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宠妃难当.》 第一章 真是见鬼 “古董?!你信不信我笑你一脸的呵呵!这三个英文字母是啥?”叶婉兮把玉梳的一面递给小贩。 只见上面刻着三个字母:ywx 小贩伸脖子一看,果真看到浅浅的三个英文字母,一时间也觉得诧异,这明明是他盗墓来的啊。 这这这…… “好了,石头做的梳子,我也不跟你计较,五块钱,我拿走了。” 叶婉兮趁着小贩还在纠结,拿着梳子就走,五块钱的梳子,她觉得还是很满意的。 回到寝室啃了几个苹果,把玉梳放在手心,却发现明明刚刚还温凉的梳子变得非常地烫,她想要把梳子放下,而梳子却好像黏在了她的手心一样,怎么都扯不开。 叶婉兮的意识慢慢远去,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妈的,被小贩坑了! ——*—— “王妃,呜呜……” 尖细的哭声在叶婉兮的耳边响起,她皱了皱眉头,睁开了眼睛。 入眼是漆黑的房顶,咦,寝室的白顶去哪了? “王妃!你终于醒了!吓死奴婢了!”一声高亢的声音在叶婉兮的耳边炸起。 王妃?是在说她吗? 感到被人扶起来,叶婉兮转头看着刚刚咋咋呼呼的小姑娘,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她根本不能说话! “王妃您等等,奴婢去给您倒水。” 眼前的姑娘立刻起身去给叶婉兮倒水,叶婉兮默默地坐在床上,谁能告诉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整人?手笔挺大的啊。 拍戏?她一个美术专业的大学生瞎凑什么热闹。 很快端来一杯水,叶婉兮小口小口地喝着,每喝一口清水滑过喉咙的刀割感让她眉头皱起。 “王妃,您怎么能想不开呢?”面前的小姑娘开始慢慢地啜泣,看着叶婉兮的眼神,让叶婉兮觉得她可能要对这位姑娘负责了。 “咳咳,你是谁?”叶婉兮喝了水,润了润嗓子,尽管说话还有些难受,但是终于可以开口。 但是她的这句话,换来的是面前姑娘的新一轮澎湃的泪崩。 叶婉兮默默地等着她哭完,然后吐槽: “姑娘,你哭戏这么生猛,你家里人知道嘛?” “王妃?您、您怎么了?”面前的姑娘害怕地看着叶婉兮,一副见鬼的样子。 “小姐,你叫什么名字?”叶婉兮懒得回答她这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王妃,奴奴婢是春花啊!您不记得奴婢了?!”春花嘶吼道。 “噗!” 叶婉兮笑出眼泪后,终于又问道: “这是哪里?” “王妃,这里是三王府啊,您可千万别吓奴婢啊?” 叶婉兮终于发觉事态的严重性,她抖着嗓子说道: “春小姐,是、是你别吓我啊……” 两人大眼瞪小眼,叶婉兮终于忍不住,小心地问: “我是叶婉兮,你知道吗?” 春小姐神勇地点着头,叶婉兮心里舒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你知道我是x美院的大三生吗?” 春小姐很迷茫地看着叶婉兮,叶婉兮心里一咯噔,立刻叫她拿面镜子过来。 春小姐是一个非常贴心而耿直的丫鬟,她拿了一面非常清晰的铜镜。 叶婉兮看到镜子中的影像,当时就震惊了。 良久后,春小姐才弱弱地问道: “王妃,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叶婉兮叹了口气,不对,尼玛哪里都不对啊!看着春小姐希冀的眼神,语重心长地说道: “可能是见鬼了。” 第二章 不要给本王添乱 “……!”春小姐惊悚地看着叶婉兮,纵然她也发现自家王妃可能有些问题,但是也说出来哪里不一样。 “春小姐,我失忆了。”叶婉兮弱弱地说道。 这是一个鸡飞蛋打的早上,叶婉兮的生活在这个早上彻底改变,而这个时空也因为叶婉兮的到来,改变了它应有的路径。 叶婉兮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春花,哦,现在已经改名为七喜了,原谅她不能直视这个奔放的名字。 嘭,房间的门被推开,叶婉兮转头看着门口,片刻之后走进来一个高大威猛英气逼人面容冷峻气势骇人的帅哥。 帅哥走到叶婉兮的面前,五官犹如最完美的雕像,轮廓刚毅,神情却极为淡漠,隐隐约约透着几分不耐,一双鹰眸好似能够看透一切,深邃但依旧淡漠。 帅哥上下打量了一番,他才朗朗地开口,声音低沉醇厚,底气很足,带着含而不露的威慑,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已经够震慑的! “既然来到三王府,就不要给本王添乱,做好你三王妃的本分便是。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要发生第二遍。” 霸气的话,一遍就够了! 这位爷用最为朴素的陈述语气,说出了一番生死状的感觉,啧啧,强悍!真男人! 叶婉兮下意识地不敢和这人对视,他的眼神太锐利,如鹰隼一般,直叫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于是叶婉兮低眉顺眼地说道: “是。” 听了叶婉兮的话,这位爷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他低低地恩了一声,转身潇洒地离开,笔挺着背,利落明朗。 七喜在一群人离开后,紧张地看着自己的主子,这个时候王妃应该会哭了吧。 “七喜,去看看他们走远了吗?”叶婉兮低声说道。 七喜立刻跑去看,结果连影都没看到,她立刻对着叶婉兮说道: “王妃,他们都走远了。” “哦,刚刚那个谁啊?” “……” ——*—— 叶婉兮吃着粗粮,就着酱瓜把自己的五脏庙祭了一遍,很是满足。 刚刚来的那位爷是这具身体原主的老公,天澜国三王爷萧裴琛,也是这个时代的战神,对,七喜小姐说的是这个时代,而不是这个国家。 传闻为人淡漠,但是战场上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英雄。 叶婉兮思维转了一下,她猛地发现,她有老公了,还是一个充满王霸之气的老公。 这样,不好吧,生活这么嗨啊。 撑着手臂,叶婉兮又开始发呆了,原谅她,因为信息量实在太大了,她一个学画画的脑补,注重画风和画质,每一幅画的占用空间都不小,她脑容量着实不够用。 想了很久,最终叶婉兮找到了事情的根源:玉梳。 “果真是贪小便宜遭大罪啊。”叶婉兮叹了口气说道。 “王妃你说什么?”七喜立刻上来问道。 “没事,七喜啊,以后就是我们相依为命了。” “王妃,七喜会一直陪在您身边的!” “恩,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呆一会。” 七喜下去后,叶婉兮愣愣地坐在位置上,又叹了一口气,这算是个什么事啊! 这个时空她算是从七喜的口中大致了解了,坑爹的一个架空时代啊,叶婉兮欲哭无泪! 拿着镜子,叶婉兮仔细地打量着这张脸,谈不上什么绝世美女,一个清秀佳人罢了。 气质倒是典雅,但是看起来特别地好欺负,细细的柳叶眉,一双杏目特别有神,眼波流转十分诱人。 不过话说这具身体本尊就是一个极其胆小的人啊,京城传闻她无才无德,性子懦弱,这无才无德她装起来毫无压力,但是这性子懦弱……实在是丧心病狂了。 更为丧心病狂的是原主本来是赐婚给太子,结果不知道什么原因太子又把她赐给了他的三弟,这等超凡脱俗的事情都能被她碰上。 这运气…… 正郁闷着七喜就喜气洋洋地冲了过来,对她说道: “王妃,今晚您要和王爷一起去赴宴哦!” 叶婉兮身子一僵,干笑着说道: “七喜,我突然间身子不太舒服……” “怎么了?”七喜关心地问道。 “心、心塞了。” 第三章 宴会 叶婉兮穿着这一身朴实的衣服,都不好意思去参加宴会了,没办法,她和七喜两人,一个不受宠,一个是不受宠的丫鬟,两个不受宠加起来,简直灭绝了。 两人走了好久的路才到宏伟的三王爷府门口,叶婉兮不禁吐槽,她那居住地到底是在几环外啊?! 走到门口,萧裴琛已经站在门口了,颀长的身子十分俊逸,长身玉立,简直不能更赞,一双手放在身后,袖口的衣服微微错开,露出荼白的布料,更添几分别样风姿。 一个将军,却长得这样一副样子,真是浪费。 “怎么才来?”萧裴琛看到姗姗来迟的叶婉兮,眉头皱地老高,身为将军的他,最不喜欢的事情之一便是迟到,故而语气更是不善,甚至带了一丝校场上的冷厉。 叶婉兮不敢看这位爷的脸色,脑补一下应该是一副极为失败的油画,画风乱七八糟地一片。 “上车!”萧裴琛看着一直低着头的叶婉兮喝道,他是真的不喜这种懦弱到毫无特色的京城小姐,腻歪,娇气。 叶婉兮手脚并用地爬上了车,在马车上萧裴琛坐在正中间,享受着平稳的震感和舒适的坐垫,神情依旧淡漠。 而她,可怜的王妃只能小心翼翼地缩在马车小角落中,马车稍快一些就震成羊癫疯,下面的坐垫给她的反作用力都能把她的菊花震裂了。 总之画面太美,她不忍看。 一路颠簸总算到达了目的地,叶婉兮已是满脑子的星星,头震得发晕,萧裴琛已经身手矫健地下车了。 用力地甩了甩头,总算清醒一些,叶婉兮才快速地下了车。 周围全是衣着光鲜的达官贵人,他们交头接耳地谈论着什么,时而巧笑倩兮,时而得意洋洋。 她因为实在太朴实了,所以很容易被人看成是一个丫鬟,所以目前没有人和她搭讪。 快步地跟上她的坑爹丈夫,叶婉兮尽最大的努力减少她的存在感。 萧裴琛走的极快,怕是不想和人搭讪,毕竟一个人如果要一边喘着气,一边夸赞三王爷如何举世无双英勇神猛,着实太为难他了。 是啊,着实太为难她了。 叶婉兮跑地都快哭了,萧裴琛绝对是故意的! 操蛋的萧裴琛终于停下来,他瞥了一眼气喘吁吁的叶婉兮,轻轻皱了皱眉头,没有多加责怪自顾自地抬步进去。 小太监一看到萧裴琛立刻尖声地报幕:三王爷到。 小太监恭敬地引着萧裴琛走到他的位置上,一举一动皆是讨好,而紧跟着萧裴琛的叶婉兮却被一把拦下。 “哎哎哎,你哪有资格坐这边,丫鬟去那边。”太监阴阳怪气地说道。 “唔,我不是丫鬟。”叶婉兮看了一眼萧裴琛,妈的,根本没往她这个王妃这里瞧过一眼。 “那你的位置在那边。”小太监随意给她指了一个位置,这块位置都是给这些官员家小妾准备的地方。 叶婉兮穿的这么寒碜,自然是被直接归属到小妾那个地方去了。 叶婉兮奥了一声,欢快地跑去了快区域,选了个最不起眼的角落。 哎呀,这个位置真真是合她的心意啊,萧裴琛的那个位置太显眼了,她一个“胆小鬼”不适合坐那种位置,这个位置刚刚好,恩,刚刚好。 萧裴琛没有关心叶婉兮的去向,就算叶婉兮已经是他名正言顺的王妃,在他眼中和那个引他进来的小太监没什么区别。 他就这样不顾旁人眼神,自斟自饮,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来的均是大将之风范,英气逼人。 叶婉兮看着坐在这里的其他女人,都是一副恹恹的样子,不过也是,坐在这个地方的女人又哪会有什么好脸色的。 叶婉兮看着面前的茶盏,有些兴奋,她是个爱茶的人,喝得一回古董茶也是不错的啊! 擦擦擦!入口苦涩难忍,陈年的茶叶了。 叶婉兮用杯盖做掩饰,不动声色地又把茶给吐了出来。 面不改色地看着场面上的变动,时不时看看她的丈夫。 萧裴琛的人缘真是差到爆啊,她每一次看过去他都是一个人在喝茶或者在喝酒,和她在这里其实没什么区别。 第四章 给游客准备了茶水 宴会里面太热,叶婉兮偷偷地溜了出来。 外面的空气就清新多了,她那块地方劣质的香粉味道充斥,对于之后这些味道会不会影响她的食欲,叶婉兮保留个人意见。 来到一处人工湖,清凉的夜风带着水汽,令她心旷神怡。 叶婉兮漫步在湖边,前面刚好有一座亭子,更刚好的是亭子里有一壶茶和两个杯子。 “果真是皇宫啊,真是太贴心了,还给游客准备了茶水。” 叶婉兮一边说,一边给自己倒了杯茶,茶汤清澈,茶香浓郁,远不是刚刚在宴会中喝道的那种茶可以比拟啊。 喝了小半壶,叶婉兮唇齿之间茶香四溢,根本停不下来。 又倒了一杯水,刚送到嘴边,就听到身旁一道突兀的男声。 “你是谁?” 叶婉兮手一抖,茶杯中的茶漏了不是一两滴。 叶婉兮看着面前的男人,第一眼是犹如在这燥热的夏夜,一场夜风给人带来的舒适。 不如萧裴琛的冷峻,面前这人一看就是暖男。 男人眉头微皱,仔细地盯着她手中的茶杯。 “要不要一起喝啊?”叶婉兮笑盈盈地说道,一双大大的眼睛笑成两弯月牙,非常可爱。 萧裴君一愣,径直坐在一张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却发现他刚刚泡好的极品雨后龙祥已经少了一半。 他只是离开了一会儿,就有这么一个小东西偷喝了他的茶,还不知死活地邀请他一起喝茶。 叶婉兮看着面前的男人一直都在瞧着她,不喝茶不嗑瓜子也不聊天,无趣地紧。 “你喝茶啊,这个茶很好喝的。” “……” 萧裴君不知道面前这个女子哪里来的主人之风,感觉这壶茶就是她的一样。 “姑娘,这壶茶是我的。” “哦,是吗?那要谢谢你请我喝茶了。”叶婉兮一惊,然后立刻道谢。 “……” 极品的雨后龙祥第一次在萧裴君的口中被尝出了索然无味的感觉。 两人默不作声地喝着茶,叶婉兮是茶真的很好喝,环境真的很凉快,人生真的很操蛋,啊呸,美好,叶婉兮陶醉于其中。 萧裴君是因为太郁闷了,不想多说什么。 “啊,时间不早了,我要去参加宴会了,你慢慢喝,我走啦。”叶婉兮毫不内疚地招招手,然后提着裙子溜回了宴会。 不多时,就有小太监找到亭子,恭敬地对着亭子中的男人说道: “太子殿下,宴会快开始了。” “恩。” 萧裴君放下茶杯,想起刚刚那个女子告诉他她要去参加宴会,厚度适中的唇扯出好看的角度。 叶婉兮溜进她原来的坐的那块地方时,每个座位都有人占了,而她原来的位置也被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给占了。 “请问,这里还能再添一个位置吗?”叶婉兮拉住一个小宫女的手说道。 小宫女扫了一下这一块地区,又扫了一下叶婉兮,翻了一个白眼说道: “没有,去那边坐吧。” 叶婉兮顺着小宫女指的地方看去,发现这就是之前那个小太监给她指的地方——丫鬟坐的地方。 叶婉兮道了谢之后,看了看她那高高在上的丈夫,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去那里坐好,要坐在他身边,她宁愿坐在这个地方。 第五章 大人你看着我真诚的眼睛 “皇上皇后太子驾到!” 一群人快速地跪下,就算叶婉兮非常不能接受这种等级制度,但是为了保命她真是什么都敢干,区区下跪算个蛋。 一群人高呼各种祝福,来人快速地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顺便招呼大家起来。 叶婉兮低着头从地上站起来,然后刚想坐到椅子上,就被人一把拉过去。 “快快快!” 手里被塞了一壶酒,被人推搡着往前面走去。 叶婉兮神马都不知道,就这样凭借着高水准的观察模仿成为一名资深的倒酒小妹。 她伺候的是一个年轻的公子哥,只是脸色有些蜡黄,眼中血丝纵横,唔,一定是纵欲过度。 “倒酒。”公子哥厌厌地说道。 叶婉兮立刻弯身上前倒酒,公子哥看都不看她一眼,这样的无视让叶婉兮不禁猜测这位大哥是不是一个同志。 收好酒杯,叶婉兮规规矩矩地站在公子哥的身后。 乍一瞥眼就看到之前和她一个喝茶的男人正执杯朝她笑,叶婉兮不自禁地往后退了几步,坐在萧裴琛的右边,皇帝的左边。 不、不、不会是太子吧…… 叶婉兮猛地低下头,说来这个太子和她的这具身体也是有一定的联系。 当初她是被指婚给太子,花轿都从宰相府出发了,结果达到皇宫的正门太子硬是把她赐给了萧裴琛当王妃。 于是一道圣旨,花轿又转向三王爷府,真是作孽啊。 “倒酒!”公子哥不耐烦地再次说道。 “嗷嗷。” 叶婉兮立刻倒酒,却因为动作太生猛,直接把酒浇到了公子哥的手上…… 公子哥狠狠地看着她,下一秒就准备叫人,叶婉兮适时地压下他的手,在他面前低低地说道: “大人是不是因爱而烦?” 男人看着叶婉兮,微微一愣。 “大人的爱是不是违背世俗?”叶婉兮说完都给自己抹了一把汗,要是这位大哥敢把她拖出去,她就敢……哭。 男人猛地一顿,他小声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 “你猜。”叶婉兮贼兮兮地说道。 “难道你也……”大哥眼里冒出一些希冀。 虽然这个时代民风开放,连老婆这档子事都敢临时送,但是还是接受不了同性之间伦理。 “大人,奴婢不是,但是奴婢深谙这其中的道理!”叶婉兮自信地说道。 至于她为什么这么自信,建议你去翻翻她的f盘。 “哦?我凭什么信你?”男子问道。 “大人,你看着我真诚的眼睛啊。”叶婉兮无比真诚地看着男子说道。 “……” 叶婉兮总算把这位大哥安抚好,捧着酒壶妥妥地站在一旁。 而她发现跟她一起来伺候的婢女,很多都已经在被人狠狠地吃豆腐了,而且这豆腐吃地光明正大,吃地清新脱俗。 这这这,一定是她的眨眼的方式不对。 叶婉兮看着前面还在为自家小受而烦恼的小攻,心里好受了很多,还好选中了这位大哥啊。 “你说的方法真的有效吗?会不会伤着他啊?”大哥突然看着叶婉兮非常焦虑地问道。 叶婉兮心里一叹,这是真爱啊。 “恩,一开始的时候力度放轻一些,只要他也接受那就没事了。”叶婉兮非常专业地回答道。 “奥。” “大人,为何那些女子都这么不知廉耻呢?”叶婉兮好奇地问道。 大哥瞟了她一眼,从眼神中先是表示了她也很不知廉耻,然后才大发慈悲地解释道: “都是一群苦命的丫鬟,圣上仁义给她们一些跃龙门的机会。” 叶婉兮被这位大哥超凡脱俗的逻辑震惊到了,然后默默地捧着酒壶。 第六章 你喜欢三弟 叶婉兮跟在同志大哥的后面,小心翼翼地走在湖边。 之所以吃着吃着出来散步了全是因为,当今的圣上,热了。 突然手臂上一紧,叶婉兮看着突然出现的太子,她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 “你是哪个宫的宫女?”萧裴君问道。 叶婉兮抖了抖身子,指着自己的耳朵颓败地摇摇头。 “你不会是说你耳朵听不到吧?” 叶婉兮猛地点头,点完头后觉得刚好暴露了,擦擦擦! 她小心地看着面前笑着看着她的太子,小心肝跳的啊。 萧裴君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叶婉兮则向后退一步,退无可退,叶婉兮直接从他的腋下飞快地逃出来,然后往人群中逃窜去。 叶婉兮在人群中找她相公的身影,妈的,这场宴会绝壁是来玩她的。 要找到萧裴琛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事情,他的独特军人气质就像是人群中的鸡,额,人群中的鹤。 看到萧裴琛淡漠表情的容颜,叶婉兮深感亲切,她挤着人往那个方向挤去,却一不小心推了一个人一把,然后那个人推了下一个人一把。 这样接下去,一个妹子落水了。 叶婉兮才刚刚达到萧裴琛的身边,就看到他身形一掠,竟然冲破人群的阻碍身形灵便地往落水的地方奔去,因为人挤人站在湖边的叶婉兮给挤了下去。 叶婉兮真是欲哭无泪,好在大学学过游泳。 她看着那边还在挣扎的女人,双腿一蹬,往她的方向游去,抓到这人的身子,把手伸到她的腋下,拉着她往岸上游去,好在这个湖不是很深,只是水有些冷。 两人一到河岸边,叶婉兮救下的人就被人一把提上了岸,然后被披上一件黑色的衣袍,衣袍的袖口处绣着朵朵祥云。 这是萧裴琛的衣服。 叶婉兮浮在水中看着萧裴琛抱着女人,萧裴琛这样的冷面将军,脸上竟然有几分淡淡的担忧。 哎呀,大神爱的女人呐! “参见将军!”侍卫及时地感到,令叶婉兮惊奇的是,他们竟然都叫萧裴琛将军,而不是王爷。 “免礼,宣御医。” “是!” 看得出来这些侍卫对萧裴琛是绝对的敬仰,萧裴琛的每一个命令于他们来说都像是军令一般。 没错,在军中,萧裴琛就是军魂,他的话也就是军令! 叶婉兮从水里爬出来,可是却没有人给她披一件衣服,她家将军大神正在关心着他怀里的女人,带着一些冷硬的语气,但是却含着关切。 叶婉兮挤开人群,隐约听到萧裴琛喊着那人的名字:湘云。 这时的叶婉兮不知道这个女人对她的人生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如果她当时知道她和何湘云会发展到那样的地步,叶婉兮一定会笑盈盈地把何湘云的头浸在水里久久不出的。 一出人群,夜风一吹,叶婉兮的身上瞬间起了一层疙瘩,而且还打了一个喷嚏。 突然一块毯子径直地盖到了她的头上,叶婉兮把毯子扯下来,裹在自己身上,头发还狼狈地滴着水。 面前萧裴君同志皱着眉头看着她。 “是你啊,好巧啊,我耳朵突然能用了。” “……” 御医很快到场,叶婉兮站在人群的外围看着站在一旁穿着里衣依然冷冽逼人的萧裴琛,不同人不同待遇啊。 她肿么就这么凄惨呢,早知道穿到那个女人的身上去好了。 “你喜欢三弟?” “不喜欢。” “那你为什么一直看着他?” “因为他是我夫婿啊。” 叶婉兮笑着说道。 第七章 相公,我救了你心上人 萧裴君瞪大眼睛看着叶婉兮,眼里却是丝毫不相信。 “你不相信我?”叶婉兮擦着头发问道。 萧裴君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他为人向来谨慎,对于他不确定的事情不会妄下结论。 “哦,那你看着我真诚的眼睛。”说完叶婉兮还主动凑上去,好让萧裴君看清楚她的眼睛,明亮又闪烁~ 萧裴君好笑地扶着叶婉兮的肩膀,刚想说什么,叶婉兮就拉住了一个男人的衣服,小声地说道: “相公,回去了嘛?” 萧裴君转头,看着面前抱着何湘云的萧裴琛,接着又看着抓着萧裴琛的叶婉兮,心里有些震惊。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下一秒一双鹰眸便看向萧裴君抓着她肩膀的手,眼里好似能够放出利剑,叶婉兮觉得手上一阵刺痛。 叶婉兮立刻逃出来,小心翼翼地站在萧裴琛的后面,讨好地说道: “相公,我刚刚救了你的心上人哦。” 萧裴琛微微一愣,看着叶婉兮,身上披着薄薄的毯子,满身的狼狈,头发上还有水不断地往下滴,眼睛却是亮的吓人,清澈澄明。 “恩,跟上。”萧裴琛抱着怀里的人,挺直了上身,大步流星地离开。 叶婉兮点点头,小跑跟上,猛然间又想到了什么,快速地转身,对着萧裴君笑道: “毯子以后在还你哦~” 萧裴君站在原地,看着叶婉兮清瘦的背影越跑越远,神色有些淡淡的悔意。 如果当初…… ——*—— 叶婉兮吃力地跟在萧裴琛的身后,心里不断地骂着走在前面的人,妈的,萧裴琛绝壁用轻功了好嘛! 这日子没法过了! 突然萧裴琛停了下来,叶婉兮没有刹住车,直挺挺地撞上了萧裴琛的背。 叶婉兮猛地退了好几步,警惕地看着萧裴琛。 她心想,如果他打她,她就跑! “恩……” 从萧裴琛的怀里传出几道哼声,叶婉兮小心地探过头去,原来是何湘云醒了。 “醒了?”就算是面对情人,萧裴琛还是带着一些习惯性的强势,面部表情有些严肃。 但是叶婉兮感觉有些萌萌哒。 紧接着她又听到几丝犹如蚊子叫一般的声音,然后从另外一侧猛地冲过来一群人。 “参见王爷。”带头的人恭敬地请安,他看了看叶婉兮,没有做任何表示。 “恩,湘云可能着凉了。”萧裴琛把何湘云放到地上,那人立刻恭敬地扶过去,对萧裴琛无比恭敬地应和。 叶婉兮颤着身子听他们在唠嗑,打了几个喷嚏后,萧裴琛终于结束了对话。 他转过身,看着狼狈的叶婉兮,感觉跟军营里面那些训练了一天下来的新兵有些像。 “走吧。”萧裴琛的语气中带了一些宽容。 “嗷嗷。” 走了几步后,叶婉兮停在了原地,看着前面健步如飞的萧裴琛,无奈地喊道: “相公!我走不动了!” 萧裴琛的脚下一个顿,好半晌后才转过身看着站在原地的叶婉兮,瑟瑟发抖但是一脸的倔犟。 可从来没有人这样对他说过话,尤其是女人。 他虽然不喜叶婉兮,但是毕竟她是他的女人,那他便有责任照顾她,天下他都照顾过来了,自己的女人自然要照顾的。 转过身,笔挺着背,朝叶婉兮走去。 “相公,你来啦,你背我还是抱我啊?”叶婉兮笑盈盈地看着面前的萧裴琛问。 说实在的,她也真没想到萧裴琛会真的回来,她本来只是打算叫他走慢一些,然后她慢慢地赶上。 萧裴琛抓着叶婉兮的衣领,把她提起来,然后往前面快速地走去。 叶婉兮呆呆地看着萧裴琛,然后被他一路拎到了马车边…… 放下叶婉兮萧裴琛先行上了马车,叶婉兮还在回味刚刚的一切,就听到马车内传来一道命令: “还不上来!” “啊奥,来嘞。” 第八章 萌萌哒 马车回到三王爷府,路上萧裴琛没和叶婉兮说一句话,马车上一片沉寂。 停车后,萧裴琛径直下了车,然后进了三王爷府,连瞥都没瞥过叶婉兮。 而叶婉兮则快速地回到她五环外的房子。 “王妃?!您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七喜一看到叶婉兮的样子,立刻担心地问道。 “嗨,没事呢,觉得有些热,皇宫内举行了一次游泳比赛,我也参加了。”叶婉兮毫不在意地说道。 “啊?什么?”七喜呆呆地看着叶婉兮,显然是跟不上叶婉兮的电波。 叶婉兮捏了捏七喜肉肉的脸颊,哈哈笑道: “七喜,你有没有觉得你萌萌哒?” 七喜又没有听懂叶婉兮的措辞,不过这次她果断没有再问,而是去给叶婉兮打洗澡水,煮姜汤。 什么游泳比赛!王妃真是一点都不顾惜自己的身子! 全部弄好后,已经是半夜了,叶婉兮困的要死,一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叶婉兮是被七喜的哭声吵醒了。 睁开眼睛,身边传来低低的抽泣声。 皱了皱眉头,叶婉兮看着双眼红肿,脸颊带着红色巴掌图腾。 “七喜,你怎么了?”叶婉兮撑着手,坐在床上问道。 “王妃,您先别出去,外面都被王爷的侍妾给占了,王妃您出去会吃亏的。”七喜抓着叶婉兮的手担心地说道。 “她们来做什么?”叶婉兮靠在床栏上,眯着眼睛,她没睡醒好嘛! “她们突然说要来给您请安,但是她们真的好可怕。”说着说着,七喜的身子不住地颤抖。 叶婉兮皱着眉头,看着七喜的样子,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害怕,以致于一说到就会发抖。 “唉,那我们就不出去了。”叶婉兮又躺回床上,继续睡觉,随她们闹好了。 “恩,好。”七喜帮叶婉兮盖上被子,深吸了一口气,视死如归地走到大厅。 王妃一向都害怕她们,还是不要让王妃面对她们了,七喜心里想着。 大厅内红红绿绿,金光闪闪,香味四溢,一下是江南的极品金粉,一下是西域的特供香粉,七喜觉得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各位主子,我、我家王妃今日身子……不适,故、故不能出来接受……请安了,请各位主子回、回吧。” 七喜想拿出大丫鬟的气势,但是身子却抖地厉害,嗓子也抖的厉害…… “什么?!” “让我们回去?!她算什么东西!” “给她请安是给她脸,不要给脸不要脸!” 一声声质疑的骂声充斥着这间小小的房间,七喜被围在中间,脸上一片惨白。 “姐妹们,都安静一下,七喜丫头,你家主子到底怎么了?”倒是其中一个穿着月白千褶裙,头上只别了一根碧绿的玉簪,脸上是柔和笑意的女子开口问道。 七喜看了看这个女人,心微微提起,这人是三王爷最宠爱的侧妃阮青衣,她福了福身子回到: “回娘娘,昨日王妃去了一趟皇宫,却是浑身湿透着回来的,身子着了风寒,所以才不能出来。” “可是找过大夫了?”阮青衣关切地问道。 “回娘娘,找过了。”七喜心里猛跳,她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这样睁眼说瞎话。 “既然这样,姐妹们,那我们就不打扰王妃姐姐了,都散了吧。” 阮青衣的话大家都会听一些,毕竟这个女人在三王府的风头极盛,王爷是宠着的,大家都不好拂了她的意思。 阮青衣带头,离开了叶婉兮的院子,剩下一些人也陆陆续续地走了。 不下半刻,客厅内只剩下一些余香。 七喜舒了一口气,立刻跑进内室和叶婉兮报告。 “王妃,她们都走了。” “哦……”叶婉兮翻了一声继续睡觉。 “……”就这样?!七喜不可置信地看着睡得坦荡荡的王妃。 她觉得王妃变了很多呐,不过这样的王妃她真的好喜欢啊。 第九章 公子面生啊 叶婉兮一觉睡到中午时分,吃了午饭,她叫七喜准备一套男装,说她要溜出去,结果七喜泪眼汪汪地诉控不带上她。 叶婉兮被七喜的大杀器弄得脑袋发胀,于是决定带上她的丫鬟。 谁知道她才刚刚点头,七喜立刻就收了眼泪,喜气洋洋地去找衣服了。 叶婉兮扶了扶额头,她真的好傻好天真…… 穿戴好后,叶婉兮琢磨着要怎么样出去,她这几天观察地形,发现这个五环外的院子地理位置特别地荡气回肠,有一个非常别致万中无一的出府方式。 “王妃,我们真的要钻狗洞吗?”七喜抓着衣服的下摆不安地看着一脸淡然的叶婉兮。 “恩,你也可以不出去。” 说完叶婉兮就慢吞吞地蹲下,神色自若地爬出了狗洞。 七喜看自家王妃都自降身份了,她一个丫鬟自然不能示弱,于是也快速地钻了出来。 叶婉兮捋了捋衣服,拿着一把装逼折扇,轻轻地点了点七喜的额头说道: “七喜,在外面记得叫我公子,如果叫我王妃,叫一次就扣一次钱。” “是,王妃!” “恩?” “啊啊,是,公子!”七喜连忙更正道。 叶婉兮点点头,大步往闹区走去。 话说叶婉兮家的狗洞刚好是一处比较荒凉的地段,而更为刚好的是,她走几步就到闹区了。 果真是万中无一的地段啊。 走到闹区,叶婉兮直接钻进了一处处的玉铺店。 从怀里拿出一张纸,白净的纸上面画着一把玉梳,因为叶婉兮是美术专业的,要把那把该死的玉梳画出来那是分分钟的事情。 “老板,你这里有这样的玉梳吗?” 老板接过画纸,首先是对于叶婉兮的画眼前一亮,然后细细地打量玉梳。 老板看了看叶婉兮,谦虚地问道: “公子,这个花样是什么?” 叶婉兮伸脖子一看,原来是上面的ywx,她拍了拍扇柄,认真地说: “这是上古的图腾,能够给人带来好运。” “哦~公子真是博学啊,不过这样的玉梳本店却是没有。”老板遗憾地把图纸交给叶婉兮。 “老板,若是有这样的玉梳能不能替鄙人留下,这把玉梳对鄙人意义重大,到时候必将重金相谢。” 叶婉兮虽然有些失望,不过也在意料之中。 “好的,公子怎么称呼?”老板看叶婉兮眉清目秀,气度却是非凡,一时间也是好感十足,更何况人家还说了重金相谢嘛! “叶熙。” 走出这家玉铺店,叶婉兮又连着去了好几家,不过都一无所获。 走在大街上,叶婉兮若有所思。 倒是七喜忍了一肚子的问题,终于小心地开口问道: “公子,那把玉梳对您很重要吗?” 叶婉兮看着七喜,笑着说道: “很重要,非常非常重要,七喜你有空也帮我找找吧。” 这把玉梳当然重要,这可是她能不能回现代的关键,这破地方她才不想呆! “哦哦,好的。” “饿了没?公子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啊。” 带着七喜来到一家大酒楼,叶婉兮的手头很充裕,因为她每个月的月钱三王府都没有给她克扣,每个月一百两银子,够一个寻常人家生活五年了。 “公子,面生啊,楼上请。”小二一看到叶婉兮,立刻套着近乎,顺便把两人往楼上引去。 叶婉兮心里笑,妈的,还要你眼熟才能喝茶是不是? 第十章 世间相似之人 两人来到一处包厢,包厢的名字是无名,里面格局倒是别致地很。 “公子您要点些什么?” “一壶茶,一些招牌的点心。”叶婉兮坐在垫子上,看着窗外的风景。 “额,公子您要什么茶?”小二问道。 “你不是看我面生嘛,我怎么会知道你这里有什么?”叶婉兮笑盈盈地问道。 小二囧。 点好东西后,小二手脚麻利地把东西送到,立刻走了,这位客观得罪不起啊! “哈哈,公子,小二怕你了。”七喜看着小二的样子,忍不住笑道。 “吃东西了,在笑把你丢出去。”叶婉兮看着窗外威胁到。 七喜果然麻溜地拿起点心默默地吃了起来,王妃怎么变得这么腹黑?! 叶婉兮看着七喜乖巧的样子,心里大笑,小样儿,她还治不了一个未成年人。 两人正吃着点心呢,外面就传来一阵吵闹声,叶婉兮细细地听着,大致地意思就是这个无名包厢是外面那位小姐专享的。 因为她喜欢下午未时坐在床边看天上的白云朵朵,感受清风阵阵云云。 外面小二诚惶诚恐地陪着罪,看来是一个权贵啊,但是只要细听小二的声音,还带了意思的崇敬意味。 “七喜,揣一些到怀里,我们要走了。” “恩?为什么?” “在不走会惹麻烦的。”叶婉兮理了理仪容,淡定地拉开了包厢的门。 当叶婉兮看到外面的人,当即的反应就是跑啊,妈呀,为什么外面的人是萧裴琛大将军啊,为什么啊! 叶婉兮把折扇打开,挡住自己的容颜,也不看萧裴琛,一边把七喜的头往下按。 七喜出来的时候,无意间瞥到了萧裴琛,下意识就想叫,好在叶婉兮反应够快,猛地掐了她一把。 这个时候七喜的身子正发着抖呢。 “客官,您吃好了吗?!”小二看到叶婉兮出来,几乎是喜极而泣地问道。 “恩。” 叶婉兮应完拉着七喜立刻走了,小二也进去把东西整理好,引萧裴琛和萧霓裳进去。 萧霓裳坐在椅子上,还是一脸的不爽。 “下次我会把这间包厢留下。”萧裴琛喝着茶直接说道。 他一母同胞的妹妹怎么都有责任宠着。 “还是三哥好啊!”萧霓裳立刻就眉开眼笑了,虽然她三哥为人冷漠不近人情了一些,但是对她这个妹妹却是真真好。 眼神无疑飘过楼下的大街,只见一个长得非常像他王妃的人正在和一个小贩讨价还价。 萧裴琛皱了皱眉头,楼下的人已经买好东西走了,他喝了一口茶,也没怎么多想,世间相似的人太多了。 逛了一天的主仆两人回府之后都累惨了。 “七喜,你不用服侍我了,自己整理一下,赶紧去睡觉吧。”叶婉兮看着已经一脸倦容的七喜心疼地说道。 “不行!王妃你是主子!”七喜给叶婉兮脱了衣服,又准备了干净的衣服,工作还是一丝不苟。 叶婉兮摇摇头,封建迷信害人不浅啊。 洗完澡后,七喜已经在外面睡着了,叶婉兮把她扶回房间,自己则因为生物钟还没有到点睡觉,虽然累也不想睡觉。 于是穿着一袭白衣,飘出去散步了。 第十一章 你怎么在这里 随风一飘,叶婉兮就飘到了湖边,晚上清风吹拂,空气中有凉凉的水汽让叶婉兮很是舒爽。 她环顾四周,静得可以,这大晚上的,应该没什么人过来,除非是到这边打野战的小情侣们。 叶婉兮脱了鞋子,把脚浸入清凉的水中,浑身的燥热顿时去了大半。 “呼。”叶婉兮愉快地叹道,等到八月份天气在热一些,她可以过来游个泳,现在还是有点冷。 躺在草地上,看着头顶的夜空,因为大气层干净地令人发指,星星也亮的可以。 “唉,还是古代的环境好啊。”叶婉兮感慨道,不过就算这样她也还是要回去的,古代对于她来说毕竟太陌生了。 男尊女卑,法制不健全,又是孤苦无依的,她怎么呆的下去。 闭上眼睛,叶婉兮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切。 “哗……” 寂静的环境猛地想起一阵水声,叶婉兮差点就要睡去,又被吵醒,她坐起身来,看着这位突然从湖里冒出来的人,脑子轰的一下炸开。 卧槽!第二次! 今天和萧裴琛是有多少有缘,一天之中连续遇见了两次! “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同时开口,问得是一模一样的问题。 叶婉兮仔细打量面前的萧裴琛,今日的月光还算亮,还能描出萧裴琛身上的八块腹肌。 啊啊啊啊,八块啊! 叶婉兮心里燥燥的,这么香艳这么香艳这么香艳啊! 萧裴琛突然一个飞身,从湖里直接跳到岸上,身下只穿一条白色的亵裤,修长的身材一览无余。 阳刚俊逸的容颜,竟然让清冷的月光都有了几丝的炙热。 “叶婉兮,本王在问你话!”萧裴琛看依旧坐在草地上的叶婉兮,语气不耐地问道,脾气真是差! “啊,相公,你来消火啊?”叶婉兮立刻拿出自己的脚,也不擦干,就这样站起身来,笑眯眯地说道。 萧裴琛一愣,幽深的鹰眸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一身飘逸的裙装,裙子在小腿处打了一个结,月白的脚上还残留着晶莹的水珠,脚趾不安地蜷着,煞是可爱。 一张清瘦的脸上眼睛显得格外大,漆黑的眸子比天上的繁星还要明亮,嘴角微微扬起,风姿十足。 叶婉兮在萧裴琛的打量下心里大惊,萧裴琛的眼神真的太锐利了,被他盯着让她有些头皮发麻哇! 叶婉兮心里猛地一沉,完蛋了…… 她忘了她应该装成是胆小的王妃啊,但是她本性就不是那样的人,怎么装啊? 她小心地瞥了萧裴琛一眼,如果她现在告诉萧裴琛,她是出来消火的,她相公会不会把她丢到湖里去。 这个风险太高了。 于是叶婉兮弱弱地说道: “相公,我梦游了……” “过来。”萧裴琛朝她招招手,命令道。 叶婉兮吞了吞口水,提着鞋子挪着步子走向萧裴琛,不会是要揍她吧,啊,这还有没有人管一管啊。 “相公,啥事儿啊?”叶婉兮谄媚地问道。 萧裴琛缓缓地抬起手,叶婉兮的心也缓缓地抬起来,这、这、这日子没法过了! 谁知道萧裴琛的手直接越过她的脸,从她的头顶上拿下一根草。 原来是要给她这样啊,叶婉兮心里舒了一口气。 “不早了,回去睡吧。”萧裴琛凉凉地吩咐道。 “相公,晚安!”叶婉兮恭敬地说道。 萧裴琛身子微顿,薄唇扬掠起一个小小的弧度,这个请安倒是别致。 第十二章 还是身体不适 叶婉兮穿好鞋子后,赶紧离开了那里。 回到房间后,叶婉兮立刻拿出纸和炭笔。 回忆着刚刚的细节,下笔如神,不消片刻,纸上跃然出一幅美男出浴图。 好吧,美男就是英明神武的萧裴琛,身上颗颗的水珠都被叶婉兮描地份外清晰,美术学院的高材生不是嘴上吹吹的。 “搞定!” 叶婉兮流利地在纸的右下角签上自己的名字,放下炭笔,手上已经是一片漆黑。 不过叶婉兮才不在乎这些,作为美术生,她曾经经历过满身都是水粉地入睡。 在灯光下大量刚刚的神作,萧裴琛冷冽的眼神被她画的很是传神,身上那种久经沙场的气质却稍逊了几分,毕竟萧裴琛这样的人物,要抓住他的神韵,很难。 没有那种上战场的经历,是不会了解萧裴琛这个人的,他,生来便是应该在战场上战斗,就好像雄鹰生来便是要搏击长空一样! “唉,这种图也卖不掉,只能自己留着。”叶婉兮以前会在夜市里帮人做素描图换取生活费。 不过这天澜国怕是没人敢买当今三王爷的裸图了,可惜可惜,不过自己收藏着也好。 叶婉兮把图纸卷起来,小心地存放到一个箱子中。 只见箱子中已经有很多图纸了,这些都是她近些天为了打发时间所作的图,有些是21世纪的人,有些事那里的物。 总之就是她存放在脑海中的家乡。 合上盖子,叶婉兮洗了手满足地入睡了。 因为昨晚的晚睡,叶婉兮第二天又没起来。 七喜看了看叶婉兮睡得正香,抓着门的手骨节出泛白,外面的那群主子又来闹事了,王妃倒是一点也不担心。 七喜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大厅内。 今天来的主子比较少,但是还是借用昨日的老梗:给王妃姐姐请安。 “各位主子,我家王妃还是身体不适,主子们请回吧。”七喜因为昨日的经验,今天表现还算过关。 七喜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假的,这些小妾们也不是好惹的,在萧裴琛面前都是一个个弱柳扶风娇滴可人的。 但是毕竟萧裴琛才一个人,只有一根枪杆子,很多人都欲求不满的,又是来大姨妈或者即将来大姨妈的,脾气都很差。 “哼,王妃姐姐的架子可真是大啊,都好几天了还不出来接受我们的请安,是看不起我们吗?!” 说话的女人嘴边长了一颗痘痘,是个来例假的孩子。 不过她之所以这么嚣张奔放也完全是因为叶婉兮真的不受宠,先是被太子嫌弃,向圣上求情,换来一纸圣旨转到了三王爷府。 王爷纵然接受了,但是在她们的眼中,对于这种接收别人不要的东西,在王爷眼中便是耻辱! 之后叶婉兮虽然闹上吊,但是呢,换来的是王爷的警告,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好怕的! “回主子,实在是因为我家主子身子不适,烦请各位主子包涵。”七喜福了福身子,硬着头皮说道。 “所以就派你来打发我们姐妹是吗?”这次开口的是阮青衣,但是她也有些不耐了,毕竟叶婉兮实在是太打脸了。 “侧妃娘娘……”七喜小声地叫道。 七喜的话戳中了阮青衣的痛处,因为娘家不是大户人家,她一个嫡出的小姐也只能给萧裴琛做侧妃,尽管萧裴琛比较看重她,但是侧妃还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阮青衣吸了一口气,冷着脸对七喜说道: “你还是去把王妃姐姐叫出来罢!” 第十三章 主场优势 七喜看着阮青衣,碍于她的势力,只能转身去交叶婉兮,谁知道一转身,就看到睡眼惺忪的叶婉兮。 “哟,好多人啊,七喜你亲戚啊?”叶婉兮打着哈欠,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慵懒地喝着。 “王妃……这些不是七喜的亲戚。”是她的亲戚岂不是和她一样,都是下人?! 唔,王妃好腹黑啊。 叶婉兮微微挑眉,笑眯眯地说道: “难不成都是我的亲戚?” 七喜想了想,这些个主子都是王爷的女人,也就是王妃的姐妹们,按照道理好像真的是亲戚诶,可是感觉哪里不对呢? “王妃姐姐,听闻姐姐身体不适,妹妹来看望了好几次,都被这个丫头挡在门外了,今日一看,姐姐的气色倒是不错。” 阮青衣看着落落大方的叶婉兮自然也是尽显大家风范,上来就将了叶婉兮一把。 这不,摆明了说叶婉兮装病嘛! “哦,是嘛?”叶婉兮瞟了瞟阮青衣,长得还可以,气质倒是不错。 不过叶婉兮什么人啊,21世纪穿越来的,见过的美女还少吗?别开玩笑的,搞得她像乡下人一样。 阮青衣刚想点头说是,叶婉兮放下茶杯说道: “我气色真的很好嘛?” 阮青衣说:“……” “七喜,早膳备了吗?我饿了。”叶婉兮不想理会这一屋子的莺莺燕燕。 这座府里,她除了要看萧裴琛大神的脸色,其他人都得看她的脸色吧? 难道她还要给这些人陪笑脸,问她们这么大老远到五环外来热不热? 别闹了,她叶婉兮又不是雷锋! 正是因为这样的想法,叶婉兮后来吃了很大的苦,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七喜看叶婉兮面色如常,应了一声,立刻去准备早膳。 叶婉兮坐在主位上,看着这一群人,笑盈盈地问道: “昨天早上,谁打我家七喜来着?” 端着早膳的七喜脚下就是一个踉跄,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叶婉兮,王妃不会是要给她报仇吧? 屋内的人都不说话,叶婉兮笑着看着她们。 其实要说年龄,这些人也不过十七八岁,她好歹是22岁的人了,跟这群小妹妹玩耍,纯欺负的啊。 客厅内半天不说话,七喜端着早膳也一直不敢进去。 “是谁?”叶婉兮不耐地说道。 “是我。” 叶婉兮顺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刚刚说话的那个女人。 而其他的人看到阮青衣开口也侧目,明明不是她叫人打的……她想做什么? “哦?你叫什么名字?”叶婉兮敛下笑容冷冷地问道。 “阮青衣。” “哦?那你是要我动手还是自己动手?”叶婉兮重新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只是雪白的牙齿看的人发慌。 这次换阮青衣诧异了,叶婉兮竟然不知道她?! “王妃,用早膳了。”七喜及时地进入,小心肝抖的呀,可不能让王妃动阮侧妃一下。 王爷正宠着,风头正盛呢,王妃可不能惹这档子的腥臊。 “七喜啊,来的正好,是不是这个娘们打的你?放心这里是姐的主场,打到她肾亏都没事!” 叶婉兮把早膳接过去,拉过七喜的手臂,让她指出谁才是下手的人。 七喜心里那个怕,一直低着头不敢动作。 叶婉兮看七喜真的害怕,心里也有些火了,这孩子以前是被怎么欺负的,才会这么可怜。 叶婉兮走到阮青衣身边,朝她友好地笑了笑,然后伸手快速甩了一耳刮子过去。 第十四章 你家主子会卖萌 满室寂静,叶婉兮甩了甩手,妈的,打得太重了,手好痛。 啪嗒。 七喜小姐也终于打翻了盛放粥的盅,叶婉兮尖叫地扑到七喜身边,忿忿地说道: “七喜,我的早饭,早饭啊!” “啊,王妃饶命。”七喜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身子还止不住地发抖。 叶婉兮愣了一下,环视了一下大厅内的人,除了阮青衣还没有反应过来,一群人皆是极为恐慌的样子。 “没事,再去给我弄一碗就好了,大家没事就散了吧,以后不用来给我请安。”叶婉兮坐在主位上,神情自若地说道。 “妾身告退。” “妾身告退。” …… 最后留下的是阮青衣,脸上被打得高高肿起,泫然欲滴的样子,极为可怜。 “我说那位。”叶婉兮却在这时突然发声,阮青衣转过身来,害怕地看着叶婉兮。 “你不跪安吗?”叶婉兮奇怪地问道。 阮青衣一听这个,眼泪都要下来了。 她颤抖地屈着腿,颤抖着嗓子,带着浓浓的哭腔说道: “妾身告退。” “你是一个侧妃是吧?”叶婉兮没有叫她起来,反而是开始开话了。 阮青衣半屈的身子,因为平日锻炼太少,难得的锻炼又在床上,所以没一会儿她的腿就抖成筛子了。 “回王妃,是。” “哦,下去吧。” “谢王妃。” 在丫鬟的服侍下,阮青衣双腿发软地走出客厅。 叶婉兮手撑着脑袋,坐等七喜的早饭,啊,好饿啊。 好一会儿七喜才端着早饭出现,看到叶婉兮,她屈了屈腿,恭恭敬敬地说道: “参见王妃娘娘。” “咦,你装什么?她们都走了。”叶婉兮接过盘子,自顾自地吃起来,一点王妃的架子都没有。 七喜呆呆地看着叶婉兮,看她一点都没有生气,倒是和平日里和煦的样子没什么差别。 “下次她们打你巴掌你就跑,跑到我这里来,我给你护着,她们打你一巴掌,我就打她两巴掌,不过今天打得有些重了,我手都肿了,你看看。” 叶婉兮把还红着手递给七喜看,还不忘给自己舀一勺的粥。 七喜看着叶婉兮红肿的手,心疼地拿过来,手心还烫着。 “王妃,你疼吗?” “疼,你给吹吹。”叶婉兮一点也不藏着掖着。 “王妃,您、您这样为七喜,七喜不值得您这样。”七喜眼眶瞬间红了一圈,眼眶中包着眼泪。 “值得啊,我醒来第一个看见的人是你,你护着我,我就要护着你呀。”叶婉兮放下勺子,认真地说道。 “可是,可是阮主子是王爷的正宠爱的人呐!主子,你可怎么办?万一王爷追究起来……” 七喜慌张地在客厅内来回走动。 “哎呀,别慌嘛,你家王妃会卖萌,妥妥的。” 叶婉兮舀了一大勺粥,对于萧裴琛这人,她已经有些了解了。 为人冷漠,但是正直刚毅,相信他不会受一个女人轻易挑拨的! 七喜看着叶婉兮一点不着急的样子,她自己更加着急了,来来回回地走,走的叶婉兮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七喜小姐,求您别走了。” “没事,王妃,如果王爷真的惩罚您,七喜就替您挡住!”七喜终于不再走,定定地看着叶婉兮说道。 叶婉兮心里一暖,安慰道: “你放心,萧裴琛不是那样的人。” 第十五章 相公给吹吹 “好了,我要去补觉了,等会再说。” “参见王爷!”站在叶婉兮身后的七喜猛地跪下,诚惶诚恐地说道。 叶婉兮微微一愣,抬头看着走进来的人,擦擦擦,阮青衣的脸肿么毁了。 她瞄了瞄萧裴琛的脸,叹了口气,跪下来,弱弱地说道: “参见相公。” “参见王妃。”阮青衣口齿不清地说道,但是现在只要她点个火就行了。 但是她打错了算盘,正如叶婉兮所说,萧裴琛不是那样的人,不会受一个人几句话蒙蔽,他心里明镜似的。 设想一个将军如果这么容易轻信他人,这仗还要不要打了啦?敌方找一个说书先生来侃一下,就好啦! “叶婉兮,是你的打的?”萧裴琛淡漠地问道。 在心里又叹了口气,阮青衣这是翻身把歌唱啊! “回相公,是。” “王爷,您看……”阮青衣嘟着嘴可怜兮兮地看着萧裴琛。 往日还好,这样嘟起嘴来还是一个美人,但是因为阮青衣现在的脸真的……不合适,所以看起来有些狰狞。 萧裴琛不喜欢管理女人之间的事情,也不喜欢女人自作聪明!纵然他跟着阮青衣过来了,但是,也仅是过来。 来看看那个敢动手打人的丫头,那晚的偶遇,可是一直印在他的脑中,他的王妃怎么突然就有意思起来了? “相公,你是来问罪的咩?”叶婉兮眨巴着水汪汪地眼睛看着萧裴琛,无辜地紧。 “起来。”萧裴琛看着叶婉兮说道。 叶婉兮提着七喜,立刻起身了。 阮青衣看到叶婉兮的样子,差点一口气没有上来,这这这、这哪里是刚刚趾高气扬的王妃啊! 装!接着装! 叶婉兮好似听到了阮青衣的话,果真接着卖萌,下线?节操?这是什么?能吃吗? “相公,你要听我的解释嘛?”叶婉兮小声地问到。 萧裴琛淡淡地嗯了一声。 “哦,她们打我,我就打回去,她们把脸放到我手边,我一甩手就不小心擦到她的脸了,手还疼着呢,相公给吹吹。” 叶婉兮捧着手往萧裴琛的方向走了走。 阮青衣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倒在萧裴琛的怀里。 “她没事吧?”叶婉兮关切地问道。 “被你气的。”萧裴琛深深地看着叶婉兮,一针见血。 叶婉兮吐吐舌头,反正她就是打算颠倒黑白了,到时候阮青衣再说什么东西,也完全可以看成是她的片面说辞,两者不能达成一致,和她密切相关的人又不能做证人。 萧裴琛这么英明神武,一定懒得管他女人的事情啦。 大将军都是管国际民生的啦。 萧裴琛轻巧地抱起阮青衣,转身就走,叶婉兮连忙说道: “不再多坐一会儿吗?” 瞧她多有礼貌。 “你给我呆在屋子里反省一个月!”萧裴琛冷冷的话传来。 叶婉兮眨着眼睛,刚刚她相公说啥来着。 一群人走后,七喜不可置信地看着神态自若地叶婉兮,眼里迸发出崇拜的光芒。 “王妃!您、您怎么做到的?!” “……七喜,别搞得刚刚你不在一样。” “可是、可是王爷不会轻易放过您的。” “是啊,所以我被软禁一个月了啊。” 叶婉兮说着拿起点心,往嘴里塞去,哪里有一个软禁人员该有的觉悟。 “七喜准备一下,下午出去逛街!” 七喜脚下一个打滑,转头看着理所应当的叶婉兮,心里抖的发怵,王妃啊王妃,您是被软禁的好嘛!软!禁! 第十六章 我有点喜欢你了 七喜的想法自然不能被叶婉兮采纳,她和七喜穿着男装,从上次的洞钻出去。 叶婉兮打开扇面,嘴角微微上挑,神采飞扬。 不过此刻的叶婉兮不是一张白净的素脸,刚刚她拿她的炭笔把眉毛画粗,脸上扑了一层棕色的粉,整张脸倒是阳刚了很多。 七喜也被乔装了一番,现在基本上没人能够认出她们两只小透明了,就算站在萧裴琛面前,他也认不出来了吧。 “公子,今天去哪吃啊?”七喜现在哪里还记得要提醒叶婉兮软禁,她自己对于外面的生活都非常地向往。 “不知道啊,再说吧。” 叶婉兮果然是随性地很,随便钻进了一家小店。 “两位吃些什么?”小二殷勤地伺候着。 “想吃什么?”叶婉兮看着七喜问道。 “我不知道,公子点吧。”七喜这么短的时间,能够做到和叶婉兮平起平坐同桌吃饭,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叫她点餐,那真是折煞她了。 叶婉兮看着挂在墙上的菜单,随口报了几个。 “公子,您以前不是不吃韭菜的吗?”七喜奇怪地问道。 “是吗?我现在还像以前的自己吗?”叶婉兮认真地问道。 七喜摇摇头又点点头,但是她说道: “七喜很喜欢现在的公子。” 叶婉兮微微一笑,打开扇页,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 菜很快就上来,两人慢吞吞地吃着。 突然她们的包间冲进来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他两眼放光口水直流地看着桌上的菜,身上还有一些异味。 七喜眉头已经皱起来了,叶婉兮倒是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继续细嚼慢咽地吃东西。 “小姑娘,你们两人也吃不完,加一个老头怎么样?” 叶婉兮凉凉地看着他,朝外面叫道: “小二!” 小二立刻就来,看到老人,表情狰狞,恶狠狠地骂道: “你怎么又来了?!又想要坏我们生意是不是,滚滚滚!” 小二骂完这人,又对着叶婉兮说道: “客官真是非常抱歉,这个乞丐老是钻进来,让人防不胜防,我这就把他赶出去,不要坏了你们的食欲才好!” 叶婉兮放下筷子,看着小二说道: “我叫你进来,是叫你去拿双筷子,拿只碗给这位老人家的,你在说什么啊?” “啊?!” “啊?!”七喜和小二两人都惊讶地看着叶婉兮。 “啊什么,赶紧去。” “是是是。” 小二手脚麻利地送来碗筷,看着叶婉兮,还是一脸的茫然。 叶婉兮看着老人,笑着说道: “你随意。” “啊呀呀,还是丫头会疼人呐,那我就不客气了。” 然后叶婉兮和七喜就看到老人风卷残云把桌上的菜都吃了个七七八八,这顿饭算是废了。 七喜柳眉倒竖,气鼓鼓地看着老人。 “吃饱了吗?没吃饱继续点。”叶婉兮用手帕擦擦嘴,笑着说道。 “公子!”七喜不能理解叶婉兮的做法。 叶婉兮朝她摆摆手,面前这人她们惹不起啊,能够这么镇定自若地接受世俗的鄙夷,不是高人都说不过去。 “丫头,我有点喜欢你了。”老头看着叶婉兮认真地说道。 “荣幸荣幸。”叶婉兮看着七喜的样子,把钱袋给她,叫她出去付钱。 叶婉兮坐在椅子上,打开扇面看着上面的花样,上面的图片是她自己画的,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公子好了。”七喜站在包厢外面喊到。 “来了。”叶婉兮起身,朝着老人抱拳道,“有缘再见。” 第十七章 揍得他肾亏 七喜跟在叶婉兮的身后,憋了一路的问题终于没有忍住,她好奇地问道: “公子,你为什么要对那个乞丐这么好啊?” 叶婉兮一愣,无辜地问道: “我对他很好嘛?” “是啊,你把咱们吃的东西都给他吃了,咱们都没有吃多少呢。” “哦,七喜你不是饿了?”叶婉兮拿着扇柄敲了敲七喜的脑袋笑道。 “额……” “我感觉那家店的饭菜不是很和口味,你觉得呢?” 七喜一愣,瞬间泪流满面,她为什么会觉得她们家王妃心地善良呢?为什么呢? 王妃这个腹黑的人,她好想哭。 叶婉兮看着七喜的表情,心里感慨,还是七喜好啊,什么都不用操心,该骗骗,该哄哄,这生活质量,简直妥妥的。 叶婉兮带着七喜来了另外一家酒楼。 恰逢中午时分,酒楼小二忙的脚不沾地。 叶婉兮和七喜坐在大厅中,懒得去搞什么特殊化的包厢,以前她和同学出去吃饭的时候,也是坐在外面的,包厢什么的,最没有爱了。 小二很快上了菜,两人立刻吃了起来,期间七喜还向叶婉兮报告: “公子,这家的饭菜果真好吃很多呢。” 叶婉兮笑着给七喜夹了一块红烧肉。 吃完饭后,小二结了帐,叶婉兮带着七喜在街上随意乱逛。 “你放手!你这个登徒子!流氓!救命啊!” 叶婉兮微微挑眉,不会让她遇见了什么光天化日调戏良家妇女的戏码吧。 “公子……”七喜小心地抓了抓叶婉兮的袖子。 叶婉兮微微思索了一番,冲进了小巷。 果然,还真是光天化日调戏良家妇女的戏码。 叶婉兮啪地一下收了扇子,也成功吸引了那边两人的注意力。 “公子!救我!”那人看到叶婉兮来了,立刻呼救。 “你是谁?老子正在办正事,没事赶紧滚。”正在猥亵妇女的人看到叶婉兮,朝她威胁地挥挥手,露出凶恶至极的表情。 “啧啧,兄台,猥亵女人不是这样的,你要让她心甘情愿地解衣宽带才是正确的做法。”叶婉兮用扇柄拍打着手心,快速地走向两人,好像要指导什么技巧之类的。 听到叶婉兮这话,小姐的脸脸色又惨白了一分,那个猥亵男倒是愣住了。 “来来来,我教你。”叶婉兮捋了捋袖子,朝七喜使了一个眼色。 正在猥亵男正准备退后一步,看看叶婉兮要怎么样教他技巧的时候,叶婉兮直接一个高抬腿踢到了猥亵男的脖子。 随后叶婉兮立刻贴身上前,大学时候学过的散打直接献上,膝法肘法拳法腿法,用脑门撞击男子的鼻子,成功地利用女子防身术扑了猥亵男。 这一切发生地太快,在场的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这时候,叶婉兮正把猥亵男踢翻在地,她朝着两个愣着的人说道: “看什么看,赶紧过来揍他啊!揍得他肾亏,看他以后还有没有胆子出来猥亵。” 叶婉兮说的这话,都是说中了在场两个女人的心里,她们同仇敌忾,抬腿上前踩到了男子的身上。 但是毕竟是良家妇女,七喜虽然是丫鬟,但是也没有打人的经验,她们踩得实在太轻了。 叶婉兮叹了口气,还是要靠她啊。 然后叶婉兮高高地跳起,狠狠地落下,双脚踩在了男子的背上。 画面太美七喜和那个女人都不敢看。 第十八章 这五环外的地段 “嗷!!!!” 男子的嚎叫声响彻这个巷子。 叶婉兮站起来,松了松骨头,踢了踢男子的老二,男子又是一声狼嚎,叶婉兮笑盈盈地说到: “还不给老子滚,想让老子把你的老二给割了让你进宫当太监嘛?” 听到叶婉兮这话,男子立刻恐惧地看着叶婉兮,然后几乎是爬着出了这个巷子的。 叶婉兮从七喜的手中接过扇子,看着满眼是崇拜的女人,邪邪地挑起嘴角,用扇柄挑起女人的下巴,慵懒地说到: “美人,下次出门的时候记得带帮手,本公子走了。” “哎,你叫什么名字啊?” “叶熙。” 七喜跟在自家主子的后面,还在回味刚刚的那一幕,心里好生激动。 就在这个时候,叶婉兮猛地拉着七喜往巷子外面奔去。 七喜不明所以,但是还是非常顺从地跟着叶婉兮快速地离开。 叶婉兮走了好远,才靠在墙上重重的喘息。 “公子,刚刚怎么了?” “咳咳,刚刚我看见我家相公了。”叶婉兮笑嘻嘻地说道。 妈蛋,她不就是出个门嘛,怎么每次都会遇见她家相公啊!!! 她的心好累。 “王爷?!”七喜尖叫道。 “小声一些,我们现在已经安全了,走,陪公子去买些零嘴,我们就可以回府了。” “是。” 叶婉兮这边的惊魂逃避,萧裴琛这边则是震怒。 叫手下将先前逃走的人抓回来,三两下废了他。 萧裴琛轻柔地安慰着自己的妹妹: “霓裳下次出来带几个侍卫。” “三哥,我没事啦,刚刚有一个公子救了我。”萧霓裳捧着脸说道,脸颊还带着丝丝红晕。 此刻的她还在回味,那带着檀木香味的扇柄,轻轻触上她下巴那一刻的心动,男子嘴角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犹如一个英雄一般,把她从危险的地方救出。 恩,他是她的英雄。 “谁?” “不认识。”萧霓裳沮丧地说到。 “看上他了?”萧裴琛眼睛毒着呢,女孩子家这点心事比战场那心思千折百回的对手可简单的很。 “三哥!对了,你刚刚出去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他啊,他身边带着一个小厮。” “恩,看到了。” “哎呀,你应该拦下他的,现在叫我怎么找他啊?”萧霓裳无比忧桑地说到。 “他有说他叫什么名字吗?” “名字……啊,有,他说他叫叶熙,三哥,你要帮我,我一定要找到他。”萧霓裳拉着萧裴琛的手臂撒娇道。 “好,三哥一定帮你找到。”萧裴琛说道,自家胞妹看中的男人,他作为哥哥有责任审查之。 “三哥最好了!” 而那位令两位天澜国的上流人士都记挂在心的英雄正在,钻狗洞! 叶婉兮利落地钻了进来,七喜也随之钻了进来。 “王妃。”七喜手上拿着大大小小的袋子,叶婉兮上前接过几个。 “王妃我们不会被别人发现吧?”七喜不安地张望着四周。 叶婉兮则是毫无顾忌地往她的院子走去,这五环外的地段,哪里会有人来啊,七喜真是太天真了。 回到院子后,两人洗漱了一下,然后叶婉兮就开始画画。 鉴于她回去后还要接着上学,她画画的技术可不能生疏,古代没有油画的工具,叶婉兮用了几种颜色,调成了她所需要的颜色。 也许是古代的颜料材料都比较纯天然,调出来的颜色有时候会让叶婉兮眼前一亮。 今天叶婉兮决定画她的好姐妹,七喜小姐。 第十九章 神一样的画功 “王妃啊,奴婢这个动作已经做了很久了。”七喜抱怨道。 天知道她们家王妃为什么要让她抱着一个瓷瓶站在这里,整整一个时辰! “七喜啊,你要开心地笑啊,你这样子,姐姐真的很难把你画的美若天仙啊。”叶婉兮吐槽到。 “王妃,奴婢不想要变得美若天仙,奴婢只想要放下手中的瓶子。”七喜委屈地眼泪都要出来了。 “好啦好啦,你就先放下吧。”叶婉兮心疼地说到,真是的,她们以前的模特都是站三个小时soeasy的,不是专业的就这么悲催。 七喜本想走到叶婉兮身边看一下,但是叶婉兮硬是不让她看,七喜只能为叶婉兮准备宵夜去了。 叶婉兮回忆着刚刚画面的每一个细节,光与影的对比,每个地方的阴影大小。 手下的笔动的愈发地快,叶婉兮觉得她已经进入了一种极为玄妙的境界,简直就是神一样的画功。 “王妃,夜宵准备好了。”七喜端着盘子说道。 但是叶婉兮哪里肯理会七喜,她下笔如有神,眼睛都不肯瞥七喜一眼的。 七喜自然也不敢打扰叶婉兮,安静地呆在一旁,整个房间内就听到叶婉兮下笔的刷刷声。 一盏茶的时间之后,叶婉兮终于停笔,看着自己的画作,非常满意地感慨了一番,在学校可是没有这么好的发挥。 “好了吗?王妃。” “好了,快过来看看吧。”叶婉兮笑眯眯地说道,不知道会把她家的七喜丫头吓到怎么样的地步呢。 七喜迫不及待地走过来,心里已经做足了准备,但是看到叶婉兮画的画,七喜直接尖叫出来了。 “啊!!王妃这是您画的嘛?!” 叶婉兮笑眯眯地看着七喜惊讶的样子,果然啊,效果还要在强烈一些。 七喜看着面前这幅画,她今生就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景,面前这幅画就连是上好的铜镜都没有办法展现出来。 “王、王妃,这个真的是七喜嘛?”七喜激动地嘴唇都抖起来了。 “恩,自己都不认识了吗?”叶婉兮此刻已经开始着手吃宵夜了,吃的那叫一个欢快。 七喜仔仔细细地看着这幅画,叶婉兮微微一笑说到: “七喜,喜欢这幅画吗?” “喜欢!” 哎呀,秒回啊。叶婉兮心里想到。 “那就送给你好了。” “真的嘛!王妃,您真的送给七喜嘛!”七喜像一只欢快的小鹿一样奔到叶婉兮的身边,扑闪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叶婉兮。 叶婉兮被萌地差点喷出鼻血,用力地捂住鼻子,叶婉兮猛地点头。 七喜小心翼翼地取下画,万分宝贝地放在怀里,而叶婉兮还沉醉在刚刚七喜的呆萌呆萌中。 “王妃,七喜先把这画拿回房间,等会过来收拾东西。” “不用了,你去睡吧。” “是。” “晚安。”叶婉兮笑着说道。 “王妃也晚安。”七喜从善如流地说道。 叶婉兮吃完夜宵,托着手臂,出神地看着她那乱七八糟的“画室”,抿了抿唇,旋即勾出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第二十章 身中剧毒 梳洗了一下,叶婉兮便上床休息。 但是叶婉兮作为一个一沾床就睡地天崩地裂神一样的一女子,今晚竟然失眠了! 她感到体内无边无际地燥热几乎要让她整个人都烧起来,要不是她这具身体还没有开苞,她都快以为是欲望来的太凶猛了。 翻来覆去一阵子后,叶婉兮忍不住从床上起来,而此刻她的内衣已经全部湿透,她完完整整地出了一身的汗,从头到脚360度无缝拼接的。 拿了帕子擦脸,但是帕子都完全湿了她还是不断地在出汗。 叶婉兮走出院子,半夜里清凉的风吹在她的身上,汗液的蒸发带走了热量,叶婉兮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不过她体内的燥热感到是减退了不少。 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叶婉兮打算再呆一会儿就回去了,否则会感冒的。 就在叶婉兮体内的燥热慢慢下降,她欢喜正要进去睡觉的时候,心口突然来了一阵猛烈的收缩。 叶婉兮眼前一黑,直接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用手捂住心口,叶婉兮五官皱成一团,现在她感觉,她的心口好像多了一台绞肉机一般,把她的每个细胞都全部绞碎! 疼的根本没有力气叫喊,叶婉兮整个人紧紧地缩在一起,心口的疼痛依旧让她分分钟想要去死,但是却没有力气去死。 那是一种连呼吸都感到绝望的感觉,叶婉兮不会忘记。 这样的时间度秒如年。 当心口的绞痛慢慢降下去的时候,叶婉兮已经不知道出了几身的汗,现在的她就好像一只落汤鸡一样。 又缓了一会儿,身子稍微有了一些力气,叶婉兮翻了一个身,就这样大字型地躺在地上。 不是她不顾及形象,而是这样的动作是她唯一能够做出来比较放松的。 头顶上是满天的繁星,而她却像一只死狗一样躺在地上。 叶婉兮看着天空的眼睛渐渐迷离深邃,墨黑的瞳仁中有着旁人难以触及的想念。 就这样躺着躺了小半个时辰,叶婉兮身上的内衣也干了,就是都是灰尘泥土,看起来脏透了。 拖着疲惫的身躯,叶婉兮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滚回自己的床,换了衣服就陷入了沉沉睡眠。 早上的时候,七喜怎么叫都叫不醒叶婉兮,又没有人会管他们的死活,七喜急得眼泪直掉,却无能为力。 叶婉兮醒来的时候,耳边有些隐隐约约尖细的哭声,眉头用力地皱了皱,睁开了眼睛。 “王妃!您终于醒了!”七喜看到叶婉兮醒来,犹如猛虎一般扑到了叶婉兮的床边。 叶婉兮微微一愣,感觉这个画面好熟悉啊。 时光不会倒流了吧,然后她又重新穿越了一遍?! 七喜又变回春花了?! “七、七喜?”叶婉兮试探地说道。 “奴婢在这里!”七喜眼眶红红的,看起来极为可怜。 叶婉兮闭上了眼睛,果然她的脑洞太大了,时光倒流这种事情她都能够想的出来啊。 猛地,叶婉兮想起了昨晚,令她痛不欲生的昨晚。 叶婉兮眼神落在被子上,眉头紧紧地皱起。 看样子,这具身体她了解的还非常少啊。 昨晚心口的绞痛是因为什么? 中毒么? 第二十一章 大夫我好像得了绝症 吃完中饭,叶婉兮立刻揣着一兜的银票,撇下七喜,自己出去看病去了。 不忍心七喜担心,她好像撒了一个谎:七喜啊,我去找我家王爷相公谈谈人生聊聊理想。 叶婉兮觉得这个谎撒地真是绝妙啊。 走到大街上,叶婉兮就开始满大街地找医馆。 终于找到一家,虽然店面规模小了点,但是至少还是一个医馆不是,不能太嫌弃。 叶婉兮掀开帘子,进入了这家店面极小的医馆。 她一进去,里面的人都吓了一跳,叶婉兮倒是不害怕,她坐在椅子上,伸出手腕,对着面前的两人说道: “大夫,我好像得了绝症,你给我切切脉。” 在椅子上坐定,叶婉兮才猛地发现原来她面前的两人极为年轻,最最主要的是左边的那位,根本帅的让她合不拢腿啊! 她肆无忌惮地打量也引起了这个男人的注意,他转过头来,看着叶婉兮。 叶婉兮猛地从位置上站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不仅帅的毫无天理可言,最最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睛! 男人的眼睛是灰绿色的,那种带着上等祖母绿的晶莹和浅浅灰色的舒适,这种颜色叶婉兮曾经无意中调出一次,之后试了好几百次,没有一次成功过,没想到,没想到啊!!! 而男人的五官像那些外国的小鲜肉男神帅哥一样,深刻而精致。 叶婉兮的行为顺利地引起了男人的不满,他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看着面前这个黑瘦黑瘦的男人,神色波涛汹涌。 孰不知这样的眼神更是让叶婉兮沉沦。 啊啊啊啊,总裁霸道的眼神啊! 叶婉兮终于忍不住,她手脚并用地扑倒了男人,尖叫道: “你、你、你不准走!” 叶婉兮的动作让现场的两个男人瞬间僵住,尤其是被叶婉兮压在身下的那个男人,简直手足无措。 一个世纪之后,被叶婉兮压在身下的那个男人终于开口道: “姑娘,麻烦你起来一下。” “那你不准走!”叶婉兮立刻说道,她、她要回去找颜料啊!调颜色啊! “我不走。” 听到这句话,叶婉兮才放开了男人。 男人理了理衣服,耳根处还是红着的。 “咳咳,姑娘你还切脉不?”坐在一旁的另外一个年轻男子也开口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叶婉兮郁闷地说道,她其实装的还是挺像的呐,现代是女汉字,装男人简直是本色出演啊。 “咳咳……”那个灰绿色眼睛的男人尴尬地咳了咳。 叶婉兮猛地反应过来,看了看自己平坦的胸脯,然后不怀好意地看着男人,邪笑道: “小样,姐姐会对你负责的。” “姑娘……”那个大夫不忍看着自己的好友这样被调戏,立刻出来解围。 “嗷嗷,切脉切脉。” 叶婉兮紧张地看着大夫,千万不要是什么会死的病症啊!她还介么年轻靓丽! 又是一个世纪后,大夫皱着眉头说道: “姑娘,你的身体并无大碍啊。” 叶婉兮一听到这个,脸色瞬间惨白了,妈蛋,这年头会叫的狗不咬人,不叫的狗咬死人啊! 这玩意真的这么厉害,竟然看不出来,简直太恐怖了。 “大夫啊,我昨晚……” 叶婉兮把昨晚的情况详细地描述给男人,男人听了之后,又拉过叶婉兮的手腕仔仔细细地切脉。 整个房间变得压抑异常,叶婉兮整张黑脸已经惨到不行了。 最后,这个男人还是摇了摇头。 “小哥?你还是实习生咩?”叶婉兮问道。 “恩?何谓实习生?” “额,就是你还没有出师吗?” 男人这下听懂了,原来是怀疑他医术不够呢,不过也是,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出来她体内有什么异常。 如果师傅在的话可能还能诊断出来吧,他难道真的还没有出师吗?! 叶婉兮看着大夫被打击的神情,又有些同情了。 “啊哈哈,我随口说说的啦,大夫你别放在心上哈。” 男人刚想说什么,就发现叶婉兮已经转战他好友了。 “嘿,我叫叶熙,你叫什么名字啊?” 男人瞧了叶婉兮一眼,叶婉兮觉得她的心都要化了。 “宁封。” “啊,好名字啊!亲爱的,有没有和你说过,你的眼睛美到可以融化所有的坚冰。”叶婉兮搬出她室友一句恶心到死的话。 发现这句话用在这个男人身上正好啊! 宁封显然没有想到叶婉兮会说出这样的话,中原人不是都讨厌灰绿色的眼睛吗?不是说他像贪得无厌的狼吗? “嘿,你叫什么名字啊?”叶婉兮对着实习生问道。 “聂依斐。”实习生有气无力地答道,他现在还在思索叶婉兮的情况呢。 “你靠什么谋生的啊?” “开医馆啊。”聂依斐奇怪地看着叶婉兮说道。 “奥。”那么烂的医术怎么开的下去啊。 “你什么意思?!”聂依斐扑过来恶狠狠地说道。 叶婉兮猛地一缩,缩到宁封的后面,笑嘻嘻地说道: “封封帮我!” 两个大男人表情又是一僵啊,封封啊…… “哈哈,封封,笑死我了!”首先出声的是聂依斐,他指着宁封笑得五官都皱成一团了。 宁封转头看着叶婉兮,叶婉兮扯扯嘴角,讨好地看着宁封。 “别闹了。”宁封看着好友无奈地说道。 “好好好,不笑了不笑了。” 叶婉兮讪讪地从宁封的身后出来,缩在一旁,看着宁封帅气的脸蛋,根本停不下来的节奏。 三人又这样沉默地呆了一会儿,叶婉兮弱弱地问道: “你们饿咩?我请你们吃饭?” 两人都不回答她,叶婉兮也不理会实习生,对着宁封说道: “封封,饿不饿啊?姐姐带你吃饭饭去。” “噗……”聂依斐又没有忍住,叶婉兮的态度根本就是在哄一个小孩子嘛。 宁封的脸变得铁青,叶婉兮干笑的看着他,帅哥生气了还是这个帅啊! “额,你们都不吃吗?那我自己走了。”叶婉兮自讨没趣,帅哥果然还是要高冷的啊,和她家丈夫一个样子的啊,这个朝代的环境真是太差了,不生产暖男,光光生产高冷男。 这样的感觉,真是一点都不幸福。 叶婉兮走出医馆,外面还是阳光灿烂,叶婉兮想了想打算出去吃点东西再去看病,反正现在也没没有抽血检查的东西,空不空腹肯定没问题的。 找了一间茶馆,叶婉兮就这样开吃了。 吃了半饱,叶婉兮继续寻找医院。 但是看了一个下午的病,除了她是女人的信息被暴露之外,几乎所有的医生都说她身体并无大碍,倒是脑子有些问题。 叶婉兮走出最大的医馆,右手附上她左右的手臂,上面有着一个深深的齿印,也就是因为这个她敢确定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是真的存在过。 浑身无力地坐在一旁,神色怔怔的,眼神也是毫无焦距。 她到底怎么了,她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明明是七月如火般的阳光,叶婉兮愣是打了一个寒颤。 呆坐了一会儿,晒得她出的汗都要把她脸上的黑色物质给冲洗了,叶婉兮才赶紧走人回她五环外的院子。 回到院子后,叶婉兮洗了一个澡,把一些小零食给七喜吃,她就坐在树下休息,这样平和的日子在她看来是这样的无聊。 向她以前可以躺在床上一整天,连上厕所都可以憋着,但是现在没有她的可爱的手机,没有她心心念念的电脑f盘,这日子真是没法过。 突然叶婉兮想到了什么,一骨碌地从椅子上起来,冲进房间,来到她批出来的一小块空间,也就是她的小画室。 拿起炭笔,叶婉兮刷刷地在纸上画出来,叶婉兮的速写已经快到一定程度了,不多时宁封的脸蛋就在白纸上了。 叶婉兮小心地勾勒着宁封的眼神,冰冷霸道的总裁大人,请受她一拜啊! 干完这档子活,叶婉兮就开始调颜色,高冷的灰绿色,叶婉兮努力回想着宁封的眼睛,但是总是感觉有一种感觉没有到位。 七喜就这样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叶婉兮把她的房间弄成一团糟。 “王妃啊,您到底要做什么啊?”七喜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想要调一种颜色啊,但是怎么都调不出来,我好心塞。” 叶婉兮看着混合出来的颜色,好像哭。 “您要调什么颜色啊?” “灰绿色,七喜你知不知道一个人,那个人的眼睛是灰绿色的,长得倾国倾城的。” 七喜看着叶婉兮,然后摇摇头,她一个丫鬟一直都跟着她这个小姐,以前在宰相府也不受宠,整天窝在那个破烂的院子里,哪里会知道这些啊。 “唉,我今天看到这样一个人,感觉老天赐给我一个现代都找不到的模特,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见到。”叶婉兮喃喃道。 调了好几个小时,还是没有调出来,不过好在叶婉兮对于这个灰绿色已经调了 次了,这个下午的失败几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七喜,走我们吃饭去。”叶婉兮洗了手说到。 “王妃,这里不收拾一下吗?”七喜看着乱七八糟的画室问道。 “收拾?这么干净为什么要收拾?” 原谅她一个美术生对于干净的概念和正常人类有些不一样。 第二十二章 我急着去嫖/娼 第二天吃了早饭,叶婉兮又溜出去了,七喜也想溜出去,但是她来大姨妈了,所以叶婉兮就一个人溜出来了。 叶婉兮想着今天早上七喜脸疼的直冒冷汗,叶婉兮就觉得很心疼。 帮她熬了一碗红糖姜茶,小心地伺候七喜小姐上床,她才敢出来。 叶婉兮又想要去那个医院看她的男神,结果半路上就被人给劫走了。 叶婉兮一脸郁闷地看着这位笑得脸上刺都快出来的女纸,她真的好想问:姑娘,我们认识嘛!别这样好不好!你们不是最要名节的嘛! 她现在是一个男人的装扮啊!脸色黑黑的,眉毛还特意画粗了好几个档,表这样好不好! 光天化日绑架少男啊,她好心塞。 “公子,你真的不记得本……我了吗?”萧霓裳看着叶婉兮不耐烦的样子,语气低沉地问道。 叶婉兮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女人,长得很不错,明眸皓齿的,眼睛大大的,琥珀色的瞳仁看起来非常花痴啊。 “姑娘,我好像……” “公子,那日你在巷子中救了我……”萧霓裳眼中汪洋一片,大有叶婉兮不想起来,她就水淹金山寺的冲劲。 叶婉兮眨了眨眼睛,一拍额头,指着萧霓裳说道: “奥,是你啊!这么巧啊!” 妈蛋,老子是你恩人啊!你就这样叫两人高手把老子掳上车来! “公子可算是想起来了。”萧霓裳双颊淡淡的红晕,低着头也不敢直视叶婉兮。 “嗯嗯,不知道姑娘找我什么事呢?” “是这样的,上次你救了我,我还没有机会谢谢你呢,这次偶然遇见既是缘分,故而……” 萧霓裳低垂着头,耳根出也红了起来,说什么偶然遇见既是缘分,其实她每天都有出来的,每天都有派人找叶熙的,找了好几天才找到呢。 叶婉兮心里却是各种吐槽,故而你就绑架老子?老子不活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叶婉兮打量着面前这位娇滴滴的美人,现在倒是挺娇羞的,刚刚绑架她的奔放去哪了? “姑娘啊,我今天还有事,咱们改天再约好不好?” 她还要去找她的男神啊,不要这样子。 “不知公子是哪家大人的公子呢?”萧霓裳一听到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心上人这就要走了,也顾不得什么矜持不矜持,直接开口问道。 但是萧霓裳这个问题真的问倒叶婉兮了。 叶婉兮直直地瞧着萧霓裳,握在手中的扇子轻轻地拍打着手掌心,突然叶婉兮用扇柄挑起萧霓裳的下巴。 萧霓裳则因为这个动作心脏猛地扑腾了起来,当初眼前这个男人也是用这样的姿势,告诉她,以后出来要带帮手。 她简直爱死了叶熙做这个动作了。 “美人,你猜啊,猜中了……”叶婉兮眼珠一转,收回扇柄,像是一个地痞流氓一般痞痞地说道,“猜中了本公子有赏。” 这个是叶婉兮经常做出来调戏她女朋友的,相信这位古代的保守女性一定会觉得,她,这个男人很放肆吧。 本来她还想抠抠脚挖挖鼻屎,但是马车上的空间有些施展不开这个澎湃的动作。 忧桑。 “难道公子是叶相家的公子,但是没有听说叶相有一个叫做叶熙的公子啊。”萧霓裳疑惑地说道。 哐当,叶婉兮看着认真在猜测的萧霓裳,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这个女人不按剧本来。 难道她现在不应该是抱着胸部,泪眼汪汪地说看错她这个恩人,叫她立刻消失在她的面前,永远不要再出现了吗? 但是,面前这个兴致勃勃的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她好心塞。 她感觉她的男神离她越来越远了。 “美人,哥哥有事要先走了……”叶婉兮无奈地说道。 “公子有什么事情吗?”萧霓裳立刻接话。 “我急着去嫖娼呢。”叶婉兮说道。 萧霓裳脸色一变,她看着叶婉兮,然后摇摇头说道: “公子不是那样的人。” 叶婉兮心里猛地一阵,妈蛋,连她是什么样的人都知道了,那她知道她是女的嘛?! “小娘子啊,我真的有事,下次我们再见。”叶婉兮扶着额头说道,下次她再也不美女救美女了。 “到了,公子,我哥哥想要见你。”萧霓裳拉住叶婉兮的手臂,嗲嗲地说道。 叶婉兮稍稍一瞥眼,看到马车外两位壮汉,又看了看自己这副小身板,只能非常“乐意”地点点头。 这位大姐从他一下马车就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袖,紧的叶婉兮都能看到她手上爆起的青筋,这是要做什么啊! 来到一处包厢,小厮帮她掀起门帘,叶婉兮钻了进去,看到里面的人,腿肚子一软,差点没摔倒在地上。 好在萧姑娘一直抓着她的衣服。 叶婉兮现在泪流满面,她看着坐在包厢中的美男子,华丽内敛,冷冽刚强,浑身上下都带着生人勿近的警告,但是为什么是她的相公啊! 突然,叶婉兮猛地瞧着萧霓裳。 这人说,萧裴琛是她的哥哥,而整个天澜国只有一位公主。 那便是萧裴琛一母同胞的妹妹,萧霓裳,长乐公主。 现在叶婉兮不是后悔救下萧霓裳了,现在想想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叶公子,你怎么了?”萧霓裳紧张地问道。 “没、没事,草民参见三王爷,参见长乐公主。”叶婉兮旋即下跪,把头低的极低。 萧霓裳立刻惊呼道: “叶公子请起!” 叶婉兮低着头一字一句地说道: “草民前些日子机缘巧合救下了公主,公主宽和,一直记着草民,草民之前对公主多有得罪,望公主大量,饶了草民。草民不敢妄想接受公主的好意,草民叶熙告退。” 说完话后,叶婉兮一骨碌地从地上爬起来,往门外快速地走去。 “来人,拦下他!”萧霓裳喝道。 两把大内御前侍卫的刀就这样横在她叶婉兮的面前,叶婉兮叹了口气,这招果真行不通。 萧霓裳之前的种种动作已经告诉叶婉兮,她八成是看上她这个救命恩人了。 唉,她的心好累啊。 “公主。”叶婉兮看着萧霓裳,紧抿着嘴唇,显然是有些不开心了。 “叶熙,本宫的三哥有事找你。”萧霓裳自知理亏,直接把叶婉兮抛给了萧裴琛。 听到萧霓裳的问题,萧裴琛终于放下手中的酒杯,他抬头看着叶婉兮,叶婉兮心里猛地一阵狂跳。 啊啊啊,x光!相公啊,不要认出我啊!!! 好在萧裴琛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但是只要一眼,便让叶婉兮如锋芒覆背!好在萧裴琛紧接着就转开头去了。 叶婉兮心里才舒了一口气,萧裴琛招魂般的声音响起: “坐吧。” 叶婉兮在椅子上坐下,萧霓裳坐在萧裴琛的左手边。 包厢内一片沉寂,叶婉兮是万万不敢惹出什么话题的,她现在多么想在两人的茶水里下蒙汗药。 不过,她不敢。当世敢在战神萧裴琛酒杯里下蒙汗药的人,就没几个。 叶婉兮抿了口茶,恩,上等的雨后龙井,不错不错。 喝茶会让叶婉兮放松,也正是因为她的放松,叶婉兮开始分析眼前的局势。 她是学美术的,化妆和画画其实没什么大的区别,只是工具材料不一样而已。 她有特意地改变她的五官,而且她第一次化妆出来,七喜都不认识她,更何况是和她总共没见过几面的萧裴琛呢。 再者,萧裴琛也没有什么大的反应,那便是没有认出她。 所以她现在是叶熙,而不是叶婉兮。 那她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万一不小心顾虑过头了,反而影响的是她自己。 一通分析过后,叶婉兮心情明朗了许多,嘴角挂着随意的笑容,举手投足之间的从容和肆意终于让萧裴琛略略感到这人的不同之处。 “叶熙是哪里人士?”萧裴琛问道。 “回三王爷,草民是京城人,父母双亡,家里就草民一人,现在没什么功名,做了一些可以糊口的小生意。”叶婉兮分分钟编好一套的身世。 如果萧裴琛愿意听,她也可以编她祖上是海盗的故事,名字炫酷,就叫加勒比海盗。 萧霓裳的神情有些失落,因为这样的身世要配上一个公主是不可能的,公主虽然基本上来说都可以是说是下嫁,毕竟和皇室结亲的人,大家都会称之为高攀。 但是嫁给一个王公侯爷和嫁给一无所有的人来说,那完完全全是不一样的。 萧霓裳在桌子下面紧紧地抓着萧裴琛的衣服,萧裴琛拍了拍她的手继续说道: “有考取功名的想法吗?” “没有。” 萧霓裳感到眼前一黑。 “哦,为什么?”萧裴琛问道,这次他是真的感兴趣了,既然无考功名打算,那岂不是又从军打算? “我为什么一定要考取功名?”叶婉兮反问。 她的心里则是一阵暗喜,哎呀,营造的不学无术的形象真是灵动啊。 “封妻荫子。” 叶婉兮则摇摇头说道: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也,这些常人眼中的至高荣耀,在我眼中不过是浮云,官场烟波诡谲,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覆,我更加愿意征战沙场,马革裹尸,长河落日。” 萧霓裳愣愣地看着叶婉兮,心跳逐渐地加快。 没人知道她其实喜欢将军,因为她的亲哥哥是战神,所以她喜欢将军,但是想和她攀关系的人都是那些酸溜溜的文人,一些情浓意切的诗词歌赋,她真是听得要吐了。 但是,没想到,老天会她会遇见叶熙…… 第二十三章 死了好些年了 萧裴琛听到叶婉兮的话,深邃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看着叶婉兮,不动声色地试探道: “你想要当将军?” 叶婉兮微微一愣,看着萧裴琛笑着说道: “怎么三王爷认为草民这样的身手,可以做将军吗?” “恩?” “草民不会武功,怕死怕痛,被敌人抓过去指不定就是做叛徒的料。”叶婉兮打着哈哈乱七八糟地自黑一通。 “你倒是坦诚。”萧裴琛说道,修长的手指指腹带着薄茧,端起面前小巧玲珑的玉酒杯,绝代的风姿又透着一股清冽感。 “你不当将军啊?你不是喜欢将军嘛……”萧霓裳弱弱地问道,原来她还挺开心的,但是叶婉兮这一番深不见底的自黑,让她心里又沉了几分。 “公主,谁说将军一定要上战场杀敌的?自古就有诸葛亮运筹帷幄之说,我可以当军师嘛!” “诸葛亮……谁?”萧霓裳奇怪地问道,她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人的名字。 “咳咳,我的老师,死了好些年了。”叶婉兮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你对现在局势有什么看法?”萧裴琛突然问道。 叶婉兮看了看她的相公,然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现在的局势是怎么样的?” “天澜、南盛、青泷,三国占据着东北部南部西部三块地方,天澜实力雄厚,南盛矿产极其丰厚,青泷地域广阔,大多是游牧的人,民风蛮横。” 萧裴琛是天澜的战神,对于三国的局势自然是信手拈来,谈话间没有自傲,品质上乘。 叶婉兮看着萧裴琛的君临天下的气场,感觉她相公有些帅的呢…… “叶熙?叶熙?”萧霓裳看着他呆呆地看着她的三哥,有些奇怪地叫道。 “恩,啊?怎么了?” “三哥已经把局势讲清楚了。”萧霓裳解释道。 “嗷嗷,好的,我想想哈。”叶婉兮回了回神,妈蛋因为大学里的帅哥太少,萧裴琛又是这样一个极品,她刚刚就这样光明正大地犯了花痴!花!痴! 唉,现在好想回家画画。 “天澜临海,海盐是天澜经济的命脉之一,如果切断这条路,天澜国必会遭受大难,但是天澜的海盐一直是朝廷控制的,这方面一定要加强,一旦私盐乱来,那必会引起局势动荡。” 叶婉兮脑子努力地运转,她一个美术生容易嘛! “所以要攻克天澜非常简单,天澜因为地理位置较好,人民都喜欢平和的生活,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样的环境会导致腐败的滋生,也就是会有贪官。” “绝对的权利导致绝对的腐败,只要让细作混进官盐的负责的队伍,导致天澜的官盐出现问题,这个问题可以是在运输上,也可以在贩卖上。只要私盐泛滥,那么民心必然慌慌,这个国家想要强盛都难。” 叶婉兮不着痕迹地看了两人一眼,发现两人的脸色没有变化地特别大,于是放大了胆继续说道: “而民心是无法用战争来争取的,三王爷这个战神怕是也有心无力吧。” 天澜分析了这么多,叶婉兮也快词穷了,赶紧转到下一个国家。 “南盛国,矿产丰富,那他们的铁器应该不错,也就是说他们的兵器或许是三国中最厉害的。” “但是就如天澜的海盐一样,这些矿产一定会是掌握在朝廷手中的,而那些平民百信并没有矿产的拥有权和开发权,他们只是被雇佣而已,南盛富裕,呵呵,怕是只是最上层的人富裕而已。” 叶婉兮喝了一口茶,又看了看两人,不知道她那些词他们能不能听的懂。 “一个国家的平民百信穷了,那么这个国家会是富裕的吗?长此以往,必然会导致民怨,如果要攻克南盛,只要抓住这点,引起阶级矛盾,整个南盛的矿产运作模式就会搁浅,这个南盛怕是也支撑不了多久。” “所以呢,南盛还不是最麻烦的。”叶婉兮神秘莫测地说道。 “那,依你所见,最麻烦的是青泷国?”萧裴琛一直在听叶婉兮讲话,现在才插了一句话。 “是的!”叶婉兮眉头轻挑,黑黑的五官瞬间神采飞扬。 “愿闻其祥。” “如你所说,青泷地域最为广阔,民风蛮横,而且又是马背上的名族,那么青泷必然是三国内最为团结的一个国家,他们资源匮乏,却依然能够和两国形成三国鼎立的局势,它才是最最深不可测的国家!” 讲了这么久,口干的难受死了叶婉兮看了看已经喝干了的茶杯,正准备自己添水,萧霓裳,伟大的长乐公主已经拿起水壶小心翼翼地给叶婉兮添水。 叶婉兮因为从小接触的是平等的观念,到了一声谢谢就慢慢地喝了起来。 萧霓裳把水壶放回原位,脸颊微微带着些许红晕,刚刚她已经被叶婉兮的一番话彻彻底底地征服了。 “那你认为要怎么样攻克青泷呢?”萧裴琛问道。 “和解或者绝对强势的吞并。” “恩?” “第一个的意思就是,和亲什么的,都可以的哇。第二个,关键就是看王爷这位战神了喽。”叶婉兮了喝了一口茶,然后发现萧霓裳的脸色惨白地令她害怕。 猛然间想到了什么,放下茶杯立刻解释道: “不不不,公主我不是那个意思,和亲不仅仅是本国的公主嫁过去,另外一种形式也可以是青泷的公主嫁过来的。” “青泷的太子在天澜当质子。”萧裴琛补充道。 “啊?!是吗,哦,那好吧。” 叶婉兮心里默默地悲哀,啊,这就是一个什么都知道的人的悲哀,感觉她被耍了,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叶熙,你愿意做本王的门客吗?”萧裴琛直接问道,他不愿意放弃这样一个人才,一向爱才的三王爷果断放出了橄榄枝。 也正是知道战神萧裴琛礼贤下士,所以不少有识之士纷纷投奔萧裴琛,这也让他声名远播。 “什么?!” “什么?!” 两道不同的声音在包厢内同时响起,清脆悦耳的是萧霓裳的,而沙哑低沉的声音则是叶婉兮的。 “你不愿意?”萧裴琛问道,一张俊脸冷的叶婉兮心里直打哆嗦。 “不是,草民没什么才干,只会吃,王爷为什么想要……” “你愿意?”萧裴琛问道。 “……恩。”你大爷,我敢说不愿意嘛!叶婉兮心里猛地吐槽。 萧裴琛听了叶婉兮的话,心情显然好了很多,而萧霓裳脸上也有着淡淡的喜意,毕竟叶婉兮答应了这个要求,以后她去三王府就能看到她了。 叶婉兮手把玩着手心小巧的茶杯,在心里仔细地琢磨一番后,然后开口提起她的条件: “三王爷,小民虽然人微言轻,但是向来最崇尚自由,能够当三王爷的门客,小民非常荣幸,但是也是要在小民有绝对的自由上才能够说的。” “绝对的自由?你指的是可以随意进出三王府?”萧裴琛微微皱眉问道。 “是,不仅仅是这个,三王府的人都不得干涉我的自由,我命由我不由天,更不由……王爷了。” 叶婉兮这番话说的着实霸气,毕竟还没有人敢跟这个冷面战神这样说话。 “好!本王应了!”萧裴琛思索了片刻,果断答应了,作为一个将军,他需要果决,而在生活中他也是这样的性子。 叶婉兮还是比较喜欢这样的性子的。 三人非常和谐愉快地吃了一顿饭,萧霓裳回宫,叶婉兮和萧裴琛回三王府。 叶婉兮站在王府门前,心里放声大笑,钻狗洞出来,三王爷亲自送回来,这人生还真是瞬息万变啊。 传闻萧裴琛在军营中向来不分等级,和士兵一起起居食宿,而他对叶婉兮的礼贤来看,萧裴琛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领导。 唔,如果气势在收敛一些就好,一路上这位大将军一直在打量她好嘛,心都塞了。 亲自把她带到一个院子,叶婉兮把这个院子和自己住的院子对比起来,那是也是要醉了的。 这个院子简约中透着大气和强硬,不愧是三王府的院子,当然不包括她那个五环外的院子。 “本王的院子就在你的隔壁。”萧裴琛说道。 叶婉兮目测了一下距离,妈蛋,两人住的地方距离还不到五十米,要死了! “王爷,我们住的未免太近了一些吧。” “有吗?”萧裴琛淡淡地问道。 “有有有有!” 萧裴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 “本王觉得挺好的。” “……” 叶婉兮住进了这个市中心的院子,但是她好想回到她五环外的院子啊。 四处观察了一下,叶婉兮拿了她的扇子优哉游哉地走了,反正她是有绝对的自由。 出了三王府的大门后,叶婉兮迂回到了她和七喜的专属狗洞,丝毫没有落差感地钻了进去。 拍了拍衣服,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地走进了她的院子。 “王妃,您总算回来了!”七喜站在院子门口,看到叶婉兮来了,猛地站起来迎接。 “哟,想我啦?”叶婉兮笑盈盈地说道。 “哪有。”七喜不好意思地说着。 “恩,那发生了什么?” “之前有小厮过来,叫您今晚去参加王府的晚宴。” “晚宴?什么东西?我以前参加的吗?” “王妃以前都不参加的,但是也正是因为……” “哦,那我这次也不参加了,七喜我累了,我要吃饭洗澡睡觉。”叶婉兮回绝地那叫做一个快啊,七喜话都没有说完,她的吩咐已经下去了。 “王妃……” “七喜,不听话了?”叶婉兮看着她说道。 “是。”七喜只能去给叶婉兮准备。 第二十四章 七喜落水 今晚的家宴到底如何如何地欢乐,这一切叶婉兮都不得而知,她正愉快地和周公周旋呢。 一觉醒来已是太阳当空照,七月的天气真的热得叶婉兮都快要洋掉了。 她穿着凉爽的吊带裙,拿着扇子就坐在树下悠哉地扇着扇子,微微吹起的夏风蒸发了她身上的汗让她凉爽异常。 她五环外的院子是有没有人过来的,所以叶婉兮穿成这样也只有七喜劝说一番,无效后也放弃了。 至于她那在市中心的五室两厅附赠前庭和停车场的排屋,她是一点点都不想去那边。 叶婉兮就这样赖在院子里赖了整整一个礼拜,除了画画睡觉吃饭乘凉,她基本上没有干什么建设性的事情。 “七喜小姐,你月事完了嘛!”叶婉兮问着躺在一旁的七喜。 前几天她给七喜也做了一套吊带,在她的强硬下七喜也换上了这个,然后就根本停不下来了。 “前两天就干净了。” “那我们吃冰的东西去吧!”叶婉兮兴奋地说道。 “可是冰只有王爷,阮侧妃这些人才能用呢。”七喜惋惜地说道。 “为什么?我可是王妃,这都不让我用嘛?” 七喜看着叶婉兮,摇摇头: “王妃,咱住在这种地方,哪有什么冰给我们用啊。” 叶婉兮躺在椅子上,努力思索着要怎么办,这大夏天的不吃点棒冰什么的,还叫夏天嘛! “西瓜有没有?” “这个有。” “恩,那这样吧,去拿两个西瓜来,我们去一个地方,七喜换衣服!” 叶婉兮从椅子上弹起来,能够让叶婉兮有这样干劲的也只有吃的了。 两人迅速地换好了衣服,叶婉兮带着七喜来到离她们院子极近的那处湖,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把从厨房那里弄来的两个大西瓜放进水里。 “王妃,水很凉呢。”七喜用手划着水开心地笑道。 “晚上我们过来游泳吧。”叶婉兮立刻建议到。 “游泳?是凫水吗?七喜不会凫水。”七喜遗憾地说道。 “没事,我教你啊!” “行!” 两人在这里乘凉,没有椅子,两人席地而坐,叶婉兮微微眯着眼睛,透过树叶的缝隙看见头顶蔚蓝的天空,悠闲的日子是这么地令人着迷。 这样的日子都快让她忘了要找到玉梳回到现代了呢。 叶婉兮心里微微嘲弄着自己。 两人就这样躺在大树下,迷迷糊糊地度过了一个下午,等到夕阳西下,叶婉兮才和七喜拿着西瓜回到自己的院子。 夏天吃西瓜一定要一个人一半,拿着勺子一块一块地挖下来吃,这是叶婉兮对夏天的理解。 七喜跟着叶婉兮真是见识了很多,对于她的搞怪新奇早就见怪不怪了。 叶婉兮拿着刀仔细地切着西瓜,七喜在一旁注视着她。 经过这一个月的相处,她发现王妃真的改变了好多,她变得爱笑乐观自信宽和,这样的王妃一定很会招人喜欢吧。 “喂喂喂,七喜小姐醒醒啦!吃西瓜啦!”叶婉兮把勺子插入西瓜大红的瓜瓤内,双手递给七喜。 “谢谢王妃。” “不谢。” 叶婉兮拿着勺子挖下一块,因为一个下午的冰镇,西瓜吃起来冰凉甜脆,感觉真是一级棒! “王妃,好好吃!”七喜叫道。 “是不错,如果有冰就可以吃西瓜棒冰了,好可惜。”叶婉兮有些可惜地说道。 “明天我去试试看吧。”七喜看着叶婉兮的样子,不忍心看到她这样的失落,于是说道。 “没事。”叶婉兮挖了一块西瓜很满足地吃着。 两人吃了西瓜,吃了晚饭,叶婉兮就应该困了,她洗了个澡早早地上床睡觉,全然不知因为她,三王府改变了许多。 第二天中午,萧裴琛的书房内连续十天的问题再次出现。 “三哥,叶熙还没有来吗?”萧霓裳委屈地问道。 “没有。”萧裴琛看着手中的兵书淡淡地说道。 “三哥!已经整整十天了,叶熙还没有出现,我、我……”说着说着萧霓裳的眼泪已经充盈了眼眶。 萧裴琛揉了揉额头,说道: “叶熙同意当我门客的条件就是有绝对的自由,他不来,三哥也没地方找他啊。” “不行不行不行,三哥,我就是要找到叶熙。”萧霓裳嘟着嘴,非常地不爽,十天没有见到情郎度日如年啊。 “霓裳!你看看自己,还有一个公主的风度吗?”萧裴琛冷着脸厉声说道。 萧霓裳被她哥哥一凶,眼泪立刻就下来了,本来她就怕她亲哥,现在被他一凶,自己喜欢的人又没有见到,眼泪愈发不可收拾。 萧裴琛看到自己亲生妹妹的眼泪又心疼,但是她的要求他也没有办法。 “哟,裳裳哭鼻子啦。”突然书房门口响起一道揶揄的笑声。 两人往出声的方向看去,只见萧裴君一身月白的长袍,潇洒地紧。 “太子哥哥,三哥欺负我!”萧霓裳看到打小宠自己的哥哥来了,立刻告状到。 “大哥。”萧裴琛放下兵书,从位置上站起来叫道。 “怎么了?你怎么惹到她了。”萧裴君笑着问道。 萧裴琛无奈,只能把叶熙的事情告诉萧裴君。 “你是说,裳裳喜欢上那个叶熙了?”萧裴君听了整个故事,分析了逻辑,然后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他们皇室的长乐公主,眼光那么高,竟然看上某人了?! 萧裴琛看着萧霓裳,萧霓裳抓着他的手,不让他说,但是这样的动作正是出卖了她心里的想法。 萧裴君看着两人的动作微微一愣,然后哈哈大笑。 “哈哈,整个京城谁人不知道我们的长乐公主眼光极高,没想到这样就被征服了,好好好,那人叫叶熙是吧,改天给大哥我瞧瞧!” “太子哥哥!”萧霓裳双颊微红,不好意思地躲着脚娇羞地说道。 “哟,还害羞了,看样子是真的喜欢啊。”萧裴君打趣道。 三人笑成一团。 “不知道大哥过来有什么事吗?”萧裴琛问道。 “也没什么事,就是刚好路过来看看你。”萧裴君一本正经地说,他总不能说:我是来看你的王妃的吧! 这样不好不好。 叶婉兮躺在床上,终于热得受不了了,起床洗漱吃早饭。 醒来的时候没有发现七喜,还以为她还睡着呢,叶婉兮也不去吵她,搬着椅子又到大树底下乘凉去了。 她这个院子荒芜了一些,但是树也多,纳凉也是非常地好。 舒适的环境,让酒足饭饱的叶婉兮又十分地惬意。 本以为她今天又会这样躺上一天,一场突如其来的惊吓却逐渐靠近。 “王妃!” 一声惊呼让叶婉兮猛地惊醒。 “王妃娘娘,您去救救七喜姐姐吧,她被人推下湖里了!” 叶婉兮眼前猛的一黑,拉着眼前这个小丫头的手,狠狠地说道: “给我说清楚!” 估计小丫头也没有见识过这样凶残的王妃,当时就被问呆住了。 叶婉兮放开她的手,冲进屋里拿起一件衣裙,边跑边往身上套,拉起这个小丫头的手,着急地说道: “带我过去!” “是!”小丫头终于反应过来,带着叶婉兮往一个方向猛的跑去。 叶婉兮看着跑在前面的小丫头,心急如焚,一个早上没有见到七喜她就应该有危机意识,但是她却丝毫没有反应过来! 真是该死! 心里着急,脚下的动作愈发地快。 很快就来到湖边,这个湖不是之前叶婉兮带七喜来的湖,叶婉兮皱着眉头努力搜索着七喜的身影。 “她在哪里?”叶婉兮一把抓住小丫头的肩膀,冷静地问道。 “之前还在那里,现在不见了。”小丫头指着一处地方快速地说道。 叶婉兮皱了皱眉头,快步地跑过去,纵身一跃直接跳进来湖里。 “啊!”小丫头惊魂未定地看着这一幕,然后才大声地喊道,“不好了!王妃落水了!来人呐!” 而就在不远处,萧氏的三个皇室的人也刚好看到叶婉兮那英勇的一跳,萧霓裳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叶婉兮快速地在湖里搜索,但是没有! 浮出水面猛的吸一口气,又是一头猛扎进水里。 因为阳光的折射,水底呈现出深深浅浅的蓝色,原本是一副非常好看的图案,但是在叶婉兮心里却毫无美感,她看不到她家七喜丫头了。 心里越来越急,动作越来越快。 已经是第五次浮出水面呼吸了,叶婉兮脸色苍白,她已经有些脱力,但是还是义无反顾地冲进水底。 萧家三人已经全部走到湖边,他们看着叶婉兮的动作,一时间都极为吃惊。 “来人,去找一些会凫水的人来,快!”萧裴琛沉着声音喝道。 很快一条条汉子冲进水里,但是叶婉兮已经很久没有浮出水面了! 时间好似静止了,现场一片寂静,没有人敢说话,只有家丁在水里扑腾的声音。 哗! 猛的惊现一阵水花,叶婉兮拖着七喜的身子就这样出现在湖中。 她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不顾一切地划向岸边,在水里的家丁很快都过来帮忙。 叶婉兮顺利地把七喜拖上岸,但是七喜此刻脸色白到已经令叶婉兮心惊肉跳了。 长时间的寻找让叶婉兮已经脱力,但是现在她不能倒下去,没有了她,七喜就救不活了。 第二十五章 该你了 叶婉兮把七喜放平,跪在七喜的右身侧,把手压在她的胸腔处,用力地按压。 按了三十次之后,叶婉兮的眼前已经阵阵发黑。 左手捏住七喜的鼻子,右手抬起七喜的下巴,把她的气管打开,有规律地做着人工呼吸。 两人的周围围了一圈的人,萧霓裳紧紧捂着嘴巴,一点声响也不敢发出。 萧裴琛皱着眉头,幽黑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七喜……”做了两次人工呼吸后,七喜毫无反应,叶婉兮的声音中带着哽咽。 她把手按在七喜的脖子处,发现她的颈动脉的跳动已经几乎感觉不出来了。 这样的发现让叶婉兮浑身发凉。 她喘了口气,重新一丝不苟地做着胸部按压,尽管她的手臂已经发抖,身上不断地滴着水,头发全部是一撮一撮的,固定头发的头饰早就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 一头乌黑的头发铺在地上,附在叶婉兮的身后,白色的衣裙湿透后紧贴在身上,还在滴答滴答地滴水,尽管狼狈地不堪,但是她依旧呈现出一番别样的风韵。 才做了十下胸口按压,叶婉兮就已经脱力地软下。 她抬头看着一群人,最后把目光聚焦萧裴琛身上,这一刻,她只能请他帮忙了,其他人,她没有身份。 叶婉兮黑白分明的眼中已经有了些许晶莹,她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萧裴琛。 萧裴琛也看着叶婉兮,四目相对,叶婉兮的泪水涟涟,萧裴琛的深邃淡漠。 突然萧裴琛走出人群,走到叶婉兮的身旁,蹲下身子,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 “要怎么做?” 叶婉兮的眼泪险些要因为这句话落下来。 她抓起萧裴琛的手,因为刚刚用力过度,她的手臂还抖地不成样子。 “把左手掌心朝下,右手和它十指相扣,手臂伸直,用身子压她的胸腔。”叶婉兮的声音带着疲惫和无力,还有丝丝扣扣的哭腔,让萧裴琛的心里一瞬间柔软。 “用我刚刚的频率,按压三十次停一下。”叶婉兮一边交代,一边移到七喜的头部。 萧裴琛按照叶婉兮的说法,快速地做了起来,萧裴琛不愧是练过武功的人,力度和速度掌握地非常好,都是标准的按压胸腔的动作。 做了三十次,叶婉兮做了两次的人工呼吸,这样的频率最佳。 两人这样做了有十分钟,但是七喜还是毫无反应,叶婉兮抖着手按压着七喜的颈动脉,但是因为她的手抖的太厉害,根本察觉不出七喜的颈动脉是不是在跳动。 叶婉兮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接近死亡,这样强烈的绝望感,如汹涌的潮水一般,把她狠狠地扑倒。 叶婉兮瘫软在一旁,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就在叶婉兮几乎要放弃的时候,萧裴琛却还是做起了胸部按压,每一个动作都做得一丝不苟,叶婉兮呆呆地看着他,一时间连眼泪都忘了流。 做了三十次之后,萧裴琛看着叶婉兮依旧平静地说道: “该你了。” 叶婉兮微微抿唇,重新跪好身子,开始给七喜做人工呼吸。 萧裴琛的存在给了叶婉兮最安稳的依靠,她看着萧裴琛的背,感觉这个男人,真的很赞。 十分钟过后,还有没有用。 叶婉兮怕的浑身打颤,做了一次深呼吸才让自己稍微镇定一些。 她用耳朵趴在七喜的胸口,听不到心跳,七喜逐渐变凉的身子让叶婉兮整个人几乎崩溃。 她咽了口口水,对着萧裴琛说道: “继续。” 又这样忙活了十分钟,萧裴琛看着还在努力的叶婉兮,皱着眉头。 身为将军的他,对于人的生死已经看了不知道多少,战场上每一刻都有人会死,所以他珍惜生命,但是也看得开,这个丫鬟基本上救不活了。 但是他从未见过如叶婉兮这样的人,那么强烈的守护意思,让他心里好像又被撞了一下。 叶婉兮毫不放弃地营救,嘴里轻柔地说道: “七喜,你不能丢下我,所以你赶紧醒来……我叫我相公给你加薪。” 叶婉兮一边说,一边落泪。 而站在一旁的萧霓裳早就哭的梨花带雨,她从未见过人与人之间这样毫无保留的感情,这样的感情让她艳羡,从来没有一个人对她如叶婉兮对待这个丫鬟一样。 “咳咳……” 突然一直毫无生气的七喜猛的咳了起来,吐出了肚子里的水,整个人也转醒了。 叶婉兮猛的抱住七喜,带着哭腔的声音在七喜的耳边响起: “七喜,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 “王妃……” “我在我在,七喜不要怕。” 叶婉兮把七喜小心翼翼地放平,然后看着萧裴琛说道: “相公,帮我照顾好她……” 话音还未落,叶婉兮的身子就往身后毫无防备地倒去。 萧裴琛动作极快,一把揽过叶婉兮的身子,冰凉的身子让萧裴琛竟然也有了一丝的害怕。 “照顾好她。”萧裴琛吩咐了一句,一把抱起叶婉兮快步地离开了这里,随后他的余音也传来,“传御医。” 叶婉兮不是那么柔弱的人,刚刚晕倒只是因为太累了,现在她还没有离开萧裴琛的怀里就这样醒来了。 抬头看着这个帅的无死角的人,叶婉兮心里也是甜蜜的。 她就知道她的相公是一个正直正义的人,战神这个名称,他,当之无愧。 “害怕吗?”萧裴琛低头看着她问道。 “恩。”叶婉兮往他的怀里靠了靠。 “不怕了。”萧裴琛说道。 叶婉兮微微一愣,她家相公的情话这么苍白?! “相公,今天谢谢你。”叶婉兮诚恳地说道。 “恩。” 被小心地放到床上,叶婉兮直挺挺地躺了下去,对着她相公说了一句: “我睡一下,有事也别来叫我。” “衣服还是湿的。”萧裴琛淡淡地说道。 “恩?你的意思是……哦,我懂了,抱抱。”叶婉兮恍然大悟,向萧裴琛伸手说道。 萧裴琛也是由着叶婉兮,又把她重新抱起来。 “送我回我的院子。”叶婉兮想了想又添道,“我回去换个衣服,在睡觉,好咩?” 萧裴琛意味深长地看了叶婉兮一眼,然后就真的抱着她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因为萧裴琛的院子是在市中心,叶婉兮的院子是在五环外,在萧裴琛抱她回去的时候,叶婉兮中间已经睡着了…… 回到院子的时候,七喜已经回来了,她看着两人来了,立刻上前虚虚地行礼,脸色还惨白着。 “免了。”萧裴琛立刻说道,抱着叶婉兮走进她的卧室,当他看到叶婉兮那别具一格的卧室,里面散落着乱七八糟的画纸,眉头微微皱了皱,毫无压力地直接踩了上去。 把叶婉兮安顿好,找人换了她的衣服,萧裴琛确认她没有着凉后,去找他的大哥和妹妹了。 叶婉兮一觉醒来,已经是掌灯时分了,她迷迷糊糊地打了一个哈欠,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是她的吊带衫没错。 擦!她不会做了一个梦吧! 一骨碌地从床上起来,看到七喜正坐在她的床边,叶婉兮还没有反应过来,七喜就紧紧地抱住她,声泪俱下地说道: “王妃!今生你是七喜永远王妃!” 叶婉兮转了转脑子,拉开激动的七喜问道: “所以,你今天是真的差一点就死了是不是?” 七喜还流着眼泪,就这样呆呆地点了点头。 叶婉兮打了一个寒颤,扶着额头说道: “睡觉睡迷糊了,还以为这是一场梦呢。” 七喜有些后怕的看着叶婉兮,叶婉兮心疼她,揽过她的身子,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说道: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呜呜……王妃,七喜真的好害怕。”被人这样轻柔地安慰,七喜今天所有的恐惧、绝望全然崩溃。 她抱着叶婉兮哭的整个人都发抖了。 叶婉兮不断地安慰着她,是她不好,没有保护好七喜。 晚上两人一起睡觉,叶婉兮抱着七喜,给她讲笑话,帮她平息内心的恐惧,好在叶婉兮平时就是一个极为搞笑的段子手。 讲起笑话来一点都不费力,分分钟逗笑七喜。 “七喜,以后我教你凫水好了嘛,这样你就少一分危险。” 七喜却异常坚定地摇摇头。 叶婉兮微微一愣,然后才醒悟过来,她现代有一个同学,因为小时候溺水过,然后就从此不下水,对水是有恐惧的,大学里的游泳她也是直接不上的。 看样子,七喜也是这样的了。 叹了口气,叶婉兮妥协道: “那好吧,不学就不学,以后我来救你好了,骑着鲸鱼来救你!” “王妃,鲸鱼是什么鱼啊?”七喜好奇地问道。 “……” 叶婉兮花了整整半个小时和七喜解释,为什么鲸鱼是胎生动物而不是卵生动物,为什么鲸鱼不是普通的鱼,为什么鲸鱼的体积那么大。 还有她又花了半个小时解释什么叫做胎生动物,什么叫做卵生动物。 真是一场花样作死大赛,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解释完后,叶婉兮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话音一落,她就睡着了。 七喜躺在叶婉兮的身侧,心里异常地满足,虽然她家王妃身子瘦弱了一些,但是真的很令人心安呢。 不管是鲸鱼还是什么鱼,她一直都相信她家王妃是无敌的。 今晚七喜睡得很是香甜,嘴角挂了淡淡的笑容,明明经历生死却依然能够这般,着实令人感慨。 第二十六章 王妃你别说话 叶婉兮第二天很早就醒来,手微微一挥就触摸到了身边人柔软的身躯。 叶婉兮微微一愣,然后才想起昨天的事情。 她把七喜脸上的薄被掀下,看着七喜青春艳丽的容颜,微微一笑,摸了摸七喜的头发。 墨染的眼睛流露出丝丝的危险。 动了她的人,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够躲过的呢。 抱着七喜她又赖了一会的床,这个时候七喜醒了。 “醒了?”七喜一动,叶婉兮立刻就感觉到了。 “是不是吵到王妃了?”七喜小声地问道。 “没有,先别起来,和我说说昨天的事情,你到底是怎么会落水的?” “昨天我去厨房拿冰,好不容易拿到了一些冰,我怕它融化了,于是就抄小路回院子,但是因为走的太快撞到了张侧妃,张侧妃叫她的丫鬟甩了我一巴掌。” “张侧妃是谁?” “是张尚书的女儿。” “恩,你继续说。”叶婉兮真是一点也弄不清楚这个朝代的等级关系,妈蛋,尚书是哪个职位啊?! “我向她们认错后,刚想走,那个丫鬟就一把抓过我手中的冰,我去抢,结果被一群人推下了湖……” “她有说什么话吗?最好是侮辱我的话。”叶婉兮笑盈盈地说道,亮出雪白的牙齿,看起来有些渗人。 “有、有说。” “说什么了,尽管说,你家王妃不会让人家白骂的。”叶婉兮摸摸七喜的头发和蔼可亲地说道。 “张侧妃说、说,王妃是一个下贱的奴才秧子,上辈子积了德才会嫁给王爷,这样的人根本不配用冰,如果觉得热,去跳河就好了。” 七喜说道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叶婉兮倒是一点都没有觉得不妥,语言丰富,结构简单,意思直白,这位张侧妃的文学素养还算可以。 “就这些嘛?” “恩。” “那行吧,我们先吃点东西,等会我带你找场子去。” 七喜没有接触过找场子这个词汇,她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和叶婉兮吃了早饭,跟着她去找张侧妃了。 到了张侧妃的院子门口,七喜才根据上下文猜测出找场子这个词的意思。 “王妃,你不是要来找张侧妃麻烦吧?!”七喜紧紧拉着叶婉兮的手臂说道。 “对啊,没跟你解释过什么叫做找场子嘛?”叶婉兮一针见血地直呼问题的症结所在。 “王妃,还是不要了,七喜没事的。”七喜想要把叶婉兮拉开,但是力气不够啊。 “没事吗?昨天我和我相公救了你整整半个小时,我眼泪不知道流了多少,你现在跟我说,你没事?七喜,这样的冷笑话真是一点都不好笑。”叶婉兮讥讽到,墨黑的眼睛点点冷意。 叶婉兮拉着七喜带着浓浓的匪气杀进张侧妃的院子。 她隐约记得,一开始来找她麻烦的女人中,这个张侧妃好像不在,看样子她应该没有见识到她到底有多少凶残。 叶婉兮气势如虹,一干丫鬟下人看到王妃来了,也不敢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拉住她,只能够赶紧去禀报自己的主子。 这个时候的张侧妃还是喝银耳莲子汤呢,下人就慌慌张张地报告王妃来了。 张侧妃闺名叫张若娉,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主,昨天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但是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毕竟在她的心里,那不过是一个丫鬟而已,一个丫鬟的命有什么值钱的。 而王妃的懦弱之名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所以张若娉心里一点也不慌张,不紧不慢地喝着银耳莲子汤,毫无压力。 转眼间,叶婉兮就已经杀到大厅了,她看着还坐在位置上慢条斯理喝着东西的女人,长得一般般,主要是那份气质很是不错。 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叶婉兮会手下留人,她又不是她相公,女人不打这种原则对她来说丝毫不管用。 “王妃……我们回去吧。”七喜看着客厅里这么多的下人丫鬟,她和她家王妃真是一点都不占上风啊。 “别怕,你找个地方做一下,我去去就回。”叶婉兮轻柔地安慰道,直接拨开人群,把七喜压在椅子上。 叶婉兮用眼神轻轻瞥了瞥周围的丫鬟下人,这些人也算是有眼力的,他们退了两步,不敢上前来挑衅。 叶婉兮满意地扬了扬唇角。 她走到张若娉的身边,坐在了旁边的位置,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张若娉把碗放到桌子上,看着在一旁坐立不安的七喜,轻蔑地笑了笑,拿起帕子,细细地擦着嘴边的汤渍,转头看着叶婉兮,刚想说什么,一碗茶就直接扑面而来。 张若娉哪有叶婉兮这样的身手,一碗茶泼地那叫一个精准,没有几滴是被浪费掉的。 叶婉兮站起来,顺便捞过张若娉还没有喝完的冰镇的银耳莲子汤,直接拉开她的衣领,这下是真的一滴都没有浪费地进入了张若娉的衣服内。 “啊!!!”张若娉终于反应过来,高声地尖叫道。 “啪!” 叶婉兮直接一个甩手巴掌,打完后又甩了甩手,好疼! 因为对方是女人,叶婉兮不好用散打的打法来打她,只能够略微给她一些小小的惩罚。 “你打我?!!!”张若娉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叶婉兮尖叫道。 叶婉兮愣了一下,然后猛地抓着她的手,情深意切地说道: “我刚刚那样不算是打你嘛?我能再来一遍嘛!” “噗哧……”七喜没有忍住,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叶婉兮甩开她的手,插着腰非常嚣张地也笑了,整个客厅一片寂静,就听到两人的笑声。 张若娉的脸被打得肿起,另外一边没有肿地青红交加。 “好了,亲爱的,张妹妹,我们来聊聊体己的话。”叶婉兮止住了笑容,重新坐在张若娉的身侧,淡笑着说道。 刚刚的情境已经彻底镇住了张若娉,她知道她是怎么都斗不过叶婉兮这个女魔头的,她给她的丫鬟不动声色地使了使眼色,然后开始准备拖住叶婉兮。 “那天是你把我家七喜丫头推下湖的吗?”叶婉兮亮出白森森的牙恐吓到。 “不、不是我,是那个丫鬟推的。”张若娉哪里还敢惹叶婉兮半分,毫不犹豫地就把那天那个丫鬟给出卖了。 叶婉兮心里鄙视着张若娉,一边冷冷地说道: “没有你的命令,她敢动手?” “死丫头!你还不承认!”张若娉对着那个丫鬟喝道。 丫鬟被主子一威胁,立刻跪下,一边磕着头一边诚惶诚恐地说道: “请王妃娘娘饶命,请王妃娘娘饶命!” 叶婉兮眉头皱了皱,这个丫头也是一个狠心的,但是毕竟不是主谋,叶婉兮是一个很懒的人,揍一个人比揍两个人来的轻松很多。 “哼,把自己的丫鬟推上来当替死鬼,你倒是心安理得。”叶婉兮嘲讽地说道。 “你!”张若娉恨恨地指着叶婉兮,却没有说出什么建设性的话来。 “我怎样?哼,我来替你说吧,我为人嚣张古怪,脾气狠绝,下手毫不留情,长得还不错,脑子也挺聪明的,游泳更是一把好手。咦,七喜,我这样描述自己,还是蛮厉害的呢。” 叶婉兮对着七喜笑盈盈地说道。 一个客厅至少十来个人,就这样被叶婉兮最后一句话雷的外焦里酥。 “王妃,可以了,我们回去吧。”七喜从位置上站起来,冲到叶婉兮的身边,劝阻道。 “你觉得够了吗?”叶婉兮询问道。 “够了够了。”七喜一阵猛点头,能把一向高傲的张侧妃弄得这个狼狈,只有她家王妃有这样的本事和胆子了。 “那行,那我们今天就放过她吧。”叶婉兮也是非常爽快地答应了,毕竟她是来给七喜找场子的,她都说够了,那她也没必要一直打下去。 “嗯嗯,王妃我们走吧。” 七喜心惊胆战地拉着叶婉兮赶紧离开现场。 张若娉也是一个神一样的女子,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叶婉兮晃出客厅,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去拦住她。 知道她看不到叶婉兮的身影时,才恍然大悟地尖叫道: “给我拦住她!” 叶婉兮带着七喜走出了张侧妃的院子,两人有说有笑,七喜被叶婉兮逗得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好了,七喜,你的笑点已经被我戳爆了。”叶婉兮点了点七喜的额头无奈地说道。 “王妃,你不要说话了,你一说,我就好想笑。”七喜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有气无力地说道。 “自己笑点低,还要怪我,真是的。”叶婉兮嗔了一句。 “参见王爷!”突然身边的七喜猛地跪了下去,大声地喊道。 叶婉兮微微一愣,就看到萧裴琛和萧霓裳往这边走过来。 叶婉兮看到萧裴琛,脸颊不自觉地红了红。 “相公!” 萧裴琛看了看叶婉兮,轻轻地点了点头。 “三嫂。”萧霓裳开口说道。 “恩,小妹。”叶婉兮根本弄不清楚她现在应该给公主请安,只能按照现代的礼仪应付一下。 果然,一听到叶婉兮的这个称呼,萧裴琛和萧霓裳都愣住了,反倒是萧霓裳反应地快,非常欣喜地问道: “三嫂干嘛呢?” “哦,没事,随便走走,相公你们去干嘛呀?” “听说有人再打本王的侧妃,本王去看看。”萧裴琛深深地看着叶婉兮不露神色地试探道。 “是吗?我怎么没看到,相公你说的是张侧妃吗?”叶婉兮认真地问道。 萧裴琛点点头。 叶婉兮心领神会地一笑,然后胸有成竹地说道: “没有的事,你一定是听到了什么流言蜚语,我刚刚从那边过来,没有发现别人打她呀。” 第二十七章 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 萧裴琛低头看着叶婉兮一点也不做作的表情,深邃的眼中闪现点点笑意,明明就是她,她还这样明目张胆地不承认。 萧霓裳也看着叶婉兮,她有些崇拜她的三嫂,刚刚那个丫鬟过来说的就是,王妃在打侧妃,但是她现在为什么能够做的这么像。 七喜则是心惊胆战地看着自家的王妃,这是已经挑明了呀。 叶婉兮微微挑眉看着两人,然后拉过七喜,言之凿凿地说道: “不信你问七喜,我和她一起从那边过来的,确实没有见‘有人’在打她。” 七喜真是不好说话。 叶婉兮微微抿了抿唇,然后说道: “不过我刚刚揍了她一顿。” 萧霓裳又是一愣,她小心地看了看她的冷面哥哥,发现他的脸色还算正常,应该还没有生气。 “恩?”萧裴琛看着叶婉兮哼了一声。 “相公,我不会就是你口中的有人吧,我可是王妃~妥妥的。” 叶婉兮非常骄傲地说道。 “放肆!打了人还有理!”萧裴琛抬高音量说道。 在场的一群人,除了叶婉兮都吓了一跳。 叶婉兮微微挑眉,好笑地解释道: “我只是给她们一些教训,她们把我的人推下湖,害得她差点丧命,这就对了吗?再者,我揍人都是很有分寸的,你在担心什么?” “打了人还强词夺理,本王的王妃真是大量啊。”萧裴琛冷冷地喝道。 叶婉兮不高兴了,她自认为是非常有理的,而且她也点到为止了,她相公还这样就真的不对了。 “相公,你过来,我们好好谈一谈。”叶婉兮严肃地说道。 “赶紧回院子,禁足半个月。”萧裴琛说道。 “什么?!又禁足!”叶婉兮伐开心,尊的伐开心。 “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带王妃下去,半个月不准她出来,也不准别人去看她。”萧裴琛对着身后的人说道。 “是!” 走上来五个人,各个长得人高马大,叶婉兮这个瘦小的一个人,在他们面前显得更加小。 叶婉兮看着五人,拉过七喜,对着两人说道: “相公,小妹,我先撤了哈!” 说完立刻走了。 萧霓裳看着叶婉兮欢快的背影,呆呆地说道: “三哥,她、她就这样走了?好像也不是很伤心嘛……” 萧裴琛低低地恩了一声,他这个王妃,很聪明。 叶婉兮回到院子中,先和七喜补充了一下能量,然后开始乔装打扮,帅气伟大的叶熙就要产生了! 七喜帮着叶婉兮梳好头发,叶婉兮开始叮嘱道: “七喜,你就呆在院子里,我相公吩咐了,不会有人来找你麻烦了,你身子还没有好完全,多多休息,多睡觉多喝水。” “王妃,王爷那……” “你还真的以为他是在罚我啊?我刚刚揍了张侧妃,我想他应该是担心我被人找麻烦吧,我相公人很好的。” 叶婉兮一边往脸上扑着黑黑的粉,一边解释道。 “听王妃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是这么一回事呢。”七喜恍然大悟地说道。 “等会我要出去,不用等我吃完饭了,今晚我也不回来住了。” “啊?!那你住哪里啊?”七喜紧张地说道。 “放心啦,我不会有事的,我就是怕你担心提前和你说一下,没几天我就会回来的。” “王妃,我也想去……” “以后带你出去,你现在身体还没有恢复,乖哈。” “好吧……” 七喜在叶婉兮的劝阻下,只能作罢。 钻出狗洞,春暖花开。 叶婉兮饶了个弯从三王府的正门大剌剌地进来了。 叶婉兮回来的消息已经飞速地传到萧家两兄妹的耳中,当时萧裴琛还在安慰狼狈异常的张侧妃,一听到这个消息,眼睛都亮了。 萧霓裳也没有萧裴琛闷骚,一听到这个消息,果断抬腿走人了。 萧裴琛看着张侧妃一脸的眼泪鼻涕,心里一阵烦躁,脑子中突然出现叶婉兮的样子,洗净铅华,清丽活泼,永远笑眯眯的眼睛,看得人很舒服。 “好了,本王有客人来了。” 萧裴琛起身往正厅快速地走去。 而哭哭啼啼的张侧妃根本不敢说,不让萧裴琛走的这些话。 叶婉兮已经来到了她市中心五室两厅的排屋,正坐在里面喝茶呢。 “叶熙!” 萧霓裳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人未到,声先到。 其实她还是蛮喜欢这个小妹的,但是这个小妹好像把她当成是情人了,这可让她着实为难了。 萧霓裳快速地跑到她面前,十多岁的女孩因为快速地奔跑,双颊带了好看的红晕,真是要看醉了的。 “叶熙。” 啊啊啊,她相公来了! 叶婉兮老脸一红,站起来,规规矩矩地做了一个揖,恭敬地说道: “参见公主,王爷。” “不用!不用!叶熙,你到哪里去了呀?”萧霓裳立刻就扯开了话题。 叶婉兮看着萧霓裳,打开扇面,笑眯眯地说道: “秘密!” “和人家说嘛!”萧霓裳摇着叶熙的手臂撒娇道。 “和你说了,还算什么秘密啊,霓裳乖,别闹哈。”叶婉兮点了点她的额头说道。 萧霓裳的脸哄得一下就红了。 叶婉兮一愣,尴尬地收回了手,解释道: “对不起哈,我其实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要轻薄你的意思,我……” “没事。”萧霓裳低低地说道,还带着一丝少女怀春的羞涩。 “不是不是,你听我说!”叶婉兮紧张地说道。 “恩,你说。” “……”她该说什么啊,泪。 这时候萧裴琛非常合时宜地上来解围: “好了,霓裳,别老是闹着叶熙。” 叶婉兮真是被她相公给征服了,真是一个好相公啊,给你手动点赞。 “王爷,最近过得好吗?”叶婉兮笑嘻嘻地问道。 “还不错。”萧裴琛说道。 “晚饭吃什么啊?” “等会陪本王去一个地方。” “好的!” 蓝后,叶婉兮就跟着她家相公来到了一处包厢,萧霓裳已经被她哥送回宫了,美其名曰要有公主的范儿。 回想起萧霓裳离别时对她的放出的电,唉,画面太美,真是要醉了的。 包厢里只有一个人,就是萧裴琛的大哥,萧裴君,哎呀妈呀,都是熟人啊。 叶婉兮不动声色地坐在她家相公的身边,开始倒茶喝。 “饿了?”萧裴琛突然问道。 叶婉兮狠命地点头,好饿! 萧裴琛无奈地笑了笑,世间能有这般心性,不拘小节的人,叶熙果真是深藏不露啊,只是他究竟是什么人。 叶婉兮当时就沉醉在她相公的笑容里了,感觉她家相公光凭这笑容,就可以承包鱼塘啊! “相……”叶婉兮猛地闭嘴,擦擦擦,她刚刚竟然想叫她相公了! “相什么?”极其精准的获取信息能力,萧裴琛果然是精英。 “没什么!” 萧裴琛点了一些点心给叶婉兮吃,叶婉兮就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点心吃的有些干,这时候萧裴琛一杯恰到好处的茶水又让叶婉兮心里欣喜。 接过茶杯,叶婉兮小口小口地喝着,这时候包厢的门突然打开。 叶婉兮朝着站在门口的人看去,然后一口茶直接呛到气管里去了。 门外一身荼白色长袍的宁封正面带微笑地站着,看到里面的叶婉兮也是微微诧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内心还是有些小窃喜。 “咳咳咳咳咳咳。” 叶婉兮咳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萧裴琛不慌不忙地拍着她的背。 “叶熙你没事吧?”萧裴君也担心地问道。 叶婉兮就这样含着泪摇摇头,咳了好长时间总算好了。 宁封在叶婉兮的身边坐下,叶婉兮还含着泪的乌黑大眼睛就这样看着宁封,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还记得我吗?” 宁封微微一愣,看着叶婉兮,然后点点头。 “叶熙,你和宁封认识?”萧裴琛问道。 “恩,之前和他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今天还能再见面。”叶婉兮非常诚恳地说道。 “姑……”宁封刚想喊姑娘,结果叶婉兮直接抓着他的手说道: “我们很聊得来,宁封,你说是吧?” 宁封看着叶婉兮给他使得眼色自然也知道她的意思,他淡笑着说道: “是啊,我和叶兄一见如故,很聊得来。” “哦,你们聊什么了?”萧裴君好奇地问道。 “我们从诗词歌赋聊得人生哲学。”叶婉兮认真地说道。 宁封说:“……” 紧接着又进来几个人,叶婉兮都不认识,但是叶婉兮现在已经开始和宁封说话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男神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以后在和你解释哈。”叶婉兮朝着宁封俏皮地眨着眼睛说道。 宁封淡淡的点点头。 叶婉兮看着宁封始终笑着的样子,突然有些心酸。 宁封拿着茶杯,一个人不作声地喝着茶。 叶婉兮不好插话,也只能自己喝茶,倒是萧裴琛还会侧过头来和她聊两句,只是都是有意无意的试探,这让叶婉兮倍感无爱。 人到齐后,大家随意点了几个菜,借着酒菜,一群人开始非常风雅的题词作诗,叶婉兮向来对这个毫无感觉,自顾自地吃饭,一点都不附和。 “叶熙不作一首吗?”一个人突然把话题抛给叶婉兮。 叶婉兮当时还在吃肉,抬头看着这位骚年,又看了看她相公,直截了当地拒绝到: “不要。” 那人也没有想到叶婉兮会拒绝地这么清新脱俗,一下在就尴尬在原地了。 叶婉兮才不会理会这些人,照样该干嘛干嘛,该吃吃。 萧裴琛看着低头吃饭的叶婉兮,眼里闪过一些笑意。 “叶公子是不擅长作诗吗?那也可以提一首词啊。”那位被拒绝的骚年还不死心,照样骚扰着叶婉兮。 叶婉兮烦躁地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笃定地道: “不会。” “你!”这位骚年差点爆起啊,你不会和人家宁封谈什么诗词歌赋人生哲学啊! 叶婉兮习惯性地往萧裴琛的身后躲去。 萧裴琛皱着眉头说道: “够了。” 那人看着萧裴琛,萧裴琛冷冷地看着他,骚年终于知道叶婉兮为什么会这么嚣张了,身后有这样一尊大神护着呢。 骚年不甘心地坐在位置上,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非常郁闷地借酒消愁。 叶婉兮是不会理会她对这个骚年倒底干了什么的,她还是自顾自地吃东西。 而萧裴琛,一代战神,就默默地给叶婉兮布菜啊。 画面太美,不敢看。 第二十八章 宁封身份 这次的会面,叶婉兮几乎就是在吃饭,所有的问题全部回绝。 萧裴琛都不说什么,其他人自然也无法说什么了。 回到马车上,叶婉兮靠在软软的靠垫上,摸着圆鼓鼓的肚子,非常地满意。 “王爷,宁封是哪家的公子啊?”叶婉兮终于想起她还有问题要问萧裴琛。 “你不知道?”萧裴琛看着叶婉兮,有些诧异,不知道他们还表现地那么熟络。 叶婉兮摇摇头,她哪里会知道。 “他就是我之前和你提起过的青泷的太子。” “你说,来天澜国做质子的那个太子?!”叶婉兮的音量直接拔高一个度,她万万没有想到宁封会是这样令人心酸的身份。 叶婉兮沉默了,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萧裴琛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哎,等等,宁封很爱笑吗?他好像一直在笑。”叶婉兮猛地想起什么,立刻问道。 “我看到的宁封,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笑。” 叶婉兮愈发觉得宁封真的很……压抑。 马车来到王府的时候,叶婉兮已经在马车上睡着了。 萧裴琛轻轻摇了摇她的身子,结果叶婉兮反倒抓着他的手臂不肯放下。 于是伟大的萧裴琛只能提着叶婉兮的腰下了马车,往住的地方走去。 常年使剑的手上铺着薄茧,而却不阻扰萧裴琛感受叶婉兮那纤细的腰肢。 萧裴琛微微皱着眉头,叶熙身子的纤弱程度比他看到的还要夸张,要不是他知道叶熙是个男人,他都怀疑他是一个女人了。 他看向叶婉兮的耳垂,发现并无耳洞,也就放心了许多,叶熙的的确确是一个男人。 把叶熙弄到床上,给他盖上被子,萧裴琛便轻手轻脚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躺在床上,萧裴琛想起叶熙那猖狂嚣张的对话,好笑地摇摇头,他还没见嚣张地这么理所当然的人呢。 恩,不对,还有一个人…… 他的王妃。 拉过薄被,萧裴琛缓缓地进入睡眠。 第二天早晨,萧裴琛早早地去上早朝,而等他下朝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叶熙还睡着。 推开房门,萧裴琛就看到叶婉兮团成一个团,被子卷的一塌糊涂,嘴角还流着口水,非常地……额,纯真。 仔细打量叶婉兮的五官,萧裴琛发现他的这位门客五官倒是长得不错,但是肤色偏黑。 “叶熙,叶熙。”萧裴琛摇晃着叶婉兮的肩膀,想要把他摇醒。 “七喜……让我再睡一会儿……”叶婉兮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叶熙,起床了。”萧裴琛没有想到他作为将军还会有这样的经历。 叶婉兮觉得耳朵边有一只苍蝇嗡嗡嗡地叫个不停,硬是不让她睡觉。 叶婉兮皱了皱眉头,睁开眼睛,刷一下坐起来,正准备来一番狠狠地叱骂,就看到她家伟大无敌帅气逆天的相公站在床边看着她。 因为是早上叶婉兮脑子还有些混沌,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她小心地打量着周围的景象,终于想起来她现在在哪里,是以怎么样一个身份存在的。 她整了整头发,笑嘻嘻地说到: “王爷起的可真早啊。” “不早啦,本王都上朝回来了,你赶紧洗漱一下,跟本王来用早膳。” 叶婉兮猛地点点头,目送她家相公出去后,又躺下了…… 萧裴琛在餐厅中等了好长时间,还不见叶婉兮来,又重新回到叶婉兮的房间,果然看到她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觉。 “叶熙!” “恩!” 叶婉兮猛地坐起来,睁大了眼睛看着萧裴琛,然后立刻拿起衣服,飞速地套上,穿上鞋子,拿上装逼扇子,已然是那个风度翩翩的叶熙。 不和他较真,吩咐她赶紧洗漱完过来吃早膳,上午还有任务。 叶婉兮一听到任务二字,整个人都不好了。 吃完早饭后,叶婉兮跟着萧裴琛来到他的书房,里面堆着一大推的奏折。 萧裴琛叫人搬了把椅子放在他身边,显然是要叶婉兮全程当军师来着。 “叶熙,这贪官可真是除不干净啊。”萧裴琛扔下手中的奏折讽刺地说道。 “王爷,我能看一下吗?” “恩。” 叶婉兮拿过奏折,大致地扫了一下,大概就是江南那边又出现了大一批的贪官,搜刮民脂民膏,纵声歌舞,奢靡至极云云。 叶婉兮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的奏折,心里快速地形成一套方案。 “你有什么想法?”萧裴琛看着叶婉兮的神情,知晓她可能已经想到什么了。 “相信王爷也听过一句话,水至清则无鱼。” “恩?”萧裴琛不懂叶婉兮卖的是什么关子。 “我的意思是,这贪官呐,不能完全除尽,江南是什么地方?那里是鱼米之乡,十分富庶,官员有得贪,自然是贪官多,但是同样的也因为贪官多,那里的经济倒是能够快速发展。” “你……”萧裴琛皱着眉头看着叶婉兮,这么惊世骇俗的观点,她都能说地出来? “听我说,一个项目的动工要经过一层一层的考验,但是如果我用钱直接把这些程序跳过,能够快速地动工,我就能尽快地发展经济……” 叶婉兮扶着额头,古代的词她真的说不出来啊,一张嘴都是现代的词,不知道她相公能不能听的懂啊。 “王爷,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嘛?” “大致能懂。” “简单的说,就是贪官可以走后门,可以增加当地经济的发展,提高效率速度。” 叶婉兮又扶了扶额头,真是辛苦她家相公了。 “那按照你的意思,贪官就不能除了?” “自然不是,贪官到了一定程度就会引起民愤,这个时候朝廷在出马,把这个贪官打下,并且警告其他贪官叫他们不要太过分。” “杀鸡儆猴!” “对,就是这个意思,另外,贪官的人选,王爷不会自己控制的吗?”叶婉兮狡黠地看着萧裴琛说道。 萧裴琛眼睛一亮,提起笔立刻在奏折上飞速地写着。 叶婉兮瞥了一眼,都是咬文嚼字的话,她看不太懂。 接下来,萧裴琛又和叶婉兮讨论了几个政策的实施,但是很多东西叶婉兮都不是很懂,只能够按照现代的制度简单地做一个变化,其他的全部要靠萧裴琛自己去把握了。 她毕竟是一个学画画的,不是一个学政策经济的啊! ——*—— “贪官之治?!”萧裴君猛地从位置上站起来,听着他素来信任的三弟,说出这样一个大胆的想法。 “是,大哥,我觉得这个倒是可以实行。” “不会是那个叶熙想的吧?”萧裴君问道。 “恩。” “这个需要好好想一想,父皇那边你有说过吗?” “还没有,打算先和大哥来说一下,再和父皇说。” “恩,我们先把这个方法好好地商讨一下,父皇最近身体不是很好。” 一个下午萧家两兄弟就一直关在书房内讨论着这个惊世骇俗的方法,而提出这个方法的人,叶婉兮正在树荫下乘凉冰西瓜。 因为她现在的身份焕然一新了,她家相公对她简直有求必应啊,她说要冰,厨房立刻送来冰,可惜不能让七喜小家伙享受到了。 吃着西瓜,叶婉兮就这样躺在树荫下休息了一个下午,直到萧裴琛快步来到她的院子。 “叶熙,跟本王来书房一下。” “奥!” 放下西瓜,叶婉兮跟在萧裴琛的后面,但是他走的实在太快了,叶婉兮不得不用小跑才能追得上他。 追得叶婉兮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来到书房,里面已经有好些人了,萧裴君太子正坐在主位上看着一份奏折,书房的桌子上围坐着好些人。 “坐。” 萧裴琛一把叶婉兮按在椅子上,自己走到萧裴君的身边坐下。 叶婉兮警惕地看着一群人,妈蛋,这是要做什么啊! “叶熙,你来说说那些贪官需要做什么?”萧裴琛首先开口问道。 叶婉兮舒了一口气,原来是要问这个啊,搞地这么大的阵仗,她还以为她要被吊起来打呢。 “很简单,你们要给那些信得过商家,开后门,保全自己,及时和上级联系,把收来的钱财用于当地百姓的福利。” 叶婉兮说完话后,端正地坐在位置上,坐等他们的讨论,但是他们却久久地不出声。 “完了?”萧裴君问道。 “恩啊,还不够嘛?” “……” “……” 大家无语,大家集体无语。 “我感觉我说的挺清楚的。”叶婉兮弱弱地说道。 “叶熙,说的仔细一些。”萧裴琛说道。 “那我举个例子,比如说,我叶熙今天想要买一块地造酒楼,但是这个地是朝廷的,我要造酒楼,就需要向朝廷申报。 但是一来一回我要花费一个月去走程序,现在我花了一千两银子,直接把这块地买下来,一个月,我的就楼就可以建成了。” “荒唐!” 其中一个愤恨的中年厌恶地看着叶婉兮,十分地看不起她。 “恩,是有些荒唐。”叶婉兮坦荡荡地承认到。 那人没有想到叶婉兮会承认地这个直白,一时间被抢白了,也不知道说啥。 “你们可以不用这个方案,我只是说出我的个人想法,既然你们有用这个方法的意向,你们就要相应地承担起风险,没有一本万利的买卖,风险和利益永远是并存的。” 叶婉兮冷冷地瞧着一群人,嘲弄地说道: “就怕有些人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 该章节已被锁定 四月,四月是谁?为什么我想不起她长什么样子。四月,四月,脑袋好疼,两眼一黑,我醒了过来。 “对不起。”崔语源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已经冷静了许多,不像那天看到的如此疯狂。 对于这些事情,陈凌没有保留,把上次中恒董事会的会议,及中恒内部各方面的权利头争都向蜂后说了一遍。 在怒焰大陆中,想要衡量出一只牛头人部落强大与否,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应该看一看他们所招收的绿巨魔究竟有多少数量。招收的数量越多,牛头人穿备的盔甲自然也就齐全。 “当然不会介意啦,你能来看我,我就已经非常的高兴了,毕竟你每天多那么忙,肯定不会有太多的时间。”墨凝满不在乎的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善解人意的甜甜笑容,让人看了就觉得有种发自内心的宁静和温暖。 “老婆!我该怎么说你呢?你就是看起来像把刀,其实就是一块豆腐的心。而顾敏却正好相反!”霍凌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 虽然实力尚未提升上来,虽然还没有多大把握,甚至于,最坏的情况下,萧铁有想过他们很可能要面对一个足以让人绝望的灾难级存在的肆虐,但是那又怎样? 平原中央的土地由银色的沙粒组成,而且被一个硕大的光罩覆盖着。透过光罩望去,里面似乎什么都没有,李察伸手去触摸光罩,结果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于是他直接走进了光罩。 “孩子们”,这声音好似划破了这片空间,传到了我们的耳朵里。 “再找几家,后面还有很多店铺。也许会有好一点的魔兽。”盖都都安慰道。 龙飞淡淡的说道,心想早知道这么危险,自己还真不该留下来,要是丁院长不及时出现的话,说不定自己还真有性命之忧。 张入云见隐娘此时病情略有好转,心里也稍放下一点。二人梳洗过后,略用了一些食物,便是一直向西北方向行去。 谁知张入云动身拼命却是假象,只一待玉音起手,自己已展开经天身法,凭空不见,再显身时已是闪至歪斜一旁,几欲昏倒的段惊霆身边。 到达地下冰河,只见那条地下冰河依旧处于冰封的状态,曾经开辟的道路早已重新被冰封住。 “你先看看我送你的礼物,再决定要不要喜当爹。”沈随心走到沙发把手机拿起来,打开第二段视频递给林骆看。 这也就意味着后面傅知晓只要表现良好,这7个月的监禁是会不了了之。 她推开他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刚刚离开一点点霍子政将她重新拉回来,目光却是十分浓郁,就这样盯着她看着,不放过她脸上的任意一个表情。 这魔兽在秦一白眼中的确是与地球上的大象极其相似,只是这体型也未免太大了些,简直无法想象。 乾元也头疼,他也知道,以一府之地养这么多军队,着实是难为衙门了,可要战胜狐魔军,扩军又势在必行。 这迷神散一直是仙帝的御药房老君房所掌管,因为它威力太大,虽不致命,但足以使一般仙人千年无法运转元力,便是神人也要百十年无法聚敛神识,是以仙帝看管极严。 张欣此时看着我,有些惊恐,有些害怕。或许在正常人的眼里,精神病患者越是安静,他们越是觉得害怕,但是我和陆北都知道,我们只不过不想节外生枝,而我也打人打累了。 龙卷风在巨大空地上肆虐了很久才慢慢平息了下来龙卷风刚刚消失在众人眼前地面温度却猛高了起来空中猛出现了无数烈焰烈焰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连地面都冒起了黑烟。 一个不知被关了多久的宫妃,在一个没人会出现的暗道里生活,韶华只觉得头皮发麻,根本不敢想象她到底是靠什么活下来的。 “十七又如何,墨儿要是在的话,也都十九了,说不定是孩子的娘了。”辛子萱叹了一句。 “真不是个爷们,你还是不是个大老爷们,你抱我一下就气喘吁吁了,真心瞧不起你。”夏岚说完转身就走了,把杨萌自己留在原地。 岳彩运手里一使劲,就听见“咔嚓”的一声,青年狠狠的看着岳彩运“狗日的!”这句话硬硬的在嘴里吼出来的,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现在?江贤弟,既然到了屈家堡怎么也得留个三五日,除掉水神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办到的事情。人我已经给你找齐了,就让他们在屈家堡多待几日吧,也好和他们的家人道个别。”堡主道。 婆婆的话让我再次想起了自己在她家里时的无力之感。我顿时有些排斥。 “你……你怎么知道?还有……你竟然已经知道了?”楚欣然很诧异,罗逸凡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还会放任黎皓泽把她带走?而且他早就知道黎皓泽的身份,只有她不知道。 靳雪峰的语气没有太大的波动,卞欢欢身体微微颤了一下,接着回头看了看靳雪峰,没有说,点了点头。 而第二名,是他最为信任的哥哥,他曾经毫无芥蒂跟对方分享自己的过关秘诀。 经此一役,大秦继太后夹着尾巴灰溜溜回了大秦皇宫,好几个月不敢露面,据说是犯了心病。 原教旨主义就是犹太,反对一切原创角‘色’,基督和伊斯兰先后从犹太教当中分裂出来。 “毒以攻心,神仙难救。”月芊芊说完,见陈云龙一脸悲伤之色,心里竟难得的生出了一丝同情心。 顺王有些急,康王却是看了闽王一眼,心道,还是闽伯王以退为进之计最妙。 和比赛开始以前阿森纳人故意没有去理会那些纷扰不同,这次,对手已经将矛头指到了自己额头上,不去反击似乎都已经不行了,某些人必须做出回应。 第三十章 男人的勋章 纵然叶婉兮深谙此类爱情动作片的真谛,解锁了各种姿势,捂脸…… 但是毕竟她还是一个深守了二十来年处子之身的女纸,遇见这类事情也是花姑娘上轿,头一回啊。 好半晌后,萧裴琛才放开叶婉兮的唇,而手下的动作却没有停住。 叶婉兮找到自己的声音,抓着萧裴琛的手臂,颤抖着说道: “相、相公,我来月事了……” 萧裴琛的动作一顿,然后狠狠地皱了皱眉,低声喝道: “放屁!” 叶婉兮也没有想到萧裴琛会这么强劲,她相公那么高冷的战神,也会飙粗口,而且还飙得这样清新脱俗,感脚她赚了一样。 萧裴琛一把解开腰带,叶婉兮目瞪口呆地问道: “相公,你怎么解开的?!” “以后再教你。” 叶婉兮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啊,事态太严重了,她完全弄不过她相公啊。 “婉兮,婉兮……”萧裴琛动情地喊着叶婉兮的名字,吻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她的鼻子,她的耳朵。 “相公……” 叶婉兮抱着萧裴琛的背,强壮有力的背,肌肉铁硬,背上横陈着一些旧伤疤,饱满柔软的指腹划过凸起的伤疤,指尖忍不住的颤抖,这是一个战神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也是他的勋章。 手指沿着一条伤疤,一直从右下腰到左后心的位置,这样长的伤疤,几乎是致命的伤,这里的每一寸肌肤都曾经被鲜血所覆盖。 在后心偏右侧的地方,叶婉兮还摸到一个圆形的伤痕,指尖上的皮肤好似被烫到,下意识地收回手。 箭伤,离心脏那么近的伤,九死一生,真正的九死一生。 叶婉兮突然就觉得很敬佩萧裴琛,不是因为他在床上的功夫如何如何地,唔……独到,而是他强大如斯。 叶婉兮的身子猛烈的颤了颤,然后留下粗重的喘息。 萧裴琛常年练武,体力是极好的。 渐渐的,叶婉兮那些乱七八糟的思想都渐渐远离,安静的房间中唯剩下叶婉兮莺莺袅袅的求饶声: “相公……嘤嘤……” 夜凉如水,万物都在渐渐沉睡,而某处的气氛还是渐渐攀升。 第二天叶婉兮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要不是七喜知道叶婉兮昨天累着了,也知道叶婉兮的睡功了得,差一点就报案了。 听到叶婉兮在里面叫喊,七喜赶紧端着盆子进去。 叶婉兮靠在床上,有气无力地看着七喜。 七喜看到叶婉兮身上那密密麻麻的吻痕,脸上立刻一红,非常心疼地问道: “王妃,你还好吗?” “不好,赶紧打水给我洗澡,另外帮我准备早饭。” “王妃,想在已经是下午了……” “天哪!我竟然没有饿醒!”叶婉兮尖叫地说道。 叶婉兮被萧裴琛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第二天睡到傍晚才缓过来,第三天继续睡到中午时分,却在傍晚的时候接到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参加宫宴。 “七喜,你去跟王爷说,我前天被他弄得现在身子还没有缓过来。” 叶婉兮一边吃着西瓜,满嘴汁儿地说道。 “王妃,这……奴婢怎么好说出口呢?”七喜红着脸说道。 “恩?哦,我忘了,你还没有开苞哦。”叶婉兮挖了一大块西瓜塞到嘴里说道。 “王妃,您亲自和王爷说吧。”七喜说道。 “我说?我这样红光满面地去找相公跟他说,他前天整死我了,他才不会信呢。” “你也知道本王不会信啊。”萧裴琛硬朗低沉的声音从房门口传来。 叶婉兮瞪大了眼睛看着突然出现的萧裴琛,然后转过身子,默默地吃西瓜,反正她不管,刚刚风太大,没听清。 萧裴琛对七喜挥了挥手,七喜福了福身子,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关门前,看着叶婉兮的眼神多了几丝的担忧。 听到关门的声音,叶婉兮转了转眼睛,也不抬头,将西瓜放到一旁的矮桌上,小声地问道: “七喜,我相公走了咩?” “没走。”萧裴琛说道。 叶婉兮愣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拿过西瓜,然后继续吃西瓜,咦,西瓜为什么这么难吃。 突然身后伸出一只手环住叶婉兮的腰,叶婉兮身子不自然地扭了扭。 “不想去?” “没有的事!”叶婉兮放下勺子认真地说道。 “那为什么刚刚不回答本王的话?” “风太大,没听清。” “……” 结局就是叶婉兮坐在萧裴琛的身边,正坐着马车去皇宫,这生活真是一点都不幸福。 “婉兮……” “相公,你好好说话。”叶婉兮严肃地说道。 萧裴琛一愣,呆呆地看着她。 “哈哈,相公,你真是太萌了。”被萧裴琛这副呆呆的样子萌到了,叶婉兮笑倒在萧裴琛怀里。 萧裴琛趁机搂过叶婉兮柔软的腰肢,毫不在意怀里的叶婉兮一点王妃的样子都没有。 叶婉兮尴尬地动了动,但是萧裴琛抓着她腰的手却愈来愈紧。 叶婉兮偷偷瞄了萧裴琛几眼,看着一本正经地看着马车的车帘,她真是不好拆穿什么。 没有谈过恋爱,叶婉兮第一次和一个男人这么亲密,尽管他们已经有了所谓的肌肤之亲,但是前晚她基本上要么在哭,要么在睡觉。 “在想什么?”萧裴琛问道。 “没想什么啊。”叶婉兮立刻说道。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叶婉兮则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相、相公啊,别这么看着我,我害怕。” “有什么好怕的。”萧裴琛皱着眉头说道。 卧槽,你是不怕,老纸怕啊。叶婉兮在心里嘶吼道。 “王爷,到了。”马车外的车夫及时的声音响起,叶婉兮舒了一口气,但是心又高高地提起,又要宫宴啊,她又要去伺候别人了,神伤。 “相公,我不想去。”叶婉兮抓着马车的门窗说道。 “下车。”萧裴琛搂着叶婉兮的腰不容置喙地命令道。 “不要。” 叶婉兮死死地拉着门窗,她宁愿在马车中呆一晚,也不愿意去伺候那些人。 “叶婉兮!”萧裴琛不耐地叫道,那股沉沉的压迫再次发散,这技能简直不用触发,不用冷却,分分钟可用啊! 叶婉兮朝他呵呵一笑,还是死死扒着门窗,但是叶婉兮显然错误估计了萧裴琛,一代战神,力气没有叶婉兮大,那也是有些醉人的。 她被拖下了车,一身白裙弄得有些凌乱。 叶婉兮蹲在地上,可怜兮兮地看着萧裴琛。 “本王再说一遍,走!” 叶婉兮看着萧裴琛已经明显暗下来的脸色,心里暗叫不好,惹怒他了。 这可不是什么上策,叶婉兮心思不断地转着,算了,这一次她还是伺候那位小攻好了! “走吧,相公我错了。”叶婉兮恰到好处的认错让萧裴琛心里的火气降下去一些。 看着一旁低着头的叶婉兮,这才发现她的装扮简直素到一定地步了。 一身素白的衣裙,头上松松地绾了一个发,插着一只浅绿的头簪,一头乌黑的秀发就这样扬在身后,夜风吹拂,有几根发丝吹到他脸上,微痒。 叶婉兮的脸上粉黛未施,但是白皙的脸上带着些许自然的红晕,已经是非常惊艳了。 比起王府里那些穿金戴银,浓妆艳抹的女人,叶婉兮竟是这般地倾城。 叶婉兮看着萧裴琛不断地打量她,心里也有些不耐,烦不烦啊,要走赶紧走,她也好挑一个好位置。 萧裴琛终于抬起脚步往皇宫走去,只是这次的他的脚步放的很慢。 这时候很多官员就上前搭讪了,真是从诗词歌赋拍马屁到人生哲学啊。 叶婉兮被一群人挤来挤去,已经被挤到很外面了。 她看着萧裴琛被围在中间,突然感觉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啊! 就在她准备转身的时候,萧裴琛一双鹰眸迅速地看到了她,眼里的威胁意味深重,她几乎可以看到这句话:叶婉兮,你要是敢跑,你就死定了! 叶婉兮知道又逃不了了,只能小媳妇一样地慢慢地跟着。 谁知道萧裴琛拨开人群,直接揽过她的腰,把她弄到离他最近的地方。 叶婉兮心里诽腹:为了不想她逃走,她相公也是蛮拼的。 两人终于走到门口,叶婉兮就是想逃也逃不了了。 “三王爷到!”太监及时地报幕。 叶婉兮找到她上次坐的地方,抬步就要往那边走去。 “去哪?” “找个地方做啊,迟了就没位置坐了。”叶婉兮说道。 “你还要找位置坐?”萧裴琛皱着眉头有些诧异地问道。 “对啊,我不是应该坐在那里么?”叶婉兮指着丫鬟坐的地方说道。 “谁告诉你,你坐在那里的!”萧裴琛语气极为不善地问道。 “我上次就坐在那里的啊。”叶婉兮弱弱地说道。 “你是三王妃,自然是坐在本王的身边,为什么会到丫鬟的位置去坐!”萧裴琛再次抬高音量问道。 叶婉兮翻了个白眼说道: “他们安排我去那边坐的,听他们的我还错吗?” “他们?” 萧裴琛一眼扫着报幕的太监,太监被萧裴琛一瞪,心里一颤,立刻尖声报幕: “三王妃到。” 第三十一章 叶熙vs叶婉兮 萧裴琛拉着叶婉兮坐在他身边的位置,叶婉兮反正也不管,就这样坐下了。 “难怪上次没有看到你,原来是被人拉到那破地方去了。”萧裴琛凉凉地说道。 “你都不找我的嘛?”叶婉兮问道。 萧裴琛被叶婉兮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盯,就知道他落了叶婉兮的圈套了,咳了两声,倒了一杯酒自顾自地喝起来。 叶婉兮闻着酒,觉得很香,眼巴巴地看着萧裴琛说道: “相公我也想喝。” 萧裴琛也是一个神人,叶婉兮想喝,他就给她喝,刚想给她倒一杯,叶婉兮就说道: “不用不用,给我抿一口就好了。” 叶婉兮拿过萧裴琛手里的酒杯,小口地抿上了一口,妈蛋,难喝。 叶婉兮喝了一大口茶,一脸的苦意。 萧裴琛觉得好笑,捏了捏叶婉兮的脸。 叶婉兮扔给他一个白眼。 叶婉兮觉得头有些昏,擦,她才喝了一口酒,不会就醉了吧……在这么多人面前醉,太丢人了。 拉了拉萧裴琛的衣摆,叶婉兮凑过去小声地说道: “相公,我好像醉了。” 叶婉兮的脸力萧裴琛不过半寸,眼睛璀璨,好像漫天的繁星都落入了这双眼中,加之叶婉兮独有的清新味道在萧裴琛的鼻尖萦绕。 萧裴琛就这样、不自禁、深情地吻了上去。 叶婉兮猛地后退,妈妈咪啊! 萧裴琛猛地一顿,立刻回到了原位,脸色漆黑。 第一次,他情难自禁,差点丧失理智! 叶婉兮心里害怕啊,她相公脸色这么难看,就因为她那不识相的一躲,伤了她相公的心了嘛。 好心塞。 叶婉兮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发现这里还没有很多的人,她一把扳过萧裴琛的头,迅速地把唇印上去。 然后立刻分开,妈呀,好吓人,叶婉兮心脏怦怦直跳,好在这里的人都还没有发现。 萧裴琛看着一脸惊惶的叶婉兮,还时不时地看看周围的人,他也是被一个吻弄醉了。 谁知道这个时候,叶婉兮还贼贼地、不知死活地凑过来说道: “相公,我都亲过你了,你不要生气了嘛。” 萧裴琛说:“……”他什么时候生气了。 叶婉兮发现萧裴琛的脸色渐渐转好,心里舒缓了很多,一个吻就搞定了,妥妥的。 叶婉兮坐在位置上,无聊地等着宴会的开始。 突然在这个时候她两眼放光地盯着门口,她男神来了!宁封来了! 嘴角还是挂着那淡淡的笑意,他走到他的位置上,平静地坐下,然后字斟自饮,突然叶婉兮有些心疼宁封。 一个敌国的太子过来当质子,他的身份和境地都是尴尬的,再者这边的人应该还是挺排斥宁封灰绿色的眼睛的吧。 他,真可怜。 叶婉兮突然有些低沉下去的心情,萧裴琛立刻感知到,他帮叶婉兮拿来一杯水,低低地问道: “怎么了?” “啊?什么怎么了?”叶婉兮奇怪地看着萧裴琛问道。 “你脸色有些难看。” “没有的事,就是有些饿了。”叶婉兮掩饰道,和这位大神交手了这么多次,她自然是知道萧裴琛脾气不算好,占有欲强,却也极为负责,否则她一个这样身份尴尬的人,一定非常难以生存的。 “父皇他们就快来了,在忍一会儿。” “嗯。” 果然皇上皇后太子很快就来了,一行人行了整齐划一的礼节之后,终于开始动手了。 “相公,我想吃那个猪蹄。”叶婉兮轻轻地拉了拉萧裴琛的袖子,低声地说道。 于是叶婉兮的碗里多了一块猪蹄。 “相公,虾。” 于是叶婉兮的碗里多了一只虾。 “不够。” 于是她的碗里多了一盘虾。 …… 叶婉兮解决完食物,已经有些撑了,她看着还在细嚼慢咽的一群人,也是有些无趣。 萧裴琛也还在吃饭,叶婉兮羞涩地说了一句,尿遁了。 走到清凉舒适的户外,叶婉兮非常地愉悦。 走着走着竟然来到了上次她落水的地方,这次没了一大群人的湖边,显得静谧而宁静。 她四周看了看,发现根本没有什么人,因为刚刚吃饭吃的有些热了,现在好想泡脚。 脱了鞋袜,把脚伸入清凉湖水,叶婉兮舒适地**了一声。 她猛地捂住嘴巴,这么荡漾的声音竟然是出自她的嘴巴,真是要死了…… 躺在草地上,闭着眼睛,清风微拂,带走了身上燥热的不安因子,让叶婉兮整个人非常地舒适。 就这样躺着,叶婉兮几乎要睡过去了,突然听到一声隐忍的吟叫,突然从半睡半醒的状态中出来。 猛地坐起来,静静地听着周围的声响。 “恩……” 叶婉兮猛地捂住嘴巴,限制级画面!!! 她兴奋地穿上鞋袜,轻轻地朝着发声来源走去,多么美妙的夜晚啊。 好久没有看了呐,怀念,非常怀念。 叶婉兮接近一处灌木丛,从缝隙间看到一件荼白色的衣袍一角。 叶婉兮捂着嘴,兴奋激动,久违的期待! 越过灌木丛,看到的不是两个人私缠的画面,而是……面容惨白的宁封! 叶婉兮心里猛地一震,立刻跨过灌木丛,越靠近宁封,叶婉兮越觉得一股寒意迎面扑来。 宁封一张英俊的脸变得惨白,嘴唇更是毫无血色,已经有些紫了,额头上大滴大滴汗,而更为恐怖的是,宁封的鬓角竟然有点点的冰霜! 这是八月的天气,正是炎热的时候,宁封竟然这样狼狈地躺在这里。 叶婉兮心疼。 她脱下衣服,盖在宁封的身上,小声地说道: “封封,没事没事……” 叶婉兮看一件薄薄的衣服根本没有效果,想了想,直接扑上去,抱住宁封。 宁封的身子冷的吓人,叶婉兮一抱就打了一个寒颤。 但是她也同样知道,此刻宁封是有多么地痛苦。 已经低于人体的基本体温,宁封必然是出了什么问题了。 中毒! 这是以她现在的智商唯一能够想到的可能,唉。 更紧地抱着宁封,好让他好受一些,尽管她自己也冷的有些难受。 叶婉兮觉得过了很久很久之后,怀里的宁封才有了变化。 “封……额……” 叶婉兮的脖子上多了一双宽大的手,宁封紧紧地抓着她的脖子,叶婉兮则用手抓着宁封的手腕,想要抵抗。 呼吸越来越困难,叶婉兮觉得她好像今天要挂了。 如果挂了,能回现代嘛?好心塞,她竟然是死在她的男神手下的。 就在叶婉兮就要昏厥的时候,宁封突然放手了。 叶婉兮猛地后退,然后扶着脖子,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她慌张地看着宁封,问道: “封封,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嘛?” 宁封猛地看着叶婉兮。 叶婉兮干干地一笑,小心翼翼地往身后挪了挪。 此刻,宁封终于看到披在他身上的衣服,然后看着叶婉兮一身里裙,一双黑色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好像麋鹿水灵灵的眼睛一般,让他心里瞬间柔软。 “叶……熙?”宁封说道。 叶婉兮一个尴尬,呵呵一笑,刚想走宁封突然一把捞过她的腰,醇厚磁性的声音在叶婉兮的耳边响起: “没想到三王妃竟然就是叶熙,叶婉兮,叶熙,真是好名字啊。” 叶婉兮身子一僵,讪讪地转过头来,对着伟大的宁封男神总裁说道: “大人,奴家错了!” 宁封直直地看着叶婉兮,叶婉兮也看着宁封……的眼睛。 灰绿色的眼睛,真的好漂亮。 “好漂亮的眼睛……”叶婉兮不经意之间就把心里的想法袒露出来了。 宁封眼睛一亮,看着叶婉兮着迷的神情,他敢肯定,叶婉兮这话是真真切切的。 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子说他。 “哎呀,我要回去了,我相公要找我了,封封,以后再见~” 叶婉兮把披在宁封衣服穿回身上,抱了抱宁封,快步地走了。 宁封看着叶婉兮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万万没有想到,这次的毒发这么短暂和美妙。 面无表情的从灌木丛中出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突然宁封停住脚步,指尖猛地凝聚内力,刷一下朝一个方向猛地射去。 身形一掠,直接从黑暗中拎出一个宫女。 宫女瑟瑟地看着宁封,眼睛里面充满了恐惧。 宁封看着宫女,问道: “你刚刚看见了什么?” “没、没有,奴婢什么都没有看见!”宫女害怕地说道。 “不管你有没有看见,你都该死。” 宁封手下一用力,宫女的脖子立刻被他掐断,临死前宫女还恐惧地看着宁封,表情狰狞。 宁封甩开宫女,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个宁静的夜晚。 叶婉兮回到宴会上,安静地坐在萧裴琛的身边。 萧裴琛看叶婉兮回来了,心情也好了一些,刚刚身边没有叶婉兮,他竟然有些不开心。 “回来了?” 叶婉兮点点头。 “吃东西吗?” 叶婉兮摇摇头。 “怎么了?”萧裴琛看一向多话的叶婉兮竟然没有说话,有些担心地问道。 “我想做一个安静的美少女。”叶婉兮说道。 萧裴琛眉头微皱,伸手捏着叶婉兮的下巴,把她的头抬起来,叶婉兮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头。 萧裴琛猛地看见叶婉兮脖子上青紫的一圈,几根手指的印记横陈在白皙的脖子上,看起来异常碍眼! “怎么回事?!”萧裴琛阴沉着声音问道,看得出来,他现在很不开心。 “什么怎么回事?”叶婉兮小心翼翼地问道,又怎么了?她家相公又怎么了?好心塞啊。 “遇见刺客了?脖子上一圈青紫。”萧裴琛看着叶婉兮小心的样子,不自觉放柔了声音。 “脖子?” 叶婉兮小心地摸着脖子,是有些不舒服,看来刚刚宁封掐的有些狠啊。 “恩,是的,我刚刚遇见刺客了。”叶婉兮一本正经地说道。 作者的话:我之前少上传了几章!我之前少上传了几章!我之前少上传了几章!现在已经补上了,从第二十三章到二十五章已经补上去了,嘤嘤,原谅我。 第三十二章 婉转的马屁 叶婉兮被萧裴琛护在身后,看着她搅出来的大场面。 现在一群官员贵胄被一群护卫护在中间,侍卫们灵活地穿梭在皇宫中,寻找所谓的此刻。 叶婉兮呆在没有在中间的一群人中,而是呆在萧裴琛的身边,萧裴琛几乎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护着她,非常地安全。 其实叶婉兮也不害怕,有啥子刺客啊。 不过倒是蛮好玩的。 不多时,侍卫们找出一具宫女的尸体,叶婉兮一愣,不会真的有刺客吧…… “将军,在玄德殿搜出一具宫女的尸体。” “关闭宫门,不准任何人出去,继续搜!”萧裴琛快速地下达指令,一代战神的气场展露无遗。 “是!” 叶婉兮发现萧裴琛真的好帅啊。 萧裴琛搂着叶婉兮纤细的腰肢说道: “不用害怕。” “不怕不怕,相公在我就不怕。” 多么婉转的马屁啊,叶婉兮心里想到。 萧裴琛揽着叶婉兮腰间的手紧了紧,继续仔细地看着侍卫的搜查。 在搜查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叶婉兮有些困了…… “相公我想回去睡觉。”叶婉兮低声地说道。 萧裴琛低头看着叶婉兮,发现她确实一脸的困意。 而搜查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效果之后,萧裴琛也猜测“刺客”早已离开。 萧裴琛低声吩咐了身边的一个侍卫,不消片刻,警报就已经解除了。 就在叶婉兮打算回去的时候,她发现她太低估皇室的人了。 他们竟然又开始了宮宴,丝毫不为刚刚的刺客所惊动。 叶婉兮不露声色地看了看坐在上面的皇上皇后,脸色正常到不能再正常。 “唉,看来是经历地太多了。”叶婉兮叹息道。 “什么?” “没什么,那我们继续吧……”叶婉兮无奈地说道。 突然叶婉兮感到身后有两道炙热的眼神,她倏得往后看,直接和一双眼睛对视上。 看着她的那人是一个美人,柳眉樱唇杏眼,一个古典美人,叶婉兮觉得有些眼熟,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看到过。 何湘云死死地盯着叶婉兮,今天本是她见萧裴琛的好机会,但是整场宫宴下来,萧裴琛竟然把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这人身上! 她上次明明记得,萧裴琛身边的位置是空着的,但是这次却坐着一个女人,而且他对这个女人这般爱护! “还要吃什么?”萧裴琛低头问着叶婉兮。 叶婉兮摇摇头,她已经吃得够饱了。 “很快就结束了。”萧裴琛解释道。 “恩。” 萧裴琛揉了揉叶婉兮的头,动作里尽是柔情。 何湘云坐在位置上,心里的妒火几乎要燃烧了她的理智。 她紧紧地抓着筷子,纤细的手上青筋爆起。 “湘云。”坐在何湘云身边的何夫人及时拉住了她的手臂。 何湘云看着她母亲,眼眶瞬间红了一圈,委屈地说道: “母亲。” 何夫人拍了拍女儿的手臂,一切尽在不言中。 何湘云朝她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已然恢复了那个温柔善良的何湘云。 宁封冷冷地看着何湘云母女,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嘴角有些讥讽的笑意。 叶婉兮脖子间的青紫刺痛了他的眼睛,看着叶婉兮依然巧笑倩兮,宁封突然想把她收入囊中不让任何人觊觎。 缓缓摊开掌心,从手腕出一条紫色的线,今晚的毒发,这条线又往前走了一点点。 宁封仰头喝了酒,猛地握紧拳头。 叶婉兮这边困的飞起,几乎就要趴在萧裴琛身上睡着了。 萧裴琛很是无奈,他看到叶婉兮疲惫的样子,心里也是心疼,但是宫宴得要他父王说话才能够结束。 “婉兮?婉兮?”萧裴琛轻轻摇醒她。 叶婉兮眼神迷离地看着萧裴琛,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说道: “相公,结束了嘛?” “还没。” 叶婉兮纵观全场,发现大家正兴致勃勃地作诗,真是烦躁。 “相公他们要做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啊?” “做到无人能够超越一首诗的时候,就结束。” 叶婉兮咂巴咂巴嘴,在萧裴琛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话。 萧裴琛意味深长地看着叶婉兮,叶婉兮双手合十,卖萌地求他,她不要当出头鸟啊! “本王来作一首。”萧裴琛凉薄的声音在宴会上响起,没有和叶婉兮说话的轻柔,带着硬朗和压迫。 宴会上的人立刻符合,叶婉兮也崇拜地看着萧裴琛。 这种能够冷漠霸道,能够温柔情深的男人,真是太赞了。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酒醉酒醒日复日,花开花落年复年。” 其实这首唐寅的《桃花坞》后面的才是重点,但是后面的太嘲讽了,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这样的心境,叶婉兮不会轻易透露,萧裴琛会怀疑她,所以拿了最前面的四句诗来凑合。 然后宫宴就结束了。 叶婉兮笑眯眯地走在凉爽的广场上,周围都是一群群酒足饭饱的人。 萧裴琛占有性地搂住叶婉兮的腰,叶婉兮怕惹怒萧裴琛,就算热出一层痱子,她也不敢叫她相公放手。 “裴琛……” 突然一声娇柔的声音切入俩人的空间。 叶婉兮往身边看去,来人竟然就是在宴会上看着她的女人,看着她看萧裴琛的眼神,叶婉兮好像明白了什么。 “婉兮,你先到马车上去。”萧裴琛放开叶婉兮。 “奥。” 叶婉兮什么都没问就直接走了。 这样的场景非常地明白啊,她也终于想起了这个女人她在哪里见过。 她相公的心上人啊! 难怪刚刚在宴会上看到这个女人瞪着她,感情是见不得她相公对她好,吃醋了,现在可怜兮兮地来刷存在感了。 真是没意思,围着男人转的女人,真是没意思。 “姑娘!” 叶婉兮感到手上一紧,她转头看着抓着她的人。 你猜她看到了什么? “小攻!”叶婉兮尖叫道,这人竟然就是上次她伺候过的小攻。 “啊?”小攻奇怪地问到。 叶婉兮发现小攻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男人一身玄色的长袍,一脸的冷淡,长相清俊,小受啊! “你爱人啊?”叶婉兮兴奋地说道。 小攻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久仰久仰。”叶婉兮说道。 “恩。”小受淡淡地说道。 叶婉兮最喜欢看这种傲娇的小受了。 “怎么样,上次我教你的方法用的可还顺手?夫妻生活有没有幸福甜蜜一些?”叶婉兮迫不及待地拉着小攻问道。 “有。”小攻说道。 叶婉兮眼里闪着精光,看了看小受,然后神秘兮兮地说道: “要不要再和你说一些**的方法?” 小攻眼里立刻放出精光,满脸的期待。 “温明。”小受拉了拉小攻的手,有些尴尬。 “翌晨,你乖。”小攻安抚道。 叶婉兮猛地捂住嘴巴,好有爱,好有爱,眼泪要下来了。 杜温明转头就看着眼泪汪汪的叶婉兮,吓了一跳。 叶婉兮撇开杜温明,站在李翌晨面前认真地说道: “其实你没必要这样在乎别人的看法,有时候你想要证明给千万人看,但是有些时候,只要一个人懂你,你就觉得够了。” 叶婉兮努力回想着后会无期里的台词,继续给小受洗脑。 “他很爱你,他不是因为你是男人而爱你,而是爱你,你却刚好是男人而已,你不用经常拒绝他,看到他失落的表情?你可开心?” “不!我不开心。”小受立即说道。 杜温明听到李翌晨的话,满眼的爱意。 叶婉兮眨眨眼睛,笑眯眯地说道: “以后你们成亲了,记得找我去当证婚人啊。” 李翌晨听了叶婉兮的话,微微一愣,然后苦涩地说道: “我们怎么会有成亲的那天啊?” 叶婉兮笑盈盈地说: “你们可愿意抛弃车马轻裘,荣华富贵,煊赫家世,子孙绕膝?” 两人对视一眼,坚定地点点头。 “那你们可以随便找一处清静的地方,晨钟暮鼓,安之若素,面朝大山,春暖花开。” 叶婉兮说完话后,叹了口气。 杜温明紧张地问道: “姑娘,怎么了?为何叹气?” “我觉得我的文学素养已经高到一定的水平了,刚刚说的两句话,真的太唯美了。” “……” 叶婉兮笑眯眯地看着两人,说了一些吉祥的话,然后小攻赏了她十两白银。 送走两人,叶婉兮看着手心的白银,眼睛笑成两弯月牙。 “这年头,能扯淡也是一种谋生方式啊。” “叶婉兮。” “啊?” 叶婉兮看着突然出现的萧裴君,眨巴眨巴眼睛,然后突然一拍脑门,说道: “大哥,我忘记把你的毯子带了!下次再还你好不好?” 叶婉兮说完,拔腿就跑。 萧裴君一把抓着她的手臂,叶婉兮苦笑着看着萧裴君,献上手中的银子,无比恭敬地说道: “先付您十两银子押金,等到我把毯子还给你,你在把押金还我,这样可以咩?” 萧裴君说:“……” 第三十三章 他后悔了 “大哥,我这次真的没带!下次我一定记得带!”叶婉兮立刻承诺道。 萧裴君扶了扶额头,无奈地说道: “谁叫你还毯子了,我找你有话说。” “嗷嗷,你要说什么,尽管说!”叶婉兮拍拍胸脯仗义地说道。 “三弟呢?”萧裴君看叶婉兮只有一个人问道。 “哦,我相公跟他心上人玩儿去了。”叶婉兮笑眯眯地说道。 萧裴君眉毛一挑,看着一脸坦荡的叶婉兮,柔声地问道: “你不吃醋?” “吃醋?哦,吃的吃的。”叶婉兮随意地说道。 “我看你的样子可不像在吃醋啊。”萧裴君看着叶婉兮笑盈盈的样子,哪里像是那些吃醋的女人啊。 现在的她反而像是一只俏皮的小狐狸,眼里尽是狡猾。 “谁说的,我看到他们两人在一起,心都要碎了。”叶婉兮一本正经地说道。 “哈哈。”萧裴君看着叶婉兮的样子,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叶婉兮一头黑线地看着哈哈大笑的萧裴君,心情不是特别好。 “笑毛线啊。”叶婉兮忿忿地说道。 “好了好了,不笑了不笑了。”萧裴君忍住笑,两眼放光地看着叶婉兮。 叶婉兮看到萧裴君的眼神,跟她看见吃的一样,太恐怖了。 “婉兮,你不吃醋是因为你不喜欢三弟吗?”萧裴君看着叶婉兮认真地问道。 现在他的心里出现了一个非常强烈的念头:把叶婉兮要回来。 当初他跪求父皇将叶婉兮抛给三弟的时候,叶婉兮在外的名声还是懦弱胆小,但是她真实的性格竟然是如此地令人着迷。 之前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刻,他都非常非常开心,没有那些宫廷内的尔虞我诈,他的眼里只有叶婉兮的巧笑倩兮。 他后悔了。 “喜欢啊,他是我相公我怎么不喜欢。”叶婉兮看着面前神色异常的萧裴君,不动声色地周旋到。 要让她说出她不喜欢她相公这种话,当她傻啊! 还是说,萧裴君傻啊,得了帕金森综合症了吧。 萧裴君听到叶婉兮这话,心情渐渐地沉了下去。 “但是三弟喜欢的是何湘云,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萧裴君丝毫没有想过他说出这番话对萧裴琛,对叶婉兮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说好听一些是中肯的建议,说难听一些,就是尼玛挑拨离间啊。 “我知道啊。”叶婉兮笑着说道。 “那你知道三弟未来是要迎娶何湘云的吗?” “我猜猜都知道啦。”叶婉兮朝萧裴君眨眨眼睛说道,一脸了然于心样子。 但是她的脸上,没有不甘,没有妒嫉,没有伤心,只有一脸灿烂的笑容。 这样的女孩,他竟然就这样错过了…… “婉兮,如果我说……” “相公!” 萧裴君的话还说到一半,叶婉兮就突然大声地朝他身后喊道。 “大哥,我相公聊好了,我去找他啦,以后见~” 叶婉兮说完就欢快地跑到萧裴琛的身边。 “大哥。”萧裴琛一把揽过叶婉兮的腰,对萧裴君打招呼。 “恩,三弟,时间也不早了,你和弟妹赶紧回去休息吧。”萧裴君内心苦涩,但是表面上还是一副温和的样子。 叶婉兮缩在萧裴琛的怀里,眼神凉凉地打量着萧裴君,这人一直在套她的话,想干嘛呢? “好,那我们先回去了。” 两人回到马车上,叶婉兮一直想要从萧裴琛的怀里出来,但是他箍地实在太紧了,叶婉兮好绝望。 “咳咳,相公,你要不要先放开我?”叶婉兮试探着说道。 萧裴琛深深地看着叶婉兮,叶婉兮谄媚地看着他。 然后萧裴琛就放手了。 叶婉兮心里一阵狂喜,立刻跳离了萧裴琛的怀抱,喜悦之情难以自抑,叶婉兮那是满脸的笑容啊。 萧裴琛的脸色猛地一沉。 马车内一阵寂静,叶婉兮觉得她应该热络一下氛围,于是她咳了一声,看着萧裴琛说道: “相公,你什么时候迎娶何湘云啊?” 叶婉兮自以为这样的话题找的非常地准确,一方面这可以表示她的大度,另一方面萧裴琛那么喜欢何湘云,正是中了萧裴琛的下怀啊。 “你希望本王迎娶湘云?”萧裴琛冷冷地问道。 叶婉兮为了表示她的诚意,自然要附和,她用力地点点头。 “你是真心的?”萧裴琛又问道。 “真!特别特别真,不信你看着我的眼睛。”叶婉兮笑着说道。 萧裴琛的左手紧紧地握在一起,骨节发白,但是叶婉兮坐在萧裴琛的右边,看不见啊。 “相公,我是不是特别温柔贤惠,你喜欢这四个字吗?”叶婉兮不知死活地问道。 萧裴琛没有理叶婉兮,现在他郁闷着呢。 “相公,以后你要是迎娶何湘云小姐,那是肯定不能让她屈居的嘛,你说是不是?”叶婉兮说道。 萧裴琛转头看着叶婉兮,想看看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所以啊,我觉得只有三王妃的位置才配得上何小姐。” 萧裴琛皱着眉头,不解地看着叶婉兮,她什么意思? 有一种可能,萧裴琛没有去想,因为没有一个女人会这样做,叶婉兮不是一个特别的女人,所以她不会! “所以啊,到时候王爷能和我离婚吗?额,我的意思是,王爷能和我和离吗?这样子我就自由啦,何小姐也能够成为三王妃了,怎么样我这个提议是不是很好啊?” 叶婉兮矜持地坐在位置上,等待着萧裴琛的夸奖,咩哈哈~ 她塑造了一个空前绝后的大度王妃的形象,真是太伟大了。 直到叶婉兮回到三王府,她才明白一件事情,这天的眼泪格外的咸啊。 马车上的萧裴琛听完了叶婉兮这一番绝妙的理论,心情直接差到极点。 “叶婉兮,好好好,果然是本王的好王妃啊。”萧裴琛冷冷地说道。 听到萧裴琛的语气,叶婉兮就觉得不对劲了,她相公好像生气了。 叶婉兮看着萧裴琛漆黑的脸色,心里也是发怵啊。 “相公……”叶婉兮试探地叫道。 萧裴琛不理她。 “相公?”叶婉兮再次叫道。 萧裴琛还是不理她。 她现在才知道,她怕是哪里惹到他了,叶婉兮思索了一下,感觉自己做的蛮好的啊,没有哪里是不好的。 但是萧裴琛大神心情阴晴不定。 叶婉兮吸了一口气,想到之前萧裴琛一定要搂着她的腰,反正她也没什么底线,换上讨好的笑容,凑到萧裴琛的身边,嗲嗲地说道: “相公~你肿么了?不开……” “额……嘶。” 叶婉兮还没开口奉承,萧裴琛就厌恶地一把推开想要往她身上凑到叶婉兮。 萧裴琛是一个练武的,脾气也不太好,随手一推,叶婉兮直接被摔倒车厢的一角,背部狠狠地撞到了一个座椅的角,一阵钻心的疼直接袭来。 叶婉兮被痛的整个人都要发抖,她也知道萧裴琛是真的生气了。 都说萧裴琛冷漠铁血,但是一直以来他对她都是好的,以致于她都忘了她是什么身份了。 真是该死啊。 在这个时代生存,还真是要步步为营。 背痛的整个发麻,叶婉兮强撑着做到马车的一角,小心地缩在一起,眉头皱的紧紧的。 萧裴琛淡漠地看着缩在一起的叶婉兮。 本以为这个女人会与其他人不一样,谁知道还不是装腔作势! 萧裴琛此时还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为什么叶婉兮装腔作势他会这么生气。 马车内一片死寂,叶婉兮疼的满头的冷汗,但是她是背对着萧裴琛的。 萧裴琛也根本看不见叶婉兮现在疼的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的样子,假如看到了,那会不会是另外一番不一样的场景。 很快就到了三王爷府,萧裴琛看也没看叶婉兮一眼,直接下了马车。 叶婉兮用手小心地揉了揉背,但是一碰就疼的要命,她也不敢弄。 “王妃?王妃?”马车夫已经在外面催了。 “来、来了。”叶婉兮觉得现在她说话都是疼的。 强忍着背部的不适,叶婉兮下了马车,一张脸惨白地吓人,好在叶婉兮擦了汗,否则还不要吓死人啊。 叶婉兮走进王府,一转到没有人的地方,背就立刻躬起来。 “嘶……”叶婉兮抽着冷气,一步一步地往她那五环外的院子走去,好心塞。 叶婉兮心里琢磨着今天萧裴琛突然变脸的缘故,她猜想,原因是两方面的。 一方面是萧裴琛本身的性子冷漠,和她亲昵可能真的亲昵不起来。 另一方面,何湘云是他的心上人,也是他的逆鳞死穴,而她叶婉兮呢,阴差阳错占了何湘云的位置。这两人指不定怎么说她,但是很不幸,她自己提出来了。 然后就踩到了萧裴琛的痛处,所以最终结果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叶婉兮背实在痛的厉害,实在扛不住了,想要找个地方靠一靠,突然被一个人揽入怀中。 叶婉兮一惊,刚想喊人,那人就及时地捂住了叶婉兮的嘴巴,出声说道: “叶熙,是我。” 叶婉兮一愣,知道她还有一个身份的男人,只有宁封。 叶婉兮一个委屈,背又疼地厉害,她抱住宁封,带着哭腔说道: “封封,我背疼……” 宁封心疼地听着叶婉兮的委屈,抱着她,直接一个轻功飞出了三王府。 第三十四章 此生不会弃你不顾 叶婉兮呆在宁封的怀里,背上的伤还是疼的她难受,眼泪刷刷地掉。 一个原因是真的疼的她难受,这回是眼泪真的掉下来了,另一个原因是,萧裴琛这样对她,她真的有些伤心。 再怎么说,她也是萧裴琛的大老婆,下这样的狠手真是太令人绝望了。 “叶熙,很快就到了。”宁封紧了紧抱着叶婉兮的手,安慰道。 “恩。” 果然两人很快就到了一家医馆,正是那位实习生聂依斐的医院。 “依斐,快来帮我看一下她。”宁封直接撞开门,说道。 “封封!你赔我上好的陈年黄花木!”聂依斐尖叫道。 叶婉兮在宁封怀里吃吃地笑。 “你少废话,赶紧给她看一下,她背上伤着了。”宁封烦躁地说道。 “谁啊,会让你宁大公子这样紧张?”聂依斐走过来想看看宁封怀里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嗨,系我啊。”叶婉兮笑着打招呼。 因为叶婉兮男女装扮相差别实在太大,聂依斐完全不知道叶婉兮是谁,就这样愣愣地看着一脸惨白的叶婉兮。 “她是叶熙,你赶紧的。”宁封小心地将叶婉兮放在床上趴着。 “你说她是叶熙?!”聂依斐不可思议地问道。 “快点。”宁封皱着眉头冷冷地看着聂依斐。 脱线的聂依斐这才给叶婉兮治疗。 聂依斐小心地碰了碰叶婉兮的背,一碰,叶婉兮就疼的直发抖。 “不会伤着骨头了吧,叶熙你忍忍,我要看看你有没有伤着骨头。” “恩……”叶婉兮现在说话也是抖着的。 宁封心疼,将叶婉兮的上半身小心地抱着,让她好受一些。 然后叶婉兮就感到一股排山倒海的疼,她整个脑子都疼懵了。 冷汗簌簌地下来,直接弄湿了宁封的衣袍。 “叶熙,叶熙你忍忍。” “恩…………”叶婉兮应得底气不足的,刚刚为了不让她太丢人,她硬是咬着牙没有喊出声啊。 检查了一会儿,叶婉兮都快要晕过去了,聂依斐才舒了口气说道: “还好,没伤着骨头,不过也伤地够重的。” “大、大夫,你赶紧的呀,我要晕了。”叶婉兮颤巍巍地说道。 “需要用药酒把你伤着的地方淤血化开啊。”聂依斐拿出一瓶药酒说道。 叶婉兮抖着身子,抖着嗓子说道: “不、不用了吧,它自己会好的吧。” “如果要自己痊愈,你至少要在床上躺一个月才会好。都到这里了,一定要治疗啊。” 叶婉兮一愣,一个月啊,想起在现代的时候,她曾经骨折过,骨头摔断的时候疼,但是接骨更疼。 不过总不能因为接骨疼而不接骨吧。 “好、好吧,你赶紧的。”叶婉兮声音里面都有哭腔了,可见是做了多大的心理工作。 半晌后,聂依斐还没有动作,叶婉兮抖着问道: “干嘛呢,赶紧的啊,我快忍不住了!” “不是,叶熙,你要我给你揉?”聂依斐问道。 “废话!是你自己说一定要治疗的!”叶婉兮叫道。 “但是揉这个,额,要脱衣服啊。” “那就脱啊!” 聂依斐看了一眼脸色漆黑的宁封,哪里敢动他兄弟的女人啊! “咳咳,叶姑娘,这男女授受不亲的,要不还是让封封给你揉吧!我先走了!” 叶婉兮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话,他就消失了。 留下叶婉兮和宁封两人,沉默到死啊。 最终还是叶婉兮开口,她是现代的女性,没有古代那么保守,露背嘛……还是可以接受的。 “封封,你脱不?” 宁封低头,深深地看着叶婉兮。 叶婉兮看着宁封,估摸着这个孩子也是个保守的,她说道: “那你送我回王府吧,我叫我相公来好了。” “你的伤怎么来的?”宁封突然问道。 “额……不小心撞的。” “撞哪了?”宁封阴森地问道。 “马车的一角。”叶婉兮弱弱地说道。 “萧裴琛会不知道?” “他没看到。”叶婉兮解释道。 “叶熙,我宁封此生不会弃你不顾。” 宁封话一说完,一把撕开叶婉兮的衣服。 叶婉兮瞬间感到背上一凉,深感古代人手笔之豪迈啊,说撕就撕,真是一点都不带矜持的。 宁封看到叶婉兮背上时,眼睛猛地一缩。 之间叶婉兮雪白的背上,仅仅系了一根细细的肚兜绳子,大红色的绳子和雪白的肌肤一对比,异常地热烈。 而且一旁露出来的美好弧度,让宁封脑子一片混沌。 不过当他看到那一片深紫色的瘀青,心里立刻一紧,非常严重的撞伤,难怪她刚刚疼的说不出话来。 宁封立刻拿过药酒,倒在手上,用内力微微加热,然后附上那一片瘀青。 一碰到,叶婉兮上半身一震,嘴里呜咽出声。 “叶熙,你忍忍。” 说完,宁封手下快速地进行活血化瘀。 叶婉兮疼的眼泪一个劲地掉,不是她没用,而是生理反应根本止不住啊。 手根本没有力气握成拳,上半身抖的跟狗一样。 她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喊出声来,她这一喊,街坊四邻一听到,万一来捉奸这可怎么办好啊,宁封要怎么说啊。 叶婉兮这样忍着,宁封却是心疼到不行。 宁封用掉了大半瓶的药酒,才完成了这一步。 “叶熙?叶熙?” 叶婉兮没有回答他,宁封心里一跳,放下药酒扶着叶婉兮的上半身,这时才发现叶婉兮早就晕过去了。 脸上眼泪和汗水已经分不清,发丝粘在脸上,惨白的脸和漆黑的头发,看得宁封心里一阵阵恐惧。 “叶熙,叶熙,你别吓我。” 宁封掐着叶婉兮的人中,手都有些抖了。 “依斐!依斐!” “来了。”聂依斐立刻前来,好在这时候宁封已经给叶婉兮盖上了衣服。 聂依斐进行了专业的抢救,叶婉兮才缓缓醒过来。 一醒来,叶婉兮就有气无力地看着两人,满含着哭腔弱弱地说道: “呜呜,疼死了。” 宁封猛地抱住叶婉兮,心有余悸地说: “你吓死我了!” 叶婉兮一怔,伸手拍了拍宁封的背,安慰道: “不怕不怕了,封封,我不会有事的。” “怎么样,现在感觉好点了吗?”聂依斐装作没有看到两人的样子,问道。 “好多了,没有那么疼了。” 宁封一言不发地将叶婉兮包裹好,刚刚因为疼的厉害,叶婉兮出了一身一身的汗,肚兜都粘在身上,显露出姣好的身姿。 “好了,我先带她走。” 宁封打横抱起叶婉兮,和聂依斐交代了一句,就离开了医馆。 宁封来到自己的一处别院,把叶婉兮交给丫鬟,立刻给她洗澡,省得着凉。 叶婉兮现在反正一点力都没有,只能任凭宁封处置。 丫鬟伺候她洗了澡,叶婉兮的困意一阵阵地袭来,但是想到家里还有一个七喜,就决定要回去。 宁封做在床边,小心地拨了拨叶婉兮有些凌乱的头发。 “封封,我想回去,我姐妹儿七喜还在等着我呢。” “回三王府?”宁封淡淡地问道。 “嗯啊。”叶婉兮坐起来,想要下床。 “我送你回去。”宁封抢一步说道。 “恩,好啊。” 宁封抱着叶婉兮来到她居住的院子,果然看到七喜还在等她。 “封封,这次谢谢你啦,以后请你吃饭。”叶婉兮笑眯眯地说道。 轻轻地推开门,叶婉兮对他挥了挥手,就关上了门。 宁封站在院子里,看到叶婉兮正在安慰那个丫鬟,灰绿色的眼睛里一片浮凉。 “王妃,你去哪里了?”七喜哽咽地问道,两只眼睛红红的。 “我又参加了皇宫的游泳比赛,你看,我这不裙子都换了嘛,顺便弄干了头发,所以才会这么晚的。”叶婉兮一本正经地说道。 “七喜还以为王妃……” “别想这些有的没的,我和你说,以后我回来的晚了,你就别等我了,你看看你这个黑眼圈,黑的我都可以进行调颜料了。” 叶婉兮好说歹说才把七喜小姐哄开心了去睡觉。 她才躺到床上睡觉。 侧着身子,背上还有些疼,想起萧裴琛冰冷的样子,叶婉兮就有些难受。 但是一想到今天她男神抱了她,就觉得整个人都萌萌哒。 因为今天受了伤,叶婉兮很快就睡着了,好在叶婉兮的脑洞大,对萧裴琛还没有太深的感情,否则一整个晚上还不得郁闷死。 这一觉,就是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 七喜知道除非叶婉兮自然醒,否则她永远会认为早起毁一天。 七喜端着一碗粥来到叶婉兮的房间,看着她睡眼惺忪的样子,有些心疼地说道: “王妃,如果没睡醒就继续睡吧。” “不是啊,七喜小姐,我热得睡不着啊。”叶婉兮软塌塌地说道。 “啊!王妃你的脖子!”七喜这时候才看到叶婉兮脖子上的瘀青,捂着嘴巴,吃惊地看着叶婉兮。 叶婉兮一愣,昨晚好像没有处理脖子上的伤,她看着七喜一脸的表情,心想这次好像糊弄不过去了。 “七喜小姐啊,昨天我们除了比赛游泳,还比赛……上吊来着。” 作者有话说:看到你们催着更新,伦家好开心,一定努力码字(认真脸)! 第三十五章 本王会好好宠你的 七喜崩溃地看着叶婉兮,叶婉兮讪讪地穿上了衣服,弱弱地问道: “七喜小姐,有早饭吃嘛?” “王妃,现在是中午了。”七喜说道。 “哦~有午饭吃嘛?”叶婉兮再次问道。 七喜无奈,只能拿过粥,小心地端给叶婉兮,嘴里一边还念念有词: “王妃,不是奴婢多嘴,但是您怎么每次去一次皇宫,都会带来回来一身的伤啊!你这样子,奴婢真的很担心你啊。” 叶婉兮也不敢接话,一边点头附和,一边快速地解决碗里的粥。 “王妃,下次去,您可一定要当心啊,不过……” “七喜,我吃好了,还想再睡一会会,你能出去一下嘛?”叶婉兮笑眯眯地看着七喜,一副困地飞起的模样。 七喜说:“……” 待七喜走了之后,叶婉兮才摸着起床。 躺一天了,无聊死了。 来到她的画室,因为背上伤了,左手也不能太用力,微微一扯还是会很痛。 拿起画笔,叶婉兮认真地在纸上画着。 在这里她唯一的娱乐方式就是画画了,她的画稿一个箱子早就装不下了。 画了一会儿,叶婉兮有些累了,老是呆在这里,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她记得以前在美院的时候,导师都会带着她们去写生。 咳咳,说白了就是去玩的。 古代的景色没有污染,已经非常好。 叶婉兮坐在位置上琢磨着,要不要找个机会,带着七喜出去玩一下。 这个想法被叶婉兮无限的延后了,这大热天的,谁特么愿意出去啊。 放下画笔,叶婉兮擦了擦手,来到庭前的院子,坐在树下的椅子上。 叶婉兮呆呆地看着远处发呆。 来这个时代已经好些日子了,她算是适应地好呢,还是算没有适应好呢。 背后隐隐约约的疼痛,让叶婉兮心里有些发寒,她控制不了啊,这个男权至上的朝代,这个法制不健全的时代。 她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女人,能够拿到什么呢? 甚至有些时候,她连喜欢的人和事都只能够拱手相让。 叶婉兮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这样的感觉让她开心不起来。 侧着身子躺着,叶婉兮叹了口气,她好想回去啊。 好想回到21世纪,好想过她之前那样的生活。 她喜欢一成不变,因为她懒得改变,既然已经找到了自己最喜欢的生活,她不明白为什么还老是要说改变。 那些什么说走就走的旅行,说爱就爱的人,尼玛,又不是每个人都喜欢的。 叶婉兮以前刷微博,看到这样的段子,都会上去评论几句,什么别把这种畸形的价值观强加给别人,又不是谁都有一个叫王思聪的老公的,真是烦人。 然后她好几次上了热门评论…… “好想回去……”叶婉兮有些哽咽地说道。 侧躺在椅子上,叶婉兮眨巴眨巴眼睛,险些两颗眼泪就下来了。 “不行!我要抓紧时间找玉梳!最近都没有好好找!真是该死。”叶婉兮猛地从椅子上坐起来,捏了捏拳头,奋发地说道。 于是叶婉兮睡了一个下午,吃了一个晚饭就回房间了。 可能是因为早上睡得太饱了,叶婉兮一点睡意都没有,最近的天气又是天干物燥的,热得要命。 于是叶婉兮大大披了一件衣服,飘出去游泳了。 滑下水的时候,叶婉兮觉得人生是这么地美好。 浑身千千万的毛孔好像全部都打开了,叶婉兮舒适地叹了一身,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趴在石头上,任清凉的水打在她身上,爽的飞起。 萧裴琛浮在远处,一双鹰眸锐利地盯着那个趴在岩石上,半露着香肩的女人。 他每晚都会来这里凫水,但是知道的人只有他的贴身护卫,为什么还会有不开眼的女人接近他! 他渐渐地靠近那个女人,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是谁不要命了。 就在他快要靠近的时候,叶婉兮因为太舒服,直接睡着了,一睡着扒着岩石的手就没有力气,水又是在来回荡漾的。 一荡二荡,把叶婉兮荡下去了。 头一下水,叶婉兮猛地惊醒,她拍打着水面,立场从水里钻出来。 心有余悸地看着身边及腰的水,好在她选的位置水位还是比较浅的。 刚刚太过紧张,心里一阵阵地发冷,而且身上全湿,夜风一吹,叶婉兮瞬间起了一层疙瘩。 打了一寒颤,叶婉兮打算回去了。 她一转身,就看到萧裴琛面无表情地站在她后面,脸上冷若冰霜,连嘴唇抿起的弧度都是冷硬的。 叶婉兮被他一吓,连着退了好几步。 “相、相、相公。”叶婉兮吞了吞口水小心地叫道。 “你怎么在这里?”萧裴琛语气冷沉地问道,显然他现在并不是特别待见叶婉兮,之前的偶然动情也被叶婉兮那故作大度的话给弄没了。 “太热,我这就回去了!”叶婉兮立刻说道。 说完朝他福了福身,撒开脚丫子就开始狂奔。 自从昨天被萧裴琛弄伤之后,叶婉兮还是蛮怕见到他的,他太厉害了,出手不死就是重伤啊。 她这副小身子骨怎么承受地住萧裴琛的肆虐啊。 腰间突然出现一只粗壮的手,叶婉兮小心肝抖的啊,她抓着腰间的手,想要掰开,但是她越掰,这手反而抓得越紧。 最后叶婉兮实在没有办法,放弃了。 萧裴琛把叶婉兮压在怀里,感受到她剧烈的心跳,眉头微微蹙起。 “说,这么大晚上来这边做什么!”萧裴琛低头在叶婉兮的耳边问道,一股沉沉的压迫从他身上慢慢散发出来,逼得叶婉兮无处可逃。 她抖着身子,说道: “我刚刚说了,太热了……” 萧裴琛感受着叶婉兮害怕到颤抖的身子,以及想要逃走的意图,知道她说的是真话,将她翻过身来,两人四目相对。 叶婉兮那如水洗般黑的发亮的眼睛,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望进了萧裴琛的眼中。 叶婉兮看着萧裴琛帅气的样子,上半身也没个衣服的,八块腹肌就这样赤果果湿嗒嗒地在她面前。 要是放在平时,她哪里把持地住啊,这根本就是顶级模特才会有的身材,萧裴琛真是穿衣显瘦,脱了有肉的绝顶身材啊。 但是现在,她不敢了,这里杀人灭尸这么容易,萧裴琛只要抓着她的脑袋,把她摁进水里就好了。 于是叶婉兮这一等一的色女,眼里竟然澄澈地如一泓清澈见底的湖泊,却阴差阳错地令萧裴琛着迷。 “叶婉兮。”萧裴琛突然叫她。 “恩?” 叶婉兮瞬间睁大了眼睛,那位顶级身材的大王爷,霸道强硬地撬开她的唇齿,然后正他的舌头伸进她的口腔内,带起她的舌头,瞬间便搅起一阵阵的惊涛骇浪,炙热凶猛,她想退,但是他不允许! 叶婉兮见过无数人接吻,男男都见过,但是自己没有经验啊,硬是不会换气,脸憋得绯红。 萧裴琛恋恋不舍地放开叶婉兮甜美的嘴唇,看着她闪躲局促的眼神,心里首次对自己有了几分的怀疑,为什么他怀疑这个女人心怀不轨呢? 萧裴琛皱着眉头,不解。 以往率领百万精兵,下军令向来都是十分果决,从来不会说有什么纠结。 但是这位战无不胜的战神,竟然在他怀里的女子身上感觉到了纠结。 “叶婉兮,本王不是那种狼心狗肺的人,既然你是本王的女人,是本王的王妃,便不会说什么休了你。”萧裴琛冷硬地说道,这是他对她做出的承诺,说到,做到! 叶婉兮现在被萧裴琛困在怀里,由于害怕,她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生怕再惹到萧裴琛。 所以现在萧裴琛说什么话,她也听不太清楚,脑子一片混沌。 萧裴琛见叶婉兮没有反应,手指捏着她的下巴,皱着眉头看着叶婉兮一张雪白的脸蛋,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湿漉漉的,映出他的样子。 “听到了吗?”低沉的嗓音,带着丝丝扣扣军人的铁血柔情。 叶婉兮眨巴眨巴眼睛,努力回想刚才萧裴琛说了什么,好像是说不会休了她的话,她看着萧裴琛在黑暗中的神色,正直刚毅。 军人重责任,萧裴琛先是娶了她,又要了她的身子,自然是会对她负责,同样的,以这个时代的标准来说,萧裴琛可能并不会轻松地放她自由了。 “听到了。”叶婉兮点头应到。 萧裴琛点点头,下意识地将叶婉兮紧紧地搂在怀中,好似抱着极为贵重的宝物一般。 叶婉兮一动不动,身子微微有些僵硬趴在萧裴琛的身上,浅浅地呼吸。 视线掠及叶婉兮的背,突然,萧裴琛眼睛一缩,伸手一把撕了叶婉兮的衣服。 安静的夜晚,布料的嘶啦声让叶婉兮猛地一惊,身子下意识地颤抖,想要逃离萧裴琛冷硬的怀抱。 萧裴琛铁臂禁锢着叶婉兮的身子,让她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 “相公……怎么了吗?”颤抖的嗓音,听得让人极为心疼。 萧裴琛一低头就看到叶婉兮害怕的眼神,带着薄茧的手指划过叶婉兮的背,那里有着一大片的瘀青,眸色一厉,声音中不自禁地染上了狠意,问道: “谁伤的你?背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叶婉兮哪里敢隐瞒,一口气把昨天萧裴琛那英勇的一推,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说得她真是比什么都可怜啊。 萧裴琛的身子一僵,紧接着吻了吻叶婉兮的耳垂,低哑着声音说道: “以后别惹本王发火,本王会好好宠你的。” 第三十六章 小笼包是个啥子玩意 被萧裴琛抱回院子的时候,叶婉兮都快要睡着了。 当萧裴琛也要上来时,叶婉兮猛地惊醒: “相公,你爬上来做什么?” “睡觉。”萧裴琛冷硬地说道。 “额,我这里破破烂烂的,您在市中心……额,那个……” 萧裴琛冷冷地盯着叶婉兮,叶婉兮被他看到头皮发麻,最后劝他回去的话,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晚安,相公!” “恩。” 因为有些累,叶婉兮很快就入睡了。 萧裴琛听着怀里叶婉兮均匀的呼吸声,嘴角微微上扬,不知道为什么,和她在一起总是很开心,不用多想什么。 抱着叶婉兮的手紧了紧,萧裴琛也渐渐地进入了沉睡。 第二天一早,叶婉兮就迷迷糊糊地醒来,眯着眼睛看着萧裴琛在穿衣服,她糊里糊涂地说道: “这么早去上课啊?” 萧裴琛正在整理衣服的手一顿,转身看着睡得天王盖地虎的叶婉兮,无奈地摇摇头,只当作是她的一句梦话。 萧裴琛没有回答叶婉兮的问题,叶婉兮就不爽了,室友不理她,她怎么叫室友帮忙带一份加辣加醋的小笼包啊! “一大早是不是上灭绝师太的课去了,还好我上个学期已经修掉啦。” 萧裴琛这下确定叶婉兮真的在和他说话。 在床边坐下来,叶婉兮微微眯着眼睛,屋里的灯光有些强烈,叶婉兮又是那种神一样的女子,一直眯着眼睛,舍不得睁开。 “一份小笼包,加辣加醋,别去第一家买,那里的醋掺水的。”叶婉兮快速地吩咐道。 说完翻了一个身,把背对着高冷的萧将军。 萧将军对叶婉兮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总不能对着一个半睡半醒的人发布命令吧,再说了,这还是他的王妃…… 吹灭了灯,萧裴琛快速而轻巧地离开了叶婉兮的院子。 走到王府的大门,侍卫在就这里等候。 “参见将军。” “恩。” 萧裴琛利落地翻身上了他的专属坐骑,双手拉着绳子,突然皱了皱眉头对着他的侍卫吩咐道: “阿泰,去帮王妃买一份叫做小笼包的东西,要加辣加醋,另外一有一家的醋是掺水的,叫人封了那家无良商铺,天子脚下竟然如此谋财!” “是!” 阿泰挺直了脊背半跪在地上,一副接军令的姿态。 萧裴琛恩了一声,一骑绝尘而去。 阿泰从地上起来,眨了眨眼睛,这小笼包是啥子玩意?还要加辣加醋? 但是将军的命令不可违,阿泰只能派人去京城的街上搜索,只要谁能买到小笼包便奖励白银十两。 一旁一碗碗醋和一碗碗鲜红的辣椒酱已经准备好,只要找到小笼包便可给王妃送去! 只见三王府门口站了一排严肃的士兵,阿泰站在最前面,大声地说道: “今天的任务是去买一种叫做小笼包的东西!另外京城有无良商家醋里掺水,一旦看见就封店。另外谁率先买到便能够获得白银十两的奖励!一个时辰之内务必买到!听清楚了吗!” “清楚!”一阵朗朗的回应,带着军人的直接和爽快。 “去吧!” 一排士兵迅速地散开,前往京城的各大弄堂小巷,只为寻找一种叫做小笼包之物。 而这件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是玉佩?是首饰?还是胭脂水粉? 此刻睡在床上的叶婉兮决计没有想到,因为自己梦中的一句话,让一个叫做小笼包的东西成为了神秘之物! 士兵们穿梭在各种地方,阿泰则站在王府门前,来回地走动。 这这这都过了小半个时辰了,按照那些人的脚程,半个京城已经被扫荡下来了,但是为什么还没有人回来? 这眼看着还有半个时辰将军就回来了,他们竟然还没有完成这项任务,不该不该,丢人丢人! 随着时间快速地流逝,阿泰再也忍不住了,他又叫了一伙人,下了严明令: “一炷香内还买不回小笼包,军棍伺候!” “是!” 一阵整齐划一的答应,然后以风卷残云的气势冲入京城之中。 阿泰脸上隐约有些焦急之色,他刚刚已经将王府内的精英派了出去,他就不相信还买不到小笼包!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到,派出去的人也都快速地回来了。 阿泰看着桌子上的东西,有女子的香包,有玉佩,有一个小玩意,另外还有一只……鹦鹉?! 阿泰真的想象不出,这些东西倒上醋和辣椒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过,军令如山,将军的话如泰山! 不管了! “来人,将醋和辣椒倒到这些小笼包上面。” “啊?” “啊?” “……” 一群人瞪大了铜铃般的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阿泰。 阿泰也觉得有些神经病,但是也不能在大家面前把底气给泄露了,他咳了咳喝道: “啊什么啊!赶紧的!”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是倒底是军人,还是听从命令,拿起一碗碗的醋和一碗碗的辣椒往拿着香包,玉佩,小玩意身上泼去。 最搞笑的是那只鹦鹉,上蹿下跳,嘴里还念念有词。 “别泼我别泼我,啊,啊,坏人!” 大家都被鹦鹉的样子逗笑,阿泰咳了一声,才快速地止住。 阿泰看着面前神奇的一幕,也是有些绝望,这王妃的口味可真是重啊。 “好了,跟着本将,把这些东西送到王妃的院子里去。” “是!” 一群人就这样憋着笑,装着严肃的样子,一板一眼地将这些泼了醋和辣椒的东西抬到叶婉兮的院子里去。 一路上那只鹦鹉崩溃地尖叫: “啊啊啊啊啊!” 一群人来到偏远的五环外院子,七喜看到一群人这般气势汹汹地前来,脚都有些吓软了,这可不是那些侧妃妾侍们,这是真真正正的士兵。 他们身上刚正的气质和一丝不苟的表情,让七喜真的从心底感到害怕。 “不、不知各位军官前来,有、有何贵干?”七喜知道王妃肯定还在睡觉,这个时候叫醒她,王妃一整天都会没有精神的。 所以七喜大丫鬟也就只能壮着胆子,面对这群如狼似虎的士兵,七喜真的胆子在肥也扛不住啊。 “姐姐,王妃娘娘可醒了?”阿泰看着七喜柔柔弱弱的样子,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煞是可爱,一时间也不敢对她凶神恶煞。 结果一开口这个话,直接让他们这么威武雄壮的气势,瞬间垮台。 七喜看到面前这个五大三粗的人,叫自己姐姐!姐!姐! 突然间逼格高升。 她淡淡地说道: “王妃还未醒。” “那烦请姐姐去唤醒王妃,说是将军赏赐了小笼包。”阿泰说道。 “王爷赏赐的?”七喜诧异地问道。 “是的。” “好的。” “多谢姐姐!”阿泰突然双腿合并,站了一个军姿,谢道。 七喜被吓了一跳,刚想往回走,只听见那一排中气十足的士兵一齐吼道: “多谢姐姐!” 七喜退一软,好在阿泰及时地抓住了七喜的手臂,才不至于让她摔倒地上。 七喜吞了吞口水,把刚刚上升到有些高度的逼格又降下来,快速地冲回王妃的屋子报告。 王妃,有鬼! 啊不,王妃,有人找! 而此刻房间内的叶婉兮,正黑着脸,坐在床上,伐开心。 妈蛋,刚刚她才做梦梦到小笼包,就被一阵吼叫声吵醒了,这样子的人生能幸福嘛! 房间的门被打开,七喜看到叶婉兮已经醒了,诧异的问道: “王妃,您今日起地早啊!” “七喜,外面谁特么在乱叫,害得我都能好好睡觉了,这日子能不能过了?”叶婉兮一张嘴就是吐槽,真是丝毫不带喘气的。 “王妃,外面是王爷派来的人,说是来送小笼包的。”七喜帮叶婉兮拿下衣裙,帮她穿上。 “等等,你说是来送小笼包的?” “是的。” 叶婉兮眨了眨眼睛,她难道真的这么想吃,以至于都说了梦话,让昨天和她睡在一起的相公听了去。 哦,这样子的话,那她要把西湖醋鱼口水鸡干锅包菜烤鱼糖醋排骨土豆丝石锅肉都要说出来。 叶婉兮一脸正色地穿上裙子,对着七喜说道: “难怪我刚刚听到那一声嘶吼觉得我的早晨应该开始了。” 七喜抽着嘴角,看着欢快地跑出去的叶婉兮,真是好无奈。 叶婉兮冲到院子里,尼玛,一股冲天的醋味和辣味,要死了,倒底放了多少辣和醋,以至于她根本闻不到小笼包的鲜香! 当叶婉兮看到一排穿的十分正式的士兵,以及面前摆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甚至还有一只鹦鹉…… 天哪,这是做什么? “参见王妃娘娘!”一群人看见叶婉兮,立刻行礼。 叶婉兮往后一跳,这大嗓门! “各位好汉请起!小女子担当不起!”叶婉兮抱了抱拳,谦逊地说道。 一群人说:“……” “内个,小笼包呢?”叶婉兮下一个问题直接冲向主题。 众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叶婉兮一个问题就飙过来了。 “我就是小笼包,我就是小笼包。” 叶婉兮看着那只身上被淋湿了大半,身上还有些红红东西的鹦鹉,石化了。 第三十七章 笑得性生活不能自理 叶婉兮抽着嘴角,看着上蹿下跳的鹦鹉,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开始狂笑。 一群士兵就看到叶婉兮笑得整个人直发抖,最后有个年轻的士兵没有忍住,笑了出声。 叶婉兮笑得腿肚子抽筋,眼泪直流,她对着一群人竖起了大拇指: “你们真棒!哈哈哈哈~~~~” “……” 叶婉兮看着面前一群人,她发现他们好像一群白痴,尤其是那冲天的醋味和辣椒味,真是扛不住啊扛不住。 怎么会有这么好笑得事情,小笼包,哈哈! 而这一排的士兵也像看着白痴一样,看着叶婉兮。 只能说,生命真是太无常了,原来你眼中白痴的我,竟然也刚好是我眼中白痴的你! 猿粪啊! “别笑了!别笑了!”那只鹦鹉睁着绿豆般的眼睛,在笼子里面哑哑直叫。 叶婉兮抹了抹眼泪,真是美好的一个早晨,用这种方式叫醒她,真是花了一番心思啊,几乎要笑得她性生活不能自理了。 “好好好,我不笑了。”叶婉兮逗了逗这只通人性的鹦鹉,然后才看着一群站了好久的士兵。 啧啧,这一身阳刚正义之气,真是帅爆了。 “咳咳。”叶婉兮清了清嗓子,说道,“首先,非常感谢大家去帮我寻找所谓的小笼包,给大家造成的不便,我万分抱歉。 另外,我在这里解释一下,什么叫做小笼包。小笼包就是包子的一种,只是整体小巧精致,皮薄,肉馅,用小小的蒸笼蒸煮,熟了之后蘸上醋和辣椒,就是人间美味啊!” 叶婉兮说道这里,不禁吞了吞口水。 她看着面前毫无反应的众人,知道他们根本不能够脑补,为了表达对他们歉意,叶婉兮叫七喜把她画素描的东西拿来。 其实面前这群士兵完全不是因为不能脑补而呆愣着,而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没有想到王妃娘娘会这么地和善而毫无架子,好像就是他们的邻家姊妹一样。 叶婉兮拿过画纸,快速地画了起来,素描就是这点好,快地很。 一群人看到叶婉兮那“出神入化”的画工,一时间长大了嘴巴,诧异到了极点。 没一会儿,一笼小笼包就跃然纸上,果真是整体小巧精致。 阿泰眨了眨眼睛,还不动声色地掐了掐自己,这、这、这还是王妃娘娘吗? 外面不是都传闻王妃胆小如鼠,毫无才艺,怎么今日一见,却是这般地清新脱俗,灵秀动人。 而且一手惊人的画工,怎么会说是毫无才艺呢。 仅用几只炭笔就能画出一幅图,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一群人拿着那些乱七八糟的小笼包脑子里面还糊着,就走了。 至于那只小笼包鹦鹉则被叶婉兮留了下来,它真是太可爱了,多么聪明的一只鸟~ 阿泰回去后,刚好萧裴琛也下朝了,他就原原本本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说给萧裴琛听,为了增大他的可信度,他甚至把想要私藏的大巨作《一笼小笼包》拿出来作证。 萧裴琛看到这幅画的时候,深邃淡漠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艳,前所未见的画工。 然后萧将军就把这幅《一笼小笼包》扣下了,阿泰泪牛满面地出了书房。 早知道就不拿出来了。 但是这世界上本没有早知道这回事,毕竟如果阿泰早知道萧裴琛这么坑人,就不会把《一笼小笼包》拿出来。 如果叶婉兮早知道那个玉梳有问题,就不会把自己的午饭钱拿来买玉梳。 可见,创造“早知道”这个词的人,是多么地悲催啊,以至于悲催到了极点要创词了! 萧裴琛坐在书房中,看着这幅画,和叶婉兮相处的点点滴滴也瞬间在脑子中滤过。 剑眉微拢,看来这个叶婉兮有大问题,之前传闻那般地不堪,但是真人却是这样的妙不可言,是韬光养晦还是另有隐情。 幽深的眼睛看着书房的一个地方,那里存放着虎符,是能够调动天澜国一半军力之物。 最好不是! 否则不管如何,他要将她挫骨扬灰! 漆黑的眼中闪过一丝狠绝,凡是对天澜有危险的人,他决不允许存在。 这是他的责任,从十五岁开始,便压在他的肩头,不容有误! 就在萧裴琛正在怀疑叶婉兮的时候,书房外的侍卫突然叫道: “王爷,叶熙公子到。” 眼里闪过一道光,微薄的唇轻轻挑出一个弧度,放下《一笼小笼包》快步地走了出去。 前厅,叶婉兮缓缓摇着扇子,在心里不断地组织着话,要怎么样才能让萧裴琛带她去军营看那群萌萌的士兵呢? 感觉一定很好玩啊。 “叶熙!” 叶婉兮转过身来,看着萧裴琛,做了个揖,叫道: “参见王爷。” “平身。” 叶婉兮起身,对着萧裴琛说道: “王爷,小人这几天出去,找了一些东西,想要献给王爷。” “哦,何物?”萧裴琛对于自己的门客还是非常感兴趣的,层出不穷的想法,常常令他大开眼界。 “一种格斗的技巧,叫散打。”叶婉兮心里叹息啊,散打她好歹学过,拿出来说也不至于穿帮,心塞。 “何为散打?”萧裴琛好奇地问道。 “就是运用自己身体的坚硬部分,化为武器,攻击敌人,四两拨千斤。” “哦。” 叶婉兮自知讲不清楚,只能自己上手了。 “王爷,麻烦叫一个侍卫进来,额,小个一点的。” 萧裴琛招手叫了一个身高至少一米八的壮汉前来。 叶婉兮吞了吞口水,只能硬着头皮上。 “哥们,呆会不要揍我!”叶婉兮抱拳说道。 侍卫满头的雾水,看到萧裴琛朝他点点头,然后大声地回答叶婉兮说是。 叶婉兮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压了压腿,做了一些热身运动,以前上散打课,她也曾经摔过教练……不造这个侍卫好不好摔。 做完热身运动后,叶婉兮来回地在侍卫周围打转,转了有那么几分钟,侍卫皱着眉头看着叶婉兮。 萧裴琛耐心地等着叶婉兮下一步的动作,如鹰隼般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叶婉兮,不放过她的每一个动作。 就在两人想着叶婉兮还要转多久时,叶婉兮快速地抓起侍卫的手,发力,顶胯,一个极为漂亮的过肩摔。 叶婉兮也有些惊到了,因为她并没有什么把握摔了这个侍卫,这个过肩摔真的很漂亮啊! 好开心~ 萧裴琛心里一惊,万万没有想到叶婉兮会来这样一手,果真是四两拨千斤! 叶婉兮立刻将侍卫扶起来,抱歉地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有没有摔疼?因为不能让你反抗,所以我没有实现和你说,其实就算摔倒也是有技巧的,非常抱歉。” 这个侍卫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个客气,黑黑的脸上露出憨笑,直说没事,一点都不疼。 于是叶婉兮感叹道: “真是耐摔啊,一点不都疼啊。” 侍卫说:“……”他只是客气客气好嘛! 侍卫下去后,叶婉兮笑眯眯地看着萧裴琛,说道: “王爷现在相信了吗?” “跟本王走。” 萧裴琛拉着叶婉兮的手腕快速地穿过王府,王府的门外已经停了两匹马。 萧裴琛率先上了一匹马,对着叶婉兮说道: “上马。” 叶婉兮看着高大的马,心里虽然新奇,但是还是有些无奈的,她哪里会骑马啊,她只会骑自行车! “叶熙?上马。”萧裴琛再次说道。 叶婉兮她相公,只能弱弱地说道: “王爷,我不会骑马。” “不会?”萧裴琛俊秀的眉头蹙在一起,有些疑惑。 就在叶婉兮准备说,给我来一辆马车! 萧裴琛一把抓过她的手臂,直接把他提上了马背。 叶婉兮看着萧裴琛的背,宽大具有安全感。 “抓好!” 萧裴琛一扬鞭,这匹马便快速地飞奔出去。 “啊!”叶婉兮猛地搂着萧裴琛的腰,一点不敢放开。 心里洋洋洒洒地骂着马,什么狗屁马,一点人性都木的! 萧裴琛微微低头看着围在自己腰间小小的手,漆黑的眼睛不自觉地深了深。 尘土飞扬,天空蔚蓝。 叶婉兮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一片军营,好、好、好壮观! “下马。”萧裴琛站在地上说道。 “你扶一下我……”叶婉兮看着这高高的马,心里还是蛮怕的。 毕竟她只有一米六五的身高,恐高嘛。 萧裴琛伸出手,叶婉兮撑着他跳下来,却因为平衡没有调好,直接扑倒在萧裴琛身上。 萧裴琛没有想到叶婉兮……身体这么软,竟然还有一丝丝的香味,弄得他小腹那块地方有些不对劲! 反正华丽丽地真的被扑倒了。 叶婉兮趴在萧裴琛的身上,双手撑着自己的身子,不让她和萧裴琛亲密接触,否则她的性别…… 微微一抬头就和萧裴琛那一双时而深邃,时而睿智,时而尖锐的黑眸对上。 脸上有些发烫。 不过好在叶婉兮脸上扑了黑粉,看不粗来脸红,多么及时多么好用的黑粉啊。 “起来。”萧裴琛无奈地说道。 “啊?嗷嗷!”叶婉兮几乎就是从萧裴琛身上跳起来,非常不好意思地看着缓缓从地上起来的萧裴琛。 明明是狼狈的境地,但是还是一副淡定自若,从容的样子,一点也不在乎他被扑倒了! 萧裴琛拍拍身上的尘土,看着叶婉兮抱歉的眼神,漆黑的眼睛竟然有些柔软,帮叶婉兮理了理头发。 “进去吧。” 第三十八章 震撼军营 两人下马行走,来到军营的大门口,站岗的士兵看到萧裴琛来,眼里闪烁着敬佩崇拜的眼神,半跪身子齐喊: “参见将军!” “恩。” 萧裴琛带着叶婉兮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训练场地。 当叶婉兮看到面前这一幕时,纵然她是一个女人,没有什么建功立业的志向,但是面前这一幕,太震撼了! 偌大的场地站满了士兵,笔挺的军姿,黝黑的皮肤,晶亮凶狠的眸子,满身肃杀刚正的气场。 毒辣的阳光下,他们的脸上尽是汗水,一滴一滴地顺着脸庞往下滑,而就算汗水滴进眼睛中,他们也绝不会抬起手来擦拭一下! 正午的阳光将他们的影子缩地极短,地面被烘烤地炙热,一滴滴汗水落在地上,转瞬便消失不见。 这里至少有一万以上的士兵,黑压压的一片,令叶婉兮心里顿生豪情! 难怪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试想,站在她这个角度,俯瞰着这群人,是有多么地自豪! 突然站在下面的士兵刷的一下半跪在地上,他们身上的衣甲和干燥的地面撞击,发出沉闷有力的响声。 “参见将军!” 数以万计的士兵发出了这声振聋发聩的叫喊,叶婉兮不自禁地往后退了几步。 气势逼人。 萧裴琛上前一步,沉声说道: “众将免礼。” 以一人之气势,对万人之气势,萧裴琛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谢将军!” 整齐划一地起身,士兵看着萧裴琛的眼中,带着狂热的欣喜,将军极少会来看他们练兵,今日真是走了大运! 叶婉兮站在上面,看着这一群五大三粗的士兵,看着萧裴琛的眼神,就好像现代一些脑残粉看着自己的偶像一般。 转头看着萧裴琛,刚毅的脸上是一片从容镇定,举手投足之间是俯瞰苍生,天下尽在我手的豪情。 这才是萧裴琛吧,一个真正的战神,一个战场上的灵魂! 以前她只是从别人的只言片语中知道,萧裴琛是如何如何地威风,如何如何地用兵如神。 但是终归是验证了一句话:百闻不如一见。 “叶熙?叶熙?” 萧裴琛看叶婉兮正在出神,摇了摇她的手臂。 “啊?!”叶婉兮猛地看着萧裴琛。 “我说今天让你教他们所谓的散打。” “啊?!!额,将军,我看不必这么着急,我所学都是个人的格斗,如果要交大家那必然要经过一些改造,所以我认为先挑出一些精英,教他们学会散打,然后他们在通过改进,把改进后的散打交给大家,您意下如何?” 在这多人面前,叶婉兮说不害怕是假的,你以为她会把她现在脚正发软的事情告诉萧裴琛吗? 别闹了,她怎么会说呢。 “恩,这倒也是。” 萧裴琛招过一个士兵,给他吩咐了两句,这人快速地把萧裴琛的命令传达出去,片刻叶婉兮的面前就站了十个壮汉。 叶婉兮吞了吞口水,他们都好高,呜呜,心好累。 “你们跟我来。”叶婉兮是决计不会在这个台上公然教学的,不为什么,因为她腿软!需要走两步适应一下。 “继续操练。”萧裴琛对着剩下的士兵吩咐道。 “是!”一阵怒吼! 叶婉兮一个趔趄,这将军还不是谁都能当的。 而站在叶婉兮身后的十名士兵,都是这一批士兵中的佼佼者,他们看到叶婉兮这么没胆,眼里纷纷闪过不屑。 这样的人怎么会有本事教他们?! 笑话! 萧裴琛不露声色地看着面前这群桀骜的士兵,士兵都是有脾气的,他们不会轻易臣服谁,但是一旦臣服那就是誓死跟随。 如果叶熙不能收服这群人的心,怕是也真教不了什么。 萧裴琛的心里不禁为这个瘦瘦小小的门客感到担忧。 但是叶婉兮本人呢,她可没有这种担忧,她就是教一些格斗的技巧,他们臣服不臣服关她鸟事,爱学不学! “好了就这里吧。”叶婉兮十分满意地看着面前这一块空地,正适合对打。 十个士兵看着萧裴琛,显然是在等他的命令,而至于叶婉兮的话。 呵呵,这是谁?凭什么听他的? 萧裴琛点点头,他们才停下来。 这时萧裴琛看着叶婉兮,发现她的脸上并无不满的神色,反而是一种轻松自在的表情,心里不禁疑惑,这叶熙究竟有什么本事能够驯服这些士兵。 孰不知萧裴琛口中的叶熙根本没有驯服的意思,看见狗你就要驯服,你岂不是变成了一个训狗师? “我今天给大家介绍的格斗技巧叫散打,讲究的是四两拨千斤,战场上风云莫测,你们的身边有很多的危险,有些甚至会让你们丧命。 你们或许有兵器,但是孰不知,你们本身就是一个兵器!有些时候你们都能够直取敌人性命!” 叶婉兮心里赞叹,最近她的古文学的还是蛮好的。 她看着面前十人,妈的,各个高大凶猛,想要找个软柿子都不行。 “你,出列!”叶婉兮朝着一个最高大的人说道,反正没有软柿子了,那就挑个最硬的,打爆他。 叶姑娘心里的暴力因子慢慢地涨了起来~ 这位士兵又看向萧裴琛。 叶婉兮眉色一沉,好家伙,给她下马威啊! 萧裴琛点点头,这位士兵走到叶婉兮的面前。 叶婉兮笑眯眯地说: “我们来掰手腕吧。” 这人不屑地看着叶婉兮那纤瘦的手臂,他真怕把这瘦手臂给弄折了! “怎么?不敢?”叶婉兮讽刺地说道。 “来!” 军人血性,禁不得激,叶婉兮一句不敢就让这人不爽了。 叶婉兮冷笑伸出光洁的手,在场的十位士兵纷纷皱了眉头,心想,这人的手怎么跟个娘们似的。 这位士兵伸出手,还没抓到叶婉兮的手,叶婉兮就闪电般的抓住这人的小拇指狠狠地往外掰。 “啊!” 这时叶婉兮另外一只手化为刀,直接劈向这人的咽喉,这人瞬间便叫不出声。 叶婉兮凶狠地一边掰着手腕,一边用膝盖骨顶着这人的肚子,妈蛋敢鄙视她! 她不揍死他! 但是叶婉兮显然失策了,面前这人是一个魁梧的士兵,身经百战,纵然一开始她取得了先机,但是两者的实力毕竟相差太大。 士兵突然一掌击向叶婉兮,叶婉兮被拍的胸口发疼,捂着胸口大步地后退。 就在这位士兵还要上前攻击时,一直在身边的萧裴琛闪电般地上前,一边接过叶婉兮,一边化解了士兵的招数,士兵被推地连连后退。 “将军!” “够了!” 萧裴琛的声音含着淡淡的愠怒,一双鹰眸锐利地看着这个士兵。 “叶熙,你没事吧?”萧裴琛看着怀里脸色有些难看的叶婉兮,担心地问道。 刚刚他一直在看着,并且感到了震惊。 没错,的确是四两拨千斤,以叶婉兮这样的身材都能一时间让那个士兵毫无反抗能力,若是两个实力相当之人,那形势就完全不一样了。 叶婉兮现在胸口十分难受,气都喘不过来,如果不是萧裴琛死死地抓着她的腰,她一定会倒在地上。 缓了好长时间,叶婉兮胸口的疼痛才慢慢消退。 她擦了擦脸上的汗,心里一惊,妈呀,黑色的汗…… “没事。”叶婉兮朝萧裴琛摆摆手,重新走到士兵们的面前,这次没有笑容,冷着脸,看着他们。 “刚刚看清了吗?”叶婉兮问道。 一群人傻着眼,看清什么?看清你刚刚被打了? “一开始我为什么能够暴打他,之后他又为什么能够反击?” 士兵们一经指点,豁然开朗。 一开始怕是所谓的四两拨千斤,之后是因为双方的实力悬殊实在太大。 他们不禁想,如果是自己用那样的方法呢? 说这十人是这批的精英,不仅仅是他们长得高大,也是因为他们的脑子转的快,很快就想通了。 他们对视一眼,对着叶婉兮说道: “请先生赐教。” 九人纷纷半跪,唯独一人伫立着,这人正是一开始和叶婉兮打的人。 “你不服是吗?”叶婉兮问道,不过站的还是蛮远的,妈蛋要是再冲上来,她是猫妖也会被折在这里。 “你所谓的四两拨千斤都是那些下流的手段,怎么能够上得了台面?!”这位士兵忿忿地说道。 并且对于自己的九位弟兄,感到不满。 叶婉兮气结,妈的,死脑筋啊! “下流?呵呵。”叶婉兮走了两步,突然语气凌厉地说道,“当你的命被别人拿去,脑袋别人提在手上的时候,谁会跟你说手段下流?!不想学是吗?滚!” 她懒得和这种人讲道理,爱学不学,给老子圆润地滚开这里。 这人刚想走,这时另外一位士兵快速地抓住他,焦急的说道: “阿虎,你干什么啊!将军还在这里呢!” 阿虎也意识到他这辈子最崇拜的将军还在这里,脚下的步伐没有在移动。 但是叶婉兮不肯了,踏麻的,你说要走就走,要留就留啊! “还呆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走!”叶婉兮大声地喝道,同时走到萧裴琛的身边,狐假虎威这招用的那叫一个炉火纯青。 萧裴琛无奈地看着叶婉兮,这个人…… 第三十九章 小人喜欢男人 被叶婉兮说走的士兵看着萧裴琛,八尺男儿眼里竟然有些委屈的意味。 “先归队。”萧裴琛说道。 叶婉兮抿唇一笑,这算是站在她这边,表示支持她的行为,哎呀,她相公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是!” 那个士兵虽然有些不想,但是军令不可违,只能快速地归队。 萧裴琛看着面前这剩下的九人,沉着声音喝道: “本王申明一点,叶熙的话就是本王的话!叶熙的要求就是本王的要求!听清楚了吗?!” “清楚!” 九人齐齐下跪,这次跪的对象不是萧裴琛而是叶婉兮。 叶婉兮摸摸下巴,勾起唇角,接下来就该看她的了。 整整教了一个下午,叶婉兮只能教一些技巧,发力的方式,但是关键还是要靠他们自己掌握。 一个下午的教学,叶婉兮真是要累疯了,她搭着一个木架子,看着练得一板一眼的士兵,觉得散打还是要男生打才够味。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的样子,墨黑的眼睛又深了深,他越来越看不清这个叶熙了,派出去调查他的人,竟然没有任何地回应。 世界上不会突然冒出一个人,既然不能查到,那就是他以另外一个身份同样存在! 难道是青泷或者南盛的奸细? 这层出不穷的手段和方法,若是世上有这样一个人,那为什么他会没有收到通知。 不会武功,却有运筹帷幄之智…… 萧裴琛眉色微冷,难道是他…… “漂亮!”突然叶婉兮大声地叫道。 萧裴琛看向士兵们,发现一个人被另外一个人摔在地上,但是被摔在地上的人,蜷缩着身子,卸了大部分的力,却没怎么受伤。 从军十余载,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智慧的招数。 鹰眸死死锁定叶熙,他只能希望叶熙不会是奸细,否则他决不手软! “叶先生!”那个做过肩摔的士兵兴奋地叫道,他也是万万没有想到,以往怎么摔不了的队友,这次竟然这样轻而易举地被他摔了,而且毫不费力! 好一个四两拨千斤,好一套格斗术! “干得很好啊,其实要将对方摔倒不仅仅这一种,以后可以根据情况演变出非常多的摔法……” 萧裴琛看着瘦小的叶婉兮上前亲身指导他的士兵,他的心里不禁怀疑自己刚刚的想法。 若是叶熙真的是敌国的奸细,那为什么要将这样精妙绝伦的技法交给他的士兵,来增加己方的战斗力? 看来这个叶熙还要好好观察斟酌才可啊,目前倒是没有什么大的破绽。 除了一点。 他长时间地不在王府,去了何处?又为何不告诉他一个找到他的方式? 如果叶婉兮知道她的这些动作会引起萧裴琛这般突破边际的联想,她绝对不会这么锋芒毕露,但是她也是的确想要帮帮她相公。 毕竟他那么多次都帮助她。 “不行了,明天再练,我快要饿死了。”叶婉兮叫停了训练苦着脸说道。 “饿了?”萧裴琛问道。 “恩。” “本王带你去吃东西。” “好啊。” 两人大步的离开这里,身后跟着九个魁梧的士兵。 所以叶婉兮一个一米六五的人,身边跟着一群比她高至少二十厘米的人,从后面看根本看不到叶婉兮! 走到练兵处,士兵们还在训练,叶婉兮看着他们一板一眼地重复着刺、挡、反攻,眉头不禁皱起。 这样石板的联系,有什么用处啊。 “怎么了?”萧裴琛敏锐地发现叶婉兮的变化,立刻问道。 “没什么。”人家的练兵方法她也不好插手,别弄不清楚情况而丢脸。 “没事,你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本王给你担着。” 叶婉兮一愣,本王给你担着,真是一句重承诺啊。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萧裴琛,眼里神色闪烁,她的相公啊。 萧裴琛低着头看着她,渐渐变得温热的阳光打在他的轮廓上,打出一层细细的绒毛,一种难得的温馨出现在萧裴琛的身上,却毫无违和感。 叶婉兮心里猛的一跳,赶紧撇开脸去。 “咳咳,那我就说一下,他们这个练兵的方式太古板了吧,战场上谁会站着让你这样打啊?还有那边练射箭的,你见过有哪个人是杵在原地让你射的吗?” “愿闻其祥。”萧裴琛纵然是一个统帅三军的将军,谦逊的时候带着几分温润和雍容,怎么都是帅的让人怀孕! “那个那个……额,等我想好一整套在和你说,好嘛?” “也行。” 两人在军营里面直接吃了一些简易的饭菜,反正叶婉兮对生活质量要求还是蛮低的,吃地很开心。 “叶熙,本王想问你一个事情。” “恩,你说好了。”叶婉兮一边吃着饭一边说道。 “你喜欢本王的妹妹,霓裳吗?” “噗……” 叶婉兮扶了扶额头,小心地擦去萧裴琛脸上的饭粒,也不敢看萧裴琛瞬间阴沉地脸。 她竟然喷饭了,而且还喷的一口的好饭! 萧裴琛无语地看着一片狼藉的饭桌,一点胃口都没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主要是王爷你说的那个话,也太搞笑了。” 叶婉兮为表自己深切的抱歉,于是从位置上站起来,拿了一块干净的毛巾,细细地帮萧裴琛擦脸。 萧裴琛看着近在咫尺的叶婉兮,非常认真地帮他擦脸,觉得神态有些像一个人。 但是要说这个人是谁,他又一时间想不起来。 “王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另外我想说清楚,对公主没有男女之情,只是觉得她是一个非常单纯的姑娘。” 叶婉兮一边伺候着萧大将军,一边说道。 她可不希望自己和萧霓裳扯在一起,一方面她不是拉拉,另外一方面,她有男人,也不想当拉拉,不要耽误了萧霓裳才好。 “为何?是因为身份?”萧裴琛奇怪地问道。 毕竟萧霓裳对叶熙的喜欢,是每个人都看在眼里的,而且他的妹妹他自己清楚,善良,天真。 叶熙竟然会不喜欢! 真是奇怪,非常地奇怪! “不是,王爷你看我都敢喷你一脸的饭,我还会在乎什么身份吗?” 萧裴琛默。 真是一个怎么推不倒的顶级论据啊。 “那是为何?” 叶婉兮转了转脑子,为了永绝后患,她一本正经地说道: “不瞒王爷,小人,喜欢男人。” 萧裴琛猛地看向叶婉兮,一脸不敢相信有这般酸爽! 叶婉兮咳了两声,看着已经擦干净的萧裴琛,只能硬着头皮在说道: “王爷放心,小人已经有所爱之人,他非常地优秀。” 因为这话半真半假,说是所爱之人是假,毕竟她自认为还没有爱上萧裴琛。 但是萧裴琛非常优秀确实是真的,闻名三国的战神,自然是无比地优秀。 萧裴琛听了叶婉兮的话,深邃的明眸死死盯着他,不放过叶婉兮脸上的任何表情,就算叶婉兮脸上化了妆,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呢。 “王爷你这样看着小人干什么?” “本王只是有些好奇,叶熙怎么会有龙阳之好。” 叶婉兮干笑一声,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其实真正的爱情,无所谓性别,只不过是我爱你,你刚好是男人而已,如果你是女人那最好,如果你是男人,我也不介意。” 叶婉兮这一番深情的话,其实之前已经说过了。 就是和那对小攻小受说的,现在只是又换了一种表达,再说一遍而已。 故而叶婉兮表达出来的那种洒脱自然,真是行云流水般地令人起鸡皮疙瘩。 因为叶婉兮是对着萧裴琛说的,看起来就像是叶婉兮在向萧裴琛表白一样。 萧裴琛感到了毛骨悚然的感觉。 “够、够了!”萧裴琛不自然地转开目光,英俊的五官在灯光下竟然显得有些冷硬。 叶婉兮心里大笑,叫你要把你妹妹强加给我,看你怎么和萧霓裳说! 哇哈哈! “怎么了?王爷?”叶婉兮无比无辜地问道。 “没什么,吃好了吗?” “恩,吃好了,吃好了,我们就回府吧。” “好啊。” 本来萧裴琛还有些兴致,说一起叫上叶婉兮去看看晚上士兵的训练,但是现在被这么一喷,一“表白”,天大的兴致都被败光了。 两人走到马厩,萧裴琛翻身上马,叶婉兮站在下面,伸着手等着萧裴琛拉她一把。 萧裴琛居高临下看着叶婉兮,想起来之前叶婉兮紧紧地环着他的腰,瞬间打了一个寒颤。 难怪他总是会觉得叶熙经常会表现出一些女态,现在都说通了。 喜欢男人嘛! “王爷,你拉我一把呗,我怎么上得去啊。” “咳咳,叶熙,你随便找一匹马吧,本王在军营外面等你。”说完萧裴琛立刻牵着自己的马走了。 他是决计不可能再和叶熙共乘一匹马了。 独留叶婉兮一人在风中,凌乱。 如果她知道说自己喜欢男人,会得到这么多的差别待遇,她绝对不想这个馊主意。现在可怎么办。 叶婉兮看着面前一匹匹高大的马,愣是没敢上前。 “王爷!我怕!” 萧裴琛听着叶婉兮一声尖叫,闭上了眼睛,心情沉重。 思索了片刻,萧裴琛驱马认命地往马厩走去。 第四十章 秋季狩猎 叶婉兮发现她这剂药下的有些猛,萧裴琛好像不怎么愿意鸟她了。 几乎是一路狂飙着回到王府,把她拎下来之后,以见鬼的速度回了自己的院子。 叶婉兮摸了摸下巴,转身走了,还是给她相公一些反应的时间吧。 回到自己的院子,叶婉兮洗了个澡,开开心心地睡觉了。 而萧裴琛这个晚上也睡得不好,因为他满脑子都是叶熙那坏坏的笑容,带着一些狐假虎威的不可一世。 心里极其地烦躁。 然后,我们的萧大将军,一整个晚上没睡,第二天早早地起来,直接杀去了叶熙的院子。 里面却空无一人。 萧裴琛眉头微蹙,对着空无一人的院子,眼睛深深地黑了下去。 之后的一个月,叶熙这号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金秋时节,一切都变得平和起来。 叶婉兮坐在院子里面,面前搭着一个画架,手下笔走龙蛇,宣纸上慢慢地出现了一株树。 这树正是叶婉兮院子这颗树,乘凉了一个夏天,现在叶子已经渐渐地变黄。 七喜婷婷地立在一旁,看着叶婉兮专心地作画。 这时七喜听到有人在敲院子的门,她看着叶婉兮,轻轻地走到院子外。 “七喜丫头,好事啊。”来人是一个中年妇女,看到七喜,立刻欣喜的叫道。 “嘘,不知道徐嬷嬷所说的好事是什么?”七喜不想让这个人惊倒叶婉兮,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 “是这样的,今年秋季狩猎,王爷打算带着王妃一起去,你叫王妃准备一下吧,明日就出发了。” “王妃也能去吗?!”七喜惊呼道。 “对啊。” “徐嬷嬷,您、您不是骗我吧?”七喜有些不敢相信,毕竟王妃还住在这样一个偏远的院子。 而秋季狩猎是皇室一个非常看重的事情,能带去的家眷都是府里最重要的人。 她万万没有想到叶婉兮也会在这个名单上。 “嬷嬷哪会骗你啊,你赶紧去和你们家王妃报告吧,看样子王妃是要翻身了啊。”徐嬷嬷用帕子掩着嘴,呵呵笑道。 “好好,谢谢徐嬷嬷,这是一点心意,不成敬意。”七喜从腰间掏出一点碎银子,讨好地说道。 徐嬷嬷眼中闪过一丝的不屑,这种消息要是别的院子,得到的赏钱哪里是这么一些钱,不过现在王妃渐渐雄起,徐嬷嬷推辞了一番,便收下走了。 七喜来到院子,心里也是难掩喜悦,这个是不是代表着王爷真的开始慢慢重视王妃了呢? 她觉得很开心,因为王妃真的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人啊。 王妃是值得被喜欢的。 走进院子,叶婉兮依旧忘我地在创作。 只可惜,这个院子的景色实在有限,她画了日出日落,画了晴雨雷电,很难在找出什么创新。 但是要带着这么多的家伙钻狗洞,真是太丧心病狂了。 叶婉兮画完最后一笔,放下画笔,还有些无奈。 “王妃。” “恩?怎么了?” “刚刚徐嬷嬷来了。” “有什么事吗?” “她说王爷要带我们去狩猎,明天就出发,今天要我们准备一下。” “狩猎?!” “对啊,这可是……” 七喜说的话,叶婉兮已经完全听不见,她的脑子自动脑补了那些威武雄壮的画面。 人森啊! 她刚说这里景色不够,老天就给了她这样大一个惊喜。 “七喜,我们赶紧去准备,我要把我所有的装备都带去!” 叶婉兮冲进房间里面,美妙的人生,如果能够找到那把玉梳就好了。 这样子她还能够回去,这才是美妙的人生! 第二天一早,叶婉兮背上背着一个画架,身上背着一个包袱,里面都是一些画画的工具。 七喜在一旁也背着一个包袱,只是里面是一些换洗的衣物。 两人早早地来到了王府门前,等着萧裴琛。 结果等来的不是萧裴琛,而是……阮青衣。 那个当初被叶婉兮狠狠教训了一顿的阮青衣,正穿着一身浅粉色的百褶裙,画着惊艳的桃花妆,顾盼生姿。 而反观叶婉兮,永远一身素色的衣裙,头上只用一根青玉簪固定,脸上未施脂粉,眼睛却是异常地明亮。 带着一丝狡黠和无辜,让人心里痒痒的。 阮青衣被人扶着,一个人带了两个丫鬟,丫鬟的手里是大大的包裹,可见里面倒底装了多少东西。 七喜看着阮青衣这般风光,再看自己她和叶婉兮这般寒酸,心里不禁一酸。 明明她才是王妃,却一直被人这样压着。 阮青衣看着叶婉兮还要自己背行李,一身的行头也是难看地要死,所以连一个眼角都没有被叶婉兮。 当然叶婉兮除了一开始垂涎阮青衣的美貌之外,也没给她一个眼角,因为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狩猎时的情景。 在现代可是不会撞见这种事情。 叶婉兮突然脑子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会不会是老天想要帮她提高艺术上的造诣,才会把她拖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这么一想,她的心情可算是好了很多。 千等万等,萧大将军可算是来了,叶婉兮站的脚都疼了。 今天的萧裴琛穿着一身暗红色的长袍,没了在军营时的雷厉风行,现在的他看起来俊逸潇洒。 眉宇间的傲然,举手投足间的霸气,让叶婉兮怦然心动。 没办法,这看脸的世界,可怎么办好啊。 “上车。”萧裴琛扫了叶婉兮一眼,看着她怪异的打扮,也没有说什么。 叶婉兮和七喜上了一辆看起来不是太华丽的车,而阮青衣则上了那辆最豪华的车。 想想都是要和萧裴琛坐一起的,她不想和萧裴琛坐一起,非常自觉地坐到了后面的马车上。 叶婉兮笑眯眯地坐在柔软的垫子上,还不等她把画架卸下,就听到萧裴琛一道夹杂着愠怒的声音: “怎么?你是本王的王妃吗?” 旋即阮青衣尖细的嗓音带着哽咽声惶恐地响起: “臣妾知罪!” 叶婉兮和七喜对视一眼。 叶婉兮眨眨眼睛,刚刚风太大,没听清。 突然马车的门被打开,外面是阮青衣那张泫然欲滴的俏脸。 “干什么?这辆马车可坐不了三个人,自己找一辆去。”叶婉兮不客气地说道。 “王妃,王爷叫您去那辆马车。”阮青衣心里愤恨,但是不得不认命地说道。 叶婉兮身子一僵,心里默默地骂了一个操字…… 她故作耳朵不灵光,继续看着七喜那张可爱的脸,七喜都被叶婉兮看得慌起来。 “王妃,王爷说……”阮青衣见叶婉兮不理她,又说道。 “别说了,我什么都没有听见。”叶婉兮直接说道。 “是吗?”萧裴琛低醇的声音突然响起。 叶婉兮打算无赖倒底的计划被打破。 “下来。”萧裴琛站在马车外看着叶婉兮,命令道。 叶婉兮看着萧裴琛,真是心塞到怀孕啊。 马车缓缓地前进,车轱辘声连绵不绝。 叶婉兮坐在一旁,看着窗外的风景,一句话也不说。 身上的画架包裹已经被取下,七喜正坐在一边给两人沏茶。 这两马车极其大,马车的中间铺着毯子,中间摆了一个茶几,上面摆放着点心。 “过来。”萧裴琛对着叶婉兮淡淡地吩咐。 叶婉兮撇撇嘴,慢慢地挪到了萧裴琛的身边。 七喜心里怦怦直跳,王妃会不会太放肆了一些! “啊!” 叶婉兮突然发出一声惊呼,两只手下意识地抓着萧裴琛,心有余悸地看着萧裴琛。 妈的,有病吧! 原来就在刚刚,萧裴琛突然一把拉过叶婉兮的纤腰,直接把她抱了过来。 她狠狠地盯着萧裴琛,萧裴琛黑眸轻轻地扫过叶婉兮,叶婉兮瞬间被萧裴琛的气势吓到,弱弱地趴在他怀里,讨好地说道: “相公……我冷……” 萧裴琛看着马车外明媚的阳光,看着趴在他怀里的叶婉兮,黑眸中闪现点点笑意。 七喜憋着笑,一丝不苟地倒着茶。 就算王妃古灵精怪,但是还是王爷棋高一招啊。 “冷就抱着本王。”萧裴琛如是说道。 叶婉兮认命地箍着萧裴琛,不弄死他! 萧裴琛一只手突然附上叶婉兮的纤腰,然后叶婉兮猛地放开萧裴琛的脖子,放声大笑,同时无比苦逼地尖叫道: “相公!痒!” 萧裴琛猛地放开叶婉兮的腰,她这下笑得浑身无力地窝在萧裴琛的怀里。 叶婉兮无力地说道: “相公,以后还能不能一起好好地做夫妻了?” “为何不能?”萧裴琛奇怪地问道。 叶婉兮默。 萧裴琛抱着叶婉兮,也算是温香软玉在怀,叶婉兮身上淡淡的清香一缕一缕地冲进鼻子,萧裴琛觉得身子有些发烫。 老二也渐渐苏醒…… 叶婉兮心里怦怦直跳,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身下怎么会硌人! 她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萧裴琛,刚好萧裴琛也在看着她。 四目相对,叶婉兮身子轻轻地一颤。 恩,越来越硌人了。 心好塞。 不过叶婉兮也没什么顾虑,毕竟七喜还在这里。 萧裴琛这样的人,才不会干这种龌龊的事。 “停车。”萧裴琛哑着声音说道。 马车渐渐地停下来。 叶婉兮看着萧裴琛,眼神有些迷离地问道: “怎么了?” “七喜下车,坐到后面去!”萧裴琛冷着脸说道。 七喜手一抖,诺诺地答了一声是,飞快地下了马车。 “继续走。”萧裴琛吩咐道。 这时候叶婉兮终于反应过来,她看着偌大的马车只有她和萧裴琛两人,而某样东西好像有些…… 第四十一章 真是一个耿直的boy 叶婉兮惊悚地看着萧裴琛,此时此刻她要是在没有反应过来,那她的脑子真是蠢到了一个新的高峰。 “相公,我想起飞!” 叶婉兮扑腾着身子想要赶紧离开这辆马车。 由于她的动作实在太大,萧裴琛一个没有注意,直接被叶婉兮拖到了地上。 高大的身躯刚好压在叶婉兮的身上,叶婉兮脑子一晕,萧裴琛立刻托住她的脑袋,却不小心刚好将她牢牢地禁锢在手臂和地毯之间。 叶婉兮感到身下柔软的羊毛毯,身上萧裴琛浓烈的男性气息也不断地向她扑面而来,脸蛋轰的一下就红了。 “冷静冷静!”叶婉兮语气哆嗦地说道。 叶婉兮慌慌张张地抬头,视线直接撞入一片黑色的大海之中,而海面平静,波澜不惊,点点的笑意在他的眼角缓缓渗出。 叶婉兮愣了一下,然后瘪瘪嘴,说道: “相公,你耍我。” 萧裴琛眉头一挑,一手托着叶婉兮的头,一手搂着她的腰,将她重新提到自己的身上,语气轻松自在: “哦,你说说,我哪里耍你了。” 叶婉兮咬咬唇,萧裴琛实在是太过分了,这么玩她! 于是唇角微微上扬,叶婉兮捏着嗓子,突然大叫道: “王爷!用力!不够深!” 萧裴琛脸色一变,看着怀中兀自表演的叶婉兮,一贯淡漠的双眸终于被诧异的神色所充斥。 而在外面驾车的车夫手一抖,鞭打马的鞭子稍稍用力了一些,马受惊了。 叶婉兮和萧裴琛,也受惊了…… 叶婉兮的身子猛地朝一旁的椅子撞去,叶婉兮身子下意识地蜷缩,上次在马车上受伤给她留下了很大的阴影,如果这次又撞上去,宁封没有那么多的机会可以刚好救她! 就在这时,萧裴琛身子往前一闪,同时手下将叶婉兮紧紧地搂在怀中,强壮的身体猛地发力,抱着叶婉兮轻松避开。 叶婉兮心有余悸,紧紧抱着萧裴琛欲哭无泪,明明是要害萧裴琛的,结果最后竟然害到了自己。 “唉,这都是命啊。” “好玩吗?”萧裴琛低下头来,问道。 叶婉兮仰头无辜地看着萧裴琛,如麋鹿般清澈水灵的眼睛透着无辜和淡淡的后怕,演技倒是一流。 轻轻咬了咬嘴唇,饱满的下嘴唇如成熟的樱桃,轻轻一咬都能溢出汁儿来。 叶婉兮弱弱地说道: “我又没有玩,再说了,是马车夫的技术不好,这个锅我不背。” 叶婉兮不知道的是,随着她那一声高亢的叫声,整条队伍都沉默了,空中还盘旋着叶婉兮那一句:王爷!不够深! 七喜满脸通红,原来王爷叫自己下车,竟然是想要和王妃干这档子事…… 王爷对王妃,难道真的连着一点的时间都等不了吗?这么着急。 不过好在自己已经下车了,否则还真是要羞死人了。 同车的几个丫鬟都纷纷羡慕地看着七喜,毕竟七喜才是王妃身边的大丫鬟,当然也是唯一的丫鬟。 现在王妃这样被王爷宠幸着,王妃的地位一定会上升,故而七喜的身份也自然水涨船高啦。 一时间丫鬟们纷纷上前讨好七喜。 “七喜姐姐,你累不累啊,我给你捏捏肩。” “七喜姐姐,你渴不渴啊?我这儿有水。” “我这还有带来的点心。” “我这里有……” 七喜瞬间被大家叽叽喳喳的声音吵的脑袋都晕了,已经无法在猜测叶婉兮和萧裴琛倒底发生了什么天大的好事。 现在,叶婉兮缩在萧裴琛怀里嘤嘤地假哭。 都说不管是男人的错,还是女人的错,只要是女人哭了,那就是男人的错。 叶婉兮心里这样想着,虽然萧裴琛不喜欢她,但是他是一个将军,更是一个名扬三国的战神,一定是一个真男人,他一定会原谅她的。 独自装了一会儿,叶婉兮装得有些累了,仰头,她睁大了眼睛看着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看着她的萧裴琛。 那模样,显然是早已看穿了她所有的把戏。 “王爷,我再也不敢了,呜呜。”叶婉兮立刻可怜地说道,她从来都是一个视面子如粪土的清纯女子。 “哦?还有你不敢的事情?”萧裴琛淡淡地说道。 “相公,你真是一个耿直的boy。”叶婉兮严肃地说道。 …… 过了没一会儿,马车就到了目的地。 七喜看到两个正主下车,立刻过来迎接两人。 萧裴琛已经恢复平时严肃高冷的样子,鹰眸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仪。 “参见王爷,参见王妃。” 突然一群人整齐划一地跪下,七喜也直挺挺地跪在两人跟前。 叶婉兮身子一颤,下意识地往萧裴琛身上靠过去。 “平身。”萧裴琛沉声说道。 “王妃。”七喜一平身,立刻上前想要扶过叶婉兮,但是现在叶婉兮被萧裴琛抱在怀里…… 萧裴琛冷冷地睨了七喜一眼,七喜心里一害怕,立刻低头后退两步。 “相公,这次先放过我?”叶婉兮的声音小声地说道。 萧裴琛深深地看着叶婉兮,放开了叶婉兮的腰,七喜上前扶住她,两人飞快地离萧裴琛远远的,叶婉兮是一点都不敢再待萧裴琛身边了。 这人太丧心病狂了,每一次悲催的,还不是她。 走进狩猎所在的森林,叶婉兮瞬间被面前的场景给震惊到了。 这是一篇无边无际的森林,蓊蓊郁郁,青葱曼妙,带着一丝粗犷和一丝婉约,两个完全对立的元素,竟然就这样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深深浅浅的绿色的,在阳光的泼洒下,在地上铺上影影绰绰的影子,异常地美妙。 叶婉兮现在立刻就想要画画! “七喜,你跟着他们去整理,等会你就到那边的小树林去找到我,我先过去了。” 说完叶婉兮背着画架画具颤着腿,兴奋地往一旁的小树林飞奔而去。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的身影,眼眸深邃。 叶婉兮看着面前这一片的林海,突然觉得就算她幼小的心灵被萧裴琛蹂躏千百遍,也是有些千万的收获。 下笔如神,叶婉兮这次特地带了很多的绿色系颜料,一打开特质的颜料盒,里面浓淡不一的颜料。 叶婉兮飞快地蘸过颜料,在雪白的宣纸上飞快滑动。 郁郁葱葱的树木顿时被叶婉兮从大自然挪到了纸上,棕色白色黑色橙色的颜料一一上阵。 叶婉兮极为专心地画画,对于身边的事情都不闻不问,以至于萧裴琛站在叶婉兮身后好长时间了,她愣是一点都没有发现。 萧裴琛惊艳地看着叶婉兮飞快地画画,他以前从来不知道叶婉兮会画画,而且外界也从未传闻宰相的千金会作画。 也就是前几天他才知道叶婉兮会画画,而且画的很像,但是和这一次的画画相比,这次的画法又别出机杼,令他耳目一新。 萧裴琛着实惊讶,但是又有些窃喜,外人从来不知道叶婉兮的这些才华,但是他知道,而且现在叶婉兮还是他的王妃。 感觉有一种闷声发大财的感觉。 啪嗒。 萧裴琛因为有些开心,感觉自己赚到了,以至于没有看到脚下的情形,直接踩碎了一条脆树枝。 原以为叶婉兮会转过头来,结果她还是一心一意地画画,不过已经发现她身后有一个人了。 “七喜啊,你快来看,面前的景色真的太漂亮了,这是我从未见过的,有种大气磅礴的感觉,感觉这种画风,有些难以掌控。” 叶婉兮一边给七喜说着,一边还在迅速地画画。 “不过呢,我觉得如果中间能够加一只麋鹿,那风格就会转为温馨,真是心塞啊。”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的画和面前的景色,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了,但是确实如她所说,少了几分的大气。 “哎呀,卧槽,说什么来什么!”叶婉兮突然兴奋地叫道。 萧裴琛抬头,果然突然从树林中蹿出一只鹿,优雅的身姿,头顶曲折蜿蜒的鹿茸,这真是一直绝顶的成年鹿。 让他这样爱狩猎的人,心里痒痒的。 叶婉兮飞快地换画笔,因为这一切都来的太幸运,叶婉兮不得不改动一些格局以及光与影的对比。 这头健硕高贵的鹿可不会站着一直让她画完为止。 所以她要加快速度了! 就在叶婉兮一次抬头中,突然看到一只飞快的箭带着势如破竹的微风,破开层层的空气,向这头鹿射去。 “快走!” 叶婉兮腾的一下站起来,直接打翻了面前画了很久的画。 但是可怜的是鹿根本听不懂叶婉兮的画,它依旧高雅地看着一处,只是偶尔来回转头。 叶婉兮向前踏了几步,她焦急地看着那根剑离鹿越来越近,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脚下。 她猛地向前一踏步,结果直接踏空,身子一个不平衡,直接倒了下去。 “哎呀!卧槽!” 这时候她的腰间突然出现一只强壮的手臂,生生地拉住了她,同时一块尖锐的石块飞速地往前掷去。 叶婉兮抬头,直勾勾地看着那块石头,终于在叶婉兮的期盼下,石块和箭羽相撞,两者双双湮没。 这时这头鹿终于发觉,撒开蹄子,立刻消失在森林中。 叶婉兮猛地转过头,她当然不会以为七喜有这样的功力,也不会相信,七喜的手臂会这么粗。 果然,萧裴琛一张熠熠生辉的脸正在她的头顶上方,带着无与伦比的英雄气概,令她心跳一瞬间就乱了。 萧裴琛手上一收,叶婉兮身子往前扑去,直接扑到了萧裴琛的怀里。 萧裴琛顺手一带,两人愈发紧密地贴合在一起,叶婉兮耳朵一红,轻轻巧巧地说道: “相公,你真热爱动物。” 第四十二章 怎么能不担心你 萧裴琛一只手紧紧揽着叶婉兮的腰,一只手倏得压着叶婉兮的头,四瓣唇直接碰撞在一起。 叶婉兮猛地睁大眼睛,萧裴琛幽深的眼眸映进她的眼睛里面,那里面只有她一人的身影,没有其他人。 叶婉兮心里微微有些欣喜,在这一刻,萧裴琛的眼中只有她一个人,她能不能就在这个时候,贪心地自以为,萧裴琛的心里,也只有她一人。 好啊,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将头埋在萧裴琛的肩膀上,唔,面前的男人真的很令人心动呢。 不自禁地,叶婉兮环着萧裴琛的脖子,生涩而动/情地回应着。 此刻一个念头跳上了叶婉兮的脑中,有些可怕,但是也有些柔软,她会不会因为这个男人,而选择留在这个时代? 叶婉兮不敢继续想下去,赶紧把这样的想法从脑子中驱逐出去。 因为这样的想法,她很明白,需要放弃多少东西,那些东西是她所经历过所有快乐或者是悲伤的时光,是她心心念念的亲人朋友,是要放弃她熟悉的世界,摧毁她打小树立起来的世界观。 实在是一件大事情。 萧裴琛时而霸道,时而温柔,加上那样一张挑不出毛病的脸,的确让人心动不已,她想一般的女人都不能拒绝这样一个人男人。 仍然记得七喜落水时,她手足无措时,萧裴琛的挺身而出,那双眸,在无数的白天夜晚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舌尖小心翼翼地擦过萧裴琛的嘴唇,叶婉兮身子微微抖了抖。 而得到了叶婉兮的回应,萧裴琛心里猛地一颤,搂着叶婉兮的手愈发地收紧。 在这方面,叶婉兮显然是羞涩的,她也很少回应萧裴琛,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单方面的主动贴嘴唇。 如今叶婉兮稍稍一主动,立刻变得不一样了。 …… 萧裴琛将叶婉兮整理好衣服,轻轻地吻着叶婉兮柔软的嘴唇,心里好似软软地沦陷了连绵一片的城池。 说来萧裴琛自己也有些奇怪,他向来是一个自律的人,而且因为常年带兵,战场上步步惊心,军营中以身作则,也算是半个禁欲的人,说他清心寡欲也丝毫不夸张。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面对叶婉兮的时候,就感觉自己是一个初尝情事的小男人,就想要一直一直地想要拥有着这个小女子。 而且叶婉兮好像就是他身上的一根肋骨一样,天生就是为他而创的。 这样的感觉,在他的心口回荡,有些涩涩的也有些痒痒的。 比起男女情事,他更加愿意呆在军营中练兵。 哪怕是天下传闻他喜欢何湘云,也不过是一段往事,何湘云无意中闯入他的地界,他顺手一救,两人的关系便传开来了。 久而久之,他也任由他们传,反正他以为,他这一生,以守护天澜为任,其他的,都无所谓,身份地位无所谓,这种所谓的爱情,自然也无所谓。 如今看来,事情并没有都如他所愿,他能够控制很多事情,却常常无法琢磨怀中女人的心事。 抱着叶婉兮的手收得愈发地紧,他绝对不能让她受任何的伤! 叶婉兮并不知道萧裴琛心里的百转千回,她现在脑袋一片空白,而且还正脱力着呢。真是烦躁啊,她相公要不完啊,简直就是一个现代吃了x哥的总裁大大啊。 “我们回去。”萧裴琛一把抱起叶婉兮,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 “等等,相公我的画还在那里呢。”叶婉兮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萧裴琛,带着小小的恳求神色,只一眼,便看得萧裴琛心里一软。 “是要带回去还是在这里完成?” “带回去吧,现在也没力气画了。”叶婉兮无奈地说道。 谁知道这话一说出口,萧裴琛立刻目光灼灼地看着叶婉兮。 他的眼神专注,炙热,带着难掩的喜爱,以往黑眸中那深邃的神色渐渐散去。 叶婉兮心里感慨万千,如若不是她知道她相公的心上人是何湘云,她都快自恋地以为她相公喜欢上她了。 但是怎么可能呢? 萧裴琛怎么喜欢上她呢,顶多也只是单纯地喜欢上她。 撇开眼睛,叶婉兮的心里竟然有些淡淡的失落,她也不知道这个是因为什么,也许是她之前猜想,她可能不可控制地被萧裴琛给勾/引了。 于是她又认真地想了想,突然茅塞顿开地想到,应该是她没有一口气画完画,最后可能要无疾而终而感到失落,真是万分的失落。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害羞的样子,心情大好,把东西收好后,抱着她回了他们驻扎的地方。 在回来的路上,叶婉兮就疲惫地沉沉睡去,萧裴琛将她轻柔地放在床上,又帮她盖好被子,坐在床边良久良久。 好似怎么都看不够他的小王妃一样。 萧裴琛伸手抓过叶婉兮软软小小的手,已是十分地满足,对于他大哥当初强硬地将叶婉兮塞给他的行为已经不是厌恶,而是感激了。 将这个小女子送到自己的身边,还让她一点一点的渗入自己的生活,萧裴琛感到万分的庆幸。 想起一开始他那么恶劣地对待叶婉兮,萧裴琛心里又有些愧疚。 叶婉兮一觉整整睡了两个时辰,醒来时,周围已经是一片漆黑。 半睡半醒的状态,叶婉兮坐了起来,揉了揉眉心,试探地叫了叫七喜的名字,但是这个丫头不知道到哪里去了,真是令她绝望。 待她适应黑暗之后,叶婉兮才整理好身上的衣服,掀开帐篷的帘子,外面已经点起了堆堆篝火。 叶婉兮是一个不太喜欢热闹的人,但是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吃货,有篝火的地方,相信就有烧烤! 舔了舔嘴唇,突然感觉到什么,眼睛往左边看去,叶婉兮的眼前猛地一亮。 “封封~” 叶婉兮扑过去,习惯性地一把抱住宁封,男神,男神啊!!! 宁封一把抱住叶婉兮娇小的身子,心里是大大的满足感,他的叶熙,眼神谨慎地看向人群,然而不动神色地转了转,将叶婉兮移到一处黑暗的地方。 “叶熙,最近好吗?” “还好啊,背上的伤已经全好了,你不用担心我的。”叶婉兮笑盈盈地说道。 宁封没有说话,尽情的呼吸着有叶婉兮存在的空气。 要说不担心叶婉兮,他是怎么都做不到的。 好不容易闯进他心里的女孩,他怎么能不担心呢。 叶婉兮放开宁封,唇角漾出轻松的笑意,看着宁封一如既往倾国倾城的容颜,叶婉兮心里不住地赞叹。 男神这容颜,简直要跪舔了。 不过她家相公的颜值也很高,和男神的不相上下,只是各有千秋。 “叶熙,我怎么能不担心你。”宁封伸手摸了摸叶婉兮的头发,声音柔软,很是好听。 叶婉兮一把抓住宁封的手,严肃而认真地说道: “封封,如果你真的担心我,你就不要老是强迫自己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了!你都能担心我,为什么不担心你自己呢?” 每次她看到宁封淡笑的样子,心里就会怜惜宁封,虽然听起来特别违和,但是的确如此。 她有萧裴琛护着,虽然有些时候她相公会不顾她,那毕竟她相公喜欢的女人是何湘云,但是总体而言,她相公待她还是不错的,毕竟没有饿着她。 “恩?”宁封不解地看着叶婉兮,心里却有些紧张,难道叶婉兮真的能够看懂他…… “比如你在笑的时候,我每次看到就会觉得心疼,因为我知道,你其实不想笑,但是你所在的环境却逼地这样笑。封封,虽然你现在还需要看人脸色,但是迟早你不用这样的。” 叶婉兮说地很真诚,专注地看着宁封,希望能够让他感觉到她的诚心诚意。 像宁封这样的风华绝代的一个美人,不管是怎么样,都不应该是这样活着的,他应该有他自己所信仰,所骄傲的东西,而不是现在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他就像一只温顺强壮的狮子,死死地压抑着内心的野心。也像一名落魄的贵族,看起来狼狈而稍显局促。 反观萧裴琛,他就不是这样的,萧裴琛是英雄,绝对的英雄,没有压抑,足够的霸气,和宁封被动的内敛不同,萧裴琛整个人呈现出来的是令人心跳的吸引,多少女人要扑上去,却阴差阳错被她拿下。 所以她面对宁封,只会感到心疼。 突然宁封伸手猛地将叶婉兮拉入怀中,手紧紧地搂着叶婉兮的腰,好似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一般。 心里如千军万马般奔腾而过,卷起阵阵的狂风,一下一下地刮在自己的心脏上,从来没有人能够看清他,没有人能够懂他。 但是为什么,叶婉兮一眼就能看清。 莫不是老天也觉得他活得太辛苦了,所以才要给他一个惊喜,所以才要将叶婉兮带到他的面前。 唇角虚假的笑意缓缓收敛,而眼底的喜悦却越来越浓郁。 没错,遇见叶婉兮是他今生最大的一个惊喜。 第四十三章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宁封抱着叶婉兮良久,才不舍得缓缓放开。 叶婉兮眨巴着扑闪扑闪的眼睛认真地看着宁封,抓着他的修长完美的手,异常笃定地说: “封封,你是王者,尽管落魄,但是你迟早会君临天下,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宁封低头看着叶婉兮,晶亮的眸子里面是对他的自信,第一次宁封对于这样无可奈何的生活感到了一丝兴趣。 好一句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叶熙……” “封封,以后在大家面前就叫我婉兮好了。”叶婉兮超宁封挤眉弄眼道,要是这样的称呼被她相公知道了,指不定闹出什么东西来。 “好。” “我去找我相公了,待会见。”说着说着叶婉兮有些饿了,她要去找她的饲养员了。 “恩。” 尽管宁封很想留下叶婉兮,但是现在的他,还没有君临天下,还没有能够保护她周全的能力,萧裴琛有这样的能力,就暂且让她呆在萧裴琛的身边吧。 叶婉兮离开后,宁封嗖的一下也消失在这片夜色中。 良久之后,突然从一处的树林后面走出来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她微微张着嘴,手捂着胸口,刚刚的那一幕简直太令她心惊了,心脏现在还怦怦直跳不能恢复正常。 没想到青泷的太子和当朝的三王妃竟然有奸情! 天哪,她要赶紧去禀告自家的小姐,这真是一个扳倒三王妃的好时机,她们小姐刚好能够嫁给三王爷。 原来这人正是何湘云的小婢女黛色,在她的思维中,萧裴琛的王妃位置一直是她们家小姐的。 但是一个突如其来的叶婉兮,一个臭名远扬的叶婉兮却突然抢了她们小姐的位置,真是令人气愤到了极点! 黛色匆忙地离开这里去找何湘云。 叶婉兮从和宁封分开后,逛了好久才找到萧裴琛,但是不幸的是,她的饲养员身边坐着一个美艳的女人,谈吐间用白色的绣帕轻轻地遮掩着嘴角,娇笑不断。 橙黄色的火光打在两人的脸上,柔化了萧裴琛淡漠的五官,感觉他看着何湘云的眼神都被软化了。 叶婉兮心里有些不想过去,感觉她去抢萧裴琛一样,她不是那样的人,她也不想要当那样的女人。 如果要成为她心里的男人,那必须是一夫一妻,从小便接受的伦理教育,不可能在这个时代几天就能够转回来的。 至于她和萧裴琛,唔,充其量也算是**而已~ 所以萧裴琛不可能成为她心里的男人,不过是明面上的夫妻而已,再者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她还不屑于当小三。 但是如果不坐到萧裴琛身边,她还能去哪里呢? 她家小封封在哪里啊!!!我想你惹。 这时候突然一个太监径直地朝她走来,叶婉兮是一个多么有礼貌的人啊,立刻侧过身让出一条道来。 谁知道这个太监正是向她而来的。 “三王妃,太子邀请您过去一叙。”小太监恭敬地说道。 叶婉兮的心里瞬间就明亮起来了,她大哥啊!人生真是美妙的呢。 “好啊好啊,谢谢你啦。” “不敢!”小太监听到叶婉兮的道谢,立刻就惶恐了,但是看到叶婉兮一脸真诚的笑容,心里也稍稍舒了一口气。 这位三王妃和传闻中的,好像一点都不一样呢,一直笑着,很亲和的样子。 跟着小太监来到萧裴君所在的篝火堆,叶婉兮看到火上靠着的野味,两眼放光。 “婉兮,过来坐。”萧裴君看到叶婉兮也是眼前一亮,立刻招呼她过来坐。 当他看到叶婉兮一脸落寞地站在不远处,失神地看着他三弟的地方,他的心好像狠狠地被刺痛了一下。 他三弟的心上人是何湘云,他一直都知道,每次来狩猎一定是和何湘云坐在一起的,但是这次他已经有王妃了,却依旧和何湘云坐在一起。 而婉兮作为三王妃,竟然站在远处,显得很是委屈。 这不禁让萧裴君再次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将叶婉兮赐给萧裴琛,如果是他的妃子,他一定会对她很好,很宠她的。 当然这些萧裴君想要对叶婉兮的话,叶婉兮一个字也不知道。 就算叶婉兮知道,她也只会一笑置之,并且赞扬萧裴君的想象力真棒! 他怎么知道她“落寞”“委屈”,她只是……有些饿了。 叶婉兮坐到萧裴君的身边,这堆篝火的周围坐着一些官员,其中还包括当朝的宰相,也就是叶婉兮的父亲…… 但是此叶婉兮非彼叶婉兮啊,她谁也不认识啊! 她只是朝着周围的人,轻轻地点点头,然后浅笑地坐在萧裴君身边,坐等吃肉。 看着这个画面,也是要醉了的。 萧裴君心里也有些惊奇,不过随后便释怀了,叶婉兮在宰相府从来不受重视,和她的父亲关系不亲,也是正常的。 想到这里,萧裴君不禁又对叶婉兮怜惜一分。 “大哥,我要吃肉。”叶婉兮笑盈盈地说到。 “好,我给你切。” 萧裴君立刻拿起小刀,切了一块薄厚适宜的肉片递给叶婉兮,还不忘叮嘱道: “有些烫,当心一些。” “恩恩。” 叶婉兮早就被肉香的口水流了,接过肉直接塞进嘴里,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烫不烫的问题。 “慢些慢些。”萧裴君宠溺地看着叶婉兮的样子,真是越看越喜欢呢。 而坐在一边的叶宰相,现在已经是满脸的震惊,虽然一开始叶婉兮没有和他打招呼他有些生气,但是现在已经被太子对叶婉兮的态度震惊到了。 怎么感觉太子喜欢叶婉兮呢?! “好吃,再来一块!”叶婉兮看着那烤地金黄的、流着油的野味,食指大动。 然后接下来一群人就傻傻地看着他们高贵的太子殿下,是如何对叶婉兮有求必应! “大哥,来一块七分熟的肉!”叶婉兮吃的满嘴的油,一双眼睛笑得都眯成两弯月牙了,这吃相简直不敢恭维。 “恩?什么七分熟的肉?”萧裴君拿着刀的手,奇怪地看着叶婉兮。 叶婉兮也知道自己口误了,看着萧裴君哈哈大笑。 萧裴君伸出手揉了揉叶婉兮的头,而一直震惊着的宰相等人,彻底震惊到了。 妈的,太子是真真切切地喜欢叶婉兮,也就是现在的三王妃啊!!! 这关系……他们头有些不太舒服…… “吃饱了吗?”萧裴君放下手中的刀,拿起一旁的锦帕,拉过叶婉兮的手,细心将她手上的油渍一一擦去。 叶婉兮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卧槽,这位大哥是不是对她的好有些越过男女那条线了…… 怎么总感觉在调戏她呢。 叶婉兮猛地缩回手,身子不自觉地离萧裴君远了一些。 “怎么了?”萧裴君不解地问道。 一直坐在萧裴君身边的人,扶着额头,心里心痛万分,平时那个精明通透的太子倒底去哪里了? 这人便是萧裴君智囊团的组长,人称宋先生,是萧裴君极为信任的人。 “吃地有些撑。”叶婉兮尴尬地说道。 “走,我陪你散步去。” “!” “!” “!” 叶婉兮、宋先生、叶宰相同时在心里骂了一声草,这是什么鬼! “不用了不用了,我相公该找我了,我走了!” 说完叶婉兮唰地一下起来,然后往萧裴琛那边逃蹿而去。 萧裴君看着叶婉兮的样子,好笑地摇摇头。 这时候宋先生终于咬咬唇,心里纠结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说道: “太子莫不是看上了三王妃?” 萧裴君和煦的表情瞬间就冷了下来,厉眸看着宋先生,宋先生瞬间就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被注入了一泓冰泉,让他浑身都凉了下来。 太子一向敬重他,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但是现在竟然因为一个女人,而且还是因为自己的弟妹这样…… “宋先生,有些话,说出来之前要过过脑子。”萧裴君冷冷地说道,冰冷的眼神顺便扫过叶宰相和在场的官员。 瞬间这片篝火就变得寂静无声,一种奇异的氛围在这片空间弥漫,萧裴君冷哼一声,站起来身来,消失在篝火堆旁。 萧裴君走后很久,宋先生满眼复杂地看着叶宰相,叶霖宇被宋先生看得不安,随后便听到宋先生阴阳怪气的话响起: “叶宰相,真是生养了一个好女儿啊。” 叶霖宇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因为他实在是不了解叶婉兮,从她的名字谐音都可以看出来,婉兮婉兮,惋惜惋惜。 从她一出生就没怎么关心过她,如今要他如何回答? 叶婉兮跑到萧裴琛的地盘上,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看,还好萧裴君没追上来,看来以后要和萧裴君保持距离啊,这情调的,她脸皮这么厚都脸红了。 突然她的腰间多了一只手,身子被人扯了过去,叶婉兮害怕地尖叫,萧裴琛醇厚的嗓音就在她耳边响起: “去哪了?” 叶婉兮双手扶着萧裴琛的肩膀,呼吸有些急促。 萧裴琛闻了闻,鹰眸微微眯起,问道: “在哪吃了肉?” 第四十四章 相公,亲亲我 听到萧裴琛的话,叶婉兮心里一惊,她嘴巴的味道有这么重嘛! “刚刚在大哥那里吃了烤肉。”叶婉兮小心翼翼地说道。 “怎么不来这边。”萧裴琛皱着眉头问道。 叶婉兮吞了吞口水,看着坐在一旁的何湘云,弱弱地说道: “为了不打扰到你们了。” 萧裴琛看着坐在一旁的何湘云,突然一瞬间觉得有些心烦。 “过来。” 萧裴琛搂过叶婉兮坐到他身边,用匕首割肉给叶婉兮吃。 叶婉兮接过肉,却没有多少的食欲,刚刚在萧裴君那边已经有些吃饱了,于是她一边小口地嚼着肉,一边问道: “我家七喜呢?” “她自然在丫鬟堆里。” “那为什么她在这里?”叶婉兮指了指何湘云身边的小丫鬟,看服饰明显是丫鬟的套装,这辨识度妥妥的。 黛色被叶婉兮一指,瞬间觉得有些不开心,而且她是知道叶婉兮和宁封“奸/情”的人,也有些有恃无恐。 她看着叶婉兮,带着一些自傲说道: “因为我家小姐需要人伺候,王妃您……” 叶婉兮的脸色一白,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一眼,眉间狠狠一皱,而还不等他说什么,何湘云严厉的话便响起: “黛色!没有规矩,快向王妃赔不是!” 萧裴琛一看何湘云已经责怪黛色了,也就不再说了。 结果这位黛色小丫鬟还不知进退地说道: “本来就是嘛!” “放肆!”萧裴琛突然喝道,叶婉兮离萧裴琛最近,直接被他吓到了,就连手上的烤肉也掉了下来。 叶婉兮看着落在地上的烤肉,眸中难掩喜色,哇擦,不用吃了,开心! 黛色从未见过萧裴琛如此声色俱厉的时候,以前萧裴琛可以说是爱屋及乌,对待黛色也算是温和。 但是这次黛色对叶婉兮不敬,却激怒了萧裴琛,他不喜别人对叶婉兮不敬! “王爷恕罪!”萧裴琛一代战神的气势一压,黛色瞬间两腿发麻,直接跪在地上,大呼饶命,身子更是抖地夸张。 何湘云诧异地看着萧裴琛,眼里有泪花点点,因为萧裴琛竟然凶黛色。 凶了她的丫鬟,自然也相当于是凶她。 她不动声色地看着坐在一旁的叶婉兮,心里不禁一颤,难道萧裴琛他,喜欢上了这个女子?! 心里出现这个想法时,何湘云心里猛地一颤,然后立刻否定了自己,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萧裴琛一直喜欢的是她,是那种温文尔雅饱读诗书的女子。 但是反观这个女人,行为粗俗,而且大庭广众之下和人搂搂抱抱,一丝规矩和女人的温柔都没有,萧裴琛怎么会喜欢! 但是何湘云不知道的是,咱们叶大小姐在床上可是温柔女性地紧啊,浅唱低吟,温柔回应,让萧裴琛魂牵梦萦,无法割舍。 “裴琛……”何湘云从椅子上下来,跪在黛色的身边,泫然欲滴地看着萧裴琛,娇柔地叫了他一声。 就连叶婉兮这个女人都觉得这人简直绝了! 萧裴琛一定心疼到骨子里去了。 叶婉兮用手肘顶了顶萧裴琛,朝何湘云的方向挤眉弄眼。 “既然王妃已经原谅你们了,那便起来吧。”萧裴琛冷厉地说道。 叶婉兮撇撇嘴,萧裴琛还把这种事情硬扣在她头上啊,自己舍不得美娇娘,没有找好借口竟然毫无节操地用了她的名义。 啧啧,凶了人家又不好意思低头,果然是萧裴琛的风格。 “相公,我先去找七喜了,你们慢慢吃哈。”叶婉兮拔腿就想开溜,但是无奈萧裴琛身手实在是太快。 不过也是,在战场上萧裴琛可是横扫千军的主帅,进可当以一敌百的先锋,退可当运筹帷幄的军师,想要扣住叶婉兮,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相公,我真的吃饱了。”叶婉兮恳求道,可怜兮兮地看着萧裴琛,她相公为什么这么不讨喜啊! 你妹子都在这边了,你就好好陪陪她嘛!一直缠着她做什么啊! “正好本王也吃饱了,本王陪你去找七喜。” “不、不、不好吧!”叶婉兮缩了缩脖子,但是扣在她腰间的手却越来越大力。 好吧,她放弃挣扎了,随他去吧。 “湘云,本王先走了。” 说完话后,萧裴琛就夹着叶婉兮走了。 叶婉兮几乎就是被拎着走的,可见萧裴琛是多么警惕叶婉兮会逃走。 “相公,你不要放我下来嘛,这样子太难看了。”叶婉兮趴在萧裴琛的怀里,闷闷地说道。 萧裴琛双手搂着叶婉兮的腰,丝毫没有把叶婉兮的话听进去,依旧让叶婉兮双脚离地。 唉,这生活,简直要醉了。 “相公,我困了。”叶婉兮又说道。 “在我怀里睡一下,我去把七喜找来,就回帐篷。” “不好吧,相公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回去就好了。” “难道你要本王去找七喜?”萧裴琛阴测测的话在叶婉兮的耳边响起。 叶婉兮身子一颤,弱弱地说道: “不敢不敢,我们赶紧去找吧。” 当两人来找七喜的时候,七喜吓到了,一群丫鬟也吓到了,七喜唯唯诺诺地跟着两人回了帐篷。 然后萧裴琛就让七喜回去休息了…… 回到帐篷中,叶婉兮立刻从萧裴琛怀里退出来,警惕地看着她相公。 今天晚上,会不会…… 萧裴琛坐到床上,叶婉兮想了想,坐到萧裴琛的身边,然后突然一把抱住萧裴琛,撒娇道: “相公,人家今天白天舟车劳顿,已经很累了,今晚能不能不要了?” 萧裴琛眸色一暗,一把提过叶婉兮的纤腰,将她抱到自己的腿上。叶婉兮这样一番拒绝的话,在一般男人听来,根本就是一种赤果果的恳求! “你说呢?”声音明显地低哑。 叶婉兮身子猛地一颤,这声音,不对啊!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萧裴琛,只一眼,她便在心里洋洋洒洒地吐槽: 什么东西,她把话都说的这么明显了,为什么还不能理解啊! 心好累啊! “唔……” 夜色绵长,却道是苦短。 第二天萧裴琛早早地醒来,看着怀里安睡着的小女子,心里觉得很知足。 轻轻地啄了啄叶婉兮的额头,放在她腰间的手缓缓地收紧。 “恩……”叶婉兮睡梦中还有些意识,不满地嘟了嘟嘴,翻了一个身,然后继续睡去。 萧裴琛低下头来看着叶婉兮的睡颜,白皙的肌肤,一层细细的绒毛,卷翘的睫毛,艳红的菱唇,两弯细长的眉毛,怎么看都是一个大美人。 伸出手,萧裴琛轻轻磨搓着叶婉兮的脸颊,软软的手感,让萧裴琛不知道如何去控制自己的力道,生怕弄疼了叶婉兮。 终于在萧裴琛的毛手毛脚之下,叶婉兮睡眼惺忪地醒过来。 一睁开眼睛就直接撞入了一片极致的黑中,那是萧裴琛的眼睛,正脉脉地看着叶婉兮。 叶婉兮刚刚醒来脑子也不是很好,竟然凑过脸去,讨好地说道: “相公,亲亲我。” 一听到这个,萧大大那叫一个激动啊! 大手扣过叶婉兮的脖子,双唇狠狠地压上,长舌伸入叶婉兮温暖的口腔,攻城略地。 呼吸被人攫住,叶婉兮脑子瞬间就短路了,她猛地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知道一定是她那可恶的草泥马相公! 萧裴琛紧紧搂着叶婉兮,一分力都不肯减弱。 半晌,萧裴琛才放开叶婉兮,叶婉兮被他弄得呼吸急促,双颊酡/红,一双明媚的双眼流光溢彩,深深地吸引着萧裴琛的目光。 “相公。”叶婉兮撅着嘴巴,有些不满。 “怎么了?”萧裴琛吮了吮叶婉兮的耳垂,成功地引起叶婉兮的一阵战/栗。 “昨晚已经要了很多了。”叶婉兮蹭了蹭萧裴琛的胸膛,有些不满地说道。 “恩?累了?”萧裴琛带着一些玩味的话在叶婉兮的耳边响起。 叶婉兮一愣,然后非常地生气,妈的能不累嘛! 整个晚上就跟嗑了药一样嗨,对于这个世界,她已绝望。 谁特么说,用过xx你就会爱上他!谁特么说总有一款xx适合你! 妈的,她适合金针菇好嘛! 叶婉兮心里洋洋洒洒地吐槽过后,甚至觉得自己吐槽地很有艺术的效果,比如排比效果简直棒到赞! 恩,此处应有掌声! “真的累了?”萧裴琛嗅了嗅叶婉兮身上淡淡的清香,语气慵懒地说道。 这哪里是那个号令群雄的大将军啊,简直就是一个坏蛋。 就算长得帅,那也是一个帅的坏蛋! 叶婉兮硬生生地挤出两滴眼泪,十分诚挚地说道: “累了,相公真的累了,腿都合不拢了。” 叶婉兮这句话简直就是脱口而出,说完后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扶着额头,一直抽着嘴角。 谁知道萧裴琛竟然狠狠地亲了她一下,然后淡淡地说道: “婉兮,以后这些话只准跟本王说!不准跟别人说。” 叶婉兮一愣,然后弱弱地反驳道: “相公,我怎么会和别人躺在一张床上。”还特么地没有穿衣服! 第四十五章 赛马 和萧裴琛腻歪了一会儿,叶婉兮就被他毫不留情地拉了起来。 在迷迷糊糊中,被她的饲养员喂了一些粥,等到她有知觉的的时候,已经是在马背上了。 满目辽阔的草原,叶婉兮心境瞬间开阔了许多,她低低地说道: “怎么做梦梦见草原了,不过也好,有时间把这里画下来。” 一直在倾听叶婉兮的萧裴琛听到他的小王妃来了这么一句,真是要醉了。 他一只手握着缰绳,一只手将叶婉兮更紧地搂在怀里,带着一些调笑说道: “婉兮的梦里,也有本王?” 叶婉兮一听到身后的低低笑声,立刻转过头去,瞪大了眼睛看着萧裴琛,然后拉过他的头,在他脸上亲了亲,说道: “相公,这么巧,你也在啊,你昨晚真是折腾死我了。” 这般似埋怨,似嗔怒的话,实在是令人遐想联翩。 “婉兮,看着本王,这不是在梦里。”萧裴琛深深地吸了一口叶婉兮发间的幽香,声音喑哑地说道。 叶婉兮眨眨眼睛,看着这无边无际的草原,以及身下颠簸的感觉,感到心脏一缩,菊花一紧。 “啊!!!!” 一声惊恐的尖叫声乍然响起。 叶婉兮真是眼泪都要下来了,这生活也不带这样玩她的,晚上玩体力活,白天玩命啊! 她相公真是一刻不停地带她装逼带她飞啊。 “婉兮,放松一些。”萧裴琛感到叶婉兮不断颤抖的身子,也有些心疼,但是无奈,她的睡功实在太鬼斧神工了,怎么都弄不醒。 “相公,呜呜,我要回家,你欺负人!” 叶婉兮不住地往萧裴琛怀里钻去,因为这么快的速度,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而且还特么没一个安全带,学车都不带这样的! 萧裴琛被叶婉兮的话给逗笑,一阵爽朗的笑声飘扬在空中,叶婉兮自然是听到了的,纤细的手紧紧地抓着萧裴琛粗壮的手臂,生怕下一秒就掉到地上。 “婉兮,本王的母妃是一个骑射上有极高造诣的女子,本王觉得她的儿媳妇也应当如此。” 听了萧裴琛的解释,叶婉兮心肝又颤了颤。 我擦,你老娘怎么样是你老娘的事情,关她毛事,再者,她根本不是你萧大爷的媳妇好嘛!不要这样玩她好嘛!你人性的光辉闪耀一下好嘛! “我很想她了。” 萧裴琛将叶婉兮往怀里又拉了拉,在她耳边低低地说道。 语气中少了一些战神的意气风发,多了一些思念的伤感。 叶婉兮从来没有看见过萧裴琛示软过,今天乍一看到,竟然心疼地无法自拔。 听闻,萧裴琛十岁丧母,十五岁上阵杀敌,十年时间内扫荡了三国,最终促成三国和平相处的情况。他是整个大陆最传奇的人,纵然是他的敌对将军,依旧对他充满了敬意。 如果说天澜的国君拥有的是天澜的权利,那么萧裴琛就是天澜的灵魂,有他守护着天澜,天澜的百姓能够过着安逸平和的生活。 而萧裴琛则是守护着这千万的百姓。 所以他不能示软,带着一副淡漠的神色,挥剑平天下。 叶婉兮眼睑微敛,十五岁她才读初中,但是她家相公就已经是在生死的边缘徘徊,换来一身荣光,煊赫战绩,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听他好好得述述苦,那么小的孩子…… 鼻尖有些酸涩,这么多年来,他究竟有几次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想念自己的母亲。 叶婉兮蹭了蹭萧裴琛的胸膛,伸出手抓住缰绳,萧裴琛一愣,叶婉兮就欢快地说道: “相公,以后让我陪你,不管是想念你的母亲,还是……征战沙场!” 说道最后叶婉兮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但是她是真真切切想要陪着他的,她不想让这样的人孤独。 谁说只能做孤胆英雄,英雄成双入对怎么了! 她好歹还有个身份是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叶熙叶大公子! 萧裴琛淡淡一笑,看着怀里的叶婉兮,有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满足,这种满足比那一次他用一万铁骑生生扫荡了南盛三十万大军来的还要强烈。 颠簸了一会儿,叶婉兮也差不多感受到了骑马的乐趣,于是在萧裴琛怀里越来越放肆了。 “相公在快一些!太慢了!” 从小体会了汽车的飞速,高铁的飞速,飞机的飞速,叶婉兮对于身下这匹马的速度感到有些不太满意。 萧裴琛看叶婉兮玩得挺开心的,双腿一夹马肚,身下的坐骑速度又快了好多。 “王爷,我们来赛马如何?!” 突然一道兴奋的声音突然插入两人的世界。 叶婉兮转头看过去,原来是一个年轻的公子哥,一张阳光的脸上此刻布着强烈的斗志。 毕竟要和名震三国的战神对战,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情,这样的机会也绝对不会多,毕竟只有一个萧裴琛,而有千千万的公子哥。 但是当这位公子哥看见萧裴琛怀里的叶婉兮时,瞬间就失落了,不过为了维持他知进退的形象,于是说都: “原来王妃也在这里,真是可惜,既然如此……” 这名公子哥的话还没有说话,萧裴琛爽朗的话就响起: “无碍,本王的王妃也想要快一些,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来比试一场!” 萧裴琛的语气比这名公子哥多了几份英气和宽厚,见过世面的人更多选择的是内敛,而非张扬。 公子哥万万没有想到萧裴琛会应允,心里对这个战神又是崇敬了一分,甚至都打算到时候放放水什么的,总之不能让萧战神输地太难看了。 “相公,没事嘛?要不我下去?”叶婉兮全程在一旁听着,也是不愿意拖累萧裴琛。 萧裴琛没有答话,只是双手托着叶婉兮的腰,猛地将她转了一个身,两人正面相对,叶婉兮眼神有些闪躲。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眼里闪过点点的害羞,心里也是欣喜,他的这个王妃不同于世家小姐,行为都极为地随性,却惹人喜爱。 “抱紧。” 叶婉兮听话地紧紧抱着萧裴琛精瘦的腰,看着一旁坐在马上的公子哥,眉头一挑,说道: “嘿,那边那位!” “我?”公子哥奇怪地看着叶婉兮,叫他作甚? “当然是叫你啦!这一场比赛,我赌我相公赢,如若我赢了,你就得请我和我相公吃野味,如若我输了,我就请你吃野味,如何?” 公子哥脑筋一转,觉得这是和三王爷套近乎的绝佳机会,立刻兴高采烈地答应了。 叶婉兮笑眯眯地转过身来,对着萧裴琛可怜兮兮地说道: “相公,我只会吃,不会烤野味的,所以你一定要赢啊。” 萧裴琛薄薄的唇擦过叶婉兮的额头,低声笑着说道: “你相公我,最善骑马,尤其是在床上。” 叶婉兮老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起来,想到昨晚萧裴琛逼着她摆出那么多奇怪的姿势就觉得无地自容,而且他还脸皮极厚地说了出来。 在人前他是那个宝相端正,为人淡漠的冷酷战神,怎么在她面前就更一个地痞无赖一样! “讨厌……” 叶婉兮说完这句话后,就把自己深深得埋进了萧裴琛的怀里,坐等比赛。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绯红的耳垂,知道叶婉兮一定又害羞了,她一害羞,耳垂就会绯红,真是爱死了。 “开始了!” 叶婉兮猛地觉得自己被凶猛地撞了一下,撞得头晕眼花,而且耳边呼啸的风声简直大地让人完全没有想到。 卧槽,这是在赛马,还是在赛车?! 那个原本想要放水的公子哥一看到如此形势,心里不禁暗苦,尼玛要不要这么快啊!这马背上还有两个人,如果只有一个人,那会怎么夸张! 于是苦逼逼的公子哥一路追赶,硬是看见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而且他身下的坐骑都要口苦白沫了! 等到公子哥到达终点时,萧裴琛的马已经开始优哉游哉地吃草了,三王爷和三王妃正在马背上商量着等会要吃什么野味才好。 公子哥驱马过去,对着萧裴琛作揖赞叹道: “王爷的骑术果真是令人赞叹!” “你别以为说几句好话,就能把赌注赖过去,野味我们要吃兔肉。”叶婉兮撇撇嘴说道。 公子哥瞬间无语,萧裴琛将叶婉兮往怀里又拉了几份,他的王妃真是……真是特别…… 这世间还有人赖了他的帐不成?只是这兔肉,也太简单了一些吧。 “不敢不敢,我立刻就去打。”公子哥冷汗涔涔,生怕萧裴琛也以为他是一个不讲信用的人。 看来王爷和三王妃的感情,真是鹣鲽情深,这枕头风吹起来,必然也是呼啸有力的! 公子哥消失后,萧裴琛和叶婉兮在草原上缓缓地走着,叶婉兮突然起了兴致,想要一展歌喉。 她转头看了看周围,萧裴琛刚想问什么,叶婉兮的突兀的歌声猛然响起: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地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萧裴琛幽深的眸子猛然一亮,这歌词境界…… 作者有话说:原来你们还给过我打赏!原谅我到现在才无意中看见!原谅我到现在才无意中看见!原谅我到现在才无意中看见!嘤嘤 第四十六章 套马杆滴汉纸 萧裴琛突然想起,有一次在宴会上也是这般,叶婉兮一首《桃花坞》惊艳四座,众人皆以为是他所作,其实真正的作者却是他的小王妃。 萧裴琛深深得看着叶婉兮,不禁疑惑,她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事情等待着他去发现! “婉兮。”萧裴琛更紧地搂着叶婉兮,搂地叶婉兮骨头疼。 “恩?怎么了,相公?”叶婉兮不解地问道,尽管她唱得不好,也不用威胁到她的生命吧…… “没什么。”萧裴琛淡然地说道,其实他刚刚心里有了一丝的惶恐,竟然害怕叶婉兮有一天会离开他,她那么优秀…… 显然萧裴琛大大忘记了他本身是什么人物。 声名煊赫的一代战神!天澜国主的亲生儿子!与生俱来的皇族血脉! 世间要配得上他的人,才是少之又少,真正惶恐的应该是叶婉兮,而非他萧裴琛! “唱得不好?”叶婉兮小心翼翼地问道,她还有一首想唱的人,这可怎么办才好? “没有,你唱的很好,词也填的很好,你也很好……” “真的吗?我还想再唱一首!”叶婉兮兴奋地说道。 “恩,你唱。” 叶婉兮清了清嗓子,大声地唱到: “套马滴汉纸,你威武雄壮!飞驰滴骏马,像飓风一样!一望无际的原野,随你去流浪!你滴心海和大地一样宽广!套马滴汉纸你在我心上!我愿融化在你宽阔的胸膛,一望无际的原野随你去流浪!所有的日子像你一样晴朗!” 萧裴琛说:“……” 吃了喷香的兔肉,叶婉兮和萧裴琛也该回去了,叶婉兮靠在萧裴琛的怀里,双眼笑得极为狡猾。 她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风清云淡,这样的生活,真是让她差一点就不想回现代了呢。 “相公,我求你一件事好吗?”叶婉兮突然开口说道。 “你说。” “帮我找一把玉梳,上面刻着一些图案,我回去给你画一幅画,可以吗?”叶婉兮坐直身子,一本正经地看着萧裴琛说道。 “对你很重要?”萧裴琛墨染般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叶婉兮,因为叶婉兮从未这样请求过他,他也是有些好奇。 “对,非常非常重要,因为……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 叶婉兮知道这具身体从小就没了母亲,在那个府里过得极为心酸,所以就地取材直接就现编了。 萧裴琛心疼把叶婉兮搂进怀里,他怎么忘了,他的小王妃也是从小丧母的,而且比他更可怜的是,她从小受了无数的白眼,叶霖宇也不疼她。 能长到这么大,然后嫁给他,真的很不容易。 “好,本王给你找。” 叶婉兮笑着给了萧裴琛一个吻,真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感激,只能来一个kiss了。 两人回了帐篷,叶婉兮飞快地画出了玉梳的样式,由于是油画,所以颜色什么的和原物一模一样。 上面三个英文字母更是神似,叶婉兮自己也觉得奇怪,明明她才把玩了一会会,却能将它这样深刻地记在脑海中。 晚上一群人终于不围着篝火吃烤肉了,大家坐在露天的餐桌旁,小太监和小宫女来回穿梭伺候着一群大爷们。 三王府的人坐在一起,萧裴琛自然是坐在主位,叶婉兮低眉顺眼地查看着有什么好吃的。 阮青衣坐在叶婉兮的下面,至于何湘云。 呵呵,她可不是什么三王府的人。 就算整个天澜国的人都知道萧裴琛喜欢何湘云,她也是需要守规矩的。 圣上作为这场pa ty的主持人,自然是需要开场说一些话的,然后又特么地开启了大家的作诗兴致。 叶婉兮恹恹地坐在一旁,看着一群人吃了药一样嗨。 何湘云和阮青衣都作了一首,都是表达了绵绵的爱意,其对象自然是萧裴琛。 而萧裴琛的法律所有者叶婉兮,竟然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一直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空空的碟子。 这副样子不是因为她“失落”,其实是因为她饿的奄奄一息了。 但是却少有人知道这样的事实,至少宁封和萧裴君没一个觉得叶婉兮此时饿了,只是觉得萧裴琛委实太过分了。 为什么不护着叶婉兮! 在场的人,谁不知讥讽地看着叶婉兮,一个“无才无德”的三王妃,只会让三王爷蒙羞! 阮青衣眼角瞥过叶婉兮,眼神里带着挑衅,但是叶婉兮实在是太一心一意挨着饿了,根本没有看到阮青衣的挑衅啊! 当然,就算叶婉兮看到,她也不会说什么,只会笑笑夸她真棒。 而叶婉兮没有看见,萧裴琛却全部看见了。 萧裴琛在叶婉兮耳边说了几句,叶婉兮眼中闪过一道光,咬着唇看着萧裴琛,这样尊的好嘛。 萧裴琛亲昵地和叶婉兮耳鬓厮磨,叶婉兮一直在听萧裴琛吃饭的攻略,以至于完全没有看到宁封和萧裴君那酸味的眼神。 突然萧裴琛厉眸猛地看向萧裴君,萧裴君表情收得不甚快,被萧裴琛瞬间收入眼底。 萧裴琛瞳孔一缩,心里一震。 他大哥,喜欢婉兮?! “相公,我不想说,你来说好不好?”叶婉兮扯了扯萧裴琛的衣袖,恳求道。 “不行,要吃东西,就赶紧作诗。” 那么多人看着她,他虽然可以帮她,但是如果让她自己能够受到大家的尊重,岂不是最好? 叶婉兮思考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缩着,她不喜欢当出头鸟,宁愿被人嘲笑,也不要成为众矢之的。 叶婉兮的选择让萧裴琛眼前一亮,好一个聪明的姑娘。 萧裴琛占有性地搂着叶婉兮,鹰眸不经意地瞥过他大哥。 既然已经让出来了,那就不要再喜欢! 萧裴君看着他三弟的表情,心里微微收紧,如若当初…… 又过了很久,叶婉兮靠在萧裴琛怀里都快睡着了,主持人,额,圣上才宣布要开吃。 叶婉兮一听到这话,立刻满血复活,双眼泛着绿光,扫射着面前的食物。 “要吃什么本王给你弄。” “肉肉肉肉肉。” “……” 吃完了晚饭,萧裴琛把叶婉兮牵回帐篷,一路上叶婉兮十分地不满。 “相公,我明明只有五分饱!你为什么不让我吃?!” “你吃饱了。”萧裴琛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微有凌厉,好似又回到了人前的萧裴琛。 “没有!我会很容易饿的!”叶婉兮据理力争。 “哦,那你和本王说说,你怎么容易饿了?”萧裴琛停下脚步,专注地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叶婉兮,正经地问道。 刚刚在桌子上,他看叶婉兮真的吃地有些撑了,如果再吃下去,一定会撑着,但是她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想法,无奈,他只能强制让她停下来。 于是就引起了叶大小姐的极度不满。 “晚上被你折腾地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在睡觉!再说了,你体力那么好,怎么不容易饿!”叶婉兮等着大眼睛,有理有据地说道。 萧裴琛那凌厉的气势瞬间就弱了,而走过两人身边的人,不禁都掩唇轻笑。 萧裴琛谁啊,内力那是强悍地无与伦比的,就算笑得再小声,他依旧能够听得见! 但是他的小王妃可没有这等觉悟,黑白分明的眼睛渐渐地起了水雾,好像他做了什么万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萧裴琛一看到叶婉兮的眼泪,心就立刻软了,但是也十分地无奈。 他从没有看见叶婉兮对别人说她的评价据理力争,但是却能在吃的上面,这样执着,他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七喜!”萧裴琛看着叶婉兮差一点眼泪都要下来了,立刻叫了七喜。 “王爷。”七喜温顺地叫道。 “去取一些兔肉,等会送进帐篷来。” “是。” 再次转头看着叶婉兮,哪有那副泫然欲滴的表情,已经淡定到不能在淡定,嘴角还挂着算计的笑容,看起来十分地狡猾。 “叶!婉!兮!” “啊!!!” 只见萧大大扛着叶小姐飞快地往帐篷冲去。 七喜最终没有把肉送进帐篷,因为萧大爷说了,谁敢进帐篷,一律军规伺候!生死不论! 七喜当时脚都软了,哆嗦着身子赶紧离开了帐篷。 叶婉兮这天依旧被折腾到很晚,以至于萧裴琛自己都心疼了。 结束后,叶婉兮躺在床上,连一个手指都不想动,飞快地进入优质的睡眠。 萧裴琛搂着熟睡的叶婉兮,十分地满足。 白皙的肌肤上还残留着细密的汗珠,精致的锁骨上绽放着点点的红梅,对比起来,十分地养眼。 “我的婉兮……” 因为叶婉兮被萧裴琛折腾地太晚,以致于第二天萧裴琛走了,她都没有发现。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饭点了。 七喜来给她洗漱的时候,说今天萧裴琛一行人都去森林中狩猎去了,连两个抹桌子的小太监都跟着进了森林,说是扛着椅子进去的…… 叶婉兮一听到萧裴琛不在,立刻舒了一口气,叫七喜赶紧准备一下画具,她来到这里,早就手痒了! 七喜奇怪地看着叶婉兮开心的样子,奇怪地问道: “王妃,王爷不在,您很开心吗?” “可不是嘛!开心坏了!”叶婉兮想也没想就说出了口。 “奴婢还以为王妃会喜欢和王爷呆在一起呢。”七喜低声说道。 “喜欢?呵呵,七喜啊,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家相公喜欢的人是何湘云,我又何必付出这样没有回报的感情呢。要知道,表错情,托付有误,是一件十分悲催的事情。” 第四十七章 将军太恐怖了! 七喜不敢再说话,只能默默帮着叶婉兮整理东西。 叶婉兮驾轻就熟地将画架背在身上,一身古装加上现代的画架,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的。 走出帐篷,叶婉兮随便选了一个方向,猛地扎进了无边无际的林海。 七喜一直在记着路线,叶婉兮也不用担心她会迷路。 随便找了一个平坦的地方,叶婉兮把画架放下来,然后迅速地开始作画,她早就手痒了,现在才发泄,真是有爽。 七喜安安静静地呆在一旁,再次为叶婉兮的画工感到惊叹,从未有过的画法,她们家的王妃真是厉害。 画了整整一个时辰,叶婉兮画好了一副油画,把画取下来交给七喜,七喜小心地安放。 “七喜啊,有带水吗?”叶婉兮问道。 “有,王妃给。” 叶婉兮接过水,大口地喝了一口,然后继续作画,简直就是进入了一副忘我的境界。 时间缓缓流过,七喜看着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下去,七喜看叶婉兮依旧没有任何要走的想法,怕萧裴琛回来找不到叶婉兮担心,于是悄悄地走了,打算去报个信。 在七喜离开的时候,叶婉兮画好了一幅画,却发现七喜不见了,心里一抖,叫了几声却无人回应。 “难道她累了先回去了?”叶婉兮喃喃地说道。 她抿了抿唇,收好了画架子,然后按照记忆中的路慢慢地往他们的营地走去。 叶婉兮走了半个小时,终于发现有些不对劲,她怎么感觉……她迷路了?! 看着四周一模一样的景色,叶婉兮心脏怦怦直跳,她不敢再走了,要是再走下去,七喜他们要找到她会更难的。 此时的天色已经暗道难以看清面前的路了,现在是秋天,又是在森林里面,天色降得很快。 几分钟后,夜幕彻底降落! 一阵风吹来,叶婉兮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因为背后出了汗,被风一吹,背上贼凉贼凉的。 吞了吞口水,叶婉兮站在原地,腿却慢慢地打软。 而七喜这边终于找到了萧裴琛,萧裴琛已经满脸漆黑地在找叶婉兮了。 “参见王爷。”七喜气喘吁吁地叫道。 “王妃呢?”看到七喜,萧裴琛心里稍稍放心了一些,立刻问道。 萧裴琛的语气有些急,也有些狠,七喜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回答道: “回王爷的话,王妃在画画,奴婢特来禀告。” “带本王过去。”萧裴琛总算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她没有不见。 当七喜带着萧裴琛来到叶婉兮画画的地方,看到空无一人的环境,萧裴琛的脸色瞬间变得漆黑。 森林外的夜色也降临了,侍卫们带着火把看着他们的王爷脸色臭到无法言说。 “立刻派三队的队伍,去找王妃!”萧裴琛冷沉的声音在这无边的夜色森森地响起,在场的人无不打了一个寒颤。 这次前来狩猎,不过带了四队人马,二百人,现在萧裴琛直接调动了一百五十人找叶婉兮,可见萧裴琛现在有多不放心。 又是晚上,夜露深重,他真的不放心。 萧战神这么大的动作早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宁封和萧裴君自然也是知道了,两人的脸色纷纷巨变。 萧裴君带着人马,立刻去森林里面找人,宁封则是悄悄地隐退,一个闪身也是消失在森林中。 萧裴琛打着火光看着这片森林,随着时间的流逝,心也越来越着急。 “婉兮?婉兮?” 他一边找一边叫道,远处他听到有人在喊王妃,抿了抿薄唇,脚下依旧匆匆。 森林被大家一寸一寸地翻过去,萧裴琛心里也是越来越火大,这么多的人竟然都没有找到叶婉兮! 跟在萧裴琛身后的侍卫感到萧裴琛那不断变冷的气场,咽了咽口水,真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将军太恐怖了! “派人回去,只要是没死的侍卫,全部给本王派出来找人!”萧裴琛已经火了,叶婉兮这么长时间的消失让他的耐心飞快地磨尽,再也等不及想要找到她! “是!” 侍卫立刻返回他们驻扎的地方,心里想着,看来王妃很是得宠啊。 而此时叶婉兮一直站在原地,把画架放在地上,脚早就站麻了,森林里的虫叫声让她心里担心到不行。 抓着画架的手骨节泛青,抓了这么久,已经变得惨白。 脸上的汗已经能够顺着脸颊滑落,只是她根本抬不起手去擦一擦。 “婉兮!” 叶婉兮听到了,她眼前猛地一亮,旋即眼泪滚滚而下。 “相、相公……”她颤着嗓子叫道,只是声音轻地可以。 而萧裴琛是什么人,内力深厚地令人发指,就这样轻轻的一声相公,直接在他耳边炸开。 身形猛动,下一刻就看到一身素衣的叶婉兮站在原地,就算在这重重的夜色中,萧裴琛依旧将叶婉兮脸上的表情看得十分清晰。 害怕,无边的害怕还残留在惨白的脸上,只是整个人看起来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原本憋在心中滔天的怒火瞬间减了一半。 他找到了。 用力地被萧裴琛揽进怀里,叶婉兮僵硬着手脚抱着萧裴琛,身子一软,好在萧裴琛抓着她的腰,这才没有瘫软下去。 只听见萧大将军在她的耳边凶狠地骂道: “叶婉兮,你能够有一天安稳一些吗!让这么多人不得安生你很得意吗!这么短的路程都不知道找回去,你是多笨!这么笨,还出来做什么?!” 叶婉兮一个人害怕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找到了,就是被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心里也是委屈地很。 她忽然用力地推开萧裴琛,萧裴琛没有防备,竟然就这样让她推开了。 原本稍稍缓和的脸色又是猛地一沉,好好好,真是长胆子了,竟然敢推开他! 飘忽的火光打出橙黄色的光,打在两人的脸上,萧裴琛抿着唇,虎目瞪着叶婉兮,看样子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叶婉兮一脸的委屈,眼泪在眼眶中又转了转,还是不堪重负地落了下来。 萧裴琛一看见叶婉兮的眼泪就慌了,叶婉兮很少哭,他所见到的叶婉兮几乎都是笑着的,或狡黠或明朗,或明媚或温软。 现如今,她一哭,他竟然就没辙了。 萧裴琛上前一步,叶婉兮往后退一步,他再上前一步,叶婉兮又往后退了一步。 萧裴琛一个火大,用力地拉过她的纤腰,死死地固定在怀里,任她如何挣扎都不放。 叶婉兮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一双手推搡着萧裴琛。 既然决定她麻烦,觉得她给他添堵了,那为什么还要管她!随她在森林中自生自灭好了!找到她只是为了给她一顿骂吗! 他不知道她站在这里,几乎整整两个小时,整颗心提着就从来没有放下来过,森林中鬼魅的影子,她有多害怕,他想象不到吗! 他就只会宠着疼着何湘云,她呢?!她谁都没有,她只能一个人在这个举目无亲的时代,在夹缝中小心地生存。 有谁在乎过她的想法,没有。 七喜过于弱小,只能让她来保护;宁封身份尴尬,她舍不得;萧裴君是她名义上的大哥,她不敢招惹。 而她名正言顺的丈夫,只会让她不断地满足他的欲/望,何曾考虑过她是否愿意! 他就是这么霸道。 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叶婉兮,你冷静一些!”萧裴琛低声地吼道。 叶婉兮顶着一张梨花带雨的面容看着萧裴琛,低声地抽泣。 萧裴琛将叶婉兮揽入怀中,感到叶婉兮的身子还在轻轻地发颤,心里猛地就缩紧了。 “叶婉兮,你是不是吓坏了?” 叶婉兮趴在萧裴琛的肩膀上,身子一抽一抽,一声不吭。 叶婉兮长久地沉默,让萧裴琛有些担心,低哑的嗓音在这重重的黑夜中柔和地响起: “婉兮?” 叶婉兮的身子渐渐变软,脚一软,萧裴琛心惊胆战地扶着叶婉兮。 看着叶婉兮惨白着脸,昏倒在他的怀里,萧裴琛感到自己的心口被挖空了一样,凉飕飕的夜风穿膛而过。 这里竟然这样冷。 “王爷!”侍卫恰巧赶到,萧裴琛将手中的火把给侍卫,打横抱起叶婉兮,萧裴琛俯下脸蹭了蹭叶婉兮冰凉的脸,心里一阵懊恼。 刚刚他是发疯了才会吼她!这么久地站在原地,她一定害怕极了,他竟然还吼她! 萧裴琛后悔地皱了皱眉头,侧过脸看着叶婉兮放在一旁的画架,对着身后的人吩咐道: “把这玩意儿也拿回去。” “是。” 萧裴琛将叶婉兮抱回来,同时吩咐下去所有人都撤回来,一个晚上的高度警报终于结束。 叶婉兮被萧裴琛小心地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看着她依旧苍白的脸,心里就紧紧地揪起来。 他一直坐着,直到叶婉兮缓缓地醒来。 她一醒来就看到坐在她床边的萧裴琛,想起刚刚他那么凶她,叶婉兮心里也是有气的。 想要不理他,但是又想到她不理他,萧裴琛未必会放下身段哄她,毕竟她根本不是他心里的女人。 这样一想,叶婉兮也就不敢放肆了。 她小心地看着萧裴琛,眨眨眼睛,讨好地说道: “相公,我饿了。” 第四十八章 怀孕了? 萧裴琛阴沉了一个晚上的心情,也因为叶婉兮的失踪而焦急、担忧的情绪,就这样被叶婉兮一句话给哄好了,他俯下身下,在叶婉兮的额头上留下浅浅的吻,如释重负。 “来人。” 七喜立刻从帐篷外面进来,低着头,不敢看萧裴琛。 刚刚王爷抱着王妃回来的时候,脸色真的好难看,任谁被王爷瞥一眼,都能起好几层的鸡皮疙瘩。 “王爷。”七喜小声地叫道。 “去给王妃弄些吃的来。” “是。” 七喜赶紧退下,帐篷中又只剩下两人。 叶婉兮身子很累,等了一会儿,忍不住浓浓的倦怠,又睡了过去。 七喜拿来了一些刚刚弄好的食物,萧裴琛看着刚刚睡着的叶婉兮,心里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叫醒她。 “婉兮,起来吃东西。” 叶婉兮的起床气有些重,具体可参考她以前每天七喜心惊胆战地不敢叫她起床。 她翻了一个身,没理萧裴琛。 萧裴琛哪里肯放过叶婉兮,不吃东西就是不行,萧裴琛掰过她的身子,愣是把她给弄醒了,叶婉兮的体力不济,一定要吃晚饭。 叶婉兮狠狠地皱了皱眉,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想也没想,几乎是直接朝萧裴琛吼道: “你妈的有病啊!” 萧裴琛闻言脸色顿时一沉,叶婉兮吼完后,也终于醒过来,发现刚刚她吼的人正是萧大神,猛地打了一个寒颤,涣散的视线渐渐聚焦,瞳孔下意识地缩了缩。 纤瘦的手小心地抓着萧裴琛的手臂,身子不住地颤抖,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还以为是七喜,所以才……对不起相公。” 她真是害怕了,萧裴琛对她一点也不上心,一点也不好,要是她被扔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只能说是她作死了。 萧裴琛皱着眉头看着叶婉兮毫不掩饰的小心卑微,觉得心口又有些疼,她怎么就这么……这么……怕他呢? 将叶婉兮揽入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叶婉兮瞪着眼睛,大气都不敢出,依旧是一副局促不安的模样。 “好了,吃东西吧。” 将热腾腾的东西放在她的面前,叶婉兮竟然一点胃口都没有,而且还有些难受,但是她不敢不给萧裴琛面子,勉强着吃了两口,有些想吐。 萧裴琛观察入微,立刻问道: “怎么了?不舒服?” “恩,有点想吐。” 萧裴琛脸色变得有些古怪,叶婉兮不解地看着他,然后猛地想到:尼玛,这不会是怀孕了吧?! “我去叫御医。” 叶婉兮怔怔地看着萧裴琛有些匆忙的背影,心里一寸寸地收紧。 不会真的中奖了吧,她和萧裴琛做了那么多,却没有做什么保护的措施,要中奖的几率还是蛮大的。 但是,如果真的怀孕了,她该怎么办? 她是打算要离开萧裴琛,离开这个时代的,如果说要留下一个孩子,这……太不可想象了。 抱着腿,叶婉兮缩在床上,一双明媚的眼睛,竟然空洞无神。 萧裴琛一进来就看到叶婉兮失神的样子,一时间也是骂自己蠢。 找御医这种事情根本不用他去,竟然又将她一人丢在这里! 心疼地将叶婉兮揽入怀中,御医的气息还有些凌乱,刚刚萧裴琛太着急,几乎是提着这名年过半百的御医过来的。 来去的路上脑子一片空白。 他至今没有子嗣,以前常年在外带兵,很少回府,没有子嗣也很正常,倒是近些年太平了,却也是没有什么子嗣,和他年龄相仿的好多人早就有儿女了。 御医执起叶婉兮的手,萧裴琛幽黑的眼睛带着隐晦的期待,薄唇稍显紧张得抿着,手指一下一下轻轻磨搓着叶婉兮冰凉的手。 叶婉兮缩在萧裴琛的怀里,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中奖,怀孕这种事情,在古代是可能出人命的,更何况她这样的人,怎么能够承担一个孩子的责任。 御医捋了捋胡子,半晌后收回了手,对着两人恭敬地说道: “回三王爷,王妃只是惊吓过度,气虚而已,没什么大碍。” 萧裴琛眼里闪过失望,不过也没说什么。 叶婉兮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看来以后她要做措施了。 送走御医后,叶婉兮草草地吃了点点食物,喝了一碗难以下口的药,沉沉地睡去。 萧裴琛脱了衣服,上床将叶婉兮搂在怀里,用力抿着的唇角还残留着一些后怕,真是不敢想象如果没有找到叶婉兮他会怎么样。 这样的感觉,很差。 再也不想经历。 第二天叶婉兮在萧裴琛的怀里醒来,男性灼热的气息萦绕在她的身边,让她竟然有些隐隐的脸红。 昨晚萧裴琛老实地可怕,竟然对她没有任何的不轨。 睡了一个饱觉,叶婉兮满足地蹭了蹭萧裴琛的胸膛,眯着眼睛,看起来十分地慵懒。 “舒服吗?”突然一道揶揄的声音在叶婉兮的头顶响起。 叶婉兮脸色腾的一红,抬头直接撞进萧裴琛带着点点笑意的黑眸。 一早醒来,他的声音和他的表情都透着懒懒的神色,看起来极为性感,微薄的唇勾起男人该有的魅力,一张英气逼人的脸蛋让叶婉兮身子有些发热。 “还、还好。”她疙疙瘩瘩地说道。 突然萧裴琛一个翻身将叶婉兮压在身下,叶婉兮轻轻地呼出声来,大睁着眼睛看着萧裴琛。 萧裴琛突然俯下身来亲了亲叶婉兮的眼睛,她的眼睛真的很好看,扑闪扑闪水汪汪的,两扇卷翘的睫毛像是蝴蝶一般颤抖,在他的心口挠着痒。 想起昨晚,萧裴琛突然觉得,他也该有一个子嗣了,而如果是身下这个小女子给他诞下的子嗣,他会更加欢喜的。 “婉兮……” 叶婉兮不会不知道萧裴琛现在想要干嘛,他在她面前经常这样。 不安地抓着他的手臂,脸上红扑扑的,不知道是因为热还是因为紧张,手心止不住地出汗,很快萧裴琛的手臂被叶婉兮抓得汗涔涔的一片。 叶婉兮眼神飘忽地不敢看萧裴琛,清澈见底的黑眸,映出帐顶的形状,犹如一柄洁白的大伞,将两人安稳地护在伞下,不必去考虑风雨雷电。 清风拂过,卷起秋天的落叶。 今早萧裴君想来探望叶婉兮,昨晚他三弟抱着叶婉兮回来,旁人根本没有时间去看望,他担心了一晚,直到现在才来看他心心念念的女子。 只是一来到她的帐篷就听到帐篷内传来隐隐约约的呻yi 声。 萧裴君脸色一暗,薄厚适中的唇抿出冷硬的角度。 他看着这顶帐篷,眸子中闪过愤怒。 猛地转身快步离开。 原本该是他的女人! 在帐篷中的萧裴琛眸色一凝,神色闪烁地看着一个方向。 “相公……”叶婉兮抱着萧裴琛,有些委屈地叫道。 萧裴琛看着自己身下的小女子,轻柔地亲了亲她的唇。 萧裴琛极占有欲地将叶婉兮抱着怀中,叶婉兮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软在萧裴琛的怀里,闭着眼睛,胸膛高低起伏着。 萧裴琛低头看着脸上红晕还未褪去的女子,鹰眸里划过厉色,最好不要有人打她的主意,否则他绝不手软! 她,只能是他一人的! 直到很久之后,萧裴琛才知道,原来他的小王妃,是不会一直在原地等他的。 昨天的狩猎萧裴琛是前三甲,而且现在的水平还是他收敛了结果。 这次萧裴琛的狩猎成果不是那些稀有的动物,更多的是那些好吃的动物…… 叶婉兮坐在一旁,吃着盘子中的烤肉,吃了这么多天,她已经有些腻了,而且肚子上的二两秋膘让她不禁黯然销魂。 “三王爷,这是做好的貂皮大氅。”这时突然一人捧着一件厚实的大氅过来,恭敬地对着萧裴琛说道。 叶婉兮兴致缺缺地吃着烤肉,一转头却看着这件大衣,眼前一亮,好漂亮好精致的大衣。 这是现代那些皮草无法比拟的,天然柔润光亮的皮毛,以及层层叠叠的花纹,一定非常保暖。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眼底的欣喜,心里一动,刚想说这个就给她了,这时候一道颇为兴奋的女声突然插入: “裴琛,终于制好了吗?” 几乎毫无悬念,来人是何湘云。 叶婉兮高昂的兴致瞬间就消散地无影无踪,低头地继续吃东西,没有看两人,实在是对这样的事情不感兴趣。 看到叶婉兮这样子,萧裴琛眉头下意识地便是一皱,不过又不好说不给何湘云,毕竟是她一开始就求他的。 “恩,今天刚制好的。”萧裴琛虽然是和何湘云说的,但是眼神却落在叶婉兮身上,她真的很喜欢么? 何湘云是女人,而且自以为是地占有萧裴琛许久,这下顿时敏锐地发现了萧裴琛的变化,心里有些涩意,不过心思一转,很快就大度地说道: “王妃也喜欢这件大氅?若是王妃喜欢,那就……” “不喜欢。”叶婉兮眼神都不曾瞥过何湘云,直接淡淡地回到。 第四十九章 我好像喜欢上他了 萧裴琛脸色一变,抿着唇,一双黑眸深不见底,颇为不善地看着叶婉兮。 叶婉兮懒得不理会两人,自顾自地吃东西。 “裴琛……”何湘云欲言又止,看看叶婉兮,有看看萧裴琛,最后有些无措地低下了头,好像她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一般。 “我吃饱了。”叶婉兮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转身便要离开。 萧裴琛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叶婉兮身子一僵,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王爷,你慢慢吃,或者可以让何小姐陪你一起吃,我吃饱了,先行告退。” “叶,婉,兮。”萧裴琛用力地捏着她的手,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叶婉兮疼的脸色发白,却用力地想要抽开自己的手,她不喜欢这样的萧裴琛,特别特别不喜欢。 她以前可以忽视何湘云的存在,但是最近好像……越来越不能忽视了,而且刚才,她甚至是嫉妒何湘云,嫉妒她可以这样名正言顺地站在萧裴琛身边,衬得她,像是一个小三。 她讨厌这样的感觉,这样的感觉会让她以为……她爱上萧裴琛了。 这于她而言,简直是一件不可饶恕的事情。 “放手。” “叶婉兮,你在闹什么?”萧裴琛沉着声音喝道。 叶婉兮心里一酸,她就不懂了,她怎么就闹了,突然觉得无比地委屈,鼻子也忍不住地发酸。 “我没有闹,我想走了,王爷请放手。” “不放!” 叶婉兮一愣,然后呆呆地问道: “萧裴琛,你这是在做什么?何湘云还在这里,你不是喜欢她的么?” “我……” “相公,喜欢一个女人不是这样的,你该给她安全感。” 说完后,叶婉兮挣出自己的手,朝何湘云看了一眼,转身抬步便要走。 “你是本王的女人。” 坚定的话在叶婉兮身后响起,叶婉兮身子一僵。 无力地扯了扯嘴角,她在萧裴琛的心里从来不过是他的一份责任,因为是妻子,所以才有义务这样。 真他妈讽刺。 “是,我不会忘记的。”清清淡淡的话从风中飘来,听起来竟然有几分的悲戚,萧裴琛瞪着眼睛看着叶婉兮离开。 回到帐篷,叶婉兮拿着画架,再次进入了森林。 而这次叶婉兮的心却一点都静不下来,画了寥寥几笔,却再也下不了笔,泄愤般地丢了画笔,双手捂着脸,眼泪顺着指缝间滑落。 “婉兮。” 叶婉兮一惊,看着来人,一入眼便是一片灰绿色的惊艳,叶婉兮张了张嘴,猛地抱住面前的人,呜咽出声: “封封。” 宁封心疼地搂紧了她,一滴滴灼热的眼泪快要将他的皮肤烫坏。 “婉兮,别哭了。” 叶婉兮靠在他的肩膀上,没有说话,眼泪却一直流。 “为了他,不值得。” “封封,我好像,喜欢上萧裴琛了。” 宁封身子一僵,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女子,她说,她好像喜欢上萧裴琛了。 只是哪有什么好像,喜欢上了,便是喜欢上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越来越依赖他,越来越想要帮他分担什么,我变得越来越小心眼,变得会吃醋、会妒忌、会生气。但是,他喜欢何湘云。” 浓浓的失落,好像整个世界都抛弃她了。 “婉兮,如果他不要你了,该怎么办?”宁封低声地问道。 “他不会不要我的,我是他的妻子,他说我是他的责任,果然是一个将军才会说的话。只是,他不喜欢我。” 宁封愈发紧地搂紧了叶婉兮。 不是这样的,她身在局中,自然是看不透这人心的复杂,但是他作为外人却看的清清楚楚。 萧裴琛那副绝对占有的姿态,看着她是眼里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宠溺,举止间对她的维护和宠爱。 这样的人,怎么会不喜欢她呢。 “婉兮,我来照顾你好不好?”宁封突然说道。 “你、你说什么?” “婉兮,如果我说,我喜欢你……” 叶婉兮猛地推开宁封,一双水色分明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宁封,他刚刚好像说,他喜欢她。 “封封,我、我、我……” “好了,把眼泪擦干,然后就回去吧,他会发现的。”宁封眼里掠过暗光,冷静地说道,好似刚刚才表白的人,不是他一样。 突然叶婉兮一把抓住宁封的手,宁封猛地看着她,叶婉兮没心没肺地笑道: “封封,尽管我心情不好,但是也不要用这样的笑话来逗笑我好不好,真是一点都不好笑。” “好,以后不说了。” 宁封帮叶婉兮拿好了画架,隐隐约约听见叶婉兮说道: “我怎么配得上你,你值得更好的人。” 宁封不再说话,默默地往前走。 如果我的喜欢会让你愧疚,那我全部收回。 叶婉兮回到帐篷的时候,萧裴琛还没有回来,突然灵光一闪,放下画架,翻出一条毯子。 这条毯子还是之前萧裴君借给她的,说要还,现在才想起来要还。 来到萧裴君的毯子,真巧,也不在。 把毯子放到椅子上,掀开帘子的时候,刚好看见外面正准备掀帘子的萧裴君。 “大哥,我把毯子还给你啦。”叶婉兮笑眯眯地说道。 “你们都下去。”萧裴君对着身后的人吩咐道。 “是。” “婉兮,进来说话。”萧裴君走进帐篷,顺手拉过叶婉兮。 叶婉兮被他重新拉到室内,心里则有些忐忑。 “听说今天你和三弟因为湘云闹不愉快了?” “没有啊,我哪敢和我相公闹不愉快啊。”叶婉兮不露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笑嘻嘻地说道。 “婉兮,当初你是要许配给我的。” 心里猛地一震,叶婉兮下意识地想要离开,而她还没跑几步就被萧裴君一把搂住腰,几个翻转,她便被压在床上。 “大哥……”叶婉兮紧张地叫道,眼风往外飘去。 “婉兮,你本来便是我的人。” 萧裴君猛地吻向叶婉兮,叶婉兮慌忙一逃,吻落在她的脸上。 “大哥,你冷静一些。”叶婉兮都要哭了,她在想,如果想在大喊出来,她将会遭遇什么下场,就算不会被强bao,也不会落得一个好下场吧。 嘶。 萧裴君一把撕开叶婉兮的衣服,叶婉兮瞬间感到胸前一凉,立刻想要推开萧裴君,奈何他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翻到她的头顶。 “萧裴君,你不能这样。” “我不能怎样?婉兮,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便是我把你让给了三弟。”萧裴君两眼发红地看着叶婉兮,一副想要将她吞下去的模样。 “可是……我已经是他的人了,你……别这样。”叶婉兮咬着唇,怯怯地说道。 “我不介意,我只想要得到你。”说完密密麻麻的吻再次落在叶婉兮身上。 萧裴琛来到帐篷时,里面没有叶婉兮的身影,眉头一皱,掀开帘子,外面笔挺地站着一个侍卫。 “王妃有回来过吗?” “回王爷,回来了,不过拿着毯子又离开了。” “去哪了?” “看方向是去找太子了。”侍卫诚实地回答道,说实在的还有些小激动呢。 萧裴琛大步地往萧裴君的帐篷走去,还没等他掀开帘子,就听到里面叶婉兮的声音。 “萧裴君,你冷静一些……” 萧裴琛脸色猛然一变,他认得这个声音,只有在叶婉兮害怕地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才会有这样颤抖的尾音。 大力地掀开帘子,床上紧紧贴在一起的男女让他心里一紧。 而叶婉兮看到萧裴琛来,原本紧绷着的身子瞬间瘫软下来,她知道,她没事了。 萧裴琛脸色铁青地一把掀开压在叶婉兮身上的萧裴君,扯过被子裹住叶婉兮衣衫不整的身体,反手抽过一旁架子上的剑,径直刺进了萧裴君的右肩,血色瞬间染红了萧裴君白色的外袍。 冷峻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杀意,黑眸冰冷地看着萧裴君,握着剑的手青筋爆起,带起一股凶悍的气势。 叶婉兮没见过这么凶残的画面,躲在萧裴琛的怀里不住地发抖。 “咳咳,三弟,我后悔了,我不该把婉兮让给你,如果你把她还给我,我愿意用王位和你换,好不好?” 叶婉兮身子猛地一颤,慌张地看着萧裴琛,这样大的诱惑,萧裴琛会不会…… “本王的王妃是人,不是东西!此事下不为例,否则,就算你是我大哥,我也不会心慈手软!” 萧裴琛的声音很沉稳,却透着浓烈的杀气,杀气渐渐席卷这间帐篷,叶婉兮都感觉帐篷内降了好几度。 “你自然不会心慈手软,当初你对二弟,也是这般。” 萧裴君捂着伤口,讽刺地说道。 萧裴琛眼里闪过不自然的神采,丢掉手中的剑,抱着叶婉兮大步地离开。 把叶婉兮抱到床上,萧裴琛丢开被子,扯过他们用的被子紧紧地裹住叶婉兮,然后俯身想要去吻叶婉兮。 谁知道叶婉兮忙不迭失地躲开了。 “脏,我想先洗澡。”叶婉兮低低地说道,也不敢直视萧裴琛。 她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之后,萧裴琛会怎么看她,她也不想的,好不容易才发现她喜欢上他了呢。 真是晦气。 “婉兮,他有没有弄伤你?”萧裴琛抱着叶婉兮,浅浅的吻落在她的耳侧。 叶婉兮被他弄得身子发颤,萧裴琛是这样地了解叶婉兮的身体,轻描淡写便让她浑身发热。 “萧裴琛,你不要……这样……” “婉兮,和我说,乖,和我说。” 这样温柔的安慰直接让叶婉兮底线崩溃。 “相公,你为什么来的那么晚……” 作者有话说:从明天开始就每天八点左右一更,写太多,人家会精尽人亡的,嘤嘤●w● 第五十章 拿她来换 听到叶婉兮的话,萧裴琛心里瞬间塌陷了好大一块。 “对不起,我来晚了。” 叶婉兮浅浅一笑,抱着萧裴琛说道: “相公,我有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要和你说,那个,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 狩猎还在继续,可是太子殿下却因为偶染风寒,没能去参加狩猎,而一向英明神武,神一般的三王爷,也不幸染了风寒。 圣上在表示了慰问之后,让大家都添了一层衣物。 此时三王爷的帐篷内,叶婉兮正靠在萧裴琛的怀里吃东西。 “相公,你今天为什么不去狩猎啊?” 一颗苹果被叶婉兮咬的咔嚓作响,抹抹嘴,不动声色地将果渍擦到萧裴琛的身上。 萧裴琛瞥了一眼自己衣服上的淡黄色果渍,淡淡地说道: “昨天打得猎物够你吃好长时间了。” 叶婉兮立刻闭嘴,她就是这么识相! 因为少了两员大将,圣上这次的狩猎,赢得很是无聊,所以早早地收摊回来了。 天色尚早,叶婉兮亭亭地立在萧裴琛身边,七喜亭亭地立在叶婉兮的身边,七喜的小伙伴亭亭地立在七喜身边…… 皇上穿着便衣,带着一群女人往这边走,一边走一边和身边的人谈天,叶婉兮心里想到,这时候来那么一箭,真是顶好的刺杀。 就在她刚刚说完,一直神来之剑就刷的一下往皇上的方向飞去,叶婉兮瞪大了眼睛,这年头,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啊! 萧裴琛早就飞快地掠过去,抽出腰间的剑,抽出时发出低低的龙啸声,挥洒间如泠泠的泉水,带起沉沉的白光。 剑气如虹,飞箭瞬间被打落。 萧裴琛护在皇上面前,鹰眸锐利地打量着四周。 训练有素的一干护卫,将一群人团团围住。 叶婉兮看热闹看得十分起劲,一直变换走位,想要看的更为清楚一些。 从来没有遇见过刺杀的叶婉兮,说不激动,那是假的。 “王妃!您快躲进去啊!”七喜着急地拖着叶婉兮顺着人群往保护圈里走。 倒是叶婉兮觉得里面的效果不佳,有些不慌不忙,甚至还带了几分不满。 叶婉兮进入了保护圈,好奇地看着一群穿着黑衣的人飞快地出现,心里不禁赞叹,原来电视里面的刺客还是挺写实的。 另外,这些刺客真是善解人意,出场之前先来了一场预告,另外,他们穿的太具有辨别性,以至于一看就知道这个是刺客,或者一看就不是部落的人。 一行人穿着黑衣,在这白日里显得更为明显,叶婉兮扶了扶额头,刺客的身手不错,就是有些……唔,蠢。 这时从一群人中站出一个没有包着脸的人,此人长得相貌平平,属于大众脸,他穿的倒是人模人样,只是举止间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魅惑,身高却不高,年龄大概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 “传闻战神的心上人是何湘云。” 叶婉兮脸色猛地一白。 少年左手拿着一把白玉的十六片骨扇,修长白皙的手拿着扇柄,十分有规律地敲着右手心,明明是最最简单不过的行为,这人做起来却生生带了几分倾城的感觉。 明明是一个男人,怎么修的这样一副气质。 这时黑衣人们拎着一个女人,将她丢在地上,真是巧,就是何湘云来着。 “小姐!”黛色害怕地尖叫,双眼愤怒地看着刺客。 叶婉兮则觉得赞叹,这些人真是能够一针见血地抓住萧裴琛的软肋。 突然少年朝叶婉兮望了过来,叶婉兮毫无预料,就和这人四目相对,出于礼貌,她朝这人友好地招招手。 少年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悠悠地转开了视线。 “放人。”萧裴琛淡漠地说道。 叶婉兮叹了口气,她相公真是没有一点受要挟的觉悟,按照剧情走向,萧裴琛应该说,放开她,一切好说,本王都可以答应你。 目前这样……唔,何湘云怕是死定了。 她有些,恩,窃喜。 “萧战神,要我放了她很简单,拿那个女人来换。” 叶婉兮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想要将身后的人往前推,结果就看到七喜那惊恐的眼神,叶婉兮心里一颤,立刻将七喜拉到自己身后,然后小心地挪了挪步子。 然后那人也移了移手臂。 站在这位爷身后的一群黑衣人纷纷抽了抽嘴角,爷今日……又他妈犯病了,不是说好来威胁萧裴琛的吗?怎么又调戏上人家小姑娘了。 萧裴琛看到被指着的叶婉兮,眼中掠过暗芒,冰寒的声音骤然响起: “你找死!” 那人唔了一声,握着一柄趁手的匕首,猛地往何湘云身上刺去,血色的液体瞬间染红了何湘云粉红的衣裙。 何湘云惨白着脸,咬着唇,脸色汗水泠泠,却故意笑笑说道: “裴琛,你不必管我,一个拿捏着人质打算威胁我们天澜的战神,真是白痴!” 在场的人一片哗然,哗然的人,一半是赞叹何湘云的性子,一半是哗然何湘云果真是值得萧裴琛爱,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配得上萧裴琛吧。 唯独一人眼神悠长。 叶婉兮不露声色地往后面退去,她不敢站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何湘云这样一番话,真是把她推到了风尖浪顶。 别忘了那个人是怎么说的:要她去换! 凭嘛! 就在大家哗然的时刻,那位一直嚣张的爷身形突然诡异地消失,萧裴琛脸色猛地一变,立刻往叶婉兮那边冲去,只是因为他的身边围着一群障碍物,等他冲出人群的时候,叶婉兮就已经被掳走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将叶婉兮抱在怀里,到了对方的阵营。 萧裴琛的脸色瞬间黑到底了。 叶婉兮发誓,今生她最讨厌的生灵就是刺客。 那人踢了踢何湘云,说道: “过去吧,爷说到做到。” 何湘云一愣,脑子却也转地快,捂着胸口,强忍着疼痛,踉踉跄跄地往萧裴琛那边走。 何湘云扑倒在萧裴琛跟前,只是萧裴琛仅瞥了她一眼,就再次看向对方的阵营。 这边叶婉兮心惊胆战地问道: “哥,你行行好,我是无辜的。” “美人,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我,美人?”叶婉兮突然问道,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人,这人脑子有病,审美倒是十分标准,真是一个实在人。 “那,你叫什么?” “我叫美人,叫叶美人。”叶婉兮认真地说道。 那人一愣,突然哈哈大笑,看着对面的人,嚣张地说道: “老子今天放过你们。” 突然对面猛地冲出了一排人,手中握着弓箭,拉出饱满的弧度,直指叶婉兮的方向。 叶婉兮面色一僵,下意识地看向萧裴琛,但是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丝毫没有营救的意思。 心里一沉,想起昨天她向萧裴琛表白后,萧裴琛只是恩了一声,就没了下文,看样子萧大神对她是没什么喜欢的感觉了。 再说了,刚刚身边这位哥,弄伤了何湘云,萧裴琛怎么可能放过他,这下她被连累,要被射成刺猬了。 “相公,我怀孕了……”叶婉兮突然说道。 她要自救啊,无奈只能编出这样的话,就算萧裴琛现在怒火冲天,但是圣上也应该顾及的,他孙子在她肚子里。 “放开她。”萧裴琛直接拨开人群,立在他们的对面,身后是被重重保护的皇族贵胄,面容冷峻的将军眼里似乎酝酿了滔天的怒火,泛出幽幽的寒光,手中紧紧握着长剑,手背青筋毕露。 “哥,你放开我嘛,大家有话好好说,我相公看起来凶了一点,其实,唔,很萌的。”叶婉兮低声地念道。 “你还真是他的王妃?”少年挑眉问道。 “恩啊。” “哦,那也是一个人质,真巧。”这位爷恍然大悟,显得十分满足。 叶婉兮心里一跳,小心翼翼地补充道: “其实我们只是床上那种伴侣而已,说王妃,也不过是一个头衔,你要我可以送给你的。” “……” 就在这时,萧裴琛突然掠身冲进对方的阵营,一柄雪亮的剑被他耍地虎虎生风如有了灵魂一般。 叶婉兮隐约地听见那边的人在喊着保护王爷,因为离得太远,她听得有些不太真切。 她隔着人群,看着萧裴琛,嘴角攒出笑意,和身边的人说道: “叫你们别惹他,他看起来凶,打架的时候更是凶残,唔,你看。” “喔,果真是的,那人也是我手下的得力大将,就这样被萧裴琛三招内杀了,真是可惜了。” 叶婉兮身子一僵,觉得这次可能是惹上刺头了,这人的脾性怎么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只要你放了我,你那些得力大将,就能保住了。”叶婉兮不禁建议道。 “不用,杀了就杀了,我还有很多的,你要不,我送你。” 叶婉兮身子又一僵,面容如死灰一般。 萧裴琛的人渐渐加入,这场群殴成了一边倒的局面,但是叶婉兮觉得自己脖子上的冷刀越来越近了,她几乎能够感受到自己皮肤上立起来的点点寒毛。 “你,把匕首离我远一些,我害怕。” 第五十一章 你选哪一个 少年看了叶婉兮一眼,然后听话地挪开了一些。 少年又看了一会儿,于是忍不住叹道: “唉,看样子这次的刺杀要失败了。” “喔,失败了,你会怎么做?”叶婉兮好奇地问道。 “杀人放火,然后助我逃出升天啊。”这位爷笑眯眯地说道。 叶婉兮腿一软,腰间一紧,叶婉兮感到自己被身后这位爷轻轻松松地提着,她心惊胆战,根本不知道他们现在的姿势究竟有多暧昧!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叶婉兮被人“紧紧”地搂在怀里,十分亲昵暧昧的样子,众人的眼神各异。 当萧裴琛看到这个场景时,握着剑的手猛然一紧,下手愈发狠辣,招招致命,几乎是杀红了眼。 “啧啧,萧裴琛还真是厉害,难怪压了我们这么多年。”少年看着萧裴琛的身形,啧啧称奇。 这时萧裴琛已经越过纵横的尸体,径直来到他们面前。 叶婉兮心里想着,萧裴琛这样好的身手,想要救下她会不会其实很简单? 此时,叶婉兮并不知道身后少年的奸诈,手臂环在她的腰上,叶婉兮的身子刚好挡住了少年身上的要害,想要一击毙命显然是不可能,除非先杀了叶婉兮。 加上少年手中明晃晃的匕首这样嚣张地架在叶婉兮的脖子上,萧裴琛一动,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不能让叶婉兮有任何的事情。 “放人,本王可以放你一条生路。”萧裴琛冷冷地说道。 叶婉兮心脏怦怦直跳,她相公这个态度……呜呜,她感觉她要完蛋了。 少年戏谑地看着紧张地不知所措的叶婉兮,忽然突发奇想,在叶婉兮的耳边低声说道: “叶美人,你说如果让萧裴琛选,你和何湘云这两人他会选哪个呢?” 叶婉兮侧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少年,然后弱弱地说道: “少年,你刚刚已经让我相公选过了,你为毛还要再玩一遍?失忆了咩?” 少年笑得十分狡黠,明明一张十分普通的脸,却十分灵动,他解释道: “这不一样,刚才是我选了你,现在要看萧裴琛选谁?” 叶婉兮看着离他们十步之远的萧裴琛,叹了一口气说道: “不用想了,肯定是选何湘云的啦。” 一说出这话,叶婉兮的心脏就猛地一缩,眼前不自禁地发黑,心脏一阵阵地绞痛,一声呜咽声从唇齿间溢出。 叶婉兮心里想,她就这么喜欢萧裴琛吗? “那不一定,我来试试。”少年兴致高昂,玩心也很重。 “喂,萧裴琛,我给你一个选择,要么我怀里的女人死,要么你的心上人何湘云死,你选哪一个啊?” 萧裴琛皱着眉头,看着垂着头的叶婉兮,冷哼一声,说道: “本王一个都不选。” 叶婉兮听到这样的话,绞痛着的心脏再次狠狠一紧,一个都不选,这意味着什么呢? 现在何湘云十分安全地被护在层层的侍卫之中,有太医围着她团团转,有她的父母亲戚柔声细语地安慰,萧裴琛不选何湘云,意味着他要选她了。 毕竟现在她在这位爷的手中,只有何湘云才能换回她,萧裴琛不愿意换,也就是不愿意救自己。 果然,她就说吧。 为什么还要抱着一点点的希冀? 两滴眼泪在人看不见的地方混着冷汗落下,叶婉兮心想,不被人看到,可能是她自以为是的骄傲了。 心脏处难忍的痛苦如瘟疫一般在体内飞快地蔓延,四肢百骸都疼地好似不是自己的了。 体内一股异常灼热的气突然从小腹部涌现,脸颊瞬间腾的一下红了起来。 叶婉兮咬着牙,终于明白,原来是自己身上的“毒”又复发了,自从上次复发然后聂依斐说没事之后,就再也没有复发过,现在竟然在这个时刻,复发了! 哦,草! 身子抑制不住地颤抖,搂着她的少年微微诧异,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些别扭地说道: “别太伤心了,你家萧将军喜欢何湘云不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吗?” “要你管。”叶婉兮声音微微有些哽咽,但是语气还是恶狠狠的。 少年玩味地感受着怀里叶婉兮不能抑制的颤抖,手中的匕首微微往外退了一分,扬起头,对着萧裴琛十分嚣张地说道: “萧大将军,你好像不太喜欢这个女人,你把她让给我好不好?” 萧裴琛眉色一冷,十步之远的地方,叶婉兮垂着脑袋,一股绝望的感觉开始缓缓地蔓延,他的心脏突然狠狠地一紧。 突然,萧裴琛一个跨步上前,锋利的剑锋径直挑开少年架在叶婉兮脖子上的匕首,而带着冷意的剑锋几乎是贴着叶婉兮的脖子过去的。 没有人会知道,叶婉兮此刻究竟有多害怕,她从来都是一个惜命的人,但是今天,她让自己在生死之间徘徊数次,却无话可说。 谁让她这么喜欢萧裴琛呢。 体内的剧痛还在继续,也许是痛的麻木了,叶婉兮咬着嘴唇,唇齿间渐渐弥漫一股甜腥味,眼神黯淡地可怕。 碰! 清脆的碰撞声在耳边响起,叶婉兮垂着头,看到萧裴琛凌厉的步伐在她身边游走,耳边金属碰撞的声音不断,她几乎都感觉有火花落在自己的耳边。 所以,萧裴琛这样自信,笃定自己在离她这样近的地方动手不会错杀了自己,还是说,他这样不在乎自己的命。 她自己几乎是默认了后一种。 以匕首对长剑,对方又是名扬四国的将军,从战场积淀下来的杀伐之气让少年渐渐吃不消。 萧裴琛的剑法极其精悍,力道和招式都让人措手不及,如果不是他忌惮伤到自己怀里的女人,恐怕十招之内他就已经落败了! “主子!”少年的一个下属冲到少年的身边,手中握着剑,想要插入两人却不知道该怎么进去。 呲! 长剑和匕首交锋,交错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响声,金色的火花四溅,有几滴落在叶婉兮白皙的肌肤上,瞬间出现几个红点。 然而叶婉兮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这样层次的痛苦,她浑身脱力地被少年搂在怀里,随着他和萧裴琛的激战而来回晃。 萧裴琛和少年两人猛地往后退,萧裴琛退了半步便站稳身形,而少年则搂着叶婉兮连连退了三步,在才稳住身形。 “主子,此地不宜久留。”少年的下属靠着少年的背,低声地说道。 不远处,萧裴琛手下训练有素的士兵正在疯狂地绞杀着他们的人,那些在战场上千锤百炼的人,身上的杀气和铁血,不是一般的人可以承受的。 少年看着怀里的叶婉兮,唇角缓缓勾起。 “叶美人,我们下次再见啦。” 说完少年直接将叶婉兮甩给萧裴琛,萧裴琛上前利落地接住叶婉兮,鹰眸看着两人几个飞身,直接跳下一旁的断崖。 怀里的叶婉兮轻微地颤抖,衣服上沾了许多血,只是依旧垂着头,微微露出的脸颊苍白地可怕。 “将军,六十三名刺客剿灭五十三人,十人已经卸了下巴,我方无人身亡。” 萧裴琛转头看着已经被紧紧地捆绑住的十名黑衣人,由于被卸了下巴,张着嘴惊惧地看着他。 “下去找那两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查出他们的来历。” “是!” 萧裴琛一把抱起叶婉兮,看着她闭着眼睛,脸上冷汗淋漓,十分狼狈,又让人心疼地无法自拔。 “婉兮……” 叶婉兮睁开眼睛,漆黑的瞳仁对比着苍白的脸色,醒目地令人心疼,她转头看着萧裴琛,努力攒出一个笑容: “辛苦你了,同志。” 说完便直接晕了过去,体内的剧痛终于缓缓消逝,而她也彻底脱力,华丽丽地晕倒在萧裴琛的怀里。 “王妃!”七喜飞奔到叶婉兮的身边,心疼地眼泪一个劲地掉落,只是这时候,已经没有人开着玩笑哄她发笑了。 “去叫太医。”萧裴琛吩咐完这句,便抱着叶婉兮飞快地朝住处走去。 七喜擦干眼泪飞快地朝何湘云的位置走去,所有的太医都围着何湘云转呢! “裴琛!”何湘云被围在中间,眼睁睁地看着萧裴琛抱着叶婉兮,连看不曾看她一眼,只留下一个急色匆匆的背影。 心里猛然一沉。 七喜挤进人堆,对着一群太医说道: “王爷说,叫太医立刻去看王妃!” 跟着叶婉兮这么久,七喜早就学会了狐假虎威,这个时候搬出王爷的名号,是最管用的。 果然,原本围着何湘云团团转的太医,立刻相视一眼,然后十分默契地分出一批来。 七喜不敢耽误,带着太医飞快地往萧裴琛的住处赶去。 萧裴琛抱着叶婉兮回到帐篷,立刻打了一盆热水,飞快地将叶婉兮身上的冷汗擦去,然后换上干净的衣服,将她小心地放在被子里。 叶婉兮的脸色几乎要和雪白的被子融为一体,小小的脸蛋,没有一丝的血色,几缕黑发被汗水沾湿贴在脸颊上,轻轻浅浅的呼吸,他有时都感觉地不是很真切。 萧裴琛握着叶婉兮的手,冰凉的手让他的心高高的悬起。 “婉兮,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生怕你不小心出了一个意外。” 作者有话说:如果说,写长评,我给你们充点券,你们会鸟我咩? 第五十二章 这个装逼我给满分 握着叶婉兮的手一会儿,萧裴琛的眉头高高隆起,为何太医到现在还不来。 好像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太医终于赶到了,一入帐篷,便直接承受着萧裴琛无边的怒意: “怎么这么慢!” 太医顿时冷汗淋漓,条件反射想要跪下,却被萧裴琛一把直接拉起,拽到床边,沉声命令道: “快诊断!” “是。”太医一点都不敢耽搁,从萧裴琛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他对王妃的重视,这重视可比对何湘云的重视强多了。 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拉过叶婉兮的手腕,开始把脉。 萧裴琛站在一旁,一股压迫在帐篷之中蔓延。 太医一边把脉,一边擦着额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半晌后,他收回手,眼中虽有疑惑,却不敢妄自下定论,只能开口说道: “回禀王爷,王妃是由于惊吓过度才导致昏迷的,下官立刻去开安神的药,若是王妃醒过来,便可以喝了。” 萧裴琛皱着眉头,惊吓过度吗? 回想起叶婉兮缩在他怀里,微微颤抖的身子,以及那布满冷汗的脸蛋,浑身几乎没有一点的力气,而且他感觉一股力量在叶婉兮的体内横冲直撞。 惊吓过度会导致这样的情况? “你确定?”萧裴琛冷着声问道。 太医双腿一软,跪在萧裴琛面前,战战兢兢地说道: “王妃受了极大的惊吓,可能倒是寒气入体,虽然现在是初秋时节,但是森林中本就寒气重,王妃之前在森林之中也受过惊吓,两者叠加,这才造成王妃今日的状况。” 萧裴琛黑眸中划过一丝暗芒。 “下去煎药。” “是是是。”太医立刻从地上站起来,提着药箱立刻往外面冲去,好可怕啊! “你也出去。”萧裴琛对着七喜命令道。 虽然七喜很想呆在自家王妃身边,但是这个时候的王爷实在是太可怕了,简直就是人畜不近啊。 不过,是不是也证明了王爷重视王妃了呢? 王爷是不是喜欢上王妃了呢? “奴婢告退。” 帐篷内彻底安静下来,萧裴琛坐在床边,对于这样安静的叶婉兮十分地不适应,她应该是娇俏活泼的,眉眼弯弯,好似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而不是死气沉沉地躺在这里! 手抓过叶婉兮的手,冰凉的触感让萧裴琛的眉头狠狠地皱起,几乎是没有多想便将叶婉兮的手包入自己的双掌之中。 灼热的掌心将叶婉兮冰凉的手渐渐地温热,萧裴琛将叶婉兮的手放至被子下,然后继续温暖了她的另一只手。 将被子掖好,萧裴琛低声地说道: “婉兮,快点醒来吧。” 帐篷中响起一声低低地叹息声。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虽然这一场刺杀引起的效果甚微,此刻躺在床上的也只有叶婉兮和何湘云两人,但是圣上狩猎的兴致被败得全无。 萧裴君得了伤寒,不能继续狩猎,现在萧裴琛的两个女人又都伤了,想必不会来狩猎,圣上索性决定此次的狩猎提前结束。 由于何湘云不能随意移动,圣上决定在这里呆几天,待何湘云的伤势好一些再说。 此刻,何湘云的帐篷之中,丫鬟太医来来往往十分热闹,家族中的女眷能赶来安慰的都前来安慰了。 如今何湘云在众目睽睽之下,表现地如此英勇,又是为了伟大的萧将军,想必入三王府的时间也是一近再近。 故而,此次跟着前来的女眷们纷纷表示走了大运,能够在这个时刻及时地和未来的三王府的女主人套近乎,实在是太好了。 何湘云躺在床上,脸色还有些苍白,脸上的神色淡淡的,眉宇之间有一股隐约的失落。 何湘云的母亲范静芙心疼地喂何湘云吃东西,眼中没有旁人的喜悦,倒是有一抹担忧,三王爷可是至始至终都不曾出现过啊。 据说他一直都在那个王妃那里,什么入住三王府,她深怕三王爷的心都不在自己的女儿这里,到时候可如何是好。 何湘云敛下眉眼,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丝毫不理会那些谄媚的各种婶娘。 “皇后娘娘驾到!” 范静芙立刻放下手中的碗,端正地跪下。 何湘云刚想起床便听到皇后温和的声音: “别起来。”皇后走到床边,对着跪了一地的人,淡淡地说道,“都起吧,若是没事便回了吧。” “是。” 一群人从地上站起来,然后有序地退出帐篷。 帐篷内仅剩下三人,皇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范静芙站在皇后身边,默不作声。 “还疼吗?”皇后抓过何湘云的手,轻轻地问道。 何湘云既是为萧裴琛而被刺客所伤,那便是为了皇室而伤,这种事情皇上不好过来安慰,由皇后前来,既显得皇恩浩荡,又显得有分有寸。 “回皇后娘娘,不疼了。”何湘云淡笑着说道。 皇后轻轻拍了拍何湘云的手背,有些疑惑地问道: “裴琛呢?” “回皇后娘娘,裴琛在陪王妃,王妃受了惊吓,想必裴琛走不开。” 皇后听到这话,眸色不禁一暗,不过她还是笑着安抚道: “等会本宫便派人去去叫裴琛。” “不用了,裴琛一定也累了,不急于一时。”何湘云立刻说道。 皇后闻言,眉梢上跳跃着淡淡的欣赏,作为皇家的女人,除了需要貌美如花,更需要的是大度,丈夫不是你一个人的,识大体才能走得更远。 “乖孩子,这次回京城,本宫择日便让裴琛迎娶你,可好?” 何湘云脸色一红,低着头,说不出话。 范静芙在一旁笑着附和道: “湘云害羞了。” 皇后点点头,现在看了看了,安抚也安抚了,承诺也下了,皇后娘娘觉得自己有些累了。 “好好休息,本宫明日再来看你。” “恭送皇后娘娘。” 皇后离开后,范静芙看着终于有了一丝笑意的女儿,感慨道: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何湘云低着头没有回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夜时间眨眼即过,天边的亮光撕扯开沉重的夜幕,清晨的树林湿漉漉的一片,空气也带着一股湿气。 而与这里的静谧不同,萧裴琛的帐篷之中已经是人心惶惶。 一整个晚上叶婉兮都没有醒,萧裴琛基本上已经暴怒了。 一群太医整齐地跪在叶婉兮的床边,抖着身子,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七喜站在床边,看着床上叶婉兮惨白的脸色,眼泪一个劲地掉,一个晚上过去,叶婉兮的脸色愈发难看了。 帐篷外,跟随萧裴琛多年的战士笔挺地站着,手中紧握着长剑,一双双历经厮杀的冷眸看的人心惊胆颤,他们好似有一种只要萧裴琛一声令下,就直接拉出太医,手起刀落。 来回帐篷的各种宫女太监,一个个弯着腰,轻手轻脚,生怕惹祸上身。 “一整个晚上都没有醒,这只是惊吓过度?!”迫人的气势直接朝太医狠狠压下,由于担心而卷起的怒意让太医们几乎是脑袋空白。 英俊冷沉的脸上布满了阴鹜,若有若无的杀意渐渐地渗透着这一片的空间。 他是天生的王者,仅仅是站着便有着无尽的威严,若是叶婉兮此刻醒着,一定会看着萧裴琛赞叹: 这个装逼,我要给一百分! 这时,最初来给叶婉兮诊断的太医,做了几次深呼吸,咬牙对着萧裴琛说道: “三王爷,下官有一句话布置当讲不当讲。” “说!”萧裴琛现在火得很。 “请王爷借一步说话。” 萧裴琛眉头一皱,快步往帐篷外走去,太医慌张地从地上站起来,然后小跑跟上萧裴琛的脚步。 掀开帐篷的门帘,外面的士兵一看到萧裴琛,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 “将军……” 萧裴琛随意点点头,然后一把扯过跟在他身后的太医,快步走到一处,放他下来,声音不复方才的暴躁,反倒是十分地沉稳。 “怎么回事?” 太医心里暗暗赞叹萧裴琛的心智,他深吸一口气,小声地说道: “下官昨日把脉,发现王妃的脉象异常地乱,起初下官以为是王妃受惊过度,后来下官有了一个猜想……这个猜想是……猜想是……” 太医仰头看看萧裴琛,刀刻一般的脸上是一种十分静笃的神色,他很耐心地等待着,没有半点的焦虑,而且从他身上也可以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安全感和倾诉感。 “下官想,可能是有人对王妃下了蛊。” 原本波澜不惊的眼神猛然变得凌厉。 下蛊,这是历朝历代最为阴毒的手段,也是皇室最忌惮的东西。 双眸微微眯起,眼底深处翻滚着可怕的暗流。 “你确定吗?”萧裴琛双眸直视太医的眼睛问道。 太医想了想,回到: “回王爷,待王妃醒来后,您可以问一问王妃,之前这样的情况是否出现过,若是出现了,那必然是有人对王妃下了蛊。” “若是没有呢?” 太医皱起眉头,小心翼翼地说道: “若是没有,可能是下官的……失误。” “知道了,你回去吧,这件事不准对任何人说。” “是。” 作者有话说:唔,只要写500字以上的评论,根据点赞的数,以及我个人的喜好【害羞】,每个月二十号给五个人充500的点券,因为看到有些衣食父母木有点券了,所以就办了一个随意、非正式、全凭喜好的活动,和网站无关哟,另外,弱弱地求一下推荐,收藏么么哒~~~~ 第五十三章 皂滑弄人 太医和萧裴琛前脚后脚回了帐篷,躺在床上的叶婉兮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七喜正在用温水替叶婉兮擦脸。 一干太医战战兢兢地不敢说话,垂着头,一副要完蛋的样子。 “你们都出去。”萧裴琛从七喜手中接过毛巾,淡淡地说道。 “是。”太医们立刻收拾东西离开帐篷,既然正主都松了口,他们还是赶紧离开为好。 叶婉兮是傍晚才缓缓醒过来的,醒过来时,浑身上下都没有力气,好似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 她睁开眼睛看着正在帮她擦手的萧裴琛,他的眼神太柔软,让她的心跳怦然加速。 好似感觉到她醒了一般,正在专心擦手的萧裴琛突然转过头看着她,四目相对,叶婉兮没有力气笑,只能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 “嗨,相公,在做保姆啊?” 萧裴琛一愣,然后黑眸中迸发出狂喜的神色,叶婉兮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萧裴琛直接连人带被子直接搂入怀中。 叶婉兮想挣扎,但是实在是没有力气,她声音虚浮地在萧裴琛的怀里淡淡响起: “相公,你实在是太热情了,奴家快要承受不住了。” 听到这样熟悉的讲话风格,萧裴琛的心瞬间柔软,他可以感觉到叶婉兮现在很累,只是她只字不提。 “累不累?” 叶婉兮轻轻哼了一声,眉宇之间皆是倦怠的神色,一贯晶亮的双眼,此刻也是暗淡无光,好似星辰被淡淡的一层乌云遮住,看地人十分的心疼。 “饿不饿?”叶婉兮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这样下去,身体应该会受不了吧。 叶婉兮靠在萧裴琛的臂弯中,有气无力地说到: “不饿。” 她现在已经累的连饿都感觉不到了,她很明白,现在自己最好还是吃一些东西补充能量,但是一想到要张开嘴吃东西,叶婉兮顿时就决定,还是算了。 心里微微叹息,这个时代为什么没有营养针剂啊! “婉兮,这样的病痛,之前是否也有过?”萧裴琛想起太医的话,轻声问道。 叶婉兮也没有脑子细细斟酌萧裴琛问这话的用意,随意哼了哼,点点头算作有过。 正在缓缓摸着叶婉兮头发的手微微一顿,鹰眸深处泛起几丝暴虐,不过转而又被不动声色地压下。 “那你先睡觉,三个时辰后,我再叫醒你,好不好?” 叶婉兮重新躺下,明明很累,但是她想要入睡却有些艰难,萧裴琛一直都坐在她床边,这样强烈刷存在感的大boss,叶婉兮累感不爱啊。 “相公,你要不先去忙吧。”无奈,她只能这样建议道。 “我没什么好忙的。”萧裴琛淡淡地说道。 叶婉兮长叹一口气,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何小姐不是受伤了吗?我现在已经醒了,您可以去看看她啊。” 毕竟她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为萧裴琛,英勇受伤的,虽然她有意瞬间时间恶意地诅咒何湘云为什么不直接英勇就义了。 但是一想到那完全不靠谱的刺客,她就觉得,何湘云能够受伤已经是一个大惊喜了,人实在是不应该强求什么。 “你很希望我去看她?”萧裴琛一双黑眸无比深邃,直直地看着她,眼眸深处连光都照不进去,叶婉兮自然也揣摩不出什么东西来。 再说了,她家相公的想法,是一种很玄的东西。 之前她擅自猜测,换来的就是背后一块巨大的瘀青,现在她这么弱,肯定是承受不住他的怒火的。 叶婉兮斟酌了一番,然后小心地说道: “这种事情还是要看王爷的意思,我的话也仅仅是一个参考,不必理会。” 她说得这样局促不安,小心谨慎地看着萧裴琛,这样子的小模样,实在是令人心疼。 萧裴琛想了想,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叶婉兮说道: “那你休息,我去忙了。” 看着萧裴琛的身影消失在帐篷之中,叶婉兮一直绷着的神经终于缓缓松弛下来,这一松懈,倦意如潮水般涌来,没几个呼吸的时间,她便已经陷入深深的沉睡。 萧裴琛走出帐篷,发现自己的部下还在帐篷外等候,萧裴琛已经恢复了冷面的形象,鹰眸一一扫过笔挺站着的士兵。 被萧裴琛目光扫到的士兵纷纷觉得如芒在背,心也高高地提起。 将军这个样子好可怕!嘤嘤。 “派一队人守着帐篷,任何人不准靠近。” “是!” 只见这群士兵无比默契地分成两队,其中一队共三十人,踏着整齐的步伐将整个帐篷都围起来,双眸迸射出精光,背朝帐篷,面朝外敌。 “将军,之前的事情,我们有了一些发现。”一名等级颇高的军官在萧裴琛面前低声地说道。 萧裴琛看着帐篷外的士兵,缓缓点点头,对着他们说道: “跟本王来。” 叶婉兮在睡觉,长久在这里讲话会吵到她的。 萧裴琛来到一处空旷的地方,士兵们手上高举着火把,将萧裴琛等人围在中间。 “说吧。” 八尺男儿直接单膝下跪,语气沉重地对着萧裴琛说道: “请将军责罚,逃走的两名刺客没有抓到,但是找到了一块令牌。” 萧裴琛接过这块令牌,入手的感觉很有分量,令牌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中间一朵扶桑花妖娆地绽放。 “扶桑花……青泷的国花么?”萧裴琛低声地念到。 “将军,刺客来自青泷国吗?”半跪着的男人疑惑地问道。 “良吉,起了吧,不是青泷,是南盛。”萧裴琛将令牌收入怀中,低声地说道。 石良吉微微一愣,跟着萧裴琛久了,倒是也学会了萧裴琛的沉稳和镇定。 “属下不懂。” 萧裴琛唇角扩开一股冷笑,眉间凌厉如刀,一双黑眸浮浮沉沉,杀机毕露,声音更是掺着丝丝的杀意: “青泷没有这么好的铁料。” 这块令牌入手很重,显然里面的铁不少,而能够有这样冶铁工艺的国家,只有南盛才办得到。 嫁祸青泷,挑拨离间,呵呵,这手段。 石良吉一点便通,翻然醒悟之后,立刻抱拳说道: “属下立刻派人去南盛探查情况。” “之前叫你做的事情做得如何了?” “回将军,属下已经派人严查近日进出青泷和南盛的人,现在并没有什么异常,不过接下来我会亲自去查南盛进出的人,决不让那两人情意就混出去!”石良吉立刻说道。 萧裴琛点点头,吩咐一些细节之后,石良吉便连夜骑马离开了这里。 空旷的四周,一群士兵安静地举着火把站在萧裴琛的身后,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觉得将军竟然有些失落! “将军,今天中午的时候,皇后娘娘过来,交代您去看望何小姐。”这名士兵一脸的苦相,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将军说这个。 将军对王妃的态度很明显,他们在帐篷外站了这么久,心里也很明白。 “知道了,回去吧。” “是。” 昏暗的夜晚,萧裴琛的眼睛却比这夜色都要浓。 良久后,萧裴琛转身往何湘云的帐篷走去。 掀开门帘,里面一堆女眷,看到萧裴琛来了,双眼顿时一亮,原本神色有些厌厌的何湘云瞬间满血复活。 “裴琛……”双手紧紧抓着被子,声音激动地微微有些颤抖。 范静芙立刻站起来,将床边的椅子让给萧裴琛。 萧裴琛伸手阻止了她的行为,他站在床边,两人之间隔着很得体的距离。 “好些了吗?”淡淡的嗓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好多了,王妃如何了?我听说她还在昏迷。”何湘云有些担心地问道。 萧裴琛黑眸深深地看着何湘云,半晌后,才淡淡地说道: “没事,你有心了,好好休息。” 说完便直接转身出了帐篷,而一干人等还没有反应过来,萧裴琛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他们的面前。 “这……” “怎么只呆这么一会儿……”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何湘云的脸白了又青,青了又黑,终于缓缓恢复平静,她看着这一屋势利的亲戚,心里微微有些悲凉,不过还是十分客气地说道: “各位婶娘若是没事了,湘云想要休息了。” 也许是看见了萧裴琛对何湘云冷淡的态度,婶娘们的热情也顿时消了很多,她们不知道皇后已经做了决定,由于信息不对称,她们愉快地走了。 何湘云翻了翻白眼,回想起萧裴琛冷淡的态度,心里微微发堵,这才没多久,裴琛的心就被人给勾走了吗? 郁郁地躺在,身上的伤微微灼痛,闭着眼睛心神不宁的。 当叶婉兮再次醒过来时,感觉身上的力气恢复了一些,黑暗中,她看到床边坐着一个人,条件反射地,她出声叫道: “相公,我饿惹!” “王妃,您醒了?!” 床边坐着的人立刻站起来,帐篷内的灯也被点亮,叶婉兮看着眼底青黑的七喜,心里微微一凉。 不是萧裴琛啊。 “七喜,我饿了,去帮我弄些饭菜来。”叶婉兮饿地头晕眼花,已经不能过多地顾及自己的心伤了。 “好好好,奴婢立刻拿进来。” 叶婉兮看着七喜匆匆的背影,说好的要叫醒她的呢。 果然,不仅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不靠谱,就连在床边说的话都不靠谱,这个点,肯定在何湘云那里,哼。 这个世道,果然是皂滑弄人啊。 第五十四章 这么漂亮的男孩,肯定有男朋友了 叶婉兮吃了一些流食,忍不住沉沉的睡意,身下就是柔软的床,这个点简直没有比睡觉更好的建议了。 遣了七喜出去,叶婉兮躺在床上,昏昏沉沉之中,就听到耳边痒痒的,而且好像有人在她耳边说话。 想到这里,叶婉兮连绵不断的睡意瞬间清零,眼睛刷地一下睁开,一睁开眼睛,眼前漆黑一片,但是她感到一道浅浅的呼吸在自己的身侧。 虽然没有力气,叶婉兮还是下意识地弹出,他喵的,这个点,在她床边,还这么偷偷摸摸! 一道极低的吃吃笑声,叶婉兮脸色微微一变,这音色…… 随着眼睛在黑暗中的适应,叶婉兮渐渐看清眼前的人,当看清后,叶婉兮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竟然、竟然是之前那个变态刺客! 他不是已经跳崖了嘛! 喔草,萧裴琛也忒没用了,竟然让这样一个人混到她房间里,果然萧将军是一点不关心她,嘤嘤。 “怎么样,惊喜吗?”少年笑得十分诡异,白灿灿的牙齿看地叶婉兮心脏一颤一颤的。 尤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抵在她颈间大动脉上的匕首,第二次了啊,这个变态。 叶婉兮直视面前的少年,十分严肃地说道: “我以前有一个朋友,和你很像。” 少年唇角笑意愈发灿烂,小声问道: “我认识吗?” 叶婉兮摇摇头,说道: “不过已经死了好些年了,现在他的坟头草都比你高了。” 少年一听,便立刻明白叶婉兮是什么意思,看着她的眼神愈发地阴森,但是笑得愈发灿烂。 这样一个漂亮的少年,一双拿着十六片白玉骨扇的手,竟然连拿匕首都这么好看,让她有一种立刻拿起笔画下来的冲动。 叶婉兮深吸一口,不行,不能这么没有出息,于是叶婉兮说道: “你的手真好看,能够砍下来送我吗?我想画它。” 少年微微一愣,手下的匕首却利落地往前一送,锋利的刀锋已经没入叶婉兮的脖子中。 叶婉兮脸色微微发白,却倔犟地连呼吸都不曾变化。 温热的血液从伤口溢出,然后划过自己的脖子,温温痒痒的,叶婉兮舔了舔嘴唇,渐渐失去血色的嘴唇,有些发凉。 “你不怕死?”少年低声地问道。 在黑暗中,叶婉兮缓缓一笑,笑容释然而淡雅,她习惯性地挑了挑眉: “怕啊,所以大侠能放了我咩?” 对方没有想到叶婉兮竟然这样撒娇耍赖,如果不是方才领略到叶婉兮话里的尖锐和腹黑,他还真的以为面前这个小姑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人呢。 “不能哦。” 叶婉兮撇撇嘴,双眼一眨,立马眼睛中水汪汪一片,她看着面前这位刺客,莺莺袅袅地说道: “那你杀了我好惹,一想到我要死在床上,这么漂亮柔软的床,却沾上了我的血,秀功这么精湛的床单,就要被我的血给毁了,你想啊,我死在上面,这张床一定也不会有人用了,唉,好可惜啊。” 少年抽了抽眉角,没有想到叶婉兮竟然说出这种话,这让他……怎么接呢? “那我们打个商量怎么样?”叶婉兮下意识地身子往前倾,却不小心让匕首再次陷入肉中。 条件反射往后躲,却拉扯到伤口,当时嘴没有管住,猛地倒抽一口冷气。 血流的愈发欢快,叶婉兮伸出手去捂住伤口,她不知道面前这个变态的刺客要呆到什么时候,但是她知道,萧裴琛是不会回来了。 心里微微悲戚,自己怎么就喜欢上这样一个人了呢? 难道是因为年轻,所以是人是狗分不清? 帐篷外传来具有穿透力的蟋蟀声,少年握着匕首的手缓缓收紧。 伸出手,一把捏住叶婉兮的下巴,趁着她张开嘴,一颗圆滚滚的东西顺着吞咽进入叶婉兮的体内。 一贯冷静的叶婉兮,脸色猛地一变,啥玩意啊! “叶美人,改日我再来找你。”少年收回匕首,声音已经恢复了慵懒玩世不恭的语调。 叶婉兮反应极快,一把拉住少年的手臂,少年微微惊愕地看着她。 叶婉兮微微抿唇,斟酌了一会儿,幽幽地问道: “陪我睡一会儿呗?反正已经上了我的床,就是我的人了。” 少年这次是彻底被震惊到了,一个女人,一个脖子上流着血的女人,竟然要他陪她睡觉?! 是因为他见过的女人太少,所以才会觉得面前的女人奇葩吗? 还是说,她在女人中是特殊的一个。 “哦,你不怕我会杀你?” “你刚刚给我喂了毒药吗?” “恩。” “你这个没良心的!” “……” “王妃娘娘,您醒了吗?”外面突然传来一声低低地叫唤,声音低沉粗犷。 叶婉兮巴巴地看着面前的少年,少年突然搂过她的腰,在她的唇角印下一个吻,一触即放。 “唉,你果然是想要跟我搞一出红杏出墙。”叶婉兮叹道,却不露声色地擦了擦嘴角。 少年唇角忍不住上扬,甚至是一种极为真实的感情。 “既然我上了你的床,自然就是你的人了。”少年低声地说道。 他的声音非常好听,十分清冽干净,应该是一个阳光少年的,谁知道是一个嗜血狂魔,这个世界真是好难捉摸啊。 叶婉兮不动声色地从他怀里出来,报过枕头,声音也很小: “小情人,给我看看你那张脸呗?” 叶婉兮原本以为少年不会理她这个要求,谁知道少年十分潇洒地将脸上的面具一把撕下,叶婉兮凑上前去,眨巴着眼睛,将少年的容颜看得更加清楚一些。 反正记在她脑袋中,她就能把他画下来,小样。 叶婉兮看了片刻,然后深吸一口气,说道: “小情人,你的脸已经可以拯救世界了。” 少年有些迷茫地看着叶婉兮,什么拯救世界?不过他还是挺喜欢面前这个女人叫他小情人的。 只见在昏暗的光线下,少年的脸依旧熠熠闪光,虽然年纪还小,但是颜值已经是颠倒众生的了,饱满的额头,五官精致地她都觉得是漫画上二次元的少年,大眼、浓眉、挺鼻、薄唇、尖下巴! 喔草! “这么漂亮的男孩子,肯定有有蓝朋友了吧。”叶婉兮低声地嘟囔到。 帐篷外再次传来穿透的蟋蟀声,少年缓缓从床上下来,长臂却轻而易举地揽过叶婉兮的腰,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而叶婉兮跪在床上,脖子上还流着血,怎么看都觉得有一种罪孽的美感。 “我要走了。” “小情人,你叫什么名字啊?”叶婉兮笑得眉眼弯弯,一双眼睛神采奕奕,犹如整片星空都被这样一双眼睛给囊括进去了。 “高信然,记住了,我叫高信然。” 说完少年便快速地走到帐篷的一角,外面有人掀开帐篷,少年弯腰,却在要出去之时,看到跪坐在床上的叶婉兮,眉梢染上一抹欢喜,然后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一下,而这一放松,叶婉兮便感觉自己脖子上的伤疼痛难忍,因为失血,头晕地让自己完全无法坐立,重重地倒了下去。 在闭上眼睛的时候,她心里想着,早知道叫自己的小情人留下一些金疮药,现在好了,疼晕了吧,自己男人也不在身边。 唉,要来何用啊! 叶婉兮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醒了几回,然而醒了没几分钟就又因为头很晕再次睡去。 感到有人在给自己喂吃的,但是手法简直……他娘的,都喂到她的鼻孔里去了,喔草! 看见她醒过来,某道声音很开心但是又充满着浓浓的担忧,她的眼睛只能睁开一条缝,还被眼睫毛遮了大半的,眼前一团一团的黑色阴影。 不过,她想,肯定是七喜吧,除了七喜实在没什么对她好了。 好可怜,嘤嘤。 再次陷入沉沉的黑暗,她好不容易打算将心交给萧裴琛了,但是却逼的她不得不收回自己的心,算了算了,就算是交了一个解锁各种姿势的**好了。 当年她军训的时候,学姐警告自己,不要和教官谈恋爱,他们都是打一炮就走的! 看来,在这古代,当兵的也有这副德行的,她怎么就没有遇见那些靠谱的兵哥哥呢! 再次陷入昏睡。 叶婉兮不知道她已经睡了四天四夜,只是偶尔苏醒,却又很快地睡去,一贯冷面的萧裴琛大发雷霆,太医们战战兢兢,感觉自己脖子上的脑袋都不是自己的了。 “王、王爷,王妃只是失血过多,之前受了惊吓身子还虚着,两者累积这才导致王妃陷入昏睡,时而清醒。” 萧裴琛一张脸极臭,说到失血过多,脑海中不断回忆起当时来到帐篷时的场景,下属听到帐篷内隐隐约约有说话的声音,不敢妄自进去,便叫了他,掀开门帘浓重的血腥味。 点了灯,这才看见叶婉兮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 他想他是永远忘不了那个时候的叶婉兮了,身子几乎都站不稳,心脏处好像被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令他呼吸困难,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作者有话说:更新来啦!!另外要感谢舍予。。。舍予的两次打赏哟~~么么哒~~还有,你们都不写长评,是因为不缺点券咩~土豪们,你们还缺腿部挂件咩?上过大学的那种! 第五十五章 她那么喜欢他,却只想给他自由 都说战神萧裴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曾经凭借三千铁骑,横扫南盛十万士兵,雄韬伟略,心中有万千丘壑。 的确,他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会让自己保持绝对的冷静,唯有这样,才能走出困境。 但是,现在,面对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叶婉兮,他害怕地连骨头都一阵阵地钻心的疼。 几乎是扑到床边,叶婉兮身下的被子已经被鲜血染红,脖子上结了血痂,微微起伏的胸膛和轻轻浅浅的呼吸让萧裴琛的心脏有了片刻的舒缓。 然后,便是四天四夜的折磨。 在梦中,叶婉兮只叫了一个人的名字:七喜。 叶婉兮是在七天后的晚上真正醒过来的,睁开眼睛,白色的帐篷顶让她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张了张嘴,嗓子有些干涩: “七喜。” “婉兮!” 入眼是一张憔悴的脸,眼中布满了血丝。 叶婉兮看了一眼,心就软了。 在她明明要放弃的时候,萧裴琛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她的眼前,带着一身的憔悴和担忧,唉,放不下了。 “相公,我渴。” 萧裴琛立刻给她倒了一杯水,还浅浅地喝了一口试温度,扶起叶婉兮,然后将杯中的水喂给叶婉兮。 叶婉兮喝了一杯水,喉咙中的干涩终于被驱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叶婉兮小心翼翼地说道: “相公,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萧裴琛放下杯子,反问道,他打量着叶婉兮脸上的表情,然后说道,“难道婉兮不希望我在这里?” 叶婉兮抿了抿唇,她希望啊,但是人在这里,心不在这里,她那么喜欢他,却只想给他自由。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可以去干你喜欢的事情,没必要陪着我,就算我占着你王妃的名称,不过也仅仅是一个名称罢了。” “再说一遍。”萧裴琛捏住叶婉兮的下巴,冷冷地说道,眼底渐渐升腾起怒气,她这是在赶他走吗?! 叶婉兮看着萧裴琛,她很严肃地说道: “相公,我在生气。” “你气什么?气我没有保护好你,气我没有抓住刺客?”萧裴琛能够感觉到叶婉兮的沉郁,但是女人的心思向来比敌人的作战图还要难猜。 叶婉兮摇摇头,她说道: “我没有生你这些气,我只是觉得,既然你喜欢何湘云就应该陪在她身边,我有七喜陪着就好了。” “你想赶我走。”萧裴琛捏着叶婉兮下巴的手缓缓收紧,而她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不想啊,但是我那么喜欢你,实在不想让你把我看作一种负担,那样我会觉得……自卑。” 叶婉兮低下头,觉得自己的喜欢可真伟大。 在现代,大家都是愿得一人心,红烧清蒸都行;在古代,她却希望萧裴琛不必将她视为责任,她只是她自己的责任,既然不喜欢她,没必要为她负责。 “谁说我不喜欢你了,恩?” 叶婉兮猛地抬起头,结果由于发力过猛,没忍住,又晕了过去…… 当叶婉兮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床边的萧裴琛正眼神柔软地看着她,那样的眼神啊,简直能将她整个人都给灌醉了。 “相公……”她软糯地开口,伸出手想要抱抱,既然萧裴琛在这里,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可以让他抱抱。 萧裴琛伸出手环在叶婉兮的腋下,然后将她轻轻松松一提放在怀里,手扯过被子将叶婉兮完完整整地裹在被子之中。 叶婉兮呆呆地任由萧裴琛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久病的身体虚弱地提不上什么力。 “感觉好些了吗?” 叶婉兮突然想起什么,一把抓过萧裴琛的手,脑袋侧向一旁,却扯到自己脖子上的伤口,顿时猛地倒抽了一口气。 萧裴琛一惊,立刻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脑袋掰回正位,然后十分严肃地问道: “婉兮,那天晚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叶婉兮眨巴眨巴眼睛,脑袋中勾勒出高信然的模样,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 “那天晚上有人突然闯进帐篷,然后就用匕首抵住我的脖子。” “可看清了他的模样?” 叶婉兮心里微微颤了颤,然后摇了摇头。 微微抬起视线,便撞入一片深色的大海之中,叶婉兮瞬间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萧裴琛的视线,实在是太具有压迫感,将她所有的谎言都摧毁。 叶婉兮心虚地撇开眼睛,心跳顿时加快了许多,她相公肯定知道她在撒谎,悲惨啊。 “我……” “饿了吗?我去叫人准备吃的。”萧裴琛却先一步说道。 叶婉兮抿了抿唇,然后点了点头,既然萧裴琛都这样说了,那想必他会自己去找答案,作为天澜的战神,要查到这些东西,对于萧裴琛来说,不难,所以叶婉兮不想说,他便不逼她。 “七喜!” 帐篷的帘子被掀开,七喜端了一碗东西进来,叶婉兮双眼顿时放光,萧裴琛将叶婉兮抱到一旁的椅子上,接过七喜端进来的一碗粥,想要喂给叶婉兮。 叶婉兮微微一僵,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相公,我自己来就好了。” “你之前的药都是我喂的。”萧裴琛搅了搅勺子,让粥可以凉一凉。 叶婉兮听到这个,身子猛地一颤,然后抬起双手,颤巍巍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更要自己吃了。” “为什么?”萧战神表示不解。 叶婉兮双眼一闭,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因为你把药喂到我的鼻孔里去了。” “……” 回京城的马车上,叶婉兮被萧裴琛扣在怀中,丝毫动弹不得,她垂着眼睑,沉默不语。 由于与萧裴琛有关的两个女人都受了伤,而且无一例外都躺在床上许久,于是大家亲热地描述萧战神与两个女人之间的关系为: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 这份爱不是一般人可以享受的。 当然这一切都是叶婉兮自己开的脑洞,躺在萧裴琛的怀里她觉得很不自在,而之前在她醒来时,本来想问萧裴琛之前是不是承认其实他喜欢她,奈何,她的这个问题被那碗香喷喷的粥不知道挤到哪里去了。 等到她想起来时,已经错过追问的最好时机,现在她只能自认倒霉。 “相公,我想骑马。”叶婉兮看着萧裴琛说道。 “不准。” “相公,你有没有觉得我骨骼惊奇?” 萧裴琛掀了掀眼皮,哼了一声。 “所以,你有没有觉得,我特别适合骑马?” “没有。” 叶婉兮顿时泪流满面,生无可恋地把头埋在萧裴琛的怀里,她相公这样操蛋,她表示很忧桑。 “等身子好一些,我在带你去。”萧裴琛看叶婉兮一副要哭的样子,眼中忍不住浮现点点笑意。 “一言为定!”叶婉兮立刻从萧裴琛怀里出来,双眼贼亮贼亮的。 萧裴琛亲了亲叶婉兮的眉心,将她重新揽入怀中。 叶婉兮忍不住弯起唇角,啧啧,她相公吻她了,啊哈哈哈。 此时,马车外一道极其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王爷,何小姐身体不太舒服。” 叶婉兮翻了一个白眼,这何湘云,一刻不作妖就难受地不要不要,不舒服,哼,不舒服不会吃些狗粮压压惊嘛?! “叫太医去看看。”萧裴琛淡淡地说道,他的手把玩着叶婉兮的一撮头发,语调带着三分的漫不经心。 叶婉兮忍不住凑上脸,眼巴巴地看着他。 果然,萧裴琛从善如流地亲了亲叶婉兮的嘴唇,软软甜甜香香的。 “可是、可是何小姐说,她想要见您。”外面禀报的人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他敢在太子面前毫无压力地说这种话,但是他实在不敢在三王爷面前说这样的话。 “滚。”萧裴琛眸色一暗,冷冷地说道。 “是是是。”外面的人立刻朝后面的马车跑去。 叶婉兮瞟了瞟萧裴琛,小声地说道: “相公,你不喜欢何小姐了吗?” 萧裴琛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 “你很得意?” 叶婉兮眨了眨眼睛,默默不说话,当她什么都没问喽。 回到京城,萧裴琛一路抱着她来到自己的房内,叶婉兮却执拗地想要回自己的小窝,两人干瞪了一会儿,叶婉兮抱着萧裴琛的胳膊不断地撒娇,萧裴琛也因为军营中有事务,便随了叶婉兮的意。 七喜搀着还有些虚弱的叶婉兮,慢慢地走回她们五环外的房间。 一路上倒是清静,倒是七喜叽叽喳喳地和叶婉兮说话: “王妃,好像王爷不喜欢何湘云了诶,听说何湘云派人去叫王爷,谁知道被直接赶了回来呢!” “那你知道为什么会被赶走吗?”叶婉兮眨眨眼睛问道。 “不知道。”七喜摇摇头说道。 叶婉兮看着面前微微有些衰败的树丛,嗓音放地极淡: “因为萧裴琛其实没有那么喜欢何湘云,他一个军人,心中装着天下,怎么会有位置留给别人,不过是有一些好感罢了。” “王妃是在伤心吗?”七喜问道。 “不伤心啊,他还亲了我呢。” 第五十六章 叶婉兮从来不认识宁封 七喜疑惑地看着叶婉兮,然后摇摇头表示不懂,按照叶婉兮的说法,她应该也很伤心才是,毕竟王爷的确心中装着整个天澜,既然没有位置装下何湘云,那……很有可能也没有位置装下叶婉兮。 但是她表现地一点都不伤心,反倒十分地豁达,是那种真正的豁达,得知我幸,失之我命。 叶婉兮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长长叹了一口气,对七喜再次解释道: “七喜,我迟早要走啊。” “走?王妃要去哪里?这里不是王妃的家吗?再说了,王爷已经慢慢地重视你了。” 叶婉兮无奈地弯了弯唇,眼角有些失落,来这里不是她的意思,恐怕到时候离开这里,也不能遂了她的意。 她喜欢萧裴琛,但是还没有为了他而永远留在这个时代的觉悟,她还是非常怀念现代,怀念那些她一直不敢触碰的亲人、朋友,那才是真正属于她的地方啊! 叶婉兮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 “七喜,我困了,我们赶紧去睡觉吧。” 叶婉兮调频太快,七喜又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还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回到房间,叶婉兮打发七喜去忙,自己则卷过被子,一闭上眼睛,便立刻睡着了,实在是太累了,出去一趟,带了一身的伤回来。 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七喜叫了她很多遍,她一直想要醒过来,但是一直都在迷糊糊的睡意中沉沉浮浮,眼皮极其地沉重,她没有办法睁开眼睛,也没有办法讲话,她独自地活在这种无力、无奈之中。 手足无措。 突然感觉有人在摸她的脸,她之前做了很多梦,但是她忘记了大部分的梦,她只记得一个梦,萧裴琛提着剑,一双眼睛深不可测,那一身的严肃刚正,说她是敌国的奸细,然后直直的将手中的剑刺向她。 叶婉兮抬起手,一把抓住正在摸她脸的手,嗓音更是沙哑: “萧裴琛。” 这只手微微一顿,然后语调缓和地叫道: “叶熙,你该醒了。” 叶婉兮缓缓睁开眼睛,房间里已经漆黑,一个人坐在床边,而他的手正被自己的手抓着,一股淡淡的雪松香在鼻尖萦绕。 叶婉兮微微眯起眼睛,这个香味,有些熟悉。 “叶熙,你醒了吗?” “封封,是你啊。”一听到这个称呼,叶婉兮便知道是谁了,除了七喜,只有宁封一人知道她的这个秘密。 叶婉兮挣扎着想要起来,宁封提着叶婉兮的腰,让她舒服地靠在床上。 放开抓住宁封的手,叶婉兮缓缓弯起唇角,在黑暗中只能看见宁封的轮廓,她小声地问道: “你怎么来了?” 宁封沉默了许久,然后声音有些低沉地说道: “我想来看你很久了,但是我一直没有身份来看你,叶婉兮从来不认识宁封是谁。” 叶婉兮突然鼻头一酸,浑身上下的力气好似被瞬间抽干,她小心翼翼地抓过宁封的手,笃定地说道: “不会的,叶婉兮就是叶熙,叶熙就是叶婉兮,叶熙认识宁封,叶婉兮自然也认识宁封。” “十天后,我要回青泷了。” 叶婉兮微微一愣,这才想起宁封的尴尬身份,青泷的太子,这样的身份来到天澜当质子。 既然青泷能够让宁封来当质子,这么多年,青泷国内的势力恐怕也已经稳定了吧,他的这个太子,还是真正的太子吗? 这么多年忍辱负重,是在为别人做嫁衣吗? 在天澜小心谨慎,而回到青泷,想必也是步步惊心,而结束这一切,唯有成为真正的王! 太子之位本就是一个烫手山芋,若是宁封执意,恐怕会直接危及性命。 “封封,你可有打算?”叶婉兮紧张地问道。 宁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充满了留恋和疼惜。 叶婉兮低声地说道: “封封,一回去便将太子之位移交别人可好?” “什么?”宁封诧异于叶婉兮的话。 “韬光养晦多年,不能为别人做了嫁衣,宁封你要当王,你要当青泷的王,只有这样,你才能保住自己,才能让自己万人之上。” 如果之前是诧异,那么宁封现在就是惊悚了,一语道破,真正的一语道破,她明明一介女流,而且认识他也不过数月,竟然能够点破他的处境,然后直白地这样告诉他这样的打算! “叶熙,青泷的局势,远比你想象还要复杂,势力纵横交错,我不能失去太子之位。”宁封说道,这是他的筹码,只要他没有犯错,那些人就没有借口可以将他的太子之位收回。 哪怕在这个位子上,必然会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围攻,但是这有怎么样,正如叶熙所说,韬光养晦多年,他又怎么会放弃这样大的筹码。 “我不懂青泷的局势,但是封封,你可知道在这个位置上的危险?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不能因为这个位置而有任何的闪失,太子之位可以不要,你要王的位置就好了。” “叶熙……没有那么容易的。”宁封揉了揉叶婉兮的额头,无奈地说道。 “一将功成万骨枯,封封,有舍才有得,鹬蚌相争,渔翁方可得利,不能让他们齐心协力,你明明知道,成为青泷的王,脚下必然踩着成山的白骨,你在害怕什么?” 宁封震惊地看着叶婉兮,这样残忍的话,竟然是从叶婉兮这一介女流的口中讲出的,就算他的门客,那些所谓的智者尚且不敢这样大胆说话,而叶婉兮竟然直接告诉他,不必在乎杀戮! 因为,王者生于杀戮,权势从来只有用血才能得到! 宁封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倒是叶婉兮看多了各种宫廷剧,各种抗战剧,什么手撕鬼子,什么裤裆藏雷,她很明白游戏规则。 “叶熙,如果你是男人,这一片广阔的土地,肯定有你一席之地!”宁封严肃地说道。 叶婉兮耸耸肩,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可从来没有这样的抱负,我只要能够平平安安地过完这一生就够了,我害怕战争,我只喜欢和平。” “那你之前还跟我说那些话。” 叶婉兮摸了摸下巴,突然想到伟大领袖的话,她笑嘻嘻地说道: “因为战争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消灭战争呀。” 叶婉兮伸手抱住宁封,语气显得温柔又留恋: “封封,一定要答应我,一定不要让自己失去生命,哪怕不能成为青泷的王,也不要失去生命。” “我一定会成为青泷的王。”然后倾尽全国之力,来保护你,叶熙,你可知道。 宁封留下了一瓶顶级的伤药,然后离开了,叶婉兮出神地看着寂静而黑暗的房间,空气中的温度渐渐降下来,手中的瓷瓶已经被体温温热 而她的男神,就要走了。 然而,她的灰绿色还木有调出来! 心塞,心塞塞。 来到这个时代,她最喜欢萧裴琛,最心疼宁封,希望日后,他能够真正喜乐无忧,然后找到一个萌地发芽的姑娘,生个宝宝。 “王妃,您醒了吗?”七喜又在喊门了。 叶婉兮立刻将瓶子塞到枕头下面,扯过衣服,披在身上,然后朗声说道: “起了。” “那奴婢进来了。”七喜推开门,外面的灯光照进房内,七喜将灯点亮,看着还坐在床上的叶婉兮,无奈地摇摇头,然后絮絮叨叨地说道,“王妃啊,您真的太能睡了。” “七喜小姐,我饿了。”叶婉兮眨巴眨巴眼睛,笑盈盈地说道。 七喜微微哂了叶婉兮一眼,然后转身走出门,过了一会儿,端了一碗冒着热气的面进来,原本还在床上的叶婉兮,几乎是顺着味来到七喜面前,然后坐在椅子上,哧溜哧溜地吃起了面。 “对了,之前王爷派人前来捎了一个信,说是今晚不回来了,叫您不要等他。”七喜说道这里,眼睛眉毛都要弯到一块去了。 此时,叶婉兮已经解决了碗里的面,她抬头看着七喜,勾唇懒洋洋地来了一句: “怎么,今晚想跟我睡啊?” “……” “说实在的,我是完全不介意的,毕竟我那么喜欢你,七喜丫头。” “……” 未来的一个礼拜,萧裴琛一直都没有回王府,叶婉兮则呆在自己的小窝中整理狩猎时画的画,可惜有好几幅都还没有完成,现在来画,显然已经失了意境,最后只能丢弃之。 除了这个,她便开始配颜料,她就不相信了,她配不出那样的灰绿色! 三天后,萧裴琛终于从军营回来,一身风尘仆仆和肃杀之气。 叶婉兮脖子上的伤已经全部愈合,大夫有给她用祛疤的药,脖子上依旧光洁如新,么么哒。 七喜急匆匆地送来一套衣裙,说是准备准备去宫中赴宴。 叶婉兮算了算时间,宁封的送别宴会应该就在今晚了,于是非常配合七喜的打扮,小半个小时后,叶婉兮提着裙摆和七喜快步地向大门口。 刚到门口,萧裴琛也刚好出来,看到叶婉兮的装扮,眼底划过一抹惊艳的神色。 作者有话说:感谢187……3782的打赏~~~~双手奉上萧将军和宁封男神的初夜>_< 第五十七章 本王也挺秀色可餐的 叶婉兮出现在大家面前时,一向都是一身素色长裙,头上也仅仅只有一只简单没有什么图案的玉簪。 而现在叶婉兮换了一身缎面的端庄紫色长裙,在袖口和领口上用巧妙地针法绣出一朵一朵的牡丹,看起来华贵精致,镶着蓝宝石腰带将叶婉兮腰上的曲线勾勒地无比曼妙。 手腕上带了一串简单的玛瑙手链,倒是那双素手依旧干干净净,粉白的指甲看起来十分健康。 头发被梳成精致的发髻。层层叠叠的,极具观赏性,发髻上搭配了金色的步摇,走路时微微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叶婉兮今天化了时下流行的梅花妆,光洁的眉心一朵绽放的梅花,看起来千娇百媚,只是她没有画粉色的眼影,只是化了一点点的眼线,眼波流转之间已是万般的风华,菱唇嫣红,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前采撷。 叶婉兮的五官其实非常精致,但是耐不住她平日里的随意,让人家注意的却常常是她潇洒的气场,来去随风,一双黑眸亮晶晶堪比天上的星辰。 如今这样一收拾竟然让他有一种想要将她收好,不让任何人看见的欲望! 叶婉兮看到萧裴琛看着她,她上前两步,说道: “相公,你看七喜把我弄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气死我了!” 视线掠及叶婉兮身后的七喜,她的脸上一脸的无辜和无奈。 薄唇微微上扬,也只有面前这个丫头会把这样的打扮说成是人不人,鬼不鬼的吧。 “很美,我们走吧。”萧裴琛的赞美总是一闪而逝,眼中的惊艳已然藏好,面然淡然。 “相公,你刚刚说什么来着?”叶婉兮听到萧裴琛称赞自己,哪里还肯走,她一定要多听几遍。 但是萧裴琛只是站在原地,淡淡地看着她,刚毅硬朗的五官线条却不自禁地软了几分。 叶婉兮深情款款地拉住萧裴琛的手,十分得意地说道: “夸我的话,请大声说出来好吗!” 七喜不忍直视地转过头去,这样的打扮,王妃还是这么地幽默。 萧裴琛揽过叶婉兮的腰,懒得理会她的话,直接朝马车走去。 马车上,叶婉兮坐在萧裴琛身边,叫七喜也上来,七喜为难地看着叶婉兮,小声地提醒道: “王妃,奴婢不能上马车,奴婢在外面就好了。” “那怎么行,我相公也叫你上来。”叶婉兮无比严肃地说道。 七喜尴尬地看着叶婉兮,她刚刚明明什么都有听到,王爷根本没有叫她上!马!车! “上来。”萧裴琛的声音及时地响起,七喜舒了一口气,也跟着爬上了马车。 七喜爬上来,萧裴琛的目光却落在叶婉兮的身上,问道: “宫中有伺候的宫女,为何带她?” 叶婉兮不是这种讲排场的人,当初她都能镇定自若地坐在丫鬟堆中,她哪里会在乎这些。 谁知道叶婉兮仰头想了想,十分认真地说了两个字: “装逼。” 来到宫中,叶婉兮一直拉着七喜的手,这么大的排场,她怕七喜小姐怯场。 萧裴琛从来是一个恣意的人,叶婉兮想干嘛,他基本上都随她,所以他就走在叶婉兮身边,丝毫不在意叶婉兮没有牵他的手,而是牵了一个丫鬟的手。 由于七喜是丫鬟,所以坐在了丫鬟的位置上,萧裴琛则牵着叶婉兮的手坐在他们的位置上。 叶婉兮这次不敢喝酒,只能小口小口喝着茶,眼神乱飘,四处寻找宁封的身影。 “找什么?”萧裴琛喝了一口酒,问道。 叶婉兮背部一僵,萧裴琛的观察太细致了,她这样很容易露马脚啊。 “找美人。” 萧裴琛浓眉一挑,落在叶婉兮身上的视线压迫感顿生。 叶婉兮硬着头皮,迎上萧裴琛的视线,无比镇定地说道: “因为我现在饿了,秀色可餐,相公,你喜欢这四个字吗?” “哦,他们说,本王也挺秀色可餐的。”萧裴琛淡淡地说道,气息中混着丝丝扣扣的酒香。 叶婉兮看着萧裴琛,他岂止是秀色可餐,以他的颜值和身材,足够拯救世界了,就这样简单地一身黑色长袍,领口微微错开,露出里面的暗红色的衣领,已经足够衬得他的五官熠熠生辉。 就这样坐着,那一双极亮的黑眸泛着点点的肃杀,已经让人感到他浓浓的压迫感,心肝颤动。 萧裴琛这一身的军人铁血气场,跟他漂亮的五官不仅没有显得格格不入,反倒让他添上了硬汉的气概。 叶婉兮颤巍巍地抓住萧裴琛的手臂,弱弱地说道: “相公,你的秀色太多,我怕吃下去后,吃不下晚饭了,而且你还在喝酒,我怕我醉了,对你霸王硬上弓。” 萧裴琛放下手中的酒杯,脸凑到叶婉兮的面前,叶婉兮顿时觉得酒意又浓了几分,这这这,这样一张脸放在自己的面前,把、把持不住。 “你说谁霸王硬上弓?” 叶婉兮看着距离自己不过一厘米的嘴唇,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嘴唇,酒精的辛辣感来的极快,然后便是萧裴琛男人的味道,浓烈让她鼻息间的空气也被标上了萧裴琛的记号。 萧裴琛被叶婉兮的动作弄得浑身一僵,伸手搂住她的腰,将她猛地拉向自己,叶婉兮立刻将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上身往后倒去,连声说道: “是你,是你霸王硬上弓!” 萧裴琛点点头,说道: “既然爱妃已经这样说本王了,那我不做些什么,岂不是吃亏了。” 叶婉兮脸色一白,原本抵着萧裴琛胸膛的手,环上他的脖子,声音软糯又娇嗔: “相公,你还跟我这么较真哦,再说了,在床上,你还嫌不够吗?人家腿都合不拢了。” 叶婉兮说这样的话,脸不红气不喘的,这种荤话简直就是信手拈来啊! 萧裴琛也是知道叶婉兮说这种话有一种得天独厚的天赋,简直就是天纵奇才,但是她的双眸清澈见底,丝毫没有任何的情欲,反倒干净地让他觉得怜惜。 “不要演了。”毫不给面子地揭穿,不过倒是轻轻啄了啄她的嘴唇,一触即放,已经十分满足。 叶婉兮倒是无所谓,收回手,重新拿起杯子,一转眼便看到宁封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头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而他的身边也没有任何人跟他道别。 心疼,只有心疼。 她伟大的男神,竟然受到这样的冷遇!哼,一群眼睛在头顶上的人! 宁封一看就是做皇帝的料好吗! 突然,叶婉兮转过头来,看着萧裴琛,认真地问道: “相公,万一我闯祸了怎么办?” “无妨。”萧裴琛随意地说道。 “那我要是把天给弄塌了呢?”叶婉兮局促不安地问道。 萧裴琛睨了她一眼,然后说道: “弄塌了,我帮你顶着。” 叶婉兮瞬间就满足了,一代天澜战神帮她顶着,那她的腰杆子也就硬了,她闯祸也闯的嚣张了! 反正了不起在床上都听萧裴琛的。 叶婉兮对于如何讨好萧裴琛,向来都是深得体会,她一边喝着茶,一边在脑袋中勾勒线条。 姗姗来迟的皇上和皇后在大家整齐划一的跪拜之中,迤迤然地走到主位上,而跟在他们身后的萧裴琛目光却落在叶婉兮的身上。 和萧裴琛一样,萧裴君的眼中也显露着明显的惊艳,人靠衣装,叶婉兮今日这样好好拾掇一番,竟然丝毫不比那些倾国倾城的美人差。 惊艳过后,便是无穷无尽的后悔,悔不当初,说的就是他吧。 眼神微微一暗,然后快步跟上走在前面的皇上皇后。 依旧是无聊的宴会,而叶婉兮却没有如以往一样睡意朦胧,她神采奕奕地看着上面无聊的表演,听着各种虚以委蛇的奉承谄媚。 手指放在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拍子。 萧裴琛偶尔给叶婉兮夹菜,自己则缓缓地喝着酒。 大家酒过三巡,皇上的视线掠及坐在一处不起眼位置上的宁封,轻轻咳了咳,朗声说道: “青泷国的太子宁封来我天澜也有十个年头了吧。” 叶婉兮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一抖,十年,宁封竟然在天澜已经十年了,萧裴琛今年二十八岁,宁封和他的年纪应该不相上下才是,所以十八岁就已经来天澜了吗? 在这样诡谲的环境之中,他孤身一人,体会人情冷暖。 心尖微微发疼,难怪宁封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在这个几乎是所有人都敌视他的地方,除了小心翼翼地讨好,局促不安地应付,谁又会知道他那时的无助和恐惧。 叶婉兮突然很讨厌这里,一点都不想呆在这里。 而这一出神,等她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宁封已经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恭敬地给天澜的皇上行大礼,口中自然又是一番答谢云云。 这种被人欺负,还要反过来谢人家的事情让叶婉兮很不开心,但是她很清楚,她实在是没有能力站出来藐视这个社会的价值观。 实在是一个令人绝望的社会啊。 第五十八章 为男神操碎了心 萧裴琛敏锐地察觉到身旁叶婉兮的情绪低落,低下头来,他低声问道: “怎么了?” 叶婉兮摇摇头,虽然萧裴琛的地位的确很高,但是他自己身处于这个时代,他不能懂她的一些想法,多说无益。 “其实这十年来,宁封的确过得很凄凉,但是,婉兮,成大事者,厚积而薄发。”萧裴琛鬼使神差地在叶婉兮的耳边低声地说道。 叶婉兮猛地抬头,诧异地看着萧裴琛,她万万不曾想到,萧裴琛竟然会对她说这样一番话。 既然萧裴琛说了这样一番话,是不是也证明着,她家相公其实是支持宁封的! 叶婉兮一双眼睛晶亮晶亮,却让萧裴琛的眼神微微闪烁。 叶婉兮的神态太明显了,一看就是和宁封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而且因为宁封所受的苦难而担忧,因为他的一句话,双眼中充满了希冀。 是对什么的希冀? 是对宁封未来生活的希冀吗? 呵,那不可能了,青泷国内早已没了宁封的位置,一个十年前仓促立下的太子,根本没有任何的根基,哪怕这些年他知道宁封地下的动作不断,但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以一人之力,宁封无法撼动青泷国内势力如日中天的外戚。 二皇子一家独大,而近些年来三皇子的势力也是不动声色地暴涨,若不是宁封在天澜当质子,他早就躲不过被夺位的命运。 而宁封现在回到青泷,势大的二皇子和崛起的三皇子,首先便是要对宁封下手。 可惜了,宁封这样的人物,消失在权力的争夺之下。 萧裴琛饮尽酒杯中的酒,眼神冷冽。 “宁封叩谢皇上!”清朗的嗓音,十分平和。 叶婉兮望过去,看见宁封给皇上磕了三个响头,这几乎是这里最高级别的礼仪了。 缓缓从地上站起来,宁封手中拿着皇上的圣旨,然后安静地坐在位置上,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却让人无端地心酸。 叶婉兮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来,腰间却多了一只手,将她一拉,重新做回位置上。 “相公……”叶婉兮诧异地看着他。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薄唇抿出一个冷硬的角度,黑眸中更是半点温度都没有,叶婉兮微微恍惚,现在的萧裴琛像极了她第一次遇见的萧裴琛,浓烈的逼迫和警告。 微敛眼睑,萧裴琛在威胁她,不准乱来,他看穿了她的要做的事情。 但是,不行啊,她必须要为宁封做些什么,她不能明明知道宁封未来九死一生,她还什么事情都不做啊。 以为扣住她的腰,她就没有办法了吗? “青泷的太子在我天澜十年,我家相公与其心心相惜,不日太子便要远行,我家相公特地命婉兮为太子作一副画。” 叶婉兮扫过自己腰间的手,萧裴琛的手猛地一收,然后快速地放开。 唇角扬起得逞的笑容,叶婉兮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说话更是落落大方: “纵然送君千里,却终须一别,还望宁封太子可以不念过往,不畏将来!” 叶婉兮看了看萧裴琛,一双眼睛纯净,不见半点地阴霾,温顺而无害,她这是做好了自己独自承受所有后果的准备。 一向冷静自持的宁封突然脸色大变,一时间乱地毫无章法,在这样的时刻,叶婉兮竟然站起来说了这样的一番话,而且还是站在萧裴琛的角度来说的! 她这是拼着自己给他一道护身符啊! 萧裴琛与他交好……而萧裴琛是何人,足以名垂青史的战神,若对他不利,与他“交好”的萧裴琛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叶熙……此生,你叫我如何放下你。 萧裴君看到叶婉兮站起来,心跳也是顿时一番狂跳,而且看他三弟的表情,显然就是叶婉兮在自作主张! 该死! 萧裴君心中默默发誓,若是萧裴琛对叶婉兮坐视不理,他便开口相救,不管怎么样,不能让叶婉兮有任何的闪失才是! 而叶婉兮根本顾及不到这么多人的反应,她只知道,她家相公生气了。 但是,既然这一番话都说出去了,也没有收回的道理,眼神扫向七喜的位置,七喜立刻取出画架,快速走出位置,跟上叶婉兮的脚步走上高台。 叶婉兮驾轻就熟地搭好画架,七喜已经将所有的颜料按照叶婉兮的习惯摆放好,将一小瓶白色的小盒子放到一旁。 “下去吧,记得把那些东西交给他。” 七喜福了福身,低低应了一句,然后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没有人想到叶婉兮突然来了这样一出,而一眨眼,叶婉兮已经开始作画了。 视线扫过宁封,被他灰绿色的眸子所吸引,这真的是她见过最美的眼睛,但是这双眼睛中充满了担忧,这样的担忧让叶婉兮突然变得无所顾忌。 她男神这么担心她,简直就是天大的福分啊。 叶婉兮的下笔非常快,宁封平日穿的是荼白色的长袍,今日也没有例外,发丝高束,五官精致温润,倒是眉宇间有丝丝的阴鹜和冷暗,叶婉兮画笔划过,将这一丝的阴鹜扫平,添上了几分别样的风采。 之前大家为叶婉兮的大胆所震惊,而现在,大家又被叶婉兮的画工所折服。 传闻叶婉兮无才无艺,性子更是胆小弱懦,出嫁之日被太子嫌弃,花轿都到了宫门口,愣是改道去了三王府,无人知道三王爷为何会收下叶婉兮,而如今看来,他们好似找到了一些端倪。 下面的人开始小声地议论,叶婉兮什么都听不到,专心致志地作画,画中的宁封也是一袭白衣,神色却不是平日里的淡笑,唇角含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冷意。 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剑柄蓝色的宝石折射出绚丽的光芒,而一半的宝石被衣袖遮掩,纤长优雅的手指紧紧握着长剑,骨节处微微泛青。 每一处细节都是十分地考究,看得出来叶婉兮非常认真。 画笔重新移至宁封的脸部,之前叶婉兮勾勒了脸部的粗略线条,换上细画笔,小心地画出宁封的眉眼鼻嘴,叶婉兮用的是油画的手法,注重光与影的比例,所以看起来犹如一个活得宁封在画纸上。 全部画好后,唯独宁封的瞳仁没有画。 宁封的眼睛是独特的灰绿色,正是因为这一抹灰绿色,让宁封的日子变得愈发地艰难。 以前叶婉兮纵然十分欢喜宁封的眼睛,却也觉得这双眼睛实在是拖累了宁封,直到她家相公告诉他,成大事者,厚积而薄发。 放下画笔,叶婉兮小心地打开白色的盒子,里面盛放的竟然是一盒灰绿色的颜料! 叶婉兮唇角微微扬起,这可是她花费了无数的精力好不容易调配出来的颜色! 挑出一支干净的画笔,沾上颜料,屏息画出宁封的双眼,画龙点睛,说的正是这个,之前的宁封虽然出尘帅气,却少了一些生气,而这下叶婉兮画上双眼,一个活生生的宁封,终于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叶婉兮放下笔,重新拿起毛笔,在画的右上角叶婉兮特地留下了一片留白。 她想了想,突然想到一句言情小说中用烂了一句诗,虽然用烂了,但是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好话来,难道写宁封大大,酷炫狂拽吊炸天? 那一定会被吊打的吧。 沾了一些墨,叶婉兮写到: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在画的右下角签上自己的名字,完工! 叶婉兮长叹一口气,她真是为男神操碎了心啊。 将画从画架上取下来,七喜立刻上来将所有的东西整理好,叶婉兮抽过丝带,将卷好的画绑好,然后从高台上走下来,对着宁封盈盈一拜。 宁封接过画,深深地看了一眼叶婉兮,然后转过身,朝着萧裴琛深深鞠躬,说道: “多谢三王爷。” 萧裴琛瞥了宁封一眼,目光便落在小步小步挪回来的叶婉兮,也不回答宁封的话。 气氛瞬间尴尬,而目睹了这一切的皇上,嗓音淡漠地问道: “琛儿,你家小王妃说的都是真的吗?还是说,这只是她的自作主张?” 叶婉兮脸色一白,眼神凌乱地看着萧裴琛,皇上这话一说,若是萧裴琛说是她自作主张,那便是罪责深重。 身子微微颤抖,目光可怜兮兮地望着萧裴琛。 皇上不是废物,萧裴琛和宁封的关系如何,他不会不知道,而叶婉兮出乎大家意料地来着这样一幕,想来皇上心里也是生气的。 只是,他更加想看看萧裴琛是什么做法。 在大家的注视之下,萧裴琛缓缓站起身来,一派持重沉稳,冷漠却卓越的气息渐渐散开,鹰眸沉静锐利,张开嘴时,语调却是不温不火: “回父皇,这一切自然是真的,我与宁封一见如故,儿臣十分欣赏宁封。” 权至萧裴琛这一步,他早已不必受任何的影响,哪怕是皇上的话! 他在维护叶婉兮,赤果果的维护。 叶婉兮暗地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几乎不敢想象,如果她家相公没有承认,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 萧裴琛视线掠及叶婉兮,然后招小狗地朝她招招手,叶婉兮立刻快步上前,笑得比谁都狗腿。 作者有话说:感谢骄傲不逊的打赏!感谢骄傲不逊的打赏!感谢骄傲不逊的打赏!您喜欢谁呀?我去召他来侍寝。 第五十九章 你丑你先睡 萧裴琛搂过叶婉兮,一副绝对占有的姿势。 在萧裴琛怀里的叶婉兮心里大大地舒了一口气,还好她家相公念及**情深,否则她真是完蛋了。 不过她相公这样睁眼说瞎话,这个逼装的,她给八十分。 皇上掀了掀眼皮,视线扫过叶婉兮和远处的宁封,嗓子微微沙哑地说道: “既然琛儿这样说了,那到时候你就送送宁封吧。” “儿臣遵旨。”萧裴琛拽着叶婉兮坐到位置上。 叶婉兮脸上尽是苦意,完蛋了,相公真的生气了! 环着她腰的手几乎要把她的腰都给折断了。 “皇上,臣妾竟然不知道三王妃竟然精通作画,方才一番挥洒,实在是令人赞叹不已,婉兮啊,是谁教你作画的啊?”看着气氛尴尬,坐在皇上身旁的皇后柔声地说道。 叶婉兮听到这话,又是颤了颤,唉,真是作孽了,画了一幅画,惹来源源不断的麻烦,之前她一直低调到尘土里,现在好了,这么高调。 她仰头朝着萧裴琛谄媚地笑了笑,然后可怜兮兮地缩在他怀里,不敢说话。 “母后在问你的话。”萧裴琛低头看着怀里的叶婉兮,沉声说道。 叶婉兮抬起头,迷茫地看着萧裴琛。 “母后在问你,谁教你作画的?” 叶婉兮咬了咬唇,然后站起来,朝着皇后福了福身,怯怯地说道: “达芬奇。” “这是哪位高人?本宫怎么一点都没有听说过。”皇后蹙着眉头,疑惑地问道。 叶婉兮正了正脸色,语气依旧局促地解释: “回皇后娘娘,老师不过是一介布衣,隐居多年,他也说,他不当大哥好多年了。” 萧裴琛唇角微微上扬,叶婉兮讲话从来都是不着调的,这样一通糊弄,倒是让人想要去求证都没有办法求证。 “哦?”皇后低低疑惑了一声,然后便不再说话。 叶婉兮挑了挑眉,福身后,继续端正地坐在椅子上。 宴会结束后,萧裴琛拎着叶婉兮直接朝外面走去,宁封和萧裴君担忧的眼神不曾离开她的身影。 此时七喜小心地接近宁封,她低声地说道: “宁封太子,这是我家王妃叫我转交给您的东西,王妃说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一个盒子放在宁封的面前,宁封接过盒子,指尖磨搓着盒子光滑的表面,灰绿色的眸子里翻起滔天的大浪。 七喜低下头,正准备快速地离开,就听到宁封一场笃定地说道: “回去告诉她,只要她有难,我宁封会不计生死地救她,只要我不死,这个承诺便一直在!” 七喜转过头来,一副早已料到的模样,她笑着说道: “王妃还说了,你的命她不要,她喜欢王爷,一直以来都只喜欢他一人。” 说完,七喜抓着背上的画架,快速地往外面跑去。 独留宁封一人在原地,满身萧索。 叶婉兮战战兢兢地被萧裴琛困在怀中,睁着眼睛,巴巴地望着门,七喜这丫头怎么还不来哟。 “回府!”萧裴琛说道。 “不行,七喜还没上来呢。” “怎么,还要本王等她一个丫鬟不成?”萧裴琛冷冷地问道。 叶婉兮打了一个寒颤,抱着他的手臂,怯怯地说道: “相公,你在生气是吗?” 萧裴琛低头看着她,她脸上的表情是那么地楚楚可怜,几乎只要一眨眼就可以滴下两滴晶莹的眼泪。 “王爷,王妃。”七喜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叶婉兮收回目光,扑过去打开车门。 七喜一看到萧裴琛,就猛地抖了三抖,但是被叶婉兮死死拉着手,她远远地坐在马车的角落里。 而叶婉兮也从萧裴琛怀里钻出来,做到七喜身边,低垂着头,一副极其辛酸的模样,大有一副随时随刻都可以和七喜抱头痛哭的趋势。 马车飞快地朝三王府驶去,叶婉兮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车厢内气氛几乎凝固,这也是叶婉兮再次深刻的认识到,她所在时代的无奈,男权至上啊。 马车的速度渐渐停下来,叶婉兮感到七喜抓着她手臂的手都在颤抖,七喜是真的很害怕啊,她一个丫鬟很容易就成为炮灰。 叶婉兮心里叹了一口气,其实也没什么,反正她会一力承担。 叶婉兮拉着浑身无力的七喜下了马车,七喜几乎整个人都在发抖,萧裴琛的气场太强大,七喜根本承受不住。 “来人,押王妃去黑牢。”冰冷的命令,她的视线微微抬起,就看到萧裴琛紧绷的下巴。 七喜眼泪早已落下,滴在自己的手背上,烫得她忍不住一把抽回自己的手臂。 “没事。”轻轻地拍了拍七喜的手背,抬起头,只看见萧裴琛的背影,依旧挺拔颀长,一个背影就足够秒杀众生。 “王妃……” “王妃,请。”萧裴琛的话便是军令,两名士兵上前,脸色严肃。 “好好照顾自己。”低声地和七喜说了一句话,叶婉兮紧了紧身上华丽的衣服,对着两人说道,“两位请带路吧。” 夜风如醉,叶婉兮却觉得刻骨的寒冷。 今年的寒冬,来的够早。 叶婉兮抬头看着面前这座阴森的建筑,“黑牢”两个字听起来更是可怕,她心里琢磨着,如果现在她哭,是不是已经错过了时机。 叹了一口气,抬步义无反顾地朝黑牢走去。 一进入黑牢,叶婉兮便觉得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冷,刺骨的冷,黑牢中阴风阵阵,墙壁上挂着的火把缓缓地摇曳,看起来更是增添了几分诡异的味道。 叶婉兮深知她相公这次是真的生气了,纵然害怕地脚软,还是沉默地跟着前面的人走在这幽暗的黑牢中。 “王妃娘娘,请进。”侍卫打开一扇牢门,对着叶婉兮生冷地说道。 眼前的牢门通体用铁制成,在昏暗的火把照射下,反射出冷冷的光,又是增添了一丝恐怖。 视线朝里望去,十分简陋的布置,石床,矮桌,木椅,凑近了闻有股骚味。 不过这位侍卫实在是和善,叶婉兮笑着说道: “多谢你带我来哟,要是我一个人找,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哟!” 侍卫一愣,看着潇洒走进去的叶婉兮,嘟囔了一声,弱弱地说道: “是王爷叫小人带您过来的。” 叶婉兮走进牢房,转了一圈,还是蛮大的一个单人间,设备都很齐全,虽然马桶不是冲水的,但是有总比没有好不是。 叶婉兮走到牢门口,笑盈盈地对着侍卫说道: “那既然都到这里了,要不要进来坐一坐?” “不不不,不用了!”侍卫立刻摆摆手。 “哦,那不进来坐,我就关门了哟。”叶婉兮抓过门把,哐的一声,铁门关了一个严实,门外响起铁锁撞击铁门的声音,叶婉兮知道,侍卫把牢门给锁上了。 毕竟,不能让她想出去透透风,就自助开门不是。 叹了一口气,叶婉兮走到床上,石床冷而硬,床上只有一床比石头还硬的被子,真是要多辛酸就有多辛酸。 不过这已经超过她的预期了,还以为她要睡一个只有稻草的房间呢。 “其实也还好,虽然走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但是至少没有抬头见老鼠,低头见蟑螂。”叶婉兮笑眯眯地点评道。 将被子铺好,然后将一边的被子用力地折了几折,当作一个简易的枕头。 叶婉兮将头上折磨了她一晚的首饰摘下来,将头发散下来,却发现没有水给她卸妆,现在时间也蛮迟了,麻烦别人实在是不太好。 反正古代的化妆品应该都是纯植物的,不卸妆应该没什么关系。 想通了后,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来,叶婉兮愉快地躺了上去,忙活了这么久,好累了。 睡到半夜,叶婉兮被成功冻醒了,地牢中本就阴寒,叶婉兮身子弱,前段时间伤病不断,住的好的时候她还没什么感觉,现在一住到这种地方,反倒是娇气地受不了了。 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叶婉兮抖着身子缩到一角,果然啊,这年头都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躺了一会儿,实在是冷的一点睡意都没有,牢房中漆黑,只有牢门上小小的窗口露出外面昏黄的火光。 叶婉兮从床上爬起来,想了想还是决定跳一段健美操。 大一的必修课程,当年可是整栋寝室都跳这玩意,虽然她跳的不好,但是根据室友的评价:跳的不好,但是全身都是戏! 叶婉兮是一个舞痴,所接触的舞蹈动作范围仅仅只能从广播体操至健美操,其余的,连个兔子舞都从来踩不对节拍的。 大晚上的,叶婉兮一个人蹦蹦跳跳,还经常大喊几声,终于将周围的牢友给惊动了。 “姑娘,能不能别跳了?”一道干燥沙哑的嗓音从一旁的牢房传来。 叶婉兮动作猛地一收,小心地贴近墙壁,仔细听着隔壁的响动。 “难道是我听错了?” “你没有听错,求求你了,别跳了,我还要睡觉呢。”有气无力的一句话,是一个极为苍老的男人。 叶婉兮挠了挠头发,小心翼翼地回到: “你丑你先睡。” 第六十章 我不碎,我要装逼一整夜 果然,对面一阵沉默后,再次有气无力地问道: “那姑娘何时入睡?” 叶婉兮轻手轻脚地靠近墙壁,眉眼弯弯,语气却是一派正经悠然: “我不碎,我要装逼一整夜。” “……” 叶婉兮无声地笑了笑,十分尊敬地说道: “先生,对不住,我实在是冷地慌,吵醒你实在是不是我的本意,你去睡吧,我不跳便是了。” 隔壁哼唧了一声,然后就没了声响。 叶婉兮爬上床,长久没有入睡,床铺又变得冰冷,忍不住抖了抖身子,鞋子都没有脱,全身卷成一团,用力地搓了搓手,却没有什么用。 来到牢里的第一个晚上就在叶婉兮的半睡半醒中渡过了,清晨的温热的阳光从墙壁上的一个小窗口撒入,只看一眼,就觉得温暖。 叶婉兮扯过被子来到阳光下,细细的一束阳光打在叶婉兮的脸蛋上,将她的五官描绘地十分精致而美好。 中午时分,送饭的老人打开门,就看到叶婉兮这副样子,常年给那些脸上就没有干净过的犯人送饭,早就习惯了打开门看见的只有鬼畜,如今叶婉兮这副清新的模样出现在老人面前,他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叶婉兮闻到饭香,立刻转过头看着老人,脸上顿时挂满了笑容: “老爷爷,来送中饭啊!” 老人微微一愣,然后点点头,拿出里面最多最好的一份饭菜,但是实在是牢房没好菜,就算是最好的饭菜,也只是一些青菜萝卜加一些看不见的肉沫。 叶婉兮欢天喜地地接过饭菜,闻了一下,笑眯眯地说道: “老爷爷,您烧得这是东北乱炖吧~” “姑娘,你就是王妃娘娘吧。”老人捋了捋胡子问道。 叶婉兮拿着筷子,将饭放到矮桌上,有些小心地答道: “对呀,怎么了咩?” “王妃娘娘吃一些粗糙的食粮,实在是受苦了。”老人擦了擦额角的汗,笑着说道。 叶婉兮转头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倒是十分豁达地说道: “还好啊,不算糙,而且常吃糙米对身体好。” 吃完饭,叶婉兮坐在地上,忍不住打了一个饱嗝,正午的阳光正好,打在身上暖洋洋的,刚刚吃完饭,很想睡觉。 一觉睡到晚饭边,老人进来送饭时,就看到叶婉兮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就这样风平浪静地过了三天,叶婉兮再次于半夜被冻醒,她缩在墙角,计算着日子,赴宴回来的那天刚好是第十天,宁封跟她说十天后回青泷。 想必宴会后的一天就已经走了吧,三天时间,不知道到哪里了,日后天高地阔,她不知道是否还能见到宁封。 不过,再无相见的日子里,希望宁封可以保重自己吧。 这样寂静的晚上,实在是太适合沉思。 叶婉兮磨搓着冰冷的手,小心地塞进衣服里,让体温来温暖手,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生活还可以变成这样惨淡的光景。 而当初若不是萧裴琛好心替她说了一句话,恐怕她现在不会在黑牢,而是在天牢了。 只是,不管在哪里,她都免不了惩罚,就因为她自作主张,藐视了他们所谓的皇威。叶婉兮垂着眼睛,细细想着来到这个时代的事情。 她一介女流,而且还是一个已婚妇女,只能依附着萧裴琛而活着,虽然他有时待她的确不错,可惜就是不喜欢她,单恋这种事情,说起来比怀孕还痛苦。 还有七喜,她最担心的便是七喜,没有了她的庇护,不知道七喜以后的日子会怎么样,她一直想要保护七喜,给她最无忧无虑的生活,却常常连自己都护不住。 若她真的找到玉梳,回到现代,她是圆满了,七喜怎么办呀。 但是如果她不回现代,她实在是受不了这皇权至上的时代,也受不了和许多女人分享自己的爱的人。 她现在喜欢萧裴琛,却不至爱他到死心塌地的地步。 但是……万一……她真的爱萧裴琛到那个地步呢? 她该怎么办? 突然想起张嘉佳写的一番话:故事的开头总是这样,恰逢其会,猝不及防,故事的结局也总是这样,花开两朵,天各一方。 她和萧裴琛的开头,没有恰逢其会,倒是猝不及防,结局也很有可能天各一方,他当他的天澜战神,她当她的美院学生。 …… “将军,宁封有动作了。” 此刻正在军帐中看兵书的萧裴琛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副将,放下手中的兵书,沉声问道: “有什么动作?” “宁封一回到青泷,便立刻向宁弘毅请旨,希望废除他的太子之位,让能者居之!”谢晓萌朗声回到。 萧裴琛深邃的鹰眸猛然一沉。 “将军,您说宁封回去必然会有动作,但是万万不曾想到,宁封竟然会让出太子之位,看来这些年在天澜,宁封受的苦是白受了。”谢晓萌评论了一番,一抬眼就看到萧裴琛继续拿起兵书看了起来。 “将军!” “谢副将,派人严密地监视宁封的一举一动。” “为何?他不是已经不是太子了吗?看他还不如看三皇子宁泽,这些年他麾下的士兵可是神勇地很啊!” “宁封能有这份手段,是我低估了他,你以为太子之位很好?对宁封而言,那只不过是一个烫手山芋,去请军师过来。”萧裴琛看着谢晓萌呆呆的样子,懒得跟他解释。 “是。” 过了一会儿,军帐的帘子被掀开,只见一个穿着玄色长袍的人迤迤然走了进来,来人五官着实儒雅,气质温润而笃静,是一枚上好的青年俊才,也是萧裴琛手下最为出名的军师,沈晟。 “将军。” “对于宁封做法,你的想法。” “宁封背后有高人相助。”沈晟十分简洁地说道。 “看来这些年对他,还是低估了。” “将军可是在担心宁封未来会……”沈晟皱着眉头,颇为忧虑地看着萧裴琛。 倒是萧裴琛脸上并无一点担忧之色,从椅子上站起来,硬朗的气质与军营中的铁血几乎要融为一体。 “没有,我只是好奇,宁封是否真的能够走到那一步罢了。”言语中哪有那种对宁封的忌惮,倒是一片潇洒。 “是晟多虑了。”沈晟作揖说道,转而又想到了什么,复又问道,“听闻王妃娘娘以将军之名,画了一幅画给宁封。” “恩。” “呵,听闻这些日子,许多贵胄都在寻找一人,名叫达芬奇。” “她乱说的。”萧裴琛无奈地说道。 “恩?” “叶婉兮说谎话的时候,眉梢会抖两下,那天皇后问她的时候,叶婉兮抖了两下眉梢。” 沈晟微微露出诧异的神色,作为一名智者,他最擅长的莫过于隐藏自己的情绪,萧裴琛也少有见到沈晟露出这样的表情。 “王妃娘娘画工精湛,晟也是喜爱作画之人,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和王妃娘娘讨教一番。” 萧裴琛微微一愣,计算着日子,这才发现,原来叶婉兮已经关进黑牢三日了,他怎么觉得她被关了好久好久呢。 待出来的时候,怕又免不了一番哭诉。 “再过段时间,让她在黑牢中呆一会。”萧裴琛淡淡地说道。 沈晟瞟了他一眼,唇角攒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将军就不怕王妃受不了?” “这样才能长记性,不出一年,南盛必然作乱,本王不能带着她去战场。”所以他用一次教会叶婉兮什么叫做明哲保身。 “将军不怕王妃记恨?”沈晟意味深长地问道。 “无妨。” “为何不教王妃周旋之道?”沈晟再次问道。 萧裴琛侧头看着沈晟,幽幽地说道: “今日的问题,倒是多。” 沈晟立刻闭嘴。 …… 生活最无望的,便是不知何时才结束的等待。 叶婉兮觉得自己的体温实在是有些高,她扯了扯衣领,有些恍惚地说道: “难道是传说中的yu 火焚身?” 过了一会儿,声音中带着一点哭腔,再次响起: “但是,我还是一个孩子啊!” 脑袋里面已经混乱成一团浆糊了,叶婉兮躺在床上十分难受,但是却没有一点力量可以支撑自己起来。 她被关在这里已经快一个礼拜了,她不知道她还要被关在这里多少时间萧裴琛才肯放过她。 她想要认错,连个机会都不给她。 “姑娘,你没事吧?”一道犹豫的声音从一侧传来,是之前叶婉兮打扰的那人。 在这样暗无天日的地方,问这样问题的人,竟然是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一时不忍,潸然泪下。 “雷锋,帮我叫一下人好不好?我好像发烧了。”叶婉兮蜷缩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姑娘,在黑牢之中,就算是病死也不会有人来的。”那人沉默了片刻,无奈地说道。 叶婉兮微微咬牙,眉头难受地皱起,一滴冷汗沿着脸颊缓缓滑落,她再次说道: “没事,你帮我一下,哪怕病死之前,我好歹要吃一顿好的不是。” 隔壁响起巨大的砸门声,叶婉兮悄悄抹了抹眼角的泪,伸手贴在自己的额头上,如果不是她真的支撑不住了,她也不会叫雷锋帮忙了。 第六十一章 谜一样的自信 晕晕沉沉之际,隐隐约约听到隔壁传来雷锋的解释声音。 很快,她的牢门被打开,叶婉兮看不清来人,高烧让她眼前的视线也是一片模糊。 “王妃,您怎么了?”侍卫站在床前,握着刀的手紧了紧。 叶婉兮烧得昏天地暗的,她难受地咳了咳,嗓音嘶哑地说道: “我有些发烧,能不能去帮我找一个大夫。” “王妃,这里没有王爷的命令,是不能去找大夫的。”侍卫万分为难地说道,虽然叶婉兮是王妃,但是却被关进了黑牢,虽然她被关进了黑牢,但是将军却一直都没有说怎么处置。 这一松一弛,一严一宽的,完全摸不准将军究竟是要惩罚王妃,还是只是吓一吓王妃。 虽然传闻将军近日对王妃的态度有所好转,但是他一个侍卫,不是将军的近臣,根本摸不准将军究竟是作何感想。 叶婉兮抓着衣服,嗓子难受地要冒烟,听到对方说了这样一番令人蛋疼的话,她用力地揉了揉太阳穴,说道: “既然这样,那你能帮我打一盆冷水吗?” 侍卫看到叶婉兮的反应,心里舒了一口气,如果这位王妃娘娘执拗要叫一名大夫,他还真是会很难办呢。 “自然可以。” “谢谢你。” 侍卫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叶婉兮的单间,他站在门口,朗声说道: “范逸你去帮王妃打一盆冷水,范明去执行高修的十鞭。” “是!” “是!” 叶婉兮躺在床上,虽然意识有些模糊,却将侍卫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紧接着,靠着雷锋房间墙壁的叶婉兮,清楚地听见一人在对雷锋如是说道: “高修,出来。” 雷锋倒是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然后听到一阵稀稀拉拉的脚步声,叶婉兮的心脏迅速地提起,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扶着墙壁走到门口。 之前侍卫并不曾将门锁上,叶婉兮看到隔壁走出两个模糊的身影,她嗓子一紧,快步上前,也不知道抓住了谁的手,音色愈发地嘶哑: “是要处罚高修吗?” 站在高修身旁的范明看到叶婉兮,也是微微一愣,不过很快便严肃地说道: “是的,高修半夜无缘无故发出巨响,扰乱秩序,罚十鞭算小惩。” 叶婉兮仰头看着自己抓着的人,明明眼前的景物都看得不太真切,叶婉兮却将高修的眼神看得分外清晰。 那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啊,线条十分干净的瑞凤眼,瞳仁乌黑,但是瞧着却感觉是泛着深蓝色,眼神温淡,那是一种在涅槃重生后的温淡,纵然再这样的环境下,纵然知道自己等会要面临的是什么,他的眼神还是这样温和。 有这样一双的眼睛,应该是十分年轻的,但是这几天有意无意的交流下来,她一直以为是一位中年人,没有想到是这样一位落魄的贵族。 叶婉兮觉得惋惜,这样的人,此前的身份必然十分矜贵,在朝堂之上,满腹算计,权衡利弊却让人生不出厌恶之情,唯觉着敬佩。 但是,这样的人,竟然关在这暗无天日的黑牢之中。 叶婉兮虽然从小都有当女英雄的白日梦,但是其实她是一个非常怕疼怕死的人,以前她母上大人说她这辈子看看电影自己带入一下就好了,女英雄是不用想了的。 她也一点都不想替高修出头,但是她这人最怕欠人情,高修所受的惩罚都是因为她的恳求,她实在是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去受罚。 金钱易还,人情难还。 “侍卫大哥,高修会砸门完全是因为我恳求他的,您看……”叶婉兮有些怯弱地瞧了瞧面前高她一个头的侍卫,咬咬唇,说道,“您看,能不能那十鞭我代他受了?” 此话一出,高修和范明纷纷诧异地看着叶婉兮。 尤其是高修,他还以为叶婉兮会求范明免了这顿罚,但是没有想到,竟然是想要代替自己。 至于范明,他真是做了什么孽才遇见这样的主子,十鞭对于高修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他是这黑牢中骨头最硬的人,当年黑牢中所有的酷刑都施加在他身上,他愣是一声都没有吭。 但是对于叶婉兮,这样纤瘦柔弱的女子,十鞭几乎是可以要了她半条命的! 更何况黑牢中的鞭子都是编入倒钩的,一打便撕扯开大大的伤口,失血量十分巨大,十鞭下来,那简直就是万分地酸爽啊。 “王妃,没有王爷的命令,我们不能动你。”叶婉兮不管怎么说,也是主子,范明哪里敢就这样轻易地打她。 叶婉兮一听,心里顿时一喜,不过立刻装作柔弱的样子,委委顿顿地说道: “那既然这样,是不是就索性免了呢?” 范明面色一僵,他也没有想到,叶婉兮会在这里等着他。 沉默了一段时间,范逸已经打了一脸盆的水过来,看到三人就这样大剌剌地站在牢门口,猛地出了一身冷汗。 尤其是站在叶婉兮身侧的高修,他完全可以打晕范明,然后离开黑牢,半夜的黑牢防守薄弱,能够约束高修的也只是那铜墙铁壁的牢门,而现在牢门就这样开着…… 范逸觉得自己的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范明!你在干什么!头儿叫你把高修带下去,怎么站在这里!” 原本低头打量叶婉兮的高修,听到范逸的话,缓缓抬起头来,目光落在范逸身上,范逸瞬间觉得自己被一头毒蛇盯住了一般,粘稠冰冷的眼神,如在心里注入了冷泉,透心凉,心飞扬。 而范明也立刻明白了什么,脑门上刷的一下冒出了一排的汗,手中的刀抓得紧紧的,几乎要直接抽出来,开始砍人了。 高修自然将两人的反应都看在眼中,他倒是十分冷静,只是身侧这个女子抓着自己手臂的力量着实有些大。 “既然免不了一顿打,我实在是不想看到因为我而连累到别人,十鞭还是我来受吧。” 高修眼神微微一眯,嗓音倒是干净: “既然她都这样说了,那我进去了。” 说完手臂一翻,轻松地挣脱开叶婉兮的手,十分冷艳地回了自己的牢房。 叶婉兮倒是无所谓,收回手,眼神低垂。 站在这里一会儿,她的精神好了许多,看来十鞭其实也还是容易受的。 “那我们走吧。” “王妃娘娘……”范明硬着头皮叫了一声,然后闭上眼睛说道,“您走的方向错了,是这边。” 叶婉兮眨巴眨巴眼睛,转了一个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坐在椅子上的高修,微微抬眼,只看到叶婉兮笔挺的脊背,生出几分少有的豪情万丈,明明是一名女子。 呵,倒是有趣。 叶婉兮被架在十字形的木桩上,叶婉兮睁大了眼睛,目光扫过这里的一切,阴森、血腥、残忍,那些她连想都不敢想的酷刑工具就这样大剌剌地挂在墙壁上。 上面是干涸的血迹,而工具的下面也有一滩干了的血迹,而一些的血迹还没有干,看起来令人不寒而栗。 叶婉兮抖着身子闭上眼睛,被绑在两侧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十鞭而已,她可以的! 这份谜一样的自信在第一鞭落下时,便轰然倒塌了。 眼眶的眼泪直接没有忍住,飙了出来,让执行的范明手下的力道又减了三分。 第二鞭落下时,叶婉兮的身子剧烈地颤抖,温热的血一层一层地渗入衣服,然后显现出来,两边呈现十分规整的轴对称图形,看来这范明是一个处女座。 叶婉兮睁开眼睛,看着一脸不忍的范明,她可怜兮兮地说道: “范明哥哥,能不能换一个人打,你打得我泪流满面啊。” 叶婉兮这一声范明哥哥让范明手足无措起来。 “那你、那你想让谁打?”范明问道。 叶婉兮抬起眼睛,看着房间里的人,然后视线落在一个人身上,她不安地看了看范明,又看了看站在范明身后的范逸,声音小的可怜: “我想让张叔打。” 范明无可奈何地闭上眼睛,声音中是一片生无可恋: “王妃,张叔是送饭的……” 最终叶婉兮只被打了两鞭就被人拖着回来了,房间里的人实在是对叶婉兮下不了手,尤其是被叶婉兮点名的张叔。 叶婉兮素来懂礼貌,对张叔更是尊敬,品行十分端正,张叔说什么都不肯打,然后一溜烟给他们准备宵夜去了。 范明和范逸两人面面相觑,谁也下不了手,索性就不打了,拖着叶婉兮回了房间,将之前打好的冷水换成热水,然后锁上了牢门。 叶婉兮睁开眼睛,看着昏暗的牢房,身上的伤疼地她眼泪止不住地流。 “好疼,呜呜。”叶婉兮擦了擦眼睛,挣扎着挪到脸盆旁,一路上每动一下,都是一阵抽冷气。 脸盆中的热水让叶婉兮一阵感动,范明和范逸果然是好人,还给她准备了热水,好人! 叶婉兮一边哭,一边碎碎念,说的都是一些赞扬范明范逸的话。 终于一道声音万分无奈地响起: “姑娘,别念了,我要睡觉了。” 作者有话说:qq群:497378521,群主呆萌可爱易推倒,一晚只服侍一人。 第六十二章 除了生孩子,他什么都比别人强 叶婉兮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是一旁的高修,她抽了抽气,说的十分委屈: “哼,你很没有良心耶。” “我怎么没有良心了?”高修的声音又响了一些,看样子是近了几步。 叶婉兮闭着眼睛都可以想象到高修那双眼睛,现在一定是带着笑意,却没有半点的温度,淡淡的,什么都不太在意的感觉。 “你都不会说一些好听安慰安慰我。”叶婉兮将毛巾浸入热水中,脱衣服的时候手上沾上了血迹,一入水便化成红色的血水,染红了清澈的水。 “那你想听什么?”高修的嗓音温淡带着淡淡的沙哑,十分性感和磁性,按照叶婉兮的话说便是,光听声音都能让人怀孕啊。 叶婉兮艰难地抬起手,毛巾轻轻地擦过伤口,顿时又是一阵刺痛难忍的感觉,叶婉兮的五官紧紧皱在一起,额头上冒出大滴大滴的冷汗,贝齿紧紧咬着下嘴唇,硬撑着不肯呼痛出声。 白色的毛巾沾染上了鲜红的血液,看起来罪孽而美丽,叶婉兮手指擦过毛巾上的血液,还有一些结了块的血,指腹轻轻擦过,有微微的颗粒感。 她突然想要画画,将这一幕画下来,幽暗的灯光下,白色的毛巾和红色的血,已经足够了。 缓缓闭上眼睛,高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叶婉兮想了想,说道: “我很喜欢我相公,但是他不喜欢我,你说说看,这样子你怎么安慰我。” 叶婉兮这一句话说的语气实在是豁达,偏生话的内容却十分幽怨,绵延而开的心伤让高修冷漠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的亮色,不过又很快又恢复一派温淡的神色。 “你相公?萧裴琛吗?”高修淡淡地问道。 叶婉兮轻轻哼了哼,拿过一旁的衣服穿上,哪怕是极为柔软的衣服,擦过伤口的时候还是让叶婉兮忍不住倒抽冷气。 “他啊。”高修顿了顿,紧接着说道,“我还是建议你不要喜欢他了。” 叶婉兮抖着身子,小声的说道: “你这个说法,实在是太不靠谱了,若是那么容易就放弃喜欢他了,那我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更何况,他还长得很帅呢。” “哦。” 叶婉兮又等了一会儿,发现高修没有继续说话,所以他的安慰就是以“哦”为结束?! 这……坑爹的货! “就这样?”叶婉兮不死心地问道,身子微微往前一探,想要更加仔细地听清高修在说什么。 “恩。”高修云淡风轻的话从一旁悠悠地传来。 “你以前都是这样安慰人的吗?” “我以前从来不安慰人。”高修冷艳的话从隔壁传来。 叶婉兮微微叹了一口气,这年代都盛产耿直的boy吗,萧裴琛这样,这位高修也这样,这样的人生真是没有什么意义耶。 “话说,你是干了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会被萧裴琛关到黑牢中的?” 之前高烧不退,叶婉兮都觉得自己要死了,结果现在被打了两鞭,反倒精神头好了起来,真是难以捉摸的世界。 身上的伤疼地她睡不着,而身边也只有高雷锋可以说话,她只能硬着头皮和耿直的boy交盆友,毕竟曾经她也是一个狂野的gi l。 “萧裴琛嫉妒我长得比他好看吧。”高修突然抬高了声音,如是说道。 叶婉兮抽了抽嘴角,乌溜溜的眼睛难得浮上了几分的雀跃,高修这么冷艳的人啊,现在竟然也会开玩笑了。 “哼,你少骗我,我相公是人群中最亮的一颗星,除了生孩子,他什么都比别人强,他会嫉妒你比他帅?”叶婉兮这话说的霸气,扬起的唇角还留有几分得意。 “哦,他喜欢你吗?” 一击毙命。 高修靠在墙壁,脸上依旧是温淡的表情,但是渐渐的,眉梢处微微上扬,好似一颗石子落进平静的湖里,漾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 漫天黄沙飞扬,马的嘶叫声回旋在空中。 萧裴琛坐在马上,目光平静得看着面前骑兵所展示的阵法,沈晟骑马在他的左侧,双眸绽放出惊艳的神采。 “将军,这阵法着实精妙,虚中带实,实中夹虚,虚虚实实,稍有不慎便落入骑兵的围攻之中,妙!实在是妙!”沈晟忍不住内心的激动,一改往日的从容,对着萧裴琛就是一顿大夸特夸。 萧裴琛闻言脸色不曾变化,鹰眸从面前正在演示的阵法中移开,越过高低起伏的土堆,望向远处葱翠的森林。 “宁封离开几日了?” 沈晟转头看向萧裴琛,算了算日子,回道:“回将军,宁封已离开有十日了,近些日子未曾接到他有何行动,我也猜不透他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十日……”萧裴琛低低地呢喃了一声,抓着缰绳的力道不自禁地重了几分,叶婉兮在黑牢之中已然十日,黑牢阴森诡异,叶婉兮素来胆小,想来这次的教训也够了。 “将军,您之前提起过得叶熙,不知何时才能来?”沈晟显然对宁封的事情并不是很上心,反倒是对之前萧裴琛无意中提起的叶熙,兴致盎然。 萧裴琛正了正神色,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无奈,颇有一些同病相怜的味道: “我也不知道,自从上次来了军营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沈晟诧异地看着萧裴琛,声音疑惑地说道: “将军就不曾查过他?” 作为三军统帅,将军放任这样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在身边,甚至将叶熙带进军营,若不是他对自家将军的自信,真是忍不住捏一把冷汗。 “查过,查不出任何的东西。”萧裴琛皱了皱眉,声音颇为严肃。 沈晟脸上的神色从诧异缓缓转为肃然,细细咀嚼着萧裴琛的话,查不出任何的东西,这句话的意思……以他家将军的实力,竟然查不出任何的东西。 若是他之前对于叶熙是好奇,那么现在的忌惮则大大地多过于好奇了! “将军,若是下次叶熙再次出现,可否允许属下派人去查?”叶熙是萧裴琛的人,他要查叶熙,那必须要经过萧裴琛的同意才是。 萧裴琛看着一脸警惕之色的沈晟,沉吟了片刻,忽地点点头道: “准了。” 十天时间,叶婉兮在不知道什么情况的时候,昏昏沉沉地从黑牢之中走出,见到久违的阳光,叶婉兮眯了眯眼睛,眼睛酸胀地难受。 看着黑牢门口**肃穆的两个侍卫,再看着空无一人的道路,头顶正午的阳光却凉地她打了一个冷颤。 她笑着朝身后两人朗声叫道: “下次一起搓麻将哦!” 说完便潇洒地直接转身离开,转过一道墙,前后左右皆是空无一人,叶婉兮的眼睛突然不知怎么的,就特别特别酸。 肯定是太久没有见到阳光,所以她的眼睛可能已经退化了。她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 直到一滴眼泪落在她的手上。 扶着墙壁的手轻轻一抖,身体无力地下滑,她也完全不顾直接坐在地上是不是不太文雅,一下坐在地上,抱着膝盖,被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猛然爆发,发狠地大哭了起来。 她不知道这十天,她究竟是如何在无望的等待之中度过的,她甚至不曾和萧裴琛说上一句话,就这样轻松地将她丢入那样暗无天日的黑牢之中。 在这十天中,她无数次地想如果当初自己和萧裴琛说一句话,会不会改变这样绝望的环境,然后她又开始想,如果真的可以说一句话,那她应该说怎样的一句话。 总不能说,相公,你瞧,我浑身的王霸之气和黑牢的气场一点都不合,把我关在里面,实在是有些违和。 只怕,她还没有说完话,便已经被他相公真正地揍成王八了。 此时,叶婉兮也完全不想管周围是不是有人路过,自己这副嚎啕大哭的形象吓着别人,要知道,这十天,她已经被吓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胸口的鞭伤因为胸腔的震动,撕扯着让叶婉兮本就苍白的脸色褪去最后几丝血色,惨白的已经足以和雪白的墙壁融为一体。 叶婉兮小心地拉开衣服,只见白色的里衣上有点点的血迹,两天时间,她的伤口能够恢复到这个地步,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的。 扶着墙颤巍巍地从地上起来,叶婉兮一手撑着墙,一手捂着伤口,一下一下地挪回自己的房子。 直到走了大半的路程,叶婉兮才恍然醒悟,七喜竟然没有来接她。 唉,真是白疼她了。 一段不算太长的路,叶婉兮走了一个时辰,还弄得满身的狼狈,因为在黑牢中十天没有洗澡,叶婉兮特意绕开一些人多的路,免得熏着人家。 看到五环外的小屋,叶婉兮激动地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终于到了。 一路过来,手臂有些脱力,竟然连推开这个木门的力气都没有。 “七喜,七喜。”她皱着眉头,嗓子嘶哑地叫道,叫完后又忍不住苦了苦脸色,这声音,七喜小丫头肯定听不见了。 啪! 面前紧闭的木门被打开,一入眼便是七喜焦急的脸色。 叶婉兮捂着伤口,赞叹道: “七喜,你的听力足够过英语六级了。” 作者有话说:抱歉抱歉,更新迟了! 第六十三章 侍卫们嫉妒我的美貌 七喜听不懂叶婉兮的话,但是看到叶婉兮这般虚弱、苍白的模样,眼泪根本忍不住,瞬间就泪流满面了。 “王妃……”七喜眼泪一边落,一边立刻扶住叶婉兮,而她也立刻感到叶婉兮将身体大部分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抓着她的手臂,却没有一点的力气。 心疼的眼泪再次决堤,王妃何曾受过这样的苦,虽然以前在丞相府生活也着实艰苦,但是万万不曾到,来到王府,竟然让王妃遭受这样的磨难。 她还以为,王爷已经喜欢上王妃了,这次却连任何的情面都不说,直接将王妃丢进黑牢。 要知道,王爷从未将王府内的女眷丢进黑牢! 王妃这样弱的身子骨,在黑牢中竟然呆了十天,她完全不敢去想,她家王妃究竟是怎么样撑过那十天的。 这一身的萧索和孱弱,就连往日一贯晶亮的眼神,也是黯淡地令她心颤,王爷真是够狠心的! 叶婉兮不知道七喜心中竟然有这么多的os,她现在整个人都靠在七喜身上,脑袋昏昏沉沉的,在黑牢的营养不足,这具身体又贫血地厉害,走了一路,眼前已经是各种金星。 “王妃,七喜去给你拿点吃的好不好?”轻柔的话语,带着丝丝入扣的怜惜。 只是这样深刻的感情,叶婉兮已经没有力气去细细品味,她脑袋晕乎乎的,小声地说道: “去给我打两瓶葡萄糖吧,我有点贫血,如果没有吊瓶,阿胶枣也是可以的。” 七喜将叶婉兮扶到床上,叶婉兮眼睛已经半阖,身体完全由七喜来动,七喜用力地抹去脸上的眼泪。 这十天,她很清楚地明白,眼泪其实没有任何的用处,不能将王妃救出黑牢,反倒是如果她日日等在黑牢门口,王妃也不必只身一人从黑牢走回这偏远的小院。 她刚刚开门时,王妃的眼睛又肿又红,一定是哭得很伤心,她真是该死,让王妃一个人哭得那么伤心。 一沾床,叶婉兮好似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快速地松弛,然后快速地陷入沉沉的昏睡,毕竟在她心中,若是自己昏倒在半路,那真的是完蛋了。 七喜将叶婉兮的外衣脱去,看着手上沾满了灰尘的外衣,入手确实极好的触感,唇角微微有些讽刺的笑意,这可是王爷所赐的衣物,用的是最好的丝和工艺。 随意丢弃在地上,七喜脱去叶婉兮的第二层衣服,却在脱到胸口的时候,双手猛地一颤,如触电般快速地缩回手。 大大地睁着眼睛,眼睛一酸,两滴眼泪从眼眶直接落下,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七喜站在窗边,一时间有些慌乱,手足无措。 只见床上的叶婉兮,衣衫凌乱,一件华服脱到一半,露出里面白色的里衣,白色的里衣上,两道暗红色的血迹大剌剌地暴露在空中。 七喜用力地捂住嘴巴,不让自己的哭声吵到叶婉兮,叶婉兮最不喜欢的便是在睡觉的时候被人叫醒。 灼热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渗入指缝之中,七喜闭上眼睛,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脑袋中全是叶婉兮平日里巧笑倩兮的模样,带着一丝的俏皮和潇洒。 而横陈在她胸口的两道血迹,这是……下了多大的劲。 深吸一口气,七喜转身快速地走出房间,很快的,她便端来一盆热水,面不改色地将叶婉兮身上的衣服除尽,尽管已经做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当看到伤口的时候,七喜还是忍不住呜咽出声。 她应该庆幸,王妃不喜欢她哭,王妃说女人的眼泪是最值钱的东西,流地多了,便不值钱了。 热毛巾轻柔地擦去脸上的灰,当擦到胸口的伤口时,纵然叶婉兮是沉睡着的,但是每每触碰一下,身子却猛烈地颤抖,由此可见,这伤是有多重。 擦好身体,换好衣服,七喜准备了一些食物,便坐在叶婉兮床边,等着她醒过来。 这一等,便等到了第二天早晨。 叶婉兮实在是忍不住饥饿的折磨,悠悠转醒后,看到床边打盹的七喜,微微一愣,然后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还没下床,七喜就已经醒了。 “王妃!您醒啦!” 叶婉兮抓着被子,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道: “七喜,有吃的吗?” “有有有,我去拿,王妃你就坐在床上,不要动。”七喜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激动地说道。 叶婉兮听到七喜的话,微微一怔,然后小心翼翼地回了一个字:“喳。” 七喜快速地跑出去,很快的便端了一碗浓稠的粥回来,碗口微微冒着热气,清淡的米香让叶婉兮食指大动,肚子咕噜咕噜地打着节奏。 七喜坐在床边,捧过粥,小心地放入叶婉兮的掌中,七喜一手托着碗底,一手搅动着温热的粥,舀出一勺喂到叶婉兮的唇边。 掌心传来源源不断的热量,让身体缓缓地暖和起来,口中的粥软糯甜蜜,七喜在里面放了糖,吃起来十分美味。 就这样一口一口,一碗粥很快就见底了,手中的碗还残留着热气,叶婉兮苍白的脸色也红润了一些,只是双眸还是有些黯淡,她很累,累到已经没有力气说一些多余的话。 叶婉兮摸出枕头底下一个精致的瓷瓶,她记得宁封告诉过她,这是顶级的疗伤药,她胸口的鞭伤稍稍拉扯便疼地厉害,用这药应该是可以的吧。 “七喜,这是疗伤药,帮我敷在伤口上。” 七喜沉默地接过疗伤药,细心地将叶婉兮背后的枕头整了整,然后解开她的里衣,打开瓷瓶,一股浓郁的药香瞬间充盈整个房间。 倒出里面乳白色的乳状液体,七喜轻轻地将药擦在伤口上,原本动都不想动的叶婉兮,身子剧烈地一颤。 “疼……”低低的呜咽声,叶婉兮疼的眼泪都要下来了,他娘的,宁封没有告诉她这玩意这么疼啊! “王妃,忍一忍好不好,奴婢看这个药不错,您的伤口必须要上药。”七喜听到叶婉兮的呼痛声,心里也是心疼地不要不要的,但是这药一定要上的。 叶婉兮看到七喜格外地坚持,也就包着眼泪点点头。 萧裴琛一进门,先是浓浓的药味,接下来进入视线的便是叶婉兮惨白着脸色,脸上有未干的泪痕,胸口两道血红的鞭伤在白皙的肌肤映衬下,异常地狰狞。 叶婉兮抖着手,拉了拉衣服,对着七喜身后的萧裴琛,声音无力地说道: “相公,这么巧啊,随便坐。” 萧裴琛大步流星地走到床边,脸色铁青地看着叶婉兮,叶婉兮战战兢兢地不敢说话,她家相公的脸色实在是难看,她好不容易从黑牢那种地方出来,若是不小心又进去了,那真是惨到爆。 七喜放下手中的药,朝着萧裴琛福了福身,声音却是不卑不亢: “参见王爷,王妃因为有伤在身,实在不适合起身给王爷行礼,请王爷莫要怪罪王妃,黑牢那种地方,王妃进去一次,已经折腾了半条命了,实在是禁不得王爷再折腾一次。” 萧裴琛目光一转,落在七喜身上。 七喜瞬间觉着身上压着一座大山,压力节节攀升,额头上微微渗出冷汗,原本十分英勇,无所畏惧的七喜,立刻就觉得双腿发软,萧裴琛的气势哪怕是三成,也不是七喜可以承受的。 叶婉兮心里高高地提起,看到七喜艰难地承受着萧裴琛的气场,也不顾会不会再次惹恼萧裴琛: “相公,你别跟七喜一般见识,她也是被我吓到了,你看,我也没有洗漱一下就回来了,七喜被吓坏了。” “下去。”萧裴琛视线从七喜身上收回,声音冷漠地说道,乌黑的眼睛深不见底,没有半点的温度,望过去,嗖嗖凉。 七喜咬唇看着叶婉兮,叶婉兮则朝她使了一个眼色,七喜福了福身,缓缓地退出了房间。 房间内唯剩叶婉兮和萧裴琛两人,萧裴琛身上气息冷沉,叶婉兮胸口的上刺痛难忍,呼吸有些粗重。 突然萧裴琛坐在床边,顺势扣住了叶婉兮的腰,叶婉兮条件反射想要逃离,却被萧裴琛死死禁锢。 “相公……”叶婉兮可怜兮兮地仰头叫道。 萧裴琛手指擦过还没有愈合的伤口,眼底深处酝酿起汹涌的暗流。 “怎么回事?” “唔,侍卫们嫉妒我的美貌。” 说完,叶婉兮抬头,想仔细看看萧裴琛的反应,却落入了一双深邃的眼中,沉静而锐利,冷漠而专注。 他的眼中有自己的身影,叶婉兮觉着自己这些天在黑牢之中,脸颊都瘦了,显得眼睛又大了几分,唔,好看了许多呢。 “说。”萧裴琛吐出一个字,丝毫不被叶婉兮所糊弄。 叶婉兮撇撇嘴,只能将在黑牢之中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萧裴琛。 听完叶婉兮的话,萧裴琛扣着叶婉兮腰的力度稍稍减轻了几分,看着她身上的鞭伤,解释到: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他们对你已是手下留情,但是他们没有严格执法,本王自会惩处他们。” 第六十四章 女人矫情,多半是男人宠的 叶婉兮心里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萧裴琛,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话竟然是从萧裴琛的口中说出来的。 这句话的意思,根本就是说,她应该被打二十鞭,这……心脏忍不住地紧缩,疼地她想要大哭。 “你很惊讶?”萧裴琛手指捏着叶婉兮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直视自己的双眼。 叶婉兮抽了抽气,摇摇头。 萧裴琛又怎么会看不出叶婉兮意思的真假,他冷哼一声,却是说了一番解释的话: “本王的王府向来遵从的是军营的规矩,黑牢为甚,既然你犯了错,那就有惩罚,这点不容置疑。 两名狱卒对你手下留情,执法不严,那自然也有惩罚。 对便是对,错便是错,清清楚楚,黑白分明。 婉兮,纵然你是本王的王妃,但是在芸芸众生之中,你我也不过是两条人命罢了。” 叶婉兮认真地听着萧裴琛的话,萧裴琛在跟她解释,她不是那种说我不听我不听的矫情女人,女人矫情,多半是男人宠的,奈何她没有人宠着,只能讲道理。 萧裴琛是将军,所以比起常人,他更加看重纪律这玩意,因为她在宴会上私自用他的名号帮助宁封,所以她被惩罚。 对萧裴琛来说,很正常。 但是,还是有些心塞。 “我知道了。”叶婉兮垂下脑袋,小声地回道。 “另外,南盛国已然蠢蠢欲动,一年内,本王必然会出兵南盛,这次的教训,你可记住了?” 叶婉兮猛地抬头,依旧是冷漠的表情,深不可测,但是却带着正义和卓越的气息,他刚刚说的话…… 那意思根本就是想让自己记住这次教训,在他不在的日子里,明哲保身。 唇角忍不住上扬,她相公这是在关心她啊,担心她在他不在的日子里,又闯了大祸,没人帮她撑腰。 叶婉兮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明辨是非的姑娘,对她好还是对她不好,她是非常清楚的,萧裴琛的行为,虽然铁血,但是心却是好的。 “相公,你在担心我是不是?担心我被人欺负是不是?”叶婉兮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浓密的睫毛犹如翩翩的蝴蝶,停留在心口,所到之处,便是一片溃不成军的柔软。 萧裴琛冷哼一声,说道:“还有谁能欺负你?” 叶婉兮干笑地摸了摸鼻尖,突然想到什么,带着一丝期待问道: “相公,你出兵,可以带家属么?” “不能。”干脆利落地拒绝,都不带一点委婉的。 叶婉兮一副果然是这样的结果的神色,靠在萧裴琛的怀里,捏着萧裴琛手臂上的肌肉。 萧裴琛飞快地帮叶婉兮上药,叶婉兮一路火花带闪电地尖叫,上完药后,出了一身的汗,软塌塌地倒在萧裴琛的怀里,一抽一抽的。 萧裴琛擦去叶婉兮额头上的汗,看着手中精致的瓷瓶,淡淡地说道:“这瓶东西,是宁封给你的吧。” 叶婉兮心里抖了抖,也是半点谎都不敢撒,老实地点点头,她的谎话在萧裴琛的眼中太浅薄,一下便能看穿。 还以为萧裴琛会继续问她关于宁封的问题,但是他只是将瓷瓶放到一旁,拉上她的衣服,动作比上药的时候轻柔了许多。 “相公,你是不是其实也是有点喜欢我的?”叶婉兮看着萧裴琛,忍不住问道。 萧裴琛扫了她一眼,嗓音淡淡的: “说这些话做什么,只要记得你是本王的王妃便够了。” 叶婉兮瘪瘪嘴,萧裴琛真是不解风情。 宁封送的药非常地好,一个月的时间,叶婉兮身上的鞭伤连伤疤都不曾留下,皮肤白皙光滑,竟是比之前还要好上几分。 近些日子,萧裴琛变得异常地忙碌,大部分的时间都会呆在军营,回王府也只是在叶婉兮的房里喝一杯茶,然后匆匆地离去。 叶婉兮很无聊,那些嚣张的小妾们现在都不敢来惹她,所以她变得更加地无聊,至于七喜,她说什么七喜就应什么,简直无聊到突破天际。 算了算时间,叶婉兮打算换一身衣服,直接去军营找萧裴琛,既然她相公不来找她,那便只能她去找她相公了。 第二次来到军营,震撼依旧。 叶婉兮付了马车的费用,摸了摸脸颊,缓缓地走到军营的门口,两名士兵笔挺地站岗,浑身上下都充盈着一股男人的气概。 她在心中琢磨着,到时候怎么混进去,或者是怎么让他们去叫萧裴琛,来的时候,她已经制定好了一些计划,相信萧裴琛一定会喜欢的。 军营重地,她必须要先混进去啊…… 紧紧捏着手中的扇子,故作轻松地敲了敲手心,叶婉兮心中忐忑地上前,朗声说道: “请问萧将军在吗?” 士兵闻言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那般严肃的眼神,叶婉兮心脏高高地提起,有点难混进去啊…… “请问,是叶熙,叶先生吗?” 出乎意料的,士兵竟然问了这样的一句话,叶婉兮眼皮跳了跳,然后宝相端庄地点点头。 看到叶婉兮点头,士兵的眉宇顿时染上了几分的惊喜,他先是对着站在对面的士兵交代了一句,便朝着叶婉兮恭敬地说道: “叶先生请跟我来,王爷在议事厅中议事。” “恩。” 跟着士兵一路畅通无阻地朝军营中心走去,其中在路上她还遇见了,上次她教过散打的人,这些人对她的态度倒也是极好。 很快,士兵便带着她来到议事厅的外面,站在外面,叶婉兮隐隐约约听到里面在谈论关于南盛的事情。 收在衣袖中的手缓缓握紧,看来萧裴琛最近果然一直都在筹备要出兵南盛。 “叶先生,我进去禀报将军。”带她来的士兵朝着叶婉兮说道。 “好。” 站在门口,叶婉兮看着面前这座建筑,粗犷的线条,因为在军营中,所以显得愈发地霸气,甚至连屋顶的飞檐她都觉得别有一番味道。 进去的士兵很快跑着出来,看到叶婉兮悠闲地打量着四周的景象,顺了顺气,依旧用恭敬的语气说道: “叶先生,王爷叫您进去。” “恩,谢谢。” 士兵微微一愣,然后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地局促说道:“您太客、客气了。” 叶婉兮被士兵憨厚的样子逗乐,笑弯了眼睛,抬步朝议事厅里面走去。 进入议事厅的大门,院子里面的布置统统是长青树,饶是在这深秋,依旧挺拔而葱翠,看起来生机勃勃,而且富有硬汉的气场。 一条路走到头,面前的门虚掩着,萧裴琛的声音已经非常地清晰了。 “沈晟,方才你说的,回去后写一份折子给我。” “是,将军。” 听到声音,叶婉兮忍不住挑了挑眉,这声音,这么温润平和,听起来应该是一个翩翩公子的形象,然而听萧裴琛的语气,倒是十分看重这人一般。 “进来!”萧裴琛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仔细听还带着一丝的期待。 叶婉兮推开门,然后看到里面整整齐齐坐着两排穿着盔甲的人,腿还是止不住地发软,她胆子……实在不是很大。 这门一推开,就感觉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般,里面都是一些什么鬼。 叶婉兮立志要做一个行走大写加粗的帅字,但是在一群人齐刷刷的目光下,还是腿软地迈不动步子。 这群人皆是跟着萧裴琛从战场上下来的人,身上带着浓重的杀伐,就算沉淀了多年,还是让人心里发怵。 一双双充满了警惕和戒备的眼睛,好似一支支箭,直直地射中她身上的要害。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还是一个孩子啊! 叶婉兮在心里哀嚎千万遍,定在原地,一步不肯上前。 但是在场的这些人,哪里知道叶婉兮是被吓得,还以为人家格调高,愣是站在门口,等着人去接她,一瞬间,目光顿时格外地杀气腾腾。 叶婉兮抖着脚,愈发不敢上前,她一个小姑娘,容易吗。 倒是萧裴琛,看叶婉兮不动,十分礼贤下士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刚准备去接叶婉兮,坐在沈晟左侧的谢晓萌猛地站起来,声音冰冷,带着点点的讥讽: “将军,这人让属下去接就好了,您哪里是需要干这种事情的人。” 谢晓萌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起路来虎虎生风,身上的盔甲啪啪作响,整个人看起来气势十足,也有些狰狞。 叶婉兮欣喜与她家相公的体贴,知道她脚软走不动,又郁闷于怎么派了这么一个张飞来接她。 心疼自己,嘤嘤。 “叶先生是吗?我……” “我脚软,扶着我。”叶婉兮一把抓过谢晓萌的手腕,颤巍巍地说道。 在场所有人均是一愣,尤其是被叶婉兮抓着手腕的谢晓萌,要知道,他可是准备了好长的一番话来冷嘲热讽这个人的。 但是!但是!他还没有说,就已经被这人一句话给噎得死死的! 谢晓萌看着矮自己一个头的男人,心里大惊,这个人,果然好生厉害! 一直低头看着手中折子的沈晟,听到叶婉兮这句话,也抬起头来,看着几乎是挂在谢晓萌身上的瘦小男人,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第六十五章 老天真的好残忍啊! 叶婉兮一瘸一拐地走到萧裴琛身边,一声相公就在嘴边,被她生生咽下之后,苦着脸哭诉道: “将军,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就让这群大老爷们这么吓我,还有没有一点感恩的心,呜呜。” 原本充满煞气的一群将军,看到叶婉兮这样毫不讲究的哭诉,竟然心生点点的愧疚之情,而当他们反应过来时,纷纷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什么东西,他们竟然心疼这个男人! 哦,草! “哼,是你先站在那里,显然是想让将军亲自去接你的。”谢晓萌想要撇开叶婉兮的魔爪,奈何她抓得太紧,再者叶婉兮这样一番哭诉,谢晓萌表示不开心。 叶婉兮转头,顶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袋,看着谢晓萌,语气悠悠地说道: “少年,以前我认识的一个朋友,性格跟你一模一样,现在坟头草两尺高。” 谢晓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却听到坐着的人大声地笑。 谢晓萌眉头一皱,仔细体悟之后,老脸腾的一红,一把抓住叶婉兮的肩膀,表情万分地狰狞。 抓着叶婉兮肩膀那力道,叶婉兮险些眼泪都要掉下来,这人真是不把别人当人。 叶婉兮抖着嗓子,小心翼翼地说道: “少年,你要冷静啊,要不要我喂你一些屎冷静一下,你要是在这样抓着我不放,我警告你,我手中的扇子,已经饥渴难耐了哟。” 叶婉兮双眼包着眼泪,看起来楚楚可怜,被这样眼神望着的谢晓萌,手下的力道不自觉地放轻,而听到叶婉兮的话,也收回了自己的手。 然而,谢晓萌觉着这样放开叶婉兮实在太轻松,完了还冷哼一声鄙视道: “哭哭啼啼,跟一个娘们一样,丢人!” “那是,哪里比得上你的王霸之气。”比口舌,叶婉兮自问完爆这个傻张飞。 “你!”谢晓萌说着便要再次抓过叶婉兮的肩膀,但是叶婉兮哪里会让他再来一遍,身子一闪,快速地躲到就近的萧裴琛身后。 “我怎么了?我这么可爱,你还要打我,你没良心!” 谢晓萌被叶婉兮堵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瞪着她,自顾自生气。 “哼,瞪就瞪吧,反正不会怀孕。”叶婉兮小声地嘟囔,用手揉了揉被张飞捏痛的胳膊,粗人,哼! “够了,不要闹了。”萧裴琛低喝一声,看着谢晓萌的眼神有些淡淡的警告。 谢晓萌无奈,只能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将军的命令,他没有胆子违背。 萧裴琛低头看着叶婉兮,他怎么感觉他的门客瘦了许多。 “这位是叶熙。”萧裴琛简单地说道。 但是显然是郑重地将叶婉兮介绍给在座的人。 叶婉兮侧头看着萧裴琛淡漠的表情,心里十分清楚这些人心里在想些什么,军人耿直,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这里除了坐在萧裴琛左侧的人以及他自己,都是这样的人。 “大家好,我是叶熙,只是萧将军的一个门客而已,我不想知道你们的军事机密,只是想要提供一些方法给萧将军。 你们要把我当贼防,我也无所谓,反正我也并没有想与你们达成什么友谊。 你们皆是从战场上,九死一生活下来的人,你们所经历的杀伐我从未体验过。 但是我很清楚,你们都是英雄,心中有国,身后有家。而我,叶熙,一介布衣,也不会一点的武功,当不起你们的哥们。”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被叶婉兮这样直白地讲出来,应该是一件极为尴尬的事情,但是叶婉兮说得实在是坦荡。 神色淡然,好似没有任何的压力,简单地陈述一些事实罢了。 但是,正是这样的一副豁达,反倒让这些人感到敬佩。 叶婉兮扫了扫在坐的这些人,轻轻咳了咳,笑眯眯地说道: “我觉得,此处应有掌声,你们觉得呢?” 萧裴琛薄唇忍不住微微上扬,叶熙这说话的方式,倒是有趣。 “叶先生,久仰大名,在下沈晟。” 叶婉兮心中默念沈晟的名字,恩,非常文艺儒雅的名字,她笑着伸出手,友好地回到: “你好,沈晟,我是叶熙。” 沈晟不明所以地看着叶婉兮伸出来的手,反应了三秒,也伸出手和面前这只纤瘦的手相握。 一握上的触感,沈晟的脑袋微微一怔,果然如谢晓萌所说的,像个娘们一样。 两人相握的手一触即放,礼到了就好。 闹了这么久,萧裴琛一直都沉默地呆在一旁,鹰眸静且深不可测,犹如两汪幽潭,不见半分的波澜。 “叶熙,这次前来,又为了何事?”萧裴琛坐在主位上,顺便拉过叶婉兮坐在他右侧的椅子上。 叶婉兮在心中快速回忆之前她想好的措辞,然后控制好语气,从容镇定道: “回将军,南盛蠢蠢欲动,我以为将军会想要我来呢。” “既是为此而来,说说你的想法。”萧裴琛直截了当,叶熙这人他看地不太真切。 “唔,扰烦将军将局势说一说吧。”叶婉兮弱弱地说道,不是她不想说,实在是……她不了解时事啊,萧裴琛从来不在她面前谈论这些,除了上次他的解释。 她身后没有半点的势力,这些事情,她根本就无从得知。 “我来说吧。”沈晟看着叶婉兮,笑地得体而职业。 “好,谢谢。” “自上次南盛在秋季狩猎上派人刺杀皇上,并且暗中挑拨我天澜国与青泷的关系,便已经昭示着风雨欲来。 据消息称,南盛出现了一个奇人,对铁矿的冶炼有独到的方法,如今南盛的铁制兵器在三国之中遥遥领先,实力暴涨。 十年前,南盛割让给天澜的三座城池,近些年已经有一些传言,传言皆是对天澜不利,显然南盛想要凭借他们的实力,重新夺回这三座城池。 纵然上次我们知道刺杀皇上的人是南盛的人,却没有十足的证据,若是要出兵,出兵无名,青泷可能会介入其中。 宁封回去后,立刻卸任了太子之位,虽然如今青泷国内二皇子和三皇子夺嫡之战一发不可收拾,但是并不代表,他们不会对天澜出兵。 大致就是这样,叶先生可有什么良策。” 叶婉兮眨巴眨巴眼睛,对于沈晟的话,听得有些不太懂,天知道,她真的只是一个学画画的啊! 老天真的好残忍啊! 不过,好在她男神真的听她的话,太子之位,对宁封而言是鸡肋,早早丢弃才是王道。 叶婉兮努力回想她看过的电视剧,视线一扫,便看到萧裴琛看着她的眼神,恩,有淡淡的期待。 轻轻咳了咳,叶婉兮放在膝盖上的手缓缓收紧,嗓音微沉: “关于青泷,我们不必担忧,如果青泷真的要出兵,他们会选择谁?既然夺嫡之战如火如荼,朝堂上的文臣武将自然是各自站队,武将身后往往是一派势力。 出战天澜,在南盛的帮助下,这是一块多么肥美的肉啊,摆在面前的威名,三皇子和二皇子会拱手相让? 退一步说,就算是有武将没有站队,但是他一个什么势力都没有的人,能够拿到出战的主将位置吗? 既然三皇子和二皇子都不想要对方出战,那么他们一定会劝说青泷的皇上,不要出战。毕竟一旦要出战,总有受益的一方,不是自己,便是对方,自己拿不到,就不能让对方拿到。 这样算来,还是不要参与为好,还少承担风险,萧将军的战神之名,不是白叫的。” 一番话说下来,叶婉兮心中其实有些不安,她不是军事家,很多东西,她恐怕会分析地不到位,万一说错了,那就搞笑了。 沈晟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叶婉兮,这样的眼神看得叶婉兮心惊胆战。 “沈晟对我说的话有什么质疑吗?你尽管说就是,我也是临时想的,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不用跟我客气哒。” 沈晟依旧看着叶婉兮不说话。 叶婉兮心里害怕,下意识地拉过萧裴琛的手,小声地说道: “将军,我哪里说错了吗?他看得我好害怕。” 萧裴琛扫了沈晟一眼,视线落在叶婉兮拉着他的手上,眼睛再次深深黑了下去。 “没错,你继续说。”萧裴琛淡淡地说道。 叶婉兮看看萧裴琛,又看看沈晟,发现她真是越来越看不懂男人的心思,可能是学海无涯吧。 “哦,那你能跟我说说,那十年前南盛割让给天澜的三座城池的情况吗?将军你也知道,我这人……从来不知道这些的。” 叶婉兮说地十分汗颜,要知道第一次,她也是十分无奈地让萧裴琛告诉她三国的局势。 萧裴琛淡淡一笑,对于叶婉兮的诚恳,倒是十分地放纵。 “那三座城池在天澜的南部,南盛的东北部,在两国的接壤处,三座城池算是军事要地,但是却有些贫穷,十年前作为战利品被割让给天澜,当时三城还一起抵抗过,只是被镇压了。” 萧裴琛说得云淡风轻,也实在是这三座城池除了军事上,没什么其他的贡献。 作者有话说:话说,话说你们还记得我大概是十几天前说的话咩,写长评,然后二十号发点券来着,唔,写了的人麻烦加我qq:2384494504,五百点券,你值得拥有,白了个白! 第六十六章 醉得像一条狗 叶婉兮仔细听着萧裴琛的话,手指无意识地在大腿上有节奏地敲打。 “将军,那三座城池十年前便十分贫穷吗?”抬起视线,缓缓地问道。 “恩。” 叶婉兮眉头不禁一皱,沈晟的声音下一秒便响起: “叶先生想说什么吗?” 视线移至这位气质与所坐将领截然不同的人身上,叶婉兮眉梢轻轻一扬,声音顿时高了几分: “十年时间,为什么三座城池还是那么贫穷?难道天澜没有用方法让那里变得繁华吗?那里的百姓生活艰苦,就不曾想过办法去解决吗?” “当然有……” “为什么我朝要让那些南盛的人过得好,哼。”沈晟的话来没有来得及说完整,坐在位置上一个将领便忍不住出声,声音中理所应当的态度让叶婉兮差一点忍不住直接骂过去。 萧裴琛脸色缓缓一沉,周围的气氛微微紧绷。 叶婉兮直视这名将领,冷哼一声说道: “南盛的人?将军,若方才王爷所说的话没错的话,那三座城池十年前便已经是天澜的领土,那么城池中的百信,难道还可以算作是南盛人吗?” “你!” “行了,你听着就好了,我和你之间的唯一的代沟就是智商了。” 叶婉兮一番话那人听得不是很懂,但是大概也可以猜到对方是在讽刺他,军人血性,脾气那是一点就燃,腾的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怒目瞪着叶婉兮。 “你说的是什么屁话!” “够了,坐下。”萧裴琛冷眸一扫,语气中已然没了素日里的淡漠,反倒是多了几分显而易见的警告。 “是,将军。”萧裴琛一说话,那人立刻变得十分乖巧,哪怕对叶婉兮心生不满,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叶婉兮看着坐下的那人,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她真是错了,她实在是不应该和这人这么争,她家相公不能每次都替她解围啊,嘤嘤。 “叶熙,继续说。”萧裴琛的声音冰冷,连带着对叶婉兮说话也染了三分冷意。 “唔,那个那个……这么一吵……我给忘记了……”叶婉兮小心地缩在位置上,十分心虚地抠着大腿上的布料。 沈晟看着叶婉兮一副无辜的样子,揣测了方才叶婉兮的心思,笑着补充: “叶先生是不是想说,天澜不应对那三座城池坐视不理,即已归入天澜的国土,便应一视同仁,是吗?” 叶婉兮眼睛一亮,好家伙,这人会读心术啊!把她想说的话,都给说了! “没有错!大神,带我飞!” 沈晟微微一笑,虽然他听不太懂叶熙再说什么,但是大致能够猜出来,他是在赞同他的话。 “叶先生有所不知,不是我们对他们不理不睬,而是那三座城池根本不适合种植谷物。 当时将军也曾想整顿那副衰败的样子,但是那里的土地好像参杂了什么东西,会将谷物的根给烧黑,这样试了三年,最后便无疾而终了。 朝廷每年都会给他们拨付粮食,但是仅仅依靠朝廷的救济,显然是不行的,可惜,十年过去了,仍没有进展。” 听了沈晟的一番话,叶婉兮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他娘的,她不知道这些个歪歪曲曲的,还以为天澜真的这么小气,一点都不管那三座城池的gdp,原来是这样啊。 她刚刚还那么义愤填膺!汗! “嘿嘿,对不起啊,我刚刚不了解情况,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叶婉兮绞着衣袖,眼神歉意地看向刚才被她相公凶过的男人。 男人哼了一声,侧过脑袋,不理会叶婉兮,叶婉兮尴尬地干笑着不知道该干什么。 “今天就到这里,散了吧。” “属下告退!” 议事厅中人很快便退下去,只剩下坐在位置上的萧裴琛,以及一直笑眯眯看着她的沈晟。 叶婉兮对沈晟心中警铃大作,这人一直笑眯眯的,但是肯定一肚子坏水,她必须要小心再小心,万一被他戳穿了身份和性别,那她就完蛋了。 “将军,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啊?”叶婉兮不和沈晟说话,但是她着实想念她家相公了。 “叶先生,说实在的,我还是很好奇,为什么你那么笃定青泷不会出兵?你可曾想过三皇子和二皇子会一起派人出兵,先夺下一城再说。另外,哪怕他们不愿对方享有威名,废太子宁封也可以代为出兵啊。” 叶婉兮看着沈晟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身子微微往沈晟的方向凑了凑,一派了然的神色: “你想问这个问题许久了吧!若不是将军说我没错,你当时就想问了是不是?” “是!”光明正大的承认,沈晟一直跟在萧裴琛身边,也是有军人的血性的好嘛! “将军你看,他欺负我!”叶婉兮指着沈晟,对着萧裴琛直接嚷道。 “……” 从叶婉兮一进来,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不露声色的萧裴琛,终于被叶婉兮的样子逗笑,原本严肃冷锐的气质瞬间就变得温和。 “叶熙,这些天你去哪里了?” “哦,有人给了我一颗糖,我就跟他走了。”叶婉兮认真地说道。 “……” “开个玩笑啦,我知道未来将军可能要出征,我想恳求将军,到时候能够带我一起去吗?” “带你去?为何?”萧裴琛心中早已料到叶婉兮会这么说,却依旧一副疑惑的模样,三军统帅,他向来疑人不用。 叶婉兮听到萧裴琛的问题,咬了咬嘴唇,思考了一会儿,突然茅塞顿开。 “将军,我会讲故事哄你睡觉的!而且,有人说,我qq游戏打得都根别人不一样,带我绝对是非常划算的,呆萌可爱易推倒!酷不酷!” “除了第一句话,其他的本王一个字都听不懂。”萧裴琛万分冷艳地说道。 叶婉兮视线移至沈晟微笑的脸上,她笑得像一朵花一样: “沈先生,你笑起来真好看。” “是吗?你看起来也很好笑。”沈晟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少年,你注定孤独一生。” “哼。” 叶婉兮眼看讨好沈晟没有办法,只能心塞塞地看着她家相公,刚想撒个娇,猛然想起叶熙这个身份……好像有些不太适合。 “将军,我在来之前,制定了一些可以提高军队作战实力的计划,你要听吗?” “利诱?”沈晟在一旁插嘴道。 “你给我滚!” 叶婉兮跟着萧裴琛来到校场上,来来回回的士兵目光炙热地看着萧裴琛,一些正在操练的士兵忍不住分神朝萧裴琛的方向望去。 “专心训练!”萧裴琛朝着心不在焉的士兵喝道。 “是!” 叶婉兮穿梭在士兵之中,对着萧裴琛小声地说道: “将军,敌人不是不会动的靶,练箭的靶需要移动才行,另外你瞧那边,那是弩吗?装得这么完美,但是每一个士兵都会装卸弩吗?若是战场上弩没有装好呢?或者说弩装的不太好,对不准目标呢? 将军,你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战场上有千万种变化,训练士兵不能一成不变,将军应该比我懂才是。” “我知道,只是还在改罢了,你不是已经有想法了吗?” 叶婉兮捏着一叠纸,刚准备递给萧裴琛的手微微一抖,感情他早就在算计这个了…… “将军,你这样,很不厚道耶。” 还是将那一叠纸交给萧裴琛,这些都是以前叶婉兮听她父上大人说的,听了那么多年,也略懂一些皮毛了,反正放在古代,肯定是能糊弄住。 萧裴琛十分坦然地接过,然后直接交给了沈晟,沈晟拿到纸展开随意浏览了几行,便飞快地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之中。 叶婉兮叹了一口气,眼神有些悲怆:“王爷,沈晟不会是奸细吧,那份东西可是我呕心沥血整理的东西呢,交给敌国很麻烦的呢。” “恩,可能是吧。”萧裴琛淡淡地说道。 叶婉兮忍不住擦了擦眼角的泪,她相公好讨厌! “话说,王爷,对于之前沈晟问我的事情,你不想知道吗?” 萧裴琛低下头来,他的五官如刀刻一般,正午的太阳在他的脑袋后面,刺的叶婉兮的眼神忍不住眯起。 霸气而不失精致的眉宇之中,流淌的皆是一派运筹帷幄的气势,总是不动声色,却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她隐约看见萧裴琛的视线,深水处的静流,汩汩而暗藏汹涌。 萧裴琛沉浮多年,早已敛尽了锋芒,算计无声无息。 “本王一直都知道青泷不会来犯,沈晟问的是废话。”醇厚磁性的声音,如保存百年的美酒,每一滴都让她醉得像一条狗。 “为什么?”这次轮到叶婉兮问了。 “三皇子是领兵作战之人,最厌恶的便是二皇子那种耍手段,阴诡之人,他们两人断不会合作,若是要出兵,二皇子对三皇子胜算不大,故二皇子会劝服他的父皇不出兵。 至于宁封,叶熙你可能不知道,他承了本王的王妃一个人情,明面上宁封和本王是站一边的,他自然不会出兵来攻打本王。” 第六十七章 王爷,你可愿意信我 “王爷的王妃?”叶婉兮故作不解地问道。 实则心脏剧烈地跳动,她真的很好奇,她在萧裴琛的心中是怎么样的一个形象,在别人提到她时,那一瞬间闪过萧裴琛脑中的印象又是什么。 “恩。” “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叶婉兮尽量小心,不让萧裴琛察觉到她的意图。 然而她问完了这句话,萧裴琛的视线就直直地落在她的身上,他淡淡地说道: “叶熙好像对本王的王妃非常感兴趣。” 叶婉兮心里一个咯噔,顿时是一片洋洋洒洒的骂娘,萧裴琛为人也忒谨慎了!她不就是问了问关于自己的事情嘛! 哼哼哼! 虽然在心里如小马哥一般咆哮,明面上叶婉兮还是装作一副十分无所谓的样子: “哦,我只是发现方才王爷提及王妃时,心情很不错的样子,故而好奇多问了几句,王爷也知道,我喜欢的是男人。” 萧裴琛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对于叶熙喜欢男人这个事情,他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包容了。 “本王的王妃,是一个非常潇洒恣意的人。” 叶婉兮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残了,妈的,跳这么快,血管会不会爆掉啊! “听王爷这话,王爷很喜欢王妃?”期待,满腹的期待,叶婉兮已经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开始沸腾了! 说喜欢她吧! “恩。”萧裴琛淡然地来了一声。 “王爷,刚刚风声太大,我有些听不太清楚,您说什么?”身子微微王萧裴琛的方向倾斜,眼底深处是满地快要溢出来的欢天喜地。 “正午了,去用膳吧。” 一大盆凉水直直地朝叶婉兮的头顶泼下来,她真是好傻好天真,真是不要指望萧裴琛说什么喜欢她的话,说了一遍,就不要指望他说第二遍,这个男人,真是没什么情调。 一整天的时间,叶婉兮都跟着萧裴琛在军营之中晃悠,萧裴琛在军事方面的知识简直让叶婉兮膜拜,一开始她还只能插几句话,后来只能听萧裴琛一个人在演讲了。 直到夕阳西下,叶婉兮的双脚已经走到麻木了,真是惨啊。 “将军,我们不要在走了吧,我腿已经磨出水泡了。”叶婉兮抓住萧裴琛的手臂,万分可怜地说道。 “叶熙,你的身子实在是太弱了,若想跟本王去打仗,这副身子骨连战场都到不了。”萧裴琛说话从来不委婉,与其让他说那些所谓善意的谎言,还不如不说话。 “王爷,我又不上场杀敌,你太严厉了。”叶婉兮气弱地说道。 “严厉?本王的下属从来都不是你这样弱不禁风的样子。”萧裴琛继续耿直地说道。 “王爷,我不是你的下属,我只是你的门客而已。”叶婉兮仰头直视萧裴琛的双眸,不卑不亢地说道。 萧裴琛低头深深地看着叶婉兮,良久。 叶婉兮半晌后,才鼓起勇气说道: “将军,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我突然冒出来,你查不到我的背景,我说的话,你也将信将疑,你想知道我究竟是谁,是吗?” 远处霞光万丈,美的让人挪不开眼睛。 空气中有淡淡的果实芬芳,叶婉兮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沈晟在我身边十八年。”萧裴琛平静的话,叙述着最平常的事情,却是一个让叶婉兮没有一句话可以反驳的论点。 收在宽袖中的手紧紧握起,叶婉兮深吸一口气,语气也放地十分正经: “王爷,我可以以性命跟你保证,我永远不会背叛你,我的背后没有任何的势力,我也不忠于任何人。未来的事情变数太多,但是至少现在,站在王爷面前的叶熙,只想要帮助王爷一个人。 王爷,你可愿意信我? 你若相信,我叶熙用我今生所学的所有知识,尽心尽力地帮助王爷完成心中所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十八年,不是她不愿意,若是她能够陪在萧裴琛十八年,她也是愿意的,但是她实在是没有办法随心所欲地让时光倒流,就好像,她来这里也是不知道怎么做到的。 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够找到那把穿越时空的玉梳,如果玉梳现在就在她的眼前,她也许会稍稍犹豫,然后选择回去。 但是,在此之前,她愿意帮助自己喜欢的男人,完成他心中的抱负。 这是她,所能为他做的,最了不起的事情了。 叶婉兮不知道听到她这样一番话,萧裴琛会做何感想,会做何反应,但是她多么希望,萧裴琛能够爽快地相信她。 没有人知道,她其实有多期待萧裴琛能够义无反顾地相信她。 “愿意。” 叶婉兮猛地抬头,感觉自己的整片星空都被这两个字给点亮了! 反应了许久之后,叶婉兮吞了吞口水,问道: “王爷不问我,为什么我会做出这样的承诺吗?” “不必。”笃定而深沉,心中自有一番丘壑。 “王爷,今天你气场两米八。”叶婉兮笑盈盈地夸赞道。 “回去吧。” 远处的残阳在萧裴琛说完这句话,彻底地落入西山,天空黑蒙蒙的,而叶婉兮觉得此刻的风都是甜的。 “将军,今晚吃什么啊?我想吃烤肉可以吗?” “不可以。” “你这样很没有人情味诶,沈晟是爱上你了吗?” “叶熙,闭嘴。” “……” 叶婉兮吃着碗中的饭,眼神瞥向一边吃饭一边看她所写东西的沈晟,看一眼,再看一眼,终于萧裴琛忍不住了: “别看了,吃饭。” “将军,我想尽快看完叶熙写的东西,他们需要时间去磨合。”沈晟说地很严肃,看着萧裴琛的眼神中尽是坚决。 叶婉兮咬着筷子,小声地说道: “沈晟,你牙齿缝中有菜叶。” “……” “……” 来到军营的第一个晚上,叶婉兮没有机会合眼,整夜都被萧裴琛和沈晟缠着讲那些她写的东西。 由于对于这个时代的一些词汇她了解地不是很多,所以一些词汇她用的是现代的话。 其实如果是她和她相公两人也就罢了,但是沈晟也在这里啊,而且他简直就是一部行走的十万个为什么。 “叶熙,为什么这里可以这么做?” “叶熙,空城计为什么可行啊?” “叶熙,为什么……” 破晓的光从窗户中透进来,叶婉兮眼睛已经快要睁不开了,坐在她对面沈晟也萧裴琛还在讨论。 他们讨论的东西太高深,她听不懂,但是萧裴琛又不准她睡,简直太惨无人道了,她要回去! “叶熙,你去睡吧,这几天不准离开军营。” “!” 叶婉兮觉得很对不起自己的小姐妹,但是,她实在是太困了。 在军营生活了一个礼拜,沈晟已经将他能够问的问题都问了一遍,有一些叶婉兮糊弄过去了,有一些则糊弄不过去。 天气越来越冷,叶婉兮觉得自己越来越吃不消这天气了,简直就想每分钟都缩在被窝中。 但是,现实总是才残忍。 “叶熙,起床跑步!”大声的吼叫从房门外传来。 叶婉兮腾的一下坐起来,每天早上五点钟,这样的生活她竟然也忍受了半个月,她真是太喜欢萧裴琛了。 “叶熙!叶熙!赶快起床!” 自从萧裴琛嫌弃了她的身子太差,便随意交代从她身旁走过的谢晓萌,残忍地授权谢晓萌肆无忌惮地叫她起床跑步,若是不肯起,就直接闯进来。 叶婉兮听到后面的话,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她、她、她是一个女人啊! 女人混进军营,死罪一条。 所以谢晓萌的声音闹铃效果极好,叶婉兮就算闭着眼睛,都能够飞快地穿好衣服,一副男装的打扮。 半个月的时间,她的身体没有大好,但是她穿衣服的速度却是进步地吓人。 “叶熙!你再不起床,我就闯进来了!”谢晓萌叫嚣的大嗓门简直让叶婉兮厌恶! “来了!萌萌你能不能换一招!这一招用了半个月了啊!”叶婉兮毫不客气地回嚷回去,军营本就粗犷,嚷嚷简直不算什么。 “叶熙,你再叫我萌萌试试!试!试!” “萌!萌!” 叶婉兮刷的一下打开房门,谢晓萌那张长满胡子的张飞脸放大在她眼前,吓得她连退三步。 “哼,跟我去跑步!”谢晓萌看他吓到叶婉兮了,声音也下意识地放轻了一些。 “又要跑二十圈啊?”叶婉兮哀嚎道。 “当然了,将军的话便是军令!既是军令,我自然要完成。”谢晓萌很认真地说道。 叶婉兮翻了一个白眼,萧裴琛在军中的威望极其地深厚,所有的士兵对于他说的标点符号都当作圣旨去执行。 叶婉兮现在十分后悔,当初的扮相为什么要扑一层黑粉,其实她画完妆,已经很难认出她原来的五官了,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二十圈下来,叶婉兮几乎是抱着谢晓萌的胳膊,双腿全麻地往住处走。 “叶熙,半个月下来,你还是这么没用。”谢晓萌毫不给面子的嘲笑道。 叶婉兮翻了一个白眼,回击道: “萌萌,半个月下来,给你一颗糖,你还是会跟人家走的。” 第六十八章 你明明胖了 谢晓萌把叶婉兮丢进房间,看着她脸上汗如雨下,一滴滴黑色的汗滴在地面上,十分地搞笑。 “叶熙,你脸上的黑粉都要被汗给冲没了。”谢晓萌拉开椅子,端正地坐在叶婉兮面前,认真地取笑道。 “那我不管,如果我不扑一层黑粉,你们都会笑我的,就你们这些人,我猜都不用猜,肯定会说我像个娘们一样。”叶婉兮哼了哼,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这样我们也说你像娘们一样啊。”谢晓萌幽幽地说道。 “萌萌,我恨你。” “嘿嘿。”谢晓萌看到叶婉兮这样子,憨笑着挠了挠头,但是配上他那一脸震撼的胡须,真是让叶婉兮承受无力。 “萌萌啊,你能不能找个时间,把脸上的胡须给刮了,我每次看到你的呼吸我就觉得头疼。” “不行!”斩钉截铁的拒绝,都没有任何的回旋余地。 “为什么?” 谢晓萌看着叶婉兮,不肯说话。 “唉,我最近又想到了一个故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叶婉兮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一口闷了。 谢晓萌听到叶婉兮的话,眼神一亮,然后咬咬牙,脸上一派义无反顾的神色: “因为把胡须剃了,他们也会说我娘的。” 叶婉兮震惊地看着谢晓萌,他刚刚说什么,娘?!这是什么鬼! “萌萌,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啊?”叶婉兮抓着谢晓萌万分粗壮的手臂,简直无法想象“娘”这个形容词,有一天竟然会放在萌萌身上。 谢晓萌除了这个名字,身上没有一个细胞是和这个形容词可以联系的。 “听不懂算了!”谢晓萌很不开心地说道。 “唔,你不会是说,你没有胡须的样子,十分俊俏吧?”叶婉兮心惊胆战地问道。 谢晓萌哼了哼,没有说话。 “不准学将军!”萧裴琛经常对她冷哼,她很不爽的,但是她又不敢对他说什么,现在萌萌都这样子对她,她就更加不爽了! “本来就是!”谢晓萌大声地吼道,吼完后,脸上竟然有些发烫,简直就是见鬼了。 “本来就是什么?”低沉宽厚的嗓音插入两人的对话。 叶婉兮原本还万分萎靡的,听到萧裴琛的话瞬间就满血复活了,脸上神采飞扬,看得谢晓萌一阵发愣。 “将军!” “把脸上的东西擦干净。”萧裴琛站在原地,看着叶婉兮一脸不忍直视的样子,有些无奈。 叶婉兮抓着杯子的手微微收紧,关于别人会说她娘的这个谎话,她目前只是拿来糊弄萌萌,萧裴琛这么精明的人啊,她糊弄不过来啊。 “回禀将军,叶熙说他脸上扑了一层黑粉,那是因为怕被人说他太娘们。”谢晓萌看到萧裴琛,也就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了。 将军不坐,他也没有资格坐着。 “哦?是这样吗?”萧裴琛视线落至叶婉兮身上,叶婉兮本来就害怕萧裴琛会看出什么来,他这么一问,心里就更加地焦虑。 “是这样的。”谢晓萌再次替叶婉兮说道。 叶婉兮简直眼泪都要下来了,真是不愧她每天早上都陪萌萌跑步啊,好兄弟,一生推。 “将军,就像是萌萌说的,的确是这样,我从小都被人家说像女孩子,骨架子小,身子弱,就连肌肉也没有,软塌塌的,所以我才扑了一层黑粉,看起来男子气概一些。” 叶婉兮说得小心翼翼,语气中还带了几分的卑怯,叶婉兮自认为饶是萧裴琛这样的人,也不会看出来她在演戏,啊哈哈哈。 “继续装?”凉薄的话,毫不留情面。 叶婉兮手一僵,尴尬地看着萧裴琛,这眼神也忒犀利了。 “将军,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叶婉兮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不是那种不会顾及别人评价的人,一开始本王就知道。”萧裴琛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喝了一口,就放在桌子上,再也没有动过。 “谁、谁说的?” “还结巴。”补刀。 “……”叶婉兮想哭,她现在觉得萌萌实在是太可爱了,“对了将军,你是不是觉得萌萌把胡子刮了,会好很多?” 现实已经不得不逼的她转移话题了。 “叶熙,你的体力练得如何了?”萧裴琛一点都不理会叶婉兮的转移话题,直截了当地问道。 “还、还行吧。”叶婉兮弱弱地说道。 “还记得本王之前跟你提起过的三座城池吗?” “记得。” “其中一座城池名为桑城,最近从荒田中喷出一种棕色的稠水,遇火即燃,已经有许多人被烧伤了,本王打算明日便去桑城。” 叶婉兮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东西,不过萧裴琛说这话,难道是:“王爷是想要我跟你一同去?” “不是,你留在军营之中,桑城本王自己去便可。” 叶婉兮心中微微一紧,她现在多想跟着她相公去,当时在秋季狩猎的时候,她就跟他提起过,要一直都陪在他身边的。 但是,自己这副身体啊,真是弱爆了,心塞。 “王爷此去,几日能回?”她会想他的,嘤嘤。 “一个月必回,不过是查探一下桑城以及附近的历城和闵城的情况,速去速回。”萧裴琛淡淡一笑,眼神平静地如一口古井。 “好,一个月的时间,我一定将体力练上去!”叶婉兮斗志昂扬地挥了挥拳头。 “恩。” 萧裴琛这样一番没什么情绪的话,就成了他们之间的道别,直到听到萌萌的嘶吼声在外面响起,叶婉兮才有些后悔,昨天她就不应该听萧裴琛的话,实在不行,她在那个什么桑城躺两天就满血复活了。 现在好了,她见不到她的相公了,那她还在这里受苦做什么。 翻了一个白眼,叶婉兮穿上衣服,化了妆,脸上没有再次扑粉,白皙的肌肤再次露在外面,叶婉兮捏了捏,还真是挺娘的。 打开门,萌萌依旧一副张飞的模样,但是看到她时,忍不住呆住了。 “萌萌,今天我娘做寿,我要回去。”叶婉兮随口编了一个谎话,反正骗萌萌简直没有任何的难度系数可言。 谢晓萌眼神都要粘在叶婉兮脸上了,听到她说话,难为地皱了皱眉头,刚想说话就听到叶婉兮说道: “行了,你的祝贺我会带到的,我先回去了,这几天我都不会回来了,我娘生辰从来都要热闹好几天了的。” “叶熙,你这样是不对的!”谢晓萌一把抓住叶婉兮的肩膀,力道一如既往地大。 “我娘做的一种糕点,非常好吃,要我给你带吗?” “好啊好啊。” 走出军营,叶婉兮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军营附近也没个什么马车的,她也就慢慢地朝三王府走去。 也许是被萌萌给练惨了,叶婉兮一路走到三王府,竟然没有感觉特别累,从容不迫地钻进狗洞。 初冬时节,这处的景色愈发地荒凉。 夏天这里四处都是植物,青葱的一片,看起来还行,现在入了冬,草都枯了,那些灌木类的植物也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看起来简直悲凉。 叶婉兮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没有任何的顾虑,大摇大摆地回了院子。 用力地推开门,反正这院子的门根本关不住,随便一推就可以推开。 也许是听到动向,在房间中的七喜急色匆匆地跑出来,然后看到叶婉兮,眼泪下一秒就下来了。 没有一点点防备的叶婉兮,被七喜的哭戏给碾压了。 “王妃!您去哪里了?!七喜好想你!” 叶婉兮张开双臂,七喜一下就扑进叶婉兮的怀中,眼泪鼻涕蹭了她一身。 “呜呜,王妃,下次出去能不能带上七喜,七喜一个人呆在这里,真是空虚寂寞冷,呜呜。” 叶婉兮摸着七喜的脑袋,万分无奈地说道: “七喜啊,空虚寂寞冷,不是这么用的。” “呜呜。”七喜紧紧抱着叶婉兮的身体,说不过叶婉兮,也就只能哭了。 叶婉兮心疼地看着七喜,不是她出去不带七喜,而是她一人应付萧裴琛已经是举步维艰了,如果带上七喜,不出一分钟,萧裴琛肯定能够认出她是谁来。 再说了,她在军营可以坚持,但是七喜呢,七喜的体质比她也好不到哪里去,萌萌那种变态的训练方法,七喜肯定受不了的。 帮助萧裴琛是她的目标,没必要强加在七喜身上。 “你王妃我是出去吃苦的,我不舍得你受苦啊,所以我才没有带你的,并不是故意不带你的。”叶婉兮诚恳地说道,她说的都是实话,一点都不带假的。 七喜摸了摸叶婉兮的被,听到她说这话,哭的愈发伤心,叶婉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听到七喜哭诉道: “王妃,你骗我,你明明胖了。” 教会徒弟,逼死师傅,说的可能就是她吧。 以前的七喜属性温柔,乖巧,但是自从跟着她之后,七喜耳濡目染地学会了许多段子,常常堵地她说不出一句话来。 真是……好绝望的现实。 第六十九章 王妃您的心好脆弱哟 “七喜,我有些累了,我去睡一会儿。” “王妃你怎么了?身体很疲倦吗?” “我心累。” “王妃您的心好脆弱哟。” “……” 叶婉兮躺在床上,对于自己教会七喜段子这件事情,万分地后悔,七喜以前不是这样的,真是没有一点点感恩的心。 从早上睡到下午,叶婉兮这才将这十几天以来的缺失的睡眠给补了回来,七喜早上的时候就给叶婉兮准备了午餐,但是叶婉兮的睡功,七喜是叫不醒的,也不敢叫。 敢在叶婉兮睡着的时候叫她的人,天上地下,也就王爷一个人。 当叶婉兮打开房门,看到外面的下午正好的阳光,心情也好了许多,七喜坐在院子中绣花。 之前叶婉兮给她描了很多副画,她都来不及秀呢。 “王妃,您醒啦。”七喜放下手中的秀活,立刻站起来,把准备好的食物端到院子里的桌子上。 叶婉兮欢乐地跑到桌子边,七喜的手艺果然一如以往地好。 “七喜啊,在秀什么呀?” “就是王妃之前给画的那副什么莎,什么蒙啊。”七喜一边秀,一边说道。 叶婉兮微微一怔,小声地猜测道:“你说的,不会是蒙娜丽莎吧?” “对对对,王妃你说,怎么会有人取一个这个奇怪的名字呢?而且那个女人,连眼睛都没有,穿的衣服还那么、那么不文雅。”七喜一连串的不解和鄙视让叶婉兮哈哈大笑。 叶婉兮的笑声让七喜放下手中的针线,疑惑地看着她。 “七喜啊,有没有说你很可爱?可爱到发芽呀?”叶婉兮擦去眼角笑出来的眼泪,笑眯眯地问道。 “这种话,只有王妃会说的。”七喜害羞地说道。 叶婉兮正了正色,放下手中的筷子,双手放到自己的膝盖上,眉目间是少有的认真和严肃,她对着七喜解释道:“七喜,这幅画是达芬奇的得意之作,你这么说,他要从坟墓中爬出来了。” “达芬奇?达先生不是王妃的老师吗?”七喜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问道。 叶婉兮抽着嘴角重新拿起筷子,她不说话了,还是好好吃饭吧,有些人,是永远回不到当初的样子了。 而只有她,依然是一个纯洁的小姑娘。 兴致缺缺地吃完了饭,而七喜也因为完全不能理解达芬奇的审美观,果断转另外一副描画,直到叶婉兮瞄了瞄,幽幽地说了一句: “这是达芬奇的另外一副作品。” 七喜小姐认为今天的黄历提示,不宜刺绣,不宜和叶婉兮讲话。 换了一身舒服的女装,叶婉兮闲着无聊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也许是被萌萌给玩坏了,所以她现在一天不跑个二十圈还真是不舒服。 一路慢跑,叶婉兮一抬头,看见自己竟然跑到了这个地方,第一时间也是没有反应过来。 黑牢的气氛依旧阴森,但是她很清楚,里面其实更加阴森。 叶婉兮走进了一些,然后有些奇怪地在黑牢门口游荡。 “怎么今天没有人值班呢?难道谁偷懒了?”她很清楚地记得,黑牢门口是有两人在守着的,而且还很帅呢,怎么今天见不到帅哥了。 看着没有人的黑牢大门,叶婉兮心里琢磨着,既然没有人守着,她是不是可以进去看一看呢。 虽然当初被打了两鞭,但是里面的人对她其实还是蛮照顾的,高修虽然不近人情,但是好歹也陪她讲话解闷来着。 叶婉兮舔了舔嘴唇,双手往胸前一抱,一脸无辜的表情,脚下却飞快地往黑牢里面移去。 而当叶婉兮还没有走完五步的时候,就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飞速而来。 叶婉兮心中顿时一慌,快速地反应过来,然后撒腿边往外面冲去,反正不能让别人看见她走进黑牢了。 毕竟在外面晃悠散步这种话已经很不可信了,如果说,散步还散步到黑牢里去了,那简直就没有任何的可信度。 叶婉兮一边慌张地往外跑,一边还努力地回想,跑出去后应该躲到哪里,否则她一脸惊慌的样子,简直就是在脸上写了一句话:我刚刚进黑牢了。 冲到黑牢门口,叶婉兮欲哭无泪地看着十分宽阔平坦的院子,真是天杀啊,为毛这里的院子会这么地空无一物啊! 连个假山都没有,叫她怎么藏啊! 在慌张之际,叶婉兮猛然瞧见门里面竟然还有一个凹陷,凹陷不大,但是藏她一个人已经足够了,而且那里是暗处,那些帅哥应该不会看见她。 此刻的叶婉兮完全想到,如果要藏在这里,那她该什么时候走啊,人家可是一直都会守在门口的啊。 奈何,慌张中的人,完全没有脑容量思考这些烧脑的问题,当务之急,便是立刻找个地方藏起来。 身体缩进凹陷之中,叶婉兮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眯着眼睛,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跳悄然加速。 “二哥,你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我好想你。”兴奋雀跃的话,嗓音干净,语调会稍稍高一些。 叶婉兮听到这个声音后,眉头轻轻蹙了蹙,她怎么感觉这声音听着这么耳熟呢?但是努力想,却想不起来了。 “恩。”温淡的嗓音,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声音阴沉而淡然,非常好辨识。 高修。 叶婉兮的眼睛不自觉得睁大,瞳孔骤然收缩,高修怎么会出来,他越狱了?! 所以其实黑牢不是没有人守着,而是已经被来救高修的人处理掉了吗!? 好家伙。 脚步声就在耳边,叶婉兮将身子收到最里面,手紧紧地捂住口鼻,闭上眼睛不敢看。 “萧裴琛呢?你们的胆子大了?”淡如水的嗓音,其实细细听来暗含着难以化开的阴冷。 “二哥不用担心,萧裴琛只带了沈晟和两队人去了桑城,桑城那里已经布置好了一切,宋将军清点了十万的士兵,正在火速地赶往桑城,嘿嘿,一代战神,就要死在桑城了。” 心脏猛地一紧,浑身的骨头都疼地不行,叶婉兮闭着眼睛,一点一点地听着对方的讲话。 这个声音讲完话后,高修温淡的嗓音才悠悠地响起: “哦,那我们去桑城吧。” “就等二哥这句话了!”兴奋的话,带着连绵的血腥和杀意,听得叶婉兮心惊胆战。 “恩。”温淡的声音就在耳边。 叶婉兮忍不住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当看到站在高修身旁的人时,叶婉兮冷不住抽了一口冷气。 高信然,竟然是高信然! 他并没有离开天澜,他一直都在天澜,就算萧裴琛派人去追他们,也根本追不到,因为他来了天澜的京城,而且还策划了来劫狱! 最最可恶的是,他还设计想要逼死萧裴琛! 太过分了! “谁?”正在往外面走的高修突然停下脚步。 叶婉兮猛地闭上眼睛,然后已经晚了,她感到两道无比阴鹜的实现落在自己的身上,这样的眼神,除了害怕,叶婉兮还想哭。 突如其来的一只铁臂抓住她的脖子,狠狠地往外扯。 叶婉兮感到自己的气管被人卡住,空气进不去也出不来,一股灭顶的焦虑,以及生命被人拿捏在手中的绝望感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她刷的一下睁开眼睛,高修那双没有半点温度的眼睛,黑极了以至于泛出恐怖的幽蓝色,如一团在心口的冷火,诡异之极。 叶婉兮伸手抓住高修卡住她脖子的手,高修的手臂非常硬,她没有力量去撼动,而肺部的空气越来越少,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被高修掐死的。 双眸直视高修的眼睛,几乎是一秒钟,她的眼泪就下来了,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高修的手上。 有那么一瞬间,叶婉兮感到高修掐着她脖子的力道稍稍放小了一些。 “二哥,不要杀了她!”高信然的声音在一旁焦急地响起,但是他又不敢直接上手掰开高修的手。 他二哥是南盛最厉害的人,天上地下,无所不能,手段滔天,满腹算计,权衡利弊,更可怕的是,他为人残忍铁血,对待自己的敌人,从来不手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而他,自小生活在他二哥的府中,接受他的教诲和指导,与其说是指导,不如说是虐待。 你有听说过,让一个五岁的小孩子,在冰天雪地里只穿一件单衣,练习如何射箭吗?而且不百发百中,就不准回来。 所以他从小就怕他二哥,也最尊敬他二哥,但是五年前,他二哥消失不见,最近才接到他二哥的消息,说来萧裴琛的黑牢来接他。 真是难以想象,他二哥这些年竟然在黑牢之中,来不及多问,黑牢这个地方,实在是不宜久留,萧裴琛虽然不在,但是他训练出来的士兵,从来都是以一敌百的,不容小觑。 结果,一出来,就撞见了叶婉兮。 “你认识她?”温凉的话,不带一丝的感情。 叶婉兮幽怨地看着高修,这话说的,明明他也认识她,哼哼。 第七十章 动作要快,姿势要帅 “二哥,先把她放了好不好,你这样会掐死她的。”高信然心惊胆战地看着叶婉兮变得乌紫的脸色,语气也稍稍急了几分。 “信然,你喜欢这个女人?”高修并没有听高信然的话,反倒将叶婉兮抓得更紧了。 叶婉兮感到大脑渐渐缺氧,脑袋已经慢慢地发昏,心里悲催地想着,她只是想进去看看高修,结果竟然是她以这样的方式见了高修。 现在好了,指不定小命都要玩完了。 她听不清高信然跟高修究竟说了什么,但是她可以感觉到高修越来越生气,因为他抓着她脖子的力道,越来越大了! 她真的会被掐死的,来到时代这么久,她想过各种死法,什么违抗圣旨,什么进入军营啦,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么乌龙的死法。 衰,太衰。 “二哥,说不定她什么都没有听见呢?”高信然心虚的话隐隐约约地传入叶婉兮的耳朵中。 紧接着,她就听到高修冷笑,讽刺道: “信然,二哥教了你这么多年,来天澜没有带脑子吗?她会听不到?” 高修的讽刺毒辣,也很一针见血,高信然这样的话,他连标点符号都不会相信。 极度地缺氧,叶婉兮感到耳边一阵耳鸣,已然听不清高信然再对高修说些什么,但是她现在可以相信,高修这人,实在不是什么好人。 应该说,这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婉兮已经丧失时间的概念了。 突然感到高修一把将她甩开,身上没有丝毫力气,叶婉兮被高修一甩,身体直直地滑出好几米,扬起一阵灰尘,叶婉兮身上的白色衣裙立刻变得脏兮兮的。 而叶婉兮此刻已经完全顾不得现在的形象有多狼狈,气管没有限制,空气蜂拥而入,滑过喉咙的时候,如刀滑过喉咙,疼的她眼泪哗啦哗啦留下。 同时,止不住地咳嗽让叶婉兮难受的整张脸都皱在一起,加之不断吸入的灰尘,让叶婉兮更加地难受。 一边咳嗽,叶婉兮一边抬起头,看着高修和高信然,两人的样子竟然有三分相似,她当时看到高修的时候,竟然没有发现。 “咳咳,好久不见,咳咳,小情人。”叶婉兮笑着打着招呼,却打得万分艰辛,她每说一个字,都觉得嗓子疼的要去死。 高信然显然很想上前,却碍于高修,不敢上前,眼里十分真实的担忧,叶婉兮感到万分的感动。 视线移植高修,他的脸擦干净了,瑞凤眼泛着幽蓝,冷冰冰的,没有半点的温度,阳光都照不到的眼底,潜伏涌动着什么令她害怕的东西。 撑着手缓缓地往后移去,眼中的恐惧放大在高修眼前。 “杀了她。”高修对着一旁的黑衣人低声地吩咐道。 叶婉兮眼睛猛地睁大,她现在浑身没有力气,而且脑袋疼的厉害,她就算能够跑,也根本跑不出他们的手掌心。 高修要杀了她,果然是日久见人心,心塞。 叶婉兮不再跑,老实地坐在原地,看着越来越近的黑衣人,原来惊恐害怕的心情竟然见鬼似的平静了下来。 黑衣人走到她面前,叶婉兮吸了吸鼻子,比划着脖子,恳求道: “大哥,你瞧,这里是气管,旁边还有一个颈动脉,你到时候切下去的时候,动作要快,姿势要帅。到时候血会飙得两米高,一定要躲开,否则你兄弟会说你来姨妈的。 好了,来吧。” 黑衣人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还什么动作要快,姿势要帅,这这这,他糊涂了。 黑衣人转头,示意高修指示。 高修看着笔挺盘腿坐在地上的叶婉兮,平和地闭着双眼,若不是看见她的睫毛轻轻地颤抖,他还真的以为叶婉兮这个人,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一瞬间的心软,命令却已经从嘴里发出了。 “回来。” 高信然猛地舒了一口气,高修一眼扫过去,高信然立刻变成一只乖巧的绵羊,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高修。 叶婉兮听到高修的命令,刷的一下睁开眼睛,刚好和高修四目相对,她看不穿高修的眼神,一点都看不穿,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就在她以为自己可能顶多被揍一顿的时候,他下命令派人杀了她。 就在她以为自己一定要死的时候,他又下了命令放过了她。 真是难以捉摸的叛逆boy,出牌一点都不按章法来。 “叶婉兮,本王记得你了。”高修错开视线,声线阴冷地说道,出了黑牢,他好像将在黑牢之中锤炼出来的温淡都收好,变得阴沉而可怖。 叶婉兮抖着手,不知道未来高修要怎么对她,但是她清楚的是,惹到高修这样的人,就好像被一条剧毒的毒蛇钉上,他可以潜伏很长很长的时间,但是会一直打量着你,待到时机成熟,一击毙命。 想到这样的比喻,叶婉兮都感到自己的脊背发凉。 “昂,我也记得你了。”叶婉兮笑眯眯地回说道,突然间又想起什么,对着高信然说道,“小情人,你看,我在不久的将来就要变成寡妇了,你肯定不要我了,要不要把上次喂给我的那颗毒药的解药送我呀?” 她可始终记得那天晚上,被强硬吞下的药。 高信然听到叶婉兮的话,干净的眉目,攒出淡淡的笑意,好像叶婉兮的话击中了能够让他开心的地方。 清澈的眼中闪过一丝的狡黠,他笑得无比不怀好意:“叶美人,等你变成寡妇,我就把你接过来,当我的丫鬟,你说好不好啊?” 叶婉兮扯了扯嘴角,眼神一转,悠悠地回到:“伺候你吗?在床上伺候你吗?那可以的,我相公夸我功夫一流的呢。” “你!”叶婉兮向来伶牙俐齿,说起荤话来,有时候男人都扛不住,更何况还是以一个小雏的高信然呢。 “走。”高修显然早已不耐烦两人之间这些没有营养的话,更大的问题是高信然还完全讲不过叶婉兮,简直就是丢他的脸。 高信然不敢违背高修的命令,立刻应了一声,朝着身后的人使了一个眼色。 叶婉兮眼看着一群人飞快地消失在黑牢附近,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阴森,叶婉兮脱力地瘫倒在地上。 应付高信然还好,这个小孩子虽然跋扈出格,但是性子不坏,最重要的是,他不想杀她。 但是高修,这个人太高深莫测,他像是来自地狱的人,相比于她相公刚正灼热的压迫感,高修的可怕像是一种物理攻击,一点一点地渗入你的骨髓,在你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你已经病如膏肓了。 相比起来,萧裴琛是君子,高修是小人。 有句话怎么说,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但是现实给她上了一课,不要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 猛然想起之前高修和高信然的计策,额头上瞬间就冒出一头的冷汗,她吞了吞口水,喉咙的伤很严重吞口水疼地她想哭。 但是,现在她不能休息,她要去桑城! 跑着回到五环外的小院,一路来,叶婉兮万分地感谢她相公逼萌萌锻炼她的体力。 冲回房间,七喜看到叶婉兮这个样子,脖子上那一圈可怕的青紫,一时间没有忍住眼泪,再次泪流满面。 “王妃,发生什么事情了?是又遇见刺客了吗?” 但是叶婉兮完全抽不出时间来给七喜解释,而七喜在她耳边叽叽喳喳的,烦地她都想不起要收拾什么东西。 “七喜,你现在出去,给我找一辆马车,越快越好,如果迟了,你家王妃,可能要守寡了。”嘶哑的嗓子,犹如一只被掐住脖子的公鸭一般,非常地难听。 七喜被叶婉兮话里的严重性吓到,愣了一下,然后疯狂地往外冲去。 叶婉兮收拾了两套衣服,用毛巾把脸上的灰尘擦去,之前她利用这个时代的胭脂水粉,调出了防水的化妆品,虽然过程可怕了一些,但是所谓的易容术对她而言,真的很重要。 飞快地在脸上涂涂画画,五官在悄然之间已然变化。 看着镜子中青紫色的脖子,看来是没有办法掩藏了,算了,这样子她到时候也好撒谎一些。 将一些化妆品装进包裹之中,在她准备好的时候,气喘吁吁的七喜已经从外面冲进来,原本收拾熨帖的头发乱糟糟的一团。 “王妃,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那马有一个绰号,叫疾风。” 叶婉兮冲到七喜身边,抓过她的脑袋,在她的脸上用力的亲了亲。 “七喜好样的!” 叶婉兮说完,便飞快地往外面冲去。 爬出狗洞,果然看到一架马车在外面等着,叶婉兮看了一眼那马,果然看起来很疯。 手脚并用地爬上马车,朝着驾马车的师傅吼道:“师傅,去军营,要快!” “小师傅,坐好。”师傅拉了拉缰绳,一边朝着叶婉兮大声叫道,一边高高地扬起鞭子。 清脆的一鞭打下,叶婉兮一头直接撞在了车厢上。 马车飞速地往前冲去,车帘在风中飞舞,叶婉兮脸色惨白地抓着车厢。 真、真疯啊。 第七十一章 帅了她一脸 一路颠簸,原本就昏沉的脑袋,现在头疼欲裂。 “小师傅,军营到了。”车厢外传来驾车师傅悠闲的声音。 叶婉兮惨白着脸,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熟悉的场景,卧槽,竟然真的这么快就已经到了。 “师傅,谢谢你啊,这里是一锭银子,不用找了。”叶婉兮脚步虚浮地从马车上来,就算站在平稳的地面上,她还是觉得身体在疯狂地颠簸。 用力地甩了甩脑袋,叶婉兮朝着军营冲去。 “站住!军营重地,闲人免入!”守门的士兵一柄长枪直直地挡在叶婉兮的面前,大声地喝道。 “叶熙!我有事要去找谢晓萌!”叶婉兮心里悲催地想,脸上没有扑粉,就认不出来了,心好累啊。 “你是叶先生?”士兵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叶婉兮,这白皙嫩滑的皮肤,怎么可能是叶熙那副黑炭一样的脸,别逗了。 在进门的地方浪费这么多时间,叶婉兮显然有些不开心,脸色也沉了下来,学着萧裴琛的眼神,冷漠而沉静,嗓音更是低沉: “我有关于将军生死的重要消息,每浪费一刻,将军就越危险,你确定能够认为我不是叶熙?耽误了军情,你负责地起吗?!” 士兵脸色微微一变,倒不是因为叶婉兮的语气,而是她话里的严重性,将军的生死。 一把撤回长枪,对着叶婉兮尊敬地说道: “叶先生请进。” “谢谢。” 叶婉兮朝他点点头,然后飞快地往里冲去。 士兵看着叶婉兮的背影,叶婉兮最后那一声“谢谢”,让他可以确定,这人的确是叶熙,而且是变白的叶熙,因为这么多年,只有她一人,跟他们说过“谢谢”。 抓着长枪的手猛地收紧,关于将军的生死,将军遇见什么事情了? 叶婉兮穿过重重的人群,径直来到谢晓萌的面前。 一路上无数疑惑的目光尽数落在自己的身上,叶婉兮已经想好了,到时候该如何向谢晓萌证实自己的身份。 毕竟和其他人比起来,萌萌的智商,实在也是有些着急的。 “叶熙!”结果,叶婉兮一腔解释和证实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谢晓萌直接喊出了她的名字。 这一叫,险些把叶婉兮的眼泪叫下来,因为你知道吧,当所有人都在质疑你的时候,突然一个人笃信的说出你的身份,这份感动很微妙,但是也很开心。 “萌萌,还是你好。”叶婉兮上前,给了谢晓萌一个大大的熊抱。 一抬头,就看到谢晓萌嫌弃的眼神,显然是,对于她的拥抱,万分地嫌弃。 “喂,你什么表情啊?”叶婉兮放开谢晓萌,退开三步,插着腰,十分不爽地看着他。 谢晓萌挥手示意士兵们自己训练,一手握着刀,上下打量了叶婉兮一番,然后才问道: “你不是去给你娘做寿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叶婉兮猛地一拍脑袋,她这脑子,差点把正事给忘记了。 “我们去那边说。”叶婉兮拉过谢晓萌的手臂,往一处没人的地方走去。 “什么?!你说南盛已经清点了十万士兵,正在往桑城进军?!”谢晓萌听完叶婉兮说的话,大嗓门直接在叶婉兮耳边哇哇大叫。 叶婉兮掏了掏耳朵,本来就有些耳鸣,现在萌萌又在她耳边这么大声地喊,真是要命啊。 “另外,你知道高信然是吗?或者说,高修。”叶婉兮大致能够猜出来那两个人的身份,但是她不是很确定,高修自称“本王”,显然是皇族的人,高信然叫高修二哥,那么也是皇族的人么吗? 谢晓萌愣了愣,突然一把抓过叶婉兮的手臂,大声地吼道: “你说谁?!高信然?!” “是、是啊。”叶婉兮有些不安地看着谢晓萌,这反应,是不是太大了一些。 谢晓萌一脸的正色,一贯喜欢嘲笑她的眼神也是万分地严肃,右手握着剑的力道又重了几分,手背上根根青筋爆起,只听见谢晓萌用前所未有的**语气回到: “高信然是南盛的五皇子,至于高修,这个名字,没有听过。” “高信然喊高修是二哥。”叶婉兮脸色极差,果然是南盛的皇族。 “二哥。”谢晓萌细细体味这两个字,突然脸色大变,铜目瞪着叶婉兮,声音变得惊恐万分,甚至都带着几分颤抖,“高信然的二哥是高信恭,那是……十分残暴的一个人,当年他连屠了十天的城,城内横尸遍地,血流成河,从此一战成名,是唯一能和将军抗衡的人 不过近些年他却销声匿迹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没有想到,竟然在三王府。” 叶婉兮抖着身子,万万没有想到,高修竟然是那么可怕的一个人,她在黑牢之中,吵着他睡觉那么多次,她现在真想提着一只鸡,一只鸭,上门道谢。 多谢不杀之恩啊。 “对了,你说你和他正面对上,你没事吧?”谢晓萌担心地看着叶婉兮。 叶婉兮翻了一个白眼,现在才来关心她,是不是晚了一些。 她将脖子上的领子扯开,露出脖子上恐怖的青紫。 “没什么事,只是差点被掐死而来着。”叶婉兮随意地说道,既然事情过去了,在说就没意思了,还是抓紧办好下面的事。 “哦。”谢晓萌看叶婉兮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他也自然没什么好在意的。 叶婉兮眯着眼睛,看着远处正在操练的士兵们,嗓音低沉而嘶哑:“萌萌你信我说的话吗?” 这完全是她的一面之词,她拿不出证据来,最大的证据便是脖子上的伤,但是这个这个证据,毕竟不是特别地有信服力。 “信啊,为什么不相信?”谢晓萌看着叶婉兮,反问道。 叶婉兮捏了捏眉心,今天萌萌真是要把她感动到死啊,她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地说道: “可是,这只是我的一人之词,我没有什么证据啊。” “恩,所以要调军队是不可能了,我能够调用的人,最多两百人,我们可以先骑马,直接赶去和将军会合。 另一边,立刻飞鸽传书送信给将军,将军自然会有方法,以将军和沈军事的谋略,他们会有办法的。 现在最重要的便是立刻通知王爷,南盛十万士兵来势汹汹,将军此去桑城,只带了几队人马,根本就没有办法回击。” 叶婉兮一脸惊悚地看着谢晓萌,原来谢晓萌也是有这样的策略和脑子的!她还以为,萌萌是完全凭借这样可爱的名字上位的呢。 “喂,你什么表情啊。”谢晓萌嫌弃地看着叶婉兮。 “好了,别闹了,赶紧去做。”谢晓萌说的很对,现在最主要的就是一个时间的问题。 半个时辰后,叶婉兮被谢晓萌带到军营门口,整整齐齐的两百骑兵,眼中精光四射,笔挺的身姿看得出来,他们都是士兵中的翘楚,看来这谢晓萌还做了一番充足的准备啊。 马上还背着许多箭,鼓鼓的。 “已经飞鸽传书去桑城了,相信一两天就将军就能够收到,毕竟将军也才出发了一天,但是我们骑马去桑城的话,至少要五天才能到。 叶熙,我们五天时间内,只会休息一两个时辰,你可以吗?” 谢晓萌站在一批高大的马旁,认真地询问叶婉兮。 听到这话,叶婉兮脸色不禁又白了白,不过她紧紧地握起双拳,当初她说过,要一直都陪在萧裴琛身边的,此去情况危急,她一定要陪在他身边的。 “我可以的!” “好!来人,牵马!”谢晓萌对于叶婉兮的回答,十分满意。 叶婉兮看着跟她人差不多高的马,心里下意识地颤了颤,往谢晓萌的方向退了几步,然后干笑地看着谢晓萌: “萌萌,你看,我不会骑马啊。” 谢晓萌的脸瞬间如吃了黄连一样,瞪着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叶婉兮,叶婉兮心虚,眉眼都乖巧了几分,手无意识地绞着身上的衣服,很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将军也知道我不会骑马的,不过你不能因为这个就不带我,前因后果,只有我知道的最清楚,你去给将军说,他不一定会信你的,所以你一定要带我。” 听了叶婉兮的话,谢晓萌忍不住朝一旁呸了一口,一副十分嫌弃的表情看着叶婉兮。 叶婉兮现在不敢和萌萌较真,干笑地看着谢晓萌,毕竟,她真的是一个负担。 “算了,你跟我坐同一匹马吧。”终于,谢晓萌看着叶婉兮那张苍白的脸,眼神扫过她脖子上的青紫色,还是心软了,负担就负担吧,一个这个瘦小的男人,他还是负担地起的。 “谢谢萌萌!”叶婉兮顿时看着谢晓萌的眼睛充满了崇拜和星星。 “在外面叫我谢副将。”谢晓萌眼神扫过那些憋着笑,表情纠结的士兵,脸上有些微微发烫。 “好的,萌萌!” “……” 谢晓萌一个帅气的翻身,身姿笔挺地坐在马上,瞥了叶婉兮一眼,微微弯下身子,朝着她伸出手。 叶婉兮仰头看着谢晓萌,他的身后是一片湛蓝的天空,微风吹拂,那张酷似张飞的脸,帅了她一脸。 第七十二章 又细又软的腰 叶婉兮伸出手抓住谢晓萌的手,一只手白皙且细嫩,一只手宽大而棕黑,两只手放在一起,对比非常地强烈。 谢晓萌一把握住叶婉兮纤瘦的手,握住后,还忍不住感慨道:“真他娘的娘们啊。” 听到谢晓萌讲这话,叶婉兮想要反驳,但是想到此去桑城,全部仰仗的是谢晓萌,她就打消了反驳的念头。 算了算了,反正平时她已经损过萌萌很多了,这几天让让他也无妨。 突然感觉手臂上一阵巨大的力,紧接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就已经出现在萌萌的怀里了。 叶婉兮一上马,两百骑兵整齐划一地刷的一下上马,挺直的脊背,坚定的目光,让叶婉兮一介女流也心生豪情。 “出发!”谢晓萌朗声叫道。 “是!” 哒哒的马蹄声,不是美丽的错误,而是叶婉兮的催命符。 叶婉兮坐在谢晓萌的怀中,看起来姿势非常地唯美,但是其实非常地难受,尤其是谢晓萌穿了一身坚硬的铠甲,马的速度又极快,叶婉兮身子不断地摇晃,然后不断地撞上谢晓萌的铠甲。 那滋味,简直酸爽地不要不要的。 而且由于谢晓萌追求速度,完全不管她坐的是不是舒服,双手拉着缰绳,任由她一个人在狂风中凌乱。 叶婉兮想起上次她在萧裴琛怀里和别人赛马的时候,萧裴琛一只手会环着她的腰固定身形,而且还很体贴地让她把脸埋在他的怀中。 是她太天真了,以为在萌萌的马上也是这样的。 她真傻,真的。 扑面而来的狂风让叶婉兮眼睛都睁不开,而且呼吸都非常地困难,疾风如刀,刮在自己的脸上,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谢晓萌一个糙汉子,自然不会觉得难受,反倒不断地驱使身下的马加快速度。 在狂风中,叶婉兮眼泪从眼角滑落,却被狂风直接甩到了她身后的谢晓萌脸上,然后叶婉兮就听到谢晓萌一阵大吼: “叶熙!你的口水被吹到老子脸上了!” 叶婉兮听到这话,眼泪又流了两滴。 谢晓萌突然用力地拉住缰神,正在快速奔跑的马一声高昂的嘶叫,两只蹄子高高地抬起,叶婉兮感到整个人都要横着了。 谢晓萌的突然勒马让被眼泪迷了眼的叶婉兮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捏着脸转到一旁,然后就听到谢晓萌鄙夷的声音: “咦,你竟然不是流口水,是流眼泪啊!叶熙,你也忒娘了吧!” 这时候,叶婉兮多么希望有一道雷,直直地劈死谢晓萌这个蠢货! 用力地擦去眼泪,叶婉兮转过身,颤抖的双手撑着谢晓萌的肩膀,小心翼翼地换了一个坐姿,与谢晓萌面对面。 如果继续那样被风摧残,她是没有命去桑城了,估计在一半的时候,谢晓萌就会随便找一个路边,把她的尸体给埋了。 “你你你你,你干什么啊!”谢晓萌看着两人暧昧的动作,耳朵红的可以滴出血来,尤其是叶婉兮身上传来若有若无的柔软甜美的气息,简直……有些把持不住。 “我我我我,我要坐的舒服一些!刚刚那样的坐法,到半路,你就可以把我的尸体找一个地方给埋了!”叶婉兮直接吼回去,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嘴唇被吹地都起皮了。 “可是你这样会妨碍我骑马的!”谢晓萌错开叶婉兮的正面,十分嫌弃地说道。 “谢晓萌!你在别扭什么啊!我们两个大男人!面对面坐怎么了!”叶婉兮一眼就看出来谢晓萌是不好意思,他的呼吸十分粗重,呼吸也很灼热,但是要知道,她现在是一个男人的身份啊! 谢晓萌不敢直视叶婉兮的双眸,但是叶婉兮已经坐好了,而且紧紧地抱着他的腰,真是要命了,鼻尖萦绕着的那种淡香愈发地浓郁! 实在是拗不过叶婉兮,再想起刚才吹到自己脸上的眼泪,谢晓萌长叹了一口气,抓住缰绳狠狠一抽,身下的千里马撒开蹄子,继续往前冲去。 换了一个姿势的叶婉兮把脸埋在谢晓萌的肩头,虽然依旧非常不舒适,但是相比于刚才的惨烈,叶婉兮已经很满足于现状了。 就这样在马上颠簸了一天一夜,叶婉兮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屁股已经完全麻木,抱着谢晓萌腰的手也酸的不像是自己的手,脑袋浑浑噩噩,被谢晓萌拖下马的时候,叶婉兮站在地上都站不住。 谢晓萌很想丢下这个麻烦的人,但是看着她半阖着眼睛,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他就忍不住地心软,毕竟,一个这么娘的男人,丢在这里,一定会被野兽给分尸吧。 一天一夜的狂奔,大家都决定停在原地休息半个时辰,拿出干粮和水,补充体能。 而叶婉兮则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像一具尸体一样,谢晓萌拿着水和食物过来的时候,踢了踢她的脚,一口咬下半块牛肉,一边说道: “叶熙,老子后悔带你来了。” 叶婉兮眯着眼睛,看着头顶上的谢晓萌,嗓子沙哑地完全没有之前的音色: “萌萌,你这样子是不对的,在透心凉的夜晚,我还能给你取暖呢。” 谢晓萌叹了一口气,蹲下身来,将手中咬了半口的牛肉递给叶婉兮:“吃吧。” 叶婉兮看着牛肉上晶莹的口水,吞了吞口水,看到谢晓萌另外一只手上拿着的馒头,笑得有气无力: “萌萌,你把馒头给我吧。” 谢晓萌十分爽快地将馒头递给叶婉兮,然后一口将剩下的牛肉全部扔入嘴里,大口大口用力地咬着。 忍着胃里的不适,叶婉兮吃下了一个馒头,这时谢晓萌拿了一壶水过来,叶婉兮瞬间觉得萌萌可爱到不行。 抓着水壶大口大口地灌了几口,擦了擦嘴,精神瞬间好了许多。 谢晓萌接过叶婉兮喝过的水壶,也是毫不在意的大口喝了几口,然后心满意足地盖上盖子。 将水壶放到一旁,谢晓萌坐在叶婉兮身边,看着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来气。 “老子陪你跑了那么多天都白跑了,还是那么弱,真是丢我的人。”依旧是直白地鄙夷,听得叶婉兮心塞。 “我都这样了,你能不能不要说这些。”叶婉兮直接躺在草地上,闭着眼睛说道。 谢晓萌看了叶婉兮一眼,抓了抓脖子,说道:“哼,老子是恨铁不成钢。” 叶婉兮长呼了一口气,突然想起一个自己疑惑了许久的事情,她闭着眼睛,感到谢晓萌躺倒身边。 “萌萌,我今天没有扑黑粉,一路来,他们都认不出我来,你是怎么一眼就认出我来的?” 叶婉兮心里美滋滋地想着,肯定是他们情谊深重,最差也是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够长。 结果,就听到谢晓萌常常叹了一口气,叶婉兮心立刻就高高地提起,萌萌这个蠢货,千万不要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来。 “因为,整个军营,能够像你这么娘的人,除了你,已经找不出第一个了。说实在的,一开始我也没有认出你来,所以我就随口叫了一下你的名字,谁知道,你就应了。” “……我要掐死你。” 叶婉兮只感觉到自己才刚刚闭上眼睛,就被谢晓萌毫不留情地从地上拉起来了。 “半个时辰到了,继续赶路,争取和将军同一天到桑城。” 叶婉兮眼睛都睁不开,就这样被谢晓萌拖上了马,按照之前的姿势坐好,谢晓萌看着完全睁不开眼睛的叶婉兮,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从怀中拿出一个的东西,直接掰开叶婉兮的嘴巴,将东西放到叶婉兮的舌头下面。 原本脑袋混沌的叶婉兮瞬间精神了几分,眯着眼睛,看着谢晓萌无比精神的脸蛋,问道: “你给我吃了什么?” “来之前,我怕你撑不住,所以拿了一些参片,果然,现在就用到了,瞧你这副死鱼一样的样子,要是将军看见了,将军一定会让你每天晚上也跑二十圈的。” 虽然谢晓萌的话从来都是毒地很,但是话里的关心,从来都很实在的。 “萌萌,我发现,你其实很细心诶,以后谁嫁给你,一定很幸福的。”叶婉兮伸手抱住谢晓萌的腰,嗓音嘶哑地说道。 谢晓萌对于叶婉兮的话,显然是赞同的。 缰绳一抖,休息了半个时辰的马,再次撒开蹄子飞快地朝桑城的方向奔去。 而经历了一天一夜狂奔的叶婉兮体力早就不如一开始,抱着谢晓萌腰的力道一分一分地减少,终于再一次剧烈的颠簸之下,抱着谢晓萌的手倏地一下就松开了。 飞驰的马上,叶婉兮这一松手,身子立刻往一边倒去。 谢晓萌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叶婉兮的腰,看着倒在他身上的叶婉兮,猛地出了一声冷汗。 在马上,如果没有抱紧,掉下去,以叶熙这副烂身子,不死也会重伤了。 搂着叶婉兮的腰,谢晓萌又感觉到自己的耳根子开始发烫。 这个叶熙的腰,也太软!太细了吧! 第七十三章 惹毛我,我连自己都打 身下的马依然跑地飞起,叶婉兮感到谢晓萌紧紧地抱着自己,心里愈发觉得萌萌是一个绝世好人。 她现在两只手酸到不行,是真的没有力气抱住萌萌稳住自己的身形了,她真是不敢相信,如果她相公看见这一幕,会不会以为她喜欢萌萌。 那她真是耽误了萌萌。 “萌萌,真是抱歉啊,我实在是抱不住了。”略带哭腔的沙哑嗓音在谢晓萌耳根处软软地响起,带着一丝淡淡的馨香。 谢晓萌的耳垂再次红地不像话,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前面平坦的路,身子僵硬地不像话,连带着呼吸都紊乱不堪,好似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呼吸了。 叶婉兮身体软塌塌地靠在谢晓萌的怀里,眼神随意一飘,看到在他们身后的那些士兵脸上的表情。 那表情,完全可以打包一个表情包啊。 全部是一副我见看见了什么,我看见了两个男人紧紧抱在一起,双双出柜,不不不,这是我的领导,我应该自戳双目,但是不行不行,画面信息量实在是太精彩了,继续继续,老子还要看的表情! 叶婉兮眯着双眼,终于承受不住,然后缓缓闭上眼睛,萌萌的怀抱虽然坚硬,但是非常地温暖,她身子骨弱,这样的温暖,对于她来说,很舒服。 一个白天的马上生活,叶婉兮感到自己屁股都要变成四瓣了。 傍晚时分,大家再次休息,马一停下,叶婉兮就已经哀嚎出声,谢晓萌翻了一个白眼,这次没有非常粗暴地把她直接拖下来,而是扣住她的腰,将她抱了下来。 叶婉兮身子娇小,谢晓萌骨架大,身体壮,抱住叶婉兮就像抱一个孩子一样轻松。 轻轻松松的萌萌抱着叶婉兮来到一处柔软的草地上,将叶婉兮轻柔地放在地上,萌萌感慨道: “老子一直害怕,如果在马上你要是吐了可怎么办啊,现在看来,我之前给你吃一点点东西的做法实在是太正确了,吐都没有东西吐吧?” 叶婉兮惨白着脸,她的生活已经够绝望了,现在谢晓萌还来冷嘲热讽,她真是要哭了。 “萌萌,你这样虐待我,我要向将军告状。”叶婉兮仰着头,有气无力地警告道。 谢晓萌俯视叶婉兮那张小脸,说起来五官平平,没什么出奇的地方,但是很奇怪的是,她脸上的古灵精怪的神情,将平淡的五官变得十分出彩。 哪怕是现在这副凄惨的样子,还是觉得……很好看。 谢晓萌邪恶地笑了笑,回道:“你去啊,让将军看到你这副死鱼的样子,将军一定会亲手来练你的,到时候就不是去一层皮这么简单了。” 叶婉兮轻轻哼了哼,仰着脖子太累,索性直接躺在草地上,十分笃定地说道:“不会的,将军对我很好的。” 谢晓萌看着叶婉兮脸上谜一般的自信,真是活得久了,什么样的人都能遇见。 转身大步地离开,叶婉兮头昏昏沉沉,不稍片刻,她便陷入沉睡。 谢晓萌拿着水和食物回来的时间,已经被叶婉兮神一样的睡功给折服了。 看着手中特意给她拿的食物和水,想了想,还是不忍叫醒她,将水和食物放到一旁,特意找了一个离叶婉兮远远的地方躺着。 现在军中流传着,他和叶熙是一对的传言,真是……要命啊。 一个时辰一到,谢晓萌刷的一下睁开眼睛,休息了一个时辰,眼中精光四射,第一反应,谢晓萌便下意识地往叶婉兮的方向走去。 果然她依然睡得昏天地暗的。 谢晓萌捏着叶婉兮的肩膀,毫不留情的,一番剧烈的摇晃: “叶熙,起来,叶熙,起来,叶熙,起来。” 睡眠严重不足,叶婉兮的脾气又从来不是那种没有攻击力的小猫,被谢晓萌摇得实在是没有能力继续睡着。 半睡不醒,叶婉兮的脾气更是焦躁: “谢晓萌!我警告你!不要惹我!惹毛了我!我连自己都打!” 响彻天空的威胁,远处正在给补给的士兵们,齐齐转开头去,不忍直视。 谢副将和叶先生,唔,其实也很配的嘛。 谢晓萌被叶婉兮的威胁给震惊到了,什么叫做,惹毛了她,连她自己都打,好残暴啊,嘤嘤。 最后的结局,但是毫无意外的,叶婉兮上了谢晓萌的马,一脸便秘的模样看着谢晓萌。 “按照这样的速度,明天一早,我们便能够赶上将军了。”看着叶婉兮一脸苦逼的样子,谢晓萌的大嗓门都收敛了许多。 叶婉兮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依旧幽怨地看着谢晓萌,虽然能够看见她家相公很开心,但是到时候,想必她已经去了半条命了。 而且还在萌萌的马上,要是她家相公误会什么,这可如何是好啊。 因为刚刚直接睡在草地上,叶婉兮稍稍有些凌乱的头发上还有几根草根,谢晓萌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将叶婉兮头上的草根给拿开,然后丢到一旁。 叶婉兮倒觉得没什么,大家的身份都是男人,而且她一直把萌萌当宠物,这种事情坦荡荡的,一点都不暧昧。 然而,跟着谢晓萌的那两百骑兵,幼小的心灵,再次遭受了空前的打击。 真是没有一点点防备,竟然被秀了一脸的恩爱。 “出发!” “是!”整齐划一的大叫,惊扰了远处山林中鸟,一阵哑哑的叫声,在这阴暗的天色下,异常地诡异。 然而,接下来的马蹄声,更是撕裂了周围的宁静。 叶婉兮这个人,最厉害的地方莫过于适应能力很强大,比如她现在可以在谢晓萌的怀中断断续续地睡觉,虽然睡一会会,就要醒过来,但是好歹能够睡一会。 或许是谢晓萌人性的光辉闪烁了一下,他拉开身上的披风,将叶婉兮包在里面,左手紧紧扣着叶婉兮的腰,不让她掉下去。 这一来二去,叶婉兮靠在谢晓萌的怀里也十分暖和,尤其是在这冬天的晚上,这样的怀抱,已经让叶婉兮非常满足了。 一个晚上,不知道睡了几次,也不知道醒了几次。 当晨光驱赶沉重冰冷的夜幕时,叶婉兮在谢晓萌的怀中渐渐转醒。 刺眼的光,让叶婉兮真不开眼睛,但是也知道自己还在马上。 冬日的早晨,路的两侧都是枯黄的草,草上有淡淡的白霜,睁着眼睛,她都能够通过眼皮感觉到外面的温度还是蛮低的。 萌萌像是一个温暖的毛绒熊一般,紧紧地裹着她,让她一点都感觉不到外面的寒冷。 飞驰在他们身后的骑兵脸上裹了厚厚的毛巾,只露出一双双坚毅的眼神,沙场上沉淀下来的凶意让他们看起来精神万分。 身下奔驰的马不断呼出白气,哒哒哒哒,一刻不停。 感觉到叶婉兮已经醒过来了,谢晓萌低头低声地说了一句:“抱紧。” 叶婉兮立刻伸出手,紧紧抱住谢晓萌的腰,而原本扣着叶婉兮腰的手也在这一刻松开,谢晓萌高高地抬起左手,右手紧紧地一拉缰绳,身下的马缓缓停下来,身后的骑兵们也整齐地一同停下来。 “谢副将。”一直跟在谢晓萌身旁的一名骑兵驱马上前,恭敬地叫道。 “你去看看前面是什么情况。” “是!” 两百人安静地立在马上,这片空间,只听到两百匹马粗重的喘息声,叶婉兮松开谢晓萌的腰,看着远处从山后面缓缓升起的太阳,脸上缓缓露出一抹笑意。 “一大早,傻笑什么?”十分破坏的气氛话,当然是从谢晓萌这个王八蛋的口中说出来的。 “一大早,你问这种煞风景的问题。”叶婉兮翻了一个白眼,毫不留情地反驳回去。 “嘿!昨晚睡了一路,现在有精气神跟老子斗气了?!”谢晓萌身子微微往后靠,围巾裹着的脸却显得有几分的帅气,毕竟只露出一双眼睛,那令叶婉兮接受无能的胡须全部给遮住了。 “哼,你等着吧,你这么多天,虐待我,我要跟将军告状!” “切。” 很快的,派出去的骑兵骑马回到谢晓萌的身边,禀告到: “谢副将,将军果然在前面,将军命我们立刻前去会合。” “好!出发!” “是!” 叶婉兮掏了掏耳朵,不得不说,萧裴琛练兵的确是有一手,这跑了两天两夜的,这些人还是跟打了鸡血一样,真是太可怕了。 很快要见到萧裴琛,叶婉兮在谢晓萌的马上有些坐立不安,以至于谢晓萌非常不耐烦地朝她大声吼道: “叶熙你他妈动什么?!信不信老子直接把你丢下去!” 叶婉兮吞了吞口水,立刻十分乖巧的坐在马上,不是她想动啊。 而是,她和萌萌这个暧昧地坐在一起,而且还是面对面地坐,如果以后她相公知道她的身份,她就完蛋了啊。 现在,她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面咽,心里一边安慰着自己:急事从权,急事从权,急事从权,她家相公不会怪她的。 但是,为毛她的心里还是这么的七上八下,嘤嘤。 第七十四章 算你命大 一阵狂奔过后,由于叶婉兮没有脸没有埋在萌萌的怀里,于是,她的脸被冻得通红,现在稀鼻涕一溜一溜地往下淌,叶婉兮真是眼泪都要下来了。 她本来想要以一个十分有活力,十分潇洒的形象见她相公的,现在她真是狼狈地想去死了。 身下的马速度越来越慢,叶婉兮背对着萧裴琛的那个方向,但是她都能够感觉到一道道视线落在她和萌萌的身上。 毕竟,两人这样的……姿势。 想哭。 “将军!”谢晓萌对萧裴琛有着无法比拟的崇拜,按照叶婉兮的评价,谢晓萌可以在萧裴琛面前把一辈子的膝盖都献给他。 谢晓萌从马上下来,几乎看都没有看叶婉兮一眼,独留她一个人,单薄的身影,颤巍巍地立在马上,在冬日的早晨冻成狗。 “起来吧。”萧裴琛视线扫过身后已经统一站在马下的两百骑兵,神采奕奕,精神十足。 而此时,唯一坐在马上的,便是背对着他坐的叶熙了。 萧裴琛回想起方才两人共骑一匹马前来的场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有些不舒服。 可能是不能接受叶熙真的喜欢男人的事实,也不能接受叶熙喜欢的男人……是谢晓萌的事实吧。 “叶熙?”萧裴琛挑眉,看着没有打算下来的叶熙,手缓缓放在身后,微微抬起头,悠悠地看着他。 叶婉兮生无可恋地闭上眼睛,手紧紧地捏成拳头放在身体两侧,最后还是没有忍住,颤巍巍地说道: “萌萌,来扶我一下,马太高了,我下不去。” 人群中响起了一阵笑声,被冻得通红的脸颊又因为丢人变得愈发红艳。 谢晓萌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叶婉兮被他丢在马上,谢晓萌叹了一口气,像叶熙这样的娘的男人,能够活到这么大,也是不容易的。 “将军。”谢晓萌眼神示意萧裴琛。 萧裴琛深邃的眼神掠过叶婉兮,然后轻轻地点点头。 谢晓萌利落地转身,然后走到叶婉兮身边,直接捞过她的腰,一把把她抱下来,一边抱,还一边抱怨道: “叶熙,你以后还是不要跟着来了,真是给老子添了无数的麻烦。” 谢晓萌的力气非常大,环着她腰上的手勒地她肚子疼,叶婉兮双手抓着谢晓萌粗壮的手,眼眶中眼泪不断地打转。 将叶婉兮放在地上,谢晓萌突然把脸凑到叶婉兮面前,瞪大了眼睛看着叶婉兮的双眼,然后发现新大陆一般的大叫: “哎哟,老子不就是没有把你抱下来嘛!还哭了,行了行了,不哭了。” 说完还揉了揉叶婉兮的脑袋,叶婉兮没有想到谢晓萌竟然会摸头杀,一时间竟没有躲开,以至于在她相公面前,竟然让其他的男人,当众摸了头! 她不活了。 叶婉兮快步朝萧裴琛走去,这里只有萧裴琛能够给她安全感。 “将军。”声音竟然还忍不住哽咽了,这样一来,她便变得更加“娘”了。 但是就算这样,萧裴琛竟然会觉得心疼,真是见鬼了。 “休息一下吧。”萧裴琛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以她这副纤瘦的小身子,跟着谢晓萌这群五大三粗的武将连骑了两天两夜的马,的确是突破她自己了。 叶婉兮很想在萧裴琛的怀里求抱抱,但是她很清楚,她家相公是不会抱叶熙的。 很忧桑的,她抱着身子,坐到了离萧裴琛近一些的地方休息。 跑了一个晚上,虽然中途有睡过,但是还是脱力地严重,她很想躺下睡一下,但是现在是早上啊,这草地上都是霜的,她没法说服自己直接倒下去。 将脸蛋埋在膝盖之中,闭上眼睛开始睡觉,然而过了一会儿,感觉到有人走过来,叶婉兮想都没有想,直接十分嫌弃地说道: “谢晓萌,老子现在没时间陪你唠嗑,离我远一些。” 来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一道宽厚的嗓音悠悠地响起: “本王没有想到,你和晓萌有这般深厚的情谊。” 叶婉兮微微一愣,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坐在自己身侧的萧裴琛,一身黑色的衣袍,衣襟处有精湛的秀功所秀成的花纹。 花纹万分复杂,叶婉兮觉着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见过。 衣襟处有三层衣领微微错开,暗红色的里衣看起来低调而内敛,但是又如血液干透的颜色,像极了萧裴琛这个人素日里显露出来的气质,冷静而自持,又带着丝丝扣扣的爱国情怀。 暗红色的里面是玄色的领子,极冷的色调,其实无意中显示出萧裴琛的内在,冷漠且铁血。 毕竟是从小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人啊,叶婉兮心中暗暗想到。 “本王的衣领好看吗?”稍显戏谑的话,叶婉兮抬起眼来,萧裴琛的眼神稍显揶揄,但是她也感觉到萧裴琛眼里深不可测的情绪。 “挺好看的,王爷,什么时候把这家店介绍给我啊?”叶婉兮顺势直接说道。 萧裴琛唇角不着痕迹的上扬,看着叶婉兮脸上渐渐褪去绯红,变得苍白。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吹弹可破的皮肤,淡淡地说道:“这次没有扑黑粉。” 叶婉兮手指抖了抖,她可以肯定她的妆绝对没有问题,但是萧裴琛的眼神实在是太毒辣,有时候她能够感觉萧裴琛一眼将她所有的心思和秘密都看了去。 比如,他认出了,她是叶婉兮。 “王爷上次走的时候说了,叫我把黑粉擦干净。”叶婉兮老老实实地回答,在萧裴琛面前混了这么久,她也是摸清楚了一些答话的技巧,诚挚地回答是最容易蒙混过关的方式。 果然,听到她这样说,萧裴琛没有在执着于这个话题。 叶婉兮搓了搓手,笑眯眯地看着萧裴琛,满心满眼地期待,她微微咬了咬唇,期待却小心地问道: “王爷,接下来,我们还是要去桑城的是吗?” “恩,桑城内乱,本王必须过去,本来没有打算带你的。” 叶婉兮努努嘴,突然想起来,萧裴琛还没问过她关于高信然和高修的事情呢! “自己说,还是本王问?”萧裴琛看着她,笑得很温和。 叶婉兮抖了抖心脏,发现萧裴琛的眼光实在是足以看透人心。 在震惊过后,她又有一些心疼,或许是太喜欢萧裴琛,以至于他变得这么强,她都会不自觉地想,萧裴琛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变到如今这副模样,随便脑部一些画面,心脏就疼得厉害。 她想,她是真的很喜欢萧裴琛啊。 “那天我回到三王府去拿一些东西,额,是上次睡在三王府的时候,一些东西落在了三王府,所以特地去拿。”心虚地解释完,叶婉兮还不忘看看萧裴琛的表情,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后,舒了一口气。 “然后发现有人越狱了,我不敢上前,就躲在墙角听他们说话,其中有一个少年说,将军只带了沈晟和两队人去了桑城,桑城那里已经布置好了一切,宋将军清点了十万的士兵,正在火速地赶往桑城,我一听,一个不小心,便被他们给发现了。” 叶婉兮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脖子,到现在,她的脖子还能够感觉到高修手指上的力道,足以将她的脖子掐断的力道。 萧裴琛眼睛一转,通过衣领的缝隙看到叶婉兮青紫色的脖子。 修长的手指挑开叶婉兮的衣领,脖子上一大圈触目惊心的青紫色掐痕。 叶婉兮倒吸了一口冷气,锁骨愈发地显露,叶婉兮的锁骨十分精致,当初叶婉兮看到这具身体锁骨时,赞叹不已,连项链带上去都会觉得是玷污的一副锁骨。 萧裴琛手指擦过叶婉兮的脖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移到了叶婉兮的锁骨处。 饱满温暖的指腹,带着薄茧,柔软但是很有力量感。 心脏怦怦怦地几乎要脱离出自己的胸腔,连苍白的脸色都渐渐浮上了红晕,要知道,萧裴琛这样摸着她锁骨的时候,一百次有九十九次都是在床上啊! 萧裴琛收回手,看着叶婉兮,她的眼神清澈见底,几乎藏不住什么情绪,湿漉漉的,犹如森林深处的麋鹿,看的人心生怜惜。 可惜是一个男人,萧裴琛心里这样说道。 “叶熙很紧张?” “不、不紧张啊。”叶婉兮结巴地说道,说完顿时又是一番后悔,她说的都是什么话啊。 叶婉兮绝望地闭上双眼,萧裴琛这样欺负自己,真的好吗? “算你命大。”萧裴琛细心地将挑开的衣领整理好,认真地评价道。 “昂?” “你怎么从他的手下逃出来的?” “谁?”叶婉兮现在脑子一片混沌,已经完全没有能力思考了。 原本以为萧裴琛要嫌弃她了,谁知道他很耐心地说道: “高信恭。” 说道这个名字。叶婉兮原本混沌的脑子瞬间就清醒了,高信恭,或者说是高修,萧裴琛是知道的,知道高修就是高信恭! “将军,你知道……逃出去的那人是高信恭?”叶婉兮不敢说太多,高修这个名字,叶婉兮这个身份有机会知道,但是叶熙这个身份,是绝对不可能知道的。 言多必失,萧裴琛又太谨慎,她必须小心再小心。 第七十五章 将军之前可是极宠叶熙的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浓眉轻轻一挑,俊逸的五官平静地没有任何惊讶的神色,倒是叶婉兮一脸诧异地看着萧裴琛。 萧裴琛看了看叶婉兮,嗓音不温不火地解释道: “高信恭化名为高修,在王府的监牢之中,既是在本王的王府之中,我又怎么会不知道高修的身份。 至于来救高信恭的人,是不是叫高信恭为二哥?” 叶婉兮眼睛一亮,立刻用力地点点头。 “很好奇我怎么会知道的?”萧裴琛饶有兴致地看着叶婉兮,语气温淡地问道。 叶婉兮再次用力地点点头。 “高信然,高信恭的五弟,从小便由高信恭手把手地教导,一切以高信恭为主,高信恭在王府几年,高信然便找了几年。另外,不久前,高信然也……”萧裴琛讲到这里突然顿住,表情怪怪的。 叶婉兮安静地呆在一边不说话,其实萧裴琛不说她也知道,不久前,高信然也来刺杀过天澜的皇上。 所以萧裴琛一开始便已经查到了高信然的身份,他甚至能够猜到高信然来天澜的目的,只要稍稍一说,他就能前后流畅地连在一起。 萧裴琛的心性,真的不是和她在一个层次的,她一直以为萧裴琛不知道很多事情,比如高信然。 现在发现,是她太天真了。 萧裴琛权至这一步,不仅仅凭借的是他血统和煊赫的军功,绝对还有他无与伦比的智商啊! 叶婉兮现在越来越担心,当她身份被萧裴琛揭穿那一刻,她相公回想起,曾经她和萌萌那么亲密地坐在马上。 她想,她肯定要完蛋了。 萧裴琛眼神复杂地看着远处稍显悲凉的景色,脑海中想起叶婉兮被高信然劫持的模样,低垂着连,脸色惨白惨白的,没有一丝的血色,双眼黯淡地可怕。 突然很想念自己的王妃,就这么没有任何预兆的,他很想念她。 好在他的小王妃没心没肺,虽然说喜欢他,但是她的生活不是只有他。 “将军你……好厉害啊。”叶熙的沙哑的嗓音拉回了他对叶婉兮的思念,看着眼前依旧荒凉的景色,眼神悠远。 “和高信恭周旋多年,我最了解他,想必他也最了解我。”语气中没了往日的淡然,反倒是多了一丝的惺惺相惜。 想起萌萌提起高信恭的样子,唯一能和萧裴琛匹敌的人啊。 “高信恭怎么会放过你呢?”萧裴琛显然对于这个比较感兴趣,要知道,高信恭那样的人,绝对是宁错杀一千,不肯放过一个的性格,会放过听到他们计划的人,然后还让叶熙可以前来告诉他。 这绝对不是高信恭的风格,奇怪,很奇怪。 对于这个问题,叶婉兮很蛋疼,她要怎么样编借口才能糊弄过萧裴琛呢? 想想都知道,只要她说第一个字,萧裴琛就会冷冷睨着她,然后毫不留情地揭穿她在撒谎的事实。 叶婉兮深吸了一口气,反正都是要被看穿的,那就索性就往假的编,这虚虚实实的,指不定还能一口带过去。 “唔,将军,你有没有听说过,高人啊,一般都有一种奇怪的癖好。比如不喜欢把人都杀光,喜欢留一个,出去发扬一下他有多厉害多牛叉。您看,高信恭有这种癖好,您觉得奇怪吗?” 叶婉兮心里想着,这一番话,萧裴琛可能连标点符号都不相信,真是假到突破天际了。 “哦,可能是吧。”出乎意料的,萧裴琛竟然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叶婉兮扶了扶额头,她家相公的心思真的好难猜啊。 问话完毕了叶婉兮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缓缓松懈了,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叶婉兮就有些想睡觉了。 “将军,我们可以休息多久啊?既然我们已经赶上了,接下来,是不是就可以不用那么赶了?”叶婉兮眼睛下面乌青地厉害,脸色看起来也很憔悴。 “恩,不用赶了,休息半个时辰,休息一下吧。” “谢谢将军。” 叶婉兮终于可以安安稳稳地休息一下了,而且以后还可以不用这么赶,真是开心地无与伦比。 当叶婉兮睡得正酣的时候,突然从一旁伸出一只黑手来重重地推了叶婉兮一下。 叶婉兮身子直直地往一侧倒去,也没有一个人来扶着她,就这么倒下去了。 叶婉兮立刻惊醒,就听到沈晟儒雅的嗓音,一副冷眼旁观的语气,说道: “你们这么对叶熙,将军看见了,指不定怎么你们,要知道将军之前可是极宠叶熙的。” “嗨,我也没感觉将军怎么宠叶熙啊,还不是该训的训,该教的教。”萌萌粗犷的嗓门,一副老子根本不怕的样子,叶婉兮不用可以脑补,都可以想象谢晓萌脸上那副令她咬牙切齿的表情。 沈晟听到谢晓萌的话,低低笑了一声,不再说话。 但是看着叶婉兮的眼神却无端幽深了许多,跟在萧裴琛身边十八年,他很了解萧裴琛,如果对叶熙严厉了,说明了他准备将叶熙纳入他的亲信之中。 对他客气,宠着他,那是对门客的态度。 叶熙是萧裴琛的门客,这个大家都知道的,但是叶熙将要成为萧裴琛的亲信,大家并不知情。 “你们两人就在那边讲话,却一点都不准备扶我一下,你们真是好样的。”叶婉兮一边幽怨地说着,一边自力更生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虽然和军人生活在一起,都是直来直往的,但是你懂的,她一个女人,实在是有些不容易。 “将军传令,快马加鞭,赶往桑城。”沈晟满眼的笑意,看着叶婉兮一脸的睡意朦胧,眼睛里的笑意愈发深刻。 叶婉兮手抖了抖,刚刚风好大啊,沈晟说了什么啊,听不到啊。 “不用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如果有想问的,可以直接去问将军。”沈晟看着叶婉兮一副我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样子,毫不给面子的,直接戳穿。 又是一个万分耿直的boy呢。 叶婉兮咬了咬唇,视线四处飘,想要找萧裴琛。 “将军在那边呢,快去问吧。”沈晟令人讨厌的话再次响起。 叶婉兮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快速地朝萧裴琛的方向小跑去。 萧裴琛正在看一份东西,上面简单地写了一些话,叶婉兮随意一瞥,就看到一句话:宋城明率十万士兵直逼桑城,三日内必到桑城。 是来自桑城的求救信,但是,提前三天就到了,是不是……早了一些。 “将军,我们又要赶路了吗?”叶婉兮知道事情的严重,说话的语气也轻松了许多。 “恩。”萧裴琛将信纸收好,转头看着叶婉兮头发睡得乱糟糟的,却有些可爱。 “将军,这三天后才来,桑城却能够早早的发现,并且给将军来信,是不是……有些太厉害了?”叶婉兮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正在喂马的萧裴琛转过头看着叶婉兮,叶婉兮心脏立刻高高地提起,这眼神,她又看不懂了。 萧裴琛看到叶婉兮这副正襟危坐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解释道: “没错,提前三天发现,如果不是宋城明太过于嚣张,就是桑城之中有南盛的人。” 叶婉兮心里哀嚎,萧裴琛真的好厉害啊,她简直要在他面前把膝盖都给跪烂了,她捏了捏手指,弱弱地猜到:“那将军是猜后者?” “两者皆有,此次南盛要的便是快速地压境,十万士兵,要掩藏行踪的确太难;另一方面,桑城的确有南盛的人。”一番简单的分析,萧裴琛的心中早有丘壑。 叶婉兮咬咬嘴唇,看着面前这匹高大的马,心中一直想要说出来的话,在给自己狠狠鼓励了之后,小声地问道: “将军,我能跟你骑一匹马吗?” 叶婉兮忍不住朝后面看了看还在和沈晟聊天的谢晓萌,然后立刻陈述着自己的理由: “将军你看啊,我已经麻烦了谢副将两天两夜了,他已经很烦我了,之后去桑城的路程,我实在是不忍再次麻烦谢副将了。 至于其他的人,我最认识的便是将军您了,您看这样可以吗?” 萧裴琛将手中的草料全部喂给身侧的马匹,拍了拍手中的草屑,看着叶婉兮低着头,脚蹭着地上的草皮,看起来非常地……娘。 又想起之前他看到叶熙和谢晓萌共骑一匹马的样子,心中心念一动,嘴里就已经说: “好。” 一直低着头的叶婉兮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惊喜,天大的惊喜,万万没有想到,萧裴琛竟然真的答应了! 果然,她家相公还是爱她的,哪怕……哪怕她是这一身男装的打扮。 叶婉兮欢快地上前,看着面前高大的马,萧裴琛的马比萌萌的马还要威风,看起来酷酷的,而且正是上次她和萧裴琛共骑的马。 正在嚼草料的马突然转过脑袋,在叶婉兮身上嗅了嗅,然后脑袋在她的怀中蹭了蹭。 这一蹭不要紧,叶婉兮却吓得往后退了几步,马的嗅觉好,万一闻出了她的身份,那就完蛋了。 第七十六章 那是将军慈悲为怀 萧裴琛看到叶婉兮被马吓得连退几步,忍不住笑着说道: “之前你也和本王共骑过这匹马,怎么,怕它了?” 叶婉兮干笑着不敢接话,她努力地回想,她是在什么时候用叶熙的身份和萧裴琛共骑过这匹马的,她只记得用叶婉兮的身份和她相公共骑过啊。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一副努力想,但是想不出来的便秘样子,忍不住提醒道: “第一次,来军营的时候。” “哦!我想起来了!原来是这样啊!矮油,好久不见哟。”叶婉兮擦了擦额头,真给自己的记性跪了。 有这层掩饰,叶婉兮摸着这匹强壮的马,满眼的欣喜。 由于要比南盛的人快,所以萧裴琛下令还是延续谢晓萌之前赶路的速度,当萧裴琛说出这个命令的时候,在场所有的士兵整齐划一地大吼出声。 萧裴琛站在她眼前,叶婉兮看不到萧裴琛的表情,但是不用看也知道,萧裴琛的表情,有着一个战神的傲然和自信,当然也有着一个男人的杀伐和凌厉。 叶婉兮缩了缩身子,看着身边眼神犀利的宝马,忍不住笑了笑,跟着萧裴琛久了,这战马也是十分帅气。 “上马!” “是!” 盔甲相互碰撞的喑哑声音,沉重,也让人肃然起敬。 萧裴琛已然坐在马上,低头俯视着她。 “叶熙!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赶紧过来!”谢晓萌已经坐在马上大声地朝她吼道。 叶婉兮仰头和萧裴琛四目相对,萧裴琛微微抿起的嘴唇弯出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抓着缰绳的双手狠狠一震,缰神甩在马身上的清脆劈啪声让叶婉兮身子颤了颤。 原本在她身侧算是温和的马匹,高高地抬起前蹄,仰天长啸。 叶婉兮吓得往一旁躲去,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惊叫出声,毕竟,这是她能做到最牛的事情了。 而在萧裴琛身后的谢晓萌,看到叶婉兮被吓到了,心脏不知道怎么的就高高地提起,竟然万分担心这个非常娘的叶熙。 眼神之中流露出来的担忧连离谢晓萌不算近的沈晟都感觉到了,他忍不住侧目,心里琢磨着,难道说,士兵流传的说谢副将和叶熙是一对,是真的?! 沈晟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遭到了五雷轰顶的感觉。 “叶熙……”谢晓萌驱马便想上前,叶熙这副模样实在是太可怜了,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马下,低垂着头,咬着下嘴唇,身子紧紧缩着,在这样冬日早晨的寒风之中,她的身子愈发地单薄。 叶婉兮抖着身子,不敢看身边的萧裴琛,说好的要带她一程呢,心疼自己。 萧裴琛的马撒开蹄子,猛地往前冲去,叶婉兮身子僵硬地很,连躲一躲都没有做到。 突然萧裴琛身子猛地下俯,伸出的手如雄鹰的翅膀,轻而易举地捞过叶婉兮的腰,将她放到自己的怀里。 而叶婉兮觉得这一刻天旋地转,等到她有意识的时候,她已经在奔腾的马上了,身后是一群杀气腾腾的士兵,身下的铁骑在天地之间划开一道裂痕。 叶婉兮是面对着萧裴琛坐的,也许是看到了她和萌萌的坐法,萧裴琛也扣着她的腰,将她按在怀中。 萧裴琛身上浓烈的男性气息让叶婉兮脸颊忍不住地泛红,脸靠在他的肩下,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身后的情况。 左胸腔的某件东西剧烈地跳动,叶婉兮嘴角都忍不住地翘起,开心,非常地开心,果然她跟着萌萌来桑城是正确的选择。 卷翘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然后在萧裴琛的怀中缓缓闭上眼睛,在她相公的怀里,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萧裴琛搂着怀中的叶熙,眼神微微有些疑惑,为什么当他抱着叶熙的时候,脑海中竟然出现自家小王妃的笑脸,甜甜地喊他相公。 萧裴琛一边驱马,一边低头看着缩在自己怀中的叶熙,这身子骨,比起婉兮来,也是瘦小了许多,摸着全部是骨头。 他想,他是太久没有见到叶婉兮了,以至于面对一个男人,都想到了她。 身下的烈马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个人而跑的慢下来,反倒在不断地奔跑之中,加快了速度。 跑在萧裴琛身后的是谢晓萌和沈晟,谢晓萌看着萧裴琛的背影,连叶熙一根毛都看不到,脸上的失落竟然十分地明显。 沈晟在谢晓萌的身边,看到谢晓萌脸上的表情,声音悠悠地响起: “怎么,谢副将还很想念叶熙跟你共骑一匹马的日子?” 谢晓萌转头,狠狠瞪了沈晟一眼,配上他脸上的狰狞的胡须,看起来愈发地可怕,谢晓萌回到: “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子怀念和那个娘炮共骑一匹马的日子了!老子是在心疼将军,叶熙那个人超级麻烦,坐着不舒服还要乱吼,将军哪里是叶熙能够吼的人啊。” 谢晓萌一副为萧裴琛操碎了心的模样,看得沈晟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怎么说来着,我说将军极宠叶熙的。” 在疾风之中,沈晟儒雅的嗓音断断续续的,但是丝毫不影响两人的对话。 “那是将军慈悲为怀。”谢晓萌翻了一个白眼,冷不丁地说道。 沈晟听到谢晓萌的话,吞了吞口水,颤巍巍地说道: “谢副将,慈悲为怀,不是这么用的……” 也许是呆在萧裴琛的怀里习惯了,叶婉兮竟然感到困意一阵阵地袭来,在谢晓萌的马上,叶婉兮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但是在萧裴琛的怀里,她只感觉到了舒适和困意。 “将军,我有些困了。” 萧裴琛低下头来,下巴微微点在叶婉兮的脖子上,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边,声音夹杂了一丝寒风的清冽:“睡一会。” 叶婉兮感到萧裴琛下巴点到的地方烫得都要起水泡了,耳垂也烫得不得了。 “好……”颤抖着嗓音,谁又能知道她现在的紧张。 搂着叶婉兮腰的手微微收紧了几分,将她紧紧地压在怀中,坐在马上愈发地平稳,而意识也缓缓地离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叶婉兮只知道,自己是被饿醒的,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已经漆黑的景色,不由得微微愣了愣。 夜风独有的呼啸,让叶婉兮愈发眷恋萧裴琛怀里的温暖。 “醒了?”萧裴琛的声音依旧醇厚磁性,因为包着围巾,声音有些沉闷。 叶婉兮脸颊再次发烫,伸手抱住萧裴琛精干的腰,轻轻地说道:“恩。” 没有半点的睡意,由于睡了一整天,叶婉兮的精神还算不错,耳边是呼啸的寒风以及凌乱的马蹄声。 叶婉兮隐约看见跑在后面谢晓萌和沈晟的轮廓,两人的脸上蒙着厚厚的围巾,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如暗夜中的狼,蓄势待发。 不用想,萧裴琛也是这样的。 这群人跑了这么久,竟然精神头比她还要好! 叶婉兮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毕竟是经过生死锤炼的男人,够ma ! 就这样跑了大半夜,叶婉兮已经饿到不饿了,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缩在萧裴琛怀里的叶婉兮都已经冻到瑟瑟发抖,脸完全埋在萧裴琛的怀里,还是觉得冷到不行。 又过了小会儿,大部队突然有默契地慢慢停下来,叶婉兮听到后面已经有人利落地爬下马,检查着周围的坏境。 紧接着萧裴琛抱着她,从马上下来。 既然下了马,萧裴琛便快速地放开叶婉兮,虽然没有在马上的大风,半夜的温度还是让叶婉兮打了无数个冷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然后连打了几个喷嚏。 “将军,等等我。”叶婉兮抱着自己的手臂,快速地追上萧裴琛的脚步。 已经有士兵升起一堆一堆的火,萧裴琛走到一处火堆前坐下,叶婉兮立刻跟上,坐在萧裴琛的身边。 火堆驱赶着身上的寒意,叶婉兮冻僵的脸也渐渐恢复正常,但是这个时候,肚子又咕噜咕噜叫了起来,要知道她已经一天半夜没有吃东西了。 听到声音,萧裴琛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叶婉兮心虚地笑了笑。 谢晓萌和沈晟及时的到来,而且谢晓萌还拿了一些食物过来。 “将军。”谢晓萌递了一些食物给萧裴琛,顺眼也瞥了瞥坐在萧裴琛身边的叶婉兮一眼。 谢晓萌正要将手中的食物递给叶婉兮,萧裴琛便先一步将从谢晓萌手中接过的食物给了叶婉兮,谢晓萌动作一转,立刻将食物重新递给萧裴琛。 “谢谢将军!”叶婉兮看着手中的馒头和肉,眼睛都笑得只剩下一条缝了。 萧裴琛接过谢晓萌重新递过来的食物,低低地恩了一声,然后开始解决手中的食物。 沈晟眼神在三人身上扫了扫,然后垂眸专注地吃着手中的馒头。 吃到一半的时候,谢晓萌看着一小口一小口吃馒头的叶婉兮,眉头一皱,忍不住说道: “我说叶熙,你也真是娘,吃馒头还这么小口小口的。” 叶婉兮瞪了谢晓萌一眼,这人一刻不呛她,肯定浑身不舒服! “要你管!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作者有话说:看到很多读者都是凌晨订阅的,一定要注意身体哟~ 第七十七章 是萧将军! 在萧裴琛的带领下,至少需要三天才能到的桑城,竟然在第二天的中午便到了。 叶婉兮在萧裴琛怀中浑浑噩噩的,为了追求速度,萧裴琛一干人等已经丧心病狂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了。 外面的风在呼呼的吹着,吹打着马车的窗帘发出“啪啪啪的声音”,急奏的声响彰显着此时马车的速度之快,简直就是白驹过隙一般的速度啊。 她缩在萧裴琛的披风下,任由萧裴琛搂着她的腰,自己则死尸一样靠在萧裴琛的怀里,手缩在胸前,她是真的很怕冷。眉间的头发轻飘飘的在眉前飘舞着,遮挡着刺眼的光芒,然而这一丝的头发却令她显得更加的可人,令人想要好好的我抱在怀里面,不让她受伤。 “开城门!”谢晓萌的的声音一向具有穿透力。 而站在城门上的士兵纷纷探出头来,看到下面的来人,然后便是一阵喧闹,叶婉兮缩在萧裴琛的怀里都能够听到士兵们兴奋地大叫:萧将军,是萧将军! 城门被很快打开,萧裴琛一行人等骑着马直接进入城门,很快的,桑城的城主前来迎接。 “三王爷,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叶婉兮脸没有探出来,但是隐约间她听到这位城主看见萧裴琛时,说话的语气,简直跟看见了再生父母没什么两样。 看样子,南盛十万士兵压境,桑城的城主也是心都要操碎了。 萧裴琛一来,显然是给了他一根强劲的支柱,自然是开心地不要不要的。 面对城主的急切,萧裴琛回应地十分冷淡。 “恩,回去再说。” “是是是。” 萧裴琛自带了一百的人,谢晓萌又带了两百的人,之后还有几万的士兵要前来桑城,显然一个小小的桑城无法安置下。 谢晓萌带领三百人驻扎在城门外,沈晟则带领着一些亲信跟随萧裴琛入住城主府。 来到城主府,萧裴琛先让人把昏昏沉沉的叶婉兮带下去休息,自己则和沈晟以及桑城城主去书房议事。 门外的树叶在哗啦啦的掉着,它笔直的树干竟然在微微的颤抖着,天空有点昏暗,远处的天空有一丝阴沉,令人感到十分的害怕,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严肃庄重,冷清。 桑城危机,一触即发,空气中流动着紧绷的气氛,让人不由得变得严肃。 萧裴琛在桑城城主的带领下来到书房,宽敞的书房,装修地却极为清减,萧裴琛一眼扫过去,看见桌子上白瓷瓶中插着一枝含苞的梅花。 梅花的花心呈淡黄色,渐变色的花瓣看起来甚是可爱迷人,让人忍不住想要一吻芳泽,可是它那傲骨的风格却又让人敬佩更加展现了这间书房主人是一个有铮铮傲骨的人。 更加体现了这间房屋的我主人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更加令感到**肃穆的气息。 除此之外,整间书房竟然没有其他的装饰,除了整排整排的书,便只有一张简陋的书桌和接待客人的桌子。 第七十八章 果然令人敬佩 “三王爷,此处简陋,委屈三王爷了。”桑城城主温良平有些惭愧地说道。 他的脸都有点泛红,是羞愧到心里去了。 只见一身白色长衣的沈晟,眉目间透露着活力和青春。 跟在萧裴琛身后的沈晟倒是笑吟吟地回到: “温城主说的哪里的话,治理桑城十年,温城主向来清廉,将军之前也和晟提起过温城主,说温城主为人宽厚刚正,桑城在您的治理下,十年来没有让将军多操心。” 温良平听到沈晟的话,感动得眼里竟然有了点泪珠,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感动时,此时的温良平真心觉得此生无憾,愿意为了三王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立马转头看着萧裴琛就要给他跪下: “三王爷这般看重下官,下官实在是……愧不敢当。”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绝不跪其他人,但是温良平现在想要给三王爷下跪,可以清晰的看出温良平对于三王爷对自己的看重有多么的感动,和温良平的忠心耿耿。 看到温良平要下跪,萧裴琛利落地伸手,扶住他的手,然后将他提了起来,脸上的神情淡淡的,鹰眸直视温良平,说道: “温城主过谦了。” 松开温良平的手,萧裴琛径直走向放着梅花的桌子,椅子虽然陈旧,但是看得出来,每天都有在打扫,很干净。 萧裴琛坐在椅子上,沈晟上前三步,转了一个身,站在萧裴琛的身侧。 萧裴琛气场刚毅带着利剑的锐利,而沈晟儒雅,充满着书生气,这一刚一柔,刚柔并济的,真是如一座难以攻破的城池,刀枪不入。 温良平年过半百,接手桑城十年,却是第一次这么近地见到这个年轻的战神,这份气度,果然令人敬佩。 坐在萧裴琛的左侧,温良平将近些时日桑城发生的一些事情如数告诉萧裴琛。 听完温良平的话,沈晟紧皱着眉头看着萧裴琛的表情,虽然说起来他是军师,但是很多军事方面的东西,都是萧裴琛教他的,这些事情,他想看看萧裴琛会怎么处置。 萧裴琛坐在椅子上,手指一下一下敲打了桌面,思索了片刻,对着温良平说道:“你所说的遇火即燃的稠水,城主府里有吗?” 三王爷的眉头紧邹,看得出内心也是对于此物一点也不知道,但是稠水已经威胁到了农民,自己就有义务去把稠水给消灭或者说把稠水变废为宝。 “有!因为稠水的危害太大,下官也曾叫人收集了一些,但是下官才疏学浅,实在不知道这是何物,温良平满脸的惭愧之色。 很快的,所谓的稠水被人拿了上来,有些刺鼻的味道,黑褐色的粘稠的水状,萧裴琛用指腹沾了一些,两根手指捻了捻,滑腻的手感,凑近了闻,刺鼻的味道愈发地浓。 稠水不同于其他的水,可以从指缝间流淌而过,或者说可以在手上消失不见,稠水是不可以的,它不会流到地底下面成为植物的养分,因为它只是一种具有强力破坏性的东西,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发现它的价值在哪里。 第七十九章 麻烦,真麻烦 俊逸的眉头缓缓地蹙起,这个东西,他也不清楚究竟是何物。 外面的风飒飒的吹着,彰显着这件事情的难易。 “沈晟,你来看看。” “是。” 这些稠水都为液体,呈黑色,浓稠度较高,像是快要变成固体的东西,却又在液体中徘徊。有一股刺鼻的味道,不好闻,会让嗅觉产生一段时间的失灵,但是不是太久,但是大面积的话也会对人体照成一定的伤害,而且大面积的稠水,不方便人们的种田和运输,这些基本工作也做不到,会对整个农名阶级产生很大的影响。 沈晟也用指尖沾了一些稠水,和萧裴琛一样的鉴别方法,也得出什么结论,端起盛放稠水的瓶子,往一侧倾斜,放在瓶子中的稠水缓缓地倒向一旁,在瓶壁上留下黑色的痕迹。 萧裴琛看着手指上黑色的稠水,深邃的眼神,温良平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但是看他们之前的模样,好像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仆人递上来一块温热的毛巾,温良平接过毛巾递给萧裴琛,无奈地说道: “三王爷,这稠水弄到手上想要擦干净就就有些麻烦了,这毛巾浸过皂角水,擦的最干净。” 萧裴琛将手指在毛巾上擦了擦,两道黑漆漆的印记看起来格外地刺眼,嘴唇微微的抿起,下巴处也有些紧绷。 沈晟也擦了擦手,重新站回到萧裴琛的身后。 “把稠水烧起来看看。” “是。” 温良平将稠水倒入火盆之中,丢了一枝燃烧的树枝进去,几乎是瞬间的时候,稠水遇见火迅速地燃烧了起来,而与此同时火盆之上升腾起黑色的浓烟。 温良平站地远远的,浓烟被风轻轻一吹,朝一旁的门帘而去,素色的门帘,几乎很快就被熏黑了。 好在温良平只烧了一点点的稠水,火盆中的火很快便因为没有稠水而后继无力,缓缓地消失。 而浓烟在冷风的吹拂下,渐渐散开。 沈晟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令人头疼的稠水,这怎么烧起来还会冒浓烟啊,连取暖都不能取暖。 这稠水烧了以后只是一丁点儿就够让大面积的东西变成黑色如果想要去除稠水,而用火烧来使得它蒸发的话,估计是根本不可以的,大面积的稠水的焚烧会导致很多地方的花花草草变得漆黑,从而导致风景被破坏掉。 最重要的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现在引流也引流不了,焚烧也焚烧不了,不管怎么做都会对国家产生一定的伤害。 麻烦,真麻烦。 “之前烧伤的百姓可有安置好?” “回三王爷,百姓们已经安置好了,而且那块冒稠水的荒田,下官已经叫人围上了,不准任何人靠近。” 萧裴琛点点头,温良平做事的确是深思熟虑,滴水不漏的,但是遇见这么一个未知的东西,也实在是他的倒霉。 “王爷,现在,可如何是好?城内稠水危机不退,而两天后南盛的十万大军……”温良平满眼的忧虑,这桑城的百姓,又要过如何水深火热的生活啊! 第八十章 太子,对此有何看法? 耳边是温良平的担忧之声,萧裴琛微微抬起头看着外面湛蓝的天空,空中飘浮着几缕浮云。 一双修长而又洁白如霞的手指微微抬起,结骨分明的样子仿佛是不能亵渎的神的手,手指甲是淡粉色的,美丽极了。 只见手指轻轻的在乐器上慢慢的划过,发出一声长而不绝的声响,仿佛是娟娟细流划过心房,然后立马变了音调,那神一般的手指,在键盘上面速度加快的敲击,敲出一连串有节奏的响声,像是满怀壮情的勇士,准备去行军一般,要挥洒着自己的青春与献血。他的眉头微微邹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悄悄的平了,他的目光紧盯着外面那美丽的风景,淡淡的云漂在蓝蓝的天空中,美丽的风景一览无余,令人心生向往。这个时候,他的信应该已经传给父皇了吧。 此刻,天澜皇城—— 砰! 桌上放着一个红色花纹的陶瓷碗,从它的做功可以看出这个碗的成色和价值不菲,然而,这个上好的陶瓷碗被狠狠地砸在地下,萧桓手紧紧地捏着手中的信,上面寥寥几笔,将南盛领兵压境的事情交代地十分清楚。 “好大胆的南盛!正当朕的天澜可以任由他鱼肉不成!”萧桓厉声地吼道。 下面太监宫女跪了一地,低伏着头,连抖都不敢抖,全身上下都透露着害怕的气息,可是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响,不然可能人头不保,更加生怕主子将怒火发泄在自己身上。 “去,叫太子和焦将军进宫。” “是。”太监快步地躬着身子退下,宫女们手脚利落地收拾好东西,紧急着安静地退下。 宫门口,萧裴君看着骑马而来急色匆匆的焦将军,眉头微微一皱。 “焦将军,你这是?” 焦浩宇看见萧裴琛,从马上下来,恭敬地行礼:“参见太子,皇上命下官即可进宫,也不知所为何事。” “父皇也叫本宫即可进宫,看来是一件事情。”萧裴君虚扶了焦浩宇一下,然后两人快步地朝御书房走去。 “参见父皇。” “参见皇上。” “免了。”萧桓将手中的信纸递给一旁的太监,太监快步的跑下去,将信纸传给萧裴君。 萧裴君一目三行浏览完信,本来脸上还是阴雨密闭的,但是转瞬间,脸上的表情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化,他微微邹起的眉毛舒展开来,脸上的表情变成了大为震惊的状态。 焦浩宇皱着眉头,身满肃杀地接过信纸,看着信上的字,铁画银钩,极有力道的笔画,他认得这字,是三王爷的。 看完信上的内容,焦浩宇说不担忧是假的,但是这算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知道南盛一定回来犯,但是没有想到,南盛竟然来的这样快,让人措手不及。 “皇上,下官恳请带兵前去桑城支援三王爷!”焦浩宇单膝跪地,请旨。 “起来。”萧桓看着焦浩宇,又看看低垂着头的萧裴君,说道,“太子,对此有何看法?” 第八十一章 王爷可是想王妃了? 萧裴君抬头,将脑子中叶婉兮的脸抹去,恭谨地回到: “回父皇,既然老三已经前去桑城了,接下来焦将军带着士兵前去支援,桑城算是易守难攻之地,老三可以等到援兵,只是京城没有那么多的兵力,那么势必要去调拨长至城的兵力。 长至城接壤青泷,若调拨太多的兵力,势必会引起青泷的虎视眈眈,但是若从长至城调拨一万兵力,再从京城调拨两万的兵力前往桑城,这样是否会好一些?” “焦将军,你怎么看?”萧桓轻轻挑了挑眉毛,看着一旁脸色已经沉下来的焦浩宇问道。 “回皇上,南盛十万兵力来犯,我们只调三万的兵力,下官认为,不合适!” 焦浩宇直白地反驳,让萧裴君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冷笑着说道: “焦将军,你别忘了,以老三的行事手段,现在已经有至少一万的士兵赶往桑城了,四万士兵对上南盛十万,这对于老三来说,简直轻而易举,别忘了老三可是天澜的战神!还是说,焦将军质疑老三的能力?” “下官不敢!”一顶大帽子扣下来,焦浩宇哪里有本事接着,立刻说道。 萧裴君转过身来对着萧桓行礼道: “父皇,以儿臣对老三的了解,这些兵力足以。” 焦浩宇低垂着视线,没有再接话,他突然有些不懂了,为何太子今日竟然有些……针对三王爷呢。 萧桓看了看焦浩宇,想了想,朗声说道: “准奏!焦爱卿由你带领军力前往桑城支援老三。” “臣,遵旨。”焦浩宇跪下,心中纵有千万不满,但是也不敢违背圣命,只是那紧紧握起的双拳,手背上青筋爆起,能够看出来焦浩宇所压抑的愤怒。 “下去吧。”萧桓挥了挥手,淡淡地说道。 “儿臣告退。” “臣告退。” 走出御书房,焦浩宇连招呼都没有和萧裴君打,直接一个人疾步离开了皇宫。 站在御书房门口的台阶之上,萧裴君俯视着焦浩宇疾走的背影,面无表情的脸上缓缓扯出一个阴冷的笑容。 脚步缓缓地往下走,晴朗的天气,周围的风也算是和煦,只是不知道萧裴琛所在的桑城情况如何了。 城中内乱,城外敌军压境,想必他的三弟一定焦头烂额了吧。 一步一步走下百阶的楼梯,萧裴琛站在最下面,转头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地方,黑眸之中跳跃着几缕可怖的火焰。 …… 叶婉兮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灰蒙蒙了,身下不再是狂奔的烈马,而是柔软的被褥,闻着还有一股淡淡的馨香。 在温暖的被窝之中,叶婉兮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满足地哼了哼,最后才猛然发现她醒过来的地方,是一个对于她来说,完全陌生的地方! 周围十分寂静,叶婉兮害怕地抓着被子,装着胆子喊道: “有人吗?” 然而并没有人,有的只是不断回响的回音。 叶婉兮禁不住朝被窝里面钻了钻,再次喊道: “将军?萌萌?沈晟?” 可惜还是回音,叶婉兮自知自己是没有能力一个人走出这里的,所以索性往被子里面又缩了缩,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观察情况。 又过了一段时间,突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以为是背光,叶婉兮只看到一个剪影,但是这已经足够让她判断,进来这个人就是谁了。 一句深情并茂的相公被自己生生地卡在喉咙处,叶婉兮掀开被子,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径直朝着那道黑影扑去。 温暖而坚硬的怀抱,无论是什么时候,都会让她感到无尽的安心。 “将军,你们都不在,我一个人,很害怕。”小声而沙哑的说话,这些天脖子上的伤根本来不及处理,就这么任由它自由发展,结果她的声音就一直这么哑着。 叶婉兮觉得无所谓,反正那种清脆的声音真的很娘,这样沙哑着,还免了她自己控制低沉的嗓音。 萧裴琛本来是觉得,男人搂搂抱抱实在是接受不了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叶熙,他的忍耐程度简直高地惊人,哪怕是这样抱着他,他都没有任何反感的情绪。 要知道,要是沈晟或者是谢晓萌这么抱着他,他肯定已经出招了。 几乎没有意识的,萧裴琛伸出手弹了弹叶婉兮的脑门,嗓音也可以放轻柔了一些: “饿了没?” 叶婉兮一听到这三个字,眼泪都要下来了,这几天水深火热的日子里,她先是被谢晓萌像个畜生一样折磨着,后来萧裴琛又为了赶路,根本顾不上她。 现在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叶婉兮真的觉得,只要萧裴琛给她一碗饭,她就能跟他解锁各种姿势。 “饿了。”叶婉兮吸了吸鼻子,显然是饿惨了,而且她感觉这些天,自己的下巴都尖了,腰上的秋膘也木有了。 “去吃饭吧。” 叶婉兮松开萧裴琛的腰,甜甜地恩了一声,原本正打算带着她出去的萧裴琛突然停住。 叶婉兮疑惑地朝他望去,却发现萧裴琛正直直地注视着自己,白皙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她有些手足无措,眼神也慌乱地不知道看哪里。 “叶熙,我有没有和你提起过我的王妃。” “哈?”叶婉兮微微一愣,然后心脏剧烈地跳动,妈呀,萧裴琛不会看出来她就是叶婉兮吧! “看着你,我老是想到她。”萧裴琛的眼神深邃,但是大部分的情况下都是淡漠,但是尽管现在光线昏暗,她还是能够看出来萧裴琛此刻眼神中的柔情。 提到她的时候,萧裴琛的眼神竟然这么柔软,这是叶婉兮以前从不知道的,但是现在她知道了。 “王爷可是想王妃了?”她笑盈盈地问道,心跳却再次加快了。 “恩。”坦白地回答,态度端正让她心生欢喜。 叶婉兮脸上的表情不禁染上笑意,用手肘捅了捅萧裴琛,暧昧地说道:“回去后,你可以这样告诉王妃啊,王妃一定很开心的。” 萧裴琛没有做回应,转身便要朝外面走去。 “将军,能不能让我穿一下鞋子……我还没有穿鞋子呢。”有些不好意思的声音,配合着叶婉兮脸上稍显尴尬的声音,显得竟然有些可爱! 萧裴琛闻言低头看着叶婉兮没有穿鞋子的双脚,白皙的双足,莹莹一握的大小,脚趾微微缩着,粉白的指甲看起来健康而美好,足弓是柔软的弧度看得萧裴琛浑身突然一热。 猛然醒过来,萧裴琛狠狠地皱了皱眉头,刚才竟然会因为叶熙的一双脚,而感到浑身发热! “穿好过来。”冷漠的话,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尴尬和落败,然后快速地离开了房间。 独留叶婉兮一个人在房间中凌乱,然后突然醒悟过来,冲出房门,却已经没了萧裴琛的身影: “相公……我不知道怎么走啊……” 一走出房间,叶婉兮立刻觉得冷,既然萧裴琛这货已经跑了,她还是赶紧穿好鞋子去找他吧。 走在四面透风的走廊之中,因为是冬天,所以天色暗地很快,叶婉兮还没有走多远,周围已经完全暗下来,而且更可怕的是,周围没有灯啊。 真是日了动物园了,这么大的地方,竟然没有灯啊! 叶婉兮很想咆哮,但是又害怕地嗓子发抖。 来来回回地走,却依然走不出这一片,叶婉兮渐渐焦虑起来,脑子中却不自禁地想起之前在森林中迷路的时候。 她也是一个人在森林之中,来来回回地走,却走不出那一片幽暗的森林。 源源不断的回忆冲入脑子之中,叶婉兮在寒风之中瑟瑟发抖,她想回到之前睡觉的房间,结果因为迷路,回不去了。 紧闭的房门,叶婉兮不敢推开门进去,要知道,她的脑洞从来都是突破天际的,万一哪个房间有一个空间虫洞,她再穿越一次,那不就完蛋了。 穿越还好,关键是她还要重新适应那个时空,这个很累的好伐。 走走停停,叶婉兮真的眼泪都要下来了,萧裴琛会去找他的王妃,但是能不能也来找一找他的谋士啊! 走着走着,突然撞上一个软软的,暖暖的东西,叶婉兮的脑子瞬间就脑补了几个g的画面,尖叫声瞬间响彻天空。 感觉手臂被人抓住,叶婉兮眼泪流了满脸,直到面前亮起的灯让她看清了眼前之人。 沈晟,一脸无奈又无辜的沈晟。 叶婉兮抓着沈晟的手臂,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 “沈晟,你刚刚吓死我了!我知不知道我胆子小,特别不禁吓的。” 沈晟看到叶婉兮的眼泪,不知道该怎么办,手足无措地用递上袖子给叶婉兮擦,都说叶熙娘,但是看他哭成这个样子,又有些心疼。 这份心疼维持在叶婉兮拿着沈晟的衣袖擤了鼻涕之前,之后便灰飞烟灭了。 叶婉兮用袖子擦了擦鼻子,泪眼汪汪,身子一抽一抽地说道: “下次不准吓我了,再吓我,我告诉将军去。” 第八十二章 这里的月亮好大,我听不清你说什么 沈晟不忍看自己的衣服,叶婉兮抓着他手力道大地很,简直让她生无可恋。 “叶熙,我没有吓你,你是自己撞上来的,而且……而且你毁了我这件衣服。” 叶婉兮看着沈晟衣袖上晶莹拉丝的鼻涕,抖了抖身子,哽咽地说道: “你说什么?这里的月亮好大,我听不清你在说什么。” “……” 沈晟脱了衣服,丢到一旁,叶婉兮委顿地跟在沈晟后面,不敢说话。 来到餐厅,叶婉兮的睫毛上还沾着眼泪,一双眼睛红红的,一副痛哭过的样子。 沈晟一脸铁青,没有穿外套,只穿了一件玄色的内衬,看起来滑稽极了。 沈晟将手中的灯笼交给家仆,然后立刻转身去穿衣服,叶婉兮万分无辜的样子,看着这一桌的食物。 “你把沈晟怎么了?”萧裴琛看着沈晟一脸想哭的表情,看着叶婉兮一脸的无辜,萧裴琛心里想着,自己是问不出什么了。 叶婉兮看了看坐在主位上的萧裴琛,又看了看坐在萧裴琛下方的一个中年陌生男人,仔细斟酌了一番自己要说的话,然后小心局促用饱满而具有层次感的情绪说道: “沈晟刚刚路过一个小湖,趁着今日月色正好,伸出脑袋想看看自己的脸蛋,结果被自己丑到了,眼泪顿时流了一整件衣服,这不,外衣都给脱了。” 换好衣服回到餐厅的沈晟,还没进门就听到叶婉兮这样一番颠倒是非黑白的话,脚下没有把控好,一个踉跄,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叶婉兮一惊,看着身后沈晟趴在地上,她抖着手想要去扶他,又觉得沈晟肯定不愿意自己碰他一下,只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沈晟,你对我说的话五体投地了吗?但是这个礼太大了,我不能收。” 趴在地上的沈晟身子微微一僵,然后紧咬着牙关从地上爬起来,眼睛看不都看叶婉兮一眼,径直朝萧裴琛走去,走到萧裴琛身边,他一脸的灰败,行礼说道: “将军,叶熙已经带到了。” 萧裴琛看了一眼沈晟,这一身的灰尘和褶皱,叶熙也不是凡人,能够将沈晟逼到这个地步,萧裴琛叹了一口气,安慰道: “大男人,丑美无妨。” 沈晟虎躯一震,低低地应了一个是,然后坐回到自己位置上去,看着自己这一身的狼狈,皱着眉头将衣服抚平,轻轻拍去上面的灰。 萧裴琛看着局促地站在一旁的叶婉兮,视线却下意识地瞟向她的双足,纵然穿上了鞋子,浮现在他脑海中的,竟然还是那一双未穿鞋,如玉般的双足。 真是见鬼了,萧裴琛心里想到。 “坐吧,吃饭了。” 叶婉兮乖巧地点点头,然后坐到了沈晟的旁边,沈晟拿着筷子的双手微微一颤,不着痕迹地往一侧挪了挪。 因为桑城的经济不发达,所以哪怕是城主府的菜色,也是有些寒酸的。 叶婉兮倒是从来不在乎这一点,只要能够吃就行了。 这一餐饭,叶婉兮吃得兴致盎然,然而坐在她一旁的沈晟则扒了几口饭就没了胃口,温良平因为忧心桑城之事,也是没什么胃口,至于萧裴琛,他看着叶婉兮欢快地样子,胃口竟然好了几分 真是,见鬼。 撤了饭菜,叶婉兮满足地看着送上来的茶,喝了一口,整个胸腔都暖了。 “对了王爷,明天南盛的军队是不是要……来了?”原谅她在这样美好的氛围下,竟然提出了这样煞风景的事情。 但是这个事情,好像关乎着大家的生命。 “恩。”萧裴琛喝了一口茶,淡淡地回到。 叶婉兮看到萧裴琛漫不经心的态度,眼神一亮,立刻说道: “看将军这个样子,是不担心南盛的人了,是吗?” 萧裴琛抬眼看着兴奋的叶婉兮,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声音依旧宽厚:“不是。” 叶婉兮微微一愣,刚刚她听到了啥,她家相公说的是,不是吗? “你没有听错。”补刀,赤果果的补刀。 叶婉兮伸手捂着自己的胸口,感觉自己已然跟不上萧裴琛的脑电波,弱弱地问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还这么悠闲地吃东西?不用部署什么吗?” 听到叶婉兮的话,萧裴琛眼神一凛,瞥了一眼看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温良平,温良平一惊,然后朗声说道: “都下去吧,任何人不准打扰。” “是。”仆人们低着头快速地退下,房间中只剩下萧裴琛四人。 叶婉兮正襟危坐地坐在位置上,显然萧裴琛要说什么机密的事情了。 “南盛的十万士兵,只一万是骑兵,剩下九万全部是步兵,说是三日直逼桑城,那也是骑兵的速度,步兵断然不会那么快。 再者,高信恭不是那么蠢的人,步兵行军速度过快,会损耗士兵的体力,届时岂不是得不偿失。 待南盛的步兵一到,我天澜的士兵,也要到了。从长至城和京城调八万士兵过来,天澜何惧南盛。” 叶婉兮心脏狠狠一跳,连带着手指也止不住地颤抖,军力差不多的情况下,要血拼了吗? 她从未见过这样真实的场面,只在一些老旧的照片之中看见过战事的惨烈,这一战,又有多少家庭会被拆散,又有多少人会流离失所。 不管是天澜还是南盛,这样的事情,都太可惜了。 叶婉兮低落的情绪让萧裴琛不禁多看了一眼,她用手包住掌心的茶杯,眼睛低垂着,看不清她眼里的情绪。 “叶熙觉得有何不对之处吗?”坐在她身侧的沈晟忍不住问道,萧裴琛的分析十分精准,但是看叶婉兮这副表情,就感觉不是那么好。 叶婉兮摇了摇头,甩去眼中的忧思,换上笃定地神色,其实不管怎么样,天下分久必合,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用鲜血和尸骨来填平。 一个明明自己早就知道的道理,竟然在这个时候,让自己感到悲怆,差点带坏了这里的气氛。 “没有不对的地方,只是九万步兵虽未到,一万骑兵却已经到了,我方有那么多的兵力对抗吗?” “无妨,只要我们支撑两天时间,先一步从军营调过来的一万士兵也会到桑城,桑城地势高,易守难攻,届时只要将烧得滚烫的火油淋下去,再放火箭,足以支撑两天之久。” 叶婉兮终于开始怀疑自己的价值了,萧裴琛这人真的除了生孩子,什么都可以啊,为毛还要带着她这么个拖油瓶过来拖后腿啊。 心疼自己。 坐在一旁的沈晟却难得地拍了拍叶婉兮的肩膀,小声地说道: “不必过于自卑,将军的战神之名,从来都不是浪得虚名,恩?” 叶婉兮将脑袋凑过去,明澈的眼中哪里还有半点的自卑,反倒是笑意盈盈的,如一波月下的清泉,泛着淡淡的涟漪,看的人也心神荡漾。 “沈晟,没有想到你还肯跟我说话,还肯安慰我,你真是一个好人。” 一贯儒雅、神色不露于表的沈晟,竟然得意地朝她挑了挑眉。 知道其实军力没有自己想象地那么一边倒,叶婉兮心里也稍稍宽慰了一些。 喝完茶,大家就各回各家了,叶婉兮呆呆地看着错综复杂的地形,脚步挪到萧裴琛身边,笑得眼睛都没了。 “将军,我的房间在哪里呀?能不能找个人带我过去一下。”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一脸的谄媚,无奈地说道: “跟上。” 一路走,走到自己的房间旁,叶婉兮还是一脸迷茫的样子,要知道有一种路痴,白天走和晚上走的路,以及顺着走和逆着走的路,都能够走出多种魔幻的感觉。 “你的房间就在右侧。”萧裴琛看着叶婉兮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就知道这家伙不知道自己的房间在哪里,只能无奈地说道。 “哦哦哦,将军晚安!” 萧裴琛正要推开门的手微微一顿,转头看着叶婉兮欢乐的背影,瞳孔微微一缩,晚安,叶婉兮也这样跟自己说过。 早上叶婉兮是被一阵吵闹声给吵醒的。 匆匆穿上衣服,将脸上的妆又补了一下,然后推开门出去了。 门外站着的人是沈晟,但是看他的表情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还不等她说话,沈晟拽过她的手臂就开跑。 “发生了什么吗?” 沈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飞快地朝着前厅冲去,而叶婉兮的心也高高地提起,看来昨晚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路跑到前厅,叶婉兮一张脸跑的绯红,而到了前厅,就听到里面温良平愤怒的话: “究竟是谁!?竟然一夜之间毁了全城的火油!” 叶婉兮眼睛猛地睁大,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昨晚已经确定的一些计划,竟然今天就出现了这么大的纰漏。 一夜之间毁了全城的火油,天,南盛在桑城的势力究竟有多大! 沈晟沉着脸色拉着叶婉兮走进前厅,温良平一看到叶婉兮,身上的怒意突然就高了许多,他迫不及待地上前两步,直面叶婉兮。 第八十三章 黑色的金子 叶婉兮身高不算矮,但是在男人堆中,那就是矮小的那种,温良平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气势汹汹地站在叶婉兮面前。 她心中微微一抖,下意识地就想逃,但是她知道这样做,无疑是让大家怀疑自己,站在原地,她看着温良平,等着他的控诉。 “叶先生,能不能说说,你昨晚有没有见过什么不该见的人呢?” “没有。”沉静的回答,语气平缓,乌黑的眼睛映出温良平愤怒的五官,而叶婉兮竟然如一块沉入水中的石头一般,静笃而稳重。 “那你知道火油在一夜之间都被人给毁了吗?” “刚刚才知道。” “你敢说这与你无关。”温良平看着叶婉兮的态度,感觉到一种自己的愤怒完全不被重视的挫败感。 “与我无关。” 叶婉兮直视温良平的眼神,丝毫不惧他的气势,说起来,除了她相公,或者是那些极为变态的人,比如高信恭之类的,她还没有怕过谁。 “你!” 叶婉兮的视线越过温良平,看向站在他身后的萧裴琛,若是萧裴琛也怀疑她,她不知道该如何去为自己证明自己的清白。 找到毁了火油的凶手吗? 现在找出凶手还有意义吗? 四目相对,萧裴琛的眼神依旧深邃莫测,深水静流,所有的不安和紧张都被他的眼神给抹去。 他是信她的。 在心中常常舒了一口气,直接绕过质问她的温良平,她站在萧裴琛面前,朗声问道: “将军,既然火油被毁,那我们现在需要准备什么来替代它?” 听到叶婉兮的话,沈晟眉梢挑了挑,他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叶熙竟然是问将军这个问题,而不是向将军证明自己的清白。 他看着叶熙的侧脸,脸上没有半点的内疚和惭愧,有点只是努力想方法的决心。 就在这一刻,沈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萧裴琛要选择相信叶熙,这样的人,坦荡而磊落,值得被相信。 萧裴琛低头看着叶婉兮,那双清澈的眼睛,眼里的情绪一览无余。 “温城主,这是高信恭的手笔,而叶熙,他不是高信恭的人。” 眼神瞥向叶婉兮颈间的乌青,这些天来,他一直都没有提起过这个事情,也不曾去处理这里的伤口,但是从他吃饭下咽时皱起的眉头可以知道,他的喉咙其实都很痛。 “哦?王爷这么说了,那我不禁想要问问叶先生,你是怎么从高信恭的手下逃出来的,他的手段阴狠而毒辣,下官实在是不敢相信,他竟然会留你一命,除非……除非你是他的人!” 叶婉兮微微一愣,这话她不知道该怎么接了,但是,她没有必要和温良平解释,她连萧裴琛那边都是糊弄过去的,没有必要那么认真地和温良平解释。 故而,叶婉兮十分冷艳地瞥了他一眼,嗓音更是漠然: “我是他的人?高信恭值得我追随吗?” 一句话,噎死温良平。 叶婉兮这个问题,温良平只能说不值得,心疼他。 叶熙聪慧,萧裴琛一直都知道,一句话噎死别人,他之前不是没有做过。 “既然火油没有了,本王打算用稠水来代替,既然也是遇火即燃,自然也可以替代火油。”萧裴琛说道。 温良平思量了一番萧裴琛的打算,然后摇摇头,一脸担忧地说道: “王爷,稠水烧起来烟黑而浓,再者,我们不曾将稠水烧热过,不知会不会有其他的异变,届时,万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如何是好?” “那温城主有何想法?”萧裴琛也懒的说服,直接问道,既然这个方法行不通,那你想一个办法吧。 温良平听萧裴琛这样问了,于是将心中想好的方法缓缓道来: “王爷,虽然这个方法有些荒谬,也有些牵强,但是好过于那不知是何物的稠水来的好。 我们可以征集各家各户的菜油,日后从其他地方调菜油过来,纵然扰民,但是先有国再有家,不知王爷有何看法?” 叶婉兮不敢相信,温良平竟然想出这么丧心病狂的方法来,用菜油,唔,说起来的确算是一个方法,只不过是一个鸡肋方法。 萧裴琛听了温良平所谓的良策,薄唇微微地抿起,半晌后,才说道: “官府有菜油储存吗?” “有,只是不多,完全不能用来作战。”温良平立刻回到。 萧裴琛点点头,眉间的皱意微微舒展了一些,说道:“备着吧,先不要去叨扰百姓。” 叶婉兮手指微微压着手心,以此来控制自己,万一忍不住仰天大笑,这样不太好,太不给温良平面子了。 只是那个什么稠水,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听下来,特别像她知道的一种东西呢…… 叶婉兮看着萧裴琛,又看看一脸担忧的温良平,语气严肃地说道: “将军,稠水究竟是什么?能够给我看看吗?” 萧裴琛眼睛一亮,他怎么把叶熙给忘了,看着脸色极苦的温良平,声音抬高了一些: “温城主,将稠水拿上来给叶熙看看。” 萧裴琛的声音将独自思考的温良平拉回来,结果温良平无奈地来了一句: “回王爷,城主府的稠水都没了,那东西根本没什么用,而且还很危险,王爷……” “那直接去稠水冒出来的地方看好了。”萧裴琛不耐烦地打断温良平的话直接说道。 温良平张了张嘴,想要阻拦的话,却没有说出口,萧裴琛现在已经很不耐烦了,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萧裴琛的决定,他是不要命了。 “好啊,我也正想去看看,如果哪里的稠水够多的话,我觉得完全可以替代那些被毁了的火油啊。”叶婉兮喜欢萧裴琛果断的态度,对于温良平,她也是觉得烦躁地很。 那个地方离城主府有段距离,叶婉兮看着城主府外高大的俊美,下意识地腿就软了。 “上来。”萧裴琛坐在马上,朝着叶婉兮伸出手。 叶婉兮一把拉住萧裴琛的手,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扯着自己,天旋地转之后,她便已经坐在萧裴琛的怀里了。 骑马在萧裴琛身后的温良平张着嘴巴,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震惊地无法自拔,原来这位叶熙,竟然是王爷的…… “别多想,叶熙不会骑马,王爷只是带他一程而已。”沈晟及时的解释。 温良平舒了一口气,紧紧地抓着缰绳。 一路狂奔,叶婉兮渐渐闻到空气中一股浓浓的刺鼻味道,黑眸上跃上一抹喜悦,难道真的是…… “王爷,前面便是冒出稠水的荒地了!”温良平断断续续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萧裴琛缓缓勒马,脚下的土地有些松软,这里刺鼻的味道愈发的明显。 萧裴琛下马,然后下意识地抱过叶婉兮也下了马,在他们身后的温良平的三观又被狠狠蹂躏了一番,就连看惯了这样场面的沈晟都觉得有一些……不太合适。 将军,是不是和叶熙太亲昵了一些。 叶婉兮和萧裴琛哪里知道身后的人有这种想法,叶婉兮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看稠水究竟是什么了。 而萧裴琛看到叶婉兮一脸的神往,心里琢磨着叶熙可能是知道稠水是什么东西,于是快步地跟上跑在前面的叶婉兮。 沈晟自然要快步跟上萧裴琛,那是他的主子。 至于温良平,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萧裴琛是王爷的职位。 叶婉兮看到前面有人守着,外面拉着一圈的线,而这里刺鼻的味道连风都吹不散。 “王爷,前面就是稠水出现的地方,地面可能会下陷,您可要小心啊!”温良平气喘吁吁地跑在最后,看到萧裴琛离那块地方越来越近,温良平不禁忍不住大叫道。 萧裴琛听到后,立刻闪身上前,一把抓住叶婉兮的手臂,沉声地说了一个小心。 但是这个时候,叶婉兮已经完全听不进这些东西了,因为,她已经见到了所谓的稠水。 原本守着的人已经退开了,叶婉兮面前的是一些坑坑洼洼的地面,那些坑里的是黑褐色的粘稠液体。 叶婉兮此刻觉着空气中刺鼻的味道,啊,那是人民币的味道。 “石油啊!!!”叶婉兮直接扑倒在地,萧裴琛一个没有防备,就眼睁睁地看着叶婉兮趴到了地上。 然而叶婉兮却丝毫不在乎这个,她小心地支撑着身子,伸出手沾了一些石油回来,乌黑的眼睛简直笑得如两弯月亮。 “将军,你可知这是什么?”叶婉兮手上黑漆漆的大一片,但是她的脸上却只有喜悦之色,一双乌黑的眼睛竟让萧裴琛看迷了眼。 萧裴琛回忆着刚才叶婉兮大喊的一声话,猜到:“石油?” “bi go!”叶婉兮从地上爬起来,用干净的一只手拍去身上的灰尘,一边对萧裴琛解释道,“石油,是一种燃料,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黑色的金子。” “黑色的……金子?”萧裴琛皱着眉头,视线落在那黑褐色的石油上,若有所思。 “没有错!” 作者有话说:今天更新四章,来安慰你们幼小纯洁的心灵,么么哒~~~ 第八十四章 为自己的机智点一个赞 沈晟和温良平终于赶到,叶婉兮笑盈盈地上前,一只手径直拍在沈晟的身上,用力地一蹭,然后转身眉飞色舞地说道: “石油是一种能够创造大量财富的东西,虽然现有的技术还不能将它所有的功能都展示出来,但是有了石油,这一场战役,我们恐怕想输都难了。” 双方持平的军力,而这边又有石油这样强悍开挂的武器,哎哟,没有悬念的战争,不好吧。 沈晟一脸铁青地看着自己身上一个黑色的爪子印,做了几次深呼吸,这才压抑住自己任督二脉涌动的真气。 “既然叶先生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那该怎么用到军事上呢?”温良平喘着粗气,眼巴巴地问道。 但是这一问,却让叶婉兮傻眼了,是啊,这里是油田,哪怕下面的石油再多,那也是原油啊。 这里什么都没有,怎么弄那些什么93、97号汽油,柴油啊! 一股淡淡的尴尬味道在四人之间流转,沈晟终于忍不住,看着叶婉兮问道: “你不会只是知道这是什么,却不知道怎么用吧?” 叶婉兮抽了抽嘴角,还真是人精啊,竟然被一眼就看穿了,她支支吾吾了半天,然后脑中金光一闪,笑盈盈地对着萧裴琛说道: “将军,其实原油本身也是可以燃烧的,但是因为燃烧地不彻底,所以会冒出黑烟来,然后呢,可以根据不同燃料沸点的不同来、来把汽油柴油给区别开,最后……唔,还会剩沥青这种东西。” 叶婉兮突然间就好心疼自己,自己一个美术生,一个地地道道的小美女,因为生活所迫,已经要考虑加工石油这种关乎国计民生的事情了。 萧裴琛皱着眉头看着叶婉兮,这番话,听起来那叫一个不靠谱啊。 叶婉兮知道自己的话听起来特别地没有逻辑,但是、但是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呀。 “沈晟,你知道火油都是谁来制造的吗?”术业有专攻,她不懂这些,但是可以让别人来做啊,到时候做出东西来,就不会有人质疑她了。 “火油自然是由官府来做,然后委派给火油贩卖商,百姓都是到贩卖商那里购买的。”沈晟张口就来, 他可比叶婉兮靠谱不知道几倍了。 听到沈晟这么详细的介绍,叶婉兮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转头看着这里的油田,在心中组织了一番话,然后对着温良平说道: “温城主,接下来我说的要点你一定要记着,虽然我不知道这里是不是还有第二个人知道石油是什么,但是我可以跟你说,我很清楚这个东西的危险。” 温良平看一贯随意潇洒的叶婉兮竟然这般认真严肃,情绪不禁被她感染,连忙做了一个揖,语气一派肃然: “叶先生请说,老夫一定牢牢记在心中。” 叶婉兮正了正色,习惯性地瞥了瞥萧裴琛,结果发现萧裴琛正看着自己,她立刻错开视线,心脏剧烈地跳动,几乎要脱离胸腔。 双手紧握垂在身子两侧,叶婉兮深吸一口气,朗声说道: “石油是一种经过几亿年的化学物理反应才会形成的东西,它常常在地下,往往有石油的地方就有石油气,这也是一种可以燃烧的气体,但是我想这个东西,你们是不能够利用了,所以直接跳过。 石油不是一种单纯的燃烧物,它是由多种可燃物质组成的,由于可燃物质的沸点不同,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将提取一些更加合适的可燃液体,比如汽油。 那么,温城主,你所要做的,便是秘密组织官府之中制造火油的人,让他们将石油分解成不同的可燃液体,这些液体,比那些所谓的火油要强一百倍。 另外,开采石油的附近,严禁任何的明火,不管是石油,还是可能散布在空中的石油气,一旦遇见明火,便可能瞬间燃烧,甚至爆炸。 石油这种东西,点燃了后不能用水灭,遇水则愈明,你千万记住……” “不能用水来灭,那用什么来灭?”在一旁听得似懂非懂的沈晟,终于忍不住问道。 “用沙子,用沙子来灭火,千万不能用水。”叶婉兮不得不重复很多遍,有些时候,人们的思维定势,根本不经过脑子,如果一盆水浇下去,那就玩完了。 叶婉兮努力搜刮着初中高中学过的化学知识,那么多年过去了,她记得的,也只是一些常识的部分了,汗。 “城主,制造火油的常师傅来了。”一名官兵带了一个相貌平平的人,上前说道。 温良平看看常师傅,然后又看着叶婉兮,眼神一边示意,一边说道:“叶先生……” 叶婉兮知道温良平可能对于自己刚刚说的话,没有记住多少,他一脸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模样看着叶婉兮。 叶婉兮翻了翻白眼,拉过常师傅,将自己的方法又讲了一遍,常师傅听完后,疑惑了半晌,皱着眉头猜到: “先生说的可是蒸馏法?” 叶婉兮眼睛猛地一亮,心中连连赞叹,这里的分离技术已经进步到这个地步了呀!竟然连蒸馏法都知道了,她说她怎么一直都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来着。 “没错就是蒸馏法,需要你们自己去摸索什么温度会出来什么东西,这个我忘记了。可以吗?” “可以的,这个我们都可以做到的。”常师傅一看就是一个老实人,说话也是万分地实在。 叶婉兮眼睛都要笑没了,常师傅真是来拯救她的。 笑眯眯地走到萧裴琛身边,她感觉她家相公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叶婉兮微微一愣,是不是自己掌握的技能太多了,以至于遭到怀疑了。 “叶熙,没有想到,你竟然知道的还挺多的嘛!”沈晟一脸我对你刮目相看了的表情,简直欠揍! “我虽然不会骑马,但是我还有诗和远方。”叶婉兮很认真地说道。 萧裴琛看了她一眼,招过沈晟,吩咐道: “叫谢晓萌带一队人进来,其余人留在原地继续布置,采出来的石油一半运至火油炼制的地方,一半混入砂石铺路上,引桑城外三条河的水,在驻扎之处蓄水。 另外,温城主,你去派官兵和周围的村民立刻在这片油田周围蓄水,就说防止这稠水突然燃起来,可以浇灭之,不要大肆宣扬,只要让蓄水的官兵和百姓知道即可。” “是,将军!”沈晟听清命令,牢记于心。 “王爷,为何要在这油田附近蓄水?”温良平踌躇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内心的疑惑,开口问道。 萧裴琛站在油田上,周围的环境一览无余,平坦的地面,恐怕下面都是所谓的石油。 “诱导和自毁。”萧裴琛淡淡地吐出五个字,抓着剑的手缓缓收紧,骨节处泛着青白。 深邃的眼神看着南盛的方向,脑海中勾勒出高信恭阴冷狠辣的模样,既然是刚刚出来,作为老朋友,他自然要送上一份大礼。 沈晟为了抓紧时间,急匆匆地说了一声告退,骑马直接往城外冲去。 叶婉兮巴巴地看着沈晟骑马潇洒的样子,心中却也在琢磨着萧裴琛的做法,萧裴琛这是什么战略,她看不懂,也想不通啊,嘤嘤。 “那下官也先行告退了。”温良平虽然还是不太清楚萧裴琛的用意,但是那五个字就说明这位萧战神已然考虑地极为周全,他只要根据命令行事即可。 “下去吧。”萧裴琛挥了挥手,温良平便飞快地退下了。 偌大的平地,只剩下萧裴琛和叶婉兮两人。 叶婉兮心中喜滋滋地想到,耶,她和她家相公的独处诶! “将军,其实我也有些想不通。”叶婉兮凑上前去,身子倾斜,几乎都在栽在萧裴琛的怀里了。 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因为这几天睡得不是很安稳,眼底还有些乌青。 “叶熙,后天,你呆在城主府,不准出去。”萧裴琛低头看着叶婉兮一脸的鬼灵精怪,简直不敢想象他死气沉沉躺在地上的模样。 叶婉兮知道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到时候萧裴琛根本腾不出手来保护自己,只能靠她自己不要出去了。 “嗯嗯,我不会出去的!”叶婉兮如捣蒜般点头,她也是很珍惜自己这条命的好不好,突然想到这个时候应该表一表自己的忠心,她一脸的正义:“我还要留着这条命为王爷效力呢!” 萧裴琛无奈地笑了笑,抬步朝着一个方向走过去。 叶婉兮立刻屁颠屁颠地跟上去,周围的空气有些刺鼻,但是跟着萧裴琛,她还是觉得连空气都是甜的。 “相……”叶婉兮猛地一惊,紧接着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刚刚竟然下意识想要喊萧裴琛相公!吓得她虎躯一震!还好收得及时! “恩?相什么?”萧裴琛转过头来,看着叶婉兮道。 “像桑城这样石油储量庞大的城池,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钱字,南盛真是要哭死了。”叶婉兮耸耸肩,幸灾乐祸地说道,心脏却提到了嗓子眼,简直要为自己的机智点一个赞。 作者有话说:今天刚跑完八百,现在像一条咸鱼一样,直挺挺地躺着。t_t 第八十五章 幸福地一塌糊涂 萧裴琛冷哼了一声,继续往前走去,一道宽厚淡漠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南盛不会有机会哭死的,不管桑城有多少的石油,他们所知道的,只有这里一点的储量。桑城的百姓,也只会知道这里有石油,桑城其他地方,没有石油这种东西。” 垄断,绝对的垄断。 **强势的产权控制,所有庞大的利益都不会让人别人知道,而这笔利益,会让天澜变得越来越强大。 或许百年之后,这里的真相会被公开,但是这百年的时间,也足够让天澜变成一个超然的存在。 叶婉兮迎着阳光,眯着眼睛看着前面萧裴琛的背影,宽阔的肩膀,究竟扛了多重的担子。 快步地上前,与萧裴琛并肩走着,叶婉兮笑着说道: “将军,今生能够跟在你的身边,我已经幸福地一塌糊涂了。” 萧裴琛步伐顿了顿,转头看着她一眼,豁然一笑,继续往前走去。 这天,叶婉兮和萧裴琛走了很长的路,但是却只说了屈指可数的几句话,但是她很满足,因为她感觉到萧裴琛在接纳她,不再是一开始的客气,也不再是后来的试探和猜疑,而是十分诚挚的一种邀请。 邀请她,加入到他的世界之中。 以另外一种身份。 对此,她深感荣幸。 两人竟然从油田步行回到了城主府,叶婉兮感觉脚底板一阵阵地发疼。 “整理一下,吃完饭便去休息吧,今晚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萧裴琛站在她的房门前,神色肃然地说道。 叶婉兮乖巧地点点头,这份乖巧让萧裴琛竟然有些忍不住想要揉了揉她的脑袋。 不过在手伸出去之前,已经被扼杀在摇篮里了。 萧裴琛见鬼似的瞥了一眼自己的右手,看着一脸无辜的叶熙,嗓音都不自觉放淡漠了一些: “本王走了。” 说着便直接转身离去,动作利落而潇洒。 倒是叶婉兮,没有这份潇洒,在萧裴琛转身的时候,她的心脏高高的提起,忍不住上前两步,手抓着衣摆,大声地叫道: “将军!” 萧裴琛停住脚步,脸微微一侧,实现瞥向叶婉兮。 叶婉兮深吸了一口气,抑制住那股害怕的情绪,声音却还止不住地颤抖:“将军,你一定会安全地回来的,是……不是?” 萧裴琛唇角微微上扬,似乎对于叶婉兮对他的担忧很是满意,他点点头,声音自信而清朗: “自然。” 萧裴琛大步地离开了,叶婉兮怔怔地看着空无人的院子,傍晚的气温已经渐渐凉了下来,一阵风吹来,叶婉兮竟然打了一个寒颤。 脑海中勾勒出萧裴琛离去的背影,喃喃地说道: “相公,你一定要安全地回来。” 离开了城主府,萧裴琛纵马前往桑城外的驻扎地,掀开帘子,谢晓萌和沈晟正在商量今晚的对策。 两人看见萧裴琛进来,立刻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对着萧裴琛刚想行礼,就被萧裴琛给遏制住了。 “坐下说。”萧裴琛坐在主位上,谢晓萌坐在萧裴琛的左侧,沈晟坐在他的右侧,营帐外的士兵笔挺地军姿,锐利的双眼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将军,已经全部布置好了。”谢晓萌率先报告自己的任务,半张脸都是胡须的脸蛋异常地严肃,身上隐隐扬起沉甸甸的杀意。 “恩。”萧裴琛点点头,看着右侧的沈晟。 沈晟沉吟片刻,双唇微微抿起,谨慎地回到: “已然做好万全的准备。” 萧裴琛点点头,面前的案几上摆放着一些凌乱的画,上面勾勒着一些萧裴琛看不懂的线条。 随手拿起放在最上面的一张纸,一些波浪线和闭合的线条,完全看不出在做什么。 “这是何物?” 谢晓萌一看纸上的东西,立刻解释道: “将军,这是地形图。” “地形图?”萧裴琛看着纸上一堆乱七八糟的线条,眉头忍不住蹙起。 谢晓萌看了看沈晟,发现他没有为将军解惑的意思,只能够说道:“回将军,这是叶熙教我的。”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纸上的线条,“这是城墙,这是河流,这个是盾牌,这是人,叶熙说这样可以直接在纸上运算阵法,若是失败了,换一张纸便可,非常方便。” 萧裴琛点点头,的确是非常方便的方法,这些代表相应地形的线条倒也是简洁易懂。 谢晓萌看着萧裴琛,然后眼神有些虚地在帐篷中四处望了望,漫不经心、毫不在意、难掩疑惑地问道: “叶熙那家伙没有来吗?” 萧裴琛正在看地形图的眼睛微微一眯,抬头看着谢晓萌。 被萧裴琛这样看着,谢晓萌觉得浑身都在发痒,他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磕磕碰碰地说道: “将、将军怎么、这么这么看着属、属下?” 萧裴琛放下手中的地形图,嗓音放地极淡:“本王最近听到军中有人传你和叶熙是一对,是这样吗?” 轰!谢晓萌感觉自己整张脸都要烧红了! 从被人口中说出来他觉得还行,反正他和叶熙那家伙根本没有任何事情,但是被将军这样提起,天哪,他简直想要找一个地洞钻进去! “谁!是谁在背后嚼舌根!老子不用军规罚他!无中生有!实在是可恨!可气!”谢晓萌大声地反驳,语气强烈而忿忿然,显然是一副有什么的样子。 萧裴琛看着谢晓萌的眼神愈发地意味深长,黑色的瞳仁,细细看来,深不可测。 “将、将军,你一定要相信我,属下和那叶熙真的没什么的!”谢晓萌感觉自己要哭了,怎么解释都好像在掩饰! 谢晓萌看着萧裴琛,发现自家将军并没有什么表态,立刻又觉得委屈了一分。 “将军,那属下现在就去找叶熙前来,我们当面对峙,自然可以还属下的清白!” “不必了。”萧裴琛收回视线,从案几上抽出一张白纸,拿过一旁的毛笔,沾了墨,开始在纸上画了起来。 谢晓萌看萧裴琛的注意力终于不在自己的身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却一个不小心和沈晟似笑非笑的眼神对上。 谢晓萌瞬间打了一个寒颤,脑子中又忍不住想起叶熙说的话:宁得罪将军,莫得罪军师。 将军耿直宽厚,虽然看似冷漠,却有一颗赤子之心,明朗而坦荡。 军师随凡事遵从将军,但是心肠却九拐十八弯,指不定在哪里就挖了一个坑,等着你去跳呢。 叶熙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地放大,最后嗡嗡嗡的,犹如有一百只蜜蜂在耳边一样。 用力地甩了甩大脑袋,谢晓萌在看向沈晟时,他已经在和萧裴琛讨论如何出兵了。 萧裴琛和沈晟的讨论内容太高深而诡谲,谢晓萌最初还能听的懂一些,到后面,虚虚实实,实在是弄不清楚,索性坐下来,看着叶熙以前给他写的话本子。 话说这个什么三国演义,里面有几幕倒是十分惊心动魄,颇有几分战场上的杀戮和紧绷,但是在谢晓萌的眼中,这一切的一切,都彰显着一句话:叶熙文笔不错嘛! “将军,今夜高信恭一定会来偷袭?”沈晟将毛笔放到一旁,忍不住问道。 萧裴琛唇角冷冷一勾,黑色的眼睛酝酿着风暴,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一下一下,沉重而冰冷。 “一定会的。”自信而张扬的话,沈晟望入萧裴琛的眼中,出现的竟然是兴奋的神采,棋逢对手,所以才会这般兴奋吗? 沈晟低头看着案几上已经画满线条的纸,幽幽地问道:“那,何时会来?” 萧裴琛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淡淡地说道: “黎明前。” 从椅子上站起来,萧裴琛走过谢晓萌身边,无意间瞟到他手上的书,一眼扫过那一页上的内容,眼前突然一亮。 谢晓萌也立刻感觉到萧裴琛在看着他,啪地一下把书合上,从椅子上站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萧裴琛。 “萌萌,看什么呢?”这时沈晟也过来凑热闹,还叫他萌萌! 谢晓萌果断狠狠瞪了沈晟一眼,沈晟耸耸肩,谢晓萌的眼神,用叶熙的话来说,那就是悲壮而天真。 谢晓萌曾经问叶熙,为什么要说他的眼神悲壮,结果叶熙翻了一个白眼,冷冷地回到:因为你的眼神透露了,你没有念多少书,然而人丑,就要多念书啊,萌萌! 当晚,叶熙被萌萌训练到痛哭流涕都没有用,一瘸一拐地回了帐篷。 想来,这两人,也是配的呢。 “萌萌?”萧裴琛拿过谢晓萌合上的书,重复着沈晟对谢晓萌的称呼,抬眼看着一脸憋红的谢晓萌,微微有些诧异。 “将军,你不知道,在军营中,叶熙都是都谢副将萌萌的。”沈晟凑上前去,笑盈盈地说到。 “沈晟,你给老子闭嘴!”由于萧裴琛在场,谢晓萌不好出手,只能干瞪着沈晟。 沈晟看了看谢晓萌没有任何威慑性的眼神,学着叶熙的模样,翻了一个白眼。 第八十六章 夜战 谢晓萌作势要揍沈晟,沈晟脚步往前一跨,让萧裴琛挡在两人的中间,谢晓萌只能干瞪眼。 “谢副将,今晚的防守不容有失,你出去看着吧。”萧裴琛看着手中的书,眼睛都没有朝谢晓萌看一眼,淡淡地说道。 “是!”谢晓萌不敢违抗萧裴琛的命令,转身利落地离开了军营。 既然高信恭黎明前来,那就让他尝尝苦头! 营帐内,萧裴琛坐在椅子上,细细翻看着这本三国演义,上面的文笔虽然不佳,但是情节却万分地精巧,环环相扣,计谋深重,有许多化险为夷的巧妙方法,实在是令他大开眼界。 萧裴琛看着书上写着“诸葛亮”三个字,记性极好地想起当初叶熙说过,他的老师便叫诸葛亮。 但是这三国时代,他怎么从未听说过,这名诸葛亮,他更是闻所未闻。 既然天下有这般谋士,他又何惧什么三顾茅庐,刘备的做法,他也完全可以做到,但问题是,从未听说过这号人。 沈晟看着陷入沉思的萧裴琛,又联想着书上的内容,不禁对叶熙的评价又高上了几分。 既然有一个这般睿智大气的老师,想必叶熙现在所表现的,也只是大智若愚罢了,否则,将军又为何会对他一忍再忍。 沈晟退开三步,朝着萧裴琛一拜,语气中是深深的折服: “将军慧眼,倒是我们一直都怀疑叶熙,这本三国演义倒是可以看出叶熙心中的丘壑,之前是我们无礼了。” 萧裴琛诧异地看着沈晟,沈晟素来心高,叶熙这人看起来,也着实不像是有大智慧的人,沈晟看轻叶熙也是情理之中之事。 只是他不曾想到,沈晟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看来叶熙的确是降伏沈晟的骄傲了。 一个既能和谢晓萌相处甚佳,又能另沈晟觉着佩服的人,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而此刻,这位不可多得的人才正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叶婉兮的心脏怦怦狂跳,她一心想要知道外面的事情,但是她又答应了萧裴琛,说她一步不会离开这城主府。 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现在好了。 她想出去,但是又不得出去。 哦,她选择狗带。 直接掀开被子,披上衣服,叶婉兮打开门,一阵凉风瞬间吹在自己身上,冷不丁的,她就打了一个寒颤。 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叶婉兮看着这寂静的院子,心里觉得有些害怕,她转头看了看周围,然后走到她隔壁的房间。 因为萧裴琛今夜在城外,房间里面一片漆黑。 轻声地推开门进去,没有人气的房间,也是凉飕飕的。 关上门,叶婉兮凭借着从小练就的无上技巧,在黑夜中成功摸索到了床铺。 床铺上还残留着萧裴琛的味道,这样的味道让她觉得安心,而那狂跳不止的心脏也在一点一点地平复下来。 萧裴琛总是能够给她无比的安心感,她也相信,她家相公绝对是能够活着回来的,只要等到援兵一到,想必南盛也没有办法。 但是今晚,好似特别地危险,若是今夜这桑城被南盛的军队攻破,那后来的一切都免谈了。 萧裴琛三百的骑兵……叶婉兮简直不敢想象,这位战神要如何用这些人手来进行对抗。 哆嗦着手拉过被子,紧紧裹住自己,她现在能做的,只是让自己健健康康的,千万不要打扰到他们。 她原本想要陪在萧裴琛身边,但是却发现,她除了那些似是而非的计策,竟然什么都不行。 她还以为,她能够稍微帮到萧裴琛一下的。 在胡思乱想之中,叶婉兮终于不堪重负地沉沉睡去。 黎明前的黑暗,沉重而夹杂着露水的彻骨凉意。 萧裴琛站在城墙上,鹰眸禀射出暗芒。 周围伸手不见五指,沈晟站在萧裴琛的身后,细细嗅着空气中的味道,有一些人,该来的总是会来。 寂静的四周,突然马蹄声由远及近地滚滚而来,一股浓浓的煞气也扑面而来,这篇寂静的天地,终究是要被打破了。 萧裴琛不动如山地站着,面前放着三只烟火筒,他四周的空气好似被凝固,完全不受这马蹄声影响。 高信恭是骄傲的,也是张扬不羁的,前来攻打桑城,他挑了最黑暗的时刻,没有想过要掩藏身形,而是简单粗暴地直接对上。 沈晟站在萧裴琛身后,眼眸中渐渐显露出愤怒,高信恭也着实不将将军放在眼里! 站在下面的士兵没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慌乱,依旧有条不紊地来回走动,只是那越来越紧绷的身形可以看出他们正在备战。 将军没有下命令,他们不得有任何的行动。 萧裴琛计算着路程,终于缓缓拿起最左边的烟火筒,浑厚的内力点燃引线。 “砰!” 一朵金灿灿的烟花在空中炸开,也炸开了这平静的四方局势。 城墙上两排士兵快速地上前,手中的弓已然拉地饱满,箭头抱着黑布,上面浸染了常师傅利用蒸馏法从石油中提取出来的新火油,一股刺鼻的味道彻底盖过了早晨的清新。 轰! 城墙上点起了大堆大堆的火,一口一口巨大的锅中,木材混着新火油,火烧得尤为旺,在冷风的吹拂下火焰来回地倒,却死死地抓住锅中的木材。 士兵们将箭扫过火焰,箭尖的火焰熊熊燃烧。 “放!”萧裴琛的命令在士兵们的耳边响起。 耳边只听见火箭撕裂空气的咻咻声,燃烧的火焰,将空气中的湿气快速地烤干,周围似乎也没有方才那么低了。 天澜的士兵快速地退开,谢晓萌骑马带领着士兵快速地跑至一个范围之外。 谢晓萌刷的一下下马,士兵们纷纷下马,重重地拍了拍马屁股,群马嘶叫一声,快速地跑开了去。 以十人为一组,快速地散开,两百人就围住了大大的范围。 谢晓萌快速地摸上地上的绳索,身子低低地伏在地上,眼神无比锐利地看向萧裴琛的方向,只要等将军命令一下,便可以按照计划进行! 火箭在空中划过,前前后后落在地上,草地上还有一些露水,火箭上的新火油丝毫不惧水,反倒是烧得愈发欢快。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在几个呼吸之间,宽阔平坦的地面上开始疯狂地燃烧起来。 马蹄几乎是同一时间踏上这一片土地,只见通体都包裹在铠甲之中的马毫不畏惧地踏在火上,马上坐着一个铁甲士兵,浑身上下武装到眼睛,双手紧紧拉着马缰,目标是五百米外的城墙。 萧裴琛冷冷瞧着这一幕,手拿起中间的烟火筒,轻轻地放在手掌中心。 虽然南盛的马也受过特训,不会太过于畏惧火,但是所谓的不畏惧火,也不过是暂时不惧怕火。 当马长久地奔跑在大火之中,而且这延绵不断的火好似还参杂一些能够令马发狂的松木。原本听从命令的马开始变得不安并且飞快地变得癫狂。 癫狂的马想要甩下一个士兵,一秒钟便可以完成。 火焰疯狂地绵延,前后一共一里的距离都陷入火海之中,而这里至少有三千的骑兵已经进入这个范围。 跑在最前面的骑兵已经被甩下马,躯体直接压在火上,铁传热性极好,而南盛士兵的盔甲向来是最好的,故而传热也……是最好的。 这样一来,士兵们眼看四周都是火海,战马已癫狂,他独自冲出这里是不可能的,现在若不脱去身上的盔甲,他肯定会被自己先烫死! 盔甲应声而落,士兵一把抽出长剑,四周一望,这哪里还有天澜的士兵,都是一些空空如也的帐篷!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结束,身后的是奔腾而来的南盛士兵,有的已经被垫下马,有的还在马上苦苦挣扎。 马蹄踢在未穿盔甲的士兵身上,一口鲜血夹杂着破碎的内脏而出,士兵的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 而此刻城墙上的萧裴琛动了,第二枚烟火筒飞快地上天,在空中绽放出红色的烟花。 谢晓萌唇角一勾,手臂上的肌肉瞬间鼓起,强有力的手一把抓住绳子,疯狂地往外扯。 十名士兵拉三根手腕一般粗的绳索,身子不断地向后退,而被拉出的绳索越来越多。 终于,在临界点时,轰的一下啊,燃烧着大火的草地轰然倒塌,一道深深的沟壑横在桑城的城门外。 沟壑长五十米,宽五十米,完全看不见底。 有源源不断的人马跌落至沟壑之中,而一些人已经勒马,或因为战马不听话,癫狂地直接冲入,或运气好停住了,却被后面的士兵直直地撞入沟壑之中。 一时间,人的嘶吼,马的嘶叫声响彻这片天空! “砰!” 第三枚烟火筒上天,而不知何时,天边渐渐地泛白,黎明前的黑暗终于过去,这片天地将迎来新的一天。 但是接下来,却是令南盛士兵一生难忘的一幕。 面对他们的,不是新的一天,而是死神的镰刀。 第八十七章 脑补了几个g的画面 城墙之上成排的士兵们,手中的火箭已经变成利箭,箭尖在早晨温和的阳光下,泛着冷光。 尖锐的箭头,映出隔壁士兵的脸,严肃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眸色冰冷。 弦拉至饱满,利箭飞出,而这一排的士兵快速地退下,后一排士兵则有序接上,利箭接连不断地飞出,密密麻麻地射向在地面挣扎的南盛士兵。 站在城墙上的士兵们,可以看见那从东边缓缓升起的朝阳。 然而在地面的南盛士兵则依旧觉得自己身处黑暗之中,原油燃烧,升腾起黑烟,彻底地笼罩了地面,他们的视线遭阻,周围的一切都看不真切,也看不清从天而降的利箭。 没有盔甲,没有清晰的视野,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而此时,一名浑身焦黑的士兵,跌跌撞撞地扑倒在地,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嗓音更是害怕到了极点: “将、将军,我军、我军伤亡惨重!” 高信恭坐在马上,瑞凤眼中没有半点的温度,眼底涌动着幽蓝色的光,看着远处升腾起黑色的烟,握着缰神的手一分一分地收紧,身上弥漫着浓烈的阴狠。 高信然在高信恭身边,看看战战兢兢的士兵,又看看暴怒的二哥,沉默不说话。 萧裴琛这一手,他们都失策了,明明所有的火油都被毁了,萧裴琛是从哪里找了那么多的火油。 半晌过后,高信恭扯了扯缰绳,声音恢复冷酷: “撤兵。” 太阳每天都会升起,没有过不去的黑夜,也没有到不了的明天。 自从一声烟火爆炸的声音将浅眠的叶婉兮直接炸起,她便再也没有入睡。 空气中不断传来刺鼻的味道,从远处传来人马的嘶吼声。 天色一点一点地亮起来,叶婉兮的心却一分一分地缩紧,外面的情况究竟怎么样了,她不得而知。 叶婉兮提着心一路走到前厅,去的路上,竟然都没有遇见一个人,这样的凄凉和寂静让叶婉兮心中的恐慌更是放大了数倍。 前厅也是空落落的一个人都没有。 早已凉透的茶水,没有任何人气的房间,以及空旷的前院,叶婉兮独身站在院子之中,害怕到想哭。 她朝四周看了看,辨别了去大门的方向,抬步快速地朝前门走去。 若是整座城池都被灭了,她一个人活着,这算个什么事。 要死大家一起死好了。 抱着这样悲壮的心情,叶婉兮竟然神一般地没有走错路,顺利地到达了城主府的府门口。 门外整齐地站着一排一排的人,叶婉兮一看,一下就懵逼了。 以前看那些电影,要屠城的时候,都是让人排成一排,然后一个一个杀过去的。 所以……古代也是这样的吗? 叶婉兮抖着手,脚下意识地发软,她扶着墙壁,一点一点地往前挪,心中已经想好了千万种死法,要说怎么个死法最舒服,那莫过于老死了。 一路挪到门口,叶婉兮已经脑补了几个g的画面了,不过好在,她的脚也软地差不多了。 士可杀,不可辱,殉情这种事情,她不是没有……看过。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人群中传来一阵阵的欢呼声,叶婉兮微微一愣,这个气氛,感觉不太正常啊。 府门口被人群密不透风地挡了一个彻底,那些人的升高都比她高,而高处都站了人,她巴巴地仰着头,却什么都看不到。 耳边的欢呼声越来越响,叶婉兮的好奇心一贯不重,但是此刻,真的是心痒痒。 她蹦跶着想要看清楚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面前的人墙突然让出一条路来,而她还没有准备好一切。 然后,她蹦在空中,极力伸着脖子,仰着头,大张着嘴的丑逼样子,就被萧裴琛一览无余了。 在那么一瞬间,她选择狗带。 落下来的瞬间,她已经完全心情去调节自己的身形,整个人直挺挺的,僵硬如一条咸鱼一样,而这样直直地落在地上,显然脚会扭去。 刚从战场上下来的萧裴琛,还没进门,就遇见这么惊心的一幕,身体先于思想,跨步上前,一把搂过叶婉兮的腰,另一只手顺手捞过她的腿。 一个完美的公主抱,叶婉兮……再次懵逼了。 而跟在萧裴琛身后的沈晟、谢晓萌以及温良平,还有众多围观的群众们,三观也遭受了极大的冲击。 这是,什!么!鬼! 目前这个场面太煽情,叶婉兮一个相公被自己卡在喉咙口,抱着萧裴琛的脖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萧裴琛的身上还有着一股硝烟的味道,早晨冰冷的温度在盔甲上显露,尽管很凉,她却一点都不想放手。 “将军……”叶婉兮抖着嗓子,颤巍巍地叫道。 倒是萧裴琛,活得久了,见得事情也多了,这样的场面,也是能够从容应对。 他万分淡定地放叶婉兮下来,嗓音醇厚磁性,带着一丝的沙哑,听起来万分地性感: “叶熙,小心。” 叶婉兮觉着现在站在地上都有些不稳,她紧张到抓住自己的衣服,嗓音故作镇定地说道: “这不是将军打了胜仗,我开心嘛!” 萧裴琛斜睨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 “恩,借口选的不错。” 叶婉兮微囧,突然看到站在萧裴琛身后,一脸吃屎的模样,她都不过萧裴琛,逗逗谢晓萌还是绰绰有余的。 “萌萌,几天没见,瞧你瘦的。”叶婉兮的语气太轻快愉悦,萧裴琛微微侧过头,看着她的背影,眼神不自禁地放冷了几分。 敏锐如沈晟,依旧没有感觉到萧裴琛的微妙情绪变化,只是觉得这个叶熙,如果是一个女人,那真是要命,这样子的性子,性情潇洒恣意,得惹下多少情债。 “你给老子滚,你哪只眼睛看老子瘦了。”谢晓萌从来不会给叶熙面子,他身体强壮,尤其是这几天为了布置那些东西,手臂上的肌肉都大了一圈,这个叶熙竟然说他瘦了! 娘的,这是在侮辱他! 对于谢晓萌的逻辑,叶婉兮总是跟不上,现在,也是一样的。 她转头一瞥,突然对上沈晟的眼睛,那样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实在是令人觉得心塞。 叶婉兮不敢和沈晟做太多口角,沈晟这人太精明,她有时候说话百般漏洞,沈晟要认真抓可以抓住很多漏洞。 她弱弱地呆在谢晓萌身边,但是事实总是和期望相反,她不去惹沈晟,倒是沈晟要来惹她了。 “叶熙,见到萌萌,你就这么兴奋啊?”沈晟笑得一脸的暧昧,那模样,实在是令人觉得讨厌。 “呵呵,沈晟,气色挺好啊,最近在哪发财啊?”转移话题这种事情,叶婉兮做起来一贯顺手,但是成不成功,姑且不论。 沈晟抽了抽嘴角,刚想回话,就听到萧裴琛说道: “够了,进去吧。” 温良平拨开一群人,终于成功挤进城主府内。 叶婉兮走在后面,看着前面走着的萧裴琛,背影挺拔而有力,她不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家相公可能又要成名了。 进入前厅,萧裴琛坐在主位上,温良平坐在他的右侧,沈晟坐在他的左侧,而叶婉兮则坐在谢晓萌的一边。 到了这时,叶婉兮才细细地打量萧裴琛。 一身银色的盔甲,包裹着他修长的躯干,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禁欲的气息,发丝一丝不苟地竖起,一张脸棱角分明,轻而易举地卷起一番声势浩大的讨论。 温良平在和萧裴琛说话,但是她完全听不进去,萧裴琛时而蹙了蹙眉,时而舒展愉悦,叶婉兮的心就在一松一紧中徘徊。 突然,萧裴琛好似感觉到她的目光,竟然朝这边望过来,至于偷看这种事情,一旦被发现,明明知道其实没有什么关系的,根本就是越掩饰越糟糕。 但是,从古至今,道理大家都懂,却一直都做反面教材。 比如,叶婉兮。 她慌乱之下,竟然慌乱地一把抓过谢晓萌,一只手勾上他的肩膀,故作认真地在讨论战术。 谢晓萌反应本来就不快,而且还看不懂眼色,竟然一把重重地推开叶婉兮。 叶婉兮没有丝毫防备,竟然被直接推到了地下。 叶婉兮低着头,趴在地上,不肯起来。 也没有人说要来扶她一把,直到一个双战靴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然后萧裴琛低沉还夹杂了一丝怒火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你打算趴到什么时候?” 叶婉兮抖了抖身子,声音委屈地说道: “回将军,我打算趴到地上出现一条缝,然后钻进去。” 萧裴琛被叶婉兮一堵,身上的怒意竟然悄然消去大半,他弯下腰来,抓住叶婉兮的肩膀,一把将她提起,一路提到他身边的座位,然后按在位置上。 叶婉兮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就被萧裴琛有些不耐地打断: “坐好,不准说话!” 叶婉兮立刻诺诺地缩在椅子上,湿漉漉的眼睛巴巴地望着萧裴琛。 谢晓萌看着身边突然空了一个位置,眼神中微微有些失落。 坐在谢晓萌身侧的沈晟,向来被称作“知心哥哥”,他侧过头来,问道: “萌萌还不曾娶妻,是吗?” 第八十八章 将军,我是男人! 谢晓萌瞪了沈晟一眼,懒得理他。 沈晟摸了摸鼻尖真是受叶熙的影响,他现在也这么喜欢开玩笑了,唉,真是该死。 叶婉兮坐在一旁,听着温良平唾沫横飞地夸赞着萧裴琛如何如何用兵如神,以三百士兵,歼灭南盛三千的铁骑而没有任何的伤亡。 温良平眼中的崇拜,让叶婉兮都要以为他爱上萧裴琛了。 只是三百士兵,歼灭南盛三千铁骑。 不可能吧…… 不是她对萧裴琛不自信,而是凡事也要讲究一个度的不是,只是温良平现在正在兴头上,她是没有办法插嘴了。 放下手中的筷子,叶婉兮趴过去,小声地问沈晟到: “沈晟,温城主说的都是真的吗?将军真的以三百士兵歼了南盛三千的人?” 沈晟慢条斯理地将一块挑好了刺的鱼肉放进嘴里,然后瞥了她一眼,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终于不急不徐地点点头。 叶婉兮瞪大了眼睛,她还是低估了萧裴琛的手段了吗? 高信恭那样阴险的人,都被萧裴琛阴了一把,那真是有趣极了! 沈晟放下手中的筷子,突然凑到叶婉兮的脸边,然后细细地打量她的每一个表情细节,最后摇了摇头,挑眉朗声问道:“你这个表情,是不相信?” 沈晟的声音实在是太大,叶婉兮觉得整个餐厅里的人都听到了,得,他肯定是故意的。 叶婉兮狠狠瞪了沈晟一眼,然后端正地做回到位置上,还不等她想到法子怎么解释,萧裴琛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 “你不信?” 叶婉兮心脏猛地一跳,然后故作镇定地转头看着萧裴琛,下意识地搅着衣服,嗓音放地极其可怜: “王爷,不是我不信,你问问没有上战场的人,这种事情说出去,谁信啊?” 沈晟眉头一挑,这叶熙的反应也是够快的。 萧裴琛淡淡一笑,倒是耐心地对着叶婉兮解释道: “高信恭亲率一万骑兵马不停蹄狂奔至桑城,士兵们早就已经疲惫,但是现在桑城只有三百的士兵,以及桑城几千不强的兵力,此刻攻击是最好的。 他很有自信能够打本王一个措手不及,战场上,人数的差距没有那么好拉平的。 再者,高信恭之前派人将所有的火油都给毁了,他不曾得到消息石油可以用作此种用途,是他的失误,也是我们的先机。 天时地利人和,我们占了一个全,这才有了首战告捷,你可以问问谢副将,南盛的士兵离我们的城门还有多远。” 萧裴琛看向谢晓萌,谢晓萌立刻站起来,看着萧裴琛的眼神充满了敬佩,只是眼神一转,看到坐在一旁瘦弱的叶婉兮,眉头止不住地皱起,连带着嗓音也有些随意: “南盛的士兵离桑城城门,十步之遥。” 吃完饭后,萧裴琛带着谢晓萌和沈晟便要去城外,甚至都来不及坐下喝杯茶。 叶婉兮想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一把拉住萧裴琛的手臂,恳求道: “将军,能够带我去吗?”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一脸的恳求,也许是因为没有睡好,所以眼睛底下有着浓浓的乌青色,看起来格外地可怜。 不知怎么的,看到她这样,萧裴琛的心里就止不住地心疼。 他皱着眉头看着拉着他手臂纤细的手,力气不大,却让他难以挣脱。 眼底缓缓浮现一股异样的情绪。 倒是站在萧裴琛身旁的谢晓萌,一听到叶婉兮说也要跟着去,直接反对道: “你去什么去?!好好呆在这里,不要给我们添麻烦就好了!到时候还要派人来保护你!哪里来的兵力。” 谢晓萌的大嗓门,那简直就在耳边炸开了一样。 叶婉兮耳朵被震得生疼,她掏了掏耳朵,朝谢晓萌翻了一个白眼,叫道: “谢晓萌,你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哑巴!” 谢晓萌努努嘴,老实地站在萧裴琛身后。 “将军,求求你,你不用派人来保护我,我自己会保护我自己的,再说了,我还可以帮你们想计策。 我实在是忍受不了窝在这偌大的城主府,却没有一个人告诉我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想要知道,我想要和你们并肩作战,哪怕不能身体力行,但是我还有思想! 将军,你不能剥夺我想要成为一个勇士的资格。” 叶婉兮看萧裴琛迟迟不表态,眼神飘向沈晟,没有任何节操的恳求,她是受够了像一个鬼一样,没有任何根地飘在这寂静的城主府中。 她想要跟在萧裴琛身边,非常非常想。 沈晟眼中闪过一丝的算计,上前对着萧裴琛说道: “将军,既然叶熙这么坚持,我们索性带上他吧。” 谁知还在看着叶婉兮的萧裴琛突然转过头来,眼中暗含了几丝警告,看地沈晟微微发愣,然后便觉得脸上有些烫。 叶婉兮听到沈晟为自己说话,立刻眼神感激地看着他,然后抓着萧裴琛的手越来越紧,继续恳求道: “将军,带上我吧,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日后我总是要跟在将军身侧的,难道以后打仗也让我一直都呆在房间中吗?我不是那种躲在男人背后的小女人,将军,我是男人!” 叶婉兮说完这句话,就感到心里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一个女人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有些惭愧。 但是为了要跟着萧裴琛,这些都不是事儿! 而叶婉兮不知道的是,当她说话那句“我是男人”的时候,萧裴琛心里竟然有一些……惋惜和失落。 奇怪的情绪,让萧裴琛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最后只能无疾而终。 “既然这样,那便跟着吧。”萧裴琛终于在叶婉兮滔滔不绝的说服下,点头答应了。 谢晓萌这次很意外地没有再次反对,但是当他看到叶婉兮坐到了萧裴琛的马上,他就忍不住了。 “叶熙,你不要老是麻烦将军了,我带你去军营。” 叶婉兮靠在萧裴琛的怀里,看着马下的谢晓萌,眼睛笑得如两弯月牙,她唔了一声,回道: “萌萌你看,我已经在将军的马上了,我这是下去后再上你的马,岂不是更麻烦,所以你还是自己骑马吧,我不陪你了,嘿嘿。” 谢晓萌的脸瞬间沉到了极点,但是碍于萧裴琛,只能一个人默默地上了马,心情略显低落。 来到城外,叶婉兮惊奇地看着驻扎的帐篷,说实在的,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帐篷呢,尖顶轻便,非常适合临时驻扎。 站在帐篷旁,视线看向不远处的一大块空地,已经被烧得焦黑,空气中还残留着石油不完全燃烧的刺鼻味道。 以萧裴琛手下的三百士兵为首,率领桑城的士兵快速地清理着战场,将南盛的战俘战马压向固定的区域,填平巨大的一个坑。 叶婉兮刚想凑近一些,看一看那个坑,身子就被萧裴琛一把拉住,她奇怪地看着他,原本以为萧裴琛会说出一番大道理,谁知道他淡淡地解释道: “战事惨烈,不看为好。” 叶婉兮听到这话,脸色倏然就苍白了几分,战事惨烈……又是火烧又是射箭的,那些被压在坑底的尸体,想必肯定惨不忍睹! 而就在这时,两名士兵拖了两具南盛的士兵尸体出来,叶婉兮眼尖,看了一眼,脸色又是苍白了一分。 几个呼吸后,她终于蹲在一旁大吐特吐了起来。 萧裴琛蹲下身来,轻轻地拍着叶婉兮的背,帮她顺气。 叶婉兮用力地抓住萧裴琛的手臂,她感觉自己的胆汁都要被吐出来了。 “将军。”士兵们看到萧裴琛,停下来恭敬地叫道。 萧裴琛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终于将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后,叶婉兮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悲哀。 “将军,若是可以,请尽量减少这些战事的发生,我知道有些战争不可避免,但是,还请心存悲悯。” 或许萧裴琛已经看多了这样的场景,已经感到麻木了,但是她实在是做不到。 叶婉兮撑着萧裴琛的手臂,颤巍巍地站起来,她不敢再看那个大坑了,她收敛着眉眼,语气有些嘲弄: “不过,这三分的天下,迟早也要合成一体,战争是少不了的,只是希望能够少波及一些人为好。” 说完,她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叹完气后,她这才发现萧裴琛正直直地看着自己,眼神深邃而莫测,她能够看见萧裴琛眼睛中自己的脸,实在是惨白地像一个鬼一样。 “将、将军怎么这样看着我?”她心虚地问道,眼神不敢直视萧裴琛,在这样的眼神下,她感觉自己身体的每一处都被看得清清楚楚。 萧裴琛低低地笑了笑,却并没有接话。 倒是叶婉兮心里好奇地紧,她越是看不清萧裴琛,她就越想要去探究,这就是该死的好奇心啊。 “将军,你这样真的很不好……” “将军!将军!焦将军的急报!”叶婉兮的话不曾说完,就被急匆匆冲过来的士兵所打断。 第八十九章 老子专治各种不服 叶婉兮看着急奔而来的士兵,心中突然出现一种不好的感觉。 从士兵手中接过信,轻轻一抖,一眼扫过,萧裴琛的脸色瞬间沉到了极点。 叶婉兮心里暗道不妙,她上前歪过头看着信上的内容,当看清内容时,叶婉兮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晕倒了。 皇上仅派四万援兵,正火速赶往桑城! 叶婉兮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她记得……高信恭有十万的士兵,以四万士兵对南盛十万士兵,天澜的皇上是太自信,还是不顾萧裴琛的生死?! “回营。”萧裴琛将信紧紧捏在手中,声音更是冷沉,说完话后,便大步地朝着军营走去。 叶婉兮站在原地,看着萧裴琛的背影,她看不出萧裴琛身上的任何愤怒,只是感觉到一种……悲戚。 没有人希望自己被这样对待的。 她仍然记得,当初她家相公在安慰她时,说道天澜八万士兵对南盛十万士兵,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现在,八万士兵,生生被砍成了四万士兵。 真是赤果果的讽刺。 “将军,等我!”叶婉兮咬咬牙,快步地跟上萧裴琛的脚步。 掀开帘子,沈晟和谢晓萌正在认真地商讨着什么,脸色看起来没什么异样,看来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两人看到萧裴琛进来,立刻站起来齐声叫道: “将军。” 叶婉兮跟在身后,抿着唇,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萧裴琛将手中的信递给沈晟,沈晟察言观色是一把好手,从萧裴琛进来开始,他的心里便觉得不安。 当摊开那张皱巴巴的纸,信上的内容一目了然。 叶婉兮在心中默数了三秒,果然听到谢晓萌一声怒吼: “他娘的!竟然只派了四万的士兵!是不管桑城的百姓!是不管我们这些厮杀在战场上的人了吗?!” 谢晓萌这样声嘶力竭地控诉让叶婉兮心里只觉得心疼,这就是军人,他们在最危险的地方拼搏,拼下天澜的调顺,但是现在,却给他们这样一个大大的惊喜。 与谢晓萌的大声叫喊不同,沈晟的话则是一针见血的嘲弄: “哼,还嫌天澜一个战神不够,所以急切地想要再创造一个战神吗?” 沈晟说完这句话后,整个帐篷的气氛凝固到了极点,叶婉兮感觉自己都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抬起手,缓缓地抚着自己的胸口,或许是知道消息的比较早,所以她现在能够非常淡定地看着谢晓萌和沈晟发飙。 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睛,眼神飘过萧裴琛的脸,十分好看的脸上没有丝毫悲愤抑或是厌恶的神色,有的只是一派淡然和镇定。 他的眼神微微有些涣散,看地出来,萧裴琛在思考着什么,而且一定不是在思考着如何咒骂皇上。 天澜有这样一位将军,实在是天大的幸运。 良久的沉默后,萧裴琛终于开口,声音严肃而明朗: “抱怨完了?抱怨完了来想办法吧。” “将军……”谢晓萌只叫了一句,便不再说话,将头扭到一旁,眼睛发红,是发怒到了极点。 沈晟的情绪也有些失控,正在极力地压抑自己的心情,这样的消息,好像就是有人在自己的心上狠狠打下一棍一棍的闷棍,一种背叛的感觉,令他感到无比地心烦。 叶婉兮在心中长长叹了一口气,她上前跨了两步,凑地离萧裴琛稍稍近一些,她笑着问道: “将军可有什么良策?” 萧裴琛瞥了沈晟和谢晓萌一眼,然后拉过叶婉兮来到案几之上,拿过放在一旁的毛笔,将所有的路线都一一画出来。 叶婉兮惊叹地看着萧裴琛,她教给谢晓萌的,萧裴琛已经学的这么登峰造极了啊。 “焦浩宇飞鸽传书到这里,想必三日后,他们也必到桑城,而今晚提前来的一万士兵也可到达桑城,这条路是他们的必经之路,而这边这条路,是南盛的步兵的路,隔了一座山。” 萧裴琛细细地给叶婉兮讲解地形,叶婉兮听的认真,但是行军打仗,实在不是她的长项,她也只能想着之前在电视中看过的战术,看看哪个能够用到这里。 “将军,您看,南盛的步兵大概何时会到?” 萧裴琛转头看着叶婉兮一眼,猜到: “你想中途拦截他们?” 叶婉兮点点头,在心中组织好了语言,解释道:“既然双方兵力悬殊,而皇上既然派了四万的士兵前来,想必我们再去要兵力的话,一来,可能不会理会,二来,就算理会了,也根本来不及,远水救不了近火,自救才是王道。 现在有两个方向,一个增强己方兵力,这可能需要将军在桑城内直接募兵,桑城危机近在眉睫,桑城全民皆兵未尝不可。 第二个,直接削弱南盛的兵力,我们可以偷袭,既然将军说这里有一座山,我们可以在山上投掷大石块,能够削弱多少且不说,打乱他们的节奏,放缓他们的速度也很重要。 另外还有间接的方法。” 叶婉兮眉眼之间漾出几抹飞扬的神采,因为两人在讨论战术,萧裴琛就在叶婉兮的脸颊旁,他清晰能够看见叶婉兮的每一根睫毛,纤长而卷翘,比他见过的一些世家小姐的眼睛还要好看。 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好似会说话一样,时而张扬,时而疑惑,流光溢彩的,犹如上好的宝石,不知道要开采多少座矿山,才会有这样的一颗宝石。 “将军?将军?你有在听我说话吗?”叶婉兮在萧裴琛面前挥了挥手,无辜地问道,虽然她说地乱七八糟的,但是也不用这么无视她吧,她好伤心,嘤嘤。 萧裴琛猛地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轻轻咳了咳,眼神有些游离,声音也是柔软了几分:“你说。” “将军我是不是说地很不好?如果说……” “没有,你说的很好,继续说。” 看到萧裴琛鼓励的眼神,叶婉兮心里微微放松,她再次说道: “将军可曾听过一个故事,叫做围魏救赵?” “是你之前给我讲的那个故事吗?”突然插入的声音,引得叶婉兮和萧裴琛转头看着声音的来源。 只见,不知何时,谢晓萌和沈晟已经恢复寻常的模样,不再是愤怒,而是充满了一股向上的冲劲和狠劲。 不愧是从战场上下来的男人,血性,但是性情沉淀稳重。 叶婉兮点点头,眼中的笑意更盛。 “以前大陆上有一个赵国,它被魏国围攻,无奈之下,去求齐国相助,然而齐国并没有直接派兵前往赵国相救,而是去围攻了魏国,魏国后院着火,无奈之下只能撤兵,这便是围魏救赵的故事。” 叶婉兮讲完故事后,过了几秒钟,沈晟立刻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提笔开始飞快地写信。 萧裴琛赞赏地看了他一眼,对着不明所以的叶婉兮解释道: “沈晟在围南盛救天澜了。” 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没有之前那么凝重,所谓天无绝人之路。 “叶熙,你之前说的那个山,据我所知,那座山极高极陡,根本没有办法布置你的那些方法。”谢晓萌趴在案几的另一边,也加入他们的讨论。 叶婉兮摸了摸下巴,眼神求助地看着萧裴琛。 萧裴琛沉吟了片刻说道: “前面那座山谷有一座石桥,若是将石桥毁了,也能够阻扰他们的速度,这样子能够给南盛那边的人布置的时间。” 话里的意思,也就是叶婉兮的方法不可行。 叶婉兮唔了一下,突然眼中闪现一丝狡黠,她笑得万分诡异,对着萧裴琛和谢晓萌说道: “将军,萌萌,想不想吓一吓南盛的人?” 谢晓萌一听到这个就来劲了,头点地比谁都快。 “想想想,你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叶婉兮翻了一白眼,冷哼了一声,对着谢晓萌说道:“谁说那是鬼主意的,你有本事想一想。” “行行行,你主意多,我不行,可以了吗?叶大先生。”谢晓萌立刻谄媚地说道。 叶婉兮十分开心,拉过两人的脑袋,悉悉簌簌的说了几句,萧裴琛看着叶婉兮,看她一脸的坏笑,无奈地摇摇头。 沈晟写完最后一个字,抬起头来,无意中看到他家将军看着叶熙的表情,心中狠狠一震! 将军的这个表情,要不要太宠溺了一些?! 叶熙是一个男人啊!哪怕长得再娘,叶熙一个实实在在的男人啊!男!人!啊!! 沈晟的内心在咆哮,但是手中毛笔握得极紧,几乎都要折断了笔杆。 听了叶婉兮的话,谢晓萌学着叶婉兮的表情,坏笑地撞了撞她的手臂,说道: “还是你的方法多,我服了服了。” 叶婉兮呲了呲牙,对着谢晓萌说道: “哼,老子专治各种不服,就你小样,完全不是问题!” 此处气氛良好,而另一处则是阴云密布。 高信恭的营帐内,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摒着气,垂着脑袋,缩着身子。 高信然坐在高信恭下面的位置,心里猜想着,这萧裴琛的手段究竟是有多诡谲啊! 第九十章 需要我来伺候你吗 高信恭坐在主位上,看着下属呈上来的人员伤亡数量,三千的骑兵,这个数字万分地刺眼。 高信恭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眉宇间的阴鹜破坏了整张脸的美感,看起来让人觉得恐慌。 白皙修长的手指,指甲修剪地圆润而整齐,一双惊为天人的手,却不知道已经沾染了多少鲜血。手指捏过一块小小的石子,石子上包裹了黑黑的一层东西。 拿过石子放在鼻子下,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了整个鼻腔,高信恭唇角微微上扬,眉间的阴鹜又深了一分。 “稠水……”低低地呢喃声,声线很干净,但是语气却阴冷。 坐在下面的高信然思索了片刻,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可是那导致桑城内乱的稠水?” 高信恭将手中的石子放下,脸上竟然浮现愉悦的神色,他看着自己亲爱的弟弟,命令道: “信然,去派人查,萧裴琛身边有人知道如何使用稠水。” 高信然眉头蹙了蹙,双手下意识地握起,猜到: “二哥是怀疑,那人策划了这一切?” 高信恭瞥了高信然一眼,轻轻哼了一声,眼神中有些淡淡的失望:“信然,你之前和萧裴琛交过手,但是现在还不了解他。 昨夜一环扣一环,心思缜密,而且对我们的行为几乎了如指掌,除了萧裴琛,世界上没有另外一个人能够办到。 至于我说的那人,只不过是知道稠水如何用罢了,之前我们百思不得其解的稠水,或许大有用处。 这么说,你懂了吗?” 高信然立刻乖巧如小鸡一般点点头,他二哥的道行太深,他完全不能比拟啊。 “另外派人去催九万士兵,后天必须到桑城,若不到,提头来见。” 站在营帐中,一直不曾说话的一干将领,瞬间觉得身上的皮一紧,立刻大声呼是,然后纷纷退下,一层一层的命令快速地下达。 信鸽来往,马蹄扬起的尘土,迷了路人的眼。 是夜,周围冷地可怕。 黑暗中,一整排一整排的士兵飞快地奔跑在路上,整齐的脚步声,**肃穆,压迫感十足。 人头一个接着一个,没有人说话,只听见粗重的呼吸声在这清凉的半夜响起。 叶婉兮坐在萧裴琛的怀里,尽管身上披了厚厚的披风,但是那呼啸的夜风还是吹地她瑟瑟发抖。 她长叹一口气,这具身体的底子实在是太弱了,受伤受伤,中毒中毒,还被她这么在马上来回折腾,没有被她弄散架实在是万幸。 萧裴琛低头看着缩在自己怀里的叶熙,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嘴唇被冻得青紫,眼神都暗淡了许多。 心里微微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带他过来,让他直接呆在营帐中,岂不是更好。 鬼使神差的,萧裴琛伸出手,碰了碰叶婉兮的脸蛋,果然,冰凉的触感,摸着如一块冰一样。 而叶婉兮也因为萧裴琛的触碰,身子猛地僵硬。 萧裴琛为什么会碰她的脸! 谁能告诉她,萧裴琛为什么会碰她的脸! 她在心中疯狂的猜测,萧裴琛却先一步用自己的披风包住了她整个人。 萧裴琛的披风十分温暖,而且十分有效地阻隔了冷风,叶婉兮原本一直在颤抖的牙齿也不在颤抖,她安心地靠在萧裴琛的怀里,然后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 良久后,她才听到萧裴琛淡淡地恩了一声。 站在萧裴琛两侧的沈晟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之前在营帐中将军看着叶熙的眼神再次浮现在脑海之中。 沈晟眼睛倏然睁大,然后用力地甩了甩自己的脑袋。 当他再次看向萧裴琛时,突然发现萧裴琛正在看着他。 沈晟心里一惊,将军这眼神,好似将自己完全都看透了一般,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样去解释。 然后就听到萧裴琛说道: “把你脑子中的废料都给本王丢了!” 沈晟微微一愣,瞬间就觉得自己简直蠢爆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是平时觉得叶熙和萌萌很配,所以才会觉得将军也和叶熙很配! 太可怕了! “是!”沈晟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不能在因为这些废料而影响大事了! 因为萧裴琛的怀里太舒服,叶婉兮靠着靠着竟然就直接睡了过去,当萧裴琛把她摇醒时,她下意识地就准备开吼,突然发现这人不是萌萌,是她的相公,一句粗口生生卡在喉间。 “将军,他们来了吗?” “恩。” 叶婉兮拨开萧裴琛披风,外面的温度瞬间让叶婉兮打了一个冷颤。 只见眼前的空地上,站了一排一排的人,清冷的月光下,所有人笔挺地站着,看着萧裴琛的眼神万分炙热,呆在萧裴琛怀里的叶婉兮都感觉到了这样的一份炙热。 突然所有的人整齐划一的半跪,盔甲相互碰撞的清脆声,膝盖跪在地上的沉闷上,交织成一曲英雄的离歌。 没有人讲话,但是他们正在表达对萧裴琛最大的尊敬。 叶婉兮坐在马上感觉坐如针毡,她实在是没有能力能够承受士兵这样的敬意。 萧裴琛手轻轻一扬,所有士兵刷的一下站起来,所有的过程都没有发出一声声音,他们的眼神却好似已经说了千万句话。 士兵们站成一个一个方正,然后从方正的右上角出来一个人,快速地朝萧裴琛聚拢过来。 “将军,我先下去吧。”叶婉兮弱弱地说道。 萧裴琛眉头一皱,回了两个字: “坐好。” 叶婉兮只能硬着头皮坐在马上,她不敢下面的士兵,她以一个谋士的身份,尽做这些不合身份,不合规矩的话。 也是萧裴琛心大,不在乎这些。 一群人站在萧裴琛的马前,萧裴琛开始下命令,一条一条命令,分条缕析,十分清楚,叶婉兮细细听着,发现萧裴琛所涉及的方案容错率还是挺高的。 若是一环失败了,后面的人补上就好了,另外,他还安排了一千人作为所有策略的弹性人员,环境在变,局势在变,他也可以随时变化自己的谋略。 一番话停下来,叶婉兮心中连连惊叹,在这种场合下,她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看来这一年的膝盖都要献给萧裴琛了。 所有的将领都有命令,同时还赋予他们自己的权利支配,他们领命后,快速地回到自己的方正。 命令快速下达,一阵唏唏苏苏后,再次恢复安静。 萧裴琛右手高高举起,往下狠狠一挥,所有的士兵快速地按照自己所拿到的命令散开,地面上再次空旷了起来,夜风吹的也愈发地欢。 叶婉兮抖着手拉过萧裴琛披风裹住自己,这才被吹了一会会,她就感觉浑身上下都冷地厉害。 “将军,回去了吗?” “恩。” 萧裴琛一手搂过叶婉兮的腰,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在自己的披风下,策马朝军营而去。 到了军营,叶婉兮一张小脸被冻得通红通红,而且因为脚一直都跨在马的两侧,也没有披风给她挡一下,就算穿着厚厚的靴子,也是冷地没有感觉了。 萧裴琛把她抱下马,看着营帐,几乎都没有思考,直接拎着叶婉兮的肩膀,将她提进了自己的营帐之中。 营帐内一张大床,还有便是一张桌子,桌子上堆了一些书,盔甲挂在一边,简单的布置,一目了然。 将叶婉兮放在床上,萧裴琛掀开帘子出去了。 叶婉兮坐在床上,看着温暖的被子,睡意来的很快,她打着哈欠,脱了鞋子和外面的披风,刚准备掀开被子睡进去,就看到萧裴琛打了一桶热水回来。 叶婉兮长着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萧裴琛,她还以为萧裴琛直接走了呢,谁知道还打了一盆热水! 天哪,他真的是将军吗? 这些事情都亲力亲为,会不会太亲民了一些? “将、将军,你想干什么啊?”叶婉兮抓着杯子,躺也不是,不躺也不是。 “过来泡脚。”萧裴琛拿了一个脸盆放在地上,然后从桶中倒了一些水开始洗漱。 叶婉兮僵着身子,不知道该干什么,知道萧裴琛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 “怎么,需要我来伺候你吗?” 叶婉兮一愣,立刻磕磕巴巴地说道: “不、不用!” 她立刻倒了一些热水,也不敢擦脸,脸上的妆啊,虽然防水,但是这么擦脸,指不定就会露出什么马脚。 脱去袜子,将脚伸入热水之中,一股深深舒爽瞬间让叶婉兮几乎都要叫出来了。 睡前泡个热水脚,感觉整个人生都完整了。 萧裴琛洗漱完后,就看到叶婉兮低垂着头,一下一下的,困得不行的样子。 实现不自觉地飘向那泡在热水中的脚,月白色的肌肤,水的波纹打在脚背上,看起来异常地美好,脚趾放松地舒展着,粉白色的指甲十分健康的模样。 “恩……”叶婉兮头点的蒙了,把自己给弄醒了,好困好困。 眯着眼睛,擦干脚,意识也不太清醒,直接拉过被子,滚了进去。 萧裴琛看着卷着被子睡地昏沉的叶婉兮,床边的洗脚水还未曾平静,而他的心……好似也不曾平静。 第九十一章 小哥你会长生不老的! 萧裴琛将洗脚水倒了,回到营帐内,看到床上的叶熙睡得天昏地暗,无奈地摇摇头,然后脱下外衣,和衣躺了下去。 萧裴琛睁着眼睛,耳边是叶熙均匀的呼吸声,由于叶熙就躺在他的身边,一股若有若无的馨香味萦绕在鼻尖。 他皱了皱眉头,突然觉得自己身下……有些东西已经不受控制了…… 用力地闭上眼睛,连做了三次深呼吸,这才将那阵无缘无故的火给降下去,再次睁开眼睛,深邃的眼中只有清明。 转过头,萧裴琛看着近在咫尺的叶熙,在黑暗中,看着叶熙五官的轮廓,万分平常的脸,当初被他抹了一层黑粉,看起来有些搞笑,现在看起皮肤细腻柔软,还真不像是一个男人的皮肤。 萧裴琛眉头微微一蹙,一个疑惑在脑子中不断盘旋,联想着和叶熙相处以来的点点滴滴。 那是一个女人难以承受的,尤其是叶熙这种没有丝毫内力的女人,跟着军队这样折腾,根本就吃不消。 但是,他就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叶熙睡得很沉,呼吸有些粗重,一时间根本醒不过来。 于是萧裴琛忍不住掀了掀被子,看到叶熙的胸前平坦一片,然后立刻盖上了被子,有一种干了亏心事的感觉。 就连素来平静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怎么会觉得叶熙是男人呢? 萧裴琛在脑子中不断地怀疑自己,一个能够想出那么多精巧的军事谋略,一个性情这般飞扬恣意的人,实在不像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展现出来的。 自古巾帼不让须眉者不少,却大都是练武之人,叶熙这样一点根底都没有,身子还这么弱,实在是不像是那些巾帼。 再者,叶熙的胸……也不像是女人的胸。 今天,他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帮叶熙的被子掖了掖,萧裴琛缓缓闭上了眼睛。 叶婉兮是被人摇醒的,眼皮沉重地睁不开,身体如软骨虾一般,不住地朝下倒去。 “叶熙,起来了。”萧裴琛一边穿上衣服,一边看着没有半点醒来的意思。 想起昨晚叶熙的模样,萧裴琛也索性不去叫他,让他睡一个够。 将叶婉兮重新塞进被子里,萧裴琛穿上铠甲,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营帐。 …… 当叶婉兮真正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时辰了,营帐内一个人都没有,原本挂着银色铠甲的衣架上挂了一件披风。 叶婉兮迷迷糊糊地坐起来,脑子里面空白一片,穿衣下床,补妆,当叶婉兮全部弄完,掀开帘子时,外面的阳光正好。 随手抓住一个人询问了萧裴琛的所在,便急匆匆地去到议事的营帐了。 “将军,叶熙求见。”士兵进入议事的营帐,禀报道。 “让他进来。”萧裴琛停下讨论,看着整理好衣冠的叶婉兮大步地走到一个角落里,坐下。 因为议事早就开始了,座位都坐满了,只剩下角落里三两个零散的位置,叶婉兮也不挑,随便找了一个近的座位,坦荡荡地坐了下来。 “我们继续。”萧裴琛收回视线,继续和他们讨论策略。 由于兵力有限,他们的计策必须十分有效方可。 奈何对方是高信恭,就算已经消失多年,依旧是不容小觑的高信恭,他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这一讨论,便是一个时辰。 坐在角落里的叶婉兮万分后悔,为什么她不先吃一些东西再过来,现在饿得她头晕眼花的,而且她还有低血糖。 她巴巴地看着萧裴琛,萧裴琛秀色可餐,但是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用了。 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叶婉兮不动声色,装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样子。 直到议事的声音一点一点地轻了下来,营帐中只听见叶婉兮时不时响起来的肚子叫声,沈晟憋笑憋得身子不断地颤抖。 谢晓萌瞥了叶婉兮一眼,说话依旧没有半点客气: “叶熙,你是来搞笑的吗?” 叶婉兮听到这句话,顿时泪流满面啊,这句话,以前都是她用来讽刺萌萌的,但是现在风水轮流转,竟然让谢晓萌用来讽刺她了。 叶婉兮手捂着肚子,如果这个时候眼泪下来了,想必也是格外地咸。 就在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士兵,手中竟然拿了两个馒头,叶婉兮一看到馒头,眼睛都亮了。 “叶先生,请吃。”士兵将馒头递给叶婉兮,憨厚的脸上很是恭敬的样子。 叶婉兮感激涕零地接过馒头,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冒着泡泡。 叶婉兮大口地咬了一口馒头,满嘴的麦香味,让叶婉兮愈发地感激,她对着这位小哥说道:“小哥,你这么善良,肯定会长生不老的!” 士兵微微一愣,也不知道该怎么接,求助地看着萧裴琛。 萧裴琛挥了挥手,士兵立刻退下了。 叶婉兮的肚子不再叫了,萧裴琛也继续讨论事情。 两个馒头下肚,叶婉兮也有精神了许多,仔细地听着萧裴琛的讨论的事情,讨论着讨论着,大家突然开始独立思考了。 叶婉兮神奇地看着这一帮人,眼神下意识地飘香谢晓萌。 妈呀!连萌萌都在用脑子思考这样简单的一个问题吗?! 她轻声地咳了咳,有些不确定的出声问道: “内个……大家实在思考如何瞒过高信恭是吗?” 视线齐刷刷地落在叶婉兮身上,萧裴琛看着她的视线尤为有压迫感,叶婉兮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继续循循善诱地问道: “不想让高信恭知道其实我们只有四万人,所以我们需要做一些障眼法是吗?让他以为我们的兵力其实跟他差不多的是吗?” 端正坐在桌子两侧的各大将领整齐划一地点点头,叶婉兮眉眼忍不住溢出几丝笑意,你可以想象一群糙汉字,像乖宝宝一样,你说什么,他们就点头吗? 反差太大,至于非常萌。 “你有何良策?”萧裴琛终于开口问道。 叶婉兮唔了一声,回想着之前浏览过的小说和电视剧,笑盈盈地对着萧裴琛说道: “将军,若是我说的不可取,你可不准骂我。” “自然。”萧裴琛看着叶婉兮一脸的狡黠,就知道他一定又有什么想法了。 叶婉兮从椅子站起来,端着一副端庄的宝相,对着一干人说道: “你们可知道一招计策,名为空城计?” 视线稍稍一瞥,就看到谢晓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叶婉兮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她说了那么多三十六计的故事给谢晓萌,他还真的只当睡前故事听,一点都没有吸收。 倒是坐在主位上的萧裴琛脸色有些异样,看着她疑惑地问道: “你说的,可是你师父诸葛亮击退司马懿所用的计谋?” 这下轮到叶婉兮震惊了,萧裴琛怎么会知道诸葛亮,还知道司马懿?! “那本三国演义,是你写给谢副将的是吗?”萧裴琛看到叶婉兮一脸的诧异,十分“善解人意”地解释道。 叶婉兮满头的冷汗,狠狠地瞪了谢晓萌一眼,不过当初她骗萧裴琛说诸葛亮是她老师,萧裴琛竟然还真的相信了。 不过既然这样子,她倒是方便讲了。 “没有错,当初司马懿率十五万兵直逼西城,诸葛亮手下没有兵力与之对抗,索性拿着琴来到城墙之上,一盏清茶,一个侍童,城门洞开,只派几名老弱病残的兵打扫着城门。 司马懿见此心中大惊,虚虚实实的猜疑之下,最后撤兵而走,诸葛亮则不战而屈人之兵,这便是空城计,讲究的是一个心机。” 故事讲完,她还没有继续说障眼法的计策,将士们已经开始热议了起来。 大家万分统一地鄙视司马懿,十五万士兵,若将西城团团围住,在用箭逼下城墙之上的诸葛亮,怎么样都不会输,竟然就这样走了,真是弱爆了。 叶婉兮尴尬地听着这群人当着她的面前,一点都不给她面子地这样讨论,简直要哭了。 求助地看着萧裴琛,结果萧裴琛正在和沈晟讨论,而且讨论的内容竟然也是空城计不靠谱的理由。 视线一转,直到看到直直盯着她的谢晓萌,那眼神完全就是信任!支持! 叶婉兮突然觉得萌萌果然是她的真爱,真想冲过去,直接给萌萌一个吻! “讨论完了吗?讨论完了,我们来讨论一下怎么用类似的心理计策!”叶婉兮大声地喊道,双手插着腰,胸膛起伏不停。 也许是叶婉兮出乎意料地一喊,这群人竟然真的静了下来。 萧裴琛和沈晟也仰着头看着叶婉兮。 叶婉兮长呼一口气,捏了捏眉心,朗声说道: “与其躲躲藏藏,不如索性光明正大地让他们知道,但是做一些障眼法的,比如带了八万人所需要的炉灶,另外可以派另外一队人去另外一条路上,如果士兵在背后绑一段枝繁叶茂的树枝,很容易就让人以为其实是一群人在走的。 我这么说,你们可以理解吗?” 第九十二章 难道说,装逼被发现了? 叶婉兮看着一群沉默的男人,她万分地心塞,到了这个时候,都不准备说些什么吗? 叶婉兮腿有些发软,这些人真是太过分了,就算她说的不好,也不需要用冷暴力吧!至少哼几句也行啊。 现在就她一个人站着,整个人都不好了。 “咳咳,大家都不说些什么吗?比如你说的真烂?或者说,可以毫不吝啬夸我一下?”叶婉兮眨巴眨巴眼睛,很认真地问道。 半晌后,萧裴琛眼神略显复杂地看着叶婉兮,问道: “叶熙,这些方法都是你想的吗?” “都是我老师教我的……”叶婉兮弱弱地说道,所以是怎么样嘛?!好不好给她一个确定的回话,不好嘛? 心疼自己。 “叶先生,之前对令师有些微词,那是我对令师不了解,在此,我向令师道歉。”一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将领突然严肃地站起身来,然后朝着叶婉兮深深一鞠躬。 叶婉兮忍不住后退了两步,身体朝一旁微微一侧,突然这么大一个礼,她根本承受不起好吗。 萧裴琛看了沈晟一眼,沈晟眼中竟然出现了敬佩的神采,四目相对,两人不露声色地说了这样一句话:当初为什么要怀疑叶熙是女人? 严肃的氛围,道歉的将领,大家的目光纷纷注视在叶婉兮身上。 至于叶婉兮,大家都以为她会大度地说没事,或者是警告下不为例,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叶婉兮竟然是这样一副反应。 她手足无措地看着还弯着腰的将领,有些不好意思,有些局促,但是总体来说,表现地十分慌乱。 只听见叶婉兮摆着手,声音惶恐地说道: “好汉!你这是做什么?!你也太客气了!没有关系的,我师父不看中什么名声,名声这种东西,从来都是视之为外物,你尽管说就是了,根本不用道歉的!” 一群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叶婉兮这般地随性,一时间竟然心里都生出了一股对叶婉兮的歉意。 人家这么大度,这么客气,他们之前用那么可耻的想法揣测对方,于是心中愈发地内疚。 果然一直弯着腰的将领听到叶婉兮的话,头低地愈发下面了。 “叶先生大度,您的师父更是淡泊名利之人,既然这样,我更要向令师道歉了!”男人血性,说一就是一,说道歉绝对不bb。 面对倔犟的军人,叶婉兮简直要哭了,眼神求助地看着萧裴琛,萧裴琛朝她点点头。 叶婉兮收回视线,深吸一口气,说话委婉,声音柔和: “英雄,你的道歉我代家师受了,只是他今生说过,军人皆是在战场上九死一生的人,承了你的歉意,不是因为你真的错了,而是家师最是敬佩军人,您执意这般,我自然要尊重你的意思。” 叶婉兮一番话说的得体,保全了双方的颜面,分寸把握地极好,不会让人觉得盛气凌人,也不会让人觉得低微卑贱。 那名将领依旧对叶婉兮保持尊敬之意,萧裴琛的唇角微微上扬,叶熙聪慧总是体现在大事上,小事虽然迷糊,却无伤大雅。 这场道歉闹剧结束后,叶婉兮就专心地呆在自己的位置上,反正接下来的事情已经跟她没有关系,这个时候走也是可以的。 视线锁定地在萧裴琛的身上,根据她所提出来的,立刻想出一套军事作战方案,这样的才能,她这个半吊子谋士,是怎么都想不出来的。 萧裴琛的讲解有一些专业术语,叶婉兮听了一会儿,就已经听不懂了,于是她忍不住趴在桌上睡着了。 萧裴琛瞥了她一眼,声音竟然放轻了一些。 …… 高信然拿着手中的字条,急匆匆地走进营帐之中。 营帐内,高信恭正在部署,面前是桑城的地形,己方为黑棋,萧裴琛为蓝旗,地势易守难攻,高信恭正在尝试。 “二哥,有消息了。”高信然恭敬地递上手中的字条。 高信恭随手将手中的蓝旗丢到一旁,拿过字条,上面的内容一目了然。 “叶,熙。”高信恭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脑海中不断地搜索,他平生是否有听说过这号人。 结果是,没有。 高信恭将字条丢给高信然,吐出一个字:“查!” 高信然打开字条,上面简单地陈述了两个内容。 石油要用水灭,识得石油之人乃是萧裴琛的新谋士,名为叶熙。 “我去查。”高信然拿着字条立刻走出营帐,既然已经知道对方是谁,那就没有查不出来的东西。 对于叶熙这人,其实并不难查,高信然很轻松地通过在天澜的细作知道叶熙这人。 萧裴琛极其器重的一名谋士,性情飞扬,去留无意,在军中颇有威望,众将领纷纷对其十分客气,字里行间竟然是对叶熙的敬佩。 叶熙身材瘦小,不会武功,不会骑马,自然不曾上过战场,高信然仰着头,难怪,难怪当两军对战时,他只看见萧裴琛有一个沈晟,而没有什么叶熙。 原来是一个文弱书生。 但是,这样的人,是如何取得萧裴琛的信任? 要说这人,那可是和他二哥同一个层次的人,说他生性多疑都是客气的说法,沈晟跟在他身边出生入死,才有现在铜墙铁壁的关系。 这叶熙……怎么从前未曾听说过有这样一号人。 突然出现,猝不及防。 夜色浩浩汤汤地席卷而来,驱赶了白日里的光亮,营帐的周围架起了一个一个火盆。 案几前,高信恭看着刚刚收集上来的信息,眉目间没有半点阴霾,表情温淡,像极了那个在黑牢中的高修。 高信然掀开帘子,外面的冷风也呼呼地朝营帐内涌来,放下帘子,营帐内瞬间暖和了许多。 “二哥,这是关于叶熙可以查到的东西。” 高信然手指捏着一张薄薄的纸,在灯光下,手指上的皮肤微微有些透明,泛着健康的粉红色,当初叶婉兮说想画这双手是因为真的很好看,但是叫高信然砍下来送她却是玩笑话。 高信恭的视线从手中的书移至高信然身上,语气温淡地说道: “不必了,找人杀了他。” “是。”高信然显然已经猜到了,没有任何意外地说道。 高信恭眉梢轻轻一挑,看着阔别多年的弟弟,眉宇倒是越来越像自己的父皇了,整个人也成熟了许多,要知道小时候他经常两只眼睛包着眼泪看着他,像一个小姑娘一样。 “信然长大了。”高信恭笑着说道,笑容没有素日里的阴沉味道,只有欣慰,自己从小教着的小弟弟,终于长大了,他离开的五年内,没有长歪。 高信然听到自己的二哥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白皙的脸上不禁微微一红,一股淡淡的少年气质缓缓流淌。 “二哥……这些年,父皇和母后很想你。”高信然小声地说道。 原本温馨的气氛突然消失殆尽,高信恭冷哼了一声,继续看着手中的兵书,对于自己弟弟所说的,他没有一点的兴趣。 高信然悻悻然地退出营帐,这么多年,父皇和二哥的心结还没有打开。 …… 感到有人在推自己,叶婉兮睡眼惺忪地坐起来,萧裴琛的轮廓在眼前渐渐地清晰。 “将军,都讨论完了吗?”叶婉兮从椅子上站起来,声音软软地问道。 萧裴琛忍住想要摸叶婉兮脑袋的冲动,冷艳地点点头。 叶婉兮伸了一个懒腰,肚子突然又咕噜地响了起来,她脸色腾地一下变得绯红,然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眼神小心翼翼的看着萧裴琛,局促不安的模样,可爱极了。 萧裴琛伸出手,柔软的指腹压着叶婉兮的眉心,淡淡地说道: “叶熙,在此之前,我曾经怀疑你是女人。” 叶婉兮猛地瞪大眼睛,喔草,萧裴琛发现了?! “不过,现在不怀疑了,男人还是要威武一些,那些人之所以看轻你,也是因为你太弱不禁风了。”萧裴琛收回自己的手指,笑容磊落。 叶婉兮疑惑地看了萧裴琛一眼,什么叫做现在不怀疑了,所以是彻底相信自己了咩? 难道说,装逼被发现了? “饿了吧,吃饭去。” 说完萧裴琛便大步地走开了,偌大的营帐内只剩下她一个人,叶婉兮抖了抖身子,快步地追上萧裴琛的脚步: “将军,等等我!” 今天在饭桌上的时候,叶婉兮感觉每个人都想要给自己夹菜,她慌乱地吃完饭,然后快速地逃离了饭桌,她跑出了好远,还听到那边传里的笑声。 叶婉兮拍了拍脸,这群人真是热情地过分了。 不知不觉地,她走到了河边,溪水潺潺,在月光下波光粼粼,十分好看。 席地坐在草地上,叶婉兮仰头看着满天的繁星,不知不觉的,她已经来到这里快半个月了。 心中有些思念七喜丫头,不知道没有自己在身边,她会不会孤单,应该没有人去找她的麻烦才是。 “怎么坐在这里?”温和儒雅的声线,让人听着很舒服。 叶婉兮转头,看着沈晟十分自然地坐在自己身边。 第九十三章 她流鼻血了 “是你啊。” 对于沈晟这个人,叶婉兮看不透,一如看不透萧裴琛,只能够了解一个大概,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唔,叶先生,我是不是还不曾向你自我介绍过?”沈晟看着叶婉兮的侧脸,突然问道。 叶婉兮微微诧异地看着沈晟,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脑子被驴踢了吗? 大家不都是认识的吗?还要自我介绍个毛啊? 不过对方既然这样说了,她要是强行打算对方,好像也不是很合适。 “那你说吧。”叶婉兮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沈晟正了正色,开始缓缓说道: “我叫沈晟,取自‘昂头冠三山,俯瞰旭日晟’的最后一个字,我父亲是沈括沈将军,当年他辅佐皇上平定天澜内乱,将青泷驱逐至边塞,换地天澜二十年的风调雨顺,之后便是裴琛的责任了。 而我,自打八岁起便被派到裴琛身边,裴琛于我,亦师亦友,这么多年,他护下我无数次,所以我也要保护他。” 叶婉兮发誓,她绝对是爱着她相公的,但是看着沈晟这么深情地回忆他和她家相公的过往,她就觉得沈晟是弯的。 叶婉兮手抓过一个草根,警告自己不准多嘴。 “叶熙,你不是京城人士吧?”沈晟看着叶婉兮一脸的淡然,不禁问道。 叶婉兮点点头,张嘴说道: “祝你将军幸福美满,早生贵子。” 沈晟一脸震惊地看着叶婉兮,简直不敢相信刚才自己听到了什么! 叶婉兮微微一愣,然后猛地反应过来,现在只想要给自己两个耳刮子,真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她抬起眼,看着震惊到连嘴巴都关不住的沈晟,心里心疼沈晟,现在她也计算不清楚沈晟的心里阴影面积了。 “你看,你这里的水声那么大,你是不是听错了什么呀?对了,你刚刚问我什么?” 沈晟看着面前这条小河,潺潺流水,哪里来的水声,转头看着叶婉兮一脸你少污蔑我,我什么都没有说的样子,只能将这份无奈咽入腹中 “我问,你是不是京城人士?” “不是。”叶婉兮老实地回答。 “难怪,难怪你听到我父亲名号时,竟然没有任何的反应。”沈晟一脸的了然,谈及他父亲时,则是满脸的崇敬。 叶婉兮换了一个坐姿,看着沈晟说道: “沈老将军戎马一生,想必生平一定有说不尽的丰功伟绩,但是,沈晟,一将功成万骨枯。” 沈晟脸色微微一变,嘴唇微微抿着看着叶婉兮。 叶婉兮倒是爽朗地笑笑,拍了拍沈晟的肩膀,漫不经心地说道: “开个玩笑,别太在意。” 沈晟伸手,一把抓住叶婉兮放在他肩上的手,下意识地手劲没有收敛住,叶婉兮被捏的脸色一变,用力地甩着沈晟的手,大声的喊道:“疼疼疼疼!沈晟你放开我!” 谁知沈晟不仅没有放手,反倒又重了几分,叶婉兮脸色苍白地看着他,不知道她那里惹到他了。 “叶熙,你说我没有关系,如你所说,家父戎马一生,峥嵘岁月,你才多少岁,就敢说出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话,你是觉着我父亲杀了太多的人,你……觉得他残忍了?” 沈晟是敬佩极了他的父亲,以至于叶婉兮随口感慨的一句话,他听着就觉得刺耳。 叶婉兮额头上缓缓冒出冷汗,咬着牙,解释道: “我没有评价你父亲如何,我只是觉得战乱所影响的都是那些无辜的百姓,或许你的父亲的确是光明磊落,声名煊赫之人,也找不到诟病的地方,但是你不可否认,战争所带来的,是灾难,是流离失所,是家破人亡。”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你只是一个纸上谈兵的谋士罢了,哼。” 沈晟拂袖而去,一场开始友好的谈话,最后不欢而散。 叶婉兮握着手,疼的泪花都出来了。 周围没有了争吵声,又重新恢复了安静,只听见叶婉兮低声吸气的声音。 “你倒是厉害,能够将沈晟逼到这个地步,呵呵。”低沉的笑意,声线宽厚低醇。 叶婉兮转过脑袋,看着不知道在那里听了多久的萧裴琛,她干笑着心里想着,再完蛋了,她曾经还祝他和沈晟早生贵子。 萧裴琛从阴影处走出来,随意地坐在叶婉兮身边,看着叶婉兮一脸的冷汗,手上也被捏地绯红。 他拉过叶婉兮的手,力道适中地帮她揉着手。 叶婉兮笑着擦了擦脸上的汗,弱弱地为自己解释道: “我哪有,是他自己想那么多好不好?我什么都没有说,再说了,我一直都是主张和平的好不好?” “沈老将军是我的恩师,的确,当年死在他手下的人数不胜数,但是,我也一样。”萧裴琛放开叶婉兮的手,脸上表情淡淡的,比这清冷的月光还要冷冽一分。 叶婉兮收回手,现在又想给自己两个耳刮子,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现在好了,一下子得罪了两个人。 她努力地想着如何去解释,最后只能软软地撒娇道: “将军,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 回到睡觉的营帐,叶婉兮巴巴地跟在萧裴琛后面,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萧裴琛洗漱完上床睡觉,她僵着身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以她家相公为了惩罚她,抢了她的床,让她睡在外面是吗? “还站那里做什么?洗漱完上来睡。” 平地一声雷,叶婉兮瞬间被雷地外焦里嫩。 她双手都不知道应该放在那里,放在身前搅着,眼神四处乱飘,表情僵硬而呆滞,整个脑袋一片空白,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 “叶熙,赶紧洗漱完,上来睡觉。”萧裴琛见叶婉兮没有反应,再次叫道。 叶婉兮脑袋中终于有了一些思想,她抖着嗓子,双脚僵硬地走不动路。 “将、将军,你在说什么啊?我们怎么能一起睡呢?” 萧裴琛闻言,支着手侧躺在床上,黑发散下,没有平时的威严,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慵懒的风韵,叶婉兮看到这样的一幕,鼻子突然一热,感觉有东西滑过自己的皮肤。 叶婉兮疑惑地伸出手指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手指上鲜红的热水,告诉叶婉兮,她流!鼻!血!了! 叶婉兮眼睛猛地睁大,然后猛地转过身去,用袖子赶紧擦鼻子,好丢人好丢人好丢人啊!!! 竟然被萧裴琛的美色弄得流鼻血,她好歹是在现代见惯无数小鲜肉的人!竟然这么轻而易举地流鼻血了! 卧槽! 叶婉兮的内心在咆哮,不过话说回来,她现在真想立刻扑倒强jia 萧裴琛。 让他哭,让他求她,让他嘤嘤哭泣! 好邪恶啊好邪恶! 她的内心已经被萧裴琛弄得慌乱,看着自己满手的血,不知道该怎么办,问题是脑子中还在想那些无比疯狂粗暴的事情。 真是,好害羞啊。 “怎么流鼻血了?”醇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叶婉兮小心地转过脑袋,生怕自己甩了萧裴琛一脸的血。 只见萧裴琛穿了白色的里衣,外面披了一件长袍,头发散下来,眉宇间是柔软的心疼,五官俊逸,叶婉兮觉得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要破体而出了! 为毛她以前没有觉得萧裴琛竟然这么魅惑呢! “是天气太干了吗?改日叫沈晟给你开一副降火的药就好了。”说着萧裴琛走到一旁,浸了一块温热的毛巾递给叶婉兮。 叶婉兮接过毛巾,手上满手的血,仰着脑袋,狼狈极了。 “将军,你先去睡吧,我自己洗漱一下就好了。”叶婉兮闷声说道。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手完全不够用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然后走出营帐,竟然打了一盆热水进来。 做完这一切,在叶婉兮的极力劝说之下,这才去床上歇着了。 叶婉兮蹲在地上,好在现在鼻血不流量,她用毛巾擦了擦脸,然后将手上的血洗干净,看着自己衣服上的血迹,因为自己穿的是淡蓝色的长袍,所以红色的血很明显。 唉,她已经很久没有洗过澡了,如果是夏天还能去河里洗一洗,但是现在偏偏是冬天,好在出汗出的不多。 叶婉兮回头眼角看了看萧裴琛,发现他闭着眼睛在休息,抓紧时间从怀中掏出化妆的东西,刚才擦脸又擦去了一些,她索性把妆给卸了重新在画一次。 全部弄好后,叶婉兮看着一脸盆的血水,微微有些窘迫。 将水的倒了之后,叶婉兮脱了衣服,动作极轻地掀开被子,然后小心地躺了进去,生怕吵醒了正在睡觉的萧裴琛。 结果她还没有躺下,闭着眼睛的鲜肉就已经睁开了眼睛。 叶婉兮抓着被子的手一僵,不过还是躺了进去,因为里面真的好温暖。 “哎呀,灯没灭!”叶婉兮刚想起床去灭了灯,一道劲风就已经轻而易举地将灯也灭了。 “睡吧。” 叶婉兮躺下去之后,小声地问道: “将军,昨晚我们也一起睡的吗?” 在黑暗中,她睁大了眼睛,双手紧紧地抓着被子,细细地听着萧裴琛的话。 “恩。” 第九十四章 你在这样,我、我要叫了 叶婉兮感到眼前一阵黑暗,她竟然不知道!她昨晚和萧裴琛睡了一个晚上,她竟然一点意识都没有! “怎么了?”萧裴琛突然翻过身来,脸对着他,叶婉兮瞬间感到灼人气息喷洒自己脸上,痒痒的,很想挠一挠。 叶婉兮躺在床上,身体僵硬,浑身上下的骨节都好似冻结了一般。 靠着萧裴琛的那一侧她都觉得起了一层一层的疙瘩,要命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情况,好可怕! 突然一只温热的手轻轻触碰着自己僵硬的手臂,顺着手腕一路摸到自己的手肘,叶婉兮闭上眼睛,咬着唇,生怕自己扛不住。 萧裴琛这是要做什么啊? 她、她、她现在可是一个男人啊,果然,长得好看的男人出柜的可能性比出轨的可能都大。 “很紧张?”萧裴琛恶作剧般地捏了捏叶婉兮僵硬的手臂,笑着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叶婉兮这样,心里竟然有些小开心,这份愉悦在心口盘旋,暖暖痒痒的。 叶婉兮听到萧裴琛的话,都要哭了,她记得她家相公以前很严肃,宝相很端庄的呢,怎么现在都变成这个样子了,难道说,时间真的是一把杀猪刀。 叶婉兮的声音不自禁地就染上了一些哭腔,沙哑的嗓子,语气却是娇软,听着犹如初生爪子还不曾长齐的小猫,软软的肉垫轻轻磨搓着自己的皮肤,让人挠心挠肺的。 “将军,你别、你别这么搞我了!你在这样,我、我要叫了。”叶婉兮双手紧紧握成拳头,说地万分委屈,却不知在萧裴琛的耳中,完全是一种奇怪的诱惑。 听到叶婉兮的声音,萧裴琛收回了手,感到浑身上下的血液突然都沸腾了一般! 萧裴琛终于收回了手,叶婉兮僵硬的身体在时间的缓缓流逝之下也慢慢地变得轻松柔软。 她微微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萧裴琛均匀的呼吸在耳边又规律地响起,叶婉兮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翻了一个身,背对着萧裴琛。 这样的睡姿给了叶婉兮极大的安全感,至少她可以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这张床只有她一个人。 时间不早了,叶婉兮放松下来,睡意便疯狂地涌来,几个呼吸过后,萧裴琛便听到轻轻的鼾声。 看来是真的累惨了。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萧裴琛也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半夜,叶婉兮突然翻了一个身,直接抱住了萧裴琛的身体,浅眠的萧裴琛刷的一下睁开眼睛,身上压了一个人,而且还用力抱住自己,萧裴琛睡意顿时消失殆尽。 “叶熙?叶熙?”萧裴琛叫了两声,发想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 终于,萧裴琛伸出手推了推叶婉兮,结果,竟然,没有推开! 叶婉兮抱得极紧,萧裴琛一只手被她抱住,不能使出什么力来,还不能对她动用武力,要知道这具小身子啊,是十分地脆弱。 萧裴琛挣扎努力了一会儿,最终以失败告终。 当他不再挣扎,这才发现抱着他的这具身体柔软地令他心惊,瘦瘦小小的,贴在自己的后背上,软软的。 时不时还有淡淡的馨香从身后传来,像极了一个女人的味道,这个叶熙也真是够了。 外面北风呼啸,营帐内相拥的两人,相互取暖,睡意绵绵。 当叶婉兮睡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腰上的铁臂似乎在宣示着主权,背后靠着坚硬的胸膛让叶婉兮脸一点一点地烫了起来。 她眨了眨眼睛,脑子中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想,但是……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啊。 她小心地动着身子,脑袋往后面缓缓转去,直到看到萧裴琛那种秒杀众生的颜,心脏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竟然、竟然真的是她的相公! 他是真的不知道她是叶婉兮吗?还是说,其实他知道她是女人,但是不知道她是叶婉兮! 不管怎么说,也比他只知道她是叶熙来的好吧! 她绝壁没有把她相公掰弯的打算,她还指望着她家相公照顾她下半生的性福呢! 就在叶婉兮在担心的时候,突然发现萧裴琛的睫毛实在是长地令人发指,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睫毛。 稍硬的睫毛触碰到指腹,感觉很奇妙。 叶婉兮忍不住弯起嘴唇,然后她就感觉睫毛动了动,一双墨黑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 深邃的眼睛中映出此刻自己的样子,叶婉兮不忍看到自己这个样子,真的好蠢啊,就像一个花痴一样。 “好玩吗?”萧裴琛薄唇轻启,一大早的声音带了性感的沙哑,听起来让叶婉兮耳垂止不住地发红。 她相公问她,好玩吗? 她要说,好玩……吗? 叶婉兮斟酌了一下,小心谨慎地说道: “将军,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是你的睫毛先碰我的手的。” 萧裴琛看着她局促不安的样子,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扑闪扑闪的,闪烁着可怜兮兮的神采,让人心里忍不住地柔软。 但是,她说的这个借口,会不会太……不靠谱了。 叶婉兮看着萧裴琛沉默的样子,弱弱地收回了手,这才发现萧裴琛搂着她还没有松手! “将、将军,你这样抱着我,不好吧?”她双手放在自己胸前,一副防守的模样。 萧裴琛低头瞥了叶婉兮的手一眼,然后慢条斯理地收回了手,淡淡地说道: “昨晚是你先抱我的。” 叶婉兮一脸震惊地看着他,是她……昨晚先抱得他? 哦,天哪,她就说不应该和萧裴琛睡的! “将军,时间不早了,我们起床吗?”最后只能选择转移话题! 叶婉兮匆匆忙忙地从床上起来,连衣服都是在床下穿的,她穿好衣服,瞥了一眼床上的萧裴琛,他侧躺着一副魅惑的样子。 叶婉兮快速地捂住自己的鼻子,生怕自己在流鼻血,现在搞得好像她嫖了萧裴琛一样,真是心塞。 天地良心,她和萧裴琛现在什么都没有干过。 叶婉兮低头穿好了鞋子,当她在看向床上时,床上已经没有人了,微微一惊,眼神朝一旁望去。 萧裴琛竟然已经束好了头发,正在穿盔甲,现在的样子ma 到合不拢腿,完全不是在床上那副妖孽的样子。 “过来。”萧裴琛看着叶婉兮,声音中褪去沙哑,变得清朗而醇厚。 叶婉兮屁颠屁颠地跑过去,萧裴琛将腰带递给叶婉兮,说道:“系上。” 叶婉兮立刻听话地上前帮萧裴琛系腰带,然而不幸的是,当年她没有解开的腰带,现在也不会系,之前萧裴琛说好会教她的,但是之后就再也没有教过她,嘤嘤。 她自己摸索了一会儿,然后仰天长啸,一脸的生无可恋,说道: “将军,我不会系。” 萧裴琛将颈间的衣领整好,看着叶婉兮仰着脑袋,脸上的表情还有些迷茫,也有一些气愤,倒是憨憨的可爱极了。 “我来吧。”从叶婉兮手中接过腰带,萧裴琛轻轻一扣,便将腰带牢牢地系在腰间。 叶婉兮眨了眨眼睛,弱弱地说道: “将军,你不打算教教我吗?”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这个样子,脑袋中想起的却是自家小王妃的模样,穿着衣不蔽体的衣服,脸上表情清纯无辜,却让人想要狠狠蹂躏她一番。 那个时候,她也是说要教她来着。 心念一动,萧裴琛便将腰带解开,开始认真地教叶婉兮。 “这里有暗扣,这样按下之后便可以系上,掰开便可以解开。” 萧裴琛说完后,看着面前的叶婉兮,她真的学地很认真的样子,看起来可爱极了。 伸出手揉了揉叶熙的脑袋,温柔地说道: “以前我的妻子也叫我教过她,可惜一直都没有机会教她。” 叶婉兮猛地抬起头,萧裴琛刚刚说,他的妻子! 妻子这个字眼,是非常严肃认真的事情! “将军的妻子,是您的王妃吗?” 萧裴琛收回手,笑着说道:“那是自然。” 两天时间眨眼即过,在第二天的时候,萧裴琛接到高信恭的战书,战书简单粗暴,光是看着上面的字就可以脑补出高信恭那副暗黑妖冶的模样。 大战的时间约在三日后,桑城之外。 叶婉兮已经连着两天跟着一群人在布置战略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但是当对方揣摩自己的时候,对方也在揣摩自己。 就好像你猜对方会出石头,于是你出了布,但是你又想到,对方可能猜到你出布,所以他们会出剪刀,但是…… 这样循环往复,叶婉兮听的头都大了,但是她实在是不能贡献什么,她所能贡献的就是三十六计,但是三十六计她不知道该往哪里插,只能巴巴地看着他们再说。 “将军!索性我带领三百骑兵,直击中路,然后两边包抄,从亡山、平岭出发,截住这里的兵力,这来来回回的猜,真是不知道该讨论到什么时候了。” 谢晓萌脑子不好使,萧裴琛沈晟等人说的又是各种弯弯曲曲的对策,实在是难以忍受。 叶婉兮听到这里,立刻凑上前去,说道: “萌萌说的没错,有时候,最简单的,也是最复杂的。” 第九十五章 偷袭 因为之前叶婉兮提出过精妙的方法,所以大家对叶婉兮提出的方法也十分重视,现在她这么一说,大家竟然觉得也十分有道理。 然后在叶婉兮诡异的眼神下,竟然就这样敲定了,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是因为大家都累了,所以她这么一说就同意了吗? 果然,军人的世界,她不懂。 这天晚上,当叶婉兮还睡着的时候,突然发现身旁的萧裴琛猛地坐起来,她被惊醒后,在黑暗中看到萧裴琛快速穿上铠甲。 掀开帘子前,突然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叶婉兮坐在床上,抓着被单,眼中都是惶恐,这样的眼神让萧裴琛想起了叶婉兮,心里没来由地一疼。 “在这里呆着,不准乱跑!” 还不等叶婉兮说什么,萧裴琛便已经匆匆离去,独留叶婉兮一人在营帐中,一声小心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营帐外响起奔腾的马蹄声,声声入耳,哒哒声犹如踏在叶婉兮的心脏上。 她穿好了衣服,在营帐中不安地来回走动,她没有任何的武功,在离战场几步之遥的地方,如果出去的话,没有什么自保能力。 若是拖累到萧裴琛,她万死难辞其咎! 来回不安地走,坐在床上也是坐立难安,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远处将士的厮杀声传入耳中,叶婉兮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慌乱地看着映入营帐内的火光。 外面起火了,而且火势很大! 以至于在营帐内,她都能轻易地感受到火光,也能感受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若是她一直都呆在这里,肯定会被殃及的! 叶婉兮一把扯过床上的被子,紧紧地裹在自己身上,然后快速地离开了营帐。 一走出营帐,浓烈刺鼻的味道瞬间充满了整个鼻腔,叶婉兮忍不住脑袋发晕,她立刻用被子裹住自己口鼻,睁着眼睛看着远处的滔天大火。 高信恭,竟然不守规则,递交战书之后,隔天晚上便来偷袭,卑鄙! 叶婉兮眯着眼睛,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中流出,耳边是厮杀的声音,兵器刺入血肉之后,然后拔出来,鲜血洒了一脸。 这是她第一次正面直视这样的场景,胃部止不住地翻滚了起来。 她不能再看了,叶婉兮大致辨别了方向,朝着一个方向快速地跑过去,她所能做的,是不拖后腿。 火场上,萧裴琛在战场上厮杀,谢晓萌等人更是杀红了眼,对方趁着今夜防守不严,举兵偷袭,实在是小人! 和谢晓萌愤怒不同的是,萧裴琛一边解决敌人,一边快速地带领着身后的人将南盛的人朝另外一个方向引去。 与萧裴琛等人仓促应战的不同,高信恭则万分优雅地指点江山,在火光的映照之下,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眼神黑中泛着幽蓝,目光追随着萧裴琛的身形。 “拿弓箭来。”高信恭对着身边的手下淡淡地说道。 很快一把做工完美的弓箭递到萧裴琛的手中,高信恭将箭搭在弓箭上,弦拉至饱满,然后指着萧裴琛的背,手下一松,利剑立刻破空直射而去! 此刻正在厮杀的萧裴琛杀完了面前之人,连头都不曾回一下,身形快速地往旁边一闪,几乎是同时,长箭从身侧呼啸而过,直直地插入地面上,箭尾还在轻轻地颤抖,可见是用足了力。 萧裴琛转过头,看着隔着重重人群的高信恭,此刻他的手中再次将弓拉满,缓缓抬起手中的弓,箭尖正对着萧裴琛。 萧裴琛唇角扬起一抹冷笑,黑眸看向四周,眼底翻滚着危险的暗芒,手中的长剑还在低着鲜血,落在地面上沉闷无比。 就在这时,拿着箭对着萧裴琛的高信恭突然转变了方向,萧裴琛快速看向高信恭的对象。 沈晟,后背放空的沈晟。 高信恭唇角勾勒出一抹阴冷的笑意,手中的长箭再次发出! 萧裴琛连踏三步,双腿猛地一蹬,身体如老鹰一般掠出,手中的长剑挽出冰冷犀利的剑花,几乎是几个瞬间,周围一路上南盛的人纷纷倒了下去。 他以这样势如破竹的气势,快速地赶到沈晟的身后,长剑高举,注入了深厚的内力,飞速的利箭被拦腰折断,无力地落在了地面上。 高信恭看了这一幕,兴致缺缺的放下手中的弓箭,这些年,萧裴琛的功力见长了许多。 将弓箭丢给身边的属下,高信恭一把抽出腰间的长剑,几个呼吸间,运用轻功落在了萧裴琛三步之远。 两人都是人中之龙,做对手那么多年,免不了有一些心心相惜的味道,只是各为其主,战场上兵戎相见,实在是太平常的事情。 “将军!”沈晟盔甲之上都是鲜血,素日里儒雅的气质也一去不复返,眼中泛红,看着他脚边的断箭,在看向高信恭,咬牙提剑便要上前。 “退下!”萧裴琛厉喝道,一句话喝住了沈晟的脚步,终于他一转身,用力的投入了战场之中。 “好久不见。”高信恭看着面前的萧裴琛,笑得一脸的阴诡,瑞凤眼中波澜无惊。 萧裴琛脸上表情淡淡的,一身的硬朗和冷漠,和高信恭截然不同气质,却让人心生敬意。 萧裴琛没有半点的废话,提剑直逼高信恭。 高信恭与他好久不见,他也甚是想念。 对此,他用了这么隆重的招待仪式。 两人的武功不相上下,招式出地极快,几乎是招招致命,两人均是以攻为守,故而看起来十分好看。 在两人周围的十米范围内,没有一个人来打扰,高处不胜寒,两人这番较量不是别人能够插入的。 就这样过招过了一百六十五招,萧裴琛顺利地将长剑钉入高信恭的右肩,高信恭看着萧裴琛,舔了舔自己嘴唇,转头看着自己右肩上的长剑。 没有任何的生命危险,但是确实是棋差一招。 “唉,这些年竟然让你占了上风。”高信恭叹了一口气,脸上没有半点长剑钉入骨的痛苦之色,反倒是悠闲地如闲庭散步。 萧裴琛利落地收回剑,鲜血直溅。 高信恭漫不经心地在伤口的周围点了穴道止血,看着已经收回剑的萧裴琛,只听到他淡淡地说道: “这些年,你倒是成了一个废物。” 高信恭一噎,他虽然功力稍稍退步了一些,但是废物……唔,瑞凤眼朝四周看了看,南盛的人以绝对的数量优势碾压着天澜的人。 废物就废物吧,反正他也杀了这么多人泄愤了。 萧裴琛看着高信恭看向四周,唇角浮现一抹冷笑,手中的长剑一扬,直直地朝一个方向投掷而去。 当高信恭发现这一切的时候,萧裴琛已经快速地退开了攻击圈,同时,天澜的人也在不露声色之间竟然离南盛的人有了一段距离! 高信恭心里暗道不好,然而为时已晚,原本空气中渐渐稀释的刺鼻味道猛然浓郁地许多。 高信恭脸色猛地一变,石油,数量庞大的石油! 耳边传来人群的惨叫声,高信恭飞快地回到高信然的身边,好在他们早有准备。 “二哥,已经准备好了!”高信然一脸的严肃认真。 高信恭视线下意识地转向萧裴琛,结果萧裴琛的眉宇间露出一抹奇怪的神色,不知怎么的,高信恭心里突然有一些不安。 他转头看着自己身侧蓄势待发的弟弟,突然他张口说道: “信然,先不急,先浇一些水,看看是不是真的能够浇灭石油的火。” 高信然眼中闪过疑惑,不过对于自己二哥的命令,高信然从来都是言听计从,当一个二十四孝弟弟的。 命令快速地下达,十个士兵扛着一个大水桶过来,高信然一只手扬起,然后狠狠落下。 哗啦哗啦! 水从木桶中泼出,直直地混入正在燃烧的石油之上。 高信恭双眸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变化,当看到那火不灭,反倒愈发明了起来,高信恭快速地说道: “石油不可用火灭,收回所有的水!” 高信然也被眼前越少越旺的火给惊到,命令快速地下达。 石油从高地至上滚下,十分均匀地朝着他们滚来,那火势也是如附骨之毒粘了上来。 南盛士兵的惨叫声不绝于耳,高信恭的脸色瞬间沉到了极点。 “撤!”尽在咫尺的石油,他们面对这样的利器,根本不能拭其锋芒,眼前所要做的,便是要赶紧保存实力! 高信恭率人撤离,而站在安全之处的萧裴琛等人眼底的暗涌愈发的涌动。 “高信恭果然不容小觑,竟然让他发现了这一点,不过,嘿嘿。”沈晟舔了舔嘴唇,满眼的危险和幸灾乐祸。 萧裴琛的命令很快便下达,环环相扣,这是从一开始便决定了的事情。 高信恭等人正在快速地撤退,便听到身边的人惊恐地叫道: “二爷!水!有水!” 水流带着石油和火,以更快的速度快速地冲入高信恭的营地,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火海之中。 第九十六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高信恭十二岁上战场,当年将天澜和青泷压得抬不起头,十六岁已经是三军统帅,用兵诡谲,手段狠辣铁血,其盛名早已传遍这片大陆,无人能拭其锋芒。 这一切,直到十五岁的萧裴琛突然出现在战场上,势均力敌地让他接二连三地感到无处下口,两人胶着了多年,萧裴琛“战神”的名号力压他的“战魔”。 但是,萧裴琛从来没有用一个东西,让他连续吃这么两个大亏! 叶熙,该死的叶熙! “退!” 整篇整片的营帐被点燃,下属冒着被烧伤的危险冲进主营帐之中,拿出兵符。 立在灼热的火之上,高信恭仰着头微微眯起眼睛,高地上有一群人,他只能看见一个个剪影,视线一一扫过这些人,然后冷哼一声,带领着一群人快速地离开了这片地方。 天澜的士兵响起一阵阵的欢呼声,最后全部在叫着萧裴琛战神的名称,匆忙之下,竟然能够让有备而来的高信恭铩羽而归,实在是了不起。 “下去吧。”萧裴琛手指轻轻磨搓着,说起来其实没有什么好炫耀的。 早就挖好了的一个坑,只等着高信恭跳进来罢了,最后还被他给察觉了,说起来也是有些失败。 收拾战场,轻点己方人数,收缴战利品。 萧裴琛快速地回到营帐,却看到了一个空空如也的营帐。 脑袋中不自禁地出现叶熙惊恐害怕的神色,心脏狠狠缩了一下,床上的被子也不见了,应该是被他给拿走了。 萧裴琛转身离开营帐,看着来来往往的士兵,唯独没有那张苍白的脸。 “来人!” “将军。” “叶熙不见了,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本在一起收拾战场的谢晓萌听到这话,快速地跑到萧裴琛身边,神色紧张,语气更是充满了担忧的心情: “将军,你说叶熙不见了!” 萧裴琛冷冷地点点头,辨别了一下方向,便朝着一个方向快速地走去。 “将军,我跟你一起去找!叶熙那家伙,千万不要被南盛的人给杀了。”谢晓萌罗罗嗦嗦地说着,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眉间的担忧没有片刻的舒缓。 “闭嘴。” 一路走走找找,突然萧裴琛朝一个方向冲去,谢晓萌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看到他怀里抱着的叶熙,身上过了一层被子,脸色惨白惨白。 “将军……” “找沈晟去营帐。”萧裴琛皱着眉头看着谢晓萌,不想听到他任何的话,直接对着他说道。 “是!”谢晓萌看了一眼萧裴琛怀里的叶熙,然后快速地朝营帐走去。 此刻的沈晟正在给自己处理伤口,他的手臂上被人砍了一刀,现在动作稍微大一些便扯着疼。 将金疮药倒在伤口上,沈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用一只手艰难地帮自己包扎,就在这时,营帐的帘子被一把掀开,谢晓萌高大的身躯出现在门口。 沈晟眼前一亮,正愁他一个人包扎不好。 “谢副将……” “走走走,赶紧跟老子走!”谢晓萌根本没有看沈晟在干嘛,好不容易找到了沈晟,哪里还管什么三七二十一,赶紧拉着沈晟走啊。 谢晓萌的力道很大,随便一用力便直接拉扯到沈晟的伤口,沈晟虽然是一个男人,但是也承受不住谢晓萌这么摧残。 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另外一只完好的手快速地握住谢晓萌手腕,大声地喊道: “谢晓萌你等等!” “等什么等?!叶熙他昏迷了,将军叫你立刻过去看看!”谢晓萌焦急地说道,他想起叶熙那张惨白的小脸啊,简直比雪还要白,他从没见过比叶熙还要白的男人了。 沈晟心中一声哀叹,怎么周围的人都围着叶熙转啊! 就没有人发现其实他受伤了吗? 沈晟大大心里好苦啊。 “至少要等我把伤口包扎一下吧!”沈晟有气无力地说道,在关心叶熙之余,就不能看看其实他在流血吗? 心疼自己。 谢晓萌转过头,看着自己刚好抓在沈晟伤口之下,伤口还很新鲜,因为拉扯,还流血了。 谢晓萌立刻松开手,抱歉地说道: “对不住,对不住,没有看到,你赶紧包扎吧,都不知道叶熙怎么了。” 沈晟气结,这谢晓萌也忒偏心了一些。 “快过来给我包扎!”他一个人怎么“赶紧包扎”啊! 谢晓萌看了他一眼,然后一把拉过一旁的绷带,快速地给沈晟包扎,然后就听到沈晟不绝于耳的惨叫声: “啊啊啊啊,轻点轻点,疼疼疼!” 谢晓萌一脸鄙夷地看着沈晟,然后说道: “自己没本事受伤了,连这些疼都受不了,你和叶熙一样,也变得这么娘了。” 沈晟一口气差点没有回过去,看着谢晓萌给自己的伤口重重地打了一个结,忍不住一口浊气没有回上来。 他抖着嗓子,看着谢晓萌,问道: “若是今天是叶熙受伤了,你也会这样说吗?” 沈晟绝对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和叶熙放在一起对比,好歹他是能够上战场杀敌的,但是叶熙只能躲在营帐之中啊! 果然,谢晓萌听到了沈晟的话,看他的眼神愈发的鄙夷了。 “沈晟,你真是长本事了,还和叶熙比,叶熙那么弱,你也好意思。” 沈晟也察觉到自己这样,确实不太合适,看着已经包扎好的伤口,虽然力道大了一些,但是谢晓萌包扎的手艺还是很过硬的,毕竟也是受过无数次伤的男人啊。 “走走走,赶紧的。”谢晓萌看已经包扎好了,毫不留情地直接催沈晟。 沈晟叹了也一口气,他以前和谢晓萌的友谊都被狗给吃了。 “萌萌,你在这样子,我真的会以为你喜欢叶熙的。”他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忍不住说道。 原本一听到这个便会跳脚反驳的谢晓萌,今天一反常态地没有辩驳,而是眼神幽深地看着一个方向。 沈晟拿好了东西,用力地拍了拍谢晓萌的肩膀,严肃地说道: “叶熙是一个男人,而且如果叶熙是女人,他也不会喜欢你的。” “为什么?”他很差吗?他才不到三十岁,但是现在的年俸已经有两百两银子了,军功也是不少了,叶熙凭什么看不上他了! 沈晟看着谢晓萌,一脸惊恐,他竟然还真的有想过这个问题。 “因为你没有发现,叶熙其实很喜欢将军吗?”沈晟幽幽地问道。 谢晓萌转头看着沈晟,然后两人沉默地走出了营帐。 这边,萧裴琛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叶婉兮,手指感受着她颈间虚弱的脉搏,原本高高提起的心脏终于可以先放下了一些。 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不断地叫道:“叶熙?叶熙?” 而叶婉兮已经没有能力回应她了,嘴唇上也没有任何的血色,反倒是乌青的颜色。 心中暗道不妙,脚下步伐愈发快速地朝营帐走去。 细心地将叶婉兮的脑袋用被子包住,不让夜风吹到她的头。 回到营帐,沈晟和谢晓萌已经在这里面等待了。 “将军,你终于回来了!”谢晓萌立刻迎上去,怀里的叶熙被裹在被子之中,都看不到脸了。 “沈晟,快给叶熙看一下。”萧裴琛将叶婉兮轻柔地放在床上,掀开被子,露出一张惨白惨白的小脸来。 “是。”沈晟一脸严肃地上前,抓过叶婉兮的手腕,手指轻轻地按压在筋脉之上。 原本淡然的表情瞬间一变,表情慌乱到连谢晓萌都发现了。 “怎么了?” “怎么了?” 异口同声地问道,沈晟作为医者,露出这样慌张的表情,实在是让人心里感到心慌慌。 “没、没事,我就是刚刚伤口扯到了,有、有些疼。”沈晟强行压下内心的震惊,故作镇定地说道。 此刻他不敢看萧裴琛的眼神,因为他很清楚,只要自己一看到那样的眼神,什么事情都会被看穿,索性不看! 很快便诊断除了病因,沈晟收回了手,语气从容不迫地说道: “将军,叶熙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浓烟吸入肺中,故而导致昏迷,只要开一副清肺的药便可以了。” 沈晟看着萧裴琛,四目相对时,沈晟的心脏飞快地跳动了起来,手指止不住地颤抖,他猛地握成拳头。 萧裴琛的目光却直接扫过他的手。 “将军,我先去煎药了。”说完,沈晟逃也似地离开了营帐。 谢晓萌神经大条,没有发现沈晟和萧裴琛之间的对峙,只是看到叶婉兮如死鱼一样躺在床上,心里有些不舒坦。 “你也出去吧,等药好了,便端进来。”萧裴琛看了谢晓萌一眼,淡淡地说道。 “是。”谢晓萌看了叶婉兮一眼,然后慢慢地退出了营帐。 过了一会儿,谢晓萌端了一碗药进来,萧裴琛一口一口地将药喂入叶婉兮的口中。 叶婉兮不喜欢喝中药,这么苦的中药尤其不喜欢。 一直昏睡着的叶婉兮,竟然被这样的苦给苦醒了。 一睁开眼睛,一大勺漆黑的中药便直直地往自己的嘴里灌去,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极苦的药便滑下来喉咙。 第九十七章 你敢吐出来试试 中药滑入腹中,连带了空气也进去了,一口凉气入口,叶婉兮开始剧烈地咳嗽,最后咳得满脸通红,眼泪流个不停。 叶婉兮抓着萧裴琛的手臂,眼中还包着泪,可怜兮兮地埋怨道: “将军,你喂我喝药,就没有一次喂好过的。” 正准备再喂一勺的萧裴琛动作微微一顿,看着脸咳得绯红的叶婉兮,将勺子放回到碗中,一边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之前给你喂过药吗?” 叶婉兮一噎,心中顿时慌乱了起来,萧裴琛只在她是叶婉兮的时候给她喂过药,以叶熙的身份,这是第一次。 也许是老天开眼了,叶婉兮竟然立刻想到了一个借口,她故作镇定,从容地、委屈地说道: “将军,就算我昏迷着,我还是知道你给我喂药了好吗?一勺一勺,就没有几勺是喂好的,呜呜。” 叶婉兮放在被子下的手下意识地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生怕对于他的这个说法萧裴琛有哪里怀疑的地方。 好在萧裴琛不再为难她,将最后一勺药毫不留情地直接塞入叶婉兮的嘴里。 药汁里还有一些药渣,简直苦出了新高度。 叶婉兮下意识地便想要吐出来,然后就听到萧裴琛的声音凉凉地在她耳边响起: “你敢吐出来试试。” 叶婉兮含着一口苦地她想哭的眼泪,吐也不是,咽又不是,简直要哭了。 最后她含泪将这口药吞入腹中,萧裴琛体贴地给她倒了一杯水,叶婉兮大口大口地猛喝了一口,才将口中的苦味冲散了一些。 将水杯放置一旁,叶婉兮忿忿地说道: “谁给我配的药,难吃死了。” 萧裴琛看了一眼空了的水杯,再看着叶婉兮一脸的悲壮,忍不住笑着说道: “是沈晟配的。” “他还会医术?”叶婉兮饶有兴致地问道,没有看到出来沈晟竟然还有这样一份手艺,看来以后不打仗还是可以谋生的。 萧裴琛点点头,顺手将从叶婉兮身上滑下来的被子拉上去,说道: “你昏迷后,是沈晟给你诊的脉,到时候好好谢谢他。” 原本还兴致勃勃的叶婉兮,听到这句话,顿时感觉自己浑身上下被雷劈了一样,沈晟给她诊!过!脉! 完蛋了,要出大事了。 叶婉兮一时间慌张地说不出话来,手指都止不住地发抖。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慌张成这样,眉头微微一蹙,问道: “怎么了?手怎么在抖?” 萧裴琛抓过叶婉兮的手,在他的手心中,叶婉兮还是忍不住地发抖。 叶婉兮眼神无措地看着萧裴琛,磕磕绊绊地说道: “将军,我、我可能有点冷,所以才、才忍不住发抖的。”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不放过她脸上的一点表情,不过手心中的手的确非常地凉,犹如在河底沉睡多年的鹅卵石,冰凉冰凉的。 “那你好好休息。”萧裴琛将叶婉兮的手放进被子里,按下她的肩膀,将她压在床上,然后利落地整理好了床单。 叶婉兮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心情管什么休息不休息的,她大睁着眼睛看着萧裴琛,弱弱地问道: “将军,沈晟有没有说什么?” 萧裴琛的手微微一顿,他看着叶婉兮这般的不安,联想着沈晟那副慌张到没有章法的样子,不动声色地反问道: “你说呢?” 叶婉兮心猛地一凉,第一反应便是萧裴琛知道了,知道她是女的了,第二反应就是,自己完蛋了,真的完蛋了。 女人不准进入军营,这是铁律,触犯者便是死路一条。 她看着萧裴琛,想要从他深邃的眼神中看出他的态度,但是奈何,那是连光都照不进的地方,她说起来也只是喜欢萧裴琛而已,但是萧裴琛还未曾允许自己进入他真正的世界之中。 在被子底下的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一贯还能够瞎扯的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脑子已经被各种声音给占领了,混沌一片,没有一点脑容量可以分配给叶婉兮让她好好想想,现在应该怎么办。 她好想哭啊,突然叶婉兮灵光一现,她可以哭吗? 说来就来,两眼瞬间包了晶莹的泪水,她也不说话,不是她不想说话,而是她已经没有脑子再去思考自己应该说什么了。 萧裴琛看叶婉兮眼泪瞬间就出来了,眼神中也有些不忍,立刻就放弃了试探的想法,安慰道: “沈晟说你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吸入了一些浓烟罢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别哭了。” 叶婉兮听到这话,瞬间就觉得转机来了,沈晟没有告诉萧裴琛她的真实性别,这么说萧裴琛不知道这件事情! 也幸亏这段时间在军营锻炼地多了,叶婉兮的脑子也好使了许多,她立刻借着这个台阶,可怜巴巴地说道: “将军,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得了什么绝症,不带这么吓人的。” 一场危机用眼泪便解决了,叶婉兮待萧裴琛离开营帐后,她已经没有什么心情再说什么休息了,穿上衣服,趁着还没天亮,快速地溜出了营帐。 问了许多人,才找到沈晟在哪里。 叶婉兮紧紧抓着衣服,这桑城的晚上也忒冷了一些。 在她正前方,沈晟一身的玄色的长袍,双手放在身后,不知道在想什么,任由夜风将他的头发吹气,背影有些萧索也有些悲壮。 叶婉兮长叹了一口气,还不等她出声,站着的沈晟立刻敏锐地厉喝道: “谁!” 他转过头来,看着一脸尴尬的叶婉兮,神色顿了顿,最后抿着唇没有说话。 叶婉兮咬了咬唇,小步小步地挪上前去,仰头巴巴地看着沈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是谁?”沈晟直直地看着叶婉兮,毫不留情地问道。 一个假的身份,却被将军这般重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他没有跟将军说叶熙的性别,但是不代表他不打算永远不跟将军说。 在此之前,他要问清楚叶熙究竟是谁?! 叶婉兮听到这个问题,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是萧裴琛的王妃? 那完蛋了,沈晟一定会把她移交给萧裴琛的,那接下来的事情,想必又是去黑牢小住一段时间了,高修还不在,更加没有人陪她了。 “我……我……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吗?但是我向你保证,我绝对是忠君爱国之人,我对将军的心意,对天澜的心意,天地可见!” 叶婉兮知道自己不能说明自己的身份,只能这样信誓旦旦地回到。 不过,看沈晟这副表情,好像不是很相信的样子。 “喂,你什么表情啊!我什么时候背叛过你们吗?” 沈晟冷哼了一声,回到: “那不一定。” 叶婉兮气结,抓过沈晟的手臂,很不爽地问道: “你还真的怀疑我会背叛啊!虽然我这人很不禁拷打,但是你也这样想我,是不对的!以前我还帮过你们呢,哼,真是没有一点点感恩的心。” 沈晟满眼复杂地看着叶婉兮,以前总是觉得这个男人很娘,但是今天知道她其实是一个女人,心里反倒有一种浓浓的怜惜和敬佩之意。 一个女人,有这样的学识和眼见,能够说出那么多精妙的计策,能够看透那么多复杂的事情,实在是了不起。 叶婉兮用眼角瞄了瞄沈晟,发现他脸上并没有很气愤的表情,于是上前,又讨好地说道: “沈晟~不要把这个事情告诉将军好不好?你如果告诉将军了,我就不能呆在军营中了,求求你了?拜托拜托。” 叶婉兮的表情太诚恳可怜,以至于沈晟下意识地便想要答应她的请求。 “那你答应我三件事。”终于还是松了口。 “恩恩恩,你说你说。”叶婉兮连忙点头,生怕沈晟后悔了去。 “第一,不准做任何有害将军的事情,第二,告诉别人你的秘密,包括将军。第三,以后打仗的时候躲严实一些,万一将军叫了别的大夫去给你诊脉,我也阻止不了。” 叶婉兮还以为沈晟要说什么条件,结果竟然是这么简单的事情,顿时感觉整片天空都亮了,连夜风也甜甜的。 “是是是,我一定谨记这三件事情,绝对不会去做的!” 或许是解决了这么大的一个问题,叶婉兮眉眼弯弯的,像极了初一的月牙。 沈晟有那么一瞬间的看呆,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无比冷艳地恩了一声。 “那我还是叶熙喽?” “你真名叫什么?”沈晟不禁好奇地问道,既然是女扮男装,那既然名字也是虚假的,想到此处,沈晟不禁又一怔,这么久的相处,他以前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叶熙的真面目。 说起来,也是震惊,一个女人,瞒天过海这么久,就连和她同床而眠的将军都不曾发现这个秘密。 想到这里,沈晟心脏猛地一跳,叶熙和将军……现在是同床共枕!同!床!共!枕! 叶熙是男人身份时,他便觉得不妥,现在叶熙还是……一个女人。 这…… 作者有话说:大家有没有被女主的名字给弄混了呀?所有叫女主叶熙的,都是那些人的心理活动!不过叶熙就是叶婉兮! 第九十八章 三寸不烂舌,八面玲珑心 叶婉兮听到沈晟的问题,心里抖了抖,她的真名啊,如果她说出了她的真名,不就间接地说出了她的身份吗? “唔,叶熙就是我的真名啊,啊哈哈哈,是不是很男性化的一个名字啊,啊哈哈哈。”叶婉兮笑得很尴尬,眼神也不断地偷瞄着沈晟。 沈晟扶了扶额头,这个谎话能不能稍微精致一些,至少不要这样,一看就知道是假的来的合适吧…… 叶婉兮笑了两声然后就开始止不住地咳嗽,毕竟伤还没有好全呢。 她咳得太厉害,以至于沈晟都忍不住上前,轻轻地抚着她的背,让她顺顺气。 “不想笑就不要笑了,现在肺部还未曾恢复过来。”沈晟无奈地说道。 叶婉兮抓着沈晟的手臂,支撑住自己的身体,的确是肺部受伤了,咳得她万分地难受,好在沈晟有帮她顺气,否则一口气没有回过来,就完蛋了。 “那你是不是已经答应我了,答应我不会和别人说这个秘密?”叶婉兮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沈晟,她瞒了这么久,说实在的,真的很不容易的。 沈晟终于肯定地点点头,她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哪里还有他不答应的立场。 “谢谢你,沈晟!你一定会长生不老的!” 沈晟扯了扯嘴角,对于叶婉兮这个祝福,一般人还真是消受不起。 “叶熙,你真的每天晚上都和将军同床共枕吗?”沈晟嗓音稍显晦涩地问道,目光紧紧盯着叶婉兮的脸,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丝表情。 叶婉兮仔细考虑了一下沈晟的问题,严肃地摇摇头,然后伸出两根手指,说道: “不是的,将军的床上有两个枕头,我们没有共用一个枕头,你不要听信其他的传言。” 沈晟再次扶了扶额头,他真是拿叶熙一点办法都没有。 心情颇好地回到营帐,就看到萧裴琛站在床前,正逮了她一个正着。 叶婉兮惊了一下,脑子中立刻思索,如果她说她在梦游,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我梦游了,将军。”叶婉兮把脑袋凑上前去,甜甜地说了这么一句话,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计量,也就是叶婉兮这种人那么喜欢用了。 “梦游还知道游回来?”萧裴琛看着叶婉兮,凉凉地回了一句。 叶婉兮一听,顿时有一种想要和萧裴琛探讨一下梦游这种事情的奥妙,她眉眼弯弯地说道: “将军,我虽然是一个路痴,但是梦游这么点距离还是可以接受的。” 此刻营帐外的天已经开始渐渐亮了起来,晨光驱逐了昨晚的黑暗,露出了被黑暗掩藏的狼藉。 “既然不想睡觉,就跟我出去好了。”说完萧裴琛径直走出了营帐,昨晚一场大战,虽然大胜,却是苦战。 叶婉兮瘪瘪嘴,她简直就是自己做死,为什么明明可以睡觉,她却要自己跑出来,然后撞到枪口上。 心塞塞。 满目疮痍,叶婉兮脚踩着石块都感觉上面被淋了一层的鲜血,她咬着唇,大睁眼睛,紧紧地跟在萧裴琛的身后。 而从营帐出来的沈晟,一出来便看到叶婉兮巴巴地跟在萧裴琛后面,眼下是一片浓浓的乌青,看得出来她并没有怎么睡。 眼睑微垂,眼神有些苍凉。 沈晟快步地上前,叫道: “将军。” “谢晓萌呢?”萧裴琛皱着眉头问道。 说道这里,便听到谢晓萌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将军!” 谢晓萌还不曾脱下昨晚的铠甲,铠甲上还有一些干涸了的暗血,暗红但是非常地有男人味。 谢晓萌走到萧裴琛面前,行礼之后,快速地说道: “将军,昨晚我们损失三百六十五人,有五百人受伤,但是俘获南盛两千余人,歼灭了一千余人。” 听到这个数据,萧裴琛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悦,神色依旧淡漠,他点点头,说道: “焦将军应该快到了吧?”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是今天了。”沈晟接话道。 “对了,将军,之前去伏击南盛的良弼已经回来了。”谢晓萌眉飞色舞地说道,突然眼神一转,转到一脸困意的叶婉兮脸上,朝她翻了一个白眼。 “传他去议事厅。”萧裴琛侧脸看着眼皮都耷拉下来的叶婉兮,无奈地说道,“叶熙,去睡觉。” 叶婉兮一听到这句话,顿时就精神了许多,双眼放光地看着萧裴琛。 “真的吗?将军我真的可以去睡觉吗?” 叶婉兮的模样太可爱,让人忍不住地想要捏了捏她的脸蛋,萧裴琛也一样,但是好在还是碍于两人的身份,只能够冷艳地说道: “快回去睡,再梦游就不必睡了。” 说着,眼神朝沈晟瞥了一眼,沈晟立刻低下脑袋,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 “是是是,保证不梦游,我走啦!”说完直接撒开脚,朝营帐冲去,显然是害怕萧裴琛突然反悔。 回到营帐内,叶婉兮一看到床就感觉到了浓浓的睡意,脱了外衣就往床上倒去,也许是之前跟在她相公后面走了一段时间,愈发地累了。 一觉睡醒,已经是夕阳西下了,叶婉兮感慨自己的睡功了得,但实在是饿地不行。 穿好衣服走出营帐,这才发现外面来来往往,已经将一片狼藉的战场打理结束,而且她发现周围出现了许多陌生的面孔。 看来是那个什么焦浩宇来了。 叶婉兮随便拉了一个人,问道:“将军呢?” 士兵看是叶熙,立刻态度颇为恭敬地说道:“将军在议事。” “那你知道哪里是厨房吗?我有些饿了。”叶婉兮不好意思地笑笑。 “就在那边,叶先生直走便可以看到了。”士兵一看叶婉兮果然如传言所说,没有什么架子,脸上的笑意愈发地浓厚了。 “好的,谢谢。” “您太客气了。” 叶婉兮一个人摸索到厨房,厨房很大,很多人正在做饭,煮的都是大锅饭,叶婉兮趁人家不注意顺了两个馒头,然后快速地走出厨房。 三两下解决了两个馒头,胃里终于充实了一些。 她走到议事厅的外面,里面正在讨论如何回击,己方四万人兵马,硬碰硬绝对是行不通的。 突然,有一个人说道: “将军,听说您的手下有一个谋士,叫做叶熙,之前的办法办法便是他想的,现在和不将他叫上来,问一问他有什么良策?” “是啊,将军,既然叶熙计谋无双,何不请他出一些计策?家国天下,男儿自当献上一份力。” 不断有人附和,叶婉兮皱了皱眉头,她家相公好像被围攻了,不行了,她要去保护他。 径直掀开帘子,看着里面一群汉子,身上的杀意盎然,围着沙盘正在争论着什么,叶婉兮忍不住地腿发软,好在现在比之前要好了许多。 一边腿软着,一边走到萧裴琛身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说道: “将军,我来了。” 萧裴琛点点头,叶婉兮的双眼亮的如水洗过一般,清澈透明,明朗如刚下过雨的天空。 “将军,你们在讨论什么啊?”叶婉兮虽然地位超然,但是对于她所处的位子,则拿捏得极好。 凡是有萧裴琛在场,她凡事都朝萧裴琛看齐,绝对不抢了他风头,虽然有些方法说起来十分地精妙,但是都是萧裴琛在将这些方法融入战略之中。 萧裴琛看着已经睡饱了的叶婉兮,简单地将现在的形势介绍了一下: “南盛两次攻打桑城,我们出师有名,自然要乘胜追击才是,只是现在的人不够。” 说起来,还是因为仅仅只有四万人,打不过人家有近九万人的南盛军队。 叶婉兮低头琢磨了一会儿,猛地一抬头,便看到一群人双眼齐刷刷地看着自己,气势实在是太剽悍,叶婉兮腿又止不住地发抖。 突然,一直温热的手缓缓贴在自己的背后,一股令人无比心安的力量,顺着这只手传遍自己的四肢百骸。 叶婉兮顿时觉得腰不酸了,腿不抖了,也瘦了。 她缓缓一笑,看着一群无比忧伤的人,轻描淡写地问道: “当你知道你的敌人有十万人,但是对战的时候只有四万人,接下来,你会想什么?” 叶婉兮以前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当军事家和政治家的天赋,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也是蛮好玩的呢。 三寸不烂舌,八面玲珑心。 听起来酷毙了。 短暂的沉默后,萧裴琛终于开口说道: “会想对方的六万人去哪了?对方有什么后招,该如何应对。” 议事厅中顿时响起一阵恍然大悟的声音,看着叶婉兮的眼神也不复刚刚进入营帐时他们看她那副怀疑的眼神了。 要知道,小身材也是有大奥秘的好不好! “将军,你懂得比我多许多,但是啊,你们容易思维定势,很多东西,不用那么实实在在,其实在别人的眼中你有什么,就算没有,其实也是有的。” “没有想到,你还真的计谋无双,在下佩服。”一个不知姓名的将领万分佩服地说道。 叶婉兮笑了笑,倒是没有谦虚。 第九十九章 小情人,不要杀了我 “虚则实,实则虚,虚虚实实,本来就是人心理的揣摩,哪里算得准对方算计到了哪一步,用最坦然的姿态迎战,事半功倍。” 对于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萧裴琛他们究竟想出了怎么样的方法,这些叶婉兮都不知道,因为她对于这个从来都不感冒。 她所感兴趣的,无外乎是画画,以及看着自家相公,现如今不能画画,萧裴琛又再说一些她不感冒的话题,索性走出营帐,自在地行走。 进入桑城之中,叶婉兮本以为在战事逼紧的桑城,这里百姓的生活会受到影响,谁知里面的气氛竟然十分地平和,丝毫没有战乱时的紧迫感。 叶婉兮身上也没带个钱,萧裴琛从来都没有给过她零花钱,心疼自己。 虽然这里的生活依旧平和,叶婉兮还是察觉到这里经济的落后,商品品种少的可怜,大部分是那些价值很少的手工制作的东西,除此之外,那些稍显富贵的东西基本上都没有看见。 布庄中的布匹也都是一些棉麻的材质,锦缎基本上没有。 见她进去,老板十分热情地上来招呼: “公子,您想要买些什么啊?” 叶婉兮唔了一声,笑吟吟地问道: “老板这里除了这些,就没有那些什么绫罗绸缎吗?” 老板听到叶婉兮这话,双眼放光,但是最后只能暗淡了下去,叹了口气,回道: “公子有所不知,桑城贫困,这里的百姓大都穿棉麻的衣服,哪里买得起那些绫罗绸缎,故而小店也没有那些锦缎。” “那若是有人需要呢?这桑城之中总有几个富贵人家的吧?”叶婉兮靠在一旁的柜台上,和掌柜索性闲聊了起来,反正也没啥生意的。 掌柜可能是太无聊了,叶婉兮问什么,他便也就答什么。 “这桑城之中,哪里还有什么富贵人家,这里的地都不能种粮食,只有山上能够种一些桑树,只能在秋季收获一些桑果果腹罢了。 所有需要绸缎的,需要提前一个月预订,然后我们在去其他的城买入。 唉,说起来,真的很不方便啊。” 叶婉兮点点头,摸了摸鼻尖,眨了眨眼睛,问道: “桑城的桑树很多吗?” 掌柜上下打量了叶婉兮一番,然后笑着问道:“公子不是桑城人士吧?” 叶婉兮挑了挑眉,说道: “对啊,初到桑城,四处走走看看,外面战火纷飞,桑城里面竟然还能做生意,我感到十分地疑惑啊,我还以为这里的百姓会流离失所呢。” 掌柜哈哈大笑,收了笑声,对着叶婉兮说道: “公子不要走,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泡两杯茶。” “好。” 老板匆忙地走进店里的隔间,叶婉兮看了看外面,然后十分自在地坐在了椅子上,唔,站着有些累了。 过了一会儿,老板端了两杯热气腾腾的茶出来,看到叶婉兮还在,眼角的笑意愈发深了。 “公子,粗茶一杯,莫要见怪。” 叶婉兮笑眯眯地接过茶水,笑得潇洒恣意: “粗茶自有粗茶的味道。” 掌柜看叶婉兮没有丝毫的嫌弃,反倒是态度好地令他欢喜,他也喝了一口茶,暖暖的茶水淌入腹中,掌柜舒服地眯了眯眼睛。 “掌柜贵姓?” “没什么贵贱之分,我叫江兴。” “叶熙。”叶婉兮下意识地伸出手,掌柜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叶婉兮也突然意识到握手是现代的礼节,态度大方地解释道: “这是我们家乡的礼仪,初见时,握手表示友好。” 江兴立刻兴致勃勃地跟叶婉兮握手,笑着说道:“倒是有趣的礼仪。” 一触即放,叶婉兮喝了一口茶,手贴着温暖的杯壁,整个人微微缩着,像一只慵懒的猫。 “公子有所不知,这桑城之所以叫桑城,就是因为这里的山上都种了桑树,这满城的桑树,索性就叫桑城了。” “掌柜知道,一种白白胖胖的虫,专吃桑叶,然后会结出那种蚕茧的。”既然满城都是桑树,为什么不发展纺织行业呢,浪费了这个大好的资源,好可惜的。 江兴仔细想了想,斟酌地问道从:“公子所说的莫非是那桑白虫?” 叶婉兮汗颜,这个是什么鬼啊? “有纸笔吗?”既然时代不一样,叫法不一样,沟通起来实在是难,索性用画的。 一个下午的时间,叶婉兮竟然都在和江兴说蚕如何吐丝,然后人类是可以利用这些丝来织布的。 江兴觉得不可思议,叶婉兮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哪里知道怎么样织布啊,只是她所知道的常识告诉她,蚕宝宝可以吐丝啊。 在历经了三个时辰的劝说,江兴终于相信所谓的桑白虫真的是可以用来织布的,但是所有的一起,都需要他去摸索。 叶婉兮觉得很不好意思,但是她只能帮到这里了。 在江兴将信将疑,摸索的时候,叶婉兮喝完了最后一口茶,一不留神便离开了布庄。 此时的叶婉兮不知道,自己无意中消遣的一个下午,造就了日后桑城纺织业的繁华,而最大的老板今生一定要找到的人,便叫叶熙。 侃了一个下午,叶婉兮走出布庄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她觉得很不好意思,期间她喝了江兴五杯茶,三份好吃的糕点,还吃了好些的桑果酱。 但是桑果酱真的很好吃啊,好想买回去吃啊。 冬天的黑暗来的非常快,叶婉兮还没有走完这条街,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叶婉兮加快了步伐,她本来就是路痴,天黑了,愈发地痴了。 兜兜转转,叶婉兮都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倒是感觉空气中有一股汽油的味道。 叶婉兮眼睛一亮,难道是到了原油蒸馏的地方? 那索性进去问问路好了。 推开门,院子里空空如也,叶婉兮小心地走到门前,还不等她推开门,就感到一只温热的手轻而易举地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谁?!”叶婉兮厉声喝道,希望能够引起这里人的注意,但是好死不死的,可能是那些炼油的人都去吃饭了,竟然没有一个人! “你便是如何利用石油的人,是吗?”阴冷的声音,犹如毒蛇顺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地往上爬,一层一层地起鸡皮疙瘩。 高信恭,竟然是高信恭。 “二哥,不说就杀了他。”高信然的声音,无比凶残地响起。 叶婉兮顿时泪流满面,为什么,为什么又是她,第二次了,她撞到了枪口上,而且他们也是要杀了她。 孽缘啊,真是他娘的孽缘啊! “说!”高信恭手下的力道猛地重了很多,叶婉兮感觉自己的喉咙都有被掐断了。 她双手抓住高信恭的手,用力地摇摇头,她不知道啊,她真的不知道。 “二哥,他不知道,杀了他。”高信然这个小妖孽的声音还好死不死地响起,叶婉兮立刻剧烈地挣扎。 紧接着,她听到高信然冷哼一声,身上便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尤其是她还在剧烈挣扎,匕首深深地刺入肉中,还被她不小心拉扯到了。 那感觉,简直酸爽地不要不要的,一瞬间眼泪直接涌了出来。 高信恭显然已经懒得捏着她,直接一手将她甩到了一旁,高信然的匕首刚好抽出,飙了一地的血。 叶婉兮倒在地上,咬着嘴唇,大睁着眼睛看着穿着黑衣的两人。 高信然看到叶婉兮的脸,握着还在滴血的匕首上前两步,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然后冷笑着说道: “二哥,说来也巧,这人竟然是叶熙。” 高信然说出叶熙这两个字时,显然是咬牙切齿的,一个人的存在,导致了南盛连吃了两个大亏。 叶婉兮猛地睁大了眼睛,脑子中只出现了三个字:完蛋了。 “杀。”高信恭俯视着狼狈的叶婉兮,凉薄的嘴唇吐出这一个字。 高信然刚才刺中叶婉兮的左肩,因为叶婉兮的挣扎所以没有刺中心脏,但是血流地十分奔放,简直要一江春血向东流了。 高信然的动作极快,叶婉兮看着越来越逼紧的高信然,嗓子沙哑,气息虚浮地喊道: “小情人。” 匕首停留在心口,叶婉兮的胸膛不断的起伏,睫毛不住地颤抖,显然是吓得不行,但是为了自己的小命,她不敢放松。 原本一脸杀意的高信然瞬间便一脸的惊愕,这个世界上唯一会叫他小情人的人,只有叶婉兮一个。 高信恭耳尖的听到了叶婉兮那一声小情人,也愣了片刻,不过很快的,唇角便扯出了一抹阴寒的笑意。 “叶婉兮,我们又见面了。” 叶婉兮已经没有力气扬起头给高信恭一个灿烂的笑意,她所能做的,只是一把抓住高信然握着匕首的手腕,声音凄楚地说道: “小情人,不要杀了我。” 说完便因为失血过多,直接昏了过去。 “叶婉兮!”高信然直接丢了匕首,连忙扶过叶婉兮,在她的伤口上快速地点穴止血,看着她惨白的脸,心里一时间很不是滋味。 第一百章 萧裴琛还真是有福气 高信恭见此,眉头蹙了蹙,对着蹲在地上抱着叶婉兮的高信然说道: “信然,杀了她。” 之前仅仅是以为叶婉兮只是萧裴琛的王妃,一个女人,他便也不将其放在眼中,这么多年,难得对一个女人产生了兴趣,第一次,放过了便放过了。 但是现在竟然发现叶婉兮就是叶熙,叶熙什么人?南盛的大敌,见面了聊都不用聊天,直接杀了最好。 也别说什么收为己用,他高信恭从来没有用别人用剩下的东西。 一个谋士罢了,既然一开始没有收入囊下,便直接毁了便是。 再者,叶婉兮是萧裴琛的王妃啊,收为己用是不可能了的,所以只能杀了。 可惜是可惜了一些,但是却无妨。 背对着高信恭的高信然听到了他的命令,身子轻轻一颤,下意识地抱着怀里的叶婉兮愈发地紧。 怀中的叶婉兮没有一点的神志,身子小小软软的,偎依在自己的怀里,高信然实在是不能做到杀了怀中的人。 高信然的犹豫,高信恭一秒便发现了,他上前两步,看着衣襟上全是血的叶婉兮,满脸惨白的躺在自己弟弟的怀中,脸上的五官与自己的五官有些不同,平庸了许多。 心里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不过强大如高信恭,将这种无用的感觉扼杀在摇篮中,实在是太简单的事情。 “信然,你在做什么?”冷冷的问句,带着一股的明显的怒气。 高信然的身体紧绷,嗓子更是有些发紧,他垂眼看着怀中的女人,轻轻地唤道:“二哥……可不可以……” “不可以。”不耐烦地打断了高信然的话,高信恭上前,打算直接夺过叶婉兮,却被高信然径直躲开。 高信恭的脸色瞬间沉到了谷底。 高信然不敢抬头,一直低垂着头,倔犟地抿着唇,抱着叶婉兮的手却一直都没有放松。 “信然!”高信恭的声音顿时拔高了许多,自己乖巧的弟弟,一而再,再而三地违反自己的命令,高信然显然十分地不满。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这一切,都是因为高信然怀中的这个女人,这个萧裴琛的女人。 “二哥……求你了。”高信然缓缓抬起头,声音沙哑地说道,精致的眉眼,溢满了恳求之色。 在高信恭的记忆中,这是高信然少有的几次低姿态,他培养的弟弟,自然是血性狠辣,以前把他给逼急了,也是不由分说地找自己挑战,哪怕被打得一败涂地,还很得意似的一瘸一拐地威胁他。 那是最尊贵骄傲的狮子,现在这个低声下气地求他,却是因为一个女人。 这叫他如何能不火! 手腕一转,手心出现一柄锋利无不的匕首,高信恭两步上前,直直地朝叶婉兮的心口刺去。 “二哥!”高信然惊恐地看着那急速而来的匕首,来不及想任何东西,一手抱着叶婉兮,一手径直握上了锋利的刀刃。 血色飞扬,高信恭愕然地看着自己的弟弟,一时间觉得他变得很陌生。 “二哥……求你了。”高信然握着匕首,不顾手心不断淌出的血,仰着头恳求着高信恭,毕竟是从小奉为神明的哥哥。 “什么人在这里?!”外面传来士兵的高喝声,整齐的脚步声快速地靠近此处,高信恭很想把这个废物直接丢在这里。 但是如果把他丢在这里,想必一定也不会舍弃怀中的女人。 这个女人在这边,便意味着萧裴琛的手下有一个叫叶熙的谋士。 既然杀不了,那便带走吧。 提着高信然的肩膀,快速地离开了这里。 很快,士兵们便赶到了院子中,因为此处不准有明火,所以也看不清脚下有一滩血,里里外外搜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什么人,便走了。 而这边,高信恭提着高信然和叶婉兮,一把将他们甩到地上,高信然不肯放开叶婉兮,紧紧地抱着她,用自己的脊背去缓冲那巨大的力道。 这看得高信恭愈发地火大。 南盛的将领看到这一幕,显然是感到自家二皇子在发飙,自知惹不起,虽然也很心疼自家的五皇子,但是二皇子不是一般人能够惹得起的。 “传军医。”高信恭捏了捏眉心,淡淡地说道。 一直垂着头的高信然猛地抬起头来,满眼惊喜地看着高信恭。 高信恭低头看着他,以及怀中已经脸色灰败的叶婉兮,其实再过一会儿,叶婉兮便会直接死了,失血过多,伤势严重,一个体弱的女人,哪里支撑地住。 “别高兴地太早,既然将她带回来了,那便要好好问一问。” 对此,高信然想要反驳,但是却毫无理由。 本来就是这样的。 高信然将叶婉兮抱回营帐中,高信恭不急不缓地跟着进入了营帐。 高信然看着叶婉兮的衣服,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解过女人的衣服呢,虽然父皇有塞一些女人给他,但是对于那些女人,他都没有兴趣。 高信恭鄙视地看了高信然一眼,匕首刷刷两下,叶婉兮的衣襟被直接割开,露出里面一层层绑好的束胸带。 为了女扮男装,叶婉兮也是够拼的。 “二哥,再怎么办?”高信然下意识地往后面退。 “没用,把女人带回来都没有能力驯服,出去打一盆热水过来。”高信恭很生气,自己的弟弟怎么会这么蠢! 于是高信然逃也似地冲出去打热水了,反正只要二哥答应不会杀了叶婉兮,便不会动手。 营帐中只剩下两个人,高信恭看着床上毫无知觉的叶婉兮,胸前那一圈一圈紧紧束缚着她身体的束胸带让他觉得难受。 匕首再次刷刷两下,被缠了许久的柔软终于得以释放,很快女人的曲线便出来了。 高信恭收了匕首,将破碎的束胸带和衣服一股脑给叶婉兮扒了,纤长均匀的身体,在灯光下莹白的身躯,胸口处的嫣红,以及因为被刺伤,胸口暗红色的血迹斑斑,看起来有一股罪孽的美感。 高信恭滚了滚喉结,心里想到:萧裴琛还真是有福气。 翻找出干净的里衣,也不管叶婉兮没有穿内衣,直接给她穿了上去。 穿好衣服后,高信然有些局促的声音在营帐外响起: “二哥,可以进来吗?” 高信恭皱了皱眉头,无比嫌弃高信然,娘的,现在是什么情况! “进来!” 高信然听到命令,端着一盆热水,身后还跟了一个军医,他低着头看着盆中的热水。 “信然,你想要收叶婉兮为侍女吗?以她的身份,也只能够当一个暖床的丫头了。”高信恭看着高信然,淡淡地说道。 “二哥……还是先让军医看看吧。”高信然耳朵绯红地说道。 高信恭无奈地摇摇头,自己这个弟弟啊,真是没用。 军医看到尊贵的五皇子的床上突然多了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气息虚弱的女人,心生疑惑,但是却不敢说话。 提着药箱上前,仔细检查了一番伤势,对着两位爷说道: “五皇子,二皇子,这位姑娘的伤势极重,气虚若有若无,要救起来有些困难。” 高信恭眉头轻轻一挑,眉宇间的狠戾缓缓地凝聚,他看着床上的叶婉兮,对着军医淡淡地说道: “哦,若是没有救活这个人,你也不必活着了。” 军医一听到这句话,顿时冷汗泠泠,二皇子这个手段,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这句话一说出来,那就是真真切切的一条底线了。 整整忙活了一个晚上,军医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终于救活了,虽然气息是微弱了一些,但是既然熬过了今晚,也便没有问题了。 高信恭没有兴趣全程看下来,一早便去睡觉了,高信然全程陪下来,时不时威胁一下军医,军医简直都要哭了。 “五皇子,这位姑娘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只是还需要好生将养才行。” “知道了,下去吧。”高信然看着叶婉兮,朝着军医挥了挥手。 军医缓缓退下,远处的太阳从东山上升起,军医摸了摸脖子上的脑袋,还好,在这两尊杀神面前,算是保住了性命。 军医突然感到后背一凉,朝着后面望过去,高信恭站在他身后,冰冷的黑眸中泛着点点幽蓝色的光,诡异可怖。 “二、二皇子。”军医双腿一软,一滴冷汗从脑门滚了下来,直直地跪了下去。 “救活了吗?”高信恭低头看着军医的脑袋,中指轻轻地压着自己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 “回禀二皇子,救活了!救活了!”军医立刻回道,生怕高信恭一个不开心,直接摘了自己的脑袋。 高信恭满意度点点头,唇角勾勒出一个弯弯的角度,对着军医说道:“恩,下去吧。” 军医匆匆离去,高信恭一人站在地面上,欣赏着这轮缓缓升起的朝阳,满意的想着,萧裴琛那边会是怎么样的一副场景。 听闻萧裴琛极宠叶熙,所以,他究竟是知道叶熙便是叶婉兮呢,还是不知道呢? 第一百零一章 竟然在军中养女人! 相比于高信恭这边的悠然,萧裴琛那边则是阴云密布。 叶婉兮一夜未归,萧裴琛翻遍了整座桑城,却找不到她的身影。 “将军,会不会是叶熙自己先行离开了,以前听将军说过,叶熙是来去潇洒之人,追求的也是自由,他觉着这军中无趣,自己走了也有可能啊。” 谢晓萌找了一个晚上,实在是想不到合适的理由,只能瞎蒙道。 而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的沈晟听到这句话,直接否定到: “不可能。” 萧裴琛猛地看向沈晟,黑眸深不见底,眼神冷冽。 沈晟张了张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叶熙是一个女人,她一个女人,以自己的能力,根本没有办法走那么远,再者叶熙进入桑城,和布庄的老板料到晚上这都能查地到。 “因为若是叶熙真的要走,不必不辞而别,一来,以将军的为人,何愁不会派人送叶熙回京城?战事吃紧,处处都是危险,叶熙手无缚鸡之力,有将军护着岂不是更好。 二来,若是叶熙真的要走,那又怎么会和布庄的老板喝茶到天色都暗了下来,难道说天黑会更好赶路? 显然不是。” “那按照你这个解释,你说他能去哪里?!”谢晓萌不耐烦地说道,找了叶熙一个晚上,连个屁都没有找到,他心里也是急得不行。 “将军,你说会不会……” “将军!制造火油的常师傅有事禀报,说是可能关于叶先生的。”一名士兵进入营帐之中,打断了沈晟的话。 “叫他进来。”萧裴琛看了沈晟一眼,对着士兵说道。 常师傅快速地走进来,步履微微有些匆忙,额头上有一层细密的汗,气喘吁吁地看着萧裴琛,恭敬地行礼之后,惶恐地呼道: “将军,昨晚听闻叶先生离奇失踪,而今早去炼制火油之处,竟然发现院子中有一大滩的血迹。 昨天傍晚有士兵听到院子中有声响,四处搜寻了一番,无果而走,因炼制房不准有任何的明火,以至于没有看见院子中的血迹,今日我们去,这才看见院子中有一滩血!” 常师傅知道叶熙对萧裴琛的重要性,一点都不敢隐瞒,将事情前后交代地一清二楚。 “你的意思是,那滩血,是叶熙的?”萧裴琛谈及此,喉咙竟然控制不住地发紧。 “将军……我、我也不清楚,但是炼制火油的地方寻常百姓知道不能进去,而我们炼制的工人也不曾有人失踪,想起昨晚叶先生的失踪,这、这才猜想……” “猜什么想!这种东西没有证据,是能够随便猜想的吗?!”站在一旁的谢晓萌怒目吼道。 一开始,他们以为叶熙是不告而别,现在却听到这样的噩耗,哪里还是能够接受的。 谢晓萌的脑袋中尽是叶熙狡黠的神情,有些捉弄地叫他萌萌,身手差得让人没有想法,却总是惹人心疼。 那是一大滩的血啊…… “沈晟,你之前想说什么?”萧裴琛转头看着沈晟,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眼神更是没有半点的温度,眼底涌动着浓烈的杀意。 沈晟顿了顿,看着萧裴琛,回到: “将军,会不会是高信恭的人把叶熙给掳走了?她不在我们的保护范围内,只身一人的叶熙,实在是非常容易被掳走的。” 众人的目光聚焦在萧裴琛的身上,叶熙被敌方掳走的可能性实在是大地惊人啊。 “常平,继续派人寻找叶熙,其他人随本王去会一会高信恭!” “是!” 原来不知不觉中,竟然将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纤弱少年,看得这样重了。 …… 当叶婉兮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头顶上的帐顶和自己平日里睡觉时的营帐帐顶不一样,下意识地便以为自己还没睡醒。 当闭上眼睛后,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现在好像在高信恭的手里。 右手动了动,浑身无力地紧,左肩上疼地想哭,高信然也真是的,话都不说,就上前刺她,没有一点点防备。 叶婉兮动了动僵硬的身体,瞬间被疼地呲牙裂嘴的,不过很快的,她发现一个更加严重的事情,她好像……没有穿内衣…… 尼玛! 所以……她被扒光了吗? 周围没有一点动静,安静地可怕。 叶婉兮是一个乐天派,反正看都被看了,她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反正高信恭才不会看上她,至于高信然,那还是一个孩子啊。 想必是自己一身的血,高信恭觉得恶心,叫侍女扒了她吧。 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之中,叶婉兮因为失血,再次陷入昏睡之中。 但是,这军中,哪有什么侍女啊,别说侍女了,在叶婉兮出现之前,连女人一根毛都没有,高信恭治军之严,丝毫不输于萧裴琛。 在安静了很长很长的时候后,叶婉兮睡得朦朦胧胧,就感到外面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营帐的帘子被粗暴地掀开。 叶婉兮想要大声地叫喊,但是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只能眯着眼睛,看到眼前一团一团的黑影,耳边更是嗡嗡嗡地耳鸣,听不清他们再讲什么。 此时,营帐内,一身铠甲的谢晓萌看到躺在床上的叶婉兮,啐了一口口水,无比鄙视地说道: “高信恭这个大淫贼,竟然在军中养女人!这里没有叶熙,走!” 紧接着,营帐内又安静了,叶婉兮再次陷入了沉睡。 就这样半睡半醒,混沌地躺了许久,叶婉兮感到有人抱着自己,快速地奔跑着,被子将叶婉兮整个人都裹住,让她感受不到外面的寒冷。 “叶婉兮,不用害怕,我不会让你死的。”高信然抱着怀里的叶婉兮,脚下飞快地朝一处狂奔而去。 高信恭坐在马上,看着匆匆而来的高信然,心里想着,真想把叶婉兮这个女人给杀了,看看都把他从小培养起来的血性弟弟变成什么样子了。 高信然抱着叶婉兮,站在马上,艰难地想要上马,却十分狼狈地上不去。 “给我。”高信恭弯下腰,朝着高信然伸手说道。 “二哥……”高信然没有想到,高信恭会施以援手,犹豫了片刻,将手中的叶婉兮交给她,然后快速地上马,刚想从他二哥手中接回叶婉兮,便看到他二哥,将叶婉兮揣在怀里,手中缰绳一阵,一骑绝尘飞快地冲了出去。 “二哥!” 立刻驱马跟上。 萧裴琛来势汹汹,四万兵马势如破竹地杀入己方的阵仗,而另外六万的士兵,竟然不见丝毫的踪影。 高信恭忌惮其有后招,决定退后五里,于是这般匆忙拔营就走。 叶婉兮在马上被震得胸口一阵阵疼痛,她咬着被子呜呜地低叫着。 感觉有人拨开了脸上的被子,叶婉兮被痛刺激地清醒,一双眼睛蓄满了眼泪,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出现在高信恭的眼前。 叶婉兮的眼睛线条极为好看,大大的杏眼,很有神,眼神澄澈,一眼便能望到眼底,眼中自己的模样,实在是令人打心眼地心疼。 “高修,你怎么这样啊,我、我还是一个伤者呢,呜呜。”叶婉兮被高信恭粗暴地抱在怀里,双手被困在被子中,她只能瞪着高信恭,但是她的眼神素来没有什么威慑力的。 高信恭被叶婉兮的称呼叫地顿了一下,高修啊,说起这个名字,在他脑海中出现的不是那黑牢之中那几乎是削皮挫骨的刑罚,而是叶婉兮每天晚上隔着一道铁门,喋喋不休地说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 最最搞笑的是,叶婉兮还一直以为自己说的很好。 紧接着脑海中便是她匆匆忙忙地从自己的牢房中走出来,替自己接下了那十鞭的刑罚,虽然最后只被打了两鞭,但终究是被打了,谁知道叶婉兮还乐不可支地夸着狱卒如何如何好。 当时,在心底,他就有些羡慕萧裴琛,能够有这样一位小王妃。 “乖一些,别吵,吵地我头疼就杀了你。”高信恭慢悠悠地威胁到。 叶婉兮顿时感到愈发地委屈,但是也不敢瞎bb了,脖子一缩,缩到被子里,咬着嘴唇,就这样眼中包着眼泪,巴巴地瞪着高信恭。 高信恭觉得好笑,眉眼尽是浓浓的笑意。 高信然跟在高信恭的身后,看不到自己的老情人被这样调戏。 后退五里,高信恭将叶婉兮拦腰抗在自己的胳肢窝下下马,然后随意地抛给高信然。 重新安营扎寨,高信恭绝对不是就此罢手,只不过是继续打仗罢了,他高信恭还怕了萧裴琛不成。 只是,此来桑城,便一直都是输,就连步兵来的时候,都因为被偷袭而损失一部分的人马,他真是小瞧了萧裴琛。 “叶婉兮,你没事吧?”高信然将叶婉兮放到床上,看着她双眼红红的,无比担忧地问道。 叶婉兮看着高信然一脸的关切,抽了抽鼻子,问道: “信然,你这样维护我,你二哥真的不会对你怎么样吗?” 高信然刚觉得叶婉兮懂事了,还会关心他了,本想说不会,就听到叶婉兮下一句话: “他要是敢对你怎么样,我就咬死他!” 第一百零二章 高信恭敢信吗 高信然万万没有想到叶婉兮竟然这么凶残,看着她这么较真的模样,简直可爱到看一眼就受不了。 只是她脸色苍白,五官虽然十分灵动,却少了几丝的血气。 “要咬死谁啊?”一道温淡的声音在营帐之中毫无前兆地响起,叶婉兮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看着高信然的眼神充满了悲催。 越过高信然的肩膀,叶婉兮看到背后穿着一身铠甲的高信恭,身材颀长,就这样站立着,气质极为的温淡,犹如在黑牢初见时的高修,在那样绝望的情况下,整个人淡然,看轻一切。 只是在这份淡然之外,裹着杀气腾腾的铠甲,铠甲制作极其地精美,胸膛上有龙形图案隆起,霸气而带着煞气。 生生破坏了高信恭本身所带的温淡,倒是和那个传说中的高信恭契合了许多。 叶婉兮的心思在脑中转了几转,笑眯眯地看着高信恭说道: “高修,好巧啊,你看,在这种地方,我都能看见你。” 高信然的手指抖了抖,叶婉兮这样跟自己的二哥说话,真的没有关系吗?二哥会不会掏出剑来,直接切了叶婉兮? 而高信恭听到叶婉兮的话,缓缓地踏步上前,看着仰着头的叶婉兮,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是比濒死的模样还是有生气了许多。 凉薄的嘴唇微微上扬,原本温淡的表情瞬间变得妖冶而暗黑,看得叶婉兮心脏一颤一颤的。 “我叫什么名字,萧裴琛没有告诉过你吗?高修?那不过是一个假名字而已。” 高信恭的一番话,彻底打破叶婉兮想要勾起与高信恭以前在黑牢中的情谊的目的,这个男人,出手真是一点都不留情的。 叶婉兮瘪瘪嘴,有些闷闷不乐地坐在床上。 高信恭伸出手捏着叶婉兮的下巴,强硬地逼她抬起头来,高信恭手下的力道很重,根本不容叶婉兮有任何的反抗。 叶婉兮仰着头,仰视着高信恭四目相对,叶婉兮看到高信恭眼底泛着幽蓝色的光,心脏都止不住地狂跳。 这样的男人,简直就是极品,样貌挑不出一点的毛病,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还透着一股变态杀人狂的禁欲诱惑,可惜了,可惜她宝贝自己这条命,否则还能收入囊下呢。 高信恭看着叶婉兮满眼欣赏和惋惜,倒没有任何的惧色,眼底划过一抹的兴奋,手下的力道不自禁地便加重了一些。 “啊啊啊啊,疼疼疼!!我知道你是高信恭!”叶婉兮以为高信恭生气了,连忙说道。 既然高信恭不会看在他们往日在黑牢的情分,那高修的名字也没有什么意义了,高信恭比较适合现在的样子。 听到叶婉兮的呼痛声,高修缓缓地松开了叶婉兮,此时叶婉兮的下巴已经青紫了,她疼地泪眼汪汪的,低着头不敢看高信恭,也不敢看高信然,生怕高信然被高信恭给揍了,到时候她就真的是孤苦无依了。 “伤口愈合地怎么样了?”高信恭瞥过叶婉兮青紫的下巴,淡淡地问道。 叶婉兮脸色一僵,用力酝酿了一番,眼泪缓缓从泪腺中挤出,她仰着头巴巴地看着高信恭,语气虚弱,无辜地说道: “二皇子,我前几天才被小情人刺了一刀,哪有那么快伤口就愈合了的!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高信然坐在床边,也不敢出声,看着叶婉兮不要命地跟他二哥这样说话,一颗心就好像漂浮在海上,上上下下的,起伏地厉害。 听到叶婉兮的称呼,高信恭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蹙,叫信然小情人,叫他二皇子? 视线瞥过坐在一旁,一直都不曾说话的弟弟,高信恭冷哼一声,说道: “信然把他的复灵丹给你服用了,八日之内,伤口必好。” 高信然听到这话,终于抬起头来看了看自己的二哥,不过四目相对,高信然立刻错开视线去,复灵丹是南盛皇族的宝丹,数量极少,这一颗还是他二哥好些年前给自己的,之前看叶婉兮快要死了,他将复灵丹给叶婉兮用了。 没有想到被二哥看出来了。 “小情人,复灵丹是什么东西?很贵重是吗?”叶婉兮有些不安地问道。 高信然看着叶婉兮,然后摇摇头,大义凛然地说道: “不过是一颗药罢了,没有那么贵重的。” 站在一旁的高信然冷不丁地又哼了一声。 高信然讪讪地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五天后,叶婉兮的伤大好,都可以下床自由自在的走了,她掀开营帐,刚想去找自己的小情人聊天,突然一队人冲到她面前,架着她朝一个方向走去。 叶婉兮看着陌生的环境,知道自己喊是没有用的,只能十分配合他们,任由他们架着她去往不知道的地方。 小心脏扑通扑通的。 走在最前面的士兵掀开营帐,然后她被重重地丢入营帐内。 身体摔在坚硬的地上,叶婉兮疼地呲牙裂嘴,仰起头便看到高信恭高信然以及一些她不认识的人站在她的面前,杀气腾腾地看着她。 叶婉兮心里咯噔一下,这一天还是来了吗? “哎呀,好巧啊,今天凑这么齐,是要去野炊吗?我吧,烧得一手的好开水,二皇子你看,能够带我一起去吗?” 高信然最佩服的叶婉兮,莫过于在无比紧张的环境下,她还是带着一脸的笑容,说一些轻松的话题。 “叶熙,我们有一些问题要问你。”高信恭丝毫不受叶婉兮天马行空的思维影响,态度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叶婉兮抖了抖身子,老实巴交地说道: “好,你说。” “石油的用途是什么?” 果然,高信恭的重点就是找地这么精准,一下子就直接问到了军机要害。 叶婉兮心里斟酌了几个答案,最终诚恳地回答道: “烧啊。” “石油粘稠,萧裴琛所用的,却是已经换了一个样子的石油,那是怎么做出来的?据说,是你将技艺告诉别人的,能不能也跟本王说一说?” 高信恭步步紧逼,叶婉兮冷汗淋漓。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眼神直直地看着脚下的地面,语气局促小心地说道: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怎么炼制的,都是他们自己摸索出来的,我一个女人,哪里懂那么多?” “是啊,我们也没有想到,谋士叶熙竟然是一个女人。”站在高信恭身旁,身材健硕的男人冷不丁地说道。 这是令所有人都吃惊的一个事实,谁又会想到,能够让自己的二爷连吃两个亏的关键,竟然是一个女人。 萧裴琛也是有胆魄,竟然将一个女人放在军中。 又或者说,这个叶熙根本就是连萧裴琛也蒙在鼓中? 叶婉兮听到这句话,看向出声的那名将士,标准的国字脸,面无表情,就是一个行走的杀字。 她吞了吞口水,笑着说道: “壮士说的哪里的话,我哪里算是将军的谋士,我也只是游山玩水的时候,搭了将军的顺风马而已,谋士是万万说不上的。” 叶婉兮这样和稀泥,让高信恭有些不耐烦,视线一扫,站在最旁边的男人从身后拿出长鞭,叶婉兮毫无防备,一鞭重重的落在身上。 她穿的虽然多,但是挥鞭的人技术非常地好,可以透过衣服,直击自己的皮肤,在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这一鞭给打懵逼了。 她终于知道,呆在这里,她的伤是永远好不了了。 “叶熙,识相的话,就全部招了吧,二爷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你。” 叶婉兮抬起头,满眼的放光,明明已经疼到不行,她还是硬生生地扯出笑容,她语气轻快地说道: “二爷若是忙,可以先去忙自己的事情,也不是我不想招,实在是他们在商讨策略的时候……我在睡觉。” 叶婉兮生无可恋地闭上眼睛,早知道就不睡觉了。 这种大实话,在南盛这群人的耳中,自然是推搪和不肯招,三鞭随即落下。 叶婉兮承受不住,倒在地上,额头上出了一层一层的冷汗,衣服上已经渐渐有血迹从厚厚的冬衣中渗出。 温热的血倒是让叶婉兮冰冷的身体微微温热了一些,但是她很清楚,等凉了之后,那便是更加冰冷的事实。 “萧裴琛将另外六万人藏哪里去了?”高信恭再次问道,看着蜷缩在地上,死鱼一样的叶婉兮。 叶婉兮疼的眼前一阵阵地发黑,耳朵也有些耳鸣,只听见高信恭只言片语,张了张嘴,愣是没有发出一个音节。 高信恭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叶婉兮。 叶婉兮唔了一声,仰起头看着高信恭,说道: “麻烦再说一遍,我刚刚没有听到。” “二爷问你将另外六万人藏哪里去了?!” 叶婉兮眼神闪了闪,咬了咬唇,虚弱地说道: “没有那六、六万人,只、只有四万人。” 叶婉兮已经数不清自己究竟被打了几鞭,她说的都是实话,但是高信恭敢信吗? 第一百零三章 布局 高信恭这样冷血的人,他对自己的身份知根知底,是不会相信她的话的,与其这样,将真相放在最明显的地方,却保护地最好。 当高信恭终于觉得无趣,叶婉兮从一开始的呼痛,到现在麻木地连哼都不哼,他觉得实在是浪费时间。 “你们继续问,撬不开这张嘴你是的过失。”说完便径直走了出去。 高信然低着头,看着被血染红的地面,也快速地离开了营帐。 两位主子离开后,一群人继续审问了一番,叶婉兮却因为疼痛难忍,直接昏了过去,大家也觉得打得有些累了,反正二爷没有说要什么时候撬开这张嘴,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半夜的时候,叶婉兮被冻醒,看着漆黑的四周,叶婉兮睁开眼睛,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如果不是她太累了,真的很想嚎啕大哭,这样静静的哭,实在是太绝望了一些。 叶婉兮是被痛醒的,鞭子密密麻麻地落在自己的身上,耳边是尖锐的吵闹声,叶婉兮挣扎着想要躲开,但是对方是身经百战的军人,她实在是躲不过。 “叶熙,说吧。”终于听清了一句话,叶婉兮挣扎地抬起手,结果鞭子刚好挥下,径直缠上叶婉兮的手臂,挥鞭人反射性地收回鞭子,却将叶婉兮高高地朝空中抛起,然后重重落下! 叶婉兮一口血直接喷出,双眼恍惚地看着面前一团团黑影,也许是休息了一个晚上,叶婉兮的体力恢复了一些。 她抬手擦了擦嘴唇,小心翼翼地从地上坐起来,蜷缩在一处,眼前的景象渐渐地清晰,没有高信恭,也没有高信然,只有那些她一点都不认识的壮汉,没有一点熟人,让叶婉兮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嘴唇微微蠕动,她小心地说道: “你们让我说,但是你们一直都在打我,都没有机会让我说!” “那还不说?”鞭子重重地打在叶婉兮面前的地面上,啪啪作响。 叶婉兮仰起头,说道: “萧裴琛总共十万兵马,四万显露了在外,另外三万则藏于密林之中,等待时机偷袭你们。” “还有三万呢?”国字脸的将士皱着眉头问道,另外三万士兵藏于密林之中,原来上次他们从山上偷袭过后,竟然一直都不曾离去。 “还有三万。”叶婉兮有些脱力地喘了一口气,鞭子却如影随形。 她狠狠地抖了抖,眉头无力地皱起,提着一口气继续说道: “还有三万,萧裴琛派了两万去南盛,一万去青泷。” 叶婉兮看着自己的这双手,因为在地上滚来滚去,手心手背都是擦伤,看起来十分地可怖,她微微有些晃神。 自从穿越以来,她一直都很小心地保护这双手,这是她画画的手,从来都没有这样狼狈过。 “我问你萧裴琛派两万士兵去南盛做什么?!”看见叶婉兮许久不回话,对方显得很焦躁,显然萧裴琛的战略布置地很全面,他们猜不到具体的后招,心情自然很烦躁。 鞭子重重地打在叶婉兮的身上,她倒吸了一口冷气,视线一一看过他们,男人打女人,没前途,她果然还是喜欢天澜的人,都萌萌的。 “你说能做什么?”叶婉兮淡淡一笑,反问道。 就算是套出了萧裴琛的“战略”,他们好似在泄愤一般地鞭打着叶婉兮,叶婉兮将身子像刺猬一般地卷着,反正打不着她的脸。 到了晚上,是叶婉兮难得可以清净的时候,她闭着眼睛,趴在冰凉的地上,心里想着萧裴琛会不会来救自己,但是都过去了这么久了,要救的话,早就来救了。 说起来,她能够穿越到萧裴琛的身边,而是高信恭的身边,已经算是万幸了,她还是不要想太多了。 地狱般的三天。 叶婉兮感觉自己的希望被那些人一点一点地被摧毁,显然,从她口中可以套出非常多的信息,毕竟是萧裴琛身边的人,就算是叶婉兮说不知道,他们也不会信的。 这天清晨,叶婉兮朦朦胧胧之中,感觉有人在踢自己,脊背被踢得生疼,她睁开眼睛,惶恐地看着这些人。 “该死的东西,你骗我!” 一个巴掌重重的甩到脸上,叶婉兮感觉自己的半张脸疼到没有知觉! “萧裴琛根本没有派人去南盛,也没有派兵去青泷!”气愤的话,卷起滔天的怒意,被叶婉兮这样戏耍了,实在是太丢人了。 一直铁臂一下子扣住自己的脖子,将她整个人从地上直接拉了起来,叶婉兮猛地睁大了眼睛,双手紧紧地抓住这只手臂。 呼吸不被允许,叶婉兮原本惨白的脸色开始涨红,右脸上一个巴掌印张扬地盘在脸上,看起来狰狞无比。 “是……你们……没有本事……查到……” “宋将军,二爷说了,不管怎么样,都要把萧裴琛那六万人的踪迹找出来。”一个人上前,看着叶婉兮,沉声地说道。 “看来,这个叶熙的嘴还挺紧的嘛,鞭子已经没什么作用了。”拿着鞭子的人,看着叶婉兮身上斑驳的血迹,淡淡地说道。 “将军,我们何不……” 叶婉兮已经完全听不见对方在说什么,她觉得她要死掉了。 就在她以为就这样丧命的时候,抓着她脖子的手猛然松开,毫无防备的,叶婉兮软软地倒在地上,开始剧烈地咳嗽。 她咳得天昏地暗,已经无法顾及对方还有什么后招,既然能够活下来,她就一定要活下来,反正所有的伤都会好的。 所有的黑暗都会过去的。 两只手突然抓住自己的脚踝,叶婉兮猛地回头,两名士兵牢牢地抓住自己的脚踝,他们的眼神……让叶婉兮的心脏瞬间狂跳。 嘶啦! 冬天的裤子在他们这种军旅之人的手下几乎没有任何的抵御能力,两条白生生的腿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之中。 腿上还有一条一条的鞭痕,孰不知正是这样,让一群人看得愈发地兴奋。 战场杀伐之人,对待血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兴奋,以前他们的女人,都是雪白雪白的皮肤,哪里还有带着鞭伤的女人。 新鲜,非常地新鲜。 叶婉兮终于知道对方要做什么,开始疯狂地挣扎起来。 …… “回禀将军,高信恭调走的四万士兵,三万前往南盛,一万则前往青泷。” 萧裴琛坐在主位上,看着呈上来的线报,一时间琢磨不透对方的用意。 战事紧张,连日来的周旋,让双方的人马都尽显疲态,天澜讲究战术,南盛仗着人数多,想要碾压,却小心翼翼地在顾及着什么。 结果三日前,高信恭突然调走四万的人马,双方按兵不动,歇战三日,萧裴琛派人马不停蹄地追查那四万人的去向,结果却是回了南盛,以及,去青泷? 这是何用意? “将军,难道是高信恭要去青泷拉救兵?”焦浩宇皱着眉头问道,高信恭这一招,实在是令人难以理解。 “不会,南盛的人,在一早便去过青泷,但是被青泷的皇上也拒绝了,他们不可能现在再去借兵,而且高信恭完全不必借兵,此时去,青泷狮子大开口,犯不着。”沈晟解释道。 “沈晟,南盛那边准备地怎么样了?”萧裴琛看着手中的寥寥数字的线报,淡淡地问道。 “回禀将军,不日便可以实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高信恭会调三万士兵回南盛,但是一旦回了南盛,就会被缠在南盛,这三万兵力,高信恭是不要想收回了。” 萧裴琛点点头,看着在坐的所有人,朗声说道: “常平,从现在开始,不必找叶熙了,你带人去安岭城调一万士兵,立刻前往青泷。” 常平从位置上站起来,恭敬地对着萧裴琛说了一个是字。 沈晟听到萧裴琛的话,忍不住看了看他,最终还是收回了视线,是啊,连高信恭的营帐之中他们都去四处上下搜寻了,又接着在桑城方圆十里前前后后找了十天,是该收手了。 只是,这个叶熙,究竟在哪里,这样都找不到吗? “沈晟,传书去南盛,加紧事情的展开,既然回去了,那便让他们好好累上一累。” “是!” 萧裴琛缓缓站起来,所有的人看萧裴琛站着,立刻齐刷刷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将军不坐,他们自然也得站着。 深邃的眼神映出每一个人的神情,他们脸上表情激昂,显然是已经知道接下来萧裴琛要说些什么了。 “既然高信恭只有四万人了……”萧裴琛唇角勾出一抹残虐的笑意,既然只有四万人,那就放开手,大干一场吧。 这几天萧裴琛练兵练得很紧,士兵们或许知道要做什么,也发狠了要训练自己,之前叶先生教给他们的散打也练得愈发顺手,一招一式都融入了日常的练兵之中,效果简直好的惊人。 “谢副将,叶先生究竟是去哪里了?”休息时间,士兵们无事,看着谢晓萌,忍不住问道,要知道谢副将和叶先生可是好的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 第一百零四章 我受不住了,你杀了我吧 说道叶熙,谢晓萌就觉得烦躁,说都不说一声就这么走了,简直可恶,所以他的语气也下意识地重了一些: “老子怎么知道叶熙去哪里了?!抓紧时间训练!” “是!” 沈晟看着坐在案几前看兵书的萧裴琛,想要说的话在嘴边,却找不到说话的契机。 萧裴琛终于从兵书中抬起头来,看着一脸欲言又止的沈晟,将兵书倒扣在案几上,对着沈晟说道: “传信,让暗卫去找叶熙,哪怕是高信恭的营帐,也给我找!” 沈晟终于恍然大悟,既然军方的人没有办法找到叶熙,说明这已经超过了他们的能力范围,继续找下去,也是徒劳而已。 暗卫,将军竟然要动用皇家的暗卫了。 “是。”沈晟接下命令,缓缓地退了下去。 萧裴琛看着案几上放着的三国演义,墨黑的眼睛深不见底。 …… 对于她将要面临的一切,叶婉兮忍不住大声地尖叫,从灵魂深处散发而出的慌乱和害怕将她所有的乐观都击溃。 不得不承认,她输得很彻底,高信恭的手段足够毒辣,她原本以为只是身体上的折磨,但是现在…… 事实证明,她还是太年轻了。 高信恭也是够凶狠,连她这种无毒无害的女人都要用这种方法! 裤子被扯破,皮肤摩擦着粗糙的地面,双腿立刻火辣辣的,然而这些都不算什么,更可怕的是那抓着自己脚踝的两只手,任她如何挣扎都挣扎不掉。 相互僵持了许久,叶婉兮的极度不配合让一群人想要下口,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口。 鞭子再次落下,没有了裤子的阻拦,直接打在皮肤上,叶婉兮感觉整条腿都在颤抖,疼痛、屈辱、害怕,彻底淹没了她。 一个弱女子要和一群男人抗争本就没什么胜算,更何况对方是身经百战的士兵,连最后一丝的希望彻底被扼杀在摇篮之中。 渐渐的,她再也挣扎不动了,直挺挺地瘫软在地上,叶婉兮嘴唇被咬地出血,整个人都变得极为悲惨,一贯晶亮的眼神如同被乌云遮住了一半,几乎没有半点的光亮。 “哎呦,这个女人还真是能折腾。”其中一个男人忍不住感叹道。 “可不是嘛!” “不过没有关系,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女人,要知道二爷可是从来不准女人出现在军营之中的呢。” “那倒也是,哈哈。” …… 叶婉兮躺在地上,听着对方肆无忌惮地谈论着之后如何处置自己,她就感到浑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冷得颤抖。 布料撕扯的声音,叶婉兮颤抖地没有力气反抗,外衣被剥去,里面的里衣更是血迹斑斓,却露出姣好的曲线。 她看着头顶白色的帐顶,视线缓缓下移,看到被风微微吹开的帘子,然后看向一群正在讨论的男人。 突然,原本躺在地上的叶婉兮,一骨碌地从地上爬起来,直直地朝外面冲去,她知道自己逃不出去,但是,实在是不甘心。 近在咫尺的帘子,她踉跄的就要冲出去,就在这时,一只骨节明晰的手掀开帘子,于是叶婉兮便直挺挺地撞入对方的怀抱。 对方下意识地搂住了叶婉兮的腰。 高信恭看着怀里的叶婉兮,眉头猛地皱起。 而在高信恭看向叶婉兮的时候,叶婉兮也在看着高信恭,她看着高信恭,满心满眼的悲怆。 布满伤痕、凝固血液的双手紧紧地抓住高信恭的衣服,一直不曾流过的眼泪倏然滑下,她嘶哑着嗓音说道: “高修,我受不住了,你杀了我吧。” 随后进入营帐的高信然,一进营帐便听到叶婉兮这样一句绝望的话,脑中飞快地滑过叶婉兮往日的表情。 或嗔或怒,或悲或喜,但是他总是能够感到叶婉兮生命中渗透出那生生不息的希望,那是在他婉转千回的黑暗生命中少有的令他动容的希望。 高信然微微往右边走了一步,视线终于看见在自己二哥怀中的叶婉兮。 光裸的腿上是血色纵横的鞭伤,还有一些伤口正在渗着血,一双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丢掉的,白嫩的双脚被蒙上了灰,看起来狼狈而无助。 原本穿在身上的外衣被撕裂,丢在营帐的一角,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里衣,上面也是遍布了一鞭一鞭的血迹。 心脏猛地缩在一起,刺骨的冰冷传至四肢百骸,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高信然一一看过营帐内的所有人。 从身上散发出的杀意浓郁地让高信恭不禁侧目看着他。 叶婉兮的神志恍惚,眼前高信恭的模样开始变得模糊,她一身不吭地哭泣,抓着高信恭衣服的手却一刻都不肯放,她见对方还没有表态,她继续游说道: “高修,念在我们曾经是邻居,你杀了我吧……你不就是怕我再给我家相公出谋划策吗?杀了我,就不会有这个烦恼了。高修,杀了我吧……求求你了……” 叶婉兮觉得自己的境界有了很大的提升,竟然能够这么镇定地劝对方杀了自己,要是萧裴琛知道了,会不会揍她? 不过也没有机会揍她了,高信恭肯定会杀了自己的。 “叶,婉,兮,你,说,什,么?”高信恭看着怀里沉默哭泣的女人,一字一顿地恶狠狠问道。 叶婉兮迷茫地看着高信恭,眼前的景象模糊地可怕,连个焦距都找不到,虽然如此,但是她依旧可以想象高信恭此刻脸上的表情。 她抖了抖身子,怯怯地说道: “杀了我好不好?” “够了!”高信恭从来没有觉得这句话,竟然会这样地让他厌恶至极。 站在高信恭身侧的高信然,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唇角带着冷冽的笑意,一双黑眸竟然暗黑地看不清里面的情绪,他淡笑着问道:“二哥,还要继续逼问叶婉兮吗?” 高信恭皱着眉头看了高信然一眼,然后将怀中的叶婉兮打横抱起,朝营帐外走去。 “传军医。” 当叶婉兮听到这句命令,她愣了一会儿,然后开始剧烈地挣扎,高信恭觉得烦躁,想要直接把叶婉兮丢在地上,但是叶婉兮的身体轻地吓人,他很怕这一摔把她给摔散了,瞪着眼睛看着叶婉兮。 “放过我吧……求求你了……我承受不住第二次的逼问了!” 高信恭抱着她的手臂一点一点地收紧,但是叶婉兮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浑身上下早就疼地麻木,冷冽的寒风吹在只穿着一件单薄里衣的身上,叶婉兮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二哥,我来吧。”高信然上前,伸出双手,话虽是对高信恭说的,视线却落在叶婉兮的身上。 也许是魔怔了,高信恭竟然抱着叶婉兮,错开高信然,淡淡地说道: “去叫军医。” 呆在舒适的营帐之中,叶婉兮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战战兢兢的,她缩在床角,抱着自己的膝盖,止不住地颤抖。 高信恭觉得心中愈发地烦躁,站在床边,俯视着叶婉兮,真是脏地可以的。 “二哥,军医来了。”也许是疯狂后的极度内敛,高信然整个人现在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杀意,之前那个虽然跋扈,但是却还是笑意盈盈的少年突然被埋葬在滚滚红尘之中。 高信恭深深地看了高信然一眼,在看向害怕到不行的叶婉兮,匆忙地丢下一句你来,便大步地走出了营帐。 高信然视线看向军医,军医猛地一抖,立刻向叶婉兮走过去,心里不住地颤抖,为什么五皇子的眼神比二皇子还要可怕! 军医放下手中的诊箱,看着缩在床角的女人,心中叹了一口气,他前些日子还帮叶婉兮看过伤势,之前叶婉兮还能笑盈盈地跟他开一些玩笑,虽然身处敌营,心态地却好地让他都感到赞叹。 这样的一个开朗的女孩子,现在竟然变成这副样子了。 军医伸手拉过叶婉兮的手腕,叶婉兮看着军医,猛地收回了手,视线越过军医,看向站在一旁的高信然。 原本已经干涸的眼泪,猛地汹涌而出,她飞快地朝高信然的方向爬去,爬至床边,摇摇欲坠,却还是不停下。 高信然心中狂跳,快速地上前,揽过叶婉兮的身体。 叶婉兮的身体纤瘦地让他眼底快速地卷起杀意。 “信然……”说了两个字,叶婉兮便开始嚎啕大哭,抱着高信然不肯松手。 她实在是太害怕了,那样暗无天日的日子,那样惨无人道的折磨,她能够扛下来,那是她的命大。 南盛人中,她唯一能够依赖的,便是高信然了。 纵然,一开始他也曾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逼供,但是她别无选择。 放纵的大哭,很快的,叶婉兮哭地脱力,在高信然的怀中沉沉地睡去。 高信然抱着叶婉兮,灼热的眼泪穿过层层的衣服,烫得他皮肤十分地刺痛。 抱着叶婉兮,将她放平在床上,看着叶婉兮脚踝被抓地青紫,显然是那群人抓地,一件单衣单薄地可怕。 “去打盆热水过来。” 作者有话说:终于更新了!想哭! 第一百零五章 叶婉兮不见了 当叶婉兮睁开眼睛时,周围已经是一片漆黑,周围寂静地只能够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一深一浅,十分地虚弱。 她张了张嘴,嗓子疼痛难忍,想要从床上爬起来,身上却没有一点的力气。 没有一点的自保能力,叶婉兮觉得毫无安全感,一闭上眼睛,便是这些天以来对方对自己无休止的折磨。 她不知道当她这一身的伤养好后,是否还需要被继续逼供,她对高信恭说,她受不住第二次逼供,是真的受不住了的。 “信然……信然……”每说一个字,嗓子便疼地她想哭,之前被那些人掐伤了。 浑身上下都火辣辣地疼痛,也许是被上过药了,叶婉兮尚且还能忍受现在的疼痛。 过了一会儿,营帐的帘子被猛地掀开,照着不算亮的月光,叶婉兮看清来人的面貌,是高信然。 浑身紧绷的肌肉,终于缓缓地松弛了下来。 高信然快速地走到叶婉兮身边,抱着她不断颤抖的身体,刚才下属说叶婉兮呼喊他的名字,他几乎没有任何的思考,放下手中的所有的事情,急匆匆地赶来。 “信然……你陪我一会儿就好了。”叶婉兮知道高信然现在肯定很忙,忙着和萧裴琛对抗,但是只要一会儿就好了。 高信然能够感觉到叶婉兮的害怕,那样深入骨髓的惧意,让他现在就想要提剑把那些人都给杀了! 叶婉兮缩在高信然身边,不断地调整着呼吸,她必须要控制自己的害怕,高信然还是一个小孩子,他是玩不过高信恭的。 就算她想要依靠高信然,也太勉强他了。 若是真的要依靠,高信恭可以依靠,但是她真的没有那种可以依靠的分量,她一个萧裴琛的女人,怎么算都算是高信恭的对立面。 很快的,叶婉兮送高信然的怀里出来,然后立刻钻到被子中去,她笑着宽慰道: “你瞧,我这个人吧,以前被伺候地太好,以至于我还认床呢,百忙之中叫你过来,实在是非常抱歉,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高信然坐在床边,怀里的空虚让他心脏也好似空了一大块,叶婉兮强颜欢笑,他满脑都是叶婉兮在营帐之中对他二哥说的那句话。 我受不住了,你杀了我吧。 一开始还只是轻轻地重复,后来就变得越来越响,越来越嘈杂,无数的声音都在说着这句话。 叶婉兮缩在被子里,看到高信然没有任何的反应,因为营帐内不曾点灯,所以她的夜视能力不是很好,所以只能够看见高信然的脸颊轮廓。 她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可惜高信然是南盛的人,否则,认作弟弟是多么好的一件事情啊。 能够站在她这边违抗自己的二哥,这份人情,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回报。 以身相许好似不太合适,毕竟高信然可能还是一只雏,她不能占他的便宜。 “叶婉兮,你想离开吗?”高信然微微抬起头,直视着叶婉兮问道。 叶婉兮看着高信然在黑暗之中也亮的惊人的眸色,心中微微一颤,然后忙不迭失地点点头。 她想离开,她很想很想离开。 若她继续呆在这里,她这一身的伤是好不了了,精神也迟早要崩溃。 叶婉兮心中有些若隐若现的期待,高信然既然这样问,是不是意味着……其实可以放她走? “那我送你走,好不好?” 周围一片寂静,高信然最后三个字的语调太柔软,柔软到她的眼泪瞬间就落下来了。 温热的手擦去叶婉兮无法控制的眼泪,她抖着身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原本只是那么随便想一想来着,但是当这句话真的说出口的时候,她又觉得很玄幻。 “你、你说什么?” “这两天萧裴琛咬地很紧,二哥一直在想办法反击,但是双方势均力敌,萧裴琛又有石油这样的利器,其实大家都知道,败局不过早晚的事情。”高信然幽幽地说道。 “所以高信恭是派兵去南盛和青泷了吗?”叶婉兮双手紧紧地抓住被子,她没有想到高信恭竟然真的会相信她的一面之词。 “恩,南盛的南边有人作乱,三万士兵刚好回到南盛,即可前去补救,现在局势还有些扑朔迷离。” 围魏救赵,叶婉兮心中默默地说道,一早便用下的计谋,到如今终于有效果了。 “至于青泷,如你所说,萧裴琛派了一万人前去青泷,青泷则派出了前太子宁封与天澜的人一起围攻南盛,对此,二哥勃然大怒。” 叶婉兮诧异地看着高信然,萧裴琛哪里来的一万人派去青泷,再者,宁封? 终于出手了吗? 从战场上积累功绩,的确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以萧裴琛在三国的威望,以及在天澜的地位,此战之后,宁封与萧裴琛的“友情”必然愈发坚固。 叶婉兮沉默不说话,她的那些话都是乱编的,萧裴琛却能够刚好配合上,是阴差阳错,还是萧裴琛的谋略卓越。 “等会我会派人,将你送去天澜那边,我不能送太远,否则你的危险也越大。” 叶婉兮看着高信然,心里突然觉得很对不起这个男孩子,说起来,他也算是真心诚意地对她,但是她却时常将自己放在他的对立面。 “信然……” “一开始没有阻止他们,我很后悔。”高信然低垂着头,淡淡地说道。 叶婉兮心里猛地揪在一起,她伸出手,握住高信然温热的手掌,小心翼翼斟酌着语句说道: “信然,你不用觉得愧疚,你不知道你的存在,给了我多大的希望。” 高信然反手握住叶婉兮的手,一句你也是卡在喉间说不出口,叶婉兮是他的希望,那真的是因为她是他的希望。 但是他是叶婉兮的希望,那是因为她所处的周遭,于她而言,实在是太可怕。 他都不知道叶婉兮是如何挺过那样残忍的刑罚。 “你穿好衣服,在这里等着,很快就会有人来带你走的。” “但是,信然,你二哥那边?”叶婉兮不是那么没心没肺的人,高信恭是怎么凶残的人,她很清楚,高信然想必比她还要清楚。 “二哥那边无妨,反正小时候也被他训练惯了,没事的,不用担心。”高信然安慰道,眼底深处是叶婉兮望不进的地方,那里潜藏着的情绪阴冷而黯然。 高信然这样说,叶婉兮找不到反驳的话,只能无疾而终。 叶婉兮再次躺在床上,高信然伸手摸了摸叶婉兮的头顶,然后转身快步地离开了。 既然高信然这样说了,叶婉兮也没有了睡衣。 忍着身体上的疼痛,穿好了衣服,叶婉兮坐在床上,她现在不能化妆,没有束胸带,完全是一副女人的打扮,而且她不能让萧裴琛发现她的存在。 要知道,她是叶婉兮啊。 过了一会儿,一道人影从外面闪如营帐,叶婉兮蹭地一下从床上站起来,万分紧张地看着来人。 “叶婉兮是吗?” “是。” “跟我走吧。” 说完便径直扛起叶婉兮背在肩上,飞快地朝外面冲去。 叶婉兮立刻捂住嘴巴,她不能发出任何的声音,以免连累了别人。 在黑夜之中,两人飞快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而过了一会儿,空空如也的营帐再次迎来了另外一道黑影,来人看着没有人气的营帐,上前摸了摸床上的被子,余温告诉他还没有走远。 但是去向了何方,却不知道了。 那人快速地离开了。 高信然从议事厅中走出来,回到自己的营帐,高信然换下盔甲,突然对着地方猛地厉喝道: “滚出来!” 一道黑色的身影从阴影里走出来,然后直挺挺地跪在高信然面前,低垂着头,说道: “爷,叶婉兮不见了。” “你说什么!?” “属下去叶婉兮的营帐中,发现她已经离开了一段时间,不知去向。” …… 耳边是呼啸的夜风,叶婉兮的脸被吹地通红,因为已经离开了南盛的军队,所以她没有捂住嘴,而是紧紧地拉着自己的衣领。 高信然派来的这个人轻功很厉害,但是就是不体贴了一些,她觉得自己都要被晃吐了。 但是碍于对方是来拯救她于水火的,她也就不好说什么,只能够希望快速地到达天澜的军营。 沈晟,她要去找沈晟。 终于,在一段时间的长途跋涉之后,叶婉兮看见前面出现了点点的火光,一顶一顶营帐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的心脏怦怦直跳,终于到了。 那人将叶婉兮放在离营帐极近的一个地方,叶婉兮刚想说什么,一转身,他便已经消失不见了。 叶婉兮张了张嘴,最后默默地闭上了。 她缩在树丛之中,看着士兵一队一队地来回走动,她计算着时间差,一段时间后顺利地躲进了一簇草堆的附近。 耳边是愈来愈进的脚步声,叶婉兮背紧紧地贴着草堆,呼吸都不敢重一些。 而此时,送叶婉兮会天澜的人也回到了南盛。 他走进营帐,单膝跪地,尊敬地说道: “二爷,人已经送到了。” 第一百零六章 你的伤口需要上药 叶婉兮循着以前的记忆,好不容易到了沈晟营帐之外,却在营帐中听到了萧裴琛的声音。 大惊之下,叶婉兮慌不择路,快速地远离了这个营帐,却因为不小心,泄露了踪迹。 来回行走的士兵发现了她,瞬间,原本安静的军营变得沸腾了起来。 前前后后的都是士兵,叶婉兮看着背后的营帐,几乎是没有时间思考,直接进入营帐,然后快速地爬进床底。 在狭小的床底,叶婉兮连大气都不敢出,小心地浅浅呼吸,耳边是来回走动的脚步声,叶婉兮的心脏提至嗓子眼,生怕这个时候他们冲进来,把她给抓了一个正着。 过了许久,外面才渐渐安静了下来,叶婉兮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终于缓缓松弛。 “谢副将。” “恩,细作抓到了吗?”营帐外响起谢晓萌严肃的声音。 叶婉兮一听到这个声音,眼泪险些要掉下来了,她好怀念,好怀念这些伙伴们。 “还没有。” “继续巡逻吧,千万不要让人混进来。” “是!” 紧接着,叶婉兮听到营帐的帘子被掀开,一双脚缓缓地靠近床铺,突然间就停住了,叶婉兮缩在床底,呼吸下意识地就急促了一些。 “什么人!滚出来!” 是谢晓萌的声音,叶婉兮觉得所谓的缘分就是这么地神奇,她想去找沈晟,但是却阴差阳错地来到了谢晓萌的营帐之中。 刷! 谢晓萌一把抽出剑,剑尖点在地面上,泛着危险的冷光。 叶婉兮没有办法,再这样下去,会引来更多的人,到时候就更加麻烦了,与其这样,不如和谢晓萌说个清楚。 她艰难地从床底爬出来,一身的伤,每动一下身体就会拉扯到身上的伤口,如果不是这些天她已经习惯了,现在肯定要喊了。 谢晓萌看着面前出来的……女人,提剑的手如惊雷之势,直直地扫向叶婉兮的脖子,叶婉兮都来不及告诉谢晓萌的她的身份,她便已经负伤了。 锋利的剑锋毫无阻隔地便陷入肉中,叶婉兮轻轻唔了一声,扬起头看着眼前的谢晓萌。 多日不见,萌萌的男性荷尔蒙倒是浓郁了许多,也许是经历了几场生死之战,谢晓萌的眉宇间多了几分坚毅和积淀下来的杀意。 在昏暗的灯光下,叶婉兮竟然觉得谢晓萌万分地性感。 真是要命。 感觉到脖子上有温热的血液顺着脖子缓缓地淌下,叶婉兮觉得无所谓,反正这些小伤她是不在乎的。 “你是谁?军营重地,谁准你闯进来的,女人?”谢晓萌沉声问道,面前这个女人的眼神太熟悉,而且,他总感觉在哪里见过她,所以谢晓萌不想立刻将面前的人交出去。 叶婉兮缓缓一笑,嗓音沙哑地不像话,淡然地说道: “萌萌,说出来你可能不能立刻接受,我是叶熙。” 原本凶狠的谢晓萌猛地瞪大了眼睛,几乎要用视线将叶婉兮看得发麻,然后,下一秒,谢晓萌的实现移植叶婉兮流着血的脖子上。 手中的剑如烫手的山芋,谢晓萌立刻收回了剑。 “谢副将,怎么了吗?”外面的士兵听到营帐内隐约的声音,忍不住朗声问道。 “没事!加紧巡逻!”谢晓萌一直瞪着叶婉兮,吼道。 “是!” 叶婉兮站了一会儿,就觉得体力不支,有些虚弱地坐在床上,等待着等会谢晓萌的盘问。 过了许久,营帐内还是沉默,叶婉兮看着谢晓萌,还是那副惊讶诧异的表情,她觉得好笑。 “萌萌,你惊讶地也太久了吧。” “你是叶熙?你真的是叶熙?”谢晓萌上前两步,仔细打量着叶婉兮的五官,那是和叶熙完全不一样的五官,除了那双眼睛像一些,其余的,他实在是看不出来了。 不过,她这样一说,他倒是觉得这双眼睛的确是叶熙的眼睛。 叶婉兮缩了缩身子,扯过被子裹在身上,她太冷了。 “以前我们跑步的时候,我跟你讲过几个笑话,你说你可以为了天澜抛头颅,洒热血,我说的确是可以抛头颅,洒狗血,那天我多跑了十圈,你还记得吗?” 这是只有两个人知道的秘密,谢晓萌原本就相信叶婉兮的话,这样一说,他将最后一丝的疑虑也消去了。 “你是女人?” 谢晓萌上下打量叶婉兮,凹凸有致的身材,女性的特征太明显了,原来叶熙真的是女人。 叶婉兮缩在被子里,却还是冷地发抖,她点点头。 “你怎么了?怎么会这么怕冷?这些天你去哪里了!你知道将军把整座桑城都给翻遍了,却还是找不到你!” 谢晓萌抓住叶婉兮的手臂,低吼道。 谢晓萌的手劲一向没一个轻重,叶婉兮以前不小心被他抓到一次,皮肤都乌青了,而现在,她浑身上下都是伤…… 叶婉兮倒抽了一口冷气,眼神可怜巴巴地看着谢晓萌。 谢晓萌顿时觉得不对劲,抓着叶婉兮纤细的手腕,一把将衣袖揽了上去,纵横交错的鞭伤,他看着都觉得渗人。 叶婉兮的手冰冷,手心还有些灰尘,看起来十分地狼狈。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谢晓萌不敢置信地看着叶婉兮,这样的伤……这样的伤…… 叶婉兮缩回手,漫不经心地说道: “哦,就是被高信恭他们抓到了,然后被逼供了呗。” “你被高信恭抓到了!” “你说话轻一点。”叶婉兮翻了一个白眼,她已经很惨了,还要老是让她回忆那段不堪的日子。 谢晓萌突然直直地看着叶婉兮,叶婉兮被看得发麻,刚想问谢晓萌想干嘛,谢晓萌就把掀了被子,将叶婉兮的双手双脚衣服裤子都揽上去。 果然,手上腿上全部都是鞭伤。 他没有办法看叶婉兮身上的鞭伤,但是从这些地方就可以看出来,身上的伤有多重,在那边,她究竟是受了多重的折磨,刚才才会是那样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 “叶熙……”谢晓萌猛地看见叶婉兮脖子上的伤口,那道伤口,是他弄得。 叶婉兮浑身疼地不行,因为极度地贫血,她现在头晕目眩的。 “萌萌,我有些头晕,你能帮我弄一些吃的来吗?” “等着。” 谢晓萌转身便要离去,突然又想到什么,转身折回来,扶着叶婉兮躺在床上,然后将被子盖好,认真地说道: “在这里等我。” 叶婉兮老实地点点头。 谢晓萌离开了一会儿,叶婉兮便沉沉地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婉兮感到被人摇醒,在天澜的军营之中,叶婉兮感到很安全,也很舒适,所以睡得很沉,不像是在在南盛的军营,只要风吹草动便能醒过来。 “叶熙?叶熙?起来吃一些东西,上药。” 叶婉兮强撑着眼皮,看着眼前谢晓萌关切的神情,突然感到心里很温暖。 “萌萌,在南盛的军营,我被折磨的时候,我很想你们。”叶婉兮抱住谢晓萌,这都是她的兄弟姐妹,能够遇见这些人,她真的很幸运。 “叶熙,我终于想起来我在哪里见过你了,在南盛的营帐之中,当时我还说高信恭在军营之中养女人,没有想到是你。” “你怎么会在南盛的营帐之中?”叶婉兮彻底清醒过来,诧异地看着谢晓萌,为什么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在你消失后,将军大怒,率兵直接开战南盛,我们则趁乱混进南盛的军营之中,将所有的营帐都搜了一个遍,却没有找到你。” 叶婉兮微微张着嘴,她一直以为、以为萧裴琛没有找她,他竟然用这样的方式,简单粗暴地进入高信恭的军营之中去找她。 但是那个时候,她重伤,意识模糊,根本感觉不到谢晓萌来过。 原本伤痕累累的心口,突然被注入了一汪暖暖的泉水,浑身都暖洋洋的,原来,他还是在乎自己的。 “先吃一些东西吧。”谢晓萌拿了一些肉和一些馒头,只是都已经冷掉了。 叶婉兮拿过馒头和肉,强逼着自己吃下去,她必须要补充能量,否则她会支撑不住的。 吃了一半的馒头和一半的肉,叶婉兮已经完全吃不下去了,也许是饿地太久,叶婉兮觉得自己的胃很难受。 “喝口水。”谢晓萌扶住叶婉兮,将水壶递到叶婉兮的嘴边,叶婉兮喝了几口,也侧开脸去,喝不下去了。 谢晓萌皱着眉头看着没有吃完的馒头和肉,看着叶婉兮再次瘦了许多的身体,怔怔地说道: “在南盛那边,是不是……都不曾给你吃过东西?” 叶婉兮靠在谢晓萌的肩上,喘着气,无奈地说道: “大哥,你有见过几个被鞭打的人还会送饭送水的?” 谢晓萌将水放到一旁,拿出刚刚拿过来的伤药,叶婉兮的眼睛半阖着,显然是疲倦到忍不住了。 “叶熙,你的伤口需要上药,否则会化脓的。”谢晓萌轻轻摇了摇叶婉兮,嗓子轻柔地说道。 “那你帮我上吧……”叶婉兮睡意浓厚地说道。 第一百零七章 沈晟,我是叶熙 谢晓萌听到叶婉兮的话,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子处,他看着怀里已经沉睡的叶婉兮,也许是神经绷得太紧,叶婉兮几个呼吸的时间,就睡着了。 谢晓萌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显然,叶婉兮身上的伤不仅仅是手臂和腿上,还有一些他不能看到的地方。 其实说起来,手臂和腿他都不能看到的! 以前叶熙一直是以男人的身份在他面前晃悠,他们之间有一些肢体接触,自然是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现在,叶熙是一个女人啊。 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于是谢晓萌同志在纠结了一个时辰之后,终于一咬牙将叶婉兮的外衣给脱去,里面一层薄薄的里衣,谢晓萌同志觉得自己好猥琐的。 而且、而且,他还发现,叶熙好像还没有穿……肚兜…… 以前叶熙的胸都不是平的吗?怎么现在这么、这么地有货…… 谢晓萌咽了咽口水,看着眉头紧皱沉睡的叶熙,这些天她终究面对了怎么样的情境,当时他明明已经看见她了,却没有将她带出来。 谢晓萌一脸的正色,脸上的温度也渐渐地降了下去,拉开叶婉兮的衣服,一咬牙,直接将叶婉兮的衣服给扒了。 所以,不管酝酿多久,还是要靠最后一下的不要脸。 当叶婉兮身上的伤痕暴露出来的时候,谢晓萌觉得现在恨不得立刻带去去杀了那群人! 他沉着脸,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专心致志地给叶婉兮上药。 叶婉兮的腿上有一些伤口已经开裂了,为暗红色干涸的血液留在白皙的腿上,对比起来醒目地可怕。 谢晓萌将叶婉兮的衣服穿好,然后出去打了一盆热水,将伤口周围的血擦去,无意中碰到叶婉兮的伤,睡得极沉的叶婉兮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显然是极疼的。 谢晓萌觉得很心疼。 上药一直持续到半夜,谢晓萌才处理完,然后靠在床边,和衣随意地睡下了。 第二天清晨,谢晓萌醒过来,看着还在沉睡的叶婉兮,说起来她真实的样貌比叶熙的那副样子要好看许多,清秀佳人一枚,应该是那种养在深闺的大家小姐才是。 脸色比昨天的好了许多。 活动了一下筋骨,谢晓萌走出营帐,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谢晓萌快速地拿了两个馒头进来,然后放在床边。 帮叶婉兮掖了掖被子,然后便走了出去。 谢晓萌接连三天的悉心照料,叶婉兮有了一些活力,而叶婉兮也不再像死尸一样让谢晓萌上药了。 毕竟……她还是一个已婚妇女。 背后那些上不到药的地方让谢晓萌帮忙代上,其余地方自己能够上药。 这天,谢晓萌给叶婉兮的背上完了药,看着已经隐隐结痂的伤痕,这么些鞭伤,会留下伤疤吧,不管叶熙有多豁达,她还是一个女人,身上留下这些疤痕,想必一定很不开心吧。 “叶熙。” “恩?”叶婉兮正在给自己上药,她身上的鞭伤实在是太多,每一次上药都要好久好久。 “你有婚约吗?”谢晓萌一咬牙,终于装作镇定地问道。 叶婉兮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那你要如何跟你的未婚夫说你身上的伤疤?你这么久不回家,你的家人不会怀疑吗?” 叶婉兮上完了最后的药,然后解释道: “说到这个事情,萌萌,你能帮我把我放在将军营帐中的一个包裹拿过来吗?里面有一种药可以消伤疤的。另外,不瞒你说,我相公也在这里打仗,我放心不下他,所以才来了这军营的。” 叶婉兮半真半隐瞒地说道。 “你相公……”谢晓萌愣了一下,已经成婚了吗? “对呀,但是我不想他知道,所以才化名为叶熙的。” “那你的真名是?” “叶婉兮。” 谢晓萌想了想,没有想出来,谁的夫人叫叶婉兮的,也就当作一个无名小卒的夫人罢了。 叶婉兮侧过头,看到谢晓萌果然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唇角微微弯了弯唇,萌萌真是萌地无极限。 这天傍晚,谢晓萌将包裹偷了出来,一脸惊惧地看着叶婉兮,显然是怕极了被人发现。 叶婉兮觉得搞笑,坐在床上,头发也不曾束起,就这样披在身后,看起来倒也是清素地让人觉得心疼。 “萌萌,你这么怕啊?到时候还要麻烦你把我送回去呢。”叶婉兮拥着被子,笑盈盈地说道。 只见叶婉兮的一双黑眸已恢复了往日的神采,笑起来似两弯月牙,加之她已经恢复原貌,五官秀致,这样的笑容放在以往,那是豁达而潇洒,放到现在,那便是娇俏了。 萌萌咳了咳,转开视线去,这叶婉兮也忒娘了一些,哦,他忘了,她就是一个娘们。 “赶紧拿着,要送回去就快些,等会将军回来了。”谢晓萌将包裹丢给叶婉兮,耳根子有些微红地说道。 叶婉兮解开包裹,从里面将之前宁封送给她的那瓶东西拿出来,顺便将那些化妆的东西一并拿到一旁,然后按照原来的样子系好,递给谢晓萌,不放心地问道: “你还记得这个包裹原来是怎么样子的吗?” “自然是记得,只是届时将军若仔细看了,势必还是会发现的。”谢晓萌一脸忧愁地说道,显然是对于这件事情非常地忧伤。 “没有关系的。”叶婉兮安慰道。 谢晓萌突然想起来,以往叶婉兮的主意是最多的,他两眼放光地看着叶婉兮,说道:“叶熙,你是有什么办法是吗?” 叶婉兮看着手心精致的瓶子,漫不经心地摇摇头,淡淡地说道: “没有办法,到时候你就被将军打一顿就好了。” “……” 叶婉兮将外衣脱掉,背对着谢晓萌,这么多天,谢晓萌已经没有一开始的害羞,反正他一开始就没有将叶婉兮看作是女人,现在还是按照以前的方式相处就好了。 只是这个白皙的背,实在是不像是一个爷们的背。 背上狰狞的伤痕破坏了背部的美感,谢晓萌一个糙爷们都觉得可惜。 “这瓶药可以除疤,你省着点用。”叶婉兮生怕谢晓萌直接将一整瓶药都抹在她的背上,那就完蛋了。 “知道了!” 凉凉的药膏敷在伤口上,叶婉兮抱着被子,在这样的天气里,凉凉的药膏抹在身上,其实不是那么好受。 两人都背对着门,所以当一个人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时,两人竟然没有一个发现了的。 过了好一会儿,叶婉兮觉得后背冷得不行,哆嗦着想要催谢晓萌快一些,就听到一道温润的声音在他们的身后响起: “谢晓萌,营帐之中,藏有女人,这是死罪。” 谢晓萌正在涂药膏的手猛地一顿,手下力道也没有控制,直接按在了叶婉兮的伤口上。 叶婉兮痛地呲牙裂嘴的,但是心尖颤抖地让她冷汗淋漓。 谢晓萌面无表情地一把扯过被子,将叶婉兮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放下手中的药膏,转身看着突然闯进来的沈晟。 他冷冷一笑,讽刺道: “沈军师进入别人的营帐,竟然连脚步声都没有。” 叶婉兮裹着被子,仔细地听着两人说话,她在努力想,怎么样和沈晟说,毕竟沈晟说地没错,在营帐中藏有女人,在铁的军规下,这是死罪。 她不能连累萌萌,所以只能将沈晟也给拖下水了。 要死,大家一起死好了,反正她是女人的事情沈晟已经知道了,只是现在他又知道了自己的真实样貌。 真是可惜,刚才拿到化妆品,竟然没有及时地化妆。 沈晟也听地出来,谢晓萌的讽刺,但是现在更加重要的是面前这个女人,他是万万都不曾想到谢晓萌竟然会在营帐中藏有一个女人。 他不是和叶熙在一起了吗? 叶熙虽然是女人,但是表面上却是一个男人,谢晓萌难道喜欢的不是男人吗? 怎么会触犯这样严重的铁律?! “谢晓萌,你是怎么回事?将军麾下,你怎么敢?”沈晟有些不忍地问道,和谢晓萌同僚,他早已将对方视为手足,现在他犯下了这样大的过错。 他实在是于心不忍。 谢晓萌沉默,没有反驳,只是直直地看着沈晟,眉宇间有些许的怒色。 而叶婉兮快速地穿完衣服,然后从床上下来,站在沈晟的面前。 沈晟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纤瘦的女人,样貌倒是不错的,只是脸色也太难看了一些,简直就是没有任何的血色啊。 下巴尖尖的,脸上二两肉都没有,一双眼睛倒是神采飞扬的,乌黑的青丝随意地散在身后,额头上有些薄汗。 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姑娘。 谢晓萌不曾接触过女人,被迷惑,也是情有可原。 “谢晓……” “沈晟,别来无恙。”叶婉兮率先开口了,她朝着沈晟作了一揖,笑着淡淡说道。 沈晟猛地一愣,直直地瞪着叶婉兮,这个女人竟然还知道自己的名字! 叶婉兮上前两步,将谢晓萌拉至身后,谢晓萌低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叶婉兮,眼中有些怜惜。 “沈晟,我是叶熙。” 第一百零八章 沈晟,我不会怀孕了吧? 原本脸上还带着愤怒的沈晟,猛地僵住了神色,他看向站在谢晓萌身前的叶婉兮。 以前他只是觉得叶婉兮瘦罢了,但是现在,她站在谢晓萌身前,谢晓萌形体壮实,一对比起来,叶婉兮竟然连谢晓萌腰围的一半大小都没有,整个人弱柳扶风的。 若不是她的神色太坚定,沈晟真的以为,面前这个女人,只是京城之中养在深闺的小女子,哪里会想到,这人竟是叶熙! 她较之之前,要更加瘦上几分,下巴已经尖地令人心疼,脸上没有半点的血色,唯独一双黑眸依旧湿漉漉的,看的人心里发痒。 “叶熙……”沈晟低低地呢喃这两个字,下一秒,他猛地抓住叶婉兮的双臂,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你被高信恭抓去了是不是?!” 叶婉兮微微一愣,是啊,这就是沈晟和谢晓萌的差别。 谢晓萌关心她,会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会竭力帮助她掩饰,不让旁人得知她的身份。 然而沈晟却是以另外一种情谊,他也会关心她,会帮助她在萧裴琛面前隐瞒事实,但是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经历了什么,然后感到怜惜。 叶婉兮淡淡一笑,笑容中哪有什么苦涩,倒是带着淡淡的安慰: “沈晟,我这不是回来了吗?等我身上的伤好一些了,看起来就没有这么弱了,你要是敢欺负我,我还是要跟将军告状的。” 沈晟觉得心里苦苦的,很难受的感觉,在他们的地盘上,她被人掳走,而他进入营帐之时,的确是看到了她后背上纵横交错的鞭伤,那样密密麻麻的伤痕,仅仅是一个背,想必其他地方也……惨不忍睹。 叶熙这人,在军营之中,那是被将军捧在手心里的人,别人说他一句,将军都会不着痕迹地驳回去。 消失后,将军大肆寻找,甚至直接深入对方的营地,再后来,派暗卫查找。 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云淡风轻,还能笑着威胁与他,这份心智,沈晟觉得惭愧。 “沈军师。”谢晓萌见叶婉兮挑明了身份,便将叶婉兮拉直身后,魁梧的身形将叶婉兮遮了个干干净净,他看着面前的沈晟,颜色肃穆,“我知道你从来唯将军的命令马首是瞻,但是叶熙这种身份,实在是不宜告诉将军。” 沈晟苦笑,神色有些涩意,他看着谢晓萌,说道: “谢副将,你以为你能够瞒将军多久?” 沈晟越过谢晓萌的肩膀,看见叶婉兮的包裹堂而皇之地放到一旁,显然是刚刚谢晓萌从将军的营帐之中拿出来的。 谢晓萌近些日的反常,连他都发现了,如何能够瞒过将军,这次动了叶熙的包裹,将军势必会猜到叶熙已经回来了。 但是谢晓萌哪里还管得到这些,他现在只想到叶婉兮那一身的伤。 “反正我不管,你休想将叶熙带离这里。” 站在谢晓萌身后的叶婉兮,眼前的视线被挡地没有一点的空隙,她觉得心里很感动,这个兄弟没有白交,只是这个家伙,难道看不出来沈晟其实是向着他们这边的吗? 听到谢晓萌说那句话,叶婉兮就忍不住了,跨步从谢晓萌身后走出来,瞪了他一眼,对着沈晟笑眯眯地说道: “不知道,我们美貌与智慧并存的沈公子有什么办法呢?你看,我这副样子到将军面前去,将军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我年纪轻轻的,可禁受不住这森严的军规。” 沈晟抽了抽嘴角,美貌与智慧并存……听起来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反正是比谢晓萌会讲话,哦,不对,盆栽都比谢晓萌会讲话。 …… 叶婉兮不知道沈晟是如何搞定萧裴琛的,反正谢晓萌那包裹的事情没有受到责罚,她则继续在谢晓萌的营帐中养伤,只是沈晟也会来。 这天,沈晟说要给她把脉,叶婉兮则觉得没有必要,毕竟她受的都是皮肉伤,虽然疼了一些,但是好在她还年轻,身子骨还不错,应该没有问题。 拗不过沈晟,叶婉兮老老实实地让沈晟把脉。 一贯表情温和的沈晟细细诊断了一些,脸色猛地就沉了下来,叶婉兮看得心颤,谢晓萌也觉得很不耐烦。 “怎、怎么了吗?”叶婉兮不安地问道。 沈晟一副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让叶婉兮觉得绝望,她生无可恋地闭上眼睛,嗓子颤悠悠地说道: “沈晟,我不会怀孕了吧?” 沈晟的表情瞬间僵了一下,但是谢晓萌则猛地俯下身来,看着叶婉兮,然后万分同情、怜悯、心疼、不安地问道: “叶熙,南盛那群畜生糟蹋你了?” 沈晟原本只是觉得叶婉兮无厘头,但是一听到谢晓萌的话,立刻也紧张地看着叶婉兮。 叶婉兮立刻摆摆手,大睁着眼睛,看着脸色惊恐的两人,连忙说道: “没有没有,我只是随口一问的,我没有被糟蹋的,真的。” 叶婉兮觉得自己真是作死,为什么要说出这么蠢的话。 两人听到叶婉兮的话,也大大地舒了一口气,如果被糟蹋了,那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叶熙,你有很重的内伤。”言归正传,沈晟严肃地说道。 叶婉兮微微一愣,她不明所以,看着沈晟,呆呆地问道: “怎么会?他们只用鞭子打过我,还踢了我几脚,哦,对了,一开始我的左肩上还被刺了一剑,但是高信然给我服用了复灵丹,之后就好了。” “你什么时候被刺了一刀!为什么没有跟老子说?!”谢晓萌直接朝叶婉兮吼道。 叶婉兮怯怯地看了谢晓萌一眼,睁着眼睛,不敢说话。 沈晟咬牙,仔细问道: “他们踢你的时候,你有没有吐过血?” 叶婉兮认真的回想,然后摇摇头,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她说道: “有过一次吐血,那次是他们用鞭子把我卷起来,然后抛至空中,我掉下来的时候,吐了一口血,但是之后就再也没有吐过血了。” 是她漏了什么了吗? 叶婉兮心里觉得焦虑,她实在是有些惶然。 “你的内脏受了伤,所以才会吐血,你回到这里,是不是时常觉得胸口烦闷,气短,感到乏力?” 沈晟下巴微微有些紧绷,用鞭子卷起,然后摔落在地上吗? “是的……”叶婉兮缩在椅子上,一张脸只有巴掌大,看的人心疼极了。 “无妨,好在发现地早,等会我派人去弄一些药来便是了,不必太过忧心了,听到了吗?”沈晟很想抱抱叶婉兮,好生安慰一番,但是奈何男女有别,实在是不方便。 叶婉兮听了沈晟的话,心里稍稍宽心了一些,既然有沈晟在,她也不用担心了,心思一转,叶婉兮有些不安地搅了搅衣服,问道: “将军……最近如何了?” 沈晟微微一愣,眼神闪了闪,神色自若地回到: “将军正在想办法重重回击高信恭,只是高信恭狡猾多计,将军也要好生周旋一番方可。” 叶婉兮心里有些担心,她感觉这些天来,身上的伤好了许多,其实她可以重新做回叶熙的。 “沈晟,若是我说……” “你若想,便去吧。”沈晟认真地说道。 “你们再说什么啊?”谢晓萌满眼糊涂地看着两人,什么你若想,便去吧,叶熙要去做什么? 沈晟和叶婉兮对视一眼,眼神通透,看着谢晓萌也觉得可爱。 “萌萌,这个名字真是适合你。” 三天后,叶婉兮身上的伤疤有淡化的痕迹,沈晟说只要隔三天再擦药膏就好了,另外她的内伤,沈晟也调理地很好。 除了她心里的阴影,其他的都好像渐渐被抹去了痕迹。 叶婉兮化好了妆,除了身形愈发消瘦了一些,其余的,其实都和往日没有什么区别。 “将军,叶先生求见。”议事厅中,大家对于一项计策迟迟不定,争执不下,一名士兵匆匆而入,对着萧裴琛恭敬地说道。 原本神色淡淡的萧裴琛猛地从椅子站起来,几乎没有多想便直接朝外面走去,要知道,按照礼制,应是叶熙进来,拜见萧裴琛的。 萧裴琛掀开营帐的帘子,看到叶婉兮一张小脸被冻得通红,多日来的担忧,瞬间烟消云散。 叶婉兮万万没有想到,萧裴琛会自己出来,她一时间没有调整好表情,呆呆地看着他。 待她反应过来后,叶婉兮朝四周看了看,发现没有人后,直接扑入萧裴琛的怀抱,她实在是太想念他了。 “将军……我好想你。” 萧裴琛看着怀里的叶婉兮,听到她带着哭腔的一句孩子话,心里瞬间软了一大块,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声音不自禁地放柔: “先进去吧。” 对于叶婉兮的到来,大家首先自然是欢迎开心的,接下来,他们便开始询问,这些天,她究竟去哪里了。 沈晟和谢晓萌齐齐看向叶婉兮,叶婉兮低垂着头,看着面前的地形图,缓缓地收回视线,然后豁达地一笑,朗声说道: “只是去了一趟南盛的军营罢了。” 第一百零九章 将军,你怎么不按章法出牌呢? 在场的人都是眼光毒辣之人,对于叶婉兮的话,他们岂能不懂,萧裴琛看着叶婉兮,视线缓缓移植沈晟和谢晓萌身上。 两人感觉到萧裴琛如雷般的视线,浑身上下觉得有些皮紧,视线不敢与之对视,低头看着桌子。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微微眯了眯眼睛,深邃的眼神黑地发亮,面无波澜地扫过叶婉兮紧紧握成的拳头。 “都坐下吧。” 一整个下午,一群人都在商讨对策,叶婉兮坚持了四个小时后感觉身体传来一阵阵的虚弱,脸色有些苍白地坐在萧裴琛身边,仔细地盘算着计策的可行性。 就在这时一直温热的手突然握上了自己的手,叶婉兮低头看着抓着自己手的大手,十分有力,骨节明晰,手心有些硬硬的茧子,有些粗糙。 一股暖流缓缓流至四肢百骸,叶婉兮感觉自己有精神了许多,她反手握住萧裴琛的手掌,就差十指相扣了。 一个时辰之后,终于结束了议事,叶婉兮饥肠辘辘地被萧裴琛带离了营帐。 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周围的冷风呼啸,叶婉兮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忍不住朝萧裴琛靠了靠,她家相公挡风的效果实在是不错。 跟着萧裴琛,叶婉兮一路来到了萧裴琛的营帐,看着熟悉的布局,叶婉兮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突然萧裴琛一把拉过她的手腕,将她的衣袖猛地往上揽去。 叶婉兮没有一点点防备,手臂上的伤痕曝光在萧裴琛的眼底,萧裴琛的瞳孔骤缩,手指磨搓着还不曾淡下去的伤疤,微微隆起的伤痕,经过萧裴琛的指腹,变得滚烫。 叶婉兮忍不住想要抽回手来,奈何萧裴琛拉地太紧,她毫无反抗之力。 “是高信恭吗?”萧裴琛一边缓缓地将叶婉兮的袖子拉下来,一边冷冷地问道。 叶婉兮唔了一声,小声地说道: “我不认识他们。” 萧裴琛低低地笑了一声,轻轻地说道: “无妨,来去也就那些人罢了。” 叶婉兮点点头,坐在床上,有些不知所措。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半晌后,问道: “刚刚有一个问题没有问你,被鞭打的时候,你招供了什么?” “他们问我石油怎么炼制成火油,我说我不知道,然后他们问我其余的六万人去了哪里。” 萧裴琛靠在一旁,悠然地接过话茬: “三万派去了南盛,一万派去了青泷,剩余的藏在了某一处,是吗?” 叶婉兮微微睁大了眼睛,她还没说呢,怎么萧裴琛都猜到了呀。 “高信恭派了三万人回南盛,一万人去了青泷。”萧裴琛顿了顿,眼底杀意迸发,弧线极为性感的嘴唇微微勾起,继续说道,“反正都要死的,没有什么区别。” …… 还有两个半月就要过年了,周围的环境越来越冷,叶婉兮的身子一直不好,近些日子以来,沈晟对她的身体尤为上心,因为不能够用其他的军医,所以也只能沈晟来诊脉。 天澜和南盛两方的领导都奇兵绝谋,棋逢对手,自然是不分伯仲,只是因为一个月的时间,前去青泷的一万士兵被天澜和青泷的人全部歼灭,常平率一万士兵赶来桑城与萧裴琛会和。 天澜的兵力骤增,南盛的士兵自然是有了惧意,加之南盛的战线拉的太长,天澜的势头开始稳稳地压过南盛的势头。 整整两个月,双方来来回回交战四十九场,天澜胜二十九场,南盛胜二十场。 最后一场,天澜大获全胜,高信恭退兵,同意萧裴琛提出的十三款条件。 萧裴琛留下一万人马镇守桑城,其余人,打道回府。 离新年还有半个月,大家都急切地想要回去,所以回去的步伐也加快了许多。 而叶婉兮依旧缩在萧裴琛的披风下面,军营之中,不会专门给叶婉兮一个马车,所以她只能抱着萧裴琛的腰,躲在他的披风之下。 回到京城,已经是十天后了,叶婉兮感觉自己在马上,骨头都要三家了。 但是当她看到京城的建筑时,还是抑制不住地兴奋。 “叶熙,你先回府,本王先去宫里。”萧裴琛对着双眼放光的叶婉兮说道。 “恩,王爷我也要回去了,想必家人也该担心我了。”叶婉兮笑眯眯地说道。 “你家在哪里?” 叶婉兮微微一愣,仰头看着万里无云的蓝天,笑得万分狡黠: “王爷,你看今天的天气,真的很不错诶!” 叶婉兮离开了大队伍,弯弯曲曲地闲逛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人跟着,一个闪身边钻进了狗洞了。 看到久违的景色,叶婉兮心中的激动难以自抑,对七喜丫头的思念也是愈发地澎湃。 推开院门,叶婉兮发现虽然她不在,但是院子里面没有意料中的那么萧条,反倒是透着淡淡的温馨,显然是七喜打理地极好。 推开房门,一尘不染的房间,七喜很用心地打扫,阔别近五个月,七喜想必肯定很想她吧。 坐在镜子面前,叶婉兮用热水和卸妆的东西擦去脸上的伪装,拖下男装,重新换回叶婉兮的装扮。 这么多天没有穿女装,叶婉兮感觉很奇妙。 外面传来轻柔的脚步声,叶婉兮快步地走到门口,果然看到七喜从外面走进来,手中拎着一篮子的针线。 四目相对,七喜手中的篮子砰的一下掉在地面上,双眼瞬间蓄满了眼泪。 叶婉兮扶了扶额头,她真是好生欣慰,这么长时间,七喜的哭戏还是这个生猛。 “王妃……呜呜……” 七喜抱住叶婉兮,突然哭声戛然而止,她惊恐地看着叶婉兮,眼中的眼泪轰然落下,她呜咽出声: “王妃,你怎么会瘦成这副样子?” 叶婉兮微微一愣,她真的有瘦这么多吗? “唔,你瞧,我以前总是想要减肥,但是现在无心插柳柳成阴,其实也是一种修炼,你说是吧?” 叶婉兮安慰七喜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办法,七喜简直没有办法拒绝,她抽噎着,任由叶婉兮擦去她脸上的眼泪。 “王妃,你说的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比珍珠还真,七喜,你看,我这么真诚,你能给我弄一些洗澡水来吗?我实在是好久没有洗过澡了。” 叶婉兮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实在是军中条件艰苦,她只能这么忍着,但是一回到这里,她就觉得有些忍不住了。 尤其是看到七喜这么白净,刚才她看着自己的脸,简直不忍直视。 “好的,王妃你等一下。” 好在萧裴琛要去皇宫,叶婉兮有一个下午的时间好好捯饬捯饬。 宫里传来的消息,萧裴琛打了胜仗,今晚圣上在宫里设宴,叶婉兮本以为萧裴琛不会回来了,直到他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叶婉兮当时正在嗑瓜子,瓜子壳扔了满地,七喜在秀叶婉兮给她描地最后一幅样式,蒙娜丽莎的笑容渐渐浮现在布上。 “七喜啊,以后你有这门手艺,吃穿不愁了呀。”叶婉兮吐了一口瓜子壳,笑盈盈地说到。 七喜刚想说话,就看到门口站着一道颀长的身影,七喜一惊,立刻跪了下去,结果瓜子壳噼里啪啦一阵响。 “参见王爷。” 叶婉兮微微一愣,看着手里还没有嗑完的瓜子,然后紧紧地握在手心,盈盈一拜,道: “参见王爷。” 萧裴琛抬步走进室内,在桑城苦寒,他时常想起叶婉兮,但是现在真真切切地见到了叶婉兮,却又觉着自己好似与她并未分别,好似他只是上午去了桑城,傍晚边回到了这里。 但是那在桑城的五个月,却实实在在地摆放着。 这样奇特的感觉,让萧裴琛心里感觉到怪怪的,但是又难以抑制。 “等会去宫宴,你就穿成这样?”萧裴琛扶起叶婉兮,直接揽过她的腰,眉头却下意识地一蹙。 叶婉兮眉头一跳,她这辈子真是被宫宴这种东西给折磨死了。 她看着萧裴琛,想了片刻,软软地说道: “宫宴啊?我不知道有宫宴啊。” 反正她什么都没有听到。 “现在知道了?”萧裴琛黑眸中绽放出点点的笑意,这个丫头,还是这么爱装傻。 叶婉兮神色僵了一僵,对着萧裴琛说道: “相公,我最近生病了,所以脸色不是很好,你看我去宫宴,是不是不太合适,另外今晚的宫宴不是给你们庆功洗尘么?” 叶婉兮自认为说地十分地得体,她的确是生了病,而且脸色不是很好,再者,去赴宴的人,皆是战场的将士,杀伐气重,女眷上桌其实不妥。 虽然她已经习惯,但是“叶婉兮”势必是不习惯的。 就在叶婉兮窃喜的时候,萧裴琛淡淡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不是知道有宫宴么?” 叶婉兮微微一愣,然后气愤地看着萧裴琛,说道: “将军,你怎么不按章法出牌呢?!” 萧裴琛微微一愣,眼神复杂地看着叶婉兮,揽着叶婉兮腰肢的手缓缓收紧。 叶婉兮心里一个咯噔,也是暗骂自己,怎么就叫了萧裴琛将军呢! 第一百一十章 干了这碗鸡汤 叶婉兮心里着急,也不敢看萧裴琛,错开视线,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刚刚喊我什么?”果然,萧裴琛问道了。 叶婉兮心里颤了颤,身子下意识地贴紧了萧裴琛,说道: “相公自战场上来,府里都传遍了相公的赫赫功勋,连着七喜都喊相公将军,我一个着急,也跟着喊了。” 七喜低垂着头,心里虽然疑惑,却是不敢反驳自己主子的话。 “换一下衣服,随本王却参加宫宴。”萧裴琛不再追究,松开叶婉兮,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显然是准备等叶婉兮了。 叶婉兮心中长叹一口气,果然是糊弄不过萧裴琛,她将手中的瓜子放回去,然后将纸袋子密封好,拍了拍手,笑着说道: “好了,相公我们走吧。” 萧裴琛此刻手中正在看着七喜随手放在桌子上的秀图,突然间就听到叶婉兮准备好了,他抬起视线,发现叶婉兮依旧穿着那身浅绿色的衣服,绾了一个最简单的发髻,一根碧玉簪固定住发髻。 浑身上下,竟然只有一样首饰。 萧裴琛眸色深了深,放下手中的绣品,拉过叶婉兮的手,她手上还有一些没有拍干净的瓜子屑。 “怎么不换一身华贵的衣服?”他好像记得,叶婉兮上次送别宁封,穿得实在是华丽,至今想起,还是历历在目。 叶婉兮努努嘴,随口说道: “那样子太麻烦了,不好让那些将士等着。” 萧裴琛想了想,发现叶婉兮的确是不想换,倒也宠着她,带着她朝前厅走去。 叶婉兮住的院子太偏僻走到府门前,叶婉兮脸色都发白了,喘着气,扒着萧裴琛的手臂,脸颊雪白雪白的。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心里觉着疼惜,看来需要给她好好补一补才是。 坐上了去宫里的马车,叶婉兮被萧裴琛抱在怀里,她靠在萧裴琛的胸膛上,有些想睡觉了。 “乏了便睡一会。”萧裴琛低下头来,用下巴蹭了蹭叶婉兮的额头,轻轻地说道。 叶婉兮睁大了眼睛,她怎么觉着这次回来,萧裴琛怎么变得那么宠自己,真是见鬼了,不会发现了什么吧。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稍显惶恐的眼神,知道自己突然的疼爱有些吓着自己的小王妃了,看着这样局促不安的眼神,萧裴琛脑海中勾勒出叶熙的表情,也是小心翼翼,但是又带着浓浓的依赖。 “婉兮,在桑城的时候,我很想你。” 感觉萧裴琛紧紧地抱着自己,叶婉兮心里软了一大片,她一直都能看得见萧裴琛,但是萧裴琛却不知道自己一直陪着,她感到很心疼。 “相公……我也很想你。” 叶婉兮被萧裴琛轻轻晃醒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宫城之外,叶婉兮睡眼惺忪地任由萧裴琛抱着她下了马车,然后紧紧搂在怀中朝宫内走去。 一路走着,叶婉兮也渐渐地清醒了,周围尽是文武百官的恭贺和谄媚的马屁,叶婉兮神色淡然,跟士兵们相处久了,叶婉兮才发现,自己其实也很厌恶这些东西。 进入了殿中,叶婉兮心里一个咯噔,她看见了焦浩宇! 虽然焦浩宇并不认识现在的自己,但是……沈晟和谢晓萌是知道自己真实样貌的! 该死,她竟然忘记了这马事! 完蛋了,这下真的完蛋了。 叶婉兮的惴惴不安,萧裴琛将捏在手里的手握得更紧了,这些人均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人,身上的杀意还未曾收敛干净,叶婉兮害怕也是情有可原。 “婉兮,这些都是守卫国土的将军,看起来凶了一些,却都是一群人物,不必害怕。” 萧裴琛还安慰了一番,叶婉兮连连点头,一张小脸却依旧低垂着,看起来“害怕”地不要不要的。 “三王爷。”一道沧桑遒劲的嗓音突然响起,叶婉兮忍不住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 “老师。”谁知萧裴琛十分恭谦地叫道。 叶婉兮微微一愣,瞬间就想明白了,面前的人是谁,沈括,沈晟的父亲,萧裴琛的老师。 当初自己还说沈括虽然是将才,却一将功成万骨枯,现在对方就站在自己面前,叶婉兮十分汗颜。 沈晟的样貌和沈括极像,所以沈括看起来也有几分的儒雅,只是早年的南征北战,他脸上的风霜深刻一些,一双黑眸如鹰隼一般,让人一看边感到头皮发麻。 尤其是这位还一个劲地看着自己,叶婉兮都感觉自己要哭了。 “这位是?”沈括看着倚在萧裴琛身侧的叶婉兮,身子纤瘦,纤细的腰好似一只手便可以握住,脸上的表情有些惶恐,脸色苍白。 沈括下意识地便皱起了眉头,听闻相府无才无德的懦弱小姐被当今太子转给了三王爷,如今看来,的确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丫头,怎么配得上萧裴琛! “这位是我的王妃,婉兮,这位是我的老师,沈括,沈将军。” 叶婉兮给自己壮了壮胆,然后朝着沈括微微一拜,叫道: “沈将军。” 既是萧裴琛的王妃,沈括自然不好不给面子,点了点头,便和萧裴琛讲起了战场上的事情。 叶婉兮听着有趣,却猛然发现沈晟携着谢晓萌正在朝这边走来,两人有说有笑的,还没有看到自己。 “王、王爷,我、我想出去走走。” 说完还不等萧裴琛说话,就快速地转身走了,步履匆匆,显然是有些急切。 沈括看着叶婉兮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说道: “裴琛,你的王妃,实在是配不上你啊。” 萧裴琛脸色微微一沉,淡淡地说道: “配不配得上,自当是我自己说了算的。” 听到萧裴琛说的话,沈括微微诧异地看着萧裴琛,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你可是,对她上心了?” 萧裴琛淡淡一笑,也不作答,叶婉兮的好,从来都不需要别人尽知,自己清楚便好了。 “将军!沈将军。” “将军,爹。” 沈晟和谢晓萌看到两人,恭恭敬敬地打着招呼。 两人点点头,不再继续方才的话题。 直到宴会快开始了,叶婉兮才低着头,回到了萧裴琛的身边。 萧裴琛拉过叶婉兮的手,果然两只手冰凉冰凉的。 “去哪里走走了?走地身上这么凉?” 叶婉兮顿了顿,笑着回到: “相公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瞎闹。”却将叶婉兮的手抓得更紧了一些。 一场宫宴,叶婉兮感觉自己在演零零七,一方面要不让萧裴琛发现自己的异样,另一方面还不能让沈晟和谢晓萌发现自己。 累感不爱啊。 终于宫宴结束了,叶婉兮紧紧贴着萧裴琛,沈晟和谢晓萌千万不要这个时候来找萧裴琛。 好在,这一切都是叶婉兮多虑了,她成功地上了马车,也就意味着,她安全啦。 还有五天便是过年,萧裴琛能够在年前打了胜仗回来,整个三王府以及偌大的京城都是喜气洋洋的。 这些天,叶婉兮一直都懒懒地赖在床上,那五个月,叶婉兮的身体都在超负荷运转,加之受了很多次的伤,她的底子又差了许多。 七喜每天都会炖一些补品给叶婉兮,她看着自家王妃厌厌的样子,心里实在是心疼地紧。 七喜端了一碗喷香的鸡汤,来到叶婉兮的床边,看着叶婉兮睡得迷迷糊糊,十分不安稳的样子,轻轻地唤道:“王妃,起来喝鸡汤了。” 叶婉兮最近这些天的睡眠质量都不是很好,加之晚上有时萧裴琛会过来折腾一番,她愈发嗜睡,但是却睡得很浅。 七喜一叫,她便醒了。 “王妃,先喝了鸡汤再睡好不好?”七喜将鸡汤放在一旁,然后扶着叶婉兮起来,用枕头垫在叶婉兮的腰后面。 叶婉兮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七喜,她笑了笑,豪气地说道: “给我端过来,我要干了这碗鸡汤!” 七喜微微一笑,手贴着碗,确定鸡汤已经不烫口了以后,递给叶婉兮。 叶婉兮三两口就喝完了,七喜的手艺非常好,不油腻,但是非常地香浓,所以她喝了两三天还没有腻。 “王妃,按照礼制,今天您应该回相府拜见自己的父母了。”七喜将碗收好,看着自家王妃,提醒道。 叶婉兮愣了愣,然后问道: “我还有父母吗?” 她穿越过来,见了许多人,但是却没有见到自己的父母,她一直以为,原主是孤儿来着,原来,不是啊。 七喜被叶婉兮的问题,问地抹眼泪,是啊,王妃嫁到三王府,相爷和夫人竟然一次都不曾探望过,哪里还有什么父女之情。 叶婉兮不知道情况,看到七喜哭了,立刻安慰道: “七喜,你看,大半年前,我不是失忆了吗?连你都忘记了,自己的父母哪里还记得,若不是你今天跟我说,我还不知道呢,别哭了,既然要去拜见,那我们准备一下吧。” 七喜看着叶婉兮这副乐观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阵的发酸,王妃忘记了一切,自然也忘记了在相府所遭受的委屈和欺凌。 作者有话说:发糖啦!!!第二更!耶耶耶!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有傻逼恐惧症 叶婉兮觉得很新奇,感情自己还有一个爹妈啊,以前咋不知道呢,现在才知道,真是坑爹啊。 她兴冲冲换了一身衣裙,扫了连日来的倦怠,喜滋滋地准备了她自以为画地很不错的几幅画,这些画都是她在秋季狩猎的时候画的,哪里的环境大气而含着几分细腻,布局很好,相信对方一定会很喜欢的。 七喜看到叶婉兮这样开心地准备,心里就感觉酸酸的。 王妃哪里知道,那样的一个家,算什么家。 “对了,要不要叫上相公什么的?回家去不要带上自己的丈夫吗?”叶婉兮一边整理画稿,一边问道。 “年前回家是女儿家回娘家,丈夫可不去,年后去则要带上王爷了,那是省亲。”七喜认真地回到。 “哦,那也行,到时候我们回来,还可以去逛一逛,你不是一直很想吃坊间的零嘴吗?过年了,我们去屯一些年货回来。” 叶婉兮喋喋不休,七喜却异常地沉默。 叶婉兮敏锐地发现七喜的心情不佳,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奇怪地问道: “七喜,我回娘家,你不开心吗?” 七喜慌乱地错开视线,不敢与叶婉兮对视,她吸了吸鼻子,说道: “奴婢自、自然是开心的,只是,王妃,有一句话……” “哎呀,我跟你谁跟谁啊,要说什么就说,不用拘谨的。”许久没有和七喜一起出门,叶婉兮也是心怀愧疚的。 “王妃,您的生母,在生下您的时候,便已经去世了,大夫人不是您的生母。” 七喜说的很委婉,不是生母,没有说以前她做的那些污糟事情。 “哦,那我父亲是我的生父吗?”叶婉兮有些可惜,但是这种事情也不是她能够控制的。 “相爷是您的生父。” “那就没事,你准备好了吗?好了我们就走吧,这次不要从后面溜出去了,直接从正门出去好了。” 叶婉兮反正不认识路,出了门就打了一辆马车,但是一坐上马车,叶婉兮就想睡觉,兴奋了一会儿,就觉得困。 马车缓缓停下来,叶婉兮打了一个哈欠,带着七喜下了马车。 她仰着头,看着**端正的牌匾,丞相府三个字写得十分有风骨,想必她的丞相爹爹也应该是一个颇有风骨的汉子才是。 叶婉兮看着站在门口的两名护卫,笑眯眯踏进了门槛,却不料被两人一把揽下。 七喜脸色晦暗的站在叶婉兮的身后,显然是极不想进去的,但是奈何自家王妃的兴致实在是高昂,她一个下人,实在是不好说些什么。 “唔,两位壮士,我是叶婉兮啊,你们可能忘了,我以前是这里的小姐,今天回娘家。”叶婉兮笑盈盈地解释道,没有一点的尴尬,反倒是从容潇洒地让两名护卫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三小姐,容奴才进去禀告相爷,可好?”护卫看叶婉兮这般客气,语气也是放轻柔了一些。 “去吧。” 叶婉兮站在门口,看着门禁森严的相府,心里却没有表面上那般轻松,都说女儿嫁出去后,对婆家而言是外人,对娘家而言是客人。 虽然她在萧裴琛的府里没有觉着什么外人不外人,但是在娘家,却是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客人的样子。 回娘家,还要问问他们的相爷,叶婉兮眼中滑过讽刺,不过也只是一闪而逝的事情。 她伸出手,看着光洁的手,她用了宁封当初给她的药膏,果然连一丝的伤痕都都没有,甚至比一开始还要好上几分,骨节也灵活了一些。 叶婉兮等了好一会儿,那名进去的护卫才匆匆出来,对着叶婉兮说道: “三小姐,请进吧。” 叶婉兮淡淡一笑,脸上已然没了方才的兴致,带着七喜兴致缺缺地进了相府。 “王妃,这里走过去就是正厅了,相爷听说您回来了,应该会在正厅等着您的拜见才是。”七喜仔细地介绍到。 “哦,对了我之前是住在哪里的,带我去看看。”叶婉兮缓缓地走在路上,发现这相府实在是建造地不错,有一些的构造还是符合黄金分割原理的。 七喜看着叶婉兮一脸的淡漠,惴惴不安地问道: “王妃,我们不先去正厅拜见相爷吗?相爷还等着您去呢。” 叶婉兮瞄了七喜一眼,伸手弹了弹七喜的脑门,笑着说道: “他喜欢等就等着呗,我可不是专门来拜见他的。” 七喜微微一愣,琢磨不透自己王妃的心意,只是有些东西,王妃说什么,她便听什么,故而王妃说不去拜见了,那就不去拜见了。 想到叶霖宇可能会因此而吃憋,七喜这心里啊,就喜滋滋的。 “七喜,那里是哪里?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诶!带我去看看。” “王妃,那里是楼中亭,这可是相爷最为喜欢的一处景致了,在那里可是能够看到整个相府的景致呢。” 两人兴致勃勃地去了楼中亭,早就把什么狗屁拜见给扔在脑后了。 而此刻,正厅之中,叶霖宇和郑雅素正在等候着叶婉兮前来拜见呢,结果呢,这左等右等的,这个时间花下去,爬都能从门口爬到正厅来。 叶霖宇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郑雅素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 “哎呦,这做了三王妃架子还真是大了许多,让我们一群人等这么久。” “来人!去看看叶婉兮到哪里了?!”叶霖宇脸色漆黑地对着管家说道。 过了一会儿,管家战战兢兢地从门外走进来,一进门,便径直跪在了叶霖宇的面前,然后立刻俯下身子,颤巍巍地说道: “回相爷,三小姐、三小姐她、她她她并没有往正厅而来,而是、而是带着她的丫鬟去别处玩了!” 一说完,管家便趴地愈发下去了。 丞相府向来都是相爷说了算的,纵然是大夫人,也只是在女眷的管理上稍有一些实权罢了,现在三小姐给了相爷这样响的一记耳光,管家心里感到十分地惊恐。 而此刻的叶婉兮,哪里还管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人究竟有多生气,反正她现在是十分懊恼的。 “七喜啊!我应该把画架带过来的!这个丞相不知道是贪了多少的民脂民膏,这个丞相府竟然造地这么地华丽,好可惜啊,不能画下来了。” 七喜站在一旁,不断地朝四周看去,王妃在自己的小院里说说其他人的不是,她也就当没什么了,但是现在是在丞相府,王妃还是这般“口无遮拦”,七喜感到心累。 “王妃,在丞相府,您还是不要说这些话为好。”七喜抖着手,小心地建议到。 原以为以叶婉兮的性子,是不会这些的,谁知道她十分赞同地点点头,说道: “七喜你说的没有错,正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我还是少说话为好。” 七喜心里颤了颤,这说的都是什么啊谁是龙,谁是蛇啊? 叶婉兮在亭子上坐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受不了了,这里的景致虽然十分好看,但是奈何四面透风,她身体不好,还是不要呆在这里了。 叶婉兮跟着七喜,来到了她“出嫁”前住过的院子。 当看到原貌的时候,叶婉兮差点眼泪都要落下来了,这都是什么鬼啊! 这个确定不是柴房,或者是茅房吗? 怎么会这么破旧,一栋摇摇欲坠的危房,院子里杂草丛生,而且已经结了许多的蜘蛛网了,看来落败而凄惨。 尤其是在寒风的映衬之下,愈发地心酸。 叶婉兮抓过七喜的手,问道: “七喜,我是丞相亲生的吗?” “王妃,您是相爷的生女。”七喜局促不安地回到。 “卧槽!他叫什么名字?!” 然而七喜还不曾回话,一道浑厚的声音,夹杂了怒气,便从叶婉兮身后传来: “本相叫叶霖宇。” 七喜一惊,猛地转过头,果然看到相爷带着一群人,站在自己王妃的后面,七喜一惊,常年对叶霖宇的害怕让她猛地跪了下来。 “参、参见相爷。” 叶婉兮唇角微微一扬,转过头来,脸上带着疑惑的神色,她双眼无辜地看着一群人,然后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七喜,幽幽地问道: “七喜,刚刚谁在说话?” 七喜抖着身子,显然是怕极了他们一群人,甚至连叶婉兮都回答不了了。 叶婉兮拉着七喜的手臂,清晰地感受到七喜的害怕与紧张,漆黑的双眼缓缓暗了下来,她扫了这群牛舌鬼怪一眼,然后拉着七喜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七喜已经没了自主意识,任由叶婉兮拉着走。 叶霖宇看到这里,立刻就不爽了,他上前两步,对着叶婉兮吼道: “叶婉兮!你给我站住!” 叶婉兮顿了顿,十分听话地停了下来,转过身,然后将七喜拉直身后,笑眯眯地问道: “有事啊?” “你这是什么语气?转身就走,你这是在做什么?!”叶霖宇沉着声喝道。 叶婉兮耸耸肩,十分理所应当地说道: “对不起,我有傻逼恐惧症,你们一起过来,我害怕。” 作者有话说:明天公务员考试啦!要考的人加油!么么哒! 第一百一十二章 奴家思念相公太甚 叶婉兮看着叶霖宇漆黑的脸色,她唇角的笑意愈发深了,怎么着,就只准他们欺负自己,却不准自己欺负回去了? 笑话,以前的叶婉兮胆小弱懦,他们欺负惯了,难道现在还要任他们欺负不成。 “你说什么话呢?有对自己的父亲说这种话的吗?”站在叶霖宇身旁的郑雅素看着叶婉兮,插嘴道。 叶婉兮瞥了她一眼,冷冷地说道: “你是谁?骚了我一脸。” 郑雅素面色一僵,一贯牙尖嘴利的她竟然一句话都没有办法反驳。 而这时,看到自己母亲吃憋的叶婉如立刻跳出来,朝着叶婉兮骂道: “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一个大家的小姐,出口便是伤人。” 叶婉兮翻了一个白眼,有一种没有竞争对手的孤芳自赏的感觉,她松开抓着七喜的手腕,悠悠地上前,她看着叶婉如,然后又故作惊恐地往后退了两步。 脸侧到一旁,十分不忍地说道: “这位姑娘,你丑到我了。” 而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七喜也终于反应过来,她站在一旁,听着自己王妃舌战一群人,话说得十分平静,但是字字都是淬了毒一般。 那些素日里趾高气昂的小姐夫人们,现在都是一脸的菜色,七喜瞬间觉得自己王妃瘦小的身影高大了许多。 而叶霖宇看到叶婉兮这般地伶牙俐齿,也知道和叶婉兮继续这样说,是说不过她的,索性换了一个方式: “叶婉兮,你今日回娘家来,是来做什么来了?” 叶婉兮微微一愣,她这次没有很犀利地反驳回去,她转过身,直面叶霖宇,叶婉兮的眼睛太亮,眼神太过于清澈,看得叶霖宇微微一愣。 “相爷,您也知道,这里是婉兮的娘家。” 叶婉兮摇头笑了笑,说道: “年前要回娘家,算是找回了自己曾经在娘家当女儿时的温情,但是呢,我回来,进门要禀报你,一进门却告诉我要去拜见你? 没有一个人给引我去见你,我回到之前住的地方,相爷看见了吗?就是您身侧的这座朝不保夕的破落院子。 我登上了楼中亭,将相府的建筑景致一览无余,我承认,相府的构造十分完美,亭台楼阁,既有文人的书卷,也有你作为当朝相爷的威仪。 直到我回到这里。” 叶婉兮错开视线,看着七喜背上背着的两幅画,不禁长叹一口气,这样的人,怎么有资格拿自己的画。 “看来今天来这里,只是婉兮的一厢情愿罢了,好在王爷没有跟着过来,否则……” 叶婉兮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微微睁大了杏眼,看着朝她缓缓走过来的萧裴琛。 她忍不住眨了眨眼睛,确定不是自己因为太想念萧裴琛而出现的幻觉。 于是,叶婉兮又叹了一口气,唉,早知道萧裴琛要过来,她何必跟这群傻逼撕逼,直接不鸟她们,现在还能装地个泪眼汪汪,指不定萧裴琛还会说几句她喜欢的哄一哄自己。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相公。”叶婉兮快步走到萧裴琛身边,先声夺人。 相府的一群人不曾想到萧裴琛会过来,立刻毕恭毕敬地跪下来行礼。 七喜早就跪下了,叶婉兮习惯了不向萧裴琛行礼,再者,萧裴琛正搂着自己呢,行不了礼。 于是两人鹤立鸡群般站在人群中,萧裴琛看着怀里的叶婉兮,一直提着的心终于缓缓地放下了。 萧裴琛看着一旁的院子,果然是破败地不像话,想到这里曾经是叶婉兮的住处,萧裴琛便觉得心里发紧。 于是语气也冷了几分: “起来吧。” “谢三王爷。” 叶霖宇看着被萧裴琛护地极为周全的叶婉兮,心里一个咯噔,这显然是给叶婉兮找场子来了的。 叶霖宇硬着头皮上前,陪着笑脸,问道: “三王爷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萧裴琛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伸手将叶婉兮有些凌乱的发型整理好,然后将一些零散的碎发别到她的耳后,这才冷漠地说道: “本王的妻子回娘家,本王有些事耽搁了,怎么叶相不允许吗?” 叶霖宇额头上一滴冷汗直直地顺着脸颊滑落,他低垂着头,十分惶恐地说道: “王爷说的哪里的话,您想来随时都可以过来,王妃也是一样的。” 叶婉兮眉头挑了挑,这个叶霖宇的确是察言观色的一把好手,看到萧裴琛给自己找场子,立刻就自己献上了场子,真是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叶婉兮视线一转,突然发现那个丑到她的姑娘正在痴痴地朝着萧裴琛望,那眼神,简直跟视奸有什么区别啊,摔! 一个晃神,叶婉兮没有听清楚萧裴琛说了什么,只是叶霖宇的身体低地愈发下面了。 “叶相,还有几天便要过年了,你的大公子还在冼城不曾回来吧?”萧裴琛挑过叶婉兮的一撮头发,漫不经心地问道。 叶霖宇身子微微一颤,恭敬地回道: “回王爷,是的,下官的大儿子今年因为冼城还有一些公事,回不来了。” 萧裴琛冷哼一声,眸色一厉,身上的杀意顿现,他看着叶霖宇,说道: “那叶相的大公子倒是和他的父亲一样,都是忠君爱民之人,过年了,还不回来。” 叶霖宇一听到这话,立刻跪在萧裴琛的面前,咬咬牙说道: “王爷,小儿有些方面受人蛊惑,做了一些糊涂事,还望王爷高抬贵手!” 一群相府的人一听到这话,尤其是郑雅素,也是重重地跪了下去,身子伏地极低,她的儿子便是长子,正在冼城当差。 萧裴琛眼神扫过叶霖宇,过了一会儿,才俯下身子,扶起叶霖宇,淡笑着说道: “岳父说的哪里话,大舅子的事情,本王自然是放在心上的。” 叶婉兮心里连连惊叹,她家相公要不要这么牛,战场上所向披靡也就算了,怎么跟叶霖宇这种老麻雀过招,也是压得对方死死的。 简直就是文可朝堂论辩,武可提枪上马。 一个行走的帅,简直合不拢腿。 叶霖宇仰头看着萧裴琛,愈发觉得这位平日浸淫军事方面的王爷,其实也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主。 “王爷,下官……” 萧裴琛放开叶霖宇,揉了揉怀里的叶婉兮,嗓音轻柔地问道: “累了吗?府里来了一个能烧各种菜系的厨子,你一定很感兴趣。” 叶霖宇还不曾说完,就被萧裴琛给打断了,他对于这个话题已经是毫无兴致,倒是对怀中的女人十分有兴致。 而叶婉兮听到来了一个什么菜系的厨子,双眼都放光了,再说了,她来到这里,也不曾受到什么委屈,倒是相府的人,先是被自己毒舌了一顿,再又被萧裴琛恐吓了一顿,说起来他们这对夫妻真是煞神啊。 啊哈哈哈。 叶婉兮一行人是被叶霖宇一群人恭送出门的,叶婉兮不想坐马车,萧裴琛让下属将他的坐骑和马车以及七喜送回府,自己则和叶婉兮步行上了街。 叶婉兮挽着萧裴琛的手臂,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萧裴琛大部分时间在听,只是偶尔才插了两句。 她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是饭点了。 “相公,我饿了。”叶婉兮瘪瘪嘴,她这人吧,禁不得饿。 萧裴琛带着她来到了一处酒楼,酒楼里的包间十分雅致,一楼是热热闹闹的普通百姓,二楼是一间间静雅的包厢。 酒楼的小二见惯了各种权贵,但是对于萧裴琛,他展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天澜的战神啊,那不是一般人能够服侍到的。 “王爷,今日还是要往日的菜色吗?”小二恭敬地问道,眼神瞄了一眼叶婉兮,发现不认识这个女人,但是跟着战神出来的女人,应该不是什么小人物。 “你喜欢吃什么?”萧裴琛看着巴巴望着他的叶婉兮,眉眼攒出几分笑意,宠溺地问道。 叶婉兮转了转心思,然后乖巧地说道: “相公点就好。” 小二一听到叶婉兮的称呼,猛地一惊,然后又仔细地打量了叶婉兮两眼,心里万万不曾想到,这个装扮朴素的女子,竟然是三王妃。 也就是那个曾经被当作是京城的谈资,在大家口中相传的相府的三小姐,没有想到是这样一个灵动的女子。 果然,传言不可信。 “那便按照往日的菜色就好了。”萧裴琛淡淡地说道。 “是。” 小二弓着身体,快速地退下了。 叶婉兮靠在椅子上,喝了一口暖茶,瞬间慵懒地如一只懒猫一样。 萧裴琛磨搓着叶婉兮的下巴,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怎么她脸上一点肉都没有,下巴这样尖细,看得他心疼。 “怎么瘦了这么多。” 叶婉兮看着萧裴琛,想到自己那五个月的风餐露宿,瘦下去是必须的,突然,叶婉兮灵光一闪地想到了一个绝好的借口: “奴家思念相公太甚,茶饭不思,这才瘦了下来。” 叶婉兮满眼狡黠地看着萧裴琛,生怕他不知道,这个借口是她编的。 实在是,可爱地紧。 第一百一十三章 你怎么今天这么快 “胡闹。”萧裴琛淡淡地低叱了一声,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叶婉兮自知萧裴琛已经不会追究了,便也就靠在他怀里,眯着眼睛,休憩一下,以前在桑城的时候,哪里有这样的待遇。 尤其是她还是一个男人的打扮,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菜很快便陆续上来,叶婉兮最近胃口很小,每样菜吃几口便饱了,看得萧裴琛眉头一阵皱紧。 “相公,我真的吃饱了,天地良心,我哪里看起来像会因为减肥而节食的呢。”叶婉兮看着自己面前的碗,堆了老高的菜,简直就是欲哭无泪。 “再吃一些,你太瘦。”萧裴琛是一个非常有原则的boy,他所认为自己的女人太瘦了,那就应该多吃点东西,但是显然叶婉兮不这样认为。 她端正地坐好,准备好好游说他一番,什么叫做健康正常的饮食。 “相公,我的食量就是那么大,如果我强行多吃的话,我会犯呕,到时候我的胃也会受伤,我的食量也会更加地小。”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一张小嘴一张一合,说的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叶婉兮微微一笑,总结道: “所以,我应该少量多次,而不是一次性地暴饮暴食。” 叶婉兮期待地看着萧裴琛,她说得这样有理有据,实在是没有理由不听她的话才是。 结果,萧裴琛冷艳地睨了她一眼,态度悠然,语气更是平淡,唇角微微上扬,黑眸之中显然是一副宠溺的样子。 “说完了吗?” 叶婉兮老实地点点头。 萧裴琛此时伸出筷子,夹了一个精致可爱的糕点到叶婉兮面前的小碟子里,说道: “这里的点心最是出名,你一定会喜欢的。” 叶婉兮泪目,简直没法沟通啊,摔! 此时,包厢的门突然被打开,叶婉兮转过头,看着来人,微微愣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渐渐敛了下来。 “裴琛……”何湘云站在包厢门口,温柔地喊着萧裴琛,一双水眸更是水光闪烁,显然是激动到了极点。 萧裴琛扫了何湘云一眼,然后看着怀里厌厌的叶婉兮,黑眸之中神色意味不明,细看却泛出一些冷光。 叶婉兮看见了何湘云,何湘云自然也看见了被萧裴琛搂在怀里的叶婉兮,显然,她进来的不合时宜。 何湘云局促地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地,脸上的表情委委屈屈的,看起来十分让人心疼。 叶婉兮看着眼前碟子里精致的点心,原本就不想吃,现在就愈发地不想吃了。 “先把糕点吃了,我去去就来。”萧裴琛起身,捏了捏叶婉兮的鼻尖,两人之间的亲昵瞬间暴露在何湘云面前。 何湘云惊讶至微微张开嘴,一个不留神,一滴眼泪便直直地落在了地下。 但是也仅仅是落在地下罢了,不曾落入了萧裴琛的心里。 萧裴琛带着何湘云走了,叶婉兮有些颓唐地坐在椅子上,出神地看着萧裴琛叮嘱她一定要吃的糕点。 之前没有细细地观察,这时没有人陪着自己了,才发现糕点是被做成了兔子的模样,白色的底,夹了一些胡萝卜作为眼睛。 但是,她不吃胡萝卜。 萧裴琛带着何湘云走出包厢,视线飘过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神色委顿的叶婉兮,鹰眸中竟然有几分的捉弄。 轻轻地关上门,萧裴琛转身看着何湘云,然后将她带回自己的包厢内。 两人的包厢正好是在隔壁,所以能够何湘云能够听到隔壁是自己,也是没有什么意外。 “裴琛,我不知道王妃也在那里,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要不你回去吧,免得王妃不开心了。” 萧裴琛闻言,深深地看了她一样。 这样穿透人心的眼神,让何湘云的心里瞬间紧张了起来,好似自己浑身上下,每一处都被萧裴琛察觉地一清二楚。 当然,也包括自己的那些小心思。 果然,萧裴琛扫了一眼她桌子上的餐具,明显是两个人的餐具和食量,但是现在包厢内只有何湘云一个人。 唇角微微扯出冷笑,他看着何湘云,手指点在桌子上,淡淡地回驳道: “既然你能够听的见我的声音,自然也听见婉兮的声音,你怎么会不知道婉兮也在那里。” 何湘云的脸色猛地一白,顿时紧张地忘记了怎么呼吸。 以往、以往萧裴琛从来不会拆穿自己的这些小心思的,是因为触及到了叶婉兮,所以才一反常态了吗? “另外,打扰?你来,自然便会打扰,既然本王跟你出来了,回去便是稍后的事情,这些话,不是废话是什么?” 萧裴琛的语气平平淡淡,但是却针针见血,让何湘云的脸色,一白再白。 究竟是哪里错了,他们两人才到了这个地步? 何湘云心里十分疑惑,但是问题实在不是在她身上,如果不是叶婉兮太诱人,萧裴琛何至于沉沦其中,不想出来。 “湘云,你是当朝一品大臣的嫡女,要做一个正室实在是太简单的事情,而本王已经有王妃了。” 萧裴琛终于放软了语气。 结果正是因为萧裴琛放软了语气,何湘云顿时哭地愈发厉害了。 这样心平气和地跟她说话,她宁愿萧裴琛能够疾言厉色一些,至少还能证明,萧裴琛是在乎自己的。 现在这样,她真是感到了无尽的无绝望。 “我最近总是在担心,担心你如果跟我说这种话,我该怎么办,所以我总是安慰自己,是不是我瞎想地太多了。 但是,你今天真的跟我说了。 可是,裴琛,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啊。”何湘云泪水涟涟,她伸手抓住萧裴琛的袖子,手背上青筋爆起,竟然有些可怕。 萧裴琛瞥了何湘云抓着他衣服的手一眼,脑中浮现的,竟然是叶婉兮的手,白白嫩嫩的,骨节纤细,但是十分好看,尤其是她画画的时候。 萧裴琛在心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个小女人,究竟是什么时候把自己吃地这样死死的。 “湘云,适可而止。”萧裴琛渐渐地不耐烦了起来,此刻叶婉兮还在旁边的那个包厢胡思乱想,真是头疼。 “裴琛……你以前不是……很喜欢我的……吗?”何湘云的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但是哪怕是这样,她也得不到她想要男人的心了。 萧裴琛反手握住何湘云的手腕,他的手心太烫,何湘云下意识地想要一把抽回手来,但是却被萧裴琛牢牢的扣住。 “湘云,我不说以前,已经是对你的忍让,以前你做过什么,需要本王一件一件列举出来吗?” 何湘云猛地抬头望着萧裴琛,睁大了双眼,眼泪顺着脸颊不断地滑落,她呜咽地说道: “我以为……那些事情,你都是默认的……你怎么能够这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很迁就我的。” 萧裴琛一把放开何湘云的手腕,何湘云身子往后退了几步,身子不断地颤抖,看起来是收到了极大的打击。 “以前我沉默,并不是承认,也不是否认,男未婚,女未嫁,你行事虽然不妥,但是前后是我欠你一个人情,你那样说,我自不便解释什么。” “可是、可是你娶了叶婉兮之后……我那次落水,你也救我了……当时叶婉兮……也落水了。”何湘云习惯性地反驳萧裴琛的话,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颤抖。 萧裴琛胸腔猛地一震,没错,当时叶婉兮好像也落水了,但是当时其实他还不认识叶婉兮,仅仅知道这个人是他名义上的王妃罢了。 按照叶婉兮曾经无意间说过的话,一开始看起来那么不顺眼,谁知道后来那么亲密。 一切的一切都是不可控制的,自然也是包括他的。 “所以,裴琛,你不要我了是吗?”何湘云抖着嗓子,声音中充满了恐惧,眼睛大大地看着萧裴琛,这副样子,哪里还有素日里何湘云所表现出来的温婉宁静? 一开始,也是因为他不曾有真正喜欢的人,这才觉得谁当自己的王妃都无所谓,何湘云家世性子都还不错,他整日练兵,无暇顾及儿女,自然也就随她去了。 可见,这种事情真的不能随它去了。 “湘云,你是你自己的,从来都不是我的,哪怕我们成为了夫妻。”萧裴琛认真地看着何湘云说道。 何湘云不断地摇摇头,嘴里不断地重复着: “不是的……不是的……” 此时,坐在包厢里的叶婉兮喝得杯子里的茶都没了,萧裴琛还没有回来,她真是无奈啊,难不成直接在包厢里面天雷勾地火了? 唉,这年头的年轻人啊。 就在叶婉兮叹气的时候,萧裴琛突然推门进来了。 叶婉兮愣了愣,毫无防备地说道: “相公,你怎么今天这么快啊?” “什么这么快?”萧裴琛不解地问道。 “我记得你以前跟我都很久的啊,怎么跟何小姐这么快呢?”叶婉兮没有反应到自己已经要快完蛋了,还十分关切地问道。 作者有话说:今天是不是更新地很早啊,啊哈哈哈哈 第一百一十四章 我还是一个纯洁的姑娘 萧裴琛是何等人,心思玲珑,一开始还不懂叶婉兮在说什么,叶婉兮这样一解释,顿时就明白了,他怒瞪了叶婉兮一眼,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问道: “叶婉兮,你说什么?!” 叶婉兮的察言观色本领是一个很玄的东西,有时候,精明让人觉得女子通透灵性不过如此,有时候又让人觉着,自己是养了一只哈士奇吗? 叶婉兮关切地上前两步,发现萧裴琛的呼吸果然急促了几分,心里便愈发地觉得刚刚两人是偷偷摸摸在干些什么嘿嘿嘿的事情了。 她伸手搭上萧裴琛的肩膀,不禁宽慰道: “相公,在外面太刺激,所以快一些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用太伤心。” 萧裴琛真的很想掐死叶婉兮,但是他很清楚,如果掐死了叶婉兮,她还是会以为自己和何湘云做了什么苟且的事情。 真是,要命啊。 萧裴琛拉过叶婉兮,眼神扫过桌上动也没有动过的糕点,将她按在椅子上,低吼道:“你给我坐好!” 叶婉兮立刻规规矩矩地坐好,虽然她的领悟能力有时不佳,但是好在她的耳朵向来很尖,也很听话。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这副等着自己说故事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阵无奈,不过转眼又是欣慰,她的性子就这样已经很好,不需要改。 他见过太多将自己改得面目全非的人,也厌倦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叶婉兮这样,他反倒是觉得开心。 “我刚刚去找何湘云说清楚了。” 叶婉兮愣了愣,然后哆嗦道: “那打算什么时候休了我啊?” 叶婉兮猛地感到下巴一疼,萧裴琛竟然捏着她的下巴,逼她扬起头来直视着她。 哦,这样的角度看她的脸,是不是太平了一些,叶婉兮心里想到。 “叶婉兮,我告诉你,今生我都不会休了你,刚才我和湘云说清楚了,我不会娶她,之前的事情也一笔勾销,你听到了吗?” 叶婉兮努努嘴,还有些不开心地说道: “那你还叫她湘云,叫地这么亲密,哼。” “……” 女人的角度,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叶婉兮拖着萧裴琛去买了一些七喜爱吃的零嘴,以及自己爱吃的瓜子,然后一同打道回府。 回去后,叶婉兮兴冲冲地准备回去和气息分享零食,却被萧裴琛一把搂住。 “相公,你干什么?我要回去了。七喜还在等着我呢。”叶婉兮扭了扭,奇怪地问道。 “我已经把你的院子搬到居水苑了,你不用再回哪个地方了。”萧裴琛说道。 叶婉兮身子一僵,脸色有些尴尬地看着萧裴琛,巴巴的问道: “为什么?” 叶婉兮这副反常的表情,让萧裴琛起了疑心。 “不开心?” “相公,我还是比较喜欢我原来的院子。”叶婉兮低垂着眉眼,如果这样子,那她的另外一个身份,就真的要消失了。 “原来的院子太旧了,而且也太远了,居水苑就在倚天阁的旁边,里门口也近。” 叶婉兮脑袋飞速地运转,不行不行,她怎么能够住到其他地方去,她那个什么鸟苑正是适合自己,居水苑,这么low的名字,怎么配得上她超凡脱俗的气质?! “相公,说来也是奇怪,我以前晚上睡觉总是睡地不**稳,但是我到了那个旧旧的院子,反倒是睡地十分安稳,也不会做噩梦了,胃口也好了,整个人都倍儿精神。 那个什么居水苑,相公你自己想住就自己去吧。 哦,对了,倚天阁是什么鬼?” “倚天阁是我的院子,还有,你不管睡哪里,半夜打雷都叫不醒你。”萧裴琛面不改色地直接拆穿道。 “……” 最终叶婉兮还是回到了自己院子,要是认真地说服萧裴琛,萧裴琛还是宠她的,除了一些特别触及原则的事情,其他的都会有求必应。 叶婉兮拎着零食开开心心地回到自己的破落院子,七喜正在翘首望着她,十分地可爱。 “王妃!” “快来给我拎东西,我快要重死了!” 七喜匆匆上前来拎过叶婉兮手中的零食,然后疑惑地问道: “为何王爷不叫人替您拎过来?” 叶婉兮微微一愣,她要告诉七喜,她是趁萧裴琛不注意,自己偷偷溜回来的吗? 还是算了。 …… 这是叶婉兮来到这个时代过的第一个新年,有些兴奋,也有些伤感。 除夕一大早,七喜便张罗着要给叶婉兮梳妆打扮,尽管宫宴是在晚上,但是七喜还是十分隆重地在一大早将叶婉兮从温暖的被窝里挖出来。 叶婉兮眼睛都没有睁开,心里琢磨着,还是抱着萧裴琛睡比较好,七喜也不敢来挖人,现在她的威慑力对七喜而言,已经没有什么震慑了。 苍天啊,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经过这些天的疯狂调养,叶婉兮的脸色红润了许多,嘴唇嫣红,皮肤白皙,只是身材还是太瘦了一些。 “王妃,您真的太瘦了,王爷抱着肯定硌着慌。” 叶婉兮掀了掀眼皮,看着七喜,幽幽地说道: “七喜你变了,你变得不那么纯洁了。” 七喜正想反驳,就听到叶婉兮得瑟地继续说道: “只有我,我还是一个纯洁的姑娘,啊哈哈哈!” “王妃,你那晚的落红,奴婢还收着呢。” 叶婉兮瞬间泪流满面,她真的不敢相信,经过自己**的七喜,竟然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她的心,真的好痛。 除夕的妆容尤为端庄,也十分地厚重,七喜一层一层的粉扑到她的脸上,胭脂、唇脂、花钿,七喜一个不落地弄好。 最后便是发型,叶婉兮的头发因为之前不注意保养,有些干枯了,七喜实在是在短时间内回天无力,除非是剪了。 无奈,七喜只能将头发梳成一个玲珑桃花髻,端庄中不失俏皮,俏皮之中又带了几分羞涩,配上叶婉兮今日的妆容,最是相得益彰。 当把头发梳好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叶婉兮饿的头晕眼花,七喜只在早上的时候给她喂了一些粥,天哪,那哪里是她的饭量! 她从来都不管什么八分饱,只要是有食物,她肯定是还能吃! “七喜,你真的要饿坏我了,饿的我都出现幻觉了。”叶婉兮双眼发黑地看着门口,呆呆地说道。 七喜顺着叶婉兮的角度望过去,然后看到萧裴琛站在门口。 七喜微微一愣,然后猛然放下手中的梳子,朝着萧裴琛跪下,恭敬地唤道: “参见王爷。” 叶婉兮看了看七喜,伸手捏了捏七喜的脸颊,然后笑眯眯地说道: “七喜,你也饿晕了哟~” 萧裴琛看了叶婉兮,从善如流地捏了捏她的脸颊,然后两根手指都是粉白色的粉,实在是……太可怕了。 感到脸颊上的肉肉被人捏着,叶婉兮看着萧裴琛手指上厚厚的粉尘,猛地甩头看向七喜,结果,差点没让粉给呛到。 “七!喜!” 最后,七喜看着自己忙活了一个早上的成果被叶婉兮干净利落地洗干净,心都要碎了。 倒是萧裴琛,还是比较喜欢叶婉兮这副干净不谙世事的模样,虽然背地里是一个人精,但是至少看起来十分地萌。 “把发髻解了,我带你去第一个地方。” 当叶婉兮重新穿上素色的衣裙踏上马车的时候,她敏锐地察觉到萧裴琛心情不佳,有些沉重。 她本想想要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但是奈何气氛太沉重,活跃也活跃不起来。 马车一路向西,周围的景致越来越萧条,通过厚重的窗帘偶尔掀起的空隙,叶婉兮的心也变得渐渐沉寂了。 坐在一旁的萧裴琛闭着眼休息,没有和往日一般抱着叶婉兮。 马车一段时间飞驰过后,终于缓缓停了下来。 萧裴琛睁开眼睛,看着叶婉兮一眼,眼中有一种复杂而深刻的感情,让叶婉兮有些摸不透,低沉的嗓音夹杂了几分的忧伤:“到了。” 叶婉兮点点头,径直跳下了马车。 “在这里等着。”萧裴琛低声吩咐了马车夫一句,带着叶婉兮便朝着面前一座高耸的山走去。 山上云雾缭绕,犹如仙境一般,一条小小窄窄的石阶从山脚一路往山顶上爬去,延伸到了她视线所不及的地方去了。 萧裴琛没有对她解释什么,只是带着她一步一步地往上走去。 气氛严肃,叶婉兮也是满脸的正色,没有往日一点的嬉笑。 这一阶一阶的台阶,一路走到了半山腰,叶婉兮有些喘气,但是好在她现在的体力提高了许多,所以也没有太过于狼狈。 从半山腰处独独劈开一条小径,萧裴琛抓过她的手,往小径上走去。 小径的路不是那么平坦,高低起伏,还有大大小小的石子,叶婉兮的鞋底薄,脚底一阵阵地疼。 她仰头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萧裴琛,宽阔的背影好似能够支起这一方的天地,不知不觉的,所有的疼痛都渐渐消失,她紧紧地跟在萧裴琛的身后,去往她不曾去过的地方。 第一百一十五章 杨舒戎 两人沿着小径,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饶是叶婉兮体力再出众,双腿也是发软,只是不说出来罢了。 终于,走在前面的萧裴琛停下了脚步,叶婉兮也随即停了下来,萧裴琛拉过叶婉兮的手,将她拉到最前面。 当眼前的视线不再仅仅是萧裴琛的背影,叶婉兮猛地捂住了嘴巴。 眼前是一座坟茔,一座十分简陋的坟茔,墓碑上面只刻了五个字:生母杨舒戎。 至此,眼前是什么人,已经不言而喻。 墓碑上不曾写杨舒戎的名号,甚至连谁立的碑都不曾写,或许是到了正午,这里的雾气渐渐散去了,周围的景致缓缓地显露了出来。 坟茔再往前二十米左右,便是悬崖了,从崖底吹上的寒风还带了一丝丝的水气。 萧裴琛的生母竟然是葬在这个地方,简直不敢相信。 萧裴琛是天澜的三皇子,那么这位杨舒戎至少也是皇上妃子,而且还生出了这样的人物,不管圣上怎么样,都至少不会让杨舒戎的品阶太低才是。 这样的人,怎么会葬在这里,葬在这个离悬崖不远的半山腰,而且还是萧裴琛亲自立的墓碑。 她以为,这样的身份,应该是葬在森严威仪的天家皇陵才是。 难道说,这个时代的风俗已经是这样地清新脱俗了? “婉兮,跪下。”萧裴琛对着叶婉兮说道。 叶婉兮径直跪在地上,萧裴琛也随之跪在她身侧。 紧接着萧裴琛磕了三个头,叶婉兮也学着他的动作,磕了三个头。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然后对着墓碑说道: “母亲,这是叶婉兮,您的儿媳妇……” 叶婉兮低垂着眉眼,将萧裴琛说的话一字一句记入脑海之中,她没有想到,今天竟然是这样重大的一件事情。 她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词汇来叙说的此刻的心情,也许是开心,也许是悲伤,更或者,是一种浓浓的心疼。 萧裴琛十岁失去了这位母亲,一个人在战场上铁血厮杀了十三年,哦,很快就要过年了,是十四年了。 一个皇族,总要有一个人出来,守护着这一方的势力。 萧裴琛将她的背景一一告诉杨舒戎,然后让叶婉兮又磕了三个头,方才站了起来。 他侧过头,看着叶婉兮眼中的神色,心里为之一震,她怎么会流露出这样心心相惜的眼神。 叶婉兮和她的母亲隔了一辈,但如今,叶婉兮看着他母亲的坟茔,却这样地让他觉得惋惜,这两人,应该可以相处地很好才是。 叶婉兮收回视线,转头对着萧裴琛说道: “相公,娘亲生前是怎样一个人,你可以跟我说吗?” 叶婉兮的额头上还有一颗石子嵌在里面,一双眼睛却如坠入了漫天的繁星,亮地惊人。 伸手将额头上的石子拨去,萧裴琛牵着叶婉兮的手,原路返回。 “母亲出生于将门之家,虽是女子,却巾帼不让须眉,在战场上征战多年,是实为了不起的人物。” 一句十分简短的话,让叶婉兮听的心中豪气顿起,她见过战场是什么样子,但是她也是仅仅藏在萧裴琛身后的人,她不需要真正见识那些血腥的事情。 她见过那般的惨烈的战后,她不敢去想像在厮杀时,是怎样的一副场景,但是绝对也是凶险恐怖万分的。 巾帼不让须眉。 “那怎么会嫁给你皇上呢?”这样的女子,难道不是最重视自由的吗? 宫闱深深的皇宫,里面的人手段毒辣莫测,哪里是这样一个女子可以应付的,纵然是她可以应付,想必也不屑于应付。 她见惯了那样大的场面,却早早地葬于此处。 萧裴琛听到叶婉兮的问题,也是微微愣了一愣,然后反问道: “嫁给皇上,不好吗?” 叶婉兮一怔,突然想起来,皇上好像是萧裴琛的爹来着,心中顿时狂汗。 不过,她还是认真地解释道: “我以为,像娘亲这样的女子,应该是最崇尚自由的,嫁给皇上,或许是许多女子的夙愿,但是绝对不会是娘亲这样性子的女子。其实大多潇洒的人,都会追求自由。 有一首诗怎么说来着,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漆黑的双眸,是叶婉兮视线无法触及的深处,低醇宽厚的嗓音在叶婉兮的耳边响起:“那你呢?” “我什么?”叶婉兮被萧裴琛的眼神看得心里七上八下的,弱弱地问道。 “你也是可以因为自由,而抛弃生命和爱情的吗?” 叶婉兮没有想到萧裴琛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她斟酌了一番,然后摇摇头,回到: “我不是,那样的人,毕竟是少数,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人生,是选择自由,还是选择什么,都是不一样的。” “走吧。” 萧裴琛没有对叶婉兮说她娘亲真正入宫的原因,那样阴暗而小人的目的,活在那样一座毫无人气的房子中。 他小时候总是不懂,为何娘亲看着一把长枪便能看上一天,直到今天,他或许才恍然,那是她为了家族,所放弃的自由。 她的仙逝,想必是她最后仅有的尊严了罢。 执意不肯进入皇陵,而是来到这样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也是她对自由的向往。 视线移植自己身侧的女子,抓着她的手无意识地加重,这些东西,她都不需要知道。 依旧是冗长而沉闷的小径,萧裴琛搂着她,叶婉兮将身体的重量大部分都靠在他的怀里,回去的路倒是走得轻松了许多。 走出小径,便是台阶,叶婉兮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小心翼翼地问道: “相公,今天是娘亲的忌日吗?” “恩。” 叶婉兮看着看不到尽头的台阶,嗓子微微有些发紧,究竟是怎么样的过往,连新年都不愿意过。 回到府里,已经是时辰不早,七喜来不及给叶婉兮弄那样隆重的妆容,叶婉兮也被弄得很疲惫,不愿意再多加配合。 于是删减删减再删减,叶婉兮几乎是化了一个裸妆,梳起简单的发髻,头上也只是插了一只翡翠步摇罢了。 她今天穿了水绿色的缎面长裙,腰间的腰带上用精湛的秀功绣出极为祥和的祥云,虽然叶婉兮打扮清减,但是身上象征着王妃头衔的东西却一样没少,可见七喜的心细。 一路走到门口,萧裴琛也刚好到门口。 因为早上要去祭拜,所以萧裴琛穿地是平日里的衣服,而现在要去参加新年的宫宴,故而换了一身衣服。 叶婉兮瞧着,萧裴琛一身黑袍,袖边和颈边用银线绣出了皇家的图腾,更为惊人的是,萧裴琛的腰带之上也是绣着祥云,和叶婉兮竟然十分默契和登对。 长身玉立,眉目如星辰,自带滤镜和美颜效果的脸。 叶婉兮觉得今晚看着这张脸就够了,还要吃什么东西啊。 叶婉兮混混沌沌地被弄上马车,然后又浑浑噩噩地来到了宫宴之上,看着富丽堂皇的宫殿。 以前,叶婉兮倒是觉得无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现在竟然有些反感。 萧裴君坐在皇上右手下面的位置,萧裴琛坐在萧裴君的左边,两人不曾有任何的对话,叶婉兮心里觉着可惜。 突然,叶婉兮看到有人再朝自己招手,定睛一看,竟然是萧裴琛的妹妹,萧霓裳。 叶婉兮对这位小姑子,那是一个又爱又恨,这年头这么萌的妹子已经很少见了。但是萧霓裳好像对叶熙有有着奇怪的情愫。 她真是不知道,到时候该如何去解决这种事情。 “相公,小妹在朝我招手呢。” 萧霓裳今日穿地也格外隆重,公主的派头显露无遗,她朝叶婉兮走过来,身上的配饰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萧霓裳先到皇上和皇后面前,朝着两人规规矩矩行礼之后,便来到叶婉兮的身边坐下。 “嫂嫂,好久没有见你,果然只有哥哥才能把你带出来,之前哥哥去打仗的时候,我有去找过你,但是你的丫鬟说,你生病了,不便见我,去了好几次都是这样,你病地很严重吗?” 叶婉兮有听过七喜无意中提起过萧霓裳过来,心里对于这个妹妹又喜欢了几分。 只是,这个病…… 真是日了狗了。 “唔,霓裳,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犯的是相思病,相思病不严重,但是无药可医,需要对方回来方可恢复。” 叶婉兮说地煞有其事,萧霓裳也听地煞有其事,倒是萧裴琛看着自家王妃这样哄骗自己的妹妹,有些好笑。 “嫂嫂,我近日来也是觉得有些茶饭不思,是不是也得了相思病?” 叶婉兮一听,熊熊滚动的八卦热血就冲上了脑门,兴冲冲地问道: “哦,不知道小妹在想谁啊?” 当萧霓裳吐出了一个名字的时候,叶婉兮瞬间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了,有些问题,就不该问出口,今日的眼泪,真是格外地咸啊。 因为,萧霓裳有些娇羞地说道: “叶熙。”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大哥,你说错话了 叶婉兮觉着,自己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果然是因为太年轻了。 明明知道萧霓裳对自己另外一个身份有想法,自己还要凑上去,真是自己作死。 叶婉兮本想干笑一下,然后便不谈这个话题,谁知道萧霓裳开始拉着她不放,并且开始向自己“介绍”起了叶熙。 这一刻,叶婉兮虎躯一震,却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嫂嫂,叶熙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三哥,最威武霸气的男人!” 叶婉兮低头瞧了瞧自己这副瘦弱的躯体,再瞧了瞧坐在自己身边强壮的萧裴琛,眼皮不禁抖了三抖。 “嫂嫂,你知道叶熙有多睿智吗?哥哥说,叶熙能够想出常人无法想到的妙计,他的……” 叶婉兮看着萧霓裳浑身是戏地在向自己介绍,叶熙这个人有多么多么厉害,眉宇间可爱而带着娇俏,清澈的双眸没有半点的阴暗,心里不禁感叹。 杨舒戎去世的时候,萧裴琛不过才十岁,萧霓裳想必更加小,萧裴琛十五岁上了战场,五年的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萧裴琛把萧霓裳保护地很好。 哪怕是后来他不在她身边了,萧霓裳已经被树立起来的三观,依旧正直。 叶婉兮叹了一口气,眉宇间有些忧伤。 萧霓裳立刻停下嘴中滔滔不绝的赞扬,担心地看着叶婉兮,关切地问道: “嫂嫂为何叹气?” 叶婉兮瞥了萧裴琛一眼,弱弱地说道: “因为朝廷欠我一个哥哥。” 萧霓裳眉头不禁疑惑地一蹙,不解地说道: “嫂嫂是有一个哥哥的,是宰相大人的正室所出,再者,我朝什么时候欠嫂嫂一个哥哥了?” 萧霓裳这样认真地和叶婉兮在讨论哥哥的事情,叶婉兮没有一点点防备,竟然被萌到了! 她控制自己的手指,警告自己,不要去调戏人家小姑娘,小姑娘还小,禁不得这么大风大浪的调戏。 结果叶婉兮控制住了自己的手,却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嘴。 她倾身上前,在萧霓裳的脸颊上亲了亲,喜滋滋地说道: “小妹,你怎么这么可爱?我好喜欢你哟。” 萧裴琛瞥到叶婉兮的动作,但是奈何叶婉兮的动作太迅速,倾身,拉脖,吻上,动作行云流水,他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教过叶婉兮这些东西。 不过,当叶婉兮放开萧霓裳的时候,他也一把把叶婉兮抱回来。 但是叶婉兮已经不在乎了,反正已经亲到了,倒是萧霓裳,没有想到自己的嫂嫂会突然亲自己,原本正直的三观,在这一刻被碾压地只剩下渣渣了。 叶婉兮偷香成功,朝身后的萧裴琛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萧裴琛抓着她腰的手愈发紧了几分。 叶婉兮看着终于闭上嘴巴的萧霓裳,心里不禁感慨,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阴啊,就这么轻易地闭上了嘴巴。 “嫂……嫂……你怎么、你怎么……”萧霓裳一张脸涨得绯红,手足无措地看着叶婉兮,眼中水汪汪的,十分可人。 叶婉兮抿了抿唇,萧裴琛的威胁就已经到了: “叶婉兮,你再敢情薄霓裳试试?” 叶婉兮抓着萧裴琛搂着她腰的手臂,可怜兮兮地说道: “朝廷欠我一打哥哥。” “别闹了,霓裳不像你,脸皮薄。” 叶婉兮身子一抖,几乎不敢相信刚刚听到了什么,她相公说她脸庞厚! 天哪,她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 她好歹是他的老婆,萧裴琛竟然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她想哭!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这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简直又好笑又心疼。 他怜惜地捏了捏她的鼻尖,黑眸之中尽是无奈和宠爱,嗓音柔软地让人怀孕,他低声地劝到: “霓裳还是小孩子,你也是小孩子吗?” 叶婉兮立刻点点头,说道: “是的,我也是小孩子。” 叶婉兮对于脸面什么的,是从来都不在乎的,小孩子什么,这有什么。 萧裴琛被叶婉兮这样一堵,竟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晚宴过了一会儿便开始了,叶婉兮一直低着头吃东西,反正她相公会给自己布菜,而且夹的,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菜。 也许是被叶婉兮刺激到了,萧霓裳竟然一言不发地吃东西,耳根子还是红地吓人。 酒过三巡,叶婉兮有些坐不住了,大殿中太闷,她又吃得太饱,而且都是一些她不喜欢的节目,实在是无趣地紧。 “相公,我想出去走走。” “我陪你出去。”萧裴琛眼看便要起身,叶婉兮一把拉下他。 “相公,我自己去就好了,你离席了不太好。”他们两人的目标太大,万一被别人说就不好了,她无所谓,但是她家相公被别人说就不好了。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恳求的模样,拉着自己袖子的手轻轻地撒娇,一个不忍,便点头答应了。 叶婉兮获得批准,乐颠颠地朝外面走去,她实在是受不了古人的这一套。 走着走着,叶婉兮便来到了湖边,她实现望向一旁的灌木丛,当初她便是在这里发现的宁封。 不知道现在他如何了,再者,当时那副样子,实在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不知道有没有治好。 现在宁封不再天澜,她想要操心都操心不了,自己的事情也多得乱七八糟,实在是没有那份心力了。 夏天来到湖边,那是清凉,但是现在站在湖边,冷风呼呼的吹,叶婉兮很快便感到自己已经冷到不行了。 算了,装逼不能装地太过。 叶婉兮在心中这样劝说自己,然后转身正准备回去的时候,猛地发现萧裴君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的身后。 秋季狩猎时,在营帐内发生的一切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叶婉兮的眼睛微微睁大,下意识地往后退去。 退了三步,叶婉兮看着身后退无可退,只能够惊惧地看着萧裴君。 “你怕我。”萧裴君面无表情地说出了这个事实,脚下一步一步地朝叶婉兮的方向走去。 叶婉兮想要再退,但是身后就是湖了,奈何她会游泳,却实在是不想冬泳,而且她这副身子,实在是禁受不住这样大的磨难。 就在这思考的前后,萧裴君已经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叶婉兮一张脸被冻得通红,嘴巴微微张着,呵出白色的气来。 “大哥……” 萧裴君听到这个称呼,顿了顿,然后讥讽地说道: “谁愿意做你的大哥。” 叶婉兮尴尬地不知道作何反应,她实在是有些奇怪,萧裴君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她咋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大哥,你是喜欢上我哪一点了?我改还不行吗?”叶婉兮小心翼翼地说道,一双眼睛闪烁着局促不安的神色,这样的神色,让他无意识地不断想要深入。 他再次逼近,叶婉兮脚下不动,只能下腰,但是过了一会儿,她便觉得腰酸地不行,要知道这几天她相公没少折腾自己。 “呵呵,改?那你改啊,把你整个人都改掉好了。” 叶婉兮都要哭了,如果能够改,她当然愿意改,她看着萧裴君,无比诚恳地说道: “大哥,你瞧,如果可以的话,我肯定是愿意改的,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 “是什么?” “是你离我远一点啊!” 叶婉兮感觉自己已经支撑不住了,双腿软到不行,她也管不得身后是不是湖了,就这样吧。 突然腰间一紧,叶婉兮感觉被人一把狠狠扯过,然后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紧接着男人特有的浓烈气息席卷了自己的鼻腔,叶婉兮抖着手,抓着眼前男人的衣服,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之中,小声地叫道: “相公。” 萧裴琛低低地恩了一声,感觉到怀中叶婉兮的恐惧,漆黑的眸色愈发阴暗了下来。 他抬眼看着面前的萧裴君,一身太子的装束穿在他的身上,实在是有些可惜。 “大哥,好兴致。”不重不轻地来了这样一句问候,两人之间的气氛却瞬间剑拔弩张。 萧裴君却好似料到了萧裴琛会来,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他扫了相拥着的两人一眼,再看向宽阔的湖面,嗓子如夹带了寒风一般: “三弟也是好兴致,既然这样不放心婉兮,怎么放心去打仗呢?” 叶婉兮猛地觉得萧裴琛搂着自己的力道重了许多,她心脏剧烈地跳动,这是什么意思?萧裴君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便不需要大哥费心了,整肃朝纲,还天下清明正义才是你需要做的事情。”萧裴琛沉声说道,说实在的,他现在愈发觉着萧裴君当不起这个位置的责任。 萧裴君听到这句话,不禁冷笑三声,他看着萧裴琛,讽刺道: “怎么,若是我做不到这些,三弟是不是也要像当年对付二弟一样,来把我从太子之位上拉下来?要不这样你看如何,我把太子让给你做好了。” 萧裴琛感觉到怀中的叶婉兮抖地愈发厉害,于是将她搂地更紧一些,他看着萧裴君,嗓音不似与叶婉兮对话时的宽和,反倒是带着浓浓的威慑: “大哥,你说错话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实力不够,女人来凑 萧裴君闻言,微微一怔,看着萧裴琛,不一会儿,将视线移植他怀中的叶婉兮,她那样全心全意地依赖于萧裴琛。 说实在的,他不是很开心。 他冷冷一笑,对着萧裴琛说道: “我有说错话吗?你用四万兵力,便击退了南盛高信恭领的十万人马,你是如何地威风赫赫,朝野上下,无不是对你顶礼膜拜,只要是你张口要这个太子之位,想必是父皇也不会说什么吧!” 萧裴琛眉头猛地一皱,眼中的神色深沉难测,看得出来,因为顾及叶婉兮在场,萧裴琛在极力地忍耐。 四万兵马,他早就将前后查得清清楚楚,究竟是什么情况,他心里也是一清二白,他不说不是他不知道,只是为了保全一些平衡。 倒是有些人让他突然觉着恶心。 叶婉兮抱着萧裴琛,埋在他的怀中,也依然将萧裴君的话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四万兵力,这件事情萧裴琛一直都没有跟她提起过,她甚至一度都忘记了,当时究竟是多么凶险的事情。 如若不是桑城恰好有石油,她不知道萧裴琛该如何守住那样一座城池,但是显然在京城的贵胄们,是不知道桑城有石油的存在的。 萧裴琛去叫救援的时候,不会只要了四万人,那么便是有人从中作梗。 现在看来,这个人,也差不多了。 萧裴琛沉默不说话,相当于是默认,但是叶婉兮却觉得不爽,她咬了咬唇,从萧裴琛的怀里退出来,然后挡在萧裴琛的面前。 她看着面前稍有些癫狂的萧裴君,冷不丁地说道: “大哥,四万兵马对抗对方十万兵马,最后全胜而归,你行你上啊?你也是浸淫天下局势的人了,如果不是裴琛,你知道要死多少人吗?不过我猜,你可能不在乎,否则也不会做出这般荒唐的事情来。” 萧裴琛有些诧异地看着挡在自己面前,说了这样一番剖析精准的话的叶婉兮,没有想到自己的小王妃还有这样的大心思,实在是令他刮目相看。 萧裴君被叶婉兮堵地说不出话来,叶婉兮心里觉着愈发厌恶,她脑海中回想起在桑城时,虽然她躲在营帐之中,不曾出去见识过惨烈的战况,萧裴琛在她面前,永远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但是,她很清楚,那样的仗有多难打。 她最讨厌这种不行还瞎bb的人,而且在萧裴君的映衬之下,她觉得萧裴琛的身影愈发地高大了。 “你明明知道对方来的是十万人,你派了四万人去桑城,现在你却倒打一耙,实在是高风亮节,你作为储君,行的应该是光明之道,而不是这些肮脏污秽的权谋之术。” 叶婉兮不是政治家,但是是是非非还是很懂的,尤其是在萧裴琛身边呆多了,耳濡目染,自然是懂了许多。 也许是被刺激到了,萧裴君一双眼睛火红火红地看着叶婉兮,眼中浓郁的掠夺神采让她感到恐惧。 感觉到她的害怕,萧裴琛搂过她,已经完全不像理会萧裴君,丢下一个好自为之,搂着叶婉兮转身利落地走了。 萧裴琛知道叶婉兮不喜欢宫宴上的气氛,但是毕竟是除夕的大宴,离席太久总是失礼的。 两人回到宴席之上,过了一会儿,萧裴君便也回来了,正在喝汤的叶婉兮猛地感觉到萧裴琛身上渗透过来的冷气。 皇后是心思细致的女人,她感觉到萧裴琛和萧裴君之间的古怪氛围,笑得一脸的温和,她看着萧裴琛,说道:“皇儿终于回来了,刚刚本宫还在和你父皇说,过几天要给你择一门好亲事呢。” 萧裴君看向坐在主位上的皇上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站起来,恭敬地说道: “父皇,母后,儿臣心中已经有了太子妃的人选。” 平地一声雷,萧裴君一直都没有正妃,这也就意味着,谁都有可能成为正妃,但是现在突然说,心中已经有了太子妃的人选。 坐在宴席上的一群人,心中不断地猜想,这能够入了太子的眼的女人,究竟是哪家的小姐。 皇上和皇后也是被惊了一下,皇后更是一脸的诧异,作为太子的生母,竟然没有提前知道。 “皇儿心中竟然已经有了人选,倒是不知道皇儿看中了谁,这件事情也千万马虎不得,若是适合,母后年后便可以准备你的亲事了。”皇后故作镇定地说道。 实则心中已经想好了方法,此时千万不能让萧裴君在宴会上便说出了那名女子的名字,日后再说,谁又知道此刻萧裴君说的是谁。 关上门来,还不是权衡各方,选一个家世最适合的女子当太子妃,这才是正经事。 但是显然,萧裴君并不打算如皇后的意。 他低头低声笑了笑,视线还是止不住朝叶婉兮的方向看,只是叶婉兮正侧着头和萧裴琛在讲些什么,丝毫没有关注他。 垂在身侧的双手渐渐握成拳头,视线扫过一脸期待的大臣们,他朗声说道: “何太师的女儿,何湘云。” 如果说方才萧裴君的话是平地一声雷,那么现在他的话,便是平地一吨雷的效果。 由于轰炸效果太强烈,集体沉默了足足半分钟后,这才想起热烈的讨论声。 何湘云是谁? 这位何小姐可能比自己的父亲还要有名,要知道,那可曾经是战神萧裴琛的心上人啊,虽然萧裴琛后来娶了王妃,但是大家又知道,这个王妃不是萧裴琛自己愿意的,别人强塞给他,心依旧在何湘云那里。 而且,加之,上次秋季狩猎的时候,他们还记得何湘云对萧裴琛那叫一个情深似海,一个刚烈的女人,为了自己心爱之人受了伤,这便是将两人的关系再次昭告天下,还上了加固。 他们甚至把萧裴琛和何湘云成亲时的礼金都准备好了,怎么现在何湘云不嫁给萧裴琛,却要嫁给萧裴君了呢? 不懂,不理解,求解答。 而叶婉兮听到这个,也是被震惊地外焦里嫩,将口中的汤快速咽下,她立刻看向萧裴琛。 相比于众人的不淡定,萧裴琛显得格外地淡定,好似完全不认识何湘云这个人一样。 他看到叶婉兮正巴巴地看着自己,嘴角的汤还没有擦干净,便觉得十分可爱,伸出手擦去她嘴角的汤渍,满眼的喜爱。 叶婉兮被萧裴琛的眼神看得发麻,她弱弱地凑上前去,小声地说道: “相公,其实你现在可以揍他一顿的,夺妻之恨,没人会说你什么的,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我好怕。” 萧裴琛一听到叶婉兮这句话,脸色瞬间黑了个彻底,夺妻之恨?! 没有错,若萧裴君夺了叶婉兮,别说揍他一顿的,揍得他不能人事,这种事情他也不是不敢干。 只是,现在是谁? 何湘云。 虽然听到这个消息,他有片刻的震惊,但是旋即更让他感到的是,可惜。 这么多年假戏真做,其实他也曾经将何湘云定位王妃人选,他很了解这个女人,前几天还和自己哭哭啼啼,现在却要嫁给萧裴君,除了可惜,他想不到其他更合适的词汇了。 萧裴君敢在宫宴上宣布这件事情,显然是已经和何湘云商量过的,否则不会这般唐突。 既然两人都有这样的心思,他一个外人实在是不能说些什么。 只是,若是这是萧裴君一个人的决断,他自然能够保下何湘云,他虽然已经不能娶她,但是看在多年情分上,这个人情他可以帮。 但是,他很清楚,这件事情,是两人同时决定的,如此,这便不关他的事了。 倒是叶婉兮,这个家伙,真是要好好**一下。 “夺妻之恨?谁的妻?谁的恨?”萧裴琛嗓音低沉地问道,脸上的表情已经不是刚才给叶婉兮擦嘴角时的温和。 叶婉兮心里一个咯噔,顿时觉得自己被自己给坑了,她小心翼翼地说道: “相公,你有火朝别人发好不好?你看看萧裴君啊,多么适合一个泄愤对象啊,我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你要是揍我,我会哭的。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哭了,是要下雨的。” 叶婉兮战战兢兢的,心里将萧裴君骂了千万次,他娘的,要娶谁不好,为什么要娶何湘云! 看来这个萧裴君真的是要和萧裴琛抗衡到底了,先是向自己表白了一通,然后又是宣布要娶何湘云。 啧啧,感情是实力不够,女人来凑啊。 还真是苦了她啊,她夹在四个人中间,容易嘛。 “回去再收拾你。”萧裴琛捏了捏叶婉兮的手,低声地说道,温热的吐息洒在叶婉兮的脖颈上,一颗颗的小颗粒慢慢浮了起来。 叶婉兮听到这句话,立刻打了一激灵,整个人瞬间委顿了许多。 皇后震惊了许久,终于缓过来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虽然何太师位高权重,何湘云她也是蛮喜欢的一个姑娘。 但是这天下,何湘云是谁的人,萧裴君难道不知道吗? 之前便触了萧裴琛的霉头,还不够吗? 作者有话说:第一次早上更新,嘤嘤 第一百一十八章 逛街 “皇儿,你真的要娶何太师的女儿?”皇后还在努力思索解决之道,倒是皇上率先开口了。 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也没有必要在客套了,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啊。 “回父皇,这自然是真的,儿臣和湘云一见倾心,湘云也是有这个意思的,故而儿臣才在这里提了出来,但是绝对不是儿臣一个人的意思。” 全场哗然也不为过。 什么鬼什么鬼什么鬼,在座的各位现在只想要装聋作哑,不想听不想说话,心里好怕。 一见倾心,这不是当初萧裴琛和何湘云当初的说法吗? 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用这个借口。 大家都是一脸的菜色,都不敢接话,目光看向坐在位置上不动声色的何太师,这个时候,他竟然都不出来说一说话。 或许是大家的目光太热烈,以至于何太师终于不能够安如泰山地坐在位置上了,他缓缓地站起来,看向皇上和皇后,稳重的声线压过那些唏唏苏苏的讨论声: “皇上,皇后娘娘这些只是小辈们的事情,本该由他们自己解决才是,今日太子所言不虚,之前臣的女儿也跟臣提起过。” 在座的大臣们,心中顿时狂起波澜,有一种今天来了果然没有来错的感觉,听到了这么大的猛料,真是走了大运! 只是,眼神还是控制不住地朝萧裴琛的方向飘过去。 结果萧裴琛的注意力根本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而是专心地和身旁的叶婉兮在聊天,叶婉兮一脸的悲愤,也不知道两人再聊些什么。 大臣们的八卦情怀,今天被萧裴君这一激,真是什么都想知道了。 而与这些八卦情怀不同的是,坐在叶婉兮身侧的萧霓裳,要知道,她也是一直都觉着自家的哥哥会娶了何湘云。 毕竟是许多年前便已经有了的认知,虽然后来有叶婉兮的强势插入,她还是觉着哥哥会娶何湘云的。 结果,今天竟然闹出来这样的一出。 而且,最最关键的是,哥哥竟然还没有什么反应,还在一直欺负嫂嫂,眼看着嫂嫂都要被欺负哭了,哥哥的心情却越来越愉悦。 萧霓裳是一个爱思考的孩子,尤其是小时候没有人陪着自己,只有一个年迈的老嬷嬷陪在自己身边,她尤其爱思考。 对于现在的情形,她不禁对自己以往的判断有些质疑。 要知道,哥哥绝对不是一个薄情的人,能够对何湘云这样轻易地放下,曾经他真的有那么喜欢何湘云吗? 还是说,哥哥只是陪着何湘云演了一出郎有情,妾有意的戏? 萧霓裳看着还在欺负叶婉兮的萧裴琛,心中突然有些释怀了,其实不管是谁陪在自己的哥哥身边,只要哥哥开心,那就好了。 而叶婉兮已经对于自己刚才的话,感到了十万份最诚恳的后悔。 她泪眼汪汪地看着萧裴琛,捏着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讨好地说道: “相公,这是在外面,你先放过我好不好?等我们回了房间,你想怎么收拾我,就怎么收拾我,千万种姿势任你选,我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萧裴琛眉头一挑,拉过叶婉兮的腰,悠悠地问了一句: “你会什么姿势啊?” 叶婉兮猛地抖了抖身子,她脑子瞬间浮现七七四十九种姿势,但是这是博大精深的文化,怎么能够一股脑地全部告诉萧裴琛。 她有些娇羞地低下头来,一次性地报了数个名字,心中想着,只说了这么几个,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 结果,叶婉兮话音还没落,萧裴琛的脸色已经黑了一个彻底。 “你到底是从哪里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萧裴琛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 叶婉兮有些迷茫地看着萧裴琛,咋滴了,又哪里惹到他了? “我都是从书上还是视频里学的。”叶婉兮老实巴交地说道,一双眼睛简直委屈无辜到了极点,双手更是不知道放在那里,无措地绞在一起,这副样子,差点让萧裴琛感到要喷血。 “世瓶?这是什么瓶?”萧裴琛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 叶婉兮抖了抖身子,小声地问道: “相公,你听净瓶吗?其实世间之物,有净就有污……” 说道这里,叶婉兮已经完全扯不下去了,她好污啊,说好的只准优雅,不准污呢,嘤嘤。 “瞎闹。”萧裴琛懒得和叶婉兮计较,捏着她的手,看着萧裴君还能继续说些什么。 其实无非是一些解释的话罢了,倒是他觉着实在是没什么可解释的,他与何湘云清清白白,叶婉兮又是真真实实地存在的。 这是整场宴会的最大的波澜,大家真真切切地被震惊之后,对于台上表演正欢的舞女们,倒是觉着今年的表演平平。 宴席不会持续到很晚,毕竟大家都要回到自己的家里守夜,于是当叶婉兮离开宫殿的时候,还有些感觉不太尽兴,不过今天萧裴君给自己解决一个情敌,这份人情她要找个时间还回去才是呢。 “怎么,还没有玩尽兴吗?”萧裴琛看着蹦蹦跳跳的叶婉兮,悠悠地说道。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磨合,叶婉兮早就不像一开始那般,那么惧怕萧裴琛了,她转了转神思,笑盈盈地说道: “相公,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到外面去逛一逛好不好?现在大街上肯定热闹极了。” 皇宫里这么无聊的宴会,除了萧裴君的惊天八卦比较有意思,其余的,竟然连一个小品都没有,她要是能进行,她就不叫叶婉兮了。 萧裴琛看叶婉兮实在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今日的除夕,他也不好扫了叶婉兮的性,遣了车夫回了王府,自己则带着叶婉兮朝着大街走去。 因为皇宫里大街不远,两人才走了一会儿就看到了大街上的灯火,以及人来人往。 叶婉兮顿时就兴奋了,拉着萧裴琛的手快速地往人群中间冲过去,大街两排从头一直延伸到街尾,红红火火,热热闹闹的。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心里一边觉得无奈,一边却十分自在地陪着叶婉兮逛。 因为萧裴琛足足有一米八五,长得又是长了一张秒杀众生的颜,加之这么多年,萧裴琛大胜而归,走的都是这条大街,京城的百姓对于当朝的三王爷可是熟的很。 没一会儿,萧裴琛的身边就围了一圈的人。 叶婉兮被挤得七倒八歪的,如果不是萧裴琛紧紧抓住自己的手,她指不定被挤到哪里去了。 突然,叶婉兮感到手上一阵大力,腰上突然多了一只手,视角疯狂地转换,然后她便到了萧裴琛的怀中。 被萧裴琛护在怀中,叶婉兮总算免于被挤成肉团的惨剧,她大口大口地呼吸,心有余悸地看着热情的百姓,原来在古代,也是有脑残粉的。 “这位是本王的王妃。”萧裴琛一边搂着叶婉兮,一边向大家介绍到。 人群微微一沉默,紧接着便是和叶婉兮打招呼。 叶婉兮心里不禁觉得搞笑,看来还真是爱屋及乌,因为萧裴琛,她都变得闪闪发光了。 “相公,我们先找一个弄堂躲一躲吧,再这样下去,这里的路都要被堵了。” 萧裴琛人高,视线望过去,发现有越来越多的人朝这边走过来,他提着叶婉兮的腰,直接窜上了屋顶,然后一个闪身,消失在大家的视野之中。 两人躲在一出乌漆麻黑的小巷之中,叶婉兮还惊魂未定地扒着萧裴琛的衣服,朝四处望了望,发现的的确确没有人,这才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相公,这也太可怕了。” “恩。”萧裴琛帮叶婉兮有些凌乱的头发理好,神色倒是没有任何的诧异,显然是早已料到了如今的画面。 “相公你在这里等着,我去买点东西。”叶婉兮可不想这么早就回去,从萧裴琛的怀里摸了一些银子出来,再次冲入人流之中。 不过很快的,叶婉兮便笑眯眯地拿着两个面具回来了。 “相公,带上这个,就好了。” 说着叶婉兮便径直带上了面前,叶婉兮的面具是一只小猴子,现在只剩下一双扑闪扑闪的眼睛。 萧裴琛的面具是脸谱,他戴上之后,叶婉兮立刻兴冲冲地拉着他再次赶往现场。 因为有面具遮挡,果然没有上次那么轰动,两人优哉游哉地逛着街,丝毫没有方才的困扰。 “相公,我想玩烟花。” 于是一把的烟花棒子递到叶婉兮的手中,由于在人群中,叶婉兮不好点火,只能琢磨着回到院子里和七喜一起玩了。 很快的,萧裴琛的手中已经多了许多东西,叶婉兮则还在寻找好玩好吃的东西,而这时两个同样戴面具的人出现在萧裴琛身边。 萧裴琛瞥了两人一眼,还不等他开口,便听到一个带着红脸面具的人打趣着说道: “万万不曾想到,在京城的街上,还能够遇见将军。” 这温润而似笑非笑的声音,不是沈晟是谁。 第一百一十九章 因为我的心里只有你 “嘿嘿,我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大街上撞见将军,还买了……”视线移至萧裴琛右手上的大包小包,谢晓萌也是没有想到,今天竟然会撞见这样的一幕。 而这时叶婉兮已经买了七喜喜欢吃的糕点回来了。 “相公,我买了云片糕,你一定会喜欢吃的!”叶婉兮笑眯眯地将手中的袋子递给萧裴琛。 萧裴琛则神色自若地接过袋子,然后拿到自己的右手,空着的左手则搂过叶婉兮纤细的腰。 叶婉兮瞥了一眼站在萧裴琛面前的两个同样戴面具的人,然后准备朝前面走去,就听到一道令她心神俱灭的声音。 “将军,这是……王妃?” 叶婉兮眼睛猛地睁大,下意识地咬住下嘴唇,好在她带了面具,看不见她面具下的脸,也看不见她此刻的惊慌失措。 沈晟,果然还是免不了碰见沈晟。 她瞄了瞄沈晟旁边带面具的人,看这身形,应该就是谢晓萌无疑了。 沈晟将面具推上去,恭恭敬敬地给叶婉兮行了一个礼,说道: “参见王妃。” 叶婉兮仓皇地点点头,往萧裴琛的怀里躲了躲。 沈晟是一个多么心细的人啊,看到叶婉兮的这些小动作,立刻温和地道歉: “是沈晟唐突了。” 谢晓萌十分自觉地站在一旁不说话,省得吓到这个躲在萧裴琛怀中的小女人。 “婉兮,他们是军中之人,你自当不必过于害怕。”萧裴琛低声地说道,那模样简直是要腻死了沈晟也谢晓萌。 这两人何曾受到过这样高规格的待遇,要说和颜悦色,军营之中,也只有叶熙那个家伙才有这样的待遇了,但是现在看到这位王妃娘娘。 方才明白,对待叶熙那样,也只是温和而已! 两人真是对叶婉兮好奇到了极点,奈何这个面具遮挡地实在是太严实,叶婉兮又不瞧他们,竟然只能够看一下这个身形。 只是,怎么总感觉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叶婉兮听到萧裴琛的话,轻轻地点点头,然后朝着两人盈盈一拜,算是回了礼,再说什么参见将军的话,已经是不符合礼数了。 “将军,时辰也不早了,我和萌萌改日再去府上拜年。”沈晟知道叶婉兮的尴尬和不自在,倒是十分贴心地说道。 萧裴琛点点头,和两人交代了几句,便先走了。 叶婉兮在心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被认出来,还要来拜年,天哪,她不要在府里了! “怎么在外人面前这般害羞。”萧裴琛揉了揉叶婉兮的脑袋,想起她在自己面前的奔放,也是一时间觉着奇怪。 叶婉兮磕磕绊绊地说道: “因为在相公面前,我觉着很自在。” 萧裴琛淡淡一笑,看着右手上已经有些分量的东西,正如沈晟所说,时辰也不早了,问道: “还要逛吗?” 被萧裴琛这样一问,叶婉兮才发觉双腿已经走地发软,如果不是逛街的兴奋支撑着自己,自己早就去睡了。 旋即,她挥了挥手,说道: “不逛了,回去吧。” 两人到了无人的地方才摘了面具,尤其是叶婉兮,不仅仅要看看有没有普通的百姓,还要看看沈晟和谢晓萌在不在附件。 回到府里已经是很迟了,叶婉兮昏昏欲睡,萧裴琛不放心她闭着眼睛走,索性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扔了,只拿了一些轻的东西递给叶婉兮,然后把她背在背上。 叶婉兮靠在萧裴琛宽阔的肩膀上,如萧裴琛的性子一般,他走的也很稳重,叶婉兮甚至都想直接睡过去了。 “相公,你真的不在乎何湘云要成亲了吗?” “不在乎。” “为什么?我以为你会很在乎才是的。” “因为我的心里,只有你了。” 这是入睡前的最后一句话,也是今年萧裴琛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她来到这个时代大半年,临近过年能够有这样的收获,叶婉兮心满意足。 感觉到背上人呼吸渐渐均匀,萧裴琛背着叶婉兮来到自己的院子,将她手上的东西放到一旁,抱着她来到床上。 脱去外衣鞋子,用被子严实地盖好,然后叫人打来热水,拿着毛巾将她脸上的妆容一一擦去,露出原本清纯的样子。 夜已深,是该睡觉了。 新年一睁开眼睛,叶婉兮便觉得自己屋的天花板怎么被装修过了,然后一个转身,就看到一张让人跪舔的脸谁在自己身边。 叶婉兮愣了三秒,然后迅猛地上去亲了一口,有便宜不占,实在是太蠢了。 她舔了舔舌头,色迷迷地看着萧裴琛,内心已经yy出了20个g的画面,就在这时萧裴琛突然睁开了眼睛。 叶婉兮没有一点点防备,以至于脸上色迷迷的表情都不曾收敛。 她抖了抖嘴唇,原本浑身都充满了王霸之气,现在瞬间就弱掉了,娇躯一颤,她看着萧裴琛,说道: “我刚刚做了什么?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叶婉兮虽然不能催眠别人,但是催眠自己的功力向来高深。 说的简单一些,就是自欺欺人。 叶婉兮刚想躺下去装睡,眼神一飘过萧裴琛,便觉得万分地尴尬,这眼神也忒通透了一些,自己所有的小心思都被看得清清楚楚,实在是不好意思继续装睡了。 索性,叶婉兮破罐破摔,恶向胆边生,她恶狠狠地凶道: “干嘛?!不准亲啊!?” 结果前后萧裴琛的眼神都不曾变化一下,他淡淡地睨着叶婉兮,然后再那么淡淡地来了一句: “翅膀硬了?” 叶婉兮瞬间泪流满面,她一副小媳妇的样子,十分无辜地说道: “没有没有,我没有翅膀。” “是吗?上次不是说七喜压着你隐形的翅膀了吗?”萧裴琛步步逼近,完全不给叶婉兮喘口气的机会。 说道这个隐形的翅膀的问题,叶婉兮也是感到了万分的后悔,当时她正在吃东西,七喜端正地站在她身后,她只是想叫七喜一起上桌吃的。 当她提出来的时候,七喜立刻摇摇头,怎么都不肯他们同桌吃饭,叶婉兮一个心急,直接说道: 七喜,你还是坐着吃吧,你站在我身后,你压着我隐形的翅膀了。 然后,结果是七喜站到了门外面去。 新年第一天,礼数多得要命,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叶婉兮被七喜弄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任由着七喜提醒着自己,这件事情应该做了,那件事情不能做。 兵荒马乱的,叶婉兮终于支撑到了初三,萧裴琛带着叶婉兮去宫中给皇上和皇后拜年,到了皇上寝宫养居殿的时候,太子刚好也在。 叶婉兮安静地站在萧裴琛身边,看都不看萧裴君一眼。 “琛儿也来啦。”皇上看到萧裴琛领着叶婉兮进来,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连忙唤道。 “参见父皇,母后。” 叶婉兮也跟着萧裴琛行了一个大礼,恭恭敬敬地叫道: “参见父皇,母后。” “免礼免礼,刚才朕还说起了你呢。”皇上看起来很和善的样子,叶婉兮怯怯地呆在萧裴琛的身边,反正她在外传的性子便是这般,胆小就胆小吧。 皇上朝皇后使了一个颜色,多年的夫妻,两人已经默契十足。 皇后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在一旁候着的女官立刻上前扶住皇后。 皇后看向站在萧裴琛身边的叶婉兮,声线放地十分温柔,对着叶婉兮招手道: “婉兮,来母后这边,御花园的腊梅开地极好,陪母后去看看如何?” 叶婉兮视线看向萧裴琛,萧裴琛朝她点点头,纵然叶婉兮现在十分不想出去,他娘的,现在外面是寒冬啊!就不能找一个室内的活动吗?! “是。”叶婉兮低眉顺眼地说道。 叶婉兮抬步上前,女官缓缓退开,让出位置来,叶婉兮上前扶住皇后,依旧是一副怯弱的模样。 两人离开了温暖的宫殿,外面的寒风一吹,叶婉兮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但是皇后还是端着一派“哦,天气好好,阳光明媚,我一点都不冷”的势头,她也不敢说些什么,只能够硬着头皮陪着。 皇上的宫殿离御花园其实不算远,但是也绝对不算近,叶婉兮走的浑身发凉,扶着皇后的手也是酸到不行,关键是手已经被冻得通红。 终于来到了观赏腊梅的地方,在寒风中兀自绽放的腊梅,的确十分好看,有着清高的风骨,但是这一切,叶婉兮都不在乎,她以往见到腊梅也没有今日这般厌恶。 太冷了。 “婉兮啊,当初当场画了一幅画赠与青泷的前太子宁封,画法实在是奇特,本宫看这腊梅开的热烈,着实喜欢……”皇后的话讲一半便结束了,尾音还在寒风中颤抖呢。 叶婉兮心里一个咯噔,她看了看枝头上的腊梅,恭敬地说道: “母后若是喜欢,婉兮将它画下来,如何?” 皇后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并且唤了女官去那画具。 腊梅一旁恰好有一座亭子,皇后的宫女们早就在石凳之上铺了厚厚的毛毯,叶婉兮扶着皇后坐下,宫女们立刻将温暖的手炉放到皇后手中。 而对已经冷地不行的叶婉兮却熟视无睹。 ps:以后推荐每天每增加五个,就加更一章啦~~~~ 第一百二十章 你这种态度很容易失去我的 画具很快便拿上来了,叶婉兮拢在袖子中的手依旧冷到骨节都僵硬。 知道对方不会让着自己,叶婉兮急促地搓了搓手,拿过画笔,快速地在宣纸上画了起来,因为手指僵硬,叶婉兮控制不好笔锋,一直皱着眉头思索该怎么办。 “婉兮啊,本宫之前从未听说过你会画画,你是何时去何那位达芬奇老师学画画的啊?” 叶婉兮心里暗咒一声,这个坑爹的皇后,这么大冷天不仅让她画画,还要跟她说话分心,看样子,是画不好了。 “回母后,以前婉兮在宰相府中不受重视,自然不会发现婉兮会画画,至于达芬奇老师,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成为他的学生的。” 叶婉兮想要快速地结束画画,黑色的墨快速地染上雪白的宣纸,随意折出几枝桠,清洗毛笔之后,用新的毛笔蘸着艳红色的颜料,在枝头上点缀着红梅,有些枝桠上还压着白色的雪,更是衬得腊梅红似血。 一幅画,叶婉兮画地再快,也是半个小时之后了,她的手因为直接暴露在空气之中,被冻得发紫,甚至最后几笔,连画笔都拿不稳,强压着颤抖的手,将最后几个在雪地上的脚印画好,这才放下了画笔。 叶婉兮将手缩进衣袖之中,对着皇后盈盈一拜,一开口却是冷地牙齿发颤: “母后,画好了。” “终于画好了啊。”慵懒的嗓音,带着一丝的不耐。 叶婉兮微微一愣,看着皇后缓缓伸出注重保养的手,指甲上涂了红色的蔻丹,十分艳丽。 叶婉兮低眉顺眼地上前,扶过皇后的手臂,因为怕自己的手冰到皇后,所以她特意选了手臂上有衣服的地方。 扶着皇后看新画的画。 因为天气寒冷,画还没有干透,叶婉兮将画直接摊在桌子上,白雪红梅脚印,整体的结构已经是足够完整,除了一些专业人员可能会看出来的瑕疵,叶婉兮心中琢磨着蒙骗皇后是绰绰有余的。 “恩,不错不错,婉兮果然是有一双巧手,来人呐,把画收起来,我们回去吧,皇上应该也说完话了。”皇后随意夸奖了几句,不走心到叶婉兮都不忍戳穿。 不过现在画还没干,就要收起来,看来这幅画,不仅画地不好,还要被毁了,好在这幅画也是她的败笔,毁了也很好。 叶婉兮看着宫女将画卷起,红黑色的颜料沾上了白色的部分,叶婉兮心里不惊赞叹,这位宫女的粉碎功能,实在是出类拔萃。 皇后有特意观察叶婉兮的表情,发现她看见自己辛苦画的画被毁了,脸上没有一丝的失落焦急,反倒有一种淡淡的愉悦。 皇后眨了眨眼睛,发现叶婉兮还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没有一点的愉悦,她感觉到疑惑,难道说,刚才自己看走眼了。 不过一个胆小的小丫头,就算被自己毁了画,自然也不敢说些什么的。 叶婉兮一路扶着皇后来到养居殿,整个人已经控制不住地发抖。 从一出了宫殿便知道叶婉兮很冷的皇后,这时才恍然,对着叶婉兮关切道: “婉兮,你怎么抖成这样子?哎呀,手中竟然连一个手炉都没有,你们这些人,是怎么伺候主子的!” 宫女们惶恐地下跪,叶婉兮冷目扫了一群人一眼,她抬眼看着皇后,笑地云淡风轻,思考感觉不到她其实已经冷到想哭了。 “母后,前面便是养居殿了,到了宫殿里面自然就暖和了,这点路,不碍事的。” 紧接着一个手炉被强硬地塞到叶婉兮的手中,叶婉兮双手冰凉,摸着温暖的手炉,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的温度。 叶婉兮黑眸看着递给自己手炉的宫女,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屑和蔑视,这样的表情,实在是刺眼地很。 她的心中微微沉了沉,倒也没有说话,跟着皇后后脚便进了养居殿。 一进入宫殿,一股暖气扑面而来,叶婉兮冻僵了的身子猛地打了一个寒颤,然后站回到萧裴琛身边。 也许叶婉兮身上的寒气太重,她一站到萧裴琛身边,萧裴琛便快速地握住了她的手。 叶婉兮被吓得一抖,紧紧捏着手中的手炉,不安地看着萧裴琛,生怕他不高兴,发飙把皇后的头给扭下来,这种事情,怎么能够让萧裴琛来做呢? “皇上,方才臣妾和婉兮去看腊梅,婉兮还作了一副画呢,果然是师出名门,画地十分好。”皇后坐在皇上一旁,一落座便夸起了叶婉兮。 而叶婉兮可以明显地感觉到,拉着自己的萧裴琛,身上的戾气猛地浓重了许多。 叶婉兮伸出手,盖在萧裴琛的手上,她的手心因为一直接触着手炉,所以比萧裴琛的手还要暖上几分。 “哦,是吗?快把画拿上来给朕看看,老三媳妇一手的画也是极为不错的。”皇上听闻,立刻兴致勃勃地说道。 而此时,站在萧裴琛对面的萧裴君,听到皇后的画,脸色也暗了下来,他的视线飘向叶婉兮的手。 她的手大部分都拢在袖子中,只露出一小块部分,但是那小块部分已经被冻得青紫,外面这么冷,竟然还作了一幅画。 当宫女把画展开的时候,糊了的梅花和枝桠,整幅画已经被毁了。 萧裴琛侧过头看着站在身侧的叶婉兮,她目光坦荡地看着那副被毁了的画,没有丝毫的吃惊和失望,想必是早就知道了吧,这样的天气,颜料都没有干,就被卷起。 “哎呀,怎么会这样。”皇后看到画被毁,惊呼道。 宫女们跪了一地,叶婉兮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只可惜,皇后的演技实在是太差了,不太适合演这种需要情绪的戏。 而此时,萧裴君也发现了叶婉兮十分有兴致地看着自家母后的闹剧,心里突然便觉得很羞耻。 “这些宫女怎么拿画的,这点事情都做不好,收拾东西去浣衣局吧。” 明显是在给叶婉兮出气,叶婉兮咬了咬嘴唇,看着那群求饶的宫女们,心里有些可惜,但是她的这个身份,为她们求情不太合适,还是老实地呆在萧裴琛的身边好了。 皇后看到萧裴君这样,微微有些吃惊,不过很快的,她也就装模作样地斥责了几句,将她们遣去了浣衣局。 直到回到马车上,叶婉兮才偷偷摸摸地跟萧裴琛说了一句话。 萧裴琛捏着她的手,冷冷地睨了她一眼,淡漠地说了两个字:没门。 叶婉兮看萧裴琛不会出手帮那些宫女,也就不强求,反正她们还用那么鄙视的眼神看着自己,随便她们爱干嘛干嘛。 回到王府,叶婉兮肩上披着萧裴琛厚厚的披风,披风因为太大,感觉像是一个小孩在偷穿大人的衣服,十分滑稽,而且还拖到了地上。 叶婉兮只能用手提着披风,走在萧裴琛的身边,一抬头,却看见了正款款前来的阮青衣。 叶婉兮微微一怔,有多久,没有见到过这个妹子了,久到她甚至有些忘记了这位姑娘是叫阮青衣,还是叫阮红衣了。 “参见王爷,参见王妃。”阮青衣看见两人,行了一个礼,然后水波流转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萧裴琛。 叶婉兮发现阮姑娘的身形消瘦了许多啊,脸上也没有往日那样的神采了,倒是有些落寞。 看着自己的眼神,微微有些幽怨。 天地良心,她绝对没有再找阮青衣的麻烦,天气冷,她一直都呆在自己五环外的院子里,什么事情都没干,怨她这种事情,是万万干不出来的。 “相公,那你先和阮姑娘聊着,我先回院子了啊。”叶婉兮不便打扰两人,现在她有点想要回到房里去泡热水脚。 “病了就在屋里休息,不要出来了。”萧裴琛随口敷衍了阮青衣一句,拉过叶婉兮的腰,带着她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叶婉兮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阮青衣,发现她两行清泪正从眼中滑落,那模样,简直就是可怜地要命。 “相公,你把她惹哭了。”叶婉兮看着萧裴琛说道。 “你还真的希望我去她的屋里?”萧裴琛沉声说道,搂着她腰的手力道明显增大了许多。 叶婉兮是一个多么吃软怕硬的主,她立刻义正言辞地说道: “没有的事,我只是觉得你欺负人家姑娘了,而且,好歹曾经,你还很宠她呢。” “我什么时候很宠她了?!” “没、没有吗?” “没有!我只宠过你一个人!” 叶婉兮瘪瘪嘴,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凶什么凶嘛!你这种态度很容易失去我的!” 看着两人打情骂俏地离开,阮青衣感觉心被一刀一刀凌迟着,单薄的身子在寒风中不禁晃了晃,阮青衣的丫鬟立刻上前扶住主子,劝导: “主子,王妃是一个有手段的女人,连何湘云都被她给扳倒了,您还是宽心一些吧,您这样子,王爷也不会看到的。” 阮青衣看着两人逐渐消失的身影,有些怅然若失地说道: “以前虽然王爷淡漠,但是好歹都会雨露均沾,但是如今,眼中心中,竟然只有一人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简直要命 阮青衣听到丫鬟这般安慰自己,表情却愈发地落寞。 何湘云那样的身世背景,就算是当不成三王妃,却成了太子妃,而她这样的背景,若是王爷再也不看她了,那她的这一生,也就算是没有盼头了。 “回去吧,王爷是不会过来了。”阮青衣哑着嗓子说了。 “是。” 叶婉兮被萧裴琛半威胁半利诱地拐到了他的房间,结果惊喜地发现里面竟然有一盆热水。 “用热水泡泡脚,想必一定是冷坏了。”萧裴琛把门关上,淡笑着说道。 叶婉兮咬咬唇,不安地看着萧裴琛,却迟迟不肯移步去泡脚。 “怎么了?” “相公,你都不问问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吗?”叶婉兮心中早就编好了一套说辞,从开始,经过,到结尾,简直编的天衣无缝。 但是,显然她错算了萧裴琛。 这家伙,竟然一点都不问自己,刚才发生了什么。 真是太没良心了。 结果,萧裴琛听到叶婉兮这样问,认真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打量到叶婉兮整个人都发麻了,他才悠悠地说道: “怎么,已经编好了是吗?” 叶婉兮一惊,发现萧裴琛这个人,简直太可怕了,这种洞察人心的能力,让她觉得整个人无比地挫败。 叶婉兮有些失落,萧裴琛却突然捏了捏她的脸蛋,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那样子,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哼。” 叶婉兮脱了鞋袜,早就没有知觉的脚浸入热水之中,片刻之后,便觉着暖和了,叶婉兮也就将方才的不快瞬间抛之脑后。 萧裴琛坐在她的身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她的手,此刻她的手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思考看不出刚才已经冰冷到没有知觉了。 “皇后毁了你那幅画,你伤心吗?”萧裴琛突然想起来这码事,脑中浮现那副构思精巧的腊梅,其实是一副佳作,就这样被毁了,他尚且觉着可惜,想必婉兮更是有所感觉。 结果,叶婉兮摇摇头,笑眯眯地说道: “没有啊,我很开心啊。” “哦,这是为何?”萧裴琛眼神毒辣,自然是看出了叶婉兮不是在安慰他,而是真的不在乎画被毁了。 叶婉兮用脚划了划水,认真而诚恳地解释道: “相公你不知道,我画那副画的时候,手已经冷地一直抖,根本控制不住画笔,很多细节处理地都非常糟糕,那根本就是一副败笔,就算皇后不毁了,我也会丢弃,好在皇后果然不负我的期待,毁得很是彻底啊。” 萧裴琛眼睛微微一眯,仔细咀嚼着叶婉兮话里的信息,她说,她冷的控制不住画笔,回想起他握住叶婉兮手时的触感,已经冻到发肿了…… 视线突然一转,落到了叶婉兮正在嬉水的脚上,月白色的肌肤,水波的波纹打在叶婉兮的脚背上,更是衬得她肤白如雪,粉白色的指甲,微微隆起的脚弓。 脑海中突然浮现了另外一个人的脚,叶熙的脚也是如这般秀气而精致。 萧裴琛认真瞧着叶婉兮,心中突然有一种十分荒诞的想法。 “听霓裳说,你在我出征的时候,一直病着?以至于不便见客,那你一直都在房内躺着吗?” 叶婉兮心头猛地一跳,眼中划过慌乱的神色,不过很快的,她镇定地抬起头来,四目相对,她笑得有些凄楚: “可不是嘛,相公不在我身边,我便觉得浑身不舒服,久而久之,就病了,你看看,我都瘦了。” 的确,叶婉兮瘦了,而且瘦了还不止一两点,睡觉时萧裴琛搂着她都觉得心疼,怎么会瘦成这副模样。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这副可怜的样子,心里不禁嘲弄,自己真是魔怔了,这两人相差这么大,婉兮虽然也有些小聪明,但是却和叶熙那种大智慧是不一样的。 而他,永远也不会让婉兮去见识战场上那些血腥的东西。 初三之后便要应付各种人和事,萧裴琛位高权重,加之年前和南盛一战,更是成为朝臣巴结讨好的对象。 奈何萧裴琛素来为人冷漠,哪怕是对方舌灿莲花,说了一大堆好听的话,他也只是冷冷地嗯一声,实在是让对方没有任何的成就感。 忙了初四一天,萧裴琛已经应付了半朝的朝臣,一干来的群臣,无论品阶,皆是在萧裴琛得不到什么好。 于是初五几乎没什么过来了,整个王府相比于初四,简直是清净到让人想哭。 但是这一切,叶婉兮是不知道了。 萧裴琛冷面应付,叶婉兮索性应付都不应付,躺在床上睡大觉。 她的院子在五环外,哪怕是有几个人不远万里地赶过来,也是被七喜小姐三言两语给打发了。 然而,初五这天,来的不是官家女眷,而是她亲爱的萧裴琛大大。 拖着她起床后,叶婉兮一脸幽怨地看着萧裴琛,昨夜他折腾她到半夜,硬是让她哭着求饶才放过自己。 结果这一大早的,她根本还没有睡够,就要被拉起来,简直就是惨无人道啊。 “相公,你还有没有人性,我还是一个孩子啊!为什么要叫我早起!” 而萧裴琛早就习惯了叶婉兮各种无厘头的段子,忽视了叶婉兮的话,把她按在椅子上,说是要吃早饭。 叶婉兮幽怨地看着面前萧裴琛,但是放在她面前的粥实在是太香了,叶婉兮非常地想吃,然而,想起萧裴琛这般恶劣地行迹,她不能因为这碗粥就原谅了她。 叶婉兮忍痛把碗一推,正准备说我不吃,结果,一张嘴,话还没说,口水就流下来了…… 在马车上,叶婉兮特别想要找一个地洞钻进去,太丢人了,实在是太丢人了,当时萧裴琛的笑声都要突破天际了。 老天啊,为什么要这样对她,长得这么可爱又不是她的错! 萧裴琛知道叶婉兮悲愤,想要安抚来着,但是叶婉兮的表情实在是太悲愤,以至于都觉着有几分地俏皮。 马车畅通无阻地来到了沈府,叶婉兮早就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反正她什么蠢样子都被萧裴琛看到过了,再蠢一些也无妨了。 今天听她相公说,好像要去哪里拜年,但是当时脑袋中一片混沌,加之萧裴琛的笑声太魔性,她脑中一直都盘旋着那笑声,以至于都没有听清。 下了马车,看到沈府两个字,叶婉兮也便没有多疑。 直到,她看到了沈括。 顿时泪流满面。 果然是,在这京城之中,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 现在好了,她本来不想被沈晟看到,结果愣是把自己送到了他的府里。 叶婉兮抖着手,正准备说自己身体不适,要先回去了,就看到沈晟脚下生风地从外面进来,一边走,一边笑着打趣道: “每年初五将军都要过来,今年还带了自己的王妃啊。” 沈晟早就对萧裴琛的王妃好奇地要命,之前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自从上次在大街上看到萧裴琛那般对待他的王妃,便一直想要找个机会看看,那个王妃究竟是什么人,能够降伏萧裴琛这样的人。 每年初五萧裴琛都要过来给自己的父亲拜年,今年沈晟特意留在府中,就等着看萧裴琛会不会把自己的王妃带过来,果然,还真的带过来了。 沈晟快步地走到沈括和萧裴琛面前,先是恭敬地给自己父亲行礼,然后便随性地笑着看向萧裴琛。 两人是发小,除了在军中,其他时间都是随意相处的。 “怎么这般毛躁。”沈括不痛不痒地训斥了几句,沈晟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然而,相比于他们的愉悦氛围,叶婉兮觉得自己差不多要完蛋了。 她缩在萧裴琛的身边,一直低着头,只希望能拖一时是一时。 “裴琛,这位是?”沈晟看着低着头的叶婉兮,语气尽量放地轻柔一些,免得吓坏了萧裴琛的心头肉。 萧裴琛看着“害羞”到一直低着头的叶婉兮,眼中露出宠溺的神色,捏了捏她的手,说道: “这位是我的王妃,婉兮,这是沈晟,是沈老将军的儿子。” 叶婉兮长叹了一口气,认命地抬起头来,看着沈晟,笑着说道: “沈公子新年快乐啊。” 沈晟觉得自己可能要瞎了。 饶是沈晟,这般性子沉稳之人,也是整整震惊了一分钟,这一分钟内,叶婉兮觉得自己要完蛋了,因为是个人都能看出他们两人有着猫腻。 一分钟后,沈晟闭上嘴巴,沉默地看着叶婉兮。 叶婉兮感觉到萧裴琛压迫感十足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她对着沈晟,盈盈一拜,说道: “三年前沈公子出手相救,免婉兮糟恶人欺凌,这份情,婉兮一直都记着。” 叶婉兮以为以沈晟的机智,把她的话接下去,是完全没有问题的,然而,沈晟还是沉默。 心脏剧烈地跳动,叶婉兮有些撑不住,她微微缩了缩身子,怯怯地问道: “沈公子是已经不记得三年前的事情了么?不过,哪怕是沈公子不记得了,这份情,婉兮还是铭记于心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我觉得很心疼 沈晟脑子回路是在三分钟之后了,叶婉兮把亮闪闪的楼梯放在沈晟的脚下,沈晟整整忽视了三分钟啊。 而且,叶婉兮明显感觉到萧裴琛根本不相信她的话。 沈晟满眼复杂地看着叶婉兮,眼神中的情绪太深刻,叶婉兮不能理解,只是巴巴地看着他,希望能够圆了她的谎话,否则,她肯定会被萧裴琛吊打的。 终于,沈晟开口说话了。 他看着叶婉兮,眉宇间竟然有一抹难以言语的哀伤,连带着声音都是显露着意思哑意的: “不曾想,三年前无意中救下的,便是三王妃。” 这时沈晟又看了看站在叶婉兮身边高深莫测的萧裴琛,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的破绽露地实在是太大了,萧裴琛完全一副连标点都不相信的模样啊。 叶婉兮连忙点了点头,抱着萧裴琛的手臂,不肯松手。 接下来,沈晟心不在焉地陪着萧裴琛聊了一会儿天,就说约了其他人去喝酒,便匆匆地离去了。 拜年竟然连中饭都没有吃,就直接从沈府回来了。 两人没有坐马车,叶婉兮心惊胆战,一直都不敢说话,就等着萧裴琛来问她。 果然,萧裴琛终于开口问了。 “你和沈晟是怎么回事?” 叶婉兮早就在心中打好了一连串的草稿,她一字一句地将那个故事完整地说出来,当然,也就是一般狗血的英雄救美的故事。 最后,她脸颊上浮上两片红晕,十分不好意思地说道: “当初,沈公子救了我,还说要以身相许来着,不过现在许给相公,虽然许地偏了一些,但是……也算是还了愿。” “那日在逛街的时候,你怎么没有认出他来?”萧裴琛淡淡地问道。 叶婉兮一惊,她怎么忘记了这码事。 前功尽弃啊。 叶婉兮抖着手不知道该如何圆回来,萧裴琛再次补刀,说道: “大半年前,你落水,救上来后,听七喜以及你自己说,你不是失忆了吗?” 叶婉兮唇角抽了抽,发现世界上果然是说了一个谎话,就要用无数个谎话去圆回来。 现在好了,哪怕她说了无数个谎话,都圆不回来了。 叶婉兮心里琢磨着,如果现在她撒个娇,流点眼泪,她相公会放过她吗? 她现在不敢在乱来了,只能够沉默对待。 就这样相互沉默了许久,萧裴琛终于发现了叶婉兮也编不了什么幺蛾子,看着她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终究是心软了。 “以前的事情,我概不追究,以后的事情,不能再这般。” 叶婉兮听到这话,眼泪顿时就下来了,她还以为,今天要完蛋了,结果她相公竟然网开一面,现在的心情简直比过年还要开心。 “好好的,哭什么哭。” 带着一些薄茧的手指擦过她的皮肤,有些刺痛,却温暖地她眼泪一直流个不停。 眼泪如大豆般滚滚而下,萧裴琛擦的速度根本跟不上,最后只能停下动作,无奈地揉了揉叶婉兮的脑袋,说道: “你这样子,我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叶婉兮擦了擦眼泪,泪眼汪汪地看着萧裴琛,她抽噎着说道: “相公,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说,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算了,都过去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叶婉兮点点头,虽然眼泪不掉了,但是眼睛还是红红的。 两人走到了酒楼,小二看到两人,虽然对叶婉兮这副样子表示不解,但是人家是主子,小二自然是一个字都不好多嘴,引着两人前往包厢,却在楼梯上,刚好遇见了刚才说要出去和朋友喝酒的沈晟。 叶婉兮的身体猛地僵硬,她看了沈晟一眼,便躲到萧裴琛的怀里去了。 而沈晟,只需要一眼,便可见了叶婉兮哭得红肿的眼睛。 他心里一个咯噔,忍不住上前两步,语气都有些急促: “你……怎么了?” 叶婉兮也不敢回答,刚才萧裴琛虽然已经放过她了,但是也是说以前的事情放过她,现在……沈晟啊,你能不能不要和她讲话啊! 萧裴琛搂着叶婉兮,发现两人之间的关系,根本不是那种救人者与被救者的关系,关键是,沈晟十分关心叶婉兮,这份关心,显然是因为长久的交往才会有的。 叶婉兮在骗他。 鹰眸微微眯起,眼中划过各种情绪,感觉到怀里的叶婉兮轻轻的颤抖,心里没来由地一软。 “相公,能不能让我和沈公子单独说两句话?”叶婉兮心里琢磨着,她说服沈晟是必须的了,否则她将会一直都在这种胆颤心惊中过日子,这显然不是她的本意。 萧裴琛沉吟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然后率先跟着小二去了包厢。 叶婉兮看着沈晟,然后又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朝着一个人少的地方走去。 沈晟沉默地跟在她的身后,直到前面的叶婉兮停了下来。 她转过身来,看着沈晟,笑眯眯地说道: “沈晟,现在好了,我的秘密,你都知道啦,你可要帮我保密哦。” 沈晟目光直直地看着叶婉兮红肿的眼睛,心神翻涌却不知道该如何平复,从小到大,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 “你这是在胡闹。”沈晟低叱了一声,但是却没有了后文,他还能怎么斥责叶婉兮,她想出来的都是那场战争的关键,无论是石油,还是空城计,如果没有叶婉兮,那场战争会打得愈发艰难,而且还不一定能够取得成功。 她这是在胡闹吗? 只有他们自己清楚,叶婉兮是一个关键所在。 叶婉兮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弱弱地反驳道: “那我不管,你要是告诉萧裴琛,他肯定会吊打我的,我身子弱,禁不起打。” “哼,裴琛那么宠你,会打你都有鬼。” 叶婉兮抬起头,看着沈晟,一脸的笑坏: “沈晟,你不知道吗?折磨女人有无数种方法的,尤其是将军还是我的相公。” 沈晟微微一愣,没有想到叶婉兮会说出这么露骨的话,不过她说地很对,将军是叶熙的相公,不对,应该是叶婉兮吧。 “你以后不要来军营了,以前的事情,就当作我不知道。”沈晟扶了扶额头,帮助叶婉兮瞒着萧裴琛,简直就是在玩火的节奏。 叶婉兮唔了一声,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反正她还是爱干嘛就干嘛的,萧裴琛都阻止不了她,沈晟也就拉倒吧。 “怎么滴,还不听了是吧?”沈晟猛地拔高了音量,怒目看着叶婉兮。 “听!一定听!”叶婉兮不住地点头,反正她先答应着,到时候怎么样,还不是她说了算。 沈晟直直地看着叶婉兮,这些显然是她自己先答应着,之后怎么样,都还不一定。 “叶婉兮,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沈晟实在是想不通,他有见过叶婉兮在军营之中是多么地虚弱过,加之她曾经被高信恭掳去过,虽然她不曾提起过那段时间的具体经过,但是那一身的伤,是实实在在的。 经历过这样的经历,一般的女人都会承受不住,哪里还是叶婉兮这般乐呵呵的。 而叶婉兮呢,她看着沈晟,笑得云淡风轻,沈晟在这样的神情之中感觉到了萧裴琛的一丝气质,难道说两人呆的久了,连神情也这般相似了吗? “我相公十岁丧母,十五岁上战场,十四年的战功赫赫,我觉得很心疼,我想陪他,就算是到了战场上,我也想陪他。” 这可能是沈晟这一生听到过最朴实,但是最震撼人心的表白了。 “如果裴琛知道了,你认为他会同意吗?”沈晟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样从自己的立场上去劝说叶婉兮,只能够从萧裴琛的立场上去劝说,他实在是不忍心,叶婉兮身体弱,不适合上战场。 “当然不会啊,否则我为什么会用另外一个身份呢?”叶婉兮笑眯眯地说道,她知道沈晟已经没有话可以劝她了,只能够从萧裴琛的立场上来劝她了。 “那你还……” “但是我想陪他啊,我不管,我就是要陪着他。”耍无赖这种事情,叶婉兮从来都是得心应手的。 沈晟无奈,他没有劝服叶婉兮,而且还对她没有一点办法。 “沈晟,那你肯给我保密了吗?”叶婉兮笑着问道,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十分轻松。 沈晟终于点点头,既然他不能说服叶婉兮,那便只能尽他的所能保护叶婉兮,要知道,日后萧裴琛知道他没有保护叶婉兮,那就是没有尽朋友之责,那是要被揍的。 叶婉兮笑得贼兮兮的,乌黑的眼中神色狡黠,让沈晟实在是无奈。 “快回去吧,裴琛该等急了。” “好嘞。”解决了沈晟这个问题,叶婉兮的心情很好。 “等等!” 叶婉兮停下脚步,不解地看着沈晟。 “你的眼睛,怎么了?”那明显痛苦过的模样,他有些担心。 叶婉兮耸耸肩,回道:“别说了,我相公根本不相信我编的故事,我哭一哭,让他心疼一下,他就不会来逼我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叶婉兮,我要你死! 叶婉兮乐滋滋地回到包厢,萧裴琛正在喝茶,冬天中午温凉的阳光打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的轮廓。 萧裴琛不仅五官长得极为俊美,侧脸也是大写的帅。 她巴巴的凑上前去,萧裴琛转过脸来看着叶婉兮,叶婉兮舔了舔嘴唇,笑嘻嘻地说道: “相公,亲一下可以吗?” 萧裴琛严肃地点点头,十分正派的样子。 叶婉兮凑上前去,亲了亲,发现萧裴琛还是那副英勇的样子,她缩了缩脖子,对他说道: “相公,你能不能不要做出这样一幅惨烈的样子,你这样子搞得我在强迫你一样。” “那你再亲我一下。” …… 正月十六开朝,大家的年假都很长,叶婉兮被萧裴琛拉着强行走亲访友两天后,直到元宵节,这十天,叶婉兮都躺在床上,谁劝都不下床。 七喜早就绝望了,反正将军都准许了,她自然也不好强逼自己的主子起床。 不过万幸的是,过年这段时间,叶婉兮身上的肉终于多了一些,整个人看起来气色也好了许多,不再是之前那般弱柳扶风了,之前宽松下来的衣服,也变得合身了。 叶婉兮在床上,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睡醒了便摸着自己肚子上的二两肥膘出神。 近日来,她懒得很,能躺着绝对不坐着。 这样的生活终于在正月十五改变了,今天是元宵节,讲究的是一个合家团圆,讲究的是一个铺张浪费,讲究的是一个折腾。 叶婉兮从床上被折腾起来,然后被折腾上马车,马车缓缓地停在了宫门前。 叶婉兮眯着眼睛,萧裴琛看得无奈。 “婉兮,你都睡了一整天了。” “相公,外面天黑了吗?”叶婉兮靠在萧裴琛的怀里,悠悠地问道。 “黑了。” 叶婉兮点点头,闭着眼睛解释道: “黑就对了,天黑了,不睡觉,瞎晃悠什么啊。” 今日的皇宫张灯结彩,一盏盏的红灯笼将整座冰冷的皇宫装扮地十分温情,但是叶婉兮很清楚,这些只是表面,皇宫是一个多么恐怖的存在啊。 上次她来皇宫,差点没有被冻死。 这一天百官都会携带家眷来皇宫赴宴,所以走在路上,周围都是嘈杂的声音,叶婉兮被吵地头疼,拉着萧裴琛走上了一条清静的小路。 萧裴琛搂着叶婉兮,站在人群的外面,看着那热闹非凡的人群,再看着四周的冷清,心里突然间就静了下来。 两人慢悠悠地往设宴的宫殿走去,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大部分情况下,萧裴琛都在听叶婉兮说话,只是偶尔才会搭几句。 “相公,你有给霓裳找一个夫婿吗?”叶婉兮看着天上的圆月,随口问道,其实她的心里怦怦直跳,萧霓裳,简直就是她命中的劫啊。 “霓裳有自己喜欢的人。”萧裴琛淡淡地说道,目光深沉地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 “霓裳喜欢的人……真的是叶熙吗?”叶婉兮想起过年那天,萧霓裳兴致勃勃地向自己介绍叶熙,那模样和一个坠入爱河的小女生,没有任何的两样。 “恩,不过我想叶熙并不喜欢霓裳。” 叶婉兮心头一跳,立刻兴奋地问道: “为什么?” 也许是叶婉兮太过于兴奋,以至于萧裴琛顿时便察觉出了异样,一双鹰眸无比压迫地看着她。 叶婉兮愣了愣,然后才一口气地解释道: “相公你不知道,当时年夜饭的时候,霓裳拉着我,讲了无数叶熙的丰功伟绩,我实在是觉得好奇,这个叶熙究竟是什么人,而且,看霓裳的样子,显然是深深地陷了下去,如果叶熙不喜欢她,那霓裳岂不是托付有误?” “你不知道,叶熙最重自由,但是成为驸马,那必然会丧失许多自由,这不是他希望的,最主要的是,叶熙喜欢男人。” “……” 叶婉兮觉得自己演地还是蛮不错的。 一路聊天,他们终于走到了宫殿门口,大臣们看到萧裴琛过来了,开始陆陆续续地过来搭讪。 叶婉兮表示要自己走走看看,萧裴琛松开她的手,开始和兵部的尚书讨论新政的执行情况。 没有萧裴琛在身边,叶婉兮整个人都懒了下来,走了两步,就找一个位置坐下来,过了一会儿,身旁的位置也有人坐了下来。 叶婉兮眼皮掀了掀,看到沈晟坐在了她身边的位置,但是更加重要的是,谢晓萌也在! 她一惊,身子僵硬地坐在椅子上,然后看着两人干笑。 谢晓萌显然是已经被沈晟告知了她的身份,现在神情严肃地看着她,谢晓萌那副张飞的容颜,本来就挺可怕的,现在严肃起来,更加地可怕。 “萌、萌萌,好、好久不见,真是让我,好生想念。” “叶!婉!兮!”谢晓萌咬牙启齿得叫着她的名字,叶婉兮一听,便露出一副委屈十足的表情。 倒是沈晟,之前已经和叶婉兮商量好了,拦着谢晓萌,低喝道: “你不是说,不会来捣乱的吗?” 谢晓萌的火气缓缓地降了下去,叶婉兮缩在大大的椅子里面,一副泫然欲滴的样子。 “谢副将,你吓着她了。”沈晟皱着眉头,不满地说道。 谢晓萌因为和叶婉兮相处地够久,一眼就看穿叶婉兮的演技,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演的。” 叶婉兮刚想反驳,却突然感觉到两道灼热的视线黏在自己的身上,叶婉兮转过头,便直直地坠入一片无边无际的黑色海洋之中。 叶婉兮心中一个咯噔,再好了,萧裴琛竟然看着自己。 “不跟你们说了,等会我相公怀疑我的身份,我就揍你们。” 叶婉兮从椅子上下来,提着裙子快步地跑向萧裴琛,萧裴琛揽过她,目光越过重重的人群,精准地落在沈晟和谢晓萌的身上。 两人身躯一震,立刻勾肩搭背地快步走出了萧裴琛的实现。 “相公,刚刚沈晟带着一个看起来很凶的男人来吓我,等会你揍他一顿。” “好说。” 寒暄结束之后,大家落座之后,叶婉兮发现皇上的身边,竟然不是皇后,而是另外一个看起来十分温淡的女人。 “相公,皇后怎么不在?” “后宫之中,挖出三具尸骨,皆是皇后下的手,现在被幽禁在宫中不得外出。”萧裴琛低醇的嗓音在她耳边低低地想起,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脖子上。 叶婉兮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都浮起一层疙瘩。 “相公……是你干的吗?”叶婉兮轻轻地问道,既然这么多年过去了,想必皇后做的极其隐秘,怎么会突然就被挖出来,再说了,被挖出来后,以皇后的手段,压下来其实也不是一件难事。 既然能够闹到自己被幽禁,显然是得罪了什么人。 不是叶婉兮自恋,而是萧裴琛以自己为由,的确是有出手的的动机。 “不是我干的,是她自己做的,只不过被重新拉出来罢了。” 果然…… 这一场宴会的收获,除了自己以真实的身份见了谢晓萌,那便是知道萧裴琛为了自己,给皇后下了一道坎。 除此之外,叶婉兮还看到了何湘云。 尽管新婚在即,她的脸上还是一副落寞的神态,而且整个人也销售了许多,一点活力都没有。 看来,还是放心不下萧裴琛啊。 宴会总是兴致缺缺,除了歌舞就是歌舞,叶婉兮都觉得腻,但是大家都很开心的样子,她自然不好特殊化。 一直忍到了宴会结束,叶婉兮已经坐地无感了,而且她答应了七喜丫头今天回去放烟火来着。 说好是除夕放的,结果一直拖到元宵节,叶婉兮也是十分汗颜。 萧裴琛因为有事,所以让叶婉兮先行回去,两人在宫门口分别。 叶婉兮朝着马车走去,何湘云却突然冒出来,挡在了她的面前。 叶婉兮一惊,连着退了三步才稳住了身形。 “叶婉兮,你很得意吧?”何湘云满眼咒怨地看着叶婉兮,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恶心的感觉。 叶婉兮皱了皱眉头,不想和她纠缠,想要绕过她,却被何湘云一把抓住手臂,何湘云的手劲很重,叶婉兮有些疼。 “叶婉兮,你很得意,你真的很得意!” 自知逃不过纠缠,叶婉兮索性停下脚步,冷冷地瞧着何湘云,语气也带了几分地威胁: “未来的太子妃,你这是在做什么? 其实说来我们也巧,我一开始要嫁给萧裴君,应差阳错嫁给了萧裴琛,你一开始要嫁给萧裴琛,却自己选择嫁给了萧裴君。 但是何湘云你记住了,你现在、以后所有的生活,都是你自己选择的,与旁人无关,与我,更加是没有关系!” 叶婉兮一把挣脱何湘云,开玩笑,她好歹也是在军营之中呆过的人,这个女人还真想对自己怎么样不成。 她挣脱开叶婉兮,一路走到马车旁,上了马车,车夫也不敢懈怠,立刻驱马朝王府疾驰而去。 何湘云留在原地,出神地望着逐渐消失的马车,嘴里反复念叨着一句话: “叶婉兮,我要你死!” 第一百二十四章 要去和亲 何湘云的丫鬟黛色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看到自家主子变成这般,忍不住上前提醒道: “主子,以后我们有的是时机对付叶婉兮,但是现在是万万不可的啊,您还记得太子说过,叫您不准动叶婉兮的吗?”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直接甩到了黛色的脸上,黛色重重地跪在地上,抖着身子,害怕地一直说着饶命的话。 “这种话,不要让我再听见第二次!”何湘云眼中的怨毒愈发地深厚,她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萧裴君会喜欢上叶婉兮,以至于特地来警告自己不准动叶婉兮。 但是,越是这样,她就越是要动叶婉兮那个贱蹄子。 “走。” 坐在马车上,叶婉兮揉着被何湘云捏痛的手臂,心里琢磨何湘云这厮实在是太可怕了,她还是躲着一点为好。 一路平坦地回到了王府,没有萧裴琛在身边,叶婉兮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她带着七喜来到一处空旷的地方,今夜雾薄星稀,正是放烟花的好时机,七喜显得很兴奋,以往她哪里有这样的经历,都是和叶婉兮缩在自己的房内,听着远处的烟花爆炸的声音,却没有视角看见。 今年倒是能亲自放烟花了,自然是十分兴奋。 倒是叶婉兮觉得还行,毕竟她从小到大放地炮仗已经是数不胜数了,这点烟花,她还不放在眼中。 将烟花一一点燃,璀璨夺目的烟花在黑夜之中兀自绽放,叶婉兮仰着头,发现这个时代的烟花也是做地十分浮夸,不禁让她想起了现代的生活。 今天是元宵节,合家团圆,在这个时代,她却只能仰仗萧裴琛了。 “王妃!我们来玩这个吧!”七喜把一个点燃了的烟花塞到她的手里,然后将她从边缘拉到院子的正中间。 不知道从什么哪里冒出来的一大群小崽子,他们巴巴地望着自己和七喜……手中的烟火。 七喜也是一个爱热闹的,叶婉兮烟火买了超级多,七喜拆开后,每个小鬼都分到了烟火。 点燃后,在弥漫的烟雾之中,烟火完全地发出耀眼的光芒。 叶婉兮也玩得有些疯,一包一包的烟火被纷纷拆开,欢声笑语之中,半个时辰不知不觉地便过去了。 而叶婉兮买的烟火也终于告罄。 “王妃娘娘,烟火没有了。”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胆子大了一些,上前拉住叶婉兮的裙子,水汪汪的眼睛尽是期待。 叶婉兮觉得心疼,小女孩长得很可爱,但是穿了一身的粗衣,显然是一个下人的女儿。 叶婉兮蹲下身来,捏了捏小女孩软软的脸颊,一双眼睛笑得如月牙一般,她伸出手托着下巴,十分为难地说道: “可是我也没有烟火了耶。” 小女孩瘪瘪嘴,不过很快的,她便敛去脸上的遗憾,笑盈盈地看着叶婉兮,甜甜地说道: “没有关系哦,今天我们已经玩够啦,王妃娘娘应该回去休息了。“ 叶婉兮没有想到,一个小女孩还能够这么贴心,顿时觉得心里暖暖的。 这场声势浩大的王府内院联谊烟花大派对在众位小崽子爹娘的到来,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空旷的院子中已经被蜂拥赶来的下人们给打扫干净,除了地上还留着的黑色烟火痕迹,以及空气中的硝烟味,还真看不出来刚才这里这么热闹。 叶婉兮和七喜两人站在空旷的院子之中,和之前的狂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七喜看着叶婉兮,柔声地说道: “王妃,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恩,好啊。” 叶婉兮转身,看到萧裴琛修长的身子站在她的身后,带着浅淡舒适的笑意,将她内心深处的孤寂瞬间化解。 “相公,你来晚了,烟火已经放完了。”叶婉兮扑到萧裴琛的怀里,软软地说道。 “无妨,我看了一整场的烟火。”萧裴琛捏着叶婉兮的脸颊,淡笑着说道,从一开始他便在了,看着叶婉兮和一群小孩在在闹,他竟然喜欢地要命,于是便站在一旁观看。 叶婉兮和小女孩聊天他也看在眼中,更是有一种想要和叶婉兮造人的想法。 “身上一股硝烟味,回去洗澡换衣服,七喜,跟上。” “是。” 正月十六正式开朝,一开朝,主要议论的事情便是南盛如何赔偿,该赔偿什么,做出什么让步的具体事宜。 年前那一场战,可不是白赢的,既然赢了,输方便要付出代价。 敲敲定定,南盛决定二月十一入京,商讨和亲的细节。 从古至今,和亲总是拉近双方关系的重要方法之一,南盛选择的也是这种,只是迎娶的聘礼需要权衡各方,小心琢磨。 等叶婉兮收到这个通知的时候,消息已经变成了萧霓裳要被派去和亲。 叶婉兮一听到这个消息,眼皮一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七喜,良久后,才语言晦涩地问道: “怎么会是霓裳呢?霓裳不是相公的亲妹妹吗?南盛天高地远,那里的风俗和天澜的风俗完全不一样,霓裳怎么能够适应那里的生活。 再者,最为关键的是,南盛的皇子……她能嫁给谁?高信恭是一个大变态,高信然年纪太小,除此之外,都是一些庸才,霓裳如何能够嫁过去!” 七喜看到一贯置身事外的叶婉兮这般激动,愣了片刻,才解释道: “王妃,朝中年龄适中的公主,只有长乐公主了。” “那南盛那边有适龄的公主吗?”叶婉兮急忙问道,其实她心里也很清楚,不管是天澜出公主,还是南盛出公主,嫁到别国的公主都是可怜人。 但是没有办法,叶婉兮只能护短自己认识的人了。 “南盛这些年只出过一位公主,但是早就嫁出去了,朝中连一位公主都没有,都是皇子。” “相公呢?”叶婉兮从床上挺身起来,掀了被子,刚想穿衣服,转念一想,却翻出了一身男装。 “王爷在书房呢,王妃今天要乔装吗?”七喜一边帮叶婉兮穿衣服,一边问道。 “恩,我不能让霓裳嫁入南盛,用叶熙的身份才好献策。”叶婉兮快速地扎起头发,回道。 七喜点点头,不过很快的,她又想到,皱着眉头说道:“可是王妃,您不觉得公主对您有点意思吗?” 一提起这个,叶婉兮就觉得头疼,她哪里会不知道啊,她最怕的就是以叶熙的身份见霓裳,但是现在此一时,彼一时,她也顾不得了。 “我决定和霓裳说真话。” 叶婉兮穿好了衣服,从狗洞中爬出去后,快速回道王府正门。 护卫都是认识叶婉兮的,没什么盘问,就直接把叶婉兮放进去了。 叶婉兮快步走到书房,站在门口,就听到里面隐隐约约的女人哭声,不用猜,这个人一定是萧霓裳了。 叶婉兮叹了一口气,用力推门而入。 书房之中有四个人,萧裴琛,萧霓裳,沈晟以及谢晓萌。 叶婉兮抽了抽嘴角,怎么都没有想到沈晟和谢晓萌竟然也会在这里,以前她可是从未在王府之中见过这个两个人,怎么今天就来了。 四人没有想到叶婉兮直接推门而入,萧霓裳看清来人,眼中闪过一抹狂喜,萧裴琛眼神也是一亮,倒是沈晟和谢晓萌,两人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叶熙!”萧霓裳顾不得女儿家的矜持,直接冲上前去一把抱住叶婉兮,嚎啕大哭。 叶婉兮轻轻拍着萧霓裳的背,以示安慰。 好不容易将萧霓裳给安抚下了,对着萧裴琛恭敬地行礼: “参见将军,将军新年快乐。” 果然是别致的行礼。 叶婉兮看着僵硬的沈晟和谢晓萌,她还是一副恣意的模样,对着两人说道: “沈晟,萌萌,新年快乐啊。” “滚你丫的萌萌!”谢晓萌对于这个名字,还是一听就燃,不需要任何的触发。 僵硬胶着的气氛被谢晓萌给打破,叶婉兮将萧霓裳按在椅子上,自己也坐在椅子上,看着坐在主位上的萧裴琛,手指无意识地在桌子上打出节奏。 “将军,可是真的想将公主嫁出去?” 萧霓裳看着萧裴琛,脸上一分一分地白了下来。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双眸深沉难测,眼底翻涌着可怕的暗涌,当年母亲离世,他便告诉自己,要一直看着萧霓裳长大,嫁人,生子,给她最好的。 但是现在…… “你有什么方法?”萧裴琛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叶婉兮,严肃地问了一句。 叶婉兮看着萧裴琛这副样子,简直比南盛军全面压境还要来得严肃,果然是打到了萧裴琛的逆鳞啊。 “叶熙,要不你带我走吧!我不可以不要公主之位的。”萧霓裳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情绪激动地说道。 坐在对面的沈晟和谢晓萌一脸吃了**的样子,死死地盯着叶婉兮,这就是一个行走的作死大队长啊。 叶婉兮也是叹了一口气,她就怕萧霓裳给她来这么一句,那真是要完蛋了。 “霓裳!”萧裴琛皱着眉头喝道。 萧霓裳却耿直地瞧着叶婉兮,不肯让步。 第一百二十五章 躺枪躺地没有一点点防备啊 叶婉兮叹了一口气,拉过萧霓裳的手,对着萧裴琛说道: “将军,我和公主单独有话说,等会再回来。” 拉着萧霓裳走出书房,来到一处无人之地,叶婉兮四处张望,确定没有人之后,她看着眼前神色激动的萧霓裳,淡淡地说道: “小妹,我是你嫂嫂。” 萧霓裳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以至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都没有琢磨清楚。 叶婉兮无奈只能重复说道: “小妹,我是你嫂嫂,我是叶婉兮,叶熙只是我的一个假身份。” 大约是五分钟的沉默,叶婉兮安静地呆在一边,不打扰萧霓裳。 终于,萧霓裳动了,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又沉默了三分钟。 八分钟的沉默,萧霓裳好似这才将心情给整理好,眼中的情绪有些暗淡,也有些惋惜,原先她可是非常喜欢叶熙的啊。 不过,也许是因为萧裴琛的关系,萧霓裳的气度比寻常女子要高几分,这样震惊的消息,在八分钟后,也消化了。 “嫂嫂,那你之前跟哥哥去了……战场?!”萧霓裳克服心里障碍喊出嫂嫂两个字,没来由的,她就是相信叶婉兮的话,哪怕叶熙和叶婉兮长得一点都不一样。 叶熙跟着哥哥去战场,这件事情她是知道的,要知道一开始哥哥和叶熙相遇,两人便在军事之上有一番讨论,上战场也没有什么意外。 但是现在,叶熙竟然就是她的嫂嫂,这让她感到意外了。 以前和叶熙相遇交往的场景一幕幕地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却愈发觉得心酸,嫂嫂究竟是有多爱哥哥,才会做出这么大的改变和让步。 然而,接下来,萧霓裳又想到,自己曾经一直都拉着叶婉兮,说自己喜欢她,脸上就不自觉的发烫。 “将军在里面等地也有些久了,我们进去吧,不要露了马脚。”叶婉兮不想回答萧霓裳的问题,只能够岔开话题说道。 “恩。”萧霓裳乖巧地跟在叶婉兮身边,脸上却已经将小女人的心思给收敛了个干净。 叶婉兮笑了笑,侧过头对着萧霓裳说道: “小妹放心,嫂嫂不会让你嫁到南盛的。” 推开门,里面的人没有再讨论,齐刷刷地看着两人,叶婉兮一脸的坦然,萧霓裳早就装地无坚不摧的坚强模样,站在叶婉兮的身后。 沈晟和谢晓萌对视一眼,已经知道叶婉兮将身份告知公主了。 “将军,我们回来了。” “哥哥。”萧霓裳乖巧地唤了一声,然后规规矩矩地坐在萧裴琛的下方,没有一点方才的激动,倒是承了萧裴琛几分的淡然。 “将军,我认为,公主不宜嫁去南盛。”叶婉兮简洁地说出自己的观点。 “理由。”萧裴琛直直地瞧着叶婉兮问道。 叶婉兮心中早就打好了腹稿,迎着萧裴琛的目光,她悠然地说道: “既然南盛是败方,凭什么要我们的公主嫁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在座的人心中顿时有一种,“卧槽,说的好有道理,简直没有办法反驳!”的感觉。 萧霓裳崇拜地看着叶婉兮,如果说以前是眼中含着爱意,那么现在就是赤果果纯粹的崇拜了。 被叶婉兮的言论简单粗暴到震惊的一干人等,在缓了好一会儿后,沈晟才弱弱地问道: “那怎么办?南盛那边这样提出来,我们置之不理?” 叶婉兮白了沈晟一眼,走到萧裴琛面前,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礼,然后解释道: “为什么联姻?联姻不就是为了让双方的关系更加紧密,这样才能够保证对方不会对自己出手吗? 但是你们反过来想,就算是联姻了,就真的不会攻打对方了吗?两国真的实现友好的关系了吗? 历史上,是姻亲却依旧刀戈相向的国家不在少数,既然如此,联姻的目的何在? 只不过是走一个过场形式罢了。 在说了,若是以后南盛真的不管不顾地进攻我天澜,那么让公主怎么办?她已嫁给南盛的皇子,便是南盛的人了,当南盛攻打天澜,她该如何处之?这般尴尬的境地,其实不是要患尴尬癌?” 叶婉兮看着萧裴琛,她就不相信了,她引经据典,剖析入里,萧裴琛还真的舍得让萧霓裳嫁去南盛不成。 然而,萧裴琛听到这番话,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显然是自己已经分析到这个层面了,他看着叶婉兮,看到她眼中坚定的神色,不禁有些疑惑,难道叶熙真的喜欢自己的妹妹了? “依你之见,该怎么办?” “贸易,我认为贸易可以做到这样一个调和的角色,双方进行贸易,资源共享,利益共享,一方撤退,两方都吃不到好。 再者,贸易的收益方不仅仅是国家,更加直接的收益者是百姓,若是贸易结束了,许多百姓的生活可能受到影响,他们不会置之不理,两国迫于压力,不会轻而易举地停止贸易。 自古不仅仅是皇权能够控制两国的交往关系,其实还有民情。” 这是叶婉兮能够想到最好的方法了,实在是超过了她的脑容量,她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为什么要利益共享?我们才是赢家,我们可以有更多的收益才是!”谢晓萌站起来反驳道。 叶婉兮摇摇头,解释道: “说得很有道理,但是这样的贸易,显然是不公平的,不公平的贸易不会持久、稳定,到时候不用我们出手,自己都能掀起混乱,所以贸易一定要公平。 至于萌萌所说的更多收益,我们可以要求对方多开通贸易的进口渠道。” 叶婉兮本来还想说文化战,但是这个层面暂时是不会涉及到了,她懒得解释,也就索性没有说。 她看着谢晓萌,期待他被自己说服的表情。 结果,等了一会儿,谢晓萌瞪了她一眼,恶狠狠地说道: “去你的萌萌!” “……” “将军,这个事情需要交给太子吗?”沈晟站起来,问道。 萧裴琛摇摇头,鹰眸中滑过厉色,眉宇间浮现点点戾气。 “不必,父皇说此事交由我一手处置,命三省六部协理,不必交由太子了。” 沈晟一惊,这可是关乎于民生的大事件,皇上交由将军全权处理的用意何在?是为了安抚那只出四万人马的补偿吗?还是说,另有图谋。 心中闪过千万想法,却依旧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说: “是。” 讲话谈到这里,萧霓裳也知道其实联姻已经是可有可无的鸡肋了,以萧裴琛的性子,是断然不会让她去联姻的,她站起来,轻轻地问道: “三哥,那该如何回南盛的人?” 萧裴琛还没有讲话,叶婉兮就率先说道: “回什么回,傻逼不用管。” 在座的人狂汗! “霓裳,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该择婿了。” “哥哥你说什么?我失聪了。”萧霓裳曾经看到过叶婉兮应付萧裴琛的时候,反正萧裴琛说什么,她都指指自己的耳朵,表示自己失聪了,哥哥从来拿嫂嫂都没有办法的。 萧霓裳偷瞄了叶婉兮一眼,觉得自己的嫂嫂在自己心中的形象愈发地高大了。 “不准学你嫂嫂!” 萧霓裳吐吐舌头,装作没听到的样子。 而叶婉兮则看了看天花板,苍天啊,躺枪躺地没有一点点防备啊! 送走萧霓裳之后,萧裴琛着手实施叶婉兮所说的方法,她说的只是一个概念,这样大的一个概念需要投入无数的人力物力,哪里是能够一蹴而就的。 因为是叶婉兮提出的设想所以前后都需要叶婉兮在场。 一直到了凌晨,叶婉兮已经困地不要不要的,靠在谢晓萌的肩膀上,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其余三省六部的人也因为困地不行,晕晕乎乎的。 但是今天已经二月五号,还有六天时间南盛的人便到了,也难怪萧裴琛需要立刻拿出这样一套方案,除了加班加点,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今天就到这里吧。”萧裴琛无奈,只能够停止今天的讨论。 叶婉兮一听到这个,双眼刷的一下就睁大了,她端正地坐好,终于可以回去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各位便在王府歇下吧,明日继续。” 叶婉兮顿时哀嚎出声,在安静的书房中显得尤为明显,在这样一个寂静的夜晚,带来几分跳脱的亮色。 说实在的,叶婉兮很害怕萧裴琛去找自己,但是好在,也许是实在太晚了,他只派了一个小厮去说自己今晚以及日后几日都不会过去。 于是这才放心地睡下。 第二天,被人早早地叫醒,叶婉兮一双水汪汪的大眼袋,眯着眼睛看着萧裴琛,声音中带着初醒的娇嗔和软糯: “将军,其实我的计策我昨天已经讲完了,你叫我去实在是没有什么用处,你就放过我吧!我求求你了。” 叶婉兮不知道,自己的最后一句话,说地有多诱惑。 “叶熙……”萧裴琛声音含着几分嘶哑,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再和这个人继续带下去了。 匆忙地转身离去,叶婉兮则继续大睡特睡! 第一百二十六章 长嫂如母 一觉醒来,叶婉兮觉得睡得极饱,周围十分安静,她穿好衣服起床,打开门,外面刺眼的光让她眼睛有些难受地眯起。 周围没有一个人,叶婉兮想了想,还是决定装模作样地从门口出去,然后绕一个大圈,重新回到王府。 叶婉兮回到自己的院子,疲惫地换下衣服,然后重新缩回到被子里,她在冬天,真的不适合在外面游荡,被窝才是她的终点。 “王妃,您回来了吗?”七喜听到动静,从房里出来,站在叶婉兮的门口问道。 “回了,你等会给我准备一份中饭就可以了。”叶婉兮缩在被窝里,对着门外的七喜朗声说道。 “是。” 今晚还是萧裴琛派人过来,说不过来了,叶婉兮知道现在的局势,笑着叫萧裴琛注意身体,其余的倒是什么都没有问。 规律的生活只过了两天,便被人给打破了。 这天一大早,萧霓裳便哭着来到叶婉兮的院子。 以前她不知道怎么去找叶熙,现在知道了叶熙就是叶婉兮,她又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来找叶婉兮,故而,一出了事情,她第一时间便赶来了叶婉兮这里。 叶婉兮还睡着,被七喜叫醒后,整个人疲倦地没有一丝力气。 耳朵中传来断断续续的尖细哭声,叶婉兮强撑着精神,睁开眼睛看着坐在她床边上的萧霓裳,哭地一脸的眼泪,十分凄楚。 “嫂嫂……”萧霓裳哽咽地叫着叶婉兮,这样一来,更是显得可怜。 叶婉兮看着萧霓裳连胭脂都没有涂,整张小脸苍白地可怕,以往的神采暗淡了许多,犹如一颗珍珠被蒙上了灰一样。 “霓裳,你把衣服脱了,我们到床上再说吧。”叶婉兮实在是不想起来,只能够把萧霓裳劝上来。 萧霓裳微微一愣,想了片刻,倒也是立即脱了衣服爬上了床。 她一路从皇宫感到这偏僻的院子,身上带了寒气,手脚皆是冰冷,一进入温暖的被窝,叶婉兮倒是被冷地打了一个寒颤。 叶婉兮蹙着眉头,低头看着自己这副身子,她怎么觉得她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了呢? 难道是说,自己体内的毒正在一点一点地毁了这具身体? “先暖和一下。”叶婉兮把被子往萧霓裳身上拉了拉,拿过一旁的帕子,仔细地将萧霓裳脸上的眼泪一一擦去。 萧霓裳的五官和萧裴琛很像,五官惊艳也很耐看,气质带着皇室特有的尊贵,是那种一看就知道这个人不同凡响的感觉。 萧霓裳红着脸颊,她很小的时候母妃已经去世了,哥哥虽然疼爱自己,但是却不好和自己一起睡,像这样被照顾着,在萧霓裳的记忆中,竟然还是第一次。 长嫂如母,还真的是这样。 叶婉兮摸了摸她的手,果然,很凉。 “七喜,去找一个手炉过来,还有,拿一些零嘴进来。”叶婉兮朝着门外大声地喊道,反正七喜都是听得到的。 外面传来七喜的答应声,倒是萧霓裳,奇怪地看着两人地相处,然后小声地问道: “嫂嫂,这里只有七喜一个丫鬟吗?” “对啊。”叶婉兮理了理枕头,让自己靠得更加舒适一些。 萧霓裳有些诧异地看着叶婉兮,不可思议地问道: “哥哥都没有给嫂嫂多派几个丫鬟吗?再说,这里的院子也太简陋了一些。” 萧霓裳打小生活在精美而华丽的皇宫之中,叶婉兮这里虽然温馨,但是的确是十分地简陋,她一个正统的公主,自然是看不上这里的布置,而且只有一个丫鬟,实在是太寒酸了一些。 “我喜欢啊,七喜也喜欢,相公有说要换一个院子,我不愿意罢了。” 七喜很快拿了手炉和一些小的点心进来,叶婉兮将手炉塞到萧霓裳的怀里,自己则拿起一个点心塞到自己的嘴里,不吃东西,她真的很想睡觉。 “这里没什么事了,七喜你也回去睡觉吧。”叶婉兮看到七喜的耳朵被冻得通红,也觉得心疼。 “是。” 房门被关上,四周渐渐清静了下来。 “情绪稳定下来了吗?”叶婉兮靠在枕头上,懒懒地问道。 萧霓裳乖乖地点点头。 “说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今天父皇说,要将我嫁给南盛的三皇子。”萧霓裳说道这里,就眼泪汪汪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叶婉兮心里一跳,有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为什么,你哥哥肯吗?不是已经找到解决的办法了吗?” “哥哥已经答应了。”萧霓裳十分委屈地说道,正是因为这个,她才觉得委屈,自己一直依赖的人,有一天突然倒塌了,萧霓裳便觉得自己的世界都倒塌了。 于是,这才一大早便急匆匆地感到了叶婉兮的院子,因为她实在是找不到解决的办法了。 “你有问过他理由吗?”叶婉兮非常清楚萧霓裳在萧裴琛心中的分量,之前都已经说好了,怎么现在又反悔了呢。 “哥哥不肯跟我说。” “那你知道,相公提出来的其他方案,皇上有同意吗?” 萧霓裳有些迷茫地看着叶婉兮,显然是不知道皇上是否有同意贸易的方法,唉,信息严重不对称,这叫她怎么办啊。 “霓裳,相公之前有说过你应该嫁人了吗?” 萧霓裳点点头,手中紧紧捏着手炉,哽咽地说道: “哥哥虽然提起过,但是却从来都没有说要将我嫁到南盛去……嫂嫂,我不想去南盛,我想留在天澜。” 萧霓裳扑到叶婉兮的怀中,整个人不住地颤抖,显然是害怕到了极点。 “南盛的三皇子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萧霓裳一听到叶婉兮问这话,身子猛地一僵,睁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叶婉兮,叶婉兮问这话,显然就是她也有将她嫁去南盛的意思! “嫂、嫂嫂,你……” “霓裳,你听我说,我们必须要做最差的打算,既然皇上和你哥哥已经答应了这件事情,那么它就是有可能要发生的,而我所能做的,就是制造意外,让这件事情不可能发生。 但是霓裳,我不是万能的,我所能做的也只是一部分而已,你要有最坏的打算。” 叶婉兮认真地引导,她不能让萧霓裳太乐观,毕竟她不是神,有些手段也只是观念比这个时代的人新罢了。 萧霓裳听到叶婉兮这样解释,原本沉下来的脸色也稍稍缓和一些。 “好,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嫁去南盛罢了!”萧霓裳握紧了拳头,用力地说道。 叶婉兮却笑着摇摇头,萧霓裳太可爱,叶婉兮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中不自觉地便带了几分疼爱: “霓裳,你不会去南盛的,若我真的没有一点办法可以施展,我会去求相公,让南盛的三皇子来天澜,也不要你去南盛。 但是,霓裳,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叶婉兮长叹一口气。 萧霓裳摇摇头,她可以感觉到叶婉兮的眼中情绪的复杂,但是以她的三观来理解,是不能理解这份复杂的。 “霓裳,婚姻是平等的,夫妻双方靠感情、责任和义务维系,但是一旦这样,一来你们两人是不平等的,这段婚姻的质量可能打一个折扣,二来,你毕竟是女孩子,需要得到丈夫的疼爱,但是一旦如此,你便占据了强势的地位,你的丈夫不一定会那么疼你了。” “嫂嫂,你说的,霓裳不是很能懂,但是不管如何,能够呆在天澜,我便觉得很开心了。”萧霓裳握着叶婉兮的手,很诚恳地说道。 对于她来说,不去南盛,已经是很好的,对于婚姻,历史上又有哪个公主的婚姻是由自己控制的呢? 生于皇室,就要有她必须承担的东西。 叶婉兮拿过一个点心递给萧霓裳,萧霓裳摇摇头,她从来不准在床上吃东西的。 叶婉兮瞟了她一眼,把点心收回来,悠悠地说道: “是不是从来都不准在床上吃东西来着?” 萧霓裳老实地点点头,结果却换来叶婉兮一声嗤笑。 “一辈子都活在这种条条框框之中,活得好没有诚意哦。” 萧霓裳也是一个爱较劲的妮子,一听到叶婉兮说这话,立刻就较真了。 “嫂嫂,把点心拿过来!” 叶婉兮乐滋滋地把点心递过去,萧霓裳结果后,看着点心一眼,发现自己好似从未吃过这样的零嘴,犹豫了片刻,便直接塞到嘴里。 安静细细的咀嚼之后,萧霓裳吃的双眼放光。 叶婉兮将一整碟点心都递给萧霓裳,这次没有犹豫,萧霓裳一口一个,吃得十分香甜,脸上已经没了一进来时的凄楚。 只是叶婉兮依旧懒懒地靠在枕头上,体力传来一阵阵的倦意,脸上也满是倦容。 “嫂嫂,你很累吗?”萧霓裳内疚地问道,她一大早过来,显然是有些唐突了。 “只是有些困而已……” 叶婉兮的话还没说完,房门被人一把推进来,床上的两人朝着门口望去,只见萧裴琛带着怒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第一百二十七章 高信远 萧霓裳反应极快,她一看到萧裴琛的身影,立刻脑袋一缩,直接钻到被子里去了。 叶婉兮迷迷糊糊的,反应没有萧霓裳快,但是也是很清楚,萧裴琛很少带着一身怒意来自己的房间,显然是已经知道了萧霓裳在这里。 而且……床边的衣服,要不要太明显。 萧裴琛紧绷着脸,走到床边,叶婉兮靠在床上,也懒地起身,感觉就这样供出萧霓裳不太合适,只能装模作样地问道: “相公来做什么啊?” 叶婉兮的表情太潇洒,坦荡荡的让萧裴琛觉得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萧霓裳,给我出来!” 躲在被子里的萧霓裳抖地床都开始抖了,叶婉兮调整了一下身形,似笑非笑地看着萧裴琛说道: “相公,你可真像是来捉奸的啊。” 萧裴琛的脸色顿时更沉了几分。 “哥哥……”萧霓裳如细蚊般的声音从被子中传来,只见一个脑袋从被子中小心翼翼地钻出来。 “出来!”萧裴琛的耐心耗尽,对着萧霓裳低喝道。 萧霓裳一抖,下意识地抱紧躺在身侧的叶婉兮,嘴里喊道: “嫂嫂救我!” 萧霓裳勒地太紧,叶婉兮觉得呼吸有些困难,皱着眉头,很难受的样子。 萧裴琛神色一厉,往前跨了一大步,动作干净利落地把萧霓裳扯开,连带着被子把叶婉兮抱到怀里。 萧霓裳抓着被子的一角,局促不安地看着两人。 “生病了?”萧裴琛皱着眉头,把手背贴到叶婉兮的额头上,发现温度不是很高,用手给叶婉兮顺顺气。 “相公,你想把霓裳嫁到南盛去?”叶婉兮靠在萧裴琛的怀里,淡淡地问道。 萧裴琛视线刷的一下看向萧霓裳,萧霓裳一惊,立刻转开脑袋,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仔细地打量着房间内的布置。 “乖,这件事情你别管。”萧裴琛将叶婉兮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整理好,低声地说道。 “相公,南盛的人狼子野心,既然当初没有任何理由,也能来兴兵来攻打我天澜,也正是说明了南盛其实并不将道义放在心中,霓裳是你的亲妹妹,你舍得吗?” “霓裳身为皇族的公主,自然有她该履行的责任,此次去南盛和亲,是父皇拍板的,已经告诉南盛的人了。”萧裴琛敛了敛眼底的厉色,语气尽量平和地说道。 这件事情其实他也是直接被告知的,甚至于叶熙想出来的办法都没有报上去,便已经同意了。 其中的猫腻已经不需要再多加思索了,谁在搞鬼,想要干什么,一目了然。 “叶熙的方法有被皇上同意吗?”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的眼神瞬间一变,不过很快的,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叶婉兮靠在他的怀里,还是一副懒懒的样子,看来是霓裳把一切都告诉了叶婉兮。 但是,叶婉兮哪里是懂这些的人啊,她只要好好地活在他身边就好了。 所以当他知道萧霓裳来找叶婉兮时,才觉得不好。 “相公,这个不是你可以决定的是不是?”或许是和萧裴琛呆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叶婉兮也能看懂他脸上的微表情。 他微微抿着唇,就代表着有些许烦躁,但是极力克制着。 在萧霓裳这件事情上,他加班加点,显然是不准备让萧霓裳去承担这些所谓的责任,但是现在突然改口,也就是出现了他不能控制的东西。 以萧裴琛的权势,不能控制的人,或者东西,除了皇上皇权,几乎没有什么了。 萧裴琛一秒便理解了叶婉兮的意思,低着头深深地看着怀里的人,他只说了一句话,怀里的小女子就能理解到这一层,不可谓是不聪慧。 只是,他却不希望她这么聪慧,她可以安心地呆在自己的羽翼下,喜乐无忧地生活,这些事情,她根本不需要操心的。 出乎萧裴琛的意料,叶婉兮看得太通透。 而很久之后,萧裴琛还要懊恼,因为他发现,他无法护叶婉兮周全,甚至还要看着她受苦受难。 安静地呆在一旁的萧霓裳听到两人的对话,前前后后仔仔细细思索了一番,也是明白了其中的涵义。 当下,她低着头,眼中蓄满了眼泪,说委屈也是委屈的,但是也不是那么委屈,因为至少自己的哥哥还是疼自己的,并不是真的要将自己嫁去南盛。 想到远离自己的故土,她便觉得心里疼地慌。 “相公,那个三皇子,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萧裴琛看了低着头的萧霓裳一眼,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说道: “那是一个高山流水,不可多得的人,虽然生于皇家,性子却纵情洒脱,六道众生,少有这样的人,倒是和叶熙的性子有些相似。” 萧霓裳猛地抬起头来,眼中的眼泪还不曾消去,就这么泪眼汪汪地看着萧裴琛,看得萧裴琛心疼。 “哥哥,他叫什么名字?”萧霓裳颤着嗓子,轻轻地问道。 “高信远。” …… 二月十一,南盛的使团来到天澜的京城,由皇太子萧裴君接待,在京城之中,一时间掀起了百姓的谈论。 两国谈判本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叶婉兮这天被萧霓裳拉着去逛街,说萧裴琛在京城给她找了一处府邸,成亲之后,可以和高信远住在这里。 终究,萧裴琛没有阻止萧霓裳嫁给南盛的皇子,但是也争取了萧霓裳成亲后和高信远住在天澜。 天澜是胜方,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在战神的压迫之下,自然是满口的答应。 关于嫁娶细节都有礼部来核准,萧霓裳心里其实不想嫁,故而也没有多大的喜悦之色,倒是来找叶婉兮,让她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嫂嫂,虽然我常常来逛京城,但是其实也只是跟着哥哥去一些酒楼,说是这么逛,我还是第一次呢。”萧霓裳眉飞色舞地说道。 叶婉兮虽然感觉困倦,但是想着萧霓裳要嫁给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男人,她就觉得吃了苍蝇一样恶心,想着能够陪萧霓裳一会就陪她一会。 两人走走逛逛,萧霓裳对什么都感兴趣,小女孩的性子发挥地淋漓尽致。 “嫂嫂!你看看这个胭脂,涂起来肯定很好看!”萧霓裳将胭脂盒放在鼻尖闻了闻,在看向一脸笑意的老人,爽快地说道,“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都要了,多少钱?” 老人显然只是为了赚一些生活成本,面前也没有什么生意,这里的胭脂做工粗糙,家境稍好一些都会去胭脂店买,而家境差的,也很少来买胭脂,故而生意十分惨淡。 难得遇见这么爽快的人,老人脸上的褶子都要笑开了。 最后萧霓裳付了三倍的价格,买了三盒胭脂。 因为两人只带了一个七喜,七喜有心想要说话,但是萧霓裳手速过人,还不等她开口说话,便已经付好了钱。 三人离开这里,七喜终于忍不住上前,说道: “小姐,这三盒胭脂根本不值这些钱啊。” 萧霓裳将胭脂随手放到一个袋子里,笑眯眯地解释道: “我知道啊,不过看那个老婆婆那样凄苦,却不愿乞讨为生,自食其力,岂不是让人觉得敬佩,我不缺那点银子,她却缺。施舍不妥,故而买了这些。” 以她的身份,什么样的胭脂没有见过,这三盒胭脂她的确看不上,却敬佩那份风骨。 叶婉兮笑着不说话,却在心里感到敬佩,果然是萧裴琛的妹妹啊,三观好正。 “霓裳,逛地也累了,去喝杯茶好了。”叶婉兮看着面前的茶馆,笑着说道。 “好啊,嫂嫂。” 三人来到一间包厢,小儿呈上来一些茶水和糕点,叶婉兮靠着窗户,眯着眼睛,懒懒地看着楼下的人群。 “嫂嫂,下午我还想去听戏,听说救风尘这出戏实在是好看,是京城里的名角儿唱的,以前好多官员生辰都会请他们去唱,但是我却从未听过。”萧霓裳显然是带着一些了了愿望的意思,什么都想干,什么都想尝试。 “好啊,你想去就就去。”叶婉兮宠着萧霓裳,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谢谢嫂嫂!” 此时,她们的包厢隔壁,坐着一个白衣男子,男子手中拿一把折扇,腰间佩玉,黑发高束,低敛着眉眼,却能够看出来这人面如冠玉,有潘安之貌。 右手执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自己的手心,白衣的袖口处用墨绿色的线绣着苍翠的竹子。 薄厚适宜的嘴唇微扬,成为脸上一抹跳跃的亮色。 小厮添了茶水,男人瞥了一眼清澈的茶汤,看着窗外的繁华景象,慢悠悠地说道: “天澜的女子倒也不是那么不堪。” “主子,其实您要是不愿,大可不答应这事,谁又逼的了您呢?”小厮将杯子推到男子面前,小声地说道。 男人闻言,倒是笑了笑,执起杯子,轻轻嗅了嗅,茶的清香萦绕在鼻尖,黑眸之中泛起了满足之色,他悠然地说道: “可不是嘛,谁又逼的了我呢。” 语罢,将茶一饮而尽。 作者有话说:过完双十二就要吃土了,所以多更一章。 第一百二十八章 只能放她一马了 小厮看着自家主子这般不在乎的模样,他叹了口气,也是知道自己的主子不在乎这些东西了,反正本来就无所谓,那就随便吧。 将茶重新添上,他问道: “主子,等会去哪逛啊?我听说这个茶楼的说书先生实在是天澜京城一绝,您看要继续留下来吗?” 男子闻言,沉吟了片刻,眉宇之间攒出一丝笑意,轻轻唔了一声说道: “你说去听戏好不好?” 小厮的手抖了抖,试探着问道: “主子是要去听救风尘?” 男子瞟了他一眼,笑的狡猾又洒脱: “原来你喜欢这个,行吧,就去听这个。” 小厮顿时泪流满面,他喜欢……他喜欢个屁啊,他从来都不听戏的! 叶婉兮一行人休息了一会儿,也吃了点心,萧霓裳说下一场戏快要开始了,要赶紧走了。 叶婉兮笑了笑,打趣道: “霓裳还做了一些准备的呀,什么时候开始都知道。” 萧霓裳脸颊泛起了红晕,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事实的确是如叶婉兮说的那般。 两人一走出包厢,刚好隔壁包厢的男子也走了出来,这一照面,萧霓裳微微愣了愣,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这个男子,生的好生俊俏。 而叶婉兮呢,心里也只有一个想法: 受,绝对是受。 而男子也看到了这三人,七喜低眉顺眼地站在身后,正是那个提醒自己主子的丫鬟,站在最前面的女子,一脸的慵懒,看着他的眼神……有些邪恶。 而之前说出那样一番话的女子,脸颊上带着淡淡的红晕,娇羞如花,让他从来不曾波动的心湖,泛起了一层一层的涟漪。 萧霓裳快速地收回视线,从小培养起来的礼仪要求她不准长时间看着一个男子。 叶婉兮已经抬步走了,来到这个时代,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吃什么长大的,长得一个比一个好看,不过都是走不同风格的帅哥。 帅哥的波澜只是一会会的,但是戏曲的魅力却是长久的。 萧霓裳说戏曲快开始了,也只是一个说辞,她们来的时候还很早,人都稀稀拉拉的。 三人占了最好的三个位置,默默等着戏曲的开始。 过了一会儿,两个男人也从门口进来,三个女子坐在第三排的最中间,有说有笑的,十分欢乐的样子。 “主子,您要坐哪?”小厮看着全场的位置,恭敬地问道。 男子扫了一眼,选在了萧霓裳的后面位置,小厮怔了怔,觉得自家主子这种做法,是不是太露骨了一些,他怎么记得,天澜的姑娘还是挺含蓄的。 不过自家主子的话,他也不敢违抗,只能跟着男子的身后坐在了他的身侧。 男子把椅子摆了摆,便径直坐了下去,倒是小厮惊呼了一声: “主子,我还没有擦呢!” 叶婉兮等人听到声音,齐刷刷地转过身来,就刚好看到男子用扇子打了小厮的头,训到: “擦什么擦,坐!” 小厮看到叶婉兮三人转过头来,立刻表示了道歉,然后坐在了男子的身边。 舞台上没有人在唱戏,现在时间尚早,场子里的人少的可怜,倒是他们五个人坐在一起,看起来有些搞笑。 “嫂嫂,听说京城的夜市最是繁华,你看……”萧霓裳挽着叶婉兮的手臂,不住地撒娇。 叶婉兮简直要哭了,从早上到晚上啊,她一把老骨头散了都凑不回去啊! “小妹啊……你不是明天就嫁人了啊……先歇歇……如何?” 萧霓裳有些失落地看着叶婉兮,那模样实在是可怜兮兮。 七喜了解叶婉兮,她现在身子懒,起床都要靠毅力,能陪着公主逛一天街,已经是极为不易的了,如果一直到晚上,王妃回去肯定会累惨的,到时候王爷肯定要心疼了,吃苦的还是公主。 萧霓裳看到叶婉兮一脸的倦容,一早把她拉起来,实在是不容易,到晚上哥哥不宰了她都有鬼。 “那好吧,那我们明日在逛如何?”萧霓裳小心翼翼地建议到。 叶婉兮看到萧霓裳这么局促,当下就觉得心疼,一个心软,就答应了。 事实证明,叶婉兮还是图样了。 萧霓裳局促的表情一秒钟就没了,满脸的喜气洋洋,那模样让叶婉兮简直没有一点的脾气。 “嫂嫂,你会长生不老的!” “不准学我的话!” 吵吵闹闹,时间倒也是过得飞快,很快救风尘就开唱了,叶婉兮是现代人,戏曲虽然是国粹,但是说来惭愧,国粹她只喜欢麻将。 萧霓裳和七喜看得津津有味,叶婉兮看得昏昏欲睡。 一场剧终,萧霓裳和七喜还在回味,叶婉兮睡了一觉,倒是精神头好了许多,唔,差不多要吃晚饭了。 “霓裳,去吃晚饭了。” 三人走远后,那名男子和小厮才缓慢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小厮巴巴地看着自己的主子,难得自己的主子一路跟着那姑娘来听一场戏,结果姑娘竟是已经许了人家的,倒是可惜了。 小厮完全没有记性,忘记了他家主子也是订了亲的啊! “阿回,你说抢亲这种事情,是不是,不太厚道?”男子站起来,看着空旷的舞台,良久后,悠悠地冒出了这样一番话,眉宇之间坦荡荡,实在是磊落至极。 阿回颤抖,小声地说道: “主子……我觉得,不是很厚道。” 男子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那好吧,只能放她一马了。” 阿回颤了颤身子,轻轻地应了一声是。 叶婉兮和萧霓裳来到一处酒楼,因为包厢都没有了,两人也无所谓,坐在喧闹的大厅之中,镇定自若地点了一桌子菜,悠然自得地吃着,对于身边的嘈杂,丝毫不在意。 因为在外面,七喜也和叶婉兮同桌而坐,叶婉兮不用七喜伺候,三人各吃各的。 当叶婉兮今天第三次碰到那个小受,额,那个帅哥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了,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巧遇啊。 她撞了撞身边正在吃东西的萧霓裳,萧霓裳一抬头,便坠入一片黑色的海洋之中。 她微微一愣,耳垂瞬间充血,红地可以滴出血来了。 萧霓裳立刻慌乱地低下头继续吃东西,心脏却疯狂地跳动了起来。 叶婉兮瞥了萧霓裳一眼,琢磨着如果萧霓裳先和别人跑了,以天澜的兵力能不能再碾压高信恭一次。 不过,等她再次看向四周时,那个男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叶婉兮带着一身疲惫地回到院子中,洗漱完,便早早地睡下了,七喜在面候着,果然萧裴琛的身影出现在院子中。 “参见王爷。” “婉兮睡了?”萧裴琛看着黑了的房间,低声地问道。 “王妃一回来便睡下了,今天逛了一天,想必是累极了。”七喜小声地说道。 “恩,你下去吧。”萧裴琛抬步往房间走去,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走回来,对着七喜说道,“明日若公主还来,不必理会。” “是……” 萧裴琛脱了衣服,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床,将小小软软的叶婉兮抱在怀里,一整日的疲惫缓缓地消退。 叶婉兮虽然很困,但是睡眠却很浅,她转身来,抱住萧裴琛,哑着声音叫道: “相公……” “以后不用陪着霓裳乱来。”萧裴琛将叶婉兮脸上的发丝往后面拨去,心疼地说道。 “霓裳会不开心的。”叶婉兮笑着说道,她相公能够考虑到她,她还是很开心的。 “明日召太医来看看可好?你这身子也太差了。”萧裴琛摸到叶婉兮的腰上,发现年边才多起来的肉,现在又没了。 “唔,好。” 一大早,萧霓裳再次来到叶婉兮的院子,结果七喜直接将她揽在门外,对着萧霓裳歉意地说道: “公主,王妃还没有醒呢,王爷也在里面。” “哥哥也在?哥哥最近不是因为和南盛谈判忙地不行吗?怎么今日睡得这么迟?”萧霓裳不解地问道。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打开了,萧裴琛从里面走出来,看了萧霓裳一眼,淡淡地说道: “自己去玩,不要烦你嫂嫂。” 萧霓裳立刻就不干了,她拉过萧裴琛,离门口稍稍远一些,免得吵醒了叶婉兮,然后有理有据地反驳道: “哥哥,昨***说了,今天也要来逛街的,嫂嫂昨日看中了一只手镯,今日要去拿的。” 萧霓裳说起谎话来,一点都不带喘气的,本以为萧裴琛根本不会在意这些细节,谁知道他冷哼一声,毫不留余地地回驳道: “你嫂嫂素日里从来不带首饰,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谎了?!” 萧霓裳缩了缩脖子,立刻转身跑了,跑得远了,还转过脑袋来,朝着萧裴琛说道: “不陪就不陪嘛!哥哥重色轻妹!” 倒是萧裴琛一脸的正色,他看了看身后紧闭的房门,淡淡地说道: “没错。” 萧霓裳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一个狗吃屎。 看萧霓裳走远了,萧裴琛转过身来才对着七喜说道: “再过一个时辰叫她起床,有太医过来为她切脉。” “是。” 第一百二十九章 免得伤及母体 叶婉兮被七喜叫起来,难受地皱着眉头,撑着睁开眼睛,看着七喜一脸的心疼,她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哑着声音说道: “七喜,让我在睡一会儿,我好累。” 七喜看着自家主子这般有气无力的样子,也是想让她多睡一会儿,让那太医等着便是,但是太医说了,不可多睡,过犹不及。 她咬着牙齿,低声劝道: “王妃,太医过来了,我们先看看有无大碍,若是无大碍,再睡好不好?今日王爷特地吩咐让太医来看看,想必是极为不放心您的。” 叶婉兮虽然有些迷糊,但是意识还是有的,她有些难受,正好看看医生。 七喜看到叶婉兮点头,立刻小心翼翼地将叶婉兮扶起来,将枕头放在她的后背上,将有些凌乱的头发整好,被子搭在她的腰间。 太医被叫进来,看到叶婉兮毫无血色的脸,靠在枕头上,眯着眼睛,显然是一副病重的模样。 这位太医正是当初在秋季狩猎时,说叶婉兮中了蛊的太医,这次被萧裴琛直接叫人拎到这里,心里也是有数的。 但是看到叶婉兮这副样子,心里还是一个咯噔。 快速走到床边,放下药箱,双手都止不住地颤抖,手指压在叶婉兮的脉之上,虚弱无力的脉搏让太医心脏缓缓地紧缩。 房间里安静地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的见,七喜双手紧紧地握着,看到太医皱起眉头,她就觉得心里紧地慌。 好似过了一个世纪,太医才收回了手。 “大人,我家王妃究竟怎么了?王妃这般困倦在年前便已经这样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妃娘娘,已有两个月的身孕。”太医看着叶婉兮,眼中神色复杂地说道。 叶婉兮微微一愣,心脏却开始缓慢地加速跳动,她咽了咽口水,手无意识地紧紧抓住被子,她看着太医,语气尽量放的平和,她嘴角微微地上扬,看着太医,小心翼翼地问道: “大夫,你说……我怀孕了?” 叶婉兮最近可能是瘦地有些厉害,一双杏眼显得愈发大,睫毛微微地颤抖,一双柳叶眉微微皱起,脸颊只有巴掌大小,整个人看起来无比地纤弱。 太医笃定地点点头,行医几十年,寸脉沉,尺脉浮,这个他又如何会诊错,断然是怀孕无误了。 只是…… 唉,可惜了。 太医的肯定在叶婉兮的脑海中疯狂地爆炸,她怀孕了,她怀了萧裴琛的孩子了…… 席卷而来的狂喜让叶婉兮几乎要满血复活,她哆嗦地缩在被子里,大睁着眼睛,让自己尽量镇定下来,她看着太医,问道: “大夫,我还是第一次生孩子呢,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麻烦你给我扫盲一下可以吗?” 而站在一旁的七喜看到叶婉兮这副样子,眼泪早就掉下来了,她捂着嘴巴,不让自己的哭声发出来。 相比于叶婉兮难以掩饰的激动,太医还是十分平静的,想必是太医见惯了女人怀孕,所以这么淡定。 “王妃,等会下官会煎一副药,您喝了便可,这几日在床上修养即可。” “好好好,七喜,你去办吧。”叶婉兮身边能叫动的人也只有七喜了。 七喜一脸的眼泪,一边点头,还一边飙泪,看起来十分搞笑。 七喜和太医都出去了,房间内只剩下叶婉兮一个人,她躺在床上,慢慢地消化刚才的消息。 她怀孕了。 手指轻轻地点在肚子上,尚且平坦的小腹丝毫看出来里面竟然孕育了一个小家伙。 叶婉兮靠在枕头上,她还以为当这一天真的出现了,她会很惶恐,也很害怕,更会不知所措,但是现在的感觉告诉她,完全不是这样的。 她感觉自己的世界整个都亮了,感觉自己的未来有了目标,也有了要去努力的方向,的确是手足无措,但是丝毫没有惶恐和害怕,只有无穷无尽的喜悦。 这份喜悦让她在这个时代找到了认同感。 要知道,她举目无亲地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虽然没有刻意地去寻找回到现在的玉梳,但是她也是做了这样一份心理准备的,若是有一天真的找到了玉梳,她恐怕还是会丢下这里的一切。 但是现在完全不一样了,有了这个孩子,她应该能放下那份期许了。 狂喜过后,叶婉兮感觉一阵阵倦怠如潮水般向自己涌来,她将被子拉了拉,整个人埋入温暖的被子之中,沉沉的睡去。 七喜还在和太医熬药,她不断问着太医,她应该注意些什么,太医倒是十分专业地给了一些意见建议,便专心地熬药。 七喜看着黑漆漆的药,脸上的笑容都快要笑到耳根子处了,王妃非常不容易,能够怀上王爷的孩子也是一份保障,日后必然是可以母凭子贵。 加之王爷宠爱王妃,日后定然会有好日子过。 难怪前段时间,王妃那么困倦,原来是怀了孩子。 “王妃可有过孕吐?”太医看着七喜,突然问了一句。 七喜仔细想了想,然后摇摇头,说道: “王妃只是感觉身子很累,很想睡觉,吐倒是没有吐。” “恩,知道了。” 一盏茶之后,太医将药倒在碗里,滤去药渣,递给七喜,叮嘱道: “待药凉了一些,便让王妃服下,若是王妃睡了,便将她叫醒了服药,切记。” 七喜小心翼翼地接过药,应了一个是字。 “老夫还有病人,便先走了。” “大人慢走。” 太医拎着药箱,步履匆匆地离开了院子。 这个时间,三王爷应该还在皇宫,现在赶过去见他,想必还来得及。 太医快速地上了马车,对着车夫吩咐道: “快回皇宫,快!” 车夫一扬马鞭,骏马便撒开蹄子,飞快地朝着皇宫的方向冲去。 太医坐在马上,满眼的担忧之色,他不知道届时是否能够承受地起三王爷的怒火,但是现在不说,日后也是要知道的,一开始便说出来,他的过错也能轻一些。 马车很快便到了皇宫,太医背上药箱,快速地朝着御书房奔去,现在三王爷应该还在这里才是。 可怜他一副老骨头,还要这般奔波,实在是无奈。 气喘吁吁地赶到御书房,紧闭的房门,他自然不敢闯,看到后在一旁的小太监,他拉过小太监,小声地问道: “三王爷可在里面?” “回大人,三王爷还在里面。” “好。” 太医走远了几步,站在了一个不太显眼的地方,打算等萧裴琛出来。 这一等,便是一个时辰,太医老了,身子实在是有些吃不消,加之之前狂奔耗费了极大的体力,他又不敢就这么走开,只能坐在药箱上,等着三王爷的出来。 终于,御书房的门好不容易开了,几个人先后出来了,萧裴琛的身影也出现了。 太医一个激灵,快速地从药箱上站起来,背上药箱,斟酌着考虑该如何上前,便感到两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 太医望过去,结果刚好和萧裴琛四目相对,对方视线过于压迫,太医抖了抖身子,可怜巴巴地看着萧裴琛。 萧裴琛哪里会不认识此人是谁,只是现在在御书房的门口刻意等他……萧裴琛脸色一变,大步地朝着太医走过来。 “王爷……” 太医的话还不曾说完,便被萧裴琛拎着走向一个安静的去处。 确认四周都没有人,萧裴琛这才看着战战兢兢的太医,沉声问道: “王妃如何了?” 太医看着萧裴琛,他这般严肃地问自己,想必心中已经有了准备,太医叹了一口气,说道: “回王爷,王妃有身孕了。” 极其平静的一句话,却如一颗**炸在了心中,翻涌而来的气浪让四肢百骸都在颤抖,饶是萧裴琛这般持重淡漠之人,听到这样一句话,心中的喜悦也是难以抑制。 他一把抓住太医的手臂,十分郑重地问道: “王妃可是真的有孕了?” 太医愣愣地看着萧裴琛,他不曾想到,威名赫赫的三国战神,竟然也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萧裴琛的手劲有些重,太医一脸的菜色,他不断地点点头,张口晦涩地说道: “只是……” 萧裴琛眸色一沉,猛然醒悟,方才太医都是一副丧气的模样,根本没有前来报喜的表情! “只是什么?” 太医抖着身子,萧裴琛抓着他的力道大到他感觉手骨都要被捏碎了! “只是王妃体内有蛊虫,胎儿三月内必死。” “你说什么?!” 太医从未见过萧裴琛这般失态,他所见到的萧裴琛永远是高深莫测,旁人无法揣测他的情绪,如今这般失控,也是他始料未及。 太医害怕地缩着身子,看都不敢看萧裴琛,但是他可以感觉到周身的压迫在一点一点地收回来,从身体深处传来的战栗也渐渐地消停。 不知过了多久,太医只听见萧裴琛无比平静的嗓音,他淡淡地说道: “那便早早将胎儿打了,免得伤及母体。” 第一百三十章 比想象中还要甜许多 太医闻言,诺诺地应了一个是字。 心中却在感慨,不愧是战场杀伐之人,这句话,竟然讲地这般平静。 “是不是,只要此蛊不解,王妃便不能怀孕?”萧裴琛紧紧握住拳头,极力地压住体内的暴怒。 “是。” 拳头突然无力地松开,指尖止不住地颤抖,浑身的力气好似被抽干,一贯璀璨的鹰眸此刻黯然地可怕。 “知道了,下去吧。” 太医快速地退下,萧裴琛看着四周荒凉的景色,哪怕是皇宫这般华丽的地方,在冬季也免不了荒芜,只是冬季很快便会过去,来年又是一番花团锦簇罢了。 “晋平。”萧裴琛朝着某处,淡淡地叫道。 只见一个浑身穿着黑衣的男子,整张脸都被黑布所包裹,他半跪在萧裴琛面前,恭敬地喊道: “主人。” “给我查出究竟是谁对婉兮下的手,不惜一切。” 名叫晋平的男子微微一愣,不惜一切,这句话,重了。 “是。” 一眨眼,再次消失在跟前。 萧裴琛再次看了一眼这一片荒凉的景色,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叶婉兮一觉睡到吃晚膳的时间,一醒来,发现床边坐了一个人,此人身形健硕,根本不是七喜那纤细的身材。 想来一定是萧裴琛。 她从床上起来,直接扑到那人的怀里,抱着那人的脖子,软软地说道: “相公,我怀了你的孩子耶。” 谁知这人竟然身子僵一僵,叶婉兮立刻察觉到异样,松开环绕着他的手,下意识地便要往后退去,却被这人一把抓住腰,他的手劲极大,叶婉兮想要挣扎,但是却不敢大力地挣扎,最后只能无果地握着这人的手腕。 叶婉兮害怕地发抖,她看不清面前这人究竟是谁,但是肯定不是萧裴琛,谁又能够在床边,这样看着她,可怕,太可怕了。 “你、你是谁?”叶婉兮抖着嗓子,颤巍巍地问道。 谁知这人竟然一把握住她的手,强硬地将她的手环绕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搂着她的腰,舒服地抱在怀里。 叶婉兮身子僵硬,想要收回手,这人终于开口说道: “抱好,否则叫你一尸两命。” 叶婉兮在黑暗之中的瞳孔也忍不住紧缩,她嗓子发涩,身子抖地愈发厉害,终于从颤抖的嘴唇中挤出三个字来: “高,信,恭……唔!” 她的话音刚落,高信恭便直接俯下脑袋,精准地抓住自己的嘴唇,然后,辗转吮吸! 叶婉兮反应极快,右手立刻从脖子上收回,以肘部狠狠地撞向高信恭的身体,左手打算重重地给他一个耳光。 但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她的两只手被高信恭轻轻松松地控制住,然后用一只手握住,将她反手困住,同时左手搂住她的腰,一条腿压住她的腿,然后,更深地吻了下去! 叶婉兮此刻真他娘地想骂娘,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能够动地了的,高信恭的气息太具有侵略和压迫感,她的脑袋一退再退,最后还是要对不起她家相公了。 肺部的空气被疯狂地压榨,她几乎要窒息过去,她呜呜地发声,身子却在高信恭的怀里软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高信恭好似终于满足了,这才放开了她,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性感的沙哑,嘴唇贴在她的耳边,低低地说道: “没有想到你的味道,比想象中还要甜许多。” 说完伸出舌头,沿着她的耳廓,舔了一圈。 叶婉兮的伶牙俐齿,此刻被碾压成了结巴,她委委顿顿地说道: “高、高、高信恭,你亲了一、一个男人。” 高信恭低低地笑了笑,愈发近地贴紧了她的脸颊,叶婉兮猛地后退,却因为手被困住,身体传来一阵阵的疼痛,她眼中包着眼泪,忿忿地看着他。 高信恭再次将她拉地更近一些,舔了舔她的嘴唇,说道: “我知道,叶熙嘛,回南盛后,本王再找几个男人试试,是不是各个都像你一样香甜。” 叶婉兮瞬间感到自己从脖子到脚底,长了一层一层的鸡皮疙瘩,她知道自己的什么“惹毛了我,我连自己都打的”这种威胁,只能威胁一下萌萌,像高信恭这样的层次,自己用死来威胁,他可能只会慢悠悠地递上一把刀,然后退地远了一些,免得血溅了他一脸。 “高信恭,我无毒无害,又胆小怕事,是哪里惹到您了?您能不能给我一个提示呀?”叶婉兮不敢反抗,毕竟自己还怀了孕,否则的话,哼,干死他! “唔,如果本王喜欢你呢?”高信恭悠然地问道。 叶婉兮立刻抖了三抖,语气愈发小心地问道: “那您也告诉我一下,我改。” 高信恭闻言笑了笑,再次低头咬了咬她的嘴唇,语气中竟然带了一丝的宠溺: “小没良心的,当初谁将你送回萧裴琛身边的,忘恩负义。” 叶婉兮疑惑地看着萧裴琛,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怎么,你还真的以为信然能够瞒得了我?你真以为那人是信然的人?” 说到这里,以叶婉兮的智商,也能够了解当初自己将自己带到天澜军营的人,究竟是谁的人了,但是,为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做?” 高信恭想也没想,直接回到: “营帐不够用了,养着你费营帐。” “……” “小家伙,把孩子打了跟本王回南盛,好不好?你现在是三王妃,唔,你看,南盛的二王妃你感兴趣吗?如果对皇后感兴趣,那也是可以的。” 叶婉兮缩着身子,默不作声。 半晌后,高信恭才咬了咬她的耳垂,说道: “说话。” “你说什么?刚刚风太大,我没听清啊。” “话说,如果萧裴琛看见你这副嘴唇红肿的模样,会不会以为你偷人了?然后以为这个孩子也不是他的?然后打了他?”高信恭突然兴致勃勃地问道。 “滚你丫的!你再说一遍试试!”叶婉兮直接大声地反驳道,爆粗口,那从来都是天纵奇才的。 或许是她的声音太大声,在隔壁的七喜有了察觉,立刻跑过来敲响了叶婉兮的门: “王妃,你醒了吗?” “七喜!我醒了!”叶婉兮不想再处于这样被动的情况,反正量高信恭不敢杀了她。 “小东西,坏地很。” 高信恭说完这最后一句话,便放开她,三两步从窗户中跳了出去,此时七喜刚好推开门,拿着一盏灯进来了。 叶婉兮瘫软在被子上,双手疼地有些麻木,手腕上被掐红了一圈,高信恭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怜香惜玉,她很想反抗,但是反抗无能,嘤嘤。 七喜将灯放在桌子上,昏暗的房间瞬间就亮了起来,当她看到叶婉兮没有躺在被子里,而是呈大字型直接躺在被子上,当下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王妃?!你怎么躺在被子上!天哪!您可是怀孕了的人啊!” 走近一看,这才发现叶婉兮一脸的红晕,嘴唇红肿地不像话,整个人都呈现着一股媚态。 七喜一惊,浑身上下出了一声冷汗,她立刻上前扶起叶婉兮,语气晦涩地问道: “王妃,您、您怎么了?” 叶婉兮也知道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人怀疑,她从床上坐起来,对着七喜说道: “七喜,去打水来,不要让相公看见。” 七喜一听,脑子中突然有一种十分荒谬的想法,但是叶婉兮是她的主子,她自然不好多问,现在也就是听叶婉兮的话,先将这件事情压下来再说! 她立刻转身,准备去打水,刚好看到萧裴琛从门口进来,七喜一个紧张,竟然直接连退了三步,然后坐到了地上,一张脸上尽是惶恐的神色。 萧裴琛眸色一厉,视线越过七喜,看向坐在床上的叶婉兮,一览无余的娇媚,以及黑眸中的惊讶。 叶婉兮看到萧裴琛也是一惊,心里便开始洋洋洒洒地骂高信恭,她严重怀疑那货根本就是故意的! 叶婉兮知道现在这副样子,就等于在脸上写着:我偷人了,我偷了一票人了! 她缓缓闭上眼睛,然后在缓缓地睁开,萧裴琛已经站到了床边,叶婉兮眼神瞄向站着的七喜,那一脸的生无可恋,实在是让她觉着可怜。 “相公,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跟七喜玩亲亲来着。” 萧裴琛一脸的不动声色,黑眸深邃她看不到里面的一点情绪,紧绷的下巴,眉宇间有着淡淡的暴戾。 就这么一眼,叶婉兮便方寸大乱。 大颗大颗地眼泪从眼眶地落下来,身体如筛子般地抖动,她慌乱地从床上起来,想要抱住萧裴琛,但是又怕他觉得自己脏,甩开自己,她以便流着眼泪,一边语无伦次地解释道: “相公、相公,你信我……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相信我。” 其实说解释,也不算是解释,仅仅是一种否认罢了。 萧裴琛视线一扫,发现叶婉兮光脚站在地上,黑色的地板和月白色的肌肤形成对比,竟然醒目地让他心惊。 第一百三十一章 别人碰一下我都觉得是抢 萧裴琛弯腰将叶婉兮打横抱起,然后放到床上,冷着脸扯过被子,将叶婉兮浑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的。 但是他还是感觉到叶婉兮那冰冷的手,以及微微颤抖的身体。 “还杵着干嘛,去打水。”萧裴琛看着呆呆站着的七喜,低喝道。 七喜一惊,立刻慌乱地点点头,然后快速地跑了出去。 叶婉兮坐在床上,想要跟萧裴琛说她怀孕了,但是又不敢现在说,只能巴巴地看着萧裴琛,脸上的泪痕还不曾擦去,竟然可怜地让人没有一点脾气。 “相公……”她伸出手,怯怯地抓着萧裴琛的衣角,她是真的很怕萧裴琛不理自己啊,尤其是可能是怀孕的原因,这样的害怕翻倍地增加。 七喜很快就打了热水进来,但是热水一放下,便飞快地离开了,萧裴琛的气场太强悍,七喜站在一旁都觉得腿软,自然是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可怜了躺在床上的叶婉兮,想要走都没有地方可以走。 萧裴琛站起来,将毛巾浸湿,拧干后将叶婉兮脸上的泪痕擦得干干净净。 而且叶婉兮感觉萧裴琛擦自己的嘴唇,擦得格外上心,恨不得里里外外都擦一遍,显然,他是在意的。 叶婉兮伸出手,一把抓住萧裴琛的手腕,去被他反抓住,将两只手也擦得干净温热的。 “相公,我怀孕了。” “恩。” 出乎叶婉兮的意料,萧裴琛的反应简直平淡到她害怕,加之高信恭之前的话在她的脑海中不断地回响,她大睁着眼睛,说道: “相公,这个孩子,是你的。” “恩。” 萧裴琛将毛巾丢回脸盆之中,按住叶婉兮要起身的势头,手指磨搓着被高信恭掐红的手腕,低声问道: “是谁?” 叶婉兮感觉萧裴琛带着一些薄茧的手指擦过微烫的手腕,心脏疯狂地跳动,她想了想,还是说出了那个名字: “高信恭。” 叶婉兮红着双眼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不安,她这么害怕,着实不是萧裴琛的本意,哪怕他现在醋地冒泡,却也只想杀了高信恭。 “婉兮,我在吃醋。”萧裴琛抱过叶婉兮,将脑袋扣在她的肩膀上,低低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叶婉兮心里一惊,却也是明白了萧裴琛是心疼自己,她抓着萧裴琛环着她腰的手,轻声地说道: “当初在黑牢的时候,我和高信恭是邻居,谁知他竟然这样狼子野心啊!想来挑拨我们的夫妻关系!相公不要上当。” 除去叶熙的身份不谈,她和高信恭的交集,从来都只有共同住过黑牢这样的情谊。 “恩。”萧裴琛低低地应了一句,叶婉兮微微有些红肿的嘴唇看得他冒火,终于忍不住,扣着叶婉兮的下巴,将她的脑袋转过来,然后侵略地压上! 一个晚上被两个人亲,叶婉兮有些无奈,但是之前是被强迫,现在则是极力地迎合。 唇齿相依,叶婉兮感觉到萧裴琛那隐含着的怒意和对她的忍耐,而她实在是不愿看到他这般。 叶婉兮身子一转,和萧裴琛面对面,抱着他的脑袋,反攻了上去。 她想让他明白,自己的心中从来都只有他一个人,别人强迫自己,她无力自保,只能任人宰割,但是她是真的很喜欢他的。 萧裴琛的心思素来缜密,叶婉兮这般大胆的明示,他岂会不知道。 叶婉兮体力渐渐不支,她瘫软在萧裴琛的怀里,抱着他,小声地说道: “相公,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以后你多派一些人守着我,不要让他有趁人之机,我很想反抗,但是我怕伤着我们的宝宝。” 叶婉兮这番话说得柔软,在萧裴琛听来却带着苦涩,她这样重视这个孩子,实在是一种不幸。 “你太重要,别人碰一下我都觉得是抢。”更何况,还是亲吻了。萧裴琛手指磨搓着叶婉兮的嘴唇,无奈地说道。 谁知叶婉兮一张嘴,将萧裴琛的手指咬住,萧裴琛微微怔了一怔,顿时便觉得小腹处传来一阵一阵的火热。 “婉兮……”微微沙哑的嗓子,显露着什么已经是不言而喻。 叶婉兮立刻退出他的怀抱,然后乐滋滋地缩回被子中去,眼中尽是狡黠,她笑着说道: “相公,你要再忍一个月才行哦。” 怀孕的前三个月不能行房,这种事情,叶婉兮也是知道的。 结果萧裴琛脸色沉了几分,摸着叶婉兮的脑袋,沉默不说话。 叶婉兮以为自己玩笑开大了,心里一慌,立刻分外诚恳地解释道: “相公,这是太医跟我说的,不是我自己胡诌的,太医说我身体太差,怀孕了更需要好好将养着,你别生气啊。” 萧裴琛点点头,叶婉兮顿时笑眯眯地掀开被子,说道: “相公躺进来不?” 萧裴琛脱了衣服,躺在了叶婉兮的身边,搂着她的腰,手掌贴在平坦的小腹之上,小心翼翼地,生怕弄疼了她。 “相公,以后我们再生一个,然后让他们两个结一个伴,到时候一起上学,一起春游,爱怎么玩怎么玩,然后我就不生了。”叶婉兮躺在萧裴琛的怀里,唧唧咋咋地说个没完。 因为是背对着萧裴琛,所以她没有看到萧裴琛眼中,越来越冷的神色,她以为萧裴琛也是第一次做父亲,也是紧张到不知道说什么了。 叶婉兮怀了孕,愈发地犯困,讲了一会儿,就已经困地不行,有萧裴琛在身边,她感到莫大的安全感,也不必担心高信恭会去而复返。 她就这样躺在萧裴琛的怀里沉沉地睡去。 而萧裴琛却没有一点的睡衣,他一遍一遍地摸着叶婉兮的脸颊,原本他是打算将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诉叶婉兮。 叶婉兮心志坚定,想必一定能够坚持过来,再者她身上的蛊解了,自然就能怀孕生子,他们日后是一定会有孩子的。 但是现在,他改变想法了。 或许这一切,不要告诉叶婉兮为好,她这么看重这个孩子,却因为自己的原因而不得不打了这个孩子,心中的煎熬苦楚想必难以承受。 太医说的没错,她的身子很差,打胎已经是一件十分艰险的事情,若还要承受这份自责,想必一定会九死一生。 这是他怎么都不想见到的。 与其这样,不如让她恨自己。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安静的睡颜,此刻她能这样祥和地躺在自己的身边,不知道之后,是不是还能够这样。 一夜无眠,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雨声混合着叶婉兮的呼吸声,萧裴琛就这样听了一夜。 油灯在半夜便已经灭掉,如今外面传来的微光告诉他时辰已经不早了。 怀里的叶婉兮睡得香甜,他忍不住偷偷亲了她,睡梦中的叶婉兮嘤咛了一声,翻了一身,继续睡了过去。 一声长长的叹息出现在房间中。 叶婉兮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已经了凉了,想必萧裴琛去上早朝了。 她困地不行,但是睡也难睡。 撑着身子坐起来,七喜刚好在这个时候进来,她端了一盆热水,看到叶婉兮起来了,立刻将热水放到一旁,快步走到床边,关切地说道: “王妃睡醒了?” 叶婉兮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说道: “但是也睡不着了,起床了吧。” 这天萧霓裳乐滋滋地来找叶婉兮,她一脸的喜色,看着叶婉兮的眼中都含着春,叶婉兮坐在椅子上,打趣道: “怎么,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嫂嫂,你还记得那天坐在我们后面听戏的男人吗?” 叶婉兮自然是记得的,那个小受嘛。 她笑着点点头。 萧霓裳的眉眼愈发地弯,她语气中带了一些羞涩: “嫂嫂,第二天你不能陪我,我便自己出去玩,结果刚好遇见了他,于是我们逛了一天,接下来的两天,我们约好了在老地方见面,于是又逛了两天。” “咋滴,看上人家了?”叶婉兮喝了一口热水,乐呵呵地问道。 说道这里,萧霓裳竟然脸色黯淡了下来,她是已经有了婚约的人,哪怕是公主,也不能嫁两个人。 谁知,叶婉兮好似能看穿萧霓裳的心思,她将水杯握在手中取暖,笑着说道: “霓裳,你的哥哥是萧裴琛,以他的手段,你养几个男宠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萧霓裳闻言脸蛋轰的一下就变得绯红,她张了张嘴,半晌后,才磕磕巴巴地说道: “嫂、嫂嫂,你说什么呀!他是正经人家的公子,当男宠实在是侮辱了他清明的气质,不行不行,说什么都不行的。” “他叫什么名字?”叶婉兮讲了半天,都不知道那个小受叫什么名字,下次见面,她总不能叫人家小受吧。 “陆逍遥。” 叶婉兮啧啧两声,没有发表感言。 “可惜半个月后,我就要嫁人了。”萧霓裳耸耸肩,十分无奈地说道。 只是叶婉兮瞧着,萧霓裳虽然十分无奈、可惜,但是也不曾抗拒,正如萧裴琛所说,她有她自己需要承担的责任。 萧霓裳也从不会逃避责任。 第一百三十二章 陆逍遥这个名字太假了 “有对陆逍遥坦诚自己的身份吗?”叶婉兮问道,心下却叹了一口气,真是遇见地太迟了。 “未曾,陆逍遥这个名字太假了。”萧霓裳呲了呲牙,性子竟然较以前活泼了许多。 叶婉兮心里琢磨着,以她的性子,那个高信远想必也不会厌恶,两人本来就是政治联姻,各玩各的,相敬如宾就够了。 再者,萧霓裳本来就在这场关系中处于强势地位,也不能强求对方对萧霓裳如何如何好,只要不要每天吵架就好了。 “今天还要出去玩吗?”叶婉兮看着眉飞色舞的萧霓裳问道。 “是的,今天我们要去游船,嫂嫂要去吗?”萧霓裳自从知道叶婉兮就是叶熙,对叶婉兮那叫一个周到,恨不得将所有好的东西都与叶婉兮分享。 “不去了,你哥哥没告诉你,我怀孕了嘛?”叶婉兮眨巴眨巴眼睛,显然是一副炫耀的样子。 萧霓裳听到这个消息,愣了愣,然后突然尖叫道: “天哪,我要做姑姑了!我终于要做姑姑了!” 叶婉兮被高分贝的尖叫声吓了一大跳,七喜慌乱地走到她身边,扶着她,满脸的关切。 紧接着萧霓裳尖叫完,挥了挥小拳头,忿忿地说道: “今天早上哥哥见到我,竟然都没有跟我说!哼,给我等着!” 不过,转念一想,她蹲下身来,对着叶婉兮的肚子,满脸的喜庆: “小家伙,我是你的姑姑,现在你在你娘亲的肚子里,姑姑就不能带你娘亲去游船了,否则你爹爹会杀了姑姑的。” 萧霓裳的样子实在是可爱,叶婉兮点了点她的额头,催到: “行了行了,不要让你的陆逍遥等久了。” “什么我的陆逍遥,我们是君子之交~”萧霓裳得瑟完,便快速地走了出去,显然是真的怕陆逍遥等久了。 萧霓裳急匆匆地赶到河边,陆逍遥已经在在了,他的小厮阿回看着宽阔的河,嘴里不断地说着:天澜不愧是沿海的国家,这里的河流竟然这样宽阔。 萧霓裳笑了笑,对着阿回说道: “阿回,这叫禹河,天澜有这样的大河,是因为天澜每年都会下大雨,雨水过多,京城的百姓苦不堪言,这条河是当朝三王爷派人花了三年时间挖的,跟沿海可没什么关系。” “霓裳来了。”陆逍遥看到萧霓裳,唇角的笑意深了几分。 “我们上船吧。”河边就停了一艘大船,陆陆续续有百姓上去了,显然,两人并没有包下这艘船,而是将自己当作寻常百姓,体会一番。 两人来到甲班上,和煦的春风夹杂了河水的清冽,还有一些湿气,挺舒服的。 “主子。”阿回拿上来一床毯子,陆逍遥看着鼻尖、耳垂都被冻红萧霓裳,眼中滑过狡猾的神色。 镇定自若地将毯子披上,然后转头看着萧霓裳,笑得明朗又暗含诱拐: “霓裳,冷不冷,阿回送来一床毯子,要不要?” 萧霓裳看着陆逍遥,简直就是哭笑不得。 “阿回,去再拿一床毯子!”萧霓裳转头看着低眉顺眼跟在陆逍遥身后的阿回朗声说道,她萧霓裳虽然不是矫情的人,但是既然知道自己和陆逍遥没有半分可能,她也断不能给他一些若即若离的暧昧信息。 萧霓裳坦荡如斯,阿回却十分镇定地回答: “叶小姐,阿回只带了一床毯子。” 萧霓裳一愣,瞪着眼睛看着阿回,便感到肩上一暖,只见陆逍遥将自己肩上的毯子给了她,也没有两人共披一条毯子。 这人倒是潇洒。 她在心中斟酌了一番,觉着这样实在是不太厚道,她凑上前去,对着陆逍遥说道: “逍遥,要不要毯子?” 原本只是一番客套,谁知道陆逍遥真是一点也不客气,他转头看了萧霓裳一眼,眼中俨然一副:是你叫我的,我可没有说什么的模样。 然后就抓过毯子,钻了进来。 萧霓裳没有想到自己还被摆了一道,顿时无语地缩在一角,陆逍遥却一把揽过她的肩膀,这动作说暧昧也不太暧昧,说不暧昧,那还是有一点暧昧的。 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陆逍遥低头看着半倚在怀中的萧霓裳,眼中闪过一道得逞的神色。 站在后面的阿回,看到一贯纵情洒脱的主子如今变成了这幅耍无赖的模样,心里感叹,主子遇见这位叶霓裳小姐,也是晚了几分,不过应该是能够娶回去当一个妾的吧。 萧霓裳以前没少来过禹河,要知道每逢开春,父皇都会带着文武百官来这船上祭拜河神,希望今年夏天的雨水丰沛却不至涝。 当时禹河之上只有一条大船,其他的船都不准进入河道,相比于那般肃穆的场景,如今这副船只交错的,倒也是一番别样的风景。 身侧陆逍遥身上淡淡的雪松味萦绕在鼻尖,竟然让她的脸颊都有些发烫。 “咦,还是觉着冷吗?”陆逍遥用手碰了碰萧霓裳的脸颊,萧霓裳条件反射,猛地往一旁侧去躲去。 萧霓裳没有发现她的背后站着一个小孩子,身子猛地一退,小孩子没有防备,直接从栏杆下面跌入海水之中。 萧霓裳一惊,快速冲过去,刚好看到小孩子落水,她来不及思考,只知道自己将人撞下河了。 她双手撑在栏杆上,一脚踩到了中间的横条,正准备跳下去的时候,去被陆逍遥一把按下。 “你干什么?!” “你没看到我把别人撞下去了吗?!”萧霓裳朝着陆逍遥大声地吼道。 陆逍遥将萧霓裳一把抱下,然后翻身跳了下去。 “逍遥!” “主子!” 人群中开始慌乱,大家都围在栏杆旁,看着下面的情况,人群中有人喊道: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萧霓裳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如果不是因为她,事情也不会弄成这样。 阿回看向下面,虽然下面没有自己主子的身影,但是以主子的本领,这还难不倒他,他看向一旁泪眼汪汪的萧霓裳,说道: “叶小姐,主子会没事的。” 萧霓裳看着下面还没有两人的身影,正了正色,对着阿回说道: “去船舱里弄一间干净的房间,叫人打热水,煮姜汤,准备棉被和干衣服。”萧霓裳看着这里人越来越多,朗声说道,“这里谁会医术?” 很快,就有一个年轻人从人群总站出来,对着萧霓裳说道: “我,我会医术。” “你在这里等着,另外,刚才掉下去一个小童,请问是谁的孩子?” 人群中唏唏索索的讨论声,半晌后,才有一个人不确定地说道: “好像是厨房女厨子的儿子,名叫小易。” “那好,阿回去叫人找到这个女厨子,你告诉她,这事我会负责到底。” 萧霓裳一条一条命令有条不紊地下达,思路清晰,十分镇定从容的模样,但是没有人看到她袖子下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小时候她哥哥经常教导她,遇事冷静方能平安度过,慌没有用,哭也没有用。 阿回意味深长地看了萧霓裳一眼,便快速地去做萧霓裳吩咐的事情。 萧霓裳将丢在地上的毯子拿了起来,抱在怀里,准备迎接陆逍遥和那个孩子,如今的天气,河水冰凉,若长久泡在河中,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哄闹,萧霓裳慌忙走到栏杆旁,看到陆逍遥抱着小孩,双脚接着船上的几个凸处便飞身上来了。 萧霓裳快速上前,将毯子披到两人的身上,陆逍遥的脸色发白,黑发不断的滴着水,身上透着寒气,不过人还是有精神的。 但是他怀中的男孩则是嘴唇被冻得乌紫,紧闭着眼睛,了无生气的样子。 萧霓裳心里一个咯噔,扯过一旁会医术的年轻人,准备去阿回准备的房间。 这时一名体型有些走样,腰间围着围裙的女人急色匆匆地朝这边跑过来,她一看到陆逍遥怀中的男孩,立刻大声地嚎道: “我的小易啊!究竟是谁!” 萧霓裳狠狠地皱了皱眉头,看来这位厨娘是完全没有听自己的话。 “闭嘴!不想你儿子丧命就站一边去!”萧霓裳朝着厨娘毫不留情地喝道,出生于皇家,天生的皇家气息瞬间镇住了厨娘。 萧霓裳懒得理会她,快步地带着他们去了干净的房间。 房间中阿回已经在了,里面摆了好几个火盆,一进入房间便感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萧霓裳赞叹阿回做事的周全。 将小男孩放平在床上,年轻男子快速上前,进行施救。 萧霓裳没有救人的才干,安静地退到陆逍遥的身边。 “赶紧把衣服换了,免得着凉。”萧霓裳看着陆逍遥一身湿漉漉的样子,心里十分内疚,她看着这里都是男人,打开门,说道,“我先出去,你换好了衣服我在进来。” 说完便关上了门。 萧霓裳抱着手臂站在门外,船已经提前结束了行程,正在往岸边靠去,厨娘唯唯诺诺地站在一旁,怯怯地看着萧霓裳。 第一百三十三章 遇见他,已然幸福地一塌糊涂 萧霓裳叹了一口气,刚才她不想耽误时间,语气自然狠厉一些,当下,她便温声安抚道: “你不要害怕,当时小易的情况危急,我不敢耽误时间,小易的医药费我会负责的。” 这厨娘之前被萧霓裳给镇住了,现在萧霓裳这般安慰,竟然直接哇哇大哭了起来。 萧霓裳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顿时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又是安抚又是承诺的,愣是没有什么用。 陆逍遥一出来,便看到萧霓裳拿着帕子给厨娘擦眼泪,一边擦,一边还安慰道: “小易不会有事的,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那模样,他一见到,便移不开眼睛了。 萧霓裳发现陆逍遥出来了,立刻感觉自己找到了解脱,她立刻上前,问道: “你怎么出来了,不在里面多呆一会儿?” 萧霓裳自然而然地握上陆逍遥的手,发现他的手已经是温温的了,心里也舒了一口气,她刚想松开陆逍遥的手,却被他反手一把抓住。 萧霓裳一惊,下意识地倒退一步,陆逍遥却好似算准了萧霓裳会退,伸手一把拦住了她的腰,将她往怀里一拉,轻轻松松地困住了萧霓裳。 陆逍遥的唇角微微上扬,显然是心情大好的模样。 然而,萧霓裳却并没有这份好心情。 她用力地挣扎了一番,但是陆逍遥抓得极紧,她根本没有办法挣脱开,无奈,她只能在他怀里贪婪地缱绻了一番。 “小易呢?怎么样了?” 看到陆逍遥出来,厨娘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那扇紧闭的房门,听到萧霓裳这样问,厨娘立刻将视线转向陆逍遥。 陆逍遥捏了捏萧霓裳的腰,放开了她,悠然地回到: “已经醒了。” 厨娘听到后,脸皮好似颤了颤,然后扶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呼吸,好像之前都没有呼吸似的,而萧霓裳,虽然表面上没有厨娘那么夸张,但是心里也是舒了一口气。 船已经靠岸,萧霓裳付了一大笔钱给厨娘,庄重道歉后,和陆逍遥、阿回下了船。 到了地面上,萧霓裳这才仔细打量了陆逍遥一番,发现阿回给他找的竟然是一位船夫的衣服,棉麻的料子,很是朴素,但是穿在陆逍遥的身上,却觉得别有一番风味,真真是应了他的这个假名字。 快到吃饭的时间,两人随便钻入一家饭馆,两人都是一些不拘小节的人,随便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就能把酒言欢。 阿回虽然有心想要撮合两位,奈何两人虽然对对方都有意,可惜都是有婚约在身的人,显然是不想要拖累对方,所以都小心地控制着度,游走于暧昧之间。 阿回着急地团团转,两位主子还是十分悠然,显然是十分享受现在的时光。 萧霓裳将口中的萝卜咽下去后,放下筷子,笑地如一只小狐狸一样,说道: “逍遥,我今日从家中带出来的钱都给了方才那位厨娘,现在身上是没有一分钱了,所以今天的花销都要你来付了。” 陆逍遥是看见了萧霓裳将一大把银子给了厨娘,按照道理根本不需要这么多,萧霓裳心中愧疚,也懒的管银子的数量了。 现在没有钱了,才这样说道。 陆逍遥有心想要逗逗她,愁眉苦脸地说道: “这可如何是好,前些天花钱太大手大脚,盘缠花光了大半,如今、如今竟然只有一两银子了。” 说着陆逍遥还从怀中掏了一两碎银子出来,实在是可怜到不行。 原本以为萧霓裳会愁眉苦脸的,谁知道她想了想,笑着从头上拔下一根玉簪来,放到桌上,十分大方地说道: “无妨,那你便留着那一两银子,这餐饭用簪子结了好了。” 陆逍遥微微一愣,心里不禁叹了一口气,这个叶霓裳也是鬼灵精怪,明知自己是另外一种想法,却总能找出化解的办法,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霓裳……”陆逍遥无奈地叫道。 “恩?怎么了?不过是一只簪子,虽然戴惯了,却不是非它不可,钱财本就是身外之物,不必介怀。” 阿回抹了抹头上的汗,看着自家主子吃憋的样子,心中愈发地开怀,这位叶姑娘,还真是主子的克星。 一餐饭萧霓裳吃得兴致勃勃,陆逍遥吃得兴致缺缺,吃完饭后,萧霓裳看时间不早了,今天皇后还叫她去坤和宫中用晚膳。 每个出嫁前的公主都要接受皇后的一番教导,她虽然极其厌恶这种事情,但是宫中尊卑有别,她只能听着。 走出饭馆,陆逍遥两人自然不会让萧霓裳用簪子付饭前,阿回拿着银子去结账,萧霓裳笑笑,也当作什么都发生,将玉簪插回到头上。 “逍遥,今日家中有事,得早早便回去了。” “行,明日还是老地方见?”陆逍遥是爽快,笑着问道。 萧霓裳脸色微微一暗,一番话在心中转了千百回,终于开口说道: “想必你一早便知道我已经有婚约在身,这几天自然是不能再出来了,需要在房中修读《女戒》的。” 陆逍遥不好自欺欺人,他看着萧霓裳,她的脸色发白,看起来让他觉得心疼,想要将她抱在怀中,却实在是不好动手。 “既然如此,那便就此别过,日后山高水阔,叶姑娘好自珍重。” 这话一说完,萧霓裳的眼泪就下来了,来的猝不及防,直到手上感觉有些湿湿的,她才恍然发现,自己原来哭了。 陆逍遥哪里见过萧霓裳哭,方才在船上那么大的阵仗,她依旧能够冷静地面对,现在竟然毫无预兆地哭了,实在是让他揪心,忍不住上前一步,萧霓裳惶恐地后退。 她慌乱地拿出帕子,将脸上的眼泪擦去,想要在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不过是一场放纵,陆逍遥早早便知自己有婚约,能够陪自己疯这么几天,着实是好心。 她从头上拿下玉簪,眼中虽然依旧氤氲着水汽,神色却坚定: “逍遥,刚才的饭钱。” 陆逍遥微微一愣,反应过来时,便只能看到萧霓裳的背影了,淡绿色的长裙,身材窈窕而纤瘦,谁娶到她,也是三生有幸。 阿回看到自家主子呆呆地站在原地,而那位叶小姐还站在原地,他不禁上前小声地说道: “主子,只要你愿意,找出叶姑娘,甚至毁了那桩婚,您都是可以办到的。” 陆逍遥将簪子妥帖收好,淡淡地瞥了一眼阿回,说道: “她的婚约毁了,我却不能独身,毁了作甚?” “长乐公主那边……其实二爷答应过您,您不愿意,也可后悔。”阿回再次说道,自小跟在主子身边,哪里会不知道主子心中在想什么。 陆逍遥轻轻一笑,利落地转身,说道: “答应了便是答应了,没有后悔之说。” 萧霓裳走了一会儿,眼泪一直不停地掉,,手帕竟然已经可以拧出水来,她忍不住转头,发现陆逍遥早已走了。 她将玉簪送给了他,但是他却不曾给自己一件实物,只有这几天的念想罢了。 萧霓裳没有直接回宫里,而是去了三王府,她现在的心情太糟糕了,她想要找一个人倾诉,偌大的天澜,她发现,只有自己的嫂嫂能够理解。 一路来到叶婉兮的院子,萧霓裳看到叶婉兮躺在躺椅中晒太阳,整个人懒懒的,悠闲极了。 萧霓裳憋了一路的伤心,见到叶婉兮就立刻崩溃,她三两步走到叶婉兮的躺下边,和一旁的七喜抱头痛哭。 七喜僵着身子看着叶婉兮,叶婉兮一个眼神,示意七喜安慰安慰。 于是七喜便抱着萧霓裳,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萧霓裳嚎了一阵子,心情也终于发泄完了,七喜立刻献上帕子,萧霓裳处理完脸上的狼狈之后,看着叶婉兮悠闲地拿过放在一旁的点心,哪里有担忧她的神色! “嫂嫂,你怎么都不问问我发生了什么呢?” “你不是已经写在脸上了吗?”叶婉兮拿了一块云片糕塞到萧霓裳的嘴里,笑着说道。 “啊?” “你脸上写着:我跟陆逍遥分手了,现在我好伤心,但是我还要喜气洋洋地嫁人,于是我更伤心了。” 萧霓裳脸上一红,显然心思被叶婉兮全部猜中了。 “真的不要裴琛去帮你找到这个陆逍遥,然后抓回来当男宠吗?其实真的没有关系的,你是公主呀,对了,你有派人查他的真实身份吗?” “没有。” 叶婉兮眉头一挑,好奇地看着萧霓裳,以她的能力,要查出陆逍遥的真实身份,实在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情。 “如果我去查了,我会忍不住想要去知道他过得是好是坏,会在心中琢磨,应不应该放下一切去找他,应不应该把他夺到身边,或许还会查到一些我不想知道的事情,但是这些都不是我想知道的。 就现在这样,我当我的长乐公主,他当他的陆逍遥,刚刚好。 遇见他,已然幸福地一塌糊涂,何必强求太多。”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上无愧于君,下无愧于民 叶婉兮看着萧霓裳,赞叹道: “你的性子其实和裴琛很像的。” 萧霓裳笑笑,看着叶婉兮的肚子,好奇地问道: “嫂嫂,你有给这个孩子取名字吗?” “太早了吧……男女都不知道呢,怎么取啊。”叶婉兮满头的黑线,这才两个月啊。 “嫂嫂,哥哥有跟你说过,他早就给自己儿子取了一个名字的事吗?”萧霓裳此刻整理好了心情,饶有兴致地和叶婉兮讨论名字的事情。 叶婉兮一听,果然就有兴致,原来萧裴琛还给自己的儿子取过名字啊,这么些年都没有一个儿子,结果留到了现在。 “什么名字什么名字?快说。” “好像叫萧思戎。”萧霓裳说道。 叶婉兮微微一愣,心脏好似被狠狠撞了一下,萧思戎,萧裴琛想来是想极了他的母亲,所以才会取这样一个名字。 萧霓裳仔细打量着叶婉兮的神色,半晌后轻轻地问道: “嫂嫂可是知道这个名字的含义?” 她自然是知道的,叶婉兮叹了一口气,揉了揉萧霓裳的脑袋,笑着说道: “霓裳的母妃离世的多年,你可还记得她?” 叶婉兮清楚地看见萧霓裳的瞳孔微微一缩,然后好久之后,身子才从僵硬的状态缓缓放松下来,她将头搭在叶婉兮的大腿上,语气中染了几丝怅然: “自然是记得的,母妃是一个上无愧于君,下无愧于民,但是哥哥说,她辜负了她最不应该辜负的人。” “她在诡谲的深宫之中忍了十几年,想必已经是她的极限了,霓裳的性子能够变成这个样子,你母妃肯定会很欣慰的。”叶婉兮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萧霓裳,不过一个上无愧于君,下无愧于民的女人,想必十分地伟大。 “嫂嫂,哥哥有带你去扫墓吗?” “恩。” “看来哥哥今生是认定你了。” …… 萧裴琛今晚会过来吃饭,叶婉兮懒懒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桌子上的饭菜,肚子有些饿了。 “七喜去看看相公有没有回来,没有回来我们就开饭,我儿子都饿了!”叶婉兮大声地叫道。 “是。”七喜刚出门,就看到萧裴琛从院门走进来,他显然是听到叶婉兮的声音的,冷硬五官渐渐柔和了下来。 叶婉兮看到萧裴琛,眼睛都在放光:“相公,你可算回来了。” “饿了就先吃,不必等我。” 叶婉兮拿起筷子,嘟囔了一句: “老子愿意等。” 吃完饭,萧裴琛揽着叶婉兮去消食,七喜在身后安安静静地跟着,周围是星星点点的灯火,看起来一切都显得那么温馨与和谐。 “相公,听霓裳说,如果你生了一个儿子,名字要叫萧思戎,那如果肚子里的是女儿,你准备取什么名字?” 萧裴琛步伐一顿,转头看着怀中的叶婉兮,她一脸的试探与小心,看得他十分无奈。 “霓裳跟你说的吗?” “恩。” 萧裴琛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嘴唇擦过她的脸颊,嗓音带着一些叶婉兮不懂的沙哑: “若是女儿,也叫萧思戎。” “嗯嗯,我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啊。”叶婉兮立刻说道。 “婉兮,你很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出生吗?”萧裴琛突然问道。 走在他们身后的七喜一个趔趄,险些撞到叶婉兮身上,她快速地稳好身体,眼神震惊地看着萧裴琛,心中却是千回百转地猜测萧裴琛是什么意思。 叶婉兮也是被萧裴琛这句话震得心肝颤,她紧紧地抓住萧裴琛的手臂,嗓子发紧地问道: “相公这话……是什么意思?” “婉兮,我现在不能要孩子,以后我们再要好不好?以后我的孩子只会是你生的,你想生几个,都可以!” 萧裴琛这一日一日地看下来,看到叶婉兮如何如何期待这个孩子,现在已经到了要取名的地步,他不知道接下来叶婉兮还会有什么行径。 但是他很清楚,如果不早早地将这份期待拔除,越到后面,越是痛苦。 而叶婉兮呢,当她听到萧裴琛那句“我现在不能要孩子”,整个脑袋顿时就懵了,闹嗡嗡的一片,根本听不到萧裴琛之后的话。 她一把松开萧裴琛的手臂,本想挣脱,奈何萧裴琛抓着她腰的手劲太大,大到她已经明显地感觉到,萧裴琛是真的不打算要这个孩子了,他的行为是那么地肆无忌惮,不将这条生命放在心中。 七喜抖着身子站在后面,更是一点话都不敢讲。 “放开我!”叶婉兮朝着萧裴琛大声地吼道,她现在不得不离开萧裴琛了,为了自己的孩子。 “七喜,去叫在正厅候着的太医去倚天阁。”萧裴琛一边困住叶婉兮,一边对着七喜说道。 七喜哪里肯,她虽不敢上前,但是却也抗拒着说道: “王爷……王妃她……” “去!否则杀无赦!”萧裴琛对着七喜厉喝道,眉宇间的杀意看得七喜瑟瑟发抖,最后只能怯懦地说是,然后快速地跑了。 叶婉兮疯狂地挣扎,原来是一场早就准备的谋杀,在正厅候着的太医,好好好,萧裴琛你够狠! 突然,叶婉兮感到后颈一疼,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 太医们战战兢兢地候在倚天阁,倚天阁中热水,剪子,纱布,参片都准备齐全,看来真的是早就准备好的了。 七喜眼泪不停地掉,她不知道为什么王爷会做这样的决定,但是她很清楚,王妃真的很在意这个孩子。 若王爷执意如此,恐怕王妃不会善罢甘休。 很快,萧裴琛便抱着叶婉兮来到倚天阁,将她放到床上,太医们一哄而上,七喜看得脚软,想到自己的主子要承受这样的苦难,眼泪就流地愈发欢快。 一碗热气腾腾的打胎药被端到叶婉兮面前,叶婉兮被萧裴琛打晕了过去,紧闭着双唇,怎么都灌不下去,反倒是弄得药汁不断地滑倒脖子里。 主治的李太医满头的大汗,身边这位主子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实在是太可怕,他实在是止不住地腿软。 “王、王爷,只能将王妃弄醒了,这样灌是灌不下去的。” 萧裴琛手一挥,允了。 太医们如获重释,快速围上前去,太医们都是一群丝毫不嫌事大的人。 叶婉兮一睁开眼睛,面对的就是一群脸皮松弛地都快要掉地上的老男人,她一惊,快速地往后退去。 但是她被困在床上,是怎么都出不去的。 她咬着嘴唇,疯狂地逃窜,倒是太医们一惊一咋的,好似她会怎么样一样。 目光一扫,看到站在床前的萧裴琛,他的脸色暗沉都能滴出水来,这是她见过萧裴琛脸色最难看的时候。 叶婉兮眼前一亮,以为萧裴琛也是不想打了这个孩子的。 没有人知道叶婉兮是怎么挣脱那么多的太医冲到萧裴琛的怀里的。 她死死地抱着萧裴琛的腰,嗓子软糯中渗透着深深的恐惧,她强逼自己镇定地说道: “相公,如果你现在不想要孩子,你把我休了好不好?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养孩子,你若是改天又想要了,我便带着孩子再嫁给你。 而你如果看我看厌了,厌烦我了,你把孩子接回去,我一个人住也是可以的。而且我决计不会去打扰你。 但是,你能不能不要打了……思戎?” 叶婉兮的眼睛睁得极大,映出萧裴琛那张冷漠的脸,她以前是最爱这张脸的,但是现在她光是看着就觉四肢百骸渗着凉意。 叶婉兮打了一个寒颤,她太害怕,以至于第一时间便将自己的底线给抛了出去,希望能够引起萧裴琛的心软。 以往、以往萧裴琛都会心软的。 “相公,我求求你……你可能遇见了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理解,也是我不能知道的,但是我恳请……我乞求你!不要拿了这个孩子……” 然而,萧裴琛还是无动于衷。 叶婉兮双膝一软,径直跪在他的面前,身子抖地不像话,她抓着萧裴琛的衣服,再次说道: “我不知道你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之前高信恭与我说过,说你可能会怀疑这个孩子不是你的,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至始至终都只跟过你一个人,这个孩子真的是你的,相公……虎毒不食子啊!” 太医们沉默地站成一圈,没有人敢上前劝说,只能等着萧裴琛下达命令。 叶婉兮浑身泛着凉意,她原本只是想和萧裴琛去消消食的,因为太医说孕妇不能一直躺在床上不动,还是需要适当的运动。 如果她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她怎么都不会出去。 萧裴琛没有回答她的话,叶婉兮变得越来越恐惧,她仰头看着萧裴琛,说道: “相公……我是不是一天到晚讲孩子的事情让你不开心了?我以后都不讲了好不好?还有,前三个月不能行房……是太医说的,但是若是你的真的想要……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叶婉兮哆嗦着手去解衣服,外衣才脱掉,就粗暴地被萧裴琛给打断了。 “够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你可知道,嫂嫂是谁? 萧裴琛的声音中夹杂着可怕的怒火,他一把抓住叶婉兮的肩膀,将她提起来,然后重重地丢回到床上,力道之大,足以让叶婉兮感到绝望。 她知道自己的恳求萧裴琛是不予理会了,她看着一群太医渐渐逼近,害怕地往后不住瑟缩。 “抓住她,灌药。”萧裴琛冷漠的声音传入叶婉兮的耳中。 早就准备的太医又岂会让叶婉兮再一次地逃脱,四人抓住叶婉兮的手脚,一人固定住她的脖子,一人掰开她的嘴巴。 李太医拿着一碗乌黑的药走到叶婉兮身边,叶婉兮根本没有办法挣脱,她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小了,以至于她没有办法保全自己的孩子。 自从她怀孕,她怀了满心满眼的期待,如今,却落入暗无天日的绝望境地。 温热苦涩的药汁从喉管直接滑下,而她的眼泪好似早就流干了一样,此刻她睁着眼睛,却酸涩地流不出一滴眼泪。 这个孩子,还是保不住了。 身上的力量撤去,叶婉兮瘫软在床上,她已经没有一丝力气再去反抗了,整个人看起来无力而没有生气。 萧裴琛心里一慌,叶婉兮这副样子好像随时要离开这个世界,他慌乱地拨开太医,一把抱过绵软的叶婉兮。 从心底散发出来的恐惧终于侵蚀了他身体的每一寸,从容镇定的萧裴琛,如今害怕地手都在抖。 “婉兮,婉兮,撑下去,你一定要撑下去。” 叶婉兮睫毛抖了抖,好似听到了萧裴琛的话,但是肚子里传来的绞痛和撕裂感让她闷哼出声,手脚泛凉,身子止不住地抽搐。 或许是这样大的痛苦,让叶婉兮的脑袋渐渐清醒了起来。 她看着抱着自己的萧裴琛,低声地说道: “相公……帮我……找玉梳……” 萧裴琛低下头,就听到叶婉兮陆陆续续地说了这样一句话,之前她的确是让他帮忙找玉梳来着。 “好,我帮你找!但是只有你活着,才能找到玉梳,你听到了吗?” 叶婉兮迷迷糊糊地点点头,紧接着就感到一股暖流从体内流了出来,而她已经无暇去顾及了,汹涌而来的痛苦,彻底地湮没了她的神识。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身下被血染红的白裙,心脏在这一刻都要停止跳动。 “太、太医!” …… 在叶婉兮流产后的第二天,在闺中待嫁的萧霓裳怒气冲冲地赶到三王府,本想对着萧裴琛一阵吼,但是当看到她哥哥的样子,在喉管处的怒骂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那是她从小到大都不曾见过的狼狈样子,他发狠了似的守在叶婉兮的身边,紧紧抓着她的手,任谁都无法将他劝开。 七喜拼死将消息传进宫给她,她不顾一切地冲出来想要谴责自己的哥哥,却觉得事情远不是她知道的那么简单。 “哥哥……”萧霓裳蹲在萧裴琛的跟前,只喊了一声,眼泪便流下来了。 躺在床上叶婉兮脸色白的都能和上好的雪缎融为一体,紧闭着双眼,秀致的眉轻轻蹙着,嘴唇上没有半点血色,呼吸浅地几乎感觉不到,睡着极为不安稳的样子。 如今这副样子,和往日里她活泼飞扬的模样实在是相去甚远。 许久之后,萧裴琛好似终于听到了她说话一般,他转头看着萧霓裳,沙哑的嗓子听得起来着实心酸: “霓裳,接下去的路你要自己走了,我要守在她身边。” 萧霓裳自然是知道萧裴琛说的是什么事情,原本他是打算将萧霓裳的婚事全权掌握的,但是现在,他竟然有心无力了。 萧霓裳心思通透,她抓住萧裴琛的手,说得豁达又含着浓浓的心疼: “哥哥,我的事情你已不必再操心了,倒是嫂嫂……霓裳不知道哥哥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哥哥,你可知道,嫂嫂是谁?” 轻颤的尾音,无端透露出几分的欲言又止。 萧裴琛却好似没有听到似的,他时不时会伸出手测一测叶婉兮的鼻息,手指都止不住地颤抖,感觉到叶婉兮的鼻息,紧绷的身子才有了片刻的松弛。 萧霓裳终于承受不住,捂着嘴巴,从房间中冲了出去。 七喜泪眼汪汪地站在门口看着她,萧霓裳也是泪眼迷蒙,但是知道自己的嫂嫂素来疼这个丫头,如今她昏迷躺在床上,这个丫头倒显得孤苦无依。 “公主,王妃她……” “七喜,人命天定,嫂嫂虽然不信命,也不得不顺应命,时间到了,她自然会醒的,你别忘了……”萧霓裳朝四周看了看,然后倾身上前,附在七喜的耳边低声地说道,“你别忘了,嫂嫂不仅仅是柔弱的叶婉兮,还是睿智的叶熙。” 七喜点点头,萧霓裳欣慰一笑,她出来这么久,也应该立刻回去了,否则自己的宫殿不被皇后拆了都有鬼。 她急色匆匆地离去,回到自己宫殿时,皇后却已经在等着了,萧霓裳心中一个咯噔,双膝一曲,行了一个大礼。 “参见母后。” “去哪了?南盛的三皇子来了,你却不在宫殿!”语气是极为严厉的,皇后看着萧霓裳伏在地上不说话,心中心思婉转,眼中流露出几分的怜惜。 皇后快步上前,扶起萧霓裳,语气中更是难掩关切: “霓裳,你要嫁的不仅仅是高信远,还有南盛,你也不是你一个人,你是代表了天澜的,这般不懂礼数的行径,切不可再出现第二次,你梳妆后,去长宁殿见一见那个三皇子吧,他还在等着,倒是一个知礼数的人。” 萧霓裳眼底滑过一抹厉色,不过稍纵即逝,再次恢复成无害的样子,她低低应了一个是字,然后快步地走进房间,梳洗,穿衣,办成端庄的样子。 萧霓裳穿着华服,一步一步地在宫女的陪同下前往长宁殿,心中却缓缓勾勒出另外一个人的模样,唇角是难掩的欢喜,眉眼处去浮上了几丝的悲戚。 皇后说的对,她代表的是天澜,嫁的是南盛。 走到长宁殿外,萧霓裳听到里面隐隐约约地说道: “天澜的长乐公主也不过如此……” “休得胡言。” 萧霓裳敛了嘴角的真切的笑意,攒出冰冷端庄的笑容,宫女缓缓推开大门,曳地的长裙滑过地面,发出悉簌的声音。 她一脸的正色,却在看到高信远的是,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惊讶。 阿回已经惊讶到大张着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萧霓裳。 高信远倒是一派悠然地打量着面前的萧霓裳,柳眉,杏目,瑶鼻,菱唇,额间贴着秀致的花钿,脸颊白里透红,黑眸之中透着无法掩饰的讶然。 一身的绫罗华服,整个人看起来端庄地让他……想笑。 “你们先下去。”萧霓裳心脏疯狂地跳动,脸上却是已经恢复往日的神色。 “是。”宫女们缓缓退下,顺便还关了大殿的门。 萧霓裳有些别扭地站在大殿之中,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命运弄人会弄得这般贴心。 陆逍遥竟然就是高信远。 “主子,我也先下去了。”说完阿回快步地走出了长宁殿,此刻殿中只有他们二人。 良久的沉默,高信远才率先开口说道: “瞒了我的身份,是我的错,我道歉。” 萧霓裳噗哧一下,浑身的端庄瞬间被破坏地消失殆尽,但是身着这身公主的行头,她也无法做出太出格的行为。 她走到椅子上,随意地坐下,看着高信远说道: “逍遥,你可知道,我家嫂嫂说若我真的喜欢你,可以让哥哥把你抓来当男宠~” 高信远笑了笑,走过去坐在萧霓裳的身边,修长的手指无规律地打在桌子上,说道: “阿回说,我也可以把你强娶过来当小妾。” 萧霓裳愣了愣,然后两人四目相对,相视一笑。 …… 叶婉兮一直都在昏迷,已经昏迷了整整十天,按照道理,本不该昏迷这么长时间,饶是从医几十年的太医都说不出个前因后果,只能默默承受着萧裴琛的怒火。 萧裴琛将叶婉兮流产的事情的保密工作做得极好,除了最亲近的几个人,以及太医知晓叶婉兮昏迷的原因,其他人只知叶婉兮昏迷,却不知是为何昏迷。 萧霓裳有带着高信远来过三王府,结果连萧裴琛和叶婉兮的面都没有见到,只是在大厅之中白等了一个上午。 萧霓裳知道想必自己的嫂嫂一定是不容乐观到了极点。 高信远看着萧霓裳这般焦虑,遣了阿回去自己住的驿馆拿了一样东西,高信远拿着一个檀木盒子,对着招待他们管家说道: “这里是一颗复灵丹,你交予你家王爷,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 管家小心地接下,朝着高信远行了一个礼,便匆匆离去了。 过了没多久,萧裴琛从倚天阁过来,看着坐在大厅中的两人,用力地揉了揉眉心,这才走了进去。 “哥哥!”萧霓裳一眼就看到了萧裴琛,快速地站起来,跑到他的身边,看到萧裴琛一脸的憔悴,萧霓裳眼泪又在眼眶中打转。 第一百三十六章 她竟然害怕到了骨子里 高信远站起来,打量着这位可以将自己二哥打败的天澜战神,满身的萧索,却难掩骨子里的冷厉和狠劲,一双鹰眸禀射出锐利的视线,让人看着心颤。 高信远心里赞叹,不愧是能够和自己那个二哥比肩的人,这份气度,的确是不凡。 萧裴琛拍了拍萧霓裳的肩膀,越过她,看着朝着他淡笑到男人,一身清爽洒脱的气质,的确是如他查到的所说,是一个高山流水般的人物。 “萧将军。”高信远淡笑着叫道。 萧裴琛脸色淡漠,眼神深邃地看着高信远,声音掷地有声: “霓裳是我的胞妹,你应当喊本王三哥才是。” 高信远听到这句话,笑了笑,恭敬地说道: “三哥。” 萧裴琛点点头,坐到主位之上,萧霓裳则坐在了高信远的下方,萧裴琛看着萧霓裳,眸间滑过一道暗芒,不过还是不动声色的模样。 萧霓裳知道自己哥哥最近扰与自己嫂嫂的事情,也不敢太让他担忧,她小声地说道: “哥哥,我打算成亲之后和逍……信远回南盛。” 萧裴琛眸色一沉,泛着森凉的寒意,萧霓裳顿时缩了缩脖子,躲在高信远的身后。 高信远伸手握住萧霓裳的手,温热的掌心给了萧霓裳极大的安全感,她的心中渐渐安定了下来,往日她只身一人,自然是需要时时揣测哥哥的想法。 如今,她其实不是一个人了,这些事情交给高信远就好了。 高信远果然不负萧霓裳所望,他握着萧霓裳的手,对上萧裴琛骇然的眼神,他说的云淡风轻: “三哥,霓裳说是要跟我去南盛,其实也只是去南盛见一见父皇母妃,我生来不善谋权,纵情于山水,和霓裳成亲后自然也不会呆在南盛的。” 这些都是萧裴琛知道的,他点点头,看到萧霓裳脸上的欢喜,也是知道自己这个妹妹是真的喜欢这个高信远,算起来,也是一件喜事。 萧霓裳既然肯为了高信远放弃他之前为她争取的留在天澜,也算是给足了高信远的面子。 神色渐渐缓和下来,萧霓裳也舒了一口气,握住高信远的力道稍稍加重了一些。 高信远朝她宽慰地笑了笑,他虽然不善谋权,但是看人的眼力却是不差,萧裴琛怀了什么心思,他不曾掩饰,自己也自然看得真切,不过是担心自己的妹妹过得不幸福。 “对了,你生于南盛皇族,对蛊虫可有所了解?”南盛人善于用蛊,皇家为甚,如今叶婉兮身中蛊毒,也许能够找到一些破解的方法。 高信远听到这个问题,微微一惊,心思婉转,听闻三王妃昏迷十日,莫不是因为被人种了蛊? 只是他虽生于皇室,却极其厌恶这些阴诡下流的手段,所以什么蛊,什么毒,他素来没有半点的兴趣,也不愿意去碰。 “没有半点了解。” …… 复灵丹被太医给叶婉兮服下之后,叶婉兮虚弱的呼吸终于变得稳定了一些,太医们在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又陷入无尽的焦虑。 这昏迷可到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啊! 时间很快就告诉了太医了答案。 一个月,叶婉兮昏迷了整整一个月。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眼前的一切都还是模糊的,她动了动身子,浑身僵硬地好像被全身打了石膏一样,嗓子也难受地不行。 “七喜……七喜……”她无奈,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现在还是要先找一个人来再说。 她喊了几声,发现并没有人应她,叶婉兮的脑洞瞬间突破天际,难道……她又穿越回现代了!? “卧槽,小黑!” “王妃!”耳边传来七喜的尖叫声,叶婉兮吞了一口口水,原来还没回现代啊。 七喜匆匆忙忙地放下手中的脸盆几乎是百米冲刺般地冲到了床边,她看着叶婉兮睁开了眼睛,一时间感动地涕泗横流。 叶婉兮抖了抖身子,不管过了多久,七喜的哭戏依旧说来就来,澎湃到了极点,她对着七喜哑声说道: “七喜,不要哭了,去给我倒杯水。” “是!” 七喜慌忙地去给叶婉兮倒水,因为太激动,以至于手都在颤抖,茶水晃在手上,却没有时间顾及,快速地冲到床边,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扶起叶婉兮,小心地喂给她茶水。 叶婉兮喝了两杯后,干地要冒烟的嗓子终于得到了缓解,她看着七喜一脸的眼泪,无奈地用袖子帮她把眼泪给擦干净了,然后问道: “我怎么了?” 七喜小姐的眼泪是擦不干的,一擦干就立刻涌出来了。 “王妃,你昏迷了一个月……” 叶婉兮微微一愣,然后猛地抓着七喜的手,问道: “那霓裳呢?霓裳已经嫁过去了吗?” “公主、公主在半个月前便已经嫁给了南盛的三皇子,五日后,同三皇子去了南盛,对了,这里还有一封公主说要亲自交给您的信。” 七喜从贴身的地方拿出一张纸,小心地递给叶婉兮。 叶婉兮接过之后,快速地浏览了之后,叶婉兮不禁感慨,有时候命运还真是弄人,陆逍遥竟然就是高信远,两人还刚好看对了眼,难怪萧霓裳肯为了高信远去南盛,这段婚姻,她还是选择了平等。 不过,这样很好了。 叶婉兮叹了口气,将信纸收好。 “七喜扶我起来,躺了一个月,骨节都要发霉了。” “王妃,您小心一些。”七喜连忙提醒道,这身子还没好全,若是又出了什么岔子,她十条命都不够王爷折腾的。 叶婉兮笑了笑,眼底划过一抹黯然,孩子都流掉了,还有什么需要小心的地方,真是笑话。 她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愈发努力地准备找玉梳,该吃吃该喝喝,七喜给她什么,她便吃什么,只是,她实在是不太喜欢那油腻的鸡汤。 “七喜,你要是再这样子,我可能又要昏迷了。”叶婉兮看着面前这一层浮着油的鸡汤,扶了扶额头,十分无奈地说道。 七喜自顾自地舀出一碗鸡汤,然后撇去那一层浮油,对着叶婉兮说道: “王妃,这鸡汤用来补身子最好了,您现在身子虚,正是应该多喝一些。”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响动,叶婉兮看着匆匆而来的萧裴琛,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四肢渐渐发麻至无法抑制的颤抖。 她缓缓闭上眼睛,哪怕是自己想要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可谁知看到萧裴琛,她竟然害怕到了骨子里。 感觉自己被人紧紧地抱住,她抖地愈发厉害,甚至于忍受不住,从他的怀中挣脱了出来。 叶婉兮心中琢磨着,自己现在已经是没有孩子的人了,哪怕是再怀了一个孩子,想必还是会被打了的,那她实在是没有必要在萧裴琛面前毕恭毕敬,战战兢兢。 “王爷回来啦,七喜给您做了鸡汤,来,趁热喝了吧。” 七喜抖了抖手,也不敢讲话,小心地站在叶婉兮身后。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现如今这副眉眼弯弯的模样,眼底深处是一片的冰冷,她将自己的心锁起来了…… 叶婉兮看了看周围的布置,然后笑眯眯地说道: “既然我已经醒了,那我就先回自己的院子去啦,七喜,走吧。” 叶婉兮走出房间,萧裴琛没有追上来,她忍不住停住脚步,转过头,发现萧裴琛还是原来的姿势站在桌子面前,笔挺的身躯看起来微微有些佝偻。 她狠狠地一甩脑袋,自己刚刚竟然还是心疼他! 回到自己的院子,叶婉兮已经走地脸色发白,但是竟然比之前的体力要好了一些,可能是没有怀孕吧,叶婉兮心里荒凉地想到。 已经是初夏的时节,外面已经是绿了一大片,叶婉兮叹了一口气,她躺了一个月,世界都变了。 “王妃,为什么叹气?”七喜是一个贴心的丫头,为了关心你,她可以问出十万个为什么。 “七喜,如果有一天我要离开了,你知道怎么生存吗?”叶婉兮坐在院子的躺椅上,淡淡地问道。 “王妃说的什么话,您去哪,七喜就去哪,七喜要一辈子都跟着王妃的。” 叶婉兮将被子往身上拉了拉,无奈地说道: “不行啊,七喜,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我怎么保护你啊。” 此事之后,叶婉兮清楚地明白了一个事实:她来到这时代,只能顺应时势。 不是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七喜停下手中的针线活,看着叶婉兮,斟酌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王妃……您是不是很伤心?” “伤心什么?”叶婉兮缩在被子里,懒懒地问道。 七喜一咬牙继续说道: “自然是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叶婉兮神色一顿,紧接着重新恢复懒散的模样,她说道: “伤心啊,我这不是伤心地不想醒来,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恢复过来嘛!” 这话说的随意、玩笑,但是所有的玩笑,其实都含有认真的成分,叶婉兮也不为外如是。 七喜沉默不说话,心里却愈发心疼叶婉兮。 第一百三十七章 你知道我其实心里是怨恨你的 夜幕渐至,周围凉了下来,叶婉兮喝了一碗参汤和粥之后,困意席卷而来,将灯熄了便上床睡了。 半夜,叶婉兮感到有人躺在她身边,顺势还搂过自己,气息太熟悉,叶婉兮下意识便猛地往后退去,逃出了那人的怀抱。 黑暗之中,叶婉兮缩在角落里,控制不住的害怕从体内喷涌而出,她绝望地闭上眼睛,恳求道: “王爷,我求求你,你对我怜悯一些,你再这样,我这一生都有心理阴影了。” 叶婉兮以为以萧裴琛的性子,他应该是直接走了。 结果萧裴琛却强势地直接搂过她,将她死死地抱在怀里,任她怎么挣扎都不肯放手,叶婉兮终于挣扎地累了,她瘫软在萧裴琛的怀里,呜咽不止。 萧裴琛叹了一口气,将叶婉兮搂在怀里,他不能让叶婉兮一辈子都这般抗拒自己,过程虽然难熬,但是他会一直都陪着她的。 “相公……你放过我吧……或许,你暂时先放过我,你让我缓一缓,你总得让我缓一缓。”叶婉兮说话带着哭腔,在寂静的晚上听起来尤为惨烈。 萧裴琛好似没有听到一样,依旧将她紧搂,嘴唇贴在她的耳侧,如江南的吴侬软语,带着缠绵缱绻的深情,在她千疮百孔的心头响起: “婉兮,你已经昏睡了一个月,不能再这样对我了。” 这一个月里,他整夜整夜地失眠,抱着叶婉兮,心凉地没有一点办法。 “可是……我还需要一个月。”叶婉兮小声地说道。 “你已经睡了一个月了,你还要睡多久?” 叶婉兮抿唇不语,身体的僵硬还是难以解除。 “乖一点,我很累了。”萧裴琛吻了吻她的脸颊,语气疲惫地说道。 “可是……你知道我其实心里是怨恨你的。”叶婉兮咬着唇,不依不饶地说道。 “恩,我知道。” 躺在萧裴琛的身边,叶婉兮没有一点的睡意,她睁着眼睛,听到耳侧萧裴琛的呼吸渐渐均匀,身体的僵硬还是下意识的反应,纵然她想要解除,也是有心无力。 她颤抖地闭上眼睛,极力控制住内心的恐惧,双手则一直紧紧握成拳头,好似唯有这样,她才能抑制自己挺身而起的想法。 一夜无眠到天明,早晨迷蒙的晨光透过窗纸将整个房间照亮,叶婉兮这才缓缓地入睡,只是她还是背对着萧裴琛,缩着身子,不敢靠近。 叶婉兮的呼吸声渐渐均匀,萧裴琛紧闭的鹰眸也缓缓地睁开,将叶婉兮轻轻地揽进怀里,叶婉兮轻轻地挣扎,哪怕是在睡梦中,她还是这样强烈地抗拒着。 萧裴琛眼中露出苦色,还真是自作自受,只是他并不后悔,仅是流产,叶婉兮便足足昏迷了一个月,若将那般可怕的事实告诉她,想必一定会心力憔悴。 他一贯希望叶婉兮能够被自己保护地滴水不漏,蛊毒是他的意料之外,所以才有这么多的变数,日后自然不会有这么多的意料之外了。 这一路的艰难,他自然会陪着叶婉兮坚持,只是有些东西,既然一开始没有告知她,那叶婉兮便不需要知道了,这些肮脏的东西,他来处理便好。 她只需要偏安一隅,静静地生活就好了,其他的,有他就够了。 门口响起下属的声音,提醒他该上朝了,萧裴琛低头看着怀中的叶婉兮,伸出手轻轻地压在她的眉心,抚平眉间的皱意。 叶婉兮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的时候了,身边早就没了萧裴琛,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脑袋有些疼。 “七喜!” 七喜匆匆地从外面进来,脸上满是焦虑和关切。 “王妃,您醒了吗?” “恩,去帮我打一些热水来,等会就起了。” 待叶婉兮穿好衣服,洗漱完,准备去吃饭的时候,却发现饭桌前坐着萧裴琛,看他的样子,好似是准备和自己一起吃饭的。 叶婉兮身体僵了僵,刚准备走人,就和萧裴琛四目相对了,想来要溜走是不可能了。 她干笑着踏进房间,对着萧裴琛说道: “王爷也在啊,好巧啊。” 坐在离萧裴琛最远的位置,叶婉兮有些无措地拿起筷子,笑眯眯地说道。 萧裴琛扫了一眼身边空着的位置,也没有说什么,两人沉默地吃了一顿饭,叶婉兮感觉困意来袭,放开筷子准备去睡觉,却被萧裴琛一把抓住手臂。 她惊恐地看着萧裴琛,那日难以言喻的痛苦再次清晰地复习了一遍,她抖着身子,不敢说话。 “刚吃完饭不要睡觉。”萧裴琛好似不曾看到叶婉兮的恐惧,他还是十分端正地说道,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叶婉兮抖着嗓子,说道: “好。” 不知道萧裴琛是从哪里弄来一摞的话本子,每一个故事都狗血到叶婉兮满头的黑线。 问题是,萧裴琛好像把她当成小孩子一样,用平乏的语调把这话本子当作是睡前故事念给她听。 叶婉兮躺在床上,看着萧裴琛微微蹙着眉头,念到: “李郎,一日不见你,奴家便如整日整日地心神不宁,奴家心中想着,一颗心肝竟不知何时被李郎窃去了……” 念着念着,萧裴琛的眉头皱地越来越紧,叶婉兮却好似来了兴致,巴巴地瞧着他。 萧裴琛念及一个极其狗血的段子,一时间可能有些反应不过来,恶心地沉默了许久,然后看着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叶婉兮,将她脑袋按在枕头上,皱着眉头说道: “不是困了吗?睡吧。” “不要,我还要听,相公快给我念下去啊,那个李郎和张家小姐究竟如何了?李郎高中后,可是回来迎娶张家小姐了?” 叶婉兮这一声下意识的“相公”让萧裴琛心中一动,但是想到那么恶心的话,他实在是…… 将话本子丢给叶婉兮,然后说了一句,自己看吧,便匆匆离去了。 叶婉兮大声地哈哈笑,萧裴琛虽然步伐愈发快,唇角的笑意却也愈发地深。 晚上,萧裴琛依旧来陪叶婉兮睡觉。 叶婉兮好似已经知道了萧裴琛想要做什么,她是没有权利说不得,索性一句话也不说,强忍着去睡。 一连一个礼拜后,这天早晨,七喜拿来一身的华服来到叶婉兮床边。 叶婉兮坐起来,不解地看着她。 “王妃,今日是太子与太子妃的成亲之日,您是要和王爷一起出席的,另外今天出嫁的长乐公主也会回来呢。” 叶婉兮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七喜说的是萧裴君和何湘云,这样一趟浑地不能再浑的水,她实在是不想去趟。 哪怕是她以前极疼萧霓裳,也不能说服她。 “七喜,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不想起。”说着叶婉兮便重新躺了下去,她从一开始便是一个局外人,也是一直想要当一个局外人,只因为失策喜欢上了萧裴琛还去趟那一趟浑水。 现在,她说什么也不去了。 “可是王妃……”七喜一脸难色看着叶婉兮,却不知道该怎么劝服她。 “不去便不去了。”房内突然响起另外一道声音,之间一身朝服的萧裴琛站在房内,脸色淡然,一双鹰眸依旧锐利深邃。 叶婉兮侧身看了看他,心中叹了一口气,无奈,只能起身对着七喜说道: “帮我梳妆吧,去便是了。” 萧裴琛蹙了蹙眉头,上前揽过叶婉兮,将她抱在怀中,忽视她依旧难以抑制的颤抖和僵硬,亲了亲她的脸颊,说道: “不去便不去,没人能勉强你。” 叶婉兮低低笑了一声,淡淡地说道: “想来在这院子里面已经好久了,听闻霓裳也会回来是吗?她出嫁我都不曾去看,实在是我的遗憾,这次刚好和她见一面。” 萧裴琛帮叶婉兮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整理好,柔声地说道: “霓裳这次和她的夫婿刚好到天澜来玩,刚好遇见了这次太子大婚,这才凑巧去的,你和霓裳素来要好,是可以好好叙叙旧。” “他们来天澜玩?高信远不会是要带着霓裳周游列国吧?”叶婉兮诧异地问道,古人就已经学会用环球旅行来讨女人欢心了吗?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沉声地说道: “你若喜欢,待天下平和,我自然也可以带你去周游列国。” 叶婉兮闻言一怔,笑着说道: “不必了,我这副病躯,受不住舟车劳顿。” 再者,天下平和?除非是世界末日了,否则哪有什么天下平和,不过是暗流汹涌,或者是整体和平,局部动乱罢了。 空头支票,鄙视。 “我会治好你的,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叶婉兮笑笑,也没往心里去。 收拾好了一切,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叶婉兮脸色倦怠,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叶婉兮懒懒地靠在椅子上,也没有什么兴趣。 “嫂嫂!”一道清脆的声音打散了叶婉兮的困意,她转头看着出现在门口的萧霓裳。 唔,好久没见到这位小姑子,萧霓裳已经从一个少女变成一个少妇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天线婊婊 紧跟着萧霓裳进来的正是叶婉兮之前见过的那位陆逍遥,成亲后,脸上倒是神采奕奕,一双眼睛乌黑地发亮,还是一身的洒脱气质,看地人好生羡慕。 萧霓裳三步做两步快速地走到叶婉兮身边,一脸的欢喜,但是转而又显露出几分的心疼,她小心局促地问道: “嫂嫂可是还好?” 萧霓裳这般地小心翼翼,倒是让叶婉兮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脸上也是不露一点的悲伤,她说道: “还好,你如何了?当初你嫁人的时候,没有机会去送你,实在是可惜,不过看到你现在这副有酒有肉有男人的样子,我倒也是宽心了许多。” 萧霓裳的脸颊上浮现两朵红云,害羞地唤道: “嫂嫂!” 叶婉兮笑了笑,看着一直站在萧霓裳的陆高信远,眉头一挑,刚想说话,就听到高信远恭恭敬敬地喊道: “嫂嫂。” 叶婉兮脸上顿时绽放出一朵花来,果然高信远实在是一个察言观色的好手,她眉梢一挑,便知道要叫她什么了,实在是孺子可教。 “对了霓裳,你和你的夫君游历山水,见识世间百态,我倒有一事需要求你们帮忙。” 萧霓裳握住叶婉兮的手,嗔道: “嫂嫂这是什么话,你说,你要我们帮什么忙,我和信远自当是竭尽所能。” 叶婉兮瞄了一眼站在她身后的高信远,高信远笑着朝叶婉兮点点头,显然是萧霓裳说的他都认同。 叶婉兮心中不禁赞叹,这和亲能够和到这个份上,萧霓裳也算是古今第一人了。 “七喜去把我的画拿过来。” “是。” 一卷画轴很快便被拿了上来,萧霓裳摊开后,一把画工精致的玉梳浮于纸上,足以乱真。 高信远扫了一眼,眼中闪过惊艳,传闻天澜三王妃一手画功了得,如今以小见大,的确是令人惊艳。 “嫂嫂,这个玉梳是……” “是我生平最为重要的一个东西,当初被弄丢了,如今我想找回来了,你们若是有空便帮我找一找,能不能找到全凭机缘吧。” “好。” 晚上的婚宴排场极大,毕竟太子可能一生就娶一次太子妃,但是叶婉兮心中琢磨着,如果娶了二次,而第二次的排场没有第一次的大,那简直就是世界末日啊。 由此可见,萧裴君没有将可持续发展的观念植入脑海之中。 萧裴琛揽过她,坐在椅子上,面前一盘果盘,萧裴琛剥了葡萄要喂给叶婉兮,叶婉兮却丝毫不领情,侧开脸,眼中闪过一丝厌烦。 这样你来我往了一阵子,萧裴琛好似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叶婉兮对他的抗拒,依旧是淡然地给她喂东西。 说起来,叶婉兮自从醒来后,口味变得极其刁钻,太甜了不吃,太辣了不吃,稍有一点腥味就不吃,油太多也不吃。 为此,七喜简直愁地头发都掉了好多,一开始王妃醒过来的时候她给什么,王妃就吃什么的。 现如今,她简直拿王妃一点办法都没有,奈何,王爷还宠着,她就更加没有办法了。 婚礼虽然排场大,但是该有的礼仪还是中规中矩,冗长而无聊,叶婉兮扫了新人一眼,脑袋便有些昏沉。 她趴在桌子上,却被萧裴琛拉起来,揽入怀中,低声地在她耳边说道: “在我怀里睡。” 叶婉兮闻言强忍着困意,挣扎着逃出他的怀抱,然后用手支着下巴,看着无聊的结婚仪式。 萧裴琛没有强求她,他素来让叶婉兮怎么舒服怎么来的。 叶婉兮眼神在众位参与婚礼的官员身上一一扫过,发现并没有高信恭等人,说起来萧霓裳和高信远也结婚了,甚至都回过南盛了,她昏睡了一个月,高信恭应该早就走了才是。 叶婉兮觉得自己很拼,明明已经困地不行了,还是能够坚持地看完整场结婚的仪式,为此,她还特地掐紫了自己的大腿。 婚礼参加地她想吐,心中真是万分后悔,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当初会脑抽来参加婚礼,说给萧裴琛的那个理由真是太假了,明明在婚礼前便已经见到了萧霓裳,她为什么要来参加脑残的婚礼。 坐在位置上,叶婉兮骨头都坐疼了,吃了好多东西,她有些撑。 “王爷,这里有些闷,我出去走一走。” “我陪你去!” “不用了。” 叶婉兮站起来,正准备离席,便看到萧裴琛也准备跟着她,叶婉兮叹了一口气,只能无奈地重新坐回位置上,不耐烦地说道: “不去了。” 萧裴琛抿唇看着叶婉兮,她却看都懒的看萧裴琛。 “好了好了,我不跟着你便是了,你去吧。” 叶婉兮转头看了萧裴琛一眼,连一句话都不曾交代,拎着裙子转身便走了,看起来十分地无情。 沈晟看到叶婉兮离席,放下唇边的酒杯,寻了一个借口,也退了下去。 相比于席间的热闹寒暄,外面清冷的夜风让叶婉兮有了片刻的舒缓。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站在黑暗之中,淡淡地看着另一边的热闹。 “叶婉兮!”一道熟悉的声音,叶婉兮转过身子,看着这位面生的丫鬟。 她笑了笑,客气地问道: “哪位?” “我是太子妃的丫鬟,太子妃想要邀请三王妃去说说话。”黛色有些颐指气使地说道,那模样显然是不容叶婉兮拒绝。 叶婉兮冷哼了一声,一开始叫她的名字,现在又叫她的三王妃,这位丫鬟还真是不把自己放在眼中。 黛色,哦,她好像有点印象了,当初在秋季狩猎的时候就是当着萧裴琛的面对她不敬,被萧裴琛凶了一顿。 感情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是这副样子,狗改不了吃屎啊。 “哦,不去。”现在连萧裴琛都不能说动她,更何况是萧裴琛的前女友了,简直就是笑话。 黛色可能是早有心理准备,双手一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三个五大三粗的嬷嬷,渐渐逼近了叶婉兮。 叶婉兮也懒的退,唔了一声,笑眯眯地说道: “太子妃要在哪里见我?我现在没事情,可以去见一见的。” 黛色蔑视地看了叶婉兮一眼,眼神示意一位嬷嬷,嬷嬷上前,粗暴地拉过叶婉兮的手臂,拖着她朝一个地方快速地走去。 叶婉兮走得跌跌撞撞,心里却在想着,何湘云这位天线婊婊又想弄什么幺蛾子,早知道会这种,她就应该让萧裴琛跟着过来了。 虽然她现在觉着自己没有那么喜欢萧裴琛了,但是好歹他的身手不会让自己这么被动,指不定还会让黛色有去无回。 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来到太子、太子妃的新房,里面只有何湘云一个人,她一身华贵的红色喜服,上面用精湛的绣功绣着凤凰的样子,她脸上的妆容也是极其地艳丽喜庆,一个新娘子也就应是这个样子吧。 只是脸上稍显狰狞的表情破坏了这样的喜庆,只会令人不寒而栗。 叶婉兮心中琢磨着,虽然她与何湘云以前是情敌,说是情敌也不是情敌,她一直以为何湘云会成为萧裴琛的王妃,这样的认知下,她几乎没什么怎么去争。 然后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何湘云就嫁给了萧裴君,这两人凑在一起,她真的是要绕道走了。 “不知太子妃找我有何事?”叶婉兮冷淡地问道,面对这样的女人,她笑都笑不出来。 “叶婉兮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得意?”何湘云从位置上站起来,看着叶婉兮,恶狠狠地问道。 叶婉兮被问得云里雾里,她很得意? 她心爱的孩子如今不知埋葬在哪里,或者只是被简单地丢弃,她得意? 她心爱的男人正是悲剧的造成者,但是却逼地自己不得不接纳他,她得意? 天线婊婊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跟她说这种话,真是日了动物园了。 “不知道太子妃再说什么,时辰不早,我要回去了。” 叶婉兮转身,却看见两个嬷嬷一脸严肃地挡在她面前,颇有一种,要出去就踩着尸体出去的样子。 叶婉兮叹了一口气,她现在身子差地很,要说以前,她打人,那是绝对不会手软的,但是现在,她动一下就累,实在是懒的动。 “别急着回去啊,我有今天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怎么你不来看看你的胜利果实吗?” 叶婉兮淡淡一笑,既然自己出不去,行,那她就好好陪何湘云唠唠嗑。 “你今天的一切是我造成的?别闹了,这一切都是你和萧裴君自己造成的。”她看了一眼何湘云,发现她一脸的不相信,叶婉兮冷笑,继续说道。 “当初是我嫁给萧裴琛的吗?不是,我本来要嫁的人是萧裴君,但是他不想,我便嫁给了萧裴琛,这件事情我有决定权吗? 你要嫁给萧裴琛是我逼你的吗?说实在的,如果你不介意三王妃的位置被我坐过,你大可拿去,结果你嫁给了萧裴君,这便意味着你永远失去了拿到这个位置的资格。”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你唤我什么 何湘云的脸色在叶婉兮一番话之后,白的不是一两点,连胭脂都遮掩不住。 叶婉兮叹了口气,觉得站地游戏累了,于是找了一个最近的椅子坐下,还顺势捞过一个不曾喝过的茶盅,大口地喝了一口茶,然后继续说道: “虽然不知道你为何突然要嫁给萧裴君,但是既然你已经嫁给了他,便应该收了对萧裴琛的心,你的心,萧裴琛不会再顾及,虽然我不知道萧裴琛有多喜欢你,但是以我对他的了解,你已嫁作人妇,他便绝对不会在对你任何的感情。 萧裴琛是怎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 何湘云被叶婉兮说地哑口无言,萧裴琛是怎么样的人,她自然知道,但是……萧裴琛对她说了那样的话,她还有什么盼头! 如果、如果不是叶婉兮的出现,她又何苦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不是她不想收心好好和萧裴君过日子,奈何,他们完全是在做戏,一纸契约,没有半分感情。 而且,据她所知,萧裴君的心中,竟然也是叶婉兮…… 叶婉兮将茶盅放下,本以为她已经说服了何湘云,但是当她看向何湘云时,竟然发现她眼中的仇恨神色愈发地浓郁! 叶婉兮心中一惊,天线婊婊的思维果然不能以常人论之。 她下意识地站起来,朝一侧退去,她虽然不能干死何湘云,但是也不能让她干死,否则也忒跌份了。 沈晟匆匆地走进大厅之中,萧裴琛脸色阴沉地坐在位置上,身边的位置空空如也。 他三两步快速上前,附在萧裴琛的耳边低声说道: “将军,太子妃的人将王妃带走了。” 酒杯砰地一下被重重地敲在桌子上,萧裴琛从位置上坐起来,径直朝外面走去。 沈晟微微一愣,他有想到萧裴琛会去找叶婉兮,但是没有想到萧裴琛竟然反应这么大,显然是在乎到了极点。 萧裴琛一路大步流星地来到新房,沈晟在台阶前停下脚步,他一个外臣,进入新房这是绝对的不懂礼数,要是被自己的父亲知道,那是要打断腿的。 他看着萧裴琛笔挺的背影,心里感慨,将军果然霸气。 叶婉兮被人死死地捂住嘴唇,困在一个黑暗的角落之中,三个嬷嬷一起困住自己,何湘云真是高看了自己,一个嬷嬷她都不是对手,更何况是三个。 再说了,她是那种没有眼力劲的人吗? 这种时候,还是老实点为好。 萧裴琛一踏进门,心中便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叶婉兮肯定在这个房间内。 何湘云脸上已经没有了方才婢子通知萧裴琛往这边而来的慌张,而是一脸的悲戚,她看着萧裴琛,眼中满是爱意和凄楚。 “裴琛……” “大嫂,有人看见婉兮到你这边来了,她身子不好,我来接她回去。” 萧裴琛这一声不卑不亢不悲不喜庄重的“大嫂”,惹得何湘云身躯狠狠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萧裴琛。 叶婉兮唇角微微扬起,她家相公实在是腹黑中的战斗机,不动声色就打击了何湘云一把。 “你唤我……什么?”何湘云不可置信地问道,一双眼睛睁得极大,看得萧裴琛心中一阵烦闷。 “自然是大嫂,你是大哥明媒正娶的太子妃,不是本王的大嫂是什么?日后也不要叫裴琛,随大哥叫三弟便是,我的婉兮呢?” 叶婉兮听到萧裴琛这样一番毫不念旧情的话,心中觉得爽快,但是要命哦,这位嬷嬷掐着自己腰的手劲也忒大了! 或许是何湘云终于反应过来了,她的声线颤抖,声音也是虚弱飘渺: “三弟、三弟的王妃,怎会到大嫂屋里来寻?既然你是我的小舅子,来我房中,也是实在、实在不妥,今日就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你速速离去!” 叶婉兮眉头一蹙,只能在心中祈祷她家相公万万不可听信了这话,否则自己也是要完蛋矣! 果然,萧裴琛未曾辜负她的期望,只听将冷哼一声,萧裴琛声线低沉阴冷地说道: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她交出来。” 叶婉兮在里面,将萧裴琛的语气听的一清二楚,心中不免忧伤,用这种语气对何湘云说话,只会激怒了她,于是更加不会把自己交出去了,这个时候,谁让步谁就输了。 “三弟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你的王妃丢了,怎么会找人找到我这里来?这里是你大哥的新房,还望三弟自重!” 何湘云这番话说得有技巧,一来推了自己身上的嫌疑,二来威胁萧裴琛速速离去,前后都是她有理。 叶婉兮叹了一口气,何湘云心里的小九九恐怕萧裴琛不会尽如她的意。 萧裴琛扫了何湘云一眼,并未理会她,转身对着站在门口未曾进来的沈晟,朗声命令道: “沈晟,调遣三百禁卫军,过来拆了这里。” “是!” 沈晟在军中呆惯了,萧裴琛的命令便是军令,军令如山,不可违逆,当即运用轻功就走了。 何湘云脸上的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地一干二净,萧裴琛性情淡薄,但是对她也没有过多苛责,如今一看,的确如此。 沈晟带兵的速度极快,显然是操着一份看大戏的心情,脸上的表情有些兴奋,萧裴琛扫了一眼,这才安安分分地压了下来,一脸的端庄。 何湘云不可置信地看着一群士兵极快地开始拆房子,砸门,破窗,拆顶,那动作行云流水,自成一派,简直快地让人瞠目结舌。 沈晟老实妥帖地站在萧裴琛身后,心中琢磨着,将军的确是火大了,这才这般大动作地直接开始拆房子。 也是因为这里的动作极大,导致在前厅喝酒的一干人等寻声匆匆赶来,步履之匆忙,生怕错过了这场好戏。 而叶婉兮被困在角落中,外面响起杀气腾腾的吼叫声,身边的嬷嬷简直抖成了筛子,完全没有困住她时的模样。 紧接着,又是一声轰隆的响声,伴随着一阵阵的喧闹声,然后她就仰望星空了。 原本她在一个角落之中,不知何时,两面的墙竟然被推翻了,三个嬷嬷死死困住叶婉兮的场面瞬间落入无数人的眼中。 三个嬷嬷朝四周看了看,密密麻麻的人群,其中站在最前面的萧将军尤为醒目,双腿一软,双膝一曲,猛地跪了下去。 一边高呼饶命,一边求着太子妃救命,其中的逻辑关系已经不言而喻。 何湘云一脸的惨白,身上的气度哪有一个太子妃、一个新娘的样子。 叶婉兮揉了揉僵硬的身子,看着周围的一片狼藉,张着嘴,不敢相信,谁那么有本事,把太子和太子妃的新房都给拆了! 她眼神一扫,便看到萧裴琛大步流星地朝她走过来,被困了许久,叶婉兮早就筋疲力尽,饶是她抗拒萧裴琛也不能阻止自己倒在他的怀中。 萧裴琛打横抱起她,嘴唇擦过她微凉的唇角,一声低低的安慰声传入她的耳中: “莫怕,我来了。” 叶婉兮自以为冰封的心脏猛地颤了颤,她小心的转头看了一眼被夷为平地的房子,刚才还是十分华丽的,现在已经变成一片残骸了,她把脑袋埋在萧裴琛的怀中,声音有些沉闷地问道: “相公,会不会有点……夸张了一些?” 叶婉兮的话实在已经是很客气了,什么有点夸张,根本就是很夸张好不好!直接叫人进来找她就好了,要这么劳师动众地把房子拆了吗? 这些士兵也是牛气,说拆就拆,根本不管这其实是太子的新房,真是一场闹剧。 谁知萧裴琛竟然连语气都不曾变,他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接过沈晟递过来的披风,将叶婉兮裹得密不透风的。 然后径直走到一直不曾出声的太子面前,萧裴琛语气淡漠,听起来让人觉得心凉: “太子,太子妃将本王的王妃带走囚着,我不便进入新房,索性就拆了房子,太子,不介意吧?” 叶婉兮憋着笑,这句“太子不介意吧”简直就绝了,这让萧裴君怎么说? 说介意,显得他不识大体,不懂礼数,说不介意,娘的,不介意都有鬼。 谁知,这次萧裴君异常地大方,他声音也是没有半分的介意: “不介意,三弟回去好生安抚弟媳。” “恩。” 萧裴琛抱着叶婉兮头也不回地潇洒走了,而一身喜服着身的何湘云满腔的委屈,眼神下意识地看向萧裴君,触及他的眼神,何湘云的身子猛地一颤,赶紧抓住了身旁黛色的手。 黛色不明就里,何湘云抓的力道极大,她疼的五官都皱缩在一起,却不敢说什么。 何湘云错开视线,脑海中依旧浮现了萧裴君那个冰冷的眼神,细看之下,含着浓浓的警告之色。 之前萧裴君警告她不准动叶婉兮的话自己还记着,思及此,她心中一片泛冷,她的结发丈夫,现在竟然反倒不安慰自己,而是在警告自己…… 萧裴君走到她的身边,揽过她的腰,外人看来是安慰和疼爱,只有何湘云听到了萧裴君的话: “下不为例。” 第一百四十章 能够陪着他的时间有限 何湘云睁大了眼睛仰头看着萧裴君,她可能从未从这个角度打量过萧裴君。 相比于萧裴琛刀削斧凿硬朗俊逸的五官,萧裴君的五官稍显秀致,透着一股文人的温润。 略显棕色的眼睛平静无波澜,看着她的眼神,其中的情绪深沉莫测。 其实萧裴君能够坐上太子之位,一方面是萧裴琛的扶持,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的才干出众。 何湘云心中突然很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要和萧裴君签下那样子的契约,如果不能嫁给萧裴琛,其实真正地嫁给萧裴君也是不错的选择。 可惜,可惜她一开始便和萧裴君约定,两人只是合作,有名无实。 当时她曾想着哪怕嫁给了萧裴君,保住了自己的处子之身,届时还可重新回到萧裴琛身边。 叶婉兮说的对,萧裴琛这样的人,在她不曾嫁给萧裴君的时候,便说过心中只有叶婉兮一人,如今她成了他的大嫂……那一丝的希望,几乎是泯灭了。 何湘云看着他,张了张嘴,呆呆的说道:“相公……我们……” 突然萧裴君低下头来,嘴唇擦过她的脸颊,滑至耳根处,低沉的嗓音夹杂了一丝蔑视,说道: “何湘云,你喊我什么?” 她缩了缩身子,嗓子干涩地叫道: “太子。” “恩。” 萧裴君环视了被拆了的新房,心中竟然有些感激萧裴琛,他看着跪着的三个嬷嬷,想到刚才叶婉兮被她们团团围住的场景,心中突然一阵怒火。 “胆敢蛊惑太子妃,挟持三王妃,好大的胆子,来人,把这三人拖下去,杖毙!” 顿时响起三人的哭喊声,一边还不断地向何湘云求饶。 这三人都是何湘云从娘家带过来的忠心奴仆,如今萧裴君要杀了她们,自然也是折了她的大半羽翼。 “太、太子……” 萧裴君连看都没有看何湘云一眼,一把松开揽着她腰的手,何湘云不禁往后退了几步,便瞧见萧裴君径直离去的背影,同样笔挺,但是不露一丝的感情。 若是今日,站在此处的是叶婉兮,想必萧裴君定然不会如此了。 叶婉兮被萧裴琛一路抱到马车上,马车平稳地前行,她的困意来的水到渠成,也许是知道萧裴琛不会放开自己,索性就窝在他的怀里睡觉。 “婉兮,有没有哪里受伤了?”萧裴琛看着眼睛合上的叶婉兮,轻轻地问道,实在是她离开他的视线太久,这么久的时间,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叶婉兮勉强地睁开眼睛,看着萧裴琛,有气无力地说道: “没有,只是有些困了,让我眯一会儿。” “那你睡一会儿。”萧裴琛看到叶婉兮这副虚弱无力的样子,心里自然是怜惜,自从她流产后,她的身体一直都没有恢复好。 若不是之前有服下复灵丹,想必现在会愈发地虚弱无力。 自从太子大婚之后,朝中一直无事,叶婉兮也呆在自己的院子中修养身子,只是萧裴琛在她院子里的时间越来越长,叶婉兮在长久的磨合之中,虽然抗拒萧裴琛,但是也好歹是习惯了。 一个月的时间如指尖的流沙,十分快速地溜走了。 期间,叶婉兮收到萧霓裳夫妇寄过来的玉梳,虽然和自己画的玉梳款式相像,但是却少了那三个英文字母。 于是她还特地写信回复,交代那三个图案才是最为关键的,此后萧霓裳倒是寄了一些好玩的小玩意回来,再也没有寄过玉梳。 叶婉兮将这些小玩意摆了摆造型,开始将它们画出来,现在除了吃睡发呆,画画真的是调剂生活的重要工具。 温度渐渐攀升,夏天终于到来,身上的衣服也是一件一件地减少,叶婉兮的身体终于渐渐起色,脸色红润了许多,身上也多了一些肉。 这天,叶婉兮正在作画,七喜匆匆忙忙地跑进来,对她说道: “王妃,王爷三日后便要去泗城了!” 叶婉兮此时正在画一个虎头鞋,却在听到这句话,持画笔的手猛地一颤,一整幅画便瞬间作废了。 她无暇顾及这些,丢下画笔,抓过七喜的手臂,问道: “你说清楚一些,泗城在哪里?王爷去那边做什么?危险不危险?” “回王妃,泗城在天澜东南边,几乎每年都会出现涝灾,只是以往的灾情没有那么严重,当地的府衙都能自行解决,结果今年的涝灾分外严重,将堤坝都给冲毁了,受灾的百姓顿时多了数倍,灾情紧急,皇上让王爷三日后,整肃兵马,立刻前去泗城赈灾!” 七喜显然是已经查好了一切,一番话得吧得吧说地极快。 “赈灾应该没有那么危险吧。”叶婉兮弱弱地回了一句,萧裴琛那是连高信恭都敢干的人,赈灾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不会办不到吧。 “王妃,您有所不知,其实泗城的涝灾是在十天前便已经发生了的,当地的府衙本以为能够控制住,但是因为洪水冲毁了堤坝,毁了许多百姓的房屋和田地,他们无家可归,民愤累积,已经有暴民袭击官兵了! 所以王妃,这次王爷去,一来,要镇压暴民,二来,又不准伤了无辜的百姓,还要修堤坝,重建房屋……” 七喜的话,叶婉兮已经听不进去了,她看着外面的蓝天,万里无云,干净地让人想哭。 叶婉兮坐在椅子上,看着刚才被毁了的那幅画,其实也还行,只是一笔画出了而已,可以添了几笔,画一个新的花样。 七喜安静地候在一边,突然眼尖地看到萧裴琛的手下阿泰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进来,上前三步,行云流水地半跪在叶婉兮面前,说道: “王妃娘娘,王爷明日便要去泗城,派属下全权负责娘娘的安危。” 叶婉兮眼皮一跳,不动声色地问道: “不是说要三日后吗?” “回娘娘,王爷说救人如救火,三日时间太长,明日便可以准备好,前去泗城,不过娘娘不必担心,此去只是修堤坝,疏河流,并无任何的危险。” 叶婉兮兴致缺缺,挥了挥手,对着阿泰说道: “我知道,你下去吧,在将军不在的时候,你不要让任何人进入我这个院子,七喜若是想出去便让她出去,我身子不好,在房内休息便可。” “是!” 阿泰缓缓地退下,叶婉兮看着阿泰匆忙离去的身影,也快速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冲到衣柜旁,找出一个深色的包裹,同时快速地换下身上的女装。 七喜又怎么会不知道叶婉兮现在是在做什么,她又要变成叶熙了。 若是以前,七喜定然不会有任何的怀疑,但是现在,她弱弱地出声问道: “王妃,你是要去捣乱吗?” “说的什么话,我自然是去帮助萧裴琛,你不是也说了,此去危险重重,我怎么放心地下。”叶婉兮换衣服的速度极快,很快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在快速地扎头发。 好在她这些天时不时便要睡觉,头发都披在身后,此时扎头发倒是方便了许多,倒是化妆好花费上几分钟。 七喜大张着嘴巴,不敢相信叶婉兮已经这么快速地完成了一连串的动作。 叶婉兮看着七喜隐晦的眼神,她很清楚七喜现在想的是什么。 “来不及跟你解释了,我先撤了。” 七喜一把抱住叶婉兮,声音中都带着劝告和怜惜: “王妃,您这又是何苦?!且不说王爷根本不会知道你的付出,现在您的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啊!” 叶婉兮看着声音哽咽的七喜,心中想着,来到这个时代,能够遇见七喜也是一种幸运,她捏了捏七喜的脸颊,笑着说道: “七喜,我哪里是那么小气的人,纵然相公让我流产了,但是我应该去做的,还是会去做,再说了……其实我能为他做的有限,能够陪着他的时间也有限,若是玉梳找到了……” 叶婉兮的眼神闪了闪,看着七喜一脸的忿忿,心中觉得好笑,最终还是拍了拍她的手,宽慰地说道: “七喜,其实你也知道的,相公不会无缘无故让我流产,想必是有我不能知道的事情罢了,但是应该也是为了我好的,做人不能忘恩负义。” 七喜松开抱着叶婉兮的手,抽噎地说道: “七喜以为王妃会怨恨王爷呢……” “怨恨啊,我怎么不怨恨,你瞧,我都好几个月没给萧裴琛好脸色看了。”叶婉兮笑眯眯地说道,现在的她好似又回到了往日里的叶婉兮,一脸的笑意,满眼的狡黠的腹黑,让人又爱又恨。 “王妃,认识你真好。”七喜突然看着叶婉兮,万分诚恳地说道。 叶婉兮叹了一声,感慨道: “我也挺羡慕你,这么年轻就认识了我。” 叶婉兮从正门走进王府的时候,萧裴琛刚好和沈晟等人正准备走出王府,一行人碰面,萧裴琛的诧异与惊喜,沈晟的意味深长,以及谢晓萌淡淡的舒心和窃喜。 “王爷。”叶婉兮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礼,看着萧裴琛的眼神澄净透彻,没有半点的阴霾和怨恨。 第一百四十一章 爱民如子 “叶熙,你怎么来了?”萧裴琛轻轻挑眉问道。 “自然是听闻了泗城涝灾,王爷此去看似任务简单,却暗含危机,前来助王爷一臂之力!” 叶婉兮说谎话是半点都不打草稿的,信手拈来,一个为主着想的谋士被刻画地生动形象。 “今晚便出发,你的身体,可受的住?”叶熙的身体不好,萧裴琛手下的人都是清楚的,萧裴琛更是清楚地知道前因后果,严刑逼供后,哪有什么康健可言。 “受的住,过年把身子养好了一些。”叶婉兮笑眯眯地说道,只是脸上的笑容却无法掩饰住内心的抽痛。 萧裴琛点点头,而谢晓萌则一把拉过叶婉兮,将她护在身侧,随着萧裴琛径直朝外面走去。 走出大门,叶婉兮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这座威严的王府,然后快速地转过头,跟上大家的步伐。 萧裴琛来到了军营,快速地清点了一万士兵,带足了物资,整装待发。 好在现在是夏天,夜晚的气温随有些低,却只是让人觉得凉爽,救灾如救火,萧裴琛行军雷霆速度,叶婉兮很快便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承受不住了。 萧裴琛看着怀中的叶婉兮脸色惨白,竟然没有一丝的血色,眼睛微微阖着,竟然像极了那日叶婉兮流产时的神情! 他心中猛地一沉,驱马跑到一边,然后快速勒马,一行人不知道原因,但是也和萧裴琛一样停下来。 叶婉兮睁开眼睛,脸色的神色有些莫名: “将军,怎么了?” “谢晓萌!”萧裴琛抱着叶婉兮下了马,朝着谢晓萌喊道。 谢晓萌立刻从马上下来,快步走到萧裴琛身边。 “你带着叶熙,走的慢一些无妨,我们先过去。” 叶婉兮一听,立刻挣扎地说道: “将军,我受地住的,你让我跟着吧,我可能是脸色有些不好,但是这个不碍事的!” 沈晟走到三人身边,看着萧裴琛脸上的坚决,以及叶婉兮的挣扎,硬着头皮说道: “将军,让我替叶婉兮诊一诊。” 萧裴琛看着怀中不配合的叶婉兮,冷着脸点了点头。 叶婉兮却将手藏在袖子中,不肯给沈晟诊脉。 沈晟抓了几次,都被叶婉兮被逃开了,他无奈地说道: “叶熙,让我给你诊脉!” 突然萧裴琛不知怎么的就腾出一只手来,一把抓住叶婉兮的手腕,强硬地递给沈晟。 沈晟也是默契,萧裴琛一递过来,他便立刻贴了上去,谢晓萌也是上前,帮助萧裴琛稳住叶婉兮。 叶婉兮一脸的灰败,手紧紧地捏成拳头想要挣脱,奈何萧裴琛的手劲哪里是她能挣脱开的。 沈晟医术高明,三两下便将叶婉兮的情况知道地一清二楚,原本一个优雅有风度的翩翩公子,脸色瞬间就变了,他双眸冷厉地看着叶婉兮,喝道: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胡闹!” 原来昏迷了一个月,竟然是因为流产了,流产对女子是大伤,这才休养了几个月,便干这样子乱来,简直是要气死他! 叶婉兮在萧裴琛的怀里缩了缩,知道自己瞒不住沈晟,反正他也不敢说,知道就知道好了。 “怎么回事?”萧裴琛怎么会瞧不出两人之间的猫腻,神色也变得暗沉,看着沈晟的眼神让沈晟头皮发麻。 他不能说真话啊! “将军,叶熙之前在高信恭那里受到过内伤,后来没有好好休养,急促的赶路导致内伤复发,如今不宜这般高强度的赶路了。” 叶婉兮赞叹地看着沈晟,人才啊,真是人才啊。 沈晟狠狠地剜了叶婉兮一眼,她反正是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的。 “为什么不说?”萧裴琛低头直视着叶婉兮,冷冷地问道,若是她说了,他必然不会带着她这样赶路! 叶婉兮抖了抖身子,小心翼翼地说道: “因为我,唔,爱民如子,将军,您看,您喜欢这四个字嘛?” 最后,她还是被扔给了谢晓萌,放缓了步伐,看着萧裴琛一行人绝尘而去,叶婉兮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真是作孽啊。 一转身,看着谢晓萌狠狠地瞪着她。 她怕萧裴琛发飙,但是不怕谢晓萌发飙,萌萌发飙向来没有什么威慑力的。 “咋滴啊,你也想凶我?”她还真是翻身把歌唱,刚才还局促小心的,现在就已经是十分嚣张地看着谢晓萌了。 同谢晓萌一起留下的一队人,看着这两个欢喜冤家,忍住笑,错开了视线去。 谢晓萌瞪了那群人一眼,拉过叶婉兮的手臂,走远了一些,才低声地说道: “沈晟告诉我,你流产过,那你昏迷的那一个月,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 叶婉兮手中几不可见地抖了抖,然后笑眯眯地看着谢晓萌,摸了摸他脸上茂密的胡须,漫不经心地说道: “是啊,那又怎么样?” “什么叫那又怎么样?!”谢晓萌猛地拔高了音量,惹得一旁的士兵齐齐回首,他看了两眼,然后将音调降下来,“叶婉兮,你是女人,你还想不想怀孕了?” “不想。” 谢晓萌张了张嘴,现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叶婉兮说得这么决绝,实在是让他无话可说,半晌后,他才弱弱地说道: “那个、那个,是个女人都想要怀孕生子,当母亲的……” 叶婉兮不屑地笑了笑,说道: “我是男人啊,你不知道吗?赶紧走了,我可不想落下太远!” 谢晓萌接到沈晟的提示,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地对待叶婉兮的身体,不可有一点的马虎,谢晓萌哪里敢有什么马虎,对待叶婉兮就像对待祖宗一样。 三天的赶路时间,谢晓萌都是这样说话的: “祖宗,渴不渴?” “祖宗,饿不饿?” “祖宗,我们休息一下,看一看大夫好不好?” 叶婉兮每次都表示不屑一顾,想要抓紧时间赶路,奈何谢晓萌愣是将赶路弄得跟踏青一样,她怎么说都不管用,简直要哭晕在厕所。 加之天公不作美,白天还下起了雨,谢晓萌生怕马蹄打滑,速度慢地不是一两点,就连一旁的士兵都看不下去,忍不住问道: “谢副将,是不是太慢了一些,将军现在已经到泗城了。” 谢晓萌虽然对叶婉兮和颜悦色,有求必应的,但是整体还是很凶神恶煞的,士兵小心地问起这个问题,他便喝道: “将军说让我们放慢行程,这是军令,你不知道吗?!” 人家一个小小的士兵,哪里敢说什么。 于是原本只需要十天的路程,硬生生地被拖成了二十天,叶婉兮觉得自己这趟出来,真是日了狗了。 赶到泗城的时候,萧裴琛已经在前线了,叶婉兮根本瞧不见他的身影,就连沈晟也瞧不见,自己熟悉的面孔竟然一张都没有。 她人微言轻,谁又会理她,谢晓萌看起来威严,但是智商实在是着急。 “你别急,我现在立刻带你去找将军!”谢晓萌一边将雨衣披到叶婉兮的身上,一边说道。 “赶紧,别瞎bb。” 在现代的时候,叶婉兮也是从电视中看到过洪水的危险,但是亲眼所见,又是另一番想法。 可怕,超过了三观的可怕。 触目所及,均是浑浊的洪水,根本看不到底,走在她前面的谢晓萌也是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拿着长长的竹竿试探,地面被淹,冰冷的水不断拍打着双腿。 这里的水才到脚踝处,走走可是可以坚持的,但是她现在所处的是一处高地,朝低处望去,哪里还有什么房子、田地,这方天地都被洪水给占领了。 “叶熙,将军他们就在前面,那里的堤坝塌地最为严重,他们正在奋力抢修。” 叶婉兮很清楚,堵不如疏,但是现在,疏已经完全没有办法了,根本只能先堵着,然后再疏通。 萧裴琛显然也是知道的。 随着越来越接近萧裴琛,四周轰隆的水声之中夹杂了人群的呐喊声,再走几步,叶婉兮终于看清了情况。 之间,一群人打着赤膊,手臂相互交叉,形成一排一排的人墙,站在最前面的三排皆是身体魁梧之人,最后一排也是如此,中间三排人则快速地传递着一袋一袋的砂石。 叶婉兮眯着眼睛望过去,发现崩溃的堤坝一半已经被修不好,叠放整齐的砂石挡住了汹涌的洪水,却让缺口处的水流变得愈发湍急。 “将军在那边。”谢晓萌指了一个方向。 叶婉兮顺着视线望过去,萧裴琛也投身于搬运砂石的工程之中,只是他走的是最为危险的地方,做的是最难做的事情。 “我们要过去吗?”谢晓萌问道。 叶婉兮摇摇头,从怀中掏出纸和炭笔,拉过谢晓萌。 “弯腰。” 谢晓萌听话地弯腰,叶婉兮将纸铺在他的背上,快速地将周围的地势化成地图,可惜她不知道被淹了的地形,现在也只能先采集这些数据了。 叶婉兮将这里的地形细致地画好,甚至是用了同比例缩放的方法描绘,以便于日后想办法。 第一百四十二章 打情骂俏 叶婉兮画完之后,便拍了拍谢晓萌,说道: “行了,我们回去吧。” “真的不去找将军?”谢晓萌再三确认,叶婉兮对萧裴琛的感情他是看在眼中的,尤其是知道她的身份,前后一联系,更是知道她的不容易。 如今自己爱的人就在眼前,不过去倒是有些奇怪。 谁知叶婉兮潇洒一笑,回到: “不去给他拖后腿了,到时候自然能够看到。” “那行,那你上来,我背你,回去的路我还记得,不用在探路了。”谢晓萌再次弯下身子,对着叶婉兮说道。 叶婉兮也不矫情,萌萌是她的好姐妹,而且体型健壮,体力过人,实在是让人觉得有安全感。 将纸收进怀中,叶婉兮趴在他的背上,双手环绕着他的脖子。 谢晓萌一介武将,背起叶婉兮来那叫一个不费劲,为此他特地炫耀到: “叶熙,你还没我的长枪重呢!” 叶婉兮满头的黑线,她懒得和谢晓萌说话。 萧裴琛将沙袋摞好,视线一瞥,便看看到谢晓萌背着叶婉兮,两人有说有笑地转身离去,墨黑的眼睛暗了暗,真是要命,他竟然想把谢晓萌扯开,自己去背叶熙! 叶婉兮半裤腿的泥,被谢晓萌一路背到了军队驻扎之地,说来也是神奇,在这样的情况下,谢晓萌竟然能够给她弄来一桶清水,说是让她洗个澡。 叶婉兮惊喜之余,痛快地将自己洗干净之后,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在谢晓萌的陪同之下,来到了泗城的官府。 叶婉兮走进去,发现这里冷清地要命,而且有很多东西还被砸了,比如鸣冤鼓,卧槽,好大的一个洞啊。 比她的脑洞都要大了。 谢晓萌扫了一眼,只说了一句话:暴民牛啊。 叶婉兮转过身来,看着谢晓萌,说道: “你也牛啊。” 叶婉兮走进内院,许久之后,一个小厮才偷偷摸摸地伸出脑袋来,谢晓萌功夫了得,一把抓过小厮,小厮吓得身子直颤,磕磕巴巴地说道: “我我我我、我家大人今日去安抚难民了,不不不不在府内!” “什么时候回来啊?”谢晓萌单手提着小厮,问道。 小厮被提得离开地面,吓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好了,萌萌,不要吓他了。”叶婉兮看不下去,朝着谢晓萌说道,然后又朝着战战兢兢的小厮说道,“你不要怕,我们是萧将军的人,向来找你家大人要一点东西。” 谢晓萌长相可怕,叶婉兮则是白净瘦弱,让小厮心中的安全感顿时上升了许多,他慌忙地点点头,说道: “我我我我、我家大人,傍晚便会回来,请请请请、请二位等、等一会儿。” “你你你你、你是结巴?”谢晓萌冷不丁地问道。 小厮涨红了脸,快速地朝着内堂走去,两人也快速跟上。 夕阳西下,叶婉兮一杯热茶下肚,便看见一行人步履匆忙地从外面进来。 泗城的城主名叫顾济,每年都要为泗城的涝灾头疼,早已习惯,但是今年的涝灾来的太可怕,太强势,他感觉自己头疼已经没有什么用了,于是快马加鞭,八百里急报,将灾情传送至宫中。 今日他才刚刚安抚完灾民,便看到叶熙和谢晓萌两个风格迥异的人坐在大堂之中,两人旁若无人地说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话题。 叶婉兮眼尖,一下子便看到满身是你狼狈的顾济,她快速站起身来,作揖之后方才从容不迫地说道: “想必您就是顾大人吧,我是叶熙,这位是谢晓萌,三王爷特派我们二人来找顾大人要一些东西。” 顾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虽然不知道这两位的官职,但是那句“三王爷特派”,他就知道,不能轻易得罪两人。 “不知二位需要什么?”顾济谨慎地问道,一双老于世故的眼睛却不断地打量着两人,思索着可能性。 叶婉兮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 “我要这泗城的地图,越详细越好,另外,城外的大致地图,你有嘛?” 顾济一听,原来是要地形图,这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啊,眉宇间的小心谨慎顿时减了八分,他说道: “有有有,下官立刻派人去拿。” “越详细越好。”叶婉兮叮嘱道。 “是是是。” 打着萧裴琛的旗号,顾济的办事效率高到了一个巅峰,叶婉兮刚拿起茶杯准备喝一口茶,一卷卷的画卷已经拿上来了。 叶婉兮本身就是艺术生,画画也是她极其喜欢的,来到这个时代也见过了许多抽象的话,完全不知道作者想要表达什么。 这种详细的地形图她倒是十分感兴趣。 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随手拿过其中一卷,这一卷画的是泗城集市的编排,所有的一切都画的非常细致,连行人身上的衣服都穿地不一样,简直就是良心之作。 “萌萌,收了东西,我们去将军那边。” “好。” 谢晓萌拿这些东西完全不在话下,单手拎着一大袋的东西,另一只手还要抓着叶婉兮的手臂,生怕她出什么问题。 两人回到军营,此时萧裴琛等人还没回来,军营之中除了值班的人,就他们两人。 叶婉兮也不闲着,立刻让谢晓萌弄出一个空的营帐,然后把刚刚拿过来的地图,按照泗城的地形一张一张地摊开摆好。 足足用了半个营帐,叶婉兮和谢晓萌终于将所有的地图都摆好了。 叶婉兮看着一旁还堆着许多的地图,这些泗城城外的地形图,如果要疏通,一个泗城肯定容不下这么多的水量,而且也只是会浪费罢了。 “萌萌,我们在中间留一条小道,把另外一边也铺好。” “啊?!”谢晓萌显然十分不爽,在他看来,地图实在是都长得差不多,如果要看,还不如直接去看,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地摆好。 刚才进入营帐的时候天还是亮的,摆完了泗城城内的地图,外面已经黑了一个彻底。 “继续!” 叶婉兮正摆到一半的时候,营帐外传来人群的声音,显然是萧裴琛等人都回来了。 “快点,将军回来了!” “叶熙,我决定却看看将军,将军累了一天了,我要去问问明天需要我做什么。”谢晓萌一脸严肃地说道,显然就是不想干拼地图这种事情。 叶婉兮一眼就看穿了谢晓萌的小九九,她一脸的坏笑,抓着谢晓萌的胡须威胁道: “好啊,你今天把地图拼完后,明天就去抗洪好了,想必将军一定非常地开心。” “啊啊啊啊,疼!叶熙!疼!”谢晓萌被揪着胡须,却不敢动叶婉兮,只能够大声地吼道。 萧裴琛一掀开营帐,就看到叶熙和谢晓萌两人在打!情!骂!俏! 鹰眸闪了闪,故意将帘子重重地放下,发出的声响让两人齐齐看向这边。 叶婉兮不好意思地放开了谢晓萌的胡须,谢晓萌则三两步蹿到萧裴琛身边,哀嚎道: “将军,你可回来了!我好想你啊!” “怎么今日萌萌这般热情?”一道儒雅的嗓音从营帐外传来,只见沈晟笑盈盈地从营帐外进来,看到地上摊了各种画,一时间也是站在门口,不知道该进去还是不进去。 “你这是在做什么?”沈晟看着叶婉兮,奇怪地问道。 叶婉兮看着同样是抗洪的两人,萧裴琛一身的冰冷,五官都冷硬了许多,上纵然湿嗒嗒的,但是也是更加显得有男人味。 但是沈晟就完全不一样了,他没有穿铠甲,还是一身长袍,同样是湿嗒嗒的,但是从内而外散发出一股我很儒雅,我超级儒雅,我湿了也是美美哒的味道。 “摆出这些你想做什么?”萧裴琛看着已经完整摆出的泗城城内的地图,而城外的地图则摆了一半多。 “将军,现在洪水过境,我们不知道以前是什么样子,如果要规划,肯定还是要按照没有洪水的样子来布局的,所以我借了这些地图,和萌萌摆了好久都没摆好。” “是吗?我帮你摆。”沈晟撸上袖子,正准备过来帮忙。 叶婉兮连忙阻止道: “别别别,你这一身湿嗒嗒的,还是先去换一身衣服再过来,要是把我的画弄湿了,那就坏了我的大事了。” 沈晟讪讪地放下袖子,倒是十分听话地去换衣服了。 萧裴琛还站在营帐之中,他看着谢晓萌和叶婉兮,神色淡漠,语气更是含了一丝的不耐: “你们两人拼了多久了,到现在都没拼完?” 叶婉兮挠了挠头,也是感觉到萧裴琛此时心情不佳,故而小心翼翼地回到: “拼了大概有一个时辰了,只是将军,这地图实在是……” “抓紧时间拼,本王没时间陪你们瞎闹!” 说完萧裴琛掀开帘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独留叶婉兮和谢晓萌两人呆呆地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良久后,叶婉兮才出声问道: “将军吃**了?” 谢晓萌也觉得今日的将军分外严厉,但是毕竟人家是将军,就算是严厉,你也得受着。 “行了行了,赶紧拼吧,否则真的要罚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只是想让你闭嘴 叶婉兮和谢晓萌,以及后来热心来帮忙的沈晟一直拼到了半夜,才将所有的图都拼好,并且沈晟将之前城内的一些错误纠正。 偌大的营帐,中间只留着一条约五十厘米宽的小路,三人站在小路上,感慨地看着两边的壮景。 “叶熙,你弄这些究竟是要做什么?”谢晓萌一晚上这个问题问了许多遍,只是叶婉兮都懒的回他罢了。 沈晟到差不多能够猜到叶婉兮想做什么,他现在更加担心的是叶婉兮的身体。 “把手伸过来,我给你切一切脉。” 叶婉兮老实地将手伸过去,沈晟一番诊断之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谢晓萌捶了沈晟一下,不满地说道: “有什么话就说,一直叹气是什么意思?叶熙要死啦?” 叶婉兮眉头一跳,知道的,清楚谢晓萌是在关心自己,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谢晓萌要咒自己死呢。 “你给我闭嘴!”沈晟朝谢晓萌吼了一声,然后无奈地看着叶婉兮,说道,“你真的不应该跟着过来。” 叶婉兮耸耸肩,反正她都已经来了。 “这是我给你配的药,觉得实在是受不了了,就吃一颗,吃完了就滚回京城去。” 叶婉兮知道沈晟怒了,立刻恭恭敬敬地接过小瓷瓶,谦逊万分地说道: “是是是,您说的是,我一定听您的话。” 既然如此,这些药必须要省着吃了。 拼完了这些,自然是要去睡觉了,叶婉兮将瓷瓶放在贴身的地方收好,这可是要拿来保命的。 “今晚,我跟你们谁凑一凑啊?”叶婉兮笑眯眯地问道。 “不要,你去和将军睡。”一向在说话上没什么默契的两人,此刻竟然异口同声地说道。 沈晟和谢晓萌四目相对,分别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恐惧,要说以前,他们也是无所谓,大家都是男人嘛,就算叶熙是女人,其实大家不睡在一起,那倒也无所谓。 但是现在,他们可是知道叶婉兮真实身份的男人啊! 堂堂三王妃,和他们一起睡在一个营帐内,他们几乎可以想到将军提着剑来斩他们的画面了,这样的画面太醉人了,还是不要想的为好。 “不要这样子嘛,大家都是好朋友,又不是睡在同一张床上。” “不行!” “不行!” 拒绝地干脆利落,不带一丝的犹豫,让叶婉兮简直泪流满面,顿时觉得自己的身份暴露地太早了,这以后还怎么混啊。 “你们要是再这样,我可能会哭的。”叶婉兮十分严肃地说道。 “那你哭吧。” “哭一个来看看。” 叶婉兮真的要哭了。 掀开帘子,外面的天黑的那叫一个彻底,连月亮都被乌云给遮住了,周围都充斥着一股子的湿气,尤其是大雨过后的泥土腥气十分浓郁。 耳边不断传来呼噜声,这大半夜的,真是一场好戏。 叶婉兮眼睛一转,抓过谢晓萌的手臂,软软地撒娇道: “萌萌哥哥,现在这么迟了,将军肯定也已经睡了,今天我们已经惹将军生气了,你舍得我再被将军凶吗?” 这一生软糯糯的“萌萌哥哥”让谢晓萌虎躯一震,然后三秒之后,他把头侧倒一旁,做出了一个呕吐的姿势。 沈晟乐不可支地看着两人,突然视线一转,一把拉过还和叶婉兮纠缠在一起的谢晓萌,将两人分开后,沈晟才恭敬地叫道: “将军。” 谢晓萌一惊,看着朝这边走过来的萧裴琛,立刻叫道: “将军。” 一边还不动声色地给了沈晟一个感激的眼神,要是让将军看到自己和叶熙那样子,自己不褪一层皮都有鬼了。 叶婉兮今天被萧裴琛凶了一顿,也是弱弱地缩在庞大的谢晓萌身边,小声地喊了一声将军。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躲在谢晓萌身边,谢晓萌又是一副保护的姿态,他的心中就会莫名地觉得烦躁,于是气场一片冷肃。 “拼好了?” “恩,拼好了。”谢晓萌看着害怕的叶婉兮,心中也是同情,帮她回到。 这一代回,萧裴琛的神色愈发冷漠,厉眸扫过谢晓萌,谢晓萌都觉得的身子在发抖。 “既然拼好了,就去睡觉。”萧裴琛目光直直地瞧向叶婉兮,叶婉兮慌忙地抓上谢晓萌的手臂,试探性地说道: “将军,我今天跟萌萌睡,好不好?” 周围的温度瞬间就低了好几度,沈晟是察言观色的一把好手,他一边扯过谢晓萌,一边对着两人打着哈哈: “哎呀,以前你不是都和将军睡的吗?正好将军也没睡,不用担心吵醒将军,啊,天色已经这么暗了吗?好困啊,萌萌你困不困,我们去睡觉吧。” “好啊好啊。” 叶婉兮看着两人手牵手地离开,心头简直在滴血啊,姐妹情深,就这样丢下她一个人承受萧裴琛的冷面吗? “怎么,很不想和我睡?”萧裴琛捏过她的手腕,凉凉地问道。 叶婉兮身子一颤,被萧裴琛碰到时,身子会下意识地僵硬,不过她很快就控制住了,叶婉兮一脸谄媚的笑容,笑眯眯地说道: “怎么会,只是我有病啊!” 叶婉兮心中又是泪流满面,这句话说地好可怕,她有病……她有病…… “无妨。”萧裴琛拉过她的手腕,丝毫不容许她有任何的反抗。 叶婉兮就这样一路被萧裴琛拉回了营帐,营帐内有一盆清水,萧裴琛冷着脸将毛巾丢给叶婉兮,说道: “擦一擦赶紧睡觉。” 说完自己便脱了衣袍,扯过被子,睡了。 叶婉兮愣了愣,不过还是按部就班地准备洗漱,当她发现这清水竟然还是热的时候,心中猛地一颤,看着床上已经闭上眼睛的萧裴琛,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快速地洗漱完,叶婉兮吹灭了蜡烛,扯过被子躺在萧裴琛的身边。 或许是顶着另外一个身份在萧裴琛身边,她倒是觉得比往日要自在多了。 安静的夜晚,只听见两人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儿,叶婉兮睡不着,翻了一身,背对着萧裴琛。 “还没睡?”耳边传来萧裴琛的询问。 “恩。” 沉默了一分钟后,萧裴琛转过脑袋,看着叶婉兮的后脑勺,声音低沉地问道: “你以前说过,你喜欢男人,你是喜欢谢晓萌那种类型的男人吗?” 叶婉兮怎么都不会想到,萧裴琛会在床上和她讨论这个问题,她现在该怎么说,难道说:不,我不喜欢谢晓萌,我喜欢的一直是你这种类的男人。 唔,那一定会被萧裴琛直接丢出营帐的吧…… 奈何她和谢晓萌姐妹情深,竟然被萧裴琛这样误解,简直是有苦说不出啊。 叶婉兮长久的沉默,在萧裴琛的认知之中就是默认了。 “你果然是喜欢谢晓萌,你喜欢他哪里了?” 上一个问题叶婉兮还没想到该怎么回到,萧裴琛就立刻丢给她下一个问题,喜欢谢晓萌哪里? “将军啊,其实……” “谢晓萌哪里比本王好吗?” 叶婉兮一惊,立刻转过身看着萧裴琛,哪怕在黑夜之中,她还是清楚地看见了萧裴琛脸上的神色,淡淡的愠怒和失落,一双鹰眸依旧冷锐,周身也是一派冷肃。 但是,她怎么觉得萧裴琛在闹小脾气呢,而且样子实在像是在吃谢晓萌的醋呢。 叶婉兮心中突然玩心大起,她凑近了萧裴琛一些,直到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喷在自己的脸上。 微微挑起唇角,她似笑非笑地调戏道: “萌萌自然是十分可爱的,虽然他许多方面都比不上将军,但是一个人的好不仅仅是看他的才干的,我觉得现在的萌萌就很优秀。” 在黑暗中,萧裴琛的脸色一分一分地沉下来,尤其是听到叶婉兮这样夸谢晓萌,胸中的怒火简直熊熊燃烧无法抑制! 叶婉兮感到下巴上一疼,萧裴琛捏着她的下巴,将她再次拉向他,叶婉兮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地剧烈跳动,她大大睁着眼睛,突然觉得萧裴琛生气的样子实在是戳中了自己的萌点。 她一把握住萧裴琛捏着她下巴的手,倾身上前,精准地含住了他的双唇。 舌尖轻轻地描摹着萧裴琛嘴唇,然后便快速地缩回来,叶婉兮趁着萧裴琛还没有反应过来,快速地背过身子,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压抑着急促的呼吸,心脏较之之前还要快速地跳动,她竟然用叶熙的身份,去亲了萧裴琛! 完蛋了。 不行,她得立刻编一个说辞才行啊! 装死是没有用的! 好在她平日里这种训练也做得多了,反应也是奇快,她立刻转过身,浑身上下弥漫了一股正义的王霸之气。 她轻轻咳了咳说道: “将军不要误会,我只是不想让将军继续说下去,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将军是有妻室的人,这点我是知道的,时间不早了,赶紧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而她刚准备转过身去,萧裴琛便一把扣住她的腰,将她一把扯到他的怀中! ps:卧槽,安利一部剧《太子妃升职记》好看到合不拢腿! 第一百四十四章 叶熙,你喜欢我 此时此刻,叶婉兮的脑海中飘过五个字:这小伙要弯。 “将军,你这是在干什么?”叶婉兮强装镇定地问道,现在她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在发烫,心里想着,完蛋了,自己要发春了。 “你说呢?”萧裴琛冷冷地回到,一双厉眸在黑夜之中也是熠熠生辉的,看得她心里虚地很。 “我只是想让您不要再说下去了而已。”叶婉兮万分诚挚地回答,语罢,还生怕萧裴琛不相信,补充道,“王爷若不相信,可以看看我诚恳的眼神。” 萧裴琛的手抚上她的双眼,叶婉兮忍不住轻轻颤了颤睫毛,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睫毛划过萧裴琛手指的触感,她缩了缩身子,这下有些难以收场了。 “叶熙,你把我当什么了?这种话,我会信?” 萧裴琛冷嗤一声,手从叶婉兮的眼旁滑下,轻轻地磨搓着她的脸颊,虽然之前认为他喜欢谢晓萌,但是现在又亲了他,那之前认为的,便是错误的。 萧裴琛也没有给叶婉兮回答的时间,他自顾自地说道: “哪怕我一直认为你是男人,却老是会有你是女人的错觉,叶熙,你喜欢我。” 他向来讨厌、抗拒这种奇怪的感情,但是如果是面前的人,他倒觉得,也还行。 叶婉兮抖着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虽然是男人的装扮,但是喜欢萧裴琛却是事实,萧裴琛心思缜密,看出这点,实在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萧裴琛说她喜欢他,用的是陈述的语气,对于这件事情,他很肯定。 叶婉兮心中思绪万千,终于找到了一个反驳的话,她既不承认也不反驳,笑眯眯地说道: “那王爷喜欢我吗?之前你对我一直都没有好脸色,是因为我和谢晓萌太亲昵,你……吃醋了?” 萧裴琛直直地看着叶婉兮,眼神太深邃冷漠,她仔细地瞧,愣是瞧不出萧裴琛对她的爱意。 “你很像我的王妃。”萧裴琛说道,说着便径直放开了叶婉兮,两人之间隔了两个拳头的距离,哪怕再像,也不是叶婉兮。 叶婉兮一听到这句话,寒毛都要竖起来了,好在萧裴琛已经转过身去,看不见她此刻的恐惧。 心脏几乎都罢工,叶婉兮心惊胆战地转过身,大口大口安静地呼吸,如果让萧裴琛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被惩罚还好说,了不起黑牢一年游。 但是这也意味着她不能在跟着萧裴琛出来了,性别总是制约了她许多的行动,若是因为这个而不能出来,那真是要命。 她双手握成拳头放在胸前,睡意却一点都没有。 而此刻,谢晓萌和沈晟两人还在秉烛夜谈,两人的主题正式刚才经历了一番跌宕起伏的萧裴琛和叶婉兮。 两人坐在桌子上,沈晟欣赏着扇子的扇面,谢晓萌则在细细地擦拭着自己的长剑。 “萌萌,你以后在将军面前,不要那么维护叶熙。”沈晟看着没有一点觉悟的谢晓萌,自己只能再多费一番心思了。 “啊?维护叶熙哪里不对吗?万一让将军知道我们没有护叶熙,那后果……”谢晓萌打了一个寒颤,结局不言而喻啊。 “你都没有发现,将军今天在吃你的醋吗?” 谢晓萌擦长剑的手一顿,半晌后,才弱弱地问道: “你的意思是,将军喜欢叶熙?” “你也知道叶熙的性格其实和那位是一样的,将军和叶熙呆的时间久了,难免会有所感觉的。”沈晟不好说出叶婉兮的名字,只能隐晦地说道。 谢晓萌总算明白了沈晟的意思,他将手中的布丢到桌子上,想了一会儿,十分理直气壮地说道: “老子和叶熙可是清清白白的,没有一丝的那种意思的!护着叶熙也是将军的意思!” “轻点轻点,我知道你和叶熙是清清白白的,但是别人可不这样认为,你和叶熙嬉闹,在被人的眼中就是打情骂俏。 你护着叶熙,那跟男人护着自己的女人是一个概念,另外,你不觉得,叶熙太依赖你了嘛?今晚她都说不跟将军睡,要跟你睡?”沈晟剖析入里,每一个细节都说的清清楚楚。 谢晓萌的表情一点一点地僵了下来,他看着沈晟,反驳道: “那是因为你们不在那二十天,都是我保护她的,她身子弱,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哪里磕磕碰碰着了,我怎么跟将军交代? 你们才第一天见到叶熙,她自然是依赖我这个大哥一些的!” 谢晓萌为了撇清关系,甚至都自称为叶婉兮的大哥了,显然两人的关系真的是清白的。 沈晟扶了扶额头,他感觉自己要哭了,最后,索性懒的管了,只能挥一挥手,放弃地说道: “算了,随你吧,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困了,先回去睡觉了。” “哎、哎,你给我再分析分析呗?万一我真的被将军惩罚了,那该怎么办啊?” 沈晟已经困地不要不要的,他一手掀开帘子,一脚已经踏出营帐外了,反正他对萌萌是没有一点的希望了,于是硬着语气说道: “受着,反正你皮糙肉厚的。” 谢晓萌一听,顿时就不开心了,抓起桌子上的布,直接朝沈晟丢去:“沈晟你大爷的。” 一大早天还没亮,叶婉兮便被冻醒,迷迷糊糊中她转过身,凑近了身边的热源,想要汲取更多的温暖。 萧裴琛冷静地看着不断往自己怀里钻去的叶熙,最终却也是无可奈何地揽过她的腰,将被子掖地更紧一些。 出来了这么久,不知道叶婉兮那边如何了,当时出来的匆忙,连看她一眼的时间都没有,不过这几个月来,她向来厌恶自己,不见倒也是省了气力。 手无意识地有一下没一下摸着叶熙的脑袋,瘦小的身子依附在自己身边,像极了叶婉兮。 叶熙,叶婉兮,名字竟然也相差一个字,真是巧。 “将军?将军?”营帐外响起士兵的声音,他该起了。 “知道了。” 此刻天已经蒙蒙亮,萧裴琛指尖滑过双唇,脑海中浮现出昨晚柔软的感觉,连唇角都忍不住地扬起。 叶婉兮紧紧搂着他的腰,他才一拨她的手臂,叶婉兮便醒过来了。 她迷迷糊糊的,看着萧裴琛正准备起床,立刻问道: “将军,你要起了吗?” “恩。堤坝还差一点便要修好了。” “那我也去。” 叶婉兮快速地从床上起来,眼睛都还眯着,却已经穿好了衣服。 床上的被子扭成一团,叶婉兮感觉自己的灵魂还躺在床上。 “你去做什么?在营帐内就好,昨天不是拼好了地图,你要做什么事情,你应该清楚。”萧裴琛穿上铠甲,淡淡地说道。 “唔,说的也是,将军,那你把沈晟和萌萌借我一下,我要办的事情,我自己是办不成的。” “准了。” 萧裴琛带着大部队继续去修堤坝,叶婉兮则在有地图的营帐内,将细节尽量地记在脑海中。 “叶熙。” “叶熙。” 沈晟和谢晓萌掀开营帐,看到叶婉兮独自一人嘴里不停地低声念叨着什么。 叶婉兮连头也没抬,对着两人说道: “等我一会儿,等会我们就要出发了,对了,准备了一些雨鞋和雨衣。” 一盏茶后,叶婉兮将一叠整理好的东西放在怀中,然后抓过一叠纸交给谢晓萌。 天上又下起了蒙蒙的细雨,沈晟将雨衣丢给她,快速地穿完后,叶婉兮对着两人说道: “我们今天的任务很艰巨……” 直到谢晓萌和沈晟重新回到营帐的时候,他们终于明白了,叶婉兮说的是真的。 他们走了所有被水淹了的地方,而且,叶婉兮在每一处都会将那里的情况画下来,虽然说素描的确很快,但是下雨天画素描,本来就不容易。 叶婉兮为了不让萧裴琛发现,她还特意用了非常低级的方法,比之前话的要丑上许多,风格也完全不同。 沈晟和谢晓萌从一开始的惊叹,到后来的无感,再到后来催叶婉兮快点。 三人双腿发软地回到营帐,雨衣都没有脱,直接倒在地上。 叶婉兮休息一会儿,便已经站起来,将画好的画按照顺序开始排列,说来惭愧,她这一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谢晓萌的背上……所以她不算是累的…… “你画了这些是要做什么?” “自然是想办法啊,泗城中还有这么多的水需要排出去,如果不疏通,一直堵着也不是办法,总是需要疏通的,要怎么疏通,就要看看是怎么堵起来的了。” “哦,我也来看看。”沈晟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叶婉兮一副一副地将今日画好的画叠在原来的地图上,因为都是有标记的,所以这次的动作倒是快了许多。 叶婉兮虽然懂得不是很多,但是好在九年义务教育,她一些基本常识还是知道的。 “你看这里,这里的灾情没有其他地方严重,因为这里有一个湖,湖是天然的储水池,在涝季可以蓄水,在旱季又可以供水,如果多挖几个湖,你觉得如何?” 第一百四十五章 实在是像极了在喝醋 沈晟思量了一番,竟然觉得叶婉兮说得好有道理。 叶婉兮看着沈晟,轻轻一挑眉,问道: “怎么,现在不相信我的话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你的见识的确不是那种闺阁之中的女子所能比的。”沈晟连忙地回道,以前他断然不会这样怀疑叶熙,但是自从知道叶熙是叶婉兮之后,心中还是有一丝偏见。 如今被叶婉兮一眼看破,实在是……唔,有些不好意思。 “太假了。”叶婉兮翻了一个白眼,却也是一点不在乎沈晟对她的偏见,如果不是这里对性别的偏见大,她也不必转变身份。 “那个那个……啊,除了这个方法,还有什么方法吗?” 叶婉兮笑了笑,继续说道: “今天我们出去的时候,发现很多百姓家中都有水桶,泗城的百姓是不是要用水都要去挑的?” “那是自然。” “如果将这些水引入每家每户呢?”现代的自来水总有见过的吧,那么多人消化这些水,总是可以完成的吧。 “什么意思?”沈晟凑过脑袋,看着叶婉兮手上画稿,什么叫做把这些水引入每家每户。 叶婉兮看着坐在地上的谢晓萌,索性也坐在地上,从谢晓萌的怀里抽出一张纸,将纸摊平在地上,解释道: “你看,我们可以河里接出许多的管道,然后让朝廷设置一个自来水厂,通过自来水厂接管道道每家每户,哦,这样还会促进就业,增加gdp……” 一开始沈晟还能跟上叶婉兮的思维,但是到了后面,就完全不知道叶婉兮在兴奋些什么了。 “将军呢?将军呢?这种事情要跟将军说才是啊。” 叶婉兮从地上站起来,说着便要朝营帐外走去,沈晟一把拉过她,连忙说道: “你不要着急啊,好好捋一捋,届时和将军说也方便一些。” 叶婉兮看着一脸担忧之色的沈晟,心里想着,这个事情,她完全不需要想,每天接触的东西罢了。 “将军还没回来吗?”叶婉兮倒也没有急着要去找萧裴琛,她重新坐回到地上,看着一脸呆滞的谢晓萌,问道。 “快了吧。”沈晟弹了弹谢晓萌的脑袋,随口说道。 “那我们继续讨论一下其他的方法,虽然我觉得这两个方案已经差不多可以了。” “将军回来了。”一直未曾参与讨论的谢晓萌突然说道,随后他两眼放光地从地上站起来,朝着营帐外走去。 叶婉兮和沈晟相视一眼,朝着营帐外走去,路上听到士兵们的讨论,从只言片语之中,叶婉兮得知堤坝已经修好了,看来下一步的行动迫在眉睫啊。 随手拉了一个人问了萧裴琛的去路,叶婉兮带着沈晟和谢晓萌便去往泗城的城主府。 城主府中,萧裴琛坐在主位上,顾济坐在他的右手边,两人正在商讨灾民安置的事项,灾民才是救灾的重中之重。 之前他们来的匆忙,第一要紧之事便是修堤坝,毕竟不能让洪水将整个泗城都淹了,故而当时他们只是将灾民简单地聚集在一起,由官府提供简易的住处和食物。 这样子近半个月,已经是民怨载道了,到了不得不立刻处理的地步。 顾济一边擦着汗,一边和坐在座位上的冷面将军报告近些时日的情况。 “三、三王爷,暴民已经多次打伤了官兵,还望王爷派人前去镇压。” 坐在顾济对面的将士们冷眼看着这位要镇压百姓城主,萧裴琛虽然没有说话,倒是这些血性的将士先忍不住了。 “呵,顾城主倒是好方法,只是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身为士兵,吃的是皇家的粮饷,百姓供养,故而我们从不会朝寻常百姓亮剑,你让我们将军去镇压,岂不是让将军做一个不仁不义之人?” 顾济一听,立即出了满头的汗,一边擦着滴落下来的汗水,一边急忙地解释道: “下官、下官不知王爷……” “王爷,沈军师、谢副将和叶先生到了。” 在座的人双眸之中划过一抹喜色,萧裴琛朝顾济挥了挥手,对着禀报的士兵说道: “叫他们进来。” “是。” 当叶婉兮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发现这里一群人正闪着钛合金眼看着自己,她怔了怔,缩了缩脖子,心里想到: 难道是装逼被发现了。 “叶先生,您来的正好,这里正是需要您这种有大智慧的谋士啊!” 说话的人太热情,叶婉兮一时嘴贱没忍住,笑眯眯地回道: “哦,谁说我有大智慧的?是谁走漏了风声?” 说话的人顿时惊呆了,抽着嘴角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萧裴琛无奈地扬了扬唇角,一时间疏于管教,就变得这么无法无天了。 沈晟拉过叶婉兮坐在椅子上,低声地告诉叶婉兮现在正在讨论的事情,叶婉兮听闻后,点点头,安静地坐在椅子上。 “素闻叶先生足智多谋,如今暴民四起,还望先生出谋划策。”顾济连忙站起来,对着叶婉兮热情地说道。 “我没什么计策啊。”叶婉兮靠在椅子上,悠悠地回到,感情还真当她是哆啦a梦,要什么计策有什么计策啊。 笑话。 顾济热情明朗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伸出来的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原本剑拔弩张的会议室,就这样被叶婉兮的一句话,给崩了。 萧裴琛沈晟等人倒是已经习惯了叶婉兮这种泼冷水的行为,两人对视一眼,十分默契地当作什么话都没有听到。 最后是沉默了许久,萧裴琛才开始引导大家进入正题。 说到如何治理洪水,叶婉兮才跳出来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尤其是说道建立自来水厂的事情,她说地尤为仔细,在场的人也没有人插话,因为完全插不上话。 顾济听了之后,心中纵然有万千难以压制,快要喷薄的想法,但是还是恭恭敬敬地看着萧裴琛。 萧裴琛沉吟片刻,问了叶婉兮一些细节,叶婉兮一一回答之后,萧裴琛点了点头,便开始讨论接下去的主题。 受灾百姓,自然还是受灾百姓的安置问题,洪水冲毁了的房屋,朝廷自然是需要补贴的,还有被洪水毁了的田地,显然要重新耕种,这些都是需要花银子的地方。 顾济显然没有权利决定这些,这些权限都在萧裴琛的手中,他只能巴巴地望着萧裴琛。 萧裴琛只是瞥了他一眼,然后以一句容后再议便给打发了。 等到出了城主府,外面的天色已经漆黑,叶婉兮缩了缩身子,发现外面还是有些凉的,今天出去的时候下着雨,因为她要画画也难免被淋湿了,尽管后来擦干了,可能还是有些着凉了。 叶婉兮抬头看着走在最前面的萧裴琛,她想要取暖都不好意思特意冲到前面去,真是心塞。 “你很冷啊?”谢晓萌撞了撞叶婉兮的肩膀,问道。 “恩。” “还好我穿得多。”谢晓萌得意地说道。 叶婉兮白了谢晓萌一眼,抱着身子继续往前走。 突然肩上一暖,就看到谢晓萌满不在乎地瞥了她一眼,嘴里还嘟囔着:要是让将军知道我没有照顾好你,那我就要脱好几层皮了。 叶婉兮哭笑不得看着肩上的披风,这件披风谢晓萌穿着明明猜到小腿中间,给她穿却到了脚踝处,身高是硬伤啊。 突然叶婉兮心中一颤,一股阴森的感觉浮现心头,她眼皮一跳,抬头望去,就看到萧裴琛的视线精准地落在人群中的她身上。 她心脏漏跳了几拍,感觉披在自己身上的披风如千斤重,萧裴琛的眼神太复杂,加之昨晚发生了那么多奇怪的事情,也不知道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叶婉兮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 她的身子朝着谢晓萌躲了躲,瞬间就感觉萧裴琛的视线压迫感又强了许多,叶婉兮在心中哀嚎,表面上还是一派不露声色。 走了一段路之后,叶婉兮还在调戏谢晓萌,就感到手臂上一紧,她转头一看,猛然发现原本还走在最前面的萧裴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 叶婉兮一吓,朝一侧快速地躲去,要死不死,刚好躲在了谢晓萌的怀里。 萧裴琛眸色一凝,原本就深邃的眼神变得愈发深不可测,谢晓萌一推叶婉兮,将她直接推到萧裴琛的怀里。 萧裴琛顺势揽过她的腰,叶婉兮则朝着逃之夭夭的谢晓萌忿忿地说道: “没义气!” 无奈,只能独自面对萧裴琛,萌萌面对萧裴琛就像老鼠遇见猫一样的忌惮。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身上披着的暗色披风,想都没想,直接给掀了,然后将自己的披风丢给叶婉兮,冷酷地说道: “披上。” 叶婉兮哪敢不从,立刻乖巧地披上披风,脸上已经是一片笑意,她凑上脑袋,说道: “将军,你这个样子……” “我什么样子?”萧裴琛捏着手中还温热的披风,冷睨着叶婉兮。 “你这个样子,实在是像极了在喝醋。” 第一百四十六章 什么都不是 萧裴琛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那模样简直就在说: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 叶婉兮抽了抽嘴角,只能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快速跟上萧裴琛的步伐。 由于终于不用去修堤坝,叶婉兮也是终于能够够跟着萧裴琛出去了。 一路走来,叶婉兮都能感觉到萧裴琛身上的气场越来越可怕,这泗城,可谓是一片狼藉,灾民遍地,尤其是到了灾民的聚集地,简直就会得密集恐惧症。 那些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人看到他们,便想着要扑上前来,如若不是萧裴琛走在最前面镇着,叶婉兮觉得自己都有可能被剥皮吃了。 走到人群中,萧裴琛扫了一眼一堆一堆坐在地上的灾民,灾民们看到萧裴琛,缓缓地站了起来,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他们缓缓地朝萧裴琛靠紧。 有人认出了萧裴琛,战神的名号在人群之中快速地传开去。 萧裴琛侧过脑袋看着站在一旁的叶婉兮,扯过她的手臂,将她甩到身后的谢晓萌身边,谢晓萌一脸的严肃,顺势抓过叶婉兮的肩膀,将她护在自己面前。 叶婉兮刚反应过来,就看到萧裴琛带着沈晟朝着灾区更深的地方钻去。 叶婉兮也是快速地要跟上萧裴琛,却被谢晓萌一把抓住手臂,谢晓萌的力道极大,叶婉兮根本挣脱不开。 她猛地转过头,朝着谢晓萌吼道: “放手!” “不放,将军叫我保护你!”谢晓萌丝毫不为所动,看着叶婉兮的双眸没有往日的嬉笑,只是**和肃穆,这是军令。 “我命令你放开我,我是谁你不会不知道!不要让我说第三遍!”眼看着萧裴琛就要走出视野了,叶婉兮的语气变得愈发地狠辣,看着谢晓萌的目光也是充满了压迫感。 谢晓萌微微一恍惚,手下的力道一松,叶婉兮便快速地挣脱,朝着萧裴琛的方向冲去,在人群中叶婉兮身材纤瘦,没一会儿谢晓萌就看不到叶婉兮了。 心中猛地一惊,谢晓萌也快速地拨开人群追了上去。 叶婉兮感受着人群的推搡,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她听到前面隐隐传来怒骂声,骂老天,骂朝廷,骂萧裴琛。 叶婉兮一边战栗,一边咬牙往前面冲。 或许是被萧裴琛等人保护地太好,在京城听说此次救灾危险万分,但是她一直都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如今,脱离了他们的保护,她终于是知道了。 民怨、民愤,这是值得每一任君王重视的东西。 萧裴琛代表了一整个“无能”的朝廷,他需要去调解他们的愤怒,去安排灾民的未来,但是群情激愤的灾民们真的能够听萧裴琛的话吗? 被人从后面猛地一推,叶婉兮重心不稳,重重地摔倒在水坑之中,肮脏的污水传来阵阵的恶臭,这还不算什么,快速走动的灾民,双脚不断地踩在自己的身上。 叶婉兮手撑在地上,她必须要起来,否则会被这些人给踩死的! 不知道被踩了几脚,叶婉兮终于挣扎地从地上起来,但是此时,哪里还有萧裴琛的身影,连谢晓萌的身影都不见了。 她站在人群中,茫然地看着这些灾民,身上被脏水弄湿,整个人狼狈地如同这些灾民一样。 叶婉兮心中突然感到一种无力,她的个人力量,真的很小,没有了萧裴琛的庇护和看重,她真的什么都不是。 天气灰蒙蒙的,一派压抑。 叶婉兮是一个乐天派,悲观从来都不是她的风格,转念一想,她发现,自己本来就什么都不是嘛! 她本来就只是想要来帮萧裴琛出出对策,其他的,都是交给萧裴琛自己来处理的,她哪里需要操心这些! 这样一想,叶婉兮顿时心境明朗,看着这些狼狈的灾民们都觉得分外可爱。 感觉到有人扯自己的裤腿,叶婉兮低头一看,发现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扑闪扑闪的,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奶声奶气地问道: “哥哥,你是来救阿娘的吗?” 或许是自己曾经孕育过一个孩子,也期待过一个孩子,叶婉兮一看到这个小女孩,一下子就心软了。 “是,我是。”叶婉兮蹲下身子,看着一脸欣喜的小女孩,心中的怜惜顿时喷薄地无法抑制。 “阿娘病了,没有吃的,哥哥去救救阿娘。”小姑娘拉过叶婉兮的手,快速地朝一个地方跑去。 叶婉兮转头看了看,发现依然不见萧裴琛等人,也就不再寻找,跟着小女孩快速地跑向她的母亲处。 一路走,叶婉兮才知道原来贫苦还能到这种艰难的地步。 只见一座几乎没什么屋瓦的破房子摇摇欲坠地立在自己的面前,地面都是坑坑洼洼的,坑大一些的都还有水积着,地面泥泞不堪,脚踩在上面都能清楚地印出脚底的花纹。 小女孩拉着她来到一处角落,一股酸臭味扑鼻而来,叶婉兮皱了皱眉头,看着蜷缩在角落里的女人。 “阿娘?阿娘?有人来救我们了。”小女孩轻轻推着女人,小声地喊道。 女人好像意识有些糊涂,叫了许久,才哼着唤着女孩的名字。 小女孩心性敏感脆弱,如今又有叶婉兮在身边,当即就忍不住大哭出声。 叶婉兮将小女孩拉倒一旁,看着面前的女人,突然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了。 “大姐,你还好吗?听你女儿说,你生病了。” 一只滚烫的手倏得抓住她的手臂,叶婉兮一惊,下意识地便要挣脱,但是这只手臂却异常地有力。 叶婉兮看着女人,音调放轻了许多,安抚道: “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公子……帮我照顾巧巧……公子……”女人神智不清,口齿也有些不清楚,但是这句话她拼着命也说给叶婉兮听。 叶婉兮看着身侧已经哭的一脸眼泪的巧巧,心中微微息叹。 “你发烧了,你好好养病,日后自然还能和巧巧在一起的。” 女人用力地摇摇头,抓着叶婉兮的手几乎要灼伤她的肌肤,女人哑着嗓子说道: “不行了……我不行了……公子一定要答应我……一定要答应我……” “阿娘,你说什么啊,你不要巧巧了吗?” 大人小孩的哭声在叶婉兮的脑中嗡嗡作响,吵地她头疼,抬起头,发现这座破落的房屋之中栖息的人不仅仅是这对母女,还有其他的人。 他们虽然都没有说话,但是目光却集中在此处。 叶婉兮很清楚,自己一旦决定要救人,那就是要就所有人了,届时秩序恐怕会愈发地混乱,引起更大的拥挤。 这显然不是她想做到的。 她站起身来,女人虽然一开始抓着她的手劲很大,但是发烧毕竟没有力气,现在都没什么力气了,叶婉兮稍稍一挣脱,便出来了。 女人看到叶婉兮站起来,整个人颤抖着想要去抱住叶婉兮的双脚。 叶婉兮连忙弯腰将女人按在简陋的草席之上,温声说道: “我没有要丢下你们,我只是想要救更多的人,你让我和大家说一会儿话好不好?” 女人看着叶婉兮,然后终于平静地躺下来,但是目光还是死死地盯着叶婉兮,大有她如果一走,就扑上去的意思。 叶婉兮在心中舒了一口气,看着一群一群缩在角落之中的人,问道: “官府不是有给你们安排住处吗?为什么住在这里?” 一段沉默后,终于有一个稍大胆一些的年轻人站出来说道: “官府安排的住处太少!根本不够住,那里也是挤得很,我们抢不过,就在这里睡着。” “当朝的三王爷来了,你们知道吗?” “知道的知道的,那是一个大英雄,但是,呵,到现在都没有来救我们,很多人都生病了,如果再不救治,就会死的!”也许是叶婉兮看起来太没有攻击性,气氛渐渐变得不那么沉重。 “三王爷带领了一万的士兵,披星带月地从京城赶到泗城,还不曾有休息,便去修补堤坝,整整二十天才将堤坝修补好,现在已经没有洪水继续往下了泻了,接下来他又立刻来到这里,我就是三王爷手下的人。” 她必须要给这些人希望,唯有生生不息的希望,才能支撑起这次的抗灾。 果然她的话音一落,就听到人群中闹哄哄地在讨论这件事情,她看到一些人脸上难掩病态,心中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转过头看着巧巧的母亲已经是发烧到失去意识,此刻正无意识地躺在地上。 她抖着嗓子,问道: “你们之中,有谁也生病了?生病了的举个手我看看。” 一只只手臂缓缓地抬起,叶婉兮望过去,这一屋子至少有二三十个人,竟然只有那么几个人是没有生病的! 心中感到大事不妙,她看着一群人无比期盼的目光,只能说道: “你们也看见了,我不会医术,我现在要出去找人帮忙,巧巧你留在这里照顾你的阿娘,你还有你两人跟我走。” 第一百四十七章 瘟疫 叶婉兮快速地走出这栋房子,她不认识路,但是两名年轻人却熟门熟路的,带着叶婉兮一路走到了大路上。 而叶婉兮一出现,就有人迎上前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语气也是恭恭敬敬的: “叶先生,您终于出现了,快快快,快去禀报将军,叶先生已经找到了。” 叶婉兮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团团围在中间,她看着站在外圈手足无措的两名年轻人,目光求救地看着她。 “你们让一让,我还有事情要做,把我围在中间是什么意思?”叶婉兮无奈地说道。 然后这群士兵十分从容地将两名年轻人也拉到包围圈中,还是围地密不透风的。 叶婉兮看着抖着身体的年轻人,随口安抚了几句,便朝着四处张望去,显然这些都是萧裴琛布置的。 不多时,叶婉兮就看到萧裴琛一脸沉色地带领着一脸惭愧的谢晓萌,快速地朝她逼近,那恢弘的气势,让叶婉兮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她低头看着自己这一身的狼狈,她都能够闻到自己身上的臭味,心中一阵哀嚎,这是要被吊打的节奏啊! “将军!”士兵们看到萧裴琛,激动地叫了一声,然后缓缓地退出一个缺口。 叶婉兮看到萧裴琛,心中想着先声夺人,往前一步,严肃地说道: “将军,那边一群人生病了,如果不加以控制,我怕可能会引起瘟疫。” 回应她的是一番沉默,叶婉兮看着萧裴琛的眼神,发现他的目光深邃地几乎让她心肝颤抖。 “把她带下去。”萧裴琛看着叶婉兮冷冷地说道。 谢晓萌上前,抓过叶婉兮的手臂,将她拉到身后,而站在萧裴琛身后的沈晟给她使了一个眼色。 叶婉兮原本忿忿不平的情绪瞬间就平了,沈晟和谢晓萌绝对是站在自己这一线的同伴,听他们的,准没错。 “谢副将,若是再将他丢了,军棍伺候!” 饶是皮糙肉厚如谢晓萌,听到萧裴琛这句话,也是忍不住皮肉一颤,一把抓住叶婉兮的手臂,不容她有任何的逃脱。 叶婉兮心中想着这所谓的军棍一定非常地可怕,很有可能比《水浒传》中的杀威棒还要可怕。 她和萌萌姐妹情深,怎么忍心萌萌被惩罚,但是目光触及那两名在萧裴琛的威仪之下瑟瑟发抖的少年,以及那个母亲重病的小女孩,她就忍不住不开口。 “将军,你派人跟着这两人去一处地方,那里有很多人生病了,如果不及时救治很有可能就会变成传染病的。” 叶婉兮一把拉过沈晟,快速地说道: “沈晟,你是医者,医者必须有仁心,你记着要注意通风消毒,醋和酒是可以消毒的,将醋兑水洒在房子的每一处,待味道散了之后,会减少发病的人数,另外一定要注重喝得水,水一定要干净,往往脏水会引起疾病的蔓延。” 沈晟郑重地点点头,他很清楚,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瘟疫。 今天和将军一起去那些人的房中,他便发现有许多人有发热不止,气喘的症状,这正是瘟疫的前兆。 故而当谢晓萌前来说叶熙不见了的时候,将军也是发了极大的火,灾民暴虐疯狂,瘟疫肆虐,叶熙不知去向,将军自然是急得不行。 好在已经找到了,否则谢晓萌还真是要完蛋。 叶婉兮被谢晓萌拉着朝城主府走去,她不断地回头,却看到萧裴琛毫不留情远去的背影。 叶婉兮瘪了瘪嘴,要说自己还是有点用的好不好,至少说了预防瘟疫的方法呢,都是一些实用的方法,萧裴琛竟然这么不给她面子! 过分! “叶熙,算我求求你,你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了好不好?你走丢了,将军第一个饶不了的就是我啊!”谢晓萌一脸苦色地看着叶婉兮,满眼的哀求。 叶婉兮哈哈大笑,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朝着谢晓萌凑地近了一些,小声地说道: “萌萌,我不见后,你是直接去找将军了吗?” 谢晓萌翻了一个白眼,显然是说道这个事情他就来气,他说道: “你还说!你到底去哪里了!不是说你去找将军了吗?!” 谢晓萌的声音原本还很轻的,到了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吼了出来,来来往往的人都看向两人,叶婉兮恨不得将脸扒下来,收好。 “就不能轻一点吗?”叶婉兮陪着笑,弱弱地说道。 “还轻一点!老子差点被军棍伺候!你叫老子轻一点!你怎么不叫将军轻一点!” 叶婉兮看着谢晓萌还是得瑟了,她站直了身体,插着腰,看着谢晓萌,冷哼一声说道: “咋滴,谢晓萌你皮痒了是不是?敢对老子这么讲话!” 谢晓萌和叶婉兮的关系就像弹簧,一方强势,一方则弱小,叶婉兮方才减了减气势,发现谢晓萌蹬鼻子上脸,顿时就把场子给找回来了。 而谢晓萌,果然就是没有节操地弱了下来,他看了看叶婉兮,嘟囔了一句: “自己犯错了,还这么凶。” “够了,我是要去找将军的,但是,咳咳,我追到一半被人推倒了,好不容易站起来的时候,发现你们都不见了。” “唉,老子以为你去找将军了,我也追着过去,结果发现你根本没有去找将军,将军还顺势知道了你不见了的消息,当时将军的脸色沉地都能滴出水来!太可怕了! 将军立刻停下脚步,派人去四处找寻你的下落,那样子简直就跟丢了老婆一样……” 谢晓萌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叶婉兮,他突然想起一个真相。 叶熙是叶婉兮,是将军的王妃……还真的是将军的老婆……还真的是丢了老婆。 他真相了。 “叶熙,将军不会已经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吧?”谢晓萌在叶婉兮的耳畔轻声地说道,也只有在这种事情上,谢晓萌才会收敛自己的嗓门了。 然而,叶婉兮一听谢晓萌的话,顿时脊背一阵发凉,她惊恐地看着谢晓萌。 “不然啊,将军为什么对你那么紧张,你看你哪次被被人欺负,将军没有站出来帮你的?你身体差,将军也是百般照顾,更不用说,他一直交代沈晟一定要照看你的身体。 如果不是知道你是他的……将军怎么会?” “应该不会吧,很早以前,将军就很照顾我了。”虽然时间久了,萧裴琛可能真的会察觉到什么,就像之前在床上,他说她很像他的王妃,但是一开始的时候,她可是没有露出什么破绽的,萧裴琛对她也是很好的啊。 “啊?不是嘛?哦,那就是不是吧,我们赶紧回城主府吧,你这一身,需要去洗一洗啊。”谢晓萌一听到叶婉兮那样说,没心没肺地笑了笑,然后乐呵呵地叫她回去洗澡。 叶婉兮无语地看着谢晓萌,不过她还是很确定的,萧裴琛并不知道的自己是叶婉兮。 当初她执意要跟过来,沈晟说过她是胡闹,毕竟自己刚刚才流产,根本不能够奔波,而且现在这泗城很有可能就是瘟疫肆虐。 以萧裴琛的性子,肯定会不假思索地就把她送回京城的。 现在她还能够呆在泗城,想必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至于为什么要对自己好,可能是萧裴琛也说过,她像叶婉兮,萧裴琛对自己的本尊是有愧疚之情的。 然而在京城的时候,她一直都不领萧裴琛的情,现如今遇见一个“男版叶婉兮”,自然是要好生照顾,这样才能让自己稍稍宽心。 叶婉兮觉得自己这样揣度萧裴琛,实在是太黑暗了。 回到城主府,谢晓萌给她弄了一大桶热水,她迫不及待地脱下酸臭的衣服,浸入热水之中。 就这样,叶婉兮泡了半个小时,门外已经响起谢晓萌第五次的吼叫声,已经在警告她如果再不出来,立刻杀进去。 叶婉兮吼了一声,然后恋恋不舍得从已经温了的水中站起来,皮肤裸露在空气中,她猛地打了一个冷颤,撤过浴巾,快速地披在身上,三两步跑到床上,钻进被窝之中。 缓了一会儿,她就听到门外谢晓萌最后的威胁: “里面的叶熙听着,我数到十你还不出来,我立刻冲进来!” “你敢!” 虽然叶婉兮嘴上反驳着,手下的动作也不敢怠慢,快速地扯过裹胸的布条,一圈一圈地绕好,然后快速地套上外衣。 全部穿好后,叶婉兮就看到谢晓萌直接破门而入。 她吓了一跳,将浴巾甩到谢晓萌的大脑袋之上。 谢晓萌拉下浴巾,眼神飘忽,悠悠地说道: “泡澡泡地太久,对身体不好,我担心你出情况嘛。” “滚滚滚!”叶婉兮是一点都不领谢晓萌的情,什么担心,娘的,他们就差隔着门唱一段相声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洗好了?啧啧,真是有够脏的,不过,还是你原来的样子好看。” 叶婉兮刚刚洗完澡,自然是没有化妆,自己原来的样子就这样展露在谢晓萌的眼前。 作者有话说:亲爱的们,新年快乐! 第一百四十八章 人力有时尽 叶婉兮瞟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从包裹中拿出化妆的东西,对着镜子快速地画完妆,前后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叶婉兮赞叹自己化妆的手艺真是越来越登峰造极了。 站在一旁的谢晓萌看到全程,看到眼神都直了,最后只能给叶婉兮比了一个大大的拇指。 叶婉兮笑了笑,将化妆品贴身收好,调笑到: “还手动点赞啊。” “你现在去干嘛呀?”谢晓萌看着叶婉兮正抬步朝着外走去,连忙跟上她的脚步。 “别跟着我,叫人把房里的东西整理一下。”叶婉兮看着谢晓萌片刻不离她的样子,就觉得头疼,萌萌虽然威武强壮,但是他还有另外一个绰号:十万个为什么。 什么事情都想问,告诉他第一遍还不一定能够听得懂,非常地浪费时间。 “不行,将军交代,叫我寸步不离地跟着你,你不会嫌弃我了吧?”谢晓萌拉着叶婉兮的手,十分委屈地问道。 叶婉兮脑壳一阵疼痛,谢晓萌这招撒娇之中带着威胁的方法,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教的,观赏性极差,还伴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老子嫌弃你很久了,这样吧,你叫人把这里整理好,然后我再门口等你,如何?”叶婉兮笑着协调道。 结果谢晓萌显然是一副我就料到你会这样说的表情,他斜睨了她一眼,回到: “不如何。” 叶婉兮,败。 无奈,只能带着这个矩形的拖油瓶,不过她在出门前已经威胁过谢晓萌了,如果他敢问一句,她立刻跟他撕逼,绝对不手软。 然后谢晓萌问,什么是撕逼。 她,又败了。 叶婉兮和谢晓萌来到大街上,虽然泗城涝灾,灾民遍地,但是主城区还是有一些繁华的景象。 大街上人来人往,人群虽然不多,但是也算是热闹。 谢晓萌和叶婉兮就这样在大街上走走停停,叶婉兮时不时会停下来画一些东西,记载一些事情,这一天过得也是非常地快。 晚上,他们自然是回到营帐,叶婉兮躺在床上,直到半夜,还不见萧裴琛回来,心中有些焦急,披了衣服,走出营帐,半夜的温度要比叶婉兮想象的要低一些。 一出营帐,叶婉兮就打了一个寒颤,她看着守在营帐旁的士兵,哆嗦着问道: “小兄弟,你知道将军何时会回来吗?” “回禀叶先生,将军可能不会回来了,灾情严重,将军会很忙的。”小哥虽然是守着营帐的,但是知道的还挺多的。 “他在哪里?” “将军应该还在安抚灾民。” “你去叫上谢晓萌,我们立刻去找将军。” 士兵犹豫地看着叶婉兮,将军的命令还在耳边,他一咬牙,说道: “叶先生,那里太危险了,您还是快点回到营帐内吧,若是您出了事情,那将军怕是要责怪属下了。” 叶婉兮眉头一挑,她站直了身体,看着这位一脸坚毅的小兵,语气一派严肃: “军人的职责是什么?” 小兵微微一愣,但是那疑惑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朗声回到: “保家卫国!” “不错,既然将军都在前线,我们又怎么能够窝在舒适的营帐之中?那么多的百姓等着我们去救,你让我如何能够安心地睡在这营帐之中。 再者,若是我真的能够不顾百姓,睡得十分安稳,我还是你们认识的叶熙吗? 将军知道我的性子,若我去了,他定然不会生气;若我不去,别说将军了,我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叶婉兮一番话由大到小,层次清晰且慷慨激昂,听得守营帐的小兵一阵热血沸腾,一时间热血涌上脑袋,对着叶婉兮说道: “叶先生说的极是!我现在就去叫谢副将,您先去穿好衣服,等会就走!” 叶婉兮挑眉看着朝谢晓萌营帐走去的小兵,心中不禁感慨,还是军人热血啊,三两句话就好了,真是正直善良的boy。 她钻回营帐中,快速地穿好衣服,确定脸上的妆没有掉,披上披风从营帐里出来。 出来的时候,小兵正一脸尴尬地看着叶婉兮。 “怎么了?” “回叶先生,谢、谢副将,他……” “怎么,你叫不醒他啊,我去叫他。”叶婉兮拍了拍小兵的肩膀,谢晓萌这人,虽然内心柔软逗逼纯真,但是外表长得还是像张飞,这点她也是深受其害。 “不、不是的,而是、而是谢副将根本不在营帐之中!” “他去尿尿了?” “不是……”小兵尴尬地回到。 叶婉兮一听,也就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她脸上没有半点的气愤,倒是笑眯眯的: “哦,那就是去找将军了,你看看谢晓萌这人是多么狡猾啊,白天拖着我不让我去找将军,晚上自己一个人偷偷去,却不叫我,真是一点义气都没有。 哎呀,小哥你叫什么名字啊?你看天那么黑,说出来你可能有些不相信,我虽然是一个男人,但是胆子其实不足二两,你有没有空陪我去找一趟将军啊?” 叶婉兮心中一边骂娘,一边还要说服这位小哥陪自己去找萧裴琛,真是一把辛酸泪。 “自然是可以的!” 叶婉兮终于穿过重重的夜色,在人群之中找到了萧裴琛。 泗城瘟疫渐渐蔓延,萧裴琛正在想办法控制。 叶婉兮看着这处简陋的房子,四面透风,好在现在是夏天,但是,正是因为现在是夏天,瘟疫的蔓延会更加地快,易坏的食物,不干净的水,都卷着浓浓的危险。 “将军,怎么晚上行动都不叫我的,我是将军的谋士,但是却把我一个人丢在营帐,实在是太不厚道了。 而且,沈晟,你有把我的话告诉将军吗?” 这里哪有什么醋味,显然沈晟没有把她的话告诉萧裴琛! 这些人真是一点都不省事,现代的常识是这些老古董可以质疑的吗?! “哎呀!太忙了!我忘了!”沈晟一拍脑门,他说怎么总感觉忘记了什么,原来是忘记叶婉兮的话啊! 叶婉兮翻了一个白眼,她将披风解下来丢给谢晓萌,将袖子挽上去,对着萧裴琛说道: “将军,让我和大夫合计一下,怎么样防止瘟疫的蔓延,这些东西我懂的至少比你们多。”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脸色红润,没有初见时的病态,心里也稍稍宽心一些,她又一副要为民尽忠的样子,虽然好笑,却不好拂了她的意。 轻轻点头,允了。 叶婉兮看着在一群大夫也不知道讨论什么,于是上前咳了咳,说道: “众位知道怎么解决这瘟疫了吗?” 其中最老的一个大夫,看着叶婉兮,知道面前的人是萧将军面前的红人叶熙先生,立刻立刻说道: “叶先生,这乃是疟疾,治愈的方法简单,只要用草蒿……” “停停停,不要跟我说要怎么治,你就跟我说,哪里有困难?”叶婉兮哪里知道这些怎么治,她一个美术生,真的不知道中医什么的。 大夫诧异地看着叶婉兮,年纪大了反应也慢,好久之后,才说道: “就是疟疾在人群之中的传染十分快速,若是让人不断地聚集在一起,很有可能就大一片一大片地发病,届时就真的很难控制了。” “所以现在的关键就是要控制疟疾的传染,是吧?”叶婉兮直接总结道,这位大夫实在是罗哩叭嗦的个没完。 “是的。” “你们以往是怎么控制的?”叶婉兮问道,她一个人想一个方案工作量实在是太大了,在他们的基础上,直接改进就好了。 “以往我们就是将所有犯病的人都聚集在一起,然后让人守着,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其中一个颇为年轻的大夫说道。 叶婉兮心头一跳,心中渐渐蔓延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那死亡率是多少?” “什么率?”大夫疑惑地看着叶婉兮。 “就是,比如说十个人中,会死几个人。” “五到六人。” 百分之五十到百分之六十的死亡率……好高啊。 “这个死亡率太高了,我们这次要减少死亡的人数。”叶婉兮说道。 结果,这群大夫上下打量了叶婉兮一番,然后沉默不语,如若不是面前的人是萧将军面前的大红人,他们早就讽刺回去了。 减少死亡人数,这句话,说地轻松,但是做起来却很困难,这么多年,瘟疫的死亡人数一直都在上升,他们都很想做到减少死亡人数,但是最后只能够证明一句话:人力有时尽。 叶婉兮看出他么眼中的轻蔑,但是好在她身后有萧裴琛撑腰,这群大夫不想听自己的都不行,啊哈哈哈。 “那既然基础已经这么差了,那我们就索性放手来做!行不?”叶婉兮扫了一眼大家,笑眯眯地问道。 他们自然是点点头。 叶婉兮扯过一张纸,在上面涂涂写写,然后再问一些专业的问题,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看着冉冉升起的橙色太阳,叶婉兮觉得这次她果然是应该跟着萧裴琛过来的,放他一个人在泗城,实在是不放心。 第一百四十九章 贴心的军大衣 叶婉兮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心中唯一担心的便是在京城的七喜,那是她在这个时代少有的朋友。 以七喜的地位和实力,一般的情况下都没有什么问题,就怕突然来一些七喜应付不了的人,那就比较麻烦了,如今萧霓裳不在天澜,连一个保护她的人都没有。 感到两道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叶婉兮转过身子,便看到朝她走来的萧裴琛。 连续忙碌了几天几夜,萧裴琛整个人看起来特别地冷硬,只是五官棱角分明,依旧帅出了新高度。 “在想什么?” 叶婉兮笑地眉眼弯弯,语气中也带了一些揶揄,她看着萧裴琛回到: “我在想,将军这般护我周全,让我远离一切的危险,这份情,实在是如山啊,看来我叶熙这辈子都为将军鞍前马后,死后而已了。” 萧裴琛轻轻哼了一声,没有什么回应。 两人站着看日出,画面太美,沈晟和谢晓萌站在两人身后,表情扭曲地看着对方。 沈晟抖着手,用眼神示意道: 将军,不会真的喜欢上男人了吧? 谢晓萌耸耸肩,其实在他心里……虽然叶熙是男人的身份,但是真的很是的娶回家好好养着的…… 当然,这种话,他是万万不敢在沈晟面前说的。 沈晟扶了扶额头,心中对这位三王妃的日后表达了深深的担忧,如果王爷不知道叶熙就是叶婉兮那还要,要是知道了,那就……完蛋了…… “等会休息一下吧,一整个晚上,你也累了。”萧裴琛看着叶婉兮脸上难掩倦容,心中无法抑制地就萌生无数的心疼,这样的心疼让他觉得无所适从,却又怎么都压抑不住。 就好像……就好像面前的人是刻在自己心上的人,所有的喜怒哀乐,酸甜苦辣,他都放大了数倍地品味。 叶熙开心,他便觉得更加开心,叶熙难受,他便更加地难受。 叶婉兮听到萧裴琛叫她去休息,下意识的张口问道: “那你呢?将军这次莫想要再甩下我,将军在哪,我就在哪。”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一脸的焦急,心中一动,叹了一口气,点头答应了,这样也好,看到他在自己视线范围内,他也宽心一些。 “那我们接下去干什么啊?”叶婉兮看到萧裴琛应允,眉眼间跃上欢快的亮色,语调轻快地问道。 “去查看灾民的房子搭建地如何了。” “哦哦,正好,我和那些大夫昨天讨论一些消毒的方法,趁人入住前消毒最好了。” 来到新建的房子处,叶婉兮不禁觉得人多力量果然是大啊,面前让她眼前一亮的新房子,不敢想象,就是萧裴琛花了这么短时间内完成的。 “这些都是木制的房子,也只是暂时的安身之处罢了,因为搭建的时间短,所以将军才下令搭建的,日后也是要拆了,将这些木材去搭那种泥房子的。”沈晟在一旁贴心地解释道。 叶婉兮点点头,她看着一群士兵,抬来了一大桶一大桶的醋,酸味瞬间弥漫在空气中,充斥着鼻腔。 叶婉兮拉过站在她身边的沈晟,从一名士兵的手中扯过一块白色的毛巾,快速地系在脸上,沈晟也如法炮制。 两人来到新搭建的房子中,就算是包着毛巾,叶婉兮还是能够闻到一股浓浓的木香。 “沈晟,你学着这样,先将门窗都关上,将醋洒在房子的角角落落,半个时辰之后,在将窗门打开散味,待味道散的差不多了,便可以让人住下了,在瘟疫严重的时候,每天都要这样做,日后可以减少次数,这很重要。” 沈晟点点头,看着手中这个异常短小的“扫把”,沾取了一些醋,洒在角落里。 萧裴琛命人搭建的房子不大,每一间房大概能够住二十人左右,现在答应了大概有二十栋房子,灾民这么多,根本不够住啊。 不过好在士兵们还在搭建,以后住的地方会越来越多的。 “将军,这块距离居民区近的地方,可以用来安置病情轻或者快要好的灾民,一旦病好了,便可以从这块区域出来,那块远一些的地方,可以用来安置病情严重的灾民,然后将这整块地方隔离起来,大夫进出都要小心,其实病情是可以控制住的。” 其实萧裴琛一早就已经想到了,前后搭建的木屋子,中间隔了好长一段距离。 “对了将军,现在有因为得了疟疾而死的人吗?”叶婉兮猛然想起这个问题。 萧裴琛沉重地点点头,此次的疫来的非常快,昨天白日他们才发现有人得了病,现在就已经有二十几人因此而丧命了。 “那他们的尸体呢?!得病去世的人尸体一定要彻底焚化,洪水过后之所以会有瘟疫,就是因为洪水将人畜尸体、粪便冲到地面上,倒是细菌病毒滋生,包括疟疾,也是因为这个才会传染的……” 叶婉兮一脸的焦急,萧裴琛看着她,觉得很有意思。 萧裴琛揉了揉她的脑袋,无奈地说道: “这些我都知道。” 叶婉兮微微一愣,脸上瞬间就红了,她真是为萧裴琛操碎了心啊。 中午的时候,叶婉兮站在萧裴琛身边,看着一群一群的灾民在士兵的护送下,入住了新的房屋,可惜因为人太多,只能够在房屋里摊上草席,挤一挤了。 到了傍晚时分,叶婉兮终于撑不下去,靠在一个角落里,睡去了。 萧裴琛站在叶婉兮面前,看着缩在角落睡觉的她,夕阳稍显橙色的光打在她的脸上,卷翘的睫毛在脸上打下一大块的剪影。 萧裴琛心中猛地一动,眸色深深地沉了下去。 轻手轻脚地上前,将叶婉兮抱在怀中,极其轻的体重让萧裴琛皱起了眉头,这个叶熙,身子简直是瘦到了一个份上,抱着她都感觉到硌人。 “将军……”萧裴琛眼神刷地甩向沈晟,沈晟心里一颤,看到他怀中正睡着的叶婉兮,立刻闭上嘴巴。 萧裴琛手腕使力,让叶婉兮的脸朝着自己,不让光打在她的脸上,抱着她大步的朝着他休息的地方走去。 沈晟站在原地不敢上前,方才萧裴琛的眼神……吓着他了,他不就是叫地稍稍大声了一些嘛……呜呜。 将叶婉兮小心的放在床上,扯过被子,盖在她的身上,睡着的叶婉兮嘟了嘟嘴,十分可爱的模样。 萧裴琛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将几缕凌乱的发丝梳理好,忍住想要亲他的冲动,步伐有些凌乱地逃离了。 …… 叶婉兮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半夜了,她饿得不行,捂着肚子开门去找吃的。 外面一片漆黑,叶婉兮有些害怕,在内心纠结了许久,还是没敢出去,怂气得重新回到房间,坐在床上,等着萧裴琛过来。 她拥着被子,巴巴地瞧着门口,等了好久都没有人过来,真的是等的她花儿都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外面有隐约的谈话声和脚步声响起。 在人类饥肠辘辘的时候,会爆发出令人汗颜的实力! 叶婉兮冲出房门,感觉在黑暗之中都熠熠生辉的24k钛合金眼,无比精准地看到走在最前面的萧裴琛。 也很精准地模糊了他周围所有人的焦点! 叶婉兮从黑暗中冲出来,一把抱住萧裴琛的脖子,双脚直接勾在了他的腰上。 “将军!你可回来了!我好饿!” 萧裴琛按在剑上的手不动声色地收回,伸手揽过叶婉兮的腰,将她抱下来,看着怀中泪眼迷蒙的叶婉兮,无奈地说道: “肚子饿不知道找人去给你做?” 无奈的话,带着一些不讲道理的宠溺,跟在萧裴琛身后的一干人等,心里抖了抖三抖,认为自己撞见了将军的秘辛,要完蛋了。 除了,沈晟和谢晓萌。 两人夹在叶熙和叶婉兮之间,负责处理叶婉兮和萧裴琛的各种事情,简直悲惨到不要不要的。 沈晟给一群人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扯过谢晓萌快速地朝他们的住处走去。 一群武将虽然反应能力不快,但是好在都是习惯于服从命令的军人,快速地跟上沈晟和谢晓萌的脚步。 将军的八卦虽然很刺激,但是他们的人生,还是不要这么多的刺激为好。 萧裴琛瞥了一群快速离去的下属一眼,眉梢轻轻一挑,拉过叶婉兮的手朝着厨房走去。 叶婉兮虽然很想让萧裴琛抱过去,但是一想,那是叶婉兮的福利,不是叶熙的福利,也就捂着肚子,跟着他走了。 来到厨房,出乎叶婉兮的意料,这个点竟然还有厨子。 厨子看到萧裴琛,恭敬地行礼,称一声三王爷。 “你们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叶婉兮疑惑地问道。 “是沈大人叫小人前来伺候的。”厨子恭恭敬敬地回到。 叶婉兮赞叹了一声,心里对沈晟十分满意,果然是贴心的军大衣啊。 厨子煮了两碗简单的面,叶婉兮觉得不好意思,赶紧让厨子去睡觉,自己则没有形象地大吃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章 我是主角,我不能死! 叶婉兮吃得很香,倒是让萧裴琛也有了吃面的欲望。 两人快速地干完了碗中的面,叶婉兮放下筷子,一脸的满足。 “能够在快要饿死的时候,吃到这样一碗面,简直就是人生极大的享受和满足啊!” “说什么死不死的,一碗面而已。”萧裴琛淡淡地说道,对于叶熙这样夸张的话,他表示不能赞同,他也不喜欢叶熙和死这个字连在一起。 叶婉兮吃得神清气爽,跟嗑了药一样,但是没一会儿就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困意,萧裴琛拖着她去消食,叶婉兮摇头晃脑的,感觉下一秒就能一头栽在地上。 萧裴琛无奈,一半拉,一半搂地将叶婉兮弄回到床上,衣服都来不及脱,叶婉兮卷过被子,呼呼大睡了起来。 一整夜的好眠,叶婉兮第二天起床,萧裴琛已经离开了,身侧冰凉,想来已经走了许久。 她拥着被子,脑袋放空地坐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她应该去看看灾情了。 看着身上完好的衣服,看样子,萧裴琛还不知道自己是女人的事实,她摸着脸颊,一张和叶婉兮完全不一样的脸,萧裴琛也能对自己这么怜惜,真是让她不知道应该觉得幸运,还是觉得不幸了。 清醒了一会儿,叶婉兮整理好衣服,将脸上的妆再补了补,便快速地离开了这里。 众所周知,疫情都是呈现一个正态分布的形状,都是一开始愈发猛烈,达到了一个高点之后,开始慢慢地滑落。 如今瘟疫才刚才出现,之后势必会愈演愈烈,但是,只要控制住,找到治疗的方法,瘟疫总会过去的。 来到大夫集聚的地方,由于叶婉兮的地位极其超然,所以众位大夫对叶婉兮都很礼貌,对于叶婉兮说的话,基本上都是言听计从的。 半个月的时间飞逝即过,叶婉兮忙得跟一个**一样,果然,瘟疫大范围地传播,如果不是萧裴琛已经将这块地区划为禁地,不准任何百姓出入,想必周围的城也要受到牵连! 他们所有人脸上都系着一块白色的毛巾,这是每天都要消毒的,在叶婉兮的坚持下,这里的人每天都会有新鲜干净的水,以及健康的食物。 故而,这次的死亡率大大下降,但是,还是高达百分之二十,实在是这里的条件有限,叶婉兮一个人也只能做到这样的地步了。 然而,仅仅是这样,叶婉兮也已经被捧到了一个极高的地位,一开始是仗着有萧大将军作为背景,大家对叶婉兮甚是恭敬。 但是如今,叶婉兮是真的立了大功的,而且,现在的方法都会被记载,日后若是再发生瘟疫,就可以按照如今的方法执行了。 那就是可以传承下去的方法啊! 沈晟这两天一直在叶婉兮身旁飘忽,问一些怎么防治的方法,叶婉兮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她毕竟知道的有限,所知道的也是只是一些常识罢了。 如今瘟疫肆意,叶婉兮忙了半个月,累的连手指都在抽筋 这天叶婉兮终于休息一个晚上,她实在是觉得已经到了自己身体的极限,在不休息,会散架的,到时候拼不回去了,这可怎么办。 叶婉兮睡了一个下午,起床的时候,感觉整个天都在转,嗓子干涩地她连声音都发不出,用力地揉了揉太阳穴,心中琢磨着一定是睡得太多了。 起床连衣服都没有穿,就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显然是没有热茶的,叶婉兮也不在乎,一大杯凉茶下肚,感觉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 拿着茶杯发了一会儿的呆,叶婉兮穿上衣服,准备出去觅食,刚走出大门,叶婉兮便感觉胸口处传来一阵阵的绞痛。 这种疼痛太熟悉,以致于叶婉兮第一时间就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直潜伏在自己体内的毒,在过了这样久的时间后,终于再次复发了。 面对这样惨烈的毒性,叶婉兮根本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她张了张嘴,甚至连呼救都没有叫出口,便已经倒在了地上。 体内的痛楚如排山倒海般地到来,狠狠地碾压过自己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寸肌肤,连神经末梢都在颤抖,眼前更是一阵阵地发黑,她能够看到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影,听见他们在自己耳边的议论声。 但是尖锐的耳鸣声让她没有办法听清人群的议论声,她努力地张着嘴巴,像是一只离开了水的鱼,感觉整个世界都陌生荒诞地让她觉得害怕。 叶婉兮紧紧地蜷缩着身子,夏天的衣服薄,因为痛苦而愈发敏锐的触觉,清楚地感觉到石子的尖锐。 额头上冷汗不断冒出,叶婉兮心中悲惨地想着,自己不会就这样惨死在大街上吧。 叶婉兮紧紧握住拳头,她是主角,她不能死! 然而,叶婉兮此刻的命运不由自己控制,因为,她已经彻底地昏厥过去! 而围在叶婉兮周围的百姓们,看到叶婉兮彻底昏过去,顿时方才的讨论好似也有一个论证。 围着的百姓顿时十分有默契地朝后面大退了一步,瘟疫,一定是瘟疫。 “怎么病地这么严重还会在城中走动。” “是啊,怎么不被隔离起来呢?” “不会死了吧……” “得瘟疫死了的人……应该被送去火化,免得疫病传染。” “是啊是啊。” 这时,刚好走过两名士兵,看到一群人围着,立刻上前询问。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观众们七嘴八舌地解释了一番,倒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给解释清楚了,士兵们看着趴在地上的人,此时已经是夕阳西下,再过一会儿天就要黑了。 两位士兵对视一眼,一人驱散群众,一人去找担架,得瘟疫死了的人,都要立刻被送去乱葬岗,那里会专门的人对尸体进行火化。 现在天色不早,他们必须要快一点为好。 等一人找来担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只能够看清周围人的五官轮廓。 两名士兵手脚麻利地将叶婉兮抬上担架,甚至连脸都没有看清楚,就直接抬着她健步如飞地朝着乱葬岗奔去。 这两名士兵还觉得幸运,因为这个死的人很轻啊! 萧裴琛回到住的地方已经是第二天傍晚。 回到房间,房间里空无一人,被子整齐地叠着,萧裴琛看了看立在桌子上茶杯,杯子中已经没有茶水,至少是昨日喝得水。 萧裴琛拿起茶杯,磨搓着杯沿,这时沈晟恰好从外面进来,看到萧裴琛看着一个杯子出神,沈晟看向一目了然的房间,并没有叶婉兮。 “将军,你今日有见到叶熙吗?昨日她说她有些累,要回来休息,今日也没有见到他,是不是去将军那里呢?” 沈晟说的有口无心,听在萧裴琛的心中却是如雷霆般地猛烈。 根据沈晟的话,他也一整天没有见到叶熙了,叶熙也不没有来找他,另外,他没有呆在房中。 不知怎么的,脑海中不断地冒出之前在军营之中,叶熙两条光洁的手臂都是鞭伤的样子。 叶熙决计不会在这种场合悄无声息地离开。 “去找谢晓萌,问他有没有见到叶熙!”说着萧裴琛重重地放下手中的杯子,抬步朝着外面走去,显然是要自己去找谢晓萌。 而沈晟听到这里,脸色猛地一沉,他一把抓住萧裴琛的手臂,沉声说道: “谢晓萌这一天的时间,都跟我在一起。” 萧裴琛猛地看向他,厉声问道: “那些大夫呢?你也和那些大夫在一起吗?叶熙是不是去找他们了呢?!” 不着痕迹的颤音,让萧裴琛的瞳孔微微放大,明明已经担心地不行,心中甚至已经有了猜想,但是还是要找出一大堆的可能性。 明明知道叶熙不太喜欢和那群迂腐的大夫在一起,他还是忍不住去猜测。 沈晟整天没有和大夫们在一起,也不知道叶熙是不是和大夫们在一起,于是快步跟上萧裴琛的脚步。 累了一整天的大夫回到住处,已经是累到不想讲话,房间里面寂静地犹如半夜。 萧裴琛径直推门进来,大夫们齐刷刷地从床上竖起来,看着萧裴琛,慌忙地准备行礼。 “今天有见过叶熙吗?” 大夫们面面相觑,然后摇了摇头,回到: “回禀王爷,今日一整天不曾见到叶先生。” 萧裴琛的脸色终于暗到了底,转身离去,留在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的一群大夫们。 沈晟快步跟上,脑中只有一句话: 叶熙不见了,王妃不见了。 上次叶熙不见了,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一身的伤,这次她在瘟疫肆虐的泗城消失,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沈晟几乎不敢往下想了。 萧裴琛快速地集结人手,连夜开始找人,他已经问过城门的士兵,泗城出现瘟疫以来,便不准任何人进出,除了每月月初的药品食品供应,这段时间,没有任何人进出。 也就是说,除非是被高手绑走,叶熙一定还在泗城! 第一百五十一章 军令如山 浓重的夜色在前所未有的紧张搜寻中渐渐淡去,当面对泗城的可怕,萧将军都不曾露出半点的不耐和胆怯。 但是,当一整夜都不曾找到叶熙的时候,这位萧将军的耐心已经几乎耗尽。 一整夜细致的搜索,沈晟谢晓萌的消耗极大,堪比三天的抗灾,泗城每一寸土地都被翻出来,每家每户就连柴房都没有错过。 但是,还是没有。 偌大的泗城,竟然连叶熙的影子都没有。 两人战战兢兢地站在萧裴琛身边,小心翼翼地缩在一起,将军的怒火,他们可承受不起。 耳边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只见最后一队搜寻的人回来了,他们的背后是升起的一轮橙色的太阳,看的人充满了希望。 “回禀将军,没有叶先生的踪迹。” 所以最终的希望都破灭了。 萧裴琛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主子不说话,其他人自然不敢说话,于是几千号人沉默地看着日出,场面简直壮观到不行。 萧裴琛看着沈晟,眼神之中是沈晟看不懂的情绪,但是沈晟的心中下意识地便觉得不安,将军这样的眼神,有些……破釜沉舟的味道…… “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找。”萧裴琛沉声说道。 “不会吧,将军,我们每一个地方都找过了!”谢晓萌嘶哑着嗓子说道,昨晚找叶熙,谢晓萌是发了狠的,一晚下来,整个人累地不行。 而沈晟听到了萧裴琛的话,心头一跳,有一种千万不要是我想的那样的感觉浮上心头,紧接着,就听到萧裴琛说道: “乱葬岗。” 谢晓萌飞快地反应过来,对着萧裴琛说道: “将军,乱葬岗如今都是得了瘟疫死了的人,叶熙怎么会在那种地方。” 而沈晟则想地更多一些,他一脸恐惧地看着萧裴琛,声音都染上了一丝慌乱: “将军,之前叶熙的脸色一直不太好,我一直都觉得只是他的身体差,但是如今想想……叶熙是一开始便接触了疟疾的人,很有可能一开始便已经染病了,加之这些天来的劳累,很有可能,真的……” 沈晟不敢往下想,因为越想,就越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真的很有可能。 “将军,那我们要怎么做?”谢晓萌索性懒得理会这些东西,他现在只想要赶紧找到叶熙,因为上一次,是他最先发现一身鞭伤的叶熙的,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一直烙印在他的心中。 之后他知道叶熙便是将军的妻子,他便更加觉得应该好好保护这位王妃,如今再次消失,神经末梢牵扯带来的疼痛,让他的心脏紧紧地缩成一团。 “我要去乱葬岗。”萧裴琛无比冷静地说道。 “不行!将军,我去!” “不行!将军,我去!” 沈晟和谢晓萌异口同声地说道,说完后,两人相视一眼,在对方的眼中都看见了惊涛骇浪。 萧裴琛是什么样的身份,哪怕是再看重叶熙,也万万不可冒这种风险。 此刻的两人,已经完全忘记了叶熙就是萧裴琛王妃的事实,因为在他们的心中,就算叶熙在重要,也不及萧裴琛。 在两者之中取舍,几乎是下意识地事情。 但是叶熙对他们而言又十分重要,所以,他们可以进去乱葬岗寻找叶熙。 但是,萧裴琛,怎么都不可以! 萧裴琛瞥了他们一眼,一边叫人带队回去,继续前几天的工作,疫病已经控制住,危险已经不那么大了。 萧裴琛是将军,说的话自然是军令,士兵们有秩序地回去,萧裴琛从袖子扯出一块白色的毛巾,脚下健步如飞地朝着一个方向奔去。 沈晟和谢晓萌自然是立刻跟上,将军这方向,根本就是去乱葬岗,没有一点将他们的话听入的意思。 三人的脚程极快,眼前便是一片荒芜的地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放眼望去,那些在瘟疫中离世的人横七竖八地躺着,显得万分地凄惨。 两人追上萧裴琛的步伐,连忙劝说道: “将军,万万不可啊,叶熙不过是一介谋士,您怎么能进乱葬岗去找他!” 沈晟简直就是苦口婆心,为萧裴琛操碎了心。 只是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萧裴琛完全没有理会沈晟,直接大步地准备越过隔离的栅栏。 沈晟和谢晓萌钢牙一咬,跨步上前,一人攻萧裴琛的下盘,一人攻萧裴琛的上身,显然是打算将萧裴琛强行带回去。 萧裴琛眸色一厉,化掌为拳,与谢晓萌的铁拳毫不示弱地强硬碰撞! 同时,提起双脚,横踢在两人的胸膛之上,沈晟的攻击落空,还被萧裴琛反踢了一腿,一时间朝后连退了三步,这才卸了身上的力。 而谢晓萌则更惨一些,胸口被踢了一腿,还被萧裴琛打了一拳,一脸的菜色,捂着胸口,眼睁睁地看着萧裴琛越过栅栏,进入了乱葬岗。 两人无比凄惨地对视一眼,两人合力都拦不住将军,看来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三人进入乱葬岗,升起的太阳,温暖的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也洒在了这遍地的尸体之上,沈晟打了一个寒颤,这么多人,叶熙究竟在哪里。 谢晓萌将白毛巾系在脸上,好在这些天已经习惯了,他立即弯腰开始找叶熙,将趴着的尸体翻过来,一个一个地确认。 不远处,萧裴琛也和谢晓萌一样,仔仔细细地翻看。 沈晟脑中浮现叶熙的笑容,一种带着一丝的痞色和豁达的笑意,眉梢会稍稍地上挑,一双杏眸流光溢彩,带着无尽的狡黠和灵性。 心中不免生出一些愧疚,方才在将军和她的抉择之中,他们都选择了将军,在乱葬岗,叶熙肯定害怕地不行。 沈晟快步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三人呈三角之势快速地翻看着尸体。 太阳渐渐高升,周围越来越炎热,毛巾也无法阻隔那股恶心的尸臭味,三人的额头上纷纷不断地冒出汗,大滴大滴地汗落下,三人根本来不及去擦,只能够快速地寻找。 前来火化尸体的人,看见三人在这样疯狂的寻找,一时间愣了一下,转而大声地喝道: “是谁不知好歹!乱葬岗是你们可以乱闯的吗?!” 沈晟还来不及处置,就听到方才那疾言厉色的人惶恐地大呼: “参见将军!” 萧裴琛满手的污垢,但是浑身的气场依旧骇人,隔着白毛巾,只能够听到萧裴琛闷声说道: “你们离远一些。” 沈晟心中一动,愈发卖力地干活。 因为乱葬岗就这么一点地方大,很多尸体都是一个一个叠在一起的,翻找起来十分地困难。 日落西山,一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他们翻了乱葬岗的绝大部分尸体,但是依旧不见叶熙的身影。 沈晟心中忍不住地想,会不会,叶熙根本就不在这里,毕竟叶熙一个大活人,怎么会被人弄到这种地方呢。 天色越来越黑,视线受阻,简直快要看不清人的轮廓。 双手早就已经翻到麻木,眼睛也要看花了,他们一直都在咬牙坚持着。 天色终于完全暗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沈晟站在原地,弓着背,长时间地弯腰让他一时间竟然难以直起脊背。 粗重的呼吸在耳边断断续续地响起,沈晟只能听到耳边的风声,以及谢晓萌不小心踩到人骨上咔咔的声音。 这一切都显得这般地阴森和荒凉,然而,还是没有叶熙的身影。 沈晟看不到萧裴琛在哪里,就连他的呼吸声也显得这样地飘渺,不可捉摸。 不过,他还是说道: “将军,天黑了,您先回去吧,晚上我和谢晓萌留下来找就可以了!” 这样长时间地呆在这里,迟早会染上瘟疫的! 没有人回应他,沈晟无奈地垂下脑袋,明明将军不知道叶熙是他的王妃,但是他竟然这样看重她,不顾自己的危险进入乱葬岗之中,一整天不间断的找寻。 此时此刻,他都有些怀疑,将军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叶熙的真实身份。 夜风清凉,吹走了百日的炎热,让四周都变得静悄悄的。 渐渐适应了黑暗,沈晟继续翻找叶熙,只是效率要比白天低很多。 很快,周围亮起了火花,只见萧裴琛的那些部下拿着火把快速地朝这边走来,他们忙了一整天,终于腾出时间可以来帮助将军了! 然而,还不等他们跨过栅栏,便听到萧裴琛说道: “不准过来。” 一干将士看着半人高的栅栏,心中顿时是万分地纠结,只要一步便可轻松跨过去,但是将军又说出这样的话。 一群人中总有几个是不听话的,只见有些人的腿正打算抬起,就听到自家将军的声音在自己耳边炸起: “这是军令!” 军令如山。 所有人一派肃穆站在原地,高举着火把,只希望能将这片黑夜照得更亮一些。 因为有照明,三人的速度顿时快了许多。 密密麻麻的士兵,愣是一点声响都没有。 就在谢晓萌找地头晕眼花的时候,感觉身边一阵风掠过,只见他家将军手中抱着一个人,飞快地朝外走去。 第一百五十二章 这叶熙也忒令人心疼了 沈晟和谢晓萌立刻明白是叶熙已经找到了。 沈晟的心中不免感慨,没有想到叶熙真的在乱葬岗之中,如果不是将军坚持,那么,他们是不是就要眼睁睁地看着叶熙被火化了?! 这样的想法简直恐怖到了一个至高点上,以至于沈晟想了一会儿,就将这样的想法丢出脑外了。 两人离开了乱葬岗,外面已经有大夫候着了,乱葬岗之中,那是得了瘟疫去世的人,按照叶熙的话就是,这里就是一处病毒集中营啊! 一整套的消毒做下来也需要花费许久,好在大夫们已经在为叶熙诊断,萧裴琛深邃的鹰眸直直地瞧着他们,大夫们心中已经是万分地紧张。 而且、而且,这位……这位……怎么是一个女人! 沈晟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快速地进行消毒,叶熙是女人的身份,在大夫面前简直没有任何隐瞒的可能,万一这些大夫不小心透露了口风,那就完蛋了! “之前叶熙一直都是我的病人,叶熙的身子弱,你们就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得了疟疾。” 沈晟的话在旁人听来没有什么玄机,但是在大夫们听来那就是一个斗大的提示。 这位沈晟是什么人,那是萧将军旗下的军师,医术也是有着极高的造诣,那便是说,这位军师大人已经是知道了这位姑娘的性别。 方才的一番话,显然是不准他们多嘴啊! 大夫人相互对视,然后十分默契地回到: “回将军,叶先生得了疟疾。” 沈晟心中一边松了一口气,一边则高高地提起了心脏。 这些大夫们也算是有眼力劲的,但是叶熙得了疟疾。 这都是他的错,他明明知道叶熙流过产,身体也一直不好,自然得病的可能性要大,他们都是习武之人,身强体壮,防护地好,自然不会得疟疾。 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三人很快消毒完毕,衣服什么的都直接丢到乱葬岗之中,萧裴琛一言不发地上前,俯下身子抱起叶婉兮。 大夫们惊呼道: “将军,不可!” “跟上。”萧裴琛的声音十分沙哑,长时间的寻找让他也有些脱力。 大夫们面面相觑,将军一点都不为他们着想,嘤嘤。 一群人连忙跟上,沈晟压下谢晓萌想要跟上去的步伐,对他沉声说道: “你在这里留着,将这些人安置好,不要弄出什么麻烦,我先去跟着。” 沈晟握着谢晓萌的手紧了紧,谢晓萌看着沈晟,一派肃然地点点头。 他们两人是知道叶熙真实身份的人,至少要有一人在叶熙的身边。 沈晟跟上萧裴琛的步伐,看着将军坚毅笔挺的背影,沈晟心中不禁叹息,叶婉兮虽然样貌身份完全变了,但是还是能够让将军这般重视她,实在是让人觉得唏嘘。 一行人步伐匆忙地来到一处厢房,萧裴琛将叶婉兮轻轻地放在床上,大夫们一拥而上,快速地进行诊断。 萧裴琛退居二线,这时已经用战斗的速度换了一身衣服的沈晟凑上前来,一本正经地对着萧裴琛说道: “将军,您先去整理一下,虽然将外衣脱了,但是还是会带一些传染源,叶熙现在身子弱,您要在他身边,您看……” 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萧裴琛抿着唇看着躺在床山脸色惨白的叶熙,脸上脏兮兮的,他真想给他擦一擦,但是沈晟说的话的确是对的。 利落地转身,大步地离开。 直到萧裴琛的身影消失,沈晟才立刻上前,拨开众位大夫,一边捞过湿热的毛巾给叶婉兮擦脸,一边威胁意味浓重地说道: “叶熙是女人的身份,你们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该说的话,小心地说,不该说的话,不要说,否则后果你们可无法承担。” 用热水连续擦了好几遍,才将叶婉兮脸上的妆容都擦干净,露出她原本的样貌。 大夫们连大气都不敢出,看着面前这位已经大变了模样的叶先生,心惊胆战地眼神乱飘,生怕看到地太多,知道地太多一个不小心就遭了殃。 沈晟看到叶婉兮脸上已经擦干净,心里舒了一口气,他下意识地看向半掩着的门,萧裴琛还没有来。 从怀中掏出一张 e 皮面具,好在叶婉兮之前有让他帮忙做一张 e 皮面具,现在正好能够用上,毕竟那样高超的易容术,也只有叶婉兮一人会用, e 皮面具就好用地多了。 快速地将 e 皮面具贴好沈晟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纰漏之后,又用热水擦了擦面具的边角,发现没有浮起的趋势,心中也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这制作面具的人手艺实在是了得,除了用特定的药水,还真是揭不下来。 沈晟将毛巾丢到脸盆里,示意大夫们继续治疗。 过了一会儿,萧裴琛回到房间时,叶婉兮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整个人依旧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呼吸浅地几乎无法感觉到。 “将军,叶先生的身体底子太差,加之在乱葬岗躺了许久,现在的状况,十分危险。”大夫看到萧裴琛,立刻将叶婉兮的情况告诉他,只是是否有他说的这般严重,那就需要好好掂量一番了。 毕竟大夫们都是将情况说得越严重越好,这样落在自己肩头的担子也能够轻一些。 萧裴琛听到这样一番话,心头猛地一跳,方才从乱葬岗之中翻出叶熙的时候,他的整颗心都在颤抖,抱在手上的重量轻地好似一阵风就能刮跑。 大夫的话在脑海之中放大,渐渐地传至自己身体的每一处,触碰一下便觉得万分刺痛。 “治好他,不惜一切。” 大夫们诚惶诚恐,诊脉的时候,感觉头顶都是一片浓浓的阴霾,这位叶先生的分量真是重地可怕啊。 哦,不对,应该是叶姑娘。 萧裴琛和沈晟寸步不离地守在叶婉兮的床边,谢晓萌安顿好了那些人,也快速地赶到房间之中。 毫无知觉的叶婉兮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平静的脸庞,几乎让人感觉不到她的生气。 谢晓萌只看了一眼,便觉得心里揪着疼,这叶熙也忒令人心疼了。 后半夜的时候叶婉兮开始发高烧,一张脸烧得通红,满额头的汗,嘴里念念有词说着什么胡话。 沈晟一边心惊胆战地害怕萧裴琛下一刻要脱了叶婉兮的衣服给她擦身子,一边无比担忧叶婉兮的身体状况。 要知道,自疟疾横行以来,为此而死的百姓绝对只多不少。 “热……好热……”叶婉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她感觉到自己好似被丢进了火炉一般,炙热的火焰不断地炙烤着自己的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承受着煎熬。 “相公……”低低的呢喃声,带着淡淡的哭腔和委屈,以及那掩藏在心底深处无法忽视的思念和爱恋。 正在给叶婉兮擦脖子的沈晟手一颤,相公两个字仿佛在自己的耳畔炸开了一样,他几乎不敢转过头看身后将军的神色。 这两个字……将军应该没有听到吧…… 要死了,真是要死了,为什么他会摊上这样一位祖宗啊! “叶熙说地什么?”低沉的声音,带着牵挂在沈晟的身后响起。 沈晟手指紧紧地抓住手中的毛巾,用了今生最镇定的语气,和最肥的胆子,明晃晃地扯淡道: “回将军,叶熙说的都是一些胡话,现在他发了发烧,神思混沌,此时说的话,都是一些胡话,不必太过在意。” 手中原本冰凉的毛巾已经变得温热,沈晟将毛巾浸到一旁的冷水之中,说实在的,他现在额头上也是冷汗啊! “我来。”萧裴琛一把接过沈晟手中的毛巾,坐到床边,动作有些僵硬地帮叶婉兮擦脸,显然萧裴琛不曾这样伺候过人,除了他的王妃。 动作虽然生疏,但是却是十分温柔。 站在一旁的沈晟看得简直就是心惊肉跳啊,将军究竟知不知道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是将面前的叶熙当作是自己的王妃了! 谢晓萌站得远远的,一副根本不敢上前的样子。 沈晟只能孤军奋战,双方实力悬殊,沈晟如今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够……祈祷了,沈公子表示十分地心塞,他什么时候要这么仰仗天命了! “将军……”叶婉兮好似感觉到萧裴琛的存在,哑着嗓子唤了一声将军,激地沈晟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同于沈晟的担忧,这一声“将军”在萧裴琛的耳中,立刻起了巨大的化学反应。 犹如一根绵长尖锐的针毫不留情地扎入自己的心底,漾起一层一层的疼痛,然后渐渐传至自己的四肢百骸。 萧裴琛抿着唇,一边清楚地感受着这样的疼痛,一边小心翼翼地帮叶婉兮擦脸。 “将军……我好难受……”带着浓浓的无助和害怕,让萧裴琛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立刻抱起躺着的人,狠狠地按入怀中。 萧裴琛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右手中握着毛巾,不断地滴出一滴滴的水,手背上青筋爆起,好似下一秒就能够爆开了一般。 第一百五十三章 叶先生恐怕回天乏术了 “大夫,过来看一下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压抑复杂的情绪。 大夫们一拥而上,相互之间不断地讨论,在看了沈军师和萧将军这般重视这位叶先生,他们也是彻彻底底地明白,躺着的这位,他们如果治不好,那也就要跟着陪葬了。 病情好似恶化,大夫们拉过沈晟,叽叽咕咕地说了许久,沈晟一脸的暗色,心中斟酌了语言,然而说出来的话,还是简单粗暴: “将军,叶熙现在情况危急,您必须要出去,我们要进行施救。” 萧裴琛闻言,视线刷的一下落在沈晟身上,紧接着一股灭顶的压迫也随之而来,冰冷狂暴的气势笼罩在沈晟身上。 沈晟一滴冷汗从额头上沿着脸颊缓缓落下。 原本以为萧裴琛不会离开房间,以他的强硬,他在任何地方都只有别人给他腾地,没有他给别人腾地的时候。 “将军……好难受……”再次响起的呜咽声,比之前还要委屈和可怜。 萧裴琛停顿了三秒,转身利落地离开,顺手还牵走了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谢晓萌。 走到门口,萧裴琛的手扣着门框,声音沙哑沉闷: “治好他。” 门被带上,看着紧闭的房门,沈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方才他甚至都做了最坏的打算,了不起让将军知道叶熙是女人。 结果,不曾想到,将军真的出去了。 沈晟眼神复杂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叶婉兮,看来不管是叶婉兮还是叶熙,在将军心目中的地位都是重地可以。 萧裴琛出去后,极为大夫的心中都有了片刻的舒缓,不过很快的,他们凑上前去,对着沈晟,小心翼翼地问道: “沈军师,您也是知道的,疟疾是能致死的,若是叶先生真的抗不过这一劫,那……” 沈晟眉头一跳,他自己也是大夫,自然是知道疟疾很有可能致死,但是当死这个字真真切切地和躺在床上的叶熙联系起来的时候,他都感觉肝胆欲裂。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众人,嗓音晦涩地说道: “将军其实没有看上去那么宽厚。” 否则战神的名称也不会这般如雷贯耳,这是用了无数人的白骨累计起来的名称啊。 沈晟的意思,大家都懂,但是真的不排除会死啊! 一个流产过,身子一直很虚的女人,还得了疟疾,这就是一个大写的死啊! 随着时间的推移,叶婉兮的体温开始持续上升,甚至手触碰着都觉得烫手,大夫们一脸沉重地进行抢救。 叶婉兮的上衣被解开,只在胸前做了遮挡,其余部分都裸露在空气之中,大夫们不断地用酒擦拭着她的身体。 由于根本灌不进药,大夫们简直束手无策。 到了天色渐渐转亮的时候,沈晟惊恐地发现叶婉兮的体温已经超过了她可以承受的程度! 而她也彻底失去了意识。 一般这种情况下,也就差不多是在等着她咽气了。 房间之中的气氛沉重而压抑,大家沉默地做着手中的事情,没有半分交流,犹如在心照不宣地演一出默剧。 在这样寂静了许久之后,一名头发花白的大夫,颤巍巍地对着沈晟逐字逐句地说道: “沈军师,叶先生恐怕回天乏术了。” “你他妈说的是什么鬼话!”一声怒吼从门外炸起,是谢晓萌。 他和萧裴琛两人离开房间后,便寸步不离地守在门口,他们可以不去打扰这些大夫治疗,他们可以离开房间,但是他们一定要立刻知道叶熙的情况。 然后,他们清楚地听到,一群庸医说叶熙回天乏术。 谢晓萌的怒吼声震惊了一屋子的人,既然谢晓萌在门外,那么……将军也一定在门外! 沈晟冲到床边,将叶婉兮的衣服拉上,包裹地严严实实的,果然还不等他的手离开叶婉兮的衣带,就听到一声巨响。 冷若冰霜的萧裴琛带着谢晓萌直接闯了进来。 经过一夜的露水,萧裴琛的表情十分冷硬,双眸之中迸发出狠戾的神色,看着一干大夫,跟看死人一般。 大夫们何尝被这样的气势压迫过,双膝一软,直接跪倒,身子低低地伏在地上。 沈晟看着这一群战战兢兢的大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同样跪倒在地上,沉默不语。 什么意思,几乎不需要用语言来描述。 叶熙回天乏术这件事情不是一个人的结论,而是一群人的结论,他们这些大夫都是在抗疾的第一战线上,有无数的活人死人经由他们的手。 现在躺在床上的人是怎么样的情况,他们是在熟悉不过,哪怕这个人的身份在怎么尊贵,也不过是一个平凡的人。 逃不过这个规律的。 这样的身子骨,染上了最为狂暴的疟疾,结局其实大家都清楚的,只是都心照不宣地不说出来罢了。 “好,既然治不好,留着也没什么用,来人呐!” “在!”从门外冲进来许多的士兵,手中拿着光亮的兵器,双眸迸射着精光,一副明显来者不善的意味。 “拖出去,斩了。” 顿时一片鬼哭狼嚎,萧裴琛好看的眉宇微微蹙起,他看也不看地越过这群大夫,走到床边,看着几乎是油尽灯枯的叶婉兮,心中难以压抑的抽搐让他的黑眸又暗了几分。 他俯下身,也不顾执意触碰身染疟疾的人的危险,将叶婉兮抱在怀中。 “沈晟,去找最好的大夫,能治好叶熙,重重有赏!” 说完,抱着叶婉兮转身大步地离开。 “将军!”沈晟挺直了身体跪在地上,他看着被拖走的大夫们,大声地说道,“将军,找大夫需要时间,而现在需要将叶熙的命吊住,这些大夫之后在处置,如何?” 萧裴琛的脚步微微一顿,然后继续朝着他的房间走去,不过沈晟还是看到了他那轻轻地一点头。 大夫们被暂时救了下来,还带着后怕的战栗,相互缩在一期求助地看着沈晟。 沈晟哪里有这样的本事将这些大夫从将军的手中救下来,还不是因为叶熙,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来,谢晓萌伸手拉了他一把。 沈晟转头看着谢晓萌,苦笑了一下,对着谢晓萌说道: “这次恐怕,叶熙是女人的事瞒不住将军了。” 谢晓萌抓着沈晟的手劲倏得上升。 “只是真正的身份还是要瞒下来。” 手劲缓缓地降了下来,沈晟无奈,这下他的手臂要青紫了。 来到萧裴琛的房间,宽大的床上,叶婉兮显得愈发地瘦小,脸颊都凹陷了,一张小脸惨白地没有半点的血色,当然也是因为有一层面具的阻隔。 沈晟和谢晓萌三两步上前,端端正正地跪在萧裴琛面前,萧裴琛拿着毛巾的手一顿,视线落在自己的两名得力手下身上。 “说!” “其实,叶熙是女子。” 满室的寂静,谢晓萌低垂着脑袋,不敢看自家将军的反应,他和沈晟知道叶熙是女子,但是将军却不知道,这算什么,明明是将军最先认识叶熙的,现在这个真相竟然是他们先知道。 而且还有更大的真相潜藏在他们的心中,不敢说。 随后被士兵们押着前来的大夫们看到房间中是这般地样子,十分贴心地跪在门外,不敢进去。 “知道了,沈晟去找大夫,谢晓萌去监看抗疫。”平静的话,没有半点的情绪波动,仿佛他们方才说的话,萧裴琛根本没有听到一样。 而是正是这样,沈晟和谢晓萌两人心中才是真正地惶恐。 将军这个态度,显然是打算秋后算帐,现在他只想要救活叶熙,其他的事情都等这件事情过去后在算。 所以他现在不计较,孰轻孰重,萧裴琛掌控地的确是登峰造极。 沈晟和谢晓萌退下,大夫们重新进入房间。 明明是最需要隔离的恶疾,在萧裴琛看来却好似只是着凉了一般,只是听从了大夫的话,吃防疫的药,用药浴消毒罢了。 无数名贵的药材被消耗,萧裴琛寸步不离地守在叶婉兮的身边,既然他已经知道躺着的人是女人,大夫们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放开了手地治疗。 哪怕是这样,叶婉兮还是以一种无法逆转的姿态虚弱了下去。 整个人更是消瘦地可怕,下巴愈发地尖,整个人萦绕着淡淡的生气,看起来随时都可以咽气。 大夫们不被允许全部休息,但是在半夜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瞌睡,有时候他们醒来的时候发现他们的将军在测叶婉兮的鼻息,见惯了生死阵仗的萧战神,却连手指都在颤抖。 大夫们噤若寒蝉,愈发小心翼翼地做着手中的事情,虽然他们要救回这位叶先生是没有可能了,但是在无数金贵的药材支援之下,要吊住叶婉兮的命却不是什么难事。 就这样心提在嗓子眼的日子过了三天,沈晟来信了,他已经找到了当年教他医术的神医,现在正在赶过来的路上,同时在信中还列了一些治疗需要的药材。 沈晟和他师傅赶过来至少需要三天三夜,叶熙真的可以支撑这么久吗? 第一百五十四章 是谁走漏了风声?! 萧裴琛握着叶婉兮冰凉的手,一贯自信笃定的神色也有些恍惚,他俯下身,在叶婉兮的耳边,低低地说道: “叶熙,本王命令你撑住,你过往对本王的欺瞒,我统统不计较。” 萧裴琛这样的音调和语气太像某天早晨,他对着半迷糊的叶婉兮,在她耳畔说过的情话。 连萧裴琛自己都不曾发现,这两种语气是这样地相似,但是他很清楚,自己一定要救活叶熙,若是没有叶熙,那他的人生就会有遗憾,无论用什么都无法填满这样的遗憾。 这样的感觉他也曾经有过,那是……他的王妃因为流产而昏睡不醒的时候…… 兵荒马乱的三天,带着浓重的压抑和慌张,故作不动声色地局面,其实已经暗流涌动。 第三天的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却无人欣赏这样的美景。 满眼血丝,一头的头发乱糟糟的,没有半分翩翩公子温润的样子,沈晟拖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急匆匆地赶到萧裴琛的院子之中。 提前一个晚上赶到,可见两人赶路赶得有些可怕。 “将军,这是我的师傅仲奚。”沈晟的声音沙哑,整个人看起来极其地疲惫。 倒是站在沈晟身旁的仲奚看起来神光焕发,虽然满头的白发,但是精神头很足,他打量着面前的萧裴琛,传说中的天澜战神,看起来,倒是有些憔悴了,只是鹰眸之中的厉色饶是他也有些胆颤。 在仲奚在打量萧裴琛的同时,萧裴琛也在打量着仲奚。 仲奚,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此人在江湖的名声极大,更有“医圣”的名号,朝廷多次请他入宫,却被他全部拒绝,逍遥于江湖。 原来是沈晟的师傅。 “仲医圣,还请一定要救叶熙。”萧裴琛没有端架子,抱拳对着仲奚客气地说道。 “已经听晟儿说了,萧将军放心,能救的我一定救。”仲奚不是那种蹬鼻子上脸的人,一把年纪也是老于世故,面前人的身份惊世骇俗,战神的名号如雷贯耳,想必内心也不是那种太过于良善之辈。 仲奚被迎入房中,坐在床边的椅子,仲奚执起叶婉兮的手腕,很快便收回了手,他看着站在一旁的萧裴琛,心中不由感慨,自己真是牛逼,竟然让战神给自己让位。 “萧将军,可救。” 难掩的喜悦跃上萧裴琛的眉宇,他听了太多的关于叶熙会死的消息,如今终于听到叶熙可以救活的消息,这份喜悦,难以自持。 “只是……”仲奚看着萧裴琛,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老夫治病不许旁人在侧,等会有晟儿在一旁帮助老夫就够了,其余人,还请退至百米之外。” 偌大的房间只有站着的仲奚、沈晟,以及躺着的叶婉兮。 仲奚看着躺在床上勉强吊着一口气的女人,叹了一口气,嘟囔道: “这萧裴琛,竟然让自己娘们跟着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多日的奔波,沈晟的神经还不曾有片刻的放松就听到自己师傅的责怪,他无奈地为萧裴琛解释到: “师傅,你也看见了,王妃用的是假身份,连样子都是假的,若不是这次瞒不住了,将军也不会知道叶熙就是女人。” “嗤,你怎么知道你们瞒住了萧裴琛?”仲奚抽出一根银针,一边反问,一边下了针。 沈晟手一抖,看着仲奚的表情一脸的哭丧: “师傅,你别吓徒儿好不好?” “你们也太小看萧裴琛了,他的段位比你不知道高了多少,或许不确定这位叶熙是女子,但是怀疑肯定有怀疑的。” 说着仲奚又下了一针,鄙视看着呆愣在一旁的沈晟,嫌弃地说道: “赶紧去准备蒸床,不要在这里挡着光线。” “哦,不过师傅你别忘了帮她看一看……” “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流产了嘛!赶紧滚远一点。” “哦……” …… 当叶婉兮有意识的时候,头顶陌生的房顶让她有一种恍如隔世的味道,躺在床上,她感觉浑身上下都难受地要命。 心中不禁哀嚎:总有刁民要害朕! 她勉强地动了动身子,就感觉眼前一阵黑影闪过,紧接着进入视线的人几乎让叶婉兮泪崩。 眼前的萧裴琛哪里是自己熟悉的萧裴琛,她的丈夫应该是坚毅精神且硬朗的,但是面前这个憔悴有些凌乱的男人实在是让人无法联想那位威风凛凛的萧将军,萧战神。 叶婉兮斟酌了再三,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是……将军?” 萧裴琛微微一怔,然后有些僵硬地点点头,他转身立刻去倒了一杯水,然后轻手轻脚地扶起叶婉兮,喂给她喝水。 这么多天躺在床上,一醒来嗓子肯定很难受。 叶婉兮心中赞叹她相公的贴心,然后将杯中的水喝了个干净。 萧裴琛将杯子放到一旁,安抚般地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说道: “你染了疟疾,昏睡了几日,不过都过去了,你还记得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叶婉兮听到自己染了疟疾,心猛地提了起来,不过好在她好像又没事了,至于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叶婉兮仔仔细细地回忆了一番,终于想起来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多了去了啊! 第一件就是她身上的毒又复发了! 卧槽,当时就晕过去了好不好! “回将军,我不记得了。”叶婉兮巴巴地望着他说道。 叶婉兮这副样子实在是显得可怜,让萧裴琛一点都不想逼她,尤其是他还清楚地知道了她其实是一个女人。 之前觉得疑惑的问题统统迎刃而解。 难怪她的体力那么差,难怪只要跟随行军几日便虚弱地可以,难怪身形瘦弱,举止都带着隐约的示弱,难怪从未想过要娶霓裳。 “恩,无妨,好好养身子。”萧裴琛收回手,让叶婉兮躺在床上。 叶婉兮看着萧裴琛,心中琢磨着这次毒发地有些突然,昏迷了许久可能是吓着萧裴琛了,而她向来自诩是一个暖心的小娘子,看到萧裴琛被自己吓着,心中难免觉得内疚,实在是忍不住要安慰: “将军,你放心好了,我有神功护体,不会死的!” 萧裴琛眉梢一挑,叶婉兮吞了一口口水,萧裴琛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实在是让她有些难以把持。 叶婉兮警告自己,不能够乱来,也不能乱说话,结果一张嘴,说道: “将军,您挑眉的样子真好看,亲一下可以吗?” 萧裴琛震惊地看着叶婉兮,叶婉兮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刮子。 “唔,啊,原来疟疾还会伤脑子,将军你看,我一醒来,就有些胡言乱语了,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萧裴琛倒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他一派从容地点点头,看着叶婉兮说道: “把你嘴角的口水擦一擦。” “……” 叶婉兮将脑袋埋在枕头里,简直要捶胸顿足,这个时候她应该吃一点她的黄金狗粮压压惊的。 门又被打开,叶婉兮以为萧裴琛又回来了,她的心中早就想好了一套装逼的方案,此刻不急不徐地娓娓道来: “将军,说来你可能不相信,我那个口水其实不是口水,而是一种神奇的液体,可以用来治疗本体的,呐,我不是得了疟疾嘛,于是我的身体立刻有了反应,所……” 叶婉兮的话生生地卡在喉咙之中,她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面前这位穿着铠甲,一身正气的谢晓萌。 好在叶婉兮的自我调整能力足够强,她坐直了身子,装作失忆了一样,笑眯眯地对着谢晓萌说道: “嗨,原来是萌萌啊!好巧啊!你来看我啊!赶紧坐赶紧坐,别客气。” 这一番话说的地实在是假,谢晓萌果断回敬给叶婉兮一个大大地白眼。 “叶熙,你敢不敢再假一点。”毫不客气地坐在椅子上,谢晓萌鄙夷地看着叶婉兮。 叶婉兮干笑了三声,缩在被子里,弱弱地不说话。 “看你这个样子,应该恢复地不错,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难道你喜欢男人?”叶婉兮兴冲冲地问道。 “滚!将军已经知道你是女人了!”谢晓萌直接朝着叶婉兮吼道。 叶婉兮微微一愣,怎么都不会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坏消息,这个消息简直坏地不能在坏了! 叶婉兮消化了好久,才无奈地问道: “是谁?是谁走漏了风声?!” “当初你不见了,将军翻遍了整座泗城,最后在乱葬岗里翻了一天一夜的尸体才找到的你。 抱你回来后,就发现你染了疟疾,大夫们都说你没地救了,将军还是一意孤行地要救你。 然后我和沈晟看瞒不住你是女人的事实,索性跟将军坦白了,你现在没有缺胳膊少腿,看样子将军对你还是很好的嘛。” 谢晓萌推了推叶婉兮,因为谢晓萌说的话信息量太大,她的大脑超负荷运转,与身体的联系有些中断,没有任何防抗能力,直接被推倒在床上。 谢晓萌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抓过她的手臂,又把她重新拉直,嘴里还不满地说道: “叶熙你也太弱了!随便一推都能推倒啊!” 第一百五十五章 回将军,我叫李狗剩 叶婉兮小心翼翼地拉过被子,弱弱地看着谢晓萌,反驳道: “你不懂,我这叫呆萌可爱易推倒。” “什么玩意儿。” 谢晓萌壮士表示十分地不屑,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叶婉兮一看就觉得谢晓萌这货,完全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型的人才,她撸了撸袖子,脸上的表情恶狠狠的,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凶恶: “咋滴?不服啊?没有关系,老子专治各种不服!” 谢晓萌伸出一只手,轻易地制服叶婉兮两只不老实的爪子,忧心忡忡地说道: “老子觉得老子要完蛋了,自从将军知道你是女人之后,将军一直都没有说要怎么处置老子,沈晟已经找了他的师父来救活你,算是将功补过了,但是老子好像没干什么事情。” 叶婉兮一听,顿时抖了三抖,她反手握住谢晓萌的手腕,无奈地说道: “你放心好了,不管怎么样,我都在给你垫底呢,说到底瞒着将军的是我,我们是难兄难弟,来抱一抱。” 叶婉兮抱住谢晓萌,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抚。 萧裴琛踏进房门的时候,就看到叶婉兮和谢晓萌“亲!密!无!间!”地抱在一起,叶婉兮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柔情。 萧裴琛顿时就觉得心中冒出了一股无名的怒火。 “咳咳。” 叶婉兮唰的一下看到了站在门口面色不佳的萧裴琛,条件反射快速地从谢晓萌的怀里出来,脑子中顿时出现了一种想法:老天要亡我! 谢晓萌转过头来,看着站在门口的萧裴琛,虎躯一震,身子僵硬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已经想到将军把自己大卸八块的样子了。 萧裴琛踱步进来,扯开站在床边谢晓萌,沉声问道: “军中的事物都处理好了?” “回将军,最近军中没什么事物啊。”谢晓萌一脸的疑惑和蠢萌,看得叶婉兮不禁扶额。 “那赈灾的事情呢?” “还没做完。”谢晓萌老老实实地回答。 “那还不快去!还要本王催你不成!” 谢晓萌身子一颤,连眼神都不曾跟叶婉兮交流一下,行礼之后以极快的速度跑了。 叶婉兮重新窝到被子里,仰着头,讪讪地看着萧裴琛干笑。 “身子都好利索了?跟谢晓萌有那么多说不完的话?”萧裴琛替叶婉兮整了整凌乱的被子,然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声音清冷地说道。 叶婉兮耷拉着脸蛋,看到萧裴琛这么冷漠,都快要哭出来了: “将军,你说话不能带一些感情嘛?我好害怕。” “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干嘛去了。”萧裴琛依旧不冷不热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叶婉兮顿时缩着身子不敢回话。 这时若有另外一个人在场,一定要顶着满头的黑线和乌鸦,问萧裴琛:将军,你知道你这是在吃醋吗?! 沉默了一会儿,萧裴琛看着叶婉兮可怜巴巴地缩在被子里,心里也有些心软。 “之前沈晟告诉我,你是女人,这么说来,你究竟是谁?” 叶婉兮心中闪过无数的念头,萧裴琛最终还是问到了这里。 好在,她早有准备。 “回将军,我叫李狗剩。” 叶婉兮清晰地看见萧裴琛的嘴角在抽搐。 “小时候家里穷,尤其是我是早产儿,大夫说我很难活过十八岁,最好要取一个贫贱一些的名字,如此才有了李狗剩的名字,将军可不要小看了这个名字,我的名字可是经过大师开光的。” 叶婉兮一本正经地扯淡,萧裴琛倒也是好脾气地没有戳穿叶婉兮的谎言,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想看看她还能编到哪个份上。 叶婉兮看萧裴琛没有半点地惊讶,倒是十分平静地听她扯淡,心中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妈蛋,一定被萧裴琛给看穿了! 她这么天衣无缝的谎言都会被看破!实在是没有天理! 叶婉兮不说话了,那自然是就轮到萧裴琛说话了,萧裴琛轻轻哼了哼,换了一个坐姿,饶有兴致地说道: “继续说啊。” 叶婉兮一看这姿态,摆明了就是知道她在扯淡,还想要继续看戏的节奏,她觉得自己被欺负,很不开心。 当时她在昏迷的时候,好像隐约听到萧裴琛在耳边有说道过,只要她醒过来,对于以往她所对他的欺瞒,都可以既往不咎的。 虽然当时她意识已经混沌,但是也许是关乎于自己身家性命的事情,萧裴琛的这句话她倒是完完整整地听到了脑子中。 叶婉兮瘪瘪嘴,十分委屈地看着萧裴琛说道: “将军,多日前,您在床边可是说过你不会计较我骗你的事情的。” “恩,所以我在给你说明事实的机会。” “我说了啊,将军,我真的叫李狗剩,真的,不信你看着我真诚的眼睛。” “胡闹,难道到时候我要跟别人介绍说,这位是李狗剩,李姑娘?” 萧裴琛这样一本正经地说这样一番话,莫名地戳中了叶婉兮的萌点。 “那叶熙的名字,是你自己编的?” “将军啊,你是不知道,用李狗剩的名字,在现在这个世道,实在是装逼难装,你看当初如若我说我叫李狗剩,你还会招我为门客吗?” “会。”笃定的话,不带半点的犹豫,而带了一点点丝丝入扣的欢喜和心疼。 叶婉兮呆呆地看着萧裴琛,哪怕是现在的萧裴琛不是她一睁开眼睛时的狼狈,却也是瘦了好多。 她那么喜欢他,如今他瘦了这么多,还是那么美。 叶婉兮扑到萧裴琛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声音中带了一丝哽咽: “将军,你这样子,要感动死我啊。” 萧裴琛条件反射地揽过叶婉兮的腰,皱着眉头斥责道: “说什么死不死的。” 突然萧裴琛好似想到了什么,一把收回揽在叶婉兮腰间的手,然后将她从怀里拉出来,脸上还有些不自然: “既然你是女子,日后还是不要做这么亲密的行为为好。” 叶婉兮微微一愣,说实在的,她从来没把两人的种种举止往这方面想,毕竟他们两人其实是夫妻关系,没有必要那么矫情,如今萧裴琛一说,唔,以她目前的身份,好像的确应该这么避嫌才是。 她瞧着萧裴琛一脸地尴尬,突然有些想要逗逗他,于是她也学着他的模样,说道: “将军说得极是,既然如此,麻烦将军不要踏进房间,毕竟这里是女子的闺阁。” 半晌的沉默,叶婉兮笑着环上萧裴琛的脖子,语气颇有些耍无赖地说道: “将军现在知道避嫌了,之前你在床上可不是这样说的。” 萧裴琛行事作风素来正派,遇上叶婉兮这样无赖的对手,也是没有办法,看着她“摇摇欲坠”地抱着自己的脖子,好似下一刻就能够摔倒,他也觉得无奈,只能扣住叶婉兮的腰,不让她摔倒,动作却再也没有了以往的亲昵。 叶婉兮整整休养了一个礼拜,她再也无法心安理得地躺在床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天沈晟前来给她诊脉的时候,叶婉兮表示不管怎么样,她就要下床。 沈晟表示拒绝。 叶婉兮表示自己不会轻易狗带。 沈晟表示无可奈何,叶婉兮行事作风清奇,一般人拿她都没有什么办法。 叶婉兮仗着自己得过疟疾,体内有抗体,不会再得疟疾,十分仗义地冲在第一线,看得沈晟心惊胆战,生怕这位祖宗又出了什么事情。 不过正如叶婉兮所知道的,她再也不会得疟疾了,之后只是有些累,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一场疟疾,本该是万分凶恶的恶疾,但是在众志成城之下,倒也是慢慢地度过,除了叶婉兮差点挂掉。 得了病的百姓们开始好转,天气也变得越来越好,只是夏日炎炎,还是让人觉得难受。 而叶婉兮等人是没有这个时间去难受的,因为他们要立刻开始准备疏水的相关事宜。 之前谢晓萌已经听从了萧裴琛的命令在沿途河流流经的地方挖了湖泊,由于时间紧迫,他们没有来得及修水库。 原本宽阔的河流在中游便分成了许多地枝干,有些绕着村镇,有些则被引出了泗城,去往另外一座城池。 总而言之,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就等放水了。 由于当初只是为了将洪水堵住,所以萧裴琛等人并没有将堤坝修地十分完美无缺,想要再次破坏开始很简单的。 叶婉兮看着被轻易破坏的堤坝,想起了之前她看见的修堤坝时的凄惨模样,心中不禁感慨,现在还真的是做一件事情难,坏一件事情容易。 沉淀平静了多日的洪水如今一被放开,便哄哄地往下倾泻而去,叶婉兮站在地面上,感到地面都在震动,不禁有些害怕地往后倒退了两步,下一秒就直接被人揽入怀中。 叶婉兮看着背后一派正色的谢晓萌,然后看着和她相隔甚远的萧裴琛,有些无奈,如今她也只能和自己的好姐妹谢晓萌同甘共苦了。 叶婉兮一只手抓住谢晓萌的手臂,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无比恢弘的一幕。 作者有话说:李狗剩这个名字有木有惊艳到你,啊哈哈哈 第一百五十六章 我觉得我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 “萌萌,我觉得我玩过秃了。”叶婉兮一脸惆怅地看着谢晓萌诉苦道。 谢晓萌瞥了她一眼,冷哼道: “按照你这样的玩法,迟早玩死。” “那现在还有得救嘛?”叶婉兮巴巴地问道。 谢晓萌坚定地摇摇头,表示叶婉兮早就应该放弃治疗,然后省下药钱来买吃的。 叶婉兮一听,双眼眨了眨,眼中顿时氤氲起了水汽,看起来十分逼真的模样,她抽了抽气,可怜兮兮地反驳道: “萌萌,我觉得我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 谢晓萌冷嗤一声表示不接受这样苍白的话。 叶婉兮看着壮观的泄洪场景,一开始的震惊心情飞快地消散,脑袋中只想着该怎么利用新的借口去接近萧裴琛,若是不能接近萧裴琛了,那她在军中的日子得有多难熬啊! 虽然萌萌可以偶尔变成宠物解解闷,但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还是萌萌。 “萌萌,你这种态度很容易失去我的。” 谢晓萌再次冷冷地哼了一声,表示不介意失去她。 叶婉兮心很累,但是也不敢再惹谢晓萌,万一萌萌咬她,这年头都没有血清来救她。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转头看向萧裴琛的方向,万一他看到她和萌萌这么亲密,万一乱想,她哭都没有地方哭的。 结果,并没有。 萧裴琛的视线十分规整地落在那不断泄下的洪水,眉头微微蹙着,好似在想些什么,但是不管在想什么,铁定想的不会是她,而是各种民生大事。 她觉得,她真的失宠了。 叶婉兮收回视线,小心地躲在谢晓萌的安全区内,一脸的闷闷不乐。 而叶婉兮不知道的是,在她收回视线的同时,萧裴琛的视线也精准地落在她……抓着谢晓萌手臂的手上,微微蹙着的眉头又是紧了几分。 洪水渐渐倾泻完,水位已经恢复了以往的高度,看着已经被冲地支离破碎的堤坝,叶婉兮不禁心中再次为大自然的力量所赞叹。 极目望去,一条一条的河道交错纵横,在阳光下折射出惊艳的画面,这一切都显得静谧而美好,没有人会想到这一切曾经是多么地可怕,它轻而易举地摧毁了那么多那么多的房屋。 终归还是悲伤的。 叶婉兮被谢晓萌拖回去,来到骑行的地方,谢晓萌松开叶婉兮的手臂,示意她去找萧裴琛。 叶婉兮微微犹豫了片刻,踱步走到萧裴琛的身边,萧裴琛已经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让叶婉兮非常没有安全感。 她伸出手,对着萧裴琛笑眯眯地讨好道: “将军,您看,您能不能拉我一把?大庭广众之下,手脚并用地爬上马,不太好看哟。” 结果,萧裴琛看了她一眼,眼神无比冷艳,不带一丝的感**彩,然后手中缰绳一抖,身下的马便飞快地冲了出去。 留叶婉兮一人在原地,一脸的懵逼。 叶婉兮倒没有觉得真的会丢脸,哪怕是被萧裴琛这样当众不给面子地丢下,她也觉得没什么,只是她很奇怪,萧裴琛的内心想法,真是怎么琢磨都琢磨不透啊。 正所谓,男人心,海底捞。 叶婉兮认命地想要回到谢晓萌的身边,结果该死的谢晓萌,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她看着周围一圈,感情没有一个熟人,叶婉兮也懒得挑,她选了最近的一个人,笑盈盈地上前,说道: “这位小哥,你长得这么好看,骨骼清奇,一看就很适合载我一程啊!你看你介意和我共乘一匹马吗?我很轻的!” 这位大哥也是萧裴琛手下的一名得力手下,素日里负责外面的事情,倒是不常在军营之中见到叶婉兮。 只是“叶熙”之名,他也是如雷贯耳,都说叶熙是一名比女子还要纤瘦的男子,如今一看,还真是这样,自家的媳妇儿都比面前的男子来的强壮一些。 倒是让人无法控制地生出了怜惜同情的感情。 在看着她那一脸的笑容,简直比那阳光下粼粼的水波还要熠熠生辉。 “好说好说!” 咳咳,汉子从来都是十分豪爽的,尤其是在军营中的汉子,那豪爽地简直不要命一样。 叶婉兮被这位壮士提到马上,壮士说怕她抱不住自己的腰,万一往后摔去那就是一个人在荒郊野外睡一晚了。 所以他把叶婉兮提到了身前,一只手环过她的腰,就如以往萧裴琛抱着她一样。 当这位壮士揽过叶婉兮腰的时候,神思也是微微一荡,卧槽,这个男人的腰比自己媳妇的腰还要软啊!!! 壮士一骑绝尘而去,简直没有把怀里的叶婉兮当人看,简直就当成了一袋货物。 叶婉兮终于知道在萧裴琛的怀中有多么舒服了,她不管,下次怎么都要爬上萧裴琛的马,哪怕是砸银子都要砸上去。 只是,萧裴琛那么好看,一定很贵吧。 叶婉兮回到住的地方的时候,已经感觉到胃中翻滚无法抑制,她几乎是爬着到了路边,扶着墙壁,疯狂地呕吐了起来。 实在不是她身体弱,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但是当你把过山车连坐了十遍之后,想必吐得比她还要厉害。 那位壮士一脸歉意地靠近叶婉兮,伸出手想要帮叶婉兮拍一拍背,然而叶婉兮害怕她凡人之躯承受不了壮士一掌,连忙闪到一旁,擦了擦嘴角的污渍,故作坚强地说道: “壮士,实在是我早饭吃多了,不关你的事……你看,我现在吐光了,又有些饿了,我要去厨房觅食了,再见。” 叶婉兮逃也是地蹿了,留下一群士兵哈哈大笑,谈论着叶婉兮的笑料进入了院子。 结果刚好萧裴琛从里面出来,一群人顿时噤声,行礼。 “参见将军!” “恩,方才你们说叶熙怎么了?”他等了许久,尤其是看见谢晓萌都回来了,却不见叶熙前来,随便一问,心中顿时就有些后悔,不应该丢下叶婉兮的。 如今听到一群人的口中提到叶熙,自然也是忍不住要问。 一群人三言两语地将事情前后讲了个清清楚楚,萧裴琛脑海中不用一秒就能勾勒出叶熙那张毫无血色的脸蛋,扶着墙壁狂吐到无力的模样。 心中抑制不住地抽痛,萧裴琛快步地朝她的房间走去,刚刚吐完哪里还有胃口再吃东西。 来到叶婉兮的房间,果然看到她瘫软在椅子上,背对着门,也许是太疲惫,就连门都没有关,就这么大敞着。 叶婉兮听到脚步声,连头都懒的转一下,想都不用想,一定是谢晓萌。 “萌萌,快去帮我倒一杯水,我快要吐死了。” 感到被人温柔地扶起,叶婉兮察觉到不对,如果是萌萌,一定会扯过她的手臂,十分粗暴地帮她扯起来的。 一转头,看到一张惊艳的脸蛋。 叶婉兮下意识地就躲开了萧裴琛的怀抱,萧裴琛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将军,我不知道是你,我不是有意指使你做事的。” 萧裴琛将茶杯放到一旁,语气不善地说道: “不能指使本王,就能随意指使本王的副将是吗?” 叶婉兮闻言尴尬地站在一旁,她哪里是这样的意思,萧裴琛故意曲解,她都快要哭了。 “将军,我以后都不指使你们了,好不好?” “哦,那你想指使谁?沈晟还是丁田。”萧裴琛的语气愈发地不善,叶婉兮也更加小心地缩了缩身子。 “我谁都不指使了,不过话说,丁田是谁?” “就是送你回来的人!” 叶婉兮脸色一白,不不不,她再也不想坐十遍过山车了! 她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显然是害怕极了。 萧裴琛最看不了叶婉兮这副惶恐不安的模样,尤其是知道她是女子之后,就愈发见不得,如今她真是害怕到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扣住叶婉兮的肩膀,将她重新按在椅子上,然后将倒了水的杯子递给她。 叶婉兮接过杯子,各种惴惴地喝完了,当萧裴琛问还要不要第二杯的时候,她立刻摇摇头。 萧裴琛从她手中接过杯子,就听到叶婉兮带着一些哭腔的声音在他耳畔忿忿地响起: “将军,虽然你知道了我是女人,但是能不能前后的举止态度差这么大啊,我真是一点反应都来不及,就说说今天好了,如果在跑一段路,你之前救我就白救了。 在军营之中,我叶熙就是男子,不要用老娘们的那套来和我相处,可以吗?” 萧裴琛看着一脸认真的叶婉兮,心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她的脑袋,解释道: “叶熙,我是有王妃的人,你也知道,我的王妃啊……” 萧裴琛顿了顿,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必要跟叶熙介绍这么多,话风一转,继续说道: “我是不会休弃王妃的,再者以你的性子,不适合皇家的生活,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女子,理应知道名节的重要性……” “将军,我是叶熙,不是李狗剩。” 第一百五十七章 爱与化解尴尬的使者 当叶婉兮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自己心里都有些别扭,李狗剩这个名字实在是太惊艳了,早知道还是不要取这么鬼畜的名字。 果真是自己取得名字,哭着都要念出来。 叶婉兮看着萧裴琛脸上的犹豫,继续游说道: “将军,我在人前,从来都是以叶熙的身份出现的,他们都知道我是男人,女人的名节?那不是叶熙应该有的东西。 如今是将军想多了,总是考虑地太多,我知道这是为了我好,但是却对我的行为造成了极大的干扰,比如今天,要是当时一个人都没有,将军,我就要一个人走回来了呀! 狗剩还是希望将军能够用以前的态度对我,我觉得挺合适的,如今的态度,我觉得不是辣么合适。” 叶婉兮说完,一行清泪就滑了下来。 萧裴琛还在思索她的话,就看到她泪眼迷蒙了,他微微一怔,然后慌忙地伸出手想要去擦,却在触碰前停住。 他还是会下意识地去保持距离。 叶婉兮一看这样的情况,立刻将脸蛋凑上前去,伸手一把抓住萧裴琛的手,胡乱地在自己脸上抹了抹,抽了抽气,说道: “将军,你看你用这种态度对我,我都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弹起来就不是一般的泪,将军,求求你了,还是用以前的态度对我好不好。” 叶婉兮说话无厘头,但是游说的力度向来极大。 萧裴琛一想,的确,今天看到叶熙和谢晓萌搂抱在一起,他也觉得不是辣么合适,咦,自己什么时候和叶熙的说话方式这么像了? 萧裴琛轻轻地点点头,表示同意了。 叶婉兮喜上眉梢,忍不住亲了他的脸蛋一口。 萧裴琛一个眼神甩过去,叶婉兮诺诺地回到: “反正以前嘴巴都亲过了……” 最后以萧裴琛仓皇离开为这场谈判画上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句号。 叶婉兮一身潇洒地回到大厅,看到萧裴琛谢晓萌等人都在,一群人看到她双眸顿时发光。 谢晓萌的动作最为迅猛,简直就是直接冲到她的面前,拎过她到一张地图面前,叶婉兮认出这是当初她拼起来的地图,竟然被人缩小整张画了出来。 叶婉兮惊奇地看着面前的画,萧裴琛的声音钻入了她的耳朵: “之前听沈晟提起,说你有说过能够将水引入每家每户,然后朝廷设立自来水厂,现在重新仔细说一说。” 叶婉兮点点头,拍了拍谢晓萌的肩膀,说道: “萌萌,去取一张大的宣纸过来。” 叶婉兮拿过炭笔,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画风,叶婉兮心中有些惋惜,若是自己没有在萧裴琛面前画过画,那现在画的会更加方便。 她的画风向来规整,现在为了掩人耳目,只能够画地可爱一些了。 然而当一些看起来十分圆润的东西出现在大家的面前的时候,众人还是表示了不解。 叶婉兮解释了一通,哪怕她已经说:把这条扭曲的线拉直了看! 但是,得到的回答却是:你重新把这条线画地直一些! 一群人朝叶婉兮吼,把她吼地一点脾气都没有,叶婉兮也懒的管那么多,掩饰这种东西,过犹不及。 叶婉兮将纸翻了一个面,开始用十分基础的手法将东西画出来。 正常的画风果然得到了众人的一致好评,叶婉兮扛着满头的黑线,继续将自己的想法画完,整个过程之中,她不敢和萧裴琛有片刻的眼神交流。 反正不管怎么样,她已经茅塞顿开地想好了借口,到时候就说自己的老师是达合奇,和达芬奇正好是一对兄弟。 叶婉兮画地毫无压力,简直要为自己的机智点一个赞。 “差不多就是这样的一个道理。”叶婉兮画完了所有的东西,也讲完了所有的流程,然后放下手中已经快画完了的炭笔。 她的工作到这里也就结束了。 萧裴琛拿过这张纸,沉吟了片刻,说道: “这个可以不仅仅用在泗城吧?” 叶婉兮立刻点点头,果然是统治层次的领袖啊,思想都是这么地关于民生大计。 “当然,只要有水,随便在哪个地方都可以这样做,就拿京城来说,京城那条禹河的水量应该可以提供京城的人口了,届时人人都能用上自来水,生活会变得十分地便捷。”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叶婉兮心虚啊,干笑地陪笑了三声,然后老老实实地闭上嘴巴。 萧裴琛将画纸卷起来交给沈晟,对着众人说道: “既然这个可以全国通用,那便要回京城和皇上商量,泗城的涝灾已解,疟疾也渐渐过去了,三日后,班师回朝。” 叶婉兮一听,还挺高兴的,然后转念一想,想到自己来的时候,生生慢了十多天,若是回去还慢十多天,七喜会被萧裴琛给拆了吃吧! 来的时候是因为她的身体不好,但是这次回去,她感觉她的身体比来的时候都要好!但是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得过疟疾的人,万一萧裴琛还是以为她的身体很弱,那就完蛋了。 所以这三天三夜的时间内,叶婉兮好似一个打了鸡血的壮汉一样,在萧裴琛面前欢快地旋转跳跃不停歇,随时随刻表示红光满面,老当益壮,啊呸,身强力壮的样子。 以至于在和泗城城主议事的萧裴琛一脸沉色地叫谢晓萌把她拉下去。 终于到了要启程的时候,叶婉兮早早地在萧裴琛的坐骑身侧等候,伸着脖子巴巴地望着萧裴琛的身影。 之前带过叶婉兮一程的丁田看到叶婉兮,忍不住和她打趣: “叶熙,已经这么等不及啦?将军还要一会儿才会来呢!” 叶婉兮看着过山车壮士,胆小怕事地不敢惹他,只能说: “老子乐意等。” 等了一刻钟之后,萧裴琛和城主顾济走出来,叶婉兮立刻容光焕发,整个人洋溢着一股青春无敌的模样。 萧裴琛走进了,先是瞥了她一眼,然后和顾济道别之后,走到叶婉兮的面前。 谢晓萌是不知道萧裴琛和叶婉兮已经回归了以往的相处模式,他的观念还停留在上次萧裴琛丢下叶婉兮的时候。 于是,贴心的军大衣谢晓萌同志上前报告道: “将军,这次就由我来带叶熙吧,来的时候也是我带她来的,熟的很。” 萧裴琛没有理会谢晓萌,整个场面顿时就有些尴尬了。 叶婉兮站在萧裴琛身旁,然后作为爱与化解尴尬的使者,这个时候自然是要挺身而出,她朝萧裴琛又跨近了一步,说道: “萌萌,说什么呢,我自然是要跟着将军的,将军在哪我就在哪,誓死跟随!” 反正,不管怎么样,叶婉兮还是上了萧裴琛的马,就好像不管是以叶婉兮的身份,还是以叶熙的身份,都是要上萧裴琛的床一样的道理。 好在这次回去不需要太赶,已经有人快马加鞭将泗城的消息传递回了京里,萧裴琛自然也不必急于一时。 这对于叶婉兮来说,都是好事。 走了半个月,终于回到了京城,叶婉兮又要开始想着怎么样才能脱离大部队了。 只是这次,好似萧裴琛用了大动作,大手段,在她被送进自己所在院子的房间时候,她都没有机会开溜。 叶婉兮扒着门,含着一把老泪,可怜兮兮地说道: “将军,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你放我回去吧!” “我记得初次相遇的时候,你说你父母双亡。” 秒杀。 叶婉兮呆在自己的房间内,她很清楚,自己想要出去,在从狗洞钻回来的计策,已经失去了时效性。 唉,如果这么光明正大地直接走回自己五环外的院子,应该会被吊打的吧。 叶婉兮摸了摸还在怀中的药水,真是要命,她是过了好几天之后,沈晟逮着机会才和她说,她脸上已经带了一层面具了。 当时叶婉兮就吓尿了,然后给了沈晟一锭黄金,豪气地说不用找了。 沈晟淡笑着回到: “这是路费吧?” 她也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听到,拿着药水就走。 院子里出来,这座院子倒没有人守着,但是王府的大门就一定有人守着了。 叶婉兮走出院子,身上什么东西都没带,反正她也就两身衣服,不要就不要了。 潇潇洒洒地走在王府之中,因为她是萧裴琛身边的红人,下人们看见他倒也是十分懂事地弯腰喊一声:叶先生。 叶婉兮感到万分地受用。 在王府之中走走停停,最后竟然碰到了一直和自己不对盘的阮青衣主仆。 叶婉兮摸了摸下巴,刚想准备走人,不去招惹她们了,谁知她们去凑上前来了。 阮青衣看着叶婉兮,有些不敢相信,这位备受自家王爷重用的门客竟然是这样纤弱的一个男子,不过尽管纤弱,阮青衣也不敢有半点的不礼貌,她曲了曲膝盖,说道: “叶先生,真是巧啊。” “唔,美人,你认识我?”叶婉兮一脸的坏笑,一副想要泡她的模样。 阮青衣对这位叶先生的顿时好感顿失。 第一百五十八章 人生寂寞如雪 阮青衣虽然不是出生于规矩森严的大家之中,但是自从嫁入三王府之后,便以王妃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一举一动皆是举止得当。 如今叶婉兮这般轻浮,实在是让她觉得万分地难受,但是面前之人是随着王爷去了边缘的桑城,去了危险的泗城,也算是跟着王爷出生入死的人了。 这样的人在王爷心中的分量总是比自己重的,故而阮青衣就算是不满面前之人的态度,也不好表现地太明显。 她退了三步,曲了曲膝盖,说道: “叶先生是我们王爷面前的红人,自然是知道您的,青衣还有要事……” 阮青衣睁大了双眸,不敢相信面前人的所作所为。 只见叶婉兮不知何时已经逼近到阮青衣的身边,一手揽过她的腰肢,一手挑过她的下巴,撩妹技能满分。 阮青衣僵硬着身子,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啊! 而阮青衣的丫鬟,此时最应该站出来制止面前这个猥琐轻浮之人,却因为对方的动作太行云流水,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入手。 “美人,这才聊了没一会儿你就要走了,你也知道我们男人在军中,连女人的半根毛都见不到,如今好不容易回了京城,我本想去piao妓,但是将军不让我去,只能将我关在这王府之中。 好不容易你出现了,现在你怎么忍心走呢?” 叶婉兮一番话说地实在和地痞流氓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只是她说地更加理直气壮一些。 阮青衣一张脸涨得绯红,一双眸死死瞪着叶婉兮。 叶婉兮看着阮青衣这么吃憋的样子,原本郁闷的心情大好,果然,好心情是可以建立在情敌的痛苦之上的。 叶婉兮心中如此邪恶地想着。 她挑过阮青衣的下巴,凑上前去,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阮青衣瞬间就炸了,伸出手,狠狠地甩向叶婉兮的脸。 叶婉兮也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她本来就会散打,加上萧裴琛让谢晓萌一直都有教她功夫来着,阮青衣实在是不能入她的眼。 她轻轻松松地抓住阮青衣的手,还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 阮青衣气得身子发抖,想要破口大骂,但是以她的身份和性格又实在是不能做出这般如市井泼妇一般的行为举止,只能毫无攻击力地瞪着叶婉兮。 叶婉兮放开她的手,看着她一脸的悲愤,也觉得有些无趣。 放开阮青衣,叶婉兮朝着另一边走去,身后传来阮青衣的凄楚的话: “叶熙,你今日非礼于我,你要怎么和王爷交代!” 叶婉兮停住脚步,转过身看着她,唇角勾起微小的弧度,说道: “那你尽管去和王爷说就是了,你说以我的身份和在王爷心中的地位,他会不会直接把你赏给我,你也知道王爷一向很宠我的。” 她冷笑着看着阮青衣的脸色变了再变,最后只能一脸惨白地抿唇看着她,显然是拿她没有半点办法。 阮青衣也是怕的,万一萧裴琛真的将她赐给面前的叶熙,那她真是哭都没有地方哭。 叶婉兮冷哼了一声,转身潇洒地离去,这个阮青衣也实在是太不了解萧裴琛了,他那样的人,怎么会罔顾阮青衣的感受,哪怕是再不重视,也不会这般不将一个人当人看的。 兜兜转转,叶婉兮确定没有人跟着自己后,一个转弯,进入了自己的院子。 七喜在院子之中做一些零碎的手工活,整张脸看起来有些落寞。 “七喜?” 正在刺绣的七喜手猛地一颤,针直接刺入手指,她慌乱地将针拔出来,血就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叶婉兮立刻上前将她手上的东西放到一旁,将手按在伤口上,嘴上无奈又心疼地说道: “七喜,你这个样子,我要是回来地在迟一些,你还不得把自己怎么了。” “王、王妃……”七喜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个和自己王妃长得没有一个地方一样的男人,眼泪却止不住地流淌。 叶婉兮一边忙着按压伤口,一边忙着还要给七喜擦眼泪,语气更是心疼又柔软: “七喜不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我离开这么久,你的哭功依旧是登峰造极,我很欣慰。” “王妃……七喜好想你。”七喜紧紧抱住叶婉兮,她真的很想很想王妃的。 叶婉兮揉了揉七喜的脑袋,声音里多了一些轻松和愉悦: “我和很想七喜啊,不过现在先把你的伤口处理一下好不好?” “恩。” 七喜看着叶婉兮十分认真地蹲在自己面前给自己处理伤口,眼泪又止不住地掉下来。 “王妃你又瘦了。”七喜还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她刚才抱自家王妃时候,已经感觉到在抱着一堆骨头。 “唔,出一趟远门一定要瘦的嘛,之后补回来就好了。” “那七喜去给王妃做一些好吃的,王妃先去洗个澡换一身衣服好不好?” 叶婉兮拉过七喜,在她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下,笑眯眯地说道: “还是七喜丫头会疼人。” 七喜红着脸小跑着去准备热水,叶婉兮则回到房间,将脸上的面具撕下。 七喜的手脚向来麻利,很快就将洗澡水弄好了,叶婉兮脱了衣服浸到洗澡水中,不禁舒服地长舒了一口气。 这样的享受,这样的待遇,在军中哪里有啊! 哪怕是军中的三大巨头已经知道了自己是女人的身份,但是要特殊对待到这个份上,还是做不到的。 叶婉兮靠在木桶上,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听到耳边有脚步声,叶婉兮以为七喜进来了,她换了一个姿势,说道: “七喜,你进来给我搓背吗?” 果然一双手抚上了自己的背,而且揉的力道恰到好处,将自己身上这些天积累下来的疲惫一一化解。 叶婉兮十分受用,她伸手抓住七喜的手,刚想表扬一番,就发现这双手骨节十分大,远不是七喜那双纤瘦的手可比。 男人的手,叶婉兮脑中立刻就出现了这个念头。 那么,这人就是……萧裴琛! “相公……” 叶婉兮转过身子,看到面前的男人,脑中意识千回百转,甚至已经在脑补,接下来她应该怎么做。 然后叶婉兮十分从容镇定地扯过一旁的衣服,快速地穿上,她甚至都没有离开浴桶,以至于裙角被浸湿,漂浮在水面上。 叶婉兮一层一层地穿好衣服,丝毫不理会她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先跨出浴桶。 穿好了最后一层衣服,叶婉兮看着面前的男人,皮笑肉不笑地打着招呼说道: “这么巧啊,高信恭。” 高信恭瞥了一眼浴桶之中浮在水面上层层叠叠的纱质衣服,十分优雅地回到: “不巧,我专门来找你的。” 叶婉兮很想骂娘。 高信恭看叶婉兮还不打算出来,他走上前,伸出手臂,说道: “再不出来水要凉了。” “正好,降暑!”叶婉兮咬牙切齿地说道。 高信恭突然笑了笑,也不管叶婉兮是否愿意,就一把打横抱起她,膝盖以上的裙子都湿了,紧紧地贴在叶婉兮的肌肤上,滴滴答答地水滴落入浴桶之中,清脆入耳。 “你疟疾刚痊愈,还是不要再着凉了。”高信恭幽幽的话在叶婉兮的耳畔响起。 高信恭抱着叶婉兮来到床边,将她放在床上,看着她一半干一半湿的模样,有些好笑。 而叶婉兮就没有那么好的心情了,她看着高信恭,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 “高信恭,你不是人生寂寞如雪,老是要来找我的麻烦!” 高信恭坐在叶婉兮的床边,挑过她的一撮头发放在手指尖把玩,漫不经心地说道: “对啊,我人生寂寞如雪,所以对你一见倾心,老是要来见你,你看你之前不声不响地躺了一个月,萧裴琛该死地一直守着,后来你又去了泗城。 唉,我想泗城的生活一定十分地艰苦,果然,后来疫病肆虐,我不去真是一个无比正确的选择,然后你就回来了,我等了这么久,你说我寂寞不寂寞。” 叶婉兮简直一口老血要吐出来,面前之人的脸皮简直比城墙还要厚,问题是她还打不过他。 “那你想干嘛?”叶婉兮心力交瘁。 高信恭看着叶婉兮,笑眯眯地说道: “想。” 叶婉兮老脸一紫,这个高信恭简直就是油盐不进,还跟她玩文字游戏! “你快点滚开,我有傻逼恐惧症的。” “咦,你的裙子湿了,赶紧换了吧。” 嘶啦。 叶婉兮惊恐地看着高信恭,她看着已经被撕坏了的裙子,一时间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面前这人软硬不吃,哪怕她说:sb,老子要ga 死你。 他指不定会爬上床,叫她抓紧时间的。 叶婉兮心很累。 “那你出去,我要换衣服。”无奈,只能这样说了。 “我又不是没看见过,我都摸过了,没有二两肉的。”高信恭无所谓地说道。 叶婉兮心想,她不会活活地被气死吧。 第一百五十九章 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敢说! 在非人的折磨下,叶婉兮换了衣服,整个人看起来已经是生无可恋的样子,然而高信恭还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样子,实在是让叶婉兮牙痒痒。 “怎么样,泗城好玩吗?”高信恭看到叶婉兮这样悲惨,心中逗她的兴趣越是高涨。 “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叶婉兮有气无力地说到。 “我才懒的去那个地方,又有洪水又有疟疾的。”高信恭慵懒地说道。 叶婉兮一口老血简直要呕到喉咙口。 她现在拒绝说话。 然而,这次高信恭不知道是吃了什么东西,以往冷艳高贵的模样不知道是被哪只狗吃了,哆哩叭嗦地让叶婉兮整个脑子都糊地不行。 终于,叶婉兮忍不住了,她一把掐住高信恭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 “高信恭,你要是在烦我,我就叫人**你,以后见你一次就轮你一次,菊花都合不拢,你听懂了吗!” 高信恭觉得叶婉兮这样凶巴巴的样子十分可爱,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精准地抓住她的双唇。 而此刻,叶婉兮的脑海中只有一行字:高信恭还有没有人性,她还只是个孩子! 这个吻浅尝辄止,高信恭很快就放开了叶婉兮,以至于叶婉兮都没有机会反咬他一口。 软的硬的都试过了,高信恭还是怎么高兴来,完全不顾她的想法,叶婉兮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玩具,然后,玩具是没有权利说不的。 叶婉兮看着高信恭,心中琢磨着,这家伙应该不会在三王府就上了自己吧,正如他所说的,反正自己早就被他看过了,当初在南盛军营的时候,那更是看得一览无余。 加之今天还被她误以为是七喜摸了一个遍,当时悔恨的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这样说了,他们也只差最后一层窗户纸了。 高信恭不是那种贪图欲望的人,想必也不会拿自己怎么样,反正她困了,她要睡觉。 叶婉兮扯过被子,她半眯着眼睛,已经困地不行,她对高信恭说道: “你别吓着七喜,吓坏了她,我要你好看,我要睡了,你随意。” 说着她还真的脱去了外衣,滚到床里面,几个呼吸的时间,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这一切,高信恭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了。 他看着睡得十分安稳的叶婉兮,思绪在心中千回百转,最后只能化为一声无声的叹息,这个丫头摆明是吃透了自己,知道自己不会把她怎么样,这样一来,他倒是的确不能胡来了。 伸出手,将叶婉兮脸上稍显凌乱的头发拨到一旁,收回手,高信恭呆滞地坐在床上,半晌后,才低声地呢喃道: “难道真的喜欢上这个丫头了?” 满室的寂静,只听到叶婉兮稍显沉重的呼吸声。 高信恭从床上站起来,将身上的褶皱抚平,脸上的笑意悠长而深邃。 “哦,原来我喜欢她啊。” 七喜轻轻地推门进入房间,发现叶婉兮在睡觉,手中捧着的正是她已经洗好的衣服,夏天的衣服干的快,干了之后她就立刻收了起来,毕竟是男人的衣服。 将衣服轻轻地放到箱子当中,七喜转过身的时候,就发现叶婉兮从床上坐起来了。 “啊,是不是吵到你了,王妃?”七喜惶恐地问道。 叶婉兮摇摇头,揉了揉太阳穴,发现高信恭那货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看七喜这副样子应该没有见到高信恭。 “不是,睡醒了,七喜,我有些饿了。” “王妃,刚才王爷的属下阿泰过来传过话了,他说今晚您去正厅和王爷一起用食,王爷今晚在正厅设宴。” “不想去,给我回了。” 七喜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点头。 “等等,还是算了,我去。” 夜晚,叶婉兮一番盛装打扮,出现在大厅之上。 其实自从萧裴琛回来,根本抽不出时间去探望叶婉兮,此时竟然是他回来后的第一次见面。 萧裴琛的心中微微有些忐忑,毕竟他离开之前,叶婉兮是那么抵触他,两人的相处都是他强求来的。 “参见王爷。”叶婉兮心中洋洋洒洒地骂着七喜,她就是又打了一个瞌睡,七喜就给她弄了一头乱七八糟的东西! “免了。”萧裴琛抓过叶婉兮的手,将她带到身边的座位,实现一直都不曾离开她的脸,这么久,他真是想她想地疯魔,甚至将叶熙当成了是她。 “参见王妃。” 坐在下面的众位军中将士站起来行礼,坐在一起的沈晟和谢晓萌相视一眼,眼神十分地古怪。 叶婉兮自己都觉得有些不适应,但是该演的还是要演这种事情,她除了萧裴琛和沈晟,谁也不认识。 “又瘦了。”萧裴琛握着叶婉兮的手,有些不满地说道。 叶婉兮自如地凑上前去,眼神有些无辜地说道: “将军还没看过我的身体,怎么就能断定婉兮瘦了呢?” 闻言萧裴琛猛地睁大了眼睛,他小心翼翼地捏着她的手,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喜悦,轻声地问道: “婉兮,你肯理我了?” 当一个人身处权势的顶端,当一个人以强势示人,当一个人以一个天下保护者的存在步入你的生活,你是没有想到,他也会惴惴不安,也会小心翼翼,也会害怕的。 前后的对比,会让人感到无尽的辛酸和心疼。 叶婉兮就是如此,几乎是用了一秒钟的时间,叶婉兮的眼眶就红了,她那么喜欢面前的男人,看到他这么卑微地说,她肯理他了,简直心疼到天荒地老。 萧裴琛看见她红了眼眶,英俊的脸上出现慌乱的神色,萧裴琛紧紧握住她的手,语气更是轻柔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你若是不想理,那便不理,没有人可以逼的了你的,婉兮。” 叶婉兮摇摇头,又点点头,她握上萧裴琛的手,声音中带着哽咽: “王爷,我好想你。” 今晚在席上的时候,叶婉兮仿佛感受到了自己是萧裴琛私生子般的温暖,简直就是事无巨细地在照顾她,最后叶婉兮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宴席结束,萧裴琛离席,拥着叶婉兮来到他住的楼,叶婉兮没有反抗,自从萧裴琛知道叶熙是女子之后,就再也没有跟她睡过。 七喜帮她将头饰都取下,洗去了脸上的粉黛,叶婉兮坐在床上吃水果,萧裴琛也换了常服,洗了澡,一回到房间就看到叶婉兮吃着水果,巴巴地望着他。 快步走到床边,萧裴琛抱过她放到大腿上,然而手上的重量还是让萧裴琛皱起了眉头。 伸手快速在叶婉兮身上摸了几下,叶婉兮脸蛋浮上红晕,还以为萧裴琛要做什么,就听到他说道: “还说没有瘦。” 叶婉兮微微一愣,但是也没有话可说,在那样的工作环境下和工作强度下,不想瘦那是不可能的。 “太想你了。”叶婉兮随口造了一个谎。 萧裴琛将叶婉兮手中的水果放到一旁,又拿过毛巾将她脸上手上的果渍,叶婉兮全程只要坐在他的大腿上就可以了。 将毛巾丢到一旁,萧裴琛突然将叶婉兮压在了床上,呼吸交错纠缠,叶婉兮一张脸轰的一下,红了一个彻底。 说起来,好几个月木有嘿嘿嘿了,嘤嘤。 直到天边露白的时候,被折腾了一个晚上的叶婉兮才沉沉地睡去。 只能说禁欲太久的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叶婉兮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的时候了,她躺在床上,双目放空,脑海之中浮现昨晚的点点。 果然,嘿嘿嘿是需要规律的,一次性积累地太多,腿会合不拢。 叶婉兮现在呈现一个大字型躺在床上,她完全不想动,感觉身体沉重地好像是年迈的老者一样。 她记得昨晚她有哭着求萧裴琛放过她的,谁知道她那样哭喊,好像更加挑起他的感觉了,于是后来的嘿嘿嘿,叶婉兮可以用一句话概括: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敢说! 叶婉兮尝试着动作了手脚,大腿根部传来的抽痛感让叶婉兮放弃了这次尝试。 “七喜?七喜?” 七喜很快就进来,拿着一叠干净的衣服,叶婉兮好想捂脸,昨晚萧裴琛嫌衣服碍事……直接粗暴地给撕了。 身上很干净应该已经被萧裴琛处理过了,只是没穿衣服。 叶婉兮看着这一身青青紫紫的吻痕咬痕,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在七喜的伺候下换上衣服,谁知一落地,便软了下去。 七喜一时间没有防备,两人双双倒在地上。 “王妃!” 七喜刚想扶起叶婉兮,就发现有人比自己还要快,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萧裴琛一把抱起叶婉兮,紧张地询问: “怎么了?!婉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叶婉兮尴尬啊,难道说,老娘被你干翻了! 那太粗鲁了。 叶婉兮沉默了一会儿,回到: “将军,你昨天太疼人家了。” 露骨又不是那么露骨,但是却将原因十分清楚地表现了出来,叶婉兮果然是美少女壮士! 第一百六十章 叶熙身体不适,不便面圣 七喜在一旁轻轻咳了咳,叶婉兮一张老脸通红,倒是萧裴琛还是一脸的笑意,果真是脸皮厚啊。 萧裴琛抱着她坐到椅子上,七喜很快张罗了一桌子的菜。 从昨晚到今天傍晚,叶婉兮只吃了一些水果,现在简直饿地要人命。 “今晚宫里设宴……”萧裴琛淡淡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叶婉兮一个水晶饺就卡在喉咙口。 剧烈地咳嗽,萧裴琛立刻给她拍着背。 叶婉兮咳得眼泪都要出来,将气管中的食物咳出来后,一整张脸红地不像话。 “都多大的人了,吃东西都能呛着。”萧裴琛带着淡淡宠溺的话响起,叶婉兮十分悲愤,明明就是他在她吃东西的时候,说这么恐怖的事情。 要知道,自从她来到这里后,每一次的宫宴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就拿最近的一次来说,真是日了狗了啊!竟然被何湘云给绑架去了,最后萧裴琛还把人家婚房给拆了。 这么惨烈,叶婉兮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真的是和宫宴什么八字不合,但是奈何作为萧裴琛的王妃,她还必须要陪着去,这是她最不喜欢王妃这个身份的时候了。 “相公,你有没有觉得,以我的运气,今生可能也就告别宫宴这种东西了。”叶小姐说地十分可怜,实在是她经历了太多,用身心俱疲来概括,最合适不过了。 叶婉兮这样可怜,萧裴琛一下子就想到了,的确,叶婉兮在参加宫宴的时候,总是能够阴差阳错地遇见许多危险的事情。 但是终归来说,是他没有保护她。 “这次去,我会寸步不离地守在你身边的,婉兮,不要害怕。” 去往皇宫的马车上,叶婉兮厌厌地缩在萧裴琛的怀里,自然她家相公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那她实在是没有不去的理由了。 这次的宫宴主题是犒赏前去泗城赈灾的人,然而叶婉兮心中还是觉得将举行宴会的钱捐给泗城比较好。 皇宫灯火辉煌,叶婉兮被萧裴琛牵着,来到他们的位置上,正好,对面是她的对家,何湘云,当今的太子妃。 叶婉兮对于已经嫁人的何湘云没有什么感觉,毕竟她只喜欢像七喜这样的美少女,但是对少妇是没有觊觎之心的。 萧裴琛的对面坐着的自然是萧裴君,他还是那副翩翩公子的样子,和他们初遇时并无太多的变化。 叶婉兮靠在椅子上,她刚吃完饭没多久,面前的食物实在是难以引起她的兴致。 萧裴琛揽着她的腰,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过了一会儿,皇上和皇后携手而来,宴会也算是正式开始。 其实也就是喝喝酒,扯扯皮,吹吹牛的场合,叶婉兮昏昏欲睡,但是也不敢一个人往外面跑了,她每次往外跑都会遇见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琛儿,那位想出自来水的人呢?是哪位?” 这样一句话在迷糊的叶婉兮耳边炸起,她瞬间精神饱满地看着萧裴琛,想出自来水的人,喔草,这说的不是就是她吗! 叶婉兮心塞塞,以前她只是混在萧裴琛的四周,所能够接触到的人也是萧裴琛周围的人,她也只想要混在萧裴琛周围。 但是现在,当皇上提起她的名字的时候,叶婉兮才知道,自己这个身份以后越少出现越好。 “回禀父皇,叶熙身体不适,不便面圣。”萧裴琛十分从容地扯谎,叶熙早就不见了,哪里是什么身体不适,不便面圣。 不过,这次萧裴琛对叶熙的行径还是表示理解的,毕竟是一名女子,就算是打扮成男人的模样,本质上还是女子。 女子混入军营,那是死罪,铁地不能再铁的铁律。 “说起来,本宫也许久不曾见过叶熙了,三弟,如今叶熙在你的府中吗?”萧裴君突然插入说道。 皇上微微诧异,他看向萧裴君问道: “怎么,太子也认识叶熙?” “回父皇,叶熙胸中有大沟壑,雄才伟略,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叶熙是三弟一早便看中的人才,否则,我还真想抢过来任为己用呢。” 萧裴君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让叶婉兮听着很没有安全感,很不美妙。 叶婉兮心中不美妙,萧裴琛自然也是不美妙的,不仅仅是因为萧裴君说要抢占叶熙,更是因为他这样一番话,相当于将叶熙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而他的父皇听到了这样的话,一定对叶熙的想法更加多了。 但是,叶熙是一个女子,他不能让她出现在朝堂之上,这对她来说,实在是危险。 朝廷不比军中,朝廷中人行事不会顾及过程,他们只在乎结果,为了达成一件事情,他见过那些最阴诡最森寒的手段。 哪怕是他见过了千万人死在自己面前,也不及那些手段的十分之一。 叶熙单纯而美好,将她弄到朝堂之中,百害而无一利。 所以他听到萧裴君的话,萧裴琛只是低低地笑了笑,抬头看着萧裴君,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记得大哥府中有一位谋士,名为辰天宿,这才是天下第一谋士,所谓雄才伟略,辰天宿才配得起这四个字。” 萧裴琛丝毫不提叶熙,既不捧她也没有损她,而是十分真诚地道出了另外一个更大的人物罢了。 辰天宿,天下第一谋士,成名许久,从他口中流传出了无数的治国之道,名扬天下,甘心趋于萧裴君的手下,也是一桩奇事。 果然皇上的注意力立刻被辰天宿这三个字吸引了,相比籍籍无名的叶熙,哪怕是他出了再多的主意,也不敌辰天宿这三个字的分量。 “太子,辰天宿真的在你的府中吗?”皇上立刻转火。 萧裴君看了正在喝酒的萧裴琛,他的脸上神色淡漠,和往常并无太多的差别,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的这位三弟,十分维护那位叶熙。 微微抿唇,既然这样,他就愈发地探究叶熙! 不过现在,他需要解决另外一个麻烦! “回父皇,辰天宿的确在我的府中,只是他并不是三弟所说是我的谋士,只是暂住在我的府中,我们两人也是君子之交……” 叶婉兮没有兴致听萧裴君是怎么说的,她现在心中只是忐忑,这会儿萧裴琛是把皇上给糊弄过去了,但是日后呢? 萧裴琛能够糊弄皇上一时,难不成要糊弄他一辈子,最后这个结,还是要靠她自己来解。 只能让叶熙这个身份永远不出现在世界上了。 但是,她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信任又会毁于一旦了,唉,真是心塞,关键是一旦不得到萧裴琛的信任,她根本没有机会接近萧裴琛。 去军中她就是要呆着她家相公身边的,其余的,她其实并没有任何的兴趣,什么扬名立万,什么名垂青史,她不过是很爱萧裴琛罢了。 看来以后要收敛一下了。 叶婉兮心中百转千回,萧裴琛的心中也是思绪万千,他其实很多事情需要交代给叶熙,但是他总是消失地这么彻底,一点痕迹都找不到。 就像是这次,守着门的侍卫根本没有看见叶熙出去,但是叶熙就是不见了,他翻遍了整个王府,都不见叶熙,想来是已经离开王府了。 她一个女人,却这样地神秘。 这一餐饭在大家心中各有想法的时候,终于吃完了,叶婉兮吃得很累,尤其是担心自己的身份被揭穿,哪怕她很清楚,自己根本不可能被揭穿。 只是堂而皇之地这样讨论,真的很没有爱。 回去的时候,叶婉兮靠在萧裴琛的怀里,昏昏沉沉地半睡半醒,萧裴琛也因为在考虑如何安置叶熙而忧心。 马车上一阵寂静,直到回到了王府,车厢内还是一片寂静。 “王爷?王爷?” 车夫在外面小心翼翼地叫唤到,萧裴琛终于反应过来,他看着怀中已经睡熟了的叶婉兮,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吻,然后下了马车。 “去叫沈晟来府里。” “是。” 将叶婉兮小心地放在床上,萧裴琛还没跨开脚步,叶婉兮就醒了过来,她一把抓住萧裴琛的手,撒娇地说道: “相公,你去哪里啊?” “我有点事情要去办,你先睡,恩?”萧裴琛摸着叶婉兮的脸蛋,将她脸上的乱发拨到一旁。 “我能一起去吗?”叶婉兮小心地问道,他不在,她有些害怕。 萧裴琛闻言微微一顿,其实已经有答案了。 叶婉兮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说道: “我开玩笑的啦,你快点去吧,早点回来,我困了,再睡一会儿。” 叶婉兮松开萧裴琛的手,缩回到被子里,眯着眼睛,看起来的确是十分困的样子。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乖巧的模样,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亲,然后转身大步地离开。 叶婉兮拥着被子,看着萧裴琛的背影消失在房间内,她将被子扯过自己的脑袋,整个人密不透风地裹在被子里,好似这样,才有足够的安全感。 自从从泗城回来后,她总是会做噩梦,而且还是梦到自己躺尸在乱葬岗中的场景,只有萧裴琛在身边的时候,才会缓解。 第一百六十一章 王爷,您不知道吗? 明明她没有亲眼看见自己躺在横七竖八的尸体中的场景。 所以她脑补出来的画面要多恐怖有多恐怖,简直就是大写的午夜凶铃。 她最害怕这些神啊鬼啊的,在以前她就是敬鬼神而远之,恐怖片恐怖小说更是一点都不碰,最夸张的是,她连恐怖片的宣传片都不能看。 现在脑补了一部午夜凶铃简直害怕到不要不要的,她不敢跟萧裴琛说实情,在萧裴琛身边,以女人的身份,她只是叶婉兮,不是叶熙。 如今萧裴琛一走,一直被压制的害怕就立刻反扑过来,叶婉兮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连声都不敢出,她好歹是学画画的,脑补能力一贯出众。 …… 萧裴琛来到书房,过了一会儿,沈晟便快速地赶来了,今晚的宫宴他也在场,心中也有很多的东西需要跟萧裴琛说,这不,萧裴琛一喊他,他就立刻来了。 “将军。” “恩。” 一直到了半夜,萧裴琛才和沈晟分开回到房内漆黑安静的房内,叶婉兮的呼吸声清浅地几乎听不见。 床上隆起了小小的一坨,显然是没有睡着的。 萧裴琛走到床边,拉起被子,一声惊惧的尖叫声在这样寂静的晚上显得尤为渗人。 萧裴琛听到这样一声尖叫声心立刻就提了,他立刻伸手抓过叶婉兮,入手是一片湿滑的触感。 叶婉兮也感觉到有人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臂,于是开始疯狂地甩动着手,希望能够挣脱这样的控制。 “婉兮!是我,婉兮是我!”萧裴琛一把抱过叶婉兮,一贯笃定沉稳的声音都带了一丝的颤抖。 疯狂的挣扎瞬间就归于平静,只是还是颤抖的身体让萧裴琛清楚方才的一切都真真切切地存在着。 “将军……”叶婉兮抓着萧裴琛胸前的衣服,闭着眼睛,极力平复着内心的恐惧,其实是已经害怕到快要停止心跳的地步了。 “你怎么了?”萧裴琛抱着叶婉兮,无比担忧地问道,他刚才抓着她的手的时候发现她的手臂都是汗,抓着十分湿滑,直到他抱着她才发现,原来是她是浑身都是汗,衣服都被汗给打湿了。 这样地害怕,已经不是他所能理解的害怕了。 在他离开的时候,叶婉兮曾经有说过要跟着他,但是他和沈晟谈乱的事情不是叶婉兮能够听得,而且当时他也只是当做叶婉兮舍不得他,原来不是这样的。 她这么害怕,却一点都不同他说。 “将军,我只是有些害怕,我是不是吓到你了?”叶婉兮仰着脑袋看着萧裴琛,明明抑制不出颤抖,还是尽量抑制着害怕。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一张血色褪尽的脸,乌黑的头发贴在脸颊上,瞳孔中还残留着恐惧和无边无际的委屈。 她在控诉自己不配在她的身边,但是她表现地这么隐晦,让他愈发地心疼。 “你怎么了?婉兮,告诉我,恩?”萧裴琛的声音很有磁性,也充满了令人心安的力量,经过岁月沉淀的笃静,无需多言,就能让人内心的浮躁和恐惧缓缓的降下来。 叶婉兮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张了张嘴,还不等她说出一个字,脑袋一歪,就直接晕倒在萧裴琛的怀中。 萧裴琛一直都看着叶婉兮,她一晕倒,萧裴琛立刻就发现了,瞳孔猛地骤缩。 “来人,立刻传太医!” 李太医半夜睡得好好地,被一群人硬生生地从被窝中拉出来,他很想发脾气的,但是看着面前这一排整装待发的士兵们,心中猛地一个咯噔。 用的了这样阵仗的……除了皇上就是三王爷了,而若是皇上,那定然不会来找他,每个主子都有主要负责的太医,他并不是负责皇上的太医。 那么剩下的一个,便是三王爷了。 三军统帅,整个三王府都是士兵,半夜能用这样的手段将他叫醒,也不是什么夸张的事情。 再者,三王妃的身子一直都是他来医治的,身中蛊毒啊,这样的病情真是棘手啊。 “是李太医吗?”阿泰一身笔挺地军装,看着面前这位脸外衣都没有穿整齐的人,朗声问道。 “是,我是李太医。” 萧裴琛朝着身侧两人使了一个眼色,立刻有两人上来左右将李太医提着,李太医心下一慌,慌张地问道: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阿泰一边往外面大步地走去,一边和李太医解释道: “王妃出事了,您的药箱已经给你备好了,请您现在立刻去三王府,王妃身子弱,王爷很担心。” 李太医被一左一右地架着上了马车,然后就是疯狂地赶路,李太医手脚忙乱整理着衣服他的心中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怎么感觉这次王妃要挂了。 很快的,马车就已经到了王府门口,一个士兵冲入车厢之中,拎着他的肩膀,将他直接带离马车,然后是一段极快的走路,李太医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到了萧裴琛的面前。 李太医一惊,双膝一曲刚想下跪就被萧裴琛一把拉起来,直接拉到床边。 “李太医,她昏倒了。”简单明了的一句话让李太医不禁心中想要骂娘,妈的,他还看不见王妃昏倒了吗! 但是这些他是不敢说的,李太医立刻开始诊脉,来来回回仔仔细细地诊断过后,李太医收回手。 “王爷,王妃是因为惊吓过度才导致的昏迷,醒了只需要服用一剂安神汤便可以了,并无什么大碍。” “受了惊吓昏迷?跟蛊没有关系吗?”萧裴琛微微眯着眼睛,他对于叶婉兮身中蛊毒的事情实在是太担忧了,简直就像是在叶婉兮的体内埋了一枚定制**,时时刻刻地提醒着他,身侧的女人很有可能朝不保夕。 萧裴琛自问自己纵横戎马这半生,从未有过这样的恐惧。 “回王爷,王妃的昏迷跟蛊没有关系,只是王妃的身体很虚弱,好似之前还大病过一场,就算调养回来了,底子还是虚的。”太医恭恭敬敬地回答,反正这次病情并不是很严重,李太医的心也终于落回了原来的地方。 “大病过一场?你说是的因为流产吗?” 太医摇摇头,说道: “不是的,王妃的体虚不是因为流产,而是得了一场几乎要性命的大病,王爷,您不知道吗?” 太医的反问让萧裴琛猛地一怔。 这几个月他都在泗城,根本空不出时间来管京城的事情,加之后来叶熙得了疟疾命悬一线,他更是寸步不离地守着,所以对于叶婉兮的事情,他实在不是很清楚。 加之守着叶婉兮的人也从未说过有什么异动,他便一直以为叶婉兮没事。 得了几乎要性命的大病吗?他怎么半点风声都没有接到,而且,叶婉兮为什么也没有提起。 一抹亮光在脑海深处一闪而逝,快得萧裴琛都无法抓住,就让它这样消失了。 萧裴琛突然有些烦躁,对叶婉兮的愧疚,以及对叶婉兮隐瞒的气愤。 “下去煎药吧。” “是,王妃不到天明便可醒来,王妃醒来便可直接喝药。” 李太医离开后,萧裴琛坐在床边,拿着温热的毛巾给叶婉兮擦身体,自从他离开到他回来,至少有一个时辰,她害怕到浑身都是冷汗都不肯来跟他说。 萧裴琛觉得有些无力。 将叶婉兮换了干净的衣服,擦了身体后,萧裴琛来到外间,他低头俯视着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七喜,嗓音淡漠中带着丝丝的愤怒: “王妃得过一场大病,你知道吗?” 七喜哪里知道啊! 王妃回来后,关于她在军营中的事情很少和自己说的,什么大病,她根本不知道! 七喜这时突然觉得自己还好是伏在地上的,王爷看不见她的神情,否则几乎不用询问,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七喜跪在地上身体抖得一塌糊涂,但是一句话都不敢说,说多错多,这个道理王妃有教过她的。 而七喜这样的沉默,在萧裴琛的眼中就是心虚的默认。 “好大的胆子!竟敢敢瞒着本王!”徒然拔高的音量,让七喜抖得愈发厉害,她还是沉默不语,她在赌,赌王爷足够重视王妃,只要这样,王爷就不会把她怎么样,了不起一顿罚,她还是受得住的。 “王妃得了什么病?”萧裴琛再次问道。 七喜一脸的晦暗,她什么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什么,也不会和王爷说,于是索性保持沉默。 萧裴琛被七喜的态度惹怒,感情瞒着他还不够,他自己问都不肯说是吗? 七喜感觉到下巴一疼,脸强势地被抬起,她慌乱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王爷,睁大了眼睛,抖着嘴唇,生硬地吐出了一句话: “王爷,王妃不准我说。” 一句话,便掩盖了所有的不知道,萧裴琛冷冷地看着七喜,在这样的目光下,七喜无处可躲,她也不敢看着萧裴琛,她很清楚王爷的实力,虽说不能一眼看穿她心里在想什么,但是也应该差不多能够知道自己在撒谎。 第一百六十二章 良心不安 七喜的害怕掩饰了许多的东西,萧裴琛其实看不出什么东西了。 但是那句“王妃不准我说”已经说明了一切,叶婉兮打算瞒着他,至于为什么要瞒着他,这个原因还是要问叶婉兮。 “可有招过太医?”萧裴琛再次问道。 结果看到的还是摇摇头,无名的怒火从心底升起。 “为什么不招太医?!”音量高了许多,可见萧裴琛十分恼怒。 七喜战战兢兢,愈发地害怕,说的话也是磕磕盼盼的: “回、回王爷,王妃、王妃说她身体底子够好,自己会好的,麻烦太医让她于心不忍。” 不得不说,叶婉兮对七喜潜移默化的效果十分好,哪怕是没有半点的彩排,她临时编的话也像极了叶婉兮的语气。 但是萧裴琛听到这样的话,只是感觉怒火熊熊燃烧,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知觉的叶婉兮,想要生气,但是却无从生气,要他怎么舍得和她生气。 最后也只是无疾而终。 七喜被萧裴琛丢出去看药,七喜逃也似地走了。 萧裴琛用热毛巾给叶婉兮擦脸,昏迷着的叶婉兮嘴里迷迷糊糊地说着胡话,萧裴琛凑近了听,听了好几遍才听清: “将军,救我,我怕。” 她在昏迷中向他求救,萧裴琛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无力,他看着躺在床上的叶婉兮,无能为力,听到她在向他求救,也是半点办法都没有。 萧裴琛握住叶婉兮冰冷的手,紧紧地捏着,好似要用自己的体温将她捂热。 直到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叶婉兮才悠悠地转醒。 其实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喜欢的人,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而叶婉兮,现在就被这样的幸福所包围着,她巴巴地看着坐在床上的萧裴琛,愣了片刻,不禁怀疑地说道: “喔草,是不是看花眼了,我怎么看见我相公了。” 萧裴琛听到这话,又好笑又辛酸,不过也是知道,自己好几个月不再叶婉兮身边,谁又知道究竟有几次在梦中她向他求救。 萧裴琛放下手中的毛巾,心疼地揉了揉叶婉兮的脑袋,声音也是放地极柔: “你没看花眼,你相公就在这里。” 叶婉兮哼了哼,说道: “那你亲我一下,我才相信。” 叶小姐从来都是非常甜的姑娘,不仅甜,还很流氓,撩汉撩妹技能满点,分分钟让人疼到骨子里去。 萧裴琛也是这样的,听到叶婉兮这话,瞬间心里就软的一塌糊涂,在她的嘴唇上啄了啄,就听到叶婉兮意犹未尽地说道: “是真的,早知道让你亲我三下了。” 萧裴琛哭笑不得,将叶婉兮耳边的碎发捋到耳后,唤了七喜的名字,一直在外守着的七喜很快就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中药进来。 叶婉兮坐在床上,看着那一碗黑漆漆的药,心里一个咯噔,顿时觉得自己醒的可能不是时候。 她眼睁睁地看着萧裴琛接过药碗,舀了一勺汤药,在嘴边吹了吹,就打算朝她递过来。 叶婉兮立刻伸出双手,拒绝地摆了摆手,说道: “相公,你喝吧,我不爱喝这玩意儿,都给你喝,不用跟我客气。” 萧裴琛动作顿了顿,不过他早就习惯叶婉兮这不着四六的性格了,偏生自己还喜欢地不行,只是偶尔对她一点办法都没有罢了。 “这是安神汤,不苦的,乖,把它喝了。” “你怎么不喝啊?”叶婉兮换了一个姿势,好整以暇地问道,看这阵仗显然是打算和萧裴琛打持久战了。 “我没病,不需要喝。”萧裴琛好脾气地解释道。 “我也没病,也不需要喝。”叶婉兮感觉自己现在满血,喝这个简直就被奶了一口毒奶,到时候血条肯定会减少的。 “你有病。” “你丫的才有病!” 萧裴琛满头的黑线,叶婉兮对于喝药从来都是非暴力不合作的。 将勺子重新放回碗里,萧裴琛端起碗就喝了一大口,叶婉兮睁大了眼睛,还以为自己的劝说有了效果,结果下一秒萧裴琛就扯过她的脑袋,印在了她的嘴唇上。 微苦的药汁被推到自己的口腔之中,萧裴琛扣着她脑袋的手十分顽强,她根本没有半点力气挣扎。 叶婉兮一边喝药,一边在心中惨叫,这么狗血的片段,萧裴琛是哪里学来的! 喝了一大口,叶婉兮整张脸都是红的,七喜低垂着脑袋,显然是憋着笑。 叶婉兮瞧着萧裴琛还想来一口,立刻压住他的手,抖着嗓子说道: “相公,我自己喝,我自己喝,不劳您老。” “自己喝?”萧裴琛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叶婉兮。 叶婉兮吞了吞口水,立刻点点头。 然后就是一口闷。 叶婉兮放下碗,扯过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可怜兮兮地看着萧裴琛。 她的眼神十分亮,充满了灵气和狡黠,尤其是配着她一脸的红晕,让萧裴琛感觉身下某处有些不太听话了。 明明她什么事情都没做,就让他这样控制不住。 “七喜先下去。” 七喜立刻端着药碗下去了,下去的时候还给叶婉兮使了一个眼色,叶婉兮解读了半天,七喜小姐应该是想对她说:你完蛋了,好自为之吧。 叶婉兮正襟危坐地看着对面的萧裴琛。 萧裴琛觉得好笑,不过接下来的话,的确很严肃。 “你得了什么几乎危急性命的大病?” 叶婉兮心中一个咯噔,自己这一晕倒,肯定又经过了哪个太医的诊断了,好家伙,竟然发现她生了一场九死一生的病! 不过还好,没有直接诊断出自己得了疟疾,那就真的是日了狗了。 叶婉兮唯唯诺诺的,她小心翼翼地看着萧裴琛,问道: “七喜没有跟你说吗?” 说到这个,萧裴琛的脸色顿时就拉了下来。 “七喜说,你不准她说。” 叶婉兮心中赞叹,一年多前,七喜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小淑女,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小狐狸了。 “哦。” “哦?!赶紧说你得了什么病!”萧裴琛的音量直接拔高了好几个层次,叶婉兮每次非暴力不合作的姿态他都觉得很无奈,总不可能真的揍她。 “唔,就是发了高烧,啊,过几天就好了,哪有危及性命这么严重,将军,我跟你说,有些太医就是喜欢夸大病情,这样他们担的责任就能少一些,你别上当了。”叶婉兮一脸的正派和严肃。 躺枪的李太医,心都要碎了。 “为何不传太医?” “七喜没有跟你说吗?”叶婉兮再次问道,她都还没有和七喜小姐对过词,万一说漏了嘴,萧裴琛那是人精中的战斗机啊。 “没有。”终究还是藏了几分试探的意思。 叶婉兮眉梢一挑,现在好了,七喜真的是她的好姐妹。 “相公,我身体底子一级棒,根本不用看什么太医,我自己都能自己好的,麻烦人家,多不好意思啊!” 叶婉兮眉飞色舞地扯淡,萧裴琛原本悬着的心也缓缓落下,他看着面前生龙活虎的叶婉兮,原本阴沉的心情也渐渐地放轻松。 “相公,入秋了,秋高气爽,我们出去野餐吧。”叶婉兮喝了一碗安神汤,感觉浑身都有用不完的劲。 “过几日便要秋季狩猎了,你先养好身子,恩?” “还有几天?”叶婉兮眼睛一亮,她都忘了这码事了,虽然上次遇见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但是那里的景致,她还是很喜欢的。 “十日。” 十天过后,叶婉兮的身子已经大好,尤其是这十天萧裴琛除了办公事,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叶婉兮身边。 十天前的惨烈状况再也没有出现了,而且因为萧裴琛在,高信恭再也没有出现过,叶婉兮自然是十分欢喜,连带着她作画的质量都好了许多。 这次的秋季狩猎,萧裴琛的女眷只带了叶婉兮和七喜,多余的丫鬟竟然都没有带,只待了他的一些下属,比如谢晓萌。 当叶婉兮看到谢晓萌的时候,她都惊呆了,谢晓萌怎么说也是一名副将,竟然就这样跟随着萧裴琛,这感觉已经成了萧裴琛的府兵了 叶婉兮趁着萧裴琛还没来,蹭到谢晓萌身边,低声地说道: “萌萌,你怎么来了。” “别跟老子说话,免得让人察觉到我们之间的奸情!”谢晓萌退了三步,不动声色地说道。 叶婉兮抽了抽嘴角,还是十分认真地纠正道: “萌萌,我们之间哪里来的奸情?” “都跟你说,不要跟我说话!”谢晓萌鄙夷地看着叶婉兮。 叶婉兮的心碎了一地,捂着胸口回到自己的马车面前,萧裴琛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叶婉兮捂着胸口,一脸的惨白。 “胸口不舒服嘛?!”快步走到叶婉兮身边的萧裴琛紧张地问道。 叶婉兮也不敢讲真话,她搭着萧裴琛的手臂,弱弱地说道: “最近这几天吃得太多了,吃得良心不安。” “……” 在马车上,叶婉兮靠在萧裴琛怀里睡觉,七喜在一旁安静地不说话,一切看起来都充满了和谐。 第一百六十三章 给我来包去污粉 一直到了驻扎的地方,叶婉兮都没有醒,萧裴琛索性不叫醒她,抱着她下了马车。 而此时,另外一辆马车也停了下来,装饰华丽的马车,下来一男一女,正好和抱着叶婉兮的萧裴琛撞了一个正脸。 萧裴君和何湘云。 皆是对萧裴琛夫妇有觊觎之心的两人。 何湘云看着萧裴琛,眼中的眷恋实在是连掩饰都懒的掩饰。 萧裴君则看着叶婉兮,叶婉兮的脸色一直不是很好,脸色有些苍白,萧裴君微微蹙了蹙眉头。 其实在萧裴琛离开京城的几个月,他有想偷偷去见叶婉兮,只是萧裴琛把她圈地太严密,他根本没有办法进去,无奈,只能作罢。 “大哥,大嫂。”萧裴琛抱着叶婉兮,淡漠地打着招呼,不管怎么说,毕竟血缘的关系放在那里。 何湘云听到萧裴琛叫她大嫂,整个人就变得无比沉闷,脸色也沉了下来,只是在场的两个男人,没有一个会在乎她的脸色了。 萧裴君瞥了她一眼,眼神中充满了蔑视和冷笑。 “弟妹怎么了?”萧裴君顺口问道。 萧裴琛将怀中的叶婉兮抱得愈发紧了一些,显示自己的占有权,他淡笑着说道: “只是睡着了,大哥,我先抱婉兮回营帐。” 说完便直接抱着叶婉兮走了,七喜老老实实地跟在萧裴琛身后,却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扯着自己的身体。 七喜慌乱地转过头,就看到萧裴君一脸温和的笑容。 七喜听自己的主子说过,太子这号人物啊,笑里藏刀,坏地不要不要的,千万不要去惹。 七喜小姐有一个优点,那就是非常听叶婉兮的话,叶婉兮说什么,她就信什么,毕竟以她的生活经历和智慧,还是听从叶婉兮的话比较合适。 七喜看着萧裴君,身子抖地不像话,而且,她们家王爷走地好看,现在连身影都找不到了,嘤嘤。 这个世界上,还是她家王妃疼自己。 “太、太子。”七喜一脸的惊恐,立刻跪倒在地上。 “免礼,我问你,你家王妃怎么了?听闻你家王妃生了一场危及性命的病,是什么?”萧裴君拎着七喜的肩膀,将她直接提了起来,说话的语气还是温和的。 七喜不知道太子是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王妃得了一场大病,但是问题是,这个问题王爷也问过,她真的是不知道啊! “回太子,奴婢,奴婢不能说。”还是一样的说辞,反正她也想不出更好的说辞了。 “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不是一直都在婉兮身边吗?难道说,你不在你家王妃身边,唔,这样私自离开主子的奴才,是要被乱棍打死的。”萧裴君淡笑着说道。 七喜终于再一次彻彻底底地了解到,自己的王妃是多么和善,多么温柔的一个人,就算她犯了错,也丝毫不会怪罪于她。 另外,王爷其实也是这样宽厚的一个人,哪怕他曾对自己疾言厉色,却从未真正地罚过自己。 相比之下,这位一直笑眯眯的太子,是多么恐怖的一个人啊。 七喜怕地一直哆嗦,她怯怯地说道: “是、是王妃不准奴婢告诉任何人的……” “哦,是你家王妃不准你说,还是你根本不知道?你就是这么糊弄三弟的?”萧裴君的眼光毒辣,尤其是将七喜的表情尽收眼底。 七喜眼中那难以掩饰的心虚,怎能逃过萧裴君的眼。 被看穿了心事,七喜一时间手足无措,身侧又没有一个人来帮助她,简直急得要哭出来了。 “太子……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七喜有些绝望地闭上双眼,王妃从未将这些事情告诉她,这叫她如何知道。 “这几天,你去哪里了?还是说,婉兮去哪里了?”萧裴君转念一想,这个丫头可能并没有那么大胆,但是叶婉兮,那绝对是一个连胆小怎么写都不知道的主。 七喜没有想到这么快就会被萧裴君猜到,她不敢看着萧裴君,同样的,她也表示了沉默。 只是此时的沉默,便是默认。 出乎意料的,萧裴君放开了七喜,他没有继续逼问七喜,反倒是放了她一马。 “回去吧,你家主子醒了,你还要去伺候着。” 七喜慌乱地行了礼,快速地跑了,以她的段位,实在是不能和太子这样的人抵抗,分分钟要被完爆。 “去哪了?”七喜刚到营帐,气息还不稳,萧裴琛的问话就到了。 七喜的身子僵了僵,老老实实地回到: “太子将奴婢留下来,问了一些关于王妃的问题。” 总体而言,七喜还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完全糊弄不过这两只老妖精,就专挑大实话说,只是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罢了。 “他问你什么了?” “回王爷,太子问奴婢,王妃得了什么病,太子不知从何处知道,王妃生了一场大病,奴婢还是回答王妃不准奴婢说。”七喜回答地点到为止,但是句句属实,纵然是萧裴琛也不能找出什么纰漏来。 果然,萧裴琛点点头,对着七喜说道: “留在这里看着王妃,她醒来会肚子饿,厨房准备了小米粥,放凉了一些给她喝。” “是。” …… 叶婉兮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漆黑了,睡了一觉,叶婉兮却觉得浑身累得不行,躺在床上哼了哼,营帐内的灯就亮了起来。 微微眯着眼睛,她便听到七喜说道: “王妃,您肚子饿了吗?” “有点。” “奴婢去给你拿吃的。” “还是七喜疼我。”叶婉兮一双眼睛笑得跟月牙一般,靠在床上,懒洋洋地说话,模样简直让人想要疼她爱她。 七喜很快便端来了小米粥,小火熬了许久,小米粥软糯香甜,叶婉兮连喝了两碗都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我相公呢?”叶婉兮放下手中的勺子,舔了舔嘴唇问道。 “奴婢不知,许是有事出去了。” “恩,我要起床了。” 走出营帐,一堆一堆的篝火,实在是十分地美丽。 叶婉兮的深思不禁飘向一年多前,唉,好久没有见到她的男神,也不知道他在青泷的处境如何了,她手上没钱没势的,真的要探查到青泷皇室的事情,还是挺难的。 希望他一切安好吧。 才踏出营帐三步之远,谢晓萌就从黑暗中走出,看着睡了一个下午的叶婉兮,最嘴形说了一个“猪”字,便带着叶婉兮去找萧裴琛了。 叶婉兮气得想要揍谢晓萌,但是自己这一身好看的裙子,不太适合做这么大的动作,只能作罢。 来到萧裴琛的身边,叶婉兮看着围坐着篝火的人,有片刻的失神,沈晟,沈括,焦浩宇,还有站在自己身旁的谢晓萌。 这是在军营还是在狩猎,怎么阵容一样一样的。 “将军……”叶婉兮呆呆地喊了一声,然后猛然察觉有些不妥,自己现在是叶婉兮,不是叶熙。 oh!她已经感受到沈晟那要吃了她一般的眼神了! “婉兮,过来坐。”好在萧裴琛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在平日了,叶婉兮也会偶尔称呼他为将军。 “想必这位便是三王妃吧。”焦浩宇首先说道,一双虎目中尽是友好,一点都不像战场上的焦浩宇,唔,战场上的焦浩宇,听谢晓萌说,就像是疯狗一样,叶婉兮一开始还是蛮害怕的。 “参见众位将军,呀,沈公子也在啊,气色挺好,最近在哪发财啊?” 沈晟其实很想掐死叶婉兮的,但是这位是自己好兄弟的妻子,不好下手。 萧裴琛捏了捏叶婉兮脸,他也是拿叶婉兮没有办法。 紧接着,萧裴琛等人就开始围绕马克思列宁主义,三个代表重要思想……额,不是,是围绕天澜,南盛,青泷三国的局势,随口聊一些关乎国际民生的话题。 叶婉兮做出一副“纯洁的我,不知道你们在聊什么”的表情看着众人。 谢晓萌和沈晟心中对叶婉兮十分地鄙视,但是面儿上还是恭恭敬敬的。 就在萧裴琛说着该如何对抗南盛的这个话题的时候,突然转过身来,对着叶婉兮说道: “有喝粥吗?” 叶婉兮立刻凶猛地点点头。 “若是觉得无趣,就和七喜去别处找别的女眷玩,等会我去接你,恩?”萧裴琛笑着说道。 叶婉兮实在是受不了萧裴琛每次问她问题时,最后还要加一个“恩”字,尾音带着浅浅淡淡的宠溺,让她每次都差点克制不住内心的……**。 说实在的,她还是很想强了萧裴琛的,只是自己的实力和性别不允许,否则,嘿嘿嘿,不说了不说了,太污了。 “七喜,给我来一包去污粉。”叶婉兮看着萧裴琛,一脸的坏笑,突然朝着七喜说道。 七喜小姐哪里能够跟得上叶婉兮的思维,一时间啊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叶婉兮愣了愣,知道自己方才说了什么鬼话,于是万分淡定地对着萧裴琛等人说道: “那你们吃好喝好,我找我的小jie妹去嗨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打牌不,二缺一 叶婉兮带着七喜落荒而逃,剩下一群大老爷们面面相觑。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渐渐收敛,他看着众人,手中把玩着一根枯树枝,淡淡地说道: “说说宁封最近怎么样了?” 众人微微一愣,倒是沈晟最先反应过来,心中免不了吐槽:将军,你这避嫌的意思也忒明显了吧!不就是不想让叶婉兮听到关于宁封的消息嘛!至于绕这么多弯子嘛! 话说当初叶婉兮一手画工惊艳了所有人,而且这幅画画的正是宁封,想必他们家将军都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以他们家将军对叶婉兮的占有欲,铁定是觉得宁封这个人最好永远消失在叶婉兮的生命中。 所以现在,唉,太猥琐了,太猥琐了。 “裴琛,宁封这个人远比我们所知道的要有城府,最近他带领十万大军,一举扫平了北方的突厥人,在青泷的威望瞬间压过其他的皇子,甚至有人说,让宁封重回太子之位。”沈括义正言辞地说道。 虽然沈括早已不上战场打仗,但是三国之间的局势依旧是了如指掌,如今宁封在青泷国有这样大的动作,沈括不想知道都难。 “没有想到,宁封敛尽锋芒多年,如今倒是雷厉风行。”沈晟淡笑着说道,脸上有些看好戏的表情,倒没有多大的担心。 毕竟青泷的局势有了宁封的插入,将会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三位皇子夺嫡,不管是谁最后胜出的是谁,青泷的国力定然不如之前,他们暂时不需要为此而担心。 倒是南盛,高信恭重回南盛,哪怕是之前两国有过联姻,也立下了盟约,他们还是觉得如鲠在喉,实在是高信恭这号人实在是让人觉得忌惮,他像是一枚**,只是什么时候炸,完全凭他的心情。 这样诡异的变数,没有一个人会喜欢的。 “我有一种直觉,最后会是宁封坐上那个位置。”焦浩宇突然间开口说道。 沈括看向萧裴琛,这里军事素养最高的人,自然是他。 萧裴琛听到焦浩宇的话,竟然暂时沉默不语,显然是他并不是很确定,夺嫡之路步步凶险,充满了未知,自然也是充满了各种可能。 三位皇子都有可能站在至尊之位,但是至尊之位只有一个,一人生,两人死,青泷的民风剽悍,全民皆兵,皇子的性格自然是跋扈张扬,二皇子外戚实力雄厚,三皇子从军出身,一个个都不是好惹得角色。 倒是宁封,十一年前仓促定下的太子,在天澜十年,性子静笃,为人更是温和,至少在大家眼中是这样的。 但是本质上呢,卧薪尝胆,厚积薄发,心性坚韧,这样的人要比那些将情绪表现在脸上的人要难对付许多。 也更有胜算。 另外,别忘了,宁封一回到青泷立刻将自己的太子之位拱手相让,而且之后以一个亲王的身份,率十万大军横扫突厥,大显才干。 这般果决,这样的手段,实在是让人后背生凉。 从宁封的性格来分析,若是没有足以说服他的信心,恐怕他还是会一直沉默下去,他像是一只蛰伏许久的毒蛇,一出现,便是天雷地火,不死不休。 萧裴琛淡淡一笑,嗓音冷冽地如山涧的清泉: “宁封的确更有胜算一些,只是如今彻底展露羽翼,他的路会更加难走。” “更难走的路,恰巧是上坡路。”谢晓萌突然插嘴说道。 一群人的视线瞬间锁定在谢晓萌身上,这位大老粗什么时候会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了?! 半晌后,萧裴琛收回视线,笑着说道: “晓萌最近倒是读了一些书进去。” 谢晓萌闻言耳根子立刻红了,结结巴巴地说道: “是、是叶熙教我的。” “难怪,我怎么说萌萌竟然这么有文化了。”沈晟在一旁大笑着说道。 沈括轻轻挑了挑眉,看着萧裴琛笑着说道: “叶熙这个名字我已经听了许多遍了,你什么时候让我见识一下这位奇兵绝谋的叶熙啊?裴琛你将人藏地够严实的啊。” 顿时,萧裴琛,沈晟,谢晓萌三人的脸色一变,从皇上提起叶熙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已经开始关注起来叶熙。 若是放在以前,萧裴琛绝对不会说什么,甚至是支持的,若是叶熙愿意,他一点都不介意给他一个官职。 但是现在,叶熙是女子,女子不能进军营,更别说要在朝为官了,那简直就是在叶熙的脖子上,直接悬了一把刀。 他们刚从鬼门关将叶熙硬拉回来,难道如今又要重新将她送到另外一个鬼门关吗? 沈括也是察言观色的好手,尤其是三人齐齐变了脸色,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更何况能够让自己这位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的学生变了脸色,肯定有大状况。 “怎么,有隐情吗?”沈括随口问道,倒也没有将气氛弄得太严肃。 焦浩宇坐在一旁,巴巴地望着萧裴琛,说实在的,他也很想见见这位叶熙啊! “老师,不是我藏地严实,而是叶熙在我这里拥有绝对的自由,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根本不由我说了算,现在我也不知道叶熙在哪里。”萧裴琛此刻竟然有些庆幸,好在叶熙这般地随性。 若是叶熙就在他身边,那还真是说不上来该如何是好。 沈晟和谢晓萌隐晦地对视了一眼,叶熙哪里都不在,就在他们的身边啊。 两人的心中纷纷哀嚎,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要知道这个秘密!他们宁愿被叶婉兮蒙在鼓里!也不愿意一整天都要为她提心吊胆。 而正在话题中心的叶婉兮带着七喜随处乱逛,来到了一个男子的火堆旁。 男子一身淡蓝色的长袍,五官雅致如江南的山水画,眉宇间有几分的忧郁,至少叶婉兮认为是忧郁的,她觉着可能是没有人陪他聊天,所以才忧郁的。 叶婉兮心中也很忧郁,说实在的,她还是比较喜欢呆在萧裴琛的身边,在这里,除了七喜,她哪里还有什么小jie妹,她所认识的,都是一群小婊砸。 “这里有人嘛?”叶婉兮礼貌地问道。 坐在火堆旁男子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摇摇头。 叶婉兮拉着起来欢天喜地地坐了下来,同样的,作为传播爱的使者,叶婉兮从怀中掏出了一副扑克牌…… 这是她来秋季狩猎前和七喜熬夜做的,她觉得自己再马车上会很无聊,萧裴琛出去狩猎的时候会很无聊,吃晚饭,嘿嘿嘿之后会很无聊,所以做了两副扑克牌。 她画工一流,扑克的花样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用稍硬的纸折了折,然后裁成一模一样大小的长方形。 其实就是画画有些费时。 叶婉兮看着男子,笑眯眯地问道: “少年,你叫什么名字啊?” 男子的唇角微微一抽,终于仔细地打量起了面前的人,秀致的面容,长得不算太惊艳,只是脸上的笑容太熠熠闪光,为她增添了许多的风华。 尽管如此,叫他少年? 她的年纪比自己要小很多的吧。 “姑娘……”辰天宿无奈地叫道,他很无奈,面前的姑娘好像有些油盐不进啊,跟你聊天完全不看你的反应,只凭自己的喜好。 “少年,来打牌不?二、二缺一……”叶婉兮有些不好意思,都是三缺一,唯独她,狗胆包天,说的是二缺一。 辰天宿十分冷艳地回了一句,不会。 迎接他的就是叶婉兮热情的教学时间,辰天宿本来是懒得理会叶婉兮的,但是斗地主的规则十分有趣,竟然让他无法抑制内心的兴致。 五分钟后,三人生机勃勃地开始了斗地主。 叶婉兮毕竟是浸淫牌界已久,出手分分钟都让辰天宿和七喜毫无招架之力,叶婉兮私自给自己封了一个牌神。 辰天宿表示不服,叶婉兮表示自己专治各种不服,七喜夹在中间不敢说话。 随着时间的推移,辰天宿的胜率开始上升,看着叶婉兮的眼神都带着难掩的得瑟。 又一盘叶婉兮被斗倒了,她看着手中的三五七,真是日了狗了,她怎么会留下这么恶心的牌! 辰天宿十分潇洒地以四个小二结尾,叶婉兮突然很想改变规则,爱情公寓里的打牌规则是怎么说来着…… “怎么?想改规则了。”辰天宿作为第一谋士,这点眼力劲都没有,那也是枉为第一谋士了。 被看穿了心事的叶婉兮,一点也不矫情,她将手中的三五七塞到一堆牌中,义正言辞地说道: “小伙子,你怎么没有一点点感恩的心,这些都是我教你的啊!” “三五七,好牌。” 叶婉兮的耳根子已经红得不像话。 她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半晌后,语重心长地说道: “出来的时候,只喝了两碗小米粥,好饿啊,七喜,我们走吧。” 七喜立刻点点头,她看到自己主子输地这么惨,也是心疼。 辰天宿还在洗牌,就看到叶婉兮落荒而逃的背影,他摇摇头,无奈地笑了笑,这个丫头,真是可爱。 第一百六十五章 妈的,智障 当叶婉兮仓皇逃回来的时候,猛然一拍脑袋,悔恨地说道: “七喜,我们的扑克牌忘记拿回来了!” “哎呀,回来地着急,还真的忘记拿回来了,王妃,要我去拿吗?” “算了,不过是一副牌而已,到时候我们在做就好了,这个人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了,和聪明的人打交道,还是很累的。”叶婉兮自认为自知之明这个优点她还是很有体现的。 那位汉子的智商绝对不低,而且能够来到这里秋季狩猎,应该是某个世家公子哥,她一个已婚妇女,找他找地这么勤,应该会被认为是红杏出墙的吧。 她倒是无所谓,毕竟自己节操早就没了,但是坏了人家少年的贞洁那就不好了。 叶婉兮回到萧裴琛身边,萧裴琛远远地就看到她和七喜两人跑着过来,脸上还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相公。”叶婉兮扑倒萧裴琛的怀里,脸上的笑容带着那么一点点的心虚,说来惭愧,差点坏了一个少年的贞操。 “去哪里野了?”萧裴琛揽过叶婉兮的腰,淡笑着问道。 “唔,我只是去散了一会儿步,然后我就想相公了,然后我就回来了呀,你们讨论完了吗?” 叶婉兮自然不可能把那位不知姓名的少年推到风口浪尖,随口扯了一段话。 萧裴琛微微眯了眯眼睛,倒是没有点破。 “时辰不早了,散了吧。”萧裴琛带着叶婉兮朝自己的营帐。 剩下的人看着两人的背影,焦浩宇忍不住打趣道: “换做是以前,我怎么都不会想到,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纤弱的女子套住了我们天澜的战神,这三王妃性情不错,可惜就是身子太纤瘦了。” “裴琛有他自己的决断。”沈括笃定地说道,他当初一手教会了萧裴琛如何打仗,如何克敌制胜,如何不战而屈人之兵,他太了解自己学生的性格了。 萧裴琛是那种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人,头脑够清晰,手段够果决。 如今他这般宠溺着自己的王妃,其中的缘由旁人未必都知道,他这般狡兔三窟的人,遇见了真正喜欢的人,还不是藏得好好地。 沈括和焦浩宇聊着天,而沈晟和谢晓萌则私下交换着一件,谢晓萌对于焦浩宇的话,总结起来,简单粗暴的四个字: 妈的,智障。 叶婉兮和萧裴琛回到营长,叶婉兮还是吃了三块桂花糕,萧裴琛将她嘴角的屑擦去,将她圈在怀里不说话。 叶婉兮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妈的,自己丢了一副扑克,现在要重新补一副! 更加悲剧的,那位少年叫什么名字,她到现在都不知道。 叶婉兮的速写非常快,萧裴琛看着她的画工,深邃的眼眸愈发地深了下去。 “这是在画什么?”叶婉兮这么个画法,萧裴琛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等会在教你,这是一个很好玩的游戏。” 叶婉兮这一画就到了晚上十点,外面已经安静得只剩下鬼了,七喜早就被叶婉兮叫去睡觉。 萧裴琛宠她让她,但是这么晚睡,他的幸福生活质量顿时下降了许多,在连续两次表示可以睡觉,而叶婉兮无视之后。 萧裴琛大大终于忍无可忍,他面儿上还是一派淡然,只是抢夺叶婉兮铅笔的手是那么地非凡和伟大。 用毛巾将她的手擦干净,然后灭了蜡烛,抱着她到床上。 叶婉兮的脑电波还没有恢复正常,已经被压在身下了。 她表示心很累,于是说道: “相公,我只差最后三分钟就可以画好了。” 萧裴琛虽然不知道叶婉兮说的三分钟是多久,但是他还是十分镇定地说道: “我困了。” “那困你就睡啊,你压着我做什么?”叶婉兮表示自己很无辜的,她画画的动作其实很轻的,怎么都不会吵到小培的。 “睡前我习惯做点什么?”萧大大认真脸。jpg “做点什么?”叶婉兮乐呵呵地问道。 “你说呢?” 这般露骨地表示,叶婉兮心中不禁哀嚎,她好傻好天真,为什么会认为萧裴琛是好人。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叶婉兮睁开眼睛,双目空洞地看着营长的顶,犹如一把巨大的伞,而且萧裴琛的地位极高,分给他们的营帐也是十分华美,精致的图案,曼妙的姑娘。 叶婉兮觉得,她可以躺在床上看一年。 “看什么呢?”一道男声,一道每一次响起叶婉兮都想哭的男声。 她转过脑袋,看着高信恭风华绝代脸蛋在自己的床边,而叶婉兮的脑海中只有六个字:妈的,阴魂不散。 “啧啧,萧裴琛可真是一点都不疼你,瞧你身上的这些青青紫紫,他还是人吗?这个禽兽。 叶婉兮感觉裸露在空气中的脖子被高信恭的眼神给视奸了。 现在更加恐怖的是,她没有穿衣服,一件衣服都没穿! 如果现在假装没醒,是不是不太可能了…… 叶婉兮在心中想着这样做的后果,她相信,以高信恭的变态,他绝对会把被子掀开的,指不定用的还是:我看看你身上有多少伤口,这样的借口。 叶婉兮很绝望的,高信恭这样的存在,世俗已经不能约束他了,他所有的行为都是看心情的,卧槽啊,问题是,他还是一直骚扰她! 要不,在这里做了他吧,叶婉兮心中想到。 “怎么不说话呢?咦,还出汗了,你有这么怕我吗?”高信恭温凉的手指擦过她的额头,看着指尖晶莹的汗珠,他竟然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叶婉兮瞳孔骤缩,她仔细地想了想,还是杀了自己比较靠谱一些。 “高信恭,你想干嘛?”叶婉兮正了正色,十分严肃地问道。 “想啊,我也可以嘛?”高信恭凑近了一些,距离叶婉兮的脸颊才不到三厘米。 这样短的距离让叶婉兮没有一点点安全感,她往床里面靠了靠,回到: “滚你丫的,想得美。” “那你问我想不想干嘛?”高信恭很委屈地说道,只是那双依旧冷静的眼睛让叶婉兮明白,面前的人,真的很难搞定啊。 “高信恭……”叶婉兮心很累,但是她真的无可奈何,她光着身子,这一点,太可怜了。 “我喜欢你。”高信恭突然说道,他看着叶婉兮的眼神是那么的深不可测,叶婉兮只能看见自己的脸出现在她的眼睛中,但是除此之外,她看不见任何情绪。 叶婉兮觉得自己好像在看着一面镜子,她如何能够揣测一个镜子的心情。 而当她注释着萧裴琛的时候,她可以看到他眼中的宠爱,那种在她面前不加掩饰的爱意,这也是为何,她放下那件悲惨的事情,还能自如地跟他说说笑笑。 也不过是因为萧裴琛对她的好,她要投桃报李罢了。 但是高信恭不一样,他所谓的喜欢她,不过是将她当做是一个玩具,她是叶婉兮,也是叶熙,叶婉兮再怎么不济,也是萧裴琛喜欢的人,而叶熙本身就已经加了许多的光环。 高信恭这一生几乎都处在金字塔的最顶端,他见惯了那些所谓的大场面,觉得心累了。 就好像一个富豪,开惯了特斯拉,突然有一天,他看见了一辆骨架清奇的桑塔纳,顿时觉得,哇塞,桑塔纳好可爱,开车的时候还会发出响声,哪里像特斯拉开起来跟鬼一样没声音。 桑塔纳觉得……唔,叶婉兮觉得自己不能被富豪包ya g。 于是,她说道: “我们性别都不一样,怎么谈恋爱?” 叶婉兮明显得看到高信恭的嘴角抽了一下,她很无辜的,高信恭都敢说跟她来一炮,那她说出这种话,也是意料之中罢了。 “恩,其实我的女人。”高信恭说道。 “哟,这么巧,我是男人耶。”叶婉兮回到。 高信恭的眉头皱了皱,全身都是戏的桑塔纳他还是有些招架不住。 “王妃,您醒了吗?”七喜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而一贯冷静的叶婉兮眼底终于滑过一抹焦虑,万万不能让别人看到高信恭在这里! 七喜虽然不会说出去,但是七喜知道这个,也就等于惹祸上身,高信恭这号人,她是一点都没有对他抱有希望的。 而高信恭也在瞬间就察觉到了叶婉兮的慌乱,他整了整身上几乎没有褶皱的衣服,好整以暇地坐在床边,就差翘个二郎腿,嗑个瓜子。 叶婉兮无奈啊,心累啊,但是不解决掉就有**烦啊。 “说吧,有什么条件是你比较感兴趣,也是我可以接受的?” 高信恭思索了一会儿,笑眯眯地说道: “那亲我一下。” 依旧是那副温淡的嗓音,叶婉兮以前听着觉得很好听的,尤其是她以前在黑牢的时候,两人作为邻居,自己觉得伤心,高信恭也出言安慰过自己,虽然都是一些打击她的话,但是还是让她燃起了对生活的信心。 毕竟,生活不只是有傻逼,还有诗和远方。 但是如今听来,觉得也不是那么好听。 “那好吧。”叶婉兮十分爽快地就答应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旁有,钞票有伐? 叶婉兮答应地这么爽快,以至于高信恭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原本以为,叶婉兮会言词拒绝的,虽然她之前被自己看光,但是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但是如今,明显是他在敲竹杠,她还是答应地那么从容,是因为不在意……还是因为迫不得已。 唉,早知道说亲十下好了。 叶婉兮亲了亲高信恭的嘴唇,虽然她有些难以接受,但是好在高信恭的脸长得十分好看,就当作亲了一个牛郎好了。 “小东西,你这个表情,让我不开心。”高信恭睁大了眼睛,近距离地观察着叶婉兮的表情,他甚至能够看清楚叶婉兮微微颤动的眼睫毛。 叶婉兮闻言一惊,怯怯地说道: “这位少侠,我已经亲了你了,你应该走了,等会七喜进来,你吓着她,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叶婉兮一脸怯弱的表情,说出来的话却是充满了威胁,十分地违和。 高信恭觉得有趣,就在七喜掀开营帐帘子的时候,一个飞身,消失了。 叶婉兮赞叹地看着高信恭的身法,这样的人,的确是她家相公的竞争对手。 “王妃,您醒了吗?”七喜轻轻地问道。 “恩,醒了,去帮我准备洗澡水吧。” 吃完中饭,叶婉兮带着七喜去写生,好不容易来一次这里,不写生真是太可惜了。 跟着萧裴琛东奔西走,见过了山川大河,见过被鲜血浸染的土地,见过流离失所,她的思想深度也加深了许多。 上次来的时候,她的画,画的主要还是场景,场景宏大,画出来的东西自然也是宏大,但是叶婉兮知道,其实这一切都是虚的。 而现在不同,哪怕是秀致微小的场景,因为她如今的心性不同,画出来的东西也是十分地大气,这是一份看穿世俗的豁达和勇敢。 叶婉兮画了三幅画,七喜一边赞叹,一边将画纸卷好收着。 夕阳西下,叶婉兮正好收了最后一笔,签上自己的名字,叶婉兮活动了一下筋骨,和七喜收拾东西准备回去,毕竟上次在这里的经历太惨痛,在这里的的眼泪也格外地咸。 两人收拾好东西,一转身,便看到萧裴琛正朝着她走过来。 他的身后是万丈霞光,他踏着这滚滚红尘,敛尽了一身的刚毅,唯剩下满身的铁汉柔情。 叶婉兮的脑海中突然想起紫霞仙子的一段话: 我的意中人是一位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驾着七彩祥云来娶我。 原本平稳跳动的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叶婉兮有一种,哪怕是自己死在这个男人的手中,那她也是死得其所的感觉。 这样荒诞的感情,是叶婉兮从前不曾有的,但是现在它真真切切地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这个男人,是萧裴琛。 她丢下手中的东西,不顾一切地奔向萧裴琛,滚烫的鲜血从鼻腔滚落,叶婉兮诧异地看着低落在手上的血,然后她感觉到体内所有的力气都消失殆尽,好似体内有一个黑洞,将她整个人都吸了进去。 眼前的黑暗来的太快,快的她都不能触碰到萧裴琛的手。 当自己爱着的女人,毫无征兆地直接倒在地上,是所有男人心中的痛。 “婉兮!” 兵荒马乱的营帐,一排一排的太医,站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几乎了无生气的女人,忧心忡忡。 三王爷虽然向来正义刚毅,但是如今已经暴躁地不行,冲冠一怒为红颜,这种事情,他以前也做过,对此,一直为叶婉兮治疗的李太医深有感悟。 “王爷,王妃体内的蛊虫越来越活跃,这次对王妃来说,是大伤,而且因为上次被强行流产,王妃的身子一直都没有调理好。” 萧裴琛紧紧握着拳头,手背上青筋爆起,手上还有黏腻的血,叶婉兮倒在他面前,他抱着叶婉兮回来,手上都是她的嘴里吐出来的血。 他原本以为上次叶婉兮流产时,已经是他最为痛苦的时候,但是现在,他才清晰地明白,原来还有这样仔细绵长的折磨。 他无能为力。 他的母妃曾经告诉过他,他这一生应该守护两样东西,天澜的子民,以及他怀中的女子。 但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告诉自己,一定不能够慌张,若是连他都慌张了,那叶婉兮该怎么办,她躺在床上,此刻唯一能够依仗的人便是自己。 “那该怎么办?”萧裴琛嘶哑的嗓音,听地让李太医觉得心酸至极。 “按照道理,王妃自己会醒过来,只是她可能会越来越虚弱,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给王妃下蛊的人,就算是能够找到可以解蛊的人,还是需要下蛊人的血作为药引的。” 李太医显然有特地却研究过,毕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知道了。” 李太医带着一群太医离开了营帐,大家都很开心,还以为自己是渡不过这一劫了,谁知道这般简单。 叶婉兮醒来的时候刚好是半夜,营帐内安静地只能够听到外面隐隐约约的风声,萧裴琛坐在床边,如入定的老僧。 而一睁开眼睛的叶婉兮就立刻感觉到抓自己自己手的力道猛地大了许多,她看着萧裴琛,心中很是内疚,她总是给他惹祸,让她担心。 “相公,是不是吓着你了?对不起啊,可能是我最近橘子吃多了,有些上火,才会流鼻血的,你看我现在装地这么虚弱,其实就是让你觉得我很可怜,这样你就会对我很好啦,相公,你说我是不是特别狡猾,只是……” 叶婉兮还没有说完话,就被萧裴琛连人带被子一起抱在了怀里,力道之大,好似要将叶婉兮揉入骨血一般。 萧裴琛抱着叶婉兮,回想着方才她说的话,她跟他道歉,不,她根本不需要道歉,都是他的错,应该道歉的是他啊! 叶婉兮被抱得骨头有些疼,只是她也察觉到萧裴琛异样的情绪,她从被子中伸出双手,环抱着萧裴琛的腰,低声地问道: “相公,你怎么了?” 突然一滴滚烫的泪水滴落在自己的肩头,叶婉兮身子狠狠一震,她张着嘴巴,甚至在怀疑,这会不会是萧裴琛的口水。 萧裴琛这样的硬汉,从来都是流血不流泪的,她万万不曾想到,有一天她会和萧裴琛抱头痛哭,那样的场面实在是太违和了。 应该是她痛哭流涕,萧裴琛摸着她的头,安慰她。 她想,这次真的是吓到萧裴琛了,可是她也不想的,但是她已经感觉到这个毒已经在渐渐地侵蚀自己的身体,她的身体越来越瘦,不仅仅是因为她一直在奔波,而是因为她的本源被一点点地吞噬。 “相公,你别哭了,我也想哭了……” “我一定会治好你的,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萧裴琛的喃喃自语,让叶婉兮觉得心疼,但是,她迟早是要回去的。 叶婉兮醒来了一阵子,便再次陷入了沉睡,她的身体实在是伤地太重了。 萧裴琛躺在叶婉兮的身边,将她抱在怀里,感受着她的体温,这才让一直彷徨着的心脏有了片刻的放松。 第二天的狩猎萧裴琛也没有去,他不敢离开叶婉兮半步,而皇上问了几句,便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大家都察觉到了皇上稍稍有些不开心。 好似沉睡了一个世纪,叶婉兮醒过来的时候,感觉浑身都很难受,床上只有她一人,她伸出手,看着纤细的手指,突然觉得,自己还是稍微胖一些好看。 如果说这具身体在这时代死了,那她该怎么办? 是回到现代,但是随着这具身体彻底消失在世界上。 叶婉兮从来都是敬鬼神而远之,但是作为信仰科学的人,她是不相信有鬼魂存在的。 不过,穿越这种事情,本来就违反了科学。 叶婉兮越想越觉得头疼,索性懒得去想,享受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穿好衣服起床,她走出营帐,刺眼的眼光让叶婉兮微微有些恍惚。 毕竟是,饿了。 叶婉兮摸索到厨房,作为三王妃,叶婉兮得到了极高的待遇,只是叶婉兮也只是想吃一碗清汤挂面而已。 厨子的手艺极好,叶婉兮吃完饭后都想问厨子的支付宝账号是多少,她要发一个红包给她。 吃饱喝足的叶婉兮走出厨房开始乱逛,在一处极其宽阔的地方,一个人在装逼……额,一个人在吹箫。 叶婉兮不太通音律,但是也感觉到这人的水平超然,她站着听了一会儿,就已经被带入曲子中去了。 一曲罢,叶婉兮觉得意犹未尽,然而吹箫的人已经转过身来。 叶婉兮看到了正脸,猛地转身,准备走人。 一道冷清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怎么,又想跑了?” 叶婉兮讪讪地停下脚步,她看着面前的汉子,然后开始翻找,浑身上下找遍了都找不到一两碎银子。 她知道,江湖规矩,有钱捧钱场,没钱捧人场,这位汉字这么问了,就等于说:旁有,钞票有伐? “旁有,支付宝有伐?” 第一百六十七章 明人不装暗逼 辰天宿闻言,蹙了蹙眉头,听不懂叶婉兮的话。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于是他换了一个问题,他一直不曾想过去找她,只是她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没有道理再次放过她。 叶婉兮身子颤了颤,弱弱地说道: “李狗剩。” 辰天宿的眉梢抖了抖,一时间无语。 敢不敢再假一些?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出生的时候,十分惊险,大夫说了要取一个贫贱的名字,这样子才可以长大,你也别小看这个名字,是经过大师开光的,叫一句就可以幸运一天的哦。” 叶婉兮说的煞有其事,好像是真的一样。 辰天宿笑了笑,他差点就相信了呢。 叶婉兮有些尴尬地看着辰天宿,她都已经说得这么完美了,对方竟然还不相信,这种事情,那也只能够多喝一些热水了。 “那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叶婉兮搓了搓手,笑得极其地不自然。 正准备转身离开,就看到辰天宿从袖子中摸出一副牌,在她眼前晃了晃说道: “这个不要了吗?”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叶婉兮一脸的严肃,明明是她忘记了,还说的好像她真的送给了他一样。 而辰天宿听到这话,倒也是一点也不客气地点点头,然后将扑克牌重新收回到怀中。 “看你一脸的病色,身子有碍?”辰天宿看着叶婉兮眉宇间不可掩饰的虚弱和灰败,忍不住出声问道。 叶婉兮一听,顿时就来神来,她身中剧毒这件事情,恐怕只有宁封,聂依斐清楚,但是她后来有去找过聂依斐,只是这货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就连店面都转让了,如果不是叶婉兮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狐妖,她真的会相信聂依斐就是狐妖的。 她不敢将这个事情告诉萧裴琛,她这具身体有着太多的秘密,只要仔细地查,她叶熙的身份也就基本上曝光了,无奈,她只能随缘了。 如今,辰天宿这么一说,顿时她就燃起了希望,卧槽,谁希望自己带着一身毒闯荡江湖啊! 大家都是带着一柄剑闯荡江湖的好不好! “有碍有碍有碍,你给我看看?”叶婉兮伸出手,还把袖子给揽上去了,一只白皙光洁的手臂,就这么没有一点点防备地躺在了辰天宿的面前。 辰天宿也是一惊,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他捏过叶婉兮的手腕,一触即放,然后冷眼地吐了两个字: “中蛊。” 叶婉兮愣了一秒,回到: “啥玩意儿?” “有人给你下了蛊?” “谁?!谁狗胆包天!”叶婉兮秒回。 辰天宿看着她,认认真真地翻了一个白眼。 啥玩意儿啊,他怎么知道。 叶婉兮有些尴尬地看着辰天宿,她也就是那么顺口一问。 “那该怎么办?神医,你救救我吧!”叶婉兮抱着辰天宿的大腿,哀求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中了毒啊!原来是中蛊啊! 卧槽! 蛊啊! 电视剧中阴险毒辣的蛊虫啊!是谁辣么变态,她还只是一个孩子,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叶婉兮的心很痛,很累,很塞。 辰天宿看着抱着他大腿的叶婉、兮,一时间无语,这位李狗剩姑娘究竟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矜持。 若是叶婉兮能够听到辰天宿的疑问,她一定会毫不迟疑地反驳道: 矜持是什么,明人不装暗逼,纯洁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先起来再说。”辰天宿将叶婉兮拉起来,要是让别人看到,还以为他怎么这位姑娘了。 “那你先答应我,一定要救我!” “救!一定救!” 叶婉兮站在辰天宿面前,猛然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稍显局促地问道: “神医,我还没有问你的名字呢。” “辰天宿。” 叶婉兮脑子快速地转动,最后确定,她从未听过这号人。 “原来是辰家的少爷……”叶婉兮干巴巴地套着近乎。 “我……” “话说,神医你是怎么一摸就知道我中蛊了的,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中了毒呢。”哪怕聂依斐是实习生,他也不至于一点端倪都找不出来。 “你是不是蛊毒刚发作过?” 叶婉兮瞪大了眼睛。 “蛊毒发作过后的十个时辰是比较容易察觉到的,平日里到没有那么容易发现。” 原来是这样。 “解蛊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找到给你下蛊的人,以他的血为引,从你体内引出蛊虫,第二个是南盛的皇室有一只蛊王,天下的蛊没有它克制不了的,只要将它引入你的身体,吃了你体内的蛊虫,便可。” “那蛊王不是还留在我的体内?”叶婉兮战战兢兢地问道。 “它会出来的……” 叶婉兮宽心地点点头,南盛的皇室啊,她和南盛的关系可谓是千丝万缕,自己的丈夫是南盛的死对头,她还和南盛的两位皇子纠缠不休,另外,她小姨子的丈夫也是南盛的丈夫。 啧啧,这样的关系下,她能不能借到蛊王用一用呢? 唉,看来接下来,她不能对高信恭那么视而不见了,至少应该讨好一下。 “那你看看在彻底解决之前,我应该怎么办?每次发作都超级疼的。”叶婉兮一脸讨好的笑容,她从第一发作开始,每一次的发作几乎都要昏厥。 她如今是知道了原因,而且发作的次数多了,她也就知道了,但是每次这样发作,很容易吓着她家相公的。 辰天宿哪里不知道蛊毒发作时的痛苦,浑身上下好似被蚂蚁啃咬,这样的痛楚,别说她一个弱女子,饶是七尺的壮汉都会忍不住去撞墙。 她说的这么云淡风轻,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撒娇和豁达,让辰天宿不禁侧目,他真是越来越好奇这个女子的身份了。 来这里的女人,有三种身份,贵妇,贵妇女儿,贵妇奴婢。 面前的小女子虽然穿着随意,但是服饰的用料则是上好的布料,不像是贵妇奴婢,那么这人要么就是贵妇,要么就是贵妇女儿。 若是贵妇女儿还好,若是贵妇,就有些麻烦了。 “我等会去给你制一些药丸,你每个月吃一颗,可以缓解。” 叶婉兮听到这话,都想给辰天宿磕头了。 没有人能够懂当她被蛊毒折磨地死去活来的感觉,那真的是,日了整个动物园都不足以表达的感情。 “所以,你究竟叫什么名字?” 叶婉兮无奈,只能老老实实地说道: “叶婉兮。” 辰天宿沉默了一秒,回到: “萧裴琛的女人?” 叶婉兮点点头。 “难怪……”低低的呢喃声。 “难怪什么?”叶婉兮疑惑地看着辰天宿问道。 辰天宿笑而不语,难怪,难怪传闻三王爷宠妻如命,可以为了她,在太子与太子妃的新婚之夜,直接拆了太子的新房,原来是为了这样一个小东西。 “明日来我的营帐那药丸吧。” “你的营帐在哪里?” “太子营帐一旁。” 叶婉兮的脸色微微一变,上次去太子营帐,给她留下的阴影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现在看到太子就觉得心塞。 “怎么了?”辰天宿看着叶婉兮变了的脸色,淡淡地问道。 “太子是一个大色狼……”叶婉兮哭丧着脸,她实在是不想去那块地方,那里简直就是她最讨厌的人的集中营。 哼,伐开心。 “无妨,在我身边,他不敢拿你怎么样。” “哦哦,那明天中午的时候见。” “好。” 只是出来找东西吃,竟然有这样的机遇,叶婉兮都忍不住觉得神奇。 回到营帐,和七喜搬着架子去画画,她这次想要画一幅画送给辰天宿,叶婉兮画地很仔细,作为萧裴琛的妻子,她不好直接给辰天宿画一幅肖像画,但是画一幅卡通画还是可以的。 “王妃,这是谁呀,长得真可爱?”七喜看着跃然纸上的辰天宿,忍不住问道。 叶婉兮放下手中的画笔,说道: “七喜,不要这样没有礼貌,这位是神医,十秒内转发有奇效。” “啊?”七喜不懂叶婉兮的话。 叶婉兮收拾好画具,开开心心地回到了营帐,由于今天已经有人外出狩猎,所以今晚吃的是烤肉。 叶婉兮胃口很好,好似是饿了许久,到最后,萧裴琛已经不给叶婉兮肉吃,只喂给她一些蔬菜,叶婉兮虽然很不满,但是她真的很饿,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饿,刚才吃下去那么多东西,竟然一点饱腹感都没有。 “王妃,您已经吃了很多了。”最后连七喜都看不下去了,因为叶婉兮吃的比萧裴琛还要多! 叶婉兮拿着手中的蔬菜,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真的吃了很多嘛?为什么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叶婉兮看着萧裴琛,眼中流露了一丝不解和迷茫。 萧裴琛担忧地看着叶婉兮,将她手中的蔬菜放到一旁,接过七喜递过来的毛巾,将叶婉兮的脸上的油渍擦去,亲了亲她的脸颊,说道: “不用担心,不过不能再吃了,我会担心。”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丝凤子蛊 叶婉兮有些不好意思,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这么能吃,随着萧裴琛回到营帐,洗漱过后休息。 直到半夜,叶婉兮都没有睡着,因为她感觉到自己非常撑,胃中的食物不断地膨胀膨胀膨胀,好像要不一切地将自己的胃给撑炸了一般。 她疼的满额头的冷汗,连话都说不出来,萧裴琛在一旁一直给她擦汗,太医早就来诊断过,配了消食的药,可是叶婉兮连一滴水都喝不进去,更别说那一碗漆黑极苦的药材。 无奈之下,叶婉兮伸出手指抠自己的喉咙,只能够催吐了。 叶婉兮吐地肝肠寸断,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 太医跪在一旁战战兢兢地不敢说话,萧裴琛抱着叶婉兮简直心疼地不行。 叶婉兮吐完后,体力不济,在处理干净后,就直接昏睡在萧裴琛的怀中。 萧裴琛看着怀中毫无知觉的叶婉兮,心中潜藏着的恐惧逐渐地放大,太医说的叶婉兮的身体会一点一点地衰败下去,难道来地这样快吗? “王爷……”李太医战战兢兢地叫道。 “下去吧。”萧裴琛抱着叶婉兮回到床上,捏着她冰凉的手,他的心仿佛也是冰凉的。 …… 叶婉兮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她感到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整个人好似陷入了深深的泥沼之中,想要发力都没法发力。 “七喜……”无奈之下,只能寻求救兵。 七喜闻声匆匆忙忙地冲进来,看到叶婉兮就开始流眼泪,叶婉兮想要出言安慰,但是实在是提不起力气。 “先别哭了,给我端一些水,我要洗漱。” 七喜又匆匆忙忙地去端水,叶婉兮在七喜的伺候下,终于起床,还是感到浑身软绵绵的。 “王妃,您要吃些什么吗?” 叶婉兮摇摇头,对着七喜说道: “你先去准备一些小米粥,营帐内有些闷,我一个人出去走走。” “王妃,我还是陪着你吧。”七喜哪里敢让叶婉兮就这样一人出去,要是出了事,王爷还不生吞活剥了她! “我叫你不要跟着!”叶婉兮的音量提高了好几个度,连语气都带着不耐烦,而她从前从未这样凶过七喜。 七喜愣了愣,眼圈顿时红了一圈。 叶婉兮看着不忍,对她说道: “对不起,我只是有些烦躁,你别跟着我,可以吗?” “奴婢只是担心王妃……” “我没事,我现在只想要一个人好好静一静,我不是厌烦你,我只是……”叶婉兮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现在的心情,她有些烦躁。 “那好,若是一个半时辰后王妃您还没有回来,奴婢就告诉王爷,可以吗?”七喜最终还是妥协了,她没有办法看到一个闷闷不乐的叶婉兮,若是这样她会觉得好受一些,那她就不跟着她。 叶婉兮点点头。 漫无目的地乱走,叶婉兮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去找辰天宿,但是她现在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灵魂飘在空中,却没有一个归属的地方。 突然脚下一个踩空,叶婉兮身体失控,朝一旁倒去,她也的懒得挣扎,就直接倒在了草地上,只是有些小疼罢了。 辰天宿老远地就看到叶婉兮走在他们昨天相遇的那块地方,他微微眯了眯眼睛,不是说好去他的营帐拿药的嘛,难道这个丫头忘记了。 好在他把刚刚炼制好的药放在怀中,只是……唉,算了,下次吧。 “走路不知道看路的吗?”他低头看着闭着眼睛躺在地上的叶婉兮,刚才她一脚踩空的时候,连一点惊吓都没有,就这么直接倒在了地上,他都以为她是故意的。 如今看着她身形有些狼狈,可见是真的摔倒了。 叶婉兮睁开眼睛,看着辰天宿,嘴角扯了扯,弱弱地说道: “我忘记去你那里拿药了,神医。” “我给你拿来了,只是有空还是要去我营帐一趟。” 拉起叶婉兮,辰天宿席地坐在她的身侧,让叶婉兮靠着自己。 叶婉兮接过一个精致的小瓶,用色夸张缤纷,一点都不像辰天宿闷骚的样子。 “还要去你的营帐么?”叶婉兮将东西收好,心中邪恶地想着,这货不会是对自己有什么企图吧。 “把你脑袋中的废料给扔了。”辰天宿在一旁冷冷地说道。 叶婉兮唇角一扬,看着辰天宿,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难道说,你也在想那个?否则你怎么会知道我在想哪个。” 辰天宿冷睨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 “你都写在脸上了。” “哦,都写着什么了?难道写着我人生寂寞如雪吗?” 辰天宿抽了抽嘴角,无语。 “你体内的蛊虫我可以让它沉睡,但是需要你沐药浴,另外,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发作时的感觉吗?” 话题渐渐严肃,尤其是关于自己的性命,叶婉兮也不好乱来,她说道: “我记得,我第一次发作的时候,浑身都很燥热,然后就是很疼。” “燥热?” “对。” 辰天宿沉吟了片刻,说道: “你可能中的是丝凤子蛊,这种蛊呢……常常被用来下在女子身上,为了保持她的贞洁,而丝凤母蛊则下在女子的丈夫身上,解这个蛊的第三种方法便是两人jiao合。” “所以所谓的母蛊并不在我家相公的身上。” “恩,否则你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发作。” 叶婉兮脸色有些发白,半晌后,弱弱地说道: “在这里红杏出墙,会不会被浸猪笼啊?” 沉默,良久的沉默。 “开个玩笑……” 吃下了辰天宿准备的药丸,叶婉兮身上的力气渐渐回来了,回到了营帐,七喜一脸焦急地等在门口,一个半时辰还没到,她也不能去去找叶婉兮,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她的心是越来越担心。 看到叶婉兮回来了,七喜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着她完好无损的样子,七喜总算是将心彻底放回肚子了。 “王妃,您饿了吗?”七喜立刻迎上去问道。 叶婉兮吃了药丸,整个人逐渐有了生气,现在也有些肚子饿了。 喝了两碗粥,叶婉兮感觉精神好了许多,于是搬着画架又出去写生,七喜安静地伺候在一旁。 而叶婉兮这次画的内容却完全不是郁郁葱葱的森林,是恢弘大气的瀑布,七喜定睛一看,不,不是瀑布,而是……洪水! 大自然的力量,总是让人感到无力,而又感叹。 汹涌的洪水倾泻而下,远处的村庄脆弱地让人觉得惋惜,但是从心底发出的那种豪情壮志却被这样的一幅画激发了起来。 “王妃,这里是哪里?” “泗城,被洪水淹没了的泗城。”叶婉兮放下画笔,感慨地说道。 “真壮观呐。”七喜赞叹道。 “七喜这幅画你收好了,不要被别人看到。” “是。” 夜色渐浓,萧裴琛却一直都没有回来,叶婉兮披上衣服,想出去找他,没有他,她竟然睡不着觉了。 双脚才一落地,七喜就进来了。 “王妃,王爷今日有要事相商,不回来了,他叫您早点睡。” 叶婉兮微微一愣,收回脚,遣了七喜出去,自己则躺在床山,没有一点睡意。 四周十分安静,叶婉兮蹑手蹑脚地从床上起来,然后小心地走出营帐,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终于来到了一处营帐附近,叶婉兮抱着手臂,小声地喊道: “神医?你睡了吗?” 里面的灯一秒钟亮起,叶婉兮掀开帘子,笑眯眯地进入了辰天宿的房间,****夜闯单身男子营帐。 啧啧,这个标题应该可以上头条吧。 辰天宿的房间摆设很简单,只是一个一个人高的屏风摆在中央,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的,毕竟营帐内的空间不算是大,放一个屏风看起来那叫一个碍事。 叶婉兮看着辰天宿,忍不住啧啧称奇: “神医,你怎么穿衣服睡觉啊?” “我脱了衣服睡得。”声音中还带了初醒时淡淡的沙哑,只是他的眼神太清明,一点都不像刚醒的模样。 “那你……穿衣服的速度,太6了。”叶婉兮无言以对,一秒钟啊,卧槽,大变活人啊! “找我有事吗?”辰天宿问道。 “我是来洗澡的!”叶婉兮扬了扬下巴,笑眯眯地说道。 辰天宿微微扶额,叶女士,要不要说地这么理直气壮,夜深人静,孤男寡女,还要脱衣洗澡,人家都不用走到床边,就可以捉奸了。 “我相公今天不回来睡了。”叶婉兮朝他挤挤眼睛说道。 辰天宿微微一怔,最后只能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好好说话,你相公不回来睡,你就能够来我这里睡了?” “我只是来洗澡啊,不是你说的嘛,要泡药浴的嘛……”叶婉兮怯怯地说道,她怎么有一种进入狼窝的错觉。 “你等我一下。”叶婉兮的思维太跳跃,也很大胆,辰天宿觉得继续这样聊下去可以聊一年。 于是还是决定抓紧时间准备泡药浴,然后他把这位祖宗早早地送回去。 第一百六十九章 我怎么会和这群小瘪三勾结 叶婉兮回到自己营帐的时候,感觉一身轻松,心中愈发觉得辰天宿真的是一个神医,而她最近的运气也真是极好。 虽然之前得了疟疾,差点死翘翘,但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真是太正确了。 脱下衣服,她刚想爬上床,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眉间跃上喜色,她转身抱住来人,用脸蛋蹭了蹭他的胸膛,软软地说道: “相公,你终于回来啦,没有你我睡不着的。” 这般撒娇软糯的嗓音,带着无法言说的依赖,让高信恭有些承受不住,他一边揉捏着叶婉兮的腰,一边亲吻着她的耳朵,细细密密的呼吸喷在她的耳畔,叶婉兮有些闪躲,嘶哑着嗓子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在她的耳侧响起: “就这么想我,没有我就睡不着?” 叶婉兮身子一僵,然后蹭地一下从高信恭的怀中蹿出来,麻痹的,她已经好几次认错自己的相公了…… 要是被萧裴琛知道,自己也要完蛋了。 “高信恭,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出现在自己面前?”叶婉兮坐在椅子上,看着高信恭有气无力地说到。 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这个人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另外,她真的很好奇,他究竟喜欢自己哪里? “可是我喜欢你啊,我想出现在你的身边。”高信恭坐在一旁,漆黑的眼睛泛着点点的幽蓝,在这样安静的午夜显得愈发地幽深。 叶婉兮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显然是一副开启彻夜长谈的模式。 “来来来,高信恭,我们来讨论一下,你究竟喜欢我哪里?我看看能不能改。” 高信恭端起茶杯,还真的仔细想了想,最后给出了一句十分严谨的话: “只要是你的,我都喜欢,至于要改的话,我还是建议你自杀吧。” 叶婉兮抽了抽唇角,来人呐,把她的黄金狗粮端上来,她要压压惊,穿越狗碰到这些个烂桃花,真是日了狗了。 “不过,我想你现在应该想的,不该是这个吧,萧裴琛连夜行军,你不是最担心自己这个相公的吗?”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在叶婉兮听来却是天雷地火。 “你说什么?!” 高信恭诧异地看了叶婉兮一眼,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 “我都忘了,萧裴琛不知道你是叶熙,他向来不会让你去碰这些危险的东西,啧啧,若是让萧裴琛知道你瞒着他,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会怎么做?” “喂喂喂,谁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叶婉兮不满地说道。 但是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心虚的,毕竟她的确是瞒了萧裴琛很多,他自以为保护自己保护地周全,但是自己却屡屡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不行,决计不能让萧裴琛知道这个事情,否则要被乱棍打死了。 “等等,不要岔开话题,你说萧裴琛干什么去了?” “还真的不知道啊。”高信恭瞥了她一眼,然后拎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气,一脸狡猾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像一只狐狸。 叶婉兮突然十分怀念初次见面时的高信恭,温淡如墨,虽然在黑牢那样的地方,但是举手投足之间的优雅和矜贵还是十分赏心悦目的,但是反观现在,那叫一个变态。 “赶紧说,不说我要去睡觉了。” 叶婉兮作势便要起身,高信恭一把按下她的肩膀,无奈地说道: “东南海盗猖獗,已经烧杀抢掠了十个村庄了,你们的皇帝震怒,直接派了萧裴琛前去剿灭海盗。” “完蛋了,也不知道现在他们跑到哪里了,不会我过去的时候,已经打完了吧。”叶婉兮低声地说道。 现在她肯定要先回王府,然后再去东南海,毕竟她所有伪装的东西都放在王府,她还不至于那么不知死活,将那些东西随身带着。 “你放心,这次萧裴琛没有那么所向披靡,虽然天澜临海,但是它的对手一直都是内陆的国家,海战不是萧裴琛所擅长的,这一战,恐怕有些难打。”高信恭浸淫军事多年,尤其是天澜作为南盛的敌手,他了解的自然是极其地透彻。 叶婉兮突然看着高信恭,眼神十分地诡异。 “你这是什么眼神?”高信恭果断问道。 “南盛不会和那群海盗勾结在一起,准备对天澜下手吧?”原谅她习惯用最险恶的用心来揣测高信恭。 谁让这个人在她的印象中就不是什么好人,将她抓起来拷打,之后还一直缠着她,如果不是她手无缚鸡之力,那她肯定要把他揍得人畜不分。 高信恭一听到叶婉兮这话,顿时就不开心了,他冷冷地看了叶婉兮一眼,声音中带着鄙视: “我怎么会和这群小瘪三勾结?!” 叶婉兮一听,就知道自己实在是太邪恶了,她立刻解释道: “不要激动!我只是随便问一句的,并没有怀疑你和那群瘪三合作。” 高信恭无比冷艳地看了叶婉兮,那眼神根本就是,别装了,老子已经完全看清你这个人了! 叶婉兮讪讪地不敢说话,她可不敢惹高信恭,这位爷一根手指就能弄死自己,而且她还要仰仗他去借南盛皇室的蛊王。 高信恭的地位这么超然,她问他借一借应该是可以的吧。 不过现在还不着急,反正她体内的蛊虫已经沉睡了,辰天宿说,十个月内,蛊毒不会再发作,除非母蛊唤醒了它。 当然,如今叶婉兮都不知道谁中了母蛊,所以如果真的把她唤醒,指不定是另外的生机。 “还是打算去找他?” “恩。”叶婉兮站起开始准备收拾行李,她不可能在这里,狩猎什么的,她从来就没有兴趣。 “哦,那真是太巧了,我还是挺想去看看海盗的。”高信恭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地说道。 叶婉兮的步伐顿了顿,沉默了片刻之后,笑着说道: “那可真是太巧了,我们还可以顺路一起去东南海,你觉得咋样啊?” 叶婉兮转过头来,脸上一点沮丧的神色都没有,而是带着淡淡的喜色。 叶婉兮仔细想了想,如果说萧裴琛已经连夜走了,那么他必然会带走沈晟和谢晓萌,而知道她身份的人,除了这些人,也就七喜和高信恭这边的人了。 刚好高信恭在这边的人,只有这位主子在这边,叶婉兮心中想到,这位大哥的身手一定不凡,一路护着她应该没有问题的。 而且还“刚好”顺路,那实在是太好的一件事情了。 “我觉得很好,不过我要先回一趟王府,毕竟我不可能这样一身打扮去东南海吧。”叶婉兮将自己画画的工具收拾好。 此时突然翻到一张画稿,可爱的的卡通人物,不是辰天宿又是谁,她竟然忘记将这幅画给他了。 将这幅画卷好放在一边,然后将剩下的一叠画稿整理好,好在她本来就没有什么东西,化妆的那些胭脂她更是一点都没有带,如今整理起行李,那叫一个快速。 整理好行李,叶婉兮看时间还早,决定去睡一觉,和高信恭约定在京城见面,高信恭也会去准备东西了。 天边露白,一向要赖床的叶婉兮此刻竟然神采奕奕地去找七喜,叫七喜收拾东西,便拿着昨日单独拎出来的画稿去找辰天宿。 “神医,你起了吗?” 三秒后,辰天宿衣着整齐地站在她的面前,如果不是他的头发有稍稍的凌乱,叶婉兮还以为这个家伙根本就没有睡觉。 他穿衣服的速度也太快了吧,简直可以去媲美变魔术了,真是神技能啊。 “找我有事吗?”带着淡淡沙哑的声音,一大早听起来异常的性感。 叶婉兮吞了吞口水,她是声控啊! 她将手中的画稿交给辰天宿,笑着说道: “我还没有谢谢你呢,这是我为你画的画,请收下。” 辰天宿接过画稿,并没有立刻打开,他上下打量着衣着无比整齐的叶婉兮,挑眉问道: “要去哪里?” “回王府。” “三王爷去了东南海,你回王府做什么?”辰天宿淡淡地说道。 叶婉兮微微诧异,没有想到辰天宿这么6,竟然还知道她家相公去了东南海,而她竟然还是从高信恭的口中得知的,真是要命啊。 “我回王府给我家相公祈福,希望他能够平安归来,海盗被全部消灭。”叶婉兮说得十分诚挚,一双眼睛也是扑闪扑闪着诚恳的神色。 接过辰天宿瞟了一眼,就说道: “昨晚三王爷临危受命,根本来不及告诉你他去做什么了。” 言下之意就是,卧槽,你竟然连萧裴琛要去剿灭海盗都知道了!是谁告诉你! 叶婉兮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她说道: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和我家相公有心电感应,而且他昨晚也托梦告诉我了,既然这里没有了他,我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我宁愿回到王府,你觉得呢?” 对于叶婉兮前半句话,辰天宿连标点符号都不相信,但是后半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第一百七十章 高哥哥 叶婉兮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直接飙回王府,然后收拾东西,从狗洞中钻出去,在之前和高信恭约定的地方找到这位还在悠闲喝茶的男人。 他没有人任何的乔装,坐在窗边,修长的手指捏着一个精致的小茶杯,处处彰显着闪亮的贵族气息。 饶是被他虐惯了的叶婉兮,有那么一瞬间都感到惊艳。 高信恭这张脸简直美到了一个份上,好在她家相公的脸也很好看,两人的类型不一样,倒是一样的美丽。 这么美的人,一定都很贵。 高信恭挑眉看着已经换了一个装扮的叶婉兮,一身棉麻的长衫,发丝高束,五官和叶婉兮没有一处相似,只是那双眼睛,还是充满了灵气。 高信恭有时候常常觉得叶婉兮还是一个处子,实在是有些不谙世事,但是事实上,叶婉兮已经见识了很多东西,跟随着萧裴琛,那些惨烈的状况,她也是见过许多。 还能够保持这份纯净的灵性,他觉得很诧异。 放下手中的杯子,他拎起手中的行李,朝着叶婉兮走过去。 高信恭有些嫌弃地看着手中的行李,要知道他高皇子什么时候拎过这种东西,出门都是有别人给他拎着的,只是这次前去东南海,他不想带上那些废物,所以才屈尊拎上这些东西。 “我们可以走了吗?只要快一点,我们应该也落不了多远。”叶婉兮很焦虑,这次来的太突然,她一点准备都没有,现在准备充分了,却已经被甩开了好远的距离。 “你会骑马吗?”高信恭带着叶婉兮离开了酒楼,边走边问道。 叶婉兮老老实实地摇摇头,她每次骑马都是别人抱着她的,所以到现在,她竟然还没有学会骑马。 好歹她也随军好几次了,说出来也是丢人的。 然而高信恭却没有半点的意外,他哼了一声,说道: “你以往都是在萧裴琛怀里的吧?” 叶婉兮眨巴眨巴眼睛,点了点头。 “他知道你是女人吗?” 还是点点头。 高信恭走到一处马棚,一匹皮毛油光发亮,高大威猛的马,在马棚里慢条斯理地吃着草,那模样怎么看都和那个在茶楼喝茶的高信恭很像。 高信恭抓起一把草料喂给马,冷笑着说道: “萧裴琛真是禽兽,吃人家姑娘的便宜,而且还在有妻室的情况下。” 叶婉兮抽了抽嘴角,很想告诉面前这个混蛋,妈蛋,她就是萧裴琛的妻室啊! 高信恭解开系在栏杆上的马缰,拍了拍马脖子,眼中的喜爱是怎么都藏不住的,这是一直和他并肩作战的马,是他的同伴。 翻身上马,叶婉兮局促地站在地上,吞了吞口水,可怜兮兮地望着高信恭,小模样实在是让高信恭有些shou欲大起。 “高哥哥,拉我一下?”叶婉兮伸出手,睁大了眼睛无比期待地看着高信恭,她实在是太摸不准高信恭的心情了,高信恭丢下她直接去东南海这样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你叫我什么?”高信恭微微俯下身来,叶婉兮仰着脑袋,两人正脸对正脸。 高信恭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叶婉兮的脸上,就算是隔着面具,叶婉兮都感觉十分痒。 “唔,高哥哥?信恭哥哥?二皇子哥哥?你喜欢哪个称呼啊?”叶婉兮讨好地说道。 高信恭心情很好,唇角都止不住地上扬,他伸出手,一把捞过叶婉兮,将她提上马,叶婉兮提着气,直到做到高大的马上还有些惊魂未定。 “恩,随便,哪个都好。”高信恭一震马鞭,两人朝着东南海的方向狂飙而去。 事实证明,就算是叶婉兮体内的蛊虫昏睡了,叶婉兮的身子还是有些吃不消这么长途跋涉的奔波。 第三天的时候,叶婉兮缩在高信恭的怀中,脸色有些惨白,呼吸有些不均,看起来情况不是很好。 终于,叶婉兮抱着高信恭腰的手一松,整个人朝着一侧直接倒了下去,正在策马狂飙的高信恭顿时吓了一身的冷汗,他将叶婉兮紧紧抱在怀中,狠狠地勒住了马。 “婉兮?婉兮?” 看着昏迷在怀中的叶婉兮,高信恭心忍不住一紧,翻身下马,将叶婉兮抱到地上,用力地掐着她的人中,叶婉兮皱了皱眉头,悠悠地转醒。 “喝水。”高信恭将水壶放在她的唇边,叶婉兮喝了两口,就侧开了脸去。 高信恭看着叶婉兮一脸的难受,用水浸湿了布,给她擦脸。 清清凉凉的毛巾擦在脸上,叶婉兮的精神好了一些,只是还是十分虚弱的样子。 高信恭看着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你之前也随着萧裴琛去了桑城和泗城,你是怎么去的?是谁带你飞的?” 叶婉兮给了他一个白眼,哼了哼说道: “我相公才不像你这么粗暴,他都会抱着我的,而且我每次去都要休息一天的。” “你说谁粗暴?”高信恭冷冷地问道。 “你,就是你!”叶婉兮现在很难受,高信恭还要跟她拌嘴,简直要哭了。 “那我等会也抱着你?”高信恭笑着说道。 “不要!” “你看吧,是我不抱你的吗?是你自己不要我抱的。”高信恭轻而易举地反驳,他是什么人,这种话他会找不到反驳的机会。 叶婉兮气得不知道说什么,用力地推了他一下,然后从他怀中爬出来,朝着东南海的方向走。 高信恭拿着水壶,眼神划过不耐,索性翻身上马,一骑绝尘而去。 叶婉兮看着快速消失的一人一马,愣了片刻,然后把自己骂得狗血淋头,她为什么会那么蠢,为什么要得罪唯一的交通工具。 现在好在,等她走到东南海,别说剿灭海盗,第二届剿灭海盗都要开始了。 她的心在滴血,悔恨的泪水在她眼中打转。 叶婉兮很想叫高信恭等一等她的,但是尼玛的,高信恭这货怎么跑这么快。 唉,她真是太高估自己的地位了,此刻的自己,不禁想起了第一次秋季狩猎的时候,她迷失在森林中,最后萧裴琛找到她,劈头盖脸一顿骂,她当时也是很委屈的,并且直接骂回去了的。 结果,最后还不是要自己巴巴地贴上去,唉,一样的错误,她竟然会犯两遍。 也许是她以为高信恭或许是真的喜欢自己,而喜欢就是放肆,她太放肆了,高信恭这样的人,哪里会真喜欢一个人。 叶婉兮走在马路上,前前后后的张望,不管是来了一辆马车,或者是高信恭回来了,她一定笑脸相迎,高信恭说什么她都说好,说他说的对。 绝对不作! 不作死就不会死,她真是感受地无比真切。 一直走了半个小时,叶婉兮感觉两条腿都在打颤,而就在此时,前面的一个茶棚引起了叶婉兮的注意力。 水壶被高信恭拿走了,嘤嘤。 脚下生风地走到茶棚,然后就看到荒郊野岭,高信恭喝茶的动作还是那么优雅矜贵。 叶婉兮双眼放光地走到他身边,笑盈盈地说到: “高哥哥,喝茶呢?您看您需要一个随身伺候的小丫鬟吗?我会讲话会卖萌,晚上还会讲故事哄你睡觉哦,要不要考虑一下带上我?” 叶婉兮的表情是那么地诚恳,眼中带着局促和小心翼翼,她一定很担心自己会丢下她,高信恭看了一眼就觉得很心疼。 叶婉兮实在是很有手段,只要一句话就能让他觉得自己方才所做的是错的。 高信恭没有回答叶婉兮,叶婉兮也知道自己刚才是做错了,她坐在他对面,认真地说道: “对不起,刚刚凶你了,如果你觉得不爽你也可以凶我,如果还不爽,你也可以打我的,就像你以前那么打我也行的,不过还是轻一点……” 叶婉兮说道最后,还是有些底气不足,在南盛的军营中,被那样逼供,她实在是不想承受第二次了。 她深呼吸了三次,然后继续说道: “那如果你气消了,能不能不要丢下我?我一个人走不到东南海去的……求求你了。” 叶婉兮看着高信恭,她心中想到,如果说高信恭要求她亲他一下,那她绝对不会犹豫! 漫长的等待,最先来的是,是茶棚老板的茶和馒头。 走了那么久,她又饿又渴又累,终于有吃了,也不顾不得形象,风卷残云地将所有的东西都吃完了,擦了擦嘴角,她看着高信恭正在看着自己。 叶婉兮倒也没有不好意思,她本来就体力透支,补充能量这种事情,当然要抓紧啦。 “高哥哥,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需要我去茶棚买一些干粮吗?” 高信恭看着眼前的叶婉兮,脆弱又坚强,莽撞又隐忍。 从她说出第一句话开始,他就后悔了,不应该在这里等着的,他应该回去找她。 他明明喜欢她,却总是让她受伤受累。 说起打她,对于那次的逼供,叶婉兮明明十分后怕,现在还降下身份,这样讨好于他,高信恭听着都觉得十分心酸。 更何况,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姑娘。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一定不会丢下你 “我……” “我保证,我以后绝对不作,不跟你发脾气,不跟你扯皮,你能不能原来我刚才狗胆包天的行径,然后带我一次?”叶婉兮哀求道。 在这样的地方,她退也不是,进也不是,此刻能做的只有两件事情,第一,给茶棚的老板当服务员,只求包吃包住,不要工钱,第二,求高信恭带上她。 高信恭觉得自己在不点头,实在是太混蛋了,叶婉兮这样的女人本来就应该被保护地好好的,不让她触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也绝对不会像这样毫无底线。 萧裴琛其实就这样做的,如果叶婉兮不是叶熙的话,她应该像是那些身份尊贵的夫人,整天吃喝玩乐就好了。 偏偏她既是叶婉兮,也是为了萧裴琛勇于奔波的叶熙。 萧裴琛真是太好命了。 高信恭点点头,叶婉兮喜上眉梢,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旁,等待着高信恭稍后带上她。 重新坐回高大的马上,叶婉兮显得十分珍惜,她刚刚走了半个小时,脚都要废了,现在还疼得很,应该是起水泡了。 这次高信恭索性搂着她的腰,叶婉兮不敢跟他对呛,老老实实地贴着他的胸膛,抱着他的腰。 其实现在这个样子,她不抱着也没有关系的。 耳朵刚好贴在他的胸口,她听着高信恭平稳有力的心跳,心中的不安和焦虑一点一点的消散。 被高信恭紧紧地抱在怀中,虽然和在萧裴琛的怀中不同,但是都十分地平稳,她也觉得奇怪,那么不平的路,他们是怎么跑出这么平稳的感觉的。 叶婉兮走地很累,如今终于有一个安稳的怀抱,几乎没过几分钟,叶婉兮就在高信恭的怀中睡着了。 抱着他腰的手也缓缓地松开,最后垂在身子的两侧。 高信恭低头看着怀中熟睡的叶婉兮,那么不一样的五官,但是他还是看到了叶婉兮最最独特的地方,是那种执着地令人无奈的精神。 他低头亲了亲叶婉兮的额头,抱着她的手愈发紧了,身下狂冲的马,怀中安稳的女子,高信恭突然觉得十分满足。 …… 叶婉兮是被冻醒的,她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周围已经漆黑,耳畔呼啸的风卷起寒意,饶是在高信恭怀中的叶婉兮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醒了?”高信恭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脖子上,十分地暧昧。 然而,叶婉兮全然没有这份心,她脑袋中只想到了一句话:疲劳驾驶,害人害己。 作为要讨好高信恭的叶小姐,此刻十分关心他的身子啊。 “你累了吗?跑了这么久,要不要休息一下?” 速度渐渐降了下来,然而叶婉兮发现这里是一处荒郊野外啊,完全没有遮风挡雨的地方,四周显得格外地阴森和可怕。 “休息两个时辰,追云也累了。” “追云是马的名字吗?” “恩。” 抱着叶婉兮下了马,叶婉兮竟然从包裹中掏出了一条薄毯,将薄毯扑在地上,然后拿出换的衣服,等会可以披在身上。 高信恭看着叶婉兮这一整套的动作,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叶婉兮将毯子整理了一下,对着高信恭说道: “过来睡觉吧,我已经睡够了,我来守夜好了,千万别和我客气,现在让我睡,我也根本睡不着的。” 叶婉兮生怕高信恭会说他来守夜,她睡觉,于是说得大义凛然。 谁知道高信恭低低地笑了笑,说道: “没打算跟你客气。” 他躺在叶婉兮铺好的“床”上,很快,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叶婉兮坐在一旁,双眼警惕地看着四周,千万不要出现什么野兽之类的东西。 不知名的虫叫声好像催眠曲,明明白天已经睡了很多了,没过一会儿,叶婉兮还是觉得困意阵阵来袭,她不断地打着哈欠,用力地抽了抽自己的脸颊,这才稍微清醒了一些。 结果没过一会儿,她又困了…… 不断地点着头,身子猛然一倒,睡意顿时清零,她又抽了抽自己,然后这样的颓势还没有及时制止。 她还是困了…… 最后叶婉兮挣扎着睁大眼睛,三秒过后,倒在地上,长睡不起。 而之前早就入睡了的高信恭坐起身来,他抱过歪倒的叶婉兮到怀中,将衣服披在她的身上,啄了啄她的眉心,这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睡梦中的叶婉兮也感觉到了温暖,不断地朝着高信恭靠去。 高二爷圆满了。 叶婉兮睁开眼睛,她感觉睡得很好,然后十秒后,猛然醒悟,卧槽,她什么时候睡着了! 从地上坐起来,她发现四周已经没了高信恭的身影,心中猛然一个咯噔,她慌忙地站起来,转了一圈,的确没有高信恭的身影,连那只追云都不见了,心中的想法顿时又被印证了。 她被抛弃了。 她就说,高信恭怎么会那么容易就原谅了自己,原来先安慰自己一阵,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 灼热的眼泪从眼眶中流出,不仅仅是因为她接下来不知道怎么办,更是因为之前她很相信高信恭的。 她相信,高信恭不会丢下她的。 不过也是,人家凭什么要掏心掏肺地对她好,她又不是他的谁。 叶婉兮站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一边擦去眼泪,忍住泪意,一边收拾毯子,当毯子折好的时候,叶婉兮终于忍不住,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忍不住了,她要哭一会儿。 一大早,寂静的林子中,只听见叶婉兮的哭声在林子中响彻,至于在老远的河边喂追云的高信恭瞬间就听到了。 没有任何犹豫,高信恭转身快速朝着昨晚睡觉的地方跑去。 追云看自己的主子跑了,也撒开蹄子往前冲去。 高信恭走到林子的时候,就看到叶婉兮一边哭着,一边收拾着毯子,一张脸上满是泪水。 高信恭很少见叶婉兮哭,从始至终在他的印象中,叶婉兮哭地最惨烈的一次就是她当初被逼供的时候,冲出营帐,求他杀了她的时候,那时候的眼泪真的充满了绝望。 而如今,叶婉兮树林中嚎啕大哭。 他连忙走到叶婉兮身边,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低着头,问道: “你怎么了?!” 叶婉兮愣愣地看着高信恭,半晌后才猛地扑到他怀中,带着哭腔说道: “我以为你又不要我了!你吓死我了!” 高信恭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下了,好在没有出什么事情。 “我只是带着追云去喝水,我看你还在睡觉,就没有叫醒你,没有要丢下你。”高信恭看着叶婉兮,很认真地说道。 方才叶婉兮脸上的悲伤真的吓到他了,一个很少哭的女人,每一次的眼泪都很震撼的,尤其是叶婉兮的哭声……特别大声。 叶婉兮一边抽噎着,一边说道: “那你以后要是醒了也叫醒我……我一个人特别害怕……” 高信恭伸手擦去她脸颊上的眼泪,眼中都是心疼的神色: “好,以后一定叫醒你,一定不会丢下你,好不好?” 叶婉兮这才放心地点点头。 这时才看到两人亲密的动作,连忙从他的怀中出来,她用袖子擦了擦眼睛,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追云,妈蛋,谁能告诉她,这匹蠢马脸上鄙夷的神色是什么鬼! 白天赶路,晚上休息,半个月后,叶婉兮和高信恭终于赶到了东南海的边陲小镇。 一路走,叶婉兮就觉得揪心,处处都是残骸,人们流离失所,家破人亡,衣不蔽体的小孩和老人,在路上步履蹒跚,十分可怜。 两人走在路上,叶婉兮差点就没有忍住眼眶中的眼泪。 “高修,我等会直接去找萧裴琛,你呢?”叶婉兮看着高信恭,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萧裴琛,如今终于到了,自然是立刻去找他。 “一道啊。”高信恭十分潇洒地说道。 叶婉兮抖了抖身子,她看着高信恭,卧槽啊,大哥,不是你改了一个名字就能够改了你的身份的! 你是南盛的二皇子啊!是萧裴琛最大的对手啊!直接去军营中找他!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啊! “怎么,你忘了南盛和天澜已经联姻了,两国修了秦晋之好,我和萧将军也是多年相识的老友了,我去给他出谋划策有什么不对的吗?叶熙先生。” 那反正叶婉兮是无话可说的。 找了一个百姓问了萧裴琛在哪里驻扎,两人就大摇大摆地朝着那块地方走去。 离驻扎的地方越近,叶婉兮心中就越不安,高信恭啊,这样进去不会被乱箭射死吗?自己跟他走地这么近,不会被弄成通敌卖国吧…… 叶婉兮的忧心忡忡,高信恭倒是没有任何的担忧,优哉游哉地走在路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叶婉兮一会变一下的脸色。 终于走到驻扎地的外面,叶婉兮走进了,就听到值班的士兵惊喜地叫道: “叶先生!您也来啦!太好了,我这就去禀报将军!” 叶婉兮都没有来得阻止,这名士兵就已经跑没影了。 作者有话说:没有想到吧!还有第二章!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这一章我早就码好了,但是网断了!到现在才上传,简直要哭! 第一百七十二章 高信恭的手艺 叶婉兮在士兵的指引下,忧心忡忡地进了军营,她看着在自己身侧闲庭散步般的高信恭,在心中哀叹了一声,她真是为高信恭操碎了心啊! 很快来到议事的地方,一进入议事厅,大家的目光先聚集到叶婉兮的身上,然后又转到叶婉兮身后的高信恭身上。 紧接着,齐齐拔刀,叶婉兮一时间被刀光剑影晃得睁不开狗眼。 叶婉兮还是低估了高信恭拉仇恨的能力,这仇恨值拉地实在是太稳了。 “大家有话好好说,都不是什么好人,何必要这么相互针对呢?来来来,都放下手中的武器,祝我们,长生不老?这个词,你们喜欢吗?” 叶婉兮站在两方人中间,高信恭是她带过来,而且一路上对她还颇有照顾,另外,她身上的蛊虫还要仰仗高信恭,怎么说都不能让这些人把高信恭给杀了。 尽管,高信恭也不是那种可以任人拿捏的人物。 “你怎么把他给带过来了?”萧裴琛看着叶婉兮,淡漠地问道,此时对她的态度丝毫没有以往的宠爱,而是十分冷淡。 叶婉兮突然间就感到很委屈,以前萧裴琛都很宠爱自己的,现在都这么冷淡了,唉,真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 “是我要挟叶熙带我过来的,如果他不带我过来,我就杀了他。”高信恭温淡的声音在叶婉兮的身后响起。 叶婉兮心中哀嚎,她的蛊王已经要消失在她的生命中了。 “不是不是,不是这样!你别不要听他信口雌黄!是我,是我要挟他带我过来的!”叶婉兮连忙将高信恭护在身后,她警惕地看着众人,生怕他们会对高信恭怎么样。 而叶婉兮的行为让在场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气,萧裴琛目光泠泠地瞧着她,看得叶婉兮心里一阵阵的心虚。 她抓了抓自己的衣服,弱弱地解释道: “我听说了东南海海盗猖獗,故而从京城赶过来,在路上的时候遇到了高修,他说他对海盗也很有兴趣,所以想来看看,一路上都是他带着我一起来到东南海的,没有他,我现在根本赶不到这里。” 萧裴琛看着和高信恭站在一起的叶婉兮,听到她这么围护高信恭,萧裴琛的心中就非常地不爽。 “过来。”带着愠怒的声音,叶婉兮抖了抖身子,小心翼翼地朝着萧裴琛走去。 “萧裴琛,怎么说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的弟弟取了你的妹妹,大家都是亲家,还这么见外?”高信恭慢条斯理地从怀中掏出一份纸,随口说道,“我这里有一份海上的地图,你要不要看一下?” 萧裴琛给沈晟使了一个眼色,沈晟上前想要接过这张地图。 高信恭低低一笑,温淡地说道: “这张地图我也是花了无数的心血才拿到手的,我和叶熙是多年相识的老友,我要跟他在一起的。” “滚你丫的,你忘了你当初把叶熙掳去,对她严刑逼供嘛!”谢晓萌一听到高信恭说出这么禽兽的话,当即就火了,真是日了狗了,他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 如果他不曾看见过叶熙那一身纵横交错的鞭伤,他或许会天真的一位叶熙真的和高信恭认识。 高信恭听到这话,倒是一点异样的神色都没有,他笑着说道: “就是这一次啊,我觉得我们很投缘。” 叶婉兮哆嗦地站在萧裴琛的身边,她觉得自己要完蛋了,早就说让高信恭乔装打扮一下啦,改一个名字什么的,真是太不靠谱了。 她本来还想说,这人叫高修,你们有没有发现他像谁啊?没有错,他跟南盛的二皇子高信恭是不是很像啊?但是不是哦,他不是高信恭哦。 唉,她还是低估了这个世道的艰险,一秒钟就被拆穿了,心疼自己。 “将军,要不把他留下来吧,我发现南盛的版图有一部分也在东南海,剿灭海盗其实南盛也应该做的,两国合作,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嘛。”叶婉兮在一旁弱弱地建议到。 “你想他留下来?”萧裴琛冷不丁地问了这么一句,叶婉兮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 “叶熙,南盛的人在另外一边,他完全可以去那边的啊。”沈晟在一旁都忍不住提醒道,这个叶熙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叶婉兮震惊地看着高信恭,妈蛋,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坐下了! “我不想去那边,那边有信然,我去干嘛,话说这副地图你们还要不要?天澜所受到的冲击比南盛可大得多哦。” “留下他。”萧裴琛说道。 于是高信恭堂而皇之地留了下来,只是没一会儿,就不知去处了。 萧裴琛根本就懒得理会他,高信恭这样的人,那些下流的手段他更年轻的时候早就已经做尽了,现在也懒得去做,所以他不必担心高信恭会窃取军事机密。 叶婉兮坐在沈晟身侧,看着他们讨论着如何去剿灭海盗。 原来,这里的海盗十分嚣张,对于这一片海域他们极其地熟悉,甚至可以说他们熟悉每一次潮水的时间。 对于不熟悉这一片海域的萧裴琛等人,他们的敌人不仅仅是这一群海盗,更是这一片宽阔的海域。 叶婉兮听着听着就听不下去了……每天她睡觉的时间都很少,现在听到他们说这些并不是非常有趣的话题,叶婉兮就很想睡觉。 她看了看身侧的沈晟,心中想着,沈晟这么威武雄壮,由他躺着,老师应该看不到自己。 于是叶婉兮靠着沈晟,小心翼翼地睡着了。 几乎是一分钟就睡着了啊! 沈晟顿时就悲愤,叶姑娘,你以为这样子将军就看不见你了嘛?! 卧槽,现在将军的视线像是利剑一般砍在自己的身上啊! 救命啊! 沈晟推了推叶婉兮,叶婉兮猛地醒过来,她瞟了萧裴琛一眼,然后弱弱地缩在位置上,尽量靠着沈晟,让他能够遮挡自己一下。 “叶熙……你不要老是靠着我,就算是靠着我,将军还是将你看得一清二楚的……”沈晟尴尬地说道,实在是叶婉兮已经粘着他了,以他们家将军对叶熙或者说是叶婉兮的占有欲,他可能会被将军乱棍打死的。 叶婉兮端正地做好,然后又觉得有点困。 以前一起跟着萧裴琛来的众人早就见怪不怪,叶熙的身子弱,长途的奔波一定会吃不消,一般他会睡上一整天,第二天才会来的。 而且就算是来了,叶熙也常常在睡觉,但是,没有办法,他的脑子中总是会有哪些稀奇古怪,但是其实是奇兵绝谋,在战争最关键的地方发光发热。 叶熙的价值不在战场上,而在战场下,他一个人的脑子常常可以抵千军万马。 至少上次在桑城,那所谓的石油已经让他们觉得的确如此。 所以他们对叶熙的容忍度是非常高的,而且非常尊敬这位先生。 反观那些本来就在东南海驻扎的军人们,他们看见的是敬仰已久的天澜战神,是那些整装待发的士兵,如今来了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人,这些人对叶婉兮的第一印象简直已经没有下降的空间了。 然而,叶婉兮根本不会在乎这些,哪怕是她已经看见了那些不认识的将领看向她时鄙夷的眼神,她也懒得去管。 至始至终,她所在乎的人,从来都是萧裴琛。 否则她为什么会大老远吃那么多苦来到这么一个破败的地方,这些人的眼光,她才懒得管。 会议终于结束,叶婉兮反正就零零散散听了一些乱七八糟不成章法的东西,她捏着眉心走出议事厅,刚好看到高信恭从远处走过来,走到她身边,揽过她的肩膀,说道: “我准备了烧鸡,要不要吃?” 高信恭将手搭在她肩上的时候,叶婉兮就想发飙,但是……有烧鸡啊…… 忘了说,高信恭处理野味的手艺非常高超,而且更为关键的是,打猎的技巧也是一等一地好啊! 一开始叶婉兮以为自己一路上都只能吃吃土,喝喝西北风了,谁知道待遇那么好,简直感动地不行。 所以一路上,叶婉兮最渴望的就是高信恭给她料理食物。 在吃的时候,叶婉兮无数次地飘向追云,那么大一只啊! 可以吃很久啊! 以至于追云那段时间没少给叶婉兮好脸色看,叶婉兮的眼神也忒不怀好意了。 高信恭那段时间都紧紧地控制住叶婉兮,不让她离追云太近,甚至连打猎的时候就把她捆在身边。 叶婉兮扒开高信恭的手,问沈晟道: “沈晟,接下来要做什么啊?” “训练水兵。”沈晟脸色不佳地看着高信恭,尤其是看到叶婉兮和高信恭走得这么近,他的脸色就愈发地不好。 如今,他甚至不敢去看将军的脸色了! 感觉今天的水军要完蛋了,将军一定会泄私愤的! 叶婉兮瞧了萧裴琛一眼,结果发现他正在和一个男人说话,根本没有在看她。 于是她开开心心地跟着高信恭去吃野鸡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猜猜我是谁 高信恭看着叶婉兮吃地没心没肺的样子,又想起萧裴琛那张难看地不能更难看的脸,高信恭就觉得十分爽快。 如果在战场上不能够看到萧裴琛这么郁闷,在平日里能够看到也是值得人开心的。 “今晚想不想去见见信然?信然很想你的。”高信恭看着叶婉兮快吃完了,继续抛出下面一个诱惑。 叶婉兮一愣,信然啊,她一只很喜欢这个小弟弟的,反正今天去的话,萧裴琛这边应该没有什么事,她晚上晚点回来,应该没事的吧。 “那你晚上要把我送回来。”叶婉兮拉过高信恭的衣服,两个油爪子十分清晰地印在他的衣服上。 高信恭嫌弃地看了叶婉兮一眼,然后捏了捏她的脸蛋,点点头,晚点的话,多晚都可以喽。 叶婉兮本来想去和萧裴琛说一下的,但是高信恭说早去早回,叶婉兮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就没有去和萧裴琛说,带了半份烧鸡去找高信然了。 高信恭在南盛的地位极高,在军中的地位格外超然,叶婉兮跟在高信恭身后,心中不由赞叹,虽然高信恭为人阴狠毒辣,但是他的治军手段实在是高超,在所有的士兵的心中,他就是一个宛如神祗一般的存在。 “二爷。”一名将军看到高信恭来了,双眼都在发光,他立刻迎上前去,激动地叫道。 没有想到二爷竟然也会出现在这里! “恩,信然呢?” “三皇子此刻在议事厅,属下带您过去。” 高信恭点点头。 叶婉兮跟在高信恭身后,看着他手中包好的半只烧鸡,有些担忧地说道: “高修,我们只带了半只烧鸡,这样子会不会不太合适啊?让其他人都看着信然吃,然后还不分给他们吃,让他们留着口水巴巴地望着信然,这样会不会引起群愤啊?” 高信恭扭头看着叶婉兮脸上的表情,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之后,捞过她纤瘦的身子,安慰道: “在我门南盛,只有身份尊贵的人才有的吃,其他人是没得吃的,所以你不用担心这个,他们本来就没得吃。” 叶婉兮一边拨开高信恭的爪子,一边忿忿地说道,你还真是禽兽,人家为你拼死拼活,你连口饭都不给他们吃,我鄙视你。 高信恭看着叶婉兮脸上灵动的表情,心念微动,这些天以来,他最得意的便是将从前有些怕他的叶婉兮变得一点都不怕他,而且还能够自如地和他开玩笑,展露她的性格。 这可是他以后要娶叶婉兮的第一步。 但是,一个坏处是,叶婉兮好像将他当成了好姐妹,妈的,连性别都变了。 走进议事厅,叶婉兮看着坐在主位上的高信然,她微微有些恍惚,她尚且记得那个最初在她床上,被她调戏的小弟弟,一双眼睛十分诧异,但是又难掩害羞。 如今看来,他成熟了许多,原本稚嫩的五官也长开了,五官坚毅又俊美,和高信恭有些相似的五官,全然不是高信恭的温淡,而是狠厉。 她不是为什么高信然会变成这个样子,举手投足虽是大将之风,但是气质却稍显阴暗。 叶婉兮看向高信恭,他的脸上没有半点诧异。 “二哥,你怎么来了?”高信然从位置上站起来,淡淡地问道。 叶婉兮心中突然有些心酸,原本是多么活泼的一个少年啊,现在竟然被打磨成了这样的风格。 “信然,猜猜我是谁?”叶婉兮从高信恭的身后探出脑袋,笑眯眯地说道。 高信然是看见过叶婉兮打扮成叶熙的模样的,如今看到她竟然跟在自己的二哥身旁,一时间也是诧异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她忘记了曾经在南盛的营帐之中,她被逼供到几乎想要寻死吗? 如今她的澄澈,一眼望过去,他竟然无法捕捉到任何的恨意,是真的放下了,还是暂时放下了。 营帐内很多人根本不认识叶婉兮,或者说,他们认识叶婉兮,但是不认识叶熙,如今叶婉兮以叶熙的身份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倒是让大家对于这个二爷带来的人各位外感兴趣。 “婉兮……”信然一把抓住叶婉兮的手臂,将她扯到自己的身边,高信恭原本温淡的眼神顿时一厉,不过转眼又恢复平静。 “信然,饿不饿啊?我给你带了烧鸡。”叶婉兮从高信恭的怀中掏出半只烧鸡,笑意盈盈地看着高信然说道。 高信然看了看高信恭,然后毫不避讳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打量了叶婉兮一番,问道: “你没有哪里受伤?” 叶婉兮闻言朝着高信恭得瑟了瞧了一眼,抓着高信然的手腕,笑着说道: “你二哥又不会吃人,我没事,你先忙吧,等会我们再过来。” “不忙,你们先下去。”高信然对着那群人冷冷地说道。 这群人顿时散了个干干净净,三人站在一处,有些尴尬。 高信然却好似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他拉过叶婉兮坐在椅子上,然后接过烧鸡,十分淡定地吃了起来。 看着高信然吃得有些狼狈,叶婉兮心酸地说道: “慢点吃,如果喜欢吃,我就让你二哥多给你烤一些。” 高信然微微一怔,吐出嘴里的骨头,看着坐在一旁,无比悠然自然的高信恭,手中的烧鸡缓缓垂下,低低地说道: “我记得以前二哥也教过我怎么样做烧鸡的。” “我教你的东西多了去了,我教了你狠辣,但是也教了你伪装,你倒好,只学了表皮,真是把我的脸都给丢尽了。”高信恭在一旁讥讽地说道,丝毫不顾现在高信然正在吃东西 但是这一点,也正是叶婉兮想要说的,她从怀中掏出帕子,将高信然手上的油渍擦去,温声说道: “信然,我还是比较喜欢那个行为举止都随心所欲的小情人,现在的你,我都有些不认识了,而且今天你二哥也特地提出来了。” 叶婉兮用手肘推了推高信恭,示意他赶紧说几句。 高信恭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幽幽地说道: “你明明有帕子,为什么要把油渍擦在我的衣服上。” 高信然连忙望过去,果然看见在某处有两个十分明显的爪子,显然这个就是他二哥口中的被叶婉兮蹭上的油渍。 他没有想到,两人竟然已经这么亲密了,他二哥是什么人啊,以前是桀骜不驯的雄鹰,所有的行为都是看他的心情,不受世俗所禁锢,是他从小到大的偶像,是战场上的战魔。 叶婉兮竟然能够用他的衣服擦手,可见他二哥对叶婉兮的宠溺。 叶婉兮闻言白了高信恭一眼,显然是在说:谁要你说这个,你赶紧把我的话接下去! 然而高信恭却丝毫不予理会,哼,叶婉兮太看不起他从下培养起来的弟弟了,若是他真的是这么肤浅,他很早以前就懒得教他了,也不会将南盛的军马交给他。 信然如今之所以这样锋芒外露,只是因为他刚刚成为三军主帅,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之前他留在军中的影响力太深,信然只是五皇子,以前却从未做过什么将军。 而且,信然的年纪太小,很容易让人以为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奶娃娃,这样的人来领导士兵,尤其是那些久经沙场铁血的将士,他们是数次地踏进踏出鬼门关,只有比他们更加铁血方能镇住他们。 信然如今这般,也只是为了能够快点统领三军,这是最好的办法,他所说的,也只不过让他稍稍注意,过犹不及。 结果现在叶婉兮这么一通所谓的“开导”,真是让人觉得很好笑。 高信然瞥了一眼他二哥,心中感慨,不愧是自己的二哥,自己想要做什么,他一眼就能懂。 只是叶婉兮这个小傻子,真是让他觉得好笑又暖心。 “婉兮,我回不去了,这是我的宿命。”高信然“无奈、无力”地说道。 “高修你是干什么?他是你的弟弟,你怎么都不保护他呢?”叶婉兮立刻对着高信恭呵斥道。 高信恭瞥了一眼幸灾乐祸的高信然,镇定地反驳道: “我从小教他生存之道,教他手段,叫他功夫,没有我,他都能饿死。” “他是皇子,他本来可以骄奢淫逸的。”叶婉兮端正了坐姿,一本正经地辩驳道。 “骄奢淫逸的皇子是要被拖去喂蟒蛇的,如果不是我拉着,信然小时候就要被拖去喂蟒蛇。”高信恭从容淡然地胡说八道。 本来从小就要拖去喂蟒蛇的、骄奢淫逸的高信然,扶了扶额头,看着两人没完没了地开始了辩论,越说越恐怖。 现在已经说道他可能会被送去当太监。 “皇子怎么可能被送去当太监!”叶婉兮气得简直要哭,高信恭讲话完全不讲逻辑,全凭喜好! “皇子多了,太监少了,匀一点皇子去当太监很奇怪吗?” “你有病吗?” “你有药吗?” “别惹我,小心我溅你一身的血。”叶婉兮恶狠狠地说道。 “哦,你要揍你自己吗?那我躲远一点。” 第一百七十四章 扰乱军纪,军棍伺候 叶婉兮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会被高信恭给气哭的,这个家伙真的很过分,然而自己又没有什么办法,实在是很无奈。 “婉兮,你跟着萧裴琛过来的吗?怎么之前没有见过你?”高信然问道,他们之前和萧裴琛有过交涉,当时并未看见叶婉兮。 “没有啊,我和你二哥一路从京城过来的,然后你看看,怎么样能够把你二哥留下来,他跟着我,我都要被他给气死了。”叶婉兮看着高信然,一脸的可怜。 高信然看了一眼被嫌弃了高信恭,又看着一脸被强势力压迫的神色,心中微微一紧,自己的二哥不会喜欢上叶婉兮了吧! 否则以他二哥的脾性,他根本不会花这么多时间陪在叶婉兮的身边,而且从京城到这里,即使是驱马,至少是半个月以上的路程,也就是说,两人单独在一起,已经至少半个月了! 高信然觉得不敢相信,他从未看见自己的二哥可以陪着一个女人半个月,女人在他的眼中其实和男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心中这样的想法愈发地强烈。 “那行啊,把我喂给你的烧鸡还给我。”高信恭耍无赖道。 叶婉兮一听,就觉得不对劲了,她拉着高信然,脸上一派泫然欲滴苦情的样子,说道: “小情人,你打死他吧……” 对于两人之间的这种“打情骂俏”,高信然的眼眸深处暗流涌动,他捏着叶婉兮柔软的手,问道: “打算在我这边呆几天?” “我等会就走啊,我相公还在那边呢。” “二哥,你不是说婉兮在这里呆十天吗?”高信然看着高信恭,冷不丁地说道。 叶婉兮刷地看向高信恭,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说道: “高!修!” “信然,你把她留下来啊,到时候你想让她呆几天就呆几天。” 叶婉兮听到两人的对话,森森地感觉到后脊背一阵阵地发凉,她好像……走进了狼窝一样。 “她应该很想回去吧。”高信然对着高信恭说道。 叶婉兮忙不迭失地点点头。 …… 被高信然送回来的时候,叶婉兮心中感慨,虽然是兄弟,但是高信然真的好有人性啊,哪里像高信恭那么变态。 “到了。” 高信然看着眼前的一顶顶营帐,淡淡地说道。 叶婉兮看着这个小弟弟这么冷艳,伸出双手在他脸上用力地揉了几下,揉地高信然诧异地看着她,一脸的懵逼。 “信然,你还小,不要变得这么冷酷,恩?有些东西做不来就让你二哥做好了,反正他闲地很!” 高信然以前从未在别人的口中听到过关于他还小,不要承担那么多,不要变得那么冷漠的话。 从小到大,他听到的几乎都是他应该承担起他所应当承担的责任,他要去守护他的子民,他的国家,他必须要快点长大。 高信然看着眼前的叶婉兮,他很想亲亲她,但是奈何她满心满眼都是她的相公,就算他和他二哥都喜欢叶婉兮,也改变不了她只喜欢萧裴琛的事实。 “之前你被逼供的那次,我说要派人将你带回到天澜的军营,但是我的人说没有看见你,是我二哥把你送回去的吗?” 叶婉兮微微一愣,这孩子转话题的速度好快啊! “恩,我也是事后才知道是高修带我出来的,我一直以为那个人是你派来的呢,不过都已经过去啦,不要介怀了。” “婉兮,我二哥喜欢你,你知道吗?”高信然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原来苗头在这里便已经出现了。 叶婉兮笑眯眯地看着高信然,说道: “你二哥也只是一时地兴起罢了,毕竟我是主角,有点主角光环还是很正常的,男人都喜欢我,女人都嫉妒我,这不是套路嘛!” 高信然看着不远处的营帐,将叶婉兮耳畔有些凌乱的头发别到耳后,笑着说道: “时间不早了,快回去吧。” “是哦,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我先走啦。” 看着叶婉兮消失的身影,高信然一转身,直接撞上了高信恭的胸膛。 高信然连退三步,看清了眼前的人,无奈地说道: “二哥……你要不要这么吓人。” “感觉怎么样?”高信恭看着自己从小教着的弟弟,温淡地问道。 “很难缠。”高信然感慨到。 高信恭笑了笑,高信然说的不是海盗,而是萧裴琛,海盗迟早都能剿灭,但是萧裴琛是他们一直以来的对手。 如今高信然和萧裴琛直接在这里正面交手,比之前任何一次交手更能够感觉到萧裴琛的难缠。 这样的人,高信然时常感到无奈又无力,但是最后还是要重拾信心,接着干! “那自然,以后你一定会超过他的。”高信恭伸手拍了拍高信然的肩膀,鼓励道。 “二哥,你喜欢叶婉兮吗?”高信然转头,无比严肃地问道。 高信恭点点头。 “可是她喜欢萧裴琛诶。” “她流过产,萧裴琛给她灌的药。”高信恭伸出手,看着掌心的薄茧,慢条斯理地说道。 “为什么?”萧裴琛对叶婉兮是重视的,而且他那样的男人对于自己的妻子也不会这样严苛。 “不知道。” “难道是因为何湘云?”高信然的思绪不禁飘到了那年在狩猎的时候,他搂着叶婉兮,叶婉兮苦巴巴地说着她相公最喜欢的人是何湘云,不是她。 高信恭摇摇头,应该不会是,但是也不一定。 “二哥,你刺杀过萧裴琛吗?”高信然突然问道。 高信恭眉头轻轻一挑,自己的弟弟真的是承了自己的许多风格啊。 “刺杀过,没有一次成功。”高信恭丝毫不掩饰地说道。 到了他们这样的层次,刺杀已经不能够威胁到他们的性命了,既然如此,何必做那种无用功。 “那好吧,这招只能放弃了。”高信然惋惜地说道。 等叶婉兮回到天澜军营的时候,她想要去找萧裴琛,结果听闻萧裴琛还在训练水军,海盗猖獗,他们不得不抓紧一切的时机练兵。 叶婉兮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中想到如果他们不回来,是不是永远不会开放了,而且指不定他们已经趁着训练的时间捕捞到一些海鲜,那就可以加餐了。 叶婉兮向人问道了训练的方向从厨房中提了一个篮子,屁颠屁颠地朝海滩跑过去了。 海滩上支了一个一个的火架子,将四周照得十分明亮。 叶婉兮循着光就来到了海滩边,她赞叹的看着火架子,心中无比开心地想到: 连火都升起来了,看样子是要准备烧烤啊,还好她抓了一些胡椒面,真是太明智了。 在人群中,叶婉兮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萧裴琛的身影,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今天的萧裴琛很不一样…… 他变得很,唔,怎么说呢,很阴冷,此刻萧裴琛身上的感觉,反倒是有些像高信恭身上的感觉。 而说来也奇怪,她又感觉高信恭有些像萧裴琛,真是晕了晕了。 她满心欢喜地跑到萧裴琛的身边,笑盈盈地说道: “将军,还没有训练完呢?我看信然那边已经不训练了耶,我们先吃饭,再训练,你看怎么样啊?” 叶婉兮猛然察觉到萧裴琛身上传来一股戾气,她仰头注释着萧裴琛的视线,只看了一秒钟变转头错开了视线。 她从来不知道,萧裴琛会露出这样的神色,冷漠,不屑,厌恶,狠辣。 “来人,将叶熙拉下去,扰乱军纪,军棍伺候。” “将军!” “将军!” 沈晟和谢晓萌异口同声地惊呼,扰乱军纪,那是要被打十军棍的啊! 虽然十军棍对他们来说,也只是几天的难受,但是叶熙这么弱的身子,怎么能够承受地起这种惩罚。 萧裴琛厉眸一扫,两人立刻闭上嘴巴,不敢有任何的造次。 而叶婉兮呢,她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这样的刑罚等着她,扰乱军纪,卧槽,听起来好严重的,自己不会被打死吧! “将军……我……”叶婉兮想要为自己辩解一下,就算是让她跪着求萧裴琛,这种没有任何节操的事情她也是可以的做的! 但是萧裴琛没有给她任何的辩解,他看着她的眼神好似都带着刀光,让她想要卖萌的心被扎了一个千疮百孔。 叶婉兮被人直接拖到一旁,卧槽,直接在沙地上打啊,太丧心病狂了,电视剧里不都是有那种椅子的吗,叶婉兮心中想到。 她仰头还是忍不住看向萧裴琛,结果发现,天杀的,他竟然还在心无旁骛地训练新兵啊! 当军棍打在她肩膀上的时候,叶婉兮的尖叫声响彻了整片夜空。 眼泪飙了一地,叶婉兮快速地挣扎,像是一条泥鳅一样,让手持军棍的士兵简直不知道怎么打下去,这一打,打到脑袋怎么办?打到脸怎么办? 这个问题,很严峻的。 几乎是所有的士兵都停下来,看着在沙地里疯狂挣扎的叶婉兮。 萧裴琛的眉头狠狠一皱,几乎是没有半点犹豫,他朝着叶婉兮的方向大步走去。 第一百七十五章 能生孩子能卖萌的 叶婉兮仰着脑袋,看着萧裴琛离她越来越近,难受地扭了扭,她扒住萧裴琛的脚,叶婉兮心中吐槽到,此刻她的形象肯定很悲惨。 “将军,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吃鱼了!你别打我,我怕疼……” 萧裴琛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叶婉兮,鹰眸之中没有半分的同情,只是觉得一股无名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点燃。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杀人。 萧裴琛缓缓蹲下身来,他看着一脸泪痕的叶熙,心中想到,她在高信恭面前巧笑嫣然,在他面前却这么装腔作势。 他捏着她的下巴,嗓音仿佛是啐了冰,令人不寒而栗。 “叶熙,你不是以为我永远不会对你怎么样?” 叶婉兮立刻摇摇头,尼玛的,这不是已经打她了嘛!根本不是永远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呜呜,她失宠了,以前她常常在萧裴琛的身上感受到仿佛私生子般的温暖,但是现在,她只能感觉到仿佛后妈般的狠毒。 “你很的很像本王的王妃。”萧裴琛突然低声地说道。 叶婉兮小声地抽泣着,弱弱地问道: “将军也会打王妃吗?” 分明是带着指责和控诉。 “以前打过,我希望她能够在我保护不到她的时候,保全自己,现在不必了,我会保护她的。” 叶婉兮努努嘴,心中想着,大骗子。 “叶熙,你不该来这里的,既然来了,也应当懂得何为审时度势。” 萧裴琛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叶婉兮仰头慌乱地看着他,她从未见过这样绝情的萧裴琛,哪怕是当她最初来到这个时代,两人相见的第一面,她也没有见过萧裴琛这般绝情。 以前是漠不关心的冷然,如今是好似看透了她的厌恶。 四名士兵按住叶婉兮的四肢,叶婉兮疯狂的挣扎,但是并没有什么卵用。 一开始她大声地尖叫,甚至顺便问候了一下萧裴琛,但是后来她只能脱力地瘫软在沙地上。 军棍打在自己的身体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而叶婉兮的神思却飘到了很久以前的某一天,她当时在黑牢之中被打了两鞭。 那时连七喜都为她叫屈,其实她心里也是委屈的,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女人,能生孩子能卖萌的。 但是当时萧裴琛只是很平静地给她上药,然后叫她在他不在的日子里,懂得如何明哲保身。 真是可惜啊,他不是一个好老师,自己也不是一个好学生,所以她到现在都没有学会明哲保身,同样的错误犯两遍。 简直要哭。 二十下军棍很快就打完了,叶婉兮感觉自己的整个背部都已经没有任何知觉。 在被人拖走的过程中,她想起在她和高信恭疯狂赶路的叶婉兮,高信恭将她搂在怀中,低声地在她耳边问道: “叶婉兮,你为什么这么拼命?” 她当时毫不犹豫: “第一,因为我担心在我看不见他的时候,吃不饱,穿不暖,睡不好;第二,在这里,他对我最好,我感受得到。” 粗糙冰冷的沙划过自己的皮肤,微微有些刺痛,叶婉兮闭着眼睛,感觉自己现在特别像一只刚刚被猎人打死的野猪。 高信恭说她把萧裴琛当儿子养,她反驳,是萧裴琛把她当女儿养才对。 如果她不是叶熙,真的如萧裴琛所愿,她安全地在一个重军把守的一个院子中,永远也不会遇见这些糟心的事情。 被拖到一个地方,五名士兵快速地归队,叶婉兮趴在地上,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练着的士兵,心中想着,谁又能够在这种场合,趴在这里看夜景。 她真是好命。 一直到了半夜,叶婉兮已经几度昏迷,又几度醒来,她的体力流失地很快,但是她还是感觉自己还或者。 神医的医术真的很扎实,简直就是药到病除,哎呀,她应该问他拿一些金疮药的,现在迟了,神医还在狩猎的地方呢! 就在叶婉兮胡思乱想之际,她感觉到自己被人小心翼翼地抱起,叶婉兮心中一喜,张嘴便叫道: “将军!” 结果看见的是沈晟和谢晓萌两人关切和微微有些尴尬的脸,叶婉兮微微一怔,她总是会忘记萧裴琛现在已经不宠她的事实了。 看到好朋友,叶婉兮总是喜欢开开玩笑: “萌萌,你变帅了哦。” 沈晟叹了一口气,用已经湿透了的袖子,将叶婉兮脸上的沙子擦干净,无奈地说道: “你为什么不好好地呆在京城,来这里做什么。” 叶婉兮轻轻哼了哼,趴在谢晓萌的怀里不说话,她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处理伤口真的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尤其是男女有别。 沈晟十分讨厌给叶婉兮治疗,妈的,每次都伤在一些他不能看得位置,叶婉兮已经被他看过不止一次了,他真害怕哪天将军提着刚刚磨好的剑,将他斩落马下。 所以他从来都是拉着萌萌的,两人的革命友谊就在这样的一次次的惊险之中愈发地稳固。 叶婉兮趴在床上,一边听着沈晟的抱怨,一边听着谢晓萌喋喋不休的鄙视自己,过程倒也不难挨。 沈晟看着这一盆的血水,然后看着叶婉兮那不忍直视的后背,线条很完美,只是已经被伤了很多次了。 “今天你一个人睡在这里,棉被不要碰着伤口,就这样让它裸露着,明天就会好很多。” “完蛋了,我睡相很差的!以前我和将军一起睡的时候,都是将军抱着我的,因为我会踢被子!”叶婉兮哀嚎道。 沈晟看着叶婉兮这样说,眼神中微微惊讶,哪怕是将军这样对她,她也没有半分的怨恨吗? “那你想怎么样?难道要老子用绳子把你绑起来?”谢晓萌粗声粗气地说道。 叶婉兮瘪瘪嘴,小声地说道: “我只是在说,如果我翻身什么的,还希望我们伟大的沈大人不要打我,另外,我有些饿了,我一饿就睡不着。” “我们也没吃。”两人幽怨地看着叶婉兮,如果不是为了给她处理伤口,他们不至于到现在都没有吃饭。 “那还不扶我起来,我们去吃饭!” 叶婉兮作势要起床,结果就听到一道冷漠无比的声音: “还想被打是吗?” 叶婉兮立刻不敢动,一双眼睛泪意盈盈地看着门口,萧裴琛还是来了。 “将军。” “你们先下去。” “是。” 独留一个又期待又害怕的叶婉兮,无助地躺在床上。 萧裴琛一眼扫过去,红白分明,叶婉兮的皮肤非常白,背上虽不至于血肉模糊,但是还是很多地方都破了皮,现在还有血迹。 萧裴琛坐在原来沈晟的位置,他看着叶婉兮,眼眸之中翻滚着汹涌的暗流。 叶婉兮看着萧裴琛,期待着萧裴琛能够说出什么话来安慰安慰自己,其实不用安慰她也不太会怪他。 “等伤好了,你便回去,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军营中了。” 叶婉兮一听,顿时就方了。 她虽然没有想过会从萧裴琛的口中听到什么特别温柔的话,但是那种带着淡淡歉意的话至少也要出现吧,结果现在,一张口便是逐客令。 叶婉兮沉默了许久,才带着哭腔说道: “将军,你这样很没有良心耶。” “你今天也看到了,你不适合在军中,你会不断地犯错,这样的伤,会不断地出现在你的身上,叶熙,你不必强求的。”冷漠的话,丝毫不近人情。 叶婉兮吸了吸鼻子,小声地反驳道: “将军,我回去的时候,已经将身上的病治好了,我没有以前那么虚弱了,明明是你先让我来军营的,现在要赶我的人也是你,哼……” 真是一点道理都不讲得。 叶婉兮心中酸楚,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怎么能够这么欺负她的,她好委屈,但是她不说! 萧裴琛原以为自己能够十分冷静而狠心地将叶熙赶回京城,但是如今她带着哭腔控诉了几句,他就觉得自己的意志有些不坚定了。 “不管怎么说,将军,至少让我现在身上的伤先养好,再跟把我赶出军营,好不好?” 萧裴琛还是妥协了,一个毫无尊严恳求他的叶熙,他觉得毫无招架之力。 萧裴琛离开后,叶婉兮躺在床上仔细想着该怎么办,难道说自己要不断地给自己制造伤口,然后留在军营。 这样……是不是太丧心病狂了一些。 叶小姐认真地思索着这个方案的可能性,毕竟她是真的很想呆在萧裴琛的身边,她可能留在这个时代的时间不多,前段时间她还收到霓裳给她的信,说是已经到了一个玉器之都,这里很有可能找到那把玉梳的。 她是要回去的人,回去之前,想要为萧裴琛能做一些是一些。 大半夜的时候,高信恭到了。 由于背上火辣辣的,叶婉兮睡地很浅,高信恭一进来,她就已经发现了。 高信恭夜视能力出众,一眼就看到叶婉兮背上的伤,军棍造成的伤,他一看便知。 “妈的,萧裴琛那个王八蛋打了你?” 第二更,报道!! 第一百七十六章 爹爹 叶婉兮吸了吸鼻子,小声地说道: “如果我说这是我自己弄得,你不是不会相信?” “当我是傻子,恩?” 叶婉兮小声地嘀咕,声音低地高信恭半点都听不到。 高信恭俯下身来,手指落在叶婉兮的背上,叶婉兮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真的不喜欢让她不是很喜欢的人触碰自己。 “你想干什么?” “我带你回去养伤,既然萧裴琛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将你推开,你何不遂了他的心愿。” 叶婉兮闻言,轻轻地哼了哼,说道: “那我的心愿还是时时刻刻能够跟在他身边呢,你怎么不遂了我的心愿。” 她总是这样毫不掩饰对萧裴琛的喜欢,高信恭想要借机挑拨离间的机会都没有。 “高修,我现在是不是很可怜?”叶婉兮伸出手,拉了拉他的衣角,可怜兮兮地问道。 高信恭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看起来真的很可怜,明明可以骄奢淫逸,却还要弄得这么卧薪尝胆。 “那我求你一件事情可以吗?”叶婉兮吞了吞口水,小声地问道。 高信恭眉梢一挑,顿时就知道,叶婉兮接下来要提一件并不简单的事情。 果然,叶婉兮一脸的讨好,说道: “我听说南盛的皇室有一只蛊王,天下的蛊虫它都不放在眼中,简直6到突破天际,我仰慕了许多,想、想问问能不能……” “借你用用?”高信恭悠悠地问道。 叶婉兮立刻点点头,一双眼睛晶亮地如天上的繁星都落入她的眼中。 高信恭摇摇头。 叶婉兮一看立刻就急了,十分幽怨地说道: “好歹以前在外面,我都有跟你抱团取暖过,以咱们的革命友谊,你竟然这点小忙都不肯帮我,我真是看错了你啊!” 高信恭觉得好笑,索性坐在一旁看着叶婉兮脸上难掩失落,还要坚持斥责他的样子,真的很好玩。 “你不要笑了,我在生气!”叶婉兮严肃地说道。 “不是不借给你,而是蛊王是在皇后身上的,你若是要借用也至少要去南盛。” “那找个时间去啊。”只要不是不借给她,那就好办。 “还有一个问题。” “啥!没有什么是我解决不了的!”叶婉兮说地信誓旦旦,毕竟这是会危及性命的大事,这个世界上,只要不死人,其他问题都不是大问题。 “蛊王只能给皇家的人用,若是女人,除了是皇室的公主,那便是皇上或者是皇子的女人。” 高信恭这话,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结果叶婉兮愣了片刻,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爹爹?” 高信恭一口老血简直要喷到天上去。 “我说的不是这个!”高信恭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你看看你喜欢哪一个,我都可以的。”叶婉兮笑眯眯地说道,唇角扬起的弧度看起来无比地甜美。 但是在高信恭的眼中,面前的小女人简直就是装傻充愣。 高信恭很快就平复了内心的暴躁,十分镇定地说道: “不要装傻,你再装一次,我就让你先一步去见阎王,到时候蛊王什么的,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 叶婉兮立刻闭嘴,你看看,高信恭就是这么变态,这么喜怒无常的一个人,前一秒钟还对她多么多么地怜惜,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中。 但是,下一秒钟,就能踩着你的脑袋,十分镇定地说,你再bb一句,我就杀了你。 “这就是条件,你要不要答应?”高信恭温淡地问道,明明是最为残暴的那种人,表面上却装地这么优雅无毒。 叶婉兮看着他,怯怯不安地问道: “我如果不答应,你会杀了我吗?” “恩,会啊。” “我、我有点困了……” 最后高信恭留下一瓶药,走了,叶婉兮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她觉得自己好像很久以前就被拖入了一张大网,她一直不之情,乐此不疲地追随者萧裴琛的脚步,但是现在,她好像越来越不能忽视这一张大网了。 究竟是谁,想要害她。 迷迷糊糊中,叶婉兮扛不住睡意,沉沉地睡去。 早晨,练兵结束后,沈晟和谢晓萌来给叶婉兮上药,看着睡得没有一点烦恼的叶婉兮,两人长叹了一口气。 若是将军知道自己惩罚的人就是他的王妃,简直不敢想象将军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三天后,叶婉兮的伤差不多好了,只能说高信恭的药简直好到哭,连她裹束胸带都没有感觉,太神奇了。 来到议事厅,叶婉兮也不敢坐下,就这么小心地站在沈晟身后面,低着头,尽量放低自己的存在感。 “将军,海盗的小岛周围一里我们都无法接近,只要一接近,他们就会投石,还会扔**,他们已经捣毁了近十艘的船了,若是选择强攻,恐怕会伤亡惨重。 哪怕训练多日的士兵可以游到岛上去,也已经是脱力,另外,只要人一浮上来,就会立刻遭到攻击。” 情况危急啊。 叶婉兮不动声色地将所有的困难都听入耳中,知道他们讨论声渐渐消下去,她也没有听到萧裴琛有说过什么话。 满室的寂静,叶婉兮如今不敢说话,其实在军中,她的身份仅仅是萧裴琛的门客,在军中没有半点的职务,其他人根本不用听自己的话。 而且现在她没有看到具体的地形,很多东西她也不好说,哪怕是看过加勒比海盗都没有用。 就在这时,一个人匆匆地从营帐中进来,递给了萧裴琛一封信。 而萧裴琛好似早就在等着了,接过信,快速地扫了一眼,黑眸中露出点点的冷意。 叶婉兮看不见信上的内容,就算是伸长了脖子也看不见,心中哀叹道,早知道就站在萧裴琛的身后了,现在连个鸟都看不到。 第一次,她觉得其实自己来不来都没有什么关系。 萧裴琛是什么人,她总是把他想地太纯良,但是事实上他其实也是凶狠残暴的,一群海盗而已,还能把他怎么样呢? 以他的手段和才能,把这群海盗给灭了只不过是早晚的时候,如今还在僵持,只是萧裴琛在想有什么方法能够减少损失。 若是想不出来,他也绝对会让人上,死伤惨重,所有的战争,几乎都会死伤惨重,而萧裴琛就是从战场上一步一步历练出来的人。 她来这里,只是会让他觉得心烦,只是会不断地麻烦沈晟和谢晓萌。 妈的,下次不来了。 看了这封信之后,萧裴琛就开始排兵布阵,有条不紊的命令快速地下达,各司其职。 叶婉兮发了一会儿的呆,直到谢晓萌扯了扯自己,她才随后跟着谢晓萌走了出去,她没有再去看萧裴琛,自然也没有看到他眼中隐忍的无奈。 “等会我们要去那边的海域,你留在营帐内,不要出去。”沈晟看中了脸色有些差的叶婉兮说道。 叶婉兮一听就立刻摇摇头,她还要去实地看看那里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自然要跟着,留在营帐中,那就是真的来这里屁事都没干。 “沈晟,我这一趟不能白来,你让我去吧,你们干你们的事情,不用管我的,好不好?我不会给你们惹麻烦的,求求你了。” 沈晟和谢晓萌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妥协了。 上了船,叶婉兮就缩在船舷的一个角落里,双眼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这个时候其他人根本没有办法顾及到叶婉兮的安全。 一座面积颇大的小岛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叶婉兮迎着海风,微微眯起眼睛。 随着船越来越近,叶婉兮已经能够看到岛屿的边缘有小小的人影。 “将军,不能再往前了,海盗的火力十分凶猛,我们一艘船,可能有些难以招架。” “继续走。”萧裴琛丝毫不为所动。 船继续往前开去,果不其然,海盗已经开火,**,石块,重重地打在船上,晃动的船身让人十分没有安全感。 叶婉兮大脑飞速地转动,为什么海盗要在一里才开火,是因为这已经是最大的射程了吗?另外,为什么海盗会有**,**什么的,显然是要到外面去买的,而且既然能够和萧裴琛打得势均力敌,显然是**充足。 这些**不可能是海盗去街上买的,那么只有可能,是某个势力提供的。 有这样财力的组织,叶婉兮的想象力还不够,如今只能够想到三个国家的某一个国家。 南盛和天澜都在抗击海盗,难道是青泷? 青泷深处内陆,又怎么会在海上插一脚? 叶婉兮有些想不明白,而船身的摇晃愈发地厉害,她用力地抓着栏杆,稳住自己的身形。 她看着站在最前面的萧裴琛,在人群中,她也只能看见他半个后脑勺,他这是在测试对方的火力有多猛吗? 这样下去,会不会弄巧成拙啊。 一个一个**在船的四周炸开,叶婉兮被淋了一身,她抹去脸上的海水,一个转头,竟然看到了另外一艘船。 第一百七十七章 最后一次以叶熙的身份出现 同样的,高信恭和高信然站在船头,火力同样波及到他们那边,他们的行为也和萧裴琛的一样,不退反进。 原本在看着海岛的高信恭,突然好像感觉到什么,视线一转,落在了缩着的叶婉兮身上。 四目相对,叶婉兮微微诧异,她身上是带了什么追踪仪吗? 高信恭瞥了她一眼,眉头轻轻蹙了蹙,然后收回视线,继续看着前面。 他和萧裴琛都不是那种会被感情和女人左右的人。 船越来越破败,叶婉兮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在自己的眼底轰然炸开,她咬着嘴唇,不让自己惊呼出声。 每到这个她就朝船头的萧裴琛望过去,好似看到了他,就不会害怕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三分钟,叶婉兮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她的脑海中都是心脏一下一下沉闷的跳动的声音。 缩在角落中瑟瑟发抖,一张脸没有半点的血色。 “回航。”镇定而冷血的声音,从船头传来。 也许是船长一直都在随时准备回航,萧裴琛的命令一下,叶婉兮便看到船迅猛地掉了一个头,然后快速地提速,朝着陆地驶去。 而于此同时,叶婉兮看到高信恭的那艘船也快速地掉头,两人做了一样的选择。 由于叶婉兮蹲坐角落中,周围都没有一个人的那种角落,整个人十分寂寞而忧伤,她真的很害怕一颗雷丢在自己的身边,她被炸得血肉模糊 不知道这个时候,萧裴琛会不会理自己。 如果这个时候他还不理自己,真是太冷血了,她好歹为他拼死拼活很多次了呢。 周围的海域渐渐平静,显然是他们已经离开了一里的范围 叶婉兮常常地舒了一口气,靠在船上,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风一吹简直冷出翔。 “嘭!” 叶婉兮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见的,不是……明明已经超过一里了。 扭过头去,叶婉兮心中也是被狗日了,面前的船大地也太夸张了吧! 根本就是一个军舰啊! 不过也是,现在是他们进攻的最好时机,两艘船之前已经经历了炮火的洗礼,现在的防御能力早就不如之前了,而且带来的人也少,此时不出手,那还有什么更好的时机吗? 叶婉兮小心翼翼地看着萧裴琛,但是只能在众多的人中,看见一些他后脑勺的轮廓。 她瘪了瘪嘴,以往她都是站在离萧裴琛最近的地方的,她只要一转头,就能看见他脸上的表情。 但是现在,她一个人孤独地躲在角落里,没有办法上前。 她看着萧裴琛从容淡漠地分析指挥,她突然觉得,其实自己不在他身边,他会更加地自在吧,毕竟在这样的场合下,她几乎毫无自保能力,她的存在只是增加了萧裴琛的负担。 叶婉兮垂下眼帘,眼中有些黯然,她其实一直想要自己能够帮到萧裴琛的,但是最后,都只是增加了他的负担,这次是,上次在泗城也是。 她有些茫然地看着这一片波涛汹涌的大海,心中十分苦涩,等这次回到岸上,她就叫上高信恭走人。 双手紧紧地抓住栏杆,她看向那不断逼近的大船,跟它相比,萧裴琛这艘破损的船,实在是有些不够看得。 叶婉兮看着那澎湃而来的火力,无奈地想到,如今这一弄,这个所谓的海盗肯定是跟朝廷有勾结。 除了现在没有参加剿灭海盗的青泷,也有可能是南盛和天澜两国内的人,至于是为了什么,那就有很多种可能了。 叶婉兮的心随着海盗船只的不断逼近,也提地越来越高,她看着越来越近的陆地,不知道能不能在追到之前先行逃回到陆地上,这么大的船,吃水一定很深,到了浅滩,则容易搁浅。 在陆地上,萧裴琛这些人各个都是以一敌百的军人,打起来来肯定十分地轻松。 叶婉兮躲在角落中,不断地想着办法,却发现船竟然开始朝着海盗船开去。 在这种实力悬殊的时候,萧裴琛竟然选择迎难而上! 叶婉兮长大了嘴巴,而她视线一瞥,就看到同样在朝着海盗船开去的高信恭一群人。 两人又选择了一样的战术,是巧合,还是这是最正确的做法? 叶婉兮茫然了,她发现她有好多好多都不懂。 两只船相向而行,那速度是要加倍的,叶婉兮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感觉到海盗身上散发出来阴森的气息了。 萧裴琛站在最前面,一双鹰眸死死地盯着两只船的距离,他转过头,看到高信恭一脸肃然地看着海盗船。 两人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中纷纷发现了和自己一样的想法。 飞身而上,两人站在船舷上,一个铮铮铁骨,铠甲森寒,一个笑意盈盈,不寒而栗。 萧裴琛和高信恭恐怕自己都不曾想到,有生之年,两人竟然会这样合作,而且是……唔,这么亲密的合作。 而海盗们,看着这突然窜出来的两人,简直就是一脸的懵逼啊! 两人看起来气质截然不同,但是一看就都是人中之龙的存在,面前的两个人可能比许多人都要难缠。 “你实在是不应该一起惹毛我们,更何况,我心爱的女人还在下面。”高信恭倚着栏杆,一脸你们要完蛋,还快来跪舔我,求我原谅你们。 海盗头头可能有生以来还没有遇见过这么嚣张的人,他想也没想,发飙了。 直到萧裴琛的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他才闭上了嘴巴,船舷上那么多的海盗,萧裴琛竟然还是用一招就将海盗头头的脑袋放到了自己的剑刃旁。 真是不得不怀疑,这位海盗头头的脖子上顶的是不是肿瘤。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海盗,声音不带丝毫的情感。 “人有很多种死法,我可以让你死地下辈子看见人就怕。” 这名海盗头头顿时打了一个寒战。 高信恭眉头一挑,他怎么觉着今日的萧裴琛真是冷血毒辣,他都比萧裴琛来的良善和温柔。 “你们的头领是谁?”萧裴琛冷漠地问道。 海盗头头看着自己脖子旁的长剑,剑面上印出来他的脸,带着伤疤的脸颊看起来异常地狰狞。 利爪从袖子中猛然甩出,萧裴琛提剑格挡,利爪和锋利的剑刃相错,划出一连串的火花。 海盗头头的武功不俗,加之萧裴琛并没有用全力,两人竟然打得仲伯之间。 两人同时收招,海盗头头看着萧裴琛,被袖子掩盖住的右手却止不住地颤抖,而反观萧裴琛,他依旧气定神闲,气息悠长平和,方才的打斗显然对他而言是小菜一碟。 “不愧是天澜的战神,我们头领敬仰你和南盛的二皇子多年,明日午时,相邀岛上一聚,不知二位是否赏脸。”海盗头头丢出这么一大段文绉绉的话,显然也是十分恶心,他皱着眉头,看着两人。 高信恭和萧裴琛对视了一眼,然后点点头。 海盗的任务显然就是这个,之前只是想要看看,这两人是否有能让自己首领这般重视的资本。 如今看来,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两人回到伤痕累累的船上,高信恭慢悠悠地拉过缩在角落里的叶婉兮,将身体冰凉的她拉到怀中,然而堂而皇之地准备回到自己的船上。 沈晟和谢晓萌自然不会罢休,而且他们已经感觉到自家将军的怒火已经要突破天际了。 “高信恭,放下叶熙。” 高信恭看着怀中已经毫无人色的叶婉兮,心中洋洋洒洒地骂了萧裴琛一顿,然后笑眯眯地说道: “我就借一会儿,等会就还给你们。” 说着抱着叶婉兮直接回到了自己的穿上,而高信然立刻拿过毯子,将已经湿透了叶婉兮裹在毯子中。 这一切都是当着萧裴琛等人的面做的,好似在控诉他们对叶婉兮的置之不理。 “将军……”沈晟有些为难地说道,其实他倒是觉得无所谓,若是叶婉兮觉得自己危险了,自然会向他们求救。 但是问题是,将军好像对叶熙的占有欲很强啊! “回航。”萧裴琛收回视线,漠然地说道。 叶婉兮在温暖的毛毯之中,看着萧裴琛冷漠地离去,心中的失落再也掩饰不住,将脑袋埋在高信然的怀中,小心地抽泣。 在南盛的军营之中,叶婉兮已经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她坐在椅子上,出神地看着一处地方。 “是不是想回去了?我带你回去。”高信恭揉了揉叶婉兮的脑袋,笑着说道。 叶婉兮回过神来,她看着高信恭,然后摇摇头。 “我以前经常想,如果萧裴琛只是将我当成一个普通的门客有多好,我不必担心地太多,因为他根本不会对我有除欣赏外的其他感情,如今他真的做到了,倒是我矫情了,虽然我的身手不好,但是我还是有用的呐。” “高修,让我再在这里多呆一会儿,因为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以叶熙的身份出现了,以后世界上再也没有叶熙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我在嫉妒,我好嫉妒 当叶婉兮回到自己的住处的时候,萧裴琛刚好从她的营帐中走出来,叶婉兮顿时有一种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她许久的感觉。 “将军……” “恩。” 萧裴琛眼看着就要离去,叶婉兮连忙一把抓住他的手,她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眼中带着恳求和期待: “将军,我知道你想把我送回去了,但是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以叶熙的身份出现在你的身边,以后我再也不会出现了,求你不要把我送回去,好不好?” 萧裴琛看着她,叶熙的心思玲珑,萧裴琛早就领略到了,而且这段时间,他做地其实很明显。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拉着他手臂的手,叶婉兮立刻松开手,有些局促地缩在身后。 “你以前就认识高信恭?” “恩……” “别告诉我是在那次你挟持的时候。”萧裴琛显然是不相信的,当时他就觉得奇怪,高信恭那样的人,怎么会手下留情,放过叶熙。 “以前机缘巧合,我和他也认识过,只是我那时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真真假假,叶婉兮自认为这个谎话萧裴琛察觉不出来。 “恩。” 对于这话,萧裴琛倒是有些相信,高信恭那样的人,不会因为有一点交情就放过你。 不过,今天他说,船上有他喜欢的女人,这样的话,在萧裴琛的耳中,简直就是:我喜欢叶熙。 想到这里,萧裴琛还是觉得不爽。 “既然已经决定这是最后一次,还不随本王去议事厅,今天你已经见识了海盗的火力,以及周围的情况,以你的能力,应该有想法了吧。” 叶婉兮忙不迭失地点点头。 议事厅中,叶婉兮坐在谢晓萌的身边,仔细地听着在场所有的人的发言,一直到了最后,才轮到她发言。 叶婉兮斟酌了片刻,说道: “其实我们还是有办法让士兵直接冲上海岛的。” 一个简单粗暴,早就被证明不可行的方案,重新被提出来,在场的人,几乎一半以上都认为叶婉兮实在会哗众取宠。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节省体力,而且可以悄无声息地进入海岛。” “还不快说。” “什么办法?” “赶紧说。” 七嘴八舌地催促声,议事厅中一片闹哄哄。 萧裴琛轻轻咳了咳,众人这才渐渐停了下来。 “这个办法,还是等到晚上说比较好,另外,我个人觉得可以联合南盛的人一起。” 叶婉兮顿时感觉到两道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她转过头去,直接装上了萧裴琛的视线。 她蹭地一下转开视线。 而放眼望去,看着她的眼神都带着质疑和诡异。 叶婉兮的脑筋拐了几个弯,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这样。 她哭笑不得说道: “你们不会以为我和高信恭等人稍微熟一些就会投身于他们吧?我们好歹这么多次的生死之交呢!你们真是太没有良心了。” 被这样怀疑,叶婉兮倒是觉得没有什么,或许是这个身份即将消失,她豁达地简直奔放。 “将军,外面南盛的二皇子和五皇子来了。” 叶婉兮一听,眼睛都亮了,卧槽说什么来什么,瞧她这张神嘴。 在叶婉兮的心中,她说中了,这是惊喜,但是在萧裴琛的眼中,叶婉兮这样的表现就是就和得到了糖的小姑娘没什么两样。 她就那么喜欢高信恭? 萧裴琛看着眼前的茶杯,一想到高信恭搂着她,一路来到东南海,心中的火就怎么都消不下去。 而且高信恭还那么堂而皇之地说他喜欢她,这句话连他都还没说出口呢。 萧裴琛猛地一愣,什么东西?他要对叶熙说什么? 说喜欢她? 他喜欢叶熙? 这么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放在他面前,萧裴琛几乎不用一秒钟就能确定,这是真的。 在泗城,当他知道叶熙失踪了,整颗心惶恐地简直不知所措,这是他近些年来少有的慌乱,这样的慌乱只出现在他的王妃叶婉兮身上。 而他,爱着叶婉兮。 在这里,他嫉妒高信恭,嫉妒他可以那么肆无忌惮地和叶熙亲热而不必顾及周围的眼光,他嫉妒高信恭和叶熙那么亲密,许多举止默契地让他眼红。 他真是嫉妒地快要疯掉,急切地想要找一个发泄的出口,于是他开始读叶熙冷漠,对于她的无礼不在纵容,而是严惩。 当他看到叶熙因为自己对她的漠视而失落时,他的心中竟然难以自拔地雀跃,好像是一个争宠的小孩子,得到了关注,而难以自拔地开心。 但是当他看到叶熙奄奄一息地躺在沙地上,他又心疼地无法自拔,明明警告自己不准去看她,最后还是忍不住要去看一看。 萧裴琛唇角微微上扬,原来自己这么喜欢这个叶熙。 而且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不会想起叶婉兮,他不会觉得对不起叶婉兮,只是觉得和叶熙在一起的时候,就好像叶婉兮在他的身边一样。 但是他的心里很清楚,叶熙不是叶婉兮,叶婉兮整个人都懒懒的,她对其他的事情很难有激情,除了她的画,她的食物。 而且叶婉兮身上的病态要更加严重一些,毕竟是中了蛊的人,她更多的时间都在休息。 但是叶熙不一样,虽然她的身子也不太好,但是那是因为她是女子,和男子天生有体力上的差距。 她乐观而奋进,对于一切都有自己的看法,灵动又活泼,整个人洋溢着一股生生不息的希望。 她和叶婉兮是不一样的,但是又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萧裴琛皱了皱眉头,他感觉两人真的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是真的要认真想,却又是想不出来的。 一抬头,他就看到叶婉兮笑盈盈地将两人迎接了进来,高信恭还揉了揉她的脑袋!揉!了!揉!她!的!脑!袋!! 萧裴琛的脸很臭,但是介于这段时间他的脸一直很臭,大家也都习惯了,并没有多说什么。 面对高信恭的时候,叶婉兮显得十分地放松,黄段子一个接一个的,在场的有好几个人都是知道叶婉兮是女人的事实。 而且还有几个也是知道叶婉兮真实身份的,你这样旁若无人地放黄段子,真的合适吗? “那就等到晚上再看看!”高信恭直接拍板到。 于是,就到了晚上。 现在已经是秋天了,虽然还不至深秋那般寒冷,但是站在海边,那也是要被冻成傻逼的。 叶婉兮多穿了很多件衣服,但是还是冻得瑟瑟发抖,等会还要亲自下水给他们演示,叶婉兮觉得生无可恋。 为什么自己要提出这个方案,而且还要答应他们亲自下水演示。 叶婉兮看着这群人,心中苦逼地想着,自己答应的演示,哭着都要做完。 她拖着沉重的小船,目光从萧裴琛一路滑到谢晓萌。 “萌萌,你来跟我一起……” “我来。”萧裴琛接过叶婉兮手中的小船,手中的分量沉地让他眼眸一缩,他想着叶熙那细胳膊细腿,就觉得心疼。 叶婉兮看着自己站出来的萧裴琛,眼底深处闪过惊喜,然后屁颠屁颠地跟上他的脚步。 一踏到水中,叶婉兮就更加后悔了,想到等会还要到更加深的地方去,她的心都要死了。 “将军,我们快一点,我有些……冷。”叶婉兮的牙齿都冷得发抖,一瞬间,她的下半身都冷得麻木了。 萧裴琛不说话地扛着船往前大步偶去,叶婉兮艰难地趟着水跟上萧裴琛的脚步,在这样的冷水中,士兵们还要渡过这样长的一段距离,叶婉兮想想都觉得肃然起敬。 水渐渐地从小腿处到胸口处,叶婉兮已经冷得不行了,她脚步有些虚浮地跟在萧裴琛的身后,只想要这样的折磨快速地过去。 潮水的力道有些大,叶婉兮一个没有站稳,朝一旁摔去,突然腰间一支手臂精准地揽过她,然后将她抱到身前。 “将……” 她的话被萧裴琛的吻封在唇中,叶婉兮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萧裴琛对她做的事情,这些天他不是一直都很讨厌自己吗? 怎么,突然就开始亲自己了? 不过,被他亲了,也是自己占便宜。 叶婉兮搂过萧裴琛的脖子,明明都是在海水中,他的身体还是温热的,她忍不住朝他靠过去。 萧裴琛的吻汹涌如潮水,将她所有的感官都淹没,只能够任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良久之后,萧裴琛才放开叶婉兮,两人在海水和小船中间的空隙中大口大口地呼吸,叶婉兮心中想到,萧裴琛现在一定知道这个东西是怎么弄得了。 “叶熙,我在嫉妒,我好嫉妒,我非常嫉妒。” 叶婉兮捧着萧裴琛的脸蛋,有些心疼地问道: “将军,你在嫉妒什么?” 她明明恨不得将自己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他,为什么他还会嫉妒? “你不知道吗?”萧裴琛的吻落在她的唇上,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颊上,叶婉兮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缺氧,明明这里还有很多氧气的,自己却还是觉得有些飘飘然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你不能不嫁给我 叶婉兮被萧裴琛紧紧地禁锢在怀中,一颗心脏疯狂地跳动,身下冰冷的海水不断拍打在自己的身上,而她却觉得其所未有地热! 叶婉兮双手撑着萧裴琛的肩膀,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萧裴琛一只手抓住船,一只手搂住叶婉兮的腰,粗重的喘息在狭小的空间中回荡,带起点点暧昧的味道。 “将军……”叶婉兮怯怯地说道,此时她甚至都恢复了自己的声音,只是此刻的萧裴琛完全无法将叶熙和叶婉兮联系在一起,哪怕是叶熙的声音再像叶婉兮的声音,他都会觉得是巧合。 “你不应该告诉我你是女子的。”萧裴琛一下一下的亲着叶婉兮,低声地叹息道。 而叶婉兮此刻只能够毫无防守地承受着萧裴琛的热情,她现在脑袋一片空白,萧裴琛说的什么话,她完全听不到。 萧裴琛夜视能力极佳,他看到叶熙不知所措的表情,和以往灵动而狡黠的神色太不一样,明明是平凡而没有多少亮点的五官,在他看来却越看越好看。 他将脑袋搁在叶婉兮的肩膀上,多日以来的烦闷瞬间烟消云散,低低的笑声从他喉中溢出: “叶熙,既然你选择以女子的身份出现在我的生命中,那就永远不要离去了。” 懵逼了许久的叶婉兮此刻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脑电波,她抱着萧裴琛的脑袋,怯怯地问道: “将军,你是打算娶我吗?” “是。” “可以我不能嫁给你。”叶婉兮低低地说道。 萧裴琛猛地掐住叶婉兮的纤腰,凶狠的吻咬在她的唇上,萧裴琛生气了,他在惩罚她。 叶婉兮无力地承受着萧裴琛的一切,以前萧裴琛在她面前总是温柔而体贴,只要是她想的,萧裴琛都会尽力帮她做到。 她曾经一度以为他就这样这样的人。 但是,如今看来,根本不是这样的,久经沙场,萧裴琛绝对是杀人不眨眼,他会为了胜利发狠、残暴,人性阴暗的一面,萧裴琛以前只是不曾给她看见过。 现在,萧裴琛就体现了出来,对于他想要的东西,他一定要得到,不容她有半分的拒绝,他自私却有自私的资本,他掠夺,但是好像只要他想,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叶熙,你不能不嫁给我,不嫁给我,你就只能呆在我身边,没有名分,你选哪一个?” 萧裴琛咬着她的耳垂,声音嘶哑地问道。 “将军,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叶婉兮带着哭腔控诉到。 “答应我,恩?”萧裴琛亲了亲叶婉兮,再次诱惑到。 紧紧贴着萧裴琛的叶婉兮,已经感觉到萧裴琛身上的变化,心中一边骂着禽兽,一边极力地挣扎。 但是萧裴琛这样的身手,若是被她给挣脱开了,那还真是好笑。 “将军,你不管你的王妃了吗?!”叶婉兮脸上都是海水,眼睛有些疼,终于还是抛出了最后的底牌。 萧裴琛的王妃,这样的一个存在,叶婉兮想着应该可以让萧裴琛的心思有点点动摇吧,毕竟他那么喜欢她。 谁知,萧裴琛却好似一点都没有听到一般,他摸着叶婉兮的脸,呢喃道: “嫁给我,叶熙,以后我也会护你周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你也不会再受伤了。” 叶婉兮沉默地看着萧裴琛,她已经嫁给他了,但是她的许多伤害,其实都是拜他所赐。 “将军,我不能嫁给你……” 又是良久的沉默,面对叶婉兮这么直接而没有留爪余地的拒绝,萧裴琛心中没有生气,只是怀疑。 为什么。 根据她的表现,萧裴琛可以确定,叶熙是喜欢自己的,否则何至于一次一次地跟着过来,生死相随,甚至几次陷于死地。 他不相信,叶熙会对他没有感觉。 良久的沉默换来了叶婉兮小声地抽泣声: “将军……” 听起来是被逼到了极点,我见犹怜。 萧裴琛抱着叶婉兮,可以感受到她的颤抖,眸色一凝,他一手抓住船,一手将叶婉兮困在怀中,大步地朝着岸边跑去。 萧裴琛的速度和叶婉兮的速度那完全是两个不一样的级别。 离开了大海,叶婉兮才知道夜风也会吹出人命的,海水本来温度就低,但是水蒸发带走的热量才是最难忍的。 叶婉兮开始哆嗦,一直哆嗦到了岸边,感觉整个人都崩溃了。 来到岸边,立刻有毛毯将叶婉兮整个人包住,沈晟看着叶婉兮这样子,又心疼又无奈: “你身子不好,就不要勉强下水了,有这么多人在,你这么执拗是为了什么呢?哪怕是他们不能够立刻领会这个方法,大可让他们多下几次。” 而站在沈晟身后的一群壮士,一听到这个,心中顿时千万头草泥马崩腾而过,沈军师!他们还在这里啊!你要说这种话也不要这么光明正大地说吧!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要知道,沈军师虽然当的是一个军师的职位,但是其实也是一个副将,上了战场那也是一个狠货色,大家都还挺敬佩他的。 叶婉兮转头看着沈晟,她整个人抑制不住地颤抖,心中也是将自己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当时她是凭借什么下水的?是一碗热狗血吗? 原来她的爱国情怀也可以为了天澜抛头颅洒狗血的,只是,上来的时候,她真的是一脸的懵逼啊! 要是知道会这么冷,她打死都不会下的! 不过如今看到沈晟这么心疼的样子,她也觉得这个姐妹真是交地值了,她拍了拍沈晟的手,安慰道: “沈晟,你放心,我、我有神功护体,绝对不会、不会轻易狗带。” 沈晟叹了一口气,以前叶婉兮总是拿这么一个不知道再说什么鬼的借口来搪塞他,这么明显的场面话,他都懒地去戳穿。 高信恭穿过重重的人群,走到叶婉兮面前,当着众人的面捏了捏她冰冷的脸颊,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说道: “你这么笨,我真是不应该让你一个人出去。” 士兵们长大了嘴巴,什么情况? 沈晟和谢副将对叶先生好,那也是有理由的,毕竟是为同一个人效力的,但是现在,南盛的二皇子?! 他也来关心叶先生?! 而且还关心地这么暧昧! 喔草,难道说,叶先生不仅仅俘获了沈军师和谢副将的心,还顺便将南盛二皇子的心也给拾取了。 士兵们顿时对叶先生肃然起敬。 就在这时,萧裴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现,一把将叶婉兮搂入怀中,以及其吸引眼球的方式,宣示了主权。 士兵们现在只想要自戳双目。 连将军都沦陷了吗? 下一个不会是自己吧? 好担心,好焦虑,嘤嘤。 叶婉兮被萧裴琛抱在怀里,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管怎么说都应该要装着要挣扎一下,然后她试探地挣扎了几下,萧裴琛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了。 叶婉兮顿时毫无反抗地在萧裴琛的怀中,她客客气气地说道: “将军,不用这么客气,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的,走一走,身子暖地更加快一些。” 萧裴琛冷睨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 “我只听说抱团取暖会更加暖和。” 叶婉兮顿时无言以对。 被萧裴琛抱着,穿过人群,叶婉兮一直都有些跟不上他思考的步伐。 难道说,萧裴琛是忽然发现他喜欢上自己了,所以才突然转变了风格,以前迫不及待地想要自己推开,现在又要堂而皇之地将自己困在身边。 叶婉兮无奈地笑了笑,但是她已经说过了,这将会是叶熙这个身份出现在世上的最后一次了,不会再有以后了。 哪怕是萧裴琛将她困在王府,她将所有伪装都换了,那就是一个叶婉兮。 一个注定不存在的身份,他又在执着什么呢? 温暖的营帐,叶婉兮诧异地看着出现在营帐中的一桶热水。 萧裴琛连衣服都没有脱,就直接将她放入热水中,温暖的水触碰到皮肤的时候,叶婉兮舒服地呵了一口气。 但是紧接着,她的呼吸就被人抓住。 或许在热水中,萧裴琛不必去理会叶熙会不会冻着,看着她方才舒服的样子,想必也会愿意多呆一些。 叶婉兮的大半个身子都在热水中,萧裴琛提着她瘫软的身子,不断地加深了吻。 怀中女子的滋味要比他想象地还要来得甜,下意识地迎合,以及翻然醒悟时淡淡的懊恼和挣扎,这一切都好像毒药,饶是他知道有毒也会不顾一切地去品尝。 食髓知味,不外如是。 而叶婉兮发现萧裴琛开始袭胸的时候,已经觉得大事不妙了,她一个紧张,直接甩了萧裴琛一个巴掌。 妈蛋,要是让他看到自己身上的某些胎记之类的东西,自己的身份铁定要被戳穿。 这一巴掌,终于让萧裴琛停下了侵略的动作。 一双鹰眸中闪烁着怒火,五官十分冷硬,叶婉兮则缩在浴桶中,咬着嘴唇,倔犟地看着他,她不是不让他上,只是现在时机不对。 “将军,你若是这样,我现在随着高信恭去了!” 若是叶婉兮知道了她会因为这句话付出无比惨痛的代价,她是怎么都不会说的,连一顿烧烤都没有办法买通她。 原本已经有冷静下来的萧裴琛一听到这句话,顿时就炸了。 衣服撕裂的声音在营帐中骤然响起,紧急着营帐内的灯就灭了。 萧裴琛怒意正盛,所有人都不敢接近,而最敢接近的高信恭和高信然,此刻正好有事离开了,于是在这样无人打扰,一切都是那么地水到渠成。 叶熙不是处子的事实还是出乎了萧裴琛的意料,不过很快的,他已经完全顾不得这些。 长夜漫漫,有些事情注定会发生,任谁都无法改变。 当叶婉兮睁开眼睛的时候,陌生的地方让她脑袋空白了三秒,昨天晚上有些悲惨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之中。 昨晚的萧裴琛……十分粗暴。 叶婉兮今天想起来都有些后怕,她以前不知道萧裴琛可以这么狠的。 该章节已被锁定 按照萨皮尔的描述,全知之树是原产自冰海王国的东西,那么王国的高层警惕这样的东西也是理所当然。 虽然听不懂逍笑遥到底在说什么,但能让这个老东西如此紧张,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而且事情的严重性一定非比寻常。 整天心事沉沉的陈芸轩,在没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受到了又一封急件。 时玉儿还想说点什么,心脏忽然有些难受,急忙转身,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出药瓶。 为首的祭使眼皮一动,和其他几十位祭使交换了一下眼神,停止了发功。 “对了,大黑,楚家最近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为什么会突然找上门来?”林宛清好奇的问。 将手机拿出来,起身走到老师面前,把昨晚录的视频播放给老师看。 这时,时玉儿泡好了奶粉走回来,她的脚步很慢,但气息仍然有点喘,坐下来后休息了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瞬间暴涨的力量让他冰雾状的躯体举手投足之间就能够造成恐怖的破坏力。 沙暴副官摇了摇头,左手的一个黄色戒指发出了亮光,路里斯的魔法开始渐渐弱了下来。慢慢的路里斯的大地怒浪的强度,降低到了一些敌人可以勉强承受的程度。 凌司夜亦是冷笑,一手长剑指向玉邪,一手缓缓揭开了那半哭半笑的面具。 “说,怎么回事?”皇上一扫堂下,犀利的目光毫不客气的射向苏染画。 一颗心更是玲珑的很,嫁与了冷少寅之后,在事业上没少帮冷少寅的忙,所以冷少寅对待这个聪明的妻子,还是不错的。 正如他之前所说。由他自己承认要比由北王说出來的结果好一些。虽然陈福不知道这个结果会有多重。但毕竟还有皇后顶着。 左轮王见他前来,哈哈大笑,戟膀一挥,军中万箭齐发,黑压压的键羽当头罩下。 雷雨看着面前的御姐淡淡的说道,十分的轻视,让四周围观在众人集体无语。 被李嚣戏弄的冯青害羞的红了脸,一个劲得使劲得敲打着李嚣的胸口。 对方竟然出动了一个隐灵者,这么看来对方的确是下了必胜的决心。 谢浪不敢迟疑,连忙催动腹部当中的那颗神秘珠子,开始从原神器当中提取死亡气息。 因为这一次也不是进行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只是要寻回烈士遗骨而已,自然用不着偷偷摸摸,而且这一次谢浪还通过九方楼在越南的公司,弄了一个“开发投资”的名义,完全是正大光明。 想一想,还真是有些放心不下呢。没有我,他会感到寂寞吗?他会偶尔想我吗?他会不会因为今天的事情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 基尔罗恩继续灌注魔力,这个法阵的大部分都已经被罗格用魔力水晶进行充能了。而基尔罗恩要做的,只不过是用自己的魔力将这些法阵激活而已。 到家后,唐笑生怕成烈着凉,硬是逼成烈喝了一大碗姜汤,喝得浑身发热。 只见那红老头慢步走到夜枫身前一米处,如炬地双眼直望着那面目狰狞、双眼赤红、浑身冒着腾腾杀气的夜枫。 一对四,李海心中丝毫不惧,正当他想要迎面对抗寒烈的时候,心中一股异常强烈的波动令他眼睑之下的眼球转动了一下。 不过,这也难怪为什么圣宗的人都一个个不择手段,一个个自私卑鄙。靠,圣地这样培养弟子,能不变成这样吗?不过,这也和圣地一向的弱肉强食有关,圣地不得不如此为圣宗培养弟子。 周南将车停在了昨天的地方,然后和她父亲还有谢浪一起走路前往陈家祠。 实则他是在考虑周全,毕竟以他的实力莫说斩杀天王虎,就是眼前这二阶的金角麋妖,想要斩杀都要大费周章。 “叶落大大万岁。”跟着我激动的大喊起来。本想要一只翻页的雷鸟人而已,没想到竟然给了一只十八技能的,能不兴奋也是假的。 血色剑芒划过长空,将那个大神官一击枭首,下一秒,三个高阶传奇魔法终于完成,不计其数的巨大火球如雨点般落下,随着此起彼伏的爆炸声,滚滚烈焰淹没了整个码头区。 虽然于凌在细节处理的非常好,但浪队更完美,再度反扑一局,这会于凌急了。 三人说完之后,便直接出门来到附近的一家烧烤档上优哉游哉的吃起烧烤,喝着啤酒。 就在对面开始进行攻击的时候,叶落家族的五人一同没有进行行动,而是直接把须弥宝宝给拉了出来,尤其是许洋,他把自己的那只十四技能的变态须弥龙魂宝宝给召唤了出来。 虽然现在熊猫依旧算不上侠客,但也算是为国效力,人民的守护者了。 回到宿舍,走上二楼,骨傲天和骨凌月便看到了汉克房间的灯还亮着,里面传来了安妮呢喃的声音。 随着战斗画面的慢慢消散,此刻远在澳洲的莱利家族几人也是垂头丧气的看着眼前的画面。 他心中猛地一警醒,马周可还在那房中应付客人,该不会是里面闹了矛盾吧? 再说,这棉布的触感如此特殊,既不像麻,又不像丝,想拿旁的布料来作伪,怕也难达到如此温软的手感。 换了一组结印方式,只见千手扉间面前的地面,原本覆盖着一层薄冰,瞬间融化,冒出大量蒸汽,又瞬间冻结,反复三次后,恢复了正常。 蒋少天觉得挺好的,假如医院和诊所空空如也,那也就证明世人无疾病,这才是他所愿的。 第一百八十一章 这个小伙子很不错 叶婉兮看着沈晟,最后也只能无奈地说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我要怎么样才行?” “至少也要等攻下海盗再说,现在将军看你看的很死,根本不会让你有机会溜走的,之前你每次溜走都是因为将军默许了,这次你索性都爬上了将军的床,你说他会让你溜走吗?” 沈晟的一番分析一针见血,总结起来就是,别想逃了,安心地留下生孩子吧。 叶婉兮有些失落地坐在床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啊,对了,你有什么措施可以避孕的吗?”叶婉兮猛然想起什么,连忙问道。 这次轮到沈晟惊讶了,不过很快的,他就反应过来,现在叶婉兮是以叶熙的身份出现,若是她怀孕了,那此刻还在京城的叶婉兮也怀孕了。 简直就是活脱脱地给自家将军带了一顶“绿帽子”啊! 而且,这个绿帽子,还是将军给他自己戴的…… 沈晟捂脸,表示逻辑好绕,简直要醉了。 相比于沈晟这么高瞻远瞩的考虑,叶婉兮则想地简单地多,因为萧裴琛不会让自己怀孕,一怀孕就会被强行流产,这样一来,她还不如直接在源头上断了这样的可能,也能够让自己少受一些罪。 虽然,她还是挺想要一个小宝宝的。 喝下难喝地要命的汤药,叶婉兮整个人都不是很好。 “相公和高修已经去了吗?” “恩,对方约午时见面。”沈晟接过叶婉兮递过来的药碗,给她投喂了一颗蜜饯。 叶婉兮点点头,一边嚼着蜜饯,一边想着还有哪里是她可以帮到他们的。 而这边,萧裴琛和高信恭上了岛,两人都没有带随从,在有些时候,人多反而会误事,尤其是在这样需要飞快应对的场合,他们两人单独上来是最好的选择。 围绕在两人周围的是对方的人,每个人的脸上的神色都有些紧绷,要知道这两个人几乎是现在这个世界的主宰,虽然没有身处王位,但是影响力却远远地超过了他们国家的王。 两人跟在他们的引导,一路来到了一处洞穴。 一进入洞穴,除了扑面而来的清凉,两人的第一感觉是,暗。 相比于外面明亮的光线,这个洞穴的光线十分暗,洞穴中只是零零散散地散布着几个摇曳不定的火把。 而且洞穴之中四通八达,若是盲目地闯入,根本找不到正确的地方,反而会冲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十分地可怕。 萧裴琛和高信恭都在观察,两人的视线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适应,终于能够看清洞穴内的场景。 前面带路的人走得很快,在两人之前已经有一段路程是被错过了的。 七拐八弯的,萧裴琛微微蹙了起了眉头,对方在故意绕路,不想让他们就这么简单粗暴地知道该怎么去找到他们的首领。 “要不要我给你带路啊?”高信恭突然妖孽地问道。 带路的人猛地一愣,下一秒也立刻反应过来,对方已经看穿了他们的动机,若是继续绕下去,很有可能真的如高信恭所说,他们反过来已经摸清了该怎么走,那就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果然,接下来走了没一会儿,他们就见到了所谓的首领,他长着一张十分平凡的脸,也不知道是带来面具,还是本来就长成这副样子。 首领的右边是之前那个嚣张的海盗头头,依旧是一张刀疤脸,只是在两人的眼中早就不够看了。 站在首领左边的是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子,一张艳丽的脸蛋,却是一张面瘫脸,没有一点点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冷清,但是愈是这样,越危险。 萧裴琛气场冷漠,战场上历练沉淀出来的东西,早就融入了他的本质之中。 高信恭气场张扬而妖孽,他将他之前纵横战场的风格重新拎出来,使得他变得愈发地有压迫性。 坐在椅子上的首领,有那么一刻,突然有些后悔,这两个人完全不像是可以任人拿捏的样子。 哪怕是就算是合作,他有那么资本吗? “两位终于来了。”首领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已经无法安然地坐在了椅子上了,两人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让他有些如坐针毡。 两人没有接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首领自知自讨没趣,接着说道: “两位,这次请你们过来,其实是想有一桩生意,可能是你们想要做的。你么一定会好奇,为什么这么一座小岛,却有这么多的**和**。 相信你们也猜到了,是有别人在帮我。 我也知道,萧将军已经查到了青泷那边,但是,跟我们合作的,不仅仅是青泷的人,还有你们天澜,以及南盛的人!” 首领语毕,看着这两人,他们的眼中没有丝毫的讶异,这下首领有些讶异了,不过没有关系。 谈判这种事情,只要有筹码,哑巴都可以赢。 “我可以说出是谁在帮我们,我也有证据,相信二位也很想知道吧,只要有这个证据,你们想要扳倒他们,完全不是问题。” 这已经算是通敌卖国的罪名了,想要扳倒绝对不是问题。 而且还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这样的诱惑,这样的筹码不可谓是不大。 但是首领万万没有想到是,面前的两人其实对权力并没有太多的兴趣。 首先,高信恭,以他在南盛那超然的地位,想要皇位随时都可以,想要杀人,其实理由也只是保全了对方的脸面,否则直接被这么杀掉,场面上,看起来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至于萧裴琛,他从来对皇位都没有过兴趣,他所作的一切,都是在守护自己的国家,为了自己的母亲,其他的,他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首领自以为十分了不得地一个筹码,在两个人的心中却是大打折扣。 当然,若是能够揪出那个通敌卖国的人,那也是可以的,但是,想要揪出这个人,不是非利用这个所谓的证据。 只要是有人做过了,那就一定会留下痕迹,风过无痕这种东西,放在这里是绝对行不通的。 “没兴趣。” “没兴趣。” 首领没有想到啊,这是什么鬼啊,为什么会这样,剧本是这样演的吗? 难道他们不应该说他们很想要吗? 全场寂静啊,本来来就没有什么声音的山洞,现在更是安静地好像没有人一样,众人的心很累。 尤其是首领,卧槽,简直就懵逼了好吗! 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话题。 “既然不合作,那就索性全部留下来吧!”率先开口的是那个面无表情的女人,艳丽的双眸扫过两人,手下的攻击骤然而出! 一多对少,多的一方应是强攻,少的一方则是以守带攻,最主要的是能够走出去。 但是,这两人实在是太嚣张了,此刻竟然直接迎了上去,以二对多,却丝毫没有任何的慌乱。 萧裴琛一人缠住那女人,高信恭一边扫除周围的人,一边顺手照看一下首领和那个刀疤男。 女人名叫红景,对于这位名震天下的战神也是十分地感兴趣,两人交手地速度极快,一开始两人还能够打得势均力敌,但是渐渐的,当红景的一些手段用完,萧裴琛的进攻瞬间变得凌厉无比。 萧裴琛善用剑,红景则惯用短刀,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 萧裴琛的攻势越来越凶猛,红景还是有些难以承受,艳丽的脸上露出不甘的神色。 刀疤男快速地加入两人战斗,分去了红景一半的压力,这才让红景有一口喘息的机会。 三人过招了一会儿,萧裴琛觉得有些乏味,他望向高信恭那边,瞧高信恭那副无聊的样子,显然也是探查地差不多了。 这些人不能杀,留着还有用,既然如此,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 收了招式,萧裴琛快速地从洞外冲去。 高信恭也轻轻松松地甩了一群人,紧紧跟上了萧裴琛的步伐。 明明是第一次来,萧裴琛却熟的犹如在自家的后花园,在尝试了几次死路之后,快速地找到了正确的路,走出了洞穴。 一出洞穴,刺眼的阳光人难受地闭上眼睛,两人却依旧十分强悍地对着外面的人进攻而去。 外面的人根本无法阻扰,切脑袋就和切西瓜一样简单。 所以当两人毫无阻碍地到了海边,就在这时,他们才明白了对方为什么阻碍地这么不上心,原来是打算在海上给他们拦截下来。 他们的船无比精准地停在一里之外,船上的人看到了两人,两人的身后还跟了一大票的人,但是最为搞笑的是,没有人敢上前。 没有错,他们都远远地站在远处,手中提着武器,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奔放地上前。 谢晓萌看着自家将军那么嚣张,脸上顿时就乐开了。 “将军!结束了吗?”谢晓萌大声地吼着,以他的大嗓门以及萧裴琛的听力,双方交流见识没有丝毫的难处。 萧裴琛点点头。 高信恭则饶有兴致地看着谢晓萌,慢悠悠地说道: “这个小伙子很不错。” 第一百八十二章 撩汉的技巧满分 听到高信恭的话,萧裴琛面无表情,冷笑一声,说道: “这种话你当着他的面说一遍,他就能砍你八百刀,溅你一身的血。” 听到这话,高信恭表情一变,饶有兴趣地看着萧裴琛说道: “这话叶熙叶跟我说过,你们两人的讲话方式倒是挺像的。” “她不跟我像,难道说跟你像?” “萧裴琛,我发现你现在说话真是越来越尖酸刻薄了,你没有发现吗?”高信恭脚微微岔开,脸上的笑意未收,十分严肃地讨论到。 “闭嘴。” 当谢晓萌看到萧裴琛点头的时候,他已经拿过一块浮木,朝着两人的方向快速地投掷出去,浮木在水上点了几下,最终放在了距离萧裴琛约三百米的地方。 紧接着又有三块浮木前前后后落在了船和岛之间。 萧裴琛和高信恭同时飞身朝着船而来,脚尖点在浮木上,连续地几下,两人十分精准地落在了船舷上。 萧裴琛看着众人,说道: “回航。” 看着萧裴琛这么冷酷,高信恭再想,难道说,昨晚这个家伙没有和叶婉兮睡嘛?怎么火气这么大呢? 害他昨晚还将信然给拖走了,早知道把叶婉兮抢过来,让她陪着自己睡好了,真是失策啊。 “信然啊,你细胳膊细腿的,实在是不行啊,你看看萌萌,浮木飘得多么好看啊。”高信恭摸了摸高信然的脑袋,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他妈的叫谁萌萌!” 唔,萌萌一直都是这么暴躁的…… 一路吵吵闹闹的,终于回到了岸边,沈晟已经在哪里候着了,叶婉兮站在沈晟一旁,正在给他讲加勒比海盗的故事。 当讲到那群黑珍珠船上的小伙伴在月光下就会变成骷髅的时候,沈晟看她的眼神就不对劲了。 我日,沈晟那么鄙视的眼神是什么情况! 卧槽,她才刚开说啊! “你别这副表情,你想啊,若不是因为他们贪婪,他们怎么会变成骷髅,无法品尝那些美酒和美食!没有这些,他们又怎么会坚持不懈地去找那枚金币!喂,沈晟!” “咦,将军回来了。”沈晟说道。 “哪呢?”叶婉兮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但是很快的,她说道,“你完蛋了,我要告诉将军,你欺负我,现在将军肯定很疼我,你要完蛋了。” 叶婉兮凶巴巴地警告,沈晟倒是无所谓,每次叶婉兮说要和将军告状,但是却一直都没有付诸于行动。 两人看到船越来越近,叶婉兮巴巴地看着看着人群中的萧裴琛,啧啧,还是帅得让人合不拢腿。 “将军!”叶婉兮看到萧裴琛下来,欢天喜地地跑过去,乐滋滋地叫道。 萧裴琛怎么都不会想到叶熙竟然还会一脸笑容地来迎接自己,当他看到站在岸边的叶熙时,心中甚至在害怕,她莫不是要跟着高信恭走了,有高信恭和高信然在场,以及岸边那些人马,若是要强硬地带走叶熙,输赢还真是不好说。 结果,一下船,就看到叶熙满脸灿烂无比的笑容。 一直到下船的前一刻,他都在想,叶熙会不会恨自己,毕竟昨晚他折腾她折腾地她几乎流了一整夜的眼泪,他不顾她的请求,残暴地对待。 怎么都不会想到,叶熙竟然还会是这个样子,实在是令他惊喜,这可能是他这些天最大的惊喜了。 如果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场,他真的很想直接将她搂在怀中,狠狠的亲吻。 如今,只能够抱着她,小心翼翼地确认着这份惊喜是真的。 “有受伤吗?”叶婉兮看着萧裴琛脸上的表情有些漠然,焦虑地问道。 “没有。”萧裴琛抱着叶婉兮,嘴唇不着痕迹地擦过她的额头,只是这样轻轻地一碰,他便已经觉得开心地一塌糊涂。 这时高信恭和高信然走上前来,萧裴琛放开了叶婉兮,鹰眸扫过两人,眼中的威胁丝毫不掩饰。 “昨晚睡得好吗?”高信恭当着萧裴琛的面,捏了捏叶婉兮的脸颊,举止间的动作简直亲昵到让人不忍直视。 天澜的士兵们早就发现了叶先生对男人那难以控制的吸引力,所以对于南盛二皇子这么迷恋己方的叶先生,他们竟然还有一种迷之骄傲。 “高信恭,不要动手动脚。”萧裴琛将叶婉兮一把拉到身后,冷冷地对着高信恭说道。 然而,我们伟大的高信恭根本不会理会萧裴琛这一点,他都能够安然地看着叶婉兮和萧裴琛滚了一夜的床单,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够接受的。 叶婉兮在萧裴琛的身后,看着沉默的高信然,心中十分心疼自己这个弟弟,她从怀中摸出一颗糖,她从一旁走到高信然的身边,然后将手中的糖递给他,笑眯眯地说道: “信然,不要一直板着脸啊,给你一颗糖,很甜的。” 高信然捏着手心中的糖,糖啊,他多久没有吃过了,好像从小就没怎么吃过,他二哥从来不给他吃这些所谓会降低自己意志力的东西的,哪怕是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他也是不准碰的。 按照他二哥变态的理念,糖这种东西,都是给女孩子吃的,他如果吃了就是表明他是女孩子,当时他还小,不明白,其实当女孩子还是很开心的。 当时他还很期待能够吃到一颗糖呢。 关于糖的记忆,高信然从来都不是它的味道,而是伴随着它设计的各种变态历练。 如今,叶婉兮塞给他一颗糖,还跟她说很甜的。 “有多甜啊?”高信恭凑过来,问道。 叶婉兮甜甜地一笑,说道: “跟我一样甜。” 高信恭一听,十分淡定地从高信然的手中接过糖,镇定地回到: “信然从小就不喜欢吃糖,但是我最喜欢吃糖啦。” 高信然有些失落地看着空了的手心。 叶婉兮才没有高信然那么听高信恭的话,她一把夺过高信恭手中的糖,恶狠狠地说道: “连你弟弟的糖都要抢,实在是太无耻了。” 说着叶婉兮剥开糖纸,直接塞到高信然的嘴里。 香甜的味道在嘴里爆发,高信然眼底的开心纯粹地让叶婉兮想哭。 她踢了踢高信恭,说道: “你太过分了,什么信然从小不喜欢吃糖,我看明明是你不给他吃。” 说完,叶婉兮从怀中摸出一大把糖,都塞到高信然的怀中,她瞥了高信恭一眼,又从高信然的手中拿出一颗糖,递给了高信恭。 高信恭挑了挑眉,妈的,给信然那么多颗,竟然只给他一颗! 不!公!平! 萧裴琛一把拉过和两人聊了许久的叶婉兮,朝着他们驻扎的地方走去,当着他的面,这么亲密是把他当什么了? 看着两人走了,高信然和高信恭也准备回去。 这时高信恭笑眯眯地对着他可爱的弟弟说道: “信然,你从小就不吃糖,现在吃那多糖,牙齿会坏掉的,来给二哥匀几颗。” 高信然翻了一个白眼,将怀中的糖塞得愈发里面,吐槽道: “二哥,你真的是禽兽啊,叶熙说的是一点都没有错。” “信然,你学坏了。” “……” 而这边被萧裴琛强行拖走的叶婉兮,也感到萧裴琛的不爽,她立刻从怀中掏出最后一颗糖,小心地剥开糖纸,然后喂到萧裴琛的口中,她小心翼翼地说道: “将军,我还有给你留了一颗呢,这一颗肯定是最甜的。” 一直跟在两人身边的沈晟,此刻顿时感慨万千,叶小姐,你撩汉的技巧简直就是满分啊! 果然,萧裴琛听到这话,顿时就释怀了,有些时候,有些人就是这么好哄! 从海岛上回来,两方立刻开始了讨论。 最近“恩宠最盛”的叶婉兮自然是坐在萧裴琛的身边,当萧裴琛说道洞穴内很暗,他们需要适应一段时间才能看清里面的环境的时候,叶婉兮顿时有了一个办法。 一直到了最后,叶婉兮才张嘴说道: “将军,关于一进入洞穴,看不清的时候,我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说来听听。”萧裴琛看着叶婉兮,说道,此刻他的嘴里还残留着那颗糖的甜味,唇齿间的香甜让他十分幸福。 “用眼罩将一只眼睛罩住,当到了暗处将眼罩拨到另一处,可以立刻适应阴暗的环境,因为那只被遮住的眼睛早就已经适应了黑暗。” 众人听了叶婉兮的话,显示在脑中脑补了一番,虽然觉得这个方法有些好笑,但是脑补起来怎么就这么靠谱呢? 沈晟最先反应过来,他凑过来,小声地问道: “是你说的那个里面的方法吗?” “当然了,那个时候海盗都很先进的,这些都是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智慧,你前面那么鄙视他们,小心他们晚上来找你哟。” 叶婉兮笑眯眯地讲着鬼故事。 沈晟顿时白了她一眼。 “我跟你说,等会造型一出来,萌萌的样子绝对像是那个时候的海盗的样子,还原度一百分。” “真的吗?”沈晟一脸不怀好意地问道。 “萌萌那一脸的胡须,等会我们把它扎成小辫子,就一毛一样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等会你去给萌萌扎辫子?”沈晟贼兮兮地问道。 “那将军会打死你的。”叶婉兮笑眯眯地说道。 “你们是不是当我是聋的?”谢晓萌凑过来冷冷地说道。 “不,我们当自己是聋的。”叶婉兮和沈晟异口同声地说道。 讨论完这一切已经是晚上,一群人走出营帐,叶婉兮突然发现之前高信恭给她拿了一个烧鸡忘记吃了,现在正好饿了,可以去拿来吃。 萧裴琛一把拉住刚想走的叶婉兮,叶婉兮则更快地抽出手来,她笑着说道: “将军,我去拿一下东西,等会加餐。” 说完就跑的不见影了,萧裴琛刚想追上,一名副将便上前和萧裴琛商洽明日一些细节,萧裴琛看着不见人影的叶婉兮,心想等会就会回来,于是便跟着这个副将走了。 叶婉兮回到营帐,拿了喷香的烧鸡揣在怀中,一掀开帘子,一根手臂粗的棍子迎面就是一击。 叶婉兮深刻地理解到,什么叫做当头一棒。 倒下去的时候,她心中满是哀嚎,总有刁民要害朕啊! 两人看到这位传说中的叶先生竟然真的这么好得手,一时间也是懵逼了,不管怎么说,也应该要躲避一下吧,真是、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呢…… “赶紧走。” “好好好。” 将叶婉兮扛在肩上,那人惊喜地说道: “哎哟,好轻啊!” “闭嘴吧你!” 一路小心翼翼地错开了巡逻的士兵,两人的轻功十分地好,七拐八弯地来到岸边,一艘极其不起眼的小船,两人将打晕了的叶婉兮放到船上,然后朝着小岛飞快地划去。 由于船上没有半点的光亮,在漆黑的夜里,加上潮水拍打礁石的声音,哪怕是走过的人也根本不能够发现这里有一条小船。 就这样叶婉兮被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了小岛上,一路被送到了首领的面前。 叶婉兮像是一条死鱼一样被扔在地上,众人围着她看了一圈,终究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来。 “这就是叶熙?”刀疤男走上前去,踢了踢叶婉兮,然而昏迷着的叶婉兮并没有什么反应。 他绕着叶婉兮走了一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却并没有发现这个人有什么独特之处,哦,就是特别地瘦小,完全不像是一个军旅之人的体格。 刀疤男神又踢了踢叶婉兮,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他怒瞪着两名将叶婉兮扛回来的人,吼道: “你们下的是死手啊!” 其中一人一听,顿时十分委屈地说道: “不是我们打得重,只是这位叶熙忒弱了一些!我才用了三分力,他就晕过去了。” 刀疤男见应该问不出什么来,只能叫人将叶婉兮拖下去关好。 “首领现在要怎么做?要是萧裴琛和高信恭根本不在乎这个人怎么办?他们两人看起来都不像是特别会感情用事的人啊。”刀疤男十分地忧心地问道。 “景娘呢?可有查清是谁把青泷的线给清了?” “景娘还没回来,不过明日一定会回来。” “恩,好好休息吧,明天还有一场大仗。” …… 叶婉兮醒过来的时候,感觉整个脑袋都要炸了,她将脑袋放空了一会儿,之前的回忆才回到了脑子中。 那迎面而来的棍子,她可能这辈子都有阴影了。 真是王八蛋啊,打晕人不都是从脑后打的吗?!为什么要从面前打! 要是毁容了,她让她家相公打死他。 小心地动了动身体,除了脑袋上的上,其他地方倒是没有伤,周围的光线很暗,只有淡淡的光从火把传到这间窄小的小房间里。 叶婉兮看着这一根一根的柱子,跟电视剧里的监牢简直一毛一样啊。 咕噜咕噜。 叶婉兮摸着肚子,她好饿。 “有人吗有人吗有人吗?”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很快,一个瘦瘦小小的人出现在叶婉兮的视野中,叶婉兮一喜,心想这位小哥一定很好讲话。 果然,这位小哥一张开嘴,叶婉兮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 “你怎么了吗?” 哦草,声线好温柔啊! 叶婉兮顿时有一种想要跟他促膝长谈的想法。 “我饿了,有东西吃吗?”叶婉兮可怜兮兮地说道。 小哥一看到叶婉兮这么可怜,一双大大的眼睛湿漉漉的,看得人心痒痒的,而且他还这么小只,一点都不像是在萧裴琛身边混的。 小哥的心中下意识地就想起了那个在家的小弟弟,他们的老家很穷,营养都跟不上,所以大家都是小小瘦瘦的。 只是这个叶熙比他的弟弟要白地多。 “我这边只有馒头,可以吗?”小哥小心翼翼地询问道,那样子是生怕叶婉兮不满意,不开心了。 叶婉兮自然是满口答应,在牢中还有馒头吃,这是多么愉快的事情啊。 靠在墙壁上,叶婉兮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一定要吃烧鸡,如果不是要吃烧鸡,她现在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咦,等等,烧鸡…… 她记得她将烧鸡放在怀中,叶婉兮一摸,简直就是喜出望外啊! 被人家搬到这里,怀中的烧鸡依然没有丢耶! 叶婉兮掏出烧鸡,心中微微有些感慨,她已经在想到时候要怎么问高信恭拿赔偿金,妈的,如果不是因为他塞给她这只烧鸡,她才不会被人家绑架。 她不管,出去的时候一定要让他赔十只烧鸡。 叶婉兮一想到自己还有十只烧鸡可以吃,顿时开怀了。 这时小哥揣了三个馒头回来了,当他看到叶婉兮手中的烧鸡时,也是蒙圈了。 叶婉兮扬了扬手中的烧鸡,说道: “我有带烧鸡哟,这个烧鸡时高信恭烤的,很好吃的,来我们一起吃。” 小哥也没有任何的讲究,他靠着墙,坐在了叶婉兮的身侧。 叶婉兮十分大方地将烧鸡的鸡腿给了小哥,小哥却十分不好意思地又将鸡腿给了叶婉兮,他看着叶婉兮诧异的神色,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有个弟弟,跟你很像,他从小就喜欢吃肉,但是家里穷,都没有什么肉。” 这番话说地叶婉兮一阵心酸。 “那你也一定很喜欢吃肉才是啊,等我出去后,我让高信恭给你做很多的烧鸡,他的手艺简直就是一绝啊。” 叶婉兮将鸡腿塞到小哥的手中,自己则十分镇定地拿起了另外一个腿…… 小哥看叶婉兮自己也在啃鸡腿,也就没有再推辞,大口大口地就这馒头吃了起来。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哥嘴里还塞着肉,说道: “我没有什么名字,大家都叫我阿依。” 叶婉兮掰了一大块鸡肉塞到嘴里,连声音都闷闷的: “那我以后叫你阿依哥嘛?” 阿依立刻点点头。 叶婉兮咽下嘴里的鸡肉,问道: “阿依哥,这里是哪里啊?” “唔,就是你们口中的海盗岛,是五哥和六哥把你从对岸弄过来的。” 叶婉兮将手上的油擦在包着烧鸡的纸上,她看着阿依,十分认真地说道: “阿依,不是我在恐吓你,如果我丢了,一定会激怒我们的将军和高信恭以及高信然的。” 叶婉兮虽然平日里十分谦逊随意,但是她也很清楚,自己这个身份已经渐渐融合在天澜的军营之中了。 那些将领从一开始的蔑视,到现在可以常常没有下限地开玩笑,已经可以看出来他们已经完全接纳她了。 另外,萧裴琛,唔,昨晚他们还翻云覆雨啊!不会拔diao无情吧! 而高信恭那边,虽然高信恭这个人她摸不准,但是信然肯定会发飙的,好歹是自己的小情人,不会放任自己这样子。 所以,他们这么堂而皇之地将自己掳过来,简直就是给他们每个人一记啪啪响的耳光啊! “虽然可能说他们不能够确定我是不是真的被你们绑来了,但是这是最大的可能性,你以为没有被人看到就能够摆脱嫌疑吗?就算我不是被你们绑来的,他们也会当做我已经被你们绑来了。” 叶婉兮这一番话说地实在是通情达理,分析地十分通透,阿依本来就没有多少文化,叶婉兮又是一个忽悠人的高手,这一通讲下来,阿依已经觉得大家都要完蛋了。 “那、那该怎么办?”阿依忧心忡忡地问道。 叶婉兮叹了一口气,她也不会说叫阿依带她出去,就算是走出了这里,她也不会划船啊,到时候海浪打过来,真是死地冤枉死了。 “那到时候你就躲在我的身后,我会保护你的。”叶婉兮朝他挑了挑眉,下意识地就忍不住要撩汉。 “可是我……” “叶熙。”有人打断了阿依的话。 叶婉兮看着来人,一个很沉稳的青年男子,国字脸,抿着唇,一双眼睛平静没有任何的波澜,看着的她的眼神很冷清,但是看着阿依的眼神倒是有几分地无奈。 只需要一眼,叶婉兮就明白,面前的人,她忽悠不了,很难搞。 “四哥,你怎么过来了?”阿依从地上站起来,诧异地问道。 “大哥叫我把叶熙带过去。” 第一百八十四章 骨子里都是嗜血的人 阿依一听就急了,他连忙拉住对方的手,紧张得问道: “四哥,都这个时候,大哥叫叶熙过去,这是要做什么?” 老四看了阿依一眼,深邃平静的眼中,是让阿依心虚地错开眼去的通透。 “阿依,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老四也不急着进去,站在门口,看着面前这个瘦瘦小小的阿依,淡淡地问道。 叶婉兮扒着栏杆,赞叹面前这位四哥的不凡,虽然在海盗窝中,但是还能够有这份从容和平静,这样的气质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海盗,而像是一个在朝堂上运筹帷幄的丞相。 他的平静不是刻意装出来,而是真的对他不关心的事,没有半点地注意力,就算他不会去管自己对阿依说了什么,但是他会管阿依为自己说话的事情。 这样的人才,丢在海盗窝中,实在是太可惜了。 而阿依听到老四的话,一张脸涨得绯红,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本来就不善言谈,更何况是在一眼便能看透人心的四哥面前。 “四哥,我、我、我……” 阿依我了半天,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转头有些无力地看着叶婉兮,以他的力量实在是不能为她做什么。 “别为难他了,赶紧带我走吧。”叶婉兮接过阿依的话,直接对着老四说道。 老四转过头看着叶婉兮,在这样的目光下,叶婉兮觉得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被他看透了,这样的感觉,只有萧裴琛才能够给她…… 阿依打开锁,叶婉兮走到老四身边,倒是一脸也不掩饰自己的害怕,她怯怯地问道: “四哥,我们走吧。” 老四看了叶婉兮一眼,镇定地回道: “我不是你的四哥,我要带你去严刑拷打。” 叶婉兮倒是早就有这个心理准备,而且她也已经吃饱了,现在应该有足够的生命力去应付那些难搞的人。 只是,她许久没有就见到这么耿直的人,带她出去就带她出去,还要加上一句,我带你去严刑拷打。 简直要醉了。 “四哥……”阿依也是被老四吓到了,严刑拷打,大哥的手段他是十分清楚的,不会把你打死,但是每一刻都会让你想去死。 更何况是严刑拷打,叶熙这样瘦弱的身子,要怎么样承受。 “走吧。”老四不在理会阿依,他看着叶婉兮,十分高冷地来了一句走吧,也不拉着她。 叶婉兮跟在老四的身后,心中琢磨着,大概什么时候萧裴琛会来救自己呢。 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虽然不是棉衣,但是好歹也是穿了好几层的衣服,应该不会立刻就被发现是女人吧。 老四走地很慢,那样子和闲庭散步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如果不是叶婉兮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完蛋了,现在一定还能够信手编一个新潮的笑话。 但是现在,她满脑子都在想,自己等会要怎么求对方。 一直走了很久,叶婉兮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看着走在自己面前的老四,已经至少她走过四遍的路,心中猜想: 难道这位大哥想要放过自己? 虽然走一整夜很累,但是也好过被打一夜吧。 叶婉兮正这么喜滋滋想象着的时候,老四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对她说道: “到了。” 叶婉兮微微一愣,哦草,这位老四是不是真的会读人心啊!她才刚说要走上一夜的! 叶婉兮鼓着腮帮子走进了一间屋子,当踏进去的时候,叶婉兮就觉得自己就算是折在这里都不算倒霉的。 为什么呢? 因为这里的刑具她都没有看到过,但是一眼望过去就让人浑身都起鸡皮疙瘩,恐怖,十分地恐怖。 “大哥。”老四走到刀疤男面前,淡淡地叫道。 刀疤男本来下意识地就想要臭骂老四一顿,但是看到他那张表情淡淡的脸,又想到老四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已经到嘴边的骂声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叶婉兮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口,看着这位一看就不是好人的男人,怯怯地说道: “大哥,你要听什么,我都可以跟你说的,你别打我可以咩?” 刀疤男可能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听话的人,而且她就缩在门边,一双眼睛一直水汪汪的,看起来我见犹怜。 刀疤男看着这个“男人”,有一种看到女人的错觉。 明明是他最不能忍受的人,男人这么娘,但是放在这个人身上,卧槽,为什么会这么和谐?! 怎么办,好想给他一个涌抱。 “大哥。”老四看着刀疤男,低低地叫了一声,尾音加重了一些,显然是带着惊醒的意味。 刀疤男猛地一惊,然后立刻出了一头的冷汗,就在刚刚,他竟然会怜惜面前的男人!他特地不放心地起来,是准备打他的! 但是现在,他竟然想抱抱他! 卧槽! 不能忍! “把他抓进来!”刀疤男很生气啊! 老四看着如惊弓之鸟的叶婉兮,常年波澜不惊的心终于还是忍不住惋惜,这样的人,虽然被这样毁了挺可惜的,但是至少能够出出气。 他太可怜了,可怜地几乎让人下意识地就想要安慰他,举止间的自然看不出半点做戏的样子,但是这样子,才可怕。 叶婉兮被人拎着衣服丢到地上,她满脸惊恐地看着高大的两个人,以为他们没有听清自己的话,于是她又强调了一遍,说道: “你们想知道什么,都可以来问我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别打我好不好?你们一打我,我就会尖叫,这大半夜的,你们两人没有睡,但是其他人一定睡了,吵醒了他们,那就不好了,你说是吧……” 叶婉兮自认为自己是一个非常通情达理的话,但是对面的两人好像完全不买账,是那种能用拳头解决的问题,绝对不愿意bb的角色。 当刀疤男抄起一个铁棍的时候,叶婉兮整张脸都白了。 “大哥,叶熙说的对。”老四突然张口拦下刀疤男的棍子,竟然同意了叶婉兮的话。 叶婉兮喜出望外,痴汉般得看着老四。 老四看着这么强烈的期待,无动于衷。 “打下去,一定会吵醒头领的,把他的嘴堵上吧。” 叶婉兮当即就哭了。 禽兽啊。 …… 当叶婉兮消失半个时辰之后,萧裴琛和高信恭已经将他们驻扎的地方一寸一寸地翻了一个遍,但是都没有找到叶婉兮。 一开始谢晓萌很邪恶地推测叶婉兮,说会不会是不想给他们吃烧鸡,一个人偷偷藏起来吃了。 这样的想法,成功地被沈晟揍了一顿。 找了一个时辰后,依然没有叶婉兮的身影,领导们站在沙滩上,看着苍茫的夜色,耳边是海浪翻滚的声音,海风冰冷中夹杂了腥味,让人喉咙发干。 “看来他们是不打算见到明天的日出了。”高信恭冷冷地说道。 萧裴琛没有接话,只是紧紧抿着的薄唇可见他如今有多用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怒气,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将叶熙掳走! 高信恭说的对,他们不想看见明天的太阳了。 “走吧。” “走吧。” …… 最终刀疤男和老四都没有选择铁棍,毕竟这玩意的威力太大,打起来没有打几下就完事了,虽然效果惊人,但是打的人享受的时间却足足缩短了至少八成。 而且面前这个瘦小的男人,可能连三棍都受不了。 三棍? 一人一棍,都分不均匀。 最后刀疤男挑选了一条趁手的鞭子,鞭子的受力面积小,打起来血花四溅,观赏效果极佳,最为关键的是,这玩意短时间内很难打死人,两人可以轮起来打,十分地划算。 但是,十鞭过后,被塞住嘴,一声不吭的叶婉兮还是晕了过去,鲜红的血从层层的衣服中渗出来,瞬间晕成一朵一朵的花。 老四依旧是淡淡的表情,只是无不可见的蹙眉可以知道,对于这样的事情,其实他是不感冒的。 刀疤男看到叶婉兮脸朝下大字型地趴在地上,上前用力地踢了踢,发现是真的晕过去了。 他看着双腿分得老开的叶婉兮,心中不免又生出了一个想法,毁了对方的命根子,指不定还能够痛醒,这样子又能接着打。 刀疤男丢开手中的鞭子,蹲下伸开开始解叶婉兮的裤子,老四眉头猛地一皱,他其实也是知道自己这位大哥的恶趣味,但是面前这位,不能这么玩。 这是萧裴琛的人,以他的脾性,到时候大哥只会更加惨,你毁了人家命根子,萧裴琛就会把你的命根子切成一段一段,都是军旅之人,什么正义其实都是扯淡。 骨子里都是嗜血的人。 “大哥,你要做什么?”老四拉出刀疤男的手,冰冷地问道。 “老四,这个男人这么秀气,我想留着那根东西也没什么用,不如直接切了它。”他一脸的兴奋,扭曲变态的兴奋让人实在是作呕。 刀疤男脱下裤子,迫不及待得想要手去抓,却出乎意料地抓了一个空。 脸上的表情猛地一变,然后,他满脸的喜色: “竟然是女子?!” 该章节已被锁定 圣魔子跑了,跑得无影无踪,然而脱出了虎口的朗宇,却又进了狼窝。此劫更要命!因为身在血色空间中的朗宇根本没有感觉到被吞噬的情景,而雷劫的恐怖却近在头顶了。 说着说着又是激动起来,秦川端起茶碗喝了口茶,这才压住自家火气,三年前的秦秀才还有几分张扬肆意,看着更像是个年轻人,而现在的秦川则是老成许多,甚至有些刻意的留了胡须。 而他即使如此在加持后还有微微的停顿,就如一拳发力过去的僵持,虽然问题不大,但对比原著中那些厉害角色,就显得惭愧了。 屋内明黄的灯光不难看出他的唇色已被毒性侵蚀的青紫,而又在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中,慢慢恢复。 “‘搓’……那个不用了,坐一坐就行,也没有看过前辈家。”鼬愣了愣,然后笑道,要是鼬现在这样子被暗部的人看到肯定会不敢相信,什么时候你笑这么多次了? 这里是京都北面过去的一片森林,郁郁葱葱,下午的阳光正从日头上照落,形成一道道光束。 于东非但没有收回眼神,反而在银面身上流边了一番,在上官飞要发怒的时候,这才收回眼神,没事人一样的扭过头去。 景晔轻笑一声,舌头一伸,将嘴角边欲滴落的鲜血舔尽,他这个动作看在此时的兰倾倾眼里,分明透着几分野性,她的心不由得一慌,扭头欲逃。 他没有下去问声好,成长的经历自不必言说,他甚至没有打算留下星野纯夏安好的消息,相距天涯海角,比起打扰,各自留有个念想会更好吧。 端王府那边还没给她反应,她有没有可能提前与太后碰面,让太后也成为阮家的一个靠山? 既然那个不知名的毒药能够对团藏产生效果,那么也必然对着其他人,包括他产生效果。 其实,凭借身上这件黑青色的瘊子甲,杨司穆早就可以出其不意战胜马苦玄了。 上次在剑气长城的城头,他孤身一人,遇到了那位性情叵测的隐官大人,可是好一番心惊胆战。 冈田挑了挑眉毛,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一幅不满的模样。他将“凶器”往地上一扔。被子一掀跳下床来,拾起搭在椅背上的夹克套在身上。朝手心哈了几口气儿,对着镜子随意拨弄了下头发,径直走出了屋外。 她扑到近前,轻拍着谢玉春的脸,想要将人弄醒,然而谢玉春没有任何反应。 傅宴西一边说着一边搜索着电影,最后买了两张电影票,光明正大的约会看电影。 “对不起,让你见笑了!!”苏芸因为刚才恼怒的言论向付良生道歉道。 旗帜下,韩信端坐马上,腰侧悬挂着刘邦亲赐的大将军剑,踌躇满志凝望着远处的激战。 没错,反正成始源觉得凯丽波特曼如果愿意的话,去做一个画家不会是一件难事。 实力更是呈几何翻倍,达到了十级武尊境界,叶寒对付一级武宗境界强者,完全没有任何压力,一拳就能够打爆。 “青柔,刀魔,你们的进步挺大的,都踏入神灵境后期了。”萧羿对众人微微一笑,显得十分地随和。 李乘刚才也猜想过,李传明的最爱是什么?甚至他还俗气的幻想着那些真金白银珠宝玉器,自己一进去就能看到满眼的珠光宝气。 几十个长老最先到达,但是等看清了场中的情况之后,他们却是面色一变,齐齐的停了下来。 但是此刻,都放下了一切,笑的坦荡,笑的肆无忌惮,笑的悲壮苍凉。 在那头血龙的轰击之下,他虽然勉强保住了一命,可身上的肋骨却断了很多根,就连五脏六腑也遭受了重创。 直到一路穿过时空隧道,回到了繁星大陆圣星门的驻地之中,洛辰都没有回过神来。 他自信,强大,他有披靡众生的力量。他不是别人,正是轩辕皇帝的后裔,如今搅动人界风云的掌权者,轩辕孤。 凌渡宇其实把这家伙打到在地,把吊坠给抢过来。这家伙也不会知道,时候还以为是在打斗中丢了。但是怎么也是一个天外天的大罗金仙。做事情还是需要有些原则。 站在一旁陪同堪查的杜有田,清楚接下来他能否得到晋升提拔,同样需要宫本太郎在守备官跟前替他说些好话。这也是为何,杜有田奉承宫本太郎的原因。 这样的制度跟实弹打靶训练,也是为了让战士摸透专用枪支的性能。让他们知道,如何才能利用配发给他们的武器,达到赵铁虎一直强调的首枪命中要求。 这怪异的天劫似乎等不及了,一道闪电划破天空,滚滚雷声随之而来,仿佛在提醒着伏曦。 咳咳!这几天大过年的,每天街上的交警都在值班,有些道路上的交警都是要轮着白班和夜班的,所以呢,不说别的,就算是出于尊重吧,萧霆也要让萧佑过来接一下。 但江口左太郎同样没想到,原本在他看来担任枣庄守备官,是一次晋升将领的过渡旅程。可现在看起来,搞不好他会在枣庄摔一个大跟头,最终跟前任守备官一个下场。 雷他们的车队一路按照预定路线向天津方向驶去,“我们现在走到哪里了?”雷看着车窗外漆黑的夜色对手里的对讲机说道,雷并没有去过天津,所以沿途的道路根本不熟悉,所以只好联系前面的引导车说道。 蔡局长是一个典型的官僚,虽然天天跟枪械打交道,但是这辈子还没有开枪的机会呢,所以,他更不会拆卸枪支。 叶牧脸色已经变化了,他这才感觉出来,武当、少林、西北剑宗,这三个武学圣地,到底是多么的恐怖。 第一百八十六章 可以留你们一条全尸 刀疤男听着这种话,忍不住啐了一口,手中捏着的刀,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首领,现在怎么办?”有人出声问道。 现在还能怎么办,首领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在火光的照耀下,首领注视着老四手中的叶婉兮,突然他猛地拉过叶婉兮的衣服,衣服上清清楚楚地横着一道血色的印记,而他来之前,还没有的。 有人对叶熙用刑了。 刚刚一直在狂奔,加之老四和叶熙一直在最后,他也不曾知道叶熙竟然伤地这么重。 “谁做的?!” 小明有些尴尬地看了首领一眼。 首领狠狠地瞪了小明一眼,若是叶熙还是完好无损的,那么事情可能还有一些转机,但是如今叶熙伤成这个样子,以萧裴琛的性子,指不定会作出什么事情来。 和平的手段已经是不可能了,那么剩下给他们的,只有一条路了。 以叶熙为要挟,能活几人是几人吧。 “出去吧。”首领认命般的说道。 老四手中滑出一柄匕首,对着首领说道: “首领,等会我会挟持叶熙,然后你带着大家逃。” 老四转头看向还在喘着粗气的阿依,对着他说道: “阿依,跟紧首领,不要跑丢了。” “四哥……我跟你去好不好?”阿依一张脸上都是眼泪,这次的分离很有可能就是生死之别,他不想和四哥分开。 “听话。” 此刻,首领也不再推唐,不管怎么样,都要有人死的,老四性子沉稳,指不定还有转机。 拨开洞口的杂草,一行人从洞穴中走了出来,外面的天空被火把照地通明,他们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有无数把刀虎视眈眈地架在他们的周身了。 他们不敢再动一下,老四将怀中的叶熙搂地更紧一些,却不小心压倒了她的伤口,昏迷着的叶熙猛地一阵颤抖。 老四换了一个抱法,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这样来来回回换了几个,叶婉兮已经被痛醒了,一张脸白地不能再白,嘴唇上更是半点血丝都没有。 她伸出手,看着满手的血,嗓子喑哑地对着老四说道: “好歹等会你们还要仰仗我给你们说好话,你现在却这么折磨我,真是没有一点点良心。” 老四微微一怔,倒是十分体贴地将叶婉兮放在地上,自己则扣着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稳住她的身形。 叶婉兮腿脚无力地站在地上,全靠老四的支撑才能站着。 萧裴琛和高信恭来的很快,只要一眼,他们便看到了被挟持了的叶婉兮,对方这么明目张胆地以叶熙要挟,匕首都快要割到肉里去了。 因为失血,叶婉兮脑袋昏昏沉沉的,她低着头,听到了一阵骚动才皱着眉头,强打着精神抬起头来。 她看到的第一人是萧裴琛,一张冷酷的脸,阴沉地能够滴出水来,她难受地轻轻喊了一声相公,扶着她的老四身子猛地一僵。 萧裴琛和高信恭从人群中走出,高信恭皱着眉头看着虚弱到无法站立的叶婉兮,眸间狠辣的神色一闪,唇角却微微的上扬。 以他的性格,越是生气,笑地越是开怀,以前高信恭认为自己的性子在黑牢之中收敛了许多,但是现在一看到这样的场面,还是会忍不住内心的残暴。 他那么宝贝的一个人,抱在怀里都怕自己会硌着她,脾气好得不得了的给她每天打猎做烧鸡,这人妈的就这么对她的?! “你们狗胆包天啊,敢这么对她。”高信恭气急了,说的话倒是温淡地可怕。 萧裴琛没有高信恭性格那么扭曲,他也看到叶熙身上凌乱的衣服,说明衣服被人家扒过,那么她是女人的事实对方肯定知道,在一群海盗中丢下一个女人,萧裴琛太清楚那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场景了。 而且衣服上明显的血迹,被鞭子鞭打的伤痕,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地碍眼。 萧裴琛现在心中很火大,很想杀人,从来都没有像现在那么想要杀人过。 “放人。”萧裴琛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杀意毕现。 也许是上次两人来的时候,都只是试探,所以当时的气氛还不算是剑拔弩张,所以很多人只是领教了两人不凡的伸手,但是现在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气势,与千军万马前,立而不败的气势。 君临天下,唯我独尊。 两人明明应该是一山不容二虎,但是现在竟然和谐地像是一个国家的帝后,一点要相互干了对方的意向都没有。 终归还是老四稳重,而且也是他扣着叶熙,他目光平静得看着两人,嗓音压抑着浅浅的恐惧,说道: “交换。” 萧裴琛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回到: “可以留你们一条全尸。” “……” 叶婉兮没有力气说话,但是至少意识还是清醒的,她听到他家相公这么惊艳地来了一句可以留你们一条全尸,顿时就觉得,自己可能要被碎尸了。 众人一阵尴尬,但是萧裴琛的手下们觉得自家将军给出这样大的让步,真是太仁慈了。 老四看向高信恭,高信恭立刻回到: “我也可以留你们一条全尸,不会把你们挖出来再鞭尸的。” 高信然赞叹地看着自家的二哥,看来叶婉兮在二哥的心目中地位真的很重啊,只是……高信然的心中十分担忧,对方不太了解这两位主子,不会以为他们在开玩笑吧,那叶婉兮会不会受牵连啊。 高信然的担忧当然是正确的,大家都是正常人,你这样说,摆明了是不打算谈判了。 最后还是刀疤男,额,小明忍不住,率先恶狠狠地说道: “你们不放人,我们就宰了他!” 萧裴琛幽暗的双眸扫过来,小明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但是好歹他们手中有人质,不能够太怂,硬着头皮和萧裴琛对视。 萧裴琛冷漠铁血的气质瞬间秒杀了小明几百条街。 “你动手打得她。” 这是一句陈述句,萧裴琛用十分冷酷的语气,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小明顿时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在颤抖。 首领一把按住小明颤抖的腿,他上前,对着萧裴琛和高信恭说道: “萧将军,高将军,还请两位手下留情,之前打了叶先生也是误会,我们赔礼道歉,作为谢意,我们愿意奉上和我们合作的人名单。” 说到最后,还是要仰仗那份他所认为的证据。 萧裴摇摇头,他大步地上前,朝着叶婉兮走去,好似一点都不担心对方对叶婉兮下手。 但是现在,他们的确不敢对叶婉兮下手,那是他们最大的仰仗啊,如果死了,那也只是拖一人跟他们一起死罢了,他们不想死的。 老四看着越来越近的萧裴琛,他低下头,在叶婉兮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得到的音量,低声地说道: “三王妃,你不想这些士兵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吧?” 平地一声雷,叶婉兮顾不上满身的伤,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老四,还是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国字脸,只是黑眸之中不在是之前那么平静,毕竟在萧裴琛和高信恭的威胁之下,很难有人能够保持镇定。 老四看着一脸诧异的叶熙,心中想到,这一双眼睛真是好看极了。 “只要你保住我们,我自然会将这样的秘密烂在肚子里。” 叶婉兮看着离他们不到十五步的萧裴琛,有些无力地说道: “将军不会听我的,他其实很有原则的。” “说!”老四显然不会放弃一丁点的希望,更何况,面前的人,是萧裴琛的软肋。 叶婉兮瘪瘪嘴,这个人就是不相信啊,她多么了解萧裴琛啊,通过不同的身份不同的角度去了解过这个男人。 看起来他很宠她,但是其实,萧裴琛是非常有原则的一个人,哪怕是他最宠她的时候,她想要都什么他都可以给她,但是有些东西她碰不得,萧裴琛还是不会给她碰的。 以叶婉兮的身份是这样子,以叶熙的身份自然也是这样子,再说了,她可以感觉到,萧裴琛爱叶熙其实不如爱叶婉兮那么深,不过都是爱她啦,没有差。 就像是现在,她开口让萧裴琛放过他们,简直没有任何的可能性,一来,这些人是海盗,萧裴琛他么这次来就是来剿灭的海盗的,怎么还会放过他们。 二来,萧裴琛向来有仇必报,她被他们伤成这个样子,萧裴琛给他们留一条全尸,说明不会用凶残的手段来杀了他们,他们的确是应该烧高香,感恩戴德了。 三来,若是放过他们,后患无穷。 所以萧裴琛根本不会放过他们,而且他肯定相信,他是能够救出她的,就算是受了一些伤,但是伤总会养好的。 “将军,你看,他们这些人都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百年难得一见,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放过他们?” 老四抽了抽嘴角,叶熙的理由还是惊艳到他了。 叶婉兮是不抱任何希望的,她垂着头,一身的气息萧索到了极点。 “好。”萧裴琛这样说道。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不要噎着人家鱼 这一声好简直出乎了叶婉兮的意料,萧裴琛这样的人,对这些人妥协了,她以为自己是死定了…… 有同样的想法的人便是老四一群人,他们也以为自己是死定了,哪怕是手握叶熙这样大的筹码,也没有什么用。 直到萧裴琛点头说好。 在场的人都诧异地看着萧裴琛,唔,除了一个人,高信恭。 他摸了摸鼻子,他可以没有答应什么,萧裴琛说什么他无所谓,这个人假正直,他才懒得戳穿。 但是老四是多么谨慎和细心的一个人啊,他看着没有说话的高信恭,眼中的意思十分明显。 “好,我们也不动你。”高信然说道。 “高信恭呢?” “这里没他说话的份,现在南盛的人都听我的!”高信然沉着脸,双眸中毫不掩饰的杀意让人颤抖。 高信恭摸了摸鼻尖,异常配合地没有说话,显然是也是默许了高信然的说法。 如此,算是得到了两个领导人的同意,虽然高信恭那边他还是有些不相信,但是萧裴琛可是出了名地讲信用,讲规矩。 “给我们一条船。”老四看这样已经被炸得只剩下几块木板的船,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一边朝着他们喊道。 萧裴琛给了沈晟一个眼神,沈晟咬了咬钢牙,立刻去准备,海盗一群人大概是十五个人,沈晟拿了一个可以坐二十个人的船,船拖到岸边,老四一群人朝着船慢慢地靠过去。 “唔……” 叶婉兮忍不住轻哼出声,虽然他们走的很慢,但是她现在身上都是伤,站着还行,要是走起来,那酸爽。 老四听到叶婉兮轻轻呼痛,下意识地就看向萧裴琛,他不确定萧裴琛是不是真的知道叶熙的真实身份。 若是萧裴琛知道叶熙的真实身份,那就是萧裴琛胆大包天。 若是萧裴琛不知道叶熙的真实身份,那叶熙就是狗胆包天。 听到叶熙在呼痛,萧裴琛果然眸色一沉,只是他现在还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叶熙还在他们的手中。 老四看着横在叶熙脖子旁的匕首,在火光的映照下发出璀璨的光芒,只是相比之下,叶熙的脖子真是很细腻。 海盗首领带着一行人快速地上了船,海浪拍打,船缓缓地往前飘去。 “老四。”首领抓着船,看着独自一人挟持叶熙站在海岸边上的老四,焦急地喊道。 老四用余光瞥了他们一眼,然后抱着叶婉兮朝着大海走去。 冰冷的海水从脚踝渐渐地高了上来,叶婉兮开始剧烈地颤抖,嘴里也不断地吸着气,海水中的盐分那么高,碰到伤口,简直就像是再用刀子刮肉一般。 饶是叶婉兮再没有力气,也忍不住要挣扎。 但是老四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叶婉兮现在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够苦着脸陪着老四一起浸到海水里去。 海水冰凉,伤口灼热,冰火两重天的叶婉兮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老四察觉到叶婉兮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但是现在他没有别的办法了。 “首领,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老四紧紧握着手中的匕首,无比冷静地说道。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站在沙滩上的萧裴琛,只要这个人还在,那他们就永远不会安全。 老四这番话,引起最强烈的反应便是阿依挣扎着要跳下来,但是瘦小的阿依轻而易举地就被压了下来。 首领看着背对着他们的老四,心中叹了一口气,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置之死地而后生,希望老四能够活下来,虽然可能性很小。 一行人消失地很快,尤其是在漆黑的海上,没有灯火,过了没一会儿他们便失去了行踪。 一颗高高提着的心终于缓缓落下。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女人,棕色的眼睛露出怜悯,她才是最无辜的人,无端地被卷入这样的纷争,三王妃沦落到这样的地步,真是叫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放人。” 萧裴琛没有办法继续忍受叶熙在一身是伤虚弱地在别的男人怀中,而且这个男人还在不断地打量着她! 老四抬起头看着萧裴琛,也知道对方已经忍到了极限。 手中的匕首落入海水之中,下一刻便感到自己被人狠狠推开,怀中徒然空虚,手指微微一曲,好似想要留住怀中的人。 “杀了。”萧裴琛留下两个字,带着叶婉兮飞快得朝营帐冲去,这里这么多人,怀中人的性别又不能暴露。 叶婉兮缩在萧裴琛的怀中,她转过头,想要看看老四,但是脑袋被萧裴琛的大手直接掰了回来: “叶熙,不要看。” 那是绝对血腥的一幕,尤其是高信恭那样的家伙在那里。 去往营帐的路上,叶婉兮便已经昏迷过去了,方才只是苦苦强撑着,她害怕自己撑不下去,就咬着舌尖。 如今在萧裴琛的怀中,那是绝对的安全,她可以昏过去了。 在一旁随着萧裴琛狂奔的沈晟根本无暇顾及身后的情况,身后闹哄哄的一片,但是就在这样吵闹的环境中,高信恭这个变态的声音还是精准无误地传入了他的耳中: “啧啧,我以为你们已经跑到青泷去了呢,来人呐,除了首领,其他人都剁成肉酱,喂鱼。 什么,说我不讲信用?说我答应过你们不杀你们的?别闹了,我是那种正人君子吗?我说的话你们都要相信,你们几岁了?三岁吗? 什么,萧裴琛也答应了你们?反正我是什么都没有听到,我不管,我就要剁了你们。” 然后他又听到萌萌在说话,那别具一格粗犷的声线,拨开人群嘈杂的声音,轻轻松松地传入他的耳中: “鱼吃骨头会卡住的。” “哦,那就剁地碎一些,不要噎着人家鱼。” 不要噎着人家鱼,哈哈哈,沈晟怎么就那么想笑呢!这种话除了叶熙,也只有这货能够说得出口吧! 一路冲到营帐,一起冲入营帐的沈晟被直接丢了出去,萧裴琛冷冷地一声去准备热水,沈晟便只能快速地冲去厨房。 萧裴琛快速剥了叶婉兮的衣服,因为之前她的衣服就是很松垮地被老四用衣带系上,所以剥起来那叫一个简单。 但是就是这么简单,萧裴琛眼中的火气越来越大,当他发现叶婉兮没有底裤的时候,他已经在找他的长剑了。 好在,除了衣服被剥了之外,好像并没有受到真正地侵犯。 接下来便是那一身触目惊心的鞭伤,这是他第二次在叶熙的身上看到鞭伤,第一次是在叶熙从高信恭那里逃回来的时候,但是那个时候,鞭伤其实已经上过药了,没有那么严重。 但是现在,这么重的伤势就直接呈现在自己的眼前。 叶熙的皮肤非常地白,所以已经暗红色的鞭伤看起来十分地醒目,而且有一种罪孽的美。 视线缓缓往下,当他看到叶熙小腿处已经被海水泡胀了的鞭伤,已经没有任何的血水,但是惨白的伤口让他愈发地担心。 萧裴琛拉过一旁的被子,将叶熙裹好,将凌乱的头发整理好,突然,他猛地低头手指小心地抚摸着她的发髻线,非常薄非常薄的一张面具,而且和叶熙的肤色一模一样,只是这样看过去根本不会发现。 如果不是他无意中摸到了,根本不会发现叶熙竟然还带了面具,那么现在的这张脸根本不是他的脸! 萧裴琛沿着那几乎无法感觉到的面具,一直摸到了耳边,用眼睛根本无法发现! 萧裴琛手指轻轻搓着面具的边缘,想要试图将叶婉兮脸上的面具撕下来,但是没有用,面具依然平整,没有一点起伏的预兆。 顶级的手艺,一人的名字立刻就出现在萧裴琛的脑海中。 一定是那个人做的,叶熙竟然能够请动这样的人,看来背景不小。 不在强求,萧裴琛,将叶婉兮的头发散下来,虽然叶熙身形纤瘦,但是这一头的头发乌黑如上好的绸缎,看样子素日里的日子也算是滋润。 根本不像是她说的什么父母双亡,日子过得凄惨。 萧裴琛低着头轻轻地摩搓着叶婉兮的脸,再次赞叹这张面具的细腻,连触感都这么像。 只是,假的永远是假的。 他开始从朝堂中找符合叶熙身份的女子,但是一圈找下来,根本没有一个人合适。 “将军,热水来了。”沈晟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打断了萧裴琛的沉思。 “恩,进来。” 沈晟一个人扛着浴桶,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他将毛巾放在一旁,背对着两人,说道: “将军,需要我为叶熙诊治一下吗?” “过来。” 沈晟立刻转过身,快速地走到叶熙的身边,萧裴琛摸出一只手,沈晟摸着叶熙的手,切了一会儿脉,然后对着萧裴琛说道: “将军我要看伤口。” 不看到伤口,他没有办法确认伤口,但是现在将军将叶熙裹地简直不露出一点点的肌肤,他一点点伤势都看不到啊! 萧裴琛想了想,露了一个肩膀,肩膀上又露了一点点的鞭伤…… 第一百八十八章 后会有期 沈晟看到萧裴琛这么小气当下也是醉了,但是现在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够上前,对着一点点的伤口开始仔细地研究了起来。 沈晟用手指轻轻地挤压伤口,有血水挤出来,昏迷着的叶婉兮也忍不住地挣扎颤抖。 萧裴琛轻轻地拍着叶婉兮的背,无言地安抚着她。 沈晟终于检查好,一脸严肃的表情,但是又带着一丝的轻松。 “叶熙没有内伤,只是鞭伤有些严重,鞭子带着倒刺,伤口很痛也很大。” 萧裴琛点点头,这样的伤口他自然也是发现了打叶熙的鞭子上编了倒刺的。 “将军这是药,内服一颗,捏碎了敷在伤口上,外用。” 萧裴琛接过药,他看着沈晟,沈晟微微一愣,然后立刻收拾东西滚蛋。 亲自将叶熙擦完身体上完药后,外面的天也亮了。 萧裴琛走出营帐,吩咐不准任何人进入营帐,自己便去办事情了,毕竟那群人真正地价值还没有出来,鞭伤是吗? 萧裴琛来到一处空地上,首领被简单粗暴地绑在棍子上,高信恭则优哉游哉地坐在椅子上,妈的,这货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冻顶乌龙茶。 首领经过高信恭的折腾已经完全没有人样了,下巴被卸了,想要自杀都做不到,而这里只有他一个人,看来其他人已经被高信恭给解决了。 萧裴琛的脑海中滑过那个挟持叶熙的人,在他的注视之下尚能保持镇定,说来也是不错,只是犯了他的大忌,死不足惜。 “将军。”谢晓萌看到萧裴琛过来,立刻上前恭敬地打着招呼。 “招了吗?”萧裴琛淡淡地问道。 谢晓萌的脸有微微的扭曲,他说道: “早就招了。” 早就招了,但是高信恭多么变态的一个人啊,将叶熙身上所受的伤百倍地从这个首领身上讨回来,另外那个罪魁祸首刀疤男,饶是谢晓萌在战场上见过那么多死尸,见过那么多种十分有创意的死法,还是被高信恭给恶心到了。 萧裴琛瞥了一眼高信恭,转身走了,有高信恭这样专业对口的人才在,他也不必多掺一脚。 谢晓萌也早就没有留下来意思,他快速地跟上了萧裴琛的脚步。 而此刻,高信恭喝了一口茶,对着坐在一旁的高信然笑眯眯地说道: “信然,你看萌萌,承受能力还不如你,以后你是要统领南盛五十万人马的将军,这些场面你迟早要习惯的。” 高信然面无表情地看着血都快要流干的首领,冷酷地说道: “二哥,这个世界上,你是独此一份的,除了你,别人也不会这么麻烦。” “哎哟,还嫌我麻烦,你看看我一出手,他还不是立刻就招了。”高信恭看着高信然没有越来越像自己,却越来越像萧裴琛那个混蛋,顿时就觉得不爽了。 “二哥,我去看看那边收尾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给我站住!” 高信然站在原地,无奈地转过身看着高信恭。 “去问问有没有看到那个女人的身影。”说完这句话,高信恭就转过身来,继续在浓重的血腥味中十分从容地喝茶。 高信然应了一句,便大步地离开了。 高信恭伸出手,看着自己的手,视线瞥向已经断了气的首领,对于自己合作的人和盘托出,但是对于那个女人的行踪却只字不言。 有些时候,藏得越紧,别人就越想窥探,就越危险。 或许他一开始就说出了那个女人的行踪,他还会觉得兴趣索然,不想去关注,只是叫手下去找一找。 但是现在,他咬地这么紧,他自己都觉得手痒,想要去动手找一找。 放下手中的茶,他要最后去看看自己喜欢的人,然后就要去另外的女人啦! 哦草,明明不是这意思的…… 叶婉兮一直睡到了傍晚时分,还是受不住饥饿的召唤,挣扎地从床上起来。 萧裴琛刚好在看文件,看到叶熙一脸惨白地从床上起来,当即扔了手中的文件,朝着她走过去。 “将军。”叶婉兮有气无力地说道。 “终于醒了。”萧裴琛揉了揉叶婉兮的脑袋,问道,“是不是很疼?” “饿,我饿,将军我快要饿死了!我要吃肉!”叶婉兮抓着萧裴琛的手,急吼吼地说道。 萧裴琛看着面前惨白的人,明明已经没有力气,为了食物还是这么顽强,他真是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反正是又好笑又心酸的样子。 “你现在身上还有伤,吃一些清淡的粥。” “哼,你每次都叫我喝清淡的粥,但是我一点都不喜欢。”叶婉兮下意识地就嘟囔着说道。 萧裴琛的动作一僵,不露声色地问道: “上次叫你喝粥是什么事情来着?” 然而叶婉兮也不是那么蠢的人,这句话一说出口,她就立刻后悔了,毕竟也是以叶熙的身份在萧裴琛身边混了很久的人。 只是以前萧裴琛从未在她还是叶熙身份的时候,管她管地这么细,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叮嘱自己。 于是叶婉兮故作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是我记错了,是沈晟那个混蛋叫我不准吃肉,喝一些清淡的粥,将军,抱歉抱歉。” 萧裴琛意味深长地看了叶婉兮一眼,继续问道: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上次我被高信恭严刑拷打啊,回来的时候,沈晟就是这么不放心地嘱咐我的,哼,粥一点都不好喝,我不要喝。”这个事情绝对是真的,上次沈晟的确有叮嘱她不准吃重口的东西,只准吃一些清淡的东西。 萧裴琛见叶婉兮机灵地很,破绽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找出来的,索性也不在执着这个话题。 “叶熙,你真记仇,我都给你做了这么多的烧鸡了,你还把这件事情挂在嘴边。”只见一只白皙的手掀开营帐的帘子。 高信恭那张绝色的脸蛋便出现在两人的眼中。 萧裴琛随手操起一个东西朝高信恭砸过去,一边扯过被子,将叶婉兮裹得严严实实的。 高信恭闪身逃过之后,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他拿着手中的东西,笑眯眯地朝着叶婉兮走过去。 “我给你做了烧鸡,你要不要原谅我啊?”高信恭弯下腰来,对着叶婉兮笑眯眯地说道。 叶婉兮忙不迭失地点点头。 “以前的事情都是误会,我已经原谅你了。”叶婉兮丝毫不管现在她是多么地没有节操,但是在她的价值观中,过去的事情就揭过了,除非是实在是过不去的坎,否则她都是可以原谅别人的。 更何况,高信恭的厨艺是那么地让她荡漾。 “不准给她吃烧鸡。”萧裴琛一把抱过想要去拿烧鸡的叶婉兮,他不和高信恭过招,但是想要控制住叶熙,他还是有绝对的把握的。 叶婉兮看着近在眼前的烧鸡,妈的,她都闻到香味了,但是却吃不到! 她哭丧着脸,缩在萧裴琛的怀中,恳求道: “将军,我以前也受过很多次伤,有几次还差点死掉了,但是我现在还是活的好好的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限制我,吃了烧鸡我会好得更快的,我超级想吃的!” 叶婉兮看萧裴琛没有反应,她顺势环过萧裴琛的脖子,亲了亲他,撒娇道: “将军,让我吃一口好不好?就一口,求求你了,拜托拜托。” 高信恭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叶婉兮恳求着萧裴琛,画面是多么地让他想要杀人啊。 萧裴琛原本阴沉的脸在叶婉兮软软的撒娇下终于渐渐转晴,他抚着叶婉兮的背,做出了让步: “只准吃一口。” 叶婉兮连忙点点头。 叶婉兮接过烧鸡,打开外面的油纸,想着怎么样一口才能吃到最多的肉。 高信恭现在是真的好整以暇,他看着叶婉兮那张异常严肃的脸蛋就觉得搞笑,她可能从来没有那么认真地研究过一只**。 最终叶婉兮选定腿上的肉,大大地张开了嘴,猛地一口咬了下去,最后还小心翼翼地剥了一片肉下来。 高信恭看着少了大一块的肌肉,简直不敢相信叶婉兮一张小嘴能够有这么的空间。 叶婉兮感受着满嘴的肉,立刻眉开眼笑了,她将烧鸡递给萧裴琛,还很得意地挑了挑眉,说一口,就是一口! 此时,高信恭特意去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看叶婉兮怎么吃,口中都是肉,根本就没有办法咀嚼。 谁知道,叶婉兮十分从容地从嘴里拿出肉,然后撕了一半,十分幸福地吃了起来。 萧裴琛也是无奈,方才他还因为叶熙要噎死自己呢,不过她那么机灵,又怎么会那么蠢。 “原本还想看你出丑,现在还被恶心……”高信恭话还没说完,叶婉兮一脚就已经踹出去了。 “说谁恶心呢?”反正她现在有萧裴琛罩着,完全不用害怕高信恭! 高信恭无语地看着叶婉兮豪迈的动作,理了理衣服,然后站起来对着两人说道: “剿灭海盗已经结束了,我也要回去了,后会有期。”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太干净的感情 高信恭的结束语来的太猝不及防。 “啊,你要走啦!”叶婉兮满脸的不舍。 高信恭兴奋地问道: “你舍不得我?!” 叶婉兮点点头,萧裴琛身上的气场顿时就不对了。 “没有你,谁做烧鸡给我吃啊?”叶婉兮一脸的惆怅,在这种事情上,她从来就没有指望过萧裴琛。 “……”果然是这样,高信恭在心中无奈,但是他就是没有办法生气。 这种事情,他要怎么跟叶婉兮生气。 她一早就说了,她只喜欢萧裴琛这么一个人,就算他会让她伤心,她也会如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地上前。 除了对萧裴琛那隐晦的爱意,对于其他人的感情,叶婉兮向来是清清楚楚,干干净净的。 她这么真,这么诚,将自己对他的感情毫无掩饰地展露,然后她对他真的没有意思,然后他真的不好说什么。 用叶婉兮的话来说,那便是:我把你当朋友,你却想要跟我上床! 叶婉兮的话从来都是很直接的,但是也是一阵见血地令他只能够赞叹,的确,他先将叶婉兮弄上床很久了。 但是她却一直在萧裴琛的床上不下来啊! “那我走了。”高信恭快速伸出手揉了揉叶婉兮的脑袋,宠溺地说道。 萧裴琛一只手无情地打在他的手上,高信恭的动作快,他的动作也绝对不慢,妈的,在他面前敢对叶熙动手动脚,不想活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叶婉兮心里很想问的,但是碍于萧裴琛的脸色,她愣是将这个问题咽下了肚子里。 看着高信恭潇洒地消失在她眼前,叶婉兮的视线却早就落在了被放在一旁烧鸡。 这么说来,这就是最近最后一顿烧鸡了。 她转头看着萧裴琛,那视线太灼热,对肉的无限渴望让萧裴琛觉得好笑。 “将军,再吃一口好不好?”叶婉兮小心翼翼地比出一根食指,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漆黑的眼睛中映出萧裴琛的样子。 萧裴琛目光镇静地看着叶婉兮,他点头说道: “可以,有个条件。” 叶婉兮眼中乍然而起的希望,又稍稍黯淡了几分,她看着萧裴琛,就知道这家伙不会那么轻易地就让自己吃到肉。 但是至少还是有希望了是不是。 她环着萧裴琛的脖子,还特意蹭蹭他的脸颊,软软地说道: “什么条件,将军说了便是。” 萧裴琛揽着叶婉兮的腰,对她说道: “让我看看你真实样子。” 叶婉兮原本还算红润的脸色瞬间惨白地可怕,她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萧裴琛。 脑子中开始出现一个声音,萧裴琛知道了,紧接着成千上万的声音一同说着这句话,在她的脑海中嗡嗡作响! 她挣扎着爬出萧裴琛的怀抱,原本对她占有欲极强的萧裴琛这次也不曾有半点动作,只是目光一直追随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影。 叶婉兮爬到离萧裴琛远远的一个地方,然后强撑着笑容,小声地说道: “我不知道将军在说些什么。” “没有药水,我没有办法把面具撕下来。”萧裴琛没有继续和叶婉兮打太极,他一想到怀中的女人,自己竟然一无所知的时候,整个人都不是很好。 他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 叶婉兮缩了缩脖子,抽了抽气,也不敢看着萧裴琛: “将军,我们这样难道不好嘛?你不用为我负责,而我也完全不用你负责的!” 这是叶婉兮自认为最好的方式了,不用男人负责,这是多少男人希望的结果啊,为什么要打破这样的局面呢。 到时候多尴尬啊,大家还以为她有人格分裂症呢,还特意找了一个假身份去接近自己的丈夫。 唔,在古代,人格分裂症要被浸猪笼咩? “不好。”果断得拒绝了…… 于是叶婉兮开始沉默,开始不理会萧裴琛,反正他不能撕了她的面具,她只要一直坚持,那他就不能勉强! 叶婉兮就保持着这样的之态,直到萧裴琛一句冷静无比的话传到她的耳中: “这么不想让我看到你的,是因为我认识你吧。” 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她现在只想问萧裴琛一句话:卧槽!孩子!你吃什么长大的! 但是,叶婉兮不敢,她缩在角落里,就是不说话。 反正不说话有很多种意思,虽然现在的意思,基本上就是默认…… 但是她不管,她就不说话。 “叶熙,说话。”萧裴琛带着愠怒的声音在叶婉兮的耳畔炸起。 叶婉兮颤了颤身子,愈发用力地抓着身下的被子,手上的骨节都泛着白,但是她还是异常倔强地说道:“我不说。” “是打算这次回去再次逃走吗?”萧裴琛冷冷地问道。 叶婉兮是有前科的,而且是比比皆是的前科,萧裴琛都懒得去数她究竟逃了几次。 之前几次也就罢了,毕竟他当时不知道她是女子,两人的关系也不曾到现在的这么亲密。 但是现在,叶熙实在是没有理由隐瞒着自己,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逃避责任,更何况,叶熙给他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之下,他几乎可以肯定,他是认识真正地叶熙的。 真相就像是被掩藏在迷雾下的景象,只要拨开一层迷雾,他便能看清一切,但是现在,叶熙见迷雾布地越来越浓了。 然而,此刻的萧裴琛不知道,当他将迷雾拨开的时候,那一种感觉,他今生难忘。 “将军,可不可以不逼我?”叶婉兮小声地问道,她实在是不能说。 “不能说吗?” “恩。” “这次回去还准备逃吗?” “恩…………”叶婉兮的心很累,把这种话题放在明面上,真的好吗? 不好吧。 “我很好奇,上一次你在王府,突然消失,但是站岗的士兵说不曾见到你的出去,你怎么出去的?”萧裴琛换了一个问题,但是还是在试探。 叶婉兮低着头,一边在心中吐槽,一边回到: “说出来将军可能不相信,我有一个好朋友,是绝世的高手,轻功更是一等一,带我一个人出府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不相信。” “……”相公,你这样很伤自尊的好不好。 萧裴琛看叶婉兮坐地远远的,他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好像叶熙离他很远的样子。 伸手将叶婉兮捞入怀中,看着她想要挣扎,但是挣扎了一会儿,就好像没有力气了一般,安安心心地窝在他的怀中。 看得出来,叶熙身上还是很不舒服,所以她还是有些无力,再说了,她一贯喜欢赖在自己的怀里,就像是一只小猫咪一样。 萧裴琛摸着叶婉兮的头发,说道: “这次我怎么都不会让你逃走了。” 叶婉兮觉得有些困,身上的伤还很痛,虽然上了药。 加之萧裴琛这么明目张胆地问她这个问题,简直就是心力憔悴,她很想要沉默的,但是萧裴琛这种人,也不知道是谁养大的,心思玲珑地可怕,她心里在想什么,他都可以猜到。 这样子,真的超没有安全感的。 叶婉兮在萧裴琛的怀中很快就睡过去,虽然她还没有吃到完整的烧鸡,但是至少也已经吃了一大口了,这么多能量,现在睡一觉还是很舒服的。 而且只要她睡着了,萧裴琛就不会再逼问她了。 萧裴琛将叶婉兮放在床上,将放在一旁的烧鸡拿了下去,从营帐中走了出去,他想,他需要花更大的力气去查叶熙的身份了。 当沈晟被叫道萧裴琛面前的时候,还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当萧裴琛表明了目的之后,沈晟脸上的表情是扭曲的。 卧槽!! 将军,根本不用查! 老子就是知道啊! 但是现在他不能说啊! 这种明明知道,但是还要装作不知道,然后还要假惺惺地派人去调查的戏,沈晟还没有演过。 但是尽管如此,他还是第一时间就稳住了表情,他问道: “将军,为什么不直接问叶熙呢?” “她不肯说,沈晟你从我认识的几家世家去查,我应该是认识叶熙真实的身份的。” “是。”沈晟捏着拳头,说道,“将军,能不能让我跟叶熙聊一聊。” “恩。” 沈晟来到营帐外,听将军说她在睡觉,但是她不是才睡醒吗?怎么又开始睡了。 “叶熙?叶熙你醒了吗?” “醒了!”听到从里面传来的声音,声音中没有一点点的睡意,显然是醒了许久了。 “我方便进来吗?” “方便的,进来吧!” 沈晟掀开帘子,走进营帐内,当看到衣衫不整的叶婉兮,第一时间就转过身去,他咬着牙说道: “你这叫方便进来?!叶熙你不要害我!” 妈的,外衣都没有穿,就穿着里衣坐在床上,这叫做方便进来。 “你先穿好衣服。”说完沈晟朝着外面大步地走去。 很快的,叶婉兮就叫他进去了。 沈晟犹豫了一会儿,进去后看着只在身上随意地披了一件外衣,依旧坐在床上拥着被子的叶熙,他还是没有一点点办法。 第一百九十章 可是我忍不住 一百九十章可是我忍不住 “沈晟,我要跟你说一个不幸的消息。”叶婉兮窝在被子里,可怜兮兮地说道。 沈晟倒是一脸的平静,在萧裴琛面前他都能演,更何况是在叶婉兮面前了,简直没有一点点压力。 “我知道,将军已经知道你带着面具了,而且他还叫我去查。” 叶婉兮闻言一怔,半晌后,忍不住大声地笑了起来,沈晟根本就是她的同伙,但是却被萧裴琛派去查她的身份,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沈晟冷眼看着叶婉兮笑得花枝乱颤,然后冷冷地补充道: “你以为将军只会叫我查?你以为将军的手下就我们这些人,叶熙,你真的要小心一些,将军真的可能查到你的。” 在将军吩咐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将军肯定还会叫暗卫去查叶熙,他这边自然会给叶熙掩饰,但是一旦掩饰过头,那就会引起将军的怀疑,到时候弄巧成拙,他们哭都不知道去哪里哭。 叶婉兮没有想到沈晟会这么严肃地跟她说,她愣了一会儿,然后才呆呆地说道: “没有关系的,这真的是我最后一次出现了,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这里了。” 沈晟没有想到叶婉兮会直接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也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叶婉兮抱着膝盖,睫毛轻轻颤抖,嗓音中带着一些哭腔: “我最近一直在想,我的存在是不是在拖累将军,上次在泗城也是,明明是要去救人的,结果我自己先得了瘟疫,害得你们还要花精力照顾好。还有这次,我被人绑架走,也害得你们要专门来救我。 说起来,我也是有些一无是处呢。” 沈晟一听到这番话当即就心疼了,他走到叶婉兮的身边坐下,双手捧着她的脸蛋,看着红了一圈的眼眶,一时间也是无奈。 叶婉兮是多么坚强的一个人,跟着他们几乎算是南征北战,永远保持最向上的心态,乐呵呵的,什么的不在乎的样子。 原来不是这样的,她一直都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这份谨小慎微的讨好,当努力想要追随他们的脚步却被落下时的失落,又有谁能够开导她。 “叶熙,你不要这样想,我所知道在遇见你之前的将军是冷漠的,他的手段虽然不算太狠辣,但是有时也是铁血令人不寒而栗,他很少笑,唯一爱的人不是何湘云,而是将军的妹妹,长乐公主,其实将军就是这样一个冷情的人。 但是现在,你看看将军,他变得有人情味了许多,唔,虽然手段比之前更加铁血了一些,但是这是他必须要有的气势,我看到过将军很想你,有你在将军身边,他会更加开心。 一无是处,你怎么会这样想你自己,你是他的妻子啊,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喜欢你。” 沈晟是一个非常温柔和细腻的人,不同于谢晓萌的粗线条,他总是能够很好地安慰你,考虑到你的感受。 叶婉兮没有说话,两行清泪还是没有忍住,沈晟实在是太有知心姐姐的气质,聊着聊着她就忍不住想要哭 沈晟心疼地将叶婉兮脸上的眼泪擦掉,无奈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抚道: “叶熙,恳求你千万不要那么想,大家都很喜欢你的,你又让将军爱上了你一次呢。” 叶婉兮眨了眨眼睛,眼中还是有些信心不足的样子,她勉强笑着说道: “这次结束后,将军不会放我离开了,到时候我就直接变成叶婉兮,叶熙这个身份,还是让他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吧。” 沈晟见叶婉兮已经下了决定,再劝也已经是没有什么用,再说了,叶婉兮这样的身体的确是不适合跟着他们东奔西走,留在京城养身体也是很不错的。 “好,这次是最后一次,来笑一笑,叶熙几乎都不怎么哭的。”沈晟笑着说道。 叶婉兮刚想说话,营帐的帘子就被粗暴地掀开,然后谢晓萌粗壮的身形出现在营帐中,顿时叶婉兮都觉得这个营帐突然变得好小。 谢晓萌一进入营帐,就看到沈晟不知死活地捧着叶婉兮的脸蛋,两人的神色都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在萌萌的眼中,成功地转换成了三个字:有奸情。 “沈晟,你要死了啊!你知道她是谁嘛?!”谢晓萌冲到床边,将沈晟的手打落,已经审视地看着他。 沈晟满头的黑线,但是又懒的和他解释,和谢晓萌解释,那还不如和一头猪解释。 叶婉兮也是翻了一个白眼,将眼泪擦干,省得萌萌等会说,叶熙你的口水飙脸上去了。 “你给我闭嘴!”沈晟低咒道。 “哼,我就知道你喜欢叶熙,老子平日里就看到你一直往叶熙那边看,现在你竟然趁着将军不在……”谢晓萌摇了摇大脑袋,那样子简直就再说沈晟孺子不可教,简直就是辜负了将军对他的好。 在沈晟发飙之前,叶婉兮一个枕头已经朝谢晓萌飞过去了,萌萌看起来大块头,但是身手极其地矫健,一个闪躲,轻而易举地就躲了过去。 “萌萌,你的眼睛是装饰吗?你哪只眼睛看到沈晟喜欢我了?” “两只眼睛。”谢晓萌老老实实地回答道,突然他俯下身来,趴在距离叶婉兮脸蛋三厘米远的地方,惊奇地问道,“你哭啦?” 谢晓萌凑地这么近,胡子直接就扎在叶婉兮的脸上,叶婉兮猛地一退,而她刚好坐在床沿上,哪里还有位置退,于是整个人失去重心往后仰去。 谢晓萌猛地捞过叶婉兮,心有余悸地说道: “叶熙,你的眼睛是装饰吗?!” 叶婉兮张了张嘴,竟然无力反驳,她是疯了,才会让谢晓萌这么践踏! “你找我什么事啊?” “将军准备拔营走了,让我来看看你们结束了没。” 沈晟和叶婉兮对视一眼,要拔营走了,萧裴琛不亲自过来看,却要派谢晓萌过来,这是什么安排,看不懂。 沈晟错开视线,站起身来,对着谢晓萌说道: “结束了,我跟你一起走吧,叶熙你自己整理一下。” 当叶婉兮整理好出去的时候,发现……这里只有她身后这么一个营帐了! 卧槽!动作要不要这么迅速啊! 走出营帐,感觉走出了任意门啊! 萧裴琛看到叶婉兮出来,朝她招招手,叶婉兮觉得这个姿势,很像自己以前招家里旺财的手势啊! 于是叶婉兮摇着尾巴就朝萧裴琛奔过去了。 “将军。” “睡醒了没?” “恩。”叶婉兮乖巧地回答道。 “等会就走了。” “怎么走地这么匆忙,还有几个时辰都要天黑了耶。”叶婉兮呆呆地问道,按照道理,难道不应该是明天一早再出发的吗? “等会会有大雨,在这里驻扎不安全。” 叶婉兮仰头看着天,要下雨了吗?她母鸡啊。 叶婉兮坐在萧裴琛的怀里,回去的路不用走地太快,于是叶婉兮在萧裴琛的怀里昏昏欲睡,萧裴琛搂着她的腰,让她可以睡得十分安稳。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把自己抱下马,叶婉兮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彻底黑了,而且空气中的十分潮湿,看来是真的要下雨了。 就地驻扎,叶婉兮反正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吃了干粮就钻进营帐内睡觉了。 躺在床上,她却半点睡意都没有,萧裴琛躺在她的身边,紧紧搂着她,却也没有做什么出轨的事情。 “怎么还不睡?”萧裴琛靠上来,低声地问道。 叶婉兮万分后悔地说道: “别说了,白天睡太多,晚饭吃太饱,睡不着了。” 带着睡意的笑声在她耳畔响起。 “既然睡不着,我跟你讲一些事情,如何?” 叶婉兮立刻转了一个身,面对着萧裴琛,喜滋滋地说道: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听睡前故事了,将军你讲吧。” 萧裴琛摸着叶婉兮的脸蛋,淡淡地说道: “我的王妃你知道的吧,她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她很懒,以后你们在一起生活,只要你不去惹她,她绝对不会来惹你的。” 叶婉兮身子微微一僵,半晌后,才问道: “将军跟我说这个是做什么?” 虽然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但是她还是忍不住问道。 “我要娶你,我说过你今生只能嫁给我。” “将军就不怕王妃生气吃醋吗?天下女子没有哪一个肯愿意将自己的丈夫分给别人的,就算是在皇家,他们也不愿意自己的丈夫有很多个女人。” 在黑暗中,萧裴琛的目光是那么地锐利,叶婉兮也毫不示弱地对视,耳边是雨滴打在营帐上的声音,十分清脆,本该是最好睡觉的催眠曲,但是现在叶婉兮却觉得它很烦躁。 “可是我忍不住。” “哈?”什么东西忍不住,难道是忍不住想要和她嘿嘿嘿,卧槽,他们才有过一次好吗! “我忍不住喜欢你,你所有的一切我都不可控制地喜欢,叶熙,我也想过要放手的,但是,我放不了,也没有办法放,更何况,你还那么的……”像婉兮。 第一百九十一章 花样作死大赛 想要听到萧裴琛的表白其实蛮难的,萧裴琛这个人太深沉,而且习惯将这种感情埋藏心底,饶是她是以叶婉兮的身份出现在他的身边,也不曾听到过萧裴琛说出这样的话。 此刻叶婉兮都忍不住想到,难道萧裴琛更加喜欢叶熙? 若是这样子,当叶熙消失后,他是不是会想“她”一辈子,正所谓得不到永远在骚动。 这样的想法在心中发酵,叶婉兮心中不由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 明明叶熙就是自己,哪怕是表现地不一样的性格,但是还是自己,现在搞得她在吃“叶熙”的醋一样! 简直就是智障啊! 实在是太作了,叶婉兮心中想到。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含着愠怒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叶婉兮抬头看着萧裴琛,他的眉头微微得蹙起,有些不开心的样子。 叶婉兮觉得心疼,伸手抚上他的眉心,讨好地说道: “将军,不要生气了,我的出现就是为了给你排忧解难的,本来我就不会在这个世上长留,你又何必要强求我留在你的身边呢?” “你什么意思?!”萧裴琛听到叶婉兮的话,当即就怒了,什么叫做不会在这个世上长留!什么叫做不要强求她在身边! 叶婉兮一愣,卧槽,她说了什么,这种话她都敢跟萧裴琛说,真是作死。 叶婉兮看着面容有些狰狞的萧裴琛,他抓着她的手臂力道有些大,叶婉兮都觉得自己是在参加花样作死大赛啊! “将军,我从小就有毒,不能在一个人身边超过两年的,我们认识也有一年多了吧,所以我们能够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我也迟早就离开将军您的。” 叶婉兮其实心是害怕的,虽然这个谎话编的天衣无缝,但是万一萧裴琛不相信呢? 哦草,这已经是她想象力的极限了,她实在是编不出更好的理由了。 结果萧裴琛想都没有想一秒钟,就毫不犹豫地说道: “接着编。” “我没编。”叶婉兮倔强地说道。 萧裴琛一把收紧了叶婉兮的药,冷酷地说道: “哪怕是死,你都别想离开我。” 叶婉兮一听,顿时就斯巴达了,得,不管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萧裴琛都这么坚定地要破了她的局,她觉得不是很开心呢。 “可是,将军你还有一家老小要养呢,跟我这么义无反顾地共赴黄泉,这样子对他们而言,你很没有良心耶。”叶婉兮小心翼翼地说道。 “我不会死,没有我的允许,你也不准死。”萧裴琛无比霸道地说道。 “可是……” “没有可是,我说的话,你必须服从。”萧裴琛沉着声说道。 叶婉兮微微一愣,弱弱的回了一个“是”字。 缩在萧裴琛的怀里,一整夜的好眠,叶婉兮第二天还迷迷糊糊地就被人穿好衣服,抱上了马。 叶婉兮一睁开眼睛,便是水洗一般的天空蓝,一大早的心情都很好呢。 她蹭蹭抱着自己的萧裴琛,低笑着说道: “将军,一早醒来就能看到天空,真是幸福。” 萧裴琛低头看着在自己怀中,眯着眼睛,脸上慵懒地如同一只小猫,收了爪子的小猫,那便是最柔软的动物。 萧裴琛低下头,下巴落在叶婉兮的额头上,轻轻地蹭了蹭,说道:“你若是喜欢,日后……” “将军,你把我抱上来的时候,是不是忘记给我喂食了?”叶婉兮直接打断萧裴琛的话,呆呆地问道。 萧裴琛眼神愈发的深邃,只是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愈发紧地叶婉兮收入怀中,说道: “饿了是不是?等会就给你吃好吃的。” “哦,那我继续睡一下。”说着叶婉兮便在萧裴琛的怀中,继续睡了过去。 如果他们清醒的时候,萧裴琛的话题永远是要娶她什么的,那她还不如睡觉。 叶婉兮这边还算是风平浪静,但是在某处地方则是风起云涌! 七喜颤抖着身子,不敢抬头看着眼前的人。 郑素雅和叶婉如站在偏远的院子中,脸上带着不耐和蔑视,一个王妃,上次来到相府,装的她有多么受宠一样,结果竟然住这样的一个破院子。 院子里花草都没有,尤其是现在是秋天,显得异常地荒芜,倒是这一颗大树,在院子中显得不论不类的,毕竟这个院子实在不算是大,破落的房子,叶婉如在心中想着,是不是一场雨就能够让它倒了。 “臭丫头,赶紧叫叶婉兮出来!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跟她在这里浪费!”叶婉如极其不耐烦地说道。 她爹也不知道是吃错什么药了,竟然让她和娘来见一见叶婉兮这个人,而且还说一定要见到她本人。 如果不是这样子,她根本不会和这个臭丫头在院子里这么折腾!她还约了何家的二小姐呢。 自从何家的大女儿何湘云嫁给太子之后,何家在朝堂之上的地位随之水涨船高,俨然有超过叶霖宇的势头。 不过两方都是太子这方的人,也没有必要争一个高低,尤其是萧裴君非常懂得制衡之道,两方的势力在他的运作下,十分平和,朝堂之上那是一片欣欣向荣之色,这也是皇上一直满意太子的地方。 这方势力强横,那么相比之下,萧裴琛的势力自然也就被挤压了,若不死他手握天澜的兵马,想必现在的情况就愈发地惨烈。 七喜跪在地上,咬着牙,抖着嗓子说道: “回夫人小姐,王妃、王妃她身子不舒服,在屋内休息。” 叶婉如刚想破口大骂,就被郑素雅一把拉住。 郑素雅掌管相府的后院多年,手段自然是曾不出穷,眼力也是毒辣地很,七喜这样慌乱不安的神色,她看一眼就知道七喜在说谎。 虽然这次相爷叫她来看望叶婉兮这件事情,她也感觉很奇怪,但是在奇怪之余也是不敢轻视。 叶霖宇这个老家伙对叶婉兮不理不睬一直到她出嫁前,哪怕是后来叶婉兮貌似得了萧裴琛的宠爱,叶霖宇也没有说突然要和这个女儿亲密起来。 如今突然叫她们去看望叶婉兮,而且还要买一些补品去,实在是不能不让她起疑。 如今叶婉兮的丫鬟说叶婉兮病了,而且一看就是假的,那么其中必然有猫腻! 叶婉如诧异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不可思议地喊了一声。 “婉如,不得无礼。” 叶婉如极度不愿意地哦了一声,郑素雅放出温和的笑容,她看着跪在地上的七喜,嗓音轻柔地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七喜早就习惯了这一对母女凶神恶煞的样子,如今突然这么温柔,七喜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简直要跳出来了! “回、回夫人,奴婢名叫七喜。” “你以前不是叫春花的吗?”叶婉如犯了一个白眼,冷不丁地说道。 七喜身子低低地伏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道: “王妃给奴婢改了名字。” “哼,也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名字。”叶婉如不屑一顾地说道。 郑素雅瞪了她一眼,叶婉如哼了一声,站在一旁,烦躁地打量着这个不大的院子。 “既然婉兮病了,那我进去看看她吧,如今三王爷离开了京城,她能够仰仗的除了三王府也只有我们这个娘家了。” 七喜此刻突然异常地心疼自己的王妃,仅仅是因为郑素雅这么一句违心到不能再违心的话。 “回夫人,王妃生的这个病是会传染的,王妃这才一直都躲在房间中不出来,您千金之躯,还是不要进去了吧。” 七喜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说道,好在这些说辞都是她早就知道的,如今也只是希望能够用这个吓退这两人了。 果然,叶婉如听到叶婉兮患有传染病,当即就抓着郑素雅的手臂,接连往后倒退了三步,说道: “娘,叶婉兮有传染病啊,我们就不要进去了,免得到时候自己都惹了病。” “她一个女儿家得了这种病,又只有七喜这么一个丫鬟,娘亲不放心,你在外面不要进去,七喜你陪我进去,我就看看婉兮,到时候让府上送一些药材过来。”郑素雅挣脱开叶婉如的手臂,笑着说道。 叶婉如没有再去阻拦,方才她娘亲给她使了一个眼色,显然是她娘亲有自己的打算,如此她自然不好阻拦。 七喜一听到这话,立刻就慌了神,以前都没有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探望王妃的,以王妃以前的性子,也根本不会有什么交好的小姐或者公子,故而倒也没有人来探望。 这次郑素雅这样坚决,七喜一时间没有了主意。 此刻郑素雅不去理会七喜,她径直朝房间走去,反正这里的房间就这么少,她一个一个翻找也是能够找得到的。 七喜连忙跟了进去,还有最后一道防线,希望能够瞒住郑素雅。 郑素雅推开房门,发现屋里里面的装饰竟然简洁大方,就连那随意放在桌子上瓷瓶也是精致昂贵到她都垂涎的东西。 看来,叶婉兮得宠不是空穴来风。 “婉兮,大娘来看你了。”郑素雅朝着卧室走去,推开卧室的房门,通过层层叠叠的帘帐,看到一个人躺在床上。 ps:su p ise!中午更新耶!!! 第一百九十二章 果真是装逼高手 此时此刻,郑素雅的心中微微有了退意,万一真的如七喜这个丫鬟所说,叶婉兮真的死得了恶疾,那她这样贸然上前,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这样的程度,也算是看见叶婉兮了吧。 “她得了什么病?”郑素雅皱着眉头问道,现在她的脸上已经没有方才那副温和的笑容,眉目中的厌恶和逃避让七喜觉得心寒。 “大夫说是着凉引起的,只要卧床休息半个月就能够痊愈。”七喜低眉顺眼地说道。 郑素雅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卧室。 七喜小声地关上门,郑素雅则走到了桌子旁,这个掐丝珐琅七彩瓶传闻是西域那边供奉上来的,色彩艳丽华美,只有皇亲贵族方能用。 郑素雅心中微微叹息,自己虽然也是京城中的贵妇,但是毕竟不是皇亲,而叶婉兮…… 郑素雅的眼神猛地一厉,她快步地返回身去,一把推开卧室的房门,七喜一惊,想要阻止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而郑素雅则一路火花带闪电,势如破竹地来到床前。 她看着那厚重的帘帐,一时间也觉得好笑,生病的人需要通风,除非是一些特殊的病,现在叶婉兮不过是着凉,哪里需要这么厚的帘帐。 再者,着凉了,竟然然咳嗽都没有。 一把掀开帘子,只见被子直接盖过了头部,没有办法看到人的脸。 而此刻郑素雅心中已经没有任何的疑虑,她一把掀开被子,一块被重复叠了三四次的被子被摆在了正中间,也就是之前她看到“叶婉兮”! 丢下手中的被子,她转过头,看着早就跪倒在地的七喜,冷哼道: “好一个狗胆包天的奴婢!” 但是出乎了七喜的意料,郑素雅并没有责罚与她,而是急色匆匆地离去了。 七喜呆呆地站在原地,她现在可没有逃过一劫的心理,郑素雅这样的人,抓着了王妃这样大的把柄,根本不会善罢甘休,此刻没有惩罚她,只是回去再想如何才能最大程度地惩罚与她罢了! 突然,七喜从房间里冲了出去,而院子里哪里还有郑素雅这对母女,两人本来就对于这院子深恶痛绝,简直是一刻都不想呆,现如今离去地也是十分地迅速。 七喜关上门,然后走到卧室之中开始疯狂地翻箱倒柜,那些被压在箱底的男装被翻了出来。 七喜将这些衣服以及所有会暴露叶婉兮的身份的东西全部都收拾好,,事无巨细,毕竟她很清楚,若是王妃的另外一个身份曝光,那将会引起轩然大波,饶是将军这样的人也不能抗住。 如今她能做的,便是将这一切掩饰到最好。 七喜找了一个盒子,将所有的东西都放进去,然后找打了一个院子中一处极为不起眼的地方,看了看确定四周没有人,便立刻将盒子埋了进去,最后还用其他地方的土盖在上面,木板一挡,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里。 哪怕是有人注意到这里,这块地方和其他地方根本没有区别。 做完这一切,七喜将被翻乱了的东西整理好,此刻王妃只能靠她了,以前她总是依赖着王妃,但是现在,她要给王妃依靠! 毕竟在这繁华的京城之中,王妃没有任何人可以依仗了。 而此时,郑素雅正带着叶婉如快速地朝大门走去。 “娘,你怎么了?”叶婉如不解地看着疾走的郑素雅问道。 郑素雅突然停下身来,她看着自己的女儿,二八年纪,正如娇艳盛开的花朵,反观叶婉兮,整个人懒洋洋的,都没有什么精气神的样子,但是这样子尚且能够被萧裴琛垂青,那么自己的女儿,是不是很容易被他喜欢呢? “婉如,你不是曾经跟娘说过,你想要嫁给三王爷吗?” 郑素雅突然这么一问,叶婉如的脸瞬间就红了一个彻底,她是有说过,但是这样子直接说出来,也太害臊了吧! “娘,您说什么呢!”叶婉如垂着头,害羞地说道。 “行了行了,也别害羞了,你心里想什么,娘还能不知道,现在有一个好机会。” “什么机会?”叶婉如一听到她有可能嫁给萧裴琛,立刻十分认真地问道。 毕竟,她对三王爷一见钟情,天澜的战神啊,多少女子的梦中情人,当初她虽然没有那么强烈的欢喜,但是直到他来到相府之中。 她看见三王爷那么护着叶婉兮,当时她就想,如果自己是叶婉兮那该有多好,被这样的男人宠爱着,一定很幸福吧。 可惜,便宜了叶婉兮那个贱蹄子! 而她,相府的嫡女,却要嫁给三王爷做妾,而且屈居叶婉兮之下,怎么想她都觉得万分地憋屈,所以这样的念头,也就渐渐打消了。 如今,郑素雅突然提了出来,她知道,自己的娘决计不会将自己嫁给萧裴琛当妾,如今说出这样的话,想必是能够将叶婉兮从王妃的位置上拉下来,而到时候,自己就能够水到渠成地直接登上王妃的宝座啦! 若是叶婉兮此刻能够知道,叶婉如能够将她自己的人生描绘地这么有声有色,一定会给出一句评价: 果真是装逼高手,是在下输了。 “刚才我进去看叶婉兮的时候,发现她根本不在,床上只是用一床被子伪造成叶婉兮在睡觉的样子!其实她根本就不在王府!” 叶婉如不可思议地看着郑素雅,半晌后才弱弱的问道: “那她去哪里了?” “去哪里不重要,但是我可以借机发挥,我记得太子妃好像很讨厌叶婉兮。” “没有错,尤其是三王爷在太子太子妃大婚当日,直接拆了他们的新房,当众给了太子妃难堪,就算她们之前没有矛盾,现在太子妃肯定也是恨极了叶婉兮。” 郑素雅点点头,当初这桩事情可是传遍了,如果不是太子压了下来,恐怕整个京城都会在谈论这个事情。 但是,不管怎么样,事情总是发生了,而且当初的确是何湘云绑了叶婉兮,可见她们之前就有了过节。 “还有,你别忘了,以前是三王爷和太子妃是一对的,叶婉兮是突然插进去的,太子妃一定对叶婉兮恨之入骨才对。” 叶婉如将事实快速地消化后,对着郑素雅说道: “娘亲,那我要怎么做?” 郑素雅唇角挑起冷笑,在叶婉如的耳畔低语了几句,叶婉如点点头,感叹地问道: “娘,你是怎么发现,床上的人不是叶婉兮的?” “哼,因为我发现放在桌子上的茶壶中竟然一滴水都没有,甚至茶壶的盖子上都积了灰尘,一个生病了的人,怎么可能房中连热水都没有。” “还是娘亲厉害,叶婉兮那对贱人主仆怎么能够瞒得过娘亲的眼睛。” 两人说着话一起离开了三王府。 离开了三王府的叶婉如直奔之前和何家二小姐约好的茶楼,一进入包厢,发现何韵早就在里面了,看到她来了,放下手中的茶杯,忍不住说道: “你迟到的也太久了。” “抱歉抱歉,我和我娘亲去探望叶婉兮了,结果发生了一些意外,这才晚到的,这次我来付钱好了。” “这可是你说的啊。”何韵笑着说道。 “恩,实在是那件事情太大了,我和我娘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才迟到的。”叶婉如喘着气,苦恼地说道。 何韵本来就好奇心重,叶婉如还一直这么说,她哪里还忍得住,立刻拉着叶婉如的袖子,问道: “婉如,你赶紧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婉如有些为难地看着何韵,那样子显然就是不能说的样子。 但是何韵哪里会放过这么大的八卦,一直缠着叶婉如给她说,最终叶婉如好像真的是拗不过她,这才说道: “那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告诉别人。” 此刻的何韵自然是叶婉如说什么,她便应什么,立刻点点头,承诺绝对不会外说。 这时叶婉如才绘声绘色地说道: “我和我娘亲好心好意去探望叶婉兮,结果她的丫鬟说她生病了,当时娘亲也有点着急了,如今三王爷不在京内,这叶婉兮还能仰仗谁呢,于是娘亲就要进入探望。 谁知那个丫鬟不知好歹,还撒谎骗我们,说叶婉兮得了会传染的恶疾,不让见人,娘亲更是着急,也不顾那个丫鬟的阻扰,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何韵一副超级好奇的样子,恨不得让叶婉如一口气就讲完整个故事。 “结果,我们发现,叶婉兮根本就不在王府之中!那个丫鬟在骗我们,现在,叶婉兮都不知道在哪里!现在三王爷不在府中,她竟然如此不知检点,也不知去向!” 叶婉如是有说书天赋的,铺垫伏笔都做地极好,而且故事简短,但是爆点十足,听起来十分地悦耳动听。 何韵一听就知道这是一条极具爆炸性的八卦,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唉,现在娘亲回了府中,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真是头疼啊。” 第一百九十三章 接下来,她该怎么办呢 何韵看着叶婉如,眼中有些挣扎的神色,不过接下来叶婉如的一番话却是让她打消了犹豫的心理。 “娘亲一定会将此事告知父亲,父亲也一定不会放任叶婉兮这般不知廉耻,到时候一定会弄得全京城都知道的,这可如何是好。”叶婉如无比担忧地说道。 何韵上前安慰了一番,两人便分道扬镳了。 既然迟早都要弄得人尽皆知,那么她早一点说又有何妨。 于是直奔太子府。 叶婉如站在街道一处拐角,看着迫不及待离去的何韵,脸上露出了一抹别具深意的笑容。 回到相府,郑素雅已经在等着她了,叶婉如自然是完美地完成了任务。 郑素雅一声冷哼,说道: “上次叶婉兮那个小贱蹄子当着那多人的面给我们娘两难堪,之前还有三王爷护着她,但是现在三王爷都不在京城,我看着一次她要怎么样脱身!” 叶婉如立刻附和着点头,问道: “娘,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郑素雅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说道: “接下来,那就要看那位太子妃想要做到什么样的地步了,我们要做的只是准备好一切,然后让她去拿就好了。” “准备什么?” “自然是七喜那个婢女的家人,你去看看她有什么家人,这些日子不要让他们外出。” 郑素雅毕竟是浸淫宅斗十几年的女人,手段那是层出不穷,而且一个比一个阴诡,恨不得一下子就吧叶婉兮大卸八块,以解心头之恨! 叶婉如听到郑素雅的打算,也是从心底里佩服自己的娘亲,姜还是老的辣,自己还是太年轻了,手段不够。 而这边终于赶到太子府的何韵,急急忙忙地见到了自己的姐姐,何湘云。 成为太子妃后,何湘云清减了许多,眉宇间总是郁郁寡欢的模样,眼睛没了往日的有神,如今的她像是一个抽了灵魂的木偶,发呆的时候完全无法想象这位当初是多么地风光。 而且一切,听自己的姐姐说,正是这位三王妃叶婉兮造成的! 何韵不太懂里面的门道,但是她知道都是叶婉兮的错,那么她一听到有关于叶婉兮的大消息,自然而然地会想到自己的姐姐。 “韵儿,怎么今日想着来看姐姐了?”何湘云拿着帕子帮跑地满脸通红的何韵擦去脸上的汗。 何湘云一脸的宠溺,无奈地说道: “这都是深秋了,你还能跑得一身的汗,叫我怎么说你才好。” “姐姐,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何韵迫不及待得说道,毕竟是年轻,心里藏不住东西。 “慢慢说,不着急,黛色去拿一些二小姐喜欢吃的糕点过来。”何湘云朝着伺候在一旁的黛色说道。 何韵朝四周望去,发现这里竟然只有一个黛色在伺候,而自己的姐姐,何家的嫡女,以前在娘家的时候,走到哪里不都是前呼后拥的! 如今嫁为太子妃,竟然是这样惨淡的光景! 这个叶婉兮真是该死! “姐姐这里伺候的人怎么只有一个黛色?好歹是一个太子妃,竟然被人家这般践踏吗?!”何韵愤愤不平地说道。 何湘云笑了笑在,知道自己的妹妹是心疼自己,于是好声好气地解释道: “不是没有人伺候,只是我觉得这些人在眼前晃得我头疼,于是才把他们都遣了下去,还是黛色伺候起来是舒坦。” 虽然她和萧裴君是合作关系,而且近日来萧裴君对她越来越不屑一顾,但是他那样的人,根本会来耍这样的小把戏,反倒是将她是太子妃的架子做的十分周到。 但是越是这样,她越是觉得心烦意乱,那么多人都是一模一样的表情,平静无波澜的眼神像是在嘲讽她。 和太子只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这事她后悔,但是萧裴君却不允许她有任何的后悔,她曾经展露心志一二,换来的却是毫不犹豫的讥讽。 这样的待遇,她何湘云也不愿意在承受,谁之前不是在京城的风云人物呢,热脸贴冷屁股这种事情,她实在是没有半点兴趣。 何韵听到自己的姐姐这样说,但是她的心里却丝毫没有被说服,反倒是认为姐姐是在安慰自己,不想让自己担心罢了。 “姐姐,我听到一个关于叶婉兮的消息,可能会给她带来灾祸的。”何韵立刻说道。 饶是何湘云现在再怎么不问世事,但是有关于叶婉兮的事情,还是能够瞬间激起她的斗志! 一个抢了她前男友,勾引了她现老公,让她在自己的新婚之夜变成了笑柄,这已经不是什么过节了,而是赤果果的仇恨! 她恨叶婉兮,没有任何的理由。 也可以说,因为世界上的任何理由,她恨叶婉兮。 波澜不惊的眼神终于泛起了滔天骇浪,尤其是当何韵将事情的原原本本都说地清楚之后,眼中的光简直要亮瞎狗眼啦! “韵儿,你确定叶婉如不会骗你?”从小在宅院中长大的何湘云也是见识过那些肮脏的宅斗,那绝对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但是这片战场同样是鲜血淋淋,触目惊心。 叶婉如的娘是叶霖宇的正室,为了自己的地位不知道耍了多少手段,她虽然恨叶婉兮,但是也要警惕,不要自己被别人当猴耍,还乐得替她们数钱。 何韵有些犹豫,不过接着说道: “听叶婉如的话,好像不太像是说谎。” 何湘云想了想,天资聪颖的她很快就想清楚了前因后果,她摸着何韵的脑袋,轻哼到: “这是她们故意告诉你的,就是想要通过你把这个消息告诉我啊,然后把我当枪使啊。” 何韵一听,顿时就急了: “姐姐,那我是不是……又好心干坏事了?” “没有,既然她们有意将这个信息透露给我,想必也会想到我会猜到是她们所为,那么这个事情反倒是可靠了许多,想把我当枪使,她们也需要有这个本事。” 对于叶婉兮这件事情,她的确是最感兴趣的,只是这个消息怎么到自己手里的,的确是没有必要纠缠。 “小姐,二小姐。”黛色这是端着糕点上来了。 糕点是何韵最喜欢吃的核桃酥,看得出来这里的厨子很好。 何韵奇怪地看着黛色,问道: “黛色,你怎么现在还在叫姐姐小姐?” 黛色闻言有些为难地看着何湘云,何湘云莞尔一笑,淡淡地说道: “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叫什么没有什么关系的。” 何韵现在也无心吃糕点,只是看着何湘云。 “黛色,你去办一件事情,要避开太子的眼线。”何湘云看着候在一旁的黛色说道。 “姐姐,让我和黛色一起去吧这样子他们也不会起疑。”何韵立刻自告奋勇地说道。 何湘云一听还觉得蛮有道理的,同意了何韵的说法。 连夜,一道黑影闯入了三王府的一个极其偏僻的院子中,闯入房间中,很快就抱了一个人出来。 一路奔走了,来到了一处宅子中,宅子在极不起眼的一个小胡同中,现在的时辰,周围的人都没有,而且周围的房子都灭了灯,正值深秋,昆虫的叫声也是销声匿迹。 在这样寂静到几点的夜里,七喜来到了这样一个可怕的地方。 七喜跪在地上,后劲还有些钝钝的疼,她不知道是谁抓他来的,但是心中却已经有了几个猜想。 自从自家王妃不在王府中的事情败露,她便一直在等着谁会先奈不住向她动手,甚至于这几天她都已经想好了各种说法。 毕竟往日里,王妃教自己扯淡的本事实在是只多不少,比如什么她身患了绝症,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你爱怎么弄怎么弄吧,再或者是其实她是皇上的私生女,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小公主之类的。 但是当看到来人的时候,七喜还是忍不住愣了一下,竟然是何湘云啊,自家主子的情敌,之前王爷的心头之好。 “参见太子妃。”端端正正规规矩矩地行礼,在七喜的心中,那是没有什么杂念的,只是不想让对方在自己的礼节上挑刺罢了。 但是在何湘云的眼中便是嘲弄,连叶婉兮的一个奴婢都这样嘲弄自己,她怎么甘心! “说,叶婉兮去哪里了?!” 上来便是这样直白的问题,七喜觉得有些陌生。 毕竟如果是自己的王妃,她一定会先跟你唠唠嗑,用她水汪汪的大眼袋诚恳地看着你,让你感受到她的诚意,然后才会旁敲侧击地问一些模棱两可的问题。 若是已经问到了她想要的答案,便会罢手,若是还没有问道,那才会直截了当地问出口,那一层层的试探和诚意,让人觉得很好笑,但是又很可爱。 但是面前的太子妃,实在是一点点王妃的样子都没有,难怪王爷那么喜欢王妃,而把何湘云给抛弃了。 毕竟王妃那么可爱,又善解人意,很容易让人家喜欢上她的。 唔,听说太子好像也有点中意自家王妃呢,啧啧,难怪何湘云要把自己绑过来了。 只是,接下来,她该怎么办呢? 第一百九十四章 小鱼与花儿 “回太子妃,王妃生性好玩,当初王爷不告而别,王妃心里觉着伤心便也自己出去玩了,至于到了哪里,奴婢真的不知道。”七喜垂着头,认认真真地回答道。 反正让她说出真话是不可能了,那就只能看看她该怎么样在众多的谎话中,找一个最贴切的谎话了。 但是何湘云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人,她虽然从不关心太子的那些妾侍,也不管今天是谁侍寝,昨天又是谁得志,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不懂女人,自己的娘亲可是从小就教自己该怎么样整治别人。 如今七喜这个丫头的功力实在是不够深厚,一说出口,她便知道,这是谎话。 “不说真话是吗?”何湘云看着七喜,越过她低伏在地上的身子,看向外面茫茫的夜色,不用想也知道外面是多么地冷,这样的夜晚,本该是找一个相爱的人相拥而眠。 但是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温暖。 这让她怎么甘心。 七喜想了想,认真地问道: “太子妃想要听到什么?奴婢都可以说的。” 何湘云不再看向七喜,她看着面前的黛色,心中微微有些叹息,近些日子以来,她真是被萧裴君磨平了性子,若是以前,七喜这样的奴婢肯定是讨不到什么好的,但是现在,她竟然懒得和她周旋。 一个丫鬟而已,其实知道的也不会太多。 “黛色,我倦了,这个奴婢你来处理吧,我先回去睡了。”何湘云揉了揉太阳穴,近些日子,她真是越来越觉得累了。 “小姐慢走,明天早上,奴婢一定可以问出什么来的。”黛色信誓旦旦地说道。 何湘云点点头,也没有说什么话,离开了这里。 黛色看着跪在地上的七喜,眼中的凶意大盛,她是心疼自己的小姐的,本来以为已觅得良人,却生生地被人抢走,这样的感觉犹如从天堂坠入了地狱。 尤其是嫁给太子之后,小姐变得愈发郁郁寡欢,她有试着问过,但是小姐却什么都不肯说。 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小姐这么没有斗志的样子,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突然出现的叶婉兮,如果不是以为他,三王爷又怎么会不要小姐。 黛色朝着一旁候着的男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人便拎着七喜朝着地下室走去,黛色将屋中的灯熄灭,然后跟着去了地下室。 天边露白,黛色气急败坏地站在一旁,看着被绑在木桩上,已经不成人样的七喜,心中愤恨。 一个晚上,她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说,除了实在是忍不住会哼上那么两句,其余的话竟然都没有说! 黛色觉得不可思议,她不敢相信七喜能够承受这样重的刑罚,也不敢相信,七喜竟然对叶婉兮这样忠诚,连一点点的坏话都不肯说。 这让她有些束手无策,毕竟之前是她答应自己的小姐,说一定会问出什么的,但是现在,好像要食言了呢。 不行,这怎么行! 她看着已经昏死在木桩上的七喜,招过手执铁棍的男人,朝外面走去: “你去查一查,七喜还有没有什么家人之类的,若是有,立刻全部都带过来,我就不相信她永远会将叶婉兮放在第一位。” “是。” 要找到七喜的家人其实很容易,尤其是在郑素雅和叶婉如的配合之下,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七喜的家人找到了。 两老一少,两位老人将一个大概十岁左右的男孩护在中间,警惕地看着黛色。 “你们就是……唔,春花的父母了吧?”黛色走到三人周围,看着一脸警惕又恐惧的两人,淡淡地问道。 七喜的父亲一听是自己的女儿,想了想回到: “不知花儿得罪了小姐哪里?老朽替花儿给小姐赔不是了,花儿年纪小,做事太莽撞了,还望小姐大人有大量,不要为难小女。” 黛色看着面前皮肤黝黑的庄稼汉,一双眼睛倒是亮,只是毕竟是知识浅薄之人,见识短了一些。 黛色低下头来,看着被两人护在中心的小男孩,小男孩皮肤光滑,脸上的肉肉很软的样子,看得出来两人非常地宠爱这个小儿子,也许是老来得子,这个儿子被他们养的一点都不像乡下的孩子,反倒像是城里的公子哥。 只是身上穿的粗糙的衣服还是暴露了一切。 “你叫什么名字?”黛色弯下腰来,问道。 七喜的父母一看到这一幕,心中警铃大作,立刻将小男孩护到身后,老妇人对着黛色颤巍巍地说道: “小、小姐,小鱼还小,他什么都不知道,小姐不要为难他一个小孩子了。” 黛色看向被老妇人护在身后的小男孩,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地看着自己。 她叹了一口气,自己也有一个弟弟的,但是已经是许久没有见过自己的弟弟了。 “你叫小鱼是吗?”黛色放轻了声音,问道。 小鱼抓着老妇人的一角,怯怯地点点头。 “你想不想自己的姐姐?” 小鱼的眼中闪过亮色,七喜很疼自己的弟弟,小鱼也是很想念七喜的。 小鱼点点头,小声地问道: “我能见见自己的姐姐吗?” 黛色想到七喜那副样子,可能会吓着面前的小鱼,犹豫了一会儿,她从怀中摸出一块糕点,塞到小鱼的手里,摸了摸他的头,说道: “姐姐还在里面忙,先让你的爹爹和娘亲去见见,若是姐姐忙好了就带你进去看看她好吗?” 小鱼捏着手心精致的糕点点点头。 站在黛色身旁的男人将小鱼从老妇人的身后拎出来,老妇人想要阻拦,就听到黛色淡淡地说道: “我现在不想让小鱼手上,若是你想要阻拦,我不介意让小鱼少一些什么东西。” 老妇人闻言立刻将手收了回来。 黛色看着两人,率先走到前面,对他们说道:“跟我来。” 前往地下室的时候,老妇人忍不住询问: “小姐,我家花儿犯了什么错吗?花儿心地不坏的……” “其实她只要告诉我一些事情,我自然不会为难于她,但是她不知好歹啊,我好说歹说,她就是不肯说,无奈之下,我这才把两位叫来了,等会还请你们劝一劝她,毕竟主子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不要那么死心眼。”黛***地说道。 老妇人自然是满口应下,但是走在老妇人身侧的庄稼汉却一直没有说话,因为他已经闻到了那浓浓的血腥味。 在这样阴暗的地方,总不能在这里杀了一只猪吧。 两人走到地下室,第一眼便看到了被绑在木桩上的七喜,但是这个样子和往日里乖巧伶俐的女儿相去甚远,两人几乎想都没有想,就朝四周望去。 “小姐,我家花儿呢?”老妇人有些急切地问道。 黛色的视线定格在七喜身上,两人的眼中闪过震惊,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无比悲怆的哭声。 七喜被一阵哭声吵醒,被折磨了一夜,她身上早就已经疼的麻木,就算是昏迷着,也是不断地被折磨着。 但是这样子的哭声还是将她唤醒。 黛色是不会发出这样的哭声的,七喜扬起头,在火把的照耀下,她看清楚了眼前的两人,然后双眸猛地睁大。 “爹……娘……” “花儿,真的是你!”老妇人想要上前,但是看着自己女儿这一身,却不知道该碰她哪里,“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老妇人声泪俱下,一颗心真是要疼死了。 七喜的爹虽然不如这般外放,但是那紧紧握着的双拳可得看得出来他现在有多么地恼怒。 老妇人捧着七喜的脸颊,小心翼翼地说道: “花儿,这位小姐说,只要你告诉她一些事情,她就不会为难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呢?” “娘……你不懂。”七喜的嗓音带着哭腔,黛色折磨了她一个晚上,她都没有哭过,但是现在她娘亲的几句话,她已经想要扑到她的怀里大哭。 “花儿……”老妇人泣不成声。 “黛色,你有什么朝我来便是,为什么要动我的家人!”七喜看着黛色,恶狠狠地说道。 黛色冷冷一笑,回道: “现在你的家人都还没有什么事情,但是如果你还是不肯说啊,那我就不知道等会还会发生什么了。” 七喜恨得牙痒痒,但是现在横在她面前的的确是一个两难的选择,家人和主子,家人对自己生养之恩,主子对自己知遇之恩。 七喜缓缓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是叶婉兮笑着说以后她要罩着她,不会让她在受伤的笑容,那一脸的活泼和灵性。 她实在是不忍心…… “爹娘……对不起……我实在是不能够……” “花儿,选择了什么就不要后悔,爹娘永远支持你。”七喜的爹心疼自己的女儿,但是语气也是笃定地让黛色侧目。 “我……” 哇哇哇…… 一道清脆的哭声准确地传入这个狭小的房间内,原本异常坚定的意志,当下就晃了晃。 “小鱼……是小鱼吗?!”七喜的嗓音中注入恐惧的声音,她怎么都不曾想到,黛色竟然这么丧心病狂。 直到被拎着的小鱼进入了七喜的视线。 第一百九十五章 置之死地,方能破局 “小鱼!”七喜瞪大了眼睛,看着像一只小猴子被拎进来的小鱼,目龇欲裂,“黛色,小鱼还是一个孩子!你怎么会这么狠心!” 面对以七喜的指责,黛色皱了皱眉头,她没有再喊男人打七喜,毕竟有孩子在这里,会吓着小鱼。 她走到七喜面前,看着警惕地看着她的一对夫妻,冷冷地说道: “你没有必要这么用力地指责我,只是大家站在不同的立场罢了,若是今天我站在你的位置,那我也不会讨到什么好,或许我还会比你惨十倍!” “不会!”七喜笃定地说道,王妃绝对不会干这种事情,不管是她的性格,还是她的作风,都不会做这种卑鄙下流的事情! 黛色冷哼一声,没有和七喜争辩,反正她也只是当七喜在放屁。 “你现在可以选择说或者不说,我想小鱼应该不用打一个晚上那么久。” 七喜气得身子发抖,咬着牙不肯说话,但是看得出来,她在犹豫。 没有错,她一个大人,哪怕被拷打一个晚上,也只是伤稍微重一些罢了,日后慢慢修养也会好的,但是小鱼不一样,他还小现在受了重伤有可能就是终身落下了残疾。 但是……但是若是将王妃供出来,那就直接是死罪啊…… 这叫她如何选择…… 黛色朝着男人使了一个眼色,男人拎着小鱼,然后随手拿起一根有小鱼手臂大小粗的铁棍,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得朝着小鱼当头砸过去。 “不要!”七喜的娘几乎是飞奔着冲出去,那是她的心头肉啊! “我说!”两行泪从脸颊滚落,在最后一刻,她还是不忍心看到自己打小宠爱的弟弟,当着自己的面被打得伤痕累累。 对不起,王妃。 七喜在心中默念道,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那么就算是把她打到死,她都不会说一个字,但是现在,那个人是自己的亲弟弟啊! 他还那么小,未来的日子还很长。 她实在是不忍心。 缓缓闭上眼睛,这一刻,她充分地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恶意。 粗壮的铁棍距离小鱼只有一根食指的距离,那铁棍卷着冰冷的寒意直逼小鱼的门面,在沉默了一会儿,小鱼终于反应过来,凄惨的哭声在地下室里响彻。 七喜的娘快速地冲过,将小鱼抱在怀中,男人没有为难两人,将铁棍随手丢到一处,沉重的声音让大哭着的小鱼懵了一下,然后连忙缩进老妇人的怀中瑟瑟发抖。 七喜看着站在自己身侧的父亲,她无奈地苦笑: “爹,你和娘带着小鱼先回去吧,我没事的。” 七喜的爹当下没有办法,看到女儿被人打成这样,却也不敢说什么,因为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将自己的儿子也打成这样。 达官贵人,他们怎么惹得起。 看着家人离去,七喜的心终于舒了一口气,她低垂着头,明明三人已经走远了,但是她好像还能够听到小鱼的抽噎声。 他肯定吓坏了。 娘亲肯定也心疼坏了…… 王妃,真的对不起,你若死了,七喜陪你共赴黄泉! “说吧。”黛色挑了挑眉,说道。 七喜没有再多加挣扎,她总有要保护的人。 “王妃去找王爷了。” “你!” “我没骗你,王妃去了东南海,至于她怎么进入军营的,那是因为王妃还有第二个身份,叶熙。” 黛色没有想到会挖出这么大的一个内幕,当时就懵逼了。 叶熙是谁? 那是连皇上都有提及的谋士,名字传遍整个朝堂,那令人瞠目结舌地想法和创造,让人对他充满了好奇心。 太子多次提起他,就连一贯冷清的三王爷也为会格外地保护他。 所以现在,这位有勇有谋的叶熙,竟然是叶婉兮?! 她怎么敢?! 是不要命了吗?! 黛色一时间脑子里乱嗡嗡的,实在是信息量太大,她根本没有办法立刻想清楚该怎么办。 一直沉默了许久,黛色才嗓子干涩地发问: “你有什么证据?” 没有证据,哪怕说的是真的,也不能够完全说服别人。 七喜咬了咬牙,点点头。 “什么?”黛色迫不及待得问道。 “之前王妃穿过的男装。” “那也不能说明什么。”黛色立刻反驳道。 “王妃还画过一幅画,画的是被洪水冲了的泗城。”七喜闭上眼睛,缓缓地说道,那是王妃特意让自己要收好的一幅画,现在她竟然直接拿来呈给别人。 “泗城……是闹瘟疫的那个泗城?” “恩。” 黛色眼中震惊又深了几分,在那种瘟疫肆虐的城市,叶婉兮竟然还跟着三王爷出去了,这让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黛色站在原地,思前想后,对着男人说道: “去找一个大夫,把她身上的伤治一治,然后带着她去把那些证据都找出来,带给太子妃。” “是。” 黛色匆匆离去,现在她怀揣着这么大的秘密,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现在还是要赶紧去小姐才是。 一路的焦急,终于来到了太子府,此时刚好萧裴君要去上早朝,两人撞了一个正着。 “参见太子。”黛色立刻跪下身来恭恭敬敬地说道。 萧裴君看着这才刚亮的天,又看着急色匆匆的黛色,冷声问道: “一大早,出府去做什么了?” 黛色从袖子中拿出一份桂花糕,小心翼翼地说道: “奴婢去给太子妃买莲蓉阁的桂花糕。” 萧裴君扫了一眼,没有说什么,大步地朝着轿撵走去。 黛色一直跪倒萧裴君的轿撵不见了影子,才快速地朝着自家小姐住的院子跑去。 何湘云这才刚刚起床,坐在梳妆台前洗着头发,婢女在整理床铺,看到黛色进来,行礼恭敬地唤了一声: “黛色姑姑。” “都下去吧。”黛色冷冷地说道。 “是。”婢女不敢惹黛色,快速地退了出去。 黛色走到门口,朝着四周望了望,确定没有人之后,这才将门关上。 何湘云放下手中的数字,也是知道黛色已经从七喜身上问到了什么,否则不会这么夸张。 “怎么了?” “小姐,我听到了一个非常震惊的消息。”黛色吞了口口水,小声地问道。 何湘云蹙了蹙眉头,缓缓地倾身上前,问道: “是什么?” “叶婉兮去找三王爷了。”黛色缓缓地说道。 何湘云眉头皱地愈发的深,斥责道: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小姐,叶婉兮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她女扮男装混入军营,她的第二个身份就是,叶熙。” “谁?”何湘云有一种,卧槽,这里的风好大,踏嘛听不清黛色在说什么鬼啊的感觉。 “小姐,真的是叶熙,叶婉兮真的扮作叶熙,一直都跟在三王爷的身边!”黛色忍不住拔高了音量,虽然这个消息很震惊,但是真相就是真相。 “有什么证据吗?”接着何湘云便这样问道。 显然黛色从小与何湘云在一起,逻辑思维也是一毛一样,知道真相后,下一秒钟就立刻要问有什么证据。 “那个丫鬟说,有之前叶婉兮扮作叶熙时穿的衣服,以及她做的一幅画,画的是被洪水淹没了的泗城。” “泗城,没错,叶熙是跟裴琛去泗城了,泗城遭遇洪水,洪水又带来瘟疫,当时整个泗城都被封了。 当时太子好像也有去找过叶婉兮,但是据说裴琛派人守着院子,不准任何人进出,叶婉兮自称是生病了,用的把戏和这次一模一样,只是上次裴琛有派人守着,这次没有,所以被叶家的人发现了。” 何湘云很快就理清了关系,她一把抓住黛色的手,喝道: “七喜那个丫鬟呢?” “小姐放心,我做事没有那么粗心,我叫人给七喜医治了,她还好好地活着,而且很快的,证据就会到您的手上。”黛色万分贴心地说道。 “恩,那就好,这个叶婉兮真是不知死活,竟然敢女扮男装混入军营,哼,这次看谁能够救得了她!” 黛色侯在一旁,弱弱地问道: “若是三王爷……” “那他敢跟圣上作对吗?”何湘云反问道。 黛色不再说话,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若是萧裴琛想要造反,想要夺得皇位,要比萧裴君这个太子来的容易。 十年征战沙场,多少武将是从萧裴琛的手下走出来的,只要萧裴琛一句话,很有可能就是一呼百应,就算是不配合,那也不会抵抗地太认真。 “小姐,就我们两人,是不是弱了一些?”黛色异常诚恳地问道。 主要是因为自家小姐对叶婉兮有偏见,故而很有可能在这件事情上判断有误。 但是这次黛色还是小看了何湘云,她的确很想一下子就把叶婉兮给弄死,但是的确,这个事情,实在是兹事体大,以她的身份来办,恐怕有些吃不消。 但是,若是萧裴君来办,那就在合适不过了。 反正他一直都希望能够得到叶婉兮,但是只要叶婉兮还是萧裴琛的王妃,那他就一点希望都没有。 正所谓,置之死地,方能破局。 第一百九十六章 叶婉兮爱萧裴琛爱的死去活来 萧裴君下了早朝,回到府中,便看到黛色候在书房门口,低眉顺眼的样子。 “参见太子,太子妃有要事与您相商,太子妃已经在书房里了。” 萧裴君眉头蹙了蹙,他有说过,他和何湘云两人互不干涉,只是逢场作戏,他给足何湘云面前,何湘云也必须配合自己。 但是他有说过,不准她来书房。 推开门进去,看见何湘云正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一本书,桌上放着一杯温热的茶,还有袅袅的水汽从杯中升腾而出。 她听到有动静,抬起头来,看到来他,然后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大大方方地站起来,盈盈一拜,喊了一声:太子。 真是做足了大家小姐的范儿。 萧裴君踏入书房,黛色便很有眼色将书房的门关上了。 萧裴君只是瞟了何湘云一眼,便朝着桌子走去,今天要批的奏折很多,他没有那么多时间陪着何湘云演戏。 “有什么事情就赶紧说,我很忙。” 何湘云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她一个正宫太子妃,在太子的眼中其实和黛色并没有什么区别。 “若站在这里的是叶婉兮,太子也会这样冷漠对她吗?”何湘云不禁问道。 萧裴君的视线都不曾从手中的奏折移出,就已经毫不犹豫地说道: “自然不会,你什么时候也要问这种这种无聊的问题了?” “恩,这个问题的确是蛮无聊的,太子那么喜欢叶婉兮,想必当初一定很后悔,将叶婉兮给萧裴琛吧?一颗蒙尘了的明珠,在大放异彩之后,太子还是忍不住那觊觎之心啊。” 何湘云低低地嘲弄道。 啪! 萧裴君将手中的奏折重重地摔在桌上,关于这件事情是他的伤疤,如今何湘云竟然敢这样大胆地直接将伤疤撕开,是谁给她的胆子?! “你想说什么?” 何湘云以前很少这样在明面上几次三番地提到叶婉兮,加之之前黛色也有说过何湘云有事和他说。 看来,是有关于叶婉兮的事情了。 “太子想不想永远得到叶婉兮?” “想。”连一秒钟的思考都没有,萧裴君是那么地笃定自己的心意,也让何湘云心中越来越觉得委屈。 为什么,为什么叶婉兮会得到这么多人的青睐,萧裴琛这样,就连萧裴君也是这样,他明明已经知道,知道叶婉兮已经是萧裴琛的妻子,心中竟然还有这样的想法。 还好,还好她并没有陷进去,否则她都不知道要去找谁哭。 “那我们做一个交换如何?我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你永远得到叶婉兮,但是作为交换,你要放我自由。” 萧裴君沉默了三秒钟,点头,同意。 三秒钟的沉默不是因为他犹豫,而是在想若是和何湘云和离之后,需要承受的压力,那些可能受得住,受不住的压力。 想过之后,他发现这些压力自己能够全部承担在自己的肩上,不会伤害叶婉兮半分,于是,安心,满足,答应。 “叶婉兮就是叶熙。”何湘云淡淡地说道。 平地惊雷,萧裴君怎么都没有想到,何湘云竟然给他带来了这样的一则消息,一把双刃剑若是用得好,那么的确如何湘云所说,叶婉兮将会永远属于自己。 但是若是用得不好,叶婉兮她不是一个人的,她身上有叶相的女儿,萧裴琛的旗子,当朝的三王妃,重重身份,一个不慎,便有可能直接掀起腥风血雨。 他想要将叶婉兮放在身边,但是他的三弟却不愿意放手,曾经他拿皇位跟他换啊,萧裴琛几乎没有半点的犹豫,就直接拒绝了。 萧裴琛不喜欢皇位,不喜欢皇家,其实这么多年,他都是知道的,但是这正合了他的心意,也就随他去了。 这么多年,若不是他从中周旋,萧裴琛根本没有机会手握天澜的重兵。 他需要好好地想一想,该怎么利用这个事实,萧裴君看着被翻开的奏折,视线从奏折移至何湘云的脸上。 依旧是高贵的神色,只是眉宇间已经没有了何湘云的傲气,用这样的消息,换自己的自由,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的。 他看着何湘云,嗓音难得放的轻柔一些: “何湘云,现在你自由了,你想要去哪里就去哪里,若是还想再呆在太子府中,那也是可以的,还是太子妃的份额……” “不必了,等到这件事情结束,我便会离开,不会继续呆在太子府,这一点太子不用替湘云考虑。” 萧裴君眉头轻轻一挑,微微颔首,气质已经变成了往日里温文尔雅的贵公子模样: “何小姐,请。” 何湘云点点头,面无表情地离开了书房。 离开书房,黛色立刻上前扶住何湘云,而此刻的何湘云就好像是一直紧紧绷着的琴弦,如今有了黛色,便立刻松弛下来。 双腿微微一软,险些要倒在地上,黛色一把扶住何湘云,搀着她离开了书房。 “黛色,我可能以后要离开京城,你要留在京城,还是……” “黛色一定是要跟着小姐的,小姐去哪里,黛色就去哪里,黛色不要和小姐分开。”黛色一脸的焦急。 何湘云淡淡一笑,在黛色的搀扶下,回了自己的院子。 而此刻,萧裴君终于彻底消化这个消息,于是立刻派人去请辰天宿。 天下第一谋士在府中,这种非常微妙的场面,自然是需要他的筹谋的。 辰天宿来到书房,其实今天萧裴君不找他,他也会来找萧裴君的,因为他要走了,一个太子府呆了这么久,也是有些无聊了。 唔,这次应该去萧裴琛的府里去看一看,毕竟他对于萧裴琛的王妃还是很感兴趣的。 “辰兄,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 “恩,我也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太子先说吧。” “辰兄,你可知道萧裴琛的手写爱有一名谋士,名为叶熙?” 辰天宿点点头,这些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尤其是这位叶熙的名气越来越大,他想要不注意都难啊。 “太子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人了?”辰天宿了解萧裴君的性格,他很少说那种没有重点的话。 “想必你也知道萧裴琛的王妃是叶霖宇一个不受宠的女儿,名为叶婉兮吧?”萧裴君一步一步地铺垫,实在是如果直接将最后的事实说出来,会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辰天宿再次点点头,而且脑子中已经勾勒出叶婉兮的样子,一双眼睛如泼墨了一般的黑,笑起来双眸弯弯,眼中尽是狡黠。 唔,其实他还是有些觊觎叶婉兮这个小姑娘的,毕竟她那么……不按章法出牌,而且还有女主的光环。 是男配就要喜欢她啊! 哪有什么为什么,这就是故事的走向啊! 第一谋士也是可以揣测这个无节操作者的心的! “其实叶熙是叶婉兮女扮男装的另外一个身份,她混入军营之中,跟着萧裴琛南征北战,但是现在,我们也不知道萧裴琛是否已经发现了这一点。” “不会。”辰天宿立刻说道。 “哦,辰兄有什么想法?”何湘云没有告诉他这个,所以他也不是很确定,毕竟他三弟一点都不是省油的灯,以叶婉兮的功力,被萧裴琛发现真是怎么都不算意外,反倒是没有被萧裴琛发现,才是意外中的意外。 “我所的知道的,萧裴琛应该很在乎叶婉兮才是,但是你别忘了,叶熙去的都是什么地方,要么是战争的中心,要么是危险的瘟疫肆虐,加上这次的海盗,每一次都很危险,想要完全地存活下来,是有一点困难的。 哪怕是萧裴琛有心要护着叶熙,但是在战争的混乱之下,总有他护不到的地方。 而萧裴琛又那么不顾一切地保护着叶婉兮,一旦知道叶熙就是叶婉兮,那么他毫不犹豫就会派人将叶婉兮暗中送回来。 但是,现在没有,意味着萧裴琛暂时还不知道叶熙的真实身份,但是至少也有一些猜疑。” 分析完后,辰天宿这才回过神来在心中感叹,叶婉兮竟然是叶熙,这次之前他已经将她体内的蛊虫使其陷入沉睡,她的身体才能支撑地住。 但是按照之前叶婉兮的身体状况,简直就是在找死啊。 所以,总结起来就是,叶婉兮爱萧裴琛爱的死去活来,可以为他丧命喽? 辰天宿并不是很喜欢自己的这个推论。 “如果萧裴琛还不知道叶熙的真实身份,那么,就意味着我们还有机会,辰兄,不瞒你说,我一直都很喜欢叶婉兮,也一直想要将她留在身边,这次是难得的机会,我一定要把握住。” 辰天宿睨了萧裴君一眼,淡淡地说道: “太子可想清楚了?叶婉兮一介女流之辈,敢拖着女儿之身混入军营,敢跟着萧裴琛行军,其中的感情你可有把握扯断,若是没有,就算你得到了叶婉兮,那么她也会郁郁而终,寿命不会长久。” “我想清楚了,若是没有把握扯断他们之间的联系,我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毕竟,我还是不想叶婉兮郁郁而终。” 他已经想好了办法,只是那是最后的办法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反正我不要脸 辰天宿挑了挑眉毛,点头同意表示会帮助他,萧裴君的脸上立刻一喜,辰天宿的能力他是知道地很清楚的。 把握人心,运筹大势,他都是信手拈来,这次有他的筹谋,想必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辰兄之前想跟我说什么?” “呆在太子府的时间已经太长了,这次助太子也是最后一次了。”辰天宿懒得斟酌语句,反正这世界之大,哪里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萧裴君也是了解辰天宿的性格,当初他答应来辅助自己的时候,便说过他不会在自己身边呆长久。 辰天宿迟早要离去。 短短的时日,他已经感受到这个天下第一谋士的谋略,但是辰天宿太追求自由了,他是束缚不住他的。 除非是折断了他的翅膀,但是这是萧裴君不屑于做的,他用人都会让人心悦臣服地替他做事,这种强求的,实在不是他的风格。 但是为了叶婉兮,他一点都不介意强求她一下。 毕竟这个世界上有能力的人很多,但是却只有一个叶婉兮。 辰天宿离开之前肯替他夺回叶婉兮,他也很满足了。 “好,等这件事情完了之后,江湖大海,辰兄想去哪里都可去得,若是有难处,我太子府的大门随时为辰兄打开,绝不食言。”萧裴君说道。 辰天宿点点头,只是心中想的却是另外一番结局。 到时候萧裴君应该会天涯海角地追杀自己吧。 唉,那不是不能够光明正大地去酒楼吃饭了吗? 那……她会不会哭啊…… 恩,他到时候要买一些糖葫芦,如果她哭了,就拿糖葫芦哄她,她那么好哄,应该可以糊弄过去的。 离开了萧裴君的书房,辰天宿开始着手准备东西,而这时,一封信则落在了他的桌上。 拿起信,一眼扫过,看着下面的留款,唇角微微上扬,快速地朝着外面走去。 一处不起眼的酒肆,辰天宿掀开帘子,看到里面坐着的两人,他忍不住踢了踢坐在门口的男人,漫不经心地说道: “依斐,好狗不挡道。” 聂依斐狠狠地瞪着辰天宿,然后朝里面移了移。 辰天宿的视线从聂依斐身上落到坐在里面的宁封身上,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主子。” “坐吧。”宁封放下手中的茶杯,淡笑着说道。 辰天宿走到另一边,坐了下来。 “近些日子在萧裴君身边可有发现什么?” “恩,萧裴君视萧裴琛为眼中钉,与何湘云只有夫妻之名,不日便会和离,另外,萧裴君觊觎一个人。” “谁?”聂依斐奇怪地问道,萧裴君这个人,看似心胸宽阔,待谁都是温柔,但是其实他并没有那么与人亲近,要说觊觎谁,那还真是奇闻。 宁封放下手中的茶杯,灰绿色的眸子也注视着辰天宿。 辰天宿笑了笑,对着宁封说道: “说起来,这个人和主子也有几分的渊源,当初在宴会上,她以萧裴琛的名义,赠了主子一幅画。” 话说到这里,那就已经很清楚了。 叶婉兮。 当初在宴会之上,叶婉兮一副画,艳惊四座,同时也将萧裴琛和宁封的关系绑在了一起。 宁封波澜不惊的眸子瞬间风起云涌。 叶婉兮啊。 那是他在黑暗的人生中,少有的光明和希望,在多少个寒冷的夜晚踏入他的梦中,温暖那颗几乎不会跳动的心脏。 他几次为博那一丝一缕的希望几乎要赌上性命,如今踏入天澜这一片土地,方才抑制住汹涌澎湃的暗黑和阴诡。 叶婉兮这样的人,最好不要触碰那些肮脏黑暗的东西,虽然他就是肮脏黑暗的中心,但是至少,他为了她,保留了最干净的一面。 这一生,除了爱上她,他没有将感情慷慨地赠与她人。 辰天宿心思敏锐,几乎是立刻就感受到了自家主子的情绪波动,他不动声色地问道: “主子可与叶婉兮有过交往?” 聂依斐更加了解宁封,要知道当初他可是眼睁睁地看着两人产生奸情的,当时辰天宿还在青泷国内,这些发生在天澜的事情,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聂依斐看着宁封,眼中有点点的担忧,他最害怕的就是宁封在叶婉兮面前控制不住情绪。 叶婉兮是如今强大的宁封心中的一块柔软之地,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埋下的一颗种子,任由你手段多么毒辣,都无法侵蚀其中的生机。 辰天宿看着聂依斐,他轻轻挑眉,心中开始骂娘。 妈的,聂依斐竟然也知道,想来叶婉兮应该和自家主子有过交集,其中可能还掺杂了一些桃色的暧昧,他竟然都不知道! 聂依斐不怀好意地看着辰天宿,但是也不讲话,任由他狂猜,却没有证据。 “她在京城吗?”宁封突然问道。 “不在,她去东南海了,现在应该和萧裴琛正在回来的路上。”辰天宿说道。 “又变成叶熙是吧。”宁封低低地呢喃道。 辰天宿唇角微微上扬,果然,主子是知道叶婉兮另外一个身份的。 “萧裴君打算对叶婉兮做什么?”宁封问。 “他打算利用叶熙这个身份,占有她。” 宁封闻言皱了皱眉头,冷冷地哼了一声。 “主子,你想怎么做?”辰天宿问道,毕竟是自己的主子,万一他也想要占有叶婉兮,那么他可是可以让出来的。 “不要让萧裴君占有她,然后,放她自由吧。”叶婉兮若是想到自己,自然会来找他的,若是没有想到,哪怕是他再想她,也不敢囚禁她。 “是。”辰天宿微微垂下脑袋,看来自家主子是真的喜欢这个叶婉兮,竟然放她自由。 唉,只是可惜了,叶婉兮惹上的人都这么大牌,想要真正的自由,是不可能了。 看来只能自己庇护她了。 辰天宿心中很开心。 “很快萧裴琛就会回来了,我们来天澜的目的,不要忘了。” “是。” “是。” …… 叶婉兮坐在萧裴琛的怀中,昏昏欲睡。 她发现,萧裴琛真的是一个衣冠禽兽,斯文败类,看起来表面上正直地不能再正直,但是每天晚上都对她动手动脚,她简直苦不堪言。 曾经她得了空找知心姐姐沈晟诉苦,沈晟已经惊恐地看着她,说叫她不要害他,他一点都不想知道,她与萧裴琛的闺房趣事! 当时叶婉兮就怒了,她抱起石头打算砸死沈晟,奈何沈晟的身手非常地好,想要靠这么光明正大的手段弄死他,是不可能的了。 她怒气冲冲地返回营帐,结果又在半途遇见了自己的好姐妹萌萌,她一双星星眼地看着谢晓萌,想着萌萌虽然情商低,但是其实一个非常好的倾听者,她不求萌萌能够给她什么意见,只求能够让她诉一诉苦水。 谁知道,萌萌一看见她,就乐滋滋地说道:叶熙,听说你要来和我分享闺房趣事?其实我很感兴趣,但是要是被将军知道了,我年底的奖金就没有了。 叶婉兮操起石头就往谢晓萌砸去。 她和萌萌比金坚的金兰情谊,竟然被一份奖金给打败了。 “饿了没有?”萧裴琛捏着叶婉兮柔软的腰间,明明瘦得可怜,但是身子却软地要人命。 “哼。”叶婉兮轻轻地哼着,不予理会。 “不说的话,我就亲你一下。”萧裴琛说道。 叶婉兮忿忿地睁开眼睛,声音中带着慵懒和委屈: “将军,你不要把我逼急了,逼急了,我是那种连自己都打的人,更别说你了,我要打得你连你妹妹都看不出来,到时候一定丢脸丢死了。” “无所谓,反正我不要脸。” 叶婉兮一口老血简直要喷到太平洋去了。 苍天哪! 还我高冷的将军! 人生已经这么艰难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 近些日子,萧裴琛已经把什么叫做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将军,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叶婉兮扒着萧裴琛的衣服,一双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委屈死了。 萧裴琛心中一动,俯下身,在她的眼睛啄了一下。 叶熙虽然是大人,但是这双眼睛真的很澄澈,就像是上次在秋季狩猎的时候,他和婉兮在森林中看见的那头鹿的眼睛一样。 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澄澈,所有灵动的情绪都能够看见,让他越来越喜欢。 叶婉兮僵硬着身子,愣了一秒,立刻将脸埋到他的怀中。 王八蛋啊,萧裴琛真是一个王八蛋啊! “我们要立刻赶回去了,父皇已经下了旨,说宁封到天澜来了,他在等我。宁封你认识的吧,你们以前见过的。” 萧裴琛一双眼睛黑地深不见底,让叶婉兮一点都没有办法捕捉到他的想法和情绪。 “认识的。”她男神啊!!! “你是不是喜欢他的眼睛?”萧裴琛突然问道。 叶婉兮心跳猛地加快,扑通扑通的。 “看来是真的喜欢啊,婉兮也很喜欢宁封的眼睛,你们又有话可以聊了。”萧裴琛笑着说道。 叶婉兮微微有些尴尬,萧裴琛简直为了自己和“叶婉兮”的相处,操碎了心啊! 第一百九十八章 面圣 “将军……”叶婉兮真的无奈了,萧裴琛太强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但是让他这么乱来,天下还不得乱了。 “等会休息一刻钟,我们就要加紧速度回京。”萧裴琛不给叶婉兮回话的时机,打断叶婉兮的话说道。 回归了狂奔的生活,也许是这样的经历已经有许多次了,所以叶婉兮倒是十分自在地窝在萧裴琛的睡觉。 十天的狂奔,其实很快就过去了,虽然叶婉兮还是没能逃开骨头差点被震散的节奏。 来到许久不见的京城,叶婉兮在心中琢磨着怎么开溜,要是萧裴琛丧心病狂地把她直接带到“叶婉兮”的面前,她……一定会哭的。 进入城门口,叶婉兮意外地看到在城门等候的萧裴君一干人等,而且她还在这一行人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神医! 卧槽,神医竟然跟萧裴君混在一起,真是人心不古,皂滑弄人啊! 叶婉兮此刻和谢晓萌坐在一起,虽然萧裴琛对她的占有欲极强,但是一个男人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地在萧裴琛的怀中,第二天,三王爷有龙阳之癖的八卦就会传遍神州大地。 谢晓萌抱着她下了马,她躲在萌萌的身后,恨不得整个人都完整地被萌萌挡住。 但是,今天的主角就是她啊,就算她躲到天上去,都有可能被他们给拉下来。 萧裴君快步走到她身边,然后拉过她的手臂,异常亲切地说道: “叶先生,父皇听了关于你许多的事情,这次你从东南海回来,已经下了口谕,让你去面圣,说有重赏。” 叶婉兮抓着谢晓萌的手臂,怯怯地问道: “我可以不去吗?” 谢晓萌皱着眉头,反手握住叶婉兮的手腕,他感受到了叶婉兮的害怕。 萧裴君看着被谢晓萌握住的手腕,眼中的戾气不禁深了几分。 “叶熙,你如果不是,这是抗旨,你知道吗?”萧裴君不会对叶婉兮凶,所以语气还是温温和和的。 叶婉兮有些害怕地看着萧裴琛,直到看到他朝她点点头。 叶婉兮这才放开谢晓萌的手,快步地跑到萧裴琛的身边去,她只能仰仗萧裴琛了。 而萧裴琛站在原地,看到叶婉兮朝他跑过来,下意识地就伸出手拉过她,冰冷的手让萧裴琛心中一紧。 “将军……”叶婉兮有些害怕地叫道。 “跟着我。”萧裴琛从容地说道。 叶婉兮点点头,低垂着头,不敢看萧裴君。 萧裴君看着叶婉兮毫不犹豫地向萧裴琛跑去,原本打算伸出的手一点一点地收了回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了皇宫,但是叶婉兮却越来越紧张,一颗心疯狂地跳动,虽然她以前常来皇宫,但是现在这个样子被人带过来,就感觉她在去往火葬场的路上。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女生的第六感通常很准,但是叶婉兮现在也很无奈。 如今,她除了跟紧萧裴琛之外,其余的都不能做啊。 一路不紧不慢,但是皇宫还是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叶婉兮看着走在自己左前方的萧裴琛,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要抱着他,跟他坦白一切。 终究,她没有这么做。 “草民叶熙,参见皇上。”叶婉兮规规矩矩地跪在大殿之上,低低地伏着身子,皇上的样子她又不是没有看见过,现在一点兴趣都没有。 “免了,抬起头来,让朕看看,传闻中的叶先生。”皇上慢悠悠地说道。 叶婉兮从地上站起来,双腿直发软。 她怯怯地抬起头来,和皇上目光交接之后,又飞快地移开。 “模样倒是清秀。”皇上淡淡地说道。 紧接着,皇上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叶婉兮在战战兢兢中怎么说也算是糊弄过去了。 皇上终于问完了问题,而且对她也兴致缺缺了,毕竟在大殿上的表现并没有配得上以前她的名声。 按照道理作为一个扬名在外的谋士,在大殿之上应该是侃侃而谈,对于皇上提出的问题,应该是瞬间就能想出千万种答案的人。 对于皇上的赏赐也应该是不卑不亢,不为五斗米折腰的。 但是叶婉兮……实在是太没有节操了。 对于皇上的赞赏,她全盘接收,还反过来赞扬皇上真有眼光…… 一点点高人的样子都没有,反倒是像是一个市井小人,其实皇上大大内心也是崩溃的,感觉到自己的期待落空了。 于是三两句就打发了叶婉兮,叶婉兮也乐得开心,反正出风头这种事情,她真的不喜欢啊,枪打出头鸟,这些道理她还是很懂的。 萧裴琛看着站在大殿中央的叶婉兮,一脸的惶恐和不安,微微有些心疼,但是看到自己的父皇被她弄得一点兴致都没有,又觉得很好笑,要知道之前他父皇可是特意提起过叶熙的啊。 皇上又问了萧裴琛一些问题,也无非是关于海盗的事情,已经轮不到叶婉兮说话了。 叶婉兮退到一旁,正想舒一口气,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叶婉兮的心瞬间就一紧,她所希望的是今天没有任何波澜地度过,不要有任何的意外,但是现在外面传来的吵闹声,让叶婉兮十分地不安。 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她看向萧裴君,看着他平静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她不知道这位太子想要打什么主意,但是肯定不是好主意就是了。 “何人在外喧哗?”皇上身边太监总管发话了。 叶婉兮朝外看过去,当七喜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她终于彻彻底底地舒了一口气,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心神不宁了。 原来是这样啊。 她看向萧裴琛,果然看到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叶婉兮微微苦笑,萧裴琛终于不用在问她的真实身份了,因为接下来,所有的疑惑都将会被解开。 那些她所有潜藏在心底,不被人所知的秘密都会在昭昭白日下,显露无遗。 七喜径直走到大殿中央,期间她看向面容镇定的叶婉兮,双眼止不住地发酸。 重重地跪倒在地上,叶婉兮看向走在七喜身后款款而来的何湘云,心中想着,若是这次她大难不死,就要让何湘云尝一尝什么叫做绝望。 “参见父皇。” “参见皇上。” 皇上看着突然进来的三人,奇怪地问道: “湘云?你怎么来了?这是什么情况?” 叶婉兮不想再去看这一切,她怎么都不会想到,最后竟然会是七喜背叛了自己。 叶婉兮惨白着一张脸,只能够看向萧裴琛,他肯定猜到了,他一定猜到了。 其实他之前都已经有感觉了,只是她所展示出来的两种性格实在是相差太大了,而且萧裴琛不会相信,叶婉兮会为了他,勇闯军营。 其实啊,她那么喜欢这个男人,自己都觉得很奇怪呢。 “父皇,七喜是三弟妹的贴身丫头,今天她有一些事情觉得兹事体大,需要面圣亲自说。”何湘云温静地说道,自从她知道此事之后就要离开京城,她变得越来越安静。 性子早就没了往日里的跋扈,也许是哀莫大于心死,觉得世上没有什么可留恋了吧。 于是在这样悲戚的生活之中,也要强硬地将叶婉兮也拉下水。 皇上有些不开心了,在他的认知中,这种后院女眷的事情玩的都是手段,如果要呈在大殿上,实在是过了。 “湘云……” “回禀皇上,奴婢实在是看不下去,觉得自家主子隐瞒圣上,实在是罔顾圣上对她的宽和,这才央求着太子妃带着奴婢前来面圣。” “说!” 七喜缓缓闭上眼睛,整个人微微地颤抖,骨子中发出的绝望和凄凉让叶婉兮微微侧目。 毕竟是和七喜生活了许久的人,叶婉兮其实和七喜有些心意相通的,如今七喜表现出来的感觉实在是太悲观了,一点都不像是来告御状的人啊。 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呢? 叶婉兮在心中想着。 也许是觉得自己一定是死定了,现在的她倒是十分地镇定。 “回圣上,这位有着奇兵绝谋的叶先生不是别人,正是奴婢的主子,叶婉兮。” 叶婉兮藏在袖子下的手顿时就紧紧地捏成了拳头,她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她没有去看萧裴琛,抑或是萧裴君,何湘云……七喜之类的人。 从心底衍生而出的一股荒芜感让她感到头晕目眩。 虽然早就做好了许多的心理准备,甚至有想过七喜是有苦衷的,但是这样当众被人拆穿的感觉,真的感觉就像是被人扒光了鞭尸一样。 “你说什么?!”皇上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怒目瞪着七喜。 七喜愈发害怕,她跪在地上,咬牙继续说道: “主子女扮男装,从叶婉兮变作叶熙,然后获得了王爷的信任,最后进入了军营,这一切,王爷都不知情。 王妃也多次跟奴婢说,要奴婢保守秘密,只是王妃以前只是想要去军营玩一玩,但是现在却变本加厉,奴婢觉得若是再不阻止,恐怕会……有不好的影响。” 第一百九十九章 excuse me? 七喜仰头看着怒视着她的皇上,心中惶然苦涩,不过还是继续说道: “奴婢有证据。” 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一幅画。 “呈上来。” 太监总管立刻快步走下去,将画呈上来交给皇上,打开画,是一副气势恢宏的场面。 只听见七喜继续说道: “这幅画画的是被洪水淹没了的泗城,当初王妃乔装成叶熙,去了泗城,并且回来的时候,画了这样的画。” 证据确凿啊。 叶婉兮无奈地弯了弯唇角,曾经她特意叮嘱让七喜好好保存这幅画,因为会泄露自己的身份,果真是……让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这一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寂,她不太懂,七喜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这个人吧,其实很好讲话的,如果说七喜是和谁做了交易,想要什么东西。 其实只要跟她说就好了,就算她不能办到,毕竟她的身后还有萧裴琛。 结果背叛地这么明目张胆,是否一开始……付出真心的,只有她一个人? 举目无亲的时代,真是举目无亲的时代啊。 叶婉兮吸了吸鼻子,好像是已经安慰好了自己,她抬起头来,看向萧裴琛。 既然今天七喜会和何湘云一起过来,那么何湘云一定是知情的,则作为何湘云的老公,萧裴君也是知情的。 皇上之前跟叶熙没有任何的交流,现在在大殿上,百感交集地也就只有她的相公,萧裴琛了吧。 她其实特别特别害怕萧裴琛知道这个消息,萧裴琛不喜欢别人骗他,但是现在她前前后后骗了他几乎是一年多。 他一定会特别特别生气吧。 她好伤心。 和萧裴琛四目相对,她却意外地读出了萧裴琛眼中的心疼。 叶婉兮微微一怔,心疼吗? 那种恨不得将你揽入怀中的情绪,是心疼吧。 她有些疑惑,为什么萧裴琛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他难道不应该是生气到突破天际,然后质问她为什么这么做吗? 怎么会露出这么温柔的情绪呢。 萧裴琛用了一眼,让叶婉兮的眼泪飙了一脸。 她直直的跪在大殿上,声音都带着无法抑制的哭腔: “皇上,怎么说我也是皇家的人,自然需要为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再说了,我这个人没有办法忍受异地恋,所以才瞒着我家相公的。” 一番乱七八糟的胡说八道,叶婉兮只是想要将萧裴琛推出去而已,这次的坑是她自己一点点挖出来的。 从进入军营,然后一点一点地打出名声,最后还不知死活地被人在城门口堵了一个正着。 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其实萧裴琛万分地无辜啊。 皇上怒不可遏,却因为气得不行,所以一直没有想好该说什么话。 大殿上一片沉默,萧裴琛看着跪倒在他身侧的叶婉兮,一颗心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去跳动。 他爱上了叶婉兮两遍,呵,怎么办,他现在该怎么办? 要不直接找高信恭合作,造反算了。 当他看到七喜进来时,心中的确是有一丝的疑惑,但是当七喜说出这个真相的时候,震惊,全然的震惊。 他曾经不止一次地跟叶熙说,她很像叶婉兮,但是又不止一次地告诉她,她不可能是叶婉兮。 甚至最近的一次,她直接跟自己坦白,她就是叶婉兮,当时……被他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 或许是叶婉兮掩饰地太好,是一个天生的演员,或许是,他自己的内心深处不愿意相信。 不愿意相信,自己这么不了解叶婉兮。 原来叶熙真的就是叶婉兮,是啊,这么相似的名字,两个人都很会画画,说出来的话也很相似,生性活泼乐观,他为什么一直都不相信自己的判断呢? 想起当时婉兮流产的时候,霓裳对他欲言又止,她好像是说:哥哥,你可知道,嫂嫂是谁? 难怪当初沈晟见到叶婉兮,一脸的诧异和不可置信,难怪一贯镇定的沈晟也愣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怪谢晓萌这样的人,对叶熙也是有求必应,生怕嗑着她碰着她。 也难怪,为什么他查不到叶熙的真实身份,也难怪为什么她每次都要不要而别。 还有那次,明明在府中,没有人看到叶熙离开王府,但是她就是消失地那么彻底,因为她就是叶婉兮啊! 剥下伪装的她,在王府之中还不是行动自如。 难怪每次他与她的亲近,她都表现地那么习惯,一点排斥的感觉都没有。 原来有那么多那么多的证据,他却一一忽略。 听到七喜的话,他的第一反应虽然是震惊,但是反应过来时,便是彻头彻尾的心疼。 这样的心疼他并不陌生,当他知道叶熙是女人的时候,他就已经非常心疼那些她曾经遭遇的一切。 当他如今知道叶熙是叶婉兮的时候,那份一直掩藏在心底的心疼彻底爆发,如凶猛的山洪,从心底骤然喷出。 他一直希望能够安安稳稳生活的叶婉兮,原来已经受了那么多的伤,他甚至数不清楚她究竟有过多少次受伤。 跟随他们不顾一切地行军,那一脸毫无血色的惨白,还要紧紧抱着他,怯怯地说,她有点想吐,如果吐到他身上,她会帮他洗衣服的。 被高信恭抓去拷打,那一身的鞭伤啊…… 在泗城的乱葬岗之中,如今回想,他都感觉到害怕,翻了一天一夜的尸体,他当时也几乎快要放弃,好在他没有放弃。 如果他放弃了,他的婉兮该怎么办啊。 还有这次的海盗,他万般小心,还是没能护住她。 是不是说,他所有的保护,其实都是无用的。 他一次次地逼问,问地她几乎要哭,现在想来,真是心疼极了。 其实讲到底,还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萧裴琛看着跪着的叶婉兮,看着她越来越瘦的身子,微微有些恍惚,难怪他怎么说,叶婉兮的身子一直都养不好,没有变胖,反而是瘦了许多。 萧裴琛一把拉起跪倒在地的叶婉兮,抱到怀中,看着她一脸的震惊,萧裴琛伸手抚摸着那如肌肤般细腻的面具,淡笑着说道: “婉兮,把面具摘下来。” 叶婉兮咬了咬唇,眼光瞥向还坐在位置上的皇上,卧槽,那脸色,简直沉得能滴出水来了。 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从怀中拿出药水,开始慢慢地将脸上的面具撕下来。 “在我强迫你流产的时候,我一直都在恐惧,我那么爱你,你要是一直不理我,我该怎么办。” 叶婉兮正在涂药水的手微微一抖。 萧裴琛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脑袋,叹了口气,说道: “没有想到你变成叶熙一直陪着我。” 整片面具都撕了下来,在面具下许久的脸蛋有些苍白,但是的确是叶婉兮的五官,秀致而灵动。 萧裴琛在叶婉兮的唇上啄了啄,就抱着她朝外面走去。 叶婉兮心中狂跳,excuseme? “你站住!”皇上恼羞成怒的声音在他们身后炸起,缩在萧裴琛怀中的叶婉兮,顿时就打了一个寒颤。 萧裴琛闻声停下脚步,他抱着叶婉兮转过身来,看着暴怒的父亲,语气淡漠地说道: “父皇,叶婉兮是儿臣的妻子,叶熙是儿臣的谋士,军营是儿臣治理的,这一切自然是由儿臣来决定该如何来处理。” “军营不是你一个人的军营!”皇上的大声地吼道。 “但是不管是叶婉兮还是叶熙,都是儿臣一个人的!”掷地有声的回话,让叶婉兮又流了一脸的眼泪。 要不要这么嚣张啊,好歹服个软嘛。 这其中的门道哪里是叶婉兮能够了解的,如果今日他不强硬把她带走,留在这里,他根本无法想象,叶婉兮将会面临什么。 “你大胆!” 萧裴琛没有回话,但是那站地笔挺的站姿,显示出他的不退让。 皇上气冲冲地走下来,叶婉兮在萧裴琛的怀中都能够感到那无法忽视的怒气。 萧裴君却快一步地上前,他拦住皇上,一边说着父皇息怒,一边对着两人说道: “三弟,现在你想要将婉兮带走,那是不可能的,不管怎么说她犯的也是大罪,若是你就这么将她带走了,你让天下人如何看你?” “我不在乎。”他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敬佩抑或是惧怕,他都不在乎。 他做事从来只管能不能达到目的,其他人的看法,他从来不曾做过考虑。 战神? 这个名号从来都不是他自己取得。 他和高信恭是一类人。 恩,一类人,阴狠毒辣,残暴冷酷,只是他习惯冷漠,结果被别人误会成刚正,高信恭习惯阴诡,倒是没有别人误会,还是那么娘娘腔。 “婉兮……”萧裴君看自己无法说动萧裴琛只能够转攻叶婉兮,结果发现她看到自己正在看着她,立刻闭上了眼睛,模样可爱极了,只是愈是这样,他越是想要占有。 萧裴君无奈地说道:“婉兮,你应该识大局,另外,装睡是没有用的,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要负责。” 叶婉兮有些尴尬地睁开眼睛,她瘪了瘪嘴,小声地说道: “被你们带走,你们会打我吗?” “不会。”萧裴君笃定地说道,他怎么会让她受伤。 “叶婉兮你今天敢跟他们走试试。” 第二百章 命运的天平 萧裴琛阴森诡异的声音在叶婉兮的头顶响起,然后他看向萧裴君,冷冷地说道,“在我面前,就像这样带走她,你不是嫌自己的太子之位坐地**稳了?” 叶婉兮一惊,原谅她,在她的耳中,她家相公对萧裴君说的话就是:给老子滚远一点,否则老子让你做不成太子。 听闻萧裴君的太子之位是萧裴琛一路加持才守得住,当初二皇子想要谋反,但是被萧裴琛直接给弄到边远的地方去了。 现在这么明目张胆地威胁,真是……太嚣张了。 “放肆!”被萧裴君拦住的皇上,简直要气疯,在军方,他一直都是放任萧裴琛的,毕竟他很清楚,自己这个儿子其实是厌恶皇位的,太子之位也是半点想法都没有,要说想法,那也是厌恶。 一直以来的纵容,造就了萧裴琛如今的滔天权势,目中无人。 现在想来,真是后悔。“相公……”叶婉兮抓着萧裴琛胸前的衣服,弱弱地喊了一声,现在闹成这个样子,确实不太好看啊。 萧裴琛扫了她一眼,将她的脑袋扣在自己的怀中,冷眼瞧着两人。 “三弟,你很清楚,带着叶婉兮,你没有办法安然无恙地离开这里。”萧裴君索性不跟他扯淡,直截了当地威胁。 这是第一步,要得到叶婉兮的第一步便是要从叶婉兮从萧裴琛的身边拆开,这一步辰天宿没有办法帮他,而他必须要完成。 萧裴琛的眸色顿时冷了几分,他的人都在城外驻扎,连沈晟都没有跟着进来。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若是我真的要走,你们也拦不住。”萧裴琛冷呛道。 萧裴君笑了笑,看着被自己冷情的三弟护地周全的叶婉兮,回道: “听闻叶婉兮在当叶熙的时候,受了许多的伤,有几次都快要伤及性命了?” 拿叶婉兮要挟萧裴琛,显然是十分有效的。 所谓蛇打七寸,萧裴琛的软肋就是叶婉兮。 毫无疑问。 “瞧你说的什么话,有希望处,必有试炼,你看我现在长得多么茁壮,小年轻不会讲话。”叶婉兮扒着萧裴琛的手臂,朝着萧裴君说道。 萧裴琛一直冷冷抿着的嘴唇也忍不住地微微一弯,没有错,有希望处,必有试炼。 叶婉兮这话的意思,是告诉他,她暂时离开他,等到他来救她,她远远没有那么虚弱,毕竟如她所说,她很茁壮。 “相公放我下来。”叶婉兮对着萧裴琛说道,虽然被他抱着的姿势很舒服,也很唯美,但是这样子跟人家掐架,真的超没有气势耶。 萧裴琛倒是听话地把她放了下来,只是铁臂还是环着她的腰。 叶婉兮在萧裴琛的怀中,唇角都止不住地上扬,她还以为萧裴琛会很生气,还好还好,他没有生气。 “如果我跟你们走,你们打算关我几天啊?” 叶婉兮立刻感觉到萧裴琛环着她腰的手,猛地一紧,叶婉兮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之前萧裴君说的话她也有在听啊。 的确,萧裴琛带着她,是不可能冲出去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一定要非暴力不合作呢。 萧裴君说不会打自己,那就不会打自己,其实牢房她也不是没有呆过,还好啦,指不定还能遇见第二个高修呢。 现在这件事情也只有在场的人知道,知道他们不传扬出去,叶熙还是叶熙,叶婉兮还是叶婉兮,其实都没有关系的。 “不出三天,一定放你出去。”萧裴君立刻说道。 被萧裴君拦住的皇上,眉头忍不住一蹙,他虽然近些日子已经将国家大事全权交给太子,但是这样被忽视,也是第一次。 叶婉兮在心中斟酌,那么现在也就是说,只是给对方一个台阶,也是给己方一个台阶,而且还很划算啊! 她一直以为,自己要挂掉了,现在只关三天,卧槽,好划算。 叶婉兮立刻转过身,眼巴巴地瞧着萧裴琛。 “不可能。”萧裴琛立刻给了答案。 他不可能让叶婉兮当着自己面被人关进大牢。 一方不肯退让,只会让另外一方更加难堪。 叶婉兮很无奈,但是现在的萧裴琛好像很执拗的样子。 “相公,你这样子,我们根本没有办法解决问题啊。”叶婉兮捏着萧裴琛的手,弱弱地说道。 萧裴琛看着为难的叶婉兮,冷冷地回到: “你若是出事了怎么办?你拿什么赔给我?” 叶婉兮一愣,顿时被萧裴琛的强盗理论给惊呆了,她要是出事了,还要给他赔偿吗? 听起来……怪怪的。 “三弟,我发誓,我不会让婉兮出事。”萧裴君在一旁说道。 “你算什么东西?”高贵冷艳的回答,叶婉兮都感觉到了一股迷之尴尬。 啊啊啊,相公你以前不是这么霸道的啊! 四人对峙,周围的一圈人连呼吸都不敢加重,何湘云站在圈外,满脸的苦涩。 她一直以为萧裴琛没有那么喜欢叶婉兮的,以前他们在一起的,萧裴琛一直是点到为止的,她以为他是冷情,知道今日,她看到萧裴琛这样不顾一切地护着叶婉兮。 叶婉兮,真是幸福啊。 真是令人羡慕。 七喜跪在地上,听到王爷这样维护自家主子,一直高高提着的心也缓缓地落地,她最怕的就是当她说出这件事情的时候,孤立无援。 她家主子看起来活泼,其实还是很怕孤独的,尤其是当她被所有人排除在外的时候,她会很害怕。 不过还好,现在还有王爷这样紧紧地抱住主子。 叶婉兮看着他们,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她和萧裴琛走不出去,最后只能够强闯,到时候受伤了会更加麻烦的。 “相公,你就当我去大牢三日游好了,三天后,你来接我,好不好?”叶婉兮握着萧裴琛的手,低低地说道。 萧裴君的眼中划过一道光,辰天宿说,如果僵持不下的时候,解开僵局的人一定会是叶婉兮,她肯定会主动去大牢的。 果真是如此。 “其实我以为我这次死定了啦,现在只关个三天,让我自己反省,相公你应该感谢大哥和父皇。”叶婉兮一本正经地说道。 越是这样,萧裴琛越是心疼。 萧裴琛摸着叶婉兮冰冷的脸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哥,我请求要一个豪华的包间,现在天气冷,我会吃不消。”叶婉兮郑重其事地对着萧裴君说道。 萧裴君连忙点头答应。 叶婉兮也不去理会萧裴琛,她看着一直跪在地上的七喜,叹了口气,还是走过去,想要扶起她,结果刚好从她错开的领头中,看到被血染红的里衣。 叶婉兮一惊,掰过七喜,将她的衣服扯开一块,很严重的伤,而且一看就是伤筋动骨的级别,和当初自己被高信恭等人拷打差不多。 当她被七喜背叛的时候,叶婉兮只是沉默,但是现在当看到七喜被人这样拷打的时候,她顿时就炸了。 “何湘云!你他妈是不是想死!” 叶婉兮突然的暴怒让在场的人都猛地一惊,尤其是一直都已旁观者的身份看着他们僵持的何湘云。 七喜也是一脸诧异地看着叶婉兮,她以为、她以为叶婉兮永远都不会理自己了,不管怎么说她的背叛是事实,怕是被人逼迫,那也是背叛。 叶婉兮心疼地看着七喜的伤,一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她快步走到何湘云面前,十分利落地给了她一个巴掌。 “你有什么事情朝我来便是,你动七喜是什么意思?!” 叶婉兮现在很火大,一想到七喜被人家拷打,她就觉得心塞,她知道被拷打是什么滋味,所以很心疼七喜。 哪怕是被七喜背叛,她还是觉得心疼七喜,毕竟是自己一开始就很喜欢的姑娘。 何湘云的脸被扇到一旁,发型也有些乱。 她瞪着面前一脸怒色的叶婉兮,声音讥讽地说道: “干什么这么假惺惺的,你的婢女还不是背叛了你。” “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动她经过我的同意了?何湘云,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现在是孤身一人了?我是不在乎我的娘家,叶霖宇的生死早就与我无关,但是你呢?你信不信我让你们何家从此在天澜的版图上消失?” 叶婉兮一番话说地极狠,和她平日里乖巧的形象相差地太远,萧裴君微微有些诧异,但是萧裴琛却忍不住弯了弯唇。 他觉得自己真蠢啊,以前他以为叶婉兮是一个温顺的小猫,懒洋洋的,但是现在看来,猫有的高傲和爪子,叶婉兮是一点都没有少。 何湘云终于有些惊慌,她下意识地朝萧裴君望过去,他的脸上只有惊讶,而且他的目光一直都落在叶婉兮的身上。 然后她的视线转向萧裴琛,他脸上的表情是惊喜…… 孤立无援,何湘云的脑中顿时出现了这四个字,这才是孤立无援,她身后有牵挂的人,但是叶婉兮没有。 叶婉兮有一心一意想要守护她的人,但是她没有。 明明在最开始的时候,她才是拥有这一切的人,叶婉兮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丑。 从什么时候,命运的天平开始朝叶婉兮倾斜了? 第二百零一章 少年,你这是在玩火 “王妃……”七喜怔怔地唤道,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叶婉兮竟然会为自己发火,她不朝自己发火,七喜就已经觉得王妃的脾气已经是好到哭了。 但是现在,她竟然为自己出头…… 她究竟是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才会遇见这样的主子。 七喜的眼中蓄满了眼泪,一滴一滴地从眼眶中滑落,砸在地上,溅起小滴小滴的水珠。 “反正我现在什么事情都敢做,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何湘云,你有想过真正惹毛我的代价吗?”叶婉兮一脸的冷色,虽然她平日里开玩笑开得居多,但是,不代表她真的没有脾气。 当初七喜落水,差点死去的时候,她可是连扇那个什么鬼侧妃不知道多少个耳光,现在何湘云还要来插一脚,那真是……不可容忍。 “你……”何湘云不禁往后倒退了几步,说实在的,她从未将叶婉兮放在眼中,不过是一个一副萧裴琛的女人罢了,没有了萧裴琛,她什么都不是。 但是现在,她很清楚,萧裴琛会一直站在叶婉兮身后,哪怕冲冠一怒为红颜。 “你想怎么样?”何湘云抖着嗓子,故作镇定地问道,她就不相信叶婉兮还能打得她和七喜一样。 何湘云这个问题还真是问倒了叶婉兮,她等会就要去蹲大牢了,威胁好像也没有什么用,只能够吓吓何湘云而已。 但是显然,她并不是只想要吓吓何湘云。 她转头看向萧裴琛。 萧裴琛像是招小狗一样朝她弯了弯手,叶婉兮屁颠屁颠地跑过去。 “在大牢中好好照顾自己,三天后等我去接你。”萧裴琛将叶婉兮的头发捋好,宠溺地说道。 叶婉兮耷拉着脸,她还以为萧裴琛是能够惩戒何湘云呢,结果跟她说这种屁话,哼。 “等你出来,你想要看见的结果都会有的,听话,恩?”萧裴琛现在的心情已经没了方才的激动,反倒是平静地让萧裴君心中渗得慌。 叶婉兮一听,就知道萧裴琛要对何湘云动手了,顿时喜笑颜开地踮起脚来,在萧裴琛的唇角亲了亲。 她笑眯眯地说道: “将军,你说话得算话,否则我放萌萌咬你哟。” 萧裴琛看到叶婉兮这样子,微微出神,明明叶熙的举止行为和叶婉兮一模一样,他却愣是没有想到。 难怪他总觉得叶熙和叶婉兮很像,但是又想不出究竟哪里像。 原来是那些相似的地方都融入了生活的点滴之中,他不会刻意地去找,但是就是给人一股熟悉的感觉。 他揉了揉叶婉兮的脑袋,点头说好。 “你还得给我照顾我的七喜小姐,她身上的伤很重啊,我很心疼的。” “好。” “那你要常常想起我。” “好。” …… 叶婉兮来到天牢,看着她的牢房,当即就是一个卧槽。 这个房间也忒好了吧! 她是走错地方了吗?怎么会有这么豪华的牢房?! 蚕丝缎面的被褥,檀木的桌椅,桌上上沏了一壶清茶,袅袅升起的雾气,看得人赏心悦目,还有一个看起来十分精致的化妆台,镜子映出此刻她诧异的表情。 “三王妃,您还满意吗?”牢头局促地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位主子他可是一点点都惹不起的。 “大哥,你是怎么做到的?简直6地不要不要的,您看,您还能给我准备一桶热水吗?我想要洗一个澡,不过如果不方便的话,你给我一盆热水也是可以的。” 叶婉兮双眸扑闪扑闪地看着牢头,卧槽,她实在是太喜欢这个牢头,办事能力这么厉害,怎么会屈居在这里啊! 心疼,人才。 牢头一看到叶婉兮这么懂礼貌,一时间也是惊了一下,不过对于叶婉兮的请求,他还是立刻点头答应: “自然自然,三王妃请稍等片刻。” 三分钟后,叶婉兮看着那一桶的热水,简直感动地热泪盈眶,她抓着牢头的手,犹如亲人一般地说道: “亲人啊!” 她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热水澡了,现在虽然在牢中,但是说实在的……这比她住的地方要豪华…… 洗完了热水澡,叶婉兮十分舒适地躺在床上,然后不消片刻就睡着了。 牢头进来准备倒洗澡水的时候,结果发现叶婉兮就这么呈大字型,丝毫没有防备地躺在床上,换了女装,身材凹凸有致,实在是很要命的一件事情。 牢头不敢进去,快速地关上了门,然后将消息传了出去。 十分钟后,牢房的门被轻轻地打开了,辰天宿没有任何负担地走了进来,看到叶婉兮呼呼大睡,觉得真是好笑到哭。 她倒是心宽,一点都不在乎外面发生了什么,萧裴琛忙地脚不沾地,她倒是睡得呼呼响,也真是难怪萧裴琛那么喜欢她,跟她在一起,简直每时每刻都有不间断的惊喜。 辰天宿坐在床上,伸手弹了弹叶婉兮的脑门,叶婉兮唔了一声,翻了一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辰天宿现在明白,为什么萧裴琛最终还是妥协叶婉兮在大牢之中了,她这样的人,只要有一张舒适的床,在哪里都是一样的,而且大牢地势封闭,萧裴琛在外面派了重兵守着,想要带着叶婉兮离开,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现在,真是不幸啊,遇到了他。 辰天宿看叫不醒叶婉兮,索性把她简单粗暴地给打晕了,他搂着她,看着豪华的牢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而就在辰天宿走出去的同时,两个形如鬼魅一般的身影蹿入到牢房之中。 辰天宿搂着叶婉兮,十分从容地躲过士兵的巡逻,然后潇洒地踏入了太子府。 将叶婉兮放到床上,辰天宿不禁想着,上头有人真是好办事啊,他以前一个人孤军奋战,别提有多辛苦了。 砰!砰!砰! 响彻天空的爆炸声,饶是被打晕了的叶婉兮都被惊醒,她一脸的睡眼惺忪,巴巴地望着他。 真想立刻吃了她啊,辰天宿在心中说道。 “神医?你怎么会在我房间里?”叶婉兮站起来,奇怪地问道。 辰天宿脑中闪现那豪华的牢房,心中不禁感叹,叶婉兮的心是有多大,所以才会将牢房当作是自己的房间。 “哎哟,我的脖子。”叶婉兮摸着自己的脖子,一脸的苦逼,嘴里还念念有词,“落枕了落枕了,果然不应该直接躺上去就睡着啊!” “你仔细看看,这里是哪里?”辰天宿好整以暇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淡定地说道。 辰天宿这样一说,叶婉兮才有心情打量着这个房间,房间虽然也不大,但是也绝对不是之前住的那间房子。 她很生气,气鼓鼓地说道: “哼,什么意思?!我喜欢我之前的那个房间!” “你的那间房间炸了。”辰天宿毫不留情地说道。 “你才炸了呢。” 砰! 叶婉兮一惊,猛地瞥到了一扇窗户,牢中的房间虽然豪华,但是窗户是绝对没有的,她慌乱地冲了出去,虽然是晚上,但是那火红的火光彻底照亮了一方的天地。 “真的……炸了……” “还不来感谢你的救命恩人。”辰天宿一脸笑意地在她身后说道。 叶婉兮当即单膝下跪,抱拳来了一个标准的江湖谢法,辰天宿倒退三步这才稳住身形。 “等等,你不是劫狱了?”叶婉兮猛地想起这个问题,啊,这个问题很严峻啊! 她先是犯了死罪,好不容易通融了过去,现在又越狱了……简直是要狗带的节奏…… “我要去找我相公。”叶婉兮提着裙子准备出去,却在门口遇见了萧裴君。 叶婉兮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她每次遇见萧裴君准没有什么好事。 “大、大哥,这么巧啊?”叶婉兮不禁朝身后躲了躲,刚好躲到了辰天宿的怀中。 这前有狼,后有虎的,叶婉兮很想哭的。 “婉兮,现在你已经死了,你不能再出去了。” 叶婉兮一听,脑袋瞬间灵光到无法自拔,她抓着萧裴君的衣服,恶狠狠地说道: “少年,你这是在玩火!我相公会来找我的。” 萧裴琛不是那种会善罢甘休的人,今天在大殿上敢说出威胁萧裴君的话,就代表,他真的会动手。 “无所谓,他是找不到你的,婉兮,我们错过了那么久,你不能再离开我了!” “哎哟,卧槽,你给我手脚放干净一些!神医赶紧给他治一治,这个孩子发疯了啦!”叶婉兮嘴上说得十分淡定,但是从她的眼神望过去,那便是十分纯粹的恐惧。 在这里,她没有什么可以依仗的人,其实在这个国家,她能够依仗的人也仅仅只有萧裴琛罢了。 现在萧裴琛肯定在赶往大牢的路上,她一个人,孤立无援。 当她看到辰天宿站一旁没有一点动手先兆的时候,她就明白了,辰天宿一直都萧裴君的人。 是他把她弄过来的,而她却还傻傻地要向他求救,真是……愚蠢到不可自拔。 “你想怎么样?”叶婉兮生无可恋地闭上眼睛,颤抖着嗓音问道。 第二百零二章 你相公,造反了 萧裴君看着叶婉兮脸上难掩的悲伤,无奈地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说道: “婉兮,我千方百计,不计后果地将你换出来,不是让你在我怀里哭的。” 叶婉兮没有回话,她原本以为只要在房中等三天,就能够和萧裴琛继续生活在一起了,但是她方才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是她自己以为的,从她进入京城的时候,她和萧裴琛便已经掉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 “萧裴君,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小女子,没有什么烈性,逆来顺受的,可以任你拿捏?”在萧裴琛的怀中,叶婉兮毫无情绪地开口问道。 萧裴君闻声心跳漏跳了一拍,他捏着叶婉兮的肩膀,将她从怀中拉出,结果看到一张笑盈盈的脸蛋。 “你也知道我扮作叶熙追随在我相公的身边,我上过战场,遇见过瘟疫,遭遇过海盗,我受了无数的伤。 但是在我漫长的人生中,只有一次是想着去死的,那就是当初高信恭将我掳去,逼供了接近十天,我受不了,请求高信恭杀了自己,当然,他没有下手,最后还放了我。 萧裴君,你不要逼我第二次去求死。 另外,你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得到我,是我所不齿的。 所以,我不会喜欢你,另外,但你知道我都可以为了我相公去那种艰险的地方,你怎么还会想着把我抢回来?” 叶婉兮一番话,彻底震惊了萧裴君,虽然知道叶熙就是叶婉兮他万分地震惊,但是当他从叶婉兮嘴里听到了那些可怕的事情,那些他一个男人听起来都毛骨悚然的事情时,他发现,他真的是漏算了叶婉兮的风骨。 萧裴君抓着叶婉兮的手僵硬地从她肩上拿下来,他愣了半晌都不曾讲话,直到一个急色匆匆的人出现在萧裴君的身边。 他看了看叶婉兮,然后在萧裴君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萧裴君点点头,说等会就去。 那人又匆匆离去。 叶婉兮冷冷一笑,问道: “怎么,我相公找过来了?” 萧裴君咬牙没有回答叶婉兮的问题,而是交代辰天宿看着她,辰天宿点点头,萧裴君快步地离开了。 萧裴君离开后,叶婉兮才忍不住腿软地坐在地上,啊,天杀的辰天宿,一点点把她拉起来的觉悟都没有啊! 叶婉兮弱弱地从地上站起来,然后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朝着房间内走去,既然萧裴君把她放在这里,就意味着萧裴尘不会找到这里来,那她还是不要浪费这种力气好了。 “啧啧,叶先生真是好气势啊。”辰天宿跟着叶婉兮走进房间,还忍不住赞叹道。 气得叶婉兮反身上前,揪着辰天宿的衣服,恶狠狠地威胁到: “辰天宿,你看看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信不信我把你操到床头柜里去?!你喊我爹爹,我都不会放过你!” 那么淡定从容的辰天宿啊,愣是脸红地像是一个红苹果…… 叶婉兮呲牙笑了笑,喜滋滋地坐到床上去,准备再睡一会儿,下一秒钟,就被辰天宿直接压在了身下。 叶婉兮几乎想都没有想,一个条件反射,直接翻身将辰天宿压在身下,双手将辰天宿的手抓住,压在他的头顶,两条腿压着辰天宿的大长腿,自己则坐在他的胯上。 真是……暧昧地不要不要的一幕啊。 天下第一谋士,辰天宿大大一时间也是一个天下第一的懵逼脸。 叶婉兮勾了勾唇,说道: “咋滴?想要霸王硬上弓?这招只有我相公对我用我才不会反抗,其他人,嘿嘿,决计不饶。” 叶婉兮一口白牙闪闪发光,像是狼的牙齿一般,泛着森冷的白光。 “那你把你操到床头柜里去吧,我肯定不挣扎。”辰天宿十分冷静地说道,而且那瞬间就松弛下去的身体让叶婉兮这个,这个王八蛋,真的不打算反抗。 她如触电般地从辰天宿的身下爬下来,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才不是萧裴君这种人,我是不会对你怎么样子的,你放心好了,我是一个正人君子。” “哦。”辰天宿从床上坐起来,因为刚才的一幕,他的衣服有些凌乱,衣领被扯散了,露出一大块雪白的肌肤,他半躺在床上,看起来妖孽极了。 薄唇轻启,似笑非笑地说道: “可是我不是正人君子,而且睚眦比较,你把我压在身下,还恐吓我,你说我要怎么惩罚你?” 叶婉兮一听,头立刻就大了,她坐在桌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大口,这才说道: “瞧你说的,我还是一个孩子啊。” 辰天宿从床上下来,修长的手指挑起叶婉兮下巴,他感觉到叶婉兮的紧张,笑眯眯地说道: “不要紧张,我又不是什么好人。” “……” 条件反射害死人,叶婉兮在心中无比苦闷地说道,主要是以前在现代,她每次这么调戏她女朋友屡试不爽,但是现在,真是……日了狗了。 相比于这边的轻松愉悦,另外一边就是剑拔弩张了。 萧裴琛站在大堂之中,看着来来往往的士兵,听着耳畔惊恐的叫声,萧裴琛的心脏紧紧地皱缩在一起。 他真是太大意了,他怎么会让叶婉兮离开自己的视线,在大牢呆三天,这根本不是走一个形式! 而是找一个机会将他支离开叶婉兮的身边,当叶婉兮是一个人的时候,她还不是任人拿捏! “将军没有。”搜查最近的几座楼的人已经回来了,但是并没有找到叶婉兮的身影。 “将军没有。” “将军没有。” “将军,没有。”谢晓萌一脸的狰狞,在灯光下显得愈发地可怖,他说过要好好保护叶婉兮的,但是,没有做到。 沈晟看着回来的四人,这四人已经将整个太子府都搜查了一遍,竟然都没有找到叶婉兮。 “角角落落都找过了吗?”沈晟沉声问道,他现在几乎不敢看将军的脸色。 “有一间房间没有找。” 沈晟眼前一亮,立刻问道: “哪里的房间?” “太子妃何湘云的房间。” “去找。”萧裴琛毫不犹豫地说道。 “是!” 一刻钟后,何湘云披着衣服,一脸惨白地走到正厅,看着整排整排穿着铠甲的士兵,咬牙不让自己发抖,她出声问道: “萧将军想要做什么?” 萧裴琛瞥了她一眼,说道: “去叫萧裴君过来。” 何湘云咬了咬唇,说道: “太子回来后就直接去了川亭寺,不在府中。” 萧裴琛的视线立刻落在她的身上,何湘云抖了抖身子,她感到两道足以看透她灵魂的视线粘在自己的身上。 或许是以往和她在一起的萧裴琛,要么是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温柔,要么是寻常的淡漠,但是绝对没有像现在这般具有压迫感。 于是,就这样僵持着。 萧裴琛找不到叶婉兮,但是又笃定她被萧裴君带走,此刻的太子府如一根紧绷着的琴弦,所有人的心也都紧绷着。 终于,哒哒的马蹄声从苍茫的夜色中传来,萧裴君风尘仆仆的身影穿过重重的士兵,出现在萧裴琛的面前。 “把叶婉兮交出来。”萧裴琛直截了当。 “我没有动过她。”萧裴君皱着眉头地回到。 萧裴琛看着他,深邃的眼底深处翻涌着令人无法触及的暗涌,他真的气急了。 “把他带下去,撬开他的嘴,生死不论。”萧裴琛没有和萧裴君扯皮,冷冷地回了这么一句。 在场的人,都被萧裴琛这一句给吓到了。 卧槽,这个人是太子啊! 未来的君王啊! 什么叫做带下去,生死不论啊!!! 大家都很凌乱,但是却又不敢出声发问。 最终,还是何湘云一把扑过去,抱着萧裴君的手臂,朝着萧裴琛吼道: “萧裴琛你在干什么?!他是太子!你想造反是吗?!” 萧裴琛上前俯身看着何湘云,他冷笑着说道: “可不是嘛?我就是要造反了,我早就该造反了,另外,你要知道,何家,将会是被血洗的第一家。” 毫不遮掩地坦白,让何湘云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萧裴琛看着成功被吓住的何湘云,冷笑一声,大步地朝着外面走去。 虽然他从来不想要当皇帝,但是如果只有这样才能够保住叶婉兮,才能够找出叶婉兮,他真的是一点都不在意造反。 反正他,他娘,他外公守护了天澜三辈子,又有什么可以阻止他的…… 只是……这么久没有看见叶婉兮,自己真是……太想念了…… 当叶婉兮美美地睡了一觉,起床就发现辰天宿一脸严肃地坐在自己身边,她立刻扯过被子,慌乱地裹住自己,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神医,你是不是走错房间啦?这里是我的房间哦。” 辰天宿看着什么都不知道的叶婉兮,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 “你相公,造反了。” “excuseme?”叶婉兮瞬间有一种,妈的,你当我是智障? “来,把这颗药吃下去。”说着辰天宿就把一颗药粗暴塞到叶婉兮的嘴里。 叶婉兮毫无反抗之力地咽了下去,然后一脸怒容地说道: “你就这么对皇后的?” ps:求表扬求表扬!二更! 第二百零三章 卖妻求荣 辰天宿没有想到,叶婉兮会这么轻易地就接受萧裴琛造反的事情,虽然,他也猜到萧裴琛可能会为了叶婉兮走到这一步,但是萧裴琛这么决绝,这么不知道收敛地就说要造反,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但是叶婉兮……她敢不敢再能接受一些? 都还没有真正实施造反,她就已经以皇后自居了…… 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皇后娘娘,你想不想睡觉啊?”辰天宿笑眯眯地问道。 辰天宿这样一说,叶婉兮顿时就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她踉跄了两步,然后倒在了辰天宿的怀中。 辰天宿抱着叶婉兮,捏了捏她的脸蛋,轻轻地唤道: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婉兮?婉兮?唔,看来是真的睡着了,让我想想,你醒来后要叫你什么名字呢?啊,要李狗剩好了。” 辰天宿抱着叶婉兮,在房间的一面墙上敲敲打打了几下,一个毫不起眼的地道出现在房间的一个角落。 然后是冗长而寂静的一条长道,辰天宿将叶婉兮搂在怀中,他心想,若是叶婉兮醒着,就不会这么无聊,这么一点人气都没有。 不过很快了,很快叶婉兮就会醒了。 …… 暗黑阴冷的地下牢房,那是最残忍血腥的地方,而这里的主角只有一个人。 三天前被三王爷丢下来的太子爷。 宁封坐在椅子上,冷漠地看着已经被拷打地一点人样都没有了的萧裴君,心中想着这位太子倒也是一个人物,天澜如今的皇帝这么不作为,朝堂上的事情都是萧裴君在处理的。 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动了叶婉兮,还用的是这样一个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方法。 他摆明了自己抓了叶婉兮,但是他就是不说,那还真是没有办法。 “爷,他昏过去了。” “今天第几次了?”宁封冷冷地问道,一双灰绿色的眼中充斥着令人生畏的神情,他早已不是当年在天澜小心翼翼的质子宁封。 在刀尖上滚了几次,气质暗黑而阴冷。 “回禀爷,已经是第三次了。” “泼醒。” 冰冷的盐水,昏迷着的萧裴君猛地打了一个寒颤,身上的皮肉都在颤抖,他低垂着头,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然后将口中的血水吐出去。 “萧裴君,我想我也不必再这样跟着你耗时间了,叶婉兮已经找到了,辰天宿当即被击杀。”宁封站起来,转身利落地离开。 直到走到门口,才听到他低哑的嗓音响起: “没有吓到她吧?” 宁封脚步微微一顿,转过身,淡笑着说道: “没有,她胆子大得很。” “也是……” 离开了天牢,宁封一边派人去告诉萧裴琛,一边快速地赶往自己的住处。 还不曾踏入辰天宿的房门,就听到了叶婉兮的声音: “我是灵长类动物,跟你一个家禽类动物没有什么好说的。” “那灵长类动物今晚不要吃晚饭了。” “你虐待我,你不是亲老公。” “我怎么不是亲老公了?李狗剩你给我讲清楚。”辰天宿带着明显宠溺的声音响起。 宁封推开房门,看到叶婉兮坐在辰天宿的怀中,一脸的怒容,宁封微微一晃神,叶婉兮……叶婉兮…… 叶婉兮看着推门进来的人,第一眼就是彻彻底底的惊艳,她蹭的一下从辰天宿的怀里跳出来,冲过去,想要保住宁封,但是想了想,自己的老公还在身后看着自己,这样明目张胆地红杏出墙,一定会被浸猪笼吧!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宁封,娇俏地说道: “偶吧,你好帅啊!” 虽然莫名其妙穿越到这个时代,而且还多了一个老公,但是叶婉兮还是在三天的时间内飞快地适应了过来,没有想到这里竟然还会看到这种级别的极品帅哥,唔,她的画板呢! “婉兮……” 叶婉兮猛地一愣,叶婉兮这是她在现代的真名,但是她老公不是说她叫李狗剩嘛?! 但是显然,这位偶吧是认识她的,喔草,难道在这时代,她也叫叶婉兮?! 她转过身,朝着辰天宿冲过去,掐着他,恶狠狠地说道: “你竟然说我叫李狗剩!混蛋!” 辰天宿顺手将叶婉兮揽入怀中,慢条斯理地说道: “我看你也挺喜欢这个名字的嘛。” 叶婉兮老脸微微一红,竟然被戳穿了。 “所以我叫叶婉兮?”叶婉兮笑眯眯地问道。 辰天宿眉头一挑,问道: “你怎么知道你叫叶婉兮?他才叫了你一句婉兮,你就知道你姓叶了?” 叶婉兮呆呆地看着辰天宿,她知道自己的老公聪慧过人,也是一个全能的boy,但是就这样直晃晃地被戳穿,真是……很不好的感觉。 她将脑袋塞到辰天宿的怀中,弱弱地说道: “相公,我摔坏了脑袋,时而记得起我叫什么名字,时而记不起的,但是我知道你是我相公的。” 站在门口的宁封听着叶婉兮的一番话,一双眼睛深深的沉了下去。 “等会叫可乐带你去玩,我和主子有话说。” 叶婉兮转头看了看宁封,弱弱地哦了一声,然后朝着门口走过去,路过宁封的时候,她笑盈盈地说道: “主子,你的眼睛和我相公的一样好看。” 辰天宿的真实样貌比他原本的样子要好看许多,五官深刻又充满了诱惑,其中最大的不同便是他的眼睛。 辰天宿的眼睛也是灰绿色的,在天澜或许十分少见,但是在青泷却不少见。 宁封看着叶婉兮跑远了的身影,将房门关上,走进房间,看着一脸满足的辰天宿,沉声问道: “怎么回事?” “我把叶婉兮的记忆给消了,醒来后,她就叫我相公……拦都拦不住……”辰天宿十分无奈地说道,但是眼中则是实实在在的欢喜。 毕竟叶婉兮就算是没有了记忆,但是她活泼的性子依旧是没有变得。 宁封没有说话,半晌后,辰天宿说道: “主子想要叶婉兮吗?我没有动过她。” 宁封点点头。 “好,等会我晚点跟她说。” 辰天宿十分镇定地说道。 “现在萧裴琛应该在找你和叶婉兮,你小心一些。” “主子,我这样子都会被认出来,那真是荒唐。”辰天宿轻松地说道。 谁知宁封上下扫了他一眼,回到: “萧裴琛不会认出你,但是他会认出叶婉兮,萧裴琛会认出叶婉兮的。” “那就只能够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再回青泷了。”辰天宿早就想好了方法,他很清楚萧裴琛对叶婉兮的感情,从他把叶婉兮带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筹备了。 虽然不敢说是万无一失,但是只要不是萧裴琛亲自来搜,那他就肯定不会被看出来。 “到时候还需要主子先回去。”辰天宿笑着说道。 宁封点点头。 叶婉兮带着可乐回来的时候,看到辰天宿正倚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叶婉兮屁颠屁颠地跑上前去,毕竟来到这个时候,只能够靠这个男人了。 “相公,等我呢?” 辰天宿摸了摸叶婉兮的脑袋,说道: “恩,我有事情要跟你说,来,进来,可乐先下去。” 可乐福了福身,快速地退下去了。 叶婉兮有些忐忑地坐在椅子上,怯怯地看着辰天宿。 辰天宿滚了滚喉结,十分镇定地说道: “婉兮,等会你去陪主子吃饭,然后顺便陪他睡一觉。” “哈?”叶婉兮顿时有一种,卧槽,纯洁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感觉。 “你看看,我已经穷地揭不开锅了,现在准备卖妻求荣了。”辰天宿一脸无辜地说道。 叶婉兮越过辰天宿的实现,看着床上的玉枕,以及那触感好到哭的被子,另外身下坐的椅子,手中拿的杯子,辰大哥,你当我是瞎子,还是土鳖子? 叶婉兮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半晌,然后才问道: “你真的是我的亲老公吗?” “嗯啊,否则我怎么会卖了你呢?” “……” 叶婉兮消化了很久,才将这句话给消化了,她坐在椅子上,哭丧着脸,说道: “那你有给我准备什么战袍吗?什么qi g趣内衣啦,小皮鞭,蜡烛啦?” 辰天宿一脸懵逼地看着叶婉兮。 晚饭的时候,叶婉兮特意换了一身淡绿色的衣裙,层层叠叠的纱裙,看起来异常地唯美,就是容易绊着自己。 这时,叶婉兮扑倒在宁封的怀中,一张老脸通红。 宁封抱着叶婉兮放在椅子上,感觉到叶婉兮瘦了很多,眉头不自禁地皱起。 “主子,以前我们是不是见过?我怎么感觉我好像认识你?” “你想起来了?”宁封问道。 叶婉兮摇摇头,说道: “我只是有一点点感觉而已,这么说,我们以前真的认识啊?” “天宿叫你来做什么?”宁封很好奇辰天宿究竟怎么跟叶婉兮说的。 “我相公说,他现在穷的揭不开锅,要卖妻求荣。” 宁封眉梢抖了抖,他一把抱过叶婉兮,叶婉兮竟然也没有任何的反抗,而是十分乖巧地缩在他的怀中。 “婉兮,我的婉兮……” ps:求表扬求表扬!三更!!! 第二百零四章 活好不黏人 叶婉兮看着宁封叫她的名字,语气中的留恋就明白,这具身体肯定跟这位大哥有一腿,既然辰天宿都叫宁封主子,那她是不是又上位了? 在这样的男权时代,叶婉兮实在是有些害怕,朝不保夕,一点都不是没有可能的。 反正她也没有什么野心,依附男人这种事情,现在她受时势所逼,完全可以接受的,而且辰天宿这个王八蛋啊! 竟然真的把自己推给了宁封啊,他还是人嘛! 枉自己叫他叫了三天的相公,想她一个黄花大闺女,真是伤心。 “主子,以前我们认识嘛?”叶婉兮本来想要套个近乎的,结果宁封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她,看得她心慌。 “我们认识的。”宁封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那我们是什么关系?我和辰天宿那个王八蛋真的是夫妻吗?” “你和天宿不是夫妻,我们……”宁封想起有一天辰天宿问他的问题,主子,如果你有机会让你永远得到叶婉兮,你会怎么做,他当时回答的是,放她自由。 但是现在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叶婉兮,她不记得自己,也不记得萧裴琛,现在只要他想,叶婉兮就真的能够永远在自己身边了。 宁封在考虑,在很认真的考虑,叶婉兮是否会心甘情愿地呆在自己身边。 “婉兮,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那你问吧。” “一个人注定要成为君王,他会杀数不清的人,他登上王位的路上有不可计数的白骨,他的手段阴狠到敌人闻风丧胆,这样的一个人,你愿意……跟他在一起吗?”宁封问地很小心翼翼。 但是叶婉兮这种看了无数的电影电视小说,这种问题一问出口,她就知道,是宁封自己问的。 她扒着他的手臂,软软地问道: “那个人会保护我吗?” “会,会用生命来保护你。”宁封笃定地说道。 叶婉兮想了想,说道: “那我愿意啊。” 叶婉兮的答案超过了宁封的预期,他感觉叶婉兮甚至都没有怎么考虑就同意了,她是……真的同意了吗? 宁封轻轻地捧着她的脸蛋,生怕自己弄疼了她,他再次问道: “婉兮,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啊。” “可是,这样会放弃很多,比如……自由,可能会有无数人想来杀了你的。”宁封最怕叶婉兮不开心,他怕她会后悔,会后悔现在所做的决定。 “自由这种东西,唔,我其实比较喜欢躺着,有东西吃,有景色可以画,这样就很满足了。”叶婉兮看着宁封一脸的纠结,她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亲了亲宁封,说道,“主子,我活好不黏人,你一定会喜欢我的。” 按照宁封的说法,卧槽,他至少是皇子级别的啊! 攀附这样的人,叶婉兮瞬间觉得自己要迎娶高富帅,出任皇后,走上人生巅峰了! 最最关键的是,这位宁封大大,比那个辰天宿要喜欢这具身体一百倍啊! 原主真是太6了,这装逼她给82分,剩下18分,以666的形式给出。 至于那个王八蛋辰天宿,让他狗带吧! 宁封伸出手指,饱满柔软的指腹擦了擦叶婉兮殷红的嘴唇,轻声问道:“你喜欢我吗?” 叶婉兮仔细想了想,认真严肃地说道: “我不认识你,但是你长得很好看,我会试着喜欢你的。” 她才刚来没几天,但是宁封这样倾城的容颜,对她又这么好,用生命保护自己,卧槽,已经被撩到了好嘛! 晚上的时候,叶婉兮是一个人睡的,宁封有事出去了,辰天宿现在不可能跟她谁在一张床上,叶婉兮一个人愉快地占用着大床,幸福到不要不要的。 然后是一个礼拜没有见到自己的金主,前前后后都是辰天宿这个混蛋,当初还骗自己是自己的老公。 她有义正言辞地质问过辰天宿,为什么要骗自己,辰天宿当时是这样回答的: “我随口一说,你就信了,自己判断力不够,还要怪我咯?” 当时她拿着一个果盆,把辰天宿砸出了房门外。 直到第十天,叶婉兮才飘过来问辰天宿宁封去哪里了,辰天宿当时正在调药,听到她的问题,挑了挑眉,讥讽道: “你终于舍得问啦,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问呢。” 叶婉兮扒着门,恶狠狠地威胁到: “少废话,赶紧说!” “他回青泷了。” “青泷是什么鬼?”叶婉兮皱着眉头问道。 辰天宿停下手中的动作,恍然说道: “哦,我忘记了,你现在是白痴哦,什么都不知道的。” 叶婉兮顿时砸了一个橘子过去。 …… 叶婉兮坐在椅子上,专心致志地画画,反正在这个地方有吃有喝的,而且对自己的吩咐都是有求必应,但是就是不能够出去,她想她已经初步了解到所谓的失去自由。 辰天宿说她是十恶不赦的杀人犯,当今的皇上正在追杀她,但是因为现在新皇登基,要忙的事情很多,所以她才会有机会逃掉的。 尽管对辰天宿的话半信半疑,但是这种事情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叶婉兮顿时选择窝在床上,足不出户。 而且她感觉自己特别容易困,好像这具身体不是那么好,辰天宿也会时不时给她调一些中药。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叶婉兮如今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床上度过,辰天宿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些话本子,简直有意思到合不拢腿,她就整天整天地呆在床上,哦,她还发明了扑克牌,把可乐也拉上床,两人在床上打地不亦乐乎。 终于,自她出现在这里的一个月后,辰天宿叫醒了赖床的叶婉兮,说他们要去投奔金主了。 叶婉兮撑着精神,然后……她被关到了一个箱子里,喔草,她不会真的是十恶不赦地杀人犯吧! 这具身体还真是有迷之秘密啊。 一路走走停停,叶婉兮躺在箱子里,她听不见外面的动静,一个人有些无聊,早知道应该让可乐也进来的。 辰天宿办成了一个中年精明的管家,一辆精致的马车,里面坐着两个女人。 “将军,我家小姐要出城。”辰天宿对着谢晓萌恭恭敬敬地说道。 “你家小姐?是哪家小姐?” “回将军,是城东汪旺旺老爷家的小姐。”辰天宿十分淡定地说道。 “叫你家小姐下车检查。”谢晓萌站在辰天宿面前,冷冷地说道。 尽管天牢炸了,但是几乎是所有人都坚信叶婉兮还活着,而且萧裴君也招了,叶婉兮还活着,或许这位前太子到现在都没有想通。 为什么,他会败地这么快。 辰天宿听到还要下车检查,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他为难地看着谢晓萌,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 “将军,我家小姐还不曾出阁,这要叫下来被检查,实在是……有些不妥,这是一点小心意,还望将军通融通……” 辰天宿还不曾将手中的银带交出去,谢晓萌就跨步上前,将马车的帘子掀开。 马车内响起一阵惊呼,谢晓萌长相吓人,显然是吓着里面的小姐了。 汪家小姐瑟瑟发抖地抱住一旁的婢女,不敢看谢晓萌。 谢晓萌看着汪家小姐,这身形,实在是和叶婉兮有些相似,谢晓萌不敢怠慢,他沉声对着汪家小姐说道: “你,下车。” 汪家小姐吓得不敢说话,缩在奴婢的怀中,不住得抖着身子。 这是辰天宿立刻上前,一脸的苦色: “将军,我家小姐胆子小,可从来没有犯过事啊,将军!” “知道了!只是叫她去检查一下,没事自然会放你们走!”谢晓萌不耐烦地说道,他真的很讨厌这种哭哭啼啼身娇肉贵的女子,还是叶熙好,在马上颠个两三天还是生龙活虎的。 汪家小姐擦着眼泪就下了马车,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纤瘦,走路都是弱柳扶风的。 沈晟走过来,他看着汪家小姐,说了一句冒犯了,便倾身上前,仔细地摸了摸她的发髻,确定没有面具,然后朝着谢晓萌摇了摇头。 谢晓萌将满脸通红的汪家小姐再次送回马车上,看着汪家小姐通红着一双眼睛,他愈发地不耐烦: “没事了,你们可以走了。” 辰天宿千恩万谢,然后将汪家小姐扶上了马车,马车则渐渐驶离了京城。 谢晓萌则继续站在城门口,一丝不苟地查看着要出去门的人。 整整一个月,整个京城都被翻了不下三遍,愣是没有找到叶婉兮,而在天牢炸了的时候,整个京城已经被萧裴琛立刻封住了,根本不会有人趁乱逃出去。 要么叶婉兮还在京城没有离开,要么,叶婉兮可能真的死在天牢之中了。 第二种猜测,是谁也不敢去想的,他们只能够玩命地找。 当马车再次启动,叶婉兮突然感到心中怅然若失,好像是某件很重要的东西落在这里。 叶婉兮十分忧桑地想了想,然后一拍脑门说道: “卧槽,我画给金主的画忘记带了!” ps:求表扬求表扬!四更!有木有见过! 第二百零五章 对他的王妃用情至深 而此刻,正在府中的萧裴琛心脏猛地一跳,手中捏着毛笔啪地一下,折断了。 他诧异地看着折断了的毛笔,笔尖上的墨挥洒了一整张纸,他好像感觉,有某件非常重要的东西,离开了自己,并且,不断地远去。 不用一秒钟,萧裴琛便丢下手中的笔,飞快地朝外面冲去,一定是叶婉兮,一定是叶婉兮,她离开了自己。 疯狂地赶到城门口,谢晓萌看到萧裴琛这般匆匆赶来,一时间也是惊呆了。 “将、将军……” “参见将军!”守着城门口的士兵们纷纷半跪行礼,看着萧裴琛的眼神炙热而崇拜。 “今早可有异常?”萧裴琛问道。 “回将军,没有异常。”虽然谢晓萌不知道萧裴琛为什么这么问,但是这个城门有他守着,叶婉兮根本没有可能出去。 沈晟闻讯赶到,看到脸上掩饰不住焦虑的萧裴琛,沉声问道: “将军可是发现了什么?” 萧裴琛摇摇头,和沈晟来到一旁,他无奈地说道: “方才在批奏章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心慌。” 沈晟眉头一跳,看着仅一个月便清瘦了许多的萧裴琛,心中也是万分感慨。 “将军,王妃她……” “我怎么让她一个人呆在天牢里。”萧裴琛低声地呢喃,语气中带着不可挽回的后悔。 “将军,这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 “不是的,其实我当初已经隐约猜到他们会对婉兮动手,但是……我以为,尚有留转的余地。”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叶婉兮竟然消失地这么决绝,至今他都不曾见过她。 沈晟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萧裴琛,萧裴琛以前从来不需要别人安慰,少年丧母,后来更是一手创建了自己的煊赫名声。 但是,自从遇见了叶婉兮,他才发现,将军其实也很柔软,他也需要保护,以前都是叶婉兮来保护萧裴琛这方面的弱小,但是如今叶婉兮突然离开,就好像一个木桶,其中一根木板被截了一大段,于是桶中的清水开始源源不断地往外流。 叶婉兮以前说她要保护萧裴琛,他闻言总是一笑置之,现在看来,叶婉兮看得比他们都通透地多。 “将军,需要扩大搜索范围吗?”沈晟问道,如今主要的搜索还是在京城内的。 “扩大吧,严密监视高信恭和宁封,看他们周围是否有女人的出现。” “是。” 这时一名小太监急色匆匆地赶到萧裴琛面前,恭敬地说道: “三王爷,皇上有请。” “将军,您先去见皇上吧,这里我来安排便是。”沈晟立刻说道。 萧裴琛点点头,钻进候在一旁的轿子,朝着皇宫走去。 当初萧裴君炸了天牢,他一怒之下拥兵造反,太子的党羽一夜之间被折断,京城所有达官显贵人心惶惶,犹如惊弓之鸟。 一个晚上,几乎是血流成河,那些征战沙场的士兵面对软弱的府兵,根本就是一面倒的屠戮。 京城的势力在萧裴琛的强势之下,瞬间洗牌,但是除了某些不知好歹的官员其他非常懂得审时度势的官员们,萧裴琛一概没有去动。 毕竟朝堂之上,还是要有人来做事的,一时间想要调配出人来,也是很难。 百姓们一整夜的惶恐不安,但是却也不曾波及到他们,萧裴琛治兵手段卓绝,要烧一寸地,就不会越过两寸,要杀一家人,隔壁的一只鸡都不会错杀。 那是泾渭分明的做法,但是很得人心。 尤其是萧裴琛守护天澜多年,战神之名早就深入人心,大家对他要比萧裴君来的敬仰,甚至于有些人的心中,还是希望萧裴琛能够当上皇帝。 加之近些时日,萧裴琛带人去泗城抗涝,帮助泗城的人度过瘟疫,在这样残酷的环境下,泗城死的人却格外地少。 海盗烧杀抢掠东南海的子民,最后还是萧裴琛率兵前往,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功劳,整个天澜都是有目共睹的。 这次的造反,甚至都没有遇到太大的阻力,好似,大家都很配合的样子。 就在大家以为,萧裴琛要自己披上黄袍做皇帝的时候,他去把远在边塞的二皇子接了回来,然后把皇帝给他做,自己则继续当原来的职位。 这个做法,直接震惊了一大批人,但是萧裴琛却以前所未有的霸道将所有的言论都平息了下去。 新皇登位,大赦天下,所有的事好似都有条不紊地进行。 但是只有与萧裴琛亲近的人才会知道,他们的将军,现在很不好。 来到皇宫,萧裴琛面无表情地进入了御书房,书房中萧裴良十分不爽地看着面无表情的萧裴琛。 其实裴良大大的心中是崩溃的,他也是不想当这个皇帝的,但是萧裴琛这个混蛋抓着他怀孕的妻子,说不当皇帝就杀了她,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丧心病狂的人…… 当初他想要做皇帝,结果萧裴琛把他拉下来,不准他做;现在他不想做皇帝,结果萧裴琛愣是把他推上去,强逼着他做。 登上皇位的时候,萧裴良的心都是碎的。 祭典一结束,万事已成定局,萧裴琛就把他的妻子还给了他,哦,还有他的儿子,狗日的萧裴琛,他儿子生了都不跟他说! “参见皇上。”萧裴琛完完整整地行礼,一张冰山脸简直要冻死人。 “免礼。”萧裴良臭着一张脸,对他招了招,好像招小狗一般,“裴琛,过来看看这个。” 萧裴琛冷着一脸脸上前,奏折上列了一排关于叶霖宇的罪名。 说实在的,当初饶是叶霖宇自己都已经觉得要被灭门了,但是怎么都不会想到萧裴琛会放过自己。 毕竟作为太子一党的一大股肱之臣,他可谓是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但是萧裴琛就是这样任性地放过了他。 甚至于连他的官位都不曾动,还是为高权重的丞相。 如今,所有势力洗牌,这个丞相就有些碍眼了,于是有官员开始罗列叶霖宇之前罪名,看着这些罪名,萧裴良都觉得叶霖宇简直就是十恶不赦的一个人啊! 但是萧裴琛有意要包庇叶霖宇,要处理这个人,自然也要问问萧裴琛的想法。 “三弟,要动他吗?” 萧裴琛睨了萧裴良一眼,冷冷地回到: “你是皇帝你不知道啊?” “要不是你有意包庇,老子要问你?!”萧裴良瞪着萧裴琛,气愤地说道。 萧裴琛站在一侧,对着萧裴良说道: “二哥,我将天澜交给你,不是因为我没有人可以选,而是我觉得你可以将天澜变得更好,你想要做什么决定,其实不必特意来问我的想法,不管怎么说,我终究只是一个臣子。” 萧裴良看着萧裴琛半晌,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 “裴琛,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要当这个皇帝,但是我一定会如你所愿,用我的全力去治理天澜,但是……你究竟要做什么呢?你知不知道,你整个人就好像是丢了心一样,你这样子,杨姨会伤心的。” 其实小时候萧裴良和萧裴琛是最好,但是自从萧裴琛的母亲去世后,两人的关系就渐渐疏离了。 如今萧裴良一句杨姨让他们好似又回到了小时候一般。 “二哥,我有件事情要求你。”萧裴琛看着他说道。 “你说。” “我想,用一下皇家的暗卫。” 萧裴良微微一愣,其实萧裴琛的手下也是掌握着皇室一部分的暗卫,但是现在他既然这样向自己提出要求,想必他要用的暗卫数量庞大,以至于要用到皇帝手下掌握的暗卫。 看来他的这位三弟,真的是对他的王妃用情至深啊。 “用吧用吧,到时候给我再培养好了,这种事情还要来问我!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忙!” 萧裴琛淡淡一笑,他说道: “二哥,若是多年前你的性子便是这般,我绝对会把萧裴君拉下来,让你当太子。” 萧裴良拿着一本奏折就往萧裴琛的身上砸过去,他气愤地说道: “小混蛋,你以为当年是你想干嘛就干嘛的吗?!” 是啊,当年萧裴琛也是身不由己,他作为天澜的将军,自然是要扶持天澜的太子,他造反,自然是要被贬谪。 真是简单地不能再简单的道理。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萧裴良看了看时辰,是时辰吃午膳了啊。 “裴琛,一起留下来吃午膳,你二嫂的手艺简直就是一绝啊。” “二哥,你让二嫂亲自下厨?”他就从来不让叶婉兮下厨。 “她的唯一爱好就是烧饭,我还能拦着不成。”萧裴良拉着萧裴琛朝着书房外面走去,不知何时,外面已经搬了一张桌子,桌子上面摆放了一些看起来不算精致,但是香味诱人的饭菜。 白静笑眯眯地走进御书房,结果看到萧裴琛也在,她当即对着侍女说道: “再去添一双碗筷。” “二嫂。” “裴琛过来坐。”白静看着早就已经坐在位置上的萧裴良,踢了踢他的椅子,说道,“你弟弟在这边都不知道招呼一下。” 第二百零六章 小孩子,没有礼貌 萧裴良立刻站起来,拉过萧裴琛将他按在椅子上,然后又将白静拉到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最后才自己坐下来,显然是素日里**地很好。 白静拉着萧裴良的手,对着萧裴琛说道: “裴琛,上次见面我忙于生产,一直都没有机会跟你说上几句话,你二哥常常跟我提起你,说你是有勇有谋,还一表人才,今日一看,还真是这样。” 白静很漂亮,五官极其地精致,一个一个拆开都十分地耐看,但是她的漂亮是那种不刺眼的漂亮,看着让人很舒服。 明明已经贵为皇后,但是举止之间的温和与平易近人还是让萧裴琛十分地有好感,自己的这位二嫂,真的不是一般的女子。 “喂喂喂,你为什么老是要看着静儿?”萧裴良推了推萧裴琛,十分不满地说道。 白静夹了一块肉给萧裴良,说道: “吃肉,闭嘴。” 萧裴琛收回视线,看着面前的饭菜,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白静心思细腻柔软,看着萧裴琛眉宇间的阴郁,温声问道: “裴琛,婉兮还不曾找到吗?” 萧裴琛一点都不掩饰,翻天覆地地找叶婉兮,饶是在宫中的白静也有所耳闻,自己这位三弟,丢了妻子,没日没夜地找。 萧裴琛摇摇头,沉默。 萧裴良将口中软糯的红烧肉咽下,无声地拍了拍萧裴琛的肩膀,他很懂那种感觉,否则也不会立刻向萧裴琛妥协,来当这个皇帝的,哭哭。 “裴琛,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数,若是有缘,不管怎么样,婉兮都会回到你的身边的。” 萧裴琛点点头,依旧没有说话。 这一个月的寻找,整夜整夜的失眠,在寂静的半夜时分,看着那星星点点的火光,萧裴琛才明白一个道理: 情到深处人孤独,方才会明白,爱是救赎。 白静点到为止,她知道这位传说中的战神,心思也如她一般细腻。 然后就是专心致志地吃饭,偶尔想到才会给萧裴良布菜,倒是萧裴良会时不时照顾到白静。 两人之间的气氛温馨到让人羡慕。 吃完饭后,白静也没有逗留,打着哈欠就走了,好似御书房只是她的餐厅,过来吃顿饭就要回去。 萧裴良和萧裴琛去散步,萧裴琛看着早就走没影的白静,淡淡地说道: “二嫂很不错。” 萧裴良白了萧裴琛一眼,低叱道: “小孩子,没有礼貌。” 萧裴琛笑了笑,看着渐渐凋零的树,满地的黄叶,看起来十分地萧索: “二哥真是变了很多啊。” “说实在的,我还是挺愿意留在边塞的,静儿的娘家在边塞,她父母不愿意来京城,静儿如果要去看他们,会很不方便。”萧裴良有些苦恼地说道。 两人走到那颗树叶已经凋零地差不多的树旁,萧裴良看着这一幕,赞叹道: “真是太好看了,静儿一定会喜欢这里的美景的。” 萧裴琛看着灰蒙蒙的天,原来一个人的心境会影响自己的眼睛。 是不是这辈子他没有找到叶婉兮,这片天就会一直阴霾下去? …… 叶婉兮被关在箱子里面很久才被放出来,放出来的时候,只有辰天宿一个人在驾车,他捞过叶婉兮的腰,固定住她的脸蛋,给她贴了一层极薄的面具。 叶婉兮不敢动,直到他用手指敲了敲她的脑袋,笑着说道: “可以笑了。” 叶婉兮闻言立刻做了几个鬼脸,然后小心地摸着自己的脸蛋,惊奇地说道: “真的耶!好自然啊!可是我要怎么摘下来?” 辰天宿想了想,惊恐地说道: “完蛋了,我忘带药水了!你只能先带着面具生活一年了!” “我的脸……不会烂了吧?”叶婉兮小心翼翼地问道,卧槽,面具这种东西,真的不会烂了吧,嘤嘤。 “这倒不会,就是你看到自己的样子了。” “哦,无所谓啊。”反正不管怎么样,都不是自己的脸,她无所谓。 说着,叶婉兮就朝着马车里面钻去。 倒是辰天宿一脸懵逼地看着叶婉兮,心中哀叹,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姑娘啊! 一路行走,叶婉兮表示要去酒店吃饭,但是辰天宿不肯带她去,叶婉兮很生气,但是辰天宿不知道从哪里给她弄来一串糖葫芦,当即就把她给征服了。 停停走走了快一个月,叶婉兮终于被告知进入了金主的地界。 对于青泷的一切,叶婉兮都挺好奇的,辰天宿心想这里没有人会认识叶婉兮,于是就索性放任她去逛街,到时候进入了皇宫,要出来就难了。 “李狗剩,给我滚过来吃饭。”辰天宿看着叶婉兮买了一大推乱七八糟的小玩意,明明是烂大街的东西,但是竟然都被她当作是宝贝一样藏好。 真是小女孩心性。 “赵日天,我给你买了一件东西,你过来看看。”叶婉兮拿着一串看起来土到爆的珠子,也不管适不适合辰天宿的风格,就往他脑袋上套去。 身手极好的辰天宿竟然都没有躲,而是一脸嫌弃,但是却还是乖乖地套上了这么一个丑哭了的项链。 主要是辰天宿很清楚叶婉兮的执拗,只要他不戴,叶婉兮就敢半夜冲到他房间里,然后死命地给他戴上。 辰天宿那些天被叶婉兮弄得心力憔悴,看到她就头疼,偏偏叶婉兮笑得比谁都要欢,一点都不知道该安慰安慰他。 “啧,怎么说呢,还是我的眼光好,这样的风格,简直了,狂野!剽悍!赵日天,你这样走出去,应该会被很多女孩子追的。” 辰天宿低着头看着自己脖子上这个也不知道是什么鬼的项链,只能仰天看着天空,他想只要仰着头,眼中的泪水就不会滑落。 “你说我男神金主怎么还不来接我?我给他买了这么多小东西,可以讨好他好一阵子了。”叶婉兮看着一个大大的盒子里,里面形形**的饰品,赞叹自己真是一个贴心的小棉袄。 辰天宿看着叶婉兮那一盒子的饰品,心中又是幸灾乐祸,又是好奇,宁封那样的人,戴上这些妖异的东西,究竟会是怎么样子。 看来明天要抓紧联系他的主子了。 叶婉兮睡了一个饱饱的觉,翻了一个身,就感觉别人搂在怀中,叶婉兮的脑子还没有清醒过来,一句相公就已经喊出口了。 抱着叶婉兮的宁封身子微微一僵,他自然是清楚叶婉兮这句相公说的不是自己,萧裴琛,只能是萧裴琛。 那个叶婉兮爱极了的男人,不顾自己身体几次三番要去追随的男人。 这一刻,宁封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好卑鄙,这样不顾叶婉兮内心的真正心意,强行占有着她,但是,这样抱着她的感觉,真是好到无法言说。 所以,就算是卑鄙无耻,他也不想要放手,想要将她紧紧拥在怀中。 “婉兮。”磁性低醇的声音,让叶婉兮的睡意蹭的一下就消失了。 男人,她的床上有男人! 下一个念头,妈的,难道是赵日天? 下下个念头,不会,赵日天自从和自己解除夫妻关系后,就没有对自己特别亲密了,连亲都没有亲一下过,更何况现在还直接爬上了床,肯定不会是他。 那么既然不会是赵日天,而且还这么轻而易举地爬上了自己床,除了宁封几乎就没有别人了。 知道是自己的大金主,叶婉兮没有任何的抵抗,她抱着宁封,在他的怀里蹭了蹭,软软地撒娇: “男神,你昨晚什么时候来的?” 宁封轻轻抚摸着叶婉兮的头发,回道: “很晚,当时你睡得正熟,就没有叫醒你。婉兮,你喜欢青泷吗?” 叶婉兮仰头奇怪地看着宁封,不过还是很老实地点头说道: “喜欢啊,我好喜欢的风格,特别狂野~可惜就是我的画架被落在天澜了,否则我就可以画画了。” 叶婉兮的喜好很纯粹,吃吃睡睡画画,所以要养着也很容易。 “等会我叫人给你做好不好?”在叶婉兮面前,宁封连一句重话都不敢说,句句都是最宠溺最好脾气的问题。 “好啊好啊。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叶婉兮这个人不喜欢欠人情,被人对她好,她就要投桃报李,尤其是宁封大大对她简直宠地不行,她更是要好好抓住这个金主。 从宁封怀里出来,叶婉兮赤着脚就跑到放箱子的地方,打开箱子,拿了一条项链,她刚和上箱子,就被人一把抱起。 “地上凉,都不知道穿鞋子吗?”宁封皱着眉头,有些不满地问道。 叶婉兮以为宁封生气了,捏着手上的项链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 宁封将叶婉兮抱回床上,用被子给她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严肃地说道: “以后不准这样子。” 叶婉兮忙不迭失地点点头,陪着笑说道: “我这不是太想要给你惊喜了嘛!我给你买了一条项链,你戴上试试。” 将一条用各种色彩的石头串在一起的项链戴在宁封的脖子上,由于宁封穿着的是白色的里衣,一时间白色与彩色形成强烈的对比,简直好看到哭。 第二百零七章 你永远是自由的 叶婉兮虽然是一个正正经经的美术生,但是审美遵从的却是最原始的狂野派,张牙舞爪的色彩才叶婉兮最是喜欢的。 青泷简直就是叶婉兮的天堂,这里的人野蛮而充满了力量,简直美到哭,另外她的男神金主还长得这么好看。 “真好看,来来来,亲一口。”叶婉兮在宁封的脸上大大地亲了一口,美色当前,而且她还这么有理由亲他,叶婉兮感觉自己不亲都对不起自己这个身份。 宁封自然不会拒绝婉兮,只是叶婉兮竟然只亲了他的脸颊,并不是那种情人间旖旎的亲热,只是一种单纯表达自己喜好的亲吻。 他的心中微微苦涩,哪怕是没有了记忆,叶婉兮对他的感觉,还是止步于此。 不行啊,宁封心中叹息道,然后十分坚决地扣住叶婉兮后脑勺,吻上她的嘴唇。 舌尖顶开她的贝齿,紧接着便是狂风暴雨般的亲吻。 在宁封怀中的叶婉兮好似一叶扁舟,只能够追随着凶猛的大浪起起伏伏,她无力地抓着宁封的肩膀,眉头轻轻蹙着,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感觉……妈的,感觉自己在出轨一样。 终于被放开,叶婉兮一脸潮红地看着宁封,双唇晶莹红润如刚洗好的樱桃,牙齿轻轻一咬,就能够迸出清甜的汁水。 叶婉兮咬了咬唇,怯怯地看着宁封,双手抵住他的胸膛,她也不敢说话,就这么看着宁封,看得他想要现在就要了叶婉兮。 “把你交给我,恩?”宁封亲昵地蹭了蹭叶婉兮的脸颊,好声好气地问道。 叶婉兮仔细地想了想,回到: “我可以说不吗?” 宁封灰绿色的双眸微微一沉,不过他还是点点头,说道: “可以,我让人带你来青泷,在你进入皇宫之前,你还是自由的。” 宁封的言下之意便是,你可以反悔,现在你真的可以反悔,可以离开青泷,自己想过什么生活,就过什么生活。 “那我进入皇宫之后呢?”叶婉兮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弱弱地问道。 宁封叹了一口气,将叶婉兮搂在怀中,说道: “婉兮,你是自由的,你永远是自由的,没人能够束缚地了你,只有你心甘情愿,才会一直追随在我身边。” 叶婉兮听到这话,心中顿时觉得豁然开朗,虽然她一直没有说,但是其实她心里还是向往自由的。 自由啊,这是多少人追求的东西,她一个俗人,但是也不会例外,虽然宁封包了她,但是她还是希望能够自由。 如今宁封给她了说不的权利,就相当于是给了她自由,这样的金主,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啊。 叶婉兮抱住宁封,满心满眼的惊喜: “谢谢你给我这份自由,那我既然来了青泷,自然是准备跟你走了的,你若是抛弃了我,我会饿死在街头的。” 最终宁封并没有将她接近他的府邸,反而是找了一处极不起眼的小弄堂的房子,房子的门上都已经爬满了青苔,看起来十分地古朴,但是也十分地落败。 但是叶婉兮却极其喜欢。 她几乎是摸着这些青苔走进房间的,宁封反正宠着叶婉兮,她想要干嘛就干嘛,但是宁封的手下萧白就懵逼了。 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姑娘啊,这样……没有见过世面…… “我好喜欢这里哦。”叶婉兮站在门前,看着破败的院子,竟然喜欢地不要不要的。 “推开门看看。”宁封搂着叶婉兮,灰绿色的眸子中攒着欢喜,他要给叶婉兮准备的自然不是这样一个院子。 以叶婉兮在他心中的地位,哪怕是用让她住黄金屋他都觉得是应该的。 但是现在他身边很危险,叶婉兮他必须要藏地深深的。 推开门,叶婉兮看着里面奢华的布置,一时间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外面是这样地败落,但是里面,简直比天澜的皇宫还要豪华! 叶婉兮微微一愣,她什么时候去过天澜的皇宫吗?妈的,都没有去过,就拿出来对比,也是醉了。 “先委屈在这里住一下,日后再给你换地方,好吗?”宁封眼中有点点的歉意。 “委屈?不委屈不委屈,我觉得这里很好啊!你说是吧,封封。” 脱口而出的一个称呼把叶婉兮自己都给吓着了,她看着宁封奇怪的表情,立刻道歉到: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叫你封封的!我以后再也不叫了!” 萧白看着叶婉兮就好像在看一个傻逼一样,他虽然没有见过主子对哪个女子向对面前这个女子这般上心过,但是以主子的冰冷无情,被这样喊着,肯定是要动怒的。 然后肯定要动怒的宁封,却将叶婉兮紧紧地搂在怀中,低声地说道: “婉兮,你终于想起来应该叫我什么了。” 叶婉兮一愣。 萧白一愣。 叶婉兮弱弱地问道: “我以前也叫你叫封封的吗?” 那原主真是太厉害了,撩汉的技巧简直棒呆啊! “是,你以前就叫我叫封封的,乖,以后都这么叫。”宁封啄了啄叶婉兮,温柔地说道。 虽然叶婉兮的性子没有变,但是毕竟不认识他了,如今她能够下意识地喊出他的名字,也是一种莫大的惊喜。 “好啊,我也觉得要叫你主子超级别扭的。”她是现代人嘛!主子是什么鬼,要叫也要叫老板的嘛! 但是她想都不想,如果叫老板,肯定要被宁封拖出去宰了。 而在一旁的萧白已经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为什么会这样。 “你一个人在这里会无聊吗?”宁封心疼地问道,虽然再不舍,他也不准备让叶婉兮能够拥有绝对的自由。 “肯定会的啊,所以你要是有空就来陪陪我,这样我才不会无聊。”她一个人在这里,唉,连一个小伙伴都没有,一定会无聊死的。 “我把可乐从天澜带过来,还有萧白也留下保护你,我有时间就会过来陪你,可好?” 萧白一脸幽怨到看着宁封,他家主子没有跟他商量就直接把他给了这位姑娘,他的心在流血。 “那平常岂不是三缺一?”叶婉兮幽幽地说道。 将叶婉兮安置在这里,宁封就急匆匆地离开了,等着他做决定的事情真的很多。 叶婉兮迎来了她的好姐妹可乐,可乐眼中水波盈盈,看着叶婉兮就像看见了亲人一样,实在是在她做婢女生涯的时间里,叶婉兮是她遇见最好相处的主子。 “主子。” 叶婉兮拉过可乐,看着酷酷的萧白,介绍到: “小白,这是可乐,可口可乐的可乐,可乐,这是小白。” “萧!白!”萧白咬牙说道。 叶婉兮愣了愣,奇怪地说道: “封封不是叫你小白的吗?哎呀,无所谓啦,那你小名叫小白好了,我是叶婉兮,叶子的叶,温婉的婉,归来兮去的兮。” 叶婉兮一通介绍,可乐早就知道叶婉兮的为人,当下倒也不诧异,倒是萧白,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女人。 叶婉兮从怀中掏出两幅扑克,她终于不用跟可乐玩两个人的牌了! “来来来,我们去床上打牌。” 叶婉兮顺手拉过了萧白…… 萧白一脸铁青地看着已经坐在脱了外衫钻进被窝的两个女人,妈的,还要叫他也上床! 他家主子指不定会把自己大卸八块! “小白,你赶紧上来啊,斗地主怎么能少一个人啊!”叶婉兮现在很无辜,以前过年她都是叫上一群发小,然后在被窝里,盘着腿,打牌到天明的。 这时可乐的脸上也有些惊恐,萧白看着可乐,咳了咳说道: “可乐,你给叶主子说一说,万一主子要弄死我,你也是要被一起弄死的。” 萧白的恐吓十分地简单粗暴,让可乐的小脸一下子就惨白了。 “主子,萧白怎么说也是男人,怎么能够让他到床上来呢?” 叶婉兮看着可乐和萧白都是一脸的惊恐,她方才发现,这个时代,真的是跟现代很不一样啊! “那好吧,你搬一把椅子,坐在床边好了,我这不是觉得坐在床上打牌简直是一种享受,好吧好吧,赶紧的!” 萧白立刻去搬了一把椅子。 来新房子的第一个晚上,叶婉兮和可乐以及萧白打牌到天亮。 叶婉兮昏昏欲睡,可乐和萧白却兴致高涨,毕竟是从来没有见过斗地主,尤其是萧白都没有见过扑克,一时间简直玩得停不下来,尤其是可乐,全身都是戏啊! “炸炸炸,小样,这样就想过牌了?”萧白得意地看着可乐。 可乐过,轮到叶婉兮,但是叶婉兮却是一片沉默。 两人望过去,发现叶婉兮已经靠着枕头,歪着头睡过去了。 两人相视一眼,然后十分默契地将牌整理好,可乐将叶婉兮扶躺在,然后盖上被子,轻手轻脚地和萧白出去了。 萧白看着止不住打哈欠的可乐,突然问道: “叶主子人很好吗?” “那是当然,叶主子是我见过最好的主子。”可乐抬了抬下巴,十分笃定地说道。 第二百零八章 竟然和皇后之位失之交臂 叶婉兮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可乐陪着自己吃了饭,萧白就把宁封给她新做的画架搬过来了,叶婉兮欢天喜地地冲过去抱住画家,恶心地说了一通自己实在是太幸福了,然后就从她的包裹中拿出了形形**的笔。 虽然现在颜色单调了一些,但是好歹是可以画画了。 叶婉兮将画架放在门口,这里的光线最好,能够看到的景致也最多。 夕阳西下,是一副不可多得地美景。 红色的颜料好调,叶婉兮熟练地调配出来后,开始快速地画画,毕竟夕阳这样的美景很快就会消失。 于是叶婉兮画地有些抽象,等太阳几乎要沉落西山的时候,叶婉兮一副热气腾腾的画就已经出炉了。 萧白站在叶婉兮身后,看着叶婉兮的画,满眼的惊艳,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画法,也从未见过这样的画。 叶婉兮皱着眉头,将画取下来,果然长时间不画了,有些手生,画地不好。 “唉。”叶婉兮叹了一口气。 “主子怎么了?”可乐疑惑地问道。 “这幅画画地太烂了,要是被导师看到,又要吊打了。”叶婉兮感慨地说道。 “怎么会?很好看啊。”可乐立刻说道,那样子和脑残粉没有什么区别。 叶婉兮笑笑,将这幅画扔给萧白,说道: “把它扔了,太差了,丢我的脸。” 说完这个,叶婉兮伸了伸懒腰,笑眯眯地说道: “可乐,有没有饿了呀?我们吃饭吧。” 被宁封圈养的日子过得很快,叶婉兮每天吃吃睡睡画画,生活单调但是慵懒,叶婉兮看着渐渐丰盈起来的身材,一天至少要叹三口气。 宁封一直都很忙,一个月最多来看自己五次,也就是抱着她睡觉,也不说要干些什么,叶婉兮觉得,要么宁封已经对这具身体厌倦了,要么就是爱极了这具身体。 反正她是不记得了,她也不敢表露半分自己不是真正的叶婉兮,每天还是好吃好喝的,只是有些无聊。 好在她不是穿越小言小说里那种一天不作妖就难受地不要不要的女人,好在她可以躺着就能够躺一个月。 在这无聊的一个月中,萧白的牌技终于凌驾于她和可乐之上,叶婉兮的画技也似乎达到了她有史以来的一个高峰。 并且她调出了一种非常好看的灰绿色,那是宁封眼睛的颜色,她想如果日后要给宁封画画,这眼睛已经画地十分好看才可以。 天气越来越冷,叶婉兮整天整天地窝在被窝里打牌,来到这里已经两个月,叶婉兮看着窗外雪白的雪,心中微微有些叹息,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啊。 直到,可乐有一天无意中提到宁封要成亲的事情。 叶婉兮当时正在画雪景,她觉得整个冬天至少要画一幅雪景,当时她正在画灰黑色的石块,可乐无意地说了一句,她手一抖,将画笔点到了一旁画着雪地上,顿时一幅画就毁了一个彻底。 叶婉兮转过头,看着可乐,可乐一慌,顿时猛地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地叫了一声主子。 候在一旁的萧白看着叶婉兮一脸的呆滞,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主子是有苦衷的。”萧白简单粗暴地说了这么一句话,谁不是有苦衷的呢,叶婉兮还是有苦衷的呢,要不是买了那把玉梳,她至于会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至于……至于要被圈养起来当情人吗?! 叶婉兮做了一次深呼吸,将画笔丢到一旁,淡淡地说道: “把这幅画扔了吧。” 说完便连手都不曾洗,直接往房间走去。 跪在地上的可乐仰着头,一脸泪痕地看着萧白。 萧白叹了一口气,看着早就消失的叶婉兮,只能对她说道: “叶主子迟早要知道的,不过你在叶主子面前乱说话,肯定是要被主子惩罚的,届时我帮你承担一半。” 萧白说完,便快步地走了出去,这件事情要赶紧告诉主子,哪怕主子现在已经忙地不可开交。 叶婉兮来到房间关上房门,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她看着精致的房间,突然间就觉得心里一阵释怀,明明应该伤感的,毕竟自己的金主都要娶别人了。 但是她就是只是觉得惊奇,然后就是心疼,丝毫没有失望,伤心之类正常的情绪。 叶婉兮叹了一口气,要命啊,这具身体究竟和宁封大大有什么关系啊!这么复杂的情绪,简直要醉了。 唉,她好不容易画了一大半的画,就这样给毁了,可乐也真是的,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要这个时候说。 看来只能睡觉了啊。 叶婉兮语重心长地感慨道。 下午的时候,叶婉兮隐约感觉有人在身边叫自己的名字,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一身喜袍的宁封一脸晦涩地在看着她。 叶婉兮想都没有想,抱着他说道: “你怎么白天过来了?还穿的这么红……” 宁封寻常的衣服基本上都是以玄色为主,但是叶婉兮觉着宁封可能更加适合穿白色,但是她心中又想着,可能这种身居高位的人就是要穿得暗色调,这样才会让人有压迫感。 否则你白衣飘飘,像是一个邻家的大哥哥,阳光地让人想要扑到,那就完蛋了。 “婉兮……”宁封欲言又止,抱着叶婉兮,整颗心都不知道该怎么跳。 镇远将军的外孙女,唐氏一族的嫡女,唐木木,他不得不娶,虽然他根本不知道这位唐木木究竟长成什么样子,但是他要娶的不是唐木木,而是唐氏一族,青泷底蕴最为深远悠长的唐家。 这是他早就筹谋好的一步,虽然叶婉兮的到来有些意外,有些惊喜,但是宁封不会放弃走一步棋。 虽然他不能娶叶婉兮,但是叶婉兮从始至终都是他唯一喜欢过的人,既然她来到自己身边,那段不能让她离去。 哪怕心怀愧疚,也想要紧紧握住,不愿放开。 叶婉兮的智商渐渐回归,她方才想起宁封为什么要穿地这么火红的原因,成亲啊,啧啧。 她抚上宁封紧蹙的眉头,低低地说道: “封封,你是不是委屈自己了?是不是连新娘的样子都不曾见过?” 宁封滚了滚喉结,低声说道: “见过。”只是不记得罢了。 “那这一场婚姻,真的是你所愿的吗?”叶婉兮温和地问道,倒不是她想要取代新娘,将自己嫁给宁封。 她只是觉得,她真的很心疼宁封。 叶婉兮这话音未落,便被宁封紧紧地搂在怀中,宁封的下巴搭在叶婉兮的肩头,声音沙哑地透露出惨烈的情绪: “婉兮,我必须要走一步,这婚姻,是我强求来的。” 叶婉兮感到宁封抱着她的力道非常地大,好似将她揉入身体之中,连身上的骨头都渐渐地疼了起来。 叶婉兮好似感觉到宁封情绪的波动,这样的波动,好像在担心,担心自己会离开他一般。 她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宁封会以为自己会离开他呢? 她身无长技,整个人又懒地跟树懒一样,她的特长就是头发特长,其他的实在是没有什么本事,要么就是这具身体的身段很不错,身体很软。 唔,这样分析的话,好像她真的非常适合当情人这个职业啊,不用工作,好吃好喝供着,只要晚上可以陪金主睡睡觉就好了。 而且说实在的,宁封这位金主实在是非常地不错,虽然他们还不曾发生过关系,但是想必宁封也没有什么特殊癖好,了不起就体力强悍一点罢了。 想到这里,叶婉兮的心中觉得十分释然。 她抱着宁封,带着女性独有的温柔,低声安抚道: “封封,我不会离开你哒,你只管去做你想做的,其余的不需要考虑太多,好吗?” 叶婉兮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情绪让宁封觉得微微诧异,但是很快的,他便想通,叶婉兮聪慧,当初在天澜,她就表现地那么聪明灵动,以至于一开始对她冷漠的萧裴琛也渐渐地陷了进去。 哪怕是失了记忆,她还是懂他的。 想到这里,感慨万千。 被宁封这样抱着,叶婉兮呼吸有些困难,但是她不敢有半点表现出来,她抱着宁封,小声地说道: “封封,王者之路,本来就是充满了很多的身不由己,但是只要你能够登上王位,所有的身不由己都会变成一盏盏明灯,你应该适应的,恩?” 这已经是第二叶婉兮对他说这样的话了,第一次是她告诉自己,一将功成万骨枯,他如果要成为青泷的王,必然是踩着数不清的白骨而上的,他在害怕什么? 今天,叶婉兮又跟他说,王者之路,总是充满身不由己。 叶婉兮的话,每次都那么直指人心,残酷又真实地让人想要落泪。。 宁封亲了亲叶婉兮的脸颊,无奈地说道: “婉兮,你可知,这个位置,我从来都是打算留给你的?” 这下轮到叶婉兮震惊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宁封会将她妻子的位置留给自己,一国的皇后啊。 卧槽,竟然和皇后之位失之交臂! 第二百零九章 忘记了特别的人 叶婉兮拍了拍宁封的背,小声地安慰道: “其实我不是很喜欢做皇后啦,皇后要管理后宫,唔,我最讨厌这些东西了,你千万不要觉得愧疚啊。” 叶婉兮真心诚意地安慰宁封,但是在宁封的耳中只是感觉到了叶婉兮的委屈。 要知道,在萧裴琛的身边,叶婉兮从来都是一个正妻的身份,哪怕叶婉兮不能当皇后,但是其实叶婉兮想要当皇后,萧裴琛肯定会让叶婉兮当的。 但是在他身边,叶婉兮却要受这样的委屈,宁封觉得万分地心疼。 但是他忘记了怀中的叶婉兮根本不记得以前的事,现在的叶婉兮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能够成为皇子的女子,其实已经是许多女人一生中的梦想了。 宁封抱了叶婉兮一会儿就听到门外响起下属的催促声。 毕竟是从婚礼上直接跑出来的,这已经是极限了,想要长久地呆着显然是不可能的。 叶婉兮也听到了催促声,她无奈地看着宁封这一身的喜服,笑着说道: “赶紧去吧,不要误了吉时,人家姑娘也只有一个一生,封封,尝试着去对她好,不要辜负她。” 此时的叶婉兮不知道这句话竟然成了唐木木后半辈子最大的幸运。 宁封沉默地点点头,然后在叶婉兮的额头上轻轻地点了一下,便匆忙地离开了。 叶婉兮被宁封这样一闹,睡意全无,她拥着被子,看着奢华的房间,心中竟然空洞地不知道该做什么。 为什么,她会感觉到心疼而不是嫉妒…… 哎呀,对金主的事情这样不上心,应该会被炒鱿鱼的吧…… 叶婉兮很忧伤,但是她才来到这个时代没多久,实在是很难将自己完全代入到这个角色之中。 而且好像这具身体还很会撩汉啊! 宁封这么大一个人物都被撩地不要不要的,真是……要命啊。 过了一会儿,可乐在房门口小心翼翼地喊道: “主子,您醒了吗?” “恩,醒了。” 然后就看到可乐端了一盆热水,一脸惶恐地走进房间。 叶婉兮自诩是一个懂得疼妹子的女人,在现代的时候,身边的女人她都照顾地很好,但是好像来到这个时代,这项技能就缺失了一般。 在心中长叹一口气,这个万恶的主仆观啊! “可乐,你过来。”叶婉兮朝着可乐招招手,说道。 可乐身子颤了颤,放下手中的热水,一脸惊恐地朝着叶婉兮走去。 叶婉兮一把抓住可乐的手,无奈地说道: “封封是不是为难你了?” 可乐摇摇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说实话便是,虽然我所能做的不多,但是我想我还是能够罩你的。”叶婉兮尽量不让自己吓着可乐。 一个战战兢兢的婢女,在叶婉兮的眼中实在是碍眼啊。 可乐听到叶婉兮这个话,沉默了半分钟,然后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叶婉兮被惊了一下,然后立刻抱住可乐,安慰道: “好了好了,你也不是故意的嘛,有些事情我也是迟早要知道哒,这件事情都过去啦,你不要再哭好不好?你哭得我没辙了。” 叶婉兮扶着额头,她实在是有些不善于安慰大哭的女人,尤其是可乐这种身份畸形的女人。 于是,叶婉兮劝了好久,安慰了好久,可乐这才停住了眼泪,一抽一抽,可怜兮兮地看着叶婉兮。 叶婉兮简直要醉了,她手一挥,对着可乐说道: “下去自己整理一下,我自己来洗漱就好了。” 尽管叶婉兮对于宁封直接从婚礼上出现感到十分震惊,但是当她发现当天晚上宁封又来这边了,叶婉兮当时就阵精了。 卧槽? 你好歹今天是洞房花烛夜,现在却到这边来,是不是有些夸张啊? “婉兮……”宁封抱着她,念地最多还是她的名字。 念到最后,叶婉兮已经扛不住睡意沉沉地睡去了,但是她感觉好似在睡梦中还能够听到宁封在喊着她的名字。 真是魔怔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边的宁封已经离开了。 叶婉兮翻了一个身,心中想着宁封真是悲惨,娶了娇妻,还想要包小三,包小三包地这么小心。 但是猛然一想,自己好像就是那个小三,顿时觉得,自己也好悲惨。 悲惨的叶婉兮觉得有些伤心,伤心地连早饭都不想吃了,于是果断决定要睡到中午才起床。 日子其实还是和之前没什么两样,宁封会偶尔过来,叶婉兮则和可乐、萧白过日子。 转眼便是过年。 叶婉兮站在二楼的窗户朝外看去,看着家家户户都是张灯结彩,就算是只有三个人的房子还是装扮地十分喜庆。 叶婉兮倒是觉得没什么,其实这一切的装扮都是在她早上睡醒之前装扮的,她一醒过来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由于没有一点参与,所以叶婉兮也是兴致缺缺。 她趴在窗户上突然间前所未有地想念在现代的亲人们,她好孤独,特别特别孤独,虽然宁封可能喜欢自己,但是这样被圈养在这里,她的内心深处还是心有不甘的。 年夜饭宁封自然不会来,但是叶婉兮很清楚,自己还是希望宁封能够来的,三个人的年夜饭,看起来,真是太冷清了。 也许是自己不能来,宁封给了叶婉兮极大的恩宠,唔,我是说,叶婉兮他们的菜,格外的香。 吃完年夜饭,叶婉兮就有些困了,她洗漱后直接去睡了,可乐本来想和萧白守夜,但是萧白平日里要值夜班,通宵的素质狂甩可乐十条街,最后萧白成功地抱着可乐,送她回房间。 没有抢红包的新年是不完整的,而且叶婉兮觉得自己好像还少了什么,但是她却记不起究竟是少了什么。 也许是她忘记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人吧。 大年初一按照青泷的规矩是要陪着妻子回娘家的,既然这样子,叶婉兮也不必早起,毕竟宁封会陪着唐木木回娘家,着实是没有她什么事情。 于是叶婉兮一直睡到了中午时分,直到可乐匆匆忙忙地不顾礼节冲进房间,将衣服往她身上一罩,然后朝着门外喊道: “萧白,可以了,你快进来!” 一阵风迎面扑来,叶婉兮就感到一张东西狠狠地按在了自己脸上,紧接着便是一派兵荒马乱的场面。 叶婉兮一脸懵逼地看着萧白,半晌后,才弱弱地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问道: “小白,你是不是屁屁痒了?”叶婉兮微微闭上眼睛,脸上的神色有些诡异,“其实封封这样的人物教训起人来应该挺疼的,你闯进我房间……我都保不了你啊,以后若是痒了,我可以赏你一根黄瓜的。” “叶主子,主子的正妻,镇远将军的嫡孙女唐木木来了。” 叶婉兮的睡意顿时消散了一个干净,她掀开被子,一只脚才踩在地上,门就被人推开了。 叶婉兮看着一主一仆,默默地将腿收了回来。 萧白和可乐相视一眼,双双站在床前,将叶婉兮周全地挡在身后,不让唐木木看,但是在他们当之前,唐木木已经将叶婉兮的样子看了一个彻底。 她早就有所听闻自己的夫君在外面有一个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尤其是在新婚夜的时候,宁封竟然还要出去,她的心中便已经确定了。 的确是有这样的一个人。 唐木木十分镇定的走上前去,她没有直接对上萧白和可乐,而是采取绕开的方式,萧白和可乐不敢对唐木木动手,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到叶婉兮面前。 唐木木的脸上是一派淡然的笑容:“你叫什么名字?” “张、张全蛋。”叶婉兮怯怯地说道。 叶婉兮看到唐木木优雅的笑容有片刻的扭曲。 “张小姐可认识我家夫君,宁封?” 叶婉兮老实地点点头,说道: “认识的,宁封是我的老板,他包了我,每个月一百两银子,交五险一金,扣除税费后,大概还有七十八两银子。” 唐木木看着叶婉兮一脸的娇俏,一张俏脸五官其实不俗,但是凑在一起,便只是平平罢了。 但是独独那一双乌黑的眼睛,实在是太吸引人了,充满了灵动,让人无法自拔地陷入。 “那你可知道我夫君的真实身份?”唐木木每句话都不离宁封是她夫君的这层意思,但是在叶婉兮的眼中却没有什么卵用,毕竟叶总早就知道自己是被包了的。 叶婉兮闻言点点头,说道: “知道的,宁老板说,他可以有很多女人,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萧白扶了扶额头,他怎么从来不记得主子在叶婉兮面前说过这种话,妈的,明明主子在叶婉兮说的都是心中只有她一个的。 唐木木的一番话被叶婉兮一句话就直接堵在了嗓子眼,她突然觉得,面前的女人,好有魅力。 宁封若不是青泷的皇子,恐怕很难留住这位姑娘。 “你可愿意随我去王府?” 叶婉兮心中自然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是一张脸上却没有一点点的不愿意,她一双星星眼地看着唐木木,笑着问道: “你是谁啊?” ps:特别感谢燕儿给的打赏!!!!太久木有打赏,以致于忘记要说了,嘤嘤~ 第二百一十章 她是我的命 萧白听了叶婉兮的话,顿时觉得叶主子根本不像她看起来那么人畜无害,心里狡猾着呢。 叶婉兮十分无辜地看着唐木木,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自我介绍,顿时觉得这位姑娘是真的涉世未深,还是装地这么蠢啊。 “我可以不去嘛?我这两天,唔……刚好来葵水了。” 可乐生无可恋地闭上眼睛,叶主子,你当唐木木是瞎的吗? 唐木木淡淡一笑,看着叶婉兮,说道: “无妨,王府中的丫鬟管事伺候人伺候地极为妥帖,张小姐去了,想必相公也不会亏待你的。” 叶婉兮巴巴地看着唐木木,看来今天是躲不过去了。 于是她弱弱地说道: “那你让我收拾一下?等会我就自己找辆车,去找你?” 唐木木生于军事之家,长于军事之家,行事作风看起来温和,其实暗含了雷厉之势,叶婉兮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跟唐木木的段位相差太多了。 “张小姐不用麻烦,你先和我乘车回王府,至于这里,自然有人帮你收拾,你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只要一句话,保证完成地让你十分熨帖。” 唐木木步步紧逼,叶婉兮实在是有些扛不住,她看着萧白,妈的,萧白什么时候不见了,这个没有节操的人! 可乐站在一旁战战兢兢地不敢说话,看着叶婉兮的眼神都揣着担忧。 叶婉兮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这个情人只能够曝光了。 穿上衣服,踏上马车,叶婉兮抱着画架画笔画纸,懒得看唐木木,坐在马车的一角不说话。 唐木木倒是一点都不掩饰地打量着叶婉兮,她实在是太好奇叶婉兮了,宁封这样的人,城府极深,她怎么都不会想到,在他的心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一个女人。 这样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真是,太奇怪了。 “你很会画画?”唐木木朝着叶婉兮坐近了几步,好奇地问道。 叶婉兮掀了掀眼帘,轻轻哼了一句,算是答应。 “那你有时间给我画一幅画吗?”唐木木紧接着问道。 “找我画画是要交钱的。” “放心,我有的是钱。” “……” 唐木木看出来叶婉兮一点都不想鸟她,在问完第一个问题之后,便没有再尝试着去和叶婉兮交谈。 于是车厢内一片沉寂,直到到了王府。 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叶婉兮睁开眼睛,她打开车厢门,直接跳了下去。 紧跟着叶婉兮出来的唐木木看到叶婉兮的背影,以及她的那个丫鬟,笑了笑,扶着自家丫鬟的手,十分淑女地从马车上下来了。 唐木木朝着叶婉兮走了两步,就听到她们主仆的对话,只听见叶婉兮说道: “可乐,我刚刚是不是应该等着你来给我搭把手?” 可乐一脸的哭丧,其实相比于叶婉兮,可乐对唐木木的敌意更加深一些,在叶婉兮的心中,这些都是迷之敌意。 所以在可乐的心中,自家的主子也应该享受皇子妃的待遇,但是刚才叶婉兮这样直接跳了下来,真是给别人看了笑话。 虽然平日里主子就是这样,但是在外面,还是不能够让外人看轻的。 “可不是嘛,奴婢只是走得慢了一些。” 叶婉兮笑眯眯地揉了揉可乐的脑袋,感叹道: “我这不是想着去给你搭把手嘛!别生气了,恩?” 唐木木的步伐顿时停在原地,她看着叶婉兮随意的站姿,一点都没有出自大家的规整礼仪,但是却让她十分羡慕。 “张小姐,我们进去吧,客房已经给你收拾好了。”唐木木是女主人,招呼的话说得十分得体。 叶婉兮装酷一丝不苟地点点头,在管家的带领下,率先朝着客房走去。 唐木木跟着自己的丫鬟茶茶缓缓走进王府,然后就听到茶茶说道: “主子,这女子生性潇洒豁达,难怪那么得宠。” 唐木木看着早就消失了的背影,眼中闪过无奈的神色,神色有些厌倦地说道: “可不是嘛。” 从宁封接到消息,然后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叶婉兮和唐木木吃了晚饭,正坐在院子里剔牙,看到一身玄色衣袍的宁封脚下生风地冲进来,然后将叶婉兮狠狠地搂进怀中! 唐木木的神色顿时晦涩到不忍直视,叶婉兮则是一张大写的懵逼脸,有些不知所措地咬着嘴里的牙签,半晌后,才小心翼翼地说道: “封封,你来晚了一步,我们刚刚吃完晚饭,把桌子收了。” 宁封将叶婉兮从怀中拉出来,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唐木木,一双灰绿色的眼睛好似酝酿了滔天的怒火,饶是唐木木见惯了自家各位将军的气势,也被这样的眼神吓得一时间说不说话来。 倒是叶婉兮伸手拉出宁封,笑盈盈地说道: “我最近和可乐学了一道菜,据说烧起来十分好吃,要不我去给你做?” 叶婉兮有意调解,宁封自然不会不给她面前,他收回视线,揽过叶婉兮朝厨房走去。 多余的警告已不需要,唐木木这样聪明的女人,知道应该怎么做。 来到厨房,叶婉兮有些忐忑地看着宁封,她不会……烧菜。 宁封坐在椅子上,拉着叶婉兮的手,语气是温柔的: “婉兮,你要煮什么菜给我吃?” 叶婉兮缓缓闭上眼睛,怯怯地回到: “那个……你渴吗?我烧得一手的好开水。” “……” 晚上宁封并没有陪叶婉兮,他去了唐木木的房中,今天早早歇下的唐木木都不曾想到,在那个女人来到府中的第一天,宁封竟然会来自己这里。 一通手忙脚乱的整理,宁封十分镇定地坐在桌前喝水,低垂着眼睑,根本无法看清他眼底的神色。 唐木木走向宁封,端的是一派大家闺秀的势头,三两步上前,语气柔软温柔地好似没有主心骨: “相公可是要歇息?” 宁封正在把玩着茶杯的手一停,他抬起头来,看着唐木木,灰绿色的眼睛深邃的让人的灵魂好似都要陷下去一样。 “我们成亲的那天,我得知婉兮听到了我要成亲的消息,我急匆匆地赶去,看到睡在床上的她,她睁开眼睛后,交代过我,要尽量对你好,我当时答应了她。” 唐木木一颗心疯狂地跳动,她完全不知道宁封接下来想要说些什么,但是那名女子,真的是宁封的软肋,是宁封逆鳞,出于保护和警告,都是不准让让人触碰的。 “所以,唐木木,当我知道你把她接到府中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想掐死你吗?” 唐木木的身躯微微一颤,抿着唇没有说话,房间里的灯火被夜风轻轻吹拂,房内的阴影顿时也随着晃了晃。 唐木木感到自己浑身上下,从脚开始,一寸一寸地凉了下去。 “相公是觉得我做错了?”唐木木轻声问道,嗓音轻地好似能够被这无处可寻的夜风吹散了一般。 “若我说是呢?”宁封反问道。 “相公若是说是,那木木自然是竭尽所能去弥补,相公不过是不想让别人知道那位姑娘是相关的心头肉,若是相公信我,我可以让唐家成为她的庇护,在青泷,无人能够动地了她。” 从小唐木木得到的教育便是,做错了事要尽力去弥补,道歉什么的,都是没有用的。 而现在她所能做的,便是在给叶婉兮上一道保护层。 宁封闻言低低地嗤笑了一声,冷漠地回到: “若我不信呢?” 让唐家去守护叶婉兮,宁封觉得真是天下的大荒唐。 “相公不必这样想我们唐家,我们不会用那么龌龊的手段。” “哦?你说我龌龊喽?”宁封挑眉,淡淡地说道。 唐木木立刻闭上嘴巴,宁封不想和她好好说话,他来着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警告她,再多说,也是无益。 宁封坐在椅子上,翻看着自己的手,其实和当初在天澜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是事实上已经有许多人的命被这只手给扼杀了。 “唐木木,她是我的命,下不为例。” 说完,宁封便离开了唐木木的房间。 唐木木站在原地,耳中还回荡着宁封对她说的话。 究竟是多么深重的感情,才会被定义成命的存在。 唐木木觉得,自己的心,在这一刻,好似也被冰封上了。 夜风好似渐渐大了起来,摇晃的灯火在明明灭灭几次后,终于彻底灭了,房间里陷入一片浓重的黑暗。 唐木木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指尖的湿润让她明白,自己是真的哭了。 啊……她多久没有哭过了。 真是,太丢人了。 叶婉兮睡到一半,感到有人爬上自己的床,她迷迷糊糊喊了一声相公,转一个身,继续沉沉睡了过去。 宁封坐在床上,看看叶婉兮的背影,一脸苦笑。 是不是他刚刚让唐木木伤心了,命运就要让他在叶婉兮这边伤心? 讥讽地扯了扯嘴角,老天什么时候这么公平,做事这么快了。 那他前半辈子所受的屈辱,是不是就意味着,最后都可用鲜血来冲刷。 ps:不管怎么样,宁封还是我的男神!!! 第二百一十一章 我爱宁封 叶婉兮终归是不会彻底忘记萧裴琛,她看起来潇洒自由,其实很执拗啊,如果她是一个滥情的人就好了。 不过也没有关系,现在他还是强求了一份机会,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和她在一起。 抱着叶婉兮和衣躺下,却睁眼到天明。 …… 当叶婉兮醒过来的时候,看着陌生的环境,下意识就是强烈地不安感,就在此时,可乐的声音及时地在外面响起。 “主子,您醒了吗?” “醒了。” 可乐端了一盆热水走进来,看着叶婉兮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迷迷糊糊地坐在床上,心中虽然无奈,但是也是十分好奇。 为何大皇子会这么喜欢主子,真是太奇怪了。 叶婉兮洗漱过后,摸着脸上的面具,心中叹了一口气,看样子,自己这张脸真是不能够见光了。 来到餐厅,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坐在这的唐木木,她笑了笑,说了一声早安,便十分自然地坐在了桌子上,开始喝起了粥。 喝了第一口,叶婉兮的双眼顿时一亮,虽然宁封对自己很好,厨子自然也是厨艺高超,但是和这个王府里的厨子相比,还是差了一点点。 “张姑娘喜欢喝这个粥吗?”唐木木看着叶婉兮,笑着问道,一双棕色的眼睛充满了真诚,看得叶婉兮心中麻麻的。 “喜欢啊,厨子的手艺很不错啊。”叶婉兮又舀了一勺,无比满足地喝了下去。 “昨日答应过我要给我画一幅画,你看,今日可以吗?” 叶婉兮想了想,然后打量了唐木木一番,点头答应了。 其实唐木木长得实在是不错,五官精致且带着一丝的英气,看起来为人正派又优雅,实在是做大老婆的不二之选啊。 吃完早饭,唐木木坐在亭子中,按照叶婉兮的要求,摆好了姿势,叶婉兮坐在亭子的一角,在宣纸上快速地涂涂画画。 萧白和可乐照旧站在叶婉兮的身后,看着纸上渐渐显现的轮廓,两人的眼中还是出现了惊艳的神色。 叶婉兮画的人物画,用的是油画的手法,讲究的是光与影的对比,每一寸都是力求相似,画出来的感觉就像是唐木木在照镜子一般。 一直画了一个上午,叶婉兮才搞定了这张油画,将画笔放到一旁,从画架上取下这幅画,然后将它递给唐木木。 “啊!”唐木木看着这幅画,一贯镇定的她,竟然惊呼出声,她紧紧地捏着这幅画,双眼放大,带着强烈的不可置信。 叶婉兮瞧着唐木木的反映,第一时间就分析出唐木木的反应绝对不是如可乐萧白的那种的惊艳,也不是惊喜,而是一种惊惧。 叶婉兮叹了一口气,说道: “就算你不喜欢,也不用露出这种表情的嘛,你这样子,很伤人耶。” 可乐端了一盆水过来,叶婉兮洗完手后,看着还在看画的唐木木,有些心虚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怎么样的画,这幅画可能不太符合你的审美,那……就不用给钱啦!我先走了,白了个白!” 叶婉兮抬步就往外面冲去,冲过唐木木的时候,却被她一把抓住手臂。 “你们先下去。”唐木木将话递给茶茶,顺便朝着亭子里的其他人吩咐道。 茶茶等人自然是立刻退下,但是可乐和萧白却好似没有听到唐木木的画,依旧是站在叶婉兮的身后,没有动作。 他们是宁封派来保护叶婉兮的,也只会听从他们两人的话,哪怕你是宁封夫人的命令,也没有用。 唐木木一边用力地扣着叶婉兮的手腕,一边冷静地对着两人说道: “你们放心,我只是想要和张小姐说一些话而已,绝对不会伤害到她的。” “王妃请见谅,主子吩咐我们二人,不得离开叶主子半步。”萧白沉着声说道,其中的坚决表现地淋漓尽致。 一直沉默不曾说话的叶婉兮,顿时感觉到唐木木抓着自己手腕的手顿时又是一紧,她苦着脸,无奈之下,只能够对着萧白和可乐说道: “那你们两人离这里一百米,不要来打扰我们讲话就好了。” 叶婉兮开口了,萧白和可乐自然不好说什么,两人推开了一百米,视线依旧落在亭子里的叶婉兮身上。 原本都是人的亭子顿时只剩下叶婉兮和唐木木两人,唐木木放开叶婉兮的手,坐在亭子中的石椅上,喝了一整杯的茶水后,才转头,看着叶婉兮,冷冷地叫道: “叶婉兮。” 叶婉兮顿时一愣,没有想到,对方竟然知道了自己的真名,真是要命啊。 叶婉兮十分镇定地坐在了唐木木的对面,拿起自己的一杯茶水,轻轻地喝了一口小,笑眯眯地问道: “咦,你竟然知道我的真名耶,相比于叶婉兮,其实我还是比较叫张全蛋的名字!” 唐木木看着叶婉兮,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咬牙切齿地说道: “叶婉兮,你知不知道,你是有夫之妇!” 昨晚,自己的丈夫还警告过自己,说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是他的命,唐木木知道宁封只不过是想要得到唐家的支持罢了。 她是半途插入的,而且是直接占有了宁封的正妻之位,但是显然,叶婉兮和宁封是早早就相识的。 她心中愧疚,所以对叶婉兮也算是客气,哪怕是强硬地把她接到府中,也不曾给她半点的脸色看。 啊,她是真的以为,叶婉兮真的只是宁封的女人啊,一个干干净净的女人,但是现在……为什么要让她发现这个真相。 宁封回到青泷之前,天澜三王爷的王妃叶婉兮当场画了一幅画给宁封,以她夫君的名头,让天下人都明白,两人交情颇深。 有传闻说那幅画上面的宁封栩栩如生,传神至极,每一处都如同真实可触。 尽管传言大都不可信,但是她……见过那幅画。 无意之中,在宁封的书房,看见过那幅画,比传闻还要可怕的一幅画,处处精致,处处真实。 就如今日,叶婉兮给自己画的画一样。 天澜的三王妃啊…… 萧裴琛的正妃啊。 如今萧裴琛丢了王妃,翻天覆地地找寻,结果,竟然在她的夫君这里。 叶婉兮,她怎么敢。 而叶婉兮呢,她听到唐木木这一声的呵斥,一时间也是懵了。 有夫之妇…… 她……竟然是二婚? 叶婉兮有些迷茫地看着唐木木,心中却有些释然,难怪唐木木一直看自己不顺眼,一个原装的大家闺秀在宁封的眼中还不如自己这个二手货,那真是,太丢面子了。 但是,这一切,又不是她能够控制的,她也不想啊,现在她还带着面具呢,真是的。 叶婉兮看着面前的唐木木气得胸膛不住地起伏,她心中有些愧疚,她感觉自己把唐木木的信仰给摧毁了一般。 叶婉兮捏着手心的茶杯,感受着手心那淡淡的温热,然后她弱弱地说道: “你是不是超级喜欢宁封的?” “那是自然,他是我的夫君。”唐木木毫不犹豫地说道。 叶婉兮想了想,继续问道: “那除开这个身份呢,你是真的喜欢宁封这个人吗?” 唐木木看着叶婉兮,缓缓闭上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道: “是,我爱宁封。” 叶婉兮看着面前的唐木木,她这样的女人,太深情,太柔软,面对自己的感情,毫不掩饰,毫无防备。 哎哟,她好无耻啊,竟然插入他们两人之间,真是作孽啊。 “可是那又怎么样。”唐木木睁开眼睛,满眼的嘲弄,她看着叶婉兮,说道,“你知道昨晚他跟我说什么吗?她说你是他的命,叶婉兮,你知道宁封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吗?他竟然说你是他的命,你让我怎么跟你争?从一开始,我就没有任何赢的可能。” 饶是看多了言情小说的叶婉兮,一时间也是被唐木木的话给惊道了,麻痹的,这具身体究竟是什么来头,为啥一个有夫之妇还成了宁封的命了。 叶婉兮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唐木木,难道她要立刻跪下乞求原谅吗?就算她肯,唐木木也未必肯接受啊。 她低垂着头,沉默不说话。 “那我能问一问,我能为你做什么吗?”叶婉兮异常诚恳地问道。 唐木木看着叶婉兮,眼神复杂至极,半晌后,她站起身来,转身离去。 叶婉兮尴尬地坐在椅子上,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呼吸,她应该庆幸吗?还好现在不是在现代,否则手撕小三这种血腥残暴的戏份,就要分分钟上演了! 看到唐木木离开,可乐和萧白百米冲刺冲到叶婉兮身边,两人看到随手丢在桌子上的画,再看着叶婉兮一脸的无助和惶然,两人对视一眼,纷纷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后悔。 妈的,早知道怎么都得留在叶婉兮的身边。 “主子,您怎么了?”可乐轻轻地问道。 叶婉兮看着可乐,用力地捏了捏眉心,万分苦逼地说道: “我饿了,早饭只吃了两个包子,画了一个上午的画,现在时辰也不早了,我想去吃午饭。” 叶婉兮这样的话,显然是拒绝告诉他们两人,方才在亭子中发生了什么。 第二百一十二章 你失去过一个孩子 吃完早饭,叶婉兮百无聊赖地躺在椅子上,连平日里喜欢的画画都提不起兴致,心中十分地茫然。 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她一直都是任由别人安排的,先是辰天宿,再是宁封,而现在,唐木木跟她说了这些,她的心中又有了另外的想法。 难道来这里,就是这样被别人安排的吗? 叶婉兮蹙着眉头,仔细地想了想,最后觉得,还是这样被别人安排好了…… 作为情人,现在都没有跟自己的金主上床,其实叶婉兮心中是万分忐忑的,宁封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性无能的人,但是他这么迟迟不肯碰自己,实在是让她觉得惶恐。 再者,今天唐木木又说自己在宁封的心中地位非凡,叶婉兮就愈发地恐惧。 万一宁封有一天发现自己不是真正的叶婉兮,那简直就是在做死啊! 叶婉兮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日子简直过得战战兢兢的,而且,关键是,她还不知道究竟要怎么办。 要不,今晚去诱惑一下宁封? 叶婉兮低头看着自己的身段,没有令人血脉喷张的身材,仅仅只是区别于男人的身材而已。 “唉,这可怎么办啊?” “主子,什么怎么办啊?”可乐在一旁,万分忧心地问道,作为叶婉兮的奴婢,可乐可谓是先叶婉兮之忧而忧,后叶婉兮之乐而乐了。 叶婉兮摇摇头,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休息。 晚饭边的时候,宁封过来陪她吃饭,叶婉兮看着宁封,虽然封封真的很帅,但是自己的这个身份,实在是太尴尬了。 宁封走到叶婉兮身边,将她抱到自己怀中,亲了亲她,笑着哄道: “今天做了什么事情?晚膳想吃什么?” 明明已经忙地几乎要疯掉,在叶婉兮面前,宁封还是保持轻松的状态,哄她的语气让所有人都羡慕地不行。 叶婉兮抱着宁封的胳膊,老老实实地说道: “我给唐木木画了一幅画,晚膳,我想吃火锅。” “好,我让人去准备火锅,给唐木木画了什么画?”宁封抚摸着叶婉兮的头发,一边着痕迹地问道。 叶婉兮唔了一声,回道: “我给她画了一副肖像画,不过好像不是很符合她的审美。” “不用理会她,你画地很好,我很喜欢。” 叶婉兮闻言猛地一怔,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以前也给你画过油画吗?” 按照道理,油画是西方传过来的画法,现在这样的时代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画法,难道说,这具身体……是穿越者的共用身体? 而之前的那一个人,也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 oh o! 宁封点点头,他没有避讳这一点,有些事情,他不可能让叶婉兮永远都不知道,既然如此,索性自然一些。 叶婉兮脸色微微一变,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你能不能把那幅画给我看看?” 她需要亲眼看到,才能够确定那是不是真的油画,万一在这个时代,真的有一种画法就叫油画,那真是……狗日的了。 以超快的速度结束了晚膳,叶婉兮拖着宁封来到书房,宁封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拿出了那副他小心收藏着的画。 打开画,叶婉兮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幅画是自己画的。 一方面这幅画的画风以及一些细节处理的问题都是自己的习惯,画法或许会相同,但是一些处理细节的习惯绝对是不一样的。 另外一方面,右下角签着自己的名字呢,自己的签名,叶婉兮还是认识的。 叶婉兮将画收好,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所以,我是真的失忆了是吗?” “婉兮,你忘记的不过是一些不愉快的记忆,想起那些,你只会更加伤心罢了。” “所以我是真的叶婉兮喽?” “自然。” 叶婉兮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伤害。 今天下午的时候,她还在惶恐,如果让宁封知道自己不是真的叶婉兮,那该怎么办,宁封不会把自己拖出去,直接砍了吧。 毕竟爱之深,杀之快。 结果,现在又告诉她,她是原装的。 有人求过她的心理阴影面积吗? 宁封看着陷入呆滞的叶婉兮,无奈地捏了捏她柔软的脸蛋,不得不说,这些天,他养叶婉兮养地十分好,之前叶婉兮瘦地可怕,现在倒是脸上的肉肉多了许多,看起来健康了许多。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不是真的叶婉兮了?你失忆了,我把你从你前夫那里接了过来,你失去过一个孩子。” 宁封点到为止,但是失去过一个孩子,当初他听到这个消息恨不得翻身上马把叶婉兮抢过来。 但是,随即,他接到的消息便是,叶熙跟随萧裴琛,去往泗城赈灾。 当时他就想,他没有一个身份去把叶婉兮抢回来了。 叶婉兮对萧裴琛的感情那么包容和深刻,他拿什么筹码去让叶婉兮放弃,转投他的怀抱呢。 宁封心中感慨万千,叶婉兮心中千万头草泥马。 她流过产? 麻痹的,渣男啊! 叶婉兮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以前竟然遭受过这样的待遇。 她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来,拉着宁封的手,问道: “那然后呢?我流产后,接着发生了什么?” 宁封捏着叶婉兮软软的手,说道: “当时我正在忙,所以也是后来接到消息,说你在府中休养。” 叶婉兮咬了咬唇,看着宁封的眼神有些犹豫,最后才小心地说道: “那我能问问,我的前夫是谁吗?” “萧裴琛,天澜的三王爷,你是他的王妃。” 叶婉兮愣了一会儿,然后万分得意地说道: “看到没有,我这叫做当皇室女人的命。” 宁封看着叶婉兮,觉得很好笑,一般人的重点都不是在这个上面好不好! “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吗?”宁封笑着问道,灰绿色的眼中尽是笑意,知道他在叶婉兮的身边,他就觉得很轻松,很开心的,完全不用计算心机,直来直往,坦诚相待。 而宁封这样坦荡地相问,倒是让叶婉兮的心防放下了大半。 虽然她一直都知道宁封对自己很好,但是现在,她真的是觉得,宁封是真的希望自己开心快乐的。 相比于那个让自己流产的男人,宁封真的很不错啊。 不嫌弃自己,还这样宠自己,自己真是烧了高香了。 叶婉兮倾身上前,亲了亲宁封嘴唇,脸颊上浮了两朵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封封,我很开心你能够跟我说这些,虽然我之前可能爱过其他人,但是现在,我真的想要试着去喜欢你了。” 叶婉兮凑地离宁封很近,四目相对,宁封都能从叶婉兮的眼中看到自己的样子。 宁封捧着她的脸,轻轻地回以一个亲吻,嗓音微微有些颤抖: “真的吗?婉兮,我给不了你正妻之位……” 叶婉兮摇摇头,她笑眯眯地说道: “没有关系的,既然我都能够接受你有其他的女人,那么所谓的地位在我眼中那就更加不算什么了,我只希望你能够开开心心,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尽管,我都知道,你走得这条路,必然是充满了鲜血和残酷的,但是封封,人有两面,一面阴暗,一面可以阳光的。” 这些都是叶婉兮的真心话,跟着宁封的这段时间,她有见过他忙得脚不沾地,就连陪她睡觉都是半夜来的。 夺嫡之路,步步凶险,更何况,宁封几乎是从白手起家,那必然是更加辛苦。 宁封将叶婉兮紧紧拥入怀中,心中顿时便是一番感慨,这世间,唯有叶婉兮能如此懂他。 “主子,户部的尚书丁大人来了,说是来和您商讨赈灾的事情。”门外响起宁封下属的声音。 叶婉兮一听,轻轻地推了推宁封的肩膀,小声地说道: “我去躲一下。” 宁封亲了亲叶婉兮的脸颊,点头说好。 躲到屏风里面,叶婉兮安静地听着外面发生的事情。 原来青泷的西部一直都是缺水之地,今年更是惨烈,冬季没雪没雨,小麦都快枯死在地里了,存粮早已吃完,西部三城如今已经是饿殍遍野,十分悲惨。 青泷的皇上将赈灾的事情交给宁封,这次户部尚书来就是和宁封来商讨关于赈灾需要拨付的粮食和银两数额的。 叶婉兮心中叹了一口气,之前泗城涝灾,现在青泷又是旱灾,真是见鬼的天气。 不过旋即,她又眨了眨眼睛,泗城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她会记得泗城发过涝? 可能是之前的零散记忆吧,叶婉兮心中这样想到。 叶婉兮的心中有些担心宁封,这桩事情,显然是一把双刃剑,若是做好了,那么便是得民心的好机会,但是若是做不好,那么人民都不会支持你,对于如今的宁封,简直就是灾难。 她读初中的时候,好像在某门学科学过节水的方法的,叫什么来着? 滴灌?灌滴? 好像是把水管埋到土里去,然后打一个孔,将水飙出来的,直接让根部喝到水,让水的利用更加有效率。 唔,好象是这样的。 第二百一十三章 怎么能够有这样的感情啊 叶婉兮是一名的文科生,但是当初在分班之前,她的理科也是极为不错的。 她在心中构想着画面,突然间手有些痒,如果这里有纸笔就好了。 叶婉兮听着外面接近尾声的对话,心中十分开心,毕竟她刚刚才决定要准备喜欢上宁封,现在就有了可以帮他解忧的方法。 “您说地很对,下官回去后,立刻整理成奏折上报给皇上,大皇子请留步。” 过了一会儿,叶婉兮听到宁封喊她出去,叶婉兮欢快地跑出去,当即就给了宁封一个爱的抱抱。 “封封,关于你和丁尚书说的旱灾,可能我有办法哦。” 叶婉兮朝着宁封挤眉弄眼道。 宁封闻言微微一愣,然后才猛然想起,叶婉兮当初扮作叶熙的时候,可是随着萧裴琛南征北战的,以萧裴琛的眼力,叶婉兮这样手无缚鸡之力,显然是在其他方面特别出众才是。 “你有什么办法?”宁封立刻问道,关于这个事情,他已经头疼了许久了,但是就是找不到一个办法。 “唔,能给我一支炭笔,一张纸吗?” 叶婉兮张口要,完成的效率自然是极高。 叶婉兮坐在椅子上,宁封则站在一旁,因为一开始站得位置不对,被叶婉兮毫不留情地就给推到一旁去了。 涂涂画画了好久,叶婉兮才有些满意地将画稿交给宁封。 “这是滴灌的方法,可以用最少的水来浇灌农作物。”叶婉兮简单地介绍到,主要是,多的她也介绍不了。 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宁封听到叶婉兮的话,眼前顿时一亮,接过画稿,看着上面他从未见过的东西,心中有些疑惑,不过紧接着,他的眉头又蹙了起来。 “婉兮,现在不是说用最少的水来浇灌农作物,而是,根本没有水来浇灌。”宁封无奈地说道。 都是靠天吃饭的农民们,今年天公不作美,他们又能去哪里要水呢。 “那周围的城池呢?虽然国家的格局是一个城池一个城池,但是相互之间又不会离地很远,借水不可以吗?”叶婉兮奇怪地问道。 南水北调啊! 大天朝的工程,叶婉兮一个文科生那是十分了解的。 宁封摇摇头解释道: “虽然城池之间不会隔地很远,但是其他城池也同样缺水,根本不可能说有多余的水供给另外的城池。” “你把那些城池的地图拿来给我看看。”叶婉兮皱着眉头说道。 宁封点点头,在房间里的书架上找了一会儿,便翻找出几张地图纸。 两人将地图都摊在桌子上,叶婉兮看着这些地图,心中感慨,好在自己自己高中的地理学地一直都还不错,没有想到竟然还能在这个时代派上用场。 “你看,西北方向这边城池有绕城河,河流径直穿过东南方向的城池,东北城池内的河流也距离两边的城池不远,咦,这里是哪里?” 叶婉兮指着地图上一处宽阔的河流问道。 宁封仔细一瞧,灰绿色的眼睛微微一缩,然后淡淡地回到: “这是天澜境内的河,名为横河。” “封封,我们和天澜的关系如何?”叶婉兮认真地问道,其实话里的意思便是我们和天澜的关系有好到可以跟他借水吗? 宁封沉吟片刻,然后摇摇头。 叶婉兮有些可惜,毕竟从横河引水比较近,而且天澜在青泷的东边,雨水也会充足的一些的。 “那看来只能够从其他三座城池引水了,在四座城池之间将河道挖好,日后不管哪座城池有旱灾或者是涝灾都可以向其他三座城池引水或疏水。” 叶婉兮看着地图,青泷境内总共十二座城池,靠近西北西南边的在高山旁有雪水,倒也没有很缺水,倒是靠近东边一些的,今年发了旱,简直惨到哭。 所以将这四座城池连在一起,形成一个大的整体是比较好的方案,其他城池不需要特别多的帮助也可以的。 “只是,恐怕没有那么多的兵力来挖河道。”宁封皱着眉头,有些苦恼地说道。 叶婉兮轻轻笑了笑,解释道: “怎么会?朝廷做这些都是为了城池里的居民好,再说了,现在反正都没有水,那些种地的人也就无事可做,索性现在朝廷发布招工的告示,一方面增加就业岗位,降低就业率,另外一方面也可以给那些没有收成的百姓一口饭,一份钱,这比直接开仓放粮发钱好吧?” 当年罗斯福新政,修水坝,这些历史她也是倒背如流的,这些政策,放在哪里都是可以用的。 “婉兮,你真是帮了我的大忙!”宁封紧紧地将叶婉兮搂近怀中,万分惊喜地说道。 叶婉兮也是一脸的喜悦,一双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状,她抱着宁封的肩膀,说道: “你开心就好啊。” 宁封心中感动,其实他很清楚,叶婉兮只是凑巧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罢了,但是哪怕是这样,他还是觉得很开心,毕竟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呢。 放开叶婉兮,宁封朝着书房外走去,他现在要抓紧时间开始商讨具体的细节了。 然而走出门还没有两步,宁封就折回身来,对着叶婉兮说道: “婉兮,你愿不愿意女扮男装跟我出去走一走?”届时他肯定是要去监察的,将叶婉兮放在这国都,他的心中有些不放心,尤其是发生了唐木木把叶婉兮强行接回府中这码事后,便更加地不放心叶婉兮离开他的视线了。 叶婉兮一听,眼前顿时一亮,她实在是被关地太久了,都没有人问过她,是不是想要出去走一走,溜一溜呢? 当然,现在她知道了原因,原来是自己曾经是天澜的王妃,唉,这一层身份,真是好尴尬的。 同样的,现在叶婉兮也有些犹豫地问道: “我可以去吗?会不会有人认出我来啊?” 宁封看到叶婉兮这样小心的样子,简直爱到心眼里去了,他用力地亲了亲叶婉兮,说道: “可能要带一个面具,扮作男装,可以吗?” “酷!” 有些人,注定不平凡。 叶婉兮看着自己这一身男装,脸上带了面具,其貌不扬的样貌,唯有一双眼睛是她自己的,唇角微微地上扬,眉宇间都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和开心。 宁封轻轻抚着叶婉兮的眉眼,有些内疚地问道: “婉兮,你以前不能够出来,是不是很不开心?” 人啊,当感情影响自己判断的时候,就觉得对方现在开心,想必是之前过得不开心,他实在是太害怕叶婉兮在他身边受了委屈,过得不开心。 结果,谁知叶婉兮听到这话,一双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宁封,疑惑地问道: “怎么会?封封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若是能够时常出去,能够见识更多的山河风光,能够接触到更多的人情世故,自然是开心的。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在这里呆地不开心啊。” 叶婉兮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她捧住宁封的脸,眼中闪烁着心疼的神色,她亲了亲宁封,说道: “封封,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很好满足的,不要这样担心我好不好?” 此刻,叶婉兮才真真切切地了解到,宁封对自己的感情是多么地深刻和小心。 “封封,以前我不在你的身边的时候,你是怎么样子就怎么样子,不要为我改变太多。”叶婉兮补充道,她实在是有些担心,宁封是要称帝的人,万一被她弄一弄不行了,那真是有罪了。 “你以前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只会在梦里见你。” 叶婉兮震惊地看着宁封,难道是越深沉的感情越是被深深埋藏在心底,唯有午夜梦回,才会抑制不住地喷薄而出吗? “封封,我以前是强bao过你吗?你为什么有这么深的执念啊?”这样的感情,叶婉兮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她能怎么办啊。 真正的感情应当是示以美好,授予希望的,但是现在看着宁封这个样子,她觉得宁封的执念,真是太深了。 现在她在宁封身边还好,但是日后若是她不能在宁封身边呢,或者说,宁封不得不将自己让出去呢? 他又该怎么办? 一个帝王,怎么能够有这样的感情啊。 宁封看着叶婉兮脸上微微有些惶恐,叹了一口气,轻轻揉了揉叶婉兮的脑袋,安抚道: “不要想那么多了,今晚我先去把这些东西拟好,你先去睡觉,等要出去的时候,我在叫你,可好?” “那你早点睡,注意身体,晚安。” “晚安。” 回到自己的房间,叶婉兮躺在床上,还在回想刚才和宁封的对话,在感慨之余,她又想到,出去的玩的时候,要不要带上自己的画架,毕竟是新的景色啊。 最后,她想了想还是作罢了,人家还在闹旱灾,她一个人闲情逸致地画画,真是有些不太合适啊。 到时候还是只带一些纸和炭笔到了,万一要说什么她说不清楚,好歹可以画出来。 就在胡思乱想中,叶婉兮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ps:啊啊啊,最近是在一个特殊时期,希望读者大大能够尽力支持!收藏订阅增加越多,更新越多!么么哒~】 第二百一十四章 他真是,捡到了宝 三天时间一闪而过,叶婉兮一身男装,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扮男装的过程异常地熟悉,简直就是手到擒来。 这让叶婉兮不禁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也干过这种事情,要知道,她连扎男人的发型都很6啊! 来到府门口,看到宁封和唐木木在讲话,唐木木今天穿了一身红衣,看起来十分英气,不愧是被将军教出来的人啊。 正在和唐木木讲话的宁封,眼神瞬间就落在了叶婉兮的身上,叶婉兮看到,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说道: “主子,王妃。” 叶婉兮真是演地十分到位,从外貌到身份,简直就像真的是一个宁封的下属。 唐木木不知道实情,看了叶婉兮一眼,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在和宁封说话。 叶婉兮旋即退到一旁,萧白站在叶婉兮的身侧,看着低垂着头的叶婉兮,眼中闪过欣赏之色。 这就是传闻中的叶熙啊。 看到装扮过的叶婉兮,唐木木没有反应,但是看到萧白也在的时候,唐木木倒是诧异了一下。 毕竟她很清楚,在自己的夫君心中,叶婉兮才是最重要的。 突然间有些看不懂宁封的布局了。 “相公路上千万小心。”唐木木有些不舍得看着宁封,关切地说道。 宁封点点头,拍了拍唐木木的肩膀,转身朝着马走去,他还要去皇宫。 叶婉兮看着宁封带着一队人离去,自己则被萧白报到了马上,朝着城外而去。 不紧不慢的奔跑,叶婉兮一双眼睛四处乱飘,她好久没有逛过街了。 来到城门外,叶婉兮看着坐在马上的人,顿时觉得,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辰天宿似笑非笑地看着坐在萧白马上的叶婉兮,灰绿色的眼中闪过戏谑,心头想的也是和萧白一样的心思。 这就是萧裴琛身边的叶熙叶先生啊,为萧裴琛想了那么多的妙计,当初他在萧裴君身边的时候,都不止一次地听他提起过叶熙的存在,当然最后一次,便是揭穿叶婉兮身份的时候。 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能够和叶熙一起去赈灾。 辰天宿抖了抖手中的马缰,马儿极通人性地刚到走到叶婉兮那匹马的身边。 而叶婉兮眼中则带着淡淡的愤懑,要知道当初就是辰天宿这个王八蛋卖妻求荣,当然,这一切最后她知道都是假的。 她真是在辰天宿的身上看不到一点点人性的光辉。 “过来。”辰天宿张开手臂,朝着叶婉兮说道。 叶婉兮翻了一个白眼,对着身后的萧白说道: “小白,我们走,我有傻逼恐惧症,现在有些胸闷气短,喘不上气来。” 萧白一听顿时万分尴尬地看着辰天宿,辰天宿的地位要比他高,但是坐在自己的马上的女人的身份足以傲视这里所有的人。 萧白大大很无奈的,他朝着辰天宿歉意地看了一眼,驱马准备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就在这时,辰天宿猛地倾身上前,提起叶婉兮的腰,将她直接弄到自己的马上,叶婉兮一脸呆滞地看着辰天宿。 萧白则是一脸的悔恨,但是以自己的能力要把叶婉兮从辰天宿的抢回来,那又是不可能的,真是,日了狗了。 好在他知道辰天宿只是想要逗一逗叶婉兮,不会真正伤害到她,心里也便没有那么紧张了。 辰天宿看着怀中还没有回过神来的叶婉兮,伸出手指弹了弹叶婉兮的脑门,笑着说道: “怎么?傻了啊?” 叶婉兮瞪了一眼辰天宿,说道: “不要打扰我,我正在自杀。” 辰天宿捏了捏叶婉兮的脸蛋,手心细腻的触感,让他知道自己的这个面具做地真是十分地成功。 “叫声相公来听听。” 叶婉兮以一种“你有病”的眼神看着辰天宿,然后甜甜地喊了一声相公。 辰天宿挑了挑眉,回到: “刚刚看你的样子,还以为你要咬我了呢。” “你放心,虎毒不食子啊。”叶婉兮万分诚恳地说道。 一贯能言善辩,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辰天宿,顿时就语塞了,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沉默了许久,辰天宿十分镇定地换了一个话题。 当宁封出来的时候,外面整整齐齐站在三千士兵,但是他第一眼就看到坐在辰天宿怀中,一脸嫌弃的叶婉兮。 “不跟你说了,封封来了。” 从青泷的国都到旱灾严重的城池至少要走半个月,叶婉兮跟在宁封身边,被宁封照顾地很周到,其实叶婉兮心中想说,她没有那么金贵,随便一点也是可以的。 但是宁封做的一丝不苟,她也不能泼冷水,也就随他去了。 大队人马走了半个月,终于来到旱灾最为严重的邙城,叶婉兮看着道路两旁的农田已经干裂成一块一块,麦子营养不良,恹恹地插在地里,小小的麦穗里面应该全部都是空的。 看着走在路上的行人,偶尔四目相对时眼中乍然而起的希望,但是转而又看看这天,那点希望又渐渐地湮灭了下去。 叶婉兮紧紧抓住衣服,眼中都是不忍心和怜惜。 邙城的城主早就在城门口迎接宁封,地上跪了一地的人,叶婉兮却觉得有些讽刺和荒凉。 宁封瞥了城主一眼,喊了免礼之后,便号令士兵在城外安营,不准骚扰百姓。 随着宁封入住城主府,叶婉兮看着装潢华丽的城主,心中叹了口气,快步地朝着议事厅的方向走去。 宁封看着一脸严肃的叶婉兮,捏了捏她的脸蛋,说道: “婉兮,不要太悲伤,答应我,恩?” 叶婉兮点点头,她自然不能太悲伤,她要可是套投入抗旱的行列的。 同宁封一起来到议事厅,城主申冠柏早就里面守着,毕恭毕敬地将宁封引到了主位上,搓着手,说道: “邙城能够迎来大皇子真是我邙城百姓之福啊,殿下坐,吃水果吃水果。” 宁封看这面前新鲜的水果,拿起一个苹果,是奉城的苹果,离邙城三百里路,因为今年缺水,奉城的苹果价格十分高昂。 放下苹果,宁封看着陆陆续续进来的人,第一道命令下达: “来人,把申冠柏拉下去,撤了城主的官衔。” 宁封的下属自然是无条件服从宁封的话,三两下就将申冠柏之制服,朝着外面走去。 申冠柏在愣了几秒后,立刻高声大呼: “下官不知做错了什么?!殿下何故将下官革职?!” 而叶婉兮也被宁封这雷霆手段惊了惊,有些害怕地躲在他的身后,不敢说话,虽然她懂得东西挺多的,但是在手段上差了别人不止一个段位。 宁封瞥了他一眼,回到: “邙城大旱,官府开仓放粮,朝廷下拨了十万两白银,拿到百姓手上的不过薄粥一碗,申冠柏你说我为什么要抓你?” “下官……”申冠柏还想再解释,但是宁封不会给他机会解释了。 “拖下去。” 一来到邙城,宁封就直接拿他们的城主开刀,一群邙城的官员们顿时战战兢兢,生怕灾祸殃及到自己,看着宁封眼神中都带着惊惧。 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位前太子,竟然有这样的雷霆手段。 之后便是坐下商讨细节。 叶婉兮坐在一旁,心中也是有些害怕,虽然申冠柏罪有应得,但是宁封这样当机立断地下命令,真是……唔,太帅了! 整整讨论了一个下午,叶婉兮在宁封的计划中隐约能够提炼出当初她跟宁封说的计划,但是没有想到,宁封竟然将它完善地这么好。 在惊叹之余,叶婉兮觉着宁封果然是天生的帝王,有决心有狠心,看来青泷会渐渐崛起的。 夜幕降临,叶婉兮饿地前胸贴后背,会议终于结束。 辰天宿将叶婉兮拉到自己身边,低声说道: “主子在外不好太照顾你,这段时间就由我来照顾你,宁梧。” “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一个新名字?”叶婉兮小声地回到。 “恩,主子给你取得,比你自己的名字都好听。” “……” 辰天宿这张嘴,简直涂过鹤顶红。 吃完饭,叶婉兮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开始将自己脑中的构思画出来,涂涂改改,一个不留神,时间便已经到了凌晨。 “扣扣扣。” “请进。” 还穿着白日里衣服的宁封皱着眉头走到叶婉兮房中,看着还在忙碌的叶婉兮,眉头紧紧蹙起,刚想说话,便听到叶婉兮略带惊喜的话: “封封,我完成了!”叶婉兮放下手中的炭笔,也不顾两只染的漆黑的手,将改了数遍的画稿递给宁封。 “什么东西?”宁封结果画稿,疑惑地问道。 “要铺在地下的水管结构。”叶婉兮笑眯眯地说道,今天下午,叶婉兮旁听了许久,将一些细节记在纸上,想着那些施工的人未必会懂怎么弄,她索性将它画出来,这样简单易理解。 宁封看着密密麻麻的画稿,非常精致的布局,和他下午所说的如出一辙。 转头看着叶婉兮,她的眼中尽是笑意和得意。 他真是,捡到了宝。 ps:等会还有一章!!!!!! 第二百一十五章 把婉兮还给我 叶婉兮有各种各样的优点,也有各种各样的缺点,其中起不来床当初是翘楚。 尤其是在寒冷的冬天,起床对于叶婉兮来说,简直是一件困难到难以自拔的事情,尤其是当昨天晚上她熬夜到凌晨,第二天不睡到下午,那绝对是会无精打采一天的。 然后无精打采的叶婉兮跟着宁封前往了旱灾最严重的地方。 空气中没有丝毫的水分,冷风挂在脸上就如刀割一般地可怕,就算叶婉兮带着面具都觉得脸蛋疼得慌。 然而宁封那些人却好似一点感觉都没有,其他人也就算了,青泷的民风剽悍,所以人就长得比较壮实,看起来的确是挺耐吹的。 但是宁封那完全就是一个翩翩君子,如那副画上她引用的诗句一样,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但是在这样的摧残下,宁封竟然脸上连红都没有出现,一张脸还是白嫩地让叶婉兮嫉妒。 他们眼前是一大片……唔,湖,只是湖已经没有水了,只有湖中心极小的一小块地方土壤还有些湿润。 原来在湖里的鱼都变成鱼干,干瘪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分可怜的样子。 一行人站在岸边,宁封沿着一条小路走了下去,他们一群人自然需要作陪,原本应当是湖底的淤泥,现在由于天气冷,又因为没有水,愣是硬地跟石块一样。 叶婉兮叹了一口气,这样子要挖地下水都很难挖啊。 就算是宁封的那个工**的弄好了,但是没有水,也是白费啊。 叶婉兮看着他们一群人在叽叽咕咕地讨论,突然趴下身来,将耳朵附在湖底,仔细地听着声音。 这个湖看起来不浅,而且明显是一个活水湖,总有水源的吧,现在干地这么可怕,难道说水源也被断了吗? 这大过年的,来到这里,叶婉兮也是为宁封感到忧桑。 而叶婉兮的古怪行径,第一时间发现的便是宁封,他看到叶婉兮毫无形象地趴在地上,来回移动身体,好似在听什么。 他快步走到叶婉兮身边,说道: “宁梧,你听到什么了?” 叶婉兮仰头看着蹲着的宁封,摇摇头,无奈地说道: “我什么都听不到,我以为这个湖这么深,指不定能够听到水源在哪里,结果……真是画画的人脑洞大。” 结果宁封一听到这话,顿时眼前就是一亮,他反手招来辰天宿,一条一条的命令快速地下达,辰天宿这个人智商高,宁封说了几条命令就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了。 听完命令后,辰天宿朝着城外走去,这件事情,需要动用人力。 “主子,你要把这个湖的水源挖出来吗?”叶婉兮搭着宁封的手从地上站起来,问道。 “恩,既然有水源,那么就一定能够找出来,邙城,缺的就是水了。” 叶婉兮点点头,既然是宁封决定的,那应该是没有错的了。 招工的告示飞快地贴了出去,尽管现在是过年,但是过来报名的人依旧堵地一条街都是满满当当的人。 叶婉兮站在一旁,宁封不准她太累,所以就在旁边看着。 但是看到记录的人写的都要抽筋了,叶婉兮忍不住上前,另外开辟了一个窗口,于是,她的手也快要抽筋了。 三天的报名,邙城的百姓成年的男人基本上都报名了,同时宁封的拥戴也水涨船高。 他们都知道贪官申冠柏第一天就被大皇子给抓了,直接打入了大牢,现在大皇子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在努力。 甚至于有些人不愿意拿酬劳,叶婉兮觉得好笑,但是人家的热情她也自然是满盘接下,他要不要是他的事情,但是发不发又是他们的事情了。 忙完所有的事情,叶婉兮腰酸背痛地回到房间,结果看到宁封在自己的房中等着自己。 叶婉兮也不顾身上都是油墨,直接扑到宁封的怀中,脸颊蹭了蹭他的胸膛,软软地撒娇道: “封封,我快要累死了。” 宁封搂着叶婉兮的腰,无奈地说道: “都叫你休息嘛。” “可是他们都在忙,我一个人站旁边,超级尴尬的。” 宁封无声地笑了笑,灰绿色的眼中尽是欢喜,将怀中的叶婉兮搂地再次紧了几分,这几天真是累坏了她。 碰! 房门被粗暴地打开,萧白看到相拥的两人,立刻背过身去,然后说道: “主子,他……来了。” 宁封眼中的点点怒意瞬间瓦解,看着萧白的背,心中无奈地苦笑,他终于耐不住性子了。 从怀中拉出疑惑的叶婉兮,宁封亲了亲她,毫不避讳地说道: “婉兮,萧裴琛来了,我去见一见他,你在这里不要出去,萧白会陪着你,有事情就躲起来,知道了吗?” 叶婉兮听到宁封的话也是一惊,萧裴琛? 这不是她的前夫吗? 喔草,她的离婚证放在哪里啊? 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啊!她不会重婚了吧! 卧槽卧槽卧槽! 叶婉兮立刻点点头,对着宁封说道: “封封你去吧,我没事的。” 宁封点点头,又和萧白交代了几句,这才离开了房间。 萧白将房门关上,看到被吓得脸色惨白的叶婉兮,心中有些怜悯,轻柔地安抚道: “你放心好了,主子不会让你出事的。” 叶婉兮却摇了摇头,她抓住萧白的手,咬着唇问道: “我是不是没有和萧裴琛离婚?” “离婚?什么离婚?” “就是解除夫妻关系,也就是你们说的和离。”叶婉兮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好像是重婚了。 这也太酷了吧! 萧白想了一会儿,想到自己的主子都没有蛮叶婉兮索性就说道: “没有,萧裴琛以为你死了。” 死了,就意味着自动解除婚姻关系,萧裴琛恢复单身。 叶婉兮耸耸肩,好吧,她还以为她重婚了呢。 “我现在是不是不能出去?” “是的。” 宁封来到客厅中,只见一身黑色衣袍穿着的萧裴琛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相比起年前他见过的萧裴琛,现在的他,真的是清减了许多。 失去叶婉兮,对他的打击也是不小。 “三王爷。” 萧裴琛抬起眼来,一双漆黑的眼睛彻底被染黑,饶是宁封这般城府深重的人也看不出萧裴琛此刻的情绪。 看似波澜不惊,其实暗含汹涌澎湃。 萧裴琛一张脸没有半点表情,他朝着宁封点了点头,回了一句大皇子,算是打招呼。 站在萧裴琛身侧的沈晟心中有些酸楚,这么多个月了,他还是看不惯萧裴琛这个样子。 就算是以前,萧裴琛为人也不算热情,甚至可以说是淡漠,但是那也是含着一种对生活的向往的。 但是现在,萧裴琛依旧是冷漠,但是他所有的情绪好似都随着叶婉兮的消失而消失了,自从叶婉兮消失后,他唯一见过萧裴琛笑的一次是皇后来到府中,不知道说了什么,萧裴琛淡淡地一笑。 自此之后,他不曾露出半点的情绪。 然后便是天上地下地找叶婉兮。 天澜被他翻了一个彻底,暗卫不知道派出去了多少,愣是没有叶婉兮的身影,于是他来到了青泷。 “三王爷这次来,想必不是想要和我唠嗑吧?”宁封淡淡地说道,眉宇间的情绪也淡淡的,在这个身份上久了,自然会隐藏自己的情绪。 萧裴琛摇摇头,说道: “以邙城为首的四座城池闹旱灾,本王可以让你们从横河引水救急。” 宁封眼中划过一道光亮,回到: “可是需要我做什么?”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宁封对于这个道理十分地清除。 “把婉兮还给我。”萧裴琛看着宁封,一字一顿地说道。 宁封淡淡一笑,眼中流露出不可抑制的痛苦和悲戚: “若是可以,我真的希望我能还给你。” “宁梧,就是叶婉兮吧?”萧裴琛的鹰眸死死地盯着宁封,将他脸上的表情仔仔细细地囊入眼中。 宁封听到萧裴琛这句话,好似听到了什么天下的笑话,他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萧裴琛,最后也没有跟他解释,只是随手招了一个人,叫他去把宁梧叫上来。 很快的,一个身材纤瘦,脸蛋清俊的少年出现在客厅中。 他跪下身来,朝着宁封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 “站起来,去他那边。” “是。”宁梧站起身来,低垂着脑袋往萧裴琛的方向挪了几步。 “抬起头来。”萧裴琛冷冷地说道。 宁梧身子微微一颤,然后缓缓地抬起了头,五官只是端正,唯独一双眼睛亮地澄澈,一眼便能看到底,清澈地让看的人感到羞愧。 这是,极像叶婉兮的一双眼睛。 但是萧裴琛只扫了一眼便知道这不是叶婉兮,他太熟悉叶婉兮的味道了,面前的人根本不是叶婉兮。 “下去吧。”萧裴琛淡淡地说道。 宁封朝着宁梧使了一个眼色,宁梧怯怯地便退了下去。 整个客厅中陷入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默,宁封自然不会去主动挑起话题,毕竟,叶婉兮真的在他这里。 ps:宁封和叶婉兮的糖也发够了~萧大大要粗线啦~~~~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求评论啊!!!!! 第二百一十六章 所有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萧裴琛离开了,毕竟是宁封的地盘,萧裴琛单枪匹马地过来,自然是不能够太无视宁封。 回到住处,萧裴琛坐在房中沉默地喝酒,沈晟坐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劝他。 明明知道叶婉兮还活着,但是他们却怎么都找不到,这样的感觉,真的很折磨人。 除去叶婉兮躲到了不为人知的地方,剩下的可能便是叶婉兮被人养了起来,那人将叶婉兮护地密不透风,不让任何人知道她的存在。 而这样的人一定是对叶婉兮有企图的人,萧裴琛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高信恭,毕竟他曾经不止一次地说过他想要叶婉兮。 派人去南盛,但是高信恭还没有回南盛,说是朝着青泷过来了。 再说了,以他对高信恭的了解,如果叶婉兮在他的手上,高信恭肯定会举办婚礼把叶婉兮给娶了的。 高信恭视世俗礼教为狗屁,从来不会顾虑别人的眼光,若是他真的喜欢叶婉兮,那么一定会让她嫁给他。 但是现在,高信恭甚至一点风声都没有,没有回到南盛,也不曾来过天澜。 想要得到叶婉兮的人除了高信恭,剩下的也只有宁封了。 宁封跟叶婉兮好像是认识的,否则当初也不会冒险以他的名义给宁封画一幅画当作护身符。 这样以来,宁封也是极有可能带走叶婉兮的人,加上宁封极深的城府和手段,不让他找到叶婉兮,似乎不是一件难事。 “将军,别喝了。”沈晟一把拦下萧裴琛的手,不忍地说道。 萧裴琛淡淡一笑,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其实又没有关系,这么小的世界,他都能将叶婉兮给弄丢了,喝点酒又有什么关系呢。 沈晟咬了咬牙,说道: “将军,或许王妃……” “下去吧,不用陪着我。”萧裴琛一双黑眸看着空空如也的杯子,他很少喝酒,近些日子才染上了淡淡的酒瘾,但是,越喝越清醒。 喝的酒越多,那些和叶婉兮在一起的日子就越清晰地在脑中回放,从开始到现在,从叶婉兮到叶熙。 萧裴琛一遍一遍到回忆,渐渐到不可自拔的地步,真是要命啊。 但是怎么戒都戒不掉,一点办法都没有啊。 “那将军您早点休息。” 沈晟关上门,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走了。 长夜漫漫,对于萧裴琛来说,这才是他回忆叶婉兮的伊始。 当叶婉兮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迷迷糊糊中听到宁封交代自己不用跟着他一起去了,叶婉兮一惊,睡意顿时消散了一个干净。 她抓着宁封的手,可怜兮兮地说道: “封封,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你别把我一个人关在这里,我会很无聊的。” 她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半个月在马上被摧残,可不是为了换一个地方宅着的。 宁封摸了摸叶婉兮的脸颊,心忽然一下子就软了。 “那好,等会我让天宿给你换一张面具,然后你去街上逛一逛,好不好?” “好好好好好!” 宁封宠溺地看着开心的叶婉兮,他忽然觉得,为什么他要那么害怕萧裴琛会将叶婉兮带走呢? 就是因为叶婉兮是他强求来的,所以他小心翼翼地养着她,不让任何人发现她的存在。 但是最初的时候,他只是想让叶婉兮开心的,在不在他身边其实无所谓,现在她好不容易在他身边了,难道要以她的开心为代价吗? 宁封第一时间便否定了这样的想法。 “出去玩的时候小心一些,萧白有事情要忙,这次不跟你出去了,你一个人可以吗?” 叶婉兮闻言,眼前顿时一亮。 她看着宁封,声音中带着难掩的颤抖: “小白真的不跟着我吗?我真的可以一个人逛吗?” 自从当她成为宁封的人开始,她的身边总有一个人跟着,一开始是辰天宿后来是萧白,她也就习惯了,尽管其实她知道这是宁封对她的监视。 今天突然知道自己可以一个人玩耍,这简直就像是过年一样的开心。 宁封看到叶婉兮这么开心,心中顿时一番愧疚。 “是,你可以一个人逛,注意安全。” “封封我实在是太爱你了!” 叶婉兮狠狠地亲了亲宁封,然后准备起床去逛一逛,不过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将手中的衣服放到一旁,她抱着宁封,笑眯眯地说道: “我很开心你能够这样对我,封封,你的苦衷我了解,你不让别人看到我是对我的保护,我不会觉得不开心的,只是现在你肯放我一个人出去玩,我真的很开心,我觉得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叶婉兮的心思是非常细腻的,在开心之后,便是对旁人的关切,宁封揉了揉叶婉兮的脑袋,他都知道。 换了一张面具的叶婉兮欢快地揣着钱去逛街,虽然没有什么东西好买,而且街道上也没什么人,只有零零散散的店开着,生意也是惨淡至极。 但是叶婉兮的心情还是雀跃地不可描述。 在一条街上来来回回地走,逛一些饰品的店,买了一些东西送给可乐,还有宁封小白和辰天宿。 饰品店的对面就是酒楼,叶婉兮逛了一个早上,有些累了,准备去好好吃一顿,结果还没进去,就被一脸尴尬地小二叫住: “非常抱歉客官,今天的酒楼被包了,不接待其他的客人。” 叶婉兮微微一愣,怎么都不会想到现在竟然还会有土豪干这种事情,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转身离去,去找别的餐馆,总不可能一条街就开了这样一家酒楼吧。 然后叶婉兮无比悲催地发现,这条街,真的,就开了这样的一家酒楼。 叶婉兮顿时尴尬地不知道该怎么办,肚子越来越饿,附近连买馒头的店都没有,实在是太绝望了。 叶婉兮磨磨蹭蹭地走到酒店门口,看着一楼没有人,于是十分开心地走了进去,反正现在她带着面具,别人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大摇大摆地走进酒店,恰逢遇见小二端着空的酒瓶下来,他一看到叶婉兮,就立刻拦住她说道: “客官客官,小店今日真的被包场了,您还是去往别处吧!” “可是我认识包场的那个人。”叶婉兮十分无辜地说道,一双乌黑的眼睛楚楚可怜,虽然是一身男装打扮,但是卖萌起来,杀伤力依旧十足。 毕竟她这么可爱,一看就是男孩子吧。 “您……真的认识那位客官?” “他是我的姐夫。”叶婉兮随口扯到,她都已经想好了,如果小二说那是一个女客官,就改口说,没有想到是姐姐先到的。 啊哈哈哈哈。 小二将信将疑地看着叶婉兮,但是叶婉兮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坦然了,这样坦然,这样自然的人,小二真的没有办法置之不理。 “那客官您在这边先等一下,我先去问一下可以吗?” 实在是那位客官看起来真的不好惹,他不敢乱来啊。 叶婉兮一听,顿时就说道: “你不相信我吗?你让我自己去跟姐夫说就好了,我现在饿了,饿极了,我会咬人的哦!” 朝着小二呲了呲牙,然后十分满意小二被自己唬住,拎着一大袋的饰品,朝着楼上跑去。 冲上楼,叶婉兮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背对着她的男人,看背影应该是一个身材挺精瘦的男人。 在她打量对方的同时,坐在一旁的男人也第一时间看见了她。 看起来温润好说话的男人,叶婉兮心中想着指不定能够卖卖萌糊弄过去。 沈晟看到一个男人上来,眉头蹙了蹙,刚想喊人,就看到来人快步地冲过来,十分亲昵地抱着他说道: “姐夫~你可算来了,人家好想你啊。” 沈晟一脸懵逼地看着叶婉兮,叶婉兮一双眼神炯炯有神地看着沈晟,而此刻沈晟心中突然浮起一个念头。 这双眼睛,跟叶婉兮可真像啊。 “旁有,等会的饭钱我付一半啊,你让我坐在这里跟你吃一会儿好不好呀?这一条街就一家店开着,我也没有去处的。”叶婉兮小心翼翼地看着沈晟,然后继续游说道,“呐呐呐,你点头就是赚到啊!” 然而沈晟还是沉默,叶婉兮顿时就慌了,从这里回到城主府还要一段路的呐! 不吃东西,应该会饿死在半路上吧。 “旁有,你如果不答应我,我只能饿死在这里,然后溅你一身的血了,现在大皇子刚好在这里,问起来,我一定会说是你先动手的。” 沈晟有些哭笑不得看着叶婉兮,感情这个人,利诱不成就要威逼是吗? “可以吗?”叶婉兮朝着沈晟眨眨眼睛说道。 沈晟看向萧裴琛,结果发现他根本就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心中微微叹息。 叶婉兮顺着沈晟的视线看过去,一双眼睛顿时瞪得老大。 一个英俊到令人发指的男人,鹰眸剑眉挺鼻薄唇,低垂着眼睑,睫毛卷翘地让叶婉兮一个女人都觉得心痒痒的。 健康的肤色,端着酒杯的样子,处处溢着优雅和矜贵。 ps:感谢闲果依然的打赏~~~~为此,今天更新三章~~~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求评论!么么哒!! 第二百一十七章 若是我硬是要强求呢? 叶婉兮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狠狠地撞了一下,撞地她头晕眼花,需要这位帅哥亲亲才能缓过来。 心脏疯狂地跳动,从心脏处汩汩流出的血液,在动脉中快速地流动,一股奇异的感觉传至四肢百骸,这样的感觉她陌生,但是并不排斥。 叶婉兮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这个男人,心中渐渐蔓延出一股酸楚的感觉,突然间好想冲入他的怀抱大哭一场。 这样的感觉来地太诡异,也难以控制,叶婉兮使出全部的心力才阻止自己冲入这个男人的怀抱之中。 吸了吸鼻子,叶婉兮坐在离萧裴琛最远的位置,低垂着脑袋,闷闷不乐的样子。 “喂,你不是要哭了吧?”沈晟凑过来,小声地问道。 明明是这个人突然插进来的,但是他看了将军几眼,就装作委屈地要哭的样子,沈晟也有些忍不住想要陪着哭了。 什么玩意儿嘛! 叶婉兮抬起头来,发现这位小哥真的很有知心姐姐的味道,她吸了吸鼻子,弱弱地说道: “我饿了。” 沈晟看了一眼独自沉醉在自己世界中的萧裴琛,叹了口气,拿了一个碗,夹了一些饭菜到到碗里递给叶婉兮。 叶婉兮千万感激地接过,还没吃,眼泪就掉了下来。 这次沈晟是真的慌了,他真的、真的没有凶他! “你你你,你好好吃饭,不要哭。”沈晟从怀中掏出手帕,手足无措地替叶婉兮擦着眼泪,但是叶婉兮的眼泪好像是打开了阀门的水龙头一样,根本无法停住。 沈晟的一条手帕顿时失了大半,他看着依旧是泪流满面的少年,叹了口气,刚想拿过酒杯,就看到萧裴琛正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沈晟手猛地一抖,正准备掏帕子的手猛地顿住了。 将军的这个眼神,好……莫测。 萧裴琛的视线从沈晟身上移至一旁的少年身上,纤瘦的少年,哭地一点样子都没有,看起来可怜地就像是被主人丢弃的小狗一样可怜,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还不忘打量他。 萧裴琛顿时觉得自己沉闷阴鹜的心情,就因为面前的少年而变好了一些,朝着少年招招手,说道: “坐过来,不坐过来不给饭吃。” 叶婉兮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她真是要醉了,明明不是很想哭的,但是眼泪就是怎么都停不下来,这样子,弄得她超级惨的,真是的! 抱着碗,叶婉兮朝着萧裴琛的方向坐了坐,她吸着鼻子,一双乌湫湫的眼睛盛满了眼泪,轻轻一眨眼便能滚下一滴饱满的泪来。 萧裴琛拿出帕子,细细地将叶婉兮脸上的擦去,叶婉兮僵着身子不敢乱动,她也不敢说话,生怕自己一张嘴,就是要这位帅哥亲她一下。 她好歹是有男人的人,不能这么轻浮。 “如果一个人的挚爱不见了,该怎么办?”萧裴琛放下手中湿透的帕子,双眼直直地注视着叶婉兮的眼睛,认真地问道。 叶婉兮看着面前这位帅哥,细细地咀嚼着这个问题,然后说道: “要么去找,要么去换。” “若是找不到,也不想换呢?”萧裴琛再次问道。 叶婉兮咬了咬嘴唇,说道: “放下执念,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若是放不下呢?”萧裴琛的嗓子微微颤抖,放下执念,说地简单,真正要做到,好比将长在身上的肋骨,一根一根地拔下。 就算你可以忍受肋骨被拔下的疼痛,也不能承受没有肋骨支撑开空间,让自己胸腔内器官得以正常运作的生活,终究逃不过一死。 “放不下的话,那就只能够慢慢等死了。”叶婉兮万分诚恳地说道。 一直在一旁听着的沈晟听到叶婉兮的话,眉头猛地跳了跳,他看着叶婉兮,满眼满眼的真诚。 但是答案却诡异成这个样子。 结果却听见萧裴琛说道: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沈晟惊恐地看着萧裴琛,他睿智伟大的将军啊!怎会变成这个样子! 叶婉兮给自己塞了一个肉丸,快速地咽下肚子,然后朝着萧裴琛坐近了几分,无比关切地问道: “你的挚爱不见了吗?” 萧裴琛看了看叶婉兮,然后点点头,说道: “我把她弄丢了,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回来。” 叶婉兮勾过萧裴琛的肩膀,以一个过来人的语气说道: “哥们,这种事情真的是要看命的,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 萧裴琛看了叶婉兮一眼,回到: “若是我不信命呢?若是我硬是要强求呢?若是我不顾命,执意要找到她呢?” 叶婉兮闻言微微一愣,好强烈的感情,这样直言不讳,这样地令人震撼。 萧裴琛将叶婉兮脸上的表情一一收入眼中,不放过每一处的情绪,但是,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常。 仅仅一个照面便能让自己心情好起来的人,这样的感觉,不会凭空就有。 是不是,他真的想叶婉兮想地要疯了,所以认为,所有人都是叶婉兮? 萧裴琛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若是放在以前,他从来不会相信,竟然有一个女子能够让自己这样牵挂和不舍。 叶婉兮看着萧裴琛,一时间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个人的身份肯定是非富即贵,这样的人想要什么一定会不择手段地拿到手吧。 叶婉兮突然觉得有些乏味,这些人怎么会轮到自己担心啊,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解决完这里的事情,还要回到国都,弄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呢,真是糟心。 “你既然一定要得到她,那就好好找吧,时间够长,总会找到的,当然,只要她还活着。”叶婉兮收回手,耸耸肩,随意地说道。 “她当然还活着!”突然萧裴琛猛地喝道,毫无防备的叶婉兮被吓了一大跳,呆滞地看着面色有些狰狞,又有些后悔的男人。 “我只不过是离开了她一会儿,她怎么会死?!”她死了怎么办?在漫长而黑暗的未来里,他该如何前行,亦或是,该如何活下去。 叶婉兮有些害怕地朝后退去,眼中有些惊惧地看着萧裴琛,萧裴琛的气势不凡,给人的压迫感也是极强,叶婉兮简直没有一点办法,只能够远离这样的危险人物。 此刻反应过来的萧裴琛也发觉自己有些失态了,他做了一次深呼吸,看着害怕的少年,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二狗子。”叶婉兮怯怯地说道,心中却想着,如果让宁封那帮人知道自己又多了一个名字,那简直就是一个灾难般的存在。 但是现在面具都换了一张,名字也应该随着换一个才是。 萧裴琛听到这个明智,俊逸的眉宇微微地蹙起,显然对于这个名字,他实在是不敢苟同。 “我……” “主子,来消息了。”沈晟将手中的字条递给萧裴琛。 萧裴琛看了看叶婉兮,接过纸条,展开后,一眼扫过去,起身,离开,所有动作行云流水,看起来十分地潇洒。 想要跟叶婉兮说的话也没有说完,萧裴琛离开,沈晟自然是要跟随,他看着叶婉兮,从怀中掏出一打银票,说道: “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后会有期,我叫沈晟。” 根本不等叶婉兮回答,沈晟便匆匆地离开了。 将军这么匆忙地离开,想必一定是有王妃的下落了。 很长一段时间后,萧裴琛都有些后悔,为什么当初不多停留一下,若是将自己的名字告知叶婉兮,那他们之间,是不是可以少走一些路? 但是,世间哪有什么假如当初。 叶婉兮看着消失的身影,心中怅然若失,好像失去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 不过,很快的,她的视线移植放在桌上的一打银票以及几乎没有怎么动过的菜上,一时间心中的失落消散了大半。 她眉开眼笑地叫来小二,点了几个招牌菜,便喜滋滋地吃了起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饿,胃口却没有预料中那么好。 于是大部分的饭菜都打包了。 反正是别人的钱,叶婉兮索性将银票用光,打包了许多菜,然后雇了一辆马车朝着城主府而去。 回到城主府,叶婉兮将食物都放到厨房中,主厨表示看到这么多打包的菜也是醉了,而且因为叶婉兮的样子从未在人前出现过,主厨对叶婉兮的态度极差,简直就是耐烦到了极点。 叶婉兮也有些不开心,她朝着主厨吼道: “信不信我找人干哭你?!” 主厨顿时不说话了。 叶婉兮欢快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睡觉,这一天给她累的啊! 而此刻,从酒楼离开的萧裴琛和沈晟正在以恐怖的速度朝着青泷的国都奔去。 有消息称,有一个女人在宁封的府中,那是他最近的心头好,谁碰都不行,就连他的正妻也因此而被训斥过。 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黑夜中乍然而起的马蹄声,打碎了寂静的夜幕,溅起了灰尘亦或是露珠,然而这些统统不被马上的人所重视,因为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二更,么么哒 第二百一十八章 可怕的推断 第二天叶婉兮依旧在宁封的怀中醒过来,生物钟这种东西,真是一时间都按不掉的呢。 她跟着宁封一起起床,脸上的表情还有些愤愤。 宁封揉了揉叶婉兮乱糟糟的头发,无奈地说道: “多睡一会儿,等会你不用跟着去,去街上逛一逛好了。” “不去了,现在街上的店都没有开,做生意的人都没有,而且逛街的人也没有,我一个人去逛街,太孤独了。” 叶婉兮一边穿衣服,一边抱怨道。 宁封拿起一旁的梳子,替叶婉兮将凌乱的头发整理好,然后在她的眉心印下一个吻,笑着说道: “那便走吧。” 萧裴琛昨天连夜离开,宁封自然是知道的。 带着叶婉兮去了一同出去,辰天宿看到叶婉兮就想逗她,在外面宁封不好和叶婉兮太亲昵,而且他要做的事情很多,所以在叶婉兮的身边的也就是和辰天宿和萧白。 萧白武功高强,但是也不过是和辰天宿不相上下,辰天宿其他方面碾压萧白,萧白有些还没有叶婉兮来的机灵。 蹲在地上,叶婉兮看着被打了孔的竹节,她仰头看着辰天宿问道: “这些竹子常年被埋在土里,而且还有水,会不会腐烂地很快啊?” “不会,这些是特意挑选的竹子,质地细密坚硬,应该可以支持十年左右。” 叶婉兮点点头,从地上站起来,看着一群一群的人正在奋力地挖掘,场面十分地壮观。 视线掠及那栽在土里的小麦,大部分已经枯死,枯黄枯黄的,十分悲惨的样子。 “你说这些应该怎么办?”辰天宿看着叶婉兮,笑着问道。 叶婉兮沉默了一会儿,十分潇洒地说道: “一把火烧了吧。” 萧白听到这话,眉头顿时一跳。 结果,紧接着他就听到人称智囊的辰天宿说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恐怕他们不会答应啊。” “为什么不答应?既然已经死了,那就应该立即止损,烧了这些冬小麦,该种春小麦,现在还是来得及的啊。” 叶婉兮非常明白什么叫做他们不会答应,真是醉了。 “你能够说得这么轻描淡写,那是因为这些都不是你种的,你自然对他们没有感情,烧了就烧了。” 叶婉兮见鬼一般地看着辰天宿,这都是什么鬼啊,感情是什么鬼,能不能跟她好好说说。 “我这么跟你说吧,把这些苗给烧了,灰烬可以用作肥料,连肥都不用施,这才是他们最后的价值,不烧了,那怎么办?留着纪念还是留着见证他们所经历过的旱灾? 这么说吧,如果不继续生产作物的,那么旱灾很快就会发展成饥荒,最严重的饥荒,是可能……” 叶婉兮的声音渐渐淡了下去,新中国也经历过饥荒啊,她学过的历史,有从那些或触目惊心,或轻描淡写的语句中,了解那些日子曾经的绝望。 “你别激动嘛……我随口说说的。”辰天宿看着叶婉兮,也不跟她开玩笑,立刻解释道。 叶婉兮闻言微微一愣,不过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 “好了好了,主子早就下令要烧了这一片地方,不管那些灰烬是化作肥料,还是飞在空中那个,它们都会被烧掉的,你不要不开心了好不好?” 辰天宿低着脑袋,一个劲地安抚道,但是叶婉兮的情绪依旧十分低落,一贯明亮的眼睛此刻也是暗淡地可怕。 萧白站在一旁不敢讲话,因为,他看到叶主子因为想要忍住笑而握紧的拳头。 萧白此刻的内心也是崩溃的,这两人,真是太幼稚了。 “对不起嘛,我不该骗你的,等回到国都,我送你稀奇的玩意儿,好不好?不要伤心了,恩?” 辰天宿在叶婉兮的身边团团转,看着叶婉兮还是低垂着头,简直慌乱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以往那个舌灿莲花的辰天宿,已经被一把火烧成了肥料。 如今用在热锅上的蚂蚁来形容辰天宿那是最好不过了。 叶婉兮估摸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她突然抬起头,朝着辰天宿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哈哈大笑说: “骗你的!” 辰天宿:“……”他的八星八钻的宝剑呢? 叶婉兮拉着萧白逃之夭夭,辰天宿留在原地,差点咬碎了一嘴的钢牙。 挖河道,埋水管,都不是可以一两天可以做完的工程,好在现在大家都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于是都来帮忙,叶婉兮虽然身体强壮,但是力气不大,也就常常监工,凭借卖萌和平易近人的脾气,迅速和工人们打成了一团。 宁封看着叶婉兮开心,也就随她去了,反正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天塌下来有他扛着。 而此时,从邙城不眠不休赶到青泷国都的萧裴琛和沈晟也在青泷国都的一处房子住下了。 修整一番,趁着夜色,两人悄无声息地潜入宁封的府邸。 根据暗卫的消息,关于叶婉兮的下落是一个神秘人给他们的,神秘人还异常体贴地将王府中的地图一并送了过来。 暗卫已经很久没有接到这么感人的活了,一时间差点没有忍住眼眶的泪。 萧裴琛和沈晟怀疑有诈,但是他们也同样清楚,就算是有诈,那也只能义无反顾地去了。 在黑夜的掩护下,两人轻松地躲过府中的巡逻,然后朝着目的院子冲过去,萧裴琛虽然急切想要见到叶婉兮,但是在常年在战场上练就的沉稳依旧将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坚实。 沈晟看着萧裴琛,心中的担忧没有出现,也就舒了一口气。 来到指定的楼阁,里面早就熄了灯,漆黑一片,无法知道叶婉兮究竟在哪里。 萧裴琛鹰眸扫过院子,很快的,他给沈晟打了一个手势,和萧裴琛征战沙场多年的沈晟秒懂萧裴琛的手势。 他左边两间房间,萧裴琛右边两间房间。 黑影在夜色中飘过,只让夜风稍稍改了一个方向,便不曾发出一点的动静。 萧裴琛打开房间,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快速地闪身进了房间。 脚步不发出一点声音,房间里有一道浅浅的呼吸声,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顺便将房间内的布置一一收入眼中。 这个房间的布置不像是一个主子的房间,更像是一个丫鬟的房间。 只是萧裴琛不想要错过一点的可能性,走到床边,看着熟睡着的人,手指飞快地在熟睡着的人身上点了点,拉过被子,将人带着被子直接抱在手上,然后离开了房间。 萧裴琛才一踏出房间,便看到另外一边的沈晟也用同样的方式抱着一个人。 两人相视一眼,便快速地离开了院子。 回到住的地方,两人将两名女子放在床上,点了灯,两名女子的容颜映入萧裴琛和沈晟的眼中。 而当沈晟看到其中一个女子时,轻轻地咦了一声。 萧裴琛看着沈晟,这两人他都不认识,但是就算是她们都不是叶婉兮,也不妨碍从她们的口中挖出叶婉兮的消息。 “将军,这名女子我见过,是天澜人。”沈晟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初遇时的场面很快在脑中浮现。 谢晓萌拖了一个女人来找自己,因为身形极像叶婉兮,但是他仔细看了看,确认没有戴面具,也就没有为难她。 “是城东汪旺旺家的小姐。”实在是这个名字太经典,沈晟如今也记得很清楚。 “是宁封离开后的多久?” “大概是一个月之后。” 萧裴琛闻言皱了皱眉头,怎么会是天澜人,当初宁封离开时并未带上任何女眷,为何在过了一个月后,又把这名女子接到青泷? 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为了掩人耳目,不让别人将注意力放在这个女人身上,进而保护这个女人吗? 这样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是其实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宁封越是这样小心,想要窥探的人也就越多,这个女人的危险也就越大。 还不如大大方方地将她接到青泷,反倒不会惹人注意。 宁封这样的心机深重的人怎么会不明白这样的道理。 除非…… 萧裴琛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知觉的女人,纤瘦的身材,的确是很像叶婉兮,只是那张脸跟叶婉兮一点都不像。 一个计划在萧裴琛的脑中缓缓地浮现…… “将军,要把她们弄醒吗?”沈晟问道。 萧裴琛摇摇头,说道: “叫暗卫把她们送回去。” “为何?” “她是假的。”萧裴琛笃定地说道。 沈晟眉头一挑,什么鬼? 突然萧裴琛猛地想到了什么,汪家小姐……宁梧…… 一样的手段! 宁封找了和叶婉兮极像的人,可以让叶婉兮不断地掩藏,一旦被发现,就会动用下一个替子! 汪家小姐的确是出了天澜,只是后来用汪家小姐的身份和样貌跟在宁封身边的,是真的叶婉兮! 而宁梧也是一样的道理,宁梧恐怕真的是叶婉兮,叶婉兮之前扮作叶熙,在军中的经验丰富,想要瞒过那些士兵完全不是问题。 萧裴琛的眼神在灯火的映照下明明灭灭,突然他低喝道:“回邙城!” ps:三更!!!感谢燕儿和漂亮宝贝的打赏~~~下个月见啦~~ 第二百一十九章 然后他就死了 沈晟不太懂为什么,但是长久在军中的好处便是绝对服从命令,可以说,命令比生命重要。 “是!” 匆匆赶来,匆匆离去,两人披星带月地朝着邙城冲过去。 在两天后,宁封也接到了萧裴琛赶回邙城的消息,心中顿时一番苦笑,看来这些小把戏完全瞒不过萧裴琛。 他看着站在一旁给各位倒水的叶婉兮,心中柔软地不像话,如果他不曾见过太阳,尚可以忍受黑暗。 如今他已经尝到拥有叶婉兮是什么滋味,食髓知味的他,如何放手。 但是,若是强硬地不让叶婉兮见到萧裴琛,这样真的好吗? 她会不会不开心啊? 毕竟,当初叶婉兮那么爱萧裴琛。 宁封脚步朝着叶婉兮走过去,却被一只手猛地拉住身子,转头望过去,看到辰天宿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主子,你想做什么?” 宁封微微苦笑,说道: “我去问问她的意见。” 辰天宿气结,他就觉得奇怪了,在所有事情上都果决狠辣地像是没有感情的阎罗一样,但是怎么一碰到叶婉兮,宁封变得摇摆不定,就像是一个毛头小子一样。 他费了那么大的周章把叶婉兮弄到青泷来,不是让她可以轻易决定是要回去还是要留下的,既然已经来到了青泷,哪里有回去的道理。 “主子!”辰天宿握住宁封的手微微收紧,带着一些警醒的味道。 宁封看着辰天宿,手指忍不住微微颤抖。 “主子,你放不了手的,萧裴琛要追过来,那又如何,他找不到叶婉兮,也只能作罢。”辰天宿坚定地说道,主要是他对叶婉兮没有像宁封那样的感情。 叶婉兮这样的女人逗一逗还是很好玩的,但是如果真的要得到她,所需要打破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他才没有那些兴趣和耐心把叶婉兮搞到手。 但是宁封对叶婉兮的感情实在是克制不住,他身为宁封的下属,也只能够为他操碎了心。 宁封看着辰天宿,看着他的眼中尽是坚决,视线移至笑得没有一丝拘束的叶婉兮,狠狠一咬牙,对着辰天宿说道: “把叶婉兮秘密带走。” 辰天宿点点头,快步朝着叶婉兮走过去。 叶婉兮放下手中的水壶,看着朝她走过来的辰天宿,笑眯眯地说道: “咦,你的脸色很差耶,是不是昨晚纵欲过度了?” 辰天宿抽了抽嘴角,将叶婉兮拉至一旁,说道: “我带你私奔好不好?” 叶婉兮看着辰天宿,脑海中只浮现了四个字:妈的,智障。 叶婉兮从辰天宿的手中抽出胳膊,然后伸手用手背贴在他的脑门上,不解地说道: “咦,没有发烧啊,你没事吧?” “你前夫要找来了,你看看,要不要跟我出去避避难,跟我走,包你吃香的喝辣的,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妈的,你说谁胖?!”叶婉兮踢了踢辰天宿,恶狠狠地说道。 辰天宿躲开叶婉兮的脚,说道: “要么你自己乖乖跟我走,要么我强迫你走,自己选一个。” 叶婉兮看着辰天宿,沉吟片刻,不解地问道: “难道我以后都要这样一直躲下去吗?每次见到我的前夫我都要躲避,就连我真实的样貌都在人前出现吗?辰天宿,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会接受不了呢?” 辰天宿微微一怔,看着叶婉兮认真的神色,透过这张薄如蝉翼的面具,他好似看到了她脸上疑惑和悲伤的表情。 “不管怎么样,现在一定要躲开。”萧裴琛知道她在这里啊,带着这么强烈的目的性,对方还是这样的人物,辰天宿是不想要正面对抗的。 他喜欢兵不血刃,喜欢不战而屈人之兵。 叶婉兮耸耸肩,将手上的土给拍干净,说道: “那好吧,那我们走吧,只是我对于我这个前夫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叶婉兮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威胁,她虽然好说话,也愿意向着宁封,但是辰天宿方才的话,真的是让她觉得要醉了。 是不是在他的眼中,自己就是一个附属品? 好吧,附属品就附属品吧,反正自己也不会在他们身边呆一辈子。 当这样的想法毫无防备地出现在叶婉兮脑中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愣了愣,明明说好要慢慢喜欢上宁封的,怎么还会有准备离开宁封的打算呢? 夜幕降临,叶婉兮坐在床上,反正不要想她能够打包行李,她现在很不开心,宁封有来见过她一面,但是又急色匆匆地走了。 辰天宿准备了一些东西,强制地带着她上了路。 坐在颠簸的马上,身后的营帐越来越远,直到渐渐消失在眼中。 叶婉兮抱着辰天宿,贴在他耳根处,说道: “我想我以前一定很喜欢我的前夫才是。” 辰天宿眉头一挑,低声说道: “哦?” “虽然封封曾经告诉我,我失去过一个孩子,但是我想比起失去我前夫,我可能会倾向于失去孩子。”叶婉兮十分认真地说道。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因为,我的内心,一点都不恨萧裴琛。”她真的从来都没有感觉到自己恨萧裴琛,反而是……淡淡的思念。 她没有将这样的感觉告诉宁封或者谁,实在是这样的感觉太隐晦,她想要自己珍藏,不想要告诉别人。 “而且,我对封封的感情,其实只有心疼和感动,没有欢喜,辰天宿,你们是不是瞒着我很多事情。” 叶婉兮将脑袋埋在辰天宿的肩膀里,声音经过厚衣服的过滤,变得沉闷起来。 辰天宿微微侧过头,对着叶婉兮说道: “没有,你相信我,你和萧裴琛不合适,你跟着他吃了很多的苦,受了很多的伤,主子慈悲为怀,收留了你,叶婉兮你要懂得知恩图报。” 叶婉兮闭上嘴巴,满脑子想的却是萧裴琛,她真的好想要找回以前的记忆啊。 其实,为什么当初自己跟在萧裴琛身边受了那么多的伤,还是不肯离开他呢? 是不是,她真的很喜欢他啊。 但是她又为什么会将他忘得那么彻底啊。 赶路赶了一天一夜,叶婉兮在马上颠了一天一夜,整个人都快要散架了,到了客栈,辰天宿好笑地把她抗在身上,十分没有形象地扛上了房间。 将叶婉兮丢到床上,辰天宿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兀自喝茶。 叶婉兮趴在床上,转过脑袋看着辰天宿,问道: “我们要去哪里啊?” “你想去哪里?” “如果我说天澜,是不是会被你打死?” “恩,我会把你先奸后杀,再奸再杀。” “晚安,再见。” …… “将军,皇上传来密信,叫你回京城。”沈晟看着坐在火堆旁脸色阴沉的萧裴琛,小声地说道。 正在用树枝挑火的萧裴琛,面无表情地说道: “怎么了?” “皇上说,小皇子满百天的宴席,你作为亲叔叔一定要在场。”沈晟微微闭上眼睛,皇上的理由敢不敢在牵强一些…… “看来南盛又有些不安分了。”萧裴琛淡淡地说道。 “哈?” “二哥知道我在外面做什么,没有大事不会叫我回去,这次特地找我回去,想必是高信恭又作妖了。” “那怎么办?”难道不找叶婉兮了? “你去看看宁封,那边有没有叶婉兮,若是没有便也回来吧。”从青泷的国都到邙城毕竟是路途遥远,宁封有无数的手段将叶婉兮带走,这次去,恐怕又是空手而归。 “是……” 一夜无话,天亮便是各奔东西,宁封看着萧裴琛离开的背影,狠狠地一咬牙,依旧朝着邙城赶过去。 …… 叶婉兮没有想到,辰天宿竟然真的会带她来到天澜,她一直以为辰天宿要带自己去那种杳无人烟的深山老林里藏起来呢。 繁华的南方城市,冬天独具一格的湿冷让叶婉兮想到了现代的生活,看到阴雨绵绵的时候,她没有忍住趴在辰天宿的怀中大哭了起来。 好在辰天宿会买各种好吃地哄她,思乡的忧愁就这样被美食深埋在心底。 他们走走停停,辰天宿完全不缺钱花,叶婉兮想要吃什么就吃什么,想要玩什么就玩什么,如果不是叶婉兮的心中已经有了对辰天宿的不喜欢,想必一定会很开心。 将丰盛的晚餐装进肚子里之后,叶婉兮趴在床上和坐在一旁打坐的辰天宿讲话,这些天因为辰天宿不放心她,两人都是在一个房间里过夜的,叶婉兮睡床上,辰天宿在一旁打坐。 “辰兄,我们明天去京城玩一玩好不好?来天澜都没有去过京城真的超没有意思的耶。”叶婉兮手臂支着脑袋,软软地说道。 辰天宿掀了掀眼皮,冷冷地回到: “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萧裴琛现在不在京城,你去了也见不着他,死了这条心吧。” 被辰天宿直接戳破心思,叶婉兮倒也一点都不尴尬,她笑眯眯地对着辰天宿说道: “我以前认识一个人,跟你简直一模一样。” “恩。” “然后他就死了。” ps:今天的第一更终于写好了!!!四月继续加油!另外感谢淡雅百合和花花心的打赏!!!新的一个月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求评论!!!指不定还有二更…… 第二百二十章 要屎 但叶婉兮踏上去天澜京城的路时,她就明白,辰天宿还是爱自己的。 不用急着赶路,辰天宿给叶婉兮弄了一辆超级豪华舒适的马车,哦,顺便教会了叶婉兮怎么驾马车。 据说是为了当她是一个人的时候,不至于看着一辆马车却不能够驱动,然而,事实上辰天宿是想要让叶婉兮驾车,他在马车里睡觉来着。 前前后后大概走了大半个月,两个人才终于来到了天澜的京城,虽然叶婉兮之前在这里住过一个月,但是当时被看得死死的,根本没有办法出来逛一逛,如今才一进城,就已经感觉到了天澜的繁华。 尤其是见识过了邙城的荒凉,天澜的热闹让叶婉兮的笑容几乎都要咧到耳根子处了。 “真没见识。”辰天宿瞥着趴在窗户上一脸惊叹的叶婉兮,鄙视地说道。 叶婉兮懒得理会辰天宿,恨不得现在就下了马车去逛街。 小贩的吆喝声,买家的砍价声,叶婉兮都很喜欢,感觉这里就是她的主场一样!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阵的骚动,叶婉兮将脑袋伸出窗外,便看到一个人骑着马畅通无阻地进入了城中。 而那些原本要盘问一番的士兵们则纷纷半跪在地,喊着: “参见将军。” 叶婉兮看不清来人,只能够听到士兵们整齐划一的叫声,她刚刚收回身子,就听到马车另外一旁的人说道: “三王爷还在找他的王妃吗?” “可不是嘛,听说都要青泷和南盛去找了,但是好像都没有找到。” 叶婉兮一听,顿时就知道所谓的这名将军竟然就是她的前夫,萧裴琛! 萧裴琛不仅仅当王爷,还兼职当将军吗? 叶婉兮再次探出头,但是却只看到一个匆匆离去的背影,始终都不曾看到正面,叶婉兮的心中感到有些遗憾。 不过,反正现在是在京城,她就不相信永远见不到他! 叶婉兮打开车厢门,趴在辰天宿身边弱弱地问道: “萧裴琛还是一个将军啊?” 辰天宿听到这个问题,顿时就赏了她一个鄙视的眼神,说道: “他是战神。” “天澜的战神啊?”叶婉兮赞叹道,那还真是了不起呢,业余职业也弄得这么有声有色,一定超级有钱的。 “不是,是这个时代的战神。”辰天宿淡淡地回到。 叶婉兮倒吸了一口气,弱弱地钻了回去。 她当初,是怎么泡到他的。 自己的撩汉技能有加满吗?为什么现在一点用都没有了,为什么辰天宿这个王八蛋一直都死死地压制住自己! 这次辰天宿没有找一处独立的院子,而是直接住进了宾馆,唔,客栈。 悦来客栈,叶婉兮看到这个名字,感慨从古至今商家大抵都喜欢这两个字,悦来客栈,悦来酒店…… 叶婉兮躺在床上,辰天宿住在隔壁的房间,叶婉兮一直以为这次又要和辰天宿住在一起了,谁知道这家伙竟然开了两间房,不过这样也好,方便她溜出去。 休整一番后,辰天宿告诉叶婉兮他要出去办一些事情,叫她自己注意安全,就没有一点点责任心地抛下她走了。 最最关键的是,辰天宿忘记给她钱了。 叶婉兮看着镜子里自己,脸上的面具在进天澜京城之前又被辰天宿给换了,她就奇怪了,这家伙是批发商吗?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面具?! 现在这样子,和原来的她一点都不一样,到时候就算和萧裴琛说自己是叶婉兮,他可能也会觉得只是重名而已。 没有药水,这个面具根本就揭不下来,叶婉兮挣扎了好一会儿,决定就顶着这么一张脸去见萧裴琛好了。 反正她也只是见一见而已,复婚应该是不大可能的了。 换了一套女装,叶婉兮喜滋滋离开了客栈。 离开客栈之前,找了小二哥问了萧裴琛的房产所在地,当叶婉兮找过来的时候,还是被气派的三王府给震了震。 她理了理衣服,凑上前去,对着以为士兵说道: “内个,你们王爷在不在啊?” 士兵瞥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叶婉兮干笑地看着他,直到另外一个人说道: “王府门前不准捣乱。” 叶婉兮顿时十分委屈,一边抽着气,一边说道: “我没有捣乱,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见王爷。” 叶婉兮看两人没有反应,于是继续说道: “那我先进去了哦。” 然后两柄雪亮的长枪交叉在叶婉兮身前,叶婉兮倒退了三步,咽了咽口水,说道: “看!你们身后是什么!” 然后叶婉兮看到两位士兵目不斜视地看着正前方,叶婉兮万分尴尬地站在中间,心中盘算着,自己血溅当场的机率是多大。 当她发现算出来的机率大概是一半以上时,她搓了搓手,突然摔倒在地上,眼中顿时包了两包眼泪,她仰头看着两人,可怜兮兮地说道: “哎呀,我摔倒了,要萧将军亲亲才能起来。” 两位士兵可能也没有见过画风这么清奇的耍赖,一时间竟然对叶婉兮的动作没有任何反应。 但是同样的,对于叶婉兮这些无谓的举动,他们也没有任何反应。 “喂,你们这样子,世界怎么会变得甜嘛!就一句话,能不能放我进去吧!”叶婉兮插着腰说道。 “不能。”异口同声啊!禽兽啊! “你们不是人。”叶婉兮哭丧着脸,控诉道。 两位士兵相视一眼,在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一脸懵逼的自己。 突然叶婉兮猛地转过身来,对着两人说道: “如果我说我是王妃,你们信吗?” “不信。” “你们都是超没劲的。” 叶婉兮看自己实在是打不过他们两人,在心中天人交战了一番,其中一个小人说:好危险啊,亲爱的不要过去! 另外一个小人说:好啊好啊。 妈的,都不激励激励她。 天人交战的结果便是叶婉兮转身走了。 两名士兵看到叶婉兮走了,顿时也送了一口气,按照现在的天澜律法,杀傻子还是要偿命的。 叶婉兮走出了一百米,看到一个男人朝着这边走过来。 叶婉兮朝后看去,往这里走,目的地应该就是三王府了。 于是,叶婉兮十分欢乐地冲上前去准备搭讪,当看到这个男人的样貌时,叶婉兮顿时就觉得缘分这种事情,真是神奇。 面前这个男人竟然就是当初在邙城酒楼里遇见的帅哥! 当初她可是留着口水觊觎了好长一段时间,只是他离开地太匆忙,就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但是现在,自己这张脸又不能够打感情牌,一时间叶婉兮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要么,纯撩吧…… “帅哥,我器大活好,要不要来一发?” 萧裴琛瞥了一眼突然蹿出来的女人,一脸的猥琐和yi 荡。 然后没有理会,冷着脸朝着王府走去。 叶婉兮看着男人的走向,搓了搓手,继续说道: “那个,我找三王爷有很重要的事情,你能不能带我一起进去啊?如果你把我带进去,还顺利地见到了三王爷,三王爷一定会重金赏你的!我也会请你吃饭的,你看你喜欢吃什么?” 男人浑身散发着这一种刻骨的淡漠,叶婉兮的心中微微有些害怕,于是害怕的叶婉兮开始了瞎扯淡: “我和三王爷几十年的友情了,我现在有事情要他帮忙,你能不能把我带带进去呀?” 萧裴琛终于舍得停下脚步,他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女人,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怎么看怎么都是一个假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愣是没有产生厌恶的情绪,反倒是觉得有些……好笑。 “你说你跟三王爷几十年的友情?” 叶婉兮忙不迭失地点点头。 萧裴琛微微颔首,继续问道: “那你肯定认识他喽?” 叶婉兮又点点头,黑色的长发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度,一双眼睛好像是一只被他丢弃的小狗一般可怜。 “所以你能带我进去吗?今天值班的两个士兵,刚好我不认识,以往我都跟他们很好的,哈?” 萧裴琛淡淡一笑,这两名士兵,他都不认识,这个女人真是,大言不惭啊。 “将军!” “将军!” 值班的士兵看到了萧裴琛,立刻恭敬地唤道。 叶婉兮猛地一惊,立刻摆摆手说道: “我、我、我不是将军!” “……” “……” “……” 脑袋秀逗了叶婉兮在十秒钟后终于反应过来,她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萧裴琛,顿时有一种被剥光了鞭尸的感觉。 喔草。 叶婉兮捂着脸朝着一旁冲了过去,好丢人好丢人! 此刻的她已经完全没有了想和萧裴琛唠嗑的想法,她现在,只想狗带。 在捂着脸跑的时候,叶婉兮感觉自己猛地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她仰起头来,看到辰天宿正在看着她,一脸的笑意。 “草!你竟然在一旁看到了一切!”叶婉兮大声地吼道。 辰天宿立刻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说道: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在旁边看你的笑话看到不可自拔,而不去救你的。” ps:卧槽!终于写好了!!!!宝宝表示不服!发了一遍,结果说有敏感词!就是我标拼音的那个词,嘤嘤,不活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我好伤心 萧裴琛看着捂脸离去的叶婉兮,眼中浮现一抹连他自己都不曾发现的笑意 “将军。”两名士兵双眼放光地看着萧裴琛,恭敬地唤道。 萧裴琛点点头,抬步准备踏入府中,突然他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早就消失的背影,漫不经心地问道: “方才那名女子来做什么?” 士兵一看,愣了三秒,他没有想到对万事都漠然的将军竟然会特意提起这个女人,于是不敢隐瞒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告知了萧裴琛。 萧裴琛闻言皱了皱眉头,看着两人再次确认到: “你说,她说自己是王妃?” “是。”两人立刻点点头说道。 萧裴琛再次看着街道,人来人往,却没有了那道身影。 为什么她要说自己是叶婉兮,若是她是叶婉兮,为什么连他都不认识了。 百思不得其解,萧裴琛转身回到了府中。 而这边,辰天宿拎着没脸见人的叶婉兮回到客栈,心理素质强硬的叶婉兮已经忘记自己刚才在萧裴琛面前是多么地丢人,她现在双眸死死地瞪着辰天宿,好像辰天宿抢她口粮了一般。 “喂,你已经瞪了我一路了,要不要喝口水,休息一下?” “休息你妹。” “或者吃点东西?” “吃你妹。” 辰天宿一把扣住叶婉兮的下巴,恶狠狠地说道: “你在说脏话试试。” “试你妹。”没有错,她就是不一样的烟火,烟火也是有骨气的,点了她,她就要炸。 “信不信我把你扒光,扔到街上去?”辰天宿威胁到。 “信不信我用你这张脸去做生意,一夜三十八次?”叶婉兮毫不示弱,一双乌黑的眼中闪烁着挑衅的神色,让辰天宿简直气得不行。 “谁教你这些话的?!”辰天宿低吼道。 “老子天资聪颖,自学成才。” “我的剑呢?!” “我的小皮鞭,红蜡烛呢?” “……” 叶婉兮坐在椅子上,看着老老实实给自己剥瓜子的辰天宿,刚才在萧裴琛面前丢脸的坏心情顿时就消散了个干净。 果然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 “辰哥,你还有面具吗?”叶婉兮吃着小食,一边问道,今天这张脸算是丢干净了,如果能够换一张面具就好了。 辰天宿将泄愤般地将瓜子壳全部杂乱地丢在地上,听到叶婉兮这么问,顿时就不爽地说道: “你以为那是瓜子啊,想要就能够有一把。” 每一张面具他都要做好久的好不好,而叶婉兮用面具的速度,已经将他为数不多的存货给压榨了干净。 叶婉兮有些颓败地坐在椅子上吃东西,脸上有着生无可恋的神色。 辰天宿看到她这个样子眉梢轻轻挑了挑,说道: “怎么,明天还想去找萧裴琛?” “谁说的!”叶婉兮毫不犹豫地反驳道,显然是太心虚,下意识的反驳,比点头答应都要来得强烈。 叶婉兮顿时尴尬地看着辰天宿。 “好吧,我的确是这样想的。” “以萧裴琛的心计,你认为他会相信你是叶婉兮?到时候不理你是小,万一直接杀了你,你哭都只能对着阎王哭。” 辰天宿讲话向来十分猛烈,这一句话说完,叶婉兮顿时就萎了。 “那怎么办?他已经知道我不认识他了,而且也错过了解释的机会,再让他相信我是叶婉兮,好难的呢。”叶婉兮十分苦恼地说道。 辰天宿将最后一颗瓜子剥好,然后将瓜子仁递给叶婉兮,笑着说道: “你不要搞错了,你现在的男人是宁封,不是萧裴琛。” 叶婉兮接过瓜子仁,一边吃,一边弱弱地说道: “我只是对我以前的记忆好奇罢了,我弄清楚了才会安心地呆在封封身边的。” “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主子不可能放你回萧裴琛身边,就算你将一切都告诉萧裴琛,以我们之前的布置,他也断然不会相信你的话。” 叶婉兮沉默地坐在椅子上吃东西,其实辰天宿的话她都懂,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 那么想要靠近萧裴琛这个人啊。 “我们什么时候回青泷?京城我有点玩腻了。” “这次回青泷,主子会娶你。” “哦。” “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放纵的机会了。” “哦。” 辰天宿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伸出手抬起叶婉兮的下巴,结果两滴滚烫的眼泪正好落在了他的手心。 辰天宿如触电般地收回手,不可置信地看着叶婉兮。 一个不常哭的人,每一滴眼泪都让人心疼。 “你、你怎么了?”辰天宿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叶婉兮面前,干巴巴地问道。 叶婉兮抽了抽气,摇摇头,说道: “我也不知道,我好伤心,尤其是听到萧裴琛怎么不会相信我的时候,我真的好伤心。” 这股伤心的感觉来的太具有压迫性,根本不容许她有一点点的反抗,几个眨眼的功夫,已经彻底侵占了她身体的每一处,每一根神经。 她甚至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就已经被强迫去接受这样的感受了。 她真的太伤心了。 眼泪一滴一滴地低落,叶婉兮慌张地想要擦干净,却越擦越多。 辰天宿站着俯首看着手忙脚乱的叶婉兮,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在邙城到时候,主子要考虑要不要让叶婉兮自己来选择了。 因为主子非常明白,叶婉兮对萧裴琛的感情哪怕是失去了记忆,也是深入骨髓的,记忆没有了,身体还是会做出反应。 灰绿色的眼中情绪复杂,他看着无声哭泣的叶婉兮,脑袋中突然浮现一句话:当一个人连哭都悄无声息的话,她的内心必然早就是千疮白孔。 辰天宿蹲下身来,他平视着叶婉兮,用帕子将她脸上的眼泪擦干净,认真地问道: “叶婉兮,你跟主子在一起的时候,不开心吗?” 叶婉兮摇摇头,不是这样的,和宁封呆一起的时间她很开心,但是那种开心完全只是一个和朋友相处的开心。 一个能让你笑的人可能是爱人,也可能是朋友,但是一个能让你心痛让你痛到哭出来的人,一定是爱人。 “那你为什么不肯呆在主子身边?”辰天宿叹了口气,轻轻地问道。 叶婉兮摇摇头,声音中带着浓重的哭腔,她解释道: “我不是不想呆在封封身边,只是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我非常想要去靠近萧裴琛,哪怕是来到这个京城,我都觉得很开心。” 辰天宿不知道该怎么说,叶婉兮这样的性子,真是让人头疼。 “那我让你选择,一是,你可以留在京城,你可以去见萧裴琛,但是你脸上的面具可能一辈子都摘不下来了;二是,你回到青泷,主子依旧宠你宠到天上去,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选哪个?” 叶婉兮低垂着眼睑,听到辰天宿这样尖锐的问题,睫毛轻轻颤抖,她哽咽着说道: “没有用的,不管我怎么选,我还是要回到青泷的,是不是?” 让她选,但是并不会如她愿,这样的选择,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 辰天宿看着叶婉兮,心中不由感慨,难怪主子那么喜欢叶婉兮,脆弱又坚强,莽撞又细腻。 可惜,一颗心早就交付给了萧裴琛。 “是,不管你怎么选,你都会回到青泷。”辰天宿直言不讳,叶婉兮聪慧,骗她也没有用。 “那我选择第二种。”叶婉兮说道。 辰天宿眉头一挑,顿时万分好奇地问道: “为什么?” 他以为叶婉兮会选第一种,以她的风骨,在口头上成全自己的爱情绝对是有可能的。 然后有风骨的叶婉兮,抽了抽气,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都要回青泷,我还要选第一种,我似不似傻?” “……” 之后的几天在辰天宿的陪同下,叶婉兮再也没有见过萧裴琛,别说没有见到萧裴琛,连听都不曾听过他的名字。 叶婉兮还是和之前一样,吃吃逛逛,什么都不管,偶尔想起来了,就给青泷的人买一些纪念品,就连唐木木都有礼物哇。 叶婉兮送给唐木木的是一个用檀木雕成的送子观音,尽管辰天宿已经表示,送子观音最好自己去庙里求,然后还需要大师开过光方才有用的。 而且以唐木木的身份,想要什么送子观音没有,根本不缺她这个,另外以她的身份送给唐木木,难道不是一种另类的示威吗? 辰天宿苦口婆心说了很久,叶婉兮给他两个字的评价:八婆。 辰天宿气得不行,直到叶婉兮也给他买了一个礼物,是一个……小玩偶,玩偶可以打开,里面有一颗一颗好看的糖果。 辰天宿看了看叶婉兮给别人买的礼物,发现自己的这个礼物还是比较好的,毕竟送给主子的礼物,也仅仅是两个玩偶罢了。 就这么消费了半个月,叶婉兮给天澜的gdp贡献了一份力之后,也踏上了回到青泷的路途。 坐在马车上,叶婉兮看着越来越远的建筑,心中低低地道了一句:“永别”。 第二百二十二章 这就是他捧在手心的人? 长久地坐马车,其实很容易让人怀疑人生的。 每当她怀疑人生的时候,叶婉兮就会选择和辰天宿聊聊天,不得不说,辰天宿的素质简直就是人形化的百度百科,问他什么都懂。 就连叶婉兮说这个月的葵水好像延迟了,辰天宿说是她这段时间食物吃得太辛辣了,倒是体内气息紊乱,葵水延迟。 坐在车厢里,狭小的空间,叶婉兮一眼就能将车厢里的布置和东西收入眼底,马车不断地前行,如果是平坦的地面还好,如果遇到路况不好的,叶婉兮能把隔夜的茶给吐出来。 脸上的面具没有摘下来,叶婉兮还是蛮想直接回到青泷的,至少她脸上的面具能够摘下来了。 反正唐木木已经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还是不要自欺欺人了。 走走停停,他们足足花了一个月才赶到国都。 这时宁封还在邙城没有回来,叶婉兮回到府中,才一下马车就看到从刚刚出门的唐木木。 叶婉兮顿时热情地迎了上去,从一个大袋子里掏出了之前买好的送子观音,将送子观音递给唐木木,笑眯眯地说道: “王妃,我去天澜旅游的时候,带了一些当地的特产,这个是送子观音,祝你早生贵子。” 唐木木看着手中的送子观音,手轻轻地抚着平坦的腹部,淡笑着说道: “叶姑娘真是有心了,我还真的怀孕了。” 叶婉兮微微一怔,顿时大喜地从袋子中又抓出了一袋酸梅,说道: “太棒了,这里有一袋酸梅,你一定会喜欢的。” 唐木木笑着接下,作为大家闺秀的她,实在是不适合在门口与人推推搡搡一件物品。 紧接着叶婉兮又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根棒棒糖,天澜的这种棒棒糖简直好吃到哭,叶婉兮买了超级多,打算将认识的丫鬟一人送一根。 “茶茶,这个棒棒糖给你,超级好吃的,我买了好多,你还想吃的话,可以来找我拿,你们要出门,我就不请你们吃饭了,再见。” 说完便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背影要多潇洒就有多潇洒,但是只有辰天宿知道,叶婉兮现在非常想……上厕所。 走进府门,辰天宿朝着唐木木作了作揖,不动声色地说道: “王妃似乎还不曾将怀孕的消息告诉主子。” 唐木木一脸的淡漠,嗓音也有些空洞: “他不会在乎的,等他回来再说吧。” 看着唐木木离去的身影,辰天宿觉得头有些大。 回到熟悉的地方,叶婉兮来不及分派礼物,解决生理大事才是王道。 可乐早就从房间里出来,她看着辰天宿,一双杏眼睁得极大,不住地往后望去,她好想念叶主子,叶主子不在,她感觉生活好像被抽了主心骨,怎么过都不舒服。 “你家主子已经进去了,等会她就会出来的。” 辰天宿没有进房间,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坐下,可乐连忙斟茶,辰天宿笑眯眯地调戏到: “还是可乐丫头懂得心疼人。” 可乐双颊绯红地站在一旁。 终于解决完生理大事的叶婉兮终于姗姗来迟,她给了可乐一大包的糖和糕点,可乐受宠若惊地接过,一时间双眼都是感动的泪水。 然后她就听到叶婉兮对着辰天宿说道: “我感觉我最近糖吃地有点多,现在对甜食有点厌恶了,你给瞧瞧是什么毛病。” 可乐说:“……” 身下是不会动的椅子,叶婉兮感到万分地满足,虽然现在她还是觉得自己在马车上震荡。 喝了一口茶,叶婉兮对着辰天宿问道: “唐木木真的怀孕了吗?” 辰天宿收回压在叶婉兮手腕的手,淡淡地说道: “我没给她切脉,她说是就是吧。” “怀孕前三个月要尤其小心啊,你说我上次流产是因为什么?” 辰天宿白了叶婉兮一眼,冷冷地说道:“不知道。” “瞧你小气的,你知道的,你不告诉我而已,我只是好奇嘛,我虽然不是很喜欢小孩子,但是流产这种事情我也应该做不出来的,我胆子小,真的。” “这件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辰天宿无奈地说道。 “没义气。” 辰天宿哭笑不得,实在是对于这件事情高信恭的保密做地实在是太好,能够知道叶婉兮流产已经是极不容易了,哪里还有那么多的消息。 不过,尽管不知道确切的事实,辰天宿也应该能够猜个七八分。 他看着叶婉兮红润的气色,心中有些叹息,这具身体内还隐藏着一个**呢,丝凤子蛊的解法实在是让人头疼,也不知道下蛊的人是谁,现在虽然蛊虫陷入了沉睡,但是这样的手段只能够用一次,半年过后,叶婉兮依旧会越来越虚弱。 日子就一天一天平淡地渡过,好在叶婉兮已经习惯了长久看不见宁封的生活,和可乐加上辰天宿依旧可以组一个斗地主的趴。 待萧白一回来,他们就能够迅速组一个双扣的趴,叶婉兮想到这里就喜滋滋的。 平淡的生活只过了半个月就被打破,因为,唐木木流产了。 而导致唐木木流产的原因竟然就是当初叶婉兮给唐木木的那包酸梅。 孕吐反应强烈的唐木木吃了叶婉兮送的酸梅,竟然很快就见了红,而且立刻小产。 叶婉兮是通过押着她的士兵口中得知的,押她的人是唐家的府兵,据说唐木木的爷爷气得要发疯,当即就派了士兵来抓她。 而且今天辰天宿刚好有事不在,叶婉兮正在感慨今天不能够斗地主,就一脸懵逼地被人给制服了。 没有了宁封的府邸,本就可以让唐家的府兵如入无人之地,再加上没有了辰天宿,叶婉兮最后的一道防守也失去了。 可乐手无缚鸡之力,身手还不如会散打的叶婉兮。 被人直接丢上马车,然后押到了唐府,叶婉兮怯生生地看着那威严的唐府,心中盘算着,等会要不要跪下乞求原谅,明明酸梅她自己也吃过的,并没有什么不适。 难道说,是因为她没有怀孕,所以才没有感觉,唐木木是孕妇,所以才有感觉的吗? 那她真是造孽啊! 被狠狠丢在了唐云天面前,叶婉兮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妈的,唐家的地好硬啊,撞的她骨头疼。 唐云天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看着叶婉兮。 叶婉兮万分诚挚地看着唐云天,坐在位置上的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但是那炯炯的目光让人知道他绝对不是好惹的。 想必这就是唐木木的爷爷吧。 她吞了吞口说,小心翼翼地说道: “王妃,她还好吗?” 唐云天闻言冷哼了一声,双眸中迸射出尖锐的神色毫不掩饰地卷起杀意,叶婉兮顿时知道,唐木木的情况,很不好。 “你就是宁封那小子捧在手心里的女人?”唐云天从椅子上站起来,低头俯视着叶婉兮鄙夷地说道。 今天叶婉兮没有戴面具,原本的样貌直接暴露在唐云天的面前,虽然长得还不错,但是和唐木木比起来,那还是差了一些了。 唐木木生养在大家,气质样貌都是一等一的好,反观叶婉兮,因为追求随性和自由,活得其实有些糙的。 故而唐云天看了叶婉兮一眼就对宁封的不满又添了几分。 叶婉兮抿着唇不说话,的确是她出了问题,尽管现在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但是这一趟浑水,她必须得趟了。 “先押下去。”唐云天冷冷地吩咐道,他现在看到叶婉兮就觉得火大,这个女人不能够长久地出现在他面前,否则他会忍不住要杀了她的。 坐在椅子上,唐云天喝着茶,等着下一个人,既然宁封这样看重这名女子,一定会有人保护她。 果然,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一脸阴沉的辰天宿匆匆赶来,知道叶婉兮被唐家的人押走,也同样知道唐木木流产,辰天宿根本来不及思考太多,便匆匆地赶到了唐府。 看见唐云天正坐在位置上,辰天宿心中一苦,看来是要兴师问罪了。 “参见唐老将军。” “哼。”唐云天冷哼一声,他倒是要看看这人能说什么。 “小子略通歧黄之术,王妃如今小产,可否让小子诊断一番?”他必须要查清唐木木流产的原因,这样才能将叶婉兮救出来。 “诊断就算了,老夫我就一个孙女,木木的爹娘死的早,现在才会让别人这样欺负,但是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那边决然不会让木木再受欺负!” “唐老将军说的极是,只是女子小产乃是大伤,若是不小心,很有可能会留下后遗症,小子不才,但是还是相信自己的医术比宫中那些太医要来的好。” 唐云天听着辰天宿的话,犹豫了片刻,大手一挥,准了。 辰天宿在侍女的带领下来到了唐木木的房间,房间里浓重的血腥味好似在告诉辰天宿,方才这里发生了极为惨烈的事故。 “把窗打开通风,让屋子里的血腥味散开。”婢女们看着随着辰天宿进来的唐老爷子,得到了他的首肯,这才将窗户打开。 ps:二更!!!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求评论~么么哒~~ 第二百二十三章 要你管! 辰天宿绕过屏风,看到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唐木木,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坐下身来准备就诊。 此时唐木木的侍女茶茶却突然横插一脚: “大人,男女有别……” 茶茶皱着眉头看着辰天宿,她自然是知道辰天宿是叶婉兮的人,叶婉兮已经将自家小姐害得这么惨了,她怎么放心让辰天宿来给唐木木看病。 辰天宿闻言一把扫开茶茶,瞥了她一眼,冷冷地说道: “别你妹,不想你主子死就滚一边去。” 说完辰天宿心中就苦笑,他真是被叶婉兮潜移默化到这个地步了,竟然还是对一个小女孩爆粗口了,真是罪过啊。 茶茶被辰天宿镇住,泪眼汪汪地站在一旁,担忧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唐木木。 手指轻轻压在唐木木的脉搏上,辰天宿的眉头开始渐渐皱了起来,断断续续若有若无的脉搏。 不过,的确是误食了大寒之物才导致小产的。 辰天宿松开唐木木的手腕,将手指压在她的颈动脉处,这里的脉搏还算有力,辰天宿微微舒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外间,快速地写了药方交给丫鬟。 丫鬟拿了药方,又看向唐云天,唐云天点点头,才匆忙地跑下去抓药熬药。 辰天宿看着一脸严肃的唐云天,正色到: “可以将王妃吃的酸梅拿给我看看吗?” 唐云天给茶茶使了一个眼色,茶茶立刻将吃剩下的酸梅拿到辰天宿面前。 辰天宿拿起一颗,闻了闻,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眉头便紧紧地蹙在一起,麝香。 每颗酸梅的麝香量都不是很多,但是只要吃得酸梅数量足够多,便会造成流产。 手指捏着酸梅,辰天宿心中想到会不会是这个酸梅本来里面就有麝香,叶婉兮也不知道,看到唐木木怀孕,才把这个酸的零嘴给唐木木。 不过转眼,辰天宿便将这个想法给删除了,麝香昂贵,从来都只有有钱人或者是皇室才能用得起,但是这个酸梅,价格其实跟叶婉兮买的五根棒棒糖是一样的价格。 小贩也根本不会拿到麝香这种东西,所以酸梅本身肯定是没有麝香的。 将酸梅全部都倒出来,辰天宿开始一个一个检查,当检查了十六个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不含麝香的酸梅,这么多的酸梅,做手脚的人难免会遗漏那么一两个。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来的确是有人之后做了手脚的。 但是叶婉兮自从将酸梅交给唐木木之后,便一直在自己的院子里,根本没有出过门,更遑论去给唐木木下麝香。 另外,叶婉兮是一个药盲,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麝香,更不会将麝香的量控制地这么精妙。 当然,最最关键的是,叶婉兮的内心是那么地渴望回到萧裴琛身边,尽管现在还在主子身边,但是她绝对不可能说会去谋害唐木木的孩子。 她那么蠢的人,哪里会干出这种事情。 显然,有人利用叶婉兮来挑拨宁封和唐家的关系,一个是宁封心爱的女人,一个是宁封明媒正娶的唐家小姐,根本就是让宁封在叶婉兮和皇位中选一个。 辰天宿眉头微微一跳,为什么他会觉得主子会选择叶婉兮…… 要命啊。 看来这件事不能够立刻跟主子说,听到叶婉兮被抓起来,主子肯定暴怒,但是尽管如此,邙城离国都太远,远水难救近火,说了其实也没有什么用。 还不如,在主子回来之前,将这一切都解决,木已成舟,想必主子也会以大局为重。 辰天宿将这颗没有麝香的酸梅收入囊中,对着唐云天说道: “唐老将军,借一步说话。” 唐云天看着辰天宿,冷哼一声,倒也听了他的话,朝书房走去。 书房中,辰天宿将事情告知唐云天,唐云天的厉眸渐渐地沉了下去,他是经历过好几个朝代的老人,他深知皇室夺嫡的凶险,更何况,宁封这样的人物,从白手起家到现在的平分秋色,绝对不是一个小人物。 如果不是自家孙女执意要嫁给宁封,他决计不会让唐木木嫁给宁封。 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女人,说是宁封唯一的爱的女人,唐云天真是为自己的孙女感到不值,同样的,也对叶婉兮愈发地憎恶。 “按照你的意思,是二皇子或者是三皇子下的手?”唐云天冷冷地问道。 辰天宿点点头,回到: “只是还不能够确定究竟是谁下的手,但是绝对不可能是叶婉兮。” “叶婉兮,嗤,那个女人叫这么一个名字?”唐云天眼中尽是厌恶,他真的对这个女人没有一点点的好感。 辰天宿脸色微微一变,叶婉兮这个名字的确取得很是随意,但是被一个人这样嗤之以鼻,辰天宿的心中还是觉得有些不爽。 “还请唐老将军高抬贵手,放了叶婉兮。” “若是我不放呢?”唐云天可不会将这个女人这么轻松地放回去,放了回去,恐怕就再也抓不回来了,将主动权平白让出,这不是他的风格,征战沙场多年,谁拥有了主动权,谁就赢了一半,这个道理唐云天将它刻在了骨子里。 “那么就会让有心人借题发挥,让主子和唐家的关系变僵,王妃是主子的正妻,她夹在娘家和夫家之间,一定很难做人。”辰天宿淡淡地说道。 “小子,你威胁我?” “不敢。” 唐云天看着舌灿莲花的辰天宿,心中对辰天宿的估量又高了几分,只是,这样子还是不能够说服他放了那个女人: “不管怎么说,木木的小产和那个叶婉兮脱不了关系,若是将她就这样放走,这让我怎么跟木木早逝的爹娘交代?!” 辰天宿蹙眉看着唐云天,他很清楚,面前的老人将这件事情看得比谁都通透,但是正因为如此,他才不会放叶婉兮。 他太心疼自己的孙女了,看到唐木木流产了,他将所有的火都发在叶婉兮身上,忍不住要为唐木木出气。 辰天宿叹了口气,只能够拿出最后的方法: “唐老将军,小子知道劝不动你,只是还是想要跟你说一说若是动了叶婉兮的后果,叶婉兮是主子费了极大的心力才弄到手的,若是叶主子出了什么事,主子会暴怒的。” 唐云天纵横沙场多年,虽然如今年纪大了,也没有再上过战场了,但是战士的那种血性早就融入自己骨血,就算死亡都不能让两者剥离,今生,他最受不得便是威胁。 更何况,还是一个比自己小几辈的小子威胁自己! 啪! 唐云天拳头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怒目瞪着辰天宿,咬牙说道: “那便让我看看宁封暴怒的样子!叶婉兮我是怎么都不会放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辰天宿心中暗叫不好,唐云天这种老油条软硬不吃,真的让人很烦躁的! 唐云天看着辰天宿脸色神色变幻,厉眸敏锐地察觉到辰天宿的情绪,他冷哼到: “你要别想着去牢里救叶婉兮,我虽然老了,但是也绝对不是软骨头,你若是敢来,我便有把握让你直接废在里面,不信的话,你可以去试试。” 那是他亲自设计的大牢,地形复杂,防守坚固,想要在大牢里面救出叶婉兮,除非他会穿墙术。 “你尽可以将这里的事情告知宁封,老夫虽然年事已高,但是也不惧他。” 辰天宿深吸了一口气,才将心中的怒火压了下去,面对这样的蠢货,他真的无话可说。 明明已经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还要这样往里面钻,怎么劝都劝不听,怎么拉都拉不住,真是见鬼! 本来他不想这里的事情告诉主子,但是看来,现在不告诉主子已经是不行了。 “既然如此,小子告退。” 辰天宿转身离去,现在开始他要争分夺秒了,不能让叶婉兮在地牢里呆地太久,现在是寒冬,长久地在大牢中,会把身子给弄垮的。 唐云天看着离开的辰天宿,轻哼了一声,站起身来,朝着牢房走过去,他真是要好好会一会这个叶婉兮。 究竟有怎么样的魅力才能让宁封那么沉迷于其中。 来到防守最严密的牢房,叶婉兮正蜷缩在角落里,脑袋埋在膝盖中,小小的身子在空旷大牢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地可怜。 当然,唐云天是绝对不会觉得叶婉兮可怜的。 “叶婉兮,是吗?”唐云天踏进大牢,冷眼瞧着叶婉兮,说道。 叶婉兮抬起头来,看到是抓自己进来的老头,于是也不敢放肆,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说,你有没有害木木!” 叶婉兮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地进入主题,她咬了咬唇,说道: “可能是我害得。”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做可能是!”唐云天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 叶婉兮愣了愣,突然问道: “你以前是当兵的吧?” “老子是将军!”什么叫做当兵的! “难怪,瞧你脾气暴躁的,生气容易伤肝。”叶婉兮认真地说道。 “要你管!” ps:应该会有二更吧~ 第二百二十四章 想要咬舌自尽 “果然是暴脾气啊,唐木木有没有说让你好好控制自己的脾气?”叶婉兮一边紧紧地握住拳头,一边跟唐云天谈笑风生。 拳头隐藏在身侧,唐云天根本看不到,他所看到的只是叶婉兮不知死活地跟他扯蛋。 “丫头,你胆子很大。”唐云天沉声说道。 叶婉兮看到唐云天的脸色沉下来,忍不住缩了缩身子,弱弱地说道: “你不会是想要对我用刑吧?我身子弱,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你一打我就会哭,然后我就会失水过多死亡,很危险的。” 唐云天抽了抽嘴角,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死法的。 “那你去死好了。”唐云天毫不客气地说道。 叶婉兮当即一愣,顿时就觉得这位老先生真是没有一点点人性的光辉,不过转念又想到自己害得唐木木流产,患者家属朝自己发发脾气也是应该的。 叶婉兮不再反驳,专心地缩在角落里,就算这位老人真的把自己拖出去大一顿,她也不会说什么的。 “木木流产,是不是你做的手脚?”尽管辰天宿跟他保证不是叶婉兮做的,但是若是说说就能撇清嫌疑,那还要衙门做什么。 “我没有做过手脚,酸梅也是我吃过的,我并没有什么异常,当然可能是唐木木怀孕了,所以才会有感觉的,如果真的是我的错,我……非常抱歉!” 叶婉兮从地上站起来,来到唐云天面前,万分诚恳地鞠了一个躬。 “你以为一句万分抱歉就能够完事了吗?”唐云天讥讽地说道,看到叶婉兮这样诚恳,他反倒是觉得讽刺。 孩子都没有了,道歉有个鸟用。 “那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吗?” “有。” “那您说,我尽力去做。”或许是知道自己曾经也失去过一个孩子,叶婉兮的心中很是内疚,尤其是当自己的身份还这样尴尬的时候,她就更加内疚了。 “我要你离开宁封,再也不要来找宁封了!” 叶婉兮闻言,皱了皱眉头,沉默没有说话。 而唐云天一看到叶婉兮犹豫了,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轻蔑无比,果然还是那种想要依附男人生活的女人。 “我想让你做的事情就这么一件,若是做不到便不要说什么了。” 叶婉兮苦笑地看着唐云天,无奈地说道: “不是我不愿意离开,而是封封他……根本不会让我离开!” 这种事情哪里轮得到她来决定啊,她一直都是跟着组织走的,他们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的好不好。 唐云天瞧着叶婉兮脸上的神色不假,他继续说道: “若是我说,我可以让你离开宁封而不被他发现呢?” 以唐家的势力,想要做到这一点,根本不是难题,哪怕是宁封在国都,他也一样可以做到! 叶婉兮眼底划过一道亮色,她看着唐云天,走进了看才发现原来他真的很老了,只是气势依旧惊人,让人会下意识地忽略了他的年纪。 她叹了口气,解释道: “封封一定会猜到是您干的,到时候闹起来真的不好看,而且唐木木那么爱宁封,您让她怎么办? 当然,若是您一定要我走,我一定愿意走,只是我怕走不了多远又会被找到,做无用功罢了。” 唐云天沉吟了片刻,看着叶婉兮,问道: “在跟宁封之前,你是谁?” 叶婉兮心脏猛地一缩,她抬头看着唐云天,瞳孔深处都止不住地紧缩,她要说吗? 叶婉兮在挣扎,在犹豫,然后便听到唐云天下一句话: “若是实在不行,那我也只能够把你杀了,到时候宁封连你的尸骨都找不到,就算他来找我要说话,找不到证据也是无用功罢了。”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但是叶婉兮现在真的没有办法,要么死,要么说出她以前的身份,叶婉兮看了看唐云天,脸上一派生无可恋的表情: “我其实是您儿子的私生女,我也姓唐。” 啪! 叶婉兮控制不住身体,朝着一侧猛地倾倒过去,然后狠狠地在地上,冰冷坚硬的地面让她整个人都止不住地颤抖。 只是这一切都还是小事,现在她的半边脸都已经麻了,而且耳朵嗡嗡地想,脸部的肌肉都没有办法控制。 “黄毛丫头敢诋毁我儿子的名声!”唐云天气得不行,唐木木的父亲早年战死在沙场,接到消息的第二天,唐木木的娘亲难产而亡,只给他留下了一个唐木木。 白发人送黑发人,乃是世间的大悲。 他儿子的名声岂容叶婉兮诋毁。 看来她是不想说了,只能够信口编了一个谎话。 唐云天上前两步,看着躺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叶婉兮,他说道: “给你三天时间,你还可以改变主意。” 说完,便拂袖而去,他要去看看自己的孙女了。 原本热闹的牢房变得异常冷清,叶婉兮躺在地上,任凭凉气不断地侵蚀自己的体温,不是她不想起来,只是她真的起不来了。 整个脑袋都在嗡嗡作响,叶婉兮十分后悔刚才讲的话,早知道就说是当今皇上的私生女好了,真是失策失策啊。 叶婉兮翻了一个身,将高高肿起的脸颊贴在冰冷的地上,现在没有冰袋,只能够diy一个了,虽然地上有些脏,但是现在她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尝试着碰了碰肿起的脸颊,顿时一股火辣辣的刺痛席卷了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叶婉兮忍不住倒吸着凉气,不敢再去触碰。 一个晚上悄然度过,牢房中的叶婉兮靠在栏杆上,口干舌燥地想要喷火,她拍打着栏杆,召唤来了狱卒,说要口水喝。 结果狱卒说,牢中阴湿,墙壁上会有水珠的,让她去喝那个。 叶婉兮当即就怒了,她站起身来,刚想朝着狱卒一顿吼,就被狱卒拔出来的刀晃瞎了狗眼。 她吞了吞口水,万分喜悦地说道: “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方法呢?!” 认怂就在一秒钟啊。 看着狱卒无比嚣张地离开,叶婉兮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烫,异常的烫。 在这种险恶的环境下,她终于还是发烧了。 转身回到角落里,叶婉兮缓缓地坐下,脸颊上的疼痛,以及身体来传来源源不断的虚弱感,终于让叶婉兮支撑不住。 被宁封养了那么久的身体,一个晚上就彻底崩溃了。 毫无知觉地倒了下去,原本就冷清的牢房顿时安静地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叶婉兮是被一阵剧痛给痛醒的,她大睁着眼睛,狠狠地咬住牙齿,额头上的青筋根根爆起,一张脸又是红肿又是变形,看起来无比地狰狞。 手指恨恨地扎进掌心,掌心娇嫩的肌肤瞬间血色飞扬,然而这点疼痛已经不能够引起叶婉兮的反应。 此刻的她,感觉自己好像被丢入了绞肉机之中,锋利的刀锋狠狠地剜着她的身体,全身上下鲜血淋漓,不可医治。 “啊……”抑制不住苦楚,叶婉兮小声地尖叫着,她实在是没有体力放声大叫,沙哑刺痛的嗓子她都感觉能够渗出血来。 握成拳头,狠狠地砸在地上,以毒攻毒,已痛攻痛。 这才几分钟的时间,叶婉兮已经是一身的汗了,尽管这里的大牢都没有窗户,但是也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一阵冷风,汗蒸发带走身上的灼热,叶婉兮紧紧咬着的牙关才缓缓松了一些。 在这样灼热与冰冷中交替了整整十分钟,叶婉兮紧绷的身子才缓缓地松弛了下来。 口腔内尽是血腥味,显然刚才狠狠咬住牙关,把牙龈给弄出血了。 叶婉兮尝着口腔内的血腥味,连眉头都没有力气蹙起,如一条死鱼一样瘫软在地上,等待着体内的灼热一点一点地如潮水般退去。 趴在地上整整休息一个小时,叶婉兮才满脸惊惧地做起来,好痛,她今生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痛苦,当时真的很想咬舌自尽,但是因为已经咬紧了牙关,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换姿势了,这才阻止了自己咬舌自尽。 身体里的力气好像全部被抽干了一样,她靠着栏杆,此刻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 头轻轻一歪,一口带血的唾沫从口中吐出,牙龈酸软地不行,她觉得就算自己能够吃东西,也只能够吃豆腐或者是流食了。 视线渐渐下移,她看着自己悲惨哦双手,骨节处全部破皮,经过了一个小时,鲜血已经凝固了。 而自己这一身衣服,也被冷汗打湿,隐隐勾勒出曲线,凉风吹过来,简直要冻成傻逼。 她坐在地上,唯独脑袋还能够缓慢地转动。 她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痛,而且这股疼痛来的这么凶猛这么突然,连一点点的预兆都没有。 但是却疼地要人命。 叶婉兮眼神有些迷茫地看着过道中昏黄的火光,难道是那个老人在自己的身上做了手脚? 想要惩罚自己一番? 虽然想法有些恶毒,但是这是叶婉兮现在唯一能够想到的可能了。 不得不说,他的方法很奏效,她现在想走了。 ps:总算写好了,晚饭吃多了,肚子好胀,嘤嘤~第二更奉上,求打赏求订阅求推荐求评论啊!!!! 第二百二十五章 爱情的小船说翻就翻 唐木木醒来的时候,看着雪白的帐顶,心中万念俱灰。 她那么心心念念的孩子,竟然这么快就从世上离开了,她甚至都没有好好跟他道个别。 手紧紧地抓着被子,眼泪忍不住从眼角滑落,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只是越想越觉得委屈,一个孩子就这么平白地流掉了,她是那么地期待他能够来到世上…… “小姐,您醒了?!”茶茶放下手上的脸盆,快步地走到床边,当她看到唐木木眼角的泪,心疼地说道,“小姐,您别太伤心了,孩子还会有的。” “有也不一样了……” 茶茶看到唐木木这样,也忍不住抹眼泪,她抖着手,将唐木木脸上的眼泪擦去,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安慰。 唐木木缓缓闭上眼睛,突然,猛地想到了什么,她睁开眼睛,问道: “爷爷有把叶婉兮怎么样吗?” 茶茶闻言有些不开心地说道: “主子,那个叶婉兮都把你害成这个样子了,你还这么关心她做什么?” “爷爷是不是把叶婉兮抓过来了?”唐木木挣扎地从床上坐起来,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看起来无比地虚弱。 茶茶连忙上前扶住唐木木,小心翼翼地仿佛唐木木是一个陶瓷娃娃一般。 “去把爷爷请过来,我有话要跟他说。” “怎么了?一醒来就要找爷爷?”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转眼就来到了床边。 唐云天看唐木木已经醒了,心中舒了一口气,他捏着唐木木的手,还带着后怕地说道: “木木,你真是吓死爷爷了,以后不准这么吓爷爷。” 唐木木愧疚地看着唐云天,勉强扯出一点笑容,她握着唐云天的手,哑着嗓子问道: “爷爷,叶婉兮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把她关在大牢了而已,没有对她用刑。”唐云天不是那种蠢货,对于叶婉兮在宁封心中的分量,还是知道的。 唐木木闻言显示松了一口气,她一边握住唐云天的手,一边对着茶茶说道: “你先下去。” 茶茶福了福身子,快速地退了下去。 唐云天心疼地摸着唐木木的脑袋,问道: “怎么了?” 唐木木缓缓闭上眼睛,问道: “爷爷,叶婉兮是宁封的命,你把她给放了吧。” 唐云天微微一怔,然后紧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怒火: “宁封那小子是这么跟你说的?!” 唐木木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说道: “爷爷,你知道叶婉兮是什么身份吗?她是天澜三王爷的王妃。” 唐云天猛地看向唐木木,纵然他的想象力有多么丰富,也不曾让自己往这方面想,实在是……太诡异了。 “你说,叶婉兮是萧裴琛的王妃?!她为什么会在宁封的身边。”唐云天惊悚地问道,萧裴琛的女人,怎么会到宁封的身边?! 而且现在萧裴琛正在大肆的寻在他的王妃,谁会想到,竟然被宁封藏在身边。 荒唐,真是太荒唐了。 唐木木看着唐云天震惊的样子,心中苦笑,越是这样,她才输地越惨。 “那是宁封强求来了,所以不允许别人动叶婉兮一根毫毛,他珍视为生命的女人,爷爷,你赶紧把她给放了吧。” “你怕他?”唐云天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不管怎么说,自己的孙女也是名门之后,在宁封那里受到这样的委屈,实在是让他感到有些不满。 “我不怕他,只是叶婉兮真的动不得。”唐木木一张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只有乌黑的眼睛散发出迷人的光彩。 “我没有动她!她有可能是导致你小产的凶手!” 唐木木心脏猛地一缩,然后才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不会是叶婉兮做的,她完全没有必要那么做……而且她也是临时知道我怀孕了,然后将酸梅给我的……” “行了行了,这些你就不要操心了,我自然有分寸的,也一定会放了她的,你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好好养好身子,知道吗?” “可是爷爷……”唐木木还想说话,却被唐云天直接打断话题。 “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 躺在床上,看着唐云天离去的身影,唐木木有些无力地闭上眼睛,她现在能够做的事情太少,只是希望能够让叶婉兮好过一些,省得宁封回来发飙。 唐云天从唐木木房间里出来后,径直来到了叶婉兮的牢房,距离上次他见过叶婉兮,刚好过去了三天。 想必,叶婉兮应该想通了。 一路走到牢房外,唐云天满头黑线地听到叶婉兮在……说梦话,尽管说的话含糊地他一点都听不懂,但是在他看来,叶婉兮在这里的生活也不是那么惨。 踢了踢叶婉兮,叶婉兮迷迷糊糊地转型,然后脾气有些不好,这几天,她高烧不退,整个人异常地难受,尤其是自从两天前那一场痛彻心扉的经历,简直疼到她要讲方言,之后就连睡觉都很难睡着。 如今好不容易睡着了,竟然又被人吵醒,叶婉兮顿时就不开心了。 睁开眼睛,当看清眼前的人时,叶婉兮满腔的怒火,顿时消散了一个一干二净。 她吞了吞口水,忍不住朝后倒退了几步,直到脊背抵住墙壁,退无可退,方才弱弱地看着唐云天,问道: “唐将军?串门啊?随便坐。” 唐云天看着一脸防备的叶婉兮,觉得有些好笑。 “三王妃,我真是小看了你。” 叶婉兮一听到唐云天的称呼,顿时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喔草,竟然没有瞒住他! 生气! 叶婉兮一脸的笑容,她弱弱地回到: “客气客气,你要是说出来,那就没有意思了,你说是不是啊?” “你为什么要跟在宁封身边?”唐云天实在是非常奇怪这一点,虽然宁封有手段,但是叶婉兮的夫君也不是省油的灯,天澜的战神,比起宁封来,那也是要强了几分的。 叶婉兮闻言,抵着墙壁,说道: “因为……封封……财大器粗……” “什么乱七八糟的。”唐云天毫不留情地吐槽到。 叶婉兮大睁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唐云天,然后怯生生地问道: “唐将军,你打算怎么处置我?生吞还是活剥?” “还是三天前的那个问题,是要离开宁封还是死?哦,现在有第三个选择了,我可以将你送回到萧裴琛的身边,宁封如今在邙城,根本不会有机会阻止你。” 叶婉兮不可置信地看着唐云天,卧槽,好诱人的条件啊。 她咬了咬嘴唇,好像在这样的诱惑面前,爱情的小船说翻就翻呢,尤其是她和宁封之间还没有多少爱情呢…… “好,我选择狗带。”叶婉兮大义凛然地说道。 “什么?” “我说,你杀了我吧,你杀了那么多人,一定很懂怎么样杀人最快,这种时候呢,也就是动作要快,姿势要帅!” 唐云天看着叶婉兮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不禁有些疑惑: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选择死,也不愿意离开宁封的身边?”他难以相信,一个女人有这样的风骨,实在是太诡异了。 叶婉兮耸了耸肩,随意地说道: “就算我现在不爱宁封,但是也并不代表着,你可以这样践踏他的感情,我觉得,我是时候出来拯救世界了,反正我不可能这样不辞而别,而且还去找萧裴琛。” 虽然她很想这么做,但是真的做不了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宁封对她的感情她看在眼里,也是十分地感动,她这么明目张胆地去找萧裴琛,根本就是打宁封的耳光。 宁封已经活得够累了,她不想要这么狼心狗肺。 “你是觉得,这样子特别有骨气是吗?”唐云天似笑非笑,讥讽地看着叶婉兮,问道。 叶婉兮抽了抽嘴角,小声地说道: “不是的,你看我到现在都没有换一个姿势,那是因为我脚软,身子僵硬到无法移动,骨气什么的……跟我的画风不一样的。” “那好吧,既然你执意赴死,那我也只能成全你了。” 叶婉兮顿时害怕地打了一个寒颤,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服,突然她伸出手,说道: “如果我现在跪下乞求你放过你,你会答应吗?” 节操什么的,真的跟她没有半点的关系。 唐云天也是一时间醉了,叶婉兮这么没有节操,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他愣了半晌,然后点点头。 叶婉兮瞬间就跪下,扒着他的腿,声泪俱下地说到: “唐将军!你不能这样对我啊!生活不仅仅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你看在诗和远方的面子上,放我一马吧!我还没有吃够饭呢!” 叶婉兮的劝说总是充斥着一股诡异的色彩,唐云天简直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而且叶婉兮抱他小腿的力气真的好大……她真的脚软,浑身僵硬吗? 叶婉兮看唐云天还是没有反应,她坐在地上,可怜巴巴地说道: “唐将军,你放了我,代替我全家感谢您,祝您长生不老。” ps:今天木有二更,写完这一章废了半条老命,晚安~ 第二百二十六章 命都不够赔的 叶婉兮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嘴巴特甜的姑娘,以前不管在学校还是在家里,老人都被她哄得极为妥帖,但是这项技能好像在古代被封印了。 她很忧桑啊,面前这位老人好像准备随时吃了她一样,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简直悲惨到无与伦比。 她仰着头,看着唐云天,又觉得仰着头实在是太累了,于是又垂下脑袋来,恳求道: “唐将军,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一个小姑娘家,实在是不容易啊,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是我能够怎么样就怎么样的话,我还要活得这么吃力做什么?再说了,我以前也曾经是去过一个孩子,我又怎么会害唐木木啊!” 叶婉兮简直就是声泪俱下,生怕不能打动唐云天的恻隐之心。 而叶婉兮不知道的是,她误打误撞之下,真的打动了唐云天的恻隐之心,尤其是当他听到叶婉兮也曾经失去过一个孩子,唐云天的心中竟然也会产生心疼的感觉。 肯定是见鬼了,唐云天心中这样想到。 他低头看着扒着自己脚的叶婉兮,突然间觉得她好像比前些天虚弱了许多,虽然一开始抱他的力气很大,但是那种后继无力的感觉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出来了。 看来这些天在大牢之中吃了一些苦的啊。 “但是,这样放你回去,我又觉得不甘心。”唐云天说道。 趴在地上的叶婉兮一听,顿时就明白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她连忙从地上站起来,脸上有些惊喜,又有些警惕,右脸颊的五根手指印还明晃晃地盘踞在她的脸上,看起来无比地可怜。 而且脸上也弄得黑漆漆的,和当初进来的小女子,真的差了很多。 “唐将军既然不甘心,难道要我留下什么东西?是手还是腿?” 然后紧接着,她又咬了咬嘴唇,声音中带着恳求地说道: “能不能不要剁手,我还要用手画画,如果把手给砍了,我这辈子不能画画会很无聊的。” 唐云天没有想到,有一天会遇见叶婉兮这么一个奇葩。 叶婉兮苦逼兮兮地看着唐云天,她就这么看着他,看到他心软为止。 果然,三分钟的沉默过后,唐云天大手一挥,说道: “行了,不要你的手脚了,你走吧。” 叶婉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是出现了幻听吗? “趁我改主意之前,赶紧滚。”唐云天有些不耐烦地看着叶婉兮说道。 叶婉兮一听到这话,也根本来不及去质疑,顿时就往牢房外面冲去。 唐云天冷着脸,转过身,然后看着叶婉兮的背影,愣了愣,转而大声地吼道: “门在另外一边!跑错了!” …… 叶婉兮走出唐府的时候,还是感觉整个人都是懵逼的,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轻松地就放过自己,难道说,最近她的星座有转运的趋势吗? 她低头看着自己这一身,简直狼狈到无法言说,一身粉白色的长裙已经是一块灰一块白,而且还皱巴巴地缩成一团一团的,本来是垂感极好的裙子,现在变成了这幅,她真是作孽啊。 好几天都没有吃过饭,刚刚跑出来的时候,她已经耗费了极大的体力,现在只感觉脑袋一阵阵地发晕,连带着看东西都是上下晃动的。 叶婉兮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如果不是自己的牙龈已经酸痛到无法咀嚼那坚硬的米饭,她肯定会让狱卒知道,什么叫做不!挑!食! 她扶着墙壁,一点一点地往前移,她不敢倒在这里,她好不容易从里面出来,绝对不能半途而废! 紧紧抿着唇,叶婉兮在一路询问的方式下,终于走到了宁封的府邸。 而当她走到府门口的时候,仰起头,已经看不清匾额上写的是什么鬼了,她只看见一大团一大团的黑色,然后脑袋昏沉地几乎让她无法正常地站立。 当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的时候,叶婉兮下意识地缩紧身子,这样子可以卸掉一部分的力,摔起来不那么地疼。 倒在地上大概十分钟,叶婉兮再次坚强地站起来的时候,又跌跌撞撞地朝着府邸走去,却被两人径直拦在了门口。 叶婉兮看着两人,抿了抿唇,哑着嗓子说道: “内个,说出来你们可能会打我,但是我真的是你们主子的女人,我叫……叶婉兮。” 其中一个侍卫下意识地就想推叶婉兮,好在另外一个足够冷静,主子不在京中,王妃在唐府,那么主子剩下的一个女人,便是那个被主子护地极为周全的女人了。 如果是这个女人的话,前些天被唐府的人抓走,现在这样子走回来也是有可能的,如果他们不小心把她给伤着了,命都不够赔的。 沉着冷静的侍卫给脾气有些暴躁的士兵使了一个眼神,然而小心地问到: “叶主子,属下去叫人。” “叫可乐来就好了。”叶婉兮没有想到自己这副样子也能够得到侍卫的认可,简直就想和这名大哥抱头痛哭。 她点点头,眼睛中忍不住渗出眼泪来: “侍卫大哥,你这样子,会有好报的,真的,我现在是人品源,接济我就是涨人品。” 侍卫慌张地不敢接话,然后匆匆地跑去找可乐。 可乐近些日子以泪洗面,一天要问辰天宿三遍宁封什么时候回来,但是辰天宿都没有回到她的话,讲真,如果要等到主子回来,他自己都确定叶婉兮在这样的天气能不能在大牢里扛下来,告诉可乐也是无用。 不能得到确切的答案,可乐更是显得伤心,眼睛都哭肿了,还是求助无门。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在门口值班的侍卫匆匆赶来,讲明了缘由,可乐几乎是激发出潜能朝着门口冲去。 当看到站在门口,弯着腰,一身狼狈的叶婉兮的时候,可乐的眼泪飙了旁边侍卫一脸。 “主子!”可乐冲上去抱住叶婉兮,明明才过了三天,为什么她感觉叶主子瘦了这么多。 叶婉兮抬头,看着冲过来的少女,原谅她已经完全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了,极度的紧绷和饥饿让她整个人都不是很好,但是这个声音的确是可乐的。 精神倏然放松,叶婉兮重重地倒了下去。 可乐站在窗边,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知觉的叶婉兮,拿着手帕不住地抹着眼泪,脸上的污渍已经被擦干,衣裙也换干净了,但是这样干净的叶婉兮,让可乐呜咽到无法自拔。 辰天宿皱着眉头给叶婉兮切脉。 当可乐派人告知他,叶婉兮已经回来的时候,他也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快速地返回府中。 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叶婉兮。 为什么蛊虫会再次苏醒? 明明已经让它沉睡,为什么会再次醒过来?! 辰天宿看着叶婉兮的手,果然,骨节处的伤口告知他曾经叶婉兮疼地有多夸张,蛊虫再次苏醒,那样的疼痛的确是很多人都无法忍受的,甚至于有些人会选择直接咬舌自尽。 叶婉兮能够承受下来,他已经是觉得不可思议。 虚弱,极致的虚弱,脉搏时有时无,气若游丝,如果跟三天前的唐木木相比的话,叶婉兮简直是一次性流两次产的唐木木! “该死的!”辰天宿咬牙狠狠地咒骂了一声,然后收回了手。 突然他伸出过,轻轻地掰过叶婉兮的脸颊,右脸颊上还没有消下去的肿胀以及五根明显的青紫让辰天宿一眼就得出结论是发生了什么。 竟然打叶婉兮巴掌! “他们、他们竟然打叶主子……”可乐在给叶婉兮清洗的时候,也是发现了叶婉兮脸上的伤,当时简直要气哭,但是又没有办法。 辰天宿抿着唇没有说话,转过身快速地在一张纸上写了一些最最温和的草药,然后交给可乐,说道: “去叫人把药抓来,煎好后立刻拿过来,吩咐厨房准备稀粥,她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 “!” 辰天宿看着震惊的可乐,冷冷地说道: “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是想要她死吗?!” 可乐连声应下,然后拿着药方快速地朝着外面冲出去,只是一边跑还一边抹着眼泪,三天没有吃饭,唐府那些人怎么可以这么过分? 辰天宿看着可乐离开,将门闩插上后,走到床边,掏出银针,眼中闪过几缕挣扎,终于一咬牙,将叶婉兮身上的衣服剥去。 辰天宿眼神先是慌张地乱飘了一阵子,然后才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定,坚定下来,拿出银针,开始给叶婉兮扎针。 其实三天没有吃饭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叶婉兮体内的蛊虫苏醒,实在是超过了他的意料。 再次苏醒的蛊虫将会变得更加强势,到时候除非是解蛊,否则叶婉兮会被活活痛死的! 手上快速地下针,转眼的功夫,叶婉兮已经变成了一头刺猬,身上扎满了银针,看起来十分可怖,但是尽管如此,辰天宿还是无奈。 他抓不住蛊虫了,自从上次被他弄得沉睡之后,蛊虫变得异常地小心,它沈深地藏在叶婉兮体内,他没有办法抓住它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你无情你无理你无理取闹 辰天宿满头的大汗,但是却一直没有什么效果,这样的感觉让人非常地有挫败感。 噗! 叶婉兮脸上一红,一口鲜血径直喷了出来,脸色愈发地灰败了下去。 辰天宿脸色一变,快速地将叶婉兮身上的银针拔下,待银针全部拔下来后,叶婉兮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 用毛巾叶婉兮身上的冷汗都擦去后,又把她衣服穿好,辰天宿才擦了擦脸上的汗,离开了房间。 当叶婉兮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经历了一场大战,整个人异常地疲惫,她躺在床上,还有一种恍如隔世的味道,她是真的回来了吗? 不会还在大牢里吧…… “主子?您醒了吗?” 一旁传来可乐小心翼翼的试探声音,叶婉兮艰难地转过头来,看到可乐的脸时,她弱弱地说道: “这个梦,做地好真实啊,连可乐都做进来了吗……” 可乐一听到叶婉兮说这话,眼泪顿时就下来了,她扑到叶婉兮的身边,抽噎着说道: “主子,您受苦了,等大皇子回来,一定要请他为您做主……” 叶婉兮一听到这话就肯定自己是真的回来了,她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有些开心地说道: “真是开心啊,竟然出来了。” “主子,您……”可乐不敢相信叶婉兮竟然还能够说出这种话,那么惨烈地回到府中,她怎么都不会想到叶婉兮会说出这样的话。 “先给我倒杯水。”叶婉兮觉得嗓子简直要干地冒烟了。 可乐立刻点点头,给叶婉兮倒了一杯水,看到她吨吨地喝完后,又喝了一杯,这才解了口中的渴。 “可乐,唐木木流产的事情你知道的吧,她流产已经很悲惨了,而且还和我有关……可乐,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愧疚 也许是知道自己曾经也有这样的经历,叶婉兮愈发地心疼的唐木木,说愧疚都是说轻的。 “但是,辰大人好像已经把这件事情告诉主子了。”可乐一边端来药,一边说道。 叶婉兮脸色微微一变,她看着黑漆漆的药,不禁往后缩去,弱弱地说道: “我对中药过敏,快拿开快拿开!” “主子,这药对您的身体是有好处的,辰天人也特意叮嘱您一定要喝的。” “叫辰天宿来见我!”叶婉兮色厉内荏地说道。 “那主子先把药给喝了。”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叶婉兮习惯采取掩耳盗铃的方式来逃避,尤其是用风太大,没听清这招用地尤为熟练,具体可参考前文。 “主子……”可乐有些无奈地看着逃避的叶婉兮,有时候叶主子真是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有时候又机智让所有人都感慨。 “你去把辰天宿叫过来,我有话跟他说,你把他叫过来,我就喝药。”叶婉兮只能够这样让步,否则可乐肯定不会让她见辰天宿的。 最后,可乐小姐终于点了点头。 叶婉兮一口闷了中药,可乐就给了她一颗蜜饯,感受到甜甜的味道在口腔中散开,叶婉兮紧皱的五官才缓缓地松开。 “找我什么事?我很忙的。”辰天宿来到床边,十分冷艳地甩了叶婉兮这样一句。 叶婉兮摸了摸脸,感慨道: “我真是怀念当初的那个神医啊,你现在真是越来越闷骚了,唉,物是人非啊。” 辰天宿抽了抽嘴角,他忙着给她配药,忙地要死要活,现在还要被她嫌弃,他真是不知道该找谁哭诉。 “找我什么事?快说。” 叶婉兮撇撇嘴,说道: “你把我的事情告诉封封了?” “恩。” “他有说什么吗?” “主子说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看到这样的信息,主子怎么能够沉得住气。 叶婉兮皱了皱眉头,无奈地说道: “其实我也没有出什么事,我感觉我还是很身强体壮的呢,叫宁封回来也帮不上什么忙,他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全部好了,多麻烦啊,而且邙城的工程还没有弄好吧,让他回去吧,好不好?” 辰天宿看着叶婉兮,灰绿色的眼睛映出叶婉兮略显苍白的脸蛋,突然他微微俯下身来,淡淡地问道: “你真的没有出什么事吗?在大牢中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呢?” 叶婉兮心里虚啊,但是越是心虚,就越是不能心虚,她耸耸肩,说道: “是发生了事情啊,我挑食还认床,超级难伺候,那个狱卒被我弄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你看,只关了我三天就把我给放出来,他们也是觉得养着我还要浪费粮食,所以赶紧让我回来了。” “那你那一身的伤是怎么回事,恩?”辰天宿毫不犹豫地戳穿叶婉兮的谎话,简直没有人性! 叶婉兮想了想,问道: “你有听过,所谓的狱中摔跤吗?” 辰天宿眉头一挑,显然是打算看看叶婉兮打算怎么编下去,叶婉兮的想象力向来十分丰富,如今一看还真的是……很大胆呢。 “没有,说来听听。” “唔,就是十个人为一组,然后有男有女,分为个人赛和团队赛,个人赛五个人车轮赛,如果可以的话,也可以一挑五的,然后一个一个轮下去,看谁留下来的人多。 个人赛之后的团队赛也就是传说中的群殴,可以全部去围攻一个人,当然其他人也会来救,看谁先丧失战斗力,并且看谁留下来的人头多。 最后统计个人赛和团队赛的人头总和,谁多的谁赢。” “你一挑五吗?”辰天宿淡淡地问道。 “瞧你说的,没有错。” “……” “内个,封封大概什么时候会回来?”叶婉兮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大概还有十天吧。”辰天宿给了一个保守的答案,不过以他的猜测,主子应该会在八天的时候就回来了。 “唉,那我该怎么办呢?难道要当着封封的面打一套拳吗?”叶婉兮很苦恼地说道。 “你好好休息,我去忙了。”辰天宿懒得和叶婉兮扯淡,如果你真的想要和叶婉兮扯淡的话,那一整天都扯不完。 叶婉兮抓着被子,眼中泪汪汪地说道: “天宿,你不爱我了。” 辰天宿站起身来,整了整衣服,回到: “老子从来都没有爱过你。” “你无情你无理你无理取闹!”叶婉兮咬着嘴唇控诉到。 辰天宿转过身,瞥了叶婉兮一眼,回到: “主子会杀了我的。” …… 唐府,唐木木听到茶茶说叶婉兮已经回去了,唐木木舒了一口气,不过心思细腻的她很快就发现了端倪。 她皱着眉头,问道: “爷爷是让叶婉兮一个人走回去的吗?” “好像是的,没有人来接过她。” 唐木木闻言脸色一变,对着茶茶说道: “准备一下,我要回府。” 茶茶一听就慌了,她立刻阻止道: “主子,您现在不能下床啊!您的身子还没有好,现在正是要卧床休养的时候,大夫叫您不要想太多,只要养好身子就好了。” 唐木木看着茶茶一脸的焦急,心中也是叹了口气,不是她不顾自己的身体,只是现在叶婉兮的情况有些紧急,她必须要回去。 “茶茶,你去准备轿子,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主子……” “你想干什么?”唐云天的声音突然插入,绕过屏风,看着已经一条腿踩在地上的唐木木,当即就抱着她,重新回到床上。 “茶茶,你先出去。” 茶茶看了看两位主子,福了福身,快速地往外走去,离开房间的时候,还不忘把房门带上。 “木木,你究竟要让爷爷担心到什么地步才肯罢手?” 唐木木看着唐云天脸上明显的疲倦,她轻轻地握着唐云天的手,苦笑着说道: “若不是爷爷故意为之,我又何苦如此。” 唐云天的眸色微沉,不过还是淡淡地说道: “你在说什么,爷爷听不懂了。” “爷爷,您让叶婉兮一个人回去,相公藏了那么许久的人,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曝光在所有势力的面前,你让叶婉兮处于危险之地,爷爷,我说过,叶婉兮是相公一定要保下的人,您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唐云天看着躺在床上朝他控诉到孙女,心突然就很累,半晌的沉默,然后才叹了口气,说道: “我会派人保护叶婉兮,直到宁封回来。” “可是……”唐木木还是有些不放心。 “这已经是我最后的底线了,木木,你不能这样,你不能把宁封永远放在第一位。木木,你也为你自己考虑一下,算爷爷求你了。” 这一刻,唐云天好像苍老了许多。 唐木木心中不忍,手紧紧地捏着被子,最后只能点点头,既然有爷爷的这句话,想必叶婉兮不会出什么事情,等到宁封回来,想要对叶婉兮下手,那就难了。 唐云天看着唐木木一脸的忧愁,顿时觉得自己真是好心办坏事,早知道会让木木这么担心,就不该走这一步。 看来,只能自食苦果。 “爷爷,我……” “我都知道,好好养身体,爷爷先去布置一下。” “好……” ps:二更啊!呕心沥血的二更!好啦,最近还在弄那个推荐,所以需要大家多多支持多多努力~还是那句老话,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求评论!!评论写一句话也可以哒,星星眼。gif 第二百二十八章 我来接木木回府 在辰天宿的调养下,叶婉兮的身体也在缓慢地恢复,只是这个速度实在是太慢了,以至于叶婉兮甚至邪恶地以为是不是辰天宿搞了手脚,想要留一些证据给宁封。 如果辰天宿知道自己在叶婉兮心中竟然是这种人,简直要一口老血喷出,他那么小心翼翼地用药,维持着叶婉兮体内微妙的平衡,还要被她这样猜想,简直就是没有天理。 如今叶婉兮的身体非常地脆弱,只要一味药用错,或者一味药用的多了,这份平衡就会被打破,到时候受伤是小,丧命是大。 时间一天一天地度过,直到第八天,叶婉兮刚刚躺下,就听到有人推门进来了,她还以为可乐又要给她端来什么药,顿时苦着脸,控诉道: “可乐……我要睡了,不想喝药……” 被人紧紧地拥入怀中,叶婉兮愣了愣,然后双手攀上他的背,叹了口气,说道: “封封,你回来啦。” 宁封身上好似还有拼命赶路风尘仆仆的味道,明明说好要十天赶到,却硬生生地提早了两天,叶婉兮可以想象,宁封赶得是多么地拼命。 “我好想你。”宁封将叶婉兮紧紧地扣入怀中,他真的好想她,全身上下,每一块骨头,每一寸血肉都想的想,当他来邙城叶婉兮都在她身边,却因为叶婉兮的身份不得不将她送走。 长久的离别,让那份想念已经融入到骨血之中,成为了他的本能。 当接到辰天宿的飞鸽传书的时候,所有的思念好似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出口,他也找到了一个借口,放下邙城的所有事情,回到京城,回到叶婉兮的身边,紧紧抱住她,告诉她,他好想她,想地浑身都疼。 深深地呼吸着有叶婉兮气息的空气,宁封觉得这一生,这样就很好。 叶婉兮被宁封抱得骨头有些疼,她却不可自拔地心疼宁封,本该是产生所谓喜欢或者爱的感情,但是她就是不可控制地产生怜惜的情感! 妈了个鸡的!为什么会是怜惜的感情啊?! 叶婉兮眼中是无力和无奈,唉,不管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喜欢上宁封是吗? 那该怎么办啊? 难道她要心疼宁封一辈子? 虽然这样是可以的,但是要以什么身份来心疼宁封? 是知心姐姐,还是一个……情人的身份? 怎么想,怎么诡异啊。 很久很久的沉默之后,宁封亲了亲叶婉兮,小声地说道: “你先睡,我去找一下天宿,处理一下事情,好不好?” 叶婉兮想了想,问道: “唐木木流产了,你知道吗?” 宁封抿着唇,点点头。 同时知道唐木木怀孕和流产的消息,宁封当时也是愣了一下,心中的滋味也是不太好受,但是紧接着叶婉兮的消息实在是太有分量了。 “封封,不要辜负她……我这次能出来,肯定是唐木木替我说了话的。” 虽然她对于做媒婆这种事情不是很感冒,但是既然她真的没法喜欢上宁封,何不让唐木木去拥有这个男人。 宁封揉了揉叶婉兮的脑袋,轻轻地说了一声好。 而此时,一直守在叶婉兮院子外的一些人,也在暗中悄然退去。 他们在黑夜之中几个跳跃,然后快速地朝着将军府冲过去,唐云天此刻还在书房中写字,当听到下属的禀报时,笔下的字一瞬间就毁了。 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毛笔,传门口的人进来。 一个中年男人踩着稳健的步伐来到唐云天面前,单膝抱拳跪下,恭敬地唤道: “将军。” “恩,起来说。” “是。” “宁封回来了?” “是。” 唐云天又叹了一口气,宁封这样子,真是狠狠地打了他们一个巴掌,但是他们却有苦说不出。 唐云天沉默,对面的中年男子却忍不住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些控诉,问道: “将军,属下也是从小看着木木长大的,看到木木这样被欺负,实在是为木木感到不值!” 唐云天手下就一个孙女,唐木木又是无父无母,再者她的父亲又是和他们出生入死的兄弟,所以从小也是拿唐木木当亲女儿的,那待遇简直比自己的亲生儿女还要好。 如今看到唐木木流产,宁封第一时间赶回来,却不是来见唐木木,他们的心中都是极为不爽的,所以忍不住出声抱怨。 唐云天听到中年男子的抱怨,也是无奈地摇摇头,他又何尝不心疼自己的孙女,但是唐木木那个性子,简直和她爹一模一样,别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她是撞了南墙,还要头破血流地说这墙真是好啊。 “张小子,我警告你,你不要因为这个而去为难宁封,否则木木翻起脸来,那绝对是不会管你小时候有多疼她的。” 中年男子刚想说什么,就听到门外人急匆匆地说道: “将军,大皇子来了。” 唐云天和中年男子对视一眼,中年男子点点头,快速地藏了起来。 宁封紧接着就进来了,看到唐云天坐在位置上整理东西,看到宁封进来,只是抬眼瞥了他一眼,便没有说话。 宁封看着唐云天,恭恭敬敬做了一个小辈礼,说道: “爷爷,我来接木木回府。” 唐云天正在整理的动作一顿,然后又恢复了正常,淡淡地说道: “木木现在已经睡下了,而且老夫自己会照顾自己的孙女的,就不劳烦大皇子了。” 宁封看着唐云天三两句话就把两人的关系瞥了个干净,只是淡淡地一笑,他继续说道: “爷爷何必这样,木木身子弱,让她一直担心我,不如让她在我的身边。这次木木为何流产,我也一定会给爷爷一个满意的答案,日后定然不会发生同样的事情。” 如今站在唐云天面前的宁封谦逊有礼,一身玄色的长袍衬得他内敛而稳重,这样的人,才是适合托付终身的。 唐云天想了半晌,回到: “去吧,照顾好她。” “好。” 宁封转身离去,朝着唐木木的院落走去,虽然不曾来过这里,但是知道唐木木住在哪里,也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此时茶茶还在门口守着,她总是要守到半夜才肯离去。 看到宁封出现的时候,茶茶愣了半晌,直到看见宁封推门进去,才不可思议地叫了一声殿下。 房间里淡淡的幽香和唐木木身上是同一个味道,闻起来非常地舒服。 这才绕过屏风,便看到唐木木已经从床上坐起来,满头的青丝随意而懒散地散在身后,这和她以往的形象实在是相差甚远。 只有叶婉兮才会随意把头发披在身后,或者用一根绳子简单地捆好,但是唐木木不会这样,她的发髻总是十分精致,哪怕是一夜的欢好,第二天他睁开眼时,她也就是一副整整齐齐的样子。 更别说寻常的时间看到她了。 唐木木一身白色的里衣,看到宁封出现在她床边的时候,水眸猛地瞪大,不敢相信面前出现的人。 连续做了几次深呼吸后,方才颤抖着嗓子说道: “相公,你瘦了。” 宁封身子微微一僵,上前扯过被子,将唐木木裹了一个严严实实,然后将她抱在怀中,询问道: “是愿意呆在这里,还是跟我回府?” 唐木木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说道: “跟你回府。” 说完后,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脑袋,好像,有些,太不矜持了呢。 宁封低低地笑了笑,抱着唐木木离开房间,茶茶在外面看到这一幕,顿时愣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没有想到宁封会来,更不会想到宁封会直接将唐木木抱走。 “把王妃的东西收拾好,早点回来。”宁封侧过脑袋对着茶茶吩咐了一句,便朝着府门口走去。 一路上两人皆是沉默,唐木木一颗心跳地简直快得吓人,周围都是宁封的气息,带着宁封气息的空气进入自己的身体,让唐木木的耳根红地好似能够滴出血来。 “呵呵。” 头顶传来宁封低低的笑声,唐木木抬起头来,看到他精致的五官,在青泷,所有的皇子中,宁封样貌是最出挑的,主要是宁封的母亲是一个绝色美人,只可惜上一任的皇后死地实在是……太早了。 “相公在笑什么?”唐木木轻声问道。 她看着这一路走过来的路,这是她从小到大走过很多遍的路,但是却从未觉得这段路上的夜景,可以这么美丽。 “木木,你很紧张。”宁封低头看了唐木木一眼,淡笑着说道。 唐木木一张脸顿时愈发地红,她将脸靠在宁封的怀中,十分感慨地说道: “我没有想到,相公会晚上来接我回去。” 宁封只是将抱着唐木木的手收紧了几分,没有回话。 之后两人便再也没有说过去,唐木木在宁封的怀中,享受着此刻的温宁。 将唐木木抱上马车,马车缓缓地朝着宁封的府邸驶去。 宁封将唐木木抱到房间,帮她把被子盖好,唐木木看样子,低声问道: “相公不睡觉吗?” 其实更想说的是,不陪我睡觉吗? 宁封摸了摸唐木木的额头,说道: “刚刚回国都,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今晚不能陪你睡了。” ps:话说,有人站唐木木和宁封的cp吗?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 第二百二十九章 给我马不停蹄地滚 唐木木眼底划过一丝失落,不过很快的,她便淡笑着说道: “恩,相公注意身体,早点休息。” 宁封点点头,离开房间朝着书房走去。 辰天宿此刻竟然已经在书房里了,方才在去接唐木木之前,宁封叫辰天宿去查究竟是谁下的手,结果才把唐木木从唐府接回来,辰天宿竟然已经在书房了。 可见,这次的事情,做地是多么地粗糙,这么地暴露。 “主子,果然是二皇子。” 辰天宿早就猜到是二皇子从中作梗,只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容易就被查到了,辰天宿都忍不住想要训一训那些做手脚的人,就不能认真仔细一些吗? “哦,说来听听。” …… 茶茶在宁封进入书房后,快步地来到了唐木木的房间,果然唐木木正靠在床边闭目养神,并没有睡觉。 “主子,您身子不好,要多休息。” “让你打听的事情如何了?”唐木木捏了捏眉心,的确这次流产让她的身体大不如之前了,好在辰天宿那日出手,救了她一次。 “回主子,叶婉兮看上去没有什么大碍,整个人的脸色也还行。”茶茶恭敬地说道。 唐木木舒了一口气,好在叶婉兮没有什么大碍,而爷爷也履行了他的承诺,这几天叶婉兮没有被其他势力掳走。 “恩,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唐木木眉宇间难掩疲倦,本来她现在就应该睡下了,却为了等茶茶一直坚持到现在。 “小姐,我还看见殿下进了书房,并没有去叶婉兮的院子哦。”茶茶一边扶着唐木木躺下,一边笑嘻嘻地说道。 唐木木闻言一愣,不过旋即便是明白了茶茶的意思,她无奈地瞪了茶茶一眼,说道: “你以为相公会撇下我,然后去叶婉兮那里?” “我……” “相公之前跟我说过,他有一些事情要去处理,所以不能陪我睡了。”唐木木脾气向来不错,饶是茶茶这般,她也是心平气和地为宁封解释。 “那不一定。”茶茶嘟囔着说道。 唐木木听到茶茶这样说,简直就是哭笑不得,看样子宁封在茶茶心中的形象不太好啊。 “茶茶,以后不准这样想他,相公不是那种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人。”虽然她听过许多说宁封城府深的话,但是宁封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用在这种事情上呢。 “是。” 茶茶离开后,唐木木很快便陷入了沉睡。 天边露白,宁封从书房出来,伸了伸懒腰,一整夜都在处理京中的事,让他的眉宇间带了一些倦意,尤其是直接从邙城赶过来,也是消耗了极大的体力。 “主子,那些人应该都已经接到您回京的消息了。”辰天宿紧接着从书房中出来,淡淡地说道。 “恩,准备一下,三天后开始收网,既然动了我的人,至少也要让他少一层皮!”灰绿色的双眸中迸射出凌厉的杀意,让人为之胆寒。 “是。” 当叶婉兮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的时候了,她赖了一会儿床,可乐便过来叫她吃中饭,虽然早饭省了,但是中饭是怎么都不能省的,因为饭后半个时辰要喝药。 叶婉兮眯着眼睛随可乐倒腾,可乐看着叶婉兮这一点点都不操心生活的样子,忍不住张嘴说道: “主子,您知道昨天殿下把谁接回来了吗?” 叶婉兮听到可乐的问题,掀了掀眼皮,懒懒地说道: “不知道。” “昨天殿下竟然去了唐府,把唐木木给接回来了!”可怜一惊一咋地说道。 叶婉兮听到这话,倒是十分开心地笑了笑,她看着可乐义愤填膺的表情,好象是唐木木抢了她的宁封一样。 但是,事实上是她抢了唐木木的宁封啊。 可乐这丫头,简直就是强盗思维,看上了就是自己的,世界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可乐,你别忘了,唐木木才是宁封的正妻,这座宅子的主人,受天下人认可的王妃!”叶婉兮觉得自己是时候掰正一下可乐的三观了。 唐木木的为人她已经有些了解了,是一个颇为坦荡的女子,毕竟是军事家族出来的人,不稀罕使手段。 更何况,当初宁封明媒正娶,是谁都无法否认的。 可乐难得看到叶婉兮这样严肃地跟她讲话,一时间有些吓着了,她怯怯地点点头,说了一声是。 “去准备一些东西,我要去谢谢唐木木。” “主子要谢谢王妃什么?”可乐不解地问道,当初唐府的人把她抓走,那是她亲眼所见的。 叶婉兮弹了弹可乐的脑门,无奈地说道: “小丫头,你看事情不要只看表面啊!算了,你还小,不要想这些东西了,你去准备一些,唔……准备什么好呢?” 叶婉兮现在有些后怕了,她是不敢给唐木木乱吃什么了,东西也不敢乱送,但是吧,空手过去,又感觉不是那么好。 “算了,先吃点东西过去的时候在想好了!” 于是吃完了饭,喝完了药的叶婉兮,慢悠悠地跟着可乐朝着唐木木的院子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发现院子里的腊梅开得不错,于是叫可乐折了两支,到时候送给唐木木,这样子也不算是空手而来。 叶婉兮顿时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一个赞,真是太聪明了。 叶婉兮的到来让唐木木有些诧异,让茶茶有些愤慨。 茶茶是一个非常耿直的女孩,什么情绪什么喜好都写在脸上,比如,现在叶婉兮就在茶茶的脸上看到一句话: 给我马不停蹄地滚。 叶婉兮擦了擦汗,接过可乐手中的腊梅,有些心虚地笑道: “唔,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随手折的腊梅,叶小姐的心意可真是大啊。”茶茶毫不犹豫地讽刺道。 “茶茶!”唐木木喝道,茶茶这才闭上了嘴巴。 叶婉兮突然觉得有些搞笑,可乐和茶茶是一类人,属于那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人,她和唐木木明明没有那么剑拔弩张的,但是在她们眼中,她们两人肯定是视对方为眼中钉的存在。 叶婉兮和唐木木相视一眼,颇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可乐,你先下去吧,我和王妃有话说。” “茶茶,你也先下去。” “是。” “是。” 看着两人走出房间,叶婉兮耸了耸肩,说道: “其实我还是挺想看看她们两人超级的,一定非常有意思。” 唐木木淡笑不语,她看着面前的叶婉兮,其实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她见过叶婉兮脸色红润的样子,周身有用不完的劲和笑容,但是现在,叶婉兮显得有些累。 显然是上次在大牢,还没有缓过来。 “你还好吗?” “你还好吗?” 异口同声的问题,一模一样的问题,问完后,两人立刻就笑了。 叶婉兮笑着笑着,突然感觉心脏一抽一抽地疼,她扶住一旁的小矮桌,脸色迅速苍白了下来,额头上也快速地冒出冷汗,整个人的气息感觉迅速地弱了下去。 唐木木下意识地要喊,叶婉兮却一把拉住她,朝她摇摇头,她张了张嘴,用嘴型说了一句我没事,便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一分钟后,叶婉兮觉得那股抽疼的感觉已经消散了许多,浑身的力气也渐渐地回来了,她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朝着唐木木弱弱到一笑,说道: “不好意思啊,吓着你了吧,每次我要接触神通的时候,就会这样的,以后你就会习惯了。” 自从从大牢里出来之后,叶婉兮每隔两三天便会疼上一次,不过还算好,毕竟这样的疼痛她是可以忍受的。 第一次自然是慌张的,毕竟以为自己要狗带了,谁知道只是疼了一会儿,叶婉兮一开始想要叫辰天宿,但是辰天宿当时不在,后来就好了。 她想想也就算了。 “你怎么了?”唐木木惊惧地拉过叶婉兮,果然,双手冰凉。 叶婉兮笑眯眯地抽回来手,漫不经心地说道: “没事,**病了。” “自从回来后发病了几次?” “三次而已。”叶婉兮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我叫茶茶去把辰天宿找来,你这样子明显是出了问题,到时候相公会心疼的。”唐木木的眼中坦荡荡没有一丝一毫其他的情绪。 叶婉兮觉得好笑,她认真地问道: “唐木木,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知道。” “你这样子,是打算让我怎么做?给你一个涌抱吗?”叶婉兮最怕别人对她好,她最怕欠人情,别人对她好一分,她都觉得要还回去。 唐木木一开始对自己的态度,叶婉兮自然是记得的,现在又这样子,她很方的好不好。 “叶婉兮,是我爷爷的错,我需要负责的。” “不用不用,其实你爷爷也没有对我怎么样,你不用对我负责,啊,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打牌了,再见。” 说完叶婉兮便冲出了房间,房间外,可乐和茶茶一人占据着一根柱子,看到叶婉兮出来,可乐冲上前去,看到叶婉兮惨白的脸色,可乐顿时就怒了: “主子,你的脸色怎么会这么差?!” ps:二更!!!老规矩,二更求支持! 第二百三十章 宁封,救我! 叶婉兮摸了摸脸蛋,由于手凉脸凉,叶婉兮也不知道自己的脸色很难看,她奇怪地看着可乐,小心地问道: “我的脸色很差吗?可能是木木方才给我试了她新买的bb霜吧……” “主子,我们回院子,我去叫辰大人过来。”可乐已经学会忽略叶婉兮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严肃地说道。 叶婉兮被可乐带回院子,而茶茶也回到了房间,当她看到唐木木正准备下床的时候,整个人都吓了一跳: “王妃,您不能下床啊!” “茶茶,去辰天宿,告诉他,叶婉兮发病的时候,手捂着心脏,脸色惨白,嘴唇有些发紫,不过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便已经缓过来了,快去!” “是。” 辰天宿睡觉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人叫他,眼睛刷的一下睁开,披上衣服,便看到有些匆忙的茶茶站在门外,他一愣,问道: “王妃出什么事了吗?” “不是王妃,是叶主子。” 茶茶将唐木木的话一字不落地转述给辰天宿,辰天宿听完后,就转身抓了一包银针,快速地朝着叶婉兮的院子冲过去。 怎么会这么严重的情况! 叶婉兮为什么不跟他说! 如果这次唐木木没有发现,她是不是准备永远不跟他说! 辰天宿现在很火大! 谁不要来惹他! 茶茶捂着嘴唇,看着辰天宿直接化成一道光冲了出去,她终于明白,叶婉兮可能出大问题了。 而这边的叶婉兮,回到自己的院子,她感觉又满血复活了,她拉着可乐说着,等会要给她画一幅肖像画。 就在这个时候,辰天宿一边怒喊着叶婉兮的名字,一边冲进院子里,叶婉兮从未见过形象这么乱糟糟的辰天宿,而且两只眼睛都是血红的啊。 叶婉兮有些害怕得把可乐拉到身后,一边做出格斗抵挡的招式,吼道: “辰天宿,有什么事你冲我来!有话好好说,我可以请你吃烧烤!” 辰天宿双眼血红地抓住叶婉兮的手腕,平稳的脉搏,只是有些虚弱,显然是蛊虫出来活动过了,现在又躲回去。 该死的! 为什么第一时间告诉他! 辰天宿觉得现在已经气到想喷火,叶婉兮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为什么老天要派叶婉兮来惩罚他! 叶婉兮看着辰天宿可怖的脸色,抓着她的手力道有些大,叶婉兮顿时就明白,或许,她应该好好正视一下自己的身体了。 “跟我进来。”辰天宿拖着叶婉兮朝着屋内走去,辰天宿的步伐极快,叶婉兮在后面跟地跌跌撞撞的。 辰天宿拉着叶婉兮进入房间后,直接用腿把门摔上,一脸懵逼的可乐站在门外,一时间手足无措。 被直接甩到床上,叶婉兮哆嗦着身子,怯怯地问道: “内个,神医,我还有得救吗?” “没得救了。”辰天宿掏出银针,摊开后,冷冷地回了一句。 叶婉兮颤了颤,抖着嗓子说道: “那我现在可以说我的遗愿了吗?” “叶婉兮!你能不能不要再开玩笑了!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辰天宿最怕的就是叶婉兮已经疼地要捶胸顿足的地步了,还要苦哈哈地说着那些根本不算好笑的笑话。 一根扎插下,叶婉兮脸色一红,一口血直接喷了辰天宿一身,叶婉兮慌张地擦了辰天宿的衣服,小声地说道: “对不起嘛。” 辰天宿的速度比上次还要来得快,叶婉兮原本是昏迷着的,蛊虫在体内逃窜的痛苦不会有所感觉,但是现在她这么清醒着。 辰天宿也那么清醒,清醒地看着叶婉兮的脸一点一点地白下来,然后一口一口的吐血,整个人几乎都陷入一种混混噩噩的状态,唯有最痛苦的时候,才会轻轻地哼上那么两声。 当叶婉兮的脑袋上的肩膀两侧都扎满了针的时候,叶婉兮终于忍不住了,她哑着嗓子,好似压抑了滔天的疼痛: “辰天宿,什么时候好啊,我好痛啊。” 辰天宿听到这话,差点手一抖,插错了穴位,能让叶婉兮说一句,真的很不容易啊。 “在忍一会儿好不好?一会会就好了。”辰天宿满眼的不忍心,但是还是咬牙说道。 叶婉兮有气无力地点点头,眼睛半阖着,整个人好似要睡着了,只是那一直皱着不曾松开的眉头可以看出她此刻的痛苦。 当银针刺入最后一个穴道的时候,叶婉兮两滴眼泪重重地砸在了地上,辰天宿可以感觉到眼泪滴落在地上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开。 “好了好了,都结束了。” 话音未落,叶婉兮便整个人朝着前面径直栽了下去,辰天宿的心脏几乎要停止,他一把抱住叶婉兮,然后将她扶住,另外一只手则快速地将叶婉兮身上的银针拔下来。 将所有银针都拔下来后,辰天宿觉得手上有些湿湿的,这才发现,叶婉兮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给打湿了。 “可乐,打盆热水进来。” “是。” 伸出手将叶婉兮眼角的眼泪擦去,辰天宿心中顿时怜惜地不行,惨白的脸颊上有几缕被汗水打湿的黑发贴着,轻柔地将头发整理好,辰天宿收回手,坐在床边,就这么看着叶婉兮。 心中还是舒了一口气的,这是他翻阅了那么多典籍才找出来的一种方法,看来真的还挺管用的。 只要再每隔三天施针,一共施针九次,就可以将蛊虫逼出体内,只是每一次的施针都会让叶婉兮及其的痛苦。 但是却可以让叶婉兮在日后长久的岁月中都免于被蛊虫侵蚀,辰天宿虽然觉得心疼她,却也会坚定地选择这一条路。 可乐很快就打水过来,辰天宿已经将银针整理好,他看着可乐,叮嘱道: “用热水给她擦身子,不要掺冷水,最近不准她吃辛辣的东西。” “是。” 离开房间,辰天宿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才一回到房间,辰天宿一头扎在了床上,他实在是,太累了。 一整天,偌大的府邸好似都没有声音一般,气氛凝重地让所有人都觉得压抑,尤其是叶婉兮这座院子。 叶婉兮陷入了深度昏迷,一身一身地出冷汗,可乐不断地给叶婉兮擦身子换衣服,整个人也累地快要趴下,却还是不停地做。 宁封不知道去了哪里,辰天宿在自己的房中昏睡,唐木木则在自己的房内修养,似乎,大家的身体,都很不好。 宁封回来,第一时间来看叶婉兮,可乐一看到宁封,当即就哭了,憋了一阵天了,她真的要疯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没有生息的叶婉兮。 这时她方才明白叶婉兮的存在,对她而言,是多么地重要。 “主子……叶主子她,呜呜呜……”可乐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倒是眼泪都是一整串一整串的。 宁封来到床边,看着叶婉兮不断地溢出冷汗,眉头紧蹙着,整个人非常不舒服的样子,而且一点意识都没有。 “天宿呢?” “不知道……辰大人给叶主子看完病后,就离开了,便再也没有来过。” “知道了,你下去吧,这里有我照顾就好了。” “是。” 宁封拿着毛巾不厌其烦地给叶婉兮擦着身子,渐渐叶婉兮开始了梦呓,一开始宁封还听不清叶婉兮再说什么,直到她大声地喊了一句: “宁封!救我!我好痛!” 毛巾啪地一下掉在地上,宁封慌张地将叶婉兮抱入怀中,抱住她不断颤抖的身体。 “封封,我好痛……这里好冷……好黑……你什么时候来……” 低低的呢喃声,是叶婉兮从未跟他说起的话,但是宁封想都不用想,一定是叶婉兮在大牢里的时候,她肯定很害怕,没有一个人可以救她,那样的孤独,是旁人无法理解的。 “婉兮,我在这里,不要害怕,我在这里……”宁封抱着叶婉兮,心中有些无力,他一直都在想,自己这样把叶婉兮圈在身边,真的对的吗? 这也就是他一直不肯要了叶婉兮身子的原因,当某一天他要放叶婉兮自由的时候,他希望叶婉兮能够没有任何负担地离开。 “封封……” 听到叶婉兮在梦中向自己求救,宁封的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愧疚又是激动,最后只能够抱着叶婉兮,紧紧地抱着她,让她感觉到自己在她身边。 “你不要丢下我……” “我不会丢下你,婉兮,我怎么舍得丢下你啊。” …… 叶婉兮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面还是明亮的,在她陷入昏迷时候也是亮着的,难道她……睡了一秒钟? “可乐。” 三秒后,可乐匆匆忙忙地进入房间,手中端着一杯热水: “主子,先喝口水。” 叶婉兮喝了一口水,嘶哑的嗓子终于找打了一些安慰,她靠在可乐的肩头,问道: “我睡了几个时辰了?” “主子,您睡了两天了。”可乐轻轻拍着叶婉兮的背,轻柔地说道。 “两天了吗?那封封呢?” “主子陪了您一天一夜,现在去早朝了。” ps:三更,有木有很惊喜!有木有很爱我!要表扬我有木有!晚安啦,早点睡哟。 该章节已被锁定 “咱们俩是挺有缘,但是有缘无分。”蔡晓敏是笑着说的,但是眼神中却透着些许伤感和悲凉。 云鹏的狂野,美如花是领略过的,有时候,美如花觉得,驰骋在她身上的,是一只野兽,凶猛的野兽。 楚琰拂袖而去,皇太后的脸色极为难看,她以前纵然被封妃,却也不受宠,只能装出一副看破红尘不管世事的样子来,可如今,她已贵为皇太后,哪里还需受气? 在孩子的问题上,这两人并没有闹的很僵,毕竟,不管两人私下如何,在孩子面前,至少得保持着较为正常的关系。 说完,倾身而下,在她的侧脸上一吻,轻柔之极,等她回过神来,他已悄然远去,与夜色融为一体。 不过内心里,她虽然厌恶和憎恨乔语萱前世如此待她,但是那毕竟是前世,再则今生对她也构不成威胁,所以她才一直没有对她下下手。 浮云飘忽,风云岚际,鄂州城内外云影翻覆,秋意的颯凉伴着阵阵清风让人感到莫名的寒意。 织田尚信今年六十五岁,身高一米七左右,体态偏胖,一头白发,脸上戴着一副眼镜,非常儒雅,一看就是个做学问的人。 确定桥本荣作死了,杨壹将其轻轻放在椅子上,从衣服里翻出一张写有红色“殺”字的纸贴在了桥本荣作的脑门上。 欧阳锦绣显然不认识程爵,听了薛飞的话,她有点不甘心,可是想到程爵是程家的人,确实不宜把事情闹大,只好作罢。 “杀”字一出,姚兴言右脚猛向下一踏,半空中的巨大沙盘瞬间旋转起来,仿佛形成了一面锋利的铁盾一般飞天而起,冲向了林星辰等人,大有将青云系众人绞死当场之势。 那么,可以想象,萧疏在那个她不知道的地方,正在承受着什么。 别的不说,光是逆鳞这一块,本身是巨龙种身上最为脆弱的位置,要是因为被噬金兽改造的缘故,变成一处极为坚固的地方怎么办? 老唐则是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当然了,把自己努力塑造成一个光辉高大的佛门高僧形象,自然是不可避免的。 她不知道这样的结果传上去会不会接受,反正水球是吵的很厉害,尤其是电视剧里,结果按照原著拍摄的,喜爱和骂声各占一半。 后来列缺耗费了很长的时间,收集了七块灭灵玄晶来作为媒介,想要借用这灭灵玄晶的力量来磨灭他残魂中的自我意识。 “要不然我们就实话实说吧!如果苏前辈愿意的话最好,如果苏前辈不愿意的话,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沉默了许久之后,第一个说话的人是黄月。 为了某个目标,这段时间隐蛇教会干脆下达了停止一切明面上恐怖活动的命令,所有的隐蛇教徒都要低调行事。 怪不得,怪不得赵安一定要带着“周师弟”来……这人的修为简直高的令人发指,根本就不是他能惹起的存在,该死,若是早知道,打死他也不会说出那番话。 当第一缕亮金色的阳光透过无形的护山大阵,散落在盘古圣地胜京街主干道地面上的时候。 树荫下。三个年轻人围桌而坐,喝着冰镇果汁,胡侃乱吹外加牛逼。 以他目前的实力,想要在四转冒险家的强猛一击面前活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大胡子老爹赶紧解释,见蒋恪还不肯吭声,急的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 李逸航不禁佩服起钟天璇来,虽然他方败得一塌糊涂不成样子,却比宋天权和朱开阳沉得住气,不慌不忙凝神应战,丝毫不为外界所扰。只因二人在争掌门人之位,便是拼得再惊险激烈,李逸航梅鱼龙都不能上前相帮。 “不不不,我们是朋友,开玩笑的!”白曦赶紧解释,这就很尴尬了,本来熟人再见,开个玩笑,结果搞成这样。 对于他们这些富豪,企业家,最尊重的绝对不是比自己有钱有身份的,而是这些能改变他们命运的半仙。 不知不觉间,数百招已过,天上细雨渐密,暴露在外的众人浑身已湿透。 台下的亲友团们,更是紧张的盯着台上的选手,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不用想也知道,这两位战者大哥今晚酒喝多了,睡得很沉。推了推门,里面被反锁,根本推不开。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橙橙大气也不敢出地睁大眼睛瞪着橱窗里的报纸,恨不得连人也钻进橱窗去。 “是这里?”韩烁说着,就想要推开门进去,他并不知道这后面是什么,只是猜想着赵欣儿会不会在里面。 至于珍妮,还在床上无意识地抽搐着呢,短时间内根本就下不了床。 不过现在有楚才子在,一切都不一样了,他们决定先问一下楚才子的看法。 沈贤大笑,说道:“如今的我,普天之下已经没有几个大阵能对我有效果了!”有混沌钟镇压,面对所有阵法,都可以镇压那么一瞬。 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说不定他们一方在说杀了我们,一方在说不能杀我们,都是有可能的。 阵法核心赫然正是山洞入口,此刻洞口散发出宛若实质化的黄芒,汹涌澎湃的灵气疯狂涌出来,落入法阵之中。 朱耷平时是极为低调的,额,当然了,明朝发展到现在,龙子龙孙开枝散叶,已经相当庞大了。 两道气质都如仙一般,当然,他们不知道其中一道身影真的是仙。但都很朴实,并没有什么神环笼罩,也没有光芒万丈。 元神在未曾壮大之前,一般被称为神魂、魂魄、灵魂,其力量被称为精神力。只有通过修炼,有了莫大的威力,神而明之的时候,才会被称为元神。 “邓总真是爱说笑,谁不知道贵公司的总裁是个非常神秘的人物,我哪有荣幸能够见到他呢。”江雪笑道。 而并不想回去,现在只剩下下一人,同行的人都下落不明,四姑娘和凤青龙,朱天伦和白法海,对于来说,他们是亲人,朋友。在没找到他们的下落之前,怎么能走,又怎么走得了。 第二百三十二种 爱你超过爱她自己 然而当针刺入穴道的时候,叶婉兮还是低估了自己,双手紧紧地捏成拳头,这次的疼痛感,为什么比上次要痛那么多。 因为辰天宿要施针,所以宁封没有抱着叶婉兮,他站在辰天宿的身后,看着叶婉兮的衣服一瞬间就被汗给打湿,看着原本红润的脸色,一眨眼变得惨白。 才第一针,叶婉兮便已经被痛地张不开口了。 然而辰天宿的动作才刚刚开始,他的手机快,来回取针根本无法看清他究竟将针扎在这里。 叶婉兮死死地咬住牙关,眼神没有焦距地看着一处地方,但是尽管这样,她还是感觉眼前一阵一阵地黑。 痛,她的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痛这个字。 在这样极端的痛苦下,叶婉兮不禁自我怀疑,为什么她要活在世上? 她没有之前的回忆,一直圈养在宁封的身边,虽然宁封说会给她自由,但是哪怕是这样,又能怎么样。 她不会走的,宁封笃定了这一点,从她有记忆以来,她依赖宁封的时间最长,在心中早就将宁封放在了第一位。 就算她的人生还有很长还能怎么样,她或许是看着宁封一步一步走上权利的最高峰,然后她从这一方院子,搬到了另外一方院子,她的天空就那么一点。 她的路好像已经被人给定死了,她没有办法挣扎,没有办法选择,唯一的路便是继续走下去。 就算是没有见过很多风景还能怎么样,就算是她活了下来,她还能去哪里? 环球旅游吗? 别闹了,她不会有机会的。 其实,她本来就那么多风景可以看,本来就没有那么多的路可以走,本来就没有那么多人爱她啊。 在这样的痛苦下,叶婉兮性格中的黑暗一面被无数倍地放大,她觉得自己的人生本来就没有希望,为什么还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叶婉兮低垂着脑袋,所以宁封和辰天宿都没有发现叶婉兮眼中的怨恨,他们只是看到叶婉兮低垂着脑袋,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宁封有些担心叶婉兮,但是现在他想要抱叶婉兮,却抱不到,这样的感觉,在很久以前,也曾经有过。 那时,唯有萧裴琛才能光明正大地将叶婉兮拥入怀中。 当时的自己,唯有羡慕的份。 “叶婉兮,不要睡!”辰天宿看着叶婉兮的眼睛已经快要合上,立刻厉喝道。 而这一声也在叶婉兮浑浑噩噩脑袋中,犹如一道惊雷一般响起。 她缓缓地抬起脑袋,看着辰天宿手中拿着一根针,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叶婉兮没有力气发出一丝笑容,她所有的力气都用来承受那生命不能承受之痛了。 “我放弃。”叶婉兮低声说道。 辰天宿的手猛地一颤,银针差点插到自己的手,他有想到叶婉兮会在半途放弃,但是当她真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脏还是疯狂地抽痛了起来。 宁封快步上前抓住叶婉兮没有银针的身体,安慰道: “婉兮,你不能放弃,你如果放弃了,让我怎么办?如果连你都不在世上了,我就算是当了青泷的王还有什么用?答应我,不要放弃,答应我,叶婉兮答应我。” 明明已经没有力气,叶婉兮还是摇摇头,她喘着气,眼泪止不住一滴一滴地滴落。 她实在是太痛了,这样的痛苦下,所有的感情都是虚的,她现在只想要立刻去死! 世界上没有谁是缺了谁就不能活得,就如地球不会因为谁死去而停止转动,她也相信,自己对宁封而言或许是不可替代,也是极为重要,但是绝对不是为了她而放弃皇位的。 “放过我。”叶婉兮每次说的话都十分的简洁,每一个字好似都是从她生命力发出来的,一字,便是千斤重。 “主子,你扶住她。”辰天宿看着叶婉兮负面情绪越来越浓重,当机立断决定强制执行。 宁封咬牙点点头,将叶婉兮扶住,固定住她的身体,然后看到辰天宿的动作继续飞快地变化。 叶婉兮的身上的银针再次变得密密麻麻。 而那股疼痛已经彻底到达了一个高峰,叶婉兮的精神彻底恍惚,她甚至没有再哭,也没有再求宁封,她好像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假死的状态。 所有的思维都被收入本体之中,而她的每个细胞都再被狠狠地鞭挞。 漫长的痛苦啊。 究竟要什么时候才会停止。 …… 萧裴琛坐在书房中,正在处理政务的他突然感觉心脏猛地一阵抽痛,这股抽痛维持了一炷香方才渐渐地消散。 这股抽痛来的毫无缘由,而萧裴琛也很确定自己没有什么心疾,没有道理会引发心脏抽痛。 鹰眸望着空旷的书房,眼神深邃莫测。 “婉兮,是你吗?你怎么了?” 这么久找不到叶婉兮,他当然着急,但是其实最最重要的便是叶婉兮安全,不会为了温饱而烦扰,而他最最担心的也就是叶婉兮受到了伤害。 派出去那么多人,却一直都找不到叶婉兮,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耐心原来可以这样好。 甚至年后回到天澜的霓裳和高信远来看他的时候,他的妹妹都不可思议地相信,他竟然可以这样平静。 霓裳很担心他,也知道了他知道叶熙便是叶婉兮的事实。 当时,霓裳的脸色变了变,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话: 哥哥,嫂嫂爱你甚至超过了爱她自己。 他当时只是淡淡一笑,他何尝不是。 他平静是已经做好了找叶婉兮一辈子的决定,一日找不到他便找一个月,一个月找不到便找一年,一年找不到便找一辈子。 如果这辈子都找不到,那只能下辈子再找了。 他不是已经死心,而是已经孤注一掷地决定了自己后面的人生。 “将军,有消息。”阿泰在外面说道。 萧裴琛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心脏,好像就在拍叶婉兮的脑袋一样,如果这个时候,叶婉兮一定会软软地说亲一亲她的。 她就是这样的,有些无赖,但是又让人不可自拔地爱上她。 要知道当初啊,他真是正眼都不曾瞧过叶婉兮。 “进来。” 阿泰推开门进来,将手中的一份东西呈递给萧裴琛。 萧裴琛接过纸,淡淡地说道: “下去吧。” “是。” 打开纸,萧裴琛看了一遍,呼吸便瞬间粗重了起来。 上面的消息是他查了很久的消息。 叶婉兮身上的蛊,究竟是谁下的,但是这个真相,真的太令人大跌眼镜。 给叶婉兮下蛊的人,竟然她的生母! 而叶婉兮身上的蛊虫本该是母蛊,而叶婉兮身上的子蛊应该是在……萧裴君身上! 当初叶婉兮的生母救了皇后,皇后为了报恩,便说若是两人腹中的孩子不是同一性别便结为夫妻。 但是叶婉兮的生母却认为两人的身份相差太大,不好结为夫妻,所以便拒绝了,当时的皇后也是一个死心眼,一定要让两人结为夫妻。 叶婉兮的生母人微言轻,也不得不接受,尤其是当发现她生了一个女儿,便愈发地忧心。 叶婉兮的生母有南盛人的血统,也懂得下蛊之道,于是决定给叶婉兮和萧裴君下一个母子蛊。 当然,叶婉兮身上的是母蛊,而萧裴君身上的是子蛊,丝凤母子蛊,子蛊必须和母蛊的宿主结合,若是不和母蛊结合,那么体内的丝凤子蛊便会变成一个**。 但是在最后关头,母子蛊被皇后调了包,叶婉兮身上的变成了丝凤子蛊,而萧裴君身上则拥有丝凤母蛊。 叶婉兮最后嫁给了他,成了他的人,丝凤子蛊自然是开始爆发,而且在丝凤子蛊宿主十六岁的时候会爆发一次。 他可以没有听过萧裴君有蛊毒发作过,但是叶婉兮肯定是已经爆发过了的,只是他当时注意叶婉兮,自然也不知道。 如今叶婉兮的生母早就死去,要利用她的血解了蛊毒根本没有可能! 萧裴琛紧紧地握紧了手中的字条,虽然知道了叶婉兮身上的蛊虫由来,但是根本没有办法解了叶婉兮身上的蛊虫之祸。 他有见过叶婉兮蛊毒发作过的样子,痛不欲生,现在的路也断了,叶婉兮此刻在哪里了? 是不是也在承受什么痛苦? 他真的,好想她。 …… 宁封扶住叶婉兮,辰天宿飞快地将叶婉兮身上的银针都取下,当银针都取下后,叶婉兮果不其然又陷入了昏迷,她整个人倒在宁封的怀中,这次她好像整个人都是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 叶婉兮身上的衣服都可以拧出水来。 “主子,您等会给叶主子擦一擦身子,千万不能够着凉,随着不断施针,叶主子会变得越来越虚弱,直到十次施针结束,叶主子的身体才会缓过来。” “恩,知道了。”宁封现在的心情也非常地不好。 当看着怀中的女人痛地死去活来的时候,他却没有半点办法,这样的感觉,好似将你整个人都给否定了。 他说过这辈子不会辜负叶婉兮,却让她这么痛。 ps:二更!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嘤嘤~ 第二百三十三章 我没有那么爱惜我的命 辰天宿每一次施完针,便觉得十分到疲倦,所以他交代了一句,便匆匆地离开了,想要在叶婉兮的体内抓住蛊虫,实在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工作呢。 叶婉兮这次昏迷了一天一夜,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微微动了动身子,便听到一旁宁封惊喜焦急的声音: “婉兮,你醒了?!” 叶婉兮睁开眼睛,十秒钟后确定自己还活在世上,唇角微微扯出一抹无奈地苦笑,她轻轻地哼了哼。 宁封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叶婉兮身上没有一丝力气,任凭宁封将她抱在怀中。 “看来天宿的方法的确有效,你这次昏迷了一天一夜,较之第一次,足足提早了一天,婉兮,我……” “封封,是不是我一定要坚持下去?”在宁封的话没有说完之前,叶婉兮便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宁封微微抿了抿唇,然后坚定地点了点头。 看着叶婉兮这样一点一点的死去,他是怎么都做不到的。 “若是我求你呢?我全身的力气来求你呢?封封……我……真的吃不消那样的痛苦,而且一次比一次痛苦,我其实……没有那么爱惜我的命。” 叶婉兮的字里行间皆是对那种治疗方法的抗拒和害怕。 宁封听了叶婉兮的话,沉默了半晌,他轻轻地抚着叶婉兮的头发,一下一下,却没有说话。 叶婉兮紧张地看着宁封,在暗淡的灯光下,宁封的五官也有些模糊,叶婉兮紧紧地抓住身下的被褥。 “唉,还有八次,婉兮,只有八次了。” “可是我会痛死在治疗的路上的。”叶婉兮的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哭腔和害怕。 她那么怕疼的一个人啊,为什么要经历这样的事情啊,以往痛经都能够让她疼到讲方言,每次例假结束后,有一种处女重生的感觉! 但是和治疗的痛苦比起来,痛经就好像是被蚊子叮咬了一下一样,其中的差距由此可见。 实在是不是她没有毅力,而是在那样的苦楚之下,你很想把整个人都否定掉的。 “不会的不会的,天宿有世上最好的医术,他不会让你死的,婉兮,再坚持一下好不好?” 叶婉兮摇摇头。 宁封看着叶婉兮脸上的疲倦感,而且他清晰地感觉到叶婉兮的身体较之两天前要弱了一分。 在那样的剧痛之下,身体果然是受到创伤。 “那这样好不好,我们再坚持一次,如果下一次你真的抗不过去了,我们就放弃,我让天宿去想其他的办法,好不好?” 宁封几乎是连哄带骗,八次施针别说叶婉兮,他在一旁看着都觉得心悸,如今只能够看最近的地方,一次一次地来算。 只要将下一次的给度过,那就算成功。 叶婉兮看着宁封,灰绿色的眸子中有淡淡的恳求,叶婉兮心中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那好吧。” 宁封听到叶婉兮答应,狠狠地舒了一口气,然后将叶婉兮紧紧地抱在怀中,亲了亲她的眉心,方才将自己的情绪稳了下来。 “婉兮,我打算在一个月后,与你成亲,只是,正妻的位置我不能给你……”宁封有些愧疚地看着叶婉兮。 “再说吧,我不一定能够撑得过去,而且就算是我能够撑过去了,我恐怕也没有那么多的力气去度过繁复的礼仪。” “我会删减礼仪,你不会很累的,婉兮,我说过我会娶你的,恩?” 叶婉兮看宁封执意,也没有什么反对的意见,于是点头答应了。 “封封,你有去看过唐木木吗?”这些天宁封都陪着自己,但是唐木木也才刚刚流产,这样厚此薄彼,真的是不太好。 “等会就去看她,你再让我抱一会儿。”宁封将脑袋埋在叶婉兮的颈间,声音有些闷闷地说道。 唐木木是他的正妻,是他的责任,他自然会负责,但是叶婉兮这样将他“赶走”,他也不是特别开心。 叶婉兮醒了一段时间,又开始陷入了沉睡,毕竟身体越来越差,叶婉兮已经很难有之前那么活泼了。 将叶婉兮躺平在床上,宁封将被子掖好,轻轻地磨搓着叶婉兮细腻的肌肤,其实这样,他已经很满足了啊。 站起来身来,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叶婉兮的房间。 来到唐木木的房间,刚好看到唐木木在喝汤药,看到宁封进来,唐木木的眉宇间明显地掠过一抹惊喜。 放下手中的碗,唐木木轻轻地唤了一声相公。 宁封点点头,从茶茶的手中接了过药碗,茶茶见此,缓缓地退了下去。 宁封看着碗中漆黑苦涩的中药,视线移植唐木木被子下平坦的小腹。 唐木木顺着宁封的视线望去,当看到宁封在看自己的小腹时,心脏狠狠地颤了颤,放在被子上的手也紧紧地握起,声音有些生涩地说道: “对不起,我没有……” “对不起,是我没有好好保护你。”宁封打断唐木木的话说道,他舀了一勺药递到唐木木的唇边,低声安抚道,“先把身子养好,孩子日后自然会有。” 唐木木点点头,将勺子里的汤药吞入腹中。 宁封一勺一勺地舀,唐木木十分配合地一勺一勺吞下。 一碗药很快就见了底,唐木木出神地看着空碗,心中有些好笑地想着,如果这碗药可以一直喝下去就好了,哪怕是很苦,她也可以接受的! “早点休息,晚点来陪你吃晚饭。”宁封揉了揉唐木木的脑袋,笑着说道。 唐木木看着宁封,看到他灰绿色的眼中闪过一丝宠溺的笑容,心中微微诧异,而此刻,宁封都不知道,自己会在唐木木的面前露出这样的神色。 将唐木木扶着躺下后,宁封便转身去了书房,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陪着叶婉兮一天一夜,积累了很多事情。 一直处理到很晚,宁封才放下手中的笔,当他发现已经很晚了,脸色一变,快速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朝着唐木木的院子走来。 刚到房间门口,就听到茶茶的声音: “小姐,您就吃一些吧,已经很晚了,指不定殿下已经忘记了要过来吃晚饭了,您的身体现在还虚着,千万不能饿着啊,而且现在已经过了吃药的时间了……” “茶茶,再等一会儿,相公应该还在忙事情,他忙了这么久,一定很累了,我再等一等他也无妨的,这道菜有些凉了,拿去热一下。”唐木木温柔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 唐木木的声音有一种奇怪的治愈效果,只要听着就让人非常地有安全感,而且安抚的效果极好。 就像是现在,宁封有些焦躁的心情,竟然缓缓地平复了下来。 他推开门,刚好和要出来热菜茶茶撞了一个正面,茶茶一个惊呼,手中的菜便飞了出去,宁封眼疾手快地接住,看着盘中的菜色,他淡淡一笑,看向已经站起来的唐木木,笑着说道: “这道菜可不能打翻,我最喜欢这道菜了。” “参见殿下!”茶茶立刻跪倒在地上。 “免了,你去把药煎一下,过半个时辰再端过来。” “是。” 茶茶快速地退下,宁封将手中的菜放到桌子上,看到唐木木一脸的笑容,心情也开朗了许多。 “为何不早点吃。”宁封看着桌上果真一点都没有动过的菜,有些不赞同地问道。 唐木木倒是十分释然地说道: “相公说好要来,我怎么可以先动筷子。” 宁封无奈地点点头将她拉到椅子上,一顿晚餐,在温馨又有些奇怪的氛围中度过了。 晚上宁封留在唐木木的院子中,直到第二天早晨。 对于叶婉兮来说,今天是她极其不喜欢的日子,因为每隔三天的施针治疗又要来了,上次的回忆还不曾过去,这次的又要来了。 宁封早早地结束了手中的工作,来陪叶婉兮,现在的叶婉兮就好比一个惊弓之鸟,整个人都战战兢兢。 辰天宿和宁封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出现了无奈和心疼的神色。 “辰天宿,你老实回答我,最后一次施针,究竟有多痛?”叶婉兮一张脸惨白惨白的,嘴唇上也没有半点的血色,一张脸上,唯独眉毛和眼睛是黑色的,看起来像一个没有生命的瓷娃娃一般。 辰天宿听到叶婉兮的问题,想了想,谨慎地回答道: “是第一次施针的三到五倍。” 叶婉兮听到这个答案,她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轻轻地拍了拍心脏,颇有些宽慰地说道: “还好还好,我还以为要痛十倍呢。” 一场兵荒马乱的治疗,宁封抱着彻底晕死过去的叶婉兮,他都不敢相信,叶婉兮究竟是怎么扛过来的。 看着叶婉兮这样子,他都有一种让叶婉兮放弃的冲动,为什么要让她受这种的罪。 “这次总算是过去了。”辰天宿大大地舒了一口气,用力地揉了揉眉心,每次给叶婉兮施针,都要透支体力。 “看婉兮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能够抗几次。” 第二百三十四章 我会害怕 辰天宿自己也不知道叶婉兮这个样子还能够扛几次,但是自从上次叶婉兮说要放弃,被他和宁封轮番劝了一次后,好像就跟他们站在同一战线,要和蛊虫抗争到底了。 在这一场战役中,唯有叶婉兮能够自救,他们只能够在一旁当观众,哪怕是心中再心疼,也是无济于事的。 日子一天一天地渡过,一个月的时间对于叶婉兮来说,从来没有长成这副样子。 而且每隔三天就要施针的治疗方案,简直让她身心俱疲,每当她从剧痛中稍稍缓一些的时候,新一轮的剧痛又来了。 这一次一次的折磨,叶婉兮开始变得越来越少言寡语,也唯有宁封还能够跟她聊上几句,连辰天宿都不能够让叶婉兮张口了。 随着施针的次数不断提高,叶婉兮的身体开始迅速地衰败了下去,每一次的剧痛都给叶婉兮的身体带来了极大的破坏,她的脸色越来越差,气息越来也虚浮,胃口也越来越差,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腰用一只手便能够抓住,脸色差到叶婉兮都不想照镜子。 期间身子已经大好的唐木木来看过叶婉兮一次,看到她这样,唐木木那么会安慰的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坐在叶婉兮坐了半天,然后淡笑着说道: “我去跟相公说一下,将你们的婚期延后半个月,到时候你还是漂亮的新娘。” 叶婉兮一直都不曾说话,她只是懒懒地缩在软软的椅子里,目光有些涣散,在这样的叶婉兮面前,就连茶茶也不会说一句重话。 一个和死神抗争的女人,值得所有人的尊敬。 一场场兵荒马乱的治疗,叶婉兮将第五次的治疗熬完,第一次吐了一口血,辰天宿脸色晦暗将拔下的银针,继续插到叶婉兮身上,陷入昏迷中的叶婉兮开始剧烈的颤抖,宁封死死地抱住叶婉兮,却还是让辰天宿无从下手。 他将银针再次拔下来,对着宁封无奈地说道: “主子,放开吧,这一次真的只能看她自己了。” 宁封放开叶婉兮,看着她紧闭着双眼,唇角不住地溢出鲜血,整个人的气息一点一点地萎靡了下去。 “怎么回事?”宁封拳头紧紧地握起,手背上一根一根的青筋爆起,双眼中酝酿着滔天的怒火。 “丝凤子蛊在叶主子体内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而且叶主子之前也发作过,蛊虫的力量十分强盛,要将它驱除根本就是难上加难,而且叶主子的身子越来越差,这一次吐血虽然是意料之外,却也是意料之中的。” “我该怎么做?”宁封看着躺在床上的叶婉兮,整颗心都要揪起来了。 “等,此刻只有看叶主子能够度过这一关,若是度过了这一关,那么之后的五次施针会稍稍轻松一些。” “若是,度不过呢?”宁封嗓子微微有些颤抖地问道。 “死。” 宁封紧紧握着的拳头,顿时就松开了。 他看着床上的叶婉兮,拿过一旁的热毛巾,对着站在一旁的辰天宿说道: “你也累了,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好了。” “恩,若是叶主子醒过来,立刻来找我。” “好。”宁封的嗓子十分喑哑,因为心境波动太大,以至于影响了自己的声音。 辰天宿叹了一口气,离开了房间。 房间外,可乐正满脸泪水地看着他。 “辰大人,叶主子她……” “下去吧,不要打扰主子。” “是……” 安静的房间里,一人躺在床上,一人坐在床边。 宁封不厌其烦地将叶婉兮唇角的鲜血擦去,他看着叶婉兮的脸色一点一点地灰败下去,整个人都生机好似也随着这些鲜血流走了。 “婉兮,你还记得我们初遇的时候吗?那是在依斐的医馆里,第一次,你就把我扑倒在地,不准让我走。 你不会知道,那一刻,我有多么地手足无措。 呵呵。” 宁封说到这里,低低地笑了笑,人生若只如初见啊,真是一句美好到无法自拔的诗。 “你说你得了绝症,让依斐给你瞧瞧,那个时候的你,活泼而充满了灵性,第一眼,便让人十分有印象,然后你说你喜欢我的眼睛,那是我在天澜,第一次听到有人喜欢我的眼睛。 当时我就喜欢上你了。” 宁封将毛巾上的血洗去,轻柔地给叶婉兮擦脸,心疼地亲了亲她的手,说道: “你告诉我,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可是你可知道,我最怕的是,我终于可以戴上皇冠,你却已经不在…… 婉兮,你有听到我说话吗? 婉兮,你知不知道,如果你走了,我所有的一切便都是笑话了,我杀了那么多人,做了那么多坏到了极点的事情,最后你还是死了,你让我整个人都成了一个笑话…… 婉兮,你不是一直很喜欢我的眼睛吗?以后它只看你一个人好不好? 什么唐木木,什么责任,什么势力,你知不知道,我只想娶你,就算你曾经那么爱萧裴琛,我还是想要娶你。 我没有办法停止对你的渴望,我那么拼命地想要挽留你,你能不能……不要离开地这么彻底? 我会害怕,让我一个人活在世上,我会害怕。” 房间里的低语是心碎还是死而复燃,这一切,好似都决定于躺在床上的叶婉兮。 一个晚上,一点一点地度过,宁封坐在床边,好似坐成了一尊雕塑,目光停留在叶婉兮的脸上,她的每一丝表情都落入了宁封的眼中。 “主子,要去上早朝了。”外面传来下属的声音,宁封一动不动的身子终于有了新的动作。 他轻轻地伸出手,碰了碰叶婉兮的额头,发现体温已经正常,不像是昨晚那么冰凉,心中舒了一口气。 他收回手,对着外面说道: “就说我今天生病了,不去上早朝。” 下属在外面恭敬地说了一个“是”字。 叶婉兮是中午的时候醒过来的,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一直紧闭着的眼睛,终于缓缓地睁开,因为叶婉兮整个人瘦地很夸张,下巴尖细,双眼愈发地大,只要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十分心疼。 “婉兮,你醒了?!”宁封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看着叶婉兮,整个人十分地激动。 叶婉兮看着宁封,淡淡地扯出一个笑容,对着他说道: “抱歉啊,好像又让你担心了。” 宁封摇摇头,他俯下身来,轻轻地抱住叶婉兮,好似稍稍用力一些就会弄疼叶婉兮一般。 “婉兮,还好你醒过来了,身上有没有哪里觉得疼的?” 叶婉兮摇摇头,她只是累,比之前每一次都累而已。 “我去叫天宿过来。” “叫可乐去叫吧,你去吃一些东西,等会睡一下。” “好。” 辰天宿匆匆而来,仔仔细细地给叶婉兮检查了一遍,然后才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也浓了一些,他俯下身来,夸奖道: “你很勇敢,也很厉害,这一次你抗过去了,之后的五次施针你会轻松很多,只要这个月完整地度过,婉兮,你之后会有漫长的岁月任你挥霍,你可以吃好吃的东西,画好看的风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辰天宿朝着宁封看了一眼,语气中都是止不住地欢喜。 “知道了,赶紧滚下去。”宁封现在心情也很不错,昨晚他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今天又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可以说,人生真的,很美好。 辰天宿离开后,叶婉兮看着宁封,她知道宁封昨晚守了她一个晚上,而且她也能隐约听到宁封在自己的身边说话。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可以说这次她能渡过这场劫难,是宁封一手拉着她度过的。 “要不要上来睡一睡啊,我不会吵着你的。”叶婉兮看着还有很大位置的床铺,淡笑着说道。 宁封几乎是一点犹豫都没有,脱了衣服就上床,躺在叶婉兮身边,叶婉兮的气息萦绕在周身,她浅浅的呼吸让他十分地有安全感。 轻轻搂着叶婉兮,宁封几乎是一分钟之内就睡着了,他不是铁做的,这么长时间的坚持,也是精疲力竭了。 叶婉兮看着宁封,轻轻地将他抱在怀中,她真的是太幸运了,有宁封这样的男人对自己这么好。 缓缓闭上眼睛,叶婉兮也渐渐地睡去。 叶婉兮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她睁开眼睛,看到宁封皱着眉头,看起来十分地不悦。 “主子,唐老将军犯病了。” 宁封脸色一变,立刻下床,一边穿衣服,一边对着叶婉兮说道: “婉兮,你就在房间里不要出去,我去去就来。” “恩。” 宁封匆匆离去,带上了唐木木和辰天宿,辰天宿的医术那是顶级的,带上他也是唐木木的恳求,此刻宁封自然不会驳了唐木木的请求。 三人朝着唐府匆匆赶去,而片刻之后,几道黑影悄无声息地闯入了叶婉兮所在的院子。 睡了一个下午,叶婉兮也想要起床活动一下,而她刚穿完衣服,便感觉后颈一阵疼痛,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 ps:二更来也~~~老规矩,二更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么么哒~ 第二百三十五章 那你真的很坏啊 叶婉兮觉得能够在宁封的眼皮底下绑架自己,并且敢于绑架自己的人,都是英雄。 当眼前的黑布被人扯开的时候,叶婉兮微微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样子竟然和宁封有些相似,只是整个人看起来比宁封粗犷了许多。 不会是宁封的某个兄弟吧? 宁封现在正处于夺嫡之战中,他可是别人的眼中钉啊。 “这位帅哥看起来好眼熟啊?我们是不是前世见过?”叶婉兮笑眯眯地问道。 宁弘看着面前苍白消瘦的女子,啧啧两声,不可思议地说道: “原来大哥喜欢这种类型,难怪之前送过去的美人都被他给送回来了,真是……奇怪的品味。” 叶婉兮果然是宁封的兄弟,但是后面这句话,真是刺耳地紧啊。 “啊,我想起来我哪里见过你了!”叶婉兮突然开口说道。 宁弘眉头轻轻一挑,倒是有些好奇地问道: “哦,哪里?” “我以前养过一条狗,跟你挺像的。” 叶婉兮被打了一个巴掌,然后丢在了牢房之中,重重地摔在地上,叶婉兮感觉自己的骨头头疼的厉害,不过她还以为这位大哥会打自己一顿,谁知道只是怒不可遏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那紧紧的握起的拳头,叶婉兮以为自己真的要狗带了。 谁知道好像因为什么原因,他又不得不压抑住自己的愤怒,只是打了自己一个巴掌,而且这一个巴掌,还没有唐老将军打得疼。 加之她最近实在是忍受了太多的痛苦,这样的疼痛,简直不算是什么,最后她还给了宁弘一个挑衅的眼神。 宁弘被她气到不行,却又不敢打她,这样的感觉,想想真是美妙极了。 其实根本就是叶婉兮看起来太脆弱,宁弘很怕自己一拳下去,她就死了,那么这个最大的筹码,就发挥不出效果了。 在阴冷的大牢中,叶婉兮十分懒散地靠在栏杆边上,她看着自己纤细的手臂,心中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有些慌乱地看着空无一人的牢房,想都没有想,直接大声地叫道: “有人吗?!” 唉,说来惭愧,自从接受治疗开始,她本来就不算好的脾气,更加暴躁了…… 狱卒匆匆赶来,却不敢发脾气,这位主子可是上头有交代的,不能够养死了,但是看她这副样子,他真的很怕她自己就死了。 “有、有事吗?”狱卒搓了搓手,有些讨好地问道。 “你叫你的主子,去把辰天宿给我抓过来!如果辰天宿后天还没有来的话,你们就等着为我收尸吧!” 狱卒一听,顿时头都大了,这么多年,他还没有遇见这么难伺候的主子。 匆匆忙忙地将这件事情告诉宁弘,宁弘当时正在批阅奏章,听到这句话,懒懒地挥了挥手,说道: “那就准备一具棺材吧。” 当叶婉兮看到一具棺材就懵逼了,她趴在门上,看着站在棺材旁,有些局促的狱卒,大声地吼道: “干什么?!是要威胁我是吗?跟你说,老子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不敢不敢,只是这是二皇子的吩咐,若是您还这样子,那两日后,这具棺材真的可以给您收尸。” 叶婉兮抿了抿唇,在心中衡量了一二,对着狱卒说道: “那给我拿两床被子过来,我身子弱,冻死在这里,还能够提前收尸。” 叶婉兮的话十分地讽刺尖锐,但是狱卒好似没有听到话中的嘲讽,笑呵呵地搬来两床被子,给叶婉兮铺好,态度十分耐心地下去了。 叶婉兮哆嗦地钻进被子里,身下一床被子,盖着一床被子,她还是冷地不行,要知道以往她睡觉都是三床被子,身下还有一层一层的垫被,可乐还会在房间里放一些碳盆的,这样子,她才能舒服地入睡。 现在,她真的是要哭了。 不过,总比没有好。 宁封和辰天宿也知道后天一定要找到自己,否则之前所作的一切都是白费,体内的蛊虫无法抑制,自己还是死路一条。 缩在被子里,叶婉兮十分认真地思考着人生。 为什么她会那么惨。 已经找好了一条生路,已经吃尽了苦头,怎么还会弄得这么一波三折,真是见鬼。 难道说,她之前做了太多的坏事,所以现在遭报应了? 这么一想,叶婉兮觉得还真是有可能的呢。 糟了报应的叶婉兮在深度的自责之中,终于沉沉地睡去了。 …… 一个晚上的紧急治疗,宁封和唐木木看着躺在床上,脸色已经恢复正常的唐云天,终于舒了一口气。 “你也累了,去休息吧。”宁封看着一脸倦容的唐木木说道。 唐木木摇摇头,她脸上还残留着昨晚的惊惶: “相公去忙吧,这里有我守着就好了,爷爷也希望醒来后第一时间能够看见我的,快要早朝了,相公不用留下来陪我们。” 宁封招过辰天宿,忙了一宿的辰天宿也是一脸的疲惫: “主子,唐老爷子早年受了太多的伤,如今旧疾发作,连带着引发了很多的病痛,不过现在都稳住了。” 宁封点点头,看来唐老爷子是没有什么大碍了,只要日后慢慢将养就可以。 “那我回一趟府,等下了早朝再过来。” 回到到府中,宁封换了一身衣服,刚准备去上早朝,却好似突然感应到了什么,他决定去叶婉兮那里看看,一整个晚上没有看到她,等会下了早朝还要去唐府,肯定又看不到她了。 脚步匆匆地来到了叶婉兮的院子,看到可乐在外面守着,宁封上前轻声问道: “婉兮有醒过来吗?” “回主子,叶主子自从您走后便一直睡着,现在还没有醒过。”可乐低声地说道,其实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 尤其是后期,叶婉兮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睡觉,根本吃不下东西,整个牙龈都很酸软,只能够喝粥,叶婉兮的口味也是挺重的,一天到晚喝粥,当然是十分不开心。 所以从昨天睡到现在,根本不算什么。 宁封想了想,现在进去吵醒叶婉兮,她到时候要不开心了,于是还是决定让她继续睡着。 “如果到了晚膳时间还没有醒,你就把她叫起来吃东西。” “是。” …… 叶婉兮在大牢里醒了睡,睡了醒,尤其是怎么睡她的身子都凉地很,把被子铺到地上实在是太差一个选择了,早知道就让他们准备一张床了。 但是叶婉兮看着就摆在她牢门口的棺材就觉得很心酸,妈的,那些王八蛋,混蛋,她看着这个要做噩梦的啊! 一醒来看到一方棺材,魂都差点飞出去。 索性不睡觉,拥着被子,叶婉兮看着这狭窄的牢房,心中十分地无语,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反应,如果宁封作出行动了,那个男人至少要来跟她说一说啊! 现在把她这样子晾在这里算什么意思。 如今在大牢之中,叶婉兮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是白天还是晚上,尤其是自从她接受治疗以来,她的生物钟已经乱到了一个极点,困了就睡,不困就躺在床上发呆,不想和别人交流,也就有力气应付应付宁封。 狗日的,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她一直等一直等,直到宁弘一脸失望地来到牢房。 叶婉兮懒得站起来迎接他,宁弘走进房间,看着叶婉兮如一个小狗一样,缩在窝中,他笑着说道: “看来我那个大哥对你也不怎么样嘛,现在都没有行动,不过也对,我们都小看了大哥的心机,他那样的人最会忍了,他一定会找一个最好的机会,然后把你救出去的,哦,或许他根本就不会来救你呢。” 宁弘有些得瑟看着叶婉兮。 叶婉兮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问道: “你叫什么?” 宁弘微微一愣,他讲了那么多,现在叶婉兮问这个问题是为了什么? “宁弘。” “是宁封的哪个兄弟?” “我是二皇子。” “哦,原来是二弟啊,我有些饿了,麻烦给我准备一些吃的好吗?” “你有病啊?”难道看不出来,他是坏人吗?! “恩,我有病,你有药啊?”叶婉兮十分从容地说道,而且说的都是一些真的不能再真的大实话。 宁弘有一种想要掐死她的冲动。 “我没有,我也不会给你准备吃的。”宁弘冷邦邦地说道,好似这样子,才能让叶婉兮害怕一样。 “那你真的很坏啊。”叶婉兮赞叹道。 宁弘点点头,算是赞同了叶婉兮的话。 叶婉兮哈哈一下,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问道: “宁弘,你看到了什么?” “你的狗眼。” “不,是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 宁弘听不懂叶婉兮的话,但是用头发想想都知道叶婉兮讲得不是好话,这个丫头长得瘦瘦弱弱的,但是讲出来的话,常常让人气得半死。 “现在宁封也没有来找你,我看你也可以去棺材里,我找个地方把你活埋了吧。” 叶婉兮身子颤了颤,然后挤出一抹讨好谄媚的笑容,说道: “帅哥,你看我骨骼惊奇,做你的走狗不错,不要活埋了我好不好?” 第二百三十六章 你能不能对我公平一些 宁弘也是没有想到叶婉兮的节操竟然粉碎性骨折,说出走狗这两个字的时候,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简直要醉了。 宁弘也是愣了足足一分钟,然后才有些词穷地说道: “恩……好……恩……” 叶婉兮看宁弘基本上已经懵逼了,立刻说道: “主子,您看您要不要把我放出去?否则我怎么为你肝脑涂地,怎么为你抛头颅,洒狗血?” 宁弘没有那么容易糊弄,虽然叶婉兮不要脸的行径让他极为吃惊,但是也是很快反应过来了,他冷笑了一声,说道: “那你还是留在这里吧,放你出去,我可不放心。” 不管怎么说,也要耗上一段时间,这个女人还是把她关在牢中再说吧。 叶婉兮听到这话,顿时就焉了下来,感情她说了那么多,就等于没有说,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宁弘看到叶婉兮这样子,也确信她翻不出什么浪花了,心中的算盘顿时打得贼响,以他的情报来看,这个女人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筹码,宁封的软肋啊。 他怎么都不会想到,他那狡兔三窟的大哥,竟然有这样大的软肋,而且还是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的软肋。 这样的软肋还不如直接拔除来的好。 “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叶婉兮这次正眼都没有瞧宁弘,冷冷地说道: “张狗蛋。” 宁弘脸色微微一变,倒也没有对叶婉兮的名字表示什么意见,毕竟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 “那,张狗蛋我们明天见。” “走好,不送。” …… 可乐看着晚膳的时间已经过了,但是房间里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叫叶婉兮也是没有反应,心中微微有些焦急: “主子,我进来了。” 推开门,房间里的温度有些低,而且最为可怕的是,里面一点人气都没有。 可乐顾不得点上灯,拿着手中的火便朝着床铺走过去,凌乱的床铺,但是,显然没有人! 可乐心脏狠狠地一跳,一瞬间整个脑袋都空了,为什么叶主子会不在床上?! 伸出手来,摸了摸冰冷的床,自从今天早上开始,她便一直守在门口,那么叶主子至少也是她来之前离开的。 然而,外面的人却不曾说过叶主子出去过了! 而且叶主子最近身体越来越差,就算是让她出去走动走动她也会选择赖在床上,更何况一个人出去! 寂静的房间里,可乐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脏疯狂地跳动。 转身,离开。 这件事情要立刻报告主子,叶主子,失踪。 …… 在唐府的书房中,宁封正在快速地处理着今天的政务,每天他的父皇便会将政务交给他以及宁弘与宁泽。 大家都知道,这是老皇帝要看看谁的能力更出众,要为日后重新立储做准备了。 宁封自然不会马虎对待,每一桩政务他都处理地恰到好处,相比于宁弘的心机以及宁泽的鲁莽,宁封的处理手段已经得到他父皇的多次赞扬。 几个皇子之间的高下也隐约可见。 唐木木在陪着唐云天,虽然唐云天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但是还不曾醒过来,唐木木一直在一旁守着,连宁封都没有办法把她给劝走。 就在此时,外面的侍卫在门口说道: “殿下,有一位叫可乐的婢女说,有急事找您。” 宁封一愣,然后立刻想到是叶婉兮出了问题,丢下手中的奏章,朝着门口冲去。 打开门,就看到可乐惨白着一张脸,看到宁封,眼中顿时涌上眼泪,她跪倒在宁封的面前,颤巍巍地说道: “主子,叶主子她……不见了。” 宁封的心脏狠狠一紧,他一把拉起可乐,尽量用镇定的语气问道: “怎么回事?” 可乐看着宁封抓着她手臂的手都在不住地颤抖,心里也不断地沉了下去,将事情一五一十说清楚后,宁封放开了可乐,双手狠狠地握成拳头。 几乎不用想,肯定是自己的两个好弟弟干的事情,竟然敢对叶婉兮下手,好好好,真是好极了! “主子……”可乐有些害怕地看着面色可怖的宁封,身子忍不住地缩了缩,现在的主子……好可怕…… 宁封甩袖离去,一双灰绿色的眼中满是怒火,龙有逆鳞,而叶婉兮也就是他的逆鳞,谁都碰不得,一旦碰了,那就要伤筋挫骨。 只是这次,他不会那么轻易地就放过他们了,既然以叶婉兮为码,那就让他们彻底消失吧。 反正所谓的兄弟情谊,他早就不在乎了。 来到唐云天的房间,看到辰天宿和唐木木都在。 两人转过身看到宁封一身的怒火几乎压制不住,两人心中顿时便是咯噔了一下,宁封是多么能忍的人啊。 最后还是唐木木的心思转地最快,肯定是叶婉兮出问题了。 “主子,怎么了?” “叶婉兮不见了。” 辰天宿一怔,然后恍然,宁封和他都因为唐老将军的病一直呆在将军府,此刻叶婉兮身边的防御是最低的,也是别人最容易下手的时候。 宁封走到唐木木身边,伸出手,淡淡地说到: “木木,把唐老将军的兵符给我。” 唐木木听到宁封的话,牙齿轻轻咬了咬贝齿,还是说道: “相公,若是这样,那便算是造反了。” 宁封看着唐木木的脸,相比于当初,她消瘦了一些,但是还是十分美艳,或许是因为他们有了夫妻之名,后来又有了夫妻之实,所以对于唐木木他会下意识地怜悯,但是现在,当叶婉兮出了问题,这份怜悯之情便顿时往后靠了许多。 “木木,若是她出了事情,你知道就算造反,也没有用了。” 唐木木往后退了两步,她紧紧地抓住床栏,轻轻地控诉道: “宁封,你能不能对我公平一些,我爷爷还躺在床上,你却要……为了另外一个女人,陷我们于不义。” 宁封此刻已经有些耐烦,但是唐木木这样子,若不是因为她的身份,现在他直接用强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可以跟你爷爷与我撇清关系,我无所谓。” 唐木木的身子晃了晃,一贯明亮的眼睛蓄了许多的眼泪,宁封那一句我无所谓,真的是太让她伤心了。 “是,你无所谓,你只会对叶婉兮才会有所谓!那我嫁给你是为什么?!你当初让我嫁给你,是为了什么?!”唐木木忍无可忍地朝着宁封大吼道。 这样的声嘶力竭,和她平日的作风实在是相去甚远,站在一旁不说话的辰天宿也不禁侧目。 宁封皱了皱眉头,只说了一句话: “在我知道世上有你唐木木这个人之前,我便只是叶婉兮的了。” 唐木木的脸色猛地白了下去。 半晌之后,她深吸一口气,将脸颊上的眼泪擦去,然后朝着书房走去,过了一会儿,唐木木捧出一个木盒子,打开后,一块铁制的兵符安静地躺在里面。 只要有了它,便可以号令驻扎在国都外的十三万兵马! 唐木木将盒子递给宁封,淡淡地说道: “拿去吧,我还要照顾爷爷,就不陪你去了。” 宁封低低地道了一声谢,便和辰天宿匆匆离去。 唐木木看着宁封的背影一点一点地从眼里消失,唇角是若有若无的笑容和释然,她看着这苍茫的夜色,用只有她一个人听到的声音,低喃道: “没事,你去吧,若是你失败了,我与你共赴黄泉便是了。” 宁封拿着兵符直接递给辰天宿,辰天宿奇兵绝谋,心中自有丘壑,领兵用计这种事情绝对难不倒他。 “去调取城外的兵,我先去找叶婉兮,在明天傍晚前,不计任何代价,找出叶婉兮!” “是!”辰天宿拿着兵符,翻身上马,飞快地朝着城外疾驰而去! 叶婉兮如今身上蛊虫未解,若是明天还不曾找到她,就算之后找到,那也免不了一死,而且她的身子已经承受了五次的惨痛,已经残破不堪了。 宁封看着渐渐消失在耳边的马蹄声,拿出身上的佩剑,剑身上印出他此刻的神色,阴鹜而可怖! 既然萧裴琛可以为叶婉兮造一次反,他也为叶婉兮造一次那又如何,不管怎么说,叶婉兮配地上便是了! 唰地收回剑,宁封带着两三人朝着宁弘的府邸冲去。 在宁弘和宁泽之间做比较,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便选了宁弘,宁弘手段阴狠,这种控制对方软肋的事情,绝对做得出来。 夜闯二皇子的府邸,宁封做地十分顺畅,站在空旷的客厅之中,宁弘很快便出来了。 他看着宁封,顿时对叶婉兮的期望又涨高了一些。 竟然让一贯能够沉住气的宁封这样方寸大乱,看来是现在才发现那个丫头不见了啊。 “大哥这么晚了,还要来探望我,不知因为什么事情?” 要是放在以往,宁封还会和宁弘周旋上几句,但是现在叶婉兮不见的事实让他的整个耐心瞬间消失,他皱着眉头,看着宁弘,冷冷地说道: “把你绑了的女人交出来。” 宁弘无辜地笑了笑,说道: “大哥丢了女人,怎么来我这儿找?” ps:二更求支持~~~~ 第二百三十七章 清君侧,诛皇子 宁封此刻最烦的就是宁弘这样的态度,明明就在他这里,还硬要跟他打太极。 如今士兵还不曾调过来,威胁好似也没有什么用。 宁封低声冷笑三声,说道: “绵城,屏城,临城,三城的城主都是从二弟的手中卖出去的吧,一共是两百三十万两银子,二弟赚钱真是一把好手啊。” 宁弘脸色微微一变,当初也是因为要打点朝中上下,手中实在是缺钱,于是才做起了卖官的勾当。 但是当时他敢肯定,这件事情做得十分隐蔽,知道的人不会超过五人,为何宁封会知道…… 而且宁封当时还在天澜当质子,事情已经过去多年,那三城的城主也在三城扎了根,并没有出现什么大的过错,所以他也就渐渐地放心了。 没有想到,今天竟然会被宁封再次翻出来。 “大哥在说什么?我实在是听不懂啊,卖官可是大罪,这种罪过可不能乱说。”宁弘也不是一般人,狡辩这种事情干的那是登峰造极。 宁封冷冷一哼,讽刺道: “既然我知道了确切的数据,二弟再否认又有什么用呢?当初的经办人——张师爷,想必二弟还认识的吧?” 宁弘的脸色终于绷不住了,他明明记得,张师爷被他给…… “二弟现在肯定在想,张师爷不是已经被你给杀了吗?为什么还会活在世上,是吗?” 宁封走到一张椅子旁,十分从容地坐下,然后说道: “说来也巧,当初张师爷刚好逃到了我的人那边,二弟也知道我的人素来都很和善,于是一个心软,便将张师爷给救了下来。” 宁弘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宁封怎么敢说他的属下和善,在青泷,就属他的下属最凶残,最残暴! 不过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么宁封手上的确有让他忌惮的东西。 虽然那份东西不至于让他永无翻身之日,但是在现在的时机下,宁封只要拿出这个,想必夺嫡之路,自己变已经失败了。 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 此刻宁弘又有些侥幸,好在他将那个女人绑来了,否则放了这么大的一份证据在宁封手中,还真是让人寝食难安啊。 “大哥跟我说这些,目的是什么?”宁弘淡笑着问道。 那个女人能够让宁封拿出这种东西,想必还能让宁封吐出更多的东西来。 “交出叶婉兮。” 宁弘听到这个名字,顿时也愣了愣,那个女人明明说她自己叫张狗蛋的,原来不叫张狗蛋,叫叶婉兮啊。 宁封细细地观察着宁弘的表情,最后确定叶婉兮的确在他这里。 “大哥想用这个来跟我换叶婉兮?”宁弘似笑非笑地问道,如果宁封表现地稍微镇定一些,他或许会同意这一桩交易。 但是现在,宁封一上来便是这么重的筹码,实在是让他想要的更多啊。 宁封现在只想要赶紧把叶婉兮给弄出来,他都不知道叶婉兮身上的蛊虫有没有发作,而且被宁弘关着,肯定境地十分悲惨。 宁弘端起一旁的茶,喝了一口,然后淡淡地瞥了一眼宁封带来的人,说道: “这些,可远远不够。” 宁封顿时就知道自己表现地太心急了,但是现在就算是再心急也是不为过了,只有一天一夜的时间了…… “不知二弟想要什么?”宁封淡漠地说道。 “那,不如将大哥手上所有关于我的东西都交出来吧,哦,顺便把三弟的东西也拿出来。” 既然宁封有他的这些东西,想必也一定会有宁泽的东西,既然如此,那也省得他专门去找了。 宁封的脸色微沉,宁弘就像是一头喂不饱的恶狼,就算是他拿出这些东西,宁弘也肯定会让他做更多的事情。 若是换作宁泽,他倒是会答应他的要求,但是如果是宁弘,那怎么都不能答应。 宁封摇摇头,说道: “我手上没有关于宁泽的东西,而能够让你不能翻身的,也只有这一样罢了。” 宁封的意思已经不需要再多加阐明。 宁弘倒是无所谓,反正来日方长,他真是一点都不着急。 “哦,是吗?今天也晚了,我要去睡觉了。”宁弘站起来身来,打了一个哈欠,抬步朝着内室走过去。 宁封沉着脸从椅子上站起来,突然宁弘停下脚步,他转过身来,看着宁封,笑呵呵地说道: “大哥也别想着要强冲了,虽然府中的兵力不敌三弟府兵,但是也绝对不是让大哥可以来去自如的!” 回到自己的府中,宁封开始开始着手准备造反的相关事宜,既然对方如叶婉兮所说的,非暴力不合作,那他也不必什么留什么情了。 把他直接杀了吧。 唰的一下拔出剑,宁封冷笑着看着锋利的长剑,几乎都已经想象到它刺穿宁弘的场景,他当时,真的很想,直接杀了他。 一个晚上,最多忍一个晚上,明早辰天宿应该就会到了。 呵。 京城今夜的晚上格外地冷,宁封站在叶婉兮的房间中,没有了叶婉兮的房间,真的是灰暗到让人心寒啊。 那还有些凌乱的杯子,好似叶婉兮早晨醒来时的发型,乱糟糟地像是一个小狗一样,他从来都不知道叶婉兮是怎么做到的,要知道以前唐木木的头发和躺下去之前根本没有什么两样。 低低地笑出声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只要一想到她就会让人觉得很开心。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过,当天边露白的时候,宁封看着灰蒙蒙的天气,心中想到,今天可能要落雪了。 叶婉兮的身子不好,不能够着凉。 走出叶婉兮的院子,府门口安静地停着一辆马车,拉车的马正在呼哧呼哧地呼出白气。 赶车的人他认识,是唐府的人。 车厢的门被缓缓打开,披了一身白色披风的唐木木从车厢中下来,她走到宁封面前,仔细地打量了宁封一番,然后将宁封衣服整了整,淡笑着说道: “相公,小心一些,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宁封看着唐木木一张脸被冻得通红,一双水眸中映出他此刻淡漠的表情,眼睛周围还有淡淡地水雾,看得出来,她刚刚哭过了。 宁封点点头,说道: “呆在唐府,不准出来。” 然后便是翻身上马,朝着城外疾驰而去。 唐木木站在马车旁,看着宁封的身影消失在空旷的街道上,她一直站着站到双脚都有些发麻了,管家也忍不住轻轻唤她,她才回过神来。 一张雪白的脸上满是泪痕,也许是唐木木寻常都是笑脸示人的人,如今哭地这样,真的很让人心疼。 管家上前两步,刚想安慰,便看到唐木木缓缓蹲在地上,然后开始放声大哭,大颗大颗的眼泪不断地砸在地上,哭声伤心地好像是整个人生都要完蛋了一般。 “小姐……”管家心疼到叫道。 唐木木蹲在地上,此刻的她也顾不得形象了,她真的好伤心。 为什么,宁封永远不会看到她,是不是,当初她坚持的东西,本来就是错的。 “张伯……我好伤心。” 张伯叹了口气,宁封的心不在自家小姐身上,这一点他一个局外人,看的是分外清楚,是唐木木在强求,但是她一个女孩子,哭成这副样子,实在是让人心疼。 “小姐,我们先回去吧,大皇子会回来的,你们的时间还有很多呢。” 唐木木用力地摇摇头,他们的时间,不,他们没有时间了。 失魂落魄地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地朝着唐府驶去。 …… 宁封来到城外,看到十三万士兵身上的铠甲发出冷沉的光,一张张坚毅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有的只是浓浓的杀气,这一支被唐云天亲手练出来的兵果然是不同凡响。 “主子,人已经点齐了。”辰天宿也穿了一身铠甲,此刻的他看起来少了一份雅致,多了几分凶狠。 宁封看着这些士兵,心中顿时豪情万丈: “二皇子欺压百姓,收刮民脂民膏,三皇子破坏军中纪律,一手遮天,如今,是时候清君侧了。” 这些士兵都是唐云天的人,而现在宁封是唐云天的孙婿,他们对于宁封的感情自然要比二皇子和三皇子来的深厚。 而且,宁封所说的这些,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他们都很清楚,但是碍于他们的身份,敢怒不敢言。 宁封年后去邙城赈灾,那为民操心的形象早就深入人心了。 “清君侧!诛皇子!清君侧!诛皇子!清君侧!诛皇子!” 震耳欲聋的叫喊,给了安静的国都狠狠的一震。 无数的百姓醒过来了,在皇宫中的皇上以及嫔妃也醒来了。 宁泽站在门口狠狠地皱着眉头,身形魁梧的他,看起来有些狰狞,那粗壮的手臂和眼里的凶意,可以窥测宁泽在战场上是有多么地凶悍。 “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对着下属沉声吩咐道。 而此刻,在宁弘的房间里,他皱着眉头,心中突然有一抹不安。 连忙披上衣服,打开门,他的下属站在门口。 “去查看一下,发生了什么。” “是。” ps;如果有二更,那应该就在十一点左右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造反成功 “主子!主子!大皇子,反了!” “皇上,大皇子率领十三万人马在城门口,其中五万人在朝着皇宫而来!” “主子,大皇子领了一万人朝着这边过来了!” 三道匆忙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去往的分别是三皇子,皇宫,二皇子的地方。 宁弘没有想到,宁封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他是想干什么?! 难道就是因为一个叶婉兮吗?! 现在竟然要造反了! 他疯了是吗!? 宁弘当然不会知道宁封有多么地破釜沉舟,宁弘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其实也就那样子,他又不是没有经历过,也算是有经验了。 而且唐云天训练出来的兵,兵力十分强悍,哪怕是京城十五万的兵力,他也相信自己可以吃下。 再者,他来的匆忙对方没有时间准备,匆忙之下,又能有什么好计谋。 宁弘随便裹上一件衣服,匆匆忙忙地朝着大牢冲过去,他现在一定要抓住叶婉兮这个保命符! 叶婉兮的睡眠有些浅,好吧,其实主要是宁弘的脚步声实在是太响了! 卧槽!是要怎样啊!不给她一张床,现在睡也不让她睡了是吗? 叶婉兮缩在被子里,十分悠然地享受着宁弘的慌张表情,啧啧,前两天还嚣张地不行,今天又这么一副苦逼的样子,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咋滴,想要来跟我一起睡啊?那你去搬两床被子来,在我旁边打一个地铺好了。”叶婉兮反正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境地。 她被关在这里,逃又逃不出去,外面她又没有办法帮忙,那索性就让宁封他们去倒腾好了。 宁弘飞奔到叶婉兮身边,然后提着叶婉兮直接将她从被子里拉了出来,没有了被子的阻隔,叶婉兮顿时就打了一个寒颤。 然后就感到自己被塞下了一颗东西,下巴用力地一抬,口中的丸子便不可控制地滑了下去。 叶婉兮脸色微微一变,她怎么感觉自己被投毒了。 “你给我吃了什么?” “毒药。” “你还真是诚实啊!”叶婉兮无奈地说道,宁弘还真是一点都不好玩,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是一点都不可爱的。 “废话少说,宁封造反了。”宁弘现在有些后悔,当初不应该绑了叶婉兮,他有想到叶婉兮在宁封心中的地位不低,但是没有想到,可以让宁封做到这个份上。 叶婉兮听到这话也是醉了,她叹了口气,说道: “宁封看来是忍不住想要吃皇宫里厨子烧得东西了,我上次只是随便说了一句,皇宫里的厨子厨艺一定很好,谁知道他竟然还造反了。” 宁弘抽了抽嘴角,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情况有多么危急啊! 宁弘将叶婉兮丢给一旁的属下,宁弘的属下扣住叶婉兮的腰,恶狠狠地瞪着叶婉兮。 叶婉兮看着他一眼,邪笑地给了他一个飞吻,宁弘的下属顿时就涨红了一张脸,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调戏。 宁封一身熨帖的铠甲,手中握着锋利的七星宝剑,闯进大厅的时候,和昨日的宁封完全是两种气势。 宁弘虽然心思阴沉,但是和这种疯子做对手,实在是有些恐惧。 “大、大哥,你来这里做什么?” “把叶婉兮交出来吧,我饶你不死。” 宁弘见此,给下属使了一个眼色,叶婉兮就像是一只小鸡一样被人提了上来,宁封看到叶婉兮,顿时上前了一步。 宁弘的下属扣着叶婉兮也倒退了一步,叶婉兮此刻的脑袋有些昏沉,她有些不舒服,而且这股不舒服的感觉,隐约有炸开来的感觉。 如果不是叶婉兮知道现在蛊虫不会爆发,她肯定会以为自己她又要发作了。 “宁封,你知道你现在做什么吗?!”宁弘看叶婉兮尚能牵制宁封,顿时厉声喝道。 “大哥,你不说他早饭了吗?现在看起来的确像是在造反呢。”叶婉兮在一旁忍不住打岔道,她看着宁封,笑眯眯地说道,“封封,好久不见啊,早啊。” 如今宁封来了,那她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宁封看到叶婉兮还能够笑出来,心中不由得舒了一口气,应该没有什么事,宁弘没有对叶婉兮用刑。 “乖一些,等会我就救你出来。” 叶婉兮乖巧地点点头,只是眉头几不可见地紧了紧,她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 她看着宁弘,难道是宁弘给她的那颗丸子出了问题? 脑袋昏昏沉沉的,叶婉兮低垂着脑袋,整个人都不是很好。 相比于这边的平和,另外两处地方就显得有些血腥。 三皇子虽然是军旅之人,但是他的兵也不在城内,可三皇子府的那些府兵根本没有办法承受住唐云天的兵的进攻,不到半个时辰,三皇子府便被攻下了。 宁泽被人扣住跪在地上,聂依斐看着宁泽,他冷笑着抽出剑,毫不犹豫地便将剑送入他的心窝。 就连宁泽都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这样丝毫不顾忌自己的身份,直接杀了自己。 他以为尚有余地的。 但是现在好像没有余地了,宁泽抬着头死死瞪着聂依斐,张着嘴,没有突出字,却吐出了鲜血。 然后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压住的宁泽的人也放开了宁泽,聂依斐看着一片狼藉的客厅,有许多人更是因为宁泽而受了伤。 但是这些都不是问题了,那个曾经宁封的一大对手,就这样,被杀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都是浮云。 “走!去皇宫!” 皇宫是辰天宿亲自主攻的而且皇宫的防守也是最强横的,整个国都,大部分的兵力都集中在皇宫,或者是皇宫附近。 并且不断地有兵力朝着皇宫涌过来。 辰天宿十分镇定,五万人马包围皇宫,五万人马去牵制京城周围的八万人,出其不意加之他的特意布置,辰天宿确信自己能够攻下皇宫。 很快的,聂依斐朝着这边赶过来,看到辰天宿还在皇宫门口,皇宫的城墙上已经是一片如火如荼,里面的人防守,外面的人进攻。 聂依斐驱马走到辰天宿身边,淡淡地说道: “还没攻下哦?” “宁泽杀了?”辰天宿淡淡地问道。 “杀了。” “哦。” 皇宫和三皇子府根本不是同一个级别的。 不过也快了。 随着一身沉重的声音响起,一阵刺耳的声音随之而来,皇宫的门被撞开了,这也就意味着,皇宫算是攻下了一半。 “放弃抵抗,否则杀无赦!”辰天宿的声音夹杂着内力,传至每一位士兵的耳中。 一直苦守皇宫的侍卫们其实早就累了,妈的,早饭都没有吃,而且工作量还这么大,谁想抵抗啊! 有一些皇上大大的死忠粉选择了奋起反抗,然后被剁成三段后,其余一些侍卫,顿时就粉转路人了。 辰天宿和聂依斐十分通畅地就来到了皇上的寝宫,皇上夜宿在皇后的宫中,也就是宁弘的母亲宫中。 两人看着踹门进来的辰天宿和聂依斐,便知道皇宫已经被攻破了,偌大的青泷,竟然最后还是到了宁封的手中。 相比于皇上大大的吃惊和叹息,皇后的心情那就复杂了,当初宁封一回到青泷便拱手让出了太子之位,其中的示弱十分明朗,而当初他们忌惮萧裴琛,于是没有对宁封下死手。 然后他们便看着宁封一点一点地变强,到了最后连他们都不得不重视的地步,而此刻的宁封已经不是能够让他们鱼肉的宁封了。 早知道,早知道在宁封羽翼未丰满的时候,便直接杀了他,那该有多好啊。 可惜,世界上根本没有后悔药。 就在宁封和宁弘对峙的时候,辰天宿提前派过来的人已经走到了宁封的面前,他恭敬而热血地说道: “大皇子,皇宫和三皇子府已经被攻下了。” 宁弘猛地睁大了眼睛,宁封竟然将皇宫给攻下了,那么就意味着……他大势已去! 宁弘突然不顾一切地抢过叶婉兮,用手死死地扣住叶婉兮的脖子,神色狰狞地说道: “宁封,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我想你也不会放过我了,实话跟你说,叶婉兮已经被我喂下了毒药,只有我的手中有解药!我想,在我死了之后,还能让叶婉兮陪葬,真的是很划算的一件事情呢!” 宁封一听到宁弘这句话,脸色顿时就变了,他没有想到,宁弘竟然还给叶婉兮喂了毒药! 该死! 叶婉兮抬起头,她看着宁封,刚想说话,一张嘴一口血就直接吐了出来。 她吃惊地看着眼前的血,然后伸出手擦了擦嘴,却发现自己越擦血越多,就不擦了,她看着宁封,怯怯地说道: “封封,对不起啊,又让你担心了。” 宁封最怕叶婉兮跟他道歉,明明错的是自己,明明不是她的错,她一道歉,就显得格外可怜,他本来就很心疼叶婉兮了,现在她这样一说,就更加心疼了。 “哼,就算是毒药那又怎么样!”一道讥讽的声音从远处而来,辰天宿和聂依斐到了。 ps:二更啊!呕心沥血的二更啊! 第二百三十九章 我都没有圈养过叶婉兮 一阵天旋地转,叶婉兮瞬间就到了宁封的怀中,她擦了擦嘴边的血,眼前已经开始一阵一阵地发黑。 她无奈地对着辰天宿说道: “我好像……感觉不是很好。” 然后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天澜,三王府内—— 萧裴琛看着手中的情报,唇角不禁掀起冷笑,宁封真是狗胆包天啊。 “主子,皇上宣您进宫。” 阿泰恭敬地说道。 “知道了。” 来到皇宫,这个时辰,萧裴良刚刚批完奏折,正在逗他的儿子,白静坐在一旁吃东西,看到萧裴琛进来,她淡淡一笑,然后从萧裴良的怀中抱走儿子,将书房让给他们两人。 萧裴良看着白静离开,脸上有些不开心,尤其是看到萧裴琛那张冰块脸,顿时愈发地不开心。 “过来坐,明明是好事,还弄成这副样子。” 萧裴琛有些僵硬地扯了扯嘴唇,淡漠地问道:“二哥叫我来作什么?” “宁封登基成王,作为老邻居,我打算让你过去道贺一下。”萧裴良给萧裴琛倒了一杯水,一番话说的客气,其实波涛汹涌。 萧裴琛点点头,反正他也要去青泷的,现在只不过是找了一个更好的借口罢了,宁封既然敢让叶婉兮在那么多人面前露面,想必也知道他藏不住叶婉兮了。 “啊,对了,还有一个人,他昨天刚来天澜,现在也差不多要到了。”萧裴良猛然想到什么,笑眯眯地说道。 书房的门被推开,逆着光,一个人好似顶着万丈光芒进来了,来人看到萧裴琛和萧裴良,眉梢轻轻一挑,说道: “好久不见,萧裴琛。” 萧裴琛瞥了他一眼,懒得理他,继续喝茶。 高信恭走进书房里,随意找了一个位置,也不管这个位置其实是给萧裴良的臣子准备的。 “听说叶婉兮在青泷啊,我最近刚好要去一趟青泷,要不要一起啊?” “不要。”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地拒绝,这就是萧裴琛的风格。 谁知道高信恭点点头,说道: “恩,那就一起去吧。” 萧裴良在一旁随意地摆弄着小东西,只是唇角的笑意可以显示,他现在正在看戏! 高信恭诡异且强大,他家弟弟冷漠并且百毒不侵,两个人凑在一起,那真是有的玩了。 “啊,你有准备礼物吗?空手去不好吧!”高信恭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慌张”地说道。 萧裴琛看了他一眼,冷嗤道: “到时候你到京城的街上去买两斤水果送过去好了。” 高信恭眼前一亮,十分赞赏地看着萧裴琛,说道: “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果然是战神啊!” 萧裴琛直接甩了杯盖过去,高信恭单手借助,然后放在手中把玩: “听说叶婉兮在宁封的手里啊,真是烦躁,我都没有圈养过叶婉兮,竟然被他先了一步。” 萧裴琛的冷眼顿时就甩了过去,但是高信恭这样的人才不会怕萧裴琛这一点,他打了一个哈欠,说道: “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一下,你明天走的时候叫我一下,我在酒楼你肯定知道的,如果你准备了礼物,记得帮我也准备一份。” 萧裴良赞叹地看着高信恭,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啊。 第二天一早,萧裴琛两手空空地带了沈晟和谢晓萌朝着青泷而去,根本没有准备礼物,也没有叫上高信恭。 而在他们休息的时候,高信恭已经在酒楼里了。 他好像还没有睡醒,跑到他们的桌上,沈晟和谢晓萌顿时十分警惕到看着他,要知道,他们是死对头,好伐?! “你竟然没有叫我,真是一点都不讲信用,叶婉兮怎么会喜欢你!” 啪! 沈晟看着入木三分的筷子,正在夹菜的手微微一抖,本来就有点滑的豆腐,顿时就被夹烂了。 将军的脾气,最近真是越来越不好了,他倒是希望到时候叶婉兮能够治一治将军,一直这样子,那些士兵都要被训练成残废了。 高信恭撇了撇嘴,抽过筷子十分自得地和他们吃起了饭。 其实萌萌很想和高信恭打一架的,但是将军在这里,他总不能奋起说: “喂,高信恭,我看你今天命中要和人打一架啊!我们来打一架吧!” 谢晓萌心中有些感慨,如果叶熙在这边就好了,她主意最多,这种话分分钟都能说出一箩筐来。 用了半个月四人才到了青泷的国都,此刻的国都已经没有半个多月前的狼藉,处处都是一片平和。 随着新皇上位,一系列令人眼红的为民政策接连不断地抛出,让一些本来反对宁封的人也牢牢地闭上了嘴巴。 宁封这一手,直接稳住了青泷的民心,而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 四人稍稍乔装了一番,抹去了脸上的特征,看起来就好像一支简单的商人一般。 “主子,王妃应该在皇宫内。” 来到青泷,自然会有这边的人来接应萧裴琛和高信恭,两人的下属皆是十分有手段的人,既然叶婉兮已经被曝光,那么查出她的位置便不难了。 萧裴琛和高信恭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的意思如出一辙。 而此刻,在皇宫内,宁封正守在叶婉兮身边,看着她愈渐消瘦的身子,心中心疼地无法自拔。 当日将她从宁弘的手中救出来,辰天宿立刻调配了解药,给叶婉兮服下后,叶婉兮的情况却不见好,反而愈发地差了下去。 辰天宿立刻给叶婉兮检查身体,却发现因为毒药的关系,叶婉兮体内的蛊虫提前暴动了。 换一句话说,叶婉兮这次的治疗失败了,而之前经历了那五次惨痛到无法自拔的治疗,也是白白受苦。 辰天宿想不到该如何补救,本来这个方法就是他选无可选的时候才决定要做的,这也是他唯一的后路了。 如今这条路被堵死了,他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去做下一步。 经过一阵天的思考,辰天宿决定先将蛊虫安抚住,至少不让叶婉兮那么痛苦才是,虽然没有办法驱除蛊虫,但是将之安抚下来却难不倒他。 叶婉兮醒过来后,辰天宿毫不犹豫便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叶婉兮,他很清楚,叶婉兮虽然看起来柔弱,但是内心绝对是十分坚强的。 果然,叶婉兮听到这个消息,竟然隐隐地舒了一口气,她看着辰天宿脸上的愧疚,十分爽快地安慰道: “我终于不用那么痛了,来给爷笑一个。” 他自然是笑不出来,倒是叶婉兮十分豁达地给他笑了一下,调戏到:那爷给你笑一个。 虽然不用受苦,但是那实在是一条路走到了黑啊。 就比如现在,叶婉兮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但是心情却不错,她看着宁封一身黄色金灿灿的黄袍,喜滋滋地说道: “封封穿这个衣服可真好看啊,对了,我近些日子又想到了一些政策,你可以去研究研究。” 宁封结果可乐手中的药,无奈地说道: “这些东西你一直想着做什么,现在先把身子养好了再说。” 叶婉兮有些惧怕地看着这一碗药,狗日的辰天宿,每次配的药都苦的要人命!而且一天三晚,简直比她的生物钟还要精准。 “封封,我不想喝这个,太难喝了。” “这个喝了对你的身子好,乖一些,恩?” 叶婉兮不好反驳宁封,对于这一点上,他和辰天宿都十分地执着,其实她觉得没有必要啊,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大费周章。 要知道出于人道主义,在人死之前,护士为了减少你的痛苦,都有可能给你注射毒品的,结果呢,放在她的身上,还有吃这些苦,真是心累啊。 将药全部喝下去后,叶婉兮苦地眼泪都止不住,连忙塞了一嘴的蜜饯,方才缓过来。 宁封才呆了一会儿,外面的人便开始催了,毕竟他现在是皇上,有一个国家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叶婉兮连忙催宁封去做事,宁封亲了亲叶婉兮的眉心,这才匆匆离去。 在宁封离开后,叶婉兮便从床上下来,虽然她看起来虚弱,但是身子其实比之前要好了很多,只是奇怪,她还是在不断地销售,真是见鬼。 披了衣服,叶婉兮迫不及待地要出去,结果刚好被可乐逮了一个正着。 叶婉兮讪讪地看着可乐,可乐则无奈地看着叶婉兮,然后进屋翻出一件巨厚的披风,叶婉兮觉得这件披风可以拿来当盔甲。 “主子想要去哪里?” “唔,随便走走吧,话说我看起来很惨是不是?”叶婉兮弱弱地问道。 可乐摇摇头,坚定地说道: “主子只是病了,气色有些差而已。” “是吗?快回屋,我要给自己画一画妆,出去千万不要吓着小孩子啊。” 叶婉兮化妆的手法向来媲美易容,看着镜中的自己气色好了许多,她欢快地跑出去玩了。 结果就遇到了唐木木,唐木木如今的身份已是皇后娘娘了,那是完全不一样的级别了,但是整个人看起来却比之前要憔悴了许多。 第二百四十章 他的思念泛滥成灾 也许是叶婉兮知道自己可能要死了,所以现在觉得唐木木也是可爱地要命。 她上前两步,拉住唐木木的手,朝她眨了眨眼睛,问道: “木木,有空吗?可以陪我去走一走吗?” 唐木木微微一怔,然后淡笑着点点头。 叶婉兮抓着唐木木,对着茶茶和可乐说道: “那你们就有多远走多远吧,等会准备一些茶点,我想吃。” 茶茶看了一下唐木木,唐木木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和可乐一起退下了。 叶婉兮拉着唐木木来到一旁的亭子,亭子里面有暖炉,看来可乐的工作做得很完善嘛! 坐在柔软的垫子上,叶婉兮一边烤火,一边笑着说道: “木木,我可能要死了,所以我有点事情要跟你交代一下哦。” 在叶婉兮叫住她的时候,唐木木以为叶婉兮要跟她示威,自从宁封当着她的面,将她直接放低到尘埃之后,她便总是觉得叶婉兮是那种装柔弱的心机女。 但是叶婉兮这一开口,她就呆了,什么叫做,她可能要死了。 宁封那么爱她,为什么会让她死?! 叶婉兮看着唐木木吃惊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爱,她歪着脑袋,看着唐木木半晌都没有闭上嘴巴,然后有些无辜地说道: “还要听我接下来的话吗?” 唐木木渐渐地反映过来,她点点头,然后开始仔仔细细打量叶婉兮,很显然她今天化了妆,但是套在她身上的衣服还是空荡的吓人。 叶婉兮笑了笑,无意识地玩着自己的手指,然后说道: “其实啊,宁封一直是你的啊,我的出现一直是一个过客,或许现在宁封觉得他放不下我,或许觉得他不能接受你,但是呢,你们好歹要过几十年,会有很多的孩子,还会慢慢地养大一个孩子,而我呢,应该没有多久好活了。” “你……”唐木木有些不忍心地想要开口安慰,叶婉兮却十分潇洒地笑笑,继续说道。 “木木,我恳求你一件事情,用你所有的耐心和温柔去包容宁封,他会报答你的,我没有之前的记忆,我不知道我和宁封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猜想,所有的一切肯定是有因果关系的。 正如一句话所说,生命中所有的灿烂,都需要用寂寞来偿还。” 叶婉兮看着白皙纤细的手指,心中不禁想起了梵高写给提奥的信,心里这样写到: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团火,路过的人只看到烟。 叶婉兮看着唐木木,她坚信,以唐木木对宁封的爱,她肯定看到宁封心中的火,然后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一团火。 唐木木看着叶婉兮,轻轻地说道: “叶婉兮,你告诉我这些,是想将宁封,托付给我吗?” 其实根本不用托付啊,她会一直都陪在宁封的身边的。 叶婉兮听了之后,摇摇头,解释道: “木木,或许我死后,宁封会有一段时间没有办法忘记我,但是你要记得,死人死了便是死了,如果我在宁封最喜欢我的时候死去,他就会一直觉得在这个世上他最喜欢我,但是其实不是的。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他会忘记我,但是在忘记的过程中,宁封周围的人会特别痛苦,你会觉得你的意义和价值被抹杀,你可能会万念俱灰,可能会生无可恋,但是其实没有必要这样。 因为,我再也不可能活过来了,活人就不要跟死人比了。” 叶婉兮十分镇定地这样谈论着自己的生死,她好像说的是另外一个人,而不是自己一样。 或许是,她其实对宁封,根本没有那种关于男女的感情吧…… 唐木木满眼复杂地看着叶婉兮,在今天之前,打死她都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叶婉兮跟她说这样一番话。 叶婉兮看着老远的地方可乐和茶茶交头接耳的,不断地看着这边,叶婉兮觉得很好笑,这两个丫鬟真是为她们操碎了心啊。 “哎,你有没有很饿啊?”叶婉兮看着唐木木出神的一张脸蛋,笑嘻嘻地问道。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唐木木直接忽略了叶婉兮的问题,严肃地问道。 叶婉兮突然一本正经地说道: “因为我快要死了啊!宁封对我这么好,我却没有办法爱上他,所以作为回报,我想把一个完全准备好的唐木木送给他。” “为什么?” 叶婉兮一脸见鬼地看着唐木木,一副理直气壮地说道: “因为你是宁封的妻子啊!” 叶婉兮站起身来,她真的有些饿了,不是在逗唐木木的。 而她才抬腿准备踏出亭子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唐木木的问题: “那你爱上了谁?你真的在乎谁?” 叶婉兮仔细地想了想,摇摇头,说道: “我没有之前的记忆,我不知道。” 说起来,她真的很悲哀啊,没有记忆,没有未来,只有中间这么一段灰暗的生活,唉,造孽啊。 唐木木坐在亭子里,暖炉散发出温暖的感觉,她看着已经空了的座位,此刻的她还不知道,今日叶婉兮这一番话,在她宛转千回的黑暗生活中,散发出了如何生生不息的希望。 可乐看到叶婉兮出来,立刻迎了上来,而茶茶则往亭子的方向走过去。 “主子,您饿了吗?”可乐真的是一件贴心的小棉袄啊,她还没有说话,这件小棉袄就已经知道了。 叶婉兮捏了捏可乐的脸蛋,十分欢喜地说道: “可乐,你这么贴心,我真是太爱你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叶婉兮让可乐去准备吃的,她则先回房中等着。 打开房门,叶婉兮就感到有人直接包住自己的嘴巴,然后抱着自己朝着室内走去。 叶婉兮睁大了眼睛,心都到了嗓子眼,难道,又有谁要绑架自己吗? 她觉得很心塞,早知道应该直接跟着可乐去厨房的,至少自己还能够当一个饱死鬼。 “婉兮……”一声带着极度压抑的声音,沙哑异常地在她的耳边响起。 叶婉兮垂了垂眼睛,看着包自己自己嘴巴的这只手,手上有一些淡淡的伤疤,手背上青筋爆起,但是她又感觉到对方没有对自己很用力。 而是用一种极其小心的态度,极其柔软的力度抱着自己,这样的力道,就像是久别重逢的恋人,带着强烈汹涌的爱意和小心。 萧裴琛。 这三个字徒然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然后便缓缓地勾勒出萧裴琛的样子,上次在天澜匆匆一别,甚至她都不曾袒露自己的身份。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这个人是萧裴琛。 真是迷之直觉。 “不要叫。”沙哑的嗓音再次在叶婉兮的耳边响起,叶婉兮猛地点点头。 萧裴琛缓缓地放开了叶婉兮,然后一把将她翻过身来两人面对面,叶婉兮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 真的是萧裴琛,她真的是猜中了啊。 而萧裴琛则一动不动地看着叶婉兮,分隔了那么久,他的思念泛滥成灾,然后他的世界荒芜一片,无人可救。 她看起来气色还行,但是这副身子,怎么会瘦成这个样子! 萧裴琛突然俯下身来,想要亲吻叶婉兮,叶婉兮却下意识地往后退去,双手抵着萧裴琛的胸膛,眼里有淡淡的惊恐。 萧裴琛一愣,低声地喊了一声: “婉兮?” 叶婉兮再次倒退三步,彻底退出萧裴琛的怀抱后,后背抵着墙壁,然后小声地说道: “抱歉,我之前的记忆都丢失了。” 萧裴琛身子一震,不过很快的,他便再次上前,他将叶婉兮环在他和墙壁之间。 在这一瞬间,叶婉兮瞬间就想到自己被壁咚了。 羞涩。 叶婉兮觉得自己的脸颊烫的吓人,平稳的心跳开始疯狂地跳动,她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地看着萧裴琛,这样的感觉,真的太令她难以控制了! 萧裴琛捏着她的下巴,将她低垂着的脑袋,缓缓抬高后,一双鹰眸满含着笑意,他说道: “叶婉兮,你记好了,本王叫萧裴琛,是你的丈夫。” 说着便径直地抓住她的双唇! 叶婉兮一双杏目顿时就睁大了,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萧裴琛,感觉到他的目光一寸一寸地滑过自己的皮肤,看到他的眼中映出她的模样。 在这一刻,叶婉兮伸手紧紧地抱住他,然后回应! 她的丈夫啊…… 为什么在他面前,她可以放下一切,然后将自己的所有,将自己完整地交给这个男人。 或许是,他方才霸气地宣示了他的主权太有味道了吧。 就算这个时候萧裴琛说他只是她的情人,她也会义无反顾地扑到他怀里的,毕竟这个男人,真的太对她的胃口了。 感觉到叶婉兮的回应,萧裴琛瞬间就将叶婉兮紧紧地搂在怀中,力道之大几乎要让叶婉兮融入他的骨血。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希望将叶婉兮融入自己的骨血,这样子他去哪里叶婉兮就跟到哪里,在伤到叶婉兮之前,他可以理直气壮地挡在她的面前。 他的王妃,他的妻子啊。 终于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怀中。 第二百四十一章 滚远一点,你吓着她了 叶婉兮喘着粗气,双腿发软地倒在萧裴琛的怀中,她感到萧裴琛紧紧地抱住自己,一刻也不会松开。 突然间,叶婉兮就有些后悔,早知道当初在天澜就直接告诉他自己的身份了,哪里需要这么多的波折。 然后,当萧裴琛终于找到自己的时候,她已经……快死了。 她是多么希望,自己快要死的这个事情不是真的,因为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样想要活下去。 不是为了宁封,而是为了萧裴琛。 这样说或许真的太不公平了,但是感情这种事情,哪有什么公不公平之说,她跟宁封呆在一起,只有一种如朋友一般的感觉。 但是跟萧裴琛仅仅是这样抱着,亲了一个吻,她便觉得此刻可以跟着萧裴琛走了。 “主子,可以进来吗?”外面响起可乐的声音,在萧裴琛怀中的叶婉兮一个哆嗦,有些惊慌地看着萧裴琛。 萧裴琛倒是十分镇静,他俯身亲了亲叶婉兮,然后低声说道: “回答她。” 叶婉兮点点头,说道: “我睡了,等我醒了你再过来吧。” “是。” 感觉到可乐离开,叶婉兮紧绷的身子缓缓地放松了下来。 萧裴琛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叶婉兮的脸蛋,这种的感觉,真的好不真实,或许是他离开叶婉兮太久了,所以才会有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吧。 就在这时,叶婉兮一把抓住萧裴琛的手,她狡黠一笑,说道: “那你要不要把我们之前发生过的事情跟我说说?否则的话,弄得我很轻浮耶。”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消瘦的脸颊,以及那掩饰不住的病态,他将她抱到床上,看到她羞得连耳垂都不可控制的发红,轻声说道: “这些事情之后我有足够的时间跟你说,你先跟我说说,这段时间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在宁封这里?为什么会失去记忆?以及,你是不是生病了?” 萧裴琛的问题如连珠炮般,叶婉兮有些忙乱直接,就听到了最后一个问题,生病啊,是啊,她生了很严重的病,然后,不知道该怎么治疗,现在已经濒临死亡了。 “我……不知道该从哪里说了,你的问题太多了啦。”叶婉兮无奈之下,只能够软软撒娇。 萧裴琛无奈地摇摇头,叶婉兮逃避的样子,他真是太熟悉不过了,当初她办成叶熙也是用同样的方法来逃避问题的。 然而,当初他好像是眼睛瞎了一样,竟然都没有认出来。 没有认出叶婉兮,这是他这一生都没有办法跨过去的坎啊。 “那你就回答最后一个问题好了,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会这么瘦?” 叶婉兮想了想,弱弱地说道: “可能是最近减肥减地有些猛,不过之后我多吃两顿就好了,你看我现在就饿的不行,叫可乐去帮我拿吃的了,我会一点点胖起来的。” 说完后,她有些怯怯看向萧裴琛,当她看到萧裴琛正静静地注视着自己时候,叶婉兮心中一个咯噔,顿时就知道,自己可能……骗不过这个人。 “不要说谎,乖一些,恩?” 叶婉兮吞了吞口水,萧裴琛说最后一个恩字,实在是太性感了,怎么办,弄得她好想亲他啊,但是这样子,是不是会显得自己超级不矜持的。 叶婉兮张嘴,本来想说她没有说话,结果说出来的话却是: “那个,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叶婉兮顿时就往萧裴琛的怀里钻去,oh o!太丢脸了! 萧裴琛倒觉得没有什么,以前叶婉兮经常这样子,他早就习惯了。 “恩,可以的,我是你的丈夫,你想亲几下亲几下。” 叶婉兮顿时就奋起亲了一口,亲完后还有些回味地笑了笑,那副样子,跟一只偷了腥的小猫没有什么两样,实在是可爱地不行。 “亲了我一下,然后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萧裴琛淡笑着说道。 叶婉兮一愣,顿时就反驳道: “那我亲之前你都没有说!” “那我不管。” “……” 叶婉兮再三斟酌之下,说道: “唔,我得了挺严重的一个病,正在接受治疗,可能要很久才会好。” “是什么病?” “厌食症,就是不想吃东西,看见什么东西都觉得想吐,所以我瘦地很快,他们花了好大的代价才把我给治好,你闻这个房间内是不是总是有一股药味,那是因为我每天都要喝药的。” 叶婉兮想了想,觉得如果自己死在了萧裴琛的怀里,那对于他来说,是多么惨烈的一场伤害。 她没有人可以将萧裴琛托付,宁封有唐木木,但是萧裴琛,好像没有别人了。 她可以死在任何一个人的面前,但是绝对不能死在萧裴琛的面前,这对于他来说,是多么不可愈合的一道伤口啊。 所以她一定不能将事实的真相告诉萧裴琛,就原谅她这一次自以为是的保护吧。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良久,然后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 “是怎么都不肯将事实告诉我是吗?” 叶婉兮抿着唇,没有说话,看这态度,就是默认了萧裴琛的话了。 “你体内的蛊虫呢?可有发作?” 叶婉兮闻言,身子不可控制地狠狠一震,然后瞬间就觉得不对劲,立刻从萧裴琛的怀中逃了出来。 果然,当她在看向萧裴琛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是一派了然的神色。 叶婉兮在心中想到,有一个这么聪明的丈夫,这让她怎么活啊!弄得她很尴尬啊! 萧裴琛抱过叶婉兮,像抱小孩子一样把她抱到腿上,说道: “一定吃了很多苦,才会瘦成这副样子,是吗?” “哎哟,你这不是废话嘛!”一道略显妖异的男声突然响起,叶婉兮下意识地往萧裴琛的怀里缩去。 然后高信恭就十分潇洒地出现在了房间内,叶婉兮看着高信恭,第一时间先是被他身上特立独行的气势所震撼,下一秒就被他的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所吸引。 啧啧,跟她丈夫以及宁封是同一类人吧,这种睥睨天下的气势,哇哦。 “相公,这个谁啊?”叶婉兮奇怪地问道。 高信恭一愣,眉梢轻轻一挑,他上前两步,俯下身来,看着叶婉兮,笑着说道: “哎哟,被宁封弄成小傻子了?” 如果是以往,有人说她是小傻子,叶婉兮绝对会揍得他肾亏,但是面前这个那人,她不敢啊,或许是人类处于本能的惧怕,面前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她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于是叶婉兮可怜巴巴地看了看萧裴琛,小声地说道: “相公,他骂我小傻子。” 虽然她弄不过这个男人,但是想必萧裴琛应该可以搞地过他。 果然萧裴琛,他给了高信恭一个白眼,说道: “滚远一点,你吓着她了。” 高信恭倒是真的站直了身子,他瞥了一眼叶婉兮,笑眯眯地说道: “你的小傻子快要死了诶。” 叶婉兮觉得心狠塞啊,她撒了那么多的谎,麻痹的,瞬间就被拆穿了,这个妖孽是要死啊! 叶婉兮操起一旁的枕头,直接甩向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恶狠狠地说道: “你才快死了!” 萧裴琛看着高信恭,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 “说清楚。” 高信恭耸耸肩,懒懒地说道: “懒的说,不过看她这副样子,应该是活不过半年了吧。”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自己还有多少长时间可以活,第一次有人将自己的未来,说得这样轻描淡写。 只有半年啊,这可怎么办啊。 比她想象的还要短上许多啊,她原本还以为自己至少还能够活一年呢,谁知道只有半年了,怎么这么心酸啊。 “我记得,你好像不会医术。”萧裴琛极其冷静地说道,像他们这样的人,越是危急的情况,他们的思绪便会越清楚,毕竟要从吃人的战场上回来,慌张的情绪只会让自己更加地危险! 高信恭无所谓地笑了笑,解释道: “我虽然不会医术,但是对蛊是极其了解的,她现在身体内的蛊虫早就暴动了,但是现在被人压制住了,不过不出三个月就会重新开始暴动,再三个月后身体就会被掏空,然后就死了。” 叶婉兮吞了吞口水,弱弱地问道: “大侠,你有什么办法救救我吗?你那么6,总会有办法的吧。” 高信恭摇摇头,笑眯眯地说道: “没有诶。” 叶婉兮顿时就想把这个家伙拍在墙上,抠都抠不下来的那一种! 这人的嘴真是太贱了! “那你还不赶紧走,我有傻逼恐惧症的。” 叶婉兮揉了揉太阳穴,她真的要被这个人给气死了。 “啊,再过一会儿,宁封就要过来了吧,你们还要这样抱着吗?” 叶婉兮看着萧裴琛,反正她还有半年,有些东西,真的无所谓了。 “你在这里再呆一会儿,过几天我来接你。”萧裴琛亲了亲叶婉兮,温声说道。 叶婉兮微微一愣,她以为……萧裴琛会把自己带走的…… 谁知道,有把她丢在了这里…… ps:今天的第一更~ 第二百四十二章 把我带走好不好 叶婉兮一把拉住萧裴琛,有些慌张地问道: “你、你不把我带走吗?” 萧裴琛看到叶婉兮这个样子,心里顿时一疼,天知道他多么地想要将她带走,但是宁封也觉得不是吃素的,这光天化日之下,将叶婉兮这样堂而皇之的带走,简直就是在打宁封的巴掌。 如今已经是一国之主的宁封哪里会允许他们这样放肆。 加之本来他们的计划也是在晚上的,只是他忍不住,所以不顾被发现的危险潜了进来,如今要带走叶婉兮,可能会让她受伤,这是萧裴琛如何都不愿意看到的事实。 “很快,我很快就会来接你走的,你再忍一会儿,好不好?” 萧裴琛蹲下身来,拉着叶婉兮的手,轻柔地说道。 叶婉兮突然间就觉得很委屈,她抱着萧裴琛,摇摇头,说道: “把我带走好不好?我只有半年时间了……把我带走好不好?” “不会的,我怎么会让你只有半年时间呢?我会去找办法,绝对不会让你半年内离世的,现在你要做的,便是等我来接你之前,吃饱穿暖,不要让我担心。” 高信恭站在一旁,看着两人你侬我侬,其实心中是冒着酸泡泡的,但是这样子上去把萧裴琛拉开,然后把叶婉兮抱走,啊,她一定会哭吧。 他最讨厌眼泪了,想想还是算了。 不过,今天的萧裴琛,可真是磨叽啊。 叶婉兮看着萧裴琛这样坚决,心中顿时一片灰暗,她紧紧握住他的手,声音中带着不可遏制的哭腔: “我没有记忆,我不知道我们曾经发生了什么,我甚至不知道,你把我放在这里,是不是还会回来……” 萧裴琛身躯一震,他以前从来不知道,叶婉兮的安全感有这么薄弱,不对,好像的确是这样的,他去哪,叶婉兮就会跟到哪里,在京城,她用叶婉兮的身份跟着他,出了京城,她用叶熙的身份跟着他。 其实,之前他们两人分别的时间,恐怕加起来都没有这段时间来的长。 “好,我带你走。”萧裴琛打横抱起叶婉兮,顺便扯过一旁的被子,将她包的严严实实的。 高信恭站在一旁,用一种看弱智的眼神看着萧裴琛,不过他倒也懒得劝,反正萧裴琛带着叶婉兮肯定走不出去,但是他肯定可以走出去的。 宁封如果把萧裴琛给杀了,叶婉兮便是无主的了,同时也会恨上宁封,啊,他的机会顿时大了许多啊! 高信恭十分开心,这样的分析真是太好了。 叶婉兮看着萧裴琛答应了,顿时心花怒放,简直跟过年一样开心,她缩在被子里,仰头看着萧裴琛坚毅的下巴,突然觉得,不愧是自己的丈夫! “你打算从正门出去嘛?”高信恭在一旁,抱着手,一副看戏的样子,笑着问道。 “你去开路。”萧裴琛一点都不客气地指使到。 “我不去,等你们出去之后,我也可以堂而皇之地从大门出去,而且还没有人拦住自己。”高信恭可不认为自己长了一张好人的脸,萧裴琛这家伙竟然还敢指使自己,小样~ 而此时,躲在萧裴琛怀里的叶婉兮心情也渐渐平复了下来,她听到高信恭的话,突然问道: “相公,我们这样,出得去吗?” “等会你就睡一觉,睡醒后我们就出去了。” “去哪?黄泉吗?”一旁的高信恭,嘴巴十分贱地说道。 萧裴琛瞬间一个刀眼甩过去。 叶婉兮一听,心也是凉了半截,闯不出去了的,而且萧裴琛还会受伤。 如果因为自己的任性,让萧裴琛受伤,最后还不能把自己带出去,那真是太亏了! 叶婉兮顿时就又决定,自己还是多呆几天吧! “相公,我想,我还是在这里多住几天好了,毕竟我和这里的人相处的还算愉快,在离开之前我至少也要和他们道别一下,如果我不辞而别,他们会很伤心的,现在你就和这个男人先走吧!” 叶婉兮挣扎着要下来,倒是萧裴琛这次不肯放手,他俯下脑袋,叶婉兮的嘴唇上啄了啄,无奈地说道: “婉兮,你也太小看你相公了,闯出去还难不倒我。” “啊,不是的,是我自己想要留下来的,你看虽然我之前想要跟你走,但是现在又想要留下来,这都是非常正常的,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女人心你别猜。” “女人心,海底针啊,小傻子。”高信恭冷不丁地补刀,叶婉兮简直就是身心俱疲。 萧裴琛已经懒得理会高信恭,他摇摇头,说道: “不行,看不到你,我也会难受,我会带你出去的,听话,好好睡一觉。” 萧裴琛的执着让叶婉兮微微有些动容,但是越是这样,她越觉得自己之前真是太不懂事了。 “不行啊,相公,你放我下来好不好?等会你回去的时候,好好谋划谋划,然后兵不血刃地把我带出去吧,这样子我才会安心啊,否则你一身血地把我带出去,你会吓着我的。” 叶婉兮说地万分诚恳,现在这样理智冷静的样子,和方才慌乱害怕的样子,真是相差太多了。 高信恭一条龙看下来,还是觉得自己最喜欢叶婉兮冷静的时候,她哭哭啼啼的时候,真的是……好烦啊。 “主子,您醒了吗?等会该吃药了。”门外突然传来可乐的声音,叶婉兮一惊,立刻示意萧裴琛把自己抱到床上去。 萧裴琛低头看着脸上露出慌张神色的叶婉兮,低声问道: “你在吃什么药?” 叶婉兮眨了眨眼睛,小声地回到: “是他们给我吃的压制蛊虫的药,可以让我不那么痛苦。” 萧裴琛叹了口气,将叶婉兮放到床上。 “主子,我进来了哦。”门外可乐的声音再次响起,叶婉兮紧张地看着萧裴琛。 “过几天我就来接你。”带着留恋的吻落在叶婉兮的眉心,但是叶婉兮此刻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因为可乐已经开门进来了! 她忙不迭失地点点头,小模样太可爱,萧裴琛笑了笑,和高信恭两人对视一眼,便消失在房内。 此时,可乐绕过屏风,看到躺在床上的叶婉兮,不由得放轻了脚步。 “主子,应该醒了。” 叶婉兮缓缓睁开眼睛,她故作迷糊地说道: “恩,知道了。” “那奴婢去把汤药端过来,您等会就喝。” “恩,好。” 等可乐出去后,叶婉兮从床上起来,四处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这才躺回到床上,喜滋滋地等着可乐来给她喂药。 以前,她以为自己的后半生,就会在床上,这样慢慢地等死,谁知道还会有这样的转折,真是太走运了。 喝了药,叶婉兮觉得困意来袭,再次睡了下去,可乐拿着药碗轻手轻脚地离开,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今天的主子,特别开心。 就连过来给叶婉兮看病的辰天宿也察觉到了叶婉兮的开心,他给叶婉兮诊脉的时候,觉得叶婉兮体内的情况竟然有隐隐转好的迹象。 放做是之前的话,叶婉兮总是厌厌的,她对于求生的欲望其实很浅,可以说是几乎没有,尤其是经历了那无法忍受的痛苦,最后还失败时,叶婉兮好似有一种认命的感觉。 而且他隐约觉得,叶婉兮近些日子已经开始在安排后事了,包括她对身边的人都很大方,唔,大方到什么地步呢? 曾经他看到可乐的手上多了一个血玉做的手镯,这玩意儿拿出去,那绝对是千金难买的东西,结果,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套在了可乐的手上…… 但是,今天,他能够感觉到叶婉兮体内对于生命的渴望,他不解,但是也很开心,毕竟如果叶婉兮真的在半年后离世,那给宁封的打击几乎是致命的。 “今天的心情很不错嘛?可以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吗?” 叶婉兮笑着摇摇头,她拉住辰天宿的手臂,十分诚恳地问道: “天宿,世界上一定还有办法救活我的是不是?” “可能会很痛苦,比你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都要痛苦。”辰天宿开始了瞎扯淡,他想要看看叶婉兮的求生欲望究竟有多么强烈。 果然,叶婉兮一听到这话,脸色变了变,但是很快的,她便笑了笑,十分豁达地说道: “没有关系的,我想了想,如果只是痛苦一阵子,但是我却有很长的下半辈子,还是很划算的呢。” 这下轮到辰天宿吃惊了,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叶婉兮的求生欲望怎么会突然暴涨这么多,要是之前叶婉兮能够有这样的求生欲望,那他的治疗将会是多么顺利啊! 但是,为什么要在他无计可施的时候,才出现! “那我去翻一翻典籍,看看有没有办法。” 叶婉兮点点头,突然,她拉住辰天宿,问道: “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问。” “我丢失的记忆,还能够找回来了吗?我之前是因为什么才会失忆的啊?” 叶婉兮以前不会在意这些,但是如今见到了萧裴琛,她是多么希望,自己有之前的记忆啊。 ps:二更~~还会有三更哟 第二百四十三章 我以为可以把你照顾地很好 辰天宿不曾想到,叶婉兮竟然还会想要找回之前的记忆,这种话,在叶婉兮发现自己失忆的那个月内都不曾问过,哪怕是她表现地格外迷茫。 但是很快的,叶婉兮便接受了现实,他当时都觉得奇怪,叶婉兮是如何那么坦然地接受的,可能是不凡的女人,必定有不凡之处吧。 直到今天,叶婉兮突然说要找回记忆,他也是懵逼了。 “怎么会突然想要找回记忆呢?” “难道你不觉得没有记忆,真的很悲哀吗?在自己人生的最后一刻,对于自己的前半生,你都是处于茫然无知的地步。 而且,我想,我的前半生,一定非常地精彩!” 何止是精彩啊,简直就是神一样的人生。辰天宿在心中默默地说道。 当初萧裴君对叶婉兮是什么感情他是非常清楚的,当时他也是非常震惊,为什么一个太子对叶婉兮会有那么深刻的感情,后来他就见到了自家的主子。 真是作孽啊。 加之,叶婉兮还扮作叶熙,陪着萧裴琛四处打仗赈灾,消灭海盗,这样的人生,那不叫精彩都不好意思用别的形容词来形容。 “喂,你什么表情啊?你就说嘛,我这记忆能不能找回来了?” 辰天宿心里尴尬啊,这不是说能不能找回来的事情,这记忆本来就是被他给抹去了,其实要找回来也很简单,只要自己在配一颗药丸就好了。 但是,最最关键的问题是,主子根本不会让叶婉兮恢复记忆的好伐! “好吧,看你的样子是恢复不了了,那就算了吧。” 叶婉兮躺在床上无聊地玩着头发,心中微微有些失落,不过不知道宁封有没有办法。 “皇上驾到!” 叶婉兮微微一惊,然后想到皇上就是宁封,心中有些好笑,看到宁封走进来,心情颇好的叶婉兮,笑着说道: “参见皇上,民女身体不适,无法下床迎接,还望皇上恕罪。” 宁封看到叶婉兮这样子,也是哭笑不得,他弹了弹叶婉兮的脑门,说道: “在我面前还要这样装腔作势?” 辰天宿看着两人聊地正好,拉着可乐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逗逗你。”叶婉兮朝着宁封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说道。 宁封眉梢一挑,问道: “今天的心情怎么这么好?” “封封,我有个事情要问你。”叶婉兮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毕竟她总不能说,她今天刚刚见过萧裴琛,所以心情很好吧! “恩,你问。”宁封伸手将叶婉兮有些凌乱的头发理好捋到耳后去,淡笑着说着。 “我之前的记忆还有办法恢复吗?当初我为什么会失忆啊?” “怎么突然会问这个?” “我只是突然间好奇嘛!我每天晚上都会做梦,梦里都会梦见一个男人,但是我看不清他的脸,我想,可能是我之前的记忆在作祟。”叶婉兮一双眼睛贼亮贼凉的,看得宁封心中慌兮兮的。 毕竟,叶婉兮的记忆的确是被他们抹去的。 “那婉兮认为,这个男人会是谁?” 叶婉兮顿时就尴尬了,这话问的,还用问吗?肯定是和自己最亲密的男人啊! 和自己亲密的男人,除了自己的丈夫,还有谁啊! “你那么聪明,猜猜都知道是萧裴琛,是吧?” 叶婉兮心脏一抖,宁封这话说的,那就有意思了,她看着宁封,不敢说话,或许是做了皇帝,宁封说话都一套一套的。 正所谓,我走过最远的路,就是你的套路啊! 叶婉兮不说话,就默默地看着宁封。 “萧裴琛最近来青泷了,你想和他见面吗?”宁封再次问道。 叶婉兮看着宁封,真的觉得,自己好像真的玩不过这个家伙,她总有一种宁封知晓一切的感觉。 “我……” “你是不是很想要恢复一样的记忆?”宁封再次问道。 叶婉兮现在越来越害怕了,宁封这是要做什么,妈的,要干什么,直接说吧!为什么要这样吊着她! “我可以让你恢复记忆。”宁封看着她,低声说道,灰绿色的眼睛浮浮沉沉,其中的情绪叶婉兮不知道那具体代表着的是什么。 叶婉兮仔细地瞧着宁封,她不清楚宁封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想要让自己恢复记忆还是想要试探试探自己。 宁封容颜如一开始他们初见时的俊朗,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叶婉兮还是觉得宁封深沉了许多,或许是上位者独有的气质吧。 “婉兮,你不用斟酌猜测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我问你的问题也只是字面上的问题。”说完这句话,宁封的脸上闪过嘲讽的神色,嗓音放地低低的,说道,“我们之间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啊。” 他明明这么爱叶婉兮,明明怕她受伤,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意她受伤,他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她,不让外界伤害她,为什么,叶婉兮会变得这样不信任自己…… 宁封觉得很奇怪,也很茫然,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解决,叶婉兮甚至会撮合他和唐木木,却不愿意将自己交给他。 这样一直耗下去,哪怕是将叶婉兮的生命都耗完,好似都没有什么用…… 叶婉兮听到宁封的话,心中顿时觉得自己真是太过分了,宁封毕竟从来都没有对自己不好过,而且还是有求必应的。 她真是……太过分了。 “对不起……” “是时候放你走了,我以为你在我身边,我一定可以把你照顾地很好,但是事实显然不是这样,我很抱歉,囚禁了你这么久。” 叶婉兮很想说没有关系的,但是好像怪怪的,她想了想,于是很认真地说道: “我觉得你没有必要说抱歉,毕竟我体内的蛊虫和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而且在治疗的过程中,是你一直在鼓励我,如果没有你,我可能中途就直接去寻死了。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救我,你没有必要说抱歉啊……” “我真的以为我可以照顾好你的,当初在天澜,我便觉得若你不是萧裴琛的王妃,那我便可以名正言顺地把你娶过来,然后让你过得十分开心。 甚至在我无意中得到你的时候,我还是觉得你可以过得很开心,但是你很不开心,你告诉我,你想死,你对于活下去其实没有那么多的兴趣,我当时就有些后悔了。 但是我不甘心,婉兮,你怎么会知道,我是有多么地不甘心,看到你一点一点地消沉下去,你变得沉默寡言,郁郁寡欢,我都不甘心,为什么你在萧裴琛的身边,可以笑得那么开心…… 婉兮,你很爱萧裴琛,你这一生,唯一爱的人便是萧裴琛,现在我准备要放你走了……” 叶婉兮怎么都不会想到,妈的,幸福来得好突然,然后心中也有一些庆幸,还好今天没有让萧裴琛直接带自己走! “你怎么今天会跟我说这些?”叶婉兮奇怪地问道。 宁封淡淡地笑了笑,说道: “就算萧裴琛高信恭的武功再高强,在我的地方,我若是还能让他们悄无声息地潜入,我当这个青泷的皇上,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那你真的打算放我走了?” “再等两天吧,等天宿把药配出来,你就可以走了。”也再让我看你几天。 叶婉兮点点头,她拉住宁封的手,非常诚挚地说道: “封封,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谢谢你放我自由。” 宁封淡然一笑,回到: “我说过,你永远是自由的。” “啊,对了,你能派人去跟萧裴琛说一声嘛?等会他来救我,那就搞笑了。” “好。” “那,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不用了,我还有政务要处理。” “恩,那我不送你了。” “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恩,明天见。” 看着宁封的背影,叶婉兮对他的点点怨恨顿时烟消云散,至少,从她在宁封身边到如今,宁封不曾动过自己,她曾经觉得奇怪,现在方才明白宁封的用心良苦。 她可以没有一点点遗憾地恢复自由。 不管怎么说,她今天真的,好开心啊。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辰天宿还是每天都会来给诊脉,但是从他的言语中就知道,他已经知道自己最近要离开了,所以跟她的话很多。 最可怕的是可乐,卧槽,现在看到她就红着眼睛,叶婉兮十分愧疚,她其实非常喜欢可乐这个姑娘,但是总不可能把她带走吧。 更何况,其实到现在,她都不知道,未来的自己将会变成什么样子,她不知道过了半年,自己是否还活在世上。 此刻,她是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在萧裴琛的身边。 第四天,宁封下了早朝连衣服都没有换便来到叶婉兮的房间,叶婉兮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其实她也没有东西可以收拾,只是一些画罢了,看到宁封突然冲进来,一时间也是百感交集。 叶婉兮将手中的包裹放在地上,张开双手,笑着说道: “来一个离别的拥抱,我会永远记得你,我亲爱的朋友。” ps:三更!求订阅求推荐求打赏求评论~晚安,各位~ 第二百四十四章 打她的屁屁 宁封上前,将叶婉兮狠狠地搂在怀中,他哑着嗓子,在叶婉兮的耳边,说道: “再见。” 叶婉兮心中微微有些苦涩,她笑着说道: “谢谢你啊,封封,养了我这只白眼狼这么久。” 感到宁封的力道瞬间消散,叶婉兮从他的怀中退出来,朝他挥了挥手,朝着门外走去。 门外辰天宿正靠在门口,手中把玩着一个盒子,看到她出来,将手中的盒子随意丢给她,说道: “这是能够恢复你记忆的药丸。” 叶婉兮慌忙接住,妈的,要是摔地上去怎么办啊! “你只要把它吃下去,过一会儿就能够恢复记忆了。” 辰天宿看着叶婉兮的眼中划过惊喜,他接着说道: “不过我还是劝你不要现在吃,你现在体内的蛊虫还在爆发期,你一旦把这个药吃去,我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别说是恢复记忆了,重新失忆都有可能。” 叶婉兮看着辰天宿说得这么严重,身子抖了抖,弱弱地问道: “那我什么时候能够吃?” 如果一直都不能吃,那还说个毛线啊! “等你把体内的蛊虫之患彻底解除后,你才可以吃,我原先以为没有办法了,但是现在才发现,原来你和萧裴琛跟高信恭的关系非同一般,这样子那就好办了。 南盛的皇族有一条蛊王,体内下的蛊虫它都可以吞噬,只要你们能够把这条蛊王借过来用一下,那你身上的蛊虫之患就可以解了。” “那会很痛吗?”叶婉兮想起了之前辰天宿问她的问题,如果比她之前所承受的痛苦还要疼上几倍,她是否愿意。 辰天宿摇摇头,说道: “我不知道,因为我对于蛊这一块知道的不是很多,南盛则世代养蛊,用蛊,他们这方面要懂得很多,所以我不知道蛊王吞噬蛊虫时具体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 不过,我曾经翻阅过的古籍记载,有些人在蛊王吞食蛊虫时,会很痛苦,但是有些人却一点感觉都没有,所以我也不知道放在你身上,究竟会发生什么。” 叶婉兮沉默了一会儿,潇洒地笑了笑,说道: “管它怎么样呢,反正总比只能够活半年来的好吧!好了,我要走啦,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他很开心,终于在最后一天,看到了叶婉兮恢复以往的荣光。 来到宫门口,叶婉兮看到宫门口的萧裴琛,他今天穿了一身靛蓝色的衣袍,长身玉立,简直就是人群中最闪亮的一颗星。 叶婉兮飞快地冲向萧裴琛,她看到他缓缓张开怀抱,然后把她抱在怀中,叶婉兮觉得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相公。”叶婉兮有些羞涩地喊道。 “饿了吗?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饿饿饿饿!” 萧裴琛笑得万分宠溺,捏了捏她的鼻子,说道: “还是和以前一样。” 叶婉兮轻轻地哼了哼,这有什么,不过是前面的事情都忘记了,自己的风格才不会变,更何况,现在她都已经知道怎么样恢复自己的记忆了。 等她把身上的蛊虫给解决了,就给萧裴琛一个惊喜! 萧裴琛带着叶婉兮来到最大的酒楼,走进包厢,结果看到上次的那个男人也在,而且还有一个熟悉的面孔,以及一张……张飞的脸蛋。 妈蛋,长得好凶啊! 不会咬她吧! 叶婉兮老老实实地坐在萧裴琛的身边,一屋子不认识的人,让她非常没有安全感。 “小傻子,喜欢吃什么?”高信恭率先开口问道。 叶婉兮现在看到他就觉得烦躁,他的嘴巴要不要这么毒,但是她又不敢动手,简直要醉了。 “王妃,你还认识我吗?”沈晟尽量温和地问道,他如今看到叶婉兮这个样子,也是心疼地不行,她怎么会瘦成这副样子。 叶婉兮自然是知道沈晟的,她笑着说道: “我知道,你叫沈晟,我们见过。” 萧裴琛一听到这话,立刻转头看着叶婉兮,那双鹰眸中的光芒简直让叶婉兮害怕,爱情的巨轮,果然是说沉就沉啊。 “你记得沈晟,却不记得我?” 虽然叶婉兮之前认出了他,但是却很明确告诉他,其实她将他们之间的回忆都给忘了,她只知道他是她的相公,然后顺便知道了他的样貌。 现在!她!竟然说!她知道!沈!晟! 萧裴琛大大非常地不爽,极度地不爽,现在他只想把叶婉兮抓过来,打她的屁屁! 叶婉兮在萧裴琛气势的笼罩下,抖了三抖,弱弱地解释道: “上次在邙城,在酒楼里,我带着面具,我说我自己叫二狗子的那一次……” “噗……”优雅的高信恭,听到叶婉兮这独具创意的名字,喷酒了。 叶婉兮幽怨地看着了高信恭一眼,然后继续讨好地看着萧裴琛。 萧裴琛倒是认真地想了想,的确,有一天好像他们在酒楼里遇见了一个人,当时他甚至还以为自己是魔怔了,竟然会认为谁都是叶婉兮。 没有想到,那真的是叶婉兮! 原来他们曾经离地那么近! 但是,当时他却因为情报,匆匆地赶回了青泷的国都,与真正的叶婉兮擦声而过,这样的事情,还真是……狗血。 沈晟也不曾想到,二狗子就是叶婉兮,不过现在想想,他当时真是蠢啊,二狗子和李狗剩,这里两个字名字风格那么像!自己为什么没有多加联想! “那我呢?那你认识我吗,叶熙?”谢晓萌看到叶婉兮竟然认识沈晟,立刻就来劲了,他巴巴地看着叶婉兮,十分期待地问道。 叶婉兮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番谢晓萌,怯生生地说道: “这位大侠,你长得让我有些意外啊?您贵姓啊?” 谢晓萌一看叶婉兮不认识他,顿时就失落了,他白了白叶婉兮,说道: “谢晓萌。” “哦,您的名字更是让我觉得意外啊!”叶婉兮双眼发光地说道,突然间她想到什么,疑惑地问道,“我不是叫叶婉兮吗?你怎么叫我叶熙呢?” 一群人顿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话,该怎么说呢,难道说当初你冒着生命的危险,混到了萧裴琛的身边? 这样子,感觉怪怪的。 “叶熙是你的另外一个名字,当初用这个名字做了很多贡献,皇上对你很是赞赏。”最后还是萧裴琛睁眼说瞎话道。 “噗……”妈蛋啊,高信恭又喷酒了。 “那他呢?他是谁?”叶婉兮指着高信恭问道。 “他叫高信恭,是南盛的二皇子,是我们的死对头。”萧裴琛云淡风轻地说道。 谢晓萌听到萧裴琛这样说,都不好说什么了,只能够默默拿起面前的杯子,一口一口喝着杯子中的茶水。 “南盛……的?”叶婉兮弱弱地问道。 “恩。” 然后叶婉兮就走到高信恭的身边,十分真诚地掬了一个躬,一脸谄媚讨好的笑容: “大王,您看,您需要什么服务吗?肚子饿吗?嘴巴渴吗?” 在场的人顿时诧异地看着态度一百八十度翻转的叶婉兮,尤其是萧裴琛,当着他的面,叶婉兮这样低声下气地问高信恭,让他觉得很不爽啊! 直接捞过叶婉兮的腰,把她抱在怀中,有些不满地问道: “婉兮,你做什么?” 叶婉兮朝着萧裴琛挤眉弄眼道: “等晚上我再和你说。” 高信恭看着两人窃窃私语不知道再说什么鬼,顿时就摆起了架子,冷哼到: “哼,我怎么闻到了爱情的酸臭味。” 沈晟和谢晓萌自然是不敢说话,两位大佬之间的对峙,他们还是不要插入为好,两人对视一眼,然后沈晟十分温和的给谢晓萌夹了一筷子的茄子。 结果谢晓萌当即就发飙了: “妈的,沈晟你想害死老子啊!老子一吃茄子就浑身发疹子!” “我又不知道,你不吃便是了嘛。”沈晟干笑着把谢晓萌碗中的茄子给拨了出去。 叶婉兮则看着两个人,简直就是一个傲娇受和一个宠溺攻啊! 她扯了扯萧裴琛的手臂,小声地问道: “相公,沈晟和谢晓萌是一对吗?” 虽然叶婉兮说的声音很低,但是这个包厢里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叶婉兮问出的这个问题,每个人都听到了…… 高信恭发出肆无忌惮的笑容,沈晟则是一脸尴尬地看着叶婉兮,以他的脾性,很难对叶婉兮大吼大叫。 但是谢晓萌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的脾气,本来就很暴躁的,来不来例假,都很暴躁。 “叶熙!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叶婉兮抖了抖,不断地朝着萧裴琛的怀里钻去,一边还十分柔弱地说道: “啊,相公,他吼我吼地我脑袋好疼,嘤嘤。” “叶熙!你这种招数早就被用烂了!” “闭嘴,吵死了。”萧裴琛抱着叶婉兮,朝着谢晓萌说道。 萌萌顿时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但是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敢放肆的,将军的话就是军令,在军队中,命令比生命重要。 “是,将军。” 叶婉兮十分得意地朝着谢晓萌做了一个鬼脸,萌萌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 ps:有木有发现,章节名一会儿二百多章,一会儿两百多章……我到现在才发现啊!妈蛋! 第二百四十五章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晚上回到房间,叶婉兮拉着萧裴琛坐到椅子上,喜滋滋地说道: “相公,我想到一个办法,可以让我身上的蛊虫给解决了?” “什么办法?”萧裴琛也是为这个伤透了脑筋,虽然他信誓旦旦地告诉叶婉兮,她不会只有半年的性命,但是到现在,他都不曾找到办法,该怎么让叶婉兮的生命延续下去。 “在南盛的皇族,养了一只蛊王,然后可以让蛊王进入自己的身体,然后把我体内的蛊虫给吃了,这样子我就可以恢复了。” “你的意思是,要去问高信恭借这只蛊王?”萧裴琛眉头微微蹙起,既然是皇室养着的蛊王,那便意味着不会轻易借给别人。 高信恭这样的人,更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如果真的能够这么轻易地就借给他,那也不会让叶婉兮弄得这么严重了。 恐怕,这次的条件,会很严峻。 “相公,你是天澜的三王爷,高信恭是南盛的二皇子,我们完全可以合作一下,然后相互借用一下东西,这个应该不难的吧?” 叶婉兮心中想着,这件事情应该比较简单的,毕竟两人都是两个国家的高级领导者,走走后门都可以办到的啦。 但是,显然是叶婉兮想多了,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容易办。 萧裴琛趁叶婉兮睡着的时候,来到了高信恭的房间,这个变态这个时候竟然在吃螃蟹,在这种寒冷的季节,高信恭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几只螃蟹,蘸着酱料,吃的津津有味。 而且更加可怕的是,吃法那么麻烦的螃蟹,被高信恭吃地分外优雅,甚至连壳都没有乱掉,一双手干净地让人不敢相信这货在吃螃蟹,但是那一叠一叠的蟹肉,剥地真的很完美。 曾经叶婉兮说过高信恭的手艺很好,如今看来,还真是一个当厨子的命啊。 高信恭看到萧裴琛进来,十分大方地分给他两只,说道: “快来吃螃蟹,这是我养了好些年的宠物,现在吃肉质紧致饱满,不像八九月份地那么油腻。如果不是小傻子体制偏寒,我还是挺愿意给她吃的,听说她挺喜欢小动物的,我也挺喜欢的,基本上每顿都有。” “……” “来找我什么事?”高信恭将蟹肉蘸了一些酱料,然后丢入嘴里,淡淡地问道。 “不说你也知道,说吧,有没有什么你可以提出口的要求?”萧裴琛没有想过要和高信恭扯皮,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而且到了他们这个层次,耍心眼已经没有意思了。 不如直接开诚布公。 高信恭将蟹壳推到桌子中间,然后拿着一旁的毛巾擦了擦其实只是有些气味的手指,点点头,说道: “小傻子体内的蛊虫我的确有办法解决,但是我有个要求。” “你说。” “我想让小傻子嫁给我。”迎面袭来一只橙色的螃蟹,张牙舞爪的,十分惊悚的样子。 高信恭一把抓过螃蟹,放在鼻尖陶醉地闻了闻,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宠物,他还是很有感情的。 “我话还没说完呢,着什么急啊。”高信恭顺手将萧裴琛面前的螃蟹也一并拿了过来,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小可爱,被萧裴琛这么冷淡的人给吃了。 “我的意思是,我娶了小傻子,因为只有成为南盛皇室的人,才可以用到蛊王,小傻子以前叫过我爹,虽然我无所谓,但是我想,你肯定不愿意当我儿子吧?”高信恭笑眯眯地说道。 其实他还是比较愿意萧裴琛叫他爹的,哈哈。 萧裴琛冷冷地睨了他一眼,万分冷艳地回了一句: “儿子。” 高信恭吐血。 “咳咳,小傻子……” “你再喊她一句小傻子试试?”当他是空气吗?当着他的面,不断地叫叶婉兮小傻子。 “好吧,叶婉兮除了嫁给我,就是嫁给信然,反正好像信然对叶婉兮也是有些觊觎之心的,蛊王没有那么容易就吞食蛊虫的,只有经过我南盛的一种秘法方可做到,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直接走,门就在你旁边。” “我不可能把叶婉兮让给你,哪怕代价是让她只有半年的性命。”萧裴琛异常地坚决,叶婉兮是绝对不能离开自己了,如果让她离开自己,然后过得很逍遥,还不如让她在自己身边半年,然后半年后他陪她去死。 要让她离开自己,萧裴琛不会再做出这种蠢事了。 高信恭倒是好像已经知道了萧裴琛的决断,他又剥了一个螃蟹,简直就是一个螃蟹精啊! “我知道你的意思,那我们就来做一个测试好了,你把叶婉兮暂时寄存在我这里,然后我娶了她一次,把蛊虫治好后,如果她还是坚决要跟着你,那我一定会把叶婉兮双手奉上。 而且,在这个期间,我绝对不会动叶婉兮,当然如果是她自己扑上来,那我身子这么弱,扛不住,也是情有可原。” 萧裴琛看着身子弱的高信恭正吃螃蟹吃地正开心,给他甩了一个白眼,然后继续说道: “若是我真的这样做,那婉兮几乎不用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萧裴琛十分笃定,以叶婉兮的聪慧,他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她一定可以猜到,而他现在甚至都不用跟她解释。 高信恭耸耸肩,说道: “你有你的想法,我自然有我的办法,我自然可以让叶婉兮心甘情愿地嫁给我。” “你可以保证叶婉兮会完好无损地交给我?”萧裴琛淡淡地问道。 “瞧你说道,这还没有做测试呢,你就已经想着要把人要回去了,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你真的是将军吗?我看你这样子,像是强盗啊。”高信恭十分诚恳地说道。 “好了,你继续吃螃蟹吧,我要去陪叶婉兮睡觉了。” 回到房间,萧裴琛发现,叶婉兮已经醒了,她坐在床上,脸上的表情有些茫然,看得他很心疼。 “怎么醒了?”萧裴琛连忙上前,将叶婉兮揽入怀中。 “你刚刚去上厕所吗?” “没有,我刚刚去找了一下高信恭,把关于你的事情跟他说了一下。” “哦,他怎么说?”叶婉兮显然对于这个非常有兴趣,毕竟是关乎于自己性命的,自从见到萧裴琛之后,她便希望自己能够长生不老。 “你还记得,你曾经失去过一个孩子吗?”萧裴琛突然问道。 叶婉兮也是没有想到,萧裴琛竟然会直接岔开话题,而且这个话题,还是这么劲爆…… “我……我听他们说起过。”叶婉兮小声地说道。 “当时你怀孕了,我看着你对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越来越眷恋,越来越喜欢,但是我知道,你不能生下来,孩子会慢慢将你体内的精华吸光,尽管如此,最后你也只能够产下一名死婴,所以我当时不顾你的意愿,强行给你灌了汤药,让你流产了。 当初我怕你接受不了,便没有跟你坦白这个原因,当初也只是用了我现在不适合要孩子这个借口,那时的你很绝望…… 婉兮,我很后悔,当初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你,我以为你会承受不了,但是其实你比谁都坚强。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这么简单的道理,我竟然没有想清楚,对不起,婉兮,对不起。” 叶婉兮怎么都不会想到事实竟然是这样的,当初她乍一听到自己流过一次产,就觉得萧裴琛是渣男,现在想来也真是简单粗暴荒诞。 明明她都不知道萧裴琛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就随意地下了结论。 叶婉兮抱着萧裴琛,她轻轻地亲了亲他的脸颊,心疼地说道: “那你当初一定更加伤心吧,还要承受我的怒火,啊,相公,是我应该说对不起的,虽然我不记得当初发生了什么,但是想来我当初肯定是恨极了你才是,我一定对你很不好。” 萧裴琛摇摇头,他愈发紧的抱着叶婉兮,他哑着嗓子说道: “没有,你没有对我很不好,你一直都陪着我,陪着我去了很多地方,而且差点把命都赔上了,婉兮,你怎么会不好,你永远是好的。” “虽然这不是事实,但是我还是好开心啊。”叶婉兮笑眯眯地说道,她感受到萧裴琛抱着自己的手都还有些颤抖,心中愈发地愧疚,“相公,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想了好不好?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睡觉吧。”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然后点点头。 叶婉兮的身子很不好,所以醒来这么一段时间,便已经有些吃不消,躺下就睡着了,但是萧裴琛却没有一点的睡意,明早就要离别了。 叶婉兮会哭吗? 也许会把,虽然高信恭这人变态了一些,但是对叶婉兮还是很好的。 叶婉兮哭了,他也会安慰着的吧。 但是显然,萧裴琛还是把高信恭想地太正常了,一个顿顿都有动物的人,怎么可能正常。 如果叶婉兮哭了,按照高信恭的手段,他肯定会说,他最不喜欢哭的人,一旦看到有人哭,就忍不住要杀人。 ps:终于回来啦~~~今天尽量三更,另外,非常感谢138……5825的大红包!!非常感谢138……5825的大红包!非常感谢138……5825的大红包!!重要的事情所三遍,么么哒~ 第二百四十六章 祖宗十八代的祖坟都欠松土吗 叶婉兮醒来的时候,伸了伸懒腰,手却无意中碰到了一个软软的地方,叶婉兮笑了笑,闭着眼睛就扑了上去,软软地说道: “相公,早安。” “早安。”张扬妖异的声音,带着一股似笑非笑的戏谑,这和萧裴琛完全是两种不一样的风格! 叶婉兮唰的一下睁开眼睛,当她看到躺在自己身边的人是高信恭而不是萧裴琛时,整个人都从床上弹起来。 她伸手指着高信恭,磕磕巴巴地说道: “你你你你,你怎么会在我的床上?!” “我我我我,我怎么不能在你的床上?”高信恭笑眯眯地问道。 叶婉兮一张脸涨得绯红,做了几次深呼吸,才将体内的震惊给压了下去,她坐在床边,整个人扒着床沿,几乎要摇摇欲坠的样子,然后小声地问道: “我相公呢?” “哦,他把你托付给我了,让我把你身上的蛊虫给解了。”高信恭随意地说道。 叶婉兮看着高信恭身上的衣服都不曾凌乱,想来应该是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那么昨晚她应该还是和萧裴琛一起睡的。 “那我相公呢?他有没有说过,什么时候过来接我啊?”叶婉兮愈发地小心翼翼,如果没有萧裴琛在身边,她真的很怕高信恭啊! “他啊?他回天澜了,说是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下,至于什么时候来接你,应该不会来接你了吧。”高信恭看着叶婉兮,万分诚恳地说道。 叶婉兮一听到高信恭这话,脸色立刻就暗了下来,她苦着脸,说道: “大爷,你能不能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我很害怕的。” “我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嘛?”高信恭十分认真地说道。 叶婉兮的心更加沉,她看着高信恭,半晌后,才说道: “想必你和萧裴琛达成了什么协议吧?比如什么如果我在你的手下宁死不屈,我就可以拿到蛊王,而且还能回到萧裴琛的身边啦,之类的。” 叶婉兮也是看过很多小说的人,再者,这段时间,萧裴琛对她表现出来的宠爱和占有欲,那也不可能说只是演戏。 毕竟以萧裴琛的身份,已经没有必要演戏了,只有他看戏的份,哪有什么演戏的份啊。 既然萧裴琛这么放不下自己,而现在他又丢下了自己,想必和高信恭达成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密谋。 而且,这个密谋肯定是和自己有关的,也是对自己好的。 她仔细地打量着高信恭的表情,但是高信恭这么王八蛋,竟然不动如山! 叶婉兮很是不开心啊,而且心中也是有些慌张,虽然她对萧裴琛的感情不质疑,但是她不敢保证为了自己的生命,萧裴琛是不是有做出什么让步。 “其实,如果我家相公不在身边的话,我觉得我就不必要接受治疗了,我宁愿去陪他,然后半年后死去。”叶婉兮十分有风骨地说道。 “那你不用半年后死了,我现在就可以送你去死。”高信恭说着竟然慢条斯理地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 叶婉兮当时就懵逼了,虽然她可以不治疗,但是也不愿意现在死去,毕竟她还要去找萧裴琛问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你你你你,你离我远一点!”叶婉兮直接从床上下去,赤脚踩在地上,顿时打了一个寒战。 高信恭从床上下来,拔出匕首,十分诚恳地对着叶婉兮说道: “你放心,我杀人如麻,所以技术绝对是顶尖的,尤其是这种用匕首解决性命的方法,我的手艺绝对比萧裴琛要好上几倍,不要害怕,你很快就会没有知觉了。” 叶婉兮突然觉得,萧裴琛把她托付给高信恭,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叶婉兮想了想,觉得高信恭不会对自己下手,于是视死如归地说道: “那你动作快一点,我怕疼。” “哦。” 然后叶婉兮就感到脖子上一阵刺痛,紧急着就有温热的血从脖子上流了下来,并且那柄锋利的匕首还有不断往里刺入的趋势。 叶婉兮心中一惊,下意识地便忘了自己方才的坚挺,直接朝后仰了下去。 高信恭轻而易举地将叶婉兮揽过,抱在怀中,然后笑眯眯地说道: “虽然我喜欢你,但是我还是会动手杀了你的哟,你不要跟我玩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我一个也受不了,你一闹我就想要杀了你。” 叶婉兮弱弱地点点头,她怯怯地说道: “大王,您今日可真是无敌帅气啊!” “这话本王爱听。” 高信恭扯过一旁的纱布,纱布上显然已经涂了药,将她脖子上的血擦干净后,高信恭直接用纱布帮她把伤口处理好,然后在捏了捏她的脸颊,十分自然地揽过她的腰朝外面走去。 叶婉兮战战兢兢地想要退出高信恭的怀抱,但是高信恭的手猛地一缩,将叶婉兮再次搂入怀中,叶婉兮就知道,自己再逃的话,那真的要完蛋了。 于是她十分乖巧地缩在高信恭的怀里。 高信恭看着叶婉兮顺从的样子,十分开心,这样子的叶婉兮果然比那天哭哭啼啼的叶婉兮好太多了。 客栈的门口,停着一辆极其豪华,一看就知道非常贵的马车,马车上的装饰饶是叶婉兮这样不知道市场情况的人,也知道非一般的烧钱。 叶婉兮站在马车身边,一边眼神乱飘,一边问道: “这么奢华的马车,真的不会遇到山贼什么的吗?” 叶婉兮这点小把戏,高信恭全部收入眼中,但是懒得理会,他提着叶婉兮的肩膀直接把她提上车,毫不在意地说道: “谁敢打劫我?是祖宗十八代的祖坟都欠松土吗?” 叶婉兮一听到高信恭说出这话,顿时就放心了,高信恭这样的变态,谁打劫他真是倒了八百的血霉。 叶婉兮怎么都不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是一个她几乎没有怎么见过的人把自己带走的,如果说是这样,那还不如留在宁封身边呢,反正宁封不会对自己怎么样,而且她还有可乐陪着。 叶婉兮从窗户的缝中看着越来越远的街道,却始终没有见过萧裴琛。 就算要把她送人,那也只要来出来见见她啊,而且,再说了,其中肯定有猫腻的啊,她才不相信萧裴琛会把她就这样让给高信恭。 但是,转眼,叶婉兮又想到,如果高信恭对自己用强,要强占自己怎么办啊? 于是就在这样的惶恐中,不知不觉的,叶婉兮竟然已经跟着高信恭来到了南盛。 从去年到今年,叶婉兮发现她竟然一紧过去了三个国家,而且和她牵扯的人还都是三个国家的领导人物,叶婉兮真是惶恐啊。 来到高信恭的府邸,叶婉兮都没有入住,就看到一个男孩子急匆匆地冲进来,冲到她面前,又有几分羞涩,他一双眼睛晶亮澄澈地让叶婉兮心惊,而且对于面前和高信恭长相有三分像的小男孩,叶婉兮还是有些害怕的。 主要是,她太怕高信恭了,所以连带着对于他的脸都有些恐惧。 面前的人发现叶婉兮一脸的害怕惊恐,他一把抓住叶婉兮的双臂,问道: “你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 高信然万分失落地问道,虽然他现在已经将南盛给接手了,但是在叶婉兮面前,他还是忍不住变成了几年前局促的样子。 叶婉兮看着面前小伙子这么失落的样子,想来他应该和自己之前十分要好,但是真的很抱歉啊,她谁也记不得了。 “不好意思啊,小弟弟,我失忆了,对于以前的人和事我都忘记了,所以我也忘记了你,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呀?” 高信然皱了皱眉头,他看着叶婉兮一脸的真诚,于是很认真地说道: “我叫高信然,是你非常好的朋友,我以前救过你好几次。” 叶婉兮一听,顿时就知道自己找到组织了,既然高信然救了自己好几次,那么他们一定就有革命友谊了。 “恩人,您最近气色不错,在哪里发财啊?” 高信然淡淡一笑,说道: “婉兮,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尽可以来找我,我会帮你的。” “那高信恭是你的……” “他是我的二哥,他人很好的。”高信然笑着说道。 叶婉兮抖了抖身子,高信恭人很好? 在南盛的审美,都是这么扭曲的吗? “高小兄弟啊,你二哥对我简直就是残暴啊!你还是不要跟我走得太近,以免波及你啊!”叶婉兮简直此刻非常想跟可乐抱头痛哭,可乐不在,她只能被高信恭爆头了。 世界真的是好可怕啊。 “他怎么对你了?”高信然立刻问道,而当他的时间触及叶婉兮脖子上还不曾愈合的伤口,眼神顿时就沉了下来。 叶婉兮摇摇头,说道: “小兄弟,一言难尽啊,不过我很快就要死了,你不用为我担心哒。” “放心,你不会死的,二哥已经稍信回来了,母后准备从南海回来,三个月内肯定可以回到南盛的,你身上的蛊虫不会有问题的。” ps:感觉把高信恭写的好变态啊,嘤嘤~十一点前还有一更~ 第二百四十七章 老少皆宜,男女通杀 叶婉兮微微张着嘴,不可思议地看着高信然,说道: “高信恭真的要把我给治好吗?” 叶婉兮至今都没有太大的期望,毕竟高信恭这样的人,真的太诡异了,他的心思别说海底针了,海底沙都差不多。 她不敢去招惹这样的男人,这样的人,按照她以前的原则,都是敬而远之的。 但是现在,人家主动招惹上来了,她的段位不够,只能够这样屈居于他的屋檐下。 “那是自然,若不是二哥想把你救活,那他怎么会把你接到他的府中!二哥的府中一个女人都没有的!” “这个一个女人都没有?”叶婉兮这时看到一队士兵,十分严肃地从她面前经过,然后恭敬地叫了高信然五皇子。 然后,忽视了她。 叶婉兮倒是没有觉得尴尬,反正她也没有跟他们打招呼。 “你是第一个吧,不过你要小心哟,二哥在这里可是很受欢迎的哦,注意安全,我有时间过来看你,有人欺负你了,你就报二哥的名字,下次再见啦。” 叶婉兮觉得高信然这样直接走,真是太不厚道了,不管怎么说,告诉她危险了,也应该顺便给她一些工具嘛! 比如什么电棍之类的,现在弄得她很郁闷啊,本来就惶恐不安,现在还要去应付那些什么鬼的“情敌”,要死啊! 自从她住到这里后,高信恭竟然一次都没有出现过,叶婉兮一个窝在院里面,无聊的时候就画一画打发时间,当然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发呆。 会想自己之后的生活会是怎么样子,萧裴琛会不会来救自己,以及治疗的过程会不会很痛苦啊之类的。 每天给她送饭都是一个腿部有些残疾的老兵,因为叶婉兮态度十分良好,为人又一点架子都没有,所以很得老兵的欢喜,有时候会跟她说当年在战场上的一些趣事。 有时候叶婉兮兴起,就按照老兵的描述,脑补一些场景,当即就用炭笔给速写了出来。 老兵看到之后,对叶婉兮简直就是惊为天人,叶婉兮当时也被老兵的赞扬给淹没了,比如说,小姑娘画画这么厉害,长得也这么好看,想来夫家一定很喜欢你。 叶婉兮从来都不知道,这样还能给自己加分的。 于是之后,她的伙食简直好到了一个极点。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一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 叶婉兮板着手指数日子,当数到一个月的时候,叶婉兮叹了口气,这个月高信恭一次都没有出现过,然后,萧裴琛也没有出现,她就一个人在这样一个小小的院子里,和一个送饭的老兵张伯,过了一个月。 这样子的日子虽然波澜不惊,但是其实还是很无聊的,而且她的活动范围只能在这个院子里,看起来也像是囚禁一般。 但是,也许是叶婉兮最近已经非常喜欢关于自己被囚禁的事实了,所以也所谓,只要别人不要来烦她就好。 也许是听到叶婉兮的祈祷,老天特地为她带来了一些精彩。 “语儿,你别拦着我!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能够住到二爷的府里来!” 还在睡梦中的叶婉兮被一阵吵闹声吵醒后,整个人都不是很好,一开始张伯会来给自己送早饭,在叶婉兮强烈的控诉之下,张伯取消了早饭,只有在午饭的时候才会来吵她。 而这边是一处偏远的角落里,很少会有人过来,周围的环境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静字。 如今一大早被喧闹声吵醒,叶婉兮整个人都不是很好,昨晚她画画到很晚,灵感来了刹不住车,今天正是打算要睡地迟一些的。 现在被吵醒了之后,起床气有些大。 披上衣服,叶婉兮还没有起床,就看到自己那兼顾的黄梨木的门被哐地踢开了。 叶婉兮立刻就躲回了床上,妈呀!要死啊! 躲在被子里,叶婉兮小心翼翼的看着闯进来的两个女人,走在前面的一个女人穿了一身大红色的衣裙,只有脖子处是一圈白色的貂毛,一张瓜子脸明丽活泼,一看就是一个非常活跃有生气的小姑娘。 而跟在这名红衣女人身后的女孩则要羞涩许多,但是叶婉兮却被她的这张脸给惊道了。 美人,不可思议的美人。 只看了她一眼,叶婉兮就想要立刻下床给她画一幅画,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漂亮的女人,饶是现在整容技术发达,泡菜国的女人也是长得越来越像,但是总体而言,全世界的美人都在逐渐的增加。 叶婉兮看过古今中外这么多美女,穿衣服的,没穿衣服的,都不敌面前的女子。 她突然想到一句长恨歌里的一句诗,虽然放在这里不太合适,但是她只能够平乏地这样形容: 上穷碧落下黄泉,回眸一下百媚生啊! 一双眉似弯非弯,一双眼水盈婉顺,眼前好似有一层淡淡的水雾,湿漉漉地如出生的小鹿。桃腮杏眼,绯色的嘴唇,看得人只想要亲一口!一身矜贵而稍显羞涩的气质,有些怯怯地躲在红衣女子的身后。 一袭烟青色的长裙,如一朵青莲一般遗世独立。 只是她的身体还不曾发育成熟,看起来有些青涩,而且她好似很害羞,娇娇怯怯的,让人真的很有冲去上去保护她啊! 叶婉兮看着红衣女子,她现在觉得,这个女人是来掰弯自己的,恩,绝对是来掰弯自己的。 妈的,如果这个青莲般的女人肯跟她在一起,她绝对去跪舔,这个女人,真的是老少皆宜,男女通杀的啊! 红衣女子看到叶婉兮一张痴汉脸看着烟青衣裙的女孩,上前将女孩掩在身后,然后有些泼辣地看着叶婉兮。 叶婉兮看着红衣女子,虽然一开始对她的样貌也有些惊艳,但是自从看了烟青衣裙的女孩之后,叶婉兮就觉得这个女人,长得也就那样子。 当然,她自己长得那就更加寒碜了。 她穿了鞋子,走到两人身边,尽量把自己的语气放地轻柔一些,不让自己吓着她,然后温和地问道: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也许是叶婉兮的态度太温和良善,烟青色的女孩没有感觉到太大的危险,她有些不安地看了看红衣女子,然后声音如蚊地说道: “云语。” 叶婉兮点点头,这个名字不错,跟她的气质很配,云语云语,很好听嘛! “喂,你叫什么名字?”红衣女子看着叶婉兮,一双明亮的眼睛中带着淡淡的不屑,叶婉兮的脸蛋以及身材,已经让她有些鄙夷了。 “叶婉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侯霜宜!你跟二爷是什么关系!说!”侯霜宜看着叶婉兮,恶狠狠地说道。 “二爷?谁是二爷?我不认识谁是二爷啊?难道是关二爷!”叶婉兮一惊一乍的,唬得侯霜宜一愣一愣的。 “就是二皇子!”侯霜宜显然脾气不是很好,每一句话都是自带感叹号的。 叶婉兮随口应了一句,然后转过身,把昨天画了许久的画给翻出来,那是一片林海,山风吹过,林海犹如波浪般起伏,气势恢宏,画风精致。 这是张伯昨天白天跟她无意中提起过的,说是当年跟着云将军去征讨一个小国,小国的前面有一大片的林海,风吹过来,如海浪般地起伏,十分地壮观。 叶婉兮顿时就觉得这个场景一定很好看,于是随便解决了晚餐,便开始画画,一直画到了半夜,才一口气将这幅画给画好。 现在她觉得,如今她手里头的画也唯有这幅画能够配得上云语的颜值。 “语儿,初次见面,我也没有什么好送的,这是我昨天刚画的,你看你喜欢吗?你如果喜欢的画,那就拿走吧!”叶婉兮巴巴地奉上自己的佳作,一双乌黑的眼睛万分期待地看着云语。 云语害羞地看着热情的叶婉兮,按照她从小接受的教育,是不允许没有礼貌地拒绝的,而且这幅画,真的画地很好,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画作,画地那么精细,但是却丝毫不乱整幅画的气场。 说来她画画也画地不错,但是在这幅画面前,她真的是自惭形秽了。 如果是面前这个人画的,那么她想高哥哥喜欢这个女人,也是情有可原的。 侯霜宜没有想到,事态竟然演变成了现在的模样,为什么会变成送见面礼这种情况,而且以她的学识,也的确是知道这幅画画地非常不错,如今整个南盛,能画出这样画的人不会超过一只手。 这个叶婉兮尽然说是她昨天画的。 侯霜宜看着正要拿出玉佩作为回礼的云语,立刻说道: “语儿,你在做什么!” 云语一听,立刻就把画给推回了去,尽管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有些不舍,但是对于侯霜宜的话,她还是选择了言听计从。 叶婉兮看到云语把画推了回来,顿时朝着侯霜宜吼道: “妈的!你再朝语儿喊一句!” 云语顿时就慌张地不行,躲在侯霜宜的身后,怯怯地看着叶婉兮。 ps:三更啦~求支持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求评论~么么哒~晚安~ 第二百四十八章 你算什么东西 对于叶婉兮突然为云语抱不平,侯霜宜也是惊呆了,不过旋即她就反映过来,以语儿的容颜,打小就招人喜欢,只是性子太过害羞,常常躲在她的身后。 叶婉兮知道自己不是那种淑女型的,所以对于娇娇柔柔,漂漂亮亮的美人根本没有任何抵抗力,而且,这个小姑娘长得简直重塑了她的三观。 “没有想到,二爷竟然喜欢你这么粗俗的女人!”侯霜宜看着叶婉兮,赤果果地讽刺道。 叶婉兮收回视线,看着侯霜宜,无奈地说道: “谁告诉你高信恭喜欢我了?” “二爷早就对外宣称,说他喜欢的女人住在府里!”侯霜宜立刻反驳道。 叶婉兮一愣,然后她有些不懂,为什么高信恭要对外说他喜欢自己,明明他根本就不喜欢她,而且她对他也是半点感觉都没有,现在是一个什么情况…… “误会,这绝对是误会。”叶婉兮将手中的画塞到云语的手中,云语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还给叶婉兮还是留下来。 坐到椅子上,叶婉兮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淡笑着说道: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喜欢上你们的二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且除了喜欢他,我没有办法喜欢上其他人。” “那你为什么还要粘着二爷!”侯霜宜最是讨厌这种两面三刀的女人,嘴上明明说着只爱着一个男人,但是却和各种男人勾搭不清! 这样的女人,按照她奶娘嬷嬷的说法,那就是没有妇德的! 叶婉兮将口中的水下咽,瞪着侯霜宜,她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情商低,她将杯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她冷睨着侯霜宜,说道: “是我要粘着他吗?首先,我不想要住在这里,更别说是所谓的粘着二爷;再次,我永远向往自由,我住在这样小的院子里,换你你愿意?最后,我所做的的一切,我自问坦坦荡荡。” 叶婉兮很清楚侯霜宜是什么意思,还不是什么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但是好笑,她明明根本不了解自己的情况,只看到了片面,就妄自下定论,认为自己是怎么样的人。 她虽然没有办法去强制别人怎么想她,但是当着她的面这样说,那她就必须要解释一下了,否则她脖子以上的就是肿瘤而不是脑袋了。 “哼,不管怎么说,你赖在这里不走,是事实。”侯霜宜小声地嘟囔道。 叶婉兮揉了揉太阳穴,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身拿出另外一幅画,她将画递给侯霜宜,说道: “那我送你一幅画,乞求原谅可以吗?” 叶婉兮懒得和一个小孩子计较,既然解释不清楚,那就用简单粗暴的方式给摧毁吧! “你……我……”侯霜宜看到叶婉兮这个样子,顿时就觉得这个女人的手段果然不凡!竟然将自己堵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叶婉兮看着云语眼中含着谢意,水盈盈地望着自己,心中便顿时觉得,如果大家都是云语这样的性子,世界一定会很甜。 “咦,姑娘已经醒了吗?有客人啊。”门口响起张伯的声音。 叶婉兮转过头看过去,发现张伯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叶婉兮便顿时知道,昨天想吃的牛肉拉面,恐怕今天已经有了。 “张伯,你等我一下!我去洗漱一下,很快就来吃饭!”说着叶婉兮便飞快地消失在房间内。 张伯笑着看着叶婉兮疯狗一般地跑出去,然后朝着云语和侯霜宜点点头,视线无意中瞥到云语手中的话,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抹诧异的神色。 他将手中的午饭放在一旁,他看着云语,笑眯眯地问道: “小女娃,把这幅画给我看看可以吗?” 云语立刻羞红了脸,垂着头,将手中的画双手递给了张伯,小声地说道: “请看。” 张伯接过画,看着上面的林海,赞叹道: “叶姑娘真是惊世之才啊,一个晚上竟然真的画出来了。” 云语和侯霜宜对视一眼,聪明地选择了沉默。 这时,听到外面叶婉兮有些尴尬的声音响起: “张伯,今天的面你有准备三人份的吗?” 张伯微微一愣,他回到: “姑娘,您昨天说要两人份的,怎么,难道又来了一个客人吗?” “不是的,是突然来了一个客人,那个两人份的……是我自己要吃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迷之尴尬,张伯看了看云语,将手中的画递给她,朝着外面走去。 一走出去,就看到高信恭倚在门边,而叶婉兮脸颊上还带着水珠,在初春的中午,不热的阳光打在她的侧脸上,一层细细的绒毛勾勒出好看的脸型,看起来颇有些出尘的味道。 “参见将军。”张伯连忙上前,刚想行礼,便被高信恭一把拉起。 一贯十分放荡不羁的高信恭对张伯却是意外的客气,他说道: “张伯,叫厨房再做一碗面过来,也要两人份的。” “是。” 说着视线便飘向叶婉兮,结果叶婉兮根本没有再看他,而是在看着另外一边。 顺着叶婉兮的眼神望过去,侯霜宜的脸出现在他的视野中,而那云语则躲在侯霜宜的身后,想看又不敢看。 “二爷!” 侯霜宜脸上有些激动,又有些不好意思,只是以她的性子来说,遇见自己喜欢的人,更加愿意主动扑上去,而不是忸忸怩怩的。 云语看着高信恭,想要张口叫,却又不好意思。 “你怎么在这里?”高信恭有些冷淡地问道,他自然是知道侯霜宜的心思的,但是他对她半点兴趣都没有。 如果不是因为侯霜宜的家世底蕴丰厚,他甚至想把她直接给丢到那个角落里去,眼不见为净。 “霜宜想二爷了,想来看看二爷!” 叶婉兮赞叹地看着侯霜宜,果然是女中豪杰,南盛的民风也是挺开放的,小女孩都敢直接冲上去表白了。 看这两人的架势,看样子一时半会不会结束,于是偷偷地溜进房间,她的面不要涨了啊! 掀开盖子,一股鲜香的味道扑面而来,叶婉兮端出面,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口,顿时就想给厨子一个红包,做得太好吃了! 这一大早又能看见美人,又能吃到美食,真是走了大运啊。 高信恭看叶婉兮不露声色地溜进房间,就知道这家伙肯定去吃面了,顿时耐心消耗殆尽,他蹙着眉头,说道: “没事就不要来这种地方,赶紧回去吧。” 说着便往房间走去,侯霜宜的脸色一白,立刻转过身,大声地质问道: “二爷是真的喜欢叶婉兮吗?” 高信恭这么桀骜不驯的人自然是连脚步都不曾停一下,侯霜宜的脸色更是白了一分,紧接着,一句毫不留情地话语直接冲入她的耳朵: “你算什么东西,我喜不喜欢叶婉兮,还需要你的同意不成?” 侯霜宜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殆尽,她脚步有些虚浮地倒退了三步,一直在她身后的云语连忙扶住侯霜宜。 云语看着已经消失在眼前的高信恭,眼中有着淡淡的挣扎,她也想像霜宜那般勇敢,但是看到霜宜都这样子,她又有些退缩。 可是,她也好喜欢高哥哥。 哪怕他的视线中,从来都不曾有过自己的身影。 房间内,叶婉兮正在酣畅淋漓地吃着面,高信恭突然进来,差点没把她呛着。 将口中的面嚼完,然后叶婉兮挑眉问道: “咋滴,外面的小美人都处理好了?” 高信恭俯下身来,一把扣住叶婉兮下巴,邪笑着说道: “可不是,房间里有大美人等着呢。” 叶婉兮抽着嘴角,身子往后退了退,然后不着痕迹地擦了擦自己的下巴,笑眯眯地说道: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这么实在呢!我很欣赏你!” “住在这里习惯吗?”高信恭看着叶婉兮的面,随口问道。 叶婉兮不露声色地把面往自己挪了挪,说道: “还行吧,我相公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接我啊?” 高信恭看着叶婉兮,突然展颜一笑。 叶婉兮被高信恭这突兀的笑给吓到了,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警惕地看着高信恭,对于这个可以随时捏死自己的家伙,她总是习惯保持十二万分的谨慎。 看着叶婉兮这样草木皆兵,高信恭脸上的笑容竟然深了几分,他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萧裴琛已经把你交给我,然后让我治好你体内的蛊虫了吗?他已经回天澜了,不会再来了,你不相信吗?” 叶婉兮点点头,笑眯眯地回到: “对啊,宝宝不相信。” “喂,我有些饿了,你把你的面先给我吃,等会我还给你。”高信恭的话风,真的转地很随意啊。 叶婉兮尴尬地看着高信恭,这碗面她已经吃过了啊……不好吧…… “快点,我要饿死了。” “大王,等会张伯就来了。” “怎么会,张伯一时半会才不会来,快把筷子给我。”高信恭催促道。 “将军,您的面来了。”出现在门口的张伯,笑眯眯地看着高信恭。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不要怕出人命 叶婉兮得意地看着高信恭,然而高信恭哪里是可以以常理来推理的人,他做事从来只看心情的啊! “张伯,我不饿,你把面拿下去吧。” “……” 反正她不想说,最后高信恭有没有吃自己碗里的面,如果她忍住呼吸,是不是就可以憋死自己? 晚上的时候,叶婉兮躺在床上,想到今天发生的一切,长长地叹了口气,总结起来其实也就一句话: 总有刁民要害朕。 这样心惊胆颤的日子也不知道还要过几天。 第二天一早,张伯的声音就出现在房门口,叶婉兮都惊呆了,难道又来送早餐了?! “姑娘,今天主子要去狩猎,说是叫您准备准备一起去。” 叶婉兮躺在温暖的被窝中,大声地回到: “老子不想去!” 这么早起床,和一条咸鱼有什么区别! 而且起床是对床资源的一种严重浪费,珍爱生命,远离起床。 外面没了动静,叶婉兮想着可能是张伯走了,于是便再次沉沉地睡去了,直到被人摇醒。 叶婉兮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神色略有些紧张的张伯,她嘟囔道: “张伯,我说了,我不要吃早饭的,不要叫醒我。” 早晨的声音还带着淡淡的沙哑,叶婉兮视张伯为长辈,语气中也是带着难掩的撒娇和耍赖。 “恩,张伯,如果她还不起床,就把她扛到马厩去,臭死她。” 张伯抽了抽嘴角,将军的惩罚方式,总是那么的创意十足。 而躺在床上的叶婉兮也听到了高信恭的声音,她努力地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高信恭,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说道: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一个枕头,枕头是不需要起床的。” 张伯顿时觉得,跟叶婉兮相比,将军还算是一个正常的人。 高信恭冷笑一声,对着张伯说道: “张伯,去叫道士过来,把这只枕头精给我收了。” 张伯无奈地看着高信恭,只能够继续唤着叶婉兮。 叶婉兮也知道自己不起是不行了,她从床上坐起来,对着两人说道: “那至少空出一些时间让我洗漱一下吧,也麻烦你们出去一下……” 叶婉兮真的是身心俱疲,高信恭这个家伙,真的是一天不作妖,就难受地不要不要的。 起床,穿衣,叶婉兮随意地把头发束起,然后打开房门,迎面一件黑色的东西朝着自己的脑袋罩来。 叶婉兮懒得动,也就随它罩在头上,整理一番后,才发现,竟然是一件披风,而且大小刚好是是她的身材。 “披上,等会骑马去。”高信恭笑眯眯地看着叶婉兮。 “骑、骑马?”叶婉兮不敢相信,自己这具身体竟然还能够骑马,按照辰天宿的说法,人多的地方她都最好不要去,省得被人挤散了,他凑都凑不回去。 “恩,难不成和骑驴?” 叶婉兮心脏顿时提到了嗓子眼,战战兢兢地跟着高信恭,妈蛋,她早饭都没有吃。 来到府门口,之前跟她有过交集的小哥也在门口,看到叶婉兮出来,十分热情地跟她招招手,但是叶婉兮现在已经害怕到不行了。 整张脸都有些僵硬,扯出一个无比难看的笑容,对着高信恭说道: “将军,你知道为什么只有一米六五吗?” 高信恭瞥了她一眼,随口回到: “为什么?” “因为我恐高啊,再长高一些,我就会心率加快,呼吸困难……” “要么跟我一起骑马,要么在后面跑着,你选哪一个?” “跟您一起骑马。” 当叶婉兮跟高信恭共骑一匹马的时候,她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跟高信恭的身上,高信恭素来喜欢被这种目光环绕,但是叶婉兮还是不太习惯这么高调。 她缩着身子,将披风上的帽檐拉地低低的,只露出一个下巴,整个人看起来异常地搞笑。 高信恭淡淡一笑,双手从叶婉兮的身子两侧环过抓住缰绳,弄得就像叶婉兮靠在高信恭的怀中一样。 手腕一抖,身下的马便如闪电般地冲了出去,叶婉兮一个惯性,重重地倒在了高信恭的怀中,高信恭一只手顺势搂过叶婉兮,紧接着一道淡淡的威胁便再次传入叶婉兮耳中: “不要动,否则会摔死的哟。” 叶婉兮很想哭,高信恭的威胁每一次都是带着浓重的血腥,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 但是不管怎么样,叶婉兮还是被他吃得死死的。 一路狂奔,叶婉兮的帽子早就被吹开,一张脸在冷风中冻成了傻逼,叶婉兮唯一庆幸的是,她还好只是随便打理了一下发型,在这种狂风下,什么发型都会毁于一旦的。 不知道跑了多久,身下的马终于缓缓地停了下来,叶婉兮身子紧紧贴着高信恭,整个人惊魂未定的。 “之前你不是说你在院子里很无聊嘛,这两天刚好要狩猎,所以带来你玩玩。” 高信恭抱着腿软的叶婉兮下了马,叶婉兮已经完全站不直了,她弯着腰,她这一生都没有承受过这样惨烈的事故啊! “你以前陪着萧裴琛千里行军也是这样子的?”高信恭无奈地摇摇头。 拎着叶婉兮来到高台之上,当叶婉兮坐在椅子上时,才发现,今天的场面,好像有些大啊。 只见一排一排的人坐在高台之上,而面前是一片墨绿到有些偏黑的森林,森林就像是一头蛰伏着的巨兽,兽目不断地在他们这些人的身上来回游走。 “初春狩猎,好像不太好吧。”叶婉兮侧着头,弱弱地说道。 初春万物苏醒,各种动物熬过了寒冬已是极不容易,现在还要进行狩猎,好像有些不太人道啊。 当然这种话,叶婉兮是不敢理直气壮地很高信恭说的。 “事先会把饲养的动物放进森林,能不能活下来那就看它们的机缘了。”高信恭破天荒地跟叶婉兮解释道。 叶婉兮点点头,她靠在椅子上,半阖着眼睛,困地有些可爱。 高信恭捏了捏她的脸颊,看着她不满的眼神,嘴角的笑意越发深了下去。 这时,高信然过来了,他坐在叶婉兮的身边,看着她有些不太舒服,从怀中掏出几块糕点,对着叶婉兮说道: “婉兮,早饭还没吃吧,我给你带了一些糕点,吃下去会好一些。” 叶婉兮睁开眼睛,看着真诚的高信然,千恩万谢地接过糕点,然后小声地问道: “我们之前是怎么认识的呀?” “就是我绑架了你,以你为人质去要挟萧裴琛放了我,然后就认识了。”高信然笑眯眯地说道,他这么多年,见过了这么多猪,还属叶婉兮最可爱。 叶婉兮拿着糕点的手一抖,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能说,不愧是亲兄弟啊。 吃了糕点的叶婉兮,心情大好,她看着高信然,笑眯眯地说道: “那我们以前关系怎么样啊?我一般都怎么称呼你啊?” 高信然眉头一挑,说道: “我们以前关系不错的,你都叫我小情人。” 叶婉兮顿时阵精到了,她搓了搓手,十分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以前老牛吃嫩草吗?” 高信然微微一怔,旋即明白了叶婉兮的意思,朗声大笑,吸引了无数的目光之后,才笑着解释道: “对啊,你要不要对我负责啊?” “我向你忏悔好不好,没有想到我竟然这么禽兽。” 突然,叶婉兮感到一只手包着自己的脸颊,把自己朝一旁拉过去。 然后高信恭风华绝代的脸蛋就出现在自己的眼中,他说道: “不要听信然乱说,他毛都没有长齐,连你的身子都不敢看,还敢说这种话。” 叶婉兮的眼睛缓缓瞪大,她看着高信恭,妈蛋,刚才那句话,信息量,好大…… “啊,对了,我帮你把你画画的东西也搬过来了,你没事的时候可以画画。” “算了,我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画画的习惯,我睡觉就好了。” “那随你,如果有人找你的麻烦,你记得打回去,不要怕出人命,有我顶着。” “……” 高信恭高信然等人都去狩猎了,叶婉兮身子懒得很,加之来的时候太激烈,叶婉兮到现在都不曾缓过来,所以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也许是之前高信恭和高信然对叶婉兮的态度十分和善,以至于大家对叶婉兮都很好奇,但是却不敢上去找麻烦。 于是乎,叶婉兮倒也是睡了一个好觉。 高信恭回来的是,叶婉兮还在轻轻地打鼾,他无奈的摇摇头,抱起叶婉兮朝着营帐走去。 或许是安全感太差,高信恭才把她抱起来,叶婉兮就醒了,她慌乱地看着高信恭,眼中还有这淡淡的惊恐。 “睡一会儿,等会肉烤熟了,我再叫你起床。” “不、不、不用了,我已经睡醒了。” “乖一些,不要忤逆我的话。” 最后叶婉兮还是躺在营帐中,但是已经是毫无睡意。 她看着雪白的帐顶,突然觉得这样的场景好熟悉啊,脑海中突然闪现一些零零散散的片段,只是她没有办法将它们拼凑在一起。 ps:话说,如果入坑早的读者就会知道,我以前都是一天一更的节奏,如今一天两更,已经是尽了很大的努力了!所以不要骂我,否则要亲亲才能更新~最后感谢闲果依然的打赏~ 第二百五十章 她觉得很抱歉 叶婉兮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辰天宿给她的药丸,她看着黑色的麦丽素,哦,是药丸,她突然觉得不管怎么样,也必须让之前的记忆回来。 哪怕是最后高信恭没有救活自己,她也要让自己之前记忆回来。 否则一个没有前半生的人,死去也显得不圆满。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吃下这颗药,现在她的后半生只有五个月啊。 唉,好想萧裴琛。 迷迷糊糊中睡去,然后又迷迷糊糊中被人摇醒,她眯着眼睛,眼前高信恭的脸在昏暗的营帐内还是熠熠闪光。 “怎么了吗?”叶婉兮拥着被子坐起来,声音有些虚弱地问道,明明睡了一觉,叶婉兮却觉得越来越累了。 高信恭看着叶婉兮脸上没有半点血色,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一片冰冷,而且出了一脑门的冷汗。 俊逸的眉头轻轻地蹙起,看来这个蛊虫发作地比他预测的还要早,本来至少要半个月至一个月方会发作的蛊虫,竟然会提前这么多天发作。 叶婉兮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她看着面前高信恭的,感觉他有些左右摇摆,叶婉兮紧紧抓着身下的被子,哑着嗓子说道: “二皇子,我好像有些不太舒服,可以让大夫来给我切切脉吗?” 高信恭看着叶婉兮越来越粗重的声音,而原本冰凉的额头开始疯狂地升温,很快的,叶婉兮的意识开始渐渐地被剥落,她一头栽在高信恭的怀中,高信恭咬牙一把抱起叶婉兮,朝着营帐外走去。 “二爷。” “去准备马车,立刻回府!” “是。” 高信然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匆匆忙忙地赶到高信恭身边,看到毫无知觉的叶婉兮,心中也是猛地一跳。 “二哥,她怎么了?” “信然,去叫你母后立刻赶回来!”说完高信恭便径直钻进了马车之内,车夫狠狠一甩马鞭,马车便快速地往前飙去。 高信然站在原地,想着方才叶婉兮的惨状,立刻转过身,派人去牵马。 高信恭和高信然的离开,让狩猎突然变得十分乏味,许多人来就是来看高信恭或者是高信然的,现在他们两人都离开了,大家顿时就觉得兴趣缺缺。 但是这样随着他们离开,好像也不太合适啊,于是就坐在火堆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说什么话题。 而这边,高信恭抱着叶婉兮,朝着自己的房间冲去,一路上叶婉兮的体温越来越烫,整个人开始渐渐地颤抖,痛苦的**从她的唇齿间溢出。 蛊虫,全面暴动! 将叶婉兮放平在床上,高信恭则坐在一旁,满眼复杂地看着她。 在蛊虫发作的时间内,他是没有办法动手的,只能够等它肆虐完了,才可以进行施救,但是若是叶婉兮没有熬过这段时间,那饶是他有万千手段,也没有办法。 床上的叶婉兮已经疼得紧紧蜷缩起身体,断断续续的**从唇间溢出,一双嫣红的嘴唇此刻没有一丝血色,她紧紧闭起了双眼,大滴大滴的冷汗沿着脸颊不断地滴落。 高信恭心中一疼,上前将叶婉兮抱在怀中,低低的叹息声从口中婉转发出,只听见寂静的房中响起一句稍显挣扎的话: “婉兮,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对你好,你害怕地不行,对你凶,我又不忍心,我想要抓住你,你却惶恐地看着我。” “痛……”带着哭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高信恭他掰开叶婉兮咬住的牙关,将手塞到她的口中,温柔地说道: “痛就咬着我的手,不要想着寻死,恩?” 意识模糊的女子,狠狠地咬上手掌,很快的手上便溢出鲜红的鲜血。 高信恭轻轻地抚着叶婉兮的脑袋,好似没有感觉到手上的伤,一双黑色的瑞凤眼中翻涌着幽蓝的光芒。 将叶婉兮整个都抱在怀中,高信恭觉得心惊,叶婉兮怎么会瘦成这副样子,初遇她时,虽然脸色也不好,但是整个人至少也是匀称的。 想起在黑牢中的初遇,高信恭便觉得好笑,他当时就在想,怎么世上还有这样的女人,明明面对着是难以忍受的遭遇,在她的口中却好似泛着淡淡的白光。 萧裴琛这个家伙真是好运气啊。 就算有宁封从中插了一脚,叶婉兮还是完好无损地回到了他的身边,虽然她的身子已经败落,但是她的灵魂却不曾受到多少伤害。 高信恭看着无意识咬着他的叶婉兮,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城府那么深沉的宁封会选择不碰她,并且放她走了。 如果现在叶婉兮醒过来说,她要回到萧裴琛的身边,他怕也是拒绝不了了。 但是至少,现在他还在她身边。 唉,尝试着能不能留下她吧,如果留不下,他到哪里去重新找一个这么有个性的女人啊。 一夜的时间悄然度过,叶婉兮醒过来的时候,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片模糊。 她努力地眨了眨眼睛,眼前的景象才渐渐地清晰了起来。 叶婉兮看着陌生的房间,心中有些忐忑,昨晚发生了什么?她好像……蛊虫又发作了…… 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叶婉兮有些生无可恋地闭上眼睛,咋滴啊,真的是打算要弄死她了是吗? 嘎吱。 门被打开,叶婉兮慌忙地缩到被子里去,看着来人,原来是张伯啊。 “张伯,咦,我已经回来了吗?” 既然她已经看到了张伯,那便意味着她已经回到了府中,她连烤肉都没有吃到一口啊! “姑娘,你终于醒了,来把这碗药给喝了。”张伯把药端到叶婉兮的面前,叶婉兮十分抵触这碗药,她以前在宁封那里,感觉已经把这辈子的药都给喝了。 结果,来到这边还是要喝药。 “可以不喝吗?” “这种话,你可以跟将军说。” 叶婉兮瘪瘪嘴,那还说个毛线啊。 一口闷了药,张伯便端了一碗粥上来。 叶婉兮现在身上没有力气,她慢慢地把粥都给喝下腹中,然后对着张伯说道: “张伯,这里是哪里?我想回我自己院子。” “这里是将军的房间,昨晚将军抱您回来了,如果没有将军的允许,我还真是不敢把你送回你的院子呢。” 叶婉兮顿时尴尬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只能够点点头,靠在床上闭目休息。 自此之后,高信恭会时不时地来看她,而且还直接在她的房间里支起了一张床,叶婉兮一开始还害怕地要死,万一高信恭要跟她一起睡,那该怎么办啊?! 她怕她说她打地铺,把床让给高信恭都会惹他不开心。 不过好在他十分体贴地直接置办了一张床。 而且高信恭那张床十分地豪华,叶婉兮心中吐槽,肯定是高信恭想要换床了,特地找了她这样的一个借口。 日子一天一天的度过,叶婉兮从每十天发作一次,开始变得两三天就要发作一次,到如今一个月过后,叶婉兮已经疼地有些麻木了。 但是,生活远远不仅仅只是眼前的残酷。 当叶婉兮一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宽大的袖子无意中滑落,看到手臂上不知何时出现的一道伤口,伤口大约是二分之一的小手臂的长度,盘踞在白皙的手臂上,看起来有些狰狞。 而且伤口处并不是十分地平整,不像是被什么割的,而像是皮肤直接没有规律地裂开。 叶婉兮仔细打量着伤口,突然想起辰天宿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蛊虫会渐渐侵蚀你的器官,然后你的皮肤开始开裂,每天醒来,身上都是血肉模糊的,最后死地也是在一片血泊之中,你的视力会渐渐地减弱,你的体力会下降地很快,最后甚至连一双筷子都拿不起来。 “所以……要开始了嘛?”叶婉兮低低地呢喃道。 她将袖子放下来,手微微盖住自己的眼睛,人这一生啊,有时候你不努力一下,还真不知道什么叫做绝望啊。 她的胃口开始变得越来越差,而且辰天宿的话简直就是至理名言,她的视力开始缓慢地下降。 这一天,叶婉兮醒过来,眼前的景象彻底一片模糊,任她如何睁眼闭眼,都没有一点点用。 叶婉兮抓着手指,唇角泛起无力的苦笑,视力都下降地这么厉害了,那么,她便无法画画了。 而且最后,她会连画笔都没有办法握住吧。 今天早晨房间内很安静,高信恭早就去上早朝了,张伯这个时候不会来吵她,叶婉兮忍了半天,终于趴在床上嚎啕大哭。 声声凄厉的哭声在房间中萦绕。 从大哭到抽泣,叶婉兮蜷缩在被窝里,整个人都哭地无力,手臂会无意中磕碰到坚硬的东西,紧接着体内便会传来一阵刺痛。 自从第一条伤口出现后,她每天早上醒来,身上便会增加一条伤口,从一开始的绝望到最后的麻木,叶婉兮真的不知道她还能坚持多久。 她不敢跟别人说话,生怕一张口就让别人杀了自己,虽然这府中没有女人,时常跟她接触的也只有高信恭和张伯,但是想到自己控制不住想要说出这种话,她就觉得很抱歉。 ps:非常感谢138……5825的两个大红包~~~对于宁封,他会有一个完满的结局哒~ 第二百五十一章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看不见了 虽然无法看清楚眼前的事物,但是还是能够看到光的,叶婉兮穿好衣服,沿着之前的记忆洗漱之后,叶婉兮坐在椅子上,安静地等着张伯过来送早饭。 “从来不怨,命运之错,不怕旅途多坎坷,向着那梦中的地方去,错了我也不悔过,人生本来苦恼已多,再多一次又如何……” “姑娘今日心情不错,倒是哼起了歌,歌词的意境也不错。”张伯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房中。 叶婉兮看着眼前出现的一大坨黑色,她笑眯眯地说道: “随便唱唱的,今天早饭是什么呀?” “是城东的包子,将军说很好吃,你一定会喜欢吃的。” 张伯将碗筷拿出来,叶婉兮上前摸住筷子和碗,倒是运气很好地把包子夹了起来,往嘴里送去。 她笑着对着张伯说道: “张伯,你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我最近吃饭有些慢,你让我一个人慢慢吃好了。” 张伯活了大半辈子,叶婉兮这明显想要让他走的话自然是听懂了,张伯站在身来说道: “好嘞,我去看看今天中午的菜有没有准备好,今天二爷打了几只野兔,说是姑娘前段时间一直嚷着要吃的,今天去给姑娘烤好拿过来。” “那就谢谢张伯了。”叶婉兮笑盈盈地回到。 “不客气不客气,姑娘上次赠画之情已是足够抵偿了。” 叶婉兮听到这话,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笑着回了一句你喜欢就好。 张伯离开后,叶婉兮嚼着嘴里的肉包子,其实她吃起来一点味道都没有,不管是甜的还是咸的,不管是粥还是饭,不管是肉还是菜,她现在一定味道都尝不出来了。 一开始她只是味觉渐渐丧失,于是暴躁的她开始和张伯说厨房的菜烧地特别淡,她吃着很没有味道。 直到张伯有一天说,姑娘,你是不是身子出问题了,你菜里的盐是别的菜里的三倍。 叶婉兮当时就知道自己的味觉已经开始渐渐地丧失了,于是她便让厨房回归正常,只是,从此她吃的饭都是淡的了。 因为看不太清楚,感觉就像是高度近视一样,哪怕是叶婉兮凑地几乎要把脑袋钻到肉包里,也没有办法看清肉包的样子。 在操作的时候,叶婉兮不小心把一个包子掉在地上,妈的,就消失在一片迷雾中啊! 叶婉兮在地上摸索了一阵子,最后还是决定放弃了,日了狗了,不就是一个包子嘛,了不起被张伯说是浪费粮食好了。 感觉到吃地有些想吐,叶婉兮放下手中的筷子,喝了一口水,然后坐在椅子上,无聊地哼着歌。 张伯来的时候,一推开门就看到在门口的一个咬了一口的包子,他看着躺在躺椅上休息的叶婉兮,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将吃了一小部分的早饭收了。 轻轻地退出房间,叶婉兮翻了一个身,对着亮光的地方,这里是一扇窗户,外面应该是一片大好的景色,如今已经是快要初夏了,万物开始渐渐地繁盛,这个时候出去游玩,那是最好不过了。 但是,她却感觉,自己正在一点一点地凋零。 中饭的时候,高信恭过来陪她吃饭。 不过,话说高信恭最近真是越来越人性化了,他现在很少威胁自己,而且抱着自己的力道极轻好似微微一碰,自己便会散架了一般,和一个多月前拎着自己狂奔的高信恭真的差了很多。 叶婉兮能够闻到烤兔肉的香味,但是夹到嘴里,就是味同嚼蜡。 吃了两口,叶婉兮便有些饱了。 高信恭看着叶婉兮的食量,眉头微微蹙起,将筷子重新塞到叶婉兮的手中,说道: “在吃一些。” “我真的吃不下了。”叶婉兮低垂着头,淡淡地说道。 “把这些肉吃完了,我带你去见一个客人,他最近会在府中住一段日子,我很忙,你来陪着他好了。” 叶婉兮很无奈,将手里的筷子再次放下后,说道: “我身子不舒服,去招待你的客人可能会失礼,而且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让我代你去招待客人,不太合适。” “咦,我没告诉过你吗?五天后就是我们的成亲仪式啦。” 叶婉兮手猛地一颤,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高信恭,尽管她根本没有办法看清楚高信恭的样子,但是高信恭的样子一瞬间就能想起来。 “成、成亲?你这是在逗我吗?” “我什么时候逗过你,不成亲,你拿什么身份去拿蛊王,难不成你为蛊王是谁都能够碰的?” 叶婉兮听到高信恭的话,沉默了足足一分钟,然后猛地一砸桌子,蹭的一下站起来,她的额头上青筋爆起,看起来十分狰狞的样子: “原来接受治疗还要嫁给你?!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跟我说!如果你开始就跟我说,我怎么会呆在你身边这么久!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看不见了!就是因为你,我原本可以看到萧裴琛的,可是我现在已经看不见他的样子了……” “你说什么?!什么叫做你看不见了!”高信恭猛地站起来,看着叶婉兮的脸蛋,当注视着她的双眸的时候,果然,叶婉兮没有任何反应,瞳孔涣散,没有焦点。 叶婉兮手盖在眼睛上,胸中的怒火难以平复,她原以为……原以为只是来这边治一治病的…… 难怪萧裴琛会离开…… 为什么她一开始没有发现,为什么她就没有往这方面想,她早就该想到的,除非是两人真的不可能了,萧裴琛怎么会放心她一个人在高信恭的身边。 她一直那么期待萧裴琛有一天会出现,但是那么一星半点的希望,如今被高信恭一句话,彻底击碎。 她真是应了那句话啊,你不努力,你永远不知道,原来生活可以这样绝望…… 眼泪不断地从指缝间滑落,滴落在地板上,滴答滴答响。 高信恭从来没有见过叶婉兮发这么大的火,他满眼复杂地看着叶婉兮,真是一瞬间就奠定了他之后的满盘皆输啊。 萧裴琛的手段真是高明,对叶婉兮的信任也是高明。 “婉兮……”高信恭捏着手帕,想要递给她,却又好似有些犹豫着不敢上前。 “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要见到你。”叶婉兮大声地朝着高信恭吼道。 “那你好好休息,晚点我再来看你。”高信恭好似没有听到叶婉兮的话,自顾自地说完后,便离开了房间。 才把门关上,就听到里面一阵噼里啪嗒的碗筷摔在地上的声音,他挣扎着想要进去,但是想了想,又选择了离开。 房间中沉寂了许久,才想起轻轻地低泣声。 高信恭坐在书房中,看着面前的奏折,过了好长时间,还是只停留在这一页。 “二爷,他来了。” 高信恭放下手中的笔,将奏折抛到一旁,说道: “叫他进来。” 书房的门被打开,高信恭看着来人,嘴角扯出难看的笑容,有些无奈又有些释然地说道: “你赢了。” “意料之中。” …… 在寂静的房间内,叶婉兮躺在躺椅上,一躺就是一个下午,她闭着眼睛,原本无法抑制的愤怒已经开始渐渐地平复。 生无可恋啊。 突然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叶婉兮懒得理会来人,躺在躺椅上,继续睡觉。 “叶婉兮?” 听到有人在叫她,而且是一道陌生的声音,不是张伯也不是高信恭,想起高信恭之前说起有一个客人要过来。 心中升起烦躁的心情,她翻了一身,不耐烦地说道: “我不是叶婉兮,你去找高信恭玩吧,我没心情陪你玩。” 来人显然没有想到,叶婉兮竟然会否认地这么彻底,他饶有兴致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他看到叶婉兮睁着眼睛,眼中却没有焦点,心中微微一疼,把想要把叶婉兮揽入怀中的欲望压了下去,他继续淡笑着说道: “偌大的府邸之中,只有一个女人,那便是叶婉兮,你说你不是叶婉兮,那你还能是谁?” 叶婉兮不予理会。 “啧啧,没有想到现在的小姑娘竟然会这么没有礼貌。” “恩,你赶紧滚。” “小丫头,你知道我是谁吗?”男子凑近了叶婉兮,却发现她还是无动于衷,终于彻底相信,叶婉兮如今是看不见了的。 “你是谁啊?”叶婉兮终于肯好好地说一句话,实在是面前这个男人真的很锲而不舍啊! 如果不跟他讲话,应该会一直被烦着吧,叶婉兮最怕麻烦,什么方法能够解决麻烦,就会选择哪个办法。 “我刚刚从天澜过来,是高信恭一个老朋友了。” 而一直无动于衷的叶婉兮终于有了点点反应,她坐起来,看着面前的一团黑影,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真的是从天澜过来的?” “是啊,怎么了?” “那你知道天澜的三王爷吗?” “自然是知道的,战神嘛!” “那,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是和他有关的?”叶婉兮有些紧张地问道。 “有,他来南盛了,来找他的王妃。” 第二百五十二章 简直没有一点的诚意 叶婉兮听到男子的话,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她往椅子里面缩了缩,弱弱地说道: “哦。” 看到叶婉兮这个样子,男子倒是疑惑了,他凑近了几分,发现叶婉兮对此没有任何反应,心中不禁再次收紧。 “听高信恭说,你很想他啊。” “那一定是你听错了吧。”叶婉兮兴致缺缺地说道,她现在这个样子,出现在萧裴琛面前,除了让他担心之外,其实并没有什么卵用。 再说了,她并不打算嫁给高信恭,既然如此,她其实真的快要死了,妈的,还害得她期待了那么久。 一个濒死的她,想笑都笑不出来,既然如此,又何必再见萧裴琛。 “你不是一直很想你的丈夫来找你吗?”男子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结果叶婉兮连脸都没有转过来。 “你知道的事情还挺多的嘛,如果你是想要看八卦,麻烦出门左转,高信恭什么都知道,不要来烦我。” 感觉男子的离开,叶婉兮微微有些紧绷的身体还是缓缓地松弛下来,手指轻轻抚着手臂上的伤口,呵,果然又多了一道。 躺在椅子上,叶婉兮一直睡不着,体内的蛊虫一直在运动,一阵一阵的疼痛让她根本无法入睡,只有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实在是扛不住困意才会浅浅地睡上一觉。 而这时叶婉兮也会庆幸,还好自己已经看不见了,否则看到自己跟鬼一样的脸,那真是要命啊。 这两天,她一直在想,如果说自己在这具身体中死去,那么灵魂会到哪里去? 毕竟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是不是可以重新回到21世纪,回到大天朝? 会不会在这个时代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会不会这七十几万字的情节,都是一场梦? 如果是的话,那她一定要异常优雅地说一句:应却斯汀。 晚饭的时候,叶婉兮感觉中午来过的男人又来了,他说道: “今天张伯回去探亲了,所以让我把晚饭端过来。” “张伯无父无母无子无女,老婆也没有,他去探什么亲?”叶婉兮直接犀利地回问道。 男子闻言连整理碗筷的动作都不曾停一下,他说道: “张伯最近和一个小伙子拜了把子,去看他的大兄弟了,再说了,探亲这中事情,本来就是探着探着,就亲了。” “……” “好了,过来吃饭,你身子弱,不能不吃饭。” 叶婉兮刚想说话,就感觉自己被人抱起,叶婉兮下意识地惊呼出声,便听到男子低醇磁性的声音: “呵,不要害怕,是我,你看不到路,我抱你过去就好了。” 男人身上的味道有着清浅的冷松香,让叶婉兮分外地有安全感,但是不管怎么说,被一个连长相都看不见的男人抱着,叶婉兮真是半点安全感都没有。 不过很快,她便被放在椅子上,叶婉兮看着面前好像有碗筷,摸索着抓住,然后有些茫然地看着桌面。 妈的,她的晚饭呢! “我来喂你。”男子说道。 叶婉兮抱着碗筷往后缩了缩,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话说,你是哪位啊?我们认识吗?” “恩,我叫萧裴。” 叶婉兮心脏猛地一跳,妈的,这个名字…… 倚在门边的高信恭看着萧裴琛,心中不由吐槽,萧裴琛的化名简直没有一点的诚意,他敢不敢直接就叫萧裴琛啊!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发现她脸上淡淡的悲伤不可自抑,便觉得愈发地心疼。 他很清楚,要强的叶婉兮不会愿意将此刻的自己展露在他的面前,那么索性,这次他来隐藏身份好了。 “啊,你的这个名字,和我相公的名字好像啊。”叶婉兮这次的声音带着眷恋,和一开始不耐烦的声音相去甚远。 高信恭看到叶婉兮这个样子,眉头轻轻一挑,萧裴琛果然是经验老辣啊。 “来,张嘴。”萧裴琛舀了一勺子的粥,递到叶婉兮的嘴边,轻声说道。 “不不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了。” 说着叶婉兮就要去拿勺子,然后便毫无意外地落空了。 看到此刻,倚着门的高信恭终于看不下去,转身利落地离开,反正萧裴琛是叶婉兮的男人,理应承担这一切。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抓空的手,将心中翻滚的情绪狠狠地压制下去,尽量用镇定的声音说道: “你放心好了,反正我之前也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再说了,你不想你的丈夫看到你的落魄,但是我没有关系啊,在这段时间内,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叶婉兮收回手,她将双手放在膝盖上,无神的眼睛看着萧裴琛的方向,讽刺地问道: “怎么?想要可怜我啊?” “怎么会?!” “那你为什么想要照顾我?别告诉我被我无敌的美貌所吸引,虽然这句话放在以前我会相信,但是现在,我不用看都知道现在肯定丑地一逼。” “听闻叶姑娘画画举世无双,我想要一副,如果我照顾你三个月,可否拿到一副?”萧裴琛笑着说道,双拳紧紧握起,看到叶婉兮这样没有安全感,浑身充满了猜忌和不安,他就想要杀人。 叶婉兮听到萧裴琛的话,原来是为了这个,她靠在椅背上,耸了耸肩,说道: “在我还看得见的时候,画了好多幅画,等会你去挑几幅画吧,不过放在最下面的一幅画你不要动。” “姑娘这话,算是同意了?” “你也别姑娘姑娘地叫了,你就叫我女王大人吧。”叶婉兮此刻的心情突然奇怪地变好,连说话的力气也有了。 萧裴琛愣了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叫。 “开个玩笑啦,你叫我婉兮就好了,我朋友都这么叫我的。”叶婉兮笑着说道。 “婉兮,恩,不错。” 听到萧裴喊她的名字,叶婉兮竟然奇怪地心脏漏跳了几拍,他的声音非常地好听,就算她现在看不见他的脸,叶婉兮也能脑补出一张帅哥的脸来。 “先把晚饭吃了吧,等会早点休息。” “好。” 萧裴琛才喂了六勺粥,叶婉兮便摇头表示吃不下了,他蹙着眉头,说道: “再吃几口。” “我吃不下了,再吃会吐的。”叶婉兮万分诚恳地说道。 然后她便听到了萧裴的一声长叹,叹息中带着浓烈的心疼。 叶婉兮手紧紧地抓着身上的衣服,也许是人之将死,所以叶婉兮觉得最近她身边的人都挺不错的,就连高信恭最近都和蔼可亲的。 “唔,我有些困了,你自己多吃一些吧,我洗漱一下去睡觉了。 “我帮你!”萧裴琛立刻站起来,准备去抱叶婉兮。 “我又不是小孩子,虽然眼睛没有办法看得很清楚,但是我其实还是能够看到光的,没有你想的那么没用,麻烦你去帮我打一些温水。” “好。” 叶婉兮走到洗漱的地方,微凉的晚风吹拂着她的脸颊,叶婉兮摸了摸自己的脸蛋,两颊微微有些凹陷,营养不良的样子。 “温水来了。” 萧裴琛将脸盆放在架子上,扯过毛巾,将毛巾浸湿后,一只手扣住叶婉兮的脑袋,另一只手不容她抗拒地给她擦脸。 擦完脸之后,又给她擦手,动作熟练而细致,简直让叶婉兮挑不出一丝毛病。 于是叶婉兮说道: “萧裴啊,我放在床边的箱子里,里面的画,除了最后一幅,其他的你全部都拿走吧!” “好,谢谢女王大人。” 叶婉兮老脸一红,轻轻地哼了哼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萧裴琛突然将叶婉兮的衣袖拉了上去,叶婉兮猛地一惊,想要拉下来已经晚了。 她有些气愤,一把扯下袖子,低叱道: “你想干啥!” “你手上是怎么回事?”萧裴琛尽量让自己用镇定的声音跟叶婉兮说话,哪怕是现在他已经几乎无法控制自己发抖的双手。 “关你什么事!”叶婉兮也很不爽,她的秘密被人发现,这样的感觉好像是被扒光了,然后丢到了马路上,供所有人观看一眼。 “你说清楚,你手上到底怎么回事?是高信恭打你了?!”那密密麻麻长短不一的伤痕,伤地这么重,怎么会这样重。 “谁告诉你高信恭打我了,是我自己弄得,你也不用管原因,如果你表示不能接受,那你现在就可以走,反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要来照顾我,可怜我也没有必要,我从来都不需要怜悯!” 叶婉兮的心情很烦躁,尤其是被人这样质问,她就更加地不爽,加之还是一个陌生的人,她不爽的心情简直要上天。 她转过身,朝着床铺走去,一边走,一边还说道: “你不用觉得奇怪,这样的伤我浑身都有,你若是觉得恶心你现在拿了画就可以走了,你也不用觉得我没了你会不习惯,毕竟有了你,我才觉得不习惯。” 躺在床上,叶婉兮扯过被子,心口却无法控制地疼,明明和这个萧裴才接触了不到半天,为什么跟他说了这些话还会这么难受…… 第二百五十三章 拼命,那是活人才有的资格 “喂,你这样讲话让人好伤心哦,好歹我们也是朋友诶。”萧裴琛低低的嘟囔声在叶婉兮的耳边响起。 叶婉兮一愣,转过身,看见眼前站着一个人。 她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解释道: “对不起,我最近脾气很暴躁,对于刚才我说的一些话,表示抱歉,不过,既然如此,我想你还是不要在我身边了,而且我最后的死相会很难看哦,吓着你,我连跟你说抱歉的命都没有。” 萧裴琛彻底被叶婉兮最后一句话给惊道,他上前不由分说地将叶婉兮抱住,叶婉兮挣扎,奈何却一点都挣扎不开。 “喂,你怎么回事啊?”叶婉兮无奈地说道。 “婉兮,不要老是想着死,活下去,恩?” “你为什么要劝我?”叶婉兮疑惑地问道。 “若我说,没有人会比我更想要你活下来呢?”萧裴琛看着抖着嗓子轻轻说道。 叶婉兮一愣,倒是笑着说道: “那你一定是我相公吧。” 萧裴琛低低地叹了一口气,索性懒得掩饰,他坦荡荡地说道: “是我。” “别闹了,我相公的声音我怎么会不认识,完全不是你的声音。” “那现在呢?”萧裴琛换了一个声音,低声地问道。 本来是想要顾及叶婉兮,所以才用的身份靠近,但是现在看来,如果是一个陌生人,叶婉兮根本就不会对他敞开心扉,现在时间这么紧迫,他哪有时间一点一点地让叶婉兮相信自己。 索性就不再掩饰,告知她自己的身份,反正情绪可以安抚,信任却只能一点一点的培养。 当萧裴琛真实的声音出现时,叶婉兮便顿时认出这道声音的确是萧裴琛的了。 刚从天澜过来,是高信恭的老朋友…… 原来是萧裴琛啊。 叶婉兮顿时就有些手足无措,现实真是他妈地给她一个大嘴巴子,她越想要瞒着的人,知道的最多。 “你别闹了,我相公的声音也不是这样的,你要是仗着我看不见,再这样调戏我,我会叫。” “那你叫啊。”萧裴琛把她搂地更紧,显然是已经知道了叶婉兮此刻的慌不择路。 “啊……唔。” 四瓣唇狠狠地撞在一起,叶婉兮感觉肺中的空气顿时稀薄了许多,她下意识地抱紧了萧裴琛,好像是一个溺水的人紧紧抓住那根救命稻草一般。 萧裴琛从一开始见到叶婉兮就想这么做了,碍于要隐藏身份,一直这么忍着,于是他终于不用忍了,也一点点都忍不了了。 扶着叶婉兮的腰,把她困在被子和双手之间,看着她慌乱还是十分害羞的样子,忍不住欢喜,再次吻上她的唇。 叶婉兮在他身下轻轻地挣扎,但是正是这样,萧裴琛感觉自己小腹处的邪火越来越旺盛…… 犹如初生的小猫,柔软的肉垫轻轻地触碰着自己的皮肤,引起一阵阵的**。 萧裴琛警告自己不可以,但是手却无法控制地朝着叶婉兮柔软的身体抚去。 在爱的人面前,所有的禁忌,都将会被理解。 “相公,不要……”叶婉兮感觉到萧裴琛的动作,连忙抓住萧裴琛的手腕,声音中带着**,有些急促地说道。 萧裴琛的动作微微一顿,他再次啄了啄叶婉兮的嘴唇,笑着问道: “怎么,相信我的话了?” “不敢了不敢了。”叶婉兮连忙求饶,一双根本看不清楚事物的眼神,此刻眼神柔软地好似能够滴出水来。 萧裴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把手从叶婉兮的衣服底下收回来,眼睛一瞥,却看到手掌上一抹鲜红的血。 他脸色一变,立刻去掀叶婉兮的衣服,叶婉兮死死地抓住衣服,哽咽地乞求到: “不要,求求你,不要看……” 在她还能够看到东西的时候,她已经看到过自己的身体,只看了一眼,便再也没有勇气看第二眼,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身体会变成这副样子。 “乖一些,让我看一眼,我要知道,你现在究竟是到了怎么样的地步。”萧裴琛一只手控制住叶婉兮的两只手,另外一只手径直掀开叶婉兮的衣服。 白色的里衣已经血迹斑斑,深邃的眼神顿时暗了几分,将里衣拉上去,饶是以萧裴琛的镇定还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将衣服拉下来,萧裴琛放开叶婉兮的手,却发现叶婉兮的手腕已经青紫了一圈,明明方才抓住叶婉兮的力道并不重的。 她的身体已经败落到这个地步了吗? 沉默地将叶婉兮的衣服拉下来,然后将她抱在怀中,叶婉兮的身体止不住地轻轻颤抖。 “为什么想要瞒着我?” “为什么要告诉你,告诉你只会让你也跟着担心,相公,比起从未拥有,拥有过再失去,才是最痛苦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痛苦?”萧裴琛毫不犹豫地反问道。 叶婉兮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不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我不会让你在半年后死去的吗?当天晚上我和高信恭打赌,赌你不会爱上他,高信恭前两天跟我说,他输了,让我赶紧过来。” “你……” “分别几月,却可以跟你厮守一生,不管怎么样,我都会赌。” 叶婉兮点点头,的确,换做是她,她也会赌的。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要瞒着我关于你的身份?”叶婉兮表示很愤懑啊!如果来人是萧裴琛的话,她绝对不会让他看到她身上的伤口的! “你自己问问你自己,我为什么要瞒着你?” 叶婉兮心虚虚了,于是果断岔开了话题,她说道: “今天晚上天气挺好的吧,风和日丽的。” “恩,今天晚上的月亮格外地圆。” 在两人的谈话之中,叶婉兮忍不住身体里传来的虚弱,浅浅地睡去了,萧裴琛小心翼翼地抱着叶婉兮翻了一个身,让她睡地更加舒服一些。 一般来说,叶婉兮一大早便会被痛醒,今天也不例外,但是今天饶是体内有着锥心刺骨的苦楚,叶婉兮还是用无比软糯的嗓音,对着萧裴琛说道: “早安,相公。” 叶婉兮看不见萧裴琛的表情,她的眼前一片模糊,只能够看到一些黑白的影子,除此之外,她连最爱的人都看不见。 萧裴琛半晌都没有回应叶婉兮,然后轻轻地擦去她额头上的冷汗,声音中好似带着无比沉重的感同身受: “疼就叫出来,不要忍着,我会心疼。” “怎么会疼呢?你想太多了啦。” 叶婉兮感到自己被萧裴琛揽进怀中,她抓着他胸前的衣服,小声地说道: “我真的不疼,真的,只是被窝里太热了,所以才会出汗的,相公,你相信我。” “恩,我相信你。” 在一个看不见的人面前,假装深信不疑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因为她看不见你脸上的隐忍克制和方寸大乱。 也许是萧裴琛的到来,让叶婉兮对于生活又有了新的兴趣,只是这份兴趣她维持地很累,常常都要忍的很痛苦,比如她自从和萧裴琛见面后,从未出声呼痛过,实在是痛地不行了,就皱一皱眉头。 叶婉兮不管萧裴琛是否知道自己的情况,她总是自欺欺人地相信,自己还是能够骗过萧裴琛的。 三天后,萧裴琛突然对叶婉兮说,明天她要和高信恭成亲。 叶婉兮当时就懵逼了。 “你说什么?我这边有点吵,没有听清,你再说一遍。” “婉兮,只有成为高信恭的妻子,才能够接受治疗,乖一点,你们只是演一场戏罢了。”萧裴琛轻轻抚摸着叶婉兮的头发,说道。 “我不嫁。” “你会死的。” “我会拼命活下去的!为什么要我嫁给高信恭,我不想嫁给他!”叶婉兮大声地说道,或许是声音越大,就越能够给自己打气吧。 萧裴琛一把抓住叶婉兮的肩膀,语气异常严肃地说道: “婉兮,拼命,那是活人才有的资格,你如果死了,说什么拼命都是空话,再说了,如果你真的死了,你要我怎么办?” 萧裴琛从来没有跟她这么严肃地讲过话,所以叶婉兮竟然有些被吓到了,她缩在椅子上,良久后,才带着哭腔说道: “可是我怎么可以跟他成亲,我连跟你成亲的记忆都没有,甚至我觉得就算我恢复了记忆,我都觉得我没有和你成亲的记忆,相公,你不能这样残忍地对我。” 萧裴琛想起那场的确是没有多少记忆的婚礼,当初叶婉兮被萧裴君退回,然后直接运到了他的府中,整个王府甚至连布置都不曾布置过。 婚礼,不,根本没有婚礼。 “等你身体好了之后,我给你办一个盛大的婚礼,如何?” 叶婉兮摇摇头,她不要。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坚决的样子,叹了口气,松开叶婉兮的肩膀,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叶婉兮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萧裴琛放开她的双肩,叶婉兮的视线中看不见人影,心脏开始不安地狂跳了起来。 压抑的沉默最后被叶婉兮抽噎的哭声打破,她双手有些慌乱地在空中乱抓,声音中更是带着无力: “相公……” ps:啊啊啊啊,最近的情节好卡啊!!第二更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求评论!各位晚安! 第二百五十四章 要么死,要么滚 萧裴琛看到叶婉兮这样慌乱,心中又是不忍,无奈他只能继续说道: “婉兮,只不过是一个形式罢了。” 叶婉兮听到了萧裴琛的声音,她低垂着脑袋,良久后,才淡淡地问道: “就算我一直不肯同意,你还是有办法让我成功出现在成亲那天的,是吗?” 她听到萧裴琛常常地叹了口气,然后低低地说了一个恩字。 叶婉兮一直紧绷着的身子,瞬间无力地躺在躺椅上,她缩了缩身子,连埋在躺椅里,小声地说道: “我知道了,我现在有些困了,你可以先出去一下吗?” “婉兮……” “你总要让我心理建设的时间吧?如果你不在这里,我尚可以自欺欺人你不知道,但是你明明在我身边,并且还是你来劝我要嫁给高信恭,萧裴琛你有没有想到,婚礼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地重要!” “那你知道你活着对我来说,是多么地重要!” 萧裴琛朝着叶婉兮一吼完,顿时就后悔了,他看着叶婉兮一双眼睛顿时泛起了水雾,心中将自己骂了千万遍,他上前,想要抱住叶婉兮,却被她狠狠地挣脱开,甚至因为看不见直接从躺椅上滚了下来。 萧裴琛一惊,立刻抱起叶婉兮,紧紧地抱着她,不让她有任何的挣扎机会。 “婉兮,我究竟该怎么做?”萧裴琛一贯沉稳有力的声音第一次充满了无奈感。 叶婉兮躺在萧裴琛的怀中,沉默不语,现在不是萧裴琛该怎么做,而是取决于她该怎么做。 “当初你女扮男装以叶熙的身份跟在我身边,有一次你流产完几个月之后,跟着我去了泗城,泗城刚发了洪水,洪水过后发了瘟疫,有一天你失踪了,我派人将泗城找了一遍,还是没有你的身影。 当时只有乱葬岗没有找过,于是我带着沈晟和谢晓萌开始在乱葬岗中翻尸体,翻了一天一夜,终于把你找到了,这样的情况下我都把你救回来了,如今,你怎么能够让我允许你去死?”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将她小心地放在躺椅上,心疼地亲了亲她的眉心,叹了口气,说道: “婉兮,其实如果你死了,我可以陪你去,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活下来,我还有好多的事情想要跟你做。” “我知道了,我有些困了,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吧。”叶婉兮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她半阖着眼睛,看起来有些疲惫不堪的样子,和萧裴琛周旋,实在是太费心力了。 “好,那你好好休息,醒了就叫人来叫我,听到了吗,恩?” “知道了。” 萧裴琛的离开,叶婉兮终于能够舒了一口气,她侧躺在躺椅上,细细地咀嚼着萧裴琛跟她说的话。 原来他曾经从乱葬岗中把自己翻出来,但是尽管这样,让她嫁给高信恭,好不甘心啊。 这时,房间的门再次被打开,叶婉兮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我说了我会好好想的,你不必一遍一遍地来劝我。” 高信恭看着叶婉兮这样子没有耐心的样子,顿时就来了兴致,看来萧裴琛在叶婉兮这里也讨不到好啊,这样的事实真是振奋人心啊。 “啧啧,你现在有没有觉得我人很好啊。” 叶婉兮听到声音,发现是高信恭而不是萧裴琛,舒了一口气,她懒懒地窝在躺椅上,有些无力地问道: “有事吗?” “是这样的,我想来问问你对嫁衣有什么要求,毕竟我还没有成亲过呢。”高信恭好整以暇地看着叶婉兮,看着她脸上淡漠的表情,心中对萧裴琛也是赞叹。 毕竟叶婉兮素日里一般都是以微笑示人的,虽然看着他的微笑有些僵硬,但是却还是保持着微笑的。 但是刚才,叶婉兮真的是一脸的冷漠,这样刻骨的冷漠他只有在一些老家伙的脸上才会看到了,萧裴琛果然是战神啊,真是厉害啊。 看到这样子的叶婉兮,高信恭也是知道叶婉兮和萧裴琛基本上谈崩了。 “对于嫁衣,我还是比较希望能够好看一些的,虽然我现在看不见,但是毕竟是希望打扮地漂漂亮亮的。” 高信恭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几乎都已经想好了接下来和成亲没有半毛钱关系的话题,结果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叶婉兮竟然还真是同意了。 他不得不再次赞叹,萧裴琛果然是战神啊。 叶婉兮有些脱力地靠在椅子上,她对着高信恭说道: “刚刚我相公跟我说,他曾经将我从死亡线上拉回来,我想啊,我就这么死去,真的是太对不起他了,而且我的死法会很丑的……” “喂,你要跟我成亲,却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真的超过分的。”高信恭有些不满地抱怨道。 叶婉兮淡淡一笑,她笑着说道: “说实话,我倒是想过你会怎么来劝我。” “哦,怎么劝的?”高信恭饶有兴致地问道。 “嫁给我,否则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 婚礼最终还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高信然的母后也终于赶回了京城,一路上紧赶慢赶,终于赶回来了,半条老命都没有了。 高信恭成亲,娶的却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 一个在南盛地位超然的男人,终于要名草有主了! 整个南盛都在因为这一场亲事而沸腾了,当然,对于这个新娘也是万分地好奇,虽然他们南盛的二爷根本不需要什么联姻,只要是他喜欢的女子,娶回来便是。 故而,南盛的臣民们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毕竟他们的二爷,也是不小了,却一个女人都没有! 一个女人都没有啊! 他们甚至都在怀疑二爷是不是有龙阳之好啊! 现在二爷终于要成亲了,一些年长的人都感觉自己的娃要成亲了一般。 这三天,叶婉兮一直窝在房间里,萧裴琛来的时候,两人也只是沉默地坐着。 萧裴琛也终于知道了叶婉兮所谓那一副不能拿的画,原来画的是他,在她眼睛尚能看见的时候,画的他。 他满心复杂地将画收好,看着躺在床上沉默不语的叶婉兮,此刻唯有叹息。 不管怎么样,时间还是不紧不慢的到了第三天。 叶婉兮被人早早地拉起来,沐浴,然而当奴婢脱去叶婉兮的衣服时,被她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给吓得尖叫了一声。 叶婉兮有些无奈地拉住婢女的手,安慰道: “不要害怕,你们先出去,我自己来洗就好了。” 她可以感到婢女微微颤抖的手,她没有看到过自己现在的身体,但是她看见过半个月之前的身体,那时便已经很恐怖了,经过了这半个月的演变,想必更加可怕。 “是……” 这时突然一只有力的手牵着她的手缓缓地朝着浴池走去,叶婉兮紧紧地抓着这只手,这处地方她没有走过,所以不是很熟悉。 “你不要害怕啊,我只是看起来有些吓人而已,但是我最近都不吃人肉了。” 抓着她的手顿时一抖,叶婉兮知道自己的玩笑开大了,她连忙说道: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走下浴池,当身上的伤口触及温热的池水,叶婉兮感到有些刺痛,但是这温和的水温还是让她很舒服的。 站在浴池旁的萧裴琛看着叶婉兮那一身的伤,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擦过自己的身子,鹰眸也是忍不住地泛红。 叶婉兮,真的很坚强。 洗完澡,便是穿嫁衣,一层一层的嫁衣,也许是高信恭特别的交代,这些衣服的布料柔软而轻巧,穿在身上,叶婉兮也是只能够感觉到舒适。 盖上红盖头,叶婉兮被人缓缓地带向成亲的地方,萧裴琛安静地跟在叶婉兮身后,看着她坐上了轿辇,然后朝着皇宫而去。 “将军,不能再跟上去了。”沈晟一把拉住萧裴琛,万分不忍心地说道。 沈晟前天来的南盛,当知道叶婉兮要嫁给高信恭,他也是要惊呆了,用叶婉兮的话来说,那就是一脸的懵逼啊! 但是,最最让他懵逼的是,将军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还一直陪着叶婉兮,这样诡异的场面,饶是沈晟的心脏很强悍也是有些受不了。 “沈晟,我不陪着她,她会害怕的。”萧裴琛淡漠地说道。 “将军,有高信恭会陪着她的,高信恭既然肯娶……她,总不会让她受委屈才是。”沈晟不想让萧裴琛看到那样的场景。 亲手将心爱的女人送出去,真的很残忍。 “无妨,我总是要亲眼看着,才能放心。”萧裴琛挣脱开沈晟的手,立刻紧紧跟上轿辇。 沈晟看着萧裴琛,叹了一口气,也是跟上了萧裴琛的脚步,他总不能让萧裴琛一个人面的那么残酷的画面。 去皇宫的路不远,但是好似是为了让全城的人都看到这一幕,所以走地格外慢。 萧裴琛和沈晟跟在后面,也是一道奇怪的风景。 新娘的新车,哦不,是轿辇终于进入了皇宫,侍卫自然是没有阻拦,但是当看到沈晟和萧裴琛时,立刻上前拦住: “来者何人?” “要么死,要么滚。” ps:今天来不及二更,明天三更做补偿。 第二百五十五章 你真的想要嫁给我吗? 萧裴琛的气场过于强大和阴鹜,侍卫吓了一跳,却也不敢上前继续拦住。 两人跟着叶婉兮的轿辇进入成亲的大堂之中,占地面积十分大的大厅此刻竟然人满为患,一眼扫过都是人。 由此可见,南盛的人民对于他们的二皇子是多么的爱戴和关心,以至于从一品大员到九品芝麻官,能进入皇宫的,就绝对不会请假。 “姑娘,下轿了。” 叶婉兮听到轿辇外传来一声温和的唤声,她紧了紧拳头,吞了一口口水,然后缓缓地伸出手。 立刻有人扶住她的手,将她轻轻地往外带。 显然是高信恭已经交代了过了,新娘是盲人,没有办法看见路。 “姑娘,小心,抬腿。”守在她身侧的喜娘事无巨细,叶婉兮不用眼睛都能走地异常平稳。 但是,事实上,她并不想要走这样的一条路,如果高信恭换成萧裴琛,她尚且可以满怀期待,但是现实却是这样地令人尴尬。 她踩着无比柔软的新鞋子,却好似赤脚走在刀尖上,没走一步,便是鲜血淋漓。 也许是疼得不行,叶婉兮感觉到脸上微微有些湿润。 啊,她不是哭了吧…… 叶婉兮此刻不能伸手去摸脸颊,她的两只手分别被两个喜娘扶着,她所能做的,只是跟着她们的牵引,一步一步地走向高信恭。 唉,说实在的,她宁愿去死的呢。 为什么一定要强求她干这种她不喜欢的事情呢? 眼泪一滴一滴,从眼眶中滑落,然后汇聚在下巴处,当变成饱满的泪珠,便低落在无比喜庆的嫁衣上。 泪水被布料极好的嫁衣瞬间吸收,好似不曾落在这上面一般。 “姑娘,有三阶台阶,跨过之后便是多子多孙多福气。”喜娘无比喜庆的话语在耳边嗡嗡作响。 叶婉兮却来不及反应,整个人朝面前直接扑过去。 哗! 人群中想起一阵一阵的惊呼,谁也没有想到新娘在这里竟然会摔倒。 两个喜娘也是一脸的慌张,连忙将叶婉兮扶起来,脸色难看地看着已经来到她们面前的高信恭。 “二皇子……”两位喜娘干干地叫道。 高信恭牵过叶婉兮的手,对着她们说道: “下去吧。” “是。” 高信恭牵住叶婉兮冰凉的手,低低地在耳边说道: “叶婉兮,你如果再摔倒,那我只能抱你进去了。” 他感到叶婉兮的手猛地一紧,然后缓缓地踏上了三阶台阶。 人群中响起欢呼声。 沈晟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将军的脸色,心中更是苦不堪言,太虐了,要不要这么虐啊!让他去死吧! 这样的场面看下去,整个人都要抑郁了啊! 当叶婉兮摔倒的时候,他看到将军疯狂地朝着叶婉兮地朝着叶婉兮的方向冲去,但是却冲了没多远,便紧握着铁拳不再前进。 那是叶婉兮的命啊。 唉。 沈晟看着逐渐朝着大堂中央走去的叶婉兮,忍不住撇开脸去。 在高信恭的带领和威胁之下,叶婉兮走地极慢,但是尽管如此,她还是走到了所有人的中心。 南盛的皇上和皇后坐在高位上,皇上已经是有些苍老,皇后保养极佳,但是看起来脸色也不是很好。 快马加鞭地从南海赶回来,到现在都不曾恢复过来。 不过他们看到高信恭能够娶妻,真的很开心,尤其是皇后,她知道高信恭从小对自己就有着淡淡的敌意,毕竟她不是他的生母。 哪怕是这样,她还是忍不住心疼高信恭,将信然送到他的府中,说是让信恭教信然,其实主要是让信然去陪着他,这个从小便早熟地厉害的大儿子,一个人做了所有事情,真的很让人心疼。 皇后的眼眶有些湿润,她不求这位叶婉兮能够有多优秀,只要能够对信恭,永远爱他,关心他,那就够了,什么家世背景都不重要。 “你紧张吗?”高信恭侧过脑袋,轻轻地问道。 “不紧张。”平静的声音,哪里有一点新娘子的感觉。 高信恭皱了皱眉头,转过头,却无意中看到了一滴泪从红盖头之下低落在嫁衣上,然后便被瞬间吸收,连水渍都没有。 高信恭心中大震。 他看着在红盖头下的叶婉兮,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明明是这样,他好似还是看见了叶婉兮哭泣的样子。 叶婉兮的哭泣基本上都是沉默地哭泣,眼泪从她的眼眶中滑落,一点动静都不会发出,曾经他看见过,叶婉兮在自己面前这样哭泣过。 那是……在叶婉兮被逼供了近十天,然后他无意中去了那个营帐,叶婉兮抓住他,十分冷静地跟他说,她受不住了,杀了她。 那绝望的神色,至今他都记得。 那么,是不是叶婉兮现在在他们都看不见的地方,也是这样绝望的神色? 她曾经不止一次地说,她就要死了,她宁愿去死。 但是她这样的想法被所有人拒绝,所有人整齐划一地站在了她的对立面,然后不顾她的想法,将她推到了这里,推到了所有人的面前。 然后叶婉兮开始哭。 此刻的他是不是应该庆幸? 还好叶婉兮哭起来不是那种嚎啕大哭的模式? 但是,这样子,他已经觉得很难受了…… “吉时已到,一拜高堂!” 高信恭朝着叶婉兮望过去,看到她身子一曲,然后重重地跪在了地上,饶是膝盖下垫了厚厚的垫子,他还是听到了那沉闷的声音。 他跟着跪下,一拜高堂。 二拜天地。 夫妻对拜。 两人面对面,高信恭又看到一滴眼泪滴落下来,飞扬的衣服好似一片红云,喜庆的颜色晃得他头疼。 叶婉兮微微弯下身子,高信恭却直挺挺地站在原地。 所有人都看着高信恭这样奇怪的行径,有一些人甚至喜气洋洋地提醒道应该夫妻对拜了。 皇上看着高信恭,也是轻声提醒到: “恭儿,夫妻对拜了。” 高信恭看着一直弯着腰的叶婉兮,也许是因为弯着腰,所以他看到眼泪滴落的频率越来越快。 这一场他强求来到婚礼,好像……真的办不下了呢…… “二皇子,只要夫妻对拜了,这礼就算是成了。”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高信恭,绝大多数的人希望看到高信恭弯下身去。 这样子,他们的二皇子,便终于有妻子了。 唉,这么多年,为了二皇子的婚事,他们也真是操碎了心啊,现在他们只想要赶紧礼成,然后好好地热闹一番。 毕竟他们等这一刻,已经等了二十九年了。 哎哟,他们的二皇子已经这么大啦。 和这些人完全不一样心情的,此刻也唯有萧裴琛和沈晟了。 沈晟看着萧裴琛的拳头上青筋爆起,骨节处更是完全泛白,可见萧裴琛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情绪,表现地这么平静。 沈晟常常地叹了一口气,为什么将军和王妃要经历这么多的苦难,两人明明彼此相爱,却硬生生要到现在的境地。 如今将军这般痛苦,他想那在大堂中央弯着腰的叶婉兮心情也是如此。 他想起那些和叶熙以及将军相处的日子了,几乎所有人都很开心,虽然他和谢晓萌常常要担心将军万一真的喜欢上叶熙,真的喜欢上一个男人,这该怎么办。 哪怕是在这样的担心心情中,他们还是过得很开心。 叶婉兮的心情永远是那么好,除了她偶尔表现出来的虚弱,她永远都是自信而开心的,他们看着将军和叶熙靠得越来越近,心中一边折磨,一边又很开心。 他好怀念那么时候的叶婉兮,那么时候的将军,那个时候的自己。 现在的生活,算是什么鸟生活啊! 高信恭良久不曾有动作,人群中开始出现了低低的议论声。 但是高信恭却好似一点都没有听到这些议论声,他只是痴痴地看着一直弯着腰,不曾起来的叶婉兮。 人群中的议论声开始渐渐地淡去,直到整个大堂都弥漫着一股寂静。 明明大堂中的颜色喜庆晃人眼,大家还是觉得心情有些沉闷。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站在最中心的准新娘和准新郎身上。 而在这时,一直不曾有动作的叶婉兮终于缓缓地直起腰来,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别说现在盖头盖住了她,就算是现在没有了盖头,她也看不见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高信恭好像并没有跟她夫妻对拜,否则他们早就高呼礼成了,哪里还会是现在这副沉默的样子。 “还行不行礼?”叶婉兮只能自己出声问道。 她不可能跟高信恭在这里候一整天,她的身体会吃不消,既然已经走上了这一步,那她一定要让自己长命百岁,才不枉自己忍得这么辛苦。 说实在的,她真的很想拔腿就跑啊。 “你真的想要嫁给我吗?”高信恭突然问道。 人群中,大家都是一张懵逼脸。 哈?你现在问这个是不是场合不对啊? 难道不应该是一开始就问好的吗“ “不想。” ps:一更,求支持么么哒~ 第二百五十六章 我一定会活下去的 一片哗然,现在大家都是这样成亲的吗? 新郎问新娘想不想嫁给他,然后新娘几乎是没有半点犹豫地说不想。 是他们的耳朵出了问题吗? 怎么会有这么诡异的婚礼啊! 此刻大家都很凌乱,包括坐在主位上的皇上和皇后,他们满心欢喜地来给他们证婚,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戏剧性的画面。 真的是要醉了。 “恭儿……”皇上终于觉得自己应该站在出来说一句公道了,结果一张口,就被高信恭给打断了。 他点点头,说道: “恩,我也有点不想娶你。” 沉默,全体沉默。 你们两人都不想结婚,干嘛要举办这样轰动的婚礼啊!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给他们希望啊! 他们以为他们的二爷终于找到心爱的人了,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啊,救命啊! 皇上皇后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但是高信恭说完这句话,好像是解脱了一般,他转头在人群中搜寻萧裴琛的身影。 萧裴琛身高出众,气质出众,高信恭很快便找到了他。 高信恭朝着萧裴琛,轻轻挑眉,原本一张喜气洋洋的脸瞬间变得邪魅无比,他邪笑着说道: “萧裴琛,你之前说过的条件可还做数?” 听到高信恭口中叫出这个名字,在场的人顿时就是一惊,萧裴琛啊,他们的死对头啊,怎么会出现在他们二皇子的成亲典礼上? 虽然南盛和天澜联姻了,但是也没有好到这个份上吧。 大家都很疑惑,齐刷刷地顺着高信恭的视线望过去,果然,看到萧裴琛那种世界闻名的脸。 萧裴琛抬步朝着高信恭走去,人群中自动让开一条道。 萧裴琛走到高信恭身旁,两人的身高相当,一人的气质淡漠,一人的气质妖冶,但是两人均是这个时代的骄傲! 两人旗鼓相当的气势谁也压不倒谁,但是在高信恭的主场,他们还是全力支持自家的二爷的! “自然作数,只要你能够做到,本王可以保证,在我有生之年,天澜永远不会向南盛发动战争!” 如果说之前只是大家八卦的惊叹,那么现在便是发自内心的诧异了! 如今的形势虽然算是和平,包括之前矛盾不断的天澜和南盛也通过两国的联姻,关系渐渐地融洽了起来。 但是这些都只是表面,三个国家,谁不想自己统一的三国,正所谓天下分久必合,相互侵略几乎都不要什么大的借口,今天没吃饱,心情不好了,这样的理由的能够发动战争。 在这样的环境下,萧裴琛竟然说出在他有生之年永不发动战争,天,这句话的分量好重! 高信恭看着萧裴琛一点都不犹豫的样子,叹了口气,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道: “如果不是叶婉兮在成亲的时候哭了,我才不会答应你。” 萧裴琛微微一愣,看向站在高信恭身后的叶婉兮,她今天一身的喜服,但是站在这里,却显得无比地萧索。 天地间好似只有她一人的寂寞。 眼中尽是不忍。 高信恭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萧裴琛的承诺,然后他突然转身,一把掀开叶婉兮的盖头,一张泪流满面的脸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之中。 群众们只看了一眼,便觉得新娘说不愿意真的是很诚恳啊,她真的不愿意啊,把人家小姑娘弄得满脸的泪水,真的好残忍啊。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一脸的泪,心脏也是紧紧地皱起,他上前将叶婉兮揽入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柔声地安抚道: “不哭了,我来了。” 叶婉兮缓缓抬起手,然后将自己深深地埋在萧裴琛的怀中,身子还止不住地轻轻颤抖,她真的特别特别害怕,今天如果真的嫁给高信恭,她应该怎么办,虽然拼命地活下去了,但是她的身份真的超级尴尬啊…… 还好,高信恭在最后一刻收手了。 但是这样子,她不是不能够成为南盛的皇室了吗?那她体内的蛊虫…… “好了,你先起开,好歹本来我是要成亲的,现在弄成这样子,索性就把叶婉兮认作本王的妹妹好了,这也不是婚礼,而是人妹妹的典礼好了。”高信恭随口说道,那态度,简直就是一点点解释的意思都没有啊! 群众们表示他们很想知道,为什么萧裴琛会和你要成亲的人这么亲昵?为什么你要成亲的人哭成这个样子? 最后,妈蛋!这完全就是按照成亲来布置的礼堂和仪式啊!你说认妹妹就认妹妹啊!摔! 大家都很气愤,但是皇上和皇后则是浓浓的失落,原本以为会有儿媳妇呢,现在倒好,这算是什么事啊。 高信恭看着已经擦干净脸上泪水的叶婉兮,新娘的妆容被擦了一个干净,看起来特别地小。 “婉兮,过来见见父皇母后。”高信恭拉过叶婉兮,漫不经心地说道。 群众们纷纷表示很心疼皇上和皇后,儿媳妇瞬间变成女儿,连一个心理准备的和时间都不给他们,真的好残忍啊! 不过二爷不愧是二爷,这么多年,还是这么潇洒不羁。 好吧好吧,不成亲就不成亲吧,认妹妹就认妹妹吧,他们等着下一个人就好了。 唉,操碎了心啊。 “恭儿,你也要给父皇一个解释吧。”皇上很无奈地说道,虽然他很疼爱高信恭,对他也是给予了最大的自由,当年他一声不吭地消失了很多年,他也是随他去。 但是现在,未免也太荒唐了吧,婚礼哪里是这样随便的,更何况是皇室的婚礼,更何况是他的婚礼! “父皇,既然这是我一个人的婚礼,那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高信恭冷冷地解释道。 皇上微微一怔,抿了抿唇,看着站在一旁的叶婉兮,她的目光涣散,显然和当初查到的一样,因为蛊虫爆发,而导致无法视物。 “喂,你都是这样跟你爹娘说话的吗?”叶婉兮轻轻地问道。 “咋滴啊,已经开始要孝敬他们了是吗?” “瞧你说的,父皇母后,你不要听这个傻逼乱说话。”叶婉兮连忙说道。 “……” 在高信恭的周旋下,叶婉兮最终还是成了南盛的公主,他们没有成亲,但是叶婉兮也成了南盛皇室的人。 可以说是皆大欢喜,而且皇后也答应了会将蛊王给叶婉兮治疗。 躺在萧裴琛的怀里,叶婉兮现在都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人生真的是充满了无数的可能啊。 “相公,早知道可以这样,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这样?是不是高信恭要承受着很大的压力?”叶婉兮轻轻地问道。 “恩,高信恭绝对不是看起来的那么地位超然,朝堂之中有一些反对他的人,如今这么一闹,他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的,婉兮,如果一开始就可以这样,他也会选择这样做的,尤其是你几乎是跟我们僵持着的。” 萧裴琛是高信恭的对手,所以对于高信恭现在所处的情况也是非常了解,所以他给出了那样重的一个条件。 在他有生之年,永远不发动战争,这样的条件,相信能够让高信恭轻松很多。 “相公,我……” “你不用跟我说什么抱歉之类的话,让你出现在风口浪尖,本来就是意外,如果可以,我宁愿你永远只呆在我的身边,谁也看不见。”萧裴琛轻轻地亲吻着叶婉兮的眼睛,看着她眼中的抱歉和担忧,也是怜惜万分。 “好,我不说,相公,我一定会活下去的。” “好。” …… 终于等到她治疗的这一天,因为涉及到南盛的秘辛,所以除了南盛皇室的人其余的人都不准进入密室之中。 密室之中,皇后和叶婉兮盘腿相对而坐,高信恭站在叶婉兮的身侧,如今蛊虫在他们的引导下全面爆发,叶婉兮也陷入了一种深度昏迷的情况下。 叶婉兮穿了一身的白衣,衣服上已经有点点的血色,蛊虫最近发作地越来越凶猛,按照这个情况下去,叶婉兮的生命最多只有两个月了。 “恭儿,你确定了吗?”皇后看着站在一旁的高信恭,轻轻地问道,她也知道如今叶婉兮体内的蛊虫是他的筹码,一旦筹码消失,他便失去了主动权。 “看着她死,还不如放她自由。”高信恭轻轻地说道。 “好吧,你帮我照看着叶婉兮,我现在把蛊王从我体内逼出来。” 寂静的密室,半晌后响起了高信恭一声淡淡的多谢。 皇后脸上的表情微动,然后开始动用特殊的秘法,将体内的蛊虫渐渐地从体内逼出来。 密室之外,萧裴琛和沈晟一直守候着,虽然蛊王解蛊有很大的成功性,但是高信恭之前便跟他们交代过,可能会有一成的反噬可能。 以叶婉兮目前的情况,如果说真的发生了反噬,她真的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她了。 两人相顾无言,天空中突然响起一声鸽子的咕叫声,沈晟看着这只鸽子,猛然发现竟然他们所养的信鸽! 伸手抓过鸽子,沈晟看着信纸上写的内容,脸色大变! ps:二更!三更在十一点左右,补偿昨天的一更~ 第二百五十七章 反正她不要脸 沈晟将信纸递给萧裴琛,萧裴琛拿过字条,信纸上只写了一句话: 女真族已反,速回。 萧裴琛看到这样一句话,脸色也是顿时便阴沉了下来。 女真族一直在天澜的南面盘踞着一块不算小的地,连接着青泷,虽然实力不足以形成四国鼎立的场面,但是势力也是不容小觑。 这些天,女真族一直都归顺于天澜,并且每年都会上缴一大笔的供奉,但是这些年女真族与其他国的贸易越来越多,女真族也变得富裕了起来。 他们有了自己的军队,有了自己的兵器,但是因为归顺于天澜,所以还是要上缴供奉,随着女真越来越强大,他们自然是不愿意再向天澜缴纳供奉。 但是因为女真的实力不足以和天澜相提并论,所以他们便一直都上缴供奉,这样一点点的怨愤累积起来,他们终于还是忍不住造反了。 对于女真要反的时候事情,萧裴琛其实也是有预料的,所以在女真族这边的地界上,他也是派了重兵把守的。 尽管如此,好像也没有什么用。 这次,他们终于反了。 “将军,怎么办?”沈晟看着萧裴琛,要知道将军和王妃现在才是刚刚要在一起啊! 怎又摊上这样的事情了呢! “沈晟,你在这里守着,我先回去。” “不行,将军我跟你回去,这边我派另外的人守着,将军放心,那人我们绝对信得过。” 萧裴琛略思索了一番,然后点点头,同意了。 沈晟是他手下一名得力名将,放在这里守着叶婉兮,的确有些大材小用,再说了有高信恭在这边,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 沈晟点点头,立刻去安排人手,萧裴琛最后朝着密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正如叶婉兮当初所说,他们作为士兵,心中有国,身后有家,他心中有叶婉兮,那里有一个家,然后现在他必须要去守护这一方土地,不让在土地之上的臣民受到伤害! 沈晟安排的人很快就到位,因为有萧裴琛的关照,所以轻而易举地便进到了密室之外,萧裴琛将写好的信交给他,然后和沈晟疯狂地朝着陵城狂奔而去。 …… 一整天的治疗,最危险的反噬情况没有出现,高信恭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他看着倒在怀中的叶婉兮,一条肥硕的蛊王从叶婉兮的体内慢慢地爬出来,然后重新爬回皇后的体内。 蛊王历来都是储存在皇后的体内的。 皇后也是有些脱力,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如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高信恭将叶婉兮抱到密室中的床铺上,然后立刻来扶起皇后。 “没事,只是有些脱力罢了。”皇后摆摆手,淡笑着说道。 高信恭看着皇后,轻轻咬了咬牙,说道: “我送母后回去。” 皇后的动作微微一顿,她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高信恭,半晌后才带着一些小心翼翼,不可置信地问道: “恭儿,方才,喊我什么?” 高信恭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他扶着皇后缓缓地朝着密室之外走去,声音有些别扭地说道: “我送母后回去。” 皇后一双眼睛顿时就红了一圈,她以为有生之年都听不到高信恭喊她一声母后了,谁知道,今天竟然实现了她的这个愿望。 真的是老天开了眼呵。 “哎,好好好,不过婉兮体内的蛊虫才刚刚解决了,此刻的身体最是虚弱,你要好好照顾她。” “是。” 高信恭搀着皇后走出密室,外面已经夕阳西下,然后高信恭没有在外面看到萧裴琛,而是一个他从来不曾看见过的人。 “萧裴琛呢?”高信恭皱着眉头问道。 “主子有事先回天澜了,王妃由属下来照看便可。”这人对高信恭的态度也是极为谦和,毕竟是南盛的二爷,这名声,也是如雷贯耳。 高信恭皱了皱眉头,低低地恩了一声,先是搀着皇后回皇宫,回来的路上,还没到王府就已经接到了消息。 一直归顺于天澜的女真族反了,高信恭拿着这张纸,心中也是了然为什么萧裴琛都来不及看叶婉兮一眼便匆匆离去。 目光将纸条上的字一个一个看过去,幽黑的瑞凤眼泛出幽蓝色的光彩,如果现在,拥兵入侵天澜,那真是顶级的好时机啊。 萧裴琛不再这边,而且还有叶婉兮这个人质在手,啧啧,怎么办,要忍不住了。 高信恭靠在椅子上,唇角的笑意愈发地深,最后他弹了弹手中的纸条将它丢到火堆之中,然后双手放在脑后,有些懒懒地说道: “算了,太累了,不想去,还是调戏叶婉兮有意思一些。” 幽蓝色的光芒乍然而起,而缓缓消失,这一切,谁也不曾看见过。 这天晚上,高信然来过府中一趟,他也是接到了女真族造反的消息,特地来看看高信恭,结果发现他那一向唯恐天下不乱的二哥,竟然在吃烤红薯! 唉,真是见鬼,他还在担心二哥会举兵去入侵天澜呢,说实在的,现在的时机真的很不错啊。 这样不可多得的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啊! 高信然叹了一口气,算了算了,也给他一个红薯吧。 …… 叶婉兮是在第五天的时候醒过来的,醒来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这个梦里有她喜欢的男人,有她的好朋友,有她很无奈的人。 这些经历走马观花地在自己脑中闪现,但是一觉醒来,却又什么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发现自己体内的力气不再是如之前那般后继无力,身体也不会常常出现一些病痛。 只是眼前还是一片模糊,但是这并不影响叶婉兮知道自己已经没事了。 想必体内的蛊虫已经被解决了。 体内的定时**终于被拆除,叶婉兮觉得犹如chu女般新生。 “呀,公主您醒了?”这些天一直来伺候叶婉兮的婢女看到叶婉兮竟然醒了,一时间也是感到了惊喜。 “公主?”叶婉兮诧异地问道,不过很快的她便反应了过来,她现在是高信恭的妹妹,也就是南盛的公主,哎呀呀,好奇妙啊。 “对呀,公主您睡了五天,终于醒了。” “你叫什么名字?”叶婉兮从床上坐起来,接过婢女递过来的热毛巾,将自己的脸擦了一个遍,笑着问道。 “奴婢名叫繁星,是二爷叫来伺候您的。” “繁星,恩,这个名字很不错,啊,对了,你知道我相公在哪里吗?” “公主的相公是天澜的三王爷吧,三王爷五天前便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怎么可能!”叶婉兮奇怪地问道。 萧裴琛怎么可能不辞而别。 “不过三王爷有留下一个人,奴婢这就把他叫进来。” “好好好,你快去把他叫进来。”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然后她便听到来人恭敬地说道: “参见王妃。” “免了,我相公呢?” “王爷已经回天澜了,这是他叫属下交给您的信。” “可是我现在看不了啊……”叶婉兮拿着信,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又不想让别人看到萧裴琛给她写的东西。 叶婉兮想了想,最后还是将信交给了那人,说道: “麻烦你给我念念吧,我现在还看不见呢。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名叫甄哲。” 叶婉兮听着甄哲念着信上的内容,眉头紧紧地皱起,女真族造反,他匆匆赶去,一定很辛苦,也很危险吧…… 好想去他的身边,保护他啊。 从甄哲的手中接过信,叶婉兮将信贴身收好,她同时也摸到怀中一个瓷瓶,那是辰天给她的解药。 如今她体内的蛊虫之患已解,等到她的身体再好一些,便可以恢复记忆! “麻烦你去把高信恭叫来,谢谢。” 高信恭来到房间,叶婉兮无比配合地喝药,虽然看到她被苦的整个人都好似缩了起来,但是还是一口一口地把难喝的药喝了下去。 看来爱情的力量还真是伟大的呢。 “找我什么事?毕竟你现在只是我的妹妹,对于妹妹,我的耐心总是很低的。”高信恭已经恢复了他以往的毒舌形象,一张嘴好似浸过毒药一般,简直让人气地不行。 “是这样的,高哥哥,你看看能不能把我的身体尽快地恢复,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咋滴,想要去陵城帮萧裴琛啊?” 一针见血,高信恭真的是一针见血啊。 被戳破了心事,叶婉兮也一点都不尴尬,反正她不要脸。 “对啊,好歹我相公也是你的妹夫,你也应该关心关心。” 叶婉兮套关系真的超级6的。 叶婉兮这样一说,高信恭一想还真是,萧裴琛竟然成了他的妹夫,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啊! 于是高信恭大大顿时就开心了,他点点头,说道: “放心吧,一个月,肯定把你养地跟一条蛆一样,白白胖胖的!” 叶婉兮听到这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蛆一样…… 好想吐。 ps:终于写好了三更!手都要抽筋啦~写到这里,大家也可以发现男主女主的故事快要结束啦~好了,三更求订阅求打赏求评论求推荐,各位晚安! 第二百五十八章 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将军,陵城沦陷。”萧裴琛刚刚赶到天澜与女真的交界处,便已经接到了这样的一则消息。 十天十夜不眠不休披星戴月地赶到这边,萧裴琛的神色异常地冷硬,发型和衣服都有些凌乱。 而在萧裴琛身侧的沈晟就更加夸张了,两个浓浓的黑眼圈,而且整个人站在地上都有些虚浮,好像一个不留神便会一头栽在地上。 “沈晟,你先去休息,你们带我去看看。”萧裴琛沉着声说道。 “不,将军,我跟你一起过去。”沈晟甩了甩脑袋,连忙说道。 “这是军令。”萧裴琛冷冷地回了一句,便跟着驻守这里的师将军朝着前线走去。 “是!”沈晟看着萧裴琛坚毅的背影,心中也是万千感慨,天澜有着将军的守护,一定会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的。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先让自己恢复精神,否则不能帮到将军,还有可能拖后腿。 脚步虚浮的他踩着一个不稳的步伐来到营帐,然后一头栽到了床上,甚至连鞋子都没有脱,便呼呼大睡了。 萧裴琛看着一片狼藉,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整理的战场,薄唇紧紧抿着。 师项明看着萧裴琛,心脏怦怦直跳,他一直敬仰萧将军,但是他自进入军营以来,便一直在这里,以为这一生都不会有机会见到他,不曾想到,今日竟然有这样的机缘。 “他们的将领是谁?” “是铁木郝,他是女真族的第一将军,近些年来和我们也有了许多次的交手,只是两年前他被招到女真族的中心凉城去了,这次又被派遣过来,向来女真族是真的野心勃勃想要做些什么了。” 师项明几十年如一日在边关驻扎,而女真族一直是他最需要提防的敌人,而最了解自己的人,往往是自己的敌人,所以他说起女真族来,那也是头头是道。 萧裴琛点点头,如今他们所在的地方名为凫城,是距离陵城不到五里的另外一座城池,也是目前距离女真最近的一座城池了。 陵城被攻陷,他们便来到凫城做防守,直到萧裴琛到来。 “陵城的城墙高又坚实,他们是怎么攻进来的?”萧裴琛看着那五里之外黑黑的点,淡淡地问道。 因为陵城靠近女真族,所以陵城的防守是做的最严实的,女真族如今能够攻占陵城,萧裴琛也很是奇怪。 说到这里,师项明的脸上明显有些异样看着萧裴琛的脸色微微有些古怪。 萧裴琛眸色一厉,淡淡地吐出一个字: “说。” “铁木郝抓了一些老弱妇孺,把她们困在最前面,我们的人没有办法下狠手,所以就被攻破了……” 其实这也怨不得他,谁知道铁木郝竟然连这种卑鄙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但是他看到将军的脸色,真的好可怕啊…… “将、将军,属下该死!”师项明立刻说道。 萧裴琛看着此处无比蓝的天空,在看着凫城外狼藉的战场,唇角勾出冷硬的弧度,淡淡地说道: “无妨,起来吧。” “是。”萧裴琛离开了城墙,立刻开始和一群人研究该如何打这一场仗,女真族全民皆兵,就算是女子,身手也是不错。 真是一场硬仗啊。 驻守在凫城的人经过了十来天的防守进攻,精神已经快要崩溃,整个人看起来异常地疲惫,但是如今萧裴琛一来,疲惫的他们好像被注入了一剂强心剂,顺便打了一管鸡血,整个人都很激动,看起来有用不完的劲。 “既然大家都在,那就开始吧。”萧裴琛坐在主位上,淡淡地说道,一股大将之风令人侧目。 …… 叶婉兮自醒来之后,果然被高信恭当成猪一样养着,各种名贵的药,好吃的东西,只要她说想吃三秒钟就能够热气腾腾地端到她的面前。 而在她醒来后的第十天,她的视力终于恢复正常,眼前的迷雾散去,整个世界清晰的让叶婉兮想哭,唯有失去,方知珍贵。 高信恭不知道从哪里给她弄来一碗药膏,说是给她涂身上的伤口,这药膏简直好到叶婉兮流泪,涂上去清清凉凉的十分舒服,而且伤口好地还很快,如今半个月过去了,她身上的外伤已经好了大半,只要再过五天,绝对恢复以前的状态,而且恐怕比之前还要好! 在这番狂吃狂治疗之下,叶婉兮成功地流鼻血了,当然她的身子也快速地好了起来。 现在上楼都不喘了呢。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南盛的皇后对她极为亲切,也是各种赐给她灵药,叶婉兮自然不好拒绝,在她视力恢复后就开始给皇后画肖像画。 坐着的躺着的睁眼的闭眼的穿衣服的没穿衣服的,哦,没有没有穿衣服的,只是穿的不同的衣服罢了。 单人的,和丈夫儿子小姐妹的合影,叶婉兮全部给她画了下来,一双手简直要画到抽筋啊! 好在皇后十分喜欢叶婉兮的话,毕竟栩栩如生,而且还自带美颜效果。 时间到了她醒来后的第二十天,身上的伤全部恢复,皮肤光滑白皙,简直让她自己都止不住地狂摸自己,唉,她真是太变态了。 给皇后的画终于变成了厚厚的一叠,就在叶婉兮以为要解脱的时候,皇后竟然让她教她画画啊! 叶婉兮欲哭无泪,只能一本正经地扯淡道: “母后,这是要打通任督二脉方能修习的,而且还必要处子之身。” 皇后一个都生过儿子的中年美妇,也是万分遗憾,长吁短叹说没有早遇见叶婉兮。 叶婉兮也是一副扼腕的神色,站在一旁的高信然顿时就给了她一个白眼。 没有了皇后的骚扰,叶婉兮这几天终于能够自己安静下。 她拿出一直珍藏着的药丸,她这两天有问过大夫,如今她的身体已经算是大好,绝对可以承受这样的药力。 叶婉兮坐在椅子上,到处瓷瓶中的要按,然后仰头,咽下。 叶婉兮安静地坐在椅子上,说实在的,由于当初来的匆忙,她都没有怎么问辰天宿究竟会发生怎么样的化学作用。 比如说,会不会**焚身啊……之类的。 咳咳。 于是她就这样沉默地做了十五分钟,突然脑中好似一根弦蹭的一下,断了。 记忆如潮水般地朝她涌来,从一开始穿越,和萧裴琛的相互看不顺眼,到自己扮作叶熙来到他的身边。 从她初遇宁封,那时他还是一个身份尴尬的质子,到后来他离开天澜,她当众给他画了一幅画。 遇见高信恭,在黑牢之中,那时的高信恭整个人温淡如水,根本不似如今这般张扬妖冶。 紧接着便是陪着萧裴琛千里行军,当时的生活想在想想也是万分地怀念。 但是,接下来便是流产,她当时恨极了萧裴琛,她想要立刻回到现代,一刻都不想呆在萧裴琛的身边,但是看到他去了泗城,还是会忍不住巴巴的跟过去。 甚至想着反正她可能就要回去了,那么也就替他做最后的事情好了。 结果在她失忆的时候,萧裴琛便告诉了她所有的真相,她果然没有爱错这个男人。 再后来啊,从东南海回来后便是背叛,坐牢,她被辰天宿带走,跟着他到了青泷,蛊虫爆发,辗转来到南盛…… 叶婉兮无奈地扯了扯唇角,她还真是命硬,这么多的苦难,她还是活地这么生机勃勃。 叶婉兮伸出手,看着自己的手指,莹润白皙,难以想象曾经有多少的伤痕在它之上。 走出房间,稍稍有些刺眼的阳光落在身上,睫毛轻轻颤抖,她常常地吐出一口气,大喊一声,道: “我胡汉三又回来啦!哈哈哈哈!” “王妃,您怎么了?”甄哲的身影出现在院子中,看着叶婉兮一脸的得瑟,疑惑地问道。 “甄哲你收拾收拾,我们一起去找我相公。” “可是您的身体?”甄哲有些犹豫,将军可是传信过来了,王妃没有大好,不准她离开南盛。 “我身体已经完全好了,这都快一个月了,我还不好,那还真是说不过去了,你放心好了,现在我简直可以下山打虎啊!” 叶婉兮挥了挥拳头,然后欢快地跑去跟高信恭等人道别。 高信恭最近爱上了吃红薯,连喝粥都要做成红薯粥,叶婉兮去的时候,发现他正在喝粥,一边自己和自己下棋,一边诡异地喝着红薯粥。 “高修?” 高信恭的手一顿,他转头看着叶婉兮,瑞凤眼微眯,高修? 丢下手中的棋子,高信恭看着欢快的叶婉兮,淡淡地问道: “记忆恢复了?” “恩,这次来,是和你道别的。”叶婉兮说地异常诚恳,毕竟是救了自己命的人,她再诚恳也不为过。 “嗤,刚救活你就要走,要滚就赶紧滚。”高信恭不屑一顾地说道。 叶婉兮笑了笑,上前用力地抱着高信恭,声音中是浓浓的感谢: “谢谢你啊,哥哥,祝你长生不老,金枪不倒。” “……赶紧滚。” ps:一更,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两天就要结束这个故事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我好爱你 当甄哲看到完全不一样的叶婉兮时,也是懵了一下,然后才小心翼翼,试探地喊了一句,王妃。 叶婉兮将头发束好,因为当初叶熙的面具没有带过来,还是用一些化妆品画了叶熙的妆,一身男装,虎虎生风。 “恩,走吧,我不会骑马,你稍我一程。”叶婉兮将包裹背在肩上,十分严肃地说道。 “去哪?”甄哲还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问道。 “去找我相公,你上次说,他在哪里?陵城吗?” “不,陵城已经沦陷,将军现在在凫城。” 叶婉兮心脏一抖,陵城沦陷,那她相公…… “立刻去凫城!” “是!” 相比于萧裴琛和沈晟的疯狂,叶婉兮和甄哲的速度碎块,也远远不及他们。 足足赶了半个月,两人才隐隐看见那伫立在日光下的凫城。 而在这半个月中,甄哲也是被叶婉兮的坚韧所折服,一个女子能够面对这样的长途跋涉而不说一句怨言,真的很不容易。 不愧是他们将军的王妃! 来到城门外,叶婉兮抹了抹脸上的风沙,将水壶中的水倒了一些到毛巾上,将脸上的风沙擦干净,再化上妆之后,才跟着甄哲朝着城门走去。 “来者何人?” 叶婉兮刚想说话,便听到一道雄浑而惊喜的声音: “叶先生?!” 只见城门里,一队刚好巡逻到城门口的士兵里,有一名强壮的士兵惊喜地看着叶婉兮喊道。 而此时,走在最前面的领队也停下脚步,看到叶婉兮后,也是万分惊喜地迎上前来: “叶先生来了,将军一定会很高兴的。” 领队人走上前来,看到他们还没有给叶婉兮放行,立刻说道: “还不给叶先生放行,叶先生是将军的谋士,是将军非常看重的人,怠慢了他,你们可没有好果子吃啊。” 叶婉兮听着领队的把自己一番话,夸得她都有些晕乎乎的,她真的是这样的人吗?为毛她听着都有些不敢相信呢? 而站在一旁的甄哲不曾想到叶婉兮竟然在军营之中有这样的声望,而且,最最关键的是,她以前也来过军营吗? 军营之中不是不允许有任何女人的吗? 这…… 叶婉兮被领队的迎了进去,虽然她根本不认识这位大哥。 一边向两边的守门的士兵道谢,一边朝着城内走去。 “叶先生,将军就在城主府中,这条街走到尽头便是,末将还要巡逻,便不陪着叶先生去了。” “好的好的,谢谢你。”叶婉兮也不好意思一直打扰这位小哥,连忙让他随意。 走在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士兵竟然都认识叶婉兮,一人一句叶先生,让叶婉兮一会向左转一会向右转,简直忙得不行。 甄哲看得愈发神奇,终于在城主府门口,小声地问道: “王妃,他们好像都认识你啊?” “对啊,我以前冒着砍头的风险混进来一阵子,你不要跟别人说哦。”叶婉兮朝着甄哲挤眉弄眼到。 甄哲说:“……”那为什么要把这样的秘密告诉他,他好害怕,嘤嘤。 进入城主府,叶婉兮理了理衣服,十分潇洒地朝着大厅走去。 甄哲在后面战战兢兢地看着叶婉兮不知死活的背影,心中也是无奈,王妃不愧是战神的妻子,够猛! 大厅之中并无萧裴琛的身影,叶婉兮拉过一旁的一名士兵,士兵看到叶婉兮,顿时激动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叶叶叶叶先生?!您您您您也来啦,我我我我,我好崇拜你!” 叶婉兮绝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会有粉丝这种东西?! “你好,能告诉我将军现在在何处吗?” “能能能,将军现在在议事厅,您跟我来。” “好,谢谢你。”叶婉兮朝着甄哲招了招手,甄哲立刻跟上去。 来到议事厅外,叶婉兮隐隐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带他们过来的小哥,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有些羞怯地说道: “叶先生,将军他们就在里面,您进去就好了。” “真是太感谢你啦。” 小哥瞬间一张脸涨得绯红,他摇摇头,仓皇地逃跑了。 叶婉兮看着小哥逃跑的地方,哇擦,那是一片人工湖啊。 噗通…… 你看吧,真的是一片湖。 但是还不等叶婉兮冲过去,就看到小哥竟然神一般地从湖中爬出来,然后疯狗一般地跑了。 叶婉兮赞叹地看着小哥,果然是年轻人啊,体力杠杠的。 叶婉兮走到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朗声说道: “我是叶熙,可以进来吗?” 门里的讲话声瞬间就消失了。 叶婉兮和甄哲对视一眼,然后推开门,当叶婉兮看到一排一排人,灼热的实现落在自己的身上,叶婉兮抖了抖身子,对着一旁的甄哲说道: “来,扶我一下,我脚软。” 沈晟看着一步一步朝着将军走过来的叶婉兮,看着她方才的那一幕,仿佛回到了一年前。 当时将军亲自下去接叶熙,引得他们纷纷不满,于是双眸杀气腾腾地看着叶婉兮,而叶婉兮呢,在这样的杀气之下,将本来想要会会她的谢晓萌一把扯过,说:我脚软,扶我一下。 巧妙地化解了这一切的危机。 但是现在看来,叶婉兮好似真的是脚软了,至于什么化解危机,根本跟她沾不上一点的关系。 叶婉兮的目的太纯粹,倒是他们想地太多。 萧裴琛快速地从位置上下来,从甄哲的手中接过叶婉兮,因为激动,那么沉稳持重的萧裴琛手指也忍不住地颤抖。 沈晟看着这一幕,真的恍如隔世啊。 叶婉兮被安排坐在萧裴琛身侧,沈晟十分自觉地让出了自己的位置。 叶婉兮朝着沈晟眨了眨眼睛,小声地说了一声谢谢。 会议继续,叶婉兮中途插进来,前面很多都没有听到,但是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女真族真的很变态啊,竟然用这样的手段。 禽兽啊。 会议一直持续到了傍晚的时分,期间他们还演练了战术,叶婉兮站在一旁插不上嘴,只能够让自己尽量地了解这里的情况。 好在沈晟这个知心姐姐一直都会在一旁给叶婉兮解释,叶婉兮恨不得给沈晟发一个红包,他怎么可以这么贴心! 会议一结束,大家都快速地离开,叶婉兮自然是跟着萧裴琛,萧裴琛还站在房间之中,叶婉兮自然也没有随着群众出去。 当最后一个人离开房间的时候,叶婉兮突然感觉自己腰间一紧,然后一股浓烈的男性气息瞬间笼罩住自己。 双唇覆上,萧裴琛的气息汹涌地入侵她的口腔。 叶婉兮根本没有想到萧裴琛竟然无缝衔接的技术这样强悍,她根本没有心理准备,就这样,被吻住了。 萧裴琛一只手环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脑袋,将她整个人不断地朝他按去,灵舌叩开唇齿,然后凶猛地扫荡着柔软的口腔。 叶婉兮一时间脑袋空白,竟然连呼吸都忘了,她就这样大睁着眼睛,看着有些饥不择食的萧裴琛。 终于,她心中常常地叹了口气,双手环住萧裴琛的脖子,极力回应! 得到了叶婉兮的回应,萧裴琛将叶婉兮抱得越来越紧,他好想她,好想她,想到浑身上下每一根骨头都疼。 在凫城的日子里,也唯有商讨要事的时候,他才会暂时将这份想念放到一边。 他以为至少要等到把这一场仗打完才能见到叶婉兮了,但是这一场仗,根本不知道会打到何年何月。 前路茫茫,他愈发地思念她。 直到今日,叶熙归来,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几乎停止了,一贯自信的他,竟然自我怀疑是不是听岔了。 她踩着一地的阳光,走进房间的时候,仿佛是一点点地走进他的心里,她踩着坚定的步伐,明明说着自己脚软,脚步却坚实异常。 他想要立刻将她拥入怀中,但是碍于在场这么多人,硬生生地忍了下来,如今那些闲杂人等离开了,他终于可以好好亲一亲她了。 叶婉兮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被勒地生疼,却一声不吭地倒在萧裴琛的怀中,两人的呼吸都有些粗重,叶婉兮脸颊上带着红晕,她的脸靠在萧裴琛的胸膛之上。 听着和有力的心跳声,这半个月的赶路便有了回报。 “相公,我好想你,我们不要再分开了好不好?” “好。”萧裴琛亲了亲叶婉兮的额头,心中满足感爆棚。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只要抱住一个人,便觉得此刻便可以死去。 “相公,我恢复记忆了,我记起了我们曾经经历过的每一件事情,我爱你,我好爱你。”叶婉兮轻轻地说道。 “婉兮,日后的生命中,对于你,我萧裴琛生死相随。” 拿他的生命来宣誓,是最沉重的誓言。 对于军营生活,叶婉兮也是十分熟悉,而且还有她的知心姐姐沈晟,以及玩耍小姐妹萌萌,最最关键的是,她在萧裴琛身边啊!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追求。 女真族的行径变态,萧裴琛却也早已想好了对策。 ps:二更,大家晚安~ 第二百六十章 哪里哪里,随便长的 叶婉兮则提出了四面楚歌的方法,陵城距离凉城的路途遥远,加之战争的延续,士兵们必然十分思念家人。 在凫城的士兵可以唱天澜的民间歌谣,想必那些被关押的天澜妇孺也会跟着唱。 这样的氛围对己方是激励,是推动,对于敌方而言则是谴责。 这一场旷日持久的仗,整整打了两年,最后以他们重新夺回陵城,并且和女真族签订了不平等协议方才结束。 在萧裴琛身边,叶婉兮的生活虽然没有如京城里那般滋润,但是……还是胖了。 叶婉兮对此十分地愤懑,萧裴琛现在的目标就是怎么胖,怎么吃,怎么来。 沈晟一边忙着打仗,一边还要给叶婉兮调理啊。 因为之前叶婉兮的身子简直差到了一个极点,虽然经过高信恭的暂时集中调理好了七八分,但是剩余的两三分还不曾恢复过来。 加之,萧裴琛竟然他妈的想要孩子了! 叶婉兮对此十分地愤慨,如果在京城,你说你要孩子,叶婉兮绝对不会说什么,但是,大哥,现在是在打仗啊! 他竟然让沈晟给叶婉兮调理身子,说是一回到京城就要怀上。 捂脸,遁走。 从陵城回到京城其实只要一个月就好了,但是萧裴琛这个王八蛋,说是为了她的身子,竟然硬生生地拖到了一个半月! 叶婉兮最近拿他越来越没有办法,人家有颜有钱有权,若是惹她生气了就亲她,如果搞不定就去床上解决了。 正所谓床头吵架床尾和。 回到京城,回到王府之中,叶婉兮第一眼看到的是泪流满面的七喜。 萧裴琛将七喜为何背叛的理由已经告知她,七喜并无任何背叛之心,叶婉兮自然不会去埋怨她。 七喜看到叶婉兮下来,犹豫着想要上去,但是又不敢上去。 有些事情,就算是有苦衷,那也是真实发生了的。 背叛就是背叛,而且她还还得王妃在外面吃了这么多的苦,七喜心中怨愤啊,但是除此之外她并能做什么,毕竟她只是一个丫鬟,连找一找王妃都没有能力。 叶婉兮站在萧裴琛身边,看到七喜哭地好像整个世界数她委屈的样子,她就觉得十分好笑,她记得一开始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七喜也是用眼泪来迎接她的。 “七喜,快来帮我把马车上的一些特产拿下来,我在那边发现了一种特别好吃的零嘴,你一定会喜欢的。” 七喜满眼惊喜地看着叶婉兮,直到叶婉兮再次喊了她一声,方才反应过来,连忙按照叶婉兮的话去拿了零嘴,然后乖巧地站在叶婉兮的身后。 “晚上皇兄给我们准备了庆功宴,你要不要去?” “不要。” “恩,我已经叫人给你准备好了衣服,皇兄和皇嫂很想见见你。” “……”那你还问我干嘛,叶婉兮心中诽腹,最近萧裴琛真是越来越腹黑了,不仅腹黑还把她吃的死死的,一点都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萧裴琛给她准备的是一袭十分清新好看的裙装,但是叶婉兮常年穿惯了男装,如今穿起女装来,倒是感觉有些怪怪的。 来到王府门口,萧裴琛已经在外面等着,看到她出来,立刻迎上前来。 叶婉兮一袭淡青色的烟胧长裙,莹莹一握的纤腰,整个人看起来轻盈无比,额间带着一块祖母绿的额饰,乌黑的头发简单梳成发髻,整齐地披在身后。 七喜对于叶婉兮的这个造型十分满意,但是叶婉兮看了一眼,就说了一句话: 本座修仙一千年,终于可以升天啦! “恩,好看。”萧裴琛揽过叶婉兮的腰,赞扬的。 然而,叶婉兮对于之前萧裴琛的专断还是有些不满,十分淡定地说道: “夸我也没用。” 马车上,叶婉兮窝在萧裴琛的怀中,一边把玩他的手指,一边还要吐槽穿裙子真的好不方便,她想来一个横扫腿都没有办法。 萧裴琛无奈地摸着她的脑袋,说在他身边这些动作哪里需要你来做。 来到皇宫,叶婉兮看着阔别已久的皇宫,赞叹了一句: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看这里不顺眼啊。” 萧裴琛说:“……” 被人迎了进去,如今这一片大陆上,所有的人都知道萧裴琛宠妻如命,惹毛了萧裴琛尚有一线生机,但是惹毛了叶婉兮,那你下辈子看到人都会有心理阴影。 叶婉兮站在萧裴琛身边,神色有些厌厌的,她向来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哪怕是萧裴琛在身旁也不例外。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人好热情! 妈的,以前怎么都没有见他们这么热情,叶婉兮很不喜欢应付这些京城中的显贵,比起来,她更加喜欢军营那些耿直的士兵们,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比如他们以前很不喜欢自己,现在又很喜欢自己。 她都看得见,但是京城中的这些人,明明恨不得你下一秒就死于非命,脸上表现的却还是:卧槽,我好喜欢你! 人心诡谲,在权力面前更是这样。 好在萧裴琛护她护地很周全,大家都只能看到萧裴琛怀中的叶婉兮,却根本逮不到机会跟叶婉兮说上几句话。 “参见三王爷,三王妃,皇上和皇后娘娘已经等两位许久了。” 叶婉兮有些不安地看着萧裴琛。 当初她是知道萧裴琛造反的,她以为萧裴琛要做皇帝了,谁知道竟然把之前谋逆过得二皇子接了回来,并且一手将他送上了皇位。 对此,叶婉兮曾经问过萧裴琛为什么不自己当皇帝。 结果萧裴琛十分爽快地回答了一句,说他来找她,当皇帝会没有时间和精力来找她。 跟着宫女来到了皇后的寝宫,白静和萧裴良正在逗他们的儿子,三岁大的太子一脸漠然地坐在椅子上,随他的爹娘逗他,小模样冷萌地不行。 然而让太子见到了萧裴琛,立刻迈着小短腿朝着萧裴琛冲过来,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中尽是惊喜: “三叔叔,你终于回来了,睿儿好想你。” 萧裴琛弯下腰来,将萧睿抱在怀中,脸上也是布满了疼爱的笑容: “三叔叔也很想小睿啊。” 萧睿的视线朝一旁的叶婉兮望过去,然后从善如流地说道: “三叔叔身旁的美人想必就是三婶婶吧。” 叶婉兮转过头来,看着十分漂亮的小男孩,喜滋滋地说道: “睿儿的眼光真好啊。” 萧裴琛瞟了叶婉兮一眼,看着她眼睛贼亮,哪里还有刚才的倦怠之色。 萧睿很清楚自己的三叔叔最喜欢的便是他的三婶婶,要讨好三叔叔,只要把三婶婶哄高兴就好了。 于是萧睿绽放出甜甜的笑容,异常真诚地说道: “三婶婶,你这么漂亮,是怎么长的啊?” 叶婉兮简直乐得合不拢腿,十分谦虚地说道: “哪里哪里,随便长的。” 萧睿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了,缩在萧裴琛的怀中,巴巴的望着他。 而此刻坐在位置上的萧裴良终于站起来,看着他家儿子在自家三弟面前这样乖巧,简直就是欲哭无泪啊。 在他和静儿面前,睿儿冷酷地犹如小时候的裴琛,但是在三弟面前,贴心地简直就是一件小棉袄。 他不就是出生的时候不在他身边嘛,小鬼头这么记仇。 “睿儿,不得无礼。” 萧睿从萧裴琛的怀中下来,站在萧裴良的身边,有礼貌地说道: “欢迎三叔叔三婶婶回家。” 叶婉兮看到萧睿这么乖,顿时有一种自己要生一个的觉悟,原来世界上不仅仅只有熊孩子的,摔! 白静走到萧裴良身边,,看着叶婉兮,然后拉过她的手,轻柔地说道: “婉兮,你就是婉兮了吧。” 叶婉兮瞧着面前的女人,那种从体内散发出来的温静如水是她一直以来都无法抗拒的气质,她吞了吞口水,张口说道: “恩,我是,皇兄可真有福啊,竟然有这么漂亮的老婆。” 正在和萧裴良讲话的萧裴琛顿时瞥了一眼叶婉兮,果然看到她痴汉一样的表情,脑袋都大了。 四人叙了叙旧,白静问了一些叶婉兮在军营中的情况,对于这个是叶熙身份的弟妹,她也是十分敬佩的。 “娘娘,宴会快开始了。” 听到侍女提醒,白静才有些不舍地放开叶婉兮的手,一边让侍女整理衣服,一边还不忘叮嘱道: “婉兮,有空就来宫里,嫂嫂很想听听你在军营中的那些事呢。” “好说好说。” 宴会自然还是原来的套路,叶婉兮窝在位置上,吃完后就开始眯着眼睛喝酒,在凫城的时候,叶婉兮迷上了那里的葡萄酒。 一开始时候,萧裴琛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叶婉兮已经喝的连亲吻都有葡萄酒的味道。 萧裴琛控制着不让叶婉兮喝太多,但是奈何叶婉兮在军中的地位超然,虽然没有一官半职,但是大家对叶婉兮都很尊敬,并且任由她为所欲为,必要时还可以帮她掩饰。 哪怕是萧裴琛的能力通天,也耐不住叶婉兮的群众基础强大啊。 第二百六十一章 叶婉兮&萧裴琛大结局 这样一来二去,叶婉兮的酒量越来越好,萧裴琛拿她没有办法,好在葡萄酒的度数不高,而且对身体也好,萧裴琛也只能控制叶婉兮不要让她喝得烂醉如泥。 如今叶婉兮坐在萧裴琛的身边,像一个偷吃香油的小老鼠一般。 萧裴琛微微俯下身,忍不住在她的脸上亲亲地啄了啄。 叶婉兮早就习惯了这种小偷袭,继续心无旁骛地喝酒。 “婉兮,我打算最近办一场婚礼。” “恩?谁要结婚了?” “我们,我答应过你的,要给你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真的吗?”叶婉兮甚至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萧裴琛。 “自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倒是你,骗了我好久。” 叶婉兮干笑着不敢讲话,心中则是开始期待了起来。 在她失忆的时候,她说过就算她回忆起以前的事情,恐怕也没有经历过婚礼,果然,她恢复记忆后,根本就没有婚礼啊! 上次差点嫁给高信恭,她身体不好,眼睛又瞎,加之根本不想配合,所以极为痛苦,但是她心底还是期盼能够有一场婚礼的。 在凫城的两年时间,她已经把萧裴琛曾经答应她的事情给忘了一个精光,如见萧裴琛再次提起,简直惊喜到不知道该怎么说。 无心参加宴会,叶婉兮熬到了宴会结束,便和萧裴琛匆匆回府了,她的婚礼,她也要策划的。 首先,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仪式全给扯了,皇室的规矩多,要拜的东西也贼多,叶婉兮一点都不想弄。 萧裴琛自然是宠着叶婉兮的,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加之那些跪拜宗庙祠堂也是为了让叶婉兮这个名字记入族谱之中,而叶婉兮早就是他的妻子了,族谱中也只有她一个人。 那些繁琐的礼节去了也好。 叶婉兮只管策划,萧裴琛则是执行。 天澜三王妃三王爷的婚礼自然是轰动了三国,叶婉兮和宁封以及南盛的关系不薄,加之萧裴琛其实想要炫耀,索性把宁封高信恭等人一并给请了。 叶婉兮觉得结婚一定要无数的鲜花,萧裴琛便满世界给她找鲜花,然后派人小心翼翼地运到京城。 这场婚礼整整筹备了两个月,在快要进入盛夏的时节,终于盛大召开。 源源不断的礼物被送进三王府,管家已经腾出三个大房间来放礼物,还是不够啊。 萧裴琛的一干属下全部出去迎宾,沈晟等人简直就是忙成了傻逼,一天天下来,人都瘦了一圈。 七喜则是和一群丫鬟手忙脚乱地给叶婉兮梳妆打扮。 萧裴琛将府中的女眷全部疏散,独留叶婉兮一个人,因为叶婉兮不喜被太多人伺候,只留了七喜等三人,现在大婚,萧裴琛临时从白静那里借了二十个宫女,方才勉强够用。 叶婉兮坐在梳妆镜前,看到自己的妆容,有些弱弱地问道: “七喜啊,你有没有觉得,这样子好像太红了啊?” 说着还不动声色地将脸颊上的腮红擦得淡了一些。 七喜一看,顿时大惊失色,连忙给叶婉兮又补了一些,她说道: “王妃,大婚的日子,自然要摸的喜庆一些啊!” “但是,七喜……” “好了,王妃,吉时到了,我们快出去吧。” 叶婉兮站起身来,一层薄薄的纱将她盖住,对于面前的路,叶婉兮看得十分清楚,毕竟叶婉兮觉着,她日后的人生,也要看得清清楚楚的。 一身精致的红裙,下摆极大,走在红毯上,叶婉兮都觉得摩擦力大的吓人。 从三王府出发,前往皇宫。 萧裴琛此刻已经在皇宫中,送她去皇宫的人是沈晟和谢晓萌以及一干军营的兄弟。 除了沈晟和谢晓萌,其他人知道叶熙真实身份的时候,他们觉得自己的信仰受到了伤害。 不过军人就是强大,很快便反应过来,说是要将叶婉兮送到将军的手中,萧裴琛也任由他们闹,只要叶婉兮开心,什么都好说。 怀着忐忑的心,终于来到了皇宫,皇宫里一条长长的红地毯,叶婉兮看着广场上人,脚有些发软地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沈晟有力的手扶着她坚定地朝着前面走去。 红毯的尽头是萧裴琛,萧裴琛今天一身大红色的喜服,穿在他身上只让人觉得惊艳,俊逸的容颜如初见时的让人眼前一亮,只是此刻他眼中的宠溺和疼爱方是让她肯全身心将自己揉入他的人生之中。 终于走到萧裴琛的身边,沈晟将叶婉兮的手交给萧裴琛,萧裴琛紧紧地抓着叶婉兮,两人沿着台阶涉级而上,大殿内是萧裴良和白静。 走进大殿的门,萧睿也是一身喜庆的红衣,小手挎着一个篮子,笑眯眯地将手中的花瓣朝空中扔去。 大殿内都是一些身份异常可怕的人物,比如宁封,比如高信恭兄弟。 走到萧裴良和白静面前,萧裴良轻轻一咳,从皇位上站起来,走到两人身边,朗声说道: “萧裴琛,你愿意娶叶婉兮为妻吗?不论顺境,逆境,健康,疾病,都照顾她,爱护她,都对她不离不弃。” 萧裴琛深深地看了叶婉兮一眼,然后掷地有声地说道: “我愿意。”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晶亮的泪水,心中默念:愿你一生不经历灾难病痛,一切由我替你受过。 “叶婉兮,你愿意嫁给萧裴琛为妻吗?不论顺境,逆境,健康,疾病,都照顾他,相信他,都对他不离不弃。” “我愿意。”叶婉兮一双眼睛早就盛满了泪,她以为自己不会哭的,但是当萧裴良一张口,她的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白静上前,看着两人,温柔的声音在大殿之内想起: “现在,新郎你可以吻你的新娘了。” 萧裴琛掀开叶婉兮的头纱,露出里面让他爱到不能更爱的人,然后轻轻地,吻了上去。 大殿内瞬间响起一片欢呼声。 在人群中的萧霓裳瞬间飙了高信远一脸的泪,高信远一边抹脸,一边揽着娇妻,又好笑又无奈地摇摇头。 然而在某个角落里,三个出类拔萃的人看着甜蜜的两人,一个人说道: “啧啧,叶婉兮果然创意十足,这场婚礼肯定是她想出来的。” “咦,你不觉得叶婉兮今天的妆容真的好丑啊……” “丑你妹。” “宁封,你刚刚说什么?”高信恭眉梢一挑,朝着宁封说道。 “丑你妹。” “傻逼,我二哥没有妹妹!”高信然在一旁吐槽道。 “……” “……” 婚礼可谓是圆满结束,宴席会一直延续到半夜,萧裴琛出来招待宾客,沈晟等人可以算作是萧裴琛的伴郎。 恩……一百多的伴郎……十分威武雄壮。 于是大家想要灌萧裴琛酒都不行。 这一点,众人都很无奈,妈的,天澜的军人酒量都这么好的吗? 日! 原本是千杯不醉的萧裴琛,喝了三杯酒便脚步飘飘地被人扶了进去,然后又一身利落地踏进了新房。 新房内叶婉兮已经脱了婚纱,换了一身睡衣在吃水果。 这样的天气,真的太热了! 嫁衣虽美,却不可多穿。 现在叶婉兮一身吊带睡衣,衣裙至膝盖上一寸,两条明晃晃白生生的大腿就这样暴露在萧裴琛的面前。 萧裴琛的喉结忍不住滚了滚,他捏了捏手中的东西,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叶婉兮走过去。 叶婉兮正在吃西瓜,看到萧裴琛进来,便舀了一勺西瓜给他,笑眯眯地说道: “今天你没有叫我出去给你挡酒,那是你的损失。” 叶婉兮对于自己的酒量总是有着迷一般的自信,至今她认为喝倒十个人绝对没有问题。 萧裴琛将叶婉兮提到怀中,然后拿出手中之物。 “礼物。” 叶婉兮立刻放下手中的勺子,十分惊喜地拿过檀木盒子,放在这样精致盒子中的东西,肯定很好。 “什么东西?” 叶婉兮将盒子放在桌子上,还没打开就忍不住地问道。 “是你一直想要的。”萧裴琛抱着叶婉兮的腰,脑袋靠在她的肩头,懒懒地说道。 “一直想要的……”叶婉兮疑惑地打开盒子。 然后看到了……她穿越来的玉梳! 她拿起梳子,没有错,ywx就是这把梳子。 卧槽? “相、相公,这把梳子,你哪里找来的?” “我找人做的,实在是找不到你那把梳子,便找人按照你画的画重新做了一柄,喜欢吗?” 叶婉兮一怔,然后终于将前因后果联系起来了。 难怪她一直找不到这把梳子,难怪古代的梳子会出现英文字符,因为那就是萧裴琛给她做出来的啊! 当初她想要回去,所以想着要找到这把梳子。 那么……现在她拿到了这个梳子,妈的,不会穿越回去吧! “拿走拿走!”叶婉兮将梳子丢到盒子里,紧紧地抱着萧裴琛,神色有些惊慌地说道。 “怎么了?”萧裴琛不解地问道,这明明和那画上的梳子一模一样啊。 叶婉兮看着萧裴琛,于是将自己如何穿越过来的事实告诉了他,她相信,如今的萧裴琛,值得知道这些! 萧裴琛面色古怪地听着叶婉兮的话,良久才吐出四个字: “借尸还魂?” 叶婉兮抽了抽嘴角,小声地说道: “差不多吧,你不是一直都好奇,为什么我知道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吗?因为这些对我来说,都是常识,我因为一把玉梳来到时代,来到你的身边。” “那你一直想要找这个玉梳……是想要离开我?!” “那不是你之前对我不是很好嘛。”叶婉兮弱弱地说道,不过又立刻补充道,“那是以前,现在我不会离开你了,让我离开我也不会离开你了。” 萧裴琛砰地一下合上盒子,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在这里先等一会儿,我去把这个梳子给毁了。” 一想到叶婉兮可能因为这把梳子离开他的身边,萧裴琛整个人都不是很好! 叶婉兮一听到这话,立刻拦住萧裴琛,连忙说道: “别别别,你要是毁了这把梳子,我可能就不能来到你的身边了,有因才有果,将军,你应该谢谢它。” 萧裴琛看着叶婉兮,手中的盒子觉得有些烫手,他亲了亲叶婉兮,说道: “好,我不毁了它,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把这个处理一下。” 然后便冲出了房门,好似生怕叶婉兮和这把玉梳多呆一会儿就会消失一样。 叶婉兮笑了笑,坐在椅子上,听着外面热闹的声音,看着房内喜庆的布置,想起刚才的乌龙,便觉得,这一生,这样就很好了。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萧裴琛就回来了,手中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什么玉梳。 “你放到哪里去了?”叶婉兮问道。 “放到一个你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乖,我们去床上说。” “哈?” “沈晟说你最近很容易怀孕,你那么喜欢小睿,不如我们自己生一个。”萧裴琛抱着叶婉兮径直朝着床铺走去。 “哈?” 当萧裴琛压上她时,叶婉兮才知道这货是来的真的了。 萧裴琛刚想撕了叶婉兮的睡裙,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脸色一僵,然后瞬间就扯过被子,将叶婉兮裹了一个严严实实。 叶婉兮一颗小脑袋在被子外面,脸颊绯红地看着萧裴琛。 碰! 门被撞开了,以高信恭为首的一干人,看着在床上的两人,高信恭得意地扬了扬眉,说道: “我怎么说来着,我就说萧裴琛一定在压着叶婉兮。” 高信恭的身后是宁封,高信然,高信远,萧霓裳,沈晟,谢晓萌。 这些人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萧裴琛和叶婉兮身上,萧裴琛上身没有穿衣服,的确是压着叶婉兮…… 叶婉兮被他们看得脸上滚烫,不住地朝着被子里面钻去。 萧裴琛的脸色越来越臭,然后翻身下床,对着萧霓裳喝倒: “霓裳,在这里守着你嫂嫂!” 萧霓裳立刻点头上前,守在了叶婉兮的身边。 萧裴琛连衣服都懒得穿,沈晟和谢晓萌自然地站在他的身后。 高信恭看着这一幕,恩,很好,三对三。 “你把叶婉兮弄走了,我很伤心啊,不能让你那么容易就洞房啊,来我们来打一顿,把我们三人打趴下了,你便接着洞房。” 萧裴琛眸色一凝,说道: “好!” 于是率先朝着外面走去。 叶婉兮呆呆地看着一幕。 啊啊啊,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她的春宵一夜,竟然是在看一场一场的格斗之中度过的啊!!!!! ps:终于写完他们两只的故事了!伏笔基本上都揭开啦~感谢你们一路见证男主女主的虐狗故事~接下来会写宁封的番外,写完这个,会为高信恭单开一部文,喜欢的人可以看看,只喜欢男主女主的,看到这里也算是交了一个满意的答卷了!!大家晚安!! 第二百六十二章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从天澜回来,宁封回到青泷已经是两个月之后了,去的时候,唐木木三个月的身孕,如今已经是五个月的身孕。 宁封看到站在宫门口的唐木木,她挺着一个肚子,茶茶在一旁安安静静地陪着她,这一幕,宁封竟然觉得美地让他无法抗拒。 看到宁封终于回来,唐木木的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她快步上前,说出的话却是轻轻柔柔的: “相公赶了这么久的路,想必很累了吧。” 宁封不知道唐木木在这里究竟站了多久,站到她的额头上已经出现了细密的汗珠,但是挺着这么大一个肚子在这里,肯定不舒服,尤其是在这样的大热天下,哪怕是有伞的遮挡也无济于事。 “怎么站在这里?你身子不方便,都不知道好好休息的吗?” 唐木木看到宁封这似责骂,却是暗含着关切的话语,唇角的笑意愈发地深厚,她笑着解释: “太医说,孕妇适当走一些路日后有助于生产。” 宁封点点头,却还是叫人搬来了轿辇,两人坐上轿辇之后,宁封靠在椅背上闭目休息,唐木木看着宁封的样子,心中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将唐木木送回寝宫之后,宁封立刻去御书房处理政务,毕竟离开国家两个月,他需要尽快将这两个月积累下来的工作给做了。 寝宫中—— 唐木木坐在柔软的椅子上,看着自己隆起的肚子,一张脸上尽是淡淡的柔光,自从上次她意外流产,宁封便让太医给她养了两年的身子。 直到前几个月,停了养身子的药,方才怀上了第二胎。 因为曾经失去过一个孩子,所以唐木木这次分外地小心,所有的食物都经过太医院的检查,谨遵医嘱。 宁封离开青泷的两个月,她看着肚子一点点地隆起,心中的喜悦却不知道该找谁分享,终于宁封回来了,她却还是感觉到心中的喜悦无法与之分享。 “娘娘,安胎药来了。”茶茶端来刚刚煎好的安胎药,唐木木接过后,小口小口地将碗中的药给喝了个干净。 “茶茶,去问问皇上,今晚要不要过来用晚膳。” “是。” 唐木木坐在阴凉之处,看着外面茂盛的花草,整个人的气质静谧地犹如树丛中的一株树。 很快,茶茶便回来了,她看到唐木木坐在院子之外,虽然是坐在阴凉处,但是外面这样炎热,茶茶还是快步上前,将唐木木扶到了屋内。 “相公怎么说?” “娘娘,皇上说今晚要处理政务,就在御书房随便吃一点好了。”茶茶一脸的难色,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小心翼翼打量着唐木木的神色。 然而,唐木木的脸色依旧平静,好似早就知道了这样的结果一般。 “娘娘……”茶茶有些不忍心地唤道。 “茶茶,去叫御膳房准备一些皇上爱吃的菜,等会我们送到御书房去。”唐木木温静地说道。 “是……” 太阳西下,唐木木算好了时辰,跟着茶茶一路走到御书房,她听到里面还在谈话,便坐在了御书房外的凉亭之中。 傍晚时分,空气中的燥热因子已经少了许多,唐木木坐在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扇子。 一直到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御书房内点起了灯,而里面的谈话还在继续。 唐木木结束了漫长的发呆,对着茶茶说道: “茶茶,去把饭菜热一下。” “娘娘,咱们还是回去吧。”茶茶不忍心地说道。 唐木木淡淡一笑,说道: “无妨,我也不是很饿,你去热菜的时候,顺便吃一些饭,不要饿着自己。” 茶茶见唐木木这样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拿着饭菜快速地去御膳房了。 于是这样反反复复,茶茶一共热了五次饭菜,最后只能让御厨重新烧一遍,紧闭的御书房房门才缓缓打开。 户部尚书一脸苦色地从书房中出来,然后缓缓地离开了这里。 唐木木从椅子上站起来,却因为坐了太久,双腿已经有些麻木了。 轻轻地踏了踏地,双腿才渐渐地缓了过来。 “走吧。” 宁封还在处理政务,这两月积累下来的事情想要一下子处理好,真的很困难。 突然,听到有人走了进来,宁封抬起头,便看到唐木木那张明艳的脸在灯火最辉煌的地方,熠熠闪光。 “相公,不管再怎么忙,不要饿着自己。” 宁封微微一怔,看着唐木木,倏然问了一句: “你也没吃吗?” 唐木木淡笑不语,态度则显然是默认。 宁封眉头蹙了蹙,有些不满地说道: “我都说了,你现在怀孕了,一定要……” “相公,我让人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唐木木将碗筷都摆放好,打断他的话,还要朝着他笑。 看到宁封眉间微微皱着,她上前拉过宁封,有些埋怨地说道: “如果不是相公忙到这么晚,我也不会饿着我们的孩子。” 宁封听到唐木木这句话,身体内突然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酥**麻的,具体描述不出是什么样的情况,但是很让他着迷。 将宁封拉到位置上,唐木木将筷子递到宁封的手中,朝他眨了眨眼睛,说道: “相公以后早点吃饭,我自然也能早点吃饭啦。” 宁封无奈,说了一句: “拿你没办法。” 唐木木虽然性格脾性都表现地十分温柔文静,但是骨子里的倔犟是连她爷爷都觉得头疼的,若她要坚持一件事情,除非是做成功,否则一定会一直做下去,知道成功为止! 吃了饭,茶茶快速收了碗筷,唐木木知道宁封忙,给他泡了一杯茶,便和茶茶离开了。 坐在椅子上的宁封看着一旁热气袅袅的茶,心中除了对唐木木是愧疚之外,竟无其他的感觉。 他对于唐木木的行为很感动,但是也仅仅止步为此了。 感情这种事情,他没有办法随手操纵,于他是这样,于唐木木也是这样。 他会照顾唐木木一生,但是恐怕,他很难再如喜欢上叶婉兮一样,喜欢另外一个人。 之后的日子里,唐木木中饭和晚饭都会去御书房找宁封吃,宁封没有说服唐木木,只能任由她,只是他开始准时地吃饭,到了饭点,便会放下手中的事陪唐木木吃饭。 时间飞逝,很快,唐木木就已经怀孕八个月有余,再过一个月便要临盆,唐木木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走在路上好似很有可能一头往前面栽去。 宁封已经不准唐木木再来御书房,只是中饭还是两人一起吃,只是换成了宁封去找唐木木吃饭。 于是宫里宫外都在传,皇上极其宠爱皇后,帝后鹣鲽情深,这是青泷的福。 加之宁封的后宫凋敝,自从他登上皇位以来,一次都没有招选过妃子,后宫也仅仅只有他之前的侧妃,算下来,整个后宫不过是五人。 而且宁封还从来不到她们那里去过夜,要么在自己的寝宫休息,要么就在唐木木这里过夜。 整个青泷对于他们“深情”的皇帝,都表示很羡慕皇后。 虽然旁人无法知道唐木木的心情,他们只看到了表面,却不曾看到宁封也看着唐木木的眼睛并无太多的波澜。 对此,唐木木却是十分清楚的,她是女人,更是爱着宁封的女人,宁封对她什么感情她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种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但是好在,在这样的谣传之下,她的爷爷很开心。 对此,唐木木也从未去解释,只要唐云天开心就好了。 近些年来,唐云天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尤其是三年前那一场大病,让他的身体快速地衰败了下去,如今只能够每天吃药来维持生计。 以前在唐木木行动还算方便的时候,经常去看唐云天,但是当她怀孕八个月之后,双腿开始渐渐浮肿,行动极其不方便,因此也很少去看他了。 已经是深秋的时节,眼看着便要入冬,唐木木躺在床上,给她未来的孩子做衣服,却突然接到了一则消息。 宁封,从宫外带回了一个女子,然后不动声色地养在了自己的寝宫之中。 没有册封名号,甚至连寝宫都不曾给这个女子划拨一间,她就这样,住在了宁封的寝宫之中。 当今皇上的寝宫,谁不想去,但是谁又能够住到里面去呢? 饶是唐木木是一国之后,也没有办法住在宁封的寝宫之中,但是如今竟然就是有这样的女人,打破了这样的不可能,堂而皇之地住进了宁封的寝宫之中。 唐木木看着茶茶义愤填膺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她放下手中的小衣服,问道: “茶茶,你不要道听途说,你真的有见过那个女子吗?若是那只是一个宫女呢?” “不会的,奴婢已经问过在景承殿的宫女了,真的有一个女子,住到了皇上的寝宫之中!” 唐木木眉头微微蹙起,她伸手扶了扶额头,轻声地说道: “茶茶,如今我快要生产了,这些事情,我暂时不想管。” 茶茶一惊,立刻说道: “是,奴婢不会再说了。” ps:宁封的故事正式开始啦!各位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啊!!另外此番外会有些虐,如果承受不了的宝宝们可以选择不看哟~ 第二百六十三章 木木,不要闹 很多时候,你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会自己找上门来,这不是你能控制的。 比如宁封已经有五天不曾来唐木木的宫中吃饭了,这也是那位神秘的女子进宫的第五天。 唐木木神色厌厌地吃了一些东西,便感觉已无任何食欲,叫茶茶撤下后,她看在窗外明媚的天气,她已经躺在床上整整半个月了。 如今双腿的浮肿已经有些习惯,她想出去走一走,看看外面的风景。 “茶茶,你去准备一下,我想去湖边走一走。” “娘娘,您的身子……”茶茶有些犹豫,如今唐木木快要临盆,身子沉重,对她来说的负担很重。 “太医也说了,我应该多出去看看其他的景色,不能老是闷在房中。”唐木木笑着说道。 茶茶看着唐木木略有些苍白的脸色,心中也是叹了一口气,只能够妥协道: “好吧,奴婢去准备轿辇,咱们就去湖边转一转,如果娘娘吃不消了,便立刻回来,可好?” 唐木木点点头。 明明天气还不算冷,茶茶愣是准备了很厚的披风,来到湖边,看着阳光打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的,十分地好看。 唐木木不曾下轿辇,只是让人把轿子落下,她坐在轿辇中看此处的风景。 其实茶茶完全没有必要这样紧张,肚子里这个孩子,她爱他比谁都要深。 然而,唐木木也不明白茶茶的心意,茶茶只想要唐木木好,她最想要她好,一生平安。 清风吹拂,唐木木坐在温暖柔软的椅子上,有些昏昏欲睡。 身边的人十分安静,他们安安静静地围在唐木木轿辇的周围,茶茶立在唐木木身侧,随时准备为她服务。 睡意才刚来,便被一阵如铃声一般的笑声所打破。 唐木木蹙了蹙眉头,缓缓睁开眼睛。 茶茶也有些不满地四处查看,今天难得她家主子心情不错,眼看着就要睡着,却被人给吵醒了。 “主子,奴婢去看看。”茶茶转身便要去查看。 唐木木制止道: “有什么好看的,这里又不是只有我才能来,我有些饿了,回宫吧。” “是。” 轿辇刚要起,唐木木突然开口喝道: “等一下!” 茶茶一惊,刚想上前询问,便听到唐木木有些粗重的呼吸: “茶茶,扶我出来。” 唐木木伸出手,指尖无法抑制地颤抖,那一眼……那一眼…… “娘娘……” “扶我出来!”唐木木再次低喝道。 茶茶立刻上前,扶住唐木木的手,将她从轿辇上扶出来,唐木木此刻双颊血色全无,看起来无比地可怕。 茶茶心惊胆战,但是却不敢说话。 唐木木迈开步子,朝着在湖边一个女子走去。 茶茶惊奇地看着蹲在湖边的女子,她怎么没有看到这里还有一个女人,难道说刚才的笑声就是她发出来的? 唐木木走到女子的身后,深吸了一口气,嗓子微微有些颤抖地叫道: “叶婉兮。” 茶茶惊恐地看着背对着她们的女子,她刚才好像……听到了那……可怕的三个字。 “主、主子……” 但是蹲着的女人并没有任何的反应,唐木木上前,拍了拍女子的肩头,女主转过身来,茶茶便是一声尖叫。 叶婉兮的脸,绝对是叶婉兮的脸,一模一样的五官,甚至连表情都一模一样。 “你怎么回来了?!”茶茶根本来不及思考,直接质问道。 女子看到两人,奇怪地挑了挑眉,唇角的弧度似笑非笑,慢悠悠地说道: “美人,找我有事?” 茶茶一听到这句话,便立刻确定,面前的人的确是叶婉兮,因为只有叶婉兮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而这些年来,除了叶婉兮,她也从未见过有其他的女人和叶婉兮一样,这样爱调戏女人。 所以,叶婉兮,真的回来了。 “你是谁?”到底还是唐木木最先反应过来,面前的人怎么可能是叶婉兮。 叶婉兮和萧裴琛的大婚,惊动了三个国家的人,宁封绝对不可能再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把叶婉兮接出来。 毕竟,萧裴琛也是不弱于宁封的人,虽然他不是天澜的皇上,但是于天澜而言,他是天澜的精神支柱,也是权势滔天的存在。 所以,面前的人,根本不可能是叶婉兮。 但是现实却又让她狠狠地上了一课,就算不是叶婉兮,那也是和叶婉兮一模一样的女人。 叶婉兮离开了,现在又有第二个叶婉兮的到来了吗? 唐木木感觉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 “我叫宁乐,看你挺着这么大的一个肚子,想必就是皇后了吧,参见皇后娘娘。”说着宁乐还行了一个奇奇怪怪的礼。 “你……” “呀,不好意思,他们不让我出来了,我现在要溜了,改天再去看你,好吗?”说着宁乐便如疯狗一般地消失在唐木木和茶茶的面前。 唐木木一张脸上,血色尽失,她缓缓闭上眼睛,足足平静了一分钟,饭菜将体内的诧异和伤心给消了下去。 “茶茶,我们回去吧。” 坐在轿辇之上,唐木木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宁封会不动声色将宁乐养在景承殿,她那张脸,的确是不能够见光。 宁乐宁乐,竟然和宁封是同一个姓氏,以他之姓,冠她之名吗? 那她算什么? 晚膳,唐木木安安静静地吃饭,突然外面传来通报的声音,宁封来了。 唐木木看着碗里的饭菜,心中觉得讽刺,五天不曾来过这里,再次来,想必也不是来和她吃饭的。 “怎么没有等我?”宁封看着唐木木已经开吃,蹙着眉头,有些不满地问道。 唐木木看着宁封,心中怅然,她还是低估了宁封,以前宁封城府极深,如今是九重君心,又哪里容她来猜测。 唐木木放下碗筷,淡笑着回道: “我以为相公会陪宁乐吃饭,前几天也是这样,所以便没有等相公。” 她不喜欢隐瞒,做了便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反正想必宁封也是知道的,隐瞒也是无济于事。 唐木木这般坦白,并没有让宁封觉得很好,反而他的脸色渐渐地阴沉了下来。 他走到唐木木身边,茶茶早就给宁封盛了一碗饭,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不敢开口说话。 “你们都先下去。”宁封说道。 茶茶等人自然是应了一声,是,然后快速地退了下去。 唐木木看着面前丰盛的饭菜,有些无奈地说道: “相公,你把他们都叫下去了,我一个人行动不太方便啊。” “木木,你的性子能不能不那么倔?”宁封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唐木木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地收敛,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对于宁封,她是一见钟情,她不愿意放弃,哪怕是当初叶婉兮本尊在宁封身边,她也不想放弃。 但是现在,宁封为了一个叶婉兮的替身就特地赶过来,她就觉得满心满眼都是委屈,而且有一种淡淡的放弃之意。 人都是要看到希望才会往前走的,如果前面是一片毫无希望的荒芜之地,谁又会一直往前冲呢? “相公,宁乐的名字,是你给她取的吗?”唐木木突然问了一个让宁封不曾想到的问题。 宁封看着唐木木,点点头。 唐木木扶了扶额头,说道: “我有些困了,相公若是想吃,可以继续吃,我先进去睡一会儿。” 说着便要起身,宁封伸出手,将唐木木重新按在椅子上,皱着眉头说道: “木木,不要闹。” 唐木木所有的情绪因为宁封这句话,顿时就燃了。 她看着宁封,字字清晰地反驳道: “我闹?我正是不想跟你闹,我才准备去睡觉。宁封你有没有想到,你这样对我,真的是一点良心都没有。 我知道,你遇见叶婉兮早,叶婉兮曾经在你的生命中灵光乍现,让你可望而不可求,你爱她,你视她为你的生命,我唐木木中途插入你们的生活,是我活该,我活该被你冷眼相对。 这一切我都无所谓,毕竟都是事实,你对叶婉兮好,我没有任何的意义,但是,现在,叶婉兮已经是萧裴琛的人了,不,或者说,她一直都是萧裴琛的人。 现在,你弄了一个和叶婉兮一模一样的人,你是什么意思?她甚至没有我在你身边呆的时间久,宁封,你有没有想到,我会因为这样一个人,而……丧失信心? 相公,你该醒了,叶婉兮这一生都只能是萧裴琛的。” 宁封面无表情地听着唐木木的话,灰绿色的双眸中酝酿着滔天的怒火。 唐木木说完这一番话,眼泪终于忍不住,她捂着脸颊,开始哭泣。 也许是性子的缘故,唐木木哭起来也是轻轻的,只看到眼泪从她的指缝间不断地往下落,看起来十分地震撼。 “我知道宁乐不是叶婉兮,我也清楚叶婉兮一直都是萧裴琛的,你不必,一再提醒我这一点!” 唐木木缓缓抬起头来,她看着宁封,说道: “你是不是宁愿爱上宁乐,也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宁封皱了皱眉头,没有回答。 ps:唉,感觉宁封有点渣啊,心塞。 第二百六十四章 难产 唐木木看着宁封,等待着他的回答,他不能用沉默来逃避这个问题。 她虽然可以等,但是,至少要给她希望。 “木木,这些日子你可能太累,不要多想,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宁封直接逃避了这个问题,唐木木有些呆呆地坐在位置上,宁封如今的态度,真的是给了她绝望,又保留了一丝的希望。 唐木木叹了口气,说道: “恩,好。” 宁封离开了,唐木木失神的坐在位置上,心中万念俱灰。 此时,茶茶走进来,她看着唐木木,走到她身边,轻轻地抱住她,说道: “主子,不要哭了。” 唐木木怔怔地抹了抹脸,发现脸上竟然早已是泪水。 “茶茶,你先出去吧,我有点困了,想要睡一下,谁也别来吵我。” “是。” 知道唐木木想要安静,茶茶快速收拾了餐桌,用热毛巾将唐木木的手脸都擦了一遍,方才离去。 侧躺在床上,唐木木的脑中竟然一直回响着当初叶婉兮跟她说的话。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他会忘记我,但是在忘记的过程中,宁封周围的人会特别痛苦,你会觉得你的意义和价值被抹杀,你可能会万念俱灰,可能会生无可恋……” 眼角有眼泪不断滑出,宁封不会忘记叶婉兮的,他用另外一种方式让叶婉兮重新出现在他的身边,然后,她的意义和价值被抹杀。 她感到万念俱灰。 她感到生无可恋。 缓缓地蜷缩起身子,极力地温暖自己。 如往常一样起床,唐木木安静地吃着早饭,吃完早饭后,她对着茶茶说道: “茶茶,我想去御花园逛一逛,感觉最近就要生产了,小家伙动地很厉害,躺在床上也很不舒服。” 茶茶现在生怕唐木木出现了一点意外,唐木木坚持,她也只能应着,只是前前后后做足了准备。 来到御花园,唐木木从轿辇上下来,看着此处丝毫不见深秋的凋敝,反倒还是一片姹紫嫣红。 “没有想到御花园的景色还是这么漂亮。”唐木木惊喜地说道。 “是啊,主子小心一些,咱们不着急。” 唐木木无奈,她笑着说道: “我哪有那么矜贵,你忘记了以前我经常跟着爷爷,还有那些叔叔伯伯在军营中生活的吗?” “但是您现在是有孩子的人了,自然要小心一些。” 看唐木木的心情还算不错,茶茶一直悬着的心也缓缓地放回到了胸中。 在御花园中坐了一个早上,唐木木甚至连午膳都在这里吃了,茶茶一边伺候唐木木,一遍跟她说一些开心的事情。 唐木木眉间的阴霾缓缓散去,坐在亭子中,笑得有些不顾形象。 宁封来到御花园时,便看到唐木木一边抱着肚子,一边仰头大笑,这样的形象以前根本不会出现在唐木木的身上。 站在隐蔽之处,宁封看着唐木木和茶茶有说有笑的画面,眼中的神色渐渐地软了下来。 “皇上,宁主子说想要出宫。”匆匆而来的小太监,在宁封身边轻轻的说道。 “她想干嘛?”宁封从唐木木的身上收回视线,淡淡地问道。 “宁主子说,她想要去捕鱼烤鱼。” “让她去。” “宁主子说、说让您陪她去……”小太监小声地说道。 宁封眉头蹙了蹙,回到: “恩,走吧。” 转头再次看了一眼唐木木,却发现她刚好在看着他,四目相对,宁封有些狼狈地转开视线。 唐木木看着宁封的离开,将眉眼的笑意缓缓的收敛,放下手中的筷子,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的汤渍,淡笑着说道: “茶茶,我吃饱了,我们回宫吧。” “是。” 回到自己的房间,唐木木感到倦意一阵阵地袭来,于是便开始午休。 谁知这一睡便直接睡到了傍晚时分。 唐木木睁开眼睛,房间里十分昏暗,而她整个人都累地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好似整个人都被床铺抓住了一般。 脑袋昏昏沉沉的,在她睡着的时候,疯狂地做梦,做梦梦到宁封抛弃了她,梦到宁封封了宁乐做皇后。 梦到宁封…… “茶茶!茶茶!” 房间的门被打开,一阵稍显急促的脚步声绕过了屏风,走到了唐木木的面前。 房间里渐渐明亮了起来,唐木木看着茶茶,轻轻地说道: “我有些不太舒服,你先扶我起来。” 茶茶离开上前,轻轻地扶起唐木木,唐木木没有半点力气,将身体的全部重量都放在茶茶身上, 茶茶有些艰难地扶起唐木木,眼睛一瞥,无意中看到雪白的床单上,然后惊恐地叫道: “血,血!主子您流血了!” 唐木木一惊,难道是要生产了? 唐木木强逼自己冷静下来,她对着茶茶说道: “茶茶,把被子掀开。” 茶茶点点头,扶着唐木木靠在枕头上,然后掀开被子,扑鼻而来的湿气,一整张雪白的床单几乎都羊水所浸湿,并且床单的中央有大片的血迹,茶茶几乎都不敢相信,为什么会流这么多的血! 唐木木也看到了,下意识的慌乱,不过好在常年被唐云天教导下来,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茶茶,立刻去找太医和稳婆,派人去叫皇上,快!” 她已经感觉体内传来一阵一阵的疼痛,额头上很快便沁出了冷汗,双手紧紧地抓住被单,整张脸已经疼地血色全无。 茶茶知道事情的紧急,如一阵风一般冲出房间,好在因为还有半个多月唐木木就要生产,所以宁封早就把稳婆和太医直接弄到了唐木木的寝宫之中。 如今去找太医和稳婆过来,速度倒也是很快。 只是大家都不曾想到,唐木木竟然会提前生产! 茶茶派人去找宁封,自己则快速地走到唐木木的身边,不断地给她擦汗,一边安抚她,一边给她鼓励。 太医看到床单上的血,也是狠狠地皱了眉头,唐木木本来的预产期应该实在是十三天之后的。 如今不仅提起生产,而且还流了血,这绝对是不好的情况。 稳婆的经验十足,见到这样的情况也是面色凝重,尤其是唐木木的身份尊贵,如果出了差错,最后遭殃的还是他们这些小人物。 “娘娘,现在的感觉怎么样?可以忍受这样的疼痛吗?”太医收回唐木木手腕上的手,轻轻地问道。 唐木木点点头,说道: “现在的疼痛只是一阵一阵的来,我还可以忍受。” 太医点点头,对着茶茶说道: “先把床单换了,换一床干净的床单。” “是。” 此时,去找宁封的宫女回来了,看着忙乱的房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说,她给茶茶使了一个眼色,茶茶心中一沉,将唐木木小心地扶到枕头上,交代了一句,然后快速地离开了房间。 “怎么回事?”茶茶皱着眉头问道。 小宫女有些慌乱,她看着茶茶,怯怯地说道: “姑姑,皇上,皇上今天陪着住在景承殿的姑娘出去了,说是明天放会回来,但是奴婢已经差人把消息告诉皇上了。” 茶茶心中一声冷笑,对着小宫女说道: “你去宫门口守着,如果皇上回来了立刻请他到这里来。” “是。” 看着快速离去的小宫女,茶茶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快步地走进了房间。 随着时间的流逝,唐木木的阵痛的间隔时间越来越短,稳婆和太医对视一眼,心中想到,大戏终于要来了。 茶茶紧紧抱着唐木木,唐木木的意识恢复了一些,她的视线在房内转了一圈,捏着茶茶的手,轻轻地问道: “相公呢?” 茶茶脸色微微一暗,然后笑着安慰道: “主子,皇上现在有急事要处理,等会就过来。” 茶茶这话一说出口,唐木木便立刻猜到宁封此刻不在府中,而且既然茶茶不肯跟她明说,那么宁封必然是跟着宁乐出去的。 唐木木愣了几秒钟,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必须要保留自己最后的一点自尊。 因为早产,加之出血,唐木木这一胎有难产的迹象。 太医和稳婆的经验极其地丰富,但是看到唐木木这个情况,也都是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一群太医和一群稳婆来回地干活,唐木木的身下开始流血,房间内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唐木木从一开始的轻声呼痛到不断尖叫,最后失去意识,陷入了昏迷之中。 太医的脸色则越来越沉重,银针不断地落在唐木木的身上,稳婆从一开始尚且能够做些什么如今也只能够看着太医施针。 茶茶在一旁看着这一切,连呼吸都不敢加重,她不敢哭,也不敢说话,她只能够在内心祈祷,希望老天开眼,能够让主子能够顺利过了这一关。 “哼……”一直昏迷中的唐木木轻哼出声,然后渐渐地转醒,她看着太医和稳婆的脸色,浑身上下早就无力。 她强撑着一口气,问道: “怎么了?” “娘娘,您不能昏迷,您需要用力,只有您才能救您和您的孩子!”太医的话,含着极重的份量,在唐木木的耳畔响起。 第二百六十五章 我这一生,不配被人爱 唐木木紧紧咬着牙关,死命地压榨着浑身上下所有的力量,但是她的身体里好像有一个无底洞,将她所有的力气都全部吸进去。 慢慢的,唐木木的神识又开始模糊了起来。 耳边太医和稳婆的呼唤声也渐渐弱了下去,终于,再次陷入了昏迷,体内那无法容忍的苦楚终于烟消云散。 从天黑到天边露白,唐木木还是不曾生产出孩子来。 太医满脸晦涩地看着已经急得一直掉眼泪的茶茶,问道: “皇上何时会过来?” 茶茶一听,顿时就慌了,她抖着嗓子问道: “为、为何要问这个?” 皇上过来虽然能够让主子心里好受一些,但是其实也帮不上什么忙,除非……除非是遇到了那个问题。 “娘娘现在的情况十分危急,早产加难产,大人小孩可能很难保全,需要在两人之间做一个取舍。” 太医沉着地说道,忙碌了一个晚上,唐木木腹中的孩子胎位有些不正,加之唐木木最近的心情郁结,更是加大了生产的难度。 如今唐木木隐隐有大出血的症状,一旦大出血,大人孩子可能都难以保全,还不如现在直接作出选择。 要么选择保孩子,要么选择保大人。 茶茶一听,果然是这个选择,顿时眼泪飙了太医一脸,她颤抖着抓住唐木木的手,恳求太医道: “太医,求求你,一定要救活娘娘和娘娘的孩子!求求你!” “救……救孩子……”唐木木不知何时醒来,或者是在太医说这番话之前,或者是说完这番话之后。 一张明艳的脸上此刻已经是血色尽失,满脸的冷汗,可见她究竟是承受着如何的痛苦。 “娘娘,孩子还能有,您千万不能有事啊!”茶茶抱着唐木木的身体,强忍着哭腔说道。 “救、救孩子。”唐木木双眸直视太医,棕色的双眼明明已经有些恍惚,但是在太医看来,还是看到了唐木木的坚持。 一个母亲的坚持。 “给朕两个都救活!”一声咆叫突然在房内炸起。 茶茶一愣,转头看着大步而来的宁封,虽然心中对宁封她一直是埋怨的,但是一看到他来,心中顿时便是舒了一口气。 但是她怀中的唐木木听到这个,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一个晚上昏昏沉沉,但是她始终知道宁封不曾来过,在无尽的绝望之中沉溺了整整一个晚上,唐木木此刻的心已经疼地毫无知觉。 如见宁封终于来了,她也不曾有任何的感觉。 “皇上,娘娘和孩子,您现在必须要优先保全一个,然后再尝试保存另外一个。”太医对于宁封的话虽然心怀恐惧,但是还是顽强地说道。 茶茶让出位置,宁封抱过唐木木。 当他看到羸弱地不堪一击的唐木木时,心脏好似被人狠狠地打了一下,一股沉沉的疼痛从心脏向着四肢百骸蔓延而去,渐渐地隐入骨子中去。 “木木,能够听到我说话吗?”宁封紧紧抱着唐木木,希望以此来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唐木木却没有给宁封任何的反应,她双眸直视太医,一字一句,说地异常清楚: “太医,我说,要保孩子,这是命令。” 隐藏在血脉之中的狠劲和执拗在这样的场合终于全部被激发出来,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人想要臣服。 太医看向宁封,宁封低头看着唐木木,心头的慌乱让他感到陌生,自从他回到青泷,一步一步走上皇位,从未感觉到这样的心慌。 “太医,保大人,大人一定要没事!”他转头看向太医,冷冷地说道。 太医顿时就衰了,妈的,就不能统一一下意见吗?! “宁封!我说要保孩子!” 唐木木一听到宁封这话,顿时就炸了,哪怕是没有半点力气,她还是朝着宁封吼道。 “不行,木木,你不能出事。”宁封低头看着她,灰绿色的双眸映出她此刻的狼狈形象,但是她脸上的神色却坚毅地让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那是我的孩子!在这个世上,我只有他!” “你还有我,你不能死,孩子还能有,你却只有一个。”宁封抱着唐木木的手缓缓收紧,说出来的冷静而从容,没有丝毫的慌乱之感,哪怕是现在,他心中已经乱成了一团麻。 “我没有你!宁封你不是我的!救孩子,我命令你!”唐木木看着正上方的宁封,霸气十足地说道。 宁封低头亲了亲唐木木的眉心,他不再同她沟通,而是对着太医说道: “救大人,如果大人出了事,你,诛九族。” 说罢又看了看围绕在一旁的稳婆和其他的太医,补充道: “你们也是,孩子出了事,朕恕你们无罪。” 宁封和这些人说话的时候,没有半点和唐木木商量时的温和,狠辣无情,这才是宁封这位帝王的本性。 太医等人顿时感到从脚底升上来一股无法抑制的寒意,顺着脊椎直冲大脑! “是!” 唐木木看着快速朝她扑过来的太医,双眸死死地瞪着宁封,只说了三个字: “我恨你。” 宁封身躯缓缓一震,他的脸上依旧没有半点的变化,他回到: “无所谓,我这一生,不配被人爱。” 但是你不能死。 唐木木缓缓闭上眼睛,整个人都陷入了一股无法抑制的绝望之中,宁封死死地盯着唐木木,心中哪怕是慌乱,也不敢再出口说一句话。 房间内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唐木木已经疼到无法张口说一句话,房间内静悄悄的,只能够听到大家急促粗重的喘息声。 一盆一盆的血水被送出房间,太医的神色越来越凝重,唐木木的陷入了昏迷之中,宁封抱着唐木木的一双手青筋爆起,额头上不断地滴下冷汗来。 恐慌,从心底无法抑制的恐慌席卷了宁封的所有的思绪,此刻,他的心中唯有唐木木这张脸,这张毫无血色的脸。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好似已经没有了概念,只听见太医说了一句: “好了!” 宁封的身子微微一震,他看着太医手中那满身是血,皱巴巴的孩子,心中突然涌出一股心酸。 那是,他的儿子,他死去的儿子吗? 一直以来,他都不曾对这个孩子抱有如唐木木一般极深的感情。 亲情,在皇家尤其是显得浅薄,他生性冷情,对于这个孩子,其实也不曾有太多的感情,只是唐木木对这个孩子及其的宝贝,他也就随她去了。 但是当这样的小孩子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真的从唐木木的肚子里出来的时候,那种为人父的奇异感觉让他感到手足无措,而又慌乱。 但是紧急着便是遗憾、失落,这个孩子,已经死了。 浓浓的酸楚笼罩在自己的心头,宁封低头看着还在昏迷不曾醒来的唐木木,伸出手轻轻地将贴在唐木木脸颊两侧的湿发拨到一旁。 他该怎么安慰唐木木,该怎么安慰自己的妻子? 她说她恨他。 他该怎么办? 太医剪断了脐带,将脸色发紫的孩子交给稳婆,稳婆快速地接过,用毛巾将孩子包裹起来,然后开始施救。 孩子在肚子里太久了,尤其是为了保全大人,对孩子的伤害也是无法忽视,如今也只能看看这个孩子的命硬不硬了。 太医看着还好没有大出血的唐木木,心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在大人总算是保住了。 他小心地看了看宁封,看到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怀中的女子,太医的心中想到,皇上果然如传闻中那般,宠爱皇后娘娘。 只是这次的事情过后,也不知道两人会发生什么。 太医快速地被唐木木做最后的整理,宁封突然问道: “这次难产,皇后的身子伤地可还重?” 太医的动作一顿,小心翼翼地回道: “回皇上,娘娘血气不足,只要日后好生养着,应该不会有大碍。” “对日后产子可有影响?”宁封最怕的就是唐木木这辈子因为这次的原因没有办法生孩子,他倒是无所谓,有没有子嗣都无所谓,但是唐木木这么爱孩子,他不忍看到她心伤。 “娘娘这次之所以会难产,是娘娘的心情郁结,思绪过多,加之气虚方才会突然早产,加之胎儿胎位不正,才会难产的,下次产子,只要娘娘的心情调整好,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宁封脸色一暗,心情郁结,是因为宁乐吗? “哇哇哇!” 突然传来的婴儿哭声让宁封猛地转过头来。 稳婆们响起一阵欢呼声,以为年长一些稳婆捧着孩子一脸喜色地来到宁封的身边,她的脸上有一种劫后余生,还中了一百万的表情: “皇上,娘娘给您生了一个皇子。” 襁褓之中的孩子哇哇大哭,脸上的血已经被擦干了,但是还是皱巴巴的,说起来他和唐木木长得都还算不错,为什么生出来的孩子会这么丑? 宁封表示不服。 稳婆好似看穿了宁封的心事,笑着解释道: “刚出生的孩子都是这样的,过几天便好看了,皇上娘娘都是人中龙凤,小皇子也必然英俊潇洒。” 第二百六十六章 何苦伤我至此 稳婆的话,宁封十分受用,他想想也是,他和唐木木的孩子,怎么可能会丑。 看着还在啼哭的孩子,宁封的心中也是不可控制的欢喜。 “抱下去吧,好好照顾着,出了差错唯你是问。” “是。” 太医已经将最后的事情都处理好,才舒了一口气,招过茶茶,将一些照顾的注意点和禁忌点都告诉她,然后才对着宁封说道: “皇上,幸不辱命,娘娘和小皇子都无碍。” “恩,有赏。”宁封用热毛巾帮唐木木细细地擦拭着脸上和脖子上的大汗,淡淡地说道。 太医退了下去,好在只是有惊无险。 茶茶来到唐木木的床边,对着宁封说道: “皇上,这里先交给奴婢吧,娘娘刚刚生产完,床上需要整理。” 宁封点点头,从床上站起来,但是也没有出去,就站在一旁,看着她们给唐木木擦身子,换床单。 等到所有事情都弄好之后,又坐在床边,紧紧握住唐木木的手,眼中的情绪复杂,茶茶不敢去窥探。 “你先都先下去吧。” “是。” 茶茶退出房间,然后站在外面守着,虽然忙碌一个晚上,但是现在,她还是希望能够守在唐木木的身边。 房间内,宁封看着目不转睛地看着唐木木,想到方才唐木木命令他的那一幕,如今想来也是觉得好笑。 看着他的这位皇后的性子也不是表面上那那副温婉的样子啊,不愧是唐云天的孙女,该有的血性,骨子里一点都没缺。 轻轻地低笑出声,宁封将唐木木的被子整理好,继续看着唐木木。 他好像重新认识了唐木木一次。 昏睡着的唐木木睡得十分不安,断断续续的梦呓从她的口中溢出,但是宁封无法听清她再说什么。 平静的表情渐渐支离破碎脸上的表情变得害怕而惶恐: “孩子……孩子……” 宁封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唐木木身边,他抓着她的肩膀,轻轻地安抚: “木木,孩子没死,孩子没死!” “相公……相公……救我,救我们的孩子!”说着两行清泪直接从唐木木的眼角滑落。 宁封看着唐木木的眼泪,心中一片苦涩,他今天看见过唐木木的眼泪,比她之前所有的眼泪都要来的多。 他轻轻地擦去唐木木的眼泪,手轻轻地抚过她的脸颊,说道: “木木,我在我在,孩子没事,我们的孩子没事,不要再想了,那些都是假的。” 沉浸在噩梦之中的唐木木没发听到宁封的话,她只是觉得自己未来的人生在自己眼前一点一点地分崩离析。 她所有的希望全部湮灭,她的整个世界一片漆黑。 “宁封……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哪怕是不爱我……何苦伤我至此……” 唐木木断断续续的质问让宁封的身子缓缓紧绷,唐木木曾经不止一次地问他类似的问题,但是这样的质问和责怪,还是第一次。 是不是,以往她也曾在梦中这样质问? 太医说她心情郁结,可是因为这个? “木木,你醒过来吧,日后我决计不会伤你,我会疼你宠你,不要在想这些了,好不好?” 吻轻轻地落在唐木木的眉间,宁封的心中有一丝窃喜和后怕,好在孩子没有出事,好在孩子最后也活了,那么他和唐木木之间,才有了缓和的余地。 否则以唐木木的性子,他真的不知道会发生怎么样的事情。 “宁封……” 唐木木的呓语慢慢地停了下去,整个人也变得安详了许多,感觉到唐木木用力地握住自己的手,宁封也没有挣扎,他坐在床旁的椅子上,安静地看着她。 唐木木醒过来已经是傍晚的事情了。 傍晚时分,奶娘将喂饱奶,已经睡去的孩子抱到房中,放在了唐木木的身边。 宁封和唐木木的手依旧不曾松开,只是孩子的到来,让宁封的心中先是有些手足无措,后来便是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的和唐木木有点像,虽然皮肤还不曾舒展开,但是已经可见日后的俊逸。 宁封伸出手,轻轻地碰了碰这个孩子,软软的皮肤,轻轻一触,好似触电般的感觉,灰绿色的眼睛闪过新奇的神色。 他看着这个脸还没有自己手掌大的孩子,心中满足地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唐木木睁开眼睛的时候,宁封立刻就发现了,他站起来,摸了摸她的额头,轻声问道: “木木,感觉怎么样?” 唐木木看着宁封,然后睡梦中一直和他相握的手缓缓地松开了。 宁封一怔,看着唐木木已经收回被子里的手,心中竟然有些失落。 “这是……我的孩子吗?!” 唐木木看着谁在自己身侧的孩子,一张苍白的脸上此刻大放异彩,美的不像话。 她挣扎着要起来,宁封连忙上前扶住唐木木,解释道: “是,这是你的孩子,你才刚刚生产完,小心一些,孩子又不会跑。” 唐木木看了宁封一眼,没有说话,然后靠在宁封的怀中,轻轻地触碰着孩子软软的脸颊。 “真好看。”唐木木有些哽咽地说道。 宁封将唐木木眼角的泪水擦去,无奈地说道: “哪里好看了,皱巴巴的,丑死了。” 唐木木白了宁封一样,她俯下身来,小心翼翼地轻抚着孩子的脸颊,说道: “孩子生下来都是这样的,过几天就好了。” “好好好,漂亮漂亮,饿不饿?我让茶茶给你拿一些东西进来,你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唐木木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对于宁封的话,只是随口地应了一句。 宁封微微有些不满地蹙起眉头,唐木木这个家伙,竟然有了孩子,就不开始不理他了。 “有了孩子,就不理我了?”宁封有些不满地紧了紧抱着唐木木的手臂,语气颇有些吃味地说道。 唐木木好笑到看着宁封,淡笑着说道: “你这么大的人了,还和小孩子吃醋。” 宁封突然俯身吻住唐木木的嘴唇,然后有些泄愤地咬了咬她的嘴唇,说道: “我就是吃醋。” 唐木木有些呆滞地看着宁封,怎么他突然变地这么无赖了? “茶茶,去端一些吃得来。” “是。”一直守在门口的茶茶连忙应是,脸上的担忧终于缓缓散去,还好自家娘娘总算是醒了。 唐木木窝在宁封的怀中,看着小小软软的孩子,轻声问道: “是男是女。” “是个皇子,以后我封他做太子,让他继承我的位置,可好?”宁封突然说道。 唐木木闻言,微微一愣,现在就说这种话,是不是有些早了。 “我还是希望他能够开开心心,健健康康地长大。” 宁封看着唐木木,良久不曾说话。 “皇上。”外面响起茶茶的呼唤声。 “进来。” 茶茶端着一碗粥来到床前,看到唐木木躺在宁封的怀中,两人的姿势实在是暧昧和亲昵,茶茶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刚准备喂唐木木,宁封便接过这碗粥,然后在唐木木诧异的神色中,一勺一勺地喂给她吃。 …… 一个月后,唐木木结束了坐月子,身子也是大好,她抱着宁楚朝着大殿走去,今天是宁楚的满月酒。 宁楚刚刚生下来,便被宁封直接封为太子,一时间唐木木母子的恩宠瞬间达到了一个让人只能够艳羡的地步。 唐木木今天一身清雅的衣裙,虽然是皇后,但是她还是不喜那种大红大紫的颜色。 倒是怀中的小宁楚穿了一身的小红袍,可爱至极。 宁楚的脸和唐木木比较像,只是那双灰绿色的眼睛让人知道,他的父亲的确是宁封,不仅仅是五官像唐木木,宁楚的性子也很像唐木木。 他很少有哭的时候,不管在谁的怀中,都是十分乖巧地淡笑着,很像唐木木平日里的形象,而且对唐木木极其的地亲。 简直就是分分钟都要粘着唐木木。 虽然别人抱他,宁楚也不会有什么不开心的神色,但是这个时候,他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就会一瞬不瞬对看着唐木木。 那眼神就再说: 我就这么看着你,看到你来抱为止。 唐云天对于自己的这个外孙也是疼到骨子里去了,看着这个小外孙,就想到唐木木小时候,差点就泪崩了,还是小宁楚贴心地亲了亲唐云天。 总之,这是一个非常惹人喜欢的小孩子。 当然宁封对他也是十分地喜欢,宁楚不仅粘唐木木,也十分地粘宁封,每次宁封来的时候,他也是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宁封对宁楚心怀愧疚,毕竟当初他有想过要放弃这个孩子,对宁楚,那简直就是有求必应,只要宁楚想要,只要宁封有啊! 唐木木劝过宁封不要太宠着宁楚,这个时候宁封就要跟宁楚说: 宁楚,你娘亲吃醋了。 每到这个时候,唐木木就很无语。 走进大殿,灯火通明的大殿,宁封已经来了,唐木木抱着孩子,缓缓地朝他走过去,一步一个脚印。 宁楚看到宁封,双手从唐木木的脖子上放开,朝着宁封张开双臂,意思是: 还不来抱本宝宝! ps:两更,么么哒~ 第二百六十七章 唐木木,太幸福了 宁封极其宠爱宁然,从唐木木的怀中抱出宁然,捏了捏宁然的小鼻尖,说道: “又缠着让你母后抱你啦。” 在场的人对于宁封这般宠溺的姿态,心中也是有各种感慨,宁封的性格阴冷狠辣,能够露出这样的神色,实属不易。 看来这位皇后和这位太子,真的很得宠啊。 唐木木神色有些倦怠地站在宁封身旁,最近宁然闹腾地很,半夜不睡觉也是常有的事,她被他弄得心力交瘁。 “很累吗?”宁封看到唐木木脸色有些不太好,低声询问道。 唐木木揉了揉眉心,无奈地说道: “相公又不是不知道然儿有多能闹。” “你坐完月子了,今天我去你那边,看看这个然儿晚上能够有多闹。” “好。” 太子的满月酒办地极为气派,反正这些都不需要唐木木操心,而她也并不是很在乎宁然未来的成就会如何如何,她只希望他能够健健康康的长大。 直到很久之后,唐木木才明白,那你越是希望什么,老天就越会让你的希望在你面前的破碎。 一场满月的宴席下来之后,唐木木差点靠在宁封的肩头上睡着了。 从大殿做轿辇回到寝宫,宁然在宁封的怀中,唐木木则靠在宁封的肩头上,缓缓地睡去了。 昨晚,实在是睡得太晚了。 宁封看着靠在肩头的唐木木,因为哺乳她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这样的味道十分好闻,宁楚这个小混蛋的身上也有这个味道。 宁楚把玩着宁封的手指,玩地开心刚想尖叫,就被宁封一个眼神给喝止住了: “娘亲在睡觉,不准叫。” 宁楚虽然只有一个月,但是好似真的听懂了宁封的话,他看着靠在宁封肩头睡觉的唐木木,咂巴咂巴嘴,也靠在了宁封的肩头。 宁封哭笑不得地看着靠在肩头的这一大一小。 来到寝宫,唐木木没有醒,看来是真的困得不行啊。 将宁楚交给奶娘,宁楚立刻泪眼汪汪地看着宁封,宁楚聪慧,知道自家的老爹吃不消这一招。 结果这一次,竟然失策了…… 恩……他爹连正眼都没瞧他一眼…… 恩……他爹抱着他娘直接进房间了,恩,他还在奶娘的怀里。 宁楚顿时就不开心了。 “哇!” 然而,宁封的脚步顿时快了几分,免得吵醒唐木木…… 刚走进房间,睡在他怀中的唐木木就无奈地说道: “然儿的哭声那么响,你应该去看看的。” “无妨,随他哭好了。” 唐木木:“……” “要我也哭给你看吗?”宁封突然凑近了唐木木的脸,轻轻地问道,灼热的呼吸喷在唐木木的脸上,痒痒的。 将唐木木放在床上,宁封看着神色慵懒的唐木木,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 唐木木和宁封多年夫妻,宁封现在是什么情况,她非常地清楚,白皙的脸颊浮起两朵红晕,她伸手若有若无地挡在两人的中间,小声地说道: “不是说要见识一下楚儿有多能闹吗?” “以后有的是时间。”宁封看着此刻怀中娇羞的妻子,又想到一个月之前,她一脸苍白,霸气凌然地说要命令他,心中顿时觉得好笑又欢喜。 “今晚还不曾给楚儿喂食……”唐木木看着宁封,一双手紧紧地揪着宁封胸前的衣服,小声地说道。 唐木木越是害羞,宁封就越是想要逗她。 “你也许久不曾给我喂食了……”宁封一边亲吻着她的耳朵,一边沙哑地说道。 唐木木缩了缩脖子,一双水盈盈的眼睛巴巴地看着他。 宁封的喉结再次滚了滚,他一把拉过唐木木的手朝着某一处探去,唐木木有些挣扎,宁封淡淡的笑声便在她的耳畔响起: “木木,我们孩子都生了,恩?” “我……唔!” 唐木木本来的打算这边结束后,去把楚儿抱过来,这些日子楚儿一离开自己就哭地厉害,她怕楚儿在奶娘那里睡得不好。 谁知道……宁封根本就没有一个头。 好似被困了许久的野兽,有着无穷无尽的力气,和怎么样都无法耗尽的精力。 “相公……饶了我吧……”唐木木抱着宁封,小声的啜泣道。 宁封亲了亲唐木木的脸颊,灰绿色的眼睛亮地惊人,他将唐木木脸颊上的汗擦去,带着诱哄的声音在唐木木的耳边响起: “木木,舒不舒服?” 唐木木有些无力地摇了摇头,她虽然体力不错,但是也耐不住宁封这样来回地折腾,现在至少已经过了子时了! “不舒服吗?”宁封啃咬着唐木木精致的锁骨,带着妖冶气息的声音在房内响起。 感觉到宁封好似惩罚的动作,唐木木咬了咬唇,然后小声地说道: “舒、舒服……” “哪里舒服?”宁封紧接着问道。 唐木木知道就算自己继续回答了这个问题,宁封还会让她回答下一个问题的,唐木木紧闭双唇,不予理会。 “不理我,恩?”宁封饶有兴致地看着唐木木,近些日子,他觉得唐木木真是越来越超乎他的认知了。 “啊……”唐木木瞪着宁封,身子猛地一颤,然后无比羞耻地朝他的怀中钻去。 长夜漫漫,有些人,你所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你怎么知道,你不喜欢她,或者说,不爱她? 唐木木第二天睡到中午才起来…… 宁封特意交代茶茶不要吵她,于是当唐木木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大太阳了。 她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自己身上这密密麻麻的痕迹,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她从来不知道宁封竟然会能这么闹。 “茶茶。”唐木木现在身上酸软地紧,而且想要立刻沐浴,身上有些粘粘的,不太舒服。 “主子可是醒了?”外面传来茶茶的声音。 “恩,去打一桶热水过来,我想要沐浴。” “是。” 洗完了澡,唐木木才觉得浑身舒畅了许多。 肚子有些,但是现在她想要先去看看自己的儿子。 奶娘将宁楚抱过来的时候,宁楚一看到唐木木,便死死地抱住她,那小模样好像生活过得有多不幸福一样。 “楚儿怎么了?” 宁楚不会说话,只会发出几个简单的音节,但是他抱着唐木木的力气很大。 “楚儿,饿不饿啊?”唐木木温柔地问道。 宁楚看着唐木木,瘪了瘪嘴,终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没有再见到唐木木了! 这么长的时间! 他好想她! 所以他要哭! 唐木木被宁楚弄得哭笑不得,她轻轻地拍着宁楚的背,柔声地安慰着他。 “楚儿怎么了?”一道欢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唐木木抬起头,便看到宁封身着一身明黄色的衣袍,快步地朝她走来。 从她的手中接过宁楚,宁楚看到是自己的爹来了,顿时有些不开心地看了看。 “娘娘,太子恐怕是吃皇上的醋了。”茶茶看着宁楚的小模样,顿时掩唇笑道。 唐木木看着宁楚,前后一联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这个孩子。 “你有什么好吃醋的,你母后是我的女人。”宁封皱着眉头,十分镇定地跟宁楚讲道理。 宁楚看着宁封这样一本正经地跟自己宣示主权,顿时就不开心了,于是他大声地哭了起来,那模样简直就像是在抗议。 唐木木看着这父子俩,也是要醉了,她吩咐茶茶去准备午膳,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两人迷之交流。 明明都听不懂对方的话,但是还聊得这么起劲,也不愧是父子。 饭菜很快就上来,唐木木甚至懒得叫宁封,拿起筷子,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宁封看到这一幕,,立刻将宁楚交给奶娘,坐到唐木木的身边。 宁楚小脚丫子也朝着唐木木的方向蹬了蹬,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悲惨地被奶娘带了下去。 “聊好了?”唐木木给宁封盛了一碗汤,笑眯眯地问道。 宁封接过汤,看着唐木木笑得像一只狐狸,带着狡猾和淡淡的撩汉感觉。 “楚儿要好好教,给他请一个教书先生,小孩子太会闹,是作业不够多啊。”宁封感慨地说道。 唐木木的动作一顿,无奈地说道: “楚儿才一个月大啊。” “楚儿是太子,未来是要继承皇位的,一个月大,也是太子。”宁封十分严肃地说道。 唐木木看着宁封这般小孩子气,觉得也是好笑,明明是和楚儿杠上了,还说的这么义正言辞,真是跟他以前很不一样呢。 …… 幸福的时光总是会让人忘记之前所遭受的苦难和委屈,尤其是当你空虚的心被另外一样东西或者一个人填满的时候。 你就会觉得,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在你此刻的认知中,你认为不知原谅什么,因为世事皆可原谅。 换一句话,你所受的苦难,都不算什么。 唐木木此刻被宁封温柔,儿子的欢闹包围着,她以为自己这辈子,哪怕是凄凉,也至少是晚年方会到来。 却不曾想到,老天将每一个人的生命轨迹都已经画好。 叶婉兮曾经引用的一句话一针见血地概括了这样的生活: 生命中曾经有过的所有灿烂,都要用寂寞来偿还。 唐木木,太幸福了。 ps:宝宝要准备开虐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明知是假的,也不想放手 一转眼,宁然已经一岁了,春来秋往,唐木木整个人的气质变得越来越温静,围绕在她身边的人心境也是无比地平静。 宁封的后宫还是那么几个人,甚至宁封这些日子以来,只来过唐木木这里,其他的嫔妃只是一个摆设罢了。 唐木木宠冠后宫。 尽管如此,唐木木自从生下了宁楚之后,便再也不曾怀过孕,对此,唐木木也不强求,当缘分到了,自然就会怀孕,在说了,如今她有楚儿已经很满足了。 能够看着楚儿一点一点地长大,会叫母后,会叫父皇,唐木木整个人都觉得都被暖洋洋的阳光所包围。 宁封已经彻底坐稳皇位,只是青泷国内的藩王势力庞大,这是他目前需要解决的问题。 不过这些都不是唐木木需要担心的,她只要相夫教子便好了。 这天唐木木正在练字,突然感到一阵心神不宁,笔下的字顿时没了味道,唐木木匆匆丢下毛笔,去找宁楚。 宁楚现在应该已经还在上学,宁封真的做到了宁楚一个月大时说的话。 在宁楚能够讲话后,瞬间找来了教书先生并且给宁楚配备了书童,让他从小就明白,读书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唐木木匆匆赶到学堂,正看到宁楚端端正正地坐在位置上,看着先生的眼神却早就涣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不过唐木木的到来瞬间就拉回了宁楚的神思,他立刻从椅子上跳下来,埋着小短腿来到唐木木的身边,甜甜地叫道: “母后。” “皇后娘娘。”教书的先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唐木木朝他点点头。 看着活蹦乱跳的宁楚,唐木木的心中舒了一口气。 而此时,茶茶匆匆赶到唐木木身边,她看着唐木木的眼神带着心疼,轻轻地说道: “娘娘,唐府方才传来话,说是……” “爷爷怎么了?!”唐木木猛地问道。 “老爷子,快、快不行了。” 唐木木一愣,然后猛地抱起宁楚,朝着宫外冲去。 爷爷…… 坐马车一路来到唐府,唐木木整颗心乱得不行,宁楚可以感觉到唐木木此刻的慌乱,伸出小手轻轻地抚摸着唐木木,也不敢说话。 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唐云天的房间,唐木木发现那些叔叔伯伯都在这里,她将宁楚交给茶茶,快步地冲到床边。 看到唐云天,唐木木的眼泪唰的就流了下来。 “爷爷,木木回来了,爷爷……” 唐木木抓着唐云天干瘦的手掌,泣不成声。 唐云天好似感觉到唐木木来了,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泪流满面的孙女,眼中流露出不舍的情感。 这一生,他最不放下的也只有唐木木了。 宁封的心中还有那女子,木木这些天虽然过得不错,但是他还是不放心她。 如今他即将驾鹤西去,自己的这个小孙女,只能够一个人走未来的路了。 “木木……”唐云天张着嘴,却只能发出唐木木的名字。 见此场景,那些七尺男儿都忍不住转过头抹了把眼泪,曾经带领着他们叱咤风云的将军,如今久卧病榻至濒死,实在是让人心酸。 “爷爷,你想说什么?”唐木木倾身上前,抽噎着问道。 “木木……” 唐木木眼泪哗啦哗啦到流,整个人的情绪濒临崩溃,她从小和爷爷相依为命,在她最凄凉的时候,是爷爷在她身边。 老天要收走爷爷了吗? 那她怎么办? 唐云天看着唐木木,眼中的生机终于渐渐地消散开去。 “爷爷!” 唐云天去世,唐木木哭晕在床边,宁封到来的时候,只看见一个神情呆滞的唐木木。 “木木。”宁封轻轻唤着她的名字,看到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宁封的心都揪起来了,他将唐木木抱在怀中,朝着厢房走去。 将唐木木放在床上,唐木木依旧没有反应,只是眼泪不断地从她的眼眶中滑落,她明明没有反应,却悲伤地让人心疼。 紧紧抱住唐木木,宁封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能够紧紧地抱住她,告诉她,自己在这里,自己在陪着她。 唐云天过世,唐木木三天三夜没有进一粒米,喝一口水,整个人只知道哭,那种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黑暗的样子让宁封简直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唐木木性子倔犟,任何人劝她都没用,宁封曾经想过用强的,掰开她的嘴还没有灌水,比便看到唐木木的唇角留下了鲜红的血。 于是宁封不敢乱来。 唐云天的离世,唐木木足足花了半年才走出这段悲伤,这半年宁封不知道该拿唐木木怎么办,只有她才能够让自己走出这段阴霾的时光。 唐木木再也不曾提过唐云天,但是大家都知道,皇后娘娘的心中无比地思念她逝去的爷爷。 生活依旧平稳地渡过,唐木木的性子变得很多,但是宁封可以感觉到唐木木变得愈发坚强,她的性子变得愈发坚韧,苦难不能打倒她,只会让她变得越来越迷人。 如一坛酒,岁月让她变得愈发芳醇。 三年时间一闪而逝,宁楚已经是一个四岁的奶娃娃了,皇宫里所有人都异常喜欢这个太子。 三年的时间,唐木木修身养性,一直吃斋,给唐云天守孝。 所有的一切,在一个小男孩突然出现在皇宫被打破。 唐木木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个几乎和宁封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男孩,感觉脑中晕眩地几乎要摔倒。 茶茶捂着嘴,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的小男孩,绝对是宁封的种,但是,是谁的孩子? “景儿?景儿?” 小男孩听到叫声,又看了看唐木木,然后匆匆地走了。 约莫三岁大的小男孩没有宁楚高,但是长得的确比宁楚更像宁封。 唐木木顺着小男孩奔跑的方向望过去,当她看清站在小男孩一旁的女子时,整个人都有一种玄幻的感觉。 叶婉兮? 不,不是,是宁乐。 那个四年不曾出现在自己面前宁乐,终于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并且带着她和宁封的孩子。 这一切,都像是一个笑话。 所有人都说她宠冠后宫,宁封只来她的宫中,其他女人他不屑一顾。 是啊,其他女人的确是不能让宁封心动,但是宁乐不一样,宁乐有着和叶婉兮一模一样的外表,和相似的性子,恐怕除了不能画画,就是一个翻版的叶婉兮吧。 唐木木突然觉得胸口有些闷,她捂着胸口,正准备离去,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轻笑的声音: “皇后娘娘请留步。” 唐木木的步子一顿,然后放下捂在胸口的手,她转过身来,带着一身的矜贵和雍容,毕竟当了这么些年的皇后不是白当的。 “我们又见面啦,我是宁乐,还记得嘛?” “自然是记得宁姑娘的。”唐木木淡淡地说道。 相比于唐木木的从容,茶茶就不一样了,现在她很火大啊! “可以让她先下去吗?我有点事情想要跟娘娘单独说。” “凭什么?!”茶茶立刻反驳道,她本来就看宁乐不爽。 “茶茶,你先下去吧。”唐木木温和地说道。 “是。”茶茶不能违背唐木木的话,有些不甘地退了下去。 亭子中只剩下宁乐和唐木木两人,宁景已经在宁乐的怀中睡去了,看到这张缩小版的脸,唐木木的心就不可控制地抽痛。 宁乐将宁景哄睡着后,她勾起唇角看着唐木木,似笑非笑地说道: “四年前,皇后难产也是有我的功劳呢。” 唐木木的神色猛地一变。 宁乐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啦,而且我还被皇上发现了,我还以为皇上会杀了我呢,谁知道只是在外给我置办了一处院子,然后时常来看看我。 皇后娘娘是不是觉着奇怪,为什么有几天晚上皇上总是不在宫中啊?” 唐木木自然是知道的,毕竟这么些年过去了,这些事情她不会一直不知道,宁封的确有几个晚上不在皇宫之中。 原来是去找宁乐母子了。 唐木木睫毛轻轻颤抖,她告诉自己,不能在宁乐面前露怯了。 她看着宁乐得意的神色,视线滑过她的五官,淡淡地说道: “拼命地去学叶婉兮,却学她的举止言行,对你来说,应该不容易吧?” 把原来的自己抹杀,然后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样子,这样的感觉,想必肯定很绝望吧。 这么些年性子沉淀下来,唐木木的眼界也不同于几年前了,她可以明显感觉到宁乐在模仿叶婉兮。 叶婉兮的性子向来独树一帜,一般的女子不会是她那样的性子,而宁乐长得这么像叶婉兮也就算了,举止都这么凑巧地相似,真的很容易让人怀疑啊。 果然,被唐木木瞬间拆穿,宁乐的脸色也渐渐地沉了下来,她低头看着怀中的宁景,唇角勾起笑容,说道: “是啊,皇上也知道我是在学叶婉兮,但是他就是不断地来看我。” 唐木木心中微微一颤,哪怕明知是假的,也不想放手。 ps:特别感谢135****3117的打赏,么么哒~ 第二百六十九章 为什么要执迷不悟呢? 唐木木十分镇定地看着宁乐,看着她愈发成熟的五官,心中不禁想到,宁封这些年是不是就这样看着宁乐,然后想象叶婉兮的样子。 那她的存在算什么? 宁景,宁景真的太像宁封了,除了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是黑色的,唯独这双眼睛不像宁封。 而她的宁楚,五官像她,但是独独那双眼睛和宁封一模一样。 “宁景几岁了?”唐木木淡淡地问道。 “今年刚好三岁。”宁乐有些得意地说道,怀中的孩子是她最大的仰仗,哪怕是宁封无数次地想要送她走,但是看在宁景的份上,他也不会这样做。 说实在的,当初生下宁景,她也没有想到,这个孩子竟然跟宁封这样相似,不过也省了她的好多事情。 毕竟不管怎么说,宁封是不会怀疑宁景的真实身份了。 唐木木计算着时间,一年时间,那时……她爷爷刚刚去世,感觉整个人生有些万念俱灰。 所以宁封许久不曾与她同房,届时她很感激宁封肯体恤她,但是不曾想到,原来是去别处了。 心中一阵阵的钝痛,唐木木撇开眼去,做了几次深呼吸,也不敢再看宁景,她直视着宁乐,问道: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宁乐轻轻抚着宁景的小脸蛋,脸上是浓浓的欢喜,她说道: “景儿虽然不是正统的皇子,但是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孩子,他应该得到他该得到的,所以,我们会留在皇宫,景儿则会跟着先生学习。” 唐木木感到脑袋一阵发晕,她缓缓从位置上站起来,嗓子有些干涩地说道: “这些事情想必皇上自会安排,本宫有些不舒服,先走一步了。” 说着,便是落荒而逃。 宁乐看着唐木木有些狼狈的身影,唇角的阴冷弧度又深了几分。 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她抛弃了原来的自己,去学另外一个女人的样子,从举止到谈吐,甚至她还去学过画画…… 但是,宁封却…… 她以为宁封是不爱唐木木的,也许宁封自己也这样以为,但是现实狠狠地给了她一个巴掌。 她渴求宁封,宁封却对她疏离而客气。 抱着宁景的手缓缓收紧,她抬头看着唐木木消失的背影,心中是万般地不甘心。 凭什么,她都做出这样的牺牲了,为什么宁封竟然会爱上唐木木! …… 唐木木魂不守舍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内,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她看着摆在桌上的鲜花,被折断了枝干,其实用不了几天便会凋谢。 哪怕是插在水中也没有办法。 唐木木出神地看着这一枝花,仿佛到了自己。 坐在椅子上整整一个下午,唐木木想通了很多。 她与宁封之间,本就是强求。 这场婚姻是宁封强求来的,也是她强求来的。 而对于宁封所谓的宠爱,也是她强求来的。 不是你的东西,到最后也不会是你的东西,犹如握在手中的细沙,你越是珍惜,握得越紧,便流逝地越快。 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她还会想不明白? 当初宁封为了叶婉兮警告她的时候,她就应该放手了,当初宁封告诉她,叶婉兮是他的命的时候,她就应该死心了。 当初她生楚儿,躺在床上,几乎要离开人世的时候,她就应该大彻大悟。 为什么,要执迷不悟呢? “母后,母后!”外间传来宁楚的声音,这个时候也是宁楚放学的时候了。 唐木木收回神思,看着朝自己冲过来的宁楚,缓缓张开双臂,抱了一个满怀。 只有抱着宁楚时的满足和充实感,她才能将心中那无穷无尽的荒凉和担心驱逐,不管怎么说,怀中的孩子始终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母后,你怎么了?”宁楚感觉到唐木木心神慌乱,有些担忧地问道。 “没事,母后就是有些累了。”唐木木紧紧抱着宁楚,唯有这样,方能证明,自己是真真切切地活在这个世上的。 “母后累了就注意休息,其他事情就让楚儿和父皇来做好了。”在唐木木怀中宁楚奶声奶气地说道。 只是,小奶包,你从小就这么会撩妹,真的好吗? “恩,好,母后知道了,谢谢楚儿。”唐木木亲了亲宁楚,温柔地说道。 宁楚抱着唐木木的脸蛋,也亲了亲唐木木,灰绿色的眼中尽是喜爱和宠溺,好吧,这个眼神跟他父皇学的很像,奶声奶气的声音再次响起: “楚儿会永远保护母后的,母后只要吃吃睡睡,开开心心的就好了。” 唐木木心中感动,只是看到自己儿子装地这般老成,也是觉得好笑。 “好,母后知道了。” “对了!母后母后,我今天看到一个小孩子,先生说,那是我的弟弟,弟弟跟父皇长得很像耶,楚儿以后就可以跟弟弟玩了!”宁楚突然想到了什么,急不可耐地跟着唐木木分享到。 宁楚如今四岁,但是在偌大的皇宫只有他一个小孩,一些世家的小孩对他都毕恭毕敬的,跟他们玩没有意思。 所以宁楚其实都比较想要一个弟弟妹妹,为了这事,他甚至没有少和唐木木及宁封提起。 如今突然多了一个弟弟,宁楚别提有多开心了。 这么开心的事,自然是来和自己最爱的女人分享。 而唐木木听到宁楚的话,脸色微微一变,她没有想到,宁封竟然会让宁景和宁楚一起上课。 “楚儿喜欢新弟弟吗?”唐木木轻轻地问道。 宁楚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笑着说道: “喜欢,弟弟很漂亮,而且和父皇有些像,母后是什么时候把弟弟生下来的?楚儿怎么都不知道。” 听到宁楚这样问,唐木木一时哑然,她和宁乐和宁封这样复杂的关系,要怎么和宁楚说呢。 于是唐木木抱起宁楚,解释道: “弟弟不是娘亲生的,是父皇和其他女子生的。” 宁楚似懂非懂地看着唐木木,从小他所知道的便是宁封只疼爱唐木木一个人,他以为在这个世界上,一个男人只能够娶一个女人,只会对一个女人好的。 于是宁楚问道: “那这个其他女子是谁?” 孩子的问题总是纯真,但是也常常问道关键上。 唐木木看着宁楚,开始沉默。 宁楚虽然年纪小,但是十分聪慧,他看到唐木木流露伤心的表情,作为妈宝的宁楚立刻凑上前去,亲了亲唐木木的眼睛,甜甜的说道: “娘亲,楚儿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宁楚只有在撒娇的时候,才会特意叫唐木木娘亲,其余情况下都是规规矩矩叫母后的。 “好。”唐木木从椅子上站起来,结果才走出房间,便看到站在外面的宁封。 他站在这里,不知道站了多久。 宁楚看到宁封,也是欢喜冲上前去,他仰着头说道: “父皇父皇,母后有些不开心,我们带她去玩好不好?” 宁封看着唐木木,看着她眸色分明的眼睛,唐木木的眼神一向很澄澈,犹如夏日里一汪清泉,一眼便能看清底下的鹅卵石。 然后他在唐木木的眼中看到了纯粹的伤心。 宁封弯下腰来,对着宁楚说道: “楚儿,先让茶茶姑姑带你去玩好不好?父皇有事和母后商量。” 宁楚智商和情商都很高,看到宁封这样说,必然是有什么事情不想跟他说,唉,有这样爱玩神秘的爹妈,他也很累的。 于是宁楚挥了挥手,淡淡地说道: “好吧好吧,你们玩吧,我自己玩去好了。” 说完就跑出去了。 宁封看着宁楚的小身子,眼中尽是宠溺和疼爱。 转过身来,看着站在台阶上的唐木木,宁封上前,一把抓住唐木木的手腕。 宁封一开始以为唐木木会挣扎会躲,谁知道,竟然连一丝反抗都没有。 心中一慌,他拉着唐木木走进房间。 将唐木木按在椅子上,宁封眼神有些晦涩看着她,解释道: “那天晚上我喝得酩酊大醉,无意中要了宁乐,之后便再也不曾和她发生过那样的事情。” 唐木木有些奇怪地看着宁封,然后浅浅一笑,问道: “皇上怎么突然跟臣妾解释这个?三宫六院,不是很正常的吗?” 宁封的眉头忍不住蹙了蹙。 唐木木接着说道: “皇上的后宫的确是有些不够看,想来这些年想要进皇宫的人也有很多,是时候给皇上选一批妃子了。” 宁封死死看着唐木木,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再说一遍!” 唐木木疑惑地看着宁封,轻轻的问道: “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您是为了宁乐的事情来跟臣妾解释,那么大可不必,毕竟您贵为九五之尊,这些事情也很寻常。” 唐木木这样平静的话,几乎分分钟让宁封想要杀人,和朝堂上那些老不死的周旋也没有此刻的无奈!无力!气愤!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宁封恶狠狠地问道。 唐木木抬眼直视着宁封,嗓音轻地好似一阵风就能吹散: “其实我怎么想的又有什么关系的,你毕竟从来都不曾想过我。” ps:各位晚安。 第二百七十章 唯一的依仗 宁封看着唐木木,心中叹了一口气,不顾她的挣扎,将她强硬地搂在怀中,唐木木见挣扎不开,也就随他去了。 “我怎么会从来都不曾想过你?” “皇上可是打算让宁乐住在宫中是吗?”唐木木淡淡地问道。 她不是三岁的孩子,她有自己的判断力,宁封的执念她也一直都知道,只是不去管罢了。 毕竟以她的能力,实在是难以撼动这样的执念。 “木木……” “我知道了,昭华殿挺适合他们母子的。”唐木木说道。 “木木!”宁封抓着唐木木的肩膀,皱着眉头,低声地喝道。 唐木木有些不解地看着宁封,她说道: “皇上怎么是这副反应?既然我身为皇后,这点容人之量还是有的,宁景是皇子,宁乐自然也要住进皇宫,与其让他们母子流落在外,不如接近皇宫里,省得皇上两头跑,这样不好吗?” “你真的可以容得下宁乐母子?”宁封蹙着眉头,低声问道。 唐木木听到宁封这话,脸色微微一变,她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唐木木虽然是女流之辈,但是说话算话也是做得到的,爷爷从小教育我的,我自然不会让爷爷失望,这一点,皇上且放心,我绝对可以容得下宁乐母子。” 她不知道原来在宁封的心中,她唐木木的信用竟然这样差,差到他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确认吗? “对于他们进宫,你没有想要跟我说的吗?”宁封再次问道。 唐木木看着他,然后十分体贴地说道: “皇上需要找个时日,将宁景载入皇册。” 宁封不曾告诉唐木木,其实他只是想知道唐木木进宫是否会让她心里不舒服,他问的那些问题皆是想要告诉唐木木,他其实很在乎她。 但是在唐木木看来,宁封这样一再追问,不过是担心宁乐母子在宫中遭受不平的待遇,其实大可不必这样担忧。 她从来都不屑于用这样的手段。 不管怎么说,宁乐和宁景还是在皇宫里住了下来,唐木木变得少言寡语,唯独与宁楚共处的时候方会开怀一笑。 她没有和宁封说,其实看到宁乐每天在自己面前晃悠,她还是很不爽的,因为说了也没用。 随着和宁乐的相处越来越久,唐木木觉得宁乐这个人的心机真的有些重。 在宁封面前装地和叶婉兮的性子极像,但是在她面前带着洋洋得意的炫耀,她实在是不知道宁乐可以炫耀什么。 她所拥有的一切的哦偶是另外一个女人,这样认知她为何会觉得得意? 这是她不能理解的。 而且宁乐不能跟叶婉兮相比,叶婉兮举止洒脱,那是真的洒脱,但是宁乐举止洒脱,则是为了得到更多的事情。 本质不一样,怎么学都是枉然。 她懒得和宁乐交手,反正她只要能够看到宁楚一天一天的长大那就好了。 相比于宁乐的城府深重,宁景倒是可爱了许多,或许是宁景是宁封看着长大的吧,所以品性算是纯良。 宁楚非常喜欢宁景,常常带着宁景来看她,只是宁景有些怕她,看来宁乐没少在宁景面前提到自己。 宁景虽然怕她,但是却极信任宁楚,像一个小跟班一样,时时刻刻地跟在宁楚的后面,哥哥哥哥地叫个不停。 皇宫的人喜欢宁楚尊敬宁楚,但是对于宁景却喜欢不起来,一些下人甚至仗着宁景年纪小而不将他放在眼中。 宁楚无意中碰到过一次,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拉起宁景,把他拉到身后,然后朝着那太监呵斥了一遍。 宁楚从小被当作太子培养,年纪小却也是带着皇家的威仪的,一个太监哪里能够承受地住,当即就吓得双腿发软,一直向宁楚求饶。 宁楚一张脸极冷,灰绿色的眸子像极了宁封,他将宁景拉到身旁,对着太监说道: “你应该向景皇子求饶,而不是本宫!” 从此皇宫中所有的太监宫女对待宁景也是毕恭毕敬,不过至此之后,宁景对宁楚的依赖性到了一个极高点,甚至超过了对宁乐的依赖。 今日宁楚带着宁景去御书房找宁封,宁封正在处理削减藩王实力的事情,在他父皇在位的时候,藩王的实力便已经十分强盛,当初他一举夺位,这么些年为了稳固自己的皇位,也没有去动这些人。 但是近些时日,他们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这些藩王就算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哪怕是给他们再多的财富,再多的权利他们都不会满足,迟早他们会觉得目前自己拥有的一切都不足以让他们感到满意。 那么,最后的办法,便是推翻皇权,自己称皇。 “皇上,太子和景皇子求见。” 宁封抬起头,有些意外,这两个崽子怎么一起来找自己了。 “传他们进来。” 宁楚和宁景走进御书房,宁封抬头看了一眼他们,宁楚昂首挺胸,宁景则要稍显小心翼翼一些。 放下手中的笔,宁封看着他们,说道: “说吧,来找父皇做什么?” 宁景下意识地看向宁楚,宁楚给了宁景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对着宁封说道: “父皇,今天老师布置了一个作业,说是要让我们找一件政事,然而发表自己的想法。” 宁封眉头一挑,他看着宁楚,问道: “那你是想要怎么样的一件政事呢?” “迫在眉睫的政事。”宁楚毫不犹豫地说道。 宁封看向宁景,宁景立刻点点头,一双乌黑的眼睛带着谨慎和胆怯。 宁封心间一动,对着两人说道: “近些年,藩王的势力逐渐扩张,如今已经到了威胁皇权的地步,对此,朕应该怎么办?” 宁封的题目非常地大,以至于宁楚和宁景听到题目顿时就愣了一下,半晌后,宁楚才说道: “父皇,能够叫人将这个题目抄写下来,待儿臣和景儿回去好好讨论讨论吗?” “自然。” 宁楚忧心忡忡地右手抓着一张纸,左手抓住宁景的手,朝着他们自己的书房走去。 “景儿,哥哥好像说错话了。”宁楚看着宁景,他真是太喜欢这个弟弟了,但是这次被他坑地这么惨,真是心疼极了。 “哥哥说错什么了?”宁景巴巴地问道。 “哥哥不应该让父皇找一个迫在眉睫的政事,藩王的权利是什么意思? 呜呜。 “哥哥带你去找母后好不好?母后肯定知道这个。”宁楚笑眯眯地诱哄着宁景,活脱脱一个诱拐小白兔的狐狸一样。 宁楚的眼神有魔力,宁景这个二十四孝的弟弟自然是什么都听他的。 牵着宁景来到唐木木面前,唐木木正在练字,看到两人携手而来,而她儿子脸上那一种带着媳妇来拜见她的神色让她看着十分诡异。 “母后。”宁楚甜甜的叫道。 宁景看了看唐木木,然后下意识地朝着宁楚身后站了站,小声地叫了一声母后。 “怎么了?”唐木木放下手中的毛笔,细心地发现宁楚的手中握着一张纸,想来也是找她有事。 “是这样的,先生交代了一项作业……” 宁楚老老实实地将事情的前后交代给唐木木,唐木木听了之后,便仔仔细细地给两个小孩解释。 第二天,宁楚和宁景下课之后,被宁封叫道御书房,叫他们将自己的想法重新说一遍。 宁楚轻轻地推了推宁景,宁景害怕地摇摇头,宁楚微微叹了一口气,只能够站出来说道: “父皇,我和景儿都觉得是时候削藩了,藩王的实力强盛,势必会对皇权造成威胁,既然如此,不如趁他们实力还不足以撼动皇权之前,直接将他们手中的权利给夺了去。” “藩王不会坐以待毙,他们会反抗,当所有藩王联合起来,我们该怎么办?”宁封好似在和自己的股肱大臣聊天,直接抛出了下一个问题。 宁楚皱着小眉头半天,然后问道: “父皇,坐以待毙是什么意思?” “……” …… 宁景回到昭华殿,宁乐看到自己儿子回来,欢喜地抱过他询问今日发生了什么事情。 宁景兴奋地将今日的事情告知了自己的娘亲,而宁乐听到这一切之后,脸色猛地变了变,削藩,宁封打算这样做了吗? “母妃,父皇还和我们讲了很多话,哥哥好厉害,父皇问什么,他都能够答地上来!”说到宁楚,宁景脸上带着浓浓的崇拜之意。 宁乐皱着眉头看着宁景,然后十分严肃地说道: “景儿,你不能凡事都让宁楚出风头,只有你足够优秀,你的父皇才会看到你,母妃才能够在皇宫中立足。” “可是,哥哥……” “够了!都说了,宁楚不是你的哥哥!这话要母妃说几次,你才会听进去!”宁乐不耐烦地说道。 宁景这样喜欢宁楚,实在是让她十分地头疼。 宁景看着宁乐这样不耐烦,心中有些惧怕,也只能够小声地说道: “是,景儿知道了。” 宁乐见宁景这样,叹了口气,她蹲下身来,对着宁景说道: “景儿,娘亲在皇宫中唯一的依仗便是你了,你可千万要争气啊。” 第二百七十一章 英雄所见略同 宁景似懂非懂地看着宁乐,然后点点头。 宁乐看到宁景虽然不懂,但是好在现在也还听她的话,不过现在,最关键的是要先把宁封的准备告诉他们了。 “去吃一些东西吧。”宁乐拍了拍宁景的小脑袋,笑着说道。 …… 此刻,唐木木的宫殿之中,宁楚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和唐木木讨论今天的题目。 “母后,先生说了,迟早是要削藩的,关键就是不能让藩王拧成一股力,要各个击破。”奶声奶气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十分地关乎国计民生。 宁楚咽下嘴里的饭,然后看向唐木木问道: “母后,你觉得呢?” 他和宁景的作业,都是从唐木木这里得到的灵感,所以此刻也是虚心求教。 唐木木淡淡一笑,说道: “先生说的不错,只是一旦你父皇想要削藩,那么这些藩王想必会立刻拧成一股力,他们都知道自己单独对抗你父皇没有胜算,所以肯定会立刻达成合作呀。” 藩王素来狡猾,尤其是这一代一代的世袭下来,都是一只只老狐狸了。 宁楚听到唐木木这话,小眉头蹙了蹙,这神情像极了宁封,每当宁封遇到一些比较难处理的问题时,他也是这般蹙着眉头深思。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宁楚继续问道。 唐木木喂了宁楚一勺饭,继续说道: “自然是用离间计。” 宁楚皱着小眉头嚼着口中的饭,当嘴里的饭都咽下后,方才问道: “母后,什么是离间计?” 他真的还小啊!字都没有怎么习全,这几天一个接一个的成语,他也很累的。 “离间计呢,就是让那些藩王不能够顺利地拧成一股力,让他们相互猜疑,不相信对方,这样一来,自然就不能与我们对抗啦。” “可是这个离间计要怎么用呢?”宁楚不想吃饭,现在他只想知道这个超级了不起的离间计是怎么用的! 唐木木看着自家儿子对政务这样上心,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其实她不是很愿意让楚儿真的继承皇位呢。 身为九五之尊,必然会失去很多东西,很多美好的东西,与其这样,不如做一个普通的皇子。 “母后,您快说呀!楚儿想知道!” “是啊,木木你快说啊,我也想知道。” 唐木木抬起头,看到一身玄色长袍的宁封从门口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灰绿色的眸子中也含着温柔。 这样的温柔就像是毒药,让唐木木上瘾了一般地爱着这个男人。 脑袋中又想起叶婉兮当初满脸苍白地跟她说,用所有的耐心和温柔去对待宁封,这句话真的是,支撑着她不肯放手啊。 宁封走到唐木木身边,举止有淡淡的局促,自从宁乐住进皇宫后,他便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自己的宫中,来唐木木这边的次数也少了许多。 但是,他不来,唐木木竟然也不来找他! 哼,生气! “吃着呢。”宁封瞥了一眼桌上的饭,淡淡地问道。 妈的,他自己都没吃呢。 “相公吃了吗?”唐木木一边喂着宁楚,一边随口问道。 “没有!”宁封立刻回到,那模样简直就跟是饿了好几天的人一样,不过当唐木木叫他相公,而非皇上的时候,宁封的双眸中好似溶了夜空中精良的繁星,这一刻竟然亮地惊人。 唐木木好笑地瞥了宁封一眼,然后转过头朝着茶茶吩咐了一句,很快宁封喜欢吃的饭菜便立刻端了上来。 宁楚有些不满突然窜出来的宁封,他继续缠着唐木木,问: “母后,怎么使用离间计啊?” 唐木木将碗放到一边,对着宁楚笑道: “这离间计啊,你可以问问你的父皇,这些事情,你父皇知道的比母后要深。” 宁楚立刻转过头看向正在吃饭的宁封,但是他父皇现在完全不想鸟他,随口说道: “父皇正在吃饭,你问你母后,你太外公是了不起的将军,这些东西,你母后肯定也是知道的。” 唐木木自然是知道的,她从小没有父母,爷爷抚养她长大,爷爷征战多年,身体里流的都是军人的血,生活中更是处处和军事相关。 加之她的那些老不正经的叔叔伯伯,一边疼她爱她,捧在手中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但是另一边对她也是极为地严格。 对她凶残的时候,还能够在一旁语重心长地说这是为了她好,女孩子难养活,所以需要这样的训练来强身健体。 所以小时候的她一直以为女孩子是很难养活的,另外军营中都是男人,女人几乎只有她一个,于是她对于这个理论一直深信不疑。 直到……见到了那一团一团的女人…… 是谁告诉她女人很难养活的…… “青泷分封的藩王一共有三位,这三位实力均等,所以他们谁也命令不了谁,谁也不服谁,就算因为要对抗你父皇要合作,其实心中还是藏着对互相的猜疑的。 他们会想啊,假如我们赢了之后,那么谁来称王呢?总有一个人获得东西比较多吧? 所以他们都想要获得的最多,但是获得最多的人只有一个,一个人多了,那么其他两人的就少了。” 宁楚点点头,眼中还有些迷茫,然后他问道: “那么要怎么办呢?” “放大他们的猜忌,这三个藩王一定会在其他两位藩王的势力中插入自己的人,他们会想,是不是有人会已经归顺了你父皇呢? 当其中一个藩王归顺了,那么剩下的两位藩王哪怕是毫无戒心的合作,也没有胜算了。” “要是他们不信呢?”宁楚奶声奶气地问道。 “不信就不信呗,他们这样的人,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人,就算其中一个人发了毒誓,另外两人对他还是会有戒心的。 既然有了戒心,那么诚心诚意的合作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然后呢?”宁楚的小脑袋瓜不停地转动,一双眼睛,十分好奇地看着唐木木。 而此刻唐木木不曾发现,原来专心于吃饭的宁封也停了手中的动作,他看着唐木木,看着她一脸温淡的笑意,和怀中的宁楚聊天,心中软地一塌糊涂。 “然后啊,虽然他们三人合作,但是大军总是要有先锋的,先锋意味着死的人越多,三个藩王肯定都不想从自己的手中拨出先锋的兵力。 那么之前那个已经和两位藩王有了嫌隙的藩王,此刻定然会被推到最前面,另外两个藩王说,我们是因为信任你,所以才将此大任交付到你的手中。 那么这个被排斥的藩王没有办法,他也清楚另外两人已经对自己有了嫌隙,所以先锋一定是他出的,只是他定然不甘心为别人做嫁衣,这先锋军的战力会被他悄无声息地削减许多。” “他们为什么不一人出一部分的先锋军啊?”宁楚一针见血地问道。 “楚儿,你要记住,先锋军就像是一把匕首,它不需要有太多的人,但是一定要锋利,锋利地撕开敌军的阵仗,所以先锋军皆是由浴血奋战的士兵们组成。 他们常年呆在一起练兵,之间的默契成为他们胜负的关键,若是由三股势力汇成先锋军,那这先锋军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先锋军了,他们人数不多,默契不足,去了就是送死。” “那我们要怎么从中挑出一位藩王呢?”宁楚继续问道。 唐木木揉了揉宁楚的小脑袋瓜,笑着说道: “之前说的,楚儿记住了吗?一次性问这么多的问题,贪多嚼不烂哦。” 宁楚点点头,从唐木木的怀中跳出来,然后朝着唐木木,像一个小绅士一样,尊敬地说道: “那楚儿先去把母后说的这些写下来。” “去吧。” 看着宁楚的小背影渐渐消失,唐木木抬起头来,刚好和宁封四目相对。 唐木木微微一怔,问道: “相公怎么这样看着我?” “我从来都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一面,对于兵法,你知道的很多。”宁封轻轻挑眉,声音中带着惊喜。 他的确是不曾想到,唐木木的心思竟然细腻至此,这一层一层的推敲,一环一环的心理,分析地十分到位。 饶是他,也觉得惊叹。 “相公不知道的还有很多呢。” “那我真是很想知道啊。”宁封一把抓住唐木木的手,唐木木没有挣扎,而是将宁封的手抓地更紧。 “只要相公想知道。”唐木木轻轻地说道。 宁封微微一愣,他深深地看着唐木木,唐木木一身坦荡而温静的气质,让人跟她共处十分地舒适。 “木木还不曾说,我们该选哪一个藩王呢?”他的确是很想知道。 很想知道,唐木木这个人,究竟有多么地令人着迷。 唐木木缓缓绽放出灿烂而自信的微笑,她回了三个字: “平宁王。” 宁封唇角的笑意愈发地深,手腕微微一使劲,便将唐木木拉到自己的怀中,唐木木有些惊恐地看着他。 宁封吻了吻她的唇,说道: “英雄所见略同。” ps:亲爱的衣食父母们!宝宝最近忙于毕业论文的事情,忙得整个人都不是很好,所以每天只能维持一更!好了,我要去写论文去了,晚安~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三王抵京 平宁王是三位藩王中势力最弱的一位藩王,也正是如此,在三位藩王之中,最好策反的便是他。 平宁王是宁封的小叔叔,和皇室的关系也较之其他两位藩王更加亲密一些,当然,也更容易遭受其他两位藩王的猜忌。 三位藩王中武陵王的实力最为强盛,也是最早被分封的藩王,盘踞武陵地带,在那里的影响,就算是皇室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只要能够拿下武陵王,那么削藩便会水到渠成,至于云江王,武陵王投降之后,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宁封抱着唐木木回房间,唐木木神色厌厌地有些困意,宁封却一直不让她好好睡觉,缠着她没完。 “相公,很晚了,我们睡觉好不好?”唐木木有些撒娇地问道。 “好啊好啊。”他最喜欢和唐木木睡觉了。 恩……第二天早上……唐木木没起来。 下了早朝的宁封一边批阅奏章,一边听着下属的报告。 “回禀皇上,昨夜宁乐偷偷出去了一趟,和五皇子见了一面。” 宁封冷嗤了一声,将奏折合上,看着站在面前的下属,语调淡漠地说道: “宁嬴还是这么没有头脑。” “这事可怨不得五皇子,是宁乐去找他的。” “他可有说什么?” “属下不曾见到五皇子,但是五皇子的心腹属下还是认识的。” “切。” 宁封再次打开一本奏折,看着上面的内容,眉头都不曾皱一下,提笔继续批改,只是心中对于宁嬴和宁乐的预期落了许多。 还以为他们两人能够翻出什么浪花呢,原来还不如曾经的二皇子和三皇子。 一早便发现宁乐是宁嬴那边的人,宁嬴倒是懂得该怎么插入他的身边,第一眼看到和叶婉兮一模一样的人,他还真是忍不住对她产生亲近感,防备顿时便下降了许多。 但是,宁乐的动作太刻意了,显然就是有意去学叶婉兮,既然这样,想必也是有人在背后。 当他查出来是宁嬴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看来他的这位五弟,还是有些不甘心啊。 当初为了减少杀戮,所以他没有对一些人下手,但是他们应当明白,既然他当初会对二皇子和三皇子赶尽杀绝,那么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样的。 心慈手软,这四个字跟他放在一起,怎么看都是各种违和。 “对了,宁景的身份查的如何了?” 下属脸色微微一变,然后回到: “回禀皇上,十有八九。” 宁封眉梢一挑,想起宁楚和宁景在一起的样子,嘟囔着说道: “好像楚儿特别喜欢他,真是有些麻烦。” “皇上,您说什么?” “没什么,下去吧,有消息立刻来向朕禀报。” “是!” 批改完奏折,宁封去了宁乐的宫中,宁乐没有想到宁封回来,心中顿时一慌,毕竟昨晚她才出去过。 “参加皇上。” “恩,景儿呢?”宁封发现宫中并无宁景的身影,下意识地问道。 “哦,景儿还在跟太子玩耍呢,景儿很喜欢太子。” 宁乐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宁封的神色,发现他并无异色之后,心中稍稍舒了一口气,然后轻声地问道: “不知皇上来这里,是为了何事?” 宁封闻言突然定定地瞧着宁乐,宁乐一看见宁封这样看着她,心脏疯狂地跳了起来。 宁封的眼神太莫测,灰绿色的眼睛本就显得妖孽,宁封登位多年,其间的深沉根本不是宁乐可以揣测的。 宁封突然伸手拉过宁乐的手,宁乐条件反射便要出手格挡,却猛地反应过来,乖顺地任由宁封牵着她的手。 看着宁乐下意识的动作,宁封的眼神再次深邃了几分,他看着宁乐,似笑非笑地说道: “怎么,不喜欢我来你这边吗?” 宁乐神色一顿,立刻说道: “怎么会!皇上能来臣妾这边,臣妾自然是十分欢喜,只是自从臣妾入宫以来,皇上还是第一次来臣妾这里……” 说到最后,竟然有些委屈。 宁封看着宁乐顶着叶婉兮这张脸,跟他说这样两面三刀的话,真的是觉得,异常恶心。 要装,就要有点诚意,要么就不要装,要么就一直装下去! 这样装了一半不装了,真的很不尊重人啊! “国事繁忙,今儿不是特意来看你了嘛?” 宁乐的婢女刚好端了一杯热茶过去,宁乐立刻上前,端过茶,弯腰放在宁封的面前,笑着说道: “皇上请喝茶。” 宁封看着宁乐,方才宁乐弯腰时,锁骨上的吻痕一闪而逝。 端起茶,宁封说道: “今晚朕就在你宫中,可好?” 门外刚想抬步进去的唐木木动作猛地停住,然后悄无声息地收了回来。 倒退了几步,唐木木缓缓抬起双眸,双眸之中带着点点茫然和伤心之色,不过很快的,这样的情绪就被小心妥善地保管好。 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而此刻,宁乐正一脸尴尬地看着宁封,妈的,之前从来都没有说过要来她宫中啊!今天突然要来了! 但是她昨晚又…… “皇、皇上,真是不凑巧,臣妾这两天刚好来月事……故而……” 拒绝之意显而易见。 宁封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失望之情,不过他还是朝着宁乐淡笑着说道: “无妨,这几天好好照顾自己。” “是。” “父皇?” 一道稚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宁封朝着门外望去,发现宁楚和宁景正好站在门外。 宁景有些小心地牵着宁楚的手,站在他的身后,怯怯地叫了一声父皇。 宁楚拉着宁景踏入房中,他疑惑地看着宁封,问道: “父皇今日怎么在这里,今天母后还说要给父皇做一顿饭呢。” 听到宁楚的话,宁封心中一动,还不曾等他开口,便听到宁乐无比“体贴”的话: “既然今日皇后娘娘有了安排,皇上就去皇后娘娘那边吧,臣妾这边无妨的。” 这般大度体贴的话语,果然深得宁封的赞赏。 于是他带着宁楚回去了,宁景有些不舍得看着宁楚,站在门口,一双黑的眼睛,简直就是望眼欲穿。 宁楚霸气,直接转身,牵过宁楚,对着宁乐说道: “景儿今晚跟我睡,明天一起去上学,等到明天放学后,将景儿送回来,可以吗?” 宁乐看着宁楚,心中不知道该说什么,小鬼,你都这样霸道地宣示主权了!她还能说什么吗! “可、可以啊。” 于是宁楚拉着宁景,转身离去。 只留给宁乐一个无比潇洒的背影。 宁封看着宁楚对宁景这样强烈的占有欲,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不过也不曾说什么,牵着宁楚朝着唐木木的寝宫走去。 ……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便到了年底。 与以往不同的是,宁封将三位常年不回国都的藩王,一次性都召回了国都,三大藩王齐齐回京,这样的排场也是经年未见。 原本平和的国都,随着三王的到来,变得有些风云莫测。 大殿之中,宁封设下了极为隆重的宴席,唐木木作为皇后出席,坐在席上,唐木木目光浅淡地看着坐在左右两侧的藩王们。 这些藩王解释中年男子,一个比一个精明,从来都是以笑脸示人,更何况是在宁封面前,那笑容,简直就要拉到耳根子处了。 宁封也是毫不示弱,一国之主的风范顿显,举止从容而又让人不禁会想上一想,他这样做,是否有其他用意。 明明是一餐迎接的饭,但是所有人都吃得很累,哦,处了宁楚和宁景。 宁楚不过五岁,宁景不过四岁,哪怕两人在早熟,也不懂此刻饭桌上的风云。 藩王们很快就注意到两个孩子,其中一个有着灰绿色的眼睛,五官有些像唐木木,另外一个则和宁封有九分像。 武陵王目光随意地看向宁景,心中也是微微震惊,不曾想到宁景竟然和宁封这样像。 “楚儿,景儿,叫叔公。”宁封淡淡地吩咐道。 宁楚和宁景也是上道,特地朝着平宁王齐齐喊了一声叔公,这里只有平宁王和宁封有些血缘上的关系,其他两位藩王并无血缘关系。 席间份的气氛顿时冷了几分。 唐木木朝着两人,语气中带着一些斥责,说道: “还有另外两位叔公呢?” “叔公。” “叔公。” 宁楚带领着宁景向武陵王和云江王打招呼,但是这打招呼的顺序也是异常的耐人寻味。 所以说,宁封的离间计用地极好,加之有唐木木在一旁加持,简直分分钟**迭起。 “幼子不懂事。”宁封笑着解释道。 三位藩王自然是连说没事。 第一个被称呼的平宁王顿时有些不安地看向武陵王和云江王,只是两人正在和宁封聊天,没有看他。 唐木木看向平宁王,平宁王坐在她这边,比起其他两位藩王的身形魁梧,平宁王看起来要秀气一些,像是一个文人。 “小叔叔,木木敬你一杯,木木以前听爷爷提起过小叔叔,爷爷说小叔叔年轻时文采让天下人倾倒,风光无限。” 第二百七十三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平宁王有些疑惑地看着唐木木,半晌后,才问道: “你的爷爷是……” “我爷爷是唐云天。”唐木木淡笑着说道。 平宁王的脸上露出恍然的神色,难怪宁封能够一举夺得皇位,这恐怕和取了唐云天的孙女有直接的关系。 “原来是唐老将军,当初你的父亲……”平宁王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有些尴尬地瞥向武陵王和云江王。 看到他们还在和宁封聊天,心中才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还好,差一点就把自己给套进去了。 而唐木木听到这里,也是微微一愣,她从出生到现在,所见的都是自己父亲母亲的画像,对于他们生平的一些事情也是偶尔从爷爷或者军中的叔叔伯伯提起过一两次。 而且因为在她面前,他们对于她的父亲更是少言寡语。 从平宁王的口中听到关于自己父亲的消息,唐木木也是愣了一下,她轻声问道: “当初,我的父亲……怎么了?” 平宁王看着唐木木,唐木木的五官和她的父亲有七分像,于明艳之中带着令人沉迷的英气,这份英气和唐成君简直一模一样。 “没、没什么,你跟你父亲长得很像,看到你,就像看到了当年的唐兄。”平宁王的眼神有些闪躲。 唐木木心思细腻,看平宁王这般反应,也不再继续挑起话题,只是点点头,然后不再理会。 平宁王看着唐木木没有再找他聊天,心中也是舒了一口气。 只是他不曾想到,宁封的皇后竟然会是唐成君的女儿,当年唐成君救了他一命,如果当时他不曾出手,也没有今日的平宁王。 只是,皇上现在要削藩啊,藩王的实力被削弱,那么他们的切身利益就会直接遭受损害,这也是他不能容忍。 平宁王猛地灌了一口酒下去,神色有些郁郁。 晚宴在一片虚以委蛇中结束,唐木木带着宁楚,神色倦怠地回了寝宫,宁封还在和三位藩王周旋。 唐木木揉了揉眉心,对着宁楚说道: “楚儿去睡觉。” 宁楚看着唐木木的神色,十分贴心地说道: “母后,您很累了,您也早点休息。” “知道了。” …… 三位藩王在国都,宁封也没有说时刻都陪着他们,只是叫了他的一个下属,陪着他们,自己则该干嘛干嘛。 不过出乎唐木木的意料,期间平宁王竟然来找过她,唐木木自然不好拒绝。 在只有他们两人的地方,平宁王终于说出了当初和唐成君的故事。 唐木木听完后,想了半晌,然后温淡地问道: “小叔叔跟我说这个,是想说什么呢?” 她不是政界人士,对于这些官场上的心思也不是很懂,但是至少她懂得察言观色,平宁王今天突然朝她伸出橄榄枝,想必肯定有什么事情想要跟她说了。 平宁王看着唐木木,相比于宁封的手段无数,城府深重,唐木木简直就是无比地亲切啊! “本王知道,皇上想要削藩,此次将我们三人招至京中,也是为了查看我们的实力。其实对于削藩,我并没有什么意见。” 唐木木闻言免不了一愣,什么叫做,对于削藩,他其实并没有什么意见。 这么说,平宁王,是站在他们这边的吗? “我们之所以这样抵触削藩,不过还是希望能够从皇上那里得到更多的利益,如今我们各自拥兵几万,突然间就什么都没了,这之间的落差,是个人也接受不了啊。” 平宁王仔细地打量着唐木木的神色,发现她神色还是温温淡淡,没有什么变化,不是那种将什么心绪都挂在脸上的人。 “小叔叔是同意削藩的?”唐木木淡淡地说道。 心中却道了一声老狐狸。 “是,可是……”可是他还是希望能够保留他们现有能够享受的权利的…… 但是这话唐木木并没有给机会让他说出来,她打断了平宁王的话,捋了捋头发,说道: “削藩这种国家大事,哪里是我等后宫女子能够议论的事,关于要不要削藩,怎么削藩,还是要看皇上的意思,妇道人家,不敢造次。” 平宁王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看着端坐在面前的唐木木,心中不禁有些懊恼,面前这个女娃,看似温顺,其实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倒是让她知道了一些他们的底线。 真是难搞。 送走平宁王,唐木木坐在椅子上喝茶,一位不速之客却正朝着她而来。 放下手中的杯子,她才一站起来,便看到匆匆而来的宁乐。 唐木木重新坐在位置上,叫宫女重新添了一杯茶,她想听听,宁乐想跟她说什么。 宁乐走了房间,看到唐木木,盈盈一拜,喊了一声姐姐。 唐木木回了一句: “不敢当。” 宁乐的脸色微变,不过很快的她就继续说道: “皇后娘娘,再过几天便是景儿的生辰了,本来藩王在这里,不好给景儿过生辰,但是这是景儿来到皇宫的第一次生辰,所以,我想请示一下皇后娘娘,可否……索性将景儿的生辰办地热闹一些,将三位藩王一同请过来。” 唐木木眼睑微垂,看着浮在水中的茶叶,淡淡地回到: “既然是要邀请三位藩王,这件事情你还是问问皇上的意见吧,本宫做不了主。” “那若是皇上答应了……”宁乐打量着唐木木的神色。 “若是皇上同意了,那本宫自然也是同意了,可按太子的身份来办。”拐来拐去,不过是想要这个。 “好。” 唐木木神色厌倦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宁楚刚好过来找她,说过几天就是他弟弟的生辰,不知道该送什么好,希望她能够给他拿拿主意。 唐木木看着宁楚兴奋而开心的小脸蛋,弯下腰来,轻轻地问道: “楚儿真的很喜欢景儿啊?” “自然,景儿是我的弟弟,那么漂亮那么可爱,就算是把我的太子之位给他,我也是愿意的。”宁楚一脸正色地说道。 唐木木闻言则是淡淡一笑,她拿出一块血玉,血玉用精致的绳子串上,细细看去,好像玉中有真实的血在流动一般。 这是顶级的血玉,不知道要开采多少矿才有这样一块,血玉可以辟邪抵灾,送给宁景最合适不过。 将血玉连带着盒子一起递给宁楚,说道: “这是血玉,给景儿做生辰礼物最好,你拿去吧。” 宁楚欢天喜地地接过血玉,打开看后,发现这块玉佩这样好看,非常配自己的弟弟,于是满意地将其收入囊中。 “谢谢母后。” “不客气,去玩吧。” “恩,我去把这个给景儿,景儿肯定会喜欢的!” 说着便一溜烟地跑了。 唐木木看到宁楚这样急不可耐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 距离宁景的生日还有一个月有余,既然打算请三位藩王,那么三位藩王定然会在国都至少一个月。 唐木木不知道这一个月会发生什么事情,只是想想也不会是什么好事啊。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日子却过得越来越平和,唐木木的心中开始有些不安了起来,现在的日子有些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不管唐木木有多担忧,宁景的生辰还是如约而至。 宁乐亲自举办,做足了排场,宁景只是一个四岁的皇子,竟然有这样的排场实在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而然,此时正在准备去宴会的唐木木还不知道,这一天,她记了一辈子。 暴风雨前的宁静,唐木木的第六感十分地精准。 宁楚竟然也是特地打扮过的,一身靛蓝色的衣袍,宁楚五官因为和唐木木像,所以看起来粉雕玉琢的,像是一个精致的陶瓷娃娃一般。 两人乘坐轿辇来到举办宴会的大殿外,一走进去便是人来人往。 宁楚说要去宁景,于是便于唐木木分开,直接去找他最爱的弟弟。 看着宁楚的离开,唐木木也是无奈,以前儿子最爱自己,但是现在,他好像最爱他的的弟弟,简直不知道让她说什么呢。 不过也好,以前宫中就楚儿一个孩子,而她自从生了楚儿之后,再也没有怀上孕,宁景这个孩子心思单纯,不似宁乐,她倒也乐意让两个孩子玩在一起。 走进大殿,一分钟后,宁封来了。 今天的主角是宁乐母子,唐木木不愿意出风头,连衣服都是穿一件素雅的衣裙,茶茶给她拿了一本书,她也就坐在一处,安静地看书。 宁封一踏进大殿,便下意识地去找唐木木,而也在瞬间找到了唐木木,她坐在角落里,身边是喧闹的人群,但是她在看书,不知道在看什么,唇角有一丝丝的笑意。 这样的唐木木,让他移不开视线。 脚步朝着唐木木走去,而看到宁封想要迎上来的宁乐,却丝毫没有入他的眼。 宁乐站在宁封身前,却眼睁睁地看着宁封朝着唐木木走去,她喊宁封,宁封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要碎了牙齿,宁乐恶狠狠地瞪着唐木木,凭什么,她能够得到这么多!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 第二百七十四章 撕破脸皮 茶茶看到宁封过来,看着依旧沉迷于书中的唐木木,轻声地唤道: “娘娘,皇上来了。” 唐木木视线从书上移至宁封的脸上,视线微微一瞥,便看到站在站在宁封身后,神色有些狰狞的宁乐。 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她不想与人争,但是却硬是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 不过,她从来都不惧这些。 将书递给茶茶,唐木木站起来,朝着宁封淡淡一笑,回了一声,相公。 这么多年下来,唐木木对宁封的称呼,基本上都还是叫相公的,哪怕是两人身份已经变了,她还是执拗地叫宁封相公。 宁封没有说要唐木木改称呼,显然也是十分受用。 宁封伸出手,拉住唐木木,拉着她朝着人群的中心走去。 “哈哈,皇上皇后还真是恩爱啊。”一道粗犷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三王到了。 宁封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而唐木木眼神都没有给他们一个。 “既然大家都来了,那便入座吧。” “哎,不着急,我们三人和皇上有点话想说。” 唐木木抓着宁封的手猛地一紧,宁封看了唐木木一眼,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但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三王,淡淡地说道: “今日是景儿的生辰,等宴会过后,三位再说也不迟。” “只怕我们说完这话,这宴会就办不太下去了啊。” 宁封冷冷一笑,通过眼神,一个命令已经下去了。 “哦,云江王既然都这样说了。”宁封抬眼看着云江王,一双灰绿色的眼睛浸着无穷无尽的阴冷和毒辣,被宁封这样看着,云江王浑身如坠冰窖,体内的血液都不禁微微停滞。 都说宁封获得这个皇位,其中猫腻居多,以前他也是这样以为的,但是现在宁封只用一眼便让他心中的这份疑虑彻底消散。 这样的人,是天生的王者,内心狠辣,表面又具备着王者之意,如果最后赢的人不是宁封,他才会觉得惊讶。 “那便说吧。”宁封淡淡地说道。 宁封与三王之间这种剑拔弩张的情况,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眼神都不敢乱飘,生怕不小心惹祸上身。 所以偌大的大厅,虽然富丽堂皇,灯火熠熠,但是却安静地连一根针落在地上也会被人听见。 三位藩王相互对视一眼,宁封这样子,好像有些有恃无恐啊…… 最后还是武陵王站出来说话,他看着宁封,说道: “我们知道,皇上此次召我们进京,不过是想要商讨削藩的事情,只是……我们并无任何谋反的意思,皇上执意想要把我们的权力收回,实在是……令人心寒!” 武陵王这一番话,讲的实在是无耻,他们这些人,在自己的封地多年,不知道已经收刮了多少的油水,还说什么心寒。 啧啧,世间竟有如此不知廉耻的人。 宁封目光冷漠地看着武陵王,淡淡地说道: “既然三位并无谋反的意思,为何三位手下的三万士兵会出现在国都的郊外?” 宁封的话犹如一道惊雷,直接炸在了三位藩王的身边。 他们惊恐地看着宁封,他知道,他竟然知道! 实力隐藏的好深! 好可怕! 三人被惊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宁封十分体贴地说道: “三位也未免太不把朕放在眼中了。” 三王的脸色顿时难看地不行,他们的确是太不把宁封放在眼中了,他们以为有那人的存在,就万无一失了。 但是此时的宁封已经不是那个曾经和三位皇子夺嫡势均力敌的大皇子了,他现在是青泷的王,专横而霸道,实力也比五年前要强横不知道多少倍。 宁封只见三王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整个人都不是很好地尴尬望着他。 此时,武陵王一名下属快速地跑到武陵王身旁,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武陵王的脸色猛地一沉,不过在这份沉色之下,又暗含着几丝生机。 方才,他的下属跟他说,他们三王的士兵纷纷遭到埋伏,伤亡虽然不重,但是却已经失了先机。 本来是他们要偷袭的,谁知道宁封竟然这样快速地布置了一切。 太心急了! 不过好在,如今宁封的两个儿子已经在自己的手中,他就不相信,宁封能够亲眼看着宁楚和宁景去死。 就算宁封可以做到冷血无情,但是唐木木绝对不会容许自己的儿子当着自己的面去死。 当初唐木木产子,差点一尸两命,最后宁楚一出生便直接被封为太子,这份恩宠也可以见宁楚在宁封心中的地位极高。 有这样的筹码握在手中,他们至少也会多一分胜算。 “皇上今天是想要将我们三位都留下吗?”云江王看着宁封,冷声问道。 宁封看着他们三人,他的确有这样的想法,反正他这辈子杀的人也是数不胜数,尤其是现在形势危急,他懒得和这群老狐狸周旋,直接把他们给杀了,这是最简单的做法。 尤其是在这皇宫之中,饶是他们有滔天的本事,也没有办法和他抵抗。 而云江王话说完,便看到宁封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他是真的想要杀了他们。 对于他们,宁封早就想要杀了他们,他有足够的理由,也有足够的胆量,一口气吃下他们三人! “宁封,你一口气吃下我们三人,你就不怕你撑死?”平宁王瞪着宁封,说道。 宁封看都没有没有看他,回道: “撑死?整个青泷都是我的,你们的也从来都是我的,怎么会撑死?” 本来他是打算策反平宁王的,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三王的凝聚力竟然大的吓人,他们也没有出现什么猜疑情况。 既然这样,他也懒得和他们玩心眼,以前他要揣测人心,要用离间计,但是现在,他想用离间计就用,不想用就直接用粗暴的手段打破。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都是虚的。 就算三王之间没有嫌隙,但是那拼拼凑凑的九万士兵对于彼此想必也是陌生的吧。 最后用实力说话,又不是靠两张嘴皮子说话。 有辰天宿在最前面布置,宁封十分放心。 本来想要和平解决,但是现在看来,他还真是把世界想地太甜了,可能是这些年跟唐木木呆地太久了,不自觉地被她平和的心态所影响了吧。 听到宁封这样霸道的话,三王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他们以为,至少会让宁封忌惮一些的,但是宁封态度这样硬,真是让他们不得不放出最后的底牌。 毕竟,今天绝对不能折在这里。 “娘娘,奴婢找不到太子,也没有发现景皇子。”一脸慌张的茶茶在唐木木的耳边低声地说道。 之前唐木木和宁封在一起,她便去找宁楚了,宁楚之前说去找宁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没有出现,茶茶有些着急,一通找下来,结果都不曾找到宁楚。 别说宁楚,宁景也不见了。 两位皇子不见,急坏了一群宫女奶娘。 茶茶立刻去禀告唐木木,唐木木一听,脸色猛地一变,若是寻常日子,两位皇子一起失踪,唐木木尚可以以为他们两人是一起去哪里玩了。 但是现在,两人消失,那么很有可能,是另外一种可能! 唐木木抬眼,终于正视了面前的三王。 宁封发现唐木木的异样,转过头来,看着唐木木脸上的怒意,心中诧异,低声地问了一句: “怎么了?” 唐木木看着宁封,嗓子都止不住地有些颤抖: “楚儿和景儿不见了。” 宁封的眸色一凝,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面前的人做的手脚。 “三位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沉声说道,此刻的宁封脸上没有了怒意也没有了杀意。 所有的怒意和杀意全部都收回骨子里,然后,将会在某个时刻,彻底爆发。 龙有逆鳞,宁封的逆鳞便是唐木木母子。 当初唐木木为了宁楚,可以连命都不要,宁楚是未来的皇帝,他从小呵护着长大,他们倒是敢对他动手! 好,本来他打算赶尽杀绝,既然如此,那也没有必要心慈手软了。 宁封的话,三王自然是都清楚的。 虽然绑了人家的崽非常地不厚道,但是急事从权,宁封这样霸道狠辣,注定子嗣稀少,今生孤独终老。 “呵呵,那也是皇上逼的啊,如果不是皇上对我们三个老家伙有了杀意,我们也不至于为了保命绑了太子和景皇子啊。” “好,条件。”宁封握住唐木木颤抖的手,镇定地说道。 武陵王却摇摇头,他看着宁封,笑着说道: “皇上,此刻太子和景皇子也不在我的手上,这条件嘛,我们还需要回去好好想一想。” 有这样的筹码在手,那肯定要好好研究一下。 再说了,不吊他们一下,怎么会肯出大代价,他们驱兵前来国都,可不是只是为了维持现在的现状罢了。 “好,放他们走。” 看着三王完好无损地走出皇宫,宁封的双眸深邃地不见底,今日你们完好地走出皇宫,他日你们的子子孙孙都将会陪着你们,一起赴死! 第二百七十五章 哥哥等你回来 唐木木看着三位藩王的背影逐渐消失,她双腿一软,下一秒便被宁封抱在怀中。 唐木木一张脸血色尽失,倒在宁封的怀中,嘴唇发白,轻轻颤抖,好似下一秒钟就可以直接晕过去。 但是,她并没有如看起来那么糟糕,在宁封的怀中歇息了片刻,然后镇定地站起来,她转身看着宁封,双眸中的神色坚毅而果决: “皇上,这次削藩,恳请皇上让我一起参与,我以前在军营中呆过五年,也学过武,懂得一些军事策略,恳请皇上,让我一同前去。” 她不能接受在皇宫中,只能够听到关于外面情况的只言片语,她要去亲自参与,她的儿子被人绑了,她没有办法心平气和地坐在椅子上。 与其焦躁不安坐在椅子上,不如安心地坐在马上。 爷爷教过她,自己的命运要自己掌握,当初嫁给宁封是这样,这次救出儿子也是这样。 她看着宁封,目光不似恳求,而像是命令。 这样的目光,唐木木是第二次出现,第一次是她在生产的时候,和宁封直接吵了一架。 宁封揽住唐木木的腰,唇角勾起一抹微笑,他在唐木木的耳边,低声地说道: “没有想到,我的木木还会这么多,以前我都不知道。” 宁封的嗓音太旖旎,说出来的话又太缱绻,如在床上的软语,唐木木的耳朵立刻就红了,红彤彤的,煞是可爱。 唐木木看着宁封,现在这样的情况,宁封怎么还说出这样的话。 “好,等会你跟着我,不要走丢了。” 宁封的答应让唐木木的双眸星光乍起,她点点头,立刻紧紧地跟着宁封。 “皇上!臣妾也想去!”宁乐看见唐木木跟着宁封,立刻也冲上去说道。 宁封看着宁乐,眉头不自禁地蹙了蹙,毫不犹豫地回驳到: “你在宫中等着,不要惹麻烦。” 语气中也是带着淡淡的不耐。 宁乐的一张脸也是瞬间雪白,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宁封懒得和宁乐解释,拉着唐木木朝着宫外走去。 于是,一场生辰宴会,以一种极为尴尬的场面结束,皇子被绑,皇上皇后出宫营救,景皇子的生母一脸怨愤地看着离去的皇上皇后。 大家都不敢讲话,方才所发生的一切,他们也什么都没有看见。 …… 带着唐木木来到辰天宿和聂依斐住的地方,两人才刚打完一场小仗,身上都还带着血腥气。 宁封倒是觉得无所谓,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唐木木,发现她并无任何不适的反应,双眸之中竟然还带着点点的兴奋。 抓过唐木木的手,向聂依斐和辰天宿介绍到: “这是唐木木,木木这是聂依斐,这是辰天宿。” 其实大家都是认识的,但是经过宁封这样一介绍,那唐木木的身份就完全不一样了,一个被宁封的妻子,于一个仅仅是占着宁封妻子身份的唐木木,那完全是两种身份。 辰天宿和聂依斐,可谓是一路扶持宁封登上皇位的人,在宁封心中的地位极高,如果不是两人对于朝堂都没有什么兴趣,那绝对是左右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宁封心思深沉,但是待朋友也是尽心尽力,否则不可能会有这两个推心置腹的朋友。 “嫂子,我很喜欢你啊!”聂依斐直接冲上去,直白地说道。 宁封闻言眉头倒是一挑,只是那双灰绿色的眼睛已经是不怀好意地看着聂依斐。 辰天宿看了看宁封,看出他眼中的占有欲,然后这才仔细认真地重新打量唐木木,他说认识唐木木的,尤其是在叶婉兮还在的时候,跟唐木木更是没少打交道。 没有想到,这些年过去了,唐木木真的拿下了宁封,真是了不得,叶婉兮的眼光也很不错。 “哦,你喜欢我什么?”唐木木似笑非笑地看着聂依斐,关于聂依斐,她也是偶尔见过两次面,以往都是客气而疏离地点点头。 如今看来,还真是有些好玩呢。 “我喜欢你的爷爷,我崇拜唐老将军很长时间了!” “……” 这,也算喜欢? 宁封眼中阴郁的神色顿时烟消云散,他拉过唐木木,朝着聂依斐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现在也可以去见唐老将军。” 去天上见他吧。 聂依斐眨了眨眼睛,回到辰天宿身边,装模作样地说着什么话。 气氛还算是融洽,被聂依斐这样一闹,唐木木心中的焦虑也渐渐地平复了一些。 如今楚儿和景儿在对方的手中,只是两个孩子,并且知道他们的重要性,想必也不会有危险。 …… 此时的宁楚和宁景正被关在一个狭小的房间内,房间里倒是布置地奢华,床铺,桌椅,茶水,点心应有尽有,但是房间就是很小,宁楚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小的房间。 宁景可怜巴巴地缩在他的身边,一双黑色的眼睛如湖水般泛起涟漪,美丽地摄人心魂。 宁楚亲了亲宁景的眼睛,对着他轻声地安慰: “景儿不要怕,哥哥在这里,等会有人进来,你就躲我身后,知道了吗?” 宁景抓着宁楚的袖子,小心翼翼地点点头。 宁楚抱着宁景坐在床上去,小心警惕地打量着四周,抓他们来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还是要小心为上,他的父皇和母后肯定已经在找机会救他们了。 “哥哥,我好饿,可不可以吃东西?”宁景双眸看向桌子上的点心,征求着宁楚的意见。 结果一向疼他的哥哥立刻就拒绝了,他揉了揉宁景的脑袋,语重心长地说道: “景儿乖,那些东西不能吃,一旦你吃下去,可能就见不到哥哥了,如果饿了就睡觉,好不好?” 宁景虽然想要吃东西,但是比起见不到哥哥,那还是不吃东西好承受一些。 于是趴在宁楚的怀中睡去。 宁楚抱着宁景,靠在床上,轻轻地拍打着宁景的背,以前在宫中的时候,他的母后都是这样对他的,而他也觉得很舒服。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看着进来的平宁王,宁楚将怀中的宁景抱紧了几分,笑着甜甜喊了一句: “小叔公。” 先声夺人啊,宁楚这个小孩子,真是不简单。 平宁王也是微微一怔,该说什么话都差点忘记了。 “唔,楚儿在这里住地还舒服吗?” 真是见鬼,这是什么问题。 宁楚却好像一个单纯的小孩子,他皱了皱小眉头,说道: “一般般,楚儿想母后了,母后说过今晚要给我做她独创的点心。” 平宁王本来想说,你想吃什么我叫人去给你做,但是听到宁楚说道竟然是皇后独创的点心,妈的,这让他怎么弄! “小叔公,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回去啊?”宁楚的关键性问题快速地抛出,平宁王还没有组织好语言呢。 “唔,楚儿你和景儿好不容易来小叔公这里玩一玩,就多呆几天好了,小叔公也很喜欢小孩子呢。” 宁楚心中一边说着你放屁,面儿上还是一片无辜和稚嫩: “可是景儿很想他的娘亲了呢,今日还是景儿的生辰,见不到他的娘亲,我怕景儿会哭。” 平宁王终于想到了自己该说的话,他看向被宁楚抱在怀中的宁景,他还在睡觉,但是那模样跟宁封简直像地不行,比宁楚这个正牌的亲儿子还要像。 “我这次来,是来让景儿去见见他的生父的。”平宁王笑眯眯地说道。 宁楚眉头一皱,这话,是什么意思? “父皇来了吗?”宁楚天真地问道。 平宁王也懒得和宁楚周旋,一个小孩子罢了,他说道: “他的生父可不是你的父皇哦。” 宁楚的脸色猛地一变,他看着躺在怀中的弟弟,一双与宁封如出一辙的灰绿色眸子意味不明。 他看着宁景,又看着平宁王,甜甜地说道: “小叔公,景儿还没有睡醒,我先把他叫醒,您先在外面等好不好?” 平宁王看着睡着的宁景,心中也是怕到时候宁景哭起来那就麻烦了,既然宁楚肯代劳,他自然求之不得。 看着平宁王走出房间,宁楚立刻摇醒宁景,宁景睡眼惺忪地叫了一声哥哥。 宁楚捧着宁景的小脸蛋,轻声严肃地说道: “景儿,他们现在要把你带出去,然后会有一个人出来,说他是你的父皇,但是这一切都是假的,你都不要相信,你只要记得,我是你的哥哥,我永远会是你的哥哥,我永远不会抛弃你,知道吗?” 宁景似懂非懂地看着宁楚,宁楚一次交代给他的东西太多了,更何况,他还小,加之又没有受到与宁楚一样的教育,时间无法反应过来。 宁楚一看,索性简单粗暴地说道: “楚儿,不要相信外面的坏人,哥哥说的话才是真的,他们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知道了吗?” 这话简单易懂,宁景点点头。 宁楚还想交代什么,平宁王就已经进来了。 宁楚看着平宁王,亲了亲宁景,说道: “去吧,哥哥等你回来。” ps:宝宝的内心正在萌生一种邪恶的想法。 第二百七十六章 宁景不是我的儿子 宁景被平宁王带到一个房中,里面站着一个男人,宁景从未见过这个男人,没有宁楚在身边,宁景整个人都战战兢兢的。 “五皇子,人带来了。” 说着平宁王便将宁景轻轻地推了进去,便关上门离开了。 宁景小心地杵在门口,不敢上前一步。 宁嬴转过身来,看着宁景,他蹲下身来,脸上挂上和善的笑容,他笑道: “你就是景儿吧。” 宁景点点头。 “你过来?” 想到宁楚之前交代他的事情,宁景十分顺从地走上前去。 宁嬴抓住宁景的双臂,认真地说道: “景儿,其实你的父皇不是你真正的父皇,我才是你的爹,亲爹。” 宁景心中不住地赞叹自己的哥哥,这都能够被他猜中,太厉害了,不愧是他的哥哥! 于是按照宁楚给他的提示,宁景老实巴交地点点头,叫了一声父皇。 这一生父皇让宁嬴十分地受用,他摸了摸宁景的脑袋,说道: “父皇带你去吃好吃的。” “那可以带上哥哥吗?”宁景一听到有吃的,立刻问道。 宁景和宁楚的关系这样好也是让宁嬴忍不住一怔,不过很快的,他便笑道: “可以啊,我去把楚儿接过来。” “好!”宁景的脸上毫不掩饰的喜悦让宁嬴微微有些出神,难道说,宁封儿子的手段也是非凡,竟然能够让宁景做到这个份上。 宁楚很快被接了出来,宁景立刻凑上去,抱着宁楚的胳膊,欢天喜地地说,等会去吃好吃的。 宁楚先是打量了一番宁景,然后才抬眸看向宁嬴,宁楚的眼神和宁封如出一辙,被宁楚这样看着,宁嬴竟然觉得好像是宁封正在通过这双眼睛看着他。 真是见鬼。 吃了东西,宁景有些犯困,宁楚抱着他,对着宁嬴客气地说道: “景儿有些怕生,晚上跟我睡放能睡的安稳。” 宁嬴神色复杂地看着宁楚一眼,大手一挥,准了。 拉着宁景回到他们的房间,宁景很快就睡着了,宁楚则坐在床上,不肯睡觉,他转头看着宁景的小脸蛋。 明明比他还要像父皇,结果竟然不是父皇的儿子,说出来也真是搞笑。 脱去衣服,宁楚睡在一旁,将宁景往怀里搂了搂,才缓缓地入睡。 …… “皇上,对方的九万人马驻扎在清河那边,离我们大概十里远。” 营帐内宁封等人看着面前的一个缩小版的模型,共同商讨着克敌的方法。 辰天宿看着周围的地形,心中斟酌着方法,最终无奈地说道: “皇上,这场仗,不难,尤其是我军有所防备,他们已然失了先机,加之三王的士兵们本来就因为长途跋涉而体力不足,我们的胜算很大。只是……” 只是两位小皇子在对方那里,他们投鼠忌器,那么所有的先机都是白费。 营帐内一阵沉默,唐木木站在一旁,她看着面前的模型,说道: “若是我们提前将楚儿和景儿救出来呢?” 聂依斐诧异地看着唐木木,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对方有九万人马,这个字数不是只是说说的,那是真真的五步一岗,十步一查,一只苍蝇都无法混进去,更何况他们还要把两个孩子救出来。 辰天宿看着唐木木,认真地说道: “这个方法,说起来可行,但是没有办法做,我们甚至不知道,两位皇子在哪里。” 唐木木扫了一眼对方的营帐布置,说道: “他们的营帐布置成了一个金锁阵,而这一处便是金锁阵的阵眼,两个小孩肯定在被关在这里。” 在场的人纷纷诧异地看向唐木木,你竟然还会阵法!? 唐木木神色不变,她继续说道: “金锁阵层层加锁,环环相扣,唯有一条路可以走出来,但是既然对方设置了金锁阵,那么也肯定会在这唯一的生门处设置重兵。 但是如果我们一边详攻,拖住他们的兵力,一边去救人,只要配合得宜,我觉得可以一试。” 好大胆,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如说是不知者不畏,那也不合适,毕竟唐木木非常清楚此刻他们的情形,如若是失败,那么便不仅仅是丧命这么简单了。 很有可能连两个孩子都保不住。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唐木木身上,眼神中带着怜惜,正所谓,女子本弱,为木则刚,今日他们亲眼见证了一个女人可以坚强到什么份上。 唐木木的这个方法,太狠,太绝。 唐木木看着在场的人,淡淡一笑,说道: “我懂金锁阵,加之楚儿是我的儿子,所以我会去,但是我一个人救不了两个孩子,至少还需要另外一个人陪我去。” 宁封看着唐木木,这些天,唐木木给他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但是此刻她提出的方法还是让他心惊肉跳。 她怎么会想到这样的办法! “木木……” “相公你留在这里指挥,你们两人,谁跟我去?”唐木木把视线落在辰天宿和聂依斐身上,淡淡地问道。 她是这样的执拗,让人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木木。”宁封蹙着眉头,将她的手拉住。 唐木木终于转头认真地看着宁封,然后惨然一笑,回到: “相公,楚儿是我的命,你或许不在乎,但是没有他我活不下去。” 宁封的眉头瞬间皱地更紧,他用了地拉过唐木木,狠狠地说道: “什么叫做,我或许不在乎?!” 辰天宿等人一看到这个,瞬间相互打了一个眼神,以一种无法估量的速度,从营帐内消失。 他们,就是这么体贴的下属。 唐木木一脸疑惑地看着满脸怒容的宁封,无奈的说道: “相公这是做什么?我说我无法失去楚儿,我一定要去救他,你不允许,我无法干涉你的决定,但是我的决定,也希望你不要干涉。” “楚儿是我的儿子,我同样在乎他,珍惜他,什么叫做我在乎!?唐木木,你就这样想我的?!”宁封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起,面容略显狰狞。 “可是,你的命是叶婉兮啊。”唐木木出神地说道。 宁封身子猛地一僵,他看着唐木木脸上难掩悲伤的神色,这个人,这个名字,其实很少从唐木木的口中念出了。 他甚至一度以为,她已经将那些陈年的旧事,那些无意中说出的话给忘了,至今才发现,她从未提起,但是也从未忘记。 这些就像是****,一点一点地侵蚀着唐木木的骨髓,这是时间都无法驱除的毒,唯有他这个始作俑者才可以办到。 “木木……” “好了,若是你们都不肯去,那我自己一个人去便是了。”唐木木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我陪你去。”此刻不宜解释陈年的旧事。 唐木木看着宁封,摇摇头,说道: “相公还是留在这里,你不能出事。” “你要么别去,要么带上我和依斐,你自己选一个吧。” 唐木木思索片刻,说道: “一起吧。” 宁封阴郁的脸色这才缓缓地散去,他捏了捏唐木木的手,说道: “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说清楚。” “你说。” “宁景不是我的儿子。” 唐木木猛地看向宁封,她刚刚听到了什么,她好像听到了了不得的事情啊! “我和宁乐从来都没有肌肤之亲,宁景是她和宁嬴的孩子,跟我无关。” 唐木木的眼睛睁地愈发地大。 “所以现在只是楚儿被绑走,宁景不过是回到了他生父的身边。”宁封淡然地说道,仿佛再说一个与他无关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还要对宁乐母子这般好。 “我一直都知道宁乐和宁嬴的关系,一开始宁乐出现在我的身边,端的是一幅叶婉兮的模样和举止,我没有办法忽视。” 唐木木眼神微暗。 突然感到手臂上一紧,只见宁封有些生气地看着她,然后恶狠狠地说道: “唐木木,叶婉兮真实地出现在我的生命中,在我最灰暗的时候,她出现在我的身边,只要是一个人都没有办法抗拒!但是她已经离开六年了!” 唐木木神色淡漠,她点点头,说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不必再次强调。” 毕竟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将叶婉兮彻底取代,她只是小心翼翼地陪在宁封身边罢了,只有她实在忍不住,才会说上那么两句,但是也仅此而已了。 她都已经这样委屈自己了,还要她怎么做呢? “你不知道,唐木木你根本不知道,如果我真的非叶婉兮不可,当初我便不会放她走!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不曾选妃?为什么这么多年我只有你一个女人?为什么这么多年我甚至只愿意碰你一个人?你都没有想过原因吗?!” 唐木木呆呆地看着宁封,他再说什么,为什么她都听不懂。 “我……” “你不必着急回答我,等会我们找依斐谋划一下,今晚就去救楚儿。” 说着便径直走出了营帐。 而唐木木还是一脸呆愣地看着空无一人的营帐,半晌后,才有些惶恐地摸着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 第二百七十七章 怎会弄得这么严重? 夜幕降临,唐木木换了一身夜行衣,头发束在头顶,双眸敏锐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最后,辰天宿被留在这里,牵制三王的兵力,她和宁封以及聂依斐去救宁楚,至于宁景恐怕已经和宁嬴在一起。 宁封和聂依斐同样穿了夜行衣,看到唐木木时,宁封眉梢微微一挑,上前将唐木木没有翻好的领子翻好,然后吩咐道: “待会不要离我太远,知道了吗?” 唐木木点点头。 辰天宿刚好走过来,与宁封视线交汇,然后沉稳地点了点头。 “走吧。” 唐木木将金锁阵的布局在脑中反复温习了几遍,这才带着宁封和聂依斐悄无声息地接近三王的营帐。 唐木木的动作轻盈,每一个动作都很协调,看得出来,她的轻功极为不错。 宁封和聂依斐对视一眼,尤其是宁封,他的眼中带着诧异,对于唐木木,他竟然还有这么多不了解的地方。 他真是越来越期待以后跟唐木木的生活了,听闻萧家的两位掌权者一个废了自己的后宫,独留皇后一人,一个则废了自己的后院,只留王妃一人。 唔,他也可以这样做啊。 辰天宿在前牵制地很好,去往的路上士兵很少,三人很快便已经到达了阵眼所在的房间。 宁封猛地拉住想要进去的唐木木,看着她一脸的焦急,心中一沉,将她搂进怀中,低声地说道: “木木,太顺了,小心。” 唐木木心中一惊,心中的焦急也被瞬间压下,的确,太顺了,对方了解这宁楚的价值,所以不会让他们轻而易举地将两人救走。 宁封的话如一汪清泉,将她心中躁动不安的心境飞快地稳了下来,她抓着宁封的手臂,低声地问道: “现在该怎么办?” “等。” 唐木木点点头,三人快速地隐入黑暗之中,连气息都不曾溢出。 很快的,唐木木便听到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名穿着铠甲的将士出现在营帐外,然后越过阵眼所在的营帐,径直走向一旁的营帐! 唐木木心有余悸地看向宁封,若是她当初强行进入阵眼所在的营帐,一定会被对方察觉,他们纵有三头六臂也逃不出此处。 很快,两名士兵从营帐中带出一个小男孩,唐木木定睛一看,正是宁楚,心脏狠狠地一缩。 营帐内传来另外一个孩子的哭声,叫喊着哥哥,是宁景,宁景和楚儿在一起。 宁楚被两名士兵抱着,一张小脸上十分冷漠,他没有哭也没有喊,只是平静地看了一眼营帐,然后便转过头来,沉默不语。 唐木木心疼极了,她儿子自己没有保护好。 身边的人猛然发动攻击,两名将士没有丝毫防备,就这样倒了下去。 宁楚被摔在地上,他揉了揉手臂,站了起来,冷静地朝四周看了看,便看到穿着夜行衣的三人,宁楚第一眼便认出了宁封,他上前,指了指营帐,示意营帐内还有宁景。 聂依斐赞叹地看着宁楚,这位太子真是不凡啊。 宁封给了聂依斐一个眼神,聂依斐快速地走进营帐,抱出宁景,宁景看到宁楚小脸上的警惕才消散而去。 “快,他们很快就会发现。”唐木木看着倒地的两名将士,催促道。 轻功施展到极致,唐木木早就将逃离金锁阵的途径告知宁封和聂依斐,两人抱着两个孩子,闷头朝着外面冲去。 速度越来越快,耳边呼啸的夜风让人的心渐渐地提到嗓子眼处。 突然唐木木察觉到一丝古怪,继续狂奔了一段时间,终于脸色一变,她一把拉住宁封和聂依斐,低声说道: “他们改变了阵法,出去的路变了。” 宁封和聂依斐对视一眼,然后安静地看着面前的唐木木,三人之中,只有她会阵法,要怎么出去,还是要她说了算。 唐木木快速地进行辨认,重新找出出路,这次她走在最前面,前前后后,充满玄妙的迂回,宁封和聂依斐想都不想,唐木木怎么走,他们就怎么走。 耳边是有些喧闹的声音,很多人都在找他们,唐木木却能够先一步找出生路。 布置阵法的人不断地在变幻阵法,唐木木只能够精神高度集中地去判断新的生路在哪里。 一刻钟之后,他们已经隐约能够看到外面的景象,快了! 唐木木在心中盘算,金锁阵最外面一层的布置不会变化,所以出去的路还是之前的路。 快速地告知宁封和聂依斐,两人对视一眼,重新夺回主动权,快速地朝着外面冲去。 时间便是生命。 唐木木跟在两人身后,眼神快速地扫向四周,追兵很快就会追上来,布置金锁阵的人也是一个布阵高手,她虽然能与之较量,但是毕竟对方人数多。 从此处到出口,以宁封和聂依斐的速度,片刻便能到,只要没有阻拦的话。 营帐之外,有人接应,出去便是他们的天地。 唐木木双眸冷冷地看着从某个拐角处出现的士兵,手从怀间掏出**,挥手一扬,空中顿时白茫茫的一片。 转身,快速跟上宁封和聂依斐的脚步,却猛然感觉后背一阵发麻。 转过身,三只铁箭泛着冷光,破开空气,朝着他们势如破竹地射来。 几乎是来不及考虑,趁三只箭不曾散开之前,便便身体拦了下去。 脚步一个趔趄,她径直软了下去。 听着身后追上开的士兵,唐木木冷笑着从怀中捏出飞刀,也不管能不能射中,奋力一掷,便听到一声声的惨叫声。 快到出口的宁封和聂依斐转过身来,刚好和唐木木的视线对上。 一贯以沉稳持重著称的宁封,神色顿时慌张地毫无章法,几乎是本能地将手中的儿子交给聂依斐,转身朝着唐木木冲去。 他已经看见过自己在乎的人在怀中一点一点地接近死亡,最后他做了正确的是,叶婉兮也活了下来。 所以现在,又要重新经历一次了吗? 不,怎么可以,他这一生,只有她了。 唐木木看到宁封朝她奔来,他的脸上神色慌乱而带着浓烈的心疼,体内的剧痛渐渐地淡去,她就这样看着宁封,不断地朝她冲过来,看着她的眼神,仿佛看着稀世的珍宝。 但是,她好像……有些撑不住了。 怎么办啊,在这一刻她真的觉得宁封是真的喜欢自己的。 整个世界都变成整片整片的黑暗,她的意识也终于消散在苍茫的黑暗之中。 那些令她伤心的、恐惧的,却又无法远离的感情,在这一刻,终于不必刻意回避,终于,得了一个清静。 …… 宁封一身血的站在床前,唐木木的后背插着三只箭,箭通体用铁制成,上面刻着反复的花纹,一刺进肉里,便扯开无数的血管和血肉。 宁景被安置在一间房间里,有专门的奶娘陪着,而宁楚却执意进入房间。 他看着唐木木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眼中蓄满了眼泪,却倔犟地不让眼泪落下来。 聂依斐也是一身的血,宁封冲回去的时候,他们的人也及时地赶到,将两个孩子先行送了出去,便立刻转身回去。 唐木木当时已经失去知觉,宁封杀红了眼,只要谁靠近唐木木半步都会被他绞杀,而他的身上也挂了无数的彩。 想必外面的战场都不及此处的惨烈。 宁封的气势太骇人,加之他们的人也越来越多,最终堪堪将唐木木救出,但是此时她几乎已经油尽灯枯。 三只箭虽未刺中心脏,但是有一只箭离心脏仅半寸,其他两只则狠狠地刺入唐木木的左肩以及腹部。 现在连血都没有渗出了,可见这箭刺地有多深,而最开始将唐木木抱上马的时候,唐木木还连连不断地在吐血的。 宁封当时整个人都魔怔了,抱着唐木木不肯撒手,不断地擦着她嘴角的鲜血,而对于自己身上的伤更是置之不理。 兵荒马乱之下回到营帐内,聂依斐立刻给唐木木救治,但是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从何处入手。 虽然他的医术不及辰天宿,但是也从未有过这样无措的时刻。 先给唐木木喂了一颗护住心脉的药丸,然后便和其他大夫商量要如何拔箭,这箭必须要拔出来,否则唐木木迟早要死。 但是拔出剑她就不会死吗? 聂依斐的心中不敢确定,但是他所学的知识告诉他,唐木木的生机很小,不足两成。 宁楚和宁封两人,一大一小两尊雕塑,雷打不动地站在窗前,一模一样的灰绿色的眼中露出同样心疼的神色。 只是宁封的眼中带着无边无际的悔恨和爱意,而宁楚只是纯粹的担忧和心疼。 宁封抓着宁楚的手,手背上都是鲜血,看起来无比狰狞,但是却在发抖。 “怎么了?”营帐的帘子被掀开,只见一身银甲的辰天宿走了进来。 聂依斐看到辰天宿,眼中一亮,拉过他来到床边。 当看到床上的唐木木时,饶是见多识广的辰天宿也是忍不住心头一跳。 怎会弄得这么严重? 第二百七十八章 大结局 “你来看看,现在该怎么办?”聂依斐皱着眉头,真是棘手啊,宁封不可能让唐木木出事,但是唐木木现在,几乎是九死一生。 “难。”辰天宿稍稍检查一番后,快速地得出这样的结论。 这三箭对于唐木木来说,根本就是三张催命符。 辰天宿转头看向宁封,只见他双目直直地看向唐木木,眼中唯有唐木木这一人,其他的竟是一点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比如他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 唉,他真是为宁封操碎了心啊,辰天宿心中无奈地想到。 “主子,若是想要救活皇后娘娘,如今唯有一法。”辰天宿看着宁封,严肃地说道。 聂依斐看向辰天宿,这么严肃的语气,难道是那种方法? “你说。”宁封的嗓音十分沙哑,但是也十分坚决,面前的唐木木是他所不能忍受的,她应当是温和地笑着,然后无奈地喊他一声相公,或者是微微惹恼了她,嗔怒地瞪他一眼。 这么多年的夫妻,宁封竟然觉得,对于唐木木,他知之甚少,这不仅仅是唐木木不与他说,也是他不曾想要去了解。 他以为他和唐木木有漫长的岁月可以共同走过,他可以慢慢地去发现。 但是当唐木木躺在他怀中,滚烫的鲜血几乎要灼伤他的皮肤,脸色惨白如雪,他方才明白,也许,他们之间,没有那么漫长的时间可以蹉跎。 曾经他爱唐木木也没有到那个份上。 就在这一瞬间,他觉得,他爱唐木木,从骨子里爱她,今生今世,非她不可。 “要怎么做?”看辰天宿良久不说话,宁封不禁出声问道。 “主子,把箭拔出来,皇后娘娘一日之内,必死,她抗不过去的。”辰天宿冷漠地说道,没有一点的隐瞒,甚至于放大了丧命的可能。 宁楚瞬间觉得宁封抓着他的手力气大地吓人。 他仰头看着辰天宿,声音稚嫩但是却沉稳: “辰叔叔,母后会死吗?” 宁楚的话像是一根情绪的***,房间内消沉的情绪被瞬间点燃,他们的目光聚集在躺在床上的唐木木。 她那么脆弱,好似下一刻便会消失一样。 辰天宿看向宁楚,笃定地说道: “你母后不会死,但是需要离开你们三年的时间。” 唐木木现在的情况,只能够请他的师父出手了,并且要用到寒潭方可治愈,但是这对于唐木木来说,伤害极大,不仅她的身体会垮掉,哪怕是将养两年,日后还会不孕,而且她的武功,算是废了。 但是这比起她能够活下来,还是可以付出的。 辰天宿拉过宁封,三言两语将结果告诉宁封,宁封闻言沉默了一会儿,便点头同意了。 三年换一辈子,这不算什么,哪怕是这三年他看不到她,至少知道她活在世上,这已经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了。 宁封回到房间,看见宁楚抱着唐木木的脸颊,有些心疼地将她脸上的冷汗以及凝固的血擦去,奶声奶气地说道: “母后,你不能不要楚儿啊……母后,你睁开眼睛好不好?是不是你生楚儿的气了?” 房间非常地安静只能够听到楚儿断断续续的委屈,小孩子的委屈,总是让人觉得心酸。 “楚儿,过来。”宁封朝着宁楚说道。 宁楚看到宁封来了,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滚了下来,他冲到宁封身边,扑在他的怀里大哭。 宁封将宁楚抱在怀中,轻轻地安抚道: “楚儿,母后会离开三年,等到三年后,我们再去接她,好不好?” “为什么要离开三年?”宁楚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哽咽地问道。 “因为……母后生父皇的气了……” “怎么会,母后从来不会生父皇气的!”宁楚毫不犹豫地反驳道。 宁封微微一怔,小孩子不会说谎话,那么唐木木她…… “肯定是母后生楚儿的气了。”宁封沮丧地说道。 宁封揉了揉宁楚的脑袋,将宁楚递给聂依斐,然后来到床边,唐木木依旧没有反应,宁封轻轻地触碰着她的脸颊,小心地在她眉心吻了吻,说道: “木木,你都没有听到我说我爱你,三年后等着我接你,不要害怕,恩?” 语罢,宁封沉默了许久,然后长长地一声叹息,靠得唐木木又近了几分,嗓子中带着颤抖和不知所措: “可是我会害怕,你不在我身边,我会害怕,所以千万不要出意外……” 唐木木被辰天宿带走,宁封和聂依斐处理了伤口,奔赴战场。 都说宁封生性凉薄,手段狠辣,城府更是极深,这一次,三位藩王彻底地了解到宁封究竟有多凉薄,有多狠辣。 哪怕是三王已经投降,宁封还是将三位藩王的血脉家族屠了一个干净,这是当时他们当着他的面,把宁楚绑走的代价。 至于其他投降的士兵,宁封没有去动,唐木木如今在生死边缘,他要为她祈福,不该杀的人,他不会杀。 那些战战兢兢的士兵不会想到,自己竟然逃过了一劫,也不敢说什么话了。 三王大势已去,宁嬴被捕,他站在三王身前,看着宁封,冷冷地讽刺道: “宁封,你这么冷血的人,注定会孤独终老!另外,你还不知道吧,宁景是我的儿子,宁乐也是我派到你身边的女人!” 宁封冷眼看着宁嬴,嗓音冷地冰冻三尺: “是吗?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孤独终老,但是你肯定会早早地丧命,另外,你真的以为宁乐能够漫天过海?宁景和我长得像就是我的儿子?” 宁嬴脸色猛地一变,他厉声喝道: “宁封,你说什么?!” “五弟,你还不如当初的二弟和三弟呢!”宁封毫不留情地嘲讽道,同时给了身边的人一个眼神。 很快的,宁乐就被压了上来,但是也只有宁乐,宁景没有被带上来,此时宁楚陪着宁景,宁封看着宁楚的面子上,没有动宁景,但是对于宁乐,他是一点都没有顾及的。 宁嬴看到宁乐被压了上来,脸色渐渐地沉了下来。 “五弟,你还是六年前的你,但是朕,已经不是六年前的大皇子了。” 话音才落,包括宁乐在内的其他人都被处以极刑。 宁乐看都不看胸口的匕首,因为离宁封最近,所以她的目光一直死死地定在宁封身上,和叶婉兮如出一辙的脸上露出悲凉的神情: “皇上,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很爱你,但是你的眼中却只有唐木木,你不是最喜欢叶婉兮的吗?为什么你看都不看我一下?” 宁乐吐出一大口鲜血,满眼凄楚地看着宁封,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宁封瞥了她一眼,说道: “因为你一点都不像叶婉兮,而在你出现在朕身边的时候,朕已经放弃叶婉兮了。不过朕应该谢谢你,让朕明白对木木的心意。” 宁乐本就惨白的脸色瞬间变得灰败,那她真的是一个非常失败的替子啊。 “你一直都知道景儿不是你的儿子,那你为什么……”宁乐看着他心中保留了一些期待,或许宁封是真的喜欢宁景的呢,尽管、尽管宁景不是他的儿子…… “不过是楚儿喜欢他罢了,否则你以为我不杀妇孺?” 他不是君子,从来都不是。 …… 三王谋反,宁封举兵反攻,并且一举将所有谋逆之人拿下,青泷所有臣民都为宁封而喝彩,但是他本人却消沉了。 唐木木的离开,整个皇宫就像缺了很大的部分,皇宫已经是不完整的皇宫了。 最终宁封还是没有动宁景,当他想要将宁景送出去的时候,宁楚来找他,宁楚知道宁景不是他的儿子,并且说服了他,将宁景留在皇宫中。 只是宁景搬过去和宁楚住,宁乐的消失,不知道宁楚怎么说通宁景的,他还是那个跟在宁楚身后,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皇子。 无心去关心宁景,索性由着宁楚乱来,好在宁楚心性成熟地可怕,一个五岁的孩童,竟然考虑到方方面面。 宁封废了后宫,独留一个皇后的位置,但是皇后这个位置,却一直空着,每逢佳节宴会,宁封总会在身旁设一张椅子,但是却无人落座。 这样的情况,整整三年。 辰天宿消失了三年,唐木木消失了三年。 宁封消沉了三年。 宁楚却已经长成了一个挺拔的少年,只是他的身后还是跟着一个长相秀致的少年,宁景的样子和宁封渐渐岔开,但是还是长得一表人才。 宁楚将宁景保护地很好,三年过去了,他看人的眼神还是十分清澈,一如小时候那样。 这天,辰天宿来信,说是唐木木已经出了山谷,正在回京的路上。 宁封丢下手中看到一半的奏折,稍上宁楚,宁楚则稍上了宁景,三人披星戴月地朝着唐木木奔去。 甚至来不及交代什么,他什么也不管了,只想要尽快见到唐木木。 毕竟,他已经太长时间没有见到唐木木了。 古人云,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他仿佛过了数也数不清的日子! 思念如剧毒浸入骨髓,他病入膏肓,唯有见到她,方能解毒。 …… 此时路途中的一间客栈内,唐木木和辰天宿慢悠悠地赶了一天的路,正在吃饭,外面的天色还亮着。 实在是唐木木的身子不曾完全好全,匆忙赶路只会让她的身子吃不消,故而辰天宿只能将两人的赶路速度降到合适的程度。 而且他还写信告知了宁封! 尽管这样,唐木木还是一点感恩的心都没有。 唐木木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辰天宿睨了她一眼,一边自斟自饮,一边随口说着话: “你看我把你带回来,你不仅没有对我感恩戴德,还老是点一些我不爱吃的菜,真是没有良心啊。” 唐木木对着辰天宿灿烂一笑,顺手给他夹了一筷子他不爱吃的菜。 以前在辰天宿师傅的山谷时,两人便时常斗嘴,辰天宿嘴贱,说出来的话时常能够气死人,然而他的师傅竟然格外喜欢唐木木,所以事事都向着唐木木。 因为谷中只有三人,所以唐木木是掌厨的人,每次辰天宿惹到她的时候,唐木木就专门做一些辰天宿不爱吃的菜,一段时间下来,唐木木对于辰天宿讨厌的饭菜竟然了如指掌。 唐木木身体不好,宁封当初千万交代,辰天宿自然不敢动她,只能够嘴巴贱贱地抱怨几句。 有这样的活宝在身边,这三年,唐木木过得倒也还算有趣。 只是她的身子一好,便迫不及待地要回到京中。 她想念她的丈夫,想念她的儿子。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夕阳迸射出灿烂的余辉,唐木木吃完饭,打算去散步,辰天宿懒得动,回了房间。 此时正是初夏,空气也暖洋洋的,整个人都很舒服。 或许是在四季如春的山谷里呆多了,唐木木无比地怀念四季如春的青泷。 夕阳太过灿烂,只可惜太过于短暂。 唐木木朝着夕阳看了一会儿,便转过身,准备回去休息,一转身,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却出现在自己的身后。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相信面前的一切。 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眼前的人还不曾消失。 是真的吗? 但是,为什么会这么地不真实。 宁封看着面前的唐木木,三年的岁月不曾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只是让他愈发思念她。 宁封缓缓张开双臂,喉结有些紧张地滚了滚,唇角挂上经年未见的笑意,对着她说道: “木木,过来。” 唐木木不顾一切,哪怕是面前的人是幻觉,她也要冲入他的怀中。 她一直都爱这个男人啊。 真实而有力的怀抱,唐木木有些晃神,良久后,才听到宁封轻轻地说道: “木木,我爱你。” 唐木木缓缓闭上眼睛,嘴唇轻轻地颤抖,她紧紧抱住宁封,小声地说道: “相公……” 已然说不出再多的话。 宁楚和宁景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这一片景色正好的夕阳,竟然只能够做陪衬。 不过,人生有无数个夕阳,却只有一个陪自己终老的人,忽略一次夕阳,那又何妨,哈哈! 【e d】 ps:总算写完了番外,那么这部文就正式结束啦~至于高信恭的文已经在筹备啦~一个月左右可能就能与你们见面啦。 那么,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