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星辰恰似你》 第一章一眼诀别 沈绍南死了,凶手是盛淮安。 “你这个贱人,杀了我的儿子,我不会放过你的!” 闷雷带下雨点,滚滚砸在盛淮安的身上,声音暴戾而压抑。 她被人如同破布一般扔到了沈绍南的墓碑前,还没站稳便被人按下了双膝。 沈夫人哭得伤心,巴掌接二连三地落在她脸上,一张清冷艳丽的脸蛋儿高高肿起。 鼻血流出来便被雨水冲刷掉,喉咙里的腥咸则被她自己咽下。 “你这个杀人凶手,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高跟鞋踹在脊梁上,锥心之痛让盛淮安没忍住吐出一口血来,不小心喷在了沈绍南的墓碑上,长发便被一把拽住。 “贱人!你居然还敢污染我儿子的墓碑!我杀了你!” 充血的眼看着沈夫人狰狞的表情,盛淮安的眼神一片木然。 她已经在灵堂上跪了七天,不吃不喝的情况下身体已经到达极限了。 此时的她形容枯槁,摇摇欲坠。 看着墓碑上男人清秀儒雅的黑白照片,盛淮安心里只有一汪死水。 暴雨中,她觉得半个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一般,连睁眼都困难。 艰难抬头,暴雨中那道修长高大的剪影便落入她的眸中。 景寒年一手握着墨色的雨伞,轮廓干净利落,敛不下的锋芒狂肆冷漠,绝情又冰冷。 墨色的长眸动了动,看向她时是一片漆黑死寂的湖面。 触碰到他的眼,盛淮安觉得原本觉得已经麻木的心脏骤然一疼。 她笑了,满口的血迹粘黏在原本洁白整齐的牙齿上,表情血腥狰狞。 景寒年,原来这就是你给我的新婚礼物,果真是惊喜呢。 “你居然还笑!” 又是一脚踹在她的脑袋上,这次她终于支撑不住,脑袋狠狠地砸在了墓碑上。 即便如此,她还是紧紧地盯着景寒年。 男人深邃的五官隔着雨幕不甚清晰,滂沱大雨之下,他周围仿佛结了冰。 看着他站在不远处跟自己对视,盛淮安眼前一片模糊,张了张嘴,黑红的粘稠血液滴落下来。 为什么? 无声的发问,她知道景寒年能看得懂。 为什么,陷害我的人偏偏是你? 雨伞的阴影之下,景寒年半张脸晦暗不明,菲薄的唇颜色冷淡,崩成一条直线,始终没有开口。 “先把这个女人送进监狱!” 沈夫人发泄够了,歇斯底里地下了最后一道命令。 她被人从地上往车上拖行,经过景寒年身边时,隔着雨帘她都能够闻到他身上的松针香气。 “景寒年……” 眼看着要擦肩而过,她没忍住开口喊了他一声,血拉成长线。 可惜,漠然笼罩着景寒年,他甚至连余光都没给她。 原来,这五年是我的一场梦罢了。 “我,走了。” 两个人擦肩而过,盛淮安被人扔到了车上,动作粗鲁暴力。 她恨自己为什么还是不甘心,竟然还要回头去看他。 目光所及,便看到女人钻进了景寒年的伞下,后者抬起修长的胳膊搂住了她。 像是感应到盛淮安的目光一般,景寒年忽然转过头来。 这一次的对视,便是永别吧。 第二章她的死因 “盛淮安,二十三岁,出生不详,职业不详。逃狱后畏罪自杀,死于坠崖。” 冷冰冰的男声钻进盛淮安的耳朵,让她原本便迷糊的意识骤然清醒。 她被绑在汽车后座,艰难抬头看向前座的黑衣男子,开口声音沙哑晦涩:“这是什么意思?” 今天中午,她被按着亲眼看沈绍南下葬之后,便被沈夫人的人给带走送往监狱。 八天前,她醒在沈绍南浑身是血的尸体前,那是她新婚的第二天。 在她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沈夫人便带着人冲了进来,一同进来的还有景寒年。 杀人凶手的罪名被按在她头上,可她却连一句冤枉都没喊。 因为在景寒年进门时,她看向他,只见他抬起食指,放在紧绷的唇边摇了摇头。 他表情森冷,眼神如同高居天境的神祇一般慈悲又冷漠。 这是让她闭嘴的意思。 第二天他来看她,连原因都没给她解释,只说了一句:“沈绍南下葬之后,我送你出国。” 男人低沉性感的声音还在耳畔,导致她听到黑衣男子的话有些恍惚。 “盛小姐,这是景爷为你准备的死因。” 死? 这个字宛如一把利剑扎在她的心脏之上,让原本涣散的目光骤然凝聚,一把抢过了男人手上的“死亡报告单”。 “我不能‘死’!”盛淮安一把撕碎了报告单,赤红的双眼染上一层血腥。 她不是凶手,她只是替罪羊而已! 哪怕是为了感谢景寒年十八岁那年收留她回家,用这五年的时光来换她顶罪,她也是愿意的。 但是如果她‘死’了,哪怕只是身份死亡,这罪名也会永远跟着她,再也甩不掉了! 她倒是无所谓,但是…… 捂着平坦的小腹,她表情写满了慌乱:“景寒年呢?他在哪?我要跟他谈谈,即便要送我出国也可以有别的办法。或者……给我一个别的身份也行!” 伸手去拉车门的时候发现上了锁,正想让男人开门,抬头却发现汽车竟然真的停在崖边! 一股凉意从脊背一路爬上头顶,每一根头发丝都感应到了危险。 男人轻笑一声,看着恐惧蔓延她的脸,眼神变得格外血腥:“盛小姐,你只怕是误会了。景爷的意思是,报告上就是你的真实死因。他啊,要你死。” 他要你死! 恐惧好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地从脚底一路爬上头顶,经过伤口时掀起剧烈的疼痛导致抽搐。 此时她才看到报告单最后家属签字上明明白白写着景寒年的名字! 是啊,他让她做替罪羊,怎么会给她翻案的机会呢? 死了,这个秘密就会被永远埋葬,他要保护的人就会永远安全了。 可是她不能,最起码现在不能死! “不,你告诉景寒年我现在还不能死,他在哪?你让我亲口告诉他,我怀……” 惊恐中,盛淮安疯狂地去拉车门把手,可是话还没说完她便被人从后脑一阵重击。 身体被人拖出汽车,暴雨中,她能够感觉到死亡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在意识彻底消散前,她眼前还能看到初遇时景寒年的脸。 “你叫淮安?跟我走吧,我保你一世平安。” 第三章他是我爸 时间足以冲刷掉很多东西,五年,上京发生过的血腥往事都被冲刷。 入了夜,这又是一座纸醉金迷火树银花的城市。 喧嚣的高端夜总会,龙蛇混杂人声鼎沸。 舞台上的舞娘腰肢如蛇,轻轻一扭,便引起一片起哄声。 金色的纸片随着音乐达到高潮从天花板散落,尖叫声在华丽的霓虹之下达到了巅峰。 妖娆美艳的舞娘跳下舞池,抓紧每一个挥金如土的贵客。 此时一个趴在后台看得发了许久呆的小孩从椅子上跳下来,精巧如琢的脸蛋儿写满了兴奋,如星光漏入人间般的双眼闪过一丝狡黠。 他蹬着一双小短腿冲进了舞池里,还顺便拿过了早就准备好的玫瑰花,冲着每一个搂着女孩子的男人笑得异常灿烂:“帅叔叔,给你身边的漂亮姐姐买一束花吧?美人美酒还要有鲜花才行呀!” 孩子生得过于好看,虽然身上的童装质量普通,甚至手脚还有点短。 可他一笑起来,便让舞池里的光都显得暗淡了几分,实在是拒绝不了。 每个晚上盛唯靠着自己这张白瓷儿一般的脸蛋儿和能说会道的小嘴,能卖掉不少劣质玫瑰。 第二天在花店关门前再去收购剩下没卖出去的玫瑰,晚上再来卖出,屡试不爽。 但机灵鬼也有碰壁的时候。 “帅叔叔,给你旁边的漂亮姐姐买一束花吧!” 说完,他刚抬起小脑袋便没忍住小身子一怔。 这个叔叔看起来……不太好骗的样子啊!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下垂的长眸里是冰冷、是凛冽、是无情佛像一般的悲天悯人。 明明是一张勾魂摄魄的深邃脸庞,一双眼勾勒的气质却是拒人千里的凉薄。 “不用。” 嘈杂的音乐声中,景寒年的声音低沉冰凉,让盛唯没忍住咽了一口唾沫,缩了缩小脑袋。 “那……打扰了!” 妈呀,这个好看叔叔帅是真的帅,冷也真的太冷了吧! 眼珠子一转正打算寻找下家,还没动呢,他就被人拎着后脖提了起来。 “妈的小崽子又是你!在老子的场子里卖花,给保护费了吗?” 小短腿儿离地,盛唯哇地一声便叫了出来:“救命啊救命啊!有人绑架小孩拉!” 拎着他的是夜总会里老油头,长得凶,手段更凶。 “小兔崽子你少叫唤,你以为这儿是什么地方?你一个瞎子的儿子,还有人能保你不成?今天老子非得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不是什么地儿都能给你赚零花钱!” 盛唯也不是第一次被抓住了,上一次妈妈出来给人赔礼道歉还把自己一个月的工资给赔了出去才解决问题。 不行,不能让妈妈再赔钱! “景爷,要管管么?” 景寒年身边跟着的保镖看到这头的喧闹,请示他的意思。 男人神色漠然,余光未曾停留,轻轻抬起右手,指节清晰可见。 保镖见状立马会意,正打算回身去救下盛唯,便听到小孩子稚嫩的童声脆生生地喊道:“怎么没人保我了?我爸爸可是景寒年!” 第四章我闯祸了 景寒年听到自己的名字才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森冷的目光落到了盛唯的身上。 悬空的小身体手舞足蹈,挣扎中脸蛋儿划破了一条小口子,可是漂亮的艳丽却全是坚毅。 “景爷,这……” 这下保镖不敢擅动了,毕竟他家景爷突然多出来一个“儿子”,阴晴不定的主儿还不知道会怎么处理呢。 景寒年还盯着盛唯,深潭一般的眸中起了一阵微风,涟漪转眼即逝。 这个孩子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他看起来……有点眼熟。 “哈哈,小崽子,你知道景寒年是谁吗?老子都只听过这个大名没见过真人,你要是他的儿子,那不就相当于是上京太子么?还会在这儿卖花儿?” 拎着盛唯的手笑得发抖,另一只手拍了拍他涨红的脸蛋儿,表情从嘲讽转为凶狠:“你爹要是景寒年,老子就是景寒年他爹!” 盛唯挥舞着小拳头,看着自己的花被人踩成泥,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我才没骗人,景寒年就是我爸爸!” “少废话,老子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你!” 眼看着要挨揍,为了不给妈妈再添麻烦,盛唯只能忍着眼泪闭上了眼睛。 几秒钟之后,巴掌居然没落下来! 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他发现眼前的无赖居然被人抓住了手! 扭头一看,是个高大严肃的黑衣服叔叔,好像……是跟在刚刚那个帅叔叔身边的人呢! “景爷说,想见见他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爹。” 保镖语气冷漠,吓得无赖赶紧放下了手,身子抖得筛子一样,脸色蜡黄:“景、景爷?是那位盛天集团的景爷吗?” “放眼上京,有几个景爷?”保镖看这无赖脸色由黄转黑,冷着脸挥了挥手,将他交给夜总会的保镖解决。 转头刚打算找刚才的孩子,却发现他竟然不见了! 闯祸了! 盛唯埋着小脑袋往夜总会后厨里面钻,小腿噔噔噔跑得很快,嘴里一直念叨着“完了完了完了”。 他不过就是随口喊了一句,却没想到他那位素未谋面的爸爸居然真的在夜总会里! 这下糟了,他跟妈妈只怕又要搬家了。 后厨跟前台不同,没有炫目的灯光和华丽的舞台,只有油腻的灶台和永远洗不完的杯子碟子。 女人的身影十分瘦小,锁在后厨的一角里,涤纶上衣沾染满了污渍,洗杯子的动作十分麻利。 看着女人的背影,盛唯咬着手指半天不敢进去。 “怎么了,又闯祸了?” 女人的声音清冷沙哑,没回头便听到了盛唯的脚步声。 她抬起头来,是一张绝艳孤冷的脸蛋儿,肤色有些苍白,却丝毫没能影响她的清丽媚人。 唯一的缺陷便是她的眼睛,明明是一双如月点缀的眸子,却偏偏瞎了一只。 突然睁着眼,瞳仁却是灰色的,不似另一只漆黑如墨。 盛淮安看着自己那位小祖宗头发凌乱地站在门口不敢进来,沉静的脸庞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怎么,卖花被抓了?” 盛唯搅动着手指,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地开口:“妈咪,我好像碰到爸爸了。” 第五章躲着干嘛 “我们为什么要走啊!” 看着盛淮安慌乱匆忙地收拾放在夜总会的东西,准备辞职信,盛唯也跟着乱了,小脸蛋儿上还有疑惑。 盛淮安原本还柔和清淡的脸,此时眼底布满了血色。 是他,竟然是他! 五年过去,景寒年这个名字还伴随着恐惧无孔不入,每当想起她都觉得浑身的骨骼都在作痛。 最痛的,便是她这只瞎了的左眼。 五年间,每当她在镜子中看到自己灰色的瞳仁,她便能想起那一天。 她最爱的男人,想要她的命。 她停下了动作,蹲下身来紧紧地抱住了盛唯:“小唯你听我说,你跟妈咪都是死过一次的人,我们不能留下来,更不能被你爸爸发现!一旦他知道我还活着,有可能……” 有可能他就会再杀她一次! 自己已经半个身子埋在地狱中了,不能让小唯继续生活在黑暗里! 思及此,她的手臂逐渐收紧,眼底的坚定显而易见,却很快消失了。 “可是妈咪,那不是我爸爸吗?你跟他不是已经结婚有结婚证了吗,为什么我们要一直躲着他啊?” 当初,她被扔下山崖,兜里唯一的东西便是她跟景寒年的结婚证。 挣扎之下她还是保存了下来,某天却不小心被盛唯给看到了。 照片掉了,盛唯只看到了景寒年的名字。 从那天开始,他知道了自己父亲的名字,没错,他就是景寒年,那个上京的太子,那个高傲孤僻的财阀,冷酷且无情。 但盛淮安没告诉他的是,他啊,差点死在了自己亲生父亲的手上呢。 听到盛唯的疑惑,过去不断地灼烧她的心肺,脸色骤然苍白冷漠下来:“有些事你不用知道,你只需要知道再过两个月你的户口就能办好了,到时候你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去幼儿园,好好活下去了!” 她攒了一笔钱,还差一点点,就可以托人给盛唯办下来户口,就差那么一点点! 正打算拉着盛唯去辞职离开夜总会,平时成熟得像个大人一般的孩子却突然抱住了她的腿,眼泪倔强地在眼眶打转:“不!我不想走!” “盛唯!”盛淮安严肃开口,眼里满是不容拒绝,相比平时凶多了。 “为什么啊妈咪?”孩子终究是孩子,见她这么严肃,眼泪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滑落下来:“这几年,我们都偷偷摸摸地活着。你因为没有证件还怕被人找到,只能够打零工,过得好辛苦!我们好不容易在这里稳定下来,为什么你一听爸爸出现在这里就要走啊?他不是我的爸爸吗,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躲着他啊?” 盛唯比一般的小孩子成熟得早,这些话只怕在他心里憋了很久了。 盛淮安原本因为恐惧而紧绷的脸松弛下来,看着他通红的眼睛,缓缓蹲下了身子。 她替孩子擦掉了眼泪,灰色的眸子冰冷得犹如一枚冰晶:“因为我欠他一条命要还,可是……” “我偷偷捡回了这条命。” 第六章这条命 盛淮安跟景南年相识在十年前,那时她蹲在黑市的人堆里,满眼戒备和沦亡。 而他被人簇拥在中心,光芒万丈又高高在上。 他向她伸了手,给了她全新的生命。 然后在五年后,又亲手将她推进了地狱。 她依稀记得沈夫人曾经恶狠狠地对她说:“你跟她长得真像,难怪景寒年要把你带回来,你们两个都是祸害!” 盛唯的小孩子脾气并没有维持很久,虽然脸上挂着眼泪,但还是手脚麻利地帮着盛淮安收拾东西,然后乖乖在后厨等着她去辞职。 找人问了今晚老板在办公室,为了不走麻烦的流程,她打算直接去辞职。 老板办公室门口守着几名身穿西装的保镖,看样子似乎有客人,她刚一接近便被拦住了。 “站住,里面现在不能进去!” 保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眼神惊艳之后又是惋惜,随之变作了轻蔑。 “我找老板有事。”她像是没看到保镖的眼神,声音平淡清冷。 “找谁你现在也不能进去!” 应该是保镖声音大了,惊扰到了里面的人,盛淮安刚想说自己在外面等等,办公室里便传来了一道陌生的男声:“让她进来吧。” 毕竟还有半个月的工资在老板那里,她神色漠然地走了进去。 本来脸上满是冷意,在进入办公室的瞬间,换上了轻松的表情,盛淮安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人。 老板正对着房门而坐,左手边的沙发上还有三个人。 不过她知道老板不喜欢别人对他的客人打量过多,所以目不斜视地走到了办公桌前:“老板,我要辞职。” 她话音刚落,老板还没有任何反应,倒是听到沙发那头重重地吸了一口气。 盛淮安守着规矩连余光都没给一个,只是看着老板小心翼翼的脸庞,声音平淡:“我今天就要走,希望您能够同意。” “淮安啊,干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走呢?你儿子户口的事情不是还没搞定吗?” 老板对她还算不错,当初看她可怜才给了这份工作,如今盛淮安还有些愧疚。 “不好意思啊老板,小唯今天闯祸了,只怕我们不能再继续留下了,还请您理解。” 如今的情况已经让她身处两难,要是再继续干下去,估计只会给老板带去难堪,还不如她早点自己去辞职。 她语气十分坚持,让老板也有些不好意思挽留:“好,我这就给你安排。” 盛淮安心头一喜,正打算鞠躬道谢,角落里忽然传来了一道男声。 明明是磁性平和的嗓音,却好似夹杂着十二月的风雪一般,让人从心肺到指尖都觉得寒凉。 那种冷,是凛冬之时才有的刺骨。 那种寒,是冰冻三尺才有的凛冽。 盛淮安缓缓转身,脸上一点浅淡的笑容都在瞬间凝固。 男人斜靠在沙发之上,矜贵如神祇,阴沉如鬼魅。 他看着盛淮安,唇角微微一勾,露出森白牙齿:“好久不见。” 第七章不再见 仿佛梦魇在眼前苏醒,朝着她张牙舞爪地扑面而来。 盛淮安几乎是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浑身上下的血液在瞬间飞速倒流,直冲头顶,一只墨色的瞳染上了猩红。 “景……” 恐惧卡在喉咙里,让她连景寒年的名字都不敢喊出来。 双腿发软,一双手也不住地颤抖起来。 看着景寒年阴冷的笑容,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字:跑! 慌忙转身打算走,还没等撞上门口的保镖,她自己便瘫倒在地。 一个人陷入极度的恐惧时,就连肢体都会变得僵硬。 “才刚见面,就打算走么?” 调笑的语气却带着风雪,伴随着男人似笑非笑的表情,让盛淮安瘫坐在地也连连后退。 老板见状似乎明白了什么,连忙找了个借口退出了房间。 保镖自然也不敢留,跟着退了出去。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了他们二人,惊恐让盛淮安窒息。 男人起身走到她面前,冲着她伸出了一只清隽的右手:“不起来?” 他总是一副凉薄而绝情的样子,即便在深夜亲吻她时,眼神里也没有任何波澜。 五年之后再见,他也是如此。 垂着眼角,一脸淡漠的悲天悯人。 可盛淮安的心里却涌动着滔天巨浪。 看着那只伸向她的手,她又记起了五年前被推下山崖的痛感。 就是这只手,亲手将她送往了地狱。 “不!你不要过来!” 盛淮安坐在地上连连后退,惊恐的神色引景寒年微微皱起了眉头:“安安,冷静点。” 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会叫她安安。 一瞬间的晃神,景寒年已经蹲到了她面前。 还是那股熟悉的松针香味,气息平稳淡然:“为什么要逃走?” 盛淮安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突然拉近的距离让她十分没有安全感。 她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后退时脊背抵到了墙壁:“因为我不想再见到你。” 如果再见,让他知道自己偷偷拣回了一条命会有什么下场? 更甚的是,如果让他知道了盛唯的存在…… 景寒年眉头一凛,可是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跟我回去么?” 回去? 盛淮安凄然一笑,五年前被他派人推下山崖的时候,她就已经没有能回去的地方了! “回去?景先生,你说笑了,跟您走,不叫回去。” 景寒年盯着她灰色的那只瞳孔,神色漠然,拇指却轻轻摩挲着手上的蓝宝石戒指,似乎……有些焦躁。 “你去哪儿了?” 他在问她这些年偷藏到什么地方,竟然连他都瞒过去了么? 身体逐渐回暖,盛淮安的表情却越来越冷。 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忽然笑了,笑的停不下来,眼神里布满了嘲讽:“这要我怎么跟景爷说呢?我去了很多地方。在网吧睡过一个月,在医院大厅睡过,还在火车站睡过,然后是小旅馆合租房……可惜啊。” 盛淮安靠着墙稳定自己的身体,手指狠狠地抠着墙皮:“去了这么多地方,都没能摆脱得了你!” 第八章 我三岁 曾经她也想过在墓地的一眼便是诀别,可她没想过景寒年要的诀别是赶尽杀绝。 她曾经见过景寒年对付商场对手的手段,狠辣利落。 按照他的习惯,从刚才见到她的那一刻起,就该再一次送她下地狱才对。 毕竟自己还活着的话,当年的案情便很有可能再被翻出来。 虽然凭自己现在根本没有这个能力,但景寒年是个不会出一丝纰漏的人。 看她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景寒年收回了手,也不再靠近,而是回到了沙发上坐下。 即便现在他的目光从低到高,也还是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审视:“为什么不听话?你可以不跑。” 沁凉的声音落在盛淮安的耳朵里,让她勾起了嘲讽的笑容:“不跑?等着丢命么!” 她不明白景寒年到底是什么意思,当初明明陷害她的人是他,要杀了她的人也是他,现在却让她别跑? 那张犹如不化冰川的脸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深远的眉宇微微皱起,看着眼前的女人,墨色的瞳如漆。 刚才盛淮安进门的那一瞬间,这张消失了五年的脸再度出现,在一霎那他是惊喜的。 当初拿到她的死亡通知书时,他还专门派人去找了她的尸体。 尸体没找到,却在五年后见到了一个满眼木然的盛淮安,甚至……她还少了一只眼睛。 摩挲着戒指,他张了张口想问她这是怎么回事,可是到了唇边却都咽了回去。 他怎么忘了呢,当初她替沈晓然顶罪的时候就对他说过,他们之间两清了。 “景寒年,你给了我五年的时光,现在我还了。以后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关联。” 她一句话,宣告着他们之间成为了陌生人。 那个缠着他想吃蛋糕,穿着他衬衣在床上乱蹦的盛淮安,已经不属于他了。 这样,也好。 “景爷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您要是大发慈悲,还请放过我。” 景寒年靠在沙发一角,看着她没有任何光泽的眸子,默然良久,终究只是摆了摆手:“你走吧。” 这一次,还是再也不见。 盛淮安好像得到了大赦天下的圣旨,没有丝毫犹豫地转身打算离开,门口却突然响起了盛唯的声音:“你们放我进去,我妈咪在里面!” 听到妈咪两个字,盛淮安瞳孔骤然放大,转过头,果然看到景寒年微微眯着眼看着她,目光中带着审视:“你的孩子?” 她没法否认,只能点了点头:“是。” 景寒年高冷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惊讶,随后转瞬即逝,直接开口放保镖放人,盛唯一冲进来便一把抱住了盛淮安。 余光看向景寒年,她丝毫没有胆怯。 男人盯着这个刚才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他父亲的孩子,目光里下着大雪,几乎要将两人同时吞没。 “你多大了?” 几秒钟后,他盯着这个长相周正的小朋友,冰冷的开口询问。 瘦小的孩子睁着一双大眼睛,没有丝毫犹豫:“三岁!” 第九章我没有爸爸 盛淮安亲眼看到,景寒年原本逐渐灼热的瞳孔在一瞬间冷下来。 他从盛唯身上挪开目光,看向了盛淮安,口吻如同陌生人一般平淡:“父亲是谁?” “这好像跟你没有关系。” 说完,她拉着盛唯就想走。 盛唯脚步顿了顿,目光忍不住朝着景寒年看去。 看到孩子迟疑,盛淮安连忙拉了拉他,盛唯则赶紧收回了目光,拉着她的手准备出去。 “我问你,是谁?” 景寒年的声音再度响起,盛淮安一回头便能对上他刺骨的眼神。 喉咙一哽。 “我回答了,跟你没有关系。” “安安,别任性。”景寒年没有起身,摩挲戒指的手青筋暴起,看得出来他在忍着情绪。 她逃走之后,跟了别人。 这样的想法诞生之后,便让景寒年觉得无比烦躁。 他盯着盛唯,眼底露出里丝丝暴戾:这个孩子明明跟他这么像。 “他刚才为什么会说我是他爸爸?” 听到景寒年的问话时盛淮安下意识地看向盛唯,正好孩子也在盯着她。 明澈的双眼里还有泪珠在打转,被划破的精致脸蛋儿可怜兮兮…… 亲生父亲就在眼前,却要他隐瞒真实年龄来否认,是不是有些残忍? 可如果一旦被景寒年知道盛唯的身份,只怕下辈子她再也见不到孩子了! 像是知道她的心思,还没等她开口,盛唯反而先一步答道:“我吹牛的呀!” 他转过头去,像一只小雏鹰一样将盛淮安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景寒年:“我听说妈咪以前认识一个很厉害的人叫景寒年,所以就拿出来用用咯。” 景寒年看着这个模样跟盛淮安极为相似的小家伙,眉头微微一挑:“噢?那你的父亲又是谁?” “我没有爸爸!” 盛唯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答得干净利落。 来自孩子的话,让人起不了任何怀疑,更何况,他还只是个三四岁的孩子,所以根本不会有任何人觉得不妥。 景寒年深潭一般的眼眸里熄灭了刚刚亮起的一丁点微光,看着他们母子二人,最终只是淡淡道:“你们走吧。” 他要放他们走? 恍惚之间,还是小唯拉了拉她的手,低声道:“妈咪你在想什么呢?快走呀!” “噢,好!” 她慌忙点了点头,跟着盛唯打算出门,连头不敢回。 可是才刚走到门口,她便听见了一道让她血气刹那凝结的女声:“陈老板,寒年在里面吗?” 是她!沈晓然! 她怎么会忘记这个声音呢? 就是因为这个声音的主人,她在新婚第二天被自己的丈夫变成了杀人犯! 景寒年也是听到声音站起了身子,看到她僵硬在原地的背影,眼神晦暗:“你走吧。” 刚刚盛淮安巴不得离开,可是现在她忽然不想走了。 “怎么,你怕她见到我吗?” 她站直了原本因为恐惧而瑟缩的身体,转过头来看向景寒年时目光漠然。 “你怕她一看到我,就想起来自己当初是个杀人犯的事实么?” 第十章你不会做噩梦么 是她!沈晓然! 她怎么会忘记这个声音呢? 就是因为这个声音的主人,她在新婚第二天被自己的丈夫变成了杀人犯! 景寒年也是听到声音站起了身子,看到她僵硬在原地的背影,眼神晦暗:“你走吧。” 刚刚盛淮安巴不得离开,可是现在她忽然不想走了。 “怎么,你怕她见到我吗?” 她站直了原本因为恐惧而瑟缩的身体,转过头来看向景寒年时目光漠然。 “你怕她一看到我,就想起来自己当初是个杀人犯的事实么?” 沈晓然,就是杀害沈绍南的真正凶手。 新婚第二夜,景寒年便为了她,伪造了自己跟沈绍南出轨被抓,心虚之下灭口的证据。 他果然是全上京最了不起的男人,速度之快,让沈晓然连一根头发丝都没被怀疑过。 景寒年将她的表情收入眼底,一瞬间的震动眨眼间便消散:“你随意。” “小唯,去外面等着妈妈。” 盛唯虽然担心,但是盛淮安的表情他从没见过,于是不敢拒绝,点了点头跑出了办公室。 出房间之前,恰好撞到了要进来的沈晓然。 沈晓然看了他一眼,一大一小擦肩而过。 “寒年,听说你在这儿,这么晚了还没回家,我只好来找你了。” 她的声音很温柔,如同她的长相一般。 仿佛一朵盛开在静谧湖面的芙蓉,温柔可爱。 对比之下,从前热烈绝艳现在冰冷清丽的盛淮安则更像是寒梅,盛开于刺骨寒风之中,没有温暖可言。 “沈小姐,好久不见。” 原本沈晓然进来时还是笑着的,但是在听到盛淮安声音的一瞬,她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惊恐肉眼可见地在她脸上扩散开来,瞧着她苍白的脸蛋儿,盛淮安冷笑一声。 她刚才说,等不到景寒年回家。 他们两个已经住在一起了啊,看了看沈晓然手上的戒指,胸腔里滚过的火焰不知道是怒还是痛。 怒的是,明明她才是那个凶手,却还能够这么悠然无虞地度过下半生。 痛的是……看着景寒年走到沈晓然身边来轻轻搂住了她的肩膀,自嘲般的指甲嵌入了手掌,面上更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男人一瞬间温润柔和的眼神告诉她,她连痛都没资格痛。 “寒年,她不是死了吗?怎么回来了?”被景寒年搂在怀里,沈晓然原本苍白的脸色从慌乱变成了害怕。 是了,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向来都如同地狱走来的修罗,让人畏惧极了,更何况这件事本来她就没有理,所以比较心虚,更多的就是害怕了。 “没事,无论她是不是活着,都过去了。” 景寒年安慰得十分平淡,好像事关人命的事情不过是沈晓然犯了一个小错。 多么讽刺。 盛淮安眼睛酸涩,怕自己不争气地落泪,只是不服气地看了一眼沈晓然:“过没过去,你自己心里清楚。罪名我替你顶了,可你就真的不会做噩梦吗?沈绍南,没来找过你吗?” 第十一章你心疼了 盛淮安一番话轻而易举地勾起了沈晓然埋藏多年的惊恐与不安。 “你胡说,你胡说!”沈晓然仿佛失了智般,满眼空洞地看着盛淮安,“是你杀了他……是你!盛淮安,你才是杀人凶手!” 沈晓然泫然欲泣的模样像只受惊惶惶不安的小白兔,景寒年将她拥在怀中,手掌小心翼翼地轻拍着她的后背。对于景寒年来说,这已经是他大的温柔了。 盛淮安站在对面,看着眼前这一对佳人,眸中漠然无波。 看着沈晓然,盛淮安的目光像火炬一般:“你以为给自己找只替罪羔羊,一切就能抹平吗?你错了,我的存在,只会不断地加重你所拥有的罪恶。你还要感谢我活着,否则,你身上背负的就不止一条人命了。” 沈晓然带着泪花的美眸倏地瞪向盛淮安,可哪怕她再凶,盛淮安都能精准地捕捉到她眼底的惊慌。 “说完了吗?”景寒年抬眸直视盛淮安,目光如刀,语气中蕴含无尽的冰冷。 盛淮安讥笑着看了景寒年一眼,满眼的仇恨与怨愤宛若利剑一样无声刺中他的心脏,让景寒年心神微动,随后又不适地敛了敛眉。 “我前后不过才说了几句话,你就心疼了?当初我自认没有对不起过你们任何一个,换来的结果是什么?景寒年,你好好想想你对我做的这些事,你扪心自问,你配做人吗?” “盛淮安!”景寒年强忍着心中的怒气,松开了沈晓然,害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伤害到了她。 平整了一下怒火,景寒年再开口时,语气已然冷若冰霜:“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把事情闹大对你没有好处。” “哦,是吗?可景先生是不是忘了,我本来就是个死人,死人哪管得了什么好处坏处的?”盛淮安勾了勾唇,一瞬间冷魅惊人,“我只想告诉你们,如果你们还想美好地度过下半生,那就不要再来找我的麻烦。” “盛淮安,你既然死了,为什么还要出现!”沈晓然突然大吼一声。 为什么还要出现? 盛淮安脸上遍布嘲讽,“因为我不该死啊,老天不让我死。真正该死的人是谁,难道你们不知道吗?是你啊,沈晓然!” 如果说一开始她是害怕再见到景寒年,害怕自己要再“死”一次,可在见到沈晓然之后,盛淮安心里的恨意早就超过了其他。 仇恨像黑暗中的猛兽一般,只是在一瞬间就吞没了她。 “盛淮安!我杀了你!” 沈晓然突然抓起一旁的烟灰缸,怒叫着砸向盛淮安,后者躲闪不及,被砸中了额角,鲜红的血液顺着她那双死灰沉寂的眼睛流下,滴在她洗得发黄的t恤上。 额角的疼痛比起四年前那场痛彻心扉的遭遇,只不过是一阵小小的酥麻。 轻轻挑动眉毛,盛淮安直直地看着沈晓然,忽地拿起早就不常见的按键手机,直直地打出了110。 在电话拨通之前,手机就被景寒年夺了过去,扔在地上,瞬间成了两半。 没有任何意外地,盛淮安平静地说道:“景先生的霸道还是一如往常。那么,医药费和损失费,麻烦两位结一下。” 第十二章莫名其妙 景寒年和沈晓然脸上闪过稍纵即逝的错愕。 “你、你说什么?”沈晓然以为自己听错了。 “医药费和损失费,一共两千块,我不过分吧。”盛淮安依旧平静,像是没有看见两人惊愕的表情一样。 盛淮安从来不觉得自己向他们要钱就会让他们放松警惕,只是她现在急需用钱。假如能借此让沈晓然误会自己只是要钱而已,那就更好了。 她还有盛唯,她不能让盛唯出事。 景寒年在支票上唰唰地写下几个数字,长指一夹,冷傲地递到盛淮安面前,道:“两百万。” 垂眸扫了支票一眼,盛淮安对景寒年的这一出完全不意外。 接过支票,盛淮安说道:“多谢景先生的好意,麻烦给现金。” “盛淮安,你不是脑子坏了吧?”沈晓然的声音响起。 盛淮安却没有答话,只是一脸漠然地笔直站着,景寒年眉头紧皱着,心底里窜出一股莫名的怒火,但还是叫来了酒吧的经理,从他这儿拿了两千块的现金。 “谢谢经理。”盛淮安对经理说道:“还有我刚才说的事,经理不要忘了。” 辞职这事,已经没跑了。 收了钱,盛淮安也不想在这里看沈晓然的苦情戏,她转身直接离开,一刻也不想多待。 景寒年垂头扫了一眼落在地上的支票,灰色的脚印正正地落在两百万上面,仿佛是在对他的无声嘲讽,西装下的手紧握成拳。 盛淮安,四年就让你变成这样了吗? 出了门,盛淮安直接抱起盛唯,脸色阴沉得可怕,脚下匆乱的步子出卖了她强装的冷静。 刚才最后的那一番话,她是说给沈晓然听的。 既然景寒年都愿意放她离开,那只要沈晓然不死缠烂打,或许她和盛唯都可以安安稳稳地继续走下去。 没有办法,她只能赌一把,赌景寒年和沈晓然还存着那么一点愧疚。 盛唯双手勾住盛淮安的脖子,小嘴抿成一条直线,他的脚被盛淮安勒得生痛,可是他却不敢出声,因为他的妈妈现在看起来好可怕。 “妈妈,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我们不回家了吗?”眼看着离家门口越来越远,盛唯终于忍不住奶声奶气地问道。 明明已经路过家门口了,为什么妈妈不回去?还跟没看见一样。 盛淮安紧紧抱着盛唯,进了一家她经常关顾的便利店,把盛唯放下,语气中藏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宝贝,你在这里乖乖等妈妈,我回家拿点东西后就来找你,千万不要乱跑,知道了吗?” “可是……” “盛唯,听话!”盛淮安猛地皱眉。 “那好吧,妈妈要快点回来哦!”盛唯瘪嘴,点了点头,泄了气般地垂下头,然后自己乖乖地爬到了椅子上面坐好。 盛淮安松了口气,恢复神情,跟店内老板打了声招呼后,便火急火燎地赶回家里去。 她猜不准景寒年和沈晓然的态度,目前她唯一能做的,只有跑路。 收拾了两套换洗的衣服,从柜子里拿起存下的现金,盛淮安起身就要离开,在关门时却忽地想起了什么。 在原地迟疑了一会儿后,盛淮安又扭头跑回去,拉出柜子,拿起压在最下面的红色小本,里面写着她和景寒年的名字,随后便飞快地塞进了包里。 关上门,盛淮安刚从出租房离开,拐弯走进巷子,就听见身后有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第十三章高估人心 不知为何,盛淮安心中直觉奇怪,突地鬼使神差停下脚步,藏匿在墙身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头,观察着不远处的人。 正巧,她刚离开的出租房,此时外面站了许多黑衣人。但可以明显看出来,这是两批人。 一批统一身着闷黑色的西装和程亮的皮鞋,姿势一致;至于另一批——四年来,盛淮安一直在上京的底层辗转生活,所以一眼就看出了这些人是社会上的混混。 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派人追到她住所来的人,除了景寒年和沈晓然,她再也想不出其他人了。 果然,还是她高估了人心。 收回目光,盛淮安无声地笑了笑,她对他们的行为目的毫无兴趣,反正不用猜她也知道结果。 在往便利店跑去的路上,夏季晚上的风很大,有些闷热,盛淮安却感觉到自己浑身冰冷,脑袋也都是空白一片。 再回到便利店时,小小的盛唯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小短腿却还不安分地在空中晃悠着。 盛淮安感觉自己所有的委屈和不安在瞬间都被清空了。 轻轻地抱着盛唯,盛淮安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累了,就在附近公园的木椅上休息一下。 现在已经入了深夜,不过上京繁华,街道上依旧是人来人往。 盛淮安坐在椅子上,从包里拿出一件衣服披在盛唯的身上。夜里的风很大,不能让盛唯着凉。 盛淮安仰望夜空,黑漆漆的一片,周遭见不到一点星光,显得月光薄凉。 像她一样,一个人在上京这座城市里,带着满身的戒备和伤痕生活,如果不是有盛唯在身边,也许她的生活也将是一片死寂吧。 第二天早上七点,盛唯准时醒来。 盛淮安依旧在附近的小摊贩买好了早餐,递给盛唯:“喝水漱口,然后吃早餐吧。” 在她“逃亡”的第一年中,几天不洗澡都是常有事,更何况是洗漱。 盛唯乖乖地漱好了口,然后就狼吞虎咽地吃起了早餐来。 “妈妈,我们为什么在公园里啊?”盛唯塞了满嘴的包子,含糊不清地问道。 摸了摸盛唯的小脑袋,盛淮安回答道:“因为昨天晚上妈妈见你睡着了,就没有带你回家,怕吵醒你。” 昨晚,盛淮安一夜没睡。她不敢,也睡不着。 她不知道沈晓然知不知道盛唯的存在,对于盛唯的身份她倒是不担心。 当初小唯是在一个农村里出生,没有医院记录,没有身份信息,只要她矢口否认,就不会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那我们现在赶快回家吧,我还要回去学习功课呢!”咽下最后一口包子,又猛吸了几口豆浆,盛唯打了个嗝,一脸满足地说道。 每天他都准时七点起床,然后起来学习功课。 因为妈咪说,再过四个月他就可以上学了,他必须要努力学习功课。如果学习成绩好,不仅可以拿到奖学金,赚好多钱,还能不用交学费。 盛唯在心中乐滋滋地盘算着,越想越开心。 “现在还不能回去,等下午我们再回去。”盛淮安说道。 第十四章不能离开 “为什么啊?”盛唯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妈妈,你昨天从酒吧里面出来之后就很奇怪。不仅受了伤,还不敢回家。昨天那个男人,就是我爸爸对不对?” “不是!”盛淮安立马否认,眼中慌乱,连忙解释道:“因为有坏人最近在家附近作案,所以很不安全。妈妈昨晚回去看到有巡铺在抓人,等他们把坏人抓到了,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原本盛淮安是准备换个住所的,可昨晚她看了一夜,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 她找房子的标准一直很低,只有一个标准——便宜。 “哦,那好吧。”盛唯叹了口气。 盛唯一向很机灵,他早就看出来了盛淮安是在对他说谎,但能有什么办法?毕竟是他的妈妈,他也只能配合。 他相信,妈妈骗他一定是有理由的。 等到了日落时分,盛淮安才牵着盛唯往出租房的方向走去。 黑衣人已经撤走,盛淮安警惕地看了周围一眼,发现没有新装的摄像头后,才进了屋子。 转身,满地的狼藉映入盛淮安的眼底。 盛唯从街边捡回来悉心种植的野花被踩烂,尾数不多的衣服也都被剪得稀碎扔在了地上,仅有的几件小家具全被折成了几半,即便送给收废品的也不会有人要。 沉着怒气,盛淮安踩着一地的碎屑走到房间内,地上有一张照片。 看着照片,盛淮安心头一紧,她走时太紧张只拿了钱和衣服,忘记了这张她和盛唯的唯一合照。此时照片被剪成了两半,各自的上面都写了一个“死”字。 盛淮安阴沉着脸,眼眸中风波涌动。 拾起照片,扔进垃圾桶,盛淮安把盛唯叫到了身边来。 “小唯,你看,现在家里被破坏成这样,已经住不了了,而且妈妈要出去办点事情,明天才能回来。所以,你今晚就去房东姐姐那里住一个晚上,好不好?”盛淮安捧着他的小脸说道。 盛唯觉得奇怪,但也没有说什么,乖巧地点了点头。 随后还是忍不住问道:“妈妈,你是不是要去找爸爸?” “不是。小唯,不要乱说。”盛淮安皱着眉头说道。 “那我们是不是又要搬家了?”盛唯说道,“妈妈,你说的那个坏人,其实就是针对我们家的,对吗?而且那个坏人就是景寒年。” “……”盛淮安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她知道盛唯很聪慧,但她没想过盛唯竟然能将这所有事情都给串到一起来。 看盛淮安脸色有些不好,盛唯咧开小嘴,露出一个奶帅的笑容,小大人模样地拍了拍盛淮安的手,似是安抚道:“哎呀,不用担心啦,我都懂的。” 其实盛唯有很多疑问,为什么景寒年明明是他爸爸,妈妈却说不是?为什么家里会突然间被砸成这样?为什么妈妈见了爸爸后脸上多了伤? 很多疑问,可是妈妈说有些事情是他现在不了解的。所以,他只要相信妈妈就好了。 盛淮安抱着盛唯,眼角悄悄滑落下眼泪。 “听着,小唯,妈妈现在要去给我们两个办身份证。这座城市不安全,所以我们必须要离开,妈妈不能让你有危险。”盛淮安抓着盛唯的肩膀,告诉他。 “我们不是不能离开这里吗?”盛唯疑惑。 之前盛淮安大概地跟盛唯讲过,但没有讲得很仔细。 “不,只要我们有了身份证就可以离开了。”盛淮安沉声,眼神微变。 盛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按照景寒年的手段和昨天沈晓然对她的态度,盛淮安几乎可以确定,她此前做的种种依旧没能打消他们对她的杀心。 上京是待不下去了,以前的盛淮安不敢走,可是现在,景寒年和沈晓然逼得她不得不走。 打听到黑市的地点后,盛淮安立马打车过去。 手中拿着她和盛唯的一寸照片,找到了办假证的小破店,盛淮安出了一身的虚汗。 她是第一次办假证件,盛淮安当然知道这是不合规矩的,可她如果不打规矩,就一丝活下来的机会都没有了。 第十五章举报电话 深吸一口气,盛淮安走进了眼前这家破店。 “搞什么?”一个身穿白色背心和黑色短裤的男人躺在摇椅上,翘着二郎腿,吐着烟圈,声音有些粗犷。 “办证件。” “什么证?” “身份证,两个人。” “两百块。” 盛淮安掏出钱放在破旧的桌子上,又把装着一寸照片的袋子放在上面,说道:“我要快,什么时候可以拿?” 男人睨她一眼,见怪不怪地起身,拿过钱和照片,转身进了一间狭小的屋子内,道:“半个小时,你坐那儿等一下。” 环顾四周一眼,所有物件都摆放得乱七八糟,由于天气闷热,空气又不流通,这里面还有一股奇怪的酸味,但盛淮安像没有闻到一样,无动于衷。 男人拿着证件照出来的时候,盛淮安看了一眼墙上破旧的时钟,半个小时刚刚好。 “你这儿有卖手机吗?”盛淮安问道,前两天她的手机被景寒年砸坏了,还没来得及买新的。 闻言,男人不知从哪里拿出两部手机来,看起来有七八成新,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被换了零件。不过对盛淮安来说,能打电话就足够了。 “哪只最便宜?”盛淮安直接问道。 男人用手指夹住嘴里的烟,回答道:“价格倒是都差不多,一部六百,一部八百。两部一起给你算便宜些,一千好了。” 两部降了四百块,盛淮安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成本估计也就三四百块。沉思了一下,盛淮安还是从包里拿出钱,数出十张,放在男人面前。 盛淮安从店里出来后,对面商铺门前坐着的男人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随后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回去之后,盛淮安又办了临时护照,订了最快的机票,和房东完成交接后,她便带着盛唯赶完机场。 “妈妈,我们要去哪里啊?”坐在机场的椅子上,盛唯好奇地看着周围的环境,机场对他来说,还是一个只听过没见过的新事物。 盛淮安一遍又一遍地确认着护照和身份证,回答道:“去云城。” “云城!”盛唯大叫一声。 盛淮安微微皱眉,看向他,问道:“怎么了?小唯不想去云城吗?” 当天的机票只有去往云城的,盛淮安从来没有想过要确切去往哪里,她只想赶快离开。 盛唯摇了摇头,说道:“那倒不是,妈妈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只是,云城那么远,我们要多久才能到啊?去了那边之后,我还能上学吗?” 听到盛唯的的话,盛淮安愣了一下,随后又笑出声,无奈地说道:“当然可以了。” “请飞往云城的旅客准备好证件与行李。”广播蓦然响起一道机械又标准的女声。 到他们了,一切都要结束了。 盛淮安眼底涌起难以抑制的欣喜,拉起盛唯的小手,准备去安检。 排队安检时,在轮到盛淮安的前一位时,安检员突然接到了一个举报电话。 “请问你是不是盛淮安小姐?”安检员将盛淮安带到一旁,问道。 盛淮安心底突然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紧抿着唇,道:“我是,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第十六章满是假意 “刚我们接到了一个举报电话,称您现在所持的是假证件。”安检员说道。 举报电话? 盛淮安心中蓦地一惊,但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我不知道是谁这么无聊恶意举报,如果我用的是假证,为什么还能顺利办理护照?”说着,盛淮安晃了晃手中的护照,继续说道:“飞机已经快起飞了,这是今天最后一班,我有很急的事情必须赶去云城,等你们检查完就来不及了。” 安检员脸上闪过一丝纠结,盛淮安一看有戏,于是继续道:“还有十分钟。” “抱歉,盛小姐,用假证是违法的,所以对此我们必须彻查到底。”安检员态度突然变得坚定。 “既然这样——”盛淮安沉吟一声,环顾四周,突然大叫起来,“小唯呢?小唯!小唯!” 不远处的盛唯一听这声音,就知道出现不好的情况了,于是撒腿就跑。 安检员一脸疑惑,刚想询问是什么情况,却被盛淮安凶恶地瞪着,那只灰色的眼睛煞是吓人。 “还愣着干什么?我的孩子不见了!快点叫人找啊!”盛淮安对安检员大声吼道,丝毫不客气。 情况突然,安检员着实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时盛淮安已经跑远了。安检员立马联系了保安队和监控室,一边负责抓盛淮安,一边找盛唯的下落。 顺着盛唯的身影跑过去,盛淮安很快就追上了盛唯。 此时,保安已经有条不紊地在机场内搜查起来,盛淮安来不及多说什么,见附近有一个衣着甚是儒雅的年轻男人,把事先准备的手机塞进盛唯手里,又将盛唯塞到男人怀中。 “这位先生,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孩子,拜托了!”匆匆说完,盛淮安就跑开了。 年轻男人和盛唯对视了一眼,眼里满是疑惑。 盛淮安没跑多远,就被保安队找到了,随后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来了巡捕,盛淮安就被辗转送到了巡铺那里。 哪怕盛淮安不猜,也知道这是谁的手笔。 “盛淮安是吧?”对面的巡铺把玩着盛淮安的身份证。 “是。” 把身份证放在桌上,推到盛淮安面前,巡铺说道:“我看你年纪也不大,怎么就想不开搞这东西来了?知不知道这玩意儿是犯法的?” “知道。” “那行,还不算是个法盲。”巡铺说道,“但你这知法犯法也不行啊,买卖假证少则判刑几个月,多则几年,这你知道吗?” 盛淮安抿了抿唇,“知道。” “知道那你还干!当我们巡铺天天闲得慌,还是觉得要给人生寻点刺激?”巡铺拍桌而起,食指指着盛淮安,怒气满满地破口大骂。 坐在椅子上,盛淮安面无表情,此刻她满脑子都是景寒年那张冷漠的脸。 “警官,非常抱歉,我真的不知道。”盛淮安调整情绪,理由信手拈来:“因为我有急事需要去云城一趟,身份证也丢失了,听人说有个地方可以快速办理身份证,我就去了,没想到……” “你不会去办理临时身份证?” “一时着急,没想那么多。” 巡铺翻了个白眼,明显不相信盛淮安的说辞,只见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道:“是有意无意,巡铺那里自然会查清楚,你不要拿这些理由来搪塞——” “张警官,外面有人找你!” 巡铺的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一道声音打断谈话。 看了盛淮安一眼,巡铺起身离开。 没多久,就有人来通知盛淮安可以离开了,没有判刑,也没有罚款,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都是一个误会。 刚走出了盛淮安一眼就看到停在外面的灰银色轿车,里面坐着的人正是景寒年。 不出盛淮安所料,她被司机请上了车。 “景先生这是做什么?”盛淮安冷冷地开口。 景寒年长腿交叠,双手放在膝盖上,鼻子上架着墨镜,一身黑西装,看起来整个人冷酷至极。 “买假证。”像是不经意间地低语,景寒年语气里带着点嘲讽的笑意,“不过是见了一面,倒也不至于如此慌不择路。一不小心,下半辈子可就都搭进去了。” 盛淮安轻轻地嗤笑一声,满眼讥诮。 第十七章为什么救她 “那不是更好吗?在监狱里总是安全的。” 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景寒年看她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天真愚蠢的人,“不管在哪里,只要没死,你这条命就是我给的。” 盛淮安呼吸一滞,面无异色,胸前的起伏却越发急促起来,暴露了她的不安。景寒年淡淡地扫视她一眼,手搭在方向盘上,不免觉得好笑。 “景寒年,我求你给个准话。四年前我已经还过你一条命了,如今何必这样玩弄我?”咬着牙,盛淮安语气低顺起来,“既然将我送进了巡铺那,又为什么要保释我出来?” 如果进了监狱,在里面待着也挺好的吧,至少她不用每天担心受怕地如过街老鼠一样。 “你说什么?”景寒年敛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盛淮安无言,不知道他闹得的哪出,吐出一口浊气,说道:“你把我捞出来,又是想干什么?你答应过我的,会放过我。景寒年,我没有求你救我,所以我也不欠你什么。” 说完,盛淮安直接打开车门,又用力关上,整个车身都随之晃了一下。 见盛淮安离开,司机进了车,却发现景寒年脸色如冰窟一般,周身气氛几乎能凝结成冰。 眼见着进也不是,出也不是,司机只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问道:“景爷,这——” 景寒年紧抿着唇,微微颔首,司机便进了车内,往公司的方向驶去。 后座的景寒年从一侧掏出来一份产业文件,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其撕成几块碎片,冷漠地摇下车窗,大手一挥,成了满地纸屑。 好啊,盛淮安,那就自此两不相欠! 轿车停在城郊的一处别墅前,大老远地就看见别墅的灯亮着,景寒年一开门,沈晓然就热情地迎了上来,接过他的外衣,温柔又自然地挽上他的小手臂。 如果忽略景寒年眼底的冰冷,两人看起来倒是像极了恩爱多年的夫妻。 “寒年,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沈晓然拿出早就为他准备好咖啡,加了点冰块,俨然一副贤良淑德的妻子模样,“我过来是想找你商量点事情。” 景寒年和沈晓然虽然已经订婚,婚期也将近,但两人并没有住到一起,只是偶尔到彼此家中过过夜。因为景寒年很忙,不常在家。 “什么事?”抿了一口咖啡,景寒年眉头微动。 “怎么了?”沈晓然问道。 “稍微苦了些,冰块太多了。”景寒年面无表情地答道。 沈晓然奇怪地歪了歪头,伸手探了一下杯身,心想这都是按照他的喜好调的,这么多年绝不可能出错,但嘴上却是说道:“啊,可能是我没有把握好用量吧。” 淡淡地嗯了一声,“你刚刚说要商量什么事?” “寒年,你是不是去见了盛淮安?”沈晓然的语气突然严肃了起来,“你刚从巡铺那回来,是你把她给保释出来,对吗?你为什么要救她?” 景寒年看了沈晓然一眼,瞬间明白了盛淮安说的那番话。 第十八章我无所谓 他既然答应了让盛淮安离开,就不希望有人打破他的承诺。 “晓然,事情已经过去了,盛淮安也早在四年前就死了。”景寒年沉声道。 “寒年!难道你不知道她的存在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我没办法忘记当年那件事!本来一切都好好的,我们也快结婚了,可她却突然出现!”沈晓然没办法不激动,她本来就心细,经过四年前那件事后,又变得更加敏感多疑,“寒年,我感觉所有事情好像都慢慢变了。” 景寒年向来不屑于把时间精力浪费在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上面,此时面对沈晓然的怨念,心中突生了些烦躁,但终究是忍着性子。 “没有变,婚期依然是在三月后。”想到盛唯那张清秀帅气的小脸,景寒年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她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我们也有我们自己的生活。” 沈晓然神情微顿,不是很明白景寒年这句话的意思,但她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好,但假证这件事必须有个着落。” 景寒年皱眉,“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不要再操心了,好好养身子,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我们的婚礼。” 从巡铺局出来后,盛淮安直接打车赶往机场,转遍了整个机场都没有发现盛唯的身影,不禁恨自己为什么把盛唯塞给一个陌生男人。 找到监控室,盛淮安粗暴推门而入,道:“我的孩子在机场不见了,麻烦你们调一下监控!” 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监控室的工作人员有些意外,见盛淮安的神情不像是在说谎,不过出于安全,他们还是将盛淮安赶出了监控室,并且叫来安保队。 “盛小姐是吧,能否提供一下您和孩子的身份证明?” 身份证明?她哪里来的身份证明! “我没有带身份证,而且刚刚就是你们怀疑我造假证,才害得我和孩子走散。现在我已经从巡铺局回来了,是不是还要我打电话跟上京巡铺那确认一遍?”盛淮安沉着脸一字一句说道,“这就是你们机场的做事方式?” 盛淮安气势逼人,安保队队长有些为难,最后还是让盛淮安进了监控室调取监控,自己则打电话去了巡铺局核实情况。 “a4区的洗手间那个地方看一下。”盛淮安说道。 在走之前她看了一眼挂牌,她就是在a4区洗手间附近遇到的那个儒雅男人。 “有没有——” “孩子是深蓝色背带牛仔裤,黑色上衣。男人——”盛淮安沉吟一声,在脑中回忆男人的打扮,有些不确定地说道:“白色上衣,灰色西装裤,戴着一个眼镜。” 按照盛淮安所说的,他们看遍了那个时段内的所有监控,都没有发现盛唯和那个男人的身影。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机场的人也把盛淮安赶走,让她去巡铺局报失踪案件。 打电话去巡铺局,盛淮安得到的回答只有:“失踪案件必须要在失踪四十八小时以上后才能立案。” “如果孩子真的被坏人拐走了,你们知不知道四十八个小时可以发生多少事情!”盛淮安生气地大吼,这四年来她见过了太多疯狂又不堪的人,他们被生活压垮,又向生活报复。 对可盛淮安得到的回应只有断线的忙音。 第十九章我是甲方 盛淮安看了一眼手机,已经二十四个小时过去了,没有任何是盛唯的消息。 当初她买手机时,由于疏忽,只在盛唯那部手机中存了她的号码,而没有在她拿的这部中存盛唯的号码。 如果盛唯安全的话,会打电话给她的。 可是,盛淮安越来越焦灼,一切可能发生的不好的事情在她脑海中飞快地上演了一遍。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盛淮安猛然起身,步伐匆忙地出了门。 凭她现在的身份,要踏进景氏集团一步都难,所以她只能在集团大门口等着,等景寒年下班。 盛淮安丝毫没有把握能不能等到景寒年,也没有把握他答不答应帮忙,可眼下除了景寒年,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望着高耸入云的大楼,盛淮安越发认识到钱权的重要性。 约莫下午四点,盛淮安终于等来了自己想找的人。 “景寒年!”赶在景寒年上车前,盛淮安大喊一声,大步跑过去,开门见山:“盛唯不见了,机场监控查不到,巡铺局不给报案,你……” “想求我帮你?”景寒年了然地微微挑眉。 对于盛淮安的出现,他还是蛮意外的。昨天还气势汹汹地对他说不欠他什么的女人,此刻就站在他面前,低微地乞求他的帮助。 盛淮安抿了抿唇,声量弱了一些,“除了你,我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我为什么要帮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景寒年冷冷地勾了勾唇,面无表情。 不可置信地抬眸对上那双淡漠无波的墨眸,盛淮安瞳孔猛地一缩,“景寒年!你还是不是人?孩子不见了,你反过来跟我讨好处?” 景寒年不知道盛淮安是从哪里来的自信用质问的语气来指责他,除了疑惑之外,更多的是觉得好笑。 “你要知道,孩子走失与我无关,寻找失踪人口也不是我负责的。当然,我是一个商人,你想求我帮忙也可以,但是不是得先拿出点诚意?”景寒年冷声道,“安安,那是你的孩子,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 盛淮安呆愣在原地,景寒年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得她瞬间清醒,是啊,她怎么忘了景寒年并不知道盛唯的真实身份。 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关…… 盛淮安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般痛恨自己的软弱,她怎么能把希望寄托在景寒年身上呢?可是,那是他的儿子啊! 眼见景寒年欲要离开,盛淮安眼疾手快拉住了他。 不管怎么样,现在找到盛唯才是最重要的。 “其实盛唯是——” “要想让我帮你也不是不行。”景寒年突然改变主意,打断了盛淮安还没说完的话。 盛淮安愣了一下,眼底掀起狂喜:“什么条件?” 她太了解景寒年了,典型的商人属性,在他眼里可能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拿来交易的吧。 景寒年轻哼一声,像是在笑,“把盛唯交给我养一个月。” “不行!”闻言,盛淮安眼底的欣喜迅速褪去,原本上扬的嘴角也在瞬间下沉,“换条件。” 盛淮安不知道景寒年在打盛唯什么主意,但盛唯和景寒年长得实在是像,偶尔看一两眼可能不会发现,可待久就不一定了。 第二十章你想怎样 言下之意,她只能听他的,别无选择。 盛淮安紧抿着唇,松了松语气,“除了这件事,其他我都可以答应你。不管是离开上京,还是……”她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景寒年知道她想说什么。 “安安,对我而言,你身上唯一的价值,只有盛唯。” “他只是一个孩子,你不要将孩子牵连进我们的事情里面来!景寒年,盛唯是我的孩子,你说要养我的孩子,不觉得可笑吗?” “合眼缘,看着喜欢。” 盛淮安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说什么废话,你的亲生儿子能不合眼缘,能不喜欢吗? “既然喜欢就跟沈晓然生一个,免得天天惦记别人家的儿子。”冷哼一声,盛淮安对他抛下一个冷眼,转身离开。 看着她瘦弱的背影,景寒年眉头微蹙,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派人去机场打听一下一个叫盛唯的男孩的下落。” 午觉醒来,盛唯的小腿在床上蹬了蹬,伸个舒服的懒腰,由于顺带发出了太大的声音,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小家伙,怎么这么快就醒了?”进来一个身穿休闲服的男人,他伸手将小盛唯抱起,看了眼腕表,笑道:“二十分钟刚刚好,真听话。” “言哥哥,我妈妈还没来找我吗?”刚睡醒的盛唯声音奶里奶气的,“这都一天过去了,她不会是想趁机丢掉我吧!” 河非言把盛唯放下来,给他冲泡了一杯维生素水,说道:“当然不会了,怎么会有妈妈不要自己的孩子呢?而且你还长得这么可爱。” “我想也是,我就是开开玩笑。”盛唯一脸笑嘻嘻地,突然想起了什么,撒腿跑进房间里去,从衣服里面拿出来昨天盛淮安给他的手机,“言哥哥,我想起来了!昨天妈妈给我了这个东西。” 一部手机? 接过来,河非言有些奇怪地看着,按下电源键没有反应,也不知道是手机问题还是没电关机了。河非言找来充电线,充了一会儿电后就可以开机了。 河非言第一时间就翻了通讯录,里面有三个号码,都是没有备注的。 “小家伙,你看看哪一个是你妈妈的号码。” 盛唯凑上前,只扫了一眼就摇头,“这三个都不是。” “你要看清楚哦。”河非言认真地跟他说道。 “我看清楚了,我妈妈是58结尾的,这里面没有。”盛唯仰着小脑袋说道,“我不会记错的。” 河非言觉得奇怪,他翻遍了整部手机,除了通讯录里面有这三个号码,其他软件里没有一点记录,什么都没发现。 眼下这种情况,也只能打电话碰碰运气了。 按照顺序,河非言拨通了第一个号码,很快就被对方接通了。 “你好,请问您是盛唯的家人吗?” 盛淮安刚接通电话,还没来得及说话,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 “盛唯在哪里!” “呃……”河非言顿了一声,旋即柔声宽慰道:“盛小姐,你不用着急,盛唯现在在我家里,他很安全。刚睡醒起床,现在在喝水。” 第二十一章到底在哪 “盛唯在哪里!” “呃……”河非言顿了一声,旋即柔声宽慰道:“盛小姐,你不用着急,盛唯现在在我家里,他很安全。刚睡醒起床,现在在喝水。” “把电话给他,给盛唯!” 盛淮安只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说话声,随后她就听到了盛唯的声音,“妈妈,你不用担心我啦,我现在在言哥哥家里,在等你来接我。” 言哥哥? 盛淮安此时没心情去研究盛唯口中的言哥哥是谁,听到盛唯没事之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小唯,告诉妈妈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接你。” “这里是——”盛唯挠了挠小脑袋,扭头看向河非言,河非言笑了笑,拿过他手中的电话,嗓音轻柔:“盛小姐,盛唯现在在华庭街,具体位置我发信息给你。” “好,谢谢。”礼貌性地道谢之后,盛淮安就挂断了电话,很快地就收到了一条短信,上面写着地址和一个电话号码,应该是那个男人的。 华庭街算是小别墅区,一整条街都是房子,又是临江而建,周围空气与环境都很好,能住在那儿的一般都是经济条件还不错的,至少年薪需要上百万。 盛淮安怎么都没想到,自己随手一塞,还能把盛唯塞到华庭街来。 她现在所处的位置离华庭街不远,所以盛淮安直接扫了一辆共享单车,一路导航过去。 在离华庭街还有一个路口时,盛淮安不清楚河非言说的是在前门还是后门,于是边骑车边给河非言打电话,“河先生,请问我要从哪一个门进去?” “你往西面走,从那个门进来就是了。” 西面?盛淮安探头望了望四周,她有点分不清方向,在她控制下的单车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原地转来转去,在她准备拐往反方向时,突然一道刺耳的喇叭声传进她耳中。 顷刻间,轿车撞上盛淮安,即便及时刹车了,但盛淮安还是被撞飞出了一段距离。 一切发生得太快,盛淮安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大脑就一阵晕眩,紧接着是针刺般的阵痛,没多久,她就昏厥过去了。 河非言刚准备挂电话,却听到车子碰撞的声音,不由得皱眉。 “小家伙,你在家里乖乖待着,言哥哥出去一趟。”河非言叮嘱完盛唯,飞也似地离开。 盛淮安出车祸了。 河非言赶到的时候,撞人的司机刚准备叫救护车,盛淮安也有点迷蒙不清的。 蹲下身,河非言查看了盛淮安的瞳孔,又大致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暂时没有发生大出血的情况,也没有骨折,看情况是后脑勺受到撞击,造成了短暂性的昏迷,不过现在她已经有点转醒迹象了。 “盛小姐,盛小姐,你还好吗?”河非言整个人跪趴在地,附在盛淮安耳边轻轻地唤着她。 昏迷中的盛淮安听见一道非常好听的声音,像潺潺流水,也像春风暖阳。 盛淮安想努力地睁开眼睛,看看这声音的主人。 “盛小姐?”河非言逐渐着急起来,撞到脑部可大可小,“我送你去医院。” “不要——”医院两个字直接刺激到了盛淮安,她艰难地从馄饨地意识中挣扎出来,身上的疼痛感也越来越清晰,“带我找盛唯。” “盛小姐,你现在受伤了,必须要去医院!” “我说了我没事!”盛淮安咬牙,眉间的褶皱越来越深。 河非言叹了口气,心中对眼前这个女人又添了几分疑惑,但最终还是搀扶着她往家里走去。 第二十二章带我过去 在此之前,盛唯跟河非言讲过他的妈妈,讲过他们的生活。在小孩子的世界里,他们只需拥有一点快乐就可以感染融化所有的不快乐,所以盛唯讲给他听的有趣缤纷的日子,在河非言听来却是万分酸涩。 河非言小心仔细地打量着盛淮安,她身形纤瘦,头发被扎成可爱的小丸子,露出干净清丽的面容。她一直垂着眸,河非言的目光只是在她眼睛上停留了一下,心中便有了判断。 “小家伙,你的妈妈来了。”输入密码,河非言刚喊完,立马飞过来一团小黑影,直接扑到了盛淮安的身上,险些将她扑倒。 “妈妈!” “小唯!我的小唯!”抱着盛唯,怀中切实的触感像是银针,戳破了盛淮安心中装着不安惊慌的气球,情绪一瞬间爆发,哇哇地哭得像个孩子。 “妈妈哭鼻子好羞羞,我都没哭呢!” 河非言看了母子一眼后便识趣地走开,到厨房去拿吃的,又去取了医药箱,再回到客厅时,盛淮安已经平复好情绪了。 “河先生,谢谢你。”盛淮安起身,郑重地对河非言鞠了一个躬。 河非言只是笑笑,柔声道:“盛小姐身上的伤还没有处理,我先帮你处理一下吧,免得发炎感染了。” “不用了。”盛淮安想也没想就拒绝。 “盛小姐是怕我不专业吗?需不需要将我的医生执照拿出来给你确认一遍?”河非言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语气却不容置喙:“口渴就得喝水,肚子饿就得吃饭,生病就得看医生。” 盛淮安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任由河非言拿出一堆药品在她身上各处涂涂抹抹。 “没想到你是医生。”盛淮安突然开口说道。 河非言愣了一下,而后笑着抬眸看她,“怎么,我长得不像吗?是头发太多了还是黑眼圈不明显?” 河非言歪着头,眉眼弯弯,满脸的笑意,看起来温暖极了。 盛淮安这才发现,原来眼前的人长得如此好看,俊逸儒雅,温润如玉。 “都是。”盛淮安也不自觉地跟着他扬了扬唇角。 “其实我以前头发更多,现在少了许多,没准再过两年就看起来像个医生了。” “嗯,注意休息。”盛淮安淡淡地应了一声。 她并不是不想和河非言搭话,只是太久以来她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把自己逼进黑暗的角落中,像河非言这样的人,她一时间无法适应与他的接触。 河非言帮盛淮安上好药后,准备检查她的后脑,刚伸手,还未触及她的发丝,就被她躲了过去。 “河医生要干什么?” “你适才摔到后脑,我得帮你检查一下。” “不用麻烦了。”盛淮安抿唇,周身散发出疏离感,叫来盛唯,道:“小唯,谢谢哥哥,然后跟哥哥说再见,妈妈带你回家了。” “回家?”盛唯抱着河非言买给他的玩具,满脸疑惑,“妈妈,我们的房子不是还给房东了吗?” 盛淮安脸上闪过一瞬的尴尬。 第二十三章彻底离开 其实盛唯就是想赖在河非言家里,但是却意外地提醒了盛淮安他们现在的处境。 房子没找到,钱也没剩多少,原先的房子估计也被房东转租给别人了。 “妈妈会重新找房子的,走吧。”盛淮安硬着头皮说道。 盛唯却站在原地,丝毫不动,“妈妈,你现在受伤了,不仅没钱去看病养病,还没钱住房子,为什么不在言哥哥家里借住几天?这样你可以看病,我们也有房子可以住。” 盛淮安眼角微抽,盛唯这小子的小算盘倒是打得精细,什么都给算得明明白白了。 “言哥哥,你说是吧?”见盛淮安不理他,盛唯抬起圆圆的脑袋看着河非言,看得他脖子酸。 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眨巴着,盛唯疯狂地朝河非言释放信号。 “盛小姐,我房子刚好多出两间房,你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暂住一段时间。平时我上班也比较忙,没什么时间打理房子,也不常回来,你和盛唯住下的话,倒是不会让这房子那么浪费。”河非言笑温和道,“不过,房租还是要交的哦。” 一男一女同住一室,说到底还是有些不方便,而且据河非言目前和盛淮安的接触来说,盛淮安对他是蛮抵触的,她的警惕性很高。 “对啊,楼上有一间房,妈妈你住楼上,我和言哥哥住楼下。”盛唯伸手指着楼上说道。 盛淮安这才注意到河非言的房子是loft双层公寓,约莫有两百多平,东西不多,看起来很像新房子,空空的,没什么生气。 “那这段时间就麻烦河医生了,等找到房子我们立马就搬走。”盛淮安说道。 就这样,盛淮安独住二楼的超大号房间,河非言和盛唯则分别住在楼下的房间。说是一人一间房,可事实盛唯总是跑去和河非言睡觉,越来越粘他,都快忽略了盛淮安的存在。 每日盛淮安除了打扫一下房子和做做饭之外,就没什么事情可以做了。就像河非言说的那样,他不常回来,所以家里东西少,也没什么可以清扫的。她和盛唯也不讲究,所以哪怕住多了他们两个人进来,房子依旧是空荡荡的。 不过,盛淮安也没有闲着,一直在找房子和工作,但至今一周过去了,都没有结果。 由于之前疯狂的顶班加班,所以河非言被批了一个极其罕见的双休假期。 “身上的伤再上完这最后一次药就可以了,不过依旧不能沾水,洗浴的时候要小心些,避免沾到水。”河非言说着,从药箱里拿出一小瓶药,递给盛淮安,“这药要继续吃,要是再偷懒被我抓到就不客气了。” “河医生,我真的没事……”看到河非言手中那瓶药,盛淮安表情瞬间变得苦涩万分。 前几天她一直隐隐头疼,河非言说是之前磕到后脑没有及时处理,之后便天天要她吃药。拜托,那药几乎快跟她指甲盖一样大了,又苦又涩的,跟她此时的心情简直一模一样。 所以,盛淮安一直在偷偷扔药。 可明明她每天都很及时地毁尸灭迹,为什么河非言会知道? 第二十四章过于孤傲 “盛小姐,头疼可大可小,你不想年纪轻轻就痴呆了吧?”河非言挑眉看她,满眼得瑟。 痴呆——盛淮安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地咽下药。 “盛小姐,你的眼睛——”河非言看着她,仔细地捕捉着她脸上有可能出现的神情。 但盛淮安并没有什么波动,只是抬起头,看向他:“怎么了?” 河非言曾经听盛唯跟他讲过一些,但盛唯讲得很乱,且断断续续的,大意是说一切都是他的父亲,也就是盛淮安的丈夫一手导致的。 怕触及盛淮安的伤心事,河非言才有些许迟疑,见她没有过多的反应,这才安下心来。 “你的眼睛是有治愈可能的,目前来看受伤的并不是眼球。如果不是神经受损,是角膜受损的话,治愈概率非常高,只要找到匹配的眼角膜就可以了。” 盛淮安没有想到河非言竟然跟她说这些,心中有些复杂,“这么多年,我习惯了。” “你的眼睛这么漂亮,你可以选择看到更多。” “可是有时候,看得太多只会徒增苦恼,过生活不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盛淮安朝他笑笑,“谢谢你,河医生,但我这样就挺好的。” 身为医生,河非言想要让每一个人尽可能地摆脱病痛,可他也尊重盛淮安的选择。 城北郊区独栋别墅。 “上次让你找的人有消息了吗?”刚在家开完会议,景寒年突地想起某事,问了问身边的助理,“得有一周左右了吧,在上京找个人这么难?” 助理苏万回答道:“景爷,人已经找到了。” “什么时候?” “前两天。” 景寒年按摩太阳穴的手指停下,声音低沉,含着隐隐的怒气:“不是说了找到人第一时间通知我吗?这两天的时间干什么去了?” “景爷,那个孩子已经被他的父母找到了,所以我就……”苏万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 “下不为例。”景寒年冷冷地睨他一眼,又问道:“你说找到父母了?” 苏万忙不迭地点头,拿出一直放在身上的照片,放在降香黄檀制的桌上,再推到景寒年面前,“这是之前拍下的照片,应该是孩子的父母没错。” 景寒年长指轻轻一拨,叠得整齐的照片瞬间在桌上散开,每一张都被他纳入眼底:有的是盛淮安和盛唯,有的是河非言和盛唯,但更多的是三人在一起说笑的画面。 看着照片,景寒年生出奇怪的失落感,在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 “对了,孩子母亲前些天还出了车祸。”看到照片,苏万才突然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件事。 景寒年眉头蓦地紧皱,“怎么回事?” “过马路时不小心被撞到了,不过似乎没有大碍,这男的是第一市医院的主任医师。” 主任医师? 景寒年神情微变,眸光越来越深邃。 这时,外头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同时伴随着沈晓然的声音。 “你先回去吧。”景寒年摆了摆手。 苏万离开的时候,沈晓然刚好满脸笑意地进来,刚要说话眸光就触及上桌上的照片,盛淮安的脸清晰地映入她眼底,沈晓然呼吸猛地一滞。 指着照片,沈晓然声音微颤,“寒年,你、你为什么会有她的照片?” “有点事。”景寒年敷衍得明显。 若是说盛淮安曾经来找过他,她又该胡思乱想了。 “什么事?”沈晓然气得颤抖,细数桌面上的照片,怎么也不下百张,就那样赤裸裸地摆在他的面前,不管是盛淮安笑的、生气的、面无表情的,全都一览无余。 “你不是觉得有她在难以心安吗,我就派人去监视了。”景寒年声音淡淡的,“如你所见,这是她的生活,放心了吗?” 沈晓然摇摇头,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所有,到此为止。”景寒年背对着她,像一座孤傲的冰山,“我不想再重申一遍。” 第二十五章好的学校 推开门,盛淮安拉开窗帘,没了窗帘的遮挡,日光赶着涌进房间内,撒落了一半在盛唯身上,笼罩了他整个小身体。 “小唯,快起床了,你言哥哥都晨跑锻炼回来了。”掀开被子,盛淮安抱起盛唯,轻轻拍打着他肉嘟嘟的小脸,试图让他清醒起来。 自从来了河非言家中后,盛唯就变得医言医语的,每次她教训他什么,他总是怼一句“医生说……”,那所谓的医生自然就是河非言了。至于河非言到底有没有说过那些乱七八糟的话,盛淮安也没有去查证。 早餐时间,盛唯非要和河非言挤在一起,盛淮安则坐在两人对面。 “河医生,我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房子也找到了。非常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今天下午我和小唯就搬走。”盛淮安说道。 对面的两人都有些惊愕地看着她,河非言倒是还好,只是觉得有些突然。盛唯就不一样了,一想到要离开河非言,他就难受得不行。 “妈妈,我们为什么要离开啊?言哥哥家里不好吗?”盛唯瘪着嘴,很明显地不开心。 盛淮安知道盛唯在不舍什么,住在河非言家里,每天不愁吃喝,不用在各种鱼龙混杂的场合中卖花赚微薄的收入,有河非言买的玩具,有河非言教他很多她教不了的新奇知识——她知道,这才是原本属于盛唯的生活。 可不管是河非言还是景寒年,都与他没有关系了。 “好啊,可是言哥哥的家并不是小唯的家,小唯不是言哥哥的家人,如果一直赖着不走的话,会打扰到言哥哥的,知道吗?” 盛唯皱起小眉毛,嘟着嘴巴,从盛淮安的话里提取到奇怪的逻辑关系,“那就把言哥哥的家变成我的家,把我变成言哥哥的家人,这不就好了?” 说最后一句话时,盛唯有着莫名的自信感,仿佛自己想出了一个绝妙的方法一样。 盛淮安嘴角微抽,“你怎么能变成言哥哥的家人呢?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小唯不可以乱说话,会让言哥哥不好意思的。” “怎么会不可能?让言哥哥变成我的爸爸就好了啊!”盛唯眨着墨黑透亮的眼睛。 要不是看盛唯那一脸天真无邪,盛淮安就一拳下去了。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盛淮安满怀歉意地对河非言干笑了几声。 河非言倒是没有放在心上,他一直将盛唯当成孩子对待,和盛淮安也仅是医患关系而已,从未多想什么,所以也不觉得尴尬。 不过,他确实有事情需要跟盛淮安商量一下。 “盛小姐,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决定搬走了。我有位朋友是圣达菲的股东,前些天我才找过他,准备让小唯去那儿上学,还没来得及跟你商量,不曾想等来了这个消息。”河非言有些遗憾地说道。 盛唯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孩子,河非言不希望这样的小天才因为一些非自然原因错过错失教育的机会。 第二十六章年纪不小 盛淮安没想到河非言竟然给盛唯找了学校,十分意外。 “圣达菲……”盛淮安沉吟一声,抬眉问道:“是那个私立学校?” “是的。”河非言点头。 盛唯还没有上户口,身份证也没有办,所以要进公立学校基本是不可能的,私立学校没点关系更是连校门就进不去。面对这样的机会,盛淮安再次迟疑了。 “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可以让盛唯寄住在我这边,圣达菲离华庭街并不远,这样可以节省一大笔住校开支。当然,你想看小唯随时都可以来,我很欢迎你。”河非言给她提建议。 孩子的教育是很重要的,两人都明白这一点。 权衡利弊之下,盛淮安还是答应了。 她感觉自己亏欠河非言太多了,自五年前,她便再也不想亏欠任何人,生活完全可以靠自己的,不是吗?可如今,她却越欠越多。 当天下午,盛淮安就简单地收拾完东西离开了。 拿出一早就标记好的招聘的店铺,盛淮安走了一个下午和晚上,每家店的理由都出奇的一致:本店不招聘残疾人。 回到狭窄的出租房,盛淮安又重新在网上找了许多要招聘的门店,准备明天再跑一趟。躺在床上,盛淮安开始想念盛唯了。 不知道现在的他是否睡觉了,不知道他的梦里是大怪兽还是小白兔,不知道没有妈妈他会不会哭闹…… 想着,盛淮安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盛淮安准时起床,准时出门,一切都按照她昨天计划的那样。 跑了一早上,盛淮安都数不清自己被拒绝了多少次。 盛淮安正坐在奶茶店外边的椅子上休息,突然就接到了盛唯的电话。 “喂,小唯,怎么啦?想妈妈了吗?” “妈妈,我跟你说,我要上学啦!”听筒里传来盛唯兴奋的奶声,“言哥哥今天拿校服给我了,妈妈你什么时候过来看我?我要第一个穿给你看!” 盛淮安轻笑出声,满眼的温柔:“好,妈妈现在就过去言哥哥家里找你。” 一上午的阴霾被一扫而光,盛淮安迈着轻快的脚步往华庭街走去。摁响门铃,来开门的是河非言。 “你好,河医生,又见面了。你今天不用上班吗?”如今面对河非言,盛淮安已经有一种特殊的信赖感。 盛淮安非常享受这种舒适的感觉,两人在距离之内,又在距离之外,既没有十分亲近,又不至于生疏。 河非言笑着点头,“是啊,又休假了。” “小唯呢?”环顾四周,盛淮安都没有发现盛唯的身影,不免问道。 “看见你来,就跑去换衣服了。我让他试穿尺码合不合身,说什么都不肯,非说要让你第一个看他穿校服的样子。”河非言无奈地摇了摇头,可语气里却是满满的宠溺。 在这瞬间,盛淮安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河非言的行为越发让她觉得,他才是盛唯的亲妈。 盛淮安不免认真打量起眼前一米八几的男人来。 河非言给她的感觉一直是儒雅、温柔的,今天的他摘下了金丝框眼镜,墨黑柔顺的短发乖顺地趴在他额头上,有些凌乱,但也随和。 他的五官长得端正,脸上又挂着笑,身着白t黑短裤。盛淮安觉得,这副打扮的河非言很有中学时代干净阳光又帅气的男生那种气质。 收回眼神,盛淮安说道:“河医生今天看起来很年轻。” “难道我平时很老气吗?”河非言好奇地问道。 “倒也没有。”盛淮安认真地想了一下,“但也不见得多年轻。” “再怎么说我也才二十六啊。” “二十六?”盛淮安惊了。 盛淮安从未问过河非言的年龄,单看他是主任医师,就断定他年纪不小了。虽说长得像小鲜肉,但盛淮安直接将他归为保养好加长得嫩的原因,从未想过他是本来就年轻。 第二十七章莫名其妙 “怎么,我真的看起来那么老吗?” 河非言的眸子不禁流露出几分挫败感,怎么说他也是正值小鲜肉的年纪。 “没有没有。” 盛淮安赶紧摆手解释,年龄这个东西,不管是对于男人还是女人,都很在乎,她只是觉得错愕。不过好在河非言并未多问,只因为盛唯已经穿好校服蹦蹦跳跳的来到了盛淮安的面前。 盛唯拽着盛淮安的书,脸上满是高兴,“妈妈,你看,怎么样?” 盛唯转了一圈,盛淮安看在眼里,这衣服的确很适合他,不经意间,眼眶染了一圈微红,眸子湿润,盛唯是该上学了,她一直都在想着要把自己的儿子送到最好的学习去读书,而现在,终于可以实现了。 河非言看出盛淮安的动容,故意挡住盛唯的视线走到她的面前细声安慰道,“没事的,以后都会好起来的,会越来越好的。” 盛淮安点点头,也正是这个想法才会让她一直坚持到现在,安排自己过得不好,也要给儿子最好的。 “现在我们去送小唯去学校吧。” 河非言其实没有告诉盛淮安的是,今天是他特意休假,就为了能够陪着她和小唯去学校的。 这一路上,就属盛唯最为活泼,他高兴的手舞足蹈,只要能够去学校读书,能够给妈妈减轻负担,他一定会好好的读书,一定不会让身后的两个人失望。 等到学校门口,盛淮安蹲下身子,为盛唯又理了理衣服,叮嘱他进了学校以后不要调皮一定要听老师的话。盛唯本就懂事,现在更加的清楚自己上学的重要性。 “妈妈,你放心吧,我已经是个男子汉了,我会好好学习,以后好好好好保护妈妈的。” 盛唯说着,伸手摸了摸盛淮安的头发,像是在哄着孩子一般的奶声奶语,“妈妈,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要好好吃饭哦,好好休息,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盛淮安弄得哭笑不得,到底谁才是孩子? 而站在一边的河非言更是被眼前的母子情深感染,知道盛唯是个懂事的孩子,可今天的他倒是更加懂事了。 “言哥哥,我不在妈妈的身边,你一定要帮我好好照顾妈妈哦。” 河非言也蹲下身伸出手来,“好,我答应你,那我们作为男子汉,拉勾勾一言为定好不好?” 盛唯伸出自己的小肉手,与河非言来了一个勾勾立誓。 盛淮安看着自己的儿子,心里百感交集,都说孩子开始上学后会很抵触,会舍不得离开家长,可盛淮安却发现,自己和儿子好像反过来了。 本来以为是儿子离不开她,她现在才明白,原来是她离不开盛唯。 三个人在门口,直到盛唯的老师过来接他进去。 “妈妈,我们晚点再见哦。” 见盛唯牵着老师的手走进去,盛淮安的眸子更加难掩不舍。 “小唯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他以后一定会有一番大作为的。” 河非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盛淮安,只能这样劝道。 第二十八章问不出口 盛淮安点点头,“我倒是不指望他有什么大作为,我只希望他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不要像我一样。” 正当河非言和盛淮安两个人在学校门口说起盛唯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到早已有一辆黑色奔驰车停在学校的对面。 “老板,公司还在等着您回去开会。” 苏万只能再次重复道。 可景寒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他的视线从看到盛淮安和河非言的那一刻就没有移开过。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苏万,你刚刚看到没有,站在她身边的那个孩子。” 景寒年还在看着盛淮安,看着她身边的河非言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知为何,他的胸腔里忽然冒起了一股怒火。 那个男人为什么要碰她,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苏万沉默了片刻,还是点头说道,“我看到了,那个孩子似乎与那个男人很亲近。” 苏万算是发现了,这个在a城里雷厉风行的男人,鲜少会对女人感兴趣,可现在,他盯着盛淮安看都已经错过了公司开会时间,这在之前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他们像吗?” 景寒年问出口来,苏万更是差异。 他刚刚倒是并没有过多的去想河非言与盛唯的关系,但现在想想,两个人似乎并不相像,反倒是盛唯更像盛淮安。 可不等苏万回答景寒年的话,就见身后的男人已经打开了车门朝着学校门口走去。 该死,这个男人为什么和她这么亲近? 盛淮安已经整理好情绪,准备和河非言离开,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已经朝着这边走来。 “真巧啊,在这里还能遇见。” 景寒年看着河非言,眼眸里的敌意冷漠很是明显。 盛淮安楞了一下,还没有开口解释,就见河非言淡然一笑,“是啊,真巧,能在这里遇见景总。” 景寒年看着盛淮安的眸子,心里倒是泛起了几分柔情,可看到盛淮安拉着河非言的手臂,刚刚眼眸里涌现出来的温柔一下子全然不见。 “不过还真没想到,年轻有为的河医生竟然让自己的太太去给别人洗碗,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河医生是故意苛待自己的太太呢。” 河非言没想到,盛淮安为了找工作竟辛苦到了这个份上。 他正要说话,却被盛淮安打算。 “我去给别人洗碗,是我的事情,与他无关。” 盛淮安不想再和景寒年牵扯下去,再说下去,搞不好她就要说出河非言只是自己的医生并不是自己的先生。可她心里隐隐不想让景寒年知道,哪怕知道以景寒年的手段一定会查到这些。 “非言,我们走吧。” 说完,盛淮安便拉着河非言走过景寒年的身边离开了。 “刚刚,谢谢你。” 过了一会,盛淮安确定景寒年不会跟来后小声的感谢,也放开了刚刚一直抓着他胳膊的手。 河非言眸子温柔,他虽然没问,但他也能看得出来,盛淮安与景寒年的认识程度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没关系的。” 而此刻,回到车里的景寒年脸色阴沉,“好好查查那个孩子。” “好的老板。” 第二十九章他的刁难 将盛淮安送回到华庭街附近后,河非言便离开了,到了傍晚,他陪着盛淮安一起去接了盛唯放学。 “淮安,我给你找了一份工作。” 盛淮安抬头看着他,竟不知道这个男人这般的细心,今天早上的事情,纯粹就是意外,可他却放在了心里。 “不过工作并不是太好,是照顾一个奶奶的,只需要给她做做饭,打扫打扫卫生就好。” 河非言眸子里带着几分歉意看着盛淮安,本来他是可以为她找到更好的工作的,只是时间太过于紧急,这个工作还是从一个病人那里知道的。 想着只是照顾老人,盛淮安应该是可以做到的,毕竟也没有太大的技术含量。 只要有工作,盛淮安就已经很感激了。 “河医生,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说感谢的,你要是觉得可以的话,我明天就带你去看看。” 河非言原本还担心盛淮安会看不上这个工作,但现在看来,似乎不用担心了。 盛唯听着两个人的谈话,他虽然未开口,但也明白妈妈这是找到新的工作了,就像是河非言说的,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等到第二天早上,河非言带着盛淮安去了那个老奶奶的家里后,盛淮安表现出来的种种都很让老奶奶满意,当即就让盛淮安留下来工作。 一连三天,老奶奶都对盛淮安赞不绝口。 可到第四天的时候,沈晓然却找上了门。 老奶奶被医院的工作人员接走去医院里检查,家里就只剩下了盛淮安一个人。 房门被敲响的时候,盛淮安还误以为是老奶奶这么快就回来了,正当她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站在门口的沈晓然。 “你来做什么?” 盛淮安的脸色当即冷了下来,这个时候,她最不想看到的女人便是她了。 “我来做什么,我看望我姨奶奶,怎么,这个你也要管吗?” 盛淮安一愣,这怎么会是沈晓然的姨奶奶? 沈晓然坐到沙发上,看着眼前的盛淮安,轻蔑的笑道,“客人来了,你连杯茶都不愿意给我喝吗?” 虽然不想搭理这个女人,但盛淮安还是倒了杯茶端到了沈晓然的面前。 “要不是我一个表姐跟我提到我这个无人问津的姨奶奶最近找了个保姆,我还真不知道那个保姆居然是你啊。盛淮安你可真会玩,跑到我姨奶奶这里混吃混喝,就欺负她老人家好欺负是吗?” 沈晓然红唇轻抿,那张殷红的唇仿佛是喝了血一般。 “沈晓然,麻烦你说话客气点,我怎么欺负老人家了?” 这不是污蔑么? 盛淮安照顾这个老奶奶的时候,可一直都是尽心尽力的,简直是把她当成自己的奶奶一样在照顾着,可这个沈晓然名义为是来看望老奶奶,却又偏偏挑了一个老奶奶不在家的时间来。 这不是明摆着冲着她来的么? 沈晓然可不理会盛淮安怎么说,她拿起自己的包包装作不经意间打碎了放在旁边的玻璃杯子,滚烫的茶水顿时烫到了站在一边的盛淮安的腿上。 第三十章无故缺席 盛淮安忍痛,赶紧去了浴室打开水龙头,腿上的烫伤火辣辣的,并没有因为这些水而减少疼痛。 “谁让你开了,多浪费水,你又死不了,装什么装?” 沈晓然走上前一把抢过盛淮安手里的花洒,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沈晓然,你也太过分了!” 盛淮安是想要这个工作不错,可这个女人这般对待她,她还真的说不好自己会不会辞职不干了。 “我过分?盛淮安,拜托你照照镜子,你看看你这幅鬼样子,我不说你是来故意吓坏我姨奶奶的就不错了。怎么,你还想着在这里待下去呢?” 沈晓然的意图很明显,今天要是赶不走盛淮安,她就不走了。 盛淮安强忍着痛,那杯茶可是她刚刚煮好的滚烫的开水啊,沈晓然竟然如此心狠。想到她现在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要是被景寒年知道的话,会不会感到害怕。 可是想要那个男人,将自己推到监狱里,就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见盛淮安不再说话,沈晓然索性试图将她从浴室里拽出来。 “盛淮安我告诉你,今天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盛淮安腿上有伤,动作自然不能过大,而沈晓然还有意无意的撞在她的伤口上,这怎能不叫她痛上加痛。 “沈晓然,你就不怕你对我做的这一切被景寒年知道吗?” 盛淮安没了法子,只好拿出景寒年的名字来吓唬这个女人。 这一招对沈晓然还真的有用,她果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盛淮安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凭什么提我寒年的名字,你也配?” 可是沈晓然很快就反应过来,她继续去拽盛淮安,想着今天说什么也要把这个女人带出去。 就在沈晓然很是用力的时候,盛淮安却忽然松开了同样也在拉着沈晓然的手,眼前的女人因为惯性,直接摔倒在地板上,而地板上还有那杯水流淌过来的水渍。 “盛淮安,你这个贱人!” 沈晓然生气极了,怎么也没有想到盛淮安会这么对自己,作为一直都是公主般生活的沈晓然而言,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沈晓然,我告诉你,我可以走,但你也最好记住,你今天对我做的一切,我以后一定会加倍的奉还给你!” 一定会的! 盛淮安说完,便解开了自己身上的围裙,同样也狠狠地甩在了此刻还半躺在地上的沈晓然的脸上。 从老奶奶的家里出来后,盛淮安再次为没有工作而陷入了失望沮丧中,而现在,她的腿还烫伤了,医院是不能去了,这要是被河非言知道自己让他失望了,不知道他会有多难过。 而此刻的景氏集团里,景寒年坐在窗户边,看着苏万查到的种种资料,想起之前盛淮安出事时候的情况,心里不禁怀疑起来,她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景寒年抬起头,看着玻璃窗上印着自己的脸,忽然想起盛唯。 没一会,景寒年便拿了车钥匙走出公司去了圣达菲。 第三十一章证明自己 此刻还没有到放学时间,盛唯正坐在教室里听着老师上音乐课。 没一会,校长把老师喊了出去,再一会老师回来的时候把盛唯叫了出去。 看着眼前虎头虎脑,那双眸子和盛淮安的眼睛极为相像的小男孩,景寒年心里确定,这个孩子肯定不是河非言的。 “你是什么人?” 盛唯见到陌生人,警觉性一点也不输给盛淮安,他提溜着眸子,将眼前的景寒年从头到脚细细打量,虽看不懂他一身衣着有多昂贵,但也能猜得出这个男人的身份可是不一般。 “你是盛淮安的儿子?” 盛唯看了眼景寒年,来找他还不知道他是谁的儿子? 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我是你妈妈的朋友,跟我去个地方好不好?” 不知为何,景寒年越看着这个孩子,就越是觉得他是自己的,可现在最直接的办法就只有亲子鉴定了。 医院那边已经都准备好了,就等盛唯和他了。 盛唯更加机警了,“我不去,我要上课。” 他可不记得自己的妈妈还有这样一个朋友。 “你要是不去的话,那我就只好去问问你妈妈了,要是你妈妈工作丢了话,我可就说不好了。” 景寒年嘴角勾起,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笃定。 他就不信,搬出盛淮安来,盛唯还能不跟他走? 果然,盛唯的语气松软了下来,吞吞吐吐扭扭捏捏的跟在景寒年的身后上了车。 到了医院里,盛唯趁着景寒年不注意,凭着自己乖巧可爱的形象跟护士站的姐姐要了手机,赶紧给盛淮安发了信息。 而此刻的盛淮安正在路边看着招工启事,看到手机上的信息那一刻,整个人如雷轰顶。 景寒年动作竟然这么快,居然要带盛唯去做亲子鉴定,不,一定不能让他知道盛唯就是他的孩子。 她再也不想和这个男人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了。 盛淮安镇定下来,给河非言打了电话。 “淮安,怎么了?” 听着电话里盛淮安急促的声音,河非言不禁眉头皱起,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河医生,你能帮我造一份假的亲子鉴定吗,景寒年要带着小唯去医院做亲子鉴定了,我不能让他知道小唯就是他的儿子。” 河非言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造一份假的亲子鉴定可是违法的事情,而眼下若是景寒年真的知道小唯的身世似乎也不是不可以啊。可是盛淮安却是这般坚持,甚至不惜铤而走险。 “淮安,若是他知道小唯是他的亲生儿子,以后小唯就会有更好的家庭学习环境,你也不用再这么辛苦,这样不好吗?” 河非言将手里的资料放下,转身走向旁边的一个柜子,输入密码后,从里面拿出了一份亲子鉴定报告单。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河非言叹了口气。 从他认识盛淮安开始,就发现这个女人总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放在自己的身上,不论是盛唯的事情也好还是她自己,所有的委屈都是她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 第三十二章亲子鉴定 “我帮你。” 河非言说完,听到电话里传来低低的声音哽咽声,心忽然间软了下来。 她越是这样凡事自己一个人扛着,他就越是心疼。 不过好在河非言正要帮另一个病人做份亲子鉴定,找来另一个病人的血液调换下盛唯的就可以了。 正当景寒年和盛唯从采血室出来的时候,就遇到了迎面走来的沈晓然。 沈晓然是来心理咨询的,遇见景寒年和一个孩子,很是诧异。 在看到盛唯的时候,她仔细打量了一番,心理一个可怕的怀疑顿时冒了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 景寒年眸子里多了几分柔意,看着沈晓然左手上还包着纱布,误以为她这是怎么了。 “我……我没事,我就是来医院配点药而已。” 沈晓然说着,视线还是落到了站在景寒年身边的盛唯身上。 这么一看,忽然发觉这个小男孩和景寒年倒是真有几分相像,再看到景寒年手里拿着的两小瓶血样,心里更是大胆的揣测起来。 “那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沈晓然问出口,可是眼前的景寒年只是轻描淡写的说来做个体检而已。 可是正常人谁会和一个陌生的小孩子来医院一起做体检,这摆明了就是来做亲子鉴定的。 “这样啊,那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去找医生了。” 景寒年点点头,看着沈晓然的背影,转头看向盛唯,蹲下身子说道,“疼不疼?” 景寒年以防万一,做了两种检测,一种血液,一种唾液。 盛唯坐在小板凳上,晃悠着两条小短腿,眨了眨如同洋娃娃一般的眼睛,“不疼,妈妈说我是个小男子汉了,这点痛算什么。” 想到刚刚在采血室里盛唯镇定自若的样子,景寒年就不免觉得这个孩子甚是可爱。 在别的孩子害怕针头嗷嗷大哭的时候,他却是很镇定,可是明明他也害怕。 这种小大人一样的坚强很是打动景寒年的心。 只是当他想到盛淮安现在的日子,心里不禁多了几分难过。 当年的她到底是遇到了多少事情,若是这个孩子真的是他的,为什么不愿意告诉他。 而走到楼梯边的沈晓然赶紧拿起了自己的手机,她越想越觉得不对,那个孩子和景寒年到底是什么关系。 正当她站在墙角边发信息让人去调查景寒年和那个孩子的事情的时候,两个护士从她的身边走过。 “你说这鼎鼎有名的景氏集团总裁竟然还带个孩子过来做亲子鉴定。” “可不是吗,不过我觉得那个孩子就是他的。” “我也觉得,长得好像好像,要说这不是亲父子,旁人哪里信啊。” …… 沈晓然的手不禁颤抖了起来,护士的话在她的耳边不断回响着,亲父子,那个孩子真的是景寒年的儿子。 不行,绝对不能让景寒年知道盛唯就是他的儿子。 沈晓然取消了手机短信,她已经决定了,眼下她要不计一切改掉那份亲子鉴定书上的证明。 第三十三章阴差阳错 景寒年吩咐司机把盛唯送回学校,自己则是在医院里等待结果。 两个小时后,结果出来,景寒年从一个护士手里接过那张亲子鉴定单,上面白纸黑字写着他与盛唯并非是父子关系。 孩子不是他的。 景寒年的眸子越来越深,周身透着一股让人不敢接近的气场,饶是苏万也不敢上前。 而站在另一边的沈晓然将景寒年的种种都看在眼里,嘴角勾起几分得意。 沈晓然走向另一边离开了医院。 苏万走上前,看着景寒年说道,“老板,公司还有个会在等着……” “今天公司所有的事情都取消。” 景寒年只留下这样一句话就离开了医院,他怎么也不相信,盛淮安竟然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 想到这,他的心就狠狠地揪在一起,痛也不是,酸也不是,明明可以呼吸,却只觉得自己此刻根本无法呼吸。 那身深深的钝痛感让他愈发的不能承受。 到了傍晚,盛淮安接到盛唯,从盛唯的口中得知景寒年对他印象似乎不错。 “小唯,答应妈妈,以后再看到那个叔叔的时候,不要在理他了好不好?” 为了防止再有意外的事情发生,盛淮安不得不让儿子与景寒年一定要保持距离。 盛唯点点头,见盛淮安如此紧张,以为她是担心自己是被人拐跑。 盛唯伸出手摸了摸盛淮安的头,奶声奶气的安慰道,“妈妈,你放点吧,以后我会保护你,要是有坏人过来,我就打跑他,再也不让任何人欺负妈妈。” 盛淮安心里很是动容,就冲着儿子这么懂事,她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与景寒年相认。 可是现在找工作又重新成为了她的新难题。 两天过去了,盛淮安还是没有找到任何工作,不得已,她只好背着画板带着颜料去街边为路人画像。 由于盛淮安的画技不错,为人又温和,倒是有不少人过来找她。 一整天下来,收入不少,盛淮安正准备收拾东西的时候,一个早已盯着她许久的小偷瞄上了她的钱包,一个箭步跑了过来,从她的手里抢走了钱包。 盛淮安急的不行,当即喊着抓小偷,可周围的看客却没有一人愿意出来。 正当盛淮安气喘吁吁追着小偷跑到一个拐角的时候,就看到那个小偷被人死死地按在地上,而帮着她抓住小偷的人竟然是景寒年。 景寒年抬起头看到紧张着急的盛淮安的时候,顿时明白了,手上不禁更用力一些,小偷连连求饶却并没有让景寒年因此松手。 “看看钱包里的钱少了没有。” 说着,景寒年便把钱包递给了盛淮安。 她站一边数了数,一分不少。 不到两分钟,路警过来从景寒年的手里接过小偷,对他连连道谢。 刚刚喧闹的场景也渐渐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可是盛淮安的心却在此刻剧烈的跳动着,不知是抓小偷的紧张还是因为看到眼前的这个男人。 景寒年今天本来只是来这边见客户,哪里会知道遇到这样的事情,更是不知道那个小偷抢的竟然还是盛淮安的。 第三十四章平白无故 “都已经是豪门富太太了还出来抛头露面,看来你这太太似乎做得并不幸福啊。” 尽管景寒年已经调查到盛淮安与河非言并不是夫妻,可是想到河非言对她的种种,景寒年还是不可抑制的怒火中烧。 这个女人她可真是四面玲珑,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有河非言这样的人围在她身边。 “我凭着我自己的本事挣钱,有什么可丢人的?” 盛淮安也不甘示弱,自从回来后,每次遇见这个男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可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也着实是要感谢他。 “不过今天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帮我抓到了小偷。” 这要是小偷还抓不住的话,她今天可算是白干了。 景寒年看着她,步子逼近,女人的一只眼睛虽然看不见,可另一只却是比清泉还要明亮,尤其是当阳光轻轻洒在她身上的时候,那双眸子更是明亮清澈。 他见过不少女人,却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睛。 干净的让人一眼便能见到底。 “哦?那你要怎么感谢我?” 景寒年忽然有了兴趣,既然她这么想躲着自己,那他偏要让她睁大眼睛好好看着他。 盛淮安步子朝后,不懂景寒年到底想要做什么,她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猜测,可想了半天,景氏集团的总裁要什么没有,非富即贵的东西他怎么会缺? 就以她现在的经济能力,又怎么可能会买得起他想要的东西。 “你在这里做什么?” 景寒年声音冷冷。 “给路人画画。” 盛淮安老实回答。 “那好,给我也画一幅,画好了,我给你钱,画不好,那就请你重新画到我满意为止。” 盛淮安不敢置信,眼前的男人怕是在故意刁难她吧。 可眼下,她似乎也没有其他的理由拒绝。 算了,只是画画而已,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毕竟在这路边光明正大,还能怕景寒年欺负自己不成。 这么想着,盛淮安便带着景寒年去了自己画画的地方。 景寒年坐在盛淮安的对面,静静地看着这个女人,这段日子以来和她种种相遇,让原本已经沉寂的心似乎逐渐苏醒,他不由得更好奇在盛淮安发生的事情。 而盛淮安根本不敢多仔细的盯着景寒年看。 过了一会,盛淮安画好了,将画转过来给景寒年看的时候,手机却响了起来。 景寒年看着这张画,的确与自己很是相像,她的画技不输给那些名声在外的大画家。 盛淮安看着手机屏幕上陌生的号码,秀眉轻轻拧起,她的手机号除了盛唯和河非言知道外,就没有其他的人知道了。 可这个陌生号码又会是谁打来的呢? 景寒年看着盛淮安拿着手机却不肯接电话,误以为是河非言打来的,以为盛淮安是不方便接。 想到这,他墨黑的眸子中情绪难以察觉,周身的气息瞬间冷了下来。 他不由得剑眉蹙起,语气冰冷,“怎么,电话都不肯接,难道是我打扰你们了?” 第三十五章一位故人 盛淮安刚想要解释,景寒年却又再次说道,“那我走,让你好好接电话。” 男人语气冷硬,尤其是那双剑眉更似比平日里还要恐怖阴森,好像盛淮安接了这个电话就是对不起他一样。 “不是的,是因为这个电话我不认识。” 景寒年的眸子顿时又舒缓了下来,所以,这不是河非言打来的。 看了眼盛淮安,景寒年的眸子里倒是温柔了不少,按着椅子的手,刚刚还是因为气愤而青筋暴起,现在也在逐渐的放平。 “给我看看。” 盛淮安慢吞吞的将手机递了过去,下一秒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听他的话,明明两个人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可是她再后悔也已经晚了。 看着盛淮安的表情,再看着手机上的确是陌生的号码,景寒年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果真如此。 他将手机递了回去,却看到了盛淮安手上的微红的烫伤。 景寒年喉咙微动却又什么都没有再说。 “画已经给你画好了,你走吧。” 该报答他的事情她都已经做完了,若是可以,希望以后再也不要遇见这个男人。 可是景寒年却不是这么想。 男人拿出钱包,从里面掏出一叠钱来,“好,画的我很满意,那这个钱你拿回去。” 盛淮安微低着头,她连景寒年都不想再看见,又怎么可能还会要他的钱。 她站起身开始收拾东西,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要在这里继续画了,正好今天画画卖的钱已经让她很知足了。 “不用了,这幅画就当是我还你帮我抓住小偷的,我不要钱。” 景寒年停在半空的手又收了回来,只是看着盛淮安的背脊心里却涌起了一抹异样的情愫。 这么多年没见面,她消瘦了不少,可是当景寒年想到这么多年盛淮安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还有了孩子,他整个人顿时又变得极其的冷漠。 拿着手里的画也在不知不觉间死死地捏紧,好像下一秒画就变成了一堆碎纸。 可当盛淮安转过身来的时候,景寒年却又松开了手,刚刚的冷漠,暴怒似乎又一下子不见了。 “我该走了,今天谢谢你。” 盛淮安已经表达了自己最诚恳的谢意,可当她对上景寒年的眸子的时候,心跳还是漏了一拍。 不等景寒年回答,盛淮安就背着自己的画板拿着工具缓缓离开了景寒年的视线。 等到苏万过来的时候,景寒年还坐在凳子上看着手里的画。 “老板,您怎么在这里啊?” 看了眼眼下的这个商城,这里人流很多,怎么看也不像是景寒年过来办公的地方。 可当苏万看到景寒年手里的画的时候,顿时明白了。 “遇到了一位故人。” 景寒年轻描淡写的回答,将手里的画仔细收好,像是宝贝一般的装在了苏万带过来的一个长盒里。 回到公司里,景寒年正准备让苏万去找人把这幅画装起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副早已等候在他办公室里的沈晓然。 第三十六章我来帮她 偌大的办公室里因为女人身上喷洒出来的香水儿变得异常香气扑鼻。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沈晓然是刚刚从香水池子里出来似的。 “寒年,你怎么才来啊,人家都等你好久了。” 沈晓然看到景寒年走进来,当即站起身像是没骨头似的朝着男人的身边贴过去,那张鲜艳的红唇在此刻更是吓人。 不知怎的,景寒年忽然想起盛淮安那张不经任何粉饰的脸,清秀可人,虽说消瘦,另一只眼睛也很是奇怪,但并不影响盛淮安的模样的确要沈晓然看的舒心多了。 见景寒年不说话,沈晓然视线瞥过男人手里的画。 “这是什么东西啊?” 说着,沈晓然就要去拿,景寒年步子朝后一退,装作无意走过沈晓然的旁边就将画像放到了旁边的书架上。 “没什么东西。” 本来沈晓然并未觉得有什么,可看景寒年这样表现心里不免生疑。 “你来找我做什么?” 景寒年露出几分笑意来,看着沈晓然旁边茶几上的东西,顿时明白了。 “寒年,你工作那么忙,我也帮不了你什么,我就做了一些点心,你快来尝尝看,好吃的话我以后就多给你做一些,要是不好吃的话,那我就回去继续学习。” 沈晓然像是讨好般的看着景寒年,眸子里的笑意如同水波弯弯,怎么看都是一副温柔可人的样子。只是她的眸底里却藏着几丝让人不可察觉到的冷漠和心机。 “以后这些动手的东西,你就别做了,有佣人们做就行了。” 景寒年坐到沙发上,还是打开了点心盒子,里面做的点心看起来的确不错,可他并没有多少胃口。 “可是人家想给你做嘛。” “那要是伤到了你的手,以后可不要哭。” 景寒年拿起一块莲子酥,薄唇弯起几分弧度。 “我才不会哭呢。” 女人的娇嗲声像是蚂蚁一般缓慢的爬在景寒年的身上,他不禁顿起一层鸡皮疙瘩,可他表明详装淡定什么也看不出。 沈晓然的视线看向了书架上的画,她大胆猜测景寒年很有可能是遇到了盛淮安,不然从来不会迟到的他今天来公司可比平日里整整迟到了两个小时。 除了盛淮安那个女人外,她想不到其他的人。 “寒年,我最近遇见了淮安了,不过她好像过的并不是太好。” 沈晓然看着景寒年试探道,可愣是没有从这个男人的表情上得到一点有用的线索。 “所以呢?” “我想帮帮她。” 沈晓然继续说着。 景寒年抬起头,幽深的眸子印在沈晓然的瞳孔里,他放下手里还没有吃完的糕点,“你想怎么帮?” “我记得淮安的画画的不错,不如让她来公司上班吧,她很有天赋的,我相信她一定可以成为公司最顶尖的画艺师的。” 景寒年没说话,视线却是落在面前的糕点上。 在沈晓然的再三肯三恳求和保证下,他这才点点头,“好,那就依你的话去做。” 沈晓然当即给了景寒年一个大大的拥抱,装作兴奋地样子,“寒年真的太谢谢你了,我帮淮安谢谢你。” 而此刻的盛淮安,才刚下公交车,就遇见了迎面走来的一帮人。 第三十七章面试 “就是你欺负了我小弟?” 为首的男人一头黄发,眼角处一道月牙形的刀疤尤为的显眼。 一看就是这里“有头有脸”的痞子混混。 盛淮安将自己的包紧紧地护在怀里,眸子里的警惕丝毫不敢松懈,生怕自己稍稍倦怠了一下,自己一整天的辛劳挣得钱就被这些人抢走。 “老大,就是她,我看到是她欺负的老三,现在老三被关在局子里,这笔账一定要跟这个娘们算清楚了!” 站在黄毛身边的小弟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样子。 盛淮安看了眼周围,除了眼前的五个男人外,那些过路的人都是步子加快,生怕被连带似的。 而这一次,景寒年并不在她的身边。 “你们就不怕都被抓进局子里吗?” 盛淮安没办法了,她已经感觉到自己说话都带着颤抖,也很清楚自己一个女人根本就不是这五个人的对手,若是想要跑,根本就不可能。 武的不行,那就只能智取。 看眼下的情景里,不论盛淮安说什么,这五个人似乎都不会听进去,毕竟这帮人就是冲着她来的。 “你这个残疾娘们,哥哥我也不跟你废话,把你那个包给我,我就放你走。” 黄毛一眼就看出盛淮安把背包捂得紧紧地,里面肯定藏着不少钱,想到自己兄弟老三因为她进局子吃苦,更是生气。 盛淮安是真的慌了神,要是今天挣得钱再被抢了,她可能就要连房租都要交不上了。 不,绝对不可以,她死也要护着这点钱。 看着这帮人逐渐逼近,盛淮安眸子里氤氲的紧张,恐惧,绝望一瞬间全然涌上心头。 “我可告诉你,你要是乖乖拿出来,我们保证不会动粗,可要是你不听话的话,那就怪不得哥哥们了。” 黄毛眼神示意,身边的四个小弟当即上前从盛淮安的怀里抢走了她的背包。 背包打开,只有一个小小的钱夹子,黄毛拿出来了所有的现金后很是鄙夷的看着被两个小弟架着的盛淮安。 “就这么点钱,你这娘们可真够穷的。” 盛淮安仿佛看到了希望,此刻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哭诉着,“大哥,你行行好吧,我要是有钱肯定会给你的,可是我真的没钱啊,我所有的钱都在这里了。” 盛淮安把自己最近遭遇毫不夸张的说了一遍,可眼前的黄毛丝毫没有同情,反倒是将钱全部都装进口袋里。 “你甭给我卖惨,也不去打听打听大爷我的名号,我警告你,你要是还敢在我面前出现的话,我见你一次,就抢你一次,滚吧。” 黄毛伸手示意,架着盛淮安的两个小弟这才松开手。 五个人扬长而去,只留下盛淮安一人颓然的坐在地上。 而这一幕被坐在车里的沈晓然看的清清楚楚。 女人眼神里流露出嘲讽和鄙夷,她坐在车里静静地看着盛淮安一个人坐在地上狼狈不堪,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伸手上前帮她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 第三十八章变了 盛淮安看着洒落在地的画笔和颜料,她实在是委屈的不行,好像无论她怎么样的努力都始终得不到一点自己想要的回报。 明明已经尽力让自己不去成为别人的眼中钉了,可是偏偏,毫不相干的人都可以把她的活路断掉。 鼻子发酸,眼泪也是不争气的落了下来,她只觉得喉咙滚烫,心底里好像忽然生长出一大片的森林,却又长出太多的藤蔓将她死死地抓住,动弹不得。 正当盛淮安缓慢的收拾着地上的画笔的时候,就见一双红色高跟鞋踩在了她最宝贝的一根画笔上。 盛淮安抬起头,竟是沈晓然。 “哟,怎么是你啊,盛淮安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可真是够惨的呢,啧啧啧。” 盛淮安低下头,将眼眶里的眼泪生生地憋了回去,尽量调整自己的声音情绪,“把你的脚拿开。” 沈晓然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脚下更用力了几分,那支画笔一下子变成了两节。 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忽然间碎了一样,画笔被踩断的声音在她的耳膜边一遍一遍的回响。 盛淮安缓缓站起身,秀拳紧握,眸子里的坚定倒是吓退了面前的沈晓然。 “沈晓然,你不要忘了,我的手里可是有你的把柄,你要是把我惹急了,搞不好我就会把那些东西拿给你最在乎的人。让他们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沈晓然被盛淮安这气势忽然吓到,收回了自己的脚,心里更是变得颤抖不安起来。 她的把柄? 莫非是那件事的证据? “盛淮安,你少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来找你,是要告诉你,我给你找了个工作,不用在这个路上给别人画画。景氏集团画艺师,你愿不愿意去做?” 沈晓然担心盛淮安真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毕竟这个女人可向来都不是按照常理出牌的。 盛淮安楞了一下,景氏集团的画艺师?莫非是景寒年? 见盛淮安长时间不说话,沈晓然急了,星眸圆瞪,双手环胸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好,我去。” 既然已经逃不过,那就只好去面对,她已经逃避得太久了。 沈晓然白了她一眼,“那行,明天去景氏集团去准备面试吧。” 说完,她便走开了,独留盛淮安站在原地。 一阵风出来,发丝在耳边吹乱,她脸上清晰可见的泪痕像是她的自尊心一般,在这个傍晚,被践踏的毫无余地。 盛淮安将地上那支断掉的画笔捡了起来,仍旧当做宝贝一般的装进了笔筒里,这才在身边人可怜她的目光中走向了公交车站。 第二天早上,盛淮安准时到了景氏集团,前台小姐直接带她去了景寒年的办公室。 盛淮安正襟危坐,脸上看不出一点情绪,只有一只健全的眼眸里更是看不到一点昨天的绝望眼神。 没一会,景寒年便推开门走了进来。 见到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景寒年忽觉胸口处有一股异样的情绪在流窜,刚刚还稳定平和的情绪,在这一刻忽然变得局促起来。 她似乎变了,可是又好像没有变。 第三十九章矫正资料 盛淮安站起身,声音淡淡,“我是来面试画艺师的。” 看向景寒年的眸子依旧清澈见底,可只有盛淮安自己知道这一刻她到底等了多久。 “好,跟我来。” 景寒年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直接带着她去了楼下的设计部,那里有最好的画笔和颜料,也有最好的绘画电子设备。 景寒年将她交给设计部的经理方晴便离开了。 方晴对盛淮安不以为然,随便安排了一个主题,便让盛淮安开始作画。 一个小时后,盛淮安完美收笔。 方晴看着盛淮安的作品,眸子里的惊讶神色并不比发现新大陆来的少,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才貌不扬的女人画技竟然如此高超。 而这个时候,景寒年和沈晓然走了进来。 盛淮安看着沈晓然挽着景寒年的臂弯,眸色动了动便什么也没有了。 “这就是你画的?” 景寒年明知故问的看着盛淮安。 从这个女人出现在他的面前就一直是这幅表情,景寒年倒是很好奇,她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这与昨天的她全然不同。 “是。” 盛淮安点头回答。 景寒年眸子幽深,再看着盛淮安的时候无意露出几分温柔,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好,通过了,现在就去工作吧,方经理,这个新人就交给你了。” 景寒年语气淡淡的说着,转头看向身边的沈晓然,转化了一副温柔的眸色,“走吧,陪我去吃早餐。” 沈晓然点点头,小鸟依人般的靠在景寒年的肩上,声音更是娇翠欲滴,“好嘛。” 随即沈晓然看向盛淮安,笑容温柔,“淮安,恭喜你哦,那你要好好加油,不要让寒年失望哦。” 等到景寒年和沈如熙离开了设计部后,方晴这才带着盛淮安走向一个角落里,“这个设计部已经没多少位置了,以后你就坐在这里就好了。” 盛淮安看着这个位置旁边放着两个垃圾桶,再看旁边是一个打印机。 她并未拒绝,只是淡淡的回应一个字,“好。” 早在盛淮安来公司之前,沈晓然就已经向方晴打过招呼。 餐厅里,景寒年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沈晓然,她这两天的表现尤为让自己意外,若是在以往,沈晓然应该是最讨厌盛淮安的人,可现在,她却成了帮助盛淮安的恩人。 “你为什么要帮那个女人?” 景寒年一边切开面包,一边装作不经意间的问道。 “淮安吗?我帮她只是因为同情她,她也挺可怜的,给她一个工作不也挺好吗?” 沈晓然放下了手里的牛奶,双手捧着自己的脸蛋,笑着说道,“寒年,以后我们呢就好好的过我们的日子好不好?” 沈晓然笑得眉眼弯弯,那双和盛淮安有几分相似的眼眸里却少了几分清澈。 景寒年看着眼前女人的眸子,有片刻的慌神,他迟疑了一下,“好。” 看着眼前的男人,沈晓然的心里当即涌生了不少得意。 把盛淮安放在眼皮底下,总好过她在外面还能和景寒年偶遇。 第四十章出现问题 而在公司里的盛淮安在把自己周围的区域打扫干净后,就被方晴喊到了资料室里。 “我告诉你,不管是谁来了公司都得从底层做起,你也不例外。” 方晴一边说一边从书架上搬下了一大叠厚厚的资料放到了盛淮安的手里,盛淮安险些没招架得住。 “把这些资料一一校正清楚,包括错字,信息错误,资料分类这些都要做好,明早上班之前交给我。” 盛淮安惊了,这么多的资料,少说也有二十份了,这资料校正本就是个耗时间的事情,竟然还要在明早上班之前交给方晴,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可是这些是文秘的工作。” 盛淮安说出口,她很清楚自己应聘的可是画艺师,可不是文秘。 “怎么,给你安排工作,你还挑三拣四?好啊,那你要不然坐我这个位置上,给我安排工作怎么样?” 方晴鄙夷的看了眼盛淮安,见她一只眼睛灰暗,另一只眼睛却是极为明亮,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女人是个怪胎。 可偏偏,沈晓然把这个女人交到了她的手上。 盛淮安被方晴这一怼,眼眸也顿时暗淡了下来,她该想到的,沈晓然让她来公司,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只是校正资料,虽然是个费时间的活,但好在也不难。 可回到位置上的盛淮安翻开第一本资料的时候,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上面的日期是二十年前。 也就是说,这些资料的真实性才是最考验她的。 可现在,又要去哪里找这些资料是否正确,上网查亦或者是去资料室去找别的资料对比。 盛淮安深呼吸,拍了拍资料上的灰尘,将这些资料一一擦拭干净后便开始了工作。 校正的工作乏味而冗长,为了能够在明天早上上班之前将这些资料整理好,她连午饭晚饭都没有吃。 到了晚上下班时间,她还在整理一一校对着资料。 从三十本到十二本,每本资料更是有半尺厚。 墙上的摆钟敲响了十点的钟声,盛淮安这才觉得饥肠辘辘,可是她现在仍旧是抽不出一点点时间出来。 随着景氏集团各个部门的灯一盏一盏的关上,到十一点的时候就只有盛淮安所在的设计部还在亮着。 景寒年忘了第二天开会需要的资料,返回公司路过设计部的时候,无意往里看了一眼,盛淮安坐在那里很是认真的校正着资料,连公司里进了人都没有察觉到。 她好像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景寒年站在玻璃窗边静静地看着她,眸子里流露出的温柔与心疼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忽然想起从前的盛淮安也是这样,做事情认真到忘乎所以。 在楼下的沈晓然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景寒年回来,忽然想起盛淮安很有可能还在公司里,沈晓然心里一惊,赶紧走进了公司里。 而她刚巧看见了正盯着盛淮安看的景寒年。 沈晓然心里很不是滋味,眼眸里的妒意转瞬即逝,脸上挂着温柔的表情,甜甜的喊了一声,“寒年,资料拿到了吗?” 第四十一章滚出公司 景寒年转头看着沈晓然,眼角眸光看着里面对外面的事情毫无知觉的盛淮安。 “你等我一下,我现在就去拿。” 沈晓然依旧是脸上挂着笑,只是景寒年不曾注意到她的眸稍里正摇晃着妒火。 等到景寒年去了楼上的总裁办公室后,沈晓然这才走到景寒年刚刚站着的地方,看到里面还在工作的盛淮安,脸色平静的很,可眸子里的妒火却是在徐徐燃烧着。 就是这个女人,哪怕她现在瞎了一只眼睛都还能勾起景寒年的心思。 沈晓然越想,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没一会景寒年拿着资料走了过来,见沈晓然在盯着盛淮安看,出声说道,“走吧,我拿到资料了。” 不知为何,现在他只想赶紧带着这个女人离开,好像再待下去就会发生其他的事情一样。 “寒年,都已经这么晚了,淮安工作可真的是够认真的,要不然让她先回家吧,工作留到明天再做。” 看着景寒年的眼眸,沈晓然试着找到他在心疼盛淮安的情绪,可是她失望了。 眼前男人的眸子深沉,在这片灰暗中她从他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看到。 “今天的事情就该今天做完,要是所有的人都是这样想的话,那这个景氏集团就不会有今天的成绩了。” 景寒年直接拒绝了沈晓然的提议。 正当外面的两个人在说话的时候,盛淮安抬起头,扶了扶挂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看向左边的玻璃窗户,却与景寒年的眸子四目相对。 心忽然在这一刻倏然停了一下。 都已经这么晚了,他怎么还会在这里,而站在景寒年的身边竟然是沈晓然。 察觉到景寒年的目光,沈晓然也转眸看向盛淮安,眼神顿时变得深刻而冷漠起来。 她直接转身走向门口,走到了盛淮安的面前。 “淮安,你要不然先回去吧,工作做不完,明天我会帮你和方经理解释的。” 沈晓然在试探,她倒是要看看景寒年刚刚对她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盛淮安愣了一下,看着一起进来的景寒年,缓缓站起身,她还为开口,面前的男人便率先出声。 “晓然,我们该回去了,对于工作做不完的人,你帮得了她这一次,还能永远帮她吗?” 景寒年看着盛淮安,眼神深邃夹杂着几分不易察觉到的温柔。 盛淮安喉咙微动却又什么都没有再说,看着眼前的沈晓然,脸上顿时多了几分平和。 “寒年,你不要这么严格嘛,淮安第一天上班就让她加班,这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苛刻员工呢。” 沈晓然转过身,星眸含笑,红唇更是娇艳欲滴。 景寒年一把挽住沈晓然的细腰,唇角勾起,“景氏集团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如果她没有一点能力又怎么能够留下呢,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给她这个机会的。” 说完,男人的眼眸看了眼眼前的盛淮安,他的潜台词已经很明显了。 没有工作能力就趁早滚出公司。 第四十二章在做什么 盛淮安轻咬着红唇,放在桌子上的手指不由得紧紧地掐住陷在掌心里。 这个男人绝对是故意的,就是要当着她的面和这个女人上演一副这样的爱情戏吗。 “讨厌啦,淮安还在呢。” 伏在景寒年怀里的沈晓然声音娇媚,丝毫不介意盛淮安就站在他们的身后。 “怎么了,我们两个人的关系这公司里谁不知道?” 景寒年再看着盛淮安,眸子里的冰冷更似一条长长的枷锁一般,让她只能站在那里,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 宛如一个木偶。 “好了,我送你回家。” 说完,景寒年便放开了沈晓然,意味深长的眸子看了眼面前的盛淮安,又转头看着沈晓然,继续说道,“再不回去,家里人可就担心了。” 沈晓然点点头,总算是心满意足的跟在景寒年的身后离开了设计部。 “那,淮安,我就先走了,你加油哦。” 沈晓然笑着和盛淮安告别,可眉眼里尽是得意。 “好,我会加油的。” 盛淮安终于开口了,看着景寒年和沈晓然的离去,她花了好一会时间才终于稳定了自己的情绪。 不禁怀疑,自己来景氏集团到底是不是个错误,想到以后像刚刚的事情会经常遇到,她的眼眸就不禁暗淡了下来。 可想了想盛唯,自己还是要挣钱养儿子的,她怎么样没有关系,只要盛唯好好的就好。 这么想着,盛淮安便又将自己全部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 天色逐渐发白,眼前桌子上的所有资料也都一一校正完毕,她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关了电脑,走向电动开关处,她刚抬手就见到这个办公室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中,可她根本就没有触碰到开关。 盛淮安试了下开关,办公室里没有任何的反应,这是停电了。 等到盛淮安走到公司大门的时候,看到大门紧锁,顿时僵在原地。 景氏集团的大门是电子锁,眼下整栋楼都停电,她就算是想要出去,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没有办法,盛淮安又回到了办公室里,眼看着外面的天空越发的明亮起来,困意却是慢慢袭来,一次比一次重。 她实在太困了,倚在墙壁上看着远方天色的时候都恍惚能够看到重影,盛淮安还是坚持不住,趴在桌子沉沉睡去。 五点刚过,景寒年便带着一包衣服来到公司。 办公室的灯一盏一盏的亮了起来,可趴在桌子上的盛淮安一点也不知道。 “咚”的一声,盛淮安吓得从梦中惊醒。 看到眼前的景寒年的时候,整个人都不敢置信,而此刻的办公室已然如同白昼一般,可天外还并未完全透亮起来。 放眼过去,这个公司里除了他们两个人以外便就没有其他的人了。 这男人来公司这么早做什么? “景……景总。” 盛淮安站起身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她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看起来很是憔悴。 “用不了多久就该上班了,你还在这里睡觉做什么?” 第四十三章隐形贵客 盛淮安看着他,不敢置信,她这一夜都在这里,这个男人不是没有见到,可他这么说又是什么意思? 见女人眼眸里闪过片刻的胆怯,景寒年忽意识到自己刚刚说话的语气实在是凶狠了一些,看着刚刚他丢在桌子上的那包衣服说道,“去洗漱,把衣服换上。” 不等盛淮安回答,景寒年便走了出去。 看着男人的背影,坚毅挺拔,盛淮安竟然有一瞬间的动容,再看衣服上的尺码,还是她的尺码。 都已经这么长时间没见了,他却还能够对于自己的事情记得这么清楚。 等到盛淮安去换了衣服回来办公室里,没多久公司便开始有人来了。 八点没到,方晴便来到了公司,看到自己办公桌上的摞得整整齐齐的资料,就连桌子上的一点灰尘都看不到。 感情是盛淮安交完资料后还顺便带她把桌子都打扫了干净。 “你真的做完了?” 方晴随便抽出其中一份资料,仔细看了看,这其中的校正功夫,每一样可都是极为消耗时间的。 再看到面前女人的眸子,浓浓的黑眼圈表明她昨晚是真的一夜未睡。 “既然你这么厉害的话,那索性去把资料室里的资料全部都整理好,现在你的工作就是这个。” 盛淮安吓了一跳,她光是整理这三十多份资料就花费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而景氏集团的资料室那么大,远远是整个设计部的四五倍。 要是想要把资料室里整理好,这没几个月的时间可能怎么呢。 可不等盛淮安拒绝,方晴白了眼她,语气更是不屑,“盛淮安,你别以为你是景总带来的你就可以拿景总来压我,我告诉你,这个设计部我才是老大,你得听我的。” 盛淮安看着这个女人,从自己来到这个设计部开始,她就没有给自己什么好脸色,现在还说她拿景寒年来压她,这根本就是无中生有的事情。 “好,我会去做的。” 盛淮安看了她一眼,拿过桌子上的其他资料正准备走到资料室的时候,就看到一身红色包臀裙的沈晓然朝着她走来。 “淮安,你没有回去休息吗?” 沈晓然将盛淮安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越看越觉得她身上的衣服很是眼熟。 她忽然想起,前两天她和景寒年一起逛街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条裙子,当时景寒年还说这裙子不适合她,可现在却穿在盛淮安的身上。 以盛淮安的经济能力,根本就难以支付这条限量版五位数的裙子,除了是景寒年送的以外,沈晓然想不到还有其他的理由。 “你这裙子,很不错,很适合你。” 沈晓然笑着夸赞道,眸子里的却是冷冰冰的笑容。 盛淮安忽然察觉到什么,毕竟这衣服是景寒年给她的,“谢谢。” “不过我有件事情想要你帮我,淮安,你跟我来一下好不好?” 沈晓然从盛淮安的手里拿下那些资料,牵着她的手走到了一边的休息区。 盛淮安不明所以,只是跟在沈晓然的身后。 第四十四章看不起谁 “淮安,我知道你的眼光一向很好,公司有个钻石业务,我想了想,还是钻石比较好,可是我的钻石一窍不通,你帮我去店里挑五款钻石回来好不好?” 沈晓然撒着娇跟盛淮安说话,好像今天她要是不答应,她就说到盛淮安答应为止。 盛淮安眸子犹豫,沈晓然不懂钻石,她同样也不懂。 可架不住沈晓然这般苦苦哀求,盛淮安最后只好点头同意。 “淮安,就知道你最好了,给你,这张卡里有一千万,你随便用没关系的。” 沈晓然说着便把一张金卡放到盛淮安的手里,这才离开了休息区。 盛淮安看着这张卡,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可她还是硬着头皮去这城里最大的钻石店面。 半个小时下来,陪在盛淮安身边的服务员将店里的大小,不同材质,不同切割工艺的钻石像盛淮安介绍了不少。 “小姐,你到底想好买哪种了吗?” 服务员越来越按耐不住,即便认出盛淮安身上这条裙子价值不菲,但看到盛淮安脚上的鞋不过才百十来块的平底鞋的时候,眼眸里还是充满了嫌弃。 之所以要接待盛淮安,就是因为盛淮安刚进来的时候,她只看到了她的衣服,误以为盛淮安是个千金小姐,以为她是真的有钱。 “我还想再看看,因为我要买五款。” 盛淮安只顾看着柜台里的钻石,并未注意到身边服务员,甚至是这个店里所有的服务员都在看着她窃窃私语。 “五款,呵,我看你是一款都买不起吧,裙子穿的限量款,鞋子却是路边摊货,你以为这里是菜市场吗,挑挑拣拣买菜呢是吗?” 服务员也不乐意在盛淮安的身边继续讲解了,心里笃定盛淮安是没钱买,亦或者是如同某些女人一样,看上了哪款再过两天带着男人过来掏钱买。 盛淮安抬头看了眼这个店,她这才意识到,这些人似乎都是一个嘴脸。 “我作为顾客,来店里向你们请教钻石的知识不对吗?你们就这么对待客户的?” 真是可笑,见到客户来就捧着一张笑脸,可要是察觉到客户不买这表情可比冰山还要冰。 盛淮安不禁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来这家店,看着店铺大,打着客人第一的名号,可实际上却这样的势利眼。 “小姐,我看你也没什么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你还是走吧,去找别家店祸害去。” 说着,服务员走上前准备把盛淮安推出去。 “所以,你是觉得我付不起?” 盛淮安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掏出沈晓然给的那张金卡,店里的人几乎都惊住了。 vip卡大家都见过,可盛淮安手里的金卡却极为少见。 就是这家钻石店到现在,接待的金卡客户也是寥寥无几。 “你……你是……” 服务员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张卡要是想把这个钻石店铺买下来都是可能的,毕竟这张卡真正的用途可是无限刷,无上限。 而店铺里的另一个同样在挑选钻石的女人眼神却是变了变。 第四十五章第六颗钻 从盛淮安刚进店里的时候,杨丽丽就认识了出她,只是她一直不敢上前相认,毕竟今天的盛淮安与之前来到她家租房的人全然不同。 可现在,杨丽丽是越来越确定这个人就是盛淮安。 从盛淮安拿出金卡看来,她不由得怀疑,这女人是真的发财了吧。 服务员也不敢多耽搁,赶紧尽可能的将五款不同钻石装好放在盒子里,“小姐,真对不起啊,我……我是把你当成了……” “没关系,不过看你的样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吧。” 盛淮安看了眼,这样势力虚荣的人她见了不再少数,本就也觉得并没有怎么样,可是想到的是这个店里的人竟然都是这样。 正当盛淮安和服务员说话的时候,杨丽丽凑到了盛淮安的身边。 “淮安啊,真的是你啊,哎哟,我刚刚站在一边居然没有认出你来。” 杨丽丽摆出一副笑意,可脸上却是一堆的褶子。 盛淮安认出来,这不就是半年前把自己和盛唯赶出来的房东么,只因为她交房租迟了两天,杨丽丽就把房子里他们的东西全部都丢了出来。 看着这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盛淮安并未好感,可是表面的客套还是要做的。 “杨阿姨,您也来买钻石啊?” 盛淮安拿出金卡准备刷卡支付的时候,就见到杨丽丽拿着一个红色盒子放到服务员的手里。 “淮安啊,我们也好久没见面了,阿姨都不知道你现在过得这么好了,要不然,你就帮我把这个钻戒买了吧,就当是报答以前小唯在我那里吃过的几顿饭好了。” 盛淮安看了眼杨丽丽手里的钻石,那价格可不是随随便便的,搞不好是她一年的工资都未必买得起的。 “反正这个钻戒也没有多少钱的,区区三十万而已嘛,淮安你不介意吧?” 杨丽丽笑意盈盈的看着盛淮安,可眸子里的算计贪婪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看清这个老女人的真面目。 “小姐,那……” 盛淮安没记错的话,盛唯在杨丽丽家里一共就吃过四顿饭,代价却是三十多万。 “哎呀,淮安我知道你不会小气的。” 说着,杨丽丽便从盛淮安的手里拿过了那张金卡,催促服务员赶紧刷卡。 盛淮安顿时没了主意,要是真的这人情这么大的话,当初她说什么也不会找到杨丽丽家的房子。 “等下,她的钻戒刷这张卡。” 盛淮安从钱包里拿出自己的信用卡出来,她了解杨丽丽这种女人,心里默念,就当是为了还盛唯那四顿饭钱,更是念在自己上班没人照顾盛唯的时候,都是杨丽丽帮着她照顾的。 见盛淮安答应,杨丽丽脸上的笑更多了,嘴角简直都快要咧到耳边了。 等到杨丽丽心满意足的拿着钻戒离开后,盛淮安这才从服务员的手里的拿过那五样钻石。 回到景氏集团里,沈晓然早已在设计部等着她。 “淮安,你可算是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呢,生怕你出了事情。” 第四十六章到底是谁 沈晓然温柔的笑着,可除了盛淮安以外,在场的人似乎都觉察不出沈晓然笑容里的刻意。 “这是买钻石的小票,这是卡,都给你。” 盛淮安淡淡的说着,她可算是松了口气,只是想到被杨丽丽坑走的钱心里着实不服。 “这可是金卡,你自己就没有贪点?” 站在沈晓然身边的方晴白了眼盛淮安,很是不相信,继续嘲讽道,“我可不相信你去买钻石一分钱都没有进自己的口袋里。” 盛淮安刚喝了口水,险些没被方晴这些话气死。 “那方经理要是不相信我的话,尽管去查好了,反正小票在这卡在这,要是查出什么来,我人在这里,自然随便你们怎么办。” 盛淮安眸子坚定,她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她什么也不害怕。 沈晓然见盛淮安这样的淡定,心里隐隐觉得这个女人似乎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可早在盛淮安回来之前,她就与方晴串通好要好好调查盛淮安。 “好了,方经理,淮安都这样说了,我相信她不会的。” 沈晓然转头笑着对方晴说道。 方晴轻哼一声,“沈小姐,这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不用多说了,去查吧,我哪里都不去。” 盛淮安心里清楚的很,不去调查一下,这些人根本就不会轻易放过她。 可不到十分钟,方晴再次回来的时候,刚刚还一步趾高气扬的神情顿时弱了不少。 “看来你还挺会办事的。” 卡里的钱加上钻石的钱,一分不少。 盛淮安轻笑,她根本就不是那种可以动用公款的人。 “好了,钻石买回来了,淮安你也辛苦,这些钻石就交给你好好研究吧,明天早上写一份详细的报告给我就行了。” 沈晓然觉得无趣,她在钻石店里的眼线明明告诉她的是盛淮安买了六个钻石,可是盛淮安带回来的却是五个,钱还分文不少。 “好。” 盛淮安答应下来,看着这钻石风波总算是过去,这才长长的输了口气。 到了下午,苏万却来到了设计部,直接走向盛淮安。 “盛小姐,景总有实情找你,请你现在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设计部的人都纷纷看着眼前的苏万,看到苏万这般尊敬的对待盛淮安,大家心里不禁揣测起来,景寒年找盛淮安能有什么事情? 一时间,流言蜚语在这个设计部里开始流传起来。 “好,我现在就去。” 等到盛淮安来到景寒年的办公室后,看到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正悠闲的喝茶。 “景总,您找我。” 景寒年抬起头,看着穿上他买下的新裙子的盛淮安,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动容,眼神微怔,又随即恢复了之前的冷漠。 “那边桌子上有几颗钻石,你拿回去一起研究了吧,” 盛淮安看过去,走上前拎起盒子就要走出去。 “等会。” 景寒年又叫住了她,这才注意到她的脚上穿着和裙子极其不搭的平底鞋。 “没事了,你出去吧。” 景寒年挥手示意,将刚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第四十七章从前的她 见了眼这个男人,盛淮安也没有再说什么,打开门走了出去。 而站在不远处的沈晓然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站在她身边的方晴倒是一脸的鄙夷。 “这个女人果然没安什么好心,这才来公司多久就开始勾搭景总了,沈小姐你可要好好的给她点颜色看看啊。”方晴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看着身边的沈晓然,心里只想让这个女人来充当对付盛淮安的刀。 沈晓然自然明白这个盛淮安和景寒年之间的关系,可是现在她暂时还什么都不能做。 转过身,沈晓然红唇轻抿,眸子里的精明一览无遗,“方经理,现在盛淮安在你的设计部,你是她的直系领导,怎么给她安排工作还不是你说了算?” 有沈晓然这话在,方晴顿时明白了。 “沈小姐,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不会让你失望的。” 沈晓然点点头,“好好做你该做的事情,好处不会少了你的。” 说完,她便转身走向了景寒年的办公室。 时间缓慢走过,很快就到了傍晚要下班的时候。 盛淮安看着自己整理出来的资料也做的差不多了,可是桌子上的这些钻石却让她陷入了沉思,一抬头便看到正朝着她走来的方晴。 她顿时有了一个新的法子。 “方经理,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盛淮安率先出声,看着方晴轻声问道。 方晴反倒是愣住,她本来过来是想要叫盛淮安打扫整个设计部的卫生再走的。 “你要干什么?” “我能请方经理帮我保管这些钻石吗?” 盛淮安将盒子放到方晴的面前,所有的钻石都在这里,这要是丢了,盛淮安在这公司里打一辈子的工都难以赔偿这些钱。 “我保管?” 方晴愣住了,她虽是这设计部的经理,可自己在这个公司里的权利还没有到可以保管这些价值近千万的钻石。 “是啊,我一直听说方经理你工作一丝不苟,虽然我才来公司两天,但我也是真的佩服你的工作态度,除了你以外,我想不到可以找别人来保管这些钻石了。” 盛淮安给足了方晴面子,清眸里更是带着温柔的笑意。 对于盛淮安说的这些话,方晴是自我肯定的,可保管钻石,这么大的事情,即便她工作再认真,真要是丢了,她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这钻石,我保管不了,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说完,方晴便像是避难般的离开了盛淮安这里。 看着眼前女人唯恐不及的样子,盛淮安的眸子里不禁浮出了几分笑意出来。 可仔细想了想,在这个景氏集团里能够保管这些钻石的似乎也只有那个人了。 只是盛淮安一直踌躇不远过去找他,她不想去面对这个男人,即便自己很清楚在这个公司里想要避开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眼看下班时间越来越近,盛淮安索性鼓气去了景寒年的办公室。 敲响办公室的门,得到允许后,她这才推门进去,见沈晓然并不在这里,倒也轻轻的松了口气。 第四十八章长的不错 景寒年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女人,眸子里的冰冷深邃似乎并未因为她的出现而有所改变。 盛淮安将手里的盒子打开放到了景寒年的面前,这才解释道,“要下班了,可关于这些钻石的资料我还没有做完,我不敢把钻石带回去,所以想请求景总帮我保管一下这些钻石。” 看着这个女人一本正经的说着这盒子里的钻石有多少颗,价值又值多少,他根本就不关心,反倒是这个女人这样子让他有点惊讶。 等到盛淮安说完了,景寒年这才放下手里的笔,拿起盒子正准备仔细观察的时候,忽听到相机一声清脆的“咔擦”声响。 只见盛淮安正拿着手机拍下了景寒年拿着盒子的情景。 “景总别误会,我只是留下一个证据,要是这些钻石真的丢了的话,我也好有个证据说明这丢了跟我无关。” “……” 景寒年眼神复杂,不经意间被这个小女人给逗笑了。 找他保管,还留下证据,这个女人还真的是“谨慎”。 看着景寒年轻笑的样子,盛淮安忽觉得有一瞬间的动容,曾经的她也是一个善良单纯的女孩子。 “好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那就谢谢景总了。” 担心景寒年会反悔,盛淮安赶紧走了出去,不让景寒年有半点犹豫的时间。 走回设计部的路上,盛淮安的胸口都难以紧张情绪,她最担心的是要是景寒年都不愿意帮她保管这些钻石可该怎么办。 不过现在好了,她终于可以下班回家了。 而就在盛淮安离开景寒年的办公室没多久,沈晓然抱着资料门也不敲就走进了景寒年的办公室,她一眼便看到了桌子上的钻石盒子。 可沈晓然疑惑地是,这些钻石怎么会在这里。 “寒年,你慢慢工作,不要着急,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沈晓然将资料放到桌子,一手撑着下颚,一手放在资料上,眸光温柔如水,只需看一眼便仿佛能够坠入其中。 可景寒年头也没抬,只是低沉的回应了一声,“好。” 而盛淮安并没有直接回家,想到被杨丽丽讹走那三十多万,她心里这口气就是在是难以平静。 来到杨丽丽家所住的巷子口,盛淮安却停住了脚。 曾经她在这里呆了不到半年的时间,而杨丽丽说是她一直在帮着照顾盛唯,但事实上,在盛淮安交不出房租的那些天里,杨丽丽上门拿走了家里不少好东西。 想到那三十多万,盛淮安怎么也要不吃不喝的奋斗好久,她最终还是走进了巷子里。 内心万分纠结,脚上如同灌了铅一样,她一步一步艰难的走着。 可是不等盛淮安走到杨丽丽家门口,就听到从巷子里传来杨丽丽的炫耀手上钻戒的声音。 “你们还记得以前住我们家的那对母子吗,瞎了一只眼睛的那个女人,你们还记得不啦?” “记得记得啊,叫盛淮安吧,那女人瞎了只眼睛,不过模样还是长得不错的嘞。” 第四十九章一脸赔笑 “得亏她还长得不错,要不然的话啊,还不知道去哪里傍大款呢。我可告诉你们啊,我去买钻石戒指遇见她了,竟然拿了张金卡,要不是傍大款做了人家的二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钱。” …… 此类的话更是不绝于耳。 盛淮安站在暗处静静地站着,秀拳紧握,指甲陷在肉里她更是毫无知觉。 原本她还真的想着报答杨丽丽曾经对自己母子照顾的心理,可现在,她才发现,有点人,根本就惯不得。 真正的恶人或许并不仅仅是那些做了违法违纪事情的人,反而是那些脸上挂着笑,可心里却是黑暗丛生的人。 “不过也很正常,那个女人模样还是可以的,不过去破坏人家的婚姻做第三者可是不要脸。” 那些恶毒的话一句一句在盛淮安的心上生生地挖出了一个口子。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可在这些人看来她就是个该死的坏女人。 这还不算完,那些女人最后将话题直接转到了盛唯的身上,纷纷猜测盛唯的亲生父亲。 想不到的那些恶毒话今日算是在盛淮安的耳朵里全部都听了一遍。 盛淮安实在是忍不住了,说她可以,可是说盛唯不行。 “杨姐,原来你在这里啊,怪不得我去花店找你没找到呢。” 盛淮安紧紧握紧的秀拳在看看到杨丽丽的时候缓缓放开,可是掌心已经湿润一片,隐隐间有淡淡的血腥味。 杨丽丽看到眼前的盛淮安,忽然吓了一跳,刚刚还有说有笑的脸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像是白天见了鬼一般,脸色苍白的很不对劲。 “你怎么来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杨丽丽冷静了下来,看着眼前的盛淮安,详装镇定的问道。 “这不是今儿个在店里遇见您了吗,我刚下班顺手买了我公司楼下的最好甜品店里最好的蛋糕,您不是喜欢甜点吗,这个黑森林蛋糕口味可是一绝啊。” 盛淮安拿起手里的蛋糕,她原本是想着用这个蛋糕来说服杨丽丽将钻戒还给她,她好拿去店里退掉。 可是现在,她忽然觉得将这么好的蛋糕送给这样的女人,真是糟蹋。 “这样啊,那行吧,看在你这么远过来找我,我就接受吧。” 杨丽丽刚刚的害怕心虚顿时不见,猜到盛淮安不敢在这些八婆面前说什么,趾高气扬的表情与方晴的如出一辙。 “对了,王阿姨,我记得您家有个青花瓷卖了不少钱吧,可是我怎么最近听说那个青花瓷您可能价格卖低了呢?” 盛淮安看着一头小卷发,年龄与杨丽丽相差不了多少的女人问道。 而站在一边准备拿过盛淮安手里蛋糕的杨丽丽脸色再次变得苍白,在这个王阿姨还未开口的时候,她便赶紧拉着盛淮安就要往自己的家里走。 “好了好了,什么低不低的,淮安啊你既然是来找我的,那快进来,我们家里坐,我给你倒杯好茶。” 杨丽丽一脸赔笑看着盛淮安,生怕眼前的王阿姨察觉出什么。 第五十章敲响警钟 可不等王阿姨想要拉着盛淮安问个清楚的时候,杨丽丽已经拉着盛淮安进了自己家的院子,还将门直接锁上。 屋子里,杨丽丽气急败坏道,“盛淮安,你什么意思,你跟王八婆说着是要干什么?” 杨丽丽心虚,是因为当初买下王阿姨家青花瓷的买家是她找来的,巷子门口的花店能够开起来,也是从这个青花瓷里的好处得来的。 若是被那个王阿姨知道杨丽丽在背地里做了这些事情,只怕她在这个巷子里可就待不下去了。 “怎么,现在开始怕了?” 盛淮安一改刚刚在门口时候的温柔模样。 既然别人对她不义,那自然不能怪她对别人不仁。 杨丽丽讹了她三十多万,盛淮安决定今天说什么都要把这笔钱要回来。 更何况,她知道的关于杨丽丽的秘密可不止这一个。 看着眼前的盛淮安,杨丽丽是真的有点害怕,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毫无杀伤力的女人竟然成了最可怕的那个。 “盛淮安,你到底还知道多少事情?” 杨丽丽瞪着眼前的女人,可心里却是更加的紧张害怕,自己干的那些事情,真要是被盛淮安全部都知道的话,别说是这个巷子了,她可是要直接进监狱坐牢的。 “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把钻戒还我,我就不会把我知道的那些事情给你抖落出去。” 盛淮安看着她,不急不忙地将蛋糕放到了桌子上,而眼前的杨丽丽这才看到蛋糕上的血迹,她不由得更加害怕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有什么证据?” 杨丽丽心存侥幸。 “你觉得我能够说出你干的那些事情,难道我就找不到那些证人了,或者是你们之前签署的那些文件?你真的觉得我有那么笨?” 盛淮安轻笑,这一刻的她不是温柔也不是善良。 杨丽丽彻底没话说了,她不敢赌,想到自己的那些证据真的要是被盛淮安告到局里的话,她这一辈子就到此结束了。 “好,我把钻戒给你,可是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以后你不会把那些事情说出去。” 杨丽丽再无刚刚的趾高气扬,这一刻的她除了求饶还是求饶。 “你只能相信我,只要你不要再到处说我的坏话,嚼我的舌根,我就不会说出去。” 盛淮安站起身,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呆一分钟,她要拿到钻石在钻石店铺下班之前退回去。 杨丽丽无话可说,慢吞吞的从手指上拿下了钻戒,颤颤巍巍的放到了盛淮安的手里。 就在盛淮安要走出门的时候,杨丽丽忽然喊住了她。 “盛淮安,你真的不会去告发我吗?” 杨丽丽还是不敢相信,若是换做别的人,或许可以从这些事情上狠狠地讹她一大笔钱,可是盛淮安没有,她只是要回了钻戒。 “我说了,只要你答应我的,我不会去告发你,当然,若是你想对我做什么的话,最好也掂量掂量,以后再遇到就当陌生人,明白了吗?” 盛淮安并未回头,独留杨丽丽一个人在原地发呆。 放在桌子上的带着盛淮安血迹的蛋糕,更像是给杨丽丽敲响了一个警钟。 第五十一章意外收获 正当盛淮安到了钻石店铺门口的时候,却意外的看到了景寒年的车,她透过玻璃看向里面,果真是景寒年和沈晓然在一起。 “寒年,我感觉这些钻石都好小,也不怎么样,你就不要给我买了。” 以退为进,是沈晓然惯有的手段。 “我想给你买,谁也阻止不了,你在办公室里不是说那些钻石不好看吗,今天你随便挑,不管是什么样子,我都答应。” 景寒年深邃的眸子看着身边的女人,可眸子里却并没有多少真正的柔情。 沈晓然自然是欢天喜地,有景寒年的话在,店里的服务员索性拿出了镇定之宝,一枚十克拉百年难遇的钻石戒指。 不论是从钻石的材质,切割工艺,甚至是纹圈的设计都是独一无二的。 “景总,沈小姐,你们看这一款,这世界上独有这一枚,最适合沈小姐这样的气质了。” 沈晓然看着这枚戒指,眼神果然是挪不动了。 “这款是不错,看来爸爸说的很对,好的东西都在后头。” 沈晓然心满意足的拿下了这枚戒指,戴在手上更是欢喜,娇媚的声音顿时响起,“寒年,你看这一款,是不是最配我?” 景寒年唇角微勾,拿出了自己的银行卡交给服务员,等到服务员刷完卡以后这才带着沈晓然走了出去。 站在外面的盛淮安赶紧走到一旁的车子边蹲了下来,生怕被景寒年和沈晓然发现自己。 等到景寒年的车开走以后,她这才缓缓的站起身。 手里紧握着杨丽丽交给她的那枚戒指,心情却是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 二十分钟后,她拿着自己的信用卡走去了公交车站台。 上了车以后,头靠在窗户上,看着这天边的夜色逐渐暗淡下来,看着路灯一下子亮起,哪怕晚风吹起了她的发丝,她的眸子里仍旧是觉察不到任何的情绪。 到了家门口,看到河非言带着盛唯站在那里等她,脸上的沮丧情绪遁世不见。 “你们怎么在这里啊?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盛淮安赶紧拿出钥匙打开了门,看着身边的河非言愧疚的说道,“对不起啊,我有点事情耽搁了。” “没关系的,本来我们也只是路过,打算再等十分钟等不到你的话,我就带着小唯回去了,不过你也刚好回来了。” 河非言看着盛淮安的脸色不好,心里不由得担心起来,吩咐小唯去里面的房间把作业写了。 这才出声问道,“工作是不是很忙,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你是不是又没有按时吃饭?” 盛淮安不知道该这么回答,只是低着头,想要跳过这个话题,“河医生,你们应该还没有吃饭吧,我来做晚饭。” 见盛淮安有意回避他的话,他当即就明白了,河非言赶紧拉住了盛淮安的手,逼着她看着自己。 “身体是最重要的,你要是不好好照顾自己,以后怎么能够照顾小唯?” 河非言又心疼又生气。 “河医生,我没事的,我可能只是工作了一天比较累而已。” 盛淮安赶紧找理由。 她昨晚几乎没怎么睡,今天又处理了这么多的事情,正常人脸色自然会差不少。 “你去休息,我去做饭。” 河非言也没有法子,眸子里尽是心疼。 可到最后,河非言成了在厨房里帮忙的,盛淮安端着四菜一汤出来,着实让他惊讶不少。 他从来不知道盛淮安的厨艺竟然这么好。 “言哥哥,你怎么在发呆啊,我妈妈的厨艺很棒吧?” 盛唯扬起小脸蛋,一脸自豪。 河非言点点头,闻着就很有食欲,而当他动筷的时候,再次被盛淮安的厨艺惊到了。 看着河非言吃的高兴,盛淮安心里也总算是安慰了不少。 等到河非言和盛唯吃完以后,盛淮安下楼将两个人送走,这才回到家里开始打扫卫生,她需要好好洗个澡,好好睡一觉了。 可就在盛淮安准备进电梯的时候,一个人影冲了进来,她吓了一跳,还来得及喊出声,就看到眼前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景寒年。 景寒年将沈晓然送回沈家后,原本是要留下吃饭,可因为接到了苏万已经查到盛淮安住址的电话,他找了个理由便直接开车过来找她。 可就在刚刚,他看到河非言和盛淮安两个人牵着盛唯走了出来,想到盛唯不是他的孩子,很有可能是河非言的,他就忍不住怒火中烧。 只是景寒年并未当着河非言的面直接出来找盛淮安。 电梯门关上,两个人处在极其暧昧的空间里,盛淮安仿佛已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剧烈的声音。 “盛淮安,看来这些年你和河非言过得不错啊。” 景寒年全身都透着一股让人不敢靠近的冷漠,此刻的他眼眸里再无白天见到时候的温柔和笑意,如同黑暗中的鹰隼一般,紧紧地盯着她。 盛淮安被景寒年抵在墙壁上,两边是他的手臂,她一时间连动弹的勇气都没有。 “我问你话,你怎么不说话?” 每到盛淮安一言不发的时候,景寒年就恨不得将她揉碎,可这一次他极其冷静,冷静地连他自己都觉得害怕。 “景寒年,我和谁在一起和你没有关系。” 盛淮安憋了半天,才说出这句话来。 正巧,电梯门在此刻打开,她赶紧蹲下身从景寒年的手臂下试图跑向自己的家里。 可盛淮安失算了,景寒年的速度远在她之上,她刚跑到家里,连门都没有来得及关上,男人的手就挡在了门边。 一声沉闷的“咚”响声,门在景寒年的手上重重地打了一下。 可眼前男人似乎没有任何的感觉。 “景寒年,你……” 可盛淮安吓到了,她看着这个男人,他的眸子带着猩红,像极了一头将要发怒的野兽。 景寒年踏进了门里,将门重重的关上,手上的痛让他发麻到毫无知觉。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出去!这里是我的家!” 盛淮安害怕了,她从来不敢与这样的景寒年说话。 景寒年只是冷冷的看着他,表情冷酷像是预示着将有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你的家?” 景寒年轻笑一声,将这个家里扫视了一圈。 这家里最值钱的恐怕就只有那个冰箱了,就这样的情况,那个河非言都能无动于衷,还能把盛唯带走。 景寒年越想越觉得实在是匪夷所思。 “你信不信下一秒这就不是你的家了?” 景寒年看着盛淮安,眸子里带着浅浅的笑意,似乎是警告,又似乎是在打趣。 盛淮安怎么可能不相信,眼前的男人可是景寒年,这个宁城最有实力的人,他要是想做什么,没有人可以拦得住他,别说是这个房子了,就是整个小区都是他的,她都相信。 “景寒年,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盛淮安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还要这样纠缠着自己,现在陪在景寒年身边的沈晓然难道还不是他最满意的总裁夫人吗? “为什么?” 景寒年一步一步走近盛淮安,那双冷眸里折射出来的情绪像是一座座冰山,让这个原本就不大的小房子一下子变得更加寒冷彻骨起来。 “到底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眼看景寒年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近,盛淮安试图向后退去,结果却因为撞到了沙发,整个人都倒在了沙发上。 而景寒年也跟着跌坐了下去。 不等盛淮安出声,冷唇便贴了上去,不任盛淮安怎么反抗,眼前的男人总是能够轻易的将她的手安抚下来。 察觉到身下的女人连呼吸都变得紧促困难,景寒年这才微微抬起头。 四目相对,男人眼里的迷离却让盛淮安感到害怕。 “这几年你不是过的很开心吗,你是怎么伺候河非言的,那就怎么伺候我,只要你求我,我可以让你离开这个地方,让你以后再也不会住这样的房子,求我啊,盛淮安,你倒是开口啊!” 盛淮安察觉到眼前的男人情绪已然接近失控,她哪里还敢对这个男人说其他。 可是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流转,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还会在景寒年这里再受一次侮辱。 杨丽丽和那些女人那样说她的时候,她除了感到气愤并无其他,可是眼前的景寒年说的这些话,简直比刀子插得还要深。 她什么都可以接受,可是唯独却不能接受景寒年这般羞辱,把她当成那种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出卖的女人。 “景寒年,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盛淮安眸子里噙着眼泪,可视线却似乎变得更加清晰起来,她清楚的看到眼前的男人眸子里的错愕。可对于现在的她而言,不想看见他才是真的。 景寒年没出声,即便周遭的温度似乎接近了冰点。 看着盛淮安将头埋在双膝间哭泣着肩膀颤动的样子,他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可眼下伤害已经造成,景寒年说再多也没有用。 听到家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盛淮安的眼泪这才渐渐收住,抬头看着这个房间,没有景寒年的身影,她这才重重的舒了口气。 只是想到刚刚景寒年对自己的那样,盛淮安的眼眸里又不禁透着几分无助。 如果不是为了想要找到一份工作,能够挣钱养盛唯,她也不会答应进景氏集团。原本只想着和景寒年以上下层的关系相处,可是今天,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盛淮安太累了,累的她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自己和景寒年的关系。 到了第二天早上,盛淮安来到公司里的时候,苏万把她昨天放在景寒年那里保管的钻石拿了过来。 “盛小姐,你数数看,有没有少。” 苏万将盒子打开,里面的钻石在盛淮安交出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 “不少,谢谢苏秘书。” 盛淮安点点头说道。 “不用谢我,那盛小姐继续工作吧,我也该去工作了。” 苏万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等到苏万回到景寒年的办公室里的时候,沈晓然也刚巧走了进来。 “寒年,你吃早饭没有,昨天晚上你饭都没吃就走了,快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这可是我亲自做的哦。” 说着,沈晓然便打开了便当盒子,里面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块整齐的寿司。 “都是你做的?” 景寒年还真的有点意外,在他的眼中,从来不知道沈晓然竟然还会下厨。 “当然了,你快尝尝看嘛。” 沈晓然催促着,看着景寒年拿起一块放进嘴里,眸子里尽是期待的神色。 “怎么样,好不好吃?” 景寒年点点头,只是这味道与记忆里的某个人做的实在是相差太远了。 有了景寒年的肯定,沈晓然高兴的不行,双手捧着自己的脸,继续说道,“寒年,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以后就天天给你做。” 看着沈晓然手上的那枚钻戒异常耀眼,不知为何,景寒年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在盛淮安的家里看到的情景。 两个女人根本就是鲜明的对比。 “不用了,你的手这么娇贵,可不要受到什么伤害才是,不然我会心疼的。” 景寒年看着沈晓然的手说道。 而眼前的女人根本没有察觉到一点他眼神里复杂的情绪。 等到沈晓然离开景寒年的办公室后,苏万这才说起盛淮安的情况,可景寒年却毫无表示,甚至是连一点表情都没有。 而正当盛淮安在认真工作的时候,公司保安带着两个警来到了她的面前。 “这就是你们要找的盛淮安。” 盛淮安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两个警,一下子愣住,她好好的工作,怎么还惹上了警。 “盛小姐,你看这是不是你的东西。” 警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卡其色的钱包递给盛淮安。 钱包打开,的确是她的,而这里面的钱正是那天被那帮混混抢走的钱。 “是我的,的确是我的,你们这是在哪里捡到的?” 盛淮安怀疑,钱包明明是被那几个混混抢走的,怎么还能安然无恙的还回来。 想到那帮混混最后离开的样子,盛淮安就不免心里微颤。 “这是我们捣毁了他们的蜗居地点查获到的东西。” 想到那些人嚣张的嘴脸,盛淮安不敢相信他们也有被端的一天。 她不禁怀疑这背后是不是有其他势力更大的人在推波助澜,可是脑海里只想要了那个男人的名字。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是他。 “谢谢你们,真的非常感谢还让你们跑了这一趟。” 跑一趟不要紧,要紧的是这一幕被沈晓然全部都看在了眼里。 毕竟那天她也是在现场的,可她怎么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对劲的地方,难道是景寒年? 沈晓然这么想着,毕竟景寒年是有最大嫌疑的人。 “没关系,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那东西已经送到了,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两个警便离开了景氏集团。 盛淮安看着钱包里的银行卡和现金,真的是分文不差。 此刻楼上的总裁办公室里,苏万说起已经将那几个人混混全部都关了进去,他们到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做的手脚。 “老板,您这么做,就不怕盛小姐会起疑心吗?或者是沈小姐?” 苏万担心的不仅仅是这两个女人,他更担心的是这两个女人同时知道的话会怎样。 “我什么时候做过这些事情,你可不要往我身上甩。” 景寒年眸子冷漠,可嘴角却又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出来。 即便是沈晓然亦或者是盛淮安都有所怀疑,可是她们没有证据。 黑吃黑的事情多的很,他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事情也终归是告了一个段落。 盛淮安将关于这些钻石的资料全部都整理好以后便送去了景寒年的办公室,只是办公室里并没有人,她只好将资料放下,自己又拿着钻石回来。 这么昂贵的东西,现在调查完了,也应该归还给景寒年才是。 只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过后,盛淮安连景寒年的面都不想看见,但也不敢把这些钻石就这么放到他的桌子上。 到了傍晚,盛淮安依旧没有等到景寒年的身影,就连苏万都没有看到。 晚上下班后,盛淮安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书店。 在研究钻石的时候,她忽然发现不同的钻石是有不同的切割工艺的,也代表着不同的寓意。 她越研究越发现这些东西的美妙之处。 买了几本书回去后,盛淮安便开始更加详细深彻的了解。 一连三天,她在公司的资料室里都借了不少这一类的书,从钻石到宝石,珠宝的设计她都很感兴趣。 总裁办公室里,苏万拿着一张单子说道,“老板,这是盛小姐在资料室里借过的书。” 景寒年看了眼这些书,上面竟然都是珠宝类的设计。 “那她现在还在看这些书?” 景寒年抬起头,将手里的笔放了下来,看着苏万继续问道,“你有没有看到她还看别的东西?” 苏万想了想,要说还有别的的话,那恐怕就只有一些珠宝设计师的作品了。 “老板,我看过盛小姐整理的那份关于钻石的资料,很详细,也很全面,上面的东西比一些书上介绍的还要详细。” 对于盛淮安的工作态度,苏万是表示肯定的。 景寒年自然知道,盛淮安对于工作一向是严谨认真的,就连还个钻石还要五次三番的跑过来亲自给他。 “那你去给她安排一个学习班吧,就是那种讲解不同珠宝设计的学习班。” 景寒年忽然对盛淮安有了一个期待,他隐隐觉得这个女人可能会做出让他吃惊的事情来。 苏万有了景寒年的指示,事情办的自然是干脆利落。 盛淮安晚上加班,等到九点的钟声响起,她这才开始整理桌子上的东西。 正当她背着包刚走出设计部门口的时候,苏万拦住了她的去路。 “盛小姐,景总说了,鉴于你上次做的钻石资料详细全面,这是景总奖励你的。一个珠宝设计课,一对一教学,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就回去试试看。” 说着,苏万就拿给盛淮安的一张卡面,上面正是这个课程的网址密钥。 “那苏秘书就帮我谢谢景总吧,谢谢了。” 盛淮安看着手里的这张卡片,总是觉得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到了家以后,盛淮安输入了这个网址的密钥,看到网页首页上挂着的竟然是科迪尔的名字,她一下子没忍住叫了起来。 这可是她的偶像啊,她的超级偶像! 从她知道这个人开始,就开始对他设计出来的各类珠宝,亦或者是其他物品,都让盛淮安感觉到这个男人对于天才设计师这个称号真该是当之无愧的。 再看一眼这个网址,她这才想起来,这个网址不就是自己以前在读书的时候看到的那些网址么,正是科迪尔御用网站。 没一会,科迪尔上线了,看到了自己一对一的教学任务里竟然是盛淮安,当即就愣住了。 这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是不少,不过能够让景寒年亲口要他来教一个人的,恐怕就只有盛淮安了。 两分钟,还在公司里加班的景寒年手机响起。 “我说景寒年,你到底是几个意思啊,你怎么把盛淮安推给我了?” 科迪尔不会记错,这个男人之前口口声声说不会再和盛淮安有任何瓜葛的,可现在他又在做什么,竟然帮着盛淮安找设计指导老师了,还找到了他的头上。 “五百万。” 景寒年唇角勾起,拿着手机走到了落地窗边,看着远处的景致,他比科迪尔更清楚,在珠宝设计行业里,科迪尔虽然名声大,但他贪婪的心也大。 电话那头刚刚还是怒火中烧的科迪尔一下子没了火气。 “六百万。” 科迪尔的眸子不由得亮了起来。 没有听到电话里的回应,景寒年再次开口,“一千万,教还是不教?” 科迪尔的眸子更为明亮了,仿佛已经看到一千万的现金在他的眼前飘来飘去。 教谁不是教,可不是谁都能够出得起这一千万的价格的。 “成交。” 科迪尔说完便挂了电话,从暴躁如雷转变成了循循善诱的好老师。 而拿着手机的景寒年却陷入了沉思。 第五十二章来龙去脉 手机响起的时候,景寒年不禁眉头紧皱,看了眼屏幕上是沈晓然的名字,眉头又渐渐舒展开来。 电话接通,女人柔美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寒年,你今晚要不要来我家,我给你做了很多你爱吃的菜呢。” 景寒年咳嗽一声,想到之前沈晓然为自己做的那份寿司,到现在,他还能感觉到自己的喉咙还处在齁咸的感觉中。 “不了,今晚我要加班,改天再去吃。” 见景寒年不来,沈晓然很是失望。 没一会,电话便挂断了,景寒年再次走回到办公桌边看着手里的文件开始签字。 等到第二天早上,盛淮安在公司都没有看到沈晓然,若不是因为听到女员工们在议论沈晓然可能是去整容了,她还真的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个女人了。 可好巧不巧,盛淮安中午准备下楼吃饭的时候,与一同拐角的沈晓然撞了个满怀。 盛淮安倒是没多大影响,倒是沈晓然朝后退了几步。 “盛淮安,你走路不长眼睛的啊!” 沈晓然气得不行,紧张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可是刚打了玻尿酸,可不能因为盛淮安这一撞就把自己给撞残废了。 “我……对不起,我没有注意到。” 盛淮安想要解释,但一想到以沈晓然这个性格,即便她说多少,这个女人若是想要针对她,根本就不可能听她解释,索性便认下了。 沈晓然抬头,看了眼在盛淮安身后没多远的摄像头,心生一计。 刚刚还满是愠怒的眸子,此刻已然转化成了温柔,她看着盛淮安的眼眸说道,“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以后小心点吧。” 沈晓然故意说得大声,以确保让摄像头能够录下两个人的对话。 盛淮安虽觉得沈晓然这突然的改变实在有些奇怪,但也并未多想,而是准备朝着沈晓然身边走过去的时候,却被眼前的女人一把抓住了手。 紧接着,就见沈晓然顺着楼梯如同皮球一般的滚了下去。 盛淮安站在原地呆若木鸡,她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说,这个沈晓然就像是失控了一般。 紧接着,就有不少同事凑了过来,看到站在楼梯上的盛淮安,再看到趴在地上连站起来都费劲的沈晓然,大家一下子都明白了。 “盛淮安,你也太过分了吧,你为什么要推晓然?” “是啊,你这个八婆,平时见你就一副温柔可人的样子,没想到,你的心眼这么恶毒!” “你自己怎么不滚下来?” ……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把盛淮安直接说上了高峰,可盛淮安却还是一副毫无进入到状态里的样子。 哪怕她心里在扯着嗓子喊着不是她做的也毫无用处。 没一会,沈晓然被盛淮安从楼梯上推下来的事情一下子成了公司里人人知道的事情。 景寒年接到苏万电话的时候,有一瞬间的错愕,他认识的盛淮安从来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等到景寒年来到现场的时候,就看到已经被人扶起来的沈晓然皮肤上多处擦伤,就连额头也撞出了一大块青紫。 “你们不要再说了,我相信淮安不是故意的,她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人,她怎么可能会害我呢,她可是我推荐到公司里来的。” 沈晓然越是为盛淮安解释,身边的那些女同事就越是将盛淮安骂的狗血淋头。 听起来是为她辩白,可实际上却是将盛淮安一次一次的推到更深的深渊之中。 “真的是你推的?” 景寒年看着盛淮安,剑眉阴冷,周身的气场更是让在场的人的都不敢去轻易出声。 盛淮安眼神无助,可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她只能摇头。 不是她做的,真的不是她做的。 见盛淮安连一句话都没有,景寒年眼眸不禁更冷了几分。 “我送你去医院。” 景寒年走到沈晓然的面前,直接抱起她出了公司,而盛淮安在原地就更加不为那些同事所能接受。 盛淮安只能看着景寒年的背影一点点的从自己的视线里越走越远,而她却依旧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而医院里的沈晓然在一系列的检查过后,被告知她只有一些擦伤外,并无其他。 “医生,那她的大脑呢,有没有轻微的脑震荡?” 景寒年看着医生问道。 “没有,索性沈小姐并未滚很多的楼梯,大脑也不足以有轻微的脑震荡,景先生就放心吧。沈小姐只要安心好好静养就可以了。” 医生简单叮嘱了以后,这才离开了医院。 “寒年,你不要去怪淮安,我相信她不是有意的。” 沈晓然到现在还在为盛淮安解释,可景寒年并不是那些人,他不会因为沈晓然的几句话而打翻自己对盛淮安的认识。 “你好好休息,我去找人过来照顾你。” 景寒年说完便要离开医院,却被沈晓然一把拉住了手。 看着眼前的男人,沈晓然忽然觉得自己可能要失去他一样。 “寒年,你别走,我不想你走,你留下来好不好?” 沈晓然带着乞求的语气,看着景寒年的眼眸,她更不想事情终究还是要发生了。 景寒年掰开了沈晓然的手,声音低沉却又带着几分温柔,“我不走,我只是去找人来照顾你。” “不,我不要人照顾,我只要你陪在我的身边,你要是不在我的身边,我会害怕的。” 沈晓然低着头,眸子却是惊恐,可更多的却是不愿意。 她不能想象,若是景寒年回到公司找盛淮安质问,要是盛淮安坚持说是她自己摔倒下楼梯的,那她又该如何解释。 “乖,我晚一点过来看你。” 景寒年要做的的确是要找盛淮安问问清楚,问她为什么要对沈晓然下这么重的手。 看着景寒年走出病房,坐在床上的沈晓然嘴角却微微勾了起来。 就算景寒年真的去调查了,公司里的摄像头可是真的。 即便盛淮安真的坚持不是她推自己的,盛淮安也绝对拿不出什么证据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而此刻的景氏集团里,苏万已经调出了那段监控视频。 “苏秘书,你要的视频已经都在这里了,这就是沈小姐掉下去的时候拍摄到的。” 监控室小王看着电脑屏幕解释道。 苏万已经将视频看了不下于二十次,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怎么看都是盛淮安举起了手把沈晓然推下去的。 等到苏万回到景寒年的办公室里的时候,说出自己在监控室里看到的真相。 景寒年倒是不慌不忙的说道,“不会是她。” 男人眸子微眯,他清楚的记得在他问盛淮安这一切是不是她做的时候,她的眼神是那么无辜,就像多年前一样。 苏万知道景寒年不相信,但眼下也毫无证据表明这一切不是盛淮安做的。 “老板,那现在该怎么办?” 即便已经知道是沈晓然自己做的,可苏万更清楚,这时候也不可能告诉众人真相。 “什么都不用做,以后你多注意。” 景寒年知道盛淮安的性子,有了委屈都是自己扛自己咽下去,根本就不会找别人倾诉,就是一个笨女人。 而正在设计部的盛淮安下场却好不到哪里去。 在沈晓然被景寒年送到医院后,她连饭也没有吃,就回了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工作,可方晴却在她之后也跟着来到了她的座位上。 “盛淮安,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你连沈小姐都能下得了手,真有你的!” 方晴看着盛淮安手里的资料,当即拿起来“撕拉”一声全部撕掉。 盛淮安愣住了,那可是她这几天跟着科迪尔课堂做的学习笔记,可这个女人却全部都撕碎了。 “方经理,我说了,我没有推她下去。还有,你把我的东西撕碎了,你要跟我道歉。” 盛淮安一点也不相认,即便只有一只眼睛可以看得清楚,她也丝毫不会因为方晴这样对待自己而忍气吞声。 看着方晴的眸子,盛淮安难掩自己的愤慨。 可方晴根本没有被这样的盛淮安所吓到,她接着拿起盛淮安旁边的资料,正准备要撕的时候,手腕却被盛淮安紧紧地拉住。 这资料是她要交给景寒年的,是她昨晚熬了近乎一个通宵才整理出来的,若是撕碎了,她可就真的是一点也对不起景寒年了。 “方经理,你要是连这些资料都撕了的话,那我就去告诉景总,是你故意毁坏的,大家都在看着,是你撕掉的!” 盛淮安也唯有拿出景寒年的名字出来才能吓唬眼前的方晴。 果然,方晴渐渐松开了手,眸子里却尽是鄙夷。 “好,盛淮安,我可告诉你,像你这样的人,迟早有天是会被赶出公司的!” 方晴突然松开手,盛淮安一个没站稳,身子直接倒向了身后的桌子上。因为体型偏瘦,腰骨被狠狠地撞在桌子的一个直角,她痛得顿时眼眸里盛满了水意。 可即便盛淮安这样,方晴还是将她桌子上的资料都推到地上,这才恨恨的走开。 鼻子发酸,眼眶中的泪水却是越来越多,而盛淮安死死地咬住唇,没说一个痛字。 而此刻的苏万和景寒年则是就站在玻璃窗外,将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老板,盛小姐的腰……” “回去工作。” 景寒年收回眸子,打断了苏万的话。 他怎能不知那个桌子的直接装在瘦弱的盛淮安身上该有多痛,远远是皮肤大部分擦伤的沈晓然的痛苦几十倍都不止。 可他仍旧是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为盛淮安辩解。 到了下班的时候,景寒年带着花去了医院看望沈晓然。 “寒年,我以为你再也不来看我了,我以为你讨厌我了呢。” 沈晓然依旧是娇滴滴的声音,即便是hi受伤了,也并未打断她此刻看到景寒年带来的花而产生的好心情。 “怎么会。” 景寒年淡淡的回应,视线瞥到了从门口路过的河非言,他当即眸子阴冷起来,侧过头看着沈晓然,出声说道,“我出去一下,等下回来。” “好,我等你。” 沈晓然看着景寒年,脸上尽是甜蜜的笑容,可当景寒年离开后,她的表情却又很快得冷了下来。 突然出去,除了打电话那就是遇见了熟人。 沈晓然悄悄的跟在景寒年的身后,直到看到景寒年叫住了河非言。 “你能把盛淮安照顾好吗?” 河非言听到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竟是景寒年。 “什么意思?” 河非言表情淡淡,他知道眼前男人的身份,也知道他和盛淮安是什么关系。可想到这个男人给盛淮安带来的伤害,他就忍不住捏紧手里的笔。 “你回去问问她就知道了,让自己的老婆在外面做这种事情,不好吧?” 河非言听得云里雾里,丝毫没有听明白景寒年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可告诉你,如果她再敢欺负我的女人,我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这句话被躲在暗处的沈晓然听得清清楚楚,她的心里不禁升腾起暖意。 可不等河非言问清楚,景寒年已经转身朝着沈晓然的病房里走去。 沈晓然赶紧走向自己的病房,在景寒年回来之前到了床上。 “寒年,你去哪里了啊?” 沈晓然仰着头看着眼前的景寒年,继续说道,“怎么去了这么久啊?” 景寒年看着她,声音轻轻,“没事,只是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人。” 沈晓然没再继续问下去,只是看着景寒年的眼眸,眸色一转,“寒年,我能不能跟你说个事情。” “说吧。” 景寒年点点头。 “我想我来医院了,淮安在公司里一定不好受吧,所以我就想让淮安过来照顾我,堵住公司同事们的口舌,这样不就好了嘛。你觉得呢?” 看着眼前的沈晓然,景寒年忽然觉得心里一怔。 要是真的让盛淮安过来照顾沈晓然,这两个女人指不定能有什么事情,即便沈晓然不说,可景寒年心里却很清楚这件事情真正的来龙去脉。 可景寒年转念一想,他忽然真的想看看盛淮安这个“笨女人”到底会不会跟别人求助。 “好,我答应你,明天安排她过来照顾你。” “真的吗,你也答应?” 沈晓然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景寒年眸子淡然,看着沈晓然的眼神里带着温柔的笑意,“那怎么,你是希望我不答应?” 沈晓然愣了一下,她只是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这么爽快。 两个人各自沉默,直到景寒年的手机响起。 苏万打来的电话。 “老板,盛小姐办公室里的那个闲置桌子已经处理了。” “好,再有类似的事情你看着办,不必再来问我。” 说着,景寒年便挂了电话,朝着沈晓然的病房门口看过去,眼眸里尽是复杂情绪。他站在门口好一会,这才再次回到病房里。 到了第二天早上,盛淮安刚到公司,就被苏万叫去了景寒年的办公室里。 “苏秘书,景总找我就没说有什么事情吗?” 不知为何,盛淮安心里满是担心,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的。 “盛小姐到了就知道了。” 苏万唇角微勾,并未吐露出半个字。 办公室的门打开又关上,盛淮安站在景寒年的面前看着这个男人,从她进来到现在,这男人的表情始终是冷漠。 “景总,我已经来了,您有什么事情找我?” 景寒年这才抬起头,眸子冰冷得让她看着便觉得背脊发寒。 “你把晓然推下楼,这个事情你以为就这么过去了?” 盛淮安顿时明白了,眼前的景寒年这是来为沈晓然报仇来了。 “那景总要我怎么做?” 既然如此,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她听过那些女员工议论过,连公司的摄像头都不能证明她的清白,那她就是把嘴皮子说破了都没有用。 “今天我把晓然接到我家,你去照顾她一阵子,可以吗?” 盛淮安看着景寒年,眸子里的悲怆毫无隐藏。 这个公司里,没有一个人相信她,连眼前的男人也不例外。 “好。” 听到女人斩钉截铁的回答,景寒年倒是有些意外,她怎么一点犹豫没有,知道这是个坑还故意往里跳。 “好,等到下班的时候我送你回去。” 盛淮安摇头,“不用,我还要回去收拾一些衣服,到时候我自己去景总家就好了。” 景寒年想到盛淮安现在住的地方,连家里的佣人房都比她的房子好,怎么可能还允许她回去收拾东西。 “不必收拾了,我家里什么都有,不会缺了你的东西。” 既然如此,盛淮安就更无话可说了,神情漠然,看着景寒年的眸子里也毫无其他的情愫。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多谢景总了,要是景总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我就出去工作了。” 景寒年挥手,盛淮安便打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却在那一刹那,她清亮的眼眸里带着不少湿润的水意,等到她回到设计部的时候,就看到自己桌子上堆了不少的文件。 盛淮安忽然意识到,这定是方晴的手笔,毕竟除了这个女人外,在这个设计部还没有谁会这么对自己。 而她也并未多做解释,只是安安静静的开始整理资料核对修改。 到了傍晚下班的时候,她刚走出景氏集团的大门,就看到河非言就站在门口等着自己。 “你怎么来了?” 盛淮安的眼眸里忽然有些惊慌,要是被河非言知道自己要去景家照顾沈晓然的事情,这个男人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我来接你下班啊。” 河非言笑容温柔,如同春风般的和煦,他的眼眸明亮,更是如同夜间春光罩在盛淮安的四周。 盛淮安虽感意外,脑袋里想的是如何将这个男人回去。 正当她准备找理由的时候,景寒年也从公司里走了出来。 见到河非言和盛淮安站在一起,他的眼眸越发的冷峻。 “老板,今天我们还要去接沈小姐回家。” 见景寒年停住了脚,跟在景寒年身边的苏万小声提醒道。 景寒年只是看了眼河非言,视线与盛淮安对视,这才面无表情的上了车。 “明天是休息日,你应该不用上班吧?” 河非言并未被景寒年的眼神所吓到,反而说话更大声了不少。 “我……我不上班。” 她不上班,可是要去景家照顾沈晓然啊。 “那好,明天我们带着小唯一起去游乐场吧,小唯很想去的。” 坐在车里的景寒年将河非言说的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 “开车,去医院。” 景寒年关上车窗说道。 看着景寒年的车离开,盛淮安的眼眸里闪过几分失落,河非言看的清楚。 之前河非言一直不确定盛淮安对景寒年其实还有感情,可就在那次盛淮安说什么都不愿意承认盛唯就是景寒年的亲生儿子的时候,他才明白过来。 真挚的爱大都深沉,盛淮安越是这样隐忍着,表面上看似乎是不想和景寒年有什么关系,但实际上,更害怕的是被那个男人知道后无法承担后来的结果。 “你还爱着他。” 河非言的一句话将盛淮安一下子打醒。 不,她怎么可能还会爱着他,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盛唯而已。 “我没有。” 盛淮安果断否认。 “有的东西,不是你否认就代表不存在的,所以,即便爱着也没有关系,终归会有再见的时候。” 河非言到底还是低估感情这个东西,如同春草一般,一旦种下,想要连根拔起,难上加难。 而当景寒年到了医院,第一时间并不是去沈晓然的病房里,而是去了住院部办理了一道新的手续。 当景寒年走到沈晓然病房的时候,沈晓然的主治医生也进来了。 “沈晓然,今天你还不能出院,明天才醒。” 沈晓然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医生,不明所以,“为什么,之前不是说今天已经可以出院了吗?” “我们在你的大脑里发现了一小片血块,为了以防万一,建议你还是在医院里再住两天。” 站在一边的景寒年看着床上的沈晓然,神情淡然,出声说道,“既然医生都已经这么说了,那你就在医院里好好住几天,我陪你。” 第五十三章屈辱开始 话以到此,沈晓然再反抗也没有用,虽然心里疑惑,但关系到自己身体的事情,她还是选择答应。 在景寒年把医生送出门的时候,他声音低低,“谢谢您。” 医生笑着,同样声音低低,“没什么要谢的,这是我该做的。” 说完医生便离开了。 既然院出不了,那就只好将自己刚刚收拾好的东西再次放回去。 景寒年站在一边帮着沈晓然把衣服重新挂到衣橱里的时候,脑海里想到的是河非言和盛淮安以及盛唯一家三口去游乐场的场面。 想到这,景寒年的眼眸里不禁腾出不少冷漠的凉意,就连一边的沈晓然都感觉到了。 “寒年,你这是怎么了?” 沈晓然心里有点捉摸不透,这几天她在医院里呆着,盛淮安在公司里还不知道和景寒年有多少牵扯,即便方晴告诉她景寒年就找过盛淮安一次,她还是有点不放心。 “我没事,天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下楼走走。” 景寒年说完便出了病房。 沈晓然看着男人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看着他出去。 不知为何,景寒年想到自己和盛唯的那份亲子鉴定,他的心始终有些难以接受,怎么可能呢,明明那个孩子和自己长得那么相像。 还是说,这个世界上相像的人不止他一个? 可能到这种关系里的相像,这机遇似乎实在是渺茫。 而此刻的盛唯正在河非言家里,在保姆的陪同下写完作业便早早上床睡觉了。 河非言带着盛淮安去了餐厅,路上看出这女人一路上似乎都是心神不宁的样子,要说她完全没事,怎么有点让人匪夷所思。 “淮安,你真的没事吗?”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盛淮安看着身边的河非言,笑了笑,故作轻松道,“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 说着,盛淮安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正是景寒年发来的信息。 “下周一再来景家照顾晓然。” 语气平淡,可根本毫无商量的余地。 河非言看了眼盛淮安,见她对着手机发呆,不由得出声问道,“安徽安,你真的没事吗?” 盛淮安赶紧收起了手机,“没事,都是一些垃圾信息。” 见这个女人不愿意说,自己便也不再多问。 “可是,淮安,我今天心情不太好。” 盛淮安连忙问起,“怎么了,是不是医院的事情?” “也不全是。” 河非言将车停好后,带着盛淮安进了餐厅里。 察觉到身边人看着自己的目光,盛淮安忽然不想给河非言造成这样的困扰,她知道自己的缺陷。 看出盛淮安的不自然,河非言轻声安慰道,“躲避不是办法,自欺欺人也不是。” 盛淮安抬头看着这个男人,心里的疙瘩也在逐渐的化开。 晚饭过后,河非言要去酒吧喝酒,盛淮安担心他会有意外,也一同跟过去了。 而此刻的医院病房里,景寒年看着手机上苏万发来此刻盛淮安和河非言两个人在酒吧里的照片,他眼眸里的寒意越发的渗人。 将沈晓然交由护工照顾后,自己便开车去了酒吧。 酒吧里,河非言已然三杯血腥玛丽下肚,而盛淮安还端着从进来就没有放开的橙汁。 “淮安,你的过去到底是怎样的?” 血腥玛丽的度数极高,正常人两杯就已经忘乎所以,而河非言还能保持正常说话的语速。 “我……我的过去没什么好说的。” 盛淮安无法开口,那些都是她不想再回忆起来的,可是现在,曾经的种种似乎也没有因此而放过她。 “淮安,你说爱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河非言眼神朦胧,盛淮安的脸在自己的视线里越来越看不清。 “河医生,你喝醉了。” 河非言摇头,他的意识还清醒的很。 盛淮安将杯子里的橙汁喝得干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的景寒年朝着这边走来,她整个人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这要是被景寒年发现自己和河非言在这里喝酒,不知为何,她总是会觉得景寒年会做出什么来。 想到这两个男人之前遇到的情景,她就不禁有点紧张。 就像上次景寒年看到河非言和盛唯从她的家里出来一样。 “河医生,我们回去吧,我不想在这里呆着了,我们还是走吧。” 看着眼前的河非言,盛淮安只想带着他赶紧逃离这里。 河非言并不知道景寒年也在,可他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盛淮安拉着从另一侧的楼梯下楼跑出酒吧,顺手拦了辆出租车便离开了事发地。 上了车的河非言酒意上来,靠在盛淮安的肩膀上睡着。 盛淮安无法,只好带着河非言回了自己家照顾了他一夜。 到了第二天早上,河非言醒来的时候,看到房间里的情景,顿时明白过来,再看到趴在床边已经睡着的盛淮安,眸子里涌入心疼的情绪。 河非言轻手轻脚的下床,这才去了厨房里准备给盛淮安做早餐,一不小心弄响了锅碗瓢盆,在房间里的盛淮安顿时惊醒。 “我来吧。” 盛淮安揉揉眼睛,她想到要给河非言准备醒酒汤,但因为自己太困而睡着了。 “淮安,对不起,让你照顾了一夜。” 河非言的眼眸里尽是歉意。 “没事的,我没关系,你头还痛吗,我昨晚才知道,原来你喝得那些酒有那么大的度数,你以后可要少喝一些。” 照顾河非言事小,可要是河非言的身体因为和这些高浓度的酒有损伤的话,那她可就更愧疚了。 河非言笑了笑,不以为然。 平日里他很少这样。 就在盛淮安为河非言做醒酒汤的时候,盛唯打来了电话。 “妈妈,言哥哥告诉我,我们三个人今天要去游乐园哦,这是真的吗?” 即便已经从河非言那里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可盛唯还是忍不住想要来问问盛淮安。 听着儿子声音里是藏不住的激动,盛淮安回头看了眼正坐在沙发上的闭目养神的河非言,笑着说道,“是啊,过会妈妈去言哥哥去接你好不好?” 盛淮安说出口,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暴露了什么。 “言哥哥昨晚和你在一起?” 盛唯的声音更加雀跃了,似乎对这一点很是赞赏。 盛淮安捂着嘴,这下完了,儿子肯定是误会了什么。 见盛淮安不说话,盛唯心里的肯定就更确定了。 “妈妈,那你和言哥哥好好相处哦,等你们有空了再来接我。” 说完,盛唯就挂了电话。 有空? 她和河非言能干什么,还有空? 想到这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儿子,盛淮安的心里更多的是愧疚。 在别的孩子上更好的学校,有更好的生活条件的时候,她却什么也做不了,连学校还是河非言帮着安排的。 半个小时后,盛淮安和河非言到了河家,带着盛唯去了游乐园。 从过山车到罗天盘,这种高空而紧张的娱乐项目也都是河非言陪着盛唯完成的,盛淮安则是在休息处等着他们两个。 “那是你先生和你儿子吧,这父子两感情可真好。” 就在盛淮安坐着休息的时候,身边一个阿姨顺着盛淮安的视线朝着盛唯和河非言看过去,由衷的夸赞道。 盛淮安尴笑了下,并未过多的解释。 “您今天是陪着自己的儿子来的?” 看着眼前的阿姨,盛淮安拿捏不住,这女人年纪似乎一点都看不出来。 “儿子?” 女人对于盛淮安这句话似乎很惊喜。 “不是吗?” 盛淮安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说错了话,可看眼前女人的表情似乎并不是这样。 “不是,我啊,我是带着自己的孙子来的,诺,你看,那边就是我孙子。” 盛淮安看过去,女人指着的孩子比盛唯可能还要大几岁。 她不禁喝了口水压压惊。 正当盛淮安三人在游乐园里玩的开心的时候,景寒年却是脸色极其阴冷的坐在自家别墅的沙发上。 对于把沈晓然接到景家来住的消息已经告诉了沈家,可让他意外的是,沈母也要一同过来住。 美曰其名是照顾女儿,可实际上,在沈晓然住院的这段时间里,沈家来看望的人似乎也就只有沈家的佣人。 “老板,沈母已经派人送来了她所用到的生活用品,就在门口,您看是……” 苏万知道此刻不该打扰景寒年,可是没办法,东西到了,沈家的司机还等在门外。 “送到二楼客房去吧。” 景寒年意识到,这沈母过来,这个景家只怕是不会安定了。 再想到到今天晚上,盛淮安就该来家里照顾沈晓然,景寒年顿时觉得这个女人很有可能会被这对母女欺负压榨。 “那给盛小姐安排的房间也要安排在二楼的客房吗?” 苏万没了主意。 “不,就安排在一楼的保姆间就好。” 至少保姆间也比盛淮安的那个房子要好上千百倍。 “好,我这就去办。” 苏万点头便开始去做事情。 想到昨天晚上盛淮安拉着河非言从自己眼皮底下跑走的样子,景寒年不禁怒火中烧,那个女人是什么意思,是担心他还能对河非言有什么举动吗? 一个男人至于这么精心的保护着? 景寒年越这么想,就越是不能忍受,恨不得现在就看到盛淮安,好好质问清楚。 想起昨天河非言说起今天是要带着盛唯一起去游乐园的,景寒年低头看了眼时间,十一点不到,此刻盛淮安他们应该还在游乐园里才对。 “苏万,车钥匙给我。” 景寒年站起身,朝着苏万走过去,脸色阴沉得发寒,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老板,您要去哪里,要不要我送您过去。” “不了,我自己去。” 景寒年并未告诉苏万,拿了车钥匙便开车去了游乐园。 此刻已然是午饭时间,景寒年在一家亲子餐厅里找了盛淮安三人,看到河非言细心的吹冷手里的披萨再放到盛唯的盘子里,眸子里更是冷邃的发寒。 周遭人都不敢靠近景寒年的身边。 景寒年坐了不到五分钟便离开了。 车子一路疾驰,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气愤,也不明白盛淮安那个女人已经有了别人的孩子为什么自己对她还这么上心。 可盛淮安对于景寒年来过游乐场这件事一无所知。 一整天玩下来,盛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到了傍晚,河非言将盛淮安送回家后,这才带着盛唯回到自己家里。 盛淮安到家不到五分钟,门铃便响了起来,她以为是河非言带着盛唯又回来,笑着打开门,“你们是不是……” 可看到眼前脸上阴云密布的景寒年的时候,她却笑不出来了。 “景总,您,您怎么来了?” 盛淮安不会忘记,景寒年出现很有可能就是为了要带她去景家,那个她一直不愿意去,却又逃避不了的地方。 “怎么,你希望我是河非言是吗?” 景寒年看着盛淮安,眸子里更是冰冷的可怕,这一刻,他仿佛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阎罗,身边不论是谁都不敢靠近。 盛淮安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只能吞吞吐吐的解释自己没有这样想过。 景寒年轻哼一声,推开门走了进来,这房子与他上次来的时候没有了任何的差异。 “现在跟我走,去接晓然出院。” 盛淮安愣了一下,她虽答应要去照顾沈晓然,没成想连出院都要她接了。 见盛淮安没有任何的举动,景寒年直接将她推到墙壁上,冷声质问道,“怎么,不愿意?是不是没有和河非言在一起时候快乐?” 盛淮安提起眸子看着他,她的眼神清澈而又美好,可在这一刻却带着些许冷淡。 景寒年看着眼前的女人,毫无和河非言在一起时候的笑容。 “怎么,到底还是和河非言在一起开心是吧,在我面前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 景寒年一个没忍住,伸手捏住了盛淮安的脖子。 可盛淮安吃痛,窒息感险些将她淹没,她都没有喊出一句话来。 景寒年忽然没了兴趣,这个女人像是不说话似的,不管自己怎么折磨她,她就是不愿意开口求饶。 似乎她不是瞎了一只眼睛,而是完全就是一个哑巴。 “盛淮安,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肯说话?” 景寒年忍不住了,这个女人这样,他再好的脾气在她这里也于事无补。 就在盛淮安以为自己要死在眼前男人手里的时候,景寒年却松开了。 那一刻,像是在无垠的海里终于离开了水面,空气在这一刻变得尤为的重要。 盛淮安扶着沙发干咳着,也没有和景寒年多说几句。 “盛淮安,你以为你不说话就没事了?你以为你这样我就能够放过你了?” 看着这个女人,景寒年都分不清自己是该心疼还是该为她这样对自己而感到气愤。 “我……我没什么要说的。” 盛淮安闭上眼眸,像是认命了一般,她就不该回来,不该再遇见这个男人,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她不要再遇见了。 景寒年轻哼,到头来,原来是自己做了还不如不做。 景寒年没再说话,转身出了盛淮安的家,到了楼下等着盛淮安过来。 等到两个人到了医院里的时候,沈晓然看到景寒年身边的盛淮安,心里不禁暗暗吃醋,不禁有点怀疑自己让盛淮安照顾自己究竟是对还是错。 “东西都是收拾好了吗?” 景寒年声音温柔,与那个掐住盛淮安脖子的人判若两人。 “嗯,都已经收拾好了,你怎么把淮安带过来了?” 想到两个人坐车一起过来,沈晓然的眸底就忍不住升腾起几分妒火。 “是我要来的。” 盛淮安开口说话,似乎在极力证明自己与景寒年没有关系,也不是景寒年逼着自己来的。 沈晓然笑着,眸子灿烂如同星空,“这样啊,那谢谢你了淮安,还让你亲自过来照顾我,我还有点不好意思。” 盛淮安不以为然,眼神淡漠,声音里听不出任何一种情绪,“没关系,都是我自己自愿的。” 等到三个人回到景家的时候,沈母已经在家里指挥着佣人王姨多做几样沈晓然爱吃的菜,完全不知道盛淮安今天也过来。 当沈母看到盛淮安的时候,手里端着一盘水果,直接一松手都丢到了地上。 “你……你不是坐牢了吗?” 沈母不敢置信,再看到在她身边的沈晓然和景寒年,似乎所有都知道盛淮安回来了,唯独她不知道。 盛淮安没有出声,走上前捡起地上的水果一一放到塑料镂空的果盘里,这才端着给沈母。 “沈阿姨,水果都给捡起来了。” 沈母鄙夷的看了眼盛淮安,基于景寒年在这里,并未有多少表现,只是看着这个女人的眼神是谁也不能忽视的。 “那可真谢谢你啊,放那吧。” 沈母如同这个景家别墅的当家人一般,瞥了眼旁边的茶几轻蔑的说道。 盛淮安知道自己答应来这个家里一定会遭受更多的折磨,可没成想,这刚进门就开始了。 沈晓然不是什么好人,这沈母更不是,手段一个比一个的厉害。 见盛淮安要把水果放到茶几上,沈母当即喊道,“你不会重新去洗一下啊,都已经掉在地上这么脏了,谁吃啊,给你吃吗?” 盛淮安被这一吼,眸色变了下,但她并未多说。 如果自己的委曲求全真的能够换来景寒年和沈晓然放自己离开,她的屈辱也是有意义的。 只是盛淮安忘记了,坏到骨子里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的好呢。 等到盛淮安将水果洗好擦干重新放回到茶几上的时候,已经到了晚饭时间。 盛淮安在厨房里帮衬,拿碗筷端菜装饭,而沈家母女则是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等着盛淮安过来三催四请。 “你烦不烦啊,吃饭就吃饭,你要喊多少遍?” 沈母鄙夷的看着站在身边的盛淮安,要不然是因为景寒年在家里,她声音不能喊得大一些,只怕此刻在楼上书房的景寒年就听到了。 “妈,你对淮安能不能好一些,淮安是来照顾我的,不是来给你当佣人的。” 沈晓然给沈母使了个眼色,一副为盛淮安考虑的样子。 “照顾?这照顾可不就是伺候人的事情,她照顾你没错,你是我女儿,那照顾我不是天经地义吗,我都一把年纪了,难不成还要看她的脸色啊?” 沈母骄横跋扈的看着盛淮安,心里都在打算着在景寒年不在的时候要怎么对付盛淮安。 盛淮安怎能不知这母女两个人的心思,她不做声,因为她知道,这个家的主人姓景而不是姓沈。 “好了好了,妈,快去吃饭吧,淮安都叫了您四次了。” 沈晓然看不下去,担心被楼上的景寒年听见,赶紧圆场说道。 沈母狠狠地瞪了眼盛淮安,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又小声的说道,“你休想夺走晓然的一切,要不然,有你好看!” 盛淮安转身,冷漠的看着眼前沈母的背影,这个女人,她永远都是这样骄纵,也永远都这样自私。 若是说她的世界里只有沈晓然也就算了,可真正的情况却是,在沈母的眼里,她有的只有她自己。 “淮安,你去喊一下寒年下来吃饭好不好,我的腿……有点不太方便爬楼梯。” 沈晓然笑得单纯,身着白色棉裙的她,褪去了红唇限量版套装,看起来着的有几分清纯可人。 “好,我这就去叫景总。” 盛淮安点头,恢复了下深呼吸,朝着二楼走去。 到了书房门口,盛淮安敲了敲门,没有听到景寒年的声音,试探的拧开手把走进去。 可书房里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亮。 “景总。” 盛淮安小声的试探着,想要努力看清眼前的情景,可不等她找到灯光的开光,就被一个黑影一下子结实的扯到了沙发上。 盛淮安屏住呼吸,这是景寒年的书房,除了他以外没有其他人,可她若是喊出声来,楼下那对母女简直可以把她直接吃了。 “景总,我,我来叫你……唔……” 盛淮安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这个男人霸道而用力的堵住了粉唇。 熟悉的茉莉香气,又带着几分薄荷的清凉。 是景寒年。 男人的动作粗野又霸道,盛淮安根本招架不住。 第五十四章还要回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景寒年终于放开了盛淮安。 盛淮安这才挣扎着坐起身,她的心紧张而不安的跳动着。 “滚!” 景寒年一声低吼,楼上的沈家母女倒是听得清清楚楚。 “晓然,你看吧,我就说这个女人放到你身边照顾,绝对是个好法子。” 沈母给沈晓然装了碗汤,继续说道,“这个女人啊,你绝对不能给他好脸色,你稍稍给她一点好脸色,她就能踩到你的头上去,你就看着吧。” 沈晓然朝着楼上看去,听到门打开的声音,这才看到盛淮安从楼梯那走了下来。 脸色愠红,眸子里噙着泪,这一看真的是像极了被欺负的样子。 “我说的没错吧?” 沈母将盛淮安的样子看在眼里,这脸上的兴奋更是多了几分。 沈晓然稍稍松了点心。 之所以叫盛淮安去叫景寒年吃饭,就是想看看这个男人对盛淮安到底有没有私心,不过现在看来,这一切似乎是她多想了。 “淮安,你……没事吧?” 沈晓然看着盛淮安,装作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 盛淮安点点头,她能有什么事,即便又是了,又怎么可能会告诉眼前的母女。不然就怕到最后她可是被这两个生生的从这个家里赶出去。 沈晓然轻眨眸子,光是听到景寒年对盛淮安这一声低吼还不能证明景寒年讨厌她。 盛淮安看着眼前的沈晓然和沈母,转身走去了厨房里。 佣人王姨正在里面装最后一道羹汤,见盛淮安脸色凄楚,也误以为他是被景寒年欺负了。 “盛小姐,你不要往心里去,先生那个人就是这样的,脾气是坏了点,但人没多大的问题的,你不要和他计较。” 盛淮安点点头,知道眼前的王姨是为了自己好,可现在她仍旧是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才好,想要离开这个家,似乎更难了。 “盛小姐,这个汤,就麻烦你端进去吧,我在这看着火,这是给沈小姐准备的补汤。” 盛淮安点点头,声音低哑,“好,我这就端进去。” 说着,盛淮安就端着羹汤走去了饭厅里。 沈母眼神看向身后,监视盛淮安过来,正准备伸腿好绊倒盛淮安的时候,景寒年的声音却是响了起来。 “晓然,你既然受伤了,那就在家好好的养一阵子,公司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一切有我。” 景寒年走到餐桌边,自然的坐到了主家的位置上,他抬头看了眼盛淮安,眼眸已经恢复了昔日的冷静与深邃。 “我吃饭是用专门的碗筷,怎么,这件事情已经忘记了?” 沈母原本还想着当着景寒年的面对盛淮安客客气气,可见景寒年对盛淮安的态度也不过如此,她不由得更加轻蔑起盛淮安来。 “要不说有的人贵人多忘事呢,现在的盛小姐啊,早已不是当初的盛小姐了,哪里还敢奢望盛小姐来照顾我们家的晓然哦。” 沈母一边说,一边拿起旁边景寒年专用的汤碗给他装了碗汤。 盛淮安眼眸越发的湿润明亮,可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闷声走进厨房里,王姨已经为沈晓然做好了补汤,这才端过来。 “沈夫人,盛小姐她许久不在景家了,要说这些生气忘记了也是正常的,您就宽容宽容吧。” 王姨看不下去,她虽没有和这对母女相处太久,但看着沈母这般落井下石,怎么也不能忍。 “哦?那你这么说,是怪我在欺负她咯,怪我不够宽容咯?” 王姨一时语塞。 盛淮安拿着新的碗筷出来,听得清清楚楚,她当即走到王姨面前,刚正不阿的说道,“沈夫人教训的是,以后我会小心谨慎的。” 王姨着实有些气愤,可看着盛淮安给她投来的眼神,她也知道自己位低言卑,什么话也说不了,只好回到了厨房里。 沈母轻哼一声,越发不把盛淮安放在眼里。 为景寒年装好饭后,盛淮安刚想要离开的时候,却被他叫住。 “让你照顾人就这么照顾的?万一等下晓然要是需要什么,找你找不道怎么办?” 景寒年是故意的,他抬头看向盛淮安,就是想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有多能忍,为什么宁愿被他掐死都不愿意向他求饶。 还是说,这个女人知道自己不会掐死她? “好,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喊我,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盛淮安隐忍着,从景寒年的身后走到了沈晓然的身后。 一顿饭吃饭,盛淮安身板挺直的站着也累的不行。 终于等到景寒年和沈晓然回了房间,盛淮安终于才松了口气,可坐在位置上的沈母却并打碎放过盛淮安。 在盛淮安收拾碗筷的时候,沈母装作不经意的撞了下盛淮安的手肘,她手里的瓷碗与大理石地面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 “盛小姐,你可真够不小心的,收拾个碗筷都能摔碎,这景家要是像你这样过日子,只怕景总是挣多少钱也不够你摔的啊。” 而远在不远处的王姨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可她什么也不能做,除了暗声低低的咒骂沈母,也无能为力。 盛淮安看着她,是生气,却又无能为力。 没办法,她只好蹲下身子,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就在她捡到最后一片碎片的时候,沈母却伸出脚踩在了盛淮安的手背上。 一时间,碎片扎进手心里,盛淮安吃痛,却是一句痛都没有。 “盛淮安,我警告你,把你带来照顾晓然,你就给我好好照顾,要是敢弄出什么小名堂出来,我绝对不会饶过你,还有,你要是想要勾引景寒年,你这只手就别想要了!” 说完,沈母才抬起脚,这才离开了饭厅。 盛淮安缓缓的举起自己的手,她的手上被碎片扎了一个很深的口子,血已经顺着她的手腕流到了她白色的衬衫上。 正当盛淮安抬头去拿餐桌上的面巾纸的时候,却意外发现了站在二楼书房门口正看着这里的景寒年。 原来他什么都看到了,但也没有下来帮她一下。 盛淮安收起眸子,不再看着景寒年,抽了几张面纸这才开始擦拭自己手上的血迹。 王姨赶紧去客厅里拿了药箱出来,蹲在盛淮安的身边为她做简单的消毒包扎。 “盛小姐,你说你这是何苦呢,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你都已经离开这么久了,那就索性离开这里啊,回来遭这份罪做什么。” 王姨实在是为盛淮安打抱不平,这个女人可真的是傻,傻到自己受了委屈也不愿意说出来。 “王姨,我没事的。” 盛淮安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王姨又一把拉了过去。 “盛小姐,你当年吃了那么大的苦,为什么还要回来?” 王姨是真的想不明白,实在是为盛淮安感到委屈。 盛淮安眸子暗淡下来,若是可以,她自然也不希望回来的,可是现在这一切已然不是她可以控制的了。 有些时候,人不得不选择低头。 “王姨,我没事的,把药给我吧,我自己来。” 盛淮安知道王姨心疼自己,可她自己又何尝不感到委屈呢,她是有血有肉的人。 王姨叹了口气,眸子溢出心疼情愫,“我来给你弄,盛小姐,以后这些收拾碗筷的活让我来做就好了。你做好好吃,以前先生他……” 王姨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噤声,但她接下来没有说出口的话,盛淮安倒是清楚的猜到了。 包扎好手以后,盛淮安被王姨赶回了佣人房去休息。 盛淮安只好放弃洗碗的想法,规规矩矩的回了房间。 盛唯的电话恰好在这个时候打来。 “妈妈,你看,我们今天考试了哦,我考了满分哦。” 手机屏幕里是盛唯可爱的脸蛋,而他的身边正是河非言,只见河非言在拿着吉他轻轻地弹奏着《小星星》。 “小唯真棒!” 盛淮安看着眼前的盛唯,今天受的委屈全部都消散一空,只要儿子快乐,她在这里遭受的刁难似乎也算不上什么。 正当盛淮安伸手和盛唯打招呼的时候,不小心露出了自己刚刚包扎过的手,盛唯一下子就看到了。 “妈妈,你在哪里啊,这个房子好像也不是你家啊。” 盛淮安心里一惊,她倒是把这件事情给漏了。 看了眼身后,脑子急速飞转,“这里啊,其实是妈妈公司安排的员工宿舍,你知道的,就像妈妈以前工作的那些公司,都会给员工安排住宿的。” 盛唯虽然怀疑,但看在盛淮安这么解释的份上,似乎也没有多少怀疑了。 看着眼前的这个地方,盛唯终于不再继续追问。 没一会,电话挂断后,盛淮安这才轻拍胸口,还好没让盛唯发现自己是来了景寒年的家。 想想要是被盛唯和河非言知道,自己怕是怎么解释也不可能解释得清楚了。 躺在床上想想,盛唯斩钉截铁告诉盛淮安他一定会变得强大来保护她的样子,倒是让盛淮安的心暖暖的。 带着这样幸福的感觉入睡,盛淮安也不觉得在这里苦。 第二天早上,盛淮安帮着王姨准备了早餐,景寒年吃了早餐后便去了公司,而盛淮安只能留下来照顾沈晓然的这几天里。 “淮安,你的手这是怎么了?” 沈晓然明知故问,当着王姨的面还扮起一起一副温柔大方的女主人形象来。 “她啊,昨天不相信摔碎了个碗,自己划伤了。” 沈母先一步盛淮安说出了口。 沈晓然看了眼沈母,心知肚明。 盛淮安便什么都没有再说,将沈晓然吃完的盘子拿回厨房里。 没一会,沈晓然便拿着一袋狗粮交给盛淮安。 “淮安,你知不知道这景家的后院可是有一只大狗叫火腿肠啊。” 提到大狗火腿肠,沈晓然就觉得害怕。 她已经来过景家许多次了,可是那个火腿肠每次看到她的时候都会龇牙咧嘴,频频把沈晓然给吓退。 盛淮安不知道,想必这只狗是在她以后养的。 “诺,这袋狗粮给你,今天早上寒年走的太着急了,连狗粮都忘记喂了,这个任务就交给你吧,你能做好的吧?” 沈晓然看着盛淮安,眸子里尽是期待,而微微勾起的嘴角却是露出了她的心思。 盛淮安没有见过火腿肠,不知它的凶狠,只是拿过狗粮点点头说道,“好,我现在就过去。” “那就辛苦你咯。” 沈晓然笑着,可那笑容里更多的是看好戏。 景寒年从来没有忘记过给火腿肠吃早餐,只因为这只狗只让他一个人靠近,就连王姨也不例外。 是沈晓然特意向景寒年主动请缨,表示火腿肠不害怕自己,这才让景寒年要来了给火腿肠喂食的任务。 只是沈晓然不是为自己要的,而是为了盛淮安。 盛淮安拿着狗粮走到后院的时候,这才看到在那棵偌大梧桐树后的狗窝,哪里正卧着一只看似极其凶狠的德牧。 盛淮安站在那里,而火腿肠也察觉到有生人靠近,全身的毛当即竖了起来,保持一种随时进攻的姿态。 而不远处的沈晓然倒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晓然,可真有你的,让火腿肠来对付这个贱人。” 沈母拍了拍沈晓然的肩膀,越发为沈晓然的这种“聪明才智”感到开心。 沈晓然眸子暗沉下来,殷红的双唇更是鲜血般的鲜艳,她怎么可能会希望盛淮安平平安安呢,她巴不得这个女人被自己折磨到精神错乱。 而眼前火腿肠对盛淮安的态度,就已经足够让沈晓然高兴不已了。 盛淮安站在那里,一点也不敢轻易靠近。 可火腿肠只是敌对的看了盛淮安一会,便又趴了下去,也不看着盛淮安,一副泰然自得模样。 盛淮安这下更害怕了,因为她不知道这个火腿肠会不会立刻扑过来。 看着火腿肠面前的饭盆,犹豫再三,做好了过会去医院打狂犬疫苗的准备,这才找了根树棍把饭盆拉了过来,倒好狗粮后再推过去。 做完这一切,火腿肠却是头也不抬看她,只是低着头吃着狗粮。 这一幕被不远处的沈晓然和沈母看在眼里。 “这火腿肠不是只让景寒年一个人靠近吗?” 沈母愣住,为什么这个女人一点伤都没有受到,那个火腿肠虽对她不够热情,但也没有凶她一下。 这要是在平日里,沈晓然哪怕是去了后院,即便是距离火腿肠不到十米的地方,火腿肠就能吠叫不止。 沈晓然不走,它就不会停下来的样子。 可现在,这个火腿肠今天对盛淮安的态度实在是太让沈母和沈晓然意外了。 “这个火腿肠可是在盛淮安在监狱里的时候,景寒年带回来的,按理说,这一人一狗从来没有见过才是。” 眼下已经不是这对母女怀疑了,就连盛淮安自己都怀疑。 而现在的她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幸运感。 “你真的去喂火腿肠了?” 盛淮安回来后,王姨询问她刚刚去了哪里,得知她去了后院,简直难以置信。 盛淮安点点头,眸子干净而纯粹。 王姨看了眼门外,发现那对母女并没有来这边,这才赶紧撸起盛淮安的袖子,仔细查看她是否有被火腿肠咬过的痕迹。 可是看了一圈,盛淮安的皮肤白皙细腻,没有一点伤痕。 “王姨,我没有被它咬。” 盛淮安笑着解释道,虽然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在沈晓然看来那么恐怖的狗怎么对自己反而这么温柔。 “盛小姐,你真的没事?” 王姨还以为盛淮安是故意说这些话来安慰她。 盛淮安摇头。 王姨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这别墅里的人都不知道,盛淮安在后院与火腿肠发生的一切,也包括那对母女。 “老板,不需要我去做点什么吗?” 苏万将电脑屏幕里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对于盛淮安的一切,他也表示心疼,可是景寒年不点头,他也不敢做什么。 “不用。” 景寒年冷冷的回应,剑眉微微蹙起,他就是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愿不愿意过来求他。 他更想看看,盛淮安是不是真的可以被沈晓然不论怎么针对都不会说一个痛字。 只是景寒年万万没有想到,盛淮安的忍耐性远远超过了他的认知。 而这景家别墅里,沈晓然见盛淮安没有被火腿肠咬,虽然失望,但也没有表现出来多少,只是去了盛淮安的房间,眸子从暗变明。 “淮安,你没事吧?” 盛淮安看着沈晓然,声音淡淡,从王姨的口中得知,这个沈晓然就是故意让她去喂火腿肠。 这女人好狠的心,竟然想着让她被狗咬。 “我没事。” 盛淮安捕捉痕迹的从沈晓然的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继续说道,“狗粮在桌子上,等下你走的时候把它也带回去吧。” 沈晓然看了眼桌子,上面的确放着那袋她给盛淮安的狗粮。 见盛淮安不愿意搭理自己,沈晓然也不再自讨没趣,拿着狗粮便走了出去。 看到女儿出来,沈母连忙上前询问如何。 “这个贱人,这次火腿肠没咬她算她走运。” 沈晓然眸子发狠,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自己上去把盛淮安撕咬一个遍。 “不慌,这个女人还在这个家里,我们还能找不到其他的方法来对付她吗,有妈妈在,不要担心。” 沈母看了眼盛淮安的房间,也恨不得将这个女人直接丢进后院的游泳池里。 “五年前,就该让她死在牢里,还让她出来,真是便宜了她。” 沈母想到五年前的事情,不由得后悔。 沈晓然没出声,只是眼眸里的妒火却是越烧越旺。 好在这对母女并未再有其他的行动,一直到了傍晚,景寒年回到家里,在饭桌上询问火腿肠的情况。 沈晓然刚准备夹菜,听到景寒年这么问,手又慢吞吞的收了回来,“喂了,不过是淮安帮我的,本来我还挺担心的。” 沈晓然一边说一边看向站在她另一侧的盛淮安,“还好有淮安在,要不然我就要被火腿肠吓死了,寒年你是知道的,我最怕狗狗了。” 景寒年抬眸,眸光深邃而幽深,如同无形的绳索一般将眼前的盛淮安紧紧地锁着。 “真的是这样?” 男人声音低沉的可怕,而盛淮安看了眼沈晓然的眸子,点点头。 沈晓然松了口气,还是担心盛淮安会说出是自己故意让她去喂狗的。 景寒年见此,便也没有再多问,吃过饭就准备上楼,刚走了两步,回头对盛淮安说道,“你过一会来我的房间把床上的被褥全部给我换了。” 沈晓然倒是一愣,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景寒年用这样的语气对盛淮安说话。 “好。” 盛淮安低下头,并没有任何的拒绝。 看着景寒年进了房间的门,沈晓然这才将盛淮安细细的打量,本来以为盛淮安在景寒年的心里还有一点份量,可通过这两天这男人对她的态度,她倒是觉得可能是自己多虑了。 “淮安,让你来照顾我真的挺不好的,你会不会生气啊?” “不会,是我自己要来照顾你的。” 盛淮安摇头,她就算生气又能如何,这个女人从来没有想着放过她。 看着盛淮安在自己面前委曲求全的样子,沈晓然的心里只觉得很舒服。 冤枉你的那个人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是冤枉的。 可是想到自己的儿子和河非言,盛淮安即便心里委屈也不能轻易说出口。 等到盛淮安去景寒年房间的时候,沈晓然也跟着走了进去。 景寒年看了眼跟在盛淮安身后的沈晓然,出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我睡不着,我想让你给我讲故事,好不好?” 沈晓然撒着娇,全然不顾盛淮安就在一边换下床单被套。 景寒年不禁眉头皱起,深邃的眼眸里闪过几丝不耐烦。 “讲故事是孩子才会做的事情,你都多大了?” 答应让沈晓然搬来景家住,已经是景寒年最大的让步,可若是这个女人再继而得寸进尺,他也不能担保自己接下来会对她怎么样。 “寒年,你不是说你要永远宠着我吗,那宠着自己的女朋友,这么做有什么不对的?” 第五十五章无话可说 沈晓然今天笃定要景寒年给她讲故事,可她软硬都用了,景寒年仍旧是没有任何的妥协。 “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景寒年看着站在眼前的沈晓然,眸色淡淡,这个女人总是在自己出乎意料的出现。 沈晓然还想说点什么,可想到自己刚刚被景寒年拒绝,盛淮安也在这里,便什么也不想说了。 盛淮安将床上的被褥全部都换了一遍后,这才低着头说道,“我已经换完了,景总要是没有别的事情的话,那我就先出去了。” 正当盛淮安要走的时候,景寒年却是一把拉住理她。 “我还没有说有没有事情,你就这么走了?” 盛淮安心里不禁有些不好的预感,她总觉得今天晚上的景寒年有点反常。 景寒年看着这个女人,他已经在极力的克制自己的暴怒,让她来给自己换被套被褥,不过就是想要给她一个机会。 让她说出自己被那对母女欺负的事情,可是这个女人呢,她什么都不说,事情做完就要走。 可是盛淮安越是这样隐忍,景寒年就越是觉得自己安耐不住自己的怒火。 “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 景寒年直接捏住了眼前女人的下颚,强迫她看着自己,看着这个女人的眸子,清澈纯净,却又带着说不尽的委屈。 景寒年看不了,只能松开手撇过头,声音低吼,“滚出去!” 盛淮安连忙朝着门口跑去,却一不小心还被门边的一个长桌撞到了膝盖,一股难以忍住的疼痛让她不由得吃痛叫出声来。 可现在,比疼痛更让她难过的事情便是面对这个阴晴不定的景寒年。 而在隔壁房间的沈晓然倒是把景寒年刚刚的那句滚听得清清楚楚。 两天后,沈晓然再次去医院做了检查,本来她就没有什么受伤的地方,这次检查结果也自然是都很好。 盛淮安这才有机会再次去公司上班。 正当盛淮安要出门的时候,景寒年拿出了一把车钥匙放到了她的面前,“以后你去公司开着这辆车去就行。” “不用不用,景总,我自己可以坐公交车去的。” 盛淮安连忙拒绝。 沈晓然看了眼车钥匙,是布加迪,她不禁想起自己以前跟景寒年要开那辆车的时候,他可是拒绝的,可现在竟然把车给盛淮安开去公司上班。 看了眼盛淮安,沈晓然眸子里的妒火燃烧的更甚。 “淮安,这可是景家,你来的时候难道没有注意到吗,想要从这里去公交车站台,你要是走的话,可能要一个小时呢。” 一个小时的时间,足以让盛淮安做很多事情。 盛淮安顿时说不出话来。 “拿着吧,景总给你车钥匙,那肯定是相信你的车技。” 沈晓然的眼眸里带着浓浓的笑意,继续说道,“淮安,我相信你。” 盛淮安看了眼沈晓然,这才拿起桌子上那把车钥匙。 等到盛淮安到了公司门口的时候,刚巧就被一同到达公司的方晴等人看见。 方晴早就收到了沈晓然的信息,看着盛淮安从车上走下来,当即走上前将盛淮安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 “盛淮安,你不是说你很穷吗,这么好的车你是哪里来的?” 方晴围着盛淮安走一圈,粗略估计盛淮安这从头到脚的衣服最多也不超过三百块,全身上下恐怕就只有她手里的车钥匙比她值钱。 “车是哪里来的,我还需要向你报告是吗,方经理?” 盛淮安已经看破了方晴的嘴脸,决定不再对这个女人隐忍下去。 方晴没料到盛淮安竟然这样暗怼自己,不由得噎声。 一个上午,公司里都开始流传盛淮安是被人包养,故意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来博得大家的同情心,这样的流言很快就传到了景寒年的耳朵里。 “老板,盛小姐到现在都没有说出这辆车是谁的。” 苏万不免为盛淮安的隐忍也有了几分敬佩。 景寒年却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叮嘱苏万注意盛淮安的一切动向。 下午时分,方晴来到盛淮安的桌子前。 “我让你做的策划案,这都几天了,你还没有做好?” 盛淮安抬头看着眼前的女人,她的眉眼里有着和沈晓然一样的情绪。 “我做好了,这就给你。” 盛淮安赶紧在桌子上找着那本策划案,却怎么都找不到。 不可能的,她明明在去景家别墅之前就已经把那份策划案做好了。 “怎么,你现在要跟我说没有了?” 方晴得意的看着盛淮安,似乎已经料定了她会是这副样子。 盛淮安赶紧打开电脑,她记得清清楚楚,她放着策划案的那个文件夹本就该在桌面上,可奇怪的是,桌面上根本就没有那份策划案的影子。 “找不到了?盛淮安,你知不知道那份策划案多重要,你耽误了多少事情知道吗?” 方晴的谩骂声顿时在办公室里响了起来,不仅是设计部的人知道盛淮安办错了事情,就是这一层楼的人都知道。 可盛淮安却什么都不能说,说出来的所有都像是一个她倦怠懒工的借口。 没有办法,盛淮安只能重新再连着做一份新的策划案,可她心里明白,这件事情或许和方晴有着直接的关系。 盛淮安一直到了深夜才将一份新的策划案做完,而她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开车回到景家。 同样是在公司工作到深夜的景寒年看到设计部还亮着灯,当即就猜到是盛淮安。 “起来,跟我回去。” 盛淮安正趴在桌子上准备就这么等到天亮的时候,景寒年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她吓了一跳,当即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 背着光的景寒年,让还没有从黑暗中适应光亮的盛淮安一时难以看清楚,只觉得这个男人全身都散发着一股威严的气息,谁也不能轻易的靠近。 “看够了吗?看够了就起来跟我回去。” 见盛淮安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看,景寒年眼眸里的深邃多了几分温柔。 “好,我……我这就收拾东西。” 盛淮安赶紧站起身,整理自己包包的时候意外掉落了一个墨绿色的盒子。 景寒年的眸光忽然怔住,他没有记错,这个盒子是五年前他送给盛淮安的,本以为她早就丢了,没想到竟然还能在这里看到。 盛淮安赶紧蹲下身捡起盒子放进包里。 景寒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带着盛淮安回到了景家别墅。 而此刻已经是晚上一点半。 景寒年先上了楼,盛淮安换完鞋子后朝着自己房间走去的时候,丝毫不知道沈母就站在她的房间里等着她。 “盛淮安,你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以为你觉得照顾我们家晓然太累了就走了呢。” 盛淮安看了眼沈母,将自己的包包挂到旁边的衣橱里,这才出声说道,“刚刚您也说了,这是您以为。” 盛淮安拿了睡衣,转过身就被眼前的沈母忽然甩了一个耳光。 她愣愣的站在原地,这沈母平日里欺负她也就算了,眼下竟然直接打了她的脸。 “盛淮安,我告诉你,景寒年是我们家晓然的,你别想着勾引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晚上是和他一起回来的。” 原本沈母只是来找盛淮安要她起来给自己煮一壶花茶,结果一直没有找到盛淮安的身影,没多久就听到了院子里的车声响。 这才知道盛淮安和景寒年两个人一起从公司回来。 想到盛淮安这阵子和景寒年走的那么近,沈母就难以抑制自己心里的愤怒,说什么也不能让盛淮安得到景寒年。 哪怕是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她都要扼杀在摇篮里。 看着眼前的沈母,平日里的屈辱在这一刻全部都浮到了心头。 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法子,而隐忍退让也不是。 见盛淮安瞪着自己,沈母一时间也有点害怕,心里有些发虚。 “我警告你,要是再让我发现你要是和景寒年再有亲密接触,我绝对不会像今天这样轻易的放过你。” 看着眼前的沈母,盛淮安深呼吸一口气,眸子了泪光微闪。 “你就不想我和景寒年在一起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吗?” 盛淮安决定再也不要像之前那样对这对母女,她已经明白了,不论自己怎么对这两个女人,她们只会得寸进尺。 步步退让未必能够有一个好结果。 “你说什么?” 沈母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刚要走到门口,又走到了盛淮安的面前。 “你再给我说一遍!” 要不是害怕吵醒景寒年,沈母就差是直接开嗓子吼出来了。 “我说,你就不想知道我和景寒年单独在一起的时候……” 盛淮安还没有说完,就见沈母又举起了手。 只是这一次,这手没有落在盛淮安的脸上。 盛淮安把沈母的手结结实实的抓住了,一改之前的卑微,手上的力气也是真的用力。 “我叫您一声沈阿姨不是因为您是真的长辈,而是因为在我心里把您当做是长辈,可若是您拿捏不清楚自己的地位,那就不要怪我了。” 盛淮安把沈母的手臂狠狠地甩了下去,脸色冷漠,这个女人是越来越张狂了。 真以为自己在让她就是在怕她。 可盛淮安没有忘记,这个别墅是景家的,可不是沈家的。 沈母难以置信,却又不敢再有其他的行动,只好甩下狠话这才走了出去。 第二天早上,盛淮安去公司上班后,沈母这才和沈晓然说起昨天晚上她和盛淮安发生的事情。 “那个贱人是疯了吗?” 沈晓然不敢置信,一直以为盛淮安是真的不敢有什么举动,可现在看来,这一切已经超出了她所有的预想。 看着眼前的母亲,沈晓然说再多的安慰话也不能弥补盛淮安对沈母造成的影响。 “妈,您别担心,我一定会找到法子好好对付她的,我会让她的真面目暴露在寒年的面前。” 沈晓然想到盛淮安,这说话的语气都变了许多。 沈母叹了口气,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温顺的小猫竟然在某一天里变成了一只老虎。她更加后悔应该在五年前就把她弄死,而不是还让她活到现在。 等到傍晚的时候,盛淮安先一步回到景家。 没有景寒年的同意,她现在也只能住在这里,美曰其名是照顾沈晓然,但其实就是景家的佣人。 “淮安,你可算是回来,快去看看火腿肠吧,这只狗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呢。” 沈晓然拿出狗粮放到盛淮安的手里,笑容天真而温柔。 “好。” 盛淮安点头答应,并未多想。 而此刻,景寒年也开车回到了家里,见盛淮安要去给火腿肠喂食,出声制止了她。 “你去做饭吧,火腿肠我来喂。” 站在一边的沈晓然一下子慌了,那袋狗粮里加了什么只有她和沈母最清楚。 可是此刻的景寒年在这里,她哪里还敢多有想法。 看着景寒年拿着够了去了后院,沈晓然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不过所有的一切看下来,似乎并没有事情发生。 这才让沈晓然松了口气。 而当盛淮安去厨房没一会,景寒年便走了进去。 “除了盛淮安以外,你们都不用做饭了,明天是周末,放你们两天假好好休息。” 佣人这一听,当即就兴奋的不行,可唯独王姨眼眸里满是疑惑。 “王姨,您也一样,您是家里年纪最大的,也是时候该回去好好享福了。” 刚刚王姨看着盛淮安的眼神,景寒年看在眼里,他怎能不知道,其实就是这个心疼的神色,才深深的刺痛了他。 “先生,我……我不能走啊,我在这个家里这么久,这里就已经是我的家里,我要是走了,那我该去哪里啊?” 王姨一下子没了法子,就连说话都带着哭音。 景寒年心软下来,“您别着急,不是赶您走的意思,您就在这里好好的呆着,没人会赶您走的。” 看着眼前的王姨,景寒年的心就是再硬,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盛淮安站在一边,什么都没有说,她转过身自己做自己手里的事情,刚刚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景寒年的意思是让她负责周末这两天这个家里所有的事情,包括做饭,打扫卫生。 见盛淮安的背朝着自己,景寒年喉咙微动,也没有再多说。 没一会,盛淮安便做了一桌饭端到了饭厅的桌子上,自己则是站在一边为他们装饭装汤,一直到结束,自己都没有空喝口水。 原本以为自己在这个家里可以过得顺和一点,至少那对母女在当着景寒年面的时候,也不敢给她难堪。 可在景寒年上了楼以后,盛淮安正准备自己下个面吃的时候,沈母却来到了厨房。 “哟,你在偷吃啊?” 见盛淮安吃面,沈母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你是不是忘记了,在你刚进这个景家大门的时候,景总应该就告诉过你,这个家里的一针一线,你都不能随便碰吧?” 盛淮安听明白了,沈母这是让她连这一小把面条都不许吃。 “好,我放回去。” 盛淮安将已经开过口的挂面又重新放回到了冰箱里。 可她忙活了一天,除了早饭吃的一个小面包以外,这一天就再也没有进食了。 连吃口面的权利都没有,可想而知,这个沈母的眼里到底是有多容不下盛淮安。 到了深夜,盛淮安饿得连睡觉都不能睡了,她只好摸黑起来,凭着手机屏幕上的一点亮光来到厨房找了个胡萝卜。 有担心动静太大,只好来到了后院吃,可她不知道,景寒年刚好站在二楼楼梯的圆柱边将盛淮安的所有一切全部看在了眼里。 第二天早上,盛淮安刚要出门去买些东西,就被一声尖叫给停住了脚。 同是这景家别墅的佣人赵小艺则是一脸悲戚戚的站在冰箱前面。 “沈夫人,我昨天刚从银行取回来的五万块钱现金不见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啊,我还打算今天带回去给家里人买点东西的呢。” 赵小艺看着沈母,眼角的视线却是落在了站在门口不远处的盛淮安身上。 “那肯定是遭贼了,赶紧找找看,这贼还不知道去了哪里。” 沈母抓过身,看了眼盛淮安,当即对朝着而这边走来的景寒年和沈晓然说道,“赶紧搜搜看房间,小艺丢了钱哪,那可是五万块钱啊。” 盛淮安不以为然,自己也没有用这五万块钱,她索性不再参与其中。 可是盛淮安还没走两步,就被沈母一把抓抓,“淮安,你也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这搜查房间,你也在内。” 见沈母一定要带上自己的样子,盛淮安心里不禁有点怀疑。 只怕这件事情真的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好,我不走,那你去搜我的房间吧。” 盛淮安大大方方,心里笃定,要是沈母真的做了什么,只怕她现在去解释也是不可能的了。 沈母会心一笑,“好啊。” 两分钟不到,沈母就从盛淮安的房间里拎出一个袋子出来。 “你们看看,这个是什么,淮安,你说说你,只是五万块钱,你就这么见钱眼开?” 沈母看着手上的袋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可是盛淮安却拒不承认。 这让她如何认,自己虽然穷,但也不至于去偷赵小艺的钱。 好一副物证铁证如山的样子。 看着眼前的盛淮安丝毫不肯认,沈母不禁有些恼火。 为了这场戏,她这几天可是密切关注了盛淮安的动态,好不容易逮住她晚上去厨房里偷吃东西的空隙才把赵小艺的钱放到她的床底下。 “真不是你拿的?” 景寒年走上前,看着盛淮安的眸子,她的眼神还如同之前一样,清澈干净,只是这一刻多了几分坚定。 景寒年自然也相信这钱定然不可能是盛淮安拿的,可是现在,人证物证齐全,盛淮安再狡辩,似乎也没多少说服力。 “我说了不是我就不是我,不相信的话,就把这个袋子拿到局里去做个指纹对比,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碰过它。” 盛淮安身正不怕影子斜,她什么都没有做,也什么都不怕。 见盛淮安软硬不吃,沈母一时间也没了办法。 毕竟盛淮安说得对,这个袋子上还真的没有盛淮安的指纹,只怕指纹最多的就是沈母自己的。 “算了,这个五万块钱也不是很多,这件事情要不就这么算了吧。” 沈母的态度截然相反,是个人都能够看出她的不对劲。 这其中的猫腻不用多想便也能知道。 “好,那既然阿姨您也不想再去研究了,那就正好,我们也省了事情,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景寒年打了个圆场,眸光幽深的看向盛淮安,这个女人是越来越让他觉得疑惑了。 从认识她到现在,她似乎并没有自己看起来那么柔弱。 盛淮安也没有再多说,出了门去买菜,而景寒年则是带着沈晓然去了后院里散心。 这些日子,沈晓然买了不少花种要种在景寒年的花园里。 可是沈晓然向来不懂这些,还是要依靠景寒年。 “寒年,这些日子淮安在我们家里住的也挺开心的,有她陪在我的身边,我真的很高兴。” 景寒年弯着腰,给刚刚埋到土里的种子浇水,声音轻轻,“那挺好。” 沈晓然一直想问问景寒年,对于盛淮安在这个家里要住到什么时候,一开始说是来照顾她,可现在,她已然恢复好,那盛淮安是不是也可以走了。 只是话到了嘴边,沈晓然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好了,这里都浇完了,还有哪里?” 景寒年看着眼前的沈晓然,脸色温柔,眸子也是幽深。 沈晓然看着他,心里却总是觉得,这个男人似乎从未真正的看过自己,总是觉得这个男人看着自己的时候,他的眼眸里其实是别的女人。 可是只要想到这,沈晓然就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若是真的是别的女人,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盛淮安。 毕竟五年前的事情,沈晓然心知肚明,她相信景寒年肯定也心里清楚。 没一会,盛淮安已经回来,沈母走进了厨房里,动作轻柔的像是没有长脚一般的无声。 第五十六章一家三口 “盛淮安。” 沈母突然出声,把正在做事的盛淮安吓了一跳。 盛淮安手里正拿着一排杯子,也跟着落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全部碎了一地,这动静一下子引来了在院子里的景寒年和沈晓然。 看着厨房地面一片狼藉,景寒年眉头紧皱,眸子里的冷邃让盛淮安看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哎呀,我说淮安哪,你没伤着吧?” 沈母原本是想来找盛淮安说一说让她离开这个家里的时候去,可没料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是把景寒年招来了。 景寒年看了眼沈母,那假惺惺的样子他一眼识破。 “这些杯子是一整套的希尔杯,价值在五十万左右,你看你是直接拿钱还是在这个家里打工还钱。” 五十万? 盛淮安一下子吓蒙了,她现在连五万都拿不出来,这五十万又该去哪里拿。 “我……” 盛淮安看着景寒年,眼眸里噙着眼泪,稍微一用力这眼泪便能破堤而出。 沈母也吓着了,这一共就五个杯子五十万,她就算是想要把盛淮安赶走也是不可能的了。 只怕这个女人在这个地方呆着的时间远比她还要久。 “要是拿不出来,那下午就让苏秘书给你拿来这些杯子的发票,你打工还债就行。” 景寒年冷冷的说着,转身便离开了厨房,带着沈晓然上了楼。 沈晓然回头看了眼沈母,也不敢说什么,只是跟在景寒年身边离开。 盛淮安独留在原地,只觉得自己以后要是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只怕是难上加难了。 “盛淮安,你好有心机啊,你是不是故意不愿意走?” 想到盛淮安以后要在家里呆得更久,沈母就气得牙痒痒。 “刚刚你也看到了,如果你不吓我,这些杯子也不会碎,你要是想赶我走,那我劝你,你最好少动点歪心思,要不然的话,后果你自己负责。” 盛淮安丝毫不忌惮眼前的沈母,她已经想明白了,这个女人无非就是想要赶她走,担心她会抢走景寒年。 可是现在的景寒年这么可能会对她有什么心思。 盛淮安有自知之明,知道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不会去奢求,她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自己之所以在这个家里呆着,就是为了盛唯。 那是她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沈母被盛淮安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索性不再和她说话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苏万真的拿来了五十万的赔偿协议,盛淮安拿不出钱,只好在上面签字以在景家打工还债。 这工一打就是整整三年。 看着苏万拿着协议离开,盛淮安只有一种似乎被人坑了的感觉,可她又说不出到底是因为什么。 时间一点点过去,很快又是一个周末,盛淮安早早的和景寒年说了周末自己有事情要去做,景寒年倒也点头答应了。 可等到盛淮安换了身衣服,画了个淡妆准备出门的时候,却吸引了景寒年的注意力。 他本以为盛淮安要出门是去看孩子,可见她这样精致的打扮,倒是比往日里多了几分情趣,不由得深眸紧皱。 “你这是要去哪里?” 看着这个女人,景寒年三步并两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我……我出去见个朋友。” 盛淮安没有想到竟然会被景寒年拦住,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整个人愣愣的站在那里。 “朋友?” 能有什么朋友会让她这样打扮。 看着眼前的女人,皮肤白皙细嫩,那双清澈如同泉水般的眸子里印着自己的身影,微眨的睫毛更是如同蝶翼一般,轻灵扑闪。 越看越觉得眼前的女人甚是一个尤物。 她的清澈美已经大大的掩盖了她另一只眼睛的缺点。 “那你倒是说说看,你要去见哪个朋友。” 除了河非言,景寒年想不到其他的人。 盛淮安无话可说,她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这样拦着自己,也不知道这个男人这么做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见盛淮安不说话,景寒年直接伸出手拉住了她,可他的话还没有出口,就听到了楼上房门打开的时候,盛淮安赶紧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可以不去打扰景寒年,但她也希望这个女人不要来打扰自己。 她的要求仅此而已。 “景总,您要是还有其他的事情的话,那就等晚一点再说吧,我要出去了。” 说着盛淮安便走出了景家大门。 景寒年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这一幕像极了盛淮安进了那个监狱大门一样,好像她再也不回来似的。 可是这一次景寒年却不觉得盛淮安会再也不回来。 “寒年,你怎么一直站在那里啊,怎么了?” 沈晓然从楼上走下来,看着眼前的景寒年,想到刚刚他和盛淮安两个人似乎发生了什么,她心里就不高兴。 “你怎么下来了?也要出去?” 景寒年看着沈晓然,这个女人从她来到自己家里,就似乎有不少事情都跟着一起来了,而现在,沈晓然这副表情反倒是让景寒年不舒服。 “对啊,我们不是要结婚了吗,我想去挑一些首饰,寒年,你陪着我一起好不好?” 沈晓然撒娇,看着景寒年的眸子,笃定这个男人不会拒绝自己。 景寒年看着她,声音轻轻,“好。” 正好他今天也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做,索性便陪着沈晓然出去好了。 沈晓然没来到景寒年这么爽快的答应了,当即高兴的喊来了沈母,三个人便出了门。 而此刻的河非言带着盛唯在一家餐厅里等着盛淮安。 盛淮安本该早早就到了,但路上她想着给盛唯买礼物,便有耽误了不少时间,等到餐厅里的时候,正是中午用餐的高峰期。 好在河非言先看到了盛淮安,朝着她招手,盛淮安这才看到盛唯和河非言。 “妈妈,你今天迟到了哦。” 盛唯眨了眨和盛淮安极其相似的眼角,笑着眼前的盛淮安继续说道,“不过我知道妈妈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早在盛淮安朝着他们走来的时候,盛唯就已经注意到了盛淮安的手上的礼物。 “是啊,什么都瞒不过你。” 盛淮安将礼物放到了盛唯的面前,盛唯满心欢喜的打开,正是他一直想要的超人玩偶。 只是盛淮安不知道的是,河非言已经给盛唯买过很多个了。 “妈妈,我很喜欢。” 盛唯笑着说道,孩子的天真烂漫让盛淮安一下子洗去了在景家的压抑心情。 “好,你喜欢就好。” 盛淮安看了眼四周,这家餐厅她倒是第一次来。 不仅仅是因为贵,更因为这家餐厅还需要提前厅作为才可以。 而他们今天能够进来都是因为有河非言。 “好了,快看看你要吃什么,今天我买单。” 河非言知道盛淮安挣钱不容易,她挣得每一分钱几乎都放在了盛唯的身上,对自己从来都是随便应付。 看着眼前的女人,盛淮安的感恩之情已经不是一句两句话就可以说的清楚了。 正当三个人在挑选菜式的时候,景寒年和沈家母女也走进了这家餐厅。 “怎么回事啊,这个餐厅竟然连一点空位都没有。” 原本景寒年提议去景氏集团旗下的一家餐厅吃饭,可沈晓然不愿意,她偏偏要在这一家。 这一进来,只发现是人山人海,空的位置极少。 将眼前扫了一圈后,沈晓然忽然了一个餐桌边上还空着三张椅子,再仔细看过去,竟然发现那个女人竟然是盛淮安。 “寒年,你看,那边不就有位置吗,我们去跟他们同桌好不好?” 沈晓然假装没有认出那是盛淮安的背影。 顺着沈晓然的手势看过去,景寒年眸子一愣,但随即恢复了平静。 他果然没有猜错,这个女人出来就是见河非言的。 “好,不过也要看人家愿不愿意了。” 景寒年的眼眸顿时变得冷漠,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见景寒年答应,似乎也没有认出盛淮安的样子,沈晓然赶紧走上前,轻轻敲了下桌子。 盛淮安已经点好了菜,听到声响,抬头看过去,竟然发现眼前的人是景寒年和沈家母女。 她一下子就变得紧张起来,河非言坐在盛淮安的对面,看出盛淮安眸子里的紧张,当即出声问道,“你们有事?” 沈晓然说了来意后,河非言和盛淮安都没有开口,盛唯倒是直接开口同意了。 “好啊,漂亮姐姐你快坐吧,就坐到我对面吧。” 盛唯一副主人模样,看着沈晓然继续说道,“姐姐好美哦,我阿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姐姐呢。” 河非言顿时觉得从未见过盛唯这样,心里忍不住疑惑,难不成是这个小子有什么想法不成? 沈晓然被盛唯这一通夸赞,当即就坐到了盛唯的对面,这才出声说道,“淮安,没想到我们这么巧啊,竟然在这里遇到了。” 盛淮安尴尬的笑了笑,她宁愿相信这是一段孽缘。 这沈晓然坐在了盛唯的对面,景寒年便索性坐在了盛唯的身边。 一个六人桌,刚刚好。 只是盛淮安和景寒年中间隔着一个盛唯,这怎么看都让河非言感到不舒服。 若不是因为这三个人,今天本该是他们一家三口才是。 “我们的菜上来了,不知道你们三位要到什么时候了。” 河非言看着眼景寒年,淡淡的说道。 两个男人眸光对视,一时间,盛淮安只觉得自己背脊发凉,好像这个餐厅一下子在开一个零下十几度的空调一般。 “我们的等一会也可以了,既然你们是先来的,那你们先吃吧,可不要耽误了你们接下来的事情。” 景寒年说完,眼角余光看了眼隔了一个位置的盛淮安。 这个女人倒是从他来到这里,就一言不发,反倒是盛唯说的话成了最活泼的。 沈晓然被盛唯一声一声漂亮姐姐叫着,早就笑得如花一般,这眼下,沈晓然便索性做主要给盛唯买礼物。 若是撇开这个孩子是盛淮安的儿子以外,沈晓然倒是还真的挺喜欢他。 “我不要礼物,我只想要漂亮姐姐告诉我,今天你喷了什么香水。” 盛唯这一个问题问的沈晓然摸不清头脑,没明白这个孩子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 沈晓然看了眼沈母,出声问道。 “在漂亮姐姐刚进来的时候,我就已经闻到了姐姐身上的味道,以为是什么人呢,没想到姐姐竟然这么漂亮,连喷的香水都与众不同。” “……” 沈晓然脸色越来越难看,这孩子根本就是在故意说她不懂打扮不懂香水,暴殄天物。 “你!” 刚刚沈晓然对盛唯是什么样的面孔,那现在,她就彻底换了一张面孔。 景寒年将这个女人的种种表现都看在眼里,只是没有开口说出声而已。 尽管沈母一直拉着沈晓然的手,可丝毫没有影响沈晓然当着这个餐厅这么多人的面对一个孩子发飙。 “晓然,我们走吧。” 景寒年不慌不忙的打断了沈晓然在训斥盛唯的话。 一时间,沈晓然成了餐厅里人人口中的那个恶女人。 沈晓然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到底做了什么。 “我们走!” 本想着要好好的挖苦一下盛淮安,哪知竟然被一个五岁孩子给耍的团团转。 等到景寒年三个人离开后,盛淮安这才看着盛唯问道,“你刚刚为什么要那么做?” 盛唯瘪了瘪嘴,他自认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也没有说错什么。 本来就是一开始就闻到了香水味道,只不过不是沈晓然的而已,可是沈晓然这样的一副可不是他让她这么表现出来的。 “妈妈,我会保护你的,不管是谁欺负你,我都会帮你的。” 盛唯没有解释,只是说了这些话,便低头吃着自己碗里的菜。 盛淮安到嘴边的话也只能咽下去。 儿子太懂事了,在每次她被欺负的时候,他真的做到了陪在了她的身边。这样一个乖巧的孩子,她怎么可能还能去说他什么。 “以后不许这样了。” 盛淮安只好这样说,将盛唯喜欢吃的菜朝着他面前推了推。 “好。” 不管以后会不会,先答应再说。 看着盛唯吃饭的样子,盛淮安的心里更多的是不舍。 午饭过后,河非言便带着盛淮安和盛唯去了海洋馆,盛唯看的开心,这个海洋馆里的一切都足以让他欢喜。 而盛淮安和河非言则是跟在后面,两个人宛若是老夫老妻一般。 “你这些日子过的好吗?” 即便盛淮安不说,可河非言已经多多少少猜出现在的盛淮安和景寒年的交往恐怕比以前还要多。 “我挺好的。” 盛淮安出声回答道。 河非言看着身边的女人,试图接着说的时候,他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是医院里的电话。 “河医生,这有个急诊病人,您现在有空过来吗?” 护士声音很紧张,遇到这种情况,河非言作为医院的首席急诊大夫,自然是责无旁贷。 挂了电话后,河非言看着身边的盛淮安说道,“我可能要回医院,那小唯就先交给你了,这是我家钥匙,玩结束后就麻烦你送回去了。” 河非言交代着,盛淮安只觉得好笑,好像这个孩子是河非言的,而不是她的。 “好,我知道的,你快去吧,别让医院里的人等急了。” 盛淮安接过河非言手里的钥匙,笑着说道,“小唯我会照顾好的,你就放心吧。” 河非言看着盛淮安,这才拿着车钥匙赶紧去了停车场。 盛淮安带着盛唯一直玩到傍晚,这才带着盛唯回到了河非言家里。 河非言只说去医院,却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盛淮安做好了晚安,等不及河非言回来,便索性给他留了一份,等到盛唯吃完后,这才照顾着盛唯休息去。 看着眼前的盛淮安,盛唯恍然发觉自己好像是回到了和盛淮安之前在一起的时候。 “妈妈,你今晚不要走好不好?你就在这里陪着我嘛。” 盛唯撒起娇来,盛淮安哪里能够抵挡得住,只好答应。 而盛淮安一直陪在盛唯身边,照顾着他到睡着,都没有等到河非言回来。 盛淮安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这时候她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和景寒年说一声,拿出手机翻到景寒年电话的时候,她却又陷入了犹豫中。 到底是留下来陪着盛唯还是现在回到景家。 盛淮安左右不定,转过头看向床上的盛唯,只见床上的孩子紧紧地抓着被子喊着妈妈。 盛淮安的心被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请假的信息发出,盛淮安便直接关机。 只要能够陪在儿子的身边,让她再挨一顿骂也没关系。 而此刻的景寒年收到了盛淮安的信息,得知她今晚不回来,而是陪着盛唯。 想到河非言很有可能也陪在盛淮安的身边,景寒年就忍不住怒火中烧。 这么大的事情,她说不回来就不回来了? 景寒年什么也不想,拿着车钥匙便直接开车去了河非言所住的小区楼下。 他曾让苏万调查过河非言,知道这个男人的地址,只是他从来没有来过。 抬头看去,河非言家在四楼,此刻正亮着灯。 景寒年拳头握紧,想到此刻盛淮安和河非言两个人在屋里不知道坐着什么事情的时候,他眼眸里的怒火就烧的更旺了。 正当景寒年想要开车下去的时候,却看到河非言开车进了小区,继而上了楼。 景寒年愣在原地好一会才缓过来,忽然想起自己最多就是盛淮安的雇主,盛唯又不是他的孩子,他再这么介意,又能有什么用呢。 没多久,景寒年便开车离开了河非言的小区,只是并未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江边。 听到门铃声响,盛淮安赶紧打开门。 “你就不怕是坏人?开门这么快?” 不知为何,河非言觉得犀心里暖暖的,这个家里好像忽然因为盛淮安的存在而多了几分温馨。 “你河医生的名气多大啊,哪有坏人敢直接来你家来找你,再说了,现在还不算太晚,没事的。” 盛淮安是不怕的,可是河非言倒是有些担心。 视线朝着厨房边的桌子上看过去,那个保温台上竟端正的放着四菜一汤。 “你做饭了?” 河非言颇有些惊讶,想到上一次在盛淮安家里吃的那些饭菜,他回来后一直都很怀念,没想到今天还能够再次吃到。 盛淮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我就以小唯的喜欢做了些。” “没事没事,我不挑食,小唯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河非言本以为去医院里要做一台手术,没想到,他从中午做手术到晚上,两条腿都已经站的酸痛不已,肚子里更是没有一点东西。 回到家里看到这些吃的,河非言的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若是盛淮安一直在,或许就更好了。 看着河非言将桌子上的四菜一汤吃的很香,盛淮安总算是欣慰了,要不然她还真的有些担心自己做的这些菜不和这个男人的口味。 “淮安,你的手艺真的很好。” 河非言喝完最后一口汤,由衷的夸赞道。 盛淮安看了眼这些菜,得亏她留的多一些,要不然还真的有可能不够河非言一个人吃的。 足以见得他在医院里有多累。 “你要是喜欢,以后周末的时候,有空我就过来给你们做饭。” 就当是报答河非言一直帮着她照顾盛唯的恩情。 河非言当然愿意,借着头顶琉璃盏灯光,盛淮安的脸上有些疏远的好看,可他总是觉得,盛淮安似乎一直在拒绝他的好意。 是那种无形的拒绝,看起来好像和他很亲近,但实际上却是一直保持着距离。 “淮安,你今晚留下来好不好,小唯也需要你。” 河非言提议道。 盛淮安点点头,她本来也没有想着要走,这次自然是还要留下来的。 看着眼前的男人,盛淮安轻声说道,“河医生,谢谢你,要不是遇见了你,我和小唯还不知道会怎么办呢。” 对于河非言,盛淮安是感激又感激的。 河非言却苦笑了起来,这个女人对自己只有感激,而他并不想要这样的感情。 第五十七章想保护的 “淮安,明天早上,我送你回去。” 盛淮安一愣,这要是让河非言送自己回景家,那自己的小秘密岂不是都曝光了。 不,不行,这要是让河非言知道自己已经住在了景家,这两个男人万一再打起来,那岂不是要命了。 看着盛淮安的表情明显不...... 《昨夜星辰恰似你》第五十七章想保护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昨夜星辰恰似你》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五十八章同归于尽 沈母看了眼盛淮安,将所有的过错全部都推到了她的身上。 “盛小姐,你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自己不想活了还想带着我们一大家的人一起去死?” 看着盛淮安的眸子,若是因为有景寒年在这里,她恨不得直接拿起茶几上的热水壶直接倒在盛淮安的脸上。 ...... 《昨夜星辰恰似你》第五十八章同归于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昨夜星辰恰似你》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五十九章流言蜚语 盛淮安哪里能接受,当即她的星眸里微微升腾起了几分水意,“河医生,你不要告诉小唯,我不出院,我再住一天。” 这要是让盛唯知道,只怕自己在这个医院里都住的不安生了。 河非言见她终于退让,也是松了口气。 “你好好...... 《昨夜星辰恰似你》第五十九章流言蜚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昨夜星辰恰似你》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六十章她是小偷 景寒年垂下眼眸,脱下西装就去浴室洗澡。 仿佛对于床上女人的把戏早已是家常便饭了。 景寒年对于男女之事上看的也透彻,无非就是结婚搭伙,关于床上这事,沈晓然之前也三番两次的来找过他。 只是不知为何每次,眼前总会浮现出盛淮安那张苍白倔强的脸蛋。 ...... 《昨夜星辰恰似你》第六十章她是小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昨夜星辰恰似你》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六十一章莫名敌意 盛淮安还没张口,火腿肠突然异常兴奋,后脚跟一点,直接就飞奔着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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