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为我刻上年轮》
锲子
我拿起了我的笔，可是再也写不进你的心里
那里，好像被我种下了荆棘，你说种下的东西，拔起来也是连着心，痛的歇斯底里。
感受到许清的沉默，我尝试去拉住她的手，许清抬起头看着我：“李达，有时候生活里的场景会重复出现，可是你知道么。”
许清指着自己的肚子那里：“这里曾经被你埋下了一颗种子，你现在却要去拔了他，已经扎根在我的心脏里，你的感性带给你的只有犹豫，也一次次的伤害了我们。”
“再给我点时间好吗？不要逼我做出选择，那样对我好残忍，也不要这样对我，我真的好难受。”
许清听完我说的话，拿起包转身便离开了。
也是那晚之后，我才知道，我埋下的种子是什么，我一直以为她只是用一种形容去跟我诉说她的感受。兜里的电话突然就响了，我接了电话。
“喂，子铭。”
“达儿，有时间陪我聊聊？”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用劝我，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我们从来都没听过劝，否则也不会有这样的结局。”
“达儿，你这样说我更难受了。”
“其实，我们都不必难受，各自活好就行。”
我想起了许多年前的我，还有子铭，当然还有他们。
我也想起来了那个我一辈子也不会忘掉的女人，是她给了我生活的遗憾。
第一章 子铭被绿
晚上六点多，西部科技城的天还是敞亮的，总是要到八九点才要天黑，我和老金、阿北、阿哲四个人坐在路边小摊吃着冰粉，一边打着电话给陈子铭和小穆，这边问着小穆还要多久能到，然后又打了微信电话给陈子铭。
这货跟我说早就到了，可半天还是不见人影，微信电话打了五六个，也不接，一直打，终于打通后这说还没等我说话就给我说了起来：“李达，我这边脚刚才扭了，可能去医院看看，你们先吃着，我晚点过去。”
我一听就有点来气，这货总是在关键时候给你来点意外，也就是不靠谱。我切断了电话，小北问我咋了，我说：“他说他脚扭了。”
小北扒拉一口冰粉看着我道：“他不是之前就到了这边么？”
我说：“是的。”
小北又继续问道：“那到底咋回事啊？”
我有些心烦意乱的看着一旁拿着手机看着我和小北的老金，开口道：“别管他了，等会小穆来了，直接去找家饭店，他爱来不来。”
因为刚才打了小穆的电话，至少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到，这时候老金端起塑料碗一口喝完了冰粉，咽下去开口道：“要不咱先去上会网不，反正这等着也是闲着。”
小北那东北口音就出来了：“行啊，那走吧。咱几个先去网吧待会，等他们来了再去吃饭。
小北，老金我们四人就去了身后楼上的一家网咖上了去，本来寻思是去一家经常去的网咖的，不过那家网咖有两个我们都讨厌的人在那，商量了下，见了恶心，就换了家。
上去玩了把游戏，开一半，陈子铭来了，先跟小北打了声招呼接着又拍了老金的头，然后站到我的身后，我没搭理他，他看了一会来了句：“达儿，我先到后面坐会，等你们打完就过去吧。”
我点了点头，毕竟之前他说脚扭了。很快我们打完了，坐电梯下了楼，找到一个巷子里的饭店，陈子铭说：“里面不容易被看到，不想被那几个恶心的人看到。”
哥几个也同意了，进去找了个座位坐下，阿哲起身说：“我去买瓶白酒。”
陈子铭拉住阿哲道：“别了吧，大热天的，哥几个喝点啤酒，先来一箱啤酒吧。”
阿哲没同意，看着陈子铭：“我去买点白酒，最后一次了，我九月就运兵走了，你们可能有机会见面，我这少说得好几年还不一定。”
陈子铭听了阿哲说这话，松开了手。
“买一瓶就够了，剩下咱喝啤酒，别虎啊，买几瓶喝不掉。”
阿哲去买白酒，这边我们几个就坐下，陈子铭先是看着我：“达儿，不好意思，有点事，待会再跟你们解释，反正这事挺糟心的。”
说着陈子铭给我递了根烟，我接了烟点着，深吸一口吐了出来，抬头去看陈子铭：“我明天中午的飞机就要回去了，我不希望今晚你还放我鸽子，以前你有女朋友可以无所谓，但这次真的，四年了，我希望你靠谱点。”
陈子铭想开口说话，看着抽烟的我，把话又憋了回去，欲言又止。
很快阿哲手里拿着瓶泸州老窖回来，陈子铭问了阿哲：“这一瓶多少钱。”
阿哲笑了笑：“你猜。”
陈子铭呵呵一乐：“我不猜，反正我知道肯定不便宜。”
阿哲放下白酒：“几百块钱吧。”
陈子铭一脸无奈的看着阿哲道：“哥，你疯了吧，买这么贵的干嘛。”
阿哲则是无所谓的看着陈子铭：“没事，也就最后一次了，以后有没有机会还说不定。”
陈子铭往椅子上一靠道：“那也不能买这么贵的。”
小北这时候开口了：“算了。买都已经买了，铭你就少说两句吧。”
然后老板拿了菜单过来，陈子铭接过菜单，看了看，然后递给老金：“都看看吧，吃些啥，一个人点一个菜也行。”
老金拿过菜单，看了两眼，直接递给我：“达，你看你要吃啥。”
我接过菜单，看了两眼，说实话，菜单上贵的我也不敢点，只能问问他们：“螺狮你们吃不吃，来个皮蛋吧，你们再点两个凉菜，剩下的你们看着点，让老板先别着急上菜，等小穆来了，再上。”
陈子铭又从我手里接过菜单：“别不敢点啊。”然后学着点四川的方言叫着旁边的阿姨：“娘娘，先把我们啤酒给上了吧，毛豆你们吃不吃。”
陈子铭一边点着一边问我们，我看了看站在那的阿姨：“来盘卤毛豆，一份花生米，一份皮蛋，剩下的等人齐了再说。”
陈子铭把菜单还给了阿姨，然后一脸无奈的笑着看着我们：“等会跟你们说一特别狗血的事，今天我就是因为这事才耽搁的。”
我也顺势靠在椅背上，说实话，心里是不太相信这货会遇上什么事，不靠谱的时候多了去。我在想，大学的日子就这么结束了吧。
明天中午的飞机离开这里，或许以后都没机会来这里了，这里现在坐着的几个人，阿哲见的机会肯定少，小北，老金，子铭他们三都是东北的，还有没来的小穆家也在山东。
我和他们能见面的机会不多，虽然心里想的是飞机多方便，真的到那时候，各自为自己家庭事业奋斗，见面的机会真的不多。
阿姨那边把酒搬了过来，子铭从阿姨手里接过：“娘娘，放这就行，我们自己来。”然后子铭看着我，又看过他们：“今晚谁也跑不掉，都给我喝。”
阿哲听着子铭说这话就受不了：“来先白的，用你们东北话不是说，人生就这几两酒，谁先喝完谁先走，来，一个都跑不掉。”说着阿哲就开了白酒，我们也把碗筷打来，阿哲一人给满上一杯。
这边阿哲刚倒上酒，小穆就来了微信电话：“小穆，你到了吗？”
“我到这边了，你们现在在哪，我马上过去。”
“我们在经常去的网咖，往右手边走的一个巷子里，你过来了就能看见。”
“好的，好的，我马上过来。”
陈子铭在对面看着我：“达儿，你把电话给我，你这样说小穆不一定能找的到，我跟他说，我们来过这地方，我和他一说他就知道在哪了。”
我拿着电话，一圈人看了过来，看着子铭向我伸着的手：“就不，我自己跟他说，你本身就一路痴，还给别人指路。”
这时候老金忍不住笑了：“对哦，铭，你可不是路痴，快别指路了。”
子铭还是不放弃，我没办法了把手机给了子铭，子铭这边给小穆说了位置，然后拿着瓶啤酒在桌子上磕了起来，喝了一口啤酒，挂了电话：“我去接下小穆，马上到。”
顺着子铭就起身走出了巷子，小北点了根烟：“唉，你们知道么，我在学校错过了很多事，因为这该死的疫情，好多事我都没赶上。达儿你啥时候走？”
“明天中午。”
“老金呢？”
“我啊，至少要到月底，我这边房子得退了。”
“你呢，阿哲？”
“我啊，我不走，我等九月份运兵直接就到南方军区了，今年军官直招，还是第一次，正好我们专业也对口，我就报了上去。”
小北深吸一口烟：“我也得到月底才走，我等我对象，这疫情不是毕业分批来么，我对象刚来，她们最后一批。”
然后小北看着巷口，抬起了手：“唉，来啦。”
子铭带着小穆过来，直接就坐了下来，小穆放下包：“不好意思，来晚了。”
这边大家都说着没事，那边阿哲又尴尬的开起了玩笑：“没事，先来杯白的，我们就当啥事都没。”
子铭看着一开玩笑就冷场的阿哲，我旁边的小北这时候情绪有点绷不住了：“你们知道么，我真的错过了好多，从黑龙江过来，不是想着毕业，好好聚一聚么，这一隔离，我啥都错过了。早知道，我也就不过来的。”
“我们不都在么，不是在等你么。”
“可是阿宇他们没等我，一个寝室的，走了也不说声。”
小穆拍了拍小北：“他们都有工作的，可以理解。我们不还没走，不就是为了等你。”
安抚好小北之后，子铭拿出锦绣成都散了一圈，老金和小穆是不抽烟的。子铭点了烟，把火递给了我：“小北，你那事和我今天发生的事，两件事没的比，我接下来说的事，你们听了答应我不要冲动，好吧，尤其是达儿。”
我点了点头，从心里没去想子铭能遇到什么糟心的事。
子铭先举起杯子：“说之前，咱先走一个。”
我们碰起杯子，白的一口见半，子铭放下杯子：“今天我不是说已经到了么，然后我又回去了，电话里我说脚扭了，来之前，我差点和别人起了冲突，就是那赵建，达儿，你们班的。”
我点了头，六个人里，我、阿哲和老金我们三是一个班的，对于子铭和人打架这事我不奇怪，奇怪的是在一些普通的事上子铭都是开个玩笑就能过去的，我知道接下来可能就是子铭要说的重点了，我从椅背上起身坐直。
子铭又闷了一口酒：“昨晚，原本不是我们几个和狗子要聚一聚的么，后来不是因为，那几个恶心的人在那，加上他们导师整个组，不就没去了么。但昨晚就发生了一件特别恶心的事，达儿，我说完，你要忍住。”
“赵建那小子昨晚把狗子给睡了。”说完看着我，似乎是怕我不信：“对，就昨晚，我们走之后，他们聚会完，赵建把狗子带走给睡了，我刚才就是在老吴租房子那边找了那小子。”
我听了之后，一时间没消化来这信息，因为，我没想到毕业了，临了出了这么一件事，这恶心的人已经够多了，还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这里说一下狗子，狗子是子铭前女友，外号叫狗子，和我是老乡，她家到我家一小时不到的车程，狗子和子铭谈了三年，子铭先提的分手，但是子铭一直没放下，想复合，我们专业几个班都知道他俩的事，谁叫狗子一次因为两人闹矛盾报了警，我和狗子关系也不错，狗子人也长的漂亮，可能是在一块玩的多了，我并没有觉的。
子铭说完，看着又靠了下去的我：“达儿，没事，你看我不没事么。”
我消化完这个信息，也不说话，又点上根烟：“你去怎么处理的？”
“我在老吴那里约了赵建那小子，在老吴家楼顶天台见的面，那小子把把你们班刘鹏也带了过来，还有他寝室的，三人过来，我也没说啥，赵建过来给我道歉，刘鹏把我拦着：你们今天要打起来，我们肯定不能不管，这样你也会吃亏。”
听了子铭说了这句话，我就来气：“你为啥不叫我们？我们几个去了，他们也不会这么横。”
子铭摇了摇头，嘴里开始笑，我也懒得再看他了，整个人靠在椅背上，一句话也不说，这事虽然没发生在我身上，狗子虽然和子铭分手了，我们也还是朋友，当时心里只是一个劲的觉的糟心，咽不下那口气。
第二章 尤有险恶人
子铭看着我一个人在那生闷气，无奈的看了其他人：“这事来之前我就寻思要不要跟你们说，你看我说了吧，你们都不高兴，昨晚，阿哲，达儿我们三就喝了闷酒，今晚还得这样么，说这事，其实我就想告诉你们，通过这件事，我已经看开了，达儿，你也别生气了，你看我都没事了，你还生什么气。”说完子铭笑着看着我。
我依然在那不说话，这事糟心的让我一句话都不想说，继续抽出根烟点着，菜也开始上了，我连续抽了几口烟。
子铭见我不说话也没办法，和小北他们继续聊了起来：“赵建他们三过来找我，我当时在楼顶等他们的时候，已经拎了块石头藏了起来，只不过没用着，他们三来了看见我其实也怵着，赵建给我道歉，那两人在旁边，我当时也没办法，吓到他们了，真打起来不好说，毕竟他们三个人。”
又说到他们人多的事情上，我掐灭了烟：“你打电话，我们几个会不去么？就他人多是不是，咱们就没人了？来，你现在给他们再打电话，约出来，现在看谁人多，欺负谁呢，刘鹏他不是牛逼么，现在再他么跟我牛逼，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子铭灌了口啤酒，夹了口菜：“达儿，你先消消气，听我说，你看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法制社会，要搁以前，在我们东北，我早就削了他。今天这事我一个人过去了，不管怎么样，都算过去了，我今天要把你们都叫了去，出了事怎么办。”
子铭停顿了下：“我不能让你们几个替我出这口气，要出了事，到时候哥几个都进去了，至于么，你知道大一那会我什么样，现在我都忍住了，那时我拿个竹签就准备去单干，还是你拦的我，怎么现在你就想不开了，来喝酒。”
几个人碰着杯子，我一口将剩下的白的全干了：“可是这事我心里憋屈啊，这真他么难受，比给人捅了还难受，你说搁你身上，我真受不了。”
小北这时候给我夹了菜：“达儿，你先消会气，让子铭说。”
我听了小北的话，又点烟一个人在那不说话。
阿哲这时候也忍不住了：“达儿说的没毛病啊，这事虽然搁你身上，但我们听了真憋屈啊。”
子铭拍了拍阿哲：“你看你，达儿这才被小北劝了回去，你又来了。”
阿哲和我一样的脾气，就因为我俩脾气都比较冲，之前有次在寝室还打了一次。
阿哲被子铭拍了两下，也不说话了，抽出根烟向我要了火，靠在椅子上，翘起腿不想搭理子铭。
这时我胃里有点翻腾，昨晚几个人喝闷酒，睡到中午才起来，一天没吃饭，现在空胃一杯白酒下去，胃开始难受。
我叫了阿姨：“阿姨，有没有酸奶，给我们拿点过来，还有再上点米饭，你们都要吧。”看到他们都点了头，我向阿姨要了几盒老酸奶，一份米饭。
之后又一个人窝在椅子上，也不说话，听着子铭继续说，一直沉默的老金这时候说话了：“子铭，真的，我听了心里难受。”
小穆也举了手：“我也是。”
小北抽了张纸擦了擦手机，把刘海顺了上去：“铭铭，我知道达儿的意思，先别说打没打，这事你做的不地道，出了这事，狗子是和你分了，和我们关系还不错吧，就赵建把她睡了这事，狗子就被白睡了？”
子铭这时候挪了挪椅子，也靠了下去：“对，这事我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接下来你们先听我说，狗子和我分了没多久就又找了一男朋友，这你们都知道，达儿当时还劝我，放弃吧，是吧？”说完子铭看着我，我点了点头。
“所以说这事，在和我分手后，狗子前前后后找了几个男朋友，我呢，一个没找，你说他给我绿成什么样，就那样我也没放下，但是昨天这个事，我真的放下了，从另一方面说，这是不是好事，所以，哥几个，没必要，我都想开了，你们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阿哲这时候又倒起了白酒，然后举起杯子：“这不是你放不放下的问题，是我们听了糟心。”
子铭笑着点了点头：“达儿，来，别不说话生闷气了，你看我都没事了，昨晚就喝了闷酒，今天说这个事，就是想告诉哥几个，我放下了，没必要因为这件事再喝闷酒，干一杯，都毕业了，是不是。”
我听子铭说这茬，心里更难受：“昨个儿，狗子叫我们几个吃个饭，本来说就我们几个，到了没想到曾瑞这东西不靠谱，跟我们说就我们几个，没想到还恶心了我们，叫上那几个恶心的人，当时也就走了，其实当时要忍了，跟狗子吃个饭，晚上这事也就不会有了。”
阿哲应了我：“曾瑞那人是真的恶心，狗子告诉让他转告我们，他告诉我们就咱几个聚一聚，完了，他把那几个也叫上了，当时我们就找借口走了。老金，还记得昨晚我们打电话给你问你在哪不，当时就是找机会脱身。”
子铭听我和阿哲把话聊到这了：“我也恶心啊，跟那几个人在一块吃饭，你吃的下去么。好了，这事，其实都是曾瑞，临了坑了我们。说到曾瑞，之前就防着了，没想到这种事也能恶心你。就说毕业设计那事，马力和老周，因为他搞的延期毕业，事情都是他俩做的，结果曾瑞反而毕业了。”
一旁之前被隔离的小北，瞪大了眼：“不是，马力老周他们怎么了，这事，我被隔离了十几天，啥也不知道，到底咋回事，还延期毕业了呢。”
“他们组就四个人，狗子加他们三，片子当时答辩组老师，也就他们导师看了就说题材过不了，你知道曾瑞干了什么嘛，他去问他们导师，导师就告诉他，这个片子要过也只能两个人过，也就前期和后期，曾瑞知道了，他干了个什么事。”
子铭揉了揉眼睛：“他去告诉老周他们要去做后期，本来他是拍摄的。这事老周他们被闷鼓里，知道毕不了业，临走的那天才知道问题出哪。”子铭一口气说完，又拿起了啤酒一个人喝了起来。
小穆看着喝酒的子铭，从包里拿出瓶红酒：“还说你没事，一个人喝起了闷酒。”
阿哲拿着泸州老窖，掂量了下：“剩下的分了吧，啤酒等会喝，先把白的喝完。”
又碰了一次杯，接下来就格外的安静，也没人说话，小北这时候就喝醉了：“这人怎么能这样呢，我这十几天隔离在里面，就发生了这些事，今天早上才被放出来，不行，我把曾瑞删了，这人真的恶心，以前咋就没发现呢。”
第三章 飞机上遇到的女人
小北趴在桌子上，一个人在那说着酒话，时不时的骂骂咧咧两句，看到这样状态的小北我们都笑了，眼前的小北多真实一人，活的真实。
我夹了口皮蛋，喝了口酸奶：“子铭，你说这事，我明白了，但是今天我想告诉你，心里这块过不去，今天就放话在这，但凡哪一天我李达有出头之日，他赵建、刘鹏绝对不会好过。”
阿哲摇了摇空的酒瓶，向子铭要了瓶啤酒：“算我一个。”
子铭听到这话，拿起桌上烟盒，给我和阿哲递了烟：“心意我领了，但是已经没有关系了，何必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呢，达儿，你和唐汐怎么样了，还有机会吗？”
我放下手里的烟：“你别给我转移话题，说你的事又说到我了，喝酒。”
子铭端起酒杯：“其实吧，我都已经这样了，真想见看你们好，小北和他对象没的说，阿哲马上九月运兵走，嫂子那边得安排好，老金和他对象也不错，小穆也就不说了，就你和我最像，你和唐汐在我们看来再合适不过了，我没想到你们竟然也会发展到和我一样的情况。”
说到唐汐，我的女朋友，哥几个大学几乎都找到了女朋友，我和唐汐也就是在大四上半学期分手了，那时候她要在成都那边实习，我想的是回到南京那边，两个人争执了很长时间都没有结果，脑海里又想起了唐汐的样子我甩了甩头。
“没办法了，你知道的，我有时候太感性了，什么事情都朝着感性的方向去想，可是有时候我能知道感性是不对的，改又改不掉，人就是这么个人，要不然也不会大晚上发疯，写那么多东西出来。她跟我或许已经没可能了，分手那天，她说，能不能理性，她把大学这几年所有的感性都放在我身上，除了我，没其他的事让她失去过机智，也就我让她感性的像个孩子。”
子铭看着我面前空着的酒杯，给我开了瓶啤酒，另一边小北已经醉的开始趴在桌子上说起了胡话，小穆也是倒着红酒喝着，老金早早的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吹完了一瓶酒，我接过子铭手上的啤酒。
子铭拿起自己面前的那瓶对我示意，其他人看着也举起了瓶子，大家看着小北，没有在碰了，一口下去。子铭吃了口菜：“今天不提那几个人了，昨晚我们三因为那点破事，几个人吃着火锅和闷酒，今天咱就聊点高兴的，喝酒也喝开心点。”
我倒了杯酸奶，把酒气咽了下去，然后给自己扒了点饭，把皮蛋上的剁椒倒进碗里，先吃点饭垫垫胃。
“达儿，你明天走是吧。”子铭看到我点头后：“我明天有点不想送你，哎呀，不说了，有点伤感了。”
我放下手里的碗：“公司那边催的紧，因为毕业这事请了一个月的假，月底有几单婚礼人不够，我必须回去。”
“那行吧，明天我就不去送你了，到底我还是要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缓一缓。”
“你等小北他们走的时候送他们就行，我明天上午起来直接去机场，晚上就在阿哲那睡，明天谁也不要来送我，要能见面，终会还是能见的。”
小北这时候不知道酒劲上来了还是怎么的，一直唠叨个不停，我们说着，他在后面就接着，一桌子人被这样的小北给逗笑了，说着就聊到马力他们。
老金问：“马力他们现在在哪，我和他一个寝室，也是他走的那天才知道这事。你说来学校就是为了那两个证，顺便大家聚一聚，他俩证没拿到不说，还走了。”
子铭从小穆那倒了点红酒：“马力老周他俩在成都，延期毕业，怎么也得到九月，证肯定是能拿到的，就是这又耽误了两个月，你说他们要回去，爸妈问起来，该怎么说。”
聊着聊着就这样到了凌晨一两点，外面下起了雨，子铭看着一旁清醒过来的小北：“北哥，醒了？要不要再喝几杯。”
小北那边抬起头，眯着眼转了一圈：“我这酒量不行了，没喝多少就醉了，这胃现在有点难受。”小穆把酸奶给小北拿了过去，小北喝着酸奶，我寻思着拿出手机：“哥几个，咱几个建个群，就咱几个，其他群里都有些其他人。”
加完群，剩下的啤酒退了，我拉着子铭到前台：“我身上没多少钱了，来之前没向家里要钱，上个月工资还没发，咱俩先一人一半，把账结了。”
我和子铭结完账后，回到座位上：“哥几个是再坐一会，还是回去睡觉？”
酒已经醒过来的小北喝了口酸奶，又喝口水漱漱口：“再坐会吧，我这醉过去，也没和大伙好好聊。”
小北找我要了根烟，然后一边吃着，一边说着：“以后到北京，哈尔滨那边，给我打电话，我现在在北京工作，到我家哈尔滨更要好好招待你们。”
就这样聊到三四点，雨也停了，小北似乎也没了精神，其他人显然也都累了。子铭起身看着我：“都回去吧，达儿还得赶明天的飞机。”
几个人听了，也都起身，我和阿哲去了他租的房子，小北和老金回去，我看了看子铭：“你咋说？”
“我晚上还去老吴那。”
“那你路上慢点。”
到了阿哲家，我洗了澡，倒在床上就睡觉，第二天被闹铃吵醒已经是九点了，我是十二点半的飞机，从阿哲家这打车到机场也就半小时。
我收拾了东西，敲了敲阿哲房间的门，阿哲还在睡着，显然是昨晚都喝的有点多，我叫醒了阿哲：“哲，我走了，得去机场了。”
阿哲翻了个身：“我送你吧。”
“算了吧，你看你这还睡醒的样子，你继续睡，我走了。”
下楼打了辆车，到了机场，办理了登机牌，过了安检后，找到登机口的那里，找个座位做了下来，和每个人都发了微信。
离起飞还有一个多小时，期间回复的只有子铭，其他人应该是都还没睡醒。子铭跟我说了句注意安全，我告诉他继续睡吧，我这边一会就要登机了。
等到十二点，机场播报航班开始登机，我也就开始排队，看着机场在不远的老校区，或许以后真的没机会来了，人生匆忙，得赶往下一站。
因为疫情的原因，飞机上的座位我以为和来的时候一样，中间都得空个座位，直到一个女人坐到了我旁边，和我差不多大的年纪，披散着头发，穿着连衣裙，坐下就开始玩起了手机。
我也只是看了一眼，继续靠着座椅眯了过去，毕竟昨晚也没休息好。再次看到女人的时候，是飞机上提供用餐的时候，她把东西递给我，我也只是说了句谢谢，然后我们就没说过其他的话了。
第四章 唐汐的电话
我看着身旁的女人，脸上化着淡淡的妆，拿着手机在看电影，电影应该是提前下好的，毕竟飞机上是要求开飞行模式的。
看了一眼，给我的第一感觉是这女人挺漂亮的，家庭环境应该也不错，是那种有点钱的至少，身上穿的衣服我也分辨不出来是什么牌子，只是衣服和她人在一块真的很搭。
似乎是发现了我在看他，女人转过头盯着我：“有事。”
我心里这时候是有点慌的，这样偷看别人还被发现，飞机上那么近的距离，属实是有点尴尬的。
为了掩饰尴尬，我就盯着她的手机，假装看着电影在发呆，没有去理她，但这样的做法显然糊弄不过去，女人暂停了电影，锁上了手机屏幕，坐直了身体，就那样看着我。
我继续装下去显然不合适，这才假装回过神看了一眼她，然后又转头看下窗外，透过窗往下看是云海。女人还是不依不饶，手碰了一下我的胳膊，我转回头：“怎么了？”
“你刚才盯着我看干嘛？”
我调整下坐姿，然后双手放在了小桌板上，和女人对视：“只是看你手机上的电影入了神，并没有看你，如果有什么让你误会的，我给你道歉。”
“看电影你发呆，你觉的我信么？”
我知道只是发呆是混不过去的，脑子里飞速运转然后想到了一套合理的解释：“我学的是编剧专业，看到电影里的情节就有了想法，然后想着就发呆了，我不知道这样的解释你能不能接受，事实就是这样，你不信！”我说完摊起双手表示无奈。
奇怪的是女人似乎相信了我说的话，也就不在纠缠，我心里松了口气，又重新看向窗外。
直到身边的女人再次碰了下我的胳膊，我看着女人碰着我胳膊的手指，白净又细长，没有那些奇怪的美甲：“有事？”这次倒是置换了过来，我在问她。
“你是编剧？”我点了点头。
“飞机落地我们加个微信吧，想问你一些事，关于编剧的。”
我看着女人，也只是点了头，飞机很快就落地，到达了禄口机场，看着其他座位的人一个个的都拿着行李排队下飞机，身边的女人却无动于衷，一点也不着急，我也不好催促身边的女人。
她把手机拿到我面前，是微信的二维码名片，我看了一眼，知道了她的意思，拿出手机，关闭了飞行模式，扫了下，然后发送了好友申请：“杜沅，三点水加一个一元的元字的那个沅。”
我知道这是女人的名字，打了备注上去：“李达。”
杜沅给我上了备注后，才起身在上面的行李仓拿了她的包，我看她起身拿了包，跟着也起身把我的包拿了下来，然后走到飞机舱门处。
顺着架起的走廊跟着杜沅走了出去，到了外面，杜沅向我晃了晃手机：“别把我删了，有机会向你问一些问题。”
见我点了头，杜沅甩了甩披散的头发径直走向一个接机的男人，看年龄和他们之间的亲昵，那个男人应该是杜沅的父亲，在我转身的那一刻，我看见了她父亲朝我这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
我下了航站楼，到达下面的地铁站，上了地铁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地铁上明显还不是太多人。
刚想给子铭他们报个平安落地，我手机的电话就响了，看着这个熟悉的号码，曾经无数次催促我下楼等她，在我睡觉的时候，这个号码总是能打电话过来把我吵醒，顺带着把阿哲、子铭他们也吵醒。
我接了电话，还没开口，手机里传来了唐汐那熟悉的声音：“你是不是已经回去了？”
“嗯，刚下飞机。”
“走了都不来找我么？还是说你是多么不想见我。”
“不是，主要是毕业的这些事情太忙了，公司这边又催着回来，没来的急，我本想……”
还没等我说完，唐汐的声音就又传了过来：“我想你了。”
我顿了顿，沉默了一会：“我也想你了。”
“那你怎么也不来见我？”
“我……”
“我等你，等你来找我。”
说完这句，唐汐就挂了电话，我想着唐汐刚才的那句：我想你了，等你来找我。
脑子里一瞬间全空了，下了地铁，到了南站售票处就订了张去西塘的高铁，到那边至少也得晚上五六点了。
漫长的等待着这段去往西塘的旅程，到达西塘的那一刻，我的心情无法用语言表达出，又是漫长的等待，迎来了西塘的夜晚，西塘的夜色很美，标准的江南水乡，河两边红色的灯笼倒映在水里，时不时有船划过。
看着西塘月色我打通了唐汐的电话：“你到了么，我到了，我会找到你！”
听到了唐汐的那声我到了，我便在西塘疯狂的寻找着，顺着河，一直往前，有时候会看着划过的船，去找唐汐有没有在船上，每当以为找到唐汐的时候，一转头都是失落。
可是没还没有放弃，疯狂的跑着，去找她的身影，身边路过的人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但此刻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想马上找到唐汐，然后抱紧她，把她揉碎在我的怀里，不让她再离开我。
“你在哪？”
“我在大理。”
“我在西塘。”我愣了片刻，看着河面的船和映在水面的灯光，抬头看了看空中那轮残月：“我们真的错过了。”
回应我的只有一声“嗯。”
紧接着一段很长时间的沉默，我此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而电话那头的唐汐在沉默之后：“你感性的以为我会在西塘等你，而我理性的认为你会在大理等我，我们......这次真的错过了”
随着电话里传来嘟嘟嘟声：“感性、理性，呵呵，我们都输给了现实。”
我看着月亮，举起手遮挡住那残缺的另一半，笑了。
我想，这次好像我真的失去了唐汐，以前我想的是，我工作上有了进展，稳定下来，我总是能去找她的。
哪怕一次两次，她总会感受到我对她的爱，我们还是有机会的，可是这次我来西塘找她，感性、理性似乎真的把我们冲向了生活的对立面。
从前我不懂，为什么两个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只要相互喜欢，在一起还能怎么了，想在一起不就在一起了么。
现在我明白了，有时候真的是想的太好，生活真的很现实，它能把你对生活的最后一点幻想给磨灭，不见丝毫的痕迹。
我痴痴的看着不断从我身边路过的人，水里的那半轮残月在水面的晃动下也开始没了形状，我把手机卡拆了出来，扔进了水里。
然后蹲在一座石桥上，捂着脸，我很想哭，可是又不知道该哭些什么，看着手腕上她送给我的手链，我后悔刚才把手机卡扔进了水里。
此时我想打电话给她也打不了，有时候就是那么绝望，可偏偏这些绝望是你自己导致的。
第五章 兄弟结婚
我失魂落魄的走在西塘的巷子里，有时候爱情离你那么近，但有时候又那么远，我想起了我的一个师妹。
当时高三的她天天晚上给我打电话，给我说她的情况，她说她好像得了抑郁症，所以每次打电话过来，我都会安慰她，有时候甚至忘记了晚上给唐汐打个电话过去，只能是深夜给唐汐发个晚安。
我现在的状态和抑郁症差不多，没有了精神气，浑身透露了颓废，找了个宾馆，连了无线网付了房费，然后拿着房卡到房间，也没心情洗澡，直接躺在了床上，这几天接二连三的喝酒，今天又赶了一天的路，我能感受到我的身体很累，可是我就是睡不着。
一闭眼，我满脑子都是唐汐捧着蒲公英种子的画面，那是我第一次遇见她，然后我就忘不了她，之后的几次相遇，我总能一眼就看见她，而有一次路过她，她的头发擦过我的笔尖，那种痒痒的感觉。
我的心跳我能清楚的感受到，它在砰砰的跳，这是我人生第一次我感觉我的心脏是为了别人而活。
脑子里唐汐的样子渐渐模糊，我知道我就快要睡过去了，可是我又努力克制的让自己记住此时此刻的状态，我不想忘记我真正失去唐汐的那种感觉。
前所未有的，我意识到失去她了，可是我不甘心，我又有点明白子铭那种真正失去所爱的人的感觉了，有点痛苦，又有点释怀，复杂的情绪充斥着整个人。
然后我就睡了过去，我梦见了唐汐，然后又梦见了很多人，在梦里我有种认为我已经死去的想法，要不然我不会想到这些个没什么印象却又认识的人。
早上六点多，我从梦中醒来，整个人的状态是迷糊的，分不清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然后我盯着墙看了很长时间，去整理梦里发生事情的头绪，首先我梦见了唐汐。
然后是初中的班上的一个胖子，胖子叫司弘文，因为初中开始就是上的寄宿制学校，胖子又跟我一个寝室，但是交情并不深，但是梦见胖子就很让我奇怪。
梦里的第二个人是高中的同学，学美术的，对他还是有印象的，因为在学校里晚上寝室吃泡面，他总是盯着每一个吃泡面的人，等到快吃完的时候，总是会出现这样一句话：阿杰，留点汤，再给我留点面，你们也是哦，汤别倒。
这个人我们平时都叫他夏老师，还有对他印象有点深的事是下午上完课回宿舍，我和他在阳台吃泡面，然后这货给我来了句：我好像看见对面教学楼有好大的东西掉下去了，好像是有人跳楼了。
说着这货嘴里还拖着多长的面，看着对面的教学楼，一边滋溜的吸着面。
第三个是大学的室友，子铭，梦见子铭我还是能理解的，但是前面两个人在初中毕业和高中毕业之后就没有了什么交情，也没什么联系。
我很奇怪，为什么会梦见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原因，可是无论我怎么想，都理不出个头绪来。然后我又想到唐汐，想到我大学已经毕业了，我才恍然大悟，真的毕业了。
我作为学生的阶段已经彻底结束了，这时候心里反而没什么难受，只是感觉空落落的。在一夜之间，我好像不止是失去了爱情，还有那些年的青春，就这样过去了，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这时候手机微信来了电话：“喂，田杰，怎么了？”
“今天我结婚，你不会忘了吧，记得过来哦，给你留了座位。”
我答应了田杰，想起了早在一个月之前，田杰就通知我了的，然后我去洗涑，订了回去的票。
刚订完票，微信电话又过来了，我看了一眼，是杨超的，我接了电话：“喂，超，怎么了。”
“田杰今天结婚你去么？”
“我答应了他要去的，你呢。”
“我还在想，我问了美子，现在确定去的就我们三个人，所以我这边问你到底去不去，你要去，我就去了。”
我想了想，高中三年一学期分一次班，我和田杰、杨超一直还玩在一块，各自上了大学也没断了联系。
脑子里过了一遍，我就回了杨超：“我现在赶回去，高中就我们三玩的还不错，我俩不去，高中同学估计也没人去了。”
杨超听了后嗯了一声：“那你来了，先到我家来，咱俩一起去。”
我答应了杨超先去他家，然后等到中午的时候，我们一起去了酒店，到了酒店后，一人给田杰包了五百的红包。
这是事先商量好的，都是刚毕业，身上也拿不出太多钱，只能拿出个五百，毕竟后面还要过日子。
田杰和我们聊了几句，他就去忙了，我和杨超也能理解，就找到了美子，在她那桌做了下来，期间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然后美子就加了我的微信，美子比高中那会也漂亮了许多，毕竟上了大学会化妆，也会穿衣打扮，品味上来了，整个人就感觉变了。
漂亮是一点，内心还是有点渴望的。男人见到漂亮的女人，心里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可是我也只是心动，昨天才经历了和唐汐的事情，我对其他的事情提不起任何欲望。
婚礼典礼很快开始，我很熟悉典礼的节奏，实习期间就是去做的婚礼摄像，对婚礼的流程已经是很熟悉了。
我看见田杰在舞台上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容，说实话我是很羡慕的，他和女朋友一毕业就结婚，应该是属于那种真的很幸福的那种吧。
然后又反观了自己，我能感受到我现在就像生活在阴暗处的蚯蚓，不敢往地面上爬，深怕阳光刺穿了我。
此刻的田杰在灯光下，很幸福，我和其他人一样，在主持人的引导下，大声祝福着：新婚快乐。
结束了，我和杨超又一起去了他家，他因为中午喝了酒的缘故话很多，我不厌其烦的听着他说高中那会就喜欢的女孩，到现在也一直还联系。
或许是收到今天田杰结婚的刺激，我心里能明白杨超的感受。
一下午我们聊了很久，最后杨超跟我说了句：“李达，我现在也在写小说，我想把我的故事写出来，但是很多我用语言表达不出来。你是这方面专业毕业的。我觉的在这方面，我们有一些相同的地方，以后有问题我就问你了，你也不要嫌弃我写的不好，就当老师给学生检查作业了。”
我应了杨超把我平时写的一些东西给他微信发了过去，然后我看了看时间：“我要走了，明天还要上班，刚从学校那边回来，今天又包了五百给田杰，不上班没钱活了。”
“李达，我希望在这方面，我们以后可以多联系，交流交流也行。”
“行，你写了什么东西，可以发给我看，我写的也会发给你看，没什么不好意思啦，兴趣，梦想都没什么难为情的。好了我走了，要不然赶不上车了。”
晚上到家已经是八点多了，我躺在床上，不知道要干些什么，好像什么动力都没了，身体所有的欲望、力气，包括关于梦想方面的东西。
我都失去了兴趣，不想去做任何事，只想躺在床上，即使睡不着，我也不想动。
第六章 无能的年纪
回到公司对接了次日的婚礼和新人的信息，然后又和新郎新娘沟通好之后，因为涉及到提前拍摄，加上新人第二天早上的时间有点赶。
下午我和公司的另外一名摄像到了新人的家里，将一些提前能拍摄的内容先给拍摄完，然后回到公司拷好素材后，领了第二天拍摄所需的器材，带着就回了家。
第二天四五点就起来了，外面下着雨，我撑了把伞背着相机包就出了门。
到了约定的地点，新郎找了辆车接我到花店那边，由于雨越下越大，外面的景根本拍不了，早上接亲的一系列事情结束后，到了酒店才发现，一上午没拍什么东西。
午宴开始，机器往那一放，除了典礼交接那几个环节需要跑位，一直在舞台最前面扶着机器。
这些东西拍完回了公司要剪个预告出来，一直到晚上，看到他们还在加班。
我也没走，累了一天，我本以为身心上的疲惫能让我忘了这几天发生的事，可是我在那坐着，只要一闲下来，就会想起唐汐。
我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可是一看到平时剪的那些婚礼的片子，我就会去想唐汐穿着婚纱嫁给我的样子。
我控制着不让自己的情绪崩溃，中午婚庆公司提供的午餐本就没吃多少，现在肚子空空的，可是却没有一点想吃东西的欲望，我看着其他人还在加班就趴在桌子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到九点多，他们拍了拍我，我知道是下班了，拿起手机也就回了宿舍，我是第二天早上六点多收拾东西走的。回到家给老板发了个微信：“我今天就不去了，辞职了。”
然后我放下手机躺在家里，就那样睡了过去，直到中午，我看了看手机，老板和那些同事一圈人在问我怎么了。
我没有回复他们任何一个人消息，就那样安静的躺在床上发呆。
在家里休息了将近一个月，我发现我好像是焦虑症，又好像是抑郁症。
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来兴趣，我意识到我不能一直这样闲下去，在网上开始找起了工作。
找工作的同时，我看到杜沅发来的微信：“有时间么，市里的星巴克等你。”
我不知道杜沅这个我们只见过一次的女人突然找我做什么，可是内心对杜沅还是有点期待的。
毕竟那么漂亮一女人，我也承认对她心动过，可是我不知道她在此时找我意味着什么。
我很快打车到了市里的星巴克，进去就发现坐在角落里的杜沅，我走到她面前，坐到了她的对面：“找我有什么事。”
“我以为你不会来的。”
我要了杯咖啡然后看着面前的杜沅：“我也不知道，鬼使神差的我就过来了，可能是缘分吧，也可能是我感受到你对我迫切的需求吧，说吧，什么事找我。”
杜沅好像对我的油嘴滑舌无动于衷，而也很奇怪在这个时候，我竟然有心情和杜沅开玩笑。
我并没有忘记这些天来自己是什么样的一个状态，对于唐汐，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挽回，还是说就此放弃。
关于我和唐汐，好像和当初的子铭和狗子刚分手的状态一样，子铭天天在寝室里喝酒，把自己灌醉，睡到第二天下午起来。
眼前的杜沅朝我挥了挥手，我回过神来，杜沅就那样直直的盯着我，我被盯的有点不自然：“怎么了，这么盯着我看。”
“你刚才就是这么盯着我看的，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我当然得盯回来。”
我有点不懂这个女人的逻辑，把盯着人看在我看来很尴尬的事情说的这么自然：“有事说事吧，我们也不是太熟，别把一面之缘换来的机会浪费。”
“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对你而言应该没有什么难度，我的父亲也是一个编剧，有些事情说出来很复杂，我也就不多说了，以后你也会慢慢知道的。”
“既然你父亲也是编剧，资历相对而言，懂的应该比我多，我很纳闷，关于编剧上的事情你不去直接问他，找我，也许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回答上来，你这样是在浪费我们俩的时间。”
“我想了解的不是编剧这个职位上的事情，关于编剧这个身份而言，我想了解的是作为一个编剧的一些事情。”
我有些没听懂杜沅说是什么意思，关于编剧的身份，这个身份对我而言是一个兴趣吧。
也好像是精神毒药，因为一到晚上，我情绪爆发边缘的时候，我只有拿起笔，去写一些东西出来，才能收住不好的负面情绪，更多的时候也许是感慨或者说我脑子里想写一些东西出来。
只有拿起笔，我整个人的状态才会平静下来，敲键盘的那种感觉，让我感觉十分的烦躁，甚至是会将整个情绪带到爆发的边缘。
我正视着杜沅：“我好像理解你的意思，但也不完全明白。”
“今天找你只是约下你，看看你会不会出来，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剩下的事情可以以后慢慢来，可以把你的住址给我么，以后我直接找你，也省的让你再跑了。”
说完，杜沅直接起身，看着她飘逸的长发，其实我从初中情窦初开时，就想着找一个披散着头发，还格外好看的做女朋友。
杜沅今天依然穿的是连衣裙，脚下一双银灰色的高跟鞋，那双细长的腿在高跟鞋有节奏的响声下交叉着。
我看这杜沅的背影，有点愣了神，好像杜沅是我一开始心目中爱人的形象，我不否认对杜沅有些好感，尤其还是这么漂亮的女人。
除了她有点让人摸不着头绪外，这应该就是我理想中的人。
然而我很快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唐汐的闺蜜李襄打来的，我接了之后，李襄先是劈头盖脸的说了我一顿，我想她大概是不知道我和唐汐之间发生了什么。
我们之间的矛盾冲突好像从接轨这个社会的时候就开始有了，我们俩谁也不想退让一步，也就导致着真的没有可能了，但我还是问了李襄发生了什么。
“李达，你和唐汐发生了什么，我不想知道，也不想去问，本来这事我不想管的，实在是见不下去唐汐整天浑浑噩噩的样子，你说你一臭男人，为女人退让一点怎么了。”
李襄停顿喘了口气：“她是你女朋友，对吧，我记得有一次吃饭你说过要永远对唐汐好，可是你看看，你现在把一个青春活力的女孩弄成了什么样，你心里难道不愧疚么？”
“襄姐，你把电话给汐汐，让我跟他说几句话。”
那边沉默了一会，紧接着传来李襄对唐汐说话的声音：“你倒是说话啊，人现在拿着电话等你，你唐汐为了一个男人至于么。”
“喂，汐汐，我知道你听的到，我不问我们之间还有没有可能，你得照顾好自己，你要等我以后去找你，有些东西我们可以相互包容，只是时间在这个阶段，我们都没办法很好的处理。”
我忍着想哭的冲动：“我们终归还是年轻了，所以我们都冷静一段时间，好么。我不想我们之间最后发展成子铭和狗子那样，你给我点时间，好吗，对不起，汐汐，你不要哭好不好。”
听着手机里传来唐汐的抽泣声，我也忍不住，声音颤抖着，我们彼此心里都不好受，可是又没办法去解决，在这该死的年纪，我们都无能无力去改变。
第七章 陪杜沅散步
我平复着心情，我知道唐汐和我都彼此爱着对方，只是我们对抗不了这平凡的生活，还有各自的家人。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阻碍我们在一起的种种因素，可是我们却没有反抗的余力。
咖啡店里的人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毕竟星巴克作为一家咖啡店，安静是理所应当的，我的声音显然打破了这里的安静。
我出了店门打车回去，躺在床上，想着明天要去面试，可是心里的烦躁却一点没有减少。
第二天面试我的人是一个美女，比我应该大上三四岁，早就见惯了美女的我并没有慌张。
这些入了社会好几年的女人，用着高端的化妆品，会打扮自己，看着比我只是大个三四岁，实际上肯定还要再大点。
“有作品么？这方面的经验有没有。”
接连问我的两个问题，我直视着面前这个女人：“作品有的，经常会去写一些东西，包括一些剧本类的，经验目前没有，都是在学校里平时参加项目累积的经验，还有就是疫情期间，做了几个月的摄像，五月份拍了不少场婚礼。”
“我们这边也是招摄像和后期的，你这边考虑不考虑，这方面你有经验，相比较编导而言，你没什么优势。”
“不考虑，编导一方面是我的专业，同时也是我的兴趣，当摄像是去学点东西的，技多不压身么，还是想做编导这方面的工作。”
“那作品方便发给我看下么？”
“好的，没问题，我怎么发，都是电子档。”
“加我下微信吧，微信发我看看。”
我把之前写的一些剧本发了过去，她看了几眼：“还有其他的么，有的话是加分项。”
“有一些类似文案性质的，还有写过一些歌词。”
我把文案给她又发了过去：“
梦境
也许梦境，很难清醒，
可贵的是那迟来的冷静，
久违的天晴，呼唤昨日片刻的安宁。
手上的温度仿佛在提醒，
保持最后一丝清明，
可惜我们都得了故作姿态的病，
而置身事外的人却看不清，道不明，
醒来后的真相诉说着故事的起因，
局外人不明所以的听，却上了瘾。”
她看了之后，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重新看了一遍。
“你这边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有想了解的可以现在问我。”
我摇了摇头，不想说话，面试的环节已经过了，我并不想按照在网上看到的那样去问一些东西。
我感觉那样的套路真的让人心累，我只是想找一份工作，为什么要多其他的因素。
“那好，既然你没什么想问的了，那么今天的面试就结束了，之后会微信通知你面试结果。”
我点头，女人把我送到公司门外，我道了谢之后就坐车回了家里。
刚到楼下，就看到杜沅在那里站着，她似乎总是穿着连衣裙搭配上高跟鞋，关键是每次穿的都让你眼前一亮，觉的很好看，我走了过去：“又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么？”
“你大小姐不工作，我还要找工作呢，真没功夫陪你瞎耗着。”
“今天我请你吃饭，去不去。”
“不是，杜沅，我们前前后后也没见过几次，虽然你长的是挺好看的，我也承认心动过，但是我们真的没有什么能聊的。”
“陪我走走可以么，就散散步。”
我思考了片刻：“我先把东西放上去，总不能让我拎着这些东西陪你去跑步吧。”
说着我就上了楼，一直到五楼，我打开门，进去刚要关门，没想到杜沅也跟着上来，我也不好把她拒之门外。
“至于这样跟着我么，答应陪你走走，总不会骗你的。”
杜沅笑了笑，进门拖了高跟鞋，然后穿着我的拖鞋，走到沙发旁边坐了下去，我从冰箱给她拿了水，然后去收拾了我的东西。
当我再回头去找杜沅时，没在沙发上看见她的身影，厕所门是来着的，总不至于把我这么大男人不放在眼里吧，开着门上厕所。
我又进了我房间去找，发现杜沅站在那，看着我平时写的手稿，她举起手抖了抖手上的稿子。
“这些都是你写的？”
我走过去从她的手上拿过稿子：“你这样进一个单身男人的房间不太好吧，还随便去翻别人的东西。”
杜沅应该是那种天生自来熟的那种，对于我说的话，并没有什么感觉，也不觉得尴尬，我把稿子放好之后。
杜沅又躺在了我的床上伸着懒腰，两腿绷直了，双手举起：“在楼下等了你好久，腿都快断了。”
杜沅似乎一点也没意识到她已经在我面前有点走光，我看着她伸直的双腿，以及裙子下透出的那么点春光。
我转过身：“杜大小姐，在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前这样诱惑他真的好么，我们没认识多久，你就这样跟着一个还算陌生的男人进了门，心就这么大？”
听我说了这翻话，杜沅已经意识到在我面试走光了，她放下双腿，坐了起来，看着我的背影，突然捂着嘴就笑了。
我听到她的笑声转过声看着杜沅，我某一刻感觉这女人是不是有病，在一个男人面前走光了，她竟然还能笑出来，没有一点的尴尬。
然后我看这杜沅放下去的双腿，说实话，有一瞬间的冲动，这种诱惑但凡是个正常的男人也受不了啊。
“我对你是绝对相信的，我爸和你一样是编剧，长年自顾着互创作，若不是我妈主动追我爸，恐怕到现在也还是单身，我知道你们这类人大概是个什么样子，所以我也不担心你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我凑近杜沅的脸，盯着她，她也盯着我，就好像她上次说一样，你盯着我看，我就要盯你看。
她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时不时眨着眼：“你就这么确定？再有下次，我可不敢保证。”
“你可以试试。”杜沅似乎是不服气。
我走出房间换了双鞋，半天没见杜沅出来：“走啊，你不是要去散步吗？”
听见我声音的杜沅从房间走了出来，换上了她的高跟鞋，我站在门外等着她，然后一起下了楼。
我打了辆车，做到了出租车后面，杜沅紧跟着上来坐在了我的旁边：“你要打车去哪？”
“去郊外人少的地方，把你卖了。”
杜沅没有被我的话吓着，我跟司机师傅说了句：“师傅，去南京长江大桥那边。”
然后看着一旁的杜沅：“那边适合散步，我一直喜欢有水的地方，沿着河散步。”
杜沅看着你点了头，其实我知道，有很多傻女人，他们很好骗，但是我并没有把杜沅当成那种好骗的女人。
我还没从和唐汐分手的事情里走出来，很快我的身边就出现了杜沅这样一个女人，跟我丝毫不见外，也不防着我，好像是真的不担心我会对她做些什么。
我不知道这是缘分还是巧合，我知道的是唐汐此刻应该还在痛苦着，而我却要陪着另一个女人去散步，生活总能给人失望，又能带来惊喜。
第八章 杜沅的倾诉
到了长江大桥边上，杜沅先下了车，我付了车钱后也跟着下了车，看着杜沅的背影，下午五点多的天还亮着，江边人也不是很多。
前段时间连续下了将近一个的雨，长江的水位已经上涨了很多，上游安徽多地都成了泄洪地。
我看着长江，再去看站在江边上的杜沅，这个女人从第一次见面就让人有些惊艳，却莫名其妙的和我产生了交集，这是让我很费解的一点，毕竟我们之间相处的很自然，她和我之间的聊天方式像是认识了很久。
我跟上杜沅的脚步，看着她在微风中有些摇摆的长发，她知道我在看着她，可这次没有丝毫的在意，没有盯着我看。
“现在能说了吧，有什么事？”
“陪我再走一会。”
杜沅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没有然后了，似乎把我陪她散步当成了理所当然，当然我也没有觉的有什么不妥。
和一个漂亮女人一起散步，看着她也很赏心悦目，再者，从别人的身边路过，杜沅总是能吸引到一些人的目光，在虚荣心上还是能满足一些的。
当然，我不是一个虚荣心强的人，但此刻和杜沅站在一起，却有了这种心思。
我和杜沅就这样走着，直到一艘船从江边过去，轰隆隆的发动机的声音夹杂着浪花的声音：“我爸是一个很认真的人，至少在编剧这方面，为了写出东西，他会全国到处走，去寻找他笔下的灵感。”
我听着杜沅跟我说起她爸的事情，想起了那天机场接她的男人：“那天机场接你的，是你爸不？”
杜沅有些诧异，她大概是没想过我会注意接机的男人吧，她突然停住了，就那样看着我：“嗯，你觉的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我讪讪的笑了笑：“单从接机这点来说，还挺不错的，你这么大一个人了，你爸还到机场接你，只是国内航班。”
“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我也不知道啊，我也只是在机场见了你爸一次。”
杜沅听了又继续沉默，转身面向江面，风吹着她的连衣裙，她披散的头发顺着风飘到我脸上，很好闻的味道。
然后鼻子上那熟悉的痒的感觉，我有点想不起来谁也给过我这样的感觉，感觉很熟悉，但又想不起来。
“这么多年，他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我妈当初因为他的才华看上了她，可后来，他一点也不顾家，整天东奔西跑，只是为了找灵感去为了他所谓的创作，日子不久，我妈受不了那样的生活，他们就离婚了。”
我听着杜沅说着他爸妈的事情，这样的结局其实并不难料，一个痴迷创作的人，和一个迷上摄影的人差不多，什么都可以放下。
而杜沅她妈的爱可能是一时兴起，但终究经不起考验，毕竟那样一个不顾家的男人，离婚也是迟早的事，我等着杜沅继续说下去。
“离婚了后，我妈就出了国，我爸知道他对不起我妈，他把这些年他写作的大部分收入都给了她，然后我妈一个人去了国外。”
“离婚之后，我爸才意识到家的重要，可是已经晚了，他开始关心我，竭尽所能的给我爱，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尽管他把能给的都给了我，可是我生命里缺少的他永远也给不了我，我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家，有爸妈同时去照顾我，去关爱我。”
可能是风的缘故，加上在江边，杜沅说着肩膀开始颤抖起来，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冷了，我们就回去吧。”
杜沅转过身，我看着她眼角的泪，才意识到她哭了，我有些不知所措。
尽管唐汐曾经很多次和我闹，也哭过，我总能威胁着把她逗笑，毕竟我和唐汐都太了解对方了。
可是眼前落泪的杜沅，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之前才享受过虚荣心目光的我，此时恨不得离杜沅远一点，毕竟被别人异样的眼光看着，整个人都不自然起来。
杜沅看着我，然后就抱住了我，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伤心的时候，身边不管什么人都会去抱住还是怎么的。
我只知道杜沅此时把我抱的很紧，她的呼吸在我的脖子上拍打着，我能感受到胸前的异样，伴随着她的每一次呼吸，都能贴紧我的胸腔。
我伸出手去拍打她的后背，杜沅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可是她并没有松开我。
“你知道那天在飞机上我为什么那么主动吗？我对编剧这两个字很敏感，我既爱着这两个字，因为我爸他写出的很多东西，让我崇拜着，可是我也恨，因为那些东西让我失去了她，让我从小就失去了母亲。”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杜沅，此时好像不管我说什么，都是错的。
她此时的情绪是复杂的，是激动的，我怕我说的什么话就能刺激到她，于是我沉默不说话。
“所以我想去了解，一个编剧，心里是怎么想的，所以知道了你也是编剧之后，我就想从你的身上去了解，我想知道我爸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之前在你家里拿的稿子我看了。”说着我稿子上的内容就从杜沅的嘴里出来了：“
浮沉
枯木难沉，惧逢春；
是梦终归浮沉，那不断增多的年轮，最后空留我一人。深巷中传来的脚步声，到底步了谁的后尘，那梦，似乎还在等，缺少了你的人。转动的摩天轮，也在等故人。
滂沱大雨带走了几分，我一生浮沉只等，你一人。那桥上不断路过的人，是否也卷入了你的魂，当初的誓言是否还有真，难道就我一人丢了你的魂。释梦，还得等，拭泪，止不流，那转动的，还要等，等一人红尘。”
我诧异的是杜沅竟然只是看一眼就把我稿子上的内容记了下来，我低头看着抱着我的杜沅，我们离的很近，我能感受到她鼻间呼吸的热量传递到我的鼻间。
“我很喜欢那种意境，凄美，不完整的美。”
对于杜沅对我稿子的认同，我心里当然是高兴的，自己写的东西能得到别人的认可本来就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并且还是一个自己有好感的漂亮女人。
“能不能先放开我。一直这样抱着不好吧。”
杜沅松开了抱着我的手，她神情没有一丝尴尬，而我作为一个男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不好意思，我情绪没控制好。”
我笑了笑，想去打破这沉闷的气氛：“没事，不开心了，这里可以借你哭一哭。”我指了指自己的肩膀，示意这里可以。
杜沅突然就笑了，笑的很开心，我有点摸不着头脑，简单的一个玩笑她就开心成这样子，看着她笑，我的心情似乎也好了很多，这些天的不快在此时，我看着杜沅，好像都能短暂的忘掉。
第九章 熟悉的人走了
天渐渐变黑，也下起了小雨，我转身准备打车送杜沅回去，举起的手被杜沅按了下来，杜沅握住我的手腕：“骑车带我回去吧，今天再陪我淋一次雨。”
我看着杜沅，魔怔一样的竟然答应了她，走到路边的共享单车拿出手机扫了一辆，这些共享单车只有一个座位：“两个人不好坐，就一个座位，还是打车回去吧。”
杜沅摇了摇头，拒绝了我的提议，然后走到车旁边，上了车，在前面的那里撑住双腿，我没办法，上了座位。
幸好车也是电动的，我启动了车，当车走起来的时候换了脚去蹬。雨中，杜沅和我的头发率先湿了，她一边坐在我的腿上，一边支撑着身体，一只手去压住裙角，湿漉的头发拍打着我的脸。
有时候杜沅会转过头来看着我，我没有去看她，目视着前方，到一个路口的时候，我没想到这么晚的下雨天还有交警在那边指挥交通，晚高峰也过去了。
交警拦下了我们，我停下车，让杜沅先下来，然后我也下车，我们有些无奈的看着交警同志：“你知道你们这样骑车很危险吗？”
我被交警同志的话说的哑口无言，确实是这样的，对于我的行为我给交警同志道了歉，并且保证不会这样的。
“下次注意，下雨天的，带着女朋友打个车回去，这样不仅危险，还容易生病，是省钱好还是生病了再去花钱，身体重要。”
交警同志的一番话说的没有问题，可是问题在于一旁的杜沅此时捂着嘴笑看着我被训。我再次道歉之后：“你也是，执勤注意身体。”鞠了一躬后交警同志向我们挥了挥手，我拉着杜沅朝着路口走去：“离你家还有多远？”
把杜沅送回家后，我打车回去先是洗了个澡，整个人都淋湿了，我一边洗澡一边骂自己傻子，陪一个认识没多久的女人散步就算了，还陪着她淋雨。
真的是因为我贪图她的美色才答应和她一起的吗？我摇头，擦干了头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寻思着应该去剪头了。
回来后已经很长时间没剪头，整个人的状态以及此时的发型，真是要多颓废有多颓废，我自己都嫌弃自己，但是杜沅好像根本没在意过我的形象，也没向我提过。
我躺在床上，不知道今天的面试怎么样，这段时间先找个合适的工作过渡过去吧，总不能因为感情的事一直闲着。
电话在此时响了起来，我看是我爸的电话，不知道这么晚了他打过来有什么事：“喂，爸，怎么了，这么晚打电话过来。”
“后面的那个奶奶走了，就是李东她妈走了。”
一瞬间我有点不相信，李东也就比我大几岁，只不过他太爷爷那辈结婚晚，他爷爷结婚也结的晚，他爸和我爷爷是一个辈份，而李东和我爸是一个辈分。
我第一时间接收到这个信息，心里那种形容不出的感觉，虽然和李东不怎么联系，但毕竟从小玩到大的。
这几年我时不时从我爸的口中听到村里谁谁谁走了，我听了总是很伤感，那些我曾经熟悉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我不知道，李东他妈比我妈也大不了多少岁，怎么会走的。
“是什么原因？”
“脑血栓，在家里躺了很长时间，昨天夜里走的。”
听了爸的回答之后，我沉默了，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也有这么一天，但我知道这一天在慢慢接近，总有一天我也会经历这样的生离死别。
虽然接受不了，但是这一天迟早会来。爸半天没见我回复，喊着我：“达儿，你听见了么？”
“嗯，知道了。”
“明天能回来不？”
“我明天一早上回去，你们在家也要照顾好爷爷，还有你们自己，爷爷一个人在老家，时不时回去看看。”
“行，那明天我在家等你回来，我们一起过去。”
挂了电话，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我知道那种失去亲人的痛苦，我不知道李东此时怎么样了。
这让我想起大二那年，妈打电话给我，告诉我二叔德了癌症，然后十二月二十八那天我一放假从学校赶了回去，晚上到医院的时候，我看着瘦了好多的二叔，身上插着许多的管子。
我妈偷偷告诉我二叔后背开了个洞，把积液从那里流出来。我走到二叔床边：“二伯。”二叔看了我一点，点了点头，然后闭上眼。
我知道二叔此时很难受，没力气去应我，于是我坐在床脚那里的椅子上，爷爷这时候刚吃过饭坐到我旁边，我叫了声爷爷之后，捂住了脸。
我情绪整个绷不住了，我哭了，但是并没有哭出声，低着头，爷爷拍着我的背，给我拿了张纸，我抬头擦了擦泪，看见二叔艰难的抬头看着我，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又躺了回去，我记得那一个眼神。
二叔是在二十九号夜里用救护车送回老家，在老家走的。和我小爷爷去买寿衣的路上，我小爷爷说：“孩子，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你二叔一直在等你，昨天见了你，今天就盼着回老家，回来了，那一口气就没了。”
听了小爷爷的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妈告诉我的时候，说是动了手术很成功，我也网上查了，活个三五年乃至十年也是有可能的，可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我头努力的向上，靠在车的座椅背上，听到了小爷爷那一句你二叔一直在等你，我瞬间所有的情绪都失控了。
我想了那个夜晚，买完寿衣回去，在十二点三十八分的时候，二叔走的，当时我不知道怎么了，哭不出来。
看着其他人都在哭，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一点哭的感觉都没有，当我感受到这些的时候，这一切都过去了。
我拿起手机，我在考虑要不要给李东打电话，想想还是算了，他现在的心情估计也不好受。
然后杜沅的信息也发了过来，她说：“我有点不舒服。”
只是此时我没有心情理她，我想的是，李东失去了他最亲的人，这种我能感受到的痛苦，我不知道明天见了该怎么去安慰他
也许什么都不说才好，所有的安慰在失去亲人的那一刻都是微乎其微的，那种感受只能自己体会。
小时候在农村，那些熟悉的人都快走完了，我想，他们走了，也带走了我的记忆，关于那里，承载着我最初的快乐，我记忆里熟悉的人好像一个一个的消失，我不由的莫名的感伤。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母子女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在今生今世不断地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地告诉你，不必追。
有生之年，每个人都会成为孤儿，只不过，或早或晚而已。
第十章 杜沅出事了
经过这几天的事情，和唐汐彻底分手的痛苦渐渐淡了，我看望了爷爷之后，和爸妈道别，目前我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一份工作养活自己。
幸好五月份婚礼多，拍摄不少场婚礼，六月份发的五月份的工资，还剩不少，我回到南京，看了微信，连续两天都没打开微信了，首先是面试的结果出来了，让我先去试岗。
我回复了微信，和那边对接。然后又想起了杜沅前两天曾找过我，我翻找着和她微信的聊天记录，看着那条：我有点不舒服。
我给她发微信：“这两天有事，没来得及回复，现在还好么？”
杜沅并没有回复我，我打了微信电话过去，依然没人接，接连打了几个都是没人。
我想杜沅可能出事了，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从她的语言中我可以了解她是一个脆弱的人，情绪时好时坏，阴晴不定。
我下楼打车到了她家楼下，到楼下我才发现我并不知道杜沅住几楼，又跑到门口那里，问了门卫大叔，门卫大叔问了我一些东西给我查了之后。
我回到那栋楼，坐电梯到了六楼，杜沅住的是603,我到门口敲门，半天没有反应，期间隔壁的人还出来让我注意点，不要那么大声，我一边敲门一边打电话，直到我听见里面有什么摔倒的声音。
门是撞不来的，幸好楼道的墙上贴着开锁的小广告，我打了上面的电话，报了地址后，让开锁公司的人快点来。
等了十分钟左右，开锁公司的人来了，花了大概两三分钟的时间他把门就打开了，我开门一下子就冲了进去。
推开房间的门，发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杜沅，我知道她应该是生病了，这该死的女人，非要去淋雨，把自己弄病了还不去医院，死在家里恐怕都没人知道，我摸了摸杜沅的头，还好不是太烫，体温还是有点高。
门外的开锁小哥催促着让我结账，我出去转了钱给他，又回到房间，尝试着叫醒杜沅，她只是睁眼看了我一眼又睡了过去。
我背着穿着睡衣的杜沅出门，在路边打了车，到医院后挂了急诊，我并不知道此时杜沅的病情严不严重，所幸只是发烧加上两天没吃东西，身体很虚弱。
医院问我要不要住院，我心想还是先在医院待两天吧，病房里我看着打着点滴，脸色逐渐恢复过来的杜沅。
我按了墙上的呼叫，护士过来之后，我拿起手机：“美女，帮忙照看一下，我下楼去给她买点吃的，谢谢。”
护士同意之后，我去厕所冲了脸，就一会的功夫，身心俱疲。
我买了小米粥和汤包回到病房，发现杜沅已经醒了过来，和护士道谢后，我做到了床头，打开小米粥的包装盒，把杜沅扶了起来，垫上枕头。
“先吃点东西吧，你这生病两天没吃东西，现在应该很饿。”
我用勺子慢慢伸到杜沅的嘴边，杜沅张口小口小口的吃着，期间一直盯着我看。
“怎么了？这样盯着我看。”
杜沅只是摇摇头，没说话，大概是没什么力气吧，也没吃多少，我又拿出汤包，递到她嘴边，杜沅咬了一口又吐了出来。
我意识到可能是有点烫，我放到嘴边吹了吹，然后咬了一口，意识到已经不烫了之后，重新给递过去。
“别嫌弃，我也不知道还烫不烫。”
杜沅好像根本没在意，咬了上去，接连吃完了六个汤包，大概是真的饿了。
“前两天为什么不回我的消息？”
“我的大小姐，我也有事啊。”
“哦。”
听了我的回答，她只是哦一声，然后就不说话了，也不搭理我，只是坐在那里发呆。
我给她倒了杯水，喂她喝完后，开始数落起她。
“生病了，怎么不自己去医院，如果不是我担心你，你现在已经死在家里了，你知道么。”
“我跟你说了，我不舒服，想让你给我买药的。”
我被她这一句话给说的哑口无言，握拳又松开，这样反反复复了好几次，才组织好语言。
“首先，我们并不是很熟，其次，我也有自己的事情，你说你不舒服，又不告诉我怎么了，我哪里知道你严不严重。”
“那就死了好了。”
她一句话又让我们陷入了沉默，但我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深知一个女人不开心或者生气的时候，你和她说再多也没有用。
她现在还是一个病人，我在心里劝自己不和她计较。
“先在医院待两天，你这病了两天，也不知道后面会不会再发烧。”
“你在这里陪我么？”
“你不是小孩子了，我也有事，你先一个人在这养病，事情好了我就过来照顾你。”
“那算了，你还是送我回家吧，我一个人待这里不习惯，也受不了。”
我被她的无理取闹弄的没办法，可是又不能对她发脾气。
拿出手机和公司那边请假，得到的回答是：“那不需要了，我们会重新招人。”
放下手机，我看着眼前还和我犟着的杜沅：“现在好了，刚找的工作又丢了，只能在这陪你了，你高兴了？我怎么会遇上你这种女人，还有病的愿意被你缠上。”
杜沅突然像神经病一样的笑了，还是有点苍白的脸，配上她的笑容和窗外透过来的光线现在她脸上，我有一瞬间的失神。
然后意识到这样的我该多卑微，假装瞪着靠在病床上的杜沅。
“遇见你真是倒了霉，要送你来医院，照顾你，还得在这陪着你。”
“我很开心。”看着杜沅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我按了呼叫，杜沅点滴里的药水快要输完了。
“你就这样把你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这样对我？”
“我养你。”刚进来准备换药的护士听了杜沅的这句话，换药的时候时不时的看我一眼，弄的我整个人莫名的不自在。
那异样的眼光让人无处遁形，换完了药，护士拿着空的药瓶走了出去，还不忘回头看我一眼，我对上护士那有点鄙视的眼光有点无可奈何。
“杜大美女，赶紧养好病，咱们趁早回去，我这工作又丢了，又付了这么多的医药费，住院费，不去找工作就没法活了。”
“说了，我养你。”又听到杜沅说这句话，我不知道该怎么接。
干脆就不说话，而她好像吃了东西来了精神，一直看着我说：“我养你。”
说的我在病房里待不下去了，起身走出病房：“喂，你干嘛去。”
“出去抽根烟，不让我走，抽根烟还行？”说完我下了楼。
出了医院门，左边的一个街亭买了包烟，在楼下抽了两根烟才上去，回到病房杜沅又睡了过去。
我去摸了她的额头感受了下体温，幸好没发烧，应该只是累的。
看着安静的睡着的杜沅，这女人安静的时候也很美，别有一番风味。
虽然此时她的头发有些凌乱，不影响她的美，应该就是那种病美人的感觉，我忍不住去触碰了她的脸，然后又迅速缩了回来。
心虚的有点怕被发现，而此时睡梦中的杜沅露出了笑容，大概是做了什么美梦。
第十一章 生活的折磨
我坐在公交车站台的椅子上，手里提着包，包里是杜沅的衣服。
在医院，杜沅给了我钥匙，让我去帮她取一些换洗的衣服回来，我去她家收拾一通，看着衣柜里的内衣，我停住了，我在犹豫拿还是不拿，最后还是收拾了两件。
随后，我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也不是第一次接触女人贴身衣物的我，还是脸红了，这东西总是有天生的魅力，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回到医院，拎着一包衣服的我，面对着空空的病床，我不知道这女人又在玩什么花样，都是一个病人了，还不好好在床上躺着。我找了厕所，以及我能想到的地方，可是这些地方都藏不住一个人。
“美女，那边房间的病人，有看见去哪了吗？”
护士拿着记录表，找了找：“她出院了。”
“她病还没好，怎么就出院了，你们也不拦着。”
我意识到这样的态度去对护士小姐这样说很不礼貌：“不好意思，有点着急，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她的父亲刚来，给她办理了出院手续，我们也没办法。”
我不知道杜沅的父亲怎么知道杜沅住院了，还把她带走了，看着手里的钥匙，我出了医院的门，来到公交车站台，坐在长椅上。
我不知道她父亲的突然到来意味着什么，当然，这些我也管不到，我和杜沅的交集也就这几天，她的离开对我而言，也没有什么。
只是一个不太熟悉的人从我的生活里又抽身离开而已。我坐着公交车到了杜沅的家，对于现在的我，打车都有点奢侈。
我把杜沅的衣服给放了回去，看了一眼她的房间，整个蓝色的冷色调，或许是她的内心，也可能是她的性格方面，只是对于这样一个莫名闯进我生活，然后又离开的女人，我还不太了解。
“喂，进哥，怎么了。”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我坐在杜沅的床上，接着电话。
“过两天有时间么，我在南京有几场演出，晚上有时间出来喝两杯？”
“大概什么时候？”
“演出完了，估计也下午了。”
“那没问题，到时候你结束了联系我就行。”
“好，那过两天见，兄弟。”
“好的，哥，拜拜，过两天见。”
进哥是个魔术师，高中时候我读的高中和他的学校也就隔了两条街。
上了大学，他就在我对面的宿舍，混熟了之后，也就聊了起来，才发现，我们既是老乡，高中的学校离的还不是很远，一来二去也就熟了起来。
我看看了手机里的余额，有点头疼，进哥此时过来，是给我雪上加霜，总不能让进哥请客。
我离开杜沅的家，锁了门，看了看手里的钥匙，有机会还她吧，她应该会回来吧？
我心里想着她就此从我的生活里消失，又期盼她能回来，心里的这种矛盾，让我在电梯里忘了按，直到电梯进来了人，我才意识到一个人在里面站了多久。
回到家，我给自己泡了杯茶，当前我最紧要的事还是要先找到份工作，浏览着网上的一些招聘信息，联系着面试。
我已经不纠结工资的多少，今年的大环境下，疫情加上之前的洪水，能找到一个养活自己的工作就很让人心满意足了。
南京这座城的背景，让人很难真正的开心起来，时常灰色的天空，让人更觉的压抑，在这样一座城市里去生存，我不知道是对的还是错的。
翻着手机微信朋友圈，子铭发了一条：“这段时间，回到出生地方好好养病。”
我在群里拍了拍子铭，然后又艾特了他，子铭很快就回了我一个问号。
“生啥病了？前列腺？”
小穆在群里回了一个震惊的表情，阿哲回了：“估计是的，要不然也不会去养病。”
老金先是发了个表情，然后回复：“子铭，你没事吧，没这么恐怖吧？”
只有小北没出现，估计是工作应该还在忙着。子铭在群里骂了一句娘，然后一群人疯狂的去拍了拍子铭。
我大概能想到此时子铭的状态，应该快被我们几个人搞崩溃了，我停止了开玩笑。
“子铭，怎么了，啥事给兄弟们说说，发个朋友圈，说生病了把我吓一跳，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看见你还能骂人我才松了口气。”
“没事，就是想放松放松，心情还是有点难受。没事的，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你们管好自己就行。”
小穆：“安，你也是，照顾好自己。”
老金：“放松个鸡儿，你赶紧调整好状态，你是个男人就给我正经起来。”
阿哲则是发了个鄙视子铭的表情，给子铭弄的哭笑不得。
我看着他们几个开着玩笑，应该过的还不错，只是不知道唐汐现在怎么样了，我没直接打电话去问，先是试探性的问了问襄姐方不方便接电话，然后才打了电话过去。
“襄姐，汐汐现在怎么样了？好点了么？”
“你担心她，不会自己过来看啊，光在电话里问，我说她不好，你能安慰她还是照顾她？
我真搞不懂你们俩，明明就放不下，两个人搞成这样干嘛，唐汐现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跟丟了魂一样，你要真担心她，趁现在过来哄好，还有机会，唐汐这么漂亮一女孩，可不缺人追，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听着电话里襄姐的一顿数落，我拿着手机笑了笑，有点无可奈何，如果真能像襄姐说的那样就好了。
我个唐汐都是属于那种要强的人，如果能有一方妥协，当初也不会提出分手，也不会闹到今天这样。
“襄姐，你帮我好好照顾汐汐，我知道我对不起她，可是我没办法，这就是生活，成年人的世界由不得自己的性子，我也想在那边和唐汐在一起，但是我爸妈首先都在这边。
其次，在那边，我所想的东西实现不了，毕竟还是是内陆里，沿海这里机会多，机遇也大，我想让汐汐以后过的好一点，可是我没想到发展成今天这样。”
电话那边开始沉默，然后襄姐的声音传了过来：“唐汐，你听见了？你们这样逼着对方去做出选择，伤害的是你们自己，我也不劝你什么，你自己看着办。”
我听到了唐汐的声音，她好像又哭了：“李达，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可以吗？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我又放不下你，我好难受。”
“汐汐，你别哭好么，等我这边安顿好了就去看你，以后我每个月都过去看你，你照顾好自己，等我。”
我挂了电话，我受不了唐汐去哭，以前不管他怎么闹，怎么哭，我都有办法，可是现在我不知道怎么了，所有的东西都让我感觉是无力的。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盯着窗外的云，它们飘着，我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无忧无虑，躺在地上能盯着天上的云看一天，去想能不能站在上面跑。
而现在我想的却是，这些云，都是很飘渺虚幻的，它们抓不住、握不住。
我人生里第一次感到了迷茫，对生活、对未来。一切未知的让我好像都有点害怕、恐惧，我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这样的感觉让我的内心有点慌。
生活总是不经意间给了你惊喜，然后又再次把你打回原形，就好像突然在我生命里出现的杜沅，又突然消失在我的生活里，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还有曾经的美好在生活的打压下，变得极其的脆弱不堪，它总是会磨灭你所有的幻想。
第十二章 被捡尸了
这两天面试了好几家公司，都是做短视频的，其中一家是一个枪战游戏基地，做了一个方案给他们，主题叫拯救树先生，想到的首先是王宝强，然后一整套方案做好发过去，我在等通知。
进哥是下午三点多结束的，打电话问了我的位置，然后找到了我。
“晚上怎么安排，吃饭还是喝酒？”
“想喝酒，这几天演出有点累，天气又热，我都快疯了，这砖搬的真心累，我过两天可能要去上海待一个月。”
“去干嘛？那边有活？”
“好几个朋友在那边搞了个工作室，去那边取取经，演出一段时间。”
“挺好，你那一套我都看腻了，确实要来点新鲜玩意。”
“欠揍嘛不是？晚上去喝酒吧，毕业咱没机会聚，今晚咱俩好好喝个够。”
“听你的，我先订个座？不去静吧是不是？”
“找个热闹的地吧。”
我打电话问了这边的酒吧，订了个座，然后拉着进哥先去吃点东西，晚上喝酒吃不下东西是一定的，总不能空着肚子就去喝酒。
拉着进哥随便吃了点东西，出去的时候天还没黑，这个点去酒吧也不太合适。
“去夫子庙转一趟吧，去那边看看。”
“哥，没啥看的，商业化太严重了，换个地吧。”
“没事，去看一看古代的青楼是什么样的。”
没办法，和进哥打了车到夫子庙，来到李香君故居，门票还要十九。
我和进哥买了票进去后，进哥拉着我四处转了转，转完一圈出去顺着秦淮河溜达。
“知道为啥去里面逛一趟嘛？”
“还不是有病，古代的青楼，连个人都没，门票二十一张。”
“跟你说个故事，你就懂了。我学魔术的时候，你别看我现在出去演出多么光鲜亮丽，看着帅气，那会练手上功夫的时候，真的枯燥，甚至不想练了，当时正好看了部电影《柳如是》，然后又了解了秦淮八艳，她们都是艺伎，陈圆圆你应该是知道的，算是最有名的一个。”
进哥想了想，给我散了根烟，我接过烟，进哥先给我点着，自己又点了根。
“我其实挺佩服里面这几个人的，你知道嘛，生活在明末清初那样的时代，她们有钱的捐钱，把自己卖艺的钱送到前线，只是为了个大厦将倾的大明朝，我最渴望的还是她们的爱情，爱的也那样轰轰烈烈，没在意过世俗的眼光。
我想想我自己，其实很可悲，你知道的，爱情在这个年纪仿佛真的成了禁果，你去尝了，多是没有结果的。”
听着进哥说的这些，我似懂非懂，看着眼前秦淮河来来往往的人，这些普通不过的场景让我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段时间经历了好多，很多事情也回不去了，关于爱情、生活，将二者编织在一起，总有一天会散。
到酒吧的时候，人还不是很多，我和进哥找到了位置坐下，事先订好的，直接上了酒。
“兄弟，有不痛快的事，今晚都放在酒里，喝到肚子里去，生活的苦还是要打碎了往肚子里咽，我也不说以后有啥事找哥什么的，你自己掂量，觉的我这人靠谱，有事了你打个电话。”
我提起酒杯倒了杯酒，朝着进哥举起，一饮而尽，进哥看我直接干了一杯，拿起一瓶直接吹了起来。
“痛快。”
我看着那边人多了起来，男女在一起拼酒的，玩着游戏喝酒的，似乎在这里喝酒，成了我们解压的最好方式，也是最廉价的方式。
我也直接拿起了瓶子吹了起来，和进哥你来我往，酒一瓶一瓶的下肚，进哥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怎么，和我谈起了人生。
“兄弟，离开了学校，才发现，错过了很多东西，我其实后悔的不是离开了那里，是很多想去做的事没来的及做，说遗憾吧，也有。
可后悔从没有过，我平时在外面接演出，和他们，还有你聚在一起的时间少，我好像在为了生活，把最重要的东西丢了。”
“其实我也是从去年开始，才知道什么是重要的，我带着唐汐把成都附近的古镇逛了一遍，洛带，黄龙溪这些。
去年端午和他们几个开着车又来一趟说走就走的旅行，去了广元，剑门关，南充。在广元和他们骑着自行车逛了半个广元市，去剑门关吃了这辈子最贵的豆腐，在南充阆中古城，登滕王阁。想想我比你好太多，兄弟、女朋友都没落下。”
进哥听了我的话陷入了沉思，缓了好一会，才又提起酒瓶和我喝了起来。
“往后，一起加油，生活总要有点奔头，我现在想去找个女朋友，可是又害怕，我怕我现在给不了幸福，可又怕到最后，失去了爱的勇气。”
“这个我给不了你什么建议，遵从本心吧。”
和进哥喝着喝着，我知道我应该是喝多了，大脑已经不清醒了，最后我只记得和进哥是相互扶着出了门，后面的事我也记不起来。
第二天我是在酒店里醒来的，摸了摸身旁，我以为是进哥开了间房。
可是摸着我发觉到不对的时候，手心里握着一丝柔软，不确定的我又左右都摸了摸，脑子里蹦出对称的想法，让我瞬间清醒，我坐起身看着睡在我旁边的女人，她似乎是被我的动作吵醒，睁眼看着我。
女人当着我的面穿起了衣服，从最里面的内衣开始，一点也没觉的我在旁边而尴尬，我转过头抽出烟点着，深吸一口，然后又看着旁边穿着衣服的女人。
“我会负责的，你觉的有必要的话。”
说完，我等待着女人的回答，可是女人自然自顾自的穿衣服，直到穿好衣服才看向我。
“我可不想负责，昨晚是我捡的你，我睡的你，听懂了么，就当是一夜情了。”
我被女人说的哑口无言，看着收拾东西的女人。
“昨晚有安全措施吗？”
“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我可不想负责，可别赖上我。”
女人拎着包就出了门，我坐在床上抽完一支烟，不自禁的笑了出来，这都什么事，我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人捡了尸。
我不知道女人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她多大，总之关于她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只是昨晚我们睡了一觉，好像她说的那样，我们只是一夜情，其他的没什么了。
我去浴室洗了澡，穿好衣服离开了酒店，我不知道这些事情算什么。
唐汐、杜沅、刚才离开的女人，除了唐汐意外，这两个意外闯进我生活的两个女人，好像真的成为我生命中的插曲，只是现在我和唐汐的过去，算不算也是成为了插曲中的一段。
我依然在面试，几家公司下来，有的是我去看了之后无心面试，有的是需要相对工作上的经验，总之生活里的意外加上这些琐碎的事，人生似乎只剩下痛苦。
从前不明白生活的苦，可一旦尝过之后，就很难再想去尝了。
第十三章 别拿缘分来搭讪
一段时间以来的求职，我在面试第四家公司的时候，再次入了职，试用期半个月，总体来说，我感觉还不错。
半个月的时间都有所了解，也不浪费时间，总共是大家都满意的结果。
抛开了这些天烦恼，我第一天上班浏览着网上的热搜榜，想靠编剧这个技能养活自己，只能通过一些商业化的手段去写商业化的东西出来，去迎合这个市场。
我内心真实的东西写出来，虽然我很有感触，也满意，终究得不到太多人的共鸣，我有时候真的希望写出来的内心真实的东西能得到读者的认可。
可是对一个没有任何知名度，没有资源的人来说，这样的想法是可笑的，所幸我可以靠着这个去讨生活，养活自己。
在养活自己的前提下，再去写东西出来，至少这是我喜欢做的事，能给我精神上的愉悦。
刚开始上班，种种的不适应，让我焦躁不安，尽管没有表现出来，我知道，这样下去，试用期我也是过不掉的，我尽量去想开心的事情，去调整自己的情绪。
根据网上的热搜事件，去天马行空的想象，去编一些故事，这个信息化的时代根据有热度的东西去转总是没错的。
不知不觉下班时间到了，我抬头看着窗外的晚霞，天气的炎热没有干扰到我对晚霞的喜爱，我盯着窗外去看，想起了很多事情，直到有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下班了，还不走么？要在这加班？”
我回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当我看到面前的女人，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苦恼，这个前几天捡了我尸的女人，在睡了我之后，我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再次见面。
“是你？”
“是你？”
我们同时说出了这句话，然后彼此看着对方，显然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再次遇到，是谁也没想到的，女人很快变了脸色。
“不是说别赖上我？你这人还挺有能耐的，追到这来了。”
“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会这么巧，我说我只是碰巧在这找了工作，没想过你会在这里，还有，别把自己想的多有魅力，我还没必要为了一个只是睡了一晚的女人，追到这，所以别自作多情。”
我说的这段话，有点激怒了这个女人，为了缓解气氛。
“李达，你叫什么？”
“别拿缘分来搭讪，我不管你什么原因来到这里，希望你以后装作不认识我，也别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我摸了摸鼻子，看着穿着高跟鞋走出去的女人，有时候缘分这东西真的难说，谁能想到才睡过的女人，会在入职的公司能再次遇到。
我关了电脑，拿起手机，打算看一眼有没有人会想到我，给我发个消息，自作多情的想法让我有一丝的失落，并没有什么人给我发了什么。
回家的路上，我遇到了一对情侣，正在吵着，男的在质问为什么说好的彩礼突然又涨了，而女人总是从头到尾在说，你不爱我，你如果爱我就不会在意这点彩礼钱，我笑了笑路过这对情侣。
爱情里的金钱观，终归还是这个世界的感情太平淡，就像雨天里的雨伞，如果没人去抓住撑杆，伞就会失去平衡，跌落在湿漉的地面上。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那个还不知道名字的女人，也就不去想。但我却想起了另外一个女人，我不知道杜沅现在怎么样了，她的离开又是出了什么事，还是说另有隐情，这些我都关心不到。
累了一天，我没心情回去做饭，在外面找了一家黄焖鸡，点了中份的黄焖鸡米饭。
唐汐最喜欢吃的就是黄焖鸡，我吃着饭又想起了唐汐，这一刻我意识到，我好像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前一秒和下一秒我竟然在想两个女人，渣男这个词好像能扣在我身上了。
看到手机上的微信好友验证，我刚想拒绝，看了一眼头像，是她。一个不想和我有任何交集的女人现在加我微信，通过了验证之后。
“有时间吗？我们出来聊一聊？”
“地点？”
约定好了地点，我吃完饭，结完账就朝着那边走去，到了地方，我发现她早已等在了那里，我走到她面前。
“有些事情，我觉的我们还是说清楚的好，我希望你不要误会，也请你不要再干扰我的生活。”
我被她说的莫名其妙，我好像并没有干扰她。
“你说的干扰，从何说起？我也没有误会我们的关系，应该说我们只是那一夜发生了关系，我也没有纠缠你，你是不是想多了？”
“那你怎么会来我的公司上班，不是跟踪了我？想要什么你直说，要钱还是？”
我被女人的这种态度激起了不满，我拉着她到了人相对较少的地方，接着就是按住她的脸，然后亲吻着。
“两清了，你睡了我的事，咱俩谁也不欠谁了。还有我只是找工作，我也要活，至于说你在这家公司，事先我并不知道，听懂了没？”
女人有点茫然，被一个陌生的男人亲吻了，让她有点不知所措，但很快她也调整了过来。
“希望像你说的这样，以后在公司希望你不要打扰到我。”
说完女人头也不回的走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句。
“喂，你叫什么？”
我不知道她是假装没听见还是说不想搭理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径直消失在人群中。
直到微信上发来的：许清。
我漫无目的的走着，很快来到了长江边上，看着江面，心安静了，我很喜欢水，从小就喜欢，连我遇到的几个女人都好像和水有关。
唐汐、杜沅，还有刚刚知道名字的许清，我不知道这是缘分还是说真的巧合。
总之，关于感情，唐汐我是真的爱她，可杜沅，许清这两个人却莫名牵动了我的情绪，我此时是矛盾的，因为我不知道这到底算什么。
江面依旧有着船来往，我想起了一部电影，三峡好人，可笑的我此时想的是好人，应该算的上是十足的渣男了吧。
第十四章 下雪了，她回来了
在我入职公司的一个月后，我转正了，这段时间我做出来东西去迎合市场，虽然不是很开心，总归是自己擅长的方面，去根据公司的要求，我也尽量根据自己喜好去做。
也是在我转正后的第二天，从那天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许清，我刚开始也没在意，只是连续几天没有在公司里见过她后，我去打听了她的消息，得知的却是许清辞职了。
我试图在微信上得到她的回复，可是我的消息像石沉大海一样，她没有理我，所幸也没有把我删掉。
我在想，她应该是在公司里见到了我之后就有了这个想法，提前一个月告知辞职已经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我只能认为她是真的不想见到我。
就这样，我在公司里将近半年，这半年好像磨平了我心中那最后一丝感性的想法，可我又不愿屈服，只能深藏在心里。
圣诞节、平安夜接踵而来，很快也就要到元旦了，这几个月我没有给唐汐打过电话，之前我在电话里说的一个月去看她一次，也成了谎言。
我不知道唐汐现在过的怎么样，也不敢去向襄姐打听，，我怕听到唐汐过的不好的消息，我会难受，也会心痛，我现在的生活，自己我和唐汐的关系，终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下班出了公司大楼的门，我感觉到空气中的湿润和冷意，抬头去看天空，下着雪，没有狂风，雪只是安安静静的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也没了往日的鸣笛声，似乎在这样的天气下，每个人都放慢了脚步。
我不知从何而来的兴趣，突然想去玄武湖看看，我曾想过，那里是孙权曾经练兵的地方，哪有去玄武湖里潜水会不会捞上一些曾经的东西上来。
有首诗是这样写的：折戟沈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
我被我这样的想法给逗笑了，但还是提着兴致去了玄武湖，没有进的去，这个时间已经很晚了，况且也是这样的下雪天。
我来到外面的草地，地上已经有了一层明显的积雪，我走上去，一点一点踏平，直到在上面踏出一条直线。
我喜欢水，也喜欢雪，这二者好像并没有什么区别，许清的离开不痛不痒，杜沅的离开不声不响，而我和唐汐不争不抢，好像就这样没有了交集。
我想起了电影情书里的情节，这曾是我最喜欢的电影，日本的文艺片，我好像真是只是喜欢《情书》，我向后倒去，躺在松软的雪地上，直到后颈感受到凉意，我才坐起来。
明天是平安夜，从前我都会陪着唐汐一起过平安夜，晚上去市里，商店还未来得及撤下的圣诞老人的装饰，有的店正在去除，转眼又挂上了元旦的横幅，那些都曾是我和唐汐之间最美好的回忆。
天慢慢的黑了下来，我起身到路边拦了辆车下来，看着车窗外的飘雪，车轮在雪上碾过的声音在这样的天气下真的很好听，到了小区门口，我买了杯奶茶，以前我是不喜欢喝的，只是这样的日子总能让人感伤去回忆。
到了楼下，我开始找钥匙，这时候一个黑影朝我撞了过来，吓的我举起手里的奶茶，直到这个黑影抱住了我，我感受到颈肩上的寒冷，先前的雪水并未干，我看着抱着我的杜沅，我不确定眼前的人是不是她。
消失了几个月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让我有点不可思议，杜沅穿着黑色的羽绒服，戴着围巾，从我的肩上缩了回去，我们各自盯着对方，我示意杜沅先松开我，然后把手里的奶茶给了她。
“怎么来了，消失了几个月？”
杜沅突然又将我整个抱住，头埋在我的胸膛。
“抱紧我。”
我伸出手到杜沅的后背，把她抱了起来，她整个人也挂在了我的身上。
我抱着杜沅转了起来，她手机的奶茶不断的洒出来，溅在了雪地上，好像融化出了好看的图案。
“别问我发生了什么好不好，就这样让我安静的抱你一会。”
我和杜沅就这样在雪地里，我配合着不说话，也不知道这样持续了多久，杜沅再次抬头去看我的时候，我才发现她在我的怀里哭了。
看着楼梯口的行李箱，我将杜沅整个人抱着上了楼，进了屋子把杜沅放在了沙发上，给她倒了杯热水，我又开了门出去。
“你去哪？”
“去楼下把你的箱子拿上来，今晚你在这歇一晚吧，这样的天气，你又是这样的状态，回去我不放心。”
我再次回到屋子的时候，杜沅握着杯子在发呆，我的关门声把她从思绪里拉了回来。放下箱子，我坐到了她的旁边。
“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病还没好突然的消失，现在回来又是这个样子。”
杜沅放下杯子，抬头看着我的眼睛和我对视，然后又低下头。
“李达，我妈她走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不知道该怎么互安慰她，我理解那种感受，却没有很好的办法去安慰杜沅。
“什么时候的事？”
“我出院没几天，那天在医院，我爸找到我，告诉我，她应该没几天了。”
“你这段时间去了美国，去见了她？”
“嗯。”
我拍着杜沅的后背，此时的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继续去问她，好像是在刺激她，可是我不说话，她也沉闷着不说话。
“先睡吧，明天起来再说其他的事，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好。”
杜沅点了点头，我去房间换了新的床单，拿了一床新的被子，打开空调，把杜沅叫了进去。
“你先睡吧，今晚好好休息。”
说完我转身出去准备做点吃的，杜沅却拉住了我的手。
“我爸那天捧着她的骨灰去公墓的时候，在那里跪了很久，也是那天，他在那里一个人说着话，也哭了很久。”
我没有脱开杜沅的手，在床边坐了下去，给她盖好被子，杜沅盯着房顶在看。
“我一直以为他是不爱我妈的，那天我见到了他最失魂落魄的样子，是他以前从没有过的，我不知道他明明爱着我妈，为什么当初她执意要走的时候，却不挽留。”
我把杜沅的手塞进了被子里，摸了她的头。
“乖，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和我说，我会认真听的。”
杜沅闭上眼，我知道她一时半会也睡不着，我就坐在床边上，被子里杜沅握着我的手依然没有松开。
我看着窗外在灯光映衬下的雪花，有些人，有些事好像是真的回不去了，就好像有些是活不过来的，有些事不是挽留就有用的，只是回不去了。
第十五章 我喜欢你，别拒绝可以吗
我觉察到杜沅已经睡着了，掰开她的手，我坐到写字台旁，打开台灯，我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生离死别。
关于死，好像不是能不能挽留的问题，是这个世界留不住了。
而关于这个缤纷世界，也有太多复杂的东西，感情和人性这两样就足够让人烦恼了。
何况这个世界，我有时候觉的痛苦是一种享受，我们都是来这个人间历练的，或许这人间本就是一座监狱，我们来到这里就为了在外面犯下的过错赎罪。
有的人犯下的罪很轻，他来到这里几天就又回去了，有的人犯下的罪很重，他要在这里经历生老病死，最后解脱回归到原来的地方。
不自觉的我在纸上写下了一大堆，心情也舒缓了很多，我把情绪转化成文字，又转移到纸上。
放下笔的那刻，我觉察到旁边有人，我知道应该是杜沅醒了，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到我旁边的，也不知道她看了多久，我笑了笑，然后面对她。
“怎么不睡了，赶紧回去，这下着雪，别冻着了，到时候又要去医院，你不想平安夜还待在医院吧。”
“我好像知道了，她当初到底为何喜欢我爸了，我也能理解她了。”
“没烧迷糊吧，还是说没睡醒？赶紧回去再睡一觉。”
我抚过杜沅的额头，没有发烧，应该是热着了，我把空调的温度调低了一点，然后把杜沅推到了床边。
看着她盖回被子坐在床上，我走到窗边，微微的开了一点缝，冷气扑面而来，在路灯的指引下，雪花稀稀疏疏的落下，路灯下深浅不一的脚印，我是喜欢这样的感觉的。
我的身上披上了一件衣服，杜沅裹着被子给我披上，然后和我一起看着窗外，我第一次开始认真去考虑我和杜沅的关系。
说是朋友，可是她好像又过分的依赖我，可我们也没有明确关系，毕竟她从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又消失了几个月，到现在重新回来，这些意味着什么，谁也说不清。
一束手电筒的光突然照了过来，小区保安的视线和手中灯光同时对向了我们这边，雪花飘了进来，随后随着灯光方向的调转，又消失。
“大雪天的，这么晚了，明早起来看这雪才好看。”
“注意安全，别冻着了。”
对于保安的问候，我和杜沅相视一笑，然后我关上了窗，把杜沅重新劝回了床上，我重新坐下，整理我的思绪，杜沅似乎是睡不着了，蜷起被子坐在我身后注视着我。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很奇怪的感觉，就是从想了解你的那一刻起，或许这应该只是个借口。”
“你爸还好吗？”
“他的悲伤只是短暂的，应该说他把所有不好的情绪都藏起来了，包括他曾经对我妈的爱，只是比以前不爱出门了，以前他会出去找故事和灵感，回来的这一个月他只把自己关在了房里。”
“那你呢？”
“哭过之后，发现并没有那么难受，她在我那么小的时候就走了，我应该只是希望有个人能给我母爱吧，这个人是谁好像不重要了，但是心里还是会痛，我知道她没有人能代替。”
“睡吧，你这些天应该是情绪波动太大了，别乱想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说我喜欢你。”
“对不起，我有女朋友了。”
“上次在医院，我听见了，你和她已经分手了，不对吗？”杜沅看着我的眼睛，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我是喜欢唐汐的，对于杜沅，可能只是有些好感。
“算了，你没有必要回答了，我等你，等你接受我的那天起。”
“你忘了你爸妈之间的事情了？可能我也是那样一个人，你知道的，不会幸福的，你听到了，就应该知道，否则我也不会分手。”
“可还是控制不住，你知道么。我明白了她为什么会飞蛾扑火般的嫁给了我爸，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注定没有结果的事情，明知道可能会受伤，我算不上一个好人，至少在感情上。”
“那你就给我个机会，没试过你怎么知道呢。”
我背对杜沅，心里乱糟糟的。
“我想你爸应该也不会同意，他应该希望自己的女儿幸福，而不是重蹈自己的覆辙。”
“爱情无关其他，就只是爱了，我不在乎。”
我将杜沅摁回了床头，把她的手放进被子，然后关了灯。
“睡吧，给我时间，也给你自己时间，你这段时间过的也不太好吧，所以，让我好好去想一下。我们之间也不是太了解对方，不是吗？
所以这可能只是你对于她的离去不能接受，理性的思考一段日子。”
从我口中说出理性这两个字，这意味着什么，一向偏感性的我去劝别人理性，我觉的可笑，可是这好像是我唯一能去拒绝杜沅的理由了。
我去了旁边的房间，简单的收拾了，然后捂着被子睡了过去，我又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唐汐、杜沅、还有许清，梦里我被她们三人撕扯着，对于感情的优柔寡断，我很难去做出抉择，一直感性心软的我，不愿意去伤害别人。
早上起来的时候，我用冷水刷着牙，去刺激不清醒的大脑。
关于昨晚的梦，让我有些消沉，好像不管我怎么做，都能伤害到他人，最后可能伤害自己，不过那也应该是我罪有应得。
我做了早饭，煎了鸡蛋，我妈曾经教过我的荷包蛋，我第一次做给了自己以外的人。
我叫醒了杜沅，她直接跳起来蹦到了我的身上，她发间的香味让我有一瞬间的沉醉。
“好了，别闹，起床吃饭了，等会送你回去。”
杜沅突然放下了，坐在床上，开始沉默不说话，她情绪突然的变化，让我措手不及。
“怎么了？”
“别赶我走，好么，我现在很害怕一个人，那种孤独的感觉，很压抑，很难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拒绝她这样的请求好像很残忍，可是接受，又算什么。
我对不起唐汐，那时候我应该真的是一个感情泛滥的渣男，而不是不懂得拒绝能说的过去了。
第十六章 和杜沅度过的平安夜
和杜沅吃过早饭后，拿了副手套给她，南方湿润的天气不注意保暖，是很容易冻坏手的，杜沅接过手套单手撑着下巴，她盯着窗外看，随后目光转向了我。
“我昨晚对你说的话，虽然很希望现在就得到你的回答，我也知道可能是太突然了，是的太突然了。
短短的几个月，我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我发觉到我内心对你的感受之后我就控制不住，回来后就来到你家楼下等你，见到你的那一刻，你知道我有多开心么，我几个月来不曾有过的开心。”
对于杜沅的话，我只能沉默，我现在给不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
“我知道你很为难，可你为什么总是沉浸在上一段感情里，哪怕你现在不回答我，你至少给我一个时间，直到你能忘了她。”
我被杜沅的这句话触碰到了内心深处：忘了她么？哪有那么容易，我和唐汐注定是与众不同的。
原因无他，他叫唐汐，我叫李达，大理和西塘两个风牛马不相及的地方，有着感性和文艺的代名词，但也好像代表了我和唐汐的距离，从大理到西塘，我们搭不起一座桥，也无法消弥这段距离。
“走吧，今天陪你出去玩一天，晚上平安夜，你以后一定会平平安安的，阿姨也希望不是吗？”
我不想和杜沅继续在这件事上纠缠，至少在我给不出回答之前，我不想去面对。
家里在我上大二那年就开始打听了，每到过年，那些长辈总会在桌子上询问关于我有没有女朋友，什么时候带回来看看的话题，我只能哈哈而过。
我是希望跟我回去的人是唐汐，我曾想过给她一个家，这些在现实的打磨下，终究是成了空。
我提到了杜沅的妈妈，一瞬间她的情绪就低落了下去，我意识到在她面前提起这件事，带给她的只有伤心。
我拉着杜沅的手下了楼，带着他沿着路走着，她的沉默让我有所不适。
“我们去看电影吧，最近有几部不错的电影，上午看电影，然后吃个饭，下午陪你逛一会，晚上平安夜好好过一下。”
我不知道对于看电影这件事，为什么杜沅会有所抵触，她拽着我的手，在告诉我，她不想去。
“毕业后我也好几个月没看过电影了，一直没时间，今天就陪我去看场电影好不好。”
在我的软磨硬泡下，杜沅最终答应了去。
上午看完电影，杜沅的情绪一直不是很好，我带着她去了一家宠物店，店里的猫啊狗的见了人也不叫，反而很亲昵。
“喜欢猫还是狗，看上了就买一只，送你的礼物。”
店老板听见了我们打算买宠物，走到了我的身边。
“帅哥，外面的这些都是别人寄养的，想要什么样的你告诉我，我带你看看。”
笼子里一只金毛前爪趴着笼子，看着我，两只眼可怜兮兮的看着，让我一瞬间有了想买下它的冲动。今天来的目的是买一个宠物送给杜沅，我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
“那带我们先看看吧。”
宠物店的老板带着我和杜沅往里面走了走，各种品种的猫狗，有稍微大一点的，也有看着应该是没生多久的。
“看看，有喜欢的吗，养个宠物对你来说应该会让你忘掉许多不美好的事情。”
杜沅走到一笼蓝猫的笼子前，蹲下去拿手扣了扣蓝猫的爪子，似乎是提起了兴趣，我见她喜欢，就向老板打听了价格，悄悄付了款。
“老板，你这边一般晚上什么时候关门？”
“一直到夜里十二点都有人的。”
“那我晚上过来取，你看行么？”
从老板那里得到了我想要的回答，我拍了拍杜沅的肩膀。
“走吧，陪你出去逛一会，晚上我们再过来取猫。”
一直出了门，杜沅才反应过来。
“你买了下来？”
“嗯，不是说送你个礼物嘛。”
下午陪着杜沅到处逛逛，问她喜欢什么的时候她总是摇头。
一直到了晚上，平安夜的夜晚，空气中洋溢着幸福的味道，街道上到处是成双的情侣，互相拉着手，有说有笑的。
我休息到杜沅表情，自从宠物店出来后，她好像便没了什么兴趣，中途买的小吃大部分只是吃上两口就不在碰了。
“怎么还不高兴？你看这街上就你一个板着脸，好像他们都欠你钱不还一样，来笑一点。”
我从身后掏出一个包装好的苹果，递到了杜沅的手中。
“平安夜快乐！”
杜沅接过苹果，表情终于有了一丝的松动，昨天下的雪白天融化，到了夜里也就显得冷了，我拉着杜沅去买了两份关东煮，给了杜沅一份。
“吃点吧，我大晚上的这么冷，暖暖身子，待会我送你回家。”
杜沅突然的抬起头看着我，嘴里咬着一个丸子，此时的滑稽让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放下那串吃一个丸子，又开始盯着我看，也不说话。
“怎么了？”
“可以不要赶我走么，我一个人感觉冷冰冰的。”
“你住我那里也不方便啊，虽然和你这样的大美女住一起，心里会满足，到底还是不太方便的。”
“那让我做你的女朋友，这样应该说的过去了吧。”
“你这样和逼良为娼没什么区别，你冷静一下，你说你也挺漂亮的，去找个男朋友也不难，逼着我干嘛。”
“那能一样？我都说的很明白了，你这样去拒绝一个女孩子，还要我怎样。”
我把口中的东西咽了下去，面对杜沅的无理取闹没有任何的办法。
杜沅突然的摁住了我的头，然后我们的嘴唇碰上，她开始吻我，反应过来后，我拿开杜沅的手，头微微的往上抬。
“一股子丸子的味道，你不喜欢吃丸子，没必要这样告诉我这丸子不好吃。”
看着杜沅的即将崩溃的表情，我开了个玩笑，止住了她的泪水，瞬间把她逗笑。
“给我时间好吗，我和她我一时半会忘不掉，这时候去开始新的感情，我会很难受，我需要缓缓，你给我点时间。”
“好，我等你。”
之后我们逛着，在一个地摊面前停留，杜沅翻着上面的东西，我则和小摊主谈了起来，只是。
无意间抬头看见的半月，我不知道今年，没有我陪伴在她的身边，这个平安夜她是怎么过的。
第十七章 咖啡店里的酒鬼
和摆摊的老哥聊天的过程中，杜沅专注的在附近各个摊位前转悠，期间情侣过来问价，老哥一边和我聊天，一边做着生意。
我掏出烟来递了一根过去，自己含了根在嘴里，准备给老哥点火的时候，老哥把烟塞给了我，摇摇头笑着说：“现在不抽了，烟这东西还是不抽的好。”
听了老哥的话，我准备点起嘴里叼着的那根烟。
杜沅不知从什么时候转悠了回来，伸手迅速的从我嘴里拽下那根烟，掰断了握在手里，又从我手里抢过了打火机，装进了口袋，我无奈的对着旁边的老哥笑了笑。
杜沅站在那就一直看着我：“大哥说的对，烟这东西还是少抽的好。”
我没有说话，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别闹，把火给我。”
杜沅掏出打火机，我以为她会给我，我没想到的是她突然把打火机扔向了秦淮河里，盯着我和我僵持着。
我有点恼火，抽烟这件事唐汐都没有管过，她杜沅今天不仅从我嘴里拽走了烟，还把我的打火机扔进河里。
看出了气氛不对的老哥，在我站起来的那一刻，把我拽了下去，杜沅被我起身的动作也吓了一跳。
“兄弟，听哥一句劝，咱俩也聊了一晚上，小两口没必要在这件事上闹矛盾，这平安夜虽说不是中国节日，但好歹也是祝福平安的日子，闹出点矛盾图什么。”
我重新蹲了下去，换了个姿势坐在了地上，靠着桥栏，抬头去看从始至终扔了打火机就不说话的杜沅，老哥从身上掏出几块糖，给了我一个，又给了杜沅一个，自己撕开一个扔进了嘴里。
“以前我也抽烟酗酒，那时候刚出来没多久，我爸妈怎么说我都不听，其实也没多大的烟瘾，就是有了习惯，去掏出根放嘴里，点着去深吸一口，吞吐着，成了习惯不管什么时候，这样的东西总能让自己在某一刻安静下来，去寻求某种让自己合适的感觉。”
说完老哥以为我不会信：“真的是能让自己冷静。”
老哥的话像是在提醒我冷静下来，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向他借了块木纸盒，铺在了我旁边，然后把杜沅拉了过来。
“坐会吧，再这样站着，一会儿腿该麻了。”
杜沅蹲坐了下去，还是不肯说话，掩饰尴尬的我和老哥又聊了起来。
“我刚才不拦着你，你真上去打她？为了这么件小事？”
冷静下来的我，看着老哥，这时又过来几队情侣，老哥招呼着，给了我一个眼神，我知道他是让我去哄哄杜沅。
我掏出烟盒，杜沅亮眼开始瞪着我，旁边招呼生意的老哥撇了我一眼摇摇头，我拿起杜沅的手，把烟盒放了上去。
“听你的，不抽了。”
杜沅拿着烟盒，一下子由板着脸转换成笑呵呵，她的情绪乃至表情上的转换，我觉的不去做演员真的可惜了。
招呼完了声音，老哥坐了回来。
“带着弟妹去逛逛，好好再哄一哄，别在这耽误我做生意，女人还是要说点好话去哄哄。”
我知道老哥是在给我台阶下，向老哥要了个微信：“老哥待会有时间么，我们逛一圈回来，请你喝一杯。”
“袁书径，先哄好弟妹，哄不好，这酒也喝不好。”
给袁哥上了备注，和他点头示意，我拉起杜沅，她拍了拍身上，向着夫子庙里面街口走去。
进了左边的一家鸭血粉丝店，找了座位坐下，点了两份。
“待会去把猫取回来，然后我送你回去，我和袁哥去喝个酒。”
我对杜沅说这些，好像在争取她的同意，我和她的关系在慢慢发生着变化，开始在乎她的感受。
杜沅拨弄了下头发，点了头，我松了口气的同时她说了句：“不用送我回去，我和你一起去，你喝多了回不去就麻烦了，这天还这么冷。”
我拒绝不了杜沅的好意，好在这时候粉丝汤端了过来，我给杜沅拿了双筷子和勺子。
“慢点吃，有点烫。”
之后我们自顾自的吃了起来，也许是逛了一天，杜沅没吃什么东西，吃的有点急了，突然的呛住了，咳嗽停不下来，我起身去拍她的后背，然后过去向服务员接了杯水，杜沅喝过水才缓了过来。
我吃完后，看着她吃的很慢，之前应该是被呛的难受到了。
杜沅拿着纸擦了嘴，我知道她应该是吃饱了，起身去结了账，帮她拿起了包。
去到了之前的那家宠物店，向老板要了个笼子，给给猫买了件保暖的衣服套上，拎着笼子出了宠物店。
到了秦淮河桥边，袁哥开始收拾了摊子，看见我拉着杜沅回来，报以一笑，我和杜沅帮着袁哥收拾着，收拾完东西，袁哥又把周围的垃圾清理了一遍。
“跟我走吧，到我那喝上一杯，这么晚了喝酒的地方没多少了。”
我和杜沅跟着袁哥走到附近的停车场，袁哥把东西放在车上，看着袁哥的奥迪a6，我有点好奇，他这样的人怎么回来摆地摊，也许是放松了政策，过来图点乐子吧。
袁哥开车把我们带到一家咖啡店，来了门进去，他把店里的灯都打开，看着里面的装修，文艺清新范。
“这是我的咖啡店，你们先坐一会，我去后面拿点酒。”
我和杜沅坐下后，环视着整个店，袁哥应该也是有故事的人，这样的咖啡店。
文艺风格的装修，以店内复古的摆饰，我想袁哥也是对生活走着不同态度的人，开着一家咖啡店，夜里去摆地摊。
很快袁哥就拿了两瓶酒回来，给我和杜沅各递了一个杯子。
我看着坐在一旁发呆的杜沅：“能喝不，不能喝等会去给你买杯奶茶。”
袁哥拿回了杜沅面前的杯子：“店里有喝的，我去加热下。”
这时候，外面突然进来了对情侣，袁哥拿了盒奶出来，看着有客人进来。
“不好意思，店已经关门了，有需要的话明天再来，实在不好意思。”
“没事，只是这么路过看着店还来着门，想过来喝一杯咖啡的。”
袁哥应该是认出了这对情侣：“那这样吧，稍等一会，我这边给你们现磨。”
情侣找了个位置坐下，很快袁哥端了两杯咖啡出来：“平安夜快乐！”
回到我和杜沅的身边，对我们露出了歉意，我笑了笑，表示没事。
袁哥开了酒给我倒了一杯，然后又给自己倒了杯，我们先碰了碰，杜沅在旁边拿着牛奶碰了我的杯子，看着我把酒喝了下去。
第十八章 书山有路勤为径
和袁哥，我们俩很聊的来，聊着天，喝着酒，好像是认识了很多年的朋友。
一瓶酒喝了大概三分之一的样子，之前来的那队情侣结了账离开了。
趁着袁哥去收银台的过程中，杜沅往我嘴里灌了口奶，怕我喝的多醉了，我面对杜沅，才发现很多时候我拿她是没办法的，是无奈的。
袁哥回来无视了我和杜沅的小动作，从口袋里拿出糖，小心翼翼的掰开，他靠在椅子上。
“看着你们，我也不说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有点怕，怕看到你们和我一样的结局。无论什么时候，都应该珍惜这辈子的缘分，哪怕不喜欢了，也不要两生厌。”
我和杜沅的关系还没有到那一步，袁哥的话我也没有去否认。
我和杜沅在外人看来是情侣，我们自己却都知道只是那种暧昧的关系，因为我迟迟给不出杜沅回答，这个暧昧的发起者是我。
“给你们说个故事，六年前我还在一家画室给人画艺术照，那时候以这个为生，勉强能养活自己，刚开始一直很平静，我也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
我开始在想慢慢的我的事业会起步，去外面闯荡，最后找一个喜欢的人或者是在家人的要求下去相亲，找一个过日子的人，这辈子就这样下去了。”
“那是七月吧，对，七月的一天下午，画室来了一个女人，向我打听可不可以画相对特别点的艺术照。
说白了，就是类似于拍照私房照那种，价钱方面她说可以谈，当时觉的合理就接受了。七月十四日的那天，她又带了一个女人过来，告诉我，想画艺术照的是她。”
袁哥说到这里明显的顿住了，狠狠的灌了一大口酒，转头去看向墙上的一幅画，我随着他的目光看去。
“那是我第一次为她画的，第一副画让她看看合适不合适，那天其实只画了两个小时，整体我是不满意的，但她觉的还行，付了定金。她说：以后每天六点半过来，给她画两个小时。”
“她说她叫余佳梦，很好听的名字对吧。时间上我本是不乐意的，可是她付了定金，我也没办法拒绝了，第二天过来在画室里面我让她摆好了造型，就开始画，一开始也没有别的想法，单纯的做笔生意，赚点钱。”
我看着墙上的那幅画，在我看来已经是很好看了，袁哥说只用了两个小时就画了出来，我是有点佩服他的，我打断了袁哥。
“画的很好看，她也很好看。”
袁哥头向后往，整个人贴合在椅子上，闭着眼，起身叹了气。
“后来呢？”一旁的杜沅开口问着，她好像是有了兴趣，我也打算继续听下去，做个合格的听众，等待着袁哥继续说下去。
“后来，画的越来越艺术了，她开始穿点越来越少，她说喜欢那种把曲线展现出来的美，希望我可以画出来。
当时已经画了快一个月，八月天气也很热，画室里开了空调，我说的热不是单纯天气的热，她真的太美了，对我而言是一种诱惑，不管是肉体还是精神上的，接触的久了，我发现我好像被她深深吸引住，在画的过程中我会胡思乱想，那种情况下我已经很克制自己了。”
“我开始劝自己不要有别的想法，把这笔生意做完，赚点钱就够了。
可是认识的越久，她也不在保持距离感。她开始和我熟络，我的不自然她都看在眼里。她开始打听我的事情：这种事你应该是第一次做吧。我不敢直视她，假装镇定，拿着画笔在画板上描写，点了头。”
“我从那次开始画着画着会突然停下来，看着她发呆，那是看的着迷了，她吸引着我。
每天两小时的相处，在就两个人的情况下，我发觉我好像喜欢上了她，有意无意的我开始去表露我对她的意思，她没拒绝，也没有接受，我们的关系保持着暧昧。”
说到这里袁哥又停了下来，眼神朝向那副画，似乎在思考，也像是在回忆，我和杜沅都没有去打扰这样状态下的袁哥，一直等到袁哥回过神，尴尬的笑了。
“八月的最后一天，那天开始画新的一副画，她坐在椅子上，在光线之下，加之那天她穿的不多，她说她想尝试更性感的风格，脱了外套的她，里面仅有的几层纱，让我呼吸突然变的急促。
也就是那天，我们突破了最后一层关系，从那天开始，每天画完，我和她都要在画室亲密一会，她那种忽远忽近的感觉，让我欲罢不能。”
“就在我想向她求婚的时候，她突然的就消失了。那时我知道我是真的爱上她了，她的种种都吸引着我，突然消失的她，让我开始疯狂。
我去找她，可是我发现我不了解她，只知道她叫什么，其他的我一无所知，我不想放弃，去找了那个带她来的女人，但那个女人告诉我她知道关于她住哪里，其他的也就不知道。”
袁哥低头趴在桌子上，右手扶着额头，接着起身去洗了脸回来再次坐下。
“我去她住地方找了她，得到的消息是她出了国，那里的房子也卖了，其实我有过去国外找她的想法，可是不管是金钱方面还是工作，都不允许我去找她。
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挺着大肚子，我知道她怀孕了，一瞬间我心里其实有种惊喜，那应该是我的孩子，可是当我去找她的时候，她对我的态度很陌生，好像不认识我，可是她又不排斥我对她的亲昵，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只是告诉我：放下我，去找更合适的，我们没有可能。说完她走到一个男人身边，拉着那个男人的手离开，最后转身的时候，我是看见她哭了。
可我不明白她突然的消失，到对我态度的转变是什么原因。我心里的失落，在看到她拉着另一个男人的时候，那种痛心的感觉我想这辈子我都忘不了。”
袁哥的声音开始颤抖，他拿起酒瓶开始猛喝，我从他手里抢过酒，走到他身边安慰他。袁哥坐了起来，平复了心情，告诉我他没事。
“从那天她又消失了，三年前我再次见到她，她身边多了一个小男孩，你知道吗，看到那个男孩的第一眼我就坚信那是我们的孩子。
我走到她身边，看着她，那个我之前见过的男人走过来，拍了拍她，把我拉到了一边。”
他说：“有件事情我觉的还是说明白的好，我希望你知道了具体的情况可以不在纠缠我们。
我其实是不育，她其实接近你的目的是想要一个孩子，对于这我得和你道歉，我和在争执了很久，最后我同意了，我看的出来她真的想要一个孩子。”
袁哥突然的失了神，看着画：“那是我仅有的她的一副画。”
听着袁哥说的这些，我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突然的我想逃避这里，可是看到杜沅愣神的样子，我的心里好像更加的痛苦，爱情好像是我们都不该有的东西，也不可去奢望。
第十九章 背个婆娘回家去
听了袁哥的故事，我内心其实挺有感触的，只不过可能是袁哥不太会讲故事的缘故，我觉有些细节不太完美，也可能是不方便透露。
一个以为获得爱情的男人，得知对方是报着借种的目的来的，会是多么崩溃，印证了那句很俗但有很有道理的话：在爱情里，先认真的那一方总是会输。
我和袁哥最后都喝的有点多，袁哥说起了他伤心往事，让我和杜沅的兴致都不太好。最后还是在袁哥看了时间的情况下，下了逐客令。
“小李，你要好好珍惜，会去管你抽烟喝酒，管着你身边的那些小事，这才是最平淡的难能可贵，爱情最后就像水一样，无色无味，却保持着活力。”
“袁哥，找个代驾送你回去吧。”
袁哥摇手拒绝了我：“我就在店里睡了，我一个没有家的男人，在哪还不一样，你们快回去吧，注意安全，我就不用你们操心了。”
杜沅起身想去扶住我，我也摇手拒绝了她，我尽量保持平衡的站起来，跟袁哥挥手再见。
袁哥手放在耳边做了个电话联系的动作，我看见了向他点头，推了门出去，外面的冷风吹到我脸上，没让我清醒，反而渐渐的有些站不稳。
杜沅赶紧过来扶着我，我看着杜沅，有一瞬间的恍惚，我以为她是唐汐，我一下子抱着杜沅。
“汐汐，我好想你，不要和我闹了好不好。”
杜沅被我抱在怀里不说话，静静的让我抱着。
“汐汐，你不要不说话好不，我答应你，等我先熬几年资历，混出点样子，到时候就把你爸妈和我爸妈接到一块，好不好。”
风吹着我的脸庞，我揉着杜沅的头，此时的我真的把她当成了唐汐，我把这段时间心里想说的话全说了出来，可是得不到回应的我内心是焦躁的。
我开始捧起杜沅的脸，我去疯狂的吻她，可是却得不到她的回应，我停了下来，发现杜沅在我的怀里哭了，我整个人清醒了过来。
“对不起，我把你当成了她，对不起，你不哭行么。”
我不知道杜沅怎么了，从听了袁哥的事情到现在她没说过一句话，我有点手足无措的去掏衣服的口袋，想去找烟来掩饰我此时的无措。
“李达，你难道不能忘了她么？你们还有可能，为什么能拖到现在？为什么你不尝试着去接受我，哪怕给我一点点希望，你把我当成她，我有多难受你知道么？能不能考虑我的感受。”
说完，杜沅蹲在了地上，她哭的越来越凶，她抽泣的声音让我在那一刻产生了茫然。
是啊，早在我们产生分歧后，我和唐汐似乎就没了可能，我们不会因为迁就对方而做出让步，我到现在还抱着希望，我一直好像一个傻子一样。
我蹲了下去，把我的衣服给杜沅披了上去，看着不远处的秦淮河，我脑子里突然蹦出跳下去的想法，很快的我又丢弃了这个想法。
走到路边的一堆雪旁，我伸手掏出雪往脸上抹去，雪融化在脸上瞬间的凉意，让我缓回了一丝清明。
我回到杜沅身旁，把她抱起来，尝试了几次后，喝了酒的我使不出力气，我开始背对杜沅，拉起她的手，往我的背上抬，这个过程好在杜沅没有反抗，在经历了几次艰难的尝试后，我背起了她。
“对不起，是我不好，你不要哭了，对不起，我是个滥情的人，你给我时间，这次真的，你给我时间让我去忘掉，我保证。”
杜沅在我的背上渐渐停止了哭泣。
“喂，你没睡吧，陪我聊会，我怕一会我迷糊着倒在路边，明天新闻就应该出了一男一女冻死在路上的标题了。”
杜沅扑哧一笑：“你不会今晚就这样打算背着我回去吧。”
“嗯，一路走回去。”
“那放我下来，喝了这么多，到时候倒了，我可背不动你。”
“没事，不用背，把我拖回去就行了。不过不要脸朝地啊。”
“你这么一说还挺好，给你毁容了，到时候也只有我看的上你，毕竟我在意的是内涵，别人看你，只剩下嫌弃了。”
“妇人的心果然是最毒的。”
杜沅两只手拉着我的耳朵，往两边去拉：“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的心是最毒的。”
杜沅放下一只手，去捏住我的鼻子：“还说不说了，到底谁心是毒的。”
我一边摇头想摆托杜沅捏住我鼻子的手：“我心最毒，行了吧。”
“不行。”
“那你还要怎么样。”
“说说你哪里毒了，说的不对，我就揪你。”
“我不应该送你去医院，不应该照顾你，我心要狠点，让你自生自灭，那么现在就不会有人缠着我了。”
杜沅拍打着我的肩膀，然后又去掐我的脸，似乎还不满意。
我把她往上抬了抬：“好了，不要闹了，掉下去可不要怪我。”
“那你重新说。”
“嗯……我不应该让杜沅哭，不应该让她不开心。”
“还有呢？”
“还有我不应该在她面前喊别人的名字，不应该让她吃醋不高兴。”
“谁吃醋了？”杜沅开始双手掐着我的脸，用额头去拱我的后脑勺。
“那我怎么知道，兴许是这冷风吹过来的，不错这醋味挺正的，大冷天的配上一盘饺子应该很不错。”
“唉，怎么不说话了，你拍拍我脸，给我提提精神。”
“睡着了？”
我扭头去看下巴撑在我肩膀上的杜沅，她两眼盯着我，双手环绕着我的脖子。
“李达，谢谢你。”
“谢我干嘛，谢我大冷天的喝了酒，还把一百八十斤的你背了回去？”
杜沅听了我的调侃，掐了掐我的脖子，然后下巴用力去压我的肩膀。
“你真是葫芦娃里的蝎子精，用你尖下巴顶着我肩膀，唉…唉，停。”
我抖擞了肩膀，把杜沅顶在我肩膀上的下巴往上一抬，杜沅应声哼了一声。
“还使不使坏了，碰着牙了吧。”
杜沅鼓嚢起嘴，双眼瞪着我，然后用力用头撞了我的头，把我撞的一瞬间失去了平衡。我和杜沅摔倒在地上，我笑着看着坐在地上揉着屁股的杜沅。
“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吧？哈哈哈。”
杜沅整个人扑了上来，坐在我身上，压着我不能动弹。
“好了，不闹了，地上挺凉的，赶紧回去，我这头被你撞的晕乎乎的。”
“活该，谁让你气我来着。”
我再次背起杜沅：“走喽，背个婆娘回家暖床喽。”
第二十章 烙上的年轮
背着杜沅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醉酒后的我想去写一些东西出来。
无奈头疼的要命，第二天还得上班，我直接去了隔壁的小隔间，衣服也懒得脱了，蒙上被子就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杜沅给我煮了小米粥，我在惊讶她竟然会煮粥的同时，发现我桌子上的东西好像都被动过了。
“桌子上的稿子你全都看了？”
杜沅给我盛了碗粥放到我的面前：“嗯，我想了解你，想知道你这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昨晚我想了很久，所以看了那些稿子。”杜沅指着自己心脏那里，对我说着这些。
我避开着杜沅的话题，捧起碗喝着小米粥：“我今天要去上班，你是回家还是怎么说。”
我想起了放在房间抽屉里的钥匙，放下手里的碗，回房间把钥匙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诺，你房子的钥匙，上次去给你拿衣服，回去发现你人又没了，钥匙在我这也放了好久。”
杜沅收起钥匙，用勺子舀着碗里小米粥最上面那一层：“你不怕烫？”
“还好，没感觉到烫。”想起上次在医院杜沅吃个汤包都怕烫，当时以为她只是生病对温度比较敏感：“是不是烫的东西，你都吃不了？”
“嗯。”
“那你放着凉一会再吃吧，不过别太凉了，冬天还是吃点暖胃的好。”
吃完后，我放下碗，再晚去公司就迟到了，把手机揣兜里，就准备出门了。
“把你这边的钥匙给我一副。”杜沅收拾着我刚才放下的碗筷。
我没想太多，从兜里拿出钥匙扔给了她。
到公司的时候，人事主管张姐告诉我，下午安排我和我们部门主管出差，晚上不一定能回的来。
我回到座位上的时候，我们部门主管朴皓就把我叫了过去，然后和部门的另外两个人去了会议室。
皓哥打开手里的文件夹：“快到元旦了，最近公司接了个项目，是一个楼盘的宣传文案，下午李达和我出差，去那边实地考察，回来你把详细的一些东西跟他们说一下。”
看见我点头之后皓哥又继续道：“元旦前把手头上的事情抓紧一点，元旦之后所有项目进入收尾阶段，不出意外的话，年前就剩下今天下午去考察的房地产的宣传文案了，有什么问题没？”
来到公司半年来第一次出差，关于一些细节方面的东西我还不太清楚：“这次的主题是由他们那边的特色入手还是我们人为赋予？”
“现在还没定，也不着急，什么事到了那边再说，你们也不用提前去准备，元旦后大概率就这一个项目，所以最最重要的事是把手头上的事情抓紧跟进，没有问题就散会吧，李达你去准备准备。”
散会后我去那边请教了小伍，关于项目初期调研方面的事情，小伍拿了之前的一个楼盘项目的策划案给了我。
“这是之前的一个宣传文案，大体上都差不多，你拿回去看吧。”
在了解了大体的框架结构之后，我对涉及到的重点部分做了标记，然后出去给杜沅打了个电话。
“我今天下午出差，晚上应该回不去，你如果回去了，今晚就不用过来了。”
我内心其实是有预感，杜沅不会回去，我们之间保持着复杂暧昧的关系，虽然她一再想去突破，我的一直逃避让她毫无办法。
“嗯，那你注意安全，注意保暖。”
我挂了电话，好像也就在一夜之间，我们的关系其实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了。
中午皓哥带我出去吃了饭后，直接就开车去了苏州，到了那边已经是四五点了。
订了酒店，出去和皓哥吃了晚饭回到酒店的时候，皓哥按住了我的肩膀：“晚上好好休息，没什么太多需要注意的地方，明天你具体看我怎么去考察的，你在旁边配合我，下次就是你去负责了，让别人配合你了。”
我点了点头，回到房间，刚躺下脑海里就开始想杜沅这个女人在干嘛，到底有没有回去，我这边在犹豫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她那边电话就来了，我接了电话。
“喂，怎么了。”
“你猜我现在在哪？”
“嗯，在你家？”
“不对，再猜。”
“夫子庙？”
“还是不对。”
这个时候，我听到了杜沅那边船的发动机声音：“你在江边。”
“猜对了，罚你和我说句晚安。”
“晚安。”
我刚说完，杜沅那边就把电话挂了，让我有点莫名其妙，我不清楚杜沅在搞什么鬼，所幸也就不去想了。
我打开手机看了朋友圈，唐汐在下午的时候更新了动态，一张她的自拍，配上一段文字：今天感性了一回，看了场电影看哭了。
此时我脑海里去构思唐汐看电影看哭了画面，在下面评论发了个笑脸。
刚评论完，杜沅微信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在干嘛？”
“准备睡觉了。”
“睡这么早？你是不是在骗我？”
“没有，今天出差，明天有个项目要去考察。”
“我不信。”
唐汐那边电话迅速挂断，然后视频就过来了，我在犹豫接不接的时候，手已经点了上去。
“汐汐，你看，这是在酒店，没骗你吧。”
“你精神不太好唉，也瘦了好多。”
我笑着看着视频里的唐汐：“还好么？”
“我想说我很好，可是我不想骗你，其实我不太好。”
我被唐汐这一句话突然说的怔住了，我有想过她过的不好，我没想到的是从来不会说不好的人，有一天会真的对我说她不太好。
“骗你的啦，我有想过很多事情，当时我们都太不理智了，我说我理性，如果当时理性的话，也就不会和你闹成那样，所以这段时间我在反思了我自己。
想了很多，你说的很多是对的，我觉的我是理性的时候，那时候其实是我最感性，最无法控制我情绪的时候。”
听了唐汐说这么多，我发现她变了，和以前思考问题的方式不一样了，她似乎不是在反思，只是一味的在往我的方向靠。
“你过的好就行，对自己要好点。”
“不说了，我妈一会又该来说我了。”
突然中断的视屏，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杜沅也是突然挂了我的电话。
我好像又有些为难，关于唐汐和杜沅，我不知道该如何去抉择，唐汐试着去为我做出改变，可是杜沅我又不想去伤害她。
不知不觉，时间好像在我身上刻上了优柔寡断的标签，所谓的时间刻痕，我的身上出现了像树一样的年轮，一圈又一圈，它代表着我始终是一样的轨迹。
第二十一章 杜沅在诱惑我
再次来到苏州，说不上熟悉，只是不在那么陌生，我想起几年前，那会高考完不久，爸给了我钱让我出去玩玩。
我在网上看了哪里有英雄联盟的比赛，恰好德玛西亚杯在苏州体育馆，我订了动车票，然后在体育馆对面的酒店订了房间。
记得那天下午，我到体育馆的时候，刚好看见选手从后面出来，上了大巴车，当时那种兴奋难以言表。
第二天的比赛，在等候进场的时候外面下起雨，排队进场，当时的解说在那里，后面疯狂的围着一群人在那里对着解说喊：骚猪。
我看着他们的激情期待着下午的比赛，很不幸的是下午的比赛我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大概是那天没有我喜欢的选手在吧。
之后的几天我去了苏州园林，拿着高考的准考证半价，在入口的那里，我听见了格外熟悉的音乐《琵琶语》，参加艺考前，反反复复看了《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喜欢电影，也喜欢这首曲子，很多时候我会向往古代，去想我如果生活在古代该多好。
莫名的感慨，时间好快，我有时候会在当下的某一刻想，以后的我会在干嘛，然后到了后面，又去反过来想，那天的自己大概没想到我会想到那一刻的自己，好像很矛盾。
第二天的考察很顺利，大多是皓哥在交涉，我在旁边看着学习皓哥是怎样去调研考察。
结束后对方请了我们吃饭，所幸皓哥以下午回去拒绝了喝酒，当他们劝我喝的时候，皓哥又为我挡下：“下午回去他和我换着开，疲劳驾驶容易出事。”
吃完饭回到酒店收拾了东西就回去了，到达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下班时间了，皓哥把白天整理的信息给了我：“今天加班把东西整理出来，这个项目你先一个人顶着，元旦后所有人都来帮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
皓哥拿起外套也就走了，我看着关于项目的要求，涉及到楼盘的文化核心方面的东西，这些都要从文案中体现出来。
把这些东西整理完之后，已经是九点多了，看着窗外的繁荣，好像我这里安静的出奇。
然后就被我的电话铃声打断这片刻的安静：“出差还没回来么？”
“回来了，在公司加班呢。”
“出完差回来还加班？这么惨无人道的么。”
“嗯，可惨了，到现在还恶着肚子没吃饭呢。”
“那你是在外面吃还是回来做？”
“今晚可能都回不去喽，说不定在公司睡一晚。”
“唉，真可怜，要不要我做点东西给你送过去，顺便探望一下可怜的人。”
我停止了和杜沅的开玩笑，把整理好的东西放进了抽屉里：“骗你呢，已经好了，打算回去，听您这意思，还在我家待着呢？”
“你猜。”
说完杜沅就挂了电话，这两天我所有的电话好像她们挂的都很快，让我有点不适应。
回去的路上我问了关于子铭、小穆他们的情况，子铭跟我说他在学驾照，我调侃他，是不是很难，他说一个科二的爬坡快把他整崩溃了。
我鼓励了他之后，关于小穆的近况我打听了起来。
“达儿，我辞职了，准备和阿哲一样，走士官直招的路，去当兵。”
我有点奇怪，小穆那小体格去当兵受得了么：“怎么突然有了这些想法？”
“工作这么长时间，发现我以前所有引以为傲的东西都成了我失败的标签，那些我认为好的东西再一次颠覆了我的认知。可能是我不适应吧。”
“工作上的事情不顺心？”
“嗯，很多方面感觉自己能力不足吧，也就感觉有点自卑。”
“没事，挺好，当兵也是一条路，加油吧。”
阿哲早在去年就运兵走了，走之前也没和我们打个招呼，还是挺遗憾的吧。
打断我思绪的是车已经到了终点站，看着最后一班车，坐过站的我无奈的在路边打了车回去。
回到家打开门的那一刻，我问道了香味，看着坐在桌子旁，做了几个菜等我回来的杜沅。
“本以为小米粥是我最大的惊喜了，没想到你还会做菜啊。”
杜沅傲娇的撅了撅嘴：“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怎么样好奇了没。”
看着眼前的场景，这好像是一种我渴望的生活状态，杜沅这个女人，在我看来已经很完美了，似乎她各个方面都无可挑剔。
我不知道这样一个女人我为何会一而再的逃避她的追求，也许就是我骨子里的犯贱吧。
吃完饭后，我回到房间，拿起笔却不知道该写什么，杜沅撑着下巴坐在那里，在等着我去写下什么，半天没见我动笔，向床上躺了去。
在不知不觉间，杜沅对我的生活产生了很多影响，甚至我都没发觉，我习惯了她的存在。
在这个租的房子里，我们像夫妻一样在一起生活，虽然短短的几天，时间却像过了好久。
“怎么不回去？”
“那边的房子我退了，东西我也给搬了过来，所幸不多，都是些衣服？”
“这是打算在我这蹭吃蹭喝蹭住啊？”
“不乐意？”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就这样搬来和我同居，我觉的突兀，又不是那么奇怪，我没有说话。
“那我明天再搬走。”杜沅说完挪到了床的另一头，一副不想搭理我的表情。
“没有，住这就住这吧。”
一瞬间杜沅起身趴在了我的背上：“真的不赶我走？”
“得了便宜就别卖乖了，你那点小心思写在脸上了。”
杜沅趴在我的背上晃来晃去，贴在我的背上，觉察到那股柔软的感觉，我感觉有点控制不住。
披散着头发的杜沅显然没有意识到这点，我转身把杜沅扑在了床上，呼吸逐渐家中，身体上的欲望，在我看着杜沅的同时，有点失控。
我盯着杜沅的脸，她眨眼看着我，气氛好像在此刻凝固了。
我们靠的那么近，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杜沅被我突然间的动作弄的不知所措。
好在脑子里最后一丝机智把我拉回了现实，我放下杜沅，坐了回去。
“喂，你是不是忍不住了？”杜沅嘻嘻的笑着，像在嘲笑我，我没有回答。
“其实，我不介意的，我喜欢你，你知道的，我并不抗拒你。”
“别玩火，吃亏的是你。”
“我心甘情愿。”
我哑口无言，她就真的一点都不怕。
第二十二章 猝不及防
转眼就到元旦了，经历过那晚的事情后，潜意识里我好像接受了杜沅的存在，她住进了我家里，我们像夫妻一样平平淡淡的活着小日子，没有让我感到丝毫的不适。
元旦放一天假，就在前一天的晚上，下班后，我照旧没有直接离开，我坐在座位上
对于目前的工作，我感到空虚，已经这么长时间了，我不止一次想过，这到底是不是我想要的，事实证明我并不喜欢这份工作，但是目前我需要依靠它在这里活下去，虽然已经存了几个月的钱。
坐了一会，收拾一些东西回家了，看见杜沅在那里等着我吃饭，那种感觉很温馨，某一刻我真的想和杜沅在一起，至少我们没有冲突，能很好的生活在一起，我想她一定是个贤妻良母。
我在桌子前坐了下来，把兜里的手机拿到了一边：“明天元旦，我们出去玩一玩吧，你整天闷在屋子里，一定很烦吧。”
“好啊，去哪里？”
“还没想好，你想去哪？”
杜沅想了想，半天也没有回答我。
“先吃吧，明天再想。”
“嗯。”
吃完饭，我坐在那里没走，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到房间去写点东西，我看着杜沅的背影，这个女人在这一刻好像真的成为了我的妻子。
我打算好好休息，养好精神，明天还要出去玩。出奇的今年我没有打算去等到十二点，去迎接新的一年。
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夜里的时候杜沅把我从被子里叫醒，然后拉了出来。
“马上就是新的一年的，起来陪我跨年。”
虽然不情愿，我还是起身，到了我原来的房间，杜沅把窗户打开，窗外飘起了雪，新的一年下雪一定是好的征兆。
看着手机里子铭、进哥、田杰、超、老金小穆他们陆陆续续发来的祝福，当然还有其他人的，我也给他们送去了祝福。
杜沅闭上了眼，我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做完之后她转头看着我。
“祝福我，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愣了片刻：“生日快乐！怎么不提前跟我说，我好买个蛋糕。”
“你陪在我身边就好了，以前，每到元旦的时候就我一个人，我也从来没去过生日，一个人那算什么生日。”
我抱起了杜沅，把她搂在怀里，看着窗外飘雪，远处似乎有着倒计时的声音。
“没事，从今以后我陪你过生日。”
杜沅惊喜的抬头看我：“你是接受我了么？”
我没有回答，也没有拒绝，杜沅也不在意。
“谢谢你，我很开心，新年快乐！”
“生日快乐！睡吧，明天出去玩，补上你的生日礼物。”
第二天，杜沅一早上起来就告诉我，她想去爬山，可是周边没有什么她想去的山。
她又想了想：“我想去海洋馆，以前我总想着，我爸她能带我去，可是他很忙，白天根本没时间陪我去玩。”
“嗯，那先去海洋馆。”
手里突然想了起来，我看了看是袁哥。
“喂，怎么了，袁哥？”
“你的猫还在我这，都已经在我这跨年了，还不打算领回去么？”
我突然想起来，那天在袁哥那喝酒之后。把猫落在了那里，到现在也没想起来。
“袁哥，晚上去你那拿，你看行么，顺便一起吃了饭，新的一年了。”
“行，那你晚上还是来咖啡店。”
“好的，晚上见。”
杜沅过来问是谁，我说：“袁哥，那天买的猫丢他那了，我没想起来，你也忘了？”我笑着看着杜沅，有点无奈，买的猫，我们丢了，竟然没人发觉。
出门带着杜沅直奔海洋馆而去，昨天夜里下了雪，今天带着孩子来玩的人还是很多，我买了票之后，拉着杜沅进去。
从刚开始的鲨鱼，、海龟各种叫不上名字的鱼，到海豚、海狮、海豹、到企鹅。最后到水母展览馆，杜沅在这里看着那些发光的水母，好像女人都喜欢这类东西吧。
逛完已经是下午了，在出口处给杜沅买了一个装着瓶子里的水母送了她，她惊喜的抱着我。
“李达，谢谢你，今天我很开心。”
出了海洋馆，我们又去逛了逛，去喝了咖啡。
到晚上的时候，杜沅说她不想在外面吃，我们就回去了。
到楼下的时候，我远远的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拖着行李箱站在那里，而一旁的杜沅挽着我的手，我们彼此对视着。
我站在那里没动，看着远处的唐汐，显然她也看见我了。
我没敢过去，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身旁的杜沅也发现了我的异样，她看着我，又看着向我走过来的唐汐。
唐汐拖着行李箱走到我的面前，就那样看着我：“她是谁？”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我的沉默似乎是激怒了唐汐：“你不是说每个月去看我的吗？为什么你一次没来？是不是因为她？你在骗我，这是你第一次骗我。”
唐汐的声音开始颤抖，眼角的泪水开始滑落，我看着无助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
关于杜沅我怎么去解释好像都解释不清楚，杜沅此刻挽紧了我的手，不愿意松开。
“是不是也是你最后一次骗我了？”
我点了点头，并没有意识到唐汐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而唐汐看见我点头以后，拉着行李箱转身就走。
我看着离开的唐汐，我想去追上去，可是杜沅却怎么也不肯松开我的手，我使劲的掰开了杜沅的手，向着唐汐的方向追了过去。
我气喘吁吁的追上了唐汐，去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
唐汐想挣开我，我看着唐汐，看着她脸上的泪痕，我伸手去为她擦掉，她直接把我的手打了下去。
“告诉我，她是谁？”唐汐的声音很小，但却冲击着我的心，我在脑海里到底该怎么解释，可是我不想骗她，得不到回答的唐汐又想去挣来。
“放开！”这次唐汐撕心裂肺的喊着。
“我在等你的回答，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是谁？还是说你们真的是那样？”
“你不愿意回答，是不是我看到的都是真的？”
“你为什么不能骗我一次？我满心欢喜的来找你，我放不下你，可是我看见了什么，你连她是谁，回答我有那么难吗？”
面对着唐汐的哭喊，我能做的就是不放开她的手，杜沅已经住进了我的家里，我如果告诉唐汐我们没关系，她进了房子我又该怎么解释。
“汐汐，我……”
“你哪怕骗我都不愿意了么？哪怕你骗我，我也有留下来的理由，可是你。”
我把唐汐抱住，紧紧的抱住：“对不起，汐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好不好。”
唐汐在我的怀里冷静了下来，她也不争扎了，抬起头冷静的看着我：“对不起？我看到的都是真的？你真的连骗我都不愿意了。”
眼泪从我的眼角滑落，我知道一旦我松开了她，她真的会走，可是我解释不了，也回答不了，关于感情，我一直优柔寡断，也许这就是我的致命伤吧。
第二十三章 痛
我麻木的将唐汐整个人抱着，我已经管不到杜沅了，现在我只想把唐汐留住，不让她走。
我知道一旦我松开手，就真的一点可能也没有了，可是我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我和杜沅暧昧的关系，这是事实。
唐汐用力的推开我，幸好她没有扭头就走，我松了口气。
如果我知道唐汐会来找我，我一定会保持和杜沅的距离，至少在暧昧的界限之外。
“李达，我内心挣扎了好久，可是我没想到，我看到了，就半年，仅仅就半年。”唐汐的语气很平静。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尝试着去抓住唐汐的手，她没拒绝，我一直说着对不起。
“汐汐，对不起，我不想我们成为不同人，我和她我也说不清楚，总之还没到那一步，你知道的，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人。”
“可是我都看到了，我都看在了眼里，你都不愿意骗我，你让我怎么去骗自己？”
我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深吸了一口气，使劲的往下咽，想把我颤抖的声音咽下去，我的手控制不住的发抖。
“汐汐，你不要走，我们以后一定能好好的，你走了，我怕我没有去找你的勇气了，你知道的，我没想到会这样。”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我放下心里所有的负担来找你，我也不想看到，你明白么？可是我看到了，我忘不掉，也没办法装作不在意。”
唐汐开始掰开我的手，我越捏越紧，直到我看到她吃痛的表情。
“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我脑子很乱。”
唐汐转身要离开，我拦在她面前。
“让开啊，我都看到了，你让我怎么办？”唐汐突然拉高的声调让我愣了神，我木愣的任由唐汐离开。
这一刻仿佛抽空了我身上所有的力气，路过的人有投来好奇目光的，有拿出手机录像的，我能想到下一刻她们的朋友圈会出现什么，可我不在意了。
过了很久，我像个傻子一样，在那里站着。杜沅走到我的面前，她低着头，那不安的无处安放的脚，踩着地上的积雪。
我还没有到丧失理智的地步，况且杜沅在我眼里本就是一个够可怜的女人的，但此时还有谁比我更可怜呢。
“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走走，冷静一下。”
杜沅点了头然后离开。
我想发生的这些好像都是我活该，明明心里还爱着唐汐，和杜沅还保持着暧昧的关系，也许是心里的那种欲望吧。
好像我哪个都不想放，可人总不能太贪心，我意识到心里有了杜沅一席之地。
我一个人走在路上，看着路边的一棵树，我疯了一样的跑到树下面，然后摇晃着树。
上面的积雪在我的晃动下不断掉落在我的身上，开始融化，冰冷的感觉刺激着我，可是我还不满足。
我又向另一颗树跑过去，路面上还没有完全融化的雪冻成了冰，我摔倒在地上，趴在地上，我感觉不到疼，反而傻笑着。
我知道一切和我的性格有关，我在想白天我可以是一个总在笑的傻子，到了晚上我又像个精神病，我可以无情到谁也不在乎，也会谁都去在乎。
我很矛盾，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可是我改不了，有时候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想法。
我的心里有着一座城，城的正中央有一座坟。
走到一家24小时便利店，我买了瓶二锅头，总听别人说二锅头好喝，我一直没喝过。
付款后我出门坐到路边的马路上，我想起了我和唐汐在学校里的点点滴滴，一起进学生会，一起上过的体育课，每天在她宿舍楼下等她出门一起去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上下课，放假一起出去玩。
当初那个捧着蒲公英的女孩好像从我的身体里抽离了。
我和唐汐为什么会变成今天的样子，原因很多，我们也吵过架，然后连续冷战几天，谁也不理谁，那时我会乐的清闲，能和子铭他们一起打游戏，聊天喝酒。
我打开酒，往嘴里灌着，火辣辣的感觉直接入了喉，脸开始发烫，在这夜里，寒风中，是酒给了我温暖。
半瓶下去，我的脑子开始不清醒，可是心里的疼痛丝毫麻醉不了。像一根针刺痛了，一下一下的，间断性的。
“喂？”
“李达，明天你继续和皓哥出差。”听着电话里人事部门传来的声音。
“不去，爱谁谁去，傻逼才去。”
我挂断电话，管它工作上的什么事情。
放下手机，我发觉我的旁边坐了一个人。我眯着眼，晃着脑袋想去看清楚。
“袁哥，你怎么在这？我没喝多吧？”
袁哥把我手里的酒拿了过去，把酒全部倒在了地上。
“杜沅让我来的，她很担心你，所以给我打了电话。”
“她……她给你打电话？我和她又没什么关系，她担心我干嘛。”
“李达，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你们吵架了，她这么担心你，你也不应该这样子，有什么事说清楚。，没必要闹成这样。”
“袁哥，你听……听我说，我和杜沅其实没什么关系，她只是突然闯进了我的生活，可是我没有拒绝，反而很享受和她在一起的那种暧昧的感觉。”
“你知道吗，今天我女朋友来了，虽然我们之间有很大的问题，可是还没到真正分手的地步，今天她来了，她看到了，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解释。”
“袁哥，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觉的我很烂，是个玩弄感情的渣男？”
袁哥起身离开去了便利店买了包烟，然后递给我，我拆开烟，抽出一支点着。
喝完酒抽烟那种晕晕的，又雾蒙蒙的感觉真的美妙。
“李达，你叫我一声哥，这事其实我没想过这么复杂，我能给的建议就是遵从你的内心，趁现在还有的挽救，不给她们造成太大的伤害，你决定好，你的犹豫只会让你们三个都难受。”
袁哥拍着我的后背：“有些事情我管不了，也不能去管，不管我怎么去劝你，那么被伤害的那个人就是我的罪过了。”
我盯着马路对面的霓虹灯牌，感受到嘴边的温度，烟不知不觉已经燃到烟嘴。
有时候男人的占有欲总是那么霸道，总是想谁都拥有，两个都不放。
我以为这段时间我对唐汐的感情淡了，可是当她活生生的站我的面前时，我才知道怎么可能忘了她，可是杜沅，是我滥情吗？
我从没主动去招惹过哪个女人，杜沅，包括消失的许清，可是生活把他们送到你的身边，由不得你去做出选择，你只能接受，然后去面对发生的事情，无奈么？
第二十四章 我想逃避
“袁哥，我活的好累，在你面前说这些你可能觉的可笑，可是我放在心里十几年，从我懂事起，我就活的好累。”
“每个人都经历过一些事，别人对你的看法没多重要，你觉的累，也没必要在别人面前伪装，时间长了，就真的烂在心里了。”
我此时的情绪好像彻底崩溃了，我回想这么些年，初中转学到大城市的我，是多么自卑，而从前在农村生活的我又是多么的向往城市。
从小作为留守儿童的我，成熟的早，很多事情都放在心里，谁都不去说。身边总是些人夸你，这孩子多懂事，听话。
久而久之，爸妈的那种你该懂事的想法深入内心，哪一天你做出点，在别人看来，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在他们眼里，你就是错的，只因为你要懂事。
是啊，我要懂事，所以从初中到了大城市的我，被送去了寄宿制学校，农村人眼里所谓的贵族学校，只是一学期将近一万的学费而已。
我的爸妈为了省事花点钱送我去那里，他们可以不用管我。
我本以为去了城市，就能和他们在一起，去感受我一直羡慕的父爱母爱，可是结果总是让人失望的。
在学校里，别人都很优秀，我的自卑帮不到我，只能去装的像模像样。
“袁哥，从小到大我还是觉的在农村的时候最开心，从十二岁到城里后，我就没有真正开心过。
他们从来关心的是事情，而不是我，比如学习，半个月放一次假，他们不会问我在学校怎么样，有没有被人欺负，问的从来都是有没有考试，考了多少。”
眼角不经意流下的泪水，在夜里冷风的拍打下，和喝酒后脸上的发烫，互相争斗着，我再次点了根烟。
“袁哥，其实，我要的只是那么点关心，可是那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太远了。
渐渐的我就做了他们眼里那个懂事的孩子，高中别人的父母给的是鼓励，我只能默默的把所有的痛苦当成只以后能快乐的动力。”
“到了大学，我跑了很远，原本以为我会开心，你知道刚开始的时候，周末寝室通常只有我一个人，他们从爸妈那里要钱出去玩，我从来不敢要，我知道家里是什么情况。”
我想起了那些日子，一个人在寝室里，把所有的孤独写在纸上，看着空荡荡的寝室就我一人，孤独又难受。
“真的，我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一直到遇见了唐汐，我才再次感受到快乐，我们在一起的时光，我在网上投稿拿稿费，靠着自己赚的钱，和唐汐一起出去，我才觉的生活有了意义。”
我抹了脸上的泪，我想如果没有唐汐，大概我就真的是毕业后，找个安稳的工作，然后在一个城市里找一个人结婚。
在那座城待一辈子，那并不是我想要的，我一直觉的这一辈子，一直在一个地方待着，外面都没去过，那不算活着。
袁哥安抚着我，手指敲打着酒瓶：“我曾经那段日子也很迷茫，在得知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场骗局，我痛过，心也死过。
我明白你那种感受，那种无力感，有些事情总是不完美的，但恰恰是这些事情是让你成长的，让你记忆深刻，不是吗？”
袁哥突然笑了，他起身将酒瓶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打开手机，给了拍了张照，我不知道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给我拍照。
“现在应该是你这辈子最无助的时候了吧，记住，现在，以后，你难受的时候，看看这张照片，生活还得继续不是么？”
“我从没有想不开，这辈子，好多事情还没经历过，那么死了，多可惜，那些自杀的人，不为别人，也要为自己想想，这辈子见了多少人，遇了多少事，可曾满足了？”
“是啊，人生苦短。”
“可是我这里还是难受。”我指了自己心脏的位置，锤着胸口。
“我还没活够，可是活着真的好累，可我还是想要活着，也许这就是贱。
就好像唐汐，我和她之间，存在太多的问题，我们都默契的把这些问题放到一边，可是到最后，所有的问题累积到一起，就成了突破口，谁也不愿意退步。”
“你或许该出去走走，去好好想想，考虑这些事情该怎么解决，所有的事情只能靠自己，出去散散心也好。”
“嗯。”
“有困难跟我说，你要把我当哥，有什么不开心的，跟哥说，哥这里，能守的住话。”
“我想去找她，她一个人在这座陌生的城市，她应该……”
袁哥打断了我：“你让她也一个人冷静，想一想，两个人都冷静下来，你现在去找她，什么也解决不了。”
袁哥送了我回去，把我送上楼，杜沅开了门，把我扶了进去，我不敢去看杜沅。
我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去面对她，事情总是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着，谁也没想过会这样。
我躺在床上：“你回去睡吧，不用管我。”
杜沅听了我的话，走了出去，在关上门的那一刻，她透着门缝对我说：“如果我带给了你烦恼，我可以明天就走，从你的生活里消失，不去打扰你。”
我摆了摆手：“这些事情和你没关系，即便没有你，我们之间也会因为其他的事情而争吵，产生矛盾，你没必要自责。”
我把杜沅劝了回去，我没想到我会去安慰杜沅，毕竟现在最需要安慰的人是我。
事实上，这件事情和杜沅有一定的关系，没有杜沅，我和唐汐还有挽回的余地，大概现在我说什么唐汐都不会听了，这次我们之间的争吵和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样。
我睡了过去，梦里我梦见襄姐给我打电话，说唐汐联系不上，是不是出事了。
吓的我从梦里惊醒，我打开手机，给唐汐发了微信。
“答应我，无论任何时候，都让我能联系的上你，行么，不要不回我的消息，那样我会很担心，哪怕没有可能，我也不希望你伤心，因为该自责的那个人是我，错的也是我。”
“嗯！”
唐汐很快给我回了消息，仅仅就一个字，这么晚了，她还没睡，我想我带给她的伤害，我怎么也弥补不了。
我曾想，我望着星辰，将它们收进眼里，藏进心里，终有一天，她会透过我的眼，看见我心里的整片星河。
现在，我好像是把所有的星辰都吞噬了，让她看见的是无底的深渊。我们在深渊的两端，而罪魁祸首是我自己。
第二十五章 突然的离开
你总是在清晨拿起那个红酒杯，给它倒上，摇晃在你的眼前，我想如果你在某个午后或者傍晚，你脸上那一定是我见过最美的晚霞。
有些事情，当你越平静的时候你越不知道怎么去处理，就好像第一次的告白，你想清醒的冷静帅气的在她的面前告白，提高成功的可能性，可你开不出口，却让她看到了你在酒后丑陋的姿态。
你会安慰你自己，所谓的酒后吐真言，可是谁又会真的爱上一个酒鬼，一个连站在她面前，说喜欢她的勇气都没有的人。
你要知道，每个女孩的心里都走着一个英雄，但你却满身酒气的瞪着三轮，摇头晃脑的出现。
我深知唐汐的理性，她满心欢喜的来找我，可是在我的身边看到了另外一个女人，这是不可原谅的。
我去了我的房间，现在是杜沅的房间，我去打开柜子，我想去找那个唐汐曾经给我的吊坠，是一个熊猫装饰。
可是柜子满满的都是杜沅的衣服，从羽绒服到连衣裙，还有此刻我丝毫没有心情去看的文胸内衣。
杜沅被我的动作吵醒，她揉了揉眼睛，没有睡醒的样子，是的了，现在才凌晨三点半。
我又翻了翻我的抽屉，依然没有找到。杜沅这时候坐了起来，先是看了窗外的天。
“你在找什么？”
我刚想去问杜沅有没有看见那个熊猫吊坠挂饰，目光停在了床头的位置，那个熟悉的小东西安安静静的摆在那。
“是不是你拿到这的？”
“嗯，我看挺好看的，我挺喜欢……”
“谁让你碰的？你为什么总是随意去翻我的东西，从我写的稿子，到如今这个挂饰？”我走过去拿起挂饰，转头对着杜沅怒吼着。
杜沅被我突然的吼叫吓到了，看着我手里的东西：“我觉的好看，挺喜欢的，所以……”
“是不是你喜欢的东西，你都得放到身边，是不是？包括我也是？”
“李达，你能好好听我说完吗？”
奇怪的是杜沅这次被我吓到了，却没有被吓哭，她那么胆小，我不清楚是不是这个时间点没有清醒，反应有所迟钝的缘故。
我的酒还没有完全清醒，不想去听她的解释，因为她，我和唐汐才会这样，因为她，我差点以为这个挂饰弄丢了。
我对着杜沅举起手中的挂饰，：“你知道这个意味了什么吗？你知道它有多珍贵，对我而言有多重要吗？”
“李达，那你知道我从哪里找到它的？”杜沅的声音加大了音量，她也有了怒气。
我上前去捏住杜沅的肩膀，使劲的摇晃她的身子，被怒火冲昏了头的我，没有意识到这样做的后果，直到杜沅抬起胳膊咬到了我的手。
手上的疼痛刺激着我大脑的神经，我松开了杜沅，一瞬间情绪又崩溃了。
“对不起，杜沅，我不是故意的，真的，这个对我真的很重要，这是她第一次送给我的东西。”
我像个人格分裂的人，唯一不同的是我还清楚的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转身就跑到了隔壁的房间，坐在床上，放下手里的挂饰在一边，去抓自己的头发。
坐了一会，我收拾了相机包，带上相机和手机的充电器，背起了包推开门，看一眼杜沅房间的门。
我订了张去平武的票，先是动车，到了那边已经是晚上了，在车站外坐了一夜。
赶上第一班的大巴车，又在那边做私家车到达虎牙大峡谷的外面，徒步走了将近两小时，终于到达了虎牙大峡谷。
这个季节的虎牙大峡谷到处都是冰川，在融化的季节，这里容易滑坡，泥石流，倒霉的容易被坠落的冰锥砸中。
峡谷的正中是冰川，到处都是石头，从前我就想来，这里并没有被完全的开发，一切都还是原生态的样子。
我没有心情去拿出包里的相机，一夜未睡的我精神不太好，我躺在冰川上，闭上眼，感受身边自然的气息。
好像在这里睡着，这里远离了浮躁而又繁华的城市，我能听见我心里那座城的声音，在这里它好像活了过来。
看着天空，我睡了过去。手机已经关机的我，世界突然完全安静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受到身边有别人的存在，他们好像在讨论着什么。我看着周围围着我的人。
“小伙子，没事吧？”
我摇摇头，有些木然的看着眼前的中年夫妇。
“怎么就晕倒在峡谷里呢？要不是到那边放羊，看见峡谷里好像有个人，指不定就出事了。”
“没事，那能出什么事，只是有点累了，想在那里睡一觉，没想到睡的这么沉。”
“咋子没事嘛，这峡谷外是山，要是还有狼，你不就成了它的晚餐。”
“谢谢，只是真的累了，往那一躺就睡了过去。”
“现在这个季节虽然是看冰川的好时间，可是来的人不多，你一个人来的？”
“一直想来，趁着有时间就来了。”
“你休息会，饿了自己去厨房弄点吃的，我去羊圈看看。”
中年夫妇在男人说完就离开了，给我带上了门，屋内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我打开手机，杜沅给我连续打你好多电话，又发了信息，她问我去了哪。
这个时候她还在关心着我，微信我往下翻，看见了唐汐给我发来的消息：我回去了，不要来找我，你伤害我已经够多了，我的心不想再痛了。
我关上手机，最不想发生的事情发生了，这些都是我自己的错，怪不得别人。
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她给我端了碗水，放在床头的桌子上。
“你醒了没，水我放这了。”
我没心情回答：“嗯。”
然后我又沉沉的睡了过去，第二天，看着把我拉回来的大哥，我们聊了起来，大哥姓杨，是这里的人。得知了一些基本的信息，大哥起身按了按腰：“不能再跟你聊了，我得出去放羊了。”
我听了杨哥要去放羊，我跟着去了，跟着羊群，手里拿着根树枝棍，赶着羊群往前走，看着这山里的风景，我的心情略微好受了一点。
我知道，在这里我可以短暂的忘掉痛苦，我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离开这里，我也许会更加难受，但至少此刻我不去想那些。
大山把我的心围在了这里。
第二十六章 回到现实
看着眼前的羊群，周围的山，我成为了一只落单的羊，内心的那种舒适，在这里我得到了最原始的快乐。
“喂，皓哥。”
“李达，公司人事那边刚通知我，你被开除了，是出了什么事？”
我没什么印象，只依稀记得那天晚上喝酒，人事给我打了电话，然后我把他给骂了。
“皓哥，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个人有些私事。”
“有事，请个假啊，人事那边直接给开除了，我问原因也不说，你赶紧回来。”
“哥，你就别问了，问题在我，正好我可以散散心。”
“你自己看着办，我是对你抱着很大期望的，我是希望你能回来的，你自己好好考虑。”
“嗯，辛苦了，皓哥。”
皓哥挂了电话，公司开除我其实很正常，一个两天无缘无故没去上班的人，还把人事的人给骂了，我想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对着人事的人一通骂，好像有点不应该。
之后赶羊回去，一直到晚上，都没有人联系我，我也乐得其所。
我想大概只有熬的过无人问津才会有诗和远方。
可是我在这两天，失去了唐汐，丢掉了工作，再次回归到一无所有，。这里的天很蓝，云很近，有山有羊群，可是没有了你。
我想起了花花的那首《国王和乞丐》：抱紧你的我，比国王富有。失去你的我，比乞丐落魄。
我现在算不上落魄，只是失了魂。
在之后的几年，我唯一一次听到了关于唐汐的消息，子铭让我过去，可是因为另一个女人的缘故，我在为难之间选择了那个女人。此后，我再也没有听见过唐汐的任何消息。
我有想过，我和唐汐能再次见面，我应该还是会很拘束。
和杨哥在一块的日子，安静祥和，他身上有股气息能我浮躁的心在这里安静下来，我庆幸我来到这里，能认识杨哥。
“小李啊，你能给我们家拍张照片吗？”杨哥敦促着手，一脸微笑的期待的看着我。
“可以啊，不过照片得出去打印出来才行，我这里没办法。”
杨哥得到我的同意之后，把杨嫂和他女儿叫了出来，杨嫂把小丽推了出来：“小李，先给丽丽拍几张，小姑娘一直想多拍几张照片。”
小丽现在我面前，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丽丽，看我，要开心点，笑的开心点。”
在我的引导下，虽然有些不自然，给丽丽拍的几张还看的过去，至少我给丽丽看了之后，她很高兴，很满意。
随后又给杨哥、杨嫂单独拍了几张，杨哥还好，在镜头下朴实无华的自然，到杨嫂的时候，杨嫂那股不自然，拍出的效果不是太好。
然后又给他们拍了全家福，我把相机放在那里，设置了自动拍照，和杨哥他们在一起也拍了一张。
拍完后，我想起了杨哥和嫂子大概没有拍过婚纱照，突然问了杨哥。
“杨哥，你和嫂子结婚的时候拍婚纱照没？”
杨哥摇了摇头：“结婚的时候，都很简单，什么都没有。”
“有机会，我给你们补上这张婚纱照吧。”
我留了杨哥的电话：“照片要出去打印出来，到时候给你们寄过来，电子档的回头我可以发到你手机上。”
我把相机里的照片给杨哥看了看，杨哥憨憨的笑着。
“这玩意跟手机拍的还真不一样，好看多了。”
我没去和杨哥解释关于像素的事情：“价格上都差了很多，手机拍的好多东西没法看的。”
那边杨嫂催促着我和杨哥过去吃饭，我收起了相机，跟着杨哥到了厨房，农村的土灶，炒出来的菜味道就是香，吃着熟悉味道的川菜，不经让我有些感慨。
在这里待了几天，每天和杨哥赶着羊群去放羊，之后一个人在这大山里转悠，看着冬天的落寞，看着远处来时的路，我想我应该走了。
我告别了杨哥和杨嫂，再次来到虎牙大峡谷，之前还没有好好看看这里就睡着了，我沿着冰川往下走，一面高高的悬崖冻结而下的冰川，乳白的颜色，以及那种流动的形状，我向前走着。
这里没人的感觉真好，一切都独属于我一个人，空旷的峡谷内，流动的冰川，我好想一直待在这里。
只是想到了冰川会融化，会带来泥石流，滑坡，这里似乎又不是那么美好了。
对啊，美丽的东西只让你看见它美好的一面，在你看不见的另一面也许就是灾难。
爱情也是如此，初感觉美好，到后来，爱情渐渐淡了，或者是相爱的两个人走向了极端，就成了灾难。
我走出了虎牙大峡谷，几天的沉寂，在这里，我忘记了外面的一切，如果可以，我想余生都在这里，没有烦恼没有房子和各种各样的压力。
和来时一样的方式，我回去了，在路上，我看着动车穿过一座座山，进入了一个个隧道，看着窗外的风景，很惬意，是我想要的美好。
只是回去后，我还要面对找工作等一切问题，是啊，丢掉工作的那刻，那种感觉很爽，之后就是痛苦了。
中午我在车上买了份饭，在手里记录下这几天的美好。
生活还要继续，你不是一个人。
回到家，有个难题难到我了，之前我是把钥匙给了杜沅，此刻，我站在门外敲着门，里面却没有一点反应。
我打了电话给杜沅，一直没人接，我怕杜沅出事，打了电话给袁哥。
“你到我这来，我在店里。”
袁哥给我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挂了电话，于是我转身背着包下楼，到了咖啡店，我进门看见袁哥在一个阳光照的地方坐着。
看到我坐下后，他把面前的咖啡推向了我，又把我房子的钥匙给了我，没有对我说任何的话。
我喝了口咖啡，看着钥匙，上面扣上了一个新的挂饰，一个蓝色的海豚，应该是杜沅给挂上去的吧。
我陪着袁哥一起看着隔绝在外的繁忙，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一直到阳光照不到的时候，袁哥才转头面对我。
“杜沅来找过我，她问知不知道你去了哪，我告诉她我劝你出去散散心，好好把事情的头绪理清楚，她听了，就把钥匙放在了我这里。”
我拿起钥匙，盯着海豚看，再次回来一切我不想要去考虑的事情还是会找上你。
袁哥靠着沙发：“不知不觉，我好像成为了你们两个人的纽带，可是我不希望看到这样，你们的关系不需要我这样一个外人去维持，你懂吗？”
我点了头：“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袁哥没有告诉我，我想起他刚才说的纽带，袁哥是不想牵扯进我们的纠缠里。
就好像他之前说的，他说的一句话，哪怕劝了我，造成的后果，伤害了任何一个人，都是他的错。
这个坏人好像只有我来，不管结果如何，都不应该是袁哥替我决定的。
第二十七章 杜沅父亲的谈话
袁哥放下翘着的二郎腿，手指轻轻的敲着桌子，在思考着什么问题，然后说道：“李达，这些问题的根源都在于你自己，人总要向前看，而不是一味的沉浸在过去的伤痛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嗯。”
得到我回应之后，袁哥又继续开口：“事情怎么处理，以及后果你都要明白，是要去承担的，在决定之前，你都得考虑好。”
我没有回应，袁哥这时候站了起来，临走之前看了我一眼：“我这里有个人想要见你，你们谈一谈吧。”
说完袁哥转身就走了，我看着袁哥出了门，上了他的那辆a6，至少袁哥现在在物质上能满足自己，生活里做着自己想做的事，唯一遗憾的就是爱情了吧。
我不知道袁哥会不会最终找一个不爱的人，凑合过日子，就目前的这些情况，他要比我好太多太多。
眼前坐下了一个中年男人，我一眼就认出了他，我起身看着对面的男人：“杜叔叔，您好。”
男人点了头，顺着我刚才的目光看着窗外：“怎么，认识我？”
“那天，在机场见过，一眼就记住了。”
“还挺巧，我也是一眼就记住你了。”
我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他来找我谈什么，谈不上局促，只是有些不自然，他在细细打量着，让我有一瞬间的不舒服。
我再次喝了口咖啡，放下杯子，他双手合起放在桌子上，我意识到，或许应该给他点一杯。
我举手示意了店里的服务员，跟她又要了一杯咖啡。
从坐下来就没说几句话，我只好先开口：“杜叔叔，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
眼前的男人把眼镜拿了下来，然后拿出眼镜布擦了擦，再次抬头看向我时，嘴角哪一丝弧度像是在笑，但我又不确定。
“那天，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和陌生人在一起，一起笑着聊着天出来。”
我没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他紧接着又补上一句：“你是第一个。”
我才突然明白，他说的应该是那天和杜沅一起从机场出来，眼前的男人就是那天机场接机的男人，杜沅的父亲。
“认识一下吧，杜聿成。”杜沅的父亲向我伸出手，我站起来弯着腰，双手伸过去和他握了手。
“您好，李达。”
“我知道你，私下里调查了。”
我很诧异，这么直接在我的面前告诉我，他调查过我。
“还有从沅沅口中听到过你，你觉的我这个人怎么样？”
这是杜沅那天问我的问题一样，只不过一个是问别人眼中她父亲的形象，一个是问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
“您问的是哪方面的？”杜聿成盯着我，没有回答我，也许是他那锋利的，能看穿人心的眼光让我无处遁形。
“在事业上，您是一个成功的男人，无论是您的作品和您展现出来的的才华，我都很敬仰。”
“你知道，我今天想问你的不是这个方面，我想听听我在她眼中是什么样的人，能告诉我吗？”
她指的是杜沅，杜沅对我说过，说过她对自己父亲的感受，我在犹豫说不说出来，毕竟这是杜沅放在心里很久的话。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犹豫，他接过服务员端过来的咖啡：“说说看。”
“杜沅说他心里一直缺少安全感，缺失的父爱，以及感受不到家庭的温暖。”
我简要的把这些说出来，然后去观察杜聿成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释然，又有着悲痛，然后又转为镇定，他再次目光看向我。
“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她把这些都对你说了，其实我一直想亲口从她嘴里听到这些话。那样，我所有的愧疚……”
杜聿成下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他握紧了手，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想把心情平复下来。
我知道一个父亲，从别人口中听到自己女儿对自己的看法，没有那种光辉伟岸的形象，有的只是对父亲多年里的埋怨，那种心情是很失落的。
“我能理解她的心情，这么多年，我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自从她妈妈出国后，我没有关心过她，我为了事业兴趣爱好，把所有的都抛在了脑后，当我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长大了，不再需要我，我已经是一个对她而言，可有可无的人了。”
杜聿成说的这些，我不能评价对与错，这本就是一个矛盾的事情。
杜聿成在说完这些沉默了很久，我没有催促她，一个人静静的看着窗外，喝着咖啡，去看街道上的人来人往，去享受这一刻的安宁。
很快杜聿成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今天来找你，是想和你谈谈沅沅的事情，我也希望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嗯，您说吧，我听着。”
“我没有见过沅沅笑的那么开心过，这几天在家里，提到你，她总是满脸笑容，这些是我给不了的，如果没有你，大概一辈子也不会见到吧。”
我脑海里过滤着他的话，我在想，不会那么狗血的为了自己女儿用金钱什么的去诱惑我吧。
杜聿成察觉到我的失神，敲了敲桌面：“我知道你是编剧，喜欢去写东西，所以我知道你的心里在想着什么，杜沅把你写的那些东西给我读过，我能确定我们应该是一类人。”
我在思考他的这句所谓：我们是一类人。
杜聿成似乎是故意给我思考的时间，他喝了口咖啡才继续开口：“有两个选择，对沅沅好点，我给你一个舞台，让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或者是让沅沅死心，我不希望在沅沅的身上看到我和她母亲的悲剧。无论是哪一种，我都会给你资源，编剧这条路，我顺风顺水也走了几十年。”
我很反感这种交易似的谈话方式：“你不应该拿她的幸福来做交换，我去接受她，让她知道，我是为了你所谓的承诺和她在一起，她会怎么想？”
我继续反驳着杜聿成：“我也不会去做，为了让她死心而去伤害她。所以你上面说的这些，你知道她的想法吗？你只是站在你的立场，没什么不去考虑她的感受。”
杜聿成听着我的一番话，他镇定的表情，显然没有因为我说的话而动摇。
“我今天来是希望得到答案，所以我想要知道你的回答，是对她好点，我尽我所能的给你舞台，还是远离，同样我也会补偿你。”
我被杜聿成的话激怒了：“在你的眼里，我的梦想和你女儿的幸福就是一笔交易吗？你不应该去问问她到底怎么想的吗？”
“这不是我考虑的，我只希望她能幸福，同时不重蹈我的覆辙。”
我起身，看着这样顽固的人，很难去想象这样的一个人，会是一个有名的编剧，且被很多人喜欢，我想扭头就走，最基本的三观都不和，我觉的没必要在这里坐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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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谈判失败
杜聿成所说的话只是他的悲剧，他不想看到这种悲剧在女儿的身上再次发生，我可以理解，只是这种偏执的做法，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不去考虑杜沅的真实想法。
“您身上发生的事情，其实我能理解，一切都因为您的偏执，喜欢做一件事没走错，错的是你把其他的人，认为的和您一样。”
杜聿成听了我的话，眼神开始盯向我，似乎是想给我压力。
“我这是为了她的幸福，聊了这么长时间，看来我给你的两个选择，你都不想选。”
“如果你希望我是为了某种目的，你所谓的条件，和杜沅在一起，我是不会同意的。”
“机会摆在你面前，错过了，有时候你永远也达不到那个高度，你想做的事情也不可能做到。”
杜聿成还没有死心，想最后让我回心转意，他给出的条件不管是哪种，只要我接受了，收益的人好像都是我。
骨子里的倔强，我并不愿意区服，我和杜沅暧昧的关系，即使没有可能，不影响我们成为朋友。
现在杜聿成让我接受或者斩断和杜沅的关系，我没办法去做，也不会那样去做，我很反感别人去干涉我的自由。
“抱歉，杜叔叔，不管是哪种我都接受不了，我喜欢上杜沅，哪怕没有这些条件，也会对她好。换言之，没有可能，我为什么一定要去伤害她让她死心呢？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今天我来，不是和你商量，你如果不选，以后在这个行业，我能让你没有出头之日，起码我的一句话，会让很多人对你产生偏见。”
杜聿成的威胁反而激起了我的反抗欲望，我不甘心这样被一个人掌控，那种感觉想想就不舒服。
“无所谓，我只知道你对杜沅所谓的爱都是你的自私，你的固执己见，你根本不知道她想要什么，况且这些年你也不是一个合格父亲。”
杜聿成明显能看出来，我的不配合，他一而再的威胁我，至此，终于没有了耐心。
“我是不是合格的父亲，这个还轮不着你来说，从今天开始，远离沅沅，否则，我真的可以让你在这个行业身败名裂，你我现在的差距，这个做起来不难。”
在我认为杜聿成没有耐心和我谈下去的时候，在咖啡店的吧台里面，杜沅走了出来，她走到我们的身边，面对她的父亲。
“你的婚姻失败的，你对我妈是什么样，她又是什么的结局，你自己的婚姻都是一团糟，你又凭什么来管我。这些年你认为我过的好吗？从来没有人管我，你以为你给我的就是我想要的吗？”
杜沅现在那里面对着杜聿成，用极其平淡的语气说着这些，杜沅亲口对着杜聿成说出这番话，似乎是对杜聿成造成了一定的冲击。
杜聿成转动着桌子上的咖啡杯，不知道他在思考什么，一直保持着沉默。
杜沅站在那里，看着无动于衷的父亲：“我的事情，希望你以后不用管了，我想要的你从来没有给过我，你以为你把你最好的东西都给了我，可那些是我想要的吗？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杜沅拉起我的手，拽着我，看着眼前沉闷的气氛，我只好跟着杜沅的动作起身。
出了咖啡店的门，杜沅就放开了我的手，在我的面前，她忍不住哭了，在杜聿成面前绷着情绪，似乎是她在父亲面前最后的倔强。
我跟着杜沅走着，漫无目的，我不知道她想去哪，我又担心这样状态的她，她一个人很容易出事。
一直沿着马路走，杜沅走的很快，我加紧脚步跟在身后，我知道她现在很难受，我不确定杜聿成的那些话，她有没有听见。看着杜沅呼出的雾气，我知道她一直在哭，此时，我却无法去安慰她。
我不知道杜沅哪来的精力，一边在哭一边还走的这么快，中途有一次我见到她踩到路面地砖的坑洼处，我意识到她可能是崴了脚，我想去扶她，她没有在意，依然加快着步伐。
杜沅不管不顾的走着，走到一颗梧桐树下的时候，杜沅在那里蹲下，我不知道是不是崴了脚，她后知后觉走不动了。
我蹲在她的旁边，她抬头看着我，眼里的泪水顺着眼角的泪痕滑落，我伸出手，轻轻的帮她抹掉眼角的泪，可是我的动作非但没有擦掉她的眼泪，反而让她越哭越凶。
杜沅没有像之前一样，不开心了，我在她身边，她会抱着我去发泄，她那样的平静的在那里哭。
“他其实没错，他想为你好，只是用错了方法，他不了解你，所以不知道怎么和你去相处。他觉的好的东西，他都给你，只是他没想到，那些他觉的好的，不是你想要的。”
杜沅把手搭在膝盖上，下巴放在手上，盯着我脖子的地方看：“你不愿意去接受我，可你还对我这么好，你知道，你这样会让我怎么想，很多时候，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可是我发现你对所有的女人好像都是那样的态度。”
我想着杜沅说的这句话：你对所有的女人好像都是这样的态度。
我自己从来没有意识到的事情，我身边的女人，我对待她们，都是那样，介于爱情和朋友之间的暧昧关系。
我此刻想着，这样的做法给人错觉，会让那些对我有好感的人，以为我对她也有着好感。
这一直是我无法去改变的地方，对待感情和女人，不曾一个人说过我的优柔寡断，他们曾开玩笑说：这就是渣男的典型特征，与他身边的女人保持了暧昧的关系。
杜沅的话让我有些震惊，是啊，对待杜沅，我们还在一起住了一段时间，在她一次次对我表明心迹之后，我不曾解决过，也不曾正面回应过，反而不想去打破那种暧昧的关系。
“你说话啊，哪怕是拒绝我，也好过这样，我以为我看到希望，转眼你会因为她而丢下我，我以为没可能的时候，你又会关心我，在我最难受的时候陪着我，就好像现在这样。”
我哑口无言，杜沅说的都是事实，只是我从来没有意识到问题，以前，现在都是这样。我想以后，我大概也改不掉，因为人的欲望就是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第二十九章 给自己答案
杜沅的话在我脑海里回荡，因为唐汐，我没有接受杜沅，我们的关系在朋友和情人之间。
“你可以拒绝我，我也可以喜欢你，只是你一直没有给过我一个肯定的答案，我就像拽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你知道吗，我不想放弃哪怕一丁点希望。”
我开始认真审视我和杜沅之间的关系，关于唐汐，我们的矛盾太多，哪怕彼此去为对方改变，但那样我活的都太累。
我越想脑子越乱，后来干脆不去想，我把杜沅从地上抱了起来：“腿崴了还跑这么快，疼不疼？”
“疼。”
“我抱你回去吧，还是说，想去哪里。”
“带我去长江边上吧，看看江面，我的心能随着平静的江面沉下去。”
“那你去江边，我抱着你去。”
杜沅搂紧我的脖子，我将她整个人拖住，公主抱的姿势，她很轻，在我的身上，我感受到她慢慢安静了。
我尽量保持走的平稳，杜沅就这样在我的颠簸下，在我的怀里睡着了，一路走到江边。
我找了个江边的位置做了下去，我尽量把身子放平稳，让杜沅睡的舒服，她还是被我的动作弄醒了。
看着睡眼朦胧的杜沅，我有一刻想吻上去，此刻的她和睡梦中的白雪公主一样。
杜沅抓着我的手，支撑着身体做了起来，她转头看着江面，连续的高温，水位又降了下去，加之不断奔涌向大海，恢复到和以前差不多的高度。
江面上还是有很多船，这些船都不是捕鱼的，长江已经进入为期十年的休渔期，我有点纳闷这些看着不大的船是做什么的，从小到大，见多了船，但是很多我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有时候我能在江边看一天，夏天，天空的云飘过，留下一片阴影，我看着一艘艘船慢慢穿过云层留下的阴影，再次被阳光照射到时，会开心的鼓掌。
杜沅之前的情绪在这个时候真的平复了下去，她坐在那里，看着江面，很久没有动过。
近处一艘船从面前顺着江水逆流而上，发动机的声音留下的是水面的波横。
我担心杜沅在江边吹风，回去又生病，我从身后抱住了她：“回去吧，把不开心的都忘掉，快过年了不是吗？开心一点。”
杜沅转过头看着我，向我张开手，我知道她是要我抱起她，她的脚应该是已经肿了，我松开环绕她的手，换了位置。
再次抱起杜沅，走了一段路，我在路边伸脚拦了辆车，一点点进车之后，司机问我去哪，我则目光看向杜沅。
“我现在和你爸住一起吧，送你回去。”
杜沅在我怀里挣扎的摇了摇头，我知道她不想去那里，可是总不能再把她带回我的屋子吧。
“我不想看到他，那些话我都听见了，有一瞬间我是希望你答应他的，即使知道你是为了他的条件，至少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了不是？”
杜沅说着依赖的往我的怀里蹭了蹭：“可是我也怕，那样的结局我好像看到过，我也庆幸你没有答应，不然我们可能真的会没有可能了。”
是啊，只要我答应了杜聿成，我和杜沅最终的结局可能就是成为陌路人。我的拒绝还是对杜沅有一定的影响，我能感受的到。
“可能这些年，他的忽略，导致对你没有什么了解，但作为父亲的立场，我是能理解他的。”
“你哪里来的作为父亲的立场？”杜沅说完便愣住了，接着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李达，如果哪一天你愿意接受我了，我们以后也生女儿好不好，那时候你再说作为父亲的立场。”
杜沅情绪上的变化，让我反应不过来，前一刻她幻想着美好，下一秒她的表情和整个人的情绪变化，转变的让我不知所措。
“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突然的又不开心了。”
“这么久了，你都不曾说过喜欢我，哪来的孩子，哪来的作为父亲的立场。”
杜沅一说到关于这方面的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她，现在的我和唐汐，真正的朝着两个方向去走了。
我们不再是小孩子，我能意识到唐汐的离开是真的失望透顶，我们再也没有可能，尽管我们有可能爱着对方，但有些事情，我深知不该被原谅。
这为成为以后每次矛盾都会拿出来去说的话题，如果一开始因为一件事，能去想到的结局，不管是唐汐的理性，还是我的感性，我们都会去做出正确的选择。
我知道我该给自己一个答案，也需要给杜沅一个答案，我捏起杜沅的几根头发搓了起来，杜沅没有阻止我玩着她的头发。
“能再让我好好想想吗，现在我答应了你，我们之间还隔着你爸这座大山，我需要给我自己一个答案，然后去告诉你答案。”
杜沅刚要开口说话，我阻止了她：“不会很久的，年前我把所有的事情给你答案，也给我自己答案。”
杜沅看着我认真的表情，贴近我的胸口，紧紧抱着我。
“我感觉很近，我听到它的声音了，第一次感觉离你这么近。”
杜沅又露出笑脸，我想以后我会慢慢适应她脸上的表情变化吧。
一瞬间，我的心里一股暖意流过，那种幸福的感觉，充斥着我整个人。
半天，司机师傅的声音打断了我们：“你们去哪？我在这都等你半天了。”
我才意识到，我们还是刚才的位置，师傅没有打断我和杜沅的谈话，在等着我们。
我对师傅说了不好意思，然后报了地点，到了家，我把杜沅抱上楼，开门的时候，我让杜沅从我的口袋里拿钥匙。
杜沅掏了半天，也没有拿出来。
“不就在那里嘛，摸到了干嘛不拿出来，我抱着你这么大的人站在这，累半天了。”
杜沅这时候才拿出钥匙，在我眼前晃了晃：“就是想让你多抱我一会。”
开了门，那个房间还是原来的样子，我把杜沅放到了床上，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让她不要乱动。
我脱下她的鞋子，我能看到脚踝的地方明显的肿了，我抬头去看杜沅：“疼不疼？”
杜沅摇头，然后被我捏的大叫了一声。
我调整好她的动作，让她别动：“我去买点药，你不要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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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要了她
我出去给杜沅买了药，又去超市买了点菜，看到鸡翅的时候，我突然想起子铭之前教过我做可乐鸡翅，学会之后一直没做过。
我买了几十块钱的鸡翅，又去拿了两罐百事可乐和一罐啤酒，剩下的都是一些蔬菜，结了账我拎着一堆东西回到家里。
放下东西，我就进房间看看杜沅，她蹲坐在床上，抱着膝盖看着窗外，看入了神，连我回来开门的声音都没听到，我轻手轻脚的走到她身后，准备吓一下她。
杜沅像老僧入定了一样，正当我伸出手，她开口了：“早看见你了，窗户上的影子在那里呢，你当我傻啊。”
我准备起身的时候，杜沅猛的转身搂住了我的脖子，我整个人被她拽倒在床上，幸亏我反应的快，双手支撑起来，不然整个人得压在杜沅的身上了。
“别闹，药买回来了，先给你的脚上药，以后成瘸子可就没人要了。”
杜沅嘟着嘴看着我：“那就赖上你了，走到哪我就扶着轮椅跟你到哪。”
“你要能跟的上就跟吧，别一个下坡，就给你摔个倒拔垂杨柳。”
我想到那个画面没人忍住笑，捂着嘴受不了，杜沅突然扒拉了我另一只手，失去支撑的我就那样和杜沅来了个亲密接触。
我和杜沅眼瞪着眼，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回归到我们刚开始见面时的样子，我盯着她看，她盯着我看。
“上药，晚上给你弄顿大餐，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杜沅搂着我的脖子，迅速吻了一下我，然后放开：“轻点，现在肿得厉害，不碰都一阵一阵的疼了。”
我起身抬起杜沅的腿，看着脚踝那里红肿的一块：“咱杜大小姐就是厉害，腿都肿成了这样，跑的比兔子还快，还就不怕疼。”
我说着风凉话，试图去转移杜沅的注意力，不然待会抹药的时候，她又得哭的稀里哗啦了。
“刚才，你坐在那里发什么呆？”
杜沅躺着，双手放在自己的正上方，挥舞着手：“在想你。”
“我不信，坐了那么久，让我有一瞬间不想打扰你。”
杜沅转动着眼神，思考了一会：“我在想，我如果错过你了，可能以后都只会是一个人了。”
我趁着杜沅在思考的时候，去捏了捏她的脚踝，然后涂抹了药上去，杜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想抬手去打我时候，我已经跑出了房门。
“药在那里，自己看着其他部位有没有肿，再抹一点药，我给你做好吃的。”
我先是把鸡翅给洗了几遍，然后在上面一边各划了三道口，在沸水里又煮了两分钟，盛出来放了些料酒，然后就按照子铭教我的步骤可乐啤酒兑，等着锅里收汁。（就不在这里浪费字了，学菜的网上去搜。）
炒了两个青菜，最后煮了蘑菇汤。菜好之后，我才发现我忘了煮饭，赶紧淘了米往电饭锅里倒，把鸡翅放在上面热着。
我回到房间，杜沅拿着手机玩起了自拍，不像网络上那种耍可爱式的自拍，她在那里左右摆动着，寻找合适的角度，我看着像是在耍猴，憋住笑靠在门框旁。
“吃饭了，别在那里左右比划耍宝了。”
然后我便听见杜沅拿着手机对着我咔咔的拍了几张，我走过去，从她手上拿下手机。
“大小姐唉，可消停点吧，等会吃饭了，你这脚是不想好了是吧。”
杜沅转着眼珠子不知道在那里想着什么鬼主意，就在我愣神的时候，她掀起被子就把我整个人盖住了。
我两眼一黑，然后就感觉到外面拳头对我一通乱打，杜沅骑到了我的身上，喊着天马流星拳什么的。
正当杜沅停下来想去再次挥拳的间隙，我直接翻身把杜沅从我身上推翻了下去，然后就听到杜沅吃痛的声音。
我过去查看，杜沅迅速的出手捏住了我的嘴巴，我被捏的说话都说不清楚：“放开我，虎落平阳被犬欺，不对，你丫的就是母老虎，放手，姑奶奶，我认输。”
在我的哀求下，杜沅送了手，我立马撒腿远离了她，恰巧电饭锅滴了几声，我知道是饭好了，再次走到杜沅身旁，她的头发已经乱了，别有一种风味。
我抱起她到了客厅，把她放在了沙发上，然后菜端到了茶几上，给杜沅盛了碗饭，夹了鸡翅到她碗里。
“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这么长时间了还没让你尝过我做的菜。”
杜沅先是闻了鸡翅的味道，然后小口吃着。
“味道怎么样？还行吧？”
杜沅冲我笑了，然后把一盘鸡翅都挪到自己旁边。
我无奈的摇摇头：“本来就是给你做的，吃哪补哪，你那今天崴了，正好补补。”
杜沅手里拿着筷子，举起来对着我，像是在威胁我。
“除夕夜，你怎么办，还不回去吗？你爸他一个人应该不好过，我也要回老家的。”
我扒着饭看着杜沅说到，杜沅刚包了一大口饭在嘴里，又想开口说话，然后就悲剧了，拍着胸脯，想使劲把噎住的那口饭吞下去。
吃完饭，看着那盘鸡翅，此时已是空空如也，看来第一次下厨做的可乐鸡翅很合她的口味，收拾完我把杜沅抱回了房间。
像是吃饱了饭有了力气，杜沅拖着我，我拽了几下都没有摆脱，所幸就躺在床的一侧，刚吃完饭的我实在是不想动。
杜沅睁大圆溜溜的眼镜看着我，一只手搭到了我的胸口上，受伤的腿也搭了过来。
他的头也一点点往我这边靠，呼吸的气息不断铺在我耳边，我感到了痒，那里好像是我敏感的地方。
我伸手捂住了杜沅的嘴，她发出：嗯…嗯的声音挣扎着，并且顺势想把我身子掰过来。
我转过身子，看着脸已经有些红的杜沅，没忍住亲了上去，杜沅闭上眼。
我的手也伸向了她的后背，我吻着杜沅，抱紧了她，尝试着把她揉碎在我的怀里。
“可以吗？”我试探性的问着她。
杜沅点了头：“我一直不抗拒的，期待把自己早一点交给你，好好对我。”
我从杜沅的肩上把她的外套褪去，然后是里面，期间我们一直拥吻着。
属于男性的荷尔蒙正在我体内疯狂的积蓄着，好像等待着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第三十一章 回家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外面的光线刺着眼睛醒来的，看着一旁还在熟睡的杜沅，我该给她答案了，今天或是等她醒来。
我走到阳台，看着在这冬日里来之不易的阳光，此刻我被阳光包裹着，心里也是暖的，或许我以后都是为了我和杜沅的生活而努力了。
一瞬间我想到了很多，两个人一旦突破最后一层关系，我反而没有那么轻松了，我得对杜沅担负起一个男人的责任，从今以后，我要让她快乐。
我不知道杜沅是什么时候醒的，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到的我的身后，看着有点发抖的杜沅，我把她抱起。
“脚好了吗，这就光着脚出来了，冬天这地板这么冷，寒气都是从脚侵入身体的。”
杜沅在我怀里看着我：“一睁眼发现你不在了，我很害怕你丢下我跑了。”
“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吗？”
杜沅摇了摇头：“就是突然感觉不真实。”
我吻了杜沅的额头：“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看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唉，停，大早上的，你可别哭啊，多扫兴啊。”
杜沅突然又笑了，我真的对她情绪转换的速度和如此自然的样子感到好奇，即使我是习惯了她这样的转变。
“你不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我故意这说道。
“嗯，你可以再问我几次吗？”
我应了杜沅的要求：“做我女朋友吧。”
杜沅不满意的摇摇头：“加上我的名字。”
我抬头大喊道：“杜沅，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杜沅突然朝我吻了过来，我拍了拍他的后背，示意她停下来。
“收拾点东西，等会就走，我先去给你做早饭。”
杜沅睁着大眼睛看着我，似乎是在等我告诉她等会去哪里。
我摸着揉着杜沅稍显凌乱的头发：“吃过早饭再告诉你，你先收拾东西或者等着吃早饭，一会我们一起收拾。”
我很快做好了早饭，吃完早饭后杜沅兴冲冲的看着我，那双眼睛像是在问。
“带你回去见我爸妈，让他们知道，我给他们领了个儿媳妇回来。”
刚才还兴致勃勃的杜沅，像的蔫了的小鸡一样，整个人没有了活力。
“怎么了，不想去见他们？”
杜沅摇头。
“那你怎么不高兴？”
杜沅不说话。
“那我一个人回去喽。”
杜沅勾住我的胳膊。
“你去还是不去？”
杜沅面带为难的点了头，我再次问她怎么了，好半天她才小声的说：“我怕他们看到我不开心。”
我瞬间被杜沅这样的想法逗笑了，看着这样纠结的杜沅，我起了逗她的想法。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相处，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走了，我爸他又没管过我。”
我刚想逗弄杜沅，被她这句话说的有点难受，我能感受她心情的低落。
“我爸妈很好相处的，你不用担心，他们儿媳妇这么漂亮，这么懂事，肯定会打心眼里喜欢你的。”
“真的吗？”
“比小六秘制小汉堡还真。”
“那是什么东西？”
“你不用知道。”
杜沅鼓起嘴：“那我告诉你个事情，你不能生气。”
“说吧。”
“我把抽屉里的烟全给掰断了，扔了。”
我假装生气，变了脸色，忍住笑意看着杜沅，最后不忍心再去逗她。
“掰就掰了吧，正好以后少抽烟。”
“不应该是不抽吗？”
“慢慢来，我答应你，肯定会把烟戒掉的。”
和杜沅收拾了几套换洗的衣服，我带着她出了门，晴朗的天气总是让人感到舒适的，走在路上，看着带着帽子的杜沅。
我不知道她从哪里学来的衣服的穿搭，或者是杜沅本身的衣品就很好，不管是夏天连衣裙的穿搭，还是冬日里的风衣配上一顶帽子，都会让人眼前一亮。
做了动车回到老家，打了车到小区的门口，我掩了掩杜沅胸口处的衣服：“现在跑还来得及，进了家门你就是我老李的的人了，老李家的女人是要求过男人像自己开炮的。”（攻打平安县城，别想歪了。）
杜沅被我后面的这句说的没摸着头脑，所幸也就不去想了，我敲开三楼的门，开门的是我妈，我叫了声妈，杜沅也跟着我后面叫了妈。
我妈站在门口愣住了，甚至忘记了避开身为，让我和杜沅进去了。
还是我妹在里面喊了句：妈，你怎么不让哥进来啊。
她才反应过来，走到一侧：“对对对，先进来，外边冷，屋里开空调了。”
我拉着杜沅进门，妹妹一下子跳到我身上挂着：“哥，有没有给我买好吃的。”
我叉起了李韵：“都这么重了，还想吃好吃的，小心长成了大胖子。”
李韵看到在我身后的杜沅：“哥，这个姐姐是谁啊。”
我放下李韵，摸着她的头：“你可以叫姐姐，也可以叫嫂子。”
我和李韵介绍了杜沅之后，把杜沅从我的身后拉了过来：“妈，这是杜沅，我女朋友。”
杜沅迅速鞠了个躬：“阿姨好。”
我妈招呼着杜沅去沙发上坐着，又指挥着李韵去倒茶。
我把杜沅拉着到沙发，然后自己去倒了杯热水拿过去给了杜沅。
“妈，我爸还在上班呢？几点回来啊。”
我妈在那里不知所措。突然把杜沅带了回来，显然是吓坏了她。
“啊……你爸他，要到六点才能回来，要不要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今晚早点回来。”
“不用了，回来也吓吓他。”我看着我爸偷乐着，想看看我爸回来看见杜沅会是什么反应。
我妈朝着我的背拍了几下：“带女朋友回来也不提前说下，我这什么都没准备。”
“没事，等我爸回来，你们包个红包就行，其他的你也别担心，别反过来再给她吓到了，她胆子小。”
“那你过去陪她，我一会出去再买点菜。”
我回到沙发坐下，看着一边盯着杜沅看的李韵，杜沅也同样盯着李韵。
杜沅真是谁盯着她看，她就得盯回去。
“小韵，你嫂子好看不。”
李韵点了点头：“好看。”
我摸着李韵的头：“晚上哥带你去买好东西吃。”
李韵开心的围在我和杜沅的身边转圈，嘴里喊着：“嫂子真好看。”
我则是盯着杜沅捂着嘴在偷乐。
第三十二章 满意的结果
李韵从小就不怕生人，杜沅本身也是属于那种自来熟的性格，两个人一拍即合，在一起玩闹着。
反倒是我坐在那里像成为了外人，其实我心里是开心的，杜沅从小就没有感受到太多家庭的温暖，来之前的害怕，此时她和李韵玩的欢快，至少她没有抵触。
“你们闹的时候注意点，你的脚还没好，再弄肿了疼的是你。”我对着和李韵手拉手玩闹的杜沅说着。
然后你又转头看着李韵：“别碰你嫂子你脚，那里受伤了，你盯着别让她乱跑，不然之前答应给你买好吃的就不作数了。”
李韵从小天不怕地不怕，我说的话她都听着，也许是相差了将近二十岁的缘故，爸妈她从来不怕，就怕我突然对她变脸色。
我回到我房间，收拾了东西，开了窗户透气，我不在家的时候，房门一直是关的，但是没有太多的味道。
回到客厅的时候，杜沅和李韵显然是玩累了，两个人躺在沙发上，杜沅陪着李韵看着动画片。
我做到旁边：“一会我去趟超市，你们俩在家，今天也走了不少路，别跟我说什么受伤也要适量运动的话。”
老妈她在那边听见我说话：“正好等会陪我再去买点东西，还有这脚怎么就受伤了，是不是你欺负她了。”老妈瞪着眼看着我。
我看着这样表情的老妈，这就护起了杜沅，看来她对杜沅应该是满意的，我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再次叮嘱让李韵看好杜沅，我和老妈一起出了门，下楼走了没多远，我妈开始埋怨我了。
“突然带女朋友回来，怎么想的？也不跟我说说，想吓死你妈啊。”
“你别多想，我就是怕她多想，才带她回来见你们，她心里没安全感，带回家见见你们总归能放心了。”
老妈拍了我的后背：“还不是你不靠谱，让人家小姑娘心里没安全感。”
“哪能啊，以后再跟你解释，这事有点复杂，你别多想。”
老妈边走边打量我：“进家门，我看着就瘦了好多，我仔细一看，怎么瘦了这么多？谈了女朋友，心里有压力了？”
“还不是您老人家想要女儿，把李韵生下来，和我差了快二十岁，以后还不得我照顾她。”
老妈瞪了我一眼：“我不是怕以后你一个人无依无靠？你们这一辈多是独生子女，你看你爸，你姑姑在你小时候就走了，前年你二叔又走了，你知道你爸酒喝多了怎么说的吗？”
我摇了摇头。
老妈叹了口气：“你爸他酒喝多了就哭，说自己就一个了，兄弟姐妹都走了，过些年你爷爷再一走，他就是孤儿了。”
我被老妈说的这个事情，心里有点复杂，好在爷爷现在身体还算硬朗，可谁知道哪天会不会一觉就睡了过去，人毕竟是老了，我在想，是不是应该带杜沅去看一看爷爷。
老妈看着我陷入沉默：“小韵的事你别想太多，你爸说了，他这个年纪还在外面累着，就是不想以后让小韵成为了你的压力，生下小韵是想以后你能有个依靠。”
我听懂了老妈说的话，点了点头：“我这两天带杜沅去看看爷爷吧，他应该会很高兴的。”
老妈突然高兴的笑了：“这次带回家就是决定了吧，早点把事办了，和她生个孩子，你爷爷说不定看见重孙，能多活个几年。”
说完老妈好像是想起了什么，降低了声音：“我听说你们年轻人不是就行那什么丁克吗，她不会不愿意生孩子吧。”
我拉住了没看红灯就要过马路的老妈：“没有，她想要女儿，之前跟我提过。”
过了马路，老妈又开始问了起来：“工作的事情怎么样了，现在你也要为自己以后想想了，回来这么早，工作请假的没什么问题吧？”
我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没有告诉老妈我辞职不干了的事情，她这个年纪了，没必要让她再为我的事情烦恼了。
进了超市，老妈开始问我：“姑娘喜欢吃着啥，你跟我说说，我这也不敢瞎买菜啊。”
我们在超市里买了不少鸡翅，一些其他的素菜、荤菜，当然也没有忘了给李韵买了一大堆好吃的。
回去的路上，老妈拎着大包小包，我也拎着不少东西。
“过年要不要带着见见你那些叔伯，还有你大爷爷，小爷爷他们。作为老李家的长孙，你这事都见过了父母，不让他们知道肯定不高兴的。”
我在脑海里盘算着，是啊，一些事情一旦确定了，后面的不去做就会让人误会，只是我不知道杜沅她愿意不愿意。
“我回头问问她的意思吧，爷爷带她去看看还说的过去，大爷爷、小爷爷他们我不好替她决定。”
老妈放下手里的东西，换着拎，我又从她那里拿过来一些，她接着说道：“这些事你看着办吧，我不管你，谈女朋友这事都瞒着我。”
回到家，李韵看到一堆吃的，高兴的是又蹦又跳，我把属于她零食的那部分给了杜沅：“想吃，忽悠好你嫂子，她高兴了，就给你吃。”
李韵去抱着杜沅的胳膊晃悠着，在一旁撒娇，老妈看在眼里很是开心，应该是这个儿媳妇让她感觉不难相处的缘故吧。
我跟着老妈到厨房，收拾了鸡翅，这东西老妈不会做，还是要我下厨，杜沅上次把可乐鸡翅吃了干干净净。
我和老妈在厨房里做着菜，杜沅和李韵在沙发那边一会传来一阵乐呵呵的笑声，老妈看着：“能相处好就行，我啊，没什么太多要求，你满意了，我和你爸都不会说什么，就是以后对小韵要好点。”
不久，老爸就推开门，老妈一听见开门的声音就洗了手，把刚进家门的老爸拉进了房间，过了好一会才出来，显然两个人是通了气了。
老妈到杜沅旁边，看着杜沅：“姑娘啊，这是达儿他爸。”
说着把我爸拉到年前，然后老妈就不管不顾的走到了我旁边。
杜沅起身：“叔叔好。”
老爸点了头，拿出了一个红包：“第一次见面，也没啥好东西。”
杜沅从老爸手里结过，说了谢谢。
老爸看着李韵：“别闹你嫂子，不然你哥到时候打你我可不管。”
第三十三章 突然来的意外
我和老妈在厨房做着饭，老爸跑去阳台坐着抽烟，杜沅还是和李韵坐在沙发上，这样温馨的场景是多少人想要的生活，同样也是我想要的生活。
在之后的几年，我的事业发展的很好，当然这离不开杜沅她爸的帮助，我很争气的混的风生水起，只是生活中总是充满很多意外不是吗。
眼下的生活，这样其乐融融的场景，我的心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的安宁，我和杜沅好像是命运安排在了一起。
我做好满满一大盘的可乐鸡翅，杜沅是爱吃的，李韵也不能忽略她，要不然到时候两个人为了一盘鸡翅抢了起来可就哭笑不得了。
剩下的我都交给了老妈，我去看看了杜沅的脚，已经消肿了：“晚上再给你抹点药，明天应该差不多了。”
杜沅点了点头，李韵凑在一旁睁着大眼睛看着杜沅的脚。
我走到了阳台，坐到了老爸的旁边，看着吞吐着烟雾的老爸，岁月雕刻下的痕迹，和你所认为的时间刻下的年轮，都在眼前的这个人，我的父亲的脸上。
夜色在灯火下，无处躲藏，在人的影子之下才会寻着一丝痕迹。
“明天我带她去看爷爷。”
老爸只是深吸了一口烟：“嗯。”
之后就没有然后了，我和他之间的语言总是很少，他也总是会在喝过酒后跟我说些大道理。
我本想和他好好谈上一次的，这么多年，我活的很压抑，很大一部分在于他对我的沉默和对你的要求，我缺失的东西和杜沅一样，那个想象中自己想要的父爱。
李韵把我的手机递了过来：“有人打电话。”
我从李韵手机接过手机，看了一眼，是子铭的，毕业之后和子铭的联系越来越少，但只要有机会，我们往往会聊上一两个小时。
我起身去了我的房间，关上了门，回拨给子铭，反复打了几次，子铭才接通。
刚接通，子铭就开口快速说道：“达儿，接下来，你先听我说，听我说完。”
“嗯，你说吧。”
“达儿，你现在有时间的话，赶紧订张火车票到承德来，小穆下午出了车祸，我和老金正在赶过去，小北也在北京那边，晚上我们都应该能到，今晚你过不来，你就明天一早上过来。”
子铭一口气把这些说完，我才开口：“子铭，这事不好开玩笑。”
“达儿，谁他妈这时候能跟你开玩笑啊。”
“小穆不是和阿哲一样，准备今年走士官直招吗？”
子铭急促的声音不断搭配着呼吸声：“他自己去医院检查了，体质有一项过不了。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你赶紧过来吧，你家到这最远。”
“行，我看看有没有连夜过去的火车。”
我打开手机，先是看了有没有动车票，这个时间点要有也没几趟，得赶紧。
所幸，八点多还有一列动车，我订了票，拿起外套就准备出门。
看到杜沅在那里我犹豫了一下：“我要连夜赶去山东，你是在我家待着还是跟你去？”
我说完又想了想，整个过程像是在自言自语：“你在这待两天吧，跟我去我顾不着你，有点急事。”
没等杜沅回答我就推门出去，老妈的声音传了过来：“好歹吃过饭再走啊。”
“没时间了，已经订了票了，再晚就赶不上了。”
你一路打车到了车站，然后等了不到二十分钟，上了动车，几个小时的车程对你来说就是煎熬，我不知道现在小穆是个什么情况。
上了车，子铭他们的电话打了好几次，都没人接，这时候他们应该差不多也在赶路。
我坐在座位上，思考着小穆的事情，虽然事业上有些不顺，想走参军的路子又没成功，他应该不是意志消沉，只能是意外了。
意外又是让人最接受不了的，一切都发生的突然，让你来不及反应。
我在车上艰难的渡过这几个小时，没有心情去看窗外的景色，路过城市的停靠，我也提不起精神。
我一直和子铭说有一会去一趟东北，去他家玩，去认他妈认个干妈，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开玩笑，我没想到我会因为一次意外，难以接受的意外踏上北方的土地。
到那边的时候，我在车站疯狂的打着子铭他们的电话，最后还是打了小北的电话。
小北跟我说：“子铭他们已经到了，估计在医院，我等会也到了。”
从小北那里得到了具体的地址，我在车站外包了辆车过去，感到医院的时候，他们一圈人堵在医院的走廊，子铭在安慰着小穆的爸妈。
我走了过去，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忍者困意看着老金，把他叫到了外面。
去了外面买包烟，点上烟：“老金，具体怎么回事，子铭在电话里没和我说清楚，我着急忙慌的就过来了。”
老金的情绪有些低落，应该是之前他们已经在里面哭了一次了。
老金缓了一会：“也说不好是意外，就是小穆这半年来受到了打击，本以为参军是条路，结果去医院检查，他自己心理一直有问题，出来精神恍惚就出了意外。”
“现在是什么情况？”
老金抬头看着医院大楼的灯光：“小穆还在里面抢救，出事的时候，小穆在和狗子聊天，那边有人告诉狗子出车祸了，狗子又打电话给子铭。”
“这到底算个什么事。”我深吸了两口烟，然后灭掉，转身上了楼。
老金跟在身后，我们都没有再说话，对于这场意外，我们都不能接受，小穆的爸妈当然也接受不了。
我回到长廊，子铭已经暂时安抚好了小穆的爸妈，两人坐在长椅上，无精打采，整个人的状态很失落。
我和小北打了招呼，看着子铭，谁知道子铭开口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谁他妈沾上她就没好事。”
我知道他说的是狗子，我拍了拍他的后背，事情已经出了：“再等会看看医生出来怎么说吧。”
我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小北他们也都坐着在椅子上，或是直接靠着墙坐在地上。
我们都在等着医生出来宣布关于小穆最终的命运，只是不知道命运会不会眷顾小穆一次，所有人都沉默着，希望小穆能挺过这一关。
第三十四章 不期待希望，不排斥死亡
我们都在医院的长廊等着，子铭、小北、老金和我，我们没有相聚的快乐，都沉浸太悲伤中，怕小穆撑不过来。
终于手术室的门打开，小穆的父母先是扑倒在医生的旁边，我看着子铭他们慢慢围了过去，却迈不动脚步，我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好像是在恐惧死亡。
手术室的门外起了哭声，我的心紧了一下，子铭过来拍了我一下：“去见小穆最后一面吧。”
子铭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眼泪，他捏紧了我的肩膀，一瞬间我的眼泪在子铭的感染下，控制不了的往下流了出来。
二叔走的时候，我哭不出来，那时我感觉死亡离我很远，不太真实。
可这一次，小穆的死真真实实摆在了眼前，那是一种亲临死亡的感觉，很近。
小北过来把我、子铭和老金拉了过去，我们看着那白布，没有人愿意上前去掀开，曾经一个活生生的人现在就那样安静的躺在那里。
小穆的妈妈慢慢从医生的腿边爬了过去，撕心裂肺的声音在她掀开白布的时候，整个走廊都能听的见。
小穆的爸爸蹒跚的走到旁边，拉着阿姨，我能知道那种痛苦，可是那种失去儿子的痛心感觉没有亲身的体验是不可能感同身受的。
我走了过去，看着那张没有血色的脸，耳边萦绕着哭喊声，老金过来扶着我的背。
然后看着被护士推走，我们把阿姨和叔叔扶起来，让他们回去好好休息，毕竟小穆走的突然，他的后事也得去办。
把阿姨和叔叔送回去，这种时候想让他们休息是不可能的，只能让他们安静的想想，毕竟小穆还有一个妹妹。
我们四个人走在路上，子铭知道我一向重感情：“达儿，谁都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咱们都节哀吧。”
我突然的蹲在地上：“阿哲回来了会怎么说，他就进去当了几年兵，出来了就少了一个，你忘了他怎么说的。”
“没忘，他说‘你们都得好好的，等我回来’。”子铭也蹲在我的旁边。
接着小北、老金也坐下，我们四个人看着天空，没一个人说话。
子铭给我和小北散了烟，出奇的老金也要了一根，子铭开口：“哥几个凑点钱吧，就当是心意了。”
我把身上的钱全都转给了子铭，只留了回去的路费，老金和小北也都转了过去。
“明天去取现钱出来吧，走的时候放家里，你转过去估计叔叔阿姨也不会收的。”
小北的感情最敏感，他忍不住哭诉了起来：“人活的时候没觉的什么，这突然一走，真的，心里的那种落差。”
我低头捡着脚边的石子：“有的人这辈子已经见过了最后一面，有的人来不及见上最后一面。”
子铭看着我，这种时候子铭都会开我的玩笑：“上次就是最后一面，这次是来不及见最后一面。”
说完几个人都沉默不语。
我突然想起了事情的起因：“这事谁也别去埋怨狗子，就算心里有怨言也别对狗子说，小穆跟狗子关系一直不错，也联系。”
抽完一根烟，几个人起身一起走了回去，明天我们要让小穆放心的走。
………………………………………………
办完小穆的后事，我们把取的现金放在了小穆的家里，晚上谁也没着急走。
在路边，买了很多的啤酒，从晚上喝到半夜，只是原来的六个人变成了现在的四个人，些许的落寞，只是我们谁都没有去提。
有些时候，关于死亡，这种每天都在发生的事情，我们潜意识里都知道，谁都会有那么一天，可走在前面的那个，总是让后来者的心情低落的想被整个世界抛弃。
虽然我经常和子铭开玩笑，后走的那个到时候睡在，先走的那个人的棺材板上，还做睡在你上铺的兄弟。
几个人喝酒到天亮，然后的分别的时候我看着他们几个的背影：“都好好的，有时候自私点，别把自己搭了进去。”
我转身离开，子铭、小北、老金他们三个回去顺路，我一个人回去，关于将来，我有些恍惚怎么去面对，想起了杜沅。
我转头：“子铭，年后我带着你嫂子去你家玩，提前跟你妈说好，到时候我要认干妈的。”
再次转身，我走到路口打了辆车，上了车我向子铭他们摇了摇手。
一路匆忙的来到这里，再次匆忙的离开，仿佛不曾来过，记忆也不想变得的深刻，小穆总得活在我们的记忆里不是吗？
到了家里，没有和老爸老妈他们说上一句话，我回到房间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倒头就睡，一直睡到晚上六点。
醒来看见杜沅就坐在我的旁边，她看着我：“我不问你发生了什么，有我陪着你就行了。”
我起身抱起杜沅：“不要离开我，不要轻易的离开我，好吗？”
杜沅被我搂在怀里，反而是她在安慰着我：“我不会离开你的，我赖在你身边还求不得呢。”
我大口的吸着，那带着杜沅香味的空气，才让我感觉到真实，杜沅轻轻挣来我。
“出去吧，叔叔阿姨还担心着你，小妹也不敢来打扰你。”
我从床上下来，和杜沅一起出了房间。
看着眼神里明显担心我的老爸老妈：“爸、妈，我没事，放心吧！”
李韵这时候窜到我这边来，却先抱着杜沅的腿，我摸了摸她的头，看向老爸老妈。
“有吃的吗，一天没吃饭了，有点饿。”
老妈走到厨房，打开了煤气灶：“我帮你热热，你先坐下喝口水，看你嘴唇干的。”
我点了点头，看着已经走到阳台抽烟的老爸，拉着杜沅做到沙发上：“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杜沅没有说话，对我摇摇头。
我知道她是在说她不在意，可是我的心里感觉过意不去：“明天跟我去见下爷爷吧。”
杜沅愣住，我以为他不愿意。
“不想去就算了。”
杜沅直接打断我：“想去的。”
我笑了笑，从老妈手里接过刚热的饭，吃着，才感觉到人间的温度。
看着老妈、老爸，人总得不排斥死亡，也不能太期待希望，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第三十五章 生老病死其实不远
这个世界总会跟你开玩笑，有时候只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小玩笑，有时候却是有关生死。
吃完之后我又打算回到房间，我妈看了看杜沅，然后又看向我：“你老爸有话跟你说。”我看着老妈拉着杜沅到一边聊天，然后走到阳台。
李韵一手拿着一个十几厘米高的塑料小板凳放到阳台，然后跑到杜沅旁边老老实实的坐着。
我先坐下，老爸紧跟着坐下给我递了一根烟，我接过烟点着。
老爸点着烟看着阳台的窗外，直到烟燃到一半才开始说话：“你怎么打算的？”
我知道他说的是我和杜沅的事情：“这次带回来给你们看看。”
“只是看看吗？你已经决定的事情，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的，这姑娘我看着挺不错的，决定了你就要好好对人家。”
“明天我带她去看一看爷爷，结婚的事情先缓两年，到时候你这边可能要给我点。”
“我工资就这么多，还有李韵，一家老小要养活，我看啊，这事你自己考虑，还是要靠你自己。”
我知道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从小到大，我都得懂事，从大学凑学费开始，升学宴收了那么多钱，到最后还是不够，家里连多余的存钱都没有。
从那之后，我能不向他开口要钱就不要，就像他不说，我自己也知道要懂事，可是这时候我真的希望家里人，他能拉我一下。
“到时候你给我点，就当我借的，缓两年还给你。”
他开始沉默不说话，又点了一根烟：“还是要靠你自己的。”
我的身上已经干干净净，所有的钱回来之前给了子铭，凑一起给了小穆的爸妈。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说，这么多年了，我真的希望他能理解我。
“你先转我点钱，我把目前的难关给过了，到时候一分不少的还你。”
“银行还要利息呢！”
“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理解我一下，你从来都不知道我想要什么，给我灌输你的思想。”
“不管怎么样，我是你爸，你是我生的，就这个你就得听我的。”
我的情绪一瞬间崩溃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他的那句，你是我生的，得听我的。
我一直都知道这点，所以我所有的委屈都打碎了往肚子里咽。可是当这句话亲口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还是很难受的，我整个人瞬间跌落谷底。
我回到房间，杜沅跟着我进了房间，她关了门，看着躺在床上的我，拉起我的手：“怎么了？突然就不高兴了。”
我把杜沅拉进我的怀里，我们躺在床上：“让我抱抱你，什么都不要说好吗？”
闻这杜沅身上的香味，我的脑海里把这几天的事情都过了一遍，眼下，我身无分文，我的父亲不肯对我伸出援手，甚至在我看来，他的话语已经伤害了我。
我知道他一直都不容易，可是他把我一直以来的懂事当成了理所应当，我接受不了。
我打算明天带着杜沅看过爷爷之后就回去，我活的一直很压抑，在这样的家庭里，我的老妈对我很好，可是我知道她一旦跟别人相处久了，就会看任何人都不舒服。
渐渐的我又睡了过去，梦里我梦见我和杜沅的婚礼上子铭、老金、小北他们都来了。然后阿哲在最后拉着小穆也来了，他气喘吁吁的告诉我：“达儿，我找了小穆好久，终于找到了，你的婚礼，哥几个都得在。”
梦里我拉着杜沅，看着眼前的他们，我不知道那是哭还是在笑，总是我感到很幸福，他们都在。
半夜，我醒了过来，看着在我怀里睡着的杜沅，我们都没有脱下外套，我怕睡感冒，去打开空调，然后，自己脱了外套，再给杜沅把外套脱了，盖上被子，期间杜沅都没有醒来。
我看着漆黑的窗外，思绪飘了很远，回想梦里的场景，某一刻我感觉很近，但又感觉很远。
看着眼前呼吸均匀的杜沅，至少这一刻她在我的怀里，我很安心，就这样我睡不着了，一直睁着眼看着窗外，直到天开始慢慢亮了起来。
我起身穿起衣服，杜沅在我窸窸窣窣的声音中挣来眼：“还要再睡一会吗？”
杜沅看着我摇摇头，然后做了起来，我把衣服递给她，她把外套穿了之后：“去洗漱吧，待会去看爷爷。”
杜沅走开，我收拾好带回来的东西，也去洗漱，一切弄好之后，我拿着东西在门口等着杜沅。
杜沅有些奇怪的看着我，我笑着：“待会看了爷爷直接就回去了，不到这来了。”
然后你们下了楼，乘着那种标志性的中巴车一路赶到了老家，爷爷正在家门口坐着。
我上前去喊了一声：“爷爷。”
爷爷凑近看半天：“唉，达儿回来了！”
我指着杜沅：“爷爷，这是我女朋友，带回来看看你。”
杜沅喊了声爷爷。
然后爷爷也看了杜沅半天，露出笑脸，回去翻箱倒柜半天，拿出个金戒指递到杜沅手里。起初杜沅还不接，在爷爷的硬塞之下，我对杜沅点了头。
杜沅接过戒指：“谢谢爷爷。”
爷爷看着杜沅很开心：“这是你奶奶当初留下来的，你们什么时候把事情给办了。”
爷爷在问我和杜沅什么时候结婚办酒宴的事情。
我想起了小时候，爷爷时长逗弄我说：“达儿长大了考大学，挣钱干什么。”
那时候我总会回答：“给爷爷买糖吃。”
转眼间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已经长大了。
我笑着看着爷爷：“再过两年，到时候结婚让你抱重孙。”
爷爷满脸慈祥的笑着，看着我和杜沅现在一起，嘴里默念着：“好啊，好啊。”
丢下买的东西之后，我对爷爷说：“我们还有事，得回去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自己老了，什么事都要注意点。”
爷爷看着我和杜沅背影在那里坐着，举起的手一直没放下，直到我和杜沅上了车。
我在想，爷爷不知道还能有多久，现在看着身体还健康，说不定哪天就突然倒下了，我很害怕哪一天真的见不到他。
我小时候和爷爷生活在一起，我真的很害怕，有一瞬间我已经想到了那么一天会是什么情况，我应该是接受不了的。
找个理由
这两天在找房子，白天没时间，晚上累的不想动，抱歉。
《时间为我刻上年轮》找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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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生活所迫
之后我和杜沅直接回去了，回到家里，你在考虑以后该怎么活下去，身无分文的我，身上的钱仅够我叫上几份外卖，在那之后我应该算穷的都响不起来了。
我走到阳台打了电话给袁哥，希望能从他那里借些钱，袁哥让我去咖啡店里等他。
在楼下找了共享电动车，有骑着车过去。我看着车来车往，迎面过来一辆大货车，我有一瞬间在想，大货车突然失控了把我撞了，第一时间我没有害怕，反而因为这种想法而笑了。
我摇了摇头，把脑子里这些奇怪的想法全部抛开，我已经有了牵挂，杜沅她没有任何顾忌的选择和我在一起。
我已经很对不起唐汐了，在我确定了要去对杜沅好的时候，我就不是自己一个人了，从前我顾及的是我的家人，不管如何，他说的都是对的。
给了我生命，将我养这么大，按照我原来的想法，等到我挣到钱去把欠他们的都还回去，就离开这个时间，我们都活的太累了不是吗？
如今，杜沅成为我无法放下的人，她情绪上的变化，对我的依赖，这些的种种因素，都是我活下去的理由，人有了活下去的理由总得为了生活再去努力。
到了袁哥的咖啡店，我没有进去，站在门外，我给袁哥打了电话告诉他我到了，袁哥让我坐着等一会。
我还是没有选择进去，摸着身上从承德回来就没抽过的烟，我不想在杜沅面前去抽，至少我答应了她要去戒烟的。
点上烟，我看着眼前来往的行人和车辆，很多人在这座城市或许也只是擦肩而过，说不上一句话，我们都是背着行囊点着灯的赶路人。
有的人在红尘里迷失方向，停下了脚步，有的人靠着手上那微弱的灯光艰难的寻找着方向。
大多数人则是卖掉了手上的灯，去融入这漫漫红尘，时不时的在麻痹中醒来挣扎一下，然后再次无动于衷。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我的人生似乎一直都很悲惨，不管从家庭还是我的所遇，但是每到了我快坚持不住的时候，总会出现一个让我不得不走下去的理由。
上一个是唐汐，现在是杜沅，以后也是杜沅，她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就是那个理由，我自己都反驳不了的理由。
袁哥从人流中岔了过来，走到我面前，诧异的看着我：“怎么不进去等？”
“来找你帮忙，有些不知所措。”我把此时的心情随口就说了出来，现在唯一能给我帮助的就是袁哥，进哥那里他也不容易。
袁哥在我旁边蹲了下去，然后抬头看着我：“站着干嘛，找我帮忙还不一起蹲下来。”
我知道袁哥是想让我自然一点，我也蹲了下去，我不知道怎么去和袁哥开口，说起来我和袁哥也只是喝过一次酒。
袁哥没有提我要他帮什么忙的事，他手上拿着车钥匙，转动着碰撞的声音，然后说了一句让我忘了很久的事情。
“猫打算什么时候领回去？”
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上次买的猫好像自从买了之后就一直在袁哥那里，我恍然大悟的样子，袁哥一句话又让我没了没了兴致。
“吃了不少猫粮，你得一分不少的还我。”
我有点尴尬，然后又想到现在的处境：“袁哥，你看猫都和你熟了，干脆我就卖给你吧。”
袁哥玩味的笑着，然后认真的看着我：“说吧，找我什么事，我也不跟你贫了，今天把猫拿回去。”
我在思考该怎么和袁哥开这个口，借钱这种事情和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借法，总归还要看愿不愿意借你。
“袁哥，最近遇到了一些事情，找你借点钱。”
袁哥没有正面回答借不借钱，看着正前方：“你是不是和杜沅在一起了？”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袁哥怎么突然就问到了这个。
“你们现在都在一起了，尝试去答应杜聿成的条件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找他比找我方便的多。”
袁哥说的话我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便沉默着没说话。
袁哥察觉到我的沉默：“不是吗？”
我无法反驳袁哥说的这句话，他说的确实没有问题，问题在于我不愿把和杜沅纯粹的感情绑上了利益的锁链。
“袁哥，在你看来，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甚至是他的条件对于我现在的情况都不算是条件，只是一道简单的附加题，问题是我愿不愿意去下笔。”
袁哥站起来锤了锤腰：“人老了，蹲的时间长了腰就开始不行了，进去聊吧。”
我起身跟着袁哥进了店里，还是那个位置，来了袁哥的咖啡店好几次，每次好像都是那个位置。
袁哥摆弄着手指上的指甲：“其实有时候我知道你的性格，但是性格和所谓的个性自尊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选择，她能理解，那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想去和袁哥据理力争，但想到了我是来找他借钱的，就没有反驳下去的动力。
我皱着眉头，看着袁哥从始至终那种不太在乎的态度，如果不是接触了几次，我会很快的起身就走。
“我想要的只是纯粹的东西，而不是参杂了其它，就像一锅饭里有一粒沙子，咬到的那个人会硌牙。”
袁哥看着我，态度上终于发生了变化，然后袁哥陷入思考，有时笑有时皱眉。
我看着袁哥表情的变化，应该是我的这句话让他起了什么吧。袁哥很快从思绪中回过了神，正经的看着我。
“感谢你让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是啊，那里沙子不管到了谁的嘴里，都会硌牙。”袁哥合起双手：“需要多少？”
我举起了一只手，袁哥看着我举起的那只手：“五万？”
我摇了摇头：“五千就够了，第一次也不能跟你借太多。”
“下次准备借多少？”
“没有下次了。”
袁哥拍了拍胸口：“我以为你开口就跟我借五万呢！”
我笑了笑。
袁哥拿出手机，在手机上操作了一会抬头看我：“已经转过去了，猫回头记得拿走，还有我那里剩了不少的猫粮、猫砂也一起带走。”
我点头向袁哥表示我知道了，然后起身：“我先回去了，还有点急事。”
袁哥举起手和我示意：“晚上过来喝个酒，把她也带过来。”
我将手伸到后面，做了个ok的姿势，然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断更一下
最近在找房子，一边找工作，大热天的，等安稳下来再更新，没有太监，作者也没出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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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她想当钢琴老师
从咖啡店离开，我没有想要回去，先是一个人走在路上，冬日里的阳光照在身上，总有一股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
街道上的人穿着羽绒服，戴着围巾，那股随着冷风吹进鼻间的气息，这一切的一切都会让人去期待来年的春天。
我漫无目的的走着，最后发现我尽然朝着江边的方向走着，抬头我莞然的笑着，好像两边成为我开心想去，不开心也想去的地方。
最终我抛弃了去江边的想法，到了最近的公交车站，上了公交车，到最后一排的座位，坐在窗边，就那样盯着窗外看，一直愣神的看着不断向着车后跑去的各种景象。
车发动的时候我盯着窗外，车停的时候我看着上来的人，一直到了终点站，我才发觉我好像这一天来都没怎么吃东西，在终点站的一家小吃店，我进去点了份饭，然后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回过神的时候我发现我尴尬的愣神却不知道刚才在想什么。
吃完饭之后我又乘了车回去，到了小区的楼下，我坐在喷泉的石台上，进入冬天后这个喷泉就再没出过水，可是当坐下的那一刻，冰凉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
看着在小区小广场边上打闹嬉戏的孩童，一边唠家常的大人们，这样的场景总是会很温馨，看着那些孩子。
我看着追逐的孩子，嘻嘻哈哈的笑，他们的天真我很羡慕，从小就因为懂事这个标签，我没有感受到太多的欢乐，我想起我最开心的是莫过于每年的夏天。
夏天的大暴雨，来的总是很突然，像是给你惊喜，它迅速的把地面淋湿，那股扑面而来的泥土的气息伴随着雨水的味道，我想，我已经很久没有问道那种味道了。
再者就是夏天的池塘总会溢水，而跑出来的鱼就是我整个夏天的快乐，我在小沟旁垒起石头，把网兜放中间，然后安静的等待在旁边，一会拿起来看一下，总是会有很多惊喜。
其他记忆的就是夜里水稻田里各种奇怪的声音了，还有插秧季节时候的金银花，我总会折下许多，用啤酒的瓶子装上水，放在家里，总是一屋子的香味。
天越来越黑，我在小区的门口买了一碗馄饨，回到家里，杜沅站在厨房的位置。透过厨房的窗户看着窗外。听见我开门的声音她才转过身，我把馄饨放在桌子上。
我笑着看着杜沅：“还没吃吧，给你带了馄饨。”
杜沅走了过来，坐在桌子旁，打开馄饨。她闻了闻味道，用勺子舀起一个吃了下去，然后看着我。
“不好吃吗？”
杜沅鼓嚢着嘴摇头，然后咽了下去：“你已经好几天没有写过东西了。”
杜沅这么一提醒，我才意识到，一连串的事情，我把很久的习惯给忘了。
我笑着看着杜沅：“看着你吃完，今晚就写。”
杜沅吃着馄饨，喝着汤，等到她吃完的时候。她又抬起头看着我，也不说话。
“年后我要去找工作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杜沅似乎在思考，久久没有回复我，我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活着我养着你也行。”
杜沅顺了头发：“我妈这些年所有的积蓄都在我这里，我想开个辅导班，一直想当一个老师。”
我刚想开口，杜沅抬头看着天花板：“爸爸从小没时间陪我，我从钢琴到唱歌、古筝，都已经考了证。”
“那行，只要是你想做的事就行。”
杜沅开心的看着我，我转身回了房间。准备拿起放下许久的笔，有很多的事情，我要去写下来，小穆我想记忆里。
第三十八章 年关将近
回到房间，我看着桌台上被整理好的稿子，显然这是杜沅的杰作，我拿出那只在大学里带回家的蓝色水笔，以及剩下来的一打稿纸。
握住笔很长时间，我不知道从哪写起，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最糟糕的两件都是我所接受不了的。小穆以及我的父亲，我现在不想用老爸去称呼他。
我在稿纸上写下死亡和希望，面对死亡和希望，我从何说起？
然后我又把杜沅的姓名写了上去，笔停留在那里，就再也写不下去。
我躺回床上，杜沅也在这个时候进来，他看着被我揉作一团的纸，走到我身边，手抚过我的额头。
“写不下去就算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你不愿说，我也不问，如果缺钱，我转给你。”
我刚想开口拒绝，杜沅的手从我的额头移向我的嘴，她用手捂住了我的嘴。
“不要去拒绝我好吗？我的其实就是你的，其实你那天可以答应我爸的。”
我知道杜沅说的什么意思，可是我不能那样做，一件是我不想，一件是我不能。
“说说你辅导班的事吧，年前把房子先找了，年后就开始装修，还有你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
杜沅听我说起这个，来了兴趣，她笑着：“先买一架钢琴吧，然后这两天你陪我去看房子。”
我点了点头，向床上挪了挪位置，杜沅却把我抱在了她的怀里：“以后发生什么事都跟我说好吗？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清楚那是担心还是害怕。”
我抬头看了一眼杜沅，点了头。
“睡觉吧，明天去找房子。”
我从杜沅的怀里起来，去了卫生间洗了脸，冲了脚，没有了泡脚的兴致，躺在床上，听着外面路上的车声。
杜沅在我回来的时候也去了卫生间，在我看向窗外好一会的时候，她回来躺在我的旁边，我转头看着杜沅。
“我想先过了你爸的那关，不管如何，他是你的爸爸，至少他是爱你的，也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我不敢去想我的父亲，我不能埋怨他，像他说的那样，我是他生出来的。只是，我和他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我想当个孤儿，至少身上没有那么多的羁绊。
“其实，我不讨厌他，只是对他没有任何的感觉。”杜沅摸着我的头发，轻轻的挠着。
“他只是用错了方法，从你的妈妈那里，再到你，他爱人的方式没有那么显而易见。”
杜沅似乎不想和我继续聊这个话题，她转过身，不愿搭理我。
我跟着转身，从她的后背抱紧她：“好了，不说了，总之我希望你和他的关系不要像我一样，你们只是接触的太少了。”
我给杜沅盖好被子，然后平躺，杜沅又转身抽出我的手，头枕在我的胳膊上，不就我在听着她平稳的呼吸中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带着杜沅去袁哥那里把猫拿了回来，之后就是选址找房子，首先地方不能太偏让人找不到。
之后的半个月一直都很安稳，找到了房子之后，我和杜沅开始置办年货，今年过年我不打算回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个家。
午后，我拉着杜沅到江边晒太阳，本想享受这恬静的时光，无奈这段时间没怎么响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袁哥，怎么了？”
袁哥先是安静了一会，让我以为手机出了问题，没有了声音。
“李达，你帮我一个忙，咖啡店的生意能不能帮我照顾着，收益四六开。”
我笑了笑：“袁哥，你不是因为我缺钱就这样照顾我吧？”
“李达，我没有开玩笑，我可能要出国一段时间，她出了事情，还有我的儿子。”
我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没有和袁哥开玩笑：“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懂，把你店亏倒了怎么办？”
“那个不用你担心，你只要每天去店里待上一会就行，其他的事情店长会安排。”
我想了想，最终还是答应了袁哥，一方面是你缺钱，一方面袁哥找我帮忙，我不好拒绝。
“那行吧，袁哥，你什么时候走？”
“今天下午就走，可能要很长时间，我想去要回抚养权，但是在美国可能不太容易。”
“注意安全！”
“店里的钥匙，你回头去店长那里拿，一些事情我都交待好了。”
挂了电话，我看着杜沅被风吹起的头发，拉起了杜沅：“走吧，回去，大冬天的，在这里吹冷风跟傻子没多大区别。”
“那也是两傻子。”
“你就心甘情愿当傻子？”
“那也得看和谁一起当傻子。”
我和杜沅回去，到了家里，杜沅抱起了猫，蓝猫真的很乖，在杜沅的身上一动也不动。
我则是想起了下午袁哥的电话：“去袁哥咖啡店去不去？”
杜沅放下猫，奇怪的看着我：“回来前怎么不直接去，到家了再出去，你是不是真被风吹傻了？”
“走吧，不用关笼子里，让它在外面跑一会。”
到了咖啡店，我以为会见到袁哥的，没想到店长跟我说的是袁哥从这走已经好一会了。
店长把钥匙给了我，把袁哥交待的一些事情转告了我。
其实也没什么太重要的事情，我要做的只是每天来那么一会巡视一遍，连员工的工资都和我无关，袁哥直接打到他们的账上。
拿了钥匙，我和杜沅又去了新租的房子那里，整个环境一个艺术辅导班足够了，后期可以把楼上的也租下来。
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少，很多的人应该是回了老家准备过年了，以往这样的时间点我一定会看着空荡荡的街道感受到孤独。
今年和往常都不一样，我的身边有了杜沅，如今我对她的感觉渐渐有了恋爱的状态。
来年我要为事业去奋斗，为了我和杜沅的以后，也为了她能和她爸爸的关系和好，我至少得让他爸爸认可我。
街道上的饭店该关门的也都关了门，我和杜沅去超市买了一些新鲜的蔬菜，打算回去自己做。
只是在这样时间点，我和杜沅在路边目睹了一场车祸，在快要过年的时候，这该是多么沉痛，对于那个家庭而言。
第三十九章 第一次不回家
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出现在我的面前，杜沅在我的身旁，我拉着她的手，感觉她的颤抖，我知道她是吓着了。
我又想起了小穆，也是这样的意外让他离开了有们，离开了这个世界，不是他不想留下来，而是这个世界留不住他了。
我看着现场有人报警，救护车也很快就到了，我拉着杜沅离开了那个路口，接下来的事情我不敢去目睹，也不放心让杜沅看到。
我拉着杜沅离开了事故现场，我时常会去想这样的意外说不定哪天就发生在自己身上，不要心存侥幸，为什么一定要发生在别人身上，而不是你。
天黑的很快，我和杜沅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完全天黑了。
杜沅抢着要做顿饭菜，我没有拦着她，坐在沙发上，我思考着袁哥这次去美国，关于爱情，关于那个女人偷种生下来的孩子。
杜沅很快的做好了饭菜，我们已经习惯了彼此的存在，可是我心里还是害怕，因为我和杜沅的感情似乎来的不真实。
我怕有一天杜沅会从我的身边离开，我不止一次和子铭说过，我这一辈子只会结一次婚，我想带着我的妻子去旅游，如果我这辈子只待过一个地方，从没有去过外面，那会很遗憾。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的目标似乎是达成了一半，而另一半我想自己去做，这也是我不想去接受杜聿成条件的原因，一个男人的自尊。
我是被杜沅的一巴掌给拍回神的：“吃饭怎么还发起呆来了？”
我笑了笑，想着带着她，我们一起环游世界：“以后，我带你去世界各地看看。”
杜沅撅起了嘴，意味深长的看着我：“那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杜沅指着自己的肚子：“也许不是以后哦。”
我惊喜的看着杜沅：“不会吧？明天去医院看看。”
杜沅哈哈一笑：“骗你的，想看看你是什么反应。”
一瞬间我是有惊喜的，毕竟孩子离我还是太远了，只是想到我和杜沅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内心是有激动的。
吃完饭我和往常一样坐在那里看着杜沅收拾碗筷，这样的生活应该是别人至少是好几年夫妻才能形成的默契吧，我很感谢老天，把杜沅带到了我的身边。
………………………………………………
转眼之间就是除夕夜，袁哥的咖啡店在除夕夜的前一天关了门，在店里我看着店长和其他的人收拾着，我想以后我也许会开一家自己的咖啡店，放着舒缓的英文歌曲。
当他们把店整理好了之后，我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红包，交到了他们的手上，这是袁哥安排我去做的。
“袁哥有安排年后什么时候开门吗？”
店长摇了摇头：“没有。”
你想了想，之前袁哥打电话交待我做的事情，我看着店长：“晚上会把工资给你们转账过去，年后一直到二十号你们再过来吧，这段时间我可能比较忙。”
我看着店长贴着最后的春联，锁上了门，我抬头看着天空，新的一年就要来了。
“早点回去吧，年后复工的事情袁哥没有说，就这样安排了。”
我转身走开，双手插着口袋，看着街上为数不多的车辆，期待下一场雪，那样在我看来才有过年的感觉。
第二天，我和杜沅早早的起来，准备着年夜饭，我和她两个人的年夜饭。
期间老妈打来电话，问我回不回去。
“达儿，在路上了吗？”
“没，今年过年我就不回去了，有点事，朋友的店交给我照看，回不去了。”
………………………………………………
下一章，我想把几年后的一些事情插进来，所以这章少点
第四十章 四年后
四年后
在我二十八岁生日这天，我和杜沅打算简简单单的在家里过，下午的时候，我和杜沅回到了四年前租的那个房子，这里已经住上了其他人。
在房子外站了一会，我们又去了江边，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杜沅来过这里了，好像自从两年起，我的事业有了起色，杜沅的辅导班也步入正轨之后，江边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袁哥也是两年前彻底去了美国，他变卖了所有的资产，也是那时候我才知道，咖啡店只是他手里面很小的一个店。
而那家咖啡店现在成为我的遗产了，也开了十几家连锁店，我的初衷和那些文艺青年一样，开一家咖啡店，不图赚钱，要的是那种虚而幻的感觉。
咖啡的经营理念和我的初衷一样，只是它变成了一个连锁的产业，我想，袁哥如果知道了这个消息，也会替我高兴的吧。
下午六点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的电话，几年没联系过的襄姐打过来的，我很好奇，碍于杜沅在旁边，我没有立即接。
杜沅看见了我的动作：“接吧，没什么的，我相信你。”
我给襄姐打了回去：“喂，襄姐，有事吗？”
襄姐急促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李达，你现在赶紧订机票过来，听我的，赶紧过来，不过来你会后悔的。”
我疑惑道：“襄姐，能说清楚不？”
襄姐不容置疑的语气：“马上，订机票到成都，唐汐要见你。”
说完襄姐挂了电话，我没有头绪，想再去问，可是我和唐汐好像再也没有见面的必要了。
我很快的忘了这件事，和杜沅一起看着江面，远处的长江大桥上不断路过的车辆，江面上的船，久违的记忆里那种熟悉的感觉。
我兜里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这是一个陌生的电话，我直接给挂断了。
杜沅看着我：“谁啊？”
“不认识的号码。”
我刚说完，电话又响了起来，我看了号码再次挂断。
当我以为这个号码应该不会打过来的时候，我的手机又响起了第三次。
我恼怒的想关机，然后又想了想还是接通了。
“李达，我是不得已才找你的，等会我们在南站那里见面。”
我脑海里去辨别这个声音的主人，在思考了一圈之后，我还是想不起来。
“你是谁？”
声音瞬间愤怒道：“老娘是许清。”
我在脑海里搜索着关于许清这个人，好像是四年前在酒吧外面捡了我尸的女人。
“有什么事吗？”
“借我点钱。”
我有点纳闷，这女人一开口就管我借钱：“借多少？”
“八十万。”
我继续道：“你当老子钱真是大风刮来的啊，张口就八十万，再说我凭什么借给你。”
许清的语气软了下去：“李达，求求你了，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我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许清开始吞吞吐吐的。
“你不说原因，管我借钱，我怎么去相信你。”
许清支支吾吾了半天：“我儿子生病了，急用钱。”
我有点莞然：“你儿子生病了，你不找你老公，找我干嘛。”
许清开始沉默，然后是一声暴怒：“那也是你的儿子。”
我的大脑没有反应过来：“放屁，一次就有了？到现在才来找我，我怎么知道是不是别人的，现在过来赖上我。”
许清哭了起来，我听见电话那头的抽泣声：“求求你了，衍衍是我们的儿子，你到儿童医院来，你可以去做亲子鉴定。”
我挂断了电话，不管如何，我得去一趟医院，因为我不能确定许清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拉着杜沅起身：“有点事，先送你回去，我等下要去处理一下。”
杜沅点了点头，并没有去问我是什么事情，这几年来一直如此，她不过问太多关于我的事情。
送杜沅回到我们现在住的房子之后，我刚下楼，就又接到了电话。
是子铭的，我接通之后没等他说话：“子铭，我现在有事，等会再打给我好吗。”
子铭打断了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现在马上买票去成都，晚了就来不及了。”
“出什么事了？”
“难怪李襄会找到我这里，唐汐现在在医院里，快不行了。”
我头脑想瞬间炸了一样：“怎么回事？”
“现在问这个还重要吗？你赶紧过去，说不定还能见上一面，别墨迹了。”
子铭挂断了电话，我知道他和李襄偶尔还有联系，那么子铭说的应该是真的了。
一边是唐汐，一边是许清。我有点纠结，许清所说的我不能确定，而唐汐也不可能是骗我，子铭都打来了电话。
在纠结之中，我选择了先去儿童医院，我不知道许清到底是不是骗我的，我也不能确定，但是我赌不起。
到了医院的门口，我给许清打了电话过去：“喂，我已经到门口了，你过来接我。”
许清没有说话，直接就挂断了电话，两分钟后，我看到了她，这里面来她的样子没有变化多少，但她的眼神中却多出了复杂的情绪，我看不太明白的情绪。
许清过来直接抓住了我的手，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人呢？带我去看看啊。”
许清转身带着我去了医院的住院部，到了病房，我看到床上躺着一个小男孩，我一眼就可以确定那就是我的儿子，是血缘关系的一种本能。
我到床前看着小小的他，脸和我有五六分的相似，算起来，从那次以后，他应该三周岁了。
我转身看着许清：“怎么回事？”
许清从进去病房就没有松开的手，紧紧的抓住了我：“你们家是不是有遗传病史，衍衍的肝有点问题。”
我脑海里瞬间就想到了我的二叔，我的奶奶，他是都是因为肝病走的，我的父亲当年也是肝炎。
我点了点头。
许清像突然找到了答案：“衍衍的肝出了问题，医生说应该是家族遗传病，治疗至少需要手术费八十万。”
我脑海里已经确定了答案，衍衍是我和许清的孩子，这已经没有什么疑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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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章关于四年后的穿插
第四十一章 浮岛
挂断了和老妈的电话，我在思考这种做法到底对不对，可是不管如何，我心里还是过不去那关。
以前看电视剧里的狗血剧情，想为什么和家里人会闹成那样，现在的我其实也明白了，都是心里的倔强造成的结果。
“晚上去看看你爸，他一个人也不容易，我在外面等你。”
“怎么，不和我一起？”
我无奈的笑了笑：“我怕他看见我不高兴，这个年还想不想好好过了。”
我上前拉过杜沅，抱在怀里：“以后会好的，我会让他认同我的。”
杜沅看着我的眼神，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回到房间，坐在椅子上，没有拿出笔，就那样静静的发呆。
我曾经把自己说成浮岛，孤独的飘在空中。和深海里那头孤独的鲸一样，没有人能听见它的声音，这不是它的错，只是有时候很残酷罢了。
而我是那座漂浮在空中的岛，我的身边没有其他的岛，所有的讯息都传递不到我这里。
我的频率错了，没有人能听见我心底的声音，好在杜沅误打误撞的冲进岛的中心，也就是我的心里。
很多时候我把自己的这种多愁善感理解为抑郁症的一种表现，可是也好像是自作多情。
我在思考我和家人的关系，亲人和仇人的距离好像是因为一个选择，一句话，亦或者是我们都还活着，或许直到有谁离去的那天，才会意识到。
我在纸上写下孤独，然后继续写着：孤独成为我们深夜的傲娇，我们试图窥探自己的内心，却被孤独的游泳圈撑起，漂浮在内心的那座海上，那还是孤独。
我这二十多年来，好像所有的遭遇都是顺风顺水，哪怕是高考那年，在最后一刻，我在志愿上填下大学的名字，倔强的在专科那几栏留下空白。
我回头发现呆呆的站在我旁边的杜沅，她小声的念着我刚刚写下的字：却被孤独的游泳圈撑起，漂浮在内心的那座海上，那还是孤独。
应该是她的情绪受到了也影响，我感受她一瞬间的低落，然后她在后面抱住我，搂住我的脖子，趴在我的耳边：“其实还有座岛，你漂到那里就能看见我了。”
我露出微笑，我知道杜沅在照顾我的情绪，可我不想把骨子里的脆弱告诉她，那也是懦弱，每个人都会深藏在内心的东西。
我突然改变了主意，我想陪杜沅一起去看望她的父亲，哪怕他对我的态度可能不是那么友好，可是我好像不太在乎了。
拉着杜沅穿上了鞋，直到楼下，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又好像有点惊魂未定，不知道我突然发了什么疯，就这样把她拖了下来。
走到路边，伸手招了辆车下来，然后我报了我的目的地，：津桂园。
杜沅表情复杂的看着我，我伸手握住他的手：“别担心，我只是到那个男人面前去宣誓我的主权，以后你杜沅身边的男人只能是我李达。”
我停顿了下，露出微笑：“哪怕是他，也不行。”
杜沅靠在我的肩上，透过车前窗的玻璃看着外面。
我不知道这个选择在之后的几个小时里会发生什么，也许，我会被那个人赶出家门，在我转身离开之前，他也许会威胁我远离他的女儿。
我想了想，却没有害怕，好像从未有过的坚定，坚定的相信她杜沅是我这辈子的妻子。
因为那座人迹罕至的浮岛上只有她杜沅，在等着我，等我慢慢飘向内心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