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喋血罗刹》 刺客 “嘭”的一声,在静寂的夜里特别的清脆。 掩上的木门轻轻拉开,只见一身素白长裙的女子盈盈走出,身后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只见女子柳眉微蹙,一双美眸四处张望,声音如婉转的夜莺:“清儿,刚才可听到声响?” 小女孩稚嫩的脸上透着早熟,她点头道:“清儿听到了,像是物体掉下来的声音!” 女子站在木制的扶拦旁,名唤清儿的女孩端着蜡烛小心翼翼的从屋内走了出来,顿时黯黑的四周有了少许亮光,她借着烛光认真地审视着每一个角落。 “娘娘,好像,好像是个人?!”微弱的烛光里,映着一张陌生的脸孔,清儿惊呼一声,却用手紧紧捂住了双唇。 女子眼中那个闪过一丝疑惑,却是急步走上前,想要看个究竟。然—— 四处传来了接踵而至的脚步声,铿锵有力。仅一瞬间,整个院落被烛火照了个通透,一名身着盔甲的男子,躬身来到女子跟前,俯身说道:“末将参见雪妃娘娘!” 雪妃顿下脚步,睇了眼被树叶遮住脸蛋的人儿,微微蹙眉,却是轻移脚步挡住将军的视线,旋即微微笑道:“陈将军免礼了,不知深夜造访有何事?” “末将听属下来报,有刺客闯入,为了圣上和娘娘的安全,莫将斗胆闯入,还望娘娘海涵!” “陈将军这是哪里话,这里,只有本宫一人在院内纳凉,何来刺客?”温柔的笑眸瞬间转为冷淡,雪妃柔荑一转,指着远处,“若是惊忧了皇上或是皇后娘娘,那可不太好!” 陈将军微微一愣,随即扫视了四周一眼,见没有可疑现象,便行礼告退。 一旁的婢女紧握着双拳,额头已渗出了不少冷汗,看着将军离去,才缓缓松开手心。 “娘娘,这人不知是敌还是友,为何要救他,何不让陈将军抓了去?” 雪妃避而不答,只是端着蜡烛,拨开盖在女子脸上的树叶。顿时,一张污浊的面容映入她的眼帘,丝丝血迹挂在那种微启的小嘴上,汩汩流淌的血液粘连着身上的衣衫,看上去像受了很严重的伤。 “娘娘,她,她难道真的是个刺客?”清儿抓着衣角,低声惊呼着。 “看她的穿着,并不像我朝之人!”雪妃似在自言道,“只是这女子……” “娘娘,她是不是死了?”清儿的手触到她的胸前,手上竟沾满了红色的血:“如此历练的伤口,会是被何人所伤?” 雪妃摸了摸躺在地上人儿的脉膊,惊喜道:“她还没死,清儿,帮我把她抬到房内!” 清儿虽不太情愿,不过主子发话,她只有遵从。 两人抬着她进入房内,掩上门,仔细的观察起受伤的女子。 白色的衣服染红了一大片,胸口处的衣服有一个洞口,似被烧焦了一样。 清儿小心翼翼的将衣服的扣子除掉,拨开衣物看时,她惊愕的瞪大眸子久久未语。 雪妃见她这般神情,不由往下一看,只见受伤的女子离心脏处,不知是被什么凶器所伤,竟然形成了弹珠大的洞口,鲜血还在往外冒。 雪妃蹙眉,竟一时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 “娘娘,怎么办?她还流血?”清儿焦急万分。 “她伤的这般重,只怕我是有心无力了!”雪妃轻叹,无奈的笑了笑,“或许,这就是她的命吧。” 清儿见状,忙安慰道:“娘娘,您宅心仁厚,上天一定知道,可这女子如何安置?!” “由皇上定夺吧!”雪妃瞧了一眼仍在晕迷的女子,平静的眸里没有任何波动。 “娘娘,若是皇上问起,这女子为何在这,这……” “清儿,皇上面前也容不得谎话,照直说!” 清儿担忧的看着雪妃,见她执意如此,也不在说什么,只是哀怨的瞪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儿。 “清儿,去请陈将军过来!”雪妃吩咐道。 “是。”清儿应了一声,瞧了一眼地上的人儿,急步走了出去。 不一会,清儿领着刚才离去的陈将军急步而来。 陈将军欲要行礼却被雪妃制止道:“陈将军,不必多礼了,我请你来,想必清儿将事情的原尾说给将军听了。” 陈将军目光瞧着地上的人儿,略略打量之后,叫道:“来人,将这刺客拖下去!”顿了顿,恭敬的道:“末将失职,让娘娘受了惊吓,末将该罚!” “陈将军言重了。”雪妃微微一笑,随即瞧向地上的女子,不解的道:“这女子身穿异服,并不像我朝之人,突然掉落在我的竹园中,实在让人有些好奇,将军依你看,这女子受的是什么伤?是否能看出是何许人也?” “这……”陈将军有些为难,毕竟此女子受伤的部位是胸部。 清儿恍然,解说道:“女子的胸口有弹珠大小的洞口,皮肤四周有烧灼的现像,不是箭伤亦不是刀伤,伤口确实有些奇怪!” “陈将军,这女子身份不明,若是刺客,那自然该杀,只是若这样杀了她,只怕断了线索,不知是谁派来的杀手,皇上的安危实在让人担心。”雪妃忧心的道:“若不这样,陈将军,将这女刺客救醒,问问来路,你看如何?” 清儿努了努嘴,原来娘娘还是想救这个不明来路的女子。 陈将军迟疑了一会,回道:“娘娘说的在理,末将就按娘娘的意思办!” “有劳陈将军了!”雪妃舒心一笑道:“若是皇上责怪起,陈将军只说是我的意思便可!” 陈功命人将受伤的女子抬了下去。 雪妃的吩咐,他不敢不从,她虽不是后宫之主,却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只是善良的他对任何人都毫无介心,皇上为了保护她,将她独自安在雪竹园,没有皇上的准许任何人都不得入内,并派他驻守雪竹园,今日之事若是传到皇上那里,他自是少不了罚,而雪妃娘娘的一句话在皇上面前似得了一张赦免牌。 可是,他眉头深锁的看着昏迷中的女子,这真的有些难倒他了! “将军,这女子安置何处?”抬着女子的四人停了下来。 陈将军缓下步子,望着后宫门口,又看了看左侧的出口,无奈的叹了口气:“把人送到阮太医那,就说是雪妃娘娘的吩咐!” “是。”四人应了一声,抬着女子直奔太医府。 看着惭行惭远的身影,陈功不放心的跟了上去。 阮府,此时烛火通透,屋内时不时传来爽朗笑声。 简陋的府宅,没有小桥流水,亦没有奇异花草,进入府内右边是一个休闲的三角亭,左边一个小池塘,塘内种满了荷花,在这夏季里,菏花开的异常的鲜艳。 经过池塘进入府里,大厅正中面的红木椅上坐着年约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只见他眉目祥和,一脸正义,只是满头的白发让他显的沧桑。 他的左边坐着年约二十七八岁的男子,高高挽起的头发镶着墨玉色的发暨,两缕头发顺着耳际柔顺的垂落,黄色的锦袍显示着他显赫的身份,剑眉下一双炯炯的单凤眼,再加上高挺的鼻梁,刀刻般的轮廓,性感的薄唇,这男子一笑之间风情万种,比女子更媚几分。 “老爷,陈将军来了。”年近六旬的管家急步而来,忙报道。 阮植惊讶的道:“陈将军来了?!” “阮大人,陈某来访,叨扰了。”陈将军有力的声音由远至近,尾随前来的下属遍像他一样,不请自入了。 “陈将军这是哪里话,不过深访来此,不知有何指教?”阮植客气的道。 陈功一心想着救受伤的女子,未曾注意到主坐上的人,继续道:“指教不敢当,。陈某有一事相求,还望阮大人相助!” “哦?”阮植不解,目光瞧向陈功身后几人抬起的受伤之人,他忙上前一步,仔细打量起来。 “您看,这女子还有救没?”陈功试问道。 “这女子似乎不是我朝之人?”慵懒的声音不缓不慢的传来。 陈功一愣,随即跪在地上,行礼道:“末将参见王爷!” “陈功,这女子是谁?”原腾月缓缓起身,踱了过来。 陈功一时愣了,不知如何解释。 原腾月半眯眼,瞅着陈功,陈功只觉背后冷嗖嗖的。 谁都知道王爷性格阴晴不定,怪异无常,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他只不过是奉了雪妃娘娘的使命而已。 雪妃娘娘在他脑海里一闪,就如一道灵光。 陈功忙道:“回王爷,末将奉了雪妃娘娘之命送受伤的女子医治!” 重生 “雪妃娘娘呀!”原腾月漫不经心的低喃。 陈功不知他是何意,恭敬的道:“是的,王爷!” “这女子气息微弱,受伤极重,只怕老夫是有心无力!”阮植皱着双眉,捊着胡须摇头道。 “阮大人,既然是雪妃娘娘的意思,尽力而为!”原腾月意味深长的道。 阮植躬了躬身,回道:“王爷,医人乃是臣的职责,力当尽力!” “既然这样,我回去复话了!”陈功松了口气,朝着原腾月行了个礼,恭敬的道:“末将告退!” 原腾月点点头,见陈功走了,这才施施然的走到了晕睡的女子旁。 凝眉一皱,许久,他饶有兴趣的道:“这女子的伤很是奇特,本王医了!” 阮植一个跌撞,差点摔倒。 但是,他并没有阻止。 因为,他非常了解原腾月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情,谁也说不动。 “阮植,你还愣着作甚,帮本王准备家伙!”原腾月斜了一眼愣在一旁的阮植,轻喝道。 “微臣这就准备去!”阮植忙回应,立马吩咐下人将女子抬到厢房,再将药箱送到了客房。 原腾月缓缓步入厢房,远远的看着躺在床上气息游离的女子,袖中的金蚕丝线一弹,迅速成的缠住了女子的手腕,他听着脉象,双眉一凝,线一松收回了袖中。 此女子没有一丝内力护体,受这么重的伤竟能撑到现在,这让他更添了些许的兴趣。 走到她的旁边,抽出早已准备好的金针,刺入女子的脖子一处而后抽出。 不一会,女子的双眼微微动了动,双眉不由自主的皱成了一团,那是因为疼痛所至。 “你醒了!”原腾月沉稳的声音有些斯哑。 “你,你是谁?”女子缓缓的睁开双眼,微微挪动身子,一声长嘶,舒展的双眉再次拧成了一个结。 “别动。”原腾月皱眉,按住她的身体输入自己的真气。 女子只觉全身迷漫着一股气体,缓解了一些疼痛感。 她虚弱的看着眼前如玉般的男子,晃了晃脑袋似乎想要看的更清,只是胸口有疼痛让她的双眼变得迷糊,顺势的反抓着原腾月的手,断断续续的道:“你是,你是医……医生?” “医生?”原腾月再次皱眉。 “马上……马上帮……帮我……帮我做……做手术!” “手术?”这女人估计是受伤烧糊涂了,才会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在……离心脏五……厘处,上下各……两根肋骨中……中间,子……子弹夹……夹在那里,马上……马上帮我……取出来!”命令的请求。 原腾月总算听明白了一句,虽然不知道子弹是什么东西,但也能明白是个暗器来的,这个女人连自己受了多重的伤,暗器伤到哪里一清二楚,看来神智还十分清醒。 不过,她的语气似命令。 他是谁?他是封为天下第一神医的王爷。 只有别人求他,没人敢命令他。 这个女子命在垂危竟然还敢命令他人,世间少有。 虽然有着一丝不悦,不过,他喜欢。 十天后 原腾月立在院中的池塘边,池塘里的荷花开得娇娆至极,散发着阵阵的清香。 手里拿着一颗椭圆形的子弹不时的玩弄着,这个是从那女子身上取下来的。 那一晚,是他医人以来最震憾的一次。 一个弱女子竟然能承受他人所不能沉受的痛,哼都不哼一声。任由着他的刀在她的胸口处划着,任由着他缝针线,直到一切做完,她才沉沉睡去。 让他更吃惊的是,她的身上,大伤小伤不计其数。有触目惊心的刀痕,有狰狞不堪入目的伤口,就如胸口取下这颗女子口中的子弹所留下来的深隆一样,还有剑所划过的伤痕…… 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人?什么样的处境造成她满身的伤痕? 还有更让他震憾的是,三天的时间她便醒来,而且活动自如,偶尔从她轻皱的双眉可以看出伤口对她的影响,其它便无异样。 换成内力深厚的男人也不一定恢复这么快,何况一个完全没有内力的女子! 而偏偏事实就在眼前,他不得不信! “属下参见王爷。”凤成恭敬一拜的道。 原腾月微微抬眸,收起手中的子弹,慵懒的道:“凤总管,跟你说过多少次,你与本王之间不必这般拘礼,有事直接禀报便可。” “是。”凤成依然恭恭敬敬。 “罢了罢了。”原腾月摆了摆手,甚是无奈的道:“说吧,何事找本王?” “莲园的姑娘说要见王爷!” “哦?”原腾月挑眉。 十天了,救她十天了,只有他主动去找她,她从未找过自己。、 每次见她,都是清清冷冷的神情,不咸不淡的语气,今天倒要见自己了,想必定有因了。 凤成不知原腾月是何意?是见还是不见?但他深知原腾月的性子,所以,聪明的他不问,等着原腾月的下一句发话。 “本王岂是想见就见?”慢条斯理的开口,施施然的朝着王府大门而走:“凤总管,你就说本王面见圣上了,无空。” “是。”凤成这才应声而退。 对于莲园的女子,他不由多留了一个心,此女子定是不简单之人。 受那么重的伤,几乎是在生死一线当中,然三天就恢复如常,太不寻常了。 王爷对此女子似乎不同其她女子,依他多年来的看法,王爷对此女子似乎有了兴趣。 不是儿女情长的兴趣,而是像找到了什么宝物的兴趣。 踏入莲园,远远的便看到站在莲花旁一身淡黄色长裙的倩丽身影,一如往常,她永远都是背对着人,除了那晚抬她进来的匆匆一瞥,自她醒来从未见过其正面,对她的容貌很模糊。 “姑娘,王爷今儿个不在府上,明日再见吧!”凤成虽不喜欢这一女子,但说话的语气平和如常,毫无波动。 “嗯,谢谢凤总管!”女子动也没动,语气依然是清清冷冷。 “若是姑娘没有其它吩咐,凤某还有其它事情,先行告退!”凤成不卑不亢。 “凤总管客气了,今日麻烦了!”女子的语气虽然清冷,但还算客气。 凤成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女子这才转身,望着门口,清幽的眸子微闪,阳光从侧面洒来,清冷的面容多了一层流光异彩,煞时好看,但全身所散发的冷冽气息似能将周围的一切冻结。 她,夜魅,从来都是在明枪暗弹中生存,没想到却被自己的人暗杀,那一枪分毫不差的冲入心脏之处,若不是自己身影一晃,毫不犹豫的跳入山崖,今天她又岂会在这里? 她奇迹般的活了下来,不是在那明枪暗弹的时代,而是从未有过史载的雪月国,老天这是 在开玩笑。一个天大的玩笑!她说过,她若能活着,杀她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如今倒好,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仇不能报,那她所受的苦岂是白受了? 她之所以要活着,就是想牙还牙,如今,她活下来的意义又是什么? 条件 一轮圆月跃上树梢,银色的月光洒在院落,月色缭人。 莲园,异常的安静,空空旷旷的院内只有那一池的荷花摆设这着,那微弱的烛火,摇曳在屋内,将这院子更添了几分神秘。 这里没有下人,只有一名男子静立在边上,那是王爷派来的。 她叫夜魅,不是她不喜欢被人伺候,而是她喜静,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待着,即使是孤独,也无所谓。 无心看月,无心观花,有的只是仇恨,有的只是心头的不甘与无奈。仇恨,使她变得冷漠,那双清澈的眸子已逐渐暗淡,没了往日的神奕。 “今日月色不错。”朗朗男声由远至近。 夜魅寻声而望,只见一身雪白长衫的原腾月踏着月色而来,衣袂飘飘,仿若仙人,再加上那绝美俊朗的样貌,淡淡的浅笑,犹如冬日里的阳光,给人一种无形中的温暖。 只可惜她是夜魅,外界的一切,都不能让她所动。 “见过王爷!”短短的四个字,淡漠疏离,又不失礼节。 虽不能让她所动,但是她知道什么人该得罪什么人不该得罪,尤其这个人还救了她一命。 受人之恩,该还的一样都不能少。 “听凤总管说,你今日找本王?”原腾月淡淡询问,毫无做作。 其实他不必前来的,是自己说不见的,却鬼使神差的来了。呵,看来他必须重新估量自己的定力了! “王爷救我一命,理当说声谢谢!” 这句话对夜魅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他救她,她说谢谢,时候到了自然会还恩,所以她不说虚话,只会用行动。 “如此而已?”原腾月挑眉,漫不经心的语气。 谢谢二字他听的多了,且他救人向来不是谢谢二字能够解决的。 救人一命,必定要拿一样东西来换,谁也不能例外。 “王爷若是有更好的建议,夜魅不妨一听!”清清冷冷却很诚恳。 原腾月的眸光一闪,原来她叫夜魅,缓缓笑道:“看来你是真不知道本王的规矩了。本王向来是救人一命,必定以一物来换,所以,你也不能例外!” “好,王爷想要我用什么来换!”答的爽快,答的干脆,她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 原腾月笑了,月色下的笑意更加的风情万种,就连夜魅也微微闪了神,如此妖娆的男子,以笑示人,将锋芒掩藏的滴水不落,危险往往比常人更甚一筹。 “依本王看,你的身上暂且没本王看中的东西,若你想还恩,那就证明给本王看看有何东西可让本王耳目一新的!”话不重不轻,却是绝对的挑衅。 夜魅清冷的眸光微微闪过一丝讶异,一瞬即逝,依然是清冷无波的神色。 他看出了她的心思,知道自己要还恩,他说暂且没有他看中的东西,他想看的无非是自己的实力。她的实力不怕外露,但绝不会轻易施展! 好一个深藏不露的王爷! 没有说多余的话,没有礼节,她直接转身离开。 现在等的就是时机,时机到了该还的一样都不会少,所以话多无益,那些恭维虚假的话她不会说,更不会从她的口里出来。 原腾月深幽的目光在月色里精光闪闪,勾起的唇角呈现出非常好看的弧形。 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他倒想看看她有几分本领。 自那一天后,原腾月未在进过莲园,而夜魅未出莲园半步。 时间如流水,一晃夜魅在王府已过了一个月。 清早的天气有些阴沉,偶尔一闪而过的闪电,闷哼的雷声,热风阵阵,这是暴风雨的征兆。 夜魅玩弄着手中的扑克牌,这是她唯一从那个时代带来的东西,这是她从来不离身的东西,这也是她防身的最好武器。 眸光一闪,一张牌从手中横飞了出去,看似毫无杀伤力的扑克却卡进了那大理石做的圆桌里,缓缓走上前将扑克拿了出来,一条不太显现的缝隙赫然出现,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然而夜魅却未在碰石圆桌一次。 “夜姑娘,您的早膳!”一个丫环端着一碗白粥,几碟小菜朝着石圆桌走了过去。 夜魅微微抬眼,唇角缓缓勾起,并未说什么。 “啪啦”一声,又是“当当当”的几声,接着便是那丫环的惊叫声,圆桌轰然倒塌。 她等的就是这一刻,要的就是这结果。 体能劲道恢复,是时候出去走走了。 “这个,我……夜姑娘……”看到圆桌突然倒塌,丫环语无伦次。 “下去吧!”夜魅轻唤,瞧着一地的碎石,眉眼轻弯,心情甚好。 “是。”丫环一脸的迷惑,拿起地上的托盘,慌忙离开,正好撞到了急步而来的凤成,哆嗦的道:“凤,凤总管!” “慌里慌张的成何体统,发生何事?”凤成威严的轻喝,旋即走了进来,余光睇到一地的碎石时,再望着侧面对着他的夜魅,眸光一紧,沉声而问:“夜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王府的东西怎能如此不堪,该换了。”夜魅淡淡的抛出一句话。 凤成眸光一转,凌厉的扫过瑟缩的丫环,厉问:“嫩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嫩儿双膝一跪,颤颤抖抖的道:“奴婢也,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奴婢只想把夜姑娘的早膳放在圆桌上,可,可是只那么一放,那,那圆桌就,就倒了,奴婢真,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凤成微微眯了眯眼,睇了一眼夜魅,冷声道:“嫩儿,你若有半点谎言,绝不轻饶,下去吧!”随即朝着夜魅双手握拳,略显歉意的道:“让夜姑娘笑话了,我这就叫人重新做一个!” “凤总管,有劳了!”夜魅缓缓一笑,转过身正面对着凤成。 凤成不动声色的打量,毫无半点情色在里面。眼前的女子容貌清丽亮人,只是那双盈盈流转的双眼太过清冷,就连她的笑也带着丝丝的清冷。 她的身上有着独有的气质,让人忍不住会多看几眼,就是这样一个女子让人捉摸不透,更让他头痛的是,她的身份无处可查,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一样。 “这是凤某应该做的。”他收回思绪,沉稳的回道。 夜魅一向是清清冷冷,漠然无视的神情,但并不代表她不会察言观色,该注意的一点都不会漏,活在枪林弹雨中就要时刻注意着对方的神情,动作,每一个都不能漏,不小心漏掉一个,就会成为致命的弱点。 “今儿个我想出去走走,麻烦凤总管借我一个铜板!”她的语气很霸道。 来到这个异世,人民币起不了作用,现在她是身无分文,所以她要起本的钱。 在那个时代,本钱不多,十块就够,一个小时内,她便可以成为亿万富翁。 对钱,她向来不感冒。 她可以随时成为千亿万亿的富翁,也随时可以成为身无分文的穷光蛋。 钱,对她来说就是一堆粪土。 赌徒 凤成没有惊讶,没有迟疑,随即递了一个铜板给她。 夜魅闪过讶异,稍纵而逝,这个凤成她倒有些欣赏了。 踏出王府,瞧着热闹非凡的街道,夜魅缓缓朝着那琳琅满目的商道走了去。 王府里,原腾月悠闲的喝着茶,听着凤成的禀报,浅浅的笑意一直挂在他那俊美无双的脸上,慢条斯理的问道:“凤成,关于石桌倒裂,她怎么说?” 凤成微微迟疑旋即如实而道:“她说王府的东西怎能如此不堪,该换了!” 原腾月唇角一勾,哈哈的爽朗大笑起来。 凤成不知他是何意?若是其他王爷听此话定然怒火冲天,而王爷竟然哈哈大笑,他摸不透猜不着,所以,一直以来他从不揣摸王爷的心思。 她的那句话凤成不明白,不代表原腾月不明白,她那句话已经说出来了,那圆桌就是她所为,只是让他想不透的是她是用什么方法而为! 内力,不可能!因为她确确实实无一点内力。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了解。 “她跟你借了一个铜板?”原腾月漫不经心的问道。 “是,王爷。”凤成点点头,回答的干脆明了。 “你真的只给了一个铜板?”原腾月微微蹙眉。 “是,王爷。” “派人跟着她。” 原腾月扬扬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凤成颔首示意,转身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他轻抿了一口茶,眸光闪闪,唇角的弧度深了一些。原本还有点责怪凤成为何真只给一个铜板,但想到那张清冷的面容,他便明白了凤成。 她是说一不二的人,什么是可为,什么是不可为,她分的很清楚。 只是一个铜板?一个铜板能做什么? 风呼呼的刮,乌云滚滚,雷电交加。 喧闹的街道变的忙碌起来,纷纷收拾躲避着即将而来的暴风雨。 然,就是这些纷乱的人更衬的夜魅特别,唯独她一人缓缓走在街道上,对于暴风雨的来临充耳不闻,仿若与她无关一样。 清冷的眸光一扫,随手抓了一个擦肩而过的男子,清冷的问道:“最大的赌庄在哪?” 男子手中的折扇轻拍在手上,瞧着夜魅一闪而过的杀气,许久缓缓笑道:“姑娘想去赌庄?” “你若知道就说!”她的语气里有着几分不耐。 男子微微勾起唇角,她的意思是不知道就不要说废话,呵,第一次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人。 “在下正好要去赌庄,姑娘若是不介意,在下与姑娘同行!” “好!”简单明了,她微微侧身,秀眉一挑,意思很明显,你带路。 男子扬眉,率先而走。 “姑娘去赌庄做甚?” “赌。”她的回答很直接干脆。 “赌?”男子饶有兴趣的沉吟。 夜魅又怎么会听不出他话语里的意思?清冷的眸光一闪,并未答话。 女人不能赌,那是古人的思想,而她不属于这个时代,那些思想对她没用。 天空越来越阴沉,雨势即将来至。 男子带着夜魅转入另一个街道,前方十米处清楚的可以看到牌匾上的赌庄两字。 “在大雨来临之前赶到赌庄,真是不错。”男子微微笑道。 夜魅的神情并未有任何的改变,脚步依旧是不缓不慢,望着额前的牌匾,她阴冷一笑,遍朝着庄内走去。 才踏进赌庄门口,大雨便滂沱而下,煞时街道都笼罩在雨雾中。可是,庄内呐喊声一片,开大开小的声音时大时小,个个叫的面红耳赤,并没有人注意到庄外的动向。 夜魅的到来,却给赌庄带了一刻静宜,大家不敢相信地望着突然‘闯入’的女子。 夜魅冷哼一声,却是恍若未知,缓缓踱到赌桌旁,看着台面上零零散散的碎银都压在了大上,她将一个铜板放在了小上,冷光一扫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开庄的人,那开庄的人顿时回过神来,叫道:“买定离手,买定离手!”顿了顿,大喊道:“开!一二三,小!” 她赌完这张台去那张台,每次只压别人不压的注数,而每次都中。 一个铜板换来了十来两。 夜魅漫不经心的玩弄着手中的碎银,清冷的目光看似不以为意,实际是一一扫过开庄的人。 随着她来的男子,将夜魅的一举一动纳入眼底,看着夜魅的眼神更深了一层。 “姑娘,我看你每把都中,这把你买什么,我随你买一把!”站在她一旁的赌徒看着夜魅,悻悻的道。 赌徒的话一出,旁边的赌徒皆看向夜魅,放在台上的银子嗖的一下如数拿回,全部等着夜魅的下注,夜魅眸光一闪,清冷的面容微微一笑,道:“要玩就玩大的,若是中了,五五平分,如何?” 四周顿时鸦雀无声,许久,第一个开口的赌徒咬牙一横,将袖中的银票拍在台上,大声道:“好,这是五千两,姑娘若是赢了,五五分就五五分!” “成交!”夜魅接过银票,将银票压在了大上。 开庄的人余光斜了一眼身后的彪形大汉,只见那大汉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姑娘,在下来开这庄,如何?”人群中让开一道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走了过来。 “好!”夜魅答的很干脆,这让那出银两的人差点急的吐血。 “姑娘,你可知道他是谁?”低声的在她耳边提醒,心里却是急的团团转。 “管他是谁,既然赌了就不怕输!” 赌徒愣眼了,好慷慨的一句话,可是,那是他的银两啊,身家银两啊,就这么没了,就这么没了,他连死的心都有了! “既然在下开庄,姑娘可重新下注!”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这赌庄的老板庄胜天,赌王阶别的人物,能让赌徒不伤心吗? 赌徒听了,双眼一亮,谁知被夜魅的一句话给冷了下来。 “不必!” “你……”赌徒噎住了。 庄胜天讶异的神情一闪,摇起骰子,响声浑和不清。 夜魅看着听着,嘴角缓缓勾起。 啪的一声,骰子落地,只等开了。 夜魅不动声色的轻敲了下台面,浅浅笑道:“既然这只有我与你两人赌,这庄就由他来开吧!”随手指了下第一个开庄的人。 那开庄的人瞧了一眼庄胜天,庄胜天示意的点头。 开庄的人这才上前,慢慢的掀开。 所有的人都摒住了呼吸,唯独夜魅。 不,还有一个人,随她一起来的男子。 “大,大!”颤抖不可置信的声音置地而起。 赌庄一片静寂,就连庄胜天也愣了神,他明明开的是……怎么会这样? 抬眸触到夜魅清冷无波的目光,他眼光一沉,她什么时候出手的,他竟然没发现! “啊,大。”赌徒的男子豁然一亮,兴奋的想上前抱住夜魅,却被夜魅一闪身躲开了去,赌徒跌到了其他人身上,仍兴奋不已。 “姑娘是……是否下注?”庄胜天脸色不变的道。 “当然下注!”夜魅将一万两的银票扔在了和上。 “和?”赌徒擦了擦眼不相信的看了又看,的确是和。 庄胜天温沉笑道:“姑娘的意思是?”触到夜魅的冷光,他话锋一转,吩咐道:“拿骰子来!” 彪形大汉随即送骰子递到夜魅的台前。 “开始!”夜魅双手捧着骰子随意的摇了摇,毫无章法,让人大跌眼镜。 庄胜天见此不由一笑,还以为她真有什么本事,原来是瞎猫乱撞。 赌徒本以为赚到了,这下子整个人又倒了下去,沮丧之极。 两人一起摇,对视一眼,啪的一声放在了台上。 “姑娘,为了公平起见,我先开!”庄胜天欲要开起,却被夜魅阻止道:“一起开!” 庄胜天自信的点了点头:“好!” 两人一同掀开,一个惊愕,一个清冷如常。 所有的人都处在震惊当中,突然那倒在地上的赌徒赫然惊叫:“两个豹子,和了,和了!” 神啊,赚了,赚了,不用死了。 随着而来的男子,看着夜魅有着一丝的震惊,看她的手法根本就是新手一个,然而她却清楚的知道庄家开的是什么,是她运气好还是实力相当?他竟也看不出丝毫的破碇。 庄胜天回过神来,捉摸不定的打量了夜魅一回,很快恢复冷静。 夜魅抽出其中几张银票,其余的丢到赌徒的身上,面无表情的道:“这是你的!” 赌徒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紧握着银两,喜从悲来。 这银两要不得啊!他头一偏忍痛割爱道:“姑娘的好意小的心领了,小的只要自己的本钱!” 夜魅也不客气,接过银票,睇了一眼庄胜天,转身离开。 “姑娘,外面雨势大,何不再多玩一把再走?”庄胜天见夜魅赢了就想走,眼光一沉道。 夜魅头也不回的道:“恕不奉陪!” 一语即出,身影已闪入了雨雾当中。 庄胜天一个眼神,身后几个彪形大汉不动声色的跟了出去。 随她而来的男子不由脸色一沉,杀意从庄胜天的身上闪了去,身影一闪跟了出去。 夜魅走在雨雾不当中,缓缓勾起唇角。 身后的脚步声虽然被雨水淹没,不过未能逃过她的耳朵。 输不起,就不要玩这一行,丢脸丢到行家了,想追她,凭那些人还没那个本事。 身影一闪,借着雨势轻巧的默入了雨雾当中。 雪莲(重新修改) 一个铜板赢了万两银的事情一下子在街道暴传开来。 大大小小的茶楼闲余茶饭之际,对这事说的唾沫横飞,添油加醋,传的是沸沸扬扬。 赌庄的庄胜天只能将怒气往肚子里面吞,那日派出去阻截的手下一个个空手而归,不但没有跟上去,就连人影他们都没看到,而他一连几日都在庄里等着她的到来,每天都是空等一场。 他竟然败在一个黄毛丫头的手上,着实让他不甘。 王府里,原腾月若有所思的看着莲园的方向。 凤成说,那日夜魅湿淋淋的回来,便将十几张的银票给了他,然后让他做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多出来的就让他分给下人。 一个铜钱赢万两银的女子,除了夜魅还能有谁? 当日派出去的手下没有一人跟着她回来,是怎么跟溜的竟然没有一个手下能说出原由,倒是说了一些赌庄的事情,这个夜魅当真是不能小看了! “凤成,本王听说最近城内出现了不少的江湖人士,可有此事?”原腾月玩弄着手中的折扇,漫不经心的问道。 “是的,王爷。这些人都是冲着万寿山庄的千年雪莲而来。” “千年雪莲!”原腾月精光一闪,手中的折扇打开,很有兴趣的道:“那可是上好的灵药!” “万青山用千年雪莲做为赌注,谁能赢他三个弟子,便将这千年雪莲赠送!” “如此说来,本王倒要去走一走了!”原腾月收起折扇,眸中的精光灼灼。 万寿山庄四年一次的赌物大会,表面上看似切磋,实际是各国招揽人才的重要商会。 “老奴这就去准备!”凤成跟原腾月多年,原腾月的神情自然能看出其中之意,忙福身道。 “不必这般急着张罗,随本王去莲园!”原腾月缓缓一笑,望着莲园的方向,眼光深沉如海。 凤成当下会意,退到一边让出路来,原腾月缓缓的起身,长袍一甩,施施然的朝着莲园走去。 莲园,清幽如波。 “王爷驾到”一声纳喊扰乱了莲园的清静。 夜魅斜了一眼施施然而进的原腾月,便没要施礼的意思。 原腾月扬眉,哈哈笑道:“本王来此,夜姑娘似乎不太欢迎?” “岂敢!”夜魅微微侧首,对上了原腾月微含笑意的眸子。 原腾月笑意的眸光微闪,大大刷刷的坐在石凳上,他倒觉得这世上没有她不敢做的事情。他堂堂一个王爷,在她的面前跟平常人无异,按理说他应该生气的,然他竟可以毫不在意她的无礼,甚至让他心情大好。“夜姑娘可听过千年雪莲?”他装似不经意的问道。 “没听过。”夜魅答的很干脆。 “这可是难得一求的灵药,夜姑娘居然没听过,真是可惜了!”原腾月惋惜的叹道。 夜魅蹙眉,清冷的道:“王爷无需拐弯抹角,有话不妨直说!” 原腾月眨了眨眼,浅浅的笑了笑,她的直爽性格他很欣赏,省了不许的工夫。慢条斯理的道:“今儿个本王听说万寿山庄以千年雪莲做为赌注,这千年雪莲可是本王梦寐以求的灵药,夜姑娘若是……” “王爷的意思我明白了,万寿山庄在哪?”夜魅打断他的话,直截了当的问道。 这是她还恩情的时机,至于原腾月的想法她一点都不在意,利用也好,试探也罢,只要拿到千山雪莲交到他手,日后便与他毫无瓜葛。 原腾月的笑意更深了,缓缓道:“本王的意思是想夜姑娘与本王一道同行!” “什么时候出发?”夜魅毫不犹豫的道。 “明日清早。” 夜魅看了眼凤成:“凤总管,我的东西麻烦你日落之前送过来!” “夜姑娘要的东西,凤某日落之前一定送到。”凤成不敢怠慢的回道。 夜魅微微颔首,转身走进了屋内。 原腾月目送着夜魅的离开,眼光深沉,她的想法他岂能不明白? 想借此来还他的恩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千山雪莲不是谁能得到的!即使得到了,也不是说撒手就能撒手的! 夜魅,的确是他见过最为特别的女子。不畏他的权势,更不会像其他女子一样为他的容貌所迷惑,只可惜,她的身份不明,在这特别的时候,小心驶得万年船,宁可错杀一个,也不能放过一个! 随着身后的凤成,看着夜魅的背影闪过一丝怜悯。千年雪莲不管得到与否,都必将为自己带上一场腥风血雨。陈功说,她是身负重伤掉落竹园,雪妃心地善良,入世不深,自然想的不周全,只想救她!王爷救她,不是因为雪妃的一句话,而是因为她的伤势对他的医术是一场挑战,更重要的是王爷想知道她是哪个王国派来的奸细! 赌莲大会正是一个时机,不管这个夜姑娘是不是奸细,她都难逃一劫! (此文从第5章重新修改) 埋伏 第一缕晨光破空而出,天空染上了艳丽的色彩。 原腾月一袭白衣从王府走了出来,手中的折扇轻轻的拍在手掌中,微含的笑意证明他此时的心情非常不错。旁有佳人相伴,虽然佳人冷了点,但是他喜欢。 夜魅睨了一眼悠闲自得的原腾月,心里不免有些疑惑,堂堂一个王爷出府,身边不但没有半个待卫,而且连一个下人都没有,是他对自己太自信还是…… 摒住呼吸,夜魅闭着眼睛凝神静听了一会,她刷的睁开眼,冷冷一笑,原来如此。 两人一路无话,延着长长的街道慢行到城门口,凤成已在那里等了,他的身后是两匹黑马。 原腾月折扇一收,施施然的走到凤成旁,侧首瞧着夜魅,半认真半玩笑的道:“夜姑娘,本王虽然准备了两匹马,但本王不介意与你共骑一匹!” 夜魅睇了一眼原腾月,走到黑马旁一跃,上马的动作是一气呵成,高高在上的似笑非笑道:“王爷不介意,小女子可不敢逾越!” 听着她那冷冷的奉承之意,原腾月抿嘴一笑。 “看不出夜姑娘还是个骑马的行家!”对于她的回答,他从来都是毫不在意,他跳上马,侧首冲着她一笑,深邃的眸子里有着她无法看懂的深意。 “驾”的一声,马长嘶一声,朝着城门口奔腾而去。 夜魅轻勾唇角,清冷的笑意漫延,紧追而上。 马,是她最钟爱的赌博之一,不到最危机的时候,她都不会用到。 想要跟她比马术,原腾月,你还不够格! 两匹马一前一后在官道上飞驰,扬起灰尘四处而散。 阳光透着茂盛的枝叶洒在道路上,惊起的鸟儿四处而窜,偶尔几珠野花挤在草丛中脱颖而出。 突然,路边的一棵大树倒了下来横挡在了路中间,原腾月双眼一紧,迅速的停了下来。 夜魅来不及停下,两脚一夹马背,直接想跨过挡在中间的大树,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持剑出现在空中朝着夜魅便是横扫一剑。 “小心。”原腾月大喊。 夜魅偏偏不躲不闪,眸光一眯,只是稍稍向后一仰便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剑,马稳稳的落在了地上,而此时一张扑克从黑衣人的喉颈处掉了下来。 “当”的一声,剑掉落,接着便是黑衣人跪地而倒,血像喷泉一样从喉管处射了出来。 原腾月惊呆了一会,旋即勾起唇角,缓缓的笑了。 围攻上来的黑衣人见到这般情形,杀意更浓了,原本对夜魅没放在心上,这下子这些黑衣人分成两批,几个围着原腾月,几个围着夜魅。 夜魅冷眼扫了下黑衣人,她来到这个时代不过一个月左右,这些人不可能是杀她的,斜了一眼惬意十足的原腾月,放下戒备,冷冷的道:“你惹的麻烦自己收场。” 原腾月摊了摊手,甚是无奈的道:“我也想让你置身事外,不过……”他指了指已死的黑衣人,意思是很明显了。她杀了他们的人,他们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夜魅冷眼一眯,这个原腾月是在火上烧油! 果然,经原腾月这一指,黑衣人愤然而起,也不管夜魅是不是女流之辈,竟然一起朝着夜魅攻了过来,每一招都是直中要害。 原腾月见此,也知自己玩的过火了,来不及细想,手中的折扇一出,旋转在黑衣人中穿梭开来,只是一个旋转,他落地之时,那些黑衣人齐齐而倒,全部都是一招致命。 等他再转身想帮夜魅之时,只见夜魅素白了的长裙染上了黑红色的血液,一把剑从她的脖子处移开来,挡在她面前的黑衣人直直的倒了下去。 她冷冽的清丽面容如冰霜,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杀气,那是一种噬血的冷酷。 原腾月眼光沉了沉,这样的她,他不喜欢。 “自己的麻烦自己解决!”夜魅双眼一睁,睇着原腾月,如冰霜的语气似将周围的一切都能冻结。 阳光明明很暖,阳光明明很灿烂,可原腾月却感觉到了冬天。 她的话很简单,但是却含着冷冷的怒意。他略略扫过地上的黑衣人尸体,那些人都是一招毙命,他没看到她是怎么出手的,但能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将这些人全部杀死,可见速度之快。 他以为她是个自以为是的女人,现在看来,她的确有自以为是的本事。 他笑了,只是这次是苦笑:“我也不知道这些黑衣人是谁?” 想杀他的人很多,因为他得罪过很多人! “不管是谁都与我无关!”夜魅冷如冰霜的抛下一句话,跃上马“驾”一声飞奔而去。 她的恩情只限于千山雪莲,至于他的生死与她无关,死了倒好,恩情都省的还了! 夜魅的话,原腾月听来很不是滋味。跳上马“驾”的一声,跨过大树,追了过去。 要杀他的人早已在这设下埋伏,想必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 这里没有杀掉他,那么前面肯定还有埋伏。 原腾月追上夜魅,难得一见的正色道:“想杀我的人在此设下埋伏,想必还在别处,夜姑娘若怕惹祸上身,大可与我分开走,三日之后万寿山庄会合!” 话语一出,他加快马速将夜魅抛在了身后。 夜魅冷眼看着他离开,头微微一偏,阴冷的眸光扫过山林之中,她杀了他们的人,被他们的人看的一清二楚,现在正汇报去了,她又怎能置身事外?! 遇袭 弯弯曲曲的官道看不到尽头,两边的枝叶太过茂盛,阳光被遮住,显得有些阴阴森森。 原腾月凤眸微眯,这些人竟敢在官道上堵杀,定是不简单的人物!他得罪的人很多,他知道,想杀他的人也很多,他也知道,但是真正能动手的几人屈指可数! 因为想杀他的人,多多少少都会顾忌他的身份! 这些黑衣人杀气很重,招招直击要害,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江湖传言有个杀手组织,叫索魂庄,据说只要买家能够给到他想要的价钱,不管要杀的是什么人,身份是什么,他们从来都不会失手! 如果是索命庄,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原腾月眉头微皱,低喃:“但愿不是他们!” 闪神之及,夜魅的马匹飞快的从他的身旁跃过,她冷冽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原腾月,你若是不想早死,就给我换道!” 原腾月诧异的神色一闪而过,她竟然直呼他的名,她可知道这一声随时可定她的不敬之罪?!只是,他的心里不但没有任何的不快,且还有一丝丝的愉悦感。一扫阴郁,双唇微翘,驾一声追了上去,他明知故问道:“夜姑娘是要与我同行吗?” 夜魅冷冷的斜了一眼原腾月,心中的怒火一压再压,冰冷道:“我最讨厌自作聪明的男人,识趣的最好说你该说的话,若是不然,别怪我不念恩情!” 他的自作聪明在她的眼里就是愚蠢,所以她最恨的就是这样的人! 她冰冷的容颜没有一丝温度,眸光之中只有如冰霜的冷冽,还有散发出来的阵阵杀意。原腾月眼光微沉,他怎么忘了,她是夜魅,她的心思如此慎思,又怎会看不出自己的那点小心思?! 他自嘲的笑了笑,刚才他可是犯了一个不该犯的错误,在她的眼里看来就是愚蠢! 沉默了片刻,他若有所思的脱口:“我还是认为官道最为安全!” 夜魅微微沉思,他说的并无道理,黑衣人在这里没有得手,暴露了他们的目的,定然想到原腾月会换道,必然会在其它道上设下埋伏,如此算来,走哪里都是一样,免不了一场杀戳,既然这样,何必换道!冷眼一眯,望着前路,猖狂的道:“遇佛杀佛,遇神杀神,挡我者死!” 原腾月微微一僵,深遂的眸光闪了闪,看着夜魅的眼神更深了一层。 一路马不停蹄,接近暮色时,两人抵达了鱼香镇,这里离万寿山庄只有二个时辰的路程,原腾月建议在这里住了下来。 鱼香镇虽是一个小镇,却很繁华,街道两旁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来来往往的人群穿梭在街道中,讨价还价声不断,欢声笑语,打情骂声时不时传了过来。 夜魅闭着双眼凝神听了一会,冷冷的笑意若有似无的浮上嘴角,在旁人看来很是诡异。 原腾月看在眼里,眸光一沉,他不喜欢,不喜欢她这种隐含杀意的神色,冷而傲,霸而狂! “云来客栈,我们就住那一家!”夜魅指着不远处的黑色四合院的建筑缓缓笑道。 黑色,是她最喜欢的颜色,也是对她最有利的颜色。 夜,深了,沉了。 月光洒落大地,一片宁静,一片清冷。 月色下,云来客栈牌匾两边的灯笼随风而摆,摇曳的灯火突然熄灭,黑色的影子一个接一个晃进了客栈。这是一个呈回形的四合院,一楼大厅,二楼全部都是雅间,从一楼的大厅穿过后面是一个小院子,简简单单的假山流水,几张供休息的石圆桌椅,几棵长青树。 黑影们在这里停留了片刻,互打着手势,指了指后面的客房处。 长青树下,邪魅的身影闪了出来,跳坐在石圆桌上,翘着二郎腿,缓缓笑了笑,漫不经心的道:“半夜三更的扰人清梦,这些老鼠越来越猖狂了!”说话如此猖狂的除了夜魅还能有谁! “是时候清理了!”另一棵长青树下,修长的身影缓缓走出,手中的折扇打开摇了摇,慢条斯理的道,此人便是原腾月。 黑衣人均一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身后有人! “要杀的就是他们两个!”黑影当中突然一声厉喝,僵滞的黑影们迅速拔剑而出,杀气弥漫。 夜魅拢了拢额际的头发,丝毫没将这些黑衣人放在眼里,缓缓的道:“原腾月,大概是十个人,你五个,我五个,看谁的速度快?” “还愣着做什么,给我上!”暴戾的一声吼,黑衣人凌厉的剑风夹着深深的杀意一冲而上。 “谁赢,谁帮谁做一件事!”原腾月勾唇一笑,月色下妖娆之极。 夜魅一声“好”,身形一闪,闯入了黑衣人群当中,定立当中,闭着眼睛。 原腾月见她如此,双眉一皱,不由吼道:“夜魅,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的话刚落,只见夜魅的双眼一睁,身影一闪,一个扣手将刺向她要害的剑直接割断了黑衣人的脖子,迅速的将剑往后一推,夹击后面的黑衣人没想到夜魅反应如此来快,来不及闪躲,剑已直中心脏,应声而倒。 原腾月边躲闪黑衣人的攻击边注意的夜魅的一招一式,她的招式很奇特,每一招每一式都让他震憾之及,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对她来说! 不再犹豫,不再迟疑,凌空而飞一个倒转,手中的折扇一出,剑花四射,只听到一声声的闷哼声,他落地之时围攻他的黑衣人如数倒地。 “你,太慢了!”月色下的夜魅更显清冷,语气却很狂妄。 原腾月收起折扇,看着翘着二郎腿坐在圆桌上的夜魅,眸光微闪,愿赌服输的道:“我输了。” “要做的事情我没想到,先记着!”夜魅跳下圆桌,头也不回的朝着客房走去。 原腾月意味深长的看着夜魅离去的背影,眸光沉了沉,不知其想。 许久,拍了拍手,四个黑影突然出现,他只是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四人点头迅速的清理起来。原腾月这才缓步离开。 夜,清冷,宁静,仿若什么事都没发生。 云来客栈的屋顶处陡然出现了一个欣长的身影,背着月光看不出模样。 听闻原腾月医术不但高超,且功力深不可测! 山林设伏只是探试,他只想确认一下原腾月到底有没有传闻中厉害,结果是暗士无人生还,更甚者都是一招毙命。客栈偷袭,他要亲眼见见原腾月的身手,没想到却让他看到更震憾的一幕,便是那女子,语气狂妄,招式更是狠厉,而这女子,他见过! 她竟然是原腾月的人,如此看来,他多了一个强悍的对手! 目的 此起彼落的叫卖声扰乱了清早的宁静。 夜魅立在窗前,远望街道,形形色色的人流动当中。手持刀剑的不在少数,这些人一看便知是江湖人士,想必都是冲着万寿山庄的千年雪莲而来! “叩叩”的敲门声一响,接着便是小二的声音传了过来:“姑娘,与你同来的公子叫小的过来传话,他已在门口等了!” “我知道了”夜魅应了一声,旋即转身走出了客房。经过小院之时,只是扫一眼地上,她微勾唇角,这里丝毫看不出争斗的痕迹,原腾月做事的效率倒是挺高! 牌匾下,原腾月一身的大红,再加上俊美的面容,惹眼之极! 只是一个背影都能让你有种心悸的感觉,街道频频抛来的媚眼,羞涩的目光,就连一些男人都忍心不住多看他几眼,暗暗叹息,如此惊艳的人竟是一个男子,实在是可惜了! 当事人恍惚未觉,微含笑意的负手而立,惬意之极! 夜魅缓缓走了出来,扫一眼街道上的人群,目光落在原腾月的身上,这个男人不但有出色的容貌,身份高贵,且自身的功力深不可测,她看到的只是原腾月的表面,他的锋芒掩藏的很好,正是因为如此,她很清楚,这样的男人才是最危险的! “夜姑娘,这里的晨色不错!”原腾月忽然侧首,微微一笑,语气夹着些许的魅惑。 夜魅斜了他一眼,缓缓笑了笑:“有你在晨色的确有些与众不同!”顿了顿,她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微微打量一会,有些惋惜的道:“你若是女子,这晨色定然更加漂亮,只可惜,你是男子!” 原腾月因为她的第一句话心情大好,可当她的第二句话出来,脸不由黑了下来。 她的意思分明是取笑他,取笑他有女子一般的容貌!她可知道,他让多少的女子拜倒在他的容颜下,多少人羡慕他?在她的眼里竟是如此的不堪,她…… 她的话,他很生气,却无法对她发泄。 触到她戏谑的眼神,原腾月脸色更沉,一跃上马,驾一声飞驰而去。 夜魅看着那气煞的大红背影,不由大笑起来,一夹马肚,紧随而去。 一路飞奔,更是无话。 一个心情极差,一个心情甚好。 其间在路上看到不少的武林人士,越接近万寿山庄,看到的人越多。 夜魅缓下马速,眸光一转,直接跳下马,悠哉的混进了人群当中。 “有幸一睹千山雪莲的真容,也不虚此行!”人群当中传来一声轻叹。 “你小子想的倒挺美,千山雪莲是你想看就能看到的嘛!”“万庄主的三个徒弟可不是盖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武功哲学更是造诣非凡。” “想过那三关,难!” “听这位仁兄这么说来,你等来此是为何?”人群当中一袭白衣的男子最是惹人眼。 “当然是来凑热闹,听说来了不少的武林好杰,自是想一睹他们的风采!”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在下以为只有在下一人抱此想法,想不到会遇到同僚之人,幸会!” “你一个文弱书生来凑个什么热闹,去去去!”说话的山羊胡子一扫白衣男子,见他手持折扇,弱不禁风,怎么看都是一书生,不由推了他一把,斥道。 白衣男子一个重心不稳,随手抓了一个人稳住自己的身体,岔岔的道:“书生怎么了,书生就不能来看了,说归说,动什么手。” “放手。” 阴冷的声音自头顶传来,白衣男子微微一愣,随即回转身来,在对上夜魅那双冷眸时,不由的吓了一跳。 “刚,刚才事发突然,在下一时情急冒犯,还望姑娘见谅。”男子抱拳致歉,惊魂未定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许久,男子像是想起了什么,望着跟前的女子,不由得笑了起来,”姑娘,原来是你啊,没想到这这里我们还能见面,真是在下的荣幸。“ 夜魅冷光一眯,望着眼前的男子,他,她记得。带她去赌庄的那个男人,当时随手拉住他时,他眼里的杀意她并未漏掉,那时,她不曾在意,是因为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去赌庄! 可是,今天,时候不同,地点不同,境遇不同,一切需小心。 她只是淡淡的扫他一眼,面无表情的越他而过。 “姑娘是贵人多忘事,自是不记得在下这种小人物,那次可是在下带姑娘去的赌庄,没想到姑娘厉害的紧,一个铜板赢万两银,如今可是流传正甚了!”白衣男子激动万分的侃侃而谈。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让所有的人停下了脚步,齐刷刷的看向了夜魅。 其中一个络腮胡子大胆的走到夜魅身前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夜魅,许久,粗眉一扬,粗声粗气的问道:“你真的就是那一个铜板赢万两银的小娘们?” “正是正是,那可是在下亲眼所见之实!”白衣男子自豪的道。 夜魅冷光斜了一眼白衣男子,睇了一眼挡在身前的络腮胡子,冷冷的道:“让开!” 络腮胡子微微一愣,触到她冷厉的眸光,不由移动着步子让开来。 破局 “没用的莽汉,一个娘们就让你怕成这样,丢尽男人的脸!”鄙夷的声音此起彼落,夹着浓浓的挑衅。 络腮胡子毫不在意的道:“我男子汉大丈夫跟个娘们计较什么!” “这位仁兄心胸宽阔,侠义心肠,值得学习。”白衣男子呵呵笑道。 “男子汉大丈夫本应如此。”络腮胡子听白衣男子一言,拍着胸膛,哈哈笑道。 众人你一言他一句,夜魅走在其中,本想打听一些关于万寿山庄的事情,结果是什么都没有,听到的都是一些万寿山庄如何如何的厉害,这些人将万寿山庄说的神乎其神,这倒把她的兴趣给提了起来。思索之及,随着众人已到了万寿山庄的大门口。 洪亮高仰的声音传了过来:“欢迎武林各路朋友能给本庄薄面远道而来,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海涵!进庄后有两条路,一条是通往观众席,一条是挑战之路,若有意比试者,请到老夫手上领令牌,多谢!” 夜魅略略打量了说话的人,此人五十岁左右,双眼炯炯有神,动作利索,说话不卑不亢,要是没猜错,应该是山庄里的管家了。停留片刻,看着从他手中拿令牌的不过四五个人,其余的都直接进大门往右拐了进去。夜魅缓缓走到管家前,直接从他的手里抽出一张令牌,侧身走进了万寿山庄。 洪于天诧异的看着夜魅消失在左道上的背影,炯炯的目光有着一丝的不可置信,他自接管庄里总管之务以来,庄里大大小小的圣会不知办过多少次,这当中从未有女子来挑战过,而这次竟成了例外。 大门外,白衣男子从石狮旁走了出来,望着夜魅消失的地方,深遂的眸光如幽潭,完全没了文弱书生的模样,他的目光缓缓落到自己的手上,幽潭的深眸闪着不可思议,只是一瞬而逝,旋即又恢复了书生形象走进了万寿山庄。 一进庄内,偌大的庭院,由一条狭长的小溪分隔开来,清澈的溪水哗哗而流,两旁种满了奇花异草,柳树成阴,花香阵阵。两边各有三角休息亭,三三两两的人缓步当中,惬意使然。 再往内走,开阔的空地豁然出现,白玉石而切的府宅屹立当中,单看那些建筑材料足以看出府宅的豪华与气派。府宅门口右边建着一座几米高的竹台,几位老者并排而坐,正好将四周的景色收入眼底,离竹台十米之处摆着一张红木八仙桌,两人迎面而坐,正比试中。 夜魅略略打量了一番,缓步走到了围观的人群当中。 气煞失踪的原腾月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微含笑意的道:“比试已开始了!” “说正题!”夜魅睇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道。 “这是自由式的比试,一共三关,分为棋局,骰子,武试,顺序由你自己来定!我已用你的名义报好了名,应该就是下一轮!”原腾月眸光定定,笑意盎然。 “就这么简单?!”夜魅秀眉一扬,唇角缓缓勾起。 比武暂且不说,其它两项那都是她的强项,把万寿山庄说的这般神,要比试的东西确实如此简单,千年雪莲,她是得定了。 好狂妄的语气,好自负的神情!原腾月不由一愣,旋即缓缓一笑道:“可不要小瞧他们!” 夜魅未在理他,观看起当中的比试。 只见八仙桌的两人,其中一男子大约三十左右,气定若闲。另一个则是冷汗淋漓,已湿了背。不到一刻钟,那出汗的男子突然掀桌而起,变得异常的暴躁,喃喃自语,疯也似的跑走了。 “三十左右的男子便是万青山的大弟子何碧,江湖称他为棋仙,他所设的棋局目前无人破过!”原腾月好心的提醒道。 棋仙?夜魅冷冷一笑,她还是棋王了。 “下一位,夜魅。”竹台上的老者清声喊道。 夜魅缓缓踱到何碧的面前,直接在桌旁坐了下来。 何碧诧异的眼神一闪而过,旋即恢复正色道:“夜姑娘,棋局已设好,请破局!”他只是横手一扫,落地的黑白棋子如数飞回到棋盘上,形成了一个残局。 夜魅的出现,观众席上一片哗然,看着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夜姑娘,可选择先跳过棋局,挑战其它两关!”老者的声音肃严而起。 “不必。”夜魅冷冷回绝。 反正三关都要过,先过哪一关都一样。 她略略扫了一眼棋局,好一个残局,前无退路,后有追兵,居然是一盘死局。 哗然的四周惭惭静了下来。 夜魅眯着双眼看着黑白交叠的棋局,这像极了她那日的情景,一路被追杀,她一路而逃,只到无路可走,面临万丈山崖,他的枪瞄准了她的心口。“嘭”的一声,她纵身而逃,灼热的疼痛在全身漫延……夜魅下意识的捂住心口,额际的冷汗直冒,深眉凝成一团。 那一跳,是带着仇恨与不甘,是赌,置之死地而后生。 额际的冷汗顺着脸颊溢了下来,夜魅冷光一凛,这不是普通的棋局,她差点着了他的道,目光落在棋局旁,闭着眼睛摒弃所有的杂念,脑海里清晰着印着每一个棋子所在的地方。 她悠然睁开双眼,手里的白色棋子在阳光下刺眼。 若想破局,那就将自己逼入绝境,置之死地而后生。棋子一落,她竟然把自己封死。 何碧惊讶的看着夜魅,嘴角处溢出些许的血液,许久,他站了起来,双手抱拳有礼的道:“在下输了,恭喜夜姑娘破局!” 他的话一出,所有的人不可置信的瞧着她。 无人能破的棋局,竟然被一个女子破了,这……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啊!惊叹声随之而来。 观众席中的白衣男子瞧着夜魅惊讶的神色一闪再闪。 竹台上最中间的老者,看着夜魅的眸光深遂而沉。 原腾月望着夜魅,幽深的眸光惊而奇,她到底还有多少让他惊讶的本领,而他到底救了一个怎样的女子?! “夜姑娘,棋局已破,下一关骰子,武艺选哪一关?”竹台上的老者走到台边,微微含笑的问道,语气比刚才缓和了许多。 “武艺。”夜魅毫不迟疑的脱口。 她的话落,一个青衣男子凌空而落,定立在她的眼前。此男子生的浓眉大眼,面相粗犷,身材瘦小,面相和身材的比例有点不太相衬。 “请问姑娘用什么武器?”面相虽不怎么样,声音却相当的有磁性。 夜魅从袖中拿出一副扑克,晃了晃,笑的很邪的道:“我用的是这个,扑克!” 分手 “他是万青山的第三个弟子玉面凌,武功造诣非凡,江湖称之为玉面罗刹。”耳边传来原腾月的心语,夜魅不由勾唇一笑,管他称号是什么,遇到她都得变成败家之犬! 玉面凌见夜魅手持一张张毫无杀伤力的小纸张,脸色一沉,她分明没把他放在眼里,腰间的软剑嗖的一声握在手里,一声“姑娘,得罪了”便挥剑袭来。 夜魅定立原地,冷眼看着飞身而来的玉面凌,眼看剑就要伤到她的身体,而此时,她只是轻移一步,身影已闪到了他的背后,拍着他的后背,摇了摇头道:“反应太慢了!” 玉面凌脸色阴沉,软剑一收,剑匾往后一推,直击夜魅的小腹之处,夜魅只是冷冷一笑,一个侧身之后迅速的从他的身前晃过,动作利索,速度快如闪电,没一人能看清她是如何出手的,他胸口的一块碎布落了下来,心口处一条方形的血痕赫然出现,在阳光下特别的显眼。 玉面凌紧紧握着软剑,看着心口处的伤口,不可置信的看着夜魅,如果她下手再狠一点,那么现在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他输了,输的心服口服。 竹台上的几个老者均站了起来,触到玉面凌胸口的方形伤口,复杂的眼神在夜魅的身上流转。 她的速度很快,快的看不清楚她是如何出招,三招就将玉面凌打败,这太不可思议了。 “我输了。”软剑当的一声掉落在地,玉面凌颓然离开。 观众席上再次哗然,惊愕的看着夜魅。 听说玉面罗刹软剑出手,无人能敌,今日竟然败在了一个名不经传的女子手里,且只是用了三招,这……不能说玉面罗刹不够强,只能说这女子比他更强! “我就看出这娘们不简单!”之前络腮胡子激动万分的大叫道。 她当时的眼神,他现在都还心有余悸,别人不知道,是因为没近身于她。果然,他庆幸自己够识相,够有眼光,如若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白衣男子眼闪精光,说是三招致胜,其实不是,而是一招。她的那一招足以要了玉面凌的性命,而她却没有,她的每一个招式都是命中要害,出手更是快如闪电,如此强悍的对手,他行走江湖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 “恭喜姑娘进入第三关。” 老者的声音一落,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一蹦一跳的走了过来,直接跳坐在八仙桌旁,笑眯眯的道:“姐姐能将我的师兄师弟打败,姐姐的身手比他们更胜一筹!小弟我十分佩服!” 顿了顿,小男孩乌黑的眸子微微一转,歪着头憨憨一笑道:“我叫胜无邪,今年十三,要跟姐姐比的是甩骰子,看谁的最小谁胜,如何?” 小男孩天真无邪的看着夜魅,耍着手中的骰子。 夜魅若有似无的笑意一闪而过,与小男孩迎面而坐,对上小男孩乌黑的双眼,她冲着小男孩眨了眨眼,缓缓笑道:“好啊,既然弟弟都这么说了,那就这么玩,谁最小谁赢!” “那姐姐先开始吧!”胜无邪年纪虽小,礼节却很周全,语气更是带着居多的奉承,天真的模样无法让人对他提起戒心,但可惜他遇到的是夜魅,他会装,她比他更会装。 “那怎么行了,无邪左一声姐姐,右一声姐姐,若是姐姐先来,不是明摆着以大欺小嘛!”夜魅噘嘴,模样甚是可爱,一旁的原腾月若不是对她有些了解,些许会被她唬过去。 胜无邪双眼忽闪忽闪,咧嘴一笑道:“既然这样,小弟先开始了。” 他神色一敛,放在台上的骰子刷的一下落入了手里,往空中一抛,顺手一接,再放台上一放,动作流利,一气呵成。随即眨着眼睛望着夜魅,笑的一脸无害的道:“姐姐,我开了。” 夜魅眼光一沉,微微笑的颔首。 不用看,她都知道他开的是什么,一点柱天。 骰子一开,六个骰子叠成一柱,第一个是一点。“今天手法不错,运气似乎也特别的好。”胜无邪咯咯一笑,十分满意的点头,仿佛真的只是运气好一般。 “的确是不错。”夜魅点头称赞,故作丧气的道:“这怎么办才好了,都是一点,哪还能比这更小的?看来是输了!” “姐姐还没摇了,怎么就可以说自己输呢?”胜无邪眨着眼睛微含笑意,实际是胜券在握。 “弟弟说的对,还没摇怎么可以认输!”夜魅勾唇一笑,精光灼灼,放在台上骰子只是轻轻的碰撞,再碰撞,简单再简单不过的摇法。 胜无邪看着夜魅摇骰的手法,忽闪的双眼沉了沉。 “好了,可以开了!”夜魅拢了拢额际垂落的头发,微微笑的看着胜无邪:“不如这样,弟弟帮我来开,如何?!” 胜无邪不太自然的呵呵一笑道:“还是姐姐自己来吧。” 夜魅邪魅的笑了笑,道:“弟弟可看好了。”手一掀,骰子一样是叠成一柱,只是最上面的那一颗没有点数。一个,二个,三个……平放下来,每个骰子都是空白一片。 竹台上的其中一个老者飞了下来,看着没点的骰子闪着不可置信。拱手一揖道:“姑娘赢了。” “师傅,我……”胜无邪想说什么却被老者扬手制止。 他叫老者师傅!夜魅双唇一翘,原来是万寿山庄的庄主万青山。 万青山拍了拍手,竹台上的老者从坐位上站开,身后是一张用黑布盖住的黑木台,其中一个老者将黑布一掀,一个精致的透明盒子赫然出现,里面放着一朵晶莹剔透的花,闪着白色的光茫,众人看着这朵奇花,顿时摒住了呼吸。 “那就是千年雪莲!”静寂的观众席突然一声惊叫,夹着不可思议。 “姑娘,既然三关已过,这千年雪莲自是归你所有。”万青山语气平和,没有半点不甘之心。 “谢了。”夜魅手中的金丝蚕线一弹,缠住了竹台上的竹杆,借力而飞上竹台,大大刷刷的走到黑木台前提起盒子,借着金丝蚕线的力跳到了原腾月的身旁,将手中的千山雪莲扔到他的手上,冷然道:“该还的已还,日后我们各不相欠!” 原腾月接住千年雪莲,此时它在手里已失去了当时想拥有的欲望,抬首之际,夜魅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眼里没有半点的留恋,只有决然。 对决 她就这么决然的走了,消失在他的眼前,手中的千山雪莲散发着阵阵的清香,沁人肺腑,令人神怡。只是心头有着抛不去的怅然,那是因为她。 他没有挽留,那是因为他知道留不住,不为什么,只因她是夜魅。 万青山看着夜魅消失的背影,鹰眼一眯,目光跃过原腾月,转身离开。 胜无邪望着夜魅消失之处,凌厉的眼神冷下了几分。好一个聪颖狡猾的女子,让他先来,然后再用他用过的骰子,借用暗力将骰子上的点数去掉,以没点取胜,让他输的哑口无言,他太大意了,也太轻敌了。 夜魅走出万寿山庄的大门,一些武林人士已站在了外面,见她出来,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她的身上,好奇,惊讶,不可置信,不可思议的眼神在的身上打量,流转。人群当中,几个人打着暗号,慢慢的退出了人群当中 她只是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这些人忙收起好奇的眼神四处张望着。她不由冷笑一声,跳上黑马,驾一声飞速离开。该还的已还,以后天崖任她行。 万寿山庄之事在江湖上流传,能被一个女子轻易所破的局并没什么了不起,因此万寿山庄的神话被打破,而夜魅成了江湖上议论纷纷,众所皆知的人物。 鱼香镇,因为夜魅的到来,而变的异常热闹。她落脚的云来客栈,嚷着要见她的人差不多踏破了门榄,幸得客栈的老板还算尽职,怕扰了客人的清静,都婉言谢绝! 夜,深沉,一片静寂。 夜魅倚在窗前,望着清冷的月色,冷眸中陡增了几许看不明的情愫。 清风拂来,扬起她的发丝轻抚在脸上,扰乱了她的思绪。微微低眸,轻眨眼,将不该有的情绪掩饰。窗外的树叶沙沙的响,似乎还夹杂着另外一种声音,很轻,很轻。 夜魅神色一凛,轻移脚步,躲到窗后,借着清冷的月光看着屋顶处晃动的黑影,脸色一沉。 这客栈是她包下来的,只有她一人住内,那些晃动的身影接近的地方就是她所住的客房,很明显,这些人都是冲着她而来。 这些天,客栈门口增加了许多不明的商贩,她一直觉得奇怪,现在想来,她早已被人监视了。脸色更加阴沉,手中的匕首滑到手中,身影一闪掩门而出。 风刮起,杀起四伏。 一个个黑影煞时之间涌动,娇巧狠厉的倩影在他们中间穿梭,只听到一声声闷哼声不时传出,一个接一个的黑影而倒地,这是血色弥漫的黑夜。 屋顶的某一处,黑影一闪迅速的离开。 夜魅解决最后一个,看着黑影消失地方,手中的金丝蚕线一弹,缠出一角,借力飞出了客栈,稳落到街道。街道里,静寂的有些不同寻常,蠢蠢欲动的气息袭来,夜魅的双眸一眯,浑身上下都被一股噬血的冷酷所代替。 缓缓的前行,每走一步,她就感觉杀气离自己近一步。突然,一股强大的掌劲从身后袭来,她身影一闪,旋转一圈而避过。看着来人,她的双眸一眯,冷冷的道:“是你!” 一袭白衣,修长的身段,清秀俊雅的脸庞,这个男人正是那日的书生!而他今日哪来半点书生之气,一脸的肃杀,那俊雅的脸上凝上一层冰霜,冷酷绝情。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杀我?”见他不说话,夜魅脸色更加寒了几分,紧捏秀拳。 “宫千衣,因为你是原腾月的人!”冰冷的一句,含着浓浓的杀意。 “又是原腾月!”夜魅心一沉,咬牙切齿,迎上他绝情的双眸,她手中的匕着再次握紧,冷冷的道:“想杀我,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身影如闪电,她的匕首迎上他的剑,火花迸射。 宫千衣的剑法毫不留情,每一招每一式都凝聚着深厚的内力,只要刺中,不只都是要害,且会让人筋脉尽断。夜魅的刀法也不逊色,不但速度很快,下手更是狠厉,每一抬每一式都是直击要害。 两人拼斗,谁也没讨到什么好处,两道身影,来回交缠。宫千衣冷酷的眸中闪着讶异,那日他并非有意试探,但是她确实没有半丝内力,却没想到她如此强悍,不但招数怪异,速度更是快如闪电,让人防不胜防。唯有一个办法,就是不能与她近身而交手。 夜魅非常清楚,她虽然可以躲过那些招式,但他那深厚的内力却是不能硬接,只能躲闪。见宫千衣有意拉开自己的距离,她知道,他看出了她的弱点,所以,他拉远,她就接近。 两人全心全意的缠斗,没主意到四周涌动的黑影,就等着他们两败俱伤。 月亮悄悄钻入了云层,夜更深,更沉,更黑了。 两人交手一百来回,胜负未分,宫千衣不再与她玩着接近拉远的游戏,而是凝聚掌力在手中,在空中旋转一圈,借着树的力量,一掌朝着夜魅的胸口而击去,夜魅脸色一沉,跳离原地,身影一闪,闪到了他的背后,却没想到她的速度快,宫千衣的速度更快,站定之时,他已转身一掌打在了她的肩口,退了好几十步,稳住身子之时,一口鲜血自她的口中喷出。 宫千衣凌空一翻,落在夜魅的身前,凝聚掌力,欲出手。这时,四周的黑影涌动,两队黑影人不一会将他们围了在中间,他迅速的收手,冷眼看着窜出来的黑衣人。 锋芒 左边黑衣人一个洪厚的嗓音说道:“夜姑娘,只要你答应跟随老夫,老夫定保你安全,无人可以伤你!” “夜姑娘,做决定之前可要三思而后行!他能保你安全,我等更愿意为你拼死一搏!”右边为首的一个黑衣人缓缓而道。 夜魅冷冷的扫视着四周,肩口的伤势牵扯到胸口的旧伤,灼热的疼痛不时袭来,她不由皱了皱双眉,这些人不管目的是什么,从他们的话语里不难听出,不管她跟了哪一队,都将是一场撕杀,最重要的是眼前还有一个很棘手的人物,宫千衣! 宫千衣虽是冷眼旁观,但夜魅的不适他纳入眼里。四周的情形都一一收入眼底,他若想脱身,随时都可以,但这夜魅若是原腾月的人,这些人又怎会让她纳入自己的门下? 夜魅勾唇,月色的笑意浮动,冷而傲,漫不经心的问道:“可有第三条?” “没有第三条,你只能选择其一!”淡淡的抛下一句话,语气十分笃定,四周的人摒住了呼吸就等着夜魅的答案了。 “哈哈哈。”三声娇冽的大笑,许久,她眸光一冷,冷哼一声道:“我的去与留还轮不到你们为我做决定!” “敬酒不吃,吃罚酒!”冷厉的话语似从牙缝里迸出一般,话音刚落,黑压压的人群慢慢的向夜魅靠拢着,一声“杀”,刀剑晃起,纷纷朝着夜魅攻击而来。 夜魅冷冷一笑,手中的扑克嗖嗖的而出,只听到一声声的惨叫和倒地的闷哼声。 黑衣人见此,更加的凶狠,不管三七二一的一涌而上,剑势如洪。倩丽的身影交叠当中,衣服上染红了鲜血,眼里的杀气仿若暗夜里的修罗,冷酷无情。 剑划过她的手臂,胸口处的荡起层层的血花,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狠厉与速度,只是那眼里的冷冽缭上了一层黑雾,更加的噬血,倒下的人多,涌上来的人更多。 一片浑乱,一片血腥。 黑衣人不停的使唤着眼色,四面包抄着夜魅,让夜魅施展的空间越来越少。 宫千衣本想袖手旁观,然而却卷内其内,那些人已杀红了眼,下手对他也是毫不留情。他手中的剑划出一层又一层的剑浪,击退一批又一批的人。 然而那些黑衣人却是越激越勇,越打越凶,越打越狠,将两人层层包围! 之前打的不是你死我亡的两人,如今变成了同仇敌忾,背靠背与他们对视着! 宫千衣冷厉的目光扫了一眼,脸色一沉,刚才一时迟疑,竟丢失了脱身的最佳时候,这些人明知道他是杀夜魅的,却一样要将他置之死地,想到这,眸光更是冷了几分!看着离他们不远的牌坊,只要出了那牌坊,四周都是树林,想脱身便是轻而易举! 宫千衣看到的,想到的,夜魅也想到了,只是中了宫千衣一掌,牵动了旧伤口,再加上刚才的撕杀,她的体力不免有些透支,尽量的压着自己的粗气变成轻微的呼吸,不让他们察觉! 但这种方法只能用一时,疼痛越来越剧烈,只怕会露馅! 宫千衣对于夜魅的伤势再了解不过,让他震惊的是她竟然撑到现在,看上去毫无异样!如此强悍的女子不能死在这些无名小辈的手上,他思索之及,看着夜魅的双眼沉声道:“我暂且不计较你是原腾月的人,你若觉得我可信,便抱着我!” 什么不计较,他的话她不爱听!夜魅握着秀拳,抬眸触到宫千衣的双眼,她竟然看到了他眼里的真诚,低睑沉思片刻,毫不迟疑的从身后抱住了他! 都是命悬生死一线的人,不管他是否真心,她死,他一样跑不掉! 其实夜魅再细想一下,宫千衣若想脱身,只需杀了她,何必帮她这么多此一举! 宫千衣抬眸若有所思的看着抱着自己的双手,紧而有力,不到最后绝不松开的那种,心头不由一颤。有些不自在的撇开眼神,扫一眼黑衣人,手中握着的剑散着的冷光更甚了。两指一弹,剑飞在空中,只听到他一声喊:“九剑,分!” 盛气凌人的黑衣人听言大惊失色,纷纷倒退,可迟了,那剑在空中扫出九剑,在黑衣人群中穿梭,宫千衣借此机会,轻身一跃,踩着黑衣人的肩飞快的朝着牌匾处飞去,不一会没入了林中,一声:“九剑合一”穿梭在黑衣人中的剑嗖的一下子朝着宫千衣消失的地方飞了去。 黑衣人此时已死伤大半,领头的一人洪厚的嗓音狠厉的道:“给我追!” 黑衣人顿时回过神来,阴戾的神色一凛,纷纷朝着宫千衣和夜魅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待所有人都钻入了林子里,牌匾处赫然出现了两个人,月色下,暗红的大袍飘扬在空中,俊美的脸上有着几许不明的情愫,这个人正是原腾月,站在他旁边的便是那凤成。 刚才的情形他们看的真切,夜魅的厉害更是让他们大吃一惊。 与她交手的男子,初初有居多揣测,然而那九剑一出的瞬间,他已知此人的身份,索魂庄的庄主宫千衣,夜魅居然与他交手一百来回,这样一个女子若是流落他人之手,便是一个强敌,这样的事情,他绝不允许出现。 “剑一,剑二,剑三,剑四,你们给本王听好,无论夜魅是生是死,你们都得给本王带回来!”冷沉的吩咐,四个黑影幽然出现,不一会没入了林子中。 凤成双眼微眯,王爷的性格他非常了解,若是得不到的,宁可毁之,也不能便宜了他人! 待一切沉归宁静,一个黑衣人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检起地上血迹斑斑的扑克,阴恻恻的一笑,转身没入了夜色当中! 金蛇 静寂的林子里,黑影浮动,惊起鸟儿四散而飞。 宫千衣飞快的在林子里穿梭着,然而越往林子深处走,一种不安之感随之袭来。身后的夜魅抱着宫千衣蓦然收紧,沉声道:“宫千衣,我们不能再往深处走!” 宫千衣停了下来,选了一棵树做为栖身之所,微微侧首,看着身后不远处惊飞的鸟儿,再看了看危机四伏的前路,他们是前有埋伏,后有追兵,无路可走,无路可退! 夜魅抱着宫千衣的双手松开来,背靠着树干站了起来,胸口处的血花越来越浓,血腥味呛鼻,她微微垂首,背着月光将自己不适的神情掩饰,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平稳,沉声道:“若有没猜错,这片树林已被人重重设下埋伏,你我闯入正好中了他们的圈套!” 宫千衣感觉腰间之手陡然松开来,微微蹙眉,抛去心中怅然的感觉,缓缓的道:“我知道,只是我们知道的太迟了!” “以你的功力想走出这林子并不难,所以你大可不必管我!”他是来杀她的,这种人留在身边比这周围的埋伏更加的危险,相反,即使她受了伤,但走出这片林子对她并不难。 “你以为我会救你吗?”宫千衣缓缓一笑,眼里却是冷酷无情:“我无非不想你死在那些无知小辈的手上,所以……” “所以我死在你的手上是我的荣幸!”夜魅冷冷一笑,接过他的话茬。 “你很聪明,既然知道我的用意,以你现在的伤势想走出这片树林也难,我便做个好人送你一程,也免了你不少的痛苦!”宫千衣冷眸一沉,杀气盎然。 夜魅看着近在眼前浑身上下散着杀气的宫千衣,这个人不但会找时机,而且还会为自己找人情,明明是为杀她而来,还说的像个大好人,为她免去痛苦,这是她听过最冷的笑话了。嘴角一勾,夹着几分讥讽:“我见过不少不要脸的女子,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不要面的男子!” “你的激将法对我没用!”宫千衣眸光一冷,手中的剑架到了夜魅的脖子上。只要他略微用力,头断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看着明晃晃的剑,夜魅没有一丝不惧,反而一笑道:“不如我们比一比谁快!” 宫千衣眼光微沉,低睑看着抵着下腹命根处的匕首,含着杀气的眸子陡然增了几许笑意,她的速度不但快,且看清了他的目的,这个对手,有意思!手中的剑缓缓放下,冷酷的双眼看着夜魅更深几分,浅浅笑道:“你这个对手,我喜欢!” 夜魅见他收回剑,手中的匕首也收在手中,微微垂首,轻轻的吐了口气。刚才她只是在赌,赌他不会出手,若是出手,她不敢确定自己的速度会快过她,因为旧伤加上新伤已影响到了她的反应和速度! 林子里浮动的黑影越来越近,凌乱有序的脚步越来越接近他们。宫千衣手中的剑握紧,与夜魅相视一眼,拉着她跳到了树下。 刀剑相拼,静寂的林子里一下子沸腾起来,血腥味惭惭笼罩,杀气惭惭弥散在林中。 夜魅杀红了眼,犹如地狱的修罗,即使受伤的她,下手依然儿狠厉,双眼迸出噬血的冷清。 宫千衣更是杀人如麻,一剑下来倒下来的便是一排的黑衣人,每一个皆是一剑封喉,那耀眼的剑染上了血,在月色下散发着诡异的光芒。起初他还有些顾忌夜魅,但看到她狠厉的身手,丝毫没被身上的伤所影响,唇角微勾,手的中剑挥动的更快了! 月色惭惭西沉,林子的杀戳越来越血腥。 宫千衣一个旋转,挥出千层剑浪,只听见一声声的惨叫随之而来,击退黑衣人,凌空一跃,跳到夜魅的身前,帮她击退黑衣人,一把揽着她,一声“走”两人如箭一般朝着林子深处而飞。身后是紧随的黑衣人,他们似乎不杀掉他们誓不罢休一般。 天空翻起鱼肚白,天色开始蒙蒙亮,东方惭惭染起了朝霞。 宫千衣抱着夜魅犹如鬼魅般的身影穿梭的林子里。 而身后四个黑衣人紧紧而随,似有意与他们保持距离。再后面就是蜂涌而至的黑衣人。 清风吹过,树叶摇摆沙沙的响,清新的空气伴着血腥的味道扑鼻而来,宫千衣感觉怀中的人儿有些不同寻常,低眸而看,只见她的脸上沾满了血迹,污浊不堪,胸前的一大片血红不知是她的还是敌人的,不堪入眼! 夜魅感觉到他的目光,幽然张开眼,为了不让他看穿,冷冷的道:“看够了没?” 宫千衣脸色一沉,撇开眼,未言语。 朝霞惭惭染红了半边天,一缕阳光破空而出。映入他们眼前的仍然是一眼无际的深林。 突然,清脆的笛声化破静寂而肃杀的气氛。 宫千衣缓下速度,听着这不同寻常的笛声,脸色不由一沉,脱口道:“驭蛇音!” “驭蛇音?”夜魅脸色一变,身子一仰,动作过激牵扯到伤口,不由皱紧了双眉。 她竟然在这种时候碰到这种要命的事情,曾接了个任务去到某国,在街上遇到过驭蛇者,以音色控制蛇,引起蛇群的骚动,更甚者利用它们攻击人,而她就是看到而利用蛇杀了那个高层,造成一个意外而死的假象,没想到在这里竟然遇到! 她的瞳孔蓦然收紧,金丝蚕线一弹,缠住一片叶子飞到自己的手上,睨了一眼宫千衣,语气如命令的道:“你只管往前走,我自有方法对付这驭蛇音,不过只有一刻钟的时间!” 宫千衣脸色一沉,她是第一个敢对他下命令的人!眼里的怒气显然,却听到她用叶子吹出音乐之时,眼里的怒气惭惭消散,转换了一闪而过的不可思议。 她吹出来的音乐节奏轻快,使人心情舒畅,让人唤想着森林的清晨,阳光和煦,鸟儿高叫,清风使然!她的音乐传出去之时,那笛声突然消失,仿如不曾出现过一般。 同时两人穿过了林子,稳落到了一块空地上,然而那块空地却被另一种生物所占领,全是蛇! 夜魅放下手中的叶子,看着满地扭动吐着芯子的蛇,她脸色大变。 好巧不巧居然闯入了不该闯的禁地,难怪这里会出现驭蛇音,是因为这里是蛇群的聚集之地,身后紧随的黑衣人早已不见了踪影,想来他们的目的就是将他们逼到这块蛇岛。 宫千衣看此情景,不紧不慢的笑了笑,想他堂堂索魂庄的庄主,人人闻风丧胆,居然也会被逼入绝境的时候,望着蛇群的另一端,那里是深不见底的山崖,而后面是埋伏重重的山林。 这一切,那些人早就算计好了,逼到这里是死路,往回走,也只有一个字来概括,也是死! 幸好驭蛇音没再吹响,这些蛇单看那些蛇身颜色,也知是巨毒无比的蛇,咬一口必死无疑。 夜魅望着黑压压的蛇群,在看着密集的树林,她咬牙一横,看着宫千衣,指着前面的山崖道:“我们去那边!” 宫千衣触到夜魅冷沉的双眸,她的用意他能猜出几分,虽然不是很情愿,不过还是依着她的意,带着她轻轻一跃,横剑一扫,将崖边的几条蛇清理掉,稳稳的站在了崖边,一些碎石被碰掉了崖底,久久没听到掉落的声响,由此可见,此崖深不见底。 “你喜不喜欢赌博?”夜魅望着崖底,词不达意的问道。 “不喜欢!”宫千衣倒是回答的干脆。 “可是我喜欢赌,尤其是在越有挑战的时候下赌注!” 笛声突然响起,这次的声音高而亢,音色转的极其的快,时底时高,刺耳之极,五条蛇凌空而来,宫千衣挥剑一扫,斩断蛇头,甩掉了崖底!音色一起,蛇群变的骚动不安! “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下赌注,一是跳下去,二是走回头路!”夜魅睨他一眼,叶子放在口边吹起音乐来,她的音乐一出,蛇群的骚动惭惭缓了下来。而此时,笛音的节奏更加的快,夜魅感觉到这笛音当中含着一股强大的气力。宫千衣皱了皱眉,这音色含着深厚的内力,夜魅若没有相应的内力辅助,只怕她会筋脉尽断而死!思索之及,脱口而出:“既然你是庄家,此下注只需赢,不许输!” “那是当然!”拉着宫千衣不由分说的跳下山崖,手中的金丝蚕线一弹,缠住崖边的石头一角,两人稳稳的悬在了半山腰。 宫千衣看着那细小的丝线,顿时明白过来,原来她是有把握才跳! 笛音在他们跳下山崖之时嘎然而止,林子某处缓缓走出一人,月白色的大袍随风飘扬,金色镶上墨玉的腰带,高挺的身姿,慵懒的神情,再加上那俊美的面容,又是一个美的妖魅的男子!两个气喘吁吁身着白色长裙的女子跑了上来,叽叽喳喳的闹开来:“唉呀,来迟了一步,没能看到破驭蛇音的人!” “谷主这般神情,定是看到此人真面目。”女子美目盈盈一转,拉着男子的手撒娇似的道:“谷主,你快告诉我们,那人是男还是女,若是女的长的怎么样?若是男的,长的俊不俊?” 另一个女子掩嘴轻笑道:“知音妹妹,你一下子问这么多的问题,叫谷主怎么答你?” “还是知心了解我!”男子微微一笑,他的那一笑就连阳光也失了颜色。 “谷主,你就别卖关子了,那个破驭蛇音的到底是男还是女?” “好了,知音妹妹,你就别追问了,谷主若是想说早说了!” “知心姐姐,难道你不好奇吗?”知音转着眸子,一眨又眨,噘着嘴巴样子十分可爱。 男子抬手指着山崖处,嘴角一勾,凤眼灿若星辰,眼里深处滑过几许未知的情愫,两手一摊道:“我对她也有几分兴趣,只是赶到之时,正好看到她跳下了山崖!” “那可是可惜了!”知心和知音异口同声,惋惜的叹道。 男子却是隐含笑意,轻拍着白玉笛,转身离开。 他不但看清了她沾满鲜血的面容,且听到了她的话,用生命下赌注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能破驭蛇音的人她也是第一个,他相信,与她还会见面! 跳下山崖的两人,此时紧紧相依,面面相觑,他们是悬在了半山腰。往上看,隐约还能看到吐着芯子的毒蛇,往下看,深不见底,随意丢下一颗小石,久久未能听到声响。 宫千衣冷眼看着夜魅,沉声道:“不要告诉我,你的金丝蚕线不够长!” 夜魅迎上他的冷眼,煞有介事的点头:“你说对了!” 她这个只是用来飞行的,再说这金丝蚕线也有五百米来长,用来急救也不是毫无用处!只是她低估了这山崖的高度。 宫千衣怒火虽显,却沉住了气,长剑一出稳稳的扎进了崖石里,夜魅眉一扬,手中的金丝蚕线一扯,两人一同坠落,金丝蚕线再次一弹,稳稳弹住了剑匾,两人飞快的下滑。 悬崖山腰处,一道耀眼的金光刺了夜魅的眼,她一把拉住金丝蚕线停了下来,看向那金光的来源处,只见半山腰的一棵小树上,一条浑身金黄色鳞片的小蛇紧紧的缠在了树枝上,阳光下,刺眼的很。夜魅与宫千衣相视一眼,不可思议的同声道:“金蛇!” 神谷 金蛇出,百蛇伏。 虽是这么说,但是却从来不曾有人见过,金蛇在人们的心目中只是一个传说。 而这个传说没想到被他们所打破,这世上原来真有金蛇! 金蛇可说是个宝物,如今看到,两人又岂会错过!夜魅看着宫千衣,指着金蛇,霸道十足的道:“这金蛇是我看到的,所以归我所有!” 宫千衣见她这般神情,本不打算与她争,却反而激起他的兴趣,缓缓笑道:“能者得之!” “一言为定!”夜魅此话一出,踩着悬石一荡,手中的匕首同时出手,离金蛇最近处稳住自己的身体,然而她过激的动作,又扯到她的伤口,不由长嘶一声,握住金丝蚕线的手一松,整个人坠落,宫千衣神色一凛,凌空倒翻一把拉住她的手,看着她血迹班班的脸蛋,紧皱的双眉,胸口处的血迹似乎更浓了,他眸光一紧,用力一拿将她拥入自己的臂中,沉声道:“受伤了还逞什么强,你要我便帮你拿,谁会跟你抢!” 他的话说的理所当然,丝毫没注意到语气中的关心之意。 夜魅到是一愣,捂着疼痛的伤口处,淡淡的道:“没事,旧伤而已!” 她的脸上因为沾满了鲜血而掩饰住了苍白的脸色,宫千衣只知她受伤却不知有多严重。 宫千衣听着她淡淡的一句,心头不由一紧,莫名的有些不舒服。撇开眼神,看着那条金蛇,金蛇似乎也知道他们要把它带走这块危险之地,仰着小头瞧着他们,紧紧缠住树枝的身体慢慢松开来。“你别动,我去把它拿下来给你!”抛下一句话,借力一弹,衣袖一扫稳稳的将金蛇抓在手中,送到夜魅的面前。 “蛇有灵性,只要你不会伤害它,它也不会伤害你!”夜魅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金蛇,金蛇就如她所说,拥有灵性,慢慢的爬到夜魅的手中缠坐了起来,吐着芯子,毫无半点凶气。 金丝蚕线缠住的剑匾,经刚才的一荡一晃,开始松动,松落的山石掉了下来。 两人同时脸色一变,相视一眼,夜魅迅速的将金蛇放入袋中,两人相依迅速的下滑,越往下走,两人能明显的感觉到剑的力度在下降。突然,手中的金丝蚕线一松,两人惊叫一声往下坠落,宫千衣神色一凝,喊道:“九剑,分!” 空中飞来九剑,宫千衣两指一弹,其中一剑落入脚底,站在了剑上,借剑之力踏剑而飞。 夜魅回神之际,眼下一片开阔,满山的蒲公英,轻风袭来,那些花朵从枝叶中脱离,飞扬在空中,伴在他们左右,形成了一道奇特的风景线。 两人稳稳落地,夜魅缓缓的走在了草地上,微微垂首,皱着双眉闯着粗气。 她的伤口因为过多的牵扯,开始恶化,疼痛越来越重,虽然想压下,但越来越有些力不从心了。感觉一道冷冽视线紧紧瞅着自己,夜魅敛下神色,抬眸之时一脸的无波,平静的道:“我的脸上不用看我也知道很脏,所以没什么看头!” 宫千衣一脸的深沉,眸中闪过几许幽光,缓缓道:“如果你的伤口不立刻处理,可能会恶化,如果你要逞强,无所谓,反正你迟早都会死在我剑下,如今看来,不用我动手更好!” 夜魅清冷的眸中划过一丝冷色,原来他都知道,这样反而不必再遮掩,沉沉的吐了口气,不怒反笑。“是吗?” 宫千衣看着她发白的唇色,心头一紧,身形一闪,手指在她的颈处轻点了一下。 “宫千衣,你……”夜魅没料到他会来这手,反应过来时,眼前一黑,一句话还没说完,整个人昏死过去。 “你还真是冥顽不灵!”宫千衣冷冽的目光扫视着她一眼,撩上她的衣袖,看着手臂处血肉模糊的刀痕,他皱着眉头,眼里划过怜惜,只是一闪而逝,就连他自己都未察觉。手臂碰到胸口的衣服,抬手之时发现沾了些许的鲜血,手指轻轻触抚,那血液还未干透。 他看着她的胸口处,几次欲掀开她的衣裳,始终未下手。 “人命关天,何须在意礼节!”清脆的女声凌空而降,绿裙随风而摆,如瀑的发丝扬在空中,清丽绝城的面容不悦的扫视着宫千衣。 宫千衣刷的站了起来,冷眼瞧着落地的女子,冷冷的问道:“你是何人?” “啧啧啧,你凶什么?我还没追究你们擅闯神谷之罪责……”顿了顿,睨了一眼他手中的剑,眼光一沉,却是笑了笑道:“你以为凭你现在的能力能杀我吗?这些花花草草都是本姑娘费尽心思种植出来的,自然不是花草这么简单了!” 宫千衣冷光一闪,脸色阴沉的道:“软骨散!” “既然知道了就给本姑娘安份一点!”女子头一仰,不客气的喝道,径自的走到夜魅的身前,看了一眼她手臂的伤口,也不管宫千衣在场,解开胸前的衣裳,看着触目惊心裂开的伤口时,她不由的倒抽了一口气,皱着双眉自言道:“原来是旧伤裂开了,这伤口还真是奇特!” 宫千衣内力被驱散,虽如此,他的行动如常人,看到女子聚精会神的注视着夜魅的伤口,手中的剑毫不留情的架在了她的脖子上,而这个女子竟然置若罔闻,丝毫不在意脖子处的冷意。 他的脸色更加的阴戾,欲下手之时听到她的话,目光转移到了夜魅的身上,手中的剑缓缓放下,眼里的震惊显而易见,那伤口似一个洞口且有灼伤的痕迹,那伤口处明显被缝过,如今再次撕开,血肉模样,惨不忍睹! 受这么重的伤,还能撑到现在,更甚者是杀敌之时丝毫看不出她有受伤的痕迹,她的坚强与隐忍这世上恐怕再找不出第二个来!一声叹息自他的口中溢出,眼里的冷冽转换成一抹怜惜。 “看够了吧?看够了就帮我把她抬到前面的木屋里!”女子拍了拍手,瞧着宫千衣下着命令。 她就知道他不会下手,要知道,他若是真下手了,他们也别想走出这神谷! 哼,遇到她,他们可是赚到了! 宫千衣收回剑,不再迟疑,不用她帮忙,一把抱起夜魅朝着她指着的方向大步走着。 女子微微一笑,甚是开心,她这谷里可是好久没来客人了!哼着不成调的曲子一蹦一跳的朝前走着,还不时回头问道:“我说,你们是不是被人追杀啊?若不是,她为何受这般重的伤,而且内伤也不轻,下手的人真狠毒,她可是没有内力的,还能撑到现在,毅力真强,遇到我,也算是你们的运气!” 宫千衣皱眉,他那一掌是看她没有内力才用了三成的力,如若他下手狠一些,她哪能活到现在?下手狠,也狠不过胸口处那些触目的伤口! 女子见宫千衣不发一言,岔岔的数落道:“我说,你又不是哑巴,说一句话会要你的命啊!” “你还没说你是何人?神谷又是什么地方?”宫千衣冷沉着脸,冷冷的问道。 女子咯咯一笑道:“这个问题问的好,我叫绿罗,这神谷是由我所创,这谷中自是只有我一人,我正闷的慌,没想到老天爷就送了两个客人给我!” “绿罗?”宫千衣眉一蹙,这名字好熟悉。 “到了,屋里有张木床,你放她在上面,余下的就交给我了!”绿罗仍是含着笑意,微微垂睑,眼里滑过一丝幽光,抬眸之时一眼的笑意,煞有其事的交待道:“我医人之时,不喜人打扰,也不喜人进出,所以,这段时间,我的饮食都交给你了!”顿了顿,数着手指继续说道:“我喜欢吃清淡的,不喜欢油腻的!” 宫千衣越听下去脸色越阴沉,他都搞不清楚自己为何要受这份气!直截了当将两人解决了,麻烦自然就解了,偏偏这时候下不了手,想到这,他不由捏紧了拳头。 绿罗完全无视他的神情,继续道:“还有,伤者这些天只能吃流汁,清淡的东西。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不能出神谷,若出了神谷,惹出了什么麻烦,我可不管你!”顿了顿,胡乱的揉着自己的头发,若有所思的道:“还有什么没交待的……”触到宫千衣冷冽如霜的目光,她适可而止的点头,吐了吐舌头,呵呵笑道:“就这些,我救人去了!”绿色的身影快速的闪进木屋,嘭的一声掩上了木门。 宫千衣冷沉的脸如冰霜,冷冷的扫过木屋。许久,转身之际,只听到身后又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哦,对了,你把人家看光了,得对她负责,我做证人!” 宫千衣木然一僵,眼光一闪,缓缓离开。 神谷内,平静如水,仿若仙境。神谷外,一团乱,王府里,连气氛都显得僵滞。 原腾月一脸怒气,看着跪在眼前的四个暗影士,幽光一闪,一拍桌子,那桌子从中间断裂开来,嘭一声成了一堆碎木。 凤成跟随原腾月多年,还未见过他发如此大火,眼光不由沉了沉,这夜魅对王爷的影响可不是一般,王爷身在其中不明白,他们可看的明白。 “念你们随本王多年,本王再给你们一次赎罪的机会,不管夜魅是生还是死,哪怕将整个雪月国翻过来,都得找到,死要见尸,活要见人!若是找不到,你们不必再回王府!今日失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每个人领一百大板,退下去!” “是,属下领命!”四人齐声道,顿了顿,其中一个暗影士道:“主人,当日属下肯定,夜姑娘曾破坏过驭蛇音!”若不是那驭蛇音突然出现,他们也不会跟丢,这些话他们不敢说,也不能说,若说出来,主人的认为就是他们为自己找借口! “你确定?”原腾月的眸中滑过一丝不相信。 “属下确定!”暗影士齐声回答。 “退下去!”原腾月一声喝,所有的人一律退了下去。 他们这般肯定,定然是不会错,驭蛇音突然出现,也难怪他们会跟丢! 夜魅竟然能破坏驭蛇音,这倒让他大吃一惊!心中的疑团也更大了,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何突然出现在雪月国?一切是巧合亦或是有人按排?! 他理不清思绪,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告诉自己,希望一切都是自己的多疑,夜魅只是夜魅,毫无背景身份! 局势 绿罗看着床上的夜魅,幽深的美眸中有着怜惜,有着疑惑,有着不可思议。 她身上的伤痕无数,有几处都是致命伤,而她却能活到现在,真是不简单!轻摇头,缓缓站起身,伸了伸懒腰,打着哈欠,有些困倦的道:“为救你,这次可用了我不少的血本,再加上两日未睡觉,损失可不是用金钱来算的,但是除了用金钱来算,我还想不到用什么来算!”再次打了个哈欠,晃了晃脑袋,迷糊的道:“睡一觉再说!” 话音才落,她趴在床沿边已打起了轻微的呼噜。 木屋外,阳光普照,满天飞的蒲公英在阳光下顺风而飞,煞时好看。一身黑袍的宫千衣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与那景色极不相协,更衬的他孤傲冷沉! 夜魅缓缓睁开双眼,听到身边的呼吸声脸色不由一沉,眼中的戾色一闪,侧首看到如婴儿般睡姿的绿罗,她不由蹙着双眉,回想起当日宫千衣点她的穴道,眼光突地一沉,宫千衣呢? 她迅速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这才发现身上的伤口都已被处理包扎好,不由回头看了一眼绿罗,拉开了木门,映入眼帘的奇景,不由让她愣了一下神,看到宫千衣的身影时,眼光的厉光乍现,身影如闪电般的站在了宫千衣的身旁。 宫千衣虽没有内力,但敏锐度却不曾减少,夜魅站在身旁之时,他缓缓转身,漫不经心的道:“交出解药,我可免你一死!”当看到是夜魅之时,略微愣一会,意味深长的笑道:“是你啊!” 他还以为是绿罗,没想到是夜魅,她恢复的倒是挺快,虽说如此,要是不注意,随时可以扯动伤口,再次恶化……! 夜魅冷冷看他一眼,随意检起地上的树枝朝着他攻打过去,宫千衣两指轻轻一夹,夹住了树枝,只是稍稍用力,便将那树枝夺了过来,缓缓笑道:“凭你现在的能力想杀我,难!” 她还真是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她现在这样,就像一只母老虎,没有了牙还是一样凶悍! 夜魅微微皱眉,看着自己的双手,纵使受伤,也不会出手毫无力度,刚才出手之时,她确实感觉出不了力,所以才会轻而易举的被宫千衣夺了树枝,不对劲,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宫千衣看她这般神情,也知她看出了些什么,她不问,他也懒得解释。 夜魅想到木屋中的女子,眼光一沉,转身走进了木屋。 宫千衣望着夜魅的身影,眸光幽深。 那日之后,大半个月来夜魅是出奇的安静,神谷内一切都是那般宁静,和谐。 绿罗远远的看着安静站立的两人,不知为何,她有种感觉,平静的日子不久矣,这两人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些诡异!不过,他们中了她的软骨散,凭他们现在也做不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这样想来,绿罗放下了戒心,由着他们,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她的地盘,她担心个啥! 花丛中,夜魅负手而立,低首沉思。 出了王府一路被追杀,那些人明明针对原腾月,莫名其妙的换成了她。她来到这个异世只待过王府未曾得罪人,去过的地方也就是万寿山庄,万寿山庄四字如闪电在脑海划过,想起那日黑衣人曾跟她说过的话,她恍然,万寿山庄表面是以千年雪莲做为赌注,实际在为各门派招揽人才,若是如此,其目的又是什么? 宫千衣之所以要杀她,是因为她是原腾月的人,那官道设伏定是他所为了!原腾月的身份是王爷,宫千衣既然知道他的身份,却还要杀他,这宫千衣的身份只是杀手那般简单吗? 还有这神谷,很诡异,这谷中就只有这个叫绿罗的女子,而且这四周布满了奇门遁甲之术,这绿罗看似单纯,喋喋不休,一脸天真,实际是深藏不露,这些蒲公英虽是一般的花,但里面却含着一种可以让人散失功力的毒药,若只是一个普通女子,又岂会知道这些? 她未追究,是因为伤未痊愈,如今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也是出谷的时候了,这散失功力之毒药的帐也要与她算一算了! 想到这,夜魅的冷眸一眯,缓缓转身,看着木屋,眉宇之间一闪而过的杀意! 宫千衣看在眼里,微含笑意的问道:“你的伤似乎好的差不多了!” 夜魅冷睨了一眼宫千衣,沉了沉气道:“宫千衣,若我问你是什么人要杀原腾月和他身边的人,想必你也不会回答,那我问你,如今天下的局势你了解多少,亦或是万寿山庄之事你了解多少?” “你想知道?”宫千衣扬眉,若有所思的看着夜魅,她似乎看出了些什么。触到夜魅冷厉的目光,他也不卖关子直接道:“这万寿山庄在武林当中颇有地位,四年一次的赌圣大会均是以名贵药材做为赌注,吸引的都是当代武林高手,这次的赌莲大会更是让人大开眼界。”他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夜魅,继续道:“你这般问我,想必也看出其中之利害,万寿山庄的本意的确如此,只是他定然没有想到,他的此举已成了各国招揽人才的机会!” “各国?”原来不是各门派,而是为各国,难道这里不只是有雪月国? 宫千衣幽深的眸光微闪,原来她不知道!那他就做个好人向她道个明白。 “东方是临国,西方是西纳王国,而我们是位于南方的雪月国。三国并列,虽说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每个王国都有着吞并对方的野心,自然每个王国里都有属于他们的奸细。” “那日追杀的我的人你可知道是什么人?” “若我没猜错,是暮府与洪府的人!” 夜魅当下明白过来,她眼光一沉,不管暮府和洪府都是哪一国的人,要想杀她的必须要以血来换! “不过,似乎不只有暮府与洪府的人!”宫千衣若有所思的道。 “既然是三国并列,那晚又怎么可能只有两国的人!”夜魅冷冷一笑,眸里厉光闪闪。 她还恩于原腾月,却没想到付出如此大的代价,这原腾月定然知道其中厉害关系,将她推向风尖浪口,对他有什么好处?脑海灵光一闪,听凤成说她是掉落在当今皇上最宠的雪妃园中,尔后送往太医府,恰巧原腾月在此,得以医救即时,保下了性命! 如今三国局势看似平静,实至是波涛暗涌,稍有差池,就是灭国之灾!原腾月身为一国王爷,自然事事谨慎,她的身份必然让他起疑!于是,利用赌莲大会试探她! 这个原腾月,真是狡猾的很!念他救自己一命,暂且不与他算这笔帐,若是日后再处处为难,她定然饶不了他! 宫千衣看着沉思中的夜魅,不由翘起双唇,她这般聪明,想来已分析出其中的厉害关系,若她不是原腾月的人,他倒可以考虑放她一马,只可惜啊……对方出百万两黄金买原腾月的人头及他身边最得力的人,这么诱人的条件,他又岂会错过! 索魂庄唯我独尊,从来都不会因为国之界线将生意拒之千里,只要对方出的起价钱,哪怕是一国之君,他照杀不误! “你若不是原腾月的人……”思索之及,宫千衣不由脱口,却被夜魅冷冷打断:“你想说,我若不是原腾月的人便可放我一马,但是,你的那一掌,我不会就此做罢,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即使是救了我,也抹不去伤我的那一掌,你与我两人是誓不两立!” 当日若不是他的一掌,凭她的能力绝对逃出重围,也不至于落到重伤在身,再次重复当日跳崖之影,不管之前是不是暮府与洪府所为,她都要找他们算一算这笔帐,宁可错杀一个,也绝不允许放走一个! 解毒 是夜,木屋内烛光摇曳,夜魅坐在床沿边,长发遮住了半边脸,看不到表情,手里玩弄着匕首,烛光下散发着阴冷的寒光。 睡了一天的绿罗缓缓的睁开眼,迷糊的东张西望,看到坐在床沿边的夜魅之时,冷不丁的打个了激灵,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刷的坐了起来,触到夜魅清冷的眸光之时,灿灿的笑道:“魅姐姐,你还没睡,我好像睡了很久,肚子有些饿了!” 自从夜魅醒来之后,她便称夜魅为姐姐。 冰冷的匕首不期然的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夜魅清冷的眸中闪着星星点点的杀意,冷冷的道:“你救我,我本应该还恩于你,不过你若不交出解药,就别怪我不念恩情!” 绿罗看了一眼匕首,眼中厉光一闪,却是噘嘴岔岔的道:“是你们擅闯神谷,才会中我的软骨散,我又不是有心下毒,何况是我救了你,你怎么可以恩将仇报!” “我一向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恩仇分的甚是清楚,如若是害我又要救我,我自然不会念半点恩情,亦不会认为你是在救我!” 绿罗看着夜魅的眼神无情且绝决,心不由一沉,却是眨着美眸很是无辜的道:“我若是害你,你又岂会活生生的站在这,还由着你的匕首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一个弱女子隐居这深山野林中,怎么说都得有个防范,再说我若是心狠之人,管你们是好人还是坏人,我才不救呢?所以,你说的什么救人又害人,根本没那回事!” “是吗?”夜魅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清冷的脸上夹着几分邪魅。 绿罗忙点头。 夜魅手一伸,微微侧首,瞧着绿罗,缓缓的道:“既如此,那就交出解药!” 绿罗怯怯的道:“若我交出解药,你是不是不杀我?” “那就得看你的诚意了!”夜魅收回匕首,浅浅一笑。 绿罗见她收回匕首,嘴角微勾,欲点夜魅的穴道,才发现自己使不出力道,当下脸色一沉,她竟然中了自己的软骨散! “在花rui中洒下毒粉,随风飘在空中,且这些毒粉药性久久不散,久而久之这些毒粉便在这花中生了根,让人不易察觉,也无从察觉,果然想的很周到!”夜魅噙着浅浅的淡笑,慢条斯理的道。 “怎么可能,这些软骨散对我根本起不了作用!”绿罗诧异的看着夜魅,不解的问道。 “对,你闻不到,不代表这毒对你不起作用,我只是碎了一些花粉,喂了你几勺而已!” “你……”绿罗语塞,咬唇不语。 她到底救了什么人?这夜魅正不正,邪不邪,还有外面那个男子,到今天为止,她都不知道他的大名,整天逼问着要解药,算了,遇到这些人一点都不好玩,她这次算是认栽了,反正解药迟早要给他们的。 “交出解药,我便不为难你!” “好了,好了,反正这解药迟早要给你们的。”绿罗翻了翻白眼,从怀中揣出瓶子气呼呼的递到夜魅的面前,岔岔的道:“还没见过你这么凶的女人,你打开闻一下就可以恢复体力,恢复之后那些软骨散对你们就失了效!” 夜魅毫不犹豫的打开解药闻一下,不一会感觉体内一股气力游走,将解药还给了绿罗。 “你,不怕我给的还是毒药!”绿罗瞪大眼睛看着夜魅。 刚才对自己还是一脸凶气,这会毫不犹豫的接受自己的解药,她是不是太过自信了?! “就如你所说,你若是心狠之人,又岂会救我?”夜魅狡黠笑道。 绿罗一脸黑线,气岔的闻了一下解药,这个夜魅真是太狡猾了!跳下床将解药丢给她,岔岔道:“给你那个同伙,免得整天问我要解药!”愤愤然的转身离开了木屋。 夜魅看着气煞的娇小身影,扬唇一笑,缓缓的走出了木屋。 圆月当空,月色缭人,轻风袭来,淡淡的清香扑鼻,令心神怡。 宫千衣盘腿而坐,清冷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更显孤傲冷沉。 夜魅嘴角一勾,厉眸一闪,手中的解药毫不留情朝着宫千衣的后脑打了过去,宫千衣刷的睁开眼,头稍稍一偏,抬手稳稳的接住了夜魅丢过来的解药。 “好身手!”夜魅拍着手,缓缓一笑。 宫千衣看着白玉瓷瓶,突然瞳孔蓦然收紧,沉声低喃:“罗?罗刹门林绿罗!”原来她是罗刹门的前任门主林绿罗,难怪觉得熟悉!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握着手中的白玉瓷瓶,转身看着夜魅,月色下的她清冷依旧,浅浅的笑意在脸上微扬,脸颊上的两个梨涡浅显,清丽的容颜更加的容光焕发,心头不由一动。 “这是解药,你欠我一个人情!”夜魅虽笑,却笑的狡黠。 宫千衣幽深的眸光微含笑意,拉开瓶盖闻了闻,一投气力在全身上下漫延,许久,他出手一掌,将一旁的大石击成了粉碎,当下扬唇一笑道:“好。” 夜魅玩弄着匕首,看着宫千衣的功力恢复,漫不经心的道:“既然你我的功力都已恢复,那我们的帐是不是该算一算了!” “你想怎么算?”宫千衣唇角一勾,双手抱胸,饶有兴趣的看着夜魅。 夜魅冷光一闪,一张扑克朝着宫千衣而射,宫千衣眸光一紧,微微一偏,扑克从他的耳际处划过,一缕发丝从空中掉落。 好快的速度!宫千衣神色一凛,反应过来,夜魅的身影已闪到了他的身前,匕首一出,攻的便是他的心口处,他的心不由一沉,好狠的手段,一出招便是致人死地! 他也不再留情,抽出剑,与她缠斗,两个身影在月色下犹如魅影,根本分不清楚谁是谁? 绿罗玩弄着头发,眼里的懊恼显然,噘着嘴样子十分委屈。 一边踢着小石一边东张西望,时而看了看月亮,一声叹息自她的口里溢出。她一定是离江湖太久了,所以才会大太意,被她给算计了!看来她是不是应该出谷了? 刀剑的碰撞声隐隐传来,绿罗歪了歪脑袋,自言道:“我怎么听到了打斗的声音!”摇了摇头,否认道:“不可能呀,这谷中就我们三人,我在这里,谁会打架?”顿住脚步,双眼不由瞪大,惊叫:“不会是他们两个吧!” 说归说,身影一闪,几个凌空而翻,落到了木屋之处,看着两个交缠分不清哪个是哪个的身影,她震惊的道:“不会吧,好好的两人怎么打起来了!” 看他们的身手,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唉呀!”她惊叫一声,那夜魅不是没有内力吗?不行,她的帐还没跟他们算了,少说也有千两银啊,要是两败俱伤,最后两人一命呜呼,那她不就是白忙呢?再者,他们也不是什么善类,不必讲什么救人一命,胜什么屠佛的! 思索之及,袖中的算盘一出,她啪拉啪啦的算了起来:“千年灵芝一只,上好的创伤药两瓶,千年人参一只……加起来,二千二百三十四两!”顿了顿,见两人打的难舍难分,她捡起两块石头朝着他们射了出去。 缠斗的两人感觉有人突袭,同时后退避开来,只见绿影一闪,挡在了他们中间。 夜魅冷冷一笑,果然是真人不露相! “你们要打等我说完再打。”绿罗的算盘在突中旋转一圈回到手上,嚷道:“我救了你们,你们不感恩也就罢了,但是用了我那么多的珍贵药材,怎么说都应收回一些老本钱!” “哦?你想收多少?”宫千衣眉头一扬,似笑非笑道。 “我刚才算了一下,大概是二千二百三十四两,黄金!”绿罗又敲着算盘,再次得了这个数。 “没问题,不过你那些药还真贵!” “我收的算便宜了,给钱!”绿罗两手一伸,瞧着宫千衣,意思就是现在就要给。 夜魅低睑,玩弄着手中的匕首,似乎这事与她是毫无关系。 “我现在没有,但有一个地方绝对有!”“什么地方?” “索魂庄!” 索魂庄三字一出,绿罗伸出的双手嗖的一下收了回去,咽着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索魂庄的什么人?” “宫千衣!” 绿罗傻了,许久,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慢慢的后退着,灿灿的笑道:“当我什么都没说!” 这钱她也不要了! 宫千衣看着想要溜之大及的绿罗,神情十分淡定,若有似无的笑意浮上嘴角,缓缓道:“我都答应了,怎么能反悔了,若不这样,我命人将黄金送到罗刹门,林门主,你看如何?” 绿罗刷的站定,一脸的黑线,岔岔的道:“原来你知道了!” “真人不露相,小小年纪竟然是门主之位了!”夜魅啧啧的叹道。 绿罗听她的语气,感觉寒毛都竖了起来,这太诡异了! “你们想怎么样?” “带我们出谷?”两人异口同声。 “若是我不呢?”绿罗头一偏,冷哼一声。 嗖的一下,感觉头顶两道身影笼罩,站起来之时,一把剑一把匕首架在了脖子处。抬眸看了看一双充满凶气的清眸,还一双充满狠光的冷眸,她眉头一皱,竟然哗啦啦的哭了起来:“你们也太欺负人了,人多欺负人少,不就是出谷吗?犯不着用这招,你们就算不说,我也准备出谷的,呜呜,太欺负人了!” 一个凶,一个狠,两个加起来就是凶狠,也不看看她是二十岁毫无杀伤力的少女,竟然也不懂的怜香惜玉!擦了擦眼睛,瞅了一眼宫千衣,又瞅了一眼夜魅,见两人面无表情,一眼不眨的看着自己,她脑袋轰然一声响,哀叹道:“你们两个真是绝配呀,我服了!” 刚才还打的你死我活,这会两人的神情居然一样,只是淡漠的瞧着自己,凶狠加起来就是一个标准的词语,不是绝配是什么?她为人为世以来,第一次被彻底的打败! 夜魅与宫千衣相视一眼,无语的摇了摇头。两人同时转身,各自离开。 绿罗左看看右看看,眨了眨眼,甚是迷惑,这两人……她无语了。 五族 第二日清早,三人整装待发,也不知道绿罗从哪里弄来三匹马,三人一跃上马,“驾”一声,飞奔而去,留下一地的灰尘! 神谷便不大,只因那些奇门遁甲之术不停变换位置而显的大了!不到一刻钟,三人便出了神谷,进入了一望无际的草地! 绿罗一路讲解,神谷介于西纳王国与雪月国之间,出了谷,便进入了西纳王国的边界,若想回雪月国,那就必须经过西纳王国的那蛮荒之地! 蛮荒之地虽是属于西纳王国,但朝庭并没有归纳为管辖之内,以至于这块地被不同的种族所占领,分为白族,红族,蓝族,青族,黄族,他们各自为主,平时井水不犯河水,若是有入侵者,这五个种族便会集聚一堂,共同抗敌,对于入侵者烧抢掳掠,毫不手软! “我是带路人,不管如何,你们两人都得对我负责任,保我安全!”绿罗嚷道。 “你还需要保护吗?”夜魅似笑非笑的瞧了一眼绿罗。 绿罗气极,欲言又止。 宫千衣一脸冷酷,眯着眼睛望着前路。 蛮荒之地他有所听闻,五个种族若是联合,就连西纳王国也忌惮几分,所以对于这里,无人问津,由着他们肆意而为!久而久之,这些种族越来越强大,朝庭都要给几分薄面,每到冬季,并会拨大批的粮草援助他们!说是援助,其实是五族联盟向西纳王国施压,若不发派粮食,他们便让边界不得安宁! 这边界驻军几十万,一面对着的是临国,一面是雪月国,若是边界大乱,有人就会趁乱而入,所以,西纳王国的君王为此头痛不已,想压一时压不下,想一举歼灭顾忌又太多,以至于这五族越来越猖狂! 夜魅噙着浅浅的笑意,听绿罗大概的介绍,她并明白了其中厉害,蛮荒之地自古以来都是朝庭最头痛的事情,驻扎边界地区,想管又管不来,想压又压不了,只得顺他们的意,这是每个君王必犯的错误! 草原一望无际,并未什么异常,绿罗不由稍稍的放了一下心,只要穿过这片草原区,就脱离了五族的地盘,只要脱离,那就代表着安全! 阳光明媚,蓝蓝的天空朵朵白云随风涌动,时而变换着,形成各种各样的奇观,变换着不同的形状,远远而望,天地相接,绿地蓝天,奇观令人一叹! 夜魅扫视着四周,冷冷一笑,那些人伪装的也太差了! 突然,凌空而来的乱箭如雨滴一般袭来,绿罗神色一变,轻巧的跃下马,如一只轻盈的蝴蝶在空中翻传,轻松的避开了那些乱箭。 宫千衣凌空而跃,剑飞九天,一根根的利箭被纳入手中,眸光一冷,一声“还给你们”,草地上顿时站起来很多人,纷纷挥动刀剑挡着那些利箭。 夜魅伏在马背上,一路驱马而赶,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时而钻到马肚下躲避那些乱箭,看着站起来一身绿色装的潜伏之人,戾色一闪,嗖的一下跳下马,手中的匕首滑在手中,蹭到了其中一人的身边,将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冷冷一笑:“若想活命,就叫他们给我住手!” 这男子不但是一头的绿草,而且还是一身的绿草,脸上都是画满了绿色,只露着一双凌厉的眼睛直视着夜魅,不惧而怒道:“你们擅闯我族境地,要想活命的人是你,你若敢动我,这里同样是你的葬身之地!” “是吗?”夜魅眼露邪光,手中的匕首不由加大了些许的力,只见鲜红的血自脖子处溢出来。 “你敢?”这男子吃痛的皱着双眉,凌厉的双眸有着些许的惊恐,却仍然不肯低头。 夜魅缓缓一笑,却是笑的清冷,那眼里透着噬血的残酷:“我给你机会生存,你既然不珍惜,就不怪我心狠手辣!”她手中的匕首稍稍用力,便割断了那人的喉管,那人痛苦的捂着喉管处,指着夜魅,痛苦之极! 蛮人见夜魅如此心狠,皆一愣,经过这里的人都是对他们闻风丧胆,而她居然如此猖狂,简直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当下脸色一沉,喝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活捉!” 夜魅手中的扑克一射,说话的人话音才落,只见他捂着脖子应声而倒,而脖子处的扑克一瞬间沾满了鲜血,耀眼的很!她扫了一眼欲冲过来的蛮人,当下冷喝道:“我们只是路过,不想伤人,你们若像他们两个一样咄咄逼人,他们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 绿罗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不由的吞了吞口水,退到了宫千衣的身旁,完了,这下子得罪人可不是三下就能解决的! 她知道魅姐姐身手很好,却没想到好她下手如此之狠! 宫千衣幽深发亮的眸光看着夜魅,飞在空中的剑当的一下回了剑鞘,嘴角勾起了小小的弧度! “拍拍拍”三声掌声而起,接着充满磁性邪魅的嗓音缓缓而来:“杀了我的人,还在这叫嚣,如此胆量,真是让我佩服佩服!”顿了顿,话锋冷厉一转:“他们都是我五族尽忠职守的卫兵,敢伤他们的人,你们是第一个,不把我五族放在眼里的你也是第一个,我倒想看看是谁借给你的豹子胆,在我五族的地盘撒野!” “今日我五族聚会,胆敢有人闯入,简直没把我们五族放在眼里,一定将他们活捉,五马鞭尸!”愤恨的声音一声声的而起,痛恨之极! 绿罗此时已缩在了宫千衣的身后,小声道:“糟了,今天是八月二十,是五族联欢之日,我们竟然今天闯入,这下子麻烦可大了!这个人我认识,他是五族的统领欧阳飞辰!你千万别让他看见了我,不然我可就完了!” 绿罗的话虽小,但夜魅却听的清楚,宫千衣与她相视一眼,双手抱胸,神情惬意的冲着她扬了下眉,事情是她弄大的,他就看她怎么收场!必要的时候再出手也不迟! 说话的人带着一个斗蓬,一个大鹰展翅的动作凌空而落地,离夜魅几丈之远。 夜魅冷眸一闪,玩弄着匕首,漫不经心的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欺我,我定让他以命来偿还!这路通天,我管你还是五族还是六族,挡我的路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宫千衣挑眉微微含笑,她出手不但狠厉,连话都是夹枪带棒的,是他们五族的人挡她的路,又不是她招惹的,所以付出相应的代价是他们自找的。 “飞辰,这小娘们好厉的嘴,不要与她口唇之争,拳头之下见分晓!”五匹快马绝尘而来,粗旷愤怒的声音随之传来。 回京 夜魅清冷的眸中扬起些许的笑意,若她没有看错,这来者应该是各族的族长了!本来只想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难而退,没想到倒把重要人物都给引来了,真是无巧不成书! 绿罗一个头两个大,不由脱口:“完了,五大族长都来了,看来今天我们走不了了!” “那倒未必!”宫千衣淡淡的脱口。 既然要回雪月国,又岂会因为这些人而挡了去路!西纳王国对他们有所忌惮,并不代表他! “这些老者的建议非常不错!”夜魅煞有介事的点头,顿了顿,浅浅笑道:“不过,我不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太血腥了!” “血腥?”五人从马上同时跳了下来,其中穿着一身青色长袍的老者冷哼一声,扫了一眼血流尽而死的两个卫兵,鹰眼一眯如利剑一般直戳夜魅! 夜魅迎上那利剑般眼神,丝毫不放在心上,冷眸一闪,缓缓笑的反问道:“难不成老者反对?想要这里变的血腥!” “我们是草原之神,这里我们就是主宰,由不得你猖狂!”老者一声冷喝,神情傲然:“伤我族之人,就得以命相抵!” “说的对,伤我者以命相抵,好建议!”夜魅扬唇一笑,清冷的眸中却是闪着点点的怒火。 “飞辰,这个女子太目中无人了,我们还愣着做什么!”又一个长相粗旷的老者上前一步,指着夜魅气腾腾的道。 欧阳飞辰斗蓬遮住了他的脸,看不到他的模样,却能感觉到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冷冽杀气,他扬手,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意外:“让他们走!” “什么?”惊诧之声席地而起。 “不行,岂能轻易放过他们!” “这才是聪明之人!”夜魅瞧着欧阳飞辰,眸中幽光闪闪,浅浅一笑。 “飞辰,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就此离开,如此一来,若传出去,我们五族颜面何存!” “陈族长说的对,我们不能就此罢休!” “我自有分寸,让他们走!”欧阳飞辰沉声一喝,蓝色的大袍一甩,转身离开! “飞辰,飞辰……”几个族长见他离开,看了夜魅一眼,放下狠话:“臭娘们,飞辰放你一马,并不代表今日的事情就此做罢,他日遇到,定让你死无全尸!” 夜魅眸光幽深的瞧着离去的背影,再看了看躲在宫千衣身后大大松了一口气的绿罗,轻轻眨眼,眉捎一扬,一跃上马,驾一声飞奔而去! “就这么结束了?!”宫千衣一副没看到好戏的失望神情,一跃上马,飞奔而走。 绿罗跃上马,感觉背后一道灼热的视线,她全身一僵,头也没回的驾马离开。 经过蛮荒之地后,一路平坦无阻,一个月的路程,三人用了二十天便回到了雪月国的京城! 看着金光闪闪的京城二字,夜魅清冷的眸光散着浓浓的杀气。她之所以马不停蹄的回到这京城,是想让那些人知道她还活着,她要以牙还牙,以命偿还他们所对她做的一切! 一声驾,她快马加鞭的进了京城。 宫千衣若有所思的看着夜魅的背影,紧追而去。 绿罗见两人进了城还加马快鞭,不明所以,忙喊道:“等等我!” 三匹快马突然而来,路人惊慌躲避,看着远去的三匹快马,感觉险后余生的群人纷纷指责。 远远的看着琳琅满目的市集,夜魅缓下了马速,便没有下马,而是以马代步,缓缓行走街道中央,惹来不少的眼光,马背上的夜魅恍若未知,清冷的眸光只是看着前面的愉风客栈,她今晚就在这落有脚! 到了客栈门口,小二热络的上前打着招呼:“公子,姑娘是要住店吗?” “给我们三间上等的客房!”绿罗抢着回话道。 “不用,只要两间!”宫千衣竖着两个手指,淡淡的道。 绿罗惊叫:“只要两间,那你住哪?” “宫千衣,你可要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夜魅走到客栈门口,顿住脚步,侧首瞧着宫千衣:“这个人情我很快就会向你要!” “好!”宫千衣也不含糊,回答一个好,转身没入了集市人群当中,只是眨一眼的工夫便不见了人影。 绿罗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原来他没有打算住这里。又看了看已进客栈的夜魅,眨了眨眼,喃喃自语:“魅姐姐好像知道他要走了一样,那她是怎么知道的?”加快步伐追了上去,好奇的问道:“魅姐姐,你是不是早料到他要走?” “你为什么还不走?”夜魅在二楼近窗口的位置坐了下来,答非所问。 “我!”绿罗嘿嘿一笑:“是你们让我随你们出谷的,如今到了京城,难道你们就想丢下我不管?再说了,你们还欠我钱,给了钱我再走也不迟!” “你若要跟着,我没异议,若是哪天不小心没了性命,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 “放心放心,我的功夫虽然没你的好,但自保绝对没问题,你大可放心!” “两位姑娘想喝点什么亦或是想吃点什么?”小二送来一壶茶,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将你们有特色的菜给本姑娘来几份,再来一瓶上好的女儿红!”绿罗撑着下颚懒洋洋的道。 “好叻,两位姑娘稍等片刻!”倒了两杯茶,小二又忙络着去了。 夜魅微微扫了一眼窗外,京城是天子脚下,白日无比繁华热闹,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和安祥,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洋溢着满足的笑意,可是在这平和安静的表面下,又是怎样的波涛汹涌,只有那身在官场上的人知道了! 她从进城后一直暗暗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大肆张鼓的露面她就不相信这里没有那些人的眼线,若是没有也没关系,反正人已在京城,想引蛇出动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趁着这几日的平静,好好的养精蓄锐,对她来说,这种日子似乎是很奢望的事情! 夜魅想的并没有错,从她进城,早已有人通风报信去了。 王府里,偌大的花园中,百花齐放,引来不少的蝴蝶在花中飞舞! 亭园里,悠扬的琴声时而婉转,时而高亢,那弹琴之人一身大红袍,凤眼微闭,手指如流云一般在琴中穿梭,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王爷,有夜姑娘的消息了!”凤成急匆匆而来,语气中夹着几分欣喜。 琴弦应声而断,琴声嘎然而止,原腾月刷的睁开凤眸,瞧着凤成,沉声道:“凤成,可确定是她?” “确定,她就落脚在愉来客栈。”凤成如实而答,语气十分肯定。 “很好,很好,很好!”原腾月连说了三个很好,缓缓站起身,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折扇轻敲着手掌,凤眸中散着些许的光芒:“暂时不要惊动她,叫剑一他们盯好了,若再给本王出差错,提人头来见本王!” 寻找了两个月的人儿总算出现了,真想见一见她,可是若他去见她,这样有失身份!她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又突然的出现,这其中必定有因,那他不如静观其变,只要她在他的眼皮里下,还怕找不到见她的机会! 引蛇 来到京城已有几日,一切都是风平浪静,街市每天热闹非凡。 绿罗每日穿梭在集市当中,东瞧瞧西看看,新奇之极,东西是买了一堆又一堆。 夜魅每天却是非常的安静,只是每天她都会去一些地方,穿梭在各个不同的街道和小巷。 绿罗起初很有兴趣的与她闲逛,时间久了,便觉得有些乏味了!她想不通为什么魅姐姐成天去那些毫无人气的地方,最后索性自个儿游逛了! 一日复一日,一晃眼大半个月,入秋了,天气开始转凉,街道街市似乎更加热闹了! 秋夜,比夏天来的凄凉,凉风袭来,伴着落叶的声响沙沙的响,无月的秋夜,更加的萧条,夜还未深,除了那些夜夜笙歌的场所热闹之外,其它地方一片静寂! 夜魅倚在窗前,风扬起她的碎发遮住了她的眼,烛光下的身影有些迷离,透着几分噬血的冷酷,一个黑影飘然而来,从窗口飞了进来,稳稳的落在了夜魅的身后。 “你来做什么!”淡淡的口吻,对于来人她没有一点惊讶,似乎早料到他会来一样。 “来还人情!”宫千衣低沉的嗓音慢条斯理的传来,顿了顿,他漫不经心的反道:“今天不是你最好下手的机会吗?难道我猜错了?” 夜魅眼光一沉,刷的转身冷厉的瞧着宫千衣:“你监视我?” 宫千衣淡淡的勾唇一笑,那笑在烛光下更显邪魅,俊雅的酷容添了几分不羁,缓缓的道:“你的那点心思,我一看就明白!” 夜魅压根不信他的话,冷斜他一眼,冷冷的道:“若让我知道你在监视我,我绝不会放过你!” “凭你的功力若想监视你,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他不但说的理所当然,且还把夜魅夸了一回,压根不承认他一直暗里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人也有犯错误的时候,有些人可以掩藏的很好!” 他不承认没关系,但是两人心知肚明就好了,他的内力深厚,若想掩藏气息她就算直觉再强,有时也会犯常识性的错误,以至分辩不出来! “女人太聪明可不是件好事!”宫千衣似提醒似紧告。 “男人太聪明一样不是件好事!”夜魅走到门口,侧首瞧了宫千衣一眼,随后走出了客房。 宫千衣惬意十足的跟着她的身后,眼中有着些许的疑惑,难道他真的猜错了? 两人出了客栈,一直往西走,而暮府就是位于京城的西面,颇为偏僻,一座陈旧的老宅子映入眼帘之时,宫千衣觉得自己猜对了,可接下来却让他很意外。 夜魅看着那牌匾上破旧落色的暮府二字沉思许久,才缓缓的走到暮府大门口,敲着大门。 不一会,一个略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拉开了大门,看着夜魅略微一愣,十分客气的问道:“这位姑娘,请问你找哪位?” “找暮老爷!” “夜已深,老爷已歇息,不方便见客,姑娘明日再来吧!” “这样啊”夜魅故作为难,又看了看天色,勉为其难的点头:“好吧,那劳烦这位大哥带话,说夜魅来过,谢谢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特别注重了夜魅二字的音。 男子听着夜魅二字,神情有着闪烁,却是十分镇定的回道:“小的一定把话带到,姑娘慢走!” 夜魅转身之际,木门关上,隐约可听到慌乱的脚步声由近至远,嘴角一勾,鱼儿要上钩了!接下来就是洪府了。 洪府位于京城的南面,与这暮府相比,洪府显的高调多了。 豪华的大宅,白玉石砌成的墙面,屋顶琉璃镶成的虎头,特别的耀眼,不用看那府门匾上的洪府二字,就可以断定这是洪府。 由西走到东,夜魅只用了半个时辰,这些天她不是白晃在街道,而是有目的熟悉。 看着那镀金的洪府二字,夜魅啧啧的道:“还真够奢侈的!”走到门口,看了看那红木镶漆的大门,夜魅的眸光更深沉。 宫千衣起先是疑惑,经过暮府之后,并明白了她的用意,她是想引蛇出动,来个人赃俱获。这样,杀了他们便是心安理得的事情!他看她的眼神越发的深遂了。 敲开洪府的大门,与暮府所遇情形一样,夜魅并没有见到洪府的主人,临走时她说了在暮府一样的话,同样将夜魅二字加重了音。 一切都如她所愿,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内,他们的反应也是她的意料之中。 回到客栈已是深夜,宫千衣瞧着夜魅,温沉笑道:“怎么办呢,你这个对手我是越来越喜欢!” “跟了这么久,你是不是该离开呢?”他的话她似没听到一样,直接赶人了。 宫千衣浅浅一笑,转身没入了黑夜当中。夜魅看着他消失的地方,眸光微闪,不知其想。 夜访二府之后,一连几日夜魅未出客栈一步,每日悠闲的坐在二楼的雅座品着茶,偶尔看看窗外的繁华街道,平时叽叽喳喳的绿罗几天未见她的身影,少了聒噪的嗓音,耳根也清静不少,这绿罗看似单纯,好像很多都不懂,实际她什么都知道,也对,人生难得糊涂,她倒有些羡慕那小妮子!那日欧阳飞辰突然放他们走,想必是因为绿罗。 “魅姐姐。” 刚刚才想起她,这会她就气喘吁吁的出现在夜魅的眼前,微微抬眼瞧了她一眼,轻啜了口茶,慵懒的道:“去哪了?” “原来魅姐姐还是关心我的,这几天我去见了几个老朋友。”绿罗甜甜一笑,招来小二,叫了一些点心,似乎不愿多说。 夜魅见此也不问,转而看向窗外,眼角微微弯起却未达入眼底,不经意的脱口:“这两天这客栈四周多了不少的商贩!” “有吗?”绿罗好奇的伸着头看着窗外,若有所思的道:“魅姐姐若不说我还没察觉,一说起真的是比之前多了,我怎么看那些人不像是做生意的,贼头贼脑的!” “慢慢吃,我回房休息休息!”夜魅打了个哈欠,看上去很困一样。 绿罗眨了眨眼,看着夜魅起身离开的背影,不由叫道:“魅姐姐,你不吃点心了?” “吃饱喝好,今天晚上不太平,不宜出客栈!” 绿罗看着消失的倩丽背影,随后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今晚只怕是个血色迷漫之夜! 惊动 暮色西沉,市集惭惭的静了下来。 一辆马车在愉风客栈停了下来,马车门打开,从上面跳下一人,一身月白色的长袍,修长的身形,手中拿着一把折扇,一双凤眸微含笑意,配上那俊美无双的面容,风情无边。 趴在窗前的绿罗看到这如玉般的公子哥儿,不由好奇的站了起来,还以为只有他长的女人脸,没想到今天碰到一个,居然长的比女人还妖艳,这世道要变了,真的要变了! 思索之及,那人在侍从的陪同下走进了客栈,他的到来让客栈里一片静寂,惊叹,嫉妒,羞涩的目光随着他而转。绿罗毫不顾忌的看着来人,直到来人站在了她的身前,居高临下的瞧着她,她这才反应过来,讷讷的问道:“这位公子,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 “不认识,你看着我干嘛?”绿罗直觉千种万种的目光直戳着自己,浑身不自在起来。 “在下只想让姑娘帮个忙?” “帮什么忙?”绿罗戒备的道。 “帮在下传达一句话!” “传话?传给谁?” “夜魅,就说原腾月在雅座等她!” “原,原腾月!”绿罗刷的一下站了起来,掩着嘴惊讶的小声道:“稍等,民女这就去!” 她边跑边敲着脑袋,十分懊恼。早就听闻当今王爷长的不像男人,今日一见,她早应该想到,偏偏反应迟钝。刷的一下停住脚步,她灵光一闪,自言道:“王爷找魅姐姐做什么?我要不要帮魅姐姐找个借口推托,还是直接告诉魅姐姐?” “你在低咕什么呢?”房门吱嘎一声拉开,夜魅已站在了门口。 “我……”绿罗纠结的拧着双眉,看着夜魅许久,无奈的道:“好吧,魅姐姐,我看我还是如实说吧,王爷说在雅座等你!” “这么简单的事情就让你如此苦恼,怎能处理好事情?!”夜魅淡淡的开口,睨了一眼绿罗。 “魅姐姐和王爷认识?还是你知道王爷会来?”绿罗微微一愣,随即十分好奇的问道。 “知道的太多对你没什么好处!”清清冷冷的抛下一句话,走出客房朝着雅座的方向走去。 雅座里,燃着两枚莲花灯,微黄的烛光映入原腾月深遂墨玉般的眸子里,越发的光彩,淡淡的光环随着吹进来的秋风而流转在他月白色的长袍上,婉如流光异彩,惹眼之极,耀眼之极,更衬托着他高贵的身份,俊美的脸上更显优雅而魅惑。 夜魅推门而进,看到如此奇观,眼里的一丝惊叹一闪而过,大大刷刷的与原腾月迎面而坐,自个儿倒了一杯茶轻啜一口,清冷的眸中有着几分笑意,却未达到眼里,不卑不亢的道:“小女见过王爷,不知王爷找小女子来所谓何事?” 原腾月漫不经心的轻啜着茶,对夜魅的无礼看在眼里却未放在心上,找了几个月的人儿,想见的人儿如今就在自己的眼前,她依然清清冷冷,虽笑,却笑的清冷不带丝毫感情。她似乎很喜欢穿大红色的长裙,大红色很耀眼,却衬的她更加的清冷。 她并不是他见过女子中最漂亮的,却是气质最为特别的,正因为如此,她能牵动着他的心,即使他对她的身份有些怀疑,却依然放心不下她,所以才会降低自己的身份来会她。 夜访暮府与洪府,她的用意他也能猜到一二,想必也是她突然出现在京城的原因。 放下茶杯,抬眼之时神色已恢复平静,将刚才的心思隐了去,微微抿唇一笑:“魅儿,难道本王一定要有事情才能找你?” “既然没有事情又为何来找我?你是王爷,我是民女,我们根本就是两条平行线,既然是平行线,你做你的王爷,我做我的老百姓!所以,王爷的那声魅儿,小女子不敢当!” “魅儿当真这么认为?”明显是拒绝,原腾月却是丝毫不在意,依然唤着魅儿。 “我已将话说的很明白,王爷请慢用,小女子就不奉陪了!” 看着起身往外走的夜魅,原腾月的眸光忽闪,缓缓的叫道:“且慢。” “王爷,还有什么事情?”夜魅头也没回的问道。 “本王奉劝你一句,暮府与洪府虽不是我朝之人,但颇有地位,这里是天子脚下,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不可胡来!” 夜魅刷的转身,冷睨着原腾月,冷冷一笑道:“天子脚下,不可胡来?你倒是对我的事情挺清楚!”顿了顿,语锋一转,冷眸一眯,冷然道:“原腾月,我念你救我一命,所以不计较万寿山庄夺莲之事成为他人争夺之物,你暗中派人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我也可以当作视而不见,倘若你再咄咄逼人,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她要做的事情谁也不能阻止,原本打算让暮府与洪府的人多留几日,如今看来,不宜再留,今晚她就要血洗暮府与洪府! 原腾月的眸光在烛光下犹如璀灿的宝石,看着夜魅离去的背影,璀灿宝石般的眸光有些黯然,幽静而深遂,原来他做的事情她都清楚。 这是她第二次在他的眼前决然离去,他依然找不到留她的理由,因为他知道,留不住。 然而,她的聪颖让他的决定更加的坚定! 夜惭惭深沉,静如水,瑟瑟的秋风伴着落叶声呼呼而吹,未掩的门窗偶尔因为风的带动而碰撞,发出声响。夜魅检查完所有的东西,套上一双手套,冷冽如霜的眸光望着窗外,身形如电的从窗口跳了出去,手中的金丝蚕线一弹,她稳稳的落到了客栈的后院,从客栈厨房处的小门溜了出去,这后面杂物多,且小巷多,容易掩人耳目。 顺利的避过那些监视人的眼线,直奔洪府的方向,那身影犹如鬼魅的影子,在街道一荡又荡,一晃又晃,那道魅影只在洪府的宅子旁停留了片刻,从屋角处荡了进去。 进入洪府,里面的设置比外观来的更加的奢华,那些摆设全都是上等的货品,那些门栓,门柱都是镀金而制,整座大宅,金光闪闪,比皇宫还要来的雄伟。 大厅里,一个年约五十来岁老者坐一张贵妃椅上,拿着书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夜魅的到来,他丝毫没有发现,只到一把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受惊的抬头,书同时掉在了地上,惊慌失措的问道:“你,你是什么人?” “来讨债的人!” “债?姑娘是不是搞错了,我洪天未从欠过债!” “是吗?那本姑娘倒要问问你,你可认识一个叫夜魅的女子?” “夜,夜,夜魅?”洪天明显一惊,声音也有些抖,瞧着夜魅眼光一沉,指着她簌簌而道:“你,你就是夜魅!” “我再问你,我与你无怨无仇,在鱼香镇,你们为何要致我于死地?” 洪天跌坐在贵妃椅上,沉声一喝道:“没用的属下,居然看不住一个女流之辈!” 凌乱的脚步声接踵而来,夜魅脸色一沉,冷斜一眼洪天,如寒冰的道:“我不曾得罪过你,而你却想致我于死地,我又岂是你们任欺的羔年,当日所受的罪,今日就要用你们洪府所有人的命来换,以血来偿还!我会让你亲眼看到一把火将这里夷为平地!” 狠厉绝情的话语一出,匕首用力割断了洪天的喉管,顿时,鲜血喷涌而出,洒在了夜魅的脸上,此时的她就如暗夜的修罗,残酷无情! 洪天捂着脖子,愤恨的瞪着夜魅,指着她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冲进来的手下,看着洪天的惨景,一个一个惊诧的愣了神,夜魅借此机会,扑克刷刷而出,进来的人应声而倒。 当一个又一个的尸体被她丢进大厅,洪天瞪着夜魅,有着懊悔有着怨恨,在看到慢慢燃烧的火焰,他脚一蹬,气绝身亡! 夜魅看着雄雄而烧的大火,冷冽的双眸染上了一层血色,身影一转,头也不回的朝西而去。 她赶到暮府之时,暮府已被大火吞噬。 那火光中凌空而下的飞来一人,剑还在手,那剑上染着新鲜的血液,一身黑袍迎风而飘,凌乱的长发随风而扬,火光下衬的他更加的冷酷无情! “宫千衣!”夜魅冷眸一眯,冷冷的脱口。 “这就是我还的人情,日后你我各不相欠!”宫千衣转身,未散的杀气集聚在他的眉宇间,眼里的冷漠就如他们不相识一样,那是将对方当成猎物的眼神。 夜魅看着这样的他不由皱着双眉,冷然道:“我的事情都是自己解决,你竟然不问我的意见做着自以为是的事情,这个人情我不收!” 宫千衣未语,手中的剑还散着光芒,那光芒惭惭将鲜血吞噬,剑上的鲜血瞬间不见,那光芒便散了去。宫千衣眉间的杀气跟着慢慢消失,看着夜魅敌视的眼神已惭惭消散。 夜魅看着他的变化,再望了望那把剑,一丝疑惑由心而起,那把剑似乎不是普通的剑!这疑惑只在一瞬间而起,就因为宫千衣的一句话而压了下去:“这么大的人情不收,你想怎样?”他的语气没有了刚才的冷冽,嘴角微翘,扬起些许的笑意。 “我要还的时候,自然会向你要!”她还想知道他为何对自己要做的事情如此清楚? “这样啊……”宫千衣拉长着音,似在思索着什么,顿了顿,他慢条斯理的道:“我不喜欢欠人情,也从未欠过人情,没想到这还人情还有不收之说,既如此,那这样,在未还你人情之时,我便陪在你的身边,待人情还后我再离开!”再次顿了顿,征询道:“如何?” 后面加的一句如何,只不过是出于礼貌,他的语气是不管她同不同意,都会陪在她的身边! 夜魅看着宫千衣,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他刚才还是一脸凶杀之气,只不过一下子变的玩世不恭的态度,他似乎也不知道刚才他对她的态度,这种感觉有些诡异! “有人来了,这里不宜久留,我们走吧!” 夜魅思索之极,宫千衣已移步到了她的身边,提醒着。她若有所思的睨了他一眼,转身没入了夜色当中。 火光冲天,惊醒的百姓七手八脚的提桶烧水想灭掉那火势,却徒劳无功,眼睁睁的看着洪府和暮府烧为灰烬。 暮府与洪府一夜之间夷为灰烬,成为大街小巷议论纷纷的话题。而令人震惊的是,不只是暮府与洪府,还有那万寿山庄,一夜之间也夷为了平地! 如此惨案,不但惊动了官府,惊动了那高高在上的天子原腾炫,更惊动了整个武林! 早朝之上,龙颜大怒,拍案而起,下令半个月内必须要将凶手辑拿归案! 武林当中,所谓的正义人士,纷纷表态,定要为万寿山庄灭门惨案报仇雪恨,以示他们的在天之灵。 王府里,原腾月脸色深沉如海,暮府是临国之人,洪府是西纳王国之人,虽然他们是以商人而自居,实际做着通情报之事,灭了固然是好,但是却在京城惨遭灭门,这事定然引起临国与西纳王国的不满,更严重的话,他们若以此做为借口,连盟攻打雪月国,如此以来,即使他们有充分的准备,也没有半点胜算!这次,她真的给他下了一个大难题! 作者的话 关于此文,主线不变,男女主角的设定不会变 只是内容有所改动,这整改有些唐突,但是巧克力考虑了很久,决定了就做了,今日开始会恢复更新,若是亲们继续留下来支持,巧克力非常感谢,若是亲们觉得改文后很失望,不继续追下去,巧克力也能理解,总而言之,不管支持还是不支持,都非常感谢样亲们的支持。 ……………………………………………………………………………………………… ………………………………非常感谢………………………………………………………… 猜测 焚烧过的现场,黑色的灰尘四处飞扬,焦味呛鼻,一片凌乱。 衙役们收拾着残局,个个摇头叹息,凶手太残忍了,杀了人还要毁尸灭迹,万寿山庄人命一百二十人,无一人生还;暮府二百一十八人,无人一生还;洪府三百四十五人,无一人生还。 一夜之间死了之么多人,皇上岂能不怒?武林又岂能袖手旁观? 凤成看着眼前的惨景,不由的摇了摇头,若真是夜姑娘所为,那她真是太残忍,太噬血了!他缓缓走在烟灰尘尘的废墟里,每走一步,脚步异常的沉重。 万寿山庄的庄主万青山虽然不算正直,但每四年举办的赌圣大会,在武林当中名声大震,也因在江湖上有一定地位及威严。王爷说,暮府与洪府的事他有办法解决,但万寿山庄的事情是江湖恩怨,不是王爷想管就能管的事情,所以才会命他过来看个究竟,是否能找出一些线索!王爷的心思,凤成岂能不明白?王爷这样做,是想帮夜姑娘! 又是一声叹,未注意脚前的横柱,凤成拌倒在地,扑了一身的灰尘,他皱着双眉,蹒跚的爬了起来,拍着身上的尘土,不经意的看到灰尘下未燃烧干净的半张扑克,凤成一惊,四处微扫了一下,见无人注意,趁机检起扑克揣进衣袖当中。 “凤总管,您没事吧?”一个差衙跑了过来关心的问道。 凤成无奈一笑道:“老了,脚步都不稳了,我没事,你们去忙吧!” “凤总管,这里有小的们,您就放心回去吧!” “也罢,我先回去禀报王爷,你们可得仔细了!” “放心,凤总管。” 凤成不再逗留,匆忙赶回王府。 靠近废墟的林子里,一双冷厉阴寒的双眼瞧着凤成的离去,嘴角勾起阴沉沉的笑意! 客栈里,比以往更加的热闹,多了说书的人,多了听书的人,生意一下子火爆。 夜魅,宫千衣,绿罗三人坐在雅座里,神色各异。 万寿山庄在昨晚同一时间内被灭门,这事有些蹊窍!什么时候不下手,偏偏在她对暮府与洪府时下手,不管是江湖中人还是官府之人都会认定是同一凶手所为,这摆明了就是嫁祸! 这幕后操纵者会是谁?夜魅微微垂首低睑沉思着。 “奇怪了,平时那么多的商贩,今天都没了!”绿罗趴在窗外,随口而道。 夜魅刷的张开眼睛,那些商贩是来监视她的,这个她知道,她一直以为是暮府与洪府的人,所以未曾在意,绿罗不经意的一句话让她瞬间明白过来,那些人不只是暮府与洪府的人,还有另一拨人,那他会是什么人? 抬首触到宫千衣同样思索的眼神,两人默契般的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绿罗奇怪的看着两人,好奇问道:“你们两个为什么摇头?” “我们在培养默契!”宫千衣抿了一口茶,煞有介事的道。 绿罗眼睛一亮,心下一喜,两个大拇指对了对,嘿嘿一笑:“你们两个是不是……?” “是什么?”宫千衣双手抱胸,戏谑的瞧着瑕想中的绿罗。 夜魅看着窗外,对于他们的谈话充耳不闻,更谈不上对她有什么影响。 经过了昨夜之事,她便有一种感觉,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某一处盯着她。 绿罗见他卖个关子,白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你这是明知故问,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有什么好卖关子的,魅姐姐比你好多了,敢说敢当。” “既然这样,你又何必问我,问她不更好?”宫千衣嘴角一翘,戏谑的意味更浓了。 “问就问。”绿罗赌气的头一偏,看向夜魅之时,呵呵一笑的叫道:“魅姐姐。” “什么?”夜魅缓缓转身,清冷的瞧着绿罗。 “刚才我和宫千衣的谈话难道你没听到?” “你们说话了吗?” “我,我们说话了吗?”绿罗反而一愣,重复着她的话,转向宫千衣,似在问他。 宫千衣幽深的眸光瞧着夜魅闪着一丝无奈,一瞬而逝,迎上绿罗颓败的眼神,他眉梢一扬,微微一笑道:“明白了吗?” 绿罗惊讶的瞪大眼睛,指着宫千衣,再看了看夜魅,她吐了好大一口气,也没说出半句话,而是站了起来,转身朝着客房走了去。 她明白什么,她是什么都不明白。遇到这两个人,她的寿命要减十几年,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是不是想到原腾月,但又觉得不是他所为,是吗?”夜魅轻啜了口茶,漫不经心的问,却是望着宫千衣要确定的答案。 “原来你不是没听到。”宫千衣嗫嚅,闪烁的眸中有着几许的失落一闪而过,缓缓道:“你不是与我想的一样吗,又何必问我的答案!” 夜魅轻呷了口茶,他的回答她不满意,既然他不说,她也不是那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淡淡的转移话题:“昨晚的事情你不觉得很巧合吗?” “那又如何?就算是你中了他人的圈套,而这个人在暗处,你在明处,你能耐他何?总而言之一句话,不管事实如何,这事都是冲着你来,而不是我。”他只不过想还这个人情,而钻进了这个套,想抽身并不难,只要将一切事情都推到她的身上,只是……和她相处之后,他越来越不想让她一个人身处险境了。 “既然如此,你留在这里做什么?”他的弦外之音,她一听便明,眸光中划过一道冷色。 宫千衣看着夜魅的眼神深沉如海,许久,浅浅一笑道:“虽说是冲着你来,不过事情也有我一份,我岂能让你一人承担!” 夜魅望着宫千衣眸光微闪,随即冷然道:“我还是那句话,我的事情我自会解决,无须劳烦他人,一切事情皆因我而起,没必要硬将自己扯进来!” “若我说,我愿意为你背负起一切的责任,你还会拒我于千里吗?”宫千衣看着夜魅的双眼是诚心诚意,含着些许的期待。 夜魅微微一愣,随即避开他的眼神,缓缓的站了起来,低首瞧着他一眼,淡漠的道:“不必要!事情因我而起,就由我而来了结,我不管这幕后的人玩的是什么招,我奉陪到底!” 出城 宫千衣望着夜魅消失在走廊一角,眼光虽沉,嘴角却是微扬。 她的拒绝在他的意料之中,虽有些失望,但这就是她的性格,若是她接受了,他反而会觉得奇怪。昨晚之事又岂会是巧合?既然他已掺合其中,又怎能袖手旁观! 杀原腾月的事情可以延后,若对方不答应,他便推了这趟生意! 细细想来,能出得起百万黄金卖原腾月人头的,当今世上试问能有几个?不但要除掉原腾月,还要除掉他身边的得力手下,这人又岂非等闲,目的更是不简单! 如此看来,这杀原腾月的事成与不成,带给他的只有麻烦,而不是金钱! 虽如此,他接的起,就推的掉,事情再不可收拾,索魂庄也不是那种他们能利用就利用,不能利用就毁之的窝囊之庄! 银星廖廖,夜如墨。 原腾月站在望月台上,望着星空,眼里一片深沉。 匆忙赶回来的凤成,没有停歇,而是直奔到原腾月所在的地方,见到他后微微福身道:“王爷,老奴回来了!” “凤成,你如此匆忙,是不是有所发现?”原腾月没有回头,只是淡淡而问。 “老奴在废墟堆中发现了这个。”凤成从袖中掏出烧了一半的扑克递到了原腾月的面前。 “这是?”原腾月眉头一蹙,俊美的脸上似是凝上了一层薄霜。 “这是夜魅曾命老奴做的古怪东西之一!”虽如此,这个似乎与他托人所做的不太一样。 “这个本王见过,曾看到她用过!”看似毫无杀伤力的一张小纸,在她手中犹如利刃,杀人于无形,如此特殊的用法,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原来此事真如她有关,灭了暮府与洪府是情有可原,他能理解。万寿山庄与他们毫无瓜葛,她为何要下此毒手,一夜之间几百条命死于她手,她的心也太狠毒了! 凤成低首,眉头微皱,心有疑虑也不知该不该说,踌躇半晌,如实而道:“王爷,这个是老奴托人所做,这半张虽不全,但老奴觉得这半张与之前老奴托人所做的不太一样!” “哦?”原腾月沉下的心忽地一亮。 “这半张比夜姑娘所拥有的要薄一些,这镶边比较软,而夜姑娘当时的要求是比较硬,且要求采用上等的木材来制作,还有这些图及字,是清水公子所题!” “你确定?” “老奴因为好奇留了一张,若需确定,老奴对比一下便可!” “既如此,明日给本王答复!”原腾月沉声道。 “夜深了,王爷早些歇息。老奴先告退了。”凤成转身走了几步,微微顿了顿,迟疑了一会,道:“王爷,恕老奴多话,这半张小纸虽在万寿山庄所找到,但不能代表什么,王爷不必太过担心!” 原腾月未言语,凤成见此,急步离去。 凤成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一张纸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但出现在万寿山庄焚烧过的现场,这就有些奇怪了。明日,他必须去见见夜魅了! 昨夜天空星星点缀,以为今日会是好天气,哪知却是秋雨绵绵,冷风夹着细雨扑面而来,凉意瑟然。 原腾月一身月白色长袍,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吩咐凤成准备马车要前往愉风客栈,准备出发之时,一位公公急马而来,远远喊道:“王爷,且留步,王爷,且留步啊!” 原腾月微微停顿,见来人是伺候皇兄的公公,双眉微蹙,沉声问道:“公公如此急着来找本王,所谓所事?” “老奴小玩子叩见王爷,刚才情急之下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见谅。皇上命老奴前来传话,速请王爷进宫,有要事商议!” “你回去复话,本王午时进宫!”原腾月说完,欲要上马车,公公一急,忙脱口:“王爷,临国的太子与西纳王国的王子已到了城外,一个时辰左右便到了京城!” 原腾月脸色一沉,怒道:“如此重要的事情,为何等他们快到了京城方来禀报?” “临国的太子与西纳王子相携而来,且来的突然,皇上也是今日早朝才得知,这不就命老奴前来请王爷进宫商议。” “凤成,本王命令你今日一定将夜魅带到府中。来人,备马。” 凤成见公公急匆而来便知有大事发生,早已叫人备了马,原腾月一声令下,他牵着马走到原腾月的身旁,应声道:“老奴明白!” 原腾月一跃上马,驾一声冒雨朝着皇宫飞奔而去。凤成目送原腾月离开后,直接上了马车,朝着愉风客栈奔去。 细雨朦胧,模糊了视线,夜魅站在窗前,微微垂睑,一声叹息自她的口中溢出,很轻,很轻,似乎只有她自己听的见。 换了一个世界换了一个环境,以为可以海阔天空任她游,过着平凡人的生活,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走到哪里都不太平,走到哪里都不能清静。 有人说,灭门惨案,杀了人还要毁尸灭迹,凶手心狠手辣,。 有人说,灭门惨案,凶手灭绝人性,凶残狠毒。 有人称之凶手为大魔头,抓起来应该斩手示众。 夜魅想到这,不由冷冷一笑,他们这些人只看到表面,未身在其中,又怎会知道其中厉害。她不会无故伤害人,但对伤害过自己的人从不会手软,若是心软死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魅姐姐,你在想什么?”不知何时站在旁边的绿罗看着夜魅的冷冷笑意,心里一阵凉意,不由小心翼翼的问道。 外面的事情她听闻不少,一直不愿问,是不想知道。她记得那天魅姐姐曾提醒过自己,而当晚她也曾找过魅姐姐,房内并没有人。第二日,便听到三家的灭门惨案,当时心里莫名的升起一个想法,这一切说不定就是魅姐姐和宫千衣所为? “你想知道什么?”夜魅淡淡的睨她一眼,语气平静的问道。 “我……”绿罗咬着唇,许久,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不是想知道什么,而是想魅姐姐陪我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罗刹门!” “你既然是前任门主,想回便回,何须我陪!” 绿罗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很是无奈。 夜魅见她这样,清冷的双眸微眯,冷冷的道:“你也曾是一任门主,做事如此优柔寡断怎能做大事?罗刹门也可说是你的一个家,回一趟家有如此难的吗?” “魅姐姐说的是,绿罗知道了!”绿罗失望的垂首,转身就走。 夜魅见此,眼光一沉,本不打算理会,却鬼使神差的答应下来:“我可以陪你去,但我必须看到一个精神奕奕的林绿罗!” 绿罗精神一震,眼里闪着泪花,感激的道:“谢谢魅姐姐!我马上去准备。” 夜魅看了一眼绿罗消失的背影,眸光微闪,转而望向窗外。 只是砌一壶茶的工夫,绿罗便兴冲冲的跑了过来,微微笑道:“魅姐姐,可以出发了!” 夜魅轻轻眨眼,将一丝疑惑掩饰下来,点了点头两人一同走出了客栈,小二牵着两匹马已等在了门口,两人相视一眼,跃上马,驾一声飞奔离去。 匆匆赶来的凤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正好看到小二走进客栈,忙问道:“这位小哥,我想找一个人,麻烦你帮我通传一下!” 小二上下打量着凤成,看了一眼他停在客栈旁的豪华马车,谄媚的道:“您想找什么人,传什么话,小的定帮你做到!” 凤成将一锭银子送到小二的手里,拍了拍他的手,微微笑道:“一个姑娘,清清冷冷,不爱笑,又不爱说的……” “您说的小的知道,不过刚走了!” “走了?你确定?” “那姑娘在这店里住了这么久,小的肯定。” “那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凤成一时之间急了,王爷可是下了命令的,今日一定将夜姑娘带到,这走了,走去哪里了?他思索之及,这事还是回去禀报王爷再说。 两匹快马飞快的出了城,迎着官道一路飞奔。雨淋湿了两人的衣裳,瑟瑟的秋风夹着雨滴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灼痛感。 绿罗平日的嘻笑已不见,一脸的肃严,沉声道:“魅姐姐,我曾是罗刹门的门主,但在四年前我便不是了,离开罗刹门之时,我曾发誓不再管罗刹门之事,如今白龙宫的宫主白云翔要将罗刹门纳入他的门下,师兄竟然答应了,如此有辱门声之事我岂能坐事不理?师兄对我做过什么,我可以不追究,但是我绝不能让罗刹门百年来的基业因此断送他人之手!” 意外 “既是你门中之事,我虽已答应与你同往,但我不会插手其中,一切你自己看着办!” “魅姐姐,你能陪我来,我已很感激了。” “白龙宫,你了解多少?” “白龙宫在江湖中相传很神秘,听闻宫主白云翔脾性怪异,未曾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就算有人见过,不是被挖了眼珠子,就是丢了性命!十年前的武林大会,他曾出现过,不过就那一年,见过他的武林人士退隐的退隐,死的死,失踪的失踪,一片惨景。自那年后,再也没人提起过白云翔!” “既如此,你又为何知道他要将罗刹门纳入他的门下?” “我进京后的第四天晚上,回了一趟罗刹门,无意偷听到的!” 夜魅心下明了,有几日不见她,原来是她回了罗刹门,怪不得回来后的她心事重重。 “对了,魅姐姐,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和宫千衣是如何认识的,为何你会和他在一起?”绿罗一直对这个很感兴趣,只是一直不知怎么开口才好。 “他是要杀我的人!” “啊?他要杀你?”绿罗大吃一惊,更加的好奇了:“魅姐姐,你知道索魂庄吗?” “不多,应该是个杀手组织!” “不管白道还是黑道,听到这三个字都是闻风丧胆。宫千衣的九剑一出,必死无疑。听说,他们只要对方出的起价钱,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什么身份,照杀不误。” “你想表达什么?”她话中有话,夜魅这般聪明又怎会听不出! 绿罗干笑一声:“我只是奇怪,宫千衣既然要杀你,又为何赖在你的身边!” “他欠我一个人情!”夜魅随口而说。 “是吗?”绿罗压根不信,嘿嘿一笑,不再言语。 宫千衣是个杀手,又岂会在乎人情!魅姐姐平时这般聪明,怎么这会就想不明白呢? 夜魅不再搭理,两人一路无话,出了官道,进入了一条羊肠小道,满地泥泞,两边的树叶沾满了雨滴,因为过于茂盛延升到路中间,两人奔驰而过,碰到树叶,雨滴延着颈项流进了衣服里面,一阵凉意袭来,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一座座高山相连,雨水模糊的视线,显现出一种朦胧之美。 一条长长的阶梯延升到山上,看上去并不高,但很陡峭。绿罗停了下来,指着阶梯道:“从这里上去就是了,魅姐姐,我们用轻功吧!” 夜魅微微扫了一眼地形,手中的金丝蚕线一弹,缠到山上的一根树枝,她借力一弹,朝上飞去。绿罗微微一笑,施展轻功与她同行,两人并肩展翅而飞,同时落在了山上的空地上。 一座大宅肃然伫立,牌匾上的罗刹门三个苍劲有力。秋风呼过,伴着清新轻快的笛声。 两人相视一眼,慢慢的靠近大宅。 “奇怪,平时戒备很森严,只要有人上山,必有人前来问话,今日我们到了门口还未见一人,难道……”绿罗脸色一沉,不妙的预感浓浓袭来。 夜魅听到笛声,震惊的神色一闪,这音乐是她曾用叶子吹出来的,是用来破坏那驭蛇音。这是她自创的音乐,这世上除了她会之外,再找不到第二个,但是现在却听到有人用笛子吹出来,她的脸色不由一沉。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擅闯白龙宫禁地?” 两人走进大门,欲朝着正厅走,两个女子从屋内飞了出来,挡住她们的去路沉声喝道。 “这是罗刹门,何时成了白龙宫的禁地,不要信口开河!”绿罗毫不示弱的斥了回去。 “你是罗刹门的何人?” “前任门主林绿罗。” “原来是过气的门主,两位妹妹,你们退下。”又一个女子白衣飘飘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身形娇巧,笑面如花,说话的语气却是毫不客气。 “是,知心姐姐。”两个女子转身,施展轻功飞走了。 “知心姐姐,刚才听到林绿罗三个字了,是不是真的?”一个白影一闪,稳稳的站在了知心的身边,好奇的转动着眸子,看着夜魅和绿罗。 “知音妹妹,你没听错,这穿着绿衣服的女子就是罗刹门的前任门主林绿罗!” “听说长的很漂亮,果不其然,不虚传。”知音毫不吝啬的赞了赞,目光转向夜魅,问道:“那这个又是什么人?” “知音问你话,你为何不答,敢对白龙宫的人不敬者,只有死路一条!”知心虽含笑意,却是笑的凌厉,含着杀意。 “白龙宫的人……”夜魅勾唇,顿了顿,缓缓的道:“我没听说过。” “知心姐姐,她居然没听过白龙宫!”知音一脸的兴奋。 “有意思吧。”知心不怒,反淡淡的睨她一眼。 “若是宫主知道了,肯定很兴奋,我这就去说。”知心的话落,知音身影一闪,不见了踪影,来的突然走的快。 绿罗眼光一沉,沉声问道:“我罗刹门的弟子你们把他们怎么样了?” “怎么样啊,这就不好说了,这可是他们自愿的。如此说来,现任掌门真窝囊,愿意将百年基业亲手奉上,且不后悔,创门之祖师罗清秀的脸都给他丢尽了!” “我不信!”绿罗扬起手中的剑,朝着知心攻打了过去。 一白一绿的身影交缠一起,剑与剑碰撞,再横扫,毫无杀伤力的雨滴变成了凌厉的利剑。 夜魅看着对打的两人并没有打算出手,她说过,这是他们门中之事,她不会插手。她更想弄明白是,那日的驭蛇者是不是白龙宫的人?若如此,她今日也不算白来。 趁着两人对打,她顺着走廊大大刷刷的朝着正厅走去,若她没有听错,那笛音就是由那里传出来的。她一路走来,并无人阻拦,越接近正厅,笛音更加的清晰了。 走到正厅门口,正厅内载歌载舞,四个舞女扭动着美好的曲线,而与她们伴舞的竟然是四条花纹的蛇,蛇身随音乐扭动,蛇头随着舞女柔软的手势而转动,偶尔那蛇还会缠到女子的细腰上,仰着头吐着芯子添着舞女的脸蛋,这种情景若是常人看到,早已吓的腿脚发软。 夜魅看到如此骇然之景,能保持镇定自若,令屋子里躺在青玉榻上的男子为之一震。他的一个眼色,吹笛子的人突然转换了音乐,舞动的四条蛇突然调转方向,凌空一跃飞向夜魅。 夜魅眼光一沉,身形微微一闪,手中的扑克刷刷而出,射在了蛇身之上,未伤及它们的性命,只是那蛇没了攻击能力,软绵绵的躺在了地上。 “姑娘好身手。”声音慵懒,手扬起挥了挥:“你们都退下。” “是,宫主。”一个一个有序在走了出去,屋子里一下子静寂下来。 “宫主,就是她,刚才那句话就是她所说。”知音从内厅里蹦跳的走出来,兴冲冲的道。 “知音,你也退下。”声音虽慵懒,却是不容拒绝。 知音噘了噘嘴,岔岔的走了出去。 这其间夜魅未曾说过一句话,而是冷眼看着这一切。 这些人口中的宫主,应该就是白云翔了。 “擅闯白龙宫者,只有死路一条。我见你胆量不错,准你自己挑个死法!”白云翔语气如珠,缓缓的吐出。 “我倒想听听,白龙宫的死法!”夜魅见他躺着,自己站着,于是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有意思,看来你是当真没听过白龙宫。”白云翔忽而一笑,语气中夹着几分兴趣。 夜魅未回话,而是等着他的下一句。 “万蛇噬心亦或是取出所有的人体器官,不过,我较喜欢你这身人皮。”此话一出,他轻轻一跃,与夜魅迎面而坐,一双凤眼微含笑意的瞧着她,邪魅之极。 选择 夜魅略微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子,面若桃花,薄唇轻抿,一双凤眼流转微含笑意,若不是那身蟒袍,真是难以看出他是男子,又是一个美的妖娆的男人。微微垂首故作沉思,抬眸迎上笑意的眸子,淡淡的道:“就这么简单?” 简单?白云翔嘴角微微抽搐。一般人听了不是吓的颤颤发抖,便是跪地求饶,而她说简单。目光毫无掩饰的停留在她的脸上,面容秀美,没有知音的漂亮,亦没有知心的柔美,但那双清冷的眸子却是让人过目不忘。这死法他是随口而说,而今倒把他的兴趣给提了上来。眸光忽闪,扬唇一笑:“听姑娘这般一说,莫非姑娘有比这更好的死法?” “你想知道?” “愿闻其详。” “既如此,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告诉你。” 白云翔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他的一句愿闻其详,她成了说话的主导者。无所谓,在白龙宫,她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想知道什么,他告诉她便是。“问吧,知无不答。” “刚才的曲子你们是从何得知?” 她的这一问,白云翔的脑海里闪现一张血迹斑斑的脸蛋,又看了看夜魅清丽的面容,温沉一笑道:“无意听到,便记下了。难道姑娘对这首曲子也有兴趣?” “是啊,不知白宫主是从何地方无意听到的?” “蛇谷。”白云翔毫不隐瞒,说的时候眼神一直停留在夜魅的脸上。 夜魅面无表情,未作表态,心里已是有几分肯定了。 外面传来当当当的声响,三种不同的娇喝声不停传来,她侧首望向门外,只见两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子对付绿罗一人,她眼光微沉,嘴角微勾露着几分嘲讽道:“这就是你们白龙宫的做法,以多欺少?!” “对于擅闯白龙宫的人,你觉得还须讲一对一,亦或是江湖上的方法解决!” 他的话虽是淡淡的反问,语气却是含着几分不屑,既是擅闯,就应该有足够的准备,不说是以二对一,就算他召集白龙宫所有的手下来对付,那也是情理所在。夜魅眼光一沉,瞧了白云翔一眼,这个人很难缠,也很难对付,只怕这次的冒然,反而将她们陷入了困境。 白云翔看似漫不经心,实际是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夜魅,她的从容淡定让他看不出一丝端倪,如此临危不乱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江湖上听到他的名字,不是籁籁发抖就是躲的老远,而她不但不害怕,且对白龙宫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他不禁又想起那张血迹斑斑的脸蛋。 “白宫主,刚才不是说让我选个死法吗?” 白云翔眉梢一扬,嘴角的弧度更深一几分,点头道:“我确实是说过,难道姑娘要选其一?” “那就万蛇噬心吧。”夜魅沉吟,缓缓站了起来走出正厅,冷冷的道:“你们住手!” 打斗中的三人停了下来,其中两个白衣女人看了一眼夜魅的身后便退了下去,只留下一脸杀气的绿罗:“魅姐姐,他们欺人太甚了!” “你还说,对付两个人都要大半天,白龙宫这么多人,你打算用多少的精力!” “我……” 绿罗欲想反驳,却被夜魅一个凌厉的眼神给逼了回去,缓缓道:“既然是技不于人,迟早都要死于他们手上,不如,你也和我一样,选万蛇噬心吧!” “魅姐姐。”绿罗一个飞身落在夜魅的面前,瞪大眼珠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其余的人一听她这话,一脸震惊。只有白云翔一脸慵懒笑意,看着夜魅的眼神有些发亮。 “绿罗,我这个人最喜欢赌,赌的不是钱,而是命,我既然叫你把命交给我,就要放心!” 绿罗一脸的惊诧,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白云翔一震,想起蛇谷那日她也曾说过类似的话……难道这个她就是当日的那个女子? “死法我都选了,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带我们去喂蛇!”夜魅一声喝,将所有的都拉回了神。 “知心姐姐,我是不是听错了?”知音木讷的拉了拉知心的衣袖,还未从震惊中回神过来。 “你没有听错。”知心瞧着白云翔,他的眼里有震惊,还有一抹难以掩饰的欣喜,她不由多看了几眼夜魅,她的容貌只能用清丽来形容,然而她的身上有着一种特殊的气质,即使是面临死亡,她仍然是淡定从容。就连自己都为她的淡定从容而折服,更何况是宫主。 “既然是姑娘的意思,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带她们去蛇窟。”白云翔翘唇一笑,灿若星辰的凤眸此时精光闪闪。 “是。”知心和知音微微福身,同时走到绿罗和夜魅两人面前:“请。” “魅姐姐,我……” 绿罗回过神来,神色一凛,还想说什么,却被夜魅打断:“你只需跟着我便是!” 绿罗噘着嘴,委屈万分。拿命来赌这万蛇噬心,魅姐姐疯了,一定是疯了! 一路无话,几人各怀心思。不一会从罗刹门大宅的后门走出了后山,几座山相连,山峰陡峭,山与山之间形成了一个凹谷,不深,俯视下去,一谷的蛇群,密密麻麻,大小不一,见有人俯视,那些蛇群蠢蠢欲动,很是恶心。 绿罗见此,头皮发麻,两脚发软,紧紧的抓住夜魅的手臂。 “我们就送两位姑娘到这里了。”知音肃严的道。 知心手握竹笛,见知音看着她点头,放在口边吹起笛音来。 笛音一起,密密麻麻的蛇群齐刷刷的仰着头,扭动着蛇身看起来异常的烦躁,突然,凌容一跃,六条浑身花纹的蛇凌空袭来,夜魅头一偏,手中的扑克一出,六条蛇断成了两截,掉入了蛇谷,只见那些蛇群狼吞虎咽的争抢着。 知音神色一凛,冷冷的道:“莫非你反悔了不成?” 夜魅冷冷一笑:“不知两位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金蛇出,百蛇伏,万蛇归宗?!” 笛音煞然停止,两人惊愕着看着夜魅,只见她的手中一条发着金色光芒的小蛇,正仰着头吐着芯子,就如一个王者的归来。 蛇谷里的蛇群一下安静下来,一条一条的蛇盘坐,仰着头齐刷刷的看向那条金蛇,蛇头微微一垂,似在膜拜。 “金蛇!”绿罗眼睛发亮,害怕一扫而光,兴奋的道:“魅姐姐,千年难得的金蛇怎么会在你这?你可知道,拥有金蛇者,便是白龙宫的新任门主!” 前兆 站在不远高处的白云翔在她拿出金蛇之时,同样一震,两次因一人一天之内震惊两次,也只有她了。 “是吗?”夜魅抚摸着金蛇,扬唇一笑。 “我说的对与不对,你们两个是白龙宫的人,倒是说说呀!”绿罗的语气像是找他们在评理。 知心和知音相视一眼,却未言语。 “不错,你就是新一任白龙宫宫主。”白云翔的声音到,身影凌空而落,含着浅浅的笑意瞧着夜魅。她的那一笑,令他的心头一窒。 “宫主。”知音与知心同时叫道,那神情百般不愿意。 “这是白龙宫立下来的规据,你们难道忘了吗?”淡淡的语气,却是不容拒绝。 “宫主,我们没忘。”知音轻叹一声与知音相视一眼,两人微微福身,轻声道:“见过新宫主。” “不敢当,我还没答应了。”夜魅斜了两人一眼,慢条斯理的道:“你们若是撤出这罗刹门,这宫主之位嘛……”顿了顿,扫了一眼知音和知心,再瞧了一眼神色自若的白云翔,继续道:“我并不稀罕。” “宫主。”知音唤着白云翔,有着几许期待之意。 “既然是你的意思,我们照办!”白云翔不假思索的脱口,随即吩咐道:“知音,知心,你们可听明白了意思?!” “明白了。”知音神色一喜,和知心一同离去。 只要她们的宫主还在,退出罗刹门就退出,还怕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地方吗? 不一会,笛音一响,蛇窟的蛇群突然消失,不留一点痕迹。 夜魅讶异的看着一转眼空空如也的蛇窟,若不是空气中还弥留着蛇腥味,还会真以为刚才所看的蛇窟是幻觉。 “宫主,一切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发!”只听到其音,未见其人。 白云翔看着夜魅,温尔一笑道:“不知在下可否知道姑娘的芳名?” “不必。”夜魅淡淡的回绝。 白云翔也不怒,想知道她的名字也不是件难事,她不告诉没关系,他总有办法知道。“咱们后会有期。” 夜魅瞧了他一眼,并不在搭理。 白龙宫的确如绿罗所说,相当神秘,笛音一响,蛇群凭空消失,而那唤知心和知音的两个女子离开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就收拾好一切,行动如此迅速,有些诡异了。 “你是新任的宫主,即使你现在不在意,总有一天,你也会在意,我在白龙宫等着你。” 夜魅冷笑:“你不会等到那一天。” “我们拭目以待!”白云翔话音一落,身形一跃消失在她们的眼前。 夜魅望着白云翔消失的地方,突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白龙宫如此神秘,行事如此诡异,岂会因她的一句话而真的撤出了罗刹门?! “白龙宫在江湖上人传的如此神秘,今日一见,果然不假!”绿罗低喃。 “你还不快回去看看!”夜魅一声提醒,绿罗身影一闪,直接飞向罗刹门。 夜魅缓步而行,四周绿树葱郁,清新空气伴着泥土的气息沁入鼻中,感受着纯正的自然之味,令人的思想也变的纯净下来。 走进罗刹门,静寂的只听到自己的脚步之声。每经过一个地方,似乎感觉不到白龙宫的人曾来过。他们当真是来的快去的快,不留一点痕迹。 一住就是几日,在这山上似乎是与世隔绝。 这些日子也看到了白龙宫对罗刹门的推残,就如传言所说,见过白云翔的人不是挖了眼睛就是将那些人全身的器官给移除了,那罗刹门的门主最是凄惨,手脚被剁,眼睛被挖,舌头被割,耳朵被削,根本不成了人样,当真是生不如死!这也是他咎由自取! 一匹快马急驰而来,在阶梯前停下,身形一闪,直奔山上的罗刹门而来。 来者 夜魅坐在亭园一角品着茶,悠闲的看着绿罗练着剑法。 偶尔捡起一块小石,对绿罗突然袭击。在她看来,绿罗反应虽快,但剑法不够狠。 这也是根据人的性格形成的,绿罗心地比较善良,下手自然比较手软。 “夜姑娘,夜姑娘……”急促的叫喊声突然传来。 夜魅端着茶杯又放了下来,望向声音来源处,不由蹙眉,这声音好耳熟! “魅姐姐,谁会找你找到罗刹门来?”绿罗收剑,神色一凛的问道。 夜魅摇了摇头,清冷的眸中有着几分冷色:“这声音有些耳熟,好像是……”凤成,原腾月府中的总管。她双眼一眯,刷的站了起来,直奔大门外。 大门外,凤成神色焦急万分,被两人挡在门外,不得已只好大声叫喊。 夜魅走出大门,看着凤成,眼光一沉,冷冷的道:“凤总管,你怎么会来这里?” 他怎么知道她在罗刹门? 凤成看见夜魅,欣喜万分,看着她冷沉的脸色,如实而道:“凤某是收到林门主的飞鸽传书,方才找到此处!” “飞鸽传书?我何时有写过飞鸽传书,我这里连只鸽子都没有!”刚走出来的绿罗一头雾水,迎到夜魅的冷光,她摇了摇头,一脸的不解。 凤成一愣,随即从怀中揣出一张小纸条,解释道:“凤某怕误事,特意将此信带在身上,两位若是不信,可以一看!” 挡着凤成的两个男子相视一眼,接过凤成手中的纸条送到绿罗的手中。 上面写着:你要找的夜魅在罗刹门,速去。罗刹门门主林绿罗字 绿罗收起纸条,脸色一沉道:“这根本不是我所写,何人敢冒充的我身份传此书?!” “当真不是林门主所写?”凤成见此,不由问道。 “这个我敢肯定不是绿罗所写。”夜魅沉声道,这些日绿罗忙着门上之事都自顾不瑕,哪有时间去管其它的闲事,更何况这里根本没有信鸽。 “先不管这些,你来找魅姐姐所谓何事?”绿罗觉得问出目的,再想其他问题,这样或许能得到一些答案。 “听两位这么一说,事情只怕不是那么简单了。夜姑娘离开京城的当日,凤某去客栈找过你,只可惜迟了一步,也就是当日临国的太子临绝寒和西纳王国的王子西纳庭同时到了京城。” “这与我有何关系?”夜魅冷冷的道。 “夜姑娘,这事本与你扯不上关系,可你走后的这些天,传言四起,说是有人亲眼看到一个女子火烧暮府和万寿山庄,而且将你的画像画下,已传到了江湖上,现在不但官府在追辑你,且江湖上的武林人士扬言要招开武盟大会,同时讨伐你。” “阴谋,这绝对是阴谋!”绿罗激动万分,愤愤不平。 “这事绝不简单,火烧万寿山庄的第二日,凤某去过现场,在废墟堆中捡到半张夜姑娘托我所做的纸张,凤某当时很奇怪,拿回去与夜姑娘的对比了一下,根本不是夜姑娘的,王爷见此,命老奴一定要找到夜姑娘了解其中情况! 夜魅冷冷一笑:“这个人的目的无非是想让我在江湖上无法立足,又无处可藏身,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依你们王爷的聪明怎么会想不到?他还需了解什么?” “夜姑娘,你就随凤某去一趟王府吧!” “魅姐姐,也好,你就去一趟吧!”绿罗思索之及脱口,有王爷相护,不管官府还是江湖上的人士都会给几分面子,不敢轻举妄动。 “京城我倒是要去,王府就不必了!”夜魅回绝,既然与原腾月扯清了关系,这些事情冲着她而来,那就由她去解决,不必要再与王室的人扯上关系。 “夜姑娘,王爷发话了,若是我今日不能将你请回府,老奴也不必回去了!” “那也是你的事情!”夜魅丝毫不给颜面。 “魅姐姐,你就是嘴硬心软。”绿罗很是无奈。 “凤某给你跪下了。”言至此,双膝已跪在了地上。 “凤总管,你这是……你快起来呀。”绿罗急了,忙看向夜魅:“魅姐姐,你就答应了吧!” 夜魅清冷的眸中如水,毫无波动,凤成的跪下俨然让她没有一点动容。 凤成的突然寻来,还有那张飞鸽传书,无疑都是将她一步一步推向危险的圈套。 是什么人花这么多的心思只为对付她? 脑海中蓦然响起一个人的声音:“夜魅,赌场上我赢不了你,但是你也别得意,总有一天,我不但让你身败名裂,而且会让你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永远都无法在赌场上立足!” 她神色微沉,摇了摇头,不可能是他! “魅姐姐,你在想什么,你没看到……”绿罗见夜魅不为所动,而且是一动不动,更急了。 “凤总管,你起来吧。我随你去便是!”夜魅脱口,突然改变了主意。 凤成一愣,随即磕头谢道:“多谢夜姑娘!” 夜魅清冷的眸光微闪,不忍的神色一闪而过。绿罗叫人备了一匹马,夜魅与凤成快马加鞭的赶回京城。 京城的市集,依然热闹,依然多商品,人来人往。 唯一不同的是,市集里,茶楼里, 多了带刀带剑的江湖人士。夜魅随着凤成进了城,便在城门口换了早已备好的马车,一路颠簸的回到了王府。 她还是被安排住到了莲园,一切都没有变,只是塘中的莲园凋谢了,叶子发黄了,有几棵枫树的叶子变红了。 原腾月还没回到王府,听凤成说,这些日子多数呆在皇宫,为临绝寒和西纳庭接风洗尘。 听说,他们希望雪月国为暮府和洪府给他们一个交待。 听说,他们各自带着三十万军队驻扎离雪月国的边界不到三十里。 听说,…… 她一来王府,就听说了很多对雪月国不利的事情。 还听说,十月初五武林人士召开武盟大会,地点就选在了这京城城郊外的古月山庄。 听说的事情很多,件件都是关乎她。 站在塘边,夜魅浑身的清冷与这莲园的幽静似溶合在一起,更衬的她冷沉如海。 慵懒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愠怒突然传来:“原来你在这,可让我好找啊!” 担忧 夜魅神色一冷,缓缓转身,看着已站在身后的来人,嘴角一勾,若有似无的笑道:“宫千衣,你的消息倒很灵通。” 她前脚到王府,他后脚跟着过来,速度快的不得不让人起疑! “你一进城门,我的手下就发出信号,赶车的人是那王府的凤总管,那自然想的到你在王府!”宫千衣看似漫不经心,却将夜魅的冷色和那丝怀疑纳入眼底。 “你找我?”夜魅冷冷一问,目光扫了他一眼。眼窝深陷,双唇微微泛白,嘴角两边有着胡渣,几日未见,他憔悴了不少。 宫千衣眸中的担忧之色一闪,快的几乎让人捉摸不到,但夜魅却看到了,她最擅闯的就是捕捉对方的神色,这也是看清对方动机最好的方式。她不愿深究,也不愿深想这其中的意义是什么,只是冷冷的瞧着宫千衣。 “我还欠你一个人情,我可不想人情未还,而你却……” “却什么?” “没什么。”宫千衣迎上夜魅冷厉的目光,他缓缓一笑道:“你走的这几日,这里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你可听说呢?” “那又怎么样?”夜魅不在乎的道。 “那又怎么样。”宫千衣垂着低喃重复着她的这句话,一丝苦笑在嘴角漫延,抬首之时,脸色恢复平静,笑意不见,只有一脸的正色:“你成为众矢之的,官府捉拿的凶犯,江湖上人人喊杀的女魔头,难道你一点不在意?” “我为什么要在意?”夜魅不怒反淡然道。 那又怎么样,事实如此,凭她的一句解释就能让那些茫目的人相信吗?何况,洪府之事的确是她所为,暮府不是她所为,也是因她所为,这些都是事实,她敢做就敢当! 宫千衣望着夜魅有的只是无奈了,轻叹一声道:“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他的一句话,夜魅不自在的撇开了眼睛。 担心,她从来不需有人担心,也从来没有人为她担心过,他是第一个对她说担心二字,心里的某一根弦微微一动,却是冷冷的回绝:“我从不需要让你为我担心,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是什么?你接近我的目的又是什么?” “你真是……”宫千衣没好气的瞪她一眼。 她走的那天他刚好有事回了一趟索魂庄,匆匆赶回客栈却是得知她已离开,那小二是一问三不知。不知她的去向,只好在京城等着她,命人在城门口守候,一有消息立刻通知。 流言四起,她成了万人唾骂的对象,不但如此,且成为了江湖和官府追杀的凶手。 他担心,担心她被官府抓,纵然她好身手,但马也有失蹄之时,更何况是人。 他担心,担心她遇到那些所谓的武林正派,即使她有足够的能力对付,但他还是担心。 第一次如此的担心一人,听到她的消息,第一时间赶来,她却如此不领情。 她不需提醒,他也知自己犯了杀手最大的禁忌。 她不需提醒,他也知自己目的是什么。 遇到她后,他不但犯了禁忌,而且将索魂庄带到了两难的境地! “王爷驾到。”一声一声呐喊接踵而来。 夜魅眉角深处一闪而过的冷色,看向宫千衣之时,正好与他的眼神相会。欲张口说些什么,只见宫千衣身形一闪,一跃出了莲园。 轻风微拂,落叶纷纷,池塘里荡起浅浅涟漪,发黄的叶子如蝶落入池塘里,随着波浪推到了池塘边。蹲下身子,捡起落叶,清冷的眸子忽闪忽闪,犹如星星一眨一眨,夜魅嘴角缓缓弯起,露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 原腾月踏进莲园,看到的便是一副如此之景。她的那一笑,毫无心机,发自内心,亮的耀眼,也震憾着他的心。只可惜,那一笑,不是对他,而是对着一片发黄的落叶,心略略有些不是滋味,沉声问道:“凤成,是哪个奴才负责莲园的打扫?叫他们明日不必再呆在王府,如此多的落叶,成何体统!” 凤成不知原腾月哪来的怒火,这秋天本就是落叶纷纷的季节,这……虽这么不想,却是不敢怠慢,忙应道:“老奴明白。” 夜魅在原腾月进来之时,已敛下了笑意恢复了清冷,微微福身道:“小女子见过王爷!” 白云翔的俊美过于阴柔,原腾月的俊美过于城府,而原腾月比白云翔更难缠。 “魅儿,何时变的如此多礼了,这是王府,无外人,无须多礼!” “那怎么成?您是王爷,我是民女,少了礼数,不是欺上犯下了吗?还是这样好。” 原腾月不怒反笑道:“只要你喜欢,无所谓。” “王爷,叫我来不是想了解一些事情吗,既然我来了,王爷想了解什么问就是,我知无不答。”夜魅转移话题,直截了当的问道。 原腾月睇了凤成一眼,凤成会意直接禀退下人,自己也退了下去。不一会院子里只剩下了夜魅和原腾月两人。 “魅儿,本王只想确定万寿山庄,暮府还有洪府是不是你所为?” “洪府是我所为,暮府也是我所为,至于万寿山庄跟我毫无半点关系!”夜魅敢作敢当,就敢于承认。 隐在暗处的宫千衣因夜魅的一句话而一愣,暮府不是她所为,她又为何承认?这个笨蛋,为何不将责任推到他的身上,反而全部揽上身?! 原腾月一震,她不但是做了而且还理直气壮的承认,她还真会给他出难题! 临绝寒表面看上去没什么,实际早已暗中在找她了! 西纳庭不但暗中在找她,而且是下了令,杀无赦! “你可知道暮府是什么人,洪府又是什么人?” “不知道,不过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之。暮府和洪府对我下毒手,我难道就任他们所欺吗?王爷,你也知道我的性子,要取我的性命可以,但必须要以血来换,他有种来拿,就不怕没命而回!” “临国的太子临绝寒携三十万大军逼临我朝边界,你可知?西纳王国的王子西纳庭携三十万大军逼近我朝边界,你又可知道?” “王爷想说什么无须拐弯抹角,有话直说!” “本王只想告诉你,只要你留在本王的身边,本王定保你安全,让你安枕无忧!” “王爷的意思我明白了,小女子甚感荣幸,只是小女子不敢接受王爷的厚爱,这事因我而起,就由我来解决。我担保,临国和西纳王朝不敢动雪月国一根寒毛!”她的声音不重不轻,却是有着不可忽视的王者霸气。 她说的出做的到,而且她会让他们高傲而来,狼狈而回。 (终于可以显示正常的更新时间了……嘿嘿……话说,亲们继续冒泡……别潜水呀……) 计划 原腾月震惊的看着夜魅,她的眼神决绝而冷酷,语气铿锵如铁。他脸色一沉,为她的不知好歹和自负而愤怒,冷冷的道:“本王低声下四的帮你,你如此不懂珍惜。你的这条命是本王所救,本王再给你一晚的时间考虑,你若不珍惜,日后本王不再管你!” 他衣袖一甩,愤愤的走出了莲园。 夜魅冷眼看着他的离去,清冷的神色更加的冷沉。 暗处的宫千衣黑如墨的眸子微闪,有着几许怜惜有着几许无奈。 他懂她了,也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对她会有着特殊的感觉,因为他们是同一种人。 她冷傲,她孤独,她淡然,只因她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他又何尝不是,杀手生涯,无情无爱更无心,双手沾的是不同人的鲜血,除了杀人,世界似乎只有自己了。 读懂了她,心犹如针扎一样的痛,他捂着胸口,讷讷的道:“原来心痛的感觉是这样!” “你还没走?”夜魅侧首,望着屋角一方的暗处,冷冷的道。 宫千衣从黑暗处缓缓走了出来,轻轻一叹道:“暮府不是你所为,你为何要揽上身?” 夜魅眸光一闪,淡淡的道:“暮府之事是你还人情给我,自然由我来承担,既然你的人情已还,从今往后,你我各不相欠!” 想与他撇清关系,难了!他眨了眨眼,慢悠悠的道:“是谁当初说这个人情不收的,我可是听的非常清楚!”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这个人情我收了!” “可是,我不承认了,我还是欠你一个人情!” “随你的便!”夜魅冷睨他一眼,冷冷的抛下一句话,朝着屋内走去。 宫千衣看着她的背影,坚定的道:“夜魅,我要还的人情很简单,从今日开始,我会陪着你走以后的路,不管刀山火海亦或是用生命来换,我也绝不退缩!” 夜魅顿了下脚步,没有回头而是直接走进了屋子,掩上了门。 弯月爬上树梢,落叶随风而飘,如蝶在飞舞。 屋内有佳人,屋外有俊郎,两人隔着一道门,心思各异。 许久,门拉开,夜魅走了出来,看着立在塘边未离开的宫千衣,缓缓问道:“宫千衣,你既然要还人情,我如你的愿,你帮我做三件事。” “你说。”宫千衣眼里闪过一抹欣喜。 “江湖中的人不是要讨伐我吗?既如此,十月初五那天我要在古月山庄设赌台,你帮我安排,这是第一件事。第二件,我在古月山庄设赌台的事我要你一夜之间将这事散布出去,不但要江湖上的人知道,还要让那临国的太子和西纳王国的王子都要到场。” “第三件是什么?” “借我十个人,这十个人必须是一等一的身手。” “好”宫千衣一口答应,也不问理由,转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中。 夜魅清冷如昔,眼里迸发着噬血的冷酷。 她总是被牵着鼻子走,这次她要反击。 今天是九月二十,离武盟大会还有半个月,她有足够的时间来准备。 宫千衣办事的效率的确很高,第二日,传言四起,盖住了流言。 客栈里,最近的生意因为流言,因为传言而火爆,店家乐不思蜀,不管流言是真还是假,不管传言是真还是假,只要带来生意,真假都无所谓。 品着茶的武林人士有的拍案而起,愤愤的道:“这夜魅太猖狂了,竟然还敢在武盟大会上设下赌台,她也太目中无人了!” “这只是个传言,还不知道是真是假,仁兄不必因此事而气岔!” “没有空穴来风的事情,这当中必定有隐情,若真是那夜魅所为,我倒是很想看看此人生的如何,是不是个美人儿?” “王兄,你真是色心不改,这夜魅即使是个美人,也是个蛇蝎心肠!” “你们不觉的奇怪吗?一个女子能有这么大的能耐,一夜之间将万寿山庄夷为平地吗?我觉得此事不简单!” “是与不是,到了武盟大会那天再看。” ……………… ……………… 各有说词,有的人处在中立,静观奇变。有的人就想借此机会而上位,各怀心术。 客栈的某一角,一身青衣的宫千衣微微翘唇,满意的抿了一口茶。 她真的很大胆,公然挑畔,这件事传出,可谓是惊天动地,她已然成为众所皆知的人物了! 王府里,原腾月对于外界突然的传言诧异万分。 魅儿回府也不过是一天,竟然就有这样的传言而出,是她放话还是有人陷害? “王爷,皇上命公公来传话,速请王爷进宫,有要事商议!”凤成匆匆禀报。 原腾月扬手,沉声道:“备马。” 传言如此之快,想必皇兄也得到了此消息,既然皇兄已得到,那么临绝寒和西纳庭也得知了。 一匹快马从王府奔走,不到一刻钟,原腾月便到了皇宫大门口。 宫殿不似故宫的雄伟,形状倒有些像埃及的金字塔。 正殿里,一身黄袍的男子肃严而坐,模样与原腾月有几分相像,当看到原腾月的身影时,他站了起来,缓缓道:“臣弟,你来了!” “皇上,这么急着找臣弟来不知所谓何事?”原腾月微微行礼,故作不知的问道。 一身黄袍的男子正是雪月国的皇上原腾炫。他沉吟半晌,沉声道:“对于外界的传言,臣弟难道没听说吗?” “听说了,传言太多,不知真假,索性耳不听为静。” “但此事不管真与假,临国的太子与西纳王国的王子已跟朕说了,都要前往武盟大会,会一会那夜魅。这让朕为难呀!” “皇上有何好为难,腿长在他们身上,他们要去,我们还能阻止得了吗?” “话虽如此,但若出了何差池,我雪月国难辞其咎,到时避不了一场大战!” “皇上,你应该非常清楚现在的局势,迟早都要战,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既如此,我朝必须做好迎战之势!”原腾月两眼放着精光,沉声道。 原腾炫深深的看了一眼原腾月,轻叹道:“战争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没有赢家,只有输家。受苦难的还是百姓!” “皇上的担忧,臣弟明白,但有些东西不是你所能控制的!” 他是个仁君,处处为民着想,只可惜,不是每个皇帝的想法都一样,他不想战,其他朝随时会发起战争,到那时情势一变,处于下风的一定是他们,所以不如先下手为强。 “这事就交由臣弟了,武盟大会两国的太子和王子的安危就由臣弟负责,朕只相信你的实力!”原腾炫疲倦的揉了揉太阳穴,摆了摆手道:“朕乏了。” “臣弟告退,皇上好好休息,保重龙体!”原腾月睇了一眼原腾炫,心里也知他算计着什么。 保护临国的太子和西纳王国的王子有那些将军相护岂不更好?反而让他这个不喜掺政的王爷来搅合,当真以为他吃素的?反正他那天也打算去武盟大会看热闹,也想看看那传言是真是假? 地 莲园里,原腾月愤愤离去之后,除了第二日差凤成问她的答案之外,再也没见他来过。不来正如了夜魅的意,这让她的计划变的很顺利。 宫千衣每日夜深之时带着他的十个手下进入莲园,这其间让他对夜魅更是另眼相看。 第一日,她以一敌十,不到半刻钟就将他的十个手下击败,每一个手下不是心口处的衣裳破损,就是脖子之处有伤痕,若他们是她的敌人,他们绝对是必死无疑。 他还清楚的记得她当时冷厉不屑的一句话:“这就是你的手下,一等一的高手?” 的确,那十个是他亲手培训出来的杀手,发派任务从未失手,且在规定时间之内绝对将任务完成,而在她的眼里却是一文不值。 “什么是杀手,既是杀手,要的就是一招毙命,那些凌乱的招式反而会成为你致命的要点!”夜魅的话清晰的映在他的脑海里。 “有谁不服的,尽管来试,或者你们十个一起上?” 她的语气很猖狂,但她绝对有猖狂冷傲的资本。 亲眼看着她狠厉的出手,那速度快如闪电,周旋在十人之间,又是半刻钟的时间将十人击败,每个人身上的要害之处的衣服被划破。 原本不服她的十人,如今对她是唯命适从,完全把她当成了主人。 宫千衣想到这,不由莞尔一笑,再看了看正训练他们的夜魅,笑意更浓了。 “这些天,你们进步不少。我也该跟你们取个代号,名字太多不易记,我便用简单的数字来代替。你们排成一行!”夜魅犹如一个王者,语气如命令。 十人迅速的摆成一行,等着夜魅的下一个动作。 “从左到右,以一到十的数字做为代号!” “数字?”十人不明所以的相视一眼,不知道数字为何物! 夜魅微微蹙眉,解释道:“简单来说,你就叫一,他叫二,他叫三,他叫四……”夜魅一个一个的指着走下去,直到说完,她停下脚步,清冷的瞧着他们,问道:“你们明白了?” “明白了。”十人同声回答。 “好,现在你们一对一,一分钟之内我必须看到致胜一方!只可取胜,不得伤性命,明白没有?”夜魅冷眼一扫十人,扬声道。 “明白。”十人又是异口同声的回答。 她的训练像极了军训。这些的确是她曾经过的训练,但她的训练比这个更严历,更严酷,更无情,一个人,一盒火柴,一瓶水,只要能从那原始森林里走出来,就可以真正成为特种兵,她记得那时他们三十人参加,回到驻军之地的只有三人。对这些人的训练她已是很宽松了。 十人分为五队,迅速的对打了起来。 一分钟去掉一半之时,园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夜魅脸色一沉,看向宫千衣,只见宫千衣身影一闪,迅速的分开了扭打的十人,一个手势,十人默契的没入了黑夜当中。 夜魅则坐在了台阶旁,低着头似在沉思着什么。 他们的速度很快,默契也很好,一下子莲园便恢复了死一般的静寂。 凤成踏入莲园之时,疑惑的扫视着莲园四周,看到坐在台阶上还未休息的夜魅,他不卑不亢的走过去打着招呼道:“夜姑娘,夜深了,为何还不休息?” 夜魅缓缓抬首,浅浅笑道:“凤总管,深夜来访,不知所谓何事?” “凤某刚才听到了一些声响,好像来自莲园,不放心就来看看,见夜姑娘无事,凤某也就放心了,姑娘也早些歇息,凤某告退了。” “凤总管也是出于关心,我应该谢谢凤总管,我就不送了。” 凤成临走之时,仍然不放心的扫视了一下,摇了摇头自言道:“难道是我听错了?” 夜魅看着凤成的离开,扫了一眼宫千衣的藏身之地,沉声问道:“你还有事?” 宫千衣身影一闪,站在她身边,从怀里掏出一份卷纸,故作神秘的道:“我想这个对你会有很大用处!” 夜魅疑惑的看他一眼,摊开卷纸,清冷的眸中有着几许欣喜:“古月山庄的地图,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 “你就这么点心思,我还看不出来吗?”宫千衣微微一笑,语气中含着些许的宠溺。 夜魅展颜一笑道:“这次你可帮了大忙,这地形图对我很重要。” 宫千衣第一次看着夜魅发自内心的笑,梨涡浅现,十分甜美,心不由一动,眉眼轻弯,眼里有着些许的算计,煞有介事的道:“那这个岂不是一个大人情?” 夜魅得到地形图如获珍宝,没注意到宫千衣眼里的算计,点头道:“你记着,日后我会还你!” “这可是你说的,现在是你欠我人情,而不是我了!”宫千衣得逞的笑道。 “随你的便。”夜魅一心看着地图,随口而应。 宫千衣低睑浅浅一笑,看着夜魅的眼神更深几分,转身离开之时,关心的道:“离武盟大会还有几日,这地形图在你这里跑不掉,你随时可看,早些歇息。” “我有分寸。” 宫千扬眉,心情甚好,轻身一跃,出了莲园没入夜色当中。 古月山庄的地形四面环山,地势险要,处处都是山崖峭壁,只有一条通往山庄之路。而这条路子平时都设了障碍,若是不慎闯入,机关重重,即使没有机关,那也是困阵,足以将一个困死当中。宫千衣给的地形图很详细,设障之处都用笔圈住,用了不少的心思。 夜魅收起地图,清冷的眸中更加的冷冽,召开武盟大会的人很会选地方,知道古月山庄地形险要,只有一条路通往。一旦进去,想出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想的很周到,可是,越有挑战的东西,她就越有兴趣! 武盟大会,她会将所有的事情一起了结。 凤成从莲园出来,总觉得自己听到的不是幻觉,但去到莲园确实看不出可疑之处,他晃头晃脑的朝前走着,嘭的一声,凤成不小心碰到一人,抬首之时触到原腾月一脸的愠怒,他也知道自己太过冒失,忙行礼道:“老奴叩见王爷,老奴冲撞了王爷,该罚!” “你一府之总管,深夜不歇息,走路不看路,冒冒失失成何体统!” “王爷说的是,老奴知错了!” “本王了解你,说吧,发生何事如此让你冒失?” 凤成思索一会,如实道:“王爷,老奴刚才听到莲园有声响,那声音很奇怪,老奴不放心,于是去看一看,可是去了看到夜姑娘独自一人坐的台阶上,并无异样,觉得有些奇怪!” “哦?”原腾月双眉微皱,他也是听到一些声响,方从书房出来看看,但出了书房之后又听不到了,这里离莲园最近,他想进去看一看,又拉不下面子,一直踌躇不前。不料与凤成相遇,听他这么一说,他所听到的不是幻觉,而是却有其声音。 “老奴确实听到,但又不找到声音来源处,这……” 原腾月看了一眼莲园的方向,若有所思的道:“你先下去吧,本王自有分寸!” 凤成点了点头,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自那天与她闹了不愉快,他再也没进去莲园,而她也是出奇的安静,这种安静太过奇怪了。 脑海里响起那日她说的话:我担保,临国和西纳王国不敢动雪月国一根寒毛! 他的眼前犹如一道闪电划过,眼光一沉,若如此,那武盟大会设赌台的传言定是她所为了! 她这样做,无非是想将临国的太子和西纳王国的王子引去,将所有的事情一起了结,但是,她可想过,她想到的他们一样能想到,此一去,凶险可想而知,魅儿啊魅儿,你太过聪明,有时聪明反被聪明误! 变故 黑山崖上,三个人影一前一后的奔跑着,后面的人不时朝着前面奔跑的一人开着枪,夕阳下,跑在最前面的女子,手臂上那耀眼的鲜血十分的刺眼,她一眼的戾色,一个闪身再回首朝着后面追上来的人就是一枪,那一枪正中来人的要害之处,应声倒地。 再朝前跑之时,她顿住了脚步,站在高岗上往下眺望,夕阳下银光鳞鳞的波浪与那晚霞相接,形成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悬崖峭壁,即使下面是海,可那海里明显可见的暗礁尖尖利利,不知有多少。前无路,后有追兵,最后一颗子弹也用尽,她冷冷一笑,即便是如此,她也不会认输,就算死,也要让他一起陪葬。 “夜魅,我等这一天等很久了。”跟上来的男人哈哈一笑,阴沉的眼神直瞅着夜魅,手里的枪对准了她的胸口。 “史俊超,你既然是这次任务的委托人,却与毒王廖化春合作,只为杀我,究竟是为什么?”夜魅冷冷质问。 “哈哈哈,我就让你死个明白,你还记得赌王吏毕吗?” “史毕?”夜魅脸色一沉,瞪着史俊超沉声问道:“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大哥,我亲眼看着他惨死在我的面前,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从那一刻起,我发誓一定要他报仇,完成他的心愿,让你不但在赌场上无法立足,且成为过街老鼠!而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你的计划很周详,一步一步将我引向陷井当中,而我,对你太相信,才让你得了逞。”夜魅暗捏秀拳,双眼危险的一眯,冷冷一笑道:“史俊超,想杀我,就得用你的血来换!我死你一样难逃一死!” “死到临头还嘴硬!”他咬牙切齿,扣紧枪开关的手指一松,嘭的一声,一颗子弹直朝着夜魅的胸口射了去。 悬崖边的夜魅身影一闪,脚下一滑,胸口灼热的疼痛袭来,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向下垂落,微张双眼看着那疯狂而笑的史俊超,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中的金丝蚕线一弹,缠住那人的身体,直接将他带下了山崖…… “王爷驾到。”一声呐喊突然传来。 恶梦中的夜魅刷的睁开眼,额际处湛出不少的汗珠。 “王爷驾到,”又是一声呐喊,那叫喊声似乎就在门外。 夜魅瞧了一眼门口处隐约可见的身影,她微微蹙眉,有着几分不悦。 几日不来,今日大清早的突然前来,还真是不按牌理出牌,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事?让她更奇怪的还是昨夜的梦,那个是梦,却是真实的梦,史俊超的那一枪她永生难忘! 思索之及,她坐了起来,感觉身体有些不适之时,门已推开,一袭月白色大袍的原腾月一脸阴沉的走了进来,看到夜魅坐在床边,只是瞧了自己一眼,脸色更加阴沉,当看到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心里无来由的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有些疼痛,阴沉的脸色有些缓和,原本的质问换成了一句关心:“魅儿,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若有不适,不妨让本王看看?” “没事。”夜魅缓缓站起,却发现全身无力,双脚一软跌坐在地上。 原腾月急步上前,一把抱着她放着床上,不由分说的为她号脉,只见他的脸色由沉变青。 “我中的是什么毒?”夜魅看着原腾月的脸色,再加上全身无力的症状与那软骨散的毒有几分相像,心里也知道了大概。 “你不但中了毒,而且是两种毒,一种是化功散,一种是噬心粉!” “化功散,噬心粉?” “化功散是驱散功力之毒,噬心粉可以让你一点一点的失去心智,只会记得心头之恨。” “原来如此。”因为噬心粉她才会做那个梦,忆起那段刻在心里的仇恨。“五天内你能不能解掉我身上的毒?”离武盟大会还有五天,五天内她必须恢复。 “五天倒不用,三天不可少。不过,本王为什么要帮你解毒?”原腾月的手从她的手中抽回,缓缓站了起来,漫不经心的道。毒是一天一点而累积,所以她之前觉得毫无异样,然而一连服食三天,两种毒性相撞,就会合为一体,不会让人致死,却能让人成为行尸走肉! “很简单,我是在你王府中的毒。”夜魅弱道。 昨晚还好好的,睡一觉醒来就变了样,那下毒之人是何时下手的?又是如何下手的?她为什么会没发现? “王府一向守卫森严,只有魅儿这没有守卫,不是本王没有安排,是魅儿不要,既如此,本王又何须负责?何况你也知道本王的规矩,第一次你是不醒人事,本王网开一面,救了你,而这次你是意志清醒,本王自然要与你谈妥条件,再救人!” 意志清醒,可是行动不如常人,夜魅不由冷冷一笑道:“什么条件?” “做本王的王妃!”原腾月眸中的精光一闪,说出来的话让所有的人都震慑住。 夜魅同样的震住,看着原腾月坚定,势在必行的眼神,她眼光一沉,冷冷回拒道:“这个条件我做不到。” “你不必急着回答,本王给你一晚的时间考虑,而你的考虑时间只有一晚,若是再耽搁,三天的恢复期会延到七天,亦或是更久。”原腾月说的是实话,绝不是威胁。看了一眼夜魅,转身离开,走出莲园,沉声吩咐道:“凤成,这些日是哪个丫鬟负责莲园的膳食,马上给本王带过来,本王要亲自审问!” “是,王爷。”凤成应一声,忙退了下去。 原腾月阴沉着脸,眼里迸发出冷冽的冰寒之气,竟敢在王府内下毒,此人若不揪出,王府的威严何在,威信何在? 亭园里,一些守卫七手八脚的从池塘里抬出一具尸体放在地上,因死不久,尸体还未肿胀,模样看的甚清。凤成经待卫的通报,匆忙赶来,看到地上的女子尸首穿着丫鬟的服饰,沉声问道:“查一下她是哪一处的丫鬟?” “回总管,属下知道,她刚来几天,一直负责送莲园的膳食!” “什么?是何人安排刚来的丫鬟负责莲园的膳食?”凤成一听,脸色一沉,怒道。 “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 凤成沉思一会,直接奔向原腾月所在之处,此事绝非简单! 正厅里,原腾月刚踏入还未落坐,便见凤成匆匆赶来,听到他的禀报,脸色阴沉至极。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一个侍卫来报,膳食房的总管突然暴毙在走廊。 一天不到,王府内两条人命,前所未有的状况,简直没有把他这个王爷放在眼里,原腾月岂能不怒?他沉住气,禀退凤成,走进书房,按了一下墙壁上的一幅画,一道暗门开启,他直接迈了进去。 暗室里,一片亮光犹如白昼,那发光体是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悬在半空,四周的暗壁上都是大小不一的夜明珠嵌在了墙上,墙阁之间摆满了药材,整间暗室散发的是那呛鼻的药香味。 三日要配出解药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然而两条人命与魅儿的毒连在一起,这个人是不想她去武盟大会,但这个人又是何人?为何用这种方式阻止她去武盟大会? 要想解开这迷惑,揪出杀人凶手,就必须解掉她身上的毒,但他又以王妃的条件来做交换,以她的个性绝不会屈服,这等于是给他自己下了个难题? 若她不肯答应,难道他真的不救吗? 原腾月不由苦笑,事实已证明,即使她不愿意,他也一样要救她,不然何必这般急着进来配制解药! 前夕 失去行动能力的夜魅,对她来说,这么一天对她是多么的难熬,做什么都要人扶着,即使是一杯茶都要一个丫鬟端着喂她喝,她痛恨这样软弱无力的自己,更恨那个下毒之人! 五天内若是不能恢复,就去不了武盟大会,那就更会让人认定她是畏罪而不敢前去?这个幕后的人对她的行动如此之清楚,而她对他却一无所知,他到底是谁?脑海灵光一闪,她脸色一沉,喃喃道:“难道真的是他?” 清月高挂,清冷的月色从窗外透了进来,一个黑影从窗口飞身而进,稳稳的落在了房内。 “什么人?”夜魅沉声而问。 “是我。”宫千衣轻声回答,身影闪到她的身边,嘘的一声,压低声音道:“昨夜之事是不是被发现了,今夜布满了暗哨,我不放心,过来看看。” “没有。”夜魅尽量的隐饰着自己的不适,直接赶人道:“既知道布满暗哨,你不宜久留,马上离开!” 宫千衣借着微弱的光线早已将她的不适纳入眼底,到现在她还是不能完全的相信自己,心不由有些戚戚然,轻叹一声道:“你中了毒?” 夜魅眸光微眯,撇开眼神,冷冷的道:“既然你看出来了,若是这个时候动手,我也认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为何还不能相信我?我若要杀你,何必等到现在?先不说这些,让我看看你中的是什么毒?” 夜魅望着宫千衣眼神里的担忧,心不由一震,眼前的这个人,她应该相信吗?感觉手腕轻轻的被勒住,想挣脱,却使不出丝丝的气力,不由安静的任由着宫千衣号脉。 她的目光不由的停留在他的脸上,清冷的月色洒在他的脸上,黑白分明的双眼溢着担忧与心痛,轮廓分明的俊脸惭惭蒙上了一层冷色,他抬眼迎上她的目光,两人定定的相视。 一个担忧满载,一个清冷看似毫无波动。 宫千衣将她额际的散发胧到耳后,淡淡一笑道:“魅儿,我可以这么唤你吗?若你愿意,你要做的事情我来代你做!” 他不会什么承诺,也不会什么甜言蜜语,但他知道,一旦认定,她的事情就是他的事,她要做事情,他来完成,他绝不允许她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下毒的人很狠毒,不是想她死,而是让她成为行尸走肉,生死不如! 化功散本可以解,噬心粉有解药也可以解,然而,若是这两种毒一混合,就不是一般的解药所能解,即使知道怎么解毒,配解药至少也要六七天,如此以来,解药还没配出来,她的意志已消散的差不多了。 夜魅清冷的眸光微闪,眉眼轻弯,淡淡的回答:“有些事情你可以帮我做,但有些事情我必须亲自解决!” 宫千衣微微一愣,旋即一笑道:“只要你想做,我一定帮你。这个毒我不能解,但可以将毒压住,过了武盟大会,我再想办法!”顿了顿,坚定的道:“我带你离开王府!” 王府平时戒备森严,以为不会出什么差池,没想到她居然被人下了毒,叫他如何放心让她继续留在这? 夜魅没有说话,只是任由着宫千衣所为。 毒不能解,能压住,只要武盟大会能让她准时参加,其他的都无所谓。 宫千衣抱着夜魅,避过暗哨,身影一跃,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王府,没入了夜色当中。 夜魅的突然失踪,王府炸开了锅,不管什么人什么身份做的什么事情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慎,遭殃的那一个就是自己。他们觉得庆幸的是,夜魅失踪的这三天都未见过王爷的身影,也让他们小小的松了口气。 他们那些人不知道王爷的去向,凤成却是非常清楚,夜魅失踪的第二天,他已守在了书房外,一直想进去告知,但是王爷配药期间绝不允许有人打扰,若是打扰,不管是谁,格杀勿论。 四年前,丞相之女上官清不慎闯入,当下被王爷命人拖下去斩了,这事闹的沸沸扬扬,丞相几次上奏欲想为女儿讨回公道,都未成功,因此事与王爷结下了梁子,一直找机会想除去王爷,为女儿报仇,幸得王爷福大命大,未让那丞相得逞。 武当派的掌门人几十年的隐疾求医无数,无人能医,听闻了王爷的医术前来求医,王爷三日内便将他的隐疾治愈,王爷的医术因此而名盖天下。同时他医人必须以一物来换的怪僻得罪了不少的人,不少都是武林人士,有些人因此而记恨于王爷,暗派杀手潜杀王爷的人很多,但王爷从不在乎。 王爷看似什么都不在乎,但唯独对那夜魅姑娘不同,进去药房已有三天,只为她配解药,他想,即使夜魅姑娘不答应王妃之位,王爷也一定会救她。 但如今,若王爷闭关出来得知的却是她失踪的消息,王爷定然大怒,他也难逃罪罚啊! 原腾月闭关几天,凤成就在外等了几天。 一晃已到了武盟大会之日,许多快马从京城出发,一路飞奔直赶往那古月山庄。赶往的人群当中,骑着一黑一白的人影最是惹人眼,一个一身的大青袍随风而扬,浑身冰冷的气息似将周围的空气冻结,另一个一身大黄袍随风而飘,浑身散发着一股气势,那种王者的气势。 他们一个是临国的太子临绝寒,一个是西纳王国的西纳庭。 一身大红袍的原腾月快马加鞭而来,一脸的阴寒之气。原本计划三天配好解药,结果多出了两天,出来便是听到她失踪的消息,心在那一刻感觉无法呼吸。没有时间追究责任,只有赌一赌,看她会不会出现古月山庄!她的毒若再不解,神仙也难救了! 路越走越陡峭,两边都是悬崖峭壁,越往深处走,两边的树林越是茂密,只留一下一条狭小侵能溶一个走的小路。一些快马加鞭的人,纷纷跳下马而步行。 一段小路之后,慢慢变为宽敞,一座大宅耸立当中,红木漆材料所制的外观在绿林当中格外显眼。大门口,石虎挺立,古月山庄四字苍劲有力。 原腾月轻落在大门口,未等他人询问,直接将一块金牌在他们的眼前扬了扬,沉声道:“后面两位是我的朋友。” “请,贵客请。”守卫哪敢怠慢,急忙引进,交给了山庄里的管事。 “古月山庄,好有气派,不错,我倒是挺喜欢。”一身黄袍的西纳庭,长相虽是清清秀秀,与一书生的模样差不多,只是那一双眼睛有着洞悉一切的能力。他一进庄内,四处打量,庄内视野开阔,绿树林荫,奇花异草,香气四射。他眉眼轻弯,很是惬意。 临绝寒眉星目朗,瘦削刚毅的一张脸酷如冰,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眼无波动,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他们的进来,早已有人通报,不一会古月山庄的庄主古清秋急步而来迎接道:“草民不知贵客驾到,有失远迎,还望贵客海涵!” “我等是以江湖之客前来,庄主不必客气。”原腾月轻扶了一下行礼的古清秋,淡淡的道。 “草民谢过,三位贵宾房有请。” 原腾月虽这么说,古清秋却不敢怠慢,不但吩咐守卫加强防卫,更是亲自陪同,不管茶水还是点心都由亲自试过方才送上,以防万一。 贵宾房的设置虽不是繁华,却不失雅观。 西纳庭轻敲着台面,眸里精光闪闪,带着些许的期待道:“夜魅这个名字听了很多,但不知长相如何?我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见一见她了!” “如此狠毒之女子,生的再美,也入不了我的眼!”临绝寒森冷的眸光一眯,语气如利剑。 原腾月凤眼一眯,不动声色的扫了两人一眼,未发一言。 应战 武盟大会的场地设在了古月山庄的后山,宽旷的草地,四周是丛林,简单的搭了一个竹亭,竹台上摆了五张红木贵妃椅,一张梨花木而制的长台,上面摆了几碟水果,几杯茶,而主人还未落坐,草地四周已聚集了不少的武林人士,大家盘腿而坐,静等着武盟大会的开始。 贵宾房里,三人静坐,心思各异,只到古清秋的到来方打破了屋里的静默。 “三位,武林人士都到齐了,一切都准备妥当,请三位入席。” “带路。”原腾月凤眸一眯,沉声道。 西纳庭嘴角一扬,眸中闪着精厉的光芒,与临绝寒相视一眼,三人并肩而行。 他们迈入会场,全场一片静寂,虽不知原腾月三人的身份,但从古清秋小心翼翼的动作来看,也知来头不小,除了静还是静。 看着他们就坐,古清秋朝着他们三人微微一躬,方站在了竹台中间,面对着所有的武林人士,扬声道:“古某受人所托召开武盟大会,各位武林人士能给古某薄面远道而来,古某甚感荣幸。今日请大家来,是为惨死的冤魂讨个公道,杀人者总得为自己所做而付出相应的代价!” “对,古庄主说的对!” “下手之人如此狠毒,岂能放过?” “若是放过,我等武林人士以后颜面何存?” “杀人者,就得以命相偿!” ……………… ……………… 古清秋的话音一落,各武林人士纷纷附和,大声回应着。 有的甚至举着剑助着威,那剑芒在阳光下明晃晃。 “我倒是有一句话要问古庄主?”原腾月端着茶垂着睑,用茶盖轻轻的拨动的着茶叶,看不出他的神情,只见他微启着唇缓缓的道。 古清秋忙转身客气的道:“请问!” “古庄主说是受人所托,不知这人是何方神圣?”原腾轻啜了口茶,将茶放回原处,这才抬眼看着古清秋淡淡的问道。 “这……”古清秋微微垂首,许久方道:“古某也不知此人是谁,古某是收到一份书信,信里字字含愤,说是亲眼所见事实,托古某召开武盟大会,承诺武盟大会当日亲自指证,并且还说万寿山庄还有幸存者!” “哦?”原腾月眼色微沉,面色却无样,语气却是尖锐质问:“一封书信,也不知真假,竟然就召开武盟大会,若这是有心人设的局,你可知道后果?” 古清秋当下脸色一变,忙道:“经王……原公子一点醒,古某也知疏忽了。当时古某看到信中所写,被愤怒所代替,根本没想到后果,只想为惨死之人讨回公道,古某……!” “这位公子说话何必咄咄逼人,古庄主也是想为万寿山庄讨回公道罢了,我等这么多人,还怕那人算计吗?他敢算计,我等就敢拼命!你们说是不是?” “对,这位仁兄说的极是,他若敢来,俺打的他趴下,做俺的龟孙子!” 此话一出,引来哄堂大笑。 原腾月凤眸凌厉一扫,笑声嘎然而止。 一旁一直沉默的临绝寒神色更冷了,这分明就是一个局! 西纳庭眼里虽含笑意,却是凌厉阴寒的笑,这个人若设下这个局,定然是有备而来!这里的人还能笑的出来,有勇无谋,到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四周静的只听得到呼吸声了。 突然,清脆的女声冷哼一声道:“讨公道?我看你们都想借此上位,做武林盟主!” 声音落,一身绿色长裙的绿罗凌空而下,充满灵儿的双眼此时冷厉之极,扫视着四周。 这些所谓的正派人士,还不是一样各怀心思,讨公道?她呸。 “黄毛丫头哪来的?竟然口出污言,把我等当成何人呢?” “清殿圣的肖掌门,难道小女子说错了吗?”绿罗噙着浅浅的笑意,缓缓的道。 肖乾一愣,打量着绿罗,厉眼一眯,冷冷的道:“你是何人?” “对,你是何人?且不管武盟大会是何人召开,但夜魅杀万寿山庄的人是事实,我等为万寿山庄讨回公道,跟武林盟主毫无关系,姑娘此言就是污蔑我等!”厉言一出,一双双充满怒气的双眼直瞧着绿罗。 “你说魅姐姐杀了万寿山庄的人是事实,敢问罗大侠你哪只眼睛看到的?”绿罗眉一挑,冷声质问。 罗盛宴顿时一僵,脸色难看之极。 “原来你是与夜魅一伙的,难怪会为她开脱,大家不要听信于她。她刚才可是称夜魅为魅姐姐!”人群当中一身蓝色长袍的男子突然站了起来,指着绿罗厉声道。 绿罗冷眸一转,瞧着蓝袍的男子,蓝袍男子触到她的眸光,杀意一闪,脸色阴沉。 “既然是与夜魅一伙的,我等不必与她客气,先将她抓起来!”蓝袍男子再次一声喝,武林人士纷纷站了起来。 绿罗扫视四周,再看向蓝袍男子所站之处,却不见了他的身影,心一沉,这个人有问题!但她没时间深究,因为那些人正朝着她慢慢的靠近,手中的剑握紧,随时准备应战。 “谁敢动她,就是与我五族为敌!” 欲挥剑而上的武林人士因这句话而停了下来,纷纷看向声音来源处,只见一个带着斗蓬的男子缓缓走来。 受这句话而影响的又岂是那些武林人士,还有那坐在竹台之上的几人。 “欧阳飞辰,你怎么会在这?”绿罗一脸诧异,他不是应该在那草原吗? “你在哪我便在哪!”欧阳飞辰身影一闪,霸道的揽着绿罗,冷声道:“日后,你休想在躲我!” 绿罗气极,想挣脱却怎么也挣脱不了,只得恨恨的瞪着他,没好气的道:“腿在我身上,想去那是我的自由,你哪只眼睛看着我在躲你了!” 欧阳飞辰欲想说什么,却被人打断。 “该齐的人都齐了,不该来的人也来了,这般热闹,我若不来,岂不是让人失望了!”夜魅浅笑的声音从空中传来,只见一袭白色长裙的夜魅犹如仙女一般飞身而下,缓缓落在了草地之中,长裙托地而起,那清丽的面容含着淡淡的笑意,清冷的气息未因笑意而退却,反而更添了几分清冷。 她一落地,一张凳子,一张两米长的长方桌同时被四人送到草地,放在她的跟前。 一群等人因她的到来而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瞧着她,传言要在此地设赌台的真是夜魅,她还真敢来! 她一甩长裙,坐了下来,微含笑意的扫视着四周,缓缓的道:“你们要讨伐夜魅,如今我夜魅就站在你们面前,想怎么讨伐可不是你们说的算!” 愣着的人又因她的话而震惊,震惊过后就是愤怒,其中一人飞身至前,拍桌而起,不屑的道:“你就是夜魅?!” (两更两更……大家怎么都有所表示一下,票票……收藏……票票……) 规则 夜魅冷眼一扫来人,此人牙尖嘴腮,装模做样,此等人没什么料也想逞英雄?!她嘴角一勾,冷冷的笑意若隐若现,漫不经心的道:“我刚才可是说的非常清楚,在坐的人也听的非常清楚,你反应这般慢还敢逞英雄,只怕英雄没做成反做了狗熊!” 众人一听,不由扑哧一声笑出声。 “你……”来人一扫众人,看着夜魅咬牙切齿道:“你竟敢不把我金鸡堂放在眼里,此等耻辱我不杀了你,实难消我心头之狠!” “金鸡堂?”夜魅眉梢一场,淡淡的问道:“你是金鸡堂什么人?” “我乃金鸡堂堂主金鸡!”金鸡一拍胸膛报上大名,还以为自己的一句话让夜魅慌了神,声音不由提高了几倍。 此话一出又引来一阵大笑。 竹台上的临绝寒与西纳庭高深莫测的看着夜魅,由始至终未发一言,只是眼神随着夜魅的变化越发的深遂。 原腾月自夜魅出现眼神未曾从她的身上下移开来,她明明中了毒,可是却看不出半点中毒的迹象,难道她的毒已解? “金鸡堂主,你想杀我?”夜魅嘴角一勾,魅惑般的问道。 金鸡眨了眨眼,旋即头一仰,厉声道:“今日本堂主之所以来就是为万寿山庄讨回公道,为的就是杀你,你若求饶,本堂主倒可考虑饶你一死!” 夜魅的笑意更深了,打了个手式,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她的身边将一个骰子和盖碗放在桌上,只是轻轻一推,并送到了金鸡的身旁,面无表情的道:“当家的命令,比大小,谁小谁输。你若赢了,她的性命任你取,你若输,自行了断性命,若敢反抗,死无全尸!”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流转在夜魅身上的目光更多了。 她的厉史再次被人记起。她就是以一个铜板赢了万两银的夜魅,是她赢了万寿山庄的三个徒弟,将那千年雪莲拿走的夜魅,原来是她…… 金鸡一怔,随即将骰子一扫,一掌拍在桌上,喝道:“如此目中无人,今日我便教训教……”他的话音还未落下,说话的黑衣人身形一闪一剑刺中了他的心胸,金鸡瞪大眼珠子看着来人,指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向后一倒,成了一个死鸡! “一,你太放肆了!”夜魅不悦的喝斥。 一不慌不忙的走到夜魅的身边,恭敬的道:“当家的,我家主人说了,这个赌局既是当家的所设,就应该由当家的说的算,谁敢不尊就得死。我家主人还说了,杀这些人怕污了当家的手,就由属下来代替!反正我家主人说了,这些人既然不分青红皂白的为万寿山庄讨公道,就得按游戏规则来办事,谁敢不尊,杀无赦!” 一的话不重不轻,他的语气就是一个带话的人,然而他字里含间都是威胁和紧告。 夜魅的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某一处,眼里闪着一丝笑意,当家的,这个称呼她喜欢……抬眸之时一脸的平静,扬了扬手淡淡的道:“你退下。” 一颔首,身影一闪便消失在眼前,让众人震的一愣又一愣。 “什么游戏规则,我呸!”罗盛宴再次站了出来,朝着夜魅吐着口水,不屑的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对付你这个妖女,何须讲江湖道义,大家一起上,杀她一了百了,省了麻烦!” “你这个罗盛宴,姑奶奶非教训教训你不可!”绿罗见他又想出风头,怒道。 夜魅睨了一眼欧阳飞辰,淡淡的道:“看好绿罗!” 欧阳飞辰瞧了一眼夜魅,不由分说的点了绿罗的哑穴,揽着她飞身离开。 绿罗瞪着欧阳飞辰,再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夜魅,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这中间只是出了一个小岔子,罗盛宴已被割断了脖子倒在了地上。只见一再次冷声道:“我家主人说了,想讨回公道就得按赌局,违者,下场就如这两人!” 众人看着出手狠厉的黑衣人,眼里虽有着骇然,更多的是愤怒。 看了许久的古清秋不再沉默,飞身下了竹台,冷冷的道:“此地是我古月山庄,你们也太目中无人了,不管万寿山庄之事与你们有没关系,也不得随意取人性命!” “刚才他说的话古庄主应该听的很清楚,是他们不按我的规则来玩,他的主人最看不顺眼的就是虎假虎威的人,是他主人的命令,我也没办法!”夜魅无辜的眨了眨眼,顿了顿,话锋一转:“古庄主,这武盟大会是你受人书信所托,既如此,我倒想看一看那些封书信?” “古庄主,别听她所言,这妖女无非是为自己找借口开脱……” “是吗?”夜魅冷沉的双眼看向来源之处,看着那蓝色长袍的男子,她唇角一勾,缓缓的道:“书信只有古庄主一人所见,谁能证明是否有此信?含血喷人的事情很多,你们这些江湖中人应该见过不少,可要想清楚了,借刀杀人的事情常发生,不要不明不白的成了别人的棋子!” “万寿山庄就是你所为!”愤恨的声音突地而起,蓝色长袍男子的身后走出一人,半边脸被烧伤,另半边脸有灼伤的痕迹,即使如此,却不难看出他是谁,他是万青山的徒弟玉面凌。 他的出现是无疑是一个很大转折点,盘腿而坐原本只观望的武林人士纷纷站起,愤愤然的瞅着夜魅,那眼神仿若要将她千刀万剐! 夜魅仍然坐着微微垂首,玩弄着骰子,冷冷一笑,说着不搭腔的话:“嗯,不错,这个局设的非常好,我输了!” “我要为师傅,为全庄的人报仇!”玉面凌剑芒一出,挥剑朝着夜魅攻来。 “魅儿,这次虽是输,也不是全输!”宫千衣的声音缓缓而来,接着一身黑色的身影犹如魅影一般的出现在夜魅的身边,将攻向她的玉面凌一剑击退,欲想一剑了结他,却听到夜魅淡淡的声音传来:“宫千衣,留活口!” “大家还愣着做什么,一起上!”蓝袍男子一声喝,所有的人挥剑而起,顿时草地上一片呐喊,剑花四射。 夜魅玩弄着骰子,冷眼看着一个又一个飞身而来的武林人士,触到一双蓝袍男子阴恻恻的眸光,她刷的站起来,一张扑克直冲他而射,见他避开了攻势,她匕首握在手,身形如电的朝着他而冲,快到他身旁之时,却被人挡了下来。 蓝袍男子冲着她得意一笑,身影一闪,趁人不注意没入了山林之中。 夜魅眼光一沉,看着挡着她的几人,手中的招式更加的狠厉,招招都是致命的招。 宫千衣看在眼里,担心放在心上,她既知道自己身上的毒性,还如此拼命,平时如此冷静,为何见到那个穿着蓝袍的男子,就变得有失理智了!他脸色微沉,看着消失的蓝色背影,冷声道:“九剑,出鞘!” 剑直冲着蓝袍消失的地方冲去,不管他们之间有何冤仇,既然是她要杀之人,就由他来代替! 夜魅看出他的意图,喝止道:“宫千衣,这个人我要亲自解决,收回你的剑!” “九剑一出,他必死无疑!”宫千衣脸色阴沉,双眸陡然之间变成了血红。 夜魅一愣,眼光一沉,手中的金丝蚕线一弹,缠住了飞射而去的剑,冷冷的道:“宫千衣,我再说一次,收回剑,这个人我要亲自解决!” 宫千衣神色一凛,因为缠住的九剑突转方向,直朝着夜魅袭来,不由分说的揽着夜魅凌空而飞,避开飞回的九剑,他两指一弹,九剑悬在他的头顶,发着淡淡的红光,在阳光下就像鲜红的血液在流淌。 他血红的双眸只有噬血的冷酷,一扫四周,无情的道:“你们这些所谓的武林正派,不问原由,也不问事情的真假,就断定一个人的罪责,什么正派,不过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来满足你们的虚荣心,既如此,就该为你们的不知所谓付出代价,用你们的血来祭我的剑!” “九剑?你是索魂庄宫千衣?”武林人士皆一愣,骇然的看着那悬在空中发着淡红光的九剑,语气显然有些几分惧意。 “你们知道的太迟了!”宫千衣的语气不带丝毫感觉,只有冷冷的杀意,目光转向夜魅之时,那噬血的双眸竟闪着几许的柔情,语气也不似冷酷无情,而是轻柔至极:“魅儿,那个人我留给你,但这些人都得死!” 夜魅被他揽着,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脱离他的嵌制,虽有些恼怒,但听到他不杀那人,也知他退了很大一步,再看了一眼竹台上的三人,虽与她无瓜葛,但那三人没做什么过份之举,且身份特殊,在这种地方不能杀。她思索之极脱口:“还有竹台上的人留着,其余人你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倒……爆发了也没人搭理……岔岔的爬走……) 搅局 “好,我就听魅儿一言!” 宫千衣的目光落到惊慌的武林人士身上,两指在空中一划,冷冷的道:“九剑,分!” 一把剑分成九把剑,穿梭在人群当中,每飞到一处,血如喷泉之水喷在空中,犹如雨水而洒落,四处都是人的残肢,绿色的草地惭惭变成了一条血河。 那剑上沾了血,红色的光线越来的耀眼,剑势更加的快,更加的狠。 宫千衣抱着夜魅凌空而立,就像局外人一般观看着血腥的场面,仿若这一切与他们无关! 原腾月负手而立,只要他开口,一场血腥就可以免除,然而他却冷眼相看,看着宫千衣的手紧紧的抱着夜魅,手心里握着的解药应声而碎,紧握的拳头指甲深陷到了肉里,丝丝的鲜血滴落在竹台。 他不日不夜的为她配解药,而她却跟着宫千衣离开王府,亏他还担心着她,为她的毒势忧心不已,而她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即使他曾救她的性命,仍然比不过一个杀手宫千衣,这口气他怎能咽下? 夜魅看着一片血腥,眸里更加的冷沉。 她的人生本就是一场赌局,既然是赌局,设下赌局的那一刻开始,不是输就是赢。既是赌局,即使是输,也要留着翻本的本钱,这次是输,却不是全输,知道是谁设下的局,她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悠扬的笛声缓缓传来,那笛声时高时低,尖锐带着凌厉的气波从空中传来。 宫千衣脸色一沉,迅速的封了夜魅的听穴,收回了九剑,运用内力护住自己的心脉。 原腾月,临绝寒,西纳庭三人立在竹台,均以内力相抵,挡住那突然而来的笛声与气波! 空中五个白色长裙的女子从天而降,直接落到了夜魅和宫千衣的身边,放在口边的笛子一拿开,笛声嘎然而止,五个女子齐齐跪倒在夜魅的身旁,扬声道:“宫主,属下来迟,让宫主受罪了!” 夜魅被封了听穴,不知她们为什么朝她而跪,冷冷而问:“你们这是做什么?” 五个女子齐声道:“奉命而来保护宫主!”顿了顿,五人迅速的站了起来,将夜魅围在中间,冷冷的扫视全场,厉声道:“谁敢伤白龙宫的宫主,喂百蛇!” 宫千衣诧异的看着夜魅,见她一脸的疑惑,这才想起她被封了穴道,迅速的帮她解穴,冷漠问道:“你是白龙宫的宫主?” “不是。”夜魅冷眼一扫五人,触到宫千衣诧异冷漠的眸光,心突起慌乱,脱口解释。 她觉得所有的人可以误解,唯独宫千衣不可以! “我相信你!”宫千衣嘴角微扬,对夜魅一句脱口的解释心情甚好。 他本是无心而问,认定她那一刻开始,就不在乎她任何的身份,他要的只是她的心和她的人! “你,你是白龙宫的人?”古清秋脸色阴沉的质问。 “大胆,知道是我们白龙宫的宫主,还敢对我们宫主如此出言不逊,掌嘴!”其中一女子喝斥,另一个女子身影一闪,两拍掌拍在了古清秋的脸上,两个掌印清晰可见!她们的速度很快,快的让人防不胜防,古清秋的武功并不弱,然而就这样一下就把自己的面子给丢尽了,他气愤之极,双掌一推朝着五个女子击了过来。 五个女子纷纷避让,不停的交换着位置,就如五个白色的帘幔在空中飘来荡去。 静,周围一片静寂,静的背后就是冷,所有的人摒住着呼吸,看着那五个如鬼魅的身影在空中飘浮,有的在趁人不注意之时准备开溜,还未走出五步,一个白玉笛如利箭一般冲他而去,直接穿身而过,血喷洒一地。 古清秋一脸大汗的被困在五人当中,身上无处不是伤。这五个人明明可以将他一招解决了,然而她们却把古清秋当成了玩具一般,玩弄在手掌之中,让他逃不出死不了,痛苦万分! “够了,你们都给我住手!”夜魅冷冷的喝止。 空中的五个白影明显顿了一下,突然,一个女子出手,一掌拍在了古清秋的背上,古清秋喷出一口鲜血,扑倒在地,眼睛子睁在老大,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古庄主……”悲戚的叫喊声震荡在山谷。 五个女子相视一眼,眼里的算计之笑显而易见。 “妖女,我等与你拼了!”愤然而起的武林人士,没了害怕,反而是一种视死如归之样,再次挥剑而起,朝着夜魅冲来。 “魅儿,我们又被算计了!”宫千衣双手环胸,眼里迸着冷意,语气却是漫不经心。 “没关系,这帐我们日后跟他算!”夜魅冷冷的道。 “好,这帐由我来跟他算,你只许旁观!” “你愿意替我做,我乐的清闲!” 两人完全无视眼前的愤然,自顾的说着,而正因他们完全不在意的神情更激怒了冲上来的人! 杀气四起,血腥弥漫,空气中都是浓浓的血腥味,草地上更是惨不忍睹! “魅儿,这里的空气太污浊了,我带你离开!”宫千衣揽着夜魅,在她耳边低语,目光却是冷冷扫视着四周。既然白龙宫来搅局,他反而省了一事,他们爱怎么搅就怎么搅,要杀多少人就杀多少人,他没意见! 夜魅睨了他一眼,他的心思岂会不明? 这五个女子有备而来,根本不会给她解释的机会,既是来搅局的,自然是越描越黑,越搅越乱,更何况,她们杀了古清秋,即使她解释,这些人也绝不会听。 宫千衣也不管她愿不愿意,揽着她轻轻一跃,飞在空中慢慢向后而退,远离着那血腥之地。 他们离开之际,五个女子再次吹响笛音,不一会,四周一片凄惨声。 血腥的草地被另一种突然蜂涌而来的生物所代替,那些生物是巨毒无比的蛇群,被咬一口,全身发黑,抽搐而亡。 原腾月,临绝寒还有那西纳庭,三人在古月山庄护卫的护送下,安然离开。 武盟大会由此而告终,参加武盟大会的人,无一幸免,全部惨死在古月山庄。 江湖传言再次而起,震动着整个江湖。 传言说,白龙宫和索魂山庄狼狈为奸,祸害江湖。 传言四起的同时,各个门派再次达成一致,一起讨伐白龙宫和索魂山庄,誓要杀了宫千衣和夜魅,铲平白龙宫和索魂山庄,以绝后患! 王府里,原腾月沉坐在正厅里,俊美的脸上似是凝结了一层冰霜,阴冷之极。 站在一旁的凤成也因原腾月的脸色而畏惧几分,这是他第一次见王爷如此阴冷冰寒的神情。从古月山庄回来,王爷就坐在正厅,一动不动,冷色异常,想来跟夜魅姑娘有关。 “凤成。”原腾月突然开口,语气冰冷如剑。 他绝不能就这样便宜了宫千衣! “在,王爷有何吩咐?”凤成忙回应,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他。 “不管你用何方法,哪怕是动用军队,十天内,本王要索魂山庄从此在江湖上消失!” 凤成呆住,索魂山庄只知道是个杀手组织,其他一无所知。 十天,十天时间要让索魂山庄在江湖上消失,这……他虽为难,却不敢违抗:“是。” “不但如此,本王要亲眼看到宫千衣的人头!” 原腾月的这句话,凤成的头额冒出冷汗,呆滞了许久才回应,走出正厅,凤成一脸的愁容。 追踪 夜魅静立山腰,一身白色的衣裙迎风飘飘,长发随风飘扬,落落如仙,似要与那倾泻而下似白帘的瀑布相溶一起,四周虽是峭壁,却是绿树园林,景色别致一格。 “魅儿,喜欢幽谷吗?”宫千衣望着夜魅,眼里有着几分宠溺,慵懒的嗓音夹着些许的笑意。 “索魂索魂,当真能把人的魂儿给勾了去!”夜魅词不达意,嘴角却是微微上扬。 江湖传闻的索魂山庄相当神秘,果然不假。谁会想的到索魂山庄会建在这望天崖的半山腰?!往上看,白云如白雾一般缭绕,犹如仙境,向下望,白云浮动下那突出的翠绿,别具一格。最为让她惊叹的是这天然形成的瀑布和那水潭,水潭里的水清澈见底,而让她奇怪的是这水的温度不是冰的寒骨,而是散着热气,就如温泉,她还真想下去玩一玩。 “那是不是魅儿的魂也被勾了?”宫千衣嘴角上扬,眸中闪耀着异样的光芒。 夜魅看了一眼宫千衣,将他眸中的光芒纳入眼里。缓缓走到潭边,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恍若不经意的一扯腰间的丝带,衣裳突然滑落,她惊慌的抓住,只露着白瓷玉一般的香肩,微微侧首看了一眼宫千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模样有着几分娇羞,欲想解释,一个不慎脚下一滑整个人跌入到潭水底…… 宫千衣对于夜魅突如而来的动作怔在原地,看着她裸露的双肩,眼神随着滑落的衣服再往下看,那若隐若现的春光……让他的小腹陡然之紧升起一股热火,看着夜魅垂落的身体,脸色一变,惊叫道:“魅儿……”直接跳进了潭水里,慌乱的找寻着。 夜魅从水中钻出,发丝湿淋淋,衣裳已完全滑落,清澈的水里她若隐若现的玲珑曲线,令慌乱的宫千衣一时迷了眼,触到她那双迷离若即的双眸,宫千衣虽是身在水中,却是感觉浑身发热,他狼狈的从水中跳到岸边,丢下一句:“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情要做……”逃也似的离开。 夜魅看着宫千衣狼狈逃离的背影,嘴角一弯,哈哈大笑。 幽谷外,一和二望着湿淋淋一身跑出来的宫千衣,不由关心的问道:“主人,您……” “幽谷太热,我出来透透气。”宫千衣抛下一句话刷的一下不见了人影,留下两个惊的一愣一愣,眼睛眨巴眨巴的一和二。 “一,主人说热,我没听错吧?!” 二的样子甚是迷惑,这可是深秋了,而且主人浑身湿透,怎么会热…… 一望了望幽谷内,听着隐隐传来的娇笑声,他煞有介事的道:“主人估计会热很久……” 热很久?二的脸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一瞪了他一眼,轻声道了句:“笨蛋!” ……………… ………… 夜魅惬意的靠在潭壁旁,眼里尽是笑意,心情甚好。身体慢慢向水里滑落,头靠在潭边,仰着头望着白雾缭绕的蓝天,微微一笑。她似乎从来没有过个像在索魂庄里这么幽静的生活。生活虽平淡,却很舒适,如若可以……不经意的看到宫千衣丢在地上的剑…… 她缓缓转身,目光流转在那把剑上,脑海里浮现的是宫千衣那双噬血的红眸。每次只要这把剑出鞘,宫千衣就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这把剑有点邪。 她整理好衣服,从水里跳到岸边,拿起剑拔了出来仔细的端详,陡然之间她的眸光一沉,脸色瞬间变冷,那剑鞘之处闪着细微的红色光芒特别的刺眼,这个东西她再熟悉不过了。她神情一凛,冷声喊道:“一,速去叫宫千衣过来!” 守在幽谷外的一和二相视一眼,当家的语气似乎出了什么急事。欲要去找宫千衣之时,却见宫千衣缓缓走来,手里拿着一套干净的女装衣服,一忙上前报道:“主人,当家的找您。” 宫千衣颔首,身影一闪便进入了幽谷内。看着浑身湿淋的夜魅坐在地上,双眉不由一皱,不悦的道:“魅儿,你怎能如此不珍惜身体?!”毒未清,若再惹上了风寒,毒会因此而复发,想要压制就很难了! “宫千衣,马上叫你的人撤出望天崖!”夜魅突然抬眸,语气迫切又似命令。 “原因。”宫千衣知道夜魅不会凭白无故的说出这句话,沉声而问。 夜魅神色肃然,指着剑上的微小的红色粘贴物,目光凛冽,冷冷的道:“从武盟大会之后,我们就一直被人追踪,在这里呆了四天,他们应该找来了。” “追踪?”若有人追踪,以他的内力绝对可以感觉到,但他未发现任何的异样。 “不要怀疑我的话,想知道一个人的行踪,有时不需要人力,而是一个简单的小东西,就比如这个红色微型物一样,它可以利用太阳的能量发射信号,方圆百里之外都能接受的到。” “这,有这么厉害吗?”宫千衣疑惑的看着那发光的红色物体,不相信的问道。 “宫千衣。”夜魅一声喝,冷冷的道:“我不会拿索魂庄的人命来开这个玩笑!” 值得 宫千衣即使心有疑惑,看到她凝重的神情也知此事非同小可,唤来一和二,吩咐他们召集所有的人,半个时辰内撤离望天崖。 夜魅适才的松了口气,轻风拂来,凉意从脚底延至全身不由打了个寒颤。 宫千衣见状,将干净的衣服递给她,触到她若隐若现的身线,小腹处的热火再次袭至全身,不自在的撇开眼神,淡淡的开口,声音却有些暗哑:“将湿衣服换下,我可不想这个时候还有人生病。” 夜魅将他的神情纳入眼底,眉梢一扬,嘴角不自觉的弯起,接着他递过来的衣服站了起来,朝着几棵树叶较茂盛的地方走去,然才走几步,她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口里溢出些许的血丝,感觉胸口处凝聚的气力正惭消散。 她脸色微变,瞥了一眼背对着她的宫千衣,硬是撑着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走到树旁,靠着树喘着粗气,毒竟然在这个时候复发,复发的真不是时候。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慢慢的滑落在地,想换衣服却是力不从心。她瞧了一眼宫千衣,唤道:“宫千衣,过来帮我!”原本是理直气壮的声音变的软弱无力,似魅惑。 宫千衣身体一僵,许久才转身,望着靠坐在旁的夜魅,脸色苍白,气息薄弱,神色一凛,慌忙冲到她的身边,勒住手腕,为她把脉。 “不用把了,毒在扩散了。”夜魅面无表情的陈述。 “这毒扩散的好快,怎么会这样?”宫千衣脸色凝重,讷讷自语。 “宫千衣,我很冷,你帮我换衣服。”树下阴凉,寒意更刺骨,夜魅双唇苍白,没有一点血色,那是因为寒冷所致,她看着宫千衣迟疑的表情,浅浅一笑道:“放心,我不会让你负责!” 负责?宫千衣莞尔,迟疑了一会,缓缓退去她身上的湿裳,如玉一般的tong体呈现在自己的眼前,若不是因为她中了毒,他还真把持不了自己。目光不由的停留在了她胸前的那个伤口,虽然已明显的愈合,但那疤痕却深深的留在了肤色之上,如今看来还让人心有余悸。 夜魅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胸前,她脸色一沉,冷冷的道:“看够了没?” 宫千衣轻轻的触摸着伤口处,眼里的狠戾闪耀,许久,他缓缓倾下身体,轻轻的在伤口处落下一吻,语气中含着痛惜和坚定:“日后,我决不会再让你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夜魅轻颤,感觉到他的那一吻虽如蜻蜓点水,却是饱含着怜惜和心痛,她不由放柔语气道:“这点伤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已经习惯了!” 宫千衣脸色虽阴沉,但望着夜魅之时,却是柔情似水,迅速的帮她整理好衣服,在她的额际轻轻一吻,露着连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温和笑意:“魅儿,我会对你今日所做的一切负责!” “我说过不用你负责。”夜魅冷冷拒绝。 宫千衣毫不在意的抱着她,刚出幽谷,便见三和四匆忙赶来,禀报道:“主人,山下突然多了许多樵夫,属下暗中观察过,他们应该都是习武之人,且功力都属上乘。” “他们来的真快。”宫千衣冷冷一笑,眸中隐约可见的狠戾。 夜魅沉吟:“乔装打扮成樵夫,他们既是武林中人,又何还要乔装?” 他既然用追踪器追踪,煸动武林人士前来,不需他动手,就可以达到他的目的,为什么来的人还需乔装打扮? “来的不是武林中的人。”宫千衣脸色微沉,语气冷冽。 “你知道是什么人?”夜魅脱口而问。 “有人出百万黄金杀原腾月,这个价格我自然心动,但……”宫千衣睇了一眼夜魅,一语带过的道:“中途我反悔了。” 是遇到她之后,改变了他的计划,所以才会招惹到杀身之祸。 夜魅双眉一皱,难道他不只是擅动武林人士,还与杀原腾月的人合作? 看了看手中的追踪器,她双眼一眯,一定是了,若不是这追踪器,这里绝不会有人发现,史俊超,这个吏俊超,不杀掉,就是一个祸害!这个宿敌,新仇旧恨她会一一跟他来算个清楚! 一时之愤,带动胸口的毒素,她双眉一凝,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直觉头晕眼花,昏昏沉沉。 “魅儿……” “当家的……” 几种声音同时焦急的喊道。 “我……我没事。”夜魅望着眼前模糊的影子,晃了晃脑袋,想要看的清楚,可是脑袋越来越沉,只模糊的听到他们的谈话。 “三、四,你们通知下去,命所有人做好备战之态!” “是。” “一、二,你们守在四周,我要为魅儿压住毒素。” “主人,万万不可。”一忙制止。 “主人,若为当家的压制毒素会损您的真气,今日又是一个不平之日……”二接过话茬,还未说完就被宫千衣喝止道:“魅儿的毒若不压制,后果不堪设想,不必多说,我自有分寸。” “是,主人。”一和二相视一眼,无奈的应道。 宫千衣放下夜魅,盘腿而坐,运功帮她压毒。 夜魅微微抬眼,虽看不清楚,神志却十分清醒,这个时候帮她压毒,他的功力会有所损伤,如今面临大敌,若有何差池,就是性命之忧,她算的上一个过路人,他没必要这样做。 她思索之及呓语道:“宫千衣,你这是何必呢?” “魅儿,索魂庄没有了还可以重建,而魅儿在这世上只有一个!” “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值得吗?” “为你,值得!” ………… ………… 山下峰涌而来的大批黑衣人,施展轻功跃上了望天崖,一场厮杀拉开序幕。 血,染红了整个山谷,火,灼了每个人的眼。 (票票……默) 获救 清静的幽谷,此时雄火燃烧,横尸遍野。 宫千衣丝毫没受外界的影响,一心一意的为夜魅压毒。 夜魅虚弱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心里涌上一阵阵的心酸,她微弱的声音劝道:“宫千衣,收回功力,听到没有!” 这些黑衣人不但下手狠毒,而且功力很深,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人多势众,单凭一,二,三四几个根本敌挡不过,这样下去,他们都会死。 宫千衣恍若未闻,仍然输送着内力给她。 正如夜魅所看到的那样,以少敌多,防不胜防,一涌而上的黑衣人突然跳起,直接朝着宫千衣的背上击了一掌。 “主人……”一大叫,掌劲一推剑朝着偷袭宫千衣的黑衣人飞了去,剑穿身而过,黑衣人应声而倒。 宫千衣吐出一口鲜血,迅速的收回功力,抱着夜魅站了起来,冷眼一扫四周,放在地上的九剑不停的在震动。 夜魅倚在他的怀里,虽感觉力道恢复了一些,但毫无攻击能力,感觉脸上热热的液体,她知道那是宫千衣的血液,她的心就好像被鞭子狠狠的抽了一下。刚才黑衣人的一掌,他应该伤的不轻! 宫千衣将夜魅交到一和二的手上,沉声吩咐道:“一和二听命,不论发生何事,定要护她周全,安然离开幽谷!” “主人,您的伤?”一不放心的问道。 “还不快走!”宫千衣厉声一喝。 一和二痛咬唇,领命道:“属下领命,主人保重!” 夜魅抬手拉住宫千衣的手腕,声音虽弱却是如命令:“宫千衣,你这个笨蛋,你给我听好,一定要活着,无论如何,你要活着!” “我许你的承诺还未实现,怎会舍的死,你放心,我会活着!”宫千衣在她额际一吻,语气如暮春风,看着她眸子温柔似水,却是坚定如铁,将她推到一和二的身前,沉声喝道:“带她离开!” 拉着他的手,缓缓滑落,夜魅深深的看着宫千衣一眼,在他的掩护下,一和二带着她冲出重围,远远的还能听到一声:九剑,分!眼前晃动的是宫千衣充满杀气的血眸……她摇了摇头,叫住一和二:“一,我没事,你把我放下。” “当家的,我不能把你放下,这是主人的命令!” “一和二,你们听我说,宫千衣受的那一掌一定不轻,你们回去帮他!” “不行,主人的命令,不能违抗!” “有一个地方我知道很安全,他们绝对不会发现我。” 一和二相视一眼,摇了摇头。 “你们一定很担心他,是不是?他连自己的生命都不顾而救我,我又怎可以就这样离开,我夜魅有恩必还之人,如此之恩情,我不能弃他不顾。但以我现在的能力,只能是累赘,所以你们送我到那安全之地,速回去帮他,你们既叫我一声当家的,我的话也是命令,你们若不听我的,这声当家的不用再叫!” “当家的……”一和二左右为难。 “我再说一次,送我去那安全之地,你们若迟疑,宫千衣就多一份危险!” “是,属下遵命!” 夜魅颔首,附在一的耳际说了那安全之地,瀑布的后面。 一和二将她安置,迅速的赶往那火光之地。 夜魅紧紧的靠在岩石上,倾泻而下的水声淹没了外界的厮杀声,不知等了多久,日落西山,衣服早已被浸湿,刺骨的寒意侵入脑髓,虚弱的她意志开始模糊,身子慢慢的下垂,想要抓住,然而那岩石因常年累月的被水浸湿,长满青苔,很滑很滑,想抓住却无能为力,金丝蚕线也没能缠住,身体一垂,直接掉落到了水潭,冷意袭来,意识惭惭模糊……隐约听到有人在喊:“潭水里有人。”接着昏死了过去。 王府的莲园里,落叶积满,清幽依旧,却是多了几分肃瑟。 那屋门口,一袭月白长衫的原腾月静静而立,衣襟随风而摆,俊美的面容担忧而深沉,清冷的环境更显出他的孤寞。 “王爷,您该用膳了!”凤成恭敬的走上前,微微福身,轻声道。 “她醒了没有?”原腾月淡淡的问道。 “还……”没字还未说出来,只见从屋内匆忙出来的婢女激动的道:“她醒了,她醒了!” 婢女的话音一落,原腾月的身影已闪进了屋内,刺耳的一句话飘入耳际,脚步煞然止住,担忧的脸色瞬间一沉。 “宫千衣,是你吗?”夜魅睁开眼的第一时间,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心下一喜,脱口而出,微微侧首看到来人之时,她脸色一沉,冷冷的道:“原腾月,怎么会是你?” 她略扫四周,这才发现自己身在王府的莲园,心当下一沉,为什么会在王府? “你很失望?!”原腾月不怒反一笑,眸中浅显阴霾。 “我为什么会在王府?”她应该在望天崖的幽谷,为什么会在王府,难道那天之事是他所为?想到这,她刷的坐了起来,冷瞧着原腾月,厉声问道:“索魂庄之事是不是你所为?” 原腾月的脸色更加阴鸷,冷哼一声道:“是本王所为又如何?不是本王所为又如何?索魂庄杀人无数,理应有此报应!” “我再问你一次,此事到底与你王府有没关系?”夜魅语气冷然,眼里盅盅而升的杀气。 “放肆!”原腾月阴霾的眸中怒气尽显,一掌拍在红木圆桌上,圆桌嘭的一声成了一堆碎木。 “夜姑娘,此事与王府绝无关系!”跟进来的凤成慌忙解释。王爷对夜姑娘的容忍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如若不然,以王爷的个性早已将夜姑娘打下地牢,毒药伺候了。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我为什么会在王府?”她不信。 凤成看了看原腾月,也不知该不该解释,犹豫之际,原腾月已甩袖离开。他轻轻的叹了口气,看向夜魅一声叹息再次溢出,语气却透着些许的怒意:“夜姑娘,王爷不但救了你,而且还帮你解毒,你昏迷的这些天,王爷一直守护在你的身旁,见你醒来,难得一露的舒心,然而……”凤成摇了摇头,无奈的摆了解摆手:“罢了罢了,这事不说也罢。但是索魂庄之事的确不是王府所为,我言至此,信与不信由夜姑娘!”凤成说完,走出了屋子。 夜魅看着凤成的离去,经他的提醒,这才发现自己的体力已恢复。缓缓走到屋外,看着凤成消失的背影,他的话还在耳际荡漾:王爷不但救了你,而且…… 脑海宫千衣的声音同时响起:有人出百两黄金杀原腾月…… 想到这,她脸色一沉,难道这又是一个局,想要嫁祸到王府,来一个一石二鸟?若真是如此,要杀原腾月的究竟是什么人? 书信 事情是越来越复杂,很多疑问在心里滋生,夜魅都有些理不清头绪了。 看着池塘里凋零的莲花,那水上漂浮着红色地枫叶,随风而荡,她的心有些瑟瑟然。 宫千衣,他怎么样了?是否还活着?秀拳一紧,眸光一沉,否定自己的想法,他堂堂一个索魂庄的庄主,怎会轻易被人打败,他一定还活着! 原腾月对于夜魅的态度,纵然生气,纵然心不好受,但她的问题还是让他冷静下来。 凤成收到不明人送来的书信,才会赶往那望天崖,去到之时却是火光冲天,尸首遍野,无一活口,这太巧合了。 凤成躬身走到原腾月的身边,扑通的跪了下来,自责的道:“王爷,都是老奴的错,老奴一心想着完成任务,也不考虑书信的来源,才会让人趁机算计,被夜姑娘误会,是老奴对不起王爷,望王爷降罪!” “此事本王也疏忽了,不完全是你的错,你起来吧。找到送信的人吗?”原腾月瞧了一眼自责的凤成,沉吟道。 “杜一找到了,是个行乞的乞丐,但是他去迟了一步,送信的人已惨遭了毒手。” “那日去到望天崖,可有什么发现?”已杀人灭口,线索中断,唯有从望天崖查起。 “那日老奴仔细看过每一个尸首,除了索魂庄的人之外,并未发现其他人的尸首,想来是灭索魂庄的人已将他们的人清理,不过,在火堆里有几具烧焦的尸首,老奴在其中一人的身上发现了这个。”凤成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上面写着两个字,死令。 “死令!”原腾月凤眼一眯,眸光里的森冷犹如利剑,阴霾惭惭笼罩在脸上。 凤成见王爷的脸色不对,想必王爷知道这令牌来自何处,他识趣的不问,静候一旁。 “凤成,你退下,本王乏了。”原腾月将令牌放在袖中,禀退凤成。 “是。”凤成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原腾月再次拿出令牌,眸中森冷依旧。 什么痕迹都不留,行事如此神秘和谨慎,怎会偏偏留下这令牌? 他不喜掺政,并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那些大臣并不是每个都希望雪月国好! 临绝寒和西纳庭如今还滞留在雪月国,他们的想法他又岂会不知?三十万军队看似已退出边界,其实就驻扎临国和西纳国的边界,只要这两人一声令下,随时可攻。 想用嫁祸引起他与皇兄的矛盾,即使他相信不是皇兄所为,索魂庄的人却不是这般认为,定会将这笔帐算到他的头上,好一个抛砖引玉! 但话又转回来,皇兄的死令组织朝中大臣都不知道,他也是无意间得知,如此秘密,还会有谁知道?看来此事非要找皇兄问个清楚不可? 原腾月思索之及沉声吩咐:“来人,备马,本王要进宫一趟!” “是。”屋外的人应了一声,急步而去。 暮色西沉,一匹快马从王府急奔而去。 莲园,不似以往就夜魅一人,而是布满了暗哨,多了守卫巡逻。 看似是为夜魅的安全着想,只有夜魅知道,这是监视。 她试过力道,行动虽然与常人无异,但是却毫无杀伤力,她的毒并没有完全解掉,原腾月还留了一手,他说过解毒,必须以条件来换,这个条件他曾说过。 “夜姑娘,该用膳了!”凤成将饭菜送入屋里,退出来之时,在门口处顿了顿,走近夜魅,正色的道:“夜姑娘,老奴不希望你误会王爷,我给你看样东西。” 夜魅拉回思绪,看了一眼凤成,接着他递过来的一封书信,清冷的问道:“这是什么?” “夜姑娘看了就明白了,这也是老奴为何会去索魂庄的原因!” 夜魅心生疑惑,展开信纸,上面只有短短的几行字:索魂庄位于望天崖半山腰,速去。而字下面是一小块地图,虽小,路线却是很清楚。 “王爷知道夜姑娘的毒不宜再等,命老奴一定要找到夜姑娘,老奴为了领功一心只想找到夜姑娘,未考虑这信的来源,岂料老奴率人去到望天崖之时……” 凤成娓娓而道,夜魅是真假难辨! 她脸色无波,眸中清冷依旧,心里却是疑惑重重,想起宫千衣,脱口问道:“既如此,凤总管可有看到宫千衣?” 凤成摇了摇头:“老奴去到之时,没有发现一个活口,有一些尸首烧的面目全非,根本无从辨认身份,不过,当日情形来看,宫千衣是凶多吉少!” “不可能,他绝不会有事!”夜魅双拳一握,眸中坚定如初,他付于她的承诺,怎可以如此不堪一击,她不相信。她也不会就此放过凶手,沉了沉气,再次展开信封,字迹娟秀,像是出自女子之手,她收回信,冷冷的道:“凤总管,我要见原腾月!” 凤成垂首,眸光微闪,悄然的松了口气。 王爷担心夜姑娘是事实,去望天崖并不是去找她,而是去杀宫千衣,这句是绝不能说给她听。 听到她说要见王爷,心下一喜,忙道:“夜姑娘,王爷方才进宫了,要见他恐怕要到明早,老奴会将话传到的!” 夜魅不再言语,冷沉的转身走进了屋内。 身上的毒要解,条件,她要说了算! 交易 秋风习习,晨曦的艳光透着窗子投射屋内,添了点点的金黄,一扫屋内的清冷,可是却无法带走夜魅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冷意。 门轻轻的推开,一个婢女小心翼翼的探出个头,怯怯的道:“夜姑娘,凤总管说有事找您,不知夜姑娘见还是不见?” 侍候她已有几日,大概摸清了她的性子,她不会因为这里是王府因此畏惧,而是我行我素,更让她们看的明白是,王爷对她是与众不同的,所以她们更应该小心侍候。 “请他进来。”夜魅微微颔首,淡淡的道。 婢女应了一声将门拉开,慢慢的退了下去,不一会领着凤成走了进来。 凤成欲要施礼,却被夜魅制止道:“凤总管,不必多礼,小女子不过是一介平民,您乃是王府的总管,该施礼的那个人是我,清早来访,定有重要事情,不如直说,免去那些繁琐礼节!” 凤成双眼里有着赞赏之意,她的话虽有道理,但仍然客气的道:“夜姑娘,王爷听说你要见他,今儿个特命老奴请夜姑娘过去一起用早膳。” “好啊,凤总管带路就是。”夜魅清冷依然,语气淡淡。 与原腾月是该好好的谈一谈了。 “夜姑娘,请随老奴来!” 夜魅颔首,随着凤成出了莲园,朝着正厅而去。 正值深秋,王府里到处可见的枫树,那如火的枫叶在阳光下,像是环了一层淡淡的红晕之光,放眼而望,红光耀眼,洒在了整个王府的天空,景色别具新意。 王府并不是奢华的大宅,却不失雅观,这雅观只因一砖一瓦,一树一物非凡品。 走入正厅,正中间摆了一张梨花木所制的餐桌,上面摆满了精制的小食,在凤成的指引下夜魅坐在了主座的右边,那主座的主人在夜魅坐下后,方施施然的前来,看到夜魅之时,原腾月丝毫没在意她的清冷之色,自顾的笑道:“魅儿,早。” “王爷,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夜魅朝着他颔首,淡淡的回应。 她的反应,让他心情大好,一扫昨日前的阴郁,爽朗大笑道:“魅儿今儿个能来陪本王用膳,本王很高兴,这些点心都是为魅儿所准备,看看喜不喜欢?!” “我来,不是陪你来用膳的,我来是因为有话和你说!”夜魅瞧着他,淡淡的道。 原腾月笑意依旧,她的话似乎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双眉一挑,不在意的道:“哦?” “我们来谈个交易如何?”夜魅直接进入话题,不动声色的看着原腾月的反应。 “交易?”原腾月唇角一勾,双手环胸,饶有兴趣的瞧着夜魅,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索魂庄的事情我听凤成道了原尾,虽说不是王府所为,但与王府脱不了干系,我想此人如此设计,不过是想坐收渔翁之利,借此扫清他的障碍,你说是不是?” 原腾月没料到夜魅突如一句的反问,他的笑意未减,眸光却是沉了几分,淡淡的道:“那又如何?本王自问清者自清,何必庸人自扰!” “是吗?你觉得索魂庄的人会这么想吗?” “本王堂堂一朝王爷,一个索魂庄能耐本王何?!” “那就错了,我就是一个例子,在你王府只是住了几日,不但被人下了毒,还是两种毒,请问王爷找到下毒的人吗?所谓明枪易挡,暗箭难防,杀人有时不需要用刀,只需要一颗小小的毒药,王爷,你说是不是?” “你以为这样说,本王就会怕了吗?” “我知道你堂堂一个王爷,没有什么令你好怕的,不过,我相信每个人都不希望自己死的不明不白,我相信王爷一定也不甘心!”夜魅缓缓一笑,后面一句话特别加重了语气。 “好利的一张嘴!”原腾月垂睑轻啜了一口茶,看不出神情,语气却是赞赏之意,顿了顿,抬眸看着夜魅,温尔一笑道:“本王倒想听听魅儿口中的交易是什么!” 夜魅定定的目光迎上原腾月微含笑意的眸光,清声道:“我以幕后之黑手来换解我身上的毒!” 原腾月眸光微沉,嘴角的笑意却是不减,她这么快就知道毒未清,还能想出如此诱人的条件来换,她真的很聪明!可是,她忘了,他才是说事的主,条件也只有他说的算!摇了摇头,缓缓的道:“本王医人的规矩,你又忘了,本王不介意再说一次,本王医人必须以一物来换,至于用什么东西来换只有本王说的算!”顿了顿,微微倾身凑近夜魅的清丽面容,邪魅的笑道:“条件本王可以再重复一次,只要你点头答应做本王的王妃,不只是你身上的毒可以解,哪怕你要整个王府或是整个天下,本王都可以给你!” 他温热的气息拂在她的脸颊,后面的一句话,夜魅的目光不自觉的迎上原腾月坚定的双眸,微微的震憾后恢复清冷神色,撇开脸冷冷的道:“夜魅的条件王爷不必回绝的如此之快,王爷考虑之后再做决定!”顿了顿,语气强硬的回绝道:“至于王爷提出的条件,王妃这个头衔,我要不起,也不想要!” 原腾月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缓缓笑道:“魅儿的条件很诱人,不过本王不稀罕!” “我有王爷想知道的线索,想必王爷心里也有个数,只要我们彼此说出知道的线索,找出幕后黑手并不难,王爷要的王妃,小女子相信只要王爷敞开王府的大门,天下美女任你选!”夜魅放软语气,继续说道。她的直觉告诉他,原腾月一定知道些什么,只要他答应,找出幕后黑手绝不是问题,这样,她就可以为宫千衣所受的伤害报仇! 她要让他们明白,敢动她的人,就得付出血的代价! 敢动她的人,这五个字已证明她将宫千衣当成了自己人,而她却恍然未觉。 “一生一世一双人,本王今生认定的只有你!” 原腾月缓缓吐出,眼里只有认真与坚定。 夜魅因原腾月的一句话而震慑,微微侧首看向窗外,窗外的阳光投射进来,透着点点的金黄,再加上那红晕之光,洒在她的脸上,一种五光之彩映在她的脸上,显的神情有些飘忽不定。心里重复着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她的脑海里蓦然出现是宫千衣的身影! 原腾月看着脸上闪着流光异彩的夜魅,柔和的笑意惭惭爬上眼梢,这句话能给她带来困扰,证明她的心里有他的存在,他会等,等她的心向他靠近! 两人静静而站,仿佛空气都静止了一样。 只到……凤成匆忙赶来的一声禀报打破了静默:“王爷,皇上来了,正朝这走来,陪同的还有那临国的太子和西纳王国的王子!” 撞上 原腾月看着夜魅,触到她沉冷的目光,耸了耸肩,无辜的道:“皇上要来,本王也是刚得知,来得这般早,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事!” “那是你的事,我先回莲园了!”夜魅抬步正想离开,一声爽朗的笑声传来。只见一身黄袍的男子迈门而进,模样与原腾月有几分相似,不用猜也知道来人是谁,夜魅见此,神色更冷了几分。 “臣弟,朕似乎来的过早了。”原腾炫一扫餐桌,爽朗一笑。 “臣弟参见皇上,皇上来的是有点早。”原腾月微微施礼,直言不讳的道。 “老奴凤成叩见皇上,皇上万福!”凤成忙跪下恭迎圣驾。 夜魅见此微微福身,轻声道:“皇上万福!” 原腾炫未看凤成和夜魅一眼,目光滞留在原腾月的身上,哈哈笑道:“朕是拗不过两个贵客,他们听闻臣弟妙手回春的医术,非要过来见识,又听闻臣弟医人的怪僻,这不,他们希望朕来当个说客!” 原腾炫话音一落,两个男子同时踏进正厅,一个面色冰冷,一个微含笑意,同时唤道:“王爷,清早来此,叨扰了!” 原腾月眼光微沉,嘴角处却是泛着丝丝的笑意:“本王的王府许久没这般热闹了,凤成,今日王府贵客来访,不得怠慢了。” “是。”凤成跪在地上迎接圣驾,见原腾月这么一说,不知起来还是不起来的好,因为皇上还没开口要他们站起来。 “起来吧。”原腾炫见状,淡淡的扫了一眼凤成和夜魅。 “谢谢皇上。”凤成和夜魅同声回答。 凤成道完谢退了下去,夜魅趁此机会想要与凤成离开正厅,转身之际,感觉背后几道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她眸光一冷,却是淡定的随着凤成的身后,离门口还有几步之时,身后传来一道冰冷的嗓音:“这位姑娘,且慢!” 正厅里除了她是女子之外,其余都是男子,他的一声这位姑娘,夜魅不得不顿住脚步,没有回头,而是清冷的回应:“不知公子有何指教?” “放肆,太子殿下唤你怎能如此不敬?”尖声细气的声音厉声喝道。 夜魅唇角冷勾,淡淡的道:“这里只有雪月国的皇上和王爷,没有太子!” “大胆,一个小小的……” “住口,对这位姑娘不得无礼!”临绝寒的声音冰冰冷冷,淡淡的喝止,冰冷的目光一直伫留在她的身上。 夜魅缓缓转身,迎面而对,清冷的神色未因他们的认出而有所波动。 原腾月嘴角微勾,轻啜着茶,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切。 原腾炫疑惑的看了一眼临绝寒,不由细细地打量了夜魅一眼,清丽淡雅的面容,神色过于清冷,看不出她的想法。 而她的那一句:这里只有雪月国的皇上和王爷,没有太子!他听的非常清楚,语气淡淡,却很是猖狂,根本没把临国的人放在眼里,听了心里虽然愉悦,却对她的大言不蚕有些排斥。一个女子岂能这般的目中无人?! “皇上,王府中的景色别出心裁,臣妾今日真是开了眼界!” 柔和的嗓音瞬间将所有所有人的视线吸了了上去,夜魅转身一看,只见她两弯半蹙眉,一双多情杏眼,嘴角溢着若有似无如沐春风的笑靥,一身嫩绿轻裳更显出她的灵气。她浅浅带笑柔声道,声音好比黄莺出谷,身姿却犹如诺柳扶风。 原腾炫见到来人,眉宇之间柔意尽显,宠溺的道:“雪儿若是喜欢,朕可以陪雪儿常来。”目光若有似无的扫过夜魅,漫不经心道:“臣弟,府中的婢女越来越不太像话了,该好好的管教管教!” 夜魅眸光微闪,唇角讥笑的微勾。夜魅再笨也听得出他在说自己,更何况她又不笨,又岂会听不出来他话中带话。 “魅儿不是婢女。”原腾月浅浅一笑,目光淡定的扫过正厅的每个人,缓缓吐道:“她是本王日后的王妃!” 夜魅眸光一斜,冷冷的道:“王爷,话可以乱说,王妃可不能乱认!” 原腾月站了起来,走到夜魅的身边,轻声的在她耳边呓语:“魅儿,你的条件本王应了,想要找出幕后之手,戏就要做到底,你可要想清楚了!”顿了顿,看着夜魅宠溺道:“魅儿,你真不乖!” 夜魅暗捏秀拳,冷色显然,却未反驳。 两人的耳语,在外人看来就似秀恩爱。 临绝寒冰冷的眸光一沉,浑身冰寒之气更深了一层。 一直沉默的西纳庭勾唇一笑道:“夜魅,江湖上人人讨伐的妖女,官府通辑的要犯,王爷要娶,我等本无任何意义,可她关乎着洪府几百条人命,我就不得不问了,为洪府而来,总得回朝之后有个交待,既然凶手在此,王爷要给我一个交待吧!” 原腾炫微微一震,看向夜魅,原本看着她不屑的目光惭惭变的深遂。 夜魅唇角微勾,眼睑微垂,若隐若现的笑意浮上嘴角,扬眸看着他好奇的问:“你说我是杀洪府的凶手?请问你哪知眼睛看到呢?” 设局 “武盟大会已经说明了一切,夜姑娘难道这么快就忘了吗?!”西纳庭笑意不减,眼底滑过一丝戾色。 “武盟大会劳师动众,就为小女子一人,如此之甚待,小女子又岂会忘!不过,好像,似乎……”夜魅扬唇,慢条斯理道:“他们并未得到什么好处!” 原腾月嘴角一扬,魅儿说话越来越有气人的本领了。武盟大会的武林人士是根本没有得到好处,而且是损失惨重! “一群乌合之众岂能和本王子比,你杀了洪府那么多人,本王子不会就此作罢,不论你的身份是什么,本王子都要为枉死的人讨个公道!” “公道?”夜魅嘴角一勾,带着几分讥讽之意,语气骤然变冷:“好,既然说到公道,我顺便也跟你来算一笔帐!”顿了顿,目光看着临绝寒,清冷的道:“你是不是也要为暮府讨公道,既要讨,就一次算个清楚!” “你想怎么个算法?”临绝寒语气冰冷,眸中冰冷之气似是蒙上了一层冰霜。 夜魅一扫两人,冷冷的道:“暮府和洪府做的什么勾当,你们心知肚明,招惹杀身之祸也是他们罪有应得,死不足惜!你们所谓的公道,无非是想给雪月国下难题,事情既因我而起,就由我结束!三日后,以赌定输赢!” “赢了如何?输的人又当如何?”西纳庭沉声问道。 “若我赢了,你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若我输了,任由你们处置!” “时间,地点?” “由皇上来定夺!”夜魅转向原腾炫。 原腾炫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来回流转,为难的道:“这……”顿了会,勉为其难的应道:“好吧,那就选在围场,时间就定在午时。” “一言为定!”临绝寒与西纳庭相视一眼,同声道。 原腾月望着一意孤行的夜魅,心里不由一叹,她就这般不信任他,这般的逞强,这般的自负,若是输了,叫他如何做? 夜魅不再言语,也未施礼直接出了正厅。 原腾炫握着雪妃的柔夷,看着夜魅离去的身影,目光如深沉的暗海。 夜魅,这个名字在宫中时常听到,一直想见见是什么样的女子,今日得见,与雪妃相比,她的容貌只能算得上清丽,可她身上有着一股难以让人忽视的特质,目光自然随着她而转。 三日后的赌局,他,很期待! 赌局一下,传言如风一样的四处游走。 平静的京城如一锅炸开的蚂蚁,议论纷纷。 传言又因为夜魅是原腾月亲点的王妃更加的沸腾。 江湖上想要讨伐夜魅的声音因王妃二字,还有与临国和西纳王朝的赌局日惭平息。 城郊外的深山林内,浓密的树叶遮住了阳光的投射,显的阴阴森森。茂盛的树叶下一间不起眼的茅草屋伫立当中,像是荒废很久的样子。 茅屋内,光线虽阴暗,里面却打扫的非常干净,屋子一角一身青袍的男子肃然而立,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忧伤,那身后背着的剑隐隐散发着红色的光芒,难以掩饰的霸气。 一个黑衣人闪身而进,欣喜的道:“主人,有当家的消息了!” “她在哪?”青袍男子刷的转身,语气激动,肃然的脸色因为激动而显得欣喜万分,黑白分明的眼睛灼灼生光,魅儿,他找了许久的魅儿,终于有消息了! 黑衣人看着主人激动的神情,欣喜之色惭惭隐去,有些为难的道:“主人,当家的……当家的……” “一,说!”唤一的静袍男子正是宫千衣。 “当家的身在王府,原腾月已请旨纳当家的为妃,当家的似乎没反对!” “不可能!”宫千衣双拳一握,摇头否定。 他不相信,绝不相信。 “主人,这是事实,属下已问过王府的人,当日是原腾月当着皇上的面说当家的是他的王妃,当家的并没有否认,这个消息不会有错!” “这么说来,索魂庄的事情也肯定与她有关联!”另一个黑衣人咬牙切齿的道。 宫千衣‘哧’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身体颓然的后退。 等了这么多天的消息竟然是这个,这个消息比他这些天身体上所受的痛更痛,让他难以沉受!可是,他不相信,他不相信魅儿是这样的人! “主人”几人担忧的同声喊道。 “魅儿绝不是出卖索魂庄的人,她绝不是这种人!” “主人,要想见当家的,就必须养好伤,三日后,当家的在围场有个赌局!”一见宫千衣如此激动,忙将不想说的说了出来,主人现在的伤还未完全好,若知道当家的三日后的赌局,他一定会去,若不说出来,主人只怕会更伤。 赌局?宫千衣唤散的眸光笼聚,重新燃起希望,沉声问道:“赌局与何人所设?” “临国的太子与西纳王国的王子,地点在围场,时间是正午,皇帝原腾炫也会到场!” 宫千衣听言,溢着血丝的唇角突然扬起,浅浅的笑意爬满眉梢,他就知道魅儿不是薄情寡义之人!只是,她又以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当真不让人省心。 即使他知道她有足够的实力,但这次面对的是临绝寒和西纳庭,这两人都不是泛泛之辈,难免不让人担心! 夜,静如水,月,弯如船。 王府的莲园,夜魅倚在窗边,着虚掩的窗缝看向窗外,来来去去的巡逻卫兵,还有那黑暗处如窥窃的双眼正监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她清冷的眸光微闪,秀眉微蹙,轻声脱口:“你会来吗?京城的消息传的这般快,相信你也得知了消息,若是如此,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一道黑影借着夜色,轻巧的避过暗哨和巡逻卫兵,悄然的潜入了屋内,动作很轻很轻,却还是被发现了,一张扑克迎面袭来,黑影闪身而避。 她清冷的声音煞然而起,沉声问道:“什么人?” 宫千衣捂着胸口,轻压着涌上来的不适之感,压低的声音略显沙哑:“魅儿,是我!” (两更,两更,嘿嘿……票票掌声一起来……下一章要不要千衣把魅儿给吃了……蹲墙角画圈圈去……) 情欲 熟悉的声音如轻风拂来,夜魅轻轻一颤,轻声唤道:“宫千衣!” “是我,魅儿。”宫千衣缓缓走到她的身旁,墨玉般的眸子定定的瞧着夜魅。 “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夜魅迎上宫千衣定定的眼神,扬唇一笑。 “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宫千衣语气淡淡,却饱含深情。 “看到你没事,我也放心了!”夜魅淡然回答,语气透着关切之意。 “日后不许再以性命来做赌注!” “日后不许再自作主张,做一些以为为我好的事!” 两人淡淡而谈,语气都透着霸气,谁也不让谁! “想要告诉我你的近况,有很多方法,为何用赌注这一个方法,你可知道,这次面对的人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这个方法既可以让你找到我,又可以解决两个棘手的人物,还可以钓到大鱼,为何不赌?” “魅儿,你能想得到的,他们一样能想到。”宫千衣猿臂一伸,将她揽入怀,紧紧的抱着她,恨不得将她溶入骨血。 她的想法,他岂会不知?用此方法告知她的安全,不但借此机会引出杀原腾月的幕后之手,而且这个黑手一定是对索魂庄不利的人。三日后的赌局原腾炫不但在场,原腾月也会在场,岂不是专为有心人而设!她还是如此让人不放心。 思索之及,深情的唤道:“魅儿,对不起,我说过,不会让你再受任何的伤害却没有做到,还是让你深陷险境,又以性命做为赌注,对不起!”这次的赌注风险很大,很大! 夜魅闻着他身上如清草的清新气息,竟不排斥他突如其来的拥抱,想起原腾月说一生一世一双人之时脑海浮现的身影,双手环上他的腰,缓缓一笑。 “你用性命护我周全,以索魂庄做为代价,对不起的那个人是我,因为我才会让你陷入了如此境地,日后,我绝不允许再出现这样的事,索魂庄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所受的伤,我会让那人以一百倍还回来!” 宫千衣心为之一颤,情深款款的看着夜魅,霸道的覆上她的唇,吮吸着她唇里的甜蜜,勾绕着她的丁香小舌。 夜魅生涩的回应,爱,这个字眼对她有些陌生,她不知道对宫千衣的感情算不算爱,但一旦认定此人是她一生可依附的人,就会全心全意的付出,全心全意的相信。 她知道,宫千衣是可以依附的人,可以相信的人,因为他是第一个能读懂的她的人,第一个如此有默契的人!也是唯一个以生命相护的人!这个男人,她要定了! 她霸道,他比她更霸道! “魅儿,以后不准一意孤行,冒险的事情由我来做!” 以吻霸道的猎取着她的意志,这个吻将这些日来对她的思念和担忧全部发泄出来,犹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犹如狂风爆雨之姿。他的吻落在她的颈边,耳垂,落在她的胸前,宣告着他的所有…… 双手滑过她的衣襟,怔了一下,毫不犹豫轻轻地一扯,衣襟嘶的一声扯开来,雪白的肌肤裸落在眼前,那双迷离的双眼充满着欲望,触到伤痕之时,充满欲望的双眼变的似水的温柔,划过一许的戾色,轻轻的吻落在伤痕之外,有着怜惜和心疼! 夜魅轻颤,全身似燃起了一团火焰,紧紧的环着宫千衣,迷离的双眼有着期待! 宫千衣再次覆上她的唇,感觉下腹之外的一团又一团燃起的欲望,触到夜魅迷离又期待的欲望之眼,他有些把持不住了,低沉的嗓音有着魅惑般的磁性,沙哑而充满着诱惑。 “魅儿,可以吗?” “宫千衣。”夜魅的声音因为全身的轻颤而变得娇柔,更似蛊惑。 “只许唤我千衣!”宫千衣玩弄着蓓蕾,轻咬着,似因她的叫唤不满而惩罚。 “千衣。”魅儿身体的欲火完全的被点燃了,狡黠一笑,她反受为攻,将宫千衣压在身下,邪魅的笑道:“千衣,你太过份了,该我了!” 宫千衣欲望的眸中欲火燃烧,扯下挡在两人身上的障碍物…… 屋外突然烛光通透,欲火中的两人相视一眼,宫千衣不舍的吻了吻她的双唇,神情有丝抑郁……夜魅看着,得意地笑了,在他耳边轻声诱哄。“怎么,不敢了!” 宫千衣垂眸看着她,狠狠地吻了她一计,在她耳边威胁的说了句,夜魅的脸刹那间绯红一片。 “夜姑娘,夜姑娘,你没事吧!”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唤道。 夜魅冷冷的道:“你们外面这么多的人,还能有什么事!” 看了眼整理衣服的宫千衣,她有些懊恼,差点铸成了大错,若是这个守卫不顾她的身份硬闯了进来,后果……不期然的两人的眼神再次相会,心神意会的避开双方的眼神。 “王爷驾到”一声呐喊随之而来。 夜魅神色一凛,看了一眼宫千衣,只见他身影一闪,隐入了暗色之中。她整理好衣服,恢复清冷的神色,缓缓走到门口,拉开大门,扫了一眼站在门外一排排的守卫,目光落到施施然走过来的原腾月,眸光一冷,冷冷的道:“原腾月,你这是什么意思?” 月色下的他笑的妖魅,不急不缓的道:“三日之后就是魅儿的赌局,这个时候不能出任何的差错,本王不放心,过来看看而已!”未得她的同意,直接迈门而进了屋内,凤眸冷厉的一扫屋内,见无任何异样,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 “明枪易档,暗箭难防,即使你派一个军队守着,也是防不胜防。!”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她不由冷冷一笑,保护?监视还差不多! 原腾月不置可否,扬了扬眉,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盒子递到她的手上,微微笑道:“这是解毒丸,你先服下!”拍了拍手,只见四个人抬着一个浴桶走了进来,里面装满了水,一股药味飘入鼻中,原腾月示意他们放下浴涌,打了个手式禀退一干等人,继续道:“服下后,跳入药浴当中,本王再用五行针法替你将毒逼出来,五个时辰后,你恢复如常!” 夜魅打开锦盒,看着里面弹珠大小发着淡淡光体的解毒丸,狐疑的看了一眼原腾月。 “难道本王就这么不值得你相信?”原腾月眸中虽含着笑意,却因她的怀疑有着些许的不悦。 他对她屡次破例,却始终得不到她的信任,心不由有些戚戚然。见她还未服下,轻声一叹道:“魅儿,三日后赌注不只是关乎着你的性命,还有雪月国的声誉,在公在私我都不希望你输!”这次原腾月不再以本王相称,而是我,只怕这个转变他自己都未反应过来。 “我就信你一次。”夜魅不动声色的看着暗处打了一个手式,将药丸送入口中吞了下去。 原腾月见此,舒心一笑,转过身背对着她,提醒道:“褪去衣衫再跳入水中。” 夜魅依言而做,睨了一眼暗处消失的黑影,这才跳入水中,顿觉一股气力从身上迅速的漫涎,难受之极。 原腾月迅速的转身,衣衫一角卷落下来,露出一排的金针,抽出三根,抛在空中,运用功力送入夜魅的各个穴道。 解毒丸可抑制毒素的漫延,药浴可以缓解她的疼痛,而这金针刺入穴道后,会将毒素从体内带出来,一刻钟换三根金针,只到拔出来的金针不在变色,毒才完全清除。 在这个逼毒过程中,不能有任何的骚扰。 屋外,重兵把守,只到天蒙蒙亮时,原腾月拔出的金针不在变色,他略显疲惫的展颜而笑,望着昏睡过去的夜魅,含着笑意的凤眸之中有些几许的柔情,语气却透着几许的无奈:“魅儿,我如何才能让你倾心于我,如果你不能爱上我,那我也要永远的刻在你的心里,哪怕是以我的生命做为代价,也在所不惜!” (想了想,还是不能就这吃掉了……默走) (推荐水水的文文 :倾天下之嗜血佳人http://www。readnovel/partlist/98122/) 围场 围场,四面环山,山林密集,唯一一处空旷之地也是皇上围猎之时休息的地方。 一张方桌摆在中间,两头各摆了一张椅子,夜魅静坐在桌旁,闭着眼睛似在凝听,似在沉思。 今天是赌局之日,她之所以来的早,一是想看看地形,二是熟悉环境,三是在等…… 围场虽然清了场,有重兵把守,但有些人想要混进来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原腾月说,当日凤成在望天崖无意发现一块令牌,这块令牌是当今皇上私底下的一个秘密组织,那么原腾炫就不能排除这个嫌疑! 若不是那日与他会心交谈,她一直不知道原腾月手持兵权,那么想要除去他的人就多了,自古以来,为争权,拭父夺位,逼父退位的例子数不胜数,更别说兄弟之间的争抢。原腾炫为夺回兵权,重金只为杀他,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临绝寒和那西纳庭说是为暮府与洪府之事而来,以这事做为借口,只为杀掉原腾月,这种事大有可能,杀了原腾月,雪月国必定会兵符之争,到时他们趁乱而攻,拿下雪月国是轻而易举,但原腾月说监视他们的人每次回来禀报,都是没有发现他们异常,相当的安份,即便如此,也不能排除嫌疑! 最重要的就是那块令牌,原腾月可以不经意的得知,那么宫中与原腾炫亲近的人也有可能不慎入耳了呢?原腾炫后宫佳丽三千,而他最宠的却是那竹园的雪妃,有什么烦心事都会找雪妃倾诉,他这般信任雪妃,雪妃若是有人安ca进来的人,那么她想从原腾炫口中套话很容易! 她这样与原腾月说时,却被原腾月摇头否定,雪妃心地善良,从不与妃子争宠,正因如此才会得以原腾炫的宠爱,而她却不这样认为,越是看上去无辜的人越是可疑! “皇上驾到,王爷驾到,临国的太子和西纳王国的王子到!”一声声呐喊震荡山谷,接着浩浩荡荡的队伍井然有序的依次排开,四匹马前后缓缓迈入,马上的四个人各有气势,彰显着不同的贵族之气。他们的后面一顶八抬大轿晃悠悠的跟着。 “属下恭迎皇上,恭迎王爷,皇上万岁万万岁,王爷千岁千千岁!”不管是守卫还是御林军齐齐跪下恭候圣驾。 夜魅缓缓站起,微微福身,目光不动声色的扫视着四周,观察着每个人的动作与眼神。 “平身。”原腾炫利落跳下马,信步走到早已备好的龙椅上坐了下来。 接着原腾月,还有西纳庭和临绝寒陆续的坐到安排的位置之上,目光齐刷刷的落在早已在此等候的夜魅身上,她淡定从容,清冷的气质更衬的她无比笃定,隐隐散着霸道之气! 轿帘掀开,雪妃盈盈走下轿,原腾炫冲着她温柔一笑,朝着她招手示意她坐到他的身旁,如此佳女顿时吸引了不少的眼球,有的是想看又不敢看,想看又不敢明目张胆的看,只能偷偷的瞄了又瞄雪妃。 雪妃掩嘴轻笑,步伐轻盈的走到原腾炫的身边,她的眼底仿佛只有原腾炫的存在,对于四周偷偷而看的眼神恍然未觉。 夜魅唇角冷勾,淡淡的扫视着四周,目光不由落到其中一待卫的身上,只见那待卫冲着她眨了眨眼,眸中有着几许的笑意。 她眸光微闪,抿唇一笑,是他,千衣。只需一眼,她便认出了他!虽说易了容,但他的眼神骗不了人。他的到来,让她的心放松不少,有的事她自己来,有的事他会处理,即使索魂庄没有了,他的实力还在,她相信,他有足够的能力应付! 人虽多,却是出奇的安静。 天空阴阴沉沉,凉风嗖嗖,四周落叶纷纷,沙沙的声响清晰的飘入每个人的耳际。 “赌局开始!” 原腾炫一声宣布,四周更静了,静的可以听到起伏的呼吸之声,能感觉到他们心跳之声。 “谁先来?”夜魅率先坐了下来,淡定的一扫临绝寒和西纳庭。 西纳庭缓缓的站了起来,慢条斯理的坐到夜魅的对面,勾唇一笑道:“五局三胜,赢方决定输方的一切,乃至性命!” 夜魅淡定的笑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顿了顿,继续道:“赌法,甩骰子,第一局五个骰子,第二局四个骰子,第三局三个骰子,以此类推,赌局之中骰子不能毁掉,若毁即是输,谁大谁赢,谁小谁输!” 她的话音一落,将桌上的盖碗推到了西纳庭的面前,只听到碗里面当当当的声响,西纳庭一把按住,碗里面晃动的声音煞然而至。 “西纳王子若有何异议可以提出来,赌局若是开始,规则就按我的算!” “客随主便!” “爽快!” 两人相视,眸中冷厉之色夹杂着肃杀之气,许久,两人同时将盖碗甩到空中,当当当的声响异常的刺耳。 夜魅缓缓闭眼静静听着骰子的声音,西纳庭用内力使骰子晃动,晃动的很厉害,那声音很刺耳,然而再刺耳的声音都有它的独特之处,当西纳庭将盖碗按在桌上之时,夜魅已知道他开的是什么了! 她接住从空中掉落的骰子,轻摇了几下,瞧了一眼西纳庭淡淡的道:“开吧!” 西纳庭胜券在握,打开盖碗,阴恻恻的笑道:“豹子!” 夜魅没有打开盖碗,而是直接甩动骰子,缓缓笑道:“这一局你赢!” “第一局,西纳国王子胜!”一声纳喊随之而来。 宣布一出,龙椅上的原腾炫幽暗的眸光微闪,望着夜魅的双眸有着浓厚的警告。此赌局只许赢,不许输! 原腾月静坐一旁,仿若对赌局的胜负毫不在意,实至却是不动声色的扫量着四周的一切。 一旁监督的公公将两人的骰子各拿走一颗,第二局开始。 夜魅知道他还是会开一个豹子,所以她同样的摇出一个豹子,这一局和局。 第三局仍然是和局,五局,她已是两和一负,第四局若不赢,那就是输了,若是输了,与临绝寒的赌局也不用再比了! 原腾月也有些坐不住了,眸中明显有着几分担忧。 原腾炫神色不变,眸光里闪着几分戾色,还以为她真有什么本事,看来是高估她了,若是输了,雪月国的颜面何存?他们不杀她,他也要杀了她! 易容成侍卫一直站在夜魅对面的宫千衣,眸中可见担忧,更多的是相信,她如此淡定,不乱阵脚,证明她有赢的把握,他相信她! 夜魅感觉到他的视线,只是微微抬眸眨了一下,这个动作很自然,自然到会让他们忽略,而这个眼神却是她给宫千衣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她会赢。 原腾炫警告的目光那么明显,她这般敏锐岂会感觉不到? 她会赢,不是因为雪月国,而是因为千衣,她怎么舍得让她的千衣为她这般担心! 赌运 第四局开始,骰子各留下两颗,最大的点数也就是12点。 夜魅望着西纳庭,若隐若现的笑意一闪而过,摇、甩,一切都很自然,西纳庭的动作越来越娴熟,胜利的喜色在他的脸上越来越明显。 骰子停住晃动,夜魅望了一眼西纳庭面前的盖碗,他摇出来的是12点,而她也是,这一局,她不想再是平局,公公望了望两人,恭敬的问道:“两位,可以开了吗?” “等等。”夜魅轻轻叫住,手指有意无意的在桌上轻敲着,一股暗力随着她的手指送入桌子上,触到西纳庭微沉的目光,她呵呵一笑道:“可以了。” 她的动作很轻,外行看不出任何的端倪,然尔就是那一敲,那股暗劲已将对方的骰子晃动了下,现在西纳庭的是十一点,西纳庭虽已发现了不太对劲,可是迟了,公公已将他的盖碗掀起,台面的点数让他的眸光再次沉了几分,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夜魅,想起她刚轻敲台面时的动作,方才明白过来,她利用内力晃动了骰子。 “夜姑娘的是十二点,西纳王子的是十一点,这一局,夜姑娘胜!” 公公的一声清喊,四周又一片静寂。 原腾月悄然的松了口气,他怎么怀疑她的能力,她的赌术,他可是亲眼见过她的赌术,虽然看的不真切,但她的确有那个实力,他应该相信她的! 原腾炫深沉的目光因为这一局而变得有些捉触不定,他一直忽略了她的神情,她从一开始就很淡定,很从容,没有因为输局和平局而自乱阵脚,自始至终,都是如此的笃定,那种笃定是一种只赢不输的气势,他差点忽略了! 每人都将目光注意到了赌桌上,放到了夜魅和西纳庭的身上,没有注意到原腾炫身边的雪妃越来越深沉的目光。 神情一直不变的唯有那浑身气质都显冰冷的临绝寒,他不曾漏掉夜魅任何一个动作,她的动作很随意,随意到很难让人看出她的破碇,就是因为她的随意,她的自然,让他感觉并不是那般简单的比试,她很不简单!而他到现在也没能看出她的破碇。 这其间夜魅和宫千衣再次交会了一个眼神,宫千衣偷偷的对她竖起一个大拇指,这一举动,让夜魅的眼底尽是笑意,只是那么一瞬而逝,快到让人捕捉不到。 第五局在每个人心思各异的情况下开始,夜魅淡定如初。 西纳庭虽然淡定,但心中难免有些浮躁,第四局他输的太大意了! 盖碗之中只剩下一颗骰子,而这一局才是最重要的一局,定输赢! 摇,甩,动作一致,拍的一声同时放在桌面之上,谁的手都没有从盖碗上离开。 晃动的骰子声音还在转个不停,两双眼神对视,一双浅含笑意,一双阴戾之极。 只听到一声不同于当的声音响起,夜魅这才松开盖碗,戏谑的笑意瞧着一脸颓败的西纳庭,轻眨眼,梨涡浅显,微微一笑道:“西纳王子,可以开了吗?” 一旁站立的公公也一脸征询的看着西纳庭。 西纳庭紧握拳头,沉声道:“不用开了,本王子输了!” “这……”公公为难的不知如何是好。 夜魅解围的道:“公公,既然王子认输了,直接宣布结果便是。” “好”公公颔首,眸中闪过赞赏之色,清声宣布道:“这一局夜姑娘胜,五局,夜姑娘二胜两平一负,西纳王子一胜两负二平,此局结束,夜姑娘胜!” 结果一宣布,静寂了片刻,原腾月率先拍出掌声以示祝贺。 西纳庭不知道魅儿不会内力,当魅儿用暗劲晃动他的骰子之时,他以内力再将骰子的点数换了回来,一来一回,西纳庭不免有些浮躁,用力自然会加大,骰子沉受不起便会裂开来,魅儿就是利用他这一点,而赢了这一局。她能赢,赢在心态,而不是赌术。 夜魅目光只是停留在宫千衣的身上一会,扬起些许的笑意,转向原腾炫之时,敛下笑意一脸的清冷。触到原腾月了然的眸光,她冷冷一笑。 赌术,赌的就是心态,赌的是运气。 赌大小,与这些古人玩玩心理术也不错,就这么一赌就看清了西纳庭的性子,他可以排除嫌疑了!他性子有些浮躁,很直爽,不会如此精心设下一个局,幕后之人不会是他! 思索之及,临绝寒已坐到了她的对面,一双冰冷毫无波动的眸光正直直的瞧着她。 夜魅毫不畏惧的迎上他冰冷如寒的目光,扬唇一笑道:“太子殿下,这次我们换个玩法,规则不变,谁大谁赢改成谁小谁赢,如何?” “随你。”他冰冷的吐出二个字。 夜魅挑眉,这个临绝寒比西纳庭要内敛,沉稳很多,是个厉害的对手! 第一局,谁也没有较劲,规规矩矩的比试了一场,以平局结束。 第二局,平局。 第三局,平局。 第四局,一翻较量,还是平局。 她用暗劲,他用内力,她换他的点数,他就换她的,一内一暗,两个骰子同时成了粉碎,谁也讨不到好处,夜魅清冷的眸中竟然有着闪着几许的兴趣,她好久没有遇到这样的对手了。 临绝寒对赌并不在行,只是随着她的做法来做,她做什么,他就跟着做什么,听力,他不输她,内力,他自信比她胜一筹,没有赢的胜算,但至少要平局。 第五局开始时,夜魅的唇角缓缓一勾,甩骰子的手段却不似刚才那样随意的摇两下,而是甩到了空中,就像玩杂耍一样,一抛一扔一收,嘭的一声放在台面上,只是清脆的一声响,并没有听到骰子晃动的声音。 一直凝神静听的临绝寒冰冷的眸中有着一丝的波动,很小很小,小的几乎看不到,但还是被夜魅捕捉到了,她最擅闯的就是捕捉对方的情绪,眼神,这代表着这次的甩骰对他有一定的影响,谁说赌不用技术的?不但要技术,而且是相当高的技术,这种技术可以迷惑人,也可以扰乱人的理智,这才是赌的最高境界。 敌乱,她不乱,敌动,她不动,敌静,她比他更静,以静致动。 这局,才是最关键的一局! 临绝寒感觉不到她的点数,更甚者感觉不到骰子的存在,双眼有着些许的波动,睇了一眼清冷如常,嘴角之处却是泛着些许笑意的夜魅,他只是轻摇了几下骰子便放在了台面上。 一点最小,他就看看她怎么赢他! 赌局到了最关键的一刻,四周的人都摒住了呼吸,等着揭开谜底,每个人的神色各异,各怀着心思,看着两人的眼神变幻莫则! 夜魅微微抬手放在台面上,冲着临绝寒微微一笑,眸光的冷色一闪,放在台面上的右手微微用力,临绝寒见此,两手轻按台面一角,一股气力朝着夜魅袭来。 夜魅垂睑,狡黠的笑意一闪而过,借着他的掌力一掌拍在了台面,只听见当当晃动的骰子声音,接着两个盖碗从中间裂开,她缓缓笑道:“太子殿下,是输是赢就看我们谁的运气好了!” 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齐刷刷的看着转动未停下来的两颗骰子,神情各异有着各自的期待! (咱的阴谋阳谋写的不咱样……幕后之人就这两章出来了……) 亲们表潜水呀……支持才是动力呀……都潜水那咱也潜了…… 较量 骰子还在转动,有股不停下之势,让期待中的人都捏了一把冷汗。 看着的人似乎比身在赌局之中的人还要着急,个个伸长的脖子,眼睛瞪的如灯笼,夜魅不动声色的一扫,不由觉得好笑。 凉风袭来,夹着一股清香的味道,这种味道……夜魅微微垂睑,好熟悉的香味,沉迷香!她刷的睁开眼,沉声提醒道:“快点摒住呼吸,空气中有迷香!” 一道身影一闪,迅速的封了她的闻穴,站在了她的身旁,夜魅睇了眼来人,眸中有着浅浅的笑意,千衣,有他的千衣在,这种感觉很好! 她提醒之时,一旁一排的御林军毫无预兆的倒地,观注着骰子回过神来的其余之人,见此忙喊道:“保护圣……”驾字还未喊出来,人已倒在了地上,瞬间,空旷之地一团乱。 原腾炫脸色一变,第一时间揽着雪妃,将她护在自己的怀里。 雪妃波澜不惊的看着这一切,没有一丝丝的害怕之意。 原腾月无意之间瞥到她的神情,疑惑由心而生,眸光不由一沉。 沉迷香,很厉害的一种迷香之毒,清新的香味像是香草的味道,不易让人察觉这是迷香,一旦闻入,一分钟之内倒地,三日之后方能醒过来,而且醒过来后浑身无力,再休息四天才能完全恢复,这种迷香也只有他才能制的出来,那就是…… 她淡淡的一扫四周,倒下去的守卫和御林军过半,没倒下去的原腾炫,原炫月,还有临绝寒和西纳庭这几个她并不觉得意外,而让她意外没受到任何影响是那雪妃,雪妃的眼睛里不但没有一丝的惊恐,且非常的淡定,淡定的有些过头了!另一些没倒的御林军和官兵,只怕这些人已不是原腾炫和原腾月的人了! 原腾月收回停留在雪妃身上的目光,望向站在夜魅旁边的侍卫,疑惑重重,魅儿的话音一落,他便赶到了她的身边封穴,速度快如闪电,魅儿什么时候与侍卫这般有默契了? 夜魅缓缓的走到桌前坐了下来,看着已停下来的骰子,她微微一笑道:“太子殿下,我的运气似乎比你的要好。” 他的骰子从中间断成了两半,而她的骰子完好无缺,点数是最大的六点,而不管临绝寒的点数是多少,他的骰子毁了,这一个回合她赢了,与他的赌局,她赢了! 临绝寒淡淡的扫了一眼,睇了一眼慢条斯理,完全没把目前的险境放在心上的人儿,冰冷的心里从未有过的震憾,她的那一掌反击,正好让他的内力反弹,骰子在两股气力的冲击下裂开。他输的心服口服,暗握拳头,冰冷的眸光微闪,淡淡的道:“本太子会遵守承诺!” “很好,记住你说的话!”夜魅缓缓一笑,眸光冷厉一转,瞧向某处,冷冷的喊道:“史俊超,出来吧,下一局轮到你了!” 晕倒在地的一堆人中,一身侍卫打扮的男子爬了起来,只见他拍了拍身上灰尘,取下头顶上的盔帽,露出一张俊逸温雅的脸,朗声笑道:“又被你看穿了,你知不知道,太聪明也不是件好事!” “为了等你这条大鱼,不想聪明也要变得聪明,你说是不是?”夜魅双唇微勾,夹着几分讥诮之笑。 “我不过是顺你的意,应你的局而已,在你的眼里我是大鱼,在我的眼里你是小鱼,所以大鱼吃小鱼,自然的生态规则!”史俊超扬眉,邪邪的笑了笑。 “是吗?”夜魅睇他一眼,扬唇一笑道:“我可不那认为,我一直都在钓鱼!” “是与不是,咱们看看便知!”他拍了拍手,山林之中突涌出来一批又一批的黑衣人,迅速的将他们围在了空地当中,而没晕倒的侍卫也突地调轩矛头直转向了原腾炫等人。 “你是何人?”原腾炫沉声一喝,语气十足霸气,输场不输气势,大人物就是大人物。 史俊超看也没看他一眼,而是瞧着夜魅,得意笑道:“这个局设的怎么样?” 夜魅摇了摇头,不屑的道:“不怎么样,我已知道你是在为何人做事!” “你知道?”史俊超脸色微变,语气不由提高了。 夜魅煞有介事的点头:“不错。” 史俊超愣了一会,旋即哈哈笑道:“你想从中套我的话,你以为我会上当吗?” 夜魅冷冷一笑道:“套话没必要,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设下这赌局吗?” 史俊超敛住笑,瞧着夜魅一副愿闻其详的神情。 两人一问一答,完全忽视了这些大人物的存在,这些人之中除了临绝寒面色无波动之外,其余人的脸色都有些阴沉。 侍卫打扮的宫千衣不动声色的看着史俊超,这个男人他记得,武盟大会上魅儿因他而变的情绪激动,他很想知道他们有何关系,但他答应过,这个人由她处置,所以他选择旁观。 “武盟大会本就是你设的一个局,玉面凌是你刻意留下的活口,想利用他让我成为武林上的公敌,这点你做到了,而且做的很好,当日我确实成为了众矢之的,人人口中要杀的妖女,这一局,你胜,但因此暴露了你的身份,我并不是完全输,至少让我知道是谁在嫁祸于我,你说是不是?” 史俊超剑眉一挑,并未否认。 夜魅只是睇了他一眼,继续道:“索魂庄的事情你虽不是幕后之人,但也因你间接造成,若不是你的追踪器,他们根本找不到索魂庄的具体位置,所以这笔帐我算到你的头上!不过,我也不会就此便宜了幕后之人,敢动我的人,就得付出应有的代价!” “说来说去,你根本是不知道!”史俊超对夜魅再了解不过,她说的到就做的出,但她说了这么多,还是没有说出谁是主谋。 “史俊超,你还是不了解我,我若不知道,又岂会跟你说这些废话!当日,凤成接到一封书信才会赶到索魂庄,而又在烧焦的尸道当中发现一个令牌!”夜魅说令牌之时,已将令牌丢到了桌子上,原腾炫惊讶的看着死令二字,感觉一道视线瞧着自己,他微微侧首迎上原腾月使着眼色的目光,他敛下神色,脑海里如翻江倒海一般闪烁着不同的画面。 “这个令牌跟幕后之人有何关系?”原腾炫沉声问道 “你想想,尸体都烧的不成样子了,而这令牌完好无损,你不觉得奇怪吗?” “嫁祸,这摆明了是嫁祸!”这个令牌是他的,用在什么人的身上,什么时候用的,他一清二楚,难怪那晚月匆忙赶到皇宫,一再提醒他当心身边的人,原来是因为这块令牌。 神秘女子 “嫁祸?我倒觉得是挑拨离间!”夜魅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雪妃。 “此话怎讲?”原腾月与原腾炫交换个眼神,不约而同的问道。 “王爷对皇上很相信,若是换作疑心较重的,当无意找到这个令牌,再与那封书信相结合,会想到什么?”夜魅也不点破,而是避重就轻的反问,清冷的目光流转在原腾炫和原腾月两人之间,他们明了的神情,轻扯嘴角冷冷一笑。 不错,正因为原腾月相信原腾炫,所以才没有让操纵这个局的人得手,没有让他们反目成仇,所以他们一定等不及,甚至会心浮意躁,然而她今日的赌局让他们升起了一丝希望,宁愿孤注一掷,也不愿再等待下去,所以她才如此肯定,今日赌局绝对会引鱼上钩。 临绝寒冰冷的眸中清晰的是映着夜魅的清丽面容,越发的深遂透着浓浓的欣赏之意。 “夜魅,你真的很聪明,若你不是杀我大哥的凶手,或许我们能成为朋友!”史俊超微微一叹,语气有着几分可惜。 “你我之间,就算没有你大哥的事,也不可能成为朋友!”夜魅冷冷一笑,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吐道。 “今天你们谁也走不出这围场,唯一给你们的路就是一个死字。”史俊超脸色一沉,狠戾的目光一闪,阴沉的道。 “史俊超啊史俊超,你还是一样有勇无谋,甘愿做他人的嫁人裳和棋子,我算定你会来,你以为你们的布置就会天衣无缝吗?” 夜魅与原腾月相视一眼,只见原腾月朝着山林之处打了个手式,不一会,山林之中涌出一群御林军,将史俊超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带头的正是原腾月的其中一个暗影士,他的身影如风一样飘到原腾月的身旁,恭敬的道:“王爷,一切按您的吩咐办妥!” “很好,你先退下。”原腾月缓唇一笑,扬手禀退了暗影士。 解毒后的第二日,魅儿就将她的计划告知,引蛇出动,而他只需协助,虽不情愿,但为了揪出始作俑者,即使是她发号施令,也无所谓! 夜魅清冷的眸中看着失色的史俊超明显有着几分不耐,还有几分杀气,她今天的话太多了,多到有些管闲事了,她的目的只不过想拔掉对自己有危险的人,千方百计算计她的人,只想让他们血债血偿,如此而已,没想到却牵扯的人会这么多,看来她的人生注定不会平静了。 “王爷,这个人交给我,其余的人你们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夜魅指着史俊超,眸中闪着噬血的冷酷,这代表着她要染血腥了! “好!”很纵容的一声回答,夹着她听不出的宠溺,但并不代表旁边的人听不出来。 宫千衣微微蹙眉,冷厉的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原腾月。 两双戾眸相视,只有杀气,只有冷酷的噬血之气。 “夜魅,这次我与你要来个真正的较量!” “新仇旧恨,一次了结!” 夜魅清冷的眸一眯,手中的扑克如雨一般直朝着史俊超射了过去。 史俊超见识过扑克的厉害,闪躲之中,扑克划过的地方都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口子。 两个身影交缠,你来我往,都是出着奇异的招数。 他们的出手速度都很快,快的根本看不出他们怎么出手的。 旁观的几人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两人,好快的速度,好狠的招数,每招若避不过都是致命的招。 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了毛毛细雨,风袭来,凉意有些刺骨。 史俊超的身手不错,反应很快,但上次能赢她是因为他用了手段,而这次真正的较量,他知道再交手下去,必死无疑,但能死在夜魅的手中,即使不甘心,他也认了! 在科技发达的二十一世纪没能杀掉她,这里他更不是对手。 武盟大会让她逃了,这次反被她给算计,他输了,输的无话可说! 一张扑克划破颈领,鲜血如喷泉涌出,史俊超睁着双眼望着阴雨的天空,嘴角轻弯,凄凉的笑意浮现在脸上,狠狠的道:“夜魅,即使你杀了我,今天你也一样难逃一死,你算的很准,可你的对手更强劲,我在黄泉等着你!” 夜魅夹着划破他颈顶的扑克,冷冷的道:“史俊超,看在你与我来自同一个地方,我留你一个全尸,让你死个痛快!”她手中的扑克再次发出,直接卡在了他的脖子上,只见史俊超脖子处的鲜血止住,双眼缓缓的闭上…… “你们谁也不许动,否则我便杀了他!”清脆狠厉的女声在全场静寂的时候突然响起,当所有的目光从史俊超的身上移到说话的女子之上,不可置信的看着挟持原腾炫的雪妃,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气。 夜魅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冷冷的道:“我还以为你很能沉得住气,没想到还是自己把尾巴给露了出来!” “雪妃,你这是做什么?”原腾炫目光微斜,不相信的看着雪妃,一种背叛的痛心在他的心里漫涎,比这架在脖子处的匕首更加的阴寒。 西纳庭和临绝寒两人由始至终未说出一句话,如今这种情况,他们的选择更多的袖手旁观。 “哈哈哈……”猖狂的笑声响彻山谷,许久才停住笑意,勾唇魅惑般的笑道:“原腾炫,你没想到吧,真正的雪妃早在三个月前就死了,我不是雪妃!” “什么?”原腾炫惊颤着身体,不相信的抖了抖。 他的雪妃死了,怎么可能?他不相信。 “放了皇兄,本王可饶你一死!”原腾月一声冷喝,他的身边隐藏着一股浓浓的杀气。 “原腾月,你最好别动,叫你的暗影士安份点,刀剑无眼!”顿了顿,她冷厉的眸光一转,沉声喝道:“你们都愣着做着做什么,给我一个一个的杀,他们若敢反抗,我便杀了他们的皇帝!” “不反抗?任你所为,够阴险!”侍卫打扮的宫千衣适时的走了出来,取下头盔,将易容的面皮撕了下来,冷沉的目光瞅在雪妃的身上,冷冷的道:“你杀了我索魂庄的那么多人,害我索魂庄惨遭这么大损失,岂能任你所为!” “宫千衣。”几个声音同时响起,清楚听到原腾月惊讶的声音。 “你敢动,我便杀了他!” 原腾炫脸色难看之极,想他一国之君如今被一个女子要胁,而这个女子是他最宠的妃子,这种痛彻撕心的感觉只有他知道,但眸神里更多的是伤痛,脑海里萦绕的是雪妃已经死了的这句话,怎么可能?他不相信! “这是你跟我索魂庄的仇,他的生死跟我毫无关系,你要杀便杀,若不杀,我可以代替你杀了他!”宫千衣语气冰冷,一点都不受她的威胁。 雪妃倾城的艳容有着几分失色,看着冷酷噬血的宫千衣,不由的抖擞着。 “艳儿,你太无用了,他的几句话就让你花容失色,如何成就本宫的霸业。”冷厉阴沉的话语由远至近,不一会空中一顶轿子顺风而来,带着一股强大的气力,风沙四起,围场里面的人不由眯起双眼,只听见一声声的惨叫传来,嘭的一声,轿子稳稳的扎在了地上,那地深深的陷下了几分,足以证明来人的功力非常之深厚。 “宫主。”名唤艳儿的女子人便是假扮雪妃的人,她推着原腾炫走到轿旁,低着头轻声唤着。 “没用。”一声冷哼,轿帘突然掀开,只见艳儿被震得几米远,口吐着鲜血,剑撑在地上稳住了身子,摇摇晃晃的走到轿前,谢道:“谢谢宫主手下留情!” “本宫要你借刀杀人,没要你要胁雪月国的皇帝,若下次再失误,本宫绝不饶恕!” “是。” 轿中的之人一直未落轿,只闻其声,却不见其人。 血色瞳眸 原腾炫趁此机会施展轻功飞身到了安全之地,一脸阴戾的瞧着假扮雪妃的艳儿。 夜魅睨了一眼原腾炫,一个皇帝,用情太深可不是什么好事? 原腾月一直撇不开政事,原来是因为原腾炫还不能完全的独当一面,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掌握兵权的原因了! “这个局本万无一失,却没想到你破坏本宫的计划,本宫岂能放过你!”冷厉含恨的声音沉沉响起,那声音之中含着一种刺耳的魔力,夜魅顿时觉得一股气力漫延在四肢,有些不受控制了,宫千衣看出她的不对劲,忙输送内力震住她的身体,以内力相挡外界对她的攻击。 “本宫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无内力还敢与本宫做对,不自量力!” 宫千衣感觉到攻击她的气力被收了回去,冷冷的看了一眼轿里面,风扬起大红的轿帘,那轿中光线昏暗,那张时现时被挡住的面容看的不真切,但可以肯定,是个年轻的女子,即使她刻意将自己的声音显的苍老,反而更显出她的伪装。 “你是何人?”沉默的临绝寒冰冷的质问,毫无温度。 一投气力从地面袭来,掀起碎起尘土夹着浓浓的杀意直冲他而去,临绝寒抽出腰中之剑,以注入内力到剑上,直接撑到地上,两股气力相撞,凌厉的气风夹着那碎石四散而飞,一声声惨叫再次响起,四周围着的御林卫还是黑衣人,倒了一片。 宫千衣以身体相护将夜魅护在自己的怀中,不然毫无内力的她根本阻挡不了这凌厉的气势。 原腾月一直担心着夜魅,然而又放心不下原腾炫,看着宫千衣护着她,心里那个恨,为什么危险时在她身边的不是他,而是宫千衣。 攻势停了下来,临绝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以剑相撑方得以稳住自己的身体。 宫千衣微微一震,临绝寒的功力据他所知并不弱,然而对付这个神秘人却是不堪一击,伤的如此之重,来人的功力真是深不可测,妄然冲上去只怕是枉送性命。 “临国的太子也不过如此!”不屑的冷哼之声朗朗而起。 “你到底是什么人?”临绝寒拭去嘴角处的鲜血冷冷而问。 “既然今日都是一死,本宫告诉你也无妨,本宫乃是篱宫的宫主岳上飞!”红色的大轿嘭的一声断成几边,一身黑红色长裙的女子临空而立,俯视而看,那毫无感情的双眸冷血如蛇,右边脸上有着蝴蝶的标志,容颜不算倾城但有她独特的魅力,她的年龄确实不大,二十左右。 “传说中的篱宫真的存在!”原腾月阴沉着脸,冷然道。“篱宫一直存在,只是你们不把这个传说当回事,甚至二十年来无人提起这个传说,本宫岂能让篱宫就这样消失在人们的耳中!” “所以,这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内,今日原本你是打算杀了临绝寒和西纳庭嫁祸雪月国,引起三国的战火,你并可以坐收渔人之利!” 篱宫,二十年无人提起的传说,难怪原腾月都想不到是何人! “史俊超说你很聪明,你的确很聪明,比他要聪明的多,只是本宫不喜欢太聪明的人!” “她说的是真的,你想杀了本王子和临绝寒,再嫁祸雪月国,引起三国的战火?”夜魅的话惊醒了一直袖手旁观的西纳庭,他沉声质问道。 “放肆,竟敢用这种语气跟本宫说话!”岳上飞头微转,冷厉的眸中有着红色光芒闪耀,飞石再次掀起冲着西纳庭而去,西纳庭运用内力一掌送出,将那些飞石挡住,只见他后退一步,捂着胸口处一口鲜血喷出。 “这个笨蛋,临绝寒都不是她的对手,他还要硬上!”宫千衣摇头很轻的一声叹,现在功力完好的只有他和原腾月了,岳上飞的功力不但很深厚,而且很邪。 传闻创出篱宫的人拥有一双血色的瞳眸,而且能接位篱宫的宫主都必须拥有一双血色瞳眸,因为拥有血色瞳眸的人与生俱来一种特殊的能力,如此看来,传闻不假。 岳上飞的确有一双血红色的瞳眸。 思索之及,只听见岳上飞一声冷戾的声音响起:“宫千衣,你不是要为索魂庄血债血偿吗?本宫倒是想见识一下你的九剑,看看到底有多厉害!” 宫千衣不逊色于她的冷戾,九剑嗖的一声悬在空中,他的双眸瞬间染上了一片血红,噬血的笑意浮上唇角,冰冷如寒的道:“我的九剑好久没有噬过邪恶之血了,今日正好用你的血解它的馋嘴!” 两双血瞳相对,杀气,只有杀气存在,只有将对方打倒的一种欲望。 夜魅看着浑身杀气的宫千衣,他的四周散着浓浓的黑雾,仿若索命的曼陀沙华,又似是地狱来的黑白无常,冷酷无情,只有勾魂的杀气,这样的他,她不喜欢。 “千衣。”脱口而唤,溢满着担忧和不安。 “魅儿,等我回来!”淡淡的一声,如寒日里的阳光,顿时将她心里的不安带走。 千衣还认得她,证明这把剑没完全将他的意志夺走。 剑杀气腾腾的冲向岳上飞,岳上飞血眸一眯,剑定在空中,宫千衣飞身上前,握剑攻向岳上飞。强厚的内力相撞,尘沙飞扬,阴雨的天空刹那之间像是缭上了一层尘灰,雾蒙蒙,只感觉到刺眼灼热的气流弥漫周围。 惭惭的,形成了一个龙卷沙石流。 看不到搏斗的两人,只听到当当当的剑相撞的身响,夜魅虽然担心,但她更加相信,她相信千衣说到的一定会做到,他会回来。 “是你杀了雪儿,朕要将你碎尸万段!”原腾炫一声吼,腰中的软剑嗖的一声弹在了手上,阴恨的双眼直瞅着站在轿旁的艳儿。 夜魅冷睨了一眼原腾炫,喝止道:“你一国之君如此感情用事,如何做大事?若你只顾儿女私事,置天下之事何处?” 艳儿冷冷一笑道:“你想雪妃是怎么死的吗?我不妨告诉你,三个月前,我偷入皇宫,想要打探你的秘密,不慎被陈功发现,我为了躲避他的查找,无意之间闯入了竹园,同一时间一个黑物掉入了竹园,就掉在我的面前,你想知道她是谁吗?”顿了顿,她扬了扬眉,阴沉沉的笑道:“她的脸虽有些脏,但她的容貌我记得清清楚楚,她就是是夜魅!” 命在一线 “你再说一次!”原腾炫阴冷的目光一沉,咬牙切齿的道。 艳儿得意的哈哈大笑,并没有重复,而是继续说道:“当日若不是她掉入了院子里,或许那个陈功会发现我的存在,只可惜雪妃太过善良,为护她不让陈功搜她的竹院,于是我心生一计,你如此宠爱雪妃,想来不会对她太多介心,利用她套出你的秘密一定会很容易,所以…… 在杀了雪妃之后,将她的面皮扒了下来,我易容成她的样子,你果然如我所料,对雪妃不但是没有介心,而且是完全放心,有什么秘密都会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这一切要怪就怪你对雪妃用情至深,对雪妃太过相信,以至于让我有得手的机会,这么说来,害雪妃的可不是我一个人,你若想替她报仇,先杀了夜魅再说!” 她再次顿了顿,仰天长笑道:“你有多大能耐我一清二楚,想杀我,你还不够资格,若你想下去陪你的雪妃,我倒乐意送你一程!” 夜魅清冷的眸中有着些许的波动,没想到雪妃竟因救了她反而被人下了毒手,还扒了面皮,好残忍的手段,既如此,她就为雪妃讨回公道。 “你满口胡言,人是你杀的,竟敢还要耐到他人头上,你这种蛇蝎女人,本王定不饶恕!”原腾月怒气横生,俊美的脸上青筋暴露,竟敢将罪名推到魅儿的身上,决不能饶恕!手中的银针在阴雨的天空下闪着阴寒的光,欲出手时却被夜魅冷酷的阻止,说出来的话让所有的人都震在当场。 “我来,她扒了雪妃的面皮,我要扒她全身的皮,不但如此,还要抽了她的筋,让她血流尽而死,这就是她要还的代价!” “保护艳小姐。”随着岳上飞而来的手下迅速的挡在了艳儿的身旁。 她说的出就做的到,谁敢挡她的路,就是死。 手中的匕首一出倒下去的就是一个,根本看不出她是如何出手的。 艳儿看着充满肃杀之气冷酷无情的夜魅之时,她惊住。 夜魅的眼里哪里有人的半点温度,冷冷冰冰,没有任何的感情,那双眼睛她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倒影,她是非杀了自己不可。原本的理直气壮被她的气势所震慑,身体不由的后退着。 一张扑克迎面而来,艳儿两指一夹,竟没能夹住,扑克从指缝处滑飞了出去,手指之间火辣辣的灼痛感阵阵涌上来。 原腾炫看着夜魅的出手,眼里明显有着惊骇,她就像地狱来的罗刹,索命的罗刹,充满血腥的味道,那种要噬血的血腥之味道。 临绝寒和西纳庭震惊的看着这一幕,那些人根本没法近夜魅的身,只要在她触手之及的范围内,绝对不会留下活口。阻挡她的人个个都有着惊骇之色,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杀气腾腾的人,仿佛眼前的根本不是人,而是神,只要她想要你的命,你必死无疑! 原腾月皱着双眉,望着身上沾满鲜血的夜魅,他的心很不舒服,很不舒服,此时的她浑身似被黑雾环绕,只有杀气,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杀了那个艳儿,即使他知道她是为雪妃报仇,但这样的她,他很不喜欢,他不喜欢她这种的冷酷无情,还有那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他猛然抬头,望着宫千衣与岳上飞交缠的身影,忽然发现,夜魅和宫千衣很像很像,遇到对手之时,遇到仇人之时,他们的眼里只有要达到的目的,没有半点的后退之路。 他突然明白,当夜魅和宫千衣相视时的那种眼神,是对彼此的相信,彼此的了解,彼此之间的默契,是他所不能及的,因为,他们是同一种人! 夜魅冰冷的眸中清晰的映着艳儿失色的面容,阴寒的道:“你该还雪妃的一样都不能少!” 手中的匕首狠厉的划过艳儿的脖子,她睁着铜铃大的双眼,充满不甘的望着夜魅,恨恨的道:“你,你也,也一样,难,逃,一死!” “艳儿。”感觉身后一道冷风袭来,夜魅冷厉的眸光一转,一把拉着艳儿挡在自己的身前,往前一推,岳上飞的一掌来不及收回,硬生生的拍在了艳儿的胸口,未断气的艳儿一口鲜血喷出,脖子之处的血液同时喷出,直直的栽了下去…… 艳儿的血沾满了岳上飞的脸和眼,夜魅趁她接住艳儿的身体之时,手中的扑克飞了出去,岳上飞血眸一眯,扑克调转方向反而攻向夜魅,夜魅再次发出扑克将反回来的挡了下来,手中的匕首随着扑克一同射出,速度很快,快的连岳上飞都吃了一惊,她抱着艳儿的尸首侧身一闪,没料到的是夜魅已近身在前,她手中的扑克如利箭一样深深的扎在了她的心口处,只要再深一分就能致命,岳上飞运功一弹,夜魅刷的抬眼,惊觉不妙,迅速的松手,然而还是迟了一步,一股强大的内力将她震飞。 赶来的宫千衣大惊失色,撕心肺裂的喊道:“魅儿。” 用心全身的力气飞身上前,只想抓住她下垂的身体。 同一时间原腾月飞身上前,同样焦急,撕声喊道:“魅儿。”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追赶着。 夜魅感觉自己如脱枝的落叶慢慢的随风飘落的,喉咙之处一股腥味溢出,红色的血液顺着嘴角慢慢的流出,随着细雨滴落在地。身体的温度一点点的消失,闻到熟悉的味道,感觉自己掉落到温暖的环抱,她微微弯起唇角,双眼缓缓闭上,轻喃:“千衣……” “不……魅儿……”痛彻心痱的撕喊声在她的耳际惭惭模糊。 宫千衣抱着奄奄一息的夜魅,伤痛的眸中自责不已,他没有保护好她,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岳上飞的内力震飞,他的魅儿,他的魅儿,他的魅儿绝不可以有事,绝不可以有事,手掌护在她的心口,将自己的真气一点点的输入她的身体里面,护住她的心脉。 “把她给我!”迟一步赶来的原腾月看着宫千衣伤痛自责的样子,看着他用真气护住夜魅,这里只有他是大夫,只有他才能救她。 宫千衣悠悠睁开眼,眼角处闪着未落下的晶莹透明的液体。 原腾月微微一僵,眸中神色一暗,沉声吼道:“把她交给我,这里只有我才能救她!” 宫千衣的眸突地一亮,毫不犹豫的把夜魅交到原腾月手中,恳求的道:“王爷,只要你能还我一个完好的魅儿,日后索魂庄任你差遣!” 原腾月从他手中接过夜魅,望着怀中气息游离的她,听着宫千衣说出的条件,他的脸色一沉,冷然道:“条件我说的算!” “好。”宫千衣想也没想的回答,只有魅儿没事,用什么条件都无所谓!轻轻的在夜魅的额际处落下一吻,他暗哑的声音夹着无比的心痛,霸道的道:“魅儿,你绝不可以抛下我,敢抛下我,就算追到阎王殿我也要把你抓回来,现在我去找伤你的人算帐,乖乖的等我回来!” 他缓缓的站了起来,拖着闪着红色之光的九剑,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每走一步,那脚印深深的陷了下去,一股不可忽视的气力萦绕在他的身上,那双红色的瞳眸清晰的倒影着岳上飞。 岳上飞望着杀气腾然的宫千衣,触到他那红色的瞳眸,她微微一惊,随即站了起来,怒目以对:“杀了本宫的人,就得以命抵命!” 宫千衣阴冷的目光一眯,九剑一分,直冲向岳上飞,冷声道:“敢伤我的魅儿,这里只要是篱宫的人休想活着出去!” 两人再次交手,而这一次,宫千衣就像是发狂的狮子,那招数比之前的更快更狠,只是几个回合,岳上飞便处于了下风。 在场的人都被宫千衣的出手给震住了,他一个人疯狂的将篱宫的杀的一个不留,就连篱宫的宫主都被他一掌打下了山崖,那种出手的狠厉无不骇然…… 宫千衣吼叫声,那种碎心的愤恨声,在整个山谷久久震荡…… (还有两章结局……默走——) 救人之后 围场回来之后,王府的气氛更肃清了。 门外,个个面色沉重。 宫千衣的脸上显现着从未有过的疲倦,如果当初他不顾她所愿,执意带她离开就不会发生今日之事。此刻她性命垂危,自己却什么都帮不上。双眼怔怔的看着阻隔着彼此的门槛,心如刀割。 魅儿,你一定要活着,为我而活着!宫千衣内心祈盼道。 已经三天了,王爷和夜姑娘呆在房内已经三天了。想起王爷的命令,凤成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焦虑的在门外来来回回的踱步。 看着站在一旁的宫千衣,凤成道:“宫庄主,我家王爷深爱着夜姑娘。” “我知道!”宫千衣看了凤成一眼淡漠道,因现在唯一能救她的人是原腾月,心里还是不由的一紧,同是男人,他又岂会看不出现原腾月对魅儿的感情! “老身希望宫庄主能割爱,王爷定不会亏待夜姑娘的。”凤成干脆直入主题,虽然对于未来王妃是这般‘不一般’的女子不能苟同,可谁叫王爷喜欢。 “原腾月还没出来,条件还轮不到你来谈。”宫千衣睇了他一眼,冷漠的瞥开视线。 “宫千衣,是不是本王说什么条件你都答应。”门内,传来一道轻柔的男性嗓音。 凤成脸上一喜,唤道:“王爷!” 宫千衣双拳紧握,想起自己答应过的事,咬了咬牙。“是,只要魅儿活着。” “魅儿……”宫千衣喃喃低语,声音里透着一股深沉的悲凉。 门在他们期盼的视线下缓缓打开,原腾月面色苍白,披着披风,只露出精致妖娆的五官,脸色虽然苍白,举手投足,依然让人忍不住屏息。 “王爷,你没事吧?!”凤成担心的上前一步,焦急的问道。 “魅儿,她没事了?”宫千衣的声音因期盼而隐隐有些颤抖。 “本王说过,天下惟独本王可以救她!”原腾月目光定定地看着宫千衣勾唇一笑。“宫千衣,本王希望你能兑现当初的诺言。” “你说吧,无论是什么条件我都能做到。”宫千衣深吸了口气,似乎想与这颗抽痛的心相互抵抗。 “好好对待她!” 他的答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凤成惊得下巴都合不拢,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王爷要放弃? “究竟发生了什么?”宫千衣怔愣了半晌,拧眉问。他原腾月可不是省油的灯,会这么容易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 “魅儿的伤其实最容易治,篱宫宫主以吸实少女精气而炼就的至寒邪功,而本王的内力属火性。”原腾月顿了顿,勾唇一笑缓缓道:“所以,本王和魅儿已有夫妻之实。”顿了顿,一个字一个字的吐道:“这样的她,你还要吗?” 宫千衣脚步不稳地踉跄了几步,看着原腾月脸上的笑容,手上的九剑感应到主人的反应蠢蠢欲动。 “原腾月,你这个小人,趁人之危。”若是这样,他也可以做。 原腾月看着他气愤地神情啧啧摇头。“对于深爱的人,本王会不择手段的得到。现在,她是你的了。” 宫千衣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眼眸微眯,意有所指。“你付出的绝不是这么简单吧” 原腾月轻轻地哦了一笑,浅笑不语。 “无论是怎样的魅儿,她都是我的唯一!” “哦,也许她肚里已有本王的小孩,这样,你也要!”原腾月似要看他抓狂的样子才肯罢休一样。 “只要她是魅儿,只要她要肚里的孩子,我就愿意接受。”看着原腾月,宫千衣微微一笑道:“像你不会明白我们这个世界里的人,只要认定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抛弃彼此。不管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我宫千衣谢谢你救了魅儿。”如果不是原腾月,他又怎么知道只要男女欢爱便可解救她? 没见到自己想看的,原腾月有点失望的垂眸,眸底却因他的话一片沉痛。他们确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再抬头时,脸上尽是笑意。“你可以带她离开了。” 宫千衣抱起躺在床上,面色虽然苍白,呼出的气却均匀有力。俯首在她额上一吻。“魅儿,我带你离开!”双臂一横,床上女子瞬间落入他的臂弯之中。 “千衣……”沉睡的女子呢喃一声,嘴角浮现一丝浅笑,舒服的找了个位置沉沉地睡去。 她的呢喃,让坐在一旁的原腾月身形一震,为她治疗中,她叫了多少遍这个名字……眸光深沉地看着她们缓缓消逝在视线中,双拳握的泛白,从今以后,她将彻底从他生命中消失! “王爷,你这是为何?”凤成困惑的问。 “成全一对有情人不好吗?”原腾月轻声咳了下,苦涩的笑道。在为她治疗中,他已彻底想清楚了,如果真的爱她,就应该放她离开,让她去想去的人身边。他平生,见不得女人痛苦,更见不得看自己深爱的人痛苦。 “可就这样放他们离开,未免太便宜了。”凤成不甘道。“王爷,如果夜姑娘真的怀了王爷的孩子,就更不能放她离开了。不行,不行,奴才绝不能让王室的后人落在外面,更不能称别人爹。” “站住。”原腾月喝道,凤眼一眯,危险的道:“凤成,几天不见,你胆子大了是吧!本王不会让自己的孩子落在外面。” “可是,王爷……” 凤成还想说什么,原腾月不耐的打断。“她不会有孩子,本王累了,要休息了。” “王爷,您想吃什么,属下让人去做,等醒来王爷就可以吃了。”见王爷脸上疲倦地神色,凤成忙道。 “你拿着办。” 原腾月缓步到床上,躺了下来。凤成若细心的话,就能发现他的步履有些蹒跚。 原腾炫听说原腾月醒来,过来看了一眼,见他正在熟睡,坐了一会就起身离开。 是夜,月朗星稀,王府里静若如水。 房间里不断传来的咳嗽声让照顾王爷的丫环在门外促足了一会,这才步履匆匆的离开。没一会,凤成便过来了,听着王爷一声一声咳嗽声越来越烈。 “凤总管,王爷不会有事吧。”丫环担忧道,想到王爷若有什么意外,眼眶顿时红了。 王爷这样定是为救夜姑娘所致吧! 凤成摇头叹了口气,轻轻地推开门小声的走了进去。 “凤成……咳…是…你吗?”门刚推开,原腾月便从睡梦中难受的醒过来。 “王爷,是奴才,奴才见您咳的厉害所以过来看看。”边说凤成边将蜡烛点燃,没一会,房内顿时烛火通明。 “王爷,奴才叫大夫……啊,王爷,你……”凤成一转身,望着躺在床上的原腾月,惊吓的忘记了反应。 第一卷完 待续 “王爷,老奴马上去请御医。”凤成反应过来老泪纵横,不忍心的撇开眼神,转身就往外走。 “凤成,你忘了本王也是大夫!”原腾月略显疲惫的声音缓缓叫住急步往外走的凤成,喃喃问道:“凤成,本王现在是不是很难看?” 凤成摇了摇头,扑通一下跑倒在地,哽咽的道:“不是,老奴……老奴刚才对王爷不敬,请王爷降罚。” “起来吧,本王没有怪罪于你,这些都是本王自己的选择!”原腾月缓缓的坐了起来,一头的白发顺着耳际垂落,泛白的双唇,苍白无血色的脸,显得那么的无力和憔悴,完全没有了昔日的意气风发,也难怪凤成看了如此痛心。 “恕老奴多嘴,王爷这样做值得吗?”凤成声线哽咽,讷讷而问,语气明显有着抱打不平。 原腾月的唇角勾勒若隐若现的弧度,微微闭眼轻轻的一声叹,低声问着自己:“值得吗?” 值得,为她,值得。 宫千衣说,她是他的唯一。 在他的心里,何尝不是!他若想要女人,只要敝开王府的大门,什么样的女人都会有,然而,这个世界上,魅儿只有一个!令他心动,甘愿以生命付出的女子,只有她一个! “凤成,你说她会一辈子记住本王吗?”原腾月微微翘起唇角,有着几分自嘲。 用这种方式让她记住自己一辈子,原来即使身份显赫,面对爱的人之时也会变得如此卑微。 凤成垂首沉默了。 王爷用自己的生命换夜姑娘的性命,只为让她的心里一辈子都有王爷的存在,答案是肯定的,夜姑娘看上去清清冷冷,但却是重情之人,她会,她会记住王爷,但是付出的代价也太重了! “王爷,老奴还是让御医来为王爷看看吧,皇上今日来过,坐了一会又走了,明日皇上只怕还会过来,如果看到王爷这样……”凤成说着说着,竟说不下去了。 “不用了,这伤痛只怕要缠本王一辈子了。你退下吧,有什么事情本王会叫你!” 凤成看着原腾月躺下,只得无奈的道:“是,王爷,老奴就守在外面,有什么事直接唤一声!”说完,便退了下去。 屋内,烛火摇曳,静如水。 原腾月缓缓勾起唇角,自嘲的问道:“魅儿,此时此刻在你的心中是否有本王的存在?!” 屋外,风呼呼而过,带动着门窗嘎嘎的响。 没有答案,只有淡淡的惆怅在空寂的屋内漫延。 转眼已是冬末,白茫茫的大雪堆满大地,空中飘着雪花。 罗刹门的大厅内,绿罗看着盒子里冬眠的金蛇,再望着站在眼前素面朝天,靓丽清冷的夜魅,不相信的问道:“魅姐姐,这条金蛇真的要送给我吗?” “都送到你手里了,还能有假吗?”夜魅莞尔一笑,清冷的眸光微闪,淡淡的道:“白龙宫的帐好好的讨回来,连带我的帐也一起讨回来!” “嗯,魅姐姐,放心,我一定会的。”绿罗双眼一眯,只要想到白龙宫对罗刹门所做的一切,她的心如刀绞,愤然的握拳,坚定的道。 “如果要找我就去神谷。” “好,等我办完所有的事,我会回神谷。” 两人颔首,夜魅转身走出了罗刹门。 门外,一身黑袍的宫千衣看着走出来的夜魅,微微一笑迎上前长臂一展,一件白色的披风搭在她的肩上,宠溺的道:“外面风大。” 夜魅清冷的眸中有着些许的笑意,将他的宠溺纳入眼底,轻声笑道:“我不是那么弱不禁风之人。” “我知道。” 夜魅看着他温柔既无奈的眼神,眸光微闪,她知道他想什么。 他表面不在乎原腾月的话,心里还是在乎的,在乎的不是她与原腾月之间有什么,而是在她受伤的时候他什么都不能做。 原腾月,想到这个名字,她的心还是有些波动,用他毕生的功力做为代价只为救她,那他现在怎么样呢?她不是无情的人,对救自己的恩人,从来都是有恩必报,只有这一次,她却不知道用什么来做为回报。 她的心,很小,只能容纳千衣一个。 他想要的,她给不起。 那至少她也应该去看看他了。 “在去神谷之前,我想去看一看原腾月,可以吗?” 宫千衣的心微微一颤,她的语气虽是征询,但他知道即使他反对,她也一样会去,微微的一声叹,虽很轻,但夜魅却听到了,她缓缓的解释道:“千衣,我不想欠人情,尤其是原腾月的人情,我,似乎欠他的很多!” “你去吧,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尊重你的选择。”宫千衣扳着夜魅面对着自己,双手握住她的手,温柔,宠溺,还有对她的尊重。 夜魅清冷的眸中有着少许的晶莹闪动,对,那是感动不想溢出来的眼泪,她从来没有想过有那么一天,会有千衣这样的男人如此纵爱自己,甚至不曾想过,像原腾月那样为自己付出。 在她的世界里,只有杀戳,只有任务,只有自己。 如今两次从死亡线挣扎出来,她想通了很多事情,人的生命只有一次,珍惜眼前一切的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她决定和千衣退隐江湖,去神谷。 去之前,她必须见原腾月一面,不然她会不安心。 是夜,她纵容着把自己完全的交给了千衣,他们身体与心溶合了一起,缠绵了整夜。 那一夜之后,宫千衣才明白,原腾月并没有那样做。 次日,宫千衣将夜魅送到了王府,心里的不安只有他知道。 或许,魅儿会答应原腾月的某些条件以此来做为报恩的条件。 条件,他不敢想。 魅儿的想法,魅儿要做的事情,只要决定了,她就一定会做,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心安,才能够抛去心里的那份沉重,释然的与自己一起,也许只有这样,她才会真正的快乐。 看着她进入王府,看着她倩丽沉重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他才落寞的离开。 夜魅的到来对王府来说仿佛一个定时炸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王府因她而扰的一团乱。 凤成接到通报急步赶来,当看到夜魅之时,他一脸的沉重,叹气道:“夜姑娘,你还来做甚?” “我想见见他!”夜魅清冷的神色无波动,语气淡淡。 凤成又是一声叹息,摇了摇头道:“夜姑娘,王爷如今最不想见的就是你,你走吧。” “他怎么样了?”夜魅词不达意的问道。 “总知……唉,夜姑娘你若是为王爷好就别问了,你走吧。” “凤总管,我……”夜魅噤声,看着远处那抹颀长消瘦的背影,清冷地眸中有些愕然以及自己都说不出的思绪。 一袭白发垂落在肩上,风吹起如雪白发,遮住了他的颜,煞住了她的眸。 伴着咳嗽隐隐传来—— “原腾月。”夜魅的声音微微有点抖颤,第一次,这个名字,这三个字喊出来是那样地沉重。 听到细弱的声音,原腾月身子顿了一下,只那么一会,在下人的扶持下离开了她的视线! “夜姑娘,如你愿,你看到了吧,看到了就走吧,老奴伺候王爷多年,最了解王爷的性子,他此时此刻最不想让人知道他现在情况的就是你!” “为什么?” “夜姑娘,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王爷在你面前从来都是很骄傲,岂会想让你看到他如今这个样子。”凤成讲到伤痛处,声音有些哽咽的道:“王爷对你很特殊,特殊到即使从此病痛缠身,黑发变白发,他甘心情愿,从未说过后悔,但老奴不想因为你再扰乱王爷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夜姑娘,就当老奴求你,你走吧!” 夜魅沉默的不发一言,转身走之际,她幽然的张开眼,似做了什么决定,缓缓的道:“凤总管,如果我说我想报恩,他最想要的是什么?” “如果你真要报恩,那就为王爷留个子嗣吧!”凤成随口而说,只想让她快些离开,却没想到她的回答让他怔在了原地。 “我答应,你帮我安排吧!” 答应的那一刻,她的心里某一处弦微微一嘣,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碎声。 千衣,她的千衣,她的千衣……心里喃喃呼唤,心口处仿佛有锤子一下没一下的锤着,痛……但这是她的选择。 从王府出来已是傍晚,她以为宫千衣不会在原地等她,然而当她走出王府,看到是站在雪地里宫千衣,目光相迎的那一刻,她冲着他歉意的笑了笑,走上前,将自己的手包裹在他冰冷的手心,轻声道:“千衣,久等了,我们走吧。” 宫千衣宠溺的看着她笑了笑,紧紧的握着她手,两人一同转身,慢慢的前行着。 夜魅感觉手心的温度缓缓的上升,唇角弯起小小的弧度。 凤成的话还在耳边回荡:夜姑娘,你的心意老奴为王爷领了,王爷若知道你只是想报恩而为他生孩子,王爷一定不会肯的,若肯,在救你之时就可以做这件事了。王爷爱你,是心甘情愿的付出,从王爷救你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未想过要你回报,老奴想,王爷想要的,那就是让夜姑娘永远的记住王爷。 夜姑娘,如果你真为了王爷好,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王府了! (某人说这样结文太仓促了,但我跟她说还有第二卷之时,于是说几句话。第二卷,五年后,因绿罗涉险,金蛇引路,带他们重出江湖……篱宫再现想一统三国,白龙宫以夜魅之名扰乱江湖,平静五年了江湖再起腥风血雨…………………………本以为解放了,现在想想,好像遥遥无期……最重要的是亲们收藏了为么都潜水了,咱写起来没底气了……呜……休息几天再来填坑,……泪奔) 第一部结,续另开坑。 纠结了很久,第二部另起炉灶……开坑,然后再填坑……不过,小说网要满三万字才能上传……只得存稿了。 第二部,主要是讲绿罗……当然夜魅和宫千衣也会在,他们起着重要的作用……但是,最近很忙,没时间顾及的说……所以先终结这个,再另开坑……爬上来交待一下,默走。 存稿,三万字,存稿,三万字……碎碎念,碎碎念…… 存稿,三万字,存稿,三万字……碎碎念,碎碎念…… 存稿,三万字,存稿,三万字……碎碎念,碎碎念…… 存稿,三万字,存稿,三万字……碎碎念,碎碎念…… 凑够字数,满二百……想想三万字的存稿……痛苦中,泪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