根子,再反身一脚将男人踹飞。 整个人的动作轻盈又利落。 男人重重倒在地上,还没等他继续放狠话,遥知就一剑刺在他胸口。 遥知半跪在地上,鲜血喷射而出,沾在她脸上,但遥知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眼神依旧阴冷可怖。 男人瞪大双眼,似乎不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还是死在一个自己从未放在眼里的女人身上。 随着一口血的吐出,男人彻底死去。 遥知松开剑,剑依旧直直地插在男人胸口,她慢慢站起身,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陈设。 这里一个破庙,但是却没有供奉任何神仙。 就好像只是一个无家可归之人偶尔的栖息之地罢了。 地上还铺满了干草,不出意外刚刚自己就是躺在这里,而那男人似乎要对自己行不轨之事。 结合到自己刚开始有意识时浑身无力的症状,自己肯定是被下药了。 就在遥知疑惑的时候,空气再次寂静,一切都恢复平静,听不到任何风的声音。 【宿主你好,欢迎来到第二个世界。接下来,请接受剧情。】 这里是蚩秦国。 原主名叫祝遥知,是蚩秦国荣国侯的嫡女,从小备受宠爱,也是京城有名的才女。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荣国侯救国有功,当今太后和皇帝特地发话,谁娶了荣国侯府嫡女,谁便会是太子。 也正是因为这句话,让不少皇子特意接近祝遥知。 而让祝遥知真正动了情的,乃是当今三皇子——温言念。 温言念是一个不受宠的妃子所生,从小被人欺负长大,也从未表现出任何对皇位的心思。 并且还在人前对祝遥知丝毫不在意不关心,甚至表现得十分冷漠以及厌恶。 所以每个人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但是他其实是因为私底下打探过原主的喜好以及喜欢的人的类型。 于是刻意制造了不少巧合,并且他知道原主最喜欢的就是不喜欢她的人,反而不喜欢喜欢她的人。 所以利用这一点,他让原主祝遥知对他的关注多了不少。 并且,还制造了一场英雄救美,也就是今日所发生的事。 他在原主被脱得差不多的时候出场,冷着脸救了原主,还刻意找了一个好看的角度和姿势。 于是原主芳心暗许。 加上第一次被男子看到穿着如此清凉的样子,原主内心羞赧,心跳加速的那一瞬间让她误以为对温言念动了感情。 慢慢的接触以及原主祝遥知的自我攻略下,原主向皇帝求了和温言念的婚事。 两人成亲后,温言念对原主祝遥知确实很好,好到无可挑剔,原主也以为自己真真切切找到了真爱。 却没想到,等到温言念被封为太子之后,朝中的势力也拉拢了不少。 于是他就秘密将原主祝遥知杀害了,甚至还将一个孤女接进了东宫,封为了太子侧妃。 在原主祝遥知临死之前,温言念告诉他所有真相。 原来他从未爱过她,一切的接近和示好都是为了所谓的太子之位。 而她祝遥知,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 祝遥知死后,被温言念对外宣称是难产去世。 温言念对原主的好,荣国府这些年也一直看在眼里,所以并没有怀疑。 痛失爱女的情况下,加上温言念在人前演得很好,于是得到了荣国侯的大力支持。 最后,温言念打败了竞争最激烈的大皇子温怀瑾,七皇子温予珩,荣登帝位。 比较好的是,温言念登上帝位后并没有对荣国侯府赶尽杀绝。 反而重用他们。 这一举动让荣国侯府更加支持温言念,也让天下人更加尊敬和信服这位新帝。 本世界的任务目标,则是蚩秦国当今二皇子,当今皇后的嫡长子——温晏。 温晏此人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貌比潘安。 凡是见过他的人,都会被他的容貌所折服。 凡是和他接触过的人,都会被他的温和所打败。 他几乎没有任何缺点,就像一块无瑕的玉。 和穿越女联手的侯府嫡女(2) 然而,三年前的一次意外,让他再也不能正常行走,只能靠着轮椅活动。 但这也并没有让他颓废,他依旧待人温和有礼,京城乃至皇宫中人谁人不敬佩他? 这也让他彻底退出了夺嫡之争。 然而,他本就不愿意掺和进来。 他从来都不想登上帝位,他也不愿意三妻四妾,他这一生,只想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能是他待任何人都一样,不管是不受宠妃子所生的温言念,还是贵妃所出的温怀瑾,还是当今宠妃淑妃所出的温予珩。 他都一视同仁。 所以温言念登基后也并没有为难他,甚至还答应了他一个先帝从不愿答应的要求。 也就是让他云游四海。 【宿主,这次原主的心愿是杀死那个温言念,并且拆散他和那个孤女。】 遥知蹙眉,“拆散他和那个孤女?这怎么拆散?” 【那就是宿主你该想的事情咯。】 遥知:“……” 遥知看了眼地上毫无声息的男人,这男人是京城中的亡命之徒,本来前几日就该问斩的。 温言念暗中救下了他,将他和其他人做了调换,两人身形差不多,蒙着脸谁也看不出来。 温言念告诉他,完成今日这件事后,将会让他去一个没有任何人认识他的地方重新开始。 然而上一世,这男人可是直接被温言念杀死了。 遥知邪魅一笑,“让你提前死了,真是不好意思。” 【宿主,您现在的恶毒值是97,请再接再厉!】 话音刚落,整个空间又流动了起来。 如今正值夏日,外面的蝉鸣声和风声格外明显。 算算时间,温言念也快来了。 遥知从腰间拿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鲜血,再一脸冷漠地走到男人身边拔出了胸前的软剑。 慢悠悠擦干净剑身,并且一边抬头看着这屋顶的构造。 上面是有房梁的,只不过看着年久失修,可能并没有那么稳固,但是这不重要。 遥知擦干净软剑后并没有卷回腰间,而是将其放在了石台上。 随即蹲下身子拿走了男人手里打算用来捆她的绳索,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的脖子狠狠绕了两圈,再用力一拉。 男人脖子瞬间勒出痕迹。 【嘶……】 遥知随后轻而易举地另一头绳索绕过了房梁,再将男人挂了起来。 做好这一切后,遥知觉得还不够。 她又面无表情地脱光了男人的衣服,表情冷漠地像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似的。 【……你好色色呀咦咦咦。】 “闭嘴。” 【……】嘤嘤嘤。 遥知看着如猪肉一般吊起来的男人唇边荡起邪恶的笑容,“等着……英雄救尸体吧。” 【什么英雄,明明是狗熊!嘻嘻嘻。】 遥知整理了一下有点微乱的纯白的流仙裙,拿起软剑缠好在腰间,随后躲到本该供奉神像的石台后面,静静等着温言念的到来。 果然,不出她所料,门外果然闯进来了一个同样身着月白色衣服的男人,一脚踹开了破庙的门。 还故意把那锋利的下颚线露了出来,以一个完美的侧脸在阳光的照射下出现。 要是从躺着的视角看过去,确实如神邸降临。 “住手!放开那个姑娘!” 温言念一个潇洒的转身,摆出一个自以为很帅气的姿势出现在破庙门口。 随后再以一个担忧而又深情而又正义的眼神望过去。 然而…… 他预想中所该看到的都没看到。 没有看到一个粗汉压着一个美少女撕扯衣服,也没有看到一个美少女绝望地流着眼泪,更没有看到美少女白皙的身子。 哦不,起码有一个沾边了。 “白”。 他看到了一个粗汉白花花的大身子。 温言念准备好的台词凝固在嘴边,他看着被吊起来,且胸口有明显剑伤的粗汉瞪大双眸。 “怎么回事!?怎么跟本宫所想的不一样!?”这句心里话被他狠狠说了出来。 遥知眼里带着戏谑,拿出了系统给的隐形衣穿上,随后静悄悄地走到了温言念身后。 “难道是……有其他人捷足先登了?先救走了祝遥知!?温怀瑾还是温予珩!?” 温言念还在叽里咕噜着,遥知也想不明白怎么这种蠢货最后也能当上皇帝。 【因为原主恋爱脑呀,因为温言念表里不一会装呀嘻嘻。】 遥知毫不废话,一个手刀下去,温言念瞬间晕倒,重重倒在地上。 遥知冷漠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没有丝毫怜惜。 她拿出腰间的软剑,准备杀死温言念。 就在剑快要抹到温言念脖子的时候,系统惊叫唤了。 【呀呀呀呀呀,你杀他干嘛!!桥豆麻袋!!】 遥知停手了,但是并没有问它为什么不能杀,而是注意力被其他吸引走了。 “桥豆麻袋?什么麻袋?有剑不用我用麻袋干什么?你傻还是我傻?” 遥知不再继续理会,举起手准备继续杀死温言念。 系统又惊叫唤了。 【等等等等等,你别杀他!……】 结果,遥知利索地讲温言念一剑抹喉了。 【……】 【注意!关键人物已死亡,即将倒带重来。】 系统的声音变成了刚开始和发布任务时候的那种规规矩矩的机械声。 遥知抬眸,下一瞬间脑袋刺痛一阵,眼前漆黑一片。 再次恢复光亮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剑还没抹下去的时候。 遥知蹙眉,看了一眼软剑,又看了一眼本该抹喉而死的温言念,沉默着收起了软剑缠回了自己腰间。 【唉,你说说你,我都说啦别杀他别杀他,你还不听,这下好了,一个世界唯一有的倒带机会用掉了。】 遥知讽刺,“我想杀谁要你管?” 【……】系统一噎。 但是它秉持着遥知是它选中的宿主,只得好好跟她解释。 【原主的心愿不仅是杀死温言念,还有拆散温言念和那个孤女,那你肯定要先拆散他们再杀死温言念啊。】 遥知不屑,“他要是死了,那他们俩不就自然被拆散了。” 【……】系统又一噎。 说得好有道理是怎么肥四! 和穿越女联手的侯府嫡女(3) 系统重振旗鼓,苦口婆心地劝说着遥知。 【原主的心愿的意思是让温言念爱而不得啊!不是说一死一生就叫拆散了!!】 “哦。” 【……】气死我得了! 遥知蹲下身子,又给温言念补了一个手刀,预防他突然醒过来。 【……】已经不想说话了,谢谢。 做好一切后遥知将温言念翻过来,躺在地上,随即动作不停地左勾拳右勾拳上勾拳下勾拳地对着温言念的脸就是一顿打。 然后又站起身左一脚右一脚地对着温言念的身子就是一顿踢。 打到遥知自己都很累了她才停下手。 看着温言念青一块紫一块的脸,遥知心下舒畅,“再怎么也算是杀过你一次了。” 【……】也打过n次了。 将人打得差不多了之后,遥知走出破庙。 外面阳光正好,这里是一处郊外,周围人烟稀少,但是风景却是很不错。 不过如果不是特意找到这边来,或者实在在京城没有待下去的地方,是不可能有人会出现在这里的。 前世也怪原主太过慌乱紧张,竟然忘记了这一层面。 但是就算原主问起来了,温言念也会想法设法地隐瞒过去,甚至可以说自己就是出来散心欣赏风景的。 毕竟这附近的风景着实很好。 遥知深深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在微风的吹拂下,流仙裙飘逸唯美。 遥知慢吞吞往回走着,“你说恶毒值现在为97,是什么意思?最高是多少?” 【100呀嘻嘻。】 遥知点点头,又问道:“一次任务减少三点的恶毒值吗?” 【怎么可能嘻嘻。】 遥知眼眸微眯,站定在原地,声音阴冷可怖,“好好说话。” 【……】 【咳咳,上一个世界你为气运之子诞下一个子嗣,恶毒值降低一点。你利用人工降雨拯救整个禹都城,恶毒值降低一点。你培养出了一个贤君,造福全国,恶毒值降低一点。报告完毕!】 闻言,遥知便继续向前走,“但下一个子嗣降低一点,那是不是生几个孩子,就降低几点的恶毒值?” 【是滴,没错。】 遥知又问:“我在位期间不是也造福百姓了吗?为什么没有降低恶毒值。” 【因为那本来就该是你作为皇帝该做的啊。】 遥知:“……” 问完自己心中的疑惑之后,遥知便不再搭理系统,并且开始思考着这一次怎么能降低多一点的恶毒值。 毕竟,她要早点回到自己的世界,杀死那个背叛者。 走着走着,遥知突然停下来。 系统一个激灵,以为又是自己哪里做错了。 【咋……咋啦?】 遥知冷漠地开口,“我好像不知道回去的路。” 【……呼,吓我一跳,还以为我又哪里惹到你了。】系统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胸口。 反应过来后,又开始肆无忌惮地嘲笑遥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知道回去的路还走这么快,还走得那么决绝,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遥知神色阴冷,勾唇一笑,“你再笑一次。” 系统瞬间闭上嘴巴,哪怕遥知看不见自己的实体,哪怕遥知也碰不到自己的实体。 但是它总感觉自己屁屁紧紧的是怎么肥四! 系统轻咳一声,【对不起,我给你地图。】 话音刚落,一张从现在这个地方到达荣国侯府的路线图出现在遥知脑海中。 遥知顺着路线的痕迹转身,看到了一个箭头,并且还听到了在脑海中提示她向前方行驶四百米的声音。 “这……好神奇。” 【嘻嘻,这可是现代世界人人都在用的地图,有了它,你只需要终点,想去哪就去哪!】 遥知点点头,眸间出现了少有的向往。 但很快就消失。 她开始顺着脑海中地图的提示,慢悠悠地朝着荣国侯府走去。 而身后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的破庙里面却传来了一声震怒声。 破庙内。 温言念悠悠转醒,说是慢慢醒过来的,倒不如说是被痛醒的。 他感觉自己整个身子都散架了,脸上也疼,腿也疼,肚子也疼。 总之除了命根子,哪哪都疼。 就连手掌心和脚掌心都很疼。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脑袋,面色痛苦地睁开了眼睛,眼睛模模糊糊,过了好一会儿才能看清楚自己正上方吊着的粗汉。 温言念:“!!!” 温言念猛地坐起身子,结果就是被打得头昏脑胀,又不得不躺回去。 然后又看到了白花花的粗汉身子。 温言念:“……” 温言念怨念地转过身子,结果就是一转整个胳膊压倒在地上疼得他眼泪直流。 他又只能苦兮兮地躺回去。 然后又看到了白花花的粗汉身子。 温言念闭了闭眼,慢慢地像旁边挪动着身子。 平时轻松就可以挪动的身子,硬生生挪动了好久才刚刚好挪到粗汉的旁边。 起码再次睁开眼看到的是破庙的屋顶,不再是那具不堪入目的身子了。 这时候了,温言念才开始想起了自己的处境。 “本宫身上,怎么这么疼?”他轻声自言自语着,随即慢慢抬起手,发现自己掌心已经破了皮。 整只手臂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不难看出是被人狠狠打过的。 温言念眼眸中闪过一丝凶狠和诧异。 是谁!? 是谁还用说吗?! 一定是温怀瑾和温予珩其中的一个!! 如今竞争太子之位的,不就只有他们三个比较有优势!? 这两人除了自己生母的地位比他高,其他哪一样比得过他!? 没想到现在居然用这么低劣卑贱的手段!直接找人打他!还把本该是他英雄救美的戏份先行抢走了! 简直是不可理喻!无法原谅! 温言念愤怒至极,但是自己怎么也起不来,一动就痛。 “啊!!!!” 突然,温言念没来由地怒吼一声,“温怀瑾,温予珩!别让本宫抓到你们的把柄!等本宫登上太子之位,第一个弄死的就是你们俩!” 怒吼完之后,温言念才感受到嘴角的痛意。 结合脸上的痛感,他明白自己恐怕脸也被人揍了。 可能全身上下,只有命根子还是完好无损的了。 和穿越女联手的侯府嫡女(4) —— 荣国侯府。 “阿遥去哪里了?怎么还没回来?”一个身着玄色的中年男人坐在餐桌前担忧道。 此人正是荣国侯——祝江鸿。 “一大早就出门说想去逛逛,结果现在晌午了还没回来,这午饭都快凉了。” 京城第一才女梅兰芷,也是祝遥知和祝灏南的母亲,祝江鸿的发妻看着门口道。 祝灏南直接坐不住了,起身往外走:“我去找找阿姐!” “我也去!”梅兰芷起身。 “那我也去!”祝江鸿也跟着起身。 三人就带着一些家丁风风火火地打算出门,结果一出门就和刚回来的遥知打了个照面。 四人大眼瞪小眼,画面居然诡异地尴尬。 遥知看着三人气势汹汹的样子,心下警戒。 按理来说,在原主记忆里,父母不是很爱她,弟弟祝灏南不是爱姐如命吗? 怎么……看着这么不像呢…… 祝灏南眨巴眨巴眼,率先反应过来,他大声一吼:“阿姐!你终于回来了!” 梅兰芷也赶紧上前拉过遥知的手,“阿遥啊,你去哪儿了?没事儿吧?没发生什么事吧?” 遥知戒备心少了一点点,她乖巧一笑,柔声道:“没事儿,就是在外面看戏,一时之间忘了时间,让阿娘担心了。” 闻言,梅兰芷这才放下担忧,“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吓坏阿娘了,阿娘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 祝江鸿慈爱地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赶紧进屋用膳吧。” 遥知点点头,牵着梅兰芷的手进屋,这一路上她似乎都没有和几人有过于主动的交涉。 祝江鸿和梅兰芷只以为她是累了。 只有祝灏南,看着遥知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餐桌上,遥知按照原主的记忆给几人都夹了菜。 祝灏南满怀心事地吃下了。 遥知轻飘飘瞟了祝灏南一眼,开始认认真真吃饭了,毕竟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吃完饭后,遥知就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中。 原主祝遥知不喜欢有丫鬟跟着自己,也不喜欢和家人之外的其他人独处一室。 所以在祝江鸿和梅兰芷想给她安排一个贴身丫鬟的时候便果断地拒绝了。 两人爱女心切,所以尊重了原主的想法,祝遥知便从记事开始,就没有贴身丫鬟。 这倒是方便了遥知。 遥知也不喜欢跟别人待在一起。 遥知推开房门,里面古色古香,还有着淡淡的茉莉花香味,是原主祝遥知最喜欢用的香膏。 她走到铜镜前,细细打量起了原主的脸。 却没想到,与纯白无瑕的穿着不一样,她原以为原主会是温婉可人或者乖巧可爱。 却没想到原主的脸竟是一脸妖冶,妩媚至极。 哪怕是最平常的抬眸,都能勾得人欲罢不能。 倒是随了原主的父亲。 也难怪,她刚刚一直注意的是原主的母亲梅兰芷,温婉大方的一个世家贵女。 却没想到原主长得更像祝江鸿,祝灏南长得更像梅兰芷。 遥知想到了原主记忆里,最后死的时候,温言念说最讨厌的就是她这张脸。 当时她只以为是讨厌她清纯可怜的脸,让他有了保护欲不愿下手。 却没想到是因为妖艳妩媚,怕是……被勾走了心吧。 遥知邪魅一笑,一个具体的计划突然从她的脑海中迸发了出来。 “阿姐,你在吗?”门外传来祝灏南的声音。 遥知收敛邪肆的笑容,走过去打开了门,看着门外的祝灏南微微一笑,柔声道:“阿南,怎么了?” 祝灏南目露疑色,但很快收敛了情绪。 他带着张扬的笑意道:“我给阿姐买了阿姐最爱吃的板栗饼,阿姐尝尝?” 遥知打开门让他进来,祝灏南迟疑一下便走了进来,他将装着板栗饼的袋子放到桌子上,慢慢打开。 “阿姐,快尝尝!还热乎着呢!”他满心欢喜地打开袋子,盛着点点星光的眸子投向遥知。 遥知也面带柔和的笑意坐过去,拿起一块板栗饼就送到自己嘴里。 结果刚咬下一口她就皱起了眉头,“阿南,怎么是甜口的?” 说完她便不再继续吃,将咬了一口的板栗饼放回去,但为了祝灏南的心意还是把嘴里的那一口嚼吧嚼吧硬生生咽下去了。 这句话一出,祝灏南很明显地轻松了不少。 他拍了拍自己的头,懊恼道:“拿错了!哎呀阿姐,你瞧瞧我这记性,我把你和阿娘的拿反了!” “现在阿娘肯定吃到的是你喜欢的咸口味的。” 看着祝灏南委屈懊恼的模样,小嘴还撅着,遥知没忍住轻笑出声。 她伸出手摸了摸祝灏南的头,眼眸带笑,轻声道:“没关系,这次拿反了,下一次阿南就绝对不会拿反了,对吗?” 祝灏南不好意思地笑笑,点了点头,“嗯!” 遥知将板栗饼慢慢地重新包起来,祝灏南在一旁看着,还是问出了自己疑惑了很久的话。 “阿姐,你今日回来为什么没理我啊,也不主动跟我说话了,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什么?” 遥知包着板栗饼的动作依旧继续,没有丝毫的停顿,表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阿南生气了?” “没有,我哪敢生阿姐的气,我就是怕是阿姐生我的气了。” 遥知寄上板栗饼,看向祝灏南,无奈地一笑,“你是不是去找温言念的麻烦了,嗯?” 闻言,祝灏南表情僵硬,声音不自然地结巴了起来,“我,我,我才没有!” 随即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是不是温予珩那狗东西跟你告状了!?” 遥知摇摇头,“怎么又把错误往别人身上推?” 祝灏南瘪瘪嘴巴。 “好吧,我是找温言念麻烦了,谁让他每次看到你就是一副厌恶的模样,我阿姐这么好!” 遥知无奈地摇摇头,柔声道:“不许再有下次了,懂吗?” 祝灏南没说话。 “温言念毕竟是皇子,哪怕是不受宠的皇子,那也是陛下的儿子,你这么做,以后会牵连整个祝家的。” 听到这里,祝灏南才勉强点了点头,委屈道:“好了我知道了阿姐,我不会找他麻烦了。” 我找别人找他麻烦不就好了。 嘿嘿。 和穿越女联手的侯府嫡女(5) 听到了肯定的答复,遥知点了点头,“好了,阿姐有点累了,想休息会儿了,你先回去吧。” “好,那阿姐你好好休息,晚上吃饭的时候我来叫你。” “好。” 遥知柔和地看着祝灏南离开,在门被祝灏南关上的那一刻,遥知脸上的柔和消失得荡然无存。 她懒洋洋地站起身走到了幕帘后面换上了一件崭新的,鹅黄色的流仙裙。 夏日格外燥热,这个世界比遥知在上一个世界以及自己所处的世界都要更加燥热。 但是好在屋里有不少冰块,倒是凉爽不少。 只是没有丫鬟用团扇扇冰块,所以屋子里并没有其他人的屋子里凉快。 但是遥知并不在乎这些,大不了丰衣足食嘛,她又不是从始至终都是在侍女的伺候下长大的。 遥知坐到床边,本来打算用团扇扇一下,却没想到直接坐在冰块边也异常凉快。 于是她将装着冰块的器具很轻松地搬到了床头,自己就这么水灵灵地躺了上去。 【宿主,送你个东西要不要?】 系统突然神秘兮兮地开口。 遥知闭着眼睛,“说。” 结果系统没有任何声音了,遥知蹙了蹙眉,睁开眼,“嗯?” 【我给你了!】 闻言,遥知坐起身子,左右看了看,什么都没有看到。 【嘻嘻嘻,我放在冰块上面滴嘻嘻嘻。】 “……” 遥知无语,拿起了放在冰块上面的戒指,这戒指是玉制的,材质和样子都和皇帝的扳指别无二致。 可能唯一不一样的就是,这玉的颜色,是红色的。 【你把它戴在你喜欢的一个手指上,滴上一滴血,待血被戒指吸收后,它就彻底属于你了。这个空间很大,里面可以放下整个世界的东西都可以,嘻嘻嘻,我是不是好腻害,你要不要夸夸我嘻嘻嘻。】 遥知没有搭理它,而是将戒指拿在手中,左右看了看。 随后又举起来,借着光影看着这晶莹剔透的红色玉石戒指。 好一会儿,遥知才慢吞吞地将它戴到了自己左手的大拇指上。 随后丝毫不带犹豫地咬破了自己左手中指,对着红色玉石戒指就滴下了一滴血。 随后用嘴抿着出血的手指,静静地看着红色玉石戒指。 果然如系统所说,戒指很快就吸收了遥知的鲜血,下一刻,红色玉石戒指消失在指尖。 仿佛从未出现过。 遥知弯了弯左手大拇指,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空旷的场景,里面一望无际,一眼望不到尽头。 这难道……就是系统所说的空间吗? 【这里面你可以放任何东西,哪怕是现在放进去的板栗饼你下个世界,甚至是以后的每一个世界你再拿出来的时候都跟现在是一样的。】 系统顿了顿,总结道。 【也就是说你放进空间是什么样子,那你再拿出来的时候就是什么样子。】 遥知看着大拇指陷入沉思,随后问道:“那怎么才能放进去?” 【你就把手放在你要放的东西上,心里想着要将它放进空间即可嘻嘻嘻。】 闻言,遥知左右看了看,最后拿出了腰间缠着的软剑,将左手放了上去。 下一秒,软剑消失在原地。 与此同时,遥知也感受到了空间中多出的一样东西,看过去发现的确就是软剑。 遥知又试着心里默想想让它出来。 果然,下一秒,遥知手上就出现了那把软剑。 见状,遥知眼眸中惊喜意味十足,她来来回回试了好几次,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宝藏。 【嘻嘻嘻,宿主,我厉害吧嘻嘻嘻,快夸夸我嘻嘻嘻。】 遥知勾唇一笑,“你很厉害。” 【嘿嘿。】 但话音一转,遥知又问:“你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 【因为你这些道具放我这里太麻烦了,还时不时要给你,伦家才不要那么累呢。】 说完之后遥知的面前就出现了隐形衣和那颗黑色珠子。 【你放进自己空间吧,以后要用的时候就自己拿,别找我了,谢谢。】 遥知:“……” 遥知沉默地将黑色珠子和隐形衣放进了自己空间,随即就躺回床上睡觉了。 【嘿!】 “……” 【……】 * 另一边。 祝灏南刚离开遥知的房间,脸上的笑容和纯真也消失不见。 他一脸愁容和怀疑地看着遥知紧闭的大门,随后默不作声地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走进书房,他坐到板凳上开始沉思。 他敢保证,这个人,一定不是自己的亲姐姐了。 但是他找不到证据,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他只知道,这个人一定不是自己亲姐姐了。 可是……刚刚的一些试探,她确实没有任何漏洞。 就连进府后不搭理他的理由也说的堂堂正正。 而且她也确实表明了自己喜欢的是咸口味的板栗饼,而非甜口味的。 可是…… 姐姐不可能在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候,是爹爹娘亲找话题聊天的,她一定会自己找话题。 哪怕自己真的把她惹生气了,她也会看看自己,或者冷淡的说几句话。 绝对不可能是像今日这样,不搭理自己。 但是…… 啊啊啊啊啊。 越想越混乱,越想越烦躁。 祝灏南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整个人感觉都要炸了。 “不管了,先观察着,万一只是姐姐性子变了呢?又万一是自己这次做得太过火了呢?反正先看看,如果真的不是阿姐了,那我就杀了这个冒充者。” 祝灏南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好好观察,暗中注意一下遥知。 最后的结果就是,这七日,祝灏南时不时跟在遥知身后,一直黏着遥知。 不管是遥知出门买吃食,还是遥知出门买好玩的东西,还是遥知在自己院子里赏荷花喂鱼。 反正只要是能接触到遥知的,祝灏南都会跟着遥知,都会一直黏着遥知。 在外人以及祝江鸿和梅兰芷看来,就是祝灏南越来越喜欢自己的阿姐了,越来越黏着阿姐了。 遥知对此倒没有什么异议,毕竟她最近也挺无聊。 身后一直跟着个跟屁虫,倒不失为一种乐趣。 和穿越女联手的侯府嫡女(6) 然而…… 系统急了。 【宿主!!你怎么都不带做任务哒!!你是想混吃等死吗!!】 “知道了。” 【知道了你还不动起来!!】 系统看着躺在躺椅上悠哉悠哉吃着葡萄的遥知就来气,怎么绑定了这个一个不爱做任务的懒宿主!! 遥知轻飘飘地抬起眼皮,勾唇一笑,淡淡道:“你在……命令我?”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我没有嘻嘻,宿主请便嘻嘻。】 “今日好不容易趁着祝灏南去私塾了,我还不能享受一下自己独处的时光?” 【能。】能个屁,这几天祝灏南缠着你我也没见你有多不开心! “更何况,才过去七日,温言念的伤怎么可能会好?且不说他有灵丹妙药能让自己不那么痛,他脸上还有那么多伤呢。” 遥知轻轻一笑,“我还是专挑的不容易恢复的地方打的,不休养个十天半个月,他就别想出门了。” 【……】 遥知吃完葡萄后,向梅兰芷和祝江鸿说了一声就换上了一身粉红色的流仙裙出门了。 想了想,她又回头拿了一个面纱戴上,这才万无一失地出门。 【宿主,你干嘛?】 “不是听你的完成任务?” 【……那你干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还戴个面纱。】 “闭嘴。”遥知声音突然一冷,给系统吓得屁股都夹紧了。 大街上人声鼎沸,小贩们的吆喝声不绝于耳。 遥知走到一处买簪子的地方,小贩一看遥知的穿着就知道一定是个大富人家。 “小姐要买簪子吗?您喜欢哪种的?您看看这个怎么样?和您的衣服很搭。” 小贩卖力地推荐着,拿出了一个上面印着三朵粉红小花的簪子,还有着一颗珍珠流苏吊坠,任谁看了都会移不开眼。 遥知余光看到了不远处的马车,垂下眸假装挑选着小摊上的簪子。 随后笑了笑,“这个确实很好看,多少钱?” 摊贩细细打量了遥知的穿着,随即不怀好意地伸出了五根手指。 遥知点头,“五两银子?好,成交。” 说着,遥知准备拿出五两银子递给商贩,然而商贩连连摆头,“不不不,不是五两,是五十两。”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正好出现在遥知身后,里面的人也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商贩的话。 遥知蹙眉,不悦道:“这么贵?我看着这簪子也不像是昂贵的金银啊,这流苏吊坠更不可能是精美的珍珠啊。” 摊贩瞬间整张脸就垮下来了,“诶小姐,你这就不识货吧!我这簪子可是绝版的!方圆百里除了我家别人家压根没有!你要不买别耽误我做生意好吗?” 遥知纠结的目光停留在手上精美的簪子上,捏着簪子的指节不自觉地收紧。 “停。” 遥知身后的马车停下,马车厢边的窗子正好停留在她脑后,马车前坐着的侍卫不归问道:“公子,怎么了?” “姑娘你不买就还给我吧!” 商贩作势要拿走遥知手上的簪子,遥知纵然不舍还是松了手。 就在商贩要拿走的时候,遥知身后的帘子被风吹开,露出了一张清风霁月的脸,但转瞬即逝。 遥知也没有看见。 “不归,给那位姑娘买下那个簪子。”清润的嗓音从遥知身后传来。 遥知和商贩都看了过去。 就在遥知疑惑不解的时候,马车前坐着的不归走了过来,向摊贩付了五十两银子。 遥知微微瞪大眼,“不可不可!这簪子压根不值这么多钱,不可以……” “诶姑娘!话别乱说,你还没那位公子识货,我这簪子就值这么多钱!” 商贩现在所有的目光都在五十两银子上,他就在那眼睛发光地数着钱。 不归行了个礼,恭敬道:“这是我家公子的一番心意,还望姑娘接受。” 说完不等遥知反应,他就坐回了自己的马车前,准备接受马车内的人的下一个指令。 遥知抿了抿唇,走到马车旁,对着马车的窗子道:“公子谢谢你,请问你家住哪里,明日我必拿着钱还你……” “不必了姑娘,这簪子着实好看,就当在下送给姑娘的了。” 男人清朗温润的声音如春风和沐,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更想让人一探究竟究竟是谁。 遥知妖媚的桃花眼面露可惜,她伸出手扒在窗沿上,“公子,其实这个簪子压根不值这么多钱的。” “我知道。” 顿了顿,那人继续道:“这位老板家中妻子身患重病,需要钱医治。” 突然,一阵大风吹来。 马车窗帘被吹起,遥知脸上的面纱也被吹落。 马车内的男人条件反射地看向了窗外的遥知,遥知也看向了马车内的男人。 此人正是——二皇子温晏。 男人清风霁月,神色温和有礼,眉目澄澈却又含情,让人移不开眼。 温晏只是小小的被遥知美艳的长相惊艳了一瞬,但心里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澜。 随着风的平静,闻言温润的声音也传来,“姑娘,告辞。” “啊,好。”遥知呆呆地回答。 “走吧,不归。” “是。” 随着温晏马车逐渐淡出视线,遥知呆愣的表情也恢复平静,她捡起地上刚刚掉落的面纱,擦拭了一下又戴了回去。 随后转身看向还沉浸在银子中的商贩。 “姑娘,你还要买其他的?”商贩百忙之中招待了一下遥知,但面上的笑容丝毫不减。 遥知从衣袖中拿出一把匕首,狠狠地插在摊位上。 男人被吓得一抖,抬起头看向遥知,正准备开口辱骂的时候。 她看到了遥知平静而又阴狠的眼睛。 那双本该含情的桃花眼此时全是阴冷,没有丝毫的情意。 “你……你你你,你想干什么……”他磕磕巴巴地问着。 “把钱还给我。” “那又不是你的……况且你都买了……” “啊!!” 遥知眼睛都不带移开地将匕首插到了男人护着银子的手上,男人的手直接被钉在了摊子上。 “我再说一遍,把钱还给我。” “给给给,我全都还给你,我全都给你,我给给给……” 【不是说他家有重病需要救治的妻子吗?】 和穿越女联手的侯府嫡女(7) 遥知邪魅一笑,看向面色痛苦的男人,嘲讽道:“下一次骗人的时候,事先藏好你那唯利是图的眼神。” 说完,她直接拿走了那一袋五十两银子,再将匕首狠狠拔出来扔到小摊上,潇洒地离开。 男人握住自己鲜血淋漓的手,咬牙放着狠话,“你给老子等着!” 遥知回头平静地看了男人一眼。 刚一触碰到遥知阴冷可怖的表情,男人想说的狠话全都哽在喉间,最后只能被其他商贩送到医馆去。 遥知平静地将五十两银子挂到自己腰间,想了想直接放进了空间,随后默不作声地朝着茶楼走去。 身后,一个身穿黑红衣服的高马尾束发少年沉默地站在拐角处看着这一幕。 “有意思,祝遥知你还真是变了不少啊。” * 越远楼。 遥知带着面纱站在越远楼门口。 里面无不是达官显贵和京城皇子。 门口迎客的小二看到了遥知的穿着打扮,赶紧迎上来,“小姐可是要喝茶,还是要吃饭?” 遥知轻飘飘看了小二一眼,大早上的吃什么饭。 “喝茶。” “好嘞小姐!喝茶请上二楼,您跟我来。”小二带着标准的微笑带着遥知进去。 一进去遥知就感受到了铺天盖地的酒臭味,以及某些不怀好意的眼神。 毕竟自己是唯一一个不带侍女出来的女子。 整个京城除了荣国侯府的嫡女没有侍女,其他的京城贵女哪个没有嫡女? 但是谁人不知荣国侯府嫡女是从不来茶楼的,所以,这女子必定是暴发户或者平民。 雅座二号的一个看上去风度翩翩的男子不怀好意地看着遥知。 虽然看不清遥知的容貌,但是她那双含情的眼睛,就足以让他为之沉迷。 男人舔了舔嘴唇,展开折扇就走了上去,“这位小姐一个人?” 遥知斜眼看过去,男人不但没被吓到,反而还更加兴奋。 这女子,他喜欢! “一个人?要不要坐过来一起喝一杯?或者我陪你去二楼喝茶?”男人上下扫视了一眼遥知。 遥知自然不会杀了他,毕竟二楼还有自己的攻略对象。 但是…… “啊!!” 遥知一脚踹在了男人命根子处,男人立即捂住下半身,整个人都蜷缩在地上,痛得起不来。 【这反应怎么比温言念大那么多!?】 周围人见状都纷纷捂住了自己的命根子,总感觉那地方凉飕飕的。 这姑娘,得罪不得,得罪不得。 但是总有人不信邪。 男人的一群狐朋狗友以及男人的小厮都面露狠色的走上前,甚至嘴里还在放着狠话。 “你这小蹄子!要么道歉后跟咱去喝酒,要么……伺候我们!” “对!伺候我们!” “嘿嘿嘿……” “……” 周围人见状要么是悄悄看好戏,要么是面露担心觉得这女子可怜得紧。 没想到被京城纨绔公子刘辞钩看上了,还被缠上了,还被……踢蛋蛋了。 遥知勾唇一笑,正准备上前揍一下这几个人的时候,一旁传来了正义的声音。 “你们干什么!” 闻言,众人都看过去,这边这几个自然是觉得谁不自量力敢打扰他们! 遥知也看了过去。 说话的是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子,但面上的愤愤不平丝毫不带掩饰,整个人坚定又愤怒。 “姑娘,你到我身后来。”那女子对着遥知说道,随即又愤恨地看向那几个纨绔子弟。 “你个贱娘们关你什么事!?难道你也想陪咱喝几杯?” “哈哈哈哈哈哈不自量力。” “哈哈哈哈哈。” “……” 说话间,地下的刘辞钩也缓过来了,他颤颤巍巍地起身。 借着别人的力站着,刚刚还风度翩翩的发型和面容此时已经变得难看又杂乱。 “你……你敢踢老子的命!老子今天不玩死你老子不姓刘!” “刘公子莫气,这边还有一个不自量力的想保护这臭娘们呢!咱一起玩,两个一起玩!” “对啊哈哈哈哈。” 那女子整张脸气得通红,“你们胡言乱语些什么!” “哟哟哟,这臭娘们还来脾气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等会玩起来了她就没脾气了哈哈哈。” “……” 听着一行人的胡言秽语,女子眼泪都快气出来了,遥知听着耳朵也吵得慌。 再这样下去,她的攻略对象都要走了。 算了,大不了换种攻略方式,不一定非要装柔弱。 这样刚一想完,遥知就又一脚踹到刘辞钩的命根子上。 刘辞钩刚刚在看那边那个清纯女子,压根就没有注意到遥知,这下又被踢,他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啊啊啊啊啊啊……” “刘公子!” “辞钩!” “……” 在场众人都夹紧了屁股,尽量放低声音,免得遥知也给他们一脚。 遥知身后的小二也悄悄离远了遥知一点。 那刘辞钩是当今太常寺少卿的儿子,他们哪得罪得起,这女子又这么凶,还穿这么好的衣服,说不定身份也不简单。 得罪不起得罪不起,装看不见,装看不见…… “你这臭娘们找死!!啊啊啊!” “打死她!你们给我打死这臭娘们!!” 刘辞钩凶狠地对着他的狐朋狗友们命令着,再也没有了刚开始的风度翩翩公子的模样。 另一个女子见状赶紧跑了过来挡在遥知面前,“姑娘,等会咱俩一起跑。” 她先是悄声对遥知说了这句话,随即看向一群恶霸,道:“你们要是打了我,你们会后悔的!” 一群人看着女子故意装不害怕的样子就想笑,“那老子倒要看看有多后悔!” “给我上!” 女子吓得腿都在抖,但还是挡在遥知身前,生怕遥知被打到了。 遥知抿了抿唇,拉住女子的手将她往后拉到了小二旁边,“照顾好她。” 说完不等小二和女子反应,直接冲上前赤手空拳。 女子刚开始还在担心害怕,眼泪簌簌往下掉,然而越看到后面,眼神里只剩下了崇拜。 她看到遥知一个人将这七八个人都打倒在了地上。 甚至每个人的动作出奇的一致。 都捂住自己的命根子哀嚎。 和穿越女联手的侯府嫡女(8) 遥知拿出手绢擦了擦手,表情淡漠地看着地上蜷缩着的众人。 随即回头看向小二,“带我上楼喝茶。” 小二闭上刚刚张得老大的嘴,咽了咽口水,再砸吧砸吧,“哦哦哦……哦,好嘞,小姐您跟我来。” 遥知看了一眼满眼崇拜的女子,点了点头,“早点回家吧。” 说完不等这女子反应,径直上了楼。 女子也不是一个死缠烂打的人,都看出来了遥知并没有邀请她一起上楼的打算,所以看了一眼地下躺着的人就离开了茶楼。 等遥知消失在楼梯转角,消失在众人眼中,刚刚安静得很的大堂再次热闹了起来。 “这女子……好生厉害。” “是、是啊。” “不知道是哪家的女娘,打起人来行云流水的。” “是、是啊。” “我当时都感觉我的命根子也被踹了一脚,整个人下半身凉飕飕的!” “是、是啊。” “你他么是只会说这句话是吧!?” “是、是啊。” “……” 门外也站着不少看热闹的,其中就有刚刚在拐角处的高马尾束发少年。 门外看好戏的百姓们都在指手画脚地嘲笑着这群恶霸。 刘辞钩眼神里满是阴狠,他已经决定了,等查到这女的是谁,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看什么看!都给我滚!!” * 楼上。 “小姐,您坐这儿吧,这里靠窗,可以看到外面繁华的街市。”小二比先前还要恭敬地对遥知说着话。 遥知心下满意,毕竟这位置和攻略对象温晏的位置,就只用一层纱帘隔了起来。 旁边的温晏的贴身侍卫不归一眼就注意到了遥知,甚至可以说注意力一直在遥知身上。 看到遥知坐下了,不归凑到温晏耳边,轻声道:“殿下,这女子就是刚刚被您买了簪子的女子,也是刚刚在楼下一个人打了八个人的女子。” 闻言,温晏喝茶的动作并没有迟钝,他吹了吹表面的茶渣,润声道:“不归,不可随意在背后议论他人。” “是。” 两人对话的声音极小,但遥知还是听到了。 小二将茶水和一些干果坚果等送上来后就马不停蹄地离开了。 遥知斟了一杯茶,并没有端起来喝,而是拿过一旁的花生剥开吃了起来。 面纱依旧带着,并没有揭下。 吃了几颗后,她起身撩开了帘子,看向正在喝茶的温晏。 温晏抬眸,不归准备拔剑上前,但是被温晏挡住了,温晏看向遥知,温声道:“姑娘有事吗?” 遥知面无表情,眼神平静地看着温晏,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有事。” 温晏温润地笑了笑,示意遥知说话。 遥知将手伸进衣袖里,从空间中拿出了那一袋装有五十两银子的袋子。 “砰。” 遥知将银子用力放在桌子上,不归心下警惕,“这簪子不值五十两,那商贩家里也并没有重病的妻子。” 说完遥知就放下帘子,做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端起那杯刚刚斟好的茶揭下面纱慢慢喝了起来。 温晏看着桌子上的钱,只是微微一笑,便让不归将钱收了起来。 不归前后看看,随后面无表情地站着不动了。 温晏垂眸喝茶,想到了刚刚在街上还柔声软语的遥知突然变得冷声冷语。 但很快就没想了。 毕竟他觉得这不关他的事。 遥知几大口喝完了茶,戴上面纱后又一次掀开了温晏的那一张帘子。 温晏又一次抬眸,温声道:“怎么了?” “你叫什么名字。” “大胆!殿……我家公子的名讳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问的!?”不归像个人机一样抽出剑突然开口。 然而,遥知却没有分给他半个眼神。 温晏歉意地对遥知点了点头,随即对不归道:“不归,不可无礼。” 不归胸口上下起伏,不情愿地收回了剑,又站了回去,但是眼神里的警惕之意一点都没有少。 温晏再次看向遥知的时候,发现她一直看着他,就在等着他的回答,一点都没有被刚刚的事情影响到。 “姑娘,你我萍水相逢,何必知道名字呢。” 温晏话说得委婉,也说得礼貌,让人挑不出错。 遥知挑了挑眉,本来就只是顺嘴问一问,她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名字。 “记住我,我叫祝遥知。” 说完,遥知就潇洒地离开了。 “祝遥知!?”不归惊呼出声,“荣国侯府的嫡女祝遥知!?” 温晏听到这个名字也有些诧异,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殿下!咱出一趟宫门居然还遇到了荣国侯府嫡女诶!您应该跟她多聊聊,陛下和太后娘娘可是说了,谁娶了荣国侯府嫡女谁就是太子!” 不归说得眉飞色舞,温晏却丝毫没有被影响。 等到不归口水都说干了,温晏才温声开口,“早从三年前开始,我就不可能当太子了。” “殿下……” “更何况,就算我身心健全,我也不会当太子,你知道的。”温晏看了一眼不归。 不归抿抿唇,“知道了殿下。” “殿下,您说这荣国侯府嫡女今日来茶楼作甚?她不是从来不喜欢出门吗?宫宴都很少参加呢。” “不归,不可背后议论他人。” “……” “知道了,殿下。” 遥知就在下楼的一瞬间,和一个身穿黑红衣服的高马尾束发少年擦肩而过。 高马尾束发少年勾唇一笑,目不转睛地朝着里间温晏的方向走去。 “二哥!” 温晏抬起头,笑了笑,“阿珩来了。” “嗯哼。” * 遥知刚下楼离开茶楼,刚走没几步就感觉到了身后有人在跟踪自己。 呵,不自量力。 【宿主!有人跟踪你!】 “发现了。” 遥知脚步一转,本来打算回府的动作变成了另一个方向。 遥知走走停停,身后的人也走走停停。 走了一会儿,遥知便走到了人少的街角,最后甚至直接迅速拐进了一个小巷子。 身后的众人见遥知不见了赶紧向前跑着去找遥知。 最后几人也终于找来了小巷子。 结果一行人进入小巷子,最后进入了死路,再也无法往前走。 “人呢!?” “我靠,这臭娘们去哪了?!” 和穿越女联手的侯府嫡女(9) “你们在找我吗?” 众人身后诡异的声音响起,他们迅速转过身子,看到的就是一个曼妙身姿的女子站在巷子口。 此人正是遥知。 “草!你这臭娘们还吓唬人!?” “就是你今天打了刘公子是吧!?看老子们不好好教训你!” “兄弟们给我上!事成之后这娘们咱就可以好好玩一下了!这可是刘公子说的!” “……” 遥知勾唇一笑,眼神里满是嗜血的疯狂,好久没杀人了,正好练练手感。 遥知从空间里拿出软剑,一个轻盈的箭步就冲上前很轻易地就将为首的男人一剑抹喉。 下一刻又在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人踢了一下命根子,再抹喉。 短短几分钟,十个人就被遥知全部杀光,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粉红色的流仙裙上沾上了一点血,虽然不多,但也足够影响美感了。 “干什么勾当不好,非要当欺负老弱妇孺的恶霸。” 遥知轻飘飘说着,蹲下身手上也在慢悠悠地用恶霸们的衣服擦拭着剑身上的血。 擦干净后,遥知将剑放进空间,看了一眼被血沾脏的群身,有些无奈。 这件衣服,自己还挺喜欢的。 想了一下,遥知还是打算先去成衣坊买一下衣服,不想就这么穿着一件惹自己不开心的衣服回去。 遥知直接换了一件芽绿色的流仙裙出来,头发上的樱花发簪还是依旧佩戴着,面纱也已经被遥知取下了。 刚一出门,遥知就差点被一个慌慌张张的人撞到了身子。 遥知迅速避开,看到的就是一个淡蓝色衣裙的女子慌慌张张地往前跑的样子。 是她。 那个今日在茶楼替她打抱不平的女子。 也是……温言念藏着的那个孤女。 想法刚落地,一群手拿棍棒的壮汉也朝着女子逃跑的方向追过去,满脸凶狠。 遥知不带丝毫犹豫地跟上去,步履平稳,一点都没有急切的样子,但是速度却极快。 如话本中所描述的那样,女子脚下一软,左脚勾了一下右脚,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但她并没有放弃,也并没有打算就呆在原地等死。 而是迅速爬了起来,继续往前跑着。 但是一个柔弱女子的速度哪能抵得上一群壮汉? 她很快就被这群拿着棍棒的壮汉追上了。 “跑,你继续跑,老子看你能跑多远。” 周围的人早就被吓得躲得起来,就算有胆子大的也不愿意去淌这趟浑水就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 但是遥知敢。 遥知借了一下附近建筑的力,很快就以轻功落到了女子身前,挡在了她和一群壮汉中间。 她拉起女子,平静地和壮汉们对峙着。 “又是哪来的不自量力的臭娘们?!” “……” 遥知不想再听这群人别无二致戏弄人的话,拉着女子就向前跑了。 壮汉们哪里反应得过来!? 毕竟嘴巴刚打开,正准备照例说点调笑人的话呢! 结果遥知不按套路出牌! 系统也没反应过来,还以为遥知又会拿出软剑上前打打杀杀啊。 结果遥知不走寻常路直接拉着人跑了! 跑了! 对! 跑了! 那女子也被遥知拉她跑的动作没反应过来,差点脚下一软又倒在地上。 但是好在遥知力气大,几乎是将她整个人拎了起来。 遥知表情没变,依旧冷漠平静,左手搂住女子的腰身,借着旁边建筑的力,一下子就以轻功消失在了原地。 要不是原主有学过舞蹈,就遥知今天的这一些运动量,恐怕早就累瘫了。 到了安全的地方,遥知放下女子,女子手却还紧紧抓住遥知的衣袖。 她劫后余生般深呼吸一口,满眼亮光地看向遥知,“谢谢你啊,姑娘。” 遥知看着女子清纯可人的长相,又想到了原主记忆里见到的最后一面就是这张脸和原主爱慕的那张脸。 遥知感受到了内心深处强烈的恨意,对这张脸强烈的恨意。 不是她自己。 而是原主强烈的恨意让她都感受到了。 她移开眼神,不再将视线放到女子身上,“两清了。” 说完遥知便转身打算离开,衣袖却死死被女子抓住,“姑娘,敢问姑娘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遥知本来打算甩开女子,但是想到了原主的心愿是拆散温言念和这个女子。 于是道:“我是……三皇子的通房。” 说完,便潇洒离开,独留女子一个人怔愣在原地。 “通房?阿言有通房?阿言不是说,此生只有我一个人吗?” 女子强忍住泪意,让眼泪不要掉下来,“难怪阿言这些日子以来一直不愿意见我,一直也不来找我,原来竟然是这个原因吗?” 【宿主你怎么骗人呢!】 “闭嘴。” 【宿主你不是这么能打吗?!怎么拉着别人就跑啊!我还以为你会大杀四方呢!】 “不想再把衣裙弄脏了。” 【……】 遥知回到府里的时候,正好是祝灏南从私塾回来的时候,两人正好在府外碰了面。 “阿姐!你去哪儿了?阿姐你去外面玩了吗?又去干什么了?”祝灏南一连串的问题砸了下来。 他还自以为很隐蔽地在观察遥知的表情,殊不知很明显。 “买发簪了,好看吗?”遥知指了指发上的樱花流苏吊坠发簪,看着祝灏南柔声道。 “好看!阿姐戴什么都好看!”祝灏南看着遥知头上的发簪,确实是阿姐喜欢的那种款式。 “阿姐你这次出门还知道戴面纱了呢。”祝灏南和遥知一起往府内走着。 “就知道嘲笑你阿姐。”遥知伸出手指戳了戳祝灏南的胳膊。 这一番操作下来,让祝灏南又觉得遥知就是姐姐,并不是其他人了。 毕竟这动作,是只有她们姐弟二人之间才知道的小动作,旁人绝对不可能知道。 这是阿姐害羞后才会做的动作。 并且只会对自己做。 “对了阿姐,今日我在私塾上课的时候遇到了太后娘娘,她让我告诉你让你明日早晨进一下宫,说有事情跟你说。” 遥知点点头,算算时间,也到了原主记忆中的去避暑山庄的日子了。 是个重头戏。 和穿越女联手的侯府嫡女(10) * 慈宁宫。 “遥知来了?快进来吧!”说话的是太后娘娘的贴身嬷嬷徐嬷嬷。 “徐嬷嬷。”遥知对着徐嬷嬷柔顺乖巧地笑了笑,接着在徐嬷嬷的带领下去到了里屋。 太后娘娘正坐在高位上摆弄着什么东西,见到遥知来了,立马起身,“遥知啊,快过来,哀家给你看个好东西。” 遥知缓步走上去,整张小脸充满了期待,“是什么呀太后?” 瞧着遥知这充满期待的小眼神,太后就忍俊不禁,“哀家最满意的三个皇子,你看看想要哪一个?” 桌上赫然摆着的就是三个男人的画像。 遥知:“……” 遥知脸上一红,结结巴巴道:“太,太后,您又拿臣女取笑!”说完眼神飘忽不定,反正就是不敢再看那三幅画像。 “哈哈哈,没有没有。”太后拉住遥知的手,揉捏着,“你如今已经十七岁了,旁人在你这个年纪早就生孩子了,你也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你祖母是哀家的闺中密友,她现在去了另一个世界,你阿娘又不好意思催你成婚,只能哀家来这个恶人了。” 太后的脸上满是慈爱,“这三位皇子不管你选了哪一个,哪一个做了太子,都不会亏待你,为人品行方面,哀家可以做担保。” 闻言,遥知悄悄看了几眼,太后忍俊不禁。 三张画像赫然是大皇子温怀瑾,二皇子温晏和七皇子温予珩。 唉,可惜前世的原主偏偏选择了这上面没有画像的三皇子温言念。 可惜,可惜。 “怎么样?看上了哪一个?”太后凑近看着遥知微红的小脸问着。 遥知哼唧几声,“太后找臣女进来难道就只是看,看这些画像吗?臣女还以为太后又找了好看的饰品给臣女呢……” 遥知抿唇轻语,结果脸却因为越说话越红,到最后直接红得发烫。 遥知赶紧伸出手摸了摸,嘴巴上还在说着,“这大夏天的可真热啊……” “噗。”徐嬷嬷没忍住笑出声,太后娘娘也跟着笑了起来,“哈哈哈遥知你可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哎呀太后娘娘,您就别拿臣女取笑了,臣女还想多陪爹爹阿娘几年。” “几年!?那怎么行,你都十七了呀孩子,这样吧,你是不是决定怀瑾有个侧妃所以不愿意选?” 太后思量一下总觉得遥知刚刚看着画像蹙了一下眉,“那怀瑾你就可以不选了。” “阿宴那孩子虽然脚站不起来了,但是太医看过了他的生育能力是没有问题的……” “哎呀太后!羞死人啦!”遥知用手帕捂住脸,都不敢放下来。 “这样,不然就选这阿珩?他跟你年龄相仿,也没有侧室,身子骨也好,有力,怎么样?” 太后不理会遥知的羞涩,一直说着。 遥知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放下手帕。 她轻声道:“臣女常年不出门,除了宫宴上偶尔打了个招呼,其他的都没了解过,这三位都不怎么熟悉……” “那就熟悉一下!”太后忙道。 遥知眨巴眨巴眼,“啊?” “最近不是天热吗?哀家和皇帝打算去避暑山庄待一段时间了,到时候他们三位肯定会去,哀家会安排机会让你和这三个分别独处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遥知肯定要同意了。 前世祝遥知因为那时候已经喜欢上了温言念,所以去了避暑山庄也是一直和温言念独处。 其他人除了避免不了的打招呼之外,再也没有接触过。 “怎么样遥知?” “啊……好,好呀。”遥知垂眸抿唇,将一副害羞的女孩子表现得淋漓尽致。 “好好好!”太后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已经在思量怎么让温予珩和遥知互相喜欢了! “对了太后娘娘,这一次避暑所有皇子和公主都会去吗?” “怎么可能,肯定要受宠的才能去啊。”太后疑惑,“怎么了?” 遥知就是假装问问,毕竟原主的记忆里温言念和他的那位孤女相好可是去了的。 甚至这孤女相好被扮作了宁远侯府的远房亲戚。 宁远侯府是温晏母亲元妃的母家。 宁远侯早年间深受皇帝器重,后来一次变故便越发衰落,宫中的元妃便不受宠了。 只不过当时已经怀了孩子,所以皇帝当时并没有表现出来。 直到后来皇子温言念出生,他才表现出来。 宁远侯已经不再是当初的辉煌,但是该有的势力也不小,所以元妃的名头还是在,并没有削弱。 “问一下。”遥知抿抿唇。 太后只以为遥知是害羞了,倒也没有深思,“好了,今日不仅是来让你找夫君,还有一件事儿。” 说完,太后给徐嬷嬷一个眼神,徐嬷嬷便端上了一样东西。 遥知看过去,是板栗饼。 “这板栗饼里面还加了咸蛋黄,御膳房厨子最新研制出来的,你尝尝看怎么样?” 遥知眼神放光,“娘娘您真好!” “哈哈哈,快尝尝吧。” 遥知拿起一块放进嘴里,确实是原主会很喜欢的味道。 板栗饼本就带着咸味,加上咸蛋黄之后不但没有特别咸,反而多了一丝香味。 “好吃。” 遥知说道。 太后点点头,“好吃就好。不枉哀家第一个想到你。” 说着,太后摸了摸遥知的头发,柔声道:“你祖母也喜欢吃咸味的板栗饼,要是当年不走那么早,现在你就可以陪她一起吃这咸蛋黄板栗饼了。” “月饼她也只吃咸蛋黄莲蓉月饼。” 太后神色突然有些悲伤,“唉。” 遥知抿了抿唇,伸出舌尖将碎屑卷进嘴巴,吃完后才轻声道:“娘娘别伤心,祖母在另一个世界会吃到的。” “嗯,会吃到的。”太后轻声道,不知道这话是在对遥知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等会你回去的时候多带两包板栗饼回去,要是吃完了不够,到时候再进宫来拿,或者哀家让人每日送到你府上去。” 太后一直对原主祝遥知都是这样,所以遥知笑了笑,乖巧道:“那就谢谢太后啦。” “傻孩子。” 和穿越女联手的侯府嫡女(11) —— 避暑山庄。 遥知刚一下马车,就感觉到一股凉爽之意袭来,确实比京城凉快了不少。 “既然人都到齐了,就先各自去往自己的住所好好休整一番吧,晚上了再一起吃个饭。” 皇帝下达了命令之后,就先行离开了。 温晏被不归推着,他和其他两三人交谈了一番后也被不归推着前往了自己的住所。 遥知没有侍女,所以是由皇帝的宫女带领着去往住所的。 温言念早在遥知下马车的时候就看到了她,然而身边还有一个尚慕宁。 也就是假扮宁远侯府远房亲戚的那个孤女。 也是在遥知对恶臭男找麻烦的时候挺身而出的那个柔弱女子。 所以他只能装作没看到。 这几日一直在找太医用最好的药膏恢复脸上的青紫,还好在前两天彻底恢复了。 不然此次避暑山庄避暑怕是也来不了了。 “阿言,你在看什么?”尚慕宁的声音在耳旁冷不丁地响起。 “啊,没什么。”温言念回神。 尚慕宁有些狐疑,顺着温言念刚刚的目光看过去,却发现空无一人,什么也没有看到。 遥知被宫女待到自己的住所后进去将行礼收拾了一下,便悄悄地离开了。 来到了温晏的住所。 温晏此时正在里面修整着窗外被之前照料这里的人种着的花。 遥知看到他修长,干净的手指捏着那朵花,整个人显得柔和又温润。 “你喜欢苏丹凤仙花?” 遥知冷不丁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温晏看过去,遥知正施施然地靠在窗户旁边。 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所以导致温晏一直没有发现过她的踪迹。 他心下抖了一下,仅仅是被吓到了,但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温声道:“祝小姐怎么会来我院子里?” 在屋内收拾东西的不归听到了声音,抽出剑就朝着遥知和温晏这边走来。 “谁!?” “……” 温晏放下剪子,“你继续收拾吧,这里没有危险。” 不归左右瞧瞧,确实没发现危险,但是他要是凑近了再左右瞧瞧,就能看见靠在窗户旁边墙上的遥知了。 “是。” 不归收回剑,继续回去任劳任怨地收拾行礼了。 温晏这才继续拿起剪子修剪着枝叶,回复遥知刚开始的那句话,“不算喜欢吧,只不过是因为这里刚好有一盆苏丹凤仙花罢了。” 遥知点点头,没有继续说话。 温晏也没有继续说话。 等到修建完枝叶后,温晏发现遥知还在这里,便礼貌问道:“祝小姐还没有回复我刚刚的问题。” 刚刚的问题? 遥知想了想。 ‘祝小姐怎么会来我院子里?’ 遥知转过身,和男人面对面,温晏坐在轮椅上并没有遥知高,甚至遥知有点居高临下的样子。 但是温晏脸上并没有任何不堪,也没有任何尴尬,反而很平常。 “我说我是随便走走,然后就走到了你这里,你信吗?” 【……狗都不信。】 “自然是信的。”温晏道。 【……】 遥知挑了挑眉,伸手摘下了盆栽上的一朵苏丹凤仙花,拿到鼻尖闻了闻。 “很香,就当你送我的了。” 温晏脸上泛起温润和煦的笑容,轻声道:“祝小姐还真是我行我素,一点都不像传闻中的那样。” “传闻中?”遥知邪魅一笑,“那你说说,传闻中的我,是怎样的?” “知书达理,温柔大方。”温晏如是道。 甚至想到了三年前见到原主祝遥知在宫宴上弹古琴的一幕,可谓是……天女下凡。 “那现在的我是怎样的?” 温晏停住了话语。 良久他才回复道:“我说不清楚。”或者说,看不明白。 遥知神情冷漠,嘴角牵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她随手将刚刚摘下的苏丹凤仙花插到头上,刚好和那只发簪一边一个。 “晚上见。”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温晏仅仅看了一眼她的背影,便低下头注视着被遥知折断后的枝桠。 “不归,打点水来。” “是。” * 入夜。 遥知想了一下,记得温晏刚刚穿得是蓝色的衣服,于是自己也挑了一件蓝色的流仙裙穿上。 苏丹凤仙花和樱花流苏吊坠簪子依旧被扎在头发上,看上去别有一番风采。 刚一进入宴会,众人就传来了惊叹声。 “早就知道荣国侯府嫡女倾国倾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 人群中传来惊艳声,遥知不为所动,目不斜视地走到了自己的位置。 今夜的宴会是室外宴会,一旁就是种满荷花的池塘,肆意极了。 夏季略显燥热的风拂过水面,带来了凉爽之意。 让众人都忘记了京城的热烈,只剩下了现在的凉爽。 “皇上驾到!” “太后娘娘到!” “皇后娘娘到!贵妃娘娘到!” “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七皇子到!” “柔德公主到!” “……” 随着太监的声音落下,众人纷纷下跪行礼。 “都起来吧,不比拘礼。”皇帝落座后继续道:“既然都一起来避暑山庄避暑了,那么就不用像在宫中那样拘礼了。” “是,陛下。” 皇后和贵妃各自坐在皇帝和太后的左右两侧,两人脸上都是柔和温婉,没有一点嚣张跋扈或者狠厉的模样。 遥知仔细观察了一下三位皇子和公主,心下将这几人的信息熟记在心里。 大皇子,温怀瑾,二十二岁。 为贵妃萧氏所出,为人严肃正直,沉默寡言。 二皇子,温晏,二十岁。 为皇后何氏所出,为人温润柔和。 三皇子,温言念,二十岁。 为元妃所出,为人阴柔,巧舌如簧,又故意隐藏锋芒,让人捉摸不透。 七皇子,温予珩,十七岁。 为宠妃淑妃所出。为人性格活泼热烈,在众人眼中就是个活脱脱的小太阳照亮他人。 柔德公主,温寄欢,七岁。 为皇后何氏所出。为人软糯可爱,不谙世事。 遥知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温言念,发现尚慕宁并没有跟他坐在一起。 那想必是做到了家属随行的位置里面,和其他随行一起。 温言念注意到了遥知的眼神,假装没看见遥知的眼神,手上悄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装。 还故意露出了左边的侧脸,将锋利的下颚线展示在遥知面前。 然而遥知鸟都没鸟他,注意力全在食物上。 【……傻逼。】 和穿越女联手的侯府嫡女(12) “各位都坐下用膳吧,今日奔波劳累,好好吃一下美食吧。”皇帝举起酒杯道。 众人拿起酒杯隔空敬完酒后,就吃起了今日的第一顿正餐。 遥知也饿得慌,桌上的肉食一块接着一块,明明动作很鲁莽,但是吃着却不显鲁莽。 反而细嚼慢咽,让人看不出来刚刚夹肉那么快的人是她。 但是除了特意看着她的人,其他人也丝毫察觉不出来遥知的盘子都快空了。 而一直盯着她的视线就有三道。 一道是来自温言念的,一道是来自温予珩的。 还有一道…… 是来自太后娘娘的。 【宿主,好多人在注意你!】 系统提醒遥知,遥知夹肉的动作顿住,等到把嘴里的肉都咽下去了她才夹起第二块。 【宿主,怎么之前没见你这么吃过东西?】 “之前不饿。”遥知在脑海里回复着系统。 【所以你一饿就是这么鲁莽地一块接着一块地吃东西!?】 “嗯。” 【好吧。】 遥知感觉到肚子里那股饥饿感已经消失后,便如往常一样慢慢地吃起了饭。 “今日月色正美啊。”皇帝感慨道。 “是啊是啊。” “星星可真多,月亮可真圆,此乃吉祥之兆!” “哈哈哈哈哈。” “陛下一来星星就如此之多,陛下可谓是给这避暑山庄加了不少的福气啊!” “……” 一行人对着皇帝拍着各种各样的马屁,给皇帝拍得高兴了。 龙颜大悦啊! 【神经病。】 遥知不置可否,没有搭理系统。 “今日夜色正美,各位不如赋诗一首?”皇帝饶有兴趣地下达着不可违背的命令。 “既如此,那微臣先行献丑了。”一个看着就是学士的男人站起身,看了看荷花,又看了看月亮,这才开口作诗。 一首诗结束,在场众人包括皇帝一行人都纷纷鼓起了掌。 “好!!写得可真好!!” “不错不错,不愧是大学士!” “……” “承蒙各位厚爱了。”大学士行了个礼,便做回了自己的位置。 后面一连有不少人都对着这美好的夜色作了不少的诗词,皇帝听完很是满意,正准备结束这次作诗时…… 太后开口了。 “不如让阿遥也来作一首?” 话音刚落,众人的视线就纷纷落到了遥知的身上,眼神里满是期待。 毕竟……这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女。 遥知显少地露出了微愣的表情,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她抿了抿唇,手上捏着杯子的动作微微加紧。 【宿主别怕!你要是不会我有招!】 就在遥知打算搏一搏的时候,系统如救命稻草般说了话。 遥知轻呼一口气,站起身走到宴席中间,微微行了个礼,“那臣女献丑了。” 说完,遥知脑海中就看到了系统投射出来的一首诗,她便顺着念了下去。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 遥知不打算继续念下去了,饶她再没有多少的文学素养,她也知道后面词的意思。 更知道这不是一首表达相思之意的诗词吗?!这得让旁人如何看自己。 果然,念完后宴席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鼓掌声,在空旷的池塘边隐隐有些许回声。 “写得可真好!不愧是京城才女!” “不愧是梅兰芷的女儿啊!简直是写得妙不可言!” “……” 然而,皇帝一脸戏谑地看着遥知,“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你还是今晚第一个因为月亮作出对爱人的思念之情的。不知道荣国侯府祝小姐可是有了心仪之人?” “你父亲与朕乃是故交,你说一说,若是个良人,朕便为你们二人赐婚。”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都知道哪个皇子娶了祝遥知,哪个皇子就会成为太子。 于是,各自视线都投向了正中间的遥知。 太后也有些担心地看着遥知,害怕她说出来的不是那三个,更害怕她说出来的并非皇室中人。 然而遥知只是柔软一笑,柔声回道:“回陛下,臣女这诗不一定是作给心仪之人的。” “哦?那是写给谁的?” “朋友,亲人,一见如故的陌生人。” 闻言,皇帝和其余人都细细琢磨了一下这两句诗,发现果真写给谁都可以。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你祝遥知啊!”皇帝开怀大笑,“好了,今夜作诗就到此为止了,遥知你就坐下继续饮酒吃饭吧。” “是,陛下。” 温晏从遥知作完那首诗后就一直看着遥知,和大皇子温怀瑾一样,眼里不约而同的都是欣赏。 温言念却依然保持着冷漠。 这不禁让众人都相信,他是真的对遥知没有丝毫的意思。 用完宴席后,每个人都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遥知则跟在温晏身后慢吞吞走着。 前方的温晏和不归早就察觉到了她的存在,都很默契地没有说话。 本来不归想说,但是被温晏按住了。 等走到没有人的区域了,温晏才让不归停了下来。 温晏微微侧头,“据我所知,祝小姐的住所似乎在另一个方向。” 不归也直接转过身来看着遥知,眼神里满是戒备。 遥知没有被戳破的尴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温晏,在黑暗中,竟让人觉得有些许害怕。 比如不归。 他赶紧又转回头扶着温晏的轮椅。 遥知缓步走上前,不归不得不又转过身抽出剑对着遥知,“你再过来,我可就对你不客气啦啊!” 遥知邪魅一笑,不管不顾地继续上前。 就在剑尖快要刺到遥知脖子的时候,不归猛地收回了剑。 “你……” “不归。” 听到温晏的声音,不归瞬间揠旗息鼓,转过身将温晏的轮椅转了个方向,直接对着遥知。 温晏微微抬头,声音还是那么温润清朗,“祝小姐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遥知将手放到轮椅上,轻声道:“有事。” “何事?”温晏问着。 遥知挤开不归,换成了她推着温晏,慢慢向前走。 不归赶紧追上去,“你干什么!” 遥知停住脚步,轻飘飘地看了不归一眼,不归像是被定住一般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和穿越女联手的侯府嫡女(13) 温晏轻叹一声,声音带上了一丝让人难以觉察的无奈,“祝小姐究竟要做什么?” “一起去逛逛这个山庄,我还没逛过的。”说完,遥知便推着温晏往前走。 她回头看了一眼不归,“我会将二皇子送回去的,不用担心。” 不归不信,又想上前,这一次确是被温晏叫住了,“罢了,不归,你回去等我吧,我陪祝小姐逛一逛。” 不归挠了挠头,“……是。” 回去的路上他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难道二皇子也打算和祝遥知相处,然后让她喜欢上他?然后就成为太子殿下!? 想完后他还狠狠地点了个头,算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另一边,遥知推着温晏走在山庄里,这一路上还算平坦,并没有多少凸起。 两人的氛围异常的安静,安静中温晏还觉着有些尴尬,他拳头抵住嘴唇轻咳一声。 “今晚月亮真圆。” 遥知顺着温晏的目光看了一眼月亮,淡声道:“今日作诗的时候不就很圆了。” “……”温晏抿抿唇,适当地转移了话题,“祝小姐今日作的诗倒是让人意想不到。思念中又带着些许悲伤和爱慕,说实话,并不像是写给亲人或者友人的。” 遥知停下脚步,弯腰凑到温晏耳边,“那你说说,我是作给谁的?” “我不知道。” “谅你也不知道。” “……” 遥知继续推着温晏往前走,两人来到了今日开宴会的地方,一起看着满池塘的荷花。 在月色的照耀下,并不是漆黑一片,反而看路以及荷花,甚至是夜色中的建筑都格外明显。 亦或许是,这条路上都点满了油纸灯。 温晏看着荷花出神,遥知在后面突然有些困了。 但是想着要攻略人,就憋住了。 结果过了好久,温晏也不说离开,遥知直接推着他离开。 看半天了,真不知道荷花有这么值得他看半天的。 “等等。”温晏出声。 遥知很自然地停下了脚步,“嗯?” “我刚刚看到池塘里面好像有东西。”温晏温润和煦的声音响起。 东西?什么东西? 【不会是刺客吧!?】系统害怕ing。 遥知不动声色将温晏推到了池塘边,为的就是让他看清楚点,“什么东西?” 温晏将身子向前探,打算看清楚池塘里藏着的是什么东西。 “小心点,不要命了。”遥知将差点摔进池塘里的温晏扯着后脖子拉了回来。 “看清楚了吗?”遥知问着还在怔愣中的温晏。 温晏回过神,温声道:“未曾。罢了,去别处转转?还是送我回去。” “你想去后山看看吗?”遥知问道。 “太晚了。”说完,好像是考虑到了遥知是个女孩子,总不能直接这么拒绝。 “不如明日白天的时候,我可以陪你去后山逛逛。” 遥知挑了挑眉,将轮椅转了个方向,让温晏和自己对视着。 她邪笑道:“你莫不是忘了,明日有骑马狩猎比赛?难道说,你想和我独处?” 温晏实在没想到一个女孩子会说话这么开放。 他脸颊微红,在正经温和的脸上有着不一样的魅力。 让人……想欺负。 “开个玩笑。”遥知笑了笑,脱下了蓝色的外衣搭在了温晏的腿上,“夜里风大,但是我还想跟你待会儿。” 温晏此时才发现,两人穿的不但是同色系,还是同款式,只不过分了男女。 难怪今日不少人一直看着他。 难怪今日,皇帝和太后都多看了自己几眼。 本以为是担心自己的腿,担心自己的心情,没想到是被衣服所吸引。 他伸手捏了捏腿上搭着的外衣,将其拿起,递给遥知,温声道:“祝小姐,你还是穿上吧,男女……授受不亲。” 想了想,觉得这样似乎不妥。 便又补充道:“你也说了夜里风大,不穿上生病了怎么办?” 遥知不置可否,还是将衣服搭到了温晏的腿上,“都独处了,你还怕男女授受不亲?” 说完,遥知就推着温晏继续走,温晏别无他法,只能捏着腿上的外衣。 手微微收紧。 夜色欲浓。 遥知也累了,估摸着今日的存在度应该在温晏心里留下了不少。 于是便推着温晏朝着他住所的方向走去。 温晏没有声音,已经睡着了。 声音很小,呼吸很浅。 如果不是特意去看,根本不知道他已经睡着了。 遥知放轻声音,在整个夜色中,只剩下了蝉鸣声,和轮椅的轱辘声。 “殿!……” 不归在门外看到两人的身影连忙大喊,但是看到了温晏闭着眼睛赶紧捂住了嘴巴。 遥知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将温晏送到了不归面前,“我走了。” 不归接过温晏,向遥知行了个礼就推着温晏小心翼翼地进入了房间。 遥知加快速度回到了自己的住所,洗漱了一下便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 次日。 宫女们一大早就带着轿子来接遥知去骑马狩猎的地方。 皇帝和太后都知道遥知不会参加这些。 所以便派宫女将她接过去,和太后、皇后、贵妃一起坐在观景台看他们。 这观景台能看清整个森林,虽然不能看清楚里面的情况,但是也足以。 更何况,马场上也会有人打马球,不能看清森林里的情况,森林外的马场也能一眼看到头。 遥知走上观景台的时候,意外得发现这上面除了那三人,还有一个温晏。 也是,温晏一个残废,打马球不可能。 进入森林狩猎更是不可能。 也就只能一起看看了。 遥知一抬头就看到了太后和皇后以及贵妃八卦的目光。 得了。 不出意外,等会她就要和温晏坐在一起了。 这应该就是太后为她和温晏准备的了。 等会肯定还会有独处的时候。 果然,遥知朝着三人走过去的时候,太后忙道:“阿遥你跟阿宴坐一起吧,那里视角最好了。” 闻言,遥知脸颊通红,她看看温晏,又看看八卦的三人,抿了抿唇,“太后……” “哎呀,阿遥你快去坐阿宴旁边吧!人家都望眼欲穿了!”贵妃偷笑着说道。 和穿越女联手的侯府嫡女(14) 遥知回头,果然刚好与温晏对视。 温晏也没有被戳破的尴尬,而是温润一笑,暖声道:“既然如此,就一起看看?” 温晏给了台阶,遥知自然要下,还要维持好在其他人面前的人设。 她垂眸,双手使劲捏紧手中的手绢,对着三人行了个礼,轻声道:“那……那臣女就先过去了。” “去吧去吧。”太后满脸笑意。 皇后也一脸满意地看着遥知,“好,坐到阿宴身边去吧。” 遥知抿唇轻笑,缓步走到了观景高台上的另一边。 走近才发现,这椅子还不是两把,而是一把长长的椅子,刚好够两人坐下。 但是一坐下,不免会碰到彼此,来一个肢体接触。 温晏脚不好,所以只能用屁股和手的力量挪开一点位置,然而这样并不雅观。 所以他很明智地放弃了。 只希望遥知能移过去一点点。 结果遥知不但没有移开,甚至还有向温晏靠近一点的趋势。 温晏心慌一瞬,轻声道:“祝小姐……” “嗯?”遥知转过头注视着他。 男人生得很好看,长长的睫毛在紧张中扑闪着,像只扑着翅膀的蝴蝶,让人移不开眼。 他比上个世界的墨行舟好看多了。 温晏转过头,笑了笑,“可否移过去点?” 【切,真是不解风情。】 遥知没有动,也没有回话,而是沉默地看着男人,温晏垂下眸看了一眼遥知旁边的空位。 可以说还能坐下一个小孩。 这未免……靠得也太近了些。 一旁的三人看到这一幕,都纷纷露出了姨母笑。 太后:“这俩人可真般配!” 皇后:“天呐!好久没看本宫儿子这么开心了!” 贵妃:“他们俩靠的好近!真让人觉得高兴!” 俗称……嗑cp。 遥知勾唇一笑,“我不。” 温晏眼里流露出不解,甚至还有一些慌张,“为何?” “就不。” 【幼稚。】 遥知不置可否,坐了回去靠在椅背上,她看向了马场中心,现在正好开始了打马球的第一轮。 见状温晏也不能再说些什么,只能跟着遥知一起看向马场,哪怕身旁之人越坐越近。 直到后面,两人的身子几乎贴在了一起,温晏才不得不又再次开口。 “祝小姐。” 这一次,遥知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颤抖,温润柔和依然在,只是似乎没那么明显了。 “嗯?怎么了?”遥知头也没回地说道。 温晏深呼吸几口气,终于说出来了那句话,“你离得太近了。” “……” 一阵静谧之后,遥知轻笑出声,“我还以为你察觉不到呢。” “……” 【傻子才察觉不到吧。】 遥知回头,看向温晏的眼神里带上了戏谑,仔细一看竟然还能看到稍稍的……可惜? “还有三秒钟。” 温晏:“?” 话音刚落,太后就站起身子,皇后和贵妃也一起站起身来。 太后看向还在对视中的两人,悄悄一笑,“咳咳,哀家有些累了,先回去歇息会儿。” “对对对,本宫也有些乏闷了,遥知你等会直接将阿宴送回他的房间就好。”皇后假装打了个哈欠道。 贵妃笑嘻嘻地,捂着嘴,眼睛却笑眼弯弯的,“本宫……心脏跳得有点快,先回去躺会儿。” 三人刚一说完,就跟伺候的宫女们一骨碌地快步离开了。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整个看台上只剩下了遥知和温晏二人。 只不过暗处还有不少的侍卫在保护着二人的安全。 遥知唇边泛起笑意,但眼眸却依然平静似水,“你知道她们什么意思吗?” 温晏捏紧衣袖,温声道:“知道。” “那你怎么看?” “……” “嗯?” 温晏抬眸看着遥知,遥知也看着他。 温晏的眼睛很好看,温柔,澄澈,任谁看了一眼都想好好护着他,爱着他。 “祝小姐,我是个废人,我不可能成为太子,更不可能给你幸福。” 远处是马场胜利的欢呼声,是知了的叫声,是鸟儿自由自在的鸣声。 “所以呢?”遥知反问。 所以呢?自然是没必要把心思花在他身上,更…… “所以没必要在她们三人面前做戏,我会自己跟她们解释清楚。”温晏温声道。 太阳的强度和范围突然广了一点,刚好照进了这看台,刚好照在了两人的脚下。 两人离太阳,不过一片衣袖的距离。 再偏移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两人就可以一同沐浴在阳光之下。 遥知微微一笑,“出去走走?” * 遥知推着温晏走进了那片打猎的森林,其他侍卫不敢多说什么,只能默默地跟在不远处保护他们。 遥知没当回事,反正隔得也远,也不影响他们俩。 温晏倒是后悔了。 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突然答应她跟她出来走走。 可能是,她当时的眼神让人不容易拒绝吧,或者说,不敢让人拒绝。 避暑山庄本就凉爽,进入森林后居然还有些许冷意。 遥知察觉到了温晏轻微的瑟缩,她停下脚步,弯下腰伸手摸了摸温晏的手。 刚一触及,遥知就感觉到了一阵冰冷之意。 温晏赶紧撤开自己的手,心跳猛然加速。 她干什么突然离这么近。 遥知动作微顿,继续向前摸了摸温晏的手,温晏又想挣开,结果怎么也挣不开。 他的手就这么被遥知死死压着。 一个女子,力气这么大? 遥知柔软温暖的手掌心覆盖住温晏冰冷骨感的手背,刺骨的寒意传到遥知掌心。 夏季穿得本就单薄,由于温晏的手一直贴在腿上。 这寒意不免也就透过衣服传到了自己大腿。 遥知另一只手也伸过去将手垫在了温晏的掌心,一双手就这么拖着温晏的一只手。 接着又拿过温晏的另一只手一齐拖着,温晏感觉到了暖意,不仅是手上,还有背后。 遥知整个人的姿势,就像是把温晏从后圈在怀中。 【不忍直视,不忍直视啊!这画面不忍直视啊!你还是个妹子吗!!】 “你……”温晏惊慌,脸上不自觉地出现了红晕。 “怎么这么冰?”遥知手上揉搓着温晏的手,两人的姿势越来越暧昧,越来越亲密。 和穿越女联手的侯府嫡女(15) 温晏想躲却躲不开,整个人就这么被遥知禁锢在怀里。 他偏了偏头,尽量不和遥知的脸颊触碰到,遥知转过头,她的唇瓣距离温晏的脸颊不过一拳的距离。 “祝小姐,你放开我,男女……” 温晏愣在原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遥知亲在了温晏侧脸,贴了良久。 温晏像是突然爆发了很大的力气,直接挣脱开了遥知,自己控制着轮椅往前走。 他从未见过如此胆大的女子。 明明……明明他记忆中的祝遥知温柔羞涩,怎么……怎么会这么大胆。 对自己暖手圈抱就算了,还……还直接亲他脸。 越想,他操控者轮椅的动作就越快。 但往往越是这样,越容易出意外。 果然,温晏轮椅刚好和一个小石子相碰,轮椅稳定不住平衡性,整个轮椅侧翻。 眼看着就要倒在地上,温晏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他很快就恢复了平稳。 遥知握着轮椅把手,冷声道:“跑什么?” 听到遥知的声音,温晏抿着唇没有回答,他很快就有听到了踩着地下树枝的声音。 他抬起头,正好看见遥知从身后来到了身前。 遥知单膝半蹲在地上,两只手抓过温晏的两只手揉搓着,“很冷吗?” 温晏放弃挣扎了,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温声道:“有一点。” 遥知沉默地给他暖着手,温晏看着遥知专注的脸,默默道:“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是吗?哪不一样?”遥知回复着。 “也不算不一样。在其他人面前你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温柔,天真,容易害羞。” 温晏的手瑟缩了一下,因为遥知此时正在用嘴巴哈着热气给温晏暖手。 他继续说着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是在我面前,你冷漠,寡淡,甚至还很霸道。” 遥知手上动作不停,却抬头望着温晏,这一动作,无不是仰视他人。 “那你喜欢哪种?” 温晏眼眸微微瞪大,蠕动了一下嘴唇,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转向了别处。 见状,遥知也不再继续追问。 确定温晏的手有些许暖意后,遥知起身转过轮椅,道:“回去吧,去阳光下或许你就没那么冷了。” 刚走几步,“等等。”,温晏出声了。 “进去看看吧,听说穿过森林就有一片草地,里面开满了各色各样的鲜花。” “不用了。”遥知继续推着。 “去吧,穿过森林那边不冷的,只是森林里面冷罢了。” 【宿主快去!!快呀!!冲鸭!!培养感情!!冲鸭!!】 犹豫了一会儿,遥知脱下了自己外衣,搭在了温晏腿上,将他的手也放了进去,这才推着轮椅往森林深处走。 “你……你还是穿上外衣吧,不然很冷。” “我不是你。” 言外之意就是——我没你那么弱鸡。 温晏不说话了,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往前走着。 遥知是单纯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想说话。 温晏则是因为一直在想遥知刚刚亲他的脸,以及遥知说喜不喜欢哪种的她。 虽然遥知只是随口一问。 但是温晏放心上了。 遥知在系统的提示下,特意避开了打猎的范围,选了一条小道往温晏说的地方走去。 温晏此时也在神游天外,压根没注意遥知走的那条路。 前方突然一阵亮光,唤回了温晏的注意力,“快到了。” 遥知点点头,后又想起温晏看不到,出声道:“嗯。” 刚一离开森林,进入草地的那一刻,两人都感觉身上一暖,这感觉就像在冬日遇到了阳光。 入目的不仅是阳光,还有一片绿油油的草地,草地上开满了五颜六色的小花。 再远一点的地上是一条小溪,将两边的草地分隔开。 宛若世外桃源。 遥知将温晏推到阳光下,走到温晏面前弯下腰摸了摸温晏的手,又变得冰凉凉的了。 “没关系,晒会太阳就会暖起来了。你先把外衣穿上吧。”温晏将遥知的外衣递给她。 遥知接过穿上,半蹲在地上继续给温晏暖起了手。 大概是在阳光下的缘故,温晏的手倒是比在森林的暖和得要快一些。 “要坐到草地上吗?”遥知抬眸看着温晏。 “可以吗?”温晏问。 “为什么不可以?”遥知起身将温晏扶起来。 温晏原以为会很难,也以为遥知压根扶不动他,毕竟之前都是不归扶。 遥知稳当当的将温晏扶着坐到了地上,她刚刚还悄悄顺手把了个脉。 温晏的腿确实绵软无力,身体里寒气也重,难怪这么容易手脚冰凉。 在暗处看到遥知稳稳当当扶着温晏的不归,刚伸出去的脚又收回来了。 她就知道祝遥知对他家殿下有意思!! 亲脸脸,摸手手,那样不是夫妻之间做的事!? 他家殿下居然还只是不好意思!并没有生气! 看来,殿下和荣国侯府嫡女…… 嘿嘿嘿…… “多谢祝小姐。”温晏坐到地上后对着遥知道谢。 遥知坐到他旁边,天边的云层白绵绵的,这里一坨,那里一坨,形状各不一样。 两人就这么坐着看着风景,倒不失为一种乐趣。 遥知躺到地上,将一只腿翘到另一只腿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行走江湖的侠女。 温晏看过去,刚好和躺在地上一直看着他的遥知来了个对视。 “你不是真正的祝遥知,对吧?”温晏突然说道。 遥知挑了挑眉,在心里问了一下系统,“要是被人发现我不是祝遥知,会怎样?” 【不会怎样,只要你能完成任务就行。但是切记,不能主动透露出我的存在,更不能说明你是在做任务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遥知心下了然,对着温晏笑了笑,“为什么这么觉得?” 温晏温声道:“因为就算一个人的性格对待每个人都不一样,但是本质不会改变。” “而且,祝遥知不会像你一样翘着二郎腿,更不会一个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打败十几个壮汉,毫无损伤。” 和穿越女联手的侯府嫡女(16) 静默良久,遥知坐起身子,看向温晏,“如果我说我不是祝遥知,你会禀报给皇帝吗?” 两人沉默地对视着,就在遥知准备杀掉他倒带重来的时候。 【宿主,这个世界你已经倒带了一次了。】 “不会。” 一人一系统的声音同时响起,遥知只能一边无语一边勾唇轻笑,“为什么?” “不关我的事。” 太阳照在温晏的脸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光,让他整个人神圣而又温暖。 “真正的祝遥知去哪了?” 遥知仔细看着男人,男人眼里没有厌弃,没有怀疑,没有冷漠,还是一如既往地温和,不过多了一点疑惑。 遥知看向远处的潺潺流水,溪水声在两人耳中似远似近,“死了。” “死了?” “我是来帮她复仇的,可以说我来自另一个世界,专门为了帮她复仇才来到这个世界的,明白吗?” 温晏看着遥知的侧脸,在某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她遥不可及,像是触碰不到的星星,又像是……无间的地狱。 “那你复仇成功了会离开吗?”温晏问道。 不只是遥知,系统也是以为温晏会问向谁复仇。 却没想到,温晏问的是复完仇会会不会离开。 “不会。” 遥知说完这个回答后,温晏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遥知转头看着他,挑眉道:“你似乎并不在意原来的祝遥知的死活和归处?” “你说她死了,又说帮她复仇,那想必她无论如何也回不来了,不是吗?” 遥知勾唇一笑,冷漠的眼眸终于有了一点其他的情绪,不是狠厉,不是阴冷。 是很少露出的情绪。 是淡淡的笑意。 就在气氛逐渐暧昧的时候,温晏眉头一蹙,脸上呈现痛苦的表情。 “怎么了?” “不知道,就是突然有点虚弱,感觉头痛得慌。” 【啊啊啊啊啊啊,有蛇!!】 蛇? 闻言,遥知掀开了闻言的下摆,里面有一条较短的,尾部粗壮,头部呈三角形的蛇正在咬着闻言的小腿。 温晏看见后整个人脸色一白,嘴唇毫无血色。 遥知眼神阴冷,从空间抽出软剑就将蛇挑开,并迅速地将其杀死。 等到蛇毫无声息,并且再也没有存活的迹象后,遥知走上前,掀开温晏的衣摆。 小腿上此时已经血淋淋的,浸透了白色的底裤。 遥知二话不说脱掉了温晏的鞋子,将裤子撕烂,还好里面只有牙印,并没有撕咬。 只是咬得有点深,血流的有点多。 遥知撕下自己的衣裙,将其用力绑在伤口上方,以防毒液随血液循环扩散到身体其他部位。 暗中的不归和其他侍卫看到这一幕,纷纷跑了出来,一共有七八个。 “殿下!!” “殿下!!” “……” 不归跪倒在旁边,“殿下!你没事儿吧?祝小姐!” 不归担心的表情正准备问责遥知,却看见遥知直接抓起温晏的腿,自己的嘴也送了上去。 她……竟然在用嘴将毒血吸出。 不归嘴唇蠕动半晌,只能紧张地看着遥知,又紧张地关注着温晏的情况。 温晏腿本就没有知觉,所以并没有感觉到有蛇在咬他。 不然,若是早一点发现,那蛇应该就不会咬得这么深了。 温晏眼前模糊,似乎都快要看不清,他只能感觉到面前有个人影在替自己吸着毒血。 是遥知…… 遥知今日就是穿的鹅黄色的衣服,和自己的月白色看起来,好像还是很般配…… 温晏摇了摇头,是不是出现幻觉了,怎么都开始想到这方面去了。 不可以,不可以…… 不归看着温晏迷离的眼神,和一直摇头的操作,脸色越来越难看。 “殿下这是怎么了?中毒是这种症状吗?” 遥知吸完了所有的毒血,一旁的地上一大滩都是黑乎乎的毒血。 不归递过一水壶给遥知,有些扭捏,“祝小姐漱一下口吧。” 遥知接过水壶,确保嘴里干净后,“你去把那条蛇彻底弄死,最好把七寸以上碾碎了埋进土里。” “好。” “系统,有治疗的药吗?” 【有有有……天呐,宿主你好厉害,我好崇拜你!!药放你空间里面了。】 遥知将手伸进衣袖,假装拿药,实则是从空间里拿药。 她看向温晏,“可能有些疼,虽然你感受不到,但是你身体会虚弱。” 温晏点了点头,眼尾发红,嘴唇发白,想必真的很难受。 遥知沉默地给温晏上药,整个人浑身散发着阴冷和杀意,让人不敢上前。 几个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能过去帮着不归一起碾碎蛇。 七八个人欺负一条蛇的场面,属实不敢看。 上完药后,遥知用里面干净一点的衣服,撕下后给他包扎好,“已经没事了。” 温晏点点头,他确实感觉好多了。 因为头没那么昏了,眼睛也能看清了。 遥知讲系统给的补气血的药丸送到温晏嘴边,“吃了,补气血的。” 温晏能明显感受到遥知的杀意,虽然她在极力掩饰了,但还是很明显。 “谢谢。”温晏咬下药丸,正好碰到了遥知的指尖,两人对此都没有多说什么。 不归埋好毒蛇后,走过来,看到温晏明显恢复了正常的脸色,心下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温晏看向不归,温声道:“吓到你了。” 不归抿唇沉默,脸上满是懊恼。 温晏安抚性地笑了笑,“好了,我没事了,不用担心了。” 遥知整个人依旧阴冷可怖,沉默地将温晏的鞋子穿好,再沉默地和不归一起将温晏送回椅子上。 温晏看着遥知欲言又止,现在人正多,他只能忍着没有说话。 只能对着其他几人道:“今日之事,不准向任何人提起,哪怕是陛下,知道了吗?” “……是。” “回去吧。”遥知道。 遥知脱下衣服搭在温晏腿上,将他的手放进去保暖,这才推着温晏往回走。 不归就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又高兴又烦躁。 高兴是殿下没有拒绝!!两人很自然!! 烦躁是殿下受伤了!!还中毒了,都怪自己没有保护好殿下!! 和穿越女联手的侯府嫡女(17) 再次回到看台的时候,太后,皇后,贵妃三人又已经在那里坐下看打马球了。 不出意外,是两人离开后,三人就回来继续坐着了。 看到遥知和温晏回来了,三人都调笑地看着两人。 不归被留在了看台外面,所以只有两人进入看台上。 “回来了?听说你们去了森林里面的草地?那里一定很美吧?”太后慈爱地笑着。 遥知在路上就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她笑了笑,柔声道:“很美,也很凉爽,比这里还要凉爽。” “那就好。”皇后看了一眼温晏,很明显地看到了他腿上搭着的衣服。 “哟,阿宴腿上搭着的衣服是谁的呢?”贵妃用手帕捂嘴偷笑。 温晏此时反应过来,耳根子都红了个透,几人看遥知和温晏的眼神也越来越暧昧。 遥知羞赧,“娘娘……” “好好好,不打趣你们俩了。”贵妃轻咳一声。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满意和高兴。 看来,这俩人怕是要成了。 唯有太后心里纠结,那另外两个还要不要安排给遥知独处呢? 纠结,纠结得很啊! 遥知和宫女一起将温晏扶到长椅上,这一次,她很自然地就坐在了温晏旁边。 “现在不冷了,你穿上吧。”温晏对遥知温声道。 遥知凑到温晏耳边,呼吸打在温晏耳朵上,让温晏觉得有点痒。 “你腿上还有伤,刚刚让你去换衣服你不去,那就只能现在用我的外衣挡一下了。” 一旁的三人见到两人这么暧昧的模样,都互相暧昧地笑了笑。 看来,不用再安排遥知和其他两人单独相处了。 太后心里这样想着。 遥知悄悄将手伸到搭在温晏腿上的衣服里,稍微摸索一下就碰到了温晏的手。 温晏正准备移开,结果被遥知更快地抓住了。 温晏看向遥知,结果却发现遥知还在看着马场。 他抿了抿唇,还是出声提醒,“你……” “嗯。” 嗯?? 嗯是什么意思?? “可以松开吗?男女授受不亲……” 还没等他说完,他就发现遥知不但没松开,反而把他的手掰开从她握住自己的手,变成了两人牵着手。 温晏:“……” 温晏左右看了看,正好看到了自己母后调笑的样子。 完了…… 肯定全都被看见了。 啊!! 皇后对着温晏笑了笑,嘴唇还无声地说了一句话,温晏看清楚了。 “皇儿别害怕。” “……” 大概是遥知今日帮自己解了毒,又大概是皇后的言语起了作用。 温晏没有挣扎了,但是也没有回握。 只是单纯地搭在腿上,任由遥知牵着他。 一会儿后,温晏的手都被牵出了汗,遥知才松开手。 看台下,皇帝和大皇子他们也打完猎回来了。 “母后!!” “母后!!” “母妃!!” “……” 听到了众人心里牵挂的声音,于是都纷纷下了看台去到几人身边。 “臣女参见皇上。”遥知放开推着温晏的手,乖巧地对着皇帝行礼。 “大皇子,三皇子,七皇子,小公主。” 遥知也一一对他们恭敬地行了礼。 大皇子温怀瑾沉稳地点头,三皇子温言念和七皇子温予珩都若有所思地看着遥知点头。 “遥知姐姐!!”小公主温寄欢直接挣脱温怀瑾的怀抱,跑到了遥知面前,抱住了她的腿。 遥知温柔地揉了揉温寄欢的头,蹲下身柔声道:“小欢今日的战果怎么样?” “我今日可厉害啦!在大皇兄的帮助下,我可是抓到了一只小兔子呢!” 说完,她还炫耀似的指了指身后的笼子,“那一只灰色的就是我抓到的!” “真厉害。”温晏温声夸赞着。 温怀瑾看着温晏笑着,只是那笑意多了不少的暧昧。 这给温晏又整尴尬了。 耳尖又没骨气地红了。 “咦,哥哥,你这不是遥知姐姐的外衣吗?怎么搭在你的腿上啊?” 温寄欢本就才七岁,自然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这下让本来没有注意到温晏的人,都纷纷看向了温晏。 皇帝看向太后和皇后三人,心下了然,面上满意,看来,可以给遥知赐婚了。 遥知如今十七了,一直没有婚配。 别人家早就抱了两三个孩子了。 温言念藏在衣袖中的手捏紧,眼神不太好看。 “我……” 温晏面上难堪,遥知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倒是不担心众人把她和温晏联想到一起,毕竟是她的攻略对象,她巴不得被联想到一起。 但是…… 温晏似乎对自己还有点排斥。 【排斥个集贸啊!人家都让你牵手了,怎么可能还排斥你!!】 遥知:“……” “好了好了,今日打猎收获颇多,就用这些猎物作为午膳吧。” 皇帝出面打了圆场,温晏松了一口气,捏着遥知衣服的手指微微放松。 “走吧,去宴厅坐着,等着用午膳。”皇帝和太后一起走在前面,其他人依次跟在后面。 遥知推着温晏,温晏将温寄欢抱在腿上,看上去画面格外和谐。 皇后和贵妃相视一笑。 “诶,大皇兄,你说,二皇兄跟这荣国侯府的嫡女是不是有点什么啊?”温予珩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凑到温怀瑾耳边。 “阿宴这三年总是一个人独处,如今有个一个女子陪着他,倒是很好的一件事。” 温怀瑾看着遥知和温晏的背影,道:“更何况荣国侯府嫡女是我们都信得过的人,不用担心阿宴被骗。” 温予珩点了点头,随即又想到了一把匕首插到商贩手上的画面。 “万一这女的表里不一呢。” “阿珩!”温怀瑾蹙眉,“祝小姐是荣国侯府嫡女,温婉大方,待人有礼,怎么可能表里不一,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 温予珩撇了撇嘴,他也看出来了温晏不排斥遥知,只能把话咽进肚子里。 温言念在旁边听到这些话,牙齿都快咬碎了。 刚到宴厅,遥知让不归先将温晏推进去,自己有点事要办。 结果刚解完手出来,就遇到了在门口等着的尚慕宁。 “祝小姐,我有话跟你说。” 和穿越女联手的侯府嫡女(18) 两人来到池塘中心的亭子上坐下。 “祝小姐,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骗我,说你是阿……是三皇子的通房。可以告诉我一下嘛?” 尚慕宁眼里并没有嫉妒,也没有狠毒,只有不解和……伤心? 伤心什么? 遥知勾了勾唇,“随便说说而已。” 闻言,尚慕宁带上喜悦,“那就好,只要不是故意骗我的就好,我还以为,你是故意这么说,你讨厌我呢。” 【啊?这发展是不是不太对?敢情她是伤心以为你骗她!?】 “祝小姐,你喜欢三皇子吗?” “不喜欢。” 尚慕宁点了点头,彻底相信了遥知的话。 遥知挑眉,“你不怕我骗你?” “啊?”尚慕宁懵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抿唇轻声道:“我相信祝小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哪怕你真的喜欢三皇子,我也不会让给你,我们公平竞争就好。” 这下轮到遥知不理解了。 在原主记忆里,对这个尚慕宁并没有多少的了解,甚至都没怎么见过。 算下来也就最后死之前见了一次。 只知道她是个孤女,其他的一概不知。 清纯小白花。 这是系统给她的评价。 “你跟温言念怎么认识的?” 尚慕宁只对遥知叫了皇子的名字有一点点诧异。 后来想到了遥知英姿飒爽的模样,倒觉得很正常了。 这才是她崇拜的祝遥知。 “两年前,我父母双亡,京城太大了,商铺都不愿意要我,觉得我是个没什么力气的弱女子。 后来实在没办法,我只能乞讨为生。但是害怕被不轨之人拐走或者对我做些什么,我都把自己打扮得灰蒙蒙的,把自己搞得臭烘烘的。 但是后来还是被人看上了,一直骚扰我,甚至……甚至还差点对我做了那种事。” 说到后面,尚慕宁不愿回忆起往事,便迅速地往下说。 “是三皇子突然出现救了我,还把我安排在了他的宅子里,还说……说喜欢我,所以我就一直住在他在京城买的宅子里,偶尔会出去逛逛。” 【唉,果然是封建时代的女性啊,都不知道自己努力挣钱吗?就这么依靠男人,唉,唉唉唉唉。】 遥知点点头,下一刻突然感觉心脏一疼,滔天的恨意差点将她掩埋。 她蹙眉,冷声道:“既然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说完不等尚慕宁反应,她便快步离开。 等到离开了很远,快到宴席的时候,遥知心脏才恢复正常。 【宿主,看来不能跟那个尚慕宁说话了,除非你把她拉到自己的阵营里,不然原主不能安心投胎呀!】 “我知道了。” 遥知深呼吸一口气,走进了宴会厅。 刚一进去坐下,她就和对面的温晏对视了。 温晏立马移开眼神,假装喝着酒,结果这口酒喝得太急,呛到了,咳嗽了好几声。 遥知眼神微暗,随即移开了眼神。 用完晚膳后,遥知推着温晏离开。 这下让众人更加肯定了两人的关系。 因为遥知主动推,温晏也没拒绝,两人之间那么自然!! 这绝对是有戏!! 到了温晏的住所,遥知这一次并不是直接送到门口,而是一起走了进去,甚至准备朝着房间走去。 “诶!祝小姐!你你你你,你怎么能进殿下的房间!!” 不归张开手挡在房间门口,不让两人进去。 温晏也心跳加速,面色发红,“祝小姐,你……” “换药,很难懂?还是说,你们想找太医来看?” “……” 不归看了一眼温晏,见他也没有继续拒绝了,这才不情不愿地放下了手,让开了位置。 遥知面不改色地进入温晏的寝房,随后很轻松地将温晏扶到了床上。 她将搭在温晏腿上的外衣随意地放到床上,蹲下身子脱下了温晏的鞋。 遥知掀开衣摆,看了一眼伤口,确定没有恶化后,这才从空间里拿出系统给的药继续给温晏上着。 不归就站在一旁死死盯着遥知。 而温晏,则面色红润地都不敢把眼神放到遥知身上。 之前中毒的时候不觉得,现在清醒着被遥知换药,突然觉得好羞耻。 “你去打点水来,再拿点布条来。” 不归捏紧拳头,又松开,还是离开了房间去办事了。 “不准对殿下做什么!” 说完便气势汹汹地走了。 等不归打完水回来,遥知擦拭了周围干了的血迹,用布条重新缠好了伤口。 “把这些都去烧了吧,注意不要让人看见了。” 遥知指着盆子里之前缠着伤口的裙子。 不归犹豫了一下,又一次离开了房间。 等不归离开后,静谧的空间就只剩下了两人。 温晏左看看,右看看,反正就是不看遥知,看哪里都可以。 遥知觉得好笑,“身上痒?” “……” 【……】 “我……今日谢谢你。”温晏温声道谢。 “谢我?你不怪我把你带到了那里,还被毒蛇咬?”遥知居高临下地看着温晏。 “为何会怪你?本就是我自己想去,也是我自己不小心,今日若不是有你在,可能就不会救得那么及时了,可能我就死了。” 温晏温柔一笑,“总之,谢谢你,谢谢你救我,谢谢你没有跟其他人说我中毒的事。” 遥知一直看着温晏,温晏被看得害羞,垂下了眸,他看着腿上被遥知包扎好的伤口。 又想起了自己是个废人。 心里突然有点失落。 如果自己是个健全的人,也许今日就不会被咬了吧。 遥知捏着温晏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温晏触及到遥知的目光,瞬间垂下眼帘。 遥知俯下身,两人嘴唇的距离只剩下一指宽。 察觉到温晏没有拒绝,只是有些许紧张导致的颤抖后,遥知没有顾虑地吻下去。 温晏眼睫轻颤,呼吸打在遥知脸上,遥知在温晏唇上辗转。 “换气啊,笨蛋。” * “祝小姐!我烧好了!” 门外传来不归的声音,温晏方才回过神,他慌慌张张地推开遥知。 遥知看到温晏因为换气不及时产生的红晕,眼角都带上了绯红色。 “我走了。明日见。” 遥知在温晏唇角印下一吻,转身离开。 独留温晏在原处摸着嘴唇怔愣。 和穿越女联手的侯府嫡女(19) “殿下,祝小姐怎么刚刚那么阴冷地看着属下?我都怀疑她要把我杀了!” “我累了,休息吧。”温晏迅速说道,甚至还特意将头低下,怕被不归看到自己不自在的表情。 不归挠了挠头,总觉得殿下和祝小姐都怪怪的。 “……哦,好。”不归走过去将温晏轻手轻脚地放到床上,正准备离开时,看到了温晏通红的脸。 “殿下!?您发烧了!?这,这这这,这不会是被毒蛇咬之后的后遗症吧!?” 被不归这么一说,温晏充血的脸现在更加红了,但他还是保持着冷静,“无事。你出去吧,我困了。” “怎么可能没有事!殿下,要不,要不属下去把祝小姐又找来??” 不归眼巴巴地看着温晏,温晏罕见地微微蹙起了眉头,并不明显,但是对于常年温润的温晏而言,已经是生气了。 “我说了我没事,不归,你先下去吧,我想睡觉了。” “好、好吧……” 不归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等到不归离开了,温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很烫。 他想到了遥知刚刚的行为,下意识地抿了抿唇。 结果就是脸色又一次爆红。 “呼……” 温晏吐出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她,喜欢我吗?”温晏望着虚空,轻声问着。 但是不会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他想,如果遥知不喜欢他,应该不会亲他吧? 毕竟……只有私定终身之人,才能互相亲吻。 那自己喜欢她吗? 好像……不排斥。 可是,可是…… 自己是个废人。 想到这里,温晏刚刚还有些羞恼的表情变成了无尽的哀伤,要是自己,不是个废人就好了。 * 遥知离开温晏的住所后,慢悠悠地朝着相反的方向,也就是自己的住所走去。 夜色寂静,并不像京城那般有着明显的蝉鸣声。 本就凉爽的避暑山庄里还有一丝丝的微风,在微风的吹拂下让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温晏的腿是真的意外吗?不是人为?”遥知问着。 【是真的意外,说实话,本来当年可以治好,是他自己不愿意治的。】 “自己不愿意?” 【因为他的梦想是云游四海,他并不想困于深宫,更不想成为皇帝。】 遥知点点头,倒没再继续说些什么。 【但是他那方面还是可以哒!就是从那方面的下面开始没知觉的!那方面是绝对没问题哒!】 “……” “嗯……啊……” 【我靠!桥豆麻袋!】 遥知停下脚步,她也听到了声音。 “阿宁……你好香……” 【我靠!!】 “嗯……嗯嗯嗯……啊啊啊啊……” 遥知眯了眯眼,开始朝着声音的来源处找去。 想了想,她从空间里拿出了隐形衣穿上。 她没想到,自己特意找得人少的一条路回去,还能在路上遇到这种事。 看来,还真不能多走人少的路。 遥知光明正大的朝着声音来源处走去,那里是一处假山,周围有很多的灌木丛和一些花挡着的。 所以从外面几乎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更何况,这条路人烟稀少,晚上根本不会有人闲得慌来这里。 “啊啊啊……嗯……” 随着遥知的靠近,两人的声音越来越明显。 遥知光明正大地走进去站在了两人的不远处。 两人正是温言念和尚慕宁。 【我靠!!玩这么花吗?野战啊!?】 “下面不是垫了衣服的?”遥知在脑海里回复着系统。 【你怎么都不回避一下!!直勾勾地盯着看生命传承啊!!色狼!!】 “挺有意思的。”遥知微微勾唇,转身离开,有目的性地朝着灯火通明的方向赶去。 边走,还边脱下了隐形衣。 【你你你你,你要干嘛!?】 很快,遥知就看到了不少巡逻的侍卫。 她连忙换上害怕的表情,跌跌撞撞地跑过去,“不、不好了!” 巡逻的侍卫听到异响,赶紧戒备,发现是遥知后,纷纷恭敬地行了礼。 “祝小姐。” 遥知脸上满是害怕,眼泪欲掉不掉,这样子是最能勾起人的保护欲的。 “祝小姐您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这可是荣国侯府嫡女,可不能懈怠了。 这是侍卫们心里的想法。 “我……我刚刚在那边听到有人在尖叫求饶,还有男人的声音……”遥知纤纤细手指着一个方向道。 说着,遥知便不敢继续说了,妖媚的小脸上满是惊慌,平添了不一样的姿色。 “什么!?” 几个巡逻的侍卫互相对视一眼,“走!去看看!” 遥知看着侍卫们离开后,刚刚还泫然欲泣的表情瞬间变得阴冷。 她伸出手擦了擦掉落下来的一滴眼泪,神色戏谑地看着渐渐消失的人影。 她倒不怕他们发现不了,毕竟只要去到了那个方向的附近,声音可是很明显的。 果然,不一会儿,遥知就听到了侍卫们敲击锣鼓的声音。 这是发现了……可疑之人的警戒声。 遥知勾唇一笑,潇洒地朝着自己的住所回去。 【宿主!】 “怎么了?” 【好惊险!我刚刚去看了,就在侍卫们即将发现他们的时候,她们刚好办完事儿,正准备进行下一轮的时候,温言念听到了声音,和尚慕宁一起衣衫不整地跑了!!】 【虽然侍卫们没看清他们的脸,但是也足够让他们心惊肉跳了!】 “这正是我想要的。”遥知冷声道。 【啊?你不想他们被发现?】 遥知慢慢走着,“现在还不是时候,今天晚上只是碰巧遇到了,给她们个开胃小菜罢了。” 【高,实在是高啊!】 “祝小姐。” 身后传来一个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声音。 系统瞬间安静。 遥知慢慢转身。 是一个陌生的……太监。 太监其貌不扬,是放在人群里一眼都不会被注意的长相,也是让人看了之后压根不会记住的长相。 遥知平静地看着太监,并没有表现出害怕以及温柔。 因为这个太监,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祝小姐,杂家刚刚可是看到了你的一切行为。” 和穿越女联手的侯府嫡女(20)求订阅求追读呀宝宝们 “所以呢?”遥知反问。 太监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浓烈,眼神里满是势在必得,“杂家不求别的,只求祝小姐能保杂家一世荣华富贵。” 遥知左右看了一眼,这个地方,似乎不太适合杀人。 “我们去人少的地方聊聊。” “好。”太监自以为已经拿捏了遥知,哪怕是去无人的地方他也不怕,他才不相信一个弱女子能怎么着他。 两人来到一处无人的地方。 遥知站在原地没动,太监看着遥知的背影,微笑道:“祝小姐,可是答应杂家了?” “答应。” 遥知慢慢转回身子,太监和遥知相视一笑,他道:“杂家就知道祝小姐是个明事理的。” 刚说完,遥知就从衣袖里拿出了一袋银子,她拿在手上看着太监,“这点儿,够你一生顺遂无虞了吧?” “祝小姐这是打发叫花子呢?!这一点儿怎么可能保我一生!?” 话头一转,“还是说,祝小姐希望杂家把今日之事说出去?” 遥知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银子,声音似笑非笑,“且不说你敢不敢说出去,就看你是个太监我是荣国侯府嫡女,你说的话,谁敢信?” 太监此时方才反应过来,他当时看到之后被利益熏心了,所以并没有想到这一层面。 只想到了可以以此要挟荣国侯府嫡女,这样自己这一辈子可就吃喝不愁了。 但是他还是不可能露出胆怯来,这已经算是将荣国侯府嫡女得罪了个透了。 “但是,杂家说出去后,总会引起三皇子的怀疑,您照样脱不了干系。” 太监以往一直佝偻的背微微直了些,本来还势在必得的眼神里染上了一丝心虚。 就连握着拂尘的手,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遥知邪魅一笑,拿出软剑直接割破了太监的喉咙。 太监惊恐地瞪大眼神,重重地直挺挺地向后倒在地上。 后脑勺直接摔出了血。 在月光的滋养下,竟然看上去如此的阴森可怖。 遥知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太监,“威胁我?谁给你的胆子。” 太监嘴里“嗬嗬嗬”了几声,最后整个人再也没有了生息。 “可惜了,软剑又被弄脏了。”遥知勾唇轻声惋惜。 她慢悠悠地擦干净剑身,将其放进空间后,头也不回地离开,就这么将自己的战利品留在了无人经过的地方。 身后,一个男人的身影突然出现。 他看向躺在地上毫无声息的太监,又看了一眼潇洒离开的遥知的背影。 “祝遥知,表里不一啊。” 此人正是温予珩。 他今日闲得慌,又不想这么早回去休息,就干脆在避暑山庄四处走走。 却没想到好不容易找到了无人之地躺在地上看月亮,却听到了交谈的声音。 他躲起来之后,就看到了这令人震惊的一幕。 “这太监威胁祝遥知?以什么威胁?” 这是温予珩所疑惑的。 他本想认真听听,却没想到这祝遥知直接把他杀死了,后续什么都没听到。 温予珩摸了摸下巴,也没管地上的太监,转身离开。 一连几日,温予珩就看见祝遥知在其他人面前装温柔,装可怜,装善解人意。 但是他并没有跟任何人说起,更没有跟遥知对峙。 他就想看看,随便就杀掉一个人的祝遥知和温软柔弱的祝遥知。 两者表里不一的祝遥知演起戏来有多好。 就当看一场戏了。 没想到,这场戏看起来还挺有意思。 温言念和尚慕宁私会的事情也不了了之,毕竟没人看清脸,两人也跑得快。 只是温言念和尚慕宁不再追求野战了。 而是温言念老是半夜跑到尚慕宁的住所去,一待就是一个时辰。 遥知和温晏这段时间的感情也是飞速进展。 温晏从刚开始看到遥知不好意思,到后来的敢直视遥知,甚至到了现在的会主动亲吻遥知。 很快,就到了回京城的日子。 遥知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外面突然传来了弓箭的声音。 【宿主,有刺客!!】 “保护陛下!有刺客!!” 外面侍卫和系统的声音同时响起。 遥知平静地睁开眼睛,一根弓箭迅速射进了遥知的马车内,遥知侃侃避开。 “祝小姐,您没事吧?”侍卫的声音在马车外面响起,语气里满是着急。 “我没事。”遥知打开马车帘子下车,外面弓箭已经没有了,全是侍卫和带着面巾的刺客在搏斗。 温晏是个废人,此时压根行走不了。 他有危险。 想到这里,遥知从空间里打算拿出软剑,却又想到了此时还有其他人在。 没办法,只能悄悄去温晏马车上了。 “遥知!快躲着!”太后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遥知看过去,太后正一脸焦急地从马车窗户看着遥知。 “太后,我去看看阿宴,我怕他一个人害怕。” 说完,遥知不顾身后人的呼喊,毅然决然地朝着温晏的马车走去。 皇后在马车内听到了这句话,又是担心又是高兴,没想到,阿宴如今也有其他人担心他了。 遥知感受到身后有杀意,阴冷的表情差点没有控制住。 她本想回头杀死那人,但考虑到了其他因素,她只能躲避着刺客。 好在侍卫及时发现了这边的情况,替她杀死了那个刺客。 “祝小姐小心!”侍卫道。 遥知点点头,“多谢。” 很快,祝遥知就来到了温晏的马车外。 跟其他皇子不一样的是,其他皇子都下马车与刺客打斗着,温晏的马车外不归一直为他禀退着刺客。 遥知径直上了马车,刚抬起头就和马车内的温晏来了个对视。 “你怎么来了?”温晏问道。 “怕你死了。” “……” 遥知走过去拉着温晏的手,却不敢松懈对刺客的警惕。 突然,马车动了起来,直直向前跑着。 “殿下!祝小姐!” 身后是不归焦急的声音。 遥知起身走到马车前,居然是马受了惊正在胡乱跑着。 身后的温晏重心不稳,直接摔倒在马车内。 他突然很厌弃自己。 但是遥知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她拉住马的缰绳,马终于停了下来。 和穿越女联手的侯府嫡女(21) 待到马车停稳后,遥知这才回过头,结果就是看到温晏趴在地上想起来却怎么也起不来。 他眼眶通红,像是在极力隐忍自己的情绪。 遥知走过去扶起温晏,温晏麻木地被扶着坐好。 看着温晏通红的眼眶,遥知不解,“怎么了?” 温晏不答。 【自卑了吧大概。】 遥知心下了然,但她并没有放松对外面的警惕。 因为她听到了不远处的脚步声。 “我下去看看,你小心点。” 温晏拉住要离开的遥知,轻声道:“带我一起吧。” 遥知心下无奈,只得扶起温晏,果然刚一下马车就遇到了刺客。 遥知将温晏放到马车前坐下,一脚踢向那刺客,趁着刺客没反应过来的间隙,遥知将温晏放到了大树下坐着。 她看过去,已经围过来了不少刺客。 刚刚由于马儿失控,马车向前冲了不少,现在距离大部队就差不多几百米的距离。 并且人群乌泱泱的,若不是遥知视力好,压根看不到那边的情况。 想到这里,遥知便不再有顾虑。 将手伸向腰间,拿起空间中的软剑就朝着刺客们冲去。 这些刺客比其他人难对付一点,但是对于遥知来说,不过是速度更快一下罢了。 或许她的力气比不过男子,但是论速度,若她是第二,便无人敢称第一。 温晏担忧地看着遥知,结果看到后来,他眼眸中多了不少的震惊。 遥知的身形,速度,比不归强太多了。 可以说,比皇家御前侍卫都强了十倍不止。 很快,遥知就将周围的刺客一杀而尽。 然而…… “别动!再动我就杀了他!” 一个死里逃生的刺客抓起了温晏,将剑抵在了温晏的脖子上。 看着遥知平静的目光和丝毫不担心的样子,刺客手下一紧,温晏的脖子瞬间被划出了鲜血。 “别动!你放我离开!我就饶他一条命!” 刺客带着公鸭嗓开着口。 温晏脸上的表情并不惊慌失措,也没有害怕,只是有点虚弱。 大概是被拉着站起来,腿有些受不住。 遥知邪魅一笑,眼神阴冷,“你还是不够狠。” 刺客一听这句话,还没来得及疑惑,遥知就瞬间来到了刺客身前。 她夺过刺客手中的剑,一脚踹在了刺客命根子处,将刺客踢飞后她也冲了过去用刺客自己的剑插在了他心口,结束了他自己的生命。 鲜血也溅到了遥知的脸上。 但她没有在意,她转过身子走到温晏身边,蹲在他面前,伸出手,“没事吧?” 温晏像是被剥夺了所有的力气,他麻木地抬起头,看到遥知脸上的鲜血后,他没有害怕。 “你比我想象的,要厉害。” 温晏深深呼吸一口气,缓过来后,他依旧带上了温和的笑容,“我没事,谢谢你保护我。” 说着,他从自己腰间拿出了手帕,就这么坐在地上给蹲着的遥知擦起了脸上的鲜血。 遥知也任由他帮自己擦着脸上的鲜血。 远处的打斗已经结束,不归也匆匆赶来,“殿下!祝小姐!你们没事儿吧?!” 不归跑过来看到的就是温晏帮遥知擦血的模样,遥知也那么乖巧地让他擦。 这画面,莫名诡异又和谐。 两人身后是不少的尸体和孤零零的马车,然而他们却并没有被干扰到。 不归瞠目结舌,“这这这,这这这,祝小姐,这些都是你杀掉的!?!?” 温晏已经帮遥知擦干净了脸上的血,又自然地牵起遥知的手给她擦手上的血。 “是你杀的,明白吗?”遥知冷淡的声音传到不归耳朵里。 他咽了咽口水,算是知道怎么回事了。 “好好,好,我杀的,都是我杀的。” “帮我把软剑擦干净。” “啊?”不归左右瞧瞧,“哪呢??祝小姐,你的剑在哪儿呢??” “哦哦哦,我看到了!!这把剑看着就跟其他的不一样,与众不同!绝了,绝了!” 不归拍着马屁,遥知丝毫不理。 等到温晏给自己擦干净后,遥知将温晏又扶到了马车上,撩开车帘,冷漠道:“给我。” 不归连连奉上,遥知接过后,给了他一个眼神,不归立马理会到,赶紧去马车前驾车。 带着两人一起回到人群里去。 而另一边。 在刚刚的打斗中,尚慕宁躲在马车内,一直担心着温言念。 就在她打开车帘子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温言念背部被划伤的样子。 在心急之下,她直接冲了下去,正好温言念差点被一剑刺伤的时候。 “阿言小心!!” 她径直挡在了温言念面前。 一把剑,就那么刺进了她的胸口。 尚慕宁重重倒下,温言念刚刚还有点消极的打斗瞬间变得激昂,将附近的刺客都杀了个遍,才冲到尚慕宁面前将她抱起。 “阿宁!” 尚慕宁平躺着,口中喷出的鲜血将她鼻腔堵住,再一吐血的时候就变成了呛血。 她艰难地抬起手,却刚抬一半就倒下了。 最后彻底晕死过去。 连一句话都没有留给温言念。 “阿宁!!来人啊!快来人!太医!太医!!” * 由于尚慕宁的受伤,一行人摆脱刺客后只得快速返回京城。 好在这里离京城已经不远了。 太医们在马车上只能吊着尚慕宁的性命,并不敢擅自拔剑,只得回到宫里才有机会。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赶回了皇宫。 一行人拥着温言念和尚慕宁去了太医院,另外一行人,也就是遥知等人,则带着温晏去了太后宫里。 皇帝,则回到了御书房处理政事。 刚一到太后宫里,皇后和贵妃就直接走了过来。 “遥知和阿宴都没事吧?”皇后劫后余生地问着,脸上满是担忧。 温晏温柔地笑了笑,温声道:“儿臣无事,母后和贵妃娘娘都不必担忧。” 遥知也笑了笑,柔声道:“臣女也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贵妃摸了摸胸口,心里的石头终于下了地。 太后松下一口气的同时,看着温晏和遥知这么自然亲密的样子,心下欢喜。 于是,话头一转。 “不如,哀家找皇帝给你们二人赐婚如何?” 和穿越女联手的侯府嫡女(22) “赐婚!?”温晏第一次没有隐藏好情绪,温和的声音也变得有些破碎,“怎么就突然想到赐婚上面去了?” 说完,他还悄咪咪看了遥知好几眼。 太后看着温晏这幅样子,心下欢喜,慈爱道:“哀家看你跟遥知,十分般配呀。” “我……我……”温晏不敢否定也不敢承认,只能寄希望于皇后。 结果皇后和贵妃两人相视一笑,一起道:“本宫也觉得,甚是般配。” “……” 于是乎,他又只能寄希望于遥知。 遥知抿了抿唇,有些羞赧,又有些欣喜,“臣女……没有异议。” “!!” “哈哈哈哈哈。” 太后朗声一笑,“既然如此,那哀家晚些时候就去跟皇帝提议,给你们二人赐婚。” “可以可以,本宫也很满意遥知。”皇后连连点头,面上满意至极。 温晏整张脸爆红,比遥知亲他的时候还红,他恨不得整个人钻到地底里去。 遥知勾唇一笑,看向三人,柔声道:“臣女和阿宴去御花园逛逛。” “去吧去吧,好好培养感情。”太后笑着挥挥手。 “好好好,你们小心一点啊。”皇后和贵妃用手帕捂着嘴道。 遥知抿唇轻笑,柔声道:“臣女告退。” 等到离开了三人的视线,遥知让不归和其他伺候的人都跟在远一点的地方。 温晏这才开口跟遥知说话,“你,你真的愿意嫁给我?愿意进皇宫?” “你看我像说假话吗?” 不知道。 他面前的遥知是冷漠的,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是什么都不怕的。 其他人眼中的遥知是温柔大方的,是容易害羞的。 他也不清楚哪样的遥知才是真实的遥知,更不知道遥知心里的真实想法。 遥知察觉到温晏没有回答,她轻声道:“我是真心想嫁给你的。” “你喜欢我?” “或许吧。”顿了顿,遥知继续道:“有好感,但谈不上喜欢。” “……” 温晏是该庆幸遥知的坦诚,还是该难过遥知并不喜欢他? 两人后来都没有继续说话,遥知则是在和系统在脑海里交流着。 “尚慕宁死了,就算是把他俩拆散了吧?” 【nonono,宿主,尚慕宁可没有死呢。】 “没有死?”遥知蹙眉,“我看过她的脸了,剑插进了心脏,必死无疑。” 【宿主,尚慕宁的心脏天生长歪了一点,所以那把剑并没有插进她的心脏里,插偏了,不出意外,她现在已经醒了。】 不可能。 遥知最自信的就是自己的医术,哪怕她的心脏再长偏,她那副面色已经是死人的面色。 哪怕是她,都不一定能救活过来。 她要去看看。 “我有点事,今日就先不陪你逛了,改日我来找你看荷花。” 说完,遥知不等温晏反应,直接叫来了远处的不归,将温晏送到不归手上后,转身就朝着太医院走去了。 温晏看着遥知离开的背影,眼神黯淡无光,他抿了抿唇,温声道:“送我回去吧。” “……是,殿下。” 不归有些不满,怎么这祝小姐对殿下一点留恋都没有,害得殿下一个人黯然神伤的。 另一边。 遥知走进太医院后,在太医的引路下,来到了尚慕宁休整的房间。 里面传来了尚慕宁咋咋呼呼的声音,“我靠!你们这,演得还挺逼真诶!” 以及温言念担忧的声音。 “阿宁?你怎么了?怎么一醒过来就胡言乱语?” “你个老登!还怪会演的,我……” 想了想,遥知伸手在大开的房门轻轻敲了敲,柔声道:“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里面的两人都停止了说话,遥知还没得到回答的时候,就看到尚慕宁穿着个中衣赤着脚就跑了出来。 “哇……小姐姐,你们是在拍戏吗?还是说,我也那么幸运得穿越了?” 尚慕宁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好奇又惊艳地看着遥知。 【宿主!这是穿越者!这居然是穿越者!剧情里也没这玩意儿啊!?不对不对,我得去查查……】 遥知不动声色,但心下却很疑惑,穿越者?什么是穿越者?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尚姑娘这是怎么了?”遥知轻声问着,“听闻你为三皇子挡剑受了伤,我这才过来看看。” 尚慕宁狐疑地看了看遥知,面上神色变了好几次,嘴里滴里咕噜着,“我好像真的穿越了”巴拉巴拉的话。 好一会儿,她才接受自己真的穿越了的事实。 “苍天啊!服了!我补药穿越啊!”说着,尚慕宁还哭了出来。 三皇子温言念赶紧出来,又想对尚慕宁担心,又不能让遥知看出来。 但是转念一想,尚慕宁如今的身份乃是宁远侯府远房亲戚,也算是自己的亲戚。 那么,关心一下自然是很正常的。 “慕宁,你刚醒过来,还是不要在外面站着吹风了,地下凉,赶紧回屋躺着吧。” 尚慕宁闭上了刚刚大张着的嘴巴,刚想给温言念一个白眼,但是想起来自己穿越了,这个人看着身份也还挺高贵的,能忍则忍吧。 “臣女参见三皇子。”遥知对温言念行着礼。 “嗯。”温言念冷淡地点了点头。 原来竟是三皇子。 尚慕宁在心里侥幸着,还好刚刚没对他翻白眼。 但是自己好像刚醒过来没多久的时候,是不是对这个三皇子又吼又骂来着?? 完了完了,自己不会刚穿过来,就被砍头吧? 我补药啊!! 不对!三皇子对自己那么温柔,那说明自己身份也不低啊! 公主?还是郡主?还是什么很牛逼的身份啊?? 而且自己刚刚骂了他他也没对自己咋样,说明自己身份绝对很牛逼!是他惹不起的那种! 看着尚慕宁千变万化的神色,温言念无奈,又有点生气,怎么尚慕宁现在都不听他的话了? “慕宁?赶紧去床上歇着。” 他下了命令。 “哦哦哦哦,好,好。” 尚慕宁赶紧跑回去,盘着腿坐在了床上,伸着脖子看着门口的遥知和温言念。 “你来干什么?”温言念蹙眉。 和穿越女联手的侯府嫡女(23) 遥知柔声道:“我来看看尚姑娘。” “呵。”温言念不屑,“你来看她做什么?你们很熟?” “我不明白,三皇子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大的敌意,是遥知哪里做的不好吗?”遥知倔强地看着温言念。 温言念咬牙,“不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看着温言念的眼神,遥知心脏突然一痛,她知道,这是原主的情绪在作祟。 遥知释然一笑,“我知道了。” “三皇子,陛下叫您过去御书房,有要事相商。”太监此时过来禀报着。 温言念移开放在遥知脸上的目光,回头看了眼屋内,发现尚慕宁正在努力伸长脖子看着外面。 他心下多多少少有点不满,但还是没有表现出来,“本宫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哦哦哦,好,好嘞!”尚慕宁挥挥手,“拜拜了您嘞!” 等到温言念离开后,遥知整理了一番衣服,这才踏进了房间,与床上坐着的尚慕宁对视。 尚慕宁咧嘴一笑。 空气很寂静,只能听到太医院内其他太医的走动声,和煎着汤药的声音。 这个房间内,只有遥知和尚慕宁两人。 【宿主,查到了!你没看错,真正的尚慕宁确实已经死了,现在这个是穿越来的,也就是跟你一样,从其他世界来的!】 尚慕宁歪着头看着遥知,“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遥知走过去坐在床旁边的板凳上,看向尚慕宁,勾唇一笑,“你问。” “这是哪?或者说,这是哪个朝代,这是几几年,我是谁,你又是谁。” “这里是蚩秦国,蚩秦三十八年,你是尚慕宁,是无父无母的孤女,现在有个假身份,是宁远侯府远房亲戚,而我,是当今荣国侯府嫡女。” “啊!?”尚慕宁张大嘴巴,“秦国?我特么来到了秦国??完了完了,我历史不好啊,我是个理科生啊,私密马赛美羊羊酱,谁能救救我!!” 苍天呐!我滴个老天奶啊!我怎么是个孤女啊?? 别人穿越不是公主就是乞丐,好吧,孤女好像比乞丐强。 唉…… 遥知蹙眉,“蚩秦国。不是你口中的秦国。” “哦哦哦,蚩秦国。”尚慕宁点点头,看来自己是穿越到了一个架空的朝代。 “害,我就是受伤太严重了,记忆有点错乱,有点失忆……” 看着尚慕宁为自己找补的样子,遥知心下做了打算,她道:“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尚慕宁,我也知道不属于这个世界。” 话音刚落,尚慕宁整个人就呆愣在原地,她左右看看,确定隔墙没有耳。 她凑过去,凑到遥知面前,神秘兮兮道:“宫廷玉液酒?” “什么?”遥知不解。 “啊?”尚慕宁想想,又换了一个问题,“奇变偶不变,这个总知道了吧!” “不知。” 尚慕宁:“……” “你不是穿越的?”尚慕宁狐疑。 遥知就算知道了穿越的意思,但也不会全盘托出,只见她脸上疑惑,“穿越?那是什么?” “那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正的尚慕宁,又怎么知道我不属于这个世界?” 阳光照进屋内,刚好笼罩住遥知。 “世上鬼神之说多了去了,你跟往日的尚慕宁性格完全不同,说的话也让人听不太明白,怀疑你不是本人这件事,不是很容易吗?” “是吗?” “不是吗?” 尚慕宁挠挠头,“还怪聪明的。” “那你可以跟我说说我这个身份的真实情况吗?我不想被其他人发现不对劲,把我弄去杀了。” “你不怕我说出去?” 尚慕宁嘻嘻一笑,“说实话,我觉得你长得老好看了,比我们电视上的明星还好看,我又是一个三观跟着五官走的,所以我相信你是个好人。” 闻言,遥知挑眉,慢吞吞地将“尚慕宁”的真实情况,以及她所知道的所有关于“尚慕宁”的,都一一告诉了她。 * “我靠!你说我跟刚刚那傻逼男私定终身了?!” 遥知点点头。 “你很讨厌他?” “我为什么不能讨厌他?我跟你说,这傻逼就是个臭屌丝!” 说到温言念的时候,尚慕宁脸上满是厌恶,“我刚醒过来的时候就我们俩他就对我老亲密了,还对我嘘寒问暖喊我阿宁。” 尚慕宁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咦,结果等有人来了就离我老远,装作跟我不熟一样叫我慕宁,死装!” “亏我刚开始还觉得他帅,还不是一个表里不一的臭屌丝!”尚慕宁翻了个白眼。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遥知也不想继续在这儿浪费时间,过一会儿温言念就该过来了。 遥知站起身,从腰间取出了随身带着的玉佩,递给尚慕宁。 “你还是藏起自己的锋芒,不要过于急切地暴露了自己并非真正的尚慕宁这件事,继续待在温言念身边好好了解一下他。” 遥知将玉佩往前递了递,“若是以后有什么需要和我合作的,就拿着这块玉佩,来荣国侯府找我。” 尚慕宁接过玉佩,仔细思考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坐上马车回程的路上,系统不解。 【宿主,你不怕尚慕宁不来找你吗?】 “经过我的观察,这个尚慕宁是一个坦率,跳脱,活泼的女子,是不可能接受温言念那种虚伪的人的,她一定会来找我的。” 遥知就是这么肯定。 【那你不怕她把这玉佩给温言念?或者还是不听你的,一下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天边的太阳慢慢落了下去,天空今日有些偏粉,日落和粉色的天空,梦幻至极。 遥知坐在马车上看着天边的景色,放下帘子坐回去道:“不会,她不是一个莽撞的人,我相信她有自己的思量。” 还没等系统高兴宿主真的变成了一个善解人意,愿意相信一个人的时候。 遥知邪魅一笑,“就算她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或者把握的玉佩给了温言念,那她,就该死了。” “就不会有,其他的价值了。” 【……】好吧,还是那个宿主。 “我说过,我从不会做对自己没有把握的事情。” 和穿越女联手的侯府嫡女(24) —— 一月后。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兹闻荣国侯祝江鸿之女祝遥知,秉性端淑、品貌出众,与皇二子天造地设,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为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下月十五完婚,钦此。” 遥知跪在祝江鸿身后。 “臣、臣女,谢主隆恩!” 太监尖声细语,“既然圣旨送到了,那杂家就先回宫复命了,侯爷。” “本官送公公到门口。” 遥知起身,祝灏南眼巴巴地凑到她跟前,哭唧唧道:“阿姐怎么就要嫁人了?还是入宫,不是说好要一辈子不离不弃吗?” “阿南!怎么说话的?”梅兰芷恨铁不成钢,温柔的脸上也出现了愠怒,“这是你们俩的爹爹和你阿姐商量过了的!” “知道了……”祝灏南撇了撇嘴,很是不开心。 遥知笑笑,“就算嫁人了,我也还是你阿姐啊。” 说完,便不再继续在意祝灏南,而是和梅兰芷和祝江鸿一起去商量事了。 从祝灏南书房里出来的时候,她就看到祝灏南站在书房门口等她。 如今正值夏末秋初,祝灏南大概是在外面站了很久,头发都被汗湿,黏在了脖颈处。 他的目光里有说不来的话。 见到了遥知,嘴唇蠕动了半晌,这才轻声道:“阿姐,我有话跟你说。” “去我院子里吧。” 遥知径直向前走,祝灏南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眼神意味不明。 遥知的院子里本就没有丫鬟伺候,只是偶尔有丫鬟来打扫卫生。 一打开会客厅,里面就有冰块带来的凉爽之意。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遥知背对着祝灏南,她正在斟着茶,祝灏南关上了房门,看着遥知的背影咬住嘴唇不肯出声。 一杯茶被放在了另一边,另一杯茶被放在了遥知面前,她端起茶抿了一口,这才慢悠悠地看向祝灏南。 “嗯?” 祝灏南眼神发红,看不出来是愤怒还是难过。 一个不过十五岁的少年,隐忍着眼泪的样子,任谁看了都觉得怜爱。 遥知挑眉,很平静地重复了那句话,“怎么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 大概是这句话给了他勇气,也大概是看到遥知云淡风轻的模样,他不甘。 “你不是我阿姐,你到底是谁!?我阿姐去哪儿了?” 祝灏南吼完这句话,眼泪也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 但他又赶紧伸出手背抹去了眼泪,害怕被人看到自己这幅脆弱的模样。 【我靠!遭求!不要啊!宿主你这次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都发现你不是祝遥知!!宿主!!】 遥知转动着手里的茶杯,勾唇一笑,“你终于发现了?” 【啊?】 “什么意思?你是故意让我发现的?!”祝灏南捏紧拳头,对遥知出现了敌意。 “若不是故意让你发现,你觉得你会有什么本事发现我的破绽?”遥知不屑的眼神打得祝灏南心头一跳。 “你冒充我阿姐是想干什么!?我阿姐呢!!” “冒充?呵。”遥知放下茶杯,看向祝灏南,不屑、讽刺、嘲笑,皆表现了出来。 “若是冒充倒也作罢,可是我可不是冒充,我就是祝遥知,只不过灵魂不再是罢了。” 遥知坐到板凳上。 “从之前回府的那一刻,我就不是真正的祝遥知了,也是在那时候,我便故意露出马脚让你发现了。” “但是你还是太蠢了,到现在才敢来我面前对峙。” 祝灏南:“……” 祝灏南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可是眼泪还是如决堤的池坝,“我阿姐呢?她去哪儿了?” “死了。” “死了?”祝灏南心如死灰,面色瞬间苍白,他踉跄几步,带着杀意的眼神射向遥知。 “谁干的!!” “温言念。我就是来为她复仇的,只有温言念死了,你的阿姐才能投胎转世,懂吗?” 遥知平静地说出这句话,冷漠地看着因为失去了姐姐而愤怒悲伤的少年。 【宿主,你未免也太冷血了一点,别人都这么绝望了你还这么平静。】 “我要去杀了温言念!”祝灏南突然暴走,想打开门出去找人报仇。 “你拿什么杀了他?” 一句话,让刚刚恨意上头的少年沉默在原地,动弹不得,他麻木地转过身子,“那你有什么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刚穿过来的时候就把他杀了,结果被倒带了。 遥知揉了揉太阳穴,轻声道:“先把温言念和尚慕宁拆散了,我就能帮你阿姐报仇,杀了那个温言念。” “尚慕宁?”祝灏南疑惑,“尚慕宁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一个孤女,现在是宁远侯府的远房亲戚。”遥知端起茶吹了几口,抿了抿。 “我去调查一下,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一起给我阿姐报仇的!” 说完,少年满腔热血,打开门风风火火地就离开了。 遥知看了眼还没被动过的茶,轻叹一口气。 【宿主,这任务你不是自己就能完成吗!?怎么还要别人帮忙?】 “你在教我做事?” 【……】 【梗也是被您老人家玩上了哈。】 “什么是梗?” 【……】 【没什么。】 “小姐,宁国侯府尚慕宁求见。”门外有丫鬟前来禀报。 遥知转了转手里的茶杯,将茶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才道:“让她进来。” “是。”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桃红色襦裙的姑娘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 “呼……累死我了……好热,好渴,有水吗?”尚慕宁扇着风,小脸被热得通红。 遥知对着那杯没人动过的茶水伸了伸下巴。 尚慕宁赶紧端起来就往嘴里灌,结果就这么一小杯,怎么可能让自己一下就解渴。 她直接拿起桌上的茶壶,对准就往自己的嘴里灌。 装了一个月的淑女了,好不容易在遥知面前可以做回自己,再怎么也得好好放肆一下。 “咕噜咕噜……” 几大口下去,一壶茶就这么被喝光了,尚慕宁豪迈地用袖子把嘴巴一抹,“爽!” 遥知:“……” 和穿越女联手的侯府嫡女(25) “我跟你说!”尚慕宁做贼似的左右瞧瞧,发现就她们两人后,放肆开口,“这温言念就他妈是一渣男!还是个装深情的狗渣男!” “洗耳恭听。” “踏马的他一边说喜欢我,一边又跟其他世家女搞暧昧!就……巴拉巴拉吧……” 尚慕宁眉飞色舞地控诉着温言念的罪行,最后说累了直接坐到了板凳上。 她用手扇了扇风,“其实这都是小事,毕竟这年头搞暧昧也挺正常,我也不喜欢他,本来想着有个人能让我在异世依赖一下挺好的。但是……” 尚慕宁抿了抿唇,突然垂头丧气,她叹了口气道:“前几天我说我想读书,他把我骂了,还说我异想天开。” 此话一出,遥知也微微愣了一下,“读书?你想进私塾?” “私塾?还好吧。”尚慕宁坐在凳子上撑着下巴,面色纠结,她苦恼道:“其实我更想开创女子学堂。” 空气寂静。 尚慕宁没感觉到遥知的答复,抬起头看着她,“怎么了?很异想天开吗?” 遥知点点头,“在这个朝代,确实挺异想天开。” 其实不管是在这个朝代,还是上一个世界,或者是自己的那个世界。 开创女子学堂,本就是不容易,甚至没人做到过的。 在她们所处的时代,都是女子琴棋书画,刺绣,跳舞,该学的都学了。 唯独不可以与读书和习武相联系上。 一旦联系上了,那你就是异类,你就是异想天开。 你就是,想推翻整个朝政。 遥知拼尽了全力,杀光了所有对她不利的人,最终坐上了高位之后,也只是给了女子特权。 却忘了,其实可以让女子去读书,去习武,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违背本心就好。 “喂!你怎么了??” 尚慕宁伸手在遥知眼前晃动了几下,唤回了遥知的神志。 “嗯?” 尚慕宁撇了撇嘴,“而且,那个温言念还说,将来等他坐上太子之位了,会许我侧妃之位。” “虽然说我只想好好生活,活下去啊,但是我不想一辈子被困在宫里。” 尚慕宁看向遥知,“所以,今天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帮帮我,我想成就自己的一番事业,我问过了,你是荣国侯府嫡女,你们家在皇帝面前还是很够面子的。” 闻言,遥知垂下眼眸轻笑出声,她掀起眼帘调笑似的看向尚慕宁。 说出来的话,却冷漠至极,“我帮你,有什么好处?” “我会很多,我在我们那个时代,不说会搞什么炸弹吧,制盐制糖制香我还是会的,你就说说你想得到什么,我看看我能不能做到,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能合作。” 尚慕宁期待地看向遥知,遥知也不负她所望地说了话,“我要,温言念永失所爱,并且被他深爱之人所杀。” 轰—— 一个重磅的消息在尚慕宁脑海中炸开。 但是她很快就镇定下来了,她心大道:“我还以为你想当皇帝呢。” “哦?为何这么说?”遥知似笑非笑。 “按照小说定律,像你这种这么厉害又冷血的人,当女皇不是最正常不过的设定了吗?” 遥知听不懂她说的怎么小说定律,她也不愿深究。 “那就说好了,你让温言念永失所爱,并且在我面前杀了他,我就助你开创女子学堂,成就你的一番事业。” “成交!” 尚慕宁伸出手,“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看着遥知不太懂的样子,尚慕宁直接拉过遥知的手做了拉勾的动作。 嘴里还振振有词,“这叫拉勾,盖章之后就不许耍赖了。” 尚慕宁放下手,脸上扬起明媚的笑容,“再次介绍一下我自己,我也叫尚慕宁,我来自二十一世纪。” “有幸相识。” “我也要加入你们!” 祝灏南气喘吁吁地跑来,在跨进房间的时候还差点被门槛绊倒。 他站稳身子后看向遥知和尚慕宁,“你们的对话我后半部分都听到了,我也要加入你们!我也要让温言念碎尸万段!” 说到后面,祝灏南面露凶色。 像只发火的小土狗。 可爱的紧。 “噗。” 尚慕宁没忍住笑出声。 “你笑什么?!”祝灏南炸毛。 “没什么,就是感觉你挺像一条狗。”尚慕宁想憋笑,脸都憋红了。 祝灏南:“……” “你!” “对不起对不起,我有错,我不该,都是我的错……”尚慕宁出乎所有人意料地突然跪在地上鬼哭狼嚎。 祝灏南吓得呆住,他尴尬道:“好、好了,我原谅你了……” “诶嘿嘿!”一个蹦跳,尚慕宁就又爬了起来坐在板凳上,撑着下巴得瑟地看向祝灏南。 “你骗我?!” “怎样!!” “你!” “好了。”遥知揉着眉心无奈地打断两人的吵闹。 “哼。” “切。”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吧。” 遥知出声道。 “行。” “行。” —— 皇宫二皇子宫里。 “殿下,陛下定了下月十五,也就是中秋节完婚呢。” 不归站在温晏身边道。 温晏坐在院子里的池塘边,手里拿着一个木头和一个刻刀,正在雕刻着什么东西。 如今还没有雕出什么花样来,只能隐隐看出来头的样子,就连脸都还没有。 “我知道了。”温晏停住手上的动作。 他看了一眼荷花已经渐渐变少的池塘,又收回了视线,继续手上的动作。 “你在刻什么?” 遥知突然出现在温晏后面,温晏心下一惊,手上动作一抖,握着木头的那只手的食指正好被刻刀划出了血。 遥知二话不说就走到男人前面,蹲在他面前拿开手上的木头放到一旁的石桌上。 又掏出手娟给温晏擦拭血迹。 “怎么这么笨。”遥知直接将手指含进嘴里。 温晏感觉到手指上的温热,心跳加速的同时也在往后看不归,结果发现不归早就不见了。 整个院子里就只剩下了他和遥知。 他手上瑟缩了一下,倒也没有收回去。 遥知确定血止住后,这才抬眸看向一旁石桌上的木头。 她站起身,拿起木头,看向温晏,戏谑道:“你想雕一个我出来?” 和穿越女联手的侯府嫡女(26) “嗯。” 温晏难得地没有否认,而是直接承认,哪怕只有简简单单地一个‘嗯’。 “你怎么来了?”温晏温柔地看着遥知,那眼神里也有不少的爱慕。 “我不可以来?” “我没这么说。” 遥知将木头放回去,她坐到石凳上去,拉过温晏手上的手握在手里。 另一只手拿过温晏手里的刻刀和石桌上的木头放到一起。 温晏回握住遥知,温声道:“你决定好要嫁给我了吗?” “都赐婚了,难不成你想反悔?”遥知眯了眯眼,看着温晏,似乎他敢说反悔了,她就会杀了他一样。 “我没有。我是怕你反悔。” “我为何要反悔?” 温晏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还是说出了自己最担心的一件事,“我是个废人,你嫁给我之后,可能会独守空房,更会一辈子待在这深宫里。这些,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我今日来,就是找你说这件事的。” “什么?”温晏抬头。 “你想好起来吗?”遥知问。 “好起来?”说到这个问题,温晏下意识地想要逃避。 可当他看向遥知的时候,对方的眼神里满是坚定,可以证明她并不是说笑而已。 “我可以吗?”温晏语气里也隐隐带上了一点期待。 “只要你想,就可以。” 听着遥知肯定的话,温晏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他踌躇半晌,还是说出了那一句很久都没有再说出过的话。 “我想站起来。” 遥知勾唇一笑。 这才是他该攻略的男人。 温柔,强大。 并不是所谓的暴戾,变化无常。 “系统,靠你了,你有药丸吧?”遥知在脑海里和系统交流着。 【有是有,但是这种治疗绝症的药丸,很贵哒!】 “你想要什么条件?” 【嘻嘻,拿你的恶毒值跟我换。】 “恶毒值?你要它干什么?” 【我当然是有用啦!十个恶毒值,我就给你治疗他腿疾的药丸!很划算哒!!】 “行,给就是了。” 话音刚落,遥知空间就出现了药丸,遥知看向温晏,微微一笑,将手伸进衣袖里,从空间中拿出了一个檀木盒子装着的药丸。 “吃下它就能好了。” 不可避免的,温晏出现了疑虑和怀疑,“吃下这颗药丸,我就能彻底痊愈?” 说实话,遥知自己都觉得这个话不太容易让人相信,“自然是可以的,这是我所处的那个世界带来的。” 都这么说了,温晏怎么也得死马当活马医了。 总不可能还能因为吃了一颗药丸就死了。 遥知应该不会害他的。 这样想着,温晏就接过了药丸,吃了进去。 下一刻,直接一个抽搐,晕倒在轮椅上。 遥知:“……” “系统,我需要你解释一下。” 系统本来还沉浸在得到了十个恶毒值的欢乐中,却突然听到了遥知阴冷带着杀意的声音。 它直接打了个寒颤,哆哆嗦嗦的。 【现在在修复他腿部的经脉,一炷香的时间就好了。】 “好。”遥知轻声道。 系统咽了咽并不存在的口水,这才又带上笑容去看它得到的恶毒值。 一炷香后。 温晏果真醒了。 一醒来就看到了遥知阴沉冷漠的脸。 他抿了抿唇,“失败了吗?”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自己晕过去了刚醒过来这件事他肯定还是能感觉到的。 “没有,你现在站起来走几步试试。” 遥知冷漠地说着,要是站不起来,或者走不了,就算她抓不到系统,杀不了它,大不了这个世界直接毁灭得了。 “好。”温晏抿了抿唇,试探性地抬起了脚。 结果很轻松地就移动了脚,他面上诧异,遥知冰冷的眼眸也像化了霜一般,两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温晏的腿上。 突然! 温晏很顺利地站了起来,甚至还条件反射般走了几步路。 来回走了好几步,温晏面上从刚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开心,最后直接红着眼眶紧紧地抱住了遥知。 “谢谢你。” “不用谢。”遥知抚摸着温晏的后背,“这件事,你还是先不要声张。” “我知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温晏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道:“我要是不想做太子,你……” “我可以陪你去云游天下。” 万籁寂静。 温晏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鸟儿的高歌,鱼儿在池中的跳跃,还是风儿的呼啸,他都再也听不见了。 他只能听到,有个人说,愿意和他一起去云游天下。 有人,理解自己,并且支持自己。 温晏松开遥知,在池塘边,在微风中,他听到他自己问,“你认真的吗?” 他听到她回答,“当然了。” “我向你保证,我温晏此生,只会有你一个妻子,绝不纳妾。” 温晏的眼里只有坚定,遥知面上相信了,心里却一点都没有相信。 一个字都没有相信。 男人的誓言是最靠不住的。 就算自己有点喜欢温晏,她也绝不会相信温晏的任何誓言。 哪怕是个好男人。 但是对于她来说,好男人多了去了,自己见过的美男也多了去了,若自己仅仅因为誓言就相信男人,或者对男人情根深种。 那她不知道,在前世死了多少回了。 “我相信你。” * “你确定要这么做?”祝灏南穿着夜行衣,一脸不相信地跟同样穿着夜行衣的尚慕宁说着话。 “怎么了?这不是影视剧的一贯套路吗?” 尚慕宁鬼鬼祟祟地和祝灏南一起蹲在墙角,说着悄悄话。 “可是大姐,这也不是龙袍啊。” “啊!?不是龙袍!?”尚慕宁回头。 “你声音小一点!”祝灏南压低声音说道。 “哦,好好好。”尚慕宁凑过去看着袋子里装着的明黄色的衣服,“这不就是龙袍吗?” 祝灏南翻了个白眼,“这是蟒袍啊大姐,你办事能不能细心点儿?” 蟒袍? 尚慕宁将袋子里的衣服拿出来,看了半晌,才看清跟龙袍不一样的地方在哪里。 她心虚地眨了眨眼,没有底气道:“蟒袍……应该也一样吧……” “呵呵。”祝灏南不说话,就这么冷笑两声。 和穿越女联手的侯府嫡女(27) 突然! 两人听到了脚步声。 都纷纷屏住了呼吸,尚慕宁还小心翼翼地将蟒袍又放回袋子里。 然而刚刚的脚步声停了一下,像是听到了袋子的声音,开始加快了速度朝着发声的地方走来。 两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出于对生命的敬畏,和最寻常不过的应激反应,两人抓起袋子就开跑。 结果就是,这本就是一条死胡同的巷子口。 这下直接跑到了巷子最里面了。 死胡同。 避无可避。 “完犊子了!特马的,难道我刚穿过来,还没开始实现我的伟大抱负,我就要命丧于此吗!?我不要啊!” 尚慕宁突然开始崩溃,拿头撞着墙。 祝灏南刚开始还有点害怕,结果看到了尚慕宁这幅有点大病的模样,心里的害怕倒也淡了几分。 “是谁在那里?!” 两人如惊弓之鸟般猛地看过去。 结果就是看到了,四个同样穿着夜行衣蒙着面的男人。 “来者何人?” 那边的四个人率先开口。 尚慕宁眨巴眨巴眼,很自然而然地接了话,“你的人。” “……” “……” 一阵诡异的沉默后,那四人直接抄起剑就往这边小心翼翼地移动着。 “桥豆麻袋!” 尚慕宁伸出“尔康”手,“咱有话好好说,俗话说得好,君子动口不动手,干什么非要打架呢,再说了,咱六个人穿得一模一样,万一是一伙的呢。” 几个人被尚慕宁的话哄得一愣一愣地。 良久,就在尚慕宁和祝灏南以为就此逃过一劫的时候,那边开口说话了。 “什么一伙不一伙的!我们就是一土匪!四个人相依为命,哪来的一伙不一伙的,更不可能是什么君子!都沦落到当土匪了,谁踏马还在乎君子不君子的!” 尚慕宁:“……” 祝灏南:“……” “特么的谁能想到土匪穿夜行衣啊……”尚慕宁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嘀咕着。 那边的四个人看不到尚慕宁在说什么,因为尚慕宁和祝灏南也蒙着面的。 但是…… “嘀嘀咕咕什么呢你!要么把你值钱的给我!要么,老子杀了你们俩!老子杀了百八十个人了,不差你们俩!” 说着,他们四个十分威风地举着剑朝着死胡同的两人走去。 尚慕宁腿都在打哆嗦,她看了一眼祝灏南,“快想想办法啊,我不想死啊!” “说得我好想死一样。”祝灏南贴着墙角,一直紧盯着往这边走来的四人。 “但是我也不会武功啊!” “要你有什么用!” “给钱啊!你家不是那么有钱吗!!?” “谁出来干坏事害带钱在身上啊!” “……” “吵什么吵!没钱给我就去死吧!” 四个人听着两人吵来吵去得,头都大了,既然没有钱给他们,被他们遇见了,不给钱就给命! 他们也不劫色。 他们很正直地觉得劫色浪费时间,还没有什么很大的用处。 所以,只能劫命了。 “啊!!” 尚慕宁和祝灏南默契地一起蹲在了地上,双手抱紧头,眼睛死死闭着。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袭来。 他们不免怀疑自己已经死了,但是这怎么可能呢,就算是死,应该也有感觉吧? 于是两人都悄咪咪地,统一步伐地抬起了头,看到了一个他们这辈子都忘不掉的背影。 英姿飒爽! 天降神兵! 有人,挺直了背,挡在了他们面前! 如果…… 忽略掉那人手上还在掉血的剑就好了。 “阿姐!?”祝灏南率先反应过来,但很快他就知道这并不是真正的阿姐,只是条件反射地看到了熟悉的背影,叫了一声很平常的称呼。 尚慕宁站起身子,从遥知背后探出了头去看那四人,结果发现死人的死状出奇的一致。 都是被一剑抹了喉。 手上的动作,也都出奇地捂住了自己的裆部。 原来,当时的叫喊声,不止是他们俩害怕喊出来的,还有这四人喊出来的声音。 只不过被他们俩害怕之中忽略掉了。 遥知转过身,平静地看着两人,她用手帕擦着软剑上的血。 看向两人,冷声道:“你们办事办成了这幅样子?” 本就是深夜,月光也不易照进小巷子,如今刚好照射进来,遥知又是背着光的。 在尚慕宁和祝灏南的眼中,就是阴森至极的场面。 遥知,就像一个索命的鬼。 “姐……你,你这样子,我有点害怕……”尚慕宁腿都在发抖,最后直接又跟祝灏南一起贴在墙角。 遥知垂了垂眸,走近了一些,走出了月光的照射范围内,这才让两人心里的害怕淡了一些。 主要是……他们俩看到了遥知的影子。 不然,真的会以为遥知是鬼了。 啊呸呸呸!鬼什么鬼! “问你们话。” “哦哦哦,本来打算趁机翻进对面的三皇子府来着,结果突然想起来,这府是给我买的……”尚慕宁有些底气不足。 “而且,她也拿错衣服了,这是蟒袍,不是龙袍。”祝灏南默默补充。 遥知:“……”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样说这两人,应该没问题吧? 遥知揉了揉眉心,“放龙袍这件事,我去做,你就好好在荣国侯府我的院子里炼你的盐和糖吧。” “好嘞姐!” “姐,真不需要我去攻略那个温言念??虽然说我演技不行,但是为了我的事业,我可以的!” 尚慕宁捏紧拳头,像在宣誓一般。 遥知摇摇头,“我突然发现,你现在已经不喜欢他了,也在跟他渐行渐远了,那就不用再刻意勾引他又甩开他了。” 更主要的是,系统已经判定,两人的心渐行渐远了。 主要是,现在的尚慕宁不再是之前的尚慕宁,已经不喜欢温言念了,甚至还慢慢站在了他的敌对方。 为什么遥知不直接杀了温言念? 因为她也要让温言念死在愤恨中。 具体怎么个愤恨法,那就提前将他要造反的消息告诉天下人就好了。 遥知邪魅一笑,阴冷的眼神在深夜里让尚慕宁和祝灏南发怵。 “好了,现在你们不用添乱,到时候等我成完亲,流言四起后,你们帮我加一把火就好了。” 和穿越女联手的侯府嫡女(28) —— 中秋节。 二皇子宫里。 遥知身着喜服坐在床榻上,门外已经传来了轮椅的轱辘声。 “吱呀”一声。 门被打开,不归将温晏送进屋内后,就关上了门离开。 此时屋内只剩下遥知和温晏两人。 空气寂静,温晏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在安静的空间里意外明显。 等半天,也没等到温晏过来掀开她的盖头,遥知干脆直接揭开了盖头。 一眼望过去,她看到温晏此时还坐在门口的,丝毫没有要过来的意思。 温晏抿了抿唇,从轮椅上站起来慢慢地走到了遥知身边。 越靠近,就越能看到男人脸上的红晕。 “你怎么,自己把盖头掀开了?这样是不吉利的。”温晏整个人都散发着醉意,以及不自在。 仿若他才是那个新娘子。 “你一直不过来,我还以为怎么了。”说着,遥知又把盖头盖了回去,嘴里还道:“快点。” 这下温晏再也不敢矜持,直接上前挑开了遥知的盖头。 两人喝完合卺酒之后,遥知吃完一颗随机生子丸就将温晏压倒在了床上。 温晏脸色爆红,一直不敢直视遥知,但是还是觉得应该说点什么来缓解此时的尴尬。 “你,你刚刚吃的药丸是什么?让你更有力气,更……持,久吗?” 话刚一问出口,温晏就后悔了。 这话问着,怎么感觉遥知才是男的,他自己才是女的,好像是遥知在上面动一样。 然而事实却是,还真是遥知在上面动。 “嗯。想shui你很久了。” 遥知俯下身和温晏吻在一起,手上动作也不停。 温晏刚开始还在想着自己是男人,不应该是这种姿势,但很快他就思考不过来了。 …… 结束后,遥知帮温晏清洗后,就离开了房间,去到了三皇子温言念的宫外。 尚慕宁和祝灏南此时还蹲在宫墙角的,这一次她们学聪明了,每个人手上都拿了一把剑。 “走吧。” 就在两人欲睡不睡的时候,遥知的声音传来。 两人立马打起精神,跟着遥知一起翻到了三皇子宫里干坏事。 “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发现什么?”遥知压低声音问着旁边的尚慕宁。 尚慕宁做贼似的扯着祝灏南的衣袖,鬼鬼祟祟地样子看着可笑的很,她轻声道:“温言念把他家里的地道跟我说了,你们跟我来就行。” “你还知道他地道了!?你跟他做了什么交易!?你们又酱酱酱酿了!?” 祝灏南瞪大双眼,差点一个没忍住声音分贝就大了起来。 尚慕宁直接跳起来一巴掌拍在祝灏南脑袋上,“你他么声音小点会死啊!” 遥知:“……” 好在这里够偏,几人选择翻进来的地方也是属于除了狗不会来的地方。 不然他们俩这架势,死八百回都不带够的。 “我怎么可能和他酱酱酿酿,还不是因为我把孙子兵法那些我学过的给他提了一嘴。” 说到这个尚慕宁就来劲了。 “你可别说啊,他还挺聪明的,这古人的智慧就是不一样,我就说了一两句,他就把那些全都补充了,显得我就只是个军师,唉!” “……” “你们这么都不理我?” “别说话。” 遥知警惕地看着前方,尚慕宁和祝灏南也一起看过去。 正前方站着的,正是温言念的贴身侍卫——不衡。 说来也真是巧了,不衡正好是因为今日突然想来人少的地方溜达溜达。 结果这一溜达,就遇到了三个——额……刺客? 【这个世界的人,怎么都这么爱溜达?】 遥知没心情理会系统的调笑,她笔直地站在原地警惕地看着对面靠在石头上的不衡。 不衡此时也站起来了。 “二王妃?您怎么来我三皇子宫里了,还是以这种姿态?” 说话间,不衡的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佩剑,动作蓄势待发。 他此时又看到了遥知身后狗狗祟祟的尚慕宁和祝灏南。 不衡眯了眯眼,似乎已经猜到了三人此行的目的。 “尚姑娘,祝少爷。” “完了,认出我了,天这么黑隔这么老远也能认出我来,古代没有手机不近视就是好哈。” “行了你,别说话了,真不怕死啊!”祝灏南翻了个白眼。 尚慕宁也不甘示弱翻了个白眼,“你还不是在说话!好意思说我!” 遥知勾唇一笑,眼神里有嗜血的疯狂,在原主记忆里,最后的死可是不衡一手造成的。 可以说,他就是温言念的走狗,原主临死之前不衡按照温言念的吩咐,可将她折磨地不成样子。 奈何不衡虽说是贴身侍卫,其实更是贴身暗卫,从不轻易在外面露面。 这么久了,可让遥知碰到了。 要不是碰到了他,她都不知道还有这一号人。 毕竟上一世,温言念大概是防备着原主祝遥知,所以祝遥知根本不知道最后害她致死的那个人是谁。 没想到,最后折磨原主祝遥知死的人,就是不衡。 这下,脸和名字,总算对起来了。 不衡此时也看到了遥知眼底的嗜血,他便知道,遥知此行一定有对温言念不利的一面。 于是他抄起剑就冲了上去。 他丝毫没把遥知放眼里。 毕竟祝遥知是个什么样的人,温言念早就让他暗地里查清楚了。 遥知从空间拿出软剑就迎了上去,不衡一惊,两人的剑相碰,在黑夜里竟然擦出了火花。 隔着两把剑,不衡和遥知都带着杀意的眼神直直相撞,不衡看到遥知眼底的阴冷嗜血,竟然有一点起鸡皮疙瘩。 但他很快就恢复,和遥知厮打了起来。 祝灏南和尚慕宁两人小心翼翼地移到角落里去。 她们立志就算帮不上忙,也不能拖后腿。 尚慕宁躲在角落的假山后面,探出头悄咪咪地看着还在厮打的两人。 “遥知姐姐这次怎么打这么久?之前不是很快就把敌人game over了吗?” 虽然祝灏南听不懂后面那句话,但他半理解半猜地也知道了尚慕宁想要表达的意思。 “我也不知道啊……这个不衡很厉害吗?比不归还厉害?” “好像是挺牛的,听说从无败绩。” 和穿越女联手的侯府嫡女(29) “啊!?”祝灏南踮起脚往那边看过去,两人的速度极快,只能看到她们的残影。 “那阿姐、遥知姐岂不是这次很难赢!?”他有些担心,毕竟那具身子还是他阿姐的身子啊! “你别怕嘛,遥知姐姐很牛逼的好吧?”尚慕宁迷之自信。 “砰!——” 一声巨响,一个人影突然从上方砸到他们藏着的假山面前。 两人惊恐地看过去,发现是不衡,两人心里同时松一口气,就知道是不衡。 不衡:“……” 遥知拎着干干净净的软剑慢悠悠地走过来,表情阴冷而又肆意,“你也……不过如此。” 一句‘不过如此’,让不衡整个人直接吐血,也不知道是砸下来导致的,还是被遥知那句话气的。 “我靠,遥知姐姐好厉害。”尚慕宁眨巴眨巴眼,张大嘴呆呆地说着。 “是、是啊。”祝灏南保持着和尚慕宁同样的神态说着。 她们俩从假山后面走到前面去,站在了离不衡一米多远的位置。 不衡这下是想挟持她俩当人质都不行了。 不衡:真的会谢。 他如今只能恶狠狠地看着遥知,那双三白眼看得人发怵,但是遥知可不是一般人。 她带着恶意的笑容越来越大,不衡听到遥知说:“我不会杀了你。” 就在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又听到遥知说:“我只会让你,生不如死。” “……” “给我一颗不能说话的药丸,不要上个世界的那种的,就要一吃下去一辈子都说不了话的那种。” 【好滴宿主大大~】 遥知将软剑放进空间,随后慢吞吞走上前,蹲在地上直接卸下了不衡的下巴。 看着他控制不住嘴里的鲜血和口水的样子,她就觉得又恶心又过瘾。 尚慕宁和祝灏南两人越贴越近,都哆哆嗦嗦地想看又不敢看。 用系统的话来说,就是—— 【又菜又爱玩。】 遥知将药丸扔进了不衡的嘴里,又迅速地装好了不衡的下巴。 不衡只能被迫地吃下了那颗药丸。 就在他想说话质问这是什么药丸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了。 好吧,这下不问也知道自己吃下的是什么药丸了。 不衡:我是真的会谢。 他赶紧不顾身上的疼痛,伸出手就是往自己喉咙眼子捅,希望能够把那颗药丸吐出来。 然而系统给的都是入口即化的那种,怎么可能还有机会让你把药吐出来。 要是吐出来了,那系统这脸皮放哪放啊?? 它颜面何存啊?? 遥知戏谑地看着不衡可笑的行为。 “再给我一颗身子无法动弹,但是又能感觉到痛觉的药丸吧。” 【好嘞客官!】 遥知:“……” “行了,别抠了。” 遥知冷漠地说着,男人还真是停止了动作,眼神猩红地抬起头看着遥知,手也悄悄地伸向了腰间。 大概是再找自杀的药吧。 遥知也不在乎他找死的行为,直接重复刚刚歇下巴装下巴的动作,将那颗药丸也送进了不衡嘴里。 接下来尚慕宁和祝灏南看到的就是,男人突然不动弹了。 伸向腰间的手也僵硬住了,就像一直鸡爪。 哦,不,鸭爪。 哦,不,猪爪。 好吧,不知道是什么爪。 不衡只剩下了眼珠子能赚,声音也发不出来,动也动不了,整个人看上去滑稽极了。 遥知直接将不衡收进了空间,“快带我们去地道。” “啊,哦哦哦,好。”尚慕宁点头往前走,还是没忍住回过头,“遥知姐姐,你有空间啊?” “空间?那是什么玩意儿?” “你刚刚没看到一个活人凭空消失了吗?”尚慕宁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我还以为是法术呢。”祝灏南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不该问的别问。带路。”遥知平静道。 “……” 等到一路鬼鬼祟祟地来到了书房门口,现在正是凌晨,睡觉的好时候。 书房里面并没有任何光亮。 三人从窗户翻进去,尚慕宁走到书案后面的画前,掀开按了下去。 “轰……” 一阵不大也不小的声音在书房内响起,在供人休息的小塌旁边,一处暗门被打开。 “里面就是我这些天打听到的,不出意外就是温言念最大的把柄和后路了。” “你们俩在这里守着。” “好。” 遥知刚一进入暗门,门就从后面关上。 暗道内瞬间一片漆黑。 她从衣袖里拿出火折子点燃,一路畅通无阻地通过暗道来到了一个开阔的房间。 里面的墙壁上是各种各样的兵器,还有桌子上摆放着的不同的书籍。 遥知用火折子点燃了桌上的蜡烛灯,随后吹灭了火折子盖好后又放进了衣袖里。 来回看了看,遥知眼神定格在桌上最显眼处的一本几乎全是空白的账本上。 她走过去拿起了账本,账本下面压着的是各种兵法。 不出意外,就是尚慕宁向温言念提起的那些兵法。 因为,是她在这三个世界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但是,里面有一部分却是被人用到过的,只是很大一部分是这个世界没有用到过的而已。 兵法,为什么被一个空白的账本压着? 灵光乍现—— 前些日子,尚慕宁跟她说,温言念找她做了一样可以不显字的液体。 当时她没当回事,现在想想,或许这就是那个液体所写作的账本。 温言念早就知道了尚慕宁不再是真正的‘尚慕宁’。 本来遥知让她先装着,后面又让她在只在温言念一个人面前慢慢暴露自己。 果然,温言念最一开始本来是想杀了尚慕宁的。 但是,却没想到尚慕宁有这么大的用处,带给他的好处可不只是一星半点。 压根不是那一点儿所谓的爱情能够比得上的。 于是,他也帮忙给尚慕宁打起了掩护。 甚至还给了她不少的权力。 不然尚慕宁也不可能知道暗道的存在。 所以,在利益面前,其他的都不算什么。 然而在遥知看来,温言念还是太蠢,竟然就这么把自己的把柄和秘密告诉了尚慕宁。 还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遥知拿起账本走到了蜡烛下面,她将账本掀起一页放到了火焰上面。 瞬间浮现出了字。 和穿越女联手的侯府嫡女(30) * 书房内。 尚慕宁扒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的景象放着风,祝灏南则是扒在门口望着风。 “啊……好困。”尚慕宁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遥知姐还没出来吗?”祝灏南被尚慕宁传染也打了个哈欠。 “母鸡啊母鸡啊。” “什么母鸡?哪里有母鸡?三皇子宫里还有母鸡?”祝灏南直接一连三问。 尚慕宁在黑漆漆的书房里,哪怕确定祝灏南看不见,她还是重重地翻了个白眼。 “神经病。” 祝灏南:“……” “轰隆隆……” 暗门又一次被打开,遥知从里面走了出来。 “走吧。” 尚慕宁往遥知身后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遥知空空如也的手,“你没拿什么出来?” “没有。” 遥知走到书案后的画前,拿出火折子点燃了一点点,仅仅只能看到画的那种微弱的火光。 她在挂着画的钉子上摸了几下,随后又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包粉末。 将其均匀地铺在了画上。 这是系统特质的药粉,等到午时太阳照射进来的时候,画就会被彻底烧掉。 到时候自然就会露出画后面的机关。 做好一切后,三人翻出窗户,按原路返回,天色已经微微泛起了鱼肚白。 “今日午时,你记得想办法进宫。”遥知对尚慕宁道。 “好。” “那我呢?”祝灏南眼巴巴地看着遥知。 “待在家里,哪也别去。” 祝灏南:“……” 回到二皇子宫里的时候,温晏还没睡醒。 遥知换了寝衣就上了床,刚搂上热烘烘的男人,温晏就出了声,“你去哪儿了?” 男人的声音还略带一些疲惫。 “出去办了点事儿。”遥知紧紧抱住男人,“先睡会儿,有点累,马上就要起床去给太后和母后请安了。” 温晏抿了抿唇,回抱住了遥知,他用下巴蹭了蹭怀里的遥知,心事重重。 也不过只睡了一个时辰不到,遥知就被迫起了床。 不仅是因为要去请安,更是因为要在午时的时候,众人都能在场。 遥知实在是太困了,温晏也不知道是不是占有欲作祟,他现在很不喜欢别人碰遥知。 哪怕是宫女。 所以衣服都是温晏动手帮她穿的。 穿好后温晏就习以为常地坐到了轮椅上,任由遥知推着她前往太后的宫里。 由于皇后担心两人刚成婚太累,所以一大早就去了太后的宫里。 让他们在太后宫里一同把安请了,免得再去皇后的宫里。 毕竟太后的宫殿与皇后的宫殿隔得还挺远的。 “阿遥和阿宴来了?”太后慈爱地问着。 遥知推着温晏走进会客厅,里面太后坐在高位上,皇后就坐在太后旁边。 两人满面红光,都很期待着温晏和遥知的到来。 “孙媳参见太后娘娘,儿媳参见母后。” “孙子参见太后娘娘,儿臣参见母后。” 两人一齐对着太后和皇后行礼。 “行了行了,都起来吧。”太后站起身往下走来。 皇后也跟着往下走来。 该有的礼数都有了,接下来就该好好坐在一起聊聊家常话了。 “你们俩昨晚睡得怎么样?哀家怎么看阿遥的脸色有点不太好,像是没睡好的样子……” 说着,太后还直接凑到了遥知面前,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下定结论,“是不是昨晚闹得太狠了?” 遥知:“……” 温晏一听,整张脸爆红,因为他又想到了昨晚那些令人口干舌燥的画面。 他这一副表现,太后和皇后自然都懂了是什么意思。 两人相视一笑,皇后看向遥知,柔声道:“再怎么也得节制一点,不能影响了休息啊。” 至于为什么看着遥知说呢? 大概二人都明白温晏腿有问题,只能躺着任凭遥知努力。 也难怪,遥知看着没睡好,温晏却看着睡得香喷喷的样子,满面红光的。 遥知抿唇轻笑,脸上也浮现了红晕,“母后!您就别取笑我们了……” “哈哈哈哈哈。”皇后捂嘴偷笑。 “哈哈哈哈哈。”太后光明正大地笑着。 聊了半晌,聊到温晏和遥知的脖子都红透了,皇后和太后才生生止住这方面的谈话。 “皇上驾到!” 几人赶紧起身,遥知将温晏的轮椅转了个方向,面对着门口。 “臣妾参见皇上。” “儿臣参见皇上。” “儿媳参见皇上。” “哈哈哈哈哈,大喜的日子就别这么拘束了,哈哈哈哈,都起来吧!” 皇上大手一挥,走进屋子里后就先跟太后寒暄了几句,这才看向新婚夫妇二人。 “哟,看来老二昨晚睡得不错啊!就是遥知的脸色不太好,看着像是睡得不好。” 一说完这句话,就知道话题又掰扯到最开始那里去了。 温晏整个人就像熟透了的柿子,又想吃一口,又想就这么看着。 遥知眼眸暗了暗,但面上还是得装作不好意思,“陛下……” “哈哈哈哈哈,不打趣你们俩了,今日朕是来这里蹭午膳的,母后可有准备朕的一份?” 太后慈爱地笑笑,“自然是准备了,哀家就知道你会过来,所以早就让御膳房准备了!” “布菜吧。”太后对身边的嬷嬷到。 “是。” 饭桌上,温晏一个劲地给遥知夹菜,遥知温柔地对着温晏一笑,温晏就招架不住,整个人又开始脸红。 但他手上动作还是不停,继续给遥知夹着菜,就是再也不敢看遥知了。 皇上,太后,皇后三人相视一笑。 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满意。 就在饭刚吃到一半的时候,遥知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 果然。 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抓刺客!!” “抓刺客!!别让他跑了!!” 皇帝皱紧眉头,不怒自威。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回禀陛下,有刺客潜入御书房不知道做了什么,现在正在抓他。” “什么!?”皇帝拍桌起身,看向太后,“母后,朕回御书房看看。” “诶,好好好。” 皇帝蹙着眉头大步流星地离开,“一群废物,居然让一个刺客进了御书房!” 身旁的太监自然懂起了是什么意思,“今日镇守御书房的人,都控制起来。” “是。” 和穿越女联手的侯府嫡女(31) 太后担忧地看着皇帝离开的背影,“怎么回事?御书房怎么会出现刺客?” “不,不知道啊……”皇后总感觉心里有点担心,但是又不知道担心什么。 遥知勾唇一笑,虽然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但还是被温晏捕捉到了。 他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 遥知担忧地皱着眉头,她轻声道:“要不我们也去看看?万一是御书房的什么重要东西丢了,可就麻烦了……” “也好,也好。”太后起身,也顾不上吃饭了。 一行人来到了宫里最吵闹,集中侍卫最多的地方。 抬头一看,竟是三皇子的宫殿。 三皇子宫外围满了侍卫,将整个宫殿围得水泄不通。 太后走过去,侍卫们自动给太后让了一条道出来。 遥知推着温晏走在皇后和太后的身后。 “皇帝,这是怎么了?刺客难道在温言念宫里?” 皇帝蹙着眉头,回头对着太后道:“刺客最后消失的地方,就是在这宫里。” 太后点点头,皇后担忧道:“阿言呢?他在哪儿?” “让人去请了。” 话音刚落,三皇子温言念就被侍卫一左一右地拥着带了过来。 一同来的,还有尚慕宁。 皇帝眯了眯眼,看了一眼温言念身旁的尚慕宁,仅仅一个眼神,就让尚慕宁感受到了威压。 “臣女尚慕宁,参见皇上。” “你们今日在一起?” “回陛下,表哥今日回宁远侯府待了一会儿,然后让臣女一起进宫,说……说……” “说什么?”皇帝沉声道。 尚慕宁看了一眼温言念,这才轻声道:“说有要事相商,具体是什么,臣女现在也不清楚。” 闻言,皇帝看向了温言念,温言念也被尚慕宁的话搞得怔愣在了原地。 今日一早,尚慕宁就写信让他去宁远侯府一趟,说有了新的兵法。 结果还没说几句,就说还是去宫里说,怕宁远侯府隔墙有耳。 他也没怀疑什么,毕竟他也有点忙,今日的账本还没整理完,所以就答应了。 却没想到…… “父皇!儿臣……” 皇帝打断温言念,沉声道:“够了!老三,朕希望,这个刺客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而你,最好给朕一个交代。” 温言念稳住心神,自己要造反的事情没有人知道,除了他的暗卫不衡他没告诉过任何人。 也不知道不衡今日去哪里了。 一直没有看到他。 但是这也是很正常的现象,不衡两三天不出现在温言念视野中都是很正常的。 然而今日温言念却敏锐地觉得不太正常,因为他的心里总有种慌乱的感觉。 “父皇,儿臣绝对不可能会跟那刺客有任何关系。” “呵。最好是这样。”皇帝不再说什么,直接嚷侍卫们进去搜刺客。 温言念如坐针毡地站在原地,心脏嘭嘭直跳,手心都全是冷汗。 好一会儿,就在温言念手都快被自己掐烂的时候,禁军统领走了出来。 “回陛下,里面没有发现任何刺客的痕迹。” 然而,听到这句话温言念并没有松一口气。 因为那个刺客本来就是进入三皇子宫里后才不见的。 要是找到了那个刺客,自己在表明忠心,自己今日不会有任何问题。 坏就坏在,这个刺客没有找到,而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可能凭空消失。 那么…… 就只能说明,三皇子宫里有暗道或者其他可以藏人的东西。 皇帝眯了眯眼,危险地看了一眼温言念,亲自走进了三皇子宫殿。 温言念只得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尚慕宁,无声地做着口型,“我需要一个解释。” 显然,他现在还没想到尚慕宁背叛了他,他甚至觉得尚慕宁说这话倒也没什么问题。 总不能直接说进来是为了说兵法吧? 他自己就这么把自己说服了。 尚慕宁直接没看他,温言念也只觉得是因为现在人多眼杂,所以也很自然地不再看尚慕宁。 尚慕宁也跟在温言念身后进去。 有这好戏,遥知怎么可能不看。 “娘娘,不然我们也去看看?”遥知担心地看着宫内。 皇后点了点头,太后年纪大了,就只站在外面了,所以只有遥知和温晏一起跟着皇后进去。 皇帝慢悠悠地将每个房间都找了一遍,最后终于来到了有着暗道的书房里。 温言念整个人都在发抖,但是又得强装镇定。 他深呼吸一口气,“父皇,这刺客会不会投塘自杀了?或者从儿臣宫的死角逃跑了?” 遥知站在书房门口勾唇一笑,就在皇帝走到书案前看桌上的书法时。 太阳此时也正好从书房边缘慢慢照进了书案上。 虽然今日的太阳没有那么毒辣,只照到了一点点画的下摆。 好在遥知将药粉从上往下均匀地铺了上去,所以太阳哪怕只照到了一点点。 也很快地就将画给引燃。 短短几秒钟,一幅画就被烧成了灰烬。 “陛下小心!”遥知惊讶地看着皇帝身后。 尚慕宁捂住嘴巴,惊讶道:“陛下,您身后的画居然燃起来了!” 温言念刚刚还镇定了一点的样子,瞬间土崩瓦解。 皇帝转过身去,很明显地就看到了机关,因为实在是与其他的墙壁太不一样了。 “父皇!” 话音刚落,皇帝就按下了机关。 “轰隆隆……” 暗门在供休息的小塌旁边被打开。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温言念心中只有这句话。 哪怕里面没有那个刺客,自己也完了。 皇帝阴沉沉地看了一眼温言念,让禁军统领先进去看看。 温言念想解释怎么,但是怎么也不出话来。 能解释什么? 说着暗道不是他的? 还是说暗道的用处是其他? 可是,里面还有自己没来得及销毁的东西啊! 全是自己的造反证据!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多年的苦心经营,居然就在这么平凡的一天被发现了。 如此……平凡的一天。 就在禁军统领刚准备进入暗道的时候,里面迅速跑出来了一个人。 正是刚刚那个刺客! 他和禁军统领面面相觑,但很快就用剑指着禁军统领。 “别过来!” 和穿越女联手的侯府嫡女(32) 听到声音后,皇帝走下了书案,来到了暗门附近。 遥知还是一直站在书房外没有进去,毕竟里面现在的一切都是她的手笔。 看不看,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不一样。 刺客此时还没看到皇帝,他直愣愣地和禁军统领对视着,最后还是先开了口,“你是三皇子派来接应我的吗?” 话音刚落,温言念就冲了出来条件反射地反驳道:“一派胡言!!” 刺客一惊,但还是保持着良好的职业素养,“三、三皇子,还真是您?您亲自来接应我了?” 说着,他丝毫不给温言念说话的机会,直接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您让我偷的玉玺我已经放到暗室里了,银钱是不是该结一下了?” “玉玺?”皇帝的声音出现。 “父皇!他乱说,他都在乱说,什么玉玺?不可能!我的暗室不可能会有玉玺!” 温言念此时说话也有了点底气。 谁不知道皇帝的玉玺藏得很隐秘,谁都不可能知道在哪里,谁都找不到。 所以他压根不相信一个刺客,一个平平无常的刺客会知道玉玺在哪,并且毫发无损地偷了出来。 “控制住三皇子。” 皇帝说完这句话后就走到了刺客面前。 温言念被禁军禁锢着,向挣脱却丝毫也挣脱不开,“父皇!您要相信儿臣!” 然而皇帝压根不带搭理温言念的,他看着刺客,不怒自威,沉声道:“玉玺?你说,你奉三皇子之命,偷了玉玺?” “皇上……”刺客一个腿软跪倒在地上,他颤颤巍巍道:“回禀陛下,是……是三皇子以小人家人性命为要挟,让小人潜入御书房偷玉玺。” “继续说。”皇帝面不改色。 “他,他还告诉小人,玉玺就在书案下面的桌角下,有一个机关,一打开就能找到玉玺……” “陛下!这都是三皇子告诉小人的,都是三皇子逼迫小人的!还望陛下饶命!” “你放屁!”温言念听着颠倒黑白的话,忍不住爆了粗口。 皇帝回过头阴沉地看了一眼温言念。 “你进去搜一下。”他对着禁军统领道。 “是。”禁军统领将刺客交给了其他的禁军,自己带着几个人进到了暗室里面。 好一会儿,禁军统领出来了。 手里还多了不少的东西。 “陛下,这是暗室里面微臣找到的东西。” 皇帝看过去,禁军统领的手上有那个兵法书,有玉玺,还有那个空白的无字账本。 温言念整个人眼睛都瞪大了。 没想到,玉玺真的在他的暗道里。 这个暗道,只有亲信之人知道。 他想不到是谁背叛了他,因为这个刺客他的的确确不认识,一定有人告诉了他暗道在哪里。 “温言念!你好大的胆子!” 天子之怒,伏尸万里,流血千里。 “父皇!这都是有人陷害儿臣,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儿臣啊!” 温言念哪怕再害怕,也得辩驳。 否则,等到自己的,只有死路一条。 “呵,陷害,那你说说,谁有本事陷害你,谁知道你的暗道,谁又知道玉玺在哪里?” 温言念眸光一转,他不知道,他不知道谁会背叛他。 直到看到皇帝翻开了那本兵法,这才心下明了,不管是不是她,保全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父皇!是她!是她陷害儿臣!” 温言念指向一旁站着的尚慕宁。 尚慕宁惊慌地站在原地,并不是演戏。 而是皇帝这压迫感,也太强了一点。 遥知眯了眯眼,这尚慕宁怎么这么胆小。 但是好在,尚慕宁知道自己的计划,知道自己的最终目标,她很快就稳住了心神。 她连忙跪在地上,匍匐着,“陛下,臣女不知道三皇子在说什么。” “放屁!你知道!这兵书就是你写的!都是你的想法,那你想要陷害我,一定很容易!” 皇帝倒没有在意是不是尚慕宁陷害的温言念,他大半部分的注意力都在这本兵书上。 “你说,这本书上面的兵法全是尚慕宁写的?” “是!没错!父皇,此人心计颇深,既然能写出这些兵法来,哪诬陷我,岂不是十分容易!?” 温言念还以为皇帝怀疑上了尚慕宁,这下直接分析了起来。 “一个女子,还是一个从未读过书的孤女,怎么可能有这般的见识?父皇!这个尚慕宁一定是个细作!” “孤女?”皇帝放下兵法书,沉声道:“你说她是孤女?她不是你们宁远侯府的远房亲戚吗?” 遥知轻轻敲打着轮椅的把手,戏谑地看着里面的这一出戏。 没想到,这温言念比她想得蠢多了。 上一世,他重用荣国侯府,她还以为他是个聪明人。 没想到啊。 这么蠢。 【因为上一世他的计谋都是不衡帮他出谋划策的。】 “……”好吧。 温言念察觉到自己说的话过于有漏洞,连忙补充道:“她的父母早年间就死了,所以长大后才被送来了宁远侯府照料着。” 皇帝也不知道信没信,“老三,你应该给我一个交代,而不是……嫁祸他人。” “父皇!儿臣所言句句属实!儿臣对您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做出盗窃玉玺这一事?更何况,儿臣根本不知道玉玺在哪啊!” “还请父皇明鉴!” 他也跪在地上。 皇后在一旁看得揪心得狠,她也想上前帮温言念说几句好话,让皇帝消消气。 但是关于造反这件事,怕是太后来求情也不好使。 她只能装作不在现场,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陛下,里面还搜出来了一个箱子,但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还没打开。” 几个禁军将一个大箱子放在书房内,正好放在了温言念的面前。 “打开看看。” 他倒要看看,这箱子里,是些什么。 “是。” 刚一打开,明晃晃的龙袍就出现在大众视野里。 温言念瞳孔缩小,嘴唇微张,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 怎么会…… 这个明明藏得很隐秘,不可能会找到的! “龙袍?你想,替代朕?”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遥知也跪在门外,温晏也低下了头不敢看里面的情景。 和穿越女联手的侯府嫡女(33) 整个空间无人敢说话,就连呼吸都放缓了,生怕皇帝一个震怒迁怒于他们。 “不,不,父皇,儿臣没有哪个意思!这个龙袍一定不是我的,一定不会……” “不是你的,那是谁的。”皇帝面无表情,没有疑惑,也没有愤怒,就是一个很冷漠的表情。 “我,我,父皇,一定是有人陷害儿臣啊!” “朕不想再听了。来人。” “三皇子意图造反,居心不良,关入大牢,择日问审。” 皇帝冷漠地下达了指令,温言念被禁军拖下去,嘴里还一直在喊着‘冤枉’、‘诬陷’之类的话。 遥知抬起头看向被拖走的温言念,勾唇邪魅一笑,温言念先是一愣,随即便反应了过来。 他看向遥知的眼神里满是杀意:“是你!是你害我!” 但是太远了,皇帝也听不到了,就算听到了也不想再给温言念机会了。 不管是暗道,还是龙袍,还是兵书,还是玉玺。 桩桩件件,都指向了温言念。 他死得不冤。 【我说你那天在里面挖啥呢,居然是挖到了装着龙袍的箱子!我靠,你怎么知道的?】 “那一块土比周围的其他土要松很多,里面一定埋了东西,但是我也没想到,埋的居然是龙袍。” “也省得我麻烦再去找龙袍了。” 皇帝平复呼吸,看向还跪在地上的尚慕宁,“你,抬起头来。” 尚慕宁颤颤巍巍地抬起头,看向皇帝,但很快就移开眼神,不敢再继续看。 没想到,古代的皇帝居然让人都不敢直视。 还是电视剧拍得太保守了。 尚慕宁在心里腹诽着。 “这些兵法,都是你想出来的?”皇帝直勾勾地盯着尚慕宁,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微表情。 “回禀陛下,这些兵法,都是家父当年告诉臣女的,他说,是他师父教他的。” 死无对证,我可真聪明。 尚慕宁这样想着。 皇帝勾唇一笑,“你倒是个奇女子。朕暂且不杀你,但是也不会放过你,毕竟你与老三关系匪浅。” 话头一转,皇帝继续道:“着你日,你就在宫里住下。皇后,你给她安排个住所,让人严加看管着。” “是。”皇后连忙道。 “臣女,多谢陛下。” 皇帝拿着三样“战利品”就离开了书房,看到了门外还跪着的遥知。 “别跪了,大喜之日,你们二人赶紧回宫吧。” “是,陛下。” 等到皇帝和一行禁军离开后,皇后和尚慕宁二人就整个人都脱了力,直接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 好在皇帝是个爱面子的,其他宫女太监都在外面守着的。 此时这里只有皇后、尚慕宁、温晏和遥知四人。 遥知赶紧上前扶起了皇后,柔声道:“母后,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吓死本宫了。”皇后摸了摸胸口,借着遥知的力站了起来。 尚慕宁趴在地上大哭起来,“我滴个老天奶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呜呜呜呜呜呜。” 皇后和温晏都吓一跳,她看过去,柔声道:“乖孩子,你没事儿吧?” 尚慕宁抽了抽鼻子,闷声道:“应该没事。” “好了好了,你跟本宫走吧,你就放心,陛下不会乱杀人的,啊,好孩子。” 皇后看着尚慕宁哭得眼睛红红的样子就心疼,大概是想到自己的女儿温寄欢了吧。 “乖孩子,跟本宫走吧。” “好。”尚慕宁点点头,瘪着嘴爬起来,遥知有些心里不舒服,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别怕。” 听到遥知都这么说了,出于对遥知莫名的崇拜和信任,尚慕宁便好受了些。 “那我先走了。”她对遥知说了声,就充当嬷嬷的角色扶着皇后离开了。 遥知走出书房也推着温晏离开。 一路上,都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等到回到自己的宫里了,回到两人睡觉的房间了。 温晏从轮椅上站起来,看向正在倒茶的遥知,眉间思绪万千。 他温声道:“今日这件事,是你做的,对吗?” 遥知没有否认,她端起茶杯递给温晏,唇边泛起笑意,“要尝尝吗?” 踌躇一会儿,温晏走过去接过遥知手里的茶杯,滚烫的茶水烫得他赶紧将茶杯放在桌子上。 他顾不得自己手上的疼痛,而是抓起遥知的手。 果然看到了被烫得通红的指尖,温晏心疼地吹了吹遥知的手指。 语气中带上了焦急,“这么烫你怎么不直接放在桌子上?” “还好吧,我并不觉得很烫。”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温晏更加心疼遥知。 他将遥知抱在怀里,温声细语,“我不知道你在你的那个世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我只希望,未来的每一天,你都要平安喜乐才好,” “别强撑,我心疼你。” 心疼她? 遥知眼里没有丝毫的动容,她冷漠地扯了扯嘴角,缓缓抱住了温晏的腰。 “嗯。” 【宿主,你不开心吗?】系统尽职尽责地象征性得问了一句。 “没有,就是在想,得找个时间把空间里的不衡折磨死。” 【……】 【不解风情,人家任务目标跟你说情话呢,你怎么一点都没有被感动到的亚子。】 遥知冷漠道:“他说他的情话,我想我的事情,这冲突吗?” “更何况,世间最不可信的,就是男人的嘴。” 【……】 “阿遥,我不希望你再被卷入夺嫡中去,答应我,做完这件事就结束,好吗?” 良久没有听到遥知的回答,温晏松开遥知,认真地看着她,“答应我,好吗?我不想失去你。” “好。”看心情吧。 温晏温和一笑,看向遥知的眼神里满是爱意。 “时候不早了,你休息一下,我出去办件事,晚饭就不用等我吃了。” 遥知二话不说就转身离开,温晏拉住她的手,固执道:“你去哪?吃完晚膳再去办事,好不好?” 遥知无奈,“阿宴,我希望你不要过多干涉我的想法。” “……” 温晏抿了抿唇,慢慢放开了拉着遥知的手,遥知回头在他唇上轻轻一吻,“晚上洗干净了在床上等我。” 和穿越女联手的侯府嫡女(34) * 来到皇后给尚慕宁安排的房间外面。 周围围满了侍卫,密不透风。 完全没有任何一点空子可以钻进去。 遥知躲在暗处拿出空间的隐形衣穿上,很轻易地就进入了房间里面。 好在就算房门关着的,窗户却是开车的。 不然遥知这次还真进不去了。 “系统,帮我屏蔽一下这间房子吧,就是让外面的人听不到里面的任何动静。” 【没问题!一回生二回熟,我下次绝对都不用你说就会把外面的人屏蔽了!】 遥知勾唇一笑,很快就恢复正常。 尚慕宁还坐在板凳上,撑着下巴看着桌子上皇后送来的甜点唉声叹气。 遥知脱下隐形衣放进空间里,突然出现在房间里。 然而,尚慕宁依旧在唉声叹气,压根没有看到遥知。 “叹气什么呢。” 猝不及防听到遥知的声音,尚慕宁整个人吓得弹跳起来,放声尖叫。 直到看到遥知本人了她也没淡定下来,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自己刚刚的声音好像过于大了。 外面的人肯定都听到了。 知道尚慕宁在担心什么,遥知开口道:“没事,他们听不见。” “哦哦哦,好。”尚慕宁放下手,大声唱了几首遥知听不懂的歌,还大声喊了好几声救命。 这下才确定外面的人真的看不见。 她张大嘴看向遥知,“遥知姐姐,你是神仙,还是……还是有系统啊?” “嗯?” “不然你怎么可能能屏蔽外面的人呢,这种不是一般都是什么符咒或者仙术或者系统啥的吗?” 还不等遥知回答,她又自顾自否定了自己的答案。 “不对啊,照你这几月一系列的反应,那你肯定不是现代人,按照小说定律,系统才不会绑定古人。” 想到最后,尚慕宁居然被自己的想法说服了,她比了个“八”作思考状。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修仙的或者道士!然后一场雷劫你没挺过去!就穿越到了这个地方来!” “天呐老天奶啊,我怎么这么聪明!等我回去了,我一定要把你写成一本小说!” 遥知无语,但也没跟她说自己的真实情况。 而是道:“等我杀了一个人之后,再帮我办一件事。” “好啊,你要杀谁啊?” 话音刚落,不衡就凭空出现在了房间里。 他还是维持着最开始被收进空间的那副样子,看见遥知了,眼球就瞪大,滴里咕噜地转了起来。 “哟,是这人啊。”尚慕宁用手比着“八”做思考状绕着地上的不衡来回走着。 遥知二话不说就从空间拿出软剑将不衡的腿隔断。 “我靠!” 鲜血溅在尚慕宁的裙摆上,她一惊一乍地往后退,最后直接退在桌子后面抱着桌角蹲着。 “遥知姐姐,你杀人怎么一点都不带预告的!吓死我了!呜呜呜呜呜。” “抱歉,下次一定。”遥知走心道。 尚慕宁:“……” 不衡被生生隔断一条腿,他想动,却因为药丸的缘故动也动不了,喊也喊不出来。 只能任由那一只断腿流着血。 遥知冷漠地看着,嗜血的狠厉感再一次出现在她眼眸中。 上一世,不衡先是敲断了原主祝遥知的双腿,再是狠狠欺辱了她。 致使原主已经九个月大的孩子胎死腹中,自己也在多次被欺辱后,被不衡挑去了手筋,活活勒死了她。 “你敲断祝遥知的腿,我对你好一点,一只敲断,一直砍断,如何?” 遥知邪魅地笑着,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眼底的杀意自然也越来越狠。 “慕宁,把板凳拿来。” “哦哦哦,好。” 尚慕宁知道遥知的手段,也知道遥知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所以看到这一幕虽然有点害怕,但好在能接受。 她将板凳递给遥知后,就又跑回来桌子后面抱着桌腿。 在不衡惊恐的瞳孔里,遥知举起板凳二话不说就直接朝着另一只完好无损的腿上咋去。 不衡喊不出来,瞳孔越发猩红,红血丝和眼泪不受控制地出现。 眼泪直接糊了整张脸。 下半身也不受控,失禁了。 整个地板,都是他的臭味。 遥知就这么看着不衡难以忍受的表情,一下又一下地砸着不衡的小腿。 十几下后,整条腿变得糜烂不堪。 血肉外翻,看着残忍至极。 “两条腿已经还给祝遥知了,接下来……就是你的命根子了。” 遥知轻声地宣判着不衡的命运。 在不衡惊恐的表情下,遥知用软剑直接隔着裤子将男人的命根子割了下来。 连带着布料,一齐被剑挑开,扔在了男人的面前。 “哈哈哈哈哈哈。”遥知笑出声,眸光狠毒,她轻声道:“这才哪到哪啊,你放心,你不会死的,起码……不是现在。” “接下来,就是手了,我倒要看看,你这只拿剑的手,被挑去手筋后,是什么样子。” “这句话熟悉吗?你对祝遥知说:‘我倒要看看,你这只弹琴的手,被挑去手筋后,是什么样子。’” 遥知笑了笑,像是索命的鬼,“哦我忘了,你没有上一世的记忆。” 遥知慢悠悠地用软剑一点一点地挑去了不衡的手筋,不衡除了流泪,做不了任何反应。 还没挑完所有的手筋,不衡眼睛、鼻子、嘴唇、耳朵都出现了鲜血。 七窍流血。 遥知挑完最后一根手筋,看着不衡冷声道:“记住,一报还一报。” 在不衡绝望的眼神中,遥知没有用布勒死他,而是将软剑插进了不衡的心脏上。 狠狠一剜,再一拧。 男人彻底没有了生息。 做完一切后,遥知把软剑弄干净放回了空间,再擦了擦自己的手,这才转身看向尚慕宁。 却发现尚慕宁惊恐的眼神也在流着泪,看见遥知过来还往后退了退。 遥知平静地站立不动,“害怕?” 尚慕宁咽了咽口水,闷声道:“你会这么对我吗?” “不会。” “真的?” “嗯。” 听到遥知肯定的回答,尚慕宁心底的恐慌淡了一些,她直接走向角落狂吐了起来。 可能是空气中的味道,也可能是看到了这么恶心的一幕。 和穿越女联手的侯府嫡女(35) 遥知从空间中拿出一早就准备好的几只老鼠,放到了男人命根子旁边,并且撒上了系统给的特制药粉。 几只老鼠在遥知药粉的吸引下,纷纷津津有味地啃食起了不衡的命根子。 遥知轻蔑一笑,“你可是害得祝遥知一尸两命,这点不算什么。” 看到这一幕,尚慕宁刚吐完的胃又开始翻涌。 “呕——” 她撑着墙角狂吐着,恨不得将自己的胆汁都给吐出来。 等到尚慕宁吐完了,遥知才道:“怕痛吗?” 尚慕宁捂着胸口踉跄地走到板凳上脱力地坐下,哑声道:“怕啊。” “那就好,还怕你演技不够好。” “啊?”尚慕宁虚弱地翻了个白眼我,“我还以为我说我害怕,你就不把我弄痛了。” 遥知扯了扯嘴角,轻声道:“等会我会把你打晕,不会伤到要害。” “到时候外面的人会进来看你,不出意外会将你送到太医院,而皇帝本就是多疑的人,他又不可能会猜到怎么样才能让无字之书显现出来,那就必然会想到写出兵法的你。” 尚慕宁摸着胸口,点了点头,“然后呢?” “到时候你要装作很难想出来,过个两三日了你再告诉他,怎么让字显现出来。” “好。” “吱吱吱——” 遥知看过去,发现几只老鼠已经将不衡的命根子吃干净了。 尚慕宁看到后,又没忍住想吐。 然而能吐的都吐出来了,她只能干呕。 几只老鼠发现没有吃的了,最后又将目光投向了躺着的尸体,一窝蜂地围了上去开始啃食着。 最先遭殃的自然是被剜地血肉模糊的心脏处。 “好了,我该走了。” 遥知走过去刚抬起手,尚慕宁就赶紧叫停,“能轻点吗?” 遥知无奈,只能找系统拿了一颗“假毒药”给尚慕宁,“假的毒药,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太医会诊断成中了剧毒,吃吧。” 尚慕宁毫不迟疑地接过,想着不用再挨捶了,直接吃下去。 看着尚慕宁丝毫不带怀疑的样子,遥知眼眸微动,轻声道:“那我走了。” “好的。”刚一说完,尚慕宁就不受控制地喷出了一大口血,她张着血盆大口道:“这道具,挺逼真。” 随后眼神涣散,不自觉地就往地上倒去。 遥知稳稳地接住尚慕宁,将她轻轻地放到板凳上,使她趴在桌子上。 “吱吱吱——” 老鼠又叫起来了。 遥知转头一看,不衡整个人都被吃光了,就连衣服都没剩下,原本的一大摊血迹和尿液,都被消灭干净。 这几只老鼠也变成了婴儿般的大小,看上去可怖极了。 下一秒。 老鼠竟然凭空化为了齑粉。 【厉害吧,这药粉,可是我研究了好久的!】 遥知从空间里拿出隐形衣穿上,给尚慕宁服下了痛觉屏蔽丸,将不衡的配剑插进了尚慕宁的腰部。 随后让系统撤掉了房间的结界,直接将桌上的茶杯全都摔在地上。 “谁!?” 门外传来禁军的惊呼声和急促的脚步声,遥知赶紧走到床边用力推开了窗户又关上。 等到大门被打开了,几个禁军全都围进来之后,她才悠悠然地从正门离开。 身后。 “有刺客!!” “快送尚姑娘去太医院!!” “禀报陛下!!” “有刺客!!” “……” 回到温晏宫里的时候,正好是用晚膳的时候。 温晏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饭菜发呆,虽然遥知说不用等她吃,但他自己一个人却吃不进去。 “怎么没吃?” 遥知清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温晏赶紧起身回头,他笑了笑,温声道:“等你。” 遥知没有说什么,她走到温晏身边牵起了温晏的手,一起走到桌前坐下。 “吃吧,吃完了才有力气。” 听到遥知这么说,温晏又没有骨气地红了脸,“你怎么……这么不害臊。” 遥知勾了勾唇,低下头吃饭了。 入夜,结束后,遥知给温晏盖了盖被子,就穿着隐形衣离开了。 温晏睁开了眼睛,看向紧闭着的房门,睁着眼想了很多,良久后才睡着。 来到坤宁宫,尚慕宁此时已经醒了,太医都团团围住她,都在仔细探讨着这罕见的毒。 尚慕宁倒没有惊慌,也没有害怕,毕竟她相信遥知。 迷之地相信遥知。 皇帝此时也坐在旁边看着,因为他的禁军查出来,尚慕宁腰上的剑是温言念宫中特制的。 而他的暗卫不衡也来无影去无踪,到现在都还没出现。 难道是温言念知道尚慕宁能够解开那本无字之书? 所以专门派了不衡去杀了尚慕宁吗? 皇帝眼底闪过一抹暗色,心下有了考量。 “如何了?”皇帝沉声道。 几个太医面面相觑,跪地道:“回禀陛下,这个毒太罕见了,老臣……老臣从未见过。” “臣也是……” “废物!”皇帝突然震怒,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扔在地上,四分五裂。 殿内所有人都赶紧跪在地上,包括皇后。 “陛下,天色不早了,您该歇息了。”身旁的太监战战兢兢地上前说道。 皇帝闭了闭眼,看向面无表情的尚慕宁,“朕会想办法解开你的毒,你也得给朕,办一件事。” 尚慕宁麻木地抬起头,“陛下,您尽管开口就好,天子的话,谁敢不从?” “呵。” 皇帝大概是鉴于尚慕宁中了毒,又大概是实在是解不开这无字之书,也有可能是因为尚慕宁是个可造之材,那本兵法书,可谓是写得让人佩服至极。 所以他并没有因为尚慕宁那句有点阴阳怪气的话而生气。 他让太监将无字之书给尚慕宁,道:“想办法把这本书上的字显现出来。” “这……”尚慕宁接过无字之书,来回翻了翻,蹙眉道:“有点麻烦,需要一点时间。” 皇帝挑了挑眉,看来是有希望。 “大概要几日。” “三日吧。三日之后,臣女必会给您答案。” “好,那就给你三日。”皇帝又看向几个跪着的太医,下命令道:“三日之内,得把毒解了,否则,你们也别活了。” “……是,陛下。” 和穿越女联手的侯府嫡女(36) “皇后,你也回去休息吧。” “是。”皇后起身担忧地看了一眼尚慕宁,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几个太医拿着尚慕宁的毒血,都回到太医院去加班加点研制解药了。 等待所有人都离开了,殿内空无一人之后,尚慕宁将无字之书扔在地上,躺在床上呈“大”字状。 “没想到我也有当演员的一天。” 就在尚慕宁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的时候,床尾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色流仙裙的身影。 “我靠!有鬼!” 她‘蹭蹭蹭’地爬起来往后缩着,但是出于好奇心,她还是没忍住悄悄看了一眼床尾。 “呼,你吓死我了!”尚慕宁松了口气。 原来那个所谓的“女鬼”,居然是脱了隐形衣在床尾坐了半天的遥知。 “我这毒真没事儿哈?” “没事,那颗药丸的作用只是让你的脉象看作是中毒了罢了,其他的跟甜点没两样。”遥知回道。 尚慕宁了然般点点头,“你来这里干什么?不怕隔墙有耳?” “我来只是告诉你,你想办法本人亲自去给天牢里的温言念传信,说不可能有人能破解出来无字之书里的秘密。” 遥知站起身,走到书案前拿起纸笔写了起来。 尚慕宁也穿上鞋啪嗒啪嗒地跟了过去,她趴在遥知对面,看着遥知一笔一划地写着毛笔字。 遥知写字的样子很迷人,纤细的手捏着木制的毛笔,让人移不开眼。 “说这个的目的是什么啊?你想让温言念不用去找人劫狱吗?” 尚慕宁想了一下自己看过的小说和电视剧,好像这个答案是最接近的吧。 “差不多吧。其实现在龙袍,玉玺,以及兵法书,已经让他不可能再拥有曾经的地位了,若是皇帝顾念一点父子关系,说不定会留他一条命,他自己肯定也是知道的。” 遥知写完最后一个字,拿起来放到嘴边吹了吹,加速它变干。 她继续道:“所以就算找人劫狱,哪有那么容易。 人生不是话本,他不可能在天子脚下逃出去,所以只要你告诉他谁都破解不了无字之书,那么他就会示弱求情,大不了让自己一辈子都待在天牢里,来日方长,他总会觉得自己还有机会重回巅峰的。” 遥知折好信笺纸,将其放进信封里,递给尚慕宁,“而我要做的,是让他看到了希望又彻底被打破希望,先让他高兴三日。” “你好坏,我好爱。”尚慕宁接过信封,“可是我现在连这里都出不去。” “现在皇帝需要你解开无字之书,只要你提出的要求没那么过分,他是不会管你的。” 遥知笑了笑,“做事不要畏手畏脚,否则你想要的,永远也得不到。” 威胁尚慕宁吗? 自然不是。 遥知是在教她,教她怎么样才能获得自己想要的。 教她做事要胆大,要永远朝着前看。 顾虑得越多,失去的自然也就会越多。 “好。” * 天牢。 尚慕宁披着斗篷走在肮脏地天牢里。 每经过一个牢房,里面无不是看见活人的期盼与精光。 他们伸出手,求着尚慕宁救他们,发现尚慕宁救不了他们之后,就是无尽的唾骂。 这么久了,还是没有改好。 再往里走,里面的似乎是在天牢待的久了。 哪怕看到了一个活人,一个新鲜的面孔,也依旧眼神麻木无神,仿佛什么事都挑不起他们的波澜。 尚慕宁将自己的目光强迫地放在前面,不要放在两边。 很快,她就在狱卒来到了的带领下,来到了关押着温言念的牢房内。 温言念此时整个人变得有些憔悴,有些不堪,看上去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矜贵。 “三皇子,有人来看你了。” 狱卒在门口叫了一声,并没有打开牢门,而是让尚慕宁就站在门口跟里面的温言念说话。 听到狱卒的声音,温言念原本颓着的背脊慢慢变得笔直了起来。 他缓缓站起身子,挺直背脊,转身看向门口来看望自己的人。 “是你。本宫还以为,是不衡。” 温言念挺直背脊站在原地和牢房外面的尚慕宁对视着。 “要说什么,你搞快点。” 狱卒对尚慕宁说完这句话就转过了身子,背对着尚慕宁和温言念。 “殿下,苦了您了,阿宁给您做了一些拿手的好菜,都是殿下您爱吃的。” 温言念眯了眯眼,他看见了尚慕宁在挤眉弄眼。 先是看了一眼餐盒,再是看了一眼尚慕宁,他心下有了考量。 “好。” “这位大人,可否劳烦您将这餐盒送进去给三皇子殿下?”尚慕宁小心翼翼地对着狱卒温柔道。 狱卒思考了一下,现在的温言念说什么也还是三皇子,还没有被废。 而这女子,似乎是宁远侯府的人。 自己自然是得罪不起的。 想到这里,狱卒点了点头,“可以,你还有没有其他要说的?” “没有了。”尚慕宁摇了摇头。 “那你就走吧。” “好。” 临走之前,尚慕宁又看了一眼温言念,温言念接收到了尚慕宁的计划。 等到狱卒送进来了餐盒离开后,他赶紧打开餐盒,将里面的食物翻了个底朝天。 结果把食物都翻完了都没看到有什么东西。 他凝眸想了一下,轻轻敲了敲餐盘的底座。 果然是空心的。 温言念赶紧打开底座,里面赫然是一个信封。 拆开后,他很快就看到了上面的话。 [殿下,无字之书只有我和您知道怎么解开,所以您放心,陛下一定不会发现里面的秘密的。] 温言念盯着这行字良久,久到饭菜都冷了。 他将信纸放进嘴里,咀嚼几下咽下,开始慢慢吃起了已经冷透了的饭菜。 —— 三日后。 坤宁宫。 “皇上驾到!!” 尚慕宁还躺在床上睡懒觉呢,突然就听到有人通报。 给她吓一跳,赶紧从床上爬起来。 “踏马的不是才七八点吗?这皇帝怎么来这么早!!啊啊啊,都不带上早朝的吗?!” 她嘴上吐槽着,动作却不停。 终于在皇帝进来的那一刻,尚慕宁坐在了书案前假装拿起无字之书看着。 和穿越女联手的侯府嫡女(37) “臣女参见陛下。”尚慕宁赶紧起身走到皇帝面前行礼。 “嗯,可有进展?已经三日了。”皇帝直接切入主题。 尚慕宁没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踏马的也没见你给我解毒啊,更没见你把那三个太医弄死啊,就知道开嘴炮。 “回陛下,臣女已经知道如何看到这无字之书上的字了。”尚慕宁恭敬地回道。 “哦?那是如何?”皇帝眼睛都放起了光。 尚慕宁走到书案前将无字之书拿起来,递给皇帝,恭敬道:“这上面的字是用一种特殊的液体浸泡笔墨后写上去的,只要将其放到明火下,自然能显现出来。” 明火? 皇帝垂眸想了想,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让身边的太监去拿烛灯过来。 他拿着无字之书走到书案边,在尚慕宁期待的目光下缓缓将无字之书的第一页放到了烛灯上。 果然。 这纸张不仅没被烧毁,反而还显现出了几行字。 渐渐地,第一页上的字全都显现了出来。 皇帝眯了眯眼,禀退了所有人,只剩下了身边的大太监,就连尚慕宁也被禀退了。 尚慕宁暗地里撇了撇嘴,不情愿地离开了。 说得谁好像不知道里面写的是啥似的。 她在心里腹诽道。 好吧,还真不知道。 皇帝将这无字之书一页一页地都放在明火上烤着,等到一整本书变成了真正的书之后,他才细细地翻阅了起来。 越看,他整个人越愤怒,越暴躁。 这上面记录的,居然是怎么样一步一步成为皇帝的计划。 像什么一步一步地拉拢人心,一步一步地清空国库,一步一步地获得荣国侯府的支持。 虽然这一条被划了,但很快又有了个新的计划。 也就是,好好利用尚慕宁这个与众人与众不同的脑子。 兵法,制盐…… 都只是一部分罢了。 若是之前,皇帝还打算饶温言念一条命,让他一辈子都待在大牢里,如果表现好,可以遣他去封地。 那么现在,在看到这本计划之后,他想,温言念必须得死。 不仅他得死,宁远侯府也得受牵连,温言念的母妃元妃也得死。 一切和温言念有关联的人,都得死。 “呵。” 皇帝冷笑出声,大太监低着头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朕说呢,怎么老三想要杀了尚慕宁,看来,是怕尚慕宁不能为自己所用了。” “可怜的尚慕宁还找朕求情说去大牢看看他,呵,呵呵呵,真是……妙哉。” 皇帝看向低着头的大太监,将这本计划之书递给他,“送去给大牢内的温言念,告诉他,三月之后,问斩。” 大太监抖着手接过,“是,陛下。” 尚慕宁在外面来回踱步着,也不知道这本无字之书里写得什么玩意儿。 但是遥知姐姐既然说了这本书是扳倒温言念最重要的,也是最关键的。 那么,就说明一定是足够让他被赐死的。 难不成…… 是造反计划? 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皇帝踏出来,看着门外的尚慕宁,沉声道:“念你找寻居心叵测之人有功,朕会赦免你。” 我靠!还真被自己猜中了! 尚慕宁赶紧跪在地上,“多谢皇上不杀之恩!” 皇帝迈着步子走到跪着的尚慕宁面前,眯了眯眼,“听说,你会制盐?还会制香?” “略会一点,不多,百分之四十吧。”尚慕宁跪在地上闷声道。 皇帝点了点头,“把你制盐和制香的方法交给御膳房和内务府,朕会给你一个新的身份。” “真哒?!”尚慕宁抬起头,满眼期待,“什么身份?” 皇帝:“……” “为你在宫外置办一处宅子,再给你三百两黄金,如何?” 尚慕宁咽了咽口水,妈耶,也没人告诉她会制盐还能得到这么多金钱啊! 京城一套房啊我靠! 在现代我得努力几辈子啊! 三百两黄金啊我靠! 在现代我得努力几十辈子啊! “是,陛下!!”尚慕宁来回磕了好几个头,嘴里振振有词,“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有些无语,但是现在心里更多的是愤怒和被亲儿子背叛的痛心,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皇帝离开后,尚慕宁兴高采烈,蹦蹦跳跳地就朝着温晏的宫里跑去找遥知了。 刚到门口,还没来得及敲门,她就爆发出了一句—— “我靠!!这狗——”这狗皇帝是不是还没给我解毒呢?虽然说是假毒,但是总不能帮我忘了吧? 要是真毒,他把我忘了,老子是不是就死翘翘了?! 我靠!! 遥知一打开门,看到的就是尚慕宁在宫门口拳打脚踢,眉飞色舞的样子。 “你干什么?” “唉,就是觉得……唉!”尚慕宁恢复正常,无精打采地叹了口气,但很快又兴高采烈。 “遥知——” “进来说。”遥知转身往里面走,尚慕宁赶紧捂住嘴跟上去。 等到进到没有宫女的房间后,尚慕宁都不坐下,一进房间就开始咋咋呼呼。 “遥知姐姐!!我跟你说,我靠,皇帝赐给我一套房!还有三百两黄金!我靠!我踏马发财了!我成暴发户了!家人们,谁懂啊!” “这在我们那里,就是二十一世纪你知道是什么吗?就是我比一个老总还有钱!我可以随时随地包养小白脸!天呐!老天奶啊!这样好的事情居然也会出现在我尚慕宁的身上!” 看着尚慕宁咋咋呼呼,一惊一乍的样子,遥知突然觉得她很鲜活。 她口中的二十一世纪,一定是一个很幸福的时代吧。 遥知笑了笑,“那挺好。” “嘻嘻。”尚慕宁坐过去,凑到遥知面前,吐了吐舌头,俏皮道:“遥知姐姐,我包养你呀。” “包养?” “就是,我养你呀。”尚慕宁眨巴眨巴眼,“我会对你好哒!” 遥知这次是真没忍住轻笑出声,她伸出手戳了戳尚慕宁的脸颊,肉肉的,软软的。 她轻声道:“人不大,口气不小。” “嘻嘻。” 尚慕宁揉了揉脸,道:“对了遥知姐姐,我觉得温言念可能要被赐死了。” 和穿越女联手的侯府嫡女(38) “是吗?”遥知唇边的笑意淡了些许,“皇帝要是看到那本书里的内容之后没有杀死温言念,那才说明问题大了。” “我感觉你好聪明啊,一点都不像小说里描写得那样。”尚慕宁道。 “嗯?”遥知疑惑。 “我看过很多帮原主复仇的小说,也就是你们常说的话本子吧,就是描写的女性吧,不是喜欢争风吃醋,就是傻白甜,蠢如猪,要不就是圣母。” 说着,尚慕宁就又开始崇拜起遥知来,“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睚眦必报的性格!” “或许,你看到的是你说的小说中编写这本书的人想让你看到的主角,万一我只是个配角呢。” 遥知想到了刚开始的时候,系统告诉她,自己的人生早就被谱写好了。 “不啊,我们每个人都是自己生命里的主角。” 尚慕宁自信地笑着,整个人似乎都在散发着光芒。 而那一束光,正好照进了遥知紧闭着不开的心房里。 “是啊,我们每个人都是自己生命里的主角。” 我命由我不由天。 一直以来,都是遥知自己说我命由我不由天。 别人都对她说,这是命,没有办法改变,自己的命运轨迹是从一出生就已经决定了的。 她们说,命运是无法改变的,想要改变命运,势必会受到反噬。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告诉她,第一次有人跟她持有同样的想法。 * 大牢内。 温言念正在闭目养神。 自从看了尚慕宁送来的那一封信之后,他整个人身上的气质又恢复了。 他不再颓废,他开始规划着如何在这一辈子的牢狱里逃出去,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三皇子。”一道尖声细语的声音响起。 温言念平静地睁开了眼睛,但是眼底的欣喜怎么也藏不住。 “赵公公?”他赶紧走过去,趴在牢房门口,声音里都带上了雀跃,“是不是父皇让你来带本宫出去?” 赵公公神秘莫测地笑了笑,将手上的计划之书从缝隙中递了进去。 他夹着声音道:“三皇子,陛下说,不管是宁远侯府,还是元妃娘娘,都会为您一起陪葬的。” 完成任务后,赵公公也不打算看温言念的反应,慢悠悠地离开了。 温言念听到赵公公说的话,先是不可置信,随即蹲下身捡起了那本书。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藏得好好的无字之书上面的字迹全部显现出来了。 所有…… 所有都显现出来了。 一字不落。 “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尚慕宁说过,说过不会被任何人发现的……不会被任何人解答出来的!” 温言念眼眶发红,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哭的。 他狠狠地翻着手里的计划之书,整个人的精神越来越疯狂,“尚慕宁说过除了她和我,不可能有任何人能将字显现出来的!” “不可能……” 说完,他像是反应了过来。 眼底的猩红更甚,他咬着唇,眼眸中的眼泪控制不住地留了下来。 “是你,尚慕宁!啊!!你毁了我!一切都是你的阴谋!一切都是你的阴谋!!” 温言念发疯般将手里的计划之书撕碎,撕完后直接撒在空中。 纸屑从上而下往下落,飘飘扬扬,最后又如纸蝴蝶般无力地铺在了地上。 宛如温言念的生命。 再也捡不起来了。 “本宫早该想到的……本宫早该想到的……” 温言念闭上眼,眼泪顺着脸颊留到了脖颈处,隐入已经变脏的囚衣里。 他的嘴唇已经被自己咬破,但他却好像丝毫没有看到似的,越咬越重。 “毁了,一切都毁了。” “啪嗒,啪嗒,啪嗒。” 远处传来脚步声,温言念像是没有听见般,嘴里依旧喃喃自语,“一切都毁了……彻底毁了……” 遥知和尚慕宁穿着斗篷慢慢走到牢房前。 遥知取下斗篷,看向里面已经隐隐有了发疯趋势的温言念,勾唇一笑。 “好久不见,三皇子。” 听到声音的温言念,缓缓转过了头,再看清尚慕宁和遥知那张脸时,他直接疯了般冲过来。 奈何三人之间隔了一道木头筑成的高墙,他就算想杀了两人,也有心无力。 他只能隔着木头的缝隙,卡在那里用力将沾满泥垢的手伸出来。 看上去可怜又可笑。 “是你!你们俩是一伙的!是你们俩算计本宫!!” 温言念眼里有着嗜血的猩红,他现在整个人已经不太清醒,脑子里唯一想的就是尚慕宁背叛他,祝遥知算计他。 遥知不屑地笑了笑,声音妩媚又冷漠,“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温言念。” 温言念努力伸了半天的手也无济于事,自己也累了,最后灰溜溜地将手伸了回去。 但眼睛依旧在仇视着两人。 尚慕宁撇了撇嘴,“好丑一男的。” 温言念:“……” “来人!!本宫找到陷害我的人了!来人啊!本宫要告发祝遥知和尚慕宁两人狼狈为奸!” 温言念换了个套路,开始趴在柱子上大吼。 奈何自己吼了大半晌也没有一个人过来。 他这时候才发现,整个天牢安静地可怕。 是死一般的安静。 他狐疑,“你们对这个天牢做了什么?” 遥知拿出钥匙,慢悠悠地打开关着温言念的门,轻声道:“不过是睡一会儿,一炷香后就醒了。” 刚一打开门,温言念就冲了过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好几日都没吃个饱饭,还是因为遥知的力气太大。 他整个人直接被遥知一脚踹飞在墙上,最后趴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后,动弹不得。 【我靠!宿主你变了!】 “我哪变了?” 【你今天居然不踹人家命根子了!】 遥知:“……” “这就死了?这么不经踹?”尚慕宁翻了个白眼,“还以为多牛逼,结果就这?” 温言念:“……” 也许是被尚慕宁的话气到了,温言念居然抽搐几下后,强撑着站了起来。 他捂着胸口靠在墙上,瞪着尚慕宁,“阿宁,本宫那么爱你,对你那么好,你居然……背叛我?” “所以,这场戏又到我身上了?” 和穿越女联手的侯府嫡女(39) 尚慕宁挠了挠鼻子,赏了温言念一个大大的白眼。 她带着标准的微笑,“亲,您的演技不好呢。” 温言念:“……”来人啊!杀死这个没眼力见的! 温言念尴尬地吐了口血,但很快还是被愤怒和仇恨占据了大脑,他看向尚慕宁。 “所以,你为什么背叛本宫?本宫以为这辈子,你和不衡是永远都不会背叛本宫的。” 说着,温言念看向尚慕宁的眼神里还带上了哀伤,“本宫说过,等本宫登上太子之位了,就是你成为太子侧妃的时候,哪怕你不是正妻,也会是本宫最爱的女人。” 闻言,尚慕宁不屑地笑了,她环着手臂,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冷声道:“你凭什么以为,我是一个甘愿被束缚的女人?” 遥知闻言勾唇浅笑。 看来,没看错人。 这一句话,非但没有把温言念噎住,反而他不赞同般看向了尚慕宁。 指责道:“多少人想成为皇子妃?又有多少人想成为后宫妃子,你现在说你不想被束缚?真是可笑。” “等到你死的那一天,就是这个时代的女子意识觉醒的一刻。 等你死了,我就可以开创女子学堂,让这个时代的女人都能有自己的思想,不再只是拘泥于相夫教子,也不再拘泥于争宠勾心,她们只会为自己而活。” “呵,荒唐!你的想法天真至极!女人生来就是为男人而活的!她们没资格,也不配为自己而……”活。 还没等他发表长篇大论呢,就被遥知一脚踹在命根子,再也说不出来话,只能捂着命根子尖叫。 遥知蹙眉,眼神阴冷狠厉,“那我要是把你的命根子砍了,你是不是就不男不女了?” “你敢!” “呵。” 话音刚落,手起刀落,一坨肉掉在了温言念下方,那里也空荡荡一片。 还没等温言念反射性般痛苦狂叫,就在张大嘴的时候被遥知顺手塞入了不能开口说话的药丸。 温言念比不衡好一点的是。 起码可以伸手捂住命根子,拱着身子在地上蜷缩。 不像不衡,只能生生地感受痛苦。 “一回生,二回熟,我现在看着居然不想吐了。”尚慕宁比着“八”字做思考状。 “看来,我也快成为你这样强大的女人了。” 遥知戳了戳尚慕宁的脸颊,轻声道:“你也很强大,你的思想比我更强大。” 尚慕宁害羞地抿了抿唇,“只是接受的教育不同罢了,若是你接受的是我那个时代的教育,我相信,你会成为一个没有任何短板的女性。” 遥知不置可否。 “那他就这样不管他了吗?等会儿我们走了,会被人发现他……命根子没了吧?” “不会。我会给他一种假象,让他以为他的命根子还在。” “你说是吧?”遥知在心里对着系统道。 系统无奈,只能给了遥知一颗药丸。 遥知从空间拿出药丸,硬生生掰开温言念的嘴,将药丸送了进去。 温言念直接晕死过去。 遥知站起身,“等到他再醒来的时候,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也不会记得我把他命根子砍了这回事,他会出现自己的命根子一直在这种幻觉。” “吱吱吱——” 同样的老鼠,同样地将满地鲜血和地上的命根子吸食殆尽后,同样地变成齑粉消失在原地。 “那……尿尿呢?”尚慕宁没有奇怪这一现象,毕竟在她心里,遥知做什么都是正常的! 遥知:“……” “憋死吧。” 尚慕宁:“……” “三月后,他的幻觉就会消失了。” “遥知姐姐,有件事我不明白。”回去的路上,尚慕宁纠结了半晌,还是跟遥知说了。 遥知和尚慕宁并排走在宫道上,两边是高耸的宫墙,一眼看不到外面。 “嗯?” “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反正三月后他也会被斩首。” “让一个人看着自己的死亡时间越来越近,细数着自己活命的日子,难道,不更有意思吗?” —— 三个月后。 上元佳节,京城银装素裹。 遥知穿着厚厚的衣裳和尚慕宁一起站在天牢外面不远处。 温言念此时正被押解出来。 男人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辉煌,胡子拉碴,眼神涣散,他此时的幻觉还没彻底消失。 “遥知姐姐,你说,他这三个月怎么窝尿的啊?”尚慕宁眼底满是好奇。 “你去问问太监就知道了。” 尚慕宁:“……” “遥知姐姐!你怎么怀孕后说话这么刺人啊!”尚慕宁嘟着嘴,不开心都表现在脸上了。 遥知戳了戳尚慕宁的脸颊,轻声道:“好了,去送温言念最后一程吧。” “我看遥知姐姐就是想看温言念幻觉消失,发现自己没有蛋蛋了会怎么样!” 刑场上。 周围围满了看戏的百姓,都在对着刑台上被压着的温言念指指点点。 尚慕宁和遥知穿着寻常百姓的衣服隐没在人群里。 “咦?她们怎么不像电视剧里演得那样扔鸡蛋和菜叶子啊?” “你这小姑娘,鸡蛋和菜叶子不要钱哇!?” 一旁的一个大娘听着尚慕宁这么说,没忍住插嘴,“吐吐口水就得啦,浪费我的鸡蛋,那可门儿都没有!” “就是!鸡蛋好贵的嘞!” 另一个大爷也帮腔道。 尚慕宁挠了挠鼻子,讪讪一笑,“嘿嘿,不好意思啊。” “时辰到!行刑!” 刑台上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尚慕宁赶紧和遥知一起看过去。 刽子手抽出大刀,喝下一口烈酒,随即喷吐在刀柄上。 “砰——”地一声,他将酒瓶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刽子手往上举起大刀,真准备往下砍时—— “啊!!!” 刑台上刚刚还麻木地等死的温言念突然崩溃大叫,由于嗓子被毁,声音叫得及其可怖。 他感觉自己身下空空的,确认半晌才发现自己命根子没了。 什么时候没得? 他也想起来了。 三个月前,祝遥知和尚慕宁有来大牢内,是她们!是她们害得自己命根子没了!! 温言念突然留下血泪,他想说话,想控诉两人。 然而,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用尽全力嘶吼着。 “时候到了。”遥知勾唇一笑。 和穿越女联手的侯府嫡女(40) 下一秒。 还在刽子手和众百姓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一大群黑衣人冲上去将温言念劫走,很快就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追!!追啊!!还愣着干什么!!” 刑部尚书率先反应过来,赶紧拍案起身,指着温言念消失的方向大喊着。 侍卫们赶紧兵分几路去追。 遥知和尚慕宁在拥挤而又慌乱的人群里慢慢离开。 再次出现的时候,她们来到了郊外的一处破庙。 正是当年遥知第一次醒来时待的破庙,也是温言念故意让人劫原主祝遥知去的那处破庙。 遥知推开破庙的门,“吱呀”声在只有雨雪霏霏的天气里格外明显。 温言念还是穿着一身囚衣,被拷着手脚,靠在本该供奉神明的案台前。 绝望而又憎恨地看着迎着风雪进来的遥知和尚慕宁。 遥知没有在意温言念的眼神,直接忽视了他,反而和尚慕宁一起在破庙中间生起了火。 等到屋子暖和些了,遥知和尚慕宁这才取下斗篷帽子。 遥知走到温言念面前,尚慕宁则是蹲在火堆前烤着火,但也时刻注意着遥知和温言念。 “温言念,想说话吗?” 温言念死死地瞪着她,没有点头,同样也没有摇头。 遥知笑了笑,眼神幽暗又戏谑,“不说话,就当你是想了。” “唔唔唔……”温言念发出声音,遥知却又一次忽视。 直接走上前踩断了温言念的双腿,卸下他的下巴给他喂了药,再重新安好。 “啊啊啊啊!”温言念终于可以用声音来表达自己的痛苦。 他流着泪看着已经软哒哒的两条腿,没猜错的话,肯定已经断了。 奈何自己这三个月每日的吃食仅仅只是为了吊住性命罢了。 所以自己并没有多少力气来挣脱手铐,更没有力气去和遥知对抗。 这三个月,他一直在细数着自己的生命,一直眼睁睁看着死亡离自己越来越近。 然而,他谁都联系不上。 不管是不衡,还是其他官员,都联系不上。 要么是,没有回音。 要么是,说自己很忙,说自己不敢。 总之,没有一个人愿意营救他。 今天在临死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命根子没了,彻底绝望了的时候,居然有人来救他。 他就知道,他命不该绝。 可是没想到…… 他来到的是这个郊外的破庙,这个让他永生难忘的破庙。 更没想到的是,那群黑衣人把自己扔在破庙后就离开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是你……祝遥知,你为什么给我希望又要给我绝望!为什么!”温言念留下了怨恨的泪水。 尚慕宁觉得蹲着有点腿麻,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丝毫不嫌弃地上脏的。 遥知勾唇一笑,眼底的幽暗更甚,“你说,皇帝知道你逃跑了,会怎么对你的家族呢?” 腿上的疼痛依旧无法忽视,温言念咬着牙,痛苦道:“不是我!” “是不是你,谁又能证明呢?在行刑前的最后一刻,你可是三个月来第一次发出声音,一发出声音就被救走了。 谁会知道是不是你的计划呢?” 遥知歪着头,不怀好意地笑了,“原本皇帝想着,流放你的家族中人就行了,但是啊……我不满意。” “你凭什么不满意!”温言念下意识回道。 凭什么? 就凭上辈子你们家族对原主的所作所为! 不管原主也就罢了,还助纣为虐! 是个人就可以对原主冷嘲热讽。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就凭,杀人使我兴奋呢。” “你个疯子!!你个彻头彻尾的恶魔!!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善人,却没想到你如此虚伪!!”温言念不管不顾地大骂着。 遥知象征性地堵了堵耳朵,嘲讽道:“吵死了。我让你说话是想听你痛苦的惨叫声的,不是听你来骂我的。” “你看看,还记得这是什么吗?”遥知笑意盈盈地看着温言念,手却指着另一个方向。 温言念和尚慕宁都顺着遥知手指的方向看去。 赫然是一个人的头颅! 温言念瞪大双眼,这不是……这不是那日找来欺辱祝遥知的壮汉吗?! 他不是死了吗?!怎么头颅还完好无损地挂在房梁上!? 尚慕宁眨巴眨巴眼,可能是跟遥知在一起见过的尸体多了去了,倒也没有多害怕。 想了想,她从兜里拿出个红薯开始烤了起来。 温言念眼底恐惧加剧,丝毫没有了刚刚的愤怒,如今只有恐惧和害怕。 他咽了咽口水,看向遥知,“你……” 遥知邪魅一笑,嗜血的眼神让温言念后背发凉,“我特意把他的头保存了下来,你觉得看着怎么样?下一个就换成你,好不好?” “你疯了……你是个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温言念摇着头想往后退,然而退无可退,他只能讷讷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 “你疯了……” “你不是想在这里来一出英雄救美吗?你不是想要靠我登上太子之位吗?你不是想得到我家的支持吗?你不是想杀了我吗?” 遥知伸手摸了摸温言念已经惨白的脸,露齿一笑,阴森又可怖。 “我只是做了你想对我做的事情而已啊,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疯了呢?” 温言念留下生理性的眼泪,这一次他是真的害怕了。 祝遥知就是个疯子! 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好不好?哪怕就这么让我残废地活着,去大街上乞讨也好,行不行?不要杀了我,求求你了……” 看着温言念满眼泪和鼻涕求情的样子,遥知就想笑。 “放过你了,谁来放过祝遥知啊。” 遥知站直身子,从空间里拿出软剑,轻声道:“本来祝遥知可以有一个很好的人生的,都是你毁了她的人生。” “我没有!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吗?你不是嫁给二哥了吗?你不是这么幸福吗?!为什么不愿意放过我!我对你明明没有造成任何的伤害!” 温言念真的怕了,他是真的怕了。 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该找人绑架祝遥知。 他真的后悔了…… 和穿越女联手的侯府嫡女(完) “祝遥知被你害得一尸两命,那我就让你的家族为你陪葬,这个结果,你满意吗?” “我没有……噗——” 遥知不再听男人继续辩解,直接一剑抹了他的脖子,随后潇洒地扔掉剑,坐到了尚慕宁旁边。 “你就让他这么轻易地死了?” 【叮——原主心愿已完成!原主即将脱离身体投胎转世……】 尚慕宁将烤到一半的红薯递给遥知,遥知结果继续架在火上烤着。 “他的心态已经崩溃瓦解了,慢慢折磨他反而是浪费时间。” 尚慕宁点点头,随后邀功般道:“怎么样?我这个保存火种的方法妙不妙?” “妙。”遥知伸出手揉了揉尚慕宁的头,轻声道:“吃完了就去办你的事情吧。” “我已经选好了女子学堂的办学位置,等会带你去看看。” “好!” * 三月后。 皇帝病逝,温怀瑾继位,沿用国号蚩秦。 特批尚慕宁创办女子学堂,京城中络绎不绝的女子前来读书学习。 不管是富贵人家,还是贫苦人家,只要是想读书的女子,纷纷可以进入女子学堂。 并且富贵人家学费减半,贫苦人家学费全免。 “这是真的我们这些女人也可以读书?”女子学堂门前围满了不少人,都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有一些男子不屑地道:“你们女人读什么书?!相夫教子,琴棋书画才是你们该学的!这些文化知识,你们学了也是白学!” 尚慕宁叉着腰,朗声道:“我们女子,也得有自己的一番事业,也得享受知识的权力,别随便听一些狗男人pua你们!” “屁u诶?那是什么东西?”一个中年妇女道。 尚慕宁笑了笑,道:“就是不要被男人给你灌输的思想给洗脑了,我们女人也同样是人,同样可以读书,同样可以参加科考。” “人人生而平等!”尚慕宁举起手高呼着自己的思想。 底下的女子还是有不少人在犹豫着,有些男子很欣赏尚慕宁的话,但同样也有不少男人鄙弃这句话。 “什么狗屁思想!” “人人生而平等!” 一个看上去就贼眉鼠眼的男人和一个身着华贵服装的女子同一时间开了口。 众人自然被那道女声所吸引。 居然是丞相家的千金。 她笑了笑,温柔道:“人人生而平等,女子也有享受知识的权力。” 人不都是这样吗? 只要有一个人愿意发声,只要有一个人愿意出头。 那就会有千千万万个人发声,就会有千千万万个人跟随,来表达自己的想法。 “人人生而平等!” “人人生而平等!” “……” 高呼“人人平等”的声音越来越大,逐渐盖掉了那些不怀好意的声音。 一群不支持尚慕宁思想的人,只能灰头土脸的离开。 很快,女子学堂彻底做了起来,学生也越来越多。 大家都尊称尚慕宁为“老师。” 是尚慕宁让她们这么叫的。 刚开始的时候,女子学堂经常会被一些不认可尚慕宁思想的人破坏。 不是在门口乱涂乱画,就是破坏屋内的陈设和一些学习的书籍。 但是在遥知雷厉风行的威逼利诱下,在尚慕宁勤勤恳恳的不懈努力中。 女子学堂终于逐渐走上了正轨。 也终于被世人所容。 并且温晏腿伤痊愈的消息也昭告天下,和遥知两人甜蜜得很。 太后和皇后以及贵妃,哦不,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以及皇太妃,也就知道这一消息。 都喜极而泣。 都说遥知是皇家的福星,是温晏的福星。 温晏也这么觉得,他觉得,上天将遥知送到他身边来,是对他好,是他三生修来的福分。 又是一个四月后。 遥知生下了第一个孩子,是一个小郡主。 温晏整天抱着小郡主不撒手。 他还让遥知给小郡主取名,遥知思索半晌,还是用了祝岁安这个名字。 “为什么姓祝?”祝灏南没忍住问。 温晏温声道:“因为是阿遥十月怀胎生下的,阿遥比我辛苦多了,跟着阿遥姓,自然是应该的。” “显着你了。”祝灏南撇了撇嘴,翻了个大白眼。 这么久的日子,他跟着尚慕宁学了不少话语,翻白眼的本事也越来越熟练。 两年后。 遥知的第二个孩子也出生了,是一个小世子。 这一次遥知给了温晏取名的权力。 “便叫,十安吧,十里之地皆平安。” “十安,好名字。” 尚慕宁创办的女子学堂越来越出名,也越来越多的女子前来报名读书。 自从蚩秦国建立起女官制度后,整个朝廷里就多了不少的女官。 均和其他男子官员同起同坐,一同上朝。 开创了史无前例的一幕。 尚慕宁也被尊称为“内司大人”。 遥知生完第二个孩子之后,就和温晏一起,带着这两个孩子云游四海了。 在离开前,尚慕宁如今已经端庄大方,不再像往日那般咋咋呼呼,祝灏南也成为了能独挡一面的男人。 “遥知姐姐,也许这一别,我们就没办法再见面了,我希望你,一切都好。” 尚慕宁不舍地抓着遥知的手。 祝灏南也扯出了一个笑容,“阿姐,谢谢你,一路平安。” 遥知笑了笑,温晏站在旁边搂着遥知。 遥知道:“有些人终究是生命里的过客,每个人都会相聚又分别,不用留念。” 十年后。 这十年里,遥知为了减少恶毒值,又生了三个孩子。 本来还想继续生,温晏却怎么也不愿意让她生了。 遥知想说有产后修复丸,也有生子无痛丸,生个孩子很容易的。 但是这话说出来就变成了静音,重复几次后她也不再做过多解释了。 罢了,五个孩子起码也减少了五点恶毒值了。 三十年后。 温晏和遥知一起躺在躺椅上看着天边的晚霞。 几个孩子早就有了自己的家庭,遥知和温晏也不愿意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两人身体也大不如从前,所以在十几年前就在南诏国住了下来。 “阿遥,你说,我们会有下辈子吗?” 没有等到遥知的回答,温晏就闭上了眼睛。 “不会。” * 【世界二任务已完成!即将进入下一个世界,传送开始……】 仙尊,杀死那个魔尊!(1) 凌云宗。 主峰清平峰。 圣洁明亮的大殿内,底下站着数百人,都目光灼灼地看着上方。 遥知刚一睁开眼,就感受到了无数热烈的视线。 下一刻,空气静止。 【宿主你好,欢迎来到第三个世界。接下来,请接收剧情。】 这里是修仙世界。 原主名叫遥知,是凌云宗的大师姐,也是羽昭峰峰主,被世人尊称为沉鱼仙尊。 擅长控制冰雪,凡是一切事物都可以在她手中变成冰。 她也可以随时随地向天求雨求雪。 她从不收徒,不管是资质上乘的,还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她都不会收徒。 她一直孑然一身,除了特定的日子,几乎不会离开自己的羽昭峰。 然而,在第十八次凌云宗公开收徒的时候,一个名叫扶泽的人混入了凌云宗。 并且拜入了长夜峰峰主的麾下。 他隐藏住了自己的魔气,掩饰住了自己的真实性格,扮演好一个安分守己,乖巧本分的弟子。 直到学术成功那天,羽翼丰满那日,他召集魔族弟子,屠杀了整个凌云宗。 凌云宗一夜之间,沦为了炼狱,无一人生存。 任务目标是一个叫做千行的弟子。 也是这一次拜师的其中一个,他最终也是拜入了长夜峰峰主的麾下。 最终为了保护宗门,被魔族中人狠狠杀死。 【宿主,原主的愿望是保护宗门,并且杀死魔尊扶泽。】 遥知点点头。 修仙世界。 有意思。 【对了宿主,你现在的恶毒值是81,请再接再厉!】 话音刚落,世界再次恢复生机,周围的人都再次活跃了起来。 整个凌云宗有八个峰。 遥知的峰是羽昭峰。 原主遥知被尊称为沉鱼仙尊,是宗门的老二,也是宗门的大师姐。 主峰是清平峰。 峰主也是凌云宗的宗主,名叫清野,被尊称为语归仙尊,擅长剑术,为宗门的大师兄,麾下有一千个弟子。 鸟栖峰峰主乃是老三无心,被尊称为织幻仙尊,擅长幻术,为宗门的二师兄,麾下有五百个弟子。 梧桐峰峰主乃是老四银梧,被尊称为流光仙尊,擅长控制火焰,为宗门的三师兄,麾下有十个弟子。 长夜峰峰主乃是老五安隐,被尊称为木生仙尊,擅长医术之法,为宗门的四师兄,麾下有三千个弟子。 长歌峰峰主乃是老六锦光,被尊称为幽月仙尊,擅长用毒,为宗门的小师妹,也没有徒弟。 老大老三老五坐在一边,老二老四老六坐在一边。 遥知看过去,锦光翘着二郎腿扣着指甲,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这盛大的场面。 “看什么看?”银梧睨着眼看着遥知打量的模样,自然以为是在看自己,习惯性地开怼。 在原主记忆中,银梧是最跟他水火不容的,谁也不肯让着谁。 然而在最后的仙魔大战中,他居然是为了保护遥知而死。 “呵,自恋。”遥知冷声道。 银梧:“……” 清野此时赶紧出来打圆场,他笑了笑,温声道:“几位师弟师妹,可有看上的好苗子?” 无心坐在清野身旁,笑嘻嘻道:“师兄,你问师妹和师姐有什么用?她们俩从来都不收徒的,还不如问问老五呢,什么弟子他都收的。” 说完,无心还展开扇子掩面轻笑,笑声中的嘲讽意味十足。 不愧是原主记忆中,超爱阴阳怪气的男子。 捉摸不透,捉摸不透啊。 安隐像是没听懂无心话语间的嘲讽,朗声道:“师兄们先选吧,剩下的我都收为弟子,医术嘛,只要学点皮毛就会对世人有帮助的,哪怕是一个小小的风寒。” “既如此,那……你们想选谁作为弟子,就赐他们通灵玉石吧。” 清野道。 通灵玉石是这个世界作为一个峰的弟子的标志。 每个峰的通灵玉石的颜色都不一样,锦光和遥知的通灵玉石直到现在都没有人知道是什么颜色。 六人一起看向台下还站着等待选择的,尚且还是平凡人的弟子们。 他们都挺直着背脊,等待着被挑选。 这里没有弟子选师尊,再由师尊选弟子。 而是直接由师尊去选择符合他们峰派所练术法适合的人。 还没等其他人先选,遥知直接伸手,将隐没在人群中的千行一个法术将他从人群拉到了自己面前。 另外五人都震惊地看着遥知,似乎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行为,更没想到她会收徒! 千行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等到正准备行礼的时候,他眼前出现了一个通体雪白的通灵玉石。 遥知将通灵玉石递给半跪着的千行,清冷的嗓音在大殿内格外明朗。 “做我的徒弟,可好?” 一句话,不仅沉默了其他五位仙尊,还沉默了台下其他等着拜师的众人。 不是说沉鱼仙尊从来不会收徒吗?! 不是说沉鱼仙尊话都不会多说几句吗?! 不是说沉鱼仙尊两耳不闻窗外事吗!? 这是什么情况!? 遥知见千行没有反应,又将通灵玉石往前递了递。 千行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接过遥知手里的通灵玉石,给遥知行了个拜师大礼。 “弟子千行,拜见师尊!” “嗯。” 千行慢慢起身,将通灵玉石刚一戴好,就一闪来到了空无一人的羽昭峰集会的区域。 他走到首徒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看向不远处还在进行的拜师大会。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师姐居然还收徒了?”无心摇着扇子,眼神间的妩媚倒是比女人还甚。 “可能是脑子被门夹了吧。”银梧面无表情地翻了个白眼。 “说什么呢!我师姐想收徒就收徒,不想收徒就不收徒!小心我给你们用毒!” 锦光放下翘着的二郎腿,捏着拳头威胁众人,以此来维护着遥知。 “我怕你那个毒?我有安隐帮我解毒,哼。”无心傲娇地扭过了头。 遥知不理会众人,而是又一次将手伸了起来。 这意思就是,遥知今日还要再收一次徒!! 天呐! 太阳真的打西边出来了! 就连一向端庄温和的清野都微微瞪大了眼睛,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失了态。 仙尊,杀死那个魔尊!(2) 底下本来还在看着戏的扶泽突然感觉身子一轻,身子腾空起来向高台飞去,跪在了遥知面前。 遥知将通体雪白的通灵玉石也递给了扶泽,“做我的徒弟,可好?” 扶泽懵了。 这压根不在他计划之内啊! 自己在宗门大会上表现得这么菜,就是为了不会被其他三个仙尊看上啊! 他不适合剑,清野肯定不会要他。 他灵力也低微,慕强的银梧更不会要他。 银梧不要的,无心更不会要。 所以他就能理所当然,自然而然地拜入安隐的麾下,成为他的弟子,来学习治疗之术。 怎么…… 怎么半路杀出个沉鱼仙尊啊! 扶泽要抓狂了,但是这个通灵玉石自己要是不接,恐怕会被全宗门翻白眼。 谁不知道凌云宗灵力最强的不是宗主,而是遥知啊! 要是自己连遥知都看不上,岂不是会被丢出凌云宗! 那自己的计划可就泡汤了…… 啊啊啊啊啊!可恶!看我进入羽昭峰之后,怎么对付你! 内心里在抓狂,扶泽面上却表现得十分惊喜。 他赶紧接过遥知手里的通灵玉石,还顺便摸了一把遥知的手,揩了个油。 “弟子扶泽,拜见师尊!” “嗯。” 收完徒弟后,遥知就无所事事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始享受着这漫长的发呆生活。 【宿主,你收任务目标为徒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收扶泽啊?他可是复仇对象!】 “就是放到羽昭峰里去,好悄无声息地将他杀了啊。” 【……】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原主的心愿是杀掉魔尊扶泽,不是现在的弟子扶泽啊……】 “……” 【你得等他在羽翼丰满之后,彻底恢复魔尊身份,打上凌云宗的时候,将他杀死,这才叫完成任务。】 “呵呵。你还挺会钻字眼。” 身边的清野和银梧都很明显地感受到了遥知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厉气息。 这让正准备问遥知怎么突然想起收徒了的清野生生止住了话头。 但是银梧可不管这么多。 “你脑子被门夹了?”银梧严肃地问着遥知,丝毫看不出来是在开玩笑。 “有病?”遥知冷声道。 “你才有病吧!突然收徒,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夺舍了!”银梧翻了个白眼,开始挑选着自己的爱徒了。 结果挑过去挑过来,还是没有挑中一个资质上乘的火系弟子。 唉,看来今年又收不到徒弟了。 “啧啧啧,某个人今年还是收不到徒弟哦,啧啧啧。”身着火红色衣袍的无心扇着扇子,毫不留情地嘲讽着银梧。 “每次宗门大会就穿着那个银色的破铠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在比试。”无心毫不掩饰地学着银梧翻了个白眼。 银梧直接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他一个起身,浑身都散发着火焰,给锦光烫得赶紧远离了一点儿。 “无心!” 这一变故,搞得底下的弟子都面露惊色,都开始有点慌张起来。 千行也紧张地抓着椅子把手,扶泽则是挑了挑眉,看好戏一般地看着台上。 遥知丝毫不惯着,学着原主的样子在手上施法,一坨冰冷的水直接全都浇在了银梧身上。 银梧满身的火焰直接被浇灭,头发也湿漉漉的。 银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无心笑得前仰后翻。 “好了好了,你们私人的恩怨私下再解决,现在还是拜师大会呢!闹成这样子,成何体统?” 清野无奈,只能劝道。 银梧和无心都是属于,谁的话都不听,只听清野的。 两人只能偃旗息鼓,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银梧施法将自己身上弄得干爽,这才继续看着无心和安隐的收徒大会。 锦光在一旁待的有些无聊,干脆闭上眼开始睡觉。 等到她被遥知叫醒的时候,大殿内已经空无一人。 “师姐,结束啦?”锦光抹了抹嘴边因为睡得太香流出的口水,迷茫地看向遥知。 遥知维持着清冷大师姐的人设,“嗯,结束了,你赶紧回长歌峰吧。” “不要,我要去羽昭峰蹭饭吃,顺便看看你新收的那两个弟子,我也没看出来有啥特别的啊,你怎么第一次收徒收了两个废物?” 刚走上来就听到自己是废物的千行和扶泽:“……” “都辟谷了,哪来的饭让你蹭?”遥知任由锦光挂在自己身上。 “你的两个徒弟还没辟谷呢!再说了,你之前哪一次没有给我好吃的!师姐~~~~” 锦光抱着遥知的手臂撒着娇。 “好,让你蹭饭,行了吧?” “嘿嘿嘿,我就知道师姐你最好啦!” 扶泽看着这一幕眼底闪过阴沉,但很快就恢复了那副乖巧的模样。 【呸!装货!】 “你说谁呢?” 【扶泽啊!表面乖巧,内心阴暗,装货!!】 遥知:“……” * 羽昭峰。 遥知和锦光走在前面,千行和扶泽将通灵玉石戴在腰间走在后面。 千行满心虔诚地走着,每一处的花花草草他都要好好的看一看。 他还以为自己会落选。 或者,最终被心软的木生仙尊收为徒弟。 却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从未收过徒的沉鱼仙尊收为了首席弟子! 这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 很快,四人就到了羽昭峰的最高峰。 上面的布局就像田园小屋一样,到处都是生活的气息。 不管是木屋,还是种着的鲜花,丝毫不像是修仙的地方,反而像是生活的地方。 千行和扶泽都带着自己的包裹去到了遥知给他们安排的房间收拾。 整个小院子里,也就只剩下了遥知和锦光两人。 锦光拿出一个符咒,轻轻点燃,她们俩之间便也就形成了一个结界。 两人被金色的光芒笼罩着,锦光道:“师姐,你小心那个扶泽,必要时候,杀了他。” 【我靠?!】 “为什么这么说?”遥知道。 “师姐,这件事我只跟你说,因为我只相信你,我也只相信你会相信我说的。” 锦光神神秘秘地凑过来,明明有结界符咒,但还是小声地说着话。 “师姐,这个扶泽总给我一种不好的气息,就好像……魔族。” 仙尊,杀死那个魔尊!(3) “魔族?” “对,反正我一靠近他我就不舒服,我一看他我就莫名讨厌他,虽然我也讨厌银梧,但是这感觉是不一样的。” 遥知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好了,他们该出来了。” 就在锦光刚将符文烧灭的时候,扶泽和千行就走出来了。 遥知则用传音符让专门做美食的派别将美食用传送符送过来。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面前的石桌上便多了不少美食。 “你们先吃,今日不练习术法,明日再练。” “是。” * 入夜。 扶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想着干脆出去走一走,顺便好好观察一下这个羽昭峰。 本来想去的是长夜峰,却没想到误打误撞来了羽昭峰。 他在月色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长满了各种带刺的东西的地方。 这是一片花海。 一片带刺的花海。 花海尽头有一扇门,一扇石门,闪烁着白色的光芒,仿佛在引诱人进去。 扶泽眯了眯眼,回头看了看,发现遥知不在,也没有其他人之后,便施法飞过花海,来到了石门前。 靠近后,石门闪烁的光芒越来越盛,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将食指探了进去。 却发现食指变得冰凉无比。 他赶紧收回来,看了一眼被冻得僵硬的食指,眯了眯眼。 带刺的花海,扇着白光的石门,冰冷刺骨的结界。 这…… 莫非是禁地? 可是一般的禁地,不是应该会有陷阱或者术法攻击吗? 怎么这个完全没有? 难道……难道这个冰凉刺骨的结界就是吗?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在想要早日攻打上凌云宗的热烈欲望下,扶泽给自己拢上了一层阻挡外界的结界,慢慢踏入了石门。 然而,身体刚一触及石门,就猛地被振飞,直接倒在了长满刺的花丛里。 若不是有结界,自己怕是已经被这些刺给刺中了。 这刺……说不定还有毒。 扶泽不甘心地爬了起来,又一次飞到了石门面前。 他想再试一次没有自身结界的时候,如果踏进去会不会再一次被振飞。 但是他又担心若是又一次被振飞了,自己会不会就会被这满地的带刺的花给刺伤,或者…… 刺死。 就在扶泽纠结的时候,遥知出现在了花海的另一端。 “你在这里干什么。” 清冷的声音让扶泽心间一颤,他回过头,看到的就是身着一袭白色流仙裙,站在花海处的遥知。 在月光的照耀下,遥知显得更加清冷动人。 遥知慢慢地往前走着,这些带刺的花好像是认主一般,不但没有刺伤遥知。 甚至在碰到遥知的时候,散发出了各种颜色的烟和光芒。 看上去迷人又诡异。 “你在这里干什么。”遥知又问。 遥知感受到了原主给她的憎恨,仇恨的情绪。 但是有了上一个世界的经验,她现在能很好地控制住情绪。 扶泽抿了抿唇,随即乖巧道:“弟子,弟子有些认床,睡不着……就像到处走走,没想到走到这里来了……师尊,对不起。” 男人看上去乖巧又可怜,好像真的很抱歉一般。 “你怎么从花海那边,飞到石门前的?” 扶泽心里一咯噔,竟然一时之间忘记了怎么回答。 遥知此时已经来到了他面前,直勾勾地看着男人紧张的面容。 扶泽低垂着眉眼,轻声道:“就那么……飞过来的。” 他知道自己找不到其他借口了,只能这么说说,但很快他就想到了找补说法。 “弟子关于飞行的术法还是会的,这个早年间有人教过弟子,其他的就是不怎么会了。” 扶泽挠了挠头,“师尊,弟子是看这个石门散发的光芒很吸引人,所以就没忍住过来看了看。” 遥知点点头,也不知道信没信。 “嗯,你回去吧。” 扶泽:“……” 扶泽挠了挠头,看了一眼遥知。 却发现后者一直在看着他,似乎在询问他,‘怎么不飞过去了?’。 扶泽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外飞去。 遥知眯了眯眼,唇边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等到扶泽落地了,她才恢复刚刚的清冷美人的样子。 “那师尊,弟子就先告退了!”扶泽对着遥知行了个礼,就赶紧离开了。 等到扶泽离开了,遥知这才踏入那扇石门。 然而,扶泽却又突然出现在了花海外面。 可是这一次,扶泽居然连花海斗飞不过去了。 他想飞起来,却总感觉有一道障碍,自己怎么也无法飞跃这片诡异的花海。 扶泽咬咬牙,眼底满是幽暗和阴冷,他看向散发着白色光芒的石门,愤愤地离开了。 另一边。 遥知一进入石门,里面就是一片明亮梦幻的场景,像是进入了镜中世界。 又像是进入了天空之境。 这里就像一片明亮的镜子,一进入就能看到被折射出来的自己的模样。 脚下一动,便是一道水波纹。 天上却又有着湛蓝色的天空,和洁白厚厚的云层,但又一伸手就能碰到。 一碰到,那片云层便就被碰散。 一收回手,那片云层又恢复了刚开始的模样。 让人难以忽视。 【哇塞……】 【这踏马,也太吊了吧……屌炸天了啊……】 遥知走在这天空之境中,脚下的水波纹就好像遥知本人是走在水面上的一样。 当真是,奇异又梦幻。 遥知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 她发现,自从绑定了这个所谓的好孕系统,自己就看到了好多从来没有看到的东西。 也去到了自己从来没有去过的世界,也遇到了自己从来没有遇到的人。 就连现在,自己也变成了所谓的“仙尊”,这称呼,自己几乎从未拥有过。 【这里是哪?】 遥知想了想,总算从原主的记忆中提取到了这一处天空之境。 原来这里面是原主用来疗伤的,只要一受伤了,进到天空之境的最里面的池子里,泡上一会儿便好了。 想到这里,遥知赶紧朝着尽头走去。 她好想去看一看,这天空之镜的尽头,到底是何等风光。 仙尊,杀死那个魔尊!(4) 很快,遥知就走到了天空之境的尽头。 这里就像是被割裂了一样,就像是一片碎掉的镜子。 在尽头之外,是一个很大的石头做成的池子,池子里冒着白色的雾气。 一靠近,便是刺骨的寒意。 天空之境和这一个池子就好像身处在两个不一样的世界,一点也无法将它们连续到一起。 割裂感十足。 遥知想了想,还是走进去脱掉了衣服泡在池子里。 池子里的水是冰冷刺骨的,但是对于原主的身子来说却是如常温一般。 这大概就是,与原主修炼的术法的原因有关联吧。 刚一泡进去,遥知就感觉浑身都舒服了,泡着泡着,她竟然直接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遥知揉了揉太阳穴,起身穿起了衣服,又一次朝着天空之境走向出口。 【亲,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吗?亲。】 系统阴阳怪气的声音在遥知脑海里响起,遥知无奈,“什么时候?” 【已经一个月了!!你睡了一个月!!我怎么叫都叫不醒!!我真服了。】 “什么?一个月?这么久?” 遥知知道自己可能睡得有点久,但她顶多以为是睡到了下午,却没想到是…… 直接睡到了一个月以后。 遥知赶紧走出去,外面天光大亮。 她想都没想就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却发现扶泽和千行正在一起练着符文术法。 “师尊!”千行率先看到遥知,他面上喜悦,赶紧跑过来,笑着道:“师尊,宗主说您闭关修炼了,让我们自己先按照书上写的练一下符文术法,您闭关结束了吗?” 闭关修炼? 扶泽也走了过来,他行了个礼,乖巧道:“师尊,您终于闭关结束了。” 遥知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扶泽,随后伸出手在千行脑袋上摸了摸,“嗯,结束了,今日便教你们术法。” 扶泽用大拇指掐了一下自己的食指,他似笑非笑,声音却依旧乖巧。 “师尊怎么只摸师兄,不摸我?” 闻言,千行耳朵红了红,也看向了遥知。 遥知倒是丝毫也不掩饰,她轻轻一笑,“为师想摸谁,还需要像你解释吗?” 说完,遥知不再看扶泽的脸色,直接走向了院子中间。 千行看看遥知,又看看扶泽,还是跟着遥知走了。 扶泽面色阴沉,眸光里的冷意渐甚。 良久,扶泽深呼吸一口气,带上乖巧地笑容朝着遥知和千行的方向走去。 遥知教了他们最基础的如何制造出冰和雪来。 但是却没想到,这一点如此简单的术法,也让两人够呛。 “真够笨的。”遥知在心里默默吐槽。 【是呀是呀,真够笨的。】系统欢天喜地地附和着。 遥知走到千行旁边,握起千行的手,脸也挨到了千行的脸颊旁,轻声和他讲解着术法。 两人的姿势极其暧昧。 起码在扶泽眼里是这样的。 千行自然也是这么觉得的。 他总觉得,师尊靠得好近…… 千行将头侧了侧,看着遥知握着他的手发着呆,遥知的手好白…… 好长…… 好好看。 师尊的手好舒服…… “听懂了吗?” 遥知的声音在千行耳旁响起,将刚刚还在走神的千行吓得够呛,他赶紧转过头看向遥知。 却没想到遥知刚刚因为问了两遍,千行一直没回答,她就又靠近了些。 这一靠近,刚好让转过头的千行和她的距离更加近。 千行的嘴唇,正好印在了遥知的眼睛上。 遥知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千行赶紧退开,脸色通红,“师尊……对、对不起。” 扶泽听到这边的动静之后,赶紧看了过来,看到扶泽通红的脸,哪还不懂发生了什么? 这让扶泽很不爽。 就连手上刚结好的冰也瞬间化成了水,他乖巧道:“师尊,弟子也不会,可以教教我吗?” 扶泽长得很好看。 他和千行是完全不一样的好看。 千行属于乖巧柔和的长相,而扶泽则是属于攻击性十足的俊美长相。 此时那张俊美的脸上满是乖巧和期待,让遥知都不忍心下意识拒绝。 毕竟,谁不喜欢美男。 但是…… 遥知勾唇一笑,走到扶泽身边,“那为师来教你。” 遥知对扶泽做着同样的动作,但是扶泽却没有千行那么乖巧懂事。 他本就比千行还高一点点,虽然不明显,但是站在遥知身边就明显一点了。 因为他老是在用自己的下巴去蹭遥知的眉毛,遥知蹙着眉头他也继续蹭。 教完之后,遥知直接甩开了扶泽的手,冷声道:“下巴痒?” “有点儿。”扶泽用手挠了挠下巴,似乎在向遥知表明,自己的下巴真的有点痒。 遥知无语,不再多说什么。 她直接坐到了石凳上,用传送符让宗门食堂传了一套泡好的茶具过来。 她给自己倒好一杯茶,手肘撑在石桌上,懒洋洋地抬起眸子看着两人,轻声道:“继续练吧,练不好没饭吃。” “是,师尊。”千行赶紧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认真努力地练着遥知刚刚教他的术法。 而扶泽则是有气无力的,偷奸耍滑地练着。 东扔扔,西扔扔。 扔了霜,扔了水,就是没有扔出雪和冰来。 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一连七日。 遥知都在让他们练习这个术法。 千行从最开始的变不出来,到后来的很轻易就变出了雪和冰,再到现在的稍微有点杀伤力的冰雪术法。 而扶泽,则是一直都是,不是在变水,就是在变霜,甚至最后还变出来了带着霜的水。 遥知也不想管,毕竟他知道,魔尊扶泽,是会控制冰雪的。 对于魔族扶泽来说,很容易。 所以扶泽这七日一直在故意撩拨遥知,而遥知则是在故意撩拨千行。 总结下来,这七日只有千行被撩拨得脸通红。 但他又找不出证据来说遥知撩拨他,毕竟遥知做的事情很合理,反而倒像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这天,遥知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泡着花瓣澡。 窗外突然传来了动静。 很小声,但在遥知这种仙尊耳里,就异常明显。 仙尊,杀死那个魔尊!(5) 遥知不动声色,继续洗着澡,直到窗外的动静越来越近后,她才慢悠悠穿上了衣服。 窗外的声音突然顿住,像是知晓了房间内的人发现了自己。 “簌簌簌——” 房间外大风四起,下一刻,又归于平静。 遥知这才慢悠悠地打开了房门,又慢悠悠地绕到了窗户后面。 地上有一坨东西。 是一坨冰块。 里面有一坨人。 遥知定睛一看。 是扶泽。 扶泽瞪着大大的眼睛,哪怕是被冰封住了也依旧在努力眨着眼睛。 大概站了一会儿,里面的扶泽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小了,遥知才一挥手,冰块融化,扶泽身上也水淋淋的。 但他顾不了那么多,直接抱住了遥知的腿,脸在遥知的腿和衣摆上不顾形象地蹭着。 “师尊……好冷,弟子好冷……” 扶泽整个人都在发抖,隔着衣裙遥知都能感受到扶泽的温度。 “放开。”遥知冷声道。 “不要,师尊,师尊师尊,弟子好冷,真的好冷……” 扶泽的声音都在打着颤,牙齿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格外明显。 【宿主,他好像,要死了。】 “嗯?这么容易就死了?”遥知微惊,“他不是魔尊吗?我还以为他是故意被冻住的。”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这边显示他的生命值快要几乎为零了。】 眼看着遥知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系统急了。 【宿主!!你想倒带重来吗??就算倒带重来了你也只能倒带到他抱着你的那一刻!!快救他啊!!他也是你的任务目标啊!!宿主!!!】 系统声音越来越暴躁,遥知无奈,只能蹲着身子将扶泽抱起来。 扶泽本就比遥知高了半个头,整个人在遥知怀里显得格外不雅观。 “师尊……”扶泽凑上去用冰冷的嘴唇和脸蹭了蹭遥知的侧脸。 冰凉刺骨。 遥知蹙眉,从房间里进去将扶泽放到了自己的床上。 然而刚一放到床上,扶泽就不愿意放开遥知,嘴里还在念念有词,“师尊……弟子好冷,弟子好冷啊……” 遥知丝毫不心软地将他的手扒了下来,然后施法给扶泽疗伤。 随着白色的法力慢慢地渡入扶泽体内,扶泽也依旧止不住地打着颤,额头上的冷汗也越来越多,面色也越来越苍白。 【叮!任务目标死亡,即将倒带……】 随着遥知眼前一黑,世界陷入寂静。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正是扶泽被放到床上的时候,此时遥知还没将扶泽的手扒拉开。 遥知蹙眉,“怎么给他渡法力还能死掉。” 【宿主,要不你把他带去你那天去的那个池子里去试试?不是说可以疗伤救命吗?你去试试?】 遥知别无他法,只能用传送符将她和扶泽一起传送到了花海附近。 遥知揽住扶泽的腰,飞到了石门前。 随后不费吹灰之力地进入了石门里面,她不敢停歇,只能快速地抱着扶泽跑过去。 刚到池子附近,系统就催促他快点,说扶泽马上就死了。 遥知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将他扔到了池子里。 然而她忘记了,池子里面也是冰冷刺骨的水。 虽然可以疗伤治病,但是并不能改变温度啊! 原主和现在的遥知是因为本身就是修炼冰雪术法的,所以哪怕是冰冷刺骨的水也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怎么样?生命值有没有恢复一点?”遥知冷淡地看着池子里面色苍白的扶泽。 【恢复了,但是我怎么感觉他的面色越来越苍白了?嘶……是不是你那个池子太冷了啊,他怎么一直在打抖啊?】 “我怎么知道。”遥知冷淡道。 【可是宿主,是你把他冻起来的。】系统平静地陈述着事实。 “谁叫他要偷看我洗澡。”遥知冷淡地反驳着。 系统无奈,只能求爷爷告奶奶。 【宿主我求你了,你救救他吧!!你帮帮他!!不然你这个世界的任务就失败了!!】 系统在遥知的脑海里狂叫着,像个发疯的怨夫。 遥知实在是受不了了,只能脱下衣服也踏进了池子里。 她靠在池子里的另一边,冷漠地看着还在挣扎中的扶泽。 “上个世界完成任务,你是不是还没有给我道具?给我看看你那个系统商城里有什么道具。” 遥知突然道。 系统也想起来了这一茬,只能赶紧将系统商城打开。 因为他其实比遥知更害怕任务失败。 要是失败的次数多了,他可就要被回炉重造了!。 遥知平静地看着系统商城里的各种道具,最后发现好像没有什么是可以给这冰冷的池子里加热的。 术法其实也能加热。 但是这个池子过于特殊,不管用什么都不可能将这池子里的水加热。 遥知无奈,关上系统商城后,靠近扶泽,将扶泽的衣服脱掉后,紧紧抱住了扶泽。 遥知虽然不能加热池子里的水,但是却可以施法让自己身子变热。 随着遥知身子的变热,扶泽也感受到了遥知身上的温暖,他下意识地抱住了遥知。 最后也不知道是过于虚弱,还是怎么,很快就睡着了。 良久,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好久之后。 系统告诉遥知,说扶泽的身子彻底恢复了,再醒过来之后就完全恢复了。 遥知这才直接将扶泽扔出了池子。 扶泽直接重重地摔在了一旁的天空之境上,脑袋一歪,彻底晕了过去。 遥知起身慢悠悠地踏出池子,又慢悠悠地穿上了衣服。 整个动作像是放了慢动作一般,十分的养眼。 扶泽整个人上半身光溜溜地躺在地上,遥知也不打算给他穿衣服,直接将他的衣服放进了空间里。 随后抱着扶泽回到花海外面,再利用传送符,将扶泽和她都一起送到了扶泽的房间。 遥知将扶泽放到床上后,就离开了。 遥知一离开,床榻上刚刚还紧闭着双眼的扶泽就睁开了眼睛。 他侵略性地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遥知离开的方向,唇边有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遥知。” “遥……知。” “呵。身材真好。” 仙尊,杀死那个魔尊!(6) 回到房间后的遥知,直接将床榻上的东西通通换了个干净,确认上面再也没有扶泽的气息之后,她才躺上去睡觉。 翌日清晨。 遥知刚打开门,就看到了扶泽乖巧的表情,他看到遥知赶紧露出了自以为很可爱的笑容。 “师尊,早上好。” 遥知无视了他,直接看向了扶泽身后的千行,轻声道:“用早膳了吗?” 千行很惊喜遥知最先是跟自己搭话,哪怕遥知身后的扶泽面色已经黑成了一块炭。 “用,用过了师尊。。”千行道。 遥知摸了摸千行的头,他的发质很柔软,摸起来很舒服,哪怕头上束了发带,也让人很想摸。 “走,为师带你去找一件法器,过几日下山历练。” “师尊,弟子没有吗?我也想要法器!你怎么只给师兄不给我呢?”说到后面,扶泽还有点小委屈,憋着嘴的样子让人看着就心疼。 但是遥知可不心疼。 “你也有。” “真的吗?!我就知道师尊不会厚此薄彼的!”扶泽面上带笑,让人一看就觉得他是个很乖巧的孩子。 遥知不说话,带着千行朝着后山走去。 扶泽面色阴沉地跟在两人身后,他还以为今日早上遥知会对自己说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结果遥知不但没说,反而还像没事人一般。 要不是昨晚他在被刚摔进池子里没一会儿就清醒过来了,他怕是都要怀疑昨晚的只是一场梦了。 不过…… 师尊怕是第一次跟一个人坦诚相见吧? 想到这里,扶泽面上的阴沉消失了不少,最后还甚至直接屁颠颠地跑到了遥知身边,身后牵住了遥知的衣袖。 遥知直接扯开,丝毫不带惯着他的。 然而扶泽不气馁,还是伸手去扯遥知的衣袖。 来来回回好几次,遥知想着千行还在旁边,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最后也只能由着扶泽去了。 可是这番动作,在扶泽心里可就变了一个味道了。 他就知道师尊心里也有他,只不过碍于面子不愿意表达出来罢了。 不然为什么昨晚师尊明明可以加热水池,结果却是加热自己的身子来温暖他呢? 没想到他堂堂一届魔尊的魅力如此之大。 连大名鼎鼎出了名的禁欲系仙尊——沉鱼仙尊都对自己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 啧啧啧。 扶泽浮想翩翩,遥知则是和千行走得比较近。 等到三人来到了后山,也就是那一处长满了带刺的各色鲜花的花海处。 遥知一靠近花海,花海就散发出了各种颜色的烟雾和光芒,甚至还有一些直接散发出了各种芳香的味道。 哪怕种类繁多,各种各样的鲜花的香味也不会让人觉得刺鼻,反而混合在一起更加好闻了。 “师尊,这些花……”千行看向遥知,礼貌道:“这些鲜花都好香。” 遥知点点头,伸出被扶泽牵着衣袖的那一只手摸了摸千行的头,“这里面就有你的法器,你待会直接走进去就好。” 扶泽猝不及防地被甩开了手,整个人愣在原地,但是他又还得装乖巧,只能作罢。 “直接进去吗?可是,这些花有好多刺……”千行纠结地看了一眼花海,又看了一眼遥知,还是憋回了后面的一句话。 扶泽不屑地看了千行一眼,撇了撇嘴,邀功般地看向遥知,道:“师尊,不如弟子先进去吧?” 遥知不为所动,道:“按理应该师兄先去选择法器,而非师弟。” 说完后,遥知也不再继续看扶泽,而是看向千行,声音里比刚刚多了不少的耐心。 “别怕,为师在。” 万籁俱寂。 只有风声吹拂着鲜花和鲜花的香味在千行脑海里。 千行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 明明是这么正常的一句话,明明是师尊对徒弟说得再也不过平常的一句话。 但是…… 他居然会心跳加速。 遥知的眼神那样认真,那样坚定,让他……难以移开眼神。 扶泽眯了眯眼,捏紧拳头,眼底的幽暗和阴沉更甚。 从昨晚开始,他便将遥知划为了自己的所属物里面,自然不愿意遥知对其他人如此温柔。 喜欢遥知吗? 自然不是。 他只是占有欲罢了,将遥知划为了自己领地里的羊羔,不允许其他狼群惦记罢了。 就在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杀念时,遥知看了过来。 他赶紧收敛情绪,看向遥知,乖巧道:“师尊。” 遥知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扶泽,随后移开了眼神,轻声道:“千行先进去吧,进去后闭上眼睛,心里默想自己是来找法器的就行。” “等会你也这样就好。”遥知转头对着扶泽道。 感受到遥知的视线和声音全是对自己说的,扶泽整个人都变高兴了。 他就知道师尊心里有他! “是,师尊。”千行回过神,摸了摸有些滚烫的脸颊,深呼吸一口气后,踏入了花海里。 刚一踏进去,这些花就像有灵性般,收敛起了自己浑身的刺,甚至还散发出了更加强烈的光芒和烟雾。 遥知和扶泽站再外面,看到千行走到花海中心,被光芒包围着,看不出身影。 扶泽赶紧伸出了手,拉住了遥知的衣袖,遥知这次没有管他,而是一直在看着花海中心的千行。 扶泽却误以为是遥知愿意让他牵,整个人高兴得找不着北。 好一会儿,花海中心的位置爆发出一声巨响,千行瞬间突破花海,直冲飞天。 【我靠!冲天炮!!哦耶!】 系统搞怪的声音,和花海中心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一起响起。 下一刻,天地归为平静。 千行出现在了遥知和扶泽身后,“师尊!我的法器是一条鞭子!!一条通体雪白的鞭子!!” 遥知和扶泽一起转过身子,遥知看着跑过来的千行,下意识地伸出手摸了摸千行的头。 “嗯,很厉害。” 扶泽不服,直接打断两人的谈话,“师尊!这下该我进去了!” 遥知微微勾唇,轻声道:“好啊。” 扶泽眨了眨眼。 师尊刚刚是对自己笑了吧?!是的吧!? 是的!!师尊就是对自己笑了!! 仙尊,杀死那个魔尊!(7) “师尊,等我出来!看徒儿闪瞎你们的眼!!”扶泽整个人斗志十足,直接踏入了花海。 遥知在身后看着扶泽渐渐靠近花海中心,眼底满是戏谑和阴冷。 我倒要看看,已经有了法器的你怎么抵挡得住这花海的怒气。 “师尊,师弟可真开心。”千行发自内心道:“这么久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师弟如此高兴的样子。” “是吗?等会儿他就高兴不起来了。”遥知冷声道。 “啊?为什么?” 千行刚发出疑问,花海中心就爆出一声巨响,扶泽整个人直接被巨大的冲击震飞。 “砰!——砰砰砰!——” 扶泽整个人直接摔在地上,还把遥知和千行身后的那一块地压塌,脸朝下呈个“大”字形凹陷在了土里。 “师弟!”千行赶紧转身去将扶泽扶起来。 然而扶泽整个人像是被镶嵌在里面的一样,任由千行怎么拔也拔不出来。 千行眼睛都要急红了,他转头看向站在原地施施然的遥知,急切道:“师尊……快救救师弟吧!” “他自己又不是不能爬起来。”遥知平静地说道。 话音刚落,土坑里的扶泽就立马伸出了一只黑漆漆的手,闷闷地声音从下方传来。 “师尊,救救我……” 又是这句话。 遥知没来由地心烦,直接走上前抓住男人黑漆漆的手,猛地一用力,扶泽终于爬了起来。 他表情呆愣地坐在坑里,这样也让千行和遥知更加清晰地看到了男人的样子。 扶泽的头发不再像往日那般柔顺,像是被雷劈过一样,又炸毛又直立。 搭配上乌漆麻黑的脸,看上去滑稽极了。 他一张开嘴说话,嘴巴和鼻孔里都冒出了烟雾。 “师尊,我怎么感觉有两三个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活该!天打雷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着系统丝毫不带掩饰的笑声,遥知也没忍住轻笑出声。 这下,扶泽的脸色更黑了。 师尊是不是在嘲笑自己。 只有千行,他从衣袖里拿出手帕给扶泽擦起了乌漆麻黑的脸,温柔又小心。 扶泽抿了抿唇,直接爬起来,绕过千行,伸出黑黢黢的手想要去拉遥知。 遥知一个闪现,闪现到了千行的旁边,她面无表情地看向扶泽。 在扶泽疑惑又受伤的眼神中,她平静地下达了对扶泽的评价,“很脏。” 扶泽:“……” “师尊,你嫌弃我。” 大概是被雷劈得太狠了,扶泽莫名地因为遥知远离他的举动有点委屈。 乌漆麻黑的脸上那一点因为有了泪光而闪闪发亮的眼睛格外明显。 遥知微微勾唇,眼神阴冷,“你还没告诉为师,你既然有法器,为什么还要找为师要?” “……” 三人之间的氛围莫名地静默,谁都没有再一起开口说话。 遥知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带着千行先回去了。 千行踌躇了好一会儿,将手帕递给扶泽后便跟着遥知离开了。 扶泽站在原地。 又是这样。 每次师尊都将她的背影留给自己,每次师尊都是带着那个废物先离开,每次师尊都只留下自己一个人。 凭什么。 凭什么对他这么不公平。 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要收自己为徒。 我不服。 我不服! 扶泽身上黑色的光芒愈甚,他的眼眸逐渐变得猩红,身上所有被雷劈过的痕迹都消失不见。 再次恢复平静时,他扔掉手里的手帕,慢慢地离开。 —— 一月后。 三人换上了平常人家的衣裳,虽然还是遮挡不住仙风道骨,但比之前的衣裳好多了。 千行腰间挂着鞭子和扶泽一起走在遥知身后。 扶泽双手环着胸,满眼侵略性得看着前方遥知的背影,心里已经想到了各种少儿不宜的画面。 “师弟,你的法器到底是什么啊?” 千行目不斜视地凑到扶泽身边,好在并没有看到扶泽侵略的眼神。 扶泽回过神,现在师尊也不在旁边,自己也没必要装乖巧。 再说了,这几月,千行早就知道扶泽是个白切黑了。 “关你什么事。” 千行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倒也没有细细追问。 主要是因为遥知转过了头。 她看向扶泽,随即又看向千行,清冷的嗓音开口道:“马上就要离开凌云宗范围了,你们不要离为师太远。” “是,师尊!”千行道。 “是,师尊。”扶泽带着乖巧的笑容,眼神亮晶晶的。 因为师尊刚刚最先看的是自己耶!! 耶!! 【宿主,你敢信?】 “什么?” 【你的这个复仇对象,对你的心动值比你的生子任务对象还要高几点!!我靠!!!】 闻言,遥知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扶泽,扶泽整个人更高兴了。 师尊没有看千行,师尊看的是自己耶!! 想到这一层面,扶泽还乖巧地对着遥知眨巴眨巴眼,看上去就像一个求摸摸的小狗。 遥知:“……” “走吧。”遥知对着千行道。 千行迷茫地看了一眼扶泽,又迷茫地跟在遥知身后走了。 扶泽则直接蹦蹦跳跳地跑了起来,还直接超过了遥知,“师尊!!哦耶!!好开心!!” 遥知走到千行身边,很自然地牵住了千行的手,千行微愣,他想松开,但是加速的心跳让他不愿意松开。 纠结中,遥知误以为他也愿意被自己牵,所以牵的更紧了。 千行低头看了一下两人交握的手,衣袖宽大,不专门将衣袖掀开压根看不出来两人的动作。 想到这里,千行也回牵住了遥知。 是师尊主动的。 他这样想着。 扶泽回过头的时候只关注了遥知平静的脸色,并没有注意到千行微红的脸。 然而千行却总是有点心虚,在扶泽走过来的时候,千行想放开遥知。 却被遥知紧紧抓住,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遥知,遥知依旧目不斜视。 不知道做了这样的纠结心理,千行最终还是没有放开遥知的手。 遥知直接胆子更大了一些,从刚开始的牵手,变成了十指相扣。 千行一边担心被扶泽发现,一边又贪念着这一点的温存。 仙尊,杀死那个魔尊!(8) * 幽州城。 刚一进城,遥知就松开了牵着千行的手,千行抿了抿唇,捏紧了已经有些汗的手。 城内突然出现了三个陌生的面孔,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其中一个客栈拉客的小二看到了三人,赶紧跑了过来,面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三位,是从外地来的?可要住宿?” 遥知清冷幽美的面容让小二微微有些看呆,但良好的素养让他稳住了心神,讨好般地看着三人。 遥知点点头,“需要,麻烦了。” “好嘞!那三位请跟我来!”小二伸出手带路,遥知三人跟在小二身后。 扶泽则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座城。 城内几乎都是彼此熟悉的人,可以说只要有陌生面孔,就十分显眼。 越是这样的城,越容易发生危险。 遥知自然知道这件事,她就是故意将两人带到这座城里来。 其一的目的是想好好攻略千行,其二的目的是想让扶泽自己暴露自己的身份。 而最重要的一个目的,自然是…… 想试一下所谓的术法,所谓的冰雪术法,如何能杀人于无形。 刚一到客栈,小二就问三人要几间房间。 “两间!两间就够了!”扶泽赶紧率先出声,他要跟师尊睡一间! 然而小二看了一眼扶泽,就还是把目光放到了遥知身上。 毕竟他能看出来,这三人当中管事的,说得上话的,怕是只有这个清冷的美女子。 “三间。大一点的房间。” 闻言,还在算着账的客栈老板赶紧迎了过来,他让小二去城门继续接客,他来接待这三位贵客。 老板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三人的气度和三人的穿着,初步鉴定,这三人必是大富大贵之人。 想到这里,老板搓了搓手,陪笑道:“这位姑娘,我们这里有专门的府邸,一日只要一两银子。” 像是生怕遥知不同意似的,他赶紧又补充道:“府邸自带小院落和池塘,有三个房间,一个堂屋,每日三餐我们都会专人送到府上,都会是店里的招牌,每日也会有专人上门打扫,您看,如何?” 遥知回头看向千行,轻声道:“你觉得可以吗?” 老板人精一样地看向了千行,千行抿了抿唇,心下微微有些欢喜,温声道:“我都可以的。” 然而扶泽就不爽了。 浑身的暴躁让旁边的几个人都感受到了,然而遥知不当回事,千行则是沉浸在刚刚的小确幸里面。 只有老板一个人,都感觉有点发抖,看都不敢看扶泽一眼。 “那就要那处府邸吧,住一月。” 说完,遥知便从衣袖里拿出了一袋银子递给了老板,“三十两。” 老板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他接过后躲到收银台仔细地数了起来。 确认无误后,赶紧拿着钥匙带着遥知三人前往幽州城中心的那处府邸。 刚一打开,遥知就感受到了里面的阴冷之气,但她并没有声张,因为阴冷之气很淡。 若不是原主的修为高,怕是一点也察觉不到。 “姑娘,您看这环境是不是很好,面朝阳光,风水绝佳啊!”说着,老板便将钥匙给她们三人一人一把。 “那您先休息会儿,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您到客栈找我,或者有人来打扫和送饭的时候,让他们转告我就好。” 老板恭敬道。 遥知点点头,千行赶紧送老板离开,态度绝好,旁人挑不出一点错来。 等到千行回来了,遥知才问道:“你想住哪个房间?” 扶泽:“……”靠! 千行微微瞪大了眸子,他有点受宠若惊,但还是赶紧回答,“师尊先选,弟子住哪间都可以的。” “师尊,你怎么不问问我想住哪间?”扶泽瘪了瘪嘴。 怎么感觉自己最近的情绪起伏这么大? 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又难过的。 再这样下去,自己怕不是得变成一个疯子了。 遥知没理会扶泽,继续道:“那你住中间那间,我住里间。” 说完,遥知看向扶泽,冷淡道:“你住外间。” “不要!我要住中间那间!”扶泽突然小脾气上来了。 千行也道:“师尊,让师弟住中间那间吧。” 遥知冷声道:“为师说了算。” 遥知斜着眼看了一眼扶泽,眼底的冷意一点也藏不住,扶泽整个人直接愣在了原地。 遥知转身便朝着自己的房间去了。 又一次看见的是遥知的背影,他微微捏紧了拳头,眼底满是不甘。 千行抿了抿唇,温声道:“师弟……” 还没等千行说话,扶泽直接狠狠打断,“装什么老好人!” 千行:“……” 还没走远的遥知:“……” 【额……他好像有那个大病。】 【宿主,其实我感觉他在想为什么你那么讨厌他哈哈哈哈哈。】 “我不讨厌他。” 【啊?】 “我只是单纯地想杀了他。” 【……】还是你6。 千行无奈,只能朝着中间的房间走去,里面很大,各种东西一应俱全。 可以说,就跟富贵人家的府邸一样,完全不像是客栈给予的。 “砰砰砰。”刚收拾到一半,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千行赶紧过去打开门。 入目的就是遥知那张清冷绝绝的脸,千行突然感觉心跳漏掉了一拍。 “师,师尊……” 遥知踏进房间,千行被迫往后退了退,遥知看了一眼房间的布局,轻声道:“饿了吗?” “还,还好。” “咕噜噜——咕噜噜……” 千行:“……” 回答声和肚子饥饿的叫声同时响起,千行突然有点羞恼,整个人都恨不得钻到地底里去。 再次抬头时,他就看到了遥知戏谑的眼神,千行没来由地觉得尴尬。 “好了,吃饭吧。客栈老板派人送晚膳过来了,刚刚逗你的。” 遥知伸手摸了摸千行的头,千行现在甚至习以为常地在遥知伸手的那一刻就微微弯下了身子。 就是为了让遥知摸得更方便一些。 遥知微微勾了勾唇,便转身离开了。 吃饭的时候,扶泽大口大口地吃着,只要千行想夹哪一样菜,他就抢着夹。 反正就是不让千行夹到。 “你闹够没有。”遥知冷冽的声音听的人一颤。 仙尊,杀死那个魔尊!(9) 扶泽刨饭的动作顿住,他不可思议地抬起了头,看到了遥知眼底的冷意。 低下头再也不做多余的动作。 就干吃米饭。 遥知本就已经辟谷,所以不需要用饭,她便用筷子给千行夹菜。 扶泽看到这一幕牙齿都快咬碎了,但是想到遥知刚刚的语气和眼神,他只能愤恨地刨着饭。 筷子和碗碰撞的声音很大,不知道还以为他要把碗给弄烂。 吃完饭后,遥知便回房间休息了。 入夜。 【宿主。】 “干嘛。”遥知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道。 【快去你们府邸后门,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闻言,遥知躺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起身,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便从空间里拿出了隐形衣穿上。 “你这个会让别人发现我的气息吗?这个世界不是有仙魔吗?” 【笑话!我那可是高科技!不是我吹!哪怕是主神在……也就只有他能察觉到你的气息,其他人绝对不可能!】 遥知扯了扯嘴唇,穿好隐形衣便离开了。 “魔尊。” 不远处有一个极其沙哑的气泡音,遥知莫名地觉得这个声音很难听,但她又说不上来。 好在有亲爱的系统在。 【我靠!!好麻嘎嘎!!怎么古代,啊呸,修仙世界也有霸总油腻气泡音啊?!】 遥知虽然不太懂系统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拆开后理解还是勉强能理解的。 “我一直找不到形容词,没想到被你一个‘油腻’直接点明了。” 【那是当然,我可是天才!】 遥知绕到走廊上的柱子后面,很轻易地就能看到那边的场景。 正是一般收拾粪水和房间的人进出的后门。 扶泽正站在里面,而那个刚刚有着油腻的气泡音的男人站在外面。 说是男人又不像男人,说不像男人吧,又好像是个男人。 他穿着黑色的斗篷,让人看不清脸,身形高大伟岸,按理来说是个男人。 但隐隐露出的面容又偏阴柔,像个女人。 【嘻嘻,要想练成绝世神功,必先自宫啦嘻嘻。】 “原来如此。” “这就是你说的意想不到的事情?”遥知质问道。 【这还不意想不到吗?!你现在直接出去拆穿他,让他回归魔族身份,然后你不就能帮原主复仇直接杀死他了吗?你是不是傻!?】 “还不到时候。” 说完,遥知便不再关注这边的场景,径直离开了。 系统叫不出来,没办法,只能由着她去了。 通过前两个世界,他还是对遥知帮原主复仇这件事很放心哒! 不仅会复仇,还会百倍奉还呢! 很放心哒! 想到这里,系统美滋滋地下线了。 而此时,扶泽看向这个不男不女的人,不再像白日那般乖巧,反而有些阴沉,让人看见就害怕,看见就想下跪。 比如这个不男不女的人。 他跪在地上,恭敬道:“魔尊,魔界如今已经有不少人都中了奇怪的毒,越来越多……恐怕,往后会更多。” 闻言,扶泽眯着狭长的桃花眼,声音鬼魅至极,“既然如此,你们去将这种毒提取出来,随便找一处村子下个毒,凌云宗的安隐总会不忍心救他们的。” 不男不女的男人闻言豁然开朗,赶紧拍着马屁,“不愧是魔尊大人!属下这就回去执行!” “嗯。” 很快,男人就消失在原地,仿佛没有出现过。 扶泽关上了后门,本来打算回房间休息,但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便悄悄地朝着遥知的房间走去。 而这一去,却让他看到了让自己浑身暴躁的一幕。 另一边。 遥知离开后门之后,消失在扶泽的眼界范围内,便脱下了隐形衣放进了空间里。 刚一回到前面,就遇到了正好出门的千行。 两人抬头四目相对,最后还是千行率先移开视线,他抿了抿唇,行了个礼道:“师尊。” 遥知走上前,“这么晚了,你出门干什么?” 千行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轻声道:“睡不着,出来走走。” 结果跟上次一样令自己尴尬的一幕又一次在遥知面前发生了。 他的肚子。 又一次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饿了?” 千行赶紧捂住肚子,但是又不能昧着良心说谎,只能脖颈通红地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蝇。 “嗯。” “走吧,去城里逛逛,听说幽州城的夜市很美丽。”遥知道。 千行受宠若惊地看向遥知,声音有些吞吞吐吐,“不,不叫师弟一起吗?” “叫他干什么,走吧。” 说完,遥知直接走上前牵住千行的手,拉着他离开了。 千行眼里的喜悦藏不住,跟师尊一起出去,没有其他人,就他们俩,他突然觉得有点甜蜜。 他回握住遥知的手,甚至还得寸进尺的自己主动和遥知十指紧扣,遥知侧头看了他一眼,千行赶紧装作看前方。 遥知勾了勾唇,两人便一起离开了府邸。 而扶泽刚刚看到的,正好是这一幕。 正好是看到他的好师尊,和他那个废物师兄手牵手一起离开的画面。 正好看到了他的好师尊对着她那个废物师兄笑。 呵呵。 呵呵呵。 扶泽捏紧拳头,手心甚至还渗出了血来。 刚一来到外面最繁华的地段,千行就被迷住了眼,他从小就无父无母,吃着村里人的百家饭长大。 若不是机缘巧合之下被一个散修收为了徒弟,自己怕是也没有资格进入凌云宗选拔。 更不可能有机会能拜入,传说中从不收徒的沉鱼仙尊坐下。 还被沉鱼仙尊特殊对待,对他那么好,对他那么温柔,让他甚至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而师尊对他那么好,或许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小孩子看待吧。 而自己还…… “问你话呢。” 遥知稍微有点大的声音打断了千行的思绪,千行回过神,刚刚还在想着遥知,现在都不敢再看她一眼。 “怎,怎么了师尊?” 千行突然有点想逃,自己竟然刚刚在妄想师尊。 然而遥知却还是紧紧牵着遥知的手的,他想逃也逃不掉。 “我问你,想吃糖葫芦吗?” 仙尊,杀死那个魔尊!(10) 凌云宗山上施了术法法四季如春,而山下面的幽州城,则正值冬季。 只不过这座城几乎没有下过雪,就算下雪,也只会是在高山上,不可能在这座城池里。 “好,好啊。” 见状,遥知便放开了千行的手,走到一旁的小摊上买了一个冰糖葫芦。 千行看着遥知给他买冰糖葫芦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一幕莫名的温馨,莫名地像他梦里出现过的场景。 他无数次不在幻想,不在幻想自己的娘亲,或者自己的爹,能给自己买一次冰糖葫芦。 可是,不能。 他没有父母。 他也没有人会给他买冰糖葫芦。 然而,这个人今天出现了。 如一道光芒般照进了他寸草不生的心脏里,让贫瘠的心脏生了根发了芽。 “尝尝。”遥知走过来,将冰糖葫芦递到千行嘴边,千行感受到了唇瓣和鼻尖的香甜味。 不由自主地张开嘴咬了一口冰糖葫芦,将最上面的山楂含进了嘴里,开始咀嚼着。 这是他第一次吃冰糖葫芦。 真的,是他想象中的味道。 很甜,很甜。 千行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受控制地掉下了眼泪。 豆大般的泪珠滚落下来,直接打在了遥知还没有来得及收回的手上。 泪珠顺着遥知的大拇指,一路流进了掌心里面。 “哭什么?”遥知嘴上这么问着,却伸出了另一只手给千行擦去了眼泪。 “不哭。”千行伸出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大口咀嚼着嘴里的山楂,轻声道:“第一次吃这么甜的东西,很好吃。” “第一次?” “嗯,第一次。” 遥知伸手揉了揉千行的脑袋,千行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像只可爱的,臣服遥知的小狗。 “那以后,我天天给你买不一样的甜点。” “乖啦。”遥知改成捏着千行的脸。 千行的脸没有那么多肉,也没有那么滑腻,所以遥知捏了一下便就不捏了。 “再来一颗。”遥知将冰糖葫芦横着放在千行面前,千行下意识地咬了下去。 本就沾着糖渍的嘴唇就有些晶莹剔透,这次再一次咬下,遥知眼眸不自觉地暗了下来。 想亲是怎么回事? 【那就亲呀!!宿主,别怂啊!上啊!这可是你的任务目标,该亲就亲!该上就上!冲鸭!这次生踏马几十个!】 遥知:“……” 但是…… 系统说的好像也不无道理。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遥知将千行没咬完的那半颗冰糖葫芦自己咬了下去。 千行看见后,整个人不仅是脖子,连脸上都红了个透,耳朵就更是不用说了。 师尊……居然吃他吃过的!!? 这一幕,让千行害羞了,也让暗处一直监视着两人的扶泽恨透了。 他就不该跟出来! 系统早就发现了扶泽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两人。 但是秉承着自己是遥知和千行爱情路上的保卫员,所以很贴心地没有告诉遥知这一消息。 “我吃着也甜。”遥知笑了笑,继续牵着千行的手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逛着。 两人就像寻常人家的恩爱伴侣,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师徒的关系。 这一整个晚上,遥知带着千行吃了不少千行从来没吃过的东西,还有意无意地将千行撩得不成样子。 一个晚上下来,千行脸红得像个猴子屁股。 而暗处的扶泽,则是脸黑得像块碳。 次日清晨。 遥知像没事人一样坐在桌子上看着两人用早膳。 扶泽今日也不像昨天一样跟千行抢饭吃,像是突然想通了一样,整个人乖巧得不成样子。 甚至还主动给千行夹菜吃。 千行作为好师兄,自然也给扶泽夹菜吃。 只有遥知知道,这扶泽是在装乖巧呢。 哦不,系统也知道。 遥知手放在石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得敲打着石桌。 【宿主,怎么了?】 “我在想,该在什么时候,揭穿这座城里的人的阴谋呢。” 【宿主,要看看系统商城吗?有着你绝对想不到的超大威力的好道具哦~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哈!】 闻言,遥知便让系统打开了系统商城。 她则左右滑动着,还真开始精挑细选了起来。 通过良好的判断能力,和绝佳的制作破坏的想法,遥知目光一下子就锁定在了一个叫做‘爆炸下坠’的道具上。 “可以炸毁一整座城?这么精确?”遥知不由得发出疑问。 【当然!这可是经过我改良过的高科技导弹!只要你从高空将它朝着一个地方扔出去,那个地方绝对直接被炸毁!】 遥知挑了挑眉,心下满意,直接确认了这个道具。 很快,这个“爆炸下坠”便变成了无数个金色的珠子进入了遥知的空间里。 【宿主放心!该项道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只要你在任务世界中就可以用哒!】 “好。” 而刚刚遥知就是一直在看着千行发呆。 刚刚因为对于道具的满意,下意识的挑眉,让千行和扶泽都以为遥知是在对着千行挑眉。 这下,千行心跳猛地加速! 扶泽的心则是猛地心碎!! 两人心里都有同样的一个想法,那就是—— 师尊现在装都不愿意装了吗!? 吃完饭后,遥知便带着千行和扶泽出门历练了。 说是历练,其实就是让他们去城里的各户人家询问一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罢了。 整整进行了十五天。 遥知已经将整座城的情况全都摸索透了。 这座城从一百年前开始,就变成了一座祭祀之城。 只要是进入这座城的陌生人,都会成为幽州城的“祭祀”品。 若是平常百姓,则她们城里的人会将这个人送到客栈普通房间,一个月后将其变成奴隶或者下人。 若是修道或者修仙之人,则将会将这个人送到城里特殊的府邸里,以他们的修仙之气,滋养府邸里的恶鬼。 一个月后,灵力耗尽,将其绑架后送到幽州城中心,祭祀给幽州城的“守城仙人”。 而这“守城仙人”究竟是何方人物呢? 这“守城仙人”,乃是一百年前,被火烧了的城里有名的花魁——林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