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无他人》 第1章 酒后一夜 陈清今天没能顺利下班。 她呆坐着,左脸颊和耳根火烧火燎,又麻又痒,太阳穴胀痛。 傍晚时,店里来了位女顾客,不由分说将她拖拽到商场中心,辱骂她是勾引别人丈夫的烂货。 她百般解释,无奈女人不信那番说辞,坚持要‘扒光示众’,店长和保安劝说两小时无果,没办法,报了警。 这是陈清第二次进警局。 第一次,是从福利院跑出来那天,深秋凉夜,蒋璟言送她来报案。 那年她14岁,父母在狱中身亡,相关部门把她安排进一家名叫‘青佑福园’的福利院。 青佑福园自创办初期,各方面皆是顶配,融资7.4亿,在慈善界屈指可数。 后来,福利院的丑闻被卧底记者曝光,囚困百名孤儿的‘孤女培训班’也随之瓦解。 如果没有遇到蒋璟言,她这六年的处境,不堪设想。 在调查期间,陈清被他保护得严严实实,送到临市正常上学,高考,没被舆论波及,成功考入音乐学院。 不知是年龄影响,还是日渐滋生的情感作祟,她不愿再接受蒋璟言的资助,从大一开始,利用假期兼职,挣生活费。 今天这茬儿,如果不是同事百般恳求她代班,并约定按日薪给她单独结算,也不会遭受无妄之灾。 询问室的椅子又冷又硬,那名女顾客泼了不少气味不明的液体,陈清的衣服湿答答黏在身上,寒气入骨。 一名女警员不忍心,借给她一件外套。 陈清嫌自己脏,道了谢,摇头拒绝。 女警员望向她的眼神怜惜又无奈。 双方笔录已经做完了。女顾客的老公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大老板,姓张,据说是近几年发家的,富了之后,女顾客整日担心他出轨,结果,还真让她查到了聊天记录,这才顺着蛛丝马迹,找到那家奢侈品店。 她在警局里依旧污言秽语,打了通电话,五分钟后,队长走进来,“张太太,您稍安勿躁。” 他扫了一眼陈清,翻笔录,“李嫣是你什么人?” “同事,我今天替她上一天班。” 张太太拍桌子,“你跟那婊子狼狈为奸是不是?她知道我今天会来,你帮她打掩护!” 队长蹙眉,示意下属将她带到隔壁。 眼下这情况,陈清不追究她的责任就算好的了,竟然还口不择言。 “还是学生?” “嗯。” “受伤了吗?” “没有。” 陈清脸上的红肿明眼人都看得到,队长这么问,是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她只想快点结束这场乌龙闹剧,便没多说。 “既然是误会,你先走吧。”队长注视她,“后续的事情,我们来解决,你——” “我明白。”陈清打断。 即便那位张太太是暴发户,在富贵圈挤不出名堂,可与没有背景的普通人相比,也是奈何不了的人物。 陈清追究下去,捞不到好处,费时又费力。 她撑着桌沿起身。 这时,一名警员推门,“蒋先生的秘书来了。” 陈清一激灵,重新跌坐在椅子上。 队长讶异,“只有秘书?蒋先生来了吗?” “不清楚。” “奇怪了。”他边嘀咕边出门,“最近没有需要蒋先生出面的案子啊。” 她手指蜷紧,不由得发抖。 蒋璟言… 在商场被围观时,她透过人潮缝隙看到过一张熟悉的脸,原来真是他。 最近一次听到关于蒋璟言的消息,是他选择弃政从商,‘空降’华盛集团,掀起业界不小的动荡。 抛开家世不谈,这个年龄的二代子弟们,有的整日声色犬马,有的将将开悟,他已凭一己之力,成为众人眼里,清风峻节的‘蒋先生’。 陈清记得,他碍于身份,极少在市区露面,更别说像国贸这样人流量较大的地段。 女警员瞧出异样,轻声询问,“你没事吧?” 她摇头,“我能走了吗。” “可以,需要我帮你叫车吗?” “不用,谢谢。” 陈清疾步穿过走廊,到大门口,下台阶。 今年冬天的大雪来得突然,地面积起厚厚一层,刺得目眩。 一辆黑色座驾泊在院子里,她没留意,继续迈步离开。 蓦地一声鸣笛,陈清吓一跳,望过去。 车不是她熟悉的那辆,车牌也不是,不过那串令人心惊肉跳的字母和数字,仍看得出车主的身份。 两三秒,蒋璟言从后排下车,披着深灰色羊绒大衣,身型仪态挺拔。 他皮肤偏麦色,却不糙,眼窝深邃,浑然天成的男人味。 陈清没见过太多让她惊艳的男人,蒋璟言这类的长相更是少之又少。 许是他最张狂的年纪,在部队经历过磨砺,整个人端正英气,又如同一汪藏匿于深渊的水潭,让人分不清他是平静,还是暴戾。 男人伫立在车旁,不耐烦眯了下眼。 陈清还穿着店里的制服,此时破烂不堪,衣襟左一片右一片耷拉着,隐约露出的白腻胸口上,残存了几枚暗红印记。 惹人遐思。 商场里,他在。 围观群众对她的揣测,他也听到了。 知三当三,勾引客户,心术不正,妄想攀龙附凤的柜姐… 他当然清楚陈清不会有那份心思,至于她身上这些痕迹,是他留下的。 除了胸口那些,最严重的是腿根,腰窝,脚踝。 上月有一个周末,陪老领导应酬,喝多了,他一时失控。 陈清皮肤白,大约是体质原因,稍稍用力,青紫指痕和淤血不易散,两周多了,看样子还未完全消退。 等了片刻,她依旧杵在原地。 西北风卷着残雪,冰刀似的,刮得脸生疼。 蒋璟言边脱外套边朝她走。 陈清没敢躲,任由他用大衣裹住自己。 第2章 管了你六年 蒋璟言是硬汉那一类的传统男人,骨子里不喜香水胭脂气,所有衣物常年是一股泠冽的熏香味儿。 陈清被他拥在怀里,耳朵紧紧贴着硬朗结实的胸膛,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那荒唐一夜。 高考之后,得知她考到本市的学校,蒋璟言在市中心置办了一套公寓,好让她寒暑假有个去处。 整个大一学期,除了春节那天,他没踏足过。 从大二开始,陈清在课余多接了两份兼职,好不容易攒够房租,火速在学校附近短租了个大开间。上月10号放寒假,她去市中心搬自己的东西,不料碰到了突然回来的蒋璟言。 这些年,她对这个男人有情,有私心,可从不敢奢望任何。 那晚蒋璟言酒后失态,将陈清堵在浴室镜子前。 也许念及她是初次,他百般克制,没折腾得太狠。 以至于陈清意乱情迷。 事后她上网搜相关资料,无意看到网上说,男人真正喝醉后,床笫之时属于没心没力。 陈清起初为之悸动,认为蒋璟言对她也是有那么一丝感情的,可睡醒后,她看到新闻上的消息,便打消了念头。 即便有,那又如何呢。 她是孤儿,父母因罪入狱。蒋家王权贵胄,蒋璟言是独子。他们之间,不仅是天与地的悬殊。 一时贪图新鲜玩乐,不必放在心上。 陈清恍惚间被推进后排,她扣住车门,“蒋先生…” “进去。”蒋璟言整副身躯淹没在黑暗中,声音低沉醇厚,“别声张。” 她一瞬顺从,挪到后座另一边坐好。 蒋璟言深夜现身警局,万一被看到,无论为了何事,总归影响不好。 车门砰地一声关严。 陈清身上披着他的大衣,扭头,隔着车窗凝望男人的侧影。 蒋璟言搓打火机的动作稍显烦躁,她明白,自己又给他添麻烦了。 好半晌,他在副驾驶外俯身,吩咐司机,“送她回去。” 陈清掀掉外套,推车门,“蒋先生,天冷,您穿着吧。” “不用。”蒋璟言又将她塞回车里,“在家里等我。” 家里… 陈清攥紧拳,压抑住心底那层波涛。 司机送她回了市中心公寓。 一进屋,做饭阿姨刚巧要出门,见着她,欠身问好,“是陈小姐吧?连秘书让我备了套干净衣服,搁在主卧衣柜里了。” 连秘书叫连卓,在部队时就跟着蒋璟言,随他一起退役转业。 陈清小幅度鞠躬,答谢阿姨,“麻烦了。” “嗐,甭客气!饭菜我刚做好的,怕您回来得晚,捂在锅里了,我给您端出来。” 她来不及拒绝,阿姨三两下悉数摆在餐桌,道了别。 屋子里顷刻空荡荡。 陈清脱下外套,翻来覆去没找到标签。 是定制款,不知道能不能清洗。 她抿唇,掏出手机查了下卡里的余额,所幸房租和押金已经付过了,赔得起。接下来坚持做兼职,下学期的费用也有着落。 吃过饭,陈清怕弄脏沙发,坐在岛台边的高脚凳等蒋璟言回来。 屋里暖烘烘的,引人困倦。 她上午去一家二胡训练营做助教,起得太早,这样的环境下,脑袋昏昏沉沉。 玄关传来声响时,已是后半夜。 陈清猛地挺直脊背,站在地上,扯来湿纸巾擦拭座椅。 男人身上裹了外面的寒气,不紧不慢靠近,“怎么不洗澡。” 她团起纸巾,转身,“我回去——” “去洗。”蒋璟言卸掉腕表,随手一掷,“倔什么。” 陈清舔下唇,“蒋先生,您今天不用管我的。” “管了你六年,不差这一天。” “以前可以。” 蒋璟言解衬衫的手微顿,逼视她,“如今呢。” 陈清指甲嵌进掌心,不由得后退半步。 男人突如其来的靠近,气场又强势,压得她抬不起头。 这样的距离太亲密,犹如那晚,蒋璟言在这里发现她拉着行李箱,根本不听解释,粗鲁踢开,扼住她手腕拖进卫生间。 衣服一路散落,他一路深吻。 六年,她见识过严谨的蒋璟言,凌厉的蒋璟言,乃至巅峰时期的蒋璟言。 唯独那天,这个男人潜藏的侵略性,在这间隔绝外界熙攘的公寓,在她身上,头一回释放得淋漓尽致。 让她后怕,也让她茫然。 第3章 我喝药了 蒋璟言垂眸,入目是她毛茸茸的发顶。 陈清长了一张勾人心魂的脸,成年后,一颦一笑间尽显风情,只是年纪在那儿,未经世事的眼神青涩澄明,形容不出的反差感,足以让男人欲罢不能。 此时低着头,眼尾轻翘,娇媚中带着可怜相儿。 在青佑福园遇到她那年,蒋璟言作为资助人出席捐赠会。 陈清在台上演奏了一曲《相思》,低沉哀婉。她那一手二胡,是7岁开始学习的童子功,父母在世前,陈家条件虽称不上多富贵,但算优渥,女儿是各种教育资源娇养出来的,进了福利院后也没落下,吸引了在场所有资助人的注意力。 捐赠会结束,青佑福园组织晚宴,他借口不胜酒力,回到酒店房间休息,后半夜,陈清敲开他的门,瑟缩着问他要不要再听一曲。 彼时的蒋璟言身份没有那般高不可及,青佑福园那些腌臜事儿也没想着避讳他。 于是,他悄悄让连卓叫来一名女下属陪同,从小姑娘口中了解到福利院内里的腐败。 线索收集到一半,还未彻查,青佑福园东窗事发,半年内整改,涉案人员入狱,换了新的副院。 但蒋璟言不放心陈清再回去,索性将她安排在省外念书。 六年间,毫无逾矩。 突然,手机铃声打破沉默。 他侧身,捞来手机接听。 就这一会儿,陈清脊背被冷汗打湿,扶着桌边,堪堪站稳。 偌大的客餐厅寂静,电话那头的声音落入她耳中。 是蒋夫人,省里知名慈善家,陈清念的那所大学里,助学基金项目是她设立的。 “陶小姐说你把她扔下急匆匆走了,怎么回事啊。” 男人微不可查皱眉,“她跟您这么说的?” “甭管怎么说,让你跟人家姑娘约会,前后不过两小时,怎的就散场了呢。” “我有公务。” 陈清眼皮轻跳,浑身筋骨紧绷,放缓呼吸,降低存在感。 在商场时,她看到蒋璟言身边站了个女孩子,远远一眼,也看得出成熟贵气。 蒋家大约在给他安排相亲了,强强联姻,是必经之路。 “公务?”蒋夫人显然不信,嗓门也尖锐起来,“你月底就正式在华盛集团上任了,这个节骨眼儿能有什么公务?” “您是审问我吗。” 他耐性向来如此,脾气也大。 蒋夫人一噎,换了话题,“什么时候和陶小姐再见一面?” “您定。” 他说完,利落挂断。 视线移回陈清身上。 “去洗澡。”他态度强硬,冷飕飕的,“明天联系连卓,把东西搬回来。” “不用了,我那儿房租交了三个月。” “钱我让连卓打你卡里,这间公寓留给你,过户手续,你跟他沟通时间去办,还有,兼职辞了。” “我不要。” “陈清。” 突如其来的一声,她倏尔颤栗,缓缓抬头。 蒋璟言一张脸阴郁严肃,“别跟我犟嘴。” 自这个男人闯进她的生活,很少摆出如此蛮横的态度。 认识这么久,她自以为了解他,却在这短短一月内颠覆了所有。 那夜春宵,蒋璟言十分狂热,吮咬她的皮肉,近乎惩罚般厮磨,转天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大半个月没露面,更没留下只言片语,激起了她的逆反心,非要搬走。 男人床上和床下两幅面孔,她清楚,也避免不了心痛。 陈清直视他,“今晚和你同行的陶小姐,是你女朋友吗。” 她不知哪来的勇气,放弃了尊称,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硬生生抛出这个问题。 男人喉结滚了滚,眼神无波澜,“问这个做什么。” 陈清闻言敛目,“房子我不要,钱我也不会收,你以后别管我了。” “原因。” 她胸口沉甸甸,嗓音发涩,“以前管,是做慈善,以后管,是包养。” 男人沉默。 气氛愈是平静,陈清愈是混乱。 她收拾了桌上的垃圾,攥在手心,越过他,朝玄关走去。 握上门把手,她回头,“那晚之后我吃过药了,蒋先生放心,我不会用那件事威胁您。” 蒋璟言眼底是浓郁的戾气。 陈清没注意到,低着头补充,“您也不必因此补偿我。” 她语速极快,下一秒出门,迎面撞上连卓。 “陈小姐。” 经那一撞,震得她脸蛋颤了颤,挨了巴掌的余痛一波一波涌上。 陈清闷哼,含糊问好后冲向电梯间。 连卓没关门,半只脚跨过门槛,“蒋先生,要我去…送陈小姐吗。” 他本想说‘去追’,可蒋璟言脸色不好,怕不是吵架了。 “不用。”男人倏地抽出衬衣下摆,动作又狠又烈。 连卓留意着余光里,迟疑,“现在凌晨,陈小姐好像没换厚衣服…” 一片死寂。 蒋璟言立在岛台旁,兀自倒了满杯酒,仰头灌下。 灼烧感滑过喉咙,刺激得他眯眼,“不管她。” 电梯‘叮’一声到达20楼。 紧接着,蒋璟言略沙哑的嗓音从半敞的房门漏出,“陶小姐的礼物……” 门关严了,后半句没听到。 陈清摁了一楼,扯紧领口,五脏六腑随着电梯里的失重感,抻得她身子发沉。 第4章 到底是他的人 陈清到回出租屋时,雪又下开了。 这个点儿不好打车,她在路边冻得面色发青,好不容易排到一辆,期间连卓驾车路过,她硬着头皮没上去。 这栋楼一共三层,是自建房,对门是房东阿姨。 陈清从包里摸索出钥匙,房东拉开门缝打量她,语气充满探究,“才回来?” “嗯,吵到您了?不好意思,我有事耽搁了。” 楼道灯光浑浊,陈清身上破烂的制服,显得愈发糜乱。 房东皱眉,“小姑娘,我这个房子干净得很,不三不四的人,我不租。” 陈清拧开门锁,回头,“您放心吧,我是正经工作。” 房东将信将疑回屋,嘟囔了句什么,不是好话。 陈清置若罔闻,关门,落锁。 不怪房东多疑,这片儿鱼龙混杂,听说前不久,对街有栋房子,扫黄抓了十来人,房东负连带责任,罚了不少。 陈清连续几日回来得晚,今天更是狼狈成这样,任谁看了都会以为她是‘特殊职业’。 杵在原地缓了缓,冻得发麻的双手渐渐回温。 她掏出手机,充上电,开机后显示有几通未接,是店长。 工作群里有几条消息,不痛不痒的安慰。 陈清一条一条回复,点开李嫣的对话框,编辑好消息发出,赫然蹦出个红色感叹号。 …… 次日上午,连卓立在茶几边汇报,“陈小姐顶锅的那名同事,叫李嫣,做了张昭一个月情人,昨晚出省了。” 男人漫不经心抿了口茶,“抓回来。” “那张太太…” “追究到底。” 连卓领命,马不停蹄联系律师。 昨晚在商场地库,他问过要不要插手,蒋璟言说不管,大约是碍着陶小姐在场,不好管。 可陈清到底是他的人,莫名其妙挨了打,大庭广众之下被侮辱,没有忍气吞声的道理。 沟通结束,连卓折返。 蒋璟言换好衣服,站在穿衣镜前系领带,“她什么时候搬走的。” “上周。” “为什么没告诉我。” “您陪领导下乡开会,嘱咐过,小事不能打扰您。” 那是蒋璟言在任期间最后一次出公差,意义非凡。 他撩眼皮,语调不轻不重,“是小事吗。” 连卓一咯噔,垂头认错,“是我疏忽了。” 男人一言不发出门。 距离去华盛集团报道还剩十日。 蒋璟言这段时间说清闲,却也安排得满满当当。 除了工作交接,还要提前面见集团董事会。 华盛集团是省企,业务范围广泛,是对外文化交流的主力军。市里派他下来,主要还是纠正不良风气,维护声誉。 明年年中有一场合作论坛峰会,集团内部在这时候出了问题,蒋璟言时间紧任务重,得赶在会议之前肃清。 入夜九点,连卓准时将车泊在西区的清居满楼门口。 不多时,蒋璟言摇摇晃晃,在几名集团董事簇拥下出来。 他迎上去,稳稳扶住。 董事们情绪高涨,“蒋先生醉了,早些回去休息,改日再聚!” 蒋璟言闷声嗯,同他们寒暄几句,弯身坐进车里。 车子驶离,男人一改醉态,仰头松了领带。 连卓斟酌片刻,“张昭去局里了,要带走张太太。” 车厢里气压极低。 蒋璟言眉目阴鸷,“李嫣呢。” “扣下了。” “带过来,张家的一起。” 雪光白涔涔,照亮半边夜空,风一吹,树杈抖动,扑簌簌落了积雪,漫天飞舞。 车行驶至市区一家灯红酒绿的会所。 上了五楼,连卓踢开门,目光逡巡包间里的三人。 他侧身,蒋璟言叼着烟,步履稳健,走进去。 张昭双手反捆,张太太扑在他身上哭喊得嗓子嘶哑,愣是没找到东西给他松绑。 李嫣缩在沙发一角,披头散发,唇角红肿,看样子是被张太太打过了。 连卓拖来椅子,蒋璟言落座,颌骨轻晃,磕掉烟灰,“你让陈清替你上班,是有心,还是无意?” 第5章 为她出气 李嫣浑身一颤,哆哆嗦嗦,说不出话。 蒋璟言这会儿没什么耐心,更没什么风度。 他夹着烟蒂,气焰嚣张指着张太太,“我不打女人,你可以打。陈清昨儿替你挨了一巴掌,替她还回去。” 李嫣迟迟不动。 连卓从眼角观察男人的反应。 他总觉得,蒋璟言今日格外暴躁。 不同于工作状态下那般不怒自威的震慑力,是毫不掩饰的凶悍匪气。 张太太不服,叉着腰叫嚣,“看来那家店还真是块风水宝地,出了两个妄想攀高枝儿的货,怎么着,你还想给昨天那婊子找场子不成?” 窗外雪花洋洋洒洒,男人眉梢好似随之结了层冰霜。 连卓不屑冷哼,“冤有头债有主,你打错了人,一句抱歉都没有,还如此猖狂,莫非,张家有天大的后台?” 张太太得意笑。 一直没吭声的张昭突然认出面前的人,鸡皮疙瘩爬了满身。 他站起,用肩膀制止张太太,声调扭曲,“蒋先生!我太太有眼不识泰山,您饶了我们,饶了我们!” 张太太呆滞着,望向男人,“蒋…蒋先生?” 张家去年挤破了头才挤进上流圈,即便如此,始终是溜须拍马之辈。张昭在圈里参与各种社交应酬,偶尔她也跟着,蒋先生的名号,她听说过。 惹错人了… 蒋璟言不为所动,手头烟抽完,又续了一根。 张昭扑通一声跪地,膝盖向前蹭,“蒋先生!我们错了!您打我出出气——” 连卓拎住他后衣领蛮力一甩,他脊背撞上桌腿,当即出不了声儿。 惊惶之下,张太太捂脸惨叫,“你们仗势欺人!” 连卓扼住她肩膀,横眉呵斥,“仗势欺人的是张家!店里一个兼职的学生,莫名其妙挨你一通欺辱,在警局,警察问清楚了状况,你理亏,恶人先告状,妄图请来队长压制,蒋先生是依法追究!” 张太太承受不住他那份力,面色惨白,一个劲儿抖。 蒋璟言掐灭了烟,前倾身,肘撑膝盖,碾槽牙,“李嫣,你和张昭的苟且之事败露,诓陈清代班,承认吗。” 李嫣早已吓得失神,张昭的身份,是她能接触到的天花板了,眼下他跪地求饶,她更是大气不敢出。 “承认…”她磕磕巴巴回答,“我承认,蒋先生,我去跟陈清赔罪,我认!” 蒋璟言轻笑,寒涔涔的,“承认就好。我猜,你跟陈清讲好了条件,兑现了吗。” “我…我给她钱,说好的日薪,我这就转,双倍!不!三倍!” “不必。”他起身,解了袖扣,“该是多少便是多少。张太太——” 女人被点名,双目充血,骇意尽显。 连卓退后。 蒋璟言卷起三折衣袖,常年训练使他手臂肌肉线条十分利落,筋骨凸胀得夸张。 他钳住张太太脸颊,居高临下,“搧巴掌,泼尿,扒衣服,大庭广众羞辱,我要怎么处置你才好。” 说一句,力道加重一分。 张太太颌骨逐渐麻木,翻起白眼。 张昭呜咽着后退,生怕蒋璟言下一个发难的对象是他。 连卓眼神鄙夷,自私懦弱的窝囊废。 蒋璟言到底有自己的身份,不过半分钟,松开她,抄起桌上的矿泉水瓶。 冲洗手。 也冲洗张太太。 水流从男人指缝泄出,将张太太浇了个彻底。 连卓递上手帕,他擦得细致,慢条斯理,宛如个斯文楚楚的公子哥儿。 张太太战战兢兢,不敢抬头,头发一缕缕挡在眼前,像一根根耻辱钉。 她是暴发户,娘家地位普通,一直以来并不被阔太太们接纳。丈夫出轨,廉价女销售给自己戴了绿帽,原本,她是想手撕小三,拿捏张昭,涨一涨自己的势气,到时候,张家的一切,都是她说了算。在上流圈层,哪个男人没有花花肠子,可又有哪位太太有她的魄力,只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蒋璟言扔了帕子,穿外套,“张太太既打了人,得吃个教训。你们的家事我没有兴趣,可如果有人为此伤了名誉,我不介意辛苦一点。” 他抬脚,向门口迈步,“还有,张总,你的公司,干净吗。” 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震得张昭天灵盖一嗡。 正是周末,会所里歌舞升平。 蒋璟言在出门那刹那,听到二胡的弦音。 第6章 养得你要卖唱了? 周围轻浮油腻的调笑声中,是《渔舟唱晚》的后半段。 他驻足。 连卓仔细辨认了下方向,指着左前,“这边。” 蒋璟言拧眉,没动步子。 会所里的客人玩腻了骚气没下限那一套,偶尔会有附庸风雅的癖好,请乐师助兴。 他辨不出陈清那把二胡的音色,停住只是出于下意识。 包厢里爆发出一阵起哄掌声,夹杂着几句不中听的荤话。 连卓没有他的吩咐,不能贸然去查看。 约莫半分钟,v7包厢出来两个抱着琴的姑娘。 其中一个明显被泼了酒,身穿素白绿竹旗袍,红酒渍从肩膀处向下大片洇开,像盛开的簇簇红梅。 金铜色包厢门遮挡了视线,两道背影朝着相反方向走去。 …… 陈清借用了会所工作人员的更衣室,检查了二胡,仔细擦拭,搁进琴盒。 蒋璟言曾在她16岁时,去苏州寻来一把黄花梨二胡,大师级制造。那把琴用来收藏是可以,不实用,尤其是对于她这样琴不离手的练习者。 他不懂琴,见陈清还是用之前那把旧的,又在她考十级之前,找专业人士选了现在这把小叶紫檀,琴头雕制成了含苞待放的白玉兰。 她带着这把琴考级,艺考,日夜爱惜,今天系里的学姐介绍了个活儿,到地方才知道是会所,不然,她万万不会带它来。 陈清抽了几张纸巾,探进衣领,吸干流进去的酒。 同层包厢的凌乱音乐声闷在墙里,她擦得认真,待抬头,更衣室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人。 男人领带绕在小臂,黑色衬衫解了三粒纽扣,气场狂妄,蹙眉打量她,“又怎么了。” 陈清一惊,背对他系盘扣。 脚步声陡然靠近,伴随着阴森的腔调,“我养得你要卖唱了?” 她手忙脚乱,系得乱七八糟。 蒋璟言大力板过她肩膀,面对面紧挨着。 陈清呼吸急促,胸脯一鼓一塌,蹭着他。 她身材发育得顶好,多一分浪荡,少一分普通,其中韵味恰到好处。 蒋璟言自她16岁后不多与她见面,联系也少,避嫌。 他抬手,陈清一哆嗦,向后躲。 “进这地方都不怕,怕我?” 她不吭声。 好半晌,蒋璟言轻握住她脖颈,拇指抵住下巴撅起。 陈清脑门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眼皮耷拉着,不敢看他。 “我让你辞掉商场的兼职,就来这儿了?”男人睥睨她。 “学姐介绍的,临时…” “重点院校的学生,倒是什么野路子都有。” 他言辞犀利,眉目也愈发深沉。 陈清完全跑神了,她旗袍的衣襟没归置好,扣子还缺了一颗,蒋璟言手指穿过空隙,挨着锁骨那方皮肉,仿佛带着火似的,烫得她无法集中精力。 蒋璟言也意识到了,五指下移,彻底包裹住。 她脸烧得厉害,用力推搡,“你别弄…” 男人喉头上下一滚,目光紧盯,“今天被泼酒,知道下回会是什么吗。” “你弄疼我了!” 蒋璟言松开她。 说不好是故意,还是不小心,抽出时,长满茧子的掌心磨蹭过小尖儿。 第7章 跟不跟我走 陈清被刺激得瑟缩,慌忙要躲。 蒋璟言倾轧而下,撑着她身后的桌沿,牢牢禁锢,“泼酒,代表那位没得逞的客人盯上你了,会所已经把你当成他的盘中肉,你越拒绝,他越是必吃不可,今晚,你不可能出得了会所的门。” 她脸色白了几度,剧烈颤抖。 蒋璟言冷眼瞧着这幅无助模样,单手捧住她脸颊,拇指揉搓唇瓣。 陈清今天化了淡妆,五分妩媚,五分清纯,惹得他腰椎酥痒。 “会所7楼是客房,他会直接派人带你上去,你反抗,他大概率会迷晕。” 蒋璟言揉花了口红,杏粉色,唇上仍有残留。 她在他掌中抬眸,眼眶里蓄满了泪。 像朵黯然凋零的桃花。 他猛地挨近,气息粗重,“他会想方设法折磨你,你觉得,自己能承受住吗。” 陈清骤然瞪大眼睛。 他距离陈清不过毫厘,她抖得不成样子,唇无意识掠过他的。 绵软,冰凉。 蒋璟言手掌收紧,捏住她脸蛋。 陈清上一秒还在惊惧他描述的那些糜乱场面,下一秒,又被吻得四肢百骸发软。 她本以为,一直萦绕的酒气来自于旗袍,现在才明白,蒋璟言喝过酒,口舌苦辣。 周围歌声,鼓点声,叫喊声,虚浮在屋子里。 而她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 堕落,沉沦。 如同在空旷的无底洞回荡,稍不留意,便掀起惊天骇浪。 在理智上肆虐翻滚。 “蒋先生…”陈清仓惶换气,双手无力攀着男人胸膛。 蒋璟言动作发狠,“再喊一次。” 她呜咽。 他听过无数人这么称呼自己,陈清与其他人不同,细弱的尾音无辜又可怜。 那夜,她含着哭腔,一遍遍喊,蒋先生。 出于害怕,出于情不自禁。 她声儿带着颤,喊他,蒋先生… 吻得太凶,陈清险些从他与桌子之间滑落。 男人手臂托住她腰,提起,“跟不跟我走。” 陈清对他先前那一番话深信不疑,忙不迭点头,泪珠凝在眼尾,泛了勾人的红。 蒋璟言后退半步,“把衣服穿好。” 她侧身,低头整理,嘴唇本能撅起。 蒋璟言右手轻抛打火机,好整以暇望着她。 陈清脸蛋比身上要肉一些,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稚嫩得像是婴儿肥还未褪,竟生出几分娇憨。 “弹了几曲?”他蓦地发问。 “五曲。” “多少钱。” “一曲两百,分给学姐一半。” 蒋璟言眉宇间笼罩着阴霾,“卖了你,还要替对方数钱,你不长记性?” 陈清不辩驳,余光看清他手里的金属物。 一声脆响,男人弹盖点烟,鼻尖离打火机那样近。 她从化妆镜中瞥见,脸腾地燃起。 适才旗袍开衩处的冰凉触感,突然摆脱不掉。 她火速收拾好自己,又去收拾桌上的现金。 这些是包厢里客人塞的小费,塞在衣领里了,大约有两千。 她一张张捋平,叠在一起放好。 正要开口,蒋璟言手机响了。 他迟疑两秒,接起,“您说。” 陈清噤声,摆弄包上的挂件儿,猜测应该是蒋家的人。 蒋璟言一贯是个坏脾气,除了对长辈,没这么温顺过。 “斯然?”他疑惑。 对面是蒋夫人,埋怨他不上心,“就是陶小姐啊,陶斯然,我跟她说好了,明儿你们晚饭时间再见一面。” 蒋璟言递出帕子,示意陈清擦掉花了的唇膏,“看来您对她挺满意。” “斯然父亲家三代从政,母亲在教育界有地位,你不满意?” “我不重视家世。”他掸烟灰,“看人品。” 陈清对照着镜子,心里一咯噔,明白是在谈什么内容了。 她和蒋璟言在镜中四目相对,无声凝望。 他的眼神太有压制性,让她想躲,躲不掉。 空气中忽然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勾弄着,撩拨着。 无所顾忌疯长。 末了,蒋璟言对着手机开口,“先了解,合适的话,再谈。” 第8章 你在跟谁划清界限 陈清上了蒋璟言的车。 她拒绝过,被无视了,连卓又挡着路不放。 上车后,蒋璟言阖目养神。 她十分客气地跟连卓报了地址,可后者只顾开车,与出租屋是反方向。 车厢内太安静,沿路是回市中心公寓的风景。 陈清像被放在一锅温水里,升腾的烟雾温暖也燎人,逐渐置身于混沌,一分一秒皆是煎熬。 到了小区,连卓下车。 蒋璟言降下车窗,“罗太太回洲南过春节,这周,你选个日子,让连卓给你买票。” 罗家是陈清高中的寄宿家庭。 蒋璟言那几年分到洲南市指技交流,原本,她从青佑福园出去后,住在他在部队外的公寓,每个月除了月底那一周,房子里只有保姆和她。 中考结束后,蒋璟言突然回家呆了半个月,假期尾声,带她去了罗家。 罗家夫妇是丁克,罗先生做国际贸易生意,典型的创一代,罗太太出身于音乐世家,是洲南合唱团副团长。 陈清在罗家住了三年,格外乖巧懂事,加上她成绩好,音乐悟性也高,罗太太惜才,把她当徒弟一般器重,18岁那年,恰逢国乐节,罗太太在合唱团里为她加了场演出。陈清也争气,以一曲《梁祝》惊艳四座,有位老先生当场想收她为徒,罗太太骄傲得不得了。 整个大一学期,罗太太带着合唱团巡演,算起来,也有一年多没见面了。 陈清看了看日历,“除夕那天训练营有演出,等结束了,我自己买票。” “推了。” 她攥紧皮座椅,“推不了…” 蒋璟言指节轻叩扶手,沉默不语。 逼仄环境中,陈清手心出汗。 好半晌,他出声,“这周之内,搬回来。” “我住那儿挺好的,蒋先生不必——” “陈清。”男人耐心尽失,“你是在跟谁划清界限。” “该划清的,你和别人相亲,我还在这儿住,容易被误会。” 蒋璟言蹙眉,“我相亲,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这句话并没有深意,可陈清不这么想。 一口气憋在她喉咙里不上不下,声音也嘶哑,“和我没关系,就更不能搬回来了。” “既然要划清,那救你出会所,这份人情怎么还。” “蒋先生希望我怎么还。” “搬回来,老实待到周三,回罗家。” 陈清转头,“你准备包养我了,是吗?” 她眼眶微微泛红,看向他的眼神委屈又倔强。 蒋璟言记起陈清去罗家第一天,那晚他公务缠身,着急走,离开时她追到车前,扯着他袖子问:蒋先生,您不要我了吗。 见他不说话,陈清执着追问,“你要跟别家小姐联姻,怕我日后成为你的麻烦,干脆养在身边,控制在手里,是吗?” 蒋璟言一双眼深不见底,冷声冷气,“不然呢。” 她愣怔,眼泪淌了一脸也浑然不觉,“我本来准备离开的,是你那天——” “行了。”男人扭头,揉捏眉骨,“下车。” 陈清指尖掐着手掌,浑身止不住的颤栗。 人都会有自欺欺人的瞬间,明明有心理准备,可一旦亲耳听到,那只盘旋在心口的秃鹫,会立刻将残存的侥幸啃食干净,在这个时候她才明白,秃鹫的掌控权在蒋璟言,不在她。 风扬起雪沙,陈清推开车门,头也不回。 第9章 他真有结婚的打算了 距离除夕还剩两天时间。 陈清在去年经同系同学介绍,给一个小姑娘当二胡陪练,时间固定在每周日。 一大早,对方家长发消息说今天晚上有活动,希望能早点结束。 陈清抓紧时间洗漱,素面朝天,裹了羽绒服出门。 这两周以来,她整日两点一线,兼职,回家。 在会所之后,学姐又来找过,她拒绝了。那晚她也没留在市中心公寓,赶末班地铁回到出租屋。 蒋璟言或许真恼了她,没再阻拦。 到达对方家里,女家长迎上来解释,“陈老师,不好意思啊这么早叫你过来,是这样,小怡今天过12岁生日,下午我们要带她出去,她闹脾气不肯练琴,麻烦你多费心,多留一会儿,我按双倍给你结算。” 陈清这份工作是按每小时150收费,一般只陪练两个小时。小怡的能力中规中矩,偶尔抗拒练琴,不过两人关系算得上亲近,通常她哄着也能顺利下课。 今天也是同样,陈清用了半小时解决情绪问题,剩下时间,按照小怡专业老师的节奏,辅导她练习。 快要结束时,小怡妈妈敲门,“陈老师,你看我刚刚忙糊涂了,今晚一起吧。” 陈清正要拒绝,小怡趴在她肩头,“一起一起,陈老师,我要在生日会上表演节目,您不在我紧张。” 小姑娘撒娇着实让人难以抗拒,况且,这家向来厚待她,不能拂了小怡妈妈的面子。 于是,陈清下午忙完训练营的课程,马不停蹄赶到饭店。 傍晚7点,她准时到了大门口。 12岁生日需要大过,小怡父母将生日会定在西城区清居满楼,市里数一数二的酒楼,风格偏中式古典。 陈清抻了抻羽绒服外套,踏上台阶。 酒楼8楼是宴会厅,服务员引着她到电梯口,不一会儿,电梯从地库升上来。 门缓缓拉开,里面站着一男一女。 陈清顿住。 服务员为她挡门,侧头提醒,“小姐,您不上吗?” 她回神,迈步进去。 摁了按键,电梯内寂静非常。 片刻,身后的女人低声说话,“我还是第一次来清居满楼,母亲喜欢西式,父亲最惯她,每次我们一道儿出门,都只去西餐厅。” 男人没太多话,嗯一声,“陶伯伯和陶伯母伉俪情深。” 电梯在四楼停下,涌进来三五人,带着孩子。 陈清向旁边让开,避免被挤到后面,无奈没来得及,脚下一个踉跄。 不知哪里横过来一只手扶住她,用力拉拽。 陈清手疾眼快抓住扶手站稳,后背起了层汗。 在女士香水的萦绕中,她闻到一缕蒋璟言身上的味道。 两周没见面了。 陈清低下头,视线不经意掠过男人的站位。 霸气又得体地圈住了那位陶小姐。 也用身板隔开了她。 陈清胸腔发胀,悄悄掀眼皮。 蒋璟言头发短了些,下颌泛青,穿着便服大衣,若无其事直视前方,整个人松弛温和,没有平日的严肃。 原来在其他女人面前,他是这幅样子… 陈清垂下眼睑,按捺住酸楚。 蒋夫人上次在电话里安排见面时,他还有一丝抗拒,如今,对象依旧是陶小姐。 说明见过几次面后,蒋璟言对这位未来妻子的人选,不讨厌,没准儿,也喜欢。 他是真有结婚的打算了。 第10章 严柏青 小怡的表演属于超常发挥,宴会厅掌声如潮。 主持人在台上走流程,陈清顺着墙边溜到门口,给小怡妈妈发了消息,说自己要先离席。 这儿离她的出租屋很远,得掐着点儿赶地铁,打车要一百多,她舍不得花这个钱。 小怡妈妈很快回复,说一会儿有拍照环节,让她拍了合照再走。 陈清没再拒绝,避开人群去楼道透气。 其实时间是足够的,只不过宴会厅里那样其乐融融、合家团圆的场面,让她如坐针毡。 自从家里出了事,她自己不愿过生日,蒋璟言不清楚姑娘家的心思,每一年在生日当天带礼物回家,搁在她卧室,如果他抽不出身,就让连卓转交。 陈清从未回念过往,今晚不知怎么了,总想到以前的家。 她抬手蹭了蹭濡湿的眼角,趴在栏杆上望着楼下。 清居满楼内部的布局,在很大程度上还原了古时酒楼,除了7层,每一层皆设有厅堂,走廊四面环绕,古色古香。 陈清百无聊赖玩弄着手指,忽然,对面走廊的包厢出来一拨人。 她本能抬眼,为首的男人一身灰色格纹西服,挺拔俊秀,与周围人谈笑风生,步伐略匆忙。 电梯口在宴会厅这边,陈清眼看他们愈走愈近,男人的样貌也愈发明朗。 清润儒雅,气质矜贵。 有一种岁月之下的斯文平和。 他大概是和蒋璟言差不多的年纪。 陈清觉得眼熟,但还是移开目光,再看下去该不礼貌了。 几人停在电梯口,交谈中有几句话传出。 “孟老最器重的两位学生,果然不同凡响!” 另一位附和,“是啊,蒋先生已经足够出众了,没想到,严公子也不逊色,孟老好福气!” 陈清眉骨轻跳。 想起来了,严柏青,和蒋璟言同一师门。 洲南那所房子里,摆了师徒三人的合照。 难怪。 严柏青比照片上要好看,五官轮廓稍凌厉,浓眉深目。 他和蒋璟言同样是军校毕业,不过他在部队的服役时间较短,因此肤色也略白。 听说这几年分派到洲南的基层单位了,难道要回来了? 陈清愣神的空当,严柏青嗓音带笑,“师弟比我优秀得多。” 电梯到了,他们踏入。 严柏青立在中间位置,高出周围人一截。 陈清猝不及防与他对视。 男人一双眼含了几分错愕,旋即礼貌颔首。 她尴尬笑笑,转身进了宴会厅。 和小怡合照完,陈清离开,一边计算时间,一边下楼。 到了大门外,她刚跨下台阶,身后一声叫喊,“陈清!” 陈清扭头,是同系的一个男生,祁恺。 两人有过几次舞台合作,她拉二胡,他吹长笛,一起在训练营兼职。 “这么巧啊。” 祁恺跳下台阶,“今天你下班早,我都没来得及找你。” 她笑,“找我有事?” “想约你吃饭来着。”祁恺挠头,“你现在去哪儿?我送你。” “不用,我坐公交。” 陈清看了看导航,公交转地铁,比较省时间。 祁恺跟上她,“我陪你去公交站。” 风雪中,路边停了辆黑车。 车里男人凝视着窗外,眼底晦暗不明。 陶斯然顺着视线看过去,轻笑,“年轻人谈恋爱风花雪月,大冷天也要一起散步。” 蒋璟言没搭茬,脸色深沉几许。 陈清今天扎了高马尾,青春明媚,周围雪白,她亦是纯净。 不知旁边那男生说了什么,她鼻尖透粉,仰着脸笑。 两人唇边呵出的雾气交缠在一起。 蒋璟言眼底温度霎时消匿。 第11章 有没有养女人? 陶斯然是个合格的女伴,听从安排,张弛有度,不骄矜。 即便是蒋璟言在这几次约会里很少主动,蒋夫人问起时,她应对得也恰如其分。 确实满足蒋夫人挑儿媳的标准。 蒋璟言今晚难得在家里留宿,蒋夫人高兴,拉着他闲聊,“等过完春节,有场慈善拍卖会,你陪我去。” 他伸腿,架在沙发边缘,“我去做什么。” 蒋夫人不满,“这么多年你和我一起露过面吗?要不是我心里有数,圈里都要以为这儿子是我失心疯臆想出来的,必须去,带上斯然。” 蒋璟言垂眸,顶了顶腮,没吭声。 佣人此时打断他们,“老爷子回来了。” 蒋璟言的父亲,蒋仲易,市里头号重要人物,临近年关,忙着走访视察,大半个月没回家了。 蒋夫人迎到玄关,接过外套递给保姆,“怎么也没打声招呼?家里什么都没准备。” “不用准备,路上吃过了。” 蒋璟言恭敬站起问好,“父亲。” 蒋仲易这几年操劳,头发白了一大半,不过精神矍铄,一双眼犀利明亮。 他迈步过去,“璟言回来了。” 父子俩属于是各忙各的,蒋仲易是工作狂,蒋璟言同样,倒是苦得蒋夫人,一年到头丈夫和儿子全都见不上面。 “是啊,今儿个难得,团圆了。”蒋夫人喜滋滋笑。 蒋仲易拨弄茶盖,问了几句蒋璟言的工作。 对于这个儿子,他是放心的。 这群子弟,或多或少都给家里惹过麻烦,蒋璟言从小到大,恪守本分,又经过部队锤炼,是铁骨铮铮的热血男儿,行事遵纪律,重规矩,没做过一件荒唐事。 “听你母亲说,最近和陶家小姐见面了?” 蒋夫人猛地拍手,“都相处上了!我想着年后找个你不忙的日子,让斯然来家里坐坐,你也把把关。” “先不急。”蒋璟言撂下茶杯,“刚认识,不用特意带来见父亲。” 蒋仲易也认为有些快,陶家他是清楚的,家风深厚,剩下的,由小辈们顺其自然发展。 既如此,蒋夫人无话可说。 坐了会儿,蒋仲易进入主题,“春节,我得下区县。” 蒋夫人顿住,随即神色端正了,“什么时候走?” “除夕前一天。” “好,我来准备。” 这种事儿也算常见,去年有些地区遭了洪灾,蒋仲易亲临现场,元宵节之后才回家。 蒋夫人私下虽埋怨他一颗心扑在工作上,但遇到正事拎得清,陪着在外奔波,方便照顾他。 蒋仲易抻了抻胳膊,起身,“璟言呢。” “我回一趟洲南。” “回部队?” 蒋璟言嗯一声,气定神闲,“顺便拜访孟老。” 蒋仲易点头,上楼回卧室。 他一向信任蒋璟言,不多过问。 蒋夫人叹气,“我原本还想着让你带斯然出去逛逛,促进一下感情。” “您急什么。” “能不急吗!过了年,你32了!王太太的儿子跟你一般大,孙子都抱俩了!” 蒋璟言手抄兜走人。 蒋夫人突然小跑,拉住他,压低声,“璟言,你老实告诉我,这几年在外面有没有养女人?” 他挑眉,“您觉得呢。” 蒋夫人不语。 血气方刚的年纪,没有女人,她更着急,没准儿有隐疾了。 “不管什么女人,你心里要有个分寸。” 蒋璟言眉宇间露出几分不耐烦,含糊应了一声,上楼。 蒋夫人追在他屁股后面喊,“年后等你父亲忙完,我安排和陶家正式见面,在那之前,你该料理的料理干净!” 他甩上卧室门。 蒋夫人气恼儿子的态度,扭身下楼,出于女人的直觉,她拨了通电话。 第12章 躲着蒋璟言 除夕当天是个大晴天。 陈清在出租屋里化好妆,背着琴出发。 训练营接了个寿辰的活儿,指名要她和祁恺配合,薪资即时结算,三倍。 她想也没想便答应了。 走出胡同,街口泊着两辆车,一左一右。 “陈清!”祁恺挥手。 她愣怔,刚要说话,枯败的大槐树下有一道身影晃动。 是连卓。 呵出的雾气遮眼,陈清杵在原地,看到连卓身旁车窗后的侧脸。 祁恺见她不动,迎上去,“想什么呢?” “没…”她躲避连卓的视线,“你怎么来了?” “顺路,接你一起去现场。” “你知道我地址?” 祁恺有些不好意思,“你说要租房的时候,我听了一耳朵。” 陈清此时脑子里一团乱,无心盘问,眼看连卓朝这边儿走了两步,急忙扯住他袖口,“那快走吧,要迟到了。” 她逃也似的上了祁恺的车,系好安全带。 车子驶向大路,陈清盯着后视镜,没看到那辆车追上来。 今天是除夕,蒋璟言应该是想催她回罗家。 昨晚她和罗太太通过电话,定好了时间,看样子是没有通知他。 陈清一路静悄悄的。 祁恺舔了舔嘴唇,“那个…陈清?” 她回神,“怎么了?” “春节之后,你有时间吗?” 过完春节,训练营就放假了,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他主动约过陈清好几次,一次都没成功。 陈清低头,“不一定。” 祁恺略失望,讪笑一声,“没事,那开学见吧。” “祁恺。”她突然郑重其事,“我们——” 他打断,“你没吃早饭吧?这家豆浆不错,我去买。” 车停在路边。 陈清无奈叹气,望着他的背影。 祁恺是标准的公子哥儿,家底厚,刚入学时开了辆保时捷,吸睛无数,后来连换好几辆,今年换成了低调一点的奔驰。祁家虽比蒋家差几个等次,在大学里也是香饽饽。 她去训练营兼职,是为了挣学费,三天后祁恺入职,美其名曰,积累经验。 整个系都清楚,祁恺在追她,不过当事人不承认,只说是‘搭档’。 搞得陈清很尴尬,若是明面儿上拒绝,又有些自作多情了。 这次演出,是一位喜爱国乐的老者过60岁大寿,训练营想借此搞宣传,谈了三个多月才谈妥。 好在没出岔子,圆满结束。 陈清装好琴,去附近的商场给罗家夫妇买礼物。 5点25的高铁,一个半小时后抵达。 罗家的司机候在出站口接她,“陈小姐,回来待几天?” “罗阿姨留几天?” 司机驶出高铁站,回答,“年初三就得走了,合唱团事情多,巡演还差四个城市呐!” 她笑笑,“到时候我去送罗阿姨,和她一道儿走。” 罗家在城郊别墅区,陈清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到家时天边夕阳正红火。 大门外泊了辆黑色吉普,她心口沉了沉,“有客人?” “是太太的朋友,来拜年。” 她莫名松了口气。 还以为… 踏入院子,会客厅的落地窗映出一道男人背影。 陈清将礼物和琴盒交给保姆,乖巧问好,“罗阿姨。” 罗太太披着羊绒披肩,头发盘得一丝不苟,端坐在沙发上,朝她招手,“清儿,来打声招呼。” 严柏青白衣白裤,气质依旧儒雅,笑容懒散注视她。 第13章 使性子也该有个限度 罗太太简短介绍完,陈清敛下疑惑,走过去,小幅度鞠躬,“严先生。” 男人微微点头,“这位是…” “算我半个学生。”罗太太拉着陈清坐在自己身旁。 陈清借住罗家,没有办收养手续,罗家的社交圈也不清楚有她这么一号人。 交谈期间,严柏青谦和有礼,没有过多打量的眼神。 末了,他突然挑起话题,“清儿在罗太太的合唱团?” 陈清第一次被陌生男人这么称呼,莫名慌了一瞬,“没有,我不达标。” 罗太太笑了笑,“她还小,没毕业,以后没准儿有更好的机会。” 罗家对陈清期望值很高,虽不是养女,可日后的路夫妇俩也打算过,合唱团不是她的目标。 严柏青望着陈清,“在哪里上学?” 她报了校名,男人挑眉,“不错。” 说罢,他起身,“今日多有叨扰,您见谅,告辞。” 陈清礼貌站起,和保姆一起送他到门口。 严柏青接过大衣手套,出门之际,回身在她肩上拍了拍,“天冷,清儿不必送了。” 他体格高大,不逊色蒋璟言,站在陈清面前极具压迫感。 肩上那只手掌宽厚有力,体温穿透毛衣,激得她微不可察战栗。 这个动作更像是长辈对晚辈,陈清没多想,弯了弯眼睛,“严先生慢走。” 目送男人离开,她转身。 二楼栏杆处,一道身影负手而立,鼻梁处架了副无框眼镜,无声注视着她。 随着下楼的脚步声,陈清呼吸愈发凌乱。 蒋璟言扫她一眼,兀自在单人沙发落座。 “清儿。”罗太太唤她,“我给你买了新衣服,去试试合不合身。” “好。” 陈清小跑到卧室,心跳快要冲破嗓子眼儿。 蒋璟言来了… 是顺路拜年,还是来过春节? 她心乱成一团,抖开袋子里的衣服。 罗太太审美好,合唱团演出的服装都由她过目,次次好评,养眼。 凡是给陈清置办的,从不花里胡哨,也不过分追求华贵,统一皆是清纯端庄,落落大方的款式。 她一件件摆在床上,认出牌子,搜了价格,记在备忘录里。 成年以前,她所有吃穿用度,由蒋璟言亲自安排,成年后,她开始有意拒绝,实在承担不了的,才会求助他。 罗家上下待她如罗家小姐,时不时的礼物和关心,她一起记了个账本。 情份是情份,钱是钱。 这些年她一向分得很清楚,都是要还的。 坐了会儿,听到楼下有谈笑声。 陈清将衣服挂起,蓦地,有人敲门。 “谁?” 没动静。 她抿紧唇,挪过去拉开条缝儿。 男人伫立在昏黄灯下,轮廓朦胧柔和。 陈清瞥一眼他身后的楼梯,轻声细语,“蒋先生,有事吗。” 蒋璟言抬手,橙色包装袋,顶奢牌子。 “什么?” “礼物。” 她摇头,“太贵了,我不要。” 蒋璟言耐心所剩无几,握住她胳膊,向里一推。 听到落锁声,陈清心瞬间提起。 袋子被随手扔在地毯上,蒋璟言一步步逼近,“陈清,你使性子也该有个限度。” 她慌忙后退,小腿磕在床边,跌坐,“我没有…” 男人钳住她下巴,抬起,“不要我的,要那小奔驰的?” 陈清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那是我同学,一起在训练营兼职。” “他需要兼职?”蒋璟言眯起眼,几分探究。 她垂眸,不出声。 蒋璟言臂膀猛地用力。 陈清手边没有可以扶的地方,毫无预警扑向他,整张脸撞上他腰腹。 正要起身,他摁住她后脑勺,居高临下俯视,“看来是郎有情。” 陈清挣扎。 “你呢,有意吗。” 她扭动的幅度加大。 这样的位置,让蒋璟言联想到另外一幕。 后背如淌过电流,肌肉陡然绷紧,抽搐。 陈清察觉到不寻常,安分了。 “车库里停了辆新车,你先开。”他呼吸粗重,语气狠戾,“祁家不堪大用,内里虚空,不出三年破产,别指望你这位同学。” 陈清愣住,一时忽略了这句话的弦外之音,“你调查祁恺?” 男人沉默。 第14章 清儿谈恋爱了? “你去为难祁家了?”她质问的语气太明显,声调也高了,“蒋璟言,你混蛋!他帮过我!” 陈清的生活用品,罗太太经常会着意添一些、换一些,盛情难却。因此她在学校里并不像个穷人,加上专业能力强,舞台机会比别的学生多,谣言慢慢开始散播,后来,她在校外兼职的事情被传出去,谣言就更难听了。 上学期,有几个男生明目张胆骚扰她,问她接不接‘私人’表演,祁恺冲到男生宿舍,连警告带教训,惊动了校方,差点记过。 陈清心里感激他,也发愁又欠了份人情债。 总归,两人关系称得上朋友。 那句脱口而出的话说出后,蒋璟言一张脸阴郁非常,拎起她衣领,“我混蛋?” 陈清被拽离床板,屁股悬空。 她东倒西歪扑腾着,男人力气太大,挣脱不开。 忽地两声脆响,两粒纽扣弹到地板。 陈清斜趴在床上,领口耷拉着,隐约露出一截淡粉色花边。 蒋璟言眼底是化不开的阴霾,望着那处,喉头一滚,“我没有时间为难一个无关紧要的学生,陈清,我最后问你一次——” 敲门声骤然打断他。 是保姆,“陈小姐,太太叫您下楼,先生回来了。” 陈清从愣怔中回神,“我这就来!” 她刚要动,男人伏身,双手撑在她身侧。 两人几乎脸挨脸。 蒋璟言身上是浓郁的茶香和烟草味儿,不熏呛,带着他独有的体味,是好闻的。 陈清头脑刚镇定下来,又乱成一团。 “陈清。”他刻意压低的嗓音醇厚凌厉,“我最后问你一次,要不要搬回去。” 她不吭声。 蒋璟言衬衣裹在弓起的腰背上,勒出的线条凸胀,手臂遒劲,肩颈壁垒流畅。 整个人散发出强悍的侵略性。 这个男人,在一片朦胧灯光中,离她毫厘之中。 陈清一阵恍惚,嘴唇阖动。 “什么。”他靠近,虚贴着她面颊。 就是这一瞬间,陈清捕捉到女士香水味儿。 她意识逐渐清明,指尖蜷紧,吐出两个字,“不要。” 周围气压低到极限。 蒋璟言缓缓起身,依旧是居高临下的姿态,凝视她半晌,未发一言。 他离开后,陈清呆坐了许久。 卧室里漂浮着那股甜腻胭脂香,久久不散。 保姆又来催了一次,她换好衣服下楼。 罗先生刚从机场回来,他年底事情也不少,新谈的项目年后要落地执行,春节期间每天排了两台会议。 陈清下去时,他正在客厅和罗太太聊天,蒋璟言在一旁叼着支没点燃的烟,情绪不明。 “听说严柏青来过家里?” 罗太太拢了拢披肩,嗯一声,“商量合唱团年后的安排,市里有新任务。” 罗先生是南方人,年轻的时候来北边做生意发家,是个不同于这个年龄段的精致男人,45岁了,身材依旧管理得当,头发和胡子时常打理得很细致,一双狭长的眼睛里有生意人的精明,但不过分狡诈。 他摇晃着酒杯,不解,“不是说上头换人了吗,怎么还是他来?” “也许流程需要走一段时间,目前,还算作合唱团半个领导。”罗太太剥着橘子,随口问向一旁,“蒋先生,我们这位严副局,是你师兄吧?” 蒋璟言摘下嘴边的烟,“是,不熟。” 罗先生笑了几声,和罗太太调侃他,“你不知道,咱们蒋先生和那严柏青,可不只是‘不熟’,在部队里,两人一文一武,交手过多少次,璟言,输过几回?” 陈清不声不响挪到沙发背后,静静站着。 蒋璟言没看到她,坐姿惫懒,语气中几分狂妄,“体力,没输过。” 陈清不由得眼皮轻颤。 蒋璟言1米87,身型健硕,体力确实不错,耐力也好。那晚他歇了十分钟左右,没等她洗完澡,又在水下来了第二回。 简直凶悍。 “清儿。”罗先生突然唤她。 陈清抿唇,问好,“罗叔叔。” “长高了吧?”罗先生打量她,“更瘦了。” 罗太太不满,“清儿18岁之后就不长个儿了,真是没话找话。” 罗先生喝得微醺,也不恼,伸手取来一方绒盒,笑呵呵的,“新年礼物,收着。” 陈清弯腰接过,道了谢。 罗先生眯起眼,“刚刚想什么呢?” 她脸蛋腾地烧红,摇头,“没有。” “魂不守舍的,谈恋爱了?” 此话一出,屋里三个人齐齐望向她。 第15章 你找男人,蒋先生拍板儿 罗先生不那么介意,认为小年轻谈个恋爱没什么。 只是罗太太作为女人,总想的比男人周全,从步入高中开始,耳提面命不允许陈清早恋,任何相关苗头都要揪住斩断。带团巡演之前,仍然老一套的叮嘱,让陈清着重学业。 她明白,无依无靠的女孩,极易被社会上的诱惑蒙蔽,合唱团里不少年轻人因一时心急走错路,毁了自己的大好前途,比起身心受伤害,未来灰暗,更让她唏嘘。 蒋璟言把陈清托付给罗家,罗家自然要全方面上心。 “清儿。”她严肃,“真恋爱了?” 陈清咬唇否认,“没有。” “学校里有中意的人吗?” “没…” 罗太太半信半疑,却没再继续多问,扭头埋怨罗先生,“你管住自己的嘴,清儿本来没那个想法,你这么左一提右一提,改天真被哪个不入流的男生拐走,看你怎么跟蒋先生交代。” 罗先生枕着沙发,笑了一声,“对,你阿姨说得对,清儿,如果有了心上人,报名字,等我们把了关,蒋先生拍了板儿,才能带回来,干脆,你也别自己瞎找,让阿姨介绍个好人家。” “行了行了,越说越远,她才多大。” 陈清没搭话,背着手抹掉掌心的汗。 刚抬眼,与蒋璟言的目光隔空相撞。 只一瞬,男人移开,尽是漠然。 保姆备好了年夜饭,来请他们入席。 餐厅的屏幕上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桌上摆了大半陈清爱吃的菜,她安静吃饭,不参与聊天。 蒋璟言坐在对面,慢条斯理擦手,“老罗,你什么时间动身。” “明天去趟岳父家,晚上的航班。” 他点头,又问罗太太。 罗太太给陈清盛了碗汤,“原定初三,提前了,初二一大早。” “陈清呢。” 突然被点名,她一怔,捏紧勺柄,“专业老师留了作业,还没练熟,我回去练。” 提到学业,罗太太插话,“没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 她略一思忖,“这样,初二你跟我一起走,合唱团这次巡演和民乐团合作,崔老师带队,对你来说是个学习的好机会。” “会不会太打扰了?” “不打扰。”罗太太笑,“崔老师可欠我不少呢,反正你一个人也是练,让他帮忙听一听。” 陈清正想找别的借口,蒋璟言冷不丁开口,“还是看陈清自己的安排,她找了份——” 他顿住,脚踝隐隐钝痛。 陈清埋着头喝汤。 罗太太捕捉到字眼,注视她,“找了份什么?” 她咽下嘴里的虾肉,“…找了份崔老师的影像资料。” 蒋璟言不露痕迹掸了掸裤腿,没戳破。 “影像资料有什么用?还是跟着我走吧。”罗太太一锤定音。 陈清见糊弄不过去,只好应下。 这些年,她只知道罗先生和蒋璟言是朋友,却不知道是哪种朋友,总归,罗家接纳她,像完成领导交代的任务,如果让罗家知道她在兼职,以罗太太的脾气,一定以为亏欠了她,要弥补,万一顺着话茬儿,问出她住在出租屋,更要小题大做了。 她寄人篱下,遇事不愿麻烦罗家,蒋璟言不会不清楚。 他就是故意的。 陈清心里有气,愤愤一蹬腿。 罗太太‘哎呦’一声,筷子险些掉了,“蒋先生,你踢我做什么!” 陈清没料到会误伤,整张脸都要埋进碗里。 蒋璟言望过去,她一双眼骨碌碌转,又心虚又惊慌。 “抱歉。”他大方承认,揭过这一话题。 饭吃到最后,罗先生擦嘴,“璟言晚上别走了,好不容易见面,喝几杯。” 陈清不知为何紧张。 也许这是那夜后,两人第一次在同一屋檐下过夜。 再加上,她和蒋璟言如今的关系扑朔迷离。 说亲密,算不上,说疏远,倒是也… “可以。”男人语气轻描淡写,“我带够了酒。” 第16章 我不愿意 罗太太喜欢打牌。 四人凑一桌玩了几圈后,罗先生输了不少,嚷嚷着要换南方的打法。 陈清本就技术一般,好不容易上手。 她捏着自己的压岁红包一脸认真,罗太太忍不住打趣,“太欺负我们清儿了,她哪经得住你忽悠。” 罗先生也大方,“不玩钱,输一把,喝一杯,怎么样?” 陈清平时滴酒不沾,但为了保住红包,一口答应。 她拿不准牌,不像以前似的找蒋璟言偷偷帮忙。 当然,蒋璟言看上去也没打算管她。 卧室里那番争执,应该是彻底激怒他了。 不多时,陈清跟前的酒瓶空了大半。 保姆给她开的是果酒,度数不高,可架不住她牌技太烂。 继续玩了几圈,罗太太叫停,“差不多了。” 罗先生正在兴头儿上,闻言抬头,“哎呦,清儿喝多了?这酒量不行啊,出去容易挨宰。” 陈清咬着下唇笑,一双眼蒙了水汽,脸蛋酡红。 蒋璟言一推牌,臂肘搭在扶手上,示意保姆扶她回屋。 其实不算醉,只是脑袋发昏,睁眼重影儿,闭眼天旋地转。 陈清蜷缩在小沙发里醒酒。 楼下谈笑声持续的时间不短,迷迷糊糊间,有人蹲在她面前,面容看不真切。 “上床睡。”那人命令,嗓音喑哑,深沉又性感,“走得了吗。” 陈清摇头,皱眉嘤咛一声。 太晕了,晕得反胃。 蒋璟言稳稳捞起她,横抱着迈向床边。 陈清扯住他衣袖,断断续续说话,“我还没洗澡。” 男人顿了两秒,拐向浴室。 这间卧室是小套间,卫生间空间不大。 蒋璟言一手拎她,一手三两下剥落她的衣服。 陈清胳膊撞上浴室玻璃,冰得她一激灵。 瞬间清醒了。 “你…”她双臂交叉,“我自己洗…” 蒋璟言停手,人却没走,反而一步步走近。 陈清无处可躲,只能尽可能包裹住自己。 “蒋先生,你不要这样…” “哪样。” 陈清努力保持清醒,退无可退,逼得她脚尖微微踮起。 男人距离她咫尺之遥,胸膛鼓胀,随呼吸起伏,蹭着她手背。 “蒋璟言——”她哽咽。 沉重的呼吸霎时交织。 蒋璟言吻得狠戾,吮咬她,野蛮发狂。 突然,有人进屋。 “清儿。”是罗太太,“你在卫生间吗?” 陈清大脑空白,慌了神。 卫生间门上映出罗太太的身影,“清儿?” 蒋璟言没有松开她的意思,唇移向她肩窝,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那儿,激起一层鸡皮疙瘩,手指抚过她的隆起与曲线。 罗太太开始拧门锁。 “罗阿姨!”陈清情急大喊,“我在洗澡,脱衣服了!” “刚喝完酒,怎么能洗澡呢?你把门打开,阿姨帮你。” 陈清战战兢兢,还好蒋璟言锁门了… “不用了阿姨。”她按捺住心跳,“我醒酒了。” 罗太太笑她害臊,“行,那你小心点儿,洗完把牛奶喝了。” “好。” 脚步声渐行渐远。 蒋璟言含住陈清耳垂,继续吻她。 听到啜泣声,他指腹触了触她眼尾,“哭什么。” 陈清吓得呼吸不畅,眼睫毛颤个不停,哑着嗓子,“你有女朋友了。” “还不是。” 她一咯噔,抬头。 蒋璟言面容古井无波,眼底情绪涌动着,说不清道不明,却让陈清颤栗。 是一种比那晚还要凶猛的、来自于雄性的侵略感。 她望着他,“所以呢,在没有确定未来的蒋太太是谁之前,我是你的玩物吗。” 蒋璟言表情有了变化,煞气腾腾。 “等你和陶小姐确定关系,她一定容不下我,你也一定容不下这样的隐患在身边,到那时打算怎么解决我?还是说,你打算让我做挥之即来的情妇。” 他神色愈发难看。 浴室内刚刚堆积起的温度降了下来。 陈清哆嗦着捡起脚边的睡衣,挡在身前,“你走吧,无论你把我当什么,我都不愿意。” 第17章 他给的了断 转天早晨,陈清收拾好自己下楼。 今天是初一,罗家到处布置得喜气洋洋,按理说来拜年的人过几天才会登门,大概是因为罗太太今年在家里待的时间短,加上她马上要升,全扎堆儿赶来了,人来不了的,礼物也都到了。 保姆瞧见陈清下来,撂下手边的礼品单,迎过来,“陈小姐,早饭准备好了,先喝醒酒茶吧。” “罗叔叔和罗阿姨呢?” “去送蒋先生了。” 陈清耷下眼皮。 与此同时,罗太太进门,“醒了?” 她从外套兜里取出一张卡,“蒋先生留给你的,密码是你生日,拿好了。” 陈清盯着卡,昨晚的对话涌进大脑。 这应该就是蒋璟言给她的了断了。 他提供了选择,她一再拒绝。 都说,男人钱在哪儿,感情就在哪儿。 可对于权贵人物,男女之间发生过关系,给笔钱打发是最简单的方式。 并且一定是巨额。 永绝后患。 罗太太见她愣神,出声催促,“想什么呢?拿着呀。” 陈清浑浑噩噩接过,攥在掌心。 饭桌上,罗太太陪着喝了碗粥,“下午我和你罗叔叔要出门,你自己在家休息,明儿的机票已经买好了,你看看还缺什么,吩咐保姆去置办。” “好。” 她意兴阑珊,罗太太以为她是因为蒋璟言不辞而别,心里不舒服,便有意提起,“蒋先生母亲临时派了慰问团下部队,他得赶回去,走得急。” 陈清抿唇,嗯了一声。 下午,她出门,保姆追出来,递上车钥匙,“蒋先生留给您的。” 积雪未消,陈清考了驾照后只上路过两三次,不敢开。 她把钥匙和卡一起收到行李箱,独自去市区买了些生活用品。 从商场出来,下了雪,风也不小。 陈清退回旋转门内,掏手机打车。 洲南春节期间热闹不到哪去,按理说,车好打。 但是这鬼天气… 陈清跺了跺脚,不停刷新手机。 足足等了半小时,无人接单。 离这儿最近的地铁站,也有两公里。 她心一横,顶着风雪出去。 短短几百米的路程,雪越下越大,街道白茫茫一片。 陈清手缩进兜里,无奈气温太低,已经冷得毫无知觉。 猛地一阵风,吹开她的围巾和长发。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吉普停在路边。 男人揭过车窗,眼里掠过几分惊诧,“清儿?你一个人吗?” 陈清手忙脚乱揪住围巾,认出眼前人,微微欠身,“严先生。” 严柏青今天穿的很随性,黑色高领毛衣,铅灰大衣,短发被风吹散,成熟又亲和力满满。 他推门下车,重复了一遍,“你一个人吗?” “嗯。” “先上车吧。”他身板宽阔,完全挡住了风。 浅浅的木质香调萦绕。 陈清没动。 严柏青看出她的迟疑,补充解释,“我不是坏人。” 不说还好,一说,掺了欲盖弥彰的味道。 也许他自己也发觉了,蹙眉抿唇。 陈清笑,依旧拒绝,“不用了严先生,前面就是地铁站,我马上到了。” 话音刚落,又刮来一阵风,裹着冰雪。 严柏青迈近一步,虚虚圈住她,却没碰到她的身体。 有分寸,有涵养。 “上车吧。”他声音穿透胸腔,在耳边是别样的醇厚感,“送你去地铁站。” 陈清拗不过。 何况严柏青目前还是罗太太的领导,矜持过头,便是不识好歹。 她轻声道谢,“那麻烦您了。” 第18章 蒋璟言和陶家公开 车里暖风开得小,严柏青不喜欢太闷燥的环境。 但陈清冻坏了,他示意司机调高,递出手帕,“擦擦头发。” “谢谢。” 雪淋了她满头,此刻化成水,滴滴答答。 陈清摘掉围巾,发现头发缠在外套拉锁头上,拽了半天。 “我帮你。” 严柏青伸手,耐心抽出搅成一团的发丝,“怎么一个人跑出来?” “买点东西。” 他抬眸。 陈清低头看着他的手,眉毛,眼睫,挂了几滴摇摇欲坠的水珠,鼻尖和嘴唇格外红。 娇娇怜怜的少女模样。 “好了。” 陈清拉下一截,露出里面青蓝色v领毛衣。 严柏青个头儿高,视线本能垂下,又迅速移开。 她浑然不觉,仔细擦拭。 在车外站的那一会儿,雪灌进领子里了。 “严先生。”陈清将帕子叠好,“脏了,我赔您一块。” “不用,你留着吧。” 她抿唇,拿起购物袋,摸出四四方方的糕点盒,“这个,您收下。” 严柏青扭头,认出是某家网红店的招牌,前段时间上了本地头条,排队排出黄牛号了。 他倏尔笑,“你跟谁都是当场有来有回的吗。” 陈清一本正经端着盒子,“您好心送我,这是应该的。” 严柏青沉默几秒,接过,“你是什么专业?” “民乐系,二胡。” “我记得罗太太是花腔女高音,竟然还收乐器学生吗。” 陈清笑笑,“罗太太对民乐器感兴趣,即便不是专业的,也比寻常人懂得多,我稀里糊涂捡了大便宜。” 严柏青挑眉。 滴水不漏的回答。 罗太太早些年被文工团特招,荣获过三等功,登过国家级舞台,后被保送研究生,毕业没多久便是如今这个位置。 凡是接触过的人,都清楚她的傲气和难搞,每年拜师的学生送过去不少,都被打发了。 陈清倒是例外。 严柏青摩挲糕点盒,“既然有心栽培你,自然是清儿身上有罗太太赏识的特质。” 陈清没听出他的讳莫如深,指着前方,“把我放在路边就好。” 司机停车。 她绕好围巾,只露出一双眼,“今天麻烦您了。” “不用客气。” 严柏青目送她过去,直到那一团白点儿淹进人群。 …… 罗太太是个在公事上严谨过头的人。 陈清跟着她巡演,每日除了练琴,便是帮她打点生活上的事情,罗太太基本没操心。 最后一场演出,陈清在后台休息室给罗太太揉脑袋。 “还好有你在。”罗太太拍拍她手背,“头疼起来真要命。” “罗叔叔给您带了药酒,我热一壶吧。” “算了,那东西喝过之后犯困,脑子都迟钝了,等演出结束再说。” 罗太太偏头痛是老毛病,这两天强撑着工作,整个人憔悴不少。 陈清花时间耐心揉捏穴位,可缓解大半。 蓦地,手机响了。 罗太太接听,点开免提。 “结束了吗。”是罗先生,听着像是在室外,“我明天回家。” “还没有,你倒赶在我前面了。今天结束,明天带团聚餐,后天回。” “清儿呢。” 陈清俯身,“罗叔叔,我后天不回家了,直接回学校。” “这么早报道吗,还有三四天才开学吧?” “学校宿舍提前一周开放,我就不折腾了。” 罗先生还想说什么,罗太太打断他,“她早些回学校也好,民乐团里的老崔,你还记得吧?他说清儿悟性高,写了封举荐信,下月中旬有场演出,给她留了位置,她刚好回去和老师商量一下时间。” 提到这件事,罗太太滔滔不绝。 聊到最后,罗先生笑了笑,“忘了告诉你,璟言好像和西城陶家正式公开了。” 陈清大脑轰隆一声。 “这么快吗?没听蒋先生提过啊。” “他那个闷葫芦,我还是昨晚碰巧遇到几个商会的董事才知道,这消息不管真假,肯定是有情况。” 第19章 对蒋先生感情特殊 陈清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 罗太太察觉到,撂了电话。 “清儿。”她望向镜子里,“我知道你对蒋先生感情特殊。” 陈清猛地瞳孔涨大。 “从小带你,他结婚后不好过多管你,你担心了,是不是?” 她暗自松了口气,摇头,“不会。” 罗太太拍拍她手背,眼神怜爱,“你依赖蒋先生,我和你罗叔叔都清楚,以后罗家还是你的家,清儿不会没人疼。” 陈清鼻腔一酸,挤出笑,“知道了。” 演出结束后,罗太太要和老师们应酬,她谎称累了,躲回酒店收拾行李。 忽然,一张卡片从衣服里掉落。 她捏着衣角,失神许久。 自从上次和蒋璟言分开后,所有可能会发生的,她都想过。 只是没料到那份痛苦会如此失控。 陈清攥着胸口,缓缓蹲下,捡起蒋璟言给的那张卡。 这是他们的结局。 无法逆转,又情理之中的结局。 也好。 长痛不如短痛。 罗先生说得对,即便蒋璟言公开的消息是人云亦云,也是被默许了的。 陈清大口呼吸着,胸腔依旧憋闷。 她奔向窗户,一把推开,冷风灌入,淹没口鼻。 无论如何摆脱不了的窒息感。 返校第二天,陈清发高烧。 她约了导员协调上课和彩排的时间,不好迟到。 阳光晒得人浑身暖烘烘,离开学还有三天时间,校园里有不少离家远而提前报道的学生。 陈清昏昏沉沉,不小心撞到人群,一路道歉到了办公室,把推荐信交给导员查看确认。 “民乐团的崔大师?”导员惊讶,“陈清,好机会啊!你和他很熟悉吗?” 陈清喉咙干得嘶哑,摇头解释,“兼职的时候碰巧遇到。” “这也太碰巧了。”导员意味深长的腔调。 系里关于陈清的传言,所有老师都略有耳闻。 导员碍于身份,不能明着打听,而且这所学校里有的是非富即贵的学生,陈清的家庭条件她是清楚的,这么难得的机会,说‘碰巧’,太蹊跷。 很有可能传言是真。 陈清头疼欲裂,急着拿假条。 导员将推荐信还给她,“彩排的时间不固定,万一你回来得太晚,会影响其他同学休息。” “我在校外租了房子,如果过了回寝时间,我第二天再回来。” “那可不行,我得为你的人身安全考虑,学校三令五申,不允许学生私自外宿,你怎么租房子呢?” 绕来绕去,导员就是不批假条。 陈清无可奈何,也气恼。 来之前,她问过学姐,接校外演出这样的情况不算少见。 学校能为学生提供专业演出的机会很有限,而且僧多粥少,前几届略有名气的学生,也有靠自己争取到的,毕竟学生有成绩,学校也光荣,导员一般都会通融。 怎么到她这儿变得困难了。 其实导员有私心,她想看看陈清和这位崔大师的关系,到了哪种程度。 如果陈清请得动崔大师亲自来交涉,她顺便提一下来学校开讲座的事情,到时候,系里多少会高看她一眼。 只是陈清并没察觉到,出了大楼后,杵在门口发呆。 今天太阳大,她除了脑门热,身上还是寒津津的。 罗太太说,如果学校这边沟通不了,找她帮忙。 可陈清不愿麻烦她出面。 上大学后,蒋璟言的身份不能提,嘱咐她碰到事情可以搬出罗家。 陈清一次都没这么做过。 好半晌,她摸出手机。 明天就得进团了,想不出其他办法,只能联系专业老师试一试。 他们的专业老师是特聘来的,颇有地位,也许可以帮上忙。 一阵眩晕,陈清摸索花坛边蹲下。 身后倏地传来脚步声和谈话声,她起身让开。 “清儿?” 陈清扭头。 严柏青和几位校领导迈下台阶。 第20章 被抓包 陈清由于发烧反应迟钝,好半天没出声。 严柏青倏然笑,“不认识我了?” “严先生。”她仓促问好,“您来我们学校办事?” 男人嗯一声,没多说。 陈清本就是客套,不在乎回答,侧身让路。 “你脸色很不好。”严柏青皱了皱眉。 她戴上口罩,“小感冒。” “这么早返校?” “嗯,罗太太交给我一项任务。” 严柏青身后跟着的校领导中,有陈清的系主任,开学典礼和汇演上见过她,评奖学金时也有过接触。 瞧他叫陈清时亲昵,以为有关系,连忙凑过来,“严先生和陈清很熟?” “嗯。” “不熟。” 两人一同回答,却是不同答案。 陈清尴尬地搓手。 严柏青眼底闪过一丝揶揄,回头重复,“认识,不算熟。” 系主任笑,“那刚好,我们要去食堂,陈清一起吧。” 陈清不愿当面让他下不来台,正要找合适的借口推脱,严柏青戴上皮手套,迈下最后一级台阶,“不用了,我陪清儿去趟医务室,顺便参观,各位请便。” 几位领导面面相觑。 系主任给陈清挤眉弄眼,催她回答。 无奈,她点头,“麻烦严先生了。” 走出办公大楼的甬道,系主任悄悄拉过陈清嘱咐,“严先生是来给学校捐钱的,记着啊,该说的要说,不该说的别提,结束后来找我一趟。” 她嗯一声,“知道了。” “去吧,快去!” 陈清小跑几步,追上严柏青。 领导们盯着她上了车,目送他们离开。 车里是严柏青独有的木质香调,陈清头昏脑胀,有些晕车。 “很难受?”严柏青始终保持距离,但又关切般低头询问,“生病了为什么还跑出来?” “我来拿假条,明天要进团彩排。” “罗太太的团吗。” “不是,一个慈善晚宴的线下演出。”她老实回答,不像在外人面前时拘谨。 “拿到了吗。” 陈清摇头。 严柏青看她状态不佳,不再搭话。 到达医务室,量了体温,39度,医生安排输液。 陈清觉得浪费时间,坚持只拿药就好。 “输液吧。”严柏青解开外套纽扣,“我在这儿陪你。” “真不用,我还要去见专业老师,明天要彩排了,开学课多——” “请假的事我来安排。”他强势打断。 陈清愣怔。 她和严柏青实在是没交情,这两次碰面,也是碍于他是罗太太的领导,可骤然这么亲近,太奇怪。 “严先生,您是有事需要我帮忙吗?”陈清直白。 严柏青臂弯挂着大衣,望着她笑。 陈清发现他眼睛很漂亮,窗外的雪光透进来,显得格外有神韵,不同于蒋璟言那般幽深摄人。 蒋璟言更多时候是肃穆严厉,偶尔温和。 严柏青则是朦胧的,即便是明亮环境下,依旧神秘得让人看不透。 陈清心口莫名跳了一下,抿唇,“是需要我向罗太太传什么话吗。” 静默几秒,严柏青抻起西裤落座,“你能帮我传什么话?” 她不说话了。 他交叠双腿,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叩击膝盖,“不过你猜对了一点,我有意向罗太太示好,她的学生,我自然要善待。” 闻言,陈清顿了顿,“没了?” “没了。”严柏青闷笑,“清儿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她杵在原地,思量片刻,“严先生,我在罗家,不是能说得上话的身份,罗太太认我是半个学生,是客套话,终究不是什么正式的师徒关系,您如果有事相求,从我这里入手,恐怕要落空了。” 严柏青一张脸无波无澜,“无妨,就当交个朋友。” 陈清没力气争辩,跟着医务室老师去拿药。 她还得跟系主任汇报,不能随意扔下校领导都要捧着的大人物不管。 返回休息室,严柏青立在窗户边,看样子是在接打电话。 她等了片刻,手机在兜里震动。 屏显上是蒋先生。 她呼吸一窒,出于本能接听。 “在哪儿。” “学校。” 窗边的男人此时转身,边迈步边说话,“清儿,我——” 他抬头,看到陈清的动作,噤声,示意她继续。 陈清握着手机,后背像爬了层蚂蚁在啃啮。 那边沉默好半晌,一声轻笑,“清儿?” 第21章 找你的男人不断 蒋璟言平时不多笑。 刚刚那一声讥讽,让陈清挨着手机屏幕的脸颊瞬间火烧火燎。 严柏青目光落在她头顶,极为贴心地退后几步,为她留够了空间。 “陈清,你出息了。”蒋璟言语气中笑意未减,却夹杂着微不可察的寒气,“刚回学校,找你的男人不断。” 陈清头皮发麻,不作声。 “这回是哪个?祁家的那位小公子?还是说,换了新对象?” 她受不了这样态度的盘问,壮着胆子呛声,“是哪个都是我自己的事。” 听筒里一片死寂。 许久,蒋璟言挂断。 没说找她做什么,像是打来查岗… 陈清平静了一会儿,收好东西,迈出小门,“严先生。” 严柏青从手机屏上抬头,“我有事要先离开,送你回宿舍。” 她拒绝,“您去忙吧,我自己可以。” 严柏青是真有正事,赶时间,没有过多客气。 两人简短道别,陈清实在难受,回宿舍随便吃了面包,吞了退烧药,定好闹钟,裹着被子睡觉。 下午五点,舍友袁卉返校,咣当一声推开门,“陈清!”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撩开床帘,“还在睡觉?导员让我把这个给你。” 陈清出了一身汗,睡的迷迷糊糊,“什么?” “假条。”袁卉摊开行李箱收拾,“你要请假啊?” 陈清坐起来,有些摸不着头脑。 导员不是不愿开吗,怎么突然又肯了。 “问你呢,你刚开学就请假?” “我接了场演出。” “有偿?” “无偿。” “嚯!”袁卉兴奋了,“哪个剧院?” 寝室四个人,除了袁卉是古筝,其余都是二胡班,但由同一个导员管理。 她们这样的专业,简历上多一场上得了台面的演出,含金量非常高。 袁卉是天生的娃娃嗓,刚入校时受尽女生白眼,认为她是死绿茶,大一下半学期,她和宿舍的人吵架,从此之后只跟陈清多说两句话。 袁卉知道陈清缺钱,无偿的演出,如果不是超正式场合的话,没必要放着学校的课程出去。 “不是剧院,慈善晚会。”陈清把假条夹在书页里,“导员还说别的了吗。” “没有。” 陈清踩着梯子下床,翻出体温计。 手机里有一条半小时前罗太太的短信,问她准备得怎么样。 她想起蒋璟言那通电话。 难不成是罗太太怕她解决不了,拜托他出面了? 陈清捧着水杯愣神,袁卉捅咕她,“跟你说话呢。” “什么?” “我问你,蔡总布置的作业做完了没。” “做完了。” 蔡总是她们系传统音乐概论课的老师,原名蔡宗,学生们叫着叫着,给他起了这个‘绰号’。 加上有人扒出他名下有家族企业,这个绰号也坐实了。 陈清测完体温,37度5。 和袁卉在食堂吃了饭,精神气恢复了些,陈清争分夺秒出校门。 她返校后还没回过出租屋,作业都在电脑里,得去拿。 年底和年初,那片儿不安分。 本来是想要在白天回去的,没想到睡过了头。 还好雪地够亮,陈清在兜里握了把小刀,一路小跑到房间门口。 钥匙刚插进门孔,楼道门被大力推开。 “哟,回来啦!” 她吓了一跳,扭头。 一个陌生男人跨过门槛,身材矮小,酒槽鼻,灰色针织帽歪歪扭扭挂在头顶。 陈清没搭理他,迅速开锁。 男人突然贴过来,贴着她脊背向里挤。 油腻的体味,和胡乱揉在后背的手,让陈清惊惧又反胃。 第22章 陈清出意外 “别碰我!”陈清刚大叫出声,被捂嘴。 男人顺势把身子向前顶了顶,舔她的耳垂,“装什么,你不就是干这行的?放心,老子有的是钱!” 陈清手腕被扼住,没法掏兜。 她浑身的血液冲向头顶,奋力撞开门。 男人推着她进屋,边狞笑边上下其手,“进来叫吧,叫得越大声越好!换着花样叫!” 陈清控制住颤抖,摸黑找到门口放的防身伸缩棍,甩开,回身劈下去。 开始独居后,这样的工具少不了。 她一整天没吃多少东西,刚退烧,手脚发软,可即便如此,男人头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半天没反应过来。 “奶奶的,你敢打我!”他鼻头愈发红,脸部肌肉抽搐,“老子想疼疼你,不识好歹是不是!” 陈清又是一棍,抽在男人手背,“再不走我报警了!” 男人恼羞成怒,扑上来夺走了棍子。 陈清慌乱中掏出藏在兜里的刀,顾不上看清楚,本能捅过去。 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男人踉跄后退,倒在门框处。 粘稠的鲜血从他胯下淌出。 男人蜷缩打滚,骂声,哀嚎声不断。 陈清大脑一片空白,手一松,刀落地。 对门的房东阿姨此时冲出来,哭喊着搂住男人,一双眼血红盯着她。 楼层里其他住户听到动静,探头探脑围观。 警察和救护车迅速赶到,拍照,取证物,将陈清带到局里。 …… 房东阿姨和男人是两口子。 她坚持陈清是非法工作者,诱惑了她老公,甚至提供了交易记录。 证词和口供有出入。 一名警员录完笔录,返回询问室,“受害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生育能力会不会受损,还得进一步检查。你可能需要负刑事责任。” 陈清一张脸惨白,声不成声,调不成调,“凭什么。” 他翻着笔录,抬眼皮打量,“你说他猥亵,可他家属说你们是‘交易’没谈妥,同楼层的住户提供了相同的证词,楼道监控显示你进屋时没有推开他,不像是正当防卫。” “我和他没有交易!”陈清攥紧了拳头,起立嘶喊,“他们捕风捉影,转账记录是房东让我帮她买东西,她还我钱!” “你提供的,用来转账的微信账号,是受害者本人的,不是房东。” 她愣住。 想要争辩什么,却无从开口。 房东阿姨曾拜托她帮忙的场景,和男人的脸,在脑海中重复出现。 她根本没有见过这个人,也根本没想到他和房东会有关系。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对夫妻开始打她的主意。 陈清周身发冷,太阳穴砰砰跳。 她死死攥紧拳头,仍旧无法克制住颤抖。 警员蹙眉,没继续逼问。 突然,陈清手机震动,一串陌生号码。 她眼神询问,警员点头。 接通后,连卓的声音传出,“陈小姐,是我,把电话给您身边最近的人。” 陈清一时没反应过来。 连卓耐着性子提醒,“陈小姐。” “好。” 她伸手。 警员狐疑的眼神掠过手机屏幕,接过来。 他听了几分钟,将手机还给她。 连卓那边一如既往的冷静,“陈小姐,我在门口等您。” 陈清忐忑望着对面。 两三秒,那位警员起身,领着她出去。 到了门口,连卓朝她身后点头示意,拉开车门。 后座空空荡荡。 陈清坐进去,车子一路疾驰。 “是蒋先生让你来的吗。” 连卓目视前方,嗯一声。 “他人呢。” “在话剧院。”连卓瞟了眼后视镜,“陶小姐在,蒋先生不方便过来。” “他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连卓没回复。 陈清忍了一晚的眼泪扑簌簌掉落。 蒋璟言不可能不知道。 可即便知道她险些被人欺辱,也要陪别的女人看完话剧。 有些选择,有些话,孰轻孰重,实在不必挑明。 她不知道踏出警局那一刻,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 第23章 去床上等我 蒋璟言回到市中心公寓时,是凌晨。 他扔下外套,神色阴郁,“什么情况。” 连卓为他倒了杯水,“陈小姐指控对方强奸未遂。” 男人面色一沉。 “对方受伤,家属说陈小姐是色情工作者,有交易记录,警局的态度,不属于正当防卫。” 连卓做足了心理建设,一句一句汇报,仍旧底气不足。 蒋璟言扯开衣领,眼底是浓郁的暴躁,“让他们领导来见我。” 连卓踌躇,“蒋夫人下派慰问团突袭,已经是起疑心了,您再插手——” 蒋璟言眯起眼。 无声震慑。 连卓低头,“是。” 他退下。 蒋璟言抄起茶几上的烟盒,咬出一根,偏头点燃。 一抬眼,卧室门口立着一道细窄身影。 他隔着烟雾注视那儿,身子后仰,倚着沙发。 陈清洗了澡,粉白睡裙,脸蛋泛着不自在的红晕,长发乖顺地垂在肩上,整个人浸泡在绒黄灯光下,柔软得不像话。 蒋璟言想不起来她是什么时候出落得如此标致,小女人的妩媚还未完全展露,更多的是少女韵味。 这份美妙,吸引而来的目光不仅有欣赏,还有不怀好意。 他喉结滚了滚,翻起暗涌。 陈清原地站了会儿,转身迈向客卧。 “去哪儿。”男人骤然出声。 她停住,侧身回答,“我不知道你要回来,主卧床铺收拾好了,我去另一个房间睡。” “陈清。”蒋璟言语气不喜不怒,却比平时更森然,“你过来。” 他出乎意料的极有耐性,等了半晌。 陈清慢吞吞挪动步子,挪到沙发旁。 蒋璟言盯着她,“想问什么。” 他好歹是看着她长大的,有些小情绪瞒不过。 胆子小,碰到事儿会失眠,即便睡着也不安稳。 陈清手指蜷紧,又松开,“我会判刑吗。” “不好说。” 她垂下脑袋。 蒋璟言这才看到她光着脚,脚趾圆润小巧,干干净净,局促不安交叠在一起,被地毯衬得愈发白净。 “我知道了。”陈清瓮声,语调里有细碎的哽咽,“明早我就离开,不给你添麻烦。” 男人好像跑神了,衔着烟反问,“知道什么了。” 良久,他撩眼皮,“不麻烦我,准备麻烦别的男人?” 陈清顿住。 蒋璟言将烟蒂大力插进烟灰缸,反复碾磨,“好歹相识一场,也许我心软。” 她犹豫片刻,“我会自己找律师。” “官司打完之前,你这个学还要不要上。” “…你有法子帮我吗。”她试探。 蒋璟言哼笑,“有。” 陈清抬头,望向他,“麻烦蒋先生给我指个方向,剩下的,我自己来,这份人情我会还的。” “我记得你上午还言之凿凿,自己的事,与我无关。” 她不吭声了。 男人似是有心让她难堪,“还?陈小姐的道德感如此强烈,还得起吗。” 陈清下唇咬至泛白。 蒋璟言无视,继续追问,“你用什么还。” “你要什么。”她终于开口。 他摩挲打火机,眸光沉沉,“就是打算这样去跟别人谈条件的吗。” 蒋璟言前倾身子,肘骨撑在膝盖上,压迫感十足,“动动脑子,换了其他男人,他们会要什么。” 陈清垂下眼睑,依旧是那句,“我知道了。” 她听得懂蒋璟言的弦外之音。 想让他帮忙,之前拒绝的条件,就要重新回答。 即便不接受他的帮助,找其他人,蒋先生也绝对有能力从中作梗。 这几个小时里,她把今晚发生的事来回想了一遍。 警察看证据,可目前所有证据都对她不利。 如果打赢了官司,凭房东阿姨那般做派,一定会闹到学校。 她无法安安静静念完大学。 眼下只剩两个选择,要么,做他的情妇,要么,去坐牢。 打火机在茶几上发出尖锐声响,蒋璟言起身,“去床上等我。” 陈清肩膀彻底垮下,强撑着才没摔倒。 她走回主卧,步伐沉重,带着绝望和不甘。 蒋璟言越过她,脱了衬衫和长裤,进浴室。 两分钟后,传来水声。 第24章 撩拨 比起爬上别的男人的床,对于陈清来说,蒋璟言起码是她熟悉且有情的。 只不过要摧毁心里那层道德防线,泯灭可怜的自尊心。 她了无生气将自己埋进被子里,忍受理智的反复折磨。 蒋璟言平时洗澡很快,今天用的时间比较长。 陈清毫无睡意,感冒还没好,脑袋里像是开搅拌机。 撕裂般疼痛。 约莫五十分钟,浴室门被推开。 陈清闭紧眼,呼吸随男人靠近而愈来愈急促。 蒋璟言掀开被子,躺下。 男士沐浴乳的味道和过高的体温,让她狠狠一哆嗦。 等了一会儿,等到房间里静谧得人发慌。 预想中的事情并未发生。 陈清颤颤巍巍睁眼,蒋璟言阖目平躺,枕着手掌,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她不明白蒋璟言是何意,不敢动,不敢睡。 凭仅有的一丝清醒撑到后半夜,再也撑不住。 翌日早晨,陈清是在蒋璟言怀里醒来的。 她木然转了转眼球,发现男人从身后拥着她,手臂横在腰间。 睡裙大概是夜里卷上来了,他掌心此时毫无隔阂贴着她小腹。 绵长的气息悬在耳畔,陈清身子一动不动,小心翼翼活动手指。 蓦地,蒋璟言那侧的床头柜发出震动。 她急忙闭眼。 男人捞来手机,摁掉。 转身埋在她后颈处,温热的唇和胡茬蹭着那儿。 陈清装睡的道行不深,可她自己不清楚。 以前在洲南那所房子,每逢蒋璟言回去,一定会问功课,她有段时间成绩直线下滑,十次有八次凭装睡躲过了。 她以为躲过了。 蒋璟言嘴唇虚虚滑过脖颈,滑过肩胛,停在削瘦凸起的蝴蝶骨。 陈清脑门渗出汗,死死控制自己。 手机第二次震动时,蒋璟言的手指堪堪挑开衣领。 他从不赖床,基本是到点儿就起。 一个自律、严谨过头的男人。 今日稍稍耽误了两三分钟,却也没过分厮磨。 陈清察觉到他坐起,紧接着便是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卧室门一开一合,她特意等到客厅有动静才睁眼。 紧绷的关节霎时松懈,咯哒响。 陈清轻手轻脚洗漱,酝酿好久,推开门。 蒋璟言恰好从衣帽间出来,手里拎着根皮带,与她对视。 一时无言。 他抬脚,“过来。” 陈清定了定神,亦步亦趋。 蒋璟言一手在手机上回复消息,另一只手将皮带递给她。 她顺从接过,扶上裤腰。 “最近比较忙。”男人嗓音略沙哑,透着漫不经心的命令,“没课的时候待在这儿,出租屋暂时别回了。” 陈清指尖一下一下划过他的腰腹,“我还有东西没带走。” “连卓下午去搬行李。” 她抿唇。 皮带穿到身后的裤扣,陈清极迅速地环住他,又松开。 不经意间,脸蛋贴了贴男人胸膛。 蒋璟言腮骨轻颤,目光从手机屏上移开,低头凝视,“车呢。” “在罗家。” “再选一辆,喜欢什么颜色。” “不用…在学校太显眼。” “会怎样。” 他口腔里是清冽的薄荷牙膏味儿,烟草气很淡。 气氛一瞬纠缠成迷人心窍的、摆不脱的暧昧。 第25章 她是见不得人的角色(补偿+更) 陈清记得刚认识时,蒋璟言是不抽烟的,大概是她16岁那年,他开始烟不离手。 最近几年抽得越来越凶。 她掖好衬衣下摆,松开手,“同学会议论我。” 蒋璟言用手机抬起她下巴,眼神幽深,“谁议论过。” “没谁。”她撇开头。 陈清固执不要,蒋璟言心里有自己的打算。 大学是个小社会,有的是趋炎附势之辈,更有凭家中背景玩弄小女生的渣滓。 在陈清入学后,吃穿用度,皆是上品,为的便是让那些人望而却步。 可她要强,非要靠自己兼职,难说是不是因为这个,才让祁凯那样的男生动了心思。 陈清送到玄关,蒋璟言侧身,“不用出来。” 话音刚落,他手机屏闪了闪。 陈清扫一眼,是陶斯然。 羞耻心席卷全身,脸也烫,她难堪地攥紧拳。 蒋璟言没在意,将手机握在手里,“这段时间,有事联系连卓。” 陈清怏怏嗯。 这句话他早晨说过一遍了。 让联系连卓,言外之意就是不要随便联系他。 不方便。 她终究还是背徳、见不得人的角色。 得有分寸。 …… 晚宴的正式彩排还剩两次,留给陈清的时间只有半个月。 乐团选的曲目,是她熟悉的《在水一方》,只不过要练习配合。 其他人私下认识,都已经磨合过了,她是后来的,花费的时间相对长一些。 再加上,添了个二胡位,谱子有变动。 即便是时间充足,团里的人也颇有微词。 陈清在现场录了音,回去后跟练,但效果终究差强人意。 无奈,她通过专业老师联系上几个空闲的同学,按照位置补全,趁没课时加练。 第二次大彩时,陈清已经完全跟得上了。 结束后,乐团负责人说当天可以带一名家属陪同。 陈清想了想,决定问问袁卉的意见。 “去啊!我当然去!”她翻出课表,“那天周五,我只有一节水课,必须去!” 陈清擦拭琴头,“听说家属只能在后台,要么站在门口,宴会厅没设座位。” “那有什么的,能见着一位大咖我就很满足了,如果运气好,被哪位大佬收了,我赚大发了!” 她笑,“行。” 袁卉挠她,“笑什么,我说的是被古筝大佬收徒,你想哪儿去了。” “我没…”陈清怕痒,扭着身子躲她,“我又没说什么。” 袁卉比陈清高一个头,手长脚长,如果不说是乐器班的,会被误以为是舞蹈生。 她捞过陈清的腰,向胸口抓了一把,“行啊,丰满不少,老实交代,寒假里是不是谈恋爱了?” 陈清臊红了脸推搡,“女流氓啊你是!” “二次发育全凭手法,要真谈了,这男人功夫不错。” “少来。” 陈清收拾好琴盒,立在阳台发呆。 有些男人爱腿,有些男人爱臀。 她垂下眼睑,整理衣领,蒋璟言比较喜欢掌控这里。 慢条斯理品尝,凶悍地留下印记。 像是一种占有欲。 陈清思绪回笼。 这半个月,蒋璟言没再回过公寓。 上次他说忙,可临走时陶斯然那通电话,足以说明他在忙什么。 …… 演出当天,陈清险些迟到。 下午她有节课,老师比较严格,盘问了几句,又在校门口出了些岔子,耽搁了。 袁卉帮忙背着琴盒,一路狂奔。 穿过大厅,她们按照标识跑向休息室换衣服,在走廊被拦住。 陈清气喘吁吁抬头,是贵宾休息室。 她来不及道歉,扯着袁卉转身。 余光闪过一道身影,陈清望过去。 把角儿处的包房门口,站着一男一女。 蒋璟言西装革履,负手而立,肩型宽阔板正,垂眸注视面前的人,脸上挂着笑。 陈清一时忘了挪动步子。 那个女人应该是陶斯然了,微抬着头说话,可能也笑了,她看不到。 袁卉问清楚演员的休息室位置,招呼她,“陈清!这儿!” 男人撩眼皮。 四目相撞。 陶斯然捕捉到他的眼神变化,正欲转头,蒋璟言单手捧在她脸侧,宠溺摩挲。 第26章 暗处厮磨 陶斯然半边身子酥麻,语调娇嗔,“别人看着呢…” 蒋璟言倏地收回手,“妆花了,去补。” “是吗?”她拎起裙摆,推休息室的门,“那你稍等我一下。” 走廊那头已经没有人在了,蒋璟言转身,随手拦下一名礼仪小姐,交代她去跟蒋夫人回话。 蒋夫人在休息室和几位太太打牌,她今天手气好,正高兴,所以听完后也没表露出不满。 “他人呢。” 礼仪小姐一字不落回复,“蒋先生说他有工作电话,先不过来了,让您好好玩,他报销。” 同桌的银行行长太太发笑,“蒋公子这派头,把亲妈当女朋友宠。” 蒋璟言在圈里威望高,极少数地位高的人可以称呼他为‘蒋公子’,其余来奉承蒋家的,都是恭恭敬敬一句‘蒋先生’,这几位太太和蒋夫人明面上交好,算是长辈,这样的小事上也随意。 桌上另一位是金融圈大佬的太太,前不久刚抓到自家小三,隔天又联合小三抓到了小四,正在打离婚官司,闹得沸沸扬扬,她自己却不在乎,高调出席各种场合,言语中表示这是男人的丑事,不是她的。 她码好牌,附和赞叹,“蒋公子才称得上是好男人,模样俊,有风流的资本却不胡来,比一般人强太多。” 行长太太扔下一张幺鸡,打趣她,“什么‘一般人’,你见过多少男人?前二十年也只有你家那位了,还敢跟蒋公子比。蒋夫人,听说和陶家定了?” “没有。”蒋夫人碰牌,佯装不悦,“你们都是哪儿听来的,我今儿进门,已经有三四个人问我了。” “大概有人撞见过吧。”行长太太使眼色。 金融大佬的太太解围,“对,好像是蒋公子带陶小姐逛商场,被碰见了。” 她们小心翼翼解释,蒋夫人不甚在意,放缓语气,“是在接触,不过这是璟言自己的事,我没过问。” 其实消息是蒋夫人自己传出去的。 陶家清流,和蒋家门当户对,陶斯然的父亲三年内很有可能高升,到时候蒋仲易也好放心退休。 她急于和陶家走下一步,无奈儿子木讷,迟迟没有动静,蒋家又不好过分主动,显得倒贴了,有碍身份,只好先让圈里听到风声。 若此事未成,陶家地位不够,并且作为女方,在传言里总归是吃亏的。 蒋夫人这番打算,既架住了蒋璟言,又拿捏陶家,一举两得。 …… 陈清在休息室换好衣服,准备上妆的时候,负责人突然推门进来,“陈清,你来一下3号休息室。” 3号是领导休息室,乐团里其他人看向她的眼神些许微妙。 袁卉抱着琴盒,挑眉,“你去吧,我替你看着。” 后台纷争的精彩程度不亚于宫斗,袁卉大一的时候参加汇演,琴被人暗中动了手脚,吃过亏,她今天跟来,不光是为了凑热闹。 陈清感激地朝她点点头。 3号有一段距离,她小跑过去,敲门。 没人应声。 过了会儿,门从里拉开,陈清犹豫片刻,四下观察。 楼道里有工作人员,也有监控,应该不会出事。 她迈步,刚踏入,胳膊被人扯住。 门在身后落锁。 蒋璟言摁着她腰,揽在怀里,声音刻意压低,“来这儿做什么。” 陈清局促扭动,“…不是你让负责人叫我来的吗。” 她语气冲,男人顿了顿,不满拧眉,“我问你这个了吗。” “崔大师写了推荐信,今晚有演出。” “怎么不告诉我。” 陈清被他的气息烫得瑟缩,“你说忙…” 蒋璟言轻而易举箍住她,略微弓身,“小时候你缠我,在乎过我忙不忙吗。” 她霎时从头红到脚。 那都是青春期的事儿了,刚到罗家那段时间,她心理上无法适应,装病逃课,蒋璟言听到消息后回家,几乎一眼识破她的小伎俩,却没戳穿。 陈清见这招有效,屡试不爽,后果是差点导致蒋璟言被批评,此后便安分了。 “小时候不懂事。”她侧脸挨着男人的胡茬,剐蹭地心痒,却按捺住,“蒋先生今日有伴,被看到不好。” 这句话酸得倒牙。 蒋璟言不着痕迹勾唇角,温热的手指摩挲过她腰窝,“长大了,确实懂事。” 他没反驳,反而顺着话说,陈清闷不吭声。 演出服是团里发的,上衣是黑色丝绒大v领,细窄缝沟有一片若隐若现的蕾丝。 蒋璟言牙齿咬开那儿,恶趣味向外抻了抻。 “别…”陈清慌忙捂住。 突然,有人敲门。 “陈清?你在里面吗?” 陈清听出是祁凯的声音,顾不得细想他为什么会在,推搡面前的人,“你…进去。” “进哪儿。” “里面,屏风后面躲一下。” “我为什么要躲。” 陈清鼻尖渗了汗,她气恼,不躲,难道要光明正大给别人看吗。 蒋璟言此时眼底晦暗不明。 他们所站的位置,本就离门咫尺之遥,任何动静都没什么阻隔。 “陈清?”祁凯还没离开。 陈清刚想随便说句什么打发他,蒋璟言抬高她双手,将她压在门板上,一寸寸深吻。 第27章 休息室亲热 陈清穿了高跟鞋,踉跄时撞上门框了。 祁凯听到撞击声,却没听到有人回应,情急之下转动门锁。 “陈清!”他语气焦急,连拍几下,“是你吗!开门!” 蒋璟言贴着她耳畔,“你是要开门,还是要继续?” 陈清面色潮红,颤颤巍巍摇头。 男人一下一下吻着她,将她带离,移到屏风后的沙发上。 陈清皮肤白,但不是刺目的白,刺激之下泛粉,无论冷了热了,或是运动后,都粉得娇气。 此时黑衣白长裙,盘发,含苞欲放的模样勾人。 蒋璟言知道时间不够,一边克制,一边尽可能拥有更多。 休息室外的叫嚷声逐渐杂乱,夹杂着祁凯和工作人员的交涉。 陈清又紧张,又忍得难受,喉咙里溢出哼唧声。 也许是环境使然,蒋璟言激烈得像是发了疯。 里间昏暗,门口的灯光透过屏风,虚浮在两人之间。 窗外的黑夜,与窗内的朦胧。 构成不真实感。 是虚妄,是昙花一现。 是沉沦,是万丈深渊。 她在恍惚中无限亲近这个明明陪了她六年,却遥不可及的男人。 祁凯从工作人员那儿要来钥匙,正要拧开门锁,手腕被人扭住。 “有贵客在。”连卓神色凌厉,注视他,“你有什么事吗。” 祁凯甩开他,“我找人。” “里面没有你要找的人。” “你说没就没?让开!” 连卓反手拧着他手腕,重重一推,“祁公子,我警告过你一回了。” 祁凯心一咯噔。 知道他是谁,还敢跟他动手,八成比祁家地位高。 今晚这场子上,权贵不少,惹了事,没法跟家里交代。 祁凯强压着火气,将钥匙扔给工作人员,转身离开。 五分钟后,蒋璟言拉开门。 连卓退半步,垂头,“蒋先生,陶小姐派人向司机打听了您的行踪。” 男人面色如常,阔步离开。 陈清在镜子前整理好自己,特意多等了几分钟才出去。 刚刚蒋璟言接了通电话,没纾解,及时刹车了。 她不知道打来的是不是陶斯然,总之,她压抑在心底的羞耻心,无声无息爬满了全身。 宛如带着毒液的藤蔓,深扎在皮肉里,圈紧每一处关节。 将她裹成一枚定时炸弹。 …… 开幕仪式准时开始,陈清的表演堪称完美。 其中有一小节,是二胡独奏。她被休息室那段插曲搅乱情绪,表现力爆发,闻者潸然,成功热场。 蒋夫人在2号厅主桌,行长太太坐陪,帮忙举牌,她眼角泛泪光,赞叹,“以前不懂那些看音乐会的太太们,现在明白了,真不错,改天我也去剧院坐坐。” “得了,你就不是那块料。”蒋夫人笑完,扭头,“璟言,你有什么想拍的吗。” 蒋璟言支着下颌,手指摩挲唇角,目光落在台上一点,“没有。” 蒋夫人轻咳一声提醒。 他置若罔闻。 蒋夫人恼了,端茶杯掩神色,“你没有喜欢的,斯然总有吧。” 陶斯然的座位在蒋璟言旁边,她拢了拢披肩,乖巧笑笑,“父亲特意嘱咐我为母亲拍一幅字画,拍不到不让我回家,璟言知道。” 一句打趣的话,为母子俩铺好台阶。 蒋夫人瞥一眼蒋璟言,语调不轻不重,“你母亲一贯不喜金奢,我清楚。今晚好像有一条乌兰花绿松石手串,难得一遇的成色。” 主持人上台介绍拍卖品,蒋璟言收回视线,抿了口茶,“您喜欢就拍,点天灯也无妨,我兜底。” 蒋夫人总算喜笑颜开,朝陶斯然扬了扬眉。 这条手串本就是安排蒋璟言送给她的,但他不开口,蒋夫人只好暗示了。 陶斯然倾身向前,“璟言,你裤子怎么湿了一块?” 蒋璟言顿了顿,垂眸掠过,“洗手时不小心。” 她没作声,凝视着那儿,舞台灯光闪过,隐约有一层泛白痕迹。 这块印记,从蒋璟言入场落座时就在了。 女人的直觉敏锐。 没有那么简单。 男人调整坐姿,懒散倚着桌边,阴影遮盖,旁人看不真切。 在休息室里,陈清坐在那儿了,留下的不知是汗,还是水。 时间紧迫,他没注意。 陶斯然重新关注回台上,指尖掐住掌心,眼底一片阴冷。 第28章 给我个机会 2号厅门口经过一拨人。 行长太太望过去,侧头嘟囔,“好像是严家的。” 话音刚落,大屏上出现严柏青的身影。 馆内一片惊呼掌声,他礼貌颔首,跟到场嘉宾问好。 “听说严公子要回来任职了,他母亲也结束养病,从港湾区赶回来给儿子撑场面,这场晚宴的主办方,是给严家面子,为了让他在市里露脸。” 行长太太善于挖掘八卦,蒋夫人对圈里掌握的消息,一半来自于她。 蒋璟言一张脸无波无澜。 摄影师跟着严柏青的步伐,画面移到场中。 马上要录到蒋璟言时,识相挪开了。 严柏青欠身,谦逊有礼,“蒋夫人。” 蒋夫人点头浅笑,算是回了招呼。 “璟言也来了。”他讶异,“好久不见。” 蒋璟言在座位上岿然不动,淡淡嗯一声,“师哥。” 严柏青了解他的性子,更了解场合里蒋家的地位,于是也没在意他起不起立。 倒是蒋夫人,含笑呵斥,“没规矩,哪有坐着跟师哥问好的。” “不碍事。”严柏青也笑,“请蒋夫人移步,1号厅的主桌给您留着。” 1号厅是政圈人士,蒋仲易从不参加这样的活动,蒋夫人此次出席,是以娘家身份来的。 “罢了,在这儿方便,你母亲呢,来了吗?” “来了。” “我就不过去了,代我问她好。” 严柏青应下,又将话题移到蒋璟言身上。 “除夕夜我下部队,听说璟言今年没去,算起来,这竟是我退伍后第一次见他。” 蒋夫人眉头一跳,眼神疑惑。 蒋璟言撩茶盖,镇定自若,“去了,和师哥刚好错过。” 严柏青恍然,寒暄几句后离场。 行长太太凑在蒋夫人身边,“严公子这气质着实不得了,迷了多少姑娘芳心,可惜他那个妈啊,啧,完全是两种性子嘛。” 蒋夫人眼下无心同她闲聊,直勾勾盯着蒋璟言。 后者大方迎上目光,“您看着我做什么。” “除夕,你去哪儿了。” “合着您疑心还没消呢?”蒋璟言发笑,“派队伍‘监视’我,不够吗。” “慰问团初一才到,除夕夜,你——” 蒋夫人瞟过一旁的陶斯然,及时收声。 陶斯然目视前方,神情自在。 蒋夫人掩唇,压低嗓音,“回去再跟你算账。” 拍卖会开始不过二十分钟,蒋璟言出去抽烟。 陶斯然发现他外套落在椅子上,主动去送。 男人伫立在走廊尽头,风肆意吹散烟雾,显得他身形轮廓也缥缈。 “璟言。”她轻声唤,“春寒,小心着凉。” 蒋璟言垂眸睥睨,接过西服外套搭在臂弯,“多谢。” 陶斯然同他并肩而站,“你生气了吗?” “什么事需要我生气。” “因为蒋伯母管得严?”她试探。 蒋璟言喷出一缕烟,闷笑,“母亲查我,情理之中,与外人性质不同。” 陶斯然手指微僵,强装镇定。 好半晌,她侧身,“璟言,我跟你道歉。” 男人注视她,一言不发。 “我想多了解你一些,找了你身边人来问话。” “问了什么。” “休息时消遣的地方。” “问出来了吗。” 陶斯然摇头。 连秘书是不会透露的,司机嘴巴也严,即便是她亲自去问,也被三言两语搪塞过去了。 总是要被捅出去,与其让蒋璟言心生不满,不如她主动坦白。 还可以博一个敢做敢当的深情形象。 蒋璟言捻灭烟蒂,顺手掸了掸大腿处的裤管,“斯然,我相信你有分寸。” 陶斯然视线又落在那片浅白污渍,她深吸气忍耐。 毋庸置疑,蒋璟言是这一辈中的天之骄子。 想攀上他的女人前仆后继,她身后好歹是陶家,不能失了体面。 男人,你给他面子,他会在愧疚下给足一切。 “是我不想让蒋伯母失望,太心急了。”陶斯然向前迈近半步,嗓音不由自主柔缓,“璟言,给我个弥补的机会,好不好?” 窗户大敞着,冷风灌入,她抖了个激灵,不着痕迹挨着他胸膛。 蒋璟言一双眼漠然,转身,“回去吧。” 他迈大步,陶斯然穿裙子不方便,一时没跟上。 快要到达宴会厅时,一个男生接打着电话出来。 “明明是进了3号休息室,我怎么敲都不开,还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赶走了。” 陶斯然下意识望过去。 男生一脸不耐烦,“对,刚刚台上拉二胡的那个。我今天必须见到人,到底是谁把她带到3号的,什么人物,偷偷摸摸的。” 声音渐远。 陶斯然脚步一顿,跟着他的方向。 第29章 小三 这会儿,陈清在贵宾休息室,面前摆着杯白酒。 汾酒青花,55度。 演出结束后,负责人说要带她见两位剧院的领导,本以为是崔大师或罗太太授意,她按照平时准备的面试节奏介绍自己,直到这杯酒落在桌上。 负责人用手肘碰了碰她,低声催促,“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机...... 周游看着不远处的庄园,回想起了去年年底和张襄玲出去拍照的经历。 负责整合情报的是宁霜霜,她此刻正在办公室里,做着口头的详细报告,只听到。 王朝晖翻了个白眼,就继续在魔兽世界的论坛里,找人闲聊去了。 柳灵在这里扎根化身柳树,恐怕这也是她自己早就想好的渡劫办法。 张天毅坐在车里看到了腹部沁出血迹的刘松走下来上了车,身子重重的往后一仰,靠在车背上,从口中吐出一口长气。最难的一关就这么无声息的熬了过来。 霎时间,仙君境的强者开始出动,身后一瞬间蹿出十几个仙君境的强者,对准苏定山他们就围了上去。 听着苏铮的讲述,猪老三他们都瞪大了眼睛,嘴里惊呼不断,都在感叹苏铮的大胆,居然敢冒险在兽潮下渡劫。 因此莫家声比较怀念自己的亲生父亲,而不想梁贵园那样依赖自己的母亲。去年两兄弟的妈妈因病去世,在临死之前莫家声也终于问清楚了自己亲生父亲的下落,这才重新有了联系。 如果所谓的家人重视,是有一个前置条件的,那么这份重视,便不是重视。 林建岳郁闷的发现,现在自己是真没法亲自上前杀敌,非要强行前去,只能给李斐遭成指挥干扰和困难,被三千近卫层层围在中间,感觉完全就是在看现场肉搏。 当初,陆离还没有登基时,曾经被他的弟弟陆玄发动政变,打入荒古天牢。而后,便在天牢的一处秘境发现了一口水晶棺椁。 孔复瞻想跑,可惜跑不了,消息传来,孔府周围的人明显多了起来,即便不想用,也不允许添乱,面子还是要维护住的,看来想留个全尸都难了。 另一台奇构也被绕到背后的城卫军士兵扔出炸雷,炸断了两条铁足,失去动力的钢铁巨兽在蒸汽的剧烈喷发中,一头栽倒在地。 仅仅第一眼,珊黛拉就认出了这人是谁——她背后的银色十字过于醒目,哪怕是背影都让人印象深刻。 “顾怀安”这个名字,在如今的华语乐坛,已经成为了一块鲜活的金字招牌。 陆击云也没有想到,陆离不鸣则已,如今爆发,竟然展现出了如此巨大的能量。 孙白露不好意思开口问他们有没有准备日常洗漱用具,她故意进去和张阿姨打听路线,悄悄观察了一遍,发现没有,所以出来后,她便和林海棠先去附近的供销社买了两份牙刷牙膏和毛巾。 对于拥有赛博之眼能力的他来说,伪造一个身份骗过各种验证系统简直比喝水还容易。 柳墨行是真的关心他,柳恒山应该是察觉了些什么,颇为严重地说了些告诫的话,至于白氏,在他面前装的一副慈母面相,柳墨言都懒得理会。 要知道他们只是下忍,而生活在死亡森林的猛兽,实力最差的都是精英下忍水准的,若是他们五人不同心协力,是绝对无法办到的。 第30章 他来护陶斯然 陶斯然倏地起身,椅子发出尖锐噪音,“璟言…” 蒋璟言径直掠过她,坐在沙发上,臂肘横在一旁。 他仅穿着黑衬衫,领带绕在手腕,衣袖卷了三折,手背青筋鼓胀得骇人。 陈清呼吸仿佛停止般,脑袋乱成一团。 “...... 随着一声地喝,就见九天玄镜上呈现出花果山的地貌,随后逐渐拉近,将山川、河流、林野等呈于镜上,迅速的翻动过去。 当然不得不说,康熙是采用的变被动为主动,在孩子身体好时感染,边上有充足的准备之下,自然大大的降低了死亡率。这种观点是对的,只是方法也太那啥了吧? “你想和我聊宇宙?为什么是我?”西子神色认真道,有种不容欺骗的意味。 百姓的议论声一字不落地落入了我的耳朵。洛王派出去的人,看来已经将消息散发出去了。孟少卿的名声真的不错,出了这样的丑闻,居然还有人替他说话。 风元素领主身侧出现的是青天草原,四下里一片空旷,只有狂风在草原上驰骋,风元素领主一愣,马上心领神会,开始专心修炼,四下里的怒号声竟然成了让她安心的音乐。 这份惊艳此劫无人可比,墨非也不能,如果给葛飞足够的时间,他或许能够成长到菩提祖师的地步。 他自然能看出来墨非不是尽忠天天庭公主的人,他也不是!所以也没提醒御灵公主那份闲心。 听见吴磊的声音,陆战风的脸色惊恐了起来,好像是在看着一尊魔鬼越走越近,他突然身躯一下冲了起来,打出来“至尊无敌玄法经”,朝着空中撞击过去,似乎要突破封印,直接脱身。 夏茉想想也是,这些内g事,老八哪里明白内中道道,自己气死了也白气。心气又平了一些,开始定下心来听苏麻说了。 当得知可以传送至任何一个记忆中的点,他脑中第一个出现的画面是。。 一时半会,闫湖元与林竹萱也无法分出胜负,并且,现在郑辰最该考虑的,是自己的安危。 而刘桂花呢,虽说嘴上说着李二龙不懂事儿,但是听到王雪兰这么夸赞李二龙,他也是很开心的,毕竟谁不愿意让别人夸自己儿子有出息呢。 “好的。”店主其实挺开的,这个男人要包场,店主将门口的“正在营业~”指示牌换成了“暂停营业”四个字,所以两分钟后这个客厅只剩下乔米米与陆厉霆。 满头大汗的郑辰瞪大了双目看着林竹萱,他现在终于明白林竹萱哪儿来的自信了,她说她不会输,连死也不会。 亚马逊收购了卓越网,逐渐地淡化卓越的影子,但遇到了水土不服,业务进展一直不顺。 第二,车子是侧翻的,并没有太好的落脚点供脚底借力,身子使不上力的同时还得花力气支撑平衡。 刘凡身为草原霸主天将军,鲜卑诸部、匈奴、西域诸国,每年都会向他进献良马。 陆厉霆又是一阵嘻嘻索索,睁着疲惫的眼睛,拖着疲惫的身子去外面打了水,再回来时手上已经端着一杯尚且还冒着热气的开水。 “嗡??????”一声灵器的欢鸣声中,一个巨大的盾形灵器‘海龟黑盾’被祭了起来,带着惊人的海腥味,迎风而涨,一下子就变成了数丈之大,在李天身旁飞速的旋转起来,完全阻挡了四个分身的进攻。 第31章 真想跟严柏青了 “陈清,出租屋的事情还没了结,你不必这么着急,攀上其他男人。” 他语气刻薄,字字诛心。 陈清倔强扭头,“你不愿管可以不管,如果要坐牢,我认。” 她说完,转身就走。 蒋璟言捏紧她胳膊扯回,...... 沈梦婷的口吻中已经透出丝血腥气息了。钱豪能从中感触到。于是乎,他便决定去提醒下两位,让他们都彼此退让一步。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脚下突然被什么绊了一下,双腿一软直接栽到了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 但我没给她这个机会,抱着她就立马跑向之前发现的那条路,李晶和烨老板紧随其后。 斗法阶段结束后有十日休整时间,虽然这十天可有可无,不过也算是能喘喘气。 但是最起码,他们都是在这个家里干了多年的老人了,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 很多盾卫玩家只能是妥协一下,使用那些泛滥的攻击手的装备,去吃一下基础属性的附加。 与此同时,国家专利局那边,也是迅速地对周景明递交的专利申请给予了高度重视,原本审核周期漫长的专利申请,周景明仅仅用了两个星期的时间,就获得了缸内直喷这一项技术在国内的专利许可。 他感到喉咙里像堵着一团棉絮,想开口说话,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思思。”沐春打了个响指,楚思思方才清醒过来,时间不过过去了几秒,却如大梦一场。 君不器还没做出应对,西门灭世化作的光点瞬间便让魂球吸收得干干净净。这白色光点显然就是一剂催化剂,在进入的魂球的同时不断地改造着魂球。 挂了电话,李朝将自己手机扔给了陈果儿,自己则是双手都放在方向盘上,眼睛直直盯着前方正站在路边检查过往私家车的交警,白山和秦煌的车已经检查通过了,接下来就是李朝这个因为接电话而落在后面的车。 这时,从山脊上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惊得夜鹄“噗噗”飞出,扑腾着翅膀,不知栖落处何——一队二、三十人的士卒,举着火把从山上大步冲下来,个个提刀持枪,不苟言笑。 分脉人火比想象中的更具威力,如果激活主穴位,将强大到何种地步。 “是!我要好好地问候问候你全家!”陆云继续挥舞着拳头,愤恨的说道。 无奈的看了楚铭解释了一句,傲启慢慢的在这个房间里走着,似乎是想努力的维持自己的灵体。 “好,我们去。”他们眼中恐怕觉得张叶才是世界公敌。他们站出来了,拿出张叶粗糙制造的原始兵器,短弓,一发一发的去射,即使射中,敌人的盔甲都没有磨损。 “死绝了,虚无剑能穿透虚无,飞鸿刀无坚不摧,我们两个在瞬间就完成了袭击,就是道仙也承受不住。只是可以,虚无剑的剑尖崩飞了,飞出了天外,恐怕再也找不回来了。”虚飞花虚弱地说道。 屈平二话没说,立即答应,并在送别之前,会亲自率领王爷及各位洞主为她送行。 到了燕云山山麓,苍剑离才从青鸾上落下来,叶闾部不来找麻烦更好,那个太素境五重的家伙,他也不想招惹。 “没错,某一段时间,我就是在哪里呢。不过,更多的时候,我是在银河系,咦,银河系怎么没有了?!”一方通行感到很奇怪,他手一招,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第32章 叫我柏青 陈清隔天去学校,下课后,袁卉在琴房外等她。 “你听说了吗,祁凯办休学了。” 她一愣,摇头,“为什么?” “不知道,一早儿他家里人来办手续。”袁卉揶揄,“是不是你伤了人家的心,...... 赵长胥在燕都城里厮混了几十年,就是当初赵慨在燕都胡来的时候,他也没有暴露半点,这个时候这位须发花白的赵家人却主动找上了赵炳。 这一仗暴露出英、法海军貌合神离,没有统一指挥,根本不能协调作战的缺点。 玄非道人面色苍白一片,冷汗簌簌而下,差点直接吓得晕厥过去。 奄奄一息的巨龙看到了这颗龙蛋,突然就像发狂一样的扑了过去,可惜它受到严重伤害的身体已经不能支撑这样的动作了,扑通的一下又坠到了地上,但是它依旧没有放弃,死死的盯着龙蛋,扭动着身子想要爬过去。 巨大的石块砸击在临门县的城墙上,本就有些破旧的城墙,碎土块飞溅,城墙上的兵丁们也被吓得哇哇乱叫,四处躲避。 “这刘家自从我上台就找我麻烦!可惜!终究还是让他们逃了一人!”龙行不禁有些遗憾的说道。 盯着她脸上那波澜不惊的表情,其中的原委肯定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说明白的。 突然,听到外面有声音,他立马飞身上梁,听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丢城失地,百姓罹难,受到天下人的指责,千夫所指之下,恐怕就不是降职罚俸那么简单了。而自己则完全可以从中脱身,等风波平息,在运作一番,完全可以去其他郡城担任郡尉甚至太守一职。 正当宁霜影有些疑惑的时候,此刻乌海镇外的一部分凉州军队已经开始缓缓的向城镇内开进。宁霜影和宁青二人一齐向着凉州军开进的方向迎了过去。 她在赌,赌云落其实早就换掉了有毒的汤,现在这么做,只是在为了试探云芯而已。 “您现在怎么就忽然想起来这个事情了?”慕冬进了病房,看到床头上就有苹果,与其拿起水果刀和苹果,开始且苹果。 但是淰茹却不知道,她这时安慰的话,让肖江莲在后来曾几次在死亡边缘徘徊。 这件事情除了正副院长,还有医学分院的院长之外,就只有他知道了。 此时,大殿内的周围流过阵阵冷气,似乎连空气都凝结成冰,让人的呼吸都有点困难。 我还是礼貌的跟唐凌菲打了招呼,叫她唐律师,她倒是马上纠正,让我喊她菲菲就好。 苏熙月皱了皱眉头,这男人身上散发出的狼人气息令她很不舒服。 看着君帝邪看过来的目光,有无尴尬的轻咳一声,像是在掩饰尴尬一样,一双眼睛不断地转着,就是不落在君帝邪的身上。 缘分真的是一种奇妙的东西。这件事说到底,也是有韦连初的间接帮助。 “会是最难打的一仗,但寡人有把握获胜。”墨千寒不想让她担心。 随着时间的推移浏览展销网页的ip越来越多,平均用户量也在缓慢增加。渐渐地,美洲用户在减少的,而欧洲用户在增加。活跃用户的数据开始出现下降。 国内能生产的时间晚一些,也不过是按照原来的轨迹前行。但是oled的研究却是越早越好。有技术和生产线,可以一边生产一边加深研究。也可以提前为下一代的显示技术做技术储备。 第33章 她容得下我女人吗(10钻+更) 男人早知蒋先生脾气阴晴不定,可这明明是这桩案子的一大转机,怎么…脸色还如此难看…… 房间里死寂,他提心吊胆,从眼角观察着。 许久,蒋璟言一挥手。 男人如获大赦,匆匆退出。 连卓将桌上的文件收起,欲言又止。 ...... “原来如此,不得不说,你们很幸运,不过她的态度让我非常不满意。”自己的画稿让人给偷了不说,还在这里嚣张。 猝不及防之下,莎莉亚哪会想到对方有这样的算计,被长枪狠狠的击中膝部关节,攻击不破防,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却是被那股巨大的力道所带走,腿部一软,直接就跪倒在了甲板之上。自然,技能的施放也被完全打断了。 打开校园论坛,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那速度若是让楚晗看到,一定会自愧不如。 “落日,这是你的技能。”叶飞把技能递给战天,便继续去引狼妖头目。 听说,梵迪冈那边,雅威神教的大教皇,最近以雅威代言人之名,代理上帝册封颜博士为“炽焰天使”。 旁边就是奶茶店,车上的师傅说过,这个奶茶店的东西是市里最好喝的。 慕容战神猛的闪身而出,右手紧紧的握着匕首,狠狠的刺了下去。 不过就算不知道又能如何,一并斩了就是,王家还敢与他复仇不成? 浩瀚连绵的神念,宛若星河决堤般,浩浩荡荡铺展开。哪怕以江鱼今日的神念,也无法一览仙土全貌,最多就是看出一角冰山。 刚一进去,大漠中的狂风席卷而来,一股浓厚的黄沙扑面,宋清雨反应迅速,挥手撑起一个灵力屏障,林琛也照做,两人依靠屏障缓缓前行。 老鸨笑道:“来总管,你放心,肯定给你叫最好的姑娘。”说着又下去了。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嘉言。我会好好的。”萱萱挂了电话。最终下了这个决定。 微风轻轻拂动着花朵,攒动着,绽放着最美的弧度,显示着其最曼妙的身姿,仿佛天地间万物,与之相比,都相形失色。 众人到齐,秦琼和魏征依旧上座,若说前一日大家还有互不熟悉的,这日就都放的开了,觥筹交错,喧哗声响彻重楼,人人开怀畅饮,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不亦乐乎。 这里的人只有范坚强不在乎,因为这老哥在这大半年时间里足足赚了二百多万,现在的范坚强想上班就上班,不想上班拧腚就走人,讲话的,老子有钱爱谁谁。 吴建华早就做好了记录,如数家珍的对杨阳汇报着最近发生的重要事情,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他知道,杨阳每次来的时候肯定会问这些内容。 等到尚师徒的人马都走出几百里地,那些散播消息的路人和卖酒的老乡,乐呵呵的上了瓦岗山,这调虎离山的计策轻易奏效,连他们自己都没想到。 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悲哀莫过于,看着至亲之人死去,却无能为力。 眼看太阳就要钻入那厚厚的云层深处,水天一色之处简直美到让人窒息。 我疑惑不解地看向他,问他怎么回事情,他说他把我打昏过去,就把我装上了车,张三臂临走时,早已将你亲爱的奶奶的骨灰交给了肥龙,现在估计早已经入土为安了。再者说拿你奶奶骨灰不是本意,拉你入伙下墓才是目的。 第34章 你当真舍得我 陈清没能躲过学校的安排。 蒋璟言不接电话,她无计可施。 民乐系选了几个平时舞台表现力较为成熟的学生,组了个临时乐团,其他各系也紧锣密鼓准备。 其实校内有现成的,但本次机会难得,有人走后门,想争一个露脸的机会,这才重新选人。 陈清和袁卉都在其中,整...... 随着周尚一声令下,连家三艘大船陷入了箭雨之中,最前面的楼船船板瞬间扎得刺猬一样,却不见有人现身,那船在‘混’‘乱’中微微变了个方向,往湖中驶了开去。 他心想,难道自己的威压还不够,这帮菜鸟们居然敢违抗自己的命令,要知道就是他手底下的兵也不敢这样做的。 “这样重要的日子。大太太应该不会如此莽撞吧?”谢灵芸心里还是觉得这两个日子大太太寻事的可能性不大。 江寒初自岳正被擒便沉陷矛盾自责,那时他还指望着岳凌云和慕楚帮的人能将岳正救出来,直到曹公元父子开始帮着铁逍遥查青月堂,慕楚帮全线溃败的消息又紧随而来,他才吐露了实情。 她并不是一个弱不禁风的深闺,自重生以来,她有事没事就会在院落里走来走去。 而强制转身的含义就是强行中段变前段,前段的战士立刻回防到队伍腰部,不用讲究队形和团队。能转一个是一个。 “一把骨头,死在哪里不是死。”风入衣听明白了上官璇的话中之意。 这殿中诸人都被她口中的真相震得魂飞魄散,人人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发出声音,生怕触动武帝的雷霆之怒。 来到要塞外围,聂宣还是从边界探出半个头,瞅了瞅下面,看到没有障碍物后便后退几步,突然一个加速跑就冲出了要塞范围,在空中双手张开摆出一个十字型极速的向地面坠去。 尤其是宋亚明,他可是对魏时的身份心知肚明,慕家丢了个孩子,魏时来找他帮忙,凭着政治直觉,他已料到慕家跟魏时关系匪浅。慕之召做做样子要慕云歌和慕瑾然给两位恩公磕头,他哪里敢受,急忙扶起姐弟两个。 许阳还不行规划公司以后的发展计划,现在他要做的,就是保住公司财产。 整个监狱里几百号人,感觉自己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这么来了一个晚上,然后又走了…这还真是传奇一般的人物。 她正在发愁,却听得身后“吱”的一声,一辆黑色的轿车在路边停了下来。 只是让这贱婢给说对了,她刚才不过是在吓唬人,她根本不敢进宫告状,自从上次引起皇上的怀疑后,她就不敢再让皇上知道她针对辛瑟瑟。 就见两个侍卫抬着一个男人走出来,那男人被五花大绑,嘴巴塞着一块腰布,更奇怪的是,他的头发被削去了一半,光秃秃的,显得十分突兀。 众目睽睽下,刚刚林夜末了李兰兰不该摸的位置,附近的人也都看见,加上李兰兰这么一叫。 尽管战斗野兽实际上并没有公开出现,但它们的光环是如此强大,以至于它产生了巨大的压力,压低了血流宗派的力量。实际上,这使他们无法继续前往北岸,使他们陷于北岸与道塞山之间。 特别是跟林夜交锋中的贾柏生,因为林夜威压的主要针对对象就是他,他能最为直观的感受到来自林夜的力量。 第35章 蒋先生左拥右抱 连卓后退半步,接听了一通电话。 片刻,他挂断汇报,“蒋老说他在航站楼外等您。” 蒋璟言面色微不可察一沉。 陶斯然帮他整理衣领,“我跟父亲说你来了,他让我陪你,蒋伯伯大概听他说的吧。” “...... 曹操乃一代奸雄,他的墓中必定留下惊天秘密,他的儿子曹丕称帝,说不定墓中就有成为帝王的秘密,否则江家也不会将自家的家主葬在陵墓之中。 梅娘大声哎哟的呼着疼,唯恐别人不知道她受了委屈,婆子们赶忙从屋中跑出来,左右搀扶起她。 即便如此,在锦初的一脚之下,贺南倒在地上吐了一口带着肉块的血。 于飞一阵的哭笑不得,知道的是他的朋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的仇人呢。 虽然如今世界局势看起来已经稳定了,但随着不断有神兽出现,还有之前那一击消灭数万人的光之精灵。 这些人,连试玩都没有试。直接上来就冲了年卡,开始在线上玩了起来。 “别故意吓我们行不行?”贾玉峰皱眉,四眼脸上也有些怯意,可是白毛好像就喜欢看他们这表情,竟然咧嘴笑了起来。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这才发现茫茫的沙漠之中,原本熟悉的一切都已经不见了,那原本周围环绕的十几个沙丘早就被磨平,取而代之的是错落有致的新的沙丘。 难怪他们偏偏挑准这几天,催着老邢头发任务,原来是因为这场雨夹雪。戈壁滩上,降雨和江雪的情况很少见,如果错过这场雨夹雪,下次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碰上了。 可是他的身体开始抽搐,毒性已经蔓延了他半个身体,迅速地向他的脑袋蔓延,整个身体散发着腐烂的臭味儿。 千夜季也是落幕市长大的。但是他在五年前就调配到汕上市任职,所以他与阿毅他们也有五年的时间没有见面了。 他在这里当了几年保安了,见过不少想混进来的,但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当着他们的面诅咒他们会出事儿的。 赵晓晨的脸马上黑的跟这个天一样的,他可是正规的行伍出身的,怎么能用走私车呢,不过边上的白无常那可是捂着嘴去偷笑,看赵晓晨怎么去应对。 “可能与我去破庙行好有关糸。由它去吧!我把它弄出去埋了。”德顺叔找了个铁锨把死蛇挑了出去。 要求确实严格,官方给出成立研究所的门槛相当高,大多数学者都是累积个几年,十几年才能达标。 凛摇头感慨。不过,总体而言还是符合预期,尤其是鳞革料,扣除手续费后,仍能有3倍多的利润,称得上是暴利了。 转眼到了大白桃家里,大白桃刚吃过饭,正在刷洗碗筷。见我和旺财来了,停了忙活,过来和我们说话。 孔盛名何尝不知道许寞所说的这些话?虽然很讽刺,但是十分的正确。 “我是这个片区的民警。接到报警过来的。这老人是不是你们的家人。”民警亮出警官证然后对傲雪说。 至于林熹则留在东盛煤矿坐镇,以防发生万一。现在的情况还不明朗,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老巢必须守住,否则如果被对方抄了后路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靠。”周健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还叔叔呢,我的妈呀。 第36章 巧遇(20钻+更) 陈清在候机室那几个小时里,有一场小风波。 蒋璟言陪同蒋仲易到茶园会客,席间闲聊时,有人提到他在晚宴现场,为陶斯然驳了严柏青的那件事儿。 他轻描淡写一句‘我把斯然当妹妹,自然要护着’,让陶先生险些没下来台。 隔着屏风的陶斯然一字不落听进...... 这是投诚者们说的,他们想当然的认为,只要对统治者们卑躬屈膝,摇尾乞怜,舔他们的脚底泥,就肯定能够获得活下去的机会。 被几个能杀人的目光环绕,古凡眉头一蹙,颇有些惊骇的取出须弥戒中的物品。 格里芬一双大手彻底的变成了狼爪子,上面坚硬的爪刃超乎想象的坚硬,和萧傲天手中的妖刀碰撞,火星四射。 每一条【血眼金龙】都带着真灵金丹境修士的力量,根本就无惧浮屠道兵,直接将三柄刀剑,进行盘绕,让三柄刀剑,都发挥不出力量,无法靠近叶云。 “我不知道谁的妈让我扔那么高的,我以为你喜欢我扔的高,可不管怎么说,花瓶我是扔给你的,现在碎了,赔钱。”夏辰一伸手。 面对这天地般宏伟的一只巨掌,老八化作的神鲸,居然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心思。 后不地不情后学所月主太冷之所以借调的这么着急,是因为他急于摆脱大敦乡这个烫手的山芋。 你父皇什么时候说过要将龙皇之位交给外族了?二夫人盯着龙归冷冷地道。 按照他皇爷爷的意思,万一有一天他守不住这江山,被他某位皇叔给占了去,到了不可挽救的地步,便让他自己剃度为僧,然后出家避祸去。 除了他们几个之外,其他工作人员几乎都去山洞里照顾栾芊儿去了。 这次却不同了,赵子铭感觉,内力流动间,似乎沉凝了许多,他一咬牙,调动全部的内力向瓶颈猛扑过去。 “为什么罗之华的剑可以把袁开河的刀斩断?”李雪天忍不住又问道。 每次给他安排新人让他带,他看过后全部拒绝,曲副总现在对他意见很大。 正是因为造化玉蝶仍旧有着本源灵宝的部分特性,鸿钧想要催动它才会这么困难,还要借助其他圣人的力量,才能发挥出它的部分威能,来开辟出一条庞大,长达数千万里的空间通道。 哪怕是,不会发动战争,楚傲天肯定也会没命,加上楚傲天爷爷的关系,两派肯定还会结为世仇。 望着赵子铭的背影消失在人流中,若兰咬着下唇,脸上微有些懊恼。 看着那队正派人朝着城门的方向而去,周兴修嘴角笑容的弧度越加大了起来。 按理来说,向王平这样有着足以媲美天道筑基的天赋的天才弟子,一般来说,各峰的长老都是所耳闻的,尤其是天枢峰更是如此。 要让盘古之名流传下去,希望洪荒世界能够诞生出几个法则界主,不负他盘古之名。 “相比之下我倒是更期待着兄弟们再聚的那一天到临,那时我们一席兄弟们又会是什么样的境界,未来又会变得有多么强大呢。萧笑摇头笑道。 c级任务丢失的那些孩子,全都是马林抓来送给魔族换取自己儿子的,而且那些孩子的家人,也全都是他派人灭口的,原因就是为了让他们把苗头指向魔族而不是自己。 她下意识的想起卫卿卿说过的话,心想莫不是反复染病真的把她身子折腾坏了? 第37章 陈清的金主(30钻+更) 陈清回到宿舍时将近十一点。 她蹑手蹑脚推开门,舍友都没睡,在桌前坐着。 其中一个瞥她一眼,暗含深意。 落在琴房的东西堆在桌子上,她检查好琴盒,准备去洗漱。 袁卉拉开床帘,“陈清?” “嗯,你还没睡啊...... 血雾外,雷魔忽而闷哼了一声,面色稍白,引的众人顿然哗然一片,这是否预示着杜浚破除了道宗的攻杀三术中的炼字诀? 不过睁开之后,白夜瞬间就闭上了眼睛,我知道他这是故意的,在短短的瞬间他已经洞悉了眼前的一切情况。 听了这话,聂宣哪还有不愿意的,屁颠屁颠掏出变形-树就交给了烙印师。 死神军团的佼佼强者之多,在四神护卫队正式建立后不久,发展之迅速,空前。 田慧敏甚至还福了一福,让鄢枝看到立马给她提了起来,这妞还以为在明朝呢。 估计着大约深入地下十余丈深,前面突然出现了岔路。≧≦一条稍宽一些,另一条仅容单人通行。 马驿丞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张牧来信令他确保执信人的安全,尽量勿使其暴‘露’在江云扬的视线之中,这般硬来肯定不行,他与上官璇又合计了很长时间,一宿未睡,忙着准备次日的行动。 这名叫秋叶的刺客是他们进游戏后才招揽倒的,据说对方在之前是做雇佣兵的,论游戏技术和对游戏的理解暂时还比不上铁血战盟的老牌高手,但说到杀人的手段,他们是拍马也赶不上。 谢灵芸无法再躲避,只能被迫直视着他,看着他无比认真的眼神,她的心轻颤了一下。 这位青年正是和赵牧同为帝都大学的学长,有着这一层关系,两人虽然交流不多,但是却并不显得生分。 “来了?”听到关门的声音,武莎莎从厨房里端着最后一盘菜走了出来。 就算他不在,这位置也应该是天哥他们做才是,怎么会轮到我呢。 李娇娇先是一愣,转而乐了,张楚哥哥一定是想我想的入迷了,好吧,既然你这么有良心,那么我李娇娇就要给张楚哥哥一个惊喜。 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李木子开口道,“没有下一次。”林沧海表面上点头答应,心中暗暗想到,下次一定要继续这么做。 听着陈开明的话我就知道陈雪珊出事了,挂了电话我就要去陈雪珊家。 “麻将,古代华夏人发明的一种娱乐活动,历史能追述到三四千年前。”韩宣抬起头看着她,露出笑脸道。 然后我靠在椅子上,静静的思考着前后的所有事情,确定没什么遗落了,才闭上眼睛休息了起来。 金融专家向来把这三大产业作为市场的风向标,历史上发生经济危机之后,一旦三大产业复苏,包括金融业在内的其他产业也将随之复苏,可以想象其中汽车行业占有多重要的位置。 孙丰照真有心将一生最宝贵的东西全都给了这个儿子。在这份父母再正常不过的心态下,孙丰照猛然间想起了,把孙火天培养的如此好的卢万天。 “我们不需要甩掉它们!左边,向左边冲!眼镜,哪里猫类异兽多你就冲哪里去!”苏慕白大喊。 罗梅脸上露出一丝激动和忐忑,她有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儿子了。 第38章 不肯吗 车厢里昏暗,蒋璟言眉头拧得紧,一张脸如滩墨。 他扔掉湿纸巾,一颠腿,“喝酒?” 陈清坐不稳,扶着男人肩膀,咬紧下唇。 蒋璟言的皮带扣硌在她腿根,一种侵略又糜艳的姿势。 “我怎么说的。”他语气冷。 ...... “据我们龙家所了解,华夏如今只剩下姬氏和我们龙家两个血脉家族,不过姬氏说是血脉家族,不过已经很多代没有觉醒血脉之力。算起来,华夏只有我们龙家而已。”龙云摇头道。 苏木在大叫,发泄着失去兄弟的愤怒。赫尔达和那坐骑也在大叫,是痛苦的惨叫。 “不会,我相信他。”楚童的双眸微闪,然后一脸坚定的说道,若是在去找君流殇前还有几分怀疑,那么现在,她已经完全的相信他了。 “这一点,本王也想到了,不过凌瑞生性多疑,极少与人合作,就算真的合作也不可能会是真正的一条心。”靖王的眉头微蹙,略有所思地说道。 “咱们是直接去拍卖会那边,还是先上三楼转转呢?!”这时候昆若思有些心痒痒的朝着三楼看了一眼。 待那些个主子们欢庆过后,下人们稍有职位的,也会摆上酒菜,聚在一起,开怀畅饮,纳泰正与人行酒令呢,忽闻心腹来报,说是舒姨娘找他。 情急之下,秦奋并没有太过注意,没想到秦浩居然设置了一道魔气结界,当下脸色一寒,手中驱魔剑,朝着魔气猛地劈了下去。 巨石漂浮,秦云的身形不动如山,稳稳的站在一块悬浮的巨石之上,而那尸身傀儡却被他这一拳给震飞了出去。 说话间,我和蓝风铃已经走出了寨子,蓝风铃把大门关上之后,往森林里走。 四下里却是一片哄笑,再看杨艳,她脸上红晕还没有褪去,正低着头,过了一会儿她回头娇嗔的瞪了瞿颖一眼,瞿颖则捂着嘴笑。 三土蛤蟆落狠狠的轰击在地面之上,但是威力却没有之前那么强大,地面上甚至都没有裂缝出现。 剑飞扬剑势凌厉,却难破林辰霸刀刚猛,彼此平分秋色,谁也讨不了便宜,毕竟在战力上林辰也压不过剑飞扬。 从时辰来看,每一组赛程大概在半个时辰左右,而且能看到不少药师遍体鳞伤,垂头丧气的悻悻离场,起码得到了七八层,淘汰率居高。 所以我们希望能够从江湖之中找到一名高手过去,彻底解决掉这件事。 三头阴狮看见杨逗为难的样子,有些好奇,问他怎么了。杨逗却摇摇头,什么都不愿意多说,毕竟如果真的是那位,来头太大,他不敢乱说话。 空气发出剧烈的撕裂之声,旋转的剑锋连同克力架都是从秦歌身侧一划而过,在惯性下直冲十多米才急忙停了下来。 特别是,感觉到林辰的手臂正牢牢挽着自己的蛮腰,而明月更是本能依偎在林辰的怀里。顿时俏脸潮红,尴尬着动也不敢一动。 不过林辰已经拥有了仙火,就是有再多的上品火元石对林辰来说也是意义不大,不过对于孙昊来说损失可就重了。 没过多久,那个陌生的号码便打了过来,陈墨接了电话,那个熟悉的大嗓门传入耳中。 在他在乎的领域,任何一点不妥,都引来极其激烈的反应,而魔族问题上,王九是绝对不会有一丁点妥协的。 第39章 和严柏青被堵在包厢 陈清气得发抖,扯下海报,试图将那些莫须有踩碎。 “滚开!”房东扑上来,“到底什么样的人能教出你这样的孩子!你还要不要脸!” 这时,不知是谁说了句,“她是孤儿。” 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让房东听到。 ...... 不忍再看几人的惨状,连紫漪闭上了眼睛,大颗的泪珠滑落下来。 永远不要低估一个平日里看起来守规矩的好孩子,他疯起来可能连自己都怕了。 他心中喜悦和忧伤掺半,一是开心可以见证七二房二哥的婚礼,二是难过七二房所有人当他是个外人,不过想想自己的娘,他也没什么好难过的了。 当天半夜,不知什么时候公安局门口多了几只麻袋,袋子在蠕动着,显然里面有活物。 外面的百姓们听到周睿安的话,更是一片哗然,一直以来周睿安给大家的印象,就是锦衣卫统领,只让人感到惧怕,可是此时他的这一番话,却让人感到一股正义凛然。 云岚打断刘福的话,又吩咐了几句,才出门坐上马车,一家人浩浩荡荡的回了清水湾。 安谨言没察觉她竟是松了口气,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乔深已经出去了。 牡丹汗大笑道:“我知道你不敢说的,其实,还有一个大秘密,我告诉你。”她笑声中充满叽嘲之意,她又走了过去。 听到这三个字,大家也都不是傻子,立刻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不由得抬起头义愤填膺地瞪着他们三人。 欧广春华平阳等他的消息,所以华平阳早上起来照常练拳后就在屋里看电视,哪儿都不打算去。 闻言,金一芍微微诧异,随之古怪的笑了笑,眼见对面的王炳坤,脸色却是显得局促了许多。 几天来,一人一兽在这树林中一直等待着木青山他们回来。“这是第五天了,怎么还没有回来,该不会出什么事吧!”紫皇开始着急起来,本以为众人去不了几天就会回来的,没有想到都去了六天了还不见踪影。 原是不带七宝的,后者在家里苦恼痴缠,最终,禾老三还是心软了,反正带一个还是带,带两个也是带,不差七宝一个,便将他也带上了。 天越静静的看着两人出手,根本么有一点要动的意思,就在两人出手的瞬间一只薄如蝉翼的剑尖和一直略显粗糙的手掌出现在两人的后脑,在两人发出飞剑的瞬间同时击中两人的后脑。 禾早轻哼了一声,张嘴刚要说话,嘴巴里已经塞进了他夹过来的一块酱茄子,咸香中带着一股微甜,是禾早的最爱。 如今刘蔷薇对白玉堂的印象又差了一分,他撞了人家,居然还在这里仗势欺人。原本她还想站出来,替白玉堂说几句好话,如今她直接闭口不言了。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在远处藏着吧,叶苍天会中计的。”冥龙脸上浮现了一丝冷笑,而后和红龙并肩走向了前方。 “大人,此人心很毒辣,有罪,该诛!”王冥见到这超级宗派的人出来为叶苍天挡下这一道攻击,心有不悦,但是他仍然不死心,想要置叶苍天于死地。 楼梯间的不远处,就是上岛的病房了,而电梯口,反而距离的有点远。林杰目光一扫,便是看到了门口的几个保镖,依旧是挡在门口的位置。 第40章 脱了(40钻+更) 陈清浑身血液凝固。 按照惯例,公众场合下,蒋璟言和她属于陌生人。 更别说,现在严柏青还在。 包厢里鸦雀无声。 三个人都在等着她回答。 陈清深吸气,抬头。 蒋璟言眼底涌动着暗流,凝视她。 “我答谢严先...... 莫冥悠然的摇了摇头,林墨寒把刀收了起來,莫冥全身沒力气,后面的人已经被甩,差不多安全了。 当年我被丁若尘抓住,他得知我便是当年那个转生在他师妹身上的刘依诺,那个被他亲手所杀的刘依诺。 张嘉铭停住了脚步,凝视着眼前各色表现的囚犯:“法国大革命发明了断头台,革命者使用它杀掉了无数的贵族,包括路易十六和他的老婆玛丽九世。 “虚劲长老,您又怎知天‘门’的前身乃是灭天教,而且那领袖是刑天?”张凡不禁诧异道,以前问他们是否了解天‘门’都不清楚,现在却突然了解的这么清晰。 铿锵天火和铿锵玄冰深知他们面对的是一名终极战士,硬碰硬绝不可能是龙拳的对手。但是他们也不可能没有准备,对于像龙拳这种战斗力远远超过他们的对手,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使用阵法秘术。 两人本想杀死龙拳,但是他们忽然发现尽管龙拳现在虚弱,想杀死他也绝不是件容易的事,因为龙拳的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刺到他们面前。 ”我来找他,就是为了他!“林奇道出了自己来意。”找他?为了他?“鲍勃不动声色。他先是指着张嘉铭,又抬头望望一脸沉浸在丧父之痛的巨人面孔上。 “莫哥!”直直地从半空中落下来,白兮烟早已被这突来的巨变吓傻,望着楚莫腹上那把带血的匕首,她一时之间竟然懵在了那里。 “太神奇了!”凯特感叹道,忍不住向前走了几步,想要去看清楚那一线天内的情景,刚要准备上前,魏大勋就一把拉住他,冲他摇头,示意他不要去冒险。 喋血高地的战役,让自己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同时的,也收获了无尽的人望!最强大的一个对手薨于己手,那么,普天之下还有谁敢兴兵对抗自己呢? “七夕!”单连城突然呓语,眉头紧蹙,像是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 李凯心头一紧,赶紧冲上去的,他刚靠近箱子,他的额头突然一凉,是一个冰冷的硬物便抵住他的额头。 也正因为如此,在第二次战役东段长津湖一系列激烈的交锋中,华东兵团才能在将近零下40度的严寒里持续作战长达20余天,从长津湖一直把美军追到元山海岸。 只是乌斯季诺夫的自信,似乎并没有感染格列奇科,他总觉得其中透着些古怪,尽管他并不相信以现在中国的技术实力能够掌握发动机涡轮叶片的制造技术,但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有种莫名的不安。 这个价格够诚意,普通人两三个月薪水,肯定会让警察和民兵们满意。 不是在场的骨干们不想说,而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要知道柏毅跟前的操作台可是用一整块钢板打造,虽说比不上装甲钢坚硬,可也不是几块布料涂上数层浆糊后就能硬碰硬的。 毛乐言回头,弓箭手全部蒙脸,但是根据声音传来的方向,他还是锁定了一个黑衣人,她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让她不要睡觉,今夜,肯定会有一场惊心动魄的好戏。她瞧着那黑衣人轻轻地点头,回到屋前,推门进去。 第41章 和那女人做了断 区局领导正好在开会,听说严先生到了,派了几个人去接待。 严柏青在本市的任职文件迟迟不下来,太不寻常,外界猜什么的都有。 不过即便没有正式公告,同级单位一些人精,私下已经开始拉拢应酬。 单凭他的履历,所到之处,一律客客气气的。 严柏青此次前来没有明...... 不仅如此,那天地无极分身术还有着一个优点,那就是将其修炼至大成之后,那些分身同样可以做出攻击的,攻击虽然不如真身那般恐怖,但也是存在的。 双眼凹陷的老者,他手里面,一道更加恐怖的利刃爆发出来,朝着的心脏刺杀过来。 玉盒在他手中炸开,他的两只手齐腕而断,脸上镶满了玉屑,就是眼睛也被炸瞎。 ——前方不是有红灯吗?就算没有红灯,得知学生身体出现异样不也应该放慢速度以备随时都要停车的可能吗? 林萧然看向眼前的清灵,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一脸无助又楚楚可怜的清灵,他十分的困惑,清灵究竟是如何参加此番入选赛的比试。 姜遇没有办法,开始转向朝着随山方向逃窜,那里虽不是极凶之地,却也很不平静,传言有大能莫名陨落于此,也许能够觅得一线生机。 “这座湖就像镶嵌在山间的一颗巨大翡翠一样那么漂亮,不管看了多少次都觉得看不厌呢……”岳琳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外,感慨地赞叹道,眼角的皱纹显得深了许多。 “也是,我们那边的温泉可看不到这样的景色。”话虽这么说,章月玥还是一俯身扑在了水面上,手脚并用地慢慢游开了。 另一方面,迷雾虽然窜入巷子隐藏了起来,但还是时刻关注着拟态和寇一铭两人的战斗,眼见拟态滚落积水陷入下风,迷雾瞬间就起了一走了之的想法,还好他知晓拟态还有二阶的变形能力才继续隐藏等待出手的机会。 “你最好在里面不要出来,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师光疏玉牙紧咬,脸色阴寒,姜遇的手在她身上游曳,让她脸色突然间变得绯红,浑身止不住起鸡皮疙瘩。 随后,陈钞票到了办公室,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远处,男人长相英俊,精神抖索。 但他们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的是林洛溪不是一个钻牛角尖的人,根本就没有把他们那所谓“真相”放在心里,丝毫都没有影响到他。 不能太狠了!如果太狠了,惹到了他的家里的人,到时候凭借他现在的能力根本就没有办法摆平。 “不过,苍天道友既然击败了修罗杀神红娘子,那么自然也能击败这两人。”天华散人满脸敬佩地看向苍天。 他们依然是相隔数千丈,当然距离不是问题,清岩将曲江的眼神变化看得很清楚,那其中竟然有几分喜色,这种眼神能在曲江眼里出现,可谓是罕见。 他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华夏到底是吃了什么药,竟然不管不顾的就派出了军队扫荡,也不怕引起民众的恐慌,让自信暴乱可以持续半个月的毒狼,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已经不了解华夏那些高层。 想到这里,龙宇凡轻轻地摸着曼得拉的脸,感觉好像有人整过容。这里面可能有问题,想到这里,龙宇凡站起来对钱刚说道:“走,我们去南非,让人看着这尸体,一定不能让别人找到。”说完,龙宇凡往外面赶去。 第42章 他太撩人了 陶斯然父亲不单独办寿辰宴,直接去音乐会现场。 蒋仲易不轻易在这样的场合露面,蒋夫人代劳了。 音乐会开始之前,陶夫人约几位太太在茶楼打牌,也请了她。 因前段时间的事情,有传言说是两家关系僵化,蒋夫人重视这次出席,是打算亲自击碎这些子虚乌有。 蒋仲易...... 论资格,他罗云还不够到达能以主脉的身份与如白少宗攀谈的地步。 他从日本回来后除了给父母邮寄了礼物外,还给他们寄了五十万,让他们在市中区大观园附近买了一套二手房。 到了萧云庭家中,阮软就打开了直播间,将摄像头按好,开始日常直播。 我狠狠的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心里狠狠的骂道,演,你接着演,看你能演到什么时候。 当然了,这一点在叶晓峰刚刚获得“赋予”这个能力的时候就已经清楚了。 现在我可没有闲心理会王卫的嘱托,心里一个劲的国骂,想不到今天竟然让一只老母鸡给耍了,要是真让它钻空子跑进了那幢建筑,回去之后,我岂不被别人笑死? “好,花粉的事情怎么样了?”陈雪梦也算是叹了一口气,得亏是自己先说。 内地明星在日本受欢迎的,就只有王霏和李联杰。这俩人都是早早的去了香江发展,李联杰还把自己的国籍给换了,唯有梁坤是最纯粹的内地明星。 脚下猛地一点地面,双手保持合十姿势不变,瞬间便挡在了罗素面前,直面那妖狼的攻击。 阮软在品尝之后眼神中迸发出欣喜与激动,确实林芬芬的意大利菜格外正宗。 ……队员们七嘴八舌地说出自己的训练房间号。结果,毫无例外的都是以x打头。 “看见了,嗬,有好几个呢,正朝我们这里飞来。”隐娘一边看着一边回答红线的话。 抬起头,看了一会天空,恍惚间,亚瑟也有了一种许久不见的感觉。 “你我同为佛门中人,你这和尚为何反助外人?”不空和尚不知道讨饭和尚的底细,所以不敢对他动武,只想用语言将他打发走。 “你祖上的东西?怎么会在这里?”秦玥的确很惊讶,据她了解的消息,燕氏王朝的宝藏不是应该埋在大岳山一带吗?怎么可能藏在这名不见经传的葫芦镇上? 一股股黑色的鲜血不断的从自己的口中吐出来,看着地面上那被冻成黑色的血液,北下蟒铁青着脸慌张的说着。 就在武灵感到困惑的时候,雯雯嗅着这妖兽的气息,探出头,然后盯着那诺大的妖兽嘀咕道。 “还能少了你不成?我先送你去老宅再去买。”堂哥说了,她一醒把她送到老宅去。 见艾丽莎不再讨论这方面的事情,托拉拉大松一口气的同时,急忙把项圈戴好,然后摁下了那个带箭头的按钮。 月娥这时脸微微的发红,先前大姐和二哥已经给她透了风声,也问了她的意思,这事本来就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的,月娥也没啥主见,自然是听大姐和阿奶安排就是。 阿森纳虽然在赛前接连的受到了伤病的打击,但是对于本轮比赛阿森纳还是信心十足;阿森纳在联赛中已经保持了十八轮不败了,虽然才刚刚被终结连胜,但是对阵积分榜下游的狼队,阿森纳那是信心十足。 第43章 严柏青的女人(50钻+更) 陈清心口一沉,走过去,“我是。” 为首的警员出示证件,“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她深吸气,嗓音发抖,“可以等等吗?我马上要上场。” 警员抬起剧院的节目单,仔细查看,“学校团演结...... “将这两头畜生交给我”穆天宸瞪了一眼,追击而来的两头熊型魔兽和虎型魔兽道。随即在陈虎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间,穆天宸脚底在地面轻点而出。紫色火焰元气缭绕间,手中无形长剑带着冰冷的光泽朝着巨熊切割而去。 正当他惊疑不已之时,整个殿堂又突然亮了起来,墙壁都像失去了实体,变成闪闪金芒,情景诡异到极点。 “可是这张桌子是我们先占的。”对方的笑容更加深厚了。他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拒绝他们的要求。 赵邪捧着一大捧玫瑰,守在公寓楼下,装出一副痴情的样子,对着方雨柔的屋子诉说着这些天他是多么的想她,等等等等的话。 “为了凯蒂丝,其实,你已经付出够多的了。但,接下来,对凯蒂丝的救治,又少不得你的帮助。关键时刻,甚至需要用到你的鲜血……”精灵族族长语带愧疚地说道。 “我看看。”我立马打开自己的行李,一件一件的挑着里面的衣服。 他完全没有想到神秘的“秦风”竟然想通过美人计,来找他帮忙,这实在是一件无比匪夷所思的事情。 耳麦中毫无反应,显然他已经完全失去了跟刘坤的联系。接着再呼叫李三和何厚华,同样也是毫无反应。 他这么一说。安然倒是表示理解。吃货嘛。对食物的渴望总是迫切的。 紧紧在一瞬间,所有人神通妙法就被吞噬一空,包括了金钟道人的声音攻击,不解和尚的大雷音寺镇压,在世的佛国巨手,武地的武道攻击。 梦麗城主一行隐蔽在城外不远处的一座法师塔内,他们登上塔顶仔细观望这座坚固的塔楼城堡,并且派出了魅魔暗地里侦查,几乎对银顶城的情况了如指掌。 黑色水晶石上记录的是天骄盟主、喀拉齐奥和撒瑞克斯疯狂摧毁沃尔顿城的场面,四位议员从头到尾看完之后,脸色铁青,他们显然不知道实情,完全被蒙蔽了。 但是海边的旅馆,一般来说这种暑假期间,应该都是人满为患才对,也就让阿尔托利亚感到有些头疼,如果这个旅店住不下的话,还要另外找别的地方。 “范德法特能卖多少钱呢?五百万?八百万?一千两百万欧元,恩德特先生,只要同意斯内德的转会,一千两百万欧元就是阿贾克斯的了。”狄克慢悠悠的说。 “什么细节问题?如果能够商量的,我们自然会同意。”涅波姆回答说。 纵使年龄和身份都有极大差距,可是在这一刻而言,两颗心灵之间的距离,却是前所未有地接近。不知不觉间,两人都已经不再仅仅满足于心灵的结合,转而同时生出冲动,要求进一步作更加亲密的接触,将对方完全拥有。 船行的人则是有就占,没有就算,绝对不会在不吃饭的时候还交钱。 随后方言比较一番之后,择取了那座距离水道最近的山峰,这里灵气相比更浓郁,而且靠近水边方言的感觉更好。吩咐黑煞在那里挖出一座洞窟。方言则再次御剑飞起,围着岛屿百里之内查探了一圈,看看有无妖兽的踪迹。 第44章 我来了 几名警员面面相觑,看领导,领导摆手,示意让路。 蒋璟言嘴唇抵在陈清发间,嘘声安抚她,“我来了。” 他的体温,他微微起伏的胸膛。 让陈清即将崩溃的精神有了支点。 她哭出声。 蒋璟言五脏六腑被揪着,在他身边娇养了这...... 王部长立刻安排直升机,让郑华陪着一同赶往“我的家园”执行官派——京城总部。 “来跳舞吧!”雅泰公主笑着牵起陈慧的手,带着她转了一圈,又将她送了出去,随即手一松。 再看何俊,在他身前,飘浮着八颗灵气珠,每一颗,都是中品品质。 雨笑实力自然不弱,肉身不弱于肖雨,所以,她每一击,也能带走一个每奴王。 “这车一般,太费油了,要不是公家报销,我哪开的起这车,就是个代步工具而已,没什么的。”程风这时说道。 陈慧对黄仁厚的态度很是满意,他稍微收敛点,别拿李有得干儿子的名义出去惹是生非,对李有得也是好处多多。 只因为现在两人都是真身,所以特别年轻,按常理来说,他们是没有资格进去的。 全场哗然,坐在一旁吃饭的那些客人,急忙跑的跑,躲得躲,生怕殃及到他们。 从胡灵菲的角度,她看到的情形是,席昉和郝一墨的头面对面靠在了一起。她的心头忽然一凉,好像大冬天突然被泼了一盆冰水一般。他们难道在那个? 我从衣柜里拿出几件外套和几条领带,问他喜欢那个,然后叠放整齐装在皮箱里,收拾完一切才说了声好。 “贺鹰看见十分吃惊,焦急地问岚璟说:”你哪里得到的这块凤配? 对方经理的电话没人接听,助理的电话倒是能接通,不过我自报家门后马上就挂断了,根本容不得我多说一句。 来的这些人,正是刘云亲手培训的十二名特训队员,他们是来找刘云报道,正式组建执法堂的。 仲华跟仲谋在在一边不敢讲话,头一次见,皇上生这么大气。谨申是越说越生气,本来他都准备好送格烟回去了,自己这两天忙得脚不沾地就是为了能有时间送格烟回去,结果人家就先跑了。 只见,贾奇越委顿在地上,暂时不能移动了,另外的两名神界联盟长老,还没有从废墟之中爬出来。 看着黑鹰和囚虎恭敬的神色,不用想,这来人便是两人口中的孟州长老无疑了。如此想着,两人便也像周遭其他人一样,毕恭毕敬的躬了躬身形。 在王杰跟秦辰交谈的期间,会场所有人都在关注,都在猜测王杰和秦辰到底再聊什么。 突然一只温热的手附在她的拳头上,司寇曦朝岚璟笑笑,表示自己明白不能太过激动。 韩家的米仓很隐秘,阿琅和萧珩到时,在场的不仅仅有韩家的人,还有衙门的人。 “打电话通知警察吧,不然就迟了。”中间的青年看着裂开的护栏,叹口气说道。 带着疑惑,看着前面的异人,发现他们没有什么异常,但是白马王很有灵性,它不愿意走,那前面肯定有危险,而且是危及到它生命的东西。 为了对付巫凌霄的数百上千根骨刺,宋立前所未有的调动了体内近百分之一的帝火,这才堪堪把所有骨刺全都烧成灰烬。 第45章 让别人保护自己女人 下午,蒋璟言接到孟老电话。 他匆匆赶到贤轩茶楼,和严柏青前后脚进包厢。 “师哥。”他颔首。 在孟老面前,蒋璟言一向守规矩。 严柏青点了点头,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 孟老一身提花唐装,头发浓黑,精神气十足。 ...... 不管是护士,亦或者医生,甚至包括药房里面开药抓药的人,都是二十出头,着急连二十岁都不到的年轻人。 门口已经吸引了不少人往这边看,尤其是看到玄冥寒的颜,一个个疯了似的尖叫着要往店里冲。 一番话说的是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貌似就是天下地上唯我独尊一般,把个尚未经过世面的青年关羽唬的一愣一愣的。 在仙气的催动下,金先生的攻击瞬间发动,在“长枪”没有碰到天罚余党的时候,一团团仙气就已经炸开。 翌日,两人收拾好行囊,并肩跟随着冬青行至湖边,发现停泊着不知哪来的一叶扁舟。 差点脱口而出佣人二字,程梅发现这两个字有点不够尊重他,所以立即就改了口。 元若薇是看上了这金满堂的为人,还想多说几句,但是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然鹅,好不容易等来这样的好处,难不成眼巴巴看着它溜走吗?又非常舍不得呢,怎么办? 换句话说,这根骨节可是寄生过奥丁那家伙的,鬼知道会不会寄生在其他生物身上。 秦浪身上的灵气涌动,练气三层的境界全面爆发,可是丝毫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那可能是它漏了,要不然我们没办法知道你的动机,只能靠这个。”赫思白说。 狐狸的特点是什么?聪明、狡猾。可自己就这么着了别人的道儿了。 然只有老大待他们,让他们感觉仿佛自己存在就是特别的,甚至毫不开玩笑的,她真的是认为他们这些妖精比云毒老母还要有价值。 这个刚刚晋升大堂经理没有多久的王经理心中对于李岳还是有着感激的。 这时候众位长老也是一惊,江茗居然一眼就看出了这是无上阵法? “难道,我妖界的末日又要来临了吗?!”不少人已被易寒轻描淡写便弑一只封灵境的玄鸟精元所吓到。 龙状灵气在马童面前瞬间收束,化为一道道白色绳索,将马童牢牢捆住。 “这便是魂力么!”易寒单臂一挥,一股无形的波动脱手而出,在望月之精中游走片刻后缓缓消散。观视神魂,整株月魂草已浮动在眉心之处。在他的感受中,魂力虽与灵力不同,但却好似一种精神灵力,仍然可感天地。 “这张图是哪里找来的?我怎么没见过?”陈嘉好奇地摆弄着赫思白的手机,刚好看到一条微信弹出来。 要是她这个做姐姐的,都禁受不住,比她年幼的阿澈,又该怎么办。 楚虹轻声的念了出来,听到这话,教主的脸色微变,慕容月则是一脸的惊奇。 昨日拢共只有两个果子,她吃了一个,另一个留给了谢洛,她以为他已经吃了。 李植收回怨恨的目光,暗暗咬牙,背对着秦家,嘴角却勾起残忍的弧度。 “还有哪个谢府,自然是京城第一富商谢府。”慕夫人一边说,一边用眼神暗示一旁的燕嬷嬷。 皇帝苦口婆心的劝着,肖煜娶公主,他这个丈人就能顺理成章收回兵权,将他留在皇城,所以,他的婚事,得他来定,可不能由着他自己胡来。 第46章 你管你的,我管我的 陈清本能要躲,蒋璟言不撒手。 他背对屏风,身躯像大山般巍峨雄浑,牢牢遮住她。 “蒋璟言…”陈清挣扎推搡,撞倒了桌上的茶杯。 男人吻着她,比往常每一次都要霸道强势。 半阖的眼底欲念潮涌翻腾,越是反抗,越是浓烈。 ...... 宋子阳只感觉一种难以言喻的美妙,从心底涌出。他肆意的攫取着叶怜心口里的甘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嘴边似乎有些酸涩。 徐香姿也是有两年多沒欢爱了,除了饥渴时自己动手解决,根本沒有人滋润,此刻加上星洛那熟能生巧的动作,身体早已慢慢的附和起來。 不止血魄,就连之前对于王天一事一直持左右摇摆不定态度的岩隅此刻都是骇然和兴奋的看着霍烟。 沈桐夺门而出。疯狂地往家里奔去。而燕妮靠在门框上。满脑子都是沈桐硬朗的模样。 “姥爷……,看你说的,没事我还不来了,这不是给你买点营养品吗?”彭瑞娟说着便一伸手,营养品就出现在了她的手上。 何运昌是东泉的首富。又是省人大代表。平时根本不买吴江凯的账。所以对他要客气一些。 当看到韦领的身子,不明显的一怔,一闪即逝。可也落在了林龙天的眼里。 林沫语满脸笑容的跟着一起唱,唱着唱着,杨不凡就看到她偷偷的抹了一下眼泪。 机关事务管理局和东泉县招待所一样。都属于事业单位编制。相对來说。招待所的开销种类繁多。处理几条烟和几包茶问題不大。。也就是几顿饭而已。 而那些身手敏捷无比的蛮神战士现仿佛被抽了脊水一般,动作缓慢,就连劈到头上的长剑都不知道躲闪。 “呵。。。。没事,已经过去了,不用紧张。”刘晓宇看着眼前为他担心的许艳内心里不由的浮现出一丝感动。 全场沸腾了,如果说阴阳政泽是大陆青年一代最厉害的,那昌塔斯三人绝对是大陆青年潜力最大的。 “呵呵,还恨我呢?这可不能怪我。谁让你姐她不能生孩子的?我可不是傻蛋!”何津对周舟的语气丝毫不介意笑着说道。 王菲菡离开了梁晨的怀抱,缓步走到车门前,然而她却不急着开门。而用充满异样的目光看了梁晨一眼。梁晨心里一震。这个眼神充满着一种莫名的暗示,但这种暗示太模糊了,模糊到他猜不透对方想做。 此时的阴阳不怒反笑,在场就属他实力最强,而刚才的那一击又是看出了这魔妖老祖的实力,登时对着眼前之人笑道。 出了门,刘晓宇缓慢地延着山脚下绕过自己的房子往后面走着,一路上杂草丛生、崎岖不平,看来这边真的是荒废了不短时间了。 如同大千世界化为微尘的无穷数量的意思,从天道造化之中脱离出来,充塞与天地之间。 “这里是什么地方?到底哪个才是他的家?”菱子不解的对李天说道。 哈迪斯神出鬼没的动作下,粗大的尾巴击碎了一个个暗黑骑士的头颅,哈迪斯心中有些纳闷了,自己好象越来越喜欢用尾巴攻击敌人了,这难道是进化的方向? 屋子里的三人正在笑闹着,忽然“嘎吱”一声,院子里的门被推开了。 边上有人助威,相互间呼喝起来,也有些人在起哄,唯恐大家不乱,借着酒兴满嘴喷出臭气。 第47章 我不是那种男人 车停下时,陈清还没醒。 蒋璟言拢起她的长发,抓在手里,用发梢扫她鼻子。 腿上的脑袋挪了挪,整张脸差一厘埋进危险地带。 绵长沉重的呼吸穿透西裤。 蒋璟言眼底一黯,“陈清。” 陈清瞬间惊醒,挣扎爬起,“...... 随后紧急响应部队以及金维江迅速的来到了这里,看到黑蛋这个模样都是微微皱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以一己之力,硬生生的压制住狂化之后的帝具,这种桥段,玛茵以前想都不敢想,但今天却实实在在的见识了一回。 他不理解这里明明一棵树都看不到,但是哪里来的这么厚的树叶? 六个月之后重组虽然在短期内会对水兰方股票价格造成比较大的浮动,但是郭龙相信,吴均会托起这次股价,他相信眼前这位三年为客户赚了135%倍利润的超级资本家。 叶风开始怀疑这件事是不是跟德瑞克有关,毕竟他那天晚上就表现出了极大的攻击性。 他想不通,也想不明白,现在外面的电话都打爆了,一些平时的酒肉朋友这个时候纷纷露出了自己本性,翻脸的翻脸,声讨的声讨,他李三七一眨眼就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了。 虽然他力量比徐凡强,但他的拳法根本比不过徐凡,完全被徐凡吊打,他打在徐凡身上的次数,完全比不过徐凡打在他身手的次数。 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在这白雪茫茫的世界之中,温度已经骤降到零下几十万度。 林时也起身,然后和赵六天一起去那家饭馆,林时对吃这方面,要求不大,只要能吃饱,其他都不是什么问题。 回到房间以后,沈寄灵把要去今安实习的事情简单的和家人说了一下。 前些年,飞棺族寻至此地,看中阴山鬼泉,欲杀光古墓族,独占之。 下午两点,从超市回来,沈寄灵就一直瘫在商钰家的沙发没起来过。 “那你家这株‘佛手花’总可以卖吧,出个价吧!”江千艺就不相信叶琛不为金钱所动。 须弥看向他,见他肉身竟有不稳之状,隐隐不容神州天地,再观子衿青青,也是如此。 似乎发现了零身上带着淤青,颜轻语跑过来向他兴师问罪,又羞又恼的模样看得苏羽直想笑。 酝酿已久的极招,在净天世无非露出破绽的刹那,烽火之箭急射而出,如阎神索命,如无常勾魂。 千变真人的记忆之中,上界境界是一品到九品,相当于人界一重到九重。 接着他们被青羽分为两队,一队去找荆棘树枝,另一队去族中拿要播种的土豆。 时逢轩辕皇、蚩皇之世,两人罕见联手战兽皇,又有三圣之助,得以将其封印地底千丈,镇其肉身,压其元神,永世不得再出。 说罢,江凯然便挥手让邱子涵和李立琨两人先进了教室,然后和林雨涵一起并肩进来。 这下,不光是348寝室内几人在仰着脖子听,就连楼上楼下,隔壁寝室的男生同胞们,都听到了陈浩那磁性爆棚的歌声! 忽然,龙紫嫣觉得自己那颗完全冰凉的心,忽然被一股暖意包裹了。 “这个是邵子枫为我配置的,他说这个配置好。其实我觉得只要自己玩的顺手就好了,别的都无所谓。”江凯然笑呵呵道。 第48章 和清儿公开恋爱 蒋璟言直视严柏青,门口的红蓝光映在他眼底,猛然迸发出火花,“师哥,慎言。” 严柏青没再理会,牵着陈清离开。 蒋璟言派车送走陶斯然,火速赶回蒋家。 连卓在路上汇报,“是蒋夫人,带着陶夫人去区局找到了那名记录员。” ...... 月一乾一边对身旁老对手的刻意询问,平静的回以不作答,看着台上的月乘风,他的心底里,却已翻起了片片浪花。 这次罗天华的护甲术虽然已经打开了,但也没撑得过这一击,只减免了四万伤害就直接被打爆了。 心神闪过念头,萧翎眼神也是微凝,手掌一挥,那停留在半空上的众多光团,被其进入吸掠进入药鼎之中,仙灵之气席卷之下,仅仅几息的时间,那些药材便是在萧翎那精妙的控制下缓缓的融合成了一滴淡蓝sè的液体。 这一幕被某国太空望远镜拍到。几天后网络上流传了一张照片,一座金色的宫殿在茫茫太空中,西方某些人惊呼是上帝的宫殿天宫。网上可搜到。 “按照您的说法,联盟研究院完全是在浪费不易获取的地表变异物种,他们的手段和导向都完全不靠谱。”卡兰说完这话,看见乔辉少校嘴角扯出的冷笑,便确定了自己正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这时罗天华想要杀老唐赫勒的想法已经淡了很多,毕竟空间虫洞都出现了,万一真有强者穿过来了的话,说不定还有用得上这位高阶刺圣的地方。 “锵。”轮子绕着李毅身后的半空中飞了一个回旋,被他硬生生截停了下来,李毅手拿着锋利逼人的轮子,一股强大的威势迅速蔓延开来。 但是那表情却带着胆怯,显然是已经色厉内荏的发泄着心中的恐惧。 反正按照他的想法,这老疯子不过是个痴迷炼器的老头,虽然他现在身上受了重伤,但如若这老疯子有什么异动的话,他自信能够从容离去。 这一幕,让身边的勘九郎看的震惊,他不明白姐姐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可这一刻,艾斯德斯可没有哪个心思去享受这种感觉,她此刻有的全部都是震惊,完全不明白八神狂是怎么躲开她的隐藏技的? 紫金巨殿缓缓降落,最后在大地中央落下,落下的霎那,大地宛如发生了地震般狠狠地震动了一下。 “你骗我是没有饭吃,但你能开心!”梅尔蒂肯定的点点头,示意自己说的没错。 这个将军后面跟着一队人马,杀起人来丝毫不手软,跟在将军的身后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硬生生地将秦军杀出来一个通道。 但是强者果真都是往往喜欢独行的,他没有加入任何的雇佣兵组织,永远只是单干。价格也只能在准备执行任务之前决定,霸道得很。 因为这就是圣人威压,圣人之下皆蝼蚁这一句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杜公子看来不胜酒力了!”云河站起来,随身携带的银针飞出,在杜平的身上穿刺。王富曲以为云河是在干什么,想要出手阻止。 自己依旧在不停的飞,那冥宇若是真能将这么一大片海水,压缩在演武场的范围之内,而且随时放出的话,那现在应该有很多方法,能够击败他才对。 相比起人族和妖族的繁衍速度而言巫族是慢太多了,特别是人族,人族虽然出生没法力,但是却是先天道体,在洪荒这样的环境下修炼个一千年白痴都成仙了,更别说是在三皇五帝时期到来之前是全体先天道体的人族了。 第49章 他劝她接受 一语惊起千层浪。 陈清懵了,满脸不可置信。 罗太太到底见过世面,略一皱眉后镇定自若,“我以为上次说得够清楚了。” “上次的事,我已经解决了。”严柏青不疾不徐,“陶家虽然没有吃大亏,但也没占到便宜,等...... 说着,她转身就朝着殿外走去,可是她刚走几步,就发现身体动弹不得了。 焉诺身子滞住,额角冒汗:“那,那凤君上神还有什么事吗?”试着挥了挥衣袖。 路边的一扇清漆门户被仓促的打开,古三千的人影急匆匆的从里面跑了出来,他也顾不得衣冠不整,径直跳上了昨日里就准备好的清漆马车上。 依云没有闪身到林辰身边,她只是远远地挥动一条手臂,打出了一记掌印。 如果负责新安酒店卫生的经理此刻在他面前,说不定他真的会把人揍个半残。 “都是过去的事了,母妃便不要提这些令人伤感的往事了。”温庭钧忽然出声宽慰。 接着我就跟冯程程聊了很多的话,都是我们以前想要跟对方说,但是却没有机会说的话。 她游刃有余地和在场的人打招呼,把握好且没有过度,对什么就说什么话,完全不会让人觉得被冷落或被捧高。 我问完了之后,薛芷晴也不回答我,我又是继续追问了起来,结果她还是不说话。 宣羽见状,一腔怒火也消了大半,忽而有些同情团子。她对焉诺行了一礼,道:“表舅妈,宣羽也有不对的地方,宣羽不该扰了您和表舅舅的婚礼,给您道歉,希望您原谅宣羽这一次。”又对团子使眼色。 两位夫人兴冲冲的离开了,像来时一样,手拉着手,一路上嘀嘀咕咕的商议着,全是关于如何去寻狗的问题。 虚空中,吸血鬼扇动着一对巨大的蝙蝠翅膀,高声叫到:“修道者,你激怒我了,你居然让我受伤了,我要把你撕碎。”说完,他的双手居然化为了一双巨大的利爪。 胡如海张嘴了,但不是说话,而是喷出来一口鲜血,激动的浑身筛糠,犹如秋风里的落叶,飘忽不定。 日落时分,太医署送来了安胎药,是由二十几位太医连夜赶制,呕心沥血调配而成,为此,众太医几乎是耗尽了心力。 也许是报应吧,陈稳平时恶作剧干多了,偶尔干了件善事,结果弄的连天仙都不信。 她和清央都像是妖精,但清央是最耀眼最张扬的那只妖精,南疏则是隐匿的,习惯什么事都隐藏着,却在暗地里散发处惊心动魄的美,一旦她完全释放,对别人的杀伤力更是成倍增加。 不过蓝允适时给他解围道:“以后你的任务就是将我们的钱财,数倍的赚回来。”说着很有深意的向何朗挤了挤眼。 何朗心里不解,但见丁慧与蓝允似乎就没想让他明白,两人就朝楼上一间密室而去。 “那你说那时候宇哥帮会如果不解散,是不是宇哥就不能进去?”刘瑞问道。 波斯士卒拔出投枪,一个个奋力投了出去,典韦舞动双戟,投枪纷纷落地。后边的士卒拔出马刀,对着投枪劈落。这些士兵无一不是万中选优出来的,反应敏锐,投枪基本也未建功。 若是被如此巨大的一座金山砸中,两人不开启法力铠甲的话,只怕瞬间就要被压成肉泥。 第50章 陈清,你休想 陈清呜咽着踢他,咬他。 抓到什么扔什么。 门外的保姆听到动静,想要进来查看,敲门声被东西砸碎的声音盖过。 “蒋先生,清儿小姐,你们没事吧!” 随之而来的又是一声闷响。 她情急之下推门,蒋璟言扭头怒斥,...... 年轻人的额头之上斗大的汗珠像是雨点一样不停的往下滚落,整个后背也是完全湿了,可见他现在被吓的不轻。 泽拉图这么说我也没话说,事实确实就是这样,但是也没办法,之前一直都是为了增强自己,要么就是处在一个试练的状态,一直到处奔波,根本没有什么空闲时间大老远的跑到星灵这里来聊天喝茶。 不过郝心的笑容怎么这么迷人了,夏夜诺既然忘记了手上的热感呆呆的看起來了。 听完天生的讲述,墨问天的脸上明显露出了不相信的神色,不过他并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而最大的收获,就是慕容辰这边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体内乾坤的设计了,甚至都已经初步构建完成了,剩下的,就是找到相对应的宝物,以便彻底完成自己的体内乾坤,换种说法也可以说是仙道基础。 看到着一幕,就算姜麒再是君子也忍不住长长的吞了口唾液。随即响起‘咕嘟’一声。 我自嘲了一下,一个游戏而已,一只boss罢了,我这么会顾忌这么多,杀掉它我就可以稳稳的占据排行榜第一名,说不定还可以暴到天装备,甩开杂念,我把这当做是玄龟的心理战术,如果这样解释,我心里还好受些。 这片空间有世界体系的基本框架,却不是一个真正的世界。秩序不完整,法则残缺的空间。 回应?需要什么回应?我要做的就是明天暴揍渡边纲、红枫还有虎就行了,因为这就是最为有效的回应。 “别这个那个什么的,你们俩赶紧回去收拾收拾吧。”我一脸兴奋的笑道。 “你说你这人,你直接把我带到红灯区,丢在那里不就完了吗?”秦志戬没好气的说道,一副相当无奈的表情。 鲜血顺着匕首往外流,染红了衣襟,红色的衣衫更鲜艳了几分,如盛开的花朵般妖艳。 看到龙兵走了过来,他们学着电视里的样子,给龙兵敬了一个军礼,虽然不是很规范,不过已经有那个意思了。 想到血脉之力,雷辰的另外一个疑惑浮上心头,自己的血脉到底有何特殊之处? 想到这里的高庆走下床,穿好衣服鞋子,手里依旧拿着拖把,以备不时之需,向房门靠近,一步,两步,三步。 也亏得此时的夜倾城身体已经是三级无体质,否则哪里受得她她这样不休息的作业? 回想起当初和柳霸第一次见面时,两人还是在天家后山的原始森林里,那时候两人便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刚刚来到这个山谷,陆游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这个山谷,看起来像是一个普通的山谷,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应该不会,如果她想害我们,完全没有必要把灯笼给我们。”司机摇了摇头。 风筝并不奇怪,但从这只风筝上,却引起了许许多多很奇怪、很惊人,甚至可以说是很可怕的事。 眼前的这位郡主的言行,并不像是绝境之下的疯狂举动,而是一种警告。 第51章 严柏青赶来救她 “凯…凯哥!” 陈清哆哆嗦嗦睁眼,巨大的恐惧和血腥味让她喉管急剧收缩,憋出眼泪。 模糊不清的视线里,是严柏青的侧脸。 祁凯是冲着地上陈清的手去的,劈得又狠,严柏青想踹开他的话,没准会划伤陈清其他要害部位。 关...... 诺汉目光一闪,史诗异族,那可是之前天空之王才能阻挡的异族,而现在天空之王陨落,形成了这一个天空舰,在战斗力上,天空之王并不弱多少。 “为皇上为东越国,办事是为人臣子该做的,臣自当尽力。”云墨成站起来,微一抬头,恭声说道。 沉默半晌,慕景南忽而抬眸,淡漠出声,“回来就好,进去吧。”说着他松开她,转身,朝着王府走去。 “来这里面的人能够认出我的,应该是屈指可数了。”陈豪咧嘴一笑,旋即不再犹豫立刻化为了流光,继续赶路。 在他的眼里,没有任何情感,他的世界里只有棋盘,与下棋的人,而他的棋子,只能听他的操控,只能任着他的摆布,去达到他想要达到的目的。 “那是雷神。”水木年华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发现飞在空中的就是雷神。 借此机会,也想要通过他们了解一下陈豪,所以才会让他们比试。 “怎么了?”感受着手臂上的摇晃,让倾城一笑瞬间惊醒,慢慢把脑海中的思绪压下。 譬如青锦仙人这一门偏向炼气,专修一道本命元气,不论采炼多少元气,最后会全部化纳于这道本命元气之中。 说完,慢慢的躺倒床上,看见床头柜上欧母留下的水果还有水果刀,心里暗暗的想着什么。 回去的路上陈东自告奋勇的要给向卫开车,瞄了一眼向卫有些冷峻的脸色不由的开口说道。 待到了府邸,木凌拳头的伤势已经初步愈合了。这轮回元龙身的恢复力虽然不如厉空血的修罗不死身,却也强悍无比。 沙滩上的人顿时惊叫连连,四散而逃。几个警察都慌神了,其中两个拔出手枪准备射击,但是又怕误伤了生物学家,举棋不定之际,上龙长鞭般的巨尾一甩,将其中一个警察扫飞,口中的人已被吞到腰际。 “是的呢。”苏梦看着外面的天气,表情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上线之后,我们也没有闲着,既然高级副本不能去了,我们直接刷了级副本和低级副本。 但他却醒了过来,睁开眼的瞬间,一腔带着腥臭的水从他口中喷涌而出,随即,他大口呼吸,‘胸’口剧烈起伏,看见了眼前的人——辛娜。 “卢平的超能力有这么强吗?能跨越空间传递讯息?”孙雨辰怀疑地说。 第四声,厉空血被轰成血雾的躯体在空中重组,随即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七窍之中血液狂涌。 “诶,你说咱们今天都来了,下午也没啥事,陈董为啥不让咱们先去检查一下那匹赛马的情况,这样咱们明天来治疗的时候,心里也有个底。”包庆疑惑道。 研究了一番大枪神系统,江凯然把地图扩到了最大,但是发现最多只有方圆三百里之多,再往远处也拉不动了。 而几乎是在这同时,一股蕴含着磅礴劲力的一掌,便是结结实实的印在了枭殿主的肩头,若非后者转身及时,这一掌落在背心的话,他怕是要瞬间沦为重伤。